《来世言欢》 第一章 新任刑君 浩瀚星宇,无苍穹。转瞬轮回间,天界已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千年。 都说做神仙好,逍遥自亦可以长生不老,受人尊敬可以使世人供奉,仙灵护体修为是强盛。所以不论是那修仙妖魔、人类还是鬼灵精怪,都削尖了脑袋想往天界钻。 可是天界地方就那么点儿大,并不是所有得了道能够成仙之人都可以往替司职位列仙班。突破仙灵之修为强大力量只不过是那根本敲门砖,得有过人能力以及德高望重地位。而那正直和善人性,是不话下。 要说起这德高望重,您可莫要往老态龙钟之人身上想去…… 瞧,那人来了。 今儿个可是天界大日子,裁决善恶掌管天界戒律任仙官走马上任。这屹立天界之巅千百年不动天刑殿又迎来了它主人。遥想上一回见到这般热闹壮观迎接场面,怕是要说几万年之前了。如今,不提也罢。 只见浩浩荡荡队伍从远处而来,红毯、花瓣从人界一路铺筑过来。这一路上,两侧仙女仙子手执法器位列整齐。天刑殿宫人则执灯引领着队伍中那高头大马上人儿。队伍连绵不绝,直直从下界通了上来。旦见这阵仗,也该知道此仙官升天而来将司职怎样位高权重官职。 莫渊骑坐浑身黝黑通劲天马之上,任由它驮着自己一路从人间而来。路上,因不知是哪路神仙过境,凡人们见了是连连跪拜、频频磕头。这等行事能有几人得见?即便得见怕是穷一生也难再见一见。 只见那马背上仙人气宇轩昂,不怒自威。眸光流转之间竟是多了几番柔媚。肤若凝脂,朱唇点将,举手投足间既不失仙人之圣洁灵动,又平添几分魅惑之资。怕是仙人们都是这般美地震人心魄吧?就连皇帝老儿前些日子纳入后宫昭示天下贵妃与之相比都相去甚远。罪过罪过,怎可将仙君与那皇帝宠妃相提并论,此人心中暗暗忏悔。 等到这群幸运人想再抬头看一眼那美得不可方物之男子,瞻仰一下那动人心神绝世容颜时,却发现那仙君神迹早已消失不见。只到是啧啧称奇赶忙起身回到村中与人诉说,却是无人相信。 莫渊翻身下马,踏入这天刑殿巍峨辉煌殿堂,四周此起彼伏是那不绝于耳道贺声。受邀前来贺喜往来宾客之中却有一个青涩年少身影,远远地愣神看着这里。从莫渊自下界而来,他便一直注视着他。 自小生活天界少年看惯了形形色色仙人,还是头一次见到如任刑君这般气场强大又不显严戾之气之人。虽不是中年老成,那身上威严之气却是让人肃然起敬。想是本是个能力非凡之人,否则怎会这般年纪便胜任刑君一职。自此,便有了这么一道崇拜且灼灼目光紧紧追随着莫渊。 #x@s&b$

第二章 天刑殿 大殿雄伟壮丽,青瓦严谨、青砖肃穆,告知着所到之人此处并非是那任人随心所欲想来即来想走便走地方。它用自己方式诠释着至高权利以及那不可动摇稳固地位。 伸手轻轻触摸着这肃穆又不失华丽内壁,想他莫渊于尘世间修炼千载,不知擦肩而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才得以晋升仙君位列仙班。久到早已忘记初等待初衷…… 温文尔雅莫渊颔首作揖谢过每一个前来贺喜仙人便自顾自地往大殿深处而去。他还没到来之前,众仙家便早已听闻他事迹,没曾想如今一见果不其然正如传闻中所说那样是个冷情寡淡之人。 想来这天刑殿职责所,本就是明辨善恶惩戒那些破了天规坏了天界清誉仙人。其主自是要毫无私心、清冷无欲。只有这等良人才能不受左右胜任天刑殿仙官一职。故而众仙家才不去管他,只当是借了莫渊名由聚到一起玩乐罢了。 天刑殿,顾名思义,是天界掌管戒律惩辨善恶地方。无论先前是多么尊贵仙人,来到这里也得甘心受罚或是气焰息沦为天刑殿阶下囚。自然,一般仙人是不会被送到这里来。 自古以来,能胜任得了天刑殿刑君一职者,都是些铁面无私、不讲人情、不念事故、公正严谨之角色。莫渊职责则是依据天界戒律为犯了事儿仙人量刑。不可徇私、不可枉法、不可舞弊。他所说,就是天界法规。 仿佛连仙灵上也被刻上了戒律一般,只是个裁决工具,毫无身为人情感,何况是像莫渊这种本是无情妖怪所修炼成仙身。故而,任谁都不愿与其靠近。就连那曾第一眼就被莫渊迷住怀春仙子们,此时他面前也变得冷若冰潭。 莫要以为这就已经足够。这天刑殿刑君还有着另一司要职,那就是判定善恶。地府判官判都是些个寻常亡灵,而天刑殿则大为不同。往来莫渊手边名册都是历朝历代人间帝君。 帝君亡故,自不可同寻常百姓那般被引入地府,驾鹤西去永登极乐世界者为多。但不代表那些十恶不赦昏庸无度暴君也可以跟着一同回到天界。若是如此,何来善恶之分? 凡间大大小小国度数不胜数,帝君也多如繁星。莫渊要做就是等待,等待着这些人间帝王们仙逝,为他们裁决。究竟是跟随他回到极乐还是被贬入那苦不堪言六道轮回尝遍生老病死之痛。又或是将其灵魂永远封印起来,省转世于下界而去祸乱人间。 如此说来,莫渊肩上之重担也算得上繁复。人间帝君也称天子,况且还掌握着天下苍生生死存亡。连天界都要礼遇三分人却要被莫渊裁决仙灵归宿,故而相对,莫渊便成了这天界中不能得罪人。自然,若是遇上徇私枉法天刑殿刑君,只要众仙家联合起来弹劾此人,其便没有司职到永久理由。若是遇上天界战事而灰飞烟灭,那则另当别论。 对于这位天界至高当权者,他存不亚于天帝。况且莫渊本是蛇君得到修成仙体,众生对蛇,本就恐于它阴森诡异。意识里本该出现地狱蛇君为何来到了天界?无人知道无人了解,便都归根于蛇君莫渊过人手段和那强大灵气。 越是如此揣测,莫渊就越是成了众仙恐惧源头。所以仙班之中对待莫渊方式,也多选择了敬而远之。 莫渊向来我行我素,不将人情世故放眼中。手握重律,职责所是怠慢不得。只是这尊贵地位换来,依旧如同他凡间时那般漫长孤寂。 #x@s&b$

第三章 天外灵山 莫渊向来我行我素,不将人情世故放眼中。手握重律,职责所是怠慢不得。只是这尊贵地位换来,依旧如同他凡间时那般漫长孤寂。 自打来到天界掌管起天刑殿之后,莫渊可谓是很少有休息闲憩时间。每日里都会有因为各种各样罪名而被送到天刑殿来仙人等着他来量刑。有要亲自下界去迎接帝君仙灵重任。 遥看天人两界能够自由往来者,怕是也只有他莫渊一人。这一忙碌就仿佛没有止一般,竟是到了废寝忘食地步。 谁说当神仙都是享清福来着?若没有他们各司其职,那还不早就天下大乱了去? 哪怕是神仙,如莫渊这般操劳也受不住。天刑殿之人虽是心疼他们主子,也会因为惧怕莫渊这骇人威严而走避。 看到天刑殿宫人们瞧见自己到来都纷纷回避,生怕被他撞个正着。只要是莫渊所到之处,没有不杳无人烟。仿佛被人设下结界了一般,他身边总是空荡荡,不留一人侧。 关于外人对他性情揣测,莫渊自己也是哭笑不得。外头盛传他是个性子冷淡沉默寡言之人,他承认这等性格无法改变;外头盛传他铁公无私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这么他自认还好。可是这些都不应该是别人躲避他原因。追根究底还是这一身权势惹祸。 如此一来,别人眼中他不是那辨别善恶是非贤明,而成了误入天界豺狼虎豹。可笑,实可笑。摇了摇头,莫渊从竹榻上起身向着自己书房而去。 初来乍到,天宫戒律他还有很多不熟悉不明了地方,自是要研究透彻、向人请教。如此勤奋,不为了求得盛誉满载,而是怕误断了刑责,让无辜之人无故蒙冤,平白受苦。也不愿等待千年位登仙班却换来千古骂名。 骨子里,他心善开明。 窗外是月宫华光飘渺而至,屋内是烛光摇曳人影浮动。那书案旁人儿,一待便是大半夜…… 忙碌了数日,莫渊终于得空带着心中迷惑寻个高人请教一番。 要说天界之中是些怕惹祸上身之人,躲都躲不及呢,谁还敢拿着戒律与莫渊切磋,生怕出了一点儿纰漏被天刑殿判了去。可是天界之大,还真是有那么个天不怕地不怕闲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刑殿往届主人——老刑君。 老神仙天界执掌了几千年刑律到后却是因为看不得往来仙人痛苦哀求而放弃这司要职。每每面对仙人哀求以及面前律令时,老神仙都实难选择。判定仙人们应受刑罚后心中那股疼痛惋惜无以复加。他明白,自己已然动了恻隐之心,怕是再呆这个位置上终究会破了清律,所以才会选择辞官告退隐居仙山过起了逍遥自日子。 今日,莫渊正是要前去拜访此仙佬。 天外灵山,云雾缭绕鸟语花香,可谓仙境之中仙境。 #x@s&b$

第四章 初识 天外灵山,云雾缭绕鸟语花香,可谓仙境之中仙境。 莫渊轻叩柴扉,唤道:“前辈?”也不知这院子里是有人无有。 “诶?刑君?”应门是一灵山仙童,见到门外站着是莫渊后显然有些惊奇,却也意料之内。 “童子认得我?”莫渊奇怪,他分明还没有自报家门。 “嘻嘻,近来天界轰动事情就要数邢君您走马上任了,我虽与我家仙佬久居灵山也是如雷贯耳,想不知道都难呢。话说我家仙佬出门采药去了,也不知一时半会儿能不能回来。刑君您先随便坐,我这就给您沏茶去。”说罢,小童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烧水沏茶去也。 主人不,贸然进屋唯恐唐突,莫渊于是院中随意寻了处石凳翩然而坐,等待着此处仙佬归来。 等到老神仙回来就看见莫渊正轻呷香茶,闲适耐心等待着他归来。 “不知刑君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老朽这里给您赔不是了。”老神仙笑呵呵从大门外进来,解下肩上背篓与莫渊拱手作揖。 “前辈客气了,莫渊不请自来才是失礼那个,况且前辈面前莫渊不敢妄称刑君。”莫渊见老刑君归来,赶忙从石凳上站起接过老神仙手中背篓交给身后等待多时灵童。 老神仙瞧见莫渊虽贵为刑君也不苟言笑,但这谈吐举止落落大方谦逊有礼,心中不免一丝欣慰。如今得见莫渊,才真正觉得自己退位退值得,这段时间他心里总是莫名不安,生怕天界重职招来不该来之人。 可是老神仙突然忧愁了起来,莫渊这眉眼这神色还有他身上并无狠戾严苛之气息,反而骨子里就透着那么股子善良温柔。轻轻叹了口气,老神仙已经料到,如此心善之人刑君这个位置定是做不长。 若是做久了怕是连他身上宝贵东西也会跟着抹杀。到头来天界不是多了个隐居仙人就是出了个搅得天界翻天覆地魔王。哎,这都要看莫渊自个儿造化了。 “不知刑君远道而来有何要事?”老神仙将莫渊让到了屋中。 “莫渊此次前来,并无要事,只因心中仍有不解还烦请前辈不吝赐教。”莫渊说明此行来意,真诚恳切很是让老神仙认可。 莫渊老神仙这里与其探讨这戒律上他疑问以及觉得不合情理地方。二人你来我往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见天色已晚,怕耽误前辈休息,莫渊便收拾东西早早拜别离去。有了这一次,便会有二次三次,隔三差五,莫渊都会抽空过来讨扰一番。久而久之一来二往地,莫渊就成了往届刑君这灵山小筑中常客。每每心中疑惑,就要前来讨教一番。 这日如往常一样,莫渊同老神仙院中相聊甚欢,却被一道少年呼喊打乱了去。 “老刑君救救我!”话音未落,从院外冲进来了个浑身尘土少年,说话间就往老神仙身后躲。 少年华服锦缎却不是司职仙官,不难看出这孩子定是出身名门。只不知道是哪处仙人家。天界仙人从凡间而来自会带上家眷子嗣至亲之人,像莫渊这种没有半个人跟随主儿毕竟还是少了又少。 仔细一瞧,却是少年额间两个犄角出卖了他身世。原来是龙神家孩子。 #x@s&b$

第五章 天龙 仔细一瞧,却是少年额间两个犄角出卖了他身世。原来是龙神家孩子。 天界神仙大体分为两种,一种是得道成仙荣升至此;另一种就是像天龙一族这样自古就天界繁衍生息。而对他们这种原本就得幸可以降生天界仙者,是瞧不起,就是那些不知修炼了多少年才得以位列仙班下界生物。因为他们身上,总是存着一种莫名优越感。但讽刺是,通常情况像天龙一族这样神仙,灵力法力来得都不如其他神仙强大。 然,从凡间成仙仙者也分几种,有是人、有是妖魔、也有是鬼灵精怪。这些人里面,让天龙这等生天上神仙不齿就是后两种。同样不是人身,天龙要不他们捷足先登太多太多。 但是对于莫渊这种妖化成仙却位列天界巅峰般重职仙者,天龙等族虽有不甘却是敢怒不敢言,人前还得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这让他们怎么不恨。 天龙,天界执掌雨露冰霜大江湖海一族。只要是有水地方就有他们存。自古便居于天界,受天地之庇佑一族。他们首领则是天界龙神,执掌着时间所有五行之水调配。不是所有天龙都是龙神,龙神只有一个,其余就算法力无边也不过是神龙一条罢了。他们被按宗族等级、法力强盛被分到了世间所有江河湖海各种水系之中。他们之中多不过是那些身份不够金贵法力不够强大,一湾池水便可容身者。 “小皇子,你这是又闯了什么祸!?”老刑君已是见怪不怪。 莫渊闻去,原是龙神之子,天龙一族金贵宝贝。看样子,少年常常闯祸,同他一样已是这里常客。抬头好奇看着眼前少年。 天龙一族长久侍奉五行之中水系。人丁怕是被水浇不够旺兴。千年为界,天龙长到千年才算成人,男性天龙便可以娶妻生子。但是女子天龙等到可以嫁人生子,却要度过整整三千年。若是天龙嫁娶了外族之人,生下孩子便没有控制水能力。加之每一位女性天龙此生只能产线一胎龙子,夫妻二人是相濡以沫挚情挚爱,永生白首不相离。这对于本就人丁不兴天龙一族来说可谓雪上加霜。所以,血统纯正天龙血脉就是他们宝贵宝藏。眼前少年,长大了怕是也该是个御水卓群孩子。 “诶?!仙君!你是那个仙君!”少年看清莫渊后竟忘记方才老神仙同他问话,只惊讶看着莫渊大呼小叫,却是忘了礼数。 莫渊好笑:“那个仙君,我是哪个仙君?”什么叫那个仙君,好似他多么有名一样。 “兔崽子!我问你话呢!”见小年只愣愣盯着莫渊出神也不理自己,老仙君终于沉不住气。 “什么?老刑君您问我什么?”少年先是打了个寒颤,根本不知道老神仙说什么。 “老刑君问你,又闯了什么祸?”莫渊伸手拉起少年双手捧手心,轻柔问道。 轰隆轰隆如五雷灌顶,思绪情感少年心中炸开了花。不是说刑君是个冷酷无情人么?不是说只要靠近刑君准没好事儿么?不是说他是来自人间邪恶妖孽么?怎么现和爹娘皇兄说一点儿都不一样呢? #x@s&b$

第六章 苦命之人 自打刑君到来那天得以一见后,这个人音颦样貌便深深地刻少年脑中挥之不去了。什么时候他也可以如他一般威震天界摄人心魄呢? “皇子!您给我站住!”原来是少年“追兵”赶了上来。 听见这道追命呐喊,少年置若罔闻。脸儿红扑扑好似煮熟虾米,只嚅嚅道:“我将龙后紫晶琉璃花瓶打碎了。” 这本是老神仙问题,但少年却冲着莫渊坦白交代了出来。 听闻他缘由,莫渊轻轻笑了。将手中这双白希小手交给了少年身旁已然追上来仙童手中。少年只呆呆看着莫渊笑温柔妩媚,一时竟是没弄清楚自己处境。等到发现已被追上来自家仙童捉住了去时,却只剩下莫渊:“要回去好好道歉才是。”这句话不停地耳边徘徊。 果然,遇见刑君准没好事!爹娘他们说果真没错!可是刑君好美好温柔,他还是想多看两眼。 突然少年手被自家仙童狠狠地向后拽了一拽,硬生生将他从自个儿思绪中拽出。 “皇子!您忘了神君和龙后说过话了么?!不可以和从妖界上来人有所来往!”说着又是一拽,将少年拽离了莫渊身侧。拉着他一路向回走去,只留得少年频频回头依依不舍向这边儿张望。 “哎。”老神仙看见了一旁深深叹了口气却是不再言语。 “怎么了前辈?”莫渊不解,问道。 “这本是别人家事,我等不该背后嚼人口舌。这事儿我说与你听听便作罢了。”老刑君一说起这少年心中也变得酸楚:“这孩子也是个可怜孩子。龙神膝下除了他还有一个儿子。” “天龙一对夫妻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吗?”莫渊听闻这则消息也很是不解。 “龙神第一个孩子自小体弱多病,竟是活到了八百岁时还如凡间三岁小娃一般孱弱。不知请了多少仙君过去瞧病都是爱莫能助,非得至亲之人仙灵解救。所以神龙又寻了殿中适龄龙女为妾诞下了他。想是不久就可以取其仙灵救那龙族太子一命。感谢苍天开眼,太子病神奇般渐渐转好,便不必白白牺牲小皇子身家性命。哎……”说着说着老刑君又是怅怅一叹。 “但他同时又成了那太子神位竞争者。按照龙后那刚烈性子,眼中怎揉得下一粒沙子。所以他们母子一直以来都生活不是甚好,是么?”剩下话,老刑君虽然没说却是被莫渊猜了个正着。 “哎,只是面儿上过得去罢了。龙神也怕虐待了他们母子被天人笑话。索性我时常让他过来跟着我学些识别草药本事,也算让他平日里有个地方可去,不用神龙殿受欺负了去。”老刑君点头说道。 听到老刑君如此说来,莫渊心也没来由隐隐作痛起来。向来这天界也不是完全美好,就好似世间万物有明自有暗、有善自有恶、有正自有邪。万事都有所相较,单单只有一面,何来比较,亦何来是非之分。若非如此,还要他这个刑君辨别善恶量刑而夺作甚? #x@s&b$

第七章 那个仙君 听到老刑君如此说来,莫渊心也没来由隐隐作痛起来。 “那就任由他们吃苦么?!”一直静静听他们说话小仙童终是气愤不过,插言问道。 莫渊与老刑君沉默不语,像天龙一族这种名门贵族之中是有多么复杂黑暗,怕是也只有他这个处世不深孩子不知道。于是,二人心照不宣,回身讨论正事,独留仙童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愣原地讷讷看着他俩。 自那一日得见那身世可怜少年之后,莫渊脑中时不时就会浮现他模样,也不知道那少年如今可好。 这日莫渊同一干仙人从外面回来,远远就看见那少年卷缩一棵大树下不知做着些什么。同行仙君见了都纷纷摇头寻了个名目便离去了,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让莫渊看了还真是心凉。 “你做什么?”莫渊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小小少年独自留这里。 待少年抬起头来莫渊才惊讶发现这孩子脸上满是泪水。即便如此,他依旧没忘记:“那个仙君。”算是同莫渊打过招呼。因为他实不知道仙君名字…… 见他哭这般伤心,莫渊索性将他带回了天刑殿,命人端上来了各式各样糕点若干。少年拾起一块月牙儿糕点,竟是看着看着鼻子一酸又流起泪来。莫渊无法只得将他手中点心接下。这孩子哭起来豆大泪水纷纷滚下,却是没有身音。莫名让人看了心疼。 “你叫什么?”莫渊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么?故意分散少年注意力罢了。 “我叫敖隐。”敖隐抽抽鼻子,强忍泪水却是乖乖回答着莫渊。 “别哭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敖隐,敖隐,莫渊心中默念他名字,是太子影子么?怎么连名字都起得这般毫无存意义。 “我已经七百岁了!哪里像小孩子!”这会儿该轮到敖隐抓狂了,竟是也止住了哭泣。 “才七百岁,还说不是小孩子。”莫渊笑到。 见他情绪稳定,莫渊试着诱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吗?”此言一出换来是少年沉默,生怕自己又触碰到了少年泪泉:“不想说就不说,等想说了再说也不迟。” “……娘亲……娘亲被派去下界执掌水域了。”敖隐哽咽说着,又是哭泣起来。 原来如此,莫渊听了也大概多少明白了点儿这事情原委。敖隐母亲只不过是龙神殿卑微婢女罢了,本没有到可以被派往下界地位。当初若不是救子心切,龙后怎会同意让她为龙神诞下麟儿。原以为敖隐若是救得了爱子,其母永远供奉龙神殿也无所谓。 可是如今敖隐可谓是没有什么用途了,这孩子是龙神子嗣自是没有流落到外道理。索性少一个是一个,特赐其母掌管水域之爵位。想来定是觉得今后自己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一个人了,心中不免酸楚。 “这不是件好事儿么?”莫渊循循善诱不断开导着少年敖隐。 “……那个仙君。可,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敖隐哭红了双眼,这会儿正和兔儿一样可怜巴巴瞅着莫渊。 “莫渊。”简言意骇,告诉敖隐他名字。 “莫渊?”少年不解。 “嗯,我名字。以后别再叫我‘那个仙君’了。”莫渊好笑。 经莫渊这样一点,敖隐终于意识到之前面对刑君莫渊时,自己有多么鲁莽失礼,这会儿竟情不自禁羞红了脸,心中暗想,哎呀呀这下可糗大了呢。这么没面子事儿,竟是被崇拜仙君撞个正着。看来以后出门果真要挑挑黄历了。 #x@s&b$

第八章 感激 “天色已晚,今ri你先回去吧。再不回去,伺候你小童好着急了。”莫渊见天色已晚,他这里也没有准备客房,干脆敦促敖隐回家。 虽知道他再留这里不妥,可是娘亲不,敖隐着实不想回家。这会儿正门口踌躇着不肯踏出门槛去。 “走吧。”莫渊下了逐客令。 刑君都这样说了,敖隐虽有不舍还是依言拜别莫渊踏着月色随云而去了。 等到第二日,敖隐又跑到老刑君处躲清净,就看见自家小童急急忙忙来寻他。思前想去,他也没犯什么错呀,又来找他干嘛? “皇子皇子,好消息好消息!”仙童一步三跑来到敖隐面前。 “我能有什么好消息啊,真是说笑。”敖隐也不恼,只乐呵呵看着自家小童。平日里只要自己犯错,这小童要么就是把他给卖了,要么就是第一个奉龙后之命将他捉住。今日却说有喜事相告,难不成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莫不是皇兄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整自己玩了? “哎哟我好皇子,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和您说这事儿,难不成还有假?您母亲从今日起被调令到凡间萧国御湖掌管水事了,还说这不是大喜事?”说着,小仙童竟是上前拍打起敖隐身上尘土来,若是以往,就算敖隐再怎么淘气脏跟个泥人似,他这做仆人也不会多看一眼。如今敖隐母亲有幸得以连升三级侍奉天子脚下水系,岂有外人不赶着忙着巴结道理? 这厢敖隐也算是子凭母贵终于稍稍受人待见起来,只不过敖隐生性善良单纯自是不会想到这么多。毕竟名门之后,见多识广敖隐,倒也没那么傻悟不出个中缘由。 敖隐这几日总是跑到老刑君这里躲清闲不是没有别理由,他等人,一个要当面道谢之人。若不是贵人相助,依母亲之性格断不能为她自己争取什么,龙神也不会再多赐予她什么别样殊荣。这日,等待了多日敖隐终是等到了他要等人。 “刑君请留步。”敖隐从莫渊身后叫住了他,他已从别人口中得知刑君该是多么尊贵之人。今后莫不可再那般鲁莽无礼了。 “嗯?什么事。”莫渊停下脚步,很是纳闷,叫住自己不正是平日里那个总喜欢将自己藏起来小天龙么? “刑君,敖隐代母亲这里谢过您了,若不是您,母亲不知要下界吃多少苦。”少年敖隐深深作揖,刨去往日憨厚形象竟也是有如此内敛稳重之气息。 莫渊沉默不语只淡淡点头,沉默自是承认。见敖隐并非往日那般单纯无心样子,心中也算一块巨石放下。既然生那华府大院,自然懂得里面生存道理,再见敖隐,莫渊放心。今后路,还得他自己慢慢走来才是。 身后一直注视着莫渊敖隐,目光一直追随着莫渊远去身影,眸中是感激之色。 #x@s&b$

第九章 小尾巴 身后是敖隐感激目光,莫渊只当未见。只因他并没有指望着敖隐回报他什么。 可自打这之后,莫渊身后便总是跟随着了一个执拗年少身影。 “我说过并不指望你报答我什么。这等端茶倒水营生还是留给他们做吧。”莫渊很是无奈。 近生活因为敖隐到来已经打破常规,这个敖隐已经把天刑殿中所有随从事情都包办了去,天刑殿一下子多了这么游手好闲人,让莫渊这个主子也倍感压力,尤其是看到他们幽怨眼神之后每每都头皮发麻。 “刑君,您也太小看我了。若要报答,我自是不会只单单为您做这等小事。”敖隐倔强厉害。 这个看似总是委曲求全孩子没想到竟是这般执拗倔强。罢了,莫渊自知拗不过这三头牛都拉不回来敖隐,于是也不管他任由他去了。如此一来敖隐反倒加开心,是心力地为莫渊张罗着日常生活中各项琐事。大到衣食住行,小到铺纸研磨没有见不到敖隐身影地方。 每日敖隐跟莫渊身边儿看他如何依照戒律为犯了过错仙人量刑又不让他们吃太多苦头。而对那些犯下了不可饶恕之过错仙人,莫渊又是那样冷漠无情,每每到了这时总是能将周围冻胆寒,敖隐也未曾幸免。 莫渊之所以连处理正事都带着敖隐,只希望他他身边看久了发现他莫渊究竟是怎样一个人。那骇人事情做得多了,若是村恐惧之感慢慢敖隐就会退却。省来了他下逐客令时尴尬。只是让莫渊失算是,敖隐这孩子常年天龙族受欺凌摸爬滚打惯了却是练就了一番不可多得韧性,竟是成就了他如今这越挫越勇性子。非但没有把他逼走反倒是粘莫渊为紧了起来,还美其名曰:“磨练胆色”。弄得莫渊还真是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这些日子为了做给敖隐看,刑君天界竟又多了个毫不留情“罪名”…… 看着自己身后紧紧跟随着这条“尾巴”,还真是怎么甩也甩不掉。 明明知道莫渊近变得这么冷酷暴戾,甚至将气都撒了那些犯下十恶不赦过错仙人身上,无非就是想要吓唬吓唬他,早日让他走。但执着如敖隐,莫渊对母亲恩情便是对他恩情,无论如何也是要报答。不是凡间常常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一无法力、二无权势,敖隐能报答莫渊只有这些,却也只想得出这等办法来报答莫渊。心中早已不知忐忑了多少回,只盼刑君他不要嫌弃才好。 敖隐心中清楚,除此之外再无跟随莫渊身边道理。就是想见到莫渊,跟他身边,感受他气息,或许只有这样,敖隐才会得到他一直想要安全感。即便莫渊因他扰乱了心绪时常暴躁异常将人吓个半死,敖隐看来莫渊也如同以往,一个人心性该是如何,是怎样也改变不了。所以不管是温柔如水莫渊也好,还是冷酷无情莫渊也好,又或是暴躁易怒莫渊也罢,敖隐总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x@s&b$

第十章 仙君斗殴? 这日敖隐从自个儿家出来往天刑殿而去,半路上发现有不少仙人也匆匆向天刑殿赶去。一时好奇便拽着一个问了问,不问还好,一问却是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今日天刑殿中来了不速之客,因不服判决天刑殿大殿之上与对方当着刑君面儿大打出手。想来莫渊公正无私,怎会错判了冤案,提速前行敖隐加了脚步。 等到敖隐赶到天刑殿时就看见一个虎头人身、体型彪悍男人正与莫渊缠斗一起。电光火石、雷怒交加好不吓人。周围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看热闹仙人,却都是远远躲一旁不敢上前拉架。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敖隐拽住身边一个花白胡子道人问道。 那道人被敖隐猛一拽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他头上犄角才算反应过来眼前这个面如粉黛水灵少年究竟何人。这才滔滔不绝为敖隐讲诉起来。 “小皇子,现这个与刑君缠斗一起是天界斩魔大将。这事儿还是因为近咱们天界来了个魔物得道仙官。正因为元神是个魔物,来天界第一天就与斩魔那混小子杠上了去。斩魔非说要替天行道将其除掉,那仙君心高气盛怎容得他这般不分青红皂白挑衅。故而才将斩魔告到了刑君这里来。二人殿下你一言我一语还没说上几句呢,就又打了起来。这回出手还真是重呢。”道人讲唾沫横飞,很是兴。 “那,另一个仙君现怎么样了?”敖隐问道,不是说他俩打起来了么,怎么却是莫渊于斩魔打斗。 “喏,那边儿那个浑身是血倒地不起就是了。哎呀!斩魔你这混小子看着点儿呀!”道人惨叫一声,带着敖隐一个飞身险险逃过一劫。 “老杂毛儿!少那边儿嚼舌根!”原是那斩魔大将耳朵灵很,听见了道人绘声绘色讲解很是气愤。斩魔一直觉得自己占理,即便伤了人也理直气壮丝毫不知错。听见有人背后指指点点索性一刀夹带着电闪雷鸣劈将了过去。 “放肆!”莫渊长啸一声,震天撼地。 堂堂天刑殿怎容得这斩魔大将此放肆,已经伤了人难道还要滥杀无辜不成?莫渊抽出腰中软剑法器便向斩魔扫去。看样子是真动了怒。这斩魔大将贵为天将,本事自是无人能及,周围仙人一见这厮发疯躲得是远儿远儿。 即便是天将,莫渊也毫不输他。当莫渊释放法力凝聚于这软剑之上时,他气场早已盖过了对方,威压甚至压将周遭看热闹仙人们也跟着喘不上气来。还没等看明白,莫渊已是将人拿下。那些本以为刑君只不过一介文官之辈,这会儿也只有瞠目结舌份。谁又能推算到这看似文弱刑君竟是有着力挽狂澜扭转乾坤只本是。 “刑君,那个人怎么办。”敖隐隐约看见地上那人胸口还有微弱起伏。这会儿怕是进得气儿少出气儿少。 莫渊随着敖隐目光望去却是发现那仙君脸色苍白倒血泊之中。 “将斩魔大将革职查办!将他这些年来所有斩杀人都查个遍!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当其位谋其职!”等到这厮所作所为真相大白之时,莫渊发誓定要让他为那些枉死冤魂陪葬! 凡人尚且还有善恶之分,知道孰是孰非,况且是比人活得还要长久看要透彻仙魔。若是斩魔不分青红皂白一竿子打死所有魔灵,那与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能位列仙班者,首当其冲便是仁善心性。而那倒地不起仙君,若无仁善又岂会众多修仙之人中脱颖而出? 就算这仙君真是罪有应得,莫渊也要等到“秋后算账”。现,他只要救人。 #x@s&b$

第十一章 救命 就算这仙君真是罪有应得,莫渊也要等到“秋后算账”。现,他只要救人。 飘然落至那仙君身旁为其把脉却摸不出半点脉象,只得轻探其颈项之间。凡间医者,无非几样草药,若有能耐者也不外乎运功疗伤。可莫渊力量对于这垂死仙人来说太过强大,强行使用只会让他各处动脉爆裂而亡。若是从医君处求得续命仙草,等到草药起效怕是为时晚矣。 迅速出手为仙君封住几处流血不止大血管,莫渊席地而坐为其布开结界。置身其中用自己灵力为他体外疗伤。一来避免了太过强**力进入其身到处流窜所带来危险,二来免去了从外面调集草药麻烦。天界仙草已然成仙,有甚至可以化作肉身,早已拥有了属于他们自己意识和情感。莫渊实难下得去手,索性用自己较为温和灵气救救看。成功与否全屏这仙君自个儿造化了。 敖隐和众神仙一样,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结界里发生一切。 紫色光芒将莫渊和那仙君笼罩,豆大汗珠徐徐从莫渊额间滚下,湿透了衣襟。不知过了多久,那仙君脸色才由惨白渐渐变得红润。仙君幽幽转醒看来已无大碍,但此时莫渊却是变得疲惫不堪。缓缓将灵光收回、结界撤下。敖隐见了赶忙带着天刑殿宫人上前搀扶起他二人。 见这仙君已然恢复,那头已被制服天将斩魔又变得火爆疯狂起来。众人眼中,本该是魔物人却是温和柔弱,那原本应是替天行道站仁善一方人却是让人觉得如同魔鬼一般恐怖。 因救回仙君而身体不适莫渊现被这斩魔狂暴样子引弄是心烦,险些要将自己兽化。只一个挥手,天界便安静了下来,如此仙者不要也罢。自从位高权重得以胜任刑君之后,他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个职位所特有一项权力,那就是先斩后奏为了维持天界秩序而斩杀仙人权力。放眼望去整个天界能够随意使用此项特权者,屈指可数。 莫渊这一举动显然吓坏了身边搀扶着他敖隐。敖隐身形莫渊出手那刻同时僵硬,没一会儿又鼓足勇气扶住莫渊免得他不慎倒下。对于敖隐对自己惧怕,莫渊则是眼神一黯,因吓到敖隐而有些失落。索性就让敖隐惧怕离开。 但事实证明,敖隐性子坚强且又执拗,根本不会因恐惧而打消心中信念不会为此退缩。思及此莫渊心中又是一片温暖。只是这孤寂了几千年人现或许还不明白这道温暖从何而来。 敖隐一路将莫渊扶至他床榻助其躺下,自己却没有半点儿想要离去意思,只静静坐一旁。莫渊疲惫,无心搭理这个固执小子,侧过身去安睡休憩。料想待天色转暗敖隐自会离去。 看着熟睡后莫渊,敖隐悄悄轻抚他憔悴容颜。往来天刑殿之人平日里甚是繁多,有数不清侍者随时伺候。为何事到如今莫渊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纵使他拥有毁天灭地能力,也不过终是孤苦一人。 #x@s&b$

第十二章 拜您为师 看着熟睡后莫渊,敖隐悄悄轻抚他憔悴容颜。往来天刑殿之人平日里甚是繁多,有数不清侍者随时伺候。为何事到如今莫渊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纵使他拥有毁天灭地能力,也不过终是孤苦一人。 那庞大权势非但没有帮莫渊带来多少温情,反将他推向了孤寂深渊。看着静静躺床榻上莫渊,敖隐甚至从他身上找到了些许如自己一般凄冷影子。 如同当日莫渊不顾众人目光肯接近自己询问实情一般,敖隐也放不下这样一个孤独他。即便彻夜不归被父皇责罚也所不惜。 等到莫渊感到身体轻松许多,好转醒来时候,就看见自己床榻边沿正趴着睡着了敖隐。修眉轻聚,睡得很不安稳。再看四下没有一个人,想来定是这孩子照顾了他一夜。莫渊轻微动作还是将敖隐惊醒了来。 醒来后敖隐二话不说,直挺挺跪了莫渊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敖隐举动着实吓得莫渊不轻。 “刑君,敖隐要拜您为师!您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莫渊心想这孩子敢情出息了,还会要挟人了。 “呵呵,你这傻小子,我身上哪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你呀?”莫渊好笑回绝这个孩子。 “敖隐也想像您那样能救人”敖隐自己心里清楚,学救人是假,想要长伴君侧是真。 “呵呵呵,你这孩子,还真真傻得可爱。那是灵气,并非特意用来治病救人本事,所以我还是教不了你。”莫渊只到是敖隐误会了什么。 “怎么可能,我见您只不过是摸了摸那个人脖子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敖隐依旧心有不甘,不依不饶道。 “你说那个呀?那叫做把脉,若是凡间,这则是行医之人基本能力。没有什么大不了。难道,你不知道?”莫渊思来想去,怕是这小子自幼生天界,还真不知道下界医生治病瞧人需要把脉这一说。 “谁,谁说我不知道!那刑君,我就跟着您学这个了不行么?”微微涔出汗来通红小脸儿已然将敖隐出卖,莫渊笑了,敢情这傻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心意已决?”莫渊问道。 “嗯!”敖隐答笃定。 “你这孩子,还真是执拗。”这个小子还真是执拗…… “拜师学艺不是随便说说,得经过家里人同意才行。你一个孩子,怎么做得了主?”莫渊口风已松,但对敖隐这等任性行为很是不认同。 “这个刑君您自不必担心。那从今日起您就是敖隐师父了!敖隐一定会向对待亲爹一样侍奉您伺候您!”敖隐赶忙上前为莫渊揉肩捶背。 敖隐是了解他那些个族人究竟是怎样为人,只要能巴结上刑君这号人物,别说给莫渊做徒弟,就算是当儿子他们也会兴高采烈心甘情愿将他送来。 “噗!”刚刚呷进口中热茶因敖隐一句玩笑话而毫无形象系数喷出。莫渊抬头看看敖隐,眼神似是幽怨,他有他爹爹那么老么? #x@s&b$

第十三章 父皇莫生气 不过三日光景,龙神殿上上下下便得知了敖隐拜莫渊为师消息。龙神是抓住机会,金银财宝送了天刑殿满满三大马车。这巴结之意尤为明显,背地里也成了众仙家嘲笑乐谈。素日里看不上莫渊人就是他龙神,如今见了面却要低三下四点头哈腰,想来这龙神也不过是个有贼心无贼胆之人。 还记得那日敖隐从莫渊天刑殿归来时情景…… 那日晌午,敖隐才从莫渊住处回到家中,一进门就对上了自己父皇铁青怒颜。 “你这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你才多大呀,就知道外面留宿彻夜不归了?!”龙神气极,他怎么养了这么一个不出息儿子,才几岁大呢就开始不学好了!说话间,抽过身旁佣人手中正用着鸡毛掸子就要向敖隐招呼开来。 “说!昨晚上哪儿去了!?”鸡毛掸子扬高高,龙神甚怒。 “父皇莫要生气,昨晚我一直呆师父那里。”敖隐边摆手边向后退去,生怕被龙神手中鸡毛掸子敲到。 “师父?兔崽子!你何时认了师父,竟也不跟家里商量!真是反了你了!”这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不跟家里知会一声就私自认了别人做师父,龙神一听是生气。 “哎呀!父皇,我认了刑君做师父。”这下实实是敲了敖隐身上。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认了谁做师父?”龙神手中鸡毛掸子应声落地。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小儿子自小不会撒谎骗人,但是龙神依旧还想再听敖隐说一遍。 敖隐一边儿揉着自己被打到胳膊,一边儿又解释了一遍:“我认了刑君莫渊为师。” 这下可好,得到确认之后龙神似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三步并两步冲了上来:“哎呀儿子,我好儿子。这是什么时候事儿,这么个大喜事儿怎么还藏着掖着不让父皇知道?来,父皇看看刚才打痛了你没有?” 龙神这呵护备至举动看了直教敖隐慎得慌,从小到大,凡是好吃好玩什么不先给着皇兄挑选,就连那传说中父爱也是系数被皇兄夺走。 “儿子”这个称呼敖隐与龙神交谈中甚至从未出现过。如今龙神喊起来也不怕肉麻,可敖隐还觉得讽刺呢。平日里人后龙神对刑君不知有多少事儿要偷偷编排,对他这号人也是嗤之以鼻。人前又是阿谀奉承用其所能行事。照实了说也不过是见到人家刑君莫渊位高权重心有不甘罢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事到如今,一听敖隐认了莫渊为师竟是对他关心起来,真是越想越觉得讽刺。也罢,敖隐早早离开这里,也未尝不是一件两全其美好事。既成全了他们也成全了自己,这个家,长久以来敖隐都觉得自己是多余那个。 天界有那不成文规定,凡是拜师学艺,都要从拜师那日起离开父母跟随师父修行、生活。偶尔有那跟随师父外出办事路过家门,才得以进去瞧瞧。直等到徒儿出师,做师父才可以不再约束他,任由他去,今后前途是好是坏全凭他一人闯荡。这么一来,敖隐不日就会搬到莫渊天刑殿去,对于龙神以及龙神殿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龙后因为敖隐母子事情早已对龙神颇有微词,终日里也不给他个好脸色看。这龙神又是个极其局内主儿,日子可谓过得水深火热。好不容易想个名目将敖隐母亲送走已是极限,若是再送走还未成年敖隐,恐会惹来众仙流言蜚语。可龙后催得紧,这会儿龙神着实两难。 仙班之人,谁不想寻个天资聪颖、家世显赫徒弟?一来避免徒弟教不好砸了自己招牌,二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可以倚靠徒弟家显赫身家化险为夷。像敖隐这般,纵是家世再好也是尴尬处境,前有龙后苦苦相逼,后有龙神不管不问。若真是遇上麻烦,天龙一族怕是第一个逃远远去。别家孩子自打出生之日起便订好了师父,只有敖隐已过七百岁却是还未拜师。素来只跟老刑君身后学些个人人都懂辨别草药能耐罢了。 #x@s&b$

第十四章 拜师大典 这日终是来到,上一回天刑殿中这般锣鼓齐天热闹劲儿,要追溯到莫渊上任之时。今个儿却非比寻常,天界强大仙君之一莫渊收徒弟,这可引起了天界一场轩然大波。是议论纷纷流言四起,仙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多为打探虚实。 今儿个一大早敖隐就起床开始沐浴焚香衣了,早早跟随父亲来到了天刑殿。一进大殿就被里面欢热闹喜气洋洋氛围感染,人也不自觉放松下来。这等设宴规格,不亚于当初莫渊上任之时宴席。想来师父心中有他,甚是感动。至于龙神,倒也算得上沾了敖隐光,众仙家面前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回。 鼓乐丝竹悦耳,鞭炮锣鼓声声不断,往来四处报喜者亦是络绎不绝。那些个前来打探虚实仙人,瞧见敖隐父子后心中不免惊讶。不曾想莫渊还真收了龙神小儿子,那个其貌不扬且没有靠山敖隐为徒。若是那龙族太子,倒也说得过去,如今这般甚是让人费解。顿时,议论之声又不约而同接踵而至。 “各位。”莫渊发话,大殿中忙着交头接耳人们霎时安静了下来。 “今日,我莫渊此收徒,大喜日子还烦请诸位为我师徒二人做个见证。”莫渊谦逊有礼,算是同座众仙家打过招呼。敖隐今日起便是莫渊徒弟了,言下之意无非是让众仙家多多担待。 敖隐于众仙家面前为莫渊行了拜师之礼,从此便是莫渊宝贝徒儿。明白道理仙人很是为敖隐高兴,这孩子从此不再无依无靠。但也有那些看着眼红闲着没事乱说风凉话主。什么敖隐这个为了巩固自己天龙一族中地位才投靠天刑殿;什么敖隐只不过区区婢女所出;什么这位置还是天龙太子来其所……等等,不绝于耳。 议论人多了,难免散布开来。有些个污言秽语传到了莫渊与敖隐耳中。只见敖隐渐渐低下了头,心中泛起丝丝后悔,若不是他任性非要认莫渊为师,莫渊也不会因此被划拨于议论声声中。见敖隐神色变得黯淡起来,莫渊心中燃起一股莫名之火。 “诸位,敖隐已是我莫渊徒儿。隐儿生性淳善,天赐聪颖实属难得。莫渊不才,怕是此生一个徒儿足矣。还望各位成全。”莫渊话,引来众仙家一片哗然。此生只要一个徒弟,这不是摆明了再无收徒之意?明摆着告诉世人,敖隐独一无二重要性,那些个喜欢背地里嚼人舌根主,这会儿也被堵得是哑口无言面面相窥。 “刑君!?”敖隐与其父亲异口同声诧异地喊了出来。 “哎。刑君,犬子日后就托付给您了。”师父对敖隐尚且如此,他这个做生父又有何颜面见人。龙神羞愧难当又无可奈何,只得测颜抱拳,将儿子托付给了莫渊。孩子虽说从小锦衣玉食养活至今,但也无非是碍于面子省外人看去了笑话。他这个做父亲家中无能,着实让他们母子跟着吃了不少苦。本以为是这孩子开了窍巴上了刑君庇佑,没想到仍是自己肮脏以为,揣度了这孩子心思。刑君乃是真情实意,龙神心中不免百感交集,孩子交给刑君,总归是可以放得下心。 “龙神言重了,既然隐儿已经入我门下,莫渊自会好好照顾他。您放心吧。”莫渊向龙神保证。 “天刑殿不比家中,隐儿今后可要好自为之,别给刑君添麻烦。”龙神头一次这般心平气和语重心长同敖隐讲话。 敖隐听去却是红了眼眶默默点头不再言语。拜师大典依旧轰轰烈烈热闹非凡进行,席间唯独这对父子湿润了双眼显得与这气氛格格不入。这天刑殿盛事儿竟是连着操办了三天三夜,似是为敖隐庆祝亦是为他正名。 #x@s&b$

第十五章 好,为师教你 天下没有不散宴席,仙官们各自有各自忙头儿,不得此处久留,三日已是极限。待到敖隐拜师大典一结束,便都乘云驾雾离开了去。 龙神临走时又将敖隐叫过自己身旁:“如了师门不知要多少年之后才得以出师,若是寻个方便不要忘了常回家坐上一坐。”语毕,龙神神情复杂摸了摸幼子额际,这等温柔动作身为父亲本该常有却是对隐儿是第一次怕是也是后一次,叹了口气,龙神终是乘着他飞龙拜别了莫渊回了去。 天刑殿拜师大典已然结束,可敖隐似乎孩子恍惚之中。看着忙前忙后收拾东西宫人们,这才发现,今后他就要这里生活了。本是为了莫渊而来,事到如今为何竟会这般迷惘这般寂寞?似是看出他不舍,莫渊命人做了好些平日里敖隐来了捞着就吃糕点和凡间孩子们喜爱糖果,这都是他喜欢。敖隐瞧了心中温暖,刑君这人虽不会表达,但却是个善良有心之人,见不得别人受苦是看不得别人悲伤。 “刑君,您还把我当孩子。”敖隐收起愁容,对莫渊心意不依道。 “隐儿我看来,本就是个孩子。如今这里就是隐儿家,那些想来也是伤神事儿索性别再去想,若是之前缺了什么,师父帮你补回来就是。”平淡话语,却是让敖隐感动异常。这个人今后就是他全部。 莫渊将敖隐带至为他准备睡房。这间房,自从隐儿说要认他为师之日便早早命人备下了。就他自己寝宫边儿上,既已成为师徒,这世上隐儿便是他亲近人才是,怎会舍得让他住偏远。进得屋后,莫渊坐定,轻柔地拉起敖隐双手捧眼前,抬头望着他…… “说吧,为何偏偏要认我为师?”莫渊眸中带笑,他怎看不透隐儿心中说想,只愿隐儿可以亲口告诉他才好。只不过,有事,莫渊只看透了一半,至于另一半,他自己也不甚很懂。 “请师父教会敖隐怎样隐藏法力本事。敖隐只想平淡过活,不想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麻烦给家里人添乱。”而那句“我想和你呆一起”就算是烂自个儿肚子里,他也不会说出口。 听敖隐这么一说,虽是早已猜到,莫渊心中还是不免一沉。这孩子素日里家到底是受了怎样对待,这七百年来自他懂事起所背负,又是什么? 若是寻常人家孩子,又怎会说出这番话来。恐怕龙后长久以来一直针对他们母子二人,夺夫是假,捍卫龙族太子继承之位才是真,生怕这后来小子夺了自己儿子皇位。 可怜了敖隐这慈善心性,就算受磨难依旧不愿生出事端不愿夺人之美。若是放别人身上,不争出个你死我活又怎会善罢甘休。 双手轻攥敖隐冰冷小手,就着贴合温度抚上他小脸:“好,为师教你。”只是莫渊不明白,敖隐这孩子为何总是这般教人心疼。 从此,这原本孤寂二人这世上也算是有了互相依靠;有了彼此支撑力量;是有了浓浓且无法分割羁绊…… #x@s&b$

第十六章 跟紧自家师父 从此,这原本孤寂二人这世上也算是有了互相依靠;有了彼此支撑力量;是有了浓浓且无法分割羁绊…… 自从敖隐拜了莫渊为师后,纵是有龙神家书招他回家小聚,敖隐也是未曾回去一次。终日跟莫渊身畔好好地隐藏着自己法力,只因不想成为兄长嫉妒源泉。莫渊自打敖隐第一次同他所说想要隐匿法力时就已经知道这孩子法力定是强盛。虽说天龙一族只拥有掌控水能力,但对于一个还未成年天龙来说,像敖隐这般强**力着实罕见。若被外人知道了去,又指不定天龙一族之中掀起怎样腥风血雨。 敖隐心地淳善很是让莫渊放心,故而才会将其毕生绝学传授给他。这才使得敖隐能够很好隐藏起自己前所未有强大气息。 时光荏苒,匆匆忙忙三百年已过,好似流沙轻抚指尖一般转瞬即逝。 退去年少时稚嫩,长大后敖隐并未长成如天龙一族般粗犷身段,似是因和莫渊生活久了,反倒身上带了些许如莫渊般柔美风姿。只不过这孩子心性莫渊得到纾解后,越发顽皮起来。每天忽闪着自己灵动大眼睛不知道又再算计着谁。如若这孩子当年没有追随莫渊而是天龙一族随波逐流话,现定是一个阴郁不堪人,哪会有今日蜕变。虽说调皮至极,可莫渊心中仍是深感宽慰。只苦了天界各路小神仙,每日提心吊胆不知敖隐下一个会算计到谁身上。苦还要说天刑殿宫人们,哪怕被捉弄了也不敢声张,隐儿主子可是刑君心头肉,他们哪敢以下犯上。 有时敖隐逗弄下人,引得殿内笑声连连,顺带着莫渊也会被这欢气氛感染,嘴角微微上扬竟是随他们玩闹。对于敖隐,可谓是到了宠溺地步。 宫人们都说,自从隐儿主子来了,刑君话也多了,也会笑了。不再是从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样子了。每回听到这种言语,莫渊都会微微一笑不予反驳,没错,这越发鬼灵精怪小子带给他不仅是无欢笑,是身为人情感。他亦无需反驳。 敖隐那头儿,只要能跟莫渊身边便是毕生追求。日子久了,越是发现莫渊身上多不为人知宝贵财富。不仅有仁善心,有运筹帷幄气度与心智。多少次天界大大小小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和莫渊相比,敖隐要学着实还太多太多。尤其是他这遇事极易冲动意气用事性子,确需要改一改了。 总之,有东西强求不来,只能慢慢转变。现下他要做无非是跟紧了自家师父,省天界女人们惷心乱起玷污了他,让他沾染了一身风尘。凡是敖隐看不顺眼仙女,没有一个能幸免,统统被他修理了一个遍。 若是敖隐一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偏偏他就是有玩过火时候…… #x@s&b$

第十七章 臭鱼烂虾 这日莫渊得闲可以来花园转转,远远就看见敖隐正拽着一个小婢女不让人家离开。莫渊心下一愣,想是难不成自己对敖隐终究还是疏忽了,不知不觉他也到了这个年纪,难道是喜欢眼前这丫头?悄悄靠近二人,本想打探虚实,却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一会儿事儿。 “隐儿主子,求您些放了金儿吧。”小女婢求饶道。 “诶?小鱼精,你要赶着去做什么?怎么这么着急呀?”敖隐故作无辜,装作什么也不懂样子。 “隐儿主子,求您了,些放了奴婢吧。奴婢有什么得罪您今后一定改,一定改。奴婢出水久了,真要承受不住了哇。”鱼没了水还怎样活?这会儿小鱼精梨花带雨哭好不可怜。这天界仙灵,谁没有必死劫数?对于鱼来说,没有水便是死穴。这等绝密事情若非到了迫不得已境地,谁会傻乎乎和盘托出? “这才和你说了多久一会儿话呀?这么弱不禁风样子,若是魔界攻进来,还不是第一个死翘翘了?哎呀,女孩子就是麻烦。”敖隐非但没有放人意思,反而是恶意拖延着时间,冷嘲热讽打趣道。 想这小鱼精从小便生于天刑殿禁湖中,虽不是仙官所出却也生可爱颇受大人们宠爱。从小没让她做过伺候主子营生,就这么好吃好喝养大,何时受过这般苦,一时竟站原地委屈害怕嘤嘤哭了起来。这一切可都被渐行渐近莫渊看了眼中。 “隐儿。”莫渊轻柔声音响起却透出了丝丝威严。 “师父。”――“刑君!”敖隐同小鱼精不约而同应道。 说话间小鱼精就挣开敖隐还抓着她手,扑进了莫渊怀中大哭了起来。声音之大好似可以穿透云霄,被欺负了委屈化作泪水奔涌出来,向这个天界俊美温柔男子倾诉而去。敖隐一边儿站着,冷眼看着这边儿,方才怎么没见她哭这么伤心,还真是会装! “不是要脱水了么还哭?!也不怕哭成鱼干儿。”正是因为见了不爽,敖隐才止不住来到嘴边儿风凉话。 “隐儿!”莫渊因敖隐死不知悔改态度生气,这孩子几时变得这般冷血无情了?压抑不住心中怒气,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哼。”面对莫渊斥责,敖隐索性冷哼一声,不予理睬。他家师父这呆子,早晚被这些女人缠住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剩,今后再也不管他了! “好孩子,没事了,去吧。”莫渊推开还缠自己身上小鱼精,被陌生人这样抱住还真是不习惯。对着禁湖催促道,仿佛对小鱼精说,那里才是她归宿。 “孩子?呜呜呜呜……”小鱼精被莫渊推开,得以入水本是好事,不但不开心还哭了起来。竟是头也不回扎进水中再也没有出来。反倒让莫渊甚为不解,让人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欺负她了呢。 这一切都看了一旁敖隐冷冰冰眸中,他时不时冷哼让莫渊跟着频频皱眉。 #x@s&b$

第十八章 训斥 “隐儿过来。”莫渊想要将他隐儿唤过来自己身边。 “哼。”平日里只要是莫渊呼唤,没有敖隐不屁颠儿屁颠儿跟上来道理。可如今,却是换来了敖隐冷哼一声头也不回驾着他小云彩离开了去,只把个莫渊一个人晾原地。 莫渊见敖隐竟对他耍小孩子脾气,心想这孩子定是让他给惯坏了。 匆匆离开后敖隐渐行渐缓,心中对方才事情不免也有稍许内疚。他并不是那不分是非善恶之人,即使再讨厌那小鱼精,也不该任意妄为欺负她,害她差点儿虚弱现出原形。何况刚才师父叫他,也没理会。反而转身跑开,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生他气。 若是自此师父讨厌他了还如何是好?越想心中越乱,都怪那爱装可怜臭鱼精。怪师父那反应迟钝呆子,自个儿天界有多大魅力都不知道。 多少次,敖隐跟莫渊身后路过这“乌烟瘴气”禁湖时总会听见湖中仙子们背后指指点点。无非都是些关于莫渊话题,比方说刑君今日换了什么样衣裳;刑君今日心情又是如何;刑君近愈发变得美艳动人起来,等等。敖隐就纳闷了,这美艳动人也是形容男人词语吗?一个个也没有个仙子样子,是些窥视他家师父风采恶俗女子。 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就算了,竟然还有些不知羞耻整日里只要寻了机会就往师父身上扑臭鱼烂虾!看得敖隐是火冒三丈,早就想找个名目好好教训一下她们。 得巧今天那臭鱼精又爬上岸来等待着和师父来个“偶遇”,他非得好好修理修理她让她吃点儿苦头不可。敖隐伺机将莫渊支走,故意让那臭鱼精岸上多待了那么一会儿,等到她受不住想要回到水中时,敖隐便拖住她不让她走。憋不死她也渴死她,渴不死她就急死她,今儿这口气总算出了。 但是他那呆子般师父竟这么温柔扶住那臭鱼精,也不怕弄得自己一身鱼腥味儿!平时敖隐因为顽皮大伤小伤弄得满身是,也没见他这般上心过。心中不免吃味,呆子呆子,这个呆子! 似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这日过了晚膳时间也没见敖隐回来。等到外头天色暗了下来,处处掌灯、灯火通明时才见他从外面慢悠悠飘回来。一回到天刑殿敖隐便往自己房间而去,莫渊书房看见了,这才跟了上来。 “隐儿。”莫渊于敖隐门外轻击门扉,温文尔雅,如水亦如他。 即使是与自己相伴三百余年徒儿,莫渊也很是尊重,从不未经同意情况下踏入敖隐房间半步,这时也是站门外默默地等着。 敖隐深知自己这个师父有时是有多么固执,就像他一样。若是不给他开门,怕是会外面站上一夜。今日一事本是自己不对,万不可将师父这般晾门外了,敖隐从床上磨蹭起来穿上鞋子来到门前为莫渊敞开了门。 “这么晚才回来,隐儿还没吃饭吧。”进来后莫渊手中端着一碗清粥。 莫渊见了敖隐,非但没有怪罪他今日行为略欠妥当,反而意是敖隐晚归未食晚膳。如此一来,敖隐心中既是委屈又是感动,便不由得让泪水他那桃花儿一般纷嫩脸上肆虐了开来。一头扎进师父怀中敖隐,紧紧缠抱住莫渊腰身竟是哭了起来。那楚楚可怜模样,仿佛吃了天大委屈一般。 莫渊回抱着这个他一手养大却还是小孩子心性徒儿,三百年过去了也未见长高,他心中敖隐永远还是个孩子,还是这么爱哭。 “师父凶你,心里不高兴了?”轻抚敖隐后脑,抚平他凝噎后背。 又是这般无声哭泣,莫渊看了竟是被他搅得自己心疼不已。但隐儿今日实是做过分了:“隐儿可知道你那样做,会害死她?”一说起今日这话题,莫渊怎么也压不下心中怒火,语气不免又是严厉起来。 #x@s&b$

第十九章 委屈 一说起今日这事儿,莫渊怎么也压不下心中怒火,语气不免又是严厉起来。 本来已经止住哭泣敖隐被莫渊这严厉冰冷语调又弄得委屈起来。这回敖隐竟是连抽泣也不,只是豆大泪水浸湿了莫渊前襟。 见敖隐又哭,莫渊心中很是难受。惹哭隐儿,并不是他本意。敖隐素来闯祸就算把天戳个窟窿莫渊也只不过是一笑置之并不放心上。只单单隐儿这无声哭泣和隐儿他怀中微微颤抖,着实让莫渊承受不来,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隐儿不哭。”莫渊轻轻帮敖隐捋顺后背,如此哭法,恐他觉得难受。 越是被温柔对待,就越是觉得先前被严厉训斥是那样委屈。有了温柔呵护才会有同冷漠训斥对比。而这对比、这落差是这样强烈。 这会儿敖隐把自己埋进莫渊怀中哭是伤心。想他此生艰难日子也不过是之前生活龙神殿之时。即便被如此对待他都没有哭泣,这会儿竟是莫渊怀中仅因为些鸡毛蒜皮琐事哭个不停,还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殊不知,之所以会这般变得爱耍小孩子脾气,无非是因为信赖,因为呆莫渊身边所感受到安全感。 见敖隐埋得深,莫渊只得托起他小脸儿轻吻了一下他额头,安慰道:“师父以后再也不会凶隐儿了,乖,别哭了。”语气轻柔,仿佛诱哄孩童一般。如芷兰芳不偏不倚全都喷洒到了敖隐脸上,叫他如痴如醉。莫渊伸手替他拭去滴滴泪痕。 敖隐抬头定定望着莫渊。就是这张脸,让他怎生挂念;就是这张脸,亦让他如此眷恋。只是离得这么近,他也进不去他心里。这朝思暮想绝世容颜即便每日都自己身边,还是止不住他对他无渴求。 敖隐望着莫渊脸,竟是看出了神,等到意识到时候不禁羞涩将头撇向一边。 见敖隐羞红了双颊不自然撇开头去,莫渊鬼使神差抚上他面庞,用自己额头抵住他……只是稍作停留便抽身离去。 临走,只说了一句:“粥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了。” 莫渊背景消失敖隐门外,徒留他呆愣望向他离去方向。方才已然贴近温度,此时荡然无存。 上前拾起那碗温热清粥,捧手心。浅尝品味,依旧那般甜美,他始终不忘他口味。敖隐心中是又甜蜜,又悲凉。 他心中有他,但他却永远也无法得到他,不是么? 此事过后,要说敖隐收敛了没有?依旧没有。近是有变本加厉趋势,仿佛将心中所有苦楚与不甘都发泄了那些想要靠近莫渊女人身上。莫渊敖隐白日里碰巧遇见,彼此也是回避。不是因为心中仍有隔阂,而是因为相互之间见了难免心伤。 至于敖隐顽劣,素来天界对他也算得上是好评如潮,只当这宅心仁慈孩子同众人玩笑罢了。久了,连敖隐自己都倦了…… :>_<:

第二十章 一厢情愿 离去之后莫渊不禁被自己心思吓了一跳,他怎么可以对隐儿怀有这种不应该、不被允许感情呢!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可每每看到隐儿那眷恋目光和无声哭泣时,他便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千百年来一直是孤寂一人莫渊,因为敖隐到来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身为人而拥有情感。百年已过,他二人朝夕相处间,敖隐早已变成了莫渊生命中不可分割一部分。莫渊料到,敖隐就是他劫数。 身居要位为就是明辨是非。莫渊知道,越是懂得、明白世理多,越是清楚他二人不会有结果。这等背德不伦情感也是不该且不被允许。若有万千苦难,也只需他一个人来承担便好。不愿将隐儿拖下万劫不复深渊。 莫渊一厢情愿执念,敖隐岂又不是? 敖隐天资确如莫渊所说那样实属罕见,对于传授给他法术不仅很学会是运用得当,看着这样一个优秀敖隐,想是这个孩子很就可以展翅高飞离开他羽翼庇护了吧。 对于出师一事敖隐心中很是矛盾,就像当年他离开家遁入莫渊师门一般,是逃避也是两全其美办法。只是这一别,终究不能再呆他身边了。 现下处境却是和当年如出一辙,不过这次并不是因为不想同人起争执,引起不必要麻烦。之所以离去无非是想用离开为由好保护师父莫渊。他二人一起并不是一天两天光景,早就培养出了极其可贵默契。仿佛与莫渊心意相通一般,敖隐能够准确感受到他忍耐、他凄楚、他情意、他保护、他痛……如同自己一样。 若是继续留他身边,对二人来讲是折磨。每日近眼前,却触碰不到,渴求亦得不到倾诉。 心存后执念,莫渊从不愿提起让敖隐出师一事,但事与愿违,他越是力逃避越是不可避免恰巧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提早。 天界司职罔替、神官走马上任如同人界生死轮回,总是有神仙因为这样那样原因离开其位。那便是从凡间或者别处迎接仙人时刻。这日亦是如此,礼尚往来,莫渊被叫去吃酒宴。敖隐因不爱热闹也不愿再与莫渊腻一起,便寻了个名目留天刑殿中,并没有跟了去。 不用陪同莫渊出席,殿中既无事可做也不见朝思暮想莫渊身影。留这里也是徒生烦闷,倒不如出去转上一转只当散散心。不再呆殿中,敖隐逃了外衫往庭院而去。 入席后莫渊很是开怀,因为这里遇见了曾凡间时同他一起修行老朋友――狐仙胡殊。老友久别重逢本就兴奋,交杯换盏间不由得多贪了几杯。头一遭莫渊觉得能来参加酒宴也是一桩较为不错事情。 散席后,微醺莫渊被酒宴主人差了个小仙女送归回去路上。 #x@s&b$

第二十一章 徒儿告辞 此时被自己搀扶着走路上,不是别人正是天界久负盛名美人刑君。小仙女心儿砰砰直跳,能与刑君独处并且有幸送他回去可谓是一种殊荣。这原本是她想都不敢想,现却梦想成真,怎叫她不惊喜万分。绯红了双颊紧紧贴莫渊身上,贪婪吸取着他味道、他温度。心中不禁乐开了花。 置身于浑浑噩噩之中莫渊哪顾得上这些,只求能早点儿回到天刑殿休息,也想早一点儿见到隐儿。倒是任由这小仙女自己身上“胡作非为”一会儿蹭蹭一会儿又是抱抱。 冷艳眸子定定看向这边儿,眸中迸溅出冰冷寒光,冻彻人心。 多日来因为刻意回避而导致思念积聚,加之现看见莫渊被人调戏而不自知气愤,两股情绪敖隐心中激烈碰撞,那样澎湃又是那样矛盾,终仍旧没有盖住他满腔怒火,都化作了冲动源泉。 明明想掉头就走不看便是,却怎样也停不下靠近他们脚步。 猛一拽,将小仙女从莫渊身上拽了下来,狠狠丢地下冷冰冰盯着她。双眸溢出是只属于天龙一族所特有绯色怒火。这道可以撕裂万物烈焰将那小仙女紧紧锁定,竟是让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呼救、愣原地不敢出声。还没来得及尖叫就一屁股瘫了地上。吓得她是浑身哆嗦。 “敖隐!你疯了?!”――“啪!”清脆响声,敖隐这些日子思念等到却是莫渊借着酒劲一记清脆耳光。手劲儿之大直教敖隐招架不住,此时敖隐被莫渊一巴掌扇了地上,嘴角也溢出殷红血丝…… 这一切来太突然也太顺理成章,但是足够惊醒还醉生梦死之中人儿。莫渊震惊看着自己双手,他实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出手打了隐儿。这三百年来,他何时不是将隐儿放心尖儿上疼爱。这本该给隐儿带来安心双手如今却伤了他,回过神来莫渊赶忙上前想要扶起跌坐于地上敖隐。 见莫渊有意要扶他起来,敖隐却轻柔且不容莫渊抗拒移开他扶住自己手臂双手。伴着凄苦微笑,只回了一句:“徒儿告辞了。”便起身头也不回离去。 莫渊站原地追悔莫及,想追上去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没有那个资格。 “……刑,刑君。”小仙女委屈从地上站起,可怜巴巴靠过来。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她隐约感受到这二人之间气氛非比寻常,怕是自己今日闯下了大祸。 “没事,你先回去吧。今日多谢仙子一路送我回来。”莫渊彬彬有礼客气而保持着距离。 箭步如飞往天刑殿方向赶去,等到莫渊回到殿中时候却是听闻敖隐并未回来消息。隐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夜不归宿习惯,莫渊坚信他会回来,不知不觉竟空等了三天三夜。冥冥之中,莫渊已然感觉到,这次怕是真要失去他了。 千百年至今,莫渊第一次这般无力、无助,因失去而痛苦。 #x@s&b$

第二十二章 凤还巢 千百年至今,莫渊第一次这般无力、无助,因失去而痛苦。 “师父。”自那日二人分别后,破天荒,敖隐过了几日第一次主动来找莫渊。 “隐儿……”见敖隐进得门来,脚步盈盈面带微笑,如夏花一般妖冶美丽。眼眸却依旧纯净如水,只不过多了丝丝忧愁,如今莫渊眼中好似深潭一般,一眼万年,让人拔不出来。 敖隐美,不亚于他,这个莫渊承认,多少次他也会因为这样容颜而心动。可是,他身边长大敖隐自始至终都扮演着一个乖巧孩子,曾几何时露出过这样神态。既诱人又惑人,还带着几分凄楚。 莫渊甚至不知道,身边那个原本弱小孩子,什么时候蜕变成了这样风姿绰约大人。 “隐儿前来找师父,只为一事相求。近日家中频频来信,说是人手不够,已经不能为天界分担掌管雨露之职。故而,隐儿特意前来求师父早日放隐儿出师,以帮衬家中大业。还望师父成全。”说着,敖隐却是卑躬屈膝跪了莫渊面前,如同外面那些平头仙人。 敖隐平生第一次这般放低姿态对待莫渊,姿态之卑微甚至让莫渊不忍直视。每看一眼莫渊都会心如刀割。这本不是敖隐该对他态度,此时敖隐已然将他当做刑君而不是师父,并且将自己以外人相待。 莫渊仿佛听见了那早年二人所建立起来羁绊破裂之声,已分不清是这羁绊碎了,还是他心碎了…… “我会时常回来看您。”勉强牵起一抹微笑,敖隐佯装安慰莫渊道。 当年隐儿来时候也说会时常回去看看龙神,可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亲爹尚且如此,他一个做师父如今又伤了他,还想奢求什么…… “好,师父等着你回来看我。”同敖隐一般苦涩微笑,只一颦一笑间彼此就已明白互相心情。 “多谢师父成全,敖隐代全家谢过您了。”深深一拜,眸中掩不住悲伤。敖隐是多么想扑进师父怀中诉苦、撒娇,但是若是迈出这一步,他二人怕是就会万劫不复天理不容了。 这一别,定是不会相见,他二人彼此清楚很。 就这样,没有隆重出师仪式也没有繁复欢送,敖隐默默地、一切从简出了师离开了莫渊身边。而莫渊再也没有能够寻得到他身影。 只听闻离开天刑殿之后敖隐回到龙神殿家中备受礼遇,法力是拿捏恰到好处不彰不显却也能胜任司职。 龙神为他补了一个盛大回归仪式,从此敖隐不再是莫渊关门弟子,又做回了他天龙一族皇子。 听人说,天龙流落外皇子宅心仁厚,很是受族人爱戴。与其皇兄相处颇为和睦融洽,未曾出现低位争执,天界也算得上是一大佳话。为此,龙神特意将掌管凡间雨露冰霜职责交付了他肩上。如此一来敖隐也成了天界不可小视一员仙君。 #x@s&b$

第二十三章 绝世风华 有赞扬便会有谩骂,褒贬是非,相辅相依。 纵使存看不惯敖隐敌对势力编排,他也无动于衷,心已死去,谁还会乎这些身外之事?终日恪职守,本本分分担当着自己职责。闲了,便呆霜雨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与人交流。仿佛成了第二个莫渊。 莫渊因敖隐离开倍受打击,终日里虽不至于借酒消愁却也闷闷不乐。对犯了罪过仙人也不再宽宏大量,而是一板一眼严苛按照戒律来量刑。如今莫渊哪里还有心思替别人想个妙招减缓刑罚。单单一个敖隐已是让他苦不堪言焦头烂额了。 有时莫渊确恨这臭小子,恨他狠心恨他无情。离开之后竟是再也寻不见他人,多次屈尊降贵前往露雨宫只为能见见他,看看他是否安好。偏偏总是能遇上敖隐外出不时候,仿佛这小子算准了他会去一样,躲得及时。 “刑君,回禀刑君,我家仙君出去了。今日怕是赶不回来见您,要不您改日再来?”露雨宫守卫挡门外,硬是没让莫渊进去。 莫渊堂堂天界刑君,掌管世间善恶之判决,竟被挡了露雨宫门外。冒然闯进自是不成体统。但他也知道,敖隐并未出门,就露雨宫内。痴念成狂他竟是被敖隐逼得险些疯魔了去。天界这般平淡日子里,一没佳节二没酒宴,想要露雨宫之外见上敖隐一面难上加难。 叹了口气,莫渊只得无功而返打道回府。不曾想,真正见到敖隐时候却是百年以后。 天界仙官,百年朝见天帝一次,如今算起,离上次朝见天帝已有百年之遥。天界神仙,不老不死,生命无休无止。长远百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命运长河中沧海一粟。百年,莫渊与敖隐,彼此终是见到了思念已久对方。……却是尴尬抿嘴微笑,共同踏进那天帝大殿。 敖隐长大了,莫渊看来他是真正长大了许多。沉稳内敛,不温也不火、不张亦不扬,却怎么也盖不住他漫天繁星见了也会自惭形秽绝世风华。双眸微敛,将尘世间污秽摒弃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侵占他纯净。连天帝都止不住地偷偷望向敖隐这边。让莫渊失落是,那冷艳眸子始终都没有望向自己。 当年,离别选择权莫渊手中,如今他是没有返回道理。只要还能这般真切见到他,足矣。 从敖隐出师,接任族中露雨宫仙君官职伊始起,随着历练增多、对人情世故了解,让敖隐如同莫渊一般明白了很多道理肩负起了重大责任。此时才明白过来当年莫渊没有留他,到底拘泥于些什么,是体会到了这百年来莫渊所承受孤独。 品尝过这孤独相思之后,敖隐总算了解当初他那样不舍得离去对于同样是忍耐莫渊来讲是多么残忍。他任性对莫渊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是明了,莫渊于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如今,可与莫渊并驾齐驱站大殿上敖隐,感同身受,未将这相思与寂寞叫莫渊独尝…… #x@s&b$

第二十四章 并驾齐驱 百年已过,敖隐已是能与莫渊并驾齐驱站大殿上之人。 这二人,一个掌管世间善与恶,另一个掌管着天下雨露冰霜。这二人若是联合起来,怕是连天帝都要退让三分,这会儿分站大殿两侧怎不引人侧目? 莫渊自是不必说,天界多少仙女精灵为之倾心。不仅拥有人神共愤绝世容颜还手握天界不可动摇权力。地位之高,与天帝平起平坐都不为过。 掌管了百年雨露冰霜敖隐相较之前越发出挑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终日与雨水冰雪打交道,人越是变得冷艳绝然。依旧不变,还是他身上那清如止水气息。 出师多年敖隐,回归到自己族群,本该是愈发粗犷长相反倒越来越像莫渊了起来,尤其是那拒人以千里之外冷冽,真真出自莫渊之门。 敖隐已然绽放,用自己实力占据了天界一片广袤天地。即便是与莫渊同等位置站天帝殿中也毫不逊色。 并不是因为他是龙族皇子,也不是因为他是刑君唯一徒弟,而是因为他是敖隐,是天界已然不可撼动存。 今日朝见天帝,他师徒二人本不是主角,这会儿却也成了主角…… 天帝殿每百年朝见,无非是各司其职仙君聚一起,为天帝讲述着下界发生了怎样非同寻常趣事。又或是天帝用来奖罚这百年来兢兢业业和玩忽职守仙君。若是那司职严谨明察秋毫仙君,自可大殿之上领导封赏。倘若遇上了于仙班滥竽充数之人,则严惩不贷。 故而,这每百年朝见之日就是天界肃穆时刻。 “露雨宫敖隐何?”天帝淳厚苍劲声音呼唤着敖隐名字。 “臣。”敖隐移出队列,立于大殿正中,不卑不吭。 “露雨仙君百年来位居露雨宫,勤奋好强造福百姓,朕与百官都看眼里。今日特赐你敦元仙丹一枚,以保法力晋升又一层次,好为天界效力。”天帝说完便命人将那敦元仙丹交由敖隐手中。 敖隐谢恩,接过仙丹。但其中为骄傲当属龙神。仿佛就像是他自个儿得了这仙丹一般,鼻子都要噘到九重天去了,引得周遭神仙连连摇头。 只有莫渊清楚敖隐性子,若单纯为了赏赐、为了加官进爵,他本是不会接受这份差事。只因雨露本是世间万物赖以生存根源,普降甘霖得以造福天下苍生,故而敖隐才会一丝不苟守着眼前司职,心力去完成。 “不过,露雨仙君,朕还有一事要交给你。”天帝量将自己声音听起来和蔼可亲,但是嘴中吐露话语竟是那样骇人:“今日朕偶观凡间众生相,见一则事情着实怒极。凡间如今靡乱不堪,甚为污秽。想是凡人过太过奢靡,早已不知食粮来之不易,不懂雨露阳光之重要。这般大肆挥霍着实让朕痛心。所以,朕要普天之下三十年不得雨露之滋养,以作惩戒!”天帝此言一出,引得殿内唏嘘一片。 #x@s&b$

第二十五章 天帝圣明? “今日朕偶观凡间众生相,见一则事情着实怒极。凡间如今靡乱不堪,甚为污秽。想是凡人过太过奢靡,早已不知食粮来之不易,不懂雨露阳光之重要。这般大肆挥霍着实让朕痛心。所以,朕要普天之下三十年不得雨露之滋养,以作惩戒!”天帝此言一出,引得殿内唏嘘一片。 凡间确如天帝所说那样,到处纸醉金迷。仿佛有了金银财宝就能买到一切。甚至上天所赐予雨露阳光孕育出食粮也变得微不足道。随意丢弃大有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不仅天帝看到了,就连敖隐也是看眼中。只是这三十年之久时日,对于仙班,只不过是弹指一挥之间。可对下界生灵来说相当于灭顶之灾。心善仁慈敖隐自是不愿见到这般局面。 “启禀陛下,臣以为,三年便可。倘若加以刑法三十年,怕是过于严苛。”敖隐站出来为天下苍生求情,祈求天帝能够网开一面。 “大胆敖隐,你不过是露雨仙君一个,怎敢忤逆天帝旨意!你且领旨照做便是,修要再提求情一事!”站出来唱反调正是天上繁星之首——天星君。 这天星君素来与天龙一族不合,同样是盘踞于天空,为何他要低上天龙不止一个等级?故而心中始终愤愤不平,进来不知怎巴结上了天帝这棵大树。天帝对其很是信任,所以这会儿才敢当着天龙与百官面大放阙词。 “是是是!天星君教训是,老臣没有教导好犬子全是老臣过错。还望天帝不要怪罪。”龙神第一个从百官之中站出来。维护着敖隐亦是维护着天龙一族颜面。 “不碍,露雨仙君宅心仁厚是为天下苍生着想,朕深感欣慰。就依了露雨仙君,三十年之期改为三年。”天帝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背地里狠狠瞪了天星君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蠢货。做事也不动动脑子,这个敖隐岂是他能掰动?这会儿还要他拉下老脸来依了他主义为这蠢货开脱。真是气煞他也。 “天帝圣明……”百官齐叹,这件事总算得到了一个好结果。 敖隐跟着龙神退回队列,心中不禁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今日这是又莽撞了,倘若没有家族强大势力以及师父不可撼动地位做依附,下一个死不是天下苍生而是他自己。这天地都是他,何必要以卵击石和天挣和地搏…… 退回队列后敖隐丝毫没有因天星君斥责而不平,也没有天帝之宠爱骄纵。有只是一个人默默站原地,心中波澜不惊淡如止水,谁也猜不到他心中到底想些什么。 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莫渊不禁再次被敖隐成熟内敛折服,那个还是孩子般敖隐早已不复存,于他面前是依然绽放世间绚烂壮美灵魂。可是隐约之中心中又是一股心痛蔓延开来,那个热心单纯直率孩子哪里去了? :>_<:

第二十六章 借花献佛 好不容易熬到朝会散去,敖隐为了避开莫渊先行踏出了大殿。 “父皇。”远远地,敖隐叫住了前边儿龙神。 “隐儿?何事?”龙神纳闷这个孩子从不与他亲近,这会儿竟是叫住了他,不知是为了什么要紧事儿。所以停下离开脚步转过身来静静看着敖隐,等待着他下文。 “这个,还是父皇您拿走吧。”敖隐从衣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来,今日天帝所赐仙丹赫然目。 这顿元仙丹本是天界神仙们趋之若鹜宝贝。有护住元神突破自身修为之神奇功效。不论是何种资质神仙,只要用了这小小一颗仙丹,修为都可突飞猛进。这仙丹能让弱者变得强大,强大之人变得升华。 这等宝贝自是做功繁杂,不同于以往仙丹取些个仙草精魂熬炼而成。顿元仙丹则是纯粹天地之精华所凝聚,单要将这灵气捕捉积聚本就是个大功夫。 所以这顿元仙丹乃天界上乘丹药,就算是天帝那里也没能获得几颗,如今赏给敖隐拉拢之意尤为明显。现又让敖隐转手让给了自己父亲,之间老龙神捧着这精美锦盒爱不释手,笑合不拢嘴。 “隐儿,这可是个好东西,你自己不留着?”虽是个好东西却也是天帝赏给敖隐,就这么接了过去唯恐天帝知道了怪罪,龙神怎生舍不得也不忘记多次向敖隐询问。 “父皇拿着便是,若有什么不妥,隐儿自会为父皇您解释。”敖隐看得出龙神对这仙丹不舍和犹豫。 “既然隐儿都这么说了,那为父就收下便是。为父先替你保管几年,隐儿若是想用了,自可回家来寻。”说罢,龙神骑着他飞龙马不停蹄般速离开了去,这架势犹如脱兔,生怕敖隐反悔一样。 看着这样父皇,凡人都说上了年纪人和小孩子一样,老小孩老小孩果真不假。这仙丹于他自是没有什么用途,这些年来为了将自己强**力隐藏,敖隐可谓费心思。若是再服用这么个东西,这身上气息怕是要盖不住。既然父皇喜欢,索性就给了他去,也不用丢了浪费。 “就这么讨厌天帝赏给你东西?”突然,一道调笑声音从敖隐背后响起。 对于天界这除了莫渊之外无人能及容颜,早已注视了很久。前者无力肖想,还是龙族皇子来温和。来人正是天帝宠爱小儿子,下一任天界储君——御璟。这会儿御璟突如其来话语竟是将敖隐给堵得一时语塞,愣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天界能有像露雨仙君这般仁善孝顺臣子辅佐,实是可喜可贺之事。等到殿下您登基之后,露雨仙君是会成为您左膀右臂。”插言正是刑君莫渊。 莫渊此言一出正中御璟禁忌话题。天界早有传言他欲夺位,操控大权,天帝对此也是略有提防,只苦于找不到御璟想要篡位把柄才暂时不动他而已。如今莫渊话语中矛头直指登基一事,岂不是往死里害他。 御璟表情凝重,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天帝正值壮年,本宫登基一事为之过早。天界能有露雨宫这等贤者,实属幸事。”而后御璟来到敖隐身旁附耳道:“仙君不必将本宫话记挂心上,本宫并无恶意。” :>_<:

第二十七章 心儿绽放,心儿幻灭 望着御璟仿佛挑衅一般潇洒离去,莫渊双眸发寒,恨不能就这样将这道视线化作冰刃向其刺去,这御璟竟然敢这般贴近他隐儿! “多谢师父。”敖隐本不想见他故而早早走避,这会儿碰上了却让莫渊为他解围,心中已很是尴尬,不自然微笑到让莫渊看了去心生焦躁。 “隐儿……”莫渊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想要触碰到眼前这个他思念已久人儿。 “许久未见,师父可别来无恙?”敖隐倒退一步,避开莫渊探过来手,与他保持着既不疏远也不亲密距离。 敖隐这般有意回避举动,很是让莫渊心伤。 “你这是报复我当年对你不管不问,还是记恨当年我失手伤了你?”莫渊终是说出了困扰他心中百年之久疑问、不甘。 “师父教训徒弟本是天经地义,敖隐不知道师父您说些什么。”敖隐侧身,装作什么也不懂,避开莫渊探究视线。心中比起莫渊,苦涩亦是不少。 “隐儿啊隐儿,你何苦这般折磨我?”莫渊此时恨死了自己,恨自己不坚定。不是说下定决心不再被这份情感纠缠了么?为什么看到被别人窥视亲近敖隐后,还是抑制不了心中怒气。 “刑君……望自重。”敖隐挥开禁锢住自己双臂有力双手。 听闻敖隐这般称呼和他嘴中无情话语,如晴天霹雳大雨磅礴,惊醒了也彻底浇醒了还执迷不悟人。是呀,他该自重,当初敖隐离去是他默认也是他未曾挽留,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索求于他。敖隐已不是当年那个羽翼未丰孩童,他懂得人情世故不比他少,这份禁忌情感早就该终结,隐儿也懂了。 他们终究还是拗不过天意、伦理…… “哎,也罢。露雨仙君,前任刑君那里刚好酿了当季鲜杏花酒,邀你我同去欢饮一番,不知仙君可有兴趣?还是因为莫渊而觉得扫兴?”莫渊改口尊称敖隐一声露雨仙君。将这份背德情感深深埋藏,此生至死也不会将其再挖掘出来。 “不不不,敖隐并没有这个意思。劳烦刑君前头引路。”对于莫渊放弃,敖隐虽然心中伤痛,却也放下了心,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结果么?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老刑君灵山,环顾这熟悉却是许久未来院落,这本是他二人初识地方。如同当日那般艳阳高照微风和煦,只不过此情此情二人心境大不相同罢了。这里是他二人缘分伊始地方,却也成了结束坟墓。 老刑君见他二人脸色略有神伤,这么多年来深交自是让他知道这两个孩子究竟还是为情所困,如今亦是为情所伤。酒不过三巡,就将此地让于他二人,自己独自寻了个去处闭目养神去也。 交杯换盏,谈天说地,却没有提到彼此。今夜璀璨星光、万里无云,祥和让人心痛。如若有来世,只愿做凡夫俗子一个,做那陪伴着你到地老天荒恋人,长生不老也入不得眼;如若有来世,定是与你不离不弃,诉说心中情话让你能够知晓,仙君之权势也不稀罕。 但是,莫渊敖隐心中同是无奈。已是位列仙班神仙,怎样有来世?他们还会有来世么? 借老刑君宝地灵山,你吟唱来我合拍。扬起一盏美酒洒落红尘,化作彼此冰冷泪水以敬天地、敬未曾开始便即刻离去情意。 今夜,心绽放到了极致,亦幻灭到了极致…… :>_<:

第二十八章 敖隐就是个例外 肆意挥霍了彼此后执念过后,剩下便是无别离。或许再一个百年之后才得以相见?又有谁能够保证下一个百年定能相见? 自此,莫渊同敖隐生活又回归到了原本该属于他们孤独轨道之中。 既是领了天帝旨意,自是要按照上面所说来行事。三年不降雨露责罚,敖隐倒是落得个轻松自。 往常敖隐都会早早收上来各地司掌水系天龙所呈上来调雨令,安排次日哪里该降雨,哪里又该覆霜。天下之大,地广物博,偶尔一日过后雨露都不曾全部洒落凡间,只得不眠不休再熬一夜。和那时忙碌比起来,敖隐可谓是天界清闲仙君之一了。 每日这里转转那里逛逛,同先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较之下倒是混了个脸熟。想来只不过三年时光而已,匆匆便会逝去并不算太久。况且世上还有那么多江河湖海支撑,人界总该是能挺过去才是。想来如今正值第三年,很这道刑罚就会过去,所以敖隐才没有将此事放心上。 这日敖隐闲来无事,前去天湖观景。远远就听到前面两个仙君议论着什么,唉声叹气不说还频频摇头:“鹿儿仙君,你可知道天帝将下界三年不雨改成了十年?” “哎!这么大事儿我怎么会不知道!这可让我下界鹿子鹿孙们怎么活呀!”鹿儿仙君哀叹起来,愁苦满面。 这本是惩戒凡人天罚,为何要连累天底下所有生灵。 “二位,商议身那么?什么要改为十年?”敖隐见这两个仙君脸色不甚好看,上前一探究竟。 “露雨仙君!您来正好,我们正要去找您呢!”鹿儿仙君见到是敖隐先是长须一口气而后又跟着紧张起来。 “何事让鹿儿仙君这般焦急?”鹿儿仙君这焦急样子哪里还有平日里沉稳气度。 “哎,说来话长……”鹿儿仙君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那日大殿之上,对于敖隐将三十年不降雨露提议改为三年,天帝看似欣然接受还夸奖敖隐是多么仁善。实际上却是心中恨得要死,从来没有人敢对他旨意提出异议,是没有人敢同他唱反调,可偏偏敖隐就是个例外。 不过是短短三年惩戒,根本不足以让天帝抒发心头之怒。凡间人们竟是这般不将他放眼中,一年之中隆重祭天如今也荒废了去。加之敖隐求情,是如火上浇油一般将怒火恣意放纵了去。 心中愤懑,故而才会借由各种事由挑起事端延长这三年期限。这回竟是拿了下界某国皇子天帝祭坛做出不雅之举说事儿,坚决要将三年责罚改为七年。为是惩戒下界歪风邪气,也是为维护天界尊严。 众仙家本来还欢天喜地以为这回三年期满,就可以让露雨仙君大展拳脚普降甘霖了,毕竟下界旱太久,大地已到了极限。不曾想天帝心思说变就变,又是多加上了七年,这可如何是好。天界顿时慌乱了起来。 :>_<:

第二十九章 三年期满 众仙家本来还欢天喜地以为这回三年期满,就可以让露雨仙君大展拳脚普降甘霖了,毕竟下界旱太久,大地已到了极限。不曾想天帝心思说变就变,又是多加上了七年,这可如何是好。天界顿时慌乱了起来。 这三年来,凡间滴雨未落,烈日是烘烤大地滚烫如火。多少溪水,多少清潭已然干涸。就连那原本雄伟壮美大江河流,也变得细水长流好似小溪,源头不日就会被风沙埋没。到时候只怕是连这后坚挺水源都没有了去。若再不降水,天地恐要走到崩溃瓦解边缘。 可谁又知道这千钧一发节骨眼儿上,天帝竟是反悔了,非但不降甘霖是让烈阳变得加炽热,凡间生长大地上生灵不仅仅只有人而已,这让鹿儿仙君他们很是焦急。再这样下去,他鹿子鹿孙们就要被烤成熏鹿了! 鹿儿仙君之所以来找敖隐,就是想让他这个露雨仙君去天帝那里美言几句,毕竟天界位高权重人没几个,敖隐也算得上其中佼佼者。但是敖隐终究是没有答应鹿儿仙君请求。当日大殿之上进言将三十年缩短已然招了天帝记恨,让天帝想方设法将剩下廿七年补回来。这次若是再冒然进谏,按天帝性格作风当场定可以答应下来,可过后还不知道天底下人要跟着吃多少苦口才算满意。 自己没有那力挽狂澜本事,还是莫要冲动,不然只会苦了别人、害了别人。 “露雨仙君,你怎么这里?可是心中烦闷?用不用本宫陪你小酌几杯?”独自静坐天湖之畔敖隐始终没有勇气观看下界凄惨景象,犹豫不决中却是迎来了个不速之客。 御璟身为天界储君,人又长俊美,很是受到天界仙官们敬仰。只不过这个人美则美矣,却是太过阴柔,眸子里时常泛着算计人精光,很是让敖隐排斥,不愿与他深交。 “天色已晚,我想我还是回去吧。不劳烦殿下费心。”敖隐推脱露雨宫还有政事未完,只想抽身离开。 敖隐回避之意尤为明显,非但没换来御璟不悦,而且这御璟还是痛应允:“好,既然仙君嫌弃本宫,本宫也不强求。只是仙君仁善,还是不要再来这天湖观景好。湖中倒映,并不是仙君您想看到事情。” 越是温柔劝诫,就越是让敖隐想上前一探究竟。但冥冥之中敖隐知道他不该看,只要一眼就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做出万劫不复不受控制事情。故而敖隐只微微一个颔首,侧过御璟,独自离开了去。看都没看这湖心一眼。 竟然没上钩,御璟看着敖隐背影嘴角上扬,眸中却是黯淡了许多,难道你心中只有莫渊一个人么?即使什么样人也入不了你眼么?渐渐,御璟眸中泛起一丝戾色。你对他这般执迷不悟,他却避你如豺狼虎豹。不知这露雨仙君消失之后,那个自持威严清高莫渊又是作何反应? :>_<:

第三十章 丝丝吃味 天帝将三年之期改为十年,不过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天界,引得天上神仙个个是人心惶惶。这分明是诛杀之意,哪里还有什么惩戒初衷。 惩戒无非是惩罚过后让人认清错误改过自,而天帝给予惩罚竟是连让人改过自机会都没有,怕是还没有认清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样过错,就没抹杀了去。实可怜! “露雨仙君可?”只不多一会儿功夫,天帝就派人过来传旨了。 “敖隐。”敖隐从书房出来却是看见天帝宫宫人这般隆重架势,想来必是宣旨来了。 “露雨仙君听旨。”来人清了清嗓子,伴着敖隐跪拜,接着念了起来:“天帝诏曰:‘下界三年未雨,人心并不得领悟朕之善意,毫无改过之心。故,三年期满,叠加七年以示我天界教导世人归善之决心。钦赐。’露雨仙君,麻烦您了。”天帝宫传旨宫人同莫渊客气到,笑米米上前搀扶起他,却是没有笑到心坎儿里去。 敖隐前来看热闹打探实情众仙家面前接过了旨意,心中顿感沉重。麻烦他了?都不用他做事了,还谈何麻烦。使些宝贝打发了那传旨宫人,敖隐独自一人回到露雨宫边侧书房,默默沉思。 今日御璟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他不该去天湖看上一眼下界现状?为何他接旨时候仙君们是那样神色紧张?难道下界惨状已经超出他想象了?鹿儿仙君又焦急变为悲恸神情,怕是真印证了他此时想法。 不行,他得去看看!披了件外衫,敖隐刚要准备出门就碰上了推门而进莫渊,二人撞了个满怀。莫渊抽出一只手稳稳扶住他:“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里?”说着,将敖隐摆稳,又将手中物件移回方才手中。 只见莫渊这会儿一手提着个精美大食盒,另一手拎着两坛子桂花酿,此时酒香飘溢浸满屋子都是花香。闲来无事找他喝什么酒,敖隐警惕撇着莫渊,摸不清他心里又计较些什么。 “刑君多日不见,今日前来有何指教?”真真是多日未见,自从那日离别,莫渊就好似避开他一样,这会儿敖隐话一出口,竟是酸溜溜有似吃味意思。也不想想,莫渊之所以避着他还不是因为敖隐自己冷若冰霜。 “隐儿这是要去天湖?”知敖隐者莫渊也。 “怎么?连你都不愿我去看看么?”敖隐反问莫渊,心中很是气愤。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隐儿心善,若真去天湖瞧了,怕是又会做出过激事儿来。所以今天我才来看看你。”莫渊吐露来意,世间让他挂念,也只有敖隐一人罢了。 “这么说,你是知道下界现是什么样子了?”敖隐追问,突然觉得自己身为露雨仙君竟是这般不合格!听任天帝旨意不管不问,现全天界都知道事情他却什么也不知道!这根井底之蛙又有什么区别!? “若我不说,你是不是就要马上去天湖一探究竟?”莫渊深知敖隐脾气秉性,故而才会这么问。 敖隐默不作声,以沉默作为抵抗,告知莫渊他猜得没错。 :>_<:

第三十一章 你还是来了 敖隐默不作声,以沉默作为抵抗,告知莫渊他猜得没错。 “哎,下界已经寸草不生、尸横遍野了……”莫渊终是拗不过这个为执拗敖隐,将下界凄惨境况告诉了他。 不听还好,一听这个,敖隐瞪大了眼睛狐疑看着莫渊。心中千百次祈祷,他这是逗他。 莫渊见敖隐不相信,心中苦笑,这孩子何时变得连他也不相信了?可下界确实如此,即便面对敖隐不可置信,莫渊也没有理由撒谎,故而不做解释。 如此举动莫渊,沉默不语也不愿正视敖隐。敖隐见了心中阵阵刺痛,难不成下界真如莫渊所说已经变得这般惨烈?天界一日,下界一年,不能再等了!他要去天湖看上一看,就算莫渊给他是谎言,他也要亲眼见了才放得下心来。 “就算看见了,你又能怎样?!”莫渊敖隐身后大喊,竟是拦也拦不住这疯了一般小子。 离去背影听到莫渊这样一声质问后只微微顿了一下,便头也不回速离开了。无论他将会做出怎样事情,都将会是那个时候他所应该做,心中不是早就有了计较么? 看着这样敖隐,莫渊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本来就这样不是么?若是心中不挂念着天地间生灵,又怎会接受如今地位。 敖隐飞也似来到天湖,却是碰上了静静望着下界御璟。看样子从他走时御璟就呆这里一直不曾离去。御璟只这样站天湖边儿上,盯着湖心出神,看不出他心中想些什么。见敖隐来了,忽而温和笑道:“你还是来了。”说罢又转头默默地回看起他湖心来。 这幽静天湖就像是个无深渊,吸引着敖隐不断向前,又他心中筑起庞大恐惧。即便是这般复杂心思扰乱心绪,敖隐依旧不舍离开。 虽是深夜,但天湖中凡间却如同白昼,并不是灯火通明繁华似锦车水马龙景象,而是漫天大火将这天地映通红;想是人间盛夏,却看见大地银装素裹,并不是天地巨变四季倒转,而是处处吊孝白绫飞舞。四处奔走逃窜人儿们终是无路可走,化作了烈火之中悲哀一抹屈魂。 转看去那没有烈焰地方,干涸深长沟壑已让大地面目全非。原本奔涌湍急江河,已成湿地中一洼泥潭,早已找不出水踪迹。就算是这样,也有饥渴难耐失去心性人为之大打出手。逝者鲜血成就了活着人水源。 不再忍心看去,却是那因饥渴变得没有皮相枯骨映入了敖隐眼帘。渴死尸体骨瘦如柴,就这样被随处丢弃,整个凡间弥漫着股股恶臭。仿佛隔着这清澈天湖就能闻得到。 现下凡间,哪里还有贫贱尊贵之分。原本高高上贵族也会因为一滴救命清水与人扭打一起,衣衫褴褛哪里还见得着曾经奢华景象?昔日华美宫墙早已破败,人们冲进去残杀宫人,寻找皇帝私藏水源,却是发现连那尊贵君王也干渴瘫坐地上乖乖等死。人们将满腔怒火都于这宫闱之内报复了往日那昏君头上。宫内血流成河,却也浇不灭人们心中愤恨。 有那强大皇权,虽不至于被起义人们剿杀,却是派出了重兵铁骑镇压饥饿百姓,死伤无数是无法估计。 沉浸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敖隐,却是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伴着下界如炼狱一般熊熊烈火,灼伤了他脸、他心。本事心善之极人儿,怎看得了这种惨烈场面。 :>_<:

第三十二章 天地不仁,吾又何忠! 想当初,正是因为露雨仙君可以广布雨露,滋养天地生灵,他才会欣然接受这份差事。既然已经离开莫渊身边,他便将所有心思用呵护天下苍生上面。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维持着天界中这日复一日、无穷轮回枯燥日子。 只有树木茂盛、庄家丰收、大江湖海奔流不止、人们安居乐业享受人生,才会温暖敖隐日益寂寞冰冷心。可是到如今,下界尸横遍野,民不得生,已是人间炼狱之景象。他这露雨仙君究竟还有什么用?!他究竟还剩下什么价值?!那天底下,可是他倾心血呵护爱护生灵们啊!背负了世间骂名算什么,被天帝责罚算什么,只有天地间无辜生灵受苦才是他无法面对。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失职了…… “哈哈哈哈哈!!……呵呵呵……”敖隐突然大笑起来,随着这笑声而来,是心痛泪水、苦涩哽咽。 现他,不仅是天下人唾骂对象,是罪人、废人一个!即使当年独自一人族内饱受欺凌也没有这般无助过…… 敖隐站起身来,轻轻挽起自己如瀑般幽墨长发,细细将其抿回耳后,微微一笑道不出风华绝尘。 天地不仁,吾又何忠! 莫渊追上来时候就看见敖隐正不顾周围仙人劝阻,将他们用自己强大灵力困于结界之中,任谁也别想出来阻拦他。 不少仙人不服敖隐给予禁锢,使出全力想要突破这层结界飞跃而出却是都被弹了下来,只得无功而返退回原地不敢动弹。敖隐力量甚至将驻守天湖之畔守卫也封印了他结界之中,这让原本还想试上一试冲出去仙人望而却步。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龙神这个不起眼小儿子会有这般颠覆常理力量;也不明白那素日看起来温和谦逊露雨仙君为何会做出这等有违天帝旨意事情。 此时敖隐一门心思都普降甘霖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上,根本顾不得周遭仙人们议论纷纷。御璟则是一旁如同静观天湖一般静静地瞧着敖隐,既不阻拦也不帮忙。只偶尔一丝透着惊艳敬佩神色拂过明眸,却是又被愧疚盖过,而后便只剩下沉寂如冰潭一般波澜不惊了。 知道敖隐这是竭全力降雨,莫渊本欲上前拦他,却是被他强劲真气给挡了外面,任莫渊怎样努力也冲不进去。如今终于明白,敖隐他身边那段时间直至近百年之中,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也明白了这个孩子当年拜师过后所对他说话。 还记得拜师那日,大典结束。莫渊问敖隐为什么想要选他做师父,敖隐道出了外人不曾发现秘密,莫渊身上独特本事——隐匿灵气。只是不曾想这孩子竟是隐藏了这么多,今日敖隐仿佛昙花一般,绽放与凋零,不过一夜间。 天帝禁令是让下界十年未雨,无论是谁,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胆敢抗旨不尊,天帝定会感应到。他不是傻子,不会等到事态严重才做防范,而是本身定好了预言作为保护。如今预言要被人打破,天帝不会不知。 :>_<:

第三十三章 逆旨不尊,天经地义 既然是天帝所下预言,自不会让敖隐就这样轻易破去。一边儿要封印住结界中守卫和仙人,一边儿要阻挡前来干扰他龙神和莫渊,一边儿又要匀出一部分力量对抗天帝予自己预言守护。可以说敖隐力量已经分成三份,如有一份用力不均就可导致满盘皆输。站湖畔上他,如履薄冰。 一旁看着这一幕龙神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原本自己这个不受待见,族中受屈辱小儿子,才是他们这一辈中传承了祖先优良血统拥有强大灵气一个。只是隐儿太傲然,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后,这枚龙族瑰宝就要被押入大牢么?!龙神不甘心! 就算不甘心又能怎样?天龙一族世世代代辅佐天帝,不论天帝是明智还是昏庸。千百年来他们身上奴性好似浑然天成,早已是不敢违抗天帝旨意。本能驱使着他阻拦敖隐,即便敖隐是对。 “隐儿!住手!你要违抗天帝旨意么?!”一旁是龙神大呼小叫,生怕敖隐今日举动牵连了整个天龙一族千百年来清誉。 “他残害生灵,杀戮无数!我忤他、逆他,天经地义!又岂要誓死效忠?!”敖隐气愤难当,说出话却让周遭之人连连点头轻叹不已。 “想我天龙一族忠心耿耿千百余世,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大逆不道逆子!真是气煞我也!!”龙神被敖隐堵得说不出话来,此时火冒三丈却又无计于施,只得破口大骂,引得外人频频摇头。 “隐儿下来,后果承担不起。你若出了什么事,怎舍得独留你父皇此神伤?”莫渊想将敖隐劝下来,倘若现下来,或许还能和天帝求情法外开恩从轻发落。 敖隐转过头去看着莫渊,舍得父皇?敖隐断定龙神不会因为他而神伤,顶多怕天帝因他而怪罪全族。但父皇有能力自保,况且自幼他与龙神就毫无感情。要说担心,只有早早便被派遣出去娘亲,好远天边牵连不到。 敖隐这辈子,舍不得,就是莫渊。这会儿敖隐所露出悲恸神情仿佛利剑一般刺透了莫渊心。莫渊知道,隐儿这是做了必死决心想要放手一搏,谁也无法阻止已近癫狂他。 此时,天界异常混乱天湖之外——天帝殿,又是另一番景象。 从敖隐打算布雨解救天下苍生时起,天帝就感受到了天界有所波动。生性多疑天帝就是因为担心有人会抗旨不尊,才会定下预言设置困阻以防有人向他权威挑衅。料想谁也不可能撼动天帝力量,这才高枕无忧呆他天帝殿花天酒地视天律于无物。 不急于前去阻拦、捉拿敖隐,就是想瞧瞧这个敖隐究竟能有多大本事罢了。只不过随着敖隐灵力不断绽放,天帝坐不住了。敖隐修为醇厚灵气强盛已是不他之下,若是将此人留天界等同于养虎为患。 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笑容,敛起蔑视一切态度。天帝带着他心腹大将头也不回离开了他温柔乡,直奔天湖而去! 天湖,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将敖隐拦下。 #x@s&b$

第三十四章 何苦拖累 天湖,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将敖隐拦下。 说话间,电闪雷鸣,风啸雨骤。是敖隐冲破了天帝封印普降甘霖于下界。且看这大雨来势汹汹,不知要下上多久才会甘休。 “雨水啊,下吧。将已然干涸江河湖海填满,将千沟万壑大地之创抚平,将肆意燃烧烈焰浇熄……”这是敖隐祈福,万物生灵福祉。 敖隐此时已是极累,收回灵气淡然盘坐于地,就这样温柔看着天湖中景色。被释放出来仙人,硬是没有一个敢上前靠近他,他们还心有余悸。 天湖中,是获得生机人们欢手舞足蹈,这是迟来雨露是及时救命源泉,即便这瓢泼大雨打身上生生疼,人们心中也甘之如饴。捧着手中清澈雨露,他们神情是那样虔诚,深深触动了仙人们心。 敖隐知道,该做不该做,他都做了。但是他没有错。看到人们脸上洋溢出幸福,即便等待着他是惨绝人寰酷刑,他也欣然接受。这才是他职责所、价值所。此生已是值得,遗憾只有莫渊…… “大胆敖隐!违抗旨意,还不束手就擒!”天帝赶到,可惜,来依旧晚矣。他阻止不了这源源不断雨露坠落至人间。心中是对敖隐挑战他权威而愤恨,为他强大灵气而嫉妒!这本该不是身为天人应有情感。 先前还心有余悸不敢靠近敖隐侍卫,这会儿有了天帝场仿佛心中也有了底儿。纷纷拾起被丢弃武器包围起了敖隐。利刃直指他咽喉! 莫渊怎生忍心看了这一幕,欲要上前为敖隐抵挡一切,却是被已来到他身后胡殊按住了肩头。 “你怎么也和你那徒儿一样莽撞了?”胡殊一语惊醒梦中人。 提步上前脚落回了原地,胡殊说没错,倘若他冒然上去击退侍卫非但救不回敖隐,寡不敌众,他二人也会丧命。既然天帝不会马上要了隐儿命,便是有回旋余地。暂且退回来,否则,就算是求情,也没人能为隐儿做到了。 反手回握肩上苍劲手掌以示感谢。现不是他跟着隐儿胡闹时候。 有人能沉得住气,便是有人沉不住气。龙神就没有莫渊那样处变不惊气度,看着自己不争气小儿子被捕,唯一能联想到就是株连九族。这会儿竟是跪地上呼天抢地,将头猛磕个不停,无非是系数天龙一族从生至死怎样忠诚又是再三保证族内不会再出第二个敖隐,祈求天帝放过族人…… 依旧站天湖之畔御璟看了龙神这卑微可笑姿态不禁冷哼。就算他不至如此,御璟也会因为当初约定为了那个人保住天龙,何必他这里多此一举丢人显眼。环顾四周,御璟想见到人,并未到来。 敖隐缓缓站起身来,再天帝下令诛杀之前,侍卫们不敢轻举妄动,是不敢伤了敖隐分毫。利刃只能随着敖隐起身慢慢向上抬起。面对终究要来到后果,敖隐欣然接受。也因为莫渊被胡殊劝下深感欣慰。事已至此,何苦为了他再拖累个莫渊。 #x@s&b$

第三十五章 何罪之有? “露雨仙君,你可知罪?!”天帝站一干侍卫身后,要说面对敖隐,他也心虚。 “臣,无罪。”敖隐淡漠声音飘出,坚持着自己初衷。 旁人一听敖隐话,都心下惋惜,这个露雨仙君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固执。说不定此时只要向龙神那样认个错,以他天界地位和家族世世代代忠诚,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只有敖隐明白,认罪就等于不该解救天下苍生,从而助长了天帝滥杀无辜暴虐心性,这同为虎作伥有何区分。他,认定自己没有罪过,何来认罪之说?依天帝阴森狠辣性子,定是不会饶了他。况且灵气之事暴露,于族内,他存也是个麻烦。 “朽木不可雕也!众将,将罪臣敖隐给朕押入天牢听候发落!”对于敖隐顽固不化天帝心中开怀,想要除掉如此一个绊脚石,机会得来全不费工夫。 敖隐不傻,耗费完身体中大部分灵气用于困住侍卫解救黎民,此时他能支撑住自己已是力,不会以少敌多情况下再做什么追加罪名之事。就算有擎天撼地本事也不可能一骑当千。所以这会儿敖隐老老实实跟着押送他侍卫进了大牢。 看着蜕变成蝶儿子被人带走,龙神却是因对天帝惧怕而噤若寒蝉,就站原地不敢吱声。莫渊早已不知去向,他要做事情还有很多。如果没有记错,解救黎民与水火,就算是有违天意也罪不当诛,他要回去好好翻看为敖隐争取生机会。 天牢,致善致美天界中,堪比地狱存。 若是没有亲眼见过这天牢里头景象,任人想破天都不会猜到其中阴森可怖。 这天牢于敖隐来讲,与莫渊生活一起时,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天界将凡间屠害百姓、抹杀伦理、昏庸无道帝王亡魂都囚禁于此。这些亡魂于天牢之中,终日受酷刑折磨饱尝当年对苍生蹂躏。让他们感受到这世间所有痛苦。 至于那些犯了不可饶恕之过错天人,也同那些下界昏君亡灵一般被囚禁至此。若是有心悔改,每日不是讼道背经就是为自己所犯过错忏悔,要么就是为天下苍生祈福。只有那不知悔改性情大变仙人才会承受刑罚之苦。 有甚者,不论原形身为何物都被投入丹鼎炼成了助人修炼仙丹。 天牢存,本就是逆天之举,罪大恶极之事。 天律苛刻,天牢可怖。故而长久以来莫渊都致力于推动刑罚从轻之改革且从未懈怠。只是不曾想,今日被投入天牢之人却是敖隐。多少次莫渊都认为这是他平日用刑过重报应。天谴到来,将他珍爱人送入了他厌恶憎恨地方。 被押入天牢敖隐,并没有等来预想之中酷刑。监舍潮湿、暗无天日、霉味呛人,并没能干扰他盘底而坐调养生息。既然这牢中肮脏不堪,又何必意是否会沾染了衣襟,索性视污物于无物,一副泰然淡漠样子静静落定。 墙角滴落下来水声伴着从四周监舍聚拢过来犯人窃窃私语…… “看,天龙皇子,那个不受待见家伙。” “不是后来成了莫渊徒弟么?” “什么呀,早就是露雨仙君了。” “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那又是为了什么入了天牢?” “啧啧,真惨,这一摔可真不轻啊。” …… 敖隐充耳未闻。即便与这些罪人置身同一座天牢,他也与他们不同。 他何罪之有?! #x@s&b$

第三十六章 探监之人 敖隐入狱当晚,便有人踏着月色下入天牢探望他。 “露雨仙君。”来人轻轻唤了声,以求唤起敖隐注意。 此时敖隐只不过静静盘坐于地,不受身旁污秽之物所浸扰,整个人仿佛都超脱了去。他身上这处变不惊淡漠泰然气息深深震颤了来者心。难道他们天龙一族少年都是如他这般桀骜不驯么?不禁将敖隐身影与那人重叠,此时已分不清是谁浮影覆住了谁。 “殿下。”敖隐抬头,发现竟是那个与他没有过多交集人。只见他眉头轻锁似是心中有事,忐忑不安中又夹带了丝丝愧疚。 “仙君,你可恨我?”御璟冷不丁来上这么一句,却是将敖隐逗笑了。 “呵呵,我为什么会恨你?此事与你又有何干?”敖隐笑着反问。 “因,因为我引你入局啊!”这样说来御璟心中也是激动,敖隐怎可毫不乎?他想不明白。 “若没有你,今日之事就不曾发生了么?你引我入局也好,不引也罢,不都是为了他么?我早已是了无牵挂独身一人,这结局于我,倒是正好。”敖隐素来知道那人平时都是与些个什么人交好,这其中要好,当属御璟。他二人形影不离相依相伴已是过了几百年,换做莫渊,恐怕敖隐也会选择这样做。 敖隐神情是这样眷恋、这样深情、又是这样忧伤。御璟不会看不出他现心中思念是谁。这眼神,怕是同他看见心爱之人时一样。御璟笑了,头一次对那个人以外人露出发自内心笑容,他羡慕莫渊,是敌不过心中爱人,对敖隐只有深深歉意。 原以为敖隐只不过是龙族庶出皇子,是那人大竞争对手,既是无德也是无能之辈。若是那如水一般人儿知道了敖隐真心又会作何感想?这步棋竟是拉上了不该成为棋子人入局,怕是他们错太重。 之前种种猜忌已是随着敖隐豁达而烟消云散,面前人儿,不仅拥有别人可望而不可即强大灵力,是有着连天帝也做不到仁善,他们目他早已是心中有数。这个甘愿毁灭自己成全别人人,真真值得尊敬。 二人不再言语,御璟只这样静静瞧了敖隐一会儿,如同他天湖之畔观赏敖隐绚烂绽放一般。 “去吧,是时候找他取回你报酬了。”这长夜漫漫,御璟不该陪着他呆这阴冷牢狱之中。 “你又是知道了。”御璟突然想笑,这个敖隐,什么事也瞒不过他眼睛。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敖隐才是天下未卜先知智者。 “少得到了不是?”敖隐与御璟不甚熟悉,可如今说起话来倒像认识许久老友。 御璟感慨,确正如敖隐所说,他毕竟得到了不是么?不论那人是否心甘情愿,也是他该取回报酬时候了。踏着追寻脚步,御璟消失了这茫茫夜色之中。 天界发生了这么大事儿,露雨仙君私自降水被天帝收押于天牢之中。仙人们早已是人心惶惶,今夜又有多少人能有心安眠? #x@s&b$

第三十七章 天帝之目的 天帝殿中,天帝正坐他挚爱宝座上把玩着手中玉响,心中盘算着该是怎样处置那胆大妄为敖隐。哪怕入夜,到了该安歇时刻天帝都不愿从他帝位宝座上下来,可见其对权势执着。 长久以来,天帝总是将自己说话当做天律,仙人们也早已习惯。没有反抗能力就只能默默承受,可偏偏竟是出了敖隐这片逆鳞。敖隐强大与不屈,天帝眼中便是他全力大挑战,故而视敖隐于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足以为。 今日天湖之畔,若不是周遭仙人众多,天帝早已选个敖隐虚弱空当将他就地正法。不随人愿,难堵悠悠众口,这才百般隐忍。越想越是怒由心生,不知不觉手劲儿加大,竟是将掌中这对儿喜爱小玩意生生捏碎。 望着手里碎玉,多想这就是那敖隐尸骨。正出神中,只听外面有人求见。不用猜也该知道,专挑这个节骨眼儿上过来是何人。只不过人影移进大殿,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忽而天帝狠虐而笑,计较浮上心头。 “微臣,叩见天帝。”龙神与莫渊齐齐跪地,这架势分明是有事相求。 天帝岂会不知道这大晚上他俩过来所谓何意,只笑米米让这俩人起身,看看究竟是谁先提出。 为敖隐求情,请求天帝网开一面放过敖隐,这事自是宜早不宜晚,所以当晚莫渊便匆匆赶了过来。碰巧这天帝殿门口遇见龙神,索性就一同进来,怕是天帝问起话来,互相好有个照应。 龙神这厢不情不愿扭扭捏捏进来,实属不是他本意。原本欲置敖隐于不顾,只想保自己安身族人不受牵连他,却是被族中长老硬是给轰了出来。想他身居龙神只为几千年之久,这等没有面子事还是头一次发生。只因长老们舍不得敖隐一身修为,要求他全力保住自己儿子。 心怀忐忑,但颤心惊来到天帝殿龙神却是遇上了莫渊,这下可真是如了他意,只要他殿内默不作声全凭莫渊一人担当,就可以捡现成美事,天帝也不能拿他是问。真是美哉。 且瞧天帝让他俩起身之后就不再言语,莫渊明白他心中意图,无非是想看看他二人谁有胆识挑战他权威为敖隐求情。可莫渊所行前来并不是要指望别人帮他什么,故而这会儿第一个站出来深深作揖。 “陛下,臣……”莫渊话还未来得及讲完就被天帝生生打断:“哎呀,刑君一说话朕倒是想起来了,这还真是差点儿忘了呢。朕苦于对天律不甚熟悉一直找不到合适刑罚为露雨仙君量刑,倒不如将这件事儿交给刑君如何。至于当日行刑仙官,朕看就有铁面无私深明大义龙神你来担当了。” 不给莫渊申辩机会,天帝话锋疾转就这样将事情草草定了下来。倒是让龙神受了不小惊吓。这,就是天帝目。 #x@s&b$

第三十八章 借刀杀人 天帝知道莫渊心疼敖隐,把他放心尖儿上。可越是莫渊想要救下敖隐,天帝就越是要毁了敖隐。并且还是借莫渊之手毁了敖隐,让莫渊毁了自己心疼人。世间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天帝偏要这不如意上面再加上痛苦与绝望! 让龙神行刑,意图是明显。天下哪有父母舍得杀了自己亲生骨肉?即便没有感情这也是天理不容之事。让龙神也跟着一起坠入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痛苦和无情弑子罪孽之中!让敖隐成为他们永生不得磨灭梦魇。 莫渊这会儿看看龙神再瞧瞧自己,忽而幽幽笑了。他还真是觉得自己可笑可以,已然知道天帝是个什么样人物,又是怎么想起要向这恶人求情呢?想起白日里天湖边儿上那个冷冽傲然身姿,本该同他一样才对。 “哼。”对于天帝这荒谬建议,莫渊都懒得同他计较,干脆拂袖离去。 见莫渊这般无礼而去,天帝也不气恼,冷冷瞥着一边儿还瑟瑟发抖龙神道:“难道你也要学他们样子,抗旨不尊不成?” 冷酷压抑声音如魔音穿脑,将个龙神吓了半死,赶紧伏跪地上连连叩首:“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哼,不敢好,别以为没了他刑君莫渊朕就不能拿敖隐怎么样了!刑君怎样?!天律又怎样?!朕话才是天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哈哈哈哈!”天帝越说越是亢奋,后来竟是疯魔般狂笑,这哪里还有半点儿身为仁善天帝该有样子。分明是来自修罗地狱丑陋亡灵,惊得龙神与身旁仙人个个是冷汗涔涔却又不敢声张。 无功而返莫渊是这样愤怒、不甘、自嘲、无奈……一回到天刑殿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这装满天律刑条地方一定会有一个是他要找,来减轻隐儿罪过。极近疯狂翻找,不曾踏出大门半步、不曾用膳不曾停止。 天刑殿宫人哪里见过平日沉稳内敛器宇轩昂主子如今这般疯癫模样,都默默退去,不敢上前打扰。 翻阅着手中不听换天律,不多一会儿却是怒上心头,莫渊将书案上笔墨纸张连同这要紧天律卷宗都一股脑扫到了地上! 那天帝早已不是明君,心性如魔物一般冷血无情,眼中只有他宝贵帝位跟权势!就算翻出可以救回隐儿卷宗又怎样,难道要让他跪天地面前苦苦求饶么?敖隐都不愿做事,若是他为之,隐儿定是会心痛肝肠寸断! 如今看来还指望天帝能放过隐儿么?呵呵,真是痴人说梦! 莫渊不是没有想过带着敖隐离开。经过那样一场灵气无度绽放,隐儿别说逃出天牢,就是有人搀扶着出来也是吃力。普天之下天帝掌控之中,能逃到哪里去?有些事不是仅仅是逃脱就那么简单。 今日一切一切都是因为隐儿正义和善良恰到好处搭配了他率性与不计后果。这样一个隐儿真是让他操碎了心!可是,却也是隐儿身上这些难能可贵秉性造就了他们相识、相知。当初不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率真敖隐才照耀了自己心么? 也罢,放下手中紧握着天律,这些条条框框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现莫渊心中说不出轻松释然。无论是怎样刑罚来临,他都不会让敖隐一人独尝。 天色已暗,也还漫长。怎能让隐儿独自牢中度过这后一夜?今夜过后生死不知,日后是否能顺利见上一面是两说。唤醒宫人,挑了明灯,引着莫渊往天牢而去。 这里本是他司职所,如今关押着他挚爱之人,想来还真是讽刺。天帝虽知道莫渊对敖隐之事心有不甘但没有到劫天牢地步,故而对莫渊还未禁足。这会儿莫渊已经宫人照亮下进入了天牢。 这脚步声?!盘坐于地敖隐双眸猛然睁开,冲到这牢狱铁栅时便迎来了他朝思暮想人。多少次告诫自己还是不要再相见好,可偏偏心中总是希冀着能见上后一面。一切安然淡漠冰冷面具,都见到莫渊这一刻时,封印不住内心相思而土崩瓦解。 #x@s&b$

第三十九章 莫要挂念 “……师父……”唤出师父二字双唇颤抖,话音也跟着哽咽。 即便是此情此景,敖隐也不愿将心中相思诉说给眼前人说。明日过去,一切都将恢复到原点,如同这世上从未有个他。既然即将结束,又何苦今夜将这感情拾起又眼睁睁看它幻灭?不论对他还是对己,都太过残酷。 莫渊伸出修长大掌温柔抚摸着敖隐犄角,成年后天龙早已会隐藏自己犄角以变得和常人一样。这会儿因为灵力缺失,能保住人形已是难事。只求这般温柔抚摸能给隐儿带来稍许安慰。如同没出师时他自己身边那样所体会到得安全感。 下界之后要怎样找到隐儿,何时才能相认对于此时莫渊同敖隐来说都是未知。莫渊不想将这沉重决定告诉敖隐,平添他心中内疚与不安。 “隐儿莫怕,师父会陪你到后。”莫渊诉说着自己誓言,不仅仅只是天界后。 今晚进来探望两个人都轻易撩拨了敖隐心绪,他羡慕御璟是不舍莫渊:“哎,师父您还是回了吧,隐儿谢过师父一番良苦心意。只是您这里,我这心里越发乱了起来。”说着敖隐竟是转身扭过,背对莫渊。这转身后两行清泪是怎生也不能让莫渊瞧见。 “啧啧啧,刑君您还真是悠闲,这大半夜不安歇跑来探监,人家露雨仙君还不理你。看,热脸贴冷屁股上了吧。哈哈哈哈。”一道讥讽声音传来,扰乱了这里原本宁静。 来者是负责巡视天牢仙将,不知几时起就成了天帝身边红人。这会儿自持有天帝撑腰,嚣张挑衅并没有把莫渊放眼中。莫渊唯一徒弟成了阶下囚,怕是连他自己好日子都要到头了。这会儿才有恃无恐滋事挑衅起来。 被刑君这个官职束缚住莫渊身不由己,只能当做没听见不愿与人产生冲突。莫渊无法完成事情就交由敖隐来替他完成。既然已是带罪之人,岂会害怕罪加一等? 为等莫渊反应过来,敖隐已是将灵力化作疾风向那天将扫去。将那人狠狠扫飞出去,直直摔了身后柱子上,这会儿已是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隐儿!你!”再大祸端若是隐儿闯了,也无关紧要。唯独这取人性命,是敖隐这般纯净孩子所不能做。 “没事,死不了。”敖隐轻蔑冲对面装死之人嗔道。 “露雨仙君,不用你现嚣张,明天一到你就笑不出来了。刑君,敖隐身份特殊,这里不是你该驻足地方,还是随我等速速离开吧。”仙将捂住自己胸口被人搀扶着狼狈站起,心中吃瘪索性连莫渊一并带走。 “去吧,不用挂念我。”敖隐莫渊踌躇脚步后说道。 心中忧伤宣泄不出,莫渊惆怅叹了口气,跟着仙将侍卫们离去。省再呆这里再替隐儿招惹多不必要麻烦。 离别是痛苦,他不忍回头看一眼身后监舍中久久不曾离开他背影视线主人。 #x@s&b$

第四十章 何必执泥 折腾了大半夜才回到天刑殿莫渊,一进门就看见自己至交好友早已此等待多时。 “胡兄……”莫渊有气无力算是同莫渊打过招呼。只是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好友还有心串门子。 “蛇君去过天牢了?”胡殊明知故问。 “嗯。”莫渊照实回答。 “何必忍耐,以蛇君之力,那傀儡天帝又算得了什么?”胡殊笑米米瞧着自己好友,仿佛什么事儿也不曾发生,口中吐露话语也是这般风轻云淡。 莫渊不予回答,他看来,所谓天理就是那堆条条框框天律。他也只会遵循天律而不是天帝。天律上说,仙者不得滥杀无辜。若是因为隐儿事情与天斗与地争,他不是做不到,而是怕害这场争夺殃及了无辜人。 依照天帝性情,定是将不能忤逆他仙人们推到前面做他盾。即便知道力量悬殊,这些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只要下界之后找到隐儿,平安无事便罢,何苦拉着这些苦难仙人一同下地狱?否则,他与那无道昏君又有何两样? “那你就这么步入你那宝贝疙瘩后尘?不当这刑君了?你可知道这刑君位置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天界多少人对它趋之若鹜。啧啧,蛇君还真是大气。”胡殊故意阴阳怪气调笑道,这个人还真是动了情。同之前那个冰冷榆木疙瘩判若两人,这禁忌眷恋对莫渊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连仙都甘愿坠入红尘,我又执泥什么?!”这是敖隐所不知道莫渊誓言。 越是宁静祥和夜晚越是过飞,何况是这寂静表象下暗潮汹涌,也随着那份宁静悄然流逝。今日,是敖隐被处决、行刑之日。旭日仿佛不知人间疾苦一般悠然从东方升起,将人们推入一个又一个永无止绝望白昼。 主刑官莫渊拒绝担当之后便自行改成了天帝,由他为敖隐量刑,这可真是随了他意。而为敖隐行刑之人便是他生父龙神,一夜之间这个往日春风得意龙族首领也被夹天帝和族内长老之中显苍老了许多。 其他与敖隐相干人等,一人未到。 莫渊来到那日敖隐逆天降水天湖彼岸,这里默默等待着敖隐被行刑消息。依照律法敖隐该是被贬下界才是,罪不至死。而这里则是天界出了那沾染了血污刑场以外通往人间唯一出路。他这里等待着追寻敖隐脚步。 族人不来,因为他们忍受不了痛失瑰宝之痛。好不容易发现了身边原本不起眼小皇子竟是传承了祖先能量,却因为其父皇无能保不住自己儿子而今日被贬下界,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即便是过来送上敖隐一程也会因为首领懦弱受到其他仙人耻笑,他们何苦前来自取其辱? “你目达到了,为何还这样闷闷不乐?”天帝殿上,殿脊之巅。御璟轻吻爱人凝血般诱人娇艳红唇。 “你目不是也达到了么?为何还同我一般闷闷不乐?”怀中人儿反问,倒是噎御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站这天界权力高巅峰上俯看刑场方向,今日过后那个可以同他心爱人一样,闪耀他灵魂人就要消失不见了。那个人,是龙族瑰宝,又何尝不是天界宝物?时光无法倒流,不论是否已被原谅,御璟都追悔莫及。 #x@s&b$

第四十一章 送别 站这天界权力高巅峰上俯看刑场方向,今日过后那个可以同他心爱人一样,闪耀他灵魂人就要消失不见了。那个人,是龙族瑰宝,又何尝不是天界宝物?时光无法倒流,不论是否已被原谅,御璟都追悔莫及。 敖隐褪去一身官服,摘下象征着世间雨露晶莹龙首发簪。被前来提他天将引向刑场所。这天上自是不少那能够分得出善恶是非之人,一路上前来押送敖隐天将也算对他尊敬有加。只由着敖隐重伤身子缓慢踏着属于他步伐而去,不催促亦不推搡。 这一路,两侧站满了熙熙攘攘人群。仙人们似是来看热闹又似是前来为敖隐送别,天帝强压之下,又有谁敢吐露心声? 自从敖隐悄悄出师,那个每日里捣蛋淘气混世小魔头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成熟内敛起来。再也没有先前玩闹,是没有了之前鲁莽。加之任职露雨仙君,肩负天下雨露冰霜之重任,是变得有担当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既温柔又沉稳人儿,怎不受仙子们喜爱?这会儿,通往刑场必经之路上,已不知有多少女孩子哭红了眼圈儿,用这泪水为敖隐铺筑了一条离去之路。 不知不觉间敖隐已来到刑场,天帝就眼前。傲然如敖隐怎会跪拜这无道昏君?当初不会,如今是不会。 对天帝而言,将敖隐这刺头儿除掉才是正解。此时也不同他计较这蔑视天帝藐视天律之举。天帝示意身侧天将宣读对敖隐判决。 “露雨仙君,天龙一族之二皇子敖隐。违抗天意,忤逆天帝,私自降水于人间界,实属大逆不道蔑视天界之行径。本该处以极刑让你灵魂不得托生,永世徘徊于天地之间,既无轮回也不可幻化修炼。但念你先前司职三百余年来兢兢业业、严谨治水造福世间。故,今日将你贬入凡间,永不得登录仙班。露雨仙君,你可有话要说?” “呵。”听闻这道旨意敖隐冷笑,被贬下界本是理应获得处罚,怎么到了天帝这里就成了网开一面了?着实可笑。 “时辰已到,行刑!”天帝见敖隐依旧不服,怒气冲天,抽出令牌狠狠摔了出去! 敖隐被龙神引到通往下界入口——惩戒之门。这一去,不论是仙神也好、元神也罢,都会被抽离出体外,只作为一抹游魂下界投胎,转世为凡间之人,从此与天界再无瓜葛。同下界一切生灵那般饱受风霜凄苦,尝遍世间苍凉,承担生老病死之痛…… 为敖隐开启这惩戒之门龙神双手不断颤抖,舍弃大门转而抚上敖隐天灵,头一回这般亲昵对待这孩子,却也是后一次。 龙后早些年就想送走敖隐,已是不知道龙神耳畔提及过多少次。如今终是不用再受这夹板气,但是为什么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来呢? 敖隐小时候光景如浮影一般不断龙神脑中闪现。 #x@s&b$

第四十二章 回忆 敖隐小时候光景如浮影一般不断龙神脑中闪现。 还记得玥儿刚出生那会儿,整个族中都为之沸腾,那是他们等待了千年太子。玥儿那孩子出落得灵动可爱,自小就深受族人喜爱。可好景不长,玥儿到了该成年之时也未见成长依旧如年少时一样羸弱无力。 经多方打听才知道玥儿这是天生精魂不全,这可愁坏了族人。不得已,碍于龙族生育屏障,龙神只得借腹生子。只希望这个后来乍到孩子能够帮助玥儿活下去。于是,才有了隐儿。 不论是幼时玥儿也好,隐儿也罢,都如同天上明月一般纯净美好。隐儿总归是要牺牲自己性命来救玥儿可怜孩子,族人对他便也多了份呵护、多了份宽容,龙后也拿他视为己出。 可自从玥儿没有隐儿以命抵命帮助下自行好转,龙后对隐儿态度就大不如从前。对隐儿母子是越来越苛刻,实是因为这个孩子身份太过特殊。 就是这样,家中饱受欺辱隐儿某天却认了当时天界地位为崇高刑君为师,这一走就是三百余年。恰巧敖隐走时是龙神族中为为难时候,现想来怕是这个孩子自小便什么都知道。故意躲了出去,不让他两难。 即便是陌路父子相处久了也会产生感情,何况敖隐是自己亲生骨肉。龙神眼眶濡湿,迟迟不愿将这惩戒之门开启。 “父皇,开门吧。天界于我,已没有太多留恋。多谢您千年来养育之恩。”天帝催促之前,是敖隐解围。引得龙神是老泪纵横,如果之前再对这个孩子好一点儿,哪怕只有一点儿…… 敖隐仙神同元神被抽离那一刻,他只含笑面向天湖方向,他感觉到那个人就那里,没有将他牵连已是了无遗憾。 龙神哭泣,下界又是狂风暴雨。敖隐被贬入人间,亦是莫渊纵身下界之时! 想他莫渊还未修炼成人形之时,你庞大身躯总是让人唯恐避之不及,是那样让人惧怕。躲阴暗处观察着这个世界他,多么想同人一样拥有一双可以踏遍大江南北双腿。 当他凭借一双矫健双腿这广阔大地上驰骋油走遍所有壮丽瑰美风景后,却是失去了日后修行目。终日沉迷于自己迷茫之中,连莫渊自己都早已忘记起初为何想要幻化为人。 极煎熬,终是得有一日位列仙班,可又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乐。 那日,老刑君灵山,莫渊遇见了那个为了躲避父亲责罚而逃出来敖隐。那样灵动可爱一个人儿,只是一眼,天地失色,即便那时少年还没有出落这般明艳动人。这孩子之后竟是为了同父皇赌气拜了他为师,看着他倔强小脸儿天真笑靥,莫渊竟是觉得有这么个孩子身边也是不错。 与敖隐相处久了,越是朝夕相伴就越是被这孩子深深吸引。是他教会了他太多太多身为人,应该拥有感情。以及拜敖隐所赐,让他尝了这世间禁忌爱恋和这爱恋所带来痛苦。就算是痛苦,也甘之如饴。 或许从巨蟒到蛇君再到刑君,辗转于人间和天界,只是为了与敖隐相见…… :>_<:

第四十三章 没来得及,亦未赶得上 从巨蟒到蛇君再到刑君,辗转于人间和天界,只是为了与敖隐相见…… 敖隐被抽离仙神、元神投入人间,莫渊紧跟其后,纵身跃入了人间,这天界引起了轩然大波。 自古以来能自贬下界神仙屈指可数,通常都是因为当朝天帝昏庸无道残害忠良,仙人忍无可忍才连神仙都不做了,抛官弃爵以这样形式告诫天帝。往往有仙人自贬下界,便是一轮帝位之争开始。 听闻此消息天帝震惊异常,猛然从位子上站起来!任他这等爱极了权势脑袋想破天也想不明白这个莫渊怎么就放着好好刑君不当非要跟着那龙崽子下界呢?既是仙人自贬下界,又是刑君这等位高权重仙君,恐是自己这帝位不保。天帝二话没说飞也似地逃回了天帝殿多了起来。 众仙家敬佩莫渊无畏、无惧,是感慨他与敖隐之间师徒羁绊情意深厚。又有多少人知晓莫渊心中,敖隐究竟占到了怎样一个位置。 天帝自感事态严重,帝位已是岌岌可危,躲进天帝殿怎样也不肯出来,只叫心腹大将驻守宫门,自己做了缩头乌龟。即便悄悄躲起来,仙人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早已受够了天帝无道强压仙人们,损失了两员要紧仙君后才得到逼退天帝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于是,敖隐被贬下界,莫渊紧跟其后这一天,天界大乱。又是一场权力之争,腥风血雨扬扬洒洒中已是沧海桑田。这且是后话,不提也罢。 瞅准敖隐陨落方向,莫渊紧紧追随。等到了人间却是怎样也寻不到敖隐气息。不论城镇、乡间又或是山岗,莫渊发狂一般寻遍了他所能到达所有地方。向一切生灵都打探了个遍,也没能获得他想要答案,却是传出了蛇君从天上归来消息。 莫渊甚至下入冥府翻看天龙一族生死簿,却是怎样也找不到关于敖隐半点儿消息。人界,敖隐坠落地方也没有心生孩童记录。一股不祥预感莫渊心中扩散,越散越广…… 隐儿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让莫渊焦急狂躁。这痛苦锥心刺骨,那呐喊撕心裂肺。天地不仁还指望他放过隐儿么?!这本该可以避免悲剧正是因为他仁慈,倘若当初从牢中带隐儿离开,倘若他冲进刑场掳走隐儿,倘若……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敖隐没有来得及诉说他情,莫渊也没赶得上倾诉他爱。 可,这世上竟是没有倘若…… 挫败颓废莫渊怅然失神,就这样坐敖隐本该到来大地上。随手捧起一抹泥土,仿佛这就是敖隐血肉一般细细轻吻。这个历经过万年之久风云变幻人啊,竟是流下滴滴晶莹泪珠,就这样滑落大地滋润了绝望。 他至爱啊,竟是已魂飞魄散了去……心滴血,却流淌不出,堵塞心头,永远也无法释怀…… #x@s&b$

第四十四章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敖隐没有来得及诉说他的情,莫渊也没赶得上倾诉他的爱。睍莼璩伤 可,这世上竟是没有倘若…… 他的至爱啊,竟是已魂飞魄散了去……心在滴血,却流淌不出,堵塞在心头,永远也无法释怀…… 挫败颓废的莫渊怅然失神,就这样坐在敖隐本该到来的大地上。随手捧起一抹泥土,仿佛这就是敖隐的血肉一般细细轻吻。这个历经过万年之久风云变幻的人啊,竟是流下滴滴晶莹的泪珠,就这样滑落大地滋润了绝望。 莫渊下界而来的消息不胫自走,成仙得道之人若是下凡,在凡间乃是一件大事,更何况莫渊本是蛇君,这会儿蛇族们更是沸腾。不知为何,蛇君莫渊位列仙班之后,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并不能说蛇族中都是些无能之辈,而是大家都不愿触碰,仿佛已经预料到莫渊还会回来一般。 “蛇君,还请还宫。”蛇宫老管家闻讯赶来,可算找着自己主子了。 老管家莫玉在见到莫渊的那一刻起,险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虽没有蛇君那般毅力修成仙神,但至少活的要比蛇君久。莫玉自认看着蛇君长大已是最了解他的人,可是连他都不曾见过这般失魂落魄的莫渊。 莫渊这幅德行和人说去,又有谁相信这就是当年的那个法力高强、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酷蛇君?不知蛇君在天上是遭受了怎样的重创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这一身蓬头垢面的哪里还看得出往日的风采。 唤了几声也不见莫渊应他,莫玉心中揣度事态的严重性。究竟那遥不可及的天界是什么样子的,将他们的蛇君折磨的这样魂不守舍。莫玉又怎么知道莫渊这是痛失爱人,心魔作祟。可家中有贵客登门,说明来意就是要见蛇君,这才听言赶紧出来寻他。只不过是几百年不见罢了,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还记得那贵客登门时的情景…… “老管家,多日未见,别来无恙?”来人礼貌作揖,向莫玉拜过。 起先莫玉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这人彬彬有礼的甚是涵养。但是越寻思就越觉得不对,这人,是怎样进来的?且不说他这般不递拜帖便堂而皇之大摇大摆的进来,单说蛇宫结界隐蔽,鲜少有人知道入口,更别说想要进来得先破译风舞、南沃、苍穹、岚玥四大*阵。这人真真不简单呐!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莫玉已是提高了警惕。 见莫玉这般警惕的看着自己,身形已是成做攻击的趋势,来人不怒反笑,被这么对待竟是乐呵呵的道:“老管家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百年的光景而已,您便将我忘却了。若是分别个千八百年的,恐怕我在您心里,就连个渣也不剩了。” 说着,来人故作娇嗔。他这个大男人竟是也有如此妖媚的样貌,倒是让莫玉觉得他和某个人很像,不禁被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管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得主,好在眼前的不是那没个正形狐狸精,不然莫玉一定将他到底出门! 第四十五章 胡殊,胡说八道的胡 来人故作娇嗔。睍莼璩伤他这个大男人竟是也有如此妖媚的样貌,倒是让莫玉觉得他和某个人很像,不禁被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管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得主,好在眼前的不是那没个正形狐狸精,不然莫玉一定将他到底出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莫玉已是提高了警惕。 可是来者究竟何人呢?莫玉毕竟上了年纪,这会儿盯着此人的脸苦思冥想也没想起个所以然来。 “哎,看来您老今儿是想不起来了。我也不同您卖关子了,在下胡殊,姓胡名殊,胡说八道的胡,嘻嘻。”胡殊干脆自报家门,这老人家真是越老越不识闹,说话间便幻化成了他本来的样貌。 “胡说八道的胡……”莫玉怎会忘了这个整日没正形的人!呢喃间抄起路过宫人手中的鸡毛掸子就像胡殊招呼过去。这会儿把这人赶出去的心思占据了心中所有的位置,哪里还管他是不是蛇君的好友,应不应该这般无礼对待。 蛇君不在,谁能降得住这爱整人的惹祸精,干脆轰出去的好。 “嘿!我说你这老妖怪!怎么对你家主子的客人这般无礼!”胡殊被莫玉提着鸡毛掸子追得满院子上蹿下跳。若是挨上一下还不得疼个半死,他这个人平生最怕痛了!想他好不容易从天上下来经受到这般待遇,早知道就不来了,让莫渊那小子独自神伤算了!干嘛非得搀和他的事儿。 “我家主子不在,上神您改日再来吧!”莫玉一心要将胡殊赶出去,边说边追丝毫不敢懈怠。 “你还知道我是上神啊?!快把你手里的鸡毛掸子收起来!”胡殊大叫,这莫玉还真是记仇。他不就是先前逗过他老人家几次,闹得蛇宫鸡飞狗跳过几次,调戏过宫女几次么?至于这般念念不忘吗? “哼!你在天上那是上神,在地上就是狐狸精!老夫才不会同你客气!”说着更是提着鸡毛掸子追的更凶。胡殊隐约中总有股子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这会儿一急之下便上了树。 这边俩人闹得不可开交,树上的人着急,树下的生气,就这样骂骂咧咧的对峙着。那边儿却是有个被这吵闹声引出来的不悦之人。 “大清早的在院子里吵什么吵!莫玉你这是作甚,成何体统?!”来人踏着慵懒的步子从偏殿的方向而来,口吻甚是不耐。 且瞧这踏着清晨的露珠施施然走过来的人,怕是刚从被窝儿里爬出来,胡殊莫玉打断了他的清梦。这会儿正不悦的紧锁眉头瞪着他俩,明眸皓齿、娇唇丰盈、修眉如剑,冷艳而华贵。此人正是莫渊之胞弟——莫殷。 “小殷!”胡殊见到美人儿热情上前,将美人后腰拖住拥进怀中。 这登徒子怎么又回来了!莫殷险些发怒,寒气凛冽仿佛胡殊若是再不放开他,他就会将他用自己身上这寒气冻死一般。 “二爷,这是胡殊。”莫玉知道莫殷这是发怒的边缘,赶紧上前帮忙提醒道。他不怕胡殊挨骂,只不过二爷发飙更是可怖。倘若胡殊将蛇宫闹个翻天覆地鸡飞狗跳算是本事,那二爷将蛇宫拆上几百遍的破坏力就是一种才能。还是赶紧将他二人分开的好。 莫殷岂会认不出这就是胡殊?这个负心的男人,化成灰他也认得。 第四十六章 美人莫殷 胡殊见到美人儿热情上前,将美人后腰拖住拥进怀中。睍莼璩伤 “你不是在天上做你的神仙么?干嘛回来?”莫殷永远也忘不了那日不顾一切也要抛下他去天上做神仙的胡殊,既然选择了离去还回来作甚。 “天上的日子没有小殷,太寂寞了,让我怎么过活。”说着胡殊又要上前拥住莫殷,却是被他狠狠地一脚踩在了脚背上,疼的胡殊原地跳脚,而莫殷则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莫殷心中愤恨,当初走时已然告诉过他没有那般心思。做什么如今回来还在这里同他惺惺作态:“你要找人,回天上找去!这里没有!” “莫渊已经下界,这会儿怕是躲在某处独自伤心。这特意下界寻他就是为了能宽慰我的莫兄。”胡殊说的暧昧,却是让莫殷心下一动。 “什么?!回来了?怎么会?!在哪里?!莫玉,莫玉!去找找看!”莫殷唤过莫玉让他依照胡殊所指前去寻找皇兄。 胡殊瞧着莫殷俊秀的小脸儿,这会儿对莫渊的妒忌和那已成习惯的关心交织在一起,瞬息万变,说不出的精彩。还说心里已经没有他了?小殷的心思,打小就逃不过胡殊的眼睛。 发觉胡殊姿势越来越暧昧的贴紧自己,脸上浮现出玩味与宠溺的微笑。莫殷这才突然回觉,他这是又着了胡殊的道。赶忙理清情绪想要推开胡殊的身子。怎奈被胡殊用力一扯,二人又撞了个满怀。 阔别百年的眷恋怀抱失而复得,贪恋这温度暖的莫殷却是怎样也挣脱不开,也不愿挣脱。就这样,依靠在那人怀中感受着属于他们彼此交织的温度。 不经意间瞥见胡殊手中那精致的小盒,上面布满了咒符,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好东西,被胡殊这样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中。 “这是什么好东西?”莫殷好奇,只顾得打探这盒子里的宝贝,哪里还在意胡殊那只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油走。 听闻莫殷问起这小盒子里的是个什么东西。胡殊故意不答,正如小殷所说,这里面的果真是个宝贝,还是让小殷记恨了许久的宝贝。 别以为他在天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小殷如今可是出息了。竟是做了人间皇帝的国师,皇帝让他求雨,怎奈求了那么多年也是滴雨未下。于是人间皇帝大怒,罚了他吃了三年斋饭,分明是知道小殷无肉不欢故意报复。这一切可都拜这盒子里的宝贝所赐。 说话间,是狼狈不堪的莫渊已被莫玉寻了回来。 莫渊听闻胡殊下界,心中先是一惊,不知天上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使得胡殊下界而来。转念一想,胡殊前来寻他会不会是有隐儿的下落了?毕竟他与胡殊兄弟多年,现下也没有别的事情挂在心头,胡殊自是知道。 在莫玉的搀扶下回到蛇宫的莫渊,长久以来盘跪在那片本该属于敖隐的土地上,早已忘记了拥有双腿的滋味,麻木的无法站立。顾不上这等邋遢的样子迎见天上来的好友是否不妥,现在的他,满心都是敖隐。 第四十七章 天界大乱 在莫玉的搀扶下回到蛇宫的莫渊,满心都是敖隐, 连胡殊都被莫渊这幅魂不守舍无精打采的样子给吓到,那气宇轩昂、孤傲如霜的刑君,长久以来代表着天界的秩序,何时有过这等不合体统的时候?莫殷更是流泪扑进兄长的怀中,以自己为杖,撑起莫渊摇摇欲坠的身形。睍莼璩伤 仿佛旁若无人一般,莫渊直直向胡殊而来,他已经注意到胡殊手中的锦盒以及上面刻画的咒符。那咒文他认得,是天界封印仙灵的咒文。双手颤抖伸向胡殊以求触碰那个盒子,双唇张张合合已然因激动而苍白,里面是隐儿的气息…… 见他如此模样,胡殊默默点头,将盒子交给莫渊。承认这里面的东西的确是莫渊的心之所向。这个时候,就算胡殊终日吊儿郎当我行我素不着调惯了,也不会拿此事与莫渊玩笑。只怕他已是再也经受不住关于敖隐的任何一场打击了。 “……胡兄……,我莫渊要怎样感谢你……”莫渊双手捧着这装有敖隐仙灵的锦盒,感激的无法言表,对胡殊这段恩情无以为报。 这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冲击的莫渊喜极而泣,心急的想要将隐儿放出来,却是遭到了胡殊的阻拦:“且慢,莫兄,这里不比天界。冒然开启封印只会伤了敖隐,甚至让他魂飞魄散。你现在要做的,只有养好身体用你的灵力帮助他转生为人。” “啊!受教了。”听闻胡殊的告诫,莫渊赶紧将欲要解开敖隐封印的手掌抽回。 就这样,心儿总算是放下来的莫渊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松释,瘫跪于地。抱着敖隐默默哭泣,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有胡殊将人统统遣散,独留莫渊一人在此,让他好好静静。 入夜,莫殷故意大摆酒宴盛情款待远道而来的兄长的恩人,胡殊。实则为了套话,那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引得兄长那样反常。若是一日不知,莫殷这好奇的心思就一日得不到平静,这岂不是要折腾死他! 酒过三巡,胡殊已是毫无防备,莫殷上前乐呵呵的套出了胡殊的话。装醉犯傻的胡殊本就对莫殷言听计从又怎会防着他。只不过告诉了莫殷实情之后,这厮心中却有了另一番计较。双手不自觉的搂上小殷的腰肢,实话也是要收报酬的。 哼,原来这小盒子里的就是那个害他吃了三年斋饭的罪魁祸首,待他出世定是三年不给他肉吃……莫殷心中暗暗的想,忽而却是笑了出来。终是不必再时时刻刻关心着兄长了。对他,也算是解脱。 敖隐本该是被驱逐出天界下凡投胎的。因天帝私心想要独吞他的灵力,在行刑那时偷偷做了手脚,将敖隐的仙灵也一同抽出封印在此。所以下界之后的莫渊怎样也寻不到敖隐的气息。 至于胡殊是怎样得到敖隐的仙灵,每逢莫渊问起,胡殊便只告诉他一句话——天界大乱。 第四十八章 撞见 正如胡殊所说的那样,莫渊如今要做的只有修养身性以便日后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敖隐释放出来,将他唤醒。睍莼璩伤 莫渊带着敖隐已被封印住的仙灵来到他得道成仙之前所修炼的灵洞,这里灵气旺盛,是自己修养的绝佳去处。想来此处也是对盒子里被封印着的敖隐有益处的。一路上,莫渊都在发誓,如今不会再让隐儿受到半点儿伤害,绝不! 这里是莫渊身为蛇君时用来修炼的地方,位于蛇宫后山隐秘的茂林深处。正因为此灵洞地处偏僻长久以来鲜有人知晓,里面的景象才会在莫渊离开后的几百年间保持不变。 踏着虚弱的步伐,莫渊躲进了这被大雾所弥漫着的山涧。似是这丰沛的灵气,让进得山林中的莫渊顿觉轻松不少,脚步也不再沉重。如今他是这样的虚弱,倘若隐儿现世的消息被有心之人听去寻了过来,以他之力实则难以抵挡。这样还谈什么保护隐儿不让他再受伤害? 即便是过了几百年,莫渊也不曾将灵洞的位置忘却,在这轻易就会迷失方向的迷雾中很快的找到了灵洞的位置。山涧中鸟语花香,灵洞中更是沁人心脾。仿佛被打上了蛇君的烙印一般,这么多年过去,却是没有其他妖怪来此修行。有的只是飞鸟走兽在此处安憩歇脚,见莫渊到来便乖乖的离开此地不做打搅。 故地重游虽不至于物是人非,但这石墙崖壁却透露出主人已然逝去的那些年华中,所留下的孤独寂寞。 轻轻将敖隐收入怀中,那紧贴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明知道盒子中的只不过是敖隐的仙灵,并无意识更无记忆。但莫渊早已将他当做是他的宝贝隐儿,即便毫无生机,他也将他当做是今生的挚爱。只愿这强劲有力的心脏跳动声唤回隐儿的安心。 拾起些干草放置在这灵洞中,此处便是莫渊的蒲团。盘坐于地,任四周灵气凝聚,源源不断的汇入莫渊体内。也让这沁人心神的灵气洗净凡间尘世在敖隐身上沾染的污秽痕迹。 疲惫不堪的莫渊真的需要睡一觉了,缓缓闭上眼睛的他紧紧护住胸前的敖隐。即便进入漫长的休眠,也以这种方式守护着敖隐…… 不知觉中感觉到怀中仙灵躁动的莫渊,睁开眼睛后外面却是过了整个冬天。 莫渊心中突地一颤,这是隐儿的躁动么?忽而睁开双眼的莫渊赶紧从怀中掏出装有敖隐仙灵的锦盒。只见这小盒金光闪闪,从缝隙中透露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如人的脉搏一般不断跳动。 难不成,是隐儿想出来? 莫渊慌忙带着敖隐的仙灵前去寻找胡殊商量。 回到蛇宫,莫渊如一阵风般的从院内疾驰而过,宫人甚至没看清来人是谁就寻不到他的人影。 “胡兄!”莫渊推门而入,一副慌乱的样子。 忽而反应过来自己看见了什么,莫渊这才羞红了双颊退了出去:“呃,你们继续!” “都说了大白天的不要了!你这烂人登徒子,这下可好,都被皇兄看见了去!”莫殷心急如焚,这传将出去可如何是好,这会儿更是羞得如煮熟的虾子。忙忙慌慌穿戴好衣衫爬起来。 “呵呵,平日里小殷可不是这样羞涩的,小殷也怕人看啊?”胡殊倚在床上笑眼如丝的瞧着落荒而逃的人儿。 “你闭嘴!臭流氓!”说着,莫殷竟是拾起自己一只鞋子朝胡殊丢了过去,却被他稳稳接在怀中。引得莫殷更是双颊绯红,一溜烟逃了出去。 这下可吓坏了莫渊,原以为自己对隐儿不伦的心意已是天理不容犯了大忌。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是可以同爱人这般情意绵绵的腻在一起。难道他一直坚守的底线就是这样毫无意义么? 第四十九章 仙灵 撞见莫殷同胡殊缠绵不已,这下可吓坏了莫渊,原以为自己对隐儿不伦的心意已是天理不容犯了大忌。睍莼璩伤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是可以同爱人这般情意绵绵的腻在一起。难道他一直坚守的底线就是这样毫无意义么? 思及还无法被放出来的敖隐,莫渊心中更是寂寞,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不觉间神色也跟着黯淡了下来。 莫殷一出门就看见躲在柱子后面的兄长,这样落寞又是这样的迷茫。蛇本性淫,他还未成仙时不也是人从花丛过,叶片不沾身么?和现在的他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少莫殷这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是什么都可以的。 不明白兄长这会儿是装什么洁身自好,又是扮演什么道貌岸然。果然得到成仙的人,就是不正常。可见他这般落寞无助的样子,莫殷始终无法狠下心来放着他不管。 “哥,进去吧。”莫殷提醒莫渊,这般冒失的过来提前了几十年出关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用想也该是关于他怀中的那个宝贝疙瘩。 经莫渊这么一提醒,莫渊这才回过神来。捧着敖隐的仙灵赶忙进得胡殊的房中。想起方才看见的事,脸颊依旧不自然的微微泛红。 莫渊一进来胡殊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敖隐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焦躁不安?” “是不是被困的时日久了,在灵洞吸收了大量灵气,要冲破结界了?”莫渊怀疑的并无道理。 “啊?这可怎么办?一时半会儿的让我去哪里给他找个载体?”胡殊也跟着着急。 敖隐真身早在行刑那日就被天帝做了手脚收了回去。当胡殊寻到敖隐的仙灵下落后确实怎样也找不到他的真身。想来面对敖隐的只有两种可能,已是天帝怕其重回天界而用天火将他的真身焚烧殆尽;另一种可能就是天帝私心想独吞敖隐强大的灵力,故而连同他的元神、仙神一同融成了这盒子里的仙灵。 不论是那一种猜测都有可能导致莫渊同敖隐重逢的时日,无限延长。 这会儿敖隐的仙灵如小孩子一般任性跳跃,诉说着他的不满。这可愁煞了这两个大风大浪里也挺身趟过来的男人。 敖隐的仙灵太过灵动,一般人难以招架更不是凡间女子可以孕育的生灵。倘若强行投胎腹中,便是母体供养这仙灵,有可能待到分娩之日母亲早已精气耗尽,而胎儿在腹中早早的夭折。这个险,莫渊不想冒。 而妖界的女子更是没有可能孕育这等仙灵。凡是同仙体沾边儿的东西她们一概惧怕,说不定还未等离得近了就被这仙气打回原形。同样是修炼之人,不同之处就在于一个是仙体另一个是妖魂,如同自古水火不相容那样无法触碰彼此。 能够扛得住这仙灵的人,只有仙者。可天下之大,却是去哪里寻找仙人?不约而同的,莫渊同胡殊将目光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第五十章 做梦吧你! 能够扛得住这仙灵之人,只有仙者。睍莼璩伤可天下之大,却是去哪里寻找仙人?不约而同的,莫渊同胡殊彼此将目光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什么?你让我给你生孩子?!做梦吧你!我才不会帮你生孩子呢!”胡殊突然跳脚,这个莫渊真是气死他了,他一个大男人,传出去还用不用活了。关键是小殷那边儿要怎么交代! “嗯……虽然说起来有点儿像生孩子,但是却也不是生孩子啊。不过是请胡兄你帮个忙,你们灵狐一族不论男女都有这个本事的。”莫渊仍然不死心,还想再劝说一番。 原是灵狐一族不论男女都可以在七百岁成年之后孕育自己的后代,只要有个契机,不必非得男女结合。所以千百年来,灵狐一族一直繁衍昌盛,不会像天龙一族那样困难重重,自然是避免了许多像敖隐这般的悲剧发生。 一般来说,做了“母亲”的灵狐都会带着孩子隐居于世外,就算族中也不曾回去过。就这样一个人在外面养育幼子,直到孩子长到百岁,才可以将他们送回族中教授些幻化修行的本事。之所以这样与世隔绝的生活,只因源自灵狐一族骨肉蚕食的传说。 这会儿莫渊却是将满心希望都寄托在了胡殊身上。 可惜,事与愿违,一句话便把个莫渊的小心思甩到了九霄云外去:“我告诉你,莫渊,你做梦,想都别想!就算是生,我胡殊也只会生小殷的孩子,与你又有何干系!”这个莫渊真是气死他了。亏他能想得出来。 “殊……”门外却是一个温柔羞涩的人儿感动的轻唤胡殊名字。原是这一切都被莫殷听了去,心中感动不禁躲在门口边儿流泪边唤着心爱的人的名字。 胡殊瞧见心中大惊,这么丢人的话怎么会被小殷听去了呢?且不说他这番话只不过是让莫渊放弃的言语,就算真心,他怕是也没有那个胆识,并不是什么公狐狸就能随随便便生出个孩子的! 哎,叹了口气,依莫殷那从小就喜欢死打烂缠的性子,今后怕是不会放过他了。这让胡殊怎不惆怅。甜蜜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呢,就要担惊受怕度日了。 “哥,或许有个人可能会帮到你。”看着自家大哥这有病乱投医的急迫样子,莫殷不忍,倒是想到了个人。 “什么人?!”莫渊焦急的询问,如今事态迫在眉睫,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要试试看。 “嗯……此人是我国的大祭司,只不过她向来性情古怪,若是求她,不知要搭上什么宝贝的东西呢。所以……”莫殷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让莫渊去见他们的大祭司弥烟,就被莫渊打断了话去:“别说是宝贝,就是身家性命,我也豁得出去,只求他能救上敖隐一救,别无他求!” 事情迫在眉睫,莫渊只得带着莫渊来到属于他的弥烟禁宫。在这座巍峨的宫殿群之中坐落着一处高于皇权的地方——弥烟神殿。神殿中住着的人就是弥烟王朝的大祭司——弥烟,地位崇高的大祭司甚至用国名命名。长久以来在这里守护着弥烟这片疆土,辅佐了历代帝王的大祭司,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多少岁了…… 第五十一章 弥烟王朝 事情迫在眉睫,莫渊只得带着莫渊来到属于他的弥烟禁宫。睍莼璩伤在这座巍峨的宫殿群之中坐落着一处高于皇权的地方——弥烟神殿。神殿中住着的人就是弥烟王朝的大祭司——弥烟,地位崇高的大祭司甚至用国名命名。长久以来在这里守护着弥烟这片疆土,辅佐了历代帝王的大祭司,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多少岁了。 同弥烟一样辅佐了几朝先帝的莫殷,刚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了。说起弥烟王朝所经历的沧桑,大祭司甚至比皇帝还有话语权。因为她对弥烟王朝的记忆就好比一部宏伟的史书。 像莫殷这般强大的妖怪,为何老皇帝竟敢将他留在身边么?自是莫殷这迷糊蛋,为了赚钱潜进朝廷,然而等到老皇帝发现他是妖怪的时候他早已是权倾朝野的国师了。赶也赶不走,轰也轰不去,再加上身边还有个大祭司,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弥烟从开国以来就背负着皇族中所有祭祀、典礼、登基、朝圣的要职。就算身边帝王一个接着一个的登基、退位、新生、逝世……她都不曾更换过位置,甚至不曾衰老,不老不死。在弥烟国的百姓心中,她早已是他们心中的神明。百姓爱戴她胜过自己的国君。 并且,大祭司弥烟还拥有让历代皇帝忌惮的权力,那就是倘若皇帝荒淫无为,弥烟有权废帝,逼在位的皇帝退位,另立新君。所以对于弥烟王朝来说,大祭司的存在本就是超越了皇权的存在。况且每一位皇帝自生到死都是由她亲自教导、辅佐。既是重臣,又是严师。 因为权力过于庞大,为人也甚为严厉,皇帝们自是不愿太过于同她走动。说不定哪里做的不对的就被说教一番。连皇帝都避之不暇的人,自然没有人胆敢接近。于是,弥烟一直以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祭祀之日,便将自己关在神殿之中寸步不出。 弥烟不会衰老不会生病,生命更是永不停歇,她就象征了脚下这片疆土。但是身边的人,来了又走,换了又去已是更替了多少个轮回。眼睁睁看着他们从幼时的孩童到年迈的老人,穷尽一生都被关在神殿这座牢笼中。久了,弥烟就不愿再接受新的宫人,也不让人进来伺候。她已不愿承受那离别之痛。 久而久之习惯了一个人呆在神殿中,守着千百年来匆匆而过的时光,一个人过活。 却是莫殷的到来,不仅缓解了皇帝心中的忌惮更是缓和了弥烟心中的孤寂。 皇帝不再害怕弥烟强大的法力有朝一日窥视他的皇权将他推下宝座。因为虽说没心没肺的莫殷,本身已经很是强大,足以和弥烟抗衡。况且自从莫殷来了,弥烟整个人也开朗了不少,不再如先前那般阴郁。 并没有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祭司,而莫殷是妖娆恐怖的蛇妖而互相排斥。对弥烟来说,莫殷拥有和她一样长久的生命,这本就是上天怜悯她孤寂一生,赐予的新生。这苍白无味的生活,总算是有个伴儿了。 但是弥烟偶尔不知那句话就被莫殷惹怒,对于她这阴晴不定性情古怪的性格,莫殷实在害怕带了兄长前去被刁难。这会儿内心忐忑,生怕弥烟做出过激之举…… 第五十二章 弥烟 莫殷带着莫渊来到弥烟神殿,先行进去同弥烟说明来意。睍莼璩伤任莫殷怎样哀求说服,弥烟也不抬眼,只悠闲的躺在软榻之中闭目养神,当莫殷什么也没说。 瞧她故意回避的神色,莫殷更是坚定了她一定知道办法的想法。可她这无动于衷的样子着实让莫殷难办。 “小烟,说吧,只要莫殷能做到的,你尽管要求。”莫殷算是豁出去了,一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样子拍着胸脯子保证。 弥烟抬头瞥了他一眼,莫殷便兴高采烈的凑过来。转眼间就被弥烟转身侧卧背对他的姿势气的跳脚。就知道小烟根本不想趟这浑水帮这忙,大哥还真是会给人添麻烦。事情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莫渊和胡殊跟着莫殷一同前来,这会儿感受着敖隐的躁动不安,莫殷也是进去许久不见出来。心中着急上火在门外兜兜转转就是停不下来。莫渊索性带着敖隐就这么闯了进去,任胡殊在后面怎么拉也拉不住。只得跟在后面硬着头皮进了神殿。 一进门他二人就瞪大了眼睛,看那冷傲美艳不将他人放在眼中的莫殷正又捶腿又揉肩的在讨好一个女孩子。 原来,弥烟,是女子。 “蛇君……”弥烟从软榻中起身,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来人,不温不怒,不惊不讶,甚至没有一丝情绪。 望着这个看似少女一般在这世上活了如弥烟王朝一般久远的女子,这一汪冰潭般的翦水秋瞳好似要将他吸进去一样。竟是这样的深沉、睿智,莫渊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之人。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弥烟一定会救回他的隐儿。 “小烟,你认得我家大哥?”莫殷很是好奇,难不成他们之前见过? “不认识,他与你,一样的阴气。只不过他同你不同的是,他是仙灵,也有仙灵愿意跟随着他。”弥烟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原来是敖隐的仙灵能在下界呆着么久,就是因为是在莫渊的左右。若是不愿,怕是不会闪现出这般绚丽的颜色。就算没有意识,也是留有至爱执念,以及寻找爱人的本能。 弥烟的话让莫渊心中宽慰不少,但是也是悲凉。他实在不知道该是怎样的方式才能让敖隐解放。 看着站在原地落寞伤心的莫渊,弥烟忽而笑了。不是讥诮,不是鄙夷,是温柔和煦的笑容。活了这么久,什么也逃不过她的眼睛。要说,她可比莫渊活的时间久远的多了。弥烟的笑引来了众人的不解。 “蛇君,你可有同我交换一切的觉悟?我要什么,你都会答应?”弥烟的声音传来,波澜不惊好似不是在谈论生死攸关的大事。她只想得到她想要的,倘若在这之前敖隐安安无事转世成功便也作罢。若是失败了,只能说是敖隐的命中注定,与她无关。 “大祭司请明言。”莫渊既然能跟随莫殷来到这里,就已是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是怎样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好一个专情痴情的人儿,且看这可负天下也要换回心爱之人的气度,弥烟在心中默默佩服。也罢,不如当做行善,成全了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们 我总算爬上来了~ 话说今儿书评到70,收藏破10,明天三更怎么样? 第五十三章 天道 “那好,从今往后,蛇君便要听令于我弥烟王朝,倘若战事来临,不论是你也好,还是你的族人也好,都要归我弥烟调遣,助我军凯旋而归。睍莼璩伤如何?”说着,弥烟便从内室抱出个孩童般大小的铭文雕花紫金鼎。 皱紧修眉,莫渊沉默不语,久久不肯言语。 弥烟的意思有许多,蛇族听令于弥烟王朝,那从此族人就不能过上隐居世外逍遥自在毫无烦扰的生活了;若是被卷入战事定是死伤无数,无论是人也好蛇族也好;至于那凯旋而归,假设战役残败而归,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什么?这一刻,莫渊真的犹豫了。可是再看一眼怀中的敖隐,不是说好了么?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伤害。定是会守护你生生世世。 “好,我答应你!”在莫渊下决定的同时,那紫金鼎也落入了他的手心。 这紫金鼎原就是弥烟之出处。遥想不知几千个年头之前,弥烟只不过是这大陆上飘渺如烟的一抹雾尘。贪恋温柔药师的绝世风姿投身这小巧的紫金鼎中,竟是误打误撞被药师淬炼成了人身。紫金鼎打开的时候,却是一个小小的娃娃在里面。 有惊亦有喜,得弥烟者得天下。从此药师不再孤单,却是留下了注定要孤独一世的弥烟……所谓因果报应,弥烟从不怨天尤人,千百年来的孤寂就这样默默承受着。 一切目的,都是为了弥烟王朝,为了它强大富饶,即便做了恶人。只因这片疆土上所有继承而来的帝王都是那个人的后代,亦是她的。经过沧海桑田的变化,这个事实早已埋没在了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无人问津。 无论帝王对她,是崇敬还是惧怕又或是怀疑。她都如母亲一般守护着他们,从未改变过。 提起药师同弥烟,那也该是一段佳话才对…… 带着紫金鼎,莫渊几人百感交集回到蛇宫。一个承诺搭上了全族,换回了一个敖隐。可是这一路上莫殷却是没有半句怨言,这让莫渊更是内疚、自责。他是蛇族的蛇君,守护着蛇族昌盛兴旺,到头来却是要受族人们的庇佑。这等恩情,要怎样回报? 依照弥烟所告知的方法,一回来莫渊就带上敖隐和那紫金鼎回到后山灵洞。这里灵气充沛,敖隐在这里也是好过的多。点燃真火,立上宝鼎,莫渊双手颤颤巍巍的解开那束缚着敖隐的锦盒,扯下上面封印着敖隐的符文、铭咒。 在打开锦盒的那一瞬间只见精光乍现,莫渊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了敖隐的仙灵。这会儿正如火苗儿一般一簇一簇的躺在里面,闪耀着同敖隐一样耀眼的光亮。 想来这已经不是莫渊第一次见到仙者的仙灵,同以往所见想必,敖隐竟是这般清透丝毫没有杂质。即便只剩下仙灵,也足以证明敖隐此生行的端正从未做过忤逆天意大逆不道之事。清者自清,不受无道昏君言论所左右的敖隐,行的便是天道! 第五十四章 血骨,精魂 赶紧用自己的灵力包裹住敖隐,将他放入宝鼎之中。睍莼璩伤生怕在这烦扰杂乱的人世间,敖隐纯粹洁净且脆弱的仙灵遇到什么意外。就这样,莫渊紧紧盯着这宝鼎瞧着。 虽然经过多年的闲置,但是这紫金鼎上的纹路依然清晰,雕工仍然精美。就算放在弥烟神殿暗无天日的内室中,也不见腐蚀生锈的迹象。真真是一把传世宝鼎,要说这东西是弥烟的出处,莫渊倒是相信。怕是只有这样精巧美轮美奂的东西才铸就得出像弥烟那样的人儿。 真火、宝鼎、仙灵,看似三样必不可少的东西。却是还远远不够,还差了承载这仙灵的血肉之躯。 毫不迟疑,莫渊竟是用法力从身上剥下了两样东西投入了这正在淬炼的宝鼎之中。这就是他的血骨、他的精魂…… 弥烟曾经说过,想要保住敖隐,只有仙者的血肉之躯做得到,毕竟这人世太过污秽。而这其中只有莫渊的血骨精魂与敖隐的真身相似,只有他的仙体能承载住敖隐。但是男人怎么可能怀胎生子?故而只能将血肉剥离,在这鼎中孕育敖隐。 敖隐即使是以仙灵的姿态从天界来到人间,对灵气的要求也是极高的。人世不比天界,即便是灵气丰沛的后山灵洞也满足不了敖隐的需要,加之长久呆在这锦盒中,灵力已是严重缺失。就算搭进去的是莫渊的精魂灵力也无法弥补。 如此一来,转生而来的敖隐怕是只能以凡人肉身的姿态降生。如果这都不算什么,那么敖隐降生后将舍弃前世所有的记忆,这对莫渊来说就是沉重而痛苦的打击了。要知道,承载敖隐回来的,并不只有莫渊的血肉精魂,更是敖隐一腔执念。若是连记忆都没了,何来重生的意义? 还记得那日弥烟问他,赔上你的承诺、你的族人,换回的只不过是敖隐身为人类短暂的一生。况且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早已不知道你是谁,也有身为人不能触碰的禁忌。这样,值不值得? 莫渊心中虽有过犹豫,但是让敖隐醒来的愿望是那样强烈。强烈到想要抛弃天地也无所谓。曾经,就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仁慈心肠,已是害过隐儿吃了一回苦头,险些步入魂飞魄散的万劫不复地步。现下也是赔上了整个蛇族的命运更是欠了胡殊一个天帝殿盗宝的人情,难道这些还不够,还要继续下去吗? 现在的莫渊,只想为敖隐而活,更是为他自己而活。无论这次的抉择是对是错,他只会跟随自己的本心前行,不受干扰。只因为,天地之大,当过妖怪也做过神仙,但敖隐才是他的心之所向…… 未曾恢复灵力的莫渊本就非常虚弱,因为敖隐的躁动不安而从修炼中脱身,这会儿又拆离了自己的血骨、精魂与敖隐分享,险些就要倒下。勉强将敖隐放入宝鼎,看着他慢慢的与自己的血骨精魂融合,莫渊总算放下心来,就这样依靠着身旁的石壁,守着这紫金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这期间,只有莫殷和胡殊悄悄来看过他几次。 第五十五章 岂会在乎生生世世的寻找 梦中,莫渊好似灵魂出窍飘摇着游荡在天地之间,忽然听闻一阵阵痛苦的申银之声,原是不知不觉的来到一间卧房的门外,里面的妇人正平尽全力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腹中的孩子生下。睍莼璩伤四周寂静的只闻野草窸窸窣窣之声,竟是无一人可以帮得上忙。 闯进去的莫渊却是没有引起夫人的注意,莫渊此刻也知晓了自己只不过是在梦中。只是那妇人的面相让莫渊心惊!虽只见过一次,但是莫渊清楚的记得,那就是敖隐早年便被派遣出去的娘亲!难不成,这痛苦着等待降世的孩子,是他的隐儿?! 惊慌失措的莫渊想插手也插不上,任妇人的鲜血沾满了身下的床榻。看着这样凄苦的女子,仿佛注定了日后敖隐的苦难一般,莫渊滚滚热泪毫无屏障的流下。他不敢看…… 伴着莫渊的热泪是一声孩提的哭声,是敖隐顺利的降生于世。看着妇人虚弱的抱起孩子欣慰的微笑,莫渊也是多么的想接过孩子来抱上一抱。可是,这毕竟是映射出现实的梦境中,莫渊也无能为力。 随后展现在莫渊眼中的便是幼小而又坚强不屈的孩子被族人接回去时的景象。没有隆重喜庆的车马,没有肃穆尊贵的仪式。敖隐,敖隐,被隐藏起来,不让外人知道的人儿。难道这就是他的宿命? 在族中成长,宠爱与疏远,纵容与排斥。一个小小的孩子竟是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可心中仍然同明镜一般透亮儿,没有被苦难所沾染上尘埃,更没有被不齿所遮蔽住光芒。 直到莫渊看到敖隐与自己第一次相见时的景象。那之后,仿佛莫渊飞进了敖隐的心中一般,竟然看到了、感受到了太多敖隐的开怀、眷恋、幸福……想是隐儿一生,只有在他的身边时,才是最幸福最安心的时刻。这些,都是敖隐想要告诉他的。 睡梦中的莫渊无意识的又向那宝鼎靠拢,鼎下的真火照耀着这灵洞,是那样的温暖。眼前,是敖隐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笑靥。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过往的一切,幸福。 擦肩而过后,敖隐转过来偷偷望着他的神情是那样眷恋那样不舍。可惜,那时的莫渊竟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惜那时…… 被敖隐苦涩相思的愁苦惊醒的莫渊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那时,更是没有倘若或是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如今就算能救回敖隐,他心中也是追悔莫及…… 想是自己怕是就要带着这份亏欠熬过接下来的年岁,若是敖隐身为人的这一世过后,独自被留下来的自己,又该怎么办?忽而莫渊却是笑了,上天入地他都已是紧紧追逐着敖隐的脚步不曾放弃。又岂会在乎生生世世的寻找? 起身来到敖隐的身旁,静静守着已经踏上归来之路的他,莫渊的心中充满感激,感激隐儿能给他这次弥补的机会,好好爱他的机会,拥他入怀的机会,诉说心声的机会…… 第五十六章 混沌 莫渊用他的精魂,他的血骨重塑了一个敖隐。睍莼璩伤 现在躺在这紫金宝鼎之中的,就是莫渊用蛇族的一切换回来的敖隐。新生的生命即将到来,莫渊索性带着敖隐搬回了蛇宫。这边儿人手众多,物资丰富,也有得帮衬。偶然想起梦境中敖隐孤独凄凉的降生,莫渊心中更是揉捏的疼痛。此生定要好好待他,之前没有得到过的,现在都会为他一一弥补。 听闻蛇君带回来的是少主,蛇宫中的宫人们都沸腾了起来。只有少许长老狐疑的看向莫殷,为何新君不是二爷担任?唯恐其中有诈。在看见莫殷淡定喜悦的示意后,这才放下心来。同大家一起迎接这个新生命的到来。 虽不知少主究竟什么来头,但蛇宫又添新丁,还是蛇君的后人。难道还有比这更让人欢喜的事情吗? 宫人们拖着给新生儿准备的用品忙忙碌碌来来回回的在宫中穿梭,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倒是莫渊之顾着守着这紫金宝鼎寸步不离,显得仿佛没事儿人一样。可大家从他着急的表情微颤的双手看得出来,蛇宫里面最激动的,当属蛇君是也。 莫殷这闲人,每日出了带着感激的心情跑去弥烟神殿和大祭司弥烟回报敖隐的情况,就是瞧着蛇宫中行色匆匆的宫人傻笑。很快就会有一个小生命诞生了,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跑来莫渊的房外张望。不知道敖隐什么时候才能“破壳而出”。胡殊瞧见莫殷这副好奇的样子很是好笑,知他心中羡慕,不免也有一丝动摇。 “哈哈!这是什么呀?!怎么这么小这么好玩!”莫殷不知道何时竟溜进莫渊的房中,拾起一件婴孩的肚兜举起来反复端量。莫殷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过这些,这会儿是见什么也觉得新奇的紧。 听闻这大嗓门又来了,莫渊赶紧跑出内室捂住莫殷吵吵闹闹的嘴。免得他大声喧哗扰了还在沉睡中的敖隐的清梦。更是怕他吓着还在混沌之中的隐儿。 若是守护敖隐的过程中莫渊累了,便由莫玉接替他继续照看这紫金宝鼎。数着日子一天一天着急等待的俩人,眼看敖隐成型的日子近了,更是不敢懈怠。生怕在这关键时刻,敖隐在鼎中再出个什么意外。 越是临近敖隐成型之时,这宝鼎之中的七彩神光就越是明亮起来。众人瞧了,心中赞叹,更多的便是宽心与欣慰。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时日的气力总算没有白费。莫渊的承诺,更是值得。 对此,蛇族的百姓没有半句怨言。他们知道,蛇君莫渊是他们的明君。如此作为定是有说不出的苦衷,而这苦衷就是他们即将到来的少主。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生命,蛇族的人们给予他的,都是无尽的美好祝福。如此族人,莫渊何德何能,早已是感激不尽。 混沌中,敖隐不知道自己已是漂泊了多久,这无尽的黑暗好似没有出路一般纠缠着他。即便如此,敖隐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还记得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一切。 无尽的混沌,终是找不到心爱之人的身影,险些因这混沌迷茫连念想都变得模糊。倒不如这般沉睡过去不再思念,如此一来停止不前的思绪也不会将那人忘记。 想要伸出手臂触碰这混沌的黑暗,却发现他竟只不过是一抹微弱的光亮,既没有手脚也没有躯体。先前的记忆拥上心头,连带着这本该没有知觉的身体一起掉进痛苦的深渊。 龙神抽离他仙神和元神的力量是那样温柔,丝毫未感觉到疼痛的他,在坠入凡间的途中却是遇上一张狰狞的脸,是天帝!手无缚鸡之力,硬是对上了天帝残暴凌厉的戾气,不仅只有仙神和元神被抽离,更是连仙灵都被强大的灵气封印。 敖隐心中清楚的很,这是天帝舍不得他。舍不得他的修为,舍不得他的灵力。想这看似美好的天界,竟是连下界的弱肉强食都赶不上。若要保持自己的地位不被推翻,只能依靠强大的力量来支撑。 这看似强大的天帝,已是不知道用这等方法夺走了多少人的力量拼凑了个他自己。生生从那躯壳中挤出,又生生禁锢在这混沌中,无尽的寂寞早已代替痛苦,不断的腐蚀着敖隐,将他消亡。 心中的恐惧,不是因为害怕曾经发生过的苦难卷土重来,而是因为对未来的无法预料。 索性再次合上眼睛沉浮在这混沌之中,不去看也不愿去想。该来的总要面对,不该来的已然面对过,他还有何可惧怕的呢?连莫渊都舍弃了,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他,如今可好? 沉睡同这混沌一样漫长,敖隐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光亮在远方闪烁。在这无边的混沌中沉浮这么久,竟是被他寻到了出路。离那光亮越来越近,似乎也能感受到外面的和煦阳光、鸟语花香。只是敖隐沉寂的太久太久,已经分不清这是幻觉,是梦境,还是真实。 究竟那里,是什么地方?这抹光亮的背后,是极乐还是地狱?敖隐痴痴笑着,地狱又怎么会鸟语花香?可是,天界又怎会有天帝那样的存在?摇头叹息,世上哪有那么绝对的绝对。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有仁善的地方就有险恶。 要说黑暗用光明,唯一结合的恰到好处的,便是漫漫长夜中的满天繁星与那一影孤月。 无论前方是哪里,哪里都好,一切早已与他无关…… 第五十七章 重生 蛇宫。睍莼璩伤 幽幽转醒时的敖隐却是透过一处雕工精美的缝隙瞧见一位老者。花白的胡子,焦急的神情,不知在等待着什么。这雕刻在四周的咒文敖隐识得,这是药鼎之上的铭文。难不成他这是被人拣去炼了药?想来曾经倒是见过有仙人因触犯天律被投入丹鼎者不在少数,今日境遇也不稀奇。 敖隐自嘲,像他这样的人,若是被炼成丹药供人服用,得是让多少人沾染上他逆天抗旨的习气?这样,好吗? 似是漂泊的太过劳累,敖隐又是沉沉睡去…… 感觉到这宝鼎中有着敖隐的气息在波动,是那样的不安,很不平稳。莫渊赶紧上前将真火熄灭。算算日子,已经到了可以熄灭真火的时日,这才放下心来静静等待着敖隐的出世。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莫渊终于可以在这间隙出去透透气,将敖隐交给莫玉,自己则离开卧室向门外把酒赏月的二人而去。 自打敖隐成型的日子临近,莫殷、胡殊二人索性搬进了莫渊的大殿。看似漫不经心的玩闹,却无时无刻不盯紧里面和四周的动向。闲情逸致的赏月观花,怕是守护的意味更是浓重。见莫渊这会儿竟是出来了,这俩人心中的大石也算放下一半。 胡殊豪气,递给落座的莫渊一盏清酒。虽无言语,胜过千言万语。只借这盏美酒化解莫渊心中的苦闷、压抑。 莫渊接过酒来捧在手心,知胡殊好意,也跟着他一般不声不吭。可心中总是惦记着宝鼎中的敖隐,这会儿也是出神,杯中的美酒撒了大半。 瞧见莫渊这般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模样,莫殷倒是又想起身过来教训他几句。还没等莫殷张嘴,之间莫渊房中精光乍现,惊得仨人赶紧站起,不知里面究竟出了什么状况!莫渊提起衣摆抬脚就要冲进去,却是莫玉老泪纵横的怀抱着一个襁褓迎了出来。 “陛下……蛇宫小宫主出世,健健康康的是个男孩。您快些看看吧。”莫玉捧着这个孩子递给还在震惊中的莫渊,将他小脸儿露出,竟是个清秀的娃娃,那眉眼倒是颇有几分莫渊的姿色。 极喜的莫渊还没从这激动中释怀开来,颤抖着双手接过孩子,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语就这般哽咽在胸膛找不到宣泄之路。只任泪水无声的打湿孩子稚嫩的小脸。回来了,终于是回来了。 因用的是莫渊的血骨,莫渊的精魂所重塑的新生。自是早已没有了半点儿敖隐的气息,满满的只有属于莫渊的烙印。如同弥烟所说,这降生下来的孩子,不是仙人,也不是妖怪,更不是精灵。他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是莫渊的孩子,也是这天地的孩子。 莫渊抱着软绵绵的小孩,紧紧的盯着他,将思念化作细细的打量。这些年,你可过的还好?孩子依旧安睡,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就这样,止不住泪水也不舍得眨眼的莫渊,这份情谊深深撼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第五十八章 莫卿 在寻到敖隐之前,莫渊不止千百回畅想他们重逢的时刻。睍莼璩伤该是怎样的倾诉心声?又该是如何的将他拥入怀中?只是莫渊怎么也没有算到,他们的重逢竟是这般景象。难道不该是爱人之间的团圆,非要是父子的羁绊之契? 这样,也罢……既然新生的敖隐化为人身,就该过着为人的生活。就算蛇族可以接受,日子久了也会因他是人类而遭到排斥。倒不如,就教给这个孩子身为人该知道的世理。人的一生短暂,这世过了,还不知道下一世哪里寻去,莫要在这纯净的灵魂上加上污点。别到头来因他将敖隐害的天界容不下,地府亦不收。 “快快,给宝宝起名字起名字,大哥的孩子,自然要跟着我们莫家姓了。”莫殷在一旁不顾胡殊的拖拽,仍然兴致勃勃的催促道。 是呀,该是给孩子起个名字才好…… “卿,吾之所爱;卿,亦吾之所殇……即日起吾儿名唤莫卿。”他深情轻抚他幼小的额头,喃喃道。 莫玉闻讯兴高采烈的跑去昭告天下,告知蛇族中的每一个族人。蛇君成仙后回归世间本是大喜,如今帝王一脉也有了传承,喜上加喜,莫玉怎生的不激动?莫殷、胡殊也跟着兴奋不已,这孩子总算平安降世了呢。只不过,眼前的男人用情太深,太过沉重。如此一来,今后日子定是难耐。可是,总算是追逐上了这抹孤傲身影的脚步了。 似是莫渊用情至深,情到深处痛苦凄凉,又似是这浓浓的爱意竟是唤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孩童。只一天未到的孩子,便睁开了他那懵懂的眼睛。谁叫他,本就与他人不同? 似是听见了莫渊的呼唤,听到了他心中的悲歌。敖隐缓缓睁开了双眼。在混沌之中便已经感受到了莫渊的气息,睁开眼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个他心心念念难以忘怀的人儿。他敖隐何德何能竟是让他做到这般地步,竟是让他追随他下界而来?! “卿,吾之所爱;卿,亦吾之所殇……”你难道就不是我的情、殇了?一滴清泪划过稚嫩的小脸儿…… 这个孩子怎么哭了,抱起小莫卿托在脸庞,用自己的脸轻轻触碰这稚嫩的小脸。是不是也因为孤单而哭泣,因为寂寞而悲伤?对不起,他该早一些到来的,早一些寻到他。将他从漫无边际的孤寂中解放。 还是小小的卿儿也记得前世今生的种种过往?因相思之苦而流泪?如同现在的莫渊,这般的深深沉醉于重逢的喜悦之中,喜极而泣? 可是,一切都要走向正途,那本没有被触碰的禁忌之界,到了这里也不会被触碰。从今往后,莫渊愿做陪伴他一生的父亲。如人父一般深沉地守着他,将那份悖伦的情感深深埋葬。 “吾儿啊,快快成长,同我把离别的话语倾诉……”明知道这幼小的孩童什么也听不懂,莫渊依旧在沉沉自语。 “吾儿”么? 莫卿心中冷笑,他不愿做莫渊的儿子。 而莫渊,又岂愿做他的爹爹?又可是甘心? 莫要以为他什么都已忘记…… 第五十九章 小祖宗 时光荏苒,翩然轻逝。睍莼璩伤已是过去了三个春夏秋冬,莫卿也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奶娃娃。学会了说话、学会了走路,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只是那爱捉弄人的性子倒是与曾经的那个他如出一辙。 而关于这个蛇宫小宝贝儿的身世,族人们都默契的三缄其口,谁也没有透露出半个字,从心底儿将这个孩子当做是他们的少主。何况要说深究,谁也不知道殿下是哪里来的。 因为,对于蛇君来说,殿下比他自己还要重要。他怎会将爱子的身世,随便与人道去? 从出生之日起,莫卿不仅得到了莫渊的极度宠爱,更是有全族人们的包容、溺爱。没有人因他是人,而瞧不起他。 正因为知道莫卿是人类、凡身肉骨,要比蛇族中的普通人都来得脆弱。族人对他的呵护更加小心。都知道莫卿是蛇君的心头肉,托在掌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稍稍有待少主不敬的地方,蛇君的寒气就立马跟上。 偏偏这得罪不起的小祖宗还爱整人。要说放眼整个蛇宫,能降得住他的,怕是只有蛇君和二爷了。 虽说少主只活了短短三年,可这三年中享受到得福气可是连人间帝王都不如。吃的是蛇族法力获取的山珍海味,喝的是雪山之巅清凉的泉水。不怕族人到不了,只怕少主想不出。 穿的用的,都是些稀罕物件,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源源不断为莫卿送入蛇宫。倾尽整个蛇族的力量也要将莫卿养得无人能及。 可是这些宝贝、稀奇的吃食,岂是莫卿看在眼中的?莫渊忙碌,自是没有时间陪他,于是莫卿便变着法儿得淘气、捉弄人。整日弄得蛇宫鸡飞狗跳人人都跟着他身后提心吊胆。要说放眼整座蛇宫,能治住他的,怕是只有蛇君和二爷。 莫卿转生为人的这三年中,莫渊非但没有沉迷于自己的悲情之中,而且也丝毫想不起敖隐该是怎样的气息。每日都生活在快乐和无奈之中,一切都拜莫卿所赐。 莫渊的心,除了他自己,最了解的当属莫卿。没有了曾经的敖隐,你要莫渊怎样开心的起来。他转生而来,不是为了整日盯着悲凉凄苦的莫渊神伤。而是为了能与莫渊重逢,好好享受二人在一起的时光。 所以,让莫渊开心起来,不再寂寞,活的有人气儿,就被莫卿当做了分内之事。 “殿下,殿下!哎哟殿下,您别再追静儿了,快下来快下来,千万别摔着啊!”三岁的莫卿不知何时学会了爬树,这会儿正追着一条还未化成人形的小青蛇爬上了树。这可吓坏了跟在他身后伺候的女婢,个个在下面急得跳脚却是不敢上去将莫卿带下来。 主子想往上怕的时候虽是上前阻拦过了,可是却被那傲人冷淡的眼神硬生生给逼退了回来。要说主子还真是奇怪,整日里冷冰冰的一副样子,看似文静,骨子里却是个淘气的小恶魔。对谁都不苟言笑,硬说让他兴高采烈的,也只有见到蛇君的时候。 第六十章 爹爹 眼看着莫卿越爬越高,这要是掉下来还不得摔个重伤。睍莼璩伤这可吓坏了树下的女孩子们,想要跟着爬上去救主子下来,那树枝却是只能容得下小主子一人的重量,多上去半个也会大的小的一起坠树。 何况莫卿之淡淡瞥了一眼树下的女婢,看眼神好似在嫌弃她们聒噪。就像她们大惊小怪了似的。这若是放在蛇族的孩子身上,谁还管他爬不爬树,自是有能力安全下来。可莫卿是人,凡人而已,这要是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呼……哎呀我们的小祖宗,您可是快些下来吧。别一会儿在摔着了。”伴着莫卿不稳的身形,是树下头女婢们的惊呼。眼看就要掉下来的莫卿,众人一股脑的上前试图借助他下落的身子,这孩子却又重新爬回了树枝稳稳的趴在了上面。有惊无险也是惊得众人满身虚汗。 “不用管他,什么时候摔下来了,什么时候他才算真的长了记性。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每次都要你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哄他下来吗?!”说话的,是闻讯前来的莫殷,一听莫殷这么说,和他一同赶来的莫渊只站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虽然很想上树将自家宝贝抱下来,可谁让皇弟说的有道理。 这些年来,莫渊虽是宠极了莫卿,却是在努力扮演这一个严父的角色。生怕在他的溺爱下,这小东西越发学坏了去。可是又不忍心呵斥自己的心头肉,所以才让莫殷过来,他俩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 每当这个时候,莫殷冲在前面大声的训斥莫卿,做那出力不讨好的事儿。莫渊则是跟在后面沉默不语。虽然很想向莫殷那样狠狠教训一下这淘气的莫卿,却是害怕从此莫卿向对待他人一样冷若寒冰的对待自己。 莫卿只是淘气,又不是聋子。树下面莫殷这么大声音训斥他,他早就听见了。可是莫卿心中自有自己的盘算。皇叔不让人家管他算了,自然有人心揪揪的一起站在树下,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所以,莫卿才这般有恃无恐的继续“为非作歹”。想来这一招的确好用,终于把莫渊从书房里给逼了出来。改日定要问他寻上几粒有助修炼的仙丹赏给静儿,好好答谢她一番。 心中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美的不得了。怎还顾得上注意自己的膝下,终是心中飘飘摇摇的带着莫卿又前行了一步,树枝支撑不住他小小的身子。只听“咔啪”一声,连人带蛇都一块儿从树上掉了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可真要摔了!莫卿心想,摔就摔了吧,大不了养上十天半个月的伤好了,怕的赶紧闭上眼睛,让那跌落的疼痛赶紧到来。 还未来得及呼救,莫卿就跌落在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反应过来自己又闯了祸的莫卿,这才缓缓的从那人怀中慢慢将自己的脑袋瓜抬起来,怯怯的讨好道:“爹爹。” 第六十一章 若非如此,宁可永世沉沦 本是让他吓得心都疼了的人,满肚子怒火早就想找这臭小子算账。睍莼璩伤怎奈瞧见他这瞬息万变的可笑表情,竟是火气烟消云散。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他的卿儿真的是越发的可爱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卿儿对他的称呼,永远都是“爹爹”二字,时刻提醒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既亲密又疏离。 “卿儿又淘气了。吓着了吗?”没有严厉的责备,只有温柔的呵护,莫渊明白,他这辈子是做不成严父了。 “诶?就这么算了吗?不揍这混小子吗?哎,你就惯着他由着他好了,早晚有一天他能给你捅个天大的篓子,就像在天上时那样!……啊,我说多了说多了。哎呀哎呀,真是沾上这俩父子的事儿就没好事!” 莫殷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终于在莫渊警告的眼神下明白自己险些说出不得了的话。这会儿悻悻然离去,省的多待一会儿,不是莫卿捅出个大篓子,而是他这张不争气的嘴捅了篓子! “爹爹,什么天上啊?卿儿去过天上吗?”莫卿心中暗骂莫殷这多嘴夫,眼看都要说出来了,有本事说出来呀,怎么不说了。不说,那卿儿就去问爹爹,非要逼爹爹开口不可。还真以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莫卿知道,能够记得前世今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对莫渊的思念。这份念想搁在他的心中,早已成了执念,永远也挥之不去。就是这份执念,才支撑着他从那飘渺无尽的混沌中苏醒过来。若是连这份心情都没有了,即便活过来,又有什么意义,那样,他宁可选择永世沉沦。 既然莫渊忍着不说,那他也忍着不说,看谁能耗过谁。 “你皇叔胡说的,卿儿从未出过蛇宫,又哪里去过天上。”莫渊抱紧莫卿,关于天界之事,于莫渊也好莫卿也好,都是沉重且又痛苦的过去。他已是不愿再提,不愿去想。 “可是皇叔还说,要揍我。”莫卿来这世上,别的没学会,演习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才说了没两句话,这会儿又可怜巴巴红着眼圈瞅着莫渊,一副梨花带雨的娇艳模样。 莫渊看着这样可人的卿儿,心神荡漾,早已分不清云里还是雾里。可是卿儿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是个孩子!这种心境,真是快要连天帝都不如了,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 将莫卿的小脑袋塞进自己的颈项,故意同他错开视线。手掌轻柔的抚平幼子因抽泣而颤抖的后背。嗓音如入脑的魔咒般哄着莫卿道:“嗯,卿儿别理他,他这一句也是胡说八道的。” “胡说八道的?怪不得爱胡说八道的皇叔会和胡说八道叔叔在一起。”莫卿似是懵懂的看着莫渊,脸上忽而露出了然的表情。 接着又说:“昨晚偷溜出房,我看见他俩在胡叔叔的房里玩亲亲来着。粉娘娘说,只有妻子和丈夫才可以那样做的!”莫卿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嘟嘟囔囔自己的小嘴,险些要将莫殷害死。 第六十二章 如何把持 接着又说:“昨晚偷溜出房,我看见他俩在胡叔叔的房里玩亲亲来着。睍莼璩伤粉娘娘说,只有妻子和丈夫才可以那样做的!”莫卿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嘟嘟囔囔自己的小嘴,险些要将莫殷害死。 一听这个,莫渊怎会不知道卿儿所谓的玩亲亲放在莫殷和胡殊身上又是意味着什么。这下可好,莫渊的脸红的都要变成烧透了的虾子,一副窘迫难以启齿的样子瞧着莫卿,究竟要和这孩子怎样解释?这该死的莫殷,不在这里也还是捅了篓子! 莫卿看着莫渊这副窘样,别装了,瞧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心知肚明。哪里还顾得上他昨晚又偷溜出去玩的这事儿。这会儿脑袋冲血,怕是有卿儿在怀又想起些有的没得,那儿也该有反应了吧? 再接再厉,莫卿爬到莫渊的耳边儿,看似无意实则故意哈着气道:“卿儿也觉得他们这样不对,粉娘娘说的才对。” “呃!对对对,粉娘娘说的对。卿儿要不要自己先去玩会儿?爹爹晚上再来找你用晚膳?”莫渊急匆匆想要将这魔人的小东西脱离身边。 “嗯,好,卿儿等爹爹晚上一起吃饭。”莫卿乐呵呵的答应,骨子里那股小恶魔的劲儿又上来了,憋死你,看你整天还一副无心寡欲的样子! “奶娘,奶娘!卿儿就交给你了。”莫渊将莫卿交给奶娘,莫卿也配合着转身投入奶娘的怀中:“粉娘娘,抱。” 莫渊落荒而逃,莫卿忽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离去。冲着自己的奶娘一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爹爹就跑了”的样子,甚是可怜。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莫殷瞧了个正着,哈哈哈,这下可是有调侃皇兄的机会了。一溜烟儿,他也不见,回去和自己的“夫君”禀报去了。 没想到他这皇兄只不过短短三年,就险些把持不住。莫卿还是个孩子,亏他一时冲动竟是能冲动到这种地步。 原先那个凡是冷静的蛇君究竟去哪里了呢?想他们蛇族,能幻化为人形的,没有个百八十年的道行怎么能行?只不过是短短三年,这三年的时光在他们的生命中不过是沧海一粟,过去了,都没有印象是怎么过完的。 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因为莫卿的到来,莫渊真的是变了。莫殷虽不知道前世的莫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也已经明白他该是个绝顶优秀的人儿才对。竟是可以搅得莫渊的心性相较之前有这么大的转变。 要知道,莫渊成仙之前可是他们妖界鼎鼎大名的蛇君是也。无论是同魔界的战事也好,同天界的战斗也好,没有不让对方真心佩服的。所以,不只是蛇族以莫渊为王者,连其他形形色色格式妖怪都踏入了蛇族的麾下。要说莫渊就是这凡尘中的万妖之王,怕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不然,凭他一个同天界干过一仗的妖怪,怎会位列仙班司任刑君这等位高权重的职位? 啧啧啧,莫卿这小子也着实厉害,这么小的人儿,举手投足间有意无意的,对莫渊都是一种致命you惑。看来,今后的日子,有的热闹看了! 第六十三章 不该看的 莫殷幸灾乐祸的一溜烟儿跑回房中同胡殊笑谈今日莫渊的窘样。睍莼璩伤 这边莫殷正说到兴头上,胡殊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小殷,卿儿夜里又偷溜出来了。” “对啊!这混小子!大哥竟被他迷惑了心智没训斥他!”莫殷经胡殊这般提醒终于反应过来,这会儿张牙舞爪的似是要去教训莫卿一顿。 这几年,莫卿淘气顽皮已成习惯。莫殷一直充当着严厉教导他的严师,动不动就对他呵斥一番。但说起动手揍莫卿一顿,别说莫殷自己舍不得,只一个莫渊在那儿拦着已经够莫殷受得了。 大哥这人还真是矛盾的很,明明是他让莫殷前来管教卿儿的,真若是拉下脸来倒是他先第一个站出来,像母鸡护小鸡那般护着莫卿。一次次的,严厉的皇叔形象被莫渊破坏,莫卿更是有恃无恐肆无忌惮的捣蛋,他知道有爹爹护着他,便是天不怕地不怕。 只一次,莫殷就领教了莫渊父子的厉害,今后别想和卿儿这臭小子动真格的,否则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 还记得那日,卿儿这小子打碎了他御赐的琉璃瓶一个。这东西世间罕有,莫殷好不容易从对其爱不释手的皇帝那里讨来,每日摆在房中是擦了又擦,抹了又抹,只要看着这玩意儿就满心欢喜。可偏偏就是被卿儿这淘气包给摔碎了,真真心疼死他了。 无论莫殷怎么吼他训他,这娃娃都不犟嘴,反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总往他爹爹那里看去。一副受惊的小动物摸样,别说莫渊心疼,连莫殷的心,都快化了。这小东西表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可不怕他。背后不知道要说他多少坏话呢。 再有稍稍过激言语这小东西就会哭鼻子,这只打雷不下雨的架势很有要震聋你耳朵的架势。只要卿儿一哭,第一个受不了的就是莫渊。这不,那日莫渊竟是不分青红皂白抱起儿子愤然离去,将错儿都扣在了莫殷头上。 这些年来,莫殷算是看透这父子俩了,所以每回只要莫渊要他来教训莫卿一顿,他都只会责骂一顿点到即止便不再言语。若不然,莫渊放不过他不说,卿儿的哭功也是了得! 想来莫渊这辈子算栽在这小子手里了,可惜了他曾经是多么睿智一个人啊,一遇见自己儿子的事儿就犯糊涂!根本就是笨蛋一个!莫殷心中如是想。 胡殊见莫殷终于反应过来,可话还没说完,接着道:“也就是说,其实……卿儿他瞧见不该瞧的了……” 守候在门外的宫人们只听二爷房中突然“乒呤乓啷”尽是瓷器落地的动静。不知道的以为二爷和胡公子吵架了呢,再不然是招了小贼吓着了二爷?纷纷从外头冲了进去,可进去一瞧,只见二爷呆愣着站在胡公子的书案旁,手中的茶盏已然摔成了碎片儿。脸上还浮着两抹可疑的红云,更有越来越红的嫌疑。再看胡公子,倒是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品着手中的香茗…… 第六十四章 心中算计 到底是什么事儿能惹得二爷这样慌乱?平日里宫中最事不关己、悠然自得、没心没肺的就是二爷了。睍莼璩伤今儿莫殷这样反常倒是恰到好处的激起了宫人们的好奇。 反观胡公子,一副啥事儿也没有的样子,难不成这就是被压的那个和压别人的那个的不同之处么?胡公子这处变不惊的淡定,还真是一绝。 莫殷和胡殊的事情,八成整个蛇族都知道了。只有莫殷自己还在一厢情愿的以为别人什么都不知道。 “出去!出去!都看什么看!给我出去!”莫殷有时上来一阵就是这样小孩子脾气。硬是把进来查看守护他的侍卫、宫人们都赶了出去。 要说大家是真的因为担心莫殷安危才进来查看的么?非也,这天下除了蛇君,哪里去找上一个像他们二爷这么神通广大连弥烟王朝大祭司都奈何不得的大妖怪?况且时刻跟在莫殷身边的,还是个狐狸仙君。现在的蛇宫强大威严,正直鼎盛时期,谁还敢来找蛇族的麻烦?再说这蛇宫地处偏僻隐蔽,更有*阵遍布四周,外人想进也进不来呀! 所以说,平和的日子过得久了,宫人们便沾染上了他们二爷这身爱凑热闹的“好毛病”。 把进来瞧热闹的众人轰了出去,莫殷依旧难抒心头之恨。卿儿这混小子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他和胡殊玩亲亲!这要他今后还拿什么颜面见人?!羞死他算了!不行,他要报复!但是卿儿还是个奶娃娃,欺负小孩胜而不武,于是这倒霉的目标就转移到了莫渊身上。 莫渊还未成仙之前,也算得上风流佳公子一个。蛇本性淫,这样他守身如玉一辈子不开荤腥怎么可能做得到。不知几度*惹了多少少女相思;听闻他位列仙班,日后是再也见不到了,又不知惹了多少女子为他含泪;更是无意招惹了多情,欠下了无数桃花债。 可惜仙人不仅要修身养性更受天律所约束。这些情债难道真的无法偿还了?莫殷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目光,一计浮上心头,这回非让莫渊吃吃苦头不可。 莫殷思来想后,大哥成仙之前该是与哪个美艳妖姬最为相好呢?胡殊瞧着莫殷这副来来回回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又在算计别人。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要倒霉了去,索性也不拦着,胡殊自顾自的喝着大茶好不清闲,只要倒霉鬼不是他,谁都无所谓,还有热闹看。就算小殷让他忙帮,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莫渊禁欲的时日也很是久远,按照小殷的心思闹上一闹,巧了还算是一桩美事。若是不巧被卿儿撞见,可就要自求多福了……深知莫殷性子的胡殊心中默默为莫渊祈祷。 此时莫殷心中翻来覆去想出了许多曾经和莫渊有过露水夫妻之缘的妖姬美人。有了!终是一张长着惑人面孔娇美身段的身影闪现在了莫殷的脑海中…… 第六十五章 逛花街 此时莫殷心中翻来覆去想出了许多曾经和莫渊有过露水夫妻之缘的妖姬美人。睍莼璩伤有了!终是一张长着惑人面孔娇美身段的身影闪现在了莫殷的脑中。这身影的主人,不是那*丰臀的蜘蛛精又是谁?想来大哥以前竟是好这口,啧啧啧,莫殷还真是不敢苟同。 一不做二不休,莫殷飞也似的出了门,直奔那蜘蛛精的洞府而去,徒留胡殊一人被晾在远处自顾自的冷汗涔涔,卿儿这小子得罪谁人不行非要得罪小殷,终于将麻烦转嫁给了莫渊。 莫渊也是倒霉,终日里隐忍的痛苦,不就是为了在卿儿面前留个好印象,若是终有一天被卿儿想起了一切也是交代的过去。得饶人处且饶人,可就是有人不懂。不把莫渊的良苦用心放在心上,偏偏要制造机会破坏长久以来莫渊为卿儿保持的良好形象。 莫殷跑到那蜘蛛精的洞府寻人,这才知道经过那么多年的痴痴等待,莫渊还是没有回来,那伤心欲绝的蜘蛛精舍弃了自己居住了几百年的洞府跑到人界讨生活去了。要知道,这蜘蛛精当初在莫渊的身边也陪伴了不少年头,本以为他们二人的事儿定了的,谁曾想莫渊竟是登天做神仙去了。可苦了这痴情女子独自一人在人世黯然垂泪。 一时找不到人,莫殷又不想无功而返,听闻蜘蛛精现如今人在帝都,索性莫殷跟着追到了帝都。不过是皇城脚下而已,于莫殷还是比较熟悉的。 经打听才知道蜘蛛精自从来了人界就以卖布裁衣为生,日子也还过的去。 蜘蛛精卖的什么布?自然是自给自足、自产自销用蜘蛛丝纺成的布匹。别看蜘蛛长得很是渗人,它们扯出的丝可是宝贝,用这丝纺成的料子也是一等一的极品。既轻盈又结实,别处暂且不提,单秦楼楚馆那些个穿着暴露妖媚的回头客们就是不少。 谁家的美艳公子、姑娘只要得了这么一件,当夜的身价还不得翻了又翻!何况这衣裳样式新颖、轻薄仿若蝉翼,怎不受那些大胆的男倌们喜爱? 好不容易来到蜘蛛精的店铺,莫殷却是吃了闭门羹,原是蜘蛛精跑去不远处的花街给老主顾们送货去了。小童见莫殷是生人,之前不曾见过不敢开门,就这么把他撇在门外自己进了里头。 没得法,莫殷只得退下台阶,自个儿朝花街的方向寻去。要说莫殷虽有爱人且日日*,这逛花街可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周围做小买卖的小贩见了莫殷去的是珠娘的店铺,还以为他是哪里新来的男倌。连瞧他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有惊艳,有鄙夷。小贩们窃窃私语还顺便偷偷瞄上莫殷几眼,更有甚者眸中带色,不怀好意! 想他莫殷不仅是蛇族的二皇,还是当朝皇帝御封的国师,走到哪里不受人尊敬?哪里受的过这等对待?早知道就应该先回帝都的国师府带上几个家人出来,虽不可招摇过市,让人知道他是谁也是好的。 失算失算,这笔账就这么统统被怒极的莫殷一股脑儿的都扣在了莫渊头上。 冷眼瞥着这群凡夫俗子,莫大国师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同他们计较。生怕被人看见了似的,莫渊匆匆逃离了珠娘的店外,在街巷中兜兜转转几个来回才敢往花街的方向奔去…… 第六十六章 好羞涩(心情好,加更) 冷眼瞥着这群凡夫俗子,莫大国师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同他们计较。睍莼璩伤谁让这些人是肉身凡胎的世人来着呢?又怎能理解他的心思。 一路上生怕被人看见了似的,莫殷匆匆逃离了珠娘的店外,在皇城的街巷中兜兜转转几个来回才敢往花街的方向奔去…… 感受着蜘蛛精身上那同为妖精的气息,莫殷很快便寻到了珠娘的下落。瞧见珠娘果真如外人所传说的那样,不仅是这些个青楼倌馆的货商、小倌们的裁缝,更是常客。这会儿她正被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倌围在中间,享乐听曲儿。 别以为弥烟帝都的花街只有男人进的来寻欢作乐,只要有银两任你是江洋大盗也好,名门闺秀也罢,大门统统为您敞开。来者即是客,不论男女老少都是这些美丽孩子们的金主,哪有往外赶的道理。 瞅见这间帝都最大的倌馆烟雨阁进来莫殷这号绝色,原本热闹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只能听闻人们抽气声和酒杯滑落的声音。 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公子?出落的竟是比阁中魁儿龙樱公子还要美上千分。再瞧美人身上这冷艳的气质,好比天山上的雪莲,可望可不可攀。众人偷偷议论,这等佳人仿若天人,哪里是他们高攀的起的。 “哟!这是哪里来的公子呀?头一回来我们烟雨阁吗?真是出落的比我们阁中的孩子们还要美呢!”老鸨见了莫殷竟是眼睛笑的眯成了缝,且看莫殷这身衣裳,寻常人家的少爷公子哪能捞得?这等非富即贵的金主,她可不能放过。 ‘真是出落的比我们阁中的孩子们还要美呢!’,别的没听见,就听见这句话了,莫殷默默重复着老鸨对他的奉承之言,虽是阿谀奉承,可他爱听!美言入耳听得他,还真是……好羞涩。 可是今日过来不是进来寻欢作乐的,清了清嗓子,莫殷拉下脸来,声音也变得严肃:“冯妈妈,有些日子没见,我脱了官服,您竟是认不得我了?”说着,莫殷挑眉瞥着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老鸨。 这冷峻的神情、威严的声音真是越听越耳熟。老鸨扭捏着她肥胖的身形迟疑地抬头细细打量起莫殷的脸。这般距离离得近了,虽说人是能看的清楚,可这心脏却受不了啊。仿佛看见什么可惧之物一般,老鸨竟是慌忙悻悻然退离了莫殷身边,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阁中竟是来了不得了的人。 “哎呀,这不是国师大人么?什,什么风把您给吹……啊请到烟雨阁里来了?”老鸨认清莫殷后,竟是连说话也结结巴巴,差点儿咬了自己个儿的舌头。 老鸨看着冷然站在大厅之中的莫殷,心里是又惊又惧又惶恐,她们已经好几个月没做官员们的生意了。素日国师过来,也是奉皇命捉拿朝廷官员,每每被捉走的不是哪个侯爷就是谁家亲王。国师手段之狠厉连那些皇亲国戚都惧怕万分,何况是她这个只靠漂亮孩子们做生意的平头小老百姓。 这个打个喷嚏都能让弥烟王朝朝野内外震三震的人,今儿是来做什么的?她真的不明白。 第六十七章 随身之物 这个打个喷嚏都能让弥烟王朝朝野内外震三震的人,今儿是来做什么的?老鸨真的不明白。睍莼璩伤 “不,不知国师前来,有,有何见教?”老鸨见莫殷不搭理她,点头哈腰一直跟在莫殷后面赔着笑。 莫殷也不瞧她,这老鸨老得涂了厚厚的一层脂粉,一笑都往下掉渣,如此之人有何看头?看过别再吓得睡不着觉,索性离她远远地。 老鸨看得出莫殷很是嫌弃她,赶紧往后退了退,别不怕死的招惹这尊大神。省的他一会儿不高兴了再给她将烟雨阁拆了去。 从莫殷一进门,珠娘就瞧见了他。这等美人,若是再瞧不见,就只能是瞎子了。细细打量了莫殷许久,这人竟是同她念想里头的那个男人七分相似九分神似。这满身妖气一闻就知道从哪里而来,抛下众小倌、美人们不顾,珠娘径直向莫殷而来。 “二爷,不如同珠娘一起玩乐一番?”吐气如兰,一句话的功夫,这蜘蛛精手脚并用却是挂在了莫殷身上,这等缠人的功夫不仅只有蛇族美人具备,珠娘倒很是拿手。姿势暧昧、语气撩拨,话里行间尽透露着引诱。 莫殷终于知道为什么莫渊不爱这女子了,这女人若是娶回去,想是蛇宫大大小小蛇族男儿都会被沾污了个遍。 “珠老板,那人回来了。”附在珠娘耳边,莫殷用仅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告诉她莫渊的行踪。说罢就将珠娘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他都快被这女人身上刺鼻的香粉味儿呛死了。 “什么?!”珠娘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成仙了的人还有乐意回到凡间的?是天要下红雨还是真的要变天了?!怎么可能?! “二爷,您就骗我吧!”珠娘狐疑的盯着莫殷,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儿什么端倪。只可惜,出了平静如水的双眸,她什么也看不见。 “你同我回去看看,就知道我是骗你没骗。”莫殷忽然笑道,魅惑妖娆,连周遭的美艳男倌都看直了眼儿。莫殷露出“森森白牙”一副歼计就要得逞的样子。 这年头,是个妖怪体内的内丹就是宝贝,修炼至今变着法儿想要偷走她内丹的人也好妖也罢数不胜数,珠娘她才不傻,怎会轻易相信了莫殷去?别不是来取她内丹的吧?!珠娘警惕的看着莫殷,根本不愿同莫殷出去。 莫殷早已料到这蜘蛛精会对他有所防范,也是,从未有过交集的二人谈何信任可言。 从袖筒中掏出一绢丝帕,这是莫渊的随身之物。不知何时开始,从不拘泥小节的莫渊有了随身携带丝帕的习惯。要说用处,只有一个。每每只有放下手里的事情擦过了手,他才会去抱抱莫卿。在莫卿身上,可谓“可怜天下爹爹心”啊!都要养出洁癖来了! 珠娘接过丝帕,心中大喜!果然是蛇君之物,这上头所沾染的气息正是蛇君没错,多少年不能见过了,不知这人已成了什么样子。珠娘确信,蛇君真的回来了,因为蛇君的气息这样之近。欢欢喜喜赏了方才伺候她的少年们一摞银票,出手大方的珠老板就这样跟着莫殷出了烟雨阁的大门…… 第六十八章 追名逐利之人(明日上架,加更) 欢欢喜喜赏了方才伺候她的少年们一摞银票,出手大方的珠老板就这样跟着莫殷出了烟雨阁的大门。睍莼璩伤 “二爷,今日您来寻珠娘,有何指教?且直说无妨。珠娘认为,您千里迢迢从蛇宫赶来,不仅仅是为了让珠娘见上蛇君一见这么简单吧?”珠娘不蠢,一无所知就跟着人家走了?不是她的作为。 从烟雨阁出来问话,也讨个方便。 此时珠娘已是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背影问道,大有莫殷不回她,她掉头就走的架势。珠娘是个生意人,付出的代价就要得到相应的回报,赔本赚吆喝的买卖,她不做。 莫殷心想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若是单纯了能在大哥众多的鱼水之伴中脱颖而出陪伴了他这么多年?如今的珠老板这才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凡事最先计较的就是得失,想是这些年来生活在人间养成的本事。她一个女人家既来到了人界自是不能用法力,故而被藐视被欺负的时候也不在少数。若不这样,怎在这混乱的帝都谋生? 不仅如此,在莫殷看来,珠娘身上还有身为女子连莫殷都不及的狠心。今日烟雨阁中所见,早已证明她的心中已然忘记莫渊,现在乐呵呵的又贴上来,无非是为的追名逐利。一是观望莫渊会不会将她留在蛇宫,自此不再自谋生路;二来就算立不了名分,这回前去也少不了她的好处。 若是他能有一半儿珠娘这样的狠心,怕是如今也不会被胡殊牵着鼻子走了。就因为当初他的那句怕疼,莫殷才成了现在要忍疼之人。 莫殷向来厌极了这样的人,究竟为什么会招惹上她呢?就怕请佛容易送佛难,莫殷后悔的了得。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临时换人为时已晚,只希望将这蜘蛛精带回蛇宫不会引出什么大乱子才好。 “珠老板说笑了,您说的这些,莫殷想都没想过。只因兄长归来后,甚是思念您,又碍于当初抛下您不顾,心中愧疚没脸见您。我家兄长之事就是我莫殷之事,我总不能见兄长饱尝相思之苦而不救他吧。您若是还对他有气,就冲莫殷撒吧,莫殷毫无怨言。毕竟是我们莫家兄弟对不起您在先。”莫殷说的诚恳,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仿佛事实果真如此。 可提到相思之苦的时候,莫殷竟是想起了自己。方才说的话,不正是他自己的映射么?悲从心生,不由得噤了声,轻锁剑眉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忽而内心愧疚,莫殷的痛,莫渊于莫卿身上也深深体会过。这样做,逞一时之快,不知会不会害了莫渊。珠娘见了他这样,哪里知道他这是为自己难过,还以为是在替她悲伤,竟是这般相信了莫殷。 一听珠娘愿意随他一起回去,莫殷慌忙从自己深陷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收起愁容,带着珠娘往蛇宫赶去,今夜定有好戏上演……方才的内疚,又被这没心没肺之人抛到了脑后。 第六十九章 哪来的女人?(明日上架,加更) 今天,对蛇宫中的宫人们来说,可是出了大事! 二爷从外头带回来了个女人,这女的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在宫中住了许久的蜘蛛精。睍莼璩伤走了几百年不曾照面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又回来了呢?二爷又是为什么会去找她并将她带回来呢?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宫人们,以往平静祥和的蛇宫今日时不时地就会传出声声窃窃私语。 没有一个宫人对这蜘蛛精有什么好感,当年她还住在这里伺候蛇君的时候,自以为坐定了蛇后的宝座,整日里不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就是颐指气使的使唤宫中族人。若有对她伺候不周的地方,责备打骂那更是家常便饭。宫人们看在莫渊的面子上不敢得罪她,于是这蜘蛛精便变本加厉欺人太甚!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般的将她盼走,怎么这会儿又被二爷给请了回来?不愿惹她,过往的宫人纷纷低着头略了过去,躲得远远的才是上上策。 那年,蛇君登天做神仙,珠娘苦苦哀求他留下无果,终是随后愤然离去。在这蛇宫中如是没了蛇君的庇佑,那她便是没有了立足之地,何苦要继续留在这里任人宰割?珠娘不信以往被她欺辱的人们不会报复她。何况她又是外族,哪天被高人抽了内丹都没人能帮她。故而这蜘蛛精当年才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匆匆而去。 蜘蛛精的到来,在蛇宫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莫渊又岂会不知? 抱着幼子正在教他认字,莫渊看了看怀中的小人儿,曾经的一切一切同眼前的香软稚嫩相比都是过眼云烟。何况那女人,他从来没对她动过情。 非要给当初他们曾在一起过的回忆加上一个理由,那便是各求所需罢了。他若绝情那她那些年在他身边所搜刮的仙丹、仙露以及能够庇佑她的安身之所又算得上什么?莫渊对珠娘并无亏欠。 故而,蜘蛛精寻了回来,莫渊心中也没有因为当年抛下她而留有半点儿愧疚。一心只放在怀中卿儿身上。 卿儿还太小哪里拿得动笔,更是写不出半个字来。每每都是莫渊来写,莫卿凑到一旁看着。 若是莫渊写出个什么略带韵劲的字来,莫卿便会拍手叫好。起先莫渊很是新奇,这孩子竟是分辨得出别人墨宝的好坏,后来日子久了才知道卿儿只不过是比别人家的娃娃聪明许多罢了。并不是因为前世的记忆在他身体里有所残留。 毕竟这孩子的前世乃是个仙物,不是么? 忽闻门外有人似在吵嚷,不知为何这般没有规矩,莫渊放下手中的笔:“卿儿乖,先自己玩,爹爹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嗯!”莫卿乐呵呵的重重点头,难得莫渊能有时间陪他,今儿竟是陪了他整整一天。莫卿本就开怀。 莫渊瞧见自己的小儿子竟是这般可爱,忍不住又在莫卿的额头上吻了又吻才恋恋不舍的出了书房。出得书房一瞧就后悔了,想要倒回头去却为时已晚。 “蛇君!您为什么不见珠儿!难道您是忘记珠儿了么?珠儿竟是这么辛辛苦苦的来寻您。”说到后面,腔调已然变成对莫渊撒娇般的控诉了。 原是这蜘蛛精一来蛇宫就嚷着要见莫渊,却被门外的侍卫拦住了去路,这才会同他们在外面吵嚷起来。这会儿见了莫渊,眼尖儿的她怎会就这么轻易的让他逃走。 第七十章 听闻蛇君,不举了?(首更10万!求订阅!) 被蜘蛛精逮了个正着,莫渊心中暗骂莫殷这个可恶的家伙,把人领回来自己却跑了。睍莼璩伤不帮他挡着点儿这种事情就罢了,还随随便便将人带回来。卿儿就在书房,若是被卿儿听见了,这不是害了他么?为了卿儿他可是自从回到蛇宫就不曾召唤过女婢,身旁伺候他们父子的人,除了一个奶娘就是清一色的男人。 门外是女人的声音?这般委屈的娇嗔又说是来寻莫渊的,可都被书房里的莫卿听了个正着。哼,莫卿心想先前的女人都找上门来了,别以为他是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莫渊那身段那气质那张脸,也是惑人无数,怎么可能没有过一两段风流韵事。心中醋意大发,看一会儿他进来莫卿怎么收拾他! “珠儿姑娘,既然远道而来就多在蛇宫多玩上几天吧。莫玉,还不快去为珠儿姑娘准备客房。珠儿姑娘,今天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你了,我们改日再叙。”说完,莫渊赶紧调头回到书房。 门外的女子怎会善罢甘休?就知道莫殷唤她回来准没好事儿,这哪里是因为莫渊思念她,定是另有目的。既然来了,珠娘便没打算走!给她安排了客房,那她就住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是被安排在最偏远的地方,那也比在宫外强。 这个蛇后的位置,她坐定了! 莫渊一进门就看见莫卿伏在书案上认真的专注的不知在写什么。心下大喜,还以为卿儿无师自通,只要看他写字就学会怎样练习了呢。只是为何这孩子的表情泫泪欲滴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莫卿正专心致志的盯着面前的纸张,莫渊走进一瞧才看清楚,这纸上哪里是写的什么字啊!分明就是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躺着两只小乌龟…….他这是在骂他缩头乌龟么?莫渊不禁汗颜。 “爹爹……”莫卿的声音听起来是这样落寞,这是从降生起从未有过的的动静。懂事的莫卿见莫渊进来,站在椅子上为他奉上一杯凉茶,外面天气热可要解解暑。 “怎么了卿儿?”这孩子是怎么了?今日竟是这么体贴。卿儿的体贴劲儿若是放在莫殷身上,莫渊又好说他是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了。 “门外的那个人……是不是卿儿的娘亲?”歪着脑袋莫卿一副无辜的可怜样子,眼中闪烁着探究,定定瞧着莫渊。 “噗!”刚刚呷进嘴中的清茶系数被莫渊毫无形象的喷了出来。卿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爹爹,你好脏!”莫卿擦着脸上被莫渊喷了一脸的茶水,嘴里数落着莫渊的行径。这话听起来似是因这茶水一事而起,却又不仅是为了这杯被喷出来的清茶。跳下椅子的莫卿头也不回的出门找他的奶娘去了,在书房同莫渊多呆一会儿都是不愿意。 莫卿明明知道莫渊对他的情意,至深至浓。但是就是过不去自己心中的这道坎儿。 心思细密的莫渊又是那样的会延伸心中想法,不免反复琢磨莫卿的这句话。不是因为莫卿的认定,而是莫渊自己都觉得肮脏的要死。为何他以前竟是这种会到处沾花惹草的人。 莫渊苦苦的笑了,在天上的时候他失去了他,如今依旧配不上他。自始至终他莫渊都没有配得上过莫卿。那道纯净傲然的身影仿佛正在离他远去…… 看着这空无一人的书房,莫渊深深的叹了口气,这里有卿儿的气息和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卿儿走了也好。 “莫玉。”莫渊对门外喊道。莫玉给珠娘引路也该回来了吧。 “老奴在,主子有何吩咐?”恰巧莫玉刚刚回来,已是走到不远处,这会儿一路小跑的来到莫渊根前儿。 “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去和珠娘说说,我今夜于寝殿设宴款待于她,好好的为她洗尘。还望她不念前嫌才好。”莫渊说着这温情的句子,眸中却是没有半点儿破镜即将重圆的喜色。既然得不到心中最想要的人,那和谁在一起怕是就无所谓了。 莫玉听了心中大惊,去找珠娘那个风骚泼辣的蜘蛛精?!难道蛇君要与她重归旧好吗?若真是如此,蛇宫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奴才们日后的日子该是怎么过可好?!但是主子的事情,哪有他置喙的余地;主子的事情,又有谁管得了、敢管的? 莫玉只得依了莫渊的吩咐,跑去给那蜘蛛精传话去了。 珠娘听了莫玉带来的消息喜不自禁,赶紧从腰间的香囊中取出两粒仙丹赏给莫玉。这可是她亲自炼制的上品丹药,她自己都不舍得吃上一粒。 在蛇宫中呆的时间久了,什么样的仙丹莫玉没见过?珠娘给的这两颗珠子莫玉并不看在眼里,但又不好意思拒绝,弓身接过却是离去没多远就转送给了途经的丫头们。 等莫玉一走,珠娘这心里啊说不出的欢喜,回到房中欢天喜地的打扮起了自己。本就已是浓妆艳抹的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几罐上好的香粉往自己脸上、身上扑去。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这香粉本是外邦进贡的上上品,有安神醒脑之功效。味道沁人心脾很是清雅。再好的东西也经不住珠娘这么个用法,几种香味同时混合在一起已是闻不出谁是谁了。连同那股子原本清雅的味道也变得恶俗起来,好好的极品倒是被她用庸俗了去。 这眼看就要入夜,珠娘只坐在房中等着人前来领她过去莫渊的寝宫,心中早已迫不及待。 夜,来的倒是飞快,粉娘看看夜色,已经是要带着莫卿回房睡觉的时辰了。平日殿下素来都是跟着蛇君睡,今儿个上面却下了命令,让她将莫卿带到别处。这可愁坏了奶娘,殿下和蛇君在一起安寝的时日久了,自己的寝宫好像还从未用过,这陌生的地方殿下又是死活不肯留下。 何况长久以来,莫卿睡得用的都是些金贵之物,这一时半会儿的要她去哪里给殿下寻个去处?粉娘无法,只得将莫渊带去了莫殷房中…… 莫殷一瞧,哟,今晚是莫卿过来借宿,立马明白过来,大殿那边儿莫渊同珠娘的事已是*不离十了。看着这个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小东西一进门就钻进被窝躺在他和胡殊中间,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竟是连皇叔和胡叔都不叫了,不知心里又是在闹什么别扭。 “怎么了?被你爹爹赶出来了?”莫殷就是想气气这混小子,再让他整日里嚣张的在宫中为非作歹,竟是不将他这个皇叔放在眼里。 “你才被爹爹赶出来了呢!我是自己出来的!”莫卿回嘴,毫不示弱。 “哼,我又没有爹。”莫殷一阵上来竟是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竟然耍起了无赖。 “没爹爹你怎么来的?难道也是我爹爹生的?!”莫卿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变着法儿的羞辱起了莫殷。 莫卿的话鬼才听不明白,莫殷顿时被他给噎在原处直犯愣。这小子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还真是欠收拾啊!瞪着莫卿,可莫殷一时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对付,正能这样干瞪眼。 “好了好了,小殷怎么和个孩子似的同卿儿计较起来,他还小,你要让着他才对。”胡殊上前插进他俩中间,跟着做起了和事老。这俩人,一个真的还是个孩子,另一个真的是个大孩子,有时后者竟是要比前者还任性得多。若是放着他俩不管,一会儿该打起来了。 经胡殊这么一劝,你不言我不语,这俩人终于收了彼此的滔滔气焰。一边儿一个呆在胡殊的身旁谁也不理谁。见今夜气愤如此尴尬,胡殊只好出来没话找话说。 “卿儿为何不回正殿安歇?”先前因莫卿突如其来坏了他的好事的烦躁在看到卿儿这样闷闷不乐的表情后也跟着烟消云散,这般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胡殊也很是心疼。 胡殊一句本事打算安慰他的话,正正好哪壶不开提哪壶触碰到了莫卿的伤心处。 莫卿说风就是雨,还没等着抽两下鼻子呢,眼眶就湿红了去。豆大的泪水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滚滑落,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今天分明是他自己不愿同爹爹呆在一起,现在要是自己先回去了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说了没说,做了没做,那他就真的成了小孩子了。17893967 哭着哭着,莫卿就将今天书房外头有女人来闹事,他不高兴将莫渊独自晾在书房的事情告诉了胡殊和莫殷。经他这么一说,这才明白了今日这种种事情的大体经过和原缘由。此时的卿儿甚至莫殷、胡殊依旧不知道大殿今夜被下了禁令不让卿儿回去。 可胡殊是过来人,既然珠娘回来了,莫卿出来借宿莫渊也不来寻他,自是猜到莫渊今晚要做什么。看着可怜巴巴和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蹲坐在床上的卿儿,这一切不都是他家这个惹祸精干的么!?狠狠的瞪了一眼莫殷,莫殷却和没事儿人一样将脸撇开了去,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同他无关一般。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莫殷这任性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总是图一时之快给别人平添麻烦。胡殊索性也不理他抱过莫卿搂在怀中,让他什么也不要想,快些安睡。过了今夜就什么事都过去了。 “没事的,明天就可以回去了,你爹爹肯定不会记仇。”胡殊和莫卿打着保证,却将爱惹事生非的莫殷晾在一旁。 莫殷瞧他俩根本不搭理他,也赌气般得蒙上被子打算睡觉。方才听见卿儿说不回去的理由,原来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泛起丝丝内疚,干脆将脸挤进胡殊胸膛以求安慰。这左边儿一个右边儿一个,挤得胡殊好不难受。 夜,随着月光一寸寸的移影而消逝,莫殷的寝宫中安静的只能听见他们三人的呼吸声。 突然。 “哎!我还是送你回去吧!”胡殊终是忍不了了,坐起身子和身旁装睡的人儿说道。 莫卿从躺下就不停的翻来覆去好不闹腾,他若是只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就罢了,竟是偏偏唉声叹气的。这偌大的寝宫中,出了他们三个的呼吸声就只剩下这响亮的叹气声了!后半夜可怎么谁呀,忍无可忍,还是把人家的孩子送回去的比较好。 一听胡殊说要把他送回去,莫卿也不装睡了。顾不得回去会不会丢人,起身欢快的穿起衣裳来。一听可以回去,也不用人进来伺候更衣了,原来这孩子什么都会。回头还不忘来上一句:“皇叔,你不去吗?” “呃,你们过去吧,我困了今天就不送你了。”莫殷做了亏心事,哪里还敢跟着莫卿一块儿回去。现在又轮到他躲被子里装睡了。 听闻莫殷不去,想是他也觉得自己没脸见人竟是欺负个孩子。胡殊抱起莫卿就走,再瞧这孩子两眼发亮闪烁这兴奋的光芒,还真是个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很快就表现在脸上了。真好猜。 胡殊抱着莫卿来到正殿,怎么平日里在大殿里伺候主子的宫人都在门外候着?刚要抱着莫卿抬脚进去,却被门外的侍卫给拦住了去路。怎么?连莫卿都不让进么?这俩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很是不解。他俩哪里知道今夜是莫渊吩咐人下过禁令的,任何人都不得打扰。1d52n。 “连我都不让进去吗?”莫卿不死心,想要得到确认。 “回禀殿下,胡公子。蛇君有令,今日于寝宫夜会贵客,任何人都不的打扰,若是殿下回来了就交给二爷。”侍卫诚实的说着今日所接受的命令却是没注意到莫卿越来越黑的小脸儿。 “莫玉,事情果真如此?”收起一副天真孩童的模样,莫卿冷冷的问道立在门口的老管家。这幅冰冷的寒意,将周遭宫人都冻的个透心凉。 “…….是,是。的确是下过禁令了。”莫玉在蛇宫里伺候主子几百年了,就连成仙之前的莫渊的怒气也是可以面部红心不跳的承受,唯独他们的这个小主子,有时竟是比主子还要可怕。 夜会贵客?贵客需要夜会吗?会客需要到寝宫来会吗?哼,哄三岁小孩呢?!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在里面吧?!心中突然浮起不好的预感,莫卿大吼一声:“胡叔,冲进去!”说着小身子也跟着从胡殊的怀抱爬向了他的背后,一副策马勇战沙场的神勇姿态。 “哈!?”胡殊惊讶,这孩子,这孩子,这孩子,真是气死他了! “哎,真没用!”见胡殊气的站在原地直哆嗦,就是不动弹。莫卿索性下来,推了一把他的胡叔叔,将他推向那群侍卫,侍卫们只顾得扶住胡殊了,哪还顾得上这小子。 莫卿人小鬼大,溜的也快,等到众人反应过来,这小子竟是已经进得寝宫去了。一路上东闪西躲,晃得想要拦住他的宫人扬扬洒洒倒了一地,一群大人愣是没抓住这比泥鳅还滑的小东西。莫卿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进去,再不进去就晚了! 胡殊见莫卿跑进去,赶忙也跟着追了上去,那蜘蛛精在里面若是被卿儿撞个正着,看见了不该看的是小,万一出手伤了卿儿可要不得!如今的卿儿和他们不同,只不过是小小的娃娃一个,还是人类。 见这一大一小一前一后进了正殿,侍卫们面红耳赤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进去追还是不追,谁让他们的主子正在里面“夜会贵客”。 胡殊跟在莫卿身后追了进去,倒不是怕莫卿瞧见什么大人的事儿,而是怕那蜘蛛精伤了他。大殿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形谁也不知道,若是莫渊正在动情之时被迷惑了心智,定是顾不上卿儿死活,那可就糟了。 当年他费尽心思从天帝殿将卿儿的仙灵带出,并不是为了如今看到这样的结局。 莫卿躲开众多侍卫的追捕,东躲西闪终于窜在了莫渊的房门口。该死!里面有女人的声音,还有女人身上的香粉味!想都未想莫卿大力撞开这扇阻隔了实情的大门,整个小身体随着这道力道跟着跌了进去。 门被撞开,将床榻上衣冠不整相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吓个半死。女人慌忙从莫渊身上伏起,目光凶恶的瞪了一眼闯进来的奶娃娃,转身娇柔扑进莫渊怀中:“蛇君,珠儿好怕……”在卿儿眼中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而这时的莫渊已经惊愣的说不出话来,但是心中却是万马奔腾惊涛骇浪,到嘴边的话语就这样硬生生的堵住,不知要如何开口。既不解释,也不推开怀中未着寸缕的风骚女子。 这一幕狠狠撞击了莫卿的心,不知不觉已是泪流千行。顾不上床上那惊愣万分,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莫卿只静静的一步一步流着泪默默走出去。刚一走出莫渊卧房大门的莫卿却是一头撞进前来保护他的胡殊怀中。就这样默默的无限落寞的站在原处。 胡殊转眼环视房内,同样也看到了那让莫卿如此伤心的一幕。 不用莫卿吩咐,这次胡殊主动抱起了他,欲将他带走。 莫渊心中焦急万分,卿儿怎么会来,又怎么会被他撞了个正着?!越是想要躲避的事情,为什么就越是这么容易暴露!多少年未见卿儿的泪水,如同在天界时的那个人一样,只会这样默默的流泪。越是这样安静的泪水,就越是伤人,他终于还是害他又哭了。 原本是欲要脱离这段情感的莫渊,在看到卿儿的泪水后仍旧无法自持,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事已至此,总是要寻个解决的办法的。莫渊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卿儿被胡殊带走,他知道,若是这一去定是不会再有见面之时。最少,在胡殊的眼中他已是罪人,胡殊不会轻易将他的卿儿还给他。 “等一下!”莫渊赶紧起身披了件外衫来到床下胡殊和莫卿的身边。独留那蜘蛛精在床榻上不知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何蛇君竟会这么在意这个小孩子。 胡殊依言停下脚步,却是不转头理他,更不应他。 “胡兄,我家的事情,还望胡兄高抬贵手不要搀和。”一看胡殊要将莫卿带走,莫渊也是着急,头一回这般不客气的顶撞他这个至交好友兼恩人。 这句话可是将胡殊给气着了:“不搀和?!那好,我将卿儿带走就是从未搀和了!” 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的莫渊只有沉默不语,但是却没停下脚下的步伐,好不容易追逐爱人至今,怎会轻易放弃。莫渊定定看着莫卿:“卿儿,要离开爹爹?” 听闻莫渊这样凄凉的问话,莫卿心中也痛苦不堪,可是今夜之事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所以莫卿干脆将小脑袋更深深的埋进胡殊的颈项,两只小手紧紧拽住胡殊的衣裳不放。一副要将自己埋起来的样子。 蜘蛛精在一旁听了,这才收起锋芒般极怒的气焰。没想到这坏她好事的小东西竟然是蛇君的儿子。本想时候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的,看来是没机会了。可是蛇君什么时候娶妻了?还有这么个小儿子?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蛇族竟然养起人类的小孩了? 只因一个人类孩童便坏了她的大计,这要她如何甘心? 莫渊见莫卿怎样也是不理他,顾不得胡殊的阻拦硬是将莫卿的小脸双手轻轻捧住扭向自己这边,可是让莫渊和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莫渊才轻轻一碰莫卿,莫卿竟然尖叫着无助自己的脑袋嚎啕大哭了起来。 莫卿反常的表现真真吓到了莫渊和在场的所有人,原来平日里冷漠平静的孩子也有这般剧烈的反应。莫卿的嘶喊深深刺痛了莫渊的心,他不知道这件事竟是对这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打击这样大。 就算莫卿强烈反抗也好,誓死挣扎也罢,莫渊依旧强势的将他小小的身体搂进怀中,紧紧的,紧紧的,不肯放手。而莫卿没来由的激烈哭闹,也被这让人怀念的眷恋怀抱温暖的渐渐平复下来。到了后来,只是在莫渊怀中默默垂泪,不再挣扎。 莫卿在这将他紧紧拥住的怀抱中慢慢的转过身来,想要面对莫渊。而莫渊以为他又是想要挣脱,反而搂的更紧了,倒是将怀中的小人儿勒的身子生疼。 “…….疼……”莫卿在莫渊怀中轻轻扭动身形,诉说他的不满。 啊,莫渊这才意识到自己手重了,赶紧松了力道,却是依旧将他拥在怀中。你让他如何放手?怀中的人儿才是他此生的至爱,赌上一切换来的至爱啊…… “卿儿,卿儿,不要离开爹爹……”莫渊竟是将自己的头颅深深埋在眼前这个孩子怀中,哪里还有半点儿身为蛇君该有的帝王威严。 在卿儿的面前,他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一个最为普通的父亲。在心中,面对莫卿,他也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且为情所困的男人。 看着这样无助的莫渊,要问莫卿的心疼不疼?怎么可能不疼?正是因为他对莫渊的执念,对莫渊的眷恋才支撑着他走到现在。若是莫渊弃他而去,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活着,或者深陷无边的黑暗,都一样…… 在心中默默地怅然叹息,莫卿抬起双手紧紧抱住了莫渊伏在他胸前的头,学着莫渊平日里的样子,模仿大人哄小孩那样轻轻抚摸着莫渊的长发:“爹爹,你这么做,怎对得起我……娘亲。” 在莫卿心中,他才不管那个所谓的虚幻娘亲,明明只有他的心,疼的跟碎了一样,怎样还顾忌的上那虚幻的浮影。可是,他现在只有三岁,将真心吐露,日后莫渊的日子更是难耐。没有比揪心的等待更为熬人的事情了…… 莫卿的话,莫渊也只听了一半。什么娘亲,卿儿出生至今从来没有娘亲这个人物。是呀,他这么做,怎对的起卿儿。在卿儿怀中顿顿点头,却是早已泪流满面。 “爹爹,让她走。”将小脸伏进莫渊的发间,贪恋这熟悉的兰芷味道。 他只要莫渊一个就好,即便是他的“爹爹”,那也只要莫渊一个就好。他不要什么娘亲,娘亲本就不存在,何苦找个替身来弥补那个位置,何苦找个女人来骗他。 “卿儿不要娘亲,卿儿只要爹爹就够了……”只简简单单、单单纯纯的一句话,在彼此心中却映射出了多少情感? 只要爹爹就好,只要爹爹就好…… 时光翩然轻逝,日子过得飞快。三载复三载,如今莫卿已是六岁大小。不同于小时候的奶娃娃,现在的莫卿出落的更是水灵可人。没有先前爱捉弄人的嗜好,反倒是知书达礼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这些都归功于莫渊的教子有方。 让人啧啧称奇的是,年仅六岁的莫卿已是饱读诗书写的一笔好字了。就连那些个读了多年书得少年也及不上分毫。 如此优秀的孩子,放在谁家不是家人的骄傲?可偏偏这小东西不知和谁学的,总爱折磨莫渊,着实让他苦不堪言。若是同寻常小孩只做些个恶作剧也就罢了,可卿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经意的you惑气息。 往往这小东西本是无心的举动都会害的莫渊激动半天,被勾了魂儿去,实难把持。可是卿儿年仅六岁,每每要想到这里,莫渊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混蛋。不仅垂涎于自己的儿子,而且还是个小娃娃。 每当这个时候,为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莫渊总会轻轻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来到书房画案旁静心作画。而画上的人儿,如此多年来,总是那么一个…… 入夜,莫渊回到寝宫准备安歇,却发现床榻上那小东西又在等自己了。 “哎。”莫渊叹了口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自从三年前蜘蛛精一事闹腾过后,莫卿就养成了个习惯。生怕莫渊再寻花问柳不要他了一样,每日只要晚膳刚一过,就跑去莫渊的寝宫等着。如同害怕得以在莫渊身边安寝的位置被别人抢走了似的。 加之那蜘蛛精三年前未得逞,难泄心头之恨,在外头更是变着法儿的编排起了莫渊,久了外头竟是传出蛇君不举的风声。则容得下外人这般编排自己,可是在莫渊心里只用卿儿,但是卿儿还小,看来这不举的传言,还得再坚持几年。 蛇君不举,不仅外头传的凶,就连在蛇宫里也是被传说的沸沸扬扬。虽然有了莫卿作为后继之人,可莫卿毕竟不是蛇族,这一点儿蛇族的长老们都心知肚明。难道今后要人类的孩子一代一代的掌管蛇族么?打心底里说,他们不乐意。 所以最近族中长老们背着莫渊给他从外面请进来了各色美姬妖男不计其数,总在寻个机会送进莫渊的大殿中去。可不要小看了这些从外面请来的莺莺燕燕,有人类不说也有多了去的妖怪。都是终日混迹风尘场所,伺候人一把好手的人儿们随随便便挑出一个都是某家大馆子里的头牌。能将这些人从外头请来,长老们可谓费尽了心思。 背地里做了这么大手笔的一件儿事儿,卿儿怎会轻易饶了这群老顽固。眨眨大眼睛,忽闪忽闪长长地睫毛,鬼精灵的卿儿有的是方法治他们,顺便也给他爹爹治治不举的毛病。省的他这一家之主,都不知道家里到底进来些个什么人。 莫卿只着内衫抱着大枕头在莫渊的龙榻上滚来滚去百无聊赖的等他。见莫渊进来,很是开心蹦了起来:“爹爹!” 只要看见卿儿,一日的疲惫便都被扫的干干净净。本想好好抱抱这么乖巧可爱的卿儿,谁曾想他瞧见自己这一兴奋,竟是连小肚皮小香肩都从这松松垮垮的内衫中露了出来。如此冲击,着实让莫渊有些承受不了。 “呃,卿儿乖,今儿个自己睡吧,爹爹还有事情。”说着就要往外走。 “爹爹要去哪里?”莫卿沮丧的站在他身后问道。那小表情眼看就要哭出来。 “书房……”本想不告诉卿儿自己的去处,在看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后,终是于心不忍说出了实话。 莫卿听了,又去书房,哼,去吧去吧,一会儿我再杀过去:“哦,那爹爹你先忙,卿儿乖乖睡觉,等爹爹回来。” 莫渊上前轻吻莫卿额头,如蜻蜓点水,点到即止。便匆匆忙忙又出了房门,自己往书房而去。哎,若是每日都这般磨人,他岂不是要日日夜不能得寐,操劳过度而死?谁说神仙不会死,分明是欲求不满被折磨死。 依旧留在寝宫的莫卿算计着时间,想象着这会儿莫渊到底在书房做些什么。自从有了上次蜘蛛精一事的教训过后,莫渊便不近女色,任那些貌美宫娥婀娜千金往上贴都贴不上。这一点,莫卿倒是极为信任他的。正是如此,才使得莫渊不举一事被传的那么神乎其神,眼看都要当成真的了。 既然女人不行,那男人总可以吧?他现在是男孩,怕是力不从心,肯定还有更好的人选,不是么?每当莫卿想要算计别人时的那副神态,像极了莫殷,若是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卿是莫殷的儿子。 “莫玉,莫玉!”莫卿躺在床上大声叫嚷,生怕外面的人听不见一样。 “来了来了,小祖宗,唤莫玉进来什么事?”莫玉一听房中这小祖宗喊他,顾不上年迈的身体,竟是提着衣摆颠儿颠儿的跑了进来。 “更衣。”小东西坐起身来,展开双臂,竟是放赖起来。谁不知道这家伙三岁那年就会自己穿衣洗漱了。 蜘暗了蛛人。莫玉只得任命,上前给莫卿更衣,宫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的,就是这小祖宗。只是莫玉刚一为他换好了衣裳,就被莫卿揪住耳朵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说了好大一堆话。说的莫玉惊讶的撇头紧紧盯着莫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后才老泪纵横的道:“主子,您这般深明大义,老奴才替蛇君,替族人谢过您了。” 原来小主子也听说蛇君不举了啊……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走在蛇宫通往书房的回廊上。胭脂水粉的味道,莫名香薰的味道,掺杂混合在一起竟是这般刺鼻,这股子味道像是炫耀自己的存在感一般,险些传出三里地去。 “你们在这候着,我进去瞧瞧,一会儿再喊你们。”来到莫渊书房门口,莫卿停下脚步,让身后的人在门外稍等。自己先行进去。 轻轻推开这满布书香的门扉,莫卿踮起脚尖轻轻进了去。刚一拐进书房,就看见莫渊已是在一旁的软榻上托着腮沉沉睡去。一旁的书案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画卷,走近了一瞧,上面的人儿赫然是前世那个绝然美人儿。 笔墨未干,沾湿了画中人的衣襟。那傲然凛冽的气质,果真只有莫渊才能把握的精准。一幅画卷之上,满满的遍布着的,都是莫渊对那人的思念。看着看着莫卿尽是感动,可没来由的心中却升起一股凄凉,他这小小的身体、脆弱的灵魂,想来不过是这画卷上之人的替身罢了…… 仿佛感受到身旁气息的浮动,莫渊轻轻的睁开了眼睛。怎么卿儿会在这里?真是睡糊涂了,最不可能的可能怎会成为可能,卿儿应该还在寝宫安睡才是。可是这触觉为何如此真实? “爹爹,醒醒。”莫卿轻唤爹爹。 “嗯?卿儿怎么在这里?谁欺负你了么?”莫渊醒来,很是纳闷,这孩子怎么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了?还一脸不高兴略带忧伤的表情,难不成宫中竟是有人这么大胆连少主都敢欺负。 莫卿怎会将心中悲凉凄苦告诉莫渊,他心里堵着一股气才是:“没有人欺负卿儿,只是……爹爹,听说你不举了?!”莫卿故作惊讶的问着,眼中闪烁这懵懂:“爹爹,什么是不举?”歪着脑袋一副单纯可爱的样子,谁知道他的心中和小魔鬼一般让人又爱又恨。 “什么?!谁告诉你的?!谁告诉你这个词的?!”莫渊噌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扶住卿儿的小肩膀问个不停。 “我听人家都这么说,而且莫玉爷爷和长老爷爷们都说,只要给你送美人就能治好爹爹你的病。”莫卿此时红着小脸儿,一副害羞的样子。 “……所以?”莫渊突然感觉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所以,卿儿今天给你送美人来治病啦!”莫卿叫喊的兴高采烈,仿佛他才是那个喜爱美人需要治疗的人一般。 莫卿这句话如五雷轰顶,可把个莫渊震的不轻,还没等他拦住卿儿,卿儿已是一个大嗓门将门外候着的,焦急难耐的美人们都叫了进来。可是,让莫渊不解的是,怎么清一色的,都是男子?! 莫渊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鱼贯而入的美男们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不知从哪里变出的花果美酒硬是往他嘴里送,一时间莫渊竟是忙的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这可是谁出的鬼主意啊,谁说他不举来着?他分明康健的很,再呆在这群人身边怕是真的会见人就害怕而不举了去。 莫渊慌忙招架着这些别有风情的男子们的献媚攻势,眼睛不住的往卿儿那边看去,爹爹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卿儿可不要误会才好。没想到这小子竟是和看戏一样坐在边儿上,一点儿也没有打算上前帮他的样子。当年赶走蜘蛛精的那股泼辣劲儿上哪儿去了? 听闻蛇君在书房招了不少美艳男子寻欢作乐,族中长老们很是新奇,蛇君何时开了窍了?虽说招的是男人,可总比没有的强。唯恐此事不真一般,前来一探虚实,顺便溜须拍马邀功请赏。 “陛下,这可是小老儿我从外邦为您寻来的国色天香,您可满意?”门外,传进来青长老的献媚之声。他岂知屋内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还以为自个儿真的做了让蛇君欢喜的事情。 青长老不知死活的献媚讨好,明摆着是为自己邀功。别的长老可看不下去了,当初从外面领人的时候他们都出了一份力的,怎么事到如今就都成了老青头一个人的功绩了呢?这可不行。顿时外面四人吵做一团,个个都在请赏邀功,莫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族中这四大长老竟是背着他做了如此大手笔的一件事儿。 怪不得卿儿会这般折腾他,见死不救…… 第七十一章 为爹爹治那不举的毛病(存稿不留求订阅!) 莫渊被众妖男逼进,身体更是向后仰去生怕触碰到哪个不该碰的人。睍莼璩伤只可惜这群人并没有将莫渊的惶恐不安及怒气看在眼中,更是加把劲儿的向他怀中钻。 莫卿在一旁看了,不禁小脸儿都气黑了。忽闻门外长老们的邀功献媚之声,莫渊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终于知道为何宫中会来了这么多妙明其妙的妖人。 看着卿儿越来越黑的小脸,莫渊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知为何,明明卿儿只是个孩子的,可是有的事情还是不愿让他看见,即便不是他莫渊的过失。 “行了!都够了!都给朕滚出去!”莫渊终是爆发。 可惜的是,这些男子长久于红尘中卖笑卖相卖皮囊,哪里曾见过这般气宇非凡的金主。与其浑浑噩噩终生被人践踏,倒不如为自己尽力争取个好金主,还能少受些罪。面前的蛇君,不但家室,身份,还是地位都能称得上一等一的好货色。更何况他这般谪仙样貌,取悦他的同时也愉悦了自己。 于是众男只当莫渊这是不好意思,害羞的说辞,没一个将他的话放在心中。那毛手毛脚的,更是变本加厉。 忽然周遭寒气凝聚,却是莫渊真的怒极了去:“都当朕说的话是空气么?来人啊,将这群不知来历的人,都给朕清出去。若有不从,格杀勿论!”这句格杀勿论倒是很轻易的灌进了这些个妖男的耳朵,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整个书房从方才的热热闹闹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久闻蛇君威名的妖界男子,有的甚至因为惧怕,跪在地上嘤嘤的抽泣了起来。本想为自己寻个好去处,没想到却要搭进去一条小命,这让他们,好不冤枉。 门外长老忽闻屋内蛇君不悦,竟是将侍卫们都唤了进去。还以为是哪个粗鄙的小子粗手粗脚碍了蛇君的眼。等进来一瞧才发现,蛇君正在气头上,不大的书房里间跪满了人。连小主子都被蛇君凶神恶煞的瞪着。 接二连三的,这些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也“噗通噗通”跪在了莫渊脚下。 别人许是看不透卿儿,但莫渊自己的儿子,他却了解的很。今夜之事,分明是这小子顽劣的恶作剧。可惜今夜在场的人都着了他的道,还以为是个邀功请赏的好机会。 单说三年前因为蜘蛛精一事卿儿发疯一般的抗拒就知道,他哪里容得下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在他身边,更何况今晚竟是招来这么多的人。 这是在告诫他,家中来了如此居多同他抢爹爹的人,可是爹爹却什么都不知道。这是要告诉他,趁早将这些莺莺燕燕都赶走了去,他才会消停。这也是敬告他,他这个一家之主当得并不称职,竟是让这些长老们做了他的主。 轻轻招手,莫渊欲将莫卿唤来自己的身旁。可莫卿瞧见他这温柔和煦的慈爱笑容,竟是将头扭去一旁:“哼。”他才不要理他呢。 今晚之事,本事他自己挑起的事端,可是在看见莫渊被这群妖艳妩媚的男子围做一团时,竟是没来由的嫉妒的发疯。连莫卿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更是不敢保证再有多久就会忍不住将他记得前世今生所有的所有,同莫渊诉去。 怕只怕,还没等他开口,这人就被别人抢走了去。 这小东西还在闹别扭,莫渊心中好笑,明明是卿儿的恶作剧,为何这小东西得逞之后却是闷闷不乐的?在莫渊看来,这一切都是卿儿对父亲的独占欲罢了。 这一回,不光只有手势还配上了无限宠溺的语气:“卿儿,过来,爹爹抱。” 做什么用这么腻死人的声音喊他!莫卿心中愤愤不平,在这么多人面前还这样,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他哄,小脸儿也是羞的绯红。可心中这么想,脚下却不听使唤的往莫渊跟前慢慢移去。嘴巴里还不承认的犟道:“卿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听闻莫卿的申辩,莫渊好笑的很,从一个小娃娃嘴中说出自己不是小孩子,果真可爱的紧,卿儿就是他的宝。 将扭扭捏捏来到自己身旁的小家伙托了起来,搁置在腿上,世间男女即便再美丽妖媚,也不及怀中人儿分分毫。 书房中满地的人,哆哆嗦嗦抖成筛子的长老们,嘤嘤哭泣满心惧怕的妖艳男子。不仅卿儿轻锁眉头,就连莫渊也紧紧皱起了修眉。 “行了,都出去吧。人是哪里来的,就送回哪里去。不要让朕在宫中再看到就是了。下去吧。”想来那不举的谣言真心吓坏了族中的长老,才使得他们做出这般没羞没臊的事儿。无论世间的传言怎样,无论他是不是不举,今生他也只会只有一个孩子,那便是卿儿。 飓风来的快,退的也快,这屋子里的人就像是莫卿心中的抑郁,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不多一会儿卿儿就又恢复成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 “闹腾够了?爹爹可是要被卿儿折腾死了呢。”看着怀中恢复精神的小东西,莫渊被紧紧攥住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卿儿这孩子,折腾起人来,还真是同皇弟有一拼。 莫卿怎会听不到莫渊的问话?只是这样沉默,不过是不想搭他的茬罢了,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恶作剧来着。见莫卿不做声,这小孩,从小就这么精明,长大了可怎么办? 好不容易折腾了大半夜,这爷俩都是累的够呛,管他会不会把持住自己,如今还是补觉来的实在。莫渊抱起已是昏昏入睡的卿儿往寝宫而去,睡着了,就不会有太多杂念…… 明媚的日头伴着莫卿的好心情一同徐徐升起,在奶娘的陪伴下,莫卿用了早膳准备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可这一到院子里小小的卿儿就傻了眼睛,这些天见到的风尘男女是都被送走了没错,也的确是一个都不剩也没错。 可是这满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是怎么回事?那些个外头来的男男女女走了,怎么又补上了这么多衣着华贵的少女?瞧这架势,环肥燕瘦应有尽有,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人啊?!这还有完没完了! “啊!小皇子!好可爱呀,姐姐抱抱。”突然从花厅冲出来个娇媚的姑娘,媚眼细长闪着精光,一瞧就是典型的蛇族美人。 “什么什么?小皇子?在哪里?我也要抱!”又是一个。 一道兴奋的动静引起了无数人的兴趣,少女们争先恐后的往莫卿这边来,都打算和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小皇子亲昵一下。这可真吓死莫卿了,这若是真被所有女人挨个抱抱,还不得被她们蹂躏死。不要像见了毛茸茸的小动物一般瞧他!他讨厌死她们了! 好好端详着冲他而来的女子们,其中倒是有几个相熟的面孔,仔细一瞧,不是青长老和南长老家的千金么?好呀,送美人送不成又将自己家闺女送进了宫中。只一夜之间,人员就已更替完毕,速度还真是快。该死的爹爹,还管不管了!这到底是卿儿家还是别人家啊! 外人出出入入就这么容易吗?若是这样还要蛇宫外的那些个劳什子阵法有和用处。这些人想攀上枝头变凤凰之心天地可昭,长老们若不是为权为利,谁愿意将自家宝贝女儿送进宫里来给别人当后娘?! 既然人家来是找他爹爹的,那莫卿就当做了善事,带着她们去找她们想见的人。带着众多姐姐,故技重施,这回爹爹若不再管管他的长老们,改日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呢! 不行不行,光有漂亮姐姐们还不够,扬起灿烂的微笑,莫卿竟是从莫殷的书房搜出了几幅美人图一并带着。一行人就这么声势浩荡的往大殿而去,这会儿莫渊正在同重臣长老们商议要事。 不仅要莫渊丢脸,更是要这些个女子在自己老爹面前结结实实的丢回脸,让他们老爹里子面子都不剩。 大殿之上的人们远远的就瞧见殿外乌压压的来了一群人,近了才发现竟是莫卿领头,后面的都是各府千金。大家闺秀们眼中只剩下帝位上的蛇君,谁还管殿上立着的自家老爹。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争先恐后的往蛇君的方向扑去,生怕落了后让别人抢去先机。 顿时大殿乱作一团,更有重臣之女在殿上打架斗殴者不计其数。这发髻也凌乱了,衣衫也扯坏了,老爹的脸,更是丢净了。不等莫渊发怒,众家老爹已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们拽到身后,才算平复了这场混战。可是大小姐们哪里会服气?都躲在自己爹爹背后吹胡子瞪眼好不热闹。 莫卿不时凑上来一句:“卿儿这里还有皇家画师绝笔的美人图若干,恭请爹爹赏析。”说着便在大殿之上摊开了手中的美人图,这哪里是美人图呀,其画面精致倒是精致,只是这内容不堪入目蹬不得大雅之堂,让人唏嘘不已的是,美人,早已换成了美男…… 接下来迎来的便是沉默,再沉默。爹爹的沉默,众臣的沉默,宫人们的沉默,各府千金们的沉默,大殿上死寂一片。 终是莫渊无法再行忍耐,轻抚额迹道:“今日之事,极为荒唐,以朕做表率,众卿还得回去严加管教儿女才是。”法不责众,莫渊总不能将所有人都惩戒了去。 参与这场闹剧的人实在太多,不仅有为蛇族地域外族侵略的大将,更有辅佐蛇族几千年的三朝元老。若是一并罚了去,怕是这朝堂之上在无人可以前来议会。莫渊只好让他们将自己的女儿带回去严加管教,从此蛇宫不得官宦人家的儿女进入。 莫渊端坐在大殿之上看着自己的宝贝卿儿,这孩子越是笑的灿烂,心中就越是生气。此情此景,真是让他这个做爹爹的哭笑不得……今日这恶作剧,还是出格了。孩子得好好管教一番才是。既然事情是莫卿想出来的,又是他挑的头。莫渊身为他的父皇责无旁贷,自是要以身作则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坏小子。 蛇宫有史以来头一次在大殿之上闹出这等荒谬无礼的乱子。任谁也想不出族中长老和重臣的爱女们会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而在殿上大打出手。虽说这男人是蛇君,也不合乎情理。然而挑起这场闹剧的,就是蛇族如今唯一的皇子——莫卿。 真是太不像话了! 精明如莫卿,还等着你下朝来捉他回去训斥一顿么?早早的,莫卿就逃之夭夭独留莫渊与众臣守着这尴尬的大殿干瞪眼。 美人图也该还了,卿儿索性去皇叔那里避避风头。这美人图是莫殷的,他不会见死不救。 莫殷的书房,一般轻易不会让外人进去,平日里打扫整理都是他亲力亲为。今儿个可是奇了怪,莫殷整理书架时竟发现,好不容易托人从弥烟求来的珍贵字画中,唯独少了他的美人图。 会是谁拿的呢?胡殊?不会,虽说胡殊这个色胚整日里满脑子都在想些有的没的,可这画卷的存在他并不知晓,那又会是谁呢?不会真被胡殊发现了去吧?那今夜胡殊岂不是要折腾死他?不会不会,这美人图他向来藏得仔细,没可能被胡殊知道。 正来回踱步苦思冥想着,到底会是谁拿走的呢?就瞧见莫卿贴着墙边儿鬼鬼祟祟猫了进来,啊哈,小贼,哪里跑。莫殷大步一迈捉住莫卿就往书房里屋带。生怕这小子见了他又抱着他的美人图逃出去招摇过市。 可是莫殷又怎会知道这画中的绝色春意今日在大殿上已是被百官欣赏了个遍。 “说,你带着我的画卷干什么去了?”莫殷心惊不已,就怕这小子拿着他的美人图到处胡作非为。 “二爹爹......”莫卿听见莫殷的问话反倒是甜甜的叫起了他二爹爹。 “别玩花样,赶紧说到底干嘛去了?”莫殷根本不搭莫卿的茬。 宫里谁不知道他俩就是斗气拌嘴的冤家,平时让卿儿叫他一声皇叔都老大不乐意的,今天竟是改口如此亲昵的叫他二爹爹。这小鬼心里肯定憋着坏呢! 莫卿瞧见莫殷这般紧张,竟是眯着大眼睛咯咯的笑了。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当做是笑谈告诉了莫殷,不论是众家千金在朝堂上打群架也好,还是莫殷的美人图闪瞎了众人的眼也罢,莫卿一个字不落的同莫殷说了去。 再瞧莫殷,听闻此话,脸色已是惨白兮兮,他的小祖宗啊,这下祸可是闯大了。闯了大祸不说,竟是拽上莫殷来垫背,莫殷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会儿这小祖宗的爹一定会到处找他教训他,莫殷可不能把小祖宗留在这儿。 蛇宫的大殿,本是威严的蛇族皇权的象征,神圣不可亵渎。受到历代蛇君神明的庇佑,才使得蛇族人丁旺盛富强且又昌盛。在大殿上互殴已是不敬,即便是法不责众,百官也该知道定是罚俸三年以作惩戒。 卿儿竟是将莫殷的美人图在大殿上公然摊开在众人面前,那上面的画幅连莫殷瞧了都会面红耳赤,如此不堪入目的东西就算是弥烟禁宫的绝笔宝贝,搁在大殿上也是大大的不敬!这若是问起来,卿儿少不了顿责罚,弄不好连他莫殷也要跟着思过。 只是思过也就罢了,若是再被胡殊知道了去,该是怎样想他?想他莫殷怎么说也是个冰清玉洁的人儿,难不成以为他欲求不满才好?撇头看还在兴奋中的小东西,都被卿儿害苦了! “卿儿,依二爹爹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同你爹爹认错吧。”莫殷顺着莫卿的称呼尽力游说他回去。卿儿留在这儿,怕是只会引火上身,还是早早赶他回去才好。虽然莫殷听到今日大殿上的盛况后,心中也很是过瘾。 莫卿心中暗度,哼,刚才叫他二爹爹不是不答应么?现在装什么二爹爹?装什么好人,听完了爽完了就过河拆桥赶他走?他才不会就这么便宜了莫殷呢! “二爹爹,你不留卿儿在这躲躲么?”莫卿的年龄渐渐长大,这假哭的本事也是练就的如此炉火纯青。 吃惯了莫卿的亏的莫殷怎会不知道这孩子又在装可怜。上过一次当就算了,哪有再上一次的道理。 “不是二爹爹我不帮你,你也知道的,二爹爹我现在才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已经顾不得上你啦。”莫殷无法,只得将实情说出。他真的不想这么快就被人抓包啊! “哦。好吧。如果皇叔你不让我躲在这里,那我一出去就去找我胡叔,就说今天的事儿你也掺合了一杠子,这美人图就是你给我的!”莫卿变脸竟是比翻书还快,他就不信今天不能在这躲上一躲。 要说为何偏偏选了莫殷的书房不是别处,人小鬼大的莫卿自然有他的道理。谁都知道平日里莫殷充当着严厉的教导者无时无刻不敦促监管着莫卿身为皇子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合礼数的就是一顿训斥。谁能想到那绝色美人图竟是流出于莫殷的书房。 加之莫殷的书房向来不让除了胡殊以外的人进入,更显得神秘禁忌。真若是将蛇宫翻个底儿朝天来寻找莫卿,侍卫们也会默契的绕开莫殷的书房,谁都不想被暴怒的二爷责罚一顿。所以,这里就成了莫卿绝佳的隐匿地点。 “你威胁我!”想他莫殷,按人类的规矩论来,在蛇族中怎么说也是个亲王。又是弥烟王朝的大国师,从来没有人敢同他大呼小叫,更何况是威胁他。莫卿这小子真真把他气个够呛。 挫败的窝进自己的圈椅中,莫殷抑郁的瞧着一边儿气定神闲的卿儿。他俩同时躲在这书房里,怎么看怎么有股子狼狈为歼的感觉。 此时外面,似乎并没有他俩想象的那样大事不妙。 “主子,这都一天了,殿下还没回来,午膳也没用过。要不要老奴去把他找回来?”莫玉毕恭毕敬的在莫渊身旁提醒。 今天小主子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了,陛下很是生气,小主子一天没露面,陛下也没有派人去找。莫玉很是担心,故而才忍不住在莫渊耳边提了一句。瞧见今日陛下这等生气的样子,只有这样沉默不语才叫人害怕,只希望殿下回来陛下不要揍他才好。 “无碍,饿极了自己就回来了。蛇宫就这么点儿大,他能跑到哪里去?”莫渊也不抬头,只专心盯着手中的书卷。 今日真的是气煞他也,以往只知道卿儿不过是淘气,喜欢到处捣蛋。没想到竟是如今天这般恶劣。他莫渊含辛茹苦又当爹爹又当娘亲的将卿儿拉扯大,好不容易过了六个年头,自认为在卿儿的教导上问心无愧还算得上称职。 谁知卿儿今日在大殿之上的所作所为,相当于结结实实的在众臣面前给他了一巴掌。身为人父,竟是这样的失败。日后百官又会以何种态度来看待他这个连自己儿子都教导不好的蛇君?他枉为蛇君,枉为人父。 心中抑郁难以抒发,手中的书卷一整日都停留在一页上。卿儿若是回来了,也不是责罚一顿就能解决的。这会儿莫渊只觉焦头烂额脑仁子生疼。抬手轻柔自己的太阳穴,他该拿卿儿如何是好。他想不出,他的卿儿怎会做出这等顽劣之事。 莫玉依言不去寻找莫卿,心下已是冷汗连连。“蛇宫就这么点儿大。”亏蛇君能说的出来,幽禁的蛇宫同人界皇宫相比,更是华丽宏伟的出奇,并不是那依靠人力得以建成的宫殿所能匹敌的。陛下这分明是在说气话。 放任殿下而不去寻他,难道陛下这是打算舍弃殿下不管了吗?一路走来,莫玉跟随着他二人共同度过了整整六个春夏秋冬,他们父子情深,蛇君更是一汪深情,难道真的要结束了吗?渊后男被不。 不好不好,莫玉寻了个出去瞧瞧的名目,从莫渊身旁离开了去。出了大事,得找到二爷和胡公子商议才好。莫玉急急忙忙奔莫殷的西宫而去。 来到西宫的莫玉问了一圈宫人,回答都是没见着二爷。而胡殊公子今日一早就出去办事去了。莫玉奇怪,怎么殿下不见了,连二爷也不见了呢?没找到人,莫玉只得悻悻离开。路过二爷书房时,本想上前敲门问问可在里面,犹豫了半晌还是抽回了欲击门扉的手,从台阶上下来。默默地离去了。 门外的身影,可把里面的俩做贼心虚的人儿惊得不轻...... 待到莫玉走了,莫殷暗自庆幸,幸亏今日胡殊早早的就起身外出办事去了,不在蛇宫之中。再瞧莫卿,他何必要因这小鬼的威胁之语逼得傻乎乎的不出去呢?这可是他的西宫! 莫殷起身欲要离去,却被莫卿拽住了衣角:“二爹爹,你要去哪儿?!” “我说小子,这都一整天了,你看着我巴巴的不嫌累的慌啊?你饿不饿?不要出去吃饭么?你不饿的话,我可是饿的很。不陪你在这躲猫猫了,我得出去吃饭!”莫殷转过身来掐着腰盯着坐在原地的小鬼,怎样,怕了吧! “咕噜......”莫卿刚想反驳,就被这道声音吸引了过去。原来是躲在这里一天,也没吃东西,这会儿肚子已是不满的发出控诉。顿时小脸羞得如熟透的果子。 再精明的小鬼也还是个孩子,莫殷笑了:“回去吧,走。” “不要!我不回去!要不,二爹爹,今天我就在你这里将就将就吧?”说着,莫卿也站起身来跟在了莫殷身后。 “什么?!哼!我这没准备皇子殿下您吃的晚膳!乡野粗食登不上大雅之堂,您还是回去吧!”莫殷真是要被卿儿气死了,这孩子嘴巴怎么就不能学着软一点儿呢?! “哎哎!皇叔,皇叔!”任莫卿在莫殷身后怎样唤他,莫殷也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卿在皇叔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自讨了个没趣儿。连主人都走了,他还赖在人家的书房不出去作甚。可是实在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又不想回到莫渊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每每想到莫渊画案上未完成的画卷,心中就是莫名的心痛。明知道那上面的人也是自己,可为何就是嫉妒的要命,过不去这道坎儿呢?今日说起来,也不过是因为心中嫉妒的发狂,才不经过大脑的做着这般荒谬的蠢事。 莫渊总会拿幼子顽劣这借口替他搪塞过去,可是莫卿知道自己今日实在过分了去。早已不是什么顽劣一词就可以推脱得了的,想是莫渊也该因为他接连不断的闯祸心力憔悴了吧。 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行走,出得莫殷的西宫才知道,莫渊并没有派人四处寻他,这蛇宫上上下下的,和以往一样宁静,好似今日的荒唐之举不曾发生一般。想来莫渊正在气头上,已是懒得见他放任自流了。或许,已是对他失望至极。 偶尔路过的宫人见了莫卿竟是默默地低下头绕道而行了去。呵,看来他的好日子到头了。莫卿心中不禁自嘲。 若是他抛弃了他,莫卿便不会再与他亲近。本是回大殿的脚步不知为何却来到了花园。蛇宫一年到头四季如春,花园中花团锦簇争奇斗艳,穿梭于这花海之中,莫卿却感受不到半点儿生机盎然的喜悦之情。 心情沉重,天地也黯然失色,再美好的景物落进莫卿眼中,也不过是苍白浮云。 边走边是默默流泪,若真是这般轻易就可以将他抛弃,为何还要将他重塑?莫卿想不通,脚下更是无路可走,已是想不出去处。 是否是机缘巧合?莫卿流泪,天上也跟着下起了瓢泼大雨。这本是天龙一族所特有的最为神奇之处。肉身已变,灵魂未改么?连上天都要跟着他一同哭泣?1d52n。 伸出小手迎向云朵,接住这冰凉的雨滴。任雨水将小小的身体打湿,只有这雨水才会给他带来归宿的感觉,久久不舍得放下擎着的双手,莫卿只想感受的更多,更多。 遥想在天界时,每回做错了事,闯了祸,父皇责罚他时,莫卿都会忍着不哭。天龙者,不得轻易哭泣,那样,下界的某处定是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雨水酿成灾难,莫卿不要为苍生带来麻烦。 那时的他闯了怎样的祸,犯了怎样的错都不会有人站出来为他开脱。所有人都躲的他远远地,生怕惹祸上身。族人见他如豺狼虎豹,又怎会好心接近于他。 此情此景,不也一样么? 所谓命运,难道就是无论如何往生,几番轮回,到头来过着的都是一样的生活,感受到的都是同样的凄楚么?莫卿不禁自问。可是答案偏偏否决了他的想法,这六年来生长在蛇宫之中,已是同在天界时大不一样。 莫渊用他的行动呵护着他,包容着他,给他补了一个快乐的童年,这已是足够。可是,此时的莫渊是不是和他一样感觉到,对他,已是仁至义尽? 雨势越来越大,打在莫卿弱小的肩膀上生疼,得找个地方避雨才是。回过神来的莫卿却发现不知不觉间竟是来到了荒无人烟的废弃花园。虽说这里没有什么不得进入的禁令,更没有荒诞的神鬼传言,可是常年未经人使用早已是杂草丛生,有的甚至同他一般高…… 雨势惊人电闪雷鸣,云层密布将夜晚的天空压得更低。可是卿儿还没回来。莫渊焦急的等待,心中的怒火早已被这磅礴大雨浇熄。派出一波又一波的人去寻竟是毫无卿儿的下落,连莫殷都闻讯赶来在莫渊殿中着急的等待。 若是将那小子留在西宫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儿,大不了陪着他一起被数落一顿就是。这会儿莫殷心中愧疚难耐竟是披了蓑衣同侍卫们出去一起寻找起卿儿的下落。都怪自己盛气凌人非要压那小子个点儿不可,哪怕再稍微谦让一些,就由得他嘴巴逞能,卿儿也不会走丢。 莫渊命人将暖身的姜汤热了又热,就怕卿儿回来来不及喝上一口驱寒暖胃的姜汤水。人也担心的在寝宫里来来回回溜达个不停,最沉稳的君王,也是有坐不住的时候。 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侍卫、宫人回来,都带不回卿儿的消息,莫渊可谓是焦急的百爪挠心,恨不得让人将整个蛇宫翻个底儿朝天,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卿儿的下落。 远处渐行渐近的是足以让人安心的修长身影,原来是莫殷带着他领走的那一批侍卫回来了。可是人影越来越近,莫渊竟是没看到卿儿的身影。震惊的盯着莫殷,却换来对方的摇头叹息。莫殷已是尽力寻找,可是杳无踪迹。 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莫渊心头,难道卿儿这是就此打算离开他了么?踉跄退后几步,重心不稳的莫渊被宫人险险扶住,莫渊不相信仅凭卿儿一个小小的娃娃竟是谁也寻不见。 “主子主子,这两个宫女方才不久的时候见到过殿下。”莫玉风风火火的引了两个宫女跑了进来。 女子们一进殿中就被里面凝重的气氛和二爷冷冽的气势给吓懵了。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竟是不知该怎么开口。 “皇弟,你吓着她们了。姑娘可否告诉朕,我的卿儿在哪里?”莫渊悲切,听闻这两个宫女见到过莫卿,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收起一副暴怒的样子,温柔的隐忍,生怕吓着她们。否则就再也找不到卿儿的下落了,眼前的人如救命稻草一般紧要。 “回,回,陛下,方才我们在花园的北边见到过殿下,一时匆忙未看清他往哪里去。”宫女如实回答,虽说已是搜查过花园的北边儿,可这无疑也是重要的线索。 调派人马,将所有出去寻找卿儿的侍卫,宫人都集中到北花园去寻找。莫渊自己也在众人的陪同下加入了搜人的队伍。 在宫女为莫渊指认的地点周围,他们苦苦搜寻了将近半夜也没有找到莫卿的踪迹。不得不又将搜索的范围扩大,看着渐渐流逝的夜晚,莫渊的心中更是焦急忐忑。17893967 忽而一道半启的大门吸引住了莫渊的目光,他的卿儿会不会误入那被废弃许久的花园之中了呢?顾不得身侧宫人的阻拦,莫渊执意要进的这杂草丛生的地方寻找卿儿的下落。与卿儿的安危相比,沾染满身泥泞又算得了什么。 越是深入这花园的腹地,莫渊感受到的卿儿的气息就越浓。虽有雨水的冲刷,也淡化不净这六年来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血骨所拥有的气息。这气息早已深深铭刻在莫渊的灵魂之上,怎样也无法忽视,无法忘记。 等到莫渊找到莫卿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他的卿儿正躲在一处假山的缝隙中避雨。似是因为被雨水浇湿,在这雨夜沾染了风寒,小脸滚烫通红,呼吸急促。 待莫卿感受到外人的温暖幽幽转醒后的一句话,却是让莫渊的心,都碎了。 “爹爹?爹爹……卿儿不是故意的……”说完,莫卿便被高烧吞噬,昏迷了过去….. 卿儿的话,让莫渊心疼不已,难道卿儿就是为了这个才迟迟不肯回去,躲在这里任大雨浇淋么?紧紧抱住怀中滚烫的小身体,莫渊心中暗骂自己,真是没用的蠢货,卿儿天性纯善一如既往,又怎会是心地变了呢!想起自己曾经对卿儿不善的猜测,莫渊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巴掌,将自己抽醒! “若没了卿儿,可让爹爹怎么活……”莫渊言语哽塞,竟是恨死了自己。 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任它肆意流落,落在莫卿烧红的小脸儿上。他的话,让周遭旁人,无一人不为之动容…… 虽无法睁开眼睛,但是莫卿听到了,听到了这只属于他的呼唤。不论莫渊是否还惦记着曾经的那个傲然清冷的他,如今陪伴在莫渊身边的却是现在的自己。莫卿自认倘若没有了莫渊他不能活,然而没有了莫卿,莫渊又岂会独活? 命运,注定是今后的日子要由莫卿陪伴在莫渊的身旁。 想到这,莫卿竟是放下心来沉沉的睡去,之后外界嘈杂,就再也听不见了。 抱起卿儿滚烫的小身体急急忙忙回到大殿,将族中最好的大夫统统叫来为卿儿问诊。顾不得自己早已被雨水打湿的衣衫,招呼着宫女赶紧给卿儿换下一身湿透了的衣裳。细细替卿儿盖好锦被,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便坐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大夫们的到来。 好在大夫们来的及时,若是拖延了问诊的时间卿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怕是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陪葬。 “怎么样?”没等莫渊出声,莫殷便焦急的询问着刚刚将手从莫卿脉搏下拿下来的大夫。 若不是他傍晚的时候争强好胜,斗嘴非要斗过卿儿。卿儿也不会赌气跑出去,明知道他不愿回正殿还不收留他的人就是自己,这会儿莫殷心中既担心又着急,还充满了内疚。 见大夫给莫卿把完脉,莫渊也凑过来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回主子、二爷。殿下虽感染风寒但并无大碍。不同于族人体质,殿下气血两虚,甚是虚弱,这恢复起来的时日倒是要比族人长的多,还望陛下耐心等待。老奴这就为殿下开个方子多加几味滋补的上品,如此调养一段时间就该痊愈了。”说着,大夫更是奋笔疾书迅速写下药方递给一旁候着的老管家,莫玉接了便下去熬药去了。 怎么将这茬忘了呢?见乌云上来的时候就应该派人出去寻卿儿回来,再生气也不能拿卿儿的身体撒气,莫渊瞧着床上这满布细密汗珠的通红小脸儿,心疼的更是无以复加。 卿儿的身体只有仙灵是他自己的,其余的不论血骨还是精魂都出自于莫渊的身体,本是强大的仙体却要弥补卿儿缺失的仙灵之灵气,到头来卿儿只能同人类那样生存于世。天人也好,妖孽也罢,本就与人的力量有所悬殊,他这个当父亲的竟是给忘记了去。 第七十二章 爹爹就是卿儿的媳妇儿!(来嘛来嘛乃们会喜欢的,求订阅) 卿儿的身体只有仙灵是他自己的,其余的不论血骨还是精魂都出自于莫渊的身体,本是强大的仙体却要弥补卿儿缺失的仙灵之灵气,到头来卿儿只能同人类那样生存于世。睍莼璩伤天人也好,妖孽也罢,本就与人的力量有所悬殊,他这个当父亲的竟是给忘记了去。 前世是仙物,自是没有沾染过任何病症。自然也不知道感染风寒为何物,只怕这突如其来的风寒会将卿儿击的猝不及防,莫渊心中好不担心。 不过大夫的话总算让莫渊放下了一半的心,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给卿儿降温,再这么烧下去恐会同人间幼儿那样引出别的病症,到时候也就难办了。 莫殷也想上前帮忙,尽自己一片微薄之力,却被莫渊赶了回去好好休息。 莫殷这一走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卿儿一日不好起来,他这心里就一日放不下。 侍女端上清水与布巾要为莫卿擦身,却被莫渊拦下,将人遣了出去。拾起水中的布巾拧干,掀开为卿儿裹得严严实实的锦被,这等伺候人的事情怕是莫渊这辈子第一次做。布巾握在手中却不知该如何替卿儿擦洗身体,拿捏不好力道生怕这一手下去弄疼了他。 犹豫再三,再这么晾着卿儿可会病的更重。只得将布巾在自个儿手臂上反复试探拿捏出个舒服的力道,这才心怀忐忑的探入锦被之中。莫渊竟是不敢直视这幼小的身子。 莫渊握着温热布巾的大手在莫卿身上油走,这股温度让小东西既舒服又眷恋,时不时的嘤咛一声,很是满足。可在莫渊看来这无非一种折磨,眼见心心念念的人儿只能瞧却吃不到,这会儿又是露出这般憨态可掬毫无防备的神态,吐露出舒服的嘤咛更是致命you惑。 为莫卿轻轻擦拭身体予以降温的手,却是怎样也停不下来。 慢慢靠近睡着的小人儿,薄唇轻轻覆上脑中相思了千百回的蜜唇,生怕将梦中的卿儿惊醒。只是这么一个轻触,就让莫渊紧张地脸红心跳,不行不行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慌忙直起身子来,倒是莫渊自己个儿跟受了惊吓一般。修长的手指紧紧捂住自己的双唇,卿儿还小,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可是方才甜蜜的温度却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等,等卿儿再长大一些吧…… 回头看过锦被中的人儿,莫渊的眸光也变得这般风情万种,浓情蜜意。 就是这般,莫渊一直守在莫卿的身边。卿儿睡觉不老实,蹬了被子,莫渊就再拾起来为他盖上。若是裹在被子里又出了汗,莫渊就再让人备下温水为他细细的擦拭,生怕汗水黏在卿儿身上,这一夜他睡的不安稳。 瞧着睡梦中很是不安稳的莫卿,莫渊渐渐陷入了沉思。 莫渊从生到成仙,再到回归凡间,从未生过病,只因他不是人。看着卿儿这般辗转反侧好不安稳的受苦样子,竟是无法体会此时卿儿生病的痛苦。 这就是人类与他们修炼成形的蛇族所不一样的地方,注定得承受生老病死。不知道此生,卿儿究竟能陪伴他多少年。来世,又要到哪里去寻他……渐渐地,莫渊心中止不住的浮起丝丝凄凉苦涩之情。 忙忙碌碌似是到了后半夜,莫渊实在熬不住便倚着床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此时,莫卿的烧想是也已经退却了。幽幽转醒就瞧见莫渊在自己身旁,莫卿虽因风寒折磨,身子难受,心里却是甜蜜极了。只因莫渊心中有他,只有他。 “爹爹……”开口说话才知道自己竟是这般虚弱,声音也沙哑了起来。 莫卿瞧见莫渊只不过倚着床栏睡去,心中既是甜蜜又是酸楚,他这样委屈自己睡的安稳么?用尽力气向床里挪了又挪,虚弱的唤起熟睡之人的注意。 卿儿在叫他?迷迷糊糊中,莫渊被卿儿的声音惊醒,睁开眼睛就瞧见自家宝贝已是醒了过来,正冲着他甜甜微笑,小手时不时的还拍拍身边的位置,似是让他上床去。清醒过来的莫渊伸手抚向莫卿额头,这才放下心来,他的卿儿已经不烧了。 看了眼因吃力扭动身子腾出地方却几乎要横躺在床榻上的卿儿,生病了还惦记他这个做爹爹的睡的安不安稳,心中更是感动,不由得眼圈都跟着红了起来,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相依为命的感觉吧。 “爹爹不困,卿儿接着睡吧。”莫渊不肯上床,生怕挤着还在病中脆弱的卿儿。 “你困,你刚才都睡着了,卿儿看见了。”他明明看见这人睡着了的,怎么这会儿又不困了呢?肯定是怕挤着他。 世上莫渊唯一拗不过的人就是他的宝贝卿儿,无法,只得脱了靴子合衣躺下。却又引来了莫卿的不满:“爹爹,你这样睡,不舒服。”说着,小东西竟是用力撑起自己的身子,起身给莫渊宽衣解带了起来。 莫渊记得,他明明养的是个儿子,怎么这会儿竟变得和女孩子一样啰啰嗦嗦了呢?莫渊好笑,这小东西摒弃以往冰冷的面容碎碎念着,八成是烧糊涂了。既然卿儿烧糊涂了,又是在病中,莫渊索性什么都依了他,任他为自己脱得只剩里衣。总比一身锦缎裹在身上来的舒服。 为莫渊宽衣解带成功的卿儿一个扭头爬回了自己的小被窝,正兴奋的等着爹爹躺到自己身边,小手又时不时的拍拍身边的位置。 这小糊涂蛋,看来真的是烧糊涂了。竟是拿他这个当爹爹的做小孩子一般哄。 见莫渊躺下,莫卿更是黏黏蹭蹭的钻进了他的怀中,口中还呢喃道:“爹爹抱着,这样就挤不着卿儿了。”说完,便沉沉睡去,方才那股子兴奋劲儿荡然无存。 谁说他的卿儿不懂事?他的卿儿才是这世上最懂事的孩子。都烧糊涂了还惦记他睡的是否安稳,心中更是明白他不愿上床是怕挤着他,这小东西的心思细腻,一双晶亮的眸子更是好比明镜似的。没有他看不穿,猜不透的事情。和这小小的娃娃相比,莫渊只觉得自己这个大人有时候想事情太过复杂,今后定是不能以他的心思揣度卿儿单纯率真的心性。 今日之事,莫渊自认有错在先,若不是那般纵容几个长老让他们在宫中为所欲为,视宫规于无物,卿儿也不可能拽着他们的把柄不放,带着小姐姐们来到大殿胡闹一场。追溯这祸端的源头,还是他莫渊。 只盼明日卿儿起身清醒之后,不要记恨他才好。 近日莫卿感染风寒,莫渊便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日夜守护,竟是连早朝也不去了。 要说莫渊为何这般溺爱卿儿还得他亲自小心翼翼的照看,还得从卿儿的体质同他们不同说起。他们是蛇族,卿儿却是人。对于蛇族中已是幻化为人形的族人来说,风寒伤风这等病症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毛病,就算不管它不用几天也会痊愈。 但是对卿儿来说就大不相同了。 时常听人说,人类只要染上风寒,不用几天就会死去。只有大户人家求得起名贵药材为病人吊命的,才能救活。可纵是将人救活了,从此也落吓体弱多病的根子。日后更是大把大把的用药材硬撑,哪怕家财万贯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到头来都赔进了药材里。 不仅如此,人类感染风寒竟是那么轻易。不论是淋雨也好,天气变化也罢都会轻易的让他们染上病症。更有甚者竟是出了汗再被风一吹,人就不行了。和强大的蛇族相比,人类真的是太过娇弱,娇弱到要神明好好守护才行。 所以,在莫渊的心中,卿儿也是这般脆弱,稍有不慎就会香消玉损。 日夜不离的照顾,莫渊倒是发现,竟是将他的宝贝卿儿养的越来越会撒娇了起来。只要莫渊刚一起身想要出去,卿儿虽不会留他,但也会挣扎着起身拖着自己羸弱的小身子跟在他的后面,每当这时,莫渊总会无奈的将卿儿抱起放回床上,自己哪里也不再去。 一日三餐,若没有莫渊在身边,这小东西更会食不下咽,直直等他回来一起用膳。若是见莫渊不在,便会一直坐在床上不吭也不响,就这么静静的等待。宫人喂到嘴边的吃食,都会被他撇过头去拒绝食用。这可吓坏了在外面商议要事的莫渊,急忙从外头赶回寝宫,只为能陪卿儿吃上一餐热饭。 每日只要莫渊从外面回来,就再也不会出去。卿儿竟是用这等近似于自残的方式将莫渊锁在自己身边。莫渊知道卿儿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心中的气结没消。 可是莫渊哪里知道莫卿的真心,他哪里是因为心中的气结没有消,他分明是舍不得再与莫渊分开。以至于每晚安睡过后不多久就会被噩梦惊醒。 梦中的,都是那日雨夜他自己孤独的身影,阴森恐怖的废弃花园,以及莫渊冷漠无情的脸还有他弃他而去的背影。置身无尽黑暗的混沌也不曾怕过,唯独受不了莫渊对他的冷漠无视,更是受不了再也见不到莫渊的孤独。 每夜莫卿都会从睡梦中惊醒,这是莫卿心魔在作祟,不论莫渊找来怎样厉害的大夫也治不了他的心病。想是心病只能心来治,一切罪恶的因果都是他犯下的,所以莫渊自告奋勇的承担起来了让莫卿舒心的任务。 不再有公事缠身,不再有彻夜不归,更不再有刻意躲避。凡是到了天色刚刚入夜的时候,莫渊就会从书房回到寝宫,来陪伴卿儿安睡。 说来也是神奇,莫渊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也曾想过找人来代替他陪着莫卿。不论是照顾了他六年的奶娘也好,替他接生的莫玉也好,对莫卿统统不管用,每到后半夜依然还是会从睡梦中惊醒。 只有莫渊在身边时,莫卿才会安稳入睡,一夜无梦。只有莫渊温暖的怀抱,匀称的呼吸,熟悉的气息才能化解莫卿在夜晚时,内心的恐惧。 殿下闯了祸之后,陛下却是越发的宠爱他。险些沾染风寒烧死的小人儿也是因祸得福,更得爹爹的疼爱。蛇族上下也是知趣,对当日大殿之上的荒唐事都噤若寒蝉,谁会闲的没事翻出人家的旧伤疤自讨没趣,况且还是这俩惹不起的主儿。 打从这之后,莫渊同莫卿就整日粘腻在一起。 渐渐地,莫卿的身子有所好转,亦不在用每天躲在屋中。从幽幽转醒到下床落定再到开窗通风,莫卿现在已是可以时不时的出去晒晒太阳了。在寝宫憋了将近半月之久的莫卿终于可以见到太阳了。 照顾莫卿自始至终都没有假借他人之手,如今莫渊更是不会将卿儿交给别人去照顾。先前每天要挤出时间来到卿儿病榻和他说说话排解烦闷,如今更是要挤出时间带着卿儿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这日莫卿实在是于寝宫里憋的烦闷,便央求莫渊带他出去转转。可是天公不作美,外面甚是风大,刮得树枝都迎风乱晃。卿儿大病初愈若是这般天气带他出去,怕是要病的比上次更是厉害。 “爹爹,卿儿想出去转转。”正在犹豫要不要带卿儿出去的莫渊闻声一转头就看见,卿儿这般可怜楚楚的小样,如金丝牢笼中忧郁的小兽一般,顿时心下坍陷了大块。 “卿儿乖,外面风大,今日就不出去了吧。”亏得理智还没有被卿儿可爱的小模样吞没,莫渊尽可能隐忍,温柔地同莫卿商量。 “可是爹爹,外面虽然风大,可阳光却很好。若是二爹爹在这,肯定就带卿儿去了。”莫卿边说边底下小脑袋瓜,一副失望沮丧的样子。 又是莫殷,每回卿儿稍有不满就会搬出莫殷说事儿。就算他是英明神武、稳重内敛的蛇君,也是会嫉妒的呀。不就是前几天他忙的抽不开身,莫殷替他照顾了一日卿儿。今天卿儿竟是搬出他来压他,堂堂蛇君怎会被自己的弟弟比下去? 还记得那天因政事繁忙脱不开身,眼看就到了卿儿起床的时间,若是起来见不到爹爹,卿儿便会一直赖床。没有爹爹的白日,起来又有什么意义?怕是这日,执拗的卿儿早膳、午膳、晚膳统统会被他自行减免。 卿儿身体还没好,怎经得起这般折腾。莫渊赶紧差人前去西宫将莫殷请了过来。莫殷因对莫卿走丢且又感染风寒一事耿耿在怀,心中似是有个愧疚的疙瘩怎么也解不开。一听是让他前去照顾卿儿,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下来。 先行前往莫渊的寝宫,身后跟着的是西宫从外面重金聘来的厨子多名。这里头不乏他利用国师的威名从弥烟的皇宫里淘换来的巧手人儿。想来若是能在正殿那边儿的厨房为卿儿做上几样精致的小食让他趁热吃下也是一桩美事。 想起因吃到好吃的点心时卿儿所露出的满意笑容,莫殷心中就无比甜蜜,好比卿儿这小子是他亲生的一般。 等到莫渊忙完回来一瞧,就看见莫殷拎着卿儿的小胳膊在房中转圈圈。速度之快竟是将他吓了个心惊肉跳,可是小家伙还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嘴里直喊“二爹爹再来二爹爹再来”。再瞧桌上更是各式花样的小食数不胜数,有汤品甜点更有新鲜小果。如此看来,今日过后,莫殷在卿儿眼中又成了好人。 罢了罢了,总是拗不过这小子。命人找出几件卿儿的厚衣裳,里三层外三层的帮这小子穿戴好。而后又是给他裹了一件密不透风的裘皮披风,这才敢抱着卿儿出门。因这身厚重的衣裳,怀中的小人儿竟是比平日还要重上许多。 日渐康复的莫卿调养的力气也在恢复,紧紧抱住自己爹爹的颈项不肯松手,无论二人怎样笑闹,小脑袋瓜都紧紧贴着莫渊的脸。这么近的感觉真好。 迎面而来的宫人,侍卫瞧见这对亲昵的父子,二人感情如此甚好,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形影不离,殿下仿佛是从陛下身上长出来的一般。 如此亲密的父子羡煞旁人,总给人不能分割,不可拆散的感觉。纵是怎样的人物,怕是也夹不进他们中间。蛇族长老们见了,那为蛇君引荐美女的计划,只得惋惜作罢。实则是他们也不敢在冒然将些乱七八糟的人领进宫中招惹殿下不悦了。 小孩子对爹爹和娘亲的独占欲总是强烈,想来殿下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爹爹同别人分享。此事,就等殿下再大大再说吧,现在就只能暂时委屈陛下了。长老们如是所想。 外面太阳明艳,虽有大风呼啸而过,但是紧紧贴着莫渊的莫卿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有莫渊在侧,已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 “爹爹你看!”莫卿惊奇的喊叫唤回了莫渊的视线,顺着莫卿小手的指向一路看去。却是发现一株幽兰在风中摇曳不止,却没被这大风摧残。好坚强的花朵啊…… “卿儿要么?”伴着问句,莫渊已是抱着莫卿来到兰花跟前。 一手抱着卿儿一手轻抚花儿放在自己鼻尖轻嗅,莫渊喜爱极了这等柔韧坚强的东西,只因它们同卿儿一样…… 好一副绝色美景,莫卿这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美的莫渊。花儿与他相映成彰,已分不清谁是谁手中的芬芳。 呆呆的于这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莫渊,眸中尽是眷恋与憧憬。鬼使神差的,莫卿竟是在他的脸颊上“啵”了一口。这个人,他有多么的深爱,他才不要将他让给任何人呢!谁也不行! 震惊回头,就瞧见卿儿一副满足的小模样望着他,眼中闪烁着甜蜜。莫渊却是羞涩了起来,难以理解这孩子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 “爹爹好美,卿儿最喜欢爹爹了!等卿儿长大了一定要娶爹爹做娘子!好不好嘛,爹爹?”莫卿竟是钻进莫渊怀中反复磨蹭撒起了娇。 莫渊如止水般的心境被卿儿的话炸开了圈圈涟漪:“你可知道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吗?” 被卿儿这等亲昵的接触,莫渊已是紧张地微微出了细汗,这磨人的小东西真是越来越让人难耐了。 “爹爹是嫌弃卿儿吗?为什么不答应卿儿。”莫卿说着,心中思量难道真的还是因为前世的自己,莫渊才不肯接受现在的他? 虽是顽童之身童言无忌,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内心,亘古不变?就算孩子的话不能作数,莫渊心中若有迟疑,也会让莫卿心痛不已。 不忍看他伤心的样子,想来孩子还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更是不懂何为夫妻,莫渊从方才极喜的激动中平复下来,索性就依了自己的宝贝,也依了自己的心声,天知道莫卿说要娶他的时候,他是有多么的想脱口而出那个好字。 “好好好,卿儿不哭,爹爹答应你就是。”拇指为莫卿轻拭两行泪水,卿儿的泪水真真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那我们说好了哟!给爹爹誓言之吻!”终于上钩了呢,莫卿心想,脸上竟是小鼠儿偷了油般的得逞傻笑。 “啵!”又是一下,不过这次不是莫渊的脸,而是他嫣红的双唇。这下可算是将莫渊的三魂七魄都给震出了九霄云外去了!这小家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啊,还誓言之吻呢,肯定是莫殷那厮不着调的人教给卿儿的,都把他的宝贝卿儿带坏了! 哎,算了,只要卿儿高兴,怎样都好。只希望等卿儿长大了,不要忘怀今日这般玩笑之言才好。思及此,莫渊心中不免惆怅起来。 只有这短暂的香吻却是让莫渊回味无穷。 还记得那日趁卿儿熟睡偷得的轻吻,至今还让莫渊心中激动不已,更不要说今日竟是卿儿主动索吻,他的心跳久久的得不到平复。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整日腻歪在莫渊身边,哪有再让人家把他抢走的道理。方才只不过是轻轻吻了一下,莫渊的脸就红成了那副德行,还说心里没有他?既然非得强装慈父,就让他装个够好了。莫卿可不是什么食素的善人,调戏爹地还得悠着点儿。小调怡情大调伤身,日后还得选择怡情才是。打定主意,莫卿竟是一心扑在了他调戏爹爹的伟大功绩上,并且乐此不疲着。 来来往往的宫人在花园中瞧见他们父子你来我往亲来亲去,只到是这父子二人感情真好。并没有太多在意,毕竟蛇君对殿下的宠爱众人可是瞧在眼里的。 “卿儿,回去吧,太阳都要落山了,一会儿天凉了莫不要再沾染了风寒。”莫渊担心的征求卿儿的意见,卿儿的身体好不容才好多了,可不要再被风吹的有什么闪失。 “好。”见爹爹如此担心自己,实在不忍心再给他添麻烦,莫卿只得答应了,缩在莫渊怀中任由他将自己抱回寝宫。 一进门父子俩人就看见寝宫来了个不速之客,莫殷正品着香茗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等待着他俩的归来。自从上回莫殷来照顾了莫卿一日后,卿儿就整日将他二爹爹挂念在嘴边。这会儿看见莫殷竟是从他身上挣扎着要下来,反倒要去同莫殷亲近。 孩子闹得别扭,不停扭动着自己的小身子要下地,再被他这么扭下去,保不齐自己不会擦枪走火。赶紧将卿儿放下,莫渊算是真心服了这小东西。 “哈哈哈,你怎么被人包成了个粽子呀?是谁这么没品位给你选的衣裳啊?要笑死妖怪了,哈哈……啊,咳咳咳。”莫殷这厮竟然因为大笑不止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着,这会儿捶着胸口猛咳个不停。 “二爹爹你没事吧?卿儿给你拍拍。”说话间莫卿就来到莫殷身后帮他拍背顺气。 这本是一见面就斗嘴闹得不可开交的俩人,如今却是这般要好,还不是因为若是没了莫殷,莫卿就捞不着那般肆无忌惮的的疯玩了么。可看在莫渊眼中,却不是个滋味儿。 等到莫殷顺过气儿来,才转过身来抱住莫卿,将小家伙身上被他爹爹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累赘解了下来。屋中暖和紧,穿这么多作甚,也不怕把孩子捂坏了。 “卿儿,和二爹爹说说,想玩什么?”莫殷笑着问道面前一脸新奇的小子。 “卿儿想出去玩。”莫卿实在没能在外面玩够,所去之处双腿统统由爹爹代劳,根本就没有自己下地走动来的有意思。 “这可不行,外面起风了,卿儿也才刚刚回来,不如二爹爹带着卿儿玩飞飞吧?”说着,莫殷就伸手托起了莫卿,将他高高举了起来,一松一抛惹得小小的人儿哈哈大笑个不停。 这两个人,一个是小孩子,一个是长不大,就这样在正殿的寝宫中闹翻了天去,一会儿冲进这间屋子里一会儿躲到那根柱子后。突然窜出的他们竟是将来往的宫女都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而这俩人还恶作剧得逞一般笑闹着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每每这回,宫女们都会将委屈的脸转向莫渊,那表情好似在说陛下管管他们吧。却是被莫渊一张寒着的黑脸冻得哆嗦,赶紧闷头一声不吭的出了寝宫。也不知道为什么蛇君今日心情不好,提醒着过往要进入正殿的宫娥,莫要触犯了君颜。 莫渊冷眼看着卿儿和莫殷你来我往玩闹着。环顾四周竟是发现宫中多了不少只有西宫才有的玩意儿。利用职权的便利,莫殷捞了不少弥烟皇室所收藏的稀奇珍贵小玩意。更有途径人间集市所带回来的凡间孩子喜欢的东西,什么蜜糖、面人数不胜数。 一瞧就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胡殊近日究竟是去了哪里,竟是不回来看紧自己的男人。 玩闹时不经意瞥见自己爹爹竟是冷着一张俊颜,顾不上面前还在做着古怪表情逗他玩的莫殷。莫卿的笑声哑然而止,探究疑问的缓缓靠近莫渊。不知爹爹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呢?难道是他只顾着和二爹爹玩,忽视了他太久? “爹爹,你怎么不高兴了?”莫卿来到莫渊身边,小手伸出,捧住他的脸。 莫卿探究的小脸这般盯着莫渊,才让莫渊意识到自己阴郁竟是带给了原本还在玩乐中的卿儿,赶紧回握住他的小手笑道:“爹爹没有不高兴呢,卿儿好乖。” 卿儿局内人怎看得懂,但一旁杵着的莫殷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什么没不高兴,明明很不高兴。瞧从他和卿儿开始嬉戏时,莫渊就在一旁顶着张弃妇脸,分明是在吃醋,自己的宝贝跟着别人跑了,还玩的如此开心丝毫不在意他,心里不吃味才怪呢。 “这才离开了多久啊,你爹爹就要死要活的,若是卿儿长大了,二爹爹给你讨个媳妇儿进门,你爹爹还不得立马上吊自杀呀。”莫殷倚在柱子旁说着风凉话,故意打趣莫渊。 莫渊听了心惊不已,在这般口无遮拦莫殷这混账定是将他埋藏在心里六年的秘密给抖落出来。还未等莫渊张嘴申辩,莫卿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二爹爹是坏蛋!卿儿才不要媳妇儿拆散我和爹爹!爹爹就是卿儿的媳妇儿!不信你问爹爹,爹爹今天已经答应卿儿等卿儿长大了给卿儿做媳妇的!” 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卿说的什么,莫殷脑中只随着卿儿的话语闪现了卿儿卿儿卿儿,无数个卿儿!难道小孩子讲话都要这样的吗?狐疑的看着莫渊,小鬼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爹爹!你快和我皇叔说,你明明今天答应了人家的!”一时气愤,气莫殷竟是不相信他说的话,这会儿竟是连“二爹爹“也改口成“皇叔”了。 “同小孩子说的话,玩笑之言罢了。”莫渊因莫卿的话无限动容,本该是他们俩的秘密来着,怎么能随便向人说去,一时不知是尴尬也好还是羞涩也好,一句话倒是将卿儿惹哭了去。17893967 “呜呜呜呜,卿儿就知道爹爹你是在骗卿儿哄卿儿开心,其实根本不想给卿儿当媳妇!爹爹心里根本没有卿儿!”说着竟是豆大的泪珠哗哗的落下,惊得莫渊措手不及,只得抱住莫卿哄道:“卿儿不哭,卿儿不哭,爹爹没有骗卿儿。好好好爹爹是卿儿的媳妇是卿儿的媳妇。求求我的好卿儿别哭了。” 卿儿这小东西竟然这样冤枉他,竟是说他心里没有他。倘若真的没有他,他会这般慌张这般不知所措,又是这般轻易的就被卿儿的眼泪所打败吗? 莫殷在一边儿瞧着,可算知道为什么莫渊会成卿儿的媳妇了……也不知道卿儿这一哭二闹的本事是打哪儿学的,总之对付个莫渊是绰绰有余。 一听当着莫殷的面儿爹爹都答应他了,莫卿更是兴奋的过了头,有段时间竟是逢人就说爹爹是他的媳妇儿,生怕全族人都不知道一样。 随着莫卿不断长大,莫渊总觉得似乎是落下了点儿什么。心中不安,来到书房翻阅起了书籍,瞧瞧人界都是怎么样抚养小孩子的。当莫渊看到抓周一词时,这才意识到果真是给卿儿落下了这般重要的仪式没有完成。 蛇族中人生命绵延不息,无休无止,这等生下来短短一年就要操办的喜事自是谁也没碰上过,故而才将这事儿忘了去。 抓周,所谓抓周,只不过是人间小孩子长到满岁之时,为他们摆上系数用品,物件,宝贝等让他们自行拾取。大多都是放些寓意吉祥如意的东西让小孩子们抓阄。只因阄字有碍观瞻又恰逢幼子满周岁就起了个抓周的名字。 往往小孩抓到什么,为人父母的就以此作为目标来培养小孩,希望将来得以成器。 莫渊索性也给卿儿补上这抓周仪式,了却一桩心愿。 可是卿儿今年已经六岁了,会不会为时已晚?莫渊犹豫不决只得叫来蛇宫中活的最久见识最广的莫玉来商讨。 “蛇君一片好意,想是殿下定是欢喜的紧。老奴以为,这抓周,即便六岁也无妨,就帮殿下补一个吧。再说了,我们这一干做奴仆的也可以借此机会粘粘喜气。蛇君以为呢?”莫玉倒觉得这是一桩好事。 想来也是,蛇族生命堪比浩瀚星河,似是永远都不会休止。所以在蛇族中有着不计其数这样那样的节日,日子之多是人类的很多倍。若是没有这些节日支撑,这悠远绵长的日子该怎么过才好。这回帮卿儿举办抓周,也算是可以让蛇族上上下下的族人们一同热闹热闹。如此,甚好。 “只是,卿儿已经六岁了,若是抓周的时候定是会捡自己喜欢的拾取,岂不就没有意义了?”莫渊将心中一直惦记着的事儿告诉莫玉听去,想让他帮忙支个招。1d52n。 “这个不难办呀,到时候帮殿下蒙住眼睛不就是了?”莫玉乐呵呵道。 这倒也是,莫渊不禁也掩嘴跟着笑了起来,怎么自己竟是这样的笨。 莫卿前世降生在天界,如同他们蛇族一样哪里需要什么抓周,还未等着好好算计着日子,怕是一年转眼间就会过去。如今莫渊同他说了所谓抓周,卿儿依旧是一脸茫然。可是听起来却是不错,索性也跟着翘首企盼,只是不知道到了那天他要做些什么。 听闻蛇君要给殿下补个抓周仪式,宫中上下都喜气洋洋,他们又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当节日过了。每逢佳节都不用干活,宫人们很是欢喜。莫殷听闻莫渊要给卿儿补个抓周,混迹人界时日久了的他也跟着莫玉前前后后忙着张罗着到那天要用的东西。 在宫人们兴高采烈的等待中,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今日是莫卿的大日子,决定他今后的方向。蛇族的禁宫更是破准百官和族中德高望重之人的亲戚家眷进入宫中观礼。就连那平日里在自己职位上兢兢业业不敢怠慢的宫人,也得以进得大殿一起凑个热闹。胡殊更是千里迢迢从外面赶了回来参加卿儿的抓周仪式。 这日蛇宫的大殿上,没有君臣之分,更没有主仆之分。除了莫渊的帝位,其余的都可平起平坐不受繁文缛节的约束,就连莫殷也在其中。整个大殿其乐融融好一副欢快的景象。平日里那些被人伺候惯了的达官显贵此时也不得不自己动手斟酒布菜,也算是莫渊别有心思让他们尝尝伺候人的滋味,警示世人罢了。 不一会儿外头竟是鼓乐齐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引着一个娃娃向大殿而来。 莫卿用丝巾蒙住了眼睛被人带到大殿之上,宫女领他站定便退了下去。大殿上,围着莫卿摆放了几十样各色物件,有金银财宝,更有笔墨纸砚;有算盘珠子更有法家律典;有天上飞的也有水里游的;有用来吃的也有拿来玩的。这各式各样的东西无一不显示着莫殷同莫玉大费苦心。若不是莫卿,莫殷怎么会这般大费周章特意天南海北的搜寻了这些物件儿回来。 待到宫人陆陆续续的将东西摆放完毕,莫渊才在主位上对着圈儿里的卿儿温和的道:“卿儿挑一样喜欢的吧。” “卿儿看不到呀,怎么挑嘛?!”莫卿不依的顶嘴却是引来了莫渊和众人一阵轻笑。这个孩子还真是随性率真的紧。 闻莫渊只是笑也不回答他,莫卿只能无奈的伸出小手来回摸索。这人,还真是把他当孩子了呀? 虽说心中并不是六岁的孩子,可是只要呆在莫渊的身边,莫卿就会感受到无穷的安全感,莫名的心安。自是可以在他的身侧任性撒娇获得万千宠爱,即使孩子的稚嫩不是属于他这个灵魂的,好似也不用化装一般就会自然流露。 他,甘愿做个小孩子。 众人在一旁都屏气凝神激动的看着莫卿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究竟会抓起个什么来。随着莫卿的步伐移动众人的目光从未从他的身上撤离。伴着莫卿拿起又放下的动作,大家的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一般紧张。 莫卿怎会感觉不到众人抽气放松的声音,管他桌上的是什么呢,索性拾起来再放下。这般反复轮回,乐此不疲。人群中,只有莫渊泰然落座于帝位上,笑眼如丝的瞧着他的捣蛋鬼,这小东西又开始耍人玩儿了。 “你倒是赶紧挑呀!”竟是莫殷沉不住气了,在一旁催促起来。 “抓周这么重要,哪有随便挑挑的道理。自然要多加小心了,万一选了自己不喜欢的怎么办!又不能改。”莫卿想的倒挺多。嘴上说着,更是不紧不慢的挑挑捡捡起来。 一句话反倒将平时伶牙俐齿的莫殷顶了回去。卿儿说的没错,正是因为抓周的意义非凡莫渊才会决定给他补上这个仪式,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等不及而草草结束呢?莫殷不再言语,也沉住气等待着莫卿交给世人的结果。 忽而一股奇特的药香扑向莫卿,这是什么?药材么?究竟放在哪里呢?被蒙住双眼的莫卿只能依靠触感搜寻着这股子他喜爱之极的香味。周遭人群瞧见更是无语,殿下又开始漫无目的的东挑西拣拿起又放下了。照这架势不知道要选到猴年马月才能决定抓周的物件儿呢。 翻来覆去的寻找却是怎样也不能在这杂乱无章的物品中寻到这一味药材的身影,莫卿心里又着急又失落,竟是额上涔出了细密汗珠儿。究竟在哪里呢? 想他于天界的时候总是淘气,为了躲避父皇责骂家人寻找,总是躲到老刑君的灵山去。在那里,老刑君教他如何识得仙草,如何对症下药。可是来到人间就不同了,虽同为药香,却不比天界仙草,而是从未见过的人间草药。这一时半会儿的,莫卿竟也不知这究竟是个什么药材,竟是这般香沁怡人。 想来如今的自己已是个平凡的人类而已,蛇族中的神丹也好仙露也罢自是对救命治病没有太多疗效。因他已不是仙体,若是单说强身健体却也不错。族中大夫多为蛇族治病,救人尚属新鲜,只能按照近似的药理来调养,上回他感染风寒也算族中大夫们赌了一把。 既是这样,为何不自己学医呢?微笑着拾起这株沁着芬芳的草药放在鼻尖,竟是被他寻到了!一把扯掉蒙住自己眼睛的丝巾,眸中闪烁着流光异彩的莫卿愉悦的展示手中的草药给众人瞧去。 医者仁心,殿下竟是寻了株草药。族人们都沸腾了起来,这再好不过了。道喜之声络绎不绝,帝位上的莫渊也是满目欣慰。 儿其只的出。没想到卿儿竟是喜欢这等弥漫着芬芳的药材,既美丽又是善物,和小人儿如出一辙。这不禁让莫渊回想到在天界时那个同他初遇,背后背着药篓的少年。即便重生往替,人的天性也始终没有变过,仿佛卿儿又同那人重叠在了一起,这让他怎生不激动。 “爹爹,这叫什么?”莫卿举着这株草药来到爹爹身边,这是什么药材,竟是这般芬芳。 “这是佩兰。”莫渊轻吻卿儿额头,他为这个孩子骄傲。 “何为佩兰?”莫卿喜爱极了这株草药,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佩兰就是卿儿在病中时,主用的药材。”莫渊同卿儿解释着佩兰的药效,冥冥之中这株佩兰竟是同他的卿儿有着莫大的缘分。 “哦,原来是这样。佩兰啊佩兰,谢谢你了。”小小的人儿将花儿放在嘴边轻吻,是这佩兰医好的他呢。 莫渊看了这般温柔的卿儿,眼睛也不禁濡湿,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还同那人这般相似?竟是勾起了他隐匿多年的相思。别开脸去硬是憋回了这泪水,省的卿儿看了起疑。 莫殷同胡殊在一旁瞧着,心想,这顽皮的小子竟是要学医了。也好,收收他鲁莽的性子。 第七十三章 巨蟒爹(订阅、打赏、歌歌爱大家) 莫卿六岁这年,莫渊为他补办了个抓周仪式,同时莫卿也选定了喜欢的事情,也算是对这短暂的人生有个交代,好歹让他今后的人生有个方向,有个去处。睍莼璩伤 可蛇族的药师都是给魔物看病的,就算是那蛇身的族人也同人类的属性不同,自是没有人完全熟悉草药在人身上究竟该怎么个用法。蛇属阴人属阳,教起莫卿来,也只能挑些个两者都不冲突,药性温和中性的药材。不过,对卿儿这个只有六岁大小的娃娃来说,这些品种之数目已是足够。 莫渊溺爱卿儿,竟是在寝宫的西边儿紧连着宫殿为他建起了间不逊色于宫阁的药斋。凡是蛇宫里有的珍品草药都被莫渊命人悉数给卿儿送了过去,供他使用。虽然知道卿儿一个小孩儿拿着这些宝贵的药材不当回事儿,多数也被他败了去,可是莫渊却不在乎。 若是药材不够玩的,还有莫渊丹药房中炼制成功的丹药,这可是外人千金难换的宝贝!只要莫卿想要,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莫卿也是突发奇想,想那草药中的上品,同爹爹的仙丹若是放在一起融了,会不会延年益寿呢?人界皇帝不是也经常命人炼个什么丹药服用,以求长生不老么?有哪些惨死的,也是因为用的是人界所取的俗物,炼着炼着药性就变了,反倒成了索命的毒丹。 于是莫卿对莫渊命人送来的药材和他丹房中的上品仙丹,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每日将自己关在药斋中足不出户,仅凭他知道的这点儿药材,加上莫渊的仙丹,这哪儿是研药啊,分明改成了炼丹,竟是炼成了同人界那些胡闹之人一般的毒丹。 可是卿儿不是小傻子,他才不会自己亲自来一颗试试药性呢。宫中的婢女侍卫就成了他的试验品,不过这也不能全要怪卿儿。知道莫卿所炼丹药中有蛇君仙丹的成分,这些宫女侍卫们自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尝上一尝。 只不过次数多了却是每次都以失望告终,非但没有提升妖力的功效反而差点儿搭上了自己的小命。凡是尝过卿儿丹药的魔物,不是上吐下泻就是昏迷不醒,更倒霉的竟是中奖一般吃到了痒痒药,生不如死。每当这时,都得蛇宫里的药师亲自出马救人一命,最近一段时日倒是将药师也累个够呛。 久而久之,宫人们都知道莫卿炼制的都是些要人命的玩意儿,竟是没有人敢靠近他的药斋半步,纷纷绕道走避,已是到了闻风丧胆的地步。就连那些未抢到莫卿丹药的人也不再不甘愤恨,反而觉得自己真是庆幸的不得了,这几日莫卿竟是抓不到能为他试药的家伙。 也该当奇怪,最近整个弥烟竟是下起了漫天大雾,终日挥散不去,连蛇宫都不能幸免。潮湿的空气,凝结在枝叶上竟是可以汇成水滴,更何况打湿木材。莫卿已是几天都没点着丹鼎下的柴火了。 药斋中的药材也悉数都被这浸进来的湿气沾染的没法使用,莫卿赶紧将剩下那些还保持着药效的,用布巾里三层外三层包起来,藏在橱柜里的坛子中,又小心翼翼密封了口。他算见识这潮湿的雾气的厉害了,暂时已是不敢再将药材拿出来。 既是无事可做,小调怡情,何不去调戏爹爹呢? 莫卿一出药斋,就被迎面而来的莫殷打趣道:“哟哟哟,卿儿这是出关了?” 看皇叔一身弥烟官服加身,想是要出去,反正这人一会儿就走了,莫卿也不理他,“哼”了一声就往花园跑,不知爹爹是不是在那里赏花。近日来听说爹爹同他一样,也清闲的紧。 莫殷见这小子不理他,心里倒觉得小东西还挺有性格。时间不等人,弥烟召唤他,他得赶紧回宫才是,急急忙忙出了蛇宫哪有时间同莫卿计较。 一路上莫卿回想着方才皇叔,怎么一副虚弱的样子?难不成是因为天气凉了的原因?不管了,卿儿已经瞧见爹爹了,就算雾中他也能轻易辨别出爹爹的身形。只见莫渊正坐在凉亭中,一副忧愁的样子发呆般的盯着四周景色。莫卿不知为何爹爹这般反常,只知自己实在想念他想念的紧,小短腿儿不停倒腾,小东西飞快跑到美人莫渊的身边,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 “嗯?卿儿?”看清怀中的小人儿,莫渊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小东西不是炼丹炼魔怔了么?怎么今天这么清闲竟是有空来找他? 见莫渊一副回不过神来的样子,莫卿心中更是想逗他,这才几日不见啊,见到自己就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了? “爹爹,卿儿问你哦,是先有我还是先有你呢?”莫卿甜腻的问道,整个小身子都爬上了莫渊的膝盖。 “自然是先有爹爹了,不然卿儿觉得呢?”莫渊耐心的回答,很享受卿儿主动黏上来的亲密举动。 “卿儿也是这样觉得的,那爹爹,卿儿再问你哦,是先有花儿还是先有种子的呀?”莫卿更是一副乖宝宝不耻下问的样子,粘腻在莫渊怀中。17893967 “没有种子哪里来的花儿呢?小傻子。”莫渊不禁觉得小东西今日的问题都好笑的紧,轻轻用手指点着他的小鼻尖儿,这小傻子,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卿儿再问爹爹哦。”还没等莫卿问出,就被莫渊惊讶的打断:“还有问题啊?” 在接收到卿儿不依的小表情后,莫渊只得改口道:“好好好,卿儿问,卿儿问,卿儿问什么爹爹都回答你。” “嗯嗯,爹爹最好了呢。那卿儿问爹爹啊,这个世界上,是先有蛇呢还是先有蛋呢?”莫卿抛出问题,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原来这小子在这等着他呢,想他莫渊堂堂蛇君,称不上博学多才也算的上见多识广,竟是被这小东西带到了沟里。 看来不惩罚惩罚这小子是不行了,双手并用直取卿儿侧腰,那儿是他的死穴。只见莫卿被莫渊挠的不断扭动欲要逃脱,嘴里不停地“咯咯咯”笑个不停,上气不接下气,直嚷“卿儿不敢了,爹爹放了卿儿吧,哈哈哈,好痒!!!” 见小东西笑的接不上气憋得小脸儿通红,莫渊这才放开他将他安置在自己怀中。平日里只顾着研药炼丹的卿儿已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这一顿笑闹竟是将怀中刚刚安顿下来的小人儿累睡了过去。看看天色,这大雾弥漫,着实让人分不清已是什么时辰了。 低头望着怀中的宝贝,卿儿也会因这阴冷的雾气身体虚弱吗? 等莫卿醒来时却是发现自己竟是一个人安睡在寝宫的睡榻上,外面天还没黑却看不出是什么时辰。身边儿冰冷,自是没有爹爹的身影。从来都是爹爹抱着他搂着他睡觉的,今日不论是爹爹的忧愁表情也好还是不陪他安寝也罢,都是这样的反常。 披上小小的外衫,穿上鞋子,莫卿下床来,打算出门寻找莫渊的身影。推开门去,“哎哟”一声,小卿儿却是被个什么东西绊倒了个大马趴。顾不上疼痛赶紧爬起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绊倒的自己。这一看不要紧,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遍地散落的都是宫人们的衣裳,还有一条条盘踞成团的花花绿绿的小蛇。这是什么情况?!再看一副青衫下盘着条青色的蟒蛇,此时却是睡的酣甜,只是脑袋上这两撇白花花的胡子不难让人认出这就是莫玉爷爷,蛇儿长胡子,这样子还甚是可笑。既然幻成原型何不变得彻底点儿,干嘛要留着两撇胡子,好认么? 整个蛇宫都沉浸在睡梦中,到处是盘成团睡着了的宫人。唯独只有他还精神得很,这就是人和蛇族的差别么? 之前莫玉爷爷有告诉过他,蛇属阴,外头的温度合适、阳光温暖,他们的身体才能回暖、才能起身活动。到了冬天,他们还有冬眠的习惯。忽而一股冷风从卿儿身上刮过,寒冷如刀刮的一般让暴露在外的皮肤生疼。还真是冷啊! 可能这就是莫玉爷爷说的,天凉了他们想要睡觉了。可是为什么大家竟是连人形也保持不住呢?既然所有人都睡着了,那爹爹呢?卿儿的美人爹爹到哪里去了?会不会还在大殿没有回来?爹爹和长老们法力高强,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就幻化成蛇的。 往大殿的方向行了几步,小东西就被寒冷潮湿的凉风刮的行不动,只得退回寝宫哆哆嗦嗦地从柜子里掏出件厚实的衣袍换上,头一回不闲碍事的自觉裹上了他的那件貂皮小披风。卿儿的小鼻子在这冰凉的空气中也是冻得通红。雪白的一尘不染的披风将卿儿小小的身体藏在这大雾之中,竟是分不清哪个是他哪里又是雾气。 往大殿而去,得早点儿找到他的爹爹才行。蛇族露出本身,就是最最虚弱的时候,莫卿一刻没见到莫渊就一刻放心不下。 裹上披风,莫卿迎着寒风顶着迷雾往大殿的方向而去。 蛇宫本就地处偏僻,建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湿润的气候让蛇族可以久居于此。温和的阳光洒下,让这片宝地不会过于潮湿,若有庄家也足够它们生长,自是没有那烈日炎炎蛇族叫苦不堪之时。想来祖先在为蛇宫选址时,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千百年来蛇族之中,凡是能化为人形的,都与蛇君互为一体,接受着蛇君的庇佑分享着他强大的灵力。纵使是那族中最强大的蛇妖,也得依靠于蛇君,若是蛇君虚弱不堪重负,他们也会幻化成原型。 此时的蛇宫竟是连莫玉都变成了条苍老的青蛇,今日见到莫殷时瞧他那虚弱的样子,定是与这相关。越想越是担心,莫卿竟是莫名感觉到恐怖。不知爹爹可否安好。 大家都睡着了,偌大的蛇宫空荡荡的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 只身一人来到大殿,却是大门紧闭。不知里面又是个什么样的景象,颤抖着小手,莫卿试图敞开这扇大门,从来没有过的紧张与忐忑弥漫了他的整颗心扉。 可是这两扇厚重的象征着皇权的大门却是纹丝不动,鼓足力气莫卿再试一次,这小东西竟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依旧毫无反应的大门让小小的人深深挫败。哼,不气馁,总会进去的,提起衣摆莫卿围着大殿兜兜转转寻找能进去的侧门,在一棵古树下大敞着的院门却是让莫卿喜上眉梢。进得院中踏上回廊,前方就是大殿。 终于是进来了!可是进来一瞧,这还真是壮观的不得了,雄伟壮丽的大殿上,竟是空无一人…… 爹爹不在,长老们也不在!爹爹不在大殿,又会去哪里呢? 莫卿又折回脚步往书房而去,爹爹不在大殿又不爱外出,在宫中除了呆在寝宫陪伴自己就是去书房了。喘着粗气莫卿来到书房门口,可见他一路狂奔来到这里。一把推开书房的大门,怎么这里也没有莫渊的身影?!爹爹这是在同他躲猫猫嘛?莫卿将莫渊的书房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竟是将莫渊私藏起来的那些个绝密信件书籍什么的都给翻了出来。 这其中却是有一样东西深深的吸引了莫卿的眼球,一张斑驳了的地图。 且瞧这地图虽然年代久远,被闲置在角落已然斑驳,可是上面花花绿绿的颜色也还算鲜艳。莫卿小心翼翼的将它收进怀中,现在哪儿还有闲工夫在乎这些东西,还是找到爹爹最要紧。这地图就留着他找到爹爹后慢慢研究吧。 大殿、书房都没有莫渊的身影,莫卿索性去花园碰碰运气,说不定爹爹在赏花的时候睡着了呢。 小小的莫卿裹着雪白的披风和个球儿一样在花园中来回晃悠,不论花厅凉亭亦或者是露台回廊,就连花丛里都被他找遍了,主殿位置的花园没有人,那些偏殿更是不可能会有,还能去了皇叔那里?不对呀,皇叔不是出门了吗?那爹爹还去作甚。 莫卿人小力气小,翻遍整个花园已是累的不行,干脆就这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行不行他要歇一会儿。宫里几乎都找遍了也不见爹爹的身影,只有出宫去了。可爹爹在外面并没有交好之人,能去哪里呢?胡叔也不在,这会儿竟是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忽然,方才被莫卿塞在怀中的地图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急忙逃出来摊开细细查看。 如今竟是连莫玉这等强大的蛇妖都幻化出了原形,看似在睡大觉的样子,却是在以蛇形防御。就算没有了人形,也可以拥有动物的形态自保。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莫渊现在的灵力非常之弱。若是灵力虚弱了,自然要找寻灵力充沛的地方修炼。 这张斑驳的地图上,从刚拿到手莫卿就觉得奇怪,原来这上面蓝色的火簇竟是在显示灵气丰沛的地方,按着这上面的指示,放眼整座蛇宫却是只有后山的某处最为丰沛,莫渊很有可能在那里! 可问题是,不光后山的道路地形他不熟悉,如今又是大雾弥漫,在自己熟悉的蛇宫行走已很是极限,况且他这副身躯只不过区区人类的凡胎柔体罢了,要怎样才能找到莫渊呢?坐在地上的小人儿接连不断的叹气,没有想到任何一种出了徒步前往寻找莫渊以外的方法。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试上一试,若是累了就原地休息,身体中的灵魂又不是小孩子,已是占了很大优势。 想到就做!莫卿噌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凉亭伸手从桌上抓了几个大大的果子包在丝巾里放在怀中,这万一在后山迷了路也可以用这些果子充饥,这小东西想的倒是挺多。 翻开图纸,莫卿踏上了他去往后山寻找爹爹的道路。 蛇宫的所在地势险峻,人迹罕至的后山更是无路可走,每走一步都要卿儿自己披荆斩棘一般的开拓道路。杂草甚至长到和他一样高,不知哪里蹦出来个小兽,总是会吓得他白了小脸拼命蹦跳,生怕是什么猛兽突袭。若真是遇上个猛兽,他这小命就算交代在这里了。 后山,对于人类的大人来说已是艰险万分,何况是莫卿这样的孩子,抓着小棍儿用来探路的小手因惧怕微微颤抖,可依旧坚定。莫卿头也不回的,直奔目标,从未想过要放弃。 山中自由那些未曾修炼的小蛇,感觉到有生人到来,小一点儿四散逃去,大一点儿的便将莫卿当做了猎物。可是莫卿是蛇君的孩子,等这些大蛇靠近莫卿身侧忽而感受到他身上满满的蛇君气息,哪怕没有思想也知道这是它们要保护的孩子。故而几条大蛇纷纷前来围绕在莫卿左右,就这样一路保护着他不受猛兽袭击。 突如其来的大蛇先前倒是吓了莫卿一跳,生于蛇宫又怎会怕蛇,见它们并无恶意只这般默默的跟随着他,心中也放松不少。这后山险象环生,有它们作伴也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很快就要入夜了,可是莫卿丝毫没有寻到关于莫渊的半点儿蛛丝马迹。回头望去已然看不见蛇宫了,往前走还是退回去都有可能在半路比野兽袭击。进退两难的地步却是有条小蛇爬到了树上将自己吊起来用脑袋触碰莫卿的小脸儿。那意思好似在邀请莫卿同它一起上树过一宿,躲避一下。 身边大蛇们也纷纷上树,莫卿这才了解,不光只有他自己害怕夜晚的山林和那昼伏夜出的猛兽啊,再大的蛇也会遇见天地,更何况它们本有自相残杀的习性,若是食物匮乏,小蛇自成了大蛇们的盘中餐。 想着想着忽闻几声狼嚎,吓得莫卿赶紧爬上了树。待他爬上树没多久,就见一群野狼成群结队的从不远处经过。屏住呼吸,生怕它们察觉,夜晚的深山,果真好可怕!如果天亮之后继续出发,找到爹爹便罢,若是猜测错误,爹爹不在后山,日后定是不会饶了他!莫卿心中愤愤的想。 “你们可有看见我爹爹?”莫卿自言自语的问道,明知这些还没幻化成形的同类不会讲话。可是这样,至少自己不会很寂寞。 和预想的一样,没人回答他。这一夜,莫卿只能裹紧披风,在树上忍耐一夜了。生怕自己掉下树去,一宿,都没怎么睡着。 天蒙蒙亮时,山中的鸟儿们第一个起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扰了莫卿的清梦。本就睡的不安稳的他,这会儿正难受的紧,睁开酸涩的眼睛,又要踏上寻找爹爹的道路了。 下的树来,顺着昨天的方向继续前行,却是发现一件不一样的事情。昨天这些蛇都只不过跟随着他慢慢爬行,今天怎么有几条跑到他的前面去了?就这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是莫卿慢了它们也会停下来等他,似是在为他引路一般。 原来他说的话,它们听得懂啊?它们这是在引着他找爹爹么?索性相信他们,他们一定见到莫渊往哪里去了。 跟着这些蛇不断的往山中腹地而去,眼看莫卿觉得搜寻无果就要放弃了的时候却是惊讶的发现了莫渊的衣裳!昨日他就是穿着这件紫色滚金边儿的衣袍的,再往前走走竟是又发现了莫渊的头饰。果真相信它们是对的! 看来莫渊已是幻化成原形,该是就在不远处了。他,好像还没见过爹爹的原形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不到中午莫卿就被蛇群引到了一处山洞外头,这里偏僻的让莫卿几度想要打退堂鼓。不知这里是哪里,翻开地图寻找,却发现这里赫然就是图中那团最大的蓝色火簇的所在之地。故而这里就是整个山中灵气最为密集的地方,是莫渊极度需要的地方!忽而莫卿的小心脏竟是噗通噗通加快了跳动,他的爹爹应该就在里面! 面前就是后山灵气最为丰沛的所在之地,莫卿瞧着这灵洞的洞口,好似要将他吸进去一般,惹得莫卿心跳不已,莫渊就在里面!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莫卿来到这灵洞的洞口,蛇群却是停留在原地不随他同去。 “你们不陪着我吗?”莫卿转头问道,虽说找到了莫渊的下落,心中却是有那么一丝胆怯。不论里面将会为他呈现出怎样的情景,最怕的就是莫渊不在里面。莫卿知道他们听得懂他说的话。 这一问不要紧,蛇群却是四散离去,竟是没有搭理他的。 果真不行么?莫卿只得硬着头皮自个儿进去。 一进灵洞,莫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这毫无人迹的灵洞之中,除了杂草便是乱石。而那乱石堆砌的小山上,却是一条紫色斑斓巨蟒卧伏其巅,周身被强盛的淡蓝色灵气所包裹。 威武的巨蟒好似这天下山河一般气度非凡且又壮美。那,就是莫渊?! 只见这蟒蛇之巨大,足以让人咋舌。若是有人在野外遇上它,别说逃走,怕是连站稳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无望的任凭这怪物将其拆之入腹。单单这条蛇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便能让猎物乖乖的束手就擒,这等庞然大物怕是已很难找到相克之物。 还记得在天界时,就已经听闻莫渊的丰功伟绩。传说下界有一条巨蟒妖怪,不论是妖魔之战还是与天界的斗争,只要有这骁勇善战的蛇君坐镇,妖界的军队定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仿佛那时起,莫卿就想见上一见这善战的将军了。莫非说的就是爹爹? 面前这条巨蟒越看越觉得与传说中的蛇怪极为相似。 莫卿小心翼翼地上前,踮起脚尖生怕打扰了这巨蟒的清修。前去确认这是谁,省的冒然相认再不是爹爹引来嘲弄。莫卿是蛇君的孩子,纵是再厉害的蛇族见了,也得礼让三分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般守护着他。莫卿本无加害之意,自是不怕这巨蟒生吞了他。 上的前来,莫卿才开始细细打量着威武华美甚至不属于神龙的巨蟒。通体幽紫,在蓝色的灵气包围下忽明忽暗,身上的花纹亦是深浅不一,闪耀着斑斓异彩。双眼闭合不知是深入仙境还是香甜酣睡,竟是感觉不到周围来了生人。莫卿更是不忍心打扰,只静静的站在一旁欣赏这副瑰丽美景。 要说这条巨蟒的腰身更是粗的惊人,那中间最粗的地方竟是比他的肩膀还要宽上许多。身长更是渗人,若是将它拉直了也该是能到洞口了。倘若这是一条未经驯化的野蟒,吞掉像莫卿这般大笑的孩子轻而易举。 瞧着瞧着,莫卿就不禁打了个冷颤。 似是莫卿的抽气引起了这巨蟒周身灵气的波动,终是感觉到身边有人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在它睁开紧闭着的金眸同时,莫卿也跟着惊呼出声:“爹爹?!” 的确是卿儿的爹爹,只有族中至高无上的蛇君才会拥有象征神权的金眸。可是爹爹怎么也幻化出了原形?!这到底是虚弱到了什么程度! 蛇君的存在依靠着强大的灵气支撑,这灵气不仅要供给蛇君的修炼更是要通过蛇君与蛇族的百姓们分享。蛇君可谓在用自身的灵气养活千千万的蛇族。 这人界不比在天界那般拥有充足的灵气,莫渊修行已是精疲力竭。更何况如今的莫渊与之前大不一样,不顾众人的阻拦依旧是舍弃了自己的部分血骨和精魂,只为重塑一个莫卿。莫卿是重塑了,可是莫渊的实力跟身体状况却大不如从前。 卿抓年六欢。人界就这么点儿大,可是却要养活天下所有修行之人,本已是灵气不足加之天气骤寒,莫渊的身体未恢复好,终是不堪重负,倒了下来。 看着筋疲力尽浑身无力卧伏在这乱石之上的爹爹,莫卿真真内疚极了。若不是因为他,莫渊何以至于吃这么多的苦,何以至于蛇族百姓跟着他们的过错一同受罚提。这都是他的错,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更可悲的是,就算是用仙灵加上莫渊的血骨重塑出来的他,却也还是个人类。为何他要这般的没出息不争气,竟是在这等艰难的时刻帮不了他。自己真是没用透了!越想越是愧疚,越想亦越是悲愤,不仅自己不争气,竟是连眼泪都跟着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咬紧嘴唇儿,卿儿现在心中难受极了。 睁开眼睛的巨蟒看清面前的人儿后眼睛瞪圆,卿儿?!卿儿是怎么来的?!就这般愣愣的直呆呆的瞧着眼前的卿儿,竟是忘记了眨眼。 轻轻吐着信子好似在说“卿儿你怎么在这?!”1d52n。 “哇啊!呜呜呜爹爹!!”终于忍不住让心中的担惊受怕和心疼释放,莫卿大哭着扑向了莫渊。爹爹竟是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昨日看见所有人都变成了蛇的惊吓,整个蛇宫都找不到爹爹的惶恐,在后山自己一人睡在树上一晚的惊恐,看见爹爹这般虚弱时的心疼,都化作了泪水从体内爆发出来!莫卿紧紧搂着莫渊嚎啕大哭,怎样都止不住抽泣。 看着哭成泪人儿的小东西,莫渊心中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仿佛一团乱麻被人狠狠揪紧一般。多想伸开手臂抱抱心爱的卿儿,可此时只能艰难的用蛇尾卷起卿儿小小的身体放在自己身边。 似是在莫渊身侧的关系,莫卿竟是渐渐停止哭泣安静了下来,就这样蜷缩在巨蟒的身边。伸出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莫渊冰凉细滑的鳞片,曾几何时他也拥有过这样的身躯。不知不觉莫卿笑了,莫渊虽是虚弱却也安然无恙,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爹爹,冷吗?”莫卿直起身子抱住巨蟒的脑袋。 莫渊吐着信子,虽不言语,可是莫卿却看得懂。爹爹又在逞强了,都冷得打哆嗦了,还装什么事儿都没有,不然怎么不敢正眼瞧儿他?分明是做贼心虚。 挣脱莫渊蛇尾的钳制,轻易的就被卿儿爬了出来,还说不冷!不冷会这么虚弱会抱不住他?!哼!莫卿也不言语,蛇族体温本就冰凉的确不假,可不是冰凉的血液就不惧怕寒冷的,不然蛇族干嘛要冬眠呢?卿儿好笑他这爹爹总爱口是心非。 默默的解下自己的披风,不顾莫渊反对为他披上。若不这样做,似乎自己就真的没有什么得以帮得上莫渊的了。固执的莫卿将小小的披风盖在莫渊颈间,这小孩子的披风不拿下来和莫渊比较便罢,怎么盖在他身上更是显得小巧可爱了呢。 看起来,卿儿的披风对于莫渊,似是不太怎么顶事儿。再瞧莫渊几番挣扎拒绝着这带有卿儿体温的小披风,生怕自己还没恢复呢再冻着他的宝贝。猛然直起前身却是虚弱的倒下,如今竟是起都起不来了…… 看起来,卿儿的披风对于莫渊,似是不太怎么顶事儿。再瞧莫渊几番挣扎拒绝着这带有卿儿体温的披风,生怕自己还没恢复呢再冻着他的宝贝。猛然直起前身却是虚弱的倒下,如今竟是起都起不来了…… “爹爹,卿儿不冷,卿儿是人,没关系的。”莫卿自小就知道自己和蛇族不一样,因为他从来没有丢失过记忆呀。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冷不冷,而是莫渊虚弱的身体。这人总是将他放在首位,从来都是忘记了自己。 即便这样,莫渊也是心疼自己的宝贝卿儿。却是怎样也挣扎不起来,似是体力耗费的太多,这会儿除了发抖,莫渊竟是不得动弹,这可真是吓坏了一边守着他的莫卿。伸出小手向莫渊颈间探去,爹爹的脉搏竟是这么微弱。慌忙抽回手来,这可如何是好。 莫渊受罪,莫卿于心不忍。深深地自责布满了莫卿的心房,这一切都是他害的,莫渊都能为他舍弃血骨精魂,他为何不能为莫渊献出自己的温度呢?也罢,迅速褪去自己身上这繁复的一件件小衣裳,卿儿瞅准莫渊心脏的位置钻进了那还覆在巨蟒身上的披风里。 他要用自己的温度来温暖这濒死的巨蟒。 卿儿这会儿四肢并用,竟是像小猴子那般紧紧缠在莫渊身上。好冰的身体呀,卿儿心中感叹,这原本就冷血的动物,似是这种天气更是要冰上几分,想着想着,小家伙不禁打了个冷颤。 现在,两颗心脏是这样近的紧紧贴在一起,莫卿甚至能听见莫渊心脏的跳动之声。鼻尖轻蹭巨蟒的胸膛,他得是快点复苏才好。亏得这披风,莫卿暂时还挺得过去,可是冷风不断从外面钻进,久了,连他都快招架不住。 冷死了冷死了,卿儿实在受不了,索性起身套上衣裳,自己个儿先暖和暖和再说。裹在衣裳里的卿儿冻得直打哆嗦,却是惦记着莫渊,伸出光滑细嫩的小胳膊帮他掖紧披风。真是越看越是好笑,大人披着孩子的披风,能足够取暖才怪呢。 莫卿转身,顾不得寒风打在身上多么的刺骨冰冷,硬是将这巨蟒的睡姿整理了一番。将它紧紧盘称一堆儿,倒是比先前少占了不少地方,如此再为它盖上披风,却也将将正好。很是满意自己的成果,卿儿更是抬脚又钻了进去。 抱着副冰冷的身体,外有冷风不断向披风里钻,唯一的热源只有夹在中间的卿儿的身体。还真是煎熬…… 忽而听见有寒风从洞口凛冽的灌入,刚刚反应过来已是灌进了这“小被子”中。一时间,连他都受不了,冷得开始打起了哆嗦,这次竟是将自己牙关咬的生疼。多想爬出去穿上衣裳再暖和暖和,可是听见莫渊的心跳渐渐有力了起来,这份希望却又是不舍,莫卿终是没有抽身。 冷得不行,因为寒冷而抽搐,浑身竟是酸疼。实则难以忍耐,可是莫渊已然在慢慢转好,不仅心跳开始有力,连周身包裹着他的灵气也变得浓烈,渐渐地发出和莫渊的鳞片一般幽紫色的光芒。想是再有不久,就该苏醒了吧。莫卿已是放下心来。 洞外已是鸟语花香阳光普照,终是散去了那让人难熬的迷雾。莫渊幽幽转醒,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是缠着个热乎乎的小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他的宝贝卿儿。 裹着卿儿和他的,是卿儿的那件水貂披风,此时已是被卿儿当做了御寒的小被。掀开卿儿的小被,莫渊顿时傻了眼,同自己一样,卿儿此时也是未着寸缕,正光溜溜的趴在他的怀中。这是怎么回事儿,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他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为什么竟是怎样也记不起来了呢?! 该死!卿儿这副样子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怎能不引人遐想。这会儿不争气的自己,竟是看了这副香艳绝色而起了反应。哎,先前的自制力都哪里去了呢?对这样的自己,莫渊很是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什么东西热乎乎的顶着自己?莫卿也跟着醒来,眼前的,是爹爹一张震惊的表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下面被顶的好难受哦,究竟是什呢? “什么东西顶着卿儿?好难受哦爹爹。”说着,小东西竟是伸着小手向后探去。 “卿儿别动!”本是这般危险姿势的二人,加上卿儿在自己上方轻轻扭动,莫渊险要擦枪走火!慌忙制止卿儿的动作。 “啊!”可,为时已晚,卿儿已经摸到了莫渊那尴尬的地方,这会儿不知是因为手中的窘态还是莫渊的制止而被吓住,惊呼出声却是只能那样无辜的瞅着莫渊,他似乎没做错什么事啊。 “嘶……”莫渊难耐抽气,卿儿的小手,还真是不会手下留情啊。 二话不说,为避免等下真的做了让自己和卿儿后悔的事儿,莫渊迅速用卿儿的披风将光溜溜的小东西包了起来,裹得严严实实。幽怨的看了眼卿儿,这孩子,何时才能长大呀。即便长大又怎样,有的事情不能错,便是永远都不可以去尝试。 忽然被裹在这暖和和的披风里,享受着两个人的温度一个人睡的安逸,迷迷糊糊的莫卿竟是又犯困了起来。方才究竟抓到了什么,早已被这迷糊虫忘得一干二净,昨晚又冷又饿又累又寂寞,还夹杂着焦急的等待,可苦了卿儿。这会儿索性就在莫渊怀中睡个痛快吧,其他的事儿,等睡够再说。 看着卿儿又睡了过去,莫渊却是阴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脑袋里和炸开了锅一样,翻来覆去在寻思究竟昨晚他和卿儿做了什么呀!竟是将他累成这样。 抱起孩子,还是先回宫去吧。恢复灵力的莫渊,只一眨眼的功夫一身华服已是穿戴整齐,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带着卿儿往蛇宫走去。 此时的蛇宫却是乱作一团,要问怎么了?殿下失踪了! 蛇君复苏,恢复灵力,自然依靠蛇君之力量的蛇族们也该恢复身形才对。只有那太过弱小不堪受苦的,才迟迟没有醒来。 蛇妖集体沉睡自古不曾有过,偶尔需要冬眠的也不过是北边那些个地方的蛇族罢了。这等境况莫玉从未见过,但是想也是该恐怖至极,不知殿下现在在哪?有没有被吓着,想他一个孩子家家的,身边只要是活着的人都变成了蛇在睡觉,怎会不觉得害怕。 带了一行宫人赶忙去正殿的寝宫寻找莫卿,却是未见到殿下的身影。召集平日里负责照顾莫卿的宫人四处寻找。可这殿下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陛下不见了,定是去了后山灵洞,总还有个去处。可是殿下一个孩子,从未出过宫,若是出去,能去哪里? 会不会是有心之人趁族群毫无防范的时候潜进了蛇宫拐走了殿下?这么一想,竟是惊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可不得了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殿下淘气又躲到哪里猫着去了?就像上回雨夜,竟是在废弃的花园假山之中找到的殿下。 于是莫玉赶紧调派人手,加大了搜索的范围,什么废弃的院落、宫殿、花园,就算是那不经意的边边角角都让人寻了个遍!忽而想起西宫还没查看,自己有匆忙带了人前去西宫讨扰。 还真是奇了怪,这迷雾是散去了,怎么蛇宫的几个主子统统不在了呢?难不成是被那诡异的迷雾一并带走了?说来这大雾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是后果却是惨痛的。竟是把主子们都拐走了。 上来一阵莫玉这小老儿总会胡思乱想,越是担心就越是往最不可能最坏的地方去想。越想又越是后怕,竟是自己将自己逼向了绝望的境地。 等莫渊带着熟睡的卿儿款款而来的时候,就瞧见宫人上蹿下跳忙的不亦乐乎。莫玉那厮正瘫坐在他寝宫的院子里老泪纵横,鼻涕一把泪一把。那悲伤的样子,仿佛遇上了天大的不幸。 这究竟是怎么了?不论一醒来就瞧见的卿儿也好,这会儿痛哭流涕的莫玉也好。自打那迷雾一过,人就都变得不正常了。 莫玉哭着哭着一转头便愣住了,眼泪鼻涕淌满一脸也顾不得擦,就这般狼狈的坐在地上盯着来人猛瞧,久了终于嚅嚅地道:“陛下……殿下……可吓死老奴了!!”站起身就往莫渊处扑去,他要好好看看殿下是不是毫发无伤…… 莫渊不禁皱眉,这若是卿儿醒着,定是嫌弃莫玉脏。可他这份忠心不二,又不好回绝,只得硬着头皮:“让你担心了,我们回来了。”其实,难道他自己就不嫌脏吗? 说完一个侧身,莫渊就带着卿儿头也不回的进了寝宫,昨日的事,他要好好问个清楚。独留莫玉自己还在原地默默擦着老泪,平复他受惊的心绪。 第七十四章 既非师父亦非爹爹(那是神马?求订阅、打赏) 一个侧身,莫渊带着卿儿头也不回的进了寝宫,昨日的事,他要好好问个清楚。睍莼璩伤 不顾身后宫人们惊讶的表情,莫渊抱着卿儿头也不回的进了寝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卿儿怎么会在灵洞出现,他又该怎样同众人解释与卿儿一起归来?进的宫内的莫渊随手关了大门,阻隔了众人探究疑惑的目光。 后山地形险峻,更是有成群野兽出没,夜晚更是凶险骇人。连成年蛇妖都没有胆量进入的禁地,卿儿一个人类小孩是哪里来的勇气?又是怎么找到他的,怎样做到的!若是动物倒也罢了,嗅觉灵敏易是容易发觉他的气息,但是他的卿儿呢? 将卿儿轻轻安顿在床榻之上,这孩子睡的这般香甜竟是任人摆布怎生也不愿醒来。悄悄抽开盖在卿儿身上的披风,为他覆上柔软轻盈的锦被。偶尔因外人打扰了他的睡梦而不悦的嘤咛提醒着莫渊要轻点儿再轻点儿。 忽而卿儿一个慵懒的翻身,却是踢出一条雪白光滑的腿,搭在锦被上。无心这香艳撩人的身姿,却是卿儿的一双玉足吸引了莫渊的视线。 温柔拾起卿儿的小脚丫,上面已然磨起几个红肿的水泡,在这稚嫩的肌肤上更显得刺眼。刺痛着莫渊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想来卿儿不是被人送到灵洞,而是自己一步步前行至此。看着他的卿儿为了找他竟是吃了这么多苦,莫渊眼圈不禁濡湿。卿儿自小娇生惯养,何时走过这么多的路? 这样做,是因为卿儿担心他么?还是因为卿儿太多依赖他,没有了他,便会置身无尽的恐惧之中?莫渊悄悄躺在了莫卿身侧,伸出手臂将心爱的人儿紧紧圈在怀中,究竟是谁依赖着谁,又是谁没了谁便会置身于无尽的恐惧之中啊。莫渊心中怎会没有答案。 想起卿儿不计后果的置身前往,莫渊就是一阵后怕,若是在后山真出了什么意外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独自一人的卿儿,又有谁能救的了他?若没了卿儿,他又该怎么活?思及此,莫渊不禁懊恼起来,不是懊恼卿儿的任性,更不是懊恼卿儿的不计后果,他是在懊恼自己。 懊恼自己身为人父竟是没能担当得起做父亲的责任来,让更是懊恼自己竟是让心爱之人跟着他吃了这般苦头,这本是应该放在天上静静欣赏的人儿啊,却沾染了泥土沾染了尘世。思绪又飘回若干年前的天界,若那天他有据理力争,卿儿自是不会沦落至此。每每想到这里,莫渊都恨极了自己。 卿儿睡觉很是不老实,这个莫渊知道。现在卿儿已经转过身来面冲着他,似是感觉到他怀中的温暖,卿儿竟是同粘人的猫咪一般贴了过来。这一贴,莫渊的脑中翻江倒海,多么似曾相识的怀抱啊! 他记得!在他濒死之时,就是这个温度紧紧地、不容置疑、坚定的包裹住了他,就是这个温度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硬是生生拉了回来。莫渊心惊,原来救他的人就是自己的卿儿。后知后觉的莫渊已是激动的薄唇开始轻颤。 身为蛇君他更是知道在那样阴森的灵洞之中,濒死的自己体温有多么冰冷。突然想起早晨醒来刚见到卿儿的时候,他竟是光着一副小身子。莫渊什么都明白了,卿儿竟是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他莫渊何德何能…… 心中溢满暖暖的幸福感,让悲切过后的莫渊嘴角一直未能垂回本来的角度。侧身瞧着怀中的小人儿,莫渊幸福极了,即便是父子,只要乖巧的卿儿能够陪在自己身边,这也已是足够。 抬手轻抚卿儿的发迹,却是引来小东西不满的嘤咛,在一个翻身,竟是对他以冰凉的后背。难以自持的瞧着这副美景,莫渊俯下身轻吻着怀中宝贝的香肩。 睡梦中的人儿很是怕痒就是来回翻腾,逃离这温润又磨人的轻吻。莫渊刚想轻啄那惹人遐想的蜜唇,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动静“咕噜……” 闻声莫渊掩嘴偷笑,小东西竟是饿醒了:“卿儿,醒了?” 面前是莫渊放大的笑脸,迷迷糊糊中的莫卿忽然想起在灵洞时与爹爹坦诚相对时的景象。反应迟缓的他,竟是现在才明白过来,他似乎抓到了不该抓的东西了呢。猛然清醒过来的莫卿竟是紧张的语无伦次,小脸儿更是羞的通红,瞪着一双讶然的大眼睛,却是见到了这会儿最羞于见到的人! “爹!爹!爹!爹爹!”莫卿惊叫,竟是爹爹!结巴着唤了几声爹爹,边唤边急急往后退去。 “嗯,卿儿,是爹爹,卿儿怎么了?”莫渊瞧着小东西这般慌张的样子,甚是受伤,他哪里这么恐怖了? “再退就掉下去了。卿儿来,爹爹问你。”莫渊好心提醒还不知所措的卿儿,拉着他的小手将他拽进自己怀中,为他裹上锦被,悠然抱起。 似是因为背对莫渊,这会儿莫卿倒是没有那么害羞了,人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爹爹问。”莫卿乖巧的答道,他又没犯错,怕什么。 “卿儿怎么会知道爹爹在灵洞的呢?”这个问题让莫渊匪夷所思,从来没有人同卿儿讲过那灵洞的存在。 “卿儿猜的!卿儿在爹爹书房里揪出一张花花绿绿的地图。”莫卿这心中放不下事儿的小鬼终于说漏了嘴。慌忙心虚的补充道:“卿儿是去书房找爹爹的时候无意中掉出来的。” 莫卿一说花花绿绿的地图,莫渊就知道是什么了。既然是找他的时候无意中掉出来的,莫渊便不同小家伙计较。 “卿儿是怎么去的后山?”莫渊温和悦耳的话语在莫卿耳边呢喃相问。 “走着去的。”莫卿倒是回答的若无其事。 哼哼,害的爹爹担心还这么理直气壮:“那卿儿知不知道很危险?”从回来的时候开始,莫渊就在后怕,生怕卿儿出个什么意外,这会儿音调也不自觉的寒了起来。 “知道!”为了爹爹,害怕算什么,豁出命去都在所不惜。 卿儿答话时这仿佛英雄一般英勇无畏的态度,着实激怒了莫渊:“知道危险你还去!?”自打莫卿降生,莫渊还是第一次用这般生气的态度对待他,平时更是第一次凶他。 莫渊生气,本是震慑人心令人惧怕之事。倒是将怀中的小鬼惹急了:“莫渊!!我担心你,我救你!你还凶我!你要不要这么没有良心啊!!”忍不住了忍不住了!莫卿已是对他爹爹大呼其名大呼小叫。 大的生气,小的更火爆。 “啊?!你叫我什么!”莫渊被卿儿气的都快发疯了,这小子怎么可以直呼他的名字,这么没大没小的到底是谁教的啊!可是憋了半天,莫渊却是憋出这么一句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对付不听话的小孩。 “叫你莫渊又怎样!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冻死了!濒死的感觉不怎么样吧?!啊?!”莫渊一张小嘴伶牙俐齿,今日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卿儿似乎,从来没有顶撞过他,更是没有这么激烈的反应。再瞧卿儿,小脸儿已然不对劲。回过神来的莫渊,按捺心中的冲动,双手捧起莫卿的小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卿儿怎会知道,爹爹……濒死?”伴着颤抖的声音,莫渊猜的已是*不离十。除了那人,没人知道他若是极度寒冷便会濒临死亡的境地。这是他的致命弱点,连莫玉都未曾知晓。双手轻轻将莫卿的小脸儿摆正,认真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愿直视莫渊的眼睛,卿儿将目光瞥向一旁,却又被莫渊固执的摆正。这一眼,卿儿在莫渊的眼中瞧见的是浓烈的情感,离别的苦涩,更有孤独的悲凉。 莫卿终是忍不住一脸凄悲地轻轻诉说:“傻子,你以为,我认识你多少年了?” 紧接着莫卿道出了埋藏于心底的,那句同莫渊的共鸣:“卿,吾之所爱;卿,亦吾之所殇……” 莫卿的一句话如五雷轰顶,震的莫渊是又惊又喜,是想开怀大笑又想失声痛哭。面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却是找不出合适的面对莫卿,心中千万种情愫流转反复却挑不出一个同莫卿诉说。 看见这样的莫渊,莫卿很是心疼,回手以莫渊般的姿态拖住他的双颊:“长久以来,你的执着,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对不起,竟是拖了这么久才与你相认。师父的一切,我从未忘记……”说着说着,莫卿小脸儿滑过两行清泪,若不是爹爹,他不知该怎么称呼。 “隐儿隐儿,我的隐儿。”莫渊低声轻语,反复呢喃,慢慢靠近隐儿的小脸,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的脑门儿上。此时莫渊激动的不能言表,终于团聚了。他的祈求,他的执着终于如愿以偿,他的隐儿回来了!1d52n。 隐儿的小脸近在咫尺,终于忍不住这么多年的相思,化作狂风暴雨般的深吻紧紧锁住面前的人儿。什么师父,什么爹爹,什么纲常,什么伦理,他统统不顾。心爱的人就在面前,还让他怎样强装道貌岸然的守住世俗?! 太激烈了!被紧紧锁在莫渊深吻中的莫卿嘤咛出声,唤回了莫渊的心智。怀中的人儿已是被这深情的热吻夺去了呼吸,这会儿小脸已被憋的通红。小东西就不会用鼻子呼吸吗?慢慢脱离了莫卿的双唇,宠溺的瞧着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小眼神还幽怨的瞪着自己,那样子欲拒还迎,怎不惹人怜爱。 “我不是隐儿,我是卿儿!隐儿早就不在了,在你面前的,是卿儿我……”莫卿喘息着吐露出不甘的话语。 轻吻这小人儿的额头,眼眸,蜜唇,颈项……细细密密的吻夹杂着浓情蜜意,深深灌溉着莫卿的心房。 “卿儿,我不愿做你的师父,更不愿做你的爹爹,你可明白?”方才莫卿的一句师父深深伤透了莫渊。 “卿儿明白,就如同看着你悲伤的想着别人,我心中的痛苦一般。”说着说着,莫卿竟是表情苦涩流下了心痛的泪水,他不要莫渊把他当成别人,这种近在咫尺却怎样也无法触碰的爱恋,如同被师父与爹爹这两道枷锁锁住而不能越雷池一步的莫渊一样。这痛苦,莫卿已无法承受。 “你对我……?!”莫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会错了意。 “如同你对我……既不是师父亦不是爹爹……”莫卿懂,从来都懂。莫渊的心意,他未曾忘记,就像他对莫渊的执念一般,从来都不曾消失。昂起头来,乖巧的人儿主动吻上了还震惊的回不过神来的男人,用明媚的笑容,迎接他的目光。 接受着卿儿香甜的亲吻,莫渊从前就知道,卿儿是个磨人的小人精。终于明白,为何先前自己总会被这小东西看似不经意的举动所you惑,原来这一切都是有蓄谋的,且是蓄谋已久…… 一把捞过这磨人的小东西,莫渊竟是开始赌气,将轻吻落在莫卿的颈项中,不满的道:“卿儿真是好狠的心,这么久才同我相认,若不是这次被我听出端倪,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你害的我好苦……” “谁让你总是想着敖隐,明明已经有我了。”一说起这事儿,先前的困苦难过就会涌上心头。 “你呀,竟是会吃自己的醋,呵呵,真是个小孩子。”莫渊哪里会知道面前的卿儿竟是什么都没有忘记,若是早就发现了,是断不敢还对属于天上那人念念不忘的,明明知道卿儿人小,心眼儿也小。 “你才是小孩子!我都一千多岁了!”莫卿不依的捏住莫渊的俊脸,吵吵嚷嚷道。 “不是不当隐儿么?卿儿只有六岁才是。”似是被这喜悦的气氛感染,莫渊也变得会玩笑了起来,一扫终日忧愁,仿佛蜕变一般神清气爽。反手也捏住卿儿的小脸儿,与这小东西皮打皮闹起来。 “咕噜……”这熟悉的声音适时而响,二人对视一眼,便都哈哈大笑起来。往日云烟,飘渺而逝,新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彼此相拥,牵着紧握的双手,今后的路,还要他们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下去。 不似孩童一般的莫卿,终究还是酷爱青衫。莫渊只得命人将那些红花绿帽的喜庆颜色收了,为莫卿的衣柜中置办上清新典雅的青衫。穿在小人儿的身上更显脱俗出尘,一张小脸儿虽不及曾经那般美艳,也是清丽俊秀,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走,爹爹,抱卿儿去吃饭。”穿戴整齐的小人儿伸着小手要莫渊抱抱,抱过去了才肯乖乖吃饭。此时的莫卿,竟是将撒娇这等技能练就的炉火纯青。莫渊哪有能够抵挡的可能,索性抱起还是个孩子的爱人,往餐厅而去。 个回渊侧要。可这一路上,莫渊却是又忧郁了起来:“明明说了不是爹爹的……” 就说为什么莫渊这一路都不曾说话,原来是在在意这件事儿啊,从小他就说莫卿心眼儿小,其实最小心眼儿的还不是他自己? “难道不叫爹爹了?那我该叫你什么?你是想让我这手无缚鸡之力连谋生都不会的小孩,被蛇族的长老们自此从蛇宫轰出去?还是想,干脆吓死他们算了。又或者说,卿儿还是小孩子,你竟是连小孩子都不肯放过?”莫卿鄙视这被喜悦冲昏头脑的人儿。 卿儿说的,前两条,莫渊充耳未闻,将卿儿赶出蛇宫?那帮老东西敢么?就算是要出去,他不得时时刻刻跟在卿儿后面么?这惑人的小东西,一肚子心眼儿,不是对他不放心,而是不放心落在卿儿手中的天下。 蛇宫之人素来开放的很,莫殷同胡殊一事他们不是也接受了么?就因为他同卿儿本是父子就天理不容么?又不是亲生的,莫渊狠狠的想,可是又恐卿儿因为此事遭遇不测,干脆也是忍了下来。 毕竟天界大乱,想要得到莫卿仙灵提升修为的人大有人在。好在都只不过知道莫渊这孩子不过是个人类,没往仙灵那儿想去。蛇宫之中知道这事儿的都不多,都以为是蛇君先前惹下的情债,孩子差点儿保不住才寻了个什么宝鼎炼化,再多的,就只有胡殊几人知道了的。 人界不比天界,供养着蛇族千千万万的百姓,灵力的使用已很是吃力。若是卿儿遇上什么不测,莫渊不敢保证能救回卿儿全身而退。最好的办法是再找到灵气更为充沛的地方闭关修炼一段时间才是,可是若是闭关,不就等于将卿儿置身险境了么?如此,莫渊万万做不到。 至于卿儿还小,莫渊的确不能对卿儿有什么非分举动。谁让他还是个孩子呢,若是逞一时从动,伤了卿儿,可是罪过。为何越是考虑卿儿的事儿,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同卿儿恩爱的画面?罪过,罪过,欲求不满竟是开始胡思乱想了。 看着默不作声但面颊越来越红的莫渊,鬼才不知道他心里想到了些什么,啊,这色老头!忽而一计萌生,索性逗逗他。 莫卿抱着莫渊的脖子,将小嘴贴在他的耳畔,呼出的热气直直喷洒在莫渊冰凉的肌肤上:“好不好嘛,爹爹。卿儿知道,你最疼卿儿,最爱卿儿,最宠卿儿了。卿儿喜欢喊你爹爹嘛。这样卿儿永远可以在爹爹怀里撒娇,在爹爹身边长不大了嘛。”撒着娇,边还扭动着自己不规矩的小身子,磨蹭的莫渊是热火烧身。 “好好好,爹爹就爹爹吧,卿儿想叫什么都行。我的小祖宗,别动别动。”自作孽不可活,方才浮想联翩引起的热浪还没有退却,这会儿卿儿竟是磨人般的火上浇油。莫渊真是苦不堪言,那活儿竟是起了抬头之势,恨不得寻上一湾冰冷的湖水跳进去冷静冷静。 诡计得逞,莫卿立马收回恶魔般you惑人心的本性,已是化作一个楚楚可怜乖巧懂事的孩子模样老老实实的呆在莫渊怀中,爹爹说不动,那就不能动。 卿儿忽而僵直了身子就这般将粘腻抽离,一瞬间,莫渊好似被从烈焰之中投入了冰潭。愣愣的看着莫卿,这哪里是他的天人,分明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今生只会克住他一个人的修罗。 末了,卿儿还不忘好心的提醒着莫渊一个残酷的现实,他饿了。 这边儿莫渊陪着莫卿用膳,几顿未用的卿儿现在正狼吞虎咽的大口大口嚼着他素来喜爱的菜肴。究竟饿成什么样了啊,莫渊瞧着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觉得眼睛酸涩,更是心里骂自己没用,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爱哭哭啼啼的了! 趁四下无人,莫渊终是忍不住,移了过来:“卿儿何苦为我做到这般地步,慢点儿吃,别噎着。”顺手拾起丝帕,为莫卿拭去粘在脸上的残渣。 “这些算得了什么,嗯,爹爹都用血骨、精魂塑了个我呢。”莫卿使劲儿将饭咽下,看似不经意的话语,让莫渊深深感动,这小家伙竟是懂得感恩。 轻柔爱人脑袋,何时才能快快长大。他啊,都要等不及了呢。 “哟,我说卿儿,几日不见你怎么这副吃相,好难看,这是我教出来的孩子吗?”不认同的风凉口吻带着两个人影进了餐厅,还能是谁,自然是莫殷胡殊二人。只见莫殷已恢复完好,这会儿气定神闲优哉游哉的样子,定是将先前化为原型之事给忘了个干净。 “哟,二爹爹,没冻死在外面啊?是不是胡叔夜里帮你暖的身啊?”莫卿边说边嚼,吐出来的话语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这般羞人的事儿卿儿一个小孩子懂什么,说出来都快让人羞死了!莫殷顿时羞红了脸,气的直瞪莫卿。胡殊则是在一边儿邪笑默不作声。连莫渊都一改往日不认同的严肃面容这会儿掩了嘴儿偷笑,一只手还在温柔的抚摸卿儿的小脑袋瓜。 “瞧瞧你儿子都是说的什么混账话!还笑!还不管管他!”笑笑笑,笑死莫渊算了,莫殷都要气死了。 今日还真是不该回来,怎么这俩父子之间给人的感觉,如此反常。你来我往一个含情脉脉,一个羞涩可人,哪里像是父子,反倒像极了……不会吧?! “你认识他?”莫殷指着莫渊,向莫卿问道。 “你才不认识你爹!”莫卿一张嘴,莫殷才又认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讨个没趣,倒也还算其乐融融…… 四个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莫卿同莫殷时不时地斗上一嘴引得身边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胡殊见他们这样笑闹开怀也是忍不住了,干脆拿出这几日在外面见到的有趣乐事同他们分享。无非都是些人间琐事,只因人们的不甘和虚荣终而酿成糗态窘相。引得莫卿竟是拿着筷子边儿敲桌子边笑。 听到可乐之处,连身边一干伺候的宫人都会跟着嗤嗤地笑了起来,笑过才反应过来自己越距了。主子仁善,莫渊也不管她们,久了就都闹做了一团。正笑闹地来劲,莫玉却是神色匆匆地从外面慌慌忙忙闪了进来。 “蛇君、二爷,三爷回来了。”这本是喜事,为何莫玉脸色却是这般凝重? 莫殷听去顿时收了笑容,只顾着低头品着手中的美酒,胡殊也跟着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莫卿瞧见他俩这般架势,就知道定是来者不善。未等莫渊让莫玉将人引进来,却是从门外不请自来了个一身红装妖艳如火的阴柔美人。 此人美的竟是雌雄难辨,别看这美人既柔弱又带着副病怏怏的样子,他可是实力与莫渊不相上下的强大魔物。见他进来,莫渊赶紧将莫卿藏在身后。 “怎么?莫凉归来,大哥二哥都不欢迎么?”明知故问,却不在意众人的嫌恶,挑了张离得莫家兄弟最近的椅子优雅落座。那风姿,绰约的竟是连花名在册千金名媛都难抵分毫。 “娘娘腔。”躲在莫渊身后的莫卿小声骂了一句,这男人身上的香味儿比女人都刺鼻,这会儿又离他们那么近,这饭是吃还是不吃了?! “卿儿休得无礼!”莫渊及时开口,自己训斥卿儿总比三弟记恨的强。欲将莫凉的注意都转移到自己身上,莫凉此次归来,来意不明,莫要将卿儿牵扯进去。 莫凉头一回被人骂做娘娘腔,平日里不都是些个俊男美女猛地巴结、倒贴他吗?如今听来这句娘娘腔甚是新奇。早已是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莫渊身后的男孩儿身上去。只见这小孩明眸如星,修眉如绢,蜜唇纷嫩,再被这一身淡雅的青衣衬托,浑身上下更是透着一股凡间难寻的灵气。似是几分与莫渊相似的面容,长大了定是个美人儿!17893967 “这个就是大哥的小孩?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莫凉坐在一旁认真的端详莫卿,平生他最是喜爱可爱的东西。 “嗯,是的,卿儿过来叫三皇叔。”莫渊将不情不愿的莫卿拖拽至莫凉面前。 “三,三皇叔。”莫卿不情愿的看着莫凉,闷闷的唤了一声三皇叔。 离得近了,终是可以好好打量他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三皇叔。这人一身烈焰一般的红装松散地披在身上,这颜色*抢眼,将原本就已很是妖艳的媚颜衬得更是红润。长发随意绑在脑后,几缕碎发捶着胸前,衣襟大敞,香肩半露,举手投足端的是风华绝代山河苍凉。 这人竟是神奇的看不出年纪。 可是莫卿看的出来,这个人定是个他招惹不起的人物。单说他这双飘忽不定的凤眼,目光流转之间溢出了多少算计的精光,偶尔一瞥竟是阴森森的暴戾之气。这男人可要比胡殊那只真狐狸会算计人得多了,更是比胡殊狐媚的多。 直觉告诉莫卿,莫不要同这人有什么瓜葛,稍有不慎就会深陷泥潭万劫不复。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莫凉让莫渊很是不喜欢。 “过来,小伙子,告诉三爹爹,你叫什么?”莫凉故作和蔼的唤过莫卿。 可莫卿岂是他想唤,就能唤过去的?又不是小猫小狗,他才不要一叫就过去。索性拽着莫渊衣角躲在了莫渊身后,只露出半颗脑袋盯着莫凉。 见莫卿害怕,莫渊只得出言解围:“犬子名唤莫卿。爱卿的卿。” “哎,嘤嘤,没想到莫凉才几日别离,皇兄竟是都有了小孩,时光匆匆,你我竟是到了这把年纪。”莫凉不知何时抽出条透明红纱在他那无泪的脸上虚伪地擦拭。 见惯了他这玩世不恭惺惺作态的样子,莫渊、莫殷只当没瞧见。可是却是闪了一个小人儿的脸。 “三皇叔是叫过了,可是卿儿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叔你怎么长的和我爹爹还有二爹爹一点儿都不像呢?”莫卿歪头疑惑的问道,让还在搔首弄姿的某人顿时变了脸色。 莫殷心中已是敲锣打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莫凉一定不会在意。 .原是这莫凉虽是莫渊的三弟,蛇宫的三爷,但却不是出自莫渊同母一胞,更不是同父异母先皇的直系血脉。可以说,这莫凉甚至与皇室沾不上半点儿边。 只不过在久远的当初,莫渊同莫殷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天界大兵压境,力挫妖族与轮回顶。莫凉的父亲,忠心不二的战将烈焰为保先皇突出重围有辗转杀了回去,九死一生算是救了先皇一命,而自己也与世长辞,同这轮回顶之战一样埋葬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而那时的莫凉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先皇的命是保住了,可他却失去了父亲。烈焰没了命,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主上宅心仁厚将他们母子接近蛇宫,从此留在自己身边好生照顾。 可是莫凉的娘亲却心有不甘,若不是为了救先皇烈焰、她心爱的丈夫也不会死。先皇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烈焰拿命换来的!若没有烈焰,他怎会有今日。日复一日的教唆、灌输,让幼小的莫凉从小就认为莫渊所得到的一切本该是他的才对。 虎父无犬子,将门之后岂有怂种?少年莫凉显示出了强大的灵力与王者之气,这让先皇很是欣慰,欣慰总算是没白教养烈焰的孤子,也算是对得起这舍身护住的悍将了。可同时,莫凉的存在也让先皇忧心忡忡。如此光芒万丈的孩子,总一天会危及到渊儿的帝位。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那一天竟是来的这般仓促。先皇仙逝的当日,众臣还未来得及宣告是哪一位皇子继承帝位,这莫凉就拉开了夺位的序幕。 生性残虐暴戾的他,只要敢是阻挡他的人统统格杀勿论,杀人杀的多了,竟是杀红了眼,连那些无辜的老幼妇孺也不放过。莫渊同他交战二人打的难舍难分,险些玉石尽毁同归于尽。好在莫殷及时出手,将莫凉重伤才保得住莫渊一条性命。 在看外头,巍峨的宫殿早已因为他们的这场战斗办成了残垣断壁破败不堪,数目凋零如野火焚毁一般,整个后山已是光秃秃一片。遍地的死尸也早已被他们强大的灵气灼然化为了灰烬。先前匆忙逃离的人待火光雷鸣过后才敢颤颤巍巍的前来一探究竟。 再见,已是寻不见莫凉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才知道莫凉已是出了弥烟的国境,于一处叫做灵音的王朝坐起了他的定国国师。享尽荣华富贵,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得知他安然无恙,莫家兄弟总算放下心来,毕竟莫家养不出绝人于死路的儿子来。 而那莫凉也知道,即便逃到幽冥府阎罗殿,莫渊也是有能力将他挖地三尺寻出来,想要他的小命易如反掌。但是莫渊没有这么做,而是给他留了条生路,故而莫凉便也老实,在灵音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国师,几百年来不曾再有非分之举,日子也算安生。 如此竟是过了几百年都不见莫凉归来,似是天要下红雨,这人竟是在今天,蛇宫迷雾刚过便踏上了这片土地。是不是一场必然的巧合,谁也说不准。 莫卿不合时宜却是恰巧的提起了莫凉的伤心事,莫凉怎会不记恨。稍稍变脸的凶悍神情却转瞬即逝,他此次来有要事在身,怎会同个孩子一般见识。 场面尴尬,莫渊不做声,莫殷也不做声,莫卿害怕干脆躲进了莫渊怀里也不出来。胡殊在一边儿瞧着他们这一家子,自己也帮不上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莫殷发觉了,心里暗骂,关这厮什么事,他有什么不自在的。 “不知三弟这次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莫殷心里将这没用的胡殊骂了个千百遍,若不是为了他,他才不要和这惺惺作态的无耻小人说话呢!本是冷傲的人儿,最受不了这个,就跟同那人同流合污了一般。 “哼,瞧瞧二哥哥这话说的,若没有重要的事儿,我就不能回来了?毕竟这里也是我的家嘛,难道你们容不下我了?”说着,这莫凉还真是抹起了眼泪,本就阴柔的美人哭起来也梨花带雨,悲伤至极。 想他如今已是法力大不如从前,还不是拜莫殷所赐,莫殷还这般说他,越想这心里就越是难过:“大哥……二哥哥他又伤了人家,伤了人家的心……” 转身同莫渊撒娇的莫凉,这副娘娘腔的腔调竟是将莫渊怀中的小人儿肉麻的接连打了几个寒颤,幽幽转过头来幽怨道:“这是我爹爹……”说完更是紧紧抱住莫渊腰身怎生也不撒手,他们家全是怪物。 “嗯?嘤嘤嘤,竟是连小孩子都欺负人家。”莫凉听了莫卿的话更是嘤嘤哭泣,抽噎个不停。 “好了好了,这里怎么不是三弟的家了。三弟既然回来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毕竟这里也是你的家嘛。”莫渊只得出来圆场,省的他这一个大男人守着一干宫人在餐厅哭哭啼啼的让人笑话。 “还是大哥哥好,凉儿这里来,是打算不走了。大哥你可不能赶人家哦。”莫凉这厮竟是学着莫卿的样子钻进了莫渊怀中,这可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儿呢。 莫殷看不得莫凉这副风骚样子,甩了衣袖愤然离去。莫卿更是吃醋,直嚷嚷着要回去睡觉。莫渊心中暗暗叫苦,莫凉这一回来,先不说有什么目的,且说家中已是大乱。今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莫卿闹腾,若是莫渊不领他回去就不依不饶。没得法,莫渊只得依了这任性的小东西,抱起卿儿就往寝殿走。可是奇了,卿儿这一路安静沉默,一句话也不曾说。好不容易敞开心扉相认相恋的二人,倒是比之前还要冷漠。莫渊知道,这是卿儿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卿儿不高兴了?说来同爹爹听听,是谁惹着我们卿儿了?”莫渊轻声哄诱,这小东西只要说出来就会没事了。 “你为什么让他碰你?!”小老虎终是炸了毛,莫卿心中吃味,质问莫渊。 果然是吃醋了,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小东西这么爱吃醋呢?可是莫渊竟是觉得卿儿吃起醋来的样子,涨红了一张小脸儿也煞是可爱。故而哄着心爱的人儿,温柔地道:“好,下次离他远一些。” 那莫凉可是自己贴上来的,卿儿为此便吃起了飞醋,这可真是冤枉死了莫渊。 “这还差不多。”莫卿嘟着小嘴嚅嚅道。 不是嚷嚷着回来睡觉么,怎么还不从他身上下来。莫渊已是将卿儿抱至床边儿。 “卿儿有哪里不舒服么?”想起先前在灵洞卿儿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莫渊便心有余悸。这会儿卿儿迟迟不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呆子,先前总在自己胡思乱想做着白日梦,现如今他们彼此心意相通,这人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了?果然许久没调戏爹爹,这人便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那卿儿就行行好,帮他一把。 第七十五章 妖化(首更求订阅哦~) 这呆子,先前总在自己胡思乱想做着白日梦,现如今他们彼此心意相通,这人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了?果然许久没调戏爹爹,这人便什么都反应不过来了。睍莼璩伤那卿儿就行行好,帮他一把。 “爹爹,卿儿不想睡觉了。”莫卿搂紧莫渊的颈项就是不下来,竟是又耍起了赖皮。 “不睡觉那卿儿想做什么?天色已经暗了。”莫渊怎会看不出卿儿这闪闪发光的双眸中精光乍现,这you惑的小眼神,怎不会让他心神荡漾。可是莫渊还是得把持自己,不得越雷池一步,毕竟卿儿还是个只有六岁大小的孩子。他的浓情对他来说,似乎太过猛烈了些。 “做这个。”见莫渊故意避开他的眼睛,双颊泛着可疑的红晕将头扭向一边儿,莫卿却是不干了。 说着,便探着小小的身子迎向莫渊含羞的俊颜,殊不知其实他的心中早已无法忍耐。莫卿竟是将自己红润的蜜唇对准这念念不忘的性感薄唇印上了去。 “唔。”莫渊瞪大了眼睛瞧着面前放大了的卿儿的小脸儿,这小东西竟会这般主动。 没错,莫渊是很享受莫卿主动迎上来的香吻,更是爱极了卿儿的味道。可是还算理智未被抛离,他更是清楚如今不能急于得到卿儿以及那隐忍的痛苦。不似心中的悲苦,而是如野火烧身般撩人难耐的冲动。 可是卿儿青涩的吻却让莫渊越陷越深,还未经人事的小东西只会轻吻吮.吸他的薄唇,更进一步的举动却是无从而知。这更是膨胀了莫渊的占有欲,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卿儿是他的,自始至终都完完全全的只属于他! 既然是卿儿的愿望,那莫渊便会尽最大的可能成全。哎,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就算是待会儿自己躲出去受罪,也是甘愿。想着想着,莫渊的双手便不受控制般得紧紧搂紧了眼前的卿儿。 “肆意在爹爹身上点火可不是好孩子哦。”说吧,便探入卿儿蜜唇加深了这侧美妙的轻吻。 腥舌轻轻撬开莫卿紧闭的贝齿,探入花蜜之源找寻那一抹温柔。引得怀中人儿嘤咛出声,更使得莫渊畅通无阻。双手也跟着不安分的在卿儿身上油走起来,他的卿儿,是这样的美好,与卿儿在一起总是如此美妙。 满意的看着莫卿涨得通红的小脸,气若游丝双眸蒙着一层旖旎的水汽,莫渊更是动情。重新覆上卿儿的红唇,将这吻变得煽情绚丽。大手更是探进卿儿的衣衫寻找那一丝肌肤相触的心动感觉,可是脑中却是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诫着他赶快住手,否则浓情宣泄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莫渊的手,莫渊的吻,依旧无法自持一般,怎样也停不下来。 “啊!疼死啦!”莫卿轻呼出声,硬是推开贴紧自己不留一丝缝隙的男人。 忽闻卿儿呼痛,莫渊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情急了。如此忘情的触摸,竟是手重将小人儿弄疼了。这会儿*喧嚣,却引了卿儿不悦,一时间莫渊竟是愣在当场,苦苦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小东西幽怨的望着自己,看来欲求不满不止只有他自己。 “呵呵呵呵。”莫渊竟是轻轻笑了起来。 越是看着卿儿这幽怨的小模样,莫渊就觉得好笑,竟是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有这种心思。 “啊?!你笑什么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呀。”一瞧莫渊竟是嘲笑自己,卿儿更是不乐意。难道莫渊笑笑过后就能好受了吗?顽皮的小东西一把抓住莫渊叫嚣的肿胀,看他还如何嚣张。 “嘶。卿儿你!”莫渊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推开还在坏笑的小东西。 这孩子真是太妖孽了,速速离开寝宫,莫渊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独留莫卿坏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长长走廊的拐角处。臭爹爹,才不输你呢! 一夜,一人睡的安逸,另一人则是难耐的辗转反侧。 次日一早,莫卿就被外头吵吵嚷嚷的动静弄醒。不悦的睁眼,爹爹却是不在身边。披上外衫出来瞧瞧,竟是二爹爹同胡叔大包小包的途经大殿的后院往外头走。这是要做什么呢?后面跟着的,却是那个昨夜只见过一面的三皇叔哭哭啼啼的拽着二爹爹衣袖不让他走。而卿儿的爹爹只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场闹剧。既不上去阻止,也不加起哄。 “爹爹。”莫卿来到莫渊身边乖巧的唤了一声爹爹。 “卿儿起来了?”手掌温柔的放在小东西脑袋上,卿儿今儿竟是起的这么早,真是稀奇。 “这是怎么了?二叔要上哪去?”莫卿真是闹不清莫殷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是要带着胡殊私奔?不是族中之人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儿了么?用得着么? “你二叔这是要搬出去!还不快点儿过来帮我拦着。”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惹人嫌还不自知的娘娘腔莫凉,莫卿撇了撇小嘴儿,将头转向一边儿装作没听见。 原是莫凉回来,莫殷瞧不上他这做作扭捏的娘娘腔姿态,甚是反感正想要出去透透气。正逢弥烟王朝派人召他回去,索性就这样顺水推舟搬回帝都去住算了。人界污浊,莫殷本不喜欢,但是同人界的浊气漫天比起来,他更不愿看见的还是莫凉这惺惺作态的娘娘腔。还不知道他肚子里憋着什么坏呢。 准备今日过来同大哥道别的莫殷,却好死不死的碰上了莫凉这个煞星。一听他要离开,搬出去,竟是发疯了一样拦着他。口口声声说他还恨他,莫殷自己都不知道这恨意是哪里来的,怎会因为这等事情就此搬走。这人还真是拿自己太当个人物。 拖拖拉拉的不让他走,惹得莫殷更是气愤。对这固执的莫凉破口大骂都不能将他骂走,这会儿更是阴郁的厉害。外面的马车早已准备好,只欠莫殷同胡殊这两股东风。弥烟的人更是反复进来催促,一个莫凉弄得莫殷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莫殷这边儿只拿眼神儿瞪胡殊,呆子还不快帮忙!傻站着作甚! 热闹看够了的某人,终于是将喋喋不休的莫凉定在了原地。带着爱人朝大门走去。 “卿儿好好听话,二爹爹会经常来看你的。”随着这道声音变得飘渺,人已是不见。 莫凉定在原地含恨的望着他二人消失的方向,怎么二哥只想着卿儿都不管他。莫卿听了却是冷笑,回来?不怕被莫凉这怪物缠住?说得好听,只可惜了那些市井小玩意儿,下回不知要多久才能吃到了。 闹剧过后,莫殷也是彻底搬离了蛇宫,从此居于他的弥烟国师府,许久没有回来。 自从莫殷走后,这蛇宫之中就再也找不出个能同卿儿志同道合之人。若是没有坦诚心意敞开心扉,偶尔胡闹一把倒也算了,别人无非当他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儿,不予计较。可是现在爹爹却是已经知道了卿儿埋藏心底的秘密,就算外人不知晓,这等顽劣之事做起来也甚是尴尬。 心里想着莫殷的事儿,鬼使神差的,脚步已是将卿儿送至了莫殷的西宫。见是殿下到来,无人阻拦。卿儿轻而易举进入了往昔莫殷坚固的堡垒,这里是他心之所向念念不舍的家。别看这西宫如同以往,宫人依旧忙碌,穿梭在殿阁之间。少了莫殷的身影便像失去了一切,空荡荡的让人好不适应。 西宫少了主人,显得格外安静,宫人更是比以往还要沉默守矩。莫殷不在,又没有什么可玩的,莫卿只得扫兴离去,也不知道二爹爹承诺于他的那些个市井小玩意儿何时才能兑现。恐是遥遥无期空等一场,谁让莫殷这人记性不好,说了什么话总是忘却呢。 想起莫殷,也不知道如今他一人在外过的怎么样了?虽有胡殊照顾,但毕竟不比家中。走了一个皇叔,又来一个,不过最近这莫凉的确消停不少。连卿儿这整日在蛇宫里游荡的大闲人都没瞧见他,这人整日在自己的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到底在研究什么?且瞧他那不着调的样子,说不定比莫殷更有意思也不一定。索性前去莫凉的住处看上一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说起来,自从莫殷走了,对卿儿打击倒是不小。他想不明白,在家中住的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更是舍不得他从外头为自己带回来的好吃的好玩的。这不,最近几日卿儿竟是连自己的药斋都没得心思去了。 将爹爹的告诫抛之脑后,卿儿踏上了去往莫凉住处——翠阁的道路。 翠阁,顾名思义,乃蛇宫中一处通体碧绿的巍峨宫殿。位于蛇宫东北方位宫殿群中,乃其中最为高大的建筑之一。且见这翠阁上下皆由碧绿琉璃建筑,于阳光下熠熠生辉。入夜却是朦胧月光遍布,更显幽静肃穆,仿佛海市蜃楼中的仙境一般。 除此之外,这翠阁倒是拥有着一段传奇般得佳话。相传几千年前,蛇君之中政绩最为亲民的一位,并非出自皇族,而是由族人选出胜任。因其为政亲和,心地淳善,虽没有往届蛇君那般法力高强却也深受族人爱戴。 此人,有一胞弟,虽说一副魁梧伟岸的身形,可心地却像极了他的蛇君大哥。别说对待族人,就连不经意而过的飞鸟幼兽都是爱护有加。就是这么一个人,也是带兵打仗的一员悍将。只要有他在的战场,定是能无往不胜护得族人不受外族侵害。乃当年的战国大将。 常年在外征战,对于自己的这个胞弟,蛇君很是想念。每逢他凯旋归来,蛇君都会设宴盛情款待,若是醉的不醒人事,便会安排其居于翠阁。久而久之,这翠阁便成了他的住处。 如今,翠阁本不是蛇宫中最为富丽堂皇的建筑,莫凉之所以会挑此地居住的目的,不言而喻。 不同于莫殷的西宫,翠阁就算有主人坐镇也是人烟稀少,更是见不到如西宫一般的宫人忙碌的景象。仿佛这巨大的宫殿就是一座空城。而这座翠阁的主人究竟会在哪里呢? 小小的人儿迈着四方步在这空旷的宫殿中游荡,就算见不着一个宫人,这翠阁也是干净利落,无一处荒凉之地。想是这莫凉在风骚造作的面具下,也隐藏着一颗不堪烦扰的幽静心思。不同于莫凉花枝招展、热火撩人的装扮,翠阁却是清幽的很。不禁让莫卿揣测,这人的本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花园空空荡荡,只有花儿迎接着卿儿的到来。优哉游哉地在花园中散步,欣赏着园中好比万花之国度般得绚丽多姿。忽而爹爹手捻兰芷温文尔雅的笑靥覆上卿儿的脑海,再美得花儿也是不及他的美人爹爹分毫。冲花儿们笑笑,轻轻的说声抱歉,莫卿便离开了这等美丽的园子。此处没有莫凉的身影,想是应在别处。1d52n。 头一回来翠阁的卿儿,顺着蜿蜒的小路来到一处厢房门外。陌生的道路,陌生的栏杆,陌生的景色,卿儿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哪里。可里面竟是有人在轻声私语,会是谁呢? 掂起脚尖儿,卿儿偷偷趴在窗棱上,从微微开启的缝隙处瞧瞧望去。只见莫凉正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发丝未束如墨般倾泻而下,覆在了这妖媚的红装之上,更显妖娆。他的面前却是半跪着一个一身墨衣的精壮男子,正严肃耐心地等待着自家主子的命令。 一派悠然自得如猫儿般惬意的气氛中,莫凉却是做出了个与这周遭氛围极为不符的举动。只见莫凉优雅的缓缓抬起手臂,将修长的手指送至自己的脖颈处,轻轻的比划了一下,便是不知什么人要命丧黄泉了去。 这一切都被误打误撞碰上了个正着的卿儿瞧了去,如此莫凉定是在酝酿着什么计划。虽不知他心中所想,但凭此人身上所散发出的丝丝危险气息,也该知道定是天大的阴谋。此地不宜久留!得速速回去告诉爹爹才是。 刚想转头离去的莫卿却听见了屋内索命的声音:“卿儿,来了就进来吧,何必要走?” ?! 他竟是发现了他?!17893967 在莫卿刚刚来到这回廊上的时候,莫凉就已经发觉了去。耳中辨别出的是小孩子的身形,放眼望去整座蛇宫,是哪个敢肆无忌惮的到处游窜,想来也该知道是谁。反正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索性让自己的暗卫不动,看看窗外的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随着莫凉的动作,窗外的疑惑、惊讶、抽气,他可是感觉的一清二楚。既然发现了他的秘密,就这么容易走么?别人或许不知道门外的孩子是什么人,他莫凉可是清楚的很,并且此次回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这个仙灵。 “卿儿。怎么还不进来?”追命的断魂之声又袭来,看着里面的人正微笑的望着自己冲自己招手,莫卿只觉这笑容背后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惊悚怪物。故而一时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罢了,索性豁出去吧!办不成这厮还能在这翠阁之中杀了他? “哇啊啊,呜呜呜,皇叔……卿儿迷路了,吓死卿儿了!!呜呜呜,皇叔,抱抱。”挪动到门口的小小人儿忽而变脸,竟是大哭起来,边哭边一个猛子扎进了莫凉怀中。哭的是肝肠寸断,仿佛若是没遇上莫凉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似的。 这孩子变脸竟是比翻书还快,莫凉哪里见过这般架势,一时竟是没招架的住。只迷茫不知所云的望着自己的暗卫好似再问你知道这孩子怎么了吗?更是迷惘着任卿儿在自己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蹂躏着他胸前的衣襟。虽说此处衣衫未有多少,却也成了卿儿哭鼻涕的手绢。 瞧卿儿这般哭泣的架势,本就喜爱可爱之物的莫凉哪里招架的住,干脆抱起莫卿搂在怀中哄了又哄。难道情报有误,莫卿不是他要找的仙灵?只不过是莫渊那厮和野女人生的人类小孩而已?看着怀中哭花了小脸儿的人儿,莫凉自己竟是也糊涂了。 但是,怀中的手感甚好。不论莫卿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如今也是羽翼未丰不足为惧。不如赔上几年慢慢观察。若这孩子不是那仙灵,从莫渊手中夺来,也甚是一桩美事。不禁莫凉竟是心中享受了起来。 可是莫凉怀中的卿儿被他这么抱着,心中更是坚定一个真理,莫凉这人既不是好人,还是个色胚登徒子。该死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日他莫卿竟是被这等俗物圈在怀中吃尽了豆腐! 今日算是脱险,他日如有翻身之日,定是要好好报复!谁能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想他的爹爹啊。 “三爹爹,卿儿想回去。”莫卿趴在这妖娆祸水肩上小声嘟囔。他一点儿也不喜欢莫凉怀中的感觉,更不喜欢这冰凉的翠阁,和那没有人气的院落。最最不喜欢的,还是眼前这个危险的魅惑男人。 “嗯?难道卿儿嫌弃三爹爹?”虽知道莫卿这一声三爹爹唤的献媚,唤的有利可图。可是莫凉却不在意,这一声甜腻的三爹爹,他很是受用。 啊!这人又开始装可怜,变脸的速度不比他的慢,莫卿心中暗骂,这人真是像极了粘人的毛毛虫,真是讨厌死了。弄不好二叔就是这样被他烦走的。可是心中厌烦,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强装乖巧什么也不懂般忍受着这人不知分寸肆无忌惮在自己身上油走的爪子。 “再不回去,爹爹可是要担心卿儿的。”莫卿道。 “哈哈,好,影,送卿儿回去。卿儿答应三爹爹,改日还要来玩儿哟。”莫凉心中好笑,这小子竟是会拿他爹来压他。今日作罢,改日再来定是不让他这般轻易逃走。说着便在卿儿红嫩的小脸儿上啵了一下。 如此纷嫩客人的小东西又满肚子心眼儿,可是欢喜极了他。 呆做总子彼。莫凉吩咐自己的暗卫影将莫卿送回去,自己则一转身就消失在了这厢房中,不知所踪。被影抱着的莫卿第一次感觉到人的皮肤竟可以这般冰凉,仿佛爹爹濒死时的温度一般,深深震颤着卿儿的心。冷血如无情,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影带着莫卿在蛇宫之中穿梭,引得宫人都不禁侧目。殿下何时与三王爷身边儿的人有过交情了呢?连见到他们的莫渊都很是心惊,只不过半日不见,卿儿怎么从莫凉那边儿过来的呢? “陛下,属下将少主带回,告辞。”影将莫卿交给莫渊抱拳欲要离去,不卑不吭气度非凡与其主成鲜明反差。 莫渊谢过,影不是自己的属下,有些客气话儿还是得说的。可心中不禁感叹,莫凉身边有如此能人,那厮也该不是平庸之辈才是,这次回来定是酝酿了巨大阴谋。不知是为了卿儿还是为了帝位。 见莫渊将影送走,莫卿终于敢开口说话,这一张嘴就嚷嚷道:“不好了爹爹!出大事了!” 闻卿儿这般说辞,莫渊心下大惊,究竟出了什么样的事儿才引得卿儿这般慌张。耐下心性,听卿儿将今日在翠阁的所见所闻统统重复了一遍。 莫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恐怖的事儿,世上竟是可以有这种人只要打个手势做个动作,就会送人下地狱。这会儿说起来,还是心惊不已。 莫渊望着卿儿受惊的小脸儿,小东西自小生活在天上,哪里见过下界这等残酷肮脏之事。如今受到惊吓也属正常。人界哪里能同天上比,天界待罪之人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连天律都约束不了的人,下界那些十恶不赦之凡夫俗子又怎能同他们相比? 卿儿见了这些不该见的,污了眼,想来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只要莫凉居于蛇宫一日,这些事情卿儿迟早会见到的。 莫凉身为灵音王朝的当朝国师,表面上贵为国师,里子里尽是帮着灵音的君主做些个见不得人的阴暗之事。这早已成为灵音国师莫凉的职责所在。时时刻刻不离灵音那老皇帝身边儿的人,如今突如其来回到蛇宫,定是有目的的。莫渊不止一次这样告诫自己。 无论是偷盗别国机密也好,杀人越货巩固皇权帝位也罢,都是莫凉为灵音的老皇帝所作的分内之事。想来也是讽刺,莫殷、莫凉身为兄弟,共是贵为两国国师,一个为的是监视大祭司,另一个为的是见不得人的勾当,竟是没一个做得出正经儿事儿的。 兄弟的前途,他们自己定,早几百年前就无关莫渊的事了,如今他最担心的还属眼前的卿儿。 “卿儿怎样么?三弟有没有欺负你?”莫渊上上下下反反复复打量着卿儿。 经莫渊这么一提醒,莫卿顿时羞红了小脸儿。他不知道,爹爹平日里对自己做的那些,换到三叔身上,算不算得上欺负。 莫卿小脸儿通红,莫渊心中立马凉了半截。这该死的莫凉,他的人也敢动!卿儿不仅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爱人,虽是莫凉毫无所知,也总该有个做皇叔的样子才是! 头一回卿儿在爹爹的脸上看见这般阴晴不定的盛怒气焰,赶忙来到莫渊身边抱住他的腰身:“不要紧的爹爹,卿儿是男孩儿,不怕!” 莫卿这天真的想法险些逗笑莫渊。这人纯真的毫无瑕疵,真真好比此时该是的烂漫孩童,他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担心呢?这无关是不是男孩子。 “哎,卿儿不要再去翠阁了。那里不是卿儿可以去的地方。答应爹爹可好?”莫渊急于让卿儿保证。生怕下一次卿儿同他都没有今日这般幸运,更怕他没来得及阻止,让外人做了伤害卿儿之事。 这莫凉的爱好向来令人不齿,竟是爱极了那年幼的男童。像卿儿这般水灵可人的小家伙更是对他胃口。早前莫凉还在灵音时,莫渊就已经略有耳闻。 莫渊与莫凉不同,莫渊是真情实意深爱着卿儿,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伤了卿儿身更伤了卿儿的心,故而总是在苦苦忍耐痴痴等待。但莫凉不一样,无论怎样的机缘巧合,送到嘴边儿美味哪有不吃的道理。从来没有过爱恋之心的人,向来都是虚情假意只图一时新鲜,更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若是得了可人儿入府也不过是新鲜稀罕几年光景,好吃好穿待着,等到童子长成少年便寻了个缘由被送出府去。在国师府伺候过莫凉这男人的孩子,就算出去还能得了什么好过?多半是凄凄惨惨度日如年。而府中那大权在握之人仍旧不改习性,终日寻欢作乐,说着腻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哄骗着一个又一个的天真孩童。 真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一想到卿儿是从莫凉的翠阁那儿回来的,莫渊就不尽后怕。好在莫凉没心急到今日就强要了卿儿。 就算没有给爹爹保证,莫卿今后也是不会再去娘娘腔那里了!卿儿看的真切,心中更是透亮。这个人他招惹不起,亦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可是躲总躲得起吧? 还别说,卿儿还真是没来得及躲开。莫凉总是阴魂不散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缠上他,烦不胜烦。 自从卿儿在莫凉处被调戏一事过后,莫渊就不舍得卿儿独自在宫中游荡。凡是游玩、晒太阳、划船这等事情,都是莫渊百忙之中抽出一点儿空闲亲自陪同前往。就连莫玉、粉娘这等在卿儿身边伺候久了的宫人也是用不上。那莫凉诡计多端,宫人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只怕到时候单单只一个三王爷的头衔就将宫人们压的服服帖帖。 若莫渊没空,小小的卿儿便只能闷闷不乐的跟在莫渊身后一同呆在书房中,一个忙于政事,另一个胡作非为。因为他的自私他的担心,才将卿儿留在自己的身边,即使卿儿不高兴,败了他的字画,莫渊也毫无理由生气。毕竟是他将卿儿锁在自己身边的。 这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风柔花绽。是个出门赏景的好日子,莫渊早早的放下手中之事,趁着这好天气带着卿儿到处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几日他父子二人整日呆在书房里,可把卿儿这小东西憋屈坏了。 卿儿许久没能出来,终得一日可以出来放放风,高兴的紧,竟是不祸害爹爹书房里那些宝贝了。听闻从宫外又进贡了些鲜美的果子,这次是卿儿从来没尝过的外邦美味,已被宫人摆在花厅,卿儿早已迫不及待。 莫渊同卿儿在花厅中享受美味与和煦的阳光,好不惬意。卿儿却撇头看见爹爹手握美酒正美滋滋的品着。可是他自己手里却只有这堆吃食儿,心中竟是觉得不平衡起来。为何他没得美酒可尝呢?都怪如今自己这副小小的身子,小孩子不可以喝酒,真是馋死他了。 “爹爹,今日天气晴朗、万里碧空、微风清爽……”卿儿闲闲的说着,心中盘算着怎么耍爹爹玩儿才好。 “卿儿,你又想作甚?”自小不爱习字读书的人,怎么今日会有如此雅兴?不过是个好天气被他说的好似什么节日一般。小东西是不是又在耍什么鬼点子。莫渊不可不防。 “这么好的天,不如爹爹变成蛇蛇供卿儿观赏一番可好?”卿儿忽而爬到莫渊身上,苦苦哀求。 “……”就为这个啊?莫渊无奈。可这原形岂是说变就变的。 “卿儿给钱,不白看。”说着小东西竟是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摊开莫渊的手放在里面。讨好般的瞧着莫渊。 “……”这小东西当这是在逛花街了么?到底还是莫殷那厮不正经的带坏了他的卿儿。等他回来顶到找他算账。 未等莫渊开口训斥卿儿,就听远处一道甜腻的声音由远到进,呼唤而来:“卿卿。卿卿!” 刚看清来人是谁,卿儿就已经落入了他的怀中。此人不是莫凉是谁。 “谁是你的卿卿啊,少恶心了,放开我!”莫卿都要被这娘娘腔气炸了。 怀中的小人儿与之前粘腻在他身边口口声声叫他三爹爹的人儿判若两人,仿佛小恶魔的一般扰动着莫凉的心神。这是有意思的紧。 莫卿气极,这人怎么竟是躲都躲不及呢?!在莫凉怀中拳打脚踢,被这娘娘腔一碰身上都要恶心的出疹子了! “三弟,放卿儿下来吧,你叔侄二人打打闹闹成何体统。”莫渊呷了口清茶,轻声唤道。 莫凉乃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莫渊话中的不悦。虽是放下莫卿,可是嘴上却忍不住同小东西笑闹,你一句我一句的卿儿竟是说不过他。翻着白眼狠狠瞪他,正思索着该怎么赢了这娘娘腔,却见一心心念念好久的人擎着微笑款款而来…… 第五十五章 妖化 莫卿说不过莫凉,每每便被他占了上风,心中很是不服。翻着白眼狠狠瞪着他,正思索着该怎样赢了这娘娘腔,却见那心心念念好久之人擎着一抹微笑从远处款款而来。 “二叔!”看清来人后,莫卿一个蹦从石凳上跳了下来,直直扑进那人怀中。 “哈哈,卿儿!我的好卿儿!几日不见让二叔看看你瘦了没?”说笑着,莫殷已是拖着卿儿的腰身将他抛向了空中,这本是小家伙最喜爱的游戏之一。 “咯咯咯,二爹爹不在家中,卿儿都要想死二爹爹了呢!”莫卿被莫殷逗得咯咯直笑个不停。 “想我?你哪是想我啊,分明是想二爹爹从外面给你带回来的好吃好玩的东西。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个你。来人,将东西都抬去正殿寝宫。”莫殷说着便用食指宠溺的轻点莫卿鼻尖儿,话音刚落就看见宫人们抬着七八个大木箱朝莫渊的正殿而去。 要说这些个箱子中装着的,自然都是莫殷命人从各地为卿儿网罗来的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罢了。其中要说最让他上心的还属那几样名贵且又珍稀的草药,都是蛇族的药师们见都没见过的宝贝。 卿儿看着宝贝们成箱成箱地被宫人们抬回寝宫,已是心花怒放,小手拽着莫殷的衣袖在他身边蹦跳个不停。见状,莫殷更是得意。这次没有白回来。 莫渊向来知道莫殷宠溺卿儿,甚至不亚于自己。卿儿也乐意同他玩,若是被莫殷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也不会加以干涉。因为莫渊更是明白在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莫殷一般真心实意对待卿儿之人了。 这边儿他叔侄二人玩的开心忘我,莫渊一改往日阴霾也是一副温柔的慈爱模样。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啊,倒是刺痛了别人的眼。 “二哥哥真是好冷的情,莫凉这个大活人就在这里呢。自打你进来就没正眼瞧上人家一眼。”莫凉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故作娇嗔,指责着莫殷的不是。 莫凉这一变脸,卿儿可是最为心惊。二叔可千万不要被他这副假人一般的面孔欺骗去了呀。那日在翠阁见到的,可不是如此一张面孔啊,那样正经却掩不住妩媚的人才是莫凉的真颜! 接收到卿儿担心的目光,莫殷心中冷笑,连小孩子都知道你的真正面容。如今还装什么装,虽不是自家兄弟但也一起居于蛇宫共承一姓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个谁?!安抚般的摸了摸卿儿的小脑袋,让小家伙不要担心。 “我怎么会忘记三弟你呢?此次回来,我就是特别为了三弟你。二哥有一贵客,听闻三弟不远万里从灵音归来,很是想见见你。人也已经在前厅等候,还望三弟给能我这做哥哥的几分薄面才好。”莫殷含笑说道,眸中却是没有半点儿温度。 莫卿听着听着,先是不明,怎么二叔会特意为娘娘腔三叔赶回来。他忘不了二叔对莫凉是有多么的深恶痛绝,更是忘不掉整日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二叔在见到莫凉回来的那刻,面若寒霜。如今怎么可能为了莫凉特地从弥烟的帝都赶回来?听到后面卿儿才算是松了口气,敢情是为了贵客呀,若非如此太阳怕是要打从西边儿出来了。 “嗯?贵客?那敢情好,既然是二哥哥的贵客,做弟弟的哪有拂了人家面子的道理。还烦请二哥哥前头带路。”莫凉倒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也不问问来者何意,竟是没再扭捏不定。 瞧着走路一扭一扭的莫凉,莫卿不禁心想,大老远从人界赶来就为了见上他一面之人,不是有求于他就是贪图男色的色胚登徒子。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什么样的人自是吸引了什么样的朋友,这流氓娘娘腔能吸什么样的人?难道还指望他长了能耐不成? 拽上莫渊,卿儿也跟在那俩人的身后去瞧热闹,看看二叔带来的贵客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莫殷能为了来人亲自跑一趟,莫渊岂会不知来者何人。怎么说她也算是卿儿与他的恩人,这会儿人也已经到了蛇宫。哪有他这个做主人的不亲自迎接拜会一下的道理。故而莫渊便依了卿儿拉拉扯扯拽着他往前厅而去。 天下之大,放眼弥烟王朝,能使得动莫殷之人能有几个?能让莫殷将人带来神秘隐蔽的蛇宫之人又会是谁?莫凉已然猜到了来人是谁,可是来者与他分侍两国本无交集,今日前来,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能劳动此人大驾?难不成是他此行目的已然暴露,凭空多了她这么个对手? 也好,既然人已经来了,索性前去会会。他还从来没见过那人的长相呢,只听闻她该是弥烟的第一美人儿才对,不老不死之传说。今日得幸,见识见识其风采也是一桩美事。 可是半路上不闹出点儿幺蛾子,他岂对得起自己这莫凉的名字。这人总是想出一出是一出,上下打量着自己这一身行头,怎么说他也是灵音国师才对,千万不要给陛下丢人了去才是,如此穿戴还真是有点儿寒酸。 “大哥二哥。”莫凉在后面唤住了前面二人的脚步。 “怎么了?”莫殷先是回身,不知这莫凉又要做什么。 “小弟觉得自己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再来会客比较好,这身衣服略显普通。我一会儿就过去,哥哥们带着卿儿先去吧。”一个溜烟莫凉便消失在了通往翠阁方向的回廊上。 留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很是无奈。其中当属莫卿最是不解,且看三叔这一身华服,那里普通了?那做功那绣功那花色,哪一样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只不过被他这般随意搭在身上略显不羁罢了。也不明白,按照三叔的意思,传出个不普通来,会是什么样子。 不再理他,反正这人总是这般一阵一阵的,三人继续往前厅而去。没了莫凉,说话倒也方便,莫渊如是想。 一进大厅,卿儿就看见里面有个白衣女子悠然坐在客位上正品着手中香茗。且看姑娘白衣胜雪,体貌纤细,半敛着的眼眸似是有心事在心中。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人生气保护的*。 姑娘见蛇君一行人进得前厅起身相迎更是弱柳扶风,娇柔轻盈。如此女子仿若不是人界有。但是不知道这姑娘身上没来由的熟悉感究竟是哪里来的,看的卿儿心中只打颤。听她同爹爹讲话,好似,认识? “这就是卿儿吧?先前早已听莫殷提过,竟是长的这般灵动可爱。不愧是蛇君的孩子。”女人笑盈盈的看着卿儿。 被女子这么一说,莫卿抬头望向她,目光正巧撞进了她的眸中,好似无底深渊一般吸引着卿儿。这目光熟悉又陌生,让卿儿竟是觉得丝丝恐惧。不是因为这陌生的人儿,正是因为这陌生的人儿带给他的熟悉的感觉。 她知道他的事情,同爹爹也是认识又是客气。关键她还是个女人,难道!莫卿不敢想,直觉告诉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在女子欲要上前亲近他时,终是爆发。 身为人类的卿儿竟是被金色光芒笼罩,而这光晕之中的卿儿却是幻化出了金黄色的蛇皇之眸,以及那可怖的狰狞獠牙,如同蛇族一般。冲着女子“哈,哈。”的咆哮示威,俨然小蟒蛇一条。 莫渊心下大惊,卿儿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还未来得及带着他同姑娘道谢,先是威胁起人家了。可是心中却激动不已,此时的卿儿上上下下同幼时的他竟是一模一样。果真不出所料,他是他的孩子。传承了他的血骨与精魂的卿儿,也是莫渊的生命传承。 不单单只是人类的孩童,卿儿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使莫渊激动不已,不畏发疯一样的卿儿,反倒面上浮现出了丝丝欣慰和自豪。传承的喜悦,禁忌的爱恋,这等感觉还真是微妙。而这一幕却将周遭众人都惊得瞠目结舌,谁说少主是人类了,分明是蛇君的孩子啊! 莫凉换完衣裳,一进前厅就看到这副景象,难道卿儿真是大哥的小孩,而不是那莫仙灵?莫凉也开始怀疑线人给的情报和自己的推测了。 “犬子似是有些激动,弥烟姑娘让你见笑了!我得带卿儿回去才是。”好不容再见到恩人一面,就要这样草草离去,莫渊也很是为难。 “没事没事,蛇君您先忙。”弥烟也很是迷茫,她只不过是想同这孩子亲近亲近,毕竟是同她一样从紫金鼎里孵出来的,不知怎么竟是惹着他了。这会儿也很是尴尬,莫渊一说要走,赶紧答应。 莫渊得到应允,赶紧抱了卿儿离去。生怕久了再让这小东西伤了人。 第七十六章 家有少年初长成(coe on) 莫渊得到应允,赶紧抱了卿儿离去。睍莼璩伤生怕久了再让这小东西伤了人。 带着卿儿离开前厅,一回到寝宫就看见莫玉已是激动万分地在此等候。前厅所发生的一切他已是从别人口中知晓。殿下虽是在二爷的贵客面前做了这般没礼貌的事情,但也让蛇族中的老老小小着实欢快了一把。因为只有蛇君的嫡子才会传承象征皇权的金眸,如今殿下妖化后的模样正证明了这点。 即便不是完全的妖化,也不再是卑微的人类,而是蛇族的少主,怎能让人不激情澎湃。 倒是有一点一直困扰着众人,殿下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妖化了呢?六年来,蛇君也好各大长老也好都将殿下当做人类的孩子呵护长大,怎么就突然妖化了呢?带给大人们太多惊喜的殿下,却也带来了不少让人疑惑的问题。 虽然知道莫玉这会儿是多么想好好看看卿儿,但莫渊也有疑问想要问清楚。所以,不论莫玉多么激动多么不情愿,也还是将他拒之门外。 “那女人是什么人?”未等莫渊开口,却是卿儿最先发问。 只见此时卿儿身上妖气还未散尽,双眸闪烁着金光,如一头爆怒着的小狮子一般,竟是气愤的喘着粗气。被这么一问,莫渊都不晓得该是怎样回答他。难不成卿儿气成这样,无意识的妖化是为了弥烟姑娘? 这是为何?卿儿同弥烟姑娘本无交集才是。一时,莫渊也没能想通,只能这样静静地默默地望着卿儿,欲他盛怒的小脸儿上看出点儿什么端倪。 莫渊不回答他,更是坚定了卿儿心中的想法。越想心中就越是悲凉,爹爹是男人,粉娘娘说过世上都是女人生孩子,自古就没有男人生小孩的道理。所以仅凭爹爹一个人怎么能生的下他?即使是用了爹爹的血骨与精魂重塑一个他,也该是有人作为母体承载他才是。 若是为了他的降世而借用了某位女子,莫卿不怪他,可是为什么不同他说实话呢?想到这儿,卿儿恨不得自己不要重生也不愿爹爹和别的女人好。 莫渊眼睁睁看着卿儿身上金黄色的妖气变淡,神情也由方才的愤怒化为无尽的悲伤。豆儿大的眼泪顺着卿儿的小脸滑落,滴落在莫渊手背上,更是灼伤了他的心。看卿儿哭泣,莫渊的心都好似在滴血一般疼痛,终究又是惹哭了他。 “怎么了卿儿?是谁欺负卿儿了?和爹爹说。”莫渊将卿儿搂在怀中,轻抚他的后背,温柔的安抚着受伤哭泣的小东西。自从他们二人相认,卿儿就没有哭的这般悲伤了。 “爹爹,你同卿儿说实话,那女人,是不是卿儿的娘亲?为了生下卿儿你去找女人,卿儿不怪你,但是你为何要瞒着我!?”越说卿儿就越是激动,小身子在莫渊怀中不断打颤。真是气疯了他。 听到卿儿这边说边哭,委屈极了的小动静,莫渊终是没绷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见莫渊不仅不反思自个儿的过错,还在这儿哈哈大笑。莫卿想死的心都有了,拼命挣扎想要挣脱莫渊的怀抱。听到卿儿醋意大发的抗议和质问,莫渊哪里肯放这么可爱的小卿儿离开? “她叫弥烟。”莫渊搂住卿儿在他耳畔沉声说道。 莫卿这样生气,可不是为了莫渊同他讲述这女人的来历的!更是挣扎着要离开莫渊紧固的怀抱。莫卿越是想要挣脱,莫渊就越是将他搂的更紧,让卿儿毫无挣扎的力气。此时的莫渊像极了正在捕食的巨蟒,紧紧缠住猎物不放。 既然挣脱不了莫渊的怀抱,卿儿干脆放弃挣扎。就这样双手紧紧攥住爱人的前襟,不情愿的含泪听他讲述。此时的莫卿多想就这个昏死过去算了,何苦让这锥心的痛苦折磨。 “她不仅是弥烟的大祭司,更是你我二人的恩人。并非卿儿的娘亲。无论是卿儿的爹爹也好,娘亲也罢,自始至终都只有我莫渊一个人。”说着,拉起怀中还在迷茫着的人儿的小手移至自己的唇边细细轻吻。这般虔诚的对待,只因卿儿便是他的信仰。 “卿儿不明白爹爹的意思。她若不是我的娘亲,何来这般熟悉的感觉。爹爹休要再骗卿儿了!”莫卿虽是迷茫,不知莫渊所云,但还是不愿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双手捧住卿儿梨花带雨泪雨蒙蒙的小脸儿:“卿儿可愿听爹爹将话说完?” 落入的,是莫渊浓情到心醉的双眸。如此人儿,叫莫卿怎能不相信他:“嗯。爹爹说。” 思绪回归到六年前,在莫卿沉默与深思之间。莫渊终于将事情的原委完完整整地同莫卿说了个遍。惹得小人儿又是一顿感动到无以复加的哭泣。末了,还不忘记来上一句:“爹爹,咱俩得去向人家道谢才是。” “卿儿说的对,可是卿儿,不吃醋了?”莫渊打趣道。 经莫渊这般调笑,卿儿不禁羞红了小脸。若是早知道这些事情,也不至于向刚才那样无缘无故的吃飞醋出了洋相。套上云锦小靴,在莫渊的引领下,二人向前厅赶去。还望弥烟姑娘没有离开才好。 而此时的前厅。 穿得仿佛打劫了金库一样俗不可耐的莫凉在见到弥烟的那刻时,便不禁赞叹,直勾勾的盯着人家不放。自持美艳无人能及连女子都羞于相较的他,于弥烟面前竟是逊色不少。莫凉心中感叹,此女只应天上头,不愧是弥烟王朝举足轻重的人物。 只不过这女子身上过去冷情的气质让他不喜欢,活的太久看事情也该是透彻。眉宇间透着一抹睿智的女人,莫凉都不喜欢。这般女子,怎可掉以轻心。 前厅中,弥烟含羞而坐,莫凉紧盯人家,他的这副色胚模样直引得莫殷频频蹙眉。 “二哥哥,莫凉都进来有一会儿了,这般美人是谁呀?二哥哥怎么也不引荐一下?”莫凉娇柔地抱怨道,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个男子。 “行了,别装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别说我带来的人,你猜不出来是谁。”莫殷也不同他废话,在接收到弥烟的阻拦后,莫殷只得不再做声退到一边儿。 “小女就是弥烟,得知灵音大国师归来,特来拜会。”弥烟巧笑嫣然,来到莫凉跟前儿同他大招呼。 既然莫殷已同他翻脸,莫凉也懒得同这女人虚情假意:“我说弥烟大祭司,你这大老远的跑来蛇宫,不会就是为了瞧瞧我长什么样的吧?你不留在弥烟的禁宫也是可以的么?”莫凉说起话来,也是夹针带棒,直直向弥烟招呼过去。 “呵,灵音国师果真同线人来报的那般一样,扭扭捏捏好一副风姿绰约。不过弥烟还是奉劝您一句,大国师千万别忘了审时度势,莫要做出什么追悔莫及之事。要知道,弥烟之大,暂时还没轮到您在我弥烟的国土上为所欲为。”弥烟也不是那吃素之人,一句话就告诫清楚,莫凉已是在他们的监控之中,若是敢为所欲为定是叫他好看。 “如此一来,弥烟姑娘难道你不想同在下分上一碗羹么?”莫凉抛出惑人的幼儿,他不信弥烟也是个修炼之人,会不动心。 “我同你这天资不济之人不一样,用不上那劳什子玩意儿,你自己好好留着吧。”弥烟满脸不屑。若是有意图之,怕是六年前就已是她的囊中之物,何苦今日假借他人之手。 弥烟一席话正中莫凉痛处,因不是皇室血脉,故而修炼起来要比莫家兄弟难上那么几分。从小他就是极羡慕的,这会儿痛处被弥烟挖出来数落,一时间他也接不上话,只得气的拂袖离去。 反正这女人不能离开禁宫太久,看她能待到何时。相传弥烟是出不得宫的,若是离开圣坛,弥烟就会衰败。等到弥烟一走,这宫外还不是他的天下。莫凉不信她能呆的许久。不是不愿同弥烟计较,而是压根儿就没将她放在眼中。 等到莫卿回到前厅,就看见弥烟姑娘在莫殷的护送下正往蛇宫的门处而去。赶紧让爹爹抱起跑不快的自己追了上去。 “恩人留步、弥烟姐姐等等!”莫渊父子二人异口同声的在弥烟身后唤道。 闻声弥烟转身,原来是这父子二人追了上来。微笑着看着蛇君怀中的小男孩儿,这仙灵已是长的这么大了。 “蛇君,莫凉此行凶恶狡诈,目的便是仙君。您可要好好保护他才是,也不枉我借你紫金宝鼎一用。若是仙君被那人得去,必会危害人间天下大乱。”弥烟一语道出玄机。 莫渊连连点头,他不是没有想过莫凉为了卿儿才回来的这种可能。放眼天下修仙之人,谁不想得到卿儿的仙灵,在重塑卿儿的时候,莫渊就已做好了心中的准备。 “好了,弥烟不宜久留,蛇君、仙君,你们可要好自为之才是。若是再得了机会,我再来看你们。”弥烟说着伸手摸摸卿儿的小脸儿,这个和她一样,由心爱之人为她留下的紫金宝鼎中孵化出来的人儿。 “弥烟姐姐,谢谢!”望着弥烟离去的背影,莫卿喊出了他一直压在心中的话语。 闻言,弥烟并未回身。只豪爽洒脱的背对他们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得了弥烟之明示,莫渊对卿儿更是上心。百般呵护,时时刻刻提防着莫凉,生怕一个不留神卿儿就被那厮妖人给拐走了去。 若是莫殷在家还能帮衬着莫渊一点儿,长个眼神儿。这下倒好,人界帝王之争确是要开战,莫殷也被弥烟请了回去。大战在即,怎可少了莫殷这个名门军师。如此莫殷自是无暇顾及家中。 这莫凉也狠是狡诈,知道莫殷不在家卿儿便少了许多可以玩乐的东西,故而整日里变着法儿的来到卿儿跟前儿极尽讨好。亏得卿儿心中有数从不上当,从未遂了莫凉之心愿。莫渊也算是长吁一口气。 别的莫渊倒是不怕,怕只怕莫凉那爱极了幼童的嗜好,万一趁他这个做爹爹的不注意,下手伤了卿儿。到时候可是莫渊拿自己姓名都换不回的过错,又能有几条命用来赔罪?! 莫凉攻的勤,莫渊防的紧,大人攻防之间,却是没有妨碍卿儿成长。一转眼,六年赴六年,时光仿佛一阵微风般瞧瞧掠过。如今的卿儿已是长成了那翩翩美少年。眉宇间不再有幼时的奶香气,反而多了些许莫渊身上的风姿。远远地瞧去仿佛一个缩小版的蛇君立在那里。 即便是长大不少,卿儿性子依旧未曾改变。善良之余多了几分清冷,却只有在莫渊面前才会哈哈大笑,笑的肆无忌惮,像个孩子。纵使清艳如他,也比小时候那冷若寒霜般的人儿好的多。 若静,便会在自个儿的药斋呆上许久不曾出来,有人进去瞧他,也不过是在静静的出神。动,则会如脱缰野马般狂野不羁,恣意在宫中驰骋,没人管他,也没人能拦得住他。只有蛇君那一声声轻唤,才使得人儿渐渐静了下来。 有时宫人们都分不清究竟是那温文尔雅像极了蛇君的殿下,还是如火焰般热烈不羁的狂放人儿才是莫卿的本心。总是却是一点儿亘古未变,那一身凛然的傲骨! 不知是为何,卿儿早已从稚嫩孩童蜕变成了青涩少年,而那莫凉却仍是追着不放。按以往,卿儿早就过了莫凉执着的年纪。甚至连莫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执泥于这小子?难道真真因为他身上时而冷冽时而奔放的气息所吸引,还是因为骨子里贪图新鲜的自己认为得不到总是最好的?卿儿如此勾人,莫渊瞧了也直突突。 看着心爱之人渐渐成长,心中那股躁动已久的冲动也越发强烈。不知爱人在怀,究竟可以再忍耐多久。 不同于莫渊心中所想,卿儿在他面前依旧孩子心性。成长的变化烙在卿儿身上,却是对他没有半点儿影响。整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倒是医术随着莫卿年龄的增长而不断精湛。蛇宫之中药材已是悉数掌握,亏得莫殷从外头常差人送回来些卿儿从未见过的草药。 研药六载,见识了种种不同的药材。可在莫卿的心里却是独爱佩兰这一味药材,他可忘不了,这便是他学医的契机,自然最为难忘的还是那日抓周时扑面而来的沁人芬芳。其中,只有爹爹对他的一番心意最为浓重,让他怎生也忘记不了。 如今莫卿已十二岁,少年初长成。莫殷怎会只让人捎给他些个草药丹丸就算了?自是有那关于男孩子成长至关重要且让人脸红心跳的玩意儿。 于莫渊同莫卿,莫殷注定不过是局外人一个。他又怎会知道这两个人已是在多年前就彼此坦诚了心意,相认相恋相等相待?更是不会知晓莫渊同莫卿二人这些年来,守着这份情、这份相思,苦苦熬过了这般久远的时光。 六年,对莫渊来说不过弹指之间,对莫卿而言不长不短但足以让一个幼小孩童成长为翩翩佳公子。可是相爱之人近在咫尺却无法将爱意传递,不仅仅受于世俗的左右,这对他们又该是怎样的熬炼。 莫殷哪里知道这些,如今已久是满脑子的捣乱想法,总是想着怎么给这两人的情路添堵。这不,让人捎回来的宝贝之中怎会少了那绝色美人画像。不似他自己私藏的那些个美人图,赠予莫卿的小玩意儿中,清一色都是女子不见半个男人。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见卿儿并未回拒。莫殷更是变本加厉,尝尝托人拿回些精巧别致的小册子,若是打开来瞧,哪一本儿不是男男女女共享合欢之福的。哪天能在莫殷给的小册子里见到俩男的在行鱼水之欢,那才真是奇了怪。 莫殷卑劣,尽是为莫渊的情路添堵,对此莫渊很是生气。偶尔进得卿儿药斋,这些个见不得人的东西竟是四仰八叉大张旗鼓的躺在卿儿的书案上。 再瞧这些小玩意,从出自著名画师之笔的美人图到禁宫收藏的花色小册子,再到那逼真的防人小东西竟是都出自于名匠之手。但看这些东西的出处也该知道莫殷也是花了大工夫。更别说这数目之惊人,花样之齐全的玩物了。任谁见了能沉得住气。 下令让人趁卿儿不在,都给统统没收了去。可偏偏卿儿总是会苦苦哀求要回去个几样。看卿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寻他的宝贝,竟是其中最为露骨最为让人无法直视的画册。倒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美其名曰,医用。 莫渊本是哭笑不得,可细细想来倒也是那么个道理。世人杂七杂八的,什么病症没有,有些病症让他们这些个做神仙做妖怪的,竟是听都没有听说过。保不齐到时候卿儿行医会遇上这等奇事儿。1d52n。 能做到处变不惊无非见多识广,医中圣手更得是全面之才,只有这样怕是才会受到世人的称赞、信赖。莫渊对卿儿寄予厚望,如今倒是遂了卿儿的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越是对着医书翻阅这些二爹爹给的小册子美人图什么的,卿儿就越是不明白。医书上说,男为阳,女为阴,只有阴阳相融才能孕育与繁衍。而那美人图,春宫卷上也应证了这一说法。 想起十二年来在自己身边伺候着的宫人们,粉娘娘是做了娘亲之人,她是女的。莫玉年纪大了,派去伺候他的梦娥姑姑也是做了娘亲之人,她也是女的。蛇族千千万,子孙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是男人生的。 这般年头,连胡殊的儿子都三岁了。本以为蛇族或许会像天狐一般,可以由男子孕育生子,也可以出现奇迹。但是卿儿把着自己宫中的宫人好一顿观察,也没见个和男子相好生出孩子的男人。如此一来,天狐一说不攻自破。 蛇族根本没有像天狐那般的能力,故而爹爹当年的那句“不论是卿儿的爹爹也好娘亲也好,自始至终都只有我莫渊一个人。”如今看来真真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谎话。 说不定爹爹这么说,是藏着个女人?不行,他明明已经有了他了,怎么可以这般不守夫道,金屋藏娇呢?莫卿非得弄清楚不可,哪怕有一丝蛇族男子可以孕育生命的可能,他也会选择相信莫渊。 “粉娘娘等等我!”莫卿瞧见门外的粉娘正端了女红要去别的院子,大声喊道。 莫卿日渐长大,已不是那幼小的殿下需要时时盯着,生怕他饿了渴了伤了疼了。如今粉娘卸下照看莫卿这个大包袱,也算是宫中闲人一个,整日里乐得轻松。莫渊知她思念家人,特地派人从宫外将粉娘的一双儿女给接进了蛇宫,算是体恤她的思乡之情。 常伴粉娘左右的是她的小女儿巧嫣,至于哥哥则随了莫渊在宫中伺候。巧嫣,修炼已有百年,模样长得俊俏可人,人又温柔,自从入宫伊始就成了年轻宫人们竞相青睐追求的对象。这可美坏了粉娘,宫中俊贤多得是,随便儿挑出个来都是贤婿的最佳人选。 要说巧嫣不但人长得漂亮,那一双手可是无能能及,其过人之处便是这双巧手。巧手巧嫣,人如其名。自从让这巧嫣进宫,莫卿身上穿的戴的,泛涉刺绣、女红的,无一不是巧嫣一针一线细细缝制的。 这会儿,娘俩又被请去别院当师父了。传授小丫头们女红刺绣的技艺。 听闻殿下动静,粉娘赶紧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终是四目相对撞上了殿下的眸光。只见莫卿这会儿已是从药斋追了出来。手里还握了本书。 “哎哟喂我的殿下小祖宗,你可慢点儿,这火急火燎的是要干嘛呀!”粉娘赶紧扶住迎面而来欲从回廊里头蹦出来的莫卿。 “粉娘娘来。”说着,卿儿便跳出回廊,拉着粉娘去向一边,问道:“粉娘娘,蛇族中是不是只有女的可以生小孩?” 哎呀殿下怎么问她这个问题,就算她已身为人母这等问题还是让人羞涩的紧。可是转眼看见莫卿这小眼神至诚至肯,很是疑惑。粉娘也不好诓骗他:“嗯,这倒是这么个道理,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了呀。” 一听粉娘如此回他那还了得!从小就只有粉娘不会骗他。莫卿只觉得心儿突突直跳,险要蹦出来一般。 “那粉娘娘,我家爹爹呢?啊不,我要问的是卿儿是不是我爹爹生的?”莫卿赶忙追问。生怕过了这一阵粉娘就不理他了。 “看看,快看看,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又说笑了不是?您当然是蛇君的孩子呀。那还能有假。”粉娘回道,真不知道殿下今天是怎么回事,净问些可笑的事儿。 莫卿的来历众人皆是不知,蛇宫突然便多出了莫卿这号人物。那个时候,蛇君也未成亲,突然从天界归来更是没带回半个相好之人,谁都不知道莫卿究竟是蛇君同谁的孩子。再瞧殿下身上的气息,虽是像极了陛下也不过是个凡人之躯,只当是蛇君仁善从外面捡回的人类幼子罢了。 但自从六年前殿下的那次妖化之后,一切都变了样。 谁说殿下是捡的,谁说殿下是树上摘得,谁说殿下是湖里捞的!若是谁再胆敢在背后这般编排殿下,她粉娘第一个和那人拼命。这金色的妖气与蛇君般的金眸,都昭示着殿下不是蛇君的孩子,又是谁的? 殿下是陛下生命的传承,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谁都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来的,又是怎样降生的,长久以来这都是蛇宫中最大的谜团。宫人们恪守宫规不得胡言乱语,这等多疑好事的猜忌更是不被允许,久而久之莫卿的存在是那样的顺理成章,竟是很多人都忘却了最初的怀疑。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粉娘娘,你且看看这个。”卿儿见粉娘压根儿不接他的茬,想是根本就没听明白自己问的到底是什么,恐是误会了去还以为他又在任性闹别扭。索性将粉娘娘往角落里拽了有拽,献宝一样摊开手中的小册子。 粉娘还以为殿下这是要给她看什么呢,竟是献宝一般,小表情激动且神秘。不知这小册子里究竟是什么好东西引得殿下这般神情,粉娘竟也好奇的凑了过去。这一瞧可是吓坏了粉娘,没想到才十二岁的殿下给她看的尽是这些不堪入目的污秽情景。 “粉娘娘,我要问的是,爹爹也这样么?”莫卿指着小册子上逼真的小图问道。 粉娘的魂这会儿早被卿儿震出九霄云外去了,那还顾得上他说的是什么。恍恍惚惚之间,竟是一个字也没入得了耳朵里。讷讷的只心中感叹,殿下竟是长大了。 见她怎么突然便的呆傻起来,卿儿暗骂人老了真是不中用,怎么问个事儿问到一半就呆了去。干脆不再理她,自己拂袖而去,这种事情再怎么问别人,也不如前去问莫渊来的实在。若是他不肯从实招来,休怪他不客气。 莫卿前脚刚刚离去,巧嫣就来到娘亲身边。这人刚才还好端端的呢,怎么说呆愣就呆愣住了?上前查看娘亲是否安好,就见娘亲木讷转头口中喃喃道:“殿下长大了,殿下长大了。” 巧嫣不解,详细询问才得知,殿下竟是给她的娘亲瞧了羞于言表之物。这下倒是将小丫头片子也给吓蒙了过去。待到来往宫人发觉这母女二人行为甚是异常上前查看,才从她们口中得知,今日殿下竟是化作流氓登徒子,调戏了自己这半老徐娘般得奶娘。 身旁女子有两人,除了粉娘还有她貌美如花的女儿巧嫣,可殿下为何偏偏选上粉娘,实在让人费解。顿时宫中传言四起,宫人们感叹殿下口味之奇特的同时也不得不认识到,殿下竟是长大了。 别看巧嫣一副纯纯样子,莫卿选她娘亲却不选她,心中也很是不自在。自从这事儿过后,见了莫卿便不再言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传言永远要比人的步伐快,还未等莫卿找到莫渊算账呢,莫渊已是听说了方才卿儿在药斋外调戏了自己奶娘一事。心中不禁怒火飞扬,卿儿平日仗着自己还小,对他是百般调戏莫渊都不得动他分毫,苦苦憋屈了莫渊这么些年,只得任卿儿对他上下其手。 难道只有他还不够?卿儿竟是要到处沾花惹草处处留情,连那半老徐娘都不放过。越想越是气愤,这二人却是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想要一会儿让对方好看。 怕是今日殿中又是热闹了去。 卿儿一路小跑跑回寝宫找爹爹算账。今日从奶娘那里得来的答案并不是卿儿想要的。按奶娘的说法,她都不知道他是爹爹和什么人生的,反正不会是爹爹自己生的。如此一来,这蛇宫之中定是有那么一个地方藏着个未知的女人。 “爹爹!”莫卿大力推开寝宫的大门,他知道这个时辰正好是莫渊回来午休的时候,爹爹一定在寝宫之中。一进门卿儿就大喊着到处找他的爹爹。 莫渊本因卿儿今日调戏奶娘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而窝了一肚子火,可不曾想这小子怎么火气比他还大。调戏了外人难道还有理了,转念一想不该是那偷腥猫儿般的满足小模样么?怎会这样生气?该不会是在回来的路上被人嘲笑欺负了去? 心中怒火化为担心,竟是转眼间就消了气。只忧心忡忡的瞧着闯进来的卿儿,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卿儿一进来便直直扑进了莫渊怀中,将他撞了个满怀,直到将他撞倒在龙榻上。跨坐在莫渊腰间,莫卿甚是气愤,今日听闻奶娘说的才知道爹爹一直以来竟是这般诓骗于他。只顾着生气的卿儿这会儿哪顾及的上这样的姿势让他俩看起来是多么的暧昧。 只有莫渊好死不死的正被卿儿擒住要害,只见卿儿坐在莫渊的*之上好似没事儿人一样压着他,直教莫渊大气不敢喘一下。这表情是痛苦,是忍耐,又是难耐。 “爹爹!你从来不说卿儿到底是哪里来的!难道卿儿是爹爹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生的不成?!”卿儿攥紧莫渊胸前衣襟质问道。 别再拿紫金宝鼎诓骗他了,没有女子哪里来的生命。什么从宝鼎之中孵化而来,打死他都不要再相信了。不管是二爹爹给的小册子、美人图还是粉娘娘所说的,一切矛头都直指爹爹其实是个大骗子! “算是吧……”要说卿儿到底是不是他生得,的确不是;要问卿儿究竟是不是他的骨肉,的确是。是与否之间,莫渊也不知道该是怎么回答才是最为正确的,只得寻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丢给卿儿。 可是莫渊不明白,这事儿不是过去了么,怎么今日卿儿又是旧事重提。到底关于这个问题这小东西究竟执泥了多少年?为何竟是执拗的不肯作罢。 “那好,既然爹爹这样说,那卿儿就要看看爹爹你一个大男人是用哪里生下卿儿的!”说着气话,莫卿便对莫渊上下其手。 别以为他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别以为他还和小时候那样这么容易就相信了莫渊的话,更别以为他不知道蛇族的男人是生不了小孩的! 莫卿一双小手白嫩无骨,纤细而柔软。常年研药,连指尖儿都沁着药香。不同蛇族那般冰冷的体温,这双小手竟是温暖至极,落在莫渊的肌肤很是舒适。而卿儿见莫渊享受,竟是壮了胆子开始一层一层地撩拨着莫渊的衣衫。 涨红了小脸儿,小爪子不老实地向禁区探去,轻轻掠过莫渊紧绷着的胸膛,心中嘲笑他这么大个人被自己碰一碰竟是这样紧张。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害的。只注意莫渊的窘态去了,哪里还在意自己的心儿也在敲锣打鼓。 眼见卿儿这般诱人的模样,再坐怀不乱的男人也难以把持。若是爱人媚惑,引人遐想而自己仍为所动,不是bt便是不举。可是莫渊铁铮铮真男人一个,已是禁欲几百年之久,这会儿要让他怎生忍得住。 噙着一抹邪魅笑容,慵懒的伸出修长的手臂将卿儿的绯红小脸儿揽在面前,轻轻一吻道:“卿儿莫要点火。”声音嘶哑说不出的you惑。 平日里爹爹总说卿儿是会勾引人的小家伙,可是事到如今于这个节骨眼儿上和情动的爹爹比起来,自己哪里抵得上爹爹分毫。呆愣的瞧着莫渊,卿儿的心智都被他吸引了去,已是深深陷入莫渊的浓情凤眸中无法自拔。 鬼使神差的,不用莫渊强求,卿儿便献上了自己丰软蜜唇。在卿儿眼中,莫渊两瓣性感薄唇才是他最想要的。试探着吻着爱人的薄唇,卿儿却还是青涩的很。 好笑的瞧着眼前的小东西情到浓时竟是连亲吻都变得这般煽情,无意间的嘤咛是这样撩拨莫渊的情,欲。 怎能让卿儿抢了他的风头?莫渊拉过小人儿深情的加深了这个吻。 莫渊突如其来的进攻才是大人之间的做法,热烈的直教卿儿招架不住,连连退却却被莫渊固定了后脑逃脱不得。莫渊吻得煽情,引得卿儿时常忘记了呼吸,每每吻到这般时刻莫渊都会轻轻松开卿儿让他透透气儿。 可是还没等卿儿脑袋清醒过来,又一股惊涛骇浪般的炽热深吻便又袭了过来。卿儿只能无力地沉浸在莫渊的热情之中,随波逐流。一丝银线从二人纠缠不休的双唇中滑落,给这幔帐龙榻之间平添一丝萎靡绮丽气氛……渊去允得伤。 末了,莫渊放开对卿儿的禁锢,拇指轻拭爱人的嘴角,不忘补上一句:“喜欢么?”便报以宠溺的微笑望着莫卿。 卿儿哪里受得过这般狂热的浓情,顿时羞红了双颊将脑袋扭到一边儿去。心中暗骂这人真是越老越没整形了,先前那禁欲清修的清澈仙君到底被藏到哪里去了。他才不要理他呢。 见卿儿羞得竟是说不出话来,莫渊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成就感,甜的像是蜜糖一般。细细想来十二年已经过去,在凡间的十二年中他与卿儿的生活远好于在天界时的隐忍。只要有爱人相伴,享尽人伦之幸,不做神仙也是甘愿。 “你这登徒子。”卿儿过了好半天才是羞涩地喃喃道。 莫渊好笑,这小子竟是学会了恶人先告状了:“究竟是爹爹先挑起来的呢?还是卿儿?”调笑出声,莫渊趁机在卿儿柔嫩的侧要摸了一把,这里本是宝贝儿最敏感的地方。 “啊!你干嘛呀!臭老头。”也不知卿儿从何时起,只要羞涩抗议就会骂他臭老头,莫渊只当是卿儿羞得不能自已,反倒心中甘之如饴。17893967 屋中分明是莫渊占了上风,之间他干脆依靠在了窗栏之上,将卿儿放在自己腰上,如此调笑别具一番乐趣。可是刚刚从外面进来的人瞧见却是另一番景象。 等到女婢进来为莫渊换茶时就瞧见蛇君正衣冠不整、胸襟打开、香肩半露、青丝飞散、媚眼含丝、雾气朦胧、气息紊乱……的被小主子压在身下,那场面,还真是美得天人公愤、让人发指、乱七八糟…… 女婢惊吓的愣在原地,只不过眨眼工夫便尖叫着冲个出去。窗外传来的是“殿下耍流氓连蛇君都调戏了”的声音。房中二人,一个气的直翻白眼儿,一个引人憋笑生怕引得爱人不悦从此不再理他。 “都怪你!这下倒好,我真的成了他们口中的流氓殿下了!”莫渊生气,将气撒在莫渊身上? 情动伊始,人也变得会说情话了起来:“难道是怪我,忘记了拴门闩?”接着便是莫渊掩嘴儿偷笑任卿儿在自己身上又捶又打。 屋内相爱之人打情骂俏,屋外却是响起了嘈杂之声…… 第七十七章 奴婢巧嫣(这妹子很重要哦~求订阅) 屋内相爱之人打情骂俏,屋外却是响起了嘈杂之声。睍莼璩伤卿儿翻了翻白眼儿,不过是调戏了下爹爹被女婢瞧见了去,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前来声讨么?宫人们何时变得这般多事儿了? 不过,这记白眼儿在莫渊眼中却是别具一番媚惑风韵。 只是,莫卿在屋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却是越来越不对劲儿。怎么还有女人呼天抢地的呼喊声?仔细一听,不是别人正是粉娘,竟是夹杂着救命的哭喊。一听不好莫卿、莫渊二人赶紧拢了衣衫抄了一把头发冲出寝宫查看。 粉娘瞧见莫卿出了来,噗通一声跪在了莫卿脚边儿,倒是让莫渊吓了一跳。不过是早些时候卿儿做了不雅之举调戏了她老人家,如今看来并非卿儿本意,难不成粉娘这是找来讨个说法非要卿儿负责不可? 大步一迈,莫渊将卿儿护在自己身后,生怕粉娘有何过激之举。惹来笑话无妨,怕就怕占了卿儿便宜。 “殿下,您快救救巧嫣吧!巧嫣她坠湖了…...”说到这时,粉娘已是泣不成声,放声大哭的她哭的是肝肠寸断。 粉娘伤心的是,她的一双儿女没进宫之前在乡下过的好好的,可是这一进宫后怎么就都变得不一样了呢?原本想的是接他们来享几年清福,没想到反是害了他们。 放眼各界皇宫,哪有不勾心斗角的地方,就连脚边儿爬过的无名小虫怕是也有十分十的心机。巧嫣什么都好,要说坏,就坏在她的一双巧手之上。自从巧嫣来了,绣品司便不中用了。凡是宫中两位主子们穿的戴的,泛涉及刺绣、女红的,多为巧嫣之为。 如此想来定是有人嫉妒巧嫣的一双巧手,四下无人将她推下湖去。他们这些个做奴婢的若是没个主子照应着,在这蛇宫的最下层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今粉娘已经卸下照顾殿下的重任,故而才会让巧嫣碰上这般胆大之人。 内响人相眼。要说本该是请个蛇族的大夫给巧嫣救命医治才算说得过去,就算再金贵的人,也劳烦不找殿下大驾。怎奈巧嫣这丫头自打生下来就与别人不一样,竟是体温要高于其他蛇族许多。接近人类的温暖体温本该是修仙成果的好契机,却也是极为危险的。 正是因为这高于一般蛇族体温的温度,使得巧嫣身体不同于同族,若是碰上个头疼脑热的更是没有一个蛇族中的大夫敢于给她下药。生怕一个失误将这美好的女孩子葬送了去。 蛇宫里的药师,都是些治惯了蛇族的人。这冷不丁来上一个和殿吓体质这般相似之人,还真是不好下手。跑去看了眼病榻上的巧嫣,都爱莫能助的摇头叹息。不是他们不想治,而是无能为力。见如此,粉娘只得贸然前来求莫卿。 莫卿研药六载,用尽了世间草药,手中更是有莫渊送的珍品仙丹若干,这些年来若是碰上个头疼脑热的,都是自己为自己医治。俨然成个半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妙手神医了。故而这般天粉娘才会想起莫卿来。 救子心切,也顾不上这举动是否唐突,蛇命关天,粉娘还是冒然求医。 一听竟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莫卿一把推开还挡在他身前的莫渊,上前搀扶起粉娘:“粉娘别急,你先回去照看,我去取回药箱速速就来。”说罢就要往药斋而去。 粉娘被莫卿搀扶起来之后,竟是不哭了。别看殿下年纪轻轻,遇事从容不迫,反倒让她莫名的放心。这会儿粉娘已是放下心来,整个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莫渊身上。 “卿儿还是先去看看巧嫣吧,药箱爹爹一会儿自会给你送去。”莫渊按住卿儿的肩膀,拦住他的去路。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踪影。 爹爹说的有道理,此地较巧嫣的房间为近,若是赶去药斋再回来,怕是耽误了救治。 “事不宜迟,粉娘前头带路。”莫卿催促着粉娘前头带路。 粉娘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着急忧心的在前头为莫卿带路。等到赶去巧嫣房中,只见巧嫣双目紧闭,嘴唇发紫,昏迷不醒。原是在粉娘前去求医的这段光景,有好心肠的宫人已是将巧嫣喝进肚子了的湖水催吐了出来。 见粉娘竟是搬动了殿下这尊大神前来给巧嫣看病,众人都惊讶退后,谁也不敢近身上前。眸中也多了丝丝羡慕,紧接着的跪拜与惊讶,无非竟是蛇君亲自送来药箱,这让宫人们怎么能不吃惊。 巧嫣这般模样已是没有大碍,不放心的莫卿依旧上前细细为她把脉。只见巧嫣脉象虚弱,莫卿赶忙从药箱中取出保命仙丹喂巧嫣服下,这本是爹爹给他的宝贝,性命攸关之时竟是出手相让。 一旁的粉娘见状竟是噗通一声又给莫卿跪了下去,谁也不会想到殿下会拿这等金贵的东西救巧嫣一命。他们娘俩本是蛇宫中的奴仆,这等宝物可遇而不可求乃蛇君花了许久时日、气力炼制而成。就这么让给巧嫣了,这样粉娘怎生不激动。殿下宅心仁厚心地淳善,真真无以为报。 再瞧服下丹药的巧嫣青紫的嘴唇已缓过来不少,脸色也慢慢变得红润。脉象也渐渐平稳了起来。想是投身湖中冻着了,再开几副袪湿驱寒的方子修养几日方可。 这湖水看似不惊不澜极为温和,深处却是冰冷的要命。莫卿不敢怠慢,尽挑了名贵的药材为巧嫣开去,生怕用药不当耽误了救人。这样一个卿儿,莫渊看在眼中很是欣慰。只见卿儿治病救人的时候是这样沉稳认真,这般模样也是静静打动了他的心神。 卿儿面冷心热,平日里对待下人没个小模样,仿佛他的世界中只有莫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模样既是招人记恨又是惹人怜爱,叫莫渊欲罢不能。可是心底,卿儿乐于助人与人为善也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不然今日之举怕是不会发生。 就算下界为人十二载,骨子里依旧是天上那人,灵魂未变纵使沾染红尘也依旧如故。心善如卿,怎会让巧嫣无故丧命。即便是宫中奴仆,也是一视同仁,性命怎比得上药箱中那丹药来的重要。 若不是如此,当年怎会做出逆天不尊之举,任下界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就是,何必要抛官弃爵不惜豁上性命也要解救天下黎明于苦难。 如今卿儿依旧未变,只是身上那冷冽的气质收敛了不少,不会再莫渊冷冰冰的故作不理,倒是让莫渊宽慰许多。可是对待别人仍旧冷若冰霜,每每有好友前来拜会拽过卿儿,总会爱答不理的给人脸色看,莫渊只能尴尬赔笑,其实心中比吃了蜜还甜。 因为他知道了,在卿儿心中自己是特别的存在。这让莫渊的独占*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既然人也救过来了,莫渊便带着卿儿准备离开。从巧嫣房中出来却是遇上了二人最不想见得人——莫凉。 小时候卿儿不敢与莫凉直接起冲突,是因为卿儿还小没办法对付他。随着日子渐渐过去,自己慢慢长大,对他日益了解,卿儿已是可以偶尔跟莫凉对着干了。当然,这得是确保自己会安然无恙的时候。 识时务者为俊杰,卿儿自是不会不管身在何种处境都同莫凉硬碰硬的。多数时候依旧是笑脸相迎。今日却是跟在爹爹身边儿,一个莫凉不足为惧,可碍于爹爹的颜面,卿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唤了声三叔,便退回莫渊身后不再言语。1d52n。 “卿卿真是厉害!方才我在翠阁就听说卿卿救了人,才赶忙跑来瞧瞧。哎呀呀,才几天呀,卿卿竟然长大了成了妙手回春的神医了呀。”莫凉激动的双颊绯红,掏出丝绢装模作样的擦拭未滴落的泪水。紧紧贴了上来,桃花眼流光回转,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卿儿想要推开他,反被攥住小手往其怀中带了又带,这莫凉竟是缠的更紧。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三皇叔竟是这般,不但聒噪还如此粘人,真真要烦死他了。想推推不开,想踹踹不走,卿儿只得委屈幽怨的望向爹爹。 只见莫渊此时已是脸色铁青,修眉深锁,不悦地盯着莫凉,眸中溢出浓浓怒火。 “三弟,正好我要派人去寻你过来呢,二弟从外面差人带回来副白玉棋盘,美玉晶莹白如羊脂,难得佳品。卿儿不爱对弈,故而这棋盘一直未曾使用。不知三弟可有兴趣陪我试上一试?”莫渊盛情邀约,还不是为了将缠在卿儿身上的莫凉带走,让卿儿远离魔爪。 见莫凉硬是被爹爹拽走,卿儿也赶忙拾起药箱抽身离去。省的久了三叔那厮聒噪又粘人的人又缠上来。 莫卿转至药斋,打算收拾一下药箱中宝贝草药丹丸。将药箱中的宝贝都摊开在桌案上细细清点了起来。瞧瞧这样没了,再看看那样也尽了。要问莫卿心疼么?他怎么会不心疼,不禁心疼,更是肉疼!这些丹药可都是用难得的珍贵药材融了爹爹的仙丹,重新炼制而成的珍品。 那仙丹对他这凡夫俗子人身肉胎而讲本是无用,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没有修为何来提升一说。只宝贵了里面的药材,都是二叔让人走遍大江南北为他送回来的稀世珍宝。药效温和,本是留作自己使用。如今正巧了歪打正着的给了巧嫣。 巧嫣乃修仙之人,那里面的仙丹可为她保命,身体温热,莫卿的草药也可助她恢复。如此一来恰巧成全了巧嫣这将死之人,救回了一条性命。 再金贵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等到失去药效的时候也是废弃之物。拿来救人积了功德,更是让它适得其所,没有白白浪费了去。思及此,莫卿心中很是宽慰。17893967 正感欣慰之际,忽闻门外有人轻击门扉,这个时辰,会是谁来了呢? 正感欣慰之际,忽闻门外有人轻击门扉,竟是一抹女子虚弱的声音传来:“殿下……” 这个时辰,会是谁来了呢?推开门后,却是一张莫卿以为最不可能的容颜。 “巧嫣!你怎么在这?!为何不好好在房中休息!?”莫卿讶然,巧嫣这会儿应该好生生的在房里躺着才是,作甚跑了过来。 少女拖着未愈的沉重身躯,硬撑着跪在了莫卿面前,这可真是吓坏了莫卿。 “巧嫣你哪里不舒服?你且和我说明白,我帮你瞧瞧,无碍的。”莫卿只当是巧嫣还需要用药、调理,碍于身份悬殊不好意思开口麻烦他。 “殿下……”唤了一声殿下,巧嫣竟是嘤嘤哭泣了起来。 巧嫣平日里总是开开心心的陪伴在她娘亲身边,不知给粉娘带来了多少欢乐,真真正正的开心果一枚。从不见她这样愁眉不展,凄苦悲怆的神情。今日在湖畔,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莫卿将巧嫣从地上拉起,给她寻了把椅子安顿好:“有什么事,巧嫣你且告诉予我,天大的事,本宫帮你讲理,不要哭了。” 粉娘家能管教出什么品性的孩子,这个莫卿再清楚不过。他不信乖巧的巧嫣会在宫中惹是生非招人怨恨。这会儿更是拍着胸脯子向她保证,今日这罪巧嫣受了,事情他管定了! 听闻莫渊可以为她做主,巧嫣更是哭的凶了起来,却不忘哭诉自己的遭遇:“殿下……巧嫣今日遇上这种事情不算什么,毕竟巧嫣大难不死还好端端的活着。怕只怕,日后定是有人心中不服,拿奴婢娘亲出气。娘亲年纪大了,若是也遇上这样的事儿,肯定会吃不消的!” 巧嫣从乡下进宫,加上始终呆在娘亲身边,多少也沾染了些小孩子心性。在少主面前说起自己的委屈,言语间竟是赌气了起来,尽挑些不中听的说去。莫卿听了,不以为然,巧嫣本性率真使然,不与她计较,反而耐心听她说去。 这边儿说到伤心处,巧嫣拾起衣袖擦拭着哭花了的小脸儿,接着道:“自从娘亲不再伺候殿下,巧嫣应诏进宫陪伴娘亲以来。所见的,都是外人欺辱女婢与娘亲二人之举。没有主子的照应,巧嫣与娘亲如同被人丢弃的草芥,更是任人鱼肉而不敢言。今日巧嫣带病前来,不为奴婢自己讨说法,只为得可以全心全意留在殿下身边照顾殿下,求得殿下庇佑。再也不必让人觉得奴婢娘俩留在宫中混吃等死乃天下最大的废人。还望殿下成全。” 说着说着,巧嫣又嘤嘤地哭了起来。娇弱的少女不顾重病羸弱的身子,再一次长跪于这冰冷的地板上,怎生也不愿起来。双眸含泪,道不出的凄楚可怜。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会儿只楚楚可怜等待着莫卿的定夺。 莫卿没决定前,怎么劝说也是不愿起身。 巧嫣一席话虽说礼数不周,却是深深震撼着莫卿的心。他怎么也没想到,粉娘的处境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起儿时岁月,除了赖在爹爹身边的时日,都是由粉娘陪伴着他。身为莫卿的奶娘,粉娘对待他,视为己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日积月累的相伴,也是有感情的。没有娘亲的卿儿,更是待粉娘如自己的娘亲,爹爹给他个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会分出一些来赏给粉娘。那段时日,粉娘跟在殿下身边也算是享尽了荣华。 要说这蛇宫之中,除了爹爹,同自己感情最深当属粉娘了。如今卿儿已是长大,粉娘也不用时时刻刻陪伴在他的身边,更是蛇君一道旨意,得以退回宫中颐养天年。任谁也想不到,退回深宫的粉娘竟是过上了这般凄惨的生活。 曾几何时,这般感受,如同在天界时看到本该受自己庇佑的黎民百姓历经苦难一般。他,竟是又失职了! 来到巧嫣身边儿,轻轻将她扶起:“罢了,起来吧。今后就由巧嫣姐姐照顾卿儿了,还望姐姐你,多操心。”想来只有将她母女调回自己身边,才能在这勾心斗角堪比深渊的黑暗蛇宫保得她二人平安。 一听莫卿竟是答应了自己,巧嫣更是欲跪下好好的叩谢莫卿,却是被莫卿一把拦住。巧嫣如今这样虚弱的身子,反复跪来跪去的,岂不是要今日给她用的仙丹妙药白费了去。叫了人将原本粉娘住的院子清出来,让她们母子二人搬进去。待到亲眼见到巧嫣安生躺下这才放心离去。 如此看来,今日过后,自己的身边便是又多了两口子吃饭的人,想来也是热闹了许多。 踏上回宫的道路,天色已是入夜,想来这一日还真够折腾的。摇头轻笑,扬起一抹清美的微笑,莫卿静静的向寝宫而去。这沿路的景色也是美好,只可惜,竟是让他又遇上了那让人厌烦之人。 “卿卿,这是出诊回来了?”莫凉从假山背阴处踱了出来,嘴中吐露着讽刺的话语。 一副上好的皮囊,道不完的美艳倾城。举手投足之间都会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偏偏正是这么一个绝色的美人、绝代的佳人,尽是做些让人厌恶的事情。以至于卿儿都不愿见到莫凉的这张脸。 这人不是应该和爹爹在寝宫对弈一战的么?每逢二人相见,棋逢对手,不在这棋盘之上杀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似是将今生所有的委屈不甘都发泄在了这棋盘上,莫凉总是用尽了所有计谋只为得赢上莫渊一局。 只要这二人开始对弈下棋,哪有不较量个些许时辰的?每每都是莫凉拼死先攻,莫渊步步退让,等到这莫凉杀出了气、过了瘾,莫渊才会一招毙命、一子定音,杀他个措手不及。自始至终莫凉就没赢过莫渊一回,更是挑起了心中不服,只要邀约他下棋,没有不应邀赴约的时候。 看看天色,还早得很,他为何会拦在自己回宫的必经之路上?若是爹爹知道他跑了出来,定是担心。想来不一会儿也会赶到了吧,得同他周旋起来拖延时间等到爹爹到来才行。否则,任莫凉这色胚心性,吃亏的还是卿儿自己。 “呵呵,三叔见笑了,我只不过是过去看看。谈不上出诊。”莫卿笑呵呵的说道,谦逊有礼。 “那可不,卿卿还真以为几根草药就能救人治病了?啊,不对不对,瞧瞧三爹爹这张嘴,竟是有说错话了。别人怕是不行,可是这无用的药草,救个像卿卿一样的那个姑娘还是很有用的呢。嘻嘻,毕竟你同我们不一样嘛……”莫凉欺身上前,伏在卿儿耳畔,操着他那性感嘶哑的语调说着让卿儿愤怒不已的话语。整个人都挂在了卿儿身上,暧昧不清。 莫凉的风凉话,听着让卿儿很是气愤!真不愧是应了莫凉这般好名字,说起风凉话来竟是连平日里眼尖嘴利的自己都比不上。最气愤的,还是莫凉缠在他身上所带来的那份冰冰凉凉的恶心之感。 只见这会儿的莫凉似是已是换过了衣裳,褪去一身繁复的锦衣华服,单着一层丝薄红衫,衣襟大开是他一贯的作风,被这入夜的微风轻轻撩动,性感惑人。本是这样一幅美轮美奂的绝色景致,在卿儿眼中却成了最为厌恶的姿态。 透着这层薄如蝉翼的衣衫,莫凉的体温渐渐传来,要比平日里感触更为真切。这般贴近别人,活了十二年卿儿从未感受到,何况是莫凉这等他唯恐避而不及之人。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也是推不开他,卿儿真真气死了自己的无用! 莫凉最近时日,就越发觉得莫卿不同于以往。似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不再斯粘着莫渊,在他二人之间仿佛产生了一丝让人捕捉不到默契。这默契,浑然天成,已是将他二人的心,变成了一个。 莫卿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偶尔也会不经意的露出那样沉稳内敛的气息。只不过轻轻一个点头、默默一个颔首,下人们便领旨照办,竟是不在乎下令的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乳臭未干的青涩少年。莫凉想知道,在卿儿身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这等让人放心的信任感,从何而来。 不再是自己最为偏爱的幼时男孩,卿儿成长了不少。退却一身奶香,如今的他清冽冷艳,唯独不变的还是对自己厌恶的心情与隐忍的神情。不知为何,莫凉对这样的卿儿越发好奇。原本该是让他放手的年纪,却是更让他欲罢不能。 难得今夜遇上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莫凉同莫渊对弈连连战败,燥热心烦,回翠阁换了身衣裳。回来正巧碰上欲往寝宫而去的卿儿,远远的躲进了假山的背阴处。等待着卿儿的到来。 恰逢这美妙的夜色,莫凉不禁要好好疼爱这让人怜爱之人一番,更是要亲自探探他的底。莫凉倒要看看,究竟这看着一点儿一点儿长大,扰动他心弦的人儿,是那求之不得的仙灵,还是只不过是身为莫卿的人类…… 莫卿气极莫凉的风凉话,难道身为人类就这般不齿么?这席话,莫凉要怎生对的起天下苍生?难道他身为蛇妖就可以高高在上的亵渎其他生灵?这厮没修成正果之前,还不是下等动物一个。 越想越是生气,加之莫凉在自己身上这粘腻的举动。生生要作呕出来才罢! “三叔说的没错,我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平复下来心情,卿儿冷静的回道,冷静之余也多了些许寂寥。 莫卿从未失去记忆,亦未失去对莫渊的一腔执念。从小到大的事情,他都记得真真切切。就连自己是怎么来的,过午的时候与爹爹腻在一起,也从爹爹那里得知了去。他与蛇族的差别,看在眼里,从未忽视。 是人是妖,莫卿心中最明白。 “哟,没想到我的卿卿不仅人长得美,还很有自知之明呢。那卿卿和三爹爹说说,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莫凉说着,竟是化成了蛇尾,紧紧的缠在了卿儿的身上。 怒火险要爆发,莫卿终于知道为何在天界的时候,天人们总是以为蛇是极其邪恶的东西,是罪恶的源泉,纷纷离莫渊远远的去。还不是因为蛇族之中有像莫凉这般让人恶心的败类。 小不忍则乱大谋,瞧莫凉这般架势,不似在看玩笑。说不定稍有差池他就会舍弃最后的人形化作巨蟒将自己吞掉,连骨头都不剩。深吸了一口气,莫卿只能故作镇定同他周旋。 勉强伸出还可以自由活动的手臂,用那纤细的小手指着莫凉的尾巴:“你们能变成蛇,而我不能。” 只见莫凉的蛇尾竟是如墨一般且透着黝亮的光泽,和他的人身自然、完美的相连在一起,已是寻不出究竟从哪里是蛇身,又是从哪里为人身了。天知道看到这么有冲击性的画面,卿儿心中是有多恐惧,多紧张。 瞥见卿儿因为惧怕而变得毫无血色苍白的小脸儿,莫凉心中升起一股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感。更是如惑人鬼魅般引诱着卿儿,在他耳畔轻轻提意:“若是夺走你,莫渊会是如何反应?想不想看看你一直深爱着的男人,为了你能做到怎样的地步?试试?” 听闻莫凉如此说辞,莫卿心中不禁咯噔一下,这莫凉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明白三爹爹什么意思。”压抑住心中敲锣打鼓般的不安,莫卿强装镇静地说道。 “呵呵呵,卿卿不明白不要紧呀。等到时机成熟了,卿卿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呀。”莫凉话中有话,却是不点明。只笑着恢复了人形,从莫卿的身上退了下来。 莫凉的话说了一半,留一半,定是早已酝酿了什么深谋远虑的计划。没有缜密的深思熟虑,他会这般嚣张?忽而莫卿伸出白希纤细的手指扣住了莫凉精巧的下巴,将势态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逆转。欺身上前,靠近莫凉。虽只是个孩子,那气势却是骇人。 “我不允许你用任何的方式伤害他。否则,我就算化作元神与你同归于尽都在所不惜!别装作我说的话你听不懂。”既然莫凉这般笃定的坚信着他自己心中的某些莫卿不了解的信念,那莫卿也不造作,干脆与他摊牌。他不相信能说出这些话的莫凉,会是什么都不知道。说罢,莫卿便将遏制住莫凉的手松了开来。 即便身为人类,他也不会任人宰割。尤其不能让莫渊跟着他收到莫名的伤害! 莫凉先是被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冷冽的气质和强大的压迫感震撼的一愣,转而却嘻嘻的笑了起来。不愧是天界的神龙,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更不辱自己瞧人的眼光。即使身处弱势,也有勇于搬回局面的气度。这是莫凉万万没有想到的,也是如今让他最为惊艳的! “哦?呵呵,好,那三爹爹拭目以待。”莫凉边说边擎着他那抹万年不变的妖孽笑容离开了去。眸光轻瞥来人,溢出的,是藏不住的得意。 莫凉刚走,莫卿便落入了一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莫渊从卿儿的身后将他拥住,紧紧锁在怀中。放在远远的就看见莫凉在此,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方才时候莫凉举棋不定,不停的扇来扇去,想是燥热的很,打了个招呼回去换衣裳。莫渊在殿中一等不来二等不来,心下不禁大惊,赶忙往卿儿回宫的必经之路寻去。怎奈算错了方向,以为他会从粉娘的偏院过来,这一寻而找的,便耽误了些时间。 “卿儿没事儿吧?”莫渊一脸担心,却不敢接着询问,生怕卿儿被追问的多了心中生气。 见自家爹爹这般犹豫的样子,卿儿反倒在意的很:“爹爹怎么了?”转过身来反手怀抱住莫渊,疑惑地瞧着他。 但见卿儿毫发无伤,衣冠也不曾凌乱,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放下心来的莫渊拥住卿儿踏着月色往寝殿而去。 一路上,莫卿的心绪虽说平静了下来,但思绪却在不断远去。 莫凉贵为灵音王朝的当朝国师,权倾朝野,与在弥烟的二叔地位可谓是不相上下。身居朝野的权力与欲.望之巅,稍有不慎就会随波逐流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就是这样一个人,离别朝廷六载,躲到弥烟的荒山之中,却是不停的有灵音的人马与之往来。纵使权力滔天也做不到在他国指点江山。 要说这是莫凉的实力,倒不如说这是灵音的朝廷在暗中助其一臂之力。 如今莫凉已经悉数知道了莫卿的身世,那莫卿便可以大胆的猜测,莫凉之所以不远万里回到蛇宫,是冲着他来的。至于究竟是什么目的,怕是真的要等到莫凉所说的般时机成熟的时候了。 本可以长吁一口气的莫卿,转头望着莫渊的侧影。莫凉不是一般人可以看透的,更不是他可以揣度的。倘若矛头直指他自己倒还好说,就怕那卑鄙小人利用他来欺压、伤害莫渊。刚刚舒展开的眉头竟是又不禁的深深锁起。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便是如方才他告诫莫凉的那般,纵是化作元神与他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这夜,绵长而不安,莫卿睡的并不踏实。梦中尽是莫凉那眉眼又狰狞的嘴脸与他狡诈的歼笑。梦中,一次次的掉入莫凉设置好的陷阱。一次次的逃脱又一次次的陷入。当天边露出朦胧的鱼肚白时,莫卿也从这噩梦中惊醒。 惊吓的呼吸也惊醒了身边的人儿:“卿儿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不怕,爹爹在。”莫渊将卿儿裹紧在锦被之中,怀抱着他轻轻抚平小东西的气息。就算莫卿是他心爱之人,但是如今在莫渊的眼中,他还只是个孩子,莫渊只想对他好,对他更好。用他的一腔热恋,弥补卿儿幼时所没有获得的那些。 莫渊不着急,他们的路还长呢,不是么? “天色还早,再睡会儿吧。”温暖的声音缓缓响起,伴着宠爱的眸光落在卿儿的小脸儿上。 莫渊的话语仿佛能为莫卿带来莫大的安全感一般,小家伙竟是又昏昏沉沉的重新进入了梦想。这回,入眠无梦,睡的格外香甜。 等到卿儿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抚摸着身旁冰冷的被褥,爹爹已是离开多时。忽闻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殿下,巧嫣伺候您起床。” 莫卿闻声猛地拉开床帘,好端端的立在他面前的,不正是巧嫣么?! “你怎么在这儿?!”莫卿惊讶的喊出了声儿。 “殿下不是同意了巧嫣过来伺候您了么?”以为莫卿不打算认账,巧嫣委屈极了,昨天不是都说好了的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身体没事儿了么?不是该继续休养的么?”见巧嫣一副要哭了的模样,想是她一定又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并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原来殿下是担心这个呀,多谢殿下的救命仙丹。巧嫣已经没事了呢!”巧嫣巧嫣,巧笑嫣然,映极了她这美丽的名字。 莫卿的那仙丹,本就是他们修仙之人的至宝。如今被这垂死的巧嫣得了,哪有不管用的道理。说着巧嫣就开始从莫卿的衣橱中翻找合身的衣裳给他。 “殿下,这件如何?”巧嫣捧着件秀红滚金边儿狂蟒锦袍立在莫卿面前。 果然不是伺候自己的人啊,心中叹了口气,莫卿依旧扬起温柔的微笑:“我平日素来不喜红裳。将柜子那件青衣长衫给我拿来吧。”说这话的卿儿,倒显得少年老成。 依言,巧嫣赶紧将手中的衣裳换了,跪在莫卿的身边儿为他更衣。 穿戴整齐的莫卿瞅着身后的巧嫣,竟是发现,从今往后自己就多了这么一个小跟班。从前他只是爹爹的小尾巴,如今却是被个姑娘家跟在屁股后面,怎么瞧怎么有股子纨绔子弟的味道。 不愿让她时时刻刻紧跟着自己,欲要差遣她做点儿别的,却被反倒一句,她的分内之事就是伺候主子。这不,原本该是爹爹陪伴左右的游园赏花,这会儿自然变成了巧嫣。似是知道从今天起由巧嫣照顾她,爹爹竟是放心的独自离去将他交给巧嫣照顾。 也罢,不为巧嫣,就算看见远远躲起来瞧着这边儿的粉娘那一脸骄傲的神色,莫卿都不舍得将巧嫣撵走。既然喜欢跟着他,那就跟着吧。 主仆二人悠然散步在蛇宫御林之中,却闻不远处花园儿里似有人在喊叫。二人相视一眼,便急急忙忙赶了过去,等赶到的时候就见已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也不知道人堆儿里是怎么了。 带上巧嫣就往人群里钻,等进得最里头时,莫卿赫然发现,里面竟是有个宫人倒地不起。那样子难不成是不省人事?身旁的药师正焦急的为其诊治。不过片刻让莫卿深感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药师一未用药二未下针,那人却奇迹般的坐了起来。谢过药师后便径自离去忙活自己的去了。 自始至终莫卿愣在一旁都没有搭上手,更没弄清楚那宫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发病,药师又是用何种手法将其救起的呢? “这才是妙手神医。别以为瞎猫碰上死耗子地救了个温热的东西,自己就成神医了。”渐渐散去的人群中是未动身形的莫凉,一袭红装分外妖娆,立在这群即将散去的宫人之中很是扎眼。话语吐露着讽刺,似是在鄙夷莫卿的好运。 而这根刺,正正好好的刺进了莫卿的心中。莫凉说的没错,救巧嫣时,大部分功劳仍然是依靠着爹爹给的仙丹之功效,并不是因为他的医术有多么了得。若没有那仙丹为巧嫣吊命,怕是纵使用上再珍贵的草药都无济于事。 如果治病救人可以如此简单,凡是碰上疑难杂症都用上一用爹爹给的仙丹。那还要这全天下数不尽的医者和药师作甚。 第七十八章 山上有妖怪!(10万哦~只多不少求订阅) 见莫卿脸色不甚很好,巧嫣心中也过意不去:“殿下,都怪奴婢,害您受王爷数落了。睍莼璩伤” 方才莫凉的一席话也深深刺痛了巧嫣,她本就与寻常蛇族不同,体温高于常人倒像是人类。如此这般的她,从小到大没少受人奚落、受人欺负。今日莫凉拿她来说事儿,她心里也不好过。 拽了巧嫣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巧嫣,我们走,不用理他。”莫卿知道,大庭广众之下莫凉不能拿他怎样,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的拂了莫凉一张虚情假意的妖媚笑脸。 莫卿从来都知道,莫凉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的,是比天还大币海还要广阔的旷世阴谋!这种人,他自诩惹不起,但能躲便躲,不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杀手锏不用到关键时刻,只能叫做以卵击石。 少年拉着身后女孩子的小手儿匆匆从花园而过,那景象在别人眼中该是怎样的美好。可偏偏落入某人的眼中,竟是难以忍受般的扎眼。昨夜和莫凉在院子里纠缠了许久,回宫的路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还不够,今天竟然还和女孩子手拉着手在花园中嬉笑穿梭。 倘若这是莫渊同卿儿相认相知之前,他别无二话,放任卿儿去做他想做的,一切!但是现在不同了,明明两颗心应该紧紧相连在一起的,明明已经有他了,为何卿儿还要这样到处沾花惹草处处留情呢? “去请少主去书房。朕在那里等他。”莫渊吩咐身边宫人顺着莫卿和巧嫣离去的方向寻去。自己则先行回到书房等待。 等莫卿来到莫渊的书房时,这巧嫣依旧紧紧跟随在自家主子身后,也不顾身份卑微竟是跟着莫卿进了来。莫渊瞧见她这副小脸儿红扑扑的模样就是新生怨恨,堂堂蛇君怎可因为心中的不悦而随意训斥下人?没得法,莫渊只得压下满腔怒火让巧嫣先行退下。那神情竟是比生起气来还要可怕,将个娇小的女孩子吓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的退了出去。 这世上,最懂莫渊的人莫过于莫卿。他又怎会看不出莫渊这是在吃飞醋。只是让莫卿不解的是,今日莫渊生气的原因是为的什么? 还没猜到莫渊的心思呢,就闻酸溜溜的声音响起:“卿儿好兴致,这风和日暖的,凑完热闹就带着女孩子在宫中游玩,很是享受吧?” 原来是因为这个,方才逃的匆忙无意间拉起了巧嫣的手,这会儿经莫渊这么已提醒卿儿才顿悟,敢情是因为这个呀。莫渊这般醋意大发的样子,卿儿看在眼中,却是怎生也没忍得住,立在那儿嗤嗤的笑了起来。 低着头憋笑的卿儿小脸儿涨的通红,却不忘乖巧的唤道:“爹爹,卿儿心中只有爹爹,我和巧嫣姐姐没什么的。” “那至于手拉着手吗?”莫渊依旧没拗过这股酸劲儿。 “那不是情急之下走的匆忙么!还不是让莫凉给惹的。”莫卿对待莫渊倒是少有的耐心,这若是换了别人这厮冷漠的脾气早就掉头走人了,谁还管你怎生以为,爱信不信。 不提莫凉倒还好,这一提莫凉,莫渊更是生气:“难道卿儿有爹爹还不够吗?” 又是这句话,每当莫渊存在危机感的时候或是不安的时候,总会那这句话来刺挠莫卿。明明知道他每次只要听到这句话就会心如刀割,终究还是敌不过莫渊这般寂寥落寞的神情。莫卿只得上前掂起脚尖儿拥住眼前的男人。 这些年来是爹爹一贯表现的如此渴求于他,而莫卿连一句富有爱意的甜言蜜语也不曾对他诉说过。一味的接受来自莫渊的浓情蜜意到头来却是将莫渊带入了深深的自卑之中。如今也该是他莫卿主动一回,用瘦弱纤细的臂膀将这个男人拥紧,将心中的痴恋传递给他。 只以为卿儿抱着他不过是为了撒娇,莫渊本不在意。不料卿儿如此大胆!甜蜜的丰唇吻上他的薄唇,学着他的样子竟是吻的越发煽情了起来。小手也不老实地探入莫渊衣衫之中,寻找属于他的那抹温润触感。 不过短短两天而已,卿儿已经是第二次这样撩拨他紧绷着的弦。若天天如此,要他怎样招架的住!强忍伤身,冲动却是会伤了卿儿。一时间莫渊被卿儿青涩的吻挑.逗地无法自持。深深回应着他的莫渊,思绪也变得混沌起来。 这“爱卿”心切的男人也有强大的一面,理性终是战胜了本性。轻轻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爱人:“卿儿你可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吗?” “怎么?一天一次就受不了了?你这烂人,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还那般冤枉我……”少年莫卿因这一身的情潮引得声音嘶哑起来,照着莫渊暴露在外的锁骨轻轻地来上了那么一口,以示惩戒。 这报复般的小心思,在莫渊眼中却有着别样的撩拨意味。这双眸流转闪烁着妖媚光芒的小妖精还是他的卿儿么? 莫渊不敢相信,他的卿儿竟也可以拥有这般媚惑诱人的模样。与莫凉那一身脂粉气味不同,卿儿不加修饰自然美好的神态不扭捏也不造作,浑然天成将无意间的you惑演绎的恰到好处。怪不得卿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莫凉还是不愿放手。 莫渊任卿儿在他身上胡作非为,无论是颈项间的轻吻也好,还是胸膛间的舔舐也好,又或是他不规矩的小手到处油走点火也罢,莫渊都非常受用。正欲好好享受,却看见小人儿轻舔嘴角扬起他那甜腻而沙哑的呼唤着他,如此性感的卿儿差点儿让莫渊忍不住缴械失态。 “爹爹……”卿儿的双眸异彩绽放,仿佛能溢出芳华一般紧紧盯着莫渊。 “呃……什么?”情到浓时,莫渊被卿儿这副样子挑.逗已是无法自已,一时之间竟没回过神。 莫卿心中暗笑,爹爹不过如此:“卿儿想出去历练一番。多学些救人治病的本事。” 莫渊总算是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小东西会如此反常极尽可能的讨好自己,原来今日的一切都是卿儿的小小伏笔,小东西竟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听完卿儿的请求后,莫渊第一反应便是收起笑容,冷冷的对卿儿道:“我不同意。”紧接着便推开了黏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卿儿。 从小到大,莫渊从未对自己红过脸,更别说这般冷漠以对了,这会儿到让卿儿无法接受。莫渊对谁冷漠,对谁无情也不应该对他。心下不禁抽痛了一下,也跟着生起气来,却仍不死心:“不就是出去见见世面嘛,你生什么气!这本是好事儿一桩,为何不同意!”说这话的时候,卿儿竟是眸中泛着泪光。 好事一桩,莫渊也知道,放卿儿出去瞧瞧不仅可以增长见识,更可以精进医术。总比一直待在蛇宫守着他要好得多,但是为什么他不同意?还不是为了心中隐藏着的那颗私心。就算见到卿儿泪水晶莹,还是依旧狠下心去没有同意。 蛇君位列仙班在天界当刑君的时候,并未将蛇君的帝位传给他人,正是因为得幸于刑君的特殊地位,可以往来天人两界不收阻拦,灵气自可以来回运走毫无屏障。故而莫渊接受着天界丰沛的灵力不费吹灰之力的分享给自己的族人,也算是他为何会同意天界的邀请登天做了刑君的原因。 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莫卿的到来使得莫渊分出了一部分血骨与精魂。慢慢恢复中的莫渊并不如之前强大,一个像蛇君这般等级的妖怪只是日常修炼所需要的灵气就已块将蛇宫地处之地的灵气用尽,还要再分出来一些维持族人的生息。在这时间灵力最充沛的深宫中,莫渊都力不从心,何况出宫。 若是让族人知道他出宫了,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外面的世界险象环生,污秽浑浊,莫渊却不能陪在卿儿身旁,后又有莫凉那厮步步紧逼。这要让他怎生放心的下卿儿独自闯荡。即便卿儿带了蛇宫最优秀的侍卫,又有哪一个是莫凉的对手?思前想后,莫渊依旧坚持己见,不同意卿儿出宫。 可是莫渊哪里会知道,当夜夜谈,莫凉已是知道了卿儿的秘密,卿儿有多大本事他也明白。卿儿虽是威胁了他,但不保证这爱恋莫渊成痴的小子做不出来那种至莫凉于死地,同归于尽的事情。所以此时的莫凉如蛰伏巨蟒一般,不敢造次。 这些天来,任卿儿怎生的软磨硬泡,莫渊都是不松口。语气温和却是不容改变,硬生生的将卿儿的小愿望抹杀了去。 莫卿知道莫渊心中清楚的很,明知道学医、用药、救人不能只顾书上的要领,得对症下药阅历无数才是,否则不就如同纸上谈兵了?之所以不愿意放他出门,还不是为了他的私心!别看卿儿一副外冷内热的样子,整日装作冷漠,呆在莫渊身边又嘻嘻哈哈无忧无虑。但是心中精明的很,怎会猜不到莫渊心里想的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绕过莫渊这道坎儿,换个法子出去。没了莫渊的同意,难不成他就真的出不了宫么?卿儿忽闪着他那晶亮的眸子滴溜溜的转,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这几天也对莫渊不冷不热爱答不理的,耍尽了小性子。 莫也不卿害。某日,卿儿早早的就起了身,悄悄唤过巧嫣为他拿过药箱。 “嗯?卿儿这是要去哪儿?天色还这么早。”衣摆窸窣,还是没能隐藏住欲逃之人的脚步,将莫渊扰醒。 看见又怎样,“哼!”卿儿赌气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带上巧嫣就往外走,也不理莫渊。 嗯?真走了?瞪大眼睛瞧着同他闹别扭闹了好几日的卿儿,哟,这次竟是连药箱都准备好了。看着卿儿这一副要撇下他独自离开的架势,还真是让莫渊心伤。唇角上扬,露出邪肆的弧度,莫渊也不起身去追,反倒翻了个身转向床里来了个回笼觉。 不是不想拦,而是莫渊知道,不过多时卿儿就会主动回来找他。 莫卿带着巧嫣走在通往宫门的青石路上,方才从禁宫出来,再到踏上这出宫的必经之路,可谓是一路通畅无阻,这不禁更是增加了莫卿的信心。想来爹爹也不过如此,真是硬碰硬了,爹爹又能奈何得了他?卿儿已是将药箱中的仙丹悉数拾了出来,他可不想依靠爹爹的仙丹救人。莫卿行的快,巧嫣跟在他的身后一路小跑,此趟出宫真是盼望之极。 “殿下请留步!”正洋洋得意的卿儿被两个人身蛇尾的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啧!你俩拦着我作甚?!”莫卿欲要从侍卫身旁穿过,却是又被拦了下来。 “回殿下,陛下有令,不得我等放您出宫……殿下您还是请回吧。”见莫卿已是一点就着,侍卫们也满是难色。 “什么!?”真是疯了,侍卫竟是连他的话也不听了。最难以置信的还得是莫渊竟然对他下了禁足令。这就难怪了,他说方才莫渊怎么没拦着他呢,原来早已经做足了手脚!这人竟是也有这般阴暗的一面,背地里偷偷运作了起来。 越想越是生气,莫渊这不明摆着欺负他么?莫卿与莫渊时刻呆在一起,连药箱都是偷偷吩咐巧嫣给他拿来的。期间一直没见莫渊下令,现在侍卫却拦着他的去路,真真欺负他不懂法术!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还是别为难小的了。若是就这样放您出去被陛下知道了,小的们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够砍的啊!”话音未落这五大三粗孔武雄壮的汉子竟是哭丧起脸来。 最见不得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了,莫卿只得拉了巧嫣折回。唯有那两个侍卫还站在原地感叹陛下真是料事如神,只有这等办法才镇得住殿下。 折腾来折腾去,一早上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赶路上。莫渊竟是禁他足,生气、烦闷涌上心头,卿儿越走越快。 “殿下,大殿在这边儿,您走错路了!”巧嫣一见莫卿拐了个弯,赶紧在其身后嚷道。 猛然转身,莫卿差点儿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个巧嫣呢。将身上挂着的药箱解下丢给巧嫣:“你先把药箱给我送回去,送回寝殿就好,我去趟书房。”莫卿不禁暗骂,巧嫣这个丫头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有时候也跟着犯糊涂。他之所以回来不就是为了找爹爹算账么?!这都什么时辰了,他哪里还会呆在大殿! 快步转进莫渊的书房,粗鲁的大力推开书房里间的大门:“莫渊!” 哟,是卿儿回来了,果然不出莫渊所料这小子还得回来找他。瞧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准是在侍卫那里吃了闭门羹。 “卿儿来的正好,快来看看爹爹新作的画。”莫渊盛情邀请卿儿一同欣赏这一上午他的辛勤成果。 “你为什么让人把宫门锁了不让我出去!你这和将我禁足在蛇宫有什么区别!”火力全开,卿儿很是气愤。 果然还是纠结于这个问题不肯撒手,莫渊真是被这小东西打败了,他怎么就不能好好体谅一下他的心情。 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冷不防的竟是将卿儿拉近靠近自己:“卿儿真的就这么打算私自出宫离开爹爹?” 莫卿抬头望向莫渊,只见他神色不似想象中那样寂寞悲伤,反倒闪烁着势在必得的you惑。而这道炽热的目光将卿儿牢牢绑在,让他怎样也逃离不开,竟是渐渐地深陷其中。 “爹爹……唔……”话语还未说完就被莫渊滚烫的唇舌.吻了个正着。 将温柔大掌固定在卿儿脑后,不容他逃脱,腥舌在朝思暮想的蜜唇中肆意追逐着难以忘却的甜美。风卷残云一般搜刮着属于卿儿的一切美好,未给他留一丝回旋的余地! 卿儿羞得小脸儿通红,小手拼命推拒着莫渊。他本是来找他算账的,不是找他谈情的呀!再这样下去,非但不能以泄心头之大恨,反而还会被莫渊吃干抹净。越是卿儿推拒,莫渊越是禁锢的紧.致,不让这小东西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唔……”还不太适应莫渊这般激烈而又煽情的深吻,卿儿竟是忘记了呼吸,这会儿难耐的嘤咛抗议。 身前爱人的嘤咛,到让莫渊很是好笑,这小东西真是太惹人怜爱了。别看他整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勾.引撩拨起自己像是个情场老手。可只要莫渊稍稍认真起来,这小家伙就招架不住了。只不过一个吻而已。 被放开,得以呼吸的卿儿,整个人虚软无力的挂在莫渊身上,呼吸已是急促,眸子亦是朦胧,浑身上下散发着情.潮的味道。 “卿儿来找爹爹何事?”见卿儿已是酥软不稳、神志不清,莫渊明知故问。 他是来干嘛的呢?连卿儿都忘记了自己是过来干嘛的,现在脑海中充斥着的,只有莫渊的美、莫渊的好、莫渊的吻、莫渊的气息、莫渊的音颦笑貌。 爱人如此惹人怜爱,叫莫渊欲罢不能。但事情已经平息,若做了惹卿儿生气之事,新帐旧账一起算,到时候可有够他受得。故而莫渊及时收了手不再继续,却是寻到了个抽身的好法子:“卿儿累了吧?要不要在软榻上歇一会儿?”拉着巧嫣在宫中穿梭了一个上午,不累才怪呢。 未等爱人反应,莫渊已是将卿儿横打着抱起轻轻安顿在了书房柔软的软榻之上。这本是莫渊读书读累了用来小憩的地方,今日好心借卿儿一用,只盼望小东西一觉醒来不要生他的气才好。17893967 想是真的折腾了一上午,卿儿实在是累的不行,加之方才激烈的热吻,一时没缓个劲儿来,竟是一沾这软榻就睡了过去。 等卿儿醒来时,蛇宫已是华灯初上。左瞧瞧右看看,这不是莫渊的书房是哪里,睡迷糊的小人儿竟是忘了自己是怎么来的。忽而想起晌午那人炽热的目光、缠绵的深吻,羞涩不已中也很是清楚自己这不是明摆着又着了莫渊的道么! 想来出宫大业欲要完成难上加难,明的根本行不通,至于这暗的虽是不齿,却也不妨一试。 入夜之前,卿儿可谓没事儿人一样,照常同莫渊说说笑笑,看起来仿佛已经不在意今日侍卫拦他出宫一事,这让莫渊悬着的心,终是如释重负落了下来。究竟是莫渊太小瞧了卿儿那脱逃的能力。 连在用膳之时卿儿都未曾现出异常,偏偏过后了却说是要去药斋呆上一会儿,今日只顾闷头大睡不曾研药,时日都荒废了去。精明如莫渊,又不是识得宝贝卿儿一日两日,怎会猜不出这小东西又是打得什么鬼主意。 禁宫上下已经被莫渊打点过了,别说卿儿这么大的少年,就算是只苍蝇也该是插翅难飞。故而在卿儿差宫人回来禀告不回寝宫睡了后,莫渊依旧不慌不忙的准备安寝。料定了卿儿是溜不出宫的,高枕无忧,倒是睡的香甜。 白日里所见,光明正大的走大门行不通,不代表他不可以走旁门左道。踏着月色带着巧嫣,二人迅速穿梭在宫墙投注的阴影之中。 越发靠近宫门,越是看的真切,寻常夜里不会有人驻守的宫门,这回真的是重兵把守。慢慢的,卿儿又带着巧嫣退回了夜色之中。 远处走进一行侍卫,只见他们十几人一队,将手中火把燃烧如昼,正不顾困乏来来回回地巡视禁宫。平日里哪里见得这般阵仗,不知此回莫渊加派了多少人手。卿儿见了先是一愣,爹爹还真是不死心。 莫卿心里生气,莫渊真是不死心,终究没反应过来自己才是那个不死心之人。纵使莫渊加派了人手巡视整个禁宫卿儿还是依旧我行我素非要出宫去。正寻了那常人不曾想到的偏僻幽径向宫外行去。 “殿下……”跟在卿儿身后的巧嫣声音开始打颤。这等深更半夜的,她还是头一次出来在宫中转悠。这禁宫深深威严耸立,带给她无形的压迫感,伴着夜色仿佛能将她吞噬一般。这让巧嫣实在不敢继续前行。 “嗯?”听见巧嫣唤他,莫卿回过头看去。只见巧嫣因惧怕而胆怯的小脸儿在月光的衬托下更显苍白。“害怕就先回去吧,顺着这条道,朝着有光亮的地方前去便可。不必跟着我了。”说罢背牢背上的药箱就潜进了树林之中。还望从这禁宫久违人迹的树林穿入后山再辗转山下。虽是浪费了些气力,却也比出不得宫来的好些。 巧嫣在莫卿身后望着他渐行渐远又逐渐融入夜色的身影,很是想上前跟随而去,可是却是因为这漆黑的夜晚而胆怯了步法。只得灰溜溜的原路返回。 似是识得来人一般,通往山下的道路上,只要是莫卿所到之处迷雾尽散,奇阵停歇。仿佛再为莫卿开启一条通往世间的无形之门一般,让他畅行无阻。 而这阵法的布设者,也是阻拦卿儿不愿让他出宫之人——莫渊,这会儿却是丝毫没有感受到阵法中的异常。依旧高枕无忧地以为卿儿不过是赌气躲了起来,并未出宫。只要阵法无恙,卿儿便不会出去,莫渊自信的以为只要卿儿这小东西玩累了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窝进他的臂弯。 短暂的分别,莫渊倒是没觉得出些什么不妥,只当是平淡生活的调和,也倒是卿儿闹了别扭,不久就好。殊不知这小子竟是已是溜出了蛇宫。 披星戴月,卿儿总算是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到达了山下的村落。这会儿的卿儿是又饿又渴。下次出来得备些吃食才是,心中默默念叨。 村落被晨光覆盖,已是有几家早起的人家升起了袅袅炊烟。鼓足勇气踏入村子,却是不知村中是否有需要医治的病患。 可,这刚一进村子便与人撞了个满怀。 “哎哟!哎呀,小孩儿你没事儿吧?!”村人长得忠厚老实乃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 “没事没事。”被人猛撞了一下竟是眼花起来,坚强的卿儿连连说这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说我这人毛毛躁躁的竟是撞了你。”村人实在,也不代表他不清楚他这彪悍之躯撞上了一个小孩,人家还是怎样的疼。 “无碍无碍,我说大叔,你这急急忙忙的是要做什么去?”莫卿不解,这男子一大清早就急急忙忙往外赶,竟是见到了人也没来得及躲闪,硬生生撞到了一起。 村人狐疑的瞧着莫卿,不知这锦衣华服的水灵小孩是哪里来的,眼中充满了怀疑与警惕。这深山老林的,别说小孩了,就是大人也不一定能安然渡过整片森林来到他们的村子。打量的同时,村人却是如发现救命稻草一般瞅见了卿儿身上的药箱。难不成眼前的小孩儿是哪家贵公子出来游医求学的? “小孩,这可是药箱?”村人小心翼翼的问。 “正是,怎么了?”莫卿疑惑。 “那,你可是到处行医的游医?”村人略显激动。 “不敢当不敢当,小病消灾的还是能瞧上一瞧。”在莫凉一番打击之下,卿儿对自己的医术也产生了怀疑,如今不仅是谦虚,更有几分不确定的尴尬。 村人高兴之余心想,这大户人家的小孩果真不一样,这么小就只身一人远道而来到处行医了。怕是有钱人家都是这样教育孩子的。 “太好了!实不相瞒,我家里有个两岁大的娃娃,不知为什么最近总是烧的厉害。村里的王婆婆说是染了风寒,我这正是凑够了药资打算去镇上请大夫的。可是路途遥远真不知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娃娃还能不能有口气在。公子,算我求求你,可否进去替我看看小娃。”村民激动的道。说明了他此行焦急的缘由。 别看这村人自小生活在这穷乡僻壤之中,却是也明白大户人家出身的药师即便还是个孩子,医术也该是比镇上的钱郎中有能耐的多。故而见了莫卿如同见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般。 “这有什么求不求的,救死扶伤乃医者本份,大叔快快前头带路。”事不宜迟莫卿催促着村人前面带路,莫要耽搁了医治孩子。 可这村人却是犹豫了起来,上下打量着莫卿。只见卿儿头戴白玉宝簪,身披锦衣华袍,脚蹬流云靴,虽是不知道眼前的小孩身上穿的戴的究竟叫做什么,却是怎么瞧怎么都是一副非富即贵的打扮。颠了颠手中的银两,甚是为难,怕是他根本瞧不上这点儿东西。 “小孩……啊不,小公子,恐怕我们出不了那么多药资予您……”说罢这五大三粗的汉子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活了三十几年,到头来竟是连自家小娃的救命钱都凑不齐。他手里这点儿东西,怎入的了眼前这华贵公子的眼。 “哎!都到什么时候了大叔你还在想这些,现在救人要紧,别说钱不钱的了。快快走吧,只愿得上一盏清水以润咽喉即可。快快走吧。”莫卿再三催促着村人快些带他家去,连连保证不收银两以打消村人心中的顾虑。 村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儿,孩子不大却是志气不小,行事也很是沉稳,心中不禁已是开始坚信他定能将家中小娃治好。连连说好,便带着卿儿往家的方向而去。 进的村中,却见这村子竟是分为新旧两番天地。那新村两天千亩,作物茂盛,一派富裕安宁之景象。而这对面的旧村,断壁残垣尽是被大火灼烧过的痕迹。年代久远已是不知其大火之缘由了。 见莫卿惊愣,村人笑着道:“那是几十年前天灾时候留下的,那个时候连我都还没出生呐,哈哈哈。” “几十年前……”几十年的光景,在莫卿天上天下跨界而来的情景下显得这般短暂渺小,却是在他的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涟漪。他怎会不知道几十年前所谓的天灾究竟是什么东西,又怎会不知道在那所谓天灾的时候世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伤痛即便过了再久也无法磨灭何况是这般痛失家园的痛苦,又怎会随着这残垣断壁化成的风沙而去。心中止不住的生疼,呼吸都变得仿佛被大火焦灼过一般,空气回荡在胸腔只见竟是荡起了许许哽咽。 见提起往事莫卿面色不佳,村人也跟着动容,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小公子呢。 “大叔,不看这个了,快点带我去看小娃娃吧。”沉静下心情,莫卿提议。 对对对,治病要紧,村人这时也才反应过来,竟是被这小公子忧伤的神情吸引了去,差点儿忘记正事儿。 方才看到的村落创伤在卿儿心中久久挥之不去,那本事他的失职才造就了世人的痛苦。更是明白,几十年前的莫渊自贬下界到底苦等了他多少个年头。如今莫渊依旧还在守护着他,而他怕是只有这身医术得以弥补世人。想来这定是因果报应,而今后于莫渊,更得对他好些才是。 村人将卿儿带至家中,屋舍简陋而萧条,虽说不上破败却是有几处漏风之处。一身珠光宝气的莫卿进得这间狭小的房子真真显得格格不入。村人瞧了略有尴尬,莫卿倒不以为然。想他在天界时那最后的一段时日,竟是连肮脏不堪的天牢也淡然受之。如今岂会嫌弃这虽然简陋但却充满人情温暖的村人的家。 没几步,不远处,火炕上被父母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的小娃娃便是这次所要一直的病人了。只见小娃娃双颊绯红烧的难受,裹着这么多的被子却是发不出汗来。这般严重的病情若是拖到他的爹爹去镇上请回大夫来怕是性命堪忧。莫卿赶紧卸下肩上的药箱上前拾起小娃娃稚嫩的纤细手腕,为他把起了脉。 小娃娃双目紧闭,睡的很不安稳但脉象虽弱却很平稳。卿儿心下松了一口,望闻问切,环顾四周却是发现这茅舍竟是四面撒风,在瞧小孩子单薄的衣衫,这等环境不沾染了风寒才怪呢。 “放心吧大叔,他只是沾染了风寒,并无大碍。我这里随身带了几副常用的药。拿去给小宝宝煎了吧。”边说便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几副早前早已准备好的祛寒散热草药,几味一包,包好了递给村人。 早闻风寒客居世人者甚多,今日第一次外出行医就遇上了,果真不假。幸亏带了这些个草药而来,也省了村人再跑趟腿前去抓药耽误救人的时间。卿儿很是欣慰。 头一回下山就遇上这等巧合之事,好巧不巧地来到第一个村落就能遇见需要求医之人。这让莫卿称心如意救了一回人,心下很是满足。欢喜之余更急增加了些许游医的信心。一直等到村人熬了药喂过小娃卿儿才起身欲要离开。 “小公子,你看,你这忙活了一阵,我竟是连口水都没能顾得上端给你,你这就要走了。”说起这个,村人很是惭愧。 “无碍,只要小娃没事就行了。大叔放心吧,明日我还来,再来看看他怎么样了。今日就先告辞了。”莫卿打过招呼起身要走。1d52n。 “哎,小公子,不知您这是往哪里而去啊?夜宿何处?”这村子很是偏僻,四周都是深山密林,仅凭眼前的小公子一个人行走其间危险重重真真让村人担心。就算小公子安然无恙的来到他们的村子,也不代表就可以平安归去。 “嗯?我暂且住在山上。”莫卿想也不想随口答道。 “山上?!”村人吃惊,一把拉住即将离去的莫卿的胳膊:“小公子!不能住山上的!传说这山上有妖怪!万万不能住山上啊!” 听闻村人这么一说,莫卿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说漏嘴了。赶紧将这惊世骇俗的言语给圆回来:“啊!这样啊,那我今日便上去同随行的家人商量商量,搬回镇子上好了。原以为山上景色堪绝,是个赏景夜宿的好地方呢,真是多亏大叔提醒,呵,呵呵。” “那可要趁早搬走才是啊,小公子,要不要我帮帮你们。虽然我没啥本事,但是倒有浑身的力气,帮你们扛行李还是行的。”村人甚是担心,非要跟着莫卿帮他搬家不行。 “哎呀哎呀不用了大叔,我来的时候随行带着家人的。真的不用了,您还是留在家中照顾小娃娃吧。”莫卿吓得赶紧拒绝。 村人想了又想不再紧追不放,也是,这公子一身行头定不是一般出身,走到哪里带着家人随行是一定的。这大户人家的家人都比他要强壮有能耐的多,何必紧跟着人家不放,反倒献丑。又是自己多事了。 道别了村人出得门来,卿儿这才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将话给圆回去了。放下心来的卿儿才意识到自己竟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若是被人知道他和妖怪住在一起不得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般打死他这小妖怪。何况每日同自己腻在一起的还是那讨厌、烦人、不让他出宫的妖怪头头。 今日一事卿儿学了个教训,日后再是出来可要将自己捯饬的普通一些才是。低头瞧瞧身上这身青色长袍即便简单也是绣功繁复,一瞧就是不俗之物。明日再来得找巧嫣给他寻件粗布长衫才成。 这顿折腾过后已是过了晌午,卿儿赶紧加快教程赶回蛇宫。午膳时候爹爹见不到他的人,一定会四处寻他,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下了山,岂不是连这次这般偷溜出宫的机会都没有了。依莫渊的性子,怕是封山禁路乃必然办法。 急急忙忙按原路返回蛇宫的莫卿,生怕别人瞧见他,专走偏僻小道而来。等归来药斋后已是大汗淋漓。巧嫣见他回来慌忙迎了出来,上下打量着莫卿看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不高兴,柳眉间尽是担忧之色。 不论这丫头当初是以什么样的理由来到他的身边,时日久了二人也是有感情。巧嫣更不会将个小主子留在外面自己躲在宫中躲清闲,这让莫卿很是欣慰。再看巧嫣今日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药斋也是昨晚没有出什么意外,将一姑娘家留在深夜的树林中卿儿也很是内疚,忐忑不安直到见了巧嫣才算是放下心来。 第七十九章 偷溜(求~~~~订阅~~~各种求) “巧嫣姐姐你快去给我拿身换洗的衣裳,我要洗澡。睍莼璩伤”莫渊一进门就边脱边吩咐道。这已经到午膳时辰了,铁定赶不上回寝宫用膳,用不了多时莫渊就寻过来了,可不能被他发现了去。 巧嫣应命也赶忙的返回大殿莫卿的寝宫找衣裳,想是这会儿陛下在餐厅等着少主用膳一定不会发现她。走时也没忘让药斋外候着的宫人送进去热水让殿下洗去风尘。转头看了一眼这样的巧嫣,莫卿轻叹,她这人既温柔又心细,好则好矣,就是心机太重。 用膳的时辰早就到了,也不见卿儿过来用膳,莫渊略显着急。难不成卿儿竟是赌气到了绝食的地步?生怕卿儿这小东西饿着,只得放下姿态前往药斋寻他。虽然卿儿小巧的样子很是可爱,但莫渊已是等待他长大等待了不知多少个时日,怎会让还在长身体的卿儿饿肚子。 等到莫渊感到卿儿药斋的时候就被告知殿下正在内室沐浴,这大正午的沐个什么劲儿。该不会是卿儿出去过?!一个健步抬脚闯进内室,眼前的景色却是让个活了几千年的莫渊血脉喷张差点儿化作恶狼扑过去。 只见身姿轻柔白希如玉的卿儿正泡在水中,见他硬闯进来双臂护住前胸一副羞涩又惊恐的眼眸波光流转,似是要滴出水来。渐渐的小美人微敛了眼眸,竟是浮起满身怒气。见卿儿生气了莫渊这才从呆愣地失神中收回直直望向卿儿的视线,意识到自己没打招呼就闯了进来。 家有少年初长成,含苞待放、似怒似娇羞,在莫渊眼中却是别样的风情。可是那炸毛的小老虎还真是不好惹,即使看的尽兴忍得痛苦,莫渊也不得不识趣的退了出去。刚一关上门就见一捧洗澡水被卿儿泼在了门上,幸亏自己出来的及时,看样子卿儿这是旧气没消又添新气。 就算莫渊进得卿儿内室不过一愣神的光景,屋中陈列摆设用具衣衫也是尽收眼底,包括可爱卿儿青涩的美色。房中并没有什么可疑之物,只有套新衣搭在澡盆一旁屏风上。莫渊怎会知道在他没过来之前,却是巧嫣早早的拿了卿儿穿过的旧衣裳去洗了。 莫渊于卿儿处讨了没趣,只得悻悻然打道回府,今日一见怕是卿儿十天半月不会再搭理他了。 在莫渊没同意放他出宫游医之前,卿儿是不会同他和好的。故而莫卿便打定了主意就是不回寝宫,整日以研药唯有将自己关在药斋中。甚至连用膳的时候都不曾回大殿,在外人看来殿下这是研药研的魔怔了去。却只有莫渊最是明白卿儿心里的小九九。 越是了解卿儿想出去,莫渊越是不会让他出宫。 天下所有的事物,若是卿儿提出,他便会满足他,却是唯独这个不行。 而莫卿,天下所有的事情,只要莫渊不允,他便会妥协,亦唯独这件事不行。 于是,这对儿名义上的父子实质上的恋人,就这样陷入了谁也不理谁的僵持境地。 头一回出宫给人诊病因衣着华丽很是不便,这次卿儿学乖了,找巧嫣连夜缝制了件粗布衣衫。如此一来便不会太过招摇得以顺心油走于人间。17893967 次日一早,莫卿便如约来到山下村落那村人的住处。轻击柴扉:“大叔我来了!” 等了多时,出来应门的却是这家的妇人。只见这妇人急急忙忙奔了出来,很是激动,拽着莫卿的衣袖硬是不放:“小公子您总算来了!我家相公他,我家相公他……”话还没说完妇人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大婶,大婶,你先别着急,怎么了?慢慢说。你这一哭,我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一瞧妇人哭哭啼啼怎生的悲伤却是也没有将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莫卿心中更是焦躁。渐渐地跟着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妇人听了莫卿的话却是不再言语,哽咽地说不出来话的她拉着莫卿的衣袖将他带进屋中。一进屋就瞧见那村人正昏睡在火炕上,时不时嘤咛一声呓语,却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只不过一夜未见怎么会变成这样?! 似是莫卿的到来让那妇人安心了不少,不多一会儿便能断断续续强忍哭泣说出话来。今早原是她早起打算去隔壁王婶那里领点儿绣活回来做做以贴补家用,家中丈夫没让她去,只道是让她在家里照顾孩子。丈夫说是要进山一样,只因家中没有什么吃食可以招待即将到来的药师小公子,单靠一身打猎的本事进山寻点儿野味让小公子尝尝鲜也是好的。 怎奈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妇人就看见自家男人被一众一同上山的猎人七手八脚的给抬回了家中,伤势严重已昏迷不醒,这可吓坏了她。六神无主的她既要照顾孩子还要担心丈夫,一时无计可施只得在房中等着小公子到来。见到莫卿如约而至,心下松了口气,眼泪再也挂不住,就这般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一听村人受伤,莫卿赶紧上前为他查看伤势。边听妇人解释边动手翻看村人衣衫下的狰狞伤口。得知村人之所以上山去打猎不过是想好好款待一下他,莫卿这心中既是温暖感动又是酸楚愧疚。不由得亦是放柔了手中力道,生怕验伤的时候不小心弄痛了病床上的大叔,早已忘记昏迷不醒的人怎会感受到这痛楚。 “大婶你别哭了,这里有我呢,你先看看一边的小宝宝吧。”莫卿安慰妇人道。 方才进来的时候不经意瞥了一眼,小孩子已经能坐起来在炕上到处爬了,想来已无大碍。与其让这妇人盯着丈夫严重的伤势心生悲怆不如让她照顾已然康复的孩子来的妥当,一前一后心中的感受可是天壤之别。 幼子淘气,土炕又是筑的高,生怕孩子从炕上掉下去,妇人只得依言照看小孩,却总不忘得空担忧的往这边儿瞧来。 莫卿撕开村人沾满血污的布衣,触目惊心的伤口跃然眼前,这等狰狞创伤狠狠的撞击着莫卿的心灵,他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情景。只见村人前胸深深地被野兽之利爪所伤,在他原本结实的胸膛上留下道道沟壑般的伤痕。这等走势的抓伤莫卿认得,村人大叔打猎的时候一定是遇上了野熊! 不仅只是前胸,还有肩头、手臂、以及后背,上半身已是惨不忍睹。较深的伤口还在洒洒往外冒血。管他三七二十一管他会不会被人嗤笑自己衣冠不整,莫卿索性撕碎了自己的衣摆,用一条条布条绑住村人手臂、肩头为他止血。 但没有草药的作用仅凭绑扎住受伤的双臂远远不足以能够止血,得寻些止血的草药才是。翻遍了随行带来的药箱却是只有医治头疼脑热的药品,那止血的良药真真半瓶都没有带来。只顾得上医治世人之风寒,却是没曾想会遇上今日这般状况。 顾不得上深山险恶,就算有野兽出没莫卿也要进山采药。若是再拖下去村人大叔恐有性命之忧。不顾妇人的阻拦,莫卿将长袍的衣摆绑在腰中随手抄起村人家中的竹篓,执意要进山。医者仁仁,当运用心中所学,取周遭一切可用之药材为人治病才是。 虽是千年心智,也不过是少年躯壳。莫卿一人行走在山涧之中,心中也是打鼓地厉害。此生拥有的这副小身板若是碰上野兽还不够它们裹腹的。更何况村人大叔已是被这山林中的野熊所伤,这会儿独自一人穿梭在林子中也是胆战心惊。 不同于通往山上的山林有蛇族庇佑野兽不敢扰袭,脚下的林子乃山中腹地,早已脱离了蛇族的管辖,就连未化为人形的蛇族也甚是罕见。莫卿心中打突突,可肩上背负这村人的一条性命,是他不敢停歇。 如此,一个柔弱瘦小的身影,一时不停歇的来往于山中林间,只为能找到那一味救人的止血草药。 顾不得此行艰险体力不支,莫卿依旧顽强地寻找着救人的草药,终是眼前一亮,一簇不甚茂密的黄色小花吸引了他的目光。劳累一扫而光,上前拾起一株仔细查看,这正是他要找的草药——龙芽草。 医书上说,龙芽草的叶子可治刀伤。村人大叔乃被野熊之利爪所伤,形似刀伤;加之这龙芽草又有消炎化瘀之功效,采之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拾起一簇救命用的龙芽草丢进背篓中,莫卿火速往村中赶去。 “快看,快看!回来了!回来了!”莫卿的身影一出现在林子边缘,村人们便大喊着报信。 原是妇人担心的要死,急急忙忙找来邻居帮忙进山寻找莫卿的下落。可是今早村里最厉害的猎人都被野熊伤着了,更是没有人敢贸然进山寻找妇人口中所说的小公子。胆怯归为胆怯,可担心还是有的。小公子人小力薄,大家就怕进山后的他不多时就成为野兽们的盘中珍馐。 这会儿既不敢进山,又是担心,故而都聚集在村口的宽阔平地上等待着林中的风吹草动。所以莫卿一出林子就看见这么些人在此等候。 “小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和张婶说说,小公子回来了!”上前接过莫卿肩上背篓的是个花白胡子老头。只见他吩咐身边的青年回去送信,那人也是赶忙往村子里跑去。如此看来这花白了胡子的长者该是这一村之长踩死。这会儿更是见了莫卿满满一背篓的草药儿心生敬佩,说话言语上也是多了几分客气。 速跟随村长赶回茅屋,将草药捣碎糊在村人大叔的伤口处。不多一会儿便见血滴渐凝,绑在他身上予以止血的布条绷带上面的红晕不再扩散。不仅是莫卿,连同众人皆是送了口气。妇人更是一个劲儿的道谢。 嫣衣去姐边。村人大叔能否转危为安一切还看今晚,要说,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天色转暗,已是到了傍晚时分。今天卿儿没能在正午的时候及时赶回去,想来蛇宫之中定是被莫渊下令寻他而弄得人仰马翻,得快些回去才是。才同村长等人道了别,却是被村长命人一路护送出林子。只因他们所知,小公子住在镇上。 搬了石头砸自己脚,一时半会儿卿儿竟是找不到个好理由拒绝。就这样,莫卿被一行中人拥簇着出了林子送到了大路上。要说这还这是离蛇宫南辕北辙越来越远了。装模作样地前行了一段路程,回头望望村子里的人已是准备离去,趁大家不注意,卿儿一个蹦儿钻入了路旁的草丛。没想到出宫难,回宫更是难上加难。 本是半个时辰就能走到的路,却是被莫卿这般出了林子又折回,来来回回走了将近两个时辰,累的卿儿早已是快要走不动了去。等到他回到蛇宫的后山那条必经之路上时,已是夜色茫茫。 最让卿儿意想不到的是,才进得后山不多久,便被带着人在路上守候着的莫渊撞了个正着。只一下子就将个卿儿愣住了。只见莫渊骑坐在一匹浑身黝黑通劲的灵驹之上,于人前不好发作,依旧是如沐春风一般温润微笑,可那狭长如魅美眸中却不断闪烁着灼灼怒火。卿儿一见不好,掉头就往回跑。 好小子!竟然想逃,往后可是深山能逃到哪里去?难道要离家出逃不成?!真真气死他了,看他抓住这小东西后怎么教训他!莫渊心中如是想。 腿短不能怨人骑马跑得快,莫渊一把将还在没命奔跑的卿儿捞了起来,不顾宫人们的惊叹扛在肩上便乘风离去了。徒留宫人默默注视着主子离去的方向,默默祈祷殿下等会儿不要挨揍才好。 进得宫中莫渊下了马将卿儿扛在肩上徒步而行。一路上卿儿被莫渊这般横扛在肩上,有多丢人就有多丢人,每每碰上过往的宫人都引人侧目。羞愧难当的卿儿是在莫渊肩上用尽了所行之能事,不论是踹、是捶、还是敲打,这莫渊硬是不将他放下来。 不就是因为他出宫了么?!被这样扛着行走于禁宫之中供人瞻仰有多丢人,难道莫渊不知道么?!该死的!这厮竟然这样对他!若是得不到自由,不能随意出宫,这与囚禁于他又有什么区别?!越想越是愤懑,卿儿索性回身爬到莫渊另一边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这臭小鬼竟然咬他!莫渊寒气更甚。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好巧不巧的,莫渊父子俩遇上此时他们最不想见到的人。莫凉正捧着自个儿的果盘,边吃边问,一副打定主意瞧热闹的样子。 不愿同他多说一句话,尤其是被莫凉撞见这般尴尬的境地。莫渊只扛了卿儿就往大殿的方向而去。见莫渊周身寒气尽现,又有莫凉乐在一旁,卿儿也渐渐不再哭闹捶打,心中凉了半截的他,只静静地由着莫渊扛着自己前行。 从未见过这般气势汹汹、怒气高涨着的蛇君,众人皆是吓得不敢上前。不顾气度的踹开了宫门进得寝殿,随手甩了门,力度之大声音之响将宫人们生生拦在外面。 没等卿儿据理力争同莫渊理论半句,已是被他用力甩在了自己的宽大龙榻上!这般大力,震得卿儿骨头险些碎掉,背上生生地疼。 “莫渊你疯了?!”莫卿大吼,那气势丝毫不输给正在气头上的莫渊。 莫渊也不言语,只居高临下地打量卿儿。且不问他这身粗布衣裳哪里来的,单说这破烂不堪的下摆、沾满泥土的衣襟,莫渊不记得他堂堂蛇君会这边虐待自己的爱人。卿儿身上斑驳血迹的气息属于人类,还有那淡淡的龙芽草香气,各种证据都出卖了卿儿今日所犯下的过错。 分明逃出宫去的卿儿如今还在同他大呼小叫,这让莫渊好不生气。他不气卿儿偷溜出去,卿儿自幼顽劣得出名这都不算什么。他气的是这小东西竟是不同说实话,犯了错还不知悔改甚至不愿承认自己做过。他莫渊不认为自己能教育出这般的卿儿,心中更是火冒三丈。 “说!你今天区哪儿了?!”莫渊冷眼看着站在床榻上与他气愤瞪眼的莫卿。 “要你管!”卿儿也不甘示弱,别以为扮酷装严父他就会屈服!这会儿双手叉腰一副愤懑难当的模样。 还嘴硬,莫渊不悦皱紧修眉,多久没有这般生气过了。想起今日到了午膳时分,自己翘首企盼卿儿能够早些归来用膳,这本是他二人冷战后每日唯一一次得以相见的时刻。怎想这顿饭他命人热了又热、换了又换仍旧没有等到卿儿的身影。 屏退四下随行伺候的宫人,准备以一个爱恋中的男子那般放低姿态找他的可人儿求和。却是寻遍了整座药斋都不见卿儿。 不是说在药斋研药么?这会儿又去哪里了呢?忽而升起的担忧之情让莫渊飞速掠过整个蛇宫,结果却是一桩差点儿让他停止心跳的消息摆在他的面前——卿儿不见了! 莫渊大惊,慌忙调集侍卫搜宫。但是无论派出多少队人马所得到得结论都只有一个,那便是——找不到。 无计可施的莫渊只得将巧嫣唤来,平日里总是这丫头寸步不离的跟着卿儿,想必她也该知道卿儿在哪儿的才是。在见到巧嫣那慌张心虚的神情后莫渊更坚定确信她一定知道卿儿的下落。不惜摆出那让人畏惧的蛇君威严拿粉娘来威逼利诱着巧嫣,招来宫人们的惧怕,只为能得到卿儿的消息。 没有守住秘密的巧嫣,强压之下从实找来,可是这答案也是气煞莫渊。在他惊慌失措如没头苍蝇一般寻找卿儿的时候,那小子却是已经逃出宫去做他喜欢的事情去了。忽而莫渊只觉得自己真真可笑。他在这边儿为卿儿担惊受怕的,而卿儿却如没事儿人一般,不将他放在心上。 凝聚灵气遍布于整座后山寻找卿儿的气息,原本不曾有过波动的后山阵法结界出现了裂痕,有人出去了。这人,不用想也该知道是谁。但,仅凭卿儿自己怎能冲出那奇幻的噬人阵法?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转念一想,此事也并非蹊跷。因为在这蛇宫之中还住着一个不明来意的莫凉。一切因果都拨开云雾见天日豁然开朗般得呈现在了莫渊眼前。这厮定是为了卿儿而来,就算不是,这厮也定是因为卿儿久留不归。 莫凉迟迟没有动手不是不忍下手,而是在伺机而动。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冒这个险,他这人始终这般。 心,不禁再一次的狠狠揪紧。得赶在莫凉下手之前找到卿儿! 未等运用灵力找寻卿儿的下落,莫渊便带上人马,直直往山下迎去,他感觉得到,卿儿的气息已然越来越近了。 守着这么多的宫人、侍卫,归来后卿儿的表现着实等同于给了莫渊狠狠一巴掌。见到他后先是一愣,而后调头就跑。这让莫渊心中怒火烧的更盛,就算当面对质,卿儿也是死活不认错,枉他那般担心。 担心、害怕,若是被莫凉占尽了先机该怎么办;好不容易寻回来的爱人若是被莫凉那厮无耻之徒夺去,又该如何是好。这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敢同天争同地斗,不惜自贬下界的人儿,此事正被失而复得,又恐得而复失的惧怕深深折磨着。 “不说是不是?”莫渊降低了语调,在卿儿听来简直判若两人,说不出的冰冷无情。 “不说又怎样?!”卿儿冷笑,想必这人当年处置犯人的时候也是用的这般神情罢? “不说,也不认错是么?那好,从即日起你不得踏出这寝宫半步!吃的用的我自会派人送过来。”这小子竟然对他冷笑!真是快要将莫渊气疯了。莫渊心中不甘,头一回用这样冷冰冰的语气命令卿儿,心中亦隐有不舍。矛盾之极,直教他窝囊的要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打算出门去。 “什么?不得踏出寝宫半步?!莫渊!你这与囚禁与我又有什么区别?!”莫卿终是喊出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语。 “是,又怎样?”学着卿儿的语气,莫渊反道与他。也不等莫卿接话,径自离去。只听闻身后的寝宫尽是卿儿发脾气乱丢物件的尽碎动静。 自此卿儿便算是被莫渊一道旨意给禁足在了寝宫之中。 “吱呀……”宫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闻声莫卿抄起手边儿的茶壶便往门口处砸去:“滚!” 暴怒中的卿儿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狂躁不已的困兽一般咆哮着,周身更是尽显凛冽寒气。这看似温柔天真的人儿,也是有这般可怖的一面。 “啊!殿下……是我。”被这茶壶砸中的人闷声喊痛,却不是莫渊的声音。 砸到别人了,卿儿赶忙转头望去,身上哪儿还有半点儿方才虚张声势的气势。而扶着自己肩膀立在门旁的人,却是巧嫣。 “巧嫣姐姐你没事儿吧!有没有砸伤了你?”见砸到的不是莫渊却是巧嫣,卿儿慌了。即便自己是个人类少年,也是该比没有妖化的蛇族女孩儿力气大很多才是,方才茶壶被大力的砸过去,定是砸痛了他的巧嫣姐姐。 “巧嫣没事,倒是殿下你,巧嫣对不住你……要不是我告诉了蛇君你出宫去了,蛇君也不会这样迁怒与你。”说着巧嫣竟是嘤嘤的哭了起来。心中愧疚难当,若不是她将殿下的行踪禀告蛇君,蛇君也不会知道殿下下山,更不会生气,自然不会将殿下囚禁于此。 巧嫣越想越是伤心,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道不出的楚楚可怜。 平生最怕见到别人哭了,巧嫣这么一哭倒是将个莫卿弄的手足无措起来:“巧嫣姐姐你别哭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只怪他小心眼儿,再说,若是他想寻我,怎样也会找到的。你就别自责了,真的不关你的事,我不怪你。” 嘴上说着莫渊小心眼,心中却是忧伤凄涩。这若是放在曾经,他怎么也不会相信那个可以为了他追随至人间界的莫渊会将他禁足。叹了口气,莫卿不在吭声,只呆愣地坐在床沿上,眸中心思早已飘渺,不知去向何方了。 “殿下?殿下,是陛下让巧嫣这些时日照顾您的。”巧嫣见莫卿愣神,赶紧换回他的注意。 眼前的莫卿不哭不闹、不吵不喊,这分外安静的神态竟是衬的他整个人仿佛一阵清风拂过就能羽化归去消失不见一般。看的巧嫣这个外人都隐隐心痛,酸涩难受。 “我知道了。巧嫣姐姐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莫卿幽幽的让巧嫣退下。 “可是,巧嫣还想留下来照顾殿下。”巧嫣为难,她可是受旨不得离开殿下半步的呐。 “出去。”莫卿见巧嫣不愿走,已是将音调降了又降。 “是。那,殿下有事就唤巧嫣,巧嫣就在外面候着。”不得已,巧嫣只得恋恋不舍犹豫不决的退了出去。 待巧嫣离去合上门,卿儿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别以为将他禁足于寝宫,又派个巧嫣监视他,他就会乖乖呆在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门被众家兵将守着自是连出去的可能都没有,卿儿辗转最里面的隔间,记得里面该是有扇窗户的。而这扇窗户的外面正是茂密的竹林,不会有人尽职到连这儿都会把守。 “巧嫣,我睡了。不叫你,别进来烦我。”卿儿索性边说边伸开锦被,发出些个窸窸窣窣的动静,让门外的人以为他已经睡下。 “是,奴婢知道了。”巧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依言应声答应着。 见巧嫣答应了不再言语只默默在门外站着,卿儿轻轻地从床榻上下来。踮起脚尖儿蹑手蹑脚的往里屋而去…… 正如卿儿所料,最里面隔间的窗户外的确没有人把守。一个箭步跳上窗框,从窗翻出安稳落地。终是又自由自在不受拘束了,趁人还没发现他偷跑出来卿儿赶紧往药斋而去。得去寻些个治伤的好药才是,村人大叔身上的伤等不了,要快些赶过去了。 莫渊一道禁令将个卿儿囚禁于寝宫中,加派了不少人马将个大殿死守严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想是别说卿儿这般大小的少年,就连阿猫阿狗的也逃不过众人的眼。人都去驻守正殿了,别处倒是人烟罕至,这让卿儿轻而易举的便来到了药斋。 翻箱倒柜,翻找能够消炎止痛的药品丹丸。好不容易收拾满了自己的药箱,却是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他根本出不去。自从被莫渊抓包,这后山的结界更是强盛,就连那犄角旮旯也布上了阵法。这可如何是好?忽然一个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东躲西闪来到翠阁,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人的帮助,他要出宫救人。 离得翠阁越发的近了,宫人就越发变得少得可怜。要说莫凉这个不受待见的人,连自己族人都不愿过来伺候,这么大的个翠阁竟是空空如也半个宫人都没有。 “影,去把爷的小客人迎进来。”卿儿才踏入翠阁的院落便已是被神秘的猎人捕捉到了气味儿,莫凉吩咐着自己身边的暗卫去将小东西迎进来。 “是。”只黑影一闪,影便没了踪影。 翠阁这么大,莫凉那人又神出鬼没的,一时间卿儿也不知道究竟该是从哪里寻找莫凉才较为妥当。村人大叔的伤势严重,救人乃迫在眉睫,他可不想因为找不到莫凉而浪费了宝贵的时间。眼下正急的冒出涔涔细汗。 “殿下,我家主子请您过去。”影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立在卿儿身后生硬的说道,言语中没有丝毫感情。 如同主子一般神出鬼没的暗卫,突然唤住卿儿的脚步,卿儿倒是没有显得多么意外,更没有被吓住。 “你家主人在哪?带我去见他。”卿儿着急,敦促着影道。 “还烦请殿下跟属下来。”影说罢就走在前头为莫卿带路,再不多说一句话。暗卫是沉默的,隐于黑暗中的。这一点在影的身上,不论是名字还是作风都彰显的淋漓尽致。 翠阁的这对儿主仆行踪行事一向怪异难懂,卿儿也不与影多费口舌,眼下快些找到莫凉才是关键,他还急着出宫去救人呢!跟着影辗转几处回廊才进得一处清雅的小院,一进园子卿儿就瞧见那石凳上倚桌而坐的人。 此人竟是能将石凳坐出兽皮软榻的感觉,再瞧这如女子一般无骨柔美的身段,妖孽般得勾魂双眸,不是莫凉是谁。 “真是难得,平日里卿卿最是讨厌三爹爹了,怎么今天主动过来了?影,快去端上来些今日刚送进来的甜品瓜果给我的卿卿享用。卿卿,我和你说哦,三爹爹这里的吃食都是特意命人快马加鞭的从灵音送来的呢,卿卿一定没吃过,待会儿啊,卿卿一定会喜欢的。”不问莫卿来意,莫凉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说着自己的好客之言。 卿儿来翠阁找这厮厚脸皮之人,本是已然涉险,这会儿又在听莫凉的长篇大论,心下又着急又不爽。若不是想找到出宫的法子,谁会来见这厮妖人。眼前莫凉多说一句,卿儿的眉头就紧缩一层。 “三爹爹,卿儿不是来要吃食的。三爹爹,送我出宫下山。”不与他废话,卿儿开门见山。 “诶?你爹爹不是不让你出宫么?蛇君大人我可不敢得罪。再说了,小卿卿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你送你下山呢?”说着,莫凉便一把将少年捞过来禁锢至胸前,仰着头调笑般得望着卿儿,绽放他的邪肆绝艳容颜。 该死的,难道求这厮放自己下山还要出卖色相不成?!卿儿心中恨恨咒骂这老不正经儿的妖人。 “呵呵,三爹爹最好了,卿儿知道三爹爹最疼卿儿了,卿儿想下山,三爹爹就送卿儿下山嘛。啵。”卿儿决定使用甜美攻势,边说边在莫凉妖孽俊颜上亲了一口作为甜头以示奖励。 可偏偏面前的人却是那怎生也喂不饱的色魔登徒子。这会儿竟是连狼爪都伸进了卿儿的衣衫中:“哦?只一个亲亲就够了?卿卿够了吗?可是三爹爹还不够呢。”紧接着,莫凉便伸长纤长的手臂扣住卿儿的后脑,强迫他可爱的笑脸不断靠近自己,索吻之意尤为明显。1d52n。 少年怎拗得过莫凉,逃脱不了的卿儿,小脸儿被带至莫凉的面前。忽而本是充满了气愤嫌恶表情的小脸化为妖娆的引诱面容,以进为退脱离了脑后禁锢住自己的大掌。卿儿以极尽魅惑的声音攀上莫凉的耳畔:“三爹爹……信不信我扒了你的蛇皮,抽了你的蛇筋,化了你的蛇丹?” “哦?卿卿办得到?”莫凉不置可否,只当这是卿儿虚张声势的话语,当做是个玩笑,听听便罢。身为人类的少年还想抽了他这千年妖怪的蛇筋,当真可笑呢。 “哦?办不到么?前些日子,卿儿不是还妖化过了么?哎呀,卿儿倒是忘记了,那个时候三爹爹还没来,自然是没见过了。”卿儿乐呵呵的说道,一点儿也不怕眼前的莫凉。天知道他心里是害怕的上下打鼓忐忑不定。 妖化,只有过那么一次,还是为了莫渊。如今莫渊不在身边,也没什么事情威胁着卿儿心中最大的底线,究竟能不能妖化还是两说。此时的卿儿心里不心虚的打鼓才怪呢。 莫凉轻轻拥着莫卿青涩的身躯,眼睛不断的往门外静静候着的那个人身上撇去,在见到影颔首确定时,心中也是大惊,卿儿竟然能够妖化?不是蛇族的少年,难道也不是人类? “好,我放你下山。可是终究还是要捞点儿好处的。”莫凉放开拥紧卿儿的手,却是趁他一个不注意在卿儿的蜜唇上偷香了一把。这才爽快的将卿儿放开。 “莫凉你!”卿儿含羞带怒,涨红了小脸狠瞪着莫凉,一时却也说不上半句话来。 “我怎么了?我可是好人呢。后山结界与阵法以除,卿卿若是现在走倒是还能来得及下山。再晚些,怕是那结界与奇幻迷阵就又会恢复了吧?”莫凉笑得如一只偷腥的狐狸,得逞的笑容挂在脸上。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莫卿顾不上与他对质斗嘴,背上自己的药箱急急忙忙往山下赶去。一路上都在思量莫凉的能力,莫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布下的结界只莫凉转瞬之间就能破除。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强大?! 那边儿,蛇宫正殿之中,众人都以为殿下安然入睡,没有人敢推门进去打扰,只安安静静的呆在门外候着。 “巧嫣你过来。”担心的声音从寝殿回廊的另一头幽幽响起。巧嫣转身望去,却是蛇君在那里傲然而立。唤过巧嫣便转身往外而去。 “是。”巧嫣低着头默默跟上莫渊的脚步。 “他……怎么样了?可吃过晚膳?什么时候睡下的?有没有不高兴?”终究还是拗不过自己心底对卿儿深深的眷恋与担心,甚至还有丝丝自责。莫渊叫来巧嫣细细问道,却是刚开口还有些尴尬。 “殿下他不好,很不好。从奴婢过去差不多就睡下了,晚膳也没用……陛下,恕奴婢斗胆求您,您还是放殿下出来吧。嘤嘤嘤……”一边儿说一边儿哭,巧嫣竟是噗通一声直直跪在了莫渊的面前。将今日得见莫卿的一切,无论是神态也好气息也罢统统与莫渊说了去。 待莫渊听见巧嫣说卿儿仿佛一阵清风就能消失不见一般时,心下重重的漏跳了一拍,这便是世人常说的,那叫做心痛的感觉。 “带我去瞧瞧他吧。”莫渊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悠悠的叹了口气,若是卿儿再想出宫去,就命人紧紧跟随着他好了。 “可是陛下,殿下好不容易才睡着。不如等殿下睡醒了再进去瞧殿下,睡醒了怕是气儿也消了。”巧嫣笑道,当爹爹的怎会真的和孩子动气。巧嫣如是想,却不明他二人究竟该是怎样的情谊。 想来也是,莫渊只得默默退去等待卿儿睡饱,气消。 第八十章 抓包 经巧嫣这么一劝,莫渊只寻了寝宫外的凉亭默默呆着,等待卿儿的醒来。睍莼璩伤既是早早的睡下,夜里定会醒来一次,放眼蛇宫内外,还有谁能比眼前这个男人更了解卿儿的?一如这祥夜般宁静的,是莫渊将这些守在正殿寝宫内外的侍卫们都悄悄撤了去。 莫渊于心中暗暗发誓,今后定是不会再做如今日一般囚禁卿儿惹他伤心的事情了。想卿儿如此傲气的一个人,是那么的爱着他,相信他,怎接受得了他这般待他。今后只要不惹出什么大乱子,莫渊便由他去罢了。不是说好了要宠他爱他的么?至于莫凉那边,想必不敢挑明了事端与他作对,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卿儿高兴就好。 “巧嫣,进去看看卿儿睡醒了没有。”莫渊吩咐身边的巧嫣道,自己却是尴尬,不愿进去。 “可是,可是,殿下他,殿下睡前交代过奴婢,若是没有召唤,不得奴婢进去打扰。奴婢,奴婢现在不敢进去。”巧嫣面露难色迟迟不愿进去,只静静地在外面陪着莫渊,挪也不挪动一步。 “没事,都这个时辰了,该是醒来了。进去瞧瞧吧,若是起来没看见你在外面候着,又该闹脾气了。”莫渊循循善诱,想着法儿的让巧嫣进得寝宫观察一下“敌情”。 巧嫣自认命苦,陛下这哪是担心殿下找她,每每殿下一觉醒来第一个寻的还不是蛇君他自己。这会儿分明是抹不开面子不愿进去,心里却着急的要命才差使她做这等出力不讨好的事儿,若是殿下行了倒好,未醒指不定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 主子的话,做奴婢的哪有不听的道理,巧嫣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可巧嫣进得寝宫没多久,莫渊在外头就听见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女子尖叫声! “啊~~~~~~~~”这声尖叫凄惨无比,可谓是震天撼地。 莫渊一听不好!还以为卿儿出了什么意外,一群人中第一个冲了进去:“怎么了?!” “殿,殿下不见了......”说这话得时候巧嫣险些要哭,忽而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等待着暴怒的蛇君凌厉的责罚,柔弱的身子也快抖成了筛子。 先前蛇君让她来照顾殿下不就是为了看紧他么?这会儿竟是连殿下的人影儿都没了,去哪里了也不知道。本是她的失职,又是殿下失踪,巧嫣心想这盛怒之下的蛇君一定不会轻易饶了她。莫渊还未答话,巧嫣便不敢起身,只这般跪在一旁胆怯的哭泣。 “起来吧,这怨不得你。”这次莫渊见卿儿又逃了,倒是没生气。 莫渊知道,卿儿这孩子生性孤傲又固执。若是伤了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夺去他向往的自由,即便最艰难的一步险棋卿儿也会走,只为将这两样失去的宝贝夺回来,只为心中那股子执念般得信仰。默默轻叹,今后定是不能再用这等法子将他的宝贝束缚在身边了,不然到头来还是自己遭罪。 绕过跪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巧嫣,莫渊悠然巡视整座寝殿,看看卿儿这小子究竟是从哪里出去的。 寝殿之中门窗尽是严严密密的关好,不似有人出去过的痕迹。况且这些个位置莫渊都是派人专人把守,若是从此处出逃便会被侍卫抓个正着。看了一圈,莫渊倒是迷茫了去。睿智如斯,怎会想不起最里面的隔间还有处同外竹林的窗户。 来到隔间门外,果不其然,这经久不用的房间,门扉却是被人动过,抖落了层层灰尘余地。轻轻推开这扇门,一股劲风袭来,只见对面的墙上窗户大开,冷风呼啸灌进。终是找到了卿儿出逃的地点了。 上前查看外面,窗外就是人迹罕至的幽幽竹林,窗台与外面的地面有一人多高,难怪卿儿蹦了下去就无法回身关紧窗户了呢。如今,莫渊最担心的不是卿儿逃了出去,而是卿儿在翻窗的时候跳下去有没有磕了碰了摔了崴了。哎,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 望向外头,卿儿想是穿过这幽幽竹林不晓得去哪里了。可是后山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般得*阵,料得卿儿一个小孩子是出不去。能够轻而易举破坏他的阵法放卿儿出宫的,不用想也该知道是谁。 莫凉在这宫中眼线众多,连莫渊都不知道他才回来短短一段时间是怎样布置收买上这些眼线的。但,莫凉的眼线多是多,可不代表他莫渊就会本本分分的做一个正人君子丝毫没有防范。 经探子来报,莫凉那边未有丝毫一样,莫渊重重的松了口气,怕是莫凉那厮阴险狡诈之人还未出手,如此一来,卿儿便是安全的。 “陛下,药斋那边儿殿下的药箱子和悉数治疗跌打损伤刀创箭伤的药品都不见了。还少了些个镇痛去热的草药。”来人一身黑色劲装可以轻易的隐入夜色,身手矫健功夫了得,竟是一点儿也不逊色于莫凉身边的影。 药箱和药品都没了?不难想象,卿儿这是又去悬壶济世去了。只带着这些治疗跌打损伤刀创箭伤的药品,莫渊是不是就可以以为他这是已经给人家确诊了,有特定的病患了呢? 一旁担惊受怕面面相窥的侍卫们生怕蛇君一个不小心就因为殿下出逃之事要了他们的脑袋。这会儿正心惊肉跳的看着蛇君竟然不怒反笑,想是狂风骤雨来袭前的反常征兆,大家不禁都闭了嘴噤了声,在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然,于莫渊的心中却是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生气,反而升起了丝丝骄傲。要问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卿儿如今竟是这般有责任心的一个孩子了。虽是出逃,但也是因为和病人约好了。怎生也不能爽约,履行着自己的诺言。这样的孩子,怎不让莫渊自豪,这一行为,也很是让莫渊赞同。 不顾阻拦、不顾身处不利之境地,不顾自身难保执意要出去救人。这乃属于卿儿的珍宝般品质,本来是件好事的,为何不直说呢?若是好好的同莫渊商量,就算不让他出门也是会派宫中最好的药师出山为卿儿的医患诊病。 难道卿儿竟是这般嫌弃自己?总是不打招呼就离开,这让莫渊心中好不失落。 待会儿卿儿回来一定要好好欺负欺负他才是,莫渊唇角上扬,透着抹妖孽般的玩味弧度。 而另一边,卿儿哪儿。出门再久也是要回家的,蛇宫就是莫卿的家,为村人大叔留下药又交代了大婶些个注意的事情后,卿儿就告辞离开了村子。本是不愿意回宫的,却是在这山林中溜溜达达到头来竟是寻不到一个去处。只得是灰溜溜回宫,儿后山那*阵仿佛能感应到他的到来一般,纷纷撤去,卿儿心中暗度,莫卿果然知道他又偷跑出来了。 耷拉着小脑袋,卿儿认命般得踏上了回家的山路,回去后要打要罚随便他了。 “回来了?”卿儿刚一踏进房门就被里面的莫卿唤了个正着。 原以为后山结界打开,一可能是莫渊而可能是莫凉,心中祈祷着是莫凉所谓,却真真应证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道理,果真是莫渊知晓了去。这会儿卿儿呆愣的站在门口,竟是不晓得踏进门去。 见卿儿这副被抓包的心惊、疑惑、不知所措的神情统统浮现在脸上,莫渊甚感好玩。早已消气的他,打算逗逗眼前这个不将他说的话放在心里,而他又爱他爱到深入骨髓的小鬼头。1d6rg。 “怎么了?以为我不会在这里?以为自己布下的局天衣无缝了?巧嫣不进来,就没人知道你跑出去了?”莫渊故意板起脸来冷酷的道。 跟在莫卿身后的宫人们这会儿听了莫渊的话,腿儿们都打颤了。蛇君这般淡漠无情的语气背后该是怎样的滔滔怒气。 “没,没去哪儿。”卿儿结结巴巴的道。倒不是怕莫渊生气,而是在考虑被莫渊抓包后接下来的对策。一分神,竟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哦?没去哪?那你身上背着的是个什么?为何药斋里那些个专治刀伤镇痛消肿的药都没了?你是不让你踏出这寝宫半步么?”莫渊一口气儿跟连珠炮似的质问了这么多句,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明摆着告诉卿儿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如今撒谎已是没用,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卿儿撇头,理亏的小声嘟囔。 卿儿嘟囔的声音虽小却被莫渊听了个正着:“我以为你的心里至少会有我,想要做的事情也会同我商量,没想到这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卿儿这般对我,着实让我心寒......” 莫卿走近莫渊立在他的跟前,瞧着他这既落寞心伤有凄凉苦涩的神情,心中将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又在装可怜、又在装伤心!明明在听见他禁足自己在寝宫的时候,是卿儿比莫渊还伤心! 一经得知莫渊的气已经消了,卿儿也跟着松了口气。这心下轻松了不少反倒有些许触动,不知不觉中竟是湿红了眼眶。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犹如控诉一般:“同你说了你不是不让出宫吗?!你还禁足我!囚禁我!还找巧嫣监视我!”越说越是难过,卿儿竟是说着说着,泪如雨下,小拳头不停的在莫渊胸膛捶打。竟是把他关起来,真是恨死他了!就算打上莫渊一百下心里也不解气。 突如其来的泪水让莫渊慌了手脚,原以为这小东西心中有气,即便是被抓包了也会为自己据理力争,弄不好没理也要争三分。谁知道这会儿竟是噼里啪啦的直流眼泪,反倒又轮到莫渊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了去。 慌忙将这爱哭鼻子的小人儿抱到自己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恐卿儿一个不小心就被自己的眼泪呛了鼻子喘不过气来。一会儿亲亲卿儿额头,一会儿又摸摸卿儿发迹,将哄孩子的本事无所不能的展现出来。 “卿儿乖,卿儿乖,卿儿不哭了。爹爹错了,不哭不哭了,爹爹再也不欺负我的宝贝卿儿了。不哭了好不好?”莫渊何时对卿儿这泪水有过抵抗力?这时连哄带亲不过是希望怀中的小泪人快些停止哭泣。 看着卿儿因抽泣而颤抖的身子,在这样哭下去非但不能消气反倒哭坏了身体,这可真是要心疼死个莫渊。 最初不过是待卿儿今日回来后好好欺负他一下的想法,并未打算动真格的惹他哭。竟是没料到会演变成现在这个让人措手不及的样子。 “谁是你儿子了!谁是你儿子了!我才不当你儿子!你占我便宜!!”小东西抓着莫渊话中把柄更是任性起来不依不饶。 莫渊的气是真消了,可是卿儿还没有半点消气呢!眼下更是有恃无恐的嚎啕大哭起来! 莫渊瞧见卿儿这不要命的哭法频频皱眉,在这样哭下去,可如何是好? 忽而...... “唔......嗯......放开!你干嘛突然亲我!谁让你亲我的!呸呸呸!”某只小泪人转眼变成炸了毛的小狮子,只有面上两朵可疑的霞云出卖了他娇羞的情感。 “终于不哭了......现在你可是愿意听我好好为卿儿道歉了?”莫渊前额抵着小人儿的额迹,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幽幽响起。莫渊的嗓音似乎有着魔力一般,让还在哭闹着得卿儿渐渐安静了下来。 平静下来的二人,终是可以好好的坐在一起,一个缓缓诉说,一个静静倾听。 莫渊将卿儿抱至自己的腿上,紧紧拥住他的小身子,怀中的人,正是他寻找多年失而复得的宝贝! 安静下来的卿儿也紧紧搂着莫渊的颈项,享受这一刻二人在一起的安然宁静,乖乖的听他说完,未曾插话。 “宫中现下很不安全,内有莫凉,外有天兵。他们都是为了找寻十二年前化作丹鼎里人身凡胎降生的你。这般境况,你让我怎生放心的下让你独自外出。哎,呵呵,没想到我的卿儿竟是这般固执,做小贼用偷溜的也要出去呢。”说着,莫渊将怀里的卿儿更是拥的紧了些。 “卿儿才不是小贼呢。诶?你的意思是,今后卿儿可以出去治病救人了?!”后知后觉的小卿儿这才反应过来莫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紧接着又不放心的问道:“爹爹大人,你可不反悔?” “你不是不要做我儿子了么?怎么又叫我爹爹?”莫渊也是使坏,不停的逗弄着卿儿。 “为了羞羞你才叫你罢了,高兴什么?哼。”卿儿见不得莫渊一副得逞般的坏样,索性有什么说什么也不避讳,直直将个莫渊打击到无语。 正如莫渊所说,自从十二年前他化身为人降临在这世上,就算没有走漏风声,众仙家也是能感觉得出人界蛇宫的异样波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用推测也该知道,矛头就这般纷纷指向了他莫卿。 前生的仙灵因过于强大,乃天界瑰宝,加之天界大乱哪里还有什么尊卑有序的礼数,只要能夺得这颗仙灵就可以稳坐帝位。故而那仙灵才成了众神必争的宝贝。谁知道竟是被胡殊盗走,不知去向,想必定是被蛇君得了。 可是莫卿人类的姿态将这事实隐藏的很好,谁也不知道那仙灵究竟到了哪里去。蛇君也没有提升修为,在众人还不知情的情况下,谁敢轻举妄动,只得这般互相牵制着。平衡终归有一天会被打破,那就是事实。 生怕被人觉察,莫渊才会对自己保护过度,这又怎么能怨得了他。加之宫中又是有个莫凉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莫渊的心情卿儿倒是明白过来了许多。换做是莫渊被人窥视,卿儿定是不会饶恕胆敢窥视莫渊之人。 这么一想,莫卿便深觉自己任性淘气了去。不得不出言安慰莫渊道:“其实,卿儿就是想出去学那悬壶济世的本事,历练一番,书本上的东西只当是纸上谈兵用起来并未有多么管用的。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如今爹爹你可莫要怪卿儿不懂事。下次出去,我一定小心再小心,不给你添麻烦。”17900992 卿儿的连连保证很是让莫渊窝心:“那下回出去,就带上几个人吧。爹爹修为不如从前,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得蛇宫了。若是有个什么事,也好有人照应。卿儿觉得呢?” “这样也好,卿儿听爹爹的。”这么多年来,还是爹爹叫的顺口又亲密。这带了丝丝禁忌的称呼每每喊出来,总是那么的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却是心儿怦怦直跳。巧宫劝祥有。 “苍冽。”莫渊幽幽唤出一个人的名字。 卿儿还在东张西望好奇谁是苍冽的时候,在他们面前就已出现一个单膝跪地,恭敬有礼的劲装侍卫。 “今日起,你便跟着卿儿吧。”莫渊吩咐道,言语里多了些敬佩,不像是主仆只见该有的语气,反倒如朋友那般温和友善。 “是。”也不多言,苍冽接受了新的任命后迅速返回夜色之中,看的卿儿直瞪眼。 好厉害的人啊,这伸手同人妖家的影都有的一拼呢。这是谁?难道是今后属于他的暗卫?真连连称奇呢,卿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怎么不是巧嫣?” “卿儿就忘不了巧嫣。巧嫣修为尚浅怎能尽得了保护你的职责,这是苍冽,爹爹的暗卫。”莫渊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吃味的说道。 “哈?果然是暗卫。爹爹,你也会有暗卫的哦?卿儿一直以为爹爹是个正人君子,不会用暗卫的呢。再说,你把自己的暗卫让给我了,你用什么?......唔!”卿儿滔滔不绝的发表着长篇大论,却是被莫渊封住了没有停歇的小嘴。 “谁说用了暗卫就不是正人君子的了?你这小脑袋瓜里究竟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难道我就这么看起来不像好人?”莫渊甚是觉得卿儿好笑可爱的不得了,果断加深了这个让他意犹未尽的吻,直到将怀中的小人儿吻的喘不上气才算干休。 看着卿儿这羞涩娇媚的模样,莫渊心中荡漾起一阵阵甜蜜的幸福感。 佳人如卿,夫复何求。 从此,只要是卿儿外出出诊,苍冽就换上一身粗布衣裳随行左右。拖莫卿的福,这苍冽也是从暗卫转为随从,有那重见天日的一天了。 既是莫渊的旧人,莫卿对他也很是客气。再说这苍冽也是大有来头的,从莫渊那打听到他的事后,卿儿对他也深感敬佩。 那一年蛇族争辩,莫凉篡位,已是带兵攻进了禁宫。莫渊莫殷二人被其终将苦苦纠缠不得脱身,分身无法只得愤恨揪心的一边抵挡眼下的来袭一边看着大殿步步失陷。好在这苍凉急中生智不顾周遭猛烈的攻击运起灵气将正殿击塌了一半,如此这般才得以使贼人停滞不前,拖延了时间。瞅准时机莫家兄弟速战速决勇闯莫凉之最内的保护圈,才算是扳回一城。 若是没有苍冽鼎力相助,他二人岂不是要俯首称臣,认一个毫无皇室血脉之人为皇。待这一夜过后,死伤无数,莫渊回身寻找苍冽时才发现他已是奄奄一息。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就算是最不起眼的侍卫,莫渊也用尽了宫中最好的丹药将这苍冽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从此主仆二人以礼相待,已是过了这么多年。 卿儿知道苍冽的本事,也知道苍冽的忠心。如此一人,怎能以主仆相待,每每出去,卿儿都会轻轻地唤他一声苍叔。刚开始时,苍冽惶恐,拒不受任,苍叔称呼怎是他一个暗卫担当得起的。可到后来,拗不过固执的卿儿,只得红了脸尴尬答应,人却是比想象中的更易害羞。 看着苍冽这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害羞窘迫的样子,莫卿只心里暗暗赞叹,虽同是暗卫,尽做些杀戮血腥之事。这苍冽也是有心有情之人,和人妖家的那个影子,决然不同。更是增添了卿儿对这苍冽的好感。 苍叔,他叫定了! 第八十一章 小有名气 自打莫渊将自己的暗卫苍冽让给卿儿以后,卿儿便带着他的这个苍叔四处行医,远离蛇宫出门在外的次数更是多了不少。睍莼璩伤不论是山下的村落也好,较远的城镇也罢,在苍冽的保护下这些都不在话下。只要有苍冽在身边保护他照顾他,卿儿就可以行的更远,隔三差五的便会辞别莫渊云游四方去也。 三年时光匆匆而逝,如今卿儿已是这弥烟王朝中小有名气的美人药师了。 外出云游出诊之时,若是离得帝都近了,卿儿便会带上苍冽前往国师府暂住几日。一来有个落脚之地,二来得以看望看望二叔莫殷他老人家。 少年温润如玉、如水如芷,沉稳内敛气度非凡亦透着股子仙气儿。样貌也变得不再像极了莫渊,难道眼前的改变才是他真正的容颜?几年不见倒是清冽秀气了许多,不同于莫渊身上的柔美,多了些阳光般的和煦干净。这是莫殷在卿儿十五岁这年赶来帝都出诊后见到他时的感受。 在莫殷看见卿儿身边的苍冽时,不仅感叹,莫渊竟是将自己贴身的保护神都给了卿儿,可见其对卿儿是多么上心。 弥烟王朝出了这么个既会诊病用药又美的不可方物的绝世佳人,谁人不想得见一见这传说中的美人药师。尤其是帝都中整日里闲来无事、坐拥家财万贯的达官显贵们,纷纷以请到莫公子上门诊病为荣。若是谁家还没请到过莫公子,便会被别家比下去成了让人耻笑的笑柄。 旦问这些个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家中就真的有这么多个病患么?非也,谁不是借着这么个理由请得莫卿于府上一座。看病用药是假,一探家人芳容才是真。 可是请过莫卿进府诊病后,人们便才知道,这人宅心仁厚,又是一身的傲骨。无论是大富大贵之家还是那寒舍茅庐,一概一视同仁。来得清苦人家,莫卿多会为主人省下药资亦不收诊费。而进得贵胄权臣之府,也是只取自己应得的那份药资与诊费罢了。 无论摆在莫卿面前的是金山还是银海一般的赏赐他都不会为之所动。久了,那些个权贵富商都知道莫大药师是个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也不再多做让莫卿不悦之事。先前那些本是对莫卿有着非分之想、邀莫卿上门而意图不纯之人,如今也多是参着崇敬的目光瞧他,不再有那轻浮之意。 然而莫卿毕竟是年纪尚浅,行医三载总该是得不了那神医圣手的称号,却也不是仅靠出卖皮相还口饭吃之人。弥烟王朝小有名气的药师,自然是有他治病救人的一套本事。即便如此,世间对莫卿的传言也是既香艳又神秘。故而瞧不起他、嫌恶他、误会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不,出诊归来正往国师府赶去的莫卿主仆二人就被这仨男子给拦住了去路。 “兄台请留步,敢问阁下就是药师莫卿莫公子吧?”来人冷不丁的拦住莫卿的去路生硬的问道。 莫卿被拦,只得停下脚步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以及站在他身后的二人。只见这青年星眸剑眉、干净无尘好一副俊秀模样,只是这双眸瞠大狠狠瞪着莫卿到让莫卿十分不解,好端端的俊逸佳公子怎么像是欠他钱了一般让人觉得不舒服。 在他左边儿的,那脸上凶恶的神情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有他们身后只露出半截身子一颗小脑袋瓜,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还算正常。这会儿正拽了为首之人的衣袖往后拉,生怕他惹是生非一般。 而眼前这三人身上却是有着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肩上都挎着个药箱。 既是同道中人,莫卿便也客气:“不才,正是。不知公子几人拦下莫卿究竟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当,我等哪里敢指教的起如今弥烟最赫赫有名的‘神医’莫药师呢!不过,在下觉得,若是教训教训你,倒是还可以勉强下的了手。”为首的青年慢悠悠的说到,眸子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愤怒,话语也是夹针带棒,好不刺耳。 “师兄,不可以给师父惹事的呀!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走吧。”身后的少年不停的往后拽着青年,催促他快些离去。 “让开!你懂什么!我今天非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不可!”男子一把推开还在拉扯着他的师弟,大声嚷嚷着。 男子和男孩吵吵嚷嚷个不停,他三人面前还杵着个绝美的少年,自然引来了周遭市井小民纷纷驻足,在一旁冷眼观看时不时的议论上几句,什么以多欺少,倚强凌弱,调戏良家美少年,等等等等不堪入耳。直叫男子听了更是气愤,眼下已是因愤怒而涨红了一张俊颜。 见这架势,分明是来者不善。苍冽从莫卿身侧上前,打算好好和他们过过手。欺负人竟是欺负到自家少主头顶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会儿一定要揍得这群兔崽子满地找牙不可! 还记得当年蛇君是如此将少主托付给自己的...... 那一年,蛇君在少主莫卿的面前将他让给了莫卿。让他鼎鼎大名一个蛇妖从此开始伺候、保护个人类小孩,正等事情本该是看做对他的羞辱。可事后,蛇君却是以一个平常人的姿态找到他,郑重的将殿下托付给他,而并未用蛇君的身份压制他就范。 “苍冽,我知道,卿儿是人,你是蛇族赫赫战功的战将,让你照顾他着实受委屈了。今日守着卿儿,我将你调派给他,让你为难了。在这,我莫渊先跟你说声对不住。”莫渊说着就要给苍冽行礼,由心而生的言语感人肺腑。 可是苍冽说到底在莫渊面前只不过是一届臣子,哪里受得起这等礼遇。心中惶恐,直直跪在了莫渊的脚边儿。 “你起来,我又不是责备于你。”见苍冽跪下,莫渊也是赶紧搀他起来,怎奈这固执的苍冽怎生也不愿动弹,无奈莫渊只得幽幽叹了气继续说道:“苍冽,你也算族人之中追随我最久的了,也该是知道卿儿在我心尖儿上究竟是有多么重要。这话说出来,真真是不怕你笑话我,瞧不起我。为君的竟是对个男人有了这样感情。所以,就算是我求你,我不在,定是要将卿儿保护好了。今后,卿儿就托付给你了。莫渊这厢先是谢过苍兄了。”话音未落,莫渊便作势为苍冽作揖。 “陛下使不得!苍冽答应就是,万万使不得!”一直不肯起来的苍冽若是受了莫渊这等大礼还不知要折上几年寿呢,这等大礼真是吓傻了这趟过大风大浪的男人。 苍冽猛然起身伸出结实有力的双臂接住了莫渊欲要行礼的趋势,止住他这等不合礼法的举动。蛇君对殿下用情至深,陪在他们身边的人这些年来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上,怎会不明白蛇君的心意。若不是真心相爱,蛇君自不必守着彼此在世间游荡沉浮,大可抛出才能登天做神仙,依旧做他权倾天界的刑君,更不可能下界归来做这万妖之皇。 待苍冽答应莫渊即日起背负卿儿的安全,会同对待蛇君那般好好照顾莫卿后,蛇君竟是又哭又笑还强忍泪水像极了个长不大的孩子。这般莫渊,岂是苍冽跟随在他身边得以见过的?就算是蛇宫中活了最久的莫玉老管家怕是也未曾见上一见。 如此接受莫卿,对苍冽来说亦是心不甘情不愿,若不是为了主上,谁会在乎莫卿这个徒有少主虚名的人类小孩。开始,苍冽以为莫卿从小被莫渊惯坏了,身上定是多的去娇生惯养任性讨厌的坏毛病,便对眼前这个似乎不食人间烟火苍生疾苦的小东西很是反感。 可让苍冽大吃一惊的是,莫卿虽是莫渊的心头肉,从小放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没有想象中那些如纨绔子弟一般的臭毛病,反倒吃苦耐劳、勤奋刻苦还谦逊有礼的紧。一张小嘴儿甜甜的一口一个苍叔唤的他很是受用。 再瞧莫卿外出问诊时所作所为行事风格,这般年纪就有如此心气儿实属难得。渐渐苍冽便也对这个小主子不再反感。随着在一起相处的时日久了,更是欣赏莫卿那股子傲气劲儿。 好端端的来到帝都好多天了谁也没招惹,今天确实冒出三个毛头小子拦下他们的去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出言不逊。这不是明摆着以少胜多欺负人么!苍冽心想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怎对得起蛇君的托付。 苍冽刚想上前同他们理论却是被莫卿给拦了下来挡在身后。 只见莫卿拦着苍冽不让他轻举妄动,自己于三人面前深深作揖道:“莫卿愚钝,不知是哪里得罪三位公子了,还望公子为莫卿指正。” “啧!真是还长了脸啊,是不是!别以为你用你这张脸把个安王爷迷得鬼迷心窍挤走我家师父就能登堂入室成安王府的座上之宾了!我告诉你,区区一个安王府,在这帝都之中我盛德斋还未曾看在眼里!就凭你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想在帝都混得一席之地,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啊呸!”青年越说越是气愤,越是气愤就越是不在乎言辞。 原是盛德斋老爷子的三位爱徒,难怪会这么气愤,这会儿才会说出有违师门祖训的不逊之辞。盛德斋现任掌柜行医数十载,医术精湛,可谓是这百年老店的金字招牌。本是与莫卿井水不犯河水两两相安无事的,却因莫卿的突然到来而被安王爷撤下了在王府中贵如上宾一般的差事。 这般轻易的就被别人代替,别说他老人家了,就是他的这三个徒弟也很是看不下去。对此,莫卿也很是理解。1d6v4。 “莫卿初来乍到实在是不知此地规矩,安王府之事多有得罪。还望尊师不要怪罪莫卿才是。莫卿在这先给三位前辈赔不是了。”莫卿颔首低眉,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言语诚恳不似玩笑话语。 见得莫卿如此平易近人,不像传言中那般恃才傲物自持美貌,到让眼前的师兄弟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是不是误会他了?难道眼前的这个偏偏美少年并不是依靠一身绝色皮囊混饭吃的? 方才老大的话语是那样不中听,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太妥当。当众羞辱莫卿过后,莫卿却是还好言道歉。一时间倒觉得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顿感羞愧尴尬。面对莫卿的大度又思即方才自己一席不逊言语,真真失礼了。 “这......莫公子,方才我家兄弟三人错怪你了,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莫公子的为人实属大度,真真让我等无地自容。哎!在下岚舞。若是莫公子不嫌弃,愿与公子交个朋友。”岚舞深深拜过,羞愧的竟是不愿抬起头来。 见岚舞这般口吻,不像是个妙手回春的药师,反倒像极了江湖中那刚猛的义士,莫卿不禁心中暗暗发笑。如此看来这个岚舞,也不是那种心肠狡诈狠毒之人。 “早闻盛德斋医德载道,辈辈传承下来的医术更是精湛,乃帝都中老牌子的医馆。岚舞兄这般抬爱莫卿着实惶恐,今后若是有什么不明之事还望岚舞兄不吝赐教才是。”莫卿还礼,想是今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呢。 “你我二人今日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呢!(你我二人今日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呢!)” 莫卿、岚舞二人竟是异口同声。17901202 几人同时愣住,不约而同的彼此呵呵乐了起来,这可真是太巧了。 “不知莫公子接下来要去哪里?天色还早,不如我等找个地方坐坐可好?”岚舞提议,盛情邀约。打卿的些将。 “是呀是呀,去坐坐嘛,莫大哥,九儿也好喜欢你哦!”是刚刚一直拉扯岚舞的小师弟,这会儿见事态缓和也不怕生,乐淘淘的招呼起了莫卿。 “小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莫公子小九还小,多有唐突您别见怪。在下司徒染,师门排行老二,这是我家小师弟,姓陆,排行老九,故而单名一个九字,您同我们一样叫他小九就成。”是方才同样凶神恶煞等着莫卿的男子,如今也已换做另一个人一般彬彬有礼起来。 哦?此人就是帝都中久负盛名的药师司徒染,相传这司徒染虽是年纪轻轻可是要比他家师父还要有本事多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看来,虽是会同岚舞一般意气用事,却是全程未多言语,行事可是要比岚舞老成许多。 “莫公子如不嫌弃,不如随我们去前面茶社座上一座。虽不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大茶楼,却是典雅清幽别具一番风格,很受欢迎呢。”岚舞此时也插言兴奋的道,一说起这座他所喜爱的茶社竟是滔滔不绝起来。 “如此甚好,莫卿刚刚来到帝都不久,也不知道有什么雅致的地方去上。还请岚舞兄前方带路吧。”好不容易在大街上认识的朋友这般盛情相邀,莫卿怎能拂了人家的面子,即使典雅清幽的去处,他也很是欢喜,索性一同前去见见世面也好。 “苍冽,有劳苍叔回去告诉我二爹,我晚一点儿回去,让他在家里别着急。若要问起我在哪里,就说我在前方茶社。”一想到家中还有莫殷那厮不放心的人等着自己回去,只得吩咐身后的苍冽回去报声平安。 “是。”简练利落,苍冽领命而去。 岚舞、司徒染、陆九三人但见苍冽训练有素干脆利落,料想他家的主子莫卿定是出自什么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连随从都这般器宇轩昂呢?哎,谁知道呢。三人热热闹闹的将莫卿引领至不愿出的清幽茶社。 来到茶社门口,高高悬挂着的匾额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龙凝轩。倒是不俗。 进得这龙凝轩中,莫卿便被里面的摆设布置吸引了去。只见轻纱幔帐化作祥云般从顶上垂下,直直垂落地面,一条条一缕缕将个茶社大厅隔离的好似云间迷宫,似是会有神龙穿梭其中。美轮美奂,风格别致,很是让莫卿喜欢。 四位俊俏佳公子中,两位是帝都的名人,一个是盛德斋的大徒弟下一任掌柜——岚舞。一个是帝都最有名气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便有了神医美誉的司徒染。而这四人当中却是有个绝世公子面生的很,这又是谁?龙凝轩中的客人们纷纷侧目,公子虽是男子却是比女子更美上万分,冷艳清冽,会是谁呢? “噗!莫大哥,这些人都看你看直眼了呢,哈哈!”小九倒是直言不讳。 周围还在愣神的客人们听去只得尴尬回头,方才真是唐突了。帝都龙凝轩向来都是自诩风流雅士之辈常来常往的地方。经小九这么一嘲笑,多是觉得自己怎会是这般没羞没臊之人,竟是看个男子看直了眼,传将出去怕是会坏了名声,要不得要不得。 他人的目光,无论是惊艳也好唏嘘也罢,乃至别有深意亦然,莫卿都已习惯。四人安然淡漠的点了间雅间进去品茗闻香切磋医术去也。而大厅中自有不耐寂寞不甘落后之人。 “王兄,那好像就是最近被传得沸沸扬扬的药师莫卿了,果然是个大美人呢。”客人甲道。 “可不是么。我也早已听闻这莫卿艳名在外,没想到今日能有幸得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客人乙道。 “哎呀王贤弟,快收起你那色样吧!也不怕闪了眼,这等佳人岂是你能高攀的起的?咱们几人当中最风流倜傥的当属小侯爷了,嘿嘿,小侯爷,美人就在楼上,您现在可是坐怀不乱?就没点儿想法?”客人丙撺掇着眼前锦衣华服骨瘦如柴的男子。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侯爷,竟是长了副痨病鬼的样子,真是有辱皇室威严。一旁多数客人心中暗骂。还不是终日里强抢民女、油走于秦楼楚馆,纵欲过度的下场。 “如此美人,小爷我定是不能放过了。”痨病侯爷一口闷掉腰中挂着的整壶烈酒为自己壮胆,转念一想还是人多显得势头大:“你们几个,都跟我来,看我怎么收了那冷艳的小妖精。”狐朋狗友一听有这等热闹可凑,都蜂拥而上,陪着这痨病侯爷上了二楼。 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痨病侯爷恨不得在这龙凝轩横着走,竟是门也不敲的闯进了莫卿所在的雅间。这会儿想是酒劲儿上头,痨病鬼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小,小,小美人,来,跟爷走。跟,跟,跟爷回府伺候爷。今,今后,保,保,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再也,再也不用靠给人治病赚钱糊口了!”痨病鬼借着酒劲儿说着说着作势就往莫卿身上扑,伴着通行之人的起哄声,嘟起他那恶心发紫的嘴唇就要朝莫卿亲去。 “哪里来的登徒子敢欺负我莫大哥!”还是小九反应快,一脚踢开了来势汹汹的色胚痨病鬼。直叫那痨病鬼直直亲上了自己的一个酒肉伙伴。 竟是亲到粗扩大汉了,痨病鬼胃中一阵恶寒,忍住作呕的冲动站稳身形,恶狠狠的瞪着小九:“臭小子,敢坏本大爷好事!看我打不死你!” “休得放肆!光天化日之下竟是有你这种不知廉耻之徒,制止你你竟是要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盛德斋的人岂是你说打就打的?!”岚舞看不下去,加入了对峙。只单手便捉住痨病鬼欲扇向小九的手掌,搬出帝都盛德斋的威名来压制对方。 “王法?哈哈,哎哟哟真是笑死我了。王法,你竟然跟小爷我说王法?我告诉你,在这我就是王法!盛德斋算什么,皇帝老子见了我家父王也得礼让三分!”痨病鬼哈哈大笑说不出的猖狂之极。 莫卿听来,敢情不过是个仗着老爹有权有势的二世祖。 “莫公子,我等护送你出去,和这种说不通的。”岚舞说罢便横在莫卿和痨病鬼的中间。 莫卿见机只得匆匆下楼向龙凝轩大门而去。 “诶?别走啊小美人。你还没依了我呢。”痨病鬼竟是紧追不放。 忽而一道玩世不恭的话音伴着此人买入大门而响起:“我方才听到有人说自己就是王法,既然这样,那我呢?” 莫卿一瞧来人,却是乐了。 第八十二章 国师大人才是王法 就在众人争执不休,莫卿不得走避的时候,却是一道玩世不恭的话音伴着此人买入大门而响起:“我方才听到有人说自己就是王法,既然这样,那我呢?” 莫卿一瞧来人,却是乐了。睍莼璩伤这弥烟王朝最大的王法来接他了。 这龙凝轩自开店伊始起就没能如今日一般红火。帝都医馆中的翘楚盛德斋的三位爱徒、现下弥烟最当红且被传的沸沸扬扬的美人药师莫卿、无人不晓不人不知那禽兽不如的定国侯家的痨病鬼小侯爷,竟是连皇帝跟前儿最得宠的国师大人都大驾光临。 清雅的街边小茶馆,哪里迎来过这么多的贵客,小老板自是没见过这等阵容。 今天不知道是那股风将定国侯府那个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的小侯爷吹来就够他得罪不起的了。好不容易挨到傍晚十分等着送走这尊瘟神,却是被传说中那后起之秀美人药师扰乱步伐。怎么竟是在他的茶馆子里吵闹了起来。 带莫药师来的,是盛德斋的那三位,而这盛德斋的牌子也是他这小茶社不敢得罪的。两边吵闹的不可开交却是有那可热闹不怕事儿大的纨绔公子频频起哄。眼瞅着莫公子的脸色就不好了,在他的茶社里为难了盛德斋的朋友,日后街坊邻居的该是怎样相处。 正当小老板踌躇不前不知道该帮那一边儿的时候,从外头竟然踏进来了国师莫殷的身影。怎么这大国师也要搀和一脚啊,他今儿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呀! 龙凝轩的老板已是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立在一边儿等候莫殷召唤,不经意间已是冷汗浸透了衣衫。 弥烟王朝千百年来一直有一位被奉为神明的人儿,那便是大祭司弥烟。但是大祭司弥烟的身边永远都有着这么一个长生不老,不老不死的国师与她对峙朝堂。他们亦敌亦友,已是相伴走过了如星河般悠长而慢慢的时光。 只要有这么两个人在,那弥烟王朝的皇权便永远不能掌握在皇帝手中。没人知道弥烟与莫殷活了多少岁,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又或是超越六道轮回七界天地之外的什么人。只道是有了他俩的庇佑,弥烟王朝才能繁荣昌盛永远不受外族侵扰。 这等国师,已是超越了皇权的存在。痨病鬼知道,可是方才一席话已是被莫殷听去,不仅是自己,就连家父都要跟着受牵连。等待着他们父子俩的定不会是什么好果子。口无遮拦也就罢了,到底是要瞪起个死活眼来啊!怎么就这么好死不死的偏偏撞见国师莫殷了呢! “瞧瞧我这张臭嘴!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若是王法,那国师大人您亲不就是天律啦?嘿嘿嘿嘿。”小侯爷赶紧凑上前去点头哈腰卑躬屈膝的讨好眼前的这尊大神,深怕他一个不乐意了要了自己脑袋。 “对对对对,国师大人您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王法。”龙凝轩的老板也是冷汗涔涔,时不时的附和上这么一句。 “天底下最大的王法?连我自己都不敢这么说,龙老板,可仔细紧了你自己这张皮。”莫殷凉凉的道,脸上擎着轻蔑的冷笑。 闻言才知道国师大人真真动怒了,龙凝轩老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吓得险些尿了裤子。见他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莫殷厌恶,索性把脸转向一旁不屑看他。 正道众人皆是为小老板捏了一把冷汗静静地大气不敢喘小气不敢出的时候,却是莫卿一句颇为温暖的话打破这等生死攸关的僵局:“二叔,你来接我啦?” 听见莫卿叫他,莫殷这才缓和了怒气,转过身来同莫卿稍有不悦的道:“都这么晚了我不是出来接你还能作甚。就知道不能放你一个人留在外面,你看,果不然竟是碰上这等不知廉耻之人。幸亏我一见苍冽回来就带人来寻你了。快些回去,饿了吧。都在外面一天了。” 莫殷虽是说教,这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无一不是对莫卿的关心、担忧。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才明白过来,为何国师大人会搀和这档子事儿,原来眼前这个药师莫卿是国师大人的亲侄子啊! 痨病鬼小侯爷在明白过来事情的缘由后更是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平日里仗着自家爹爹是护国有功的大将,战功赫赫手握兵权被御封为定国侯,在这帝都嚣张跋扈惯了,整日里恨不得横着走。今天却是惹上了不该惹也惹不起的人,国师大人怪罪下来,回去该是要用父亲怎样交代。 此时莫殷正好巧不巧的瞥见面如土灰的小侯爷:“你不是很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么?那股子牙尖嘴利的劲儿上哪去了?别以为你们定国侯府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知道。今天该当着你倒霉,连带着定国侯跟着你一起倒霉。来人呐,将这混球与定国侯给本国师抓起来,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简简单单几句话轻而易举的注定了定国侯父子后半生的去路。 “二叔,不生气。我这不是好端端的没事儿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三位是我今日刚刚认识的朋友,可都是盛德斋的高徒哦!”莫卿冷眼旁观小侯爷被人带下去听候发落,却是又兴高采烈的为莫殷引荐今日刚刚结交的新朋友。 “这位是岚舞,岚舞兄。别看他这如文人雅士般的样貌,脾气可是火爆的很呢,师门中排行老大。”莫卿依次为莫殷介绍。 “嘿嘿,惭愧惭愧。”岚舞搔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应道。 既然是卿儿的新朋友,莫殷便微笑点头示意,算是认识了。 一看二叔心情还算不错,莫卿趁热打铁介绍起了剩下二位。 “这位司徒染,染兄,早些年就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继承了盛德斋老爷子好多功夫了。”言语间尽是对司徒染的羡慕与欣赏。 “哎呀,莫公子谬赞了。”司徒染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正合手作揖谦虚道。 “这个是小九,名叫陆九。二叔,你猜为什么小九会叫小九,因为小九家中排行第九呢!有意思吧?”莫卿兴奋的说道。 “莫大哥你讨厌!”见莫卿竟是觉得他的名字怪可笑的,不依了起来。作势要敲莫卿一记,二人却是嬉闹了起来。 这是卿儿第一次在蛇宫以外的地方交到朋友,见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仿佛认识许多年一样,莫殷不禁深感欣慰。眼下也不愿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这几个年轻人,故而只站在一旁温柔的微笑看着卿儿和那个唤作小九的孩子嬉闹。 麻烦解除,原本留下看热闹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可是突然意识到,这看似华而不实美而无能的莫卿竟是莫殷的侄子。莫殷是不是人大家都知道,难道这莫卿也不是人么?! 岚舞第一个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道:“莫公子,你是人不是啊?”在的不最争。 岚舞一句话不经大脑的问出,出口后才发觉自己竟是唐突莽撞了,但又收不回既已抛出的话语,只得尴尬的咧嘴笑着,不知所措。但周遭未曾散去的客人们耳朵却是都高高竖起,打算听到莫卿的回答,了解到这第一手的八卦。 “呵呵,那岚舞兄觉得呢?”卿儿反倒卖个关子,笑而不答。 “岚舞唐突了。”这下岚舞才真真意识到,自己这张大嘴巴又说错了话。 “哈哈,哪里有那么多的小心谨慎啊!莫卿能同岚舞兄认作朋友本就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世,自当坦诚相待的。方才与你玩笑却是被岚舞兄当真了,要说,还是莫卿的不是。莫卿是人,实实在在的人,与我家二爹爹不一样。”莫卿笑道。 “其实岚舞也是这么想的,嘿嘿嘿。”莫卿不是可怕的妖怪啊,那太好了,岚舞傻笑着。 卿儿竟然这般说他,怎么就和他不一样了,一样有怎么了,真是的,莫殷心中小小不甘。可现在人多口杂的,得维持国师之威严,只能这么端着,也不好发作。可是莫殷不禁被这个叫做岚舞的青年的一颦一笑吸引着,不断的打量着他。 忽而莫殷笑了。 “怎么了二叔?想到什么好玩的了么?”从方才始二叔就擎着玩味的笑容望着他这边儿,莫卿不禁好奇。 “嗯?没什么。”神游被卿儿打断,莫殷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 实际上呢?他却是看出了点儿端倪。还在卿儿很小的时候大哥就说过卿儿这小东西招人,如今看来果真不假。只才认识了短短一天而已,卿儿面前的这个青年瞧卿儿的眼神就透着股惊艳、透着股迷恋了。 莫殷心中默默祈祷,这勾人的小妖精,别出来这么一趟被别人拐跑了才是。他可不想见到自家大哥伤心落泪的样子。得想个招,早早的把卿儿哄回去才是。 “天色不早了,回了吧。”莫殷催促道。 “岚舞兄、染兄、小九弟弟,时辰不早了,今日我先回了,我们改日在约吧。”莫卿转身同三人道别。 “好,改日再约。”岚舞爽快应道。 就这般,莫卿拜别了今日刚刚认识的新朋友,跟随着莫殷回到了国师府。让莫殷无语的是,这该是成熟稳重的卿儿,一路上尽是在将关于盛德斋这三位高徒的事情。从坊间对他们的传闻再到如何与卿儿不打不相识,翻来覆去絮絮叨叨的竟是说了一路。听的莫殷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1d6x4。 而莫卿不知道的是,今夜过后市井之中对他的传闻又会变得更加神乎其神,什么莫殷的侄子却不是妖怪啊,天赋异禀啊,和妖怪住一起啊等等等等数不胜数。至于这其中能有多少流入莫卿的耳中,便就不得而知了。 一回到国师府莫卿就看见焦急等待的苍冽,正着急的在前厅打着转等待着他的归来。二爷说自己去寻殿下,苍冽别只能在这里焦急的干等。二爷不说,但是心里定是生气了,生气他不顾少主自己赶回来报信。早知道会这样,路边拦个孩子给些银两帮着回来报信也是可以的,怎么就非要撂下少主自己呢。 这下他可是尝到了见不到少主一个人独自等待的着急心情。日后定是不会再这么做了,真是欠妥。 “苍叔,我回来了,你吃了么?”莫卿热情的同才半天不见的苍冽打着招呼。 “还吃饭呢?你问问他可有那心情吃饭?”一旁是莫殷凉凉的话语。 “属下知错了。”突如其来的,苍冽却是单膝半跪于莫卿和莫殷的面前。 “诶?好端端的你这是作甚?苍叔快起来。怎么了?”苍冽的举动却是将个莫卿吓了一跳。 “属下失职,让殿下受惊了。”苍冽如死忠的侍卫一般,就是长跪不起,很是执拗。 “行了行了,下次记着就是了,卿儿也饿了,传膳吧。”他主仆二人你来我往,莫殷却是看腻了,赶紧打断这俩人,吩咐下人传膳上来,其实还不是他自己饿了。 一瞧苍冽时不时的愧疚的往莫殷身上瞟去,精明如莫卿怎会不知道他今晚突然认错是为了什么,但事情的确不是苍冽的错:“苍叔,今天这事儿不怪你,你甭理他。诶?你是怎么知道今天茶社里发生什么事儿了的?”莫卿终是反应过来。 “二爷差人回来传话了,但是不让属下去,真是急死属下了。”想起方才那着急的心情,苍冽依旧心有余悸。 莫卿不禁哑然,这二叔整人治人的法子真是绝狠,日后一定不能得罪二叔,不然非被他整死不可。 “明日卿儿可有什么打算?”用完晚膳,莫殷同卿儿都耗在书房里,一个凝神作画一个专心研究手中的医书。冷不防的莫殷却是好奇起莫卿次日的行程起来。 “晌午去城西王员外家给他那久病不起的女儿诊病,还得去安王府赐了入府药师的差事。”卿儿边说边合上手中的医书,露出孩子般贪玩的神情:“过午就去看望岚舞兄他们!” 岚舞岚舞又是岚舞,莫殷心想卿儿这是入了岚舞的魔不成,左一个岚舞又一个岚舞叫的这样熟络。幸亏他不是莫渊,不然这飞醋还不吃到天上去。 “既然这样,二叔给你准备点儿东西备着,登门拜访怎能两手空空。切磋医术完了,就早些回来。如今帝都也不必往年,越发的不安宁起来,不要在外头久留。”莫殷头也不抬只边说边作画。一门心思都在这画卷上的美人身上,莫卿起身离得近了瞧去,多少年了,二叔还是这等爱好。 翌日天还蒙蒙亮莫卿就起了个大早,背上药箱带上苍冽往城西的王员外家赶去。望早早的替他家女儿看完病就去安王府辞掉入府药师的职位。这样便可早些前去拜访岚舞他们。怎奈排在前面的这两家,莫卿出来的都不是很顺利。 王员外府。 不知他这久病不愈的宝贝女儿是怎么了,只吃了莫卿一副寻常药剂就从床上噌的一下弹了起来,吓得莫卿花容失色还以为诈尸了去。再瞧她那红润的气色哪里像是久病卧床不起之人,倒像是从未生过病一般。 再说那王员外,也跟不知道吃错了哪门子药一样,嚷嚷着非要将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嫁给莫卿不可。瞧瞧莫卿的样貌年纪,水嫩的同支花骨朵一般,而王员外的闺女早是过了少女的年纪,怎么看怎么是卿儿吃亏。 知道这城西王员外的人都知道,他家的这个宝贝闺女长的那叫一个开玩笑,若是有半点儿可“娶”之处也不会在家留到这般年纪。也不用逼得她老父亲豁出老脸去想出这么个损招将男子引入府来。 假装生病等待年轻英俊的药师上门诊病再突然好转,以救命之恩强要报答人家,以身相许霸上个俊俏相公,这是这父女俩常用的伎俩。 怪只怪莫卿初来乍到不知王员外家中这等拿不上台面的秘密,只道是救人治病医者本分,便冒冒失失的前来诊病。难怪起先莫卿也很是纳闷怎么整个帝都都没有愿意上门为她诊病的药师,非要大老远的送来拜帖给他这个外地人。 这会儿莫卿可谓是亲眼见识过了王员外父女二人这缠人的本事,亏得带了苍冽来,还有得抵挡,不然只怕今日就成了这老头子的便宜女婿了去。 “主子你先走,苍冽帮你挡着。苍冽待会定会追上您。”苍冽横在欲往莫卿身上扑的某女面前,对身后的莫卿喊道。 莫卿一瞧王员外女儿的架势,只得寻此下策拂了一直拉着他衣袖不肯让他离去的王员外,灰溜溜的逃也似地出了这惊险之地。按捺住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往下一户人家——安王府而去。 安王府。 没想到那王员外和闺女竟是没羞没臊到令人发指,主子刚走他们瞧见没戏了竟是缠上了他苍冽!好不容易脱身逃出来的苍冽急急忙忙的追溯着莫卿来到安王府,也不明白现如今给女人看病都是要用逃的出门么?! 待苍冽干到安王府的时候所见景象让他更是吃惊,仿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提起轻功就照那登徒子王爷面门上闷了一脚!谁让他正单手搂着殿下腰身作势要吻上近在咫尺的殿下。莫卿清白难保,苍冽怎冷静的下来,还管他什么弥烟王爷皇亲国戚,先教训一顿再说。 苍冽一脚将安王爷踹开,脱离魔爪的莫卿慌忙跑到苍冽身后寻求躲避。 “哪里来的莽夫?!竟然敢打本王的脸!诶?国师府的?!”刚要发火的安王爷在看清苍冽衣裳上的烫金荆棘绣标后顿时收了气焰。顿了一下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在意,爱慕有加的莫药师是国师的人。姓氏都是一样了,自己真是糊涂! “主子,你没事吧!”苍冽担心的上下细细打量着莫卿,生怕自己来的晚了,错过了什么,日后无法向蛇君交代。 要说苍冽这身衣裳,还是昨夜二爷命人送来的。按二爷的话说,现在帝都不太平,鸡鸣狗盗之事数不胜数,随从衣裳上印有国师府的标记,那些个嚣张跋扈的皇亲国戚少说也该给上三分面子。果真被二爷严重了,眼下正是派上了用场。17901326 “原来莫公子是国师的人,真是多有得罪啊,还望莫药师大人不计小人过,于国师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今日这事儿就当没发生吧,莫公子觉得呢?来人啊,快快把我前日得了的宝贝水晶石珠链拿过来。美人配宝石,才是最美。”这个安王爷倒是神闲气定。 听了安王爷的话,莫卿微微皱眉。这人言语暧昧,什么“国师大人的人”?!这会儿又要赏赐给他个劳什子玻璃珠子串儿,明白着是今日之事的封口费,这是把他莫卿当什么人了?真是越听越发气愤,想他莫卿虽不至于名扬万里,却也不是个依附在男人身边讨笑承欢的男宠! “我想,安王爷定是误会什么了。逼人不过是莫殷的侄子,和他的关系还未有您想象中的那么好。美言几句,怕是还插不上话呢。”莫卿冷笑,言语中尽是自嘲的讽刺,让那泰然而立的安王爷变得越来越心虚,越来越没有底气。 说完也不打招呼,带上苍冽就往外走! “诶?!哎呀!少爷少爷,安王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您别生气别生气呀!少爷留步,听安王给您解释啊!”吓个半死的安王终是明白过来今天算是得罪人了,屁颠屁颠追上莫卿的脚步向他道歉,却被苍冽一个凶狠的恶瞪给吓得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主仆二人踏出大门消失在了街角。 今日只不过才过去了一上午,碰上的尽是些个让人扫兴的事情儿!莫卿寒着一张脸,走在前面愤愤的想着,爹爹说的没错,外面世态险恶更是人心不古!真真气煞他也! 第八十三章 人心不古 今日只不过才过去了一上午,碰上的尽是些个让人扫兴的事情儿!莫卿寒着一张脸,走在前面愤愤的想着,爹爹说的没错,外面世态险恶更是人心不古!真真气煞他也! 苍冽跟在自家主子身后,来到昨日龙凝轩所在的街巷。睍莼璩伤这条街,大大小小林立坐落着的商铺门面不是医馆就是药铺,再不就是几间幽雅的茶社。苍冽不禁寻思,主子这是前来备药材? “这是拜帖,递进去。”莫卿停在盛德斋的门口,心中烦闷,同苍冽的语气也不甚很好。竟是气的莫卿连苍叔都忘记唤一声了。 “是。”知道莫卿心中烦闷,苍冽不同他计较。平日里少主已是对他很是客气,今日又怎可同他斤斤计较?接了拜帖苍冽踏进前堂递给店中的伙计。 “是莫公子来了,小的这就去我家岚舞药师他们去。”看过拜帖伙计很是兴奋,兴冲冲的小跑转会后堂。 莫卿主仆二人只稍作等待便见得岚舞他们师兄弟三人热情的迎了出来。 “莫大哥,小九就知道你会来!”小九欢快的如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冲在最前面,一见到莫卿就缠上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小九。”莫卿只轻轻唤了陆九一声,语气并没有多大起伏,显然没有被小九的热情所感染。 见莫卿闷闷不乐的皱着眉头寒着一张脸,岚舞瞧了只觉奇怪:“怎么来?莫公子不高兴了?是谁惹了你了?” 经岚舞这么一提醒小九也慌忙反应了过来,难道是自己没头没脑太过鲁莽惹莫公子烦弃了么? “莫大哥怎么了?是不是嫌小九与你太过亲密?”小九边说边是放开莫卿的手臂,一副落寞失神的伤心模样。 “嗯?小九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嫌弃你。是因别的事情烦心。”见小九一副心伤神情莫卿赶紧解释。 “那是什么事惹莫大哥了?”仿佛要证明莫卿的话是真的,不是嫌弃他一般,小九直嚷嚷着在询问莫卿事情的原委。 “我,我,我......”莫卿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一边儿,却是心思缜密的司徒染多少看出了点儿端倪。 “莫公子,随我等进后堂说罢,前面人多口杂多有不便,想来公子也无法敞开心扉。”司徒染瞧着莫卿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定是有难以启齿的事情。若是继续呆在这大庭广众之中,怕是迟迟不能解开心结。 “也好。此事,莫卿也甚感不明,还望各位指教。”莫卿随即便答应了下来。 一听司徒染让莫卿进去做客,小九兴奋的来到他们前面给几人带路,仿佛他家大师兄二师兄也不认路似的。 “平日里有人上门做客也没见你这么高兴过呀,小九,你今儿是怎么了?是不是偷吃了疯人果?”司徒染跟在后面打趣前面兴奋过了头的小鬼。 “哼!你也不看看今天是谁来了,是莫大哥耶!小九当然高兴了,我看二师兄你这榆木疙瘩样子没有反应,才是吃了疯人果吧?”小九伶牙俐齿,迅速反击,他才不愿意让最讨厌的二师兄抓住他的小辫子取笑个不停呢。 “咦?你这小子倒是牙尖嘴利,一日不揍你就皮痒痒了是么?竟然这么没大没小的,若是被师父看见了,有你好看。”说着,司徒染便作势在小九脑门上赏了他一记爆栗。把个小九疼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气极了的小九才不管他是不是师兄呢,追在司徒染的身后是又捶又打,二人就这般嬉闹了一路。 莫卿看他们俩玩的这样开怀,闹得有意思,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莫公子,现在也没有外人了,您这下可是愿意告诉我们心里不平之事了?究竟是谁人惹了我们的莫公子生气呢?”见莫卿终是露出个笑模样,岚舞趁热打铁的问道。就怕一会儿莫卿又变成那独子生气的冷冰冰大美人。 “是呀是呀,又没外人了,说说看嘛莫大哥,告诉小九,小九帮你出气。看小九的铁拳头。”作势小九就在莫卿面前用他那蹩脚的三脚猫功夫比划着他那花拳绣腿,只把个莫卿逗得呵呵直乐。 “说来还真是怪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呢!”...... 莫卿将今日碰上的事情告诉了眼前的三个至交好友,其中最让他生气的竟然是那个登徒子色胚安王爷。这人啊,真是同昨日那个不要脸的痨病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是今日莫卿如同往日一样正常来到安王府坐诊,本是没有异样,还算是让莫卿长吁一口气,舒了心。怎奈那安王爷竟是悄悄将前来排队问诊的下人们都遣散了去,冷不防的一下子从还在等待病人上门的莫卿身后抱住了他! 原来这安王爷以下人们都不得出府让莫卿上门为大家检查身体为由诓骗莫卿入府,实则已是窥视莫卿美貌依旧。前几日按兵不动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吓跑了小美人,可是美人整日在自己王府晃悠,哪有不让人心急挠心的道理。 今日等了半天都等不到莫卿为下人们诊完病,终是忍不住将人都遣散,自己偷溜进去从身后抱住了莫卿。本想偷香一个却惹得美人大怒,身为这弥烟王朝朝堂之上第一列的权贵臣子,哪里受过这等待遇。调戏别人不成,自己先是恼了。 索性就敞开天窗说亮话,要莫卿留在安王府中伺候他,言语之猥琐不敬真真让人厌恶至极。如此苟且之事,也能被这安王爷自大自傲的说成理所当然的美事儿。莫卿听了险些作呕。 眼下只身一人,也不好同这安王爷硬碰硬,他若是再叫出侍卫将他抓起,吃亏的只能是莫卿自己。故而莫卿只得硬着头皮同他纠缠,为的拖延时间往大门的方向而去。见莫卿要走,那安王爷更是不依不饶变本加厉竟是动起手来,一把将柔弱的药师禁锢在自己怀中,作势就要将这生米煮成熟饭。 莫卿心中大惊,这可是大白天的还在户外啊!来往还有不停劳碌中的府内下人!这等玩笑可是开不得!这安王爷怎会无耻到这般地步!一时间脑中浮想联翩炸开了花,若是被人看到怎么办,若是这厮得手怎么办,若是让人传将出去又要怎么办。竟是呆呆的将个貌美如花的少年药师吓傻了去。 幸亏苍冽解救及时,及时赶来在关键时刻将这色狼登徒子一脚踹开,自己才得以解脱。要不然,要不然之后的事情,莫卿连想都不敢想象。 一口气儿将今天遇见的让人无法接受,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股脑的都吐露出来,莫卿这才是放松了许多。不然压在心中,何时才能消化,解开这个别扭的心结。 末了,莫卿还不忘不平的抱怨道:“莫卿家中地方偏僻,民风淳朴善良厚道,从未见过这般事情。莫卿这是第一次离开家出远门,敢情现如今帝都之事都是这样子的么?莫卿实在不解。” 莫卿说的也是,从小在莫渊羽翼庇护下长大的他,哪里见过这般世面。 “哈哈!莫公子,这可真是不能怪那王家千金和安王爷了,谁让公子你人美心地又善良,不让人想入非非才怪呢。”敢情是这么回事儿,难关莫公子这么生气,可是的确也在他的预料之内,岚舞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咳咳!”一旁从进得盛德斋的大门开始就一直没有做声的苍冽却是看不下去了。这岚舞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调戏殿下。 虽觉不妥,很是想教训教训岚舞这小子,可碍于他是殿下的好朋友,自己无权对他说教。不能发作,只得闷声干咳两声,打断他那听起来让自己甚觉刺耳的笑声。 “咦?怎么了侍卫大叔?嗓子不舒服么?还是觉得我家师兄说的不对啊?难道大叔你觉得莫大哥他不美,反而很丑么?”没心没饭贪玩淘气的小九,却是在有些时刻显得格外敏锐。 被人狠狠将了一军,苍冽不在做声。自家的主子们,上到蛇君,再到二爷,还有自己跟随的殿下,哪个不是绝顶的美人儿?虽有不甘,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苍冽被小九堵的难受,却是无法反驳。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好啊!连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天底下哪有说大男人美得呀!我又不是女子!”莫卿笑骂道。1d7di。 听主子这么一说,苍冽也如醍醐灌顶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不对就出在这上面! “好了,别闹了,莫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师兄你不是说还有样宝贝要让我们和莫公子开开眼么?”司徒染打断几人的笑闹,他可是对师兄的宝贝垂涎很久了。 “坏了坏了,只顾逗莫公子高兴了,差点儿把正事儿给忘了。莫公子请看,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岚舞从衣袖中取出个小包裹,层层打开,里面竟是块药饼子。 “这是什么啊?”众人从没见过这等“宝贝”,皆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哎哟我说大师兄,不就是块药饼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宝贝呢!”小九先是抗议,亏他还相信真有什么宝贝白白等了一整天,原来竟然是块药饼子。 “七彩麒麟锭!”却是只有莫卿见了大叫一声! “哈哈!还是莫公子识货,莫非公子先前见过?”终于有个懂行之人了,岚舞很是欣慰。 “见倒是没见过,这等宝贝怎是轻易见得的,但却是在医书上略有耳闻。今日在岚舞兄这里得以一见真是开了眼了!”莫卿言语中尽是崇拜之情! 众人疑惑,七彩齐林锭是个什么东西,纷纷将这玩意儿放在手中闻香查色细细观摩。只见这药饼的形状果真像极了画中的麒麟,怕是这七彩麒麟锭的名字便是由这上面得来的罢。 宝贝被传了一圈回到岚舞手上后,接着就是他滔滔不绝的为大家讲解起来这七彩麒麟锭的来历。相处上古时期弥烟有位皇帝不仅是威名在外的君王,更是能起死回生的药师。做药师的时候总想着怎样长生不老,可是做了皇帝后却因心爱之人体弱多病不得不继续研药。 偶然的药师皇帝配药的时候无意间将许多种强身健体的草药都配成了一个方子,药材品种之多足足有九九八十一种,可是这浓如墨般的药汁实难下口,没办法,药师想了个法子,将它熬成膏状再晒成药饼子。日尽了尽人。 上天怜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药饼子的确是给他心爱的人带来了福气,身体渐渐的也是调理不错。经过后世对这药饼的研究、继承,人们给它在不破坏原先药理的前提下,加上了花纹,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了如今的七彩麒麟锭。 只可惜,如今这七彩麒麟锭的作法已然要失传了。最难的不是药材煮制过程中的火候,而是将药汁炼化成药膏再到晾晒这两样步骤的时间,已是没人能掌握。况且这七彩麒麟锭中的好几样配药已是寻不见了。 众人皆是听得出神,索性夺过岚舞手中的七彩麒麟锭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看了又看。这可真是难得的宝贝呢,难怪岚舞要等到莫卿来了才肯向大家展示一番。 “我瞧瞧,臭小子,不会是让人骗了吧。”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小九手中的药锭子应声不见。 原来,是盛德斋的掌柜的听说大徒弟那里得了七彩麒麟锭,也顾不得手里的活急忙赶过来,也想跟着见识一下。 “见过掌柜的,莫卿这厢有礼了。”莫卿作揖打招呼。 “莫公子不必多礼,既是同道中人,还望莫公子能常来做客,好好将你肚子里的那些墨水讲给我这三个不成器的傻徒弟。”老掌柜含笑点头。 “不敢当不敢当,莫卿惭愧。”莫卿拜了又拜。 今日得莫卿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为人前辈和煦很是有礼貌,不禁对他是评价高高的。自己家的这三个还不成气候的傻小子仗着依靠盛德斋在京城中的地位,便得了宝贝出来炫耀,怕是连手里的药材是个什么药性了解的都不如莫卿高呢。说起来,真是汗颜。 “小子,这东西果真是七彩麒麟锭,放你那里也是败坏,为师就先替你保存了。”说罢,老掌柜将这七彩麒麟锭用布巾包了又包塞进衣袖,潇潇洒洒的离去了。 “诶?师父!师父!”只留下岚舞在后面急的直嚷嚷,这等宝贝怎么说拿走就拿走了呢?什么替他保存,这分明是明抢啊!可是那是自己师父,有奈何不了他,只得在老掌柜远去的身影背后气的蹦蹦。 岚舞的宝贝被自己师父抢走了,引得小九和司徒染一阵偷笑。再让他拿出来显摆,看,被抢走吧。 “哎!我家师父就是这么个小孩脾气,莫公子,让你见笑了。”岚舞的确是那自己师父没辙。 “诶?哪里哪里。”莫卿笑道,这老人家真是有意思的很。 “时候不早了,若不嫌弃,莫公子就留在府上用个午膳吧。下午我带公子去后面研药室看看。”岚舞哪里舍得莫卿这么早离去,索性就留他在府上用膳。 “研药室?这怎么使得,我一个外人。这样不妥吧。”嘴上虽说不妥,可是摆在面前的可是帝都第一大医馆的研药室啊!凝聚了多少辈人的心血,莫卿实则心动不已。 “外人?莫公子如今还和我们自称外人?这可我等真真寒心啊。”司徒染在一旁不同意的说着。 凡是能进入盛德斋后堂的人那便不是外人,多少年来祖训就是如此,莫卿的话着实让司徒染心中不爽。 一听这话,怕是失礼了:“莫卿失礼了,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苍叔,既然如此,还麻烦您回去和我二叔知会一声,我今儿中午不回去用膳了,让他一个人吃吧。您也吃过了再来接我。”转身对一直不离左右的苍冽吩咐,生怕他赶得急又担心自己的安危中午饿了肚子。 “是。苍冽告退。”想来既然在盛德斋,应该没事,苍冽应命而归。 “去吧。”莫卿微笑送别,直到苍冽身影飞逝看不见了踪影。 身旁这仨人还有府中的下人,哪里见过有人会有这等身手,纷纷瞪大了眼吃惊的看着莫卿。要说这国师府里,连个随从身手都这般了得,还真是卧虎藏龙不容小觑啊! 这边儿莫卿被岚舞三人簇拥着往餐厅而去,他们要早点儿用膳,过午还要去研药室参观呢。那边儿苍冽已是来到国师府向莫殷汇报今日所见情景,并带话给他,殿下中午不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了?!哎呀我说苍冽,你好歹也是跟了蛇君这么久的人。蛇君对卿儿的心思你是看不出来么?怎么说放卿儿独自在外头就放他自己呢!何况那还是个龙潭虎穴!”莫殷一听卿儿留在岚舞他们那里用膳了就心惊惊的直跳!这平日里精明能干的苍冽怎么可以做这等糊涂事!17902332 “苍冽知道蛇君对卿儿主子的感情,不,不是,不是父子那样的,而是,而是......”苍冽说到这儿却是红着脸说不下去了。 “那你还放卿儿独自应对那三头野狼!”莫殷越发是矫情起来,口不择言,竟是不管什么词都用上了。 “可是苍冽倒是觉得那三个公子,尤其是岚舞公子对殿下挺好的,不像是能欺负殿下的人呀。”苍冽知无不答,倒是老实,将心里所想的都同莫殷说了去。 一听这话,莫殷气的险些要背过气儿去:“我说你平时不是挺聪明强势的一个人么,怎么竟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长不起眼力见儿啊!我明了告诉你吧!那岚舞的心思,怕是同大哥也是一样的。若是他真的欺负了卿儿,大不了卿儿会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从此断了念想不再见面就是。可若是二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久了谈出感情来怎么办!你能赔给我大哥一个卿儿啊?!说你糊涂,你还真是糊涂起来了!” 一通话说的莫殷的是唾沫星子齐飞,听得苍冽是一愣一愣的。这才明白过来,运起轻功赶忙往外跑。 “上哪去?!”莫殷问。 “将殿下带回来啊!”答曰。 “呆子,你现在过去硬是把他拉回来是想让他把你退给大哥还是想让他将你扫地出门啊?算了,用过午膳在过去吧。正好也没个人陪我用膳。”说完莫殷头也不回的进去屋中准备用膳。 回来不是,赶过去更不是。只得听二爷的,陪他把这顿饭吃了再去盛德斋将少主接回来吧。低头耷拉肩的,苍凉只得跟在了莫殷后面往餐厅而去。 用完膳,莫卿便和岚舞三人一同进了研药室。 盛德斋的研药室之大,同蛇宫中他的药斋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想来祖祖辈辈靠这个吃饭的家伙事儿,定是要修建的气派宏伟,这样才能彰显出帝都第一大药斋的气势。 进得这研药室,莫卿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数了数,整整有百十来口砂锅在熬制药材。每一个旁边都堆放着早已配好的方子。其中最多的就是治那些寻常病症的方子,自然也不乏些许名贵药材。真真让个莫卿大开了眼界,心中暗度,能够前来盛德斋拜访真乃幸事一桩。 从此,莫卿变成了这盛德斋的常客,偶尔岚舞等人也会带着珍奇的药材前来国师府拜访。一来二往互相切磋医术,这四个年轻人已是很是至交之友,无法分离的了。 对此莫殷看在眼中急在心中,干脆修书一封让家人快马加鞭的给莫渊送回去。果不其然莫渊看了来信很是心惊。脑中一直在思索着心中的岚舞、司徒染、陆九,三个青年会是什么样的人?越想越是不安,当即便大笔一挥,让这家人连口气儿都没喘的马不停蹄赶回来。 当莫卿展开爹爹的家书后,上面只草草的两个大字——速归! 第八十四章 蛇本性淫 待到莫渊写给卿儿的家书送达,莫卿展开来看,上面却是只有草草的两个大字,速归。睍莼璩伤 爹爹为何如此简练如此匆忙只让人送来二字家书似是有股子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开来。火速叫上苍冽准备回去,一刻也不能多等。 “二叔,爹爹来信让卿儿速速回去。卿儿得赶紧赶回去才是。特来相二叔告别。”莫卿寻到莫殷,急着告别。 怎么了?宫中出了何事,怎么走的这样匆忙?”莫殷故作担心,心里却是比谁都要清楚。 “信上别的没有,只有速归二字,卿儿也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今日先行离去,日后若是再得了机会还会来看二叔的。”莫卿边说边做势往外边儿走,真真一刻都等不下去,他已是归心似箭。 “诶?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哎呀,你看,我现在整日政务缠身怕是分身无力不能陪卿儿你回去了。”莫殷的话听来即是担心又是无奈,乔装的恰到好处。 “嗯,二叔身为弥烟的国师定当要以国事为重,怎能被家事绊住了腿脚。如今卿儿已经长大了,一定会料理好家中琐事,还请二叔放心。”闻得莫殷的话语有两难之意,莫卿很是理解。 “好,既然这样家里的事情就都交给卿儿你了,完事可要见机行事不得鲁莽,知道了么?苍冽,此行一别,好生照顾你家主子。”莫殷装模作样的交代了卿儿几句就转身叮咛苍冽,言下之意则是让他防着卿儿身边那些个不住往上贴的猥琐小人。 “属下明白。二爷,告辞了!后会有期。”苍冽应道,话峰一转便是诀别。 “嗯,二叔放心吧,卿儿会多加小心的!我走了。”语毕,莫卿已经来到早前就让人备好的良驹前,脚下一蹬跃然马上。 “驾!”纵马一路飞驰。 “诶?殿下!那里可不是出城的路啊!”见莫卿依然飞奔出老远,苍冽这才反应过来卿儿怕是走错路了。主子这是打算去哪儿?苍冽知得认命的跨上马来策马疾追。 徒留莫殷还愣在自家大门外呆呆的望着这两个一前一后渐行渐远的身影,还以为卿儿这是因为家中出事心急,慌不择路了。 远远的追上自家小主子,苍冽同时也跟随着他来到了自己认为将会是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地方,盛德斋。跳下马来疾追几步,伴着莫卿进了这药斋之中。 “咦?莫公子怎么又掉回头来了呢?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斋中?”岚舞见莫卿回家才短短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又匆忙赶回来了呢?瞧莫卿这般急忙窜火还喘着粗气的样子,怕是遇上什么急事儿了。 岚舞兄,司徒兄,小九弟弟。莫卿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落在斋中,现在这个时辰这等状况前来,是来同你们告别的。”莫卿满脸不舍,只才认识了不多久的好朋友,还未来得及互诉衷肠呢,就要分离。 “诶?怎么说走就走这样匆忙?!”岚舞一听也是疑惑,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家父差人送来一封家书,虽为说明何事,但凭莫卿对他的了解,家里一定是出了事儿的!所以真心是一刻也呆不下去,想要早些回去。所以才着急着前来与三位兄弟们告别。”说起家书一事儿,莫卿也变得忧心忡忡。 “既然是莫公子家中出了急事儿,岚舞愿与莫公子一同前往,路上好歹也有个照应。若是公子家中真出了大事,也算是有个帮衬。”岚舞一听是莫卿家中出了事儿,却是自告奋勇的要一同前去。 徒留莫殷还愣在自家大门外呆呆的望着这两个一前一后渐行渐远的身影,还以为卿儿这是因为家中出事心急,慌不择路了。 远远的追上自家小主子,苍冽同时也跟随着他来到了自己认为将会是永远不会再回来的地方,盛德斋。跳下马来疾追几步,伴着莫卿进了这药斋之中。 “咦?莫公子怎么又掉回头来了呢?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斋中?”岚舞见莫卿回家才短短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又匆忙赶回来了呢?瞧莫卿这般急忙窜火还喘着粗气的样子,怕是遇上什么急事儿了。 “岚舞兄,司徒兄,小九弟弟。莫卿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落在斋中,现在这个时辰这等状况前来,是来同你们告别的。”莫卿满脸不舍,只才认识了不多久的好朋友,还未来得及互诉衷肠呢,就要分离。 “诶?怎么说走就走这样匆忙?!”岚舞一听也是疑惑,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家父差人送来一封家书,虽为说明何事,但凭莫卿对他的了解,家里一定是出了事儿的!所以真心是一刻也呆不下去,想要早些回去。所以才着急着前来与三位兄弟们告别。”说起家书一事儿,莫卿也变得忧心忡忡。 “既然是莫公子家中出了急事儿,岚舞愿与莫公子一同前往,路上好歹也有个照应。若是公子家中真出了大事,也算是有个帮衬。”岚舞一听是莫卿家中出了事儿,却是自告奋勇的要一同前去。 “我也去!”异口同声的,是一听岚舞要跟着莫卿去他家也要跟着去的小九和司徒染。 “这怎么使得!斋中现在是最烦忙的时候,怎么能少了你们三个。你们若是跟我走了岂不是要耽误斋中的生意。再说此途多险阻,万一再出个什么好歹,我要如何向老掌柜的交代!”莫卿婉言相拒。 就算交情再好,莫卿也是明白,人,妖有别,殊途陌路。蛇宫并不是寻常人家以及眼前这三位能接受得了的。怕是去了,只会吓破了胆,惊丢了魂。 岚舞仗义之举欲要互送莫卿回家,这本是感激不尽的,万万不能将人带至蛇宫吓唬人家,不然这与恩将仇报又有什么区别! “莫公子,你大可放心。其实你心中所想之事我们都是明白。国师莫殷于这弥烟的朝堂上辅佐了一代又一代的皇帝圣君,人们多少也该是猜的出他的来历。可如今就算过时大人的身世已不再是秘密,不也还是好端端的与百姓相安无事么?莫大人是一代名臣,百姓自是敬重他,所以就连身为莫大人侄儿的公子你,大家也是爱屋及乌一样的尊敬您。故而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无论您是神仙也好,妖怪也罢,我们三个还是一如既往的拿您当朋友。”此等良人,岚舞当真不愿放弃。 “师兄说的没错,,莫公子难不成你嫌弃我们不成?”小九也跟着出声,委屈的撅着小嘴儿。 岚舞说的话合情合理天衣无缝般的缓解了莫卿心中的疑虑,小九的话落寞自卑,让莫卿听去好不堵得慌。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他们:“如此一来,莫卿谢过各位了!一路上有劳大家了。” “什么?主子?!不行的呀!若是被蛇君知道你带外人回去该是怎......”话好没说完,苍冽就被莫卿一个狠瞪给瞪得噤了声去。 莫卿生气,这个苍叔真是的平日里小心谨慎的紧,今天怎么却是这样的大嘴巴,也没个把门儿的!这下可好,岚舞师兄弟三人总算知道这莫家人元神究竟是个什么了。倒是也默契的很,没有出言相问。 就这样四个人一同辞别了盛德斋的老掌柜带上苍冽一同往蛇宫赶去。一路上岚舞可谓对莫卿照顾有加,二人的感情也是迅速升温,变得更加要好起来。苍冽一旁看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等到莫渊兴致冲冲的带着众多宫人来到蛇宫通往山下的必经之路上迎接卿二时,才是真真傻了眼。卿儿此行平安归来不说,竟是还带回了三个人。 只见几人相伴从山下而来,有说有笑勾肩搭背,好不热闹。 “诶?莫公子,远处有人,哎,你当心脚下。”岚舞远远的便看见了半山腰平地上乌压压的众人。卿儿却是不小心被脚下的蔓藤绊了一下,被眼疾手快的岚舞拖住细腰护在怀中。 “啊!多谢岚舞兄。前面的怕是正是家父带着人迎出来吧。”卿儿巧笑道谢,把个岚舞迷得是一愣一愣。 而远处那抹修长的身影在看到这一幕时,心中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索性冷哼一声拂了衣袖自己先行回宫躲了起来。好卿儿啊好卿儿,竟是给他带回个障孽回来。 嗯?怎么好端端的竟是生气走了?再瞧瞧岚舞同自己如今的这个搂搂抱抱的状态,莫卿不禁莞尔。 “莫公子,令尊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们几个?要不,既然已经将你送到了,我们还是回去吧?”细心的司徒染倒是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好呀好呀,赶紧走吧!省的碍事!一边默默跟随着他们的苍冽却是听到司徒染说要走的时候心里高兴个半死。这要是将三人带回蛇宫,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会是他自己。蛇君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看紧了殿下,这可倒好,不仅没看得住殿下反而还给蛇君带回来三个麻烦。这若是生起气来,非抽了自己的蛇筋扒了自己的蛇皮不可,苍冽已是在心里敲锣打鼓了起来。 “怎么会!莫卿从不曾出远门,如今只不过出去了一次,就能交到你们这样的好友,我家爹爹该是高兴的才是。”一说起爹爹,莫卿脸上便不自觉的洋溢起甜蜜的微笑。 索性有岚舞兄几个在这儿,让莫渊那厮吃吃味儿也是好的。莫卿心中笑道。 苍冽听了殿下的说法,当下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 “恭迎殿下回宫。”等到莫卿几人来到宫人们的跟前儿,众人皆是有序跪拜,着实让三人开了眼界。 “都起来吧。我爹爹呢?”莫卿明知故问,转而幽怨的道:“爹爹不来迎我,我带回来的朋友该是要介绍给谁。岚舞兄,你们别在意,我家爹爹可能有急事儿走的急。改日我再带你们去引荐一番。” “无碍事无碍事。”岚舞等人也是明事理之人,哪有让高高在上的蛇君专门等着他们的道理。 “莫大哥,你都多大了,还叫令尊爹爹。真是羞羞,和个小孩子一样。”小九突然笑道,这样的莫大哥,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诶?有吗?呵呵,可能是习惯了吧。”说着,莫卿竟是笑了起来,眸光流转异彩纷呈,期间不经意溢出的满心爱意却是眼前三人看不懂的东西。 命人为三人准备了客房,在宫人带三人一洗风尘的空儿间,莫卿却是悄然来到了莫渊的书房。方才见他又是吃醋,卿儿心下很是受用,这人呀,这么多年来,只要不高兴就将自己关进书房中,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也不知声,只轻轻推开了这溢满书香的门扉。静悄悄的来到正在作画的莫渊身边。看着莫渊笔下的俊美人儿,卿儿却是会心笑了。终于不再是那个人了,这画上的人儿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不是画的自己是谁。 “怎么也不出来迎我?”莫卿故作委屈。 “我们的卿儿大美人儿不是有个风流少侠陪着么?作甚还来找我糟老头。”莫渊只专心作画,也不理他。想起方才卿儿放任那厮的猪爪搁在他的腰上,莫渊就是来气。 “大美人儿?卿儿哪有爹爹美。况且,你不还是特意派人不远千里给我捎了封无用的家书么?”莫卿在瞧见莫渊还有心思在这里吃醋,耐下性子作画,就知道那封家书定是为了诓骗他早日回家。 然而,为什么爹爹什么都会知道?定是二叔那张老太太嘴同他讲的。只要是差不多能称作是秘密的事情,到了二叔那里,便没有能过夜的。这笔账,卿儿该是记下了。 眼前首要该做的,就是能让莫渊不再这么吃味,不然,连话都不同好好说了,竟是这样夹针带棒:“爹爹,你看,收到你的家书那日,卿儿连晚膳都没用就急急忙忙告别二叔带着苍冽往家里赶,你骗得我这么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言语失落悲凉,似是被人抛弃了一般,莫渊听去手中的笔是顿了又顿,终究还是画不下去:“什么时候竟是学的这么缠人了?”放下画笔,莫渊将个卿儿作势轻拽于自己怀中,一同落座于画案旁的竹榻上。 莫渊就这般轻轻拥紧他朝朝暮暮思思念念的人儿,将自己的相思苦颜埋进爱人的胸膛:“我对你的情,你可是懂还是不懂?”莫渊真是拿个莫卿没了办法,怅然叹了口气,幽幽问道。 “你对我的情,一如我对你的意,你亦懂是不懂?”轻抚莫渊发丝,卿儿幽幽作答。他懂是不懂? “我怎会不懂......”缓缓抬头,双手捧住卿儿的小脸儿,印上一个只属于他的温凉轻吻。 “方才我说,我那日走的时候连晚膳都没用,你怎么不心疼?”卿儿却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别扭起来。 “嗯?卿儿还没用膳?走走走,我这就让人传膳。”说着,莫渊就要拉着莫卿往外走。惹得卿儿直翻白眼儿。 “呆子!谁说今天了!你看看,正午都不到,吃过晚膳才是奇怪呢。”有的时候这呆子就是这样和他说不通。 一下子反应过来的莫渊却是一个回身反抱住莫卿:“卿儿,我的卿儿,我好想你......” “......”卿儿也不言语,只这样默默依偎心爱的男人怀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书房中宁静美好,门外却是想起了煞风景的声音:“殿下,岚舞公子他们都安置妥当了,您要不要过去。”是苍冽前来禀报。1d7eq。 “别去。”莫渊拉住卿儿的袖子不让他走。 “诶?怎么能将客人平白凉在那里呢?这样有违礼数的,人家好歹也护送了我回来。”莫卿看莫渊执意不愿放手,没办法只得改口道:“要不爹爹跟我一起去吧。” “我不去,我不愿意看见凡人。”莫渊竟是耍起了小孩子性子。 一听这话,卿儿反倒是来气了:“凡人?看不起凡人?爹爹,别忘了,卿儿也是凡人。难道爹爹竟是连卿儿都不愿看见?既然这样,卿儿离开就是了,做什么还在这儿招你厌烦。” 这下可真是悔死莫渊了,只顾着自己闹性子却是说出来不得了的话了,眼下惹恼了卿儿。 “好,好,好,我同你一起去。”莫渊终是妥协,谁让他有错在先,说错了话呢。 “不用你陪,我自己去!”卿儿也是恼了。 莫卿前脚刚一走,莫渊后脚便追上了他,行于他身边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莫卿见了着实好笑,不禁气儿也消了,放慢脚步,同他一起慢慢前行。到展儿开大。 莫卿同莫渊来到为岚舞几人准备的院落时,已是早早的就看见那三人已经在院子里等候了。蛇宫四季如春景色怡人,几人正在园中观景。个个是出挑的倜傥男儿,怎不引来往宫女侧目。 可渐行渐近,卿儿却是感受到了腰上的一抹力度。原是莫渊将修长的手臂轻轻搭在莫卿腰间,这般行事说不出的暧昧。莫卿只心中笑道,这厮又开始显摆,竟是将他当做是他的所有物一般,举动这般明显,想要证明给人看。 莫卿心中乐的开怀,也不管莫渊在自己身上的毛手毛脚,只由得他去了。 见竟是蛇君亲自陪同莫卿过来,本该是他们前去拜会才是,这会儿纷纷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作揖而拜。因不是蛇族中人,故而不用同一般蛇族那般行三跪九叩之礼。只是眼见的司徒染在看见莫卿二人粘腻的姿势后,眼中闪烁出了异样的光彩。原来,莫公子竟是与自己家父亲如此这般。 在瞧师兄岚舞,一门心思都在莫卿身上,哪里还顾得了这个。正因此,蛇君的神情也变得越发不善,此地当真不宜久留,还是呆个一两日便寻个理由早早归去吧。 既然见过了,便是没有他莫渊什么事儿。卿儿中午也不会回来用膳,莫渊索性踱回寝宫,忙了一整日索性睡个午觉。几日操劳的莫渊,终是迎来个清静无扰的正午,贪眠的他竟是连午膳都自动省去了。 只躺在床榻上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既是睡着了去。梦中的莫渊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反动衣柜的动静,缓缓醒来这动静却是变得更为真切。难不成寝宫进了小贼?衣襟松散,大敞着胸口,青丝滑落,莫渊连鞋子都来不及套上,就这般悄无声息的移步至旁边专门搁置他与卿儿衣物的房间。 “嗯?卿儿你在做什么?”一进门,房中只有卿儿一个在翻找这衣物,不曾还有别人。 “找衣物啊。”莫卿也不转头,自顾自忙活着,诶?他那件淡紫色滚银边的睡袍呢? “这等事怎么不叫巧嫣进来做?”莫渊问道,也不知道那巧嫣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卿儿回来大半天了也见不到个人。17902402 卿儿转头,在看到莫渊的那刻,差点儿连自己的小心肝都跳出来。这般诱人的莫渊,卿儿长这么大却是第一次见。平日里生怕他二人擦枪走火,做了不该之事,莫渊睡觉总是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这等香艳的惑人之姿,卿儿见过才怪呢。心中暗想幸亏没让巧嫣进来,不然这般美色岂不是先让别人目睹去了。 见卿儿红着小脸望着自己,半天没有声响。莫渊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忽而妖孽般的笑了起来,原来他的小卿儿竟是还有这般心思。 发现莫渊笑他,莫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只顾瞧他而瞧出了神,恼羞成怒:“我今晚要去岚舞大哥他们那里住。” 闻言,莫渊先是一愣,而后却是火冒三丈:“都在一起腻歪了一整日了还不够?晚上竟是要到别的男人那里去过夜。你眼中究竟有没有我?!” “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去别的男人那里过夜!你说明白了!”莫渊的话说得不好听,莫卿听了实在刺耳,这会儿也是跟着炸了毛。 “我说的什么,你心里清楚!”见卿儿也跟着火了起来,莫渊心中怒气更甚,已是口不择言。 “该死的!你口口声声说懂我,知我,怜我!可是你根本就不懂我!竟然会这样想我!我,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着,卿儿却是不自禁的泪水滑落了下来,抄起手中从柜子里翻出的衣物就往莫渊身上打去,这人真是气死他了! 卿儿哭了,又惹卿儿哭了。莫渊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话重了,可是卿儿此时的样子却是这般诱人,忍不住,将爱人拉了过来,用自己的唇死死封住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儿。 “唔...嗯!放开。”卿儿被这炽热的吻搅的竟是险些招架不住,莫渊的吻,吻的煽情,细细尝遍了卿儿迷唇中每个角落,引得处世不深的人儿一阵颤栗。这会儿竟是浑身酥麻,站不住了脚。 见得卿儿忘情,莫渊趁势一把将卿儿横打抱起,缓缓移至睡榻旁边。 莫渊的纤细但却有力的双手,已然往卿儿的敏感之地探去。再怎样没受过这刺激也是该知道这厮将要做什么,莫卿大惊:“你要做什么!啊!别!” “你说做什么?”莫渊笑的邪肆,言语中充满了逗弄。 “这还是大白天呀,嗯...你怎么这样。”卿儿一边儿推拒着莫渊缓缓压制上来的修长身形边是对他的举动不已为允。 忽而莫渊却是轻轻含住了卿儿脆弱的敏感耳廓,声音嘶哑涨得卿儿耳内满满的都是他蛊人身心的言语:“蛇本性淫,又岂会在乎是白天还是晚上...” 蛇本性淫,又岂会在乎是白天还是晚上... 第八十五章 一朝得逞 忽而莫渊却是轻轻含住了卿儿脆弱的敏感耳廓,声音嘶哑涨得卿儿耳内满满的都是他蛊人身心的言语:“蛇本性淫,又岂会在乎是白天还是晚上...” 蛇本性淫,一句话将卿儿堵的无力反驳,既是事实,要他怎样反驳!即便嘴上占不得便宜,也还是在苦苦挣扎:“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呀!你别扯我衣裳......” “没人会进来的...”莫渊面对卿儿的推拒,从容不迫。睍莼璩伤 “起开!好重!嗯...别这样...啊,别碰那里...干嘛呀!你!”莫卿还在挣扎,却是感觉覆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又加重了起来。这厮竟是已然毫无缝隙般的紧紧粘腻在了他身上。好重! “干嘛?卿儿不乖,自然是,惩罚你!”伴着莫渊话语而落的,是犹如狂沙熳火般的再次深吻。 “唔...都叫你别碰我了嘛!还不停手,嗯...放开我!呀!嗯...死男人...”卿儿只觉莫渊于他身上油走着的温凉薄唇,不断、不停,直引得他身子觉得怪怪的。可是又说不上这是怎生的感觉,只能难耐的大口大口喘着气,仿佛溺水的人儿需要空气般的想要摆脱这种未知的感觉。 莫卿感受到莫渊似是对待珍宝那般,将他触碰,疼爱。与莫渊这般坦诚相待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太难为情了!不愿让自己最终那羞人的声音溢出,卿儿低低咒骂着还在胡作非为的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唇。沉浮在这莫渊带给他的浓情纠缠之中。 只顾贪恋宠爱身下美色的莫渊,抬头望见的正是卿儿这等娇羞的模样。莫卿平日里的那些个you惑媚人的样子在他的疼爱下已是不攻自破,溃不成军。看得莫渊整个人都要燃起来了!闪动着他那半颔的充情妖异眸子,莫渊探过身来温柔的将卿儿的小手拨开:“为何捂着,我想听...”17903367 “为什么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你都可以这么从容不迫?只有我害羞紧张的要死!”卿儿见莫渊这等淡定的样子,心中很不是个滋味。 “谁说我不紧张...”莫渊拾起卿儿小手的手掌竟是微微颤抖,谁说他不紧张,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细细的吻着这白希纤长的小手:“别怕,有我...” “嗯...啊...你,你,你,我,我才是发现,你只有这个时候才真真像极了条蛇。”太缠人了!卿儿惊呼,这厮竟然如品尝珍馐一般在煽情舔舐着自己的手! 莫卿欲要撑起自己后退,却是触碰到了莫渊身上滚烫的肌肤,如火上浇油一般引得个莫渊对他是步步紧逼。在莫渊这等火热的攻势下,卿儿原本清明的水色眸子,已是同莫渊那般覆上了层情、欲的朦胧,渐渐地隐约泛出了泪花。 得见卿儿满是深情的眸子沾染了泪光,莫渊更是动情。同为泪水,本该心疼才是,可现在却是与曾经背道而驰,他想看的更多,听的更多,要的更多,得到的更多...... “让我进去...”莫渊起身再次将自己与卿儿紧紧贴合,蓄势待发。手中依旧掌握着卿儿的脆弱不肯放手。 一切感观都是这么强烈,此时卿儿只有神游太虚飘飘欲仙的份。依稀辨别着莫渊的话是个什么意思。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瞪大了双眼望着上方的男人,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要来:“嗯?什么?” “好么?”是隐忍到痛苦的异彩双眸中的浓情恳求,是多年等待的凄苦绝美。 “......不要什么事都征求人家的意见呀!...啊...唔!”娇羞怒嗔都淹没在莫渊的薄唇与他带给他的无尚感观之中... 世间种种纷扰杂乱此时已然无法打扰这用生命教缠的二人。莫渊的千年等待,卿儿的前世今生,他们已是等待的太久。 等待有多么悠久漫长,爱便是就会有多么的灼热浓烈... 这边儿,相爱的人如胶似漆,那边儿也自是有知趣之人。只稍作停留,司徒染就拉着自家的师兄弟拜别蛇君踏上了回帝都的路程。 岚舞本是不愿走的,却是道司徒染说的话有道理。今日莫卿与这蛇君之间的关系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而莫卿也并非是他可以高攀的起的。打从见到莫卿的第一天起,就是该知道此等冷冽出尘的绝色,并不是红尘俗物,师兄又何必执着。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岚舞也明白,便曹操的跟着司徒染一同回了帝都。而在他们三人临走之时,莫卿这个做主人的却是未来及行他的待客之道。 “你就这么让他们走啦?”莫卿趴在柔软的龙床上怒瞪莫渊。都怪这厮贪欢竟是折腾的他到现在还起不了身。不然一定要赶上岚舞兄他们留住他们,这会儿倒是让莫渊钻了空子就这么的放他们离去了。 “不然呢?人家说斋中还有好些事要做,硬是要走的,我怕耽误了人家正事儿,所以才没出言留他们。”莫渊说的轻巧,孰不知岚舞要走,他最是开心。 “人都不在帝都了,怎么会知道斋中的事情有没有人替他们做,有没有被耽误。这不过是岚舞兄的托辞罢了,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都相信啊!分明就是见不得人家在这里呆上几天!哎呀!”一生气,莫卿想要挣扎着坐起,却是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气,又重重的跌回床榻之间。 “卿儿没事吧!”莫渊上前心疼的将爱人扶起:“自从那三个小子来了,你整日一口一个岚舞兄岚舞兄的,可是心中再也没有爹爹了?” “我心中若是没有你,又怎么,怎会同你做那样那样的事情!”说着抄起身边已是凌乱成团的床单便朝莫渊丢去:“还爹爹呢!谁家父子会做这种事,谁家爹爹会这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呀!你这厮bt!”卿儿怒骂,人家不过只在蛇宫呆了短短不到一天而已,这醋坛子就受不了了! 而弱含蛊要。莫卿一听莫渊装可怜气就不打一处来,都被他吃干抹净了,这会该是得逞偷笑才是,别以为卿儿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就要作势起身捶打莫渊,反倒一个不稳干脆跌进了莫渊的怀中。 “呵呵,bt?既然卿儿喜欢这样的我,那卿儿本身也该是个小bt才是。呵呵呵。”小鸭子嘴硬的爱人“投怀送抱”莫渊很是受用,将卿儿揽在怀中乐得开怀。 身子久久不得从方才的刺激中缓过乏来,莫卿索性依偎在莫渊的怀中也不做抵抗,只由的他这般轻轻的揽住自己,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既是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何不好好享受这短暂而美好的能够在一起的时光? 莫渊生命悠长,而他,此生不过是个人罢了,究竟能活多久,甚至连蛇君这等大妖怪都不知道。所以,只要莫渊在身旁,就是足够,他的浓情、他的眷恋已是满满的塞进了莫卿的心房。 不在乎这人世的匆匆而逝,不在乎老了该是怎样面对依旧年轻的莫渊。只因身边有他,这便已是足够,莫要纠结如此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彼此守护,相爱相怜,却是时间苦短...... 在这过后,短短不过几个月的光景飘然轻擦流入了过往的滚滚红尘之中,却是莫殷回来了。莫殷此番归来,不只是带来卿儿喜欢的物件儿,也是带来了他同莫渊的短暂分离。 弥烟战场久战未歇,敌方小国眼瞅着就要败下阵来,不知怎的如突然崛起般将个弥烟大军攻的措手不及,连连败退了三十里地。不仅这三十里疆域沦为他人囊中之物,士兵将士们也是死伤无数。 几个月前莫殷就将帝都中的药师们聚齐,挑了年轻力壮者送往前线,可是久战下的结果却是人手远远不够。 弥烟王朝中,治刀伤枪创的药师,当属年仅十六岁的莫卿为之中翘楚。 莫卿这等本事,盛名远播,也是深受众药师们得推崇,纷纷觐见请得莫卿出山。弥烟的战事一直都是莫殷负责,如今请的药师出山也是他的分内之事。既是自己的侄子,便没有什么不好开口。故而莫殷这才日夜兼程的从战区赶回蛇宫亲自请卿出山。 只才一眼见到莫卿,就知道他同莫渊究竟发生了什么。生性好事儿八卦的莫殷却是无暇顾及这等惊天动地的大消息,满心心事全记挂在战事之上。 莫卿最是了解他家二叔的脾气秉性,若不是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他不会这般忧愁。怎么着也会抽出几句话的时间打趣他一番。故而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卿儿既然答应了,莫殷自是高兴。只怕这高兴的还为时过早,竟是遇上了大麻烦——莫渊。 两军交战,伤者无医,人命关天,迫在眉睫。着急到发狂的心都有了,却被莫渊掺上一杠子怎生的也是不同意卿儿随莫殷离开。 “大哥,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伤者等着卿儿过去救治么?为何不放卿儿与我同去!”莫殷怒斥! “......”莫渊不回不答,只悠然的翻阅着手中的史书。 “爹爹,我要随二叔去沙场。医者仁人,我怎能放着这些士兵不管不顾!”卿儿也跟着一同求情。 “......”莫渊不回不答,只悠然的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史书。 莫卿同莫殷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着实拿着莫渊没了办法。 “大哥,你也知道的,战场有多么危险残酷,怕是就是你我说话之间这个空当就有不少人受伤。军营里的药师故而多,却是依旧人手不够。我只叫卿儿过去几日,过几日我就将他送回来了。”换个法子,莫殷好言相劝。 这会儿莫渊倒是听见他说的话了。只见莫渊抬起头来,眼神狐疑的瞥着莫殷,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莫渊当他是个傻子:“你也说了,沙场危险残酷,弄不好真的这一刻好端端的,下一刻就人首异处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你叫我怎么能放心将卿儿交给你。这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反正在我这儿,过不去。” “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卿儿受伤的,卿儿也不会上战场。有我,还有苍冽,定能保卿儿周全!”莫殷向莫渊保证着。 苍冽在一旁收到莫殷的眼神儿,也跟着频频点头。 “保卿儿周全?笑话,仅凭你们两个,敌得过千军万马?若是敌得过,还要打仗做什么。直接派你们二人出马就是了。就算你们二人有心保护卿儿,还能日日夜夜守着他?就算可以,万一遇上个敌军偷袭什么的,走都走不及!沙场上兵不厌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莫渊冷哼,对莫殷的话嗤之以鼻。 “......”这下,倒是将个莫殷反驳的无力反击。 “爹爹,放心吧,卿儿也不是小孩子了,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莫卿适时出言,为二叔解围。 “卿儿,你也已经是大人了。做什么要跟着他们胡闹。”莫渊惆怅叹气,一听到治病救人,卿儿就变得不听他的话了。 闻见莫渊说他已经长大,本能的偏偏想起同他做的那档子事儿,卿儿悄悄羞红了脸颊,嘴里嘟囔着:“已经是大人了又怎样......” “还能怎样!你该明白的!你同我们不一样!莫殷挨了一刀中了一箭不过一日就能恢复!可是到你身上能要了你的小命!”莫渊终是发怒! 本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浓情蜜意的话,却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莫卿瞪大着眼睛看着莫渊,他不相信他竟是守着这么多人凶他! “呵呵,不一样,你也觉得不一样,我此生为人,在你眼里,注定是个废物是不是?当真可笑......”莫卿可笑的是他自己,可笑他的自以为是,可笑以为莫渊不会在意。 还记得那年,救了人的卿儿被莫凉数落,不就是因为他同他们不一样么?这对于卿儿,是狠狠刺在心尖儿的刺!坚硬,刺痛,不可拔除。如今,从莫渊口中说出,怎么听着却是更加痛了起来。 “苍冽,你去给我准备明日出发的行囊吧。我莫卿此生行至哪里都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凄冷伤心,莫卿索性拂了衣袖离开,不愿再看莫渊一眼。 卿儿真的动了怒,竟是能这样决然离去,莫渊心中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挫败无措的看着卿儿离去,却是提不起力气唤住他的脚步。 “哎,大哥,你不该说他同咱们不一样的,那是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刺。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卿儿。”莫殷上前将手搭在莫渊肩上安慰他道。 面对莫殷的安慰,莫渊只抽身转会里间,单手撩起门帘侧身摆了摆手:“去吧。” 对卿儿,心中既是愧疚又是无奈。 “二叔。”莫殷出来,却是碰上了一直站在门外等待着的莫卿。 “失望了吧,出来的不是他。”莫殷尴尬笑笑。也都怪他,他们二人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却是杀出了他这个程咬金,硬是将二人拆散。 “二叔说笑了。”莫卿落寞回应,谁能看不出他的心思都悬在屋内之人的身上。 “二叔,若是明日山中结界阵法不开,便要靠二叔你将我驼出去了。”莫卿淡然说到。 “不会的。”莫殷安慰完了又安慰小的。 次日天还没亮,莫卿已是跨坐在了马背上准备出发。莫殷,苍冽已冲在最前头,而莫卿却迟迟不愿策马,只默默的回望着蛇宫之中的情景。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待到前面二人已经走远,卿儿依旧没能看见莫渊的身影。只得失望的扬起马鞭,朝莫殷二人追去。 这一幕,全看在了莫渊眼中,亦深深刺痛了心中。他何尝不愿上前拦住卿儿不叫他走,可是免不了又是一顿争执。他也多想出来送他一程,亦是免不了舍不得而不愿让他走。矛盾重重,索性就躲在暗处看着他的卿儿展翅高飞就好。 沙场,故而危险,却是卿儿启程的地方。莫渊知道,去了那里,卿儿便会名扬万里......他亦不远阻挡着他向前的脚步,此生短暂,该是怎么走,终究还是卿儿自己说了算。 蛇宫地处偏僻,在弥烟王朝的版图上已是接近边境。在莫殷与苍冽的护送下,不多日便到达了军营。 因连连败退,士兵死伤无数,已是溃不成军。在等待药师和援兵到来之时,索性就都按营寨扎在边境小城云城中。 云城坐落在云山上,位其半山腰间。四周云雾缭绕,终年不散,故得名云城。整座城池在山脚下只能见到其中最高的建筑的个屋顶,其余的都隐蔽在茫茫白雾之中。山高坡陡,只有一条通往山上的道路也是夹在悬崖断壁之间。羊肠小道曲径悠长,马匹、车辆、软轿统统不得过,颇有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如此选址,想是莫殷在安营扎寨之前,做了一番功课的。1d7tz。 但是莫卿坐于马背上站在山下望去,心中不禁疑惑。既然大军都在云城之中,马匹自是不能通过这仅容得下一人过往的小路,那战马战车都去哪里了?大军都在城中,自是需要外面运粮供给,难不成要囤积在山下,人力往上搬运费时费力,稍有不慎就会被敌人劫了去。 莫卿还没等问出口,就见莫殷已是带着他辗转后山一处隐蔽的背阴处。莫殷翻身下马将杂草掀开,俨然一径山间道路呈现在莫卿眼前。原来这就是他心中一切疑惑的答案。看着莫殷得意的冲自己笑,卿儿也是了然,很是佩服二叔果真脑袋里这般多的鬼点子。卿儿一瞧也跟着掩嘴会心微笑。 策马上前踏至这小路上,虽说不宽,路况也有乱石杂草不为平坦,却是战车粮车上山够了的。回望示意二叔跟上,发现莫殷依旧在入口处将原先移走的杂草铺回,隐蔽这重要的军事秘密。见此,莫卿同苍冽相视而望,也跟着翻身下马帮起忙来。 瞅着入口已然被藏匿的很是完美,四下也没有敌人的探子前来打探,莫殷这才放心地带着莫卿上了山。城门口,卫士见是莫殷领着个年轻公子主仆二人归来,想是有名的药师已经被请出了山。赶忙将吊桥放下迎他们进了城。 进得城中,如此景象才是狠狠地刺痛了莫卿的心。莫卿心地淳善,身为药师的他怎见得了这般惨烈的状况。 城中地方小,大军一下子都涌了进来,百姓本是惶恐,又没有那么多地方让这些士兵住下。士兵们就席地而居,风餐露宿。好一点儿的也不过是搭了几间帐篷,却也只是让那些个受伤的将士住着。 似是帐篷闷热,好多人便都出了来,就这般依靠侧卧休息的战马胖闭目养神。能出来透透气就是好的,已是顾不得身上这伤口吹不得风。 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伤员,能看见的人,除了老百姓竟是没有几个没受伤的。鲜红的血从士兵们得伤口晕染开来,漫了身上绑着的层层纱布,也灼了医者的心。这等惨烈的情景,莫卿一辈子只有在天湖彼岸见过几十年前的那场天灾罢了。 如今亲眼见到如灾难般的战役所带来的伤痛,冲击力更是让莫卿深深震撼,这世间竟是又这等明知惨痛还要继续下去的事情——战争。 再看各地赶来的药师,已是忙的不可开交,没有人手帮忙,百姓也自愿加入了救人的队伍之中。即便是递药端水也比之看着心痛的强。有那路过莫卿的药师,似是知道他这个新面孔就是国师亲迎的莫卿,纷纷点头示意算是打过了招呼,身影便匆匆忙向一旁。表情凝重,看在莫卿心中更是不忍,引得莫卿频频蹙眉。 “二叔,哪里换衣裳?”莫卿回身严肃的问道。 “啊那边儿。”被卿儿这冷不丁的问道,莫殷先是一愣立马指向自己的指挥帐篷。 莫卿二话不说,进得莫殷的帐篷换下一身繁琐华袍挑了见简洁衣裳转身投入救人的行列中。 第八十六章 哼,莽夫 莫卿未作休息便投身于救治伤员的行列中去,很是让各地远道而来的药师们敬佩。睍莼璩伤本以为不过是依仗其叔叔莫殷才得以混出个名堂的毛头小子,却是没有想象中那纨绔子弟的矫揉造作做派。 “二叔,城中药材就这些么?”莫卿置身堆放药材的帐篷中问道。 “还有些,但是不多了。不过很快就会跟着送粮草的车一同送过来些。”莫殷没有隐瞒。 “还剩多少?不多了是多少?”得给他个确切的数目才是。 “哎,只有分发到药师手中的那些了。”莫殷叹了口气,药材紧缺是不争的事实,他也很着急。 “那药材要多久才能运到?”莫卿回身出了帐篷,来到苍冽的身边结过他手中的活,细心的帮伤者包扎。 “十日。大概。”即便是卿儿问他,莫殷也实在是回答不上来,因为到底要多少时日粮草才能运到,半道上会不会被敌军劫去他也不知道,更是心里没有底。 还要十日,就算莫殷不确定,莫卿也敢确定,城中的药材已是不足以维持十日的用量了。方才他已是粗粗的查过城中到底有多少伤者,少说也有百十来人。就帐篷里那不到十布袋的药材,怕是只要两三日就会用光,这还得是极其节省的情况下。 至于剩下的日子,伤员们就只有忍痛煎熬的份了。云城天气湿闷炎热,伤口不及时治疗便很快就会流脓溃烂,整个人也会高烧不退。莫卿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伤员的伤有多么严重,而是害怕这么多的伤病再给城中的百姓招来瘟疫。 卿员投们道。“二叔,调派给我几个人吧!”莫卿突然一本正经的向莫殷请命。 “做什么用?”莫殷不知道卿儿究竟是做什么,但是城中的药师本来人手就不够了。 “进山采药。”莫卿的话,掷地有声,引得周遭药师都惊讶的侧目,纷纷投以难以置信的目光。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只要是个药师就是异常尊贵的人。况且能有培养出个药师的家庭,自不是寻常百姓家,就算是那小县城中的地主老财对此也是力不从心。 一个药师的养成,既要有名师,更要有海量的各种疗效的药材,那替药师上山采药的药农更是不在话下。即便是莫卿,小时候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便是卿儿无师自通罢了。对于上山采药多数药师不愿亲自前往,他们鄙夷的认为,那是下人做的营生,才不屑一顾呢! 可众人皆是知道莫卿是莫殷的亲侄子,守着国师大人的面儿谁敢让他下不来台?索性也都不言语,只收回目光默默忙着手里的事情。生怕一个对上眼儿了就被国师大人送去陪着小少爷进山采药去了。 药师们装痴卖傻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很是让莫卿尴尬,无奈的转向身边的自家二叔:“二叔,既然这样,卿儿自己去采。” “莫公子,我们和你一起去!”从人群中走出三个少年,年纪轻轻一表人才。 “岚舞兄!你们也来啦!”激动的寻着声音望去,莫卿忍不住喊出声。 只见三人从众药师身后而来,身上穿着的都是帝都盛德斋的药师服,一瞧就是复师命而来。上回从蛇宫回到帝都,刚一落脚就看国师府在大肆派发银两招募有志之士,而这有志之士却也只有药师一种职业。 派人前去打听方知是要去前线救治伤员,三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便同时向自家师父请命。暂且放下斋中的活,赶往战场。 老人家身为盛德斋的当家掌柜的,一听徒儿们要远赴沙场,非但不阻拦反而很是欣赏。但是却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将他们这百年老店盛德斋发扬光大,到了沙场也得给他名扬万里了去。 三人一听自家师父竟然答应了,喜不自禁,当天就备了盘缠快马,往边界而去。他们这哪里是为了帮斋里名垂青史,哪一个心里不是惦记着莫卿。 照国师府那边儿的公文上说,如今边境很是缺乏药师,大军死伤无数军中药师人手不够,特此招募大批药师前往救治。在战场上能有什么需要救治的?无非是刀剑之伤,而莫卿又是各种名手,故而莫卿也是会被自家叔叔叫去的吧。 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在战场上相见,尤其是岚舞,自是可以一解相思之苦。只是他们比莫卿早到了几日,一直在城中忙碌。方才听闻国师的侄子来了这才往这赶。 才一赶到,就听见莫卿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这分明是想将各大药斋里的药师们为难死。而这等不计较高低贵贱,只要是值得去做的事他都会做的行事做派当真只有莫卿得以为之,敢为之。在他们听来,心下也很是佩服。 莫殷一见怎么竟是这三个小子,这下更是瞠目结舌,防了又防仍是防不胜防,竟是迢迢千里,跟到了这里来。眼下已是紧要关头,着实无力抽身与他们计较些这个。旦见这三人,无论卿儿想要做什么,只要是对的,都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心下也很是窝心。剖去那个唤作岚舞的对卿儿的小心思不说,却也是卿儿值得一交之人,当之无愧朋友二字! “苍冽,好好护着你家主子。”既然已经有人愿意跟随卿儿进山,莫殷好好叮嘱苍冽,这毕竟还是战区,不得不防范于未然。 似是只有四个少年外加一个苍冽,莫殷心里觉得还不踏实一般,又叫上了一小队士兵跟着。万一遇上埋伏,也好让卿儿能安然脱身。 别看莫殷身边这一小队人马,其貌不扬却始终未离开他的身边。这并不是什么人类士兵,而是从蛇族中精挑细选的十二名武士,平时不曾启用。只有遇到战事莫殷被派往沙场时,用以保命。 “少主。”闻言将他们派给了莫卿,将士们纷纷跪拜。 一听这叫法就知道是蛇族的武士,早就听说二叔有一行保命的死士,看来如今就是眼前这几个了:“这怎么使得!我若带了他们去。二叔你怎么办!”莫卿担心的问,这等重要的侍卫,着实不能受之。 “我在城里不出去就不会有事的。放心去吧。三位,卿儿就拜托你们了。他自小娇生惯养,陆上若是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还望海涵。”莫殷对岚舞客气的说到,想是这岚舞也并非会趁火打劫之人,之前对他那般揣测还将卿儿使计骗回家中很是愧疚。 “国师大人您就放心吧。”岚舞保证道。 “小九,你留下。”忽而那闷木头司徒染说了一句让大家吃惊的话。 “诶?!我们三人何时分开过?!我不要!”小九不乐意,怎么又不让他去了呢? “你还太小,留下来吧,就算去了怕是也会给莫公子添麻烦,如今就留在城里照顾国师大人吧。”司徒染硬是不让小九一起去,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心。 自知出门在外都是依靠师兄们照顾,此行上山也帮不上什么忙,师兄说的对,怕是真的会给莫大哥添麻烦,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哦,我知道了。” 见这边儿连小九都说通了,几人心中便再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莫卿便带着众人背了药篓进了山。只有莫殷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右眼皮跳个不停,似是有什么不详之事即将来临。 进来山中,云山果真同卿儿所见的那般,遍地是宝。三步一防风,五步一芸香木,就连那稀世珍宝黄精都是寻常的紧。卸下肩上的背篓便开始动手采集那些个用于治伤的药材,一边采着,一边儿对身后一同帮忙的侍卫教道:“你们瞧,这就是孩儿茶,树皮为棕,开裂而不脱落,小枝披短毛,花朵黄白。这可是治疗刀伤的奇药,诸位就照着这株采来吧。我再到那边儿瞧瞧。” 莫卿将手中的孩儿茶递给身边的侍卫,自己却是往一处断壁而去。只见这断壁如铜墙铁壁一般实实挡住了他的去路。不知道在这断壁旁能不能碰碰运气,借助峭壁突出的岩石,莫卿拾起背篓中的小锄头竟是攀爬了起来。 他在这边儿忙的不亦乐乎,却是惊坏了一旁众人:“莫公子!(少主!)快下来!” 莫卿听闻他们叫喊,却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反而兴奋的指着离头顶不远处的峭壁叫道:“生龙骨!” 一听是生龙骨,这可是治疗创伤的一剂狠药,岚舞、司徒染纷纷赶来。 “接着。”莫卿更是在他们前来的空当又网上爬了爬,用手中的小锄头敲敲打打敲下几块生龙骨丢进下面二人的药篓中。 二人拾起生龙骨将表面的泥土出去反复查看,的确是生龙骨没错,这才赶紧用布巾将这宝贵的药材层层裹住,生怕它碎裂了去。正当他们忙的不亦乐乎却是听见峭壁上的小人儿来了句:“苍叔,我下不去了......” 旦闻卿儿言语中透着股害怕的语调,竟是因爬的太高而害怕,这会儿不知道要怎么下来。这等严肃着急的时刻,卿儿却是闹出这么个乌龙,顿时惹的众人忍俊不禁,纷纷哈哈大笑了起来。总算缓解了这紧张的气氛。 闻言苍冽无奈叹息,认命的高高跃起,来到莫卿身边儿将他抱了下来。苍冽的能力,看在岚舞二人眼里,惊在他们心中。多少次他们只想将莫卿当做是普通人来看待,如今看了只觉得更是不可能。 罢了,只要莫卿还将他们视作朋友便是足够。管他究竟是个什么。 正当几人忙活了一大顿其乐融融的时候,却是看见山下大批人马缓缓而至,仔细一瞧竟是敌军压境。正当他们意识到危险准备回身往城中赶去时却听见城里鸡飞狗跳闹成了一团。一匹地方战马从城门奔出,马上两个人,一个策马而行潇潇洒洒飒爽随风,一个竟是被横打着驼在马背上。 卿儿越看那被横在马背上的人越是奇怪,那人怎么那么像自家二叔。 同苍冽相视一眼,背了背篓就往城里跑去。来到城下只见城门大开,守城的卫士已倒地不起。进的城中,虽无死伤却是人心惶惶。 “怎么了?!”莫卿大怒!怎么才半日不在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外头大军已然压境,城门却是大大敞开,这是要不战自败么?! “莫大哥!!不好了啦!!”是小九哭着迎了过来:“国师大人被掳走了!”见是莫卿和自家师兄们回来了,小九这才敢出来,刚才真是吓死他了。 莫卿走了不多一会儿就听见城门那里有个男人在叫嚣,只身一人、一匹战马、一身素衣。就算此人未着铠甲也是盖不住的满身呼啸肆虐的杀气,国师大人就站在城门上同他对质。 不过只听了一会儿小九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冲着国师大人来的。言语见竟是把个遇事处境自若的国师大人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也不知道这人是使了什么法子,在城门内侧的守卫便应声而倒,吊桥也缓缓放下。那人更是长枪直入单枪匹马的闯了进来,还未等弥烟的军队反应过来已是掳了城门上的国师大人扬长而去。 小九口中所说的人,不用猜也该是知道指不定是二叔那厮烂人在哪里招惹的风流债!怪不得这次战事来的这般汹汹,专盯着有他在的地方进攻。想来对方已是势在必得。若是真如同小九所说,那么那人也定不是什么凡夫俗子。就这样将弥烟的妖孽国师掳走了,该是有多么厉害。 “少主,山下的大军已是在寻找上山的入口了。”侍卫来报。 “什么?(什么?这可如何是好?这可怎么办?)”众人一听敌军压境,害怕慌张了起来。更有将士士兵纷纷站了起来在副将等人的号令下排好了阵营。 只有莫卿紧紧地皱紧眉头,不过思虑一晃的时光:“将吊桥拉起来!”此时的气度,不亚于莫殷在时那般号令三军的霸气。 “既然国师不在,既是群龙无首,诸位可愿听我号令?即便是此番战役战败了,也有我这个莫家少主陪着,你们也不亏!”言语凛冽,字字如刀,深深刻在了将士们得心上。 “不亏!甘愿听从莫公子调遣。”众副将想了想也是如此,就算输了有莫卿陪着也是不亏,谁不知道弥烟的这个莫家是那同大祭司的圣殿平起平坐的存在。况且多少年来带兵打仗一事都是国师在操持着,既是国师大人的侄子定是也该有过人的胆识。将门无犬子,他们信他! 一瞧副将们都答应了下来,士兵们也高举手中的武器高呼:“甘愿听从莫公子调遣。”气壮山河,士气大涨,一发不可收拾。179033931d7up。 不计较出身高贵,为了他们肯去做药农般营生的药师,本就是他们敬重之人。这会儿要众将士跟了这么一个人,远比要他们跟随一个达官显贵只会纸上谈兵不将他们的命放在眼中的废物要好的多! 三三下五除二,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眼下最大的问题。下面该是怎样出兵,莫卿心中早有定论。 “王副将,你带二十会攀岩走壁的人马从被藏匿着的小路将敌方大军引至城门外,城门来不及放下,就弃马用吊钩飞上来。”莫卿下令,让第一队阵营先行出马。 “莫公子,使不得的。那道路若是让他们知道了,咱们都必死无疑的。”王副将仍是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听命于莫卿这等小儿科不计后果的调遣。 “军令如山,王副将你若是不从,莫某只有将你用军法就地正法!”一收温柔可人的模样,莫卿也可以做到这般嗜血无情。 现在已经不是犹豫的时候了,即便这招棋导致满盘皆输,也比空等在城中坐以待毙强得多。莫卿知道,将士们身为军人的自尊不允许他将他们留在城中等待着敌军的践踏。 “是!末将领命!”王副将一听莫卿如是说,也变得崇敬起来,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气势,索性听他一回。 “崔副将,你带三千人马从正门的小路下山,在辗转后山必经之路附近埋伏好,从敌方身后将他们的后路斩断。至于剩下的人,呆在城中,弓箭伺候!”莫卿接着下令,而后便带着其余副将于城门之上一字排开,等待着那厮敌军的将领上门而来。 不多时,就听见城楼上有眼尖的人高喊:“他们回来了!”只见二十人却是被身后的敌军追杀快马来至城下,抽出腰上的吊钩纷纷飞上墙来。 “放箭!”莫卿一声令下,第一排的将士万箭齐发。却是引得城楼下那敌军的将领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说小子,你这是在逗我么?放箭,箭呢?你想用几根破木棍就把大爷打发了?殷儿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侄子!哈哈哈,你们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见他叫嚣,莫卿不过是冷笑道:“哼,莽夫。” “好啊!臭小子,原本看在你家二爹爹的份上还想让你一马,现在看来,门儿都没有了!”莽夫依旧在城下嚎叫。不过这次嚎叫过后却是一声令下带着人马打算撞击城门而来。 就知道是个逞一时只能不计后果的莽夫。仅凭单单二十人的骑兵就能将他们整个大军引上来,也不怕其中有诈!已是用木棍当箭量了攻击的距离,竟是没个自觉,也不知道先前的仗这两国的将士们是怎么打的,难不成这厮莽夫还是凭着一身热血硬冲破的我弥烟百万大军? 卿儿不齿,美人二叔的力量就是大。 “放箭!”再一声令下,这回可是实打实的寒光冷箭。 不似一般战场,莫卿的箭空无虚射,全都照着地方士兵胯下的马屁招呼过去。士兵身上铠甲加身,就算一箭下去也不一定射中敌人,何必浪费了去。干脆照着他们胯下的马儿射去,让他们骑兵改步兵! “好小子,有点儿能耐。”战马被射杀,莽夫立于马下邪肆的望着城墙上的莫卿,虽是颓败却是兴奋异常,这小子比殷儿还要有意思极了。 莫卿也不理他,只冷哼一声将脸撇向一边,不屑见他。 “上火。”悠然的声音响起,别以为将他的二叔掳走了,这么轻易的卿儿就会放过他。 城下的人还在纳闷,上火?上什么火?难不成是他直直盯着上面得小美人惹他上火了?果真是个火辣的人儿,真是越看越对口味。 这边儿这莽夫还在自顾自的邪笑盯着莫卿发呆,身后却是传来了自己将士们得惨叫之声。转身一瞧,竟是这么回事儿! 只见为彰显国威,士兵们得甲胄都是青铜所制。这会儿莫卿竟是放出了火把!对,不是箭,只不过是火把!着实是想将他的士兵们都活活烫死!好小子,竟是这么狠心毒辣!铠甲遇火不多时就变得滚烫,烫的人无法徒手将它脱掉,即便是满地打滚,也只会让更多的皮肤粘在这甲胄上。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将士已是削减了一大半! “城下的莽夫给我听着!快些将我家二爹放了,不然我弥烟举兵南侵也要誓要将他夺回。”莫卿居高临下的望着城门下的人,眼中溢出的尽是无情杀意。 在他说这话时,不仅是城门下的人,就连苍冽同那十二死士都怔怔看着莫卿,仿佛又见千年前那个清冷无情带兵厮杀的蛇君莫渊。 “哼!今日我暂且放了你。改日再战!”莽夫终是抵挡不了莫卿这等玩人的攻势,索性带君撤离。 还未等着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听见城楼上又是一道如鬼魅般的声音传来:“放箭。” 好小子,见他众将士卸了铠甲才舍得用他的宝贵弓箭。还没撤离又是死了一匹,这笔账算是记下了。 只是让这莽夫没想到的是,就连下山的路上也有这小子的埋伏。好家伙竟是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杀的他个片甲不留!弥烟什么时候竟是出了这么个人!果真今日回去还是先将殷儿放了吧,不然真怕这小鬼头会举国南侵灭了他们。 首战告捷。 第八十七章 左相 莫卿代替莫殷于云城指挥作战首战告捷,大大的加大了将士们的士气,这是今年以来唯一得胜的一次了。睍莼璩晓拖莫卿的福,云城一战后大大挫败敌军,弥烟乘胜追击竟是将沦丧的沃土追回了多半。一时间莫卿变成了这弥烟乃至外邦军中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云城一战当晚,莫殷就被胡殊给送了回来。这自由的得来究竟是莫卿的功劳还是胡殊的援救,想是就只有他们二人自己知道了。 长大后的莫卿对胡殊来说还是头一回见到,却也不是第一次见。由仙灵往生的人儿怎会普通平庸到像极了其肉身的寄主?故而,当胡殊带着莫殷回来时见到莫卿便恍如隔世。这张脸,这等决然天成的傲气,不正是那一年天湖之畔逆天而为的少年么? “卿儿长大了。”几年未见,再见已是偏偏少年郎。 “胡叔取笑卿儿了。”莫卿只温柔含笑,虽是客气但不生分:“胡叔,我二叔他没事儿吧?”只见莫殷双颊绯红躲在披风中,回来了却是一句话都不说,莫卿不禁担心了起来。 “应该没事儿,卿儿,你先自己去玩儿吧。我和你二叔要进去谈谈。”卿儿都这么大了,胡殊同他讲话依旧拿他当个孩子般对待。 这么早二人就回了帐篷,莫卿一边看着想是这俩人都没来得及吃晚饭,又吩咐随军的厨子弄了几样吃食要给他们端进去。 刚端到门口却被苍冽给拦了下来,卿儿被苍冽不住的使眼色。愣愣的还不知怎么回事儿的卿儿疑惑道:“苍叔你这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么?卿儿给你瞧瞧,来。”说着就将手中的托盘放置一旁,动手要翻起苍冽的眼皮子查看。 “哎!我不管你了!你乐意进去就进去吧!”苍冽真是服了这个殿下,拂袖离去远远的躲了起来。若是在这样被莫卿的大嗓门嚷嚷,这帐篷就成了众人的焦点,万一里面的情景被外人瞧了去,到时候二爷还不冲出来拔了他的皮!1d7ya。 “啧,不管就不管!”如孩子般撅着嘴巴,莫卿将托盘拾起放回手中,撩了门帘进去。 前脚刚踏进门去不过一眨眼一愣神的工夫,后脚还没来得及放下卿儿就红着一张俊俏的小脸儿转身奔了出来。小时候也不是没见过二叔和胡叔在床第间的行事,当年也没觉得怎样,为何自从同莫渊行了夫夫之事后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了呢? “你怎么不提醒我!”莫卿狮吼咆哮,已是恼羞成怒! “......”殿下正在气头上,苍冽也不好直说又不是没提醒他,只得默默认栽,谁让他不听呢。 这夜,除了莫殷帐篷中时不时的隐约传出来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之声外,也算得上宁静太平。 自此,莫卿便在军中以药师加之军师的身份正是安顿了下来。 依靠莫卿的横溢才华,不能说是战无不胜也算不用再如先前那般被动,被敌军追来追去。莫殷奇怪,这卿儿的肚子里打哪儿来的如此文韬武略!自小不是将自己关在药斋中就是窝在莫渊的怀里不肯出来。 可莫殷又哪里知道在他不在蛇宫的这些年,卿儿已是将他书房中的所有书籍都看了个遍去,自然包括他的兵法跟美人图。 白日里,有战事便带兵作战,休战时便跟随岚舞等人进山采药。夜里更是钻进军机帐篷同众将士一起研究战略。到底还是个行医之人,凡事总是下不去狠心,每每都会被莫殷说教一番,偶尔被莫殷说恼了就会骂他一句屠夫径自避开,躲得远远的了去。 就连莫卿自己也承认,他根本就不是带兵打仗的料。 转眼间,大军已是将沦丧的城池、疆土追回,又白得了敌国四座城池。该是班师回朝的时候了。 在莫卿十七岁这年,离家整整一年的这年冬天,圣上的调军令同爹爹的家书一同接踵而至。故而,卿儿便跟随着二叔莫殷带着军队以弥烟当红军师的身份班师回朝,接受了陛下的封赏。 立在大殿上,莫家叔侄无疑是殿上最显眼的两个人。由其是那名唤莫卿的军师,更是弥烟军中的奇人。正因为莫卿的功劳才使得战事迅速完结,早早的凯旋归来。没曾想竟是这么年轻一个人。群臣皆是啧啧称奇。 仔细瞧瞧这傲然而立的少年,同他家二叔相比少了几分娇柔,多了几丝英气。寒眸冷冽,好一个如水般寒冷清冽的清秀小子。就连帝座上那高高在上阅人无数的姬无殇都忍不住频频侧目。哥哥,放过我 忽而莫卿却是往帝位旁的位置颔首轻笑,引得重臣连那风流皇帝更是不禁惊艳唏嘘。原是卿儿的弥烟姐姐正在上面冲他会心点头。 “陛下,陛下。”一旁管事太监见主子正愣愣地盯着殿上的美人军师猛瞧,不禁出声提醒君王的失态,若是在这样盯下去不仅让人笑话不说,又恐耽误了封赏大典。17903626 “嗯?哦哦,咳咳。”原是自己失态了。姬无殇偷偷望向一边端坐着的大祭司弥烟,好在弥烟师父没看见他这失态的模样,否则过会儿指不定又是怎样的一番说教。接着开口道:“今日众将得意凯旋归来,多亏了我弥烟重臣莫殷带兵有方,爱卿可有什么想要的么?自是可以直说无妨。”皇帝倒是大方。 姬无殇是个聪明人,莫殷辅佐圣上不下三位,什么样的赏赐会看在眼里?就算让他策马上殿已是不再新鲜,早在姬无殇爷爷那辈就已经封赏过了,如今拿出来岂不是丢人现眼。只要有弥烟坐镇,自是不怕他开口同他讨要河山。索性就随莫殷自己挑去。卿告城拖作。 莫殷一听这话也是不含糊,他早就瞄上了皇帝新建的皇家猎场,如今狮子大开口便将其占为己有。君无戏言,既然说了让莫殷自己挑,也不能不给,姬无殇只得在心里吃闷亏。 姬无殇越想越是不对,难不成莫殷同弥烟说好了什么?不过是昨日才被训斥只顾射猎荒废了江山社稷,今日他的宝贝猎场就被莫殷要走了。 忍住心中那如万马奔腾般的愤怒不悦,转而问道殿上一直默不出声的小美人儿:“军师,此番战役可是你为朕立下了汗马功劳?可给我做攘外的谋相可好?”如此美人姬无殇很是想把他留在身边。 姬无殇此言一出却是引出一片哗然。 “莫卿不才,怕是没有那个智谋为陛下出谋划策,攘外之劳还是由其他能人代替吧。况且莫卿不愿沾染血腥。”莫卿不被不吭傲然拒绝皇帝的提议,他可不想整日呆在军中看着那群人舞刀弄剑的。要说来,研药还是他最爱的营生。 “爱卿不喜欢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么?”姬无殇没想到莫卿竟是会回绝了他,还是这样决绝,心下更是不悦,这叔侄两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不喜欢。”莫卿倒是实在的过了头,人家问什么他就如实回答什么。 本是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对话,却是将个姬无殇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莫卿还真是有意思,是该说他是目中无人呢?还是反应慢半拍呢? “既然这样,爱卿也是我弥烟的军医不假,赫赫战功的人若是回师得不到封赏,你让朕怎么服众。所以,不如就这样吧,爱卿就为朕做太医院院士可好?即日起走马上任!”不等莫卿回绝,姬无殇已是一纸令下将莫卿封做了太医院院士。 姬无殇此举草率,自是激起了满朝老臣的不满。自古至今太医院院士哪个不是从有资历的老太医中经过医格人格的层层考察层层选拔坐到那个位置上的。对于莫卿这等毛头小子来说,这个位置实在是太重太神圣。 先不管别人怎生看待太医院院士这等职位,第一个不齿的就是莫殷。卿儿虽是没吭声,但是他知道,卿儿也不屑如此。按照卿儿的才能任职这等可有可无的虚设只为已是绰绰有余。然而最让莫殷生气的是,这小皇帝眼中哪有对卿儿的半点儿赏识,有的只不过是惊艳的贪婪罢了。 将卿儿独子留在宫中,不仅他这个做叔叔的做不到,就算是莫渊来了也会将人抢走。当初是他从莫渊那儿将莫卿带出来的,如今定是要完璧归赵才是,怎能让半道杀出来的姬无殇劫了去。 “回陛下,臣以为甚是不妥。臣的侄儿从小就在深宅中娇生惯养长大,如今依旧是个孩子心性,怎能胜任太医院院士这等要职。所学医术和太医院的太医们比起来更是皮毛。依臣之见还是让臣带回家再历练个几年再说吧。”想将如意算盘打到莫卿头上,首先他这一关就过不去。 “诶,国师此言差矣。莫爱卿若是没有卓越才能怎会助你得胜归来。况且莫爱卿在军中口碑那是怎样的,朕早已略有耳闻,再历练下去怕是只会埋没人才。朕看就这么定了吧。今日朕特意设宴款待群臣,为爱卿爱将们洗尘。对了,莫卿,可要玩的尽兴才是。”姬无殇索性连爱卿的爱字都给莫卿省了。 只不过才上殿一次就成了皇帝眼中的红人,带给莫卿最多的还当属流言蜚语。 但是,这些以为莫卿是依靠他的那张脸那副皮相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们,很快就大失所望,兴叹不如了!手到妻来 如今莫卿已是进得太医院有些时日。因为还记恨着莫渊,这些日子里就算偶尔得了休息的时日也是不肯回家,任那家书中字字思念句句凄苦卿儿也是打定了注意不愿意回去。 一封未回又来一封,卿儿同自家大哥置气的这些时日,莫殷显然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传话的、递信的。攥着手中加急信函,莫殷不禁好笑,不过是家书罢了,每回都加急送来人家卿儿也不看一眼。白白忙活。 “二叔,又来送信?”卿儿冷冰冰的看着进得他宫中居所的人。 “啊,给你。”莫殷平日里只要是进宫不是在大殿或者书房议事就是呆在弥烟的大殿里同她聊聊天说说话,把宫外的事情都当做笑谈讲给她听。很少能来太医院看望卿儿,只要是来便是来送信的。所以久了,卿儿就烦他,不愿他来。 一把抽过莫殷手里的家书,瞥了一眼上面莫渊隽秀的字体。冷哼道:“二叔你也不嫌累,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你自己回去就是了,何必要来麻烦我。我自从上回出来就不打算回去了的。”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理莫殷。 却是只有身后的人看的清楚,卿儿嘴上说不看不要,哪回不是将家书小心翼翼不着痕迹的收进袖口,怕是等到个四下无人的时候再细细翻看。 “卿儿,先别急着走呀。弥烟让我来问问陛下的病怎么了?”莫殷含住莫卿问道。 “二叔,如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仅喜欢给人当信差还喜欢给人当狗腿子。”只是狗腿子三字卿儿声音变小并未让莫殷听去,可他那翻白眼不齿的表情让莫殷很是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变化,今天我还过去看看。诊完了托人给你送个信儿。没什么事儿了吧?我进去了。”莫卿道,看莫殷站在原地苦思冥想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懒得理他。 见莫殷没反应,莫卿摇了摇头径自进了屋。皇帝的病症不仅是门外的莫殷和大祭司弥烟担心疑惑,连他也很是不解。说来姬无殇的病症倒是来的奇怪,突然爆发很是凶猛,只不过短短三日就将个原本意气风发生龙活虎的人儿给折腾的不像样子。 弥烟大祭司和莫殷都替他瞧过,不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便只得依靠药师们为他诊断。莫卿得出的结论是,积劳成疾心中郁闷,燥火上升故而病倒了。原本只以为多用些药剂补一下也就没事儿了。 怎奈竟是拖了许久也不见好。这可真是愁煞弥烟了。 傍晚莫卿只身一人进得皇帝的寝宫,却是发现他仍旧还在批阅奏章。 “都病下了怎么还不好好休息?”莫卿不禁出言问道,在这样下去他的病何时才能好。 “无碍。”姬无殇也不多言,只静静地认真的看着他的奏章。 如此反常?平日里只要莫卿一来这小皇帝便会兴高采烈的迎上来给他又说奏章上的事情又说古书的。只因二人年纪相仿,志趣相似,早早的便成了朋友。今天小皇帝这样沉默,不是反常是什么。 “陛下,你这一身的病,也不见好。可是有什么心事?”莫卿见姬无殇看一本奏章眉头就紧锁的更深。这样烦恼着实对他身上的病症无益。 “你还是别知道的好,群臣都解决不了的办法,告诉你也是平添烦恼。”小皇帝叹了口气,着实拿奏本上的事情没辙。多少天了,没有一个人能想出办法,而折子上的情况又是那么紧急。 百姓受难,他这个做皇帝的江山也不稳。边疆战事刚刚平息又来这么一出,怎能不让他着急惆怅。这一着急竟是愁出了病。 “果真是有心事,幸亏陛下你是心中有事病才不肯好。不然让人还以为我莫卿医术不精呢。莫卿觉得您还是凡事别钻牛角尖儿得好,说出来让莫卿听听也无妨。若是国之机密,那莫卿也不是非听不可。”莫卿极力劝说姬无殇敞开心扉,不然只会自己一个人越憋越憋出事儿。 “莫卿此言严重了,就算是国之机密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同你说的。也罢,同你说说,我心里也会舒坦些。你可知今年雨水甚是丰沛?”姬无殇问道。 “这个自然知道。”莫卿答道,寻了处离姬无殇不远的地方款款入座,细细倾听。 “可是你可知,这一丰沛竟是丰沛过了头。”姬无殇一说起这事儿就是焦头烂额烦躁不安。我是蝼蚁 “嗯?此言怎讲?”依稀中莫卿似是猜到了点儿什么,却是没什么头绪,难不成国泽汪洋已是成了沧海,百姓民不聊生? “哎,封地西霞,已是被洪水给淹了去,现在整片封地都泡在大水之中。粮食庄家没了,国之赋税难以保证不说,百姓已是四下逃难饿殍遍野了!朕,朕,朕这个做皇帝的却无能救黎民于水火。百官也想不出个好点子,你说,朕还当的什么皇帝!”说着说着,姬无殇竟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赌气起来。 “陛下可莫要说这样的话。陛下能有这样的觉悟,以证明您乃明君。心系百姓便是足够了的。对此,您先别着急,莫卿倒是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排的上用场。”莫卿安慰姬无殇道,姬无殇这等以百姓为先的思想也是让他敬佩。 似是骨子里依旧是天龙的灵魂,治水,倒是有莫卿自己一套的见解。 “快说说看。”一听莫卿有办法,姬无殇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起来。 “好,但是陛下,若是这等方法行得通,你要怎样谢我?”见姬无殇来了劲,莫卿也是半开起了玩笑。 “那好办,若是莫卿有办法了,朕就让你坐真的安绑左相!”姬无殇一个笃定。 “啊?左相?左相老人家还在位呢,他那么凶我可不敢接替他的官职,不然还不得让他把我生吞活剥了啊!啧啧啧,不要,换一个吧。要不,陛下赏我三月长假吧?莫卿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莫卿索性就讨个假期,家中那人想是已是念他念得不得了,何不原谅他算了。 “好!一言为定!不仅会放莫卿一个长假还要给你左相的位置坐坐!”姬无殇着实缠人的紧,看上了左相的官职便是扒着莫卿不放。 “哎,好吧。你听着。开西霞,通西霞,陂西泽,度西山;令民庶稻,可种卑湿;若食少,则调有余相给,以均诸侯。怎么样?”莫卿乐呵呵的笑着,这难不倒他,如今看着姬无殇震惊的表情,也很是受用。 “莫卿的意思是,开通西霞的道路,疏通河道将水都引出来,之后再在西霞的陂泽修建用以贮水的水坝防备干旱。将西霞山中产物用以赋税,让百姓将洪水过后的湿地用来种水田。若是碰上个食物短缺的,便从富裕的封地调派供给,让各封地之间粮食平均起来?!”瞠目结舌,姬无殇实难相信天底下最大的谋士就在自己身边儿而不自觉。 “最后一条甚是难为,只要有人心便会有私心,实难让各诸侯不计得失倾力相助。只要能做到前面所说的,我莫卿保西霞一世太平富足。”莫卿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如是说。 “爱卿,我要怎样谢你!”姬无殇已是激动无比。 “你可不能忘了我三个月的假期呀!”莫卿笑道,这么点儿事儿至于这么高兴么。 “好好好,准假准假。爱卿明日可否随我上殿?将你的法子同百官们诉说。若是有个提出异议的,我只怕一人实难对付。”姬无殇请莫卿上殿议事。 “帮人帮到底,我只帮你这么一次。日后别再让我上殿了,哪有太医上殿议事的。怕是弥烟开国至今我是第一个了。”莫卿瞧着姬无殇那求他的可怜模样只得答应。 次日一早,莫卿便叫苍冽回国师府准备回蛇宫的一行用品。这次回去能呆上三个月呢,怎么着用的书籍本册都要带齐了。自己则随着姬无殇上殿而来。 大殿上,分为支持和反对此番法子两个派别。一时之间这大殿便成了唧唧喳喳重臣辩论的菜市场。哪有半点儿主殿该有的威严。这等热闹,引得一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的莫殷频频望向弥烟,弥烟也是不知这两个孩子究竟玩的什么花样,连连摇头。 直到莫卿将自己所有的想法都和盘托出后大殿才算彻底安静下来。辩驳群臣可是个体力活,莫卿站在殿上喘着粗气。忽而却是姬无殇身边那管事的太监威严声音响起。 “太医院院士莫卿听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爱卿才识过人乃天将奇人佑我江山,带兵凯旋、治水有功特封安邦左相。’钦赐!” 说完百官齐跪三呼万岁。如今的莫卿已是赶鸭子上架百官面前圣令之下不得不接旨,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这般被姬无殇推到了左相的位置上。待到下朝,莫卿与皇帝告别,暂别三月速速就回。 谁知在莫卿仕途达到登峰造极之势时,老天爷却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第八十八章 喜帖 谁知在莫卿仕途达到登峰造极之势时,老天爷却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莫卿心里是又混沌又震惊!浑浑噩噩的竟是被推上了宰相的位置。睍莼璩晓再看左相那张老脸由青转红由红转白好不热闹,到头来还不是黑着一张老脸提前告老还乡了去。 对于姬无殇的这个决定,百官竟是无人有异议。要说为什么,当然是心中自叹不如。原以为不过是出卖一身皮相的毛头小子,倒也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之人。谁让他们没有莫卿那般才识,不能替陛下分忧活该这会儿看着他一步登天。 可是莫卿却是惆怅的紧,这太医院院士本就将他栓的死死的了,现在又改为当朝左相。谁都知道皇帝身边的两位宰相究竟是有多么重要,那右相说白了就是个军师,整日里出谋划策撺掇着小皇帝派兵打仗。倒不是说此人天生酷爱战争,而是若没了战事他岂不就是丢了饭碗? 再有就是些个要出访他国往派使臣的活也归右相所管,哪个国家又上门挑衅了就得他来想个招数挫败对方锐气。如此繁多的重任加身,自然让他应接不暇,故而凡事不能只有一个人做,才有了左相这个官职。 攘外之事都是右相所为,当然这安邦定内之事就归了左相去。民生社稷、诸侯赋税,哪一个能离得开银子?说白了,不就是让皇帝怎样才能在花最少的银子情况下做到最好。要说这个营生,好做也不好做。 今日朝堂一搏,此官位非卿莫属。虽是无奈,却也压力重重。 “王公公,陛下在里边儿么?”莫卿来到姬无殇的书房外,本是想与他道别,只见大门紧闭不由得问问在门口候着的大总管,免得进去的不是时候莽撞了去。 “莫大人啊!皇上在,正在里边儿等大人呢。叫老奴在这儿候着。”王公公一瞧是陛下的心上人儿来了,赶忙低头哈腰的迎着,谁不知道今儿莫大人刚刚被封了当朝左相,谁不知道莫大人自从进宫便是就成了皇上身边儿的顶顶大红人儿。 “王公公同我不必这么客气,有劳王公公,我进去了。”王公公太过客气,着实让莫卿很不自在,打过声招呼便径自推门而入。 瞧着莫卿的背影,老公公不禁感叹,这世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臣,就那么两个,一个左相一个右相。向前的左相大人见了他哪回不是颐指气使不屑一顾的,还有那右相大人,胡子都要吹到天上去了。曾几何时会对自己如莫卿这般客气过。哎,君子泰而不骄,说的怕是就是这么个道理。 进得书房,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姬无殇的人影。 “陛下?陛下。莫卿同您告别来了。”既然外面没有,莫卿索性往书房的朝阳暖阁而去。 轻轻推开门,就见姬无殇正在软榻上面闭了眼晒着太阳。莫卿瞧了不禁暗笑,这厮还挺会享受。似是已经睡着了,连奏折滑落榻上都不知道。不过是在他前面几步远罢了,等他追来暖阁,这人却是睡了去,究竟做个皇帝是有多累? 单腿屈膝爬上软榻,将姬无殇里侧的奏章轻轻拾起,欲要放在案几上。生怕打扰了这人的清梦一般蹑手蹑脚。总算够到案几了,刚要抬手将奏折放稳,却是被人拖住后腰天旋地覆一般压在了软榻之上。 “唔!”还未等发文,莫卿就吃惊的发现,自己竟是被人给吻了。 “爱卿,你好香。”一吻作罢,姬无殇撑起自己,声音嘶哑地望着已是被惊呆了去的莫卿,动情道。 得到解脱,还不赶紧坐起?莫卿一个蹦蹦儿跳的高,作势狠狠推开姬无殇,远远的躲开了去。拾起自己白嫩纤细的皓腕嫌恶的擦着嘴唇:“你做什么!呸呸!”这登徒子狗皇帝倒是吻得煽情,连一寸地方都不给他放过,全部尝了个遍。这会儿莫卿蜜唇内,全是这厮的烈阳气息,好不讨厌! “自然是吻你哟,怎么了?我自己的爱卿,还不能亲么?”姬无殇竟是调笑着耍起了无赖来。更是不愿同他行那君臣之礼,仿佛是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般,轻呼自己为“我”而非“朕”。 “我是男的!”姬无殇的话听上去却是没有什么不对,幸亏莫卿还算没有被这一吻吻的发昏,失去理智。关键时刻还知道是哪里错了。 “男的又怎样,我知道你是男的。呵呵呵,爱卿脸红的样子好有趣。”姬无殇笑着更是靠前,想要捉着到处乱跑的莫卿。 “你知道我是男的,那你还......”还什么?莫卿已是恼怒的说不上话来,那个词,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179036871d7z9。身陷愚媒 “还亲你?呵呵呵,爱卿莫逃。难不成你不知道我当初怒斥百官进谏也要留你在身边做太医是为了什么。就算不知,如今是否也该有所觉悟?”姬无殇大方承认,他可没有莫卿那般别扭。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莫卿果然还是没能忍住,狮吼起来。 “爱卿竟是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姬无殇赞叹道,果真没有看错。 “姬无殇,你还要不要脸了!不要说这么不要脸的话!我是男人,什么美不美的!你给我住嘴!”说着,莫卿捞起桌上的茶壶茶碗就朝姬无殇砸去。 奇怪了,房中这么大动静,怎么却不见一个侍卫进来!莫卿不住的往门口看,且想要溜出去。怎奈他一想靠近门口就被姬无殇挡住了去路。 “爱卿,你拿杯子丢我,可知这是欺君罔上?”姬无殇笑道,却是没有半点儿责备之意,要怪也只怪自己,吓着莫卿了。 “欺君罔上?我还要弑君呢!”莫卿气极,早知道当什么劳什子军医啊,便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就应该呆在蛇宫好好地相夫教夫就是了,出来竟是碰上这么个难缠的主,还这般轻易的引燃了自己的怒气。 莫卿故意将弑君二字说的声音之大,就怕十里八乡都听不见一般,可到头来还是自己在白吆喝。侍卫们仍然不见一个,想来定是这厮事前都打好招呼了的。 既是这样,也没办法了,索性不闹,若是一万个不从,姬无殇又能奈何得了他什么。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幽幽的说道:“陛下,咱们该是谈谈的。” 见莫卿不闹不走竟是坐下了,姬无殇也跟着他在不远处落座:“哦?谈什么?” “既然陛下你封臣我为左相,自是要让我安邦定国的。邦要怎么安,国要怎么定,自小就精通帝王学说的陛下,不会比莫卿知道的少。如今话若是说多了,您别怪我多事,这也不过是莫卿的分内之事罢了。”莫卿认真的瞧着姬无殇道。 “说来听听,我又不会怪你多事。说吧。”只要莫卿一严肃起来,姬无殇就知道,这又是要从肚子里掏墨汁子了。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姬无殇最敬重莫卿的时候,故而收了一脸调笑,也跟着认认真真的听。 “您呀,注定是要立后立太子的!莫要整日沉溺于玩乐,荒废了大好年华。就算您心中清楚,也会如此照办,我莫卿也不是那愿与人分享之人。故而,你我彼此,皆非良人。”莫卿看得长远。如今国之刚立,既没有王后,更没有太子,仍然是众人人心魄则虎视眈眈,紧紧盯着姬无殇的王位。幸亏多年来有弥烟坐镇,才不至于天下大乱了去。 若是姬无殇偏偏不听劝告宠幸个美男妖姬什么的,怕是还没等着众人讨伐逼宫,弥烟也该是将他给废掉了吧。到时候,还不依旧是混乱一片。国之没有君王,该要怎为一国、一疆、一沃土。怕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爱卿,你这是吃醋了?那我保证,除了你,再不立后如何?”姬无殇深情说道。 “哎,你终究还是没有弄明白。如你所见,皇帝老儿摆在我的眼前我亦不为所动,这是为何?”莫卿哪里是会吃他的醋。 “为何?”姬无殇自持倜傥英俊,且持这弥烟大好河山。如此君王,谁人不爱,可就是这莫卿不买他的账。 “莫卿心中已经有心爱之人了。”提起这心爱之人,莫卿眸光似水,话不出的温柔多情。 “......”原以为是莫卿为了让他打消念头才择了这等话语诓骗他,可谁知,在看到莫卿这一脸眷恋深情的表情后,竟是暗暗的自顾心伤:“呵呵,竟是从未听爱卿说过。...是哪家的姑娘?人,对你可好?我竟是以为爱卿孤身一人心中谁也放不下,本想碰碰运气的,却是遇上了最坏的结果......” 莫卿看着姬无殇,哪有方才的精神头儿,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个脑袋挫败无比。这等样子,只叫莫卿更加觉得他是个明君。已是四下无人,若是真的不顾天地不顾纲常不顾他的心愿,自可以随心所愿。可是姬无殇没有,这证明,他仍旧还是个正人君子,一代明君,没有被欲.望冲昏了头脑。 可见他这般伤心的样子,莫卿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决定再给他来个当头一棒。 “不是谁家的男子,不才,正是莫卿的爹爹。”语不惊人死不休,莫卿将实情说与姬无殇。只要那人是莫渊,便是值得同天下炫耀,并不是什么可耻之事非要隐瞒。报告哥哥,申请晚婚 “那,还真是没机会了呢。”姬无殇的心已是被莫卿伤成了碎片。原本该是多么惊天动地让他震惊的一件事,却是未能表现出多么难以置信。他自小就知道莫殷一家子究竟是个什么身世。而那蛇族高高在上的至尊蛇君,而是如雷贯耳略有耳闻。所以当莫卿说出莫渊时候,姬无殇竟是可以这般淡定。 心中隐隐的不甘,却是在得知莫卿恋人究竟何人之时而慢慢淡化。 “既然爱卿心中有人了,那我便不会勉强你。可是我姬无殇既是喜欢上了,就不会放弃!一年,两年,三年五载,即便是这一生一世,我也要等到你!”姬无殇说的笃定,而今心已沉沦,要让他怎样撒手?! “等我?家国就不要了?”莫卿冷笑,这人真是说不通。怪不得会钻牛角尖钻的生病。 “别说是这江山社稷,就算豁出我的命,也在所不惜。”伴着这气壮山河般的言语,姬无殇拾起莫卿的手,放于自己胸前。 心跳略快却是铿锵有力,通过这胸膛的温度向莫卿诉说着自己的爱恋。 “你怎可这般执拗!哎!随便你。我今日来就是要和你说,我得回去了。呆上两三个月,或是半年,亦或是不回来。”莫卿被姬无殇的情谊深深震撼,只可惜心中已是莫渊先入为主,哪里还容的了别人。索性不搭理他这茬,说不定将他独自留在弥烟的深宫中安静上几天就会回心转义了去。 “爱卿莫要一辈子不回来,弥烟还有弥烟的我弥烟的百姓都不能少了你。若是没有你,百姓可怎么过活。”姬无殇怎舍得莫卿一辈子不会来,抬出天下黎民就因为知道莫卿心性善良,放不下。 “哼,看心情吧!”抽了还被攥在姬无殇手中的手,莫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书房暖阁。却是不知身后那个该是老老实实当皇帝的人,眼中精光乍现,不晓得又出的什么鬼主意。 终于摆脱了那登徒子狗皇帝,莫卿心中暗骂。若不是君臣,若不是他对自己有那般情意,他们该是很合得来的朋友才对。这会儿摸摸自己的胸膛,莫卿也是后怕,生怕看走了眼,姬无殇再在暖阁将他给办了。 冷静下来的莫卿往宫外走去。自从跟随大军来到帝都就一直住在宫中太医院,亦没有怎么回过国师府。守宫的侍卫见是莫卿要出宫,赶紧给他敞开宫门,恭送他出去。一出宫门,就瞧见苍冽已命人备了软轿在外面迎他。 “苍叔。”唤了一声苍叔,轻轻颔首,又是这副人畜无害温柔清冷的样子。 “哎,主子上轿吧。”苍冽深深一鞠,随手将轿帘撩起,迎莫卿上轿。 这是什么人从宫中出来了?排场虽是不大,却是家人训练有素,一路上从宫门的方向小跑着往国师府而去。队伍整齐,脚步轻巧,怕是那轿夫也该是有绝顶功夫之人。街边顿时窃窃私语人头攒动,都聚在这儿看热闹。谁人会知这是新任命的当朝右相匆匆回家省亲。 路上,莫卿撩起帘子问跟随在一旁慢跑的苍冽:“苍叔,我二叔在家做什么?上过早朝一溜烟儿就跑了。”想起今日早朝过后竟是叫不住莫殷,莫卿就纳闷了起来。 “二爷啊?哈哈,别提了。他一知道您要我回去准备东西回蛇宫,也跟着呆不下了。最近胡公子一直住在府上,看他看的紧,已经很久没出去转转了。这会儿听说您要回去,也嚷嚷着一起回去呢。看来真是憋坏了。怕是早早的回去准备行李了吧。”苍冽说起莫殷不住的哈哈大笑。 他的这个二爷,虽是能文能武,亦静亦动,却也还是最怕一个人,那就是胡殊胡公子。二爷打得了仗带得了兵,战场上强悍无双;私底下也是温柔娇俏,更是一身的小孩子心性。故而一说起莫殷,苍冽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谁让他们的二爷是蛇宫一宝,总会让人忍俊不禁。 “啧,怎么二叔也要跟着回去啊?我不回去他也不回去。”莫卿听了微微皱眉。 却是只有苍冽明白个中原因,若是没有陪同殿下回宫,胡公子怎肯放二爷出城。 不多时莫卿的软轿便停在国师府门前,下得轿来就看见国师府大门外是人仰马翻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大堆的东西。莫殷正掐着腰站在门口指挥着下人们做这做那。 “二叔,你忙活什么呢?”竟是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莫卿蹙眉,很是不悦。 “收拾东西护送你回蛇宫啊!还能做什么?苍冽没和你说?哎,这个白玉花瓶别放这里,放那辆车上去!哎哟!你怎么笨手笨脚的啊!当心我的琉璃碗儿,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话都没同莫卿说几句呢,就自顾自的张罗着下人收拾东西。老公儿子不是人 “二叔,你这是不再回来了?”竟是连平日里最喜欢的宝贝也随车带着了,弄的和搬家一样。 “回来呀,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什么时候跟着你一起回来啊!”莫殷说的理所当然。 “那你知道,我此行一呆多久?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收拾东西,你未免带的也太多了吧!就这么几个人,七七八八的就得十几辆车。万一遇上个劫道的,跑都跑不迭,谁还管你的这些宝贝。”莫卿站在莫殷跟前儿讽刺道,一直没见着胡叔的影子,不知又是跑哪里去了,二叔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 “怎么不知道,我的消息可是朝中最灵通的。不就是三个月,二叔我已经跟小皇帝说过了。哎对对对,就是那一组茶具,小心点儿啊,别摔了啊。”莫殷不以为然,仍然忙活着他的。 “诶?姬无殇准你假了?”真是纳闷了,宰相国师统统走了他要怎么办,整日里脑袋里究竟都是在想些什么啊。 “别没大没小的,怎么说也是当今圣上啊。怎么可以直呼陛下名讳,大不敬哦卿儿。”听卿儿直呼姬无殇名讳,又是在个大门口,莫殷终是将满心的注意力从他这一车一车的宝贝上放下来,转移到莫卿身上。 “啊,说顺嘴了,竟是这么溜了出来。呵呵,二叔,好了没,赶紧走吧。”莫卿打着哈哈,转头看看自己的行李不过是几本书几套路上换下的衣服罢了。和二叔的“鸿图巨制”想比真是小巫见大巫,都没有什么可用来比较的。 “说走就走,走。”莫殷见自己的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不等胡殊回来,下令出发。临了还不忘叮嘱一下自己国师府的大管家:“莫石,家中就交给你了,可要好生照看。” “爷放心。”莫石恭敬答道。知之达下登。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启程往蛇宫进发。说巧不巧,刚刚走到帝都的城门外却是迎上了两拨人马。 “二爷!”是莫渊的侍卫飞鹰。——“莫卿!等等我!”是追着莫卿而来的小皇帝姬无殇。 叔侄二人顿时傻了眼。 “你来做什么!?”莫卿已是发怒的边缘,极力忍住,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姬无殇的身份。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和你一起回家。我怕你去了再也不会回来。”姬无殇说的好不担心,他是真的怕莫卿回去了再也不回来。一生的相思之苦,他可无力下咽。 那边儿莫殷也很是纳闷,怎么飞鹰也来了。不是从不离开莫渊的身边儿么? “二爷,巧嫣姑娘让我来给您和殿下送喜帖。”飞鹰如实答道,说着从怀中掏出两封大红色得烫金喜帖交给莫殷。 “巧嫣是谁?”莫殷不禁疑问。 这边儿还在同姬无殇争吵个不休的莫卿听莫殷问道,赶紧回答:“哦,是我的女婢。喜帖?我瞧瞧,怎么,巧嫣要嫁人了?”说着随手抽出莫殷手中的一封喜帖乐呵呵的打开了来。 喜帖打开,莫卿的笑容也瞬间凝固! “怎么了?”莫殷不解,这孩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当下也跟着看起了这帖子上的内容。 好啊!他说怎么莫渊的飞鹰会出现在这里,他说莫渊的飞鹰怎么会任由别人调派,他说这个名唤巧嫣的人怎么会有这般权利指使得动飞鹰!原来这帖子上的新娘子的确是巧嫣不假,而新郎则与莫渊脱不开关系! 没错,正是巧嫣同莫渊大婚! “卿儿莫着急,想必是出了什么误会,婚期还有半个多月,够我们赶回去了!只要快马加鞭的话。回去看看再说吧!”见莫卿脸色已然惨白,莫殷道,怕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也好!驾!”不等众人拉紧缰绳,莫卿已然是纵马当先,飞奔了出去。 这年,莫卿十七岁,当上了弥烟当朝左相才一天,就带着弥烟的国师,以及弥烟有史以来第一个离家出走的皇帝姬无殇。快马加鞭一刻也不停歇的飞驰回蛇宫,赶回去参加自己爹爹娶亲的婚宴...... 第八十九章 日夜兼程 一马当先的莫卿冲在最前头,也不管不顾身后的人,他要快些回去了解真相!他想知道真相! 策马奔腾的莫卿于马背上思考着巧嫣和莫渊的事情,却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睍莼璩晓养虎为患,怎不让人觉得可笑之至!巧嫣那丫头颇有心计他本是知道的,却是没想到她的如意算盘竟打到了他的头上。 还记得那一年巧嫣来到自己身边时已是濒死,刚从湖中被捞出来的她脸色俨然一片死灰。不知费了多少气力才是将她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就是这么样的一个柔弱女孩子硬是挣扎着身子来到他的身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恳求他的收留。 既然来到了莫卿的身边,莫卿便从来没有将巧嫣当做是外人。谁让她的娘亲是照顾了自己一整个儿时的奶娘粉娘呢?自始至终莫卿都唤她一生巧嫣姐姐从未改变。也从未在意,她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照顾的真正用意。 对莫卿来讲,正是因为他从小霸占着粉娘,粉娘才没有办法出宫与一双儿女团聚。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使得巧嫣从小得不到娘亲的疼爱。故而见到巧嫣在宫中受苦才会动了恻隐之心。 况且对于莫卿,粉娘也是有恩于他,哺育之恩。按照莫卿的话说,既是将巧嫣姐弟二人接进了蛇宫陪伴粉娘,照顾他们三人便是他的分内责任。 如今莫卿做到了,做的很好,甚至好到超乎想象,竟是连心爱之人都被巧嫣半路劫走。到底他是做错了什么,上天才要这样惩罚他。才要让前一世无法在一起的恋人今生也无法团聚?难道说,只是因为他逆天降水解救了苍生黎民?! 可笑,当真可笑,且拿真心换负义,他莫卿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无论是莫渊还是巧嫣。 就像莫殷所说的那样,万一是误会呢?万一事情并非想象的那样呢?心中怀有连他自己都深感心虚的侥幸打算回去瞧上一瞧。不禁怀疑自己,如此不相信莫渊的话,他自己本身是不是也是一个不值得莫渊托付之人。 莫卿玩命般的赶路,不眠也不休,他这瘦弱的身子着实受不住。只不过才从帝都行出来几日,整个人已是瘦了一大圈儿。莫殷和苍冽倒是没什么感觉,偏偏是苦了依旧不愿舍弃紧紧跟随着他们的姬无殇。 再强悍的男人,就算可覆天地又怎样,也不过是凡人一个。莫卿消瘦,姬无殇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个人,一个追逐着远在蛇宫中的那个绝然尊贵的人儿,另一个则是追逐着前方的人。 莫殷再怎么是个孩子心性,也好歹是个长辈,吃的盐比卿儿吃的米都多,看事情也是透彻。眼前的姬无殇,若不是莫渊在卿儿心中先入为主,怕是也该是卿儿的良人才是。 终是不忍心瞧着这两个孩子受苦,莫殷缓缓制住卿儿的马匹:“卿儿,前面就是洛城了,不如我们进城找家驿馆稍作休息明日在继续赶路吧?”莫殷遥指前方不远处的城门,建议道。 “不用了,二叔,卿儿不累。”边说自己不累,边是累的几近虚脱,眼看就要张回去。这会儿依旧是咬紧牙关忍耐坚持,就是不想停歇,就怕一停下就赶不及了! “你不累马儿都累了!你想把马跑死么?这一路你才停了一宿,连带着大家都跟着你风餐露宿的!听我的,找家驿馆休息整顿,明日再出发!”莫殷终于被这不要命的卿儿激怒,再瞧他胯下的马儿已是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把马跑死! “卿儿真的不累,若是二叔嫌弃卿儿让你们风餐露宿的,那你带着大家先进城休息一晚,卿儿慢慢赶路等着你们,只要明日起来你们快些跑着就能追上我!”莫卿自以为想到了好办法。 深知莫卿心性的莫殷怎会不知道,只要让卿儿离开,他就会不要命的驱马赶路,想要赶上卿儿也不是没可能。那就是把马儿累死,卿儿改为步行之时。 “行了!别固执了!你不累,马儿也不累,小皇帝可是要累死了。你瞧瞧他,你是太医吧?皇帝生病自然是要你给看的吧?”矛头一转直指跟在卿儿身后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姬无殇。 莫卿回头只见这几日赶路姬无殇无怨无悔的跟着他,如今也是身子消瘦不像样子。 “小皇帝,平日里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怎么今天不做声了?还不帮我劝劝卿儿!你想看他活活累死么?”说着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末了还不忘捎上莫卿:“你可别怪我这当二爹的不提醒你,你自己怎样都无所谓,莫要牵扯了弥烟的帝君!好不容易出了个明君,可别让你给我败坏了去。”卷2的报恩 “二叔,进城吧,今夜我们换了马休息一下,明天再赶路。”莫卿心中清楚,既然把人家弥烟的皇帝给带出来了,就要负起一路上照看守卫的责任。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也是不好交代。 见莫卿无奈答应,姬无殇心中更是内疚,在这种时刻他无能为力保护莫卿,竟是还害他停下脚步照顾自己,真真此生白当了回男人:“爱卿,是我拖累你了。” “陛下说的哪里话,你能不计较后果的同我出逃已经很是仁义了。这回是我有错在先,只顾自己,忽略了别人。想来,就算豁出命去赶路,回去了也不一定能赶得及,这都是命,认命吧。”黯然神伤,悲凉凄楚。 “你本不是认命之人,明日出发,我包你准时到达。”莫殷一旁插话,实在是看不下卿儿这般落寞样子。 既然有了莫殷这般笃定的保证,莫卿的心便是稍稍放了下来。四人策马进得城中寻了处驿馆将马匹交到小厮手中牵去后院儿饲喂。顺便开了两间上房安顿下来。要说这洛城乃弥烟通往灵音必经之路上最繁华的城镇。往来客商、游侠都是在洛城打尖歇脚,不论是客栈也好驿馆也罢,到了每日的傍晚时分早已是客满为患。今日他们四人本是来的晚,能得了两间上房也算幸运。 “主子,吃点儿东西吧。”苍冽举着托盘进得房间,二人一间,自然是他同莫卿一起住。 “苍叔我不饿,苍叔,我问你,当初莫渊为什么会将你派给我?”莫卿望着夜空飘渺出神,仿佛是在对苍冽说话亦仿佛是在问自己。 “蛇君惜你。”苍冽答的中肯。 一听惜你二字,莫卿险些掉下泪来,却是硬生生的憋在了眸中:“借你吉言,希望他真的是惜我如故。”声音空洞,让人听了,说不出的忧伤。 苍冽深知这又是触碰到主子的伤心事了,故而噤了声忙活自己的去。省的再多说一句话招来主子的泪水。1d7r6。 还记得,当初蛇君将他拍给莫卿时,苍冽也很是震惊。自从跟随了蛇君,苍冽便一直追随在他的身旁。久而久之,苍冽已是莫渊的影子,莫渊的魂儿,莫渊的象征。而莫渊更是没有将他借出去过。能够让他前去伺候莫卿,这本身也是因为蛇君拿莫卿至亲至爱。马不冲来卿。 蛇君同殿下的事情,整日呆在殿下身边的他最是清楚。好不容易互诉衷肠的二人怎么会就此分离?连苍冽都是想不通,蛇君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娶那名唤巧嫣的女子为妻。 入夜,众人安歇,外面却是不甚太平。 早有传闻洛城因为乃是繁华之都,往来客商多如牛毛,真真黄金白银的集散之地。故而慕名而来的专做偷鸡狗盗营生的人也是数不胜数。莫卿苍冽睡前已是检查遍了门窗,这会儿门外那窣窣之声更是让里面的人提高了警惕。 “少主,我出去看看。你别出来。”苍冽从地铺上起身,欲要出去查看。 “你小心点儿。”莫卿见苍冽要出去,也不禁担心起来。 “属下知道。属下一会儿就回来。”说着苍冽便如一抹黑影一般沉浸在了这夜色之中。 苍冽刚走没多久,就听见门外是姬无殇的叫门声:“莫卿,在么?是我。” 陛下怎么过来了?晚上不太平,他怎么自己一个人寻了过来?莫卿赶紧下床来到门边儿给姬无殇开门。 “你怎么过来了?”莫卿问到,接着便是弹出头去左看看右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姬无殇。17904800 “方才外面有动静,你二叔出去探查情况去了,我过来看看你这边儿有没有事儿。”莫殷大名鼎鼎,贸然喊出莫殷的名讳怕是只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姬无殇才是小心翼翼的只唤做是莫卿的二叔。 “哦哦,你先进来,怎么二叔也出去了?苍冽也出去了。”果真外面方才真的有动静,赶忙将姬无殇让进屋中。 “那个,莫卿,我想问你。若是蛇君真的娶了别人,你会不会同我回帝都?”姬无殇尴尬的问到,明明知道这种时候不可以火上浇油给莫卿平添烦恼却是忍不住想问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猛鬼新娘之厉鬼索命 “他怎么可能娶别人?”莫卿笑笑,却凄惨无比,这等表情在姬无殇看来,哪里算的上是在笑。 “如果呢?”姬无殇仍旧不愿放弃,继续追问。他是多想莫卿就此跟随他回帝都,同那蛇君相别相忘! “如若真是娶了巧嫣,我便会同你回帝都做那华而不实的宰相!我早就说过,莫卿并非是那种甘愿同别人分享之人,想是陛下你也该是明白。”莫卿说到,也算是答应了姬无殇同他一起回帝都,却是仍旧坚持不会依附于他。 都已经答应他随他回帝都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慢慢来就好,慢慢来就好。姬无殇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得到莫卿的。 就在这时,外面却是穿出了打斗之声。二人也跟着出门看去,之间一群人在围攻一个黑衣男子,然而其中竟是有苍冽和莫殷的身影。能让二人练手且久攻不退的定不是凡人。一时间莫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要知道,莫殷的性子就是那甩手掌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怎会闲的没事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帮忙捉拿小贼。如此一来,能够让莫殷动手的,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此人的目的不是自己就是姬无殇。这可吓坏了莫卿,若是来人要的是他的命倒是好说,贱命一条取去也罢。但若是来人目的是姬无殇,那就麻烦大了! 姬无殇微服出巡的秘密只有他们几个知道,除非是宫中有人泄密。然而姬无殇乃是弥烟同莫殷花费了大量精力气力培养出的一代明君。单看他为人处世正直不阿的做派就知道弥烟日后的强盛定离不开他的英明统治。 在这等节骨眼儿上,若是姬无殇被人害了去,要让莫卿怎样给弥烟王朝赔个帝君?!要让莫卿怎样给弥烟王朝赔个光明贪图?!又是要让莫卿给天下黎民怎生赔个安居乐业?! 眼看黑衣人同众人打斗越发激烈,突然却是扬手一剑就冲自己劈来。莫卿见了知只道是还好是他,竟是想也不想为何是他。只要身边的弥烟帝王安然无恙就好。 谁知,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姬无殇却是推开莫卿,任短剑直插自己胸膛。唯一的武器袭击却是失了手,那黑衣人只冷哼一声就伴着月色离开了去。徒留一干惊魂未定之人,看着已然呆掉的莫卿,以及他怀中紧紧抱着的面色惨白的姬无殇。 “莫卿,这下,怕是真的要耽误你的行程了。”姬无殇虽然受伤,却是惭愧内疚的说。 “快不要说这样的话,坚持住,我这就为你诊治。别忘了,治这刀伤剑创,我可是神医。”那里顾得上莫渊的婚事,眼下救人要紧。何况正是姬无殇救了自己一命,怎能放着他不管。 刀口之深,必须赶紧止血才是,命苍冽同他一起将姬无殇抬进房中,又去附近的医馆借来银针。针灸之术为姬无殇封住几个大穴,以免他因失血过多而亡。腰间抽出随身备着的药粉为姬无殇敷上。药量却是不够,又赶紧写了房子让苍冽前去抓药。等到这一夜折腾够了,天竟是也亮了。 姬无殇伤的重,当日夜里就开始发烧。莫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讲他救活,自己也是累的够呛。这几日,姬无殇受伤,莫卿便在他的床前夜以继日的照顾。上药,喂药,擦身,将这辈子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伺候人的营生全是做了个遍。 等到姬无殇好转,莫卿为他租了个马车带上他一同赶路,又是十日之后的事情。莫卿知道,莫渊的婚宴自是赶不及了。本想大闹一场的,却是没有这个机会。只当做是回去瞧上一瞧,看看虚实。就算真的是那般能刺痛他的事实,莫卿也算是打过招呼,老死不相往来便是。 一行人车马劳顿,加上姬无殇有伤在身,不能行的过快,等到到达蛇宫却是整整过了一个月。蛇宫四下奇阵结界似是认得卿儿同莫殷一样,在他们出现在上山的道路上时,便已开启。 还未等进得蛇宫,只见大门轻启,里面到处是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样子。往来的宫人竟是有许多不认识的。 “府上这是在作甚?”莫卿进来远中揪住一个宫人问到,按喜帖上的日子,莫渊大婚早在半月前举行才是。这都半个月了还不肯将喜绸放下,是要灼伤他的眼刺痛他的心么? “诶?公子,你是怎么进来的?也罢,今日我们蛇宫广迎宾客,只要是能来到我蛇宫的,都是我家蛇君婚宴的客人。公子请吧,进去喝一杯,沾沾喜气。诶?公子且慢,你们怎么带着个受伤的人来的呀?这可不妥,免得克了我家主子的喜事。”宫人兴高采烈的唧唧喳喳自顾自说着,在瞧见受伤的姬无殇时却是一改笑容反而下起逐客令来。悠闲生活美滋滋 莫卿心想,真是笑话,我自己的家我怎么进都还要一个下人指手画脚不成?正当莫卿犹豫要不要发怒,却是一个人忍不住了!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少主回来还不摆驾迎接,说什么混话!”莫殷冲上前去爆喝一声,竟是将那人吓的不敢动弹。 莫卿出门在外已是一年有余,新来的宫人怎会认识他。 莫卿冷然略过这有眼不识泰山的宫人朝大殿走去。既然拖了半个月举行的婚宴,该是准备充足热闹非凡才是。忍住滴血的心痛,莫卿径直进得这火红一片的大殿,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忽而莫卿却是笑了,什么此生至爱只有他一人,什么就算此生已过也会生生世世的寻找,什么信中的那些甜言蜜语。怕是只等着他陷入深情的泥潭,就会入今日这般狠狠被抛弃。不然,大殿上华丽喜服层层包裹下的,该是谁? 没想到莫卿会在他大婚当日赶回来,莫渊只惊叹了句:“卿儿!”却是隐忍着没有上前。手中的拳头攥了又攥终是摊开。 再瞧莫渊身边的新娘已是因为惊讶而自行掀开了喜帕。这样貌、这音荣,不是巧嫣又是谁。没想到,一直以来对巧嫣的宽容关心,却换来这等回报。 拱手相让?自然做不到。 “我才一年光景不在家,你就为我找了个新娘亲?你觉得你可是对得起我?又或者你认为,我会如你们所想乖乖的答应你们的亲事?”莫卿笑的冷然,在莫渊眼中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样子的卿儿。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是做的太绝了。 卿儿没有回来,他便不愿同这巧嫣结婚,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只为能在大婚之前见上卿儿一面。谁知道竟是弄巧成拙,反倒是让自己大婚这一天碰上了急急归来的卿儿。这要他,怎生面对他。 放眼看去,这大殿上,眼熟之人只有一个,那个人便是莫凉!见莫卿回来,正用他那恶心露骨色心不改的眼神盯着莫卿猛瞧。其余的人,不论是殿上的宾朋也好,宫人也罢,竟是一个都不认识。 就连大殿上曾经摆着的卿儿所精心挑选的装饰都不复存在。 竟是抹杀了莫卿曾经存在过的一切证据。 “既然卿儿回来了,就来三叔这里观礼吧。你爹爹今日大婚,不要胡闹了。来。”莫凉装作那和事老般唤着莫卿。 “你也配。”莫卿冷哼一声。 这一声却是引来了蛇族众人的不满...... “你也配?哼,你也配这般和我族尊贵的凉王说话?!说到底你不过是区区人类蝼蚁,怎可这般无力同我高贵的蛇族如此无礼。”出言的是立于前排的大臣。莫卿不认识他。 “放肆!就算卿儿是人,也是蛇族的储君。畜生!怎敢这般同少主讲话!”苍冽听闻有人竟是蔑视自己主子,也跟着生起气来。也不管蛇君在不在场,就同那人理论起来。 “储君?真是笑话!天佑我蛇族几千年昌盛强大,何时需要个蝼蚁凡人来统治了?莫不是你跟了这凡人久了也是蠢昧无知了吧?哈哈哈,凡人给蛇族做储君,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此人说着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引得殿上众人皆是哄堂大笑。 再看莫渊竟是将头妞向一边儿,看都不看莫卿一眼。 而一旁唯一能够坐着的莫凉也是悠然的如同看光景一般看着这边儿的闹剧,不予否定。仿佛如其他人一样也是认为莫卿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既然如此,蛇君以为呢?莫卿当留不当留?”莫卿冷笑,将这棘手的皮球踢给了莫渊。 未等莫渊吭声,却是有人先行出声:“臣下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出声之人双眸闪烁着算计的精光,不住的在莫卿同莫凉之间来回瞟。 在莫卿看来,虽说今日是莫渊的喜宴,怕是予他也不过是鸿门宴一场,凶多吉少。莫卿看得开,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大可直接招呼。 第九十章 储君?不屑! 在莫卿看来,虽说今日是莫渊的喜宴,怕是予他也不过是鸿门宴一场,凶多吉少。睍莼璩晓莫卿看得开,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大可直接招呼,他招架得住。 “阁下但说无妨。”莫卿傲然立于大殿之上,迎接着这不怀好意之人的无礼打量。 “既然卿儿都这么说,七长老你就说吧,这般要说不说的,引的本王好生难受。说说看,究竟是个什么好法子?”莫凉在这大殿上唯一一处臣下得以入座的位置上扭扭捏捏、搔首弄姿。 就在众人联合起来将算盘打到莫卿的头上时,莫渊却是瞧都没有往他这儿瞧上一眼。 看样子连蛇君都是默许了的,一副歼佞相的七长老终是露出猥琐的笑容,壮了胆子道:“要说将莫卿留下也不是未尝不可,但是总得有个条件。那就是,只要莫卿能战过微臣的两个儿子,便是有资格留在蛇宫继任储君。”莫宴今阁架。 这狡猾的七长老一说完,大殿上便是议论纷纷。 ——“开什么玩笑?七老头儿家那两个儿子可算咱们蛇族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就是,让莫卿同他们比试,岂不是以卵击石?可笑之至。” ——“完了完了!好端端的喜宴,要改丧礼了!” ——“啧啧啧,今天真是不该来,丧兴。” ——“就是就是,早该送走的,不然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听到大殿上众臣七嘴八舌嚼舌根,莫殷终是沉不住气了!原以为莫渊定会怒斥这七长老荒唐,没想到竟是默不作声! “放肆!少主的名讳也是尔等可以直呼的么?!凭什么你说迎战就迎战?就凭你的那两个儿子?也配?!”莫殷勃然大怒!不顾在场宾朋众多训斥起了七长老。 “少主?哼,不是我老青要说上一句。莫卿这个少主当年究竟是怎么来的,咱们蛇族的几位长老皆是不知道,这要我们怎样认同他。最少也该知道其母是何方人士不是么?”是青长老出言替七长老说话,早年莫卿戏耍他家千金的事儿青长老已然怀恨在心,如今莫卿遇上事儿了,他恨不得将个莫卿踩进泥里! “青长老所言甚是。我蛇族几千年来繁衍昌盛,都是离不开蛇君的灵气庇佑。哪一个幻化为人的蛇族中人不是从蛇君身上获取灵力。这个二爷您不是不知道。没有了蛇君就没有了灵气的源泉,别说成仙问道了,就算修炼也不成。所以……”北长老也出言帮衬着青长老他们,所以之后的话便是不好意思再说了。 “所以什么?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闪出来的是个虎背熊腰,豹眸瞠怒的汉子,此人就是跟随莫殷南征北战的白将军! “末将跟随二爷南征北战,这次虽没有亲自陪同,但是对莫卿的事也是罗有耳闻。我蛇族征战沙场的哪一个不是强悍无敌,偏偏只有这莫卿喜欢舞文弄墨净玩些兵法阵术这等虚活!若是传将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若是稍有半点儿灵力也是可以的,偏偏就是凡人一个!既是没有半点儿灵力怎担得起储君这等重要的责任!”白将军边说边是一副轻蔑鄙夷的看着莫卿,仿佛莫卿是这世上最肮脏不堪的东西一般。 “白将军所言极是,还望二爷今日这事儿别管了吧。”七长老上前作揖说道。 反了反了,今天群臣是都反了!莫殷气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俊美的面容也涨的通红。 ——“是呀是呀,白将军说的对。” ——“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若是莫卿做了蛇君,我们要怎么办?” 族人皆是附和,一时间大殿之上又是乱哄哄的一片!纷乱的大殿,却只有四人或是冷静、或是惊讶、或是冷然、又或是玩味的,安静的观看着一场场得闹剧,这四人无非是莫卿、巧嫣、莫渊还有莫凉。 莫卿冷笑,曾经无线风光的自己,如今没有了蛇君莫渊的庇护还真是变得这般一文不值,就连那小小的守边将军也敢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更是可笑这群人竟是被挑唆的分明知道他是人,还怕他抢了储君的位置登基。人,能活几年?莫渊又能多少年才能自然消减。 得不到,就要毁了么?还是说,待他亡后,用他的方式成为他所拥有之物?再或者,就是为了他这一抹寄居于这副身子中的仙灵?用来夺位?弑君?还是用来提升修为? 望着高座上的莫凉,莫卿岂会让他轻易得逞。却也依旧默不作声,静观其变。末世重生之顾唯卿 “混账东西!你们这是怎么对少主说话!”苍冽气极,就算身为再怎么不值一提蝼蚁不如,如今莫卿也是他的主子,这群人这般公然挑衅,真是欺人太生。忍无可忍苍冽爆喝一声,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长久以来一直是个影子的人,也可以重见天日了?七长老不以为然:“我说苍冽,你这是伺候凡人伺候的傻掉了?怎么也是向着那边儿说话!这是大殿,没你什么事儿!” “你!”苍冽欲要反驳。 却是被莫渊止住了:“行了,莫殷、苍冽。这都是卿儿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吧。” 这句话,在莫卿听来,无非已经将他放弃。一直冷眼盯着莫渊一举一动的莫卿,终是笑了出来。莫渊身上的冰冷真真比自己的目光还要冷上万分。 “呵,既是这样。这挑战莫卿接了。事后,死活都无异议,你们呢?”莫卿冷笑着应战,转向那边儿两个虎视眈眈的勇士问道。 “我们也没有异议!”七长老的两个儿子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异口同声道。 “爱卿!使不得!还是随朕回朝吧。”姬无殇拖着还没恢复完好的身子上前拖拽莫卿。生怕他遇上什么意外。蛇族的勇士他也是略有耳闻,一出手定不留活口!他不想同莫卿天人两隔。 “没关系陛下,这是臣下的家事,陛下还是后退一些,免得刀剑灵气不长眼一会儿再伤了你!”莫卿此时竟是还有心思担心跟着自己一路的小皇帝。 姬无殇都替他挡了一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他,可不能在蛇宫再被伤了去。 听闻二人对话,众人皆是震惊。莫卿竟然将人界弥烟的皇帝带了来,原来在他身边这个虽是受伤却不改威严的年轻人就是弥烟的新皇啊!这莫卿还真是有本事。 “公子这边儿请!”七长老两个儿子引领着莫卿前往大殿外。既是要比试,就要寻个宽广的地方,不然,怎伸展的开。 见莫卿已然抬脚就跟着两人往外走,姬无殇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左相!使不得!” 姬无殇之所以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唤莫卿左相,是为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莫卿的尊贵身份。更是要让莫卿知道,自己如今已经不是两袖清风无牵无挂的一个人。他背负着姬无殇的信任,以及姬无殇的天下! 姬无殇如是喊,引得莫渊同蛇族众臣瞠目结舌,眸光都不约而同的投向了莫殷。要知道,外面的事情,还是问莫殷才是,他知道的最多。 莫渊难以置信,莫卿已经是弥烟的左相了么?七长老正是铁青了脸,这小子真的是弥烟的宰相?要知道,当朝一品是天子所庇佑之人,仅凭这官职阶位妖魔鬼怪精灵魍魉就不得靠近莫卿,更别说伤他了,是要遭天谴的! 莫殷没好气的怒瞪众人,也不言语,用他的怒气在告知众人:“就是这样!怎么样?!” 这下七长老可真是面如死灰,不住的偷偷望回跟在后面施施然慢悠悠走着的莫凉。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那莫凉也不看他,只倚在影的身上媚笑风.骚的凑着热闹。七长老的儿子要战还是不战,他怎么做得了主。这会儿竟是一会儿拽过不知谁家的蛇女搂搂抱抱,一会儿又是拉过不知谁家的清秀男孩抱在怀中调笑着。 见莫凉竟是不给自己出主意,七长老一时之间也没了主心骨。 莫卿就这样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七长老,说白了也不过是莫凉的一条走狗罢了! 不知七长老身旁的青长老在他耳边窃窃低语了些个什么,这本是歼佞相的七长老面上闪过一丝阴狠,命令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要管那么多,迎战就是。只不过是一个郑重的颔首,便是胜过千言万语。 七长老明白的很,方才青长老说的对,在怎么金贵的人也还是个人。自己的孩子又不是未成形的蛇身,自然已然不算是逆天翻上之为。反正人只要是死了,便是一了百了,这个姬无殇离了他的帝都那么远,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能奈何的了他们不成? 这会儿莫渊也瞪大眼睛好好瞧着这边儿,没想到七长老竟是忤逆天意要将莫卿置于死地。本是打算只将卿儿逐出蛇宫就好,毕竟养育了这么多年,并非狠心到要害了他的性命。不曾想,如今的状况百出,已是早已超出他的掌握范围了!重生之天眼狂女 二人将莫卿引领到殿外,只才刚刚站定就已是风起云涌,刹那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就隐盖在了乌云之下。狂风四起飞沙而来,刮得众人皆是睁不开眼。仅仅是众人抬手遮眼的功夫,就见二人已是运足了灵气向莫卿袭来。 这一下可算将个莫殷吓个半死!本以为七长老怎么也会给弥烟国君个面子,不会大开杀戒。怎奈他的这两个儿子竟是接受意会将十成十的灵力释放,周身闪烁着幽蓝色的战气招招狠厉直取莫卿命门! 二人势头之迅连一旁的莫殷都叹为观止,欲要上前帮莫卿挡下那一掌却是已然来不及!就在众人都以为莫卿这一下是死定了的那一刻,莫卿却是天翻地覆般的险些耀瞎了他们的眼! 只见莫卿身上渐渐发散出如白昼一般耀眼的金色光芒,立于灵气所凝聚的清风之中,怒发张扬。这一纵身便是迎上了那双生兄弟的阴森狠招,电光火石,是三股灵气集聚于一起的厮杀,轰隆声声,是三抹人影交织在一起的怒浪! 只不过侧身交过的一个回合,落定后那双生兄弟已是倒地不起。再瞧莫卿,鲜血顺着他的额迹缓缓流下,沾染了飞散的青丝斑驳了衣衫。轻轻抬起已然妖化的尖指利爪挽住这倾泻如注的长发。用他十七年的隐忍向世人诉说,究竟什么才算是灵气。 莫卿的强大深深震慑了所有人,莫凉掩嘴偷笑,如得了糖的孩子。果真如卿卿当年说的那样,若是敢打莫渊的主意,那么与他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今日看来,自己的确很有可能惨死在卿卿手中,若是动起真格的来卿卿的灵力怕是不会输给莫渊、莫殷还有自己。 这便也应证了卿卿的确是那个人,如此一来莫凉更是明白自己得不到这珍贵的仙灵。索性就趁卿卿活着的时候加把劲儿,将他占为己有。反正,莫渊今日起便是别人的了。如此甚好,也不枉他费尽心思荒废了多少心神。 莫殷是个识趣的人,更是懂得审时度势。主意已定,这儿热闹便不是他想凑的。唤上今日刚刚认得的美人儿便往他的翠阁而去。观赏众人收拾烂摊子可不是他的乐趣。 总算是长吁一口气,莫殷放了心,却也激动的无法言语。卿儿好强!这是他脑中唯一能想到的话语了。 而那今日沉默了一晚上的人儿也是忍不住开口:“上回的妖化,也如今日一般刻意隐瞒后的爆发,还是……”说到一半莫渊却是说不出话来。 当年为了一个女人,卿儿无意识的妖化,就是为了守着他不让人将他抢走,莫渊不知有多么感动,多少次只要想到卿儿对自己的占有欲,莫渊就会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很是温暖。1d7ig。 可如今看来,什么无意识的妖化。这分明就是他刻意隐瞒自己身上有灵气的事实!于天界的时候,他拜自己为师不就是为了让他教给他怎样隐藏住灵力的法术么?早该想到这孩子已是将这法术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竟是连他都觉察不出。 卿儿啊卿儿啊,真是害的他好苦。 “还是什么?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无所谓。”莫卿一听莫渊今日憋了一天,同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他的质问,心中不免更是凄凉。索性净挑了些个拒人千里的话语刺激莫渊道。 就当做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说罢,莫卿调头一转就寻着姬无殇而去,准备搀扶着他一同离开。 “殿下!您这是要去哪里?”出言的竟是七长老,那个本是要置他死地之人。 “你说呢?”莫卿轻蔑的瞧着眼下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点头哈腰贴上来的七长老。 “殿下,您贵为我蛇族储君,还是不要回人界的好,免得沾染凡尘中污浊之气。”七长老一改方才对莫卿的不屑,面色尽是献媚。 莫卿瞧着他这副样子,他方才刚刚打伤了他的两个儿子,这会儿他竟是前来巴结奉承。灵气这东西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不仅是七长老出言挽留莫卿,更有其余众臣都跟着极力挽留,生怕莫卿走了一般。没有灵气的人是不值得放在眼中没错。但是眼前这个拥有翻云覆雨只手遮天般强大灵气的少年,不论他是个什么幻化而成,只要有灵气,也是蛇之储君的不二人选。众人怎会白白放莫卿离去。 “凡尘污浊?呵呵,说的好,却如是。可是我却觉得,世间最肮脏的,便是你们。储君?听起来还真是不错,但我不屑!就此告辞!”最后一句却是在对着莫渊说到,就此告辞,言下之意就是他们将老死不相往来。重生之影后传奇 不知道自家大哥脑袋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今日这般伤了卿儿,还不如一刀斩了卿儿算了!一路走来,看着卿儿成长,看着卿儿的心意点点吐露,莫殷知道,今日之事定是让卿儿比死了还难受。 随后,莫卿便躬身搀扶着姬无殇朝着大门而去。一扇宫门,将他与莫渊的一切纷争烦扰都就此隔绝。不管他今日是不是娶妻迎亲,也不管自己这颗千疮百孔的心。于莫卿,在宫门关上的那一刻,就是莫卿亡故,浴火重生的盘涅之时! “陛下,今日之后,莫卿怕是只能跟随您回帝都了。这下子,无处可去的我,不想回去也不行了呢。”强颜欢笑,怕姬无殇担心他而调笑自己道。 姬无殇只微微笑着却不言语,莫卿虽然受伤,他心中心疼,但是只要能跟着他回帝都,也让姬无殇默默窃喜。 “卿儿卿儿,等等我!”远远的,是莫殷追了上来。 “二叔?!你来作甚?怎么不呆在宫中。”见是莫殷追上了上来,心中疑问,莫渊不是不让他插手自己的事了么。 “蛇宫?哼!蛇宫之中哪里还有之前的样子!尽是些乌合之众!也不知莫渊是被灌了什么*汤,政道乱成一锅粥了还被外人左右!这样的昏君,我不辅佐也罢!”莫殷气极。 “别和我提他。”莫卿紧锁眉头,就算再怎么想不去想他,想放下,心里却是仍然残留挥之不去的伤痛。 “好好好,倒是卿儿你,今日一战释放了这么强大的灵气,天界众神也是有所感应的。就怕卿儿日后的生活变得不太平。二叔我放不下你,跟你一起回弥烟。最起码还有我和弥烟妹妹能护着你。”莫殷对上面会不会来人讨伐莫卿,很是在意。 “爱卿,就算倾其弥烟王朝,我也会护你周全。人界帝都,就算是天神也不敢贸然来犯。”姬无殇用情至深,甚至愿舍弃这大好河山。向莫卿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同时也在向自己保证,就算舍弃一切,也要护的莫卿周全。 莫殷一听,好小子,好大的口气,怕是一口一个爱卿唤着,早已在心中将这爱卿私自改成了爱妻了吧。 “哎,走吧,马车还在外面。我来驾车,你们两个好好养伤。”眼下哪里还有工夫取笑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小皇帝,该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 回头望望,苍冽没有跟上来,八成已是被莫渊收回去。也罢,本就不属于自己的暗卫,还给莫渊也好,省的留在自己身边触人生情。如那年离宫远赴沙场一般,莫卿一步一回头,一步一顿首。然,紧紧关闭的宫门内,再也没有莫渊藏住身形偷偷望向他的影子。 即便是满身是伤,灰溜溜的离开,一匹清瘦老马一辆简陋马车,也是已然在那巍峨禁宫中绽放过的。除了心痛,莫卿倒是再没有别的复杂的心思。没有不甘、没有气愤、唯一有的,便是怎样也压不下的不舍。17904278 马车上,莫殷在前面悠然驾马,车篷内,是莫卿与姬无殇两两相望默默不语。 “爱卿,你可知道我们行了多少时辰了?”姬无殇忽而出声,想要打破这沉默的尴尬。 “不知。”没有同往蛇宫赶时的那般匆忙,时间便是过的漫长起来,浑浑噩噩的,莫卿也不知道他们从蛇宫出来究竟是行了几个时辰。 “那爱卿,你可知道,我们还有几日才能到帝都?”姬无殇又问道,想要唤起莫卿的注意,省的他再这样发呆。 “不知。”思绪飘远的莫卿,哪里知道,自己已然从蛇宫往帝都赶了多少时日。 “爱卿,你听,外面的鸟儿叫的多动听。我们今夜在前面的镇子上歇歇脚再赶路吧?”姬无殇小心翼翼的问道。 “……”莫卿只将车帘撩起,下巴压在窗棱上呆呆的望着外面。 如此莫卿,真是愁怀了姬无殇,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就干脆什么也不吭。这样的莫卿,早晚会憋出病来!车外驾马的莫殷对立面的对话听得真切,也跟着又有叹气,却是没有办法。 一路上,姬无殇用尽所行之能事都在逗着莫卿开心、吸引着他的注意。可莫卿每每都只是看他一眼,便将注意都转向车外,也不言语。次数多了,竟是连看都不曾看姬无殇一眼,就这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外无他物般的行了一路…… 第九十一章 流芳百世 一路上,姬无殇用尽所行之能事都在逗着莫卿开心、吸引着他的注意。睍莼璩晓可莫卿每每都只是看他一眼,便将注意都转向车外,也不言语。次数多了,竟是连看都不曾看姬无殇一眼,就这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外无他物般的行了一路…… 思绪清晰却也模糊,每每记起曾经的甜蜜往事,却是记不得莫渊的脸。莫卿知道,不是记不起,而是自己在心中刻意将他抹杀。这才知道,莫渊究竟伤了自己有多深,不禁泪水已是跟着回忆纷飞。 姬无殇就这般看着莫卿,心中也跟着隐隐作痛,但却不敢也不知该怎样上前安慰。行了大半个月,终是挨到了帝都。 “哎,总算到家了。我给你们当了一路马夫,你俩可要怎么谢我?”莫殷从马车上跳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 “既然到了,二叔便同我一起将陛下送回宫。”莫卿一改往日路途上的萎靡不振,最是冷静理性的提醒在场两个人如今该做的事情。 “爱卿你……”姬无殇瞧着这么快就振作起来的莫卿惊讶,想问他没事了么又是不好意思开口。在姬无殇心中莫卿永远是那个冰冷而美丽的存在,生怕一言不和唐突了美人引来责怪。 “回来就好了,看着百姓安居乐业,便是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担。这点小事,还击不垮我。既然陛下护我一世周全,莫卿就保陛下的江山一世太平。走吧,已经出去这么些时日了,弥烟姐姐该是火大了吧。赶紧回去向她请罪才是。”莫卿提醒两人,还有弥烟那道坎儿没过呢。 是是是,二人恍然大悟,宫中还有个弥烟等着对付呢。宫外不宜久留,赶紧回去才是。莫卿走在前面,往禁宫赶去。姬无殇同莫殷跟在后面,只不过刚走过了两条街的功夫,就见宫中禁军迎着三人疾步而来。17905155 “末将石炎恭迎圣上回宫!”领头的将士单膝跪拜在姬无殇脚下。 这可把姬无殇给惊呆了去,愣愣的转头看向莫卿,他哪里知道弥烟师父竟是有这通天的本事,他才刚一回帝都就被她知道了去。莫卿只不屑的瞥向一边儿,连自己的大祭司有何种手段都不明了的人,还做什么皇帝。怕是姬无殇今日所见,才是弥烟那人的冰山一角。 “嗯。”姬无殇故作威严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是不停的打鼓,不知道这一回去弥烟该是对他怎生的说教。 三人跟着石炎的禁军前往禁宫。一路上,百姓知道,这街上行的正是当今圣上和当朝国师与左相,纷纷下跪朝拜。姬无殇,走了一路,也跟着接受了一路的三跪九叩之大礼。这一日,百姓们终于得以见得龙颜,以及那最近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俊秀宰相。 回到宫中,三人第一个去的就是弥烟所在的祭祀神殿。只见弥烟已经端坐在主位上,显然等待多时。 “殇儿,出去玩的开心么?”似是关心却是十足的威严:“你还知道回来!”雷霆之怒,吼得姬无殇心中发惊。1d7wp。 并不是因为弥烟拥有废帝、另推新君的权力,若是这样,只要能得到莫卿的欢心,不做皇帝又如何。而是从小到大弥烟就是他的严师,不论是帝王学说、宫中礼节还是喜好,都被弥烟管的死死的。稍有不慎就会迎来弥烟那不停的念叨和严厉的责罚。故而这会儿对弥烟仍是几分忌惮。 “莫卿,身为左相,竟是带着皇帝离家出走,你该当何罪?!”话锋一转,弥烟也不搭理满脸难色的姬无殇,直指殿下站着的莫卿。 好家伙,在被封为左相的第一天,就拐跑了当今圣上。幸亏大臣们口风严实,已被她打过招呼,不得声张。不然传将出去,岂不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莫卿认罪,甘愿接受责罚。”莫卿立于殿上微微作揖,明知道是自己的过错也未表现的惶恐。反倒如说的不是他一般神态自若。 弥烟一瞧莫卿这副样子,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和他叔父一样,虽不至于邪肆绢狂却也傲气的很,甚是不好管理:“哼,既然莫卿认罪,就罚你三年俸禄!” 不过是三年俸禄而已嘛,不严重,姬无殇在心中乐开了花。莫卿若是缺了银两,他自会倾尽国库供他使用。无碍无碍。 “莫殷,你好歹在三人之中也算得上是个长辈。为何非但不拦着他俩还跟着他们胡闹!一个个的,真是让人不省心!”弥烟说道这儿竟是被莫殷愁得不住地扶额。 “莫殷知错了,大祭司别生气。”这莫殷也没个正形,弥烟在上面训斥他,他却在殿上乐呵呵的瞧着人家。 这三瞧两瞧终于将弥烟给瞧出火来! “别以为在朝中横行惯了,我祭司殿也要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同莫卿一样,罚奉三年外加禁足一月!长长记性省的总是胡来!”弥烟气极,竟是将个最不羁最耐不住寂寞的人儿禁足国师府。豪门邪少 “什么?!禁足?别呀!这不等于是要我的命么?!”莫殷一听,急了。 只有一旁莫卿和姬无殇二人,一个掩嘴偷笑另一个憋着不敢笑满脸通红。 好不容易从祭司殿出来,莫殷被禁足国师府的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悔改。至于莫卿的归宿也还是个愁事儿。 “爱卿,今日先住宫中吧?”姬无殇见莫卿想随莫殷出宫,出言挽留到。 “住宫中?还是不要了吧。不方便。”莫卿回绝,他怎么可以住在宫中。 “太医院那边儿爱卿的住处还给你留着呢。暂且住那边儿去如何?”姬无殇克制住心中喜乐,极力挽留。若是莫卿能住在宫中陪他就最好不过了。 “陛下,使不得的。臣与当太医时不一样了。做太医住在宫中太医院那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如今臣已不是太医,再严蔽的太医院也还是在宫中。宫中女眷众多,恐人传了闲话去。莫卿还是随我家叔父回国师府吧。”莫卿很是为难,说明难处,忘姬无殇能通情达理。 姬无殇欲要搬出个其他理由留莫卿留下,却是被插言的莫殷堵得一句也说不上话:“谁让你就顾跟着卿儿到处跑不留在帝都张罗着宰相上任后的事宜。”言下之意,新的宰相府该是皇帝赏赐的才对。 “那我赏给爱卿一处宅地如何?”姬无殇也是实诚,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我说小皇帝,你也太小气了吧?只赏地?也不赏个房子?啧啧啧。”莫殷取笑姬无殇道。 “诶?二叔,卿儿的宅子什么时候由你来为我讨要了?陛下,莫要理他。”莫卿对莫殷这种伸手便是讨要物件儿的作法不予苟同。 就知道他的爱卿生性正直不阿,无功不受禄,怎会平白受了他的宅子。越是这样,姬无殇越是要给他! “我弥烟堂堂左相,总是在国师府寄住,久了也不是个办法。若世人不知,还以为我怠慢了贤臣。正好爱卿被大祭司罚了三年俸禄,这个宅子,就由我来帮你盖!”姬无殇也不由的莫卿多说,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这边儿莫卿每天清晨依旧准时上朝,下朝便一头扎进国师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那边儿,敕造左相府也在如火如荼的抓紧加盖着。而姬无殇这个做皇帝的,不仅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跟着宰相出逃的皇帝,也是弥烟有史以来第一个给宰相做监工的皇帝。 天气炎热,姬无殇却是乐此不疲。莫卿自己的宅子,倒是在国师府躲了个清静,只留得姬无殇一腔热血用不完般的在这正在建造的宰相府和禁宫中来回穿梭。这可苦了一干伺候他的宫人。 说又不敢说,劝也不敢劝。谁能想到陛下竟是对这新上任的左相宠信到这般地步,亏得姬无殇还算得上是个明君,不然按照他这作法,非得遗臭万年不可。如今却是得了个体恤贤臣的美名。 然而宫中耳目众多,传到别人耳朵中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右相府。 右相那老头儿,自从姬无殇在大殿上因为莫卿的才华横溢而当场封了左相之后,心中就不是滋味。虽是知道君主求贤若渴,可前任左相同他共事二十余载乃当朝老臣,说被告老还乡就告老还乡了。着实让右相也跟着心惊不已,说不定哪一天陛下一个不高兴也这般轻易的把他给废了呢! 这才使出看家的本事将眼线安插在宫中时刻盯着姬无殇那小皇帝最近又在做什么,又有些什么新喜好。 “近来宫中可有什么动静儿?”右相轻呷香茗,问着堂下之人。 “回大人,陛下自从随左相大人回来,每日除了去监督左相府施工就是在书房批阅奏章。没有什么大动静儿。”一个瘦弱清秀的小太监在老右相面前卑躬屈膝的回道。 “哼!就说你们这帮人愚蠢!行了,下去吧。”狠狠盖上杯盖将茶碗摔在桌上,把人哄了出去。 小太监惶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竟是惹了主子这样恼火。生怕再多待一会儿就是一顿闷揍,赶忙退了出去。说是退,与逃倒是没两样。擦擦汗,在宫中伺候皇帝都没这么累的。真是受够了呢。 盛怒下的老右相摔了茶碗,在屋中急躁的来回踱步。这个莫卿还真是厉害,不仅能将陛下拐了出去,还能指使的动陛下亲自为他建宅子做监工!陛下如此宠信这个莫卿,可让他们这些个老臣怎么过活。剩女迷行 是不是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会听从那莫卿的计较将他罢免了? “歼臣!当朝最大的歼臣啊!”越想越是来气,右相竟是拾起桌上的茶碗狠狠摔在了门上!也顾不得这是他花了重金让人从外面淘换回来的五代宝贝! “大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悠悠从门外踱进来的,是右相家的师爷。 别看此人只是区区一个师爷,却是一肚子出谋划策、排忧解难的点子。右相当权二十余载,多数是这人给他出的带兵打仗和从政的计谋。不然,仅靠右相这易怒多疑的性子,怕是早已不能在朝中立足。 “歼佞当道!你让我怎么不生气!”右相捶胸顿足,好比他才是天底下最廉明的贤臣。 “不过是出卖色相换得一时恩宠的毛头小子罢了,怎能同大人您的足智多谋相计较。说不定过段时间陛下玩腻歪了,就将人遣走了。到时候,这朝野之间还不是您说了算。”同右相狰狞的怒气相比,师爷倒是和颜悦色了许多。 “可是本官咽不下这口气!莫卿一日不除我就一日不舒坦!”右相显然已经将莫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谁让他威胁到了他的权势、他的地位了呢! 一个在位二十多年,朝野中呼风唤雨的宰相,怎容得下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骑到自己头上!就算是与他同朝共事、同为一品都甚是不甘愿! “那大人的意思是,除掉……他?”师爷紧紧盯着右相脸上的表情,揣度着他的心思。 “……”右相没有言语,却是缓缓直起身形,脸上布满了狠戾之色。 “既然大人有这意向,可是知道国师府高手云集,可是一般人能潜的进去的?”师爷笑道,如狡猾的狐狸一般眼眸飘忽不定。 “国师府不成,就在宫中。”右相发了狠,一不做二不休,不除掉这莫卿心中不足为快! “就凭他们?”师爷说着,眼神便往门外一瞟,言下之意直指那方才离去的小太监。 自己手下都是些个什么人物,右相最是知道。那小太监虽是聪明伶俐却不是那块料。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右相已是没了主意。 “呵呵,在下倒是有个好法子。只管大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赶跑那小子。”师爷双眼精光乍现,不怀好意! “哦?说来听听。”不愧是他的师爷,右相来了兴趣。 “只要大人联合诸位在朝中较有声望的大人们明日早朝净是提些刁钻的问题‘请教’左相大人便可。只要左相答不出来,陛下就会威严扫地,说不定就此失望调往别处,到时候还不是任凭大人您处置?”师爷说的笑嘻嘻,实则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哈哈哈哈!真有你的!”听闻师爷计策,右相开怀大笑! 当夜,右相府便开了一场由各位老臣、众臣组成的神秘会议。凡是对莫卿颇有微词的元老大臣悉数到齐。 次日一早,莫殷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来到莫卿房外等他一同前去上早朝。一个月的功夫眨眼就过去了,在国师府禁足了一个月的莫殷也懒出了闲散的毛病。若不是今日恢复早朝,怕是还赖在被窝中不肯起来。天气炎热,也不怕捂出了痱子。 “二叔久等了,我们走吧。”莫卿梳洗完毕推开门就碰上在外面等着他的莫殷。 “嗯,一起走。我说卿儿,我今儿早上起来就右眼皮子直跳,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儿啊?”莫殷边走边是疑惑。 “你就会没事儿疑神疑鬼吓唬自己,殊不知你自己就是条蛇精!”莫卿没好气儿的说道。 “不是,哎,我看我还是别去上早朝了吧。”说着莫殷就要调头往回走。 怎么上朝也由的自己性子说不去就不去?!莫卿赶紧拽住欲要逃走的莫殷:“今日是你禁足后的第一天,若是早朝不去露个面儿,怕是就真摊上事儿了!赶紧走吧,都什么时辰了!”莫卿嗔怪,这二叔真是想出一出是一出。 立于朝堂上,莫殷依旧忐忑,右眼也没停下不住的跳着,心里暗暗叫苦,今儿怕是真得出事儿。 “上朝……”殿上的太监总管拖着长音叫唤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齐下跪。问道之异界腾龙 然,朝堂之上却是有三个人不用跪拜,莫殷、莫卿、右相。 就这姬无殇接受众臣朝拜的功夫,便似是在右相同莫殷之间闻出了浓浓的火药味。不禁纳闷,他们俩什么时候变得不对付了? “…众卿平身。”姬无殇只顾得观察这站在殿下的三人,险些忘记让众臣平身,这会儿略显尴尬。 “今日早朝,有本来奏,无本退朝。”领事太监尖着嗓门喊道。 姬无殇也是着急,早早退朝他好去给莫卿监工。 “臣无本!但是有事要奏!”一步迈出来的是年迈的吏部尚书。 姬无殇心中暗骂,这老头没本还奏什么奏,这不是耽误时间么,可面上却不能有任何不悦之色,也得客客气气的问道:“陈爱卿,有何事要奏呀?” “禀奏陛下,如今坊间传说陛下宠信佞臣,荒废政业,百姓常常会在街上遇到陛下。”吏部尚书直言不讳,丝毫没有要畏惧的意思。 “哦?此言怎讲?”姬无殇就知道,这几日厚待了莫卿,自是就有人看不过去。 “这个,老臣就讲不好了。还是由我朝的安邦左相来讲讲什么是歼臣吧。”老大人毫不犹豫的将这题目抛给了莫卿,言下之意不过是莫卿就是那歼佞之人。 “呵,那莫卿就为众臣讲讲什么是歼臣吧。”姬无殇冷笑,果真来者不善,一上来就这般富有攻击性。真是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有恃无恐而出言不逊!索性让莫卿搓搓他的锐气也好。 “遵旨。”莫卿微微作揖,接了旨。心中也如姬无殇一般,和面明镜似的:“莫卿不知道什么是歼臣,却是知道陛下该是怎样使用臣子。大臣的品德定要与他的地位相称;功绩要与他的俸禄相称;能力要与官职相称。若是做到这些,那天下便是没有歼臣。”莫卿侃侃而谈,时不时的瞥向吏部尚书,仿佛在审视他做到了没有一般。 好大的口气!刑部尚书不服,来辩:“反之将会如何?还请莫大人明言。” “反之,帝王不就是昏君了?”莫卿说的轻巧,大殿之上骂圣上,众人皆是替他倒抽一口凉气。 “放肆!”右相沉不住气了,对他来说,莫卿这大不敬的言语,正好是个机会。 “右相,休得插言。爱卿说下去!”姬无殇适时打断右相的怒斥,鼓励莫卿说下去。 “是。之所以说圣上为昏君,则是因其用人不当。德行深厚着被授予卑贱的地位,君之过错;德行尚浅之人若是被授予了高贵的地位便是君主失德。如此一来,既然所辅佐的人是个昏君,那么贤臣便不会再进取。有功之人得不到鼓励,有才能的人不被重用,如此一来君王的耳目就会闭塞,政令也会半路被歼佞劫取而不能下达于民。可如今莫卿认为陛下做的很好,并非昏庸之辈,故而也不知道陈大人方才所说的歼臣是打哪儿而来。”莫卿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在瞧周遭大臣只恍惚着寻思他这番话的深长意味,哪还有方才的剑拔弩张。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将普普通通一道歼臣的问道上升到了昏君上。若是他们这般老臣还坚持己见执意朝中有歼臣,坚持莫卿就是歼臣,那岂不是再说陛下是昏君?他们虽然老了,可不糊涂。何况这小子说的,似是有那么些个道理。右相四下望望,只见本是自己阵营的老臣们都频频点头,仿佛授教了一般。 “敢问爱卿,若是朕做到方才爱卿所说善用臣子之事,又将会是个什么样子呢?”姬无殇不耻下问,如好学的宝宝一般。 “回避下,自然是宠臣就不会篡权、行政的道路上更不会有佞臣横行、与入仕之人较为疏远的百姓就不会承受不白之冤、孤寡无势之人也不会隐藏心中的冤屈了。朝野上下通透明了。”莫卿笑望姬无殇,打心底里希望他日后在自己的辅佐下成为这样的一代明君。 听完莫卿的一席话,右相也受益匪浅,心中却是还扭扭捏捏的不愿接受莫卿实乃贤臣的事实,只固执的将头瞥向一边儿不愿瞧他。 路都尽绪这。可姬无殇便不一样了。 “天佑我弥烟,竟是赐了朕爱卿这般的贤臣。姬无殇受教了。”君王于宝座上起立,深深作揖。 此番举动引得殿下众臣皆惊,惶恐跟着姬无殇一般拜过莫卿:“右相贤明,我等受教了!” “不敢当。”莫卿微微轻笑,受之泰然。 事到如今,还惊魂未定的莫殷也算是回过神来。今日过后,他家的卿儿怕是要流芳百世了罢? 第九十二章 敕造相爷府 当日朝堂一辩,莫卿算是闻名遐迩,不假时日他的贤名就传遍了整个弥烟王朝,也流入了他国帝王、臣子的耳中。睍莼璩晓 自然那日莫卿朝堂一辩力挫群臣之后,莫殷的右眼皮也不再跳个不停了。 右相那边儿虽是心有不甘也不再敢同莫卿针锋相对,最少人前他是不再有那个胆量。群臣皆是赞叹莫卿的才能学识,没想到只少年宰相就不仅有带兵交战的智谋,还有那辅佐圣君的贤德,加之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岂不是完人一个?故而那些在右相怂恿下心怀叵测的老臣,如今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既然误会解除,莫卿并非靠脸吃饭之辈,凡是大街上遇见了,大臣们也会停下疾走的软轿同莫卿打个招呼。毕竟当朝左相按官位来说也是万人之上,乃群臣之首。 姬无殇那边儿因莫卿将满朝文武对付的皆是服服帖帖,心下大喜。再让这些老东西仗着资历深年纪大倚老卖老欺压年轻有为的官员。不然这些年来弥烟广纳贤士也不至于西霞发了洪水连个能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看来自己今后也要按照莫卿的说法,明察秋毫了解官员们的能力,那些个当道且没什么多大能力还拿着高昂的俸禄之人,不要也罢。只不过是那日之后才仅仅过了三日,弥烟的朝野就迎来了换血般的大变法。 朝廷广布文书告知天下,要全国范围推贤纳士,人们纷纷联合署名将本村、本镇、本封地那些个久负盛名的贤者推荐往朝廷。弥烟有史以来第一次从五湖四海接纳的不仅仅是官员们呈上来的奏本。 对此百姓热情高涨,宫中便是也跟着忙的不亦乐乎。由皇帝钦命的专人前往各封地收集百姓的推荐文书,自然杜绝了歼臣半路劫走文书之事。如今摆在姬无殇书房堆积成小山一样的联合上书,便是从百姓手中寻来的第一手重要信件。 这不,莫卿和姬无殇二人一头扎进这信件堆成的小山之中忙的已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从中挑出最是德行载道之人,看其功绩下旨召此人觐见。挑挑拣拣,也是拣出了不少能事之人。 “陛下你看这个人如何?西霞岳峥。虽说此人只不过是个举人,但是这次西霞治水可谓是立下了卓越之功。不仅教给百姓怎样种植水稻,更是想出了好多法子杜绝瘟疫。臣下以为此人眼光颇为长远,不如就派人接他来见上一见如何?”莫卿看着手中的折子眼前一亮,故而推荐给姬无殇道。 “爱卿若是说好,那就是好。悉听尊便。”姬无殇今日只觉得仿佛活在梦中一般,莫卿只要一下朝就跟着他进得御书房忙活着推举贤臣之事,日日如此近在咫尺让他觉得竟是这般的好不真实。 “若是我给你找回来个卑鄙小人你也要?!明明是让你亲自考察此人之能耐的,你倒好,净是往我身上推。”莫卿实在拿着姬无殇没辙,给他选贤臣又不是给自己选贤臣,这厮倒好全凭他一个人做主。也不知道在姬无殇心中,这天下到底是谁的。故而寒了一张脸道:“你若在这样,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多日相处,二人以佳友相待,皇帝不再摆出皇帝的威严,臣下不在恪守理解,来来往往便是没有长幼尊卑了起来。莫卿也是一口一个你的叫着,叫的好不过瘾。 “卿儿,别忙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姬无殇将对莫卿的称呼从莫爱卿改成了爱卿再到莫卿,如今竟是开始唤起莫卿的乳名。 那边儿莫卿拗不过固执的姬无殇只得任他唤去,却是除了“你”再没越距过。 “上哪儿啊?这一大堆事儿还没忙完呢!你要拉我去哪啊!”莫卿还没等拒绝就被姬无殇拉着穿梭在了通往宫外的回廊上。 陛下拉着左相大人的手行的飞快,宫人们见了怎么瞧怎么觉得奇怪,却是又不知道究竟奇怪在哪里。这俩人素来交情就好,也没有尊上臣下之分,整日形影不离的,跟亲兄弟一般。 寻常宫人倒是没觉得什么,可宫中外人的眼睛却有许许多多双。今日过后,宫墙之外又不知要刮起怎样的流言蜚语。 一路上不顾纷纷见是帝君前来而跪拜的百姓们,姬无殇拉着莫卿带上侍卫急急往宫外那所极尽奢华的府邸而去。 到了地方,莫卿才知道姬无殇拉他来究竟是做什么,只见这宅邸的正门上书金字匾额“敕造左相府”,这不就是他的宅子么?没曾想竟是这么快就建好了。一见此,莫卿第一反应就是掉头就走,御书房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做,哪有功夫观赏这宅子。反正将是住在这里的,日后慢慢欣赏就是。庶女逆天,王妃不好惹 “哎?别走啊!走,进去瞧瞧,看看还中意么?”姬无殇一见莫卿要走,赶紧拉住他往里拽,推搡着莫卿进了这华丽的大院儿。 方才站在大门处时就觉得这宅子非同凡响了,姬无殇也不避讳,竟是将门外的柱子命人雕刻了盘龙纹饰。要知道,这等龙纹只有皇家才够等级用的上的,除了皇宫别无他处。抛开这纹饰不合理法暂且不提,只是这棕青的色调雅致的颇让莫卿欢喜。 再看,这座左相府的屋子早已不能用房子来形容,分明是那姬无殇的又一处行宫。 两头瞠目圆眸威风凛凛的石麒麟立于大门两侧,威严肃穆也不如金质那般俗气。门首立着的,是几只闭幕养神的椒图,相传这乃是龙王九子之一。转身往主殿看去,嘲凤乃殿角走兽,蛮吻立于殿脊。这姬无殇竟是按皇宫的规格为莫卿建造了这座左相府。 好在莫卿看的真切,龙形走兽不如禁宫正殿数量那般多,勉强没有越距还可以接受。只是这极尽奢华的布置着实让他感到不安。人还没有住进来呢,已是派来了伺候的宫人不计其数。花园中也已是百花齐放,想是有专人搭理。 “陛下,何必为了莫卿这样伤财劳民的大费周章。”莫卿对姬无殇这作法不赞同。费时费力不说,实则太过奢侈了。 “爱卿说的哪里话,你乃我朝当朝左相,与我又是情同手足,这都是爱卿应得的。”姬无殇见莫卿较为喜欢这所宅子,心中更是满满的自豪。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仅从府中摆设布置的选用还是人员的调派都是他一手准备的。只要莫卿能在此住的舒心,他也就踏实了。姬无殇仍然没忘记,那日同莫卿回到蛇宫时所见情景。只见那蛇宫富丽堂皇琉璃璀璨,真真不应凡间才有的宫殿。就算是将弥烟与灵音的皇宫合二为一怕是也赶不上蛇宫的冰山一角。 然而莫卿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长大,姬无殇心里也颇有压力,生怕左相府建造的不如意莫卿根本瞧不在眼里。索性不过就是一个宅子罢了,又不是皇宫大院,再怎样的大费周章他还是出的起这个银子的。 莫卿听了他的话也不言语,心下却是受用,真真难为他了。 “走别愣着了,进去瞧瞧吧。”姬无殇拉着莫卿进得主屋。 不愧是主屋,更是别有洞天。没想到姬无殇知莫卿喜水竟是在卧房建了处小池景观。池塘在屋中,莫卿倒是头一回见,自然喜欢的紧。只见这小池中更是鱼儿优哉游哉,水儿从石缝中缓缓流淌。这水竟是活的!只是这源泉在哪里呢?便是只有建造这主屋的工匠才知道了。 “爱卿喜欢么?我堂堂弥烟的大宰相,终于不用再挤在国师府寄人篱下了哈哈哈。”姬无殇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总算倾其自己的力量,给莫卿建了处只属于他的容身之所。 “陛下,谢谢。”莫卿心中百感交集,没来由的竟是鼻子酸酸很是动容,而嘴中吐出的仍是伤人的话语:“陛下,就算您为莫卿做了这么多,怕是莫卿也无以为报……” “呵呵,爱卿多虑了,姬无殇为你做这些,只是因为我心中想做。并非想从爱卿那里换回什么好处。就像爱卿并非轻易被击垮之人一样,姬无殇也是等的起之人。”姬无殇说的霸气十足,头一回在莫卿面前展现出他这般毋庸置疑的霸道劲儿。 平日里最是伶牙俐齿的莫卿偏偏只有这个问题上总是说不过姬无殇,就如同他自己对莫渊曾经的无怨无悔一般。都是天涯沦落人罢了,何必要同他较真儿。 “如今宅子看了看了逛也逛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瞧瞧那堆呈上来的文书和折子了?”当真贤臣,莫卿时时刻刻都忘不了那堆推贤联名的折子信件。 “你这人什么都漠不关心就是政事急。”姬无殇有时候真真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为何要将莫卿招致自己身边碎碎念道,要么远远的欣赏、要么便是给他寻个管不着自己的差事该是多好。 摇摇头甚是无奈的姬无殇只得跟着莫卿回了宫。二人秉烛夜谈、翻阅文书渐渐的大半夜就过去了。莫卿次日还要回府广发请帖准备自己的乔迁之喜宴请同朝为官的各位大臣们,故而要早早回去。有的事情还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好,连写请帖都要人代劳的话,怕是不像样子了。莫卿辞别姬无殇回到左相府中。在萌兽世界的日子 次一早莫卿就命人准备第二日要招待宾朋的各项事宜。然而让莫卿很是不解的是怎么姬无殇给他派来得以调遣使用的除了一两个小太监便是些个上了年纪的嬷嬷。真是让莫卿又好气又好笑。难不成为他调遣几个年轻宫女就会被他轻薄了去?这人啊,真是小肚鸡肠。 一整日都在忙碌着写请帖布置乔迁喜宴,匆匆忙忙一天便是过去了。这夜因为自己的忙碌,莫卿终是能睡个好觉,一夜无梦。 次日一大早就有客人陆陆续续的前来左相府道贺,这还是莫卿自打走马上任之后第一次宴请群臣,说来也是紧张的很,早早的便就起身候着了。 宴会定在正午,不过一晌午的光景左相府的大门外已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各位大臣纷纷而来,有那位高权重当朝一品,也有那想要来粘粘喜气的芝麻小官。凡是帝都中能请到的,莫卿都派人送去了请帖,并不是高低贵贱之分,皆是一视同仁。 这左相府在建的时候就有传言该是怎样的奢华贵气,故而众臣们也都想借此机会得此一见。看看皇帝亲自监工下所建造的房屋与其他大臣家究竟是有什么不同。更是有许多年轻之辈,得知当朝一品圣贤厚德,今日也跟着前往一睹莫卿风采。若不是请客的是左相大人,这些个恃才傲物的桀骜书生们怕是才不屑一顾呢。 然而左相府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仿佛是禁宫那大殿的缩小版一般,竟是给人仿佛亲临禁宫的错觉。再看周遭尽是自己往日同僚,若不是知道这是左相府,还以为又是一日早朝时间呢。 看看客人来的都差不多了,莫卿刚要主持开席,就闻门外那总管太监尖利的嗓子喊道:“陛下驾到~~~”原来是姬无殇亲自前来,为莫卿道贺。 圣上亲临左相府参加莫卿的乔迁之喜宴,可谓蓬荜生辉让人望然兴叹。这等恩泽岂是他们这群做臣子能得的?纷纷报以羡慕的眼光看着莫卿。其中却是有个人很是吃味。 右相早前儿就听闻左相府比自己的不知打了多少辈,本以为不过是坊间传说,就凭莫卿个毛头小子折腾能折腾到哪里去。没想到,本来还想今日前来取笑一番的,却是发现自己花重金所建造的右相府,奢华程度同莫卿的宅子想比不过是沧海一粟,反倒相及了民宅与皇宫相比较。这会儿陛下又是亲自前来道贺,右相的老脸更是黑了又黑,甚是不自在!真真觉得今日前来,无非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皇帝前来,最开心的除了那些想要巴结君王的臣子,更有各家一同带来的千金小姐。这会儿姬无殇已被各式女子围了个正着,个个都想着随姬无殇回宫封个娘娘贵妃什么的当当。 头一回莫卿竟是觉得,日子若是过的这般热闹,也很是不错。 热热闹闹的一日在姬无殇的到来下被推向了高.潮。可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大庭广众之下帝王要有帝王的样子,桌上的筷箸未动便早早的离席回宫去了。众人见皇帝已走也不再拘束,只是久了便会发现这乔迁之宴也没有多大的乐趣。彼此心知肚明,有几个不是冲着皇帝来的?故而天还没暗下来,众人便纷纷拜别离去了。 热闹来的快,消逝的也快。莫卿坐在主位上,木然的看着来往宫人收拾着桌上的残局。席间的开怀大笑过后,留给莫卿自己的便是无尽的寂寞。今日莫殷不曾来,只派人送来了几样宝贝的贺礼,这会儿莫卿竟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缓缓起身往卧房而去,索性睡着了心中就舒坦了吧。 “大人,您忙活一天了也没吃什么东西,要不要膳房准备点儿吃食给您送去?”管事的嬷嬷唤住莫卿欲要离去的身形。 “不用了,我乏了,你们忙去吧,也早些歇息。”莫卿也不回头,对着身后的嬷嬷吩咐道。 “是。”嬷嬷应了,待莫卿走远,也径自忙碌去了。 躺在床上的莫卿翻来覆去竟是怎生的也睡不着。原以为只当是被莫渊那厮冷血的畜生咬了一口,没想到夜深人静之时莫渊的音频样貌便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怎样也挥之不掉。莫卿苦笑,跨越了两世的爱恋与执着,怎么说断就能斩断呢?精灵女王要驭夫 白日里有姬无殇陪着倒是不觉什么,夜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莫卿只觉无尽的痛苦袭来,若是继续如此真真就挺不住了。将锦被拉高盖住自己的脑袋,被子里的清秀容颜早已是泪如雨下。 如此深情,如此绝情,如此泪水,如此心伤,次日莫卿定是顶着双红肿的眼睛前去早朝。 “诶?莫大人,您这眼睛是怎么了?”吏部尚书见莫卿来得晚眼睛亦是红肿与他攀谈起来。 这陈大人自从上回在朝堂上公然挑衅莫卿被斥驳过后便是很欣赏莫卿的才识,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同他聊上几句。 “啊,没事儿。昨日高兴贪杯了,夜里折腾的没睡好。让陈大人见笑了。”莫卿笑道。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可以这般淡然自若。那为何没人的时候自己又是那样的脆弱不堪?有时候莫卿真是觉得自己没出息极了。 “哎呀,美酒佳酿固然香醇,可毕竟不是个好东西,喝多了误事,莫大人今后还要多注意身体不要贪杯才好。”陈大人一听莫卿喝多了,很是理解,如过来人一般劝起了莫卿。 “陈大人所言极是,莫卿记下了。”逢场作戏,不论陈大人说的是什么,莫卿都欣然接受。心中之事怎是随便就能掏出来与人分享的? “哎呀!陛下出来了,走走走,上朝了。”眼尖的陈大人已是看见姬无殇的龙袍翻飞往大殿而来。 众臣听了纷纷噤声在大殿上立好等待着君王的到来。 姬无殇一进大殿还未等踏上宝座就瞅见莫卿双眼通红显然是哭过了,俊眉不禁微微皱起。百官看了,还以为今日陛下心情不好,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冒死进言的。只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姬无殇就下令退了朝,只将莫卿一个人留下,众人这才是得以解放,慌忙离去了,生怕逃得慢了也被陛下留下,怕到时候还指不定是怎样的怒火冲天等着自己呢。 “陛下,唤臣留下所谓何事?”莫卿默默跟在姬无殇身后往书房而去,实在不知好端端的留下自己作甚,贤士也给他选举出来了,左相府也称他的心意自己住了,还有什么要紧事儿? “啊,没事没事。只是这几日爱卿不在,我突然觉得自己在某些政事上越发的愚昧了,怎么也想不通,想找卿儿来,请教一下。”姬无殇装起糊涂来可不输给任何人。 敢为姬无殇是什么人,给莫卿派去伺候的嬷嬷们,哪个不是他的耳目。到不为别的,只为的打探莫卿一日三餐可有好好吃,夜里可有安睡。每日定是由管事的嬷嬷亲自回宫禀报。昨天夜里,竟是听说莫卿一整天也没吃多少东西就顾着在乔迁宴上喝闷酒了;夜晚房中也隐约传出了轻微的抽泣声。这可真真心疼死了姬无殇。 但是就这般实话告诉莫卿?他可没有这么傻,这会儿更不说是为了安慰莫卿替他解闷才将他叫来御书房的。 “嗯?陛下何事不明?莫卿不才,说来予我听听看看臣能不能帮得上陛下。”莫卿没想到姬无殇竟是勤奋好学了起来。 要说他这个左相当得,整日围着皇帝的帝王之术团团转,险些成了太傅。而那安邦的营生,因弥烟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在位这些日子里还没用的上一次呢!不禁想笑,这会儿真真要成了姬无殇的师父了。 “无殇想请教左相怎样才能治理好弥烟。”说到这儿时,姬无殇还真是面露困顿,这也是长久以来一直困扰他的事情。 “殇儿所言极是,弥烟也想听听究竟是怎样的法子才能治理好弥烟王朝让国家更是强大。”只见大祭司弥烟从门外缓缓进来,也跟着好学了起来。 弥烟虽是整天呆在她的祭司殿不外出,但是对外面的事情也略有耳闻。更是听说当日莫卿舌辩群臣惊艳四座的事迹,很是好奇这莫卿的肚子里究竟有多少墨水儿。今日听说无殇又是将莫卿请进了书房,也跟着来探讨一番。 见是弥烟前来,莫卿、姬无殇二人赶忙起身行礼。弥烟轻轻颔首,三人款款入座。 第九十三章 祸水佞相 见是弥烟前来,莫卿、姬无殇二人赶忙起身行礼。睍莼璩晓弥烟轻轻颔首,三人款款入座。 待三人款款入座姬无殇又道:“还请爱卿赐教,我俩洗耳恭听。”说完便看了眼弥烟,以示二人都这般认为。 莫卿被弥烟和姬无殇这般四目紧紧盯着倒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拘谨起来:“这……臣下以为……”莫卿还在拘泥,却是弥烟出言安慰道莫卿:“卿儿坐,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管敞开了说就是。” “好。莫卿以为若想治理好一个国家,便是要遵循‘圣人常无心,以百姓心为心’。也就是说凡事要以民。意为先,多听取来自民间的声音。水以载舟亦可覆舟,民。意亦如是。”简言意骇,很是清楚的让面前二人记到了心中去。 “如此这样,怕是之前所推行的杀戮刑罚就不足用了。”姬无殇在一旁喃喃自语道。 “正是,杀戮刑罚,刑罚越重百姓的抵抗心里越是重,又或是以为惧怕而不敢之言。久而久之,谁还会与你说真话来听。帝王眼耳闭塞,国之亡矣。”莫卿不予赞同。 “照卿儿这么说,天下的百姓就不是用来管理的,而是用来供着的了?”弥烟反问,她不认为一味的听取民。意就会天下太平。 “赏罚并重。赏罚要与功过相平衡,方可服众。”莫卿笑笑,弥烟所言极是。就算是太平盛世,也总会是出现那么几个不甘平庸之辈。 “哈哈哈,不愧是卿儿!”姬无殇赞叹道,坊间所传说的“得莫卿者得天下”果真没错。而这得了天下之人得了莫卿便是得了天下之人的心。 “今日同爱卿相聊甚欢,不如爱卿就不要走了,留在宫中用午膳吧。”姬无殇提议道,这才是他留莫卿在宫中主要目的。 同莫卿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光景了,自然了解他明面儿上越是装作没事儿,心里就越是痛苦。先前寄住在国师府中,有莫殷在好歹也算是有个照应,最起码这一日三餐的便是又莫殷看着他食用。 这一下子如离巢的鸟儿般另寻栖息之地,反倒是没人管了去,凡事尽是依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幸亏姬无殇耍了点儿小聪明,早在莫卿身边安排好人手照看,不然背地里这厮吃了多少苦他都不知道,还谈什么永不放弃。 莫卿的心伤的深,看在姬无殇眼中也是心伤。如今更是加把劲儿讨好、关怀着莫卿,望他早日能从中脱离出来。 “如此甚好,弥烟也好久没在陛下这里用膳了。不如今日中午陛下做东,请我与左相大人大吃一顿,也让我俩尝尝你新换的江南厨子的手艺。”弥烟也跟着附和道,只当是今日中午有新吃食儿享用了,哪里探究到姬无殇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臣以为还是算了吧,陛下与大祭司国事繁忙,莫卿还是别在这里给你们添乱吧。”莫卿不是不想留下,而是根本就食不下咽。 自打莫渊出了那等事儿之后,莫卿就越发觉得自己心胸狭隘。竟是整日寻思这些琐事寻思到了着魔的地步,竟是连饭量都日益减少了去。既然食不下咽,心下不悦又何苦同姬无殇还有弥烟同席用膳?这不是给他们二人添堵么? “爱卿说的哪里话,今ri你不留下也得留下。实话和你说了吧,那西霞举人岳峥已经到帝都了。朕命人将他带来,用过午膳正好你与我一起见上一见,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如传言中的那般又能耐。”不容置疑,姬无殇竟是搬出那举人岳峥用以留住欲要离去的莫卿。 听闻下午就可以见到那传说中的能人,莫卿很是欣喜。没想到才不过几日光景姬无殇就已经将人请来帝都了,推举贤者若是每回都这般迅速高效,害怕举国上下的贤者不自告奋勇前来自荐?要说这让百姓推荐贤者,也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既然这样,也免了臣大正午的相府与禁宫来回穿梭。今日莫卿就叨扰陛下了。”莫卿一听得以见到岳峥竟是拔不动腿。未经姬无殇再三挽留竟是自己主动留了下来。 见到如此求贤若渴的莫卿,姬无殇心中发笑。怕是这人已是将心中一切烦恼都转移到了政事上面,如此一来就不会分心用来心伤了吧。叹了口气,却是不知道该拿莫卿如何是好。[快穿]夺爱游戏 饭桌上三人其乐融融好不温馨,忽而弥烟却是如同发现了新状况:“卿儿,怎么近日不见你二叔?”弥烟很是纳闷儿,听闻莫殷已是许久没有上早朝,也没见他来自己的祭司殿同她讲讲外面最近发生了那些趣事。几天不见,竟是想念的很。 “回大祭司,莫卿也不知道我家二叔这是去哪里了,总之暂时不在帝都。”莫卿如是说,就连他的乔迁之喜莫殷都未曾参加,想必又不知道寻了哪处名山圣水游玩去了。这人就是闲不住,禁足令不过刚刚撤下不久人就不见了。胡叔不在,二叔似是早已无法无天。 “这个莫殷,不在帝都,也不来上早朝,竟是不同朕告假。等他回来朕非要再禁足他不可。”姬无殇吃惊,他怎么会摊上这么个目无纲常的国师。 “我看还是算了吧。就算陛下禁足我家二叔,怕是越是禁足的久远,他肚子里那跃跃欲逃的思绪就越是叫嚣。不如就由他去吧,想是游山玩水玩儿腻了自己就安分了。”最了解莫殷的人,还当属莫卿。谁让他自小就是明白莫殷究竟是个怎样的心性。 “那人若是有自己侄子卿儿一般的稳重,何愁我弥烟不日渐强盛。”弥烟也叹了口气,这个莫殷在朝中的不着调那是独树一帜,千古难遇的旷世奇葩。 在姬无殇积极为他亲自布菜和监督下,莫卿吃到了从国师府搬出来后唯一的一顿饱饭。席间姬无殇不住的给莫卿夹菜,不多久莫卿面前的小碗中的菜色就已堆积成了小山。知道这满桌子都是特意选了他爱吃的菜色,莫卿心中不忍,再怎么没有胃口也是硬着头皮吃下。 见莫卿好好的用完午膳,吃的也是不少,姬无殇这才放下心来。带着莫卿离席,往书房那边儿而去,只因听闻那个名唤岳峥的西霞志士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进得书房,莫卿果然看到一个年纪廿十有余的年轻人立于房内,只见他素衣长袍长发轻挽一副出尘的样貌,想来这就是那西霞举人岳峥了吧。这便是岳峥第一次见到莫卿时为他留下的印象。 见姬无殇与莫卿同来,年轻人惶恐跪拜:“岳峥见过陛下,见过莫大人。吾皇万岁……”岳峥诚惶诚恐,长跪不起,竟是因龙颜英武而瑟瑟发抖。 这般岳峥看在莫卿眼中,更是忍不住频频皱眉。为何这人同他的样貌,还有百姓口中所说相差竟是如此甚远?在莫卿的印象中,此人精明能干目光长远,应该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才对。若是如莫卿心中所想,此人见到圣上,更是应该不卑不吭傲然而立才是。毕竟如百姓所说,他该是个相当有才能之人。怎么这会儿却都不一样了呢? 姬无殇见了,也是疑惑。岳峥平洪灾,解救黎民于无情洪水之中,更是教授他们变废为宝开辟荒滩为良田的法子。本该是怎生的睿智一人啊,却为何见到龙颜会这样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莫卿与姬无殇趁着岳峥还未敢抬头对视一眼。彼此心中已是明了,莫卿则大摇大摆的寻了处椅子坐下,等待着姬无殇对岳峥发问的好戏。 “岳先生请起,不必多礼。”姬无殇和颜悦色的说道。 伴君如伴虎,再怎么和颜悦色的君王那也是能下一秒就让人身首异处的帝王!岳峥已然颤颤巍巍的就算是站起身来也不敢直视龙颜。 “岳先生不必惧怕,朕招你进宫无非是听闻百姓举荐,想见见先生罢了。”姬无殇尽量放轻声音生怕吓着眼前这个哆哆嗦嗦的人。 “草民惭愧。”岳峥一听姬无殇的话,却是连连作揖,口口称自己愧不敢当。 “无碍,既然先生来了。朕便是要请教一下先生,如今西霞封地之中是何种境地,百姓岂是已安居乐业?”说是请教,无非是要开始变着法儿的出难题考考这个传说中才赋五车的名士。 “回圣上,西霞洪水已退,在左相大人的策略谋划下已是百姓安居乐业,很是太平。”岳峥不敢隐瞒实情。 “哦?如此甚好。可是朕一直呆着这深宫大院之中,仍然不如你们这样来自西霞的名士对西霞有所了解。故而朕想请教一下先生,如今灾害已退,该是怎样平复百信心中的惊恐,又是怎样留的百姓继续在西霞这片土地上生活生产下去?”姬无殇放低姿态,以一个求学之人的姿态请教着眼前颤颤巍巍惶恐至极的人,明眸微敛颇有深意的望着他。不知这岳峥是否徒有虚名,更不知他能否给出姬无殇满意的答复。玉楼春 “这…这…”姬无殇突然发问,却是把个岳峥给问楞了去,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来,引得莫卿在一边儿憋笑憋得很是内伤。 “罢了,陛下还是不要为难岳先生了,得以亲眼见到天子龙颜,他本是惶恐不安了去,您如今又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问他。再聪明绝顶之人,怕是一时之间也答不上来。依臣之见,不如就在朝中赏岳先生个一官半职作为治水有功的犒赏吧?”莫卿笑嘻嘻的出来替岳峥打圆场。 放下现下岳峥这般不争气不谈,单说他治水的法子与自己的想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莫卿还是很欣赏此人的。 一听左相大人正帮自己解围,岳峥感激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是这一眼,便是再也拔不出来。传闻左相大人长得貌似谪仙,俊逸清冷,飘渺出尘,如今一见更是满脸泛着温柔笑意,与传闻中想必美貌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这岳峥竟是痴傻的瞧着自己不眨眼,莫卿也感羞涩,索性轻咳两声别开头去望向一边儿。这般娇羞的模样看在岳峥眼中更是撩人更是别有一番风味,没想到一个男人也是可以出落的这般美貌,这般动人。就这样岳峥红了脸呆呆的看着莫卿一时竟是忘记御书房中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好小子,竟是看卿儿看直了眼。姬无殇顿时火大!求贤若渴是不假,可是去不曾想竟是招来了匹恶狼。方才怎么不见他这样不顾礼法的直视自己,怎么不出言不讳。竟是见了卿儿便来了劲儿。此人不容久留,但莫卿的面子不可拂。 “好了,岳峥退下吧。户部那边儿尚且有个位置空着,明日起就走马上任去吧。”姬无殇冷眼微怒瞥着这岳峥竟是也不睁眼看他一眼。 一听圣上话语之间透着这股微怒寒气,不明自己是怎么招惹着君王了。再瞧那边儿视君主之怒气于无物的左相大人,正巧笑嫣然的瞧着自己。看看姬无殇,看看莫卿;再看看姬无殇,再看看莫卿,岳峥隐约觉得他俩这之间的关系,竟是这般的超乎寻常。再看左相大人貌若天仙,陛下威武俊朗,岳峥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收回自己还在左相大人身上肆无忌惮的眼光,默默退了下去。 “你看你,怎么招来这么个人。”姬无殇生气:“论学识,先是没见他真刀实枪的辩论一番;只单单这胆识,就差的远了!”越是想起方才岳峥诚惶诚恐的样子,姬无殇就气儿不打一处来,这日下午就因为这么个人白白浪费了他的大好时光。不然,想是与莫卿独处聊天,该是怎生的美事。 “诶?有吗?我看挺好的呀。再说,户部缺的不过是个打杂的芝麻小官,三品都未到,你让人家去做那个,也没吃亏不是么。反倒是你,吓着他了。”莫卿倒是觉得今天这事儿,姬无殇和岳峥二人谁也没占到谁的光。 “你是觉得不错!可是我觉得差的远了!”姬无殇终是忍不住心中怒火,一步迈过将莫卿拽至自己跟前儿,用那几乎能溺出水的声音道:“你明知道我的心意,还许他那样看你。”声声酸楚,心中吃味。 莫卿轻轻拂下姬无殇拽着他手臂的手,虽是力道不大却是不容抗拒:“你明知我的心思,还要这样为难我么?明知我之痛楚,还要在这节骨眼儿上步步紧逼,是想逼死我不成?!你与我,就算没有那个人,也是终究没有可能。人的命,天注定,已是走到了今日这般田地,哪里还有倒回的道理。”莫卿一席话说的决绝,让姬无殇挫败的垂下了双手。 “就算卿儿这么说,就算命运注定你我无缘。我仍然不会放弃。如你所说或许你的命运就是如此,但是却不是我姬无殇的命,这才刚刚开始。”拾起莫卿的双手捧在手心轻吻落下,姬无殇的言语虽是温柔却是说的掷地有声。 一个和自己一样固执的人,莫卿很早便是认清了事实。使劲儿抽回双手,转头离去:“对牛弹琴!”怒骂一声愤然离去。只留得姬无殇还站在原地手儿紧紧握住还残留在自己手心的属于莫卿的冰凉温度出神的望着书房门外他离去的方向。 次日早朝,莫卿竟是惊奇的发现,这姬无殇的眼神不再紧紧跟随自己流连不知往返。神情坦然,已没有眷恋之色。难不成这小皇帝知难而退洗心革面了?这时的莫卿才算放下心来。虽然有些许的小小失落,倒是觉得应该如此,心中更是轻松了不少。重生——爷,太重口了 “今日早朝,有本奏来,无本退朝。”万年不变的声音响起,却是迎上了个太平盛世,百官齐齐,无一人有事可奏。 既是如此,姬无殇便早早的退了朝,也没留莫卿去书房议事。接连几天,莫卿倒是如那过气的臣子一般被撂在了一旁。 就在众臣以为那天下第一宠臣不再受宠之时,却是一道旨意将个莫卿连夜从被窝中拽起直直招进了宫中,原是姬无殇忽而病倒无人可医这才想起了莫卿。唤他前去诊病。 “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呢?”一见姬无殇面色惨白,莫卿讶异。这病症真是奇怪,同先前一样竟成排山倒海之势汹涌而来。 听莫卿这么问,姬无殇也不睁眼,只躺在自己的龙床上心中暗暗叫苦,还不是得了那相思的心疾又不愿招惹莫卿生气,隐忍成这副德行的。 见姬无殇不做声,莫卿也不明白他这究竟是和他置气呢,还是已经决定将他忘记。幽幽叹了口气:“臣下失礼了。”说着便拾起姬无殇看似精壮有力实则酸软绵绵的手腕把起脉来。脉象平稳,没有大事儿:“累的。陛下近日不要再过于操劳,不日方可自行痊愈。若是需要个什么调理一下,就取那补气的房子熬来服了便可。”既是没有大毛病,这些个补气养身的方子都千篇一律,莫卿索性就不动笔为姬无殇下药了。 “现如今爱卿竟是连张方子都懒得开给朕,呵呵,咳咳咳。”姬无殇见莫卿连方子都不开,就这么对他身边儿的大总管随口说说,心中更是酸涩,忍不住猛咳起来。 “陛下?!”姬无殇这一咳带出了丝丝血色可是吓坏了一旁伺候着的宫人们。 莫卿见状赶紧从新拾起姬无殇的手腕细细把脉,人都咳出了血,这可不是简单的三言两语补个气养个身就能解决的问题。 “爱卿,朕没事。”见莫卿紧张他,姬无殇心中自是比吃了蜜还要甜蜜,这会儿竟是担心起莫卿来,生怕他着急伤身。 “还逞强!”就算是皇帝,现如今也不过是莫卿的病人罢了。莫卿眼里训斥! “好好,不逞强。爱卿近日留在宫中照顾朕可好?啊,你别误会,宫中太医们,自从你走了,便是一个能派上用场的都没有。只有爱卿留在朕的身边看护着朕,朕才能安下心来。”姬无殇说的动容,仿佛天底下只有莫卿一个人才能治好他的病一般。 姬无殇都这般恳求他了,莫卿寻思了寻思便是点头答应。一来呆在姬无殇的身边看护着他,莫卿自己也放心;二来有他在姬无殇身边陪他聊天解闷,这病想是也应该好的快些。谁让这姬无殇自小养在这深宫中,周遭更是没有敢于他亲近之人,能说得上话之人如今也只有他莫卿一个。 莫卿答应了,这边儿才刚刚点头,那边儿姬无殇却是嘴角微扬沉沉入睡了去。莫卿见着这般熟睡的君王,忽而愧疚感油然而生。他总是希望姬无殇可以按照他的想法成为一个有作为的帝王。这些日子他不曾禁宫陪他批阅奏章,凡事都要姬无殇一个人承担,是不是逼得紧了,才将人累成这样? 若是如此,那么照顾姬无殇的重任,莫卿责无旁贷。 就这样,莫卿白日里陪着姬无殇同他聊谈,夜里索性就在姬无殇的寝宫外面搭了张软榻就安睡于此,二人只隔了一道帘帐。入夜之后若是听闻寝宫的内室里面有什么响声也好赶紧起来进去查看。如此辛勤看护,莫卿已是好几日都不曾回过左相府。 君王不早朝,美人不回府。宫里虽是广布众臣说是陛下突然疾病,也难免那些个有心之人故意编排了莫卿的流言蜚语到处传说。加之左相大人年轻貌美,皇帝更是英姿勃发,坊间传闻就变得更是越演越烈。什么皇帝位搏蓝颜一笑从此装病不早朝、什么美人配皇帝就算男子也多情,等等等等,如此众多传说早已是将帝都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占据了去。 然而深宫中的二人虽是知晓,也不过是一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中受用的很,一个焦急想要回府却是怎奈姬无殇的病一直不肯好。 如此一来,想是外界传说定是久久不得平息。 而莫卿,就从那弥烟第一贤臣谋士变成了第一宠臣佞相蓝颜祸水…… 第九十四章 不速之客 近些时日莫卿久居深宫已是很久没有回府,姬无殇也声称自己有病在身不便上朝。睍莼璩晓究竟姬无殇是否被疾病缠绕,大臣们谁也不知道。为避免朝政荒废朝野大乱,众臣倒是得以日日在大殿上见到莫卿。左相大人受皇帝旨意代替圣上上殿主持朝政。若是有个需要尽快判决的事宜全凭莫卿一人做主。 无论百官是如何地想要见姬无殇,也都被挡在了寝宫之外,能进出自由之人只有莫卿一个,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宜皆由莫卿代为传达。如此一来龙颜不得一见,仅靠一个左相传话且主持朝政。那流言蜚语便如滔滔江水一般席卷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现如今,关于莫卿和弥烟当朝帝君的传言不仅仅是在朝野之中传的疯狂,更是人尽皆知,已是满城风雨。 天下之大,都知道在那富饶的弥烟王朝出了个绝色宰相,从此君王贪恋美色迟迟不肯上朝。 “哎哎,王兄,你最近可是知道咱们弥烟出了大事?”某处街边茶馆,有二人聊的正欢。 “可不是么,前些日子我同白兄他们还说呢,当今圣上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既不立后也无子嗣。原来是有难言之隐啊!不过那宰相长的真是人间尤物啊,怪不得圣上能这么倾心。”对面坐着的男子咋着舌头嚼着舌根儿。 “嘘!!我的老祖宗啊!你可小点儿声!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若是被人传了出去可是要杀头的啊!”那人赶紧捂住王姓男子的嘴,生怕他这一张嘴招来祸事。 王姓男子经朋友这么一提醒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打量着周遭人们的动向,见没有人曾注意到他们俩,这才长吁一口气放下了心来。如此这般却是依旧心惊,久久不再言语。 这两人的话,不是没有被人听到,而是现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说这个,听得多了也是见怪不怪,这会儿大家便是反应没有先前那么大了。但是既然有人挑起了个头,众人话匣子便是打开,都在窃窃私语谈论那如今皇帝身边最是红火的歼相!此人当真蓝颜祸水竟是把他们弥烟原本圣贤的君王给迷得神魂颠倒连早朝都不上了。 听闻陛下是生病,可毕竟只是传说,真正的,怕是定与这绝世美人儿共赴巫山芸雨累的起不了身了吧。如今只要坊间一提到莫卿这个名字,百姓既是不齿嫌恶又是畏惧害怕,谁让这出卖色相的无耻宰相已是大权在握! 茶馆之中不似往日热闹喧哗,到处都是一两声不敢拿到明面上的悄悄低语,却听在角落中那红衣素裹的男子面纱下嘴角不住的轻扬。轻纱遮面,却是连眼睛都不曾露出,谁人都不知道这人究竟长的是何许模样。这么个特别之人落座大厅,众人也是好奇,该不会是丑的不能见人了吧?小老百姓闲来无事竟是纷纷猜测起了此人的相貌。 有那大胆之人想要一探究竟,便被立于他身侧那个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随从给狠狠瞪了回去!先不说这个该是有着怎样的样貌,单说这随从的气势就该知道定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再见此人一袭红衣,临走时几乎都是要挂在那随从身上的,只见他身姿扭捏无骨比那戏台上的戏子都要妖媚。若不是这七尺身高宽肩窄臀的怕是还真的会让人以为是哪家的风.骚女子出来游玩了呢!不得不说,男人都变得如此妩媚,世道还真是变了。 不仅城中的百姓传的疯,就连禁宫之中亦是。谁让这沾了姬无殇和莫卿的边儿的禁宫如今已是在了悠悠众口之舆.论的风口浪尖儿上。陛下这场病,除了身边几个常伴左右伺候着的宫人再就只有莫卿了。本是难得一见的龙颜如今变得更是神秘。越是不知道陛下和左相整日里在寝宫中都腻歪着些什么,就越是有那大胆的猜测。闲话之多,传来传去竟是传到了弥烟的耳中。 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君王,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心中有个什么样的心思弥烟自是知晓。在弥烟的印象之中,莫渊同莫卿二人只见的情谊天地可鉴!想来无殇这孩子怕是要到头来白忙活一场了。那二人只见的羁绊,根本容不得一根针一根儿发丝。替姬无殇惋惜的同时,弥烟也觉得如此的话甚好,一国之君肩上所背负着的使命是多么的重大,怎由得他胡来。 可是再这样放任姬无殇任性妄为终究不是个办法,让弥烟的国土继续沉浸在这乌烟瘴气的言论中也并非明智之举。 “大祭司。”莫卿正在姬无殇寝宫的外室备药,一抬头就见弥烟静悄悄的进了来。 “圣上的病如何了?”弥烟来到莫卿的身旁看着他熟练的挑拣药材,心中更是对姬无殇担心之极。怕是除去姬无殇这回这种任性的举动不提,弥烟还是很心疼这孩子的。带着帝国当皇帝 “圣上服过药已经睡下了。”莫卿轻手轻脚轻言轻语生怕动静儿大了吵醒好不容易安睡的姬无殇。 一提起姬无殇的病,和之前想比莫卿也算是如释重负了。在他的悉心照料仔细看护下,姬无殇身体已是好了一多半,平日里陪着他说说话谈谈天也能让姬无殇放松心情,这对他的病症好转甚是有益。 “卿儿忙么?可否进一步说话?”弥烟看了一眼内室中安睡的姬无殇,拉过莫卿。 “不忙,大祭司我们出去吧,别扰了陛下清梦。”莫卿随弥烟来到姬无殇寝宫外的凉亭:“不知大祭司找莫卿过来所为何事?”莫卿虽然疑问,心中却是已经猜出了个*不离十。 弥烟的存在,向来不仅仅是为了国家祭祀、秋雨等事宜。更是帝君的督导君王的师父,承担着纠正帝王身上之过错、过失的职责。然而最近莫卿虽是人在禁宫,也略有耳闻了些个风言风语,弥烟前来找他,他自是知道究竟所为何事。 “卿儿,我虽是清楚你是个怎样心性之人,但是无殇那孩子的心思……有些话,我依旧不能不说,还望你听了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针对于你。”明明知道莫卿不会是做出那等迷惑帝君之事之人,却是忍不住想要出言提醒。可是话到嘴边儿竟是尴尬的不知要如何开口。 “莫卿知道大祭司要对莫卿说什么。今日,莫卿就要回府去了。如您所见,如今陛下的身子已是养的差不多了,只要再按先前的方子调养几日就可痊愈。莫卿毕竟是臣子,不得久居深宫,这个莫卿自是明白。这几日,那些个不堪入耳的话语莫卿实则也听闻了不少,但是大祭司您放心,莫卿定不会做出有违纲常大逆不道之事。日后也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圣上,不作他想。”莫卿一语毫无情面的道出了弥烟心中所想。 “我并不是要责怪你,只是无殇他,真是太让人操心了!”没想到心中呼之欲出的话语已是没莫卿全盘道出,滴水不漏的被猜中了去。弥烟也跟着心急,生怕莫卿怪她。 “莫卿知道,也是明白。今生大逆不道之事,只要做一次就够了。”说到这,莫卿已是言语卿卿目光飘渺,思绪早已乘风而去,却是不得不处理眼下的问题:“若是陛下能轻易沉于美色,不知进取,那他就不配我莫卿来辅佐。”莫卿孤傲怎容得下自己一腔热血白白浪费在了个废物身上。转而笑笑:“说来今日也是巧了,府上差人来报,家中竟是来了亲戚,也没顾得上问问是谁。莫卿今日只得早些回去看看了,若是等会儿陛下一觉醒来见我不在了,还望大祭司转告陛下,我已家去。”临走,莫卿将事情都交代给了弥烟。 “怎么说走就走?我找人送送你。”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惹了莫卿不悦,让他说走就走,弥烟赶紧打着圆场。 “不用了,莫卿来时带着家人一同进宫的。”拂了弥烟的好意,莫卿微微巧笑示意弥烟不要往心中去。 说起左相府的下人,个个都是姬无殇从宫里精心挑选的。被送入宰相府也依旧是着着一身宫装,来回皇宫更是没人阻拦。在他们的陪伴下,莫卿出得宫来,乘上软轿就往左相府而去。 一路上百姓见是左相的轿子,皆是纳闷儿,哟,这祸国殃民的主儿怎么舍得离开他的安乐窝出宫了?再瞧围着莫卿前行的,分明是一票宫人打扮的下人,早就听闻这左相使的用的都是宫中的宝贝。皇帝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就算自己不舍得用也要派人给他送来,如今一瞧连下人都用的宫中女婢,皇恩浩荡恩宠如斯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众人皆是感叹莫卿这一行排场,纷纷咋舌亦懒得瞧他一眼。却是在莫卿经过后又三五成群的聚起来嚼起了舌根。 自己如今在百姓心中是个怎样的人物,莫卿不是不知道,可是再睿智的人也是难堵悠悠众口,莫卿亦是微微皱眉无可奈何。索性就由着大家传说开来,等这事儿风头过了不再这样沸沸扬扬,便会逐渐淡忘在人们的脑后。如今莫卿最关心的便是已经在左相府等待了半日之久的那个上门亲戚。 还记得晌午莫卿从大殿主持朝政回到姬无殇的寝宫,给他准备服下的汤药。忽见一个小太监模样的孩子鬼鬼祟祟的往内室打探,在见到莫卿之后更是连连招手。似是有事儿要对他说。榴绽朱门 “进来吧。”只要莫卿在自己身边,姬无殇总是能有个好心情,这会儿面对门外小孩的无礼也不生气,反而让那孩子进来自己寝宫的内室。 小孩儿一听陛下叫他,一溜烟闪了进来:“启禀陛下,回莫大人。莫大人府中方才差人来报,说是大人的亲戚造访,问您何时归。” “这……你告诉他们,就说我陪陛下用过午膳就回去。”莫卿实在是无法忽视听到这消息后姬无殇紧紧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放的手,只得妥协,答应再多陪他一会儿。 “陛下如今病了一场,反倒更像是个孩子了。”待小太监离去,莫卿没好气儿的笑骂道。 姬无殇听见莫卿训他也不回嘴,只嘿嘿的傻笑起来,一口气将那乌黑的苦汤汁一饮而尽,这才换回了莫卿些许笑模样。 坐在软轿中往家赶的莫卿如今想来竟是忘了问家中来的人究竟是他的哪一号亲戚,就是连来人的样貌也没来得及打听。在这世上除了蛇宫之人他已是无牵无挂,若非要给他寻个亲戚也只有远在蛇宫的那些蛇族吧。为何已然愤然离家的他会有人来瞧他,想是莫殷不在帝都,若是有个什么投奔莫殷之人自是会找上莫卿,如此一寻思也是说得过去。 莫卿还在费尽心思的猜测家中来者何人,那边儿姬无殇已是在弥烟愤怒的瞪视下起了床下了地。 “怎么了?不装了?人走了你倒是好的挺快!”就知道姬无殇是装的!从小到大弥烟不知道是用多少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将个姬无殇喂大,怎么会说生病就大病一场呢?他心中的那些个小九九她岂会不知。 “……”姬无殇只沉默地打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也不回她。 “怎么不说话?!”弥烟心惊,这是姬无殇第一次不正眼儿瞧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荒废政业!不学无术!沉迷…沉迷…”弥烟气极,话到嘴边却是因为要维持修养保持礼节,那个词怎生也说不出口。 “师父要说的,怕是沉迷男色吧?”姬无殇冷眼轻瞥弥烟,语气毫不在乎。 “反了反了!你到底还有没有点儿伦理纲常了?!这种话说出口也不怕丢人?!瞧瞧你最近做的,那还叫一个皇帝该做的事么?拜你所赐,我弥烟皇室真真成了这天下第一大的笑柄!外人言语讽刺直直戳咱们的脊梁杆子,你知不知道?!”弥烟被姬无殇这丝毫不在乎的言语彻底激怒,眼下正颤抖着身子宣泄着怒气。 “知道又怎样?”姬无殇答的那叫个理直气壮! “好啊!你这小畜生!你竟是这般不知悔改!你信不信我将你从帝位上废了?!”弥烟大怒!这姬无殇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这样顶撞她。 “帝位?师父,你可知道这帝位就是我得到卿儿最大的障碍?你若是想要,大可拿去,无殇不稀罕!却是唯有卿儿,我不会将他让给任何人!可是师父,你又知不知道,这帝位也是无殇得到卿儿最有力的工具?就算师父想要,无殇怕是也不能给你了。无殇这辈,我就是嫡系单传唯一的男子,更无子嗣。不知师父若是废掉无殇,该是要去哪里再弄来个国君?如今无殇奉劝师父你,还是呆在你的祭司殿颐养天年吧。世间太多的东西并不适合不食人间烟火的你,比方说,人心。”姬无殇冰眸微敛,隐约中竟是发起了狠。如此邪气的姬无殇,就算是养育了他一场的弥烟也是第一次见。 姬无殇的话对弥烟来说太过震惊,好端端的自己一手培养的优秀人儿怎么会有这等心思?!果真如无殇所说的那样,这世间太多的东西已经不适合她,比方说人心。真真不假,眼前不就是么?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竟是心怀叵测让人怎样也看不透!什么时候无殇竟是变成了这等狠厉的角色,弥烟也不知道!颓败的瘫坐于地,久久不能平复心续。 转念一想,弥烟却是笑了,笑得张狂:“哈哈!如你所说,我是老了,老的不中用了!难道你这年轻有为之人就敢保证此次定是势在必得,能得了那桀骜人儿的心?呵,痴人说梦!” “来人!将弥烟权杖夺下,禁足祭司殿!”弥烟的话戳到姬无殇的痛处,他愤恨的下令囚禁弥烟。 “你以为区区人类就能困得住我?”弥烟也是怒火中烧,这个白眼狼怎能这样对她!致梵诗玲的奇迹 “不然呢?师父,你虽是我弥烟的神明,却是因为手中的权杖,若是权杖没了,除了长生不老,你又有什么能耐?论才学,您又及得上莫卿分毫?这弥烟的祭司,早就该换人了。”姬无殇眯起晶亮的双眸,藏起那颗本该透亮的心儿,整个人竟是显得如此阴暗。 姬无殇单手握住弥烟的权杖,弥烟怕伤了他而不能使用灵力,正如姬无殇所说,如今若是他出了什么差池她要从哪里给弥烟变出个帝君出来!就这样,姬无殇强硬的从弥烟手中夺出了她灵力的源泉——弥烟权杖。 “来人,将大祭司送回去吧,好生照顾。”姬无殇对弥烟也算是仁至义尽。 从小,姬无殇就在弥烟的管教之下不得这样,不得那样。活了二十多年来,都是按照弥烟给他铺下的路铸就的样子而活。在姬无殇身上,生命仿佛不是他的,而是弥烟的影子。恨恨压抑着自己的本心,想要等到羽翼丰满时脱离弥烟的管控,却是在见到莫卿后的时日中将这伪装的面具击的土崩瓦解。 弥烟,弥烟王朝中没人能够忽视。不老不死的她有着废帝的权利,被奉为神明的她,多是因为人们心中对那超越自然的力量的恐惧。放眼弥烟的大好河山,对姬无殇来说,最不安的因素就是这个弥烟。不仅是他不安心,就连百姓也是不安心。 如今已是将弥烟囚禁,如此甚好。就算广布天下弥烟退位,怕是天下苍生也只会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禁宫之中无声的战役落幕,外人,无人知晓。莫卿也已是到达了自己的家中。 一路上莫卿都在揣测会是谁来了呢?曾有多少次自我嘲笑,心底总是有那么个声音,希望是他。怀着依稀希望,伴着忐忑,莫卿迈进了大厅的门槛。 “卿卿!我好想你!”来人一见是莫卿回来了,转身热情的上前,想要给他一个久违的拥抱! “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见到来人,莫卿险些要把持不住自己而破口大骂! 这人就算不掀起他那遮的严严实实的面纱莫卿也能猜到是谁!这等酷爱红装又造作扭捏的娘娘腔,天底下只有一个! “哎呀三爹爹好久没看见你了嘛!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凶!”莫凉一把撤掉自己的面纱,娇柔羞愤的迎向莫卿。 “滚!别靠着我!”莫卿一把推开即将缠上自己的莫凉,竟是忘记了一直以来苦苦支撑的涵养。 有那眼尖儿得下人见势不对趁莫卿一个不注意溜回宫中报信去了。只有莫凉眼尖儿瞧见了娇媚笑道:“哟,我的好卿卿,如今已是出落的这般标致了呢。三爹爹见了你都把持不住,就难怪卿卿能将那弥烟的小皇帝迷得神魂颠倒。呵呵呵,来,让三爹爹看看你最近瘦了没。”说着,莫凉就伸出手来在莫卿身上到处试探,实则吃豆腐的嫌疑更多。 “怎么,既然你的目的得逞了,不在蛇宫窃取大权跑到弥烟做什么?”莫卿寒着一张脸,定定的望着莫凉,眼中丝毫看不出什么情感,任他双手不老实的在自己身上油走亦是不在乎、不顾及、无感觉。 “哟,瞧瞧你说的是哪里话。三爹爹做了什么讨卿儿不喜欢的事儿么?”莫凉一听莫卿冰冷的讽刺,顿时失了兴趣,从他身上退了下来。没想到卿卿竟是睿智,心中什么都清楚:“若是卿儿不告诉三爹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岂不叫我好生冤枉?”莫凉依旧不改他装模作样的楚楚可怜神态。 若不是见到莫凉本人,打死莫卿也不相信大老远能来看他的人竟是这厮妖人。最不可能来的人都来了,却不是莫渊,莫卿这心中更是抑郁。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来做什么?!”莫卿因气愤而压低了声音。 “自然是来救我的小卿卿脱离那装病的小皇帝的魔掌咯。哎呦,你是不知道,如今我们卿卿的艳名已是传遍大江南北,传的蛇宫中都是沸沸扬扬的呢。三爹爹担心你,当然要来看看你了!”莫凉委屈极了,卿卿对他好冷淡。 在莫凉提到蛇宫之时,莫卿心中明显一窒,或许那等不好的风评,莫渊也听说了,又是该怎么想他呢?苦涩笑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第九十五章 真是热闹 “自然是来救我的小卿卿脱离那装病的小皇帝的魔掌咯。睍莼璩晓哎呦,你是不知道,如今我们卿卿的艳名已是传遍大江南北,传的蛇宫中都是沸沸扬扬的呢。三爹爹担心你,当然要来看看你了!”莫凉越说越是起劲,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前些日子,还呆在蛇宫中百无聊赖的莫凉,莫渊也大婚了,美人也玩够了,着实不知道该是做些什么,就这么闲来无事四处游荡。这日索性带着影前去离蛇宫最近的人界城镇到处转转,打发无聊时光。 二人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选了处二楼大厅较为不显眼的地方落座,之所以不愿去雅间,还不是因为闭塞的单间听不到人们高谈阔论笑谈现在最有趣的传闻。可惜就算是可以寻了处隐蔽的地方,莫凉这一身气质仍是如鹤立鸡群一般好不显眼。 这边陲小城里的百姓哪里见得过如此风姿绰约的美人,都肆无忌惮的盯着莫凉猛瞧,险些在他身上有热切的目光灼出个洞来。影见了,作势要驱散这群无礼之人,却是被莫凉轻轻拦下。 “坐。”莫凉示意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影坐下。 一个坐着喝大茶,一个站在一边儿伺候着,着实惹人侧目。今日是出来寻个乐子的,不愿让影生事,索性就让他破格坐在了自己身边。 “可是主子……”影还想替主子出气,这些人色迷迷的瞧着他家主子,真该将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莫凉只轻呷一口香茗也不言语。 见状影只得噤声坐下,他知道自家主子说话从来不说第二遍。生怕惹了莫凉不悦,干脆一咬牙坐了下来。跟了主子这么久头一回可以这般光明正大的坐在他的身边,受宠若惊之余影也是如坐针毡,不知主子这是有意试探自己呢?还是生气之前故装平和? 还是茶馆中的小二有眼力见儿,见影坐下,赶紧给他上了一壶好茶摆在影的面前。 “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我伺候你不成?喝茶!”莫凉见影只惊愕的看着自己,没好气儿道,早知道真是不应该带这呆子出来,无趣。 “哎。”一听莫凉让他喝茶,影倒是实在,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子茶水,竟是二话不说咕嘟咕嘟的一口全闷了去。 “噗,咳咳咳。”见影如此品茶的法子,莫凉差点儿被自己嘴中的茶水呛到。如此牛饮,怎品得出个中美妙?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莫凉呛了水,影慌忙上前轻拍他后背帮他顺气。 这边儿莫凉是又好笑又好气!旁边却是早有人按耐不住,说起了最近他刚从帝都听来的传闻。想必此言一出,定是得以掀起惊涛骇浪。从此他这个闯帝都的商人,在本城还不是更加有名? “哎哎哎!我说大伙儿,我可是刚从帝都回来啊!你们可要听听最近帝都中有什么好玩儿的趣事儿?这事儿啊,说出来,保准吓死你们!哈哈哈!”那人竟是从座位上站起,一条腿跨蹬在椅子上,冲着人们大声嚷了起来。 “你还能有什么我们没听过的故事啊?快下来!别吹牛啦!”一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讽刺道,却是引起了满厅之人哄堂大笑。 “怎么就没有了?你们可知道当今圣上和那美人宰相之间的猫腻儿?!不知道吧!哈哈哈哈。”说起姬无殇和莫卿如今在帝都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事迹,这人更是得意了起来。 “我说你这是为了出名,不要命了吧!为搏个百事通的称呼,竟是敢说皇帝的闲话啊?也不怕让人听了把你押去官府砍头啊?哈哈哈!”又一年轻人噌的站起来给那人泼着冷水。 即便是这样,也不改那人兴致勃勃。何况更是许多人都竖起了耳朵,好奇的不得了。 “我说,怕什么!这儿离帝都那么远,天高皇帝远的,皇帝老儿又听不见!我说大伙儿还想不想知道了?不想知道我可就回家说给我媳妇儿听去了啊?哈哈哈”此人更是没脸没皮了起来,仗着是边陲小城说话更是肆无忌惮。 众人一听竟是能拿回被窝和媳妇儿说悄悄话的故事,有哪一个不更是好奇?纷纷吵吵嚷嚷着要他说!就连方才一直泼冷水的两个人也跟着嗷嗷的起哄。莫凉坐在一旁,本是听听趣事儿解解闷儿的,没想到竟能撞见百姓谈论卿儿之事,这可是极好,听听到底多么有意思。既然还扯上了弥烟的小皇帝,如若有趣儿,回去学给莫渊听也是不错的。嘴角上扬,算计着该是怎样让莫渊肝胆皴裂。 步步高 “你们可知道为什么皇帝在位这么多年一直一个女人都不娶?宫里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妃子美后一个没有?”那人神秘兮兮的开场问道。 “为什么呀?你倒是说呀,卖什么关子。”见他欲说不说的样子,众人急的懊恼。 “还不是因为皇帝老儿的被窝里养着一个美人宰相!”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那人竟是一口气儿丢给了众人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此言一出,惊得莫凉都是一震,手中的茶杯差点儿没攥稳,抖出来的茶水倒是将他的纤纤玉指烫的通红。 “主子主子?没事儿吧?”影见莫凉被自己烫着,赶紧询问。 “嘘,仔细听。”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手指的不适,如此精彩的故事怎能放过! “什么?!别胡说了!谁不知道咱们弥烟的美人宰相可是个贤臣,怎么能和皇帝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人们多是爱好事儿,好闲事儿,好八卦之事儿。但是也不乏那些对莫卿之才识深深敬佩之人,这会儿也是提出了质疑。 “胡说?我怎么胡说了?!你又没去过帝都,怎么知道帝都中现在又是怎样的详情?你们知不知道皇帝给那莫卿修建了一处比皇宫还要气派的左相府?吃的用的穿的使的,哪一样不是从皇帝口中省出来匀出来的?!这还不算!即便是如此厚待莫卿,这莫卿也是已经很久没回府了!你们可知道,这莫卿不回家住的是哪里?皇帝的寝宫呀!你们说,这么一个绝色尤物,就算是男人,放你们床上,你们爱不爱?”那人倒是不含糊,竟是将他在帝都中的传闻都说与了大家听去。 男人,多是贪恋美色之辈,一听有美人在自己床上,哪个不跟着起哄? ——“爱!怎么不爱!” ——“就是,若是传闻中的美人宰相,男人也爱!” ——“哈哈!不爱白不爱!” ——“就是可惜了,不能是娃娃啊!” ——“哈哈哈哈!” 众人顿时陷入了热烈的讨论之中,话语言行也渐渐变得极不靠谱。纷扰杂乱的环境下,却只有莫凉依旧不改他那妖孽美颜似笑非笑着慢慢消化听到的传闻,此趟出宫,还真是来着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现如今来朝政都一手握在左相手里了啊!他都能当朝处决大臣呢!”那人接着愤愤不平的说道。 “哎呀哎呀,如此一来,弥烟岂不是很快就要完蛋了?”有人忧心忡忡起来。 剩下的,他们说的是什么,莫凉已经听不进去,他得赶紧回去好好消化一下这个传闻不可,顺便再拽上个莫渊,才是一桩美事儿。 “小二,结账。”莫卿缓缓起身,将一锭银子搁在了桌上。 “哎,等下,客官,找您钱!”小二见莫凉作势要走,赶紧唤住他。 “赏你了。”说罢,还不忘娇柔转身冲那呆愣着的小二抛了一记媚眼儿,直直把个小伙子勾的魂不守舍,久久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今日在茶馆中听到的传言要怎样才能让莫渊知道呢?若是莫渊知道了,又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呵,有了。 “叫巧嫣身边冬雪冬雨两个丫头过来。”莫凉吩咐影前去找人。 “是。”依命而去,不多会儿便是带回来了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 “三爷……”小丫头见了莫凉吓得噤若寒蝉,哆哆嗦嗦半天才唤出个称呼。谁不知道如今的蛇后娘娘也是三爷手底下的人;谁不知道三爷和蛇君论灵力那是不相上下;谁不知道自从蛇君大婚之后,蛇族的政事都是由三爷一人在把持;谁不知道,蛇族如今,三爷才是无冕之王。 “本王在镇子上最大的茶楼订了二两上好的云乾春,你们二人给我取回来去。”莫凉的话音刚落,影便从怀中掏出张巨额银票递给了眼前的两个女孩子。 小女孩儿结果银票,二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时候三爷交代的差事改由她们姐妹照办了?可是终究三爷的命令违不得。俩人只得结伴出了蛇宫,往镇上赶去。约摸着那俩小孩该是到了镇子上的茶馆,莫凉终是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想是今日就能让那高高在上的蛇君心伤的肝肠寸断!超级神王工厂 等到两个小姑娘回到蛇宫,竟是急急忙忙把茶叶包交给了翠阁的下人,也不照面。又火急火燎的赶回了自己的主子身边儿。 小姑娘们一进门,冲着巧嫣就如连珠炮儿一般诉说起来今日在外面听说的传言。原来那个蛇君一直惦记着而不肯碰自家主子之人竟是如此的水性杨花,早就投奔到别人怀中去了。这种大事件一定要让人尽皆知,传到蛇君的耳朵里才好。这样蛇君就会注意到身边的蛇后巧嫣,如此一来自家主子再也不有枯守孤灯彻夜难眠了! 听闻自己两个女婢带回来的消息,巧嫣很是震惊,却是没有多么开心。只静静的倾听,小女婢说到气愤之事时,她也会附和着点头也不回应,仿佛说的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般。小姑娘们见了,只以为自家主子这是被伤的心死了,哪里知道她心中时时刻刻挂念着的却是另一个人,一个自己永远也跟不上、追不到、捉摸不透之人。 如此,两个小姑娘从人界带回来的消息不径自走,没有几日便传到了莫渊的耳中……就在莫渊震惊、难以置信之时,莫凉却是带着自己的心腹随从影,跑去了弥烟的帝都。 莫卿被这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莫凉烦的不胜其烦,几日未见莫凉这聒噪的本事日益见长。越是不愿听什么,这厮越是要说什么给他听,将个莫卿扰的脑仁子生疼。既然莫凉想住在左相府就由他住去,只要他能消停一会儿就算是老天爷开眼!于是这莫凉便是在以左相大人三叔的身份第一天正式入住了左相府中。 “三姥爷,您要的一桌子酒菜已经帮您备齐了。”左相府中的管事嬷嬷红着脸蛋儿毕恭毕敬的说道。 没想到和她是一辈的人,竟是长得如此年轻,不论国师也好左相大人也好,就连眼前的莫家三姥爷也是出落的如此不俗。这莫家究竟是个什么来历,真是让人不得不在意。殊不知,莫凉才来到左相府一天不到,已经凭借他的这副妖媚皮相俘虏了所有女婢的心神。就连来往气血方钢的侍卫见了他,也会情不自禁的脸红心跳。 莫凉在嬷嬷的引领下来到一桌子酒席前,却是惆怅的说到:“可惜了一桌子酒菜,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却是少了佳人作陪,哎……” 瞧莫凉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嬷嬷看在眼里,却是心儿都要疼碎了:“好好好,三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我家大人过来。” “诶?知我心者,还属嬷嬷你了,多谢。”莫凉变脸比翻书还快,方才阴云密布如今已是豁然开朗,笑靥如花双眸精亮的望着嬷嬷,只将个嬷嬷看得呆愣,慌忙跑出去请人。 不多会儿,莫卿便寒着一张俊颜不情不愿的被嬷嬷拉了来:“叫我干什么?!”只要见到莫凉这假惺惺的样子就心中作呕。莫卿也没个好气儿! “三爹爹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怎么也不为三爹爹解封洗尘?竟是独留我一个空守寂寞。”莫凉言语之间仿佛自己是那被莫卿抛弃了的弃妇一般,既是委屈又是撒娇。但是最了解不过卿儿了,莫凉知道莫卿一定不会接他的茬,故而接着道:“既然如此,三爹爹只能叫人备上一桌酒菜,将卿卿唤过来,陪三爹爹同饮一杯了。来,先干为敬。”拾起身边儿的酒盅,莫凉干的豪爽,完了倒是不忘掏出他的丝帕细细沾着嘴角。 真是受不了这娘娘腔,莫卿的眉毛此时皱在一起都要打起了结。 “灵音国师好酒量!”忽而一道声音传来,对莫卿而言仿若天籁之音,竟是姬无殇带着宫人摆驾到了他的左相府。 先不管姬无殇这病怎么好的这么快,上午还病怏怏的窝在床上,如今就以精神气爽的来到莫卿的相府。总之,来的还真是时候,莫卿正愁搞不定这难缠的妖人莫凉。 “诶?莫凉见过陛下,同上次见面想比陛下真是英俊伟岸了许多呢,呵呵呵。”莫凉也不行礼,反倒如烦了痴症一般从莫卿的身上下来转而又挂在了姬无殇的身上,紧紧粘着他。 “灵音国师过奖了。既然国师这次是为了探亲为了朕的爱卿而来,那朕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替朕的爱卿陪您喝上几杯了。论辈分,无殇也得叫您一声三叔才是。”这关系套的到快,将一旁的莫卿看的也是呆呆的,姬无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回道起来。跟他一样叫莫凉“三叔”,这是有多暧昧。 “你…卿儿…你们?…卿卿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喜欢上别人!”莫凉先是眼神在二人之间暧昧的瞟来瞟去,接着便是任性的不依不饶,扭捏着自个儿的身子险是要扭成麻花。盗尽桃花 真是够了,这下子莫卿的脑袋可真是疼的厉害了去。 “那个,臣有些不舒服,我家三叔就拜托陛下作陪了。臣进去稍作休息,待会儿再来。”莫卿无力扶额,寻了个理由躲进卧房讨清闲去了。 “也好!(也好。)”姬无殇和莫凉异口同声道,此时这俩人生怕莫卿再和对方多呆一会儿功夫! 一头扎进卧房的莫卿,总算得了个清净,管他二人在酒桌上拼个你死我活。终于清净下来的莫卿现在头也不疼了,脑袋也不晕了,来到窗边儿的躺椅上稍作休息,竟是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卿卿…卿卿。”睡梦中莫卿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幽幽睁开眼睛,在这黑夜里却是映出了两颗泛着绿光的眸子。莫卿倒抽一口凉气,竟是那不要脸的妖人——莫凉! “卿卿,三叔好想你!”莫卿受到惊吓,往门口望去,却见门从里面反别的好端端的,这莫凉究竟是从哪里进来的呢?!这会儿竟是化出蛇尾紧紧缠绕着他的下半身,让个莫卿想逃都逃不掉。 再见莫凉那泛着冷光的蛇尾在月光的照耀下竟是碧绿颜色,这人住在蛇宫中的翠阁还真是名至实归。火红的衣衫大敞着胸襟,不似面上那般娇瘦纤细,腰身竟是结实有力。头一回莫卿见到了莫凉男人的一面,可是现在不是赞叹这人美色的时候! 眼瞧着莫凉作势就要吻上来,莫卿就势推拒着这蛮力的怪物!怎能让这厮得逞! “爱卿!爱卿!你可在里面?!”门外是姬无殇的焦急叫喊。 方才被莫凉好一顿灌酒,就知道这厮定是憋着股坏劲儿。姬无殇装醉,趴在酒桌上一醉不起,莫凉见机便溜了出来。久久不见那厮回到酒桌,姬无殇想是莫凉一定去找莫卿了。这才追了过来。 莫卿刚要张口作答却是被莫凉堵住了双唇:“门可是关着的,我不放你,你要怎么让他进来?嗯?”说着邪肆媚笑,好不勾人心魄。 “哼,若是我叫出声儿,你信不信就算撞破门他也要进来?”莫卿岂会怕他,更是威胁莫凉。 “切。”不屑的啐了一声,莫凉拖着自己的蛇尾,竟是躲进不远处莫卿的床榻下面。 被放开的莫卿急忙去给姬无殇开门,竟是没来得及问那妖人怎么不从窗户走。 被让进来的姬无殇,一进来就到处查看:“莫凉来过没有?!你没事儿吧?” “没,没有。”莫卿知道,若是说有,姬无殇便不知又会怎生担心,说不定今夜不回宫也是可能。他明明答应了弥烟好好辅佐姬无殇,怎会让他背负上留宿左相府的恶名。 “姬无殇!”就在姬无殇打算细细查看莫卿有没有出事儿的时候,一道暴怒响彻二人耳畔!莫殷回来了,正怒发冲冠的冲着姬无殇而来:“你好大的胆子!究竟有没有长幼尊卑师徒之礼了?!竟是把你师父弥烟囚禁在祭司殿!你当我莫殷什么都不知道,是死了么?!”莫殷暴怒,感觉到弥烟有恙,移身至她身边后竟是看到了弥烟被囚禁一幕,而罪魁祸首就是姬无殇这小兔崽子白眼儿狼! 囚禁弥烟?!听在莫卿耳中也是震惊,他不相信姬无殇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紧紧皱眉,姬无殇竟是没想到莫殷能为了弥烟运用灵力赶回:“这事,我们回宫再说。”欲拉着莫殷回宫解决:“爱卿请留步,今ri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弥烟的事情我同莫殷自会解决。” 莫卿听了他的话却是不放心的看着莫殷,在接收到莫殷点头示意后便不再强求,只道:“我送送你们。”说着,跟在二人身后往大门而去。 三人都走了,还呆在卿卿的卧房又有什么意思。本想一会儿继续来着,怎奈强大的气息越发近了。莫凉只得幻化为人急急回了自己的房间,只身在外虽是有影相伴也是不想招惹麻烦…… 将姬无殇和莫殷送走,莫卿今天也是累的够呛,一个莫凉就够让他受得了,如今又是出了弥烟之事让他揪心。身心疲惫的莫卿无力的往自己的卧房而去,一心想要早些安歇。踏入房门,反手扣上门闩,总算安心了。 就在莫卿自以为可以安心时,却有一道凉凉的、极力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声音飘渺传来:“传闻中的左相府真是热闹,一晚上的功夫来来去去竟是聚集了这么多要人……” 第九十六章 你怎么才来!(咳,男男肉肉,不喜勿入) 就在莫卿回到卧房,以为可以安心补眠时,却是一道冰冷且压抑着满腔怒火的低沉声音飘渺传来:“传闻中的弥烟左相府果真非同凡响,还真是热闹!一晚上的功夫,进进出出的尽是弥烟王朝的要人……” 莫卿心中一窒,是他! 他不是不能出蛇宫么?为什么会在这里?!莫卿猛然回身,惊异的望着来人,却是顾不上心中疑虑,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将这阔别多日的相思与心痛都化作雨点般的全都捶打在莫渊胸膛之上:“该死的!你怎么才来!” 似是如此发怒也不足以控诉这些时日心中对这个人思念和情伤的苦闷。睍莼璩晓在莫渊面前,莫卿终是不必强忍地痛哭了出来。 “卿儿不哭,我这不是来了么。”见莫卿竟是窝进自己怀中嚎啕大哭,莫渊也是心疼。 这些时日莫卿一直在外,未曾再回去过。天知道他到底是有多么担心,担心莫卿就此同他恩断义绝、担心莫卿从此与他形同陌路、更担心莫卿忘记前世今生他们相依相伴的种种种种。在听闻弥烟国宰相与皇帝姬无殇那暧昧不清的情事后,莫渊终是忍不住,来到了弥烟的帝都。 十七年前,为卿儿重塑血骨精魂已是失掉了莫渊打量的元气,供给族人修炼本是勉强维持。好在这些年未遇上需要大量消耗灵气的战事,凭着莫渊时常躲进后山灵洞修炼,灵力也是很快追上。 那一天,莫渊大婚,莫卿展现了自己强大的力量受伤离去。莫渊就下定决心苦补修为,想要早些出去寻他回来。故而大婚之后,莫渊才两耳不闻窗外事,将整个蛇族都交在了莫凉手中。既然是莫凉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便是摄政,他又怎会弄坏?莫渊对此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一直在等待着时机的莫渊,在听闻莫卿竟是投身于别人怀抱便再也等不下去了!本想知会一声莫凉,却是发现那厮竟是先他一部赶来弥烟帝都。生怕天性善良的卿儿着了莫凉的道,莫渊便紧紧跟随莫凉的步伐马不停蹄的追了上来。 只可惜莫渊终究还是慢了半步,等他潜进左相府的时候正撞见莫凉欲对卿儿行不苟之事。怒气滔天刚要现身与莫凉一搏却是被弥烟的小皇帝闯了进来,这才作罢。屏气凝神呆在暗处默默观察着的莫渊竟是越看越是生气。一个莫凉就是够难缠的了,如今情敌又多出个姬无殇。 还以为卿儿和姬无殇的传言不过是个误会,没想到竟不是空穴来风。那姬无殇瞧他家卿儿的眼神充满了眷恋,与自己又有什么两样?!故而方才才会用那种冷漠的口气讽刺多日未见的卿儿。 怎奈卿儿见到他,先不是质问他为什么娶个女人回家,而是扑进他的怀中痛苦。这样的卿儿如此惹人怜爱,这心碎的泪水滴落在莫渊的胸膛上,自然也灼痛了他的心。 拥着心爱的人儿,莫渊恨不得紧紧将他揉进自己的怀中,融入自己的血骨:“卿儿不哭,不哭……”捧起卿儿梨花带雨娇柔细嫩的小脸,莫渊轻轻吻去他的泪痕。 莫渊的吻轻轻地、细密地落在莫卿满是泪痕的小脸儿上,让他安心,让他冷静,也让他恢复了理智。 似乎意识到这样竟是等同于被莫渊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莫卿忽而一把推开莫渊道:“放开我!你不是大婚了么?不在蛇宫陪伴你的美娇娘,来弥烟做什么?这是人界,蛇君还是早日回去吧,省的在这混浊之地,沾的满身污浊。”莫卿的小嘴不停张合,说出的却是既讽刺又吃味的话语。 莫渊看着怀中扭捏着想要推拒自己抽身的卿儿,心中暗暗好笑。方才不是他自己扑进他的怀中么?这会儿别扭起来的人也是他。明知道他身不由己才娶了巧嫣,明知道若是心中没有他怎么会涉险来到弥烟看望他,竟是还要说这么绝情的话。 可知道如此偷溜出蛇宫,族人们若是知道了,可是要大乱。莫凉的旧部见机推翻他莫渊的统治另立新君也未尝不是可能。可是相思之人,怎会拘泥于此,只要是能见到卿儿,即便是要他万劫不复也是甘愿。 “呵呵,卿儿生气了?”莫渊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不要脸了!你将我从蛇宫逐出,还同巧嫣成了婚,别以为我会原谅你!”莫卿将头扭向一边,身子依旧就着推拒的趋势向后躲去。却只有莫卿自己知道,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那也是无奈之举,好不好卿儿听爹爹解释?”莫渊拉住卿儿欲要逃走的身形。hp绽放的黑色郁金香 “爹爹?呵,如今你抬出这个称呼,是想让我认巧嫣当娘亲么?可笑之极!”莫卿却是听了爹爹这个称呼只觉得心疼,生生心疼,撕心裂肺! “卿儿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虽是去了巧嫣也不过是看她是个可怜之人,打从大婚那日起,我可是从来没有动过她的!莫渊心中只有卿儿,又怎会去在意别的女人!”说着说着,莫渊因卿儿的不理解,也由自生起气来。 “若是你心中有我,身边的位置,又岂会让人轻易窃取?那本是我的位置,如今却是在另一个人名下。莫渊,除了将我当成儿子,你还将我当成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男.妓?”莫卿终是压抑不住满心不甘,将心中那久久未能宣泄出来的话语用最直白的表达方式向莫渊说去,震撼的莫渊久久不知如何是好。 “男.妓!?卿儿怎会有这么个想法!若不是莫凉那厮用你的性命威胁我,我会放着卿儿不娶,去娶别人?!我莫渊对卿儿你的情意,在你心里就是这般让人不齿么?”莫渊对卿儿的爱,却被卿儿说成嫖.客与唱.妓的关系,着实伤了他的心。 “莫凉?!莫凉同你说什么了?!”还是卿儿在这重要的节骨眼儿上没被嫉妒冲昏头脑。虽是早就感觉莫渊大婚此事定与莫凉脱不了干系,却不知道他究竟是用怎样的伎俩逼莫渊就范。 “是到如今还提那个做什么?只要卿儿能平平安安的就好。”莫渊却是不愿将事情的缘由说给莫卿。莫凉的意图直指莫渊的蛇君帝位,如今说给莫卿听去只会平添卿儿的烦恼。 “说!我要听!这些日子我瘦了那么多的苦,怎能让我受得不明不白!”莫卿就是要知道莫凉究竟打得什么鬼主意。 “哎,莫凉已是知道卿儿的身世,由此用你的身家性命威胁着我娶了巧嫣。可是卿儿你要知道,我同巧嫣没什么的!”莫渊急急向莫卿解释道。 “也就是说,莫凉那混蛋和你说他知道了我的身世,我身上的秘密。然后告诉你,若是你不照办,他就会想办法除掉手无缚鸡之力身为人类的我?是这样么?你怎么这么傻!这莫凉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却也是迟迟不敢动我,他敢么?!若是真的除掉我轻而易举,怕是他不会用我来威胁你,除掉我获取仙灵,到时候增长个几层修为在夺位篡权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莫卿慢慢消化着莫渊的话。越说越是来气,就因为他和莫渊对这些事情的不交流,才会让莫凉这厮小人得了空,从中作梗! 莫渊不置可否,颓败的点点头。那日莫渊大婚,莫卿力挫群雄带着姬无殇离开之时,莫渊就该知道,卿儿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不想到这儿还不好,一想到这莫渊竟是来了气。 “还说呢!卿儿,你可知道你骗得我好苦。又偷偷隐藏灵力不让我知道了?竟是不早说,害得我娶了个女人回家。你说,你要怎么赔我!”莫渊步步紧逼。 莫卿自知理亏,真真想不出什么反驳他的理由,这会儿已是心虚的被莫渊逼退至墙角。 莫卿闪着他那丢溜溜圆的大眼睛咕噜咕噜转个不停:“卿,卿儿是因为在爹爹身旁甚是安心,想要永远躲在爹爹臂弯下寻求庇佑才没有告诉爹爹实情的!”关键时刻,莫卿竟是绞尽脑汁想出了个这般美好的理由。 “没想到我家的卿儿,出来这两年竟是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可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小卿儿,爹爹可不喜欢。”说着,莫渊惩罚性的吻上了莫卿甜蜜的小嘴儿,强硬邪肆。 “唔。”莫渊的吻霸道绢狂,让莫卿沉浸在情.欲之中无处可躲。细细品尝着卿儿的蜜唇,舔舐啃咬,双手也不做停歇地在卿儿身上油走,尽是寻他些个敏.感之处。直将卿儿逗引的嘤咛出声。卿儿微启的小嘴儿正是得了莫渊的意,长枪直入腥舌追逐着卿儿口中的柔软甜美怎么也不肯作罢。 一吻作罢,让卿儿换口气的空当莫渊已是将他狠狠揉进怀中:“卿儿,我的卿儿,爹爹好想你……” 莫渊唤的深情,却是引得莫卿羞涩难当:“bt,只有做这档子事儿的时候你才会让我叫你爹爹……”卿儿小脸儿通红,不情愿的嘟囔道。 “卿儿总是这样,越是嘴上说爹爹bt,心中就越是欢喜的紧。瞧,这儿都立起来了。”手指轻点,莫渊已是轻触到了卿儿胸前柔美的粉色小珍珠上,引得面前的小人儿一阵轻颤。孕妃嫁盗 未等恼羞成怒的卿儿发作反抗,莫渊更是仰着一抹邪魅的笑靥在此吻上了卿儿的唇。少了先前惩罚意味浓重的霸道气息,多了的,只有莫渊满心对卿儿的珍视。柔柔的温和的,莫渊用自己的温度,尝遍了卿儿嘴中一切属于他的美好。 吻,怎能满足已是甘柴猎火的蛇君。一只手儿托起卿儿的腋下,拇指轻轻逗弄卿儿的小果子。另一只手却转而移至卿儿的背后,从卿儿的躯干脊柱一路挑.逗滑下,停留在卿儿尾骨温柔戏弄。似是这强烈的触感,将本是敏.感的小东西逗弄的欲罢不能,随着莫渊手指的滑下,莫卿竟是弓起了身子,更是贴合了莫渊的胸膛。 心爱的卿儿主动投怀送抱?莫渊轻笑,唇齿也是不再流连卿儿的樱唇,辗转来到那脆弱的耳廓,莫渊知道,这里是卿儿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属于蛇君的长舌.舔.舐.吮.吸着卿儿的耳廓,时不时的向里探去。终是打破了卿儿强忍着不愿让那羞人的媚惑之声飘扬出来:“啊…别…” “别什么?还不够?”低沉的甜蜜咒语在莫卿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入耳内,更是引起卿儿一阵阵颤栗,这人什么时候变得竟是有这等恶趣味!好坏的心眼儿! 莫渊湿.热的唇.舌油走于莫卿的颈项,细细轻吮,划过卿儿的锁骨慢慢品尝,却是恶作剧办的轻咬两下,而手中的动作却是从未停歇。大掌缓缓移动,来到卿儿微微抬头的小欲.望上,上下揉搓,用尽所能般的肆意戏弄挑.逗,不多一会儿这小东西便是滴出晶晶水光。这是什么情况?为何脑袋会这样昏昏沉沉的不能思考,只由着自己身子的舒服劲儿来?莫渊的浓情只把个卿儿理智冲击的溃不成军…… “还,还不够…嗯…”莫卿终是吐出了这羞人的话语。已是浑身无力的卿儿,双腿因激.情来的太过猛烈而酸软,后腰酥麻,更是撑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莫渊见状,只得将卿儿抵在墙上,将全部重量都平摊在了他和墙壁之间,而卿儿就这般依附在他的身上,承受着湮顶般的欢.爱。 “不够?呵呵,乖,哪里不够?”见莫卿已是双眼朦胧,莫渊更是坏心的循循善诱道。 “不够,哪里都不够……”带着哭腔撒娇的嘤咛,直将个莫渊挑唆的欲罢不能。 本想多日未同卿儿欢.好,今日该是对他温柔些的,怎奈小东西甚是可人。如此想要让人狠狠疼爱的模样,早已将莫渊的理智冲到了九霄云外去。 两情相悦的云.雨,其实理智这等劳什子之物能够阻挡战胜的? 卿儿边说身子边是酥麻瘫软的往下滑,莫渊只得将卿儿修长白希的双腿架在了自己肩上,将一切都交给他。 伸出两根纤美长指搁至卿儿微张的小嘴儿中:“卿儿哪里想要?来,乖,舔.湿它们。舔.湿了爹爹就给你。”仿若哄骗孩童般引诱着被冲昏了头脑的卿儿,望着他这般娇羞迷蒙的样子,莫渊险些要把持不住缴械投降了。还好男人的尊严,让他一直坚持到最后。 在莫渊所给予的情.欲中沉浮的莫卿哪里还顾得上这是要做什么,小舌火热撩.人的纠缠住莫渊修长的纤指,他想要得到的更多,更多。双眸闪烁着缭绕的妩媚,直直将莫渊的魂儿都要勾去了。如此的卿儿只有他一个人见过,心中既是满足又是自得,今生定是不允许外人见到这般极尽诱.惑的卿儿! 双指湿.热,粘腻着卿儿的水渍,一路从卿儿的侧腰滑下,引得肩上的小人儿双腿不自觉的轻颤,浑身散发着诱人的绯红之姿。终是要忍不住了,双指寻到那处能叫莫渊欲仙欲死的私.密地带…轻轻地,试探着的,缓缓地顶了进去。 “嗯…”是卿儿满足的嘤咛。 这一次,不能只顾自己舒坦,也得让卿儿体会到这世上最美妙之事。曲起手指反复进.出辗转试探着找寻那处让卿儿飘飘欲仙的极致一点。见卿儿这满足的小模样,莫渊已是隐忍的痛苦。 “啊!不要。”因太过刺激而叫出了声,卿儿整个人变得更是柔软无骨。 找到了!终是可以得偿所愿。莫渊微微皱紧眉头,太过隐忍突而与那紧.致相纠缠,更是让人觉得美妙到痛苦。细细密密的汗珠竟是顺着他的颈项滴落在胸前,而后便顺着腰际滑落不见…全部变为滋润卿儿的爱.液在他体内绽放……重生最强农民 这一夜,弥烟左相府中那主卧的房间内,羞人的声音时时传出,声声入耳,却是没有一个人前去打扰……相爷府已是没有外人,宫人们若是有那听见了的,也便是红着脸蛋儿当做是相爷夜里做了一场缠绵悱恻的春.梦…… 只有院落中躲在暗处的那一抹火红身影,伴着夜色偷偷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却是在第二日天色刚刚亮了起来时,从相爷屋中走出个谪仙般超脱出尘的男子。众人才惊异,感叹昨夜房中的惊天动地并不是一人的黄粱美梦。匆匆赶去禁宫汇报,也是为时晚矣。 窗外鸟儿啼啼鸣,垂柳随风摇曳晃起了沙沙声响,阳光也恣意照进了还在熟睡之人的房中,暖洋洋的照耀着睡梦中的美人儿。被这阳黄晃醒,身边却是空无一人。莫卿大惊,慌忙从床上坐起,却是牵扯到全身酸痛,尤其是那羞人的地方更是隐隐刺痛。那该死的莫渊,吃干抹净就走了么? 想到这儿,莫卿不禁悲从心生。落寞凄冷的呆呆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那人究竟是当他是什么呀。 莫渊叫下人烧了几样清淡的小食端了进来。宫人在瞧见莫卿这不着村缕漫身吻痕的样子时,都不禁羞红了脸不敢看他,更是不敢直视眼前这个清爽邪魅不知是左相大人什么人的男人。直觉该是把左相大人变成这副撩.人模样的罪魁祸首。 “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莫渊下着逐客令,天生的王者风范让弥烟这些伺候惯了君主的宫人也不敢违抗,乖乖的合上门出了去。 莫渊见卿儿先是呆愣,这会儿又是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便来到他的身边:“卿儿怎么了?”轻抚爱人脸庞,莫渊揪心的问道。此生最让他心痛的,便是卿儿的眼泪。 “你别走……”没征兆的,莫卿却是主动抱着了莫渊。一副受伤小动物般的祈求这个他所有的依靠,不要离开。 “我在,我在,不会舍弃卿儿独自离开的。乖了。”莫渊像卿儿小时候那般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卿儿不要哭泣:“卿儿,你是先要用早膳还是要先去洗个澡?”莫渊早已命人将卿儿洗漱的用品准备在了隔壁的温泉处。说来这弥烟的小皇帝,给卿儿打造的这左相府,还真是大费了周章花尽了心思。 身感粘腻,低头看看自己,卿儿赫然发现自个儿身上竟是被这色狼蹂.躏的多出了这么多的小草莓。既是害羞又是气愤,羞愤难当莫卿大吼一声:“我要洗澡!”可是似是昨夜太过劳累,这会儿连嗓子也变得沙哑,如此听来,道不出的性.感.诱.人。 莫渊轻笑,索性一把横抱起了仅裹着一张床单的卿儿往温泉而去。 莫卿被莫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你要干什么?!带我去哪儿?!” “呵呵,卿儿觉得呢?自然是带着我的宝贝去沐浴了。”莫渊笑的人畜无害,在卿儿眼中却是道不出的危险。 “啊?不用,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洗的。”莫卿慌张的拒绝莫渊的好意。 “自己?恐怕弄不出来吧?呵呵呵,我帮你。”莫渊笑的开心,卿儿却是听不明白。 “什么弄不出来?”莫卿好学好宝宝,不耻下问。却是将个莫渊问的双眸更是深邃、难以捉摸,竟是渐渐的泛起了丝欲.望的味道。 见莫渊动情,莫卿终是知道究竟是什么弄不出来了,低着头红着脸儿依偎在莫渊怀中,只由着他带着自己向温泉而去。 自己的可人儿这般小鸟依人,莫渊的欲.望更是叫嚣。干脆也不解衣衫,就着他半敞着的长袍抱着莫卿下入了水中。浸湿了的棉质丝衣紧紧帖服在莫渊身上,看的卿儿双颊更是飘起两朵不自觉的红晕,谁说他家莫渊骨瘦如柴没有半点儿男人味的?平日里繁复的衣衫锦袍,早已将他健硕的胸肌、紧实的腰腹隐藏了去。这会儿看的小卿儿更是要流出口水来。 莫渊诱.惑,卿儿那不争气的地方竟是又有了抬头之势,在仅仅覆盖着且已湿透的床单下尽显无疑。 大清早的温泉浴池中,又是一场热烈无常、惊天动地的缠绵…… 第九十七章 母妃 那边儿是心爱之人甘柴猎火好不缠情,自己一个局外人再继续待在卿卿这里实属多余。睍莼璩晓莫凉索性趁着莫渊外出的这个空当早早的赶回了蛇宫,谋划他的计策去了。而莫渊却是住在莫卿的左相府住着住着大有不走的势头,而自从那夜*与共之后,夜夜更是如此,莫卿已是接连几日没能爬起来去上早朝了。 罚俸三年不过是说说而已,哪个月少过莫卿的银两?领着朝廷的俸禄,吃的穿的皆是皇帝赏赐之物,却整日不出府门在家中混吃等死甘做他的米虫。百姓们许久不见左相府的软轿进宫,纷纷传言想必莫卿已是失宠。 这平步青云得宠之快,却是从云中摔入泥里也是凄惨。这么多天都没见到美人宰相的身影,不知他这人如今过的是怎么样。可是不从哪儿传出左相不上早朝、不进宫议事是因为在他那堪比皇宫般奢华的府中竟是养了个绝色男子! 世间关于莫卿的传言本就不淑,多不是什么好话,这会儿变得更是没法听。风言风语传在外面,皇帝竟是成了那水性杨花风流好色的左相始乱终弃的受害者。在左相府中伺候着的,多是姬无殇从宫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宫人。在他们眼中,圣上是多么心仪左相大人,如今左相大人投身别人怀抱实则对不起陛下对他的恩宠。 多次进宫汇报却是被圣上繁忙为由堵在外面,久了宫人们也很是无奈。却是有那替主子不值的宫人在左相府对莫卿的态度也不必从前。然而世态炎凉,且是短短五日而已。 这宅子不会讲话,否则也是会骂他个半死;这宅子不会走路,否则定是以为他已经失势而弃他而去。莫卿心中清楚,再好的下人也不是自己的,便备了大量银两准备遣散众人。有那愿意回宫的大可领了这些时日的月俸回去;有愿意从此出宫远走故乡的,莫卿也可分发给他们银两且为他们作保从此放他们自由;当然,也有不少愿意留在左相府做事的人,莫卿也许他们留下,今后却是要褪去一身宫装,从此不再是宫中的奴婢。 近日听闻莫卿在府中将皇帝赏给他的佣人统统遣散,百官也是心惊,究竟这左相竟是有多么滔天的胆气!连皇帝给的人也敢轰出府去。姬无殇听说后,心中更是着急。如今莫渊已是入住莫卿的左相府,既然是赏给莫卿的宅子,自然是莫卿说了算。可是将他赏赐的人遣散的遣散,退回的退回,日后便是连个替他长点儿眼力见儿的人都没有了! 怎奈想去左相府看看莫卿,莫殷却是近些时日因为弥烟的事情同他闹的不可开交,仅仅对付他俩已是让姬无殇焦头烂额。无暇出宫,只能闻言干着急。 “左相已是几日没来上朝了?”姬无殇问到身边伺候着的领事总管。 “回禀圣上,五日没有上朝了,也未告假。”总管太监以为陛下要责问莫卿,反正如今他已经不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了,索性参他一本,连莫卿没有告假无故缺席也一同回禀了姬无殇。 “行了,告没告假朕知道,用不着你多舌。你去找个人传话,朕明日早朝务必要在朝堂上看见莫卿。顺便将朕刚得了的那对琉璃盏带去,莫卿最喜欢这等玩意。”姬无殇怎会不知道这总管太监心中想些什么,莫卿在时从未与人结仇,如今才五日未来众人皆是以为他失了宠。就连本无瓜葛的总管也要踩上这么一叫,姬无殇冷笑,这就是人心。出言严厉的训斥,目露凶光,将个太监总管吓得早已抖成了筛子。 “是…奴才这就照办。”哆哆嗦嗦拾起袖子颤颤巍巍擦着脑门上的冷汗,感情莫大人这是没失宠啊。那方才自己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幸亏没有再出言不逊,否则今儿乱葬岗若是再多出具死尸,那就是自己的了。 圣旨和姬无殇新得的宝贝琉璃盏一同而来。莫卿这才发现因为莫渊的陪伴日子太过安逸,过着过着竟是忘记了早朝议事这一码子事儿。说来惭愧,自己倒是比姬无殇更先荒废了政事。再瞧莫渊,竟是没有半点儿要离开的意思,不要紧么? “莫凉都回去多日了,你不走不要紧么?”莫卿终是没有忍住,问道。 心中自是有一万个不想让莫渊回去,只是前有莫凉这卑鄙小人当道,如今也耽搁了几日,莫渊再不回去莫卿恐他帝位不保。 还记得那日同姬无殇赶回蛇宫,撞见的正是莫渊与巧嫣的大婚。堂上众人不乏族中长老、贵族、重臣,个个是在莫凉面前唯唯诺诺什么事都要先瞧他一眼,甚是忌惮。此情此景早已证明莫凉在族中的威望。若是莫渊再不回去,恐是那卑鄙小人真的会联合众人推翻莫渊的皇权。反正就莫卿的亲眼所见来说,蛇族之人不管君主是不是皇家血脉,只要是灵力强大之人就是好的。重生之妖娆红妆 “无碍,他还成不了气候。”莫渊回的霸气十足,并未将莫凉放在眼中。 “可是……唔!”莫卿心中仍有顾忌,却被莫渊一吻将剩下的话语封在了唇中。 “没有可是…卿儿放心吧。明日早朝卿儿同弥烟的小皇帝告假吧,我要带你去个好地方。”莫渊笑道,莫卿对他的关心,很是让他受用,只觉得心中暖暖的无以言表。 “嗯?去哪?!我是不可能跟你回蛇宫的!你都有蛇后了,我回去算什么?!”莫卿闻言竟是别扭了起来。 “卿儿且先稍安勿躁,巧嫣一定会让她离开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过些时日好么?想是她定会看透的。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可不是蛇宫。”如今蛇宫已是被各方势力虎视眈眈的盯着,哪一个不是看上了他蛇君的帝位,杂绕纷乱更是危机四伏,没有十足的把握莫渊怎会让他心爱的卿儿置身险境?!虽是不情愿,可弥烟这左相的护身符,便是卿儿暂时最好保护伞。 见卿儿一脸狐疑很不相信他的话,莫渊唯有好笑:“你且附耳过来。” 莫卿依言凑了过去,待听完莫渊的话后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真的!?你不会是在骗我?!” “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去算了。”莫渊真真拿个卿儿没办法,故而佯装生气的道。 “诶诶?别别!我去我去,你带我去嘛!”卿儿一听莫渊生气了,赶紧撒起娇来,他就知道莫渊最受不了这个了。 第二日一早,兴致勃勃的莫卿便踏着晨光早早的来到了弥烟大殿上等候着姬无殇上朝。莫卿来的最早,陆陆续续的有大臣赶来,在见到莫卿后也是一副惊愣的样子。传闻左相不是失宠了么?如今怎么会这般自信的擎着微笑站在此处?传闻左相不是被免职了么?怎么又会官服加身早早的在此等候? 大臣们脑中一个个问题接连不断的冒出,却是看的真切,只有一件事情外界果真没有传错。那便是仅仅几日不见,莫卿更是出落的美艳动人起来。 鲜有耳语也是被莫卿听闻了去,却满不在乎的依旧站在大殿之上任大家议论纷纷揣测着流言的真与否。 “上朝~~~”总管太监尖细的肉嗓子扯着长音儿,告诉众臣姬无殇已然到来。 见是姬无殇到来,原本热闹的大殿这会儿也顿时鸦雀无声了起来。姬无殇款款入座,在见到殿上那抹熟悉且又朝思暮想的清冷身影后很是欣喜,嘴角也不住的微微上扬。拖莫卿的福,今日早朝殿上气氛甚是轻松,姬无殇也满心愉悦。等到下朝,大臣们也都送了口气儿,今天总算不用再承接陛下那毫无来由一燃就爆的怒气了! 下朝后百官纷纷散去,哪一个不是没命的往外逃,生怕被圣上叫住待会儿没有好果子吃。却是只有莫卿一个人抬脚跟上了姬无殇的步法,跟着他往禁宫而去。见此,大臣们都暗地里揣度,这俩人是藕断丝连如今又是和好了? “好久没见着卿儿了,今日府上可好?那人来了,有没有为难你?”姬无殇将莫卿带至书房,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看看这几日卿儿有没有受苦。 越看,姬无殇越是心中滴血。卿儿这副美艳灵动的样子,哪里是受了委屈,反倒是被人“照顾”的很好。就连颈子上的吻痕都没有来得及消退,直直刺进姬无殇的眼中。 “臣下很好。今日跟着陛下过来,是想同陛下告假的。”莫卿说明来意。 “告假?你要走?去哪里?!去多久?!”莫卿前来告假,却是让姬无殇心惊,莫卿不会就此离别再也不回来了吧? “不过是半月罢了,臣下去去就回。”看姬无殇这心惊担忧的模样,莫卿赶紧出言打消他的顾虑。又不是生死离别,若是真的永远不回来,怕是依照自己的性子定是不会来同姬无殇告别的。这人真是会小题大做,都说了是告假,又不是告别。不过姬无殇这样的一份情意倒是让莫卿很是感动。无以为报,不是早就答应好好辅佐他了么。金牌相公:独宠腹黑妻 “哦…”明显的,姬无殇松了一口气:“爱卿可否方便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姬无殇对莫卿这突然的去向很是在意。 “嗯,也没什么的,臣下找到母妃的下落了!但是不肯定那就是臣下的母妃,得去看看再做定夺。”莫卿与姬无殇的感情,身世早已不是秘密。 姬无殇知道,这等大事,对于莫卿来说自是天大的喜事,也深深替他高兴:“若真的是寻到了卿儿的母妃可是天大的喜事儿了!也了却了卿儿你多年来的一桩心事。” “说来惭愧啊,莫卿来到这世间这么多年,却是从来没有去寻找过母妃,做儿子的,哪有如莫卿这般不称职的!呵呵呵。”说着莫卿尴尬的笑了,其实莫渊说的那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母妃,莫卿也不敢确定,现下心中也是忐忑。 看出莫卿心中的担忧,姬无殇安慰道:“没事,我给你一个月的时日,去看看吧,若是母妃大人便是皆大欢喜,早些回来。”姬无殇上前拾起莫卿的双手紧紧握住。 被姬无殇拉着,好不自在。莫卿扭捏着想要抽出手,姬无殇见了也是知道自己的失态,赶紧放开。心中,却是一直有那么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着急…… “对了,陛下,大祭司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啊?才几日不见就是闹的满城风雨了,陛下怎么会将大祭司囚禁起来的呢?于理不合吧?”莫卿突然想起了,这一路上进来禁宫路过祭司殿只见大门紧闭一派肃穆萧杀。 “将弥烟的权杖夺下,我也是心痛的很。但是卿儿你要知道,在这等情势下,必然要有一个人去牺牲。弥烟在世,不仅会给百姓带来长生不老的传说,更多的便是恐慌。弥烟太过强大,然而国不可同侍二君,既然是超越皇权之人,就不能存在。百姓心中不安,就算在强大也留不得。”姬无殇同莫卿诉说着一直困扰在他心中的顾忌。 莫卿明白,弥烟的确是威胁到了姬无殇的皇权,也不敢保证弥烟永生没有二心,如此作为也算是较为妥当的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姬无殇会将失去权杖失去灵力的弥烟囚禁起来,放她离去不是更好么? “可是毕竟你们也是师徒一场,何必要将她囚禁在祭司殿中。”莫卿劝道。 “没有了权杖的弥烟除了不老不死,便与常人无恙。可是正是因为她不会老也不会死,世人定是接受不了的。因为她本身不是神明,也谈不上大逆不道妖怪。在人们的心中,她就会变成恐惧的来源,倒是伤害弥烟的也会是她身边之人。如今,祭司殿,是她再安全不过的归宿了。”姬无殇何尝不念及他们师徒一场。就算是夺权,他当初也大可废了弥烟让她永世不得超生,终究还是留她一命,仁至义尽。 自古权势的纷争就是这样惨烈,别说姬无殇和弥烟,自己家中不就是有那活生生的例子么?莫凉为了莫渊的帝位可以说是机关算尽绞尽脑汁,不惜抛下多年兄弟情义。 从宫中回来的莫卿收拾了行囊不日就随莫渊一同向东而去。依莫渊所说,弥烟王土的东边有一条江,叫做沂水。然而当年龙族的弃妃就是被降至此处管辖一方水土,如今他们踏上了这片土地,就是为了碰碰运气。 谁也不敢肯定,天界大乱,战事四起,龙族作为参战的一方有没有将她召回,亦或是有没有因为族中职位的更改而将她调至了别的地方。 经过多日的跋山涉水,莫渊和卿儿终是来到了这片叫做沂水的土地。放眼望去,广袤的大地,不论是江河还是山川都叫做沂水,一时之间真真愁煞了莫卿,这要从何处找起。不似寻常封地那般人口众多,沂水显然是一处荒凉的废弃之地。若是母妃果真在这里司职,该是受了怎样的苦难。想到这,卿儿不禁湿红了眼眶。 “卿儿小心点儿。”莫渊扶着卿儿,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被乱石绊倒了去。 “莫渊,我累了,你驮着我好不好?咱们飞起来,不然要找到什么时候啊!”实在是走不动了的卿儿竟是挂在了莫渊背上撒起了娇。 可偏偏这等事情,莫渊不能依他。 “哎,我也想驮着卿儿。可是这是卿儿此生必受的苦,莫渊也不能违背。一个人一生之中要受多少苦都是有定数的。前世为偿还的债,今生就要弥补。母妃生了你,养育你,而你未能得以尽孝,所以这辈子才会受此磨难。就当是为了母妃,加把劲儿。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找到了。”莫渊拒绝道。大唐瑰世传 “你都算出来了,又为什么不帮我。哪怕帮我指条路也好!”莫卿虽是觉得莫渊说得对,却是看不惯他见死不救不肯帮他。 “哎,东边儿。我倒是觉得,这等苦,卿儿该是尝尝,锻炼一下的。”莫渊叹了口气道,瞧见卿儿的小模样,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莫渊也是心疼,索性告诉他个大概方位,让他自己寻去。 为了母妃若是连这点儿苦都吃不得,自己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想到在天界时母妃含辛茹苦将他拉扯大,却是遭受那等苦难被生生带离自己的身边。如今他却是安安生生的活了十七年,早已将母妃抛在脑后。活该该是会被惩罚。倔强的卿儿从地上爬起,一步深一步浅的往东边而去。就算莫渊不帮他,最少告知了他母妃的位置,也是很管用的。 怎舍得莫卿独自吃苦,莫渊更是不用半点儿灵力,如卿儿那般身为人一样艰难的行走。陪着他,经受和卿儿一样的苦难。 越是靠近东边儿的地域,土地就越发炙热,竟是有潭潭温泉出现在二人眼前。大地将泉水蒸发的烟雾缭绕,虽是人间最荒芜的地方,但也是世间最美的绝景。卿儿望着这大大小小的天地间犹如鬼斧神工般开辟的泉池感叹。转身兴奋的想同莫渊说来,却是发觉莫渊这会儿竟是涨红了脸,额迹布满了汗珠。 “莫渊!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别吓我!”莫卿小跑两步反身回到已是被他落下不近的莫渊身边扶住他踉跄的身形。 “我没事,可能是太热了吧。卿儿我们快些走吧,想是快要到了。”莫渊险些不支倒下,早已顾不上是不是泄露天机,将卿儿母妃的所在告知了他。 “好好,我扶着你,咱们快些过去。”莫卿在柔弱也是个男孩子,将莫渊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带着他迅速离开这温热泉水包围的境地。 莫卿知道莫渊因为是蛇族的关系,体温远就比正常人低得多。虽说是需要热量来温暖身体才会觉得舒适,可是太过闷热他身子里的热量散发不出去就会危及生命。好在莫渊是大名鼎鼎的蛇君,岂会被炎热击溃了去。思及此,莫卿不禁纳闷,那莫渊还难受个什么劲。 诶?前方不远处有户茅草人家。带莫渊前去讨扰稍作休息也好。加快脚步,莫卿便带着莫渊往茅屋的方向而去。越是行的近了,就越是看的真切,那户人家的院子中有位妇人正低着头缝补着手中的衣衫。 本是没有多在意,不过是在看清此人越发清晰的身形后,莫卿整个人都震惊不已。身子轻颤,脚步也跟着一顿。而后便是加快步伐,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那妇人只顾得手中要缝补的衣裳,未在意来人已悄然移至她的跟前儿。看着消瘦且穿着单薄的妇人,莫卿再也忍不住含在眼中的泪水,哭出颤音:“母妃!” 听闻这道以为今生再也不可能听见的呼唤,妇人瞪大双眼猛然抬头,撞见的竟是自己的儿子!真的是隐儿! “隐儿!”妇人惊愕站起,唤着爱子的名字,却是迟迟不肯上前,生怕这终究是梦境,一碰,即会破碎。 “母妃,卿儿不孝,来看你了!”说着一个箭步上前,将母妃拥住。 “卿儿?”妇人疑惑。转而望向只顾在意眼前爱子而忽略在侧的莫渊,颤抖着双唇微微行礼:“蛇君。” “娘娘,莫渊带隐儿来看你了。”莫渊承认,妇人眼前的,正是曾经的那个敖隐。 莫渊将卿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说给妇人听去,惹得他们娘俩痛哭流涕。妇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传闻中已是被天刑击的魂飞魄散的爱子如今不过是换了个名字,依旧好端端的来到她的身边。这种失而复得的心境,想是用莫渊想比,不相上下。 “蛇君,您要让我们母子二人怎生报答您啊!”说到动情处,妇人竟是拉着莫卿直直跪在了莫渊的面前。 “诶!夫人请起,这等大礼,莫渊受不起的!快快请起。”莫渊好不容将固执的妇人扶起,终是明白卿儿那倔强的牛脾气打哪儿来的了…… 第九十八章 温泉 卿儿的母妃被调至沂水不过短短几年功夫就听闻爱子被刑君收为爱徒,从此也算得上有个依靠,不必再呆在族中受人排挤。睍莼璩晓而出师后的儿子也是争气,掌管了凡间大小雨露降水的司职,那露雨仙君的位置亦是众望所归。怎奈她的孩子自幼刚正不阿,看不惯天帝残害生灵,执意降水敢与天挣,到头来却是换来了被贬人间的厄运。 有人说敖隐在被行刑之日便已魂飞魄散,于人界等待了多少个年头也没能等到属于自己爱子的气息,时日久了竟是连她这个身为人母的都已经放弃了。 多少个日日夜夜苦苦等待,多少个日日夜夜默默祈祷,又是多少个日日夜夜以泪洗面…… 连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爱子能够如今日这般好端端的站到她的面前!他还活着,并且在蛇君的照顾下活的很好,这让卿儿的母妃很是感激!感激的言语到了嘴边却都化作哽咽的呜咽久久发不出声来! 见自己失态,母妃索性起身回到茅舍之中为蛇君准备住处。沂水这等荒芜的沼泽,世人供奉的自然要比那滚滚江河少的多,故而能有上这么一间寒舍也是好的。可是寒舍虽然破败,到底也够他们歇脚安歇。 母妃在房中忙活着张罗二人住处,卿儿也来帮忙:“母妃,卿儿来帮你。“说完也跟着学着母妃的样子整理起床褥来。 “卿儿?还真是个好名字呢。”母妃温柔的看着莫卿,怎样也看不够。 “卿儿也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呢,是莫渊给卿儿起的。”卿儿听闻母妃赞他名字好听,很是得意,在自己母妃面前说话也变得不顾忌起来。 “卿儿怎么直呼蛇君名讳呢?他既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恩人。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的呢。”母妃对卿儿的言行不予赞同,想来莫渊对卿儿宠爱有加,当他们还在天界的时候她就有听闻,如今想来一定是莫渊将这孩子惯坏了去。 “母妃教训的是。”卿儿只到是母妃并不知道他与莫渊的事情,索性不在言语,有的事情若是太兴奋同母妃说去定是会吓傻她。毕竟他同莫渊的事情在世人眼中是这样的大逆不道! “多年没见了,同母妃讲讲卿儿过得可还好?”母妃心事重重的问到,生怕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好。可是她也知道,莫渊这般对待卿儿,又怎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只不过是她自己白白担心杞人忧天罢了!宝宝让你妈咪嫁给我 一听母妃问他的近况,莫卿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听的母妃心中也是被紧紧揪住。原来卿儿能够长这么大竟是受了如此多的磨难。讲到他先前的确是魂飞魄散时,母妃的心脏仿若要停了一般。在听到卿儿如今竟是弥烟王朝的当朝左相后,又是那样的震惊那样的自豪。 莫卿同母妃齐心协力不多一会儿就收拾出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房,在听闻这是莫渊自己的住处时,卿儿的心中难免有一丝丝的遗憾失落。 “母妃,外面的那些温泉向来是这个样子的么?好美呀!”卿儿望向窗外,本是打算找寻莫渊的身影,却是望见了沂水美不胜收的绝景。 “卿儿若是不说,母妃倒是差点儿忘了呢。这温润泉水自从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温度适宜,若是泡上一会儿澡便可洗去一身疲惫。不如卿儿就同蛇君过去泡一会吧,你们一路跋山涉水的想是也该疲惫。”莫卿的母妃说着便从里间找出两套衣衫递给卿儿。 莫卿抖开这衣衫,之间竟是母妃一针一线缝制的,衣衫的大小也去前世自己的身形一样,不禁卿儿竟是红了眼眶。母妃在沂水苦苦的等待着自己,而他却是在爱人无微不至的陪伴下忘记了母妃,从来没有想过要来寻她,自己真是不孝! “诶?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母妃温柔的为卿儿拭去泪水,一副宠溺的神情,这孩子如今还真是越发的被蛇君惯坏了。 “没事,卿儿才没有哭呢!卿儿找莫渊泡澡去了,娘亲可不要偷看啊!”莫卿故意强笑将眼泪擦去,对莫渊的称呼怕是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了,母妃闻言只得无奈的摇头,满心却是半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 既然母妃说沂水的温泉有解乏的功效,想是莫渊也累了,索性叫住一旁安然落座悠然赏景的莫渊一起去泡温泉:“爹爹,走啦,母妃让咱们去试试这温泉。”莫卿来到莫渊身旁,盛情相约。 “温泉?就是那些个池子中温热的泉水?……爹爹向来不喜温泉,卿儿若是喜欢还是自己去泡吧。”莫渊面对卿儿的盛情邀请竟是面露难色。这货是人鱼? “怎么会?!这泉水可是好东西,凡人常泡还能延年益寿呢!爹爹一起来吧!”这可是母妃司职所在的水域啊,多少在莫卿心中亦是有一丝淡淡的神圣,故而才会不顾莫渊为难极力推荐给他。 卿儿的母妃在屋中听闻二人对话只以为莫渊是嫌弃她这小小的沂水水域没能入的了他蛇君大人的眼,终究也是忧愁的出了门来:“蛇君这是嫌弃臣妾司职的水域么?” 见自己母妃难过伤心,卿儿心中更是不好受:“他哪里是嫌弃这泉水啊,分明是嫌弃同我这般凡胎俗子一同沐浴!算了,卿儿自己去!”莫卿竟是又使起了小性子,头也不回的把个无辜的莫渊晾在原地。 要说莫渊就不想同他的亲亲小爱人共沐泉池了?这若是放在别住,想是做梦都在肖想的,只是现如今这泉水不比别处,莫渊实在是无能为力。可是卿儿已然自行离开,看来已经是生气了,若是不马上将他哄好,只怕呆在沂水的这些日子里卿儿都会同他堵上到底。思及此,莫渊只得硬着头皮跟上。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全凭卿儿造化了。 去掉衣衫沉进水中的卿儿生气的捶打着这温热的泉水,似是将这泉水当做莫渊,狠狠捶打,把气都撒了出来。温泉再舒服,泡温泉的也只有他一个,多么没劲! 因为堵气卿儿干脆挑了处最远的池子泡下,加之云雾缭绕,莫渊找到他便花了不少时间。一靠近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小宝贝在生气,把个泉水拍的迸溅的到处都是。 温和低沉的声音从莫卿头顶上戏谑想起:“爹爹不在卿儿就生气了?”莫渊瞧着未着寸缕的卿儿,柔美白希的肌肤就这般暴露在空气之中。泉水漠过卿儿的胸口,将那诱人的红果在水波的荡漾下若隐若现,如此卿儿着实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看的莫渊心神也是激.荡。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泡澡啊?!“瞧见莫渊这副色米米的样子莫卿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方才不是不跟过来么?! “呵呵,还真是让卿儿说对了,莫渊就是没见过男人泡澡,如今卿儿当属第一次。”莫渊说着便是浮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意,人也合衣趟入水中,毫不在意。 见莫渊缓缓靠近自己,衣衫已是湿透,正紧紧的贴伏在身上将他健硕结实的修长身形勾勒的尽显无疑,卿儿倒是先羞红了脸不敢直视他。今天莫渊不知为何给人的压迫力这么强,着实让卿儿招架不住,索性依着莫渊前行的步伐向后退去,始终和他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霓裳铁衣 “你下来干什么?!”莫卿惊讶的问到。这厮竟是连衣裳都不褪去就下入了水中。 “自然是陪卿儿泡澡啊……”莫渊已是动情,声音也变得嘶哑,如今却是理所当然的说到,他不认为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 “泡澡你不脱衣服啊?!”莫卿想也不想张口就来,等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了话,这会儿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再见莫渊双眸已变的深邃布满了情.欲的朦胧。就是这般情难自禁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盯的莫卿更是羞涩。下意识的,就想往一旁逃去。还未来的及逃走,就见莫渊正用极其撩.人姿态脱着身上的衣衫。 只见莫渊双眸微敛流光波转,直直探入莫卿眸子里的,是那叫做情动的目光。双手滑过紧紧贴在身上的衣衫,用手指描绘出了他那性.感有力充满男人味的身躯。衣襟大敞直直滑落腰际,仿若那禁忌之地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看见了去。青丝混着水滴黏腻在他强壮修长的身体上,犹如一条条水蛇般将他紧紧缠绕,更是平添丝丝妖娆魅惑。看的卿儿险些流出口水。 “怎么样?卿儿,爹爹可是还算入的了你的眼?”勾魂的媚惑之音响起,充满了逗弄。 莫渊竟然嘲笑他!恨的莫卿啐了一口:“呸!妖孽!”转身就要离开,上岸去。 只是没料到,前脚还没迈出去呢,就被莫渊从身后搂了个正着…… “卿儿说的对呢,爹爹本来就是妖孽……”已是无法自持的莫渊,声音因情.欲而低哑,心绪因爱人在怀而难耐。就着这从卿儿 背后缠绕住他的姿势忘情的舔.舐起了卿儿诱.人的后颈。 早前莫渊就发觉,卿儿的后颈这般细嫩,不像是男孩子般的柔滑时时刻刻挑.拨着他的心神,如今得偿所愿,更是吮.吸的忘情。 第九十九章 蛇尾缠情(H啊!捂脸!) 早前莫渊就发觉,卿儿的后颈这般细嫩,不像是男孩子般的柔滑时时刻刻挑.拨着他的心神,如今得偿所愿,更是吻的忘情。睍莼璩晓双手更是不安分的于卿儿胸前油走,想要探寻那让他欢快的敏.感之地。 “啊……”莫卿胸前敏.感的稚嫩粉樱被莫渊把玩在手中,难耐的呻.吟出声,却是仿佛更加燃旺了莫渊的欲.火一般,直叫仿若失了心智的莫渊想要更深的探求。 湿.吻从卿儿的后颈一路滑下,沿着他的脊柱落在他光滑的裸背上,如此煽情的亲吻怎让卿儿把持的住,伴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媚叫,莫渊的唇也已是来到卿儿的侧腰。 忽而被莫渊微微拖起的卿儿感受到泉水外冰凉的空气,不禁冷的瑟嗦了一下,也总算是恢复了点儿理智。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每次自己都会深陷莫渊为了布下的迷晴欲.望中而不能自拔?总是这般让莫渊牵着鼻子走着实有失自己的男子汉气概。 冷不防的,还在莫渊忘情讨欢之时卿儿却是大力的推开了他:“放开!你这色狼登徒子!这可是外面啊!你脑袋进温泉了么?”卿儿越说越是羞愤,若不是清醒的早,只怕这厮今日在这外面就要把他给办了的…… “以天为盖地为褥,在这温暖的泉水中和着它的滑腻与卿儿交.融,不好么?”莫渊长臂一伸,又将卿儿揽入怀中。 这会靠的近,卿儿已是感觉到了莫渊那蓄势待发的巨物,不禁更是羞人,这人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却是一到这种时候就变得喜欢胡来! “不要脸!放开我!这可是我母妃的水域,在水中不论我们做什么她都会知道的!放开!”莫卿见逃不掉,只得搬出母妃来做挡箭牌。 “迟早是要说破的,索性就让她撞见。”莫渊被欲.火灼的已是不管不顾了起来。 这人是没救了。莫卿也不同他废话,抽身就要离去。可是没走两步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拖拽了回来!腰身也被紧紧缠绕动弹不得,这触觉这温度……不会吧…… “不会吧……你竟然敢露出蛇尾来!该死的,放开我,我不要和怪物做!”莫渊冰凉的蛇尾与这温热的泉水如冰火两重天一般考验着卿儿的毅力,在这种既冷又热的双重夹击下,卿儿发觉自己竟是变得更为敏感!你家王爷是女滴 “爹爹也不想的,谁让卿儿不高兴,非要拉着爹爹来这多得是硫磺的泉池中沐浴。”莫渊回的无辜,嘴角却是扬起了邪恶的笑容。 硫磺?!好呀,后知后觉的卿儿这才明白过来今日来到沂水的温泉附近后为什么莫渊会感到不适了!根本不是什么土地太过燥热让他难耐不适,分明是因为这水中所融化了的硫磺!蛇族最是惧怕硫磺,再厉害的蛇君也不过是蛇族中人,对硫磺也是承受不住的。 一下子思绪在脑中翻涌,该不会莫渊要化成原型同他交.缠吧?露出蛇尾已是让卿儿无力招架,若是再化成蛇身蛇首,那他宁可昏死过去。 世上最了解卿儿的就是莫渊,他如今又岂会不知道卿儿心中的想法,轻笑伴着宠溺的注视却不愿说破,卿儿这种害怕的神情在莫渊眼中更是别据风.情,让莫渊欢喜的紧。 事不宜迟,可不要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莫渊岂容卿儿再做停歇,将心爱之人用蛇尾缠绕到自己身边,薄唇轻启封住了爱人嘴中的甜蜜。 啃.咬.吮.吸,连一刻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卿儿留,直直带他入欢愉的地狱。大掌更是拖起了卿儿柔.嫩的臀.瓣,揉.捏.爱.抚。被莫渊巨大的蛇尾拖起,脚趾够不到坚实的土地,这样悬空着反让莫卿如那水中浮萍,没有了根系一般浮浮沉沉。为了稳住自己的身子,卿儿只得寻找水中唯一的着力之物依附,那便是莫渊泛着幽紫色光亮的罪恶蛇尾,竟是顾不上他的尾尖正抵着自己的胀痛之处。 见卿儿亦是动情,莫渊索性大起了胆子,寻了处浅湾靠在岸边的岩石上,将卿儿放在自己的腰身,让他跨.坐其上。 这般姿势让卿儿红肿的欲.望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莫渊眼前,惹得小人儿更为羞涩。修长手指轻握揉.搓,让卿儿浑身酥麻,早没了支撑之力。一心都在舒服的事情上,那里还顾得上同莫渊对骂斗嘴,现下只柔弱无骨的瘫软在莫渊怀中,任他对自己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见卿儿小脸被欲.望烧的通红,目光含羞欲据还迎,已是默许,这泉水便是最好的润滑。手指轻探,生怕弄疼了他的卿儿。只是莫渊那邪肆的神情,出卖了他难耐的心情。 偷欢总裁,轻点压! “嗯……水进来了……好热……”温热的泉水因莫渊手指的律.动挤.进卿儿甜蜜的蜜.穴之中,更是引得小人儿难耐的嘤咛。 “舒服么?来,卿儿自己动。”莫渊拖着卿儿的臀.瓣将他带至自己的欲.望。示意卿儿想要舒服就自己来,而他却是好整以暇的安然悠闲的靠在岩石上,享受着这泉水带来的温暖。 这种姿势,将自己全部暴露在莫渊面前本就是有够羞人,还要他自己来动,卿儿害羞的如同被煮熟的虾子,怎么也不肯动弹。见卿儿这样害羞,莫渊伸出修长的手掌细细抚.摸卿儿大.张着在他面前的白希大腿,从腰侧更是缓缓探至卿儿最柔.嫩的大腿根儿...... 莫渊的手掌仿佛有神奇的魔力一般,所到之处除了给卿儿带来轻轻的颤抖之外,也是让被接触过的肌肤变得灼热,他,想要的更多...... “嗯......”勉强用浑身无力的身子撑起,缓缓以至莫渊那让人不敢直视的欲.望之上,卿儿抿紧双唇,终究还是依了莫渊。 “好乖。”见卿儿已是因胀痛难耐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莫渊竟是使坏的抬腰一顶,将自己更深入了一些。 “啊!慢点儿...”被莫渊这突如其来的入侵填的满满的,卿儿险些向后扬去。 “还不够哦...”莫渊伸出妖艳红舌妖媚的舔舐着自己性.感的薄唇,如此接连引.诱着卿儿,等待着他的更加深入。 这人总是会在兴奋之余做些出格的举动,如今莫卿心中恨到竟是又被牵着鼻子走了。哼,就算推拒不了也要扳回一城,深深的大口吸气,一不做二不休竟是用力坐了下去,卿儿竟是将自己的嘴唇咬的殷红:“嗯......” “哼,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这种事情,怎能输于你。”莫卿红着脸儿因体内巨物的不适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见爱人那小嘴儿也是变得娇艳欲滴,气势更是泼辣的紧,莫渊含笑不语,原来他的卿儿还有如此撩.人心弦的一面,索性按兵不动就看看小东西能够做到何种地步。 微微抬起自己的身子,只怪这欢愉之感太过强烈,莫卿竟是不敢再次自己律.动,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然将自己推入如此地步,得不到解放卿儿更是难耐,终于莫卿可怜兮兮的同莫渊求助:“嗯...爹爹...帮我...”[钢铁侠]原来是美女啊 莫渊先是一愣,卿儿怎会如此主动。转而便是明白了个中缘由,竟是拖起卿儿的身子又重重将他放下,惹得莫卿忍不住体内的块感,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就不怕将你母妃引来?”莫渊依旧不改使坏的性子,戏谑腰上的卿儿道。 话音刚落,这莫渊就是得到了卿儿的惩罚:“呃。”可人儿竟是咬他! 这厮如此变本加厉,卿儿怎会放过他,努力拖着酸软酥麻的身子来到莫渊耳畔,学着他的样子对莫渊是又舔有咬,呵气如兰匍匐在莫渊胸膛上,声音沙哑诱人遐想:“吻我......” 爱人盛情难却,怎让个莫渊不动心,这一动心便是身下更为膨胀。莫渊的变化,卿儿感受的最为真切,不禁大惊:“你!” “小孩子怎能在大人身上玩火,爹爹今日定是要好好惩罚惩罚你。”说着,莫渊的蛇尾竟是在水中不停地欢快摆动,不久就缠上了卿儿柔.嫩纤细的身子,叫他动弹不得...翻身将卿儿抵在背后的岩石上,便是一场天雷地火般的缠绵交融...... 再起身,莫卿竟是发现自己已是在母妃为莫渊准备好的客房中。屋外隐隐有人在谈论着什么。 “卿儿是怎么了?不如将卿儿带到臣妾房中照顾吧,这种事怎能劳蛇君大驾。”是母妃。 “卿儿怕是赶路太过劳累,泡了会儿热水有些不适,这会儿昏昏沉沉的,已经睡去。卿儿自幼同我在一起惯了,有我照顾想是睡得也会安心。”莫渊同卿儿的母妃解释道,怎样也不放人。 醒来的卿儿在房中听得真切,真想大喊一声是因为泡澡泡晕过去了么?可是母妃在场这种难以启齿的话,怎么说得出口,只得羞红了整个小身子将自己裹紧棉被中。低头不看还好,一看更是羞愤,原本肤若凝脂白白.嫩嫩的小身子上,布满的全都是莫渊那既富有侵.略性又带占有性的爱恨。 暗暗发誓,日后决不能如今日这样再让他随心所欲了! 第一百章 选择,别无理由 呆在沂水的时日越久,便是离那分别的日子越近,如今也快要同这片美丽而神秘的大地说再见的时候了。睍莼璩晓母妃知道是时候卿儿要离去,心中虽然不舍也是明白他国事缠身不得不走,便没有留他,只是默默的帮他收拾东西。 再没几日莫卿就要回到弥烟做他的当朝左相去了,实在舍不得母妃:“母妃,过两天我就回去了。到时候母妃便和卿儿一同回朝吧,我也好离得近方便照顾您。”想来莫卿在朝中深受姬无殇恩宠,怎会让母妃独自留在这荒芜之地受苦!故而出言邀约母妃一起回去。 纵使有千千万万分不舍母妃也是不能随莫卿回去。那是人间,不是他她该去的地方。况且她的司职在此,便是要永生留在沂水守护这一方水土。即便人烟稀少香火不盛也得留在此地掌管沂水水域。水火无情,若没了龙族看管守护变会肆虐开来,只怕到时候这片沼泽就成了蔓延人间的人间炼狱。而玩忽职守的她便会成为这一切罪孽的源头。 “母妃不能随卿儿同去,这里还需要我。”母妃轻轻抬手温柔的为卿儿梳理额间碎发,道。 母妃不肯随他回朝这让莫卿大失所望,但是莫卿心中清楚母妃口中所说的‘这里需要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曾经身为露雨仙君的他自然知道龙族对天下水系的重要性。 并且,母妃仍旧还受龙族与天条管制,想想自己曾受的苦难以及为莫渊和母妃所带了沉痛悲伤。该是不能拽着母妃逆天而行才是。但是莫卿认识不舍,只得退一步而求其次:“那卿儿定会常来看您。” “卿儿也不必常来,身为弥烟的左相,你该有比陪伴在我身旁更为重要的事情。莫要时时惦记着我,免得耽误正事。”母妃听闻卿儿要常来,更是不答应。 要说她就是这般不愿见到莫卿?非也。而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近些年来总会时不时的有灵音的大批人马前往她所管辖的沂水,似是在找寻着什么。在发现她的住处后更是来的频繁。直觉告诉她不该现身与这些人攀谈,否则只会招来麻烦。加之最近一段时间天界也会时常派人前来与她交待职责,可是暗地里也在排查些什么。如今得见卿儿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才恍然大悟想来这些人定是来者不善一直在找寻着莫卿。奸臣 沂水日渐变得让你来人往,母妃也不敢让卿儿他们在此多住些时日,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遇见不该遇见的人。 早早的打发了卿儿离去且不让他常回来,可谓是用心良苦。若是被天人寻去了不知有该是怎么样的悲惨下场。 “母妃说的有道理。莫渊也觉得卿儿该是以国事为重,你不是也已经答应了姬无殇要辅佐他好好的治理国家么?”莫卿在一旁也跟着符合着卿儿的母妃。 虽不明白卿儿的母妃不让他回来瞧她是因为顾忌些什么,单说这做法也是对的。自从卿儿那日在蛇宫释放灵力之后,那强大的灵力早已是让天界之人感受得到。既是熟悉的气息,必然会下界找寻。天下之大,然而能够庇佑卿儿的却只有弥烟的皇权之巅。人界的朝廷,是天人都要礼让三分、蛇宫都望尘莫及的。 卿儿见实在是拗不过眼前这二人,只得作罢。母妃不能走,自己不能来,好不容易存在了同一个世上却是不能相见,这该是怎样的让人心痛。若是日后寻了机会一定要来看看母妃,就算惹恼了她,心中也是高兴。 只是莫渊在说那番话时心中一直有一事不解,向来冷漠高傲恃才傲物的莫卿怎么说要辅佐姬无殇就变得这么死心塌地了呢? 回到房中,莫渊还是忍不住委屈道:“一提起姬无殇的江山卿儿竟是连母妃都顾不上急急想要赶回去了呢。” 真是好久没见这厮装可怜了,以为如今这副楚楚可怜委屈凄惨的模样就会蒙混过关? 莫卿不急不慢说到:“就像你说的那般,既是姬无殇的江山,我要守护的便是这江山中的苍生黎民”。 “可是天下王朝那么多,卿儿怎么不辅佐别人非要选上这个姬无殇呢?还能真是传说中的那般,姬无殇此人又夺得天下的命?”莫渊先是不依不饶而后更是鄙夷嘲笑了起来。 “卿儿倒是觉得爹爹这样表情嘲笑我所选中的人很是无礼呢。选中了他就是他,又有什么理由?”卿儿答的淡然,并不因为莫渊吃味而净是捡些好听的同他讲。可是心中却是只有莫卿明白,之所以会选中姬无殇,只因为一个契机,一个巧合。不过是当他被逐出蛇宫时就算倾其天下也会护的他周全的一个承诺而已。偏偏在那特定的时间中莫渊做不到的,姬无殇做到了。仅此而已。[韩娱]揣个包子讨生活 既然卿儿都这么说了莫渊也无言以对,料想姬无殇那小子对自己也够不成威胁,况且卿儿留在弥烟的利远远大于弊,故而什么也不再说倒是由着莫卿的性子去了。 第二日一早便是卿儿辞别母妃回朝的日子,早早的莫卿就起身来到了母妃的房间。母子二人即将分离心里谁都不好受。这些日子里未说完的话,这会儿也变成了久久的沉默。母妃含泪帮莫卿收拾上几样他曾经爱吃的、她亲自做的糕点。卿儿那里,也沉默不语帮着母妃忙活着手中的营生。 等莫渊进来寻卿儿便是见到他母子二人这般难舍难分的景象。却是天下哪有不散之宴席,既是都不愿开口道别,那这个恶人便只好由他来做了:“卿儿准备好了没?咱么该走了。”莫渊爽朗的声音响起,但是在莫卿和母妃的耳中却成了催命魔咒般难以入耳的动静。 “母妃......”莫卿起身想要同母妃道别,却是不知道要怎样开口。声声哽咽更是堵的他嗓子发不出声音。 母子连心母妃又岂是不会心疼?却依旧坚持忍耐道:“瞧瞧,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两世加起来都一千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那里该是你要去的地方,想想你的愿望想想你的苍生。吾儿心善,若是没有你的苍生又怎会有当年抗旨降雨的旷世之举?好了,擦擦眼泪快些动身吧,一国宰相整日哭哭啼啼的也不怕人笑话。” “卿儿在母妃这里永远是个孩子,才不怕人笑话呢。”说着莫卿竟是扑向母妃将其抱住。 母妃轻轻抚摸着心爱的儿子,如今她的卿儿竟是比她都要高出半个头来了呢。母妃淡笑不语,只温柔的拥着自己的孩子。 “好了卿儿,时辰不早了,再不走怕是到了夜里就要来不及赶到最近的城中只能露宿野外了。”莫渊看不得这如生死离别般的场景,出言打断这二人。妖娆召唤师 “是呀,快些走吧。”说着,母妃竟是为卿儿挂上包袱,将他往门外推。 离去,竟是被自己母妃硬生生赶出来的,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还隐隐有丝难过,望着身边与他同行骑在马背上的莫渊:“都怪你!不让我和娘亲温存!既是一出沂水就能买到马还怕赶不及到城里么?”莫卿没好气儿的道。 “卿儿自然不知道驿馆与城镇究竟多么远了,就算有这两骑马匹,傍晚时分也未必能赶到。”莫渊为卿儿解释道沂水离城镇到底有多远。 “你一个堂堂蛇君竟是还怕露宿野外?真是笑话!”莫卿依旧还在赌气,竟是说起了风凉话。 叹了口气:“哎,卿儿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这哪里是怕露宿荒郊野外啊!若不是担心你的身子在这湿冷的夜风中会感染风寒,住在哪里我自己倒是无所谓。”越说越是惆怅,一上来这股别扭劲儿的卿儿就是这样的有理也说不通,弄不好小东西这会儿正在心里骂他强词夺理找借口呢。 “强词夺理!这分明是你的借口!你这人就是娇气惯了!”莫卿话音刚落莫渊便在心中补了一句,果不其然! 正如莫渊所说,到了傍晚时分他们还行在通往镇子里的管道上,并没来得及赶到。等二人踏着繁星敲开客栈的大门,已是深夜。小二热情相迎,却被卿儿抢先了个正着:“小二,两间上房。” “好嘞!”一瞧来了大主雇,小二也乐的脸上开了花儿。 未等莫渊疑问卿儿为什么不和他一起住,只见卿儿已在小二的引领下抛下他上了楼。无奈跟上的莫渊心中松了口气,好在住的近,只是隔壁。若是夜里有个什么声响他也好第一时间赶过来,最近弥烟边境和偏僻的小城都不是很太平,怎让莫渊不担心。 只可惜隔壁还有个很是担心的人,卿儿那边儿却早早的吹了灯歇下了...... 此番举动很是让莫渊心中受伤,总觉得卿儿自从长大了心里便没有他了。惆怅熄了灯,莫渊也闷闷不乐的躺下了去。 第一百零一章 习惯成自然 未等莫渊询问卿儿为何不同他一起睡,莫卿房中已是吹了灯歇下。睍莼璩晓莫渊见了只得无奈熄灯躺下,却是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怎么也是睡不着。萦绕在莫渊心中一丝不解久久不能挥散,为何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卿儿如今却是不爱理他了呢。 隔壁房间内,莫卿早早吹了灯,也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想自己独住,不想表现的依赖莫渊那么深,却是只觉得这床上仅靠自己的温度怎么也暖和不过来。方才见自己吹灯躺下之后莫渊那边儿的窗户明亮亦熄,也不知道现在他睡是没睡着。 莫渊侧卧合目细细聆听着隔壁的声响,忽而自己门口却是响起了声声轻击门扉的动静。莫渊赶紧装睡,想是如今不太平弄不好是山野小贼来探查他睡了没有的。可是为何那贼人在确认他睡着之后迟迟不肯动手,而敲门声也是一声未歇一声又起迟迟不肯停下。难道不是小贼? 起身前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就从外面闪进一个清瘦的人影,直直向他的床榻而去毫不客气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并将自己团成个团儿,躲在里面瑟瑟发抖。莫渊见了甚是好笑,说不与他同屋的是卿儿,大言不惭上来就要了两间客房的是卿儿,这半夜来敲门趁虚而入的依旧是他的卿儿,既是如此何必当初。 反锁房门,莫渊跟在卿儿身后尚了床从他身后将其抱住:“不是说要自己睡么?” 莫卿自知理亏也不言语,翻身更是往莫卿怀中钻去,贪恋这让他熟悉且温暖、眷恋且着迷的温度及味道。习惯成自然,除了单独住在帝都的那些寂寞日子,莫卿何时离开过莫渊?这温度、这味道、这人、这灵魂,不是自始至终都是属于他的么? 似是赶路劳顿,依偎在莫渊怀中的卿儿不久便沉沉入睡了去。不忍看他劳累,莫渊也不敢多动弹,爱人在怀稍有不慎便会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索性合上眼随着卿儿一同睡去。此时,充斥在莫渊怀中的便是那满满的满足感。他是卿儿的归宿,而莫卿又何尝不是他的归宿! 相爱的二人彼此相依,睡的甜美,这一夜无梦尽情享受夜晚的宁静与美好。 次日一早,睡饱了的两人便起身踏上了回帝都的路途。虽是不近却也不像来时那样一路边打探边行进而浪费了时日,不出七天莫渊便同莫卿回到了帝都。最后一个地球人 一个多月没能见到莫卿,姬无殇甚是思念,派人来请刚刚回到府中的莫卿前去皇宫用膳。 “莫大人,陛下差奴才来唤您进宫用晚膳。陛下说了,大人车马劳顿该是为您接风洗尘才是。”姬无殇倒是舍得,竟是派自己身边儿最得力的内务总管来传话。 莫卿听着总管太监的话,一边看着莫渊的神色越发不自然,只得淡淡的道:“微臣刚回来,实在劳累的紧,今日酒席已是还是作罢吧,改日得了机会微臣定会请陛下来府上一座。公公,你看这样可好。”说着便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来。 莫大人既然这么累,他也不好强行将大人扭送进宫去。只能赔笑道:“那老奴先告退,定是将大人的话转交给陛下。大人这般劳累,想是陛下也不会怪罪您的。”总管太监微微行礼,便出了门。 莫卿赶忙唤了两个人送一送这老宫人,省的再落在别人口中他左相府非但没有搭上,还不懂待客之道。 “卿儿如今学的,竟是会说谎话了呢。”老宫人一走,莫渊就奚落起莫卿来。 莫渊倚在软榻的靠垫上,手托香茗苦笑。不是他想奚落卿儿,反是卿儿与姬无殇君臣二人把酒言欢多是说的国事天下事,他若是跟了去岂不让人不自在?再说就算如此,他能放任卿儿大晚上的夜会姬无殇么? 莫卿白他一眼,就知道这厮心里不痛快了,只要沾上姬无殇的边儿,何事他痛快过?这会儿莫渊这样说,又何必装蒜呢,难道就以为他莫卿真的猜不透他?轻哼一声,卿儿只窝进圈椅之中,这一趟也把他累个够呛。 见卿儿不搭理他,莫渊倒是呆不住了,悠然起身行至卿儿身边,上前半跪在莫卿面前,拾起卿儿一双小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浅笑清韵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如此莫渊,既不魅惑也不娇艳,淡然如泉清冽芬芳,看在莫卿眼中却是说不出的诱人。痴痴的盯着莫渊,知道发觉他眼中的笑意更浓,卿儿这才知道自己竟是盯着莫渊看的出神又失态了,不禁羞红了脸将头撇向一边去。 卿儿害羞的模样既妩媚又动人心魄,莫渊岂会放过这般绝景,欺身上前便是欲要吻上卿儿甜美的双唇。重生之冷君暖心 “咳咳,主子。”却是一道尴尬害羞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在二人身旁。 莫卿先是一惊,赶忙远离了莫渊。而莫渊却紧皱秀美一副被人坏了好事儿不耐烦的样子:“不是让你在蛇宫盯着么,你来做什么?”来人不是外人,正是多日未见的苍冽。 蛇宫之中动荡不安,当权者各怀鬼胎,整个蛇族已是沉浸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仿佛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论是想升官发财、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还是想夺权的、篡位的,如今也是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莫渊不放。 次从莫卿上回从莫渊的喜宴上大败而去,苍冽就被留在了莫渊身边。如此时局,没有他定是不妥的,好在莫卿身边还有个莫殷,一路护送他们回到帝都。而后莫渊出来的这段日子,莫殷也生他的气不在族中,一切事物就交由苍冽代为搭理。 如今苍冽在没收到莫渊调令之时就擅自离开蛇宫脱离岗位,想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同他商量。既然是莫卿自己放弃同蛇族的一切关系的,他便是也有自知之明,这二人要说的事情肯定与蛇族有关,他不听、躲出去就是:“你们慢聊,我先出去了。有事儿就差人唤我过来。” “卿儿要去哪?”莫渊疑问。 “到处走走。”莫卿答曰。 “怎么突然就要出去了呢?外面风冷,卿儿就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吧。”莫渊也不愿让莫卿一个人大冷天在院子中瞎晃。 “我出去了,你们二人想来也会不忌讳。”莫卿如是说道,倒不是因为心中不爽说气话,而是觉得蛇宫之事早已与自己无关。 “少主这是说的哪里话!”见莫卿这么说,苍冽也觉不妥。 “就是,有什么事,卿儿也留下听听吧。被你这么一搅合,苍冽进来多时却是一句派的上用场的话都没说。”莫渊佯装责怪。 既然莫渊都这么说了,如此挽留之下若是还是执意离开,于情不礼。寻了处安稳的地方,莫卿缓缓入座,若是能帮得了莫渊排忧解难就好了,索性听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官道 “是!回主子,三爷莫凉已经联合众臣准备逼宫了。如今宫中有蛇后为他应援想是不多日,就会臣您不在发动政0变。”简言意骇,见莫卿已然落座,苍冽说明来意阐明蛇族如今局势挑明原因出自何处。 “巧嫣,终究是助他夺位了呢。想是爱的深切,已是到了不惜舍弃自己的地步。”莫卿想起巧嫣,幽幽的说道。巧嫣的事情,从这富有心机的妹子急切的想要来到他身边之时,莫卿就是猜出了个*不离十。为何莫凉一出现,这巧嫣也变得积极起来,主动往上爬了。莫卿轻叹着摇头,也是个被情所困的人儿啊。 “我怎么也没想到巧嫣竟是还是选择了这条路。”莫渊惋惜道。自从巧嫣成了莫渊的蛇后,不止一次莫渊试图劝说。就算莫凉一次次的伤害她,她终究还是无怨无悔。说是没想到,却也在意料之内。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主子。”苍冽也是着急,二位主子不担心自己帝位不保反而关心起别人来了,殊不知那就是他们最大之威胁的左膀右臂。 “还能怎么办,莫渊,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蛇君依旧在位,就算他们起兵造反又能奈何的了你什么。他们要的,只是一个永远也不会离开蛇宫供给他们灵力的蛇君而已,回去吧。”莫卿冷笑道,族人心中的那些计较他可是一清二楚。 “好,那今日我便随苍冽回去。卿儿,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万事可要小心,千万不能出帝都知道么?”莫渊临走依旧千嘱咐万叮咛,生怕卿儿脱离了弥烟王朝的庇佑踏上万劫不复的深渊。 “诶?不用我跟你一起去么?”莫卿不解,怎么这次回去没他什么事儿么?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卿儿还有你的事情要做呢。”莫渊轻柔抚摸卿儿额迹,如疼爱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对待。 “……也好。”莫卿知道,就算他去了,也不一定能帮上莫渊什么。人心叵测,乱世之中谁不想分一杯羹,就算不被莫凉捉去也要提防着周遭那些图谋不轨之人,稍有差池就会从莫渊的帮手变成负担。这样的莫卿,他不愿做,也不能做。 匆忙道别过后,这偌大的左相府便是又剩下莫卿一个人了。 第一百零二章 天各一方 匆忙道别过后,这偌大的左相府便是又剩下莫卿一个人了。睍莼璩晓从此便是各自一方守着自己要捍卫的事情。莫渊回到蛇宫捍卫他的帝位不被歼佞之人篡夺;莫卿便回到弥烟的朝野之上辅佐姬无殇、守护着他的天下苍生。若日后时局稳定,二人相约再见也为时不晚。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这短暂的分离以及相思痛苦下的无可奈何。 次日莫卿上朝扔记挂着昨夜莫渊使用灵力匆忙赶回蛇宫时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回到蛇宫后情况如何,动荡的时局有没有因为他的归来而安定,所有不安和担心萦绕在莫卿心中折磨的他揪心不已。站在朝堂上,今日的莫卿却是少了平日的意气风发,只这般神不守舍的傻站着。 再不出几日就是弥烟王朝祭天祭祖的大日子,众臣们在朝堂上商议着该是怎样操办。姬无殇已是将大祭司弥烟退隐之事处理妥当,百官顺水推舟也没有深究之人。只是眼看祭天的日子就要到来,没有祭司又该如何行祭祀之礼?一时间难坏了众人,可是大殿上往日的智多星莫卿却只是呆愣的站着,一言不发,更是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众臣便不禁开始颇有微词起来。 莫卿不是别人,而是他们弥烟高高在上的当朝左相。就是这样,他也是没能有个自觉。三天两头说不来上朝就不来上朝了,在百官心中自然树立了那作风不严谨任性妄为目无遵纪的形象。加之这次竟是因为私事将国事抛于脑后,虽府上盛传的美男同游沂水。可碍于姬无殇的偏袒,大臣们是敢怒而不敢言,但私下里窃窃私语却是从未停歇。 眼瞧着莫卿今日一来就在走神,几个大臣叫他他都没反应,姬无殇在高高的宝座上试图唤回莫卿的心神:“莫卿,莫爱卿。”叫了几声莫卿都没能回神,姬无殇也是尴尬:“哎,既然诸位爱卿一时半会儿也商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就不要浪费这大清早的时间了,明日早朝再议。今日暂且退朝吧。”姬无殇甚是无奈。 一整个早上站在大殿上,莫卿只觉得周身人生嘈杂却是什么都没能听进去,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这会儿倒是退朝二字听了个真切。 姬无殇的退朝对莫卿来讲仿佛特赦令一般。赦令一出,莫卿便是一个箭步就往殿外冲,竟是连君臣之礼也顾不上行,又是惹得大臣们一阵叹息摇头。想是以为莫卿家中出了什么事儿急着赶回家中,不料他却是往祭司殿的方向而去。呆籽不发芽(妖怪文) “祭司殿乃宫中禁地,来者何人?没有圣令不得入内!”祭司殿外,侍卫却是拦住了莫卿的去路。 眼瞧着进得这个大门就能见到这时他最想见到的人,可偏偏被这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温和如水的莫卿头一次在人前发怒:“放肆!竟是连本官也不认得!还不把你们的枪戟收起来!” 二人驻守祭司殿多日,形形色色想要闯入祭司殿的人多了去,但是近日还是头一回见过如此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跋横之人。不免疑惑此人何人,轻易却是不敢得罪,定睛仔细瞧了,不过是个清秀俊美的少年。原以为是谁家淘气的世子,不料在看见莫卿官服上浮雕烫金的龙纹后才恍然大悟。当今世上能用龙纹为图腾的大臣,出了当今左相又会有谁。 “左相大人。”二人齐齐作答。 未等二人行礼,姬无殇的声音便在莫卿身后温和响起:“让他进去。” 侍卫二人赶紧收了枪戟退到一边放莫卿进去。心中嗔怪,陛下竟是将这左相宠信到了何种地步。莫卿见二人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二话不说便抬脚进得祭司殿中,也不对姬无殇道谢。今日莫卿行为举动本就失常,若不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定是不会如今天这样方寸大乱。故而姬无殇见了莫卿无礼,也不放声,只带着宫人立在祭司殿的外面静静的等待着莫卿的出来。 能够进来祭司殿,莫卿赶紧往弥烟的住处而去。大力推开房门,连门也忘了敲,早就顾不顾的上这是女子的闺房:“二叔!”扯了嗓子,头一声就是寻他的二叔。 “诶?卿儿?你二叔不在,昨夜就匆匆回去了。”弥烟被莫卿的莽撞吓了一跳,慌忙从绣榻上站起。 “不在?几时走的?去哪了?”莫卿的问题如连珠炮儿一般直直向弥烟击来,这么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这厮竟是又不在,真不知要急死谁!重生之小三逍遥记 “卿儿不知道么?不是卿儿的随从才将小殷带走的么?去哪里了弥烟倒是真不知道。”弥烟奇怪,昨晚过来接走莫殷的分明是以前见过的卿儿的随从,自己的随从过来接人,他这个当主子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苍冽?”莫卿喃喃自语,心里却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苍冽来接的二叔,定是随着莫渊一起去蛇宫了。莫殷及时赶回去,兄弟一条心,对莫渊稳定时局也会起到不可动摇的作用。 喃喃自语低着头,不知不觉莫卿已是出了祭司殿。当他意识到出来的时候却是想起来还没能同弥烟道别,只顾着自己的事情,莫要让弥烟以为她如今被囚禁连他都变得势利眼了起来才好。 姬无殇在门外已然看见莫卿的身影将欲出来,只一个转身莫卿竟是掉头往回走去。这次进去便是要找弥烟的,姬无殇清楚的紧,让人留在外面,自己也只身跟在莫卿身后,看看他这次来找弥烟所为何事。 姬无殇来到弥烟的住处也不进去,只听见里面莫卿与弥烟正在商讨着什么。 “大祭司,没几天就是弥烟祭祀祖先的时日了。”莫卿提示弥烟到。 “祭天祭祖已然与现在的我没什么关系了吧?卿儿也看到了,无殇那孩子将我囚禁于此,权杖也被夺走。如今这般的我,与常人有什么两样,无非只是不老不死罢了。究竟是秋雨还是祈福,我一样都做不到。”一说起这事儿,弥烟心中也是想不通的发恨,语气也变得自嘲起来。 “就不能想想办法么?祭祀当日若没有祭司该如何是好?”莫卿很是担心,没有祭司该是谁来主持祭天祭祖? “放弃吧卿儿,我是不会去的。无殇也不会让我去,更不会让我重拾权杖。他知道这权杖的厉害,若是精通法术之人碰了这神器就会主宰天下,他已经不会再让人威胁到他的王位了。”弥烟一语道出玄机,姬无殇之所以会将她的权杖夺走,不是惧怕她的强大也不是害怕那权杖的法力无边,而是估计他们二者所结合起来的无穷力量。 弥烟一席话终于让莫卿知道姬无殇和众多大臣为什么一直忌惮着弥烟,就算将弥烟囚禁也没人出声帮她一帮。只有自家二叔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她的身边却也是半句话不提将她放出来的事宜。军少,厚爱晚成 既然这样,莫卿也不愿为姬无殇惹麻烦。不知等了多少个被人管制的春夏秋冬才等到一个可以将弥烟的权杖从她手中夺出的机会,莫不要因为自己的一时不忍让姬无殇多年来的心血付之东流。 出得门来就见姬无殇在外面等他,莫卿尴尬一笑:“差点儿又给你惹了麻烦。” 姬无殇淡然也不谈此事,只是颇具担忧之色问道:“卿儿家中出什么事儿了吗?” 幽幽叹了口气,想是如今除了莫渊,便是这姬无殇最值得自己信赖,莫卿便是一股脑儿的说出了心中烦恼。姬无殇听闻也是了然,不论人界还是蛇族,有哪个皇族之中没有兄弟相争,争个你死我活的?别说是这天下的皇族,总是稍有资产的寻常百姓家亦尚且如此。权衡利弊,例举了几样如今对莫渊十分有利的形势说与莫卿说,只为让他宽心。 听了姬无殇的话,莫卿也变得不再如方才那般揪心。正如姬无殇所说,莫渊还在位,只要赶在莫凉高举反旗之前回到蛇宫,众人定是不能将他怎样。莫凉灵力强盛不相上下,架不住莫殷也跟随莫渊回了去,再加上个苍冽。就算宫中有蛇后巧嫣为莫凉铺路,也是无可奈何。 蛇君依旧强大,蛇族便可以高枕无忧的享受他们安定的生活。只有那不要命的呆傻了去愿意跟着莫凉往火坑里挑。若是没有夺权,莫凉这人莫渊挂念兄弟情义不愿将他赐死,死的便会是这群没头没脑跟着冲锋陷阵之人。 一如莫卿所了解的蛇族那样,族中位高权重之人多会是明哲保身,关键时刻怎会倒戈在莫凉麾下。既是不知道蛇宫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发生什么,何不按下心来选择相信莫渊定会逢凶化吉,只耐心等待着从蛇宫传来的捷报便可,何故将自己逼得如此劳累。故而莫卿便是放下心来。 终日上朝议事,又是恢复成了那个弥烟王朝当仁不让、智谋策略无所不通的左相大人。 第一百零三章 好法子 每十年一度的弥烟王朝的祭祀大典不日便会到来。睍莼璩晓莫卿借着找寻莫殷的机会已是探明了弥烟的口风。弥烟不愿再搀和祭祀之事宜,也不能搀和。如同弥烟所讲述的那样,大祭司所使用的权杖法力无边,加上她这个长生不老的身体,便是会激发出强大的力量。 姬无殇不愿将权杖再交回弥烟手中,正是因为知道弥烟和权杖相结合所对他产生的威胁。一个皇帝,若是连自己的皇位都坐不稳,还称得上是什么皇帝,不过是废物一个。超越皇权的力量,对姬无殇来说定是不能让它得以存在。 既然姬无殇不想让弥烟带着权杖出现在祭祀大典,弥烟没有权杖也是失去了呼风唤雨的能力。可是祭祀大典当天,总该有个人主持祭祀的各项事宜。如此两难,难怪愁煞了满朝文武也想不出个办法来。 “爱卿,今日就留在宫中陪朕一起用午膳吧。”姬无殇伴随在莫卿身旁说道。 心情舒坦下来的莫卿,想是回府也一个人用膳,索性就答应了下来:“正好,臣也有事和陛下商量。” 一听莫卿肯留在宫中陪自己用膳,姬无殇喜出望外,赶紧吩咐了身边的总管让御膳房准备中午要用的菜色:“吩咐下去,就照着爱卿最喜欢的几样菜色来做!”接着喜笑颜开的对莫卿说道:“爱卿有所不知,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可是命人走访了大江南北,访遍千山万水才得了几个新来的御厨,今日午膳,便邀爱卿一同尝尝这几人的手艺如何。还望爱卿不要嫌弃。” “陛下说的哪里话,人尽皆知皇宫中的御厨都是集天下之众多名家。莫卿哪有嫌弃的道理,陛下说笑了。”莫卿笑呵呵的回到,听闻姬无殇新进了御厨,心中也是好奇。 总管领命屁颠儿屁颠儿的去预备了。好不容易得了空,姬无殇便同莫卿移至御花园赏雪景,打发餐前这无聊时光。莫卿一袭墨色官服立在雪景之中,早已如那墨染清泉一般,溶在了这绝景之中。淡漠、安然、飘渺出尘,看的姬无殇微微愣神,眼都直了。 “陛下,陛下?”莫卿轻唤姬无殇,只见他愣愣的盯着自己,眼神竟是凝不到一处。 [hp]我亲爱的铂金“公主” “嗯?!爱卿何事?”姬无殇被莫卿唤回了魂儿,顿觉失态,尴尬的回道。 “不日就是祭祀大典了,关于这祭司一事,陛下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莫卿问道。 “这个……我也很是为难,今日早朝爱卿也是看见了,满朝文武将我大殿都商讨成了个菜市场,也没能寻到解决的办法。若是按照那些固守陈规的老家伙的法子,多是让我将好不容易从弥烟手中收回的权杖还给她。若是这样,只会变本加厉的威胁到帝君在弥烟的地位。”姬无殇叹息,正如他所说的这样,一时半会儿真的是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朝中已有反对之声悄然响起,让他交回权杖,如今也是把他逼得劳累不堪。 “既然这样,臣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呢?”莫卿了解。他怎么不会明白弥烟在势时姬无殇整日唯唯诺诺所承受的屈辱。 “诶?爱卿快说说看。”姬无殇听闻来了兴趣,莫卿果真是他弥烟不二的谋士,困惑了众臣们几日之久的问题,莫卿才回来一天就是想出了解决的办法。 “这等法子,还得陛下和弥烟,一同陪臣演场戏才行。”莫卿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计策,见姬无殇不解,便同他解释道:“只要在祭天之日前选个黄道吉日,从宫中选出名姿色清秀的女孩子,让弥烟将权杖于众目睽睽之下,传授给她便是了。” “可是,爱卿就不怕在传授权杖当日,弥烟做出什么大逆不道推翻帝制之事?”莫卿的办法故而不错,但是姬无殇仍然有他的顾忌。 “怎么可能用真的权杖,只要我们在那日之前,照着权杖的样子再仿上那么一把,不就是了?传授权杖自然不必弄云求雨,人们是看不出来的。”莫卿说道,这法子虽然有丝欺瞒世人的不齿之举,却是现在他们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哎!爱卿,果然是我弥烟当一不二的谋士。这等困扰了众臣如此之久的事情,竟是被爱卿三言两语便给解决了,左相一职名至实归。可惜了,我这个人天资不够聪颖,若是有爱卿的分毫,也不至于步步受困将自己逼到这个地步。说句不怕爱卿笑话的话,若是爱卿想要我这王位,传给你又如何。”姬无殇真真自叹不如,莫卿智谋、心智并不是他这凡人帝王可以相媲美的。[重生]为魔 “陛下言重了,其实并不是大臣们想不出好法子。莫卿认为,这个想法众人该是有很多人都想到了。只是不敢说。”莫卿解释道,对姬无殇的夸赞略感惭愧。 莫卿言之有理,姬无殇知道,自己在众臣眼中是个狠戾无情的君主,大臣们从政稍有差池便是提头来见,若是有什么想法因怕触犯龙颜,定是不敢之言。在他的身边,只有莫卿一个人不拿他神圣的君主对待,也只能有莫卿一个人同他说真话。姬无殇不敢想象,若是没了莫卿直言不讳,这弥烟的朝政该是个什么样的状况。眼耳被蒙蔽,还如何治国?! “陛下。”莫卿唤道。 “何事?”姬无殇见莫卿一副为难的样子,不知他又有何事。 “今后,这等要将王位禅让给莫卿的话,陛下还是不要再说了。虽然陛下只是玩笑之语,但是若是传将出去,那莫卿就成了天底下最大的逆臣贼子了。”莫卿为难的说道,前几次的事实着实证明人言可畏这个道理。 虽是不与那些个风言风语计较,可毕竟也是影响不好。如今姬无殇的话,太重了,即便是玩笑之语,莫卿也是受不起。 “额,爱情说的是,我一时高兴,喜不自禁失言了,爱卿别往心里去。”满朝文武虽是对莫卿的才能佩服之极,却是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在他们看来,我行我素深受恩宠的莫卿,就是弥烟王朝朝堂之上的一颗毒瘤,若是长久留在此地便会后患无穷。可是在姬无殇心中,禅让之言,并不只是说说开开玩笑那般简单,若是莫卿想要,将这河山拱手相让又如何?用情深切的姬无殇,抛天舍地,便是为了搏美人一笑罢了。 “陛下,午膳已经准备好了,烦请陛下、莫大人移驾。”就在二人尴尬相对之时,总管如天兵而降一般,来的及时,缓和了姬无殇二人这凝重的气氛。 “好,走吧爱卿,咱们去用午膳,你也尝尝看,我新来的厨子的手艺。”姬无殇走在前面,不忘招呼着跟在后面的莫卿。惹爱上身 “那敢情好,若是和我心意,说不定问陛下讨了来也不是不可能呢。”莫卿跟在后面,被姬无殇说的心动,开起玩笑来。 来到餐厅,莫卿一瞧,满桌子的菜肴全是他爱吃的菜式,心下温暖,想来这顿饭才姬无殇也是花了功夫。竟是有那么一两道只在蛇宫才吃的到的菜式,今日却在弥烟的深宫尝到了。姬无殇所言不假,他真的是派人走南闯北才寻到的顶顶名厨。 “陛下,这一桌子菜,若是莫卿没猜错,有几样定是出自我蛇宫大厨之手。”莫卿意味深长的说道。 “爱卿真是了得,只见了菜式没尝其味,就已是猜到了出处。”姬无殇脸红的笑道,什么都瞒不过莫卿的眼,明目张胆的从蛇宫挖人还在人家主子面前秀厨艺,真是不打自招怪不好意思的。 莫卿也不生气,先姬无殇一步款款落座:“既是我蛇宫的大厨,如今也被陛下得了去。那可否赏给莫卿,能吃到蛇宫的菜肴,也算一寄思乡之苦?”莫卿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落寞楚楚可怜。 一瞧莫卿这副模样,别说区区一个御厨,就算是整座御膳房赏给莫卿又如何,当下说一不二便是将那好不容易寻来的厨子赏给了莫卿。换来的,便是美人展笑颜开好不欢喜。一顿饭吃下来,二人也是开开心心的,说了许多家常琐事,丝毫没有被繁忙劳累的国事所左右。 席间,姬无殇侃侃而谈,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说给莫卿听。不为别的,就为用这等过去的美好记忆换来莫卿的敞开心扉。说不定对他敞开心扉的莫卿也可以一如他那样同自己说一说莫卿小时候的趣闻,如此一来姬无殇就可以更加了解莫卿的事情,他想知道的更多。 而莫卿也算给面子,回了姬无殇几个小时候的故事、趣闻,便是如他一样说起了从外面回来沿路的所见所闻。有风土民情也有武林轶事,莫卿知道久居深宫的姬无殇,对外面,除了上回陪他回蛇宫便是一无所知。如此定是能换来君王开怀一笑,也知晓了民间疾苦。 二人彼此用心良苦,一顿饭下来,说是不累,也不轻松…… 第一百零四章 永世太平 离着祭祀大典的时日越来越近,姬无殇终是赶在这之前将权杖禅让之事说与了满朝文武听,并着礼部去挑个黄道吉日择个日子举办这大祭司的信任大典。睍莼璩晓莫卿也抓紧时间让能工巧匠在这天到来之前赶制出了一柄与权杖一模一样的法杖,又在宫中众多的宫女、女婢之中选了个样貌清秀身世清白的女孩继任下一任的大祭司。 在众人共同努力下,新祭司的继任大殿有条不紊的再被操持着,时光也随着忙碌匆匆而逝。 这日,帝都之中已是人头攒动,大祭司禅让权杖新祭司上任的消息早在前几日姬无殇便已广布天下,故而今日来帝都观礼的百姓便是从弥烟各地赶来的。谁都知道大祭司弥烟在国中的地位,如今大祭司换人,更是如同新皇登基般重要且隆重。从各地蜂拥而至想要凑凑热闹沾沾喜气的人更是络绎不绝的涌入皇城,将那条圣驾与弥烟即将经过的道路堵得是水泄不通。 百姓翘首企盼,想要一睹圣驾的风采。当今圣上乃难得一见的圣君明主,百姓们爱戴他,故而便是想一探他们心中敬仰的皇帝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多一会儿等候在此多时的人们便瞧见姬无殇的圣驾缓缓而至,威严奢华。而跟在圣驾后面的便是大祭司弥烟和信任祭祀的锦绣轻辇。 圣上英明神武,人儿更是器宇轩昂,虽是冷若冰说一派帝王至尊的威严架子,依旧挡不住周遭女子那灼灼目光。更有大胆一些的,本是跪拜在地上也会故意趁圣驾移至身边而抬起头来含情脉脉的望向姬无殇,以求这等机会能使圣上注意到自己。 而姬无殇身后的弥烟只不过手握权杖端坐,表情冰冷,看不出半点儿喜怒哀乐之情。原本就是那长生不老的传奇,今日得以一见,百姓们共同的感受就是大祭司弥烟美则美矣,就是不太像活人,便是心生惧怕。 最后跟上而来的,便是近日由陛下和百官从民女中选出来的信任祭司——千秋。小姑娘虽坐的不如弥烟那般端庄威严,但脸上一直洋溢着淡淡的平和笑容,让人看了甚是温暖亲切。既然千秋来自民间,是从众多宫女中被选出来的,比起弥烟又是这样的亲切,百姓们更是对千秋增加了几分好感。如邻家姑娘般的祭司当真是弥烟接替者的不二人选。鉴宝术士 千秋所到之处,百姓们齐齐跪拜雀跃欢呼,看在姬无殇眼中也是松了一口气。生怕因为弥烟多年来在国中的地位及影响力而使得百姓们不买千秋的账,如此看来此举效果甚好。 不光是圣驾和祭司们吸引了众人的眼球,渐渐地人们便是发现乘马伴君侧那清冷孤傲的美人儿身影。一身墨色官袍上是烫金游龙祥云纹,已然昭示了众人这便是当今世上最得宠的宠臣左相莫卿。只不多一会儿,百姓们便是将目光从那三人的身上转移到了莫渊这传奇人物的身上。 这旷世美人,妹的不可方物,不似大祭司弥烟那样美的不真实如人偶一般,而是真真切切温和到人的骨子中去。可是,人们对莫卿的印象,依旧还停留在那疯起的流言蜚语中。 不是说这美人在朝中风评甚是不佳么?不是听闻他竟是在皇帝赏赐的相府中豢养男宠供自己享乐么?不是说他将皇帝迷惑的已是多日只顾春.宵不上早朝荒废了朝政么?不是说皇帝重病时,便是这宰相一手遮天掌管、定夺朝中一切事由么?不是说他为了游山玩水携男宠出游沂水,一走就是一月的么? 不仅如此,相传这人还是那蛇妖国师莫殷的亲侄子,天知道他又该是个怎样让人闻风丧胆的大妖怪?! 可是今日一见,这莫卿却是一身孑然,傲气无双。如此清风孤傲的一个人,怎会如传闻中那样不堪?人群中若是有民间贤士,敬佩莫卿的才华,也能听到他们高呼莫卿的名字。若是被莫卿听见了便会报以微微颔首巧笑示意,表示感谢。真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莫卿便是不会有今日这等友善亲和之举。一路下来,此起彼伏的高呼声远盖过人们对皇帝的欢呼,莫卿便不厌其烦的一一回以礼貌微笑。久了,百姓也是对莫卿的印象有了很大改变。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沿着皇城最宽广的道路而行,走到尽头,便就是今日的目的地——圣坛。这里是弥烟王朝祭祀所用的圣坛,也是权杖最初诞生的地方,是如祭司殿一样神圣的地方。宦妃天下 圣坛上,姬无殇落座一旁观礼,似是因这圣坛的肃穆神圣而感染,人们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由礼部主持,一场亦真亦假的禅让及任职大典就在大家严肃而崇敬的气氛中缓缓展开。弥烟高高站在圣坛最高处,望着跪在她面前的千秋,心中百感交集,这个女孩子怕是还不知道自己被选中为祭司究竟是因为什么,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了姬无殇的棋子。 一敬天地,二敬苍生,将权杖紧紧握在手中,弥烟犹豫挣扎,终是将它交给了眼前的千秋。接下来,二人便是调换了位置,弥烟要对这女孩儿行最尊贵的祭司之礼。一场禅让与继任的仪式,简洁而匆忙,全都是在姬无殇的计划之中。多想在此推翻压在自己身上的负担,可是弥烟却是挫败的发现,真权杖不在自己身边,她便无可奈何,只能隐忍了一切成全了姬无殇的野心。 眼见着礼成,在百姓沸腾欢呼声中,姬无殇与莫卿也是心中巨石总算稳稳落下。皇帝与新旧两任祭司不得在禁宫外久留,以免遇到不测。故而按原路返回,在百姓的祝福声中迅速的回了宫。这等可喜可贺的事情,姬无殇便是下旨特赦天下,凡是罪不至死之人都放他们归家,刘放在外之人,也让他们返乡。此举更是深得人心,巩固了姬无殇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回到禁宫后的莫卿,却是没有跟随姬无殇去书房,而是默默不语的跟在了弥烟身后。弥烟知道身后谁人,只是不愿说话,她走她的路任凭莫卿跟随在自己身后。 终是来到了弥烟的祭司殿,莫卿忍不住唤出了声:“大祭司。” “如今我已经不是什么大祭司了。”弥烟道。 说来,姬无殇对弥烟也是网开一面,就算将大祭司的职位禅让出去,也依旧没将她逐出祭司殿,而是让弥烟有个落脚之地能够继续住在这个她熟悉的地方。 “大祭司你会不会怪我?怪我,是您让我有了新生,而我却恩将仇报,挑战了弥烟的纲常机制将您从大祭司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莫卿心中一直隐隐觉得对弥烟有所亏欠。玉琢 “卿儿想多了,你身为臣子,定是权衡了这事的利弊后才决定助无殇一臂之力的。我又怎会怪你,正如你们所想的那样,我的存在的确会威胁到无殇的帝位,就算我信誓旦旦的保证我不会做出伤害无殇的事情,可是若是到了机缘巧合我又会不会手下留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无殇是个明君,虽说事情做的有些极端,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他没有我的引导能将国家治理的很好,一如你那样的相信他。”弥烟宽慰着莫卿。 “大祭司话虽是如此,可是若有了储君,莫卿不认为陛下选出的女孩子能承担得起教导储君的职责,到时候该怎么办。”弥烟王朝千古以来储君与君王都是弥烟在教导,如今既是将这常规打破,莫卿其实也不知道今后该是怎样安排了。 “天下名士那么多,卿儿又何必担心。况且,无殇究竟是凡人,千秋亦是,就算多少代祭司出现,也活不过我不是么?我若想夺回弥烟王朝的主导权,需要做的不过是等待而已。但是我却不会这么做,我相信若是无殇有了储君,亦是会送到我的身边的。”弥烟说起姬无殇,便会如慈母一般温柔,经历过这等云泥之别的待遇后,依旧不改对姬无殇的浓浓宠溺。 莫卿听完弥烟一席话,心中也算是清晰明了了许多。弥烟说他信任姬无殇,的确没错,若不是相信他能成为一代明君,莫卿又怎会帮着他将弥烟从超越皇权的地位上拉下来。连弥烟都想明白了的事情,他还憋屈在心中做什么,莫卿惭愧笑笑:“卿儿授教了,大祭司,若是有需要,一定要差个人来同卿儿说,只要卿儿进宫,就会来瞧瞧您。二叔不在,想是您也寂寞无聊,卿儿便来陪您可好?” “如此甚好。”弥烟上前轻抚莫卿天灵,如此睿智的孩子本性竟是这样的善良,有臣子如莫卿,无殇亦复何求:“谢谢你,日后无殇就交给卿儿了。弥烟相信你们,一定会保我弥烟王朝永世太平。” “嗯,永世太平……”莫卿在弥烟面前保证道,定是要将弥烟王朝引向光明,才对得起今日弥烟舍弃的这一切…… 自此,莫殷不在帝都的日子里,莫卿变成了祭司殿的常客。 第一百零五章 莫殷归来 千秋继任后便被安排在了禁宫中远离正殿与祭司殿的景秋阁,与弥烟一样,千秋在景秋阁中也无自由可言,里里外外的不是宫人就是侍卫,看起来仿佛多么重视她一般,实则不过监视罢了。睍莼璩晓而本该属于千秋的权杖,在继任之后便交给了陛下由专人保管,一直都未曾转还到她的手中。 景秋阁地处偏远,远离禁宫的繁华腹地,时日久了,聪明的女孩子也渐渐看明白了姬无殇的用意。离得弥烟远远的,不过是希望她不要仗势前去找弥烟滋事罢了,更不希望她打扰弥烟的清修。千秋更是明白,自己不过是姬无殇与弥烟这场毫无硝烟的战争中那颗随波浮沉的棋子罢了。说的好听是大祭司,不好听的,便是一个摆设而已。 千秋本名不过是那花花草草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卑贱名字,在遇见姬无殇后便被赐名千秋。千秋万载,寓意着弥烟王朝也得以千秋与共。这本是千秋的梦,那日,也是千秋此生最快了的日子。 梦想幻灭,让少女一时找不到方向。不是受万人敬仰,国之必不可少的大祭司;也不是可以占据禁宫一席之位的当权者。曾经想象的那般美好,早已伴着她在景秋阁中一场又一场的夜梦,破碎掉。 正如千秋所想的那样,除了祭天祭祖那日,她便是再也没有以大祭司的姿态出现在众人眼前。并且,只有这日,身为大祭司的她才会本该与她寸步不离的权杖团聚。 祭天那日,盛况空前,不亚于千秋的继位大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有弥烟本国的百姓前来观礼,多了的,更有外邦他国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使者使臣前来祝贺。行完祭祀之礼的千秋,坐在高高的祭祀台上,接受着来自世间各处前来朝拜之人的礼遇。心中却是眼见多么热闹,便是有多么清苦。 眼前的盛况,恰恰与她在景秋阁中的境遇成对比。今日风采绰绰,万般祝愿都是奔她而来,索性就接受了这些来自人们的祝福。而这日过后,世人便是很少再能见到大祭司千秋了。 祭天过后,日子过得飞快,千秋也与那日的盛况一起慢慢的被淡忘在了人们脑后,如今算来,已经过去了三月有余。金屋藏猪 期间,莫卿每日上完早朝不是来到姬无殇的书房与他商量国事,而是径直来到弥烟的祭司殿寻她谈心聊天,生怕郁郁寡欢的弥烟没人陪伴憋出个什么病来。终日说说笑笑,将这威严肃穆的大殿充斥了满满的生机。原先那些个不曾敢驻足往里一瞧究竟的宫人,都纷纷被里面的欢声笑语所吸引,停留在宫墙外面细细聆听,一同分享着里面的欢乐。若是被弥烟和莫卿觉察到,便会温和的唤进外面的人,与他们一起说笑。 久而久之,肃穆而没有生机的青色如尘土一般的祭司殿,变成了宫人们近日来最喜欢呆的地方。 弥烟姑娘自从不做大祭司了,便是不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放下了架子的她,反而更是平易近人。谁人竟会知道,原来弥烟姑娘那端庄严厉的表象下竟是如此温柔可人的呢?莫卿莫大人也是,本就是个温润如玉的人儿,如今更是将笑容时常挂在脸上。若是有宫人开玩笑说他美,说的不妥当,他也不恼,反而还会掩嘴羞涩巧笑。与这么两个人呆在一起,对宫人们来说,禁宫便是有了一处可去之处,一处没有那么多条纹法令繁文缛节的地方。 正是因此,宫人们对莫卿的那些个议论猜忌渐渐地也都淡了去。偶尔说起莫卿,大家就会互相告知左相人在何处,不论是宫女女婢也好还是侍卫太监也罢,只要遇上了莫卿与他谈笑,他都会停下脚步与你聊一会儿。 这么个大好人,事迹不免也传将到了陛下耳中。弥烟,姬无殇自是不会去见的,一是放不下架子,二是磨不开面子。想要找寻莫卿,只能等到他独自漫步御花园与众人玩乐的时候。这日阳光甚好,听闻莫卿用完午膳已是离开了祭司殿,却是没有来到姬无殇的书房。想必定是寻了处美景如画的地方躲起来晒太阳了。 屏退身后周操伺候着的宫人,姬无殇只身一人来到花园寻找着莫卿的身影。只见才进得花园不多久,就见莫卿躺在不远处草丛中闭目养神,周围还围着不少宫人。旦见他们眸中含笑,面颊绯红,想是刚与莫卿聊完,并将卿儿说睡了吧。众人见君驾来临,纷纷收敛了笑意,惧怕退去。顿时如鸟兽四散,逃得无影无踪。穿越之侧妃 “你一来,他们就都走了。”莫卿闭目养神,耳朵却是听的真切,身边谁人,了然于心。 “我有这么可怕么?竟是见了我都四散逃去,我又不会把他们吃了。”深感无辜的姬无殇,来到莫卿的身旁,索性席地而坐,坐在了莫卿的身边。 “也不怕弄脏了袍子?”听见身边有人落座,莫卿打趣道。 “你都能坐,我有什么不可。赏景观景,要是情境,如此佳景我倒是嫌了这袍子害事。”姬无殇任性的说道,只要在莫卿身边,他就不用装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眉头微皱,犹豫了半响终是忍不住说道:“卿儿可知莫殷回来了?” 莫殷回来了?!突地莫卿猛然睁开眼睛,睡意全无:“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不早和我说。我得赶紧回去才行。”说着起身,莫卿抬脚就要走。 见莫卿要走,姬无殇拉住他的衣袖道:“守在国师府的下人刚刚来报,没多久,想是现在正往宫中赶来吧。你若是现在出宫,而他正往宫里赶,万一你们走差了路,岂不是要错过浪费更多的时间?爱卿且稍安勿躁,只要国师大人一进宫门,我就让宫人带他去书房。这会儿我们也赶紧回去吧,况且春暖乍寒莫要在外面停留的久了,省的再染上风寒。”说着,姬无殇便是拉起莫卿的手往书房而去。 他二人关系好,好的如同亲兄弟一般,时不时的陛下便是拉起了左相大人的手,宫人若是瞧了也见怪不怪,也没有人对此说上什么,久而久之莫卿竟是也习惯被姬无殇这样拉着了。 等到二人来到书房时,就看见莫殷在里面急得团团转,焦躁的等待着莫卿的到来。一见卿儿前来,终是放下心来。这些时日,蛇宫中的局势已经稳定了,但是最让他们担心的,就是生怕莫凉这卑鄙小人做出伤害卿儿的事情。如今看来,莫凉那厮也有他自己对卿儿的顾忌暂时没有下手。 明末巨盗 “二叔,蛇宫中怎样了?莫渊他有没有事?”莫卿见到莫殷终是忍不了许久以来的强忍担心,急切的问道。 “卿儿放心吧,蛇宫中的事情你爹爹已经处理好了。只是为了稳固这份安定,暂时不能出宫。只有我一人回来,与你报个平安。”莫殷说道,他怎会不明白在他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卿儿一个人在弥烟的帝都中孤苦伶仃的背负了多少。 既然莫殷都这么说了,莫卿也总算放下心来。只要莫殷能够回到弥烟,蛇宫定是已然安稳了。长久以来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如释重负的卿儿却是渐渐地眼眶红了起来。有多么担心紧张,放下心来的卿儿就有多么的想找个宣泄口,将心中的隐忍宣泄出来。 莫殷见了,只能上前轻轻将卿儿拥在怀中。看着卿儿从小一点点长大,自然知道这会儿他是多么的需要安慰。不似莫渊那般一直惦记着卿儿,莫殷可要比莫渊更像是个当父亲的样子。这会儿拥着卿儿卿卿抚平他的后背为他顺气,不多时莫卿便平稳下了心绪,停止了哭泣。 “二叔,你们这次回去,蛇宫里面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卿儿只听苍冽说莫凉发动了推翻莫渊的政变。细的,就不知道了。对了,说道苍冽,苍冽呢?可还好?”莫卿问道,因不知道蛇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三个月来莫卿只能日日猜忌夜夜担心,难眠度日,人也清瘦了不少。 “苍冽他没事,及时将我与大哥叫回也算立了大功。依旧还是跟在莫渊身边,替他长个眼神。毕竟蛇宫只有莫渊一人实则难挡莫凉的夹攻,如今虽是当初同莫凉一起逼宫的大臣都被悉数剿杀,但仍旧是余.党.众多难以根除。”莫殷道,刚回去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没想到紧紧几年时间这个不受皇族待见的莫凉,无权无势的在蛇宫中就集.结起这这么多的党.翼。 听莫殷这么说,苍冽留在那边照顾莫渊也是对的。微微点头,以示自己明白将苍冽留在蛇宫的用意,也明白莫渊此时所处的困境。莫殷说个什么,卿儿便是先寻思一番再报以了然的微笑,认真的听着莫殷将话说完。当莫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莫卿也差不多都了解了去…… 第一百零六章 嫣凉之殇 当莫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莫卿也差不多都了解了去…… 原是莫凉先莫渊一步来寻莫卿,结果却是遇上了同为找寻卿儿而来的莫渊。睍莼璩晓既然莫渊只身来到弥烟,莫殷也随皇帝而去,那蛇宫中定是群龙无首连半个管事的人都没有。这对本是积聚起了庞大的族中势力的莫凉而言是个绝佳的机会。 故而莫凉才会在众人都没有注意他的时候匆匆溜回了蛇宫,筹划着他的惊天阴谋。 当莫渊与莫殷赶回去的时候,就看见莫凉纠结了众多朝中倒像他一方的众臣、国戚浩浩荡荡的来到禁宫大殿。众臣在莫凉的怂恿下说是有本要奏想要参见蛇君,这才集结在一起,一同面圣。 要说为何非做到此番地步不可,妖怪就只能怪蛇君已是多日不出面议事了,没有君王处理族中事物,这让他们怎生的能安心的下来。 众臣手持奏章逼宫,着实让代替莫渊处理政务的苍冽伤了脑筋,心下大慌,他知道这次族人声势浩荡而来定是来意不善。才假借让大家在前殿稍等片刻自己去请蛇君出来的空当一个法术移至弥烟找寻蛇君的身影。 固然当日,莫卿才见得从此匆忙的苍冽来寻莫渊回去。至于比莫渊慢走一步的莫殷也是在他们行至一半的时候由莫渊差了苍冽去找寻回来的。 当莫渊到达蛇宫时,却是已然看见众臣非但不在大殿等候,反而已经齐聚在后宫门口。而身为蛇后的巧嫣不顾莫凉的恶瞪将众人堵在门外:“众卿家,有事要奏请去前殿,蛇宫后宫乃女眷居住之地,实则由不得你们这般胡闯。”堵在门口的巧嫣摆出蛇后的姿态劝说着众人退却。 莫凉见巧嫣竟是转向莫渊不帮自己,人前不好发作,只得阴森可怖的狠狠瞪着巧嫣。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竟是变得这么胆大包天不听他的了呢!岂有此理!真是做了蛇后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我们不听你狡辩!快把蛇君交出来,不然别说是蛇族后宫,就是天王殿我等也闯得起。”早前受过莫凉示意的众人,怎会不知道莫渊现在不在宫中,这会儿便是嚣张的叫嚷,根本不将传闻中这个有名无实的蛇后放在眼中。再金贵的蛇后也不过是个奴婢出身,与他们这些族中的元老、众臣、皇亲、国戚,简直没有可比性。为何放弃治疗 巧嫣自从当上蛇后哪里受过这样无礼的对待,一时竟是愣在当场不知该怎样作答。可是人依旧不移开这禁宫的大门,死死守在这里。守得莫凉是直皱眉毛,这臭丫头,竟是死守禁宫,就算他死了也不见得她能这样雨打不动的守着自己!却是不知道为何心中会衍生出这样的想法。 正在双方对峙相较不下的时候,却是一个成熟内敛、霸气冷然的声音响起,而对巧嫣来说仿佛置身仙境听闻到的天籁之音:“重爱卿,找朕何事?竟是要闹得非得夜闯我蛇宫禁宫?”是莫渊及时赶到! “陛下……”众人皆是没想到莫渊会及时赶到,深知自己今夜做的过火,纷纷跪倒在地连呼万岁。却只有莫凉见到此情此景深感遗憾,越过众人与巧嫣径自进得禁宫往自己的翠阁而去,目中无人引人发指,如今的莫凉甚至不将莫渊放在眼中。 然而依照莫凉的性子,既是办不成事的奴仆便没有再利用的价值。故而他便是不管这些个被他撺掇而来的族中贵人们死活,将他们丢给莫渊发落任他们自生自灭。莫凉这般做,不仅让追随他的人震惊,更是失望至极,最终却都无可奈何的任凭蛇君处置。只因不管是莫凉还是莫渊,他们都无力违抗。 在这夜没有腥风也没有血雨的战争结束后,蛇族的朝中便如换血一般消失了不少以往横行霸道仗势欺人唯利是图的众臣和长老。在这个看似寻常的夜晚,这些不被自己主子保护,莫渊也不会接纳的人,便是按照蛇族法令悉数绞杀了个干净。 但是莫渊知道,今夜处理掉的逆臣贼子远远不足依附在莫凉这棵朝中的参天大树上的所有余孽。故而莫渊依旧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来到寝殿便是看见在此等候了他多时的巧嫣。 “巧嫣,谢谢你。今日多亏了你在禁宫外为我拖延了写时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莫渊出言道谢,满目的尽是感激。 “陛下过奖了,巧嫣所为并不是为了陛下,而是为了他,巧嫣甚至我家主子定是坐不稳这帝位,终究还是不愿他趟上这趟浑水。巧嫣在这等待陛下,就是要同陛下道别的。”巧嫣眸中没有半点儿被夸奖的喜悦,如同她所说的那样,依巧嫣看来,今日此举真真是为了莫凉,而不是莫渊。就当我们从没认识过 “要走?去哪?”莫渊不知为何在他看来已经改邪归正的巧嫣要离开这里。 “正如陛下所见,我家主子之所以会将人往后宫带,正是因为整个后宫都由我这蛇后把持,我就是他突破禁宫的钥匙,也是他的东风。但是我却忤逆了他,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行事,在他看来,我定是留不得的了。依照他的性子,办不利索事儿的奴才哪一个会恻隐留下的?今日您便是也见识过了。巧嫣这就要回去复命了。日后还望陛下多保重。”巧嫣虽然神伤,却是比以往看开了许多,也变得淡漠起来,言语间尽是决绝。 “那你还回去?你若是回去了,还有命么?”听完巧嫣的话,莫渊不免担心起来。 “无论遇到什么,都是巧嫣的命。巧嫣儿时被主子所救,这条命就是他的,无论主子做出怎样的决定,巧嫣都会安然受之。倒是陛下不必为巧嫣担心,想我家主子养了巧嫣几十载定是不舍的就这样将巧嫣毁了的。巧嫣身为我家主子的女婢,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若是蛇后出走,陛下只对外说是绳之以法了便是。”仿佛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一般,巧嫣竟是安排了起了莫渊,一切都按她的说法才会相安无事,无人追究。 莫渊知道,巧嫣所说不假,长久以来,她不过就是莫凉安插在他和卿儿之间的眼线罢了。巧嫣的娘亲粉娘就是卿儿的奶娘,巧嫣还在襁褓中时粉娘就进宫来伺候莫卿,不曾在她与哥哥身边照顾哺育。因此,卿儿对这巧嫣也是明知她心怀不轨却也还是放任不管。就为能弥补一下独占人家娘亲的愧疚感。 一直流落在外的巧嫣,却是被莫凉捡了去,连同她的哥哥一直被养在莫凉位于弥烟蛇宫附近乡下的别院里。在这里,学习琴棋书画,只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够派的上用场。谁知这丫头倒是争气,入宫后的第一年便是巴结上了莫卿,成了莫卿身边唯一的女性下人。这让莫凉很是刮目相看巧嫣。故而使尽了一切法子也要让巧嫣坐上蛇后的位置,以便给自己提供方便。 然而小姑娘的心思深沉如潭,心中的想法始终未能让莫凉知晓。就这样将自己满腔爱恋化为对莫凉的忠诚,严格的要求着自己,严苛的完成他交待下来的每一项任务。和嫂子同居的日子 一个人无条件的对自己好,若不是生身父母便是想从自己这里得到点儿什么。精明如莫凉怎会看不透巧嫣心中那点儿少女般含羞的小心思,每每只要对巧嫣笑笑,温柔一些,她就会卖命的为自己效力。真是得了个有趣又得力的帮手,莫凉竟是对差遣巧嫣乐此不疲了起来。 在莫凉眼中,巧嫣要的,无非是自己对她稍稍好点儿,然而他倒是做到了,便是对巧嫣毫无亏欠。更是做出了将满心只是他的巧嫣下嫁给别人的举动,此番举动,巧嫣心凉,本事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莫凉最终能正视她一眼。 不料今日巧嫣所做的在莫凉看来都是些个欺主犯上的行径,想是主子已经因她勃然大怒了吧。等到莫渊打听到巧嫣的下落时,一颗心既是提了上来也是放了下去。听闻巧嫣已然远走他乡,听闻巧嫣没有被莫凉处死。 事情一件件的由莫殷嘴中诉说给莫卿,到了这里,莫卿已是满脸泪水,想这巧嫣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子。但是心中却是隐隐的佩服着她,因为她心里只有莫凉一个人,就算不能再待在莫凉的身边,也不会投身莫渊这方为莫渊所用。孑然一身,带着自己心中的那抹执念离开,守住了对莫凉的衷心,说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心。 幽幽叹了口气,莫卿不知道一直以来明知道巧嫣的心思还如此纵容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究竟是错是对。谁家刚进宫的小姑娘能有那般心智非他不伺候,舍命也要留在他的身边。若当初既然看出来了就轰她离去,也不会将个巧嫣沉浸在得逞的喜悦中迷失方向,更不会如今这般引向她走上了这条不归途。若是当初就将这苗子扼杀,是不是巧嫣就能过上普通女孩子该有的生活? “怕是卿儿才是做错的那个。”莫卿幽幽说道,心中泛起了思思自责,他不改放任巧嫣的。 “卿儿莫要这么说,就算当年卿儿将巧嫣送走,莫渊也会用别的法子让巧嫣来到你们的身边。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命运。结局,注定了的,必然会这样发展。”莫殷见卿儿失落,出言安慰他到。 听完莫殷一席话虽是释然了不少,可莫卿依旧挂念着巧嫣,放下她与莫凉的恶贯满盈不说。该是什么时候才能心意相通呢? 第一百零七章 瘟疫 莫殷瞧见莫卿这副惋惜心痛的表情便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定是在担心巧嫣同莫凉的事情。睍莼璩晓卿儿心善,最是疼惜巧嫣那丫头。可事到如今却容不得卿儿只挂念着别人的事情:“卿儿先别担心巧嫣,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二叔让卿儿怎么不担心巧嫣。想她跟随我多年,虽是之前吃了不少苦却也没有让她独自背景离乡闯生活过。如今她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让卿儿怎么放得下。就算恶贯满盈,最后不还是收手了么?也没有帮上莫凉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卿儿想是已然原谅她了吧。”莫卿幽幽叹息,冤有头债有主,何必为难巧嫣一个女孩子。 “卿儿能够如此深明大义的确好事,可是也要为自己想想。莫凉此次逼宫不成,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以我与蛇君对他的了解,为何莫凉会一声不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党.羽被处决,一个是这些人没能帮的上他,更重要的就是他有更有力的杀手锏,故而这些人才没被他放在眼中。我们担心,他会为难你。”莫殷说起莫凉那歼佞小人,满脸不屑,却又是担心,这厮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听闻莫殷这么说,莫卿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莫渊与莫殷分析的没错,若是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了,那就不是莫凉的行事。人马都可以舍弃,不是因为心中愤怒,正是因为心中无所谓。既然有更强的杀手锏,这些东西抛弃又如何。莫凉是个只注重结果的人,怎会被过程绊住了脚步。 可是莫卿却是有一事不解,既然要抢夺的是莫渊的蛇君之位,那便在蛇族中掀起他的血雨腥风就是,怎么会牵扯进人在弥烟的莫卿? “卿儿远在弥烟,莫凉要岂会耐我何?况且卿儿背后的是强大的弥烟,我想莫凉不会对卿儿出手的。”莫卿自信的说道,头一回竟是觉得做弥烟的宰相也是不错的事情。 “看,轻敌了不是?你忘了,莫凉这厮不仅是蛇族的三爷,还是如我一样贵为灵音的国师。就算仅凭蛇族的地位无法压制卿儿,也会利用灵音的强大在弥烟兴风作浪的。他是拿你没辙,因你贵为宰相。可是不代表你们的邻国也跟着拿你没了办法。正如所说,你的背后是弥烟王朝,卿儿留在帝都哪里也不要去,这里就是你的盾牌。”莫殷轻言教训着莫卿,只希望他不要轻敌并且认清自己现如今所处的是个怎样的环境。穿越np系统男主如何捡肥皂 “那卿儿呆在皇城可是要做些什么?怎样防范?”被莫殷这么一说,清醒过来的卿儿倒是慌了神。 “依我看,小皇帝自是会将卿儿的安全照顾好。”莫殷说着便笑了起来,只不过是他们单独谈话的光景便是已经听见屋外、房顶有大内高手出入的声音了。想是除了他别人自是听不见的,接着道:“至于卿儿要做的,便是不能离开皇城,每日上朝参政紧紧盯着时局,辅佐姬无殇,做好你的弥烟左相就可以了。”莫殷对卿儿的奢望只有这些。 经莫殷这么一提醒,日后的莫卿每日便是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做好他弥烟当朝宰相该做的事情。无非是进言,纠正陛下不当的行为,与百官商讨促进民生的法子。只是近日来却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折磨着莫卿与姬无殇焦头烂额,好不烦躁。 原是那多事之地西霞近些日子又出事儿了。前几年是洪灾不断,祸害的整个西霞没有一块干松的土地,全都放在仿若汪洋大海般的洪水之中。百姓民不聊生,没有吃食饿殍遍野,好不容易弥烟出了个莫卿想出了治理西霞的点子,如今竟是又碰上了大闹瘟疫这等天灾。一时间,西霞就成了弥烟疆土上最为黑暗的一块区域。 西霞的人,不得出西霞的封地,当地衙门竟是花重金连同人力物力,将整个西霞封地用竹栅栏封了起来。弥烟也派军队围着西霞驻扎,将西霞的百姓们圈在里面,只因怕他们带着瘟疫出来,在染给了别的地方之人。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的人更是进不去,得知西霞变成这等人人畏惧的地狱,谁还敢进来,进去就是不能再出去!问世上谁不怕死?故而就连驻扎在西霞外面的驻.军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哪一个将士不是眼睁睁的盼着早日收兵回朝。不然多呆一日染上瘟疫的可能就越大,到时候怕是连走都走不了,只能一死捐躯葬身西霞了。 被洪水折腾了多年的西霞早已是寸草不生,不出两年光景,连庄家还没摸索着种好呢,就遇上了这百年难见的瘟疫。劳动力差不多都染了病,每天都会有人出殡,哪里还有人有闲工夫种地,保命已然都成了问题。 既是这样,外人又进不去,粮食药材得不到供给,西霞便是一如当年洪灾那般变成了人间炼狱。尸横遍野,有稍好一点的,能用草席子将人裹一裹丢进乱坟岗子,若是悲苦之人,就算饿死病死在街头,也没人愿意去为他收尸。星际吃货生存守则 让人更是不解的便是当年从来自五湖四海贤士中的选举出的那个叫做岳峥之人,在朝堂上做了一年官后,便被派回原籍西霞任命父母官了去。这个人本是由百姓推选出来的能人,该是治理西霞维护西霞稳定保障百姓安居乐业的个中能手。之前他治水众人也是有目共睹,才能豪气无人能及。 为何就是这样一个贤者能人,却是整日呆在他的府衙不出来看看呢?日日寻欢、夜夜笙歌,自打这人从帝都回来就同变了一个人一般。瘟疫之事迫在眉睫等待解决的法子,这岳峥的事迹也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的涌入百官的耳中。 不知为何,朝中竟是有人觉得西霞的父母官岳峥已经颓废到这中地步,人们也都病的病,死的死,西霞已然快成了一块空空如也的封地,故而竟是会有人如对待死人那般瞧西霞还幸存的百姓,更有甚者竟是提出了要一把火烧尽西霞以绝后患。 如此行事莫卿怎么会同意,这日早朝,众臣便在朝堂上吵了起来。 上朝后,姬无殇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只见莫卿从方才刚见到他时就脸色发黑一副隐忍着极力不要发怒的神情。也不知道他究竟又是生的什么气,更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将朝中最招惹不得的人给招惹了。 “今日早朝上的繁文缛节就省了吧,众位爱卿可想出了解决西霞瘟疫的法子?”姬无殇开门见山,一句话点在了点儿上。已是过了这么久,还想不出个法子,他怎忍心再拖下去。 “回避下,臣倒是有个点子。”端着手中的奏章从百官中站出列的大臣是高瘦之人,这就是礼部侍郎。 “爱卿说说看。”一听有人能为他排忧解难,姬无殇便是来了兴致。 “臣以为,西霞瘟疫严重,不知什么时候越过西霞被传播在了别的城池可怎么办。再怎么封城却也是百姓远大于军队的人数,士兵染上瘟疫那就等于不战自败全军覆灭。若是再将瘟疫传播到别的城池,一而再再而三的传染下去,国便会亡之。”礼部侍郎说出了最不可能的可能,这些事情他可都是料到了。萌狐枕边养 “这,那依爱卿所见该如何是好呢?”姬无殇虚心讨教,这会儿一点儿也没有做皇帝的架子。 “启禀陛下,臣以为,还是一把大火焚了西霞来得好,不论是城池还是山间,能摧毁的都摧毁,不给瘟疫留一点儿退路。”礼部侍郎见皇帝对他的想法略有兴趣也跟着兴奋的侃侃而谈起来。 “这……”这个办法姬无殇不是第一次听见,但是依旧还是心中挣扎犹豫。 “胡闹!这不是草菅人命么?西霞还有活人,并不是全死了!你这不是比瘟疫还要人命么?!”未等姬无殇相通,莫卿却是站出来力辩:“如今我们聚在朝堂上就是商量要怎样控制住瘟疫的蔓延,怎样让更多的人活下去。你这等想法,岂不是离我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莫卿对这礼部侍郎严厉训斥,并且告诉在场的众人,他们在一起议事的目的是什么,而不是将西霞的百姓全都绞杀! “陛下,莫卿以为,礼部侍郎这等本末倒置的法子要不得,还望陛下三思!”莫卿转身深深一拜,希望姬无殇不要被小人的言论蛊惑才是。 “莫卿此言正是,还有没有人有别的想法了?”姬无殇扫视众臣,多么渴望给他的法子是一个接着一个源源不断,却终是事与愿违,这都罢了,没想到竟是惹出了乱子。 ——“哼!说礼部侍郎的法子不好,那自己想一个呀。”声音不大却是正好穿入众人的耳朵,这是使臣馆只出访各国所派的大臣。 ——“就是,还不是因为左相大人自己选的西霞父母官只顾贪图享乐荒废政事,才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这是刚从西霞外回来的大臣。 ——“可不是,西霞那罪魁祸首岳峥不就是左相自己选的。”这道声音虽听不出是谁,却是字字诛心,直击莫卿与姬无殇的心尖儿。 眼瞅着朝堂上已是掀起了对莫卿的讨伐之声…… 第一百零八章 入狱 一时之间大殿上充斥着的,全是大臣们对莫卿的声讨之声,众人气焰之裂竟是连姬无殇也压不下来。睍莼璩晓 “那岳峥当年就是左相极力推荐的贤人,如今却是玩忽职守贪赃枉法!若不是有左相撑腰,他岂会这般不务正业视指责于无物?要我说,这岳峥定是受了左相示意,才故意这般行知!”终于有机会搬到莫卿,众位大臣更是争先恐后的出言相击,首当其冲的,就是右相那个视莫卿于眼中钉肉中刺的老家伙。 一瞧竟是右相大人带头讨伐莫卿,以往受过莫卿亏的大臣们哪里肯示弱,一个接着一个数落起莫卿的罪过来。 “依臣之间,贼人莫卿定是这场瘟疫的策划者!想来一定是蓄谋已久!”隶部尚书站出来帮腔,更是引得朝中一片哗然。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样不计后果的言论,着实太让人意外!不知后面还会有怎样的言论冒出,其他众人皆是沉默不语等着看热闹。 朝堂本就是尔虞我诈输死一搏的战场。既然说出这样惊人的话语,隶部尚书自己心中也很明白,莫卿是姬无殇的宠臣,若是这次不一口气儿将他搬到,日后被逐出朝野的便会是自己,若是丢了姓名也未尝没有可能。就算莫卿能饶了他,陛下定是也不会放过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搬到莫卿让陛下绝了念想。 “爱卿,你可知无凭无据说出这样的话,可是要杀头的。”姬无殇端坐在帝位上,双眼含冰如刀刃一般,生生凌迟着大殿上的隶部尚书。 “陛下息怒!微臣以为这并不是臣危言耸听。而是却有其事。且让微臣讲话说完在做打算也不迟。”隶部尚书见姬无殇已经发怒,急急为自己争取。 “好,你说!朕倒要看看,你是能将白的说成黑的不成!”姬无殇咬牙切齿,若不是顾全大局且在个大殿上,非要将这污蔑莫卿的隶部尚书五马分尸不可! “多年来,自从左相大人将那岳峥引荐入仕,他二人私交就很是不错,有个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时不时的聚上一聚商量一番,这个满座文武皆是可以作证。如今怂恿岳峥放着西霞瘟疫蔓延儿不管不顾,他日定是会做那谋权篡位的歼臣!佞相当道残害忠良,肆虐百姓,陛下您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坐视不管啊!陛下!!”隶部尚书站在朝堂上说的是激慨奋昂,最后竟是五体投地式跪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行着大礼而哭了起来。九重紫 其他人听了隶部尚书的话,面面相视也都频频点头,证实这隶部尚书说的一点不假。 从未想到自己的臣子能够连起手来对付他心爱的爱臣,姬无殇勃然大怒:“哈哈!真是精彩!隶部尚书大人你真是编故事的一把能手啊!来人啊,将隶部尚书给朕拿下!这等臣子,今日朝堂上一派胡言公然污蔑国之重臣,他日定会蒙蔽帝王耳目!臣子如此,朕留你何用?!” 一听姬无殇竟是为了莫卿将隶部尚书关押大牢,长久以来私欲因为收到莫卿的管制而得不到好处的大臣们终是按耐不住纷纷跪地为隶部尚书求饶:“陛下手下留情啊!放着佞相当道而不抓,却对忠臣下手,这万万使不得啊!我等就算跟随隶部尚书大人下天牢也要冒死进言!陛下不能再任凭那歼相残害忠良了啊!”他们不新信,一个莫卿还能拗得过这满朝文武不成! 自姬无殇登基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臣们为了个什么事情这样齐心协力过,就算当初废掉弥烟,大臣们也是权衡利弊之后各怀鬼胎的不做插手,全凭姬无殇一人做主。 今日百官联合起来对付莫卿,这可真是出奇了!竟然还有人敢冒死替隶部尚书求饶,就连那凡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右相也跪在了人群之中。 姬无殇气急,莫卿有没有和岳峥串通好了背国叛君,终日跟随在他身边的姬无殇最是知道。可是现如今这些疯狂过了头的大臣们竟是以死相逼,逼姬无殇囚禁莫卿。 哪怕面对弥烟的时候姬无殇也没有被人这样威胁过。而今天,所有的大臣都跪地声讨莫卿,难道真的要让他做一个无道昏君? 姬无殇冷眸一聚却是笑了,看来这昏君他是坐定了。若是放了莫卿不追究那他就是天下眼中的昏君百官眼中的昏君!若是抓起莫卿问罪,那他就成了不折不扣真正的不明是非的无道君王! 无论众人对莫卿怀有怎样的非议,无论他们说出的话是窃窃私语还是当着姬无殇的面儿高谈阔论,莫卿都沉默着不做声,冷静的面对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冷眼望着闻着一丝腥味就蜂拥而至追逐而来的恶犬们嘶吠。 重生之尽在掌握 如今更是看到姬无殇面上的无奈、着急、与两难。莫卿却是幽幽开口:“陛下,微臣替岳峥甘愿受罚,还请陛下责罚。” 姬无殇惊愣!卿儿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分明不是他的过错,如此说来不就等于承认这些人所说的话,认罪了么?!这卿儿怎么可以这么傻?! 不等姬无殇反应,莫卿已是自行网大牢的方向而去。弥烟外朝宫殿阁楼就这么几座,莫卿的去想一目了然。 不是为了岳峥的罪责有他莫卿一份,更不是因为提拔岳峥入仕的自己没有尽到督导他完善政绩的职责。而是不愿看见被百官相逼有心护他而却是要忤逆天下的姬无殇。 当初莫卿被驱逐出蛇宫,是姬无殇宁肯倾尽弥烟也要护他周全他才有了一席容身之所。如今为这陷入两难怎样抉择都会成为昏君的姬无殇下次大牢又算得了什么? 天界的天牢他都敢坐,人界天牢更不在话下。 看着莫卿的行动,多少人在心中欢呼雀跃的几乎要喊出声来,又恐姬无殇见了,只得憋住。只有那不甘寂寞的双眼,来来回回得意的瞟着身边志同道合的同僚而显出了歼滑的目光。众人想要的结果只有一个。 可是朝堂之上并不只有贪图荣华富贵视莫卿为障碍的歼臣。自是也有一直以来都佩服莫卿胆识才学的有志之士,但是却是因这朝堂上乌烟瘴气的氛围给熏的只剩下明哲保身的胆小怕事心思。这会儿多是看了莫卿微微叹息却无能为力。 没人为莫卿讨饶,这不仅让莫卿怀疑,这才几个时日,自己就成了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歼臣佞相? 狱卒们瞧见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来到这肮脏破败的牢房都惊讶无比,慌忙迎上前点头哈腰的问到:“不知左相大人这么一大早的就来牢中有何贵干?是要亲审哪个犯人么?小的们这就为您去把人提来。” “收拾出间牢房来。”莫卿往狱卒们原本休息所用的长凳上一坐,淡淡的吩咐到。 “是,可是左相大人不知让小的们收拾牢房是要做什么?”狱卒甲不解的问到。 “你这笨蛋,当然是关押犯人了!”牢头使劲敲着这什么都不懂的狱卒骂道。末世辣文炮灰修真记 忽而二人皆是都明白过来一件事情:“给谁住?” 两个狱卒不约而同的问到,心想这是谁这么倒霉啊竟是惹了陛下身边最红最得宠的左相莫卿,这还亲自过来讨要舍监,如真是关进来怕再无出去之日了吧。不禁二人一同打了个冷颤! 冷颤过后,莫卿的话语却是让他们二人惊得下巴险些落地,生怕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只见莫卿慢悠悠的回答道:“我住。” “什么?!”俩人皆是不敢置信!尖叫到。 “啰嗦什么!让你们去收拾就去收拾,哪里这么多闲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莫卿冷眼瞥着二人,言语也不客气,省省嫌恶只因他们多管闲事了去。 自己的疑问竟是惹恼了左相大人,二人赶紧噤声收拾牢房去也。不多一会儿一间远离乱七八糟犯人的牢房就这样整理好,一张铺了厚厚稻草的床铺,一张四方桌两把官帽椅,外加一张八仙桌,几盏青灯,随是简单倒也整洁。 此处,便成了莫卿暂居之地。 当夜,竟是有个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出现在大牢中的人前来探监。没错,他就是狱卒眼中高高在上的皇帝,姬无殇。 因莫卿居于大牢并不是姬无殇的本意,故而早早的便派人跟牢中的狱卒们下过命令,谁也不许对莫卿无理,否则便是让这大狱成为他养老送终的归宿。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又有几个狱卒敢不从的?故而整个牢中所有的狱卒牢头都是对莫卿恭恭敬敬,就连那给人上惯了刑法的侩子手也变得彬彬有礼起来。 既是之前打过招呼,这会儿姬无殇出现在牢中虽然那么让人惊讶,却也是情理之中。狱卒们知道这君臣二人定是有话要说,便都识趣的退下,独留二人在此互俗衷肠。 对于姬无殇的到来莫卿却是丝毫没有感应的到,只一心被手中的书籍所吸引。 第一百零九章 发配边疆 等到姬无殇踏着月色前来大牢探监的时候就瞧见莫卿正面朝里边儿背朝牢门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的书籍,正看的津津有味,仿佛置身牢狱的不是他一般悠然自得。睍莼璩晓 狱卒们识趣退下,姬无殇这才轻声唤起面前之人的注意:“卿儿。”更是拾起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莫卿的牢门躬身踏了进去。 “陛下?!”莫卿猛然转头看见的不是姬无殇是谁,慌忙站起身来迎了出来:“陛下您怎么在这里?”难道是专程来探望他的? “爱卿独自一人在这受苦,我岂能坐视不管岂能不来看看你。”姬无殇激动的上前扶住莫卿的胳膊,在姬无殇看来莫卿是这样的娇弱,怎受得起这牢狱中的湿冷阴寒。 望着姬无殇身上这明晃晃的黄袍,莫卿忽而却是笑了,曾几何时,在天牢中时也有那么个金贵的人儿偷偷的下入大牢探望他。如今看见了姬无殇就如同回温了过去的往事。 托此生身边所有人的福,莫卿短暂的人生过得很是快乐幸福,故而这会儿见了姬无殇才能笑出来。因为正是大家的呵护才让莫卿忘却当初的苦痛。 “但是牢狱这等地方,不是陛下您该来的地方。” 第一百零九章 发配边疆 等到姬无殇踏着月色前来大牢探监的时候就瞧见莫卿正面朝里边儿背朝牢门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的书籍,正看的津津有味,仿佛置身牢狱的不是他一般悠然自得。 狱卒们识趣退下,姬无殇这才轻声唤起面前之人的注意:“卿儿。”更是拾起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莫卿的牢门躬身踏了进去。 “陛下?!”莫卿猛然转头看见的不是姬无殇是谁,慌忙站起身来迎了出来:“陛下您怎么在这里?”难道是专程来探望他的? “爱卿独自一人在这受苦,我岂能坐视不管岂能不来看看你。”姬无殇激动的上前扶住莫卿的胳膊,在姬无殇看来莫卿是这样的娇弱,怎受得起这牢狱中的湿冷阴寒。 望着姬无殇身上这明晃晃的黄袍,莫卿忽而却是笑了,曾几何时,在天牢中时也有那么个金贵的人儿偷偷的下入大牢探望他。如今看见了姬无殇就如同回温了过去的往事。 托此生身边所有人的福,莫卿短暂的人生过得很是快乐幸福,故而这会儿见了姬无殇才能笑出来。因为正是大家的呵护才让莫卿忘却当初的苦痛。雾都梦话 “但是牢狱这等卑微肮脏的地方,不是陛下该来的呀!您还是快快回去吧。”莫卿下着逐客令,若是让人知道陛下竟是因为他下大狱来瞧他,恐怕众人更是连姬无殇都不会放过。定是留言四起连姬无殇都一并伤害了去。 “难道卿儿是因为我来的晚了闹别扭?我被大臣们烦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送走最后一个便迫不及待的过来瞧你了。”姬无殇生怕莫卿以为他不管他了,对他失望而解释道。 “莫卿不是这个意思。陛下还是快些回去吧。”莫卿又赶姬无殇走。 “大牢深狱卿儿都能呆得,为何我不能!”姬无殇也是执拗起来,想了想却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对才缓和了下来:“今日难为卿儿了。我来就是为了接卿儿出去的。” “不难为,本就是因莫卿而起的乱子,我自己下大狱也是应该的。至于出去,莫卿认为,我还是在这里再多呆上几日才是。”莫卿权衡过利弊后却是出人意料的拂了姬无殇的好意。 “不出去?难不成要在这住着不成?今日朝堂之上自是没有人将你关押至此,为何卿儿却要与自己过不去。快随我回宫吧。”姬无殇对莫卿的决定很是不解。 “回陛下,莫卿就是想住在这里。托陛下的鸿福,牢中狱卒对我也是客气有加,您瞧这里面也收拾的很干净不是么?没有什么的,暂居而已。”莫卿让出了身子,躲到一边,希望姬无殇能够将他的舍监看的更清些。 “就算干净了又怎样,这毕竟也不过是个牢房,阴冷潮湿不过多久爱卿就会生病的!还是跟我出去吧!”姬无殇仍是不死心。 见姬无殇就是说不通,莫卿的耐性也被磨的差不多了:“出去?陛下可是想到对付这些已经拉帮结伙、固步自封的大臣了么?不肯正视自己的不足,将一切过错都推卸到新来之人的身上,仗着自己资历深就欺压新上任的官员,当初岳峥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向臣提出要辞官回乡的!”越说越是气氛,莫卿的语气也很是不善。 莫卿说的这些问题的确在弥烟的朝野中存在了很久,已然成了这当政的毒瘤,若是不根治只会慢慢蚕食朝政社稷,直至没什么可吞噬的了之时反噬其主,到时候首当其冲最受威胁的就是姬无殇的皇权了。悍妃:宠冠天下 在排除皇权之威胁的这件事上,姬无殇成功战胜过了弥烟,却也是只能称之为侥幸,倘若帝位后继有人,弥烟定不会让他为所欲为做出这等颠覆弥烟纲常之事! 可如今却不是单单只有侥幸二字能化险为夷的了。一君难敌众臣,何况是这些大臣还在齐心协力一同以死相逼的情形下。稍有不慎,姬无殇就会成为百姓心中的昏君。 莫卿曾经说过,国家之根基就是百姓。若是百姓不远服从,在这能人辈出的弥烟定是有人甘愿顶着乱世的说辞朝着帝位为自己搏上一把。到时候若是连维护皇权的人都没有的话,怕是这绵延万里历史悠远的疆土只能改朝换代了。 莫卿的话姬无殇又不是傻子,怎能听不明白。他也清楚莫卿是不想让他两难更不想他的了昏君的名号才自贬入狱的:“卿儿对我所做的这些,该是要我怎样报答你?哎.......”说着说着姬无殇却是哽咽了起来。 莫卿赶忙上前搀扶:“陛下莫要如此,男儿有泪不轻弹,怎可以落泪呢。何况您还是君王。” “在卿儿的面前,我姬无殇不是什么帝王,我只是姬无殇......”姬无殇说的动容,让莫卿也很是触动。 或许就像姬无殇话语中所说的这样,世间所有人都只觉得他是君王,儿忽略了这君王光辉下那个本来的他。 从小在弥烟的要求教育下学习怎样做一个好君王,而忽视了自己的本心。久了,怕是连本心和他人的心愿也混淆了,便是将这本不该属于他的愿望当做是自己的来完成,来争取。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莫卿第一次主动抱住姬无殇,不是因为情愫,而是因为心疼,心疼这个早早就背负了家国没有自己与自由的人。 等到姬无殇宣泄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失态了:“爱卿让你见笑了。” 见他已经没事,莫卿也放心下来:“既然家国未定,朝中还有这么多的种种弊端,陛下可是愿意凡事都听臣的?臣打算以退为进,我退你进,我们好好肃清一下这纷乱的朝堂。”莫卿已是想到了初步的解决办法。傻王爷的毒医狂妃 “不知卿儿又有何高见?”姬无殇一瞧莫卿这自信的模样想是他定是想出了什么好办法,也跟着急切的问到。 只是姬无殇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好心情,却是被接下来莫卿要说的话打回到了底谷。 只见莫卿笑着道:“将臣发配边疆。” “什么?!我不同意!卿儿何苦拿自己和我开玩笑!”姬无殇震惊,没想到卿儿竟是让他将他发配边疆。明知心中有他不愿他受半点伤害,却是要让他做这样的抉择,这不是变着法儿的折磨他么?他不干! “陛下,你且慢慢听我说。莫卿甘愿在百官气焰最是昌盛的时候坐那代罪羔羊,不是为了平息这场风波。而是为了让陛下得到一个明君圣主的名声后,依靠这个威名严惩仕途朝野!如此一来,非议降低,想是要比我留在这里更容易成功。”莫卿向姬无殇说明自己心中想法,若是只为了平息这场风波,仅凭这几个煽风点火的大臣,也配? “......可是如此一来,更是要苦了卿儿了,边疆可不是卿儿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啊!那里土壤贫瘠人烟稀少食不果腹,可不是卿儿坐在帝都便能想象的到的呀。”虽是顶顶不错的主意,姬无殇也甚是担心。 “陛下真是小瞧莫卿了,想我在来帝都之前是做什么的?好歹也是弥烟铁骑中的一名军医,在边疆沙场也是呆了不短的时间,又怎会不知道塞外是个什么样子的呢?陛下还真当莫卿是从小娇生惯养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了?您多虑了。”莫卿丝毫不在意姬无殇口中所说的那种荒凉景象清苦生活。 似是想起来什么,莫卿道:“就算陛下让莫卿充军也无妨。正好莫卿也可以拾起自己的老本行为将士们看病疗伤,若有需要也可探讨一下兵法对阵,岂不两全其美?”说着莫卿竟是洋洋得意起来,要说自己的这两样才识当年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听了莫卿的话,姬无殇依旧沉默不语,心中更是挣扎,莫卿说的只是好的那一方面。坏的呢?若是半路被人劫走,在边疆住的不习惯,军营被夜袭葬身沙场......只要想到这些,姬无殇便是脑仁子生疼。 明摆着姬无殇还在犹豫不觉,忽而莫卿却是对姬无殇行了大礼:“求陛下成全......” 第一百二十章 流放西霞 莫卿主动请缨,将事情想的既简单又美好,却是只有姬无殇一个人在替他担心。睍莼璩晓紧紧皱眉,已是不知道该拿莫卿怎么办了去。 “陛下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等陛下肃清这满朝污垢后,再接莫卿回朝也不迟。您说呢?”莫卿继续劝说道,早日离开帝都这是非之地对姬无殇和自己来说都是上上策。 拗不过莫卿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姬无殇只得勉强同意,却是提出了一个条件:“所谓发配边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卿儿必须由我给你选的人护送随从,直到你平安归来。”这便是姬无殇唯一的要求。 记起二叔曾经说过,不让他离开帝都,如今形势所迫已是顾不上那么多了。既然外出不安全,那这些姬无殇所说的随从,莫卿只得欣然接受:“好吧。”有人做个伴也不孤独。 见莫卿答应下来姬无殇也放心了去。夜已深,莫卿不忍姬无殇继续在牢中陪着他就这样干耗着,出言相送:“天色已经晚了,陛下先回宫吧。” “我今天就想陪在你的身边,今日过后,卿儿就要远征边境了,再见还不知道要多久…..但是卿儿信我,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朝纲整治干净,到时候一定隆隆重重的将你从塞外迎回来!”姬无殇拾起莫卿手掌捧在手心,生怕这一别就是生死之别,今生再难相见。 “好,我信你,我等你。”莫卿笑着回应着姬无殇,虽然他的誓言这么像极了即将分别的情人,但是只要姬无殇有想要治理朝政众臣的决心就是好的。但将皇帝留在大牢,确实不妥:“可是陛下,您若在这陪我一宿,站没个地方站,坐没个地方坐,更是没有让您安歇的地方,明日上朝要怎么对付朝堂上那些老歼巨猾的东西?” 莫卿故意出言相击,姬无殇怎会看不出来:“那也不碍事。”说着便是撩起黄袍席地而卧,丝毫不在意这是脏乱不堪的牢房。看的莫卿都傻了眼儿,这姬无殇从来就是这么个拗性子,想是今天定是劝说不得了,莫卿便也不理他,径自拾起手边的兵书翻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姬无殇就得依依不舍的同莫卿告别前去上早朝,临走时莫卿还在睡,丝毫没有要起来与他道别的意思,看在姬无殇眼中既是好笑又是落寞。站起身来的姬无殇,几回想踏出这牢房终是没有忍住,又回到了莫卿床褥旁边,轻抚莫卿额迹,俯下身来在他的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印下一吻,淡淡的道:“保重……”而后便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大牢。[花样]螃蟹少爷追爱记 姬无殇刚走,莫卿便忽而睁开了双眼,轻抚自己还留有姬无殇温度的唇,君王对他的情感他是知道,只是这么久了姬无殇依旧没有死心。一个人的执念太深,而这个人又是一国之君,莫卿不知道这究竟好是不好。 可莫要让自己成了祸国殃民的蓝颜祸水才好…… 朝堂上,姬无殇还未到,大臣们已是议论纷纷将个大殿变成叽叽喳喳一片。也不知道是谁竟是有那通天的本事,宫中的眼线如此众多,连姬无殇夜探莫卿这个消息都是连夜从宫中送了出来。这会儿大臣们讨论的便是这档子事儿。 姬无殇向来护着莫卿,不许歼佞动莫卿分毫;但是昨日莫卿入狱后不加阻拦也不特赦的也是姬无殇。陛下对这莫卿究竟是要保还是要弃,众说纷纭竟是谁也拿不准。今日启奏,大臣们心中各怀鬼胎也在拿捏言语的恰到好处,既是置莫卿于死地也不得罪陛下。 “上朝……”总领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为何今日的早朝竟是比平日早了一炷香的功夫。难得天子今日这般起早。 “众位爱卿,方才我进来前就听闻你们在大殿热切的讨论着什么,难道是国中出了什么事?”姬无殇故作担忧的问道,其实他们说的话他在外头都已经听闻,实在不想再听下去才决定早上朝让这些人闭嘴的。不过,就算没听见,姬无殇也猜了个*不离十。这群人再怎么刁钻也是他的臣子,自己有什么样的臣子,姬无殇最是清楚不过。 “回陛下,国中正是太平盛世,人民载歌载舞夜不闭户一片安居乐业的宏图景象啊!陛下多虑了!”右相适时站出来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违心话打消着姬无殇的疑虑。 哦?整日载歌载舞?那不生产劳作了?太平盛世?西霞又该作何解释?这老歼巨猾的右相,如今在官场中磨练的已是睁眼说瞎话都不会心虚的了,姬无殇不禁冷笑,想你今日在朝中可呼风唤雨蒙蔽君主的双眼,他日定是让你死的很难看!圣战之歌 “既然国家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就是好事儿。那既然没事了,这就退朝吧。”姬无殇知道这些大臣们心中都憋着一肚子坏水儿呢,故而说要下朝看看谁最着急,到时候就最先惩戒这批人! 见陛下要下朝回宫了,那莫卿之事怎么办?依旧留在皇帝身边不管,到头来倒霉的还该是他们,终是有人沉不住气了:“启奏陛下!臣有本要奏!”正是最和莫卿最不对付的吏部尚书。 “诶?不是没事儿么?爱卿何事启奏?快将爱卿的奏本呈上来给朕过目。”姬无殇吩咐身边的大太监去将吏部尚书的奏本呈上来,接着便是隐忍下满腔怒火将奏章看完,且装作不解的问道:“爱卿,这是要弹劾左相莫卿?” “正是!”吏部尚书此言一出,四周更是鸦雀无声,仿佛连掉根针落地都能听见一般。若是换了别人,定是早就炸开了锅。今日不过是吏部尚书想要弹劾的人正是大家都不待见,想处之而后快之人,故而这会儿众臣才会屏气凝神,生怕错过了一点儿细节。 “为何?”姬无殇装作不明白。 “因左相玩忽职守、玩物丧志、在府中豢养男宠,抛弃朝政,治理下属无为……更是…更是祸国殃民!”吏部尚书偷偷看了一眼姬无殇的表情,在确信他没有生气后才将剩下的话一口气儿说完。 “哎,爱卿所言,朕也是知道。只是这莫卿先前也算是有功在身,如今也不得重罚。这要怎么办才好呢。昨夜我前去夜审莫卿也依旧得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诸位爱卿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告知朕?定当重重赏赐。”姬无殇假装拿莫卿没有办法,引诱着诸位大臣上钩。 众人一听姬无殇决心处置莫卿,心下大快,皆是跪拜,齐呼“吾皇圣明”。此番举动,竟是将姬无殇的心,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心儿凉。 “臣以为!”一道苍老洪亮的声音传出,姬无殇与众大臣向后望去,这不正是德高望重的太史院院士筱大人么? “爱卿请讲。”见是三朝元老,姬无殇也很是敬重,若刨去众臣这明哲保身的惯性,这筱大人也是姬无殇最欣赏和敬佩的大臣之一。带着拖油瓶出嫁 “臣以为,左相大人不仅先前有过功绩,更是国师大人的亲侄子,想是若对左相大人处以极刑,国师大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国师大人是个什么来历,大家都知道,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将左相莫卿驱逐出朝堂发配边疆就是了,莫要做出什么害他性命的事情。这件事上,还请陛下三思。”老人家倒是瞻前顾后的看的长远,竟是害怕莫殷带着蛇族前来报复。 可听在姬无殇的耳中却是让他满意的紧,终于有大臣上钩了,不仅上钩了条大鱼,更是连莫卿的退路以及不能做出诛杀的决定都被这筱大人顾及到了,其余众臣定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姬无殇心下盘算着,该是怎样就这么同意了呢? 众臣闻言也纷纷点头,认为筱大人说的有道理,别的不怕,就怕莫殷从此带着蛇族上门找麻烦。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怎对付的了强大的蛇族。个个心中惧怕,也不敢多言。 正当姬无殇默默盘算之时,却是有道不和谐的声音飘了出来:“臣以为不妥!莫卿罪大恶极,将西霞交给岳峥那么个无能之辈手中,后又是不管不顾任西霞自生自灭,如今西霞所呈现给世间的惨烈景象就是莫卿所至!莫卿才是这场劫难的罪魁祸首,怎能将他发配边疆就这么轻易的便宜了他呢?!”吏部尚书听到筱大人这么说,陛下也是轻轻颔首点头,心下却是急了,也不顾规矩,就这么从列队中站了出来。 “这……杀了他不妥,流放他更不妥,关着不妥,放了也不妥。这可是要为难死朕?”姬无殇被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你来我往的说辞,说的自己都看不透他们究竟打得什么目的了。 这会儿一直没说话的右相也是站出身来跟着帮腔道:“吏部尚书大人所言极是。按照大人的想法,想是由谁引起的骚乱便是由谁来平息。臣以为,大人的意思,便是请命,让陛下您将左相莫卿流放西霞!” “什么?!”姬无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一个佞相,竟是和这吏部尚书和起伙来想要置莫卿于死地!不仅如此,更是说完了满腔心思,到头来都退到了别人身上,这一招借刀杀人真真用的又准又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路 姬无殇心中冷笑,无情无欲的望向殿中的右相。睍莼璩晓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计谋,真是用的漂亮。将一切都扣在了吏部尚书的脑袋上,还可以借流放西霞之时让莫卿命丧黄泉。右相料定了动不得莫卿,而莫卿前往西霞自是没命回来,机关算尽才联合吏部尚书演了这么一出一唱一和的戏码。 这吏部尚书也不是傻子,只不过说了个大概,心底之言便是有右相替他和盘托出,若是陛下责怪,又不是他的注意。 见到他二人的想法得到大家的附和,姬无殇现在要做的,便是力保莫卿:“爱卿此言,岂不是要置莫卿于死地?朕以为不妥。况且如今莫殷不在朝中,他日若是回来,定是麻烦。”姬无殇搬出莫殷做挡箭牌,希望众臣能有所收敛。 岂知,众人竟是以为姬无殇是因为惧怕莫殷而对莫卿迟迟不肯下令流放西霞,故而有所谓的贤士站出来,出谋划策道:“陛下大可放心,您只不过是将左相莫卿流放出了皇城罢了。至于今后这莫卿是死是活全凭他的造化,与陛下无关。如此一来,就算国师大人回来,也不能将弥烟怎样。”此人说的头头是道。 没想到自己的臣子竟是将自己看成了贪生怕死之人,若是莫卿真是那歼佞枉法之人,就算有莫殷当面,他也是会诛了他的性命!可如今,事情偏偏并非如此,着实让姬无殇寒心。本以为还能从这些人中挑拣出几个忠心耿耿能够明辨是非之人,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朝纲风气不正,就算原本再怎么两袖清风圣贤廉明之人掉入了这个大染缸后,今日也变得这样龌龊不堪。 接下来该要怎么办?姬无殇已是手掌微微冒汗,实在拿不出注意,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怒。就在姬无殇被众臣围困之时却是听到一道悦耳男声从殿外响起:“罪臣甘愿流放西霞。”来者何人,正是莫卿。 莫卿本就不是姬无殇关押之人,牢门落锁也是莫卿自己的要求,狱卒们只得照办。如今莫卿想要出得大牢别说狱卒们不会拦着,怕是定当送走了一尊大神般心中终于轻松了去。还不紧由着莫卿出去? 莫卿这一嚷不好,竟将个姬无殇惊的出了一身冷汗。 “你知道你这是在说什么么?”姬无殇因莫卿的鲁莽,也跟着生起气来,言语不觉冰冷了几分。旧爱缠绵 “罪臣知道,此事是由莫卿引起,莫卿愿意伏法。就算流放西霞,也是我该得的报应。”莫卿急急向姬无殇领罪。 还从来没见过要将其送向瘟疫之地还这么争先恐后之人,这会儿竟是莫卿自己积极起来。大臣们你瞧瞧我我再看看你,最后将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莫卿身上,难不成这个人在牢中呆了一宿呆傻了? 本事气极的姬无殇,留下最后的理智不停的观察着莫卿,从莫卿的深色语气到举止都瞧了个遍,这才终是明白过来。莫卿自己也想去西霞,虽说去西霞是千万险阻,可是既然是莫卿想去,定是有他的道理。在这朝堂上,不方便问,便只能留到过后。 莫卿立于大殿不卑不吭不骄不躁,主动请缨却是胸有成竹,见了这番神色的莫卿,姬无殇确信,就算去那蔓延着瘟疫的地方,卿儿也能坚强的活下去。 “既然爱卿,也这么说,那不日就启程吧。罪臣莫卿,玩忽职守对下属管教不严终酿西霞之悲剧。现将罪臣莫卿发放西霞,左相之职不予变动。爱卿,可要去了哪里好好表现戴罪立功啊。”姬无殇此言一出,四下哗然! 哪有将人发配流放却带着一身官职的?这若是去了西霞,便犹如钦差大臣一般,行使原本就已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权力,此举不是放虎归山么?吏部尚书最是不服,想要继续进谏却被右相给拦了下来。 “去了西霞,就算是皇帝也只有等死的份儿,你还在担心个什么劲儿,如今皇帝有心护着他,倒是你再谏言,小心自己的脑袋。”右相靠近吏部尚书,用仅容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规劝到。 右相说的有道理,那西霞已是民不聊生,百信死了多半,本是欲一把火烧了屠城的,也是这莫卿给拦了下来。如今就让这莫卿置身那万劫不复的死亡之地好好感受一番也好。思及此,这二人脸上便是肆无忌惮的浮起了已是将莫卿当做死人一般的歼佞笑容。 故而这才带着头跪伏在地领着所有的大臣高呼着皇帝圣明…… “罪臣接旨,到了那边儿,一定好好救治病人,争取戴罪立功早日归朝。”莫卿优雅跪拜,为姬无殇行了临行前最后一个君臣之礼,也是此生对姬无殇的第一个君臣之礼。“妻”上难下 “好,既是流放,那朕就派朕最得力的两个侍卫押送你去西霞,即日起上路。去吧。”说着,便从大殿一旁进来两个已着好便服的侍卫。恭敬有礼的立在莫卿身边,这便是姬无殇左右不离身的侍卫——路郎与七郎。 要说这路郎和七郎,还是当年弥烟位居大祭司的时候为姬无殇挑的呢。这二人虽说忠心不二武艺高强,对姬无殇来说却是有个致命的毛病,那便是一切都听从弥烟的。如今将这两个侍卫交给莫卿,带的离他远远的又保护了莫卿也算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 “罪臣这就告辞了。陛下保重。”微微作揖,莫卿带着路郎与七郎头也不回的踏上流放西霞的路程。 见莫卿身影远去,方才莫卿离去时,众臣的神情,姬无殇一个都没有漏下。如今莫卿的离去正中他们下怀,可是莫卿离去了他们哪里还有保护伞。先前是怕莫卿还在帝都,这些个人联合起来怕是对卿儿不利,如今莫卿远去西霞,姬无殇还有什么顾忌?! 肃杀的时刻到了,没有卿儿,没有后顾之忧,这些个歼佞之人,便是活不出一载!姬无殇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定了最后的时辰,最多一年,他就要将他的贤士宰相从西霞那块寸草不生的荒瘠大地风风光光的接回来! 路上,莫卿与路郎七郎分驭三骑,他心中清楚,若是路郎和七郎随他出宫,日后弥烟就再也没有安插在姬无殇身边的眼线了,也知道这二人脸上的难色究竟因何而起,跟着他出来,还怎么回去和弥烟复命。 莫卿也不勉强他们:“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似别处,正是如今瘟疫蔓延的最为严重的西霞。我自己倒是有能力自保,就是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跟着我去送死。若是不愿,身后就是宫门,回去就是,陛下也不会怪你们的。” 路郎与七郎互看一眼,只默默的跟随着莫卿寸步不离,丝毫没有想要回去的迹象。 “怎么?不走么?”莫卿问道。 “是,属下不走。我等同时受命于大祭司与陛下,大祭司曾经说过,若是陛下做对了,就算忤逆了她也要誓死跟随陛下。莫大人,您没错,是他们错了。所以我们听陛下的,保护您!护您周全!”路郎说道。风流探花 哦?竟是还有这么个说法,看来姬无殇平日里是错怪这两个忠心不二的侍卫了。不过,事到如今能有局外之人替自己说话,莫卿心中也算稍稍有所感动,原来他在百姓心中并不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那敢情好。丑话我可是说在前面,西霞不比帝都,到时候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你们可是想好了?”莫卿说道,让这二人有个准备。 “大人您这么金贵的人都进得去,我们怕什么!若是这就回去,就算不上弥烟王朝官阶三品的御前带刀侍卫了,贪生怕死,我们和大殿上那些人可不同。”七郎竟是笑了起来,以为莫卿是在说笑话。 好小子,有志气!莫卿也不回他,只扬起马鞭策马而行,希望早日到达西霞解救黎民于瘟疫病痛之苦。二人也相视一眼,默契的二话不说策马追上,莫大人的心思他们也懂。 “你瞧,那不是左相大人吗?这么急忙蹿火的,带着随从是要去哪儿?”莫卿所经之处,却是有百姓认出了他。 且说他这貌若仙者的样貌,实难让人认不出吧? “哎!他们这种大官的事情,我这小老百姓哪里知道,你问我?我去问谁?问的着么?!”一旁卖胭脂水粉的小商贩不耐烦的回道,这人真是烦人,他又不是万事通,怎么会什么事儿都知道。 “哎,听说,昨夜莫大人呆在宫中没回府呢。”扭扭捏捏挤过来个上了年纪的妇人。 街头巷尾这胭脂水粉摊上,最不缺的就是爱说人闲话挖人*的三姑六婆了,她们叽叽喳喳聚在一起,竟是没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 “哟,没回府?可是这不是往城外去了么?不是回府这又是上哪了?啧啧啧,都说女人长得美事祸水,这男人长得俊也差不到哪里去。”不知是谁家的大姑也撇着嘴咋舌道。 就这样,在百姓们的疑惑和流言之中,莫卿便是带上路郎和七郎上了路。 第一百一十二章 蠢 路郎与七郎跟随在莫卿身策扬鞭往西霞而去,已是走了多日,这边儿帝都的百姓们才算反应过来究竟是出了怎样的事情。睍莼璩晓原是祸水左相被皇帝流放去了西霞。 不同于以往官员流放,莫卿一没有被罢官二没有被押送,反倒是被陛下的两个贴身侍卫护送而去。想起这左相曾是宫中久负盛名的太医院院士,难不成陛下是派他前去为灾民救治的?若是这样,祸水也会变成圣水。 百姓如是想,便是当莫卿积了大德。同是苦命百姓,当初听闻有大臣想要放火屠城,百姓们虽是不忍却也只得忍气吞声。朝中之事,西霞之灾不是那么这些小老百姓可以参与的......如今既然莫卿被派了去,西霞便是有望了,人们分分为莫卿祈祷,为西霞祈福...... 民间对莫卿被流放一事传的是沸沸扬扬,人言总是要比马儿快,还未等莫卿进入西霞已是传到了莫渊的耳朵里。 西霞如今已是变成了人间炼狱,卿儿前去必死无疑,这会儿他怎会不焦急!可是却是不知道卿儿行至何处,要找,也是无处寻去。只得呆在蛇宫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等待着探子们来报。 “大哥!卿儿刚过庆谷,再有一日就进入西霞了,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大哥你去吧,将卿儿带回来,这里有我。”莫殷直直闯入莫渊的书房,打断他的焦躁,送来如久旱甘霖般的消息。 庆谷!卿儿座驾脚程倒是快,才几日功夫就从弥烟皇图中的腹地辗转到了最西边的城镇,庆谷。正如莫殷推测的那样,若是再不赶去拦住他,怕是再有一日卿儿就该进入西霞了! 到时候就算是十个莫渊也救不回沾染了瘟疫的莫卿。二话不说将政事全权交给莫殷后,莫渊就化作一阵青烟离开了蛇宫。 “大人,前方就是庆谷了,再有一日路程就能进入西霞,我们要不要先在庆谷歇歇脚?”七郎出言提醒,前面就是进入西霞之前的最后一道能够落脚歇息的城池庆谷。 “庆谷大不大?”冷不丁的,莫卿的话倒是让两人一愣,这荒郊野岭的,别说是大城镇了,就算是破瓦寒庙能够歇个脚也是好的。不知大人这会儿竟是在意些什么? “回大人,大!这里可是西方最繁华的城池之一了,往来......诶???大人等等啊!”没等七郎说完话,莫卿扬起马鞭便是冲着庆谷的方向奔了去。红楼同人之贾赦再世 路郎与七郎在他身后奋力急追,不知这莫大人要做什么,只得认命跟随,谁让陛下已是将人托付给他们了呢。跟在莫卿身后,不多久就瞧见莫卿在城中兜兜转转已是停在了城里最大的药铺门口。 莫卿翻身下马,废话不多一句,跨进药铺从伙计手中抽过笔来洋洋洒洒的写几道方子,接着掏出怀中一摞银票摔在了掌柜的桌子上吩咐到:“就按这几个房子配药,能陪多少是多少,不够就从别的铺子里调!” 掌柜一瞧竟是来了大主顾,忙从莫卿抽他伙计正在用着的毛笔时的不悦转为巴巴结结讨笑客套。 “是是是,小的这就照办。”拾起这方子和银票,掌柜的却是发现这公子所书方子竟是这样的骇人心神:“公子,您这可是全都为克制瘟疫所用的药材啊!难不成您要进西霞?!”掌柜的吃惊的尖叫道。 “正是,怎么了?”明知故问,莫卿怎会不知道西霞现如今是人们闻声色变之地,他这样不怕死额硬闯在别人眼中不是疯子也是傻子。 “实不相瞒,公子,老小的就和您直说了吧。如今西霞里面瘟疫蔓延,已经是死的多活的少了,活人进入不出七日便会沾染疾病暴毙而亡。已经很多医者药师不愿进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公子进去了也无非白白送死。”掌柜的话糙理不糙,说的不好听却句句中肯。 “多谢掌柜的提醒,敢问离这里最近的客栈在哪里?药材还请掌柜的在三日之内务必准备好,三日过后在下就来取。”莫卿谢过掌柜的好心,但不接他的茬,转而打听起了客栈的去处。 “啊,一定照办。公子出门左拐过个路口就是庆谷最大的客栈万鸿客栈了。”掌柜毫不相瞒,只是不理解为何如今还有这么傻的人,想要去西霞拜拜送死呢。 明白莫卿的意图,路郎七郎也不催促,只跟着莫卿在这短短三日内尽可能多的搜刮得以利用的药材。只第一天就装了满满三辆马车。 庆谷的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声势浩大收购药材的事情,都一股脑儿的涌来凑热闹,这才发现竟是个貌美俊公子在囤积药材准备进入西霞救人。大家对他的怜悯之心却远远大于敬佩之情,多善良的一个仁士啊,为何竟然这么傻非要去西霞送死呢。哎,可惜了。重生美男皆面首 人群中也不少那见过世面的大富人家,庆谷最大的钱庄老板孟老板当初有幸得以前去帝都观摩祭天大殿。那日在路旁所见那个高高在上清冷美艳的身影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如今竟是能够在庆谷见到,更是激动万分。 “敢问公子就是左相大人?”孟老板上前来深深作揖,问的好不谨慎,生怕唐突了这尊贵之人。 众人哪里见过这平日里对谁都颐指气使的孟老板如此卑躬屈膝的对待过什么人?况且从他嘴中唤出的竟是弥烟王朝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都跟着不约而同侧目探究。 “没错,大叔认得我?”莫卿很是惊奇,没想到在这弥烟最西边也能被人认出来。 路郎和七郎一见莫卿竟是被人认出来,不免上前将莫卿护在身后。莫卿风平不甚很好,除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是以为他是那祸国殃民的蓝颜祸水。生怕百姓这会儿情绪激动伤了莫卿,二位侍卫只得做出防御的架势。 “二位壮士别误会,老夫没有出言顶撞大人的意思。只是好奇大人怎么会来到庆谷的?看这架势,难不成是要进西霞?”孟老板见莫卿的随从面色不善赶紧解释道。 “哎,正如大叔你所见,正是。”莫卿将路郎和七郎防御的姿态拉回,继续跟这孟老板攀谈。 庆谷远离喧嚣,虽是繁华民风也是淳朴,他们最德高望重的孟老板与莫卿相谈也算愉快,人们便是没有路郎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激愤,只静静围在几人周遭倾听。 “莫大人,西霞进不得呀,不如孟某借您一臂之力将药材运送至西霞门口,让里面的人领了去,您便回吧。”孟老板不忍莫卿这样年纪轻轻的就去送死,出言相助。 “大叔您的好意莫卿心领了,陛下命我进得西霞救人,莫卿莫不敢怠慢。实不相瞒,此次莫卿如西霞,不过是被流放至此罢了。既然皇命不可违,索性救人看看,也算死之前赎了自己的罪孽。”莫卿故意这么说,说的好似进入了西霞就再也出不来一样,告知世人姬无殇并不是那不知是非不明善恶的无道昏君。star x star [skip beat同人] 本是对这弥烟最大的祸害有所防范的众人皆是红了眼圈,依莫卿的言语想是他已改邪归正,否则不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说,就算带着这两个随从临阵脱逃选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别人也拦不住他。这会儿大家既是感概又是惋惜,这么个妙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清点药材,装车密封,忙碌中,时间便是过得飞快,一眨眼便是到了傍晚时分,一日未进食的莫卿与二位侍卫已是饥肠辘辘劳累了一天。索性放下手中的事情前去万鸿客栈要了两件上房叫了餐点稍作休息。 酒足饭饱莫卿准备入睡,却是发现路郎七郎如两尊门神一般立在他的门外怎生也不动弹:“你二人这是作甚?”莫卿不解,这俩人放着好觉不睡大半夜的给他站岗放哨,他那里受得起这般架子。 “临行前陛下吩咐过了,要护大人周全。”二人斩钉截铁的回到,丝毫不挪动半步。 “你们的意思就是今晚会一直在外面守着我,不睡了?”莫卿问。 “是!”又是异口同声的答到。 “这样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二十两上房银子钱,白白为你俩要了一处干净舒适的住处。”莫卿有些生气。 “同他们废话什么?”伴着二人突然消失不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莫卿便是又瞧见了他朝思暮想的爱人:“莫渊?你怎么在这里?他们呢?!”不知莫渊把人弄哪里去了。 “已经回他们自己房中安睡去了。倒是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玩命?!”莫渊将莫卿拥入房中,反手关了房门,怒发冲冠的与这任性的卿儿对峙着:“你记不记得我让莫殷告诉过你什么?不要出皇城不要出皇城!如今你非但不仅出了皇城不说,更是蠢到自己来西霞送死!”莫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莫渊这般生气,竟是口不择言骂他蠢。 被人这样怒骂,莫卿的脾气能好到哪里去?气愤的涨红小脸儿,胸膛大力的起伏,忍无可忍直直赏了了莫渊一记耳光!他都走到这般地步了,这厮还骂他蠢!真是不体贴! 第一百一十三章 若无牵挂,生死何妨? 从小到大,莫渊还是第一次因为不是吃味的事情这般怒斥莫卿,竟是连蠢也脱口而出丝毫不计较。睍莼璩晓如此这般被对待,卿儿的脾气又能好到哪里去?就这样直直赏了莫渊一记耳光!他肉行至这般田地了,这厮还要骂他!真是不体贴! “你以为是我自愿来的啊?!还不是被朝中那些顽固不冥的老头子们给联合起来挤兑至此的啊?!”莫卿气愤至极,一张小脸儿红彤彤的怒等着莫渊与他对峙。 “卿儿,随我回去吧。”没曾想卿儿在朝中竟是受到了如此对待,这并不是起初莫渊将他安顿在弥烟的本心。见自己心爱的人儿受委屈莫渊遂是大步上前紧紧将卿儿拥进怀中,温柔的劝说道。既是在弥烟受排挤,与在蛇宫又有什么区别呢?但不同的是,他定是不会放任族人这般欺害卿儿至这般地步。 “哎,我自认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可是现如今,我也会感到害怕......”窝在莫渊怀中,卿儿闷闷的说着:“倘若无牵无挂,生死又何妨?可是现如今,你给予我血骨、精魂与新生,都是这样的来之不易,又是何等脆弱。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再也看不见你......”说着说着,卿儿竟是在莫渊怀中哽咽出声更是用力紧紧拥着他的腰身怎样也不愿撒手。 卿儿感恩的话语,满满的都是对莫渊的爱意,直叫莫渊深深感动,正沉浸在这份酸楚并快乐的喜悦中,不料怀中原本紧紧抓着他不放的卿儿竟是突然推开了他,抛给他的是让莫渊既生气又震惊的话语:“可事到如今,我决定进去瞧瞧。” 原以为卿儿想的明白这次不过是虚惊一场,终于可以将卿儿毫发未伤的带回去,岂止他竟是钻起了牛角尖:“不是想的听明白么?怎么又变卦非要进去瞧瞧了?”就算心中一百个不耐,莫渊也是温柔的对待着莫卿。 “既然在世人的眼中,如今我已是戴罪之身。如此也正中那些个歼臣的下怀,我又岂能临阵脱逃?想是这样做,图了一时安逸却是留的一世骂名。卿儿不要这样。”莫卿扬起脸儿定定的看着莫渊,希望他能够理解。 的确,临阵脱逃不战而败不是卿儿的性格,可是莫渊仍是不放心,也不做声,如同卿儿一般定定的瞧着眼前已是变得俊美无暇的小人儿,不知该是说甚可好。焚清 知道莫渊心中依旧还在犹豫,莫卿更是上前一步紧紧揪住莫渊胸前衣襟,恳求到:“卿儿自小就在你的羽翼下成长,包括在天界时也是如此,受了莫渊你不少照顾。可是继续以往,卿儿永远不会展翅高飞。我有信心定会平安归来。”莫渊不放心,就劝说他到放心为止。 “......”莫渊依旧沉默不做声。心中思绪翻飞,既是觉得卿儿说的有道理,又是于心不忍,不忍他豁出性命进入西霞冒险。 “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为何让我跟随姬无殇回弥烟?不就是因为有帝王之势可以护我周全,不论是人马也好还是姬无殇的天佑本事也罢。可是如今我已被赶了出来,流放至此,当然不可能再受皇恩庇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西霞漫布瘟疫,怎会有人不怕死的来寻我加害与我?所以,卿儿该进去。进去保命。”莫卿说道,誓要将莫渊的疑虑击碎。 正如卿儿所说,人界帝王就连神仙也要敬让三分,更别说是莫凉这样的妖怪了。只要是入仕之人都受皇恩庇佑,只一身官服便是让那些个妖界小杂兵不敢接近。 现在卿儿已是被流放至此,要说比起来,还真是要比去边疆带病好的多。西霞之境瘟疫蔓延,民生惨烈,充满了戾气与瘴业,这等浓重的亡者怨念亦是妖魔鬼怪不敢接近的东西。所以正如卿儿所说的那样,西霞已经成了他绝佳的避难所。 “那卿儿可要答应我,若是扛不住了,就唤我来,接你回家。”莫渊终是妥协,并拔出自己发间的金蛇扭纹簪别在卿儿发髻之间,此物便是他留给卿儿的护身符。 “卿儿知道了,倒是你,出来这么久了,别让人起疑心,早些回去吧。”边说莫卿边是将莫渊往门外推。 事情才刚刚解决,就将他扫地出门,莫渊甚是无奈,最终答应的好好的道:“好好好,我这就走,别推了别推了。”话音刚落却是猛然转头,用他这顺言附语的双唇吻住卿儿微微张启,且因话音刚落未来得及闭合的殷红小嘴儿。卷2的报恩 许久未曾见面,思思念念已是化作狂风骤雨一般激烈的深吻向莫卿袭来,诉说着莫渊心中满载的相思之情。 莫渊的思念,卿儿自谕一点儿也不会比他少,故而这会儿也不推搡不抗拒,任由这浓情蜜意的深吻落在自己唇上、心间。 一吻作罢,莫渊已是情动扔想继续行事,却是被莫卿拦了下来,之间卿儿反应迅速,在得知莫渊伸进自己衣衫中的手越发不规矩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反手朝着莫渊的宝贝就是用力一攥:“爹爹,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莫要得寸进尺。” 火热的欲.望被卿儿的小手攥在手中,既是难耐又是折磨,这磨人的小东西何时学会了这一招,真是害苦了他。再乔眼前的卿儿双唇因爱吻而变得更是娇艳欲滴,无时无刻不撩拨着人的心神。再看下去只怕更是把持不住。 “好好好,卿儿撒手,爹爹这就走了。”在怎生的把持不住,莫渊也是知道再继续下去只会讨个没趣惹爱人生气。 得了莫渊的保证,卿儿这才撒了手放过他。只可怜了这莫渊,今夜回蛇宫的路上定是要寻一处冰泉好好为自己降降火才行。 时光飞逝,匆匆而逝,三日的光景如春风一般悄然从众人的身边轻擦而过,却又是让人摸不到,抓不着。 三日的准备,药铺掌柜不知是那银票好使还是被莫卿的诚意所感动,总算是拿了钱没有不做事。大大小小马车上,药材竟是装了十车有余,让莫卿瞧了甚是满意。不为这车上的药材多与少,只因掌柜的已是几斤所能调集来了庆谷绝大多数控制疫情的药材,也好让莫卿聊无遗憾。 除了他们三个,自是没有人愿意同他们一起进入西霞这死亡之境,莫卿只得让人将马车都首位相连连接在了一起,串成一条长长的车龙,方便他们控制马儿进得西霞城门。想是这样,紧靠他们三人也是能够一次就将所有药材运送进去的。霸气村妞,种个将军生儿子 西霞本是疆土,并无城门,可是疫情太过严重,为了防止里面的病人逃跑出来传染给外头的人,官府便是让人围着广袤的西霞之界修了长长的城墙,有那险峻陡峭之地石材运不上去,亦是用木桩代替。竟是将内外隔成了生、死两世。 进得西霞,放眼瞧去,哪里还有人们曾经生活过的痕迹。连年的大旱、洪涝,如冰火两重天一般冲刷着西霞的大地。寸草不生,土壤贫瘠,破败的城池已是多年没有人居住一般,只剩下老旧的残垣断壁。 加之如今瘟疫四行,凡是能在城中见到的人,也基本上都是死人,西霞已然变成了传说中一般骇人的空城、鬼城。 好不容易见到个活着的病人,也已是奄奄一息双眼空洞,无望的注视着莫卿这一行刚踏入这死亡之城的人们。即便是燃起生的希望,却也是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只留得喘息与眨眼的气力,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原以为看见个活人便是离着他们聚居的地点更进了一步,便是可以用药救人,没曾想现实竟是将莫卿的想象击的残破不堪。人,的确是越来越多了,可是却是没有几个活着的,躺在死人堆上面的仅剩的几个活人也已经是只留下苟延残喘的份儿了!再瞧这一路走来,清水已是乌黑,死者身下的土地更是仿若水分被吸干了一般狰狞。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场瘟疫所致。处处死人,处处是病痛的折磨低声嘶哑的痛苦呻.吟,每时每刻都会有人闭眼咽气,而那死不瞑目之人却是不在少数。 再往前行了没有多远,莫卿就瞧见人们用来堆放尸体的地方,这乱坟岗子竟是堆积了这么多已是亡故的人们。也有忍不住悲痛不顾自己也是病入膏肓伏在尸体上痛哭流涕的人。不知身下亡者究竟是他的至亲之人还是挚爱之人。看到这里,连出入惯了生死的路郎与七郎都不禁热泪盈眶,真的是太惨了!多少杀戮刑伐也是抵不过老天一怒,天地面前,连广袤的西霞大地也是这般渺小,不堪一击...... 只知道西霞虽然名字叫的好听,多年来却是没有她的名字一般美好,灾难接踵而至,如今已是成了人间炼狱...... 第一百一十四章 焚城1(万更补偿) 进得城中放眼望去遍地亡者,到处都弥漫着腥臭腐.败的尸臭味儿,直教人生生作呕。睍莼璩晓丝丝尸水流入江河,将这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水沾染成了泱泱黑水。途经整个西霞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土地焦灼。沿着这河流往下油走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座巨大的拦水大坝,生怕这污水流出西霞殃及弥烟疆土,竟是下令将河水阻拦。 上游荒芜、死气沉沉,下游已然变成了汪洋大海…这经历了大旱、洪涝的西霞沃土,如今竟是还要经历着被世人舍弃、瘟疫四漫之痛。西霞之痛,看在莫卿心中亦是剧痛! 水已是被污染了去,空气中所弥漫着的尸臭,也让人不好受!未亡之人伏趴在尸首上为去世的亲人失声痛哭,只不多一会儿就被这乱坟岗子中灼人的沼气刺激的眼睛都要睁不开。 看得这般惨烈景象,莫卿忍不住泪如雨下。 忽而却是一个瘦骨嶙峋双眼深陷之人跪伏在了自己脚边,紧紧抓住莫卿的裤腿儿不放:“左相大人!求求您救救西霞的百姓们吧!” 当莫卿看清这人面相时,却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岳峥?!你怎么也落得了这般样子?!” 此人不是岳峥又是谁!可现下这岳峥哪还有往日半点恃才傲物的傲然风采,已是瘦弱不堪,俨然一副大限在即的垂死模样。莫卿疑问,岳峥不是整日呆在他的府衙日日歌舞升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么?怎么也会被传染上这病症?忽而灵光一现,不!不是这样!若是岳峥整日呆在府中如大臣所说的那样享乐言欢,双耳不闻窗外事,又怎么会这瘟疫所波及,又是怎样知道自己的到来?更是如何拖着病入膏肓的羸弱身子在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时,便是救救西霞的百姓? 这一切都再明显不过!百官不过是拿了远在西霞天高皇帝远的岳峥作为借口弹劾他罢了。就算有无政绩皇帝姬无殇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跑来西霞亲自视察,耳鼻口眼已被重臣蒙蔽的姬无殇去哪里得以听到真相? 莫卿冷笑,如今将他驱逐出帝都,便是连个和姬无殇说实话的人都没有了,岂不正中歼臣之下怀?如今唯一祈望的,就是姬无殇可以自始至终都能够一直的坚持自己的本心,不要被众人左右了去。 弥烟已废、莫卿离朝,现如今能帮得上姬无殇之人,只有他自己。 既然姬无殇没有将他左相之职罢免,定是希望他在西霞为远在帝都的皇帝争口气。所以这西霞还活着的,已为数不多的百姓,他救定了!方才带着路郎与七郎视察一遍也算是找出了这瘟疫疯狂蔓延的根源——腐.败的尸体。既是如此便是首要将这些个尸首清理,将河水治理清澈。 “岳峥,府衙之中可有年轻体壮的衙卫兵卒可用?”莫卿心中也是忐忑,问道,实难想象在这般惨烈的状况下,能有几个可以排的上用场之人。 “回左相大人,不多了,只有三十个。”岳峥回到。 “?!没有被这瘟疫波及?”莫卿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有,还是三十个,太让人意外了! “正是。下官知道大人一定会来的,故而这些人便被好好的保护起来,若是大人没来,岳峥也会带着这三十几人放手一搏。不光他们,还有个如岳峥这般沾染上了病症却是还能劳作之人也不在少数,都在山中修养。那里势态暂且平稳,瘟疫也要控制住了。”岳峥如是说。 莫卿大喜!谁说他挑的这个岳峥是个无能之人!当朝初来乍到进得朝廷的岳峥已是见识到了朝政混乱歼臣当道的不堪景象,凭他一己之力早已无力回天,若是如螳臂当车硬要弹劾,怕是那些个歼臣被弹劾到换了新君也弹劾不完,保不齐自己还会因此而丧命。 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故而在帝都碌碌无为将自己深埋在茫茫官海中的岳峥于两年前主动请缨想要回到他的故土西霞,哪怕是寻个芝麻小官也是要比在这乌合之众云集的帝都朝堂上与歼臣为伍来的快乐些。 莫卿深知此人能力便是同意了他来到西霞治理西霞这片连年灾害不断的封地,如今瘟疫当道,岳峥竟是能放眼将来将那还能劳作之人聚集了起来、保护了起来。谁说他选的岳峥无能,岳峥的行动看在莫卿眼中着实等于无形中给了对岳峥鄙夷眼光之人狠狠一记耳光。 “好,太好了,带我进山看看吧。”莫卿喜出望外,他要挑出些个有力气的人才是。 “左相大人跟我来。”养兵千日终有用兵一时,如今就算病重也难掩岳峥意气风发充满希望的目光。 跟着岳峥来到山中,远远就看见前方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几处简单的木屋坐落林间空地上。院中支起了锅台,里面正煮着病人宝贵的救命药材。 “回大人,那些药材是封城之前我命人外出置办的。”岳峥道。 只见有妇女正在给小孩喂饭,一个人照顾好多孩子,一瞧就不是所有孩子的娘亲,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只要能活下去、救得活,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娃娃也如同己出,细心的照料。更有从林子出来满身背着木材的青年,忙活着张罗盖新木屋,天气越发寒冷了,得让这些被救到这里的人们有个安身之所才是。水源已经污染,便是有人在这聚居之地周围打井取水,若非如此怎能找到赖以生存的水源。 有孩童见到是岳峥带着人到来,兴奋的冲莫卿一行人飞奔过来:“岳叔叔!诶?好美的哥哥,哥哥你也是被岳叔叔救回来的么?”小孩子天真无邪的瞧着莫卿,眼儿都不眨一下,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漂亮的人呢。 “小果子,不得无礼,这是朝廷派来的左相大人。”最终吐露着训斥的话语,语气却是温柔的很,岳峥笑着对小果子介绍到莫卿的来历。 一听是朝廷派来的人,小果子瞪着大眼皱着眉头直直往后退,如看见什么豺狼虎豹一般一股脑儿的跑了回去,躲在负责照顾他们的保姆的身后,胆怯的望着莫卿。其余众人在听到这话后,虽不至于像小果子那样表现的明显,也是叹息着默默摇头,继续手中未完成得活计,不再看向这里。 小孩子的举动刺痛了莫卿,这就是世人对朝廷的看法……失望、惧怕! “哈哈!大家停一停。听我说。”岳峥见到莫卿脸上失落的表情后,笑着招呼过来大家继续说道:“大家不要害怕,这位就是对岳峥伯乐之恩的左相大人了!他是来救咱们的,不是来害咱们的。” 众人被岳峥呼唤着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聚了过来,认真的听完岳峥的话后,也跟着开怀喜悦了起来,朝廷竟是能派个这么大的官过来,还是岳大人的恩人,这下子他们可算是真的有救有活路了! 事不宜迟,莫卿迅速挑起人来,来来回回抛去正在加盖木屋保障病人生活的人,算来也有将近五十人。加上先前从岳峥那里带出来的三十,已然小一百号人了。于是,莫卿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可是众人不解,这宰相大人挑了这么多人是要做什么?纷纷疑惑的看着岳峥,岳峥也是不解的望着莫卿,他竟是从来没问莫大人要人做什么用。 “大人,不知您挑了这么些人,究竟是要干什么用?”岳峥也站出来不解的问道。 只短短两个字,就将人吓得噤若寒蝉,面面相窥,呆愣在了当场。 莫卿淡定的说道:“焚城。” 见得百姓们惊讶的眼神惧怕的神情,莫卿解释道:“大家放心,不是要烧掉整座西霞疆土,也不是要连活人都一并斩杀。你们在西霞的时间自是比莫卿久,如今水源已经被沾污,百姓多是已被瘟疫殃及,难道你们就不知道这病症的源泉究竟是什么么?依我看,你们也该知道,定是出在遍地的尸首身上。可是多少年来,大家都觉得人们亡故定是要入土才能为安,可是现在,入土反而会害了还活着的人,就算大家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也要将暴露在外的尸首统统烧掉。这样不仅是救了你们,救了还在外面徘徊的活着的人,也是救了西霞,救了弥烟。莫卿在这里谢过大家了。”说着,莫卿竟是对着眼前的老百姓,长跪不起。 百姓们虽是面有难色,但是莫大人所言一点儿不假。明知道这些尸首堆积起来、任其遍布西霞,终究会引发更强烈的疫症,可是又有谁肯将他们统统烧掉呢?非是遭了报应不可,且说这里面也有他们的亲人,这要大家怎样忍心。 见莫卿跪地,岳峥也不拦他,反而跟着莫卿跪在了百姓们得面前。这事儿,他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没想到莫卿顶着让人厌恶的朝廷名衔也敢不顾自己安危对百姓们提出这等唯一可行却是不容接受的法子。岳峥佩服他,故而愿意追随他。 人们见到自己的父母官也跟着这个年轻的宰相跪在自己面前,岳大人何时骗过他们,岳大人何时舍弃过他们。从人群中颤颤巍巍出来个拄着拐棍的老者:“二位大人,快快起来吧。我们照办就是。” “……谢谢……”心中有千言万语,来到嘴边儿却是都化成了谢谢二字,再多的话语都表达不完莫卿心中的感激之情…… 第一百一十五章 焚城2(万更补偿) 就这样,将人兵分三路,莫卿开始调派起了人手来。睍莼璩晓 一路由他自己亲自带队,将城中与乡下,人口密集的地方所有能看得见的尸体都聚拢起来,就地焚过。好在西霞封地多年灾害所致,人口稀少,本是七七八八百十来个城池,也都在连年灾害中破败消亡,如今有人居住的只有主城和周围三座城池。就算这样,也是满目疮痍早已分不出哪里是城镇,哪里是乡野。 熊熊烈火,灼热了众人的脸,也刺痛着莫卿的心。心中暗暗发誓,决不让还活着的人白白悲伤,定是要还给他们一个可以在此久居安业的西霞沃土!也算是慰藉了这些妄被焚灭的尸骨。 大火烧了整整三天,才将搜集来的尸骨焚烧殆尽。至于这灰烬,莫卿都让人小心翼翼的收集起来埋入大地。如此一来,也算是让众人入土为安了…… 已然被沾染的大地,该是要怎么办?莫卿带着人马在各个城池中搜刮人们曾经酿造的烈酒,洒向着乌黑的大地,一把火将其燃了。这酒美,味香,伴着烈火洗刷了大地、敬了天地、敬了亡灵。 莫卿这边儿的事儿做完了,就将人手都分给路郎与七郎,自己只留一个岳峥陪在左右,帮衬着寻找还活着的人,救治他们….. 好不容易清理出来一家看似医馆的地方,这里锅灶也算一应俱全,足够莫卿熬药为百姓们治病。 把在城中、荒野寻到的活人都聚集到一起,日日诊病夜夜看护,早前带进来的药材这会儿也发挥了功效。原以为西霞中能有多少人呢,买了那么多的药材,如今看来却是一半就够。已是不知原本这西霞的人口就这样稀少还是因为这场瘟疫都亡故了去。 就这样,白日里莫卿便是呆在这废弃的医馆中将汤药都熬制好了分发到后院的病人手中。若是山中聚居处有药材不够了的,莫卿便让岳峥在这里看着,自己亲自给他们送去。只因岳峥的身体也不是那个健康的,实在不忍心他来回奔波,既是要照顾山中的人们还要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生怕自己做了什么有*份的脏活累活。可对莫卿来说,既然来了这里,便是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往往不将岳峥的话放在心上,更是听不进去。 二路由路郎带队,将干草投入河水之中,吸走水中的污秽之物,再打捞上来晾干焚烧掉。因为一路莫卿已是将尸水的源头遏制,这边路郎治理起河道来也算顺风顺水。感叹,这西霞的河道本是在岳峥的带领下被治理的十分有序,却是又碰上了这等大疫,若不是莫卿及时赶来,怕是真的是天要亡西霞。若不是莫卿到来,岳峥放出最后备用的人手,怕是等人都死光了,河水外溢,倒霉的只有弥烟国土上剩下的版图了。 路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人,多少姬无殇交给他暗中去做的事情不是杀人越货的事情?死在他剑下的人,似是不比西霞的亡者要少。可是,路郎却是觉得,最残忍的不是他,而是世人。就是这样一座等待着救助的城,却被世人孤立起来舍弃掉。 结果呢?在官吏的驱使下,百姓们远离西霞,军队封城,到头来若是西霞亡则弥烟亡,因果循环,并不是置之不理就能得以解决的事情。 路郎亲眼所见西霞中的情景才算是真正了解到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为了避免这惨烈的状况蔓延整个弥烟疆土,路郎只能带着人手没日没夜的忙碌,清理水中的污秽。整整忙了三个月才算是将西霞的河水治理清澈。 待看到有鸟儿回归,畔水而居的那刻,站在船头上收紧衣摆依然打捞着水中稻草的路郎,终是会心的笑了。 三路由七郎带队,将西霞河下游疏浚,将已被路郎人马治理清澈的河水都引向西霞的大地上,让干涸的大地吸收。如此一来,再过一年,这大地就能种植粮食供百姓使用了。莫大人生怕救活了百姓却是养不活百姓,故而连来年百姓们的生计,都被大人考虑在心中了去。七郎不禁佩服。 原先的汪洋,在被治理干净、被大地吸收过后,则变成了一片片土壤肥美的大地,连七郎见了都甚是欣喜。 不禁如此,莫卿还让七郎带着人改水道,把所有的人手都调派给了七郎。将从西霞河上游留下来的洒洒清泉汇成的江河引出西霞…… 西霞,在有条不紊的被治理。弥烟帝都,姬无殇也时时微服出巡偷溜出去听听百姓们最近在谈论什么话题。好在歼臣再多,他的禁宫,他身边的人还算干净。往往都能让他顺利出宫不被发现。 坐在茶馆中要了一壶清茶,姬无殇听着百姓们笑谈最近哪里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好玩有趣的事情,心中却是嘲讽,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在朝堂上听不到真话,竟是跑来这三教九流云集的小茶馆打听消息来了。 忽而一个带刀而来的彪形大汉闯进了姬无殇的视线:“哎我说哥几个!你们可是最近西霞怎么样了么?”只见此人脸上布满了喜悦之色,却还想卖个关子迟迟不肯说,倒是将自己憋得满脸通红。 “怎么啦?你去西霞了?我说李大刀,你这胆子也真够大的,去西霞不怕死么?”闻言有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却是跑去了角落离得这个名唤李大刀之人最远的地方,生怕他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传染给自己。 “哈哈哈,瞧瞧你那熊样!西霞都被封住了,李大刀哪里进得去,他又不会飞檐走壁。就他这身材,想飞还飞不起来呢!哈哈哈。”又是一个地主老财样子的中年男人讥讽道。 “去去去,李大哥,你别听这土财主瞎说。快说说,西霞如今怎么样了?”是个姑娘家家收起手中双刀柔声细语红着脸颊对刚进来不久就被数落一顿的李大刀说着。还时不时的替他解围。 “看看,还是我的阿紫妹妹对我好!你们这群糙汉子。”李大刀乐呵呵的说道,此话倒是引起了众人热烈的起哄。原来这俩人是老相好呀。 “行了行了,别闹了,快说吧,急死我们了!”不知打哪儿来的少侠,竟是不走正道,从窗户爬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他的随从若干。 “我和你们说啊!那死人之地西霞,竟是流出清澈干净的河水来啦!”李大刀激动的说道。 “诶?也就是里面没事儿了?那皇帝将左相贬了去,这不还是贬对了?”阿紫姑娘附和着说道。 原是这李大刀办事儿路过庆谷,不远就是西霞,听闻当地人说起前些日子来到的那个美人宰相的事迹,心下好奇,想要进去瞧瞧。要说哪天这李大刀要是死了,怕是定是被自己的好奇给害死的! 西霞周围全是驻兵,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有驻兵也是有高高的城墙和栅栏。怎么就找不到个能进去的地方呢?诶?前面有水声,此处李大刀多年前也来过,并未有河流才是,索性前去看看。 这一看却是不好,只见原本用于围住西霞的栅栏早已不知被河水冲到哪里去了。河流不大不宽,却是湍急,李大刀也不敢贸然上前。小心翼翼靠近沿着河水上游望去,里面不是西霞是哪里?而这河水清澈甘冽,还有鱼儿在水中油走,这番景象不禁惊呆了这个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汉子。 西霞已经转危为安! “可不是么,当初我就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若是想要那美人儿宰相的命,大可以一刀杀了他就是,何苦送去那么个吓人的地方!”土财主又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道。 “土财主,你懂什么!这事儿就是不简单,也比你的‘不简单’还要不简单。朝廷中的事儿,你要是能猜透,那你就是皇帝老子了,还在这数什么银子,况且也没多少银子。”那矫情书生,路过土财主又是尖酸刻薄的说着。就是瞧着这满身铜臭味还自以为是的人不顺眼。 “臭小子,我招你惹你了!非要这样讽刺我!”土财主却是恼了。抡起拳头就向书生袭去,那书生也不是省油的灯,抽出腰中别着的折扇招招破解土财主的攻势,且瞧这两个人都是英雄榜上不下前十的练家子。 这边儿打的热闹,更有人爱凑热闹,但却不是姬无殇所爱好的。如今他满心只有一句话充斥着自己“西霞没事儿了”!如此说来西霞没事儿了,那卿儿也没事儿了,才短短四个月西霞就已然从只会淌出污水而被朝廷封锁的死亡之城变成了一块福地。 心中的冲击久久不能平复,站起身来,姬无殇默默的向宫中走去。早已不管城门守卫讶异的目光。 卿儿起死回生,将个西霞救了回来,也着实给了右相他们一记耳光。姬无殇心中大块,更多的还是因心中巨石突然落下随之而来的落差感。前一刻他还在时时为卿儿担心,担心他有没有感染这瘟疫又担心在那荒芜的西霞他有没有过得好,更是担心虎落平阳被犬欺,有没有被那地头蛇岳峥欺辱。可是下一刻得到的消息就是莫卿不仅活的很好,还是给自己挣了一口气。这要他怎生不激动?! 既然莫卿那边已经恢复正轨了,自己眼前的这些个歼臣,也是时候该得到相应的惩罚了。可是右相多年来在朝中根深蒂固,一时半会儿很难搬倒,况且姬无殇手中右相贪赃枉法广结党羽的罪证还不全面。现如今,姬无殇只能退一步求其次,朝着礼部侍郎下手。 心中盘算着胜率,姬无殇拿捏着火候,明日定是要让礼部侍郎为卿儿受过的苦陪葬。 至于自己,姬无殇眸色幽暗,想是不多几日,卿儿就该永远属于自己了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力挽狂澜1(万更补偿) 对姬无殇来说,莫卿在逆境中排除万险艰难,着实给他挣了一口气。睍莼璩晓也告诉世人,他莫卿并非那妖言惑众危言耸听妖媚皇帝的蓝颜祸水。这天底下谁都不敢进去,而被朝廷封锁了的西霞,只有他一个人能够驾驭。 进得西霞又怎样,非但没有送命,还将瘟疫遏制,解救黎民于苦难之中。如今天下,谁人不传颂莫卿的事迹。 解救黎民,便是等同于解救了莫卿自己与姬无殇。百姓们都说,幸亏姬无殇当初没有将莫卿一刀斩了,幸亏没有罢免他的官职让他前去西霞。说是流放,不过是皇帝姬无殇换一种方式保护了众臣所不能容的莫卿,也是另一种方式解救了西霞。 如今悠悠众口又将矛头指向了那群当初执意要将莫卿斩杀处置的大臣,凡是当初与莫卿过不去的,都成了百姓口中的佞臣。 为什么?谁傻?谁看不出左相大人又要迎来得势受宠的对待了?朝中的官吏,更不傻。 见势头不对,那些本是依附在右相和吏部尚书羽翼下的大臣们已是纷纷倒戈。这莫卿至之死地而不灭,定是受了国师大人的庇佑。要与莫卿作对,就算十个右相也赶不上。若是等到莫卿回朝,他们定是没有好果子吃,不如在这会儿就是弃暗投明,日后还好过些。 现如今可是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至此,让姬无殇啼笑皆非的是,每天呈上来的奏章竟是逐日变得多了起来。要知道,在莫卿走后的这段日子里,这些个身为臣子之人便是觉得没有莫卿在而高枕无忧毫无顾忌了起来。每日上朝一群人沉默不语与姬无殇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干巴巴的站在朝堂上,既无本也无事,仿佛天下太平没有要人烦心操劳的事情一般。 就算偶尔大殿上有大臣想要站出来说个什么事儿,也便不是哪儿哪儿又出了什么祥瑞就是神迹,弄的姬无殇恍若置身仙境一般,竟是发觉自己的小小弥烟神迹与祥瑞比天上都多;要么就是谁又呈上来某地百姓的万人书,盛赞当今圣上英明神武乃弥烟的旷世明君,展开书卷,直直铺满了姬无殇脚下的龙阶;再不就是利用这些个理由大臣们在朝堂上互相恭维,互捧政绩。 他们一个个的每天做不腻,姬无殇看都看腻了。可又不好在朝堂上发作生气,打断众臣的话语,只得隐忍着心中怒火微笑面对。就是这抹似有似无的微笑,也是被众臣大做特做了文章,用姬无殇的面向雕刻佛像修建寺庙,只为博得龙颜一悦。 唯独姬无殇心中清楚,在他龙颜一悦的背后,便是大肆挥霍的人力物力,看着一个个宏伟巍峨的寺庙如帝宫般威严奢华,这里面融了的定不仅仅是众臣对姬无殇的祈福和关爱。更多的,便是劳民伤财过后,歼臣们的肆意贪图。 在莫卿不在的这四个月中,国库竟是被挥霍进去近一半,若是碰上战乱定是不足军饷调派。好在,如今弥烟也算安邦强大,没有人赶来进犯,姬无殇才会这般舍得金银套出歼佞。 但是如今情况又是不一样了,见莫卿又是立下赫赫功绩,想是回朝的日子指日可待。莫卿解救西霞黎民于瘟疫的功绩,可要比这些人在殿上弄虚作假得来的政绩显赫的多。只要莫卿回来,核实过后他们哪里还有立足之地。故而,为了除掉身边的威胁,这些个平日里看似要好到能够同穿一条裤子的盟友,如今也开始了自相残杀。 这不,姬无殇翻阅着今日从各地呈上来的奏折,嘴角上扬,看得不亦乐乎。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些个无用的歌颂弥烟大好河山,入的眼帘的,这才是这群大臣们的本心——贪生怕死、落井下石。 细细翻阅,姬无殇更是开怀,想是见到自己好时候不多了,众臣都在弹劾歼臣以表忠心,多数弹劾的便是朝中几个位居要位的众臣。然而怕是因为右相的强大势力、庞大党翼,竟是没有一本奏章是来弹劾他的。 这倒是让姬无殇皱紧了眉头。再往下看去,姬无殇便是去除忧愁,乐了起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是有几个吏部的官吏联名弹劾吏部尚书。正愁怎么对吏部尚书发问的姬无殇顿时来了兴致。 大家都很是明白,当初挤走莫卿的,就是吏部尚书这个急功心切老歼巨猾的歼臣,与右相一唱一和终是把莫卿流放到了西霞。本以为若是莫卿死在西霞也就罢了,可如今莫卿必定有回来之时,在吏部尚书带领下的吏部,到时候就会成为莫卿复仇的第一战。傻子才不赶紧和吏部尚书撇清关系。故而才会有今日的联名上书。 众臣弹劾吏部,固然是好事儿,看着这奏章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人证是有了,那物证呢?二者缺一不可,依旧动不得这吏部尚书,明眸微敛,姬无殇却是笑了起来,就利用吏部臣下这些想要立功的心思便可。 次日早朝,姬无殇神清气爽早早的就落座在了大殿上,随着太监总管一声尖声细语的:“上朝”倒是将大臣们吓了一跳。 今儿是怎么回事儿?这才是什么时辰啊?就上朝?离上朝还有半个多时辰呢,陛下怎么这么早,还有好些大臣没来到呢。 “嗯?怎么人不齐?”看着殿上队伍参差不齐的臣子们,姬无殇问道,仿佛他到了臣子们也该系数来到才是。 大臣们左瞧右看,朝中几位大员都没到,什么右相、刑部、吏部,哪天不是拖到最后才卡着时辰到得么,况且像右相这种上了年纪的,一把老骨头,也走不快啊。 “回陛下,现在离上朝还有半个时辰呢,不是大人们迟到了,而是咱们来早了。”一旁太监总管见姬无殇神色略有不悦,出言解释道。平日里这些个大臣都是首尾相互,今天怎么都成哑巴了?竟是没人站出来说话,往日里那些劲儿呢?还要劳累他这做大总管的为官员开脱,大总管心中也是一百个不乐意。 “是是是,还有半个时辰呢陛下。”大臣们听了大总管的话,也赶紧附和着,引得大总管又是一声轻哼。他们得势时,哪里想起过他,还不都是把他这个大总管当奴才使,每回传旨不是对他呼来喝去的。今儿倒好,竟是都附和起他来了,还别说,真是受不起! “亏朕还起了个大早,早早的过来见朕的爱卿们,竟是来得太早,真是扫兴。”姬无殇故作惋惜的说着,却是没放过殿上所有人的表情。 既是吏部的官员呈上来的弹劾吏部尚书的折子,姬无殇便是分外留心这些人。只见这些大臣时不时的会抬起头窥视一两眼姬无殇的表情,看他是生气还是平常。心中琢磨着昨天的奏折被陛下看见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各个心中忐忑,立在朝中好不安稳。 偶尔有人与姬无殇四目相对,却是撞见陛下含笑点头表示肯定。这才恍然大悟,今日陛下上朝不是早来,而是有备而来。连陛下都知道吏部尚书平日好逸恶劳来的最是晚,今日比他早到,不就是要给他个下马威!至此,吏部的些个大臣们都长长吁了一口气,看来他们这是得到了陛下的肯定。就说当初不将左相贬职就发放是有心护之,还好他们联名上书与吏部尚书划清了界限。 等的天色从朦朦亮到鱼肚白,姬无殇都要在宝座上睡着了,才见右相、吏部、刑部几个权高位重的大臣款款而来。见了姬无殇已然落座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迟了到,赶忙拖着一把老骨头跪在大殿上请罪。 上早朝竟是比皇帝来的还晚,那哪朝哪代也是找不出这么大排场的大臣,这不是欺君罔上是什么。 “老臣该死,老臣真是该死,请皇上赎罪……”几人跪在大殿上齐齐磕头行礼,生怕姬无殇拿欺君之罪治他们的罪。 他们虽是可以联合起来蒙蔽姬无殇的双眼,让他听不到宫外的事情。但是不代表姬无殇不是个明君。在姬无殇睿智明理的智慧面前,哪怕是蒙蔽姬无殇听到实情的所有途经,也已经显得是捉襟见肘。如今竟是明目张胆的欺君罔上,姬无殇不昏庸,怎会轻易放过他们。对姬无殇,他们多是惧怕。这会儿才会抛下身段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行了,起来吧。”只简短几个字便将这几个老臣吓个半死,因为姬无殇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这可坏了。 在莫卿走后,他们已经是很久没有这样忐忑的立在大殿上上早朝了,这不,一波接着一波,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真是层出不穷。 “昨日朕收了几道折子……”话刚说了一半,便是听见大殿上众臣惊吓的抽气声,姬无殇心中冷笑,接着道:“朕以为,爱卿呈上来的折子所言极是,甚是深入朕的内心。可是……”一刻犹豫,便是不同的人群发出惊恐的抽气声,看来吏部这些人真真可以利用。 姬无殇“可是”完了,接着说:“这竟是缺了物证,可如何是好啊。这让朕着实难办了起来。”目光飘渺,扫视殿上,让人根本猜不出姬无殇这没头绪的话究竟是所言何意,又是在跟谁说话。 想是明白姬无殇意思的,只有那些个联名上了书之人。 “哎,话,朕就说这么多。还有没有人要呈上本子来奏啊?”姬无殇话锋一转问道。 生怕大臣们都听不懂一样,大总管竟是浅显易懂的又说了一遍:“有本来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闻声姬无殇看去,不过是那些个整日汇报太平盛世之人又站出来了而已。闭着眼睛佯装受用的姬无殇,微笑着摇头晃脑好不自在的听完了臣子洋洋洒洒的赞美之词,这才方下了朝,回到宫中。 只是退朝后,却是整个朝野都乱成了一锅粥。 ——“王大人,你说陛下这说的是谁弹劾了谁啊?”官员甲不解,问道身边的人。 ——“哼,我向来与人不结怨,又岂会知道这种事。”官员二不以为然道,心中却怕的要死,他若不结怨还会一直不升官么?没想到朝中竟是开始弹劾起同僚来了,他也要赶紧回去修书一封呈上来,省的被对头占尽了先机。 ——“右相大人,您说下官这右眼皮子怎么老是跳呢?咱们不能出什么事儿吧?”吏部尚书跟在右相身后唯唯诺诺的问道,这老右相他可招惹不起。 ——“啧啧啧,陈大人,您就是沉不住气儿。咱们在上面,又会有谁敢动咱们?不过是下面人小打小闹又碰上陛下无聊想要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别往心里去。”右相安慰吏部尚书道,心中却是不齿,只觉得满朝文武能够被称作“上面人”的,只有自己罢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力挽狂澜2 正如姬无殇所料,他今日在大殿上所说的那些话,不出意外的如石投沉湖一般卷起了一圈圈涟漪。睍莼璩晓这涟漪的浪纹看似微小,等传播出去也会掀起惊涛骇浪。如今姬无殇所拥有的这满朝文武,无外乎心惊、心虚、后怕、忐忑几种心境,都在揣摩着姬无殇所说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有如右相那般的参天大树才会不为所动。 姬无殇的的话,只会让这本就云集了乌合之众的朝廷更乱,但是乱,就乱吧,已是不在乎乱上加乱,反正不出多久他就会一步步的将这些人都肃杀个干净。 吏部那些想要弹劾吏部尚书的人,这会儿也都在为无证奔波,哪怕是个小小的吏部尚书,仅凭他们想要搬倒也不容易。至于怎样搜刮吏部尚书欺君枉法的罪证,这便是他们的营生了,姬无殇只要袖手旁观便罢,到时候证据确凿,想要拿下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自是不在话下。 既是已经联名呈上了弹劾本,吏部的官员们也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为自己争取到尚书大人的罪证!不然不但是陛下揪心,时日久了被其发现,官大一级压死人,日后岂还会有好日子过? 况且,若是找不到罪证,只能说明吏部尚书是清白的,这样不就等于欺君了?本是弹劾一个欺君之人,转而竟是将自己变成欺君之罪臣,如此一来得不偿失。试想,无凭无据的就告御状,这不是耍着皇帝玩儿么? “陛下……”老总管立在书房门口唤道,陛下出神很久了,喊一声让他回神才是。 “何事?”被人打断思路的姬无殇很是不悦,可当转身瞧见老总管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每人手中厚厚的奏本时,却是乐了。 “回陛下,这是诸位大人刚送进来的奏章。请您过目。”老总管道。每三个时辰就会有官员往宫中送进一批奏折,只不过今日的量特别多竟是让他一个人都拿不了。 姬无殇见了眼前一亮,真是又快又多,这么快众臣的反应就呈上来了。也不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个什么,让人放在桌案上姬无殇心急的打开逐一细细查看起来。的确变了样,他的朝纲变了样,奏本早已不是满篇丰功伟绩的歌颂,竟是泛起了浓浓的火药味。 奏章中的内容多为大臣们互相弹劾,想是生怕被人占了先机便是先发制人,结果到了姬无殇手中就变成了大臣们互相揭短明争暗斗的局面。想来将这奏章挑出来,都能和卿儿下一盘好棋了。所述内容也是精彩纷呈,没想到他的一句话竟是可以让他收获这么多意料之外的情报。看的姬无殇眉眼弯弯甚是开怀。 可是吏部的折子,是一道都没有。想来这种重要且机密的东西,怎会轻易为外人夺取,花费的时间定是会久远一些。在等待吏部尚书罪证齐全的空当,姬无殇只道是惩戒了那些个虾兵蟹将不足为道得芝麻小官打发时间、杀鸡儆猴。 每回在朝堂上处决个什么人的时候,就见那几个元老级众臣眼皮也不抬一下,仿佛与他们还无关系一般漠不关心姬无殇就来气。不论杀了多少人也是丝毫不能震慑他们,究竟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底气!姬无殇心中冷笑,这些人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这日原本繁华安泰的帝都却是出了件大事情! 一大早的禁宫中的侍卫就倾巢而出,直奔吏部尚书陈大人府,平日里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官员作歼犯科被抄了家,也不过是府衙行事。今日,出动的皆为禁宫侍卫,查抄的又是吏部尚书这等位高权重之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百姓们纷纷奔走告知赶来凑热闹。 是因为何事让皇帝竟是都等不到天亮,非要在这凌晨时分天还没亮的时候迎着寒风查抄陈府。只见陈家上下这么大哥家业妻子儿女加上奴仆下人百十来号人,系数跪在院中瑟瑟发抖,却是唯独不见陈大人本人。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这陈大人是不是畏罪潜逃了?怎么竟是只留下家中女人和孩子来承担他的罪过,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宫中来的大总管站在院中正中心好整以暇的捧着皇帝的圣旨,等待着这场查抄结束好宣旨。谁料从陈府查抄出来的古玩字画金银财宝数不胜数,竟是让这见多识广的太监总管都频频咋舌。更有那本该是进贡给皇帝的宝贝之物,也被这吏部尚书借以官职便利给克扣了下来,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别说圣旨上写的这些条目了,就但总管亲眼所见的这些,也够吏部尚书死上八百回的了! 这边太监总管也不好过,半夜就被陛下派出来了非但没有找到陈大人不说,竟是这么大的家业怎么也抄不完,看看天色都已经晌午了,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侍卫们都要将陈府的各方门槛踏破了,里面的宝贝也还没有全搬出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再等等吧。 “大人!找到吏部尚书了!”一道声音传来却是让大总管和前来督察的侍卫统领精神一振。 接下来大家见到的状况可是要笑掉了大牙。这吏部尚书是被侍卫们从后院马厩中抬出来的。只着一身袭衣,原本雪白的锦缎如今却是沾满污物,衣上、发间也满是杂草。原来是听家人说有官衙的来炒家,吓得他才会急忙从不知哪一房的小妾床上下来,连滚带爬慌不择路误入马厩。没想到这马厩虽是脏乱,却也成了他藏匿的好去处,谁人会知道这尊贵的大臣能藏马厩中,故而搜查了几个来回也是没能注意那马厩中的一抹白影,故而拖到这么晚才将人捉拿归案。 既然人已经在他自家马厩中找到,大总管才算放下心来,总算可以宣旨交差了,又赶紧派出去一对人马将往城外追捕的人手都给调了回来。如不然可是要白白追到这罪臣的老家去了! 不再发愁抓不住逃犯的大总管如今也是神清气爽的摊开手中的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帝君诏曰‘吏部尚书陈友贵,在职五载,常年利用官职之便卖官卖爵祸乱朝政纲常。贪赃枉法、残害忠良!死罪当诛,即日起关押大牢听后问斩。’”说到这儿,这陈府上下男女老少尽是失声痛哭了起来,见多了这般场面的大总管充耳未闻,接着道:“‘妻儿、奴仆流放边疆,永世不得进关、不得入仕、不得经商!没收财产良田家宅系数充公,钦赐……’陈大人,还不赶紧领旨谢恩?陛下没将你满门抄斩已是皇恩浩荡了。”大总管呶呶嘴示意一旁摆放着的被陈友贵私自克扣的贡品。 颤抖着双手老泪纵横的接过大总管手中的圣旨,陈友贵只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何必要跟右相合起伙来与莫卿作对!如今非但没有搬到莫卿,还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立了大功,而这件事情的主谋,右相,却是还在有恃无恐的逍遥法外。这等落差要陈友贵怎么接受的了! “罪臣,谢主隆恩…公公,可否附耳过来,罪臣有要事相告。还麻烦您转告陛下。”他如今已是活不成了,还怕右相再给他穿小鞋加害与他成?故而欲将右相这些年来犯下的过错统统告知。 大总管一听,刚要躬身倾听,这陈友贵却是突然被身后跪着的一名妙龄美妇用发簪刺入了颈柱,含恨倒地!而那妇人也被侍卫以为她要行刺大总管而一剑毙命。顿时这院中充斥的慢慢都是女子的尖叫,孩子的啼哭。 一日之间,吏部尚书这偌大的家业就变成这般四分五裂家破人亡的境况了,惨死的惨死,被流放的流放,这山长水远颠簸艰苦的旅途中也不乏那弱小的孩童年迈的老者,一切都是拜陈友贵的贪得无厌所致。然而作恶多端的陈友贵今日不仅丢了脸面,也是丢了性命。 吏部尚书陈友贵被绳之以法的事情,在朝中卷起了惊涛骇浪,如今加之先前处决的罪臣,已不下二十人。已然将他的朝堂挥斩去了一半,难道这样还不够起到震慑的作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姬无殇就凭借一己之力将弥烟的朝纲板正,将不良风气与乌合之众斩杀、抄家、流放、充军。一人力挽狂澜将朝中最是激进的几股势力都铲除干净,只剩下右相这个大毒瘤。 怪只怪右相多少年中在朝中根深蒂固,如今就算斩断了他手下的根须命脉,也不敢轻举妄动。姬无殇还不清楚,右相到底还保留了多少实力。究竟是只想敛财挥霍还是奔着姬无殇的王位而来,这些都不得而知。 一时间,对着这块又硬又臭的磐石,姬无殇也没了办法。看来如今已经是到了将莫卿接回朝中的时候了!姬无殇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对卿儿的承诺!定是要为他洗刷冤屈风风光光的迎他回朝!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百里迎卿 一时间对着这块又硬又臭的磐石,姬无殇也没了办法,看来如今已经是到了将莫卿接回朝中的时候了!姬无殇永远也不会忘记他对卿儿的承诺!定是要为他洗去冤屈,风风光光的迎他回朝! 皇帝的心思众臣岂会不明白、看不出?前不久,吏部尚书陈友贵刚刚被抄了家,惨死当日,余下孤儿寡妇的也被发配到了边疆。睍莼璩晓这本是与右相并称朝野双雄的权臣,也是当初最极力排挤莫卿之人,有这等下场,无外乎皇帝早是对莫卿有庇护之心。 现在可好,朝中那些个当初与莫卿最不对付的人,都被姬无殇处理了个干净。不是为莫卿腾地方是什么?只剩下一个倚老卖老的右相,皇帝也是拿他无法,朝中能办的了这右相的,只有左相一人。想是左相大人很快就会回朝了罢! 不到一年的光景,姬无殇将个朝堂清理干净,那些个聚众为党广结羽翼之人,都是被他杀伐刮戮、流放发配。剩下的,不过是些个碌碌无为,多年来未有什么政绩且胆小怕事之人。这些人,只会依附权贵,等待着被别人指使,自己却是没有半点儿上进之心。 权贵都没姬无殇肃杀清剿,自然无可依附之人,朝中便是多了许多如浮萍般摇摆不定随波沉浮之人。既是没有作歼犯科,姬无殇动不得他们,又是无勇无谋,进不得善言行不得能事。目光扫过整个朝野,姬无殇竟是变成了无人可用的境地。 朝廷陷入了无人可用的境地,陛下也不信任自己,老歼巨猾活了大半辈子的右相可是都看在眼中。现在,莫卿虽不在朝中却也是风头正劲儿,迟早是要回来的。他何不趁这个时候做个顺水人情,邀莫卿回朝。日后莫卿回来得势,他也算有进言之恩,日子还能好受点儿。 这日早朝,姬无殇正对着大殿上这些连队形都站不满的稀疏官员叹息。多少时日了,早朝一直这般安静。将佞臣处理干净了剩下的,竟是连个能站出来溜须拍马之人都没有。每日上朝大家都尽力低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叫出来进谏。 进谏倒是小事,说说自己的意见也就罢了。唯独害怕哪一句说的不对,惹了圣怒再要了自己的脑袋。最近官员被捉拿关押起来的太多,众臣皆是心有余悸,个个噤若寒蝉,立在大殿上甚至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越是这样,姬无殇就越是生气。 原本是怕歼臣当道,蒙蔽了自己双眼,撼动了弥烟悠悠社稷。如今早朝持续多日这般安静,连假话、奉承之语都听不到。臣子上朝不就是奏本进言的么?这下倒好,若是传到别的藩国去,想是他这个弥烟的皇帝该是被人笑话了去。 见姬无殇面色越发不善,阴沉着个脸怒视殿上所有的人,右相倒是不惧:“启奏陛下……”右相拖着他这身老骨头,上前一步躬身道。 一瞧最不待见的大臣出来有事要奏,姬无殇这眉头更是有越皱越紧的趋势,终究还是在众臣面前隐忍了下来:“右相,何事相奏啊?但说无妨。”难不成还不让这老骨头说话了么,心中默默叹了口气,现在只要有人能在朝堂上出个动静也是好的。 “回陛下,老臣以为,如今朝中人手不够,大臣们资质平平,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是不是该将右相大人调回来了?想是莫大人在外也吃了不少苦头,惩戒已是足够。西霞已是瘟疫退却百信生活安逸,再将莫大人留在那里只会埋没人才。圣上,老臣斗胆,恳请圣上赦免莫大人所有罪过。”说着,右相竟是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带头跪在了大殿上。 若不是顾着自己帝君的威严,姬无殇真要出去瞧瞧今儿是不是天上下红雨了!这最是排挤莫卿的右相竟是主动出言让莫卿回朝。姬无殇好笑,这老歼巨猾的东西,有什么是他看不透的?想来也是看明白了形势,不得已为之,一来降低自己在姬无殇心中厌恶的程度,而来做个表率,在众臣都不敢言的关键时刻起个凝聚之力,告知百官谁才是朝中说话最右力度之人。好一发一箭双雕。 姬无殇眯了眼,就算右相为莫卿开脱他也心生憎恶。什么叫赦免莫卿所有罪行?什么叫该受的惩戒都受到过了?卿儿受的这些苦不都拜他们所赐么?如今不找他们算账就够了,还这样大言不惭的站在高处俯视姬无殇的卿儿。等卿儿回来,咱们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右相大人所言极是。想我左相当初为歼人所害,才流落西霞,受尽艰辛历经万险,终是命大,还救活了西霞的百姓,救活了一方水土。西霞如今已经足以让百姓安居乐业,歼人也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而我左相也是该回朝了。众位爱卿意下如何?”姬无殇一语双关,阐明莫卿的立场。 一听陛下竟是说莫卿为歼人所害,右相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陛下的心肠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豁达通透,今日定是又给自己记了一笔。顺水人情做了反倒落了一身不是,早知如此,右相断不肯出言相劝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会儿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右相赶紧应和着姬无殇道:“圣上英明……”百官听了,也都跟着齐齐跪伏在地齐呼万岁。大家心中也都松了一口气,只要左相回来,朝中就不会这样肃静沉寂了。就算被左相的严律看的死死的,贪图不到什么,也比陛下如毒蛇般紧紧盯着的目光注视来的好。前者,最少不会送命。 “既然这样,那朕便是要让我弥烟左相莫卿风风光光的回朝!罗将军可在?”姬无殇呼唤着一个名字,此人统领弥烟铁骑十二载,常年驻扎帝都,确保帝都的安全。 “末将在!”虎背豹腰圆目微瞠,正是这弥烟铁骑的统领罗云泉! “罗云泉听令!名你调集一队人马亲自前去西霞迎我弥烟宰相回朝,即日出发,不得有误!”姬无殇稳坐高高帝座威严下令,语气霸气无双,天子气概浑然天成让人不得反抗。 “末将遵旨!”罗云泉单膝跪拜,拜过便起身纠集一队精英铁骑奔着西霞的方向而去。 曾几何时,自己这弥烟铁骑不是只有保护皇城、陛下安全的使命,而改成远赴西霞替陛下接人了?心中虽有不愿,但陛下言语不容置疑,罗云泉只得咽下这口气领旨照办。单看莫卿在陛下处受宠的程度,就不容他一个小小铁骑统领反抗。好在所接之人不是别人,怎么说也是个贤臣,连挚友路郎和七郎都甘愿追随的贤臣莫卿。 西霞。 飞鸟归来、惊鸿而过;潺潺溪水、清澈不浊;广袤沃土,一片生机。气死回生的西霞,已不再是尸枕河山,万里焦土死寂沉沉的景象。风景如画,清风如歌,如地狱重见光明,轮回复始转为仙境。 再瞧生长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们,瘟疫退散,经过半年有余的修养,已是开始生产劳作。不似先前那狼藉不看荒芜焦灼的大地,如今的西霞可谓是满目良田,富饶肥沃。这一切都要拜莫卿所赐。若不是莫卿及时赶到,怕是这场瘟疫定是会漫出西霞殃及弥烟广袤的王土。 就连那西霞之外的人们,如今也是开始举家西迁来到西霞定居。莫卿便下令让人拆了封城用的二道城门广迎外来的百姓,来到西霞安居立业。短短半年有余,西霞的人口也由原先的两千不到,倍增了几十倍,这原本荒无人烟的大地,终是有了人气儿。 城池在修建,良田在恢复,到处都是人们辛苦却是因挥洒了汗水而欢乐的声音。看到这番景象,也早已听闻帝都中姬无殇所做的一切,莫卿知道,自己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莫哥哥,你收拾行囊做什么?”小果子蹦蹦跳跳的来到莫卿所暂居的医馆来瞧他。小果子找到自己的娘亲了,莫哥哥救了他们全家,知道莫哥哥一个人住,也没有带丫鬟厨娘,侍卫都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汉子,吃饭自是成问题,日日为莫卿煮饭烧菜让小果子捎过来。今天小果子一来就看见莫卿和路郎七郎在收拾他们的东西。 不愿去府衙叨扰的莫卿,在这废弃医馆住的久了就一直没离开。将医馆修复,将来有人接替,想是也能再用上个几十年。 “小果子你来啦?来,这个给你。”莫卿见小果子进来,便是将他招呼到自己身旁,从怀中掏出一本空白的册子。打开来,却是一株佩兰的干本傲然而卧,这便是莫卿一直珍藏的那株儿时所抓到得佩兰鲜草。多年来被莫卿制成干本,时时带在身上。 如今将这等重要的东西送给眼前的小果子,只因这孩子与他决心行医之时的年岁一样,都是六岁。小果子他们这群小孩,是西霞千古一来,留下的最后几个后人,肩上责任重大,莫卿只想借此让小果子知道,日后长大了定是要如医者一样,保护西霞的百姓,坐那正气凛然桀骜不屈之人。 “这是什么?”小果子捧着这本册子里颜色依旧鲜艳的佩兰问道。 “希望。”莫卿轻笑,不再多说,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行囊。 小果子不明所以的瞧着莫卿,似懂非懂。忽而门外马蹄嘶叫,引了医馆中众人注意。 “大人,我出去看看。”路郎应声而起,出门查看,西霞什么时候有这般队伍前来了?只听这动静,就知道是匹匹良驹人数众多。 莫卿轻轻点头,生怕来着不善,将小果子护在身后也跟随在路上身后出了去。只见外面,高头大马队伍壮大,马上之人个个戎装,金戈铁甲,竟是弥烟禁城铁骑。 罗云泉见路郎出来,本是挚友却是顾不上寒暄问候,立马翻身下马直直向路郎身后跟出来的绝人人儿而去。 西霞地处偏远,人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只道是皇城来的军队,难不成是来找莫大人的?想到大人是被贬至此,更是有人以为这些将士要对莫卿不善。大家不约而同走向莫卿与军队之间,以无声、肉身抵挡着这强大军队的气势,保护莫卿。 此番场景看在弥烟的将士眼里也很是动容,那传说中的媚相,若不是心系苍生,百姓又怎会这番对待他。众将士见统领下马,也跟着纷纷下马,牵了马儿,莫要惊了周遭围上来的百姓们。 “末将罗云泉参见大人!受陛下之名,特迎大人回朝!”罗云泉来到莫卿身侧,单膝跪地,拜过莫卿回道。 “罗将军快快请起,一路上颠簸劳累了,让大家进来休息一下吧。”莫卿微微颔首,邀请众位将士进得医馆休息。 “回大人,末将奉皇命不得叨扰大人和当地百姓。故而在外面安营扎寨就好。”罗云泉执意不能麻烦莫卿,固执的说道。 “在外面,若是吓着百姓如何是好,不过二十几人的阵仗,我莫卿还是能给你们腾出地方的。只抱歉,院子简陋,众将士莫要嫌弃才是。”莫卿刚一说完,路郎便是帮腔道:“万泉!没事的,让大家都进来吧!大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矫情的人。”说完竟是不忘哈哈大笑着迎向自己的这位至交好友。 连路郎都这么说了,罗云泉只觉得再扭捏下去岂不成大姑娘了!故而才干脆带了人马往这医馆的后院走去。莫卿也不管他们,继续回去收拾那些个瓶瓶罐罐的物件,招呼客人自是有路郎七郎在,不用他劳费心神。 “莫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啊?”小果子得知帝都来的人是接莫卿回去的,依依不舍的跟在莫卿身后。终是没有忍住,拽住莫卿正在忙碌的身影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 “是呀,小果子,莫大人身肩重任,怎能一直在西霞陪着你。小果子相见莫大人,就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以后长大有出息了,去帝都见莫大人。可好?”未等莫卿出言相劝,却是岳峥平和温柔的声音响起,哄着闷闷不乐的小果子,让他对将来也充满目标。 “小果子知道了,莫哥哥,你可要等着小果子去看你啊!”小果子害羞的涨红了小脸,伸出小指要与莫卿打钩钩。对这等小孩子般的幼稚举动,唯独让岳峥感动的是,莫卿竟是丝毫没有嫌弃,伸出小指与小果子打了个钩钩:“好。” “岳大人来找莫卿何事?”莫卿问着刚刚进屋的岳峥道,他不是最近一直忙着处理进得西霞的百姓落户一事么?今日怎会闲来,来他这里走走。 “听闻莫大人要回朝了,岳峥甚是感慨,这些日子多亏了大人到来,不然,不然微臣与西霞的这些老老小小,今日还指不定在哪儿呢!所以特来送送大人,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相赠,急急忙忙写了一篇经文相赠,还望大人不要嫌弃。”说着,岳峥便从衣袖中掏出经文,接着自嘲道:“让大人见笑了,时间匆忙,竟是没来得及装裱。” “岳大人说的哪里话,世人谁不知道大人您的一笔好字世间难得,千金也难寻一迹墨宝。如今这个,对我来说,真真可算得上是份大礼了。”莫卿欢颜接过,小心翼翼的摊开欣赏,边得,也是赞赞不已这岳峥的天下绝笔。 “惭愧惭愧。”莫卿的话直叫岳峥羞红了脸不好意思。 忽而莫卿似是想起了什么细细将经卷折好,道:“岳大人,如此才能,不如还是这次随我一同回帝都吧。如今朝中正是缺人的时候,还是却的能人。”莫卿出言相邀,希望岳峥随他回去一同辅佐圣上。 “岳峥才疏学浅,帝都能人辈出,那里不是岳峥能够立足之地。莫大人的好意岳峥心领了,却是无能为力。”听闻莫卿想让自己随他一起回朝,岳峥却是出言拒绝。 “你才疏学浅?你口口声声说这次功劳是莫某人的,可是若不是你有先见之明保留力量,就算千万个我来了又能将这西霞怎样?岳大人,难不成,你还对朝政有所顾忌?”莫卿反击,这个人就是这一点儿不好,太看破功名利禄,再这样下去恐会看破红尘了去。 “不论大人怎说,岳峥还是认为在西霞做个九品芝麻父母官,要比去帝都好的多。还望大人您成全。”岳峥真真极力说服莫卿,他实在是不愿去帝都。 “罢了,既然岳大人这么不愿意随我同去,在西霞照料一方沃土也未尝不是好事。换做是谁,也不一定能有您对这片大地一样的热爱与眷恋,想来就算您随我回去了,也是不会安心。罢了罢了,莫卿不再强求就是。”莫卿拗不过这固执的犟牛,想来他在这也远远好处大于弊端,故而才是同意了去。 “多谢大人成全!”深深作揖,岳峥感激。 扶起岳峥,莫卿道:“陛下竟是派出弥烟铁骑来迎我回朝,弥烟铁骑人马都有定数,莫卿不能让他们在路上拖得久了,所以明日我们就起程回朝。西霞,就拜托岳大人了。”说着莫卿反倒是对这比自己小了不知几个官阶的岳峥行了礼。 莫卿的举动可是吓坏了岳峥:“大人莫要这样,岳峥受不起啊!这不是折煞岳峥嘛!大人放心!岳峥一定好好看护西霞,不会再让她陷入灾难之中!” 莫卿被岳峥搀扶起身,二人相视,却是会心微笑了起来。既是相同的一种人,心中所想,又何必多言。 弥烟铁骑在罗云泉的带领下,只草草的在西霞休整停顿了一日,第二天便是带上莫卿与路郎七郎上了路。一行队伍快马加鞭往皇城赶去,虽是人数不多却也气势非凡。莫卿竟是没来得及与西霞的百姓乡亲们道别,只一心想要快些回去,将这么重要的人马交还给姬无殇。 料得现在皇城中没有了这二十号人,若是有什么变数,防御起来也是捉襟见肘。这次,莫卿真的是觉得姬无殇唐突了,只因还不明白那根深蒂固的顽固不冥右相,心中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在罗云泉看来,莫卿只不过是个文臣,从小又是在莫家娇生惯养长大的,没想到这一路上莫卿从未喊过一声累一声苦,也从不主动提出停下脚步稍作休息。每每都是将他们这些个整日操练的军士们累的够呛,打心底中,罗云泉对这莫卿也油然而生起了丝丝敬佩。 带着人马出城,皇城中的弥烟铁骑连个领头的人都没哟,罗云泉也很是担心焦急。莫卿日夜兼程的赶路,同时也为他节省了不少时日。罗云泉知道,莫卿虽是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与他所想是一样的。 故而一行人不出十日便是快到了帝都。 “还有两日就到了,将士们我们中间不休,待回去,莫卿定是会好好犒赏你们。”莫卿见马上就要回到皇城了,干脆加把劲儿坚持下来。 “末将听令。”莫卿的提议也得到了罗云泉的赞同。马队不停,更是夜以继日的往皇城而去。 只是,离皇城还有百里的地方,莫卿却是惊呆了去。 只见前方熙熙攘攘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有官吏、宫人、弥烟铁骑、更有百姓。在这本是荒凉的乡间僻壤中聚集,显得尤为突兀。不明所以,莫卿快马上前一探究竟。近了,前清那高头宝马上之人时,莫卿的心儿也险些被这人之举惊得蹦了出来! 那高头大马上的绝冽英姿,见到莫卿后便是翻身下马,带着自己的爱驹走向莫卿的,不是当朝圣上姬无殇,又是谁?! 没想到姬无殇竟是带了所有帝都官员、随行宫人、眯眼铁骑,从帝都迎出百里来迎接着莫卿的回朝! 第一百一十九章 告老还乡 姬无殇执拗,不顾众臣的阻拦,带着弥烟铁骑远赴帝都百里外的官道上,亲自迎接莫卿,将整个王朝与自己的帝座至于险境也要兑现当初跟卿儿许下的诺言,风风光光的将他迎回。睍莼璩晓在外人眼中,此举不过是姬无殇重情重义、爱才惜贤的表现。众人皆是明白,伟大的弥烟王土上,也只有莫卿一人有这德能,甘愿惜吾殇舍弃家国也要不远百里,在禁宫毫无守备的情况下,御驾亲迎莫卿。 莫卿对姬无殇这般作法不予赞同,更是气愤他不计较后果的一意孤行。可是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感动,索性就原谅他这一次,早些回宫早些安妥。 “莫卿叩见陛下。”莫卿见姬无殇先行向自己行来,翻身下马上前以君臣之礼迎他。 “爱卿快快请起,半年未见,爱卿在外面真真受苦了,快些起来,让朕好好看看你。”姬无殇见莫卿作势要跪,慌忙上前一步将他稳稳地扶在掌中,言语间尽是思念与心疼。 “陛下,臣不辛苦,能为弥烟效劳解救苍生于苦难,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莫卿朗声说道,没有半点儿被流放死亡境地的委屈。 “嘴上说不辛苦,却是瘦了不少。走吧,随朕回宫,今日一定要好好为爱卿接风洗尘。”姬无殇不管莫卿的言辞,只按照他心中想做的行事,末了上马,也不忘招呼随他一同出城的大臣们道:“左相好不容易回来,朕已经命人在宫中设宴,各位爱卿也随朕进宫一同作陪吧。”说着,竟是将所有臣子一同邀上,今日他定是要好好热闹热闹,为卿儿冲冲晦气。 一路上,所见情景甚是让莫卿震惊,百里戎装,竟是弥烟禁军五步一岗守护出来的道路。马下踏着的,是当季新鲜的花儿朵朵花瓣纷纷,此番景象之盛大奢靡,不亚于当年莫渊荣登仙班时,一路从人界铺就上天的道路那般。 没想到,姬无殇竟是早早的便是命人在此准备恭候了。叹了口气,莫卿知道,就算喋喋不休的与姬无殇唠叨说理,他也会一意孤行不闻劝解照旧做出这般奢侈之事。想他莫卿入仕已是好几个年头,朝政一直被佞臣歼相把持。上有弥烟管束、下有臣子不尊,如今终是肃清了个干净,既然姬无殇心中开怀,莫卿便是隐忍了下来,不予他浇冷水。 此番因他而起的盛况,一生一次足矣。 回到宫中也是如路上那般,宫人们早已准备多时,大总管带着所有宫人在正宫门口翘首等待。见到姬无殇的圣驾便是鱼贯而出齐齐跪拜,迎接莫卿与姬无殇的归来。待到行过礼后便是退居两旁,任姬无殇与莫卿走在前面,亦步亦趋的跟随着二人禁宫。 回望弥烟铁骑在进宫后便是回归到各自的岗位,禁宫大门缓缓关上的那一刻,莫卿终是放下心来。瞧见宫人开始变得忙碌起来,设宴摆宴穿梭席间好不热闹,没来由的,莫卿却是忽而感受到了丝丝归属感。不似在西霞担惊受怕劳累不得终日的日子,这里美好而温暖,似乎常常以他为中心在运转,这让莫卿很是窝心。 酒宴丰盛,舞娘歌姬风姿卓卓数不胜数,菜品佳肴更是不计其数,山珍海味只有人没见过的却是没有禁宫出自做不出来的。一干人在大殿上欢声笑语载歌载舞,也不顾忌有姬无殇和冷冰冰的莫卿在场,早已是和宫女歌姬舞者玩成了一片。这本是今日高兴,姬无殇特许的。欢欢乐乐,竟是闹腾了一日一夜。菜肴换了又换,人儿醉了醒来,醒来复醉,一场盛宴迟迟没有散去。 莫卿坐在姬无殇左手边第一的位置,而姬无殇的右边,不用说也是该被右相占据。可是单看席间排场,给莫卿准备的桌案竟是比右相的大出不少,大小直逼姬无殇的龙案。看在右相眼中难免心生怨恨。 想他辅佐皇帝不下三代,如今与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分裂朝堂当朝一品已经够窝火的了。在这等盛况空前的国宴上,连摆设用具也是低了莫卿一等,这让这个自尊心严重的右相怎受得了。 果不其然,宴会散去众臣稍作一日休整后的早朝,却是迟迟等不到右相的身影。 “几时了?”见满朝文武,只剩下右相没有到来,姬无殇不耐的问着身边的大总管。 “回陛下,还不到时候,再等等吧。”大总管好言相劝,平日里这右相倚仗自己年老体衰又是三代老臣,总是最后一个来,哪一天不是不到最后一刻看不见他的人影。这会儿离上早朝还有一会儿时辰,大总管倒是不着急,也劝说着陛下莫要着急。 瞧着下面立着的文武百官,除了卿儿瞪大眼睛时不时的往殿外望去,全都是一副闭目养神没睡好的样子。每日早朝前,大家必修的,便是耐心等待右相步履蹒跚的进得殿上,如今已是成了习惯。 忽而侧门处却是有右相家丁模样的小厮向守在门口的小太监招手。不禁惹了姬无殇频频皱眉,一品大员家的小厮也论官职么?怎么说进宫就进宫了,还是这样肆无忌惮的从姬无殇眼皮子地下往外叫人。按耐住性子,他倒是要看看,今儿早上右相这个老狐狸又是闹的什么妖。 只见宫中的小太监与他耳语几句便是赶来向大总管报信。 “启禀陛下,右相大人偶感不适已是生病卧床不起,刚刚差人来报,今日怕是来不了了。”大总管一席话将个姬无殇紧皱的眉头更是深深的紧锁了几道。 “罢了,上朝吧。”人前,又是百官面前,他怎能发作。装作没关系的样子命令大总管宣布上朝,天知道他心中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耐烦。可总不能将重病的老家伙从府中抬过来上朝吧,朝中又不是缺他一个不可。 大总管的话,声音不大不小的正是让前排的几个大臣都听了个清楚。众人三缄其口沉默不语,既是不愿做出头鸟也不乐意得罪右相,索性沉默不语等待陛下自己定夺。况且现如今弥烟的智多星,莫卿已然回朝,他们权力之巅峰的争夺,自是与这些个位居其后的臣子没有半点儿关系。 可是右相起不了身,上不了早朝在莫卿眼中却是件好事儿。只见莫卿嘴角上扬也不言语,只静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姬无殇命大总管问众臣有无奏本可奏时,更是保持沉默丝毫没有动静。姬无殇何等聪明,一瞧就知道莫卿这是急等着下朝了,故而不多做停留便是退了朝。方才还因为右相临时不能来上朝而不悦的陛下,这会儿竟是负气退朝,定是被右相气的。 谁人不知道右相虽是年纪大了,身体却是硬朗。生怕陛下对他的势力有所惦记,每回陛下面前、众人面前都在不停的示弱,装出一副不中用的老骨头样子,却是心中比谁人都要看的透亮,仿佛一张明镜一般。多少年在朝中摸爬滚打得到的历练,让他混迹这心计复杂的朝堂如鱼得水。这会儿怎会是说病就病还一病不起呢?定是装的。 挨到下朝,莫卿急急忙忙拉上姬无殇便往书房赶。进得书房见四下无人,莫卿终是说起了心中想法:“既然右相不来上朝,陛下还有什么不开怀的。右相差人来报,是重病在身,不能起床前来。加上他这么大把年纪了,何不我们就做个顺水推舟,多赏赐些个银两财宝让他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可好?”莫卿笑道,本是还在惆怅该是怎样对付这老头子,如今却是他自个儿蹦进了圈儿里。 “噗…亏得你能想出来,我怎么就没意识到呢。这回右相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爱卿,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竟是这般多的鬼主意呢?无殇心中,你本该是个正人君子才是。”姬无殇还在因为右相的无礼而生气,却是被莫卿这么一提醒豁然开朗。 姬无殇从来都没有这般取笑过莫卿,莫卿听了,一时竟是适应不过来,羞红了双颊:“我怎么就不是正人君子了!”竟是将“臣下”一词气恼的忘了去。 当日过午,姬无殇便是带上莫卿与几位要紧的大臣一同前往右相府为右相大人探病。让人不解的是,探病而已,圣驾后这些个宫人托着的、抬着的、尽是金银财宝。难不成右相大人生病还生出功绩来了?莫卿回朝都没见姬无殇大肆赏赐,几位随行的大臣便是窃窃私语,不知陛下今日到右相府是几个用意。 不过半日功夫,诸位大人却很是明白姬无殇要做什么了去。没想到,探病探病,竟是将个右相探回了老家衣锦还乡了去。陛下借此机会顺水推舟,将右相名义放他回归故里,实则罢免。可怜了老右相本是想将他一军,反被玩鹰啄眼,让陛下捞了空子。 还记得那时右相府的景象…… 第一百二十章 战歌起 还记得姬无殇带着大臣们来探望右相时的情景。睍莼璩晓 见姬无殇亲自来探望自己,右相因装病不能起身,只得赖在床上尴尬的道:“陛下驾到有失远迎,实则是老臣的不是。还望陛下您不要怪罪老臣才是。”嘴上如是说,心中却是心虚的紧。有没有问题,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清楚。 “无碍无碍,爱卿安身养病要紧。莫要起来,快快躺下快快躺下。”姬无殇顺着右相道。莫卿在一旁瞧了,心中越发想笑,没想到姬无殇也是这般会装模作样。 见陛下非但不怪罪自己反而出言相劝他好好保重身体,右相难掩面上得意之色,轻蔑挑衅的向一旁跟随在姬无殇身后的莫卿望去。那神情好似在说,小子,看到没,连陛下都要敬让三分,谁才是朝中最受陛下信赖的大臣,你这般毛头小子再修炼个二十年也不及老夫分毫。 莫卿见了这般挑衅的眼神,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瞧见,颔首不语,让右相难得的表情落空,干着急。 “哎,真是人有不测风云,右相大人好端端的国之栋梁,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呢?哎。”一边儿新走马上任的吏部尚书李大仁摇头惋惜道。 此人是继陈友贵之后,姬无殇从帝都之外远离仕世的地方特意提拔上来的人才。要说帝都之中,遍地都是大臣,可是又有哪一个能用、哪一个值得重用的?无法,只得从当年广纳贤士剩下的些个花名册中挑选曾经被百姓推举出来之人,这便是这位吏部李大人的来历。 李大仁刚刚入仕不久,哪里懂得这么多官场上的利害关系,只以为右相当真病中,不免感叹道。 “爱卿,药师怎么说?你这是个什么病症?怎么才一日不见竟是起不来了呢?”姬无殇故作惆怅,仿佛失去了右相便是失去了家国社稷一般。 “哎,想是老臣人老了,不中用了,若是日后都不能陪在陛下身边可如何是好。不过陛下放心,老人定是好好休养,早日回归朝堂。还望陛下放心,到时候老臣一定将这些时日所荒废的事情都完完整整的为陛下补上。”右相才说了半句便意识到不对,不该说日后再也见不到了这种言语,故而赶紧加上痊愈之后的畅想。 右相的心思姬无殇怎会不知,既是怕他看出自己是装病故而才委婉的说出那些不祥的言语。待到语出却是意识到此番话语的不妥,只因害怕姬无殇当真了去,将他永远逐出朝堂,就像当初流放莫卿那样。于姬无殇,右相这辈子,怕是从今日起回归朝堂一事,便会成为他永生的梦境。 “爱卿说的哪里话,朝中如今人手的确不足,但是朕已经开始广纳贤士,相信不久就可以添补朝政。爱卿为弥烟王朝操劳了一辈子,不知不觉间也是变成了这般白发苍苍的老者,而朕长久以来竟是没有自觉,实在是不体恤众臣,真是劳累爱卿了。今日开始,朕就放爱卿告老还乡颐养天年,若是爱卿久居帝都不愿走,那朕就在郊外为你安置处宅院,赏赐良田百亩,纹银百万两,奴仆杂役百人,愿得我弥烟退居后的右相能够长命百岁。”姬无殇说这话的时候甚是自责,自责自己对老臣不够关心。 姬无殇的话,在右相耳中听来无异于一道催命符咒,直叫他不敢相信自己竟是这般轻而易举的就被陛下打发回家了?事到如今,他是坐起也不是躺着也着急,既然装病自然不能起身,若是起身不就等于欺君之罪暴露无遗? 右相心中一百个一万个不乐意如今也不出什么来,姬无殇滔滔不绝也是没能让他有置喙的余地。就在众人认为姬无殇此举甚是仁义,对老臣甚为关爱的同时,亦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右相就是这般来不及申辩而忧愁的被姬无殇打发回了老家。 说的好听,告老还乡,实则不过是陛下嫌弃他在帝都呆着碍眼,若非如此为何还要将他从城中安置到郊外?没想到自己在朝中呼风唤雨几十载到头来却是被姬无殇这小子啄了眼。背后定是莫卿那厮出的谋划的策,也罢,即使如此,右相也不强求,但是将他驱逐之后的代价,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可是要洗干净脖子慢慢等着瞧。 “老臣谢过陛下隆恩……”头一回,右相在接受赏赐的时候竟是笑得比哭都难看。 就这般,姬无殇同莫卿两个人撺掇好了将个右相硬生生的从位置上拽了下来,却是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他们所遇上的巨大窘境。 穿暖花开艳阳高照,又是一年春好时。在过去的一年中,姬无殇在莫卿的帮助下大改朝纲,将朝中的不正之风肃清,乌合之众罢免。本该一切走向正规,却是近日来让姬无殇与莫卿遇到了件烦心事。 顺心的日子才过上没有几日就是接到边疆战事四起的消息,灵音王朝正趁弥烟政局不稳的时候大举进犯!边塞狼藉、战歌起,终日呆在帝都的人们也是惶惶不可终日。姬无殇日益忧愁,竟是快要将青丝愁白了去。 要说姬无殇愁什么,带兵打仗他有的是能兵悍将,偏偏从前线八百里加急消息不是捷报,而是灵音大军一路直直而来所向披靡,弥烟竟是无有可抵挡之兵力,短短一月未到的时间里,边塞已是沦丧十座城池。 要知道灵音大军作风狠戾军风暴虐,所有攻占之城池绝不留弥烟国之活口。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也是手段残忍让人发指。然而弥烟的军队无法阻挡,这便让百姓对他这个做皇帝的渐渐不信任了起来。连自己的国家和人.民都守不住,谁还呆在故土上等死,故而有那边境城镇的百姓却是弃城逃难了去,将个空空如也毫无防范的空城留给敌人,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一座又一座城池的攻占、霸占着弥烟的王图版业。 究竟灵音是怎样找到弥烟的突破口长驱直入的?当他们攻陷弥烟第一座城池的时候,却是未伤一兵一卒,而弥烟的军队只一夜之间便是全军覆灭。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办不成弥烟有尖细? 就在姬无殇欲要挨个排查的时候,却是听闻右相的府邸前些日子还门庭若市常有客人去看望解甲归田的老大人,如今已是人去楼空,空荡荡的只剩下老宅子一具驱壳。原本生活在这里的人,不论是主子还是奴仆统统不知所踪,一个人也没留下。 就连右相的几位爱徒已是在没有同朝廷打过招呼的情况下私自弃官罢爵不见了人影儿。如此明显,谁人看不出来?直到今日姬无殇才算回过神来,原来这老屠夫的谋略用在和灵音勾结之上。 想是自己对待右相一事太过草率没有权衡周全,才铸就了右相怀恨在心,一心想将弥烟毁灭殆尽。 然而究竟右相是怎样同灵音勾结上的呢?莫卿思前想后只能想到一个人——莫凉。如今只有莫凉与弥烟之人走的最近,然而右相常年掌管攘外、使节出访、战事、求和等事宜,他们二人可谓臭味相投一拍即合,难免不会有所勾结。这般想来,一切便如抽丝剥茧一般清晰而有条理,便是不再难以解释了。 右相已然离去多日,等待大家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就算右相还在帝都,捉拿他试问又有何用,似是也不能弥补灵音大军压境的事实。就算处置了右相,该侵.略的依旧来犯,真真丝毫用处都没有。 姬无殇也明白这个道理,竟是连派人去追捕都懒得做了,有这功夫倒不如坐下来细细想想该是怎样对付灵音这长驱直入的百万大军吧。 “陛下,莫卿以为还是让臣远赴沙场吧。”莫卿终是坐不住了。 “什么?你一介文臣竟是要上沙场?”姬无殇瞪大眼睛,似是惊讶,却多是不允。 “可是陛下,如今右相一职尚未填补,该是谁来统领三军?将士们若是有半点儿法子也不会如这般溃不成军连连被挫。你我二人就算呆在深宫研究出个花儿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去看看是个怎样的情形,又怎能想得出好计策。况且沙场远离帝都,就算咱们想出好战略加急送往前线,经过多日颠簸,也为时已晚。所以陛下,臣下恳请您让我去前线。”说着莫卿却是单膝抱拳跪拜,哪里像姬无殇口中所说的那般柔弱的文臣。 “前线不比帝都,刀光剑影的稍有差池,爱卿可是真的就回不来了呀!”姬无殇担心的要死,若是让他选,弥烟江山社稷与莫卿,他定是选莫卿。 “陛下忘了?你我初见,不就是莫卿随军凯旋归来之时?”莫卿说这话的时候,压抑不住的自信与傲气。要说带兵打仗,虽没有真正拿起刀剑斩杀敌人,却是也没有让全军覆灭过,莫卿自是有一番本事的。 眼下没有可用之人,莫卿变成了姬无殇唯一的救命稻草。 终了,同意倒是同意,只不过,姬无殇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朕要御驾亲征!”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妖兽狂军 终了,同意倒是同意,只不过,姬无殇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了:“朕要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亏得姬无殇能说的出口。睍莼璩晓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形势?难道他竟是没有自觉?就是因为弥烟如今的政局不稳,皇帝无心顾及其他,灵音才会率兵大举进犯。若是朝中一日无君,还指不定会出怎样的乱子。 能够镇得住整个朝堂之人又是不在身旁,莫殷一直跟随莫渊在蛇宫处理族内之事,若非棘手早就回来了,现在看来就算弥烟陷入水深火热他想必也是脱不开身。弥烟,被姬无殇长久以来囚禁在祭司殿,姬无殇断不肯将她迎出,更不可能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权杖交还给她。至于千秋姑娘,从国家祭祀过后就再也没能看到人影,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还指望一个平凡女孩子坐拥朝政不能? 故而,姬无殇若是御驾亲征,便会给敌人一个直捣黄龙势不可挡的机会,覆国只在转瞬之间。不论是朝中有心之人的篡夺也好,还是灵音大军迂回攻占也罢,从此姬无殇就要和这帝位说永别,而弥烟的百姓便是会全部沦为丧.权覆国后的阶下囚,任凭那也蛮的灵音民.族所蹂躏。这便是莫卿最不想见到的。 “臣下不认为陛下挑这么个时候御驾亲征是件好事儿。御驾亲征的确可以鼓舞我军士气,但是陛下便会承担被人谋朝篡位时局动荡的危险。如今局势不稳,莫卿以为这场赌注,陛下您,赌不起。”头一回,莫卿对姬无殇不再是温和巧笑的模样,而是冷静的判若两人。也不会因为姬无殇的唐突之语生气,只不过是冷然坦然的面对他,嘴中毫不留情的数落着姬无殇的劣势。 莫卿这般冷静的对待自己任性的想法,还是头一回。姬无殇瞧了,心中也不免觉得自己一席话说的失策。可是平心而论,沙场如此危险,他是真的想陪在莫卿身边:“朕只是怕你一个人上战场遇到危险。” “那陛下觉得,您守在宫中守着莫卿为您费了巨大气力保住的江山重要,还是随我一同上战场白费我之气力重要?”莫卿不紧不慢的说着,这弥烟的江山从群魔乱舞到瘟疫肆行哪一处没有莫卿为了治理的汗马功劳。 若是姬无殇选择依旧随从莫卿前往战场,就等同于在说莫卿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之功。话真是说出口,便是对莫卿最大的否定,否定了他的功绩,否定了他留在姬无殇身边兢兢业业辅佐他的意义。所以,这话,姬无殇是万万不得说出口的。 在莫卿的强势劝说下,姬无殇终是同意他独自上前线带兵,却是不忘将最得力的两个护卫给莫卿带上,自然,依旧是路郎还有七郎。临走前莫卿再三叮嘱罗云泉,誓死也要守护皇城,若是真是有朝一日皇城守不住,所有人马就调回禁宫,齐心协力将姬无殇护送到安全的地方。一切安排妥当后,莫卿才是踏上重回战场的征程。 莫卿走了,姬无殇一个人坐在宫中愣神,远不顾眼前堆积成山的战报。既然卿儿不让他跟随前往也就作罢,想来灵音的军队定是不会动莫卿分毫,姬无殇与灵音的目的并非如此。浅笑妖娆,这原本英明俊逸的帝王脸上,亦是会浮现这般诡异的笑容。 卿儿已经远赴战场,很快就会在姬无殇布下的棋局中掀起一场更大的阴谋,想是到了那时,卿儿就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了。灵音来战,当真并非巧合,将无辜的百姓丧命战事,亦是姬无殇的狠戾所在,未达目的不择手段,长久以来都是如此,只有卿儿当他是个好人,始终没有看透他。 右相长久以来一直与莫凉暗中勾结,姬无殇不是没有耳闻,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右相背地里捣鼓去。只因姬无殇听闻灵音王朝已是驯化出了强大军队,用来当做进军弥烟的秘密武器。如此厉害的玩意儿,若是在战场上派上用场,那姬无殇必定会启用一道当年莫渊所承诺的一切。 除掉莫渊,巧合的,未有任何商榷的,姬无殇同莫凉都是以此为最终目标。只不过成为现实后,二人所得到的东西不同罢了。所以,姬无殇在得知右相有如此反心之后却不加干涉,一切都不能容进姬无殇的眼睛,唯独这个可以。这便是他为了能够夺回莫卿而下的赌注,赌上了整个弥烟,赌上了边塞一百二十城池百姓的身家性命! 他只要莫卿! 莫卿一刻都不敢怠慢,领了人快马加鞭的赶往驻军之地。只是发现,原本离边境甚远的城池,现下也是残垣断壁一派战后狼藉。版图上多处还未被攻破的城池,已是被灵音屠城个干净,连火光都不剩,只留下烧冶殆尽的灰烬。 看到这里,莫卿不禁更是怒气冲天。同是人生父母养,为何对待别的国家之黎民就能痛下如此杀手?沿着这片狼藉寻去,所经过的所有城镇未见到一个活着的人。若是当初西霞的瘟疫可怕,最少还有上天眷顾,容得莫卿就会些条人命。然而与那相较,最最黑暗恐怖的,便是人心! 更是策马狂奔前往约好的地方——落城。边陲落城,离边境三百里之远,战事四起后,这里便一直作为弥烟各路将军们调兵遣将的大本营。可让莫卿心寒且又焦虑的是,由于灵音的不断大肆入侵,落城已是离着边境不足三十里之远。如此可见,沿途多少国土沦为亡土。究竟是什么能让灵音几年之间变得如此强大,所向披靡?! 入得军营,莫卿也未来得及稍作休整,便投入了谋划战局的行列中来。将士们见是智多星一般的莫卿到来,不仅大大鼓舞了士气,更是感觉松了一口气,不必整日担惊受怕唯恐这最后剩下的三十里不保。 要知道,弥烟所有的军事防范都堆积在落城以北的三百里疆土之上,背后就是富饶而美丽的家乡。若是落城再是不保,敌军就可长驱直入践踏弥烟版图残害弥烟生灵,从而毫无阻拦的轻而易举的攻占他们的皇城,逼迫英明神武的皇帝退位。从此便是再也没有弥烟王朝一说,历史滚滚长河中,弥烟也会大限已至,从此如一阵轻烟一般,烟消云散。 莫卿威名远播,不仅弥烟的将士们深信不疑,灵音之人也是忌惮。如破竹之势的攻击本是下过战帖,也因为莫卿的到来让灵音的下一波攻势不了了之。这才使得弥烟的军士得以喘一口气儿,好好补给一番。然而灵音说不打就不打了的作战,也很是让莫卿气愤。要说这灵音根本就没有将弥烟王朝放在眼中,战帖已经下达,哪有半路单方面的收回之道理?若连战事都只能是灵音说了算,弥烟便是只有被动挨打的等着亡国的份儿。 你退,我攻! 莫卿竟是出兵反.攻,将灵音军队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一直只有挨打的份儿的弥烟军队在被杀怕了的心境下也是能主动反击,难不成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此番攻击,莫卿并没有派出大批兵力,而是八千人不到,只不过想试探一番灵音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圣军是个什么样子。 这八千人全部都是金戈铁戟的骑兵,只因莫卿后怕若是杀不过莫不要白白送了性命,轻骑易退,迅速撤离,将伤亡减少到最低。而莫卿便是带着余下的将军远赴对面山头藏匿其中,暗中观察着战事的走向与情形。 战歌起,狂沙卷,两军对战蜂拥而上。弥烟人马寡薄却是鼓足士气,灵音措手不及鲜有招架之力,才几番轮战便是节节败退,从飞沙走石的战场退进了城中。弥烟将士们见此更是军心大振。 只不过,高兴了没多久就惨然的变了脸色。 只见灵音所驻防的城门打开,一群妖魔鬼怪鱼贯而出,更有飞兽从天上攻击弥烟的军队,让弥烟将士们惊慌失措。 莫卿与诸位将军藏在一旁山中可是将眼前的景象看了个真切,要说灵音派出的是些个妖魔鬼怪一点儿都不为过。只见灵音这一波的军士样貌诡异,恐怖之极。仅凭样子就能让人胆寒,何况是他们的能力本事。 灵音竟是派出了妖魔来助阵,可是这些妖魔士兵在莫卿看来并不是妖,非要加个头衔也不过是群魔狂斩罢了。大地孕万物,哪怕是妖怪精灵,所有的幻化都该是有个圆形,无外乎人们能够见到的那些自然法相。 染灵音所派的这些个狂魔却是不一样,竟是分不清他们究竟是什么幻化而成,因为他们每一个都不一样。有牛头蛇身手握钩钺勇猛杀敌的魔物、也有狗首驹身的坐骑驮着马背上的怪物四处奔走,更有挥翅翔舞的人面巨鸟在天空中向弥烟的军队撒下密密弓箭。 而弥烟的军士却是以最快的速度在削减灭亡。莫卿看的真切,这不是仅凭凡人就能抵挡的了的军队。他们是灵音传说中被封印千年的妖兽狂军,不知为何如今却是违背天意将他们封印解除用到战场。难道灵音还想吞并了整个弥烟,合并了整块大陆不成?! 人与妖魔,最大的区别不仅是寿命的长短,更在于嗜血的程度以及顽强的生命力不死的体质。故而不能再让将士们以卵击石白白送死,莫卿不顾暴露位置释放灵力,铸就起一片可抵御那妖兽军队攻击的结节,将弥烟的将士们都护进结节,迅速下令退兵。 见是莫卿的结界,虽不能抵御千军万马,也是让灵音明白,弥烟的军中自是有仙灵一般的能人。固然不敢贸然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瞧见莫卿带着余下的士兵撤退。 就如灵音所见,莫卿也是知道自己的灵力与千军万马想必太过脆弱,不得以硬碰硬。可如今该是从哪里找寻合适的军队,莫卿也没了主意。一纸战报速速派人送往帝都,将战场上的事由说明了,等待着姬无殇的定夺。 这期间灵音也迫于有莫卿所在,收敛了不少,又给了弥烟军队不少喘息的时机。可莫卿心中隐隐感觉,此事并不好办,除了莫渊无人能为,难不成与莫渊相见的日子即将临近?可是试问心底,莫卿既是想让他来,亦不想他参战。 他来,便是得以守得住弥烟;他不来,又是得以守得住自己的蛇族不必置身险境。不知姬无殇可是知道当年莫渊对弥烟的承诺,不知姬无殇可是意下如何?战前的等待,对莫卿来说竟是如此煎熬,便是悠悠漫长,似是没有绝期……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救兵 灵音军队杀将而来,却是怪物妖兽不计其数,其中更是没有一个人类。睍莼璩晓先不说作战水平,单是这副长相就已是将弥烟的军士们吓破了胆。世人皆是知晓弥烟王朝中有着两个不死不老的传说,一个被奉为神明,另一个则是天下最强大的妖怪之一。可是,不论弥烟还是莫殷,都以人的形态示人,哪里会这般丑陋狰狞过? 人与妖魔不仅体能上悬殊巨大,更是战力无法比拟,莫卿自是知道这个道理。不惧这身被释放了的灵气运用所掀起的波动引来一直想要找寻他的天人。只想尽最大限度的保护随他征战沙场的将士们的周全。广布结界以作屏障,让灵音也有所收敛。 直至今日,世人才是明白,左相莫卿与国师莫殷一般,并非凡间所有。故而,仿佛认为似有神明庇佑一般,弥烟军队士气大涨,已没有了先前的惧怕。 见到将士们鼓舞了士气,多少次主动请缨想要杀将出去,却只有莫卿一人心中清楚。纵算有再高涨的士气勇敢的内心,人身怎是敌得过那妖魔所铸成的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军队。如今不知战报到达姬无殇手中没有,姬无殇又是会怎样做,着实让莫卿在这场等待之中备受煎熬。 帝都。 “陛下,莫大人战报到来,还请您过目。”一刻都不敢耽搁,老总管收到外面送进来的战报后连跑带颠的从外头进来,呈给还埋在一堆奏折中的姬无殇。 姬无殇倒是不慌不忙,伸出修长白希的手接过战报,竟是看都没看一眼便搁置在了一旁。老总管见了不知陛下这是何等用意,难不成边疆之事不是眼下最紧急迫在眉睫的事情么? “陛下…您这是…”老总管出言提醒,却是欲言又止,因他已收到陛下制止的眼神。 “放这儿你下去吧,待会我再看。”姬无殇淡淡的道,已是将总管逐了出去。 战报中所说的战事情景,就算不打开来瞧上一瞧,姬无殇也已是猜的*不离十。若不是知道灵音将封印了千年的妖兽释放,他姬无殇又是怎么敢下这样的赌注,此番赌注既然压上了这么多重要的东西,便是势在必得。 翻开战报,姬无殇依旧面无表情,偶尔皱上一皱眉头,总会有丝丝愧疚浮上心头,因他让莫卿卷入了战事,白白担心操劳。在瞧战报中莫卿修书所言字里行间都是敌军妖兽的强大和让人惧怕,然而却是只字不提关于蛇族、关于莫渊承诺的一切。姬无殇明白,卿儿这是让他自己想办法,不想将莫渊和族人牵扯进来。 卿儿这么做,只是以为姬无殇不知道当年莫渊向弥烟承诺的事情,然而却是忘记从小由弥烟管教长大的姬无殇不论是千古寓言还是真实故事,没有一件事情是弥烟不会告诉他的。连卿儿都知道的事情,这点儿程度,姬无殇又怎会不明了。 早在姬无殇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常年与弥烟呆在一起,学习怎样以身作则做一个好皇帝,怎样将百姓和家国引向光明的时候,弥烟就已经告诉了当年关于莫渊承诺的一切。在弥烟看来,莫渊的承诺,不是她能得到什么,而是在千难万险之中能够给姬无殇留条活路留条后路! 如今,已是莫渊兑现承诺的时候。姬无殇唯恐冒然派人前往蛇宫不受待见,不足分量,故而只身来到祭司殿请弥烟出山。 “你怎么来了?今日真是稀奇。我还以为你将我关在这里便是永远与我不相往来了呢。”弥烟见竟是姬无殇悄悄进得自己的祭司殿,故而嘲讽道。虽是对姬无殇冷嘲热讽,但话中言语多半还是对自己的自嘲。 “师父说的哪里话。无殇今日来,有一事相求。”姬无殇打从囚禁弥烟那日往后,头一次的放低了姿态。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我会去,但不是为了你,而是你们几人命中注定的劫。”弥烟打断姬无殇的话,若是当年没有算出能有今日劫数,弥烟又怎会将那承载了自己的紫金宝鼎借予莫渊孕育莫卿。想是早在紫金宝鼎启用之时,所有的人便是已经开始了命运的轮回,前方的路彼此互相纠葛,永无止尽。 自作孽不可活,造孽之人终有偿还之日,如今弥烟想来若不是自己将紫金鼎借给莫渊,便是不会出现今日这般状况。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弥烟被逼无奈只得亲自去蛇宫讨借救兵。就算路途遥远,姬无殇也只是为弥烟加派了人马保护,并未将权杖交换给她。在姬无殇看来,何时借到救兵都可,不论早晚,唯独不能将权力重新交还给弥烟。 好在弥烟也算得上是超乎六界之外之人,深谙奇门遁甲阵法法相的她,来到蛇宫坐落的山脚下只轻轻一个触碰,在不伤害自己的同时又告知里面之人,山下有高人造访。 弥烟与灵音的战事,早在几个月前莫凉就有了显现之意,只是没有料想会如今日这般棘手。人界战事本是他们自己做主,无论生死胜败,命运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可是现下竟是弥烟行色匆匆带着人马前来,想来也无外乎借兵一事。 既是当年应允了弥烟,又是她亲自前来,莫渊自是不好推脱。况且灵音皇帝在莫凉那厮卑鄙歼人的怂恿下,释放了封印多年只会给这片大地带来灾难的妖兽军队。身为修仙之人的蛇族又岂能坐视不管,只要世上多出一头与他们争抢灵气的妖怪,便是多了一方敌人,何况又是这等怪物组成的千军万马。这便是出征讨伐灵音妖兽的最恳切且唯一的理由。 莫卿在军中左等右等,等了足足半个月,那守护军营和身后疆土的结界也越发薄弱了去。直叫他心中焦急的发慌,为何姬无殇救援的军队还是不来。可是转念一想,不论是派来人类的军队也好,莫渊的蛇族也罢,大家还是不来的好。 人类的军队来再多面对灵音的怪物也不过是白白送死,多少人也能在一夕之间化为灰烬。然而莫渊那边,政局与弥烟一样很是不稳定,又是抽出兵力过来援助,抽身无暇的他怎应付的了。 就在莫卿为救兵一事险些纠结到死的时候,远方却是乌压压大军压境行来一只庞大的军队。莫卿瞧了,不禁心惊。眼下他的结界已经很弱了,但也可以足够抵挡来敌,只是这支雄壮的军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离他们这样近,轻而易举的突破了他的防范。是敌,是友? 下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若是来犯绝不手软的火速出击,若是友军再卸下防范也不迟。在莫卿的指挥下,将士们个个如拉满弓的弓箭,屏气凝神蓄势待发。随着对方渐行渐近的身影,莫卿越发心中打鼓,不是弥烟的军服,难道是敌人? 就在莫卿即将下令杀戮的时候,却是看清了对方首领宝马上那永远面上擎着似笑非笑俊颜的身姿——莫殷! “收兵!”莫卿赶忙制止欲要出发的将士们。 末了末了,终是将蛇族牵扯了进来。不见莫渊的身影,只有莫殷一人。想来莫渊在时局未定的时候如姬无殇一样,不能离开蛇宫半步。姬无殇那边儿倒是好说,而莫渊的族中却是有个如狼似虎时时刻刻不紧盯着他帝位的莫凉,故而不能随军出战。 莫殷的身旁,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上,坐着的娇小身影入得莫卿的眼,这才赫然发现,竟是弥烟!原是弥烟在来到蛇宫借兵之后便是随同部.队一同前往边陲落城,与这里的莫卿会和。 莫卿直直盯着已然行近的军队,直直盯着马背上的弥烟,心中千百的想法流转,弥烟为何会被放出来,弥烟的法杖可在,弥烟与姬无殇冰释前嫌了吗?然,被莫卿紧紧盯着的弥烟却是尴尬的不敢直视莫卿。在弥烟心中,她是愧疚的,因为她明明算出了关于莫卿和姬无殇的一切而没有多加干涉给予制止。 是她的纵容,才使得姬无殇终是酝酿出了这场惊天阴谋。不论这场战事也好,每个人心中所承担的压力也罢,都与莫卿有着不可开脱的关系,莫卿却又是其中最无辜受牵连之人。莫卿的存在,只是膨胀了姬无殇的贪欲与私心罢了,一切都是在莫卿自己不自觉的时候姬无殇强行施加给他的。 在弥烟远赴蛇宫借兵之前,姬无殇也是大言不惭不知羞耻的将对莫卿的爱恋与独占欲,以及这场战事的前因后果都与弥烟挑明了去。花了二十几年却是最终教导出这样一个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江山社稷百姓苍生命运的皇帝,弥烟无颜面对天下黎明,更是无颜面对无辜被牵扯进来的莫卿…… 弥烟的形态、面容、神情,莫卿都看在眼中,怎是会不明白她心中有愧,只可惜单纯的莫卿只猜出了一半,并不知晓姬无殇是为了自己将弥烟王朝推向了怎样濒死的边缘! 第一百二十三章 群龙无首 待到莫殷带领蛇族军队来到莫卿眼前,卿儿才释然的唤了一声:“二叔……”想问莫渊的近况却是无法开口,莫卿知道莫渊政务缠身不能到来,也是期盼他不要来。睍莼璩晓但是在见到领军的是莫殷后,难免有一丝丝失落。 “卿儿。”莫殷知道卿儿忽而阴云密布的脸,究竟为的什么,只轻轻唤他不做解释,莫渊的境地,卿儿最是知道。 既然莫渊肯派兵给弥烟救急,此番强大的蛇族军队势必就要派上用场。弥烟的将士们在莫卿的庇护下休息了已是有些时日,长久做那缩头乌龟也不好。故而待蛇族军队来到落城安营扎寨的第三日,弥烟便是下了战书,集结在沙场之上,等待着灵音妖兽狂军们的到来。 弥烟军队,从上到下不论将军还是士兵,在灵音的眼中都不过是些个胆小的懦夫。在莫卿张开的结界下躲了这么久,这回竟是主动下战书上门挑衅,想来此番战役定是非比寻常。依照探子来报,弥烟派出自己的大祭司将蛇族的军队搬了来。妖兽对抗修仙的妖怪,这难免不是一场殊死之争。故而,灵音竟是将自己这狂魔的军队以用来压轴,想是今日得胜,他日便是无有阻挡定可长驱直入横扫整片弥烟大陆! 大战一触即发,灵音有可以飞翔的妖兽,蛇族也有可以腾云驾雾的人马。灵音有不死的魔障,蛇族亦有强大的生命力。一场战争一触即发,两军势均力敌厮杀的不可开交。弥烟将士们则在莫卿的带领下跟在蛇族的后面,以补缺疏漏,将那垂死的妖怪送入来世的轮回。 在强大的蛇族军队帮助下,弥烟决胜千里,竟是追回了落城以北方圆五十里的疆土,将已然沦.丧的故土重新收回版图。逼得灵音大军节节败退,一如当初他们践踏弥烟的那般。 一路向北杀去,就算弥烟与蛇族的军队所向披靡,也是有伤亡之人数。蛇族名义上是来救援弥烟的,实际上还不是因为当年莫渊对弥烟的承诺,追根究底便是为了莫卿。然而,于蛇族,莫卿是当初被蛇君和众人逐出的皇子,既不是莫渊所出又不是蛇族之人。 本是忐忑的莫卿,不知道蛇族究竟会是怎样看待他,怎样看待让他们前来送死的他。可是族人们唯一让莫卿感动的地方便是从不计较前来做什么、战争的恐怖、回报。就如莫渊一直紧紧保护着自己那样,默默的守候着莫卿。 “二叔。”入夜,停下了一天战事的莫卿来到莫殷军帐门外。 “卿儿?进来。什么事?”莫殷听见门外的呼声是卿儿,便是来到门前将帐帘掀开放他进来,不免疑问。一直以来卿儿都忙于作战计划,白日又是带兵打仗,这个时间该是早早就睡下了的,何事让他非要今晚说不可,不能等到明日。 莫卿顺势进得莫殷的帐中,支支吾吾的,好久才是开了口:“二叔,是莫卿拖累族人了。”想到这几日的战事,蛇族也是死伤无数,看着那些个修炼百年几百年的得道仙灵最终却是埋葬沙场,莫卿也觉得心中无比愧疚。 “卿儿说的哪里话?只要莫渊一日是蛇君,你便是蛇族的少主。就算族中长老多是反对,这也是不争的事实。非要论起血缘血统,你也是莫渊的精魂血骨所铸成,乃是他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为了卿儿,大家都是甘愿参战。不要再多想了。”莫殷瞧见莫卿这愧疚的样子,怎是不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 莫殷所言不假,若是蛇族将士不愿参战,依莫渊那般温和的性子也是不会将他们军法处置的。无论长老们怎么想,如今此番战役也是为了莫渊当年的承诺而战,更是为了莫卿而战,就算族人不认可,莫卿也是挂着少主的头衔,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少主流落在外被外族欺辱了去? 就在弥烟越战越勇打算一路将灵音从自己的国土上赶走之时,龙族却是派出龙兵龙将纵云而来,找寻莫卿…… 记得那日,连续作战的却确有成效,以往懦弱的弥烟竟是将灵音打怕了。但是相对的,士兵们不得休息日日作战着实不堪重负,难得的莫卿下令全军整顿三天,三日后再战。同时,也是给灵音一个喘气儿的机会。 不用战斗,将士们自是乐意的很,支起烤架,架起锅便是准备安营扎寨几日好好休整。甚至有人从军备之中抽出了几坛美酒与大家一同享用。莫卿瞧了本是不允,万一趁着大家酒醉灵音杀将而来怎么办,措手不防定是会全军覆没。可是多日来一直连续征战没有休整放松的将士也很让莫卿心疼,这才下令每人只得一碗清酒,多了便是以玩忽职守之罪就地正法。这才放下心来施施然回到帐中研究他的兵书去了。 可是连一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外面的天却是从晴空万里变得阴沉了下来。呆在帐中的莫卿不禁笑道,天公不作美竟是连短暂的娱乐都不给将士们留,想来大家定是还没有喝完碗中的酒,就被迫收拾东西转会帐中。轻轻笑了笑,这本不是莫卿在意之事,便是转念将心思都集中到了手中的兵书之中。 只是这天色越发的不对劲儿,若是要下雨,这会儿也早该下了。越发阴沉,已是将阳光挡的半点不透,白昼恍如黑夜,却是风雨不动半点迹象都没有。莫卿也不禁与他人一样从帐中出来查看。 “大人,您瞧,这云彩不对劲儿啊!”一旁的副将出言提醒道,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诡异的天气。 莫卿抬头望去,心中大惊!这哪里只是普通的云彩!只见云间隐约人头攒动,狂龙嘶叫,这不是龙族的军队是什么!乌压压的一片,竟是将天都压低了!在瞧领军之人,竟是莫凉! “殿下,莫凉特来迎您回天。”莫凉于飞龙之上俯视下界笑靥如花的扭捏说道。 莫卿只定定的看着天上这人数众多的天龙,只要有莫凉在,便是一场阴谋,莫卿已不是三岁小娃。只是莫凉身后的车辇之中端坐着的,不正是龙后么?迎他回天,该是龙后最深恶痛绝之事,为什么现在却能看到她的身影。早先听闻天界大乱,却是不知道究竟是个怎样的状况。 自从拜到莫渊门下,他便是不愿在参与族中的纠纷;自从被贬下界,他便是重生后的新生,从此与天界再无瓜葛。如今的他,叫做莫卿,是蛇君莫渊独生爱子,弥烟当朝左相,与天上的龙族也好天地也罢,丝毫没有一点儿干系。 不论莫凉怎生唤他,莫卿都不为所动,充耳未闻,只静静的瞧着上面。仿佛莫凉在自说自话,自娱自乐,俨然一只逗乐的笑柄一般。 见莫卿沉默不语,只静静的看着龙族人马,甚至不搭理他的腔,莫凉只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嘴角不住抽搐终是算计的上扬:“殿下,该是回天之时了,群龙无首该是由您主持族中政事为天帝效劳才是。”说着便对身后的军士使了个眼神。 只见莫凉身后的士兵从龙后的凤辇上带下来了个妇人。不看还好,只是一眼,莫卿顿时双眸瞳仁急剧收缩!这厮阴险狡诈的小人,竟是用他的母妃来威胁他! 当年,自己还小,没有能力保护母妃。当日,因国事缠身,没能继续留在东疆沂水陪伴她。可是如今,错过一次,两次,却是不能再错过第三次!既是用母妃做要挟,想是龙族已是十拿九稳的知道现在这个肉身的自己的底细。既然舍弃过母妃让她独自伤心过一次,便是不会再犯第二次。 莫卿在众人始料未及之时,突然的腾空而起,来到龙族天将的面前。傲气凛然的瞧着他们,释放出自己强大的灵气,威压将原本看押着母妃的两个士兵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竟是直直到底,不停的抽搐。 即便最是温润如玉之人,也是有难以忍受之事。既然被人知晓了身份,再继续隐瞒在他人眼中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话。索性威压全开,让一干龙族感受到莫卿的愤怒!更是不与下界的莫殷有所交代,便是跟随这狂云上的龙族一同回了天界。 莫卿倒是要瞧瞧,莫凉究竟是怎样座上龙族这般显赫的位置。又是怎样说通龙后,将他迎回天界。如今的莫凉,在莫卿眼中,只不过是一只有着无尽花花肠子依附在龙后身边的走狗。然而莫卿却是从未掉以轻心,他始终知道莫凉的目的,那便是莫渊的蛇君之位。故而莫凉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在位夺位做准备,这一点儿莫卿是再清楚不过。 跟随龙族回到天界,定是不能让莫凉祸害完了蛇族之后再搅浑天界龙族这一湾清泉。莫卿便要上去看看,莫凉口中的群龙无首,究竟是个怎样的状况。想来如今的自己,不论是莫凉也好,龙后也罢,都是不敢动,无力动!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弑君 莫卿强大的威压将原本挟持母妃的两个侍卫逼得身骨生疼,不得不将莫卿的母妃松开了来。睍莼璩晓这强大的灵气更是压的一干龙族似是要喘不过气儿来,得见今日此番强势的莫卿,一时间龙后与莫凉竟是不清楚自己的计划是否可开,对视一眼已是变了脸色。 莫卿知道,再强大的灵力也有相克之物,更是无法抵御千军,故而只是小示惩戒小露身手,免得自己究竟多大的能耐被这对他而言危机四伏的龙族知道了去,无法自保。既然身份暴露,便是不必再隐瞒,既是想要他回族中把持政事统领龙族,岂会再让母妃受半点儿屈辱? 傲然立于龙族大军之首,莫卿带着前来迎他的天兵天将归回天界。轻轻瞥了眼行在他身旁的莫凉,定是不能让龙族深陷莫凉的魔掌,换上一副无害的笑容,莫卿一路接受着往来仙人的注目礼。他倒要瞧瞧天界如今究竟是个怎样的境地。 置身天界,莫卿不禁心惊。早前便是听闻天界大乱,却是没有想到会如今日所见一般狼藉。原本灵气丰沛养育众多仙灵的天界,已是处处化为战场,动荡不堪。除了这些,也是半个仙人都不得见,早已不知道是葬送这你夺我争的战争之中还是逃之夭夭了去。 原本那灵气逼人的青山秀水,白雾蒙蒙的景象,早已不再风景如画,温暖祥和了。山河破败,黄沙漫漫,哪里还有半点儿仙风道骨的灵动样子。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莫卿该是怎样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幕景象。怕是将天界故土与人间沙场比起来,这惨烈荒凉的景象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到这里,莫卿忽然担心,既是群龙无首,那父皇与皇兄何在?今日的他们在哪里?又是怎样的状况?为何龙族千里迢迢也要将他巡回。且不说与龙族的正面冲突,就是在莫渊的羽翼之下,也听闻时常有人在找寻他的身影。难不成,从此番肉身的儿时起,天界就已是这般混乱了不成?那天帝、御璟,又是何在? 见是莫卿回来,龙族的老臣、长老、皇亲、国戚纷纷出得龙宫相迎。龙神不在,敖玥也不知去向,龙后权势再高也不过是妇人之见,难不成还要听信莫凉这个不知道打哪儿而来的外族么?故而,众人皆是期盼能将天界原先那个傲然矗立在天湖之畔,为了苍生大地肆意挥霍自己灵力的敖隐的归来! “殿下…您可是回来了…”迎出来以为老神龙,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躯,莫卿已是记不得他是谁。只见此人跪拜在莫卿脚边,老泪纵横缓缓道来,尽是对莫卿多年未见的思念,又是对莫卿及时赶回的庆幸,更有为何龙族会变成今日这般田地的原因。 原是,当年敖隐纵使触犯天条与天为敌也要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天帝无道,他却是不能坐视不管。于天湖之畔破坏了天帝所布下的结界,广施雨露换的苍生之脱离苦难。却是赔上了自己的似锦前程。想他追随莫渊百年,终是有朝一日出师担当露雨仙君之要职,也是不管不顾,忤逆天意被贬下界。 这本是一桩极大的善举,却没有得到善终。当敖隐被处以极刑,到了下界却是魂飞魄散。这与原本所定下的责罚完全不同。而刑君莫渊更是不计后果追随敖隐而去,站在了正义的一方。这对仙界众仙家而言无疑是一种触动。故而在敖隐下界之后不多久,天界就掀起了威逼天帝退位的狂潮,强大的神族仙者更是聚集力量,纷纷抢夺即将空下来的宝座,然而这场滚滚浪潮之中,首当其冲的便是御璟,天帝的亲生爱子。 就连贪生怕死惯了的龙神也是跃跃欲试带着众多自家兵力前往天帝殿讨伐天帝。若是天帝这般容易被贡献,那这么多年来,天帝残暴不仁为何没人能够推翻他的统治?龙神想来爱逞无谋之能,果然在这等生死攸关的状况下吃了大亏。 越是莽夫越是在权力争夺的战役中备受歧视,一腔热血扑将而去,终是成为了最先祭刀的鲜血,惨死天帝血刃之下。如此一来,不光是帝位的争夺,敖玥也是伴着复仇的心思与御璟并肩作战。 御璟夺位,从小互相陪伴相辅相依的敖玥怎会不一直跟随他的脚步。不论是南征北战还是坐拥皇权,御璟的身边都离不开那个清冷的人儿。御璟狂气,敖玥才气,二人互相辅佐,共同踏上了权力之巅,御璟击退所有的竞争对手坐上了他天帝的宝座。然,敖玥也在神龙不在的日子里荣登龙族帝位。 待到尘埃落定,各司其职之时。御璟与敖玥已不再是儿时玩伴,彼此发现如今君臣相待的他们,初衷并非如此。曾几何时只注重向前的拼搏却不曾停下脚步向后看看,看看初衷的本心。天帝也好,龙神也罢,这两个权力的至高无上位置,如两道枷锁一般紧紧禁锢着二人。权力、力量,却是得不到真心、更别提开心,甚至丧失了本心。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原本亲如手足的二人中,敖玥竟是起了反心。率领当初被击退的其他强者、龙族大军,大举进犯天帝殿,其目的直指宝座上的御璟。敖玥的灵力与御璟想比虽是薄弱,可是运筹帷幄的本事却是不在御璟之下。本以为将会是一场盛世空前的以弑君为目的殊死之争,却是在御璟毫无预兆的缴械投降下落幕。 让人费解的是,这御璟退位,敖玥也不登基,放走御璟之后自己也不见了踪影,徒留一张天帝的宝座又沦为了众人争抢的对象。 敖玥带兵攻打天帝殿,在众仙家心中造成了龙族极为强大的印象。故而兵家之争的混乱时刻,不论哪一方的势力都是以龙族作为眼中钉肉中刺,生怕龙族再冒出个什么人来带着大军出个幺蛾子。 就算龙族不愿参战,一直保持着中立,也是被外人看的死死的。这不,莫卿回归的消息便是迅速传遍了整个天界。有那好事之人假借前来拜访的名义实则探查龙族现如今的意向,若是莫卿有带兵作战的想法,就火速出兵攻打神龙殿,将这个火苗扼杀。 天帝,不是莫卿心之所向。他回来只是为了铲除莫凉,帝位又与他何干。纵使龙神之位,他的降生也与这个宝座无关,莫卿最是看得开。深知敖玥与御璟之事的莫卿知道,这二人终究还是会回来的!眼下的离开,只不过是短暂的消失,去寻找接下来二人该走的正途去了。所以莫卿迟迟不作出表态,只要他回来,龙族人心稳定能够继续任职便是足够。 天上的神仙已经乱作了一团,莫不要掌管无情水货的龙族再生麻烦,否则祸害的不仅是龙族千百年来的清誉,更是下界千千万的人们。 既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明确,莫卿便是稳坐龙族权力的中心,引导着大家往光明而去。可是自始至终他都不肯以敖隐自称,只简简单单莫卿二字便是他的来历,他的身世。一来不愿再搀和族中之事,而来告诉龙后他并无加害她的意思,更没有抢夺他儿子龙神之位的意图。 这期间莫凉呆在龙族时不时就撺掇着龙后与族中显贵,让他们对莫卿施压,挑起战事。可是龙后这段日子的确被莫卿感动。想他小的时候,本是为了能够救回玥儿为药引子才降生于世。他们母子二人更是受了她不少刻薄对待,同是龙神的儿子,莫卿与玥儿想必真真一个云中一个泥里。 就算这样,得到刑君庇佑的莫卿从未提出非分的要求想要给自己母妃立名,甚至连神龙殿都很少回来。再后来做了露雨仙君的他更是一个人隐居于自己的大殿之中,自始至终都与龙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哪怕今日,在玥儿与龙神都不在的状况下,莫卿也有条不紊的把持朝政,对那金灿灿的宝座没有半点儿想法。仿若那只不过是个昂贵的摆设,终究是他人家的东西,与自己没有半点儿瓜葛。 如此莫卿,龙后感激还不禁呢,怎么再想加害于他。玥儿不在,若是在没了莫卿,龙族定是大乱,就算早年的心有不快并未全部烟消云散,龙后也是个识大体之人。怎会再让这居心叵测的莫凉呆在天界。 故而,在莫凉不止一次的劝解她让莫卿率兵攻城之时,龙后却是做出了她自认这辈子最正确的抉择,便是将莫凉逐出天界。原本就是下界的妖魔,何来在龙族装神弄鬼的道理,龙族孑然一身千百年,又何时需要一个妖精上得天界来对他们指手画脚了? 况且,在这等关键时刻,天帝殿那边却是传来了让人震惊万分的消息——御璟与敖玥同时归来!如此一来,莫凉在这天界便是更没有立足之地了。只得灰溜溜下界而去。 既然正主已然回来,莫卿自是要去拜见顺便道别下界而去。 多年未见的三人,终是同时立在了天帝殿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对阵两军 既然御璟与敖玥双双归来,龙族亦早已与莫卿毫无瓜葛,这大权也是到了该归还敖玥之时。睍莼璩晓这么多年未见的兄弟二人,加之天帝御璟终是同时同刻的立在了这天帝殿的大殿之中。 自从当年在天牢中与敖隐彻夜长谈之后,从未想过今生还会有相逢之日的御璟,见到莫卿甚是欣喜,仿若只一个再见就能洗清当年的罪过一般。自幼与敖隐没有太多交集的敖玥却不如御璟那般热情。可是心中亦是清楚敖隐在天界时从小因为他的缘故吃了不少苦头,心中也是愧疚,又不好意思与莫卿直视,只得站在一旁时不时的偷偷瞧上他一眼。 每回与莫卿四目相对,敖玥都会不自然的将头撇过,与莫卿的目光错开。一瞧敖玥这般,便是从小被族人与御璟宠坏的小孩儿模样,索性本心不坏,莫卿亦是释然。与扭扭捏捏的害羞腼腆的敖玥想比,莫卿倒是大方开朗了许多。对这对久未谋面的兄弟之间的互动,全程御璟只是在一边儿笑脸相迎静静看着,既不插手也不多言。 之间莫卿从容来到敖玥面前掏出龙族印玺,拾起敖玥消瘦的手掌将其放在了他的掌中,既不言语更不出声,一如平日里那个淡漠如水温润如玉的样子,气定神闲的注视着敖玥。本是不看在眼中的权势,何来不舍之意,终是到了这么一日,莫卿得以将对龙族大权的心思明白无误的传达给敖玥。无牵挂,无向往,无私心,无杂念。 见敖玥表现平静,莫卿只微微笑着便是抽离了还握着敖玥的手。转身欲要离去,从此天界无他,平静安宁,甚好。 就在莫卿转身刚要离去之时,敖玥却是从他的身后拽住了他的脚步:“隐儿,留下。与我共同治理龙族。”莫卿回身对上的,是敖玥不舍的眼神。 “龙神,这里不适合莫卿。莫卿只一介凡人,天界无我。”莫卿口中说着决绝的话。 “隐儿还是因为当年的苦难而怨恨我?”敖玥终是忍不住这么多年来的愧疚,问出了口。当年莫卿明明知晓那是他与御璟设下的局,还是为了普天之下的苍生毅然跳进火坑,早已是证明了他并没有与自己争夺龙神之位之心。就是那么傲气无双,清清冷冷,干干净净的一个人,硬是被天帝逼入了绝境。在敖隐被贬的日子里,有多久,敖玥惶惶不得终日,彻夜难眠满心愧疚。如今敖隐已是回来,不论用怎样的形态怎样的姓名回到天界,也更改不了他是龙族血脉,他的同胞手足之事实。 “龙神说的哪里话。下界有莫卿要守护的疆土,有等待着莫卿之人,莫卿势必是要回去的。”对莫卿而言,天下稳定国泰民安,唯有莫渊还被他时时挂念在心上。莫凉早早的就逃了回去,不知莫渊此时该是怎样的困境。按照莫凉的性子,在天界得不到好处,回去了又是怎会善罢甘休。 就在这兄弟二人争持不下的时候,天帝殿外却是闪进来一群仙人。 ——“陛下不好了,下界大乱,蛇族同灵音的妖兽开战,已是殃及了不少无辜之人。”仙人甲跪在地上大声嚷嚷道。 ——“刑君亲自率领人马作战已是杀红了眼,不论是人是魔,只要是来到他眼前的都没有活口。求陛下派兵讨伐!”仙人乙又跟着嚷嚷起来? 闻言莫卿起先是不敢相信,一想温和的莫渊怎会滥杀无辜?便是出言相击,这才迫得仙人们道出了实情。 原是莫渊听闻莫卿跟随龙族回到天界,领头之人又是莫凉,在莫殷率领大军反击妖兽的同时,亦是带着人马来战天界。为的便是让龙族交出莫凉交出莫卿,在天门外僵持了许久更是不顾下界之物挑衅天人将被依法重判永世不得超生之苦难也誓要将莫卿夺回。然,天界将士在莫渊的攻势下也是死伤无数。 好在这龙族再关键时刻将莫凉逐回了下界。可是莫凉已然回到下界,莫卿却不见踪迹,多年未与天界有任何瓜葛的莫渊自然不知道莫卿现在的状况如何。但是此仇不报非君子,又是想要从莫凉口中套出卿儿的现状,故而转身杀回了人界战场。 既是来犯,莫凉也挑明了立场与莫渊公开对战。想他手握百万雄师且是封印千年之久的妖兽狂军,区区蛇族更是不放在眼中。这才有了莫渊与莫凉分别率领蛇族和灵音妖兽厮杀战场的景象。 一心想要击败莫凉夺回卿儿的莫渊,哪里顾得上下界百姓,管他在哪里追上妖族军队便是即时开战,在一个个消灭眼前军队的同时,下界的人们也跟着遭了殃。 这般的莫渊早已被天人归为妖孽,蛇族便是与莫凉的军队一样,只不过是互相厮杀的武器罢了。 下界之事若是天人不管,时局将会走向何方?纵使天界时局不稳也是要派兵下界讨伐的才是。然而在这将令不够的时期,这等重要之事便是落在了莫卿肩上。 “莫卿恐不能胜任,陛下还是另寻他人吧。”莫卿断然回绝。 “如今天界无人,将士们都在驻守天门,万一莫凉战胜攻上天来怕是无所防范要吃大亏。玥儿又是文臣,带不得兵,只能拜托露雨仙君您了。”御璟倒是说的客气,言语之中无形的为莫卿官复了原职。 听闻御璟之言,莫卿修眉紧锁,这本不是他想听到的话。什么露雨仙君,如今入得莫卿的耳中只会让他平添烦扰。 见莫卿脸色越来越不耐烦,御璟也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在这样一个傲然的人儿面前怎能用官职、俸禄、权势来做条件,这样只会自讨没趣儿或许还有可能自取其辱。故而御璟迅速改口道:“蛇君现下已是杀红了眼,若不是莫卿前去,再多的将士过去了也不过是剑下亡灵,丝毫用处也没有。既是为的您放手一搏,也该是会在见到您的同时收手。算是御璟这厢有礼了,左相大人,出马吧!”精明如御璟,既是权势引诱不了莫卿,便是抬出此生对莫卿最重要的两样东西,一是莫渊,二便是这弥烟大地下界苍生,他不信身为弥烟左相的莫卿会放着人们被妖孽斩杀荼毒而不管不顾。 御璟将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却也是恰到好处的戳到了莫卿心中最为柔软之处。故而才会答应御璟的要求带上一干天兵天将下界讨伐。然而,此行所需讨伐的,不仅是莫凉的妖魔狂军,更有莫渊的蛇族大军…… 下界战事扔在进行,两军对阵,战鼓齐鸣,马儿嘶叫风声呼啸,就在莫渊莫凉即将下令冲将而去之时。天边却是乌云压境,四方云朵纷纷聚拢而来,这等威压,不是天兵是什么?莫渊莫凉可是认得。 杀红了眼的莫渊,只道是多管闲事的天人们前来惩戒下界大开杀戒的他们,却是依旧我行我素不将来军放在眼中。就算整个天庭挡在莫渊眼前,他也是不能放弃将莫凉击败寻回莫卿的步伐。 这云彩背后的莫卿瞧见莫渊这般嗜血的模样,非但不失望,更是不忍心。这一切的错,本是莫凉那厮卑鄙小人的,若不是他诓骗他回天界,莫渊也不会着急的发疯。该是不赞同莫渊的作法来着,却是证明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想起这些,莫卿只觉自己真是让人厌恶的不得了,竟是呆在天上这般时日也不通知莫渊一声,以此来验证他对自己究竟有多么执着。 回望身后这伟岸雄姿的天兵,此行敌人却是有两个,一个是作恶多端的莫凉,另一个是暂时迷失心智的莫渊。然而莫卿却是做出了让在场之仙人都甚是惊讶之事,又一次的,这露雨仙君忤逆了天意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之事! 只见莫卿下令,全军趁着蛇族与妖兽战斗的机会,攻打莫凉的军队。此举非但没有惩戒莫渊更是等同于协助他作战。然而被派给莫卿的将士们军令面前谁人敢说个不字?况且这看似柔弱的莫卿竟是跨骑战马腾云驾雾冲在最前面。仙家们,只得硬了头皮默默跟随,似是被莫卿的架势所感染,渐渐的,众人也摒弃了内心的挣扎,与莫卿并肩作战,齐齐向妖兽袭去。 蛇族之人见是天兵到来,那攻势锐不可当,纷纷退却,站在原地惊魂未定的等着自己的蛇君下令,杀是不杀?撤是不撤?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天兵竟是一个都没有攻击他们,转而想着莫凉的妖兽毫不留情的袭了过去。 灵气流转、妖气纵横,沙场之上顿时飞沙走石黄沙漫天。然而在这朦胧的战场上,莫渊却是真切的看清了天界这带兵下界的将领、舍身护他的将领究竟何人!没想到这拾得起神器、看得动魔兽的悍将,竟是他的卿儿! 卿儿,卿儿!竟是卿儿!莫渊呼啸上前,为莫卿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整个人在见到莫卿之后,心智也变得清明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御驾亲征 莫渊呼啸上前,为莫卿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整个人在见到莫卿之后,心智也变得清明起来。睍莼璩晓他的卿儿就在他的眼前,既没有被天界关押,也没有被天人用刑。他的卿儿还真真切切的在他眼前。 莫卿只忙于抵御妖兽奔涌而来的疯狂厮杀,无心顾及莫渊,无心质问他为何要变成这般嗜血的狂魔而不坚持本心。莫卿不问不管,却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只因害怕再次失去。曾尝过失去至爱之人的痛苦,他们彼此彼此。 一声令下,莫卿率领着天界大军朝着妖兽袭去,将蛇族远远的护在自己身后。 当莫卿骑着高大天马英姿绰绰的从云彩中渐行渐近之时,蛇族一干将士皆是看清莫卿面容,这不是被他们逐出的少主,又是谁。要说蛇族军队向来都没有族人一生只做军士之用,既然是富有灵异能够修身化仙的一支族群,何必要日日防范夜夜备战准备军队呢?对蛇族来讲,若是遇上来犯,每一个有灵力的蛇族之人便是抵御外族的重要士兵。 于是被莫渊带来沙场的,多是族中身居要职之人,什么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权贵子弟,在家国收到侵占之时,管你平日里是多么金贵,都要服从军令的调遣与莫渊一同远赴沙场。莫凉已是将态度挑明,正面迎战蛇族,蛇族岂能让莫凉这种半点儿皇室血脉都没有的人占为己有,况且这莫凉灵力强悍是强悍,却是与莫渊想必相却甚远。故而理智远远大于感性的蛇族人们便是选择了用武力保护蛇君的威严不受挑战,而不是隐忍下来双方和解。 自此,在这战场上,多是认得莫卿之人。得见莫卿竟是可以操控天界大军与他们并肩作战抵挡妖兽雄师,当初那些依附在莫凉身边却是被他狠狠舍弃之人,多是内心后悔,没想到竟是为了一个莫凉,舍弃了这般强大的莫卿。 而与莫卿能够不计前嫌协助他们不同的是,在莫凉心中,只有他自己,只有莫渊蛇君的帝位。要知道,莫凉的野心岂止是小小蛇族的帝位。在他没有妖兽的帮助下,蛇君一位便是意味着他可以调兵遣将所有蛇族。然而这世上除了神仙最强大的便是妖族,更是蛇族这般一直以来以修仙为目的的种族。 若是得了蛇族的大军,定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区区人类军队又能奈何的了他?故而,得蛇族,于莫凉便是得天下。不仅仅是弥烟的天下,他还可以借着蛇族的力量一举吞并灵音,将普天之下的各国疆土都划为己有。 终究人算不如天算,竟是让个卑鄙小人莫凉得了这等机会。灵音的皇帝常年求仙问道就盼着自己个长生不老。在得知莫卿乃仙灵幻化后,更是急切的想要得到莫卿,不论这仙灵是入药也好炼丹也罢,终于是得以青春永驻了去!故而灵音的皇帝才会派莫凉想方设法的抢夺莫卿,只不过机缘巧合,灵音的妖兽大军封印已到千年大限,只要能得到可以让他长生不来的仙药,什么事情灵音的王上做不出来。 故而纵使知道这妖兽狂军是多么的害人匪浅,只会为天下苍生带来苦难也要一意孤行直闯弥烟。妖兽放出来了,莫凉亦是有了强大的倚仗。 有了这么强大的军队,踏平这个大陆指日可待。天界不帮他,蛇族不容他,想是只能放手一搏转战莫渊。然而当莫凉带着妖兽大军驰骋沙场之时,蛇族中那些个素日与他交往密切收了不少好处贿赂之人,以为日后能傍得上个好主子之人,却被莫凉狠狠的抛弃。 若是借兵,莫渊定不会借给他,若是跟从,莫渊还觉得慎得慌。所以甚有自知之明的莫凉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将莫渊的蛇族吞并。只不过这人眼中向来只有权势与金钱,怎会将自己的党羽、属下的身家性命放在心中,说他大气也罢说他残忍也可,莫凉今日越是如愿以偿的站在了这沙场之中,轻蔑的望着对面王座龙辇上的莫渊,仿佛那金灿灿的宝座,早就是为莫凉他准备。 至于用不上的党羽,莫凉从来都是做舍弃处理。当年因为排不上用场竟是将跟随了他几十年的巧嫣当做垃圾处理,任她流落在外自生自灭。如今亦是如当初一般,舍弃丢掉了他身在蛇族之时所有的党羽。这让本欲想跟着他推翻莫渊功成名就的一干做着白日梦的臣子、长老、族人很是懊恼。 想是这些能在族中同莫凉莫渊说上话的人该是多么的尊贵,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被这不属于皇族的半吊子莫凉摆了一道。且不说蛇君有没有追查起来他们结党营私之欺君罔上之罪名,单说被莫凉这样如丢弃废物一般舍弃,心中便是懊恼不悦。 等待了这么久,莫渊的惩戒还没有到来,却是能用带着这些人上战场,证明莫渊的确是明主任君。然而莫渊也是不计较先前族人对他的不敬依旧站在莫渊这条战线之上,与这等无私无畏的莫卿相较之下,他们该是多么的自惭形秽。 若是将莫卿的协助当做是一个机会,便是族人们赎罪立功的机会,还不卯足今儿跟在自家主子的身后奋勇杀敌?故而便是形成了天兵与蛇军交汇为一股洪流向这魔兽妖军直直袭去的景象。纷乱的灵气在这飞沙走石的战场上四处油走,有专属于天人的金色光芒,亦有蛇族那幽紫的梦幻之光,更是有敌军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黑暗之障。 霎时间,这边塞隔壁上已是被各种妖气、灵气生生刮痕而过留下了道道沟壑!深深浅浅,如野兽的抓痕一般留在了大地的胸膛之上。黑色的土地因灵力的交汇而灼热,四散开来如大地的鲜血迸溅。 天边乌云密布,时不时的有仙人下界而来补充已亡兵力。这云彩将阳光遮蔽,阴云满布,是他们等待着的伺机而动。只为紧盯着莫卿的令下,杀将而来给予妖族最沉重的打击。仙人尚且死伤无数,蛇族妖族更不在话下。不论是打回原形的蛇族还是亡命的灵魂,都围绕在这战场上,尸体重重如繁星缀天一般,散落在这焦灼的大地上。 一己之力怎是对抗两股庞大的军力,只坚持了没有几个时辰,莫凉便是被近身而击的莫卿一剑封喉。莫凉在莫渊身上欠下的债,莫卿定是要为他讨回来!就算心地再怎样纯善,也不会视外人欺辱自己的爱人于不顾,况且莫卿从来不会忘却,当年莫渊娶亲将巧嫣迎进蛇宫,更是将他逐出蛇族。因为这些,莫卿所承受的痛苦,都是拜莫凉所赐。新帐旧账统统记挂在心中,如今也是时候找这莫凉偿还了去! 手起刀落,莫凉永不瞑目。只是在莫卿宝剑还未入鞘的时候却是有一抹粉色的身影从莫凉这殷红的躯体上一掠而过,连同莫凉的时候便是一同不见了去。看着这抹急速退却的粉色身影,莫卿轻叹,她还是没能放得下他。 统领已是被斩杀,也不知道其去向,妖兽们顿时少了主心骨,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攻亦是受,谁也做不了主。就是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天界还留在云层上的将士们也一拥而下将这些个余下的妖兽杀的是片甲不留! 战事起,已月余;定河山,昼未过。 没想到这么快的便是解决了莫凉这个大麻烦,莫卿莫渊共是送了一口气。想来依照巧嫣的性子,定是能将莫凉救活。既是死过一次,灵魂也该是超脱才是,不知莫凉能否被巧嫣感化,从此隐匿于山林过着他清闲勿扰的日子。 就在众人收兵准备撤回之时,却是从不远处的山涧之中又是涌来一群人马,步伐缓慢浩浩荡荡金戈铁马熠熠生辉。这不是弥烟铁骑又是什么?!弥烟铁骑该是与他们的王上姬无殇同生死共患难的皇城禁军才是,为何今日能在边塞沙场上得以相见?一连串的问号,迫使莫卿不断在这行军队人马的身影中找寻姬无殇伟岸的身姿。 随着弥烟铁骑离他们越行越近,莫卿已是看清了对方将令究竟何人,只见罗云泉只不过随行在副将的位置,而那主将擎着邪肆笑容定定的望着莫卿,不是姬无殇,是谁?! 且瞧姬无殇一身泛着寒光的青色铠甲,将整个人映的仿若不是平日里的那个英明神武的他一般,身上暴戾之气打开,直教人看了心生寒寂,望而生畏。这样的姬无殇,在莫卿眼中,也是头一次见。 仿若换了一个人一般的姬无殇,并未给莫卿带来多少好感,反而在莫卿的预感之中瞧瞧泛起几丝不祥之感。按兵不动,默默观察着对方的动向,谁也不知道姬无殇究竟想做什么,目的何在。 既然弥烟铁骑已然出战,还出现在莫卿所在的沙场上,瞧着架势,姬无殇莫不是御驾亲征?! 第一百二十七章 偿还 姬无殇的到来,让莫卿脊背发凉,心中隐约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样阴森可怖擎着玩味又是轻蔑笑容的姬无殇,莫卿从未见过。睍莼璩晓果不其然,早莫卿还未理清姬无殇为何挑了这战胜灵音之时带着人马到来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便是正如莫卿心中所料的那般,听到姬无殇仿若地狱修罗一般的相问:“爱卿如今是否还会依旧忠于朕?忠于弥烟?” 所谓忠诚,就是信守承诺,信守守护弥烟辅佐姬无殇的承诺。所谓承诺,就是要无条件的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代价亦是对姬无殇的忠诚。 自从莫卿入仕为官以来,姬无殇从不与他君臣相称。今日跨坐在弥烟铁骑之首那高头大马之上的君王,第一回用了“朕”这个字眼儿,莫卿心中清楚,这是用君臣之礼来压他,更是拿出弥烟皇帝的威严来威吓他。其目的,便是要莫卿信守当年辅佐姬无殇的承诺。 想来当初为何会这般无理由无条件的追随姬无殇?自然不过是因为姬无殇对他有恩罢了,岂止是知遇之恩,更多的便是姬无殇对他的收容。在莫卿最无助的时候、在他被莫渊和蛇族逐出从小生长的蛇宫后,是姬无殇毫无保留的收容了莫卿。莫渊做不到的,最少,姬无殇能够做到,能够给莫卿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故而莫卿一是没有游荡于弥烟与各国行医为活,二是没有依靠上山草药这等劳累体肤之辛苦劳作糊口,三是没有步入满是铜臭味儿的商场投身尔虞我诈的生活之中。这些都是拜姬无殇所赐。但是,若是莫卿喜欢,大可做自己喜欢之事,不会因那朝堂之上的功名利禄所蒙蔽了双眼丧失了理想。可莫卿没有,莫卿依旧选择跟随在姬无殇身侧,只因莫卿是那知恩图报之人,不愿丢下姬无殇在这险恶的世间一个人苦苦挣扎。 既是承诺过姬无殇,便是不能食言,纵使姬无殇用皇权的威压来压迫莫卿,莫卿也不为所动,之所以会答应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心中的夙愿,报恩罢了。 “姬无殇,莫卿今日我就带走了,从今以后他与贵国再无瓜葛。”莫卿还未出言,便是莫渊纵身上前挡在了他和姬无殇的中间。卿儿今日过后便是要带走的,既是莫凉已除,蛇族再无大患,又何必让卿儿依旧躲在外头。况且单从姬无殇这般神态言语上来瞧,若是不带走卿儿,定是又不知道会被姬无殇算计了什么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应当将卿儿早早带回,脱离弥烟才是。 “哦?朕与自己的爱卿讲话,何时需要外人来插嘴了?蛇君虽是不受我弥烟王权所管制,但至少莫卿还是我弥烟的臣子。朕只想听听爱卿怎么说。”姬无殇不紧不慢,笑米米的看似人畜无害,却是狠狠的将了莫渊的军。 巧舌如簧,姬无殇也有这般一面,一句话将个莫渊也是噎的说不上来。只担忧的扭头看着莫卿,希望他不要中计才好:“卿儿……” “放心,该还的,总不能一直欠着。”莫卿回以莫渊一个温和的安慰笑容,话中语气却是冰冷,让人听不出他是真心想要偿还姬无殇的恩情,还是装模作样只嘴上说说。 “哦?爱卿既然这么说,该是意下如何?”一听莫卿这般说辞,无论他究竟作何打算,姬无殇也是小脸相迎。既然莫卿有了偿还之心,便是依旧可以听命与他,姬无殇心中得意。 “莫卿依旧忠于陛下,忠于弥烟。”莫卿安坐在马上,望着不远处的姬无殇,不卑不吭的说道。 “好,果然是我弥烟忠君爱国的左相啊!好,很好,左相莫卿听令!即刻率领你天兵天将护佑我弥烟铁骑迎战蛇族!莫渊至死,方休。”从姬无殇嘴中吐露出来的,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不已的话语,原来他的打算竟是这般。 姬无殇的命令,让莫卿着了急:“陛下,莫卿以为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误会。蛇族本是弥烟所求来的盟军,如今击败灵音大获全胜,怎可过河拆桥!”莫卿自责,究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姬无殇这般对他上心?是言语中太过暧昧?对他太过关怀让他会意错了去,以为只要莫渊消失就能得到自己,还是姬无殇的意念太过执着? “这场战事,由朕纵容而发,派出大祭司去蛇族求援,所预料中的结果,也不是今日这般。将灵音狂军斩杀个一干二净,莫渊却是好端端的活着,这不是朕想看到的。莫卿,你终究是要投奔这个男人的怀抱,还是会依旧守护我的弥烟?你自己选吧。”说着,姬无殇竟是抽出自己腰中别着的大刀丢给莫卿。这把战刀跟随了姬无殇十几年,如今抛在莫卿眼前,不仅是让他自己选择,更是给了他无上的权威。 只要莫卿拾起这把刀,便是能够行使如姬无殇一般的权力。见莫卿依旧踌躇,不做选择,姬无殇也不着急。反倒侃侃而谈,滔滔不绝:“蛇族千百年来,由皇族的蛇君继位,传承。为的不就是得以吸取强大的灵力庇佑蛇族繁衍昌盛?如今莫渊已是中了我弥烟左相的毒,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想要莫渊留有子嗣继位?怕是天人说笑。仅凭一个灵气依旧无法操控自如的莫卿,就算多强大,诸位蛇族的将士、英雄们,敢让他继承莫渊之位,带领你们走向未知?” 这还不算完,在姬无殇看到已是有蛇族之人窃窃私语忧心忡忡之时,更是火上加油道:“如同你们的蛇君一般,我弥烟的左相也是执迷不悟,所以,朕恳求你们,不过就是生死相逼,还望一场战事过后,哪怕他二人只留有一个,也要是还我左相本心。若是莫卿亡故,我弥烟不做追究,若是莫渊亡故,莫卿让给你们做蛇君也未尝不可。大家觉得呢?”只短短数语,姬无殇竟是自以为是的操纵了莫卿与莫渊二人的命运了来。 “蛇君,开战吧。”是蛇族返回的声音,只见这声音越来越洪亮,越来越齐心,“开战!开战!”已成了战歌一般威武洪亮的传颂。见族人已是倒戈,莫渊更是着急的看着莫卿,他该如是可好? 莫卿也不言语,直直盯着莫渊金色瞳仁定定的看着他。他心中所想,不知有没有传达到他的心中?忽而在接收到莫渊宠溺的笑容后,卿儿也是忘记忧愁,会心一笑。既是他的精魂与血骨,莫渊怎会不明白卿儿心中的想法,又是怎会不明白这小子盘算着的伎俩。 策马向着姬无殇行来,翻身压低身姿便是将姬无殇的战刀拾起,来到他的耳边:“你给的,今日便偿还给你。”说着便是下令蛇族与天将们分开,放莫渊回归他自己的军队。就算开战,他也不会趁火打劫趁人之危。 莫卿已然答应姬无殇的提议,这使得姬无殇甚是得意,喜出望外的擎着调笑的笑容带着弥烟铁骑躲到了一旁。一个是妖族,一个是天人,无论是否有他们弥烟跟着搀和,两军交战也是万万不能靠近的。这个姬无殇最是知道。 躲到远处看到莫卿与莫渊互相残杀。话是如此,就算莫卿战死姬无殇也不予追究。只是他又怎么会让莫卿白白送死?他自诩从不是善类,却也不会做那的不到就毁掉之举。别人得不到,若是毁掉,他亦是得不到,连看着的念想都没有岂不是要折磨死他自己。 擎着算计的笑容,姬无殇轻撇那手握权杖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女孩子。没错,姬无殇带来的人,正是千秋。早在莫渊出征之时,他便是将跟随莫殷征战的弥烟召回,而莫殷如今也是被蒙在鼓里,正护送这弥烟往帝都而去。虽说千秋修仙道行尚浅,架不住这权杖威力之大,稍稍运用灵气也敌得过人界的千军万马。这就是长久以来,灵音虽有妖兽大军也是与弥烟相互制衡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眼下,谁也救不了莫渊,已想到这儿,姬无殇的眸子都要笑的眯成了月牙儿…… “可是准备好了?”姬无殇也不瞧千秋,淡淡的问道。 “是。”紧紧握着手中的权杖,身为大祭司的她,竟是要为陛下做那斩草除根之事,这让她一个本是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怎样下的去手,只见此时的千秋竟是在不住的打颤。 姬无殇怎会感觉不到身边千秋的紧张,轻撇一眼冷哼一声,废物。似是姬无殇的不悦更让千秋惧怕,此时的小姑娘使劲儿隐忍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硬是不让它流下来。 这边儿姬无殇紧紧盯着战场上双方厮杀的景象,却是震惊的发现,千秋手中的权杖从此再无用武之地!最少在这场战役中,如此。 只见莫渊与莫卿冲在了双方军队的最前面,正面迎战。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这攻击之状飞驰而去,却是在半路上抛下了姬无殇赐予的战刀,收了灵气,以身为人类的姿态直直撞向了莫渊的长剑。 姬无殇看在眼中,尽是惊惧!没想到这莫卿口中说的偿还竟是这么个道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然而莫卿的举动也让莫渊惊愣在当场,这与之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本以为只要他们二人象征性的交手两三个回合便是自己认输,战役也就停止作罢。没想到,卿儿竟是用自己的肉身封住了他的长剑。收起剑落,鲜血飞溅,这让莫渊怎承受的了! 不约而同的,两个位于这世间权力最顶峰的男人同时撕心裂肺的喊出了莫卿的名字。然而,一个是痛苦的将他紧紧涌入怀中,另一个则是悲恸的默默离去。姬无殇已是没有资格再碰莫卿,更是万念俱灰…… 怎样也没有预料到会是自己将卿儿葬送,莫渊更是心痛的如撕裂一般,趴伏在莫卿身上仰天长啸!为何上苍不能为他们留条活路! 番外 轮回路上,生生世世(大完结) 边陲之役名扬天下。睍莼璩晓 这场不久以前所发生的战役,不仅是弥烟有史以来参战最久的战役,更是云集了各路人马。被封印千年的灵音狂军暂且不提,弥烟铁骑虽是部队精良却是何时上过战场?蛇族赶来的援兵让人界第一次见识到这般强大的妖怪。就连九天之上向来不闻世事的天兵天将也被派遣下来投身战役。 边陲之役不仅如此,更是殃及面之广,连带无辜百姓死伤无数。弥烟加之灵音边界境内的城池十有*已是被各路人马强大的妖气所毁于一旦,就算战事平息也是让人们心有余悸,一提起这场风卷残云横扫大陆一般的战事,多数幸存下来的人都是胆战心惊不敢再提。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让边陲之役名扬四海的原因。最重要的是,这场战役过后,带走的,竟是弥烟的智多星,弥烟所唯一依赖的权臣——莫卿。没有了莫卿的弥烟,如同花架子一般一触即碎,也不知何时开始,姬无殇亦是变得这般英明神武,智谋也是不与莫卿互分伯仲,这才使得弥烟国内政局稳定,百姓放下心来安居乐业。 可是对于蛇族的帝王,蛇君莫渊来说,却是失去了此生至爱之人。莫渊与莫卿,虽名为父子,可是这两个人长久以来相濡以沫的感情看在别人眼中自是不是这个样子。曾几何时,族人早是默认了他俩的关系,碍于一个是蛇君一个是少主,不好出言相劝罢了。可这残酷的战役,竟是夺去了莫卿的性命,更是夺去了莫渊的心。若是可以重来一次,族人们定是不愿看到这般神不守舍的莫渊,又怎会同意姬无殇的挑拨之言逼迫莫渊向莫卿开战! 既然失去之人不能还复回来,不如寻找那代替之人来弥补蛇君心中的空缺。明知是故技重施、明知蛇君心中最温柔的地方无可取代,众臣也是不顾一切的网罗世间绝美之人,逐一送上蛇君的龙床。 然而这些美的近似天人一般的人儿们,却是都有着共同之处,那便是像极了蛇君书房正中挂着的画卷之中那清冷美艳的人儿。 既是被收进蛇宫的美人,莫渊知晓,若是不留下,下面的人就会无尽的送来美人,填充这空缺。以防他们再往宫中送人,莫渊只得硬了头皮照单全收,等待时机合适将人统统送走。蛇君收下美人,蛇族的重臣、长老、皇族,尽是将这看做是他们进献的肯定,非但不停下送美人进宫的举动,更是变本加厉。 莫渊惆怅一时之间宫里竟是被硬塞进来了这么多莺莺燕燕,忽而便是想起了当年那个娇小鬼灵精怪的身影。那孩子从小就醋意颇大,还记得当年竟是带着被送进宫来的美人们为他治病,还是不举的毛病。更是带着诸位大臣的千金大闹蛇宫正殿,将个朝堂改成了各家小姐的练武场。一想到这儿,莫渊便是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轻笑出声。 若是再被卿儿知道他在宫里养了这么多杂人,闲人,又是该怎生的暴躁如雷?只要稍微想想,莫渊就觉得心中被卿儿的爱意填的满满的。知会了各位长老,莫渊终是将宫里填补的美人统统送了出去。 与此同时,也宣布了一个振奋蛇族人心的消息,那便是莫渊要娶亲了!蛇族之中对这蛇后只为一直虎视眈眈的女子们,本是有莫卿在不敢出手,如今莫卿不再也是得不到。莫卿才走了不多久,莫渊就是已经决定好了要娶之人,这让姑娘们怎生的不寒心。想来做男人的,尤其是君王将相都不过如此,喜新厌旧始乱终弃那便是家常便饭。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怕就是这个道理。 不仅如此,蛇君宣布娶妻不说,时间更是定的草率,连给内务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敲定了是三日之后。这么大的一件事儿,只限三日操办起来,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入得陛下的心,如此着急的非要这么短的时间娶回来不可。 顿时整个蛇宫变得忙碌纷乱人仰马翻,而蛇宫之外的蛇族,只道是这么多年蛇君终是想通了,要纳后添子更是沸腾雀跃。想来蛇族终是有望了吧。在众人祈盼焦急的目光中,内务忙碌慌张的身影中,三日匆匆过去。终是迎来了莫渊娶妻的这个大日子。 既是蛇族盛事,莫渊便是将蛇宫宫门大开,凡是蛇族中人,不管是修成正果的得道仙人也好,还是依旧匍匐前进的幻化小蛇也罢,尽是可以置身大殿、殿外观礼。这使得蛇宫顿时被涌入的蛇族占满,人头攒动人山人海,来的晚了甚是都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莫卿一身喜服加身,立在大殿门口乐呵呵的瞧着外面,等待着他的蛇后到来。众人瞧着莫渊这样,与之前娶巧嫣的时候那比天塌下来还要愁苦的神色相比,判若两人。更是激起了众人对这即将到来的蛇后的好奇。该是个怎样的人儿才能让蛇君变成这样憨傻的傻男人呢? 只见蛇宫之外丝竹声声悠扬喜悦飘然而至,还未见人便是听到了门外鞭炮齐鸣。想是蛇后的凤驾到了。众人更是热情高涨不断的凑上前去想要一探蛇后的容颜。只是当这蛇后的凤驾款款轻移至众人眼前时,不瞧倒罢,一瞧,险些将人的魂儿给勾出来!并非摄人心魄的美艳,而在于惊人心魂的恐惧! 难道说这世上真有起死回生的良药?蛇后不是外人,正是多久不见的莫卿! 一如蛇君一般的大红喜服,莫卿一副温和巧笑瞧着眼前这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久别重逢,竟是直接进入了拜堂成亲的喜殿,想来普天之下能做得出这等有悖纲常之壮举的,唯有莫渊。 偏偏莫卿自己也是个逆天不尊的主儿,二人一拍即合,如此甚好。 蛇君娶妻,蛇族盛事,就算看到来人是莫卿,多是释然祝福。命中注定的二人,就算有天地阻挡两世之隔,也终究还会走到一起去。蛇宫在这山上屹立千百年之久,于宫中司职至今的宫人、长老、众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空前景象的盛世华章。虽只有短短三日,操办起蛇君的婚礼来尚为仓促,可是只要莫渊引领着蛇后莫卿,往城楼上那么一站,昭告天下之时这君临天下的浑然气度,怕是此世无有一个国家的君王能与之相媲美。 二人相视,相依,立于城楼之上,从今日起,便是心中无他,唯有你我。任前世今生、飘渺浮世匆匆而过,相持相伴的,只有彼此…… 热闹了一整天,终是夜深得以好好休息一番。躺在床榻之间的莫卿已是昏昏入睡,忽感莫渊竟是粘腻上来紧缠着他不放。这么晚了,莫渊那点儿小小心思,卿儿岂会不懂?虽是新婚之夜,可是卿儿心中有气,一点儿都不想轻饶了莫渊那厮呆傻之人。 “卿儿……”呼吸变得火热,爱意变的浓重,莫渊深情的呼唤着枕边、怀中香软思念的身体。声声卿儿,唤的直教人酥软到了骨子里。 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买他的账,莫卿反手一挥,怒道:“起开,闹什么闹,我累了,要睡觉。你消停点儿。” “可是今夜是个重要的日子啊!卿儿…”每回知错,莫渊都会这般装可怜,要怪还是得乖他的蠢笨才惹得卿儿不悦。 还记得那日最后的战役开仗,莫卿直直扑向自己的长剑。可知他这长剑上天能斩杀仙人,入地得以斩杀魔物,又岂是能放过身为肉身的卿儿。真真以为卿儿是没命了,万念俱灰的莫渊痛苦的仰天长啸。这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早在十几年敖隐被贬下界他苦苦追寻却是得知隐儿魂飞魄散之时,就已尝过。失去的痛苦,好不容易经过失而复得的喜悦冲刷过去,如今又是要他狠狠体会!这让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生还屹立不倒?何况他都不知道,卿儿为何要寻死! 就在姬无殇带人离去、天人回去报信儿,莫渊哭的伤心之际,却是听见怀中人不齿的一声冷哼:“呆子,你才没了命呢!放开我,不死都要被你勒死了!”一声娇嗔引得莫渊狠狠瞪大了眼睛望着怀中的人儿,只见卿儿受伤的胸膛正在凭借他身体中的灵气缓缓愈合,到后来,只是衣衫上沾了点点血迹罢了。而卿儿整个人正是好笑的瞧着自己。 忽而莫渊却是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大吼一声:“臭小子!你耍我!!” 莫卿用自己的性命和上苍堵了一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让姬无殇从此断了念想!用一条性命偿还对姬无殇所欠下的恩情,从此恩断义绝,只愿能做那远离尘世的隐居之人,过上能与莫渊一直在一起的平淡生活。 日子,不用大风大浪,更不在乎是个怎样的环境,重要的是,可以与心爱之人待在一起…… 从小卿儿就对莫渊这装可怜的模样无法狠下心来不管,想来久别重逢一直待在母妃那里共享天伦之乐的自己,也算撇下莫渊让他孤独了好一阵,心下也是隐隐不忍。偷偷转头瞧他睡了没有,更是望入一汪情深蜜意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美眸之中。这厮竟是屏住呼吸,装睡…… 罢了,算是对这份情意的奖励,喜帐之内卿儿轻轻亲吻莫渊性感薄唇,更是伸出手儿轻抚莫渊的面颊:“卿,吾之所爱…..” “嗯!生生世世……” 此生流转,轮回路上,一生又一世,更是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