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命师》 第一章 游方道人 我叫方三戒,今年十六岁,从小就跟着师傅一起浪荡江湖以玄学为生,入深山老林点穴安魂,登高门豪宅悬壶治病,惩恶扬善度人度己. 听师傅说,我的亲生父母,可能是因为嫌弃我长得像个怪物,一生下来就趁着夜色,将有眼无珠全身龟裂的我,扔到了江里,而师父他老人家那天夜里,正好在江心一处观音阁超度亡魂,发现几只江猪将我时不时的抛出水面嬉戏,听到奄奄一息的啼哭声,心生恻隐,这才堪堪捡回了我的一条小命,然后视如己出,言传身教教我道门正宗的玄学。 因为没有眼瞳,什么也看不见,所以师傅在道门五术山、医、命、相、卜中点拨我最多的是命术。 命术一道最为艰涩难以修行,是以天地万物为线,阴阳五行为引,道法口诀为基的一种术数;师父曾经说过,窥天机度人会引邪祟加身,非失明失聪哑口无言也会落得肢体残缺,而我先天失明,又是遇水则润的玄武体质,所以不用担心反噬。 师傅还说过:“世间有阴阳之分,人有男女之别,上有天,下有地,中有气,气升则阳,气去则阴,一去一来就会衍生出很多变数,而但凡变数,大多又在五行之内,阴阳之变,气运之变,再加上五行相生相克,久而久之便会有些东西跳出五行之外,这些东西大多又具有灵性,人生异相心中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祟就是这个道理!” 出山门入俗世的道人,就是专门对付那些妖鬼邪祟的,既然是入俗世的游方道人,就没有固定的住处,没有事主恭请的话,师傅一般会寻一巷弄的拐角,支一算命相面的摊位以解囊中羞涩,如果有事主来请的话,就会由事主安排一应琐事,但不论在何处安宿,每日清晨,师父总会起得很早出门寻一僻静地修炼山术. 所谓道门山术,便是世人口中的强身健体,以太极起,吐纳中,冥思收;收势以后就会回到住处将我打理好,小时候可没少让师傅吹胡子瞪眼,到如今穿衣洗漱已经可以不用师傅帮忙了,昨日借宿的事主不是富贵人家,虽然在繁华的闹市区,通过两代人的积累买下了一间五六十平的商品房,奈何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都要安顿,为了给我们师徒二人腾出房间,不用想也知道事主家的几口人,昨天晚上肯定睡得不是很好。 师傅昨晚就说过明儿一早就走,礼金就不要了,留给那个被邪祟吓到失了魂,叫雯雯的小女孩买些营养品安安神,所以师傅一出门,我就起床将自己打理好,然后把师傅的一套行头摆放在床头靠着,等着师傅回来就走。 师傅相面算卦,一般是铁口直断,很少借助外物,就连与人治病也是如此,望闻问切一番后,便可差人拿来笔字开出土方,不消几天就可药到病除。但是师傅也说过,如今这世道,让很多俗人变得非常势力,哪怕是神仙下凡站在他们面前,没有一套唬人的行头,可能就会横生许多枝节,如此一来,倒还不如适当准备些物件罢了。 师傅进屋瞧见东西都摆放整齐了,也没说什么,拿起算命幡递到我的手中,又将天地两命罗盘挂在我的胸前,然后是一个折叠的四方小桌挂在我的肩膀上,最后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可以走了。 “马扎呢?” “师傅拿着” “哦” 东西拿好正要出门,五十岁左右的男主人就带着他的女儿追到门口,说什么也要将手中的一沓礼金塞到我的手上,没有师傅的允许,我肯定是不会接的,师傅笑着说道:“事主无须客气,你家闺女会有贵人相助,时来运转喜悠悠,一切烦恼从此休,万般通达皆如意,向后诸事不犯愁。她与我师徒二人也算有些缘分,既然是缘分,俗礼就免了罢。” 师傅这话说得在情在礼,男主人可能一时觉得很为难,感激师傅妙手回春的同时又绕不过这个俗礼。 “咕咚” 我听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然后又听到小女孩的声音“谢谢先生救我,我.我.能拜您为师吗?爷爷的身体不好,我想学会医术替爷爷看病” 师傅笑着说到“快快请起,姑娘孝义可嘉,老夫十分欣赏,不过老夫已经有了传承衣钵之人,而且此生不会再收徒弟了,快快请起.” “丫头,怎么这样不懂规矩,快给先生赔礼道歉。” 男主人怕女儿的鲁莽得罪了师傅,立刻当着我们的面呵斥起来。 “无妨无妨,小姑娘要不起来说话?” 师傅笑道。 “我不起来,既然先生不收徒弟了,那我,那我能当你徒弟的徒弟吗?” 名叫雯雯的小女孩不肯死心。 “这个,那得我徒弟说了算,他说行就行” 我一听师傅将这事丢给我这个瞎子徒弟,头皮发麻,我自己又瞎又丑,道门五术都只有半桶水,哪敢收徒弟啊?于是开口求救: “师傅.......” 师傅嘿嘿一笑,男主人询问到“这位少先生,您看.....” 师傅幸灾乐祸,我也不敢托大,回道: “我学艺未精不敢为师,多谢抬爱” 师傅不待男主人回答,接着我的话说道“告辞,毋需远送” 立开雯雯家中,师傅带着我走了很久,拐弯抹角抹角拐弯,感觉日头已经到了中天才停下来。 “三戒,就这里吧” “哦” 我卸下行头,靠墙而坐,将算命幡依靠在身后,支好方桌,摆上天地罗盘,掏出签桶,然后摸着旁边的马扎准备将正席让给师傅,还没摸到马扎就被师傅一手按下,“你先坐着,师傅去买些吃食。” “要是有人来问,我还是让它们等师傅回来再算吗?” “不用,你可以命上一番,切记不可妄语,如果大凶不可直言” “哦” 时直五月,春日的凉爽慢慢退却,夏日的燥热悄悄袭来,幸好师傅找的这处地方没有日头直晒,时不时的还有些回旋风吹过。 摊位前的人流不是很多,偶尔才能听到过往的脚步声,有些轻盈,有些急促,也有的走到我的身前会停下来看看,有的对我评头论足,而有的就像现在这位,由巷弄的东头往西边行走,走到我的摊位前站立了好半天,这才却生生的轻声问道“算得准吗?” 我推了推师傅与我准备的墨镜“准与不准得事主你说了算” “这话在理,算一卦多少钱?” “多少都行” “好,那就请帮我算一算吧” “请问事主尊姓大名,是想算己身还是他人,是财运还是平安?” “林涛,算我自己的,嗯...就算平安吧” “男左女右,麻烦了” 我左手捻起右手袍袖,右手凭空伸出,待到事主将左手放置在桌面后,我便开始摸起事主的掌纹来。 根据命掌的先后顺序,我对林事主的掌心纹路,手背凹凸,五指长短粗细等一番触碰后,心中大惊,阳气渐去,阴气突显,阴魂缠身戾气十足,难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大凶之运?回想起师傅的叮嘱,我收回右手正襟危坐,等待林事主主动开口。 “怎么样?”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这话说的太宽泛,能不能说具体一点?” “你身上戾气太重,手心沁汗,心情焦躁,所虑之事又不好与人言,正是竹筏遇急风,风平一场空” 我话音刚落,就能感受到身前四方小桌有些轻微颤抖. 林事主的声音也有些抖动“小先生是不是能看见我,认得我?说完起身将我的墨镜一把摘下。” 第二章 镜中怨魂 我话音刚落,就能感受到身前四方小桌有些轻微颤抖. 林事主的声音也有些抖动:“小先生是不是能看见我,认得我?说完起身将我的墨镜一把摘下。 场面一度很尴尬,可能是我的有眼无珠吓到林事主了,又或许林事主觉得他太过冲动冒犯了我,等了很久他也没说话,我只能开口道:“生下来就是瞎子,能将墨镜还回来吗?”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冒犯了,冒犯了。” “没事” “小先生,刚才实在对不起,不过我还是不能相信就凭你这样简简单单的一摸,就能算出我有难言之隐?你说个道理出来,只要说得通,我林某人定当倾尽家产将小先生以上宾供奉。” “倾尽家产到不用,我师傅曾经告诉过我,世人皆叹报浅,奈何己身贪念重,但凭玄门五重天,能度几人算几人,林事主由巷弄东头往西方行走,脚步沉重步伐紊乱,到我跟前站立之后心生忐忑,脚掌后跟有摩擦地面的细微响动,久久未上前询问说明心中有事不便与他人轻言,再者,林事主手掌厚实皮肤不曾仄皱,本应是有福泽之人,但是感情线上纹路驳杂,横生枝节太多,中指粗而无名指短,命书上称之为阴性桃花劫,此劫易结不易解,弄不好有血光之灾。” “扑通”一声,这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二声东西掉地上的声音了。 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人抓主我的小腿肚子“先生救我。” “三戒,何事?” 原来是林事主被我言中,心性崩溃,师傅正好回来了。 “师傅,这位林事主有大凶之兆。” “师傅不是告诫过你不能直言吗?” “我.......” 林事主听到我师傅来了,碍于脸面放开我的小腿,起身说道:“名师出高徒,希望大师救我。” 师傅可能看了林事主几眼,开口说道“阴魂缠身,家有怨死之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原本语气还算正常的林事主突然泣不成声,自言自语的说着自己该死,不该抛弃自己的糟糠之妻另寻新欢,事到如今人财两空. “起来吧,太多人围观对你日后东山再起没什么好处,烦恼皆因色心起,情深义浓是亡妻啊。” “先生真是神人。” 林事主唯唯诺诺的回道。 “不好,林事主莫非到如今都没有将亡妻下葬?” 师傅突然将语气提高了几分问道。 “没,没有、我,我舍不得她” “唉,印堂发黑,脸色暗青,浑身颤抖,眼神枯暗,害人害己,亡灵不得轮回,带着怨气反噬与你,想要将你一同带走,以平心头之恨” 又是一声“扑通” “求师傅救我,我愿散尽钱财从新做人。” “既然你愿悔过自新从新做人,而且我算你以前也有过些许善举,非迷心窍之人,待我徒儿吃完那碗面后与你走上一遭罢了。” “谢谢,谢谢,大师稍等,我马上开车过来接你们。” 听着林事主一路狂奔而去,步伐轻盈了许多,我这才端起师傅递过来的清汤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师傅,怎么又忘记加葱了啊。” “哦,徒儿已经很聪慧了,再吃葱为师怕你慧极必伤啊。” “才不是,是忘记了吧,徒弟我跟师傅比起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还是多吃点,也好离师傅近一些。” “哈哈哈,下次让人多放点葱。” 我的一大口面条还在嘴里,突然感觉有只手摸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就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喊道“师傅” “噗,咳,咳!!” 一口还没完全嚼碎的面条喷了出来,差点把我给呛噎着。 我算是听出来了,是雯雯。 “师傅?师傅在哪?我不是你师傅。” “小师傅,你救救我,奶奶要把我嫁到荷城去。”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奶奶肯定不会害你,这是好事啊” “奶奶是妖怪,她害我爷爷,还害我爸爸,现在要害我。” 我听完后觉得雯雯是不是被吓着还没完全好,这都是在胡言乱语,于是对着师傅说道:“师傅,你这没给她治好啊。” “嘿嘿,师傅出马,什么时候失手过?不过她们家确实有点阴盛阳衰,家主没有言明,师傅也不好贸贸然插手。” “哦,看来还真有点问题。” 我想了想,问道“雯雯今年多大了。” “十四岁。” “也不算太小,你不用读书的吗?” “我读完小学奶奶就不让我继续念书了,说是要把钱留给哥哥,等我到了十四岁就送到荷城去,哪里有个东西等了我十四年。” 我摇了摇头“你爸爸妈妈怎么说?” “爸爸妈妈都很怕奶奶,爷爷以前身体很好,总是保护我,不过最近已经下不了床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雯雯的家事,我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向师傅求助:“师傅,你看?” “别看,这事还没到我管的时候,也不想管!” “这........” 可能是雯雯觉得我比较好说话,接下一句让我哭笑不得。 “ “小师傅,要不我嫁给你吧,你看我有眼珠子,而且我会做饭洗衣服,我可以当你的眼睛和手脚啊。”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师傅坐在一旁笑意浓郁,也不知道是在笑雯雯还是在笑我。 “不行不行,我又瞎又丑,再说我还没把师傅送终呢。” “叭叭” 身前过道响起的汽车喇叭声,正好化解了我的尴尬. 师傅一边收拾好行头挂在我身上,一边恨恨的说道“臭小子,师傅还够活呢,翅膀硬了啊,咒你师傅?” “师傅.....我哪敢啊,我只是....只是....” “哈哈哈哈,师傅知道你一片孝心,不过为师瞧这闺女不错啊,比那什么明星漂亮,人也聪明。” “师傅,你明知我看不见,偏要这样说.” 林事主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身前,将师傅刚刚挂到我身上的行头,一样一样卸下来拿走,一边拿一边说:“我来,我来!先生请上车,您徒弟我来扶着。” 上车坐稳后,我能明显的感觉到,车窗外有两束失望的目光像是要灼穿我一样,我于心不忍,只能开口说道:“回去吧,要是以后有事,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果然,雯雯的声音变得很开心“真的吗?那我怎么找你呢?” “百里之内,每逢满月,遇东风可放孔明灯,上书三戒二字,我师傅就会知道了。” “拉勾” “拉……勾?拉…吧!” 小指头刚刚松开,车子就发动了。 车内开了空调,不热,而且空间很大,噪音很小,想来也是价值不菲,估摸着行驶了不到半个小时,车门打开,林事主扶着我下车上台阶,开门上二楼,将我安顿在应该是一间客房的沙发上。 坐好以后,师傅将屋内的格局一一道来:“坐北朝南,北为阴,南为阳,山北水南为阴,山南水北为阳。屋后池塘门前老桂,老桂茂密,遮阳气,复式两层前后两开不能聚气,卧室内置镜面,易引邪祟窥视” 然后将地命罗盘拿在手上抖了抖,说道“外盘为坎,内盘为艮,天池稳健,东北方下行阴气较重,带路吧,徒儿安坐就好。” 我应了一声,就在心中回味师傅的卦语,。 师傅离开没多久,我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巨大物体的撞击声,紧接着就是师傅的声音:“徒儿莫动。” 我的耳边骤然刮起一阵寒风,脖子后面像是有人在哈气,哈出的是凉嗖嗖的冷气,就像车上的空调风。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撞到墙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两人的脚步都很轻,师傅小声说道:“林事主莫要开口。”然后慢慢走到我身后又道:“抱住心神,别呼吸.” 果然,当房间内安静到针落可闻时,我的正前方,有一些像是爪子抓挠玻璃的声音传来,于此同时,林事主的抽泣声也渐渐响起,师傅大喝一声不好,翻身挡在我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律令.” 一阵阴风从我身旁两侧袭过,林事主可能是看到了什么,此时已经是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惠青,是我不好,我不该将那个女人带回家,呜…呜….我不该啊,我不该,我真的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在水里下毒,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第三章 酒里有蛊 “我该死,我该死,我对不起你,我本来是想跳楼自杀的,可是我们还有小华啊,我要是一走,小华就成了孤儿,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随着林事主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种爪挠的刺耳声也越来越盛。 趁着镜面似乎快要破裂之时,师傅猛的转身,肯定是施了一种道法,口吐谶言:“一念之间,阴阳两隔,既然你家男人能悔过自新,你不妨安下戾气,替自己想,替子孙想。” 阴阳两隔的夫妻,似乎同时对师傅的话语有所触动,师傅话语刚落,一道更为刺耳的爪挠声再次响起。 “惠青,待我安顿好小华,抓住那个女人将他绳之于法后,我就到下面来陪你,当面给你道歉。” “吱吱吱” 又是一阵爪挠声,不过这个声音,用的力道明显是要柔和多了。 看来,林事主的妻子虽然恨他,但是见到林事主如此狼狈不堪,可能会有所变化,毕竟他门曾是结发夫妻,而且那个小华应该就是他门的儿子或是女儿。 师傅也感受到屋内的戾气不再翻腾滚动,再次开口:“百年同船,千年共枕,我看你家男人并非鬼迷心窍之人,日后未必不能东山再起,万一被老头我言中,你在那边也可免受诸多苦难,如若不然,老头子今天可要动用法器了,希望你细细思量。” 很长时间的安静过后,又是几道爪挠声响起,不过比之刚才就显得气若游丝了。 果然,几秒种以后,我身上的压迫感明显要好上许多,而林事主在听完师傅的一句话后,更是哭得不成人样。 师傅说道:“你老婆最后在镜子上面,用爪痕给你留下了几行字,只有我能看得到,你若是想听,今日就着手操办丧事将她安顿好,如果需要,今夜寻一静水处,我来超度送她一程.” “就按大师说的来办吧。” “好,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就告诉你,你夫人说,她还是很爱你的,小华已经没有母亲了,不能再没有父亲,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小华,每年清明,带着小华到她的坟前看看她,跟她说说话就好,如此一来,她也能安心的去了。” 我没听到林事主的回答,但是那假装不出来的撕心裂肺,我觉得他是答应了,长长的出了口气,总算是功德圆满。 过了一会儿,师傅带着平静下来的林事主出去安顿尸体,我有些汗颜,好几次遇到异象都是师傅替我解围,看来我要抓紧时间修习师傅平日里耳提面命的教诲,也好早点能替师傅独挡一面。 林事主帮我和师傅在市里最好的酒店开了间房,将我安顿好之后,师傅就被林事主请去超度他妻子的亡魂了,师傅说过,亡魂超度活人不能太多,特别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否则阳气太盛,黄泉路上就会涌出许多小鬼索要冥器,如果冥器不够,就会索要身体四肢甚至是头颅,林夫人的肚子本就已经被毒药践踏得肠穿肚烂,魂魄也很散淡,所以这次就不带我去了。 我也乐得不去劳烦别人照顾我,就待在客房里听电视。 听了会儿新闻,就发现有人敲门。 “咚咚咚” “谁” “您好,我是酒店的服务员。” 我凭借进来时的记忆,摸索着将门打开。 “您好,我叫小馨,我们老板吩咐过6666号房间里的客人是贵客,我特地给您送来一瓶名贵的红酒,免费请您品尝品尝” “哦,可以不要吗?” 服务员听到我竟然拒绝了,可能是她没有想到,会有人会拒绝她手上的名贵红酒,又或是她甜美的笑容?好半天没有说话,等她再开口时,声音就显得有点委屈和低落。 “.....可以收下吗?不然我会被老板骂死的呢!” “我不喝酒的,这样吧....拿进来放着,算我收下了。” “谢谢您,不过您真的可以品尝一下,说不定您会喜欢上这个独特的味道哦。” 服务员小馨如释重负一般,欢快的颠起脚尖走到了客厅,我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小馨离开,却发现她好像在开启红酒,很快,“砰”的一声响声过后,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种甘甜的水果味道,这种味道也就比小馨的声音甜上那么一点。 不等小馨开口说话,我知道她的目光现在正落在我的身上,便向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谁知小馨并不愿就此离开,而是往室内的方向走去,玻璃离开金属底座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就是流水滚动翻腾的声音,红酒的香味较之刚才更盛。 小馨快步的走到我的身前,双手将我的右手手肘挽住,十分开心的撒起娇来:“求求你啦,就尝一口,要不然人家会被老板开除的啦……” “......有这么严重吗?” “嘻嘻,我们老板可是很看重你哦,要是您不尝一尝的话......我肯定是会受到责罚的呀,您就帮帮我嘛,好不好吗?” 小馨一边撒娇一边将我拉向客厅刚才坐的地方,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坐稳后心中思量着会不会是师傅那边出了变故?再一想来,我跟着师傅这么多年,师傅就像长江里飘荡的老木头邦子----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才将思绪收回,发现小馨已经将一个盛满三分之一红酒的高脚玻璃杯,塞到了我的手上。 “只尝一口,也好让你回去交差。” 我拿起玻璃杯浅尝了一口,香气浓郁扑鼻而来,入口甘甜醇厚.... 突然,我身上的汗毛全都炸了起来,有东西混在酒里在我的舌头上蠕动了一下,然后一头扎进我的喉咙深处,顿时我的喉咙就像是吞进了一块烧红的铁块,从喉咙直线下去一直到丹田,都像是被人将五脏六腑硬生生拉出来,踩在地上然后不停碾轧,很快,我因为巨痛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恍恍惚惚之间,我醒来又睡过去,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错觉,我偶尔会觉得眼前有些光亮,这些光亮五彩斑斓,如梦里繁星闪烁。 “小师傅,小师傅,你醒啦?” 头痛欲裂,但是雯雯如翠铃般的声音,就像一股淡淡的清香提神醒脑,让我从混沌之中慢慢回过神来。 “是雯雯?” “是呀,小师傅” “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酒店啊,你师傅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我师傅呢?你家里的人肯让你出来?” “是爷爷叫我来的,爷爷他说你的师傅很厉害,说你可以救我的小命儿,上次在路边找到你,也是爷爷告诉我大概的地方呢?你师傅说你中了蛊毒,差点就死了,他帮你找下蛊的人去了。” “有水吗,我口渴得厉害。” “你躺着别动,我去帮你倒水,要温的还是凉一点的?” “越凉越好。” 雯雯起身倒水,一边走一边说:“你师傅说这次下蛊毒的人,可能跟你的母亲有关,说让你安心养病,他很快就会回来,如果有事,可以找林涛帮忙。” “林涛?哦,林事主...” 因为感觉到十分疲惫,喝了三大杯水后,我又睡了过去,也不知道又睡了多长时间,被人给推醒,是雯雯. “吃饭,吃饭了。” “我全身都不舒服,让我再睡一会儿。” “不行,吃饱了再睡觉,我喂你吃。” “不用了,等我再......唔唔,睡...” 我话还没说完,一大坨蛋炒饭就塞到嘴里了,差点呛到气管. 我艰难的坐起身来,下意识的往后靠了靠,就怕我一开口又是一坨塞了进来。 “我自己来,自己来.....” “嘻嘻,真听话。” 我一边吃一边问道“你有吃的吗?” “有啊,我有红烧排骨,手撕鸡,回锅肉,我还叫了三瓶从没喝过的红酒呢。” “........你叫这么多,就只给我吃蛋炒饭?” “可是我觉得最好吃的是蛋炒饭啊?” 第四章 街头算命 “.......这应该要不少钱吧?” “不知道啊,我出门找吃的,正好碰到一个服务员,她带我到餐厅点的,管她呢,吃了再说,谁要是敢找你要钱,我帮你打他。” “噗....服务员?......我不吃了,再说我也没钱......唔,唔.....” 雯雯不知道从哪个角度跳起来,又塞了一坨肉到我嘴里,一边塞一边说:“不行,我让你吃你就得吃。” 我现在是又瞎又残,肚里的肠子和眼睛都很难受,但是饿意还是有的,再说有雯雯在一旁盯着,不吃怎么办?待会指不定塞鞋或袜子了,吃,吃饱再想办法. 分不清楚时间,从雯雯的口中得知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全白的眼球上似乎泛起了一些黑色的斑驳,在我昏迷时,四十多岁的林涛来过一次,还留下了手机号码,说酒店里的所有费用都由他来安排,让我们安心住着,有任何困难就跟他打电话。 雯雯这几天在房间里给闷坏了,经常说着要出门去转转,她也不愿回去,也不敢,至于为什么不敢,我问了两次,她不愿意多说,最后反而怂恿我陪她出去玩:“小师傅,你看你现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让我当了这么多天的保姆,你怎么报答我呀?” 我很汗颜:”这个,等我师傅回来了,我向他老人家借些钱,算是给你的工钱行不?“ “嘻嘻,我不要钱,你都这么大的男子汉,总想着向你师傅要钱,多没志气,不如。。。” 雯雯说着说着就离我更近了,我听得出她在坏笑。 “小师傅不是会算命吗?不如我们到街上去摆摊,就像你跟你师傅那样,要是赚到钱了就请我吃好吃的,要是没赚到钱,出去转转也好啊!” 雯雯的话于情于理都没错,可是我总觉得学艺未精,怕砸了师傅的招牌。 应该是看到我很犹豫,这丫头果然像师傅说的那样,聪明得很:“不要怕,要是算得不准,我们不收钱不就可以了吗?” 于是,在我完全清醒过来一个星期后,我和雯雯就决定自食其力上街摆摊儿,雯雯将师傅留下来的一套行头,全都挂在她自己身上,然后扶着我出门坐电梯下楼,我能感觉到有很多目光集中在我们俩的身上,但是我感觉雯雯一点都不却场,反而显得十分兴奋。 “找个偏僻的巷弄吧!” 我说道。 雯雯却不以为然,她有她的想法:“不,做生意不都是要找人多的地方吗?我们到那边去。” 耳边川流不息的人群,热闹非凡,很多擦肩而过的路人,都会将算命幡上正反两面,师傅写的几句打油诗念出声来:“铁口断阴阳,一手掌乾坤,世人皆有命,不听自然无。” “术压邪太岁,卜算浪桃花,金银身外物,有福才能花。” 我听到路人一句一句念出来后,一边走,一边感觉不对,师傅什么时候改的打油诗?以前是算命相面摸骨卜卦啊。。。。 “就这里吧” 雯雯将我拉住。 “好吧” 我坐在雯雯放好的马扎上,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小商小贩吆喝着卖东西,每次有人离得很近时,我都会感觉眼前暗淡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中毒的后遗证。 “雯雯,这是什么地方?” “广场啊,大广场,可热闹了,小师傅,我跟你说,在你旁边还有个算命的老头,他的生意好像很不错哦!” “同行?有多远?” “五六米吧,那个老头现在正在看你呢!” 我也是哭笑不得,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就不再过多的考虑这些俗事了,坐了一会儿,很多人都是在摊位前念着算命幡上的打油诗,不知道是觉得诗写得很好笑,还是其他的,好几个人都是笑着走开。 雯雯很生气,每次有人笑着走开,她都会跺着小碎步,嘴里嘟嘟囔囔的,可能是她看到我在这坐了快半个小时,都没有人愿意上前算上一命吧。 “帅哥看相啦,不准不要钱。” 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烫,她竟然跟卖菜的一样吆喝起来了,这可是我跟着师傅十几年从来没做过的事情。 你还别说,真被她吆喝来了一个人,是个女人,准确的来说,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她应该是跟着几个朋友一起逛街,听到雯雯的叫喊声,才被吸引过来。 “帅哥,你好” 女人的声音比较中性化,不甜,不腻。 “你好” “你这么年轻,能算得准吗?” 我点了点头:“姑娘可以试上一试!” “对对对,不准不要钱!”雯雯兴奋得很。 “那好吧,你算算我的婚姻吧!” “好,请问姑娘姓名,出生时间。” “何雨晴,九月十五。” “好,请姑娘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置于桌面。” 我捻起袍袖,从何雨晴的手腕往掌心方向触摸,摸完掌纹之后分别将五指轻轻一带便收回右手安坐。 “这么快?” 应该是站在何雨晴身后的朋友,感觉很吃惊。 “姑娘的婚期应该很近了,可能就这一两个月吧。” 我说完以后,感觉正前方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躁动,雯雯此时也贴着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师傅,你可不能瞎说啊.....要不你再摸摸她,我跟她说说好话?” 我笑了笑,没等雯雯再次开口,就听到何雨晴的朋友笑着说:“哈哈,雨晴,很准哦。” 雯雯一下直起腰杆,在我的耳边带起一阵风。 “嗯,帅哥,哦,应该叫先生,你算得很准,我确实是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先生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算出来的吗?” 雯雯抢着回道:“那可不行,这算命啊,是很神奇的,你看我手上拿的招牌,那可不是吹牛哦,你就说准不准吧!” “很准,先生算准了!” “那就给钱吧!” 我往后挥了挥手:“雯雯,无妨的,师傅教我命术,就是为他人解惑,也可以称解祸,只有将事主心中所虑之事解开了,才能收礼金,而且还要事主自愿,强求不得!” “哦....” 雯雯还是说得通道理的,不再插话。 “雨晴,这位帅哥好像算出了你有心事,说出来吧,说不定能开解开解你!对了,礼金多少钱?” 雯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又俯耳问道:“五块好不好?” 我笑着回她:“随便” “五块” “给,这是十块,帮我姐妹再算一个。” 雯雯一把挤到我的身前,伸手接过礼金:“没问题,嘻嘻。” 不等何雨晴再次说话,我就直接说了:“姑娘偏命格,阴月阴日出生,虽有富贵命,但是却无福享受,应该是家境不错,但爱情纠葛,婚后难以和睦。” “真的,真的耶,晴妹,这位小先生算得真准,我家晴妹本来不想嫁给那个无赖,但是双方父母都答应了,所以总是闷闷不乐,晴妹,要不然求着位小先生帮忙化解化解?” 何雨晴还未开口,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只好正襟危坐等她打完电话,雯雯却在我耳边不停的说着厉害,厉害。 感觉电话那头的人,火气很大,但是何雨晴的脾气也不小,告诉对方自己在什么地方后,就挂了。 “先生能化解吗?” “凡人皆有孤煞命,相依只因情相亲,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先生,我听不太懂。” “姑娘掌刃丰润,手指仟细光滑,命线长而深、业线粗且杂絮少,贵人纹近情纹,贵人纹又称祖荫纹、侠义纹,有保护自己的意义,只有在祖上积德,且自身又乐善慈悲的女性右掌中出现,凭这几点,我算姑娘家境富裕衣食无忧” “那先生怎么算出我的婚期呢?” 第五章 横生枝节 姑娘被朋友众星捧月,情纹在掌心下方有道仄纹,再者,姑娘小拇指上有一枚定婚戒指,常人定婚一般不会戴戒指于小母指,由此可知姑娘对这段婚姻不甚满意,再有,戒指是新是旧,是何样式,我轻轻一带便知分晓,根据情纹仄皱横起与命纹之处,再综上所述,如此便可断姑娘婚期将近。” “小师傅,厉害,厉害,你是没看见,这几个女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嘿嘿,要赚钱了,要赚钱了哟!!!” 雯雯的口水喷得我耳廓里一阵酸痒. 何雨晴与她的朋友都没说话,我突然感觉眼前的光线暗淡了许多,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应该是何雨晴怀疑我不是瞎子,起身近看我的眼睛。 我推了推墨镜:“姑娘不可再近了,再近一点我的初吻就没了。” “呵呵...” 一阵笑声响起,眼前一亮,何雨晴应该是坐回原位了。 这时,我正对面的人群里突然冒出一股骚动,接着就是急促的皮鞋跟磕地的声音。 脚步声来到我的摊位前,成扇形而立,想来总有五六个人吧。 “小师傅,不好了,有黑衣人来砸场子。” 雯雯俯耳悄悄的告诉我现场的情况。 我安慰她没事,身正不怕影儿斜。 “何小姐,大哥让我们来请你回去。” “他自己怎么不来?” “大哥来了,在车上。” “你去跟他说,我没空。” “这.....” 就在这几个黑衣人束手无策时,一个步履稳健,声音中气很足的男人走了过来:“雨晴,我来接你回去,你身子骨不好,这里风又大。” “不,我不回去。” 男人停顿了一会,声音一改刚才的温柔,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给脸不要脸,给我拖上车。” “别别,方哥别这样.....” “你们干什么呢。” 何雨晴的几个朋友,可能是看见她们口中的方哥发火了,赶紧阻拦这一群人施暴。 我也没想到,声音最大的却是雯雯:“你们几个流氓,想干什么呢,没看到这个姐姐正在算命吗?” 虽然我很欣赏雯雯的侠义心肠,但是这样一说我就有可能要中招了. 果然,骚动停息了,几十个新鲜的外围目光,瞬间被吸引到我身上. 皮鞋的声音往我身前近了两步:“算命?毛都没长齐就学人算命,穷狗一个,跟要饭的有什么区别,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拿着钱马上给老子滚。” 这位口出狂言的人,应该就是她们口中的方哥,也应该是何雨晴的未婚夫了。 随着几张纸钞从我的脸上落到地面,我身后的雯雯已经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你.......” 我挥了挥手,示意雯雯别激动,我开口道:“这位方哥,你脸色如碳,印堂有晦气,肝不好,肾虚得很,虽然女人很多,不过再有几年,纵有再多钱财,只能望女兴叹空流泪,泪满大腿小弟悔。” 我的话音一落,周围又闹起一阵骚动。 “你他妈找死?” “小子诶,你敢这样说我们方哥,你知不知道在寅城,方哥跺跺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方哥,让我拆了这小子的摊子,打断他一条狗腿给方哥出气。” 几个黑衣人同时涌上前来,我的眼前像是挂起一道厚实的窗帘。 “不许你们打我的小师傅。” 雯雯喊完将我一把抱住,用身体替我挡着. 不少路人感觉要出事,嘴上说着:“要打起来了,要打起来了。”但脚步还是往我的摊位前靠近,没办法,看热闹的都不会嫌事大。 “方建军,你想干什么?软禁我的父母,将公司据为己有,定了婚又不想结婚,还不让我跟所有男人说话,现在我连算个命,你都要动手打人?” 何雨晴几乎是吼出来的. “原来他就是方建军。” “他就是方建军,我们寅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不行,我要去粘粘财气。” 很多路人一听方建军这个人的名字,就想往里挤。 “你们几个都散开,不许这些什么阿猫阿狗的靠近我五米以内.” 方哥吩咐手下驱赶围观人群。. “是” 几个黑衣人异口同声,然后开始驱赶四周的吃瓜群众。 几个黑衣人散开后,我感觉四周明朗了许多,空气也比刚才清新一些。 “刘姐,你们几个带雨晴去买几件衣服,中午再去吃顿好的,全都算在我的头上。” 被称乎为刘姐的女人,很为难的问向何雨晴:“雨晴,你看?” 何雨晴冷哼了一声,向外走了几步,然后对着我说道:“谢谢小先生了。” 我点了点头回道:“不用客气。” “小丫头,你把地上的钱捡起来,都归你了,到一边玩去!” “不,我就不,谁要你的臭钱了,万一待会你又要打我的小师傅怎么办?” “雯雯,用刚才收下的十块钱礼金,帮我买瓶水吧,我这里没事的。” 雯雯犹豫了一下,边走边恶狠狠的对着方建军说道: “你可不许打我的小师傅哦,要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等到雯雯走远,方建军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小先生,你他娘的怎么知道老子被人称为黑脸包公,肝不好肾不好?”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酒色穿肠过,毒药腹中留,若无神仙救,不过四十寿。” 方建军好像偷偷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但面子上过不去,语气比刚才还强硬:“小子,老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别在这装神弄鬼,你给老子说个道理出来,老子结婚把你请到正席坐主位,要是不给老子说得明明白白,你就给老子爬回去。” 我笑了笑:“我算命很贵的。” “老子有的是钱,你说个数。” “一字千金。” “你吓唬老子啊。” “不敢。” “你算,你他妈要是算不准,老子弄死你。” “请将左手掌心朝上置于桌面。” 将方建军的手相模完后,对这个人的性格气运有了大概的认知。 “就这样完了?不再多摸几下?” 我摇了摇头回道: “不用了,你的三大纹路八大丘五条线,外加手形都已了然于胸,只说一句话,你身上背负着血债,并且近几日还会增加。” 方建军可能出现了短暂失神,声音低沉了许多:“接着说。” 我点了点头:“你步伐稳健,气场很足,足以说明事业根基不错,对人对事善变无常,这是小人作风,小人居高位正是三大横祸必起之一,这三大横祸便是无德配高位,力微却负重,狗眼看人低,今日无风,你的手指粗壮有力,十几张钞票这么近的距离,只有一张砸到我脸上,可见你的手指拿捏不稳,心虚气不短,强行要脸面的嫌疑较大,你口气很大但味道太重,酒精肝,肾虚必患其身,二者皆有,脸黑是常态,至于血光之灾,根据掌纹八丘所断,说了你也不见得听得懂。” “我想......” 方建军应该是被我一一言中心生歉意,但这么大个大老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也不想太为难他,于是打断他的扭扭咧咧开口问道: “准不准?” “准.....很准,我想.......” “不用想.....你刚才老子前老子后的骂了我十来句,你准备怎么办?” “老子...呸呸呸,我.......” “不要钱.....你让我骂回去行不行?” “我......” “你就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