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锦衣》 请假呀 野人非常抱歉,今天有事不能更了。 第一章 丽春院 刁丝少年朱青一天之内考场失意、情场失意、就连游戏场也失意,太坑爹了,没办法。于是,他平生第一次走进酒吧。 朱青喝下最后一杯酒,便倒在舞女酥软的怀里,朱青但觉得酒味和香水味频频袭来,在彩灯和重金属的熏陶下,朱青的头埋在一位舞女的波涛汹涌里,不省人事。 “醒醒客官……”朱青被娇滴滴的声音唤醒,睁开迷离的双眼,眼前的美女虽然也像酒吧的舞女一样浓妆淡抹,但着装却异常古怪,竟是古代衣裙! “这是在拍古装戏吗?”朱青借着醉意撩了一下眼前几位美女的下巴,笑了起来。 “朱少爷,别闹了,你都喝了一天一夜了。”两个美女把朱青扶起来。 “哼,放下他。”突然,一位老妇人冲上楼来,挥舞着手绢凶巴巴地吼道,朱青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女人像个老鸨。 不是吧?难道真的穿越啦?朱青看了看四周,这古装戏也太真了点吧?“我这是在哪啊?”朱青嘀咕道。 “哼,这是哪?这是老娘的地盘!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姿sè就整天我这骗吃骗喝,要是哪天你把我的女儿们拐走了,老娘我追到天涯海角都不会放过你。来人啊,把他给我狠狠扁一顿扔下楼去!”老女人扭挪这一身赘肉吼道。 随即,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朱青撂倒,随即一顿拳打脚踢。朱青酒还未醒,迷迷糊糊就被人骂了,还给打了,只好用手护着头部,缩起身来。那些美女本来想上前制止的,但那个老女人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谁也不敢动。那几个大汉打累了才喘着粗气慢下节凑来。朱青终于得以舒一口气,大喊一声,“我ri!老子喝高了就欺负老子,你们以多欺少,算个鸟好汉。” “哟,你小子挺耐打嘛,还嘴硬?给我扔下楼去!”老女人蹲下一身赘肉,捏了捏朱青的脸吼道。那几个大汉随即把朱青架起来往窗户走去。 “妈妈,手下留情。”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女子从楼上走下来,朱青当时只觉得仙女下凡,这绝对是美女一枚啊!不仅朱青看得目瞪口呆,就连那几个大汉也看得目瞪口呆,一时停了下来。 “你下来干什么?不陪田老爷啊?”那老妇人一见到那位美女,语气缓和许多,态度也谦卑起来。 “田老爷已经休息了,我听到楼下吵闹,所以下来看看。”那美女对老女人微微一笑便向朱青走过来。朱青看着微笑的美女,顿时血脉喷张,心跳加速。 “没什么事,又是朱家那个落魄少爷来蹭吃蹭喝。我正叫人将他打发呢。”老女人说道。 “你们这叫打发?很明显就是打人嘛!”朱青辩论道。 “哼,对你就得这样打发!”老女人对朱青吼道。 “妈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再说这打也打了,把他赶出门就行了,扔下去万一闹出人命岂不影响妈妈的生意?”那美女拿着面巾抿着嘴说道。 “说得也是。你们几个,把他拉到楼下丢出门去,他要是敢再进来,就打断他的腿!”老女人吼着挽着那美女上楼去,边走边嘀咕,“田老爷是大户人家,如今你跟了他,妈妈也算有了面子。” “妈妈,我不想去京都。”美女娇滴滴地掩面说道。 “好了,去京都你就可以享福了,不用整天呆在这里伺候那些sè眯眯的男人了。”老女人安慰道。 其实,让自己跟田老爷走不是因为妈妈心疼自己,而是心疼田老爷的那些银票。美女心知肚明,却不好道明。 “啊!”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惨叫。朱青被那几个大汉扔出门外。 朱青挣扎着爬起来,周围都是古代的人!来来往往,指指点点。朱青下意识地用手遮着脸抬头看,只见这木雕大楼的正门上高高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丽chun院”。 “我靠,ji院?!老子在逛ji院?!那刚才那些美女……?哎哟……”朱青越想越觉得心里发麻。他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疼!他苦笑一声,“老子只是心情不好才到酒吧喝点酒的,没想到竟然穿越到古代,还是个ji院!!!” “朱少爷……”此时,楼上的那些那美女都纷纷探出窗外看朱青,朱青一看,虽然美女如云,温软如玉,但是一想到“丽chun院”这三个字,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只好讪讪地爬起来,对那些美女点点头,准备溜之大吉。不料就在朱青转身之际,三楼的窗户打开,探出一位美女,竟是刚才那位救自己美女,朱青学着电影里江湖上的礼数对三楼的那位美女抱了抱拳,大喊一声,“美女,多谢啦!”没想到那美女一声也没有回应,只是笑了笑便关上了窗户,倒是二楼的那几位美女以为朱青是在跟她们道谢,兴奋不已,纷纷向朱青抛来飞吻。朱青只好穿进人群中。 但朱青对救自己的那位美女心存好奇,便拉住一个行人问道,“兄弟,那‘丽chun院’的头牌是谁啊?” “你是被打傻了吧?陈圆圆都不认识?”那兄弟说道。 “陈圆圆?明朝的陈圆圆?”朱青吃惊地问。 “废话,不是明朝难道是元朝的?我看你是真的被打傻了。嘿。”那兄弟见朱青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又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很嫌弃的甩手走人,只留朱青傻愣愣地站在人群里。 “完了完了,老子穿越到明末了!怎么穿也不穿好一点的时代啊?不过话说这陈圆圆还真是跟历史上说的一样漂亮。”朱青边走边yy边嘀咕着。 “漂亮有什么用?又不是你的。”突然一个乞丐坐在路边说道。 朱青低头一看,此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但是眼睛炯炯有神,朱青一看便觉得此人形似乞丐神却不像,装的! 朱青既然知道此人是装的,就必然提高jing惕,但他很知趣的在口袋里掏了半天,发现全是纸币,嘿,有钱都没处花啊,就在朱青感叹之时,他在衣角里搜出一枚一元硬币,虽然是菊花牌的21世纪的硬币,但总比纸币流行多了,朱青将硬币放入乞丐的碗里,问道,“兄弟,老子有钱,你都能打发,为什么就不能上那‘丽chun院’找陈圆圆?” 那乞丐看看碗里的,越发觉得这钱币陌生,这货没见过啊。他拿着硬币端详半天一语不发,朱青抢过硬币说,“这是最新版的大明钱币,洋人很流行的,就这一枚,就够你吃一只洋烧鹅了。”朱青以为随便说说就能把乞丐糊弄过去了。不料乞丐一把将朱青的头拧过去说,“别以为老子没见过洋货。耍宝耍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 “兄弟兄弟,兄弟我无意冒犯,只是方才听兄弟说那句话,心里好奇才出此下策,还望兄弟不要见怪啊。”朱青猜的没错,碰上高人了。 那乞丐见朱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便松了手说,“想知道可以,先来份投名状。” “啊?你要我杀人啊?”朱青吃惊地问。 “哼,杀人?你敢吗?不用你杀人。前面有家洋人的馆子,你要是能给老子弄只烧鹅来,老子就告诉你。”那乞丐笑着指着街对面的一家洋人馆子说。 还别说,就算乞丐不要朱青交投名状,他此刻也已经饿得不行了,一看到橱窗里的烧鹅,连吞了几口唾沫后勒紧裤腰带,梳理一下容貌便起身走去。 来到橱窗前,洋人伙计用蹩脚的中文问朱青需要点什么? 朱青顿了顿,灵光一现,清清嗓子说,“额……roastgoose,please.”朱青仗着自己大学过过点英语便脱口而出。伙计一听朱青竟然会说英文,立刻恭敬地给他包了一只烧鹅。朱青接过烧鹅,四顾一番,趁着人群熙熙攘攘之际,拔腿就跑,边跑边对路边的乞丐喊,“转移阵地!”乞丐见朱青得手,赶紧跟上,洋人馆的伙计追出来,奈何人来人往, 追了半天还是没追上,只好作罢。而朱青能逃跑除了人多追兵不易追上来之外,更得益于乞丐的带路。乞丐拉着朱青轻车熟路地跑进一条胡同。 最后两人在一间茅屋停了下来,大口喘气。“这是哪里?你到底是什么人?”朱青将烧鹅放在地上,喘着粗气问道。 那乞丐估计跑热了,一把将头发拔掉,果然是假发!那乞丐喘着气说,“少爷,你不会真的失忆了吧?我是小宝啊。” “小宝?”朱青疑惑的问,他怎么会知道呢。 “少爷,你难道忘了?朝廷因为老爷和袁一同主张抗清,便派人将我们朱家满门抄斩,还好史先生及时赶到将你我救出来,谁知道你从那以后就ri渐堕落,混进‘丽chun院’,终ri借酒消愁,不过也因为那样,你才避免了杀身之祸。我为了躲避东厂追杀,只好扮成乞丐,在‘丽chun院’附近行乞,盼望你重新振作。没想到……”小宝还没说完就闻到一股烤肉香味。 “没想到我整天无所事事还逛ji院是吗?好啦,我也想振作,先吃饱再说吧。”朱青虽然很同情朱家的遭遇,但是除了这幅尊容和这个名字,他跟朱家的关系真的不是那么重要,所以,他很快就撇开了话题,因为今天他已经够倒霉的了,不想再听小宝的惨剧。 小宝行乞虽然是装的,但是,肚子常常挨饿是真的。所以,也不再提朱家的事,而是接过朱青递过来的烧鹅腿啃起来。 小宝边啃边问,“少爷,我刚才看见你跟洋人说话了,你会说洋话?以前不见你学过啊。” “我刚学的嘛,在ji院里学的。”朱青不耐烦地说。“哦,对了,这烧鹅你也吃了,你该讲讲陈圆圆的事了吧?”朱青突然想起这所谓的投名状。 “这陈圆圆可谓是我大明少见的美女啊,你别见她在‘丽chun院’了,她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哦。相信这一点你也懂了。”小宝边吃边笑眯眯地说,有点饱暖思**的感觉。 朱青本来想说自己真的不懂的,但是,那样又得跟小宝解释一番,太麻烦了,所以就点点头。 “可是,你难道没听说陈姑娘准备要进京了?”小宝问道。 “进京?没听说过,可能我平时喝多了没注意。”朱青说道。 “看来你真的很受伤啊。哎,京城来了一位田大人,说要帮皇帝选宫女,自己却看上了陈姑娘,所以高价帮陈姑娘赎身,要带回去当小老婆。所以我说啊,这以后这陈姑娘的美貌我们是难见咯。”小宝说着,舔了舔手指头,打了一个嗝。 “谁说难见的?老子也要上京城!”朱青站起来,松了松腰带拍着胸脯说道。 “少爷,您终于想通了?你终于要振作啦?”小宝兴奋地抱住朱青。 面对小宝这般激情,朱青尴尬地将一双油油的手拍在小宝的后背上苦笑着说,“额,是的,麻烦你能不能先松手啊?我吃得好饱啊。” 第二章 老子也要上京城!!! 两人分吃了一只烧鹅之后,朱青打了个嗝说,“要是有几口酒喝就好了。”朱青说完,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变成一个酒鬼!自己在酒吧那会儿可是一喝就醉的,结果才闹出了穿越这一出,不想这一穿越,哎,神了,竟然好这一口! “少爷,我知道有个地方有酒喝,我带你去?”小宝抹抹嘴巴,意犹未尽地说。 “不会又是丽春院吧?”朱青想起丽春院的遭遇,虽然美女如云,但是想来有点心底发毛,再说了,还有一个凶巴巴的老鸨指挥着一群专干打手的大汉,朱青想着,不禁摇摇头。 “不是,去了你就知道了,可都是美酒哦。去逛逛?”小宝的表情明显是在勾引朱青。 “逛逛就逛逛。走!”朱青说着,累了一下裤腰带。跟着小宝走出破屋。 两人从破屋走到大街上,虽然已是日落时分,但街上行人依然熙熙攘攘,特别是丽春院附近,更是挤满了人。 朱青看着小宝领着自己向丽春院走去,赶紧下意识地拉住他,问道,“哎,小宝,你不是说不带我来丽春院的吗?怎么?” 还没等朱青说完,小宝就嘘了他一下,“嘘,少爷,我不是带你来丽春院,我是带你来丽春院的对门蓬莱阁。” “蓬莱阁?”朱青疑惑地问。 “没错,这蓬莱阁可是商贾贵人地往来之地。”小宝为自己的见识得意一番。 “切,那丽春院也不是一般叫花子能进得去的。有什么分别啊?”朱青不屑一顾地说。 “哎,看来这些日子你在丽春院真是醉生梦死,什么都忘了。少爷之前可是蓬莱阁的常客啊,对丽春院那种地方可不是一般的数落啊,没想到……”这回轮到朱青打断小宝了,“得得得,你别再说我了,说说,我们去蓬莱阁干嘛?” “喝酒啊。”小宝说,“少爷你不知道,蓬莱阁今晚有人包场了,大宴宾客。” “谁人那么阔气啊?” “田老爷啊!” “田老爷?” “没错,田老爷为了迎娶陈圆圆,今晚在丽春院和蓬莱阁两地大宴宾客,明天一早啊,就送陈圆圆上大花轿,回京城了去咯。”小宝最后一句故意说得很大声,想激一激朱青。不料朱青一把拉着小宝闪进街边的一个胡同。 “你疯了?蓬莱阁是什么地方,我们可都是朝廷要追杀的人,去那不是送死吗?再说了,就你我这身打扮,那守卫能让我们进去?”朱青虽然酒瘾上来,但是神智却异常清醒,朱青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是怎么了,要是他当日在考场上有这般神智,也不至于失败要到酒吧买醉了。 “少爷,你越来越像从前的你了,对对对,就是那个知书达理的大公子。”小宝看到朱青突然变得灵光,以为他恢复了精神,喜出望外。 “额,是吗,所以,我们还是不能去蓬莱阁。”朱青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怎么了,一会儿一个样,不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没事。这一带是史先生管辖的,这里的人早就不拿你当朱家大少爷了,再说有史先生护着,这一带朝廷很少追究,就是偶尔来那么几个锦衣卫,也被史先生打发了。”小宝笑着说。 “可是田大人可是从京城来的,他身边肯定有不少朝廷的爪牙,我们这样进去,万一被认出来,岂不是自投罗网?”朱青还是有所顾虑。 “本来我做乞丐,你当醉鬼,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怕。那你说该怎么办吧?”小宝挠挠脑袋说道。 朱青也挠挠头思索起来,要是为了一口酒丢了小命那可是亏大发了。怎么办呢? 就在朱青左思右想的时候,突然抬头一看,看见了丽春院的三楼窗正开着,陈圆圆就在窗前给楼下的人群散发礼品。 “这田老爷真是有钱。发东西像撒米一样。”小宝嘀咕一句。 “有了!”朱青突然大喜。 随后他混进人群中强礼品,这一抢,哎,陈圆圆看到朱青了,她看到朱青抢得礼品没有收起来,而是继续抛起来散发给人群抢。 这人有毛病吗?陈圆圆看着朱青的举止心想。不料朱青趁人群猫下抢礼品之际向陈圆圆招手。陈圆圆大为奇怪。只见朱青往丽春院后门指了指,意思是想让陈圆圆下来。 朱青虽一落魄少爷。但是正像丽春院的老鸨说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对于正有少女情怀的陈圆圆还是有几分吸引的。陈圆圆想到明天之后就跟田老爷进京了,用自己的青春年华去服侍一位花甲老头子,真心不甘啊,可是没办法,妈命难违啊。所以,陈圆圆果真被有几分姿色的朱青撩动了少女芳心。把整的礼品顷刻往楼下倒完之后,迫不及待地跑下楼来,往后门走去。 朱青本不知道丽春院有个后门的,但是上次被那几个大汉扛着要扔出后窗的时候,当他惊吓地往下看的时候,才发现了丽春院的后门所在。这会儿,朱青扒开人群,也往后门跑去。 “陈姑娘,我……”在后门看到陈圆圆,朱青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来陈圆圆确实有几分美貌,让人不忍直视,二来朱青总不能说自己为了一坛酒二来吧?,那样也太没节操了。 “朱公子,不要说,圆圆知道。你这段时间在丽春院买醉,虽然妈妈不让圆圆与公子相见,但是圆圆也曾心系公子,说来不怕公子笑话。想我以后天天困在田府服侍一个可以当我爷爷的男人,圆圆心里就不是滋味。”陈圆圆面对朱青,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不禁掩面。 朱青想过无数种见面的场景,但是这一种,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老子只想来混弄陈圆圆,混口酒喝,不想被表白,但是相对于表白,朱青更为陈圆圆感到惋惜,心中不禁升起一阵悲悯。豆蔻年华啊,可惜了可惜了。想到这,朱青心生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抓着陈圆圆的手说,“陈姑娘,朱青何德何能,竟能得你倾心,若姑娘不弃,跟我朱青流浪江湖,如何?”刚说出这一句话,朱青便觉得错了,他以为这是在拍戏吗?还流浪江湖。自己一无所有不说,还随时有被追杀的危险。 索性陈圆圆也没有痴情到朱青这地步,不管苦逼的流落还是惬意的流浪江湖,她都没有做好准备,她虽被青楼老鸨收养,但是却也养成公主品性,再说那老鸨对陈圆圆不薄,虽然无数客人垂涎于她的美色,但老鸨都坚持让她只卖艺不卖身。想来虽然是为了等田老爷这样的大卖家,但总算让自己少受许多欺辱,所以,老鸨的话,陈圆圆是不敢也不想违背的。所以,听了朱青这番话后,虽然心动,但她很快就把手缩回去,关上门,背对着门抽泣地说,“公子请走吧,你我萍水相逢,相识一场,也算缘分,但人各有命,圆圆的命就让圆圆自己承受吧。江湖路远,若是有缘,日后相见,只盼公子记得圆圆这个人。圆圆便知足了。” 听了陈圆圆一番话后,朱青再次心生一个重大决定:老子也要上京城! 可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且不说这京城爪牙众多,自己随时性命不保,单是这旅途,若是没有车马船舶,只怕连陈圆圆的胭脂味都闻不到。咋办呢? 朱青看着丽春院的后门想着,小宝这时跑了过来。 “少爷,怎么这么久啊?这天都黑了,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倒是相出办法没有啊?”小宝着急地问。 “嘘!别吵。”朱青看着丽春院的阁楼心生一计,“爬楼!” “少爷,这可是丽春院,要爬也要爬蓬莱阁啊。”小宝诧异地拉住正要往上爬的朱青。 “哎哟,小宝,你这么笨,怎么当我的手下啊?你说田大人宴请宾客,那些朝廷爪牙能众目睽睽之下进丽春院吗?人家可是朝廷的人,要是让皇帝知道朝廷的人逛妓院,那还了得?所以,丽春院和蓬莱阁那个更保险啊?”朱青拍了小宝一下说道。其实朱青说得没错,当时皇帝正是崇祯帝,崇祯虽然听信谗言,误杀忠臣,但是,这个皇帝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不像他哥哥那样昏庸,所以,特别是除掉阉党魏忠贤之后,底下那些人可都老实了不少,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似什么都不管的皇帝什么时候保管自己的人头。 “对啊,这么说,还是在丽春院比较容易混啊。”小宝顿悟。 接着,朱青和小宝二人便沿着丽春院的楼阁积木往上爬,刚爬到二楼,就听到有人说话了。两人只好停止动作,生怕弄出响声。两人抱着柱子屏住呼吸等待屋里的人离开。 只听得屋里突然出现传来一个兴奋异常的大嗓门,“怜香、惜玉,你们二人赶紧去圆圆的屋里帮她收拾东西,明天天一亮可是要踩着良辰吉时出门的,到时可别因为这些耽误了,哎,都说了不用带那些个东西,我这个女儿啊就是恋旧,非要带个七箱八柜的,生怕田老爷家里没有一样。”原来是老鸨,老鸨说完,应该是走了,因为屋里的怜香、惜玉两人轻声答道,“是,妈妈。” 听到怜香、惜玉二人出门,朱青和小宝才继续往上爬。终于爬到陈圆圆的房间里。 “哇!这就是陈姑娘的闺房啊!好香好气派啊!”小宝不禁闭上眼睛闻了起来。朱青仔细把陈圆圆的房间看了一遍,看见房间里果真有好多个大箱子。估计这些都是陈姑娘的嫁妆啊。朱青心想。正要打开一看,突然门外有人进来。朱青和小宝只好躲到陈圆圆的床底下。 进来的两人正是怜香、惜玉,她们奉妈妈之名前来帮姐姐收拾嫁妆。陈圆圆要走了,丽春院的姐妹们纷纷给她送东西,一来是姐妹情,二来呢,就是希望这个好命的姐姐以后有机会多多关照她们一些。所以,七七八八地加起来就是屋里这些箱子了。就在怜香、惜玉两人正在收拾的时候,突然进来一个伙计,端着菜肴酒水,进门后笑盈盈地对两位姑娘说,“两位姐姐,这是陈姑娘特意吩咐小的拿上来伺候两位姐姐的,她说两位姐姐忙得辛苦了,让两位姐姐先吃再忙,今晚有很多客人捧场,陈姑娘可能要陪客人们多喝几杯。辛苦二位姐姐了。”那伙计说着,正要走出门去,不料被怜香叫住,“大哥也辛苦了,我们姐妹要帮陈姐姐收拾东西,这酒就不喝了,当时孝敬大哥吧。”怜香说着,惜玉正要拿着酒壶给伙计。 这时,床底下的朱青和小宝恨恨的握紧拳头,不是的嚼一下舌头,又吞了一口唾沫,看来是痛失那两壶酒啊。不料那伙计笑着说,“啊,不用了,我们在下面喝都喝不完,再说了,这是陈姑娘特意安排送给二位姐姐的。”说着,伙计拒绝了惜玉递过来的酒,关门走人。这时,朱青和小宝才松了一口气,小宝差点高兴得叫出声来,还好被朱青及时捂住嘴巴。 “我们也吃点饭吧,赶紧吃赶紧帮陈姐姐收拾,太晚了碍了她睡觉。”怜香说着。 “要不要来点小酒呢?”惜玉挑逗一句。 “不要闹了,吃完还有做事呢。”怜香说着。 听着怜香惜玉吃饭,刚吃过一只烧鹅的朱青和小宝又感觉肚子饿了,小宝行乞的时候,经常饿肚子,半只烧鹅怎么够?这会儿肚子不争气的呜的一声叫起来。还好被朱青压着,不然早被发现了。怜香问了惜玉,还没吃饱呢,就打嗝了?谁知惜玉还真是在打嗝,所以恰巧抵消了小宝那声肚子叫。 怜香惜玉两人吃饱后,又收拾了一会儿,才把陈姑娘的箱箱柜柜收拾完,准备收拾剩菜残羹离开的时候,突然,刚才那伙计又上来了,一进门就把怜香惜玉拉走,“二位姐姐,快跟我走,陈姑娘要跟大家喝一杯。叫我上来请二位下去。” “等我收拾一下桌子。”怜香说。 “哎,不用收拾,今晚大家高兴,明天陈姑娘走了再收拾不迟。说着,硬是把怜香惜玉给拉走了。 朱青和小宝趴在床底下等了很久发现屋里没有动静才敢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后,发现桌子上一大堆鸡鸭鱼肉没有吃,还有两壶酒!两人相视一笑。各拿一壶,一手抓着酒壶一手抓着鸡腿鸭腿,大吃大喝起来。 不知喝了多久,小宝突然摇摇晃晃地说了一句,“这酒?”然后就晃到陈圆圆的床上,倒下了。 “哎,起来,这是陈姑娘的闺床,你不能睡。要睡就回你的乞丐窝里睡。”朱青也迷迷糊糊地晃过去把小宝拉起来拖到一个大箱子那边,打开箱子,发现是些绫罗绸缎,哈哈大笑的说,正好暖和暖和,说着,把小宝塞了进去,自己开着另一个箱子,也躺了进去,随后拉上盖子,在酒精的麻醉下,睡去。 朱青和小宝睡下不久,陈圆圆的房门被打开。陈圆圆喝得醉醺醺的,被俩姐妹扶进屋来。竟不是怜香和惜玉。两人扶着陈圆圆到床上躺下,陈圆圆还在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姐妹之情。那两人给陈圆圆盖上棉被,叹了叹气,摇摇头。准备走的时候,一人说,“哎,陈妹妹怎么带那么多东西啊?不知都是些什么?她这一去京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须这许多东西。不如……?”说着,正要打开箱子。 “算了,姐姐,这些都是陈姐姐的嫁妆,我们还是不动的好。”另一人拉了她一下,那姐姐只好停手。 “哎,都是姐妹一场,虽然她跟我抢了这么多年的头牌,却也没亏欠与我,明天她就要进京了,姑且再忍这一晚。好吧,你收拾一下这桌子。”那位大姐的对妹妹说。 妹妹赶紧收拾桌子。边收拾边嘀咕,“哎,怜香、惜玉这两个丫头怎么这么能吃?连酒都喝光了,怪不得在下面醉醺醺的。 收拾好桌子,两人走出陈圆圆的闺房,关上门。 陈圆圆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觉得一阵难受,只见她把头探出帐外,随手拉开个箱子,把头往里面一伸,像是娇嗔一般,吐了出去。之后砰地一声翻上盖子,继续返回床上睡觉。直至天亮。 第三章 出发! 苏州姑苏山塘街。一大早便热闹起来,特别是丽春院和蓬莱阁两大高楼门前喜气冲天。今天,陈圆圆要出嫁了!跟随田大人进京。所以,山塘街一道早便人山人海,人们纷纷赶来围观秦淮美女陈圆圆的婚礼。要说这名妓出嫁还能如此大操大办,那也得是古代,要是放在现在,莫说会分分秒秒被扫黄打非组拿着枪指着喊“举起手来!”带走进行先进性教育,就是喷子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当事人给淹死。所以只有在古代,在大明朝,在香艳的秦淮之地,这一出才更像是一场美学盛宴。而要说能有这排场的,也只能是陈圆圆,若是其他工作者,还真就逃不出礼教的挤压,能被一个官人赎身悄悄溜走就不错了,哪还敢这样锣鼓喧天? 所以,这一场婚礼,对于秦淮百姓,是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用现在的流行语说就是土豪金! 这不?田大人骑着高头大马率领迎亲队伍从蓬莱阁华丽丽登场后,高调地穿越人群往丽春院挺近,沿途播金散银,引得人群高潮迭起。 丽春院的老鸨闻声梦醒!赶紧扯着嗓子大喊,“孩子们,快起来!田大人来了!”这一嗓门虽不及狮吼功那般夸张,但这一吼,不得了,沉醉了一夜的丽春院顿时骚动起来。老鸨边喊边吩咐女儿们整理妆容边拉着打手大汉跑上三楼敲开陈圆圆的闺房。那一身赘肉将楼梯震得闷响。 “女儿,快起来,田大人来了!哎哟,昨晚就不该喝那么多,要是错过了良辰吉时可怎么办?”老鸨冲进闺房,直奔陈圆圆的闺床喊,一把拉开帐子。 “啊!”原来陈圆圆昨晚喝多,浑身燥热难耐,已不知不觉扯掉了一群,只身只有那小肚兜包裹着,在老鸨面前这没什么,关键是老鸨身后的那几名大汉啊,本来这在丽春院也没什么,毕竟是妓院嘛,但关键曝光的对象是陈圆圆啊。所以,老鸨下意识的把帐子重新拉回去。转过身对那几名大汉说,“额,你们把陈姑娘的箱子都绑紧了,然后抬下楼去,记住,这里面可是我女儿的嫁妆,你们可得小心点,千万别弄掉了。” “是是是。”那几名大汉连连点头称是,赶紧找来绳子,三下五除二,把装好的箱子,逐一捆绑,打上死结,抬下楼去! 这时,朱青醒了过来。糟糕,怎么在箱子里?朱青摸了摸晕沉沉地头想着,果然昨晚那酒很烈啊!怎么办?这时要是出声,肯定被揪出去大个半死。不如将计就计,跟陈姑娘到了京城再说,反倒省了脚力。这样想着,朱青只好静静缩在箱子里,他突然想到小宝在另一个箱子里,便大凑眉头,只盼小宝不要出声才好。 那几个大汉将陈圆圆的嫁妆搬下楼后,老鸨赶紧拉开帐子,一看,陈圆圆已经穿戴完毕。老鸨松了一口气说,“赶紧收拾妆容,田大人到楼下了。”说着,给陈圆圆端来一盆水。 看到老鸨着急地为自己端水洗漱,陈圆圆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她突然抓住老鸨的手,抽泣地说,“妈妈,这么多年来都是你照顾圆圆,今天圆圆要离开妈妈了,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就让女儿再帮妈妈洗一次脸吧。”陈圆圆看着眼前这个老女人,虽然她是这场交易中最大的受益者,但是,也是这么多年以来,对自己最好的人。陈圆圆不禁黯然神伤。拿起脸巾沾水擦拭着老鸨那张胭脂浓妆也盖不住皱纹的脸。而老鸨,这么多年来,虽然靠这些女儿们吃饭,但是,感情这东西真是日久了可以生情的。所以,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陈圆圆,她早已人情麻木的眼角还是湿润了。 “好了。妈妈知道你舍不得妈妈和那么多的姐妹。但是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你千万要把握,乖,赶紧妆扮好下去吧,别让田大人久等了。”老鸨说着,又换她为陈圆圆洗脸。经过一番妆扮之后,惊艳秦淮的陈圆圆终于第一次盖上盖头,在老鸨的牵扶下走下楼梯,向门外走去。 “哇!掀盖头掀盖头!”陈圆圆一出丽春院的大门,围在门外人群顿时呼喊起来,谁都想一睹秦淮第一美女的芳容! “哎,大家不要起哄,今天我女儿出嫁,虽然我这牌子名声不好,但是这规矩是万万不能破的。您说是不是啊田大人?”老鸨对众人吆喝一声吼笑着对田大人说。 “嗯!”田大人笑着点点头,随即一扬手,身后的手下又向众人散发银票,方能堵住众人的嘴。 “田大人,这些事我女儿的嫁妆。”老鸨指着地上的箱子说道。 “哎,京城里什么没有,干嘛非得从这里搬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回去,好不费事,留着吧。”田大人完全不理睬地上的箱子,径直向陈圆圆走去。 “大人,这些箱子又大又沉。带上实在不便。”田大人的手下上前禀告。 “我不是说留下的吗。”田大人不耐烦地说。 “大人,这些都是圆圆的嫁妆,都是妈妈和姐妹们送的,圆圆想带在身边,到那遥远的京城也好有个念想。”陈圆圆在盖头下朱唇微启,娇嗔道。 “好,都依美人的。来人啊,把这些都装上马车运走。”田大人亲了一下陈圆圆的手对手下令道。 “可是……”刚才那手下又想说什么,被田大人瞪了一眼,“怎么?难道还要让本大人亲自搬吗?” “不敢,小的这就去办。”手下说着,赶紧去搬箱子。 不消片刻,几口大箱子均被装上马车。田大人笑着从老鸨手里接过陈圆圆,送上花轿。 “女儿……” “姐姐……” “妹妹……” 丽春院的人纷纷向陈圆圆呼喊道别,陈圆圆回了回头,恨不得摘下盖头再看大家最后一眼。但是,她身后被随从的媒婆推着,不得不上了花轿。随着花轿莲子垂下,田大人右手一扬,号角连天,队伍出发了。 陈圆圆离开养育自己十多年的江南,北上进京。 而花轿后面,是陈圆圆的嫁妆,只听见负责押送嫁妆的一个侍卫嘀咕着,“真不知道这陈姑娘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死沉死沉的。” “哎,别说了,看好就行,出事了我们这脑袋可不保。”另一个侍卫说。 于是,随着一声一声“驾”和鞭响,队伍的速度越来越快。朱青但觉得颠簸得厉害,脑袋转到箱子上咣咣直响这时。在这种情况下,小宝终于醒了。 而此时,队伍已经出了苏州城郊,田大人即刻命乐手停止吹凑。 老江湖田大人知道,除了苏州城,太高调容易出事。一怕传到皇帝耳中,这是苏州刺史史可法先生奉劝过他的。二是担心强盗打劫,这一带经常有农民暴动,这,也是史可法先生奉劝他的。所以,田大人格外小心。然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走了好长一段陆路后,开始要转水路的时候。出事了! 第四章 十字刺客 出了苏州城,一条大河横跨眼前。这便是大隋始建的贯穿大江南北的京杭大运河,大运河开通千百年来,船舶往来不息,成为南北交通要道。 “柳侍卫,你说,我们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田大人突然叫停车马,转头问了问身边带刀侍卫头领柳清风。 柳清风观察眼前两条线路,沉思片刻,抱拳说道,“大人,据小的观察,陆路杂草甚多,说明近段时间很少有大队车马经过,这样一条大路都能几近荒凉,可见此路暗藏危机,令人望而却步,但也避免那许多的人多眼杂。而这水路,船舶往来频繁,人员复杂且耳目众多,但是行程会比陆路快许多。依大人之见……?” 柳清风很机智的将决定权交还田大人手中。柳清风作为田府带刀侍卫头领,是锦衣卫宫外级别最高的统帅之一,当然有此番头脑。柳清风分析得不错,此时正值夏季,来自海洋的季风正是自南而北,所以,从苏州乘船返回京城,行程会大大缩短。 “好,走水路!”田大人捋了捋胡须笑着说。 随即,柳清风带领侍卫前去不远的一个渡口查探一番,见一切正常后,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银票走向一位船家,把银票一扔,刀一架,包下一艘大船。将船家打发后,柳清风折回大路将田大人的车队接走。 来到渡口,侍卫们连同花轿一同台上船,之后又将箱子从马车上解下来抬上船。 就在侍卫们搬动装着小宝的那只大箱子的时候,刚从醉梦中醒来的小宝发现自己不仅深处暗箱里,而且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接着摸到一股粘稠的糊状体。想来应该是昨夜陈圆圆呕吐之物,正中小宝躺着的那只箱子! “放我出去!”小宝不知其所以然,害怕得大呼起来,连敲带踢,弄得箱子砰砰响。 “什么人?”侍卫和田大人警惕起来,侍卫们纷纷拔刀,围了过来,柳清风一刀将绑着箱子的麻绳砍断,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开大锁,慢慢将箱盖挑起来! 就在此时,水下突然串出一伙人,均是光着膀子,下身为布衣装扮,不像是强盗,但出手凶狠,冲出水面之后立马向田大人的队伍杀过来,似有不共戴天之仇。 “保护田大人!”柳清风大吼一声,见来敌凶猛,他顾不上揭开箱中谜底,带领侍卫返回船上保护田大人。 那水中刺客个个手里拿着大刀与同样拿着大刀的侍卫们格斗厮杀,虽然身板力气不分上下,但是招式与侍卫相比却略孙一筹,就算是强盗,也应该道行不深。所以很快就被侍卫打压下去。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刺客中突然一个头绑麻绳的大汉大喊,“把箱子推到河里带走!” 这一生令下,几个刺客便冲向马车,将马车上绑着箱子的麻绳悉数砍断。 朱青听到打杀声已经料到出事,这会又听到刀砍在箱子上,且听闻那刺客说将箱子带走。朱青觉得要是落到刺客手里,非但不能跟陈圆圆进京,搞不好小命不保,而且箱子扔到河里还了得?这样想着,他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撑,硬是将箱盖顶开,果真是关键时刻力气大啊! “啊!敢劫陈小姐的道!纳命来!”朱青从箱子里蹦出来,站在马车上大喊。 全场顿时全场惊呆了,哪里串出来这么一个傻逼?!因为从朱青的言行举止来看,都不像是绝世高手,至少现在不像!当众人看着朱青傻眼的时候,朱青也傻眼了。因为刚才他还听到外面兵刃相向的声音,转眼间,打打杀杀的场面已经消失,场面已经被侍卫控制!地上躺在十几名上身赤条条的刺客和几名倒霉的侍卫,他们的血将岸边的河水染出一道红边。 而其余的刺客刺客正在侍卫的刀下。就在朱青现身的刹那,那几名刺客趁侍卫把注意力转向朱青的时候,突然推开大刀,跃入海里,随着几个泡冒出,不见人影。 “追!”柳清风下令侍卫准备跃入河里追杀逃跑的刺客。 “不必了。这不是还有一个吗?够了,柳侍卫带回去好好问问,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我可不想因为几个小毛贼而耽误了行程。”田大人拦住了柳清风,来到那位头绑麻绳的大汉身边看了看,因为他的脖子上架的是柳清风的刀,所以,才没能趁乱逃出柳清风的法眼。此时,那大汉恶狠狠地盯着田大人看,恨不得咬了他。 碰!,突然。另一个箱子被撞开,小宝终于出来了。他站起来一看,见到地上躺着这么多尸体,惊叫一声,“啊!”随即看了一眼身边的朱青,朱青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小宝哆嗦地点点头。 “把他们带过来!”柳清风吩咐手下。两个侍卫侍卫捂着鼻子将朱青和小宝押上船。因为小宝的身上还残留着陈圆圆昨晚呕吐的东西。 “先下去洗洗再上来!”柳清风厌恶地对小宝说。小宝只好哆哆嗦嗦地点点头下河清洗,看到被血染红的河水,小宝害怕得迅速刷洗记下,将残留物冲洗之后赶紧跑回来。缩在朱青身边。 “说!你们是什么人?跟这伙强盗有何关系?”柳清风问道。 朱青看了旁边被押着的麻绳大汉,突然大吃一惊,不过这一惊讶朱青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里吃惊,因为他看到麻绳大汉的右边胳膊上刺着一个“十”字!如果朱青没有记错,自己的右边胳膊上也刺着一个“十”字!难道是自己人?但是朱青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自己人,但是若是让这人留下来,和自己呆在一起,总有一天会被柳清风察觉这刺青。这么想着,朱青正了正妆容,说道,“我们其实是陈小姐的伙计,本来是要保护陈小姐的,不想昨晚喝多,被困在这箱子里。” “对对对。昨晚我们在帮陈小姐收拾行装,后来楼下的人送酒菜上来,我们一喝就喝高了。”小宝这时竟是急中生智,帮了朱青大忙。 柳清风听后在田大人耳边耳语一番。田大人点头,柳清风随即一挥手,一名侍卫随即跑进船内让媒婆将陈圆圆带出来。 “美人,恐怕要委屈你了,这两小子说是你的伙计,你就帮柳侍卫证实一下,如何?”田大人对盖着盖头的陈圆圆说。 其实陈圆圆刚才在船里早就听出了朱青的声音,只是弄不明白事情原委,所以不敢贸然出来。这时知道朱青要假装自己的伙计,必有玄机,所以,她心中自然有数。 “是,大人。”陈圆圆轻声说道。在媒婆的牵引下向朱青走去。 看着陈圆圆穿着嫁衣走过来,虽然盖着盖头,但是朱青已觉得一种朦胧之美扑面而来,不觉心跳加速。 陈圆圆来到朱青面前。 “小姐。”朱青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陈圆圆轻轻撩起盖头。 哇!明眸朱唇,桃面柳眉这些词语形容此时的陈圆圆都显得苍白无力,朱青但觉得自己将要被这张面孔陶醉得晕了过去。不想陈圆圆微微一笑,这一笑,更是百媚丛生,朱青觉得热血喷张,鼻孔扩张,将要流出血来。而这一刻,只有朱青一人看到,真是独享福利啊! “朱三,你们二人不好好呆在丽春院帮妈妈做事,跟我跑来做甚?”陈圆圆突然说道。 朱青被陈圆圆一语惊醒,冷静下来。假装唯唯诺诺地说,“小姐,我和小宝昨晚要帮你收嫁妆的,谁知后来喝多,就倒在你的箱子里了,你看小宝身上还残留着你昨晚吐的痕迹呢。”朱青说着,拉过小宝。 “是啊小姐,你吐也不看好一点。还得我……”小宝说着,捂了捂鼻子。 陈圆圆看了看小宝,虽然感觉陌生,但样子恰是好笑。虽然小宝在准备混进蓬莱阁之前被朱青梳理了一番,但是几乎是让陈圆圆一吐又回到解放前啊,所以看着小宝,陈圆圆噗呲一下说,”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们赶紧回去吧。” “小姐,我们想跟你进京。你就让我们留着你身边吧?”朱青说着,对陈圆圆使了一个眼色,这个眼色的勇气来自陈圆圆昨晚后门的表白。 陈圆圆犹豫片刻。终于点点头。盖上盖头,转身走带田大人身边,娇滴滴地对田大人说,“大人,他们确实是我丽春院的伙计,想跟我上京城开开眼界,不知大人可否顺路捎带一程?” “既然是美人的伙计,就依美人的。”田大人说道。 朱青和小宝见被允许,顿时在船上欢呼雀跃,兴奋地跳了起来。朱青边跳边看身边的麻绳大汉,突然一脚踹了过去,痛骂一声,“你这厮,敢打我家小姐的道!去死吧!” 麻绳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中,情急之下拉了朱青一把,不想竟将朱青右臂的衣袖拉下半截,随即扑通一声落入河里。 柳清风随即跟着跳入河中追捕,不料那大汉在河面捣鼓一番之后,活生生地消失在柳清风的面前。柳清风只好返回船上,恶狠狠地瞪了朱青一眼!“哼。” “对不起大人,小的只想为小姐出口恶气,不想……”朱青用左手扶着被扯下衣袖的右手战战兢兢地对柳清风说。 “给他俩两件干净的衣服!给我看好咯!”柳清风突然打断朱青的话,向手下吩咐。 “柳侍卫,这强盗跑就跑了嘛,他远在这苏杭,而我却在京城,他能翻多大的浪,别耽误了行程,赶紧出发吧。”田大人不耐烦地说。 “是,大人。”柳清风抱拳向田大人说,随即大喊一声,“出发!” 船终于启动了。 “走!给我进去!”侍卫推搡着朱青和小宝走进船舱。 一阵风吹起,将船往北方吹,此时日暮时分。夕阳下,一个脑袋在帆船远去后浮出水面,捋了一下脸上的水,嘀咕着,“他怎么会有‘十’字?” 第五章 重创李家寨 朱青和小宝被侍卫推进船舱,换上两件干净的衣裳后,被押去当船夫。虽然陈圆圆保住了他二人的性命,但是田府带刀侍卫头领柳清风生性谨慎多疑,所以,断然不会让他二人靠近田大人和陈圆圆的。 朱青在换衣服的时候特意留意也特意遮掩了右臂上的“十”字刺青,他虽然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无缘无故多了这刺青,但是他觉得这刺青绝对不简单,因为方才他看到刺客头领麻绳大汉的右肩上也纹着这样的刺青。所以,不管是什么标志,现在都不能暴露。所以穿好衣服后,朱青把腰带收拾得很紧凑,生怕一不小心袒胸露肩,到时就算是十个陈圆圆也救不了自己。 “少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小宝低声问道。 “废话,没听他们说让我们去划船吗?田大人要加速回京,命令这船要人力风力双动力。哎,跟你说也不懂,总之跟着我就是了。”朱青说道。 二人来到帆船底层,跟着其他的船夫一起摇浆。 小宝突然惊叫一声,“血!” 那些充当船夫的侍卫冷笑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朱青也看着水面,他眉头紧凑,定是方才侍卫和刺客厮杀造成的。这一想,他不禁回头望去,那刚刚战斗过的渡口此时在夕阳的映照下,一片血红。 就在那血红的渡口河面,麻绳大汉冒出水面的头又沉了下去。 “怎么办?死了那么多兄弟,大哥又被他们抓走,我们以后怎么办?”在一片荒山野岭里,几个浑身湿漉漉且带着刀伤的大汉愁眉不展地走着,边走边商量。 “我们不能丢下成哥!我们要打回去劫船!”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汉子怒气冲冲地说,正要往回走。 “你疯了!现在回去,你算百搭!”一个较年长的汉子喝道,那青年汉子只好停下脚步,握紧双拳。头也不回地说,“那怎么办?回去怎么跟玉凤说?” 青年汉子这一问,大家都愣住了。沉默片刻,那年长汉子说,“先回去,等天色暗下来我们再去把牺牲的弟兄们安葬。要是玉凤问起成哥,就说成哥回老家双城寨找双城子结盟去了。” 大家才纷纷点头,继续沿着山路往山上赶。 在一座山岭上,竖起一面旗,在夕阳的余晖中迎风招展,旗上绣着“李家寨”三个大字。看那旗面光亮如新,可见安寨不久。 那帮汉子刚回到寨口,一个女子便步履匆匆地迎了出来,此女眉目清秀,清纯可人,虽然穿着朴素,但丝毫没能掩盖她贤淑的慧气。此女刚出来时本是笑颜如花的,但看到只有寥寥数人回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去,再走近一看,笑容顷刻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满脸的焦虑。 “虎子,我父亲呢?怎么没跟你们回来?”女子着急地问了那青年汉子。 “玉凤,我……”虎子欲言又止,原来那女子就是玉凤。 “项伯,您说,我父亲呢?”玉凤见虎子面带难色,心中的不安徒增,转身问那年长汉子项伯。 项伯毕竟是老江湖,此刻没有像虎子那般表露无遗,而是面带笑容地扶着玉凤瘦弱的肩膀说,“玉凤,成哥没事,但是我们这一次遭到了官兵的重创,死了不少弟兄,成哥一怒之下,只身返回陕西老家,要跟双城寨的寨主双城子借兵。重振我‘李家寨’。” 玉凤听了项伯的话,将信将疑,但看到只有他们几人回来,身上又带着伤,就知道项伯说的损失情况不假。她心里稍稍缓了一下,嘀咕着,“从这里返回老家陕西,何止千万里,我爹他怎么一个人说走就走呢?” “就是因为路途遥远,所以大哥才会马不停蹄地赶去。”项伯说道。 “对对对。”旁边的几个汉子随声附和。 “也罢,项伯,你们快进寨休息治伤吧,看你们身上都带着伤的,此次任务一定很惨烈。”玉凤说着扶着项伯进去。 “是啊,要不是半路突然冒出个傻子,我们恐怕也很难脱身呢。”项伯跟众人走进寨子说道。 “傻子?”玉凤吃惊地问。 “是啊,人倒是长得俊俏,就是有点傻,不知死活。”项伯说着,不禁一笑。 “这人还真有点意思。”玉凤虽不见其人,但听项伯这一说,也不禁抿嘴一笑。 “好了,你不用管我了,快去帮虎子擦药,刚才那小子可英勇了,要不是他帮你爹挡一刀,成哥恐怕……”项伯没有说完。玉凤已经拿着金创药来到虎子身边。 虎子赤裸着上身端坐在,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身板硬朗,肌肉结实,特别是背上那一道刀疤,无不彰显着男人魅力。 “虎子,谢谢你提我爹挡了一刀。”玉凤转到虎子的身后看着那条刀疤说道。 “没事,为了你,为了成哥,为了我们李家寨,我虎子就是满身刀疤也会不吭一声。”虎子转身抓了一下玉凤的手。 玉凤赶紧把手缩回去,害羞地说,“你忍忍,我帮你擦药。”说着,拿着金创药涂擦在虎子身后的那条刀疤上。 虎子果然没有吭一声,他咬牙切齿地,满头大汗,就是不吭声。 项伯他们看见,在一旁笑道,“痛就喊出来嘛,不憋着。” 可是虎子不为所动,咬紧牙关,直到玉凤涂完药膏。 “谢谢你玉凤。”虎子深情地看着玉凤说。 玉凤脸红了一下,点点头转身。 “好了,大家休息片刻,等天黑了下山帮弟兄们收尸。”项伯打断了虎子的深情说道。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李家寨”的门前,经过一番休整的“李家寨”的汉子们正准备下山帮今天在渡口战死的弟兄们收尸。 “我也去。”玉凤跟了出来。 “路上艰险,不知道今天一战惊动苏州官府没有,虽然是城郊,但是……”项伯说。 “不,我一定要去,我们‘李家寨’死了那么多兄弟,我要去送他们最后一程。 “项伯,你就让玉凤去吧,有我在不用担心。”虎子对项伯说。 “好吧。”项伯点点头,带领众人下山去。 这回渡江,“李家寨”的人用上自己的渡船,因为他们要把对岸死去的兄弟们的尸体搬回“李家寨”的后山集体安葬。 就在他们划船渡江的时候,远远看见对面岸上有一个黑影正在搬动尸体。 “不好,有人偷尸!”项伯惊叫一声。因为这一带落水事故频发,所以捞尸行业悄然出现,有的捞尸工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财,把找到的尸体按照雇主的描述装殓,然后交差拿钱,不在乎是不是死者本人。所以,偷尸成为捞尸工的一项技术。想来有点变态,不过都是生计所迫,还有更变态的,那就是吃人肉! 崇祯当政这些年,兴许是天要亡明,全国到处闹饥荒,人吃人的场面听来可能有点恐怖夸张,恶心变态,或许有也未可知,但是,人肉包子,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所以,偷尸成为这一更变态的原因。 见到有人搬动岸上尸体,项伯第一个想到偷尸这一情景也就不足为奇了,所以他们抓紧划船,朝对岸赶去。 “什么人?住手!”终于滑到岸边,虎子高举火把大喊一声。 岸上的那个人猛一回头! “虎子?” “大哥?!” “爹!” 原来那个人正是麻绳大汉,他们口中的成哥,李自成! “你不是被他们抓去了吗?怎么……?”项伯惊喜地抱住李自成。 “这事说来有些蹊跷,回去再慢慢跟你们说。”李自成说道。 “爹!项伯,你不是说我爹会陕西老家了吗?”玉凤喜极而泣跟李自成紧紧相拥。 “项伯不那么说,你怎么放心爹呢?难道跟你说被官兵抓去了不成?”李自成笑着对玉凤说。 “我们刚才看见有人搬动尸体,一位是偷尸贼呢。”虎子说道。 “哎,想我“李家寨”出师不利啊,第一票就碰上了锦衣卫宫外带刀侍卫柳清风,害得我这么多兄弟遇难。”李自成说着,不禁一阵悲凉。 项伯拍拍他的肩膀,“只要大哥还在,我们‘李家寨’就不会散!” 李自成点点头,“大家赶紧动手,让死去的兄弟早点安息吧。” “那几个官兵怎么办?”虎子问道。 “沉江!总比让他们去做人肉包子强。”李自成冷冷地说。 把渡口收拾干净,李自成带领“李家寨”的弟兄们渡江,连夜赶回山寨。 第六章 北上 李自成带着弟兄们回到“李家寨”,把战死的弟兄安葬于后山。之后连夜商讨下一步事宜。因为此次损失巨大,单靠“李家寨”余部是很难成大事的。所以,李自成提议返回陕西老家,找双城子合作。 至于为什么李自成会带领“李家寨”背井离乡,不远万里,从陕西来到苏杭,那是早年的事了,那时的李自成还是朱青他爹的一位仆人,朱老爷从陕西调往苏杭上任,李自成不得不跟随朱老爷南下。前几年,朱家被满门抄斩,李自成在逃亡中从朱府带走了一些钱财,本想另谋生计,不想遭遇天宅人祸,百姓民不聊生,李自成后来把陕西的兄弟召集到苏州,落草为寇,专干劫富济贫的梁山好事。近年来“李家寨”深得民心。但是毕竟是落草为寇,名声不好,所以“李家寨”一直得不到扩张,何况官府注意甚严,特别是史可法上任以来,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李家寨”还是尽在官府的掌控之中。所以此次遭受重创,要想在异地他乡东山再起,恐怕很难。 回老家,成为“李家寨”最实际的选择,而且,李自成看到朱青右肩上的刺青后,一直耿耿于怀,此人难道是朱家后人?李自成嘀咕着。 “成哥,你说那少年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刺青,那说明什么?”项伯问道。 “你们有所不知。这刺青是我当年跟随朱老爷时刺上去,朱府上下所有的男丁都要刺‘十’字,这是朱府的代号,当年天启帝还在的时候,朝中大臣都分配到一个代号,以便锦衣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避免误伤,而朱老爷当时领到的代号就是‘十’字。按理说当年朱府被满门抄斩,除了我逃出来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生还了,但是那少年竟然刺着朱府一模一样地刺青,而且从他的相貌来看,绝非下人,我怀疑是朱家大少爷。但是据说当年锦衣卫在被焚烧朱府内找到了朱少爷的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他身上的腰牌确是最好的明证。”李自成说着摇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就算那朱家大少爷还活着,就算他就是那个少年,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一脚将你踹到河里想要你的命?我觉得他们官官相护,是狗改不了吃屎!”虎子愤愤不平地说。 “虎子,不许你胡说。你见过朱老爷吗?你知道朱老爷是什么人吗?当年金人犯我大明,就是朱老爷和袁崇焕大将军积极抗敌,才保住了大明江山,如今被奸人所害,皇帝听信谗言误杀忠臣,致使朱府被满门抄斩,百姓是深感痛惜。如果朱家后人尚在,而今又落到官府手中,我等不加施救也就罢了,何必说那些寒心的话?”李自成呵斥了虎子,虎子只好低头不语。 “如果如大哥说的,那人便是朱家后人,看着朱老爷忠心殉国的份上,我等是不该袖手旁观的。只是……”项伯毕竟是“李家寨”的老人了,不像虎子那般没有分寸。 “且不管他是不是朱家后人,我都已下定决心就他,你们想想看?他踢我下水的那一脚真的想要我性命吗?”李自成一直觉得突然挨朱青那一脚觉得不是朱青说的他们劫了陈圆圆的道那么简单,再加上“十”字刺青,李自成更有理由相信,朱青是在救自己而不是要害自己。 李自成这么说,众人纷纷点头。 “那好。我们便即刻返回陕西老家,等我‘李家寨’休整补充完好,便去救那少年。”李自成下令。 “即刻?”虎子吃惊地问。 “没错,今天我们的行动,已经惊动苏州官府,等天亮再走恐怕来不及了。”李自成说。 “这么晚了,走陆路还是水路?”项伯问道。 “陆路,水路我们赶不上田府的大船了。田家刚才换走水路的时候,车马都扔在了苏州城郊外,我已经把马都牵到一起,就在那小树林里,我们去就可以骑。”李自成果然有领导天赋,把事情想得很是周到。 “可是,陆路强盗出没,恐怕……”项伯说道。 “那我们是什么啊?”李自成反问项伯,大家心照不宣。相视一笑。“虎子,把旗子摘下来带走。其他人,赶紧收拾,轻装上阵。”李自成对虎子说。 “好咧!”虎子轻快地答道。 “爹,娘的东西?”玉凤问李自成。 李自成看着亡妻的遗物,叹了一口气说,“带牌位。” 玉凤虽然很想把母亲的遗物都带走,但是,父亲的话不无道理,此去路上多险恶,能不能保命还两说,所以,她将供奉着母亲的牌位收好,跟随“李家寨”返回陕西老家。 夜色中,“李家寨”的旗子缓缓降下,在苏杭名动一时的“李家寨”就此离去。 他们乘船横渡大运河之后,直奔小树林,果然,田府遗留下来的车马都在,人手一匹,竟还有剩余,李自成只好将剩余的马匹放生,骑上田大人那匹高头大马,带领“李家寨”连夜追赶田府大船。想要在半路将朱青和小宝救下,一同带往陕西双城寨。 而此时,夜色笼罩下的京杭大运河星光点点,不是渔船就是往来商船的灯火通明。 划了一天船的侍卫们都累了,此刻纷纷休息。田大人也知道此去路途尚远,不能急于一时,所以,就下令全船休息,只任风将帆船带去便好。这样,行船一下慢了下来。 这个对于朱青和陈圆圆来说,并不是坏事,因为早一天到京城就意味着他们早一天分离。这是朱青不想看到的,但是,陈圆圆毕竟不属于自己,所以,能多一点时间与她同船渡,朱青求之不得。这样想着,朱青偷偷摸摸地从舱底爬上来,想要去看看陈圆圆。 虽然田大人命令全船的人都休息,但是有一人是不可能睡着的,那就是带刀侍卫头领柳清风。他得为这艘船保驾护航,岂能轻易睡去?所以就算在夜黑风高的江面上,柳清风依然将长刀别在腰间,在船上四处巡逻。 朱青想要私会陈圆圆,恐怕没那么容易。 就在朱青想尽办法该如接近陈圆圆的时候,突然听到柳清风大喊一声“追!”随即看见两个人影跃入水中! 第七章 私会陈圆圆 在这夜黑风高的江面上,随着柳清风一声一声大喊,“追!”船上顿时亮起火把,把江面照个通明。 这才看清方才跃入水中的两个人影正是柳清风手下的两个得力侍卫,正在追捕一个盗贼。那盗贼分明没有摸清这条船的情况就轻易动手,不知道是田大人的船,结果可想而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游了不远,便被两个侍卫控制,拖回船上。方才还游荡在梦乡里的大船顿时骚动起来,众侍卫将盗贼团团围住,只等田大人出来处置。 田大人披上风衣从船舱里走出来,睡眼惺忪,被这盗贼扰了清梦,他心中很是不爽。 “哼,真搞不明白,史可法是干什么吃的,苏杭匪患连连,害得本官一刻也不能消停,陆路如此,没想到这水路还如此猖獗,待本官回京,定参他一本,玩忽职守。”田大人围着那盗贼踱了几步,愤愤不平地说,矛头直指史可法。 “哼,狗官,史可法忠心为民,那是这贪官腐吏能说的?”没想到那盗贼被押在船上,嘴巴还那么硬。 “修得放肆,说,你的同党何在?不说我让你人头落地。”柳清风的大刀已经按在盗贼的脖子上,这时那盗贼果然有所紧张,因为他看得出,柳清风这人冷面无情,说到做到。 所以,那盗贼吞了一口唾沫,假装镇定地说道,“小爷我站不更名坐不改姓,苏杭过江龙便是小爷我。独来独往,专劫贪官。今天落到你们手上,小爷我认栽,要杀要剐,来个痛快!” “哟嚯,你小子还挺嘴硬,给我砍了扔到江里喂鱼,还过江龙,哼。”田大人恼羞成怒,说道。 “大人……”柳清风突然凑到田大人耳边耳语几句,只见田大人点点头说,“那就交给你了,只要不耽误本官的行程就行。”说着,走进船舱,向陈圆圆的寝室走去。 若那盗贼跪地求饶,也许此刻已是人头落地,被丢到江里喂鱼了,但是此刻,柳清风却冷笑一声,“给我押下去。”随后,那盗贼被两名侍卫押到舱底。柳清风则继续在船上夜巡。在他看来,那盗贼绝非一般小偷,背后一定还有同伙。柳清风这样做,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罢了。所以此刻,他猫头鹰一般的双眼将江边仔细搜寻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点风浪。 却说经过这一段骚乱的小插曲之后,朱青已经趁乱潜到陈圆圆的寝室内。奈何那媒婆在陈圆圆身边,朱青不敢轻易露面。正在朱青苦恼于如何跟陈圆圆见面的时候,突然,寝室外面有人敲门,“美人!”这是田大人的声音。 那媒婆赶紧起身去开门,将田大人迎了进去。 “这么晚了,不知大人有何贵干?”陈圆圆也起身相迎。 “哎,说来恼人,本来本官睡得好好的,突然串出一个毛贼,闹得本官睡不着。”田大人说道。 “怪不得方才我听见外面吵吵闹闹,原来是小偷啊,不知被大人抓到没有?”陈圆圆说。 “抓了抓了,有柳侍卫在,美人尽管放心,来,陪本官喝一杯压压惊。”田大人扶陈圆圆在下转身对媒婆说,“媒婆,你去外面那些酒菜来。” “是,大人。”媒婆点头出去,不稍片刻便弄了些酒菜进来。放到桌子上。 “你可以出去了,本官和美人好好喝一杯。”田大人对媒婆摆摆手,让她出去。 “是,大人。”媒婆带上门走后,田大人开始动手动脚。 “嗯,大人不要嘛,来,圆圆陪大人喝酒。”陈圆圆将田大人的手拿开,将酒倒上,把一杯酒递到田大人手上。田大人只好接过酒杯。 但是另一只手还摩挲着陈圆圆的后背。此时,朱青就躲在陈圆圆卧榻的屏风背面,看到田大人那只咸猪手,喊不得上前一刀把它给剁下来,可是,朱青躲在屏风后面只能干着急,此时他只要露面,不说动不了田大人,就是动得了,自己小命也难保,因为偷偷混进陈圆圆寝室已经不可饶恕。所以他只能祈祷田大人多喝几杯,然后倒下。 可是,天不随朱青之意啊,谁知田大人多喝几杯后,不仅动手动脚,而且动作越来越大,弄得陈圆圆娇嗔连连,“大人,不要嘛。圆圆迟早是大人的人了,何必急于一时?” 田大人酒后乱性,只觉得陈圆圆越求饶他就越兴奋,更是得寸进尺。朱青实在看不下去了,看见陈圆圆在自己的面前被人欺负,他实在无法容忍。管他大人大爷的,为了陈圆圆,老子拼了!这么想着,朱青从屏风后面拿了块木头,正准备冲出去。 不料正在朱青迈步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大喊,“抓刺客!” 这一喊不得了,本来有点醉意的田大人顿时清醒过来。停住手上功夫,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说,“哼,怎么又是刺客?!” “大人?”陈圆圆也惊恐地站起来。 “美人莫怕,你呆在屋里不要出去,本官去看看,谁人那么大胆,竟敢打我田某的主意。”说着,田大人夺门而去。 看到田大人离开,朱青终于舒了一口气,不料手一松,木头掉到地上。 “什么人?”陈圆圆虽然盖着盖头,但是还是能分清声音传来的方向的,她惊恐的转身。手里抓起酒壶,以作防身。 “陈姑娘别怕,是我,朱青。”朱青从屏风后面唯唯诺诺地走了出来。 “朱公子?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陈圆圆放下酒壶,问道。 “陈姑娘,我……我本来是睡不着,上来找陈姑娘聊聊天的,不想看见陈姑娘在陪田大人喝酒,所以……”朱青边走过来边说,还没说完,已被陈圆圆玉手捂住了嘴巴。虽然,陈圆圆盖着盖头,但是面纱一样的盖头下,陈圆圆还是能看见近在眼前的朱青的,当然,朱青也能看见朦胧下的陈圆圆。 “朱公子别瞎想,田大人只是因为小偷闹得睡不着才来陪圆圆喝一杯而已。朱公子,你既然来了,就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吧。”陈圆圆说着,转身倒上酒。 朱青坐下来,陈圆圆也坐下来,两人相视凝望,陈圆圆把酒递给朱青,朱青接过酒后,鼓起勇气抓住了陈圆圆的手,说道,“你跟我走吧,我不想让你跟田大人受了委屈,刚才我都看到了,看到田大人那只手,我恨不得将它砍下来。” 朱青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有多搞笑,什么叫做跟田大人受了委屈?那跟一无所有的自己又算是什么?所以,他听到陈圆圆叹了一口气,说,“走?又能去哪呢?如何逃出田大人的手掌?再说了,这空旷的江面上,如何走得?” “我今天在舱底划船的时候,发现舱底有备用小舟,我们可以趁乱逃走。我已经想好了,走的时候冒充刺客留下字条,就说是刺客劫走的。”朱青说。 “可是……”陈圆圆真的还没做好浪迹江湖的心理准备,所以此刻内心异常矛盾,一边是玫瑰情书一边是面包牛奶,一时让陈圆圆无法抉择。 突然,门外被媒婆连敲了几下,“陈姑娘,我们被包围了,江面上有很多小船将田大人的船团团围住。” 听到有人来,朱青对陈圆圆说,“看来想走都难了,我先回去,回头再来找你。”说着正要转身。不料被陈圆圆拉住,紧接着,陈圆圆靠上来,隔着面纱,对着朱青的嘴唇就是轻轻一吻。 朱青但觉得温润丝滑,嘴唇发烫,心跳加速,血脉喷张,幸福得将要晕了过去。这可是朱青的初吻啊!!! “记得回来找我。”陈圆圆朱唇微启,柔言蜜语,面犯桃花,暗送秋波。 朱青一时脑袋一片空白,像是突然变成没有语言没有思维的简单动物,只是一个劲地点点头。 “快走吧!”听到敲门声越来越急,随即变成撞门声。陈圆圆一把将傻愣愣的朱青推到屏风后面,让他逃出房间。此时,房门被媒婆撞开! 第八章 一声吼 媒婆见陈圆圆迟迟没有开门,以为被刺客劫了,赶紧撞开大门,进来一看,陈圆圆正从屏风后面出来。 “陈姑娘,不得了了,外面好多劫匪,把我们的船给围住了。”媒婆着急地说。 “走,出去看看,不是有柳大人他们吗?”陈圆圆边说边跟随媒婆走出房间,出了船舱,上到甲板。 “哎哟,美人,不是说不让你出来的吗?怎么?”田大人一看到陈圆圆,吃了一惊,外面一惊很乱了,陈圆圆这一出来,就更乱了,因为那帮劫匪本来只是想劫劫财的,这陈圆圆一出来,这帮大老爷们可就说不定把持得住不住了。 果然,劫匪中一个尖叫道,“哟嚯,金屋藏娇啊,正好,大爷我最近寂寞得很,今晚就来陪大爷我消遣消遣。” “哈哈哈……”那人一说,众人纷纷跟着尖叫起哄。纷纷高举火把,向官府的船示威。那火光好似一条盘身火蛇,将官府的船围成一圈,似要将大船蚕食。 田大人吞了一口唾沫,他见过无数危险场面,但是这一次,他明显知道遇上了悍匪,而且在这空旷的江面上,敌众我寡,就算自己的侍卫是锦衣卫,恐怕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所以,他低声问了柳清风一句,“怎么办?” 没等柳清风想好该如何回答田大人,对方又有人叫嚣,“刘哥,待我前去把那姑娘给您擒来,带回去当压寨夫人!哈哈哈!”接着又是一阵起哄。 “大胆,锦衣卫宫外带刀侍卫头领柳清风再次,尔等毛贼,休得放肆!”柳清风怒吼一声,拔出大刀直指敌人。其实柳清风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但是自身养成的锦衣卫气质让他不得不直面残酷的现实。不说能唬住敌人,至少,不输气势! “哼,莫说你一个宫外带刀侍卫,就是御前锦衣卫头领鬼火在此,我刘某人今晚也是吃定你了!废话少说,快放我兄弟过江龙!”那个刘哥上前对阵,吼道。 “我就说嘛,小小一个过江龙胆敢如此嚣张,原来背后还真的有人。哼。”柳清风嘀咕着。 “你就说你就说,说什么?刚才我就叫你把他砍了丢到河里喂鱼,不要惹出这许多麻烦,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办?”田大人开始责备柳清风。 柳清风低头禀告,“大人,这帮劫匪绝非一般的强盗,而是暴民啊。” 听到暴民二字,田大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近年来,大明朝饥荒不断,瘟疫横行,百姓民不聊生,各地纷纷出现农民暴动,这农民当顺民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但是一旦被逼成了暴民,也就什么都不好说了。 “大人,怎么办?”一名侍卫问柳清风,已经拔刀跃跃欲试了。 “发信号,叫人!”柳清风下令,敌众我寡,只有叫来更多的锦衣卫才能逃过此劫了。 “且慢,大人,我知道锦衣卫神龙见首不见尾,厉害是厉害,可是现在是黑夜,这里是江面,就算锦衣卫赶来,一时也渡不了江,这不是拍电影!”突然,朱青从舱底出来,身后跟着小宝,两人走到柳清风身边,走过陈圆圆面前的时候,朱青还偷偷瞄了她一眼,他能从面纱下看到陈圆圆朦胧地笑颜。危难关头还有心思泡妞,估计也只有朱青做得出来。 “什么是拍电影?”柳清风当然没听说过这个东西,所以一问。 “额,就是演戏。”朱青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赶紧解释。 “演戏就演戏嘛,还拍什么电影?那你说,怎么办?”柳清风本来是不屑跟朱青搭讪的,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锦衣卫也是人,说书里说得好听,现实中也是很无奈的。而且总有人为这件事负责,本来是由他这个头领负责的,现在好了,朱青这个傻小子冒出来了,黑锅自己能免则免,所以,柳清风才征询朱青的意见,到时出差错了,把责任一推到朱青身上,不说饭碗,自己这条命还是能保得住的。想到这,柳清风不由得摸了一下锦衣卫第九把刀。 “照他们说的,放人啊。”朱青说道,众人一听,哭笑不得,以为朱青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妥协。 看到众人讥讽的表情,朱青反问一句,“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这一问,众人又沉默了。柳清风突然停止讥笑,对手下侍卫说,“放人!” “大人,这……”手下侍卫有点疑惑,从来只有锦衣卫叫别人放人,哪有劫匪威胁锦衣卫放人的? “没听见朱公子说吗?放人!”柳清风这句话巧妙地将责任推到朱青身上。那两个侍卫只好下到船舱将过江龙释放。 “大人,不好了,过江龙不见了!”那两个侍卫到舱底发现绑着过江龙的麻绳散落一地,赶紧返回报告。 “什么?!”柳清风惊呼,船上众人也是一片吃惊,这过江龙竟能从锦衣卫手下逃走! “哈哈哈,都跟你们说了,小爷我是过江龙,这下你们相信了吧?”突然,水面上浮出一个人,伸手向柳清风他们尖叫,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一个侍卫正要跳下水追捕过江龙,被柳清风拦住。 “大哥,小弟我回来了!”过江龙边喊着边向刘哥的船游去。 “哈哈哈,我就说官府的绳都腐烂了,怎么能绑得住老弟?”刘哥哈哈大笑起来,众劫匪尖叫欢呼。 “这人放也放了,你们是不是也走走这江湖规矩,让个道啊?”柳清风喊道。 “放屁,我老弟是凭着自家本事逃出来的,怎么说成是你们放的?这买卖当不算数,咱得重新算,你要是把那娘们送给我,我立马让道!”刘哥不认账了,反驳到。 柳清风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只有他踩着别人,没有被别人踩的,如今被这伙劫匪使唤,心中实在不快。要不是顾及田大人和陈圆圆,他柳清风早就杀出一条血路了,哪来这般罗里吧嗦的,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 柳清风刚要扬刀宣战,不料被朱青拉了一把。“大人,我来跟他说。” 柳清风只好把刀收回来。 “下面的兄弟不知是哪个山头的,好生威风啊。”朱青上前对话。 “你又是何人,怎么突然会说好话啦?”刘哥看船头上那少年不过二十出头,却有几分神气,不禁停止了哄笑。 却说此时的朱青与今天相比,确有几分不同,在渡口那时,朱青的登场简直是一场笑话,但是此刻,在换上一身锦衣卫的装束之后,再往这船头这么一站,江风一吹,你还别说,还真有几分样子!所以船上的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只想等着看眼前的朱青有何高招。 “好说好说,本人姓朱,单名一个三字,人称朱三,小的不才,今天在渡口的时候恰逢柳大人与一伙‘十’字军大战,小的失脚将那麻绳大哥一脚踹到江里而已。”朱青说着,似乎玩笑,其实句句发力。 “哼,哪来的无名小卒?胆敢在刘哥面前卖弄拳脚,看爷爷不收了你?!”又是刘哥身边那贫嘴小子。不料这一次被刘哥拍了一脑瓜。 “你懂什么?‘十’字军便是那‘李家寨’,那麻绳大哥正是那李自成,成哥!‘李家寨’虽然在苏杭立脚不久,但是莫说这道上的兄弟都要敬它一声大哥,就是那官府的史可法也是避让三分。看来今天是遇上高手了。”刘哥说道。 “大哥,刚才我在船上就发现那少年与众不同,眼神飘渺,飞檐走壁更是一绝啊。”过江龙说的正是朱青私会陈圆圆那会儿的功夫,只是做贼心虚,所以才来几个跑酷,这时竟被过江龙说神了。 “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贫嘴那小子心有不甘。 “你以为锦衣卫真的有那么好欺负吗?真动起手来,恐怕两派俱伤,再说了,现在又出现这么一个小子,你觉得我们有几分胜算?撤,别把老子的本都搭进去了。”刘哥低声呵斥那贫嘴小子。 “怎么样?刘哥……是吧?要不要上船陪我们大人喝一杯?”朱青见对方不停在私下对话,料想动摇了,所以赶紧趁热打铁,催上一把。 “天色已晚,改天再喝。咱们走!”刘哥对朱青抱抱拳后下令撤兵。围困田府大船两个时辰的火蛇终于各自散去,逐渐消失在江面上。 “哈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这时,田大人笑呵呵地向朱青走来,朱青看着匪船走远,吞了一口唾沫,擦了擦额头上冷汗,转过身来。 朱青先注意到陈圆圆对他点点头,天边的红霞正如陈圆圆的装束一般慢慢渲染开来。 田大人跟朱青寒暄几句后,对柳清风说一声,“以后他们两就跟你了!哈哈哈!” “是,大人!”柳清风低头跟田大人道,斜着眼看了一眼朱青,嘴角划过不易擦觉地冷笑。 此时,天已拂晓。 第九章 飞鸽传说 天蒙蒙亮,折腾了一夜的田府大船上下似乎疲惫不堪,刚要睡下,突然一只飞鸽飞到江面上空,盘旋几下,落在柳清风的手上。 柳清风从飞鸽脚上取下信件,随即放行。 “关外有变,即刻返京。”纸条上八个字映入柳清风的眼帘,他丝毫不敢怠慢,赶紧敲开田大人的大门。刚刚睡下的田大人不耐烦地打开门,刚要开骂,但看到柳清风呈上去掉额纸条,大吃一惊,精神一下清醒。 “哎,一定又是金人作祟。快,命令所有舵手全力划船,全速前进。”田大人对柳清风说道。 “即便全速前进,恐怕也快不了多少,再说侍卫们一夜未眠,体力支撑不了多久。”柳清风说。 “那怎么办?”田大人着急问道,在这危难关头,如果自己不再宫中,不说与皇帝分忧,很可能会有人在皇帝面前争宠,到时回去恐怕自己就没有什么地位了。 “小的行走江湖多年,知道近年来在沿海地区有轮船出现,如果能弄到一艘轮船,速度绝非这人力船舶所能比的。如果小的没有记错,下一个渡口就有一家。”柳清风说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发!”田大人喜出望外。 “是,大人!”柳清风说道。随即来到舱底,下令侍卫们全速前进。侍卫们虽然满脸倦意,但是一听说田大人有重赏,个个又顿时精神抖擞,全力划桨。 柳清风来到朱青身边,冷笑一声,“朱公子,你出来一下。”因为朱青救了田府大船,所以田大人虽朱青心存感激,柳清风也就对他客气起来,不再是之前大声大气地使唤。 朱青放下船桨跟柳清风出去。 “公子。”小宝担心地拉了朱青一把。 “没事,我去去就回。”朱青笑笑说,拉下小宝的手跟柳清风走出舱底。 两人来到甲板上,天已大亮,而且放晴,江风习习,自南而来的季风把帆船往前推进。 “柳大人单独找我出来,不是要跟我一起看海吧?有事大人尽管说吧,我可还要回去划船赚钱呢,你不是说田大人重重有赏吗?”朱青望着宽阔的江面,精神气爽,嘴角微扬地说。 柳清风没有说话,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沓银票,递给朱青。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朱青疑惑地问。 “这些够你们俩兄弟过个逍遥日子了,拿着,赶紧离开田府大船。”柳清风说。 “为什么?不是说让我们跟你们一同进京的吗?”朱青没有接过银票,问道。 “哼,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刚刚接到京城的飞鸽传说,说关外有变,我们这些人回去都要被送到前线去打仗,所以,你们两个不相干的最好别跟着把小命赔进去。”柳清风笑着说。 “我不管,田大人让我们跟着你的,再说,我们还要保护我们家小姐呢。”朱青把钱退回去,转身往舱底走。 “哼,跟着我?就不怕我查你们的底子?别以为我会相信你们就是陈姑娘的伙计那么简单,识相的赶紧离开,到时让我查出来,别说陈姑娘,就是田大人也救不了你们!”柳清风见朱青不为所动,恼羞成怒地捏了捏手里的银票,眼露寒光。 而朱清听到这句话后,虽然心中一惊,但还是头也不回地往舱底走去。 柳清风想赶走朱青和小宝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发现田大人越来越欣赏这两位少年,如果再让他们留在田大人身边,终有一天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所以才生出这一计,没想到朱青不领情。柳清风只好把怒气发泄在侍卫身上。他走到舱底大声怒吼,“给老子用力划,你们还是锦衣卫吗?这点力气都被没有!” 哎,别说,柳清风这么一吼,竟然使帆船在响午时分到达下一个渡口,镇江。镇江渡口联通长江,可以说是长江入海口,这里船舶往来众多,又是沿海,如果说要找轮船,这一带镇江渡口是最佳选择。 船靠岸后,柳清风先去找传家买船,其他人准备行装。朱青和小宝跟随两名侍卫到镇江集市采购路上用的食物。 临行前柳清风在那两名侍卫耳边嘀咕几句。 “少爷……”小宝看见,指给朱青看。 朱青冷笑一声说,“没事,咱们见机行事。”说着,跟那两个侍卫走进镇江集市。 那两个侍卫带这朱青和小宝在市集转了几圈后,突然不见了! “少爷,我们被甩掉了怎么办?”小宝担心地问。 “没事,我们又不是不记得路,走,买几只烧鹅去,带路上吃。”朱青不以为然地说。小宝只好点点头,紧紧跟在朱青后面,生怕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走丢。 两人好不容易在市集买到几只烧鹅,随后又逛了一圈。朱青抬头看看太阳,低头对小宝耳语一番,小宝点点头后拔腿就跑。朱青突然大叫一声,“抓小偷啊抓小偷!” 这一声喊随使在人来人往的镇江市集混乱起来。小宝假装拼命的跑,却不想被另一伙人截下,这伙人竟是“李家寨”的人! “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偷鸡摸狗。”虎子揪住小宝,刚想狠狠凑下一拳,不料被朱青敢上前来制止,“大爷大爷,误会误会,他是我兄弟,我们是闹着玩的,闹着玩的。”不想被虎子不分青红皂白,因为是小宝同伙而踹到地上。 “是你?”李自成看到朱青,大吃一惊,朱青看到李自成更是吃惊,因为他昨天刚刚踹了李自成一脚! 朱青摸着被虎子踹的肚子点点头,心想,这下完了,要落入土匪手中了。 “爹,你认识他?”这时,李自成身边的玉凤看了朱青一眼,低头地对李自成说。 “他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位少年。”李自成说着正要过去把朱青扶起来,不料被玉凤抢先一步。 “公子,真是对不起,我们以为真的有小偷呢。”玉凤走到朱青身边,俯下身去将朱青扶起来。 谁知道朱青顿时傻了,如果说陈圆圆给人一种娇媚之美,那么眼前的这个姑娘,则让他感到一种平静的美,不懂声色的贤淑,举手投足间的柔情缓缓袭来。朱青看着人家,眼珠子一动不动,看得玉凤霎时羞红了不施粉黛的清秀脸蛋,只能地下头来。 “咳。”李自成咳了一声走了过来。 这时朱青才发现手里攥着玉凤的手,赶紧不好意思地松开,玉凤也把手缩回来,退到父亲的后身。不时偷看朱青几眼。 “少侠,多谢当日救命之恩!在下……”李自成还没说完,这时,人群外开始骚动,两个声音传了过来,“让开,怎么回事?”那声音越来越近。 项伯突然吃惊地跑道李自成身边嘀咕,“成哥,锦衣卫,快走!” 李自成拉着朱青的手说,“此事说来话长,请少侠跟我们走!” 朱青不明就里,当然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跟了去,就算他对面的姑娘很招人待见,但是,他刚答应陈圆圆回去找她的,所以一时站在原地,没有移步。 “公子走吧!”玉凤上前拉了一把。 朱青摇摇头,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大哥快走!”项伯拉着李自成,虎子拉着玉凤,急忙撤出人群。 “怎么回事?小偷在哪?”这时,那两个锦衣卫终于扒开人群冲到案发现场,正是跟朱青和小宝进集市的那两个。 “怎么是你们,小偷呢?”一名锦衣卫问朱青。 “没有小偷,你们上哪去了?我们找不到你们才出此下策的嘛。”朱青说着,把小宝拉了起来。 那两名侍卫看见事情败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哎哎哎,不说不说了,也怪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没跟紧。”朱青说着,对小宝暗笑一下。 “对对对,人太多了。”那两名侍卫随声附和。 “东西都买齐了吧?咱们回去吧。可别别让柳大人等太久哦。”朱青说着,搭着小宝的肩膀,提着烧鹅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 那两名侍卫恼羞成怒,对围观的人群大喊,“看什么看?散了散了。”随后,憋着一肚子气跟在朱青后面,返回渡口,走上准备开动的轮船。 朱青买回来的烧鹅,不想正是田大人所好,所以对朱青和小宝连连称道,柳清风看到朱青和小宝还能回来,对着那两名侍卫就是一阵大骂,“废物!” “哎,柳大人动什么气啊?”田大人边啃着烧鹅边说。 “额,大人,小的是在教训这两个不成器的手下,让他们帮大人买烧鹅竟然没有买到。”柳清风低头说道。 “哎呀,这有什么要紧的呢?朱三他们不是买回来了吗?来,过来一起吃吧。”田大人边吃边招手。 “是啊柳大人,过来一起吃嘛,烧鹅味道很好的哦。”朱青拿着一块烧鹅腿对着柳清风笑。 “哼!”柳清风看了朱青一眼,没有移步。 “柳大人既然不饿,那就开船吧。”田大人说着,算是下令,柳清风只好憋着气大喊一声,“出发!” 随着柳清风手一扬,轮船的启动了,这时,陈圆圆在媒婆的牵引下走出船舱,走上甲板,朱青看着阳光下的那片娇红,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嘴角微扬。 朱青不知道,就在他望着围栏边上的陈圆圆的时候,刚刚驶离不远的镇江渡口,也有人在望着他,那便是“李家寨”的人,而那群人当中,有一个人眼中含着不舍,那便是玉凤! 真可谓她站在船上看风景,吃烧鹅的你在船上看着她,岸上的姑娘看着你,姑娘的父亲看着你手中的烧鹅。 朱青跟随轮船渐渐远去,走进新一轮的日暮。 第十章 在扬州城得瑟一下 虽说田府船队在镇江换乘了所谓的额轮船,但并不是事实上的机器动力轮船,仍是人力和风力相结合的帆船,但是,相比于苏州的单桅船,在镇江买下的双桅船已经快了许多。紧紧过了一个晌午,田府大船已经到达扬州。 扬州,烟花之地。按说田大人是要在此逍遥一番的,但是,如今事态紧急,行程太赶,田大人只好按捺心中的花柳心思,只等柳清风前去寻找更快的船,以便更早抵京。因为他们刚刚又接到飞鸽传书。 柳清风没有在扬州找到更快的船,但找来了一群大汉,这群大汉头绑着头巾,上身赤条条,身板结实,一看就是苦力出身的船夫。 “大人,我们的船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快的船了。我们想要尽快回京,只有日夜兼程,所以,属下找来这些船夫,让他们不停地摇浆,想必六七日之内也能回到京城。”柳清风向田大人禀报。 “嗯,也只能如此了。快,即刻出发。”田大人点点头,丝毫不敢怠慢。 柳清风随即将请来的船夫唤到舱底摇浆,之后返回船上下令升帆,继续扬帆起航! 这样一来,锦衣卫就有足够的时间休息,以面对未知的危险。朱青和小宝自然也能休息。朱青站在甲板上,远眺扬州,不禁一叹,“扬州啊,可惜了。” “少爷,都说扬州是烟花之地,盛产美女哦。”小宝在一旁打趣。 “是吗?比陈姑娘还美吗?”朱青问道。这一问,就把小宝给难住了。 陈圆圆确实美艳动人,单凭刚才大船在扬州歇息片刻,陈圆圆上岸买胭脂水粉的时候,她的美已经倾动扬州,使得扬州城烟花柳巷一条街顿时黯然失色。不管是陈圆圆还是陪同陈圆圆的朱青,都可以说是羡煞旁人啊!朱青一身锦衣卫的装扮,身边跟着一个大美女,此等英雄美女的桥段岂不令人尖叫?所以此刻,朱青站在船上发呆,意犹未尽。 小宝看出朱青的心思,奸笑一声,“那镇江集市上遇到的那位姑娘呢?” 小宝说的是玉凤。被小宝这么一说,朱青从陈圆圆的回忆中回过神,脑海中又浮现玉凤的影子和她温婉的言行。不禁微微一笑说,“那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估计连朱青自己也分不清楚。但是念念不忘,却应该是朱青和玉凤心有灵犀的,因为就在朱青离开之后,玉凤就经常问起父亲李自成,“我们何时前往搭救少侠?”此番言语,最令虎子心中不快,虽然虎子性格直爽,但是在感情方面甚是无奈。他只催促着李自成早日回了陕西老家,东山再起。 李自成自然不尽是儿女情长之人,所以在朱青离开之后,也即刻带上队伍,骑上快马,赶回老家。不想这一路上真的遇上土匪强盗!强盗遇强盗,按说应该是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但是李自成的这一场遭遇却是不费一刀一箭,因为,他们遇上的正是围困过田府大船却十分崇拜李自成的“刘家军”。“刘家军”的带头大哥正是自小跟李自成拜把子的兄弟,刘宗敏。后来李自成到朱家为仆,刘宗敏只好去做锻工,因为官府的苛捐杂税,无以为生,刘宗敏只好带上工友南下,本想前来投靠李自成,不想朱家又遭满门抄斩,李自成自身难保,刘宗敏只好自立门户,占山为王。直至近年来,“刘家寨”名声鹊起,刘宗敏才得李自成行踪,却苦于久久未能谋面。 今日一见,正在兵刃相向之时,兄弟久别重逢,甚是欢喜。一场谈笑风生之后,两人的话题都落到了朱青这个可疑的少年身上。但是,既然见朱青在田府船上安然无恙,两人又不再担心,只是一个心思赶路,尽早带领自家兄弟赶回老家,会见双城子,一起在陕西共图霸业! 所以朱青和玉凤,一个往北,一个偏西,渐行渐远,而朱青浑然不知,还想着日后有机会回到苏州,是否能再遇上那个温婉动人的女子? “在想什么呢?有我在,任何人都别想打陈姑娘的主意。”就在朱青远眺出神的时候,突然柳清风出现在他的身后。 朱青和小宝赶紧转身。 “柳大人是在说我们吗?”朱青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姑娘的安危,因为你们是陈姑娘的伙计。也罢,既然田大人叫我带你们两,我今天就教你们几招,免得你们在田大人面前说我亏待了你们。”柳清风说着,突然微微一笑,虽然没有之前那般冷笑,但也没有想象中的这般友好。 “好啊,早知柳大人功夫了得,早就想跟大人学几招来耍耍了。”朱青笑着说,随即伸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准备跟柳清风学上一招半式。虽然他不知道柳清风怎么突然对自己那么好,但是,不管那么多了,之前看《锦衣卫》系列的时候,就觉得手痒痒,幻想着自己要是拥有那样一身功夫,那可是极为得瑟的一件快事啊。 “好说,你们谁先来?”柳清风嘴角一笑。 “我先来。”朱青上前一步。 “少爷。”小宝知道柳清风没按好心,所以想制止朱青,不料被朱青一笑了之。 “好,那我们就先学学飞镖,就算你不会半点功夫,只要飞镖射得好,照样可以杀敌于百步之外,取人性命于无形。”柳清风说着,右手从腰间取出一枚飞镖,夹在两指之间,立于左耳边,头微微低下,只有两只眼睛斜视着对方,嘴角又是一丝冷笑,这笑当真让人寒心,因为笑里藏刀,带着杀气。 随着柳清风一声“看镖!”一枚月牙镖从指间射出,直朝朱青飞旋而去。朱青虽不懂武功,但却有本能反应,他凭着感觉判断了飞镖的方向后迅速移动脚步,但是发现身后是船舱门板。朱青来不及多想,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迅速串上上层甲板,柳清风的月牙镖随即打在船舱的门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谁?!”没想飞镖击中的正是田大人的寝室房门,这几天接二连三遇刺遭劫,再加上多年的江湖经验,已经让田大人提高了警惕或者说让他更怕死。所以听到门外有东西刺在门板上的声音后,听大人警惕起来,提声问道。 “大人恕罪,卑职在教朱公子他们练习飞镖,不小心打扰了大人休息。”柳清风赶紧致歉。 “哼,打扰本官事小,要是不小心伤了本官,我看你如何解释?”田大人开门出来,责备了柳清风几句。 “朱公子呢?”田大人问道。 “大人,小的在此。”朱青在甲板上往下看,笑着说。 “你爬那么高作甚?”田大人抬头一看。 “柳大人拿镖射我,我只好往上躲镖咯。”朱青说道。 田大人看了柳清风一眼,似有责备之意。柳清风赶紧抱拳解释,“大人,卑职觉得朱公子没有说实话,他说他不懂武功,却能经意躲开卑职的飞镖,而且轻功了得,实在难以解释。” “朱公子赶紧下来吧,上面风大,冷。”田大人没有回应柳清风,抬头将朱青叫唤下来,朱青点点头,几个翻转便从上层甲板上跃了下来。 “看朱公子这身手,柳大人应该说的没错吧?”田大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朱青拍了拍衣服,笑着说,“哪里哪里,其实,这不是武功,更不是什么轻功,只是我从小就玩的一种游戏,我称它为跑酷。” “跑酷?”田大人和柳清风当然没有听说过,所以吃惊一问。 “额,怎么说呢,就是到处跑,到处乱串,房顶啊,树啊,街道,这些都是我经常跑的地方。可能因为小时候比较好动吧,跑着跑着就跑出了现在这个技术,所以,这顶多算是一项技能,不能算是武功,更不是什么轻功了。是吧小宝?”朱青解释一番后对小宝使了一个眼色。小宝虽然也不懂朱青说的跑酷是什么东西,甚至他小时候都没有见朱青跑过,但是,小宝的可爱之处在于,他总能读懂朱青的眼神,比如这一次,他必须替朱青解围。所以小宝笑着走过来说,“是啊是啊,以前他常常带着我跑,但是我这个人比较笨又跑摔,所以一直没学会,没想到这也是一个逃生手段。” “还躲过了柳大人的夺命飞镖呢。”朱青故意说得很大声,对柳清风笑了笑。 “柳侍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朱公子他不懂武功,你就从基本功教他嘛,先练练拳脚功夫,怎么可以一上来就动飞镖呢?幸亏朱公子懂得这个……这个什么?”田大人说到一半又忘了跑酷这个新名词,转头问朱青。 “跑酷。”朱青笑着说。 “对,跑酷,幸亏朱公子懂得这个跑酷,要不然真给伤到了怎么办?我如何跟圆圆交代呢?”田大人继续对柳清风说,带着几分责备和劝告。 “卑职知错,谨听大人教诲。”柳清风只好抱拳低头向田大人致歉。 “好了好了,你一向做事雷厉风行,总是希望早出结果,这也不能全怪你。今天就到这吧。你去舱底看一下那群船夫。让他们赶紧划。我们也好早日回京。”田大人说着,转身向陈圆圆的房间走去。 “是,大人。”柳清风送走田大人后,对朱青白了一眼“哼”的一声走下舱底。 朱青笑着看柳清风走后,松了一口气。 “少爷少爷,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个跑酷啊?”小宝见大家都走回赶紧迎向来问朱青关于跑酷这个看起来很神奇的东西。 “我爬青楼的时候,偷偷练的不行啊?改日教你。”朱青当然不知道怎么跟小宝解释,他总不能说他穿越之前是跑酷高手吧?而且,此时,朱青看到陈圆圆的房间里点起了灯,田大人走进去后关上房门。 “哎,有什么办法呢?陈姑娘是田大人纳的妾,当然归田大人所有咯。”小宝看出朱青的心思,在一旁说道。 “哼,我要去看看,如果他敢动手动脚我就把他的手砍下来。”朱青怒气冲冲地说道。 “人家门都关上了,你怎么去啊?”小宝还没说完,朱青已经消失在自己面前。 夜幕中,一个黑影串上顶棚,朝陈圆圆的房顶跑酷而去。 第十一章 采花大盗 那一夜,朱青在陈圆圆的屋顶上呆了半夜,他暗下决心,若是田大人敢酒后乱性,要办了陈圆圆,他定破船而入。所以,陈圆圆陪田大人喝酒的时候,不时传来的娇嗔都让朱青格外揪心,幸好陈圆圆都巧妙将田大人的话题转移。毕竟出自“丽春院”,当妓女还立贞洁牌坊的事也只有她陈圆圆能办到,因为卖艺不卖身是老鸨抬高陈圆圆身价的秘诀之一。 这回田大人真的喝醉了,在多次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时候,都被陈圆圆以“迟早是你的人”和“小心刺客”等说辞阻止了。田大人只好讪讪地退出陈圆圆的房间,摇摇晃晃地返回自己房间休息。神经紧绷了一夜的朱青终于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在屋顶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朱青被小宝唤醒。 “少爷,赶紧下来,要换班了。”小宝说的换班便是跟锦衣卫去划船,因为划了一天一夜的船夫终究是要吃饭和休息,而且天已大亮,白天不像夜里那般危险,锦衣卫的职责还是可以轮转一下的。 “哦。”朱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耀眼的阳光让他顿时清醒,他站了起来,但觉得这风比前两天要大得多。不禁感叹一句,“哇,好大的风。” “是啊。昨天夜里更大,朱公子难道不觉得吗?按照这种速度,估计明天就能到达黄河口。”柳清风前半句说得特别耐人寻味,后半句总算扯到了正常话题上。 “昨天夜里睡得舒服,所以没有在意。可劳烦柳大人了,忙着巡逻不得睡觉也就罢了,还被风吹。”朱青有意激一激柳清风,因为他在这几天跟柳清风的接触中察觉到,对于柳清风,你越老实他就越欺负你,所以,朱青决定浑起来,这样说不定还能跟柳清风讨教几招。 “你激了我也没用,这船你们还是要划。”柳清风毕竟是老江湖了,朱青这点伎俩还是看得出的。 朱青微微一笑,接过小宝扔过来的包子,边啃边走下舱底,跟下等锦衣卫一起将船夫换上来吃饭休息。 朱青他们划了半天,到下午,经过修整的船夫们又将他们换上来。这些天风确实大,再加上船夫们努力摇浆,行船速度极快,这会儿已经达到徐州,准备进入山东地界了。 下午被船夫换下之后,柳清风找来朱青和小宝二人,要教授几招。可想而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何况柳清风并不待见朱青他们二人。只是碍于田大人的嘱托才意思意思地。所以只是交了些扎马步打打拳等一些皮毛而已。但是朱青觉得这些皮毛很受用,被柳清风这个师傅引进门之后,朱青加强了个人修炼,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摇浆一天一夜才换半天班,泡妞嘛,当然是好的了,但是陈圆圆毕竟是新娘,总不能时时出门,再说了,私会这种事稍有不慎,很容易暴露的,所以,朱青决定这两两天一门心思地练练拳脚,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锦衣卫拳脚功夫啊,虽然只是皮毛,但是高手很大程度上都从皮毛做起的。 但是朱青练了一天之后,发现自己学的不是皮毛,而是高招。因为他本来就擅长跑酷,动作的灵敏度自然不用多说,说明资质不错,就是一直没有一个师傅真正带自己入行,如今误打误撞,被冤家柳清风调教得算是有模有样,将脚步和拳法融入跑酷里面,竟能达到动静结合。当然这些都只是一般侍卫的境界,但是这对不通武艺的朱青来说已经是一大进步。 最显著体现在练功后的那一晚,朱青本想去找陈圆圆私聊几句的,不想来到陈圆圆的门前,突然听到陈圆圆一声尖叫,“啊,救命!” 朱青以为是田大人,犹豫片刻后终于破门而入,这是朱青最不想做但又时刻告诉自己不得不做的事。 看到有人破门而入,陈圆圆赶紧跑过来扑到朱青的怀中,此时,她的衣裙已经被撕掉,下身穿着一件轻纱睡裤,上身则只有一片红色肚兜遮体。若是平时,这样的陈圆圆投怀送抱,朱青恐怕把持不住,但是此刻,看着陈圆圆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朱青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给陈圆圆披上。而他的眼睛只盯着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就是他,从那屋顶溜进我的房间,欲将轻薄我。”陈圆圆哭哭滴滴地说。 “别怕,有我在。”朱青说着,将陈圆圆挡在身后。自己按照今天柳清风教的架势摆上一招。随时准备御敌。 朱青看那人,只觉得身材挺拔,其他的不得而知,因为那汉子蒙面,全身一身黑色夜行衣,不辨面目。 “哼,敢坏了大爷的好事。”那汉子说着,操着一个凳子走了过来。 朱青从没有真正打过架,就是踢李自成那一脚也是因为当时李自成已经被柳清风控制了,自己才得以小人了一回。如今面对眼前的大汉,他没有一点把握。但是,他还是吞了一口唾沫后理直气壮地说,“放肆,陈姑娘你也敢碰,活腻了!”俗话说狭路相逢勇者胜,战前斗上一两句那是必须的,至少士气不能输。 “这等美人胚子,就算是死,老子也要尝一口。”那大汉见朱青没有半点退却,操着凳子就挥舞过来。 朱青将陈圆圆往身后一推,迎了上去,这一迎并不是直冲板凳而去,而是绕过汉子背后,将汉子引向自己,让危险远离陈圆圆。那汉子没想到朱青的脚步如此灵活,所以扑了个空。等他转过身来。朱青的拳头已经铺天盖地砸来。说来朱青有点耍赖,因为他是扎着马步打拳的,地盘一下降低,而汉子是高举板凳转身的,所以朱青的这一拳正要击中汉子名副其实的要害。 只见那汉子中了一拳之后,腮帮子两边的面巾一鼓,睁大双眼,双手松开板凳按住裆部,痛苦倒地。朱青知道自己这招有点损,但是按照柳清风交给他的招式一打,谁知道高度刚刚好,而且,当时情况紧急,对朱青来说算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我活的地步,朱青也算是本能反应了。看着倒着地上缩成一团的汉子,朱青很想上前安慰几句,但是这时,陈圆圆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往那汉子身上就是一脚。朱青觉得男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所以不想让陈圆圆对那汉子落井下石,所以只顾着将陈圆圆拉开,顾不上地上的汉子。 就在这时,柳清风带人出现了。看到倒在地上的汉子,柳清风愣了一下。 紧跟其后的田大人进门后赶紧来到陈圆圆身边,心疼地问,“哎哟,我的美人,你没事吧?” 陈圆圆哭哭滴滴地说,“哼,怎么能没事,那淫贼都将我的衣裙撕了,要不是朱公子及时赶到,我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陈圆圆越哭越厉害。 田大人恼羞成怒,从柳清风腰间抽出大刀,准备将地上的采花大盗一刀砍死,为陈圆圆出去。 不料被柳清风拦了一下,“大人,大人息怒啊大人,这种事情怎么劳烦大人动手呢,再说在新娘子的房间杀人见血,对陈姑娘恐怕不吉利啊,还是交给卑职处理吧。” 陈圆圆虽然恨那偷花贼,但是实在不想看见他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点点头说,“大人,还是交给柳大人处理算了。” “哼,我真不知道我养你们这帮饭桶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不是朱公子及时出现,我看你们今晚谁想活到明天。马上带着这淫贼在我面前消失!”田大人显然异常愤怒。 柳清风只好跟手下将那偷花贼押出陈圆圆的房间,朱青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多有不利,所以也跟着走出房间。 “朱公子,谢谢你。”陈圆圆叫住朱青。 “没事,恰巧遇上而已。”朱青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朱公子,你先回去,我在陪圆圆坐一会,改日本官定要好好奖赏你。”田大人说。 “谢大人。”朱青点头说道。随即转身走开。 “美人,今晚我就留下来陪你吧?”朱青走后,田大人对陈圆圆说。 谁知陈圆圆摇摇头,哽咽地说,“我现在只相信陈妈。” 陈妈就是随行媒婆了,本来上一艘船她们是住同一个房间的,但是这一艘船比较大,房间也多,所以陈妈就单独住一间。 “好吧,我让陈妈来陪你。”田大人只好无奈的走出陈圆圆的房间。 却说朱青离开陈圆圆的房间后,习惯地爬到上层甲板去睡觉,因为夏季天气闷热,晚上爬上高处吹吹海风,那真是惬意的事。所以朱青边想着刚才的事边爬上甲板,脑袋里出来打斗场面的激动之外,当然还有陈圆圆投怀送抱的那一刻的温柔。 就在朱青极尽yy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船的另一角边上,柳清风压着的那个黑衣采花贼脱下面巾后背柳清风扇了一巴掌,又被柳清风指着骂了什么,离得太远,朱青没有看见也没有听清,只看见那黑衣人随后把一身黑衣脱了下来,扔到海里。柳清风就在一旁一直在骂,突然,柳清风从衣袖里拿出一沓东西甩给那偷花贼,看起来像是银票。那偷花贼双手接过,连连对柳清风点头。 朱青冷笑一声,“手都拿开了,看来你的下祖宗算是保住了。 随后,朱青在海风的吹拂下进入梦乡,至于做了什么梦,就不得而知了。 第十二章 第一镖 夜半,清风明月,大船在江面上摇摇晃晃地前进,像是一张摇床,这样的夜里本该睡个好觉。然而,朱青却半夜惊醒,不是因为担心陈圆圆,也不是因为海风狂吹,而是因为的一段轻盈的脚步声。朱青的背后传来,自远而近。 朱青睡觉有个特点,很容易睡着,也很容易醒来,即便是轻微的声响也能将他从睡梦中惊醒。所以这段轻盈的脚步在距朱青十步之外便失去了他的功力。朱青猛地睁开眼。他不敢起身,更不敢转身,因为他不清楚对方的来历。但是那脚步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拔刀的声音。 朱青心中冒了一阵冷汗,他感觉一股强烈的杀气正在逼近。他知道自己再没有反应估计命就没有了,他可不是武林高手,能杀人于无形。恐惧终于使他猛地坐起来,迅速回头。 “谁?!”朱青壮了壮胆,回头大声一问。 那人便怔住了。 “柳大人?怎么是你?”朱青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柳清风。 “我还想问你呢,朱公子,大半夜的你不在船里睡觉,爬上这里来做什么?我还以为又是偷花贼呢。”柳清风见朱青转头站起来,把刀收了起来问道。 “船里太闷,我一贯睡上面你又不是不知道。顺便,还可以帮柳大人提防提防那个偷花贼。”朱青伸了个懒腰说道。 “你什么意思?”柳清风听得出朱青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大人可比我清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偷花贼现在应该还在船上吧?”朱青向柳清风坐过去,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想怎么样?”柳清风知道事情暴露,低沉地问了一句。 朱青轻笑一声,从柳清风的身旁走过,来到他的身后,看船头的夜景。“我能怎么样?打又打不过大人,所以我希望大人能将今天射我的那一镖教我,我也好替大人分忧分忧。”朱青原来是想学飞镖。 “哼,我要是不答应呢?”柳清风岂是随随便便能被唬住的人,于是转过身不以为然地说。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所以,我会跟田大人请求,可是,到时我要是说漏了什么可保不准。”朱青也转身面对柳清风,笑笑说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一刀杀了你?然后扔到江里,绝对神不知鬼不觉。”柳清风说着,右手轻轻按在刀柄上,一声冷笑,鹰一样眼神里在夜里射出一道寒光,若是在平时,朱青看到这架势,早就哆嗦了,但是今天,此刻,他只是吞了一口唾沫便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足以让柳清风老实。 “我当然相信柳大人的能力,不过,要是我死在这江里,明天田大人查看这个东西的时候,不知柳大人该如何解释?”朱青说着,突然举起右手,手里拿着一块牌子! 看着朱青手里的牌子,柳清风果然惊慌地搜了腰间。 “不用找了,就是你的腰牌。”原来朱青手里拿着的竟是柳清风的腰牌,锦衣卫腰牌!朱青刚才走过柳清风身边的时候,顺手牵羊摘了过来。至于朱青如何练得这一手,那都是他穿越前的考试作弊手段练出来的。朱青曾动过靠着门手艺混饭吃的,可毕竟胆子不够。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用场。 “看来我真是低估你了。好吧,明天就教你飞镖。”柳清风冷笑一声,终于答应。 “今晚清风明月,不如现在?”朱青提议。 “夜深人静,你就不怕我失手杀了你?”柳清风到时很欣赏朱青这一点,好学。 “要杀早杀了,哪还跟我这么多废话?来吧。”朱青说着,把腰牌扔还给柳清风。 柳清风倒也是爽快之人,如果不是朱青威胁到自己的位置,他还真有点待见这少年。看到朱青如此诚意,又总有两手,柳清风便教朱青放飞镖。 两人在船顶上捣鼓了一夜,差点生出师徒之情。因为就算留有一手,柳清风还是想在朱青面前显摆一番,所以,讲得头头是道。 “扔过筷子吗?”柳清风问。 “没有,笔算不算?转过也扔过。”朱青想起之前自己上课百无聊赖玩的转笔游戏说道。虽然柳清风不太明白转笔究竟是怎样,但是他觉得笔和筷子差不多,所以,点了点头。 “飞镖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不难。一靠神,二靠力。全神注视,手腕发力。“柳清风说着,突然飞出一镖,正中桅杆。柳清风看到自己精准的技术,不禁一笑,转身对朱青说,“看,就这么简单,当然,这水平嘛,哼,要看个人的勤奋和天赋。我加入锦衣卫以来,不断训练,才有今天的水平。年轻人,慢慢来吧。”柳清风说着,递给朱青一枚月牙飞镖,示意让朱青试一试手感。 “第一镖,不要求你打中桅杆,你能击中那个大横梁,哼,就算有希望了。”可没等柳清风说完,朱青已经出手,按着柳清风的指点和自己感觉,朱青手腕一发力,手指轻轻一挥,月牙镖嗖的一声飞了出去,随着一声轻响,飞镖击中桅杆。看着飞镖命中桅杆,朱青兴奋一笑,没想到自己还挺上道。柳清风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没想到朱青第一镖竟如此精准! 但是,两人都太容易被表象迷惑了,就在朱青兴奋之际,在柳清风惊叹的时候,桅杆上的飞镖掉了下来。 柳清风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他找到台面下了,他拍拍朱青的肩膀,笑了笑说,“年轻人,准度不错,力道还差了一点。慢慢练吧。”说着,柳清风跃下船顶,返回船舱。 朱青本来兴奋的心情被那枚脱落的飞镖给刺中,死了。他摇摇头走过去,蹲下身子捡起地上那枚脱落的月牙镖,又抬头看了看留在桅杆上的那枚镖,心中一气,爬上桅杆连同那枚也拔下来,收进自己的腰间,以备明天和小宝训练之用。 第十三章 黄河暴动(一) 朱青早上醒来的时候,被告知行船已经进入山东地界,并且已经到达济宁,估计响午时分便可渡过黄河。朱青不由得感叹,这天气还有这群船夫当真给力啊。 看到行程如此之快,船上的人都精神甚好,船夫们为了拿更多的工钱,都不舍得换班,但是考虑到下午要强渡黄河,还得靠船夫,因为他们有经验。所以,柳清风还是下令侍卫们将船夫们换下来休整一上午。朱青和小宝当然得加入到换班的行列。 齐鲁多俊杰,自古出豪强。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前有孔孟,后来梁山好汉,都是这块地界上响当当的名号。时至明末,有一个人,也曾与陈胜吴广齐名,曾让大明王朝深感恐惧与不安,那便是白莲义军首领徐鸿儒。但徐鸿儒起义是早年的事了,天启往事,不堪为首,但是却给崇祯君臣留下不可治愈的后遗症。所以,每每经过此地,官员和锦衣卫都分外警惕,因为时至今日,徐鸿儒之子徐鸿飞已经长大,并且子承父业,重掌白莲,领导农民起义。 因为齐鲁复杂的情况,所以柳清风要赶在天黑之前渡过黄河,离开山东。他不担心自己,只是担心田大人,要是国舅爷出了什么差池,他柳清风恐怕人头不保。所以他今天上午没有像往常一样休息,继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着岸上的风吹草动。柳清风边巡逻边催促侍卫们加快摇浆。 “少爷,你说今天柳大人这是怎么了?既没有休息,又如此烦躁?”小宝边摇浆边问朱青。 “呵,可能昨晚巡逻撞邪了吧,哎,不管他了,赶紧划,趁着风大。”朱青说。 “你怎么今天也突然关心起行程来了?你不是不想尽快抵京的吗?”小宝疑惑地问了朱青。 “不知道,总感觉今天有点怪怪的,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哎,可能是我多虑了吧,不管了,快点划就是了。换班了我们还去练功。告诉你,我可是新学了飞镖哦,下午教你。”朱青忍不住显摆了一下。 “好啊好啊,昨晚我还梦到有个黑衣人射我一箭,吓得我半夜惊醒,要是我练成了飞镖,我看谁还敢欺负我。哼。”小宝很天真地说。 随后两人认真摇起浆来。正如朱青感叹的那样,这天气当真给力!天空一片晴朗,但是江面上的季风又特别大,愣是将大船不停地往前吹,朱青他们摇起浆来也是分外轻松。 果然不出柳清风所料,接近响午,大船已经行至黄河边上。此时侍卫们摇了一上午的浆,都有点疲惫和倦意了,所以,都懒洋洋地走出舱底,跟船夫们换班。 就在大船继续向前行驶的时候,伙夫突然怯生生地前来报告,“大人,船上的粮食已经用完了!” 柳清风一听,生气地把抓了一把伙夫的领口,咬牙切齿地吼道,“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你不知道这一带有暴民出没吗?昨天在徐州为什么不说?!” “大人,小的也是刚刚才注意到。”那伙夫顿时两腿发抖,战战兢兢地说。 “算了,过都过了,到下一站再补给粮食也不急。”这时,田大人走出船舱劝说道。 “大人,这下一站可不近啊,至少得有一天时间,我们挨饿不要紧,可不能让大人和陈姑娘受委屈啊,再说了,船夫们要是没有补充体力,这黄河可不好渡啊,就算渡过去,这体力也会影响我们的行船速度啊。”柳清风跟田大人禀报。 “这……那便靠岸稍停片刻,加些补给。”田大人对柳清风说。看到柳清风还在犹豫,田大人补充了一句,“怎么?难道柳侍卫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柳清风听了这句话,只好抱拳说道,“是,大人。”随后,柳清风下令大船靠岸。 随着大船向黄河渡口靠近,柳清风的手就一直按在刀柄上,站在船头,观察着岸上的风吹草动。朱青也走上船头,四处看了看,他特有的听觉,就像昨晚听出柳清风靠近他一样,这时,他听出了岸上有异样的动静。 “噗噗噗……” 突然,渡口岸上的草丛中突然一阵骚动,柳清风随即拔出砍刀,朱青也下意识的将手摸向腰间,夹取一枚月牙飞镖,虽然朱青的飞镖刚学了点皮毛,但这下意识的防御和反抗也是遇险时人的本能反应。 谁知,草丛那边的动静并不是人,而是几只野鸭,见大船驶来,纷纷逃散。柳清风和朱青都松了一口气。 就在两人相视一望的时候,突然岸上传来一片打斗声,向渡口靠近! “全船戒备,锦衣卫就位!行船后退!”柳清风紧急大喊一声,再次拔出砍刀!紧紧盯着岸上。 果然,岸上两队人马斗了过来,柳清风举目望去,这其中一队人马竟是锦衣卫! 柳清风看见锦衣卫中一人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头戴锦衣卫高级官帽,不禁一笑,高声大喊,“杀风大人。什么情况?” 杀风听到有人在喊他,一边转眼往船上看,一边不动声色砍下对方一人的脑袋。冷笑一声,“原来是柳大人,久违了,在下奉大统领之命,追杀白莲匪首徐鸿飞。柳大人这是在看戏吗?” “锦衣卫听令,船靠岸,帮杀风大人杀敌!”柳清风看到杀风,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下令行船靠岸。 “是,大人!”船上的锦衣卫在行船靠岸之后纷纷上岸,向白莲义军杀去,由徐鸿飞率领的白莲义军顿时被夹击,进退两难。 无奈之下,只见白莲首领徐鸿飞手持双刀,边战边将义军聚拢成一圈,以应对两面来敌。 都说虎父无犬子,徐鸿飞虽然不过二十岁出头,但却深得其父的英勇和胆识,手持双刀在敌军中浴血拼杀。想要在锦衣卫大军中为白莲义军杀出一条血路。但是,很不幸,他今天面对的对手不是一般的锦衣卫,而是锦衣卫第一刀,杀风。这位地位仅次于锦衣卫大统领的杀风大人会让徐鸿飞重演他父亲徐鸿儒的悲剧吗? 这时,渡口另一面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声,另一队人马正在逼近。 第十四章 黄河暴动(二) 就在徐鸿飞率领的白莲义军防御圈越缩越小的时候,在杀风统领锦衣卫一点点将义军蚕食的时候,丛林里突然闯出一队人马。这队人马约有五六十人,像是平民打扮却均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突然听那大队人马中的带头大哥大喊一声,“徐老弟,哥哥来救你了!给我杀!”说着,那带头大哥将黑色披风一扯,从背后拿过一张大弓,搭上羽箭,带领手下向锦衣卫射来。外围的锦衣卫被冷箭射中,纷纷倒下。 锦衣卫统领杀风听闻一支羽箭在自己脑门后嗖的飞来,左手往后一抓,两指便将那羽箭夹住。杀风转过身,冷笑一声,从箱子里抽出圆月弯刀,在手中转了一圈之后,左脚后撤,弓下身子,左手的大砍刀插进土里,似乎借地发力,随即将飞转在手上的弯刀甩了出去。只见那弯刀在空中飞速旋转数圈后,悉数将那些飞来的羽箭斩断,然后又被杀风收了回来。 “不好,是杀风!大家迅速散开,声东击西。”那带头大哥应该跟锦衣卫打过交道,看到杀风使出弯刀,大吼一声,跳下马后,朝田府大船上射箭,企图声东击西。柳清风带领五六个锦衣卫留下来保护田大人之外,其余锦衣卫都上岸帮杀风围剿义军。田大人虽然怕死,但是毕竟是国舅爷,他还是要出来看一眼的,谁知这时偏偏有羽箭射来。柳清风跃到田大人身边,为他格挡那些羽箭,“保护田大人。”柳清风大吼一声,田府的锦衣卫纷纷退回船上。 混战之间,朱青突然看到岸上的带头大哥瞄向柳清风,拉满的一弓随着手一松,羽箭离弦飞来,不偏不倚,正是朝柳清风飞来。 “小心!”朱青情急之下大喊一声,正要扑过去将柳清风推开,不想被人先抢一步挡在柳清风前面。 “小宝!小宝!”挡箭那人竟是小宝,当时他哆哆嗦嗦地躲在舱门附近,离柳清风最近。 朱青见小宝倒下,一把扑跪在地上,将小宝抱起来。 “小宝!”朱青的眼睛里已经渗出泪水,小宝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遇上的第一个真心对他的人,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少爷伺候着。 “少……少爷……”小宝断断续续地说着,口里已经吐出鲜血。 “小宝,别说了小宝。”朱青一手抱着小宝,一手捂住箭口旁边渗出来的鲜血。“柳大人!救救小宝!”朱青对柳清风喊了一声。 “小宝兄弟!”柳清风看到替自己挡了一箭的小宝瘫在地上,虽然心生歉疚,但是,敌人的箭雨纷纷落下,船上的锦衣卫一个个相继倒下。柳清风边挡箭边护送田大人后退,进了船舱,无暇顾及小宝。 “快带他进船舱!”柳清风对朱青喊。 就在朱青准备扛起小宝的时候,带头大哥又向他们瞄准。 “小心!”朱青再一次提醒柳清风,柳清风到时闪过了羽箭,但是羽箭直朝朱青飞来。“少爷小心!”小宝说着,翻过身面对着朱青,背后重重被羽箭刺中!只见小宝一个痉挛,然后往朱青怀里吐了一口鲜血。朱青顿时就懵了。 “少……爷。”小宝模模糊糊地吐出两个字,一头栽倒在朱青的怀里。 “小宝!!!”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宝,朱青悲愤交加,他从腰间举出月牙飞镖,怒吼一声,向那带头大哥射了出去。 带头大哥没想到船上还有人发射暗器,没有来得及闪躲,被朱青的月牙镖正中胸口,应声倒地。 “闯哥!”拿着弓箭的那帮人看见那带头大哥倒下,纷纷停止战斗,呼喊着围了过来。 “闯哥!”徐鸿飞看到闯哥倒下,一阵悲愤,从包围圈里轻功一跃,双刀一挥,突出外围,向闯哥跑去。谁知,杀风眼疾手快,砍刀从徐鸿飞背后砍来,朝着徐鸿飞的后背就是一刀。还好徐鸿飞跑得快,只受了杀风刀锋所创,没有伤及筋骨。但徐鸿飞还是一个踉跄,扑到闯哥的面前。 “闯哥,你怎么样?!”徐鸿飞看到闯哥胸口鲜血直流,嘴唇发白,额头上冒着冷汗,他惊慌地问道,随即想转身跟锦衣卫决一死战。 “别……别,赶紧……撤!”闯哥拉了徐鸿飞一把,虚弱的说。 徐鸿飞咬牙切齿,悲恨交加,但既然闯哥现在受伤,又下了命令,他只好听从。 徐鸿飞狠下决心,吹了一个口哨。白莲义军纷纷撤退,因为方才闯哥带人声东击西的时候,田府大船的锦衣卫已经返回船上保护田大人,所以,算是放了义军的后路。白莲义军听到徐鸿飞的哨声,纷纷撤退,有的串进树林里,有的跳到江里,各自逃窜。 锦衣卫看见前方敌人正在逃窜,正要上前继续追捕,但被杀风喝止,“不必追了,哼!”杀风冷笑一声,砍刀一划,披风一扬,转身向后,锦衣卫纷纷转过身,向闯哥和徐鸿飞他们杀过来。 “上马,撤!”闯哥身边的一员大将大喝一声,手一挥,一包烟雾粉撒向锦衣卫,顿时生成烟雾,一时迷了锦衣卫的视线,徐鸿飞趁机把闯哥背上马,跟着大伙向小树林迅速退去。 等杀风将烟雾扫去,徐鸿飞等人已经消失在树林里。杀风看着徐鸿飞远去的方向,弹了弹身上尘土,冷笑一声,转身向渡口走去。 “田大人,柳大人。”杀风来到田府大船上,虽然船上的锦衣卫死伤不少,但总算保住了田大人。 “杀风大人。多亏你杀退了那些暴民啊。”田大人见外面风头已过,从船舱里走出来。 “田大人太看得起杀风了,其实杀退敌人的并不是我杀风,而是这位少年。”杀风说着,看了一眼朱青,似乎对这个少年有几分兴趣。此时的朱青抱着小宝坐在船上,一言不发。 “朱公子,小宝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柳清风看着前胸后背各中一箭的小宝,叹了一口气。 “不会的,小宝不会死的,大人,请你救救小宝。”朱青第一次求柳清风。 众人看到这个场景,都沉默不语。只有一个人向朱青走了过来,那就是杀风。杀风走到朱青身边,蹲下身子,双指探了探小宝脖子,冷笑一声说,“交给我,或许还有得救。”知道小宝身负两箭都不是自己中的箭,都是帮别人挡的,一箭帮柳清风挡,一箭帮朱青挡,所以杀风对小宝似乎也有几分兴趣。 杀风说着,从朱青怀里抱过小宝。朱青不知道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但一脸冷峻干练的青年人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在众人都摇头的情况下,只有杀风给了他一丝希望,所以,他站起身说,“我跟你去。” “哼,你还是跟着柳大人吧,你跟去非但救不了你兄弟,反而害了他。你知道刚才你射中的是什么人吗?”杀风问道。 朱青摇摇头,众人疑惑。 “他就是‘闯王’高迎祥,此次是前来跟白莲首领商讨暴动之事的。我看你射的那一镖正中他的胸部,应该是凶多吉少,你此番上岸,白莲暴民会放过你吗?到时你自身难保不说,还会连累你兄弟。”杀风笑着说。 众人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那带头大哥便是闯王高迎祥! 难道一代豪杰高迎祥就这样被自己射死啦?朱青不敢相信,那他是历史的功臣还是罪人?但是这都不是他现在能想清楚的问题,他只关心小宝的生死。 “放心吧,一有消息,我便会飞鸽传书给柳大人的。”杀风说着,准备转身。 “杀风大人不打算跟我们一同回京吗?”田大人突然叫住杀风,经过这次战斗,田府锦衣卫损失大半,田大人当然希望有杀风这样的高手给他保驾护航了。 “田大人,我在岸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跟田大人回去了,我留下几个手下,帮柳大人一同保护田大人便可。 “哦,那那也行。”田大人只好退而求其次。 “田大人可要抓紧时间回京哦,皇上现在整日忧心忡忡,还等着田大人为他分忧呢。”杀风说着,往陈圆圆的屋子看了一眼,说道。 陈圆圆的房门虽然紧掩,但是,杀风还是能从门缝里闻到一场倾城的惊艳。他笑了笑,抱着小宝转身走上岸。 “记得飞鸽传书!”朱青跟上几步大喊。 杀风回头笑了笑,没有回答。 第十五章 已死 杀风带着生死未卜的小宝上岸离开后,田府大船也开始扬帆起航。目睹了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后,船夫们都想尽快离开这艘捞金也捞命的大船,所以他们摇浆分外卖力,凭着这股劲和多年的航行经验,由船夫摆渡的田府大船很快冲过了黄河天险,一路向北。 行船速度飞快,但朱青越发不安,一来是因为这意味着他很快就要跟陈圆圆分别了,二来,朱青一直挂念着小宝。虽然离开仅仅一天,但是朱青觉得日子从未如此的漫长,他在等待着杀风的飞鸽传书,等待的煎熬让他不得不找到柳清风帮忙,柳清风放出了一只信鸽,帮朱青打听小宝的消息。 然而锦衣卫行事一向隐秘,特别是杀风,更不会轻易出现。所以信鸽飞出很长时间后并没有回复。好不容易等到信鸽飞回来,却是原件送回。 “看来,杀风大人藏得很深啊,连信鸽都找不到。”柳清风取下原件,叹了一口气。从前晚的传授飞镖秘诀到昨天的同生死,柳清风对朱青的态度已经悄然发生改变。所以此时看到失望的朱青,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朱公子此次进京有何打算?”看到朱青沉浸在小宝受伤的阴影里闷闷不乐,柳清风企图帮他转移注意力。 “不知道。”朱青摇摇头,“原本打算和小宝一起跟着陈姑娘进田府的,但是……”朱青说道。 “这个恐怕不行了。莫说你,就连陈姑娘也未必进得了田府了。”柳清风说。 “为什么?”朱青果然关心这个问题。 “因为陈姑娘已经被杀风大人发现。此次田大人南下,本来是要帮皇上挑选美女的,你知道我大明进来内忧外患,弄得皇上是忧心忡忡啊,所以田大人想要为皇上分忧,取悦于皇上。但是,你我都知道,陈姑娘可以说是倾国倾城,田大人舍不得,但是,他的这一次金屋藏娇被杀风发现了,算是藏不住了。”柳清风说道。 “国家有难,作为一国之君,难道不应该日理万机的吗?怎么还想着寻欢作乐?”在朱青的印象中,崇祯帝算不上是一个骄奢淫逸的皇帝,所以他不解地问。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说,上头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做好就对了。”柳清风说着,叹了一口气。 朱青站在船上,远眺江河,没有再说一句话。也许柳清风说得对,有些事情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但是,朱青觉得就这样任命运左右也不是他能接受的。但他望着茫茫河水,不知道下一步的路子在哪里。 就在朱青出神地望着江面的时候,一只信鸽出现在他的眼界里。朱青看着那只信鸽激动地拍了一下身边的柳清风,“快看,信鸽!” 柳清风顺着朱青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只信鸽向他们飞来。 “是杀风大人的信鸽!”柳清风激动地说,随即吹了一声口哨,将信鸽传唤过来。 当信鸽问问地落到柳清风手上的时候,朱青异常紧张,他渴望知道信中内容又害怕知道。 “怎么样?信中怎么说?小宝还活着是吗?”朱青看着柳清风打开信件,着急地问。 “柳清风看着信件,又看了看朱青,脸上沉静下来,只见柳清风缓缓摇了摇头,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已死。” 听到这两个字,朱青顿时觉得两腿发软,身体失去支撑,他踉跄一个后退,靠在栏杆上摇摇头,低沉的说,“不,不会的,小宝不会死的。” 柳清风看得出朱青处在精神崩溃边缘,上前扶了他一把后把信件递给他看。 朱青颤抖的双手接过信件,“已死”两个字清清楚楚的映入眼帘,一笔一划像一刀刀割划着朱青的心,朱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撕掉手中的信件,奋力洒向天空,仰天长啸,“高迎祥,老子与你不共戴天!”这声嘶吼充斥着悲愤,将飘荡在空中的纸屑震出好远好远,最后随着声音的消逝掉落在茫茫江面上。 朱青的这一生呐喊,引得船上的人纷纷走出船舱,大家知道小宝的消息后,都沉默不语,虽然小宝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下人,但是关键时刻舍命护主的精神都让众人深受感动。 “朱公子,小宝兄弟救了你我二人的性命,此番心情,我和你是一样的,暴民不除,天下难安啊!”柳清风看到朱青怒吼发誓,从旁助势说道。 “对啊,朱公子,小宝兄弟为我田府牺牲,我田某人向你保证,一定诛杀反贼,为小宝兄弟报仇。”田大人这时走过来说道。 陈圆圆也走了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抚了抚朱青的肩膀,算是安慰。 朱青看到大家都心系小宝,安慰自己,强忍着眼泪狠狠点头。 晚上,朱青在船头摆上了一桌酒席,插上香烛,和柳清风一起,为小宝送行。 “小宝,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的!我们哥两今生兄弟之情未尽,来生再续!”朱青喝了一杯酒,往江里给小宝倒了一杯。 柳清风也喝了一杯,信誓旦旦地说道,“小宝兄弟,我柳清风从来不欠人家东西,今生我欠你一条命,你放心,我一定跟朱公子一起为你报仇,让那些逆贼偿命!” 今晚的风有点大,仲夏之夜,朱青竟然觉得有点冷,柳清风祭完酒后,继续到船上巡逻,朱青一个人就继续坐着,算是被小宝喝酒。朱青看着眼前的香烛渐渐熄灭,他也渐渐醉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有一件披风。他疑惑地往陈圆圆的房间望去,看见陈圆圆在对他笑,朱青微微低下头,闻了一下,觉得披风有股香气,朱青这几天来冰冷的心稍稍暖和了一些。 然而此刻,在他们身后的山东地界上,徐鸿飞等人的心却寒到了极点,就在徐鸿飞的白莲义军驻地,突然传出一阵哭号,“大哥,大哥!!!”这声没有回应的哭喊,宣告一代闯王高迎祥重伤不治,就此殒灭。 消息传到陕西双城寨,亦是一场“已死”的悲愤,同时,一种新的仇恨正在点燃,此时,李自成一行刚刚进入陕西,赶往双城寨。 第十六章 沧州迷雾 镇江一别,李自成带领“李家寨”的兄弟一路向北,偏西,马不停蹄。而朱青等人却在航行中屡出状况,所以李自成进入陕西的时候,朱青所在的田府大船刚刚到达沧州。 沧州,配军之地,当年豹子头林冲,就是被发配到此地充军,所以说,沧州也是一处多事之地,因为被发配到此地的人物,多少有点能耐。而这一次,朱青他们遇上的虽然不是豹子头林冲那等英雄,但却让柳清风等人异常头疼。 事情的起因似乎如出一撤,都是因为船上需要补给,但这一次,却不是伙夫疏忽的缘故,而是田大人需要上岸补给,这一次的补给是美女。 田大人此次南下,目的很明确,就是去选美的。其实他已经选了一批美女准备送给皇上,后来遇上了陈圆圆,田大人想据为己有,所以分两路回京,本想让另一拨锦衣卫护送那一批美女进宫,自己和陈圆圆乘船回府,没想到黄河渡口一战,自己金屋藏娇的事情被杀风知道,杀风是宫中太监王承恩的手下,王承恩是崇祯皇帝的贴身太监。所以,田大人为了自己的脑袋,以防万一,打算忍痛割爱,连陈圆圆也一并送给皇上,所以此次在沧州停留就是要把那一批美女接上船,一同前往京城。因为柳清风接到飞鸽传书,那批美女刚好到达沧州。 所以,傍晚时分,田府大船缓缓靠岸。岸边的几只野鸭顿时惊飞起来,这让柳清风不由得一阵警惕,这一路状况太多了,有时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力是不是下降了,当初如果走陆路,会不会更好一些? 但是,这些都是事后诸葛了,因为他不知道陆路同样凶险,官府不说,就连李自成那帮道上的人也遇上劫道的事,不过,终究是道上的人,再说,越往北,李自成的名声谁不知道啊?所以,很多危险都在不打也相识中解决了。所以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李自成率领“李家寨”终于抵达陕西双城寨。 然而,此时的双城寨陷入一片悲凉。整个寨子挂满白布。李自成一行心感不妙,问了寨子守卫,“怎么回事?双城老爷子呢?”李自成以为双城子挂了。 “成哥,双城爷在里面,闯哥没了。”守卫说着,失声痛哭。 李自成心中一惊,深呼一口气,好让自己撑住,他迅速走进寨子,直奔双城子而去。 双城子,双城寨的主人,当年跟山东的白莲义军首领徐鸿儒东西呼应,领导农民起义,不想后来起义失败,徐鸿儒牺牲,双城子只好带着余部上山躲避,近年来大明衰象不断,各地纷纷起义,双城子重新出山,再一次领导农民暴动,闯王高迎祥成为他手下第一猛将,如今将星陨落,年过半百的双城子似乎一夜白了头,此时站在爱将的牌位前沉默不语。 “爷。”李自成走进大堂后打了一声招呼。 “你回来了?”双城子没有回头,低沉地说了一声。 “嗯。我舅他……”李自成强忍着眼泪说着,没有说完,被双城子打断。 “过来,给你舅上柱香,你舅虽然身体还在路上,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他已经回家了。上完这一炷香,你下山去接你舅。”双城子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从他低沉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此刻他是多么心痛。 李自成点点头,走上前,在高迎祥的牌位前上了三炷香后忍痛转身。 “去吧。”双城子没有说太多。 李自成也利索,喝过一碗水后,走出大堂,没有歇息片刻,带上刚刚回到寨子的“李家寨”兄弟,又折回去,前去迎接高迎祥的遗体。 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就在李自成下山的时候,柳清风他们也上了岸,只留下四个锦衣卫保护陈圆圆。因为柳清风觉得这里靠近京城,应该不会再出状况了,再说,田大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而在朱青说他不想上岸之后,柳清风就更加放心了。虽然,朱青现在的武功还不是很高,但是柳清风知道,朱青机灵,而且主意多,有他在柳清风更放心。 朱青原本是喜欢玩的,但是这一次,他呆在船上,因为,他还没有从小宝的事情里恢复过来,因为一想到玩他就想起小宝,想起他们一起偷烧鹅,爬青楼,戏耍锦衣卫的种种过往。如今物是人非,朱青哪有心思去玩? 就连泡妞,朱青也一时没了兴趣。若是平时,找机会都要私会一下陈圆圆,但是这次,在柳清风不在,船上的人又很少的大好机会下,朱青也没有靠近陈圆圆的房间半步。他独自一人站在船头,想自己穿越前的种种,他知道他回不去了,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想小宝,他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的事实,所以,他想最多的还是自己将来的路怎么走?真的要跟柳清风进入锦衣卫吗?还是狠下心来带着陈圆圆私奔?他觉得都不现实,但是有一点,朱青是很清楚的,他要为小宝报仇,虽然他不知道,其实他的仇已经报了。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像他一样痛苦。 就在朱青叹气的时候,身后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是陈圆圆。 “怎么一个人发呆?”陈圆圆轻声问道。 “小宝走了,心里很多话不知道跟谁说,所以一个人出来看看风景。”朱青勉强一笑。 “不是还有我吗?”陈圆圆深情地看了朱青一眼,说道。 朱青但觉得心里暖暖的,是真真切切的心生感动的那种暖,而不是一见到美女笑就不淡定的那种暖。 “可是,你终究是要离我而去的,我听柳大人说,你很可能会被送进宫。”朱青笑着摇摇头。 “不是可能,是真的,田大人已经跟我说了。”陈圆圆说道。 “那我是该恭喜你吗?”朱青自嘲道,他始终不敢走出那一步,就是带着陈圆圆私奔,是因为他成熟了吗?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所以才不忍连累陈圆圆。 “我也不懂,虽然很多人都争着入宫,但是我听说宫女的命运是大不相同的,弄不好,那堵冷墙就是一生的宿命。”陈圆圆摇摇头说着,叹了一气。 “放心,那不是你的宿命,你会得宠,会拥有一切”朱青安慰陈圆圆道,但是他又觉得这句话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很不舒服,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人那里得宠,该是多大的讽刺啊?! “前途是未知的,谁又说得准呢。就算有那么一天,难道是你希望看到的吗?”陈圆圆突然问朱青。 “我……”朱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多少是有点喜欢自己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实残酷地摆着两个人之间,而朱青不能改变,至少现在不能。 “外面有点冷,我先回去了。”看到朱青欲言又止,陈圆圆说着,转身返回房间里。只留朱青一个人继续发呆。 突然。朱青觉得有一道黑影从渡口闪过,进入大船。他转身一看,门口四个锦衣卫毫无动静。也许是自己这几天太敏感了。朱青想到,笑了笑,但是,他很快又觉得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朱青终于转身,小心翼翼地向船舱靠近。 第十七章 沧州大盗 朱青靠近船舱,看门口那四位锦衣卫纹丝不动,问了一句,“几位大哥,难道你们没有看见有个黑影上了我们的船?” “没有。”为首的一个锦衣卫直直地站着,面无表情地说。 朱青无奈的“切”了一声,心想什么锦衣卫,连这点都察觉不到。所以朱青自顾自地走进船舱。直奔陈圆圆的房间走去,因为在这条船上,他最在乎的就是陈圆圆。 “陈姑娘?陈姑娘?陈姑娘?”朱青边叫边敲门,连叫了三声,发现没有动静。心中大感不妙,用力一推,发现门是锁上的,没理由陈圆圆刚回房就睡着那么快啊。朱青忍不住用力一踹,“陈姑娘?!”朱青踹进陈圆圆的房间后,惊讶地发现,陈圆圆不见了! 桌子上留下一张字条“得耳布尔玩玩”。 什么意思啊?朱青看着字条,百思不得其解。他很快呼喊起来,“来人啊,陈姑娘不见了!” 船舱门口那四个锦衣卫这时才慌忙地跑来进来。 “怎么回事?”为首的那个问道。随后四人在陈圆圆的房间搜查打探一番。 “别找了,我都找过了,我刚才问你们,你们没发觉,这会儿人不见了吧?赶紧去别的地方找找。”朱青看着忙碌地锦衣卫着急又无奈地说。 “这是什么?”为首那个锦衣卫看到朱青手里的字条问道。 “哦,我进来就看见这字条放在桌子上了,估计是那小偷留下的。偷什么不好,偷人?!”朱青说着,把字条递给锦衣卫看。 “是他?”为首的那个锦衣卫看到字条,惊叫一声。 “怎么?你认识他?”朱青更吃惊地问。朱青的表情让那锦衣卫哥们觉得自己跟那小偷很熟似的。 “认识个屁。”锦衣卫白了朱青一眼。 “那大哥你……”朱青不解地问。 “这位就是名动江湖的沧州大盗,赛时迁。每次作案都留下这记号。”那锦衣卫说。 “那还等什么?赶紧追去啊!”赛时迁朱青第一次听说,但是鼓上蚤时迁,朱青那是耳熟能详啊,这人竟敢称赛时迁,想必是个厉害角色,而且,就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不但把陈圆圆弄走,而且还有空留下字条,可见此人与时迁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那陈圆圆岂不是更危险?! 就在朱青寻思之时,柳清风和田大人他们回来了,果然接回来一批美女,但是朱青这会儿顾不上看美女了,立即上前禀报,“大人,陈姑娘不见了。” “什么?”田大人惊叫一声,虽然陈圆圆很可能被送进宫,但是,这会儿不见了,他心中还是诸多不舍。 “怎么回事?”柳清风问留守在船上的那四个锦衣卫。 “是赛时迁。朱公子进门后发现了这张字条。船上我们都搜遍了,没有。”为首的那个锦衣卫低着头把字条递给柳清风。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柳清风又羞又恼。恼的是留下来的四个锦衣卫都是柳清风的得力干将,羞的是就是这四个得力干将竟然受不住一个女人! “这赛时迁是何许人也?”胆敢打我田某人的注意?”田大人质问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赛时迁可是江洋大盗,专门找官员富贾下手,手段极其狡猾,每每得手都要留下‘得耳布尔玩玩’这记号,官府一直拿他没办法啊。都怪我,来到沧州,竟然把这号危险人物给忘了。”柳清风抱拳说道。 “难道连柳侍卫这样的锦衣卫也拿他没办法吗?”田大人问道。 “这……”柳清风没有说完,被田大人大吼一声,“还不赶紧给我找!” “是!大人!”柳清风说着,带上人准备上岸。 “柳大人,我跟你们去。”朱青叫道。 柳清风点点头。柳清风知道,就刚才的情况,朱青的表现不知道比他那几个手下要强多少。这几天过来,柳清风有一个念头,就是招揽朱青,加入锦衣卫,而且,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 船上,田大人和媒婆他们心烦意燥,因为陈圆圆的失踪,大船又被迫停留。岸上,万籁寂静,丛林里只能听见夏虫鸣叫的声响,柳清风带领朱青他们走上渡口,走过丛林的小道,月光下,斑驳的树影间,大有锦衣夜行的感觉。 “大人,我们这是去哪?”朱青轻声问了柳清风一句,因为他不知道只有字条这个线索,柳清风怎么找到赛时迁。 “前面有间破庙。赛时迁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破庙留下线索,就是想和官府玩游戏,可惜,每次都是他赢。估计这一次,他还会留下线索。”柳清风对朱青说。带领锦衣卫继续向破庙走去。 朱青跟在后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意思是说这一次也是他赢咯?”朱青嘀咕着,他是不会大声说出来让柳清风听到的。 走了一段路,拐了几个弯,终于在路旁发现一座破庙,这破庙虽然稍有破损,但是里边收拾得还算干净,可能是因为经常有过往的路人在这里留宿躲雨的缘故。庙堂之上,一尊弥勒佛虽然落满尘埃但是笑意盎然,可见虽处在乱世风尘中,佛与人的心境还是不一样的,佛的面前没有供品,但是他依然在笑,是因为他施舍于那些过路人,给他们一个遮风避雨地地方,而人的碗里没有食物,就会向路人乞讨,看别人的脸色仍然要饿肚子。这也许就是取舍的大意所在吧。朱青看着弥勒佛面前的那个空案台笑了笑,不由得笑了笑。 此时,朱青看见柳清风走向那案台,从案台小面抽出一张纸条。那就是赛时迁留下来的额线索。 “怎么说?”朱青等人围过来问柳清风,柳清风看了看纸条,叹了一口气说,“回去。” 朱青等人又莫名其妙地跟着柳清风从破庙折回船上。 路上,朱青担心陈圆圆的安慰,忍不住问了一句,“大人,怎么不去追,又回去了?” “自己看。”柳清风说着,把纸条递给朱青。朱青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大吃一惊,紧跟上柳清风的脚步。 第十八章 沧州大盗(二) 柳清风带队迅速折回船上,田大人从船舱里出来,没有看见陈圆圆,着急地质问柳清风,“怎么回事?人呢?” 柳清风从朱青手里拿过赛时迁留下的纸条递给田大人说道,“大人,这赛时迁狡猾至极,实在难以追查,只待明日一见,我便设计将其拿下。” 田大人边听柳清风说边看那纸条,纸条上写着“抢女人抢到老子头上来了,那秦香是老子的女人,明日卯时,渡口换人,如若不从,这陈圆圆……哼。”落款:得耳布尔玩玩。 田大人看罢,又羞又恼,将那纸条揉成一团,狠狠摔在地上。 “明日换人,把那小贼给本官拿下!”田大人对柳清风吼道。 “是,大人!”柳清风抱拳领命,信心十足。 “大人,这赛时迁如此狡猾,大人如何抓他?”朱青问了柳清风一句,其实他是在担心陈圆圆。但是想到这赛时迁为了自己的女人,连锦衣卫都敢得罪,想必是条汉子。 “明日你就知道了。”柳清风说着,走进船舱,直奔媒婆的房间而去,因为那批刚上船的美女都安排在媒婆的房间里。 柳清风用力推开房门,屋里的美女顿时花容失色,估计她们还没有从被掳的噩梦中醒来,此刻面对锦衣卫心有余悸。虽然这里边也有人想入宫之后能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但是,那毕竟是少数,因为她们多是良家少女,想在这乱世中安稳度过也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进宫去争来斗去,再说了,如今的大明朝内忧外患,什么时候变天还未可知,搞不好今天入宫,明天就改朝换代了也说不定。所以,这着实不是一份荣耀,而是未知的灾难。所以,当看到柳清风一脸严肃地走进来的时候,美女们都缩在一起,不敢作声。 “谁是秦香?”柳清风厉声问道。 “谁是秦香赶紧站出来!”看到没人敢动,柳清风身边的助手追问道。 这时,一位衣着朴素但面容姣好的少女咬咬牙站了出来。 “我就是秦香。”那少女上前一步说道。 “哟,还真有几分姿色啊。我问你,你可认识那赛时迁?”柳清风在秦香面前来回踱了几步,打量一番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秦香虽然外表看着柔弱,没想到倒有几分骨气。出场以来,这气势可是不减啊。 “哟嚯,还挺倔,我喜欢。”柳清风说着,撩了一下秦香的下巴。 柳清风虽然已经年过四十,却仍未婚娶,想来不是他条件问题,样貌权财,他柳清风要哪样有哪样,但是至今仍单身,难不成是没遇上看上眼的?难不成这秦香就是柳清风苦苦等待了几十年的女人? 那秦香头一甩,甩开了柳清风的手。柳清风笑了笑,“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赛时迁的相好,真不知道那赛时迁整天偷偷摸摸的有什么好,竟然能赢得美人的芳心?不如留下来跟我柳某人。免得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哼,现在是谁担惊受怕还早说呢,他能为了救我不要命,你能吗?”这秦香真是傲气十足,想来跟那赛时迁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不能。”柳清风笑了笑,“因为我会要了他的命,哈哈哈。”柳清风说着,仰天大笑出门去。 虽然秦香傲气十足,但是这回看到柳清风笑着离开,她突然心感不安。 这一夜,除了那些摇浆的船夫,船上的人无人安眠。 翌日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岸上突然想起一声哨响,柳清风警觉地冲出船头。船上的人也纷纷涌出外面来。 “怎么样?陈圆圆老子可带来了,我女人呢?”岸上,一个蒙面人叫道,怀里挟持着陈圆圆,一只手挽过陈圆圆的脖子,而陈圆圆的嘴巴里塞着布,说不得话,只能“嗯嗯嗯”的叫着。那蒙面人想必就是赛时迁了。 “别急,我柳某人知道江湖规矩。”柳清风朝岸上回话。然后右手一挥,一个锦衣卫将秦香带上来,没想到秦香嘴里也塞着布,呼叫不得,但她极力挣扎着跟岸上的赛时迁说话,因为她看到几名锦衣卫已经悄悄绕道往赛时迁身后摸去。 “好,让老子的女人上岸边那只小船。我便放了陈圆圆。否则老子就拧断她的脖子。”赛时迁说道,一动不动。陈圆圆就一直“嗯嗯嗯”的摇着头。想必是害怕了。 “这可不公平啊,待会要是她跑了,而你又不放那陈姑娘,咋办?”柳清风说道。 “你们锦衣卫不是很厉害吗?可以安排一个人跟她走,待到我放陈圆圆,再脱手也不迟啊。”赛时迁说道。 “好!”柳清风冷笑一声说道。 “朱兄弟,你就跟秦香走一段。”柳清风说着,在朱青耳边耳语几句。 只见朱青点点头。 “别磨磨唧唧的,你们锦衣卫办事这点效率吗?”看到柳清风一直没有放人,赛时迁在岸上不耐烦了,催促道。 柳清风交代完朱青最后一句,就把秦香交给朱青了,秦香双手绑着,嘴里又塞着布,按说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才对。所以,在朱青划着小船离开岸边一段距离之后,柳清风向赛时迁喊道,“人我已经放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诺言了呢?” “哼,好。”赛时迁说着,松开了手,陈圆圆赶紧直奔而下,就在陈圆圆离开赛时迁的瞬间,他的身后突然杀出四名锦衣卫,就是刚才柳清风派过去的四名得力助手。只见那四人从四面将赛时迁围住,四把刀同时架在赛时迁的脖子上。 “哈哈哈,我看你这次往哪跑?就算插翅也难飞了!”柳清风看见赛时迁被锦衣卫控制,陈圆圆又安全回到船上,得意地大笑起来。 “是吗?看来我不用插翅也能飞啊。女人,爷来救你了!”突然一个声音从树上传下来的,一个黑影从蒙面人头上的的那棵树上一跃跳入江中,正好将秦香扑到水里,只捣鼓两下,绑着秦香的绳子顷刻划断,两人向岸边潜去。 “什么?”柳清风顿感不妙,岸上的那四名锦衣卫赶紧扯下蒙面人的蒙面。 “厨子?!”一个锦衣卫惊叫一声,原来那个蒙面人竟是田府大船上的厨子!此刻嘴巴全被封上,锦衣卫将封住厨子嘴巴的东西扯下,恨恨地问了一句,“怎么是你?你竟敢戏弄大人!”厨子一脸的哭像,他无奈的指指头顶,四名锦衣卫网上一看,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顿时将五人困在里面。 “我也是被逼的,那贼一直在树上拿着飞镖指着我。”困在网里的厨子哭诉着,此刻他已经吓得直尿裤子。 “嘿!给我追!”柳清风看见自己被赛时迁耍,恨得咬牙切齿,对着舟上的朱青喊道。方才柳清风跟朱青耳语就是要朱青看到陈圆圆被救后,将秦香带回来,想必柳清风真的是看上那姑娘了。 所以此刻听到柳清风这一叫,朱青赶紧往岸边划船,索性朱青一直沿着江边划,所以水不算深,朱青在准备靠岸的时候,突然将竹篙插进土里,已竹篙为杠杆,再加上一段助跑,终身一跃,弹上岸去。 却说那从树上跃入水中的黑影才是真正的大盗赛时迁,此时他已经将秦香拖到岸上,两人正在往树林逃去。 看着赛时迁他们二人在逃窜,朱青紧追其后。赛时迁一介神偷,虽然跑得快,但是毕竟携带着秦香,再说了,在树林里翻越障碍对朱青来说并不算难事,因为跑酷是朱青的强项,所以,追了一段时间,朱青一把抓住了赛时间的衣服,这一抓不要紧,却是用力过猛,给抓破了,露出一条右臂,臂上纹着一个刺青,“十”字刺青! 朱青愣了一下,就是这一愣,赛时迁把朱青一甩,随后扔出一把烟雾粉,断了朱青的去路。赛时迁和秦香这才得以逃脱。 看着朱青灰头土脸地返回船上,柳清风不用问也知道赛时迁和秦香跑了。还好陈圆圆安全回来,所以田大人除了冷嘲热讽几句之外并没有责罚柳清风。从田大人的房间里退出来后,柳清风想要找人来宣泄心中的不快,但一时不知道该找谁,找那四个手下嘛,只能怪自己太大意;找朱青嘛,从看到朱青撑杆越上岸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朱青已经尽力了;找厨子吧,船上只有这一名厨子,弄不好没饭吃不说,光是赛时迁一时偷走陈圆圆和厨子两人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柳清风还有什么颜面在锦衣卫里面混?所以,能这事能不提就不提吧。于是,柳清风只好走下舱底,扯开嗓子对着船夫们大吼,“赶紧给老子划,今天傍晚前还不到达京城,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大船在朝阳中再度起航,京城,近在眼前。 第十九章 抵京 不管怎么说,柳清风总算从赛时迁手上换回了陈圆圆。而赛时迁也从柳清风的手上救走了自己的女人秦香。 赛时迁有点纳闷,这么多年来,就算官府多次追捕自己,也未曾得手,今天却差点让朱青这个未曾听说的少年抓住,而且朱青看着自己的刺青的时候,为什么会吃惊?要不是这一吃惊,恐怕还真难以逃脱。赛时迁和秦香跑了好远才停下来,他边走边寻思着,不时地问秦香关于朱青的问题。秦香说,“听说那个朱青并不是锦衣卫,只是那个陈圆圆的小伙计。” “难怪这么面生。”赛时迁寻思着。 “但是据说人挺机灵的,那晚你把陈圆圆和厨子掳走的时候,锦衣卫都没有察觉,倒是他发觉了。”秦香回忆道。 赛时迁点点头,“从刚才的身手可以看出这少年有点本事。” “再有本事也没有你这神偷有本事啊。”秦香说着,在赛时迁怀里撒了个娇。 “真的吗?嘿嘿。”赛时迁搂过秦香的小蛮腰。 “讨厌。”只听得秦香娇嗔一声,再没有说话,因为赛时迁已经吻了下去,情到深处,赛时迁索性扯掉上衣,“十”字刺青在他的右臂上随着肌肉的痉挛而越发凸显。 此时,田府大船上的人各有思绪,各怀心事。 田大人盼望能早点进京,观察情况后再决定要不要把陈圆圆送给皇上。 而陈圆圆和那些被抓来的美女们一样,担心着自己进宫后的种种遭遇。 柳清风最关心的还是安全问题,虽然京城已经越来越近,但是这一路上的遭遇让他变得越发紧张和敏感,他只盼望着尽快抵京,完成任务后好好放松放松,保住脑袋要紧,却不可在天子脚下出乱子了。 而此时的朱青,一个人站在船头上,心里有些矛盾,本来昨夜陈圆圆失踪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跟柳清风说自己要加入锦衣卫了,但是,当他再一次在赛时迁的身上看到“十”字刺青的时候,他犹豫了。 不管谁心里想着什么,大船已经渐渐驶进通州,向着京城最后的距离靠近。 当船靠岸的时候,田大人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岸上早已经通知前来迎接的田府几辆大轿子,田大人更是心情大好。 “恭迎老爷回府。”岸上的家丁们拱手礼拜。 “哈哈哈。终于回来了。”随着柳清风第一个上岸查探一番,田大人笑呵呵地上了岸。“姑娘们,出来吧。”田大人说着,船上的锦衣卫纷纷把美女们带上岸,这美女们一路面,顿时在岸边引起骚动,人们纷纷围过来,一睹这些南方姑娘们的芳容,人们在惊艳之余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美女们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让别人议论,所以一上岸后就上了轿子。 “哎?陈姑娘呢?媒婆?怎么还不上来?”田大人回头一看,疑惑地问。 “哎,来了。”媒婆应道,随即扶着陈圆圆下船,此时的陈圆圆又重新盖上了盖头。 看到陈圆圆盖上盖头,田大人本来觉得有点不妥的,这里毕竟人多眼杂,要是侥幸杀风没有说漏嘴,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金屋藏娇,但是要是让别人看见陈圆圆的面容,恐怕不用杀风说,藏都藏不住。所以田大人还是微笑着点点头。 但是光是看盖着盖头的陈圆圆,围观的人也已经感觉到一种倾城之美。特别是盖上红盖头,更让人浮想联翩。所以田大人赶紧为陈圆圆拉上帘子,让陈圆圆赶紧上轿。 可是,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走出一队人,竟是锦衣卫,带队的正是锦衣卫另一位统领鬼火。鬼火带着锦衣卫围过来后并没有说话,而是移了一下步子,一辆豪华的轿子停了下来。之后鬼火亲自掀开门帘,这时轿子上走下一个人,一身奢华的装扮,看着像个男人,手上却拿着面巾,半遮着面。 “田大人。”听着这三个字,充满阴柔之气,待他拿着面巾,面容粉白,竟是崇祯贴身太监王承恩! “王公公。”田大人虽是国舅爷,但此时见了王承恩却要作揖,应该算是做贼心虚,也能看得出王承恩在宫里的地位。看着田大人行礼,田府的侍卫们也纷纷行礼,只有朱青一个人定定站着,没有动作。 “田大人,那人可是你的下人?”王承恩看着所有人都给自己行礼,唯独朱青没有反应,问了田大人一句。 “哦,不瞒公公,他并非我田府下人,是路上随行的一个伙计。公公不必跟他一般见识。”田大人吞了一口唾沫,解释道。 “没事,年轻人腰杆硬。我喜欢。”王承恩阴阴一笑。 这笑让朱青心中一惊,心里发毛,太肉麻了! “王公公,宫里事务繁忙,公公怎会有空前来迎接田某?”田大人试探道。 “皇上近来心烦,催我前来看田大人回来没有,田大人这一程可是逍遥啊,去了这么久,可为皇上找到良方没有?”王承恩的意思田大人很清楚。看来,陈圆圆的事是瞒不住了,但是他还是想周旋,毕竟王承恩并没有道明。 “哪里比得上公公逍遥。田某走一趟,寻得几枚良药。但愿还能合皇上的胃口吧。”田大人说道。 “哦?听说田大人还操办了婚事?不知此事当真?”王承恩终于说出来了。 说着,他走到陈圆圆的轿子旁,打量了陈圆圆一番。因为田大人准备送陈圆圆上轿的时候,鬼火就到了,所以陈圆圆还没有上轿。 看到王承恩已经对这件事了如指掌,田大人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以只好顺水推舟,做了人情。 “哪里,只因这姑娘长得俊俏,所以,我这个老舅就替皇上操办了一下形式,也算为皇上讨个吉利。”田大人说着,抱了抱拳,算是对皇上的尊敬。 田大人既然搬出皇上老舅子的关系,王承恩也就收敛了一点。他笑了笑说,“田大人真是有心啊。洒家倒要看看,这姑娘有多俊俏,让田大人如此上心。”王承恩说着,伸手准备掀开陈圆圆的盖头。田大人想拦住王承恩,不料鬼火的刀伸了过来,柳清风移动了一下步子,被上司鬼火盯了一下,便不敢动。 “鬼火大统领,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这样对待国舅爷呢?赶紧把刀收起来。”王承恩假装对鬼火训斥道。鬼火收起刀后对田大人做了个揖。表示自己无心冒犯。看着鬼火和王承恩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地在自己的面前唱着,田大人只好压着心中的气,点点头。 王承恩笑了笑,再一次伸手要掀开陈圆圆的盖头。这时,阻止王承恩的是朱青,只见朱青向前几步,挡在陈圆圆的面前,对王承恩说,“这婚嫁也是有规矩的,公公您不是新郎官,怎么可以掀新娘的盖头呢?”朱青这话对王太监承恩说,除了礼仪搪塞之外,可谓意味深长啊。所以引起在场的人不禁偷笑。 王承恩恼羞成怒,朱青方才不给自己行礼也就算了,这会儿还如此出言不逊,实在忍无可忍,他冷笑一声,阴沉地叫了一声,“鬼火大统领,你听见了吗?”很明显,王承恩是要鬼火一刀把朱青杀了。果然,鬼火领命,抽出快刀朝朱青就是一挥,就在砍刀将要削掉朱青脑袋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人群中闪过,一道白光随之划过,将鬼火的快刀格挡,这人正是杀风! 杀风挡下了鬼火的快刀,走向怒气冲冲的王承恩,作了个揖,然后附在王承恩的耳边嘀咕几句,只见王承恩面色惊讶,随即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杀风只是告诉王承恩,“他就是杀死高迎祥的那个人。留着有用,杀不得。” 第二十章 京城初夜 看到杀风出现,朱青大吃一惊,他想起了小宝。 杀风对王承恩说朱青杀不得后,便转身离开。 “杀风大人!”朱青喊了一声。 杀风回头看了一眼朱青,冷笑一声。走出人群。朱青想追上去,但是陈圆圆的事还没有解决,所以他只能看着杀风走远。 “田大人,既然田大人对皇上的事如此上心,那洒家就帮了田大人这个忙。”王承恩说着,手一挥,鬼火随即命令四名锦衣卫过来,把陈圆圆推上轿子后,准备抬走。 “王公公,还是田某亲自走一趟吧。”田大人不想让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美女就这样被王承恩拿去邀功,向前说道。 “田大人奔波劳累,就让洒家代劳吧,洒家会跟皇上禀明这是田大人的功绩。带走。”王承恩阴笑一声,声音尖阴刺耳地说,随即,抬轿子的全部换成了锦衣卫,田家的家丁们被喝在一旁。田大人心中有气,但也没有办法,皇上跟王承恩比跟他这个老舅子还亲! 王承恩最后上了那台奢华的轿子,鬼火帮他放下帘子前,王承恩对朱青抛来一个阴笑,朱青不禁又是一身肉麻。 看着王承恩带着陈圆圆等美女走远,田大人怒不可歇。 柳清风见状,上前说道,“大人不必气恼,皇上早知道这些美女是田大人的功劳,想必那王公公也抢不去,如今他亲自来接,倒省了我们一桩麻烦,大人还是赶紧回府,好好歇息,养个好精神,明早早朝的时候等着封赏才是。” 田大人听了柳清风的话。心中即便有气,也压了一半,只好闷头上轿,不快地说了一声,“回府。” “朱兄,你我这一路虽然磕磕碰碰,但总算一路患难,不知道朱兄在这京城如何打算?”临走的时候,柳清风问了朱青一句,他有心接收朱青,但是不知道朱青这轮明月往哪照啊。 “我想先在京城里转转,尚未有什么打算,柳大人不必担心,我虽然第一次进京,但是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我会照顾自己。”朱青笑着对柳清风说,不管怎么说,柳清风总算是第一个叫他武功,带他入门的师傅。 “也罢,我这里有些银子,你拿着,要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尽管到田府来。”柳清风说着,往朱青的手里塞了两个大元宝。朱青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摸到这么大的元宝,他不知道,这已经够他在京城待上许多时日了。 朱青满怀感谢地说,“多谢柳大人,朱青有机会定会登门拜谢。” “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不用这般客气。走了,后会有期。”柳清风本来也是好爽之人,如今那陈圆圆已经不在田府上了,他便不用担心朱青会进入田府抢了他的饭碗,所以,爽快的抱拳跨马率队返回田府。 “后会有期。”朱青看着柳清风离开后,四处看了看这京城街道。 如今的大明朝已经是内忧外患了,但看这京城到了午后却仍是一片繁华,街市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朱青折腾了一下午,已经有点饿了,他找到一家客栈,订了一间房间后,要了一碗炒面一壶酒外加一只烧鹅,他要好好吃一顿。 客栈的老板看到朱青不但人长得俊俏,而且穿上那身锦衣卫的衣服,顿时大吃一惊,吩咐小二好生伺候着,不能怠慢了这位爷。 朱青可没有注意这些,他肚子饿得紧,小二上菜他就吃,小二倒酒他就喝,不时说几声“谢谢。”小二顿时笑脸相陪。 这么来回几次,朱青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店小二也太热情了点吧?这服务可算是星级待遇了。不行,再这样下去,待会收费肯定不少,估计待会结账的时候,柳大人给的那几个银子就没了。朱青想着,突然停下吃喝,笑着对店小二说,“兄弟,我自己能倒酒,我也不热,不用帮我扇风。你到别桌忙去吧啊。” 谁知那店小二没有半点移动,仍然笑着给朱青倒酒扇风,朱青本来吃得很带劲的,可是这一下没情调了,他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莫非这是一间黑店?这么想着,朱青一番狼吞虎咽后问了一下店小二,“结账,多少钱?”这时店小二看了老板一眼,老板笑嘻嘻地向朱青走了过来,说,“这位客官,是这样的,您在我们这里订了房间,食宿到最后一起结账,小店会有优惠,所以客官不必着急,慢慢享用。”客栈老板笑脸逢迎,但是朱青越发觉得不对劲了,分次结账还好,要是发现这一餐消费太坑了,他还可以立马走人,找另一家客栈,但是这到了最后一起结,要是结出个天价来,那自己可真亏了大发了。 但是既然老板这样说了,朱青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价钱的事,他只是点点头尴尬地笑笑说,“是这样啊。那明天再一起结吧。”说着,朱青起身上楼。 “客官慢走。”老板在身后恭送,朱青赶紧加快脚步,走进房间,把门闩上。朱青舒了一口气,关上门打开窗,他想看看这家客栈的四周,要真是黑店,也好有路可逃。他这一开窗,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动乱,北京城已经执行夜禁,只有重要节日才开放,所以,此刻的北京城远远望去,一片寂静,黑暗中隐藏着未知的命运,仿佛有一股力量将在这里爆发,然后将它改变模样。朱青仿佛听到北方的号角,响彻夜空。 虽然他来自未来,但是除了多一些预见性和未来智慧之外,此时的他在大明朝仍然是一介草民,对于这段历史,恐怕也无能为力吧?朱青无奈的摇摇头,他准备关上窗,好好睡一觉,他已经想好明天该做什么了,他想起杀风临走时留下的意味深长的笑。 但是就在他熄灯躺下的时候,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随即,朱青听到了瓦片响动的声音,屋顶有人?! 第二十一章 女捕头 朱青一下又机警起来,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轻声走到窗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今天柳清风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两个大元宝,甚是惹眼,再加上刚才遇见的客栈老板诡异的眼神和笑,朱青不得不多些心眼,因为在这京城,甚至是大明朝,他都是初来咋到。 可是当朱青轻轻打开窗户之后,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他抬头往上看了看,突然“喵”的一声,一只猫迅速从房顶跑去。 哎,原来是是只猫,我以为是个贼呢。朱青心中松了一口气,摇摇头笑笑关上窗,返回床上继续睡觉。这一觉朱青一直睡到天亮。 “客官。”突然,朱青听到有人敲门,他惊醒起来,但是睁开眼看到天已大亮,稍稍放心。 朱青稍稍整理一番,来到门前问了一句,“谁啊?什么事?” “我是店小二,客官,您的洗脸水我给您准备好了,您开门我送进去还是待会你自己再出来拿?”原来是店小二送水来了,朱青心想,这家店服务还真是周到,不像是黑店,倒像是高级会所啊,朱青打开门闩,“进来吧。” 店小二笑着端着水走进朱青的房间放好,临走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客官昨晚睡得可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朱青觉得店小二有点多事了,反问了一句。 “哦,客官别误会,只是昨晚附近闹贼,据说雀猫追捕了一夜,我们担心惊扰了客官而已。”店小二解释道。 “雀猫是谁?”朱青疑惑地问。 “京城女捕头啊。”店小二说着,笑了笑,走出门去。 朱青想再问什么,却没有喊住店小二,只好洗漱一番,赶紧下楼找吃的,好前去找那杀风,问问小宝的情况,他实在有点不甘心关于小宝的信息,就是那“已死”两个字。 朱青下到楼来,叫了一声店小二,要了几个馒头,一碟凉菜,一壶热茶,找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客官,您慢用。”店小二上菜的时候笑着说,朱青本来想叫住店小二问一问这女捕头雀猫的事的,但是店小二又被叫唤走了,虽然一大早的,但是客栈已经忙活起来了,人来人往,吃吃喝喝,看来这京城还算是安宁之地啊。 朱青坐在角落里边吃边听着食客们的议论。 “哎,据说昨晚闹贼,一条街都听到了。” “嘿,怕什么,不还有雀猫嘛。咱京城的第一女捕头,有她在,放心!” “就是,哎,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关里关外战乱已经够喝一壶的了,现在还得提防这梁上君子,哎哟,真是乱世啊。” …… “可不是是嘛,趁着现在还有几天安稳日子,大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这时,客栈老板拿着一壶茶过来跟食客们侃。 “老板,您这是发国难财啊,哈哈哈。” “哪里的话,这乱世他也得吃饭睡觉不是?大家都不容易啊。”老板笑着说。 “那是,对了,听说昨晚那贼是在你们客栈被发现的?” “哦,今早女捕头唤小的去问话了,说是昨晚追了那盗贼一条街了,突然不见,后来听到我们客栈门窗开关的声音,估计那盗贼做贼心虚,自乱了阵脚,失脚摔下来,被雀猫抓个正着。但雀猫怀疑我们客栈里有高手。”客栈老板说。 “哎哟,那你们客栈可算是大功一件啊。那高手找着了吗?” “没有。”客栈老板说着,摇摇头往朱青这边的角落看了一眼。 朱青虽然觉得老板像是在说自己,但是自己并不是什么高手,若真是那个原因,也只是巧合罢了。他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后起身向柜台走去。老板早已返回柜台。 朱青走过厅堂的时候,刚才那帮议论的食客都好奇地看着他。他们好奇是因为朱青身上那套衣服,虽然不是锦衣卫的正装,但是也有几分神气。不免令人遐想。 “老板,先记上,今晚我还回来。”朱青对客栈老板说说。 “好好,好嘞。”客栈老板看了看朱青连连点头说道。如果女捕头的猜疑是对的,那么在客栈老板看来,这个所谓的高手应该就是朱青,所以,客栈老板越发的恭敬。 朱青嘴角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准备转身出门,他要去找杀风,但是,他并不知道杀风在哪。又不能问别人,再说了,就连信鸽都难以追查杀风的踪迹,恐怕问了也是白问。 怎么办呢?京城这么大,自己又人生地不熟,这么找下去肯定找不着,去找柳清风吧,自己现在还不想去打扰他,再说柳清风刚回府,这会儿应该好好休息吧。这么想着,朱青突然转身问了客栈老板,“老板,请问这衙门怎么走啊?” 朱青这一问,客栈里的人都看了过来,这下没搞头了,本来大家都以为朱青是跟女捕头一起的人,但是这一问,似乎有点不合逻辑啊,如果朱青真的是锦衣卫,难道连衙门都不知道?但是既然朱青在这个时候问起,大家都觉得他必定跟着案子有所关联。说不定就是那高手! “哦,出门右转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处荷塘,塘边有很多柳树,再右转进去就是了。”客栈老板恭敬地说道。 “这衙门还真是百花深处啊。”朱青笑笑说道。 “不是衙门,这是雀猫山庄。就在衙门旁边,但是比衙门管用,大家有事都宁愿去雀猫山庄。”老板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女捕头还真有点本事。”朱青不禁赞道。“走了,谢谢老板。”朱青说着,走出客栈,右拐直走。 “客官慢走!”客栈老板恭送一声。 朱青走后,客栈里又纷纷议论起来,都说朱青不像是一般人,但大家又没看出什么过人之处,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货是个外地人! 朱青沿着闹市一直往前走。话说这京城就是不一样,一大早就已经如此繁华,街上卖东西的叫卖声不断,杂耍的也早早摆上了摊两边的阁楼已是热闹非凡,咋一看不像是乱世,倒像是盛世一片。 想起自己穿越前去过的那些所谓的古城古镇,现在身临其境,那种感觉可不是逛旅游景点能比的。朱青不自觉的心中舒畅,想好好逛逛这京城。可是他一玩起来就想到小宝,便加快了脚步,向雀猫山庄赶去。 走了一段,朱青终于看见荷塘,时值夏季,荷花正开,满塘圣洁,叹为观止,朱青看到荷塘边上的柳树,沿着一条小路垂长着,绿意盎然。 这应该就是通往雀猫山庄的路。朱青心想,迈步走进。 这柳林小道,可谓曲径通幽。朱青但觉得越往里走越发清幽。朱青心里疑惑,这看起来很少有人走啊,为什么老板说大家有事都来雀猫山庄呢? 朱青走着走着,终于在柳林小道的尽头看到一个牌楼,那牌楼不大,但看起来有一种冷峻的威严。牌楼上方镶着四个大字“雀猫山庄”。终于到了,朱青心想。 突然,朱青感觉身后袭来一股杀气,没等他转身,一把利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来着何人?竟敢私闯雀猫山庄。”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声音,应该是位年轻姑娘,语气却没有女人的娇媚,反而带几分冷漠和肃杀。 朱青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背袭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压着心中的恐惧说道,“我是来报案的。” “报案?应该去衙门。”那女子说道。 “我听人说来这里比衙门要管用得多。”朱青说道。 “哼,油嘴滑舌,不说实话,我现在就一刀杀了你!”女子说着,压了压手中的剑,朱青但觉得剑芒已经割进自己的肌肤。 “师妹,别闹了。”这时,从雀猫山庄里走出一个人。 “杀风大人?!”朱青吃惊地叫了一声。那人正是杀风,虽然此时他没有戴着锦衣卫高帽,也没有身披红色披风,但却依然那样威风凛凛。 杀风走到朱青身边,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会找到这来,可没想你来得那么快,看来我又低估你了。” “杀风大人,能不能先……”朱青说着,指了指脖子上的利剑。 杀风会意,笑了笑说,“雀猫,把剑撤了。” “不要!谁叫他乱闯我的雀猫山庄。”原来那位正是京城第一女捕头雀猫。 “别闹了,他是来找我的。”杀风说道,没想到一向雷厉风行少言少语的杀风统领也会有犯难的时候。 “是啊雀猫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朱青说道。 “哼,外面有响铃你不会拉吗?”看来雀猫山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雀猫还是很生气,并没有撤剑。 “雀猫,他这不是刚到京城嘛。”杀风少有的说话方式,看来,他很关心雀猫,就算雀猫不听话他他也没办法。 “我说着京城第一女捕头就这样对自己没信心吗?别说我忘记拉响铃了,就是我硬闯,难道女捕头还不能把我制服?”朱青看到雀猫吃硬不吃软,便以言语相激。没想到还真凑效。 “哼,油腔滑调。真不知道怎么入了杀风的法眼。”雀猫说着,撤掉利剑,走进山庄。 雀猫经过朱青身边的时候,朱青瞄了一眼,脑海里浮现一个词,冰心玉洁。这个词既形容了雀猫的面容,同时也凸显了她冷峻的神态,让人难以靠近。 “哼,朱公子,请吧。”杀风看着雀猫怒气冲冲地走进山庄,笑着要了摇头,将朱青请进雀猫山庄。看来,就连令人闻风丧胆的杀风也奈何不了这个小姑娘啊! 朱青倒是笑了笑,点点头,跟杀风走进去。 第二十二章 雀猫山庄 朱青跟随杀风走进雀猫山庄,没有走进那庄严的山庄大堂。杀风把朱青带到山庄里的一座亭子,“客心亭”。“客心亭”立于荷塘之中,仅有一座小木桥通往。算是山庄的会客佳境。 “雀猫,给朱公子沏壶茶。”杀风对雀猫说。她此时站在大堂门口,抱着剑,冷冷地看着朱青,听到杀风吩咐,白了朱青一眼,转身进门去。 “哎,我这个师妹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古怪,不怎么待见陌生人,一旦相处久了,倒又热情得很。朱公子不要见怪。”杀风看了看雀猫,摇摇头对朱青说。 “哪里,雀猫姑娘身为京城第一女铺头,自然要有些脾气,这也正常。”朱青笑了笑,跟随杀风在“客心亭”坐下,虽然自从朱青进雀猫山庄以来,主人雀猫姑娘没有给朱青好脸色看,但他一点也不介意,说他朱青脸皮厚也好,说他不谙世事也罢,但他就是觉得雀猫总有一天会待见他。所以直到雀猫沏茶好了之后,直接放在亭里的石桌上,倒也没有倒,直接站到一边,就算是这样,朱青还是点头对雀猫笑笑,以表谢意,但是雀猫似乎并不领情,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脸去。 “哎,朱公子不必介意。朱公子知道为什么这亭子它叫‘客心亭’吗?”杀风说着,为朱青倒上一杯茶,自己也倒上一杯。 “莫非是懂得客人之心?”朱青抿了一口茶,说道。 “朱公子果然高明,一猜就中。正是知心之意,君子之交贵在知心。我第一次来到此亭,也是朱公子这般待遇。”杀风说着,看了雀猫一眼,雀猫的眼神却在逃避。 “看来是不够君子啊。哈哈哈。”朱青笑着说,杀风一听,愣了一下,也笑了起来。 “开玩笑开玩笑。那杀风大人应该知道我此番来意了?”朱青停止笑,很认真地问了杀风一句。 “我杀风虽谈不上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是什么都不如的阴险小人,朱公子的心思,杀风还是能猜到一二的。”杀风说着,抿了一口茶。 “那我们就不用绕这些文字了,杀风大人,我此番前来,只想知道小宝的具体情况。”朱青认真地问道。 “朱公子别急。雀猫,去,到堂上把盒子拿来。”杀风对朱青说后对站在一边的雀猫说。雀猫是山庄的主人,一般接见宾客,雀猫都会坐下来陪客人喝喝茶,当然除了她不待见的人之外,那她便会冷冷地站在一边,抱着剑,那不是侍从,而是孤傲的女王。但是这一次,雀猫没有冷冷对待,听到杀风的话后,她点点头,脸上的冰冷似乎瞬间化了不少。 雀猫从大堂上拿出一个包着庄重黑布的盒子,递给杀风。方才还有几分调侃笑意地“客心亭”此时突然安静下来,几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地神色。 “朱公子,这就是小宝兄弟。我答应过你让他体面。”杀风说着,将盒子递给朱青。 朱青虽然早知小宝已死,但是,此刻看到这个装着小宝骨灰的盒子,朱青还是忍不住悲伤起来,他强忍着眼泪,声音沙哑地说,“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可以救他吗?” “实在抱歉,杀风已经竭尽所能,但还是没有留住小宝兄弟的性命,那两箭伤他太重,没想到高迎祥下手如此绝情,几乎箭箭致命。”杀风说道。 “高迎祥!”朱青恨恨私语。 “朱公子节哀。杀风还有一事想请问朱公子。”杀风看到朱青悲愤交加的样子,试探一说。 “什么事?”面对小宝的骨灰,朱青此刻不想说其他的事,但他还是深呼了一口气问道。 “我在给小宝疗伤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个标志?不知朱公子是否认识?”杀风问道。 “什么标志?”朱青听杀风这一说,心里有些警觉。 “‘十’字刺青!”杀风沉沉说道。 朱青心中一颤,但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收了收衣服,摇摇头,“不知道。” “看来小宝也没有跟朱公子说啊。这十字刺青本是朱公瑾朱家的标志,两年前我奉命带人将朱家抄斩,但是没有找到朱家大少爷和几名朱府侍卫,后来只能焚尸伪造朱家大少爷已死的假象,以便交差。”杀风说道。 “什么?是你带人抄斩了朱家?”朱青虽然对于那件事并不知情,但是看到眼前的杀风,虽然是个锦衣卫,但还算有几分正气。没想到竟是凶手。 “人在职位身不由己。这一年多来,我们一直在找朱大少爷,皇上已经明白当年真相,明白听信谗言,误杀良将忠臣,所以命我们追查他们的后人,以补当年之过。”杀风站了起来,踱了几步,叹气说道。 听到此处,朱青又稍稍放松了警惕,他也知道,杀风是凶手,但是这毕竟君命难为,不管什么理由,灭门都是不可原谅的,但是,如果换做是自己面对那样的命令呢?朱青心想,便有了将自己身份相告的冲动,他也站了起来,但是就在他将要开口的瞬间,他看了雀猫一眼,这位京城第一女捕头的眼神让人费解。但就是这种费解的眼神,让朱青欲言又止,他不能就这么轻信杀风的话,这毕竟关乎自己的性命。所以朱青说出了这样的话,“即便你们想补过,那朱家大少爷要是真的尚在人世,也未必接受,灭门啊!哼,你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斗气吗?” 朱青冷冷地说,“我虽然与那朱家大少爷素不相识,但是我跟小宝是好朋友,从小宝的为人来看,他的主人也不会差到哪去。” “哎,那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哪,想我杀风风光无限,手上却沾满了忠臣的血债。心里难安啊。”杀风说着,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 朱青看着杀风,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确是脸上愁云重重,与平时风风光光的锦衣卫统领判若两人。朱青心中不免有些不忍,但是,如果杀风说的是真的,那他就该承受那样的罪责。所以朱青拿上小宝的骨灰,起身告辞,“杀风大人好自为之,我朱青一介草民,不便过问这些官府之事,还是回去,找块好墓地,好让我的好兄弟小宝入土为安。” 杀风点点头,“我杀风没能留住小宝兄弟的命,朱公子到时替我上柱香,也算陪个不是。” 朱青点点头,看了雀猫一眼,转身走去。 “朱公子!”突然,雀猫叫住了朱青,若是平时,朱青会心中大喜,但是此刻,抱着小宝骨灰的朱青听到雀猫的叫唤只是停住脚步,回了回头。 “节哀。”雀猫想了一会儿,对朱青说了这两个字。 朱青想再说什么,毕竟这是雀猫对他说的第一句善意的话。但是,朱青只是点点头,走出了雀猫山庄。 “师兄,他真的会回来吗?”朱青走后,雀猫突然问杀风。 “哼。”杀风看着朱青的背影,冷笑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会的。” 朱青带着小宝的骨灰回到客栈,打听到城外有片墓地。朱青于是花了一个元宝买下,安葬了小宝,那一天,朱青买了很多祭品,包括酒和小宝最爱吃的烧鹅,朱青就在小宝的墓前陪小宝喝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下山。以此来送别这位叫自己“大少爷”的好兄弟。 朱青安葬小宝后,朱青当晚早早躺下,但却迟迟没有睡着,他想了很多。第一个念头就是报仇,因为他的脑海里总是被小宝的惨状困扰着,耳朵里萦绕着杀风的那句话,“高迎祥如此绝情,箭箭致命!” 但是朱青知道,高迎祥是起义军的首领,就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想报仇确实很难。怎么办? 第二十三章 闯王归位 就在朱青在小宝的坟前因为悲痛而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陕地的双城寨上也是一片悲怆。李自成率领“李家寨”的弟兄们,在路上把高迎祥的尸首接回了双城寨。 双城老爷子看着亲如爱子的静静躺着的高迎祥,老泪纵横。多年前,自己和徐鸿儒走上这条路,纵然以失败告终,也从未后悔过,但是现在,在自己满头白发的时候,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后生们一个个倒下,他感觉到自己真的老了。 双城老爷子拉过白布,把高迎祥盖上,咬咬牙,露出丝丝悲愤。 “谁干的?”双城老爷子忍痛问道。 众人不语,过了一会儿,白莲首领徐鸿飞才拱手说道,“世伯,是锦衣卫。杀风带的人。” “锦衣卫?”老爷子一字一顿地说。 “没错,当时我白莲几十号人在黄河口与杀风带领的一伙锦衣卫厮杀,本来可以逃脱,不想渡口突然杀出另一伙锦衣卫,我们背腹受敌,幸好闯哥及时赶到,声东击西,分散锦衣卫的注意力,我们才能杀出重围。可没想到,闯哥被船上的锦衣卫用暗器所伤。”徐鸿飞说道。 “什么?船上的锦衣卫?”这时,李自成和刘宗敏异口同声的问,因为他们怀疑徐鸿儒所说的正是他们之前遇见的柳清风一伙人。 “没错,这正是伤闯哥性命的暗器。”徐鸿飞说着,从胸前取出一枚飞镖,递给老爷子。 “月牙飞镖?”老爷子接过飞镖看了看,说道,老爷子是老江湖了,这一眼就能认出这飞镖。 “柳清风的?应该只有他才能飞出这种暗器。”老爷子判断道。 “他奶奶的,这人我见过,那晚他气都不敢出一下,早知道我当晚就结果了他,闯哥也不会有今天。”刘宗敏想起当晚解救过江龙时围过田府大船。 “你为何手软?!”老爷子扼腕道。 “当时船上有一少年,他说他动过成哥,我想能动成哥的人不好对付,所以就没敢贸然行动。”刘宗敏说着,看了李自成一眼。 老爷子也看了李自成一眼,“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当时我被柳清风控制,幸亏那少年踹我一脚,将我揣入水中我才得以逃脱。后来我发现那少年的右肩上刺着‘十’字刺青。”李自成说道。 “‘十’字刺青?朱公瑾的人?”老爷子吃惊问道。李自成点点头。 “罢了,人死不能复生。不管真正的凶手是谁,闯王已经走了,留下这一大帮兵马,群龙不能无首啊。前方来报,孙传庭已经赶往潼关。我老了,打不动了,就不下山了。你们中必须有人站出来扛下义军的旗子。否则,不要说替闯王报仇,要是让孙传芳出关攻来,一切将会毁于一旦。”老爷子说道。 双城老爷子此话一出,灵堂里顿时议论纷纷,白莲义军推举年轻有为的徐鸿飞,刘家军推举大当家刘宗敏,而李家寨则推举李自成……各执一说,难以决定。 “老爷子,我大舅子现在还躺在这里,我们就这样起纷争,让他如何瞑目啊?我觉得谁当闯王那是后事,现在先让我大舅入土为安才是。”李自成拱手说道。 “嗯,还是自成说得有理。来人啊,后山法事开始!”随着双城老爷子一声令下,高迎祥被抬到后山进行厚葬。 经过一夜的葬礼,天已大亮。这时城门外突然有人来报,“孙传芳已经逼近潼关!” 听到这一战报,双城寨众人来不及休息即刻被双城老爷子召集到大厅商议义军首领一事。奇怪的是昨夜还争论不休的话题今早却突然有了统一意见,大家纷纷推举李自成为新一任闯王。 李自成谦虚说道,“李某何德何能?竟能担此重任?” “成哥,您就不必推辞了,您上次和孙传庭过过招,只有您最了解他。”刘宗敏第一个说道。 “是啊,成哥,您的本事弟兄们可都知道,只要你上位,我山东白莲义军随时听候您的差遣。”徐鸿飞虽然年轻气盛,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翅膀还不够硬,所以,不能强出头。 之后,各路义军的首领纷纷表示支持李自成继任。李自成推脱不过,看了双城子一眼。双城子笑了笑说,“自成啊,你打小就跟你大舅子南征北战,后来你在我们陕地犯了事逃到南方,乔装进入朱府,虽然你一直想当个顺民,但是,这朝廷他让你顺了吗?如今的大明朝是灾荒连年不说,课税还不减反增,这已经不是过去让百姓热爱的大明了。我们现在做的事才是顺了民心的事。再说了,这么多年来,你南征北战,袭过锦衣卫,打过孙传庭,杀过贪官,惩过乡绅,哪一件事不是百姓所津津乐道的?说到高迎祥有谁不知道李自成的?你早已名声在外,躲是躲不过的。再说了,你还要为你大舅子报仇不是?我不管是杀风还是柳清风,是明军还是锦衣卫,这些都是孙传庭说了算,而孙传庭,那是崇祯说了算!你只有干掉孙传庭,赶走崇祯,入主紫禁城,你大舅子才能瞑目!” 双城老爷是一口气说了很多,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年轻闯荡的时候。但是,他知道他回不去了,自己老了不说,后生们正在迅速崛起,他能做的,就是为义军把最后一次关,选一个正确的闯王,不能看走眼了。所以,他对李自成说了这么多,是早已心中有数的。 说完之后,全场一片沉寂,老爷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边喝便看着李自成的反应。众人也在等待李自成的回应。 李自成深呼了一口气,突然拱手抱拳大声说道,“好!全听老爷子和诸位兄弟的!” “好!”老爷子笑着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从今天起,李自成就是新一任的闯王!”老爷子说着,将闯王的兵符交到李自成的手上,李自成跪拜接受兵符后站起来,振臂高挥。 “闯王闯王闯王!……”台下,众弟兄纷纷高呼,项伯和虎子等李家寨的兄弟们更是兴奋不已,虎子激动地抱了玉凤一下,被玉凤害羞地推开。 李自成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李自成说,“诸位兄弟,既然大家今天推举我为闯王,我李自成在此向大家保证,有我李自成的就有诸位兄弟的,希望诸位兄弟与我同心,推翻废政,另立新天。所以,从今天起,只有闯军,没有小帮小派,我们只有走到一起,才能不断壮大。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是!”李家寨的人带头高呼,其他人也跟着响应,徐鸿飞和刘宗敏对视一眼,也只好跟着起手。 “好!”李自成看着台下的众人,野心迅速膨胀,他用力捏着手中的兵符,注视着前方,天边,朝阳耀眼。 李自成的背后,双城老爷子笑了笑,端起茶杯,边喝边走进帐后。从此,这个位置属于新一任的闯王,李自成。 李自成继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守潼关战开封。但是,他把虎子和徐鸿飞叫到身边叮嘱道,“关内就交给你们了。”李自成说完,沉默片刻接着道,“小心锦衣卫。” 第二十四章 剜肉投军 因为几年前曾跟孙传庭交过手,李自成很明白,孙传庭是不好对付的,要想拿下潼关,强攻不是上策,所以,他安排了虎子和徐鸿飞等人率领精锐勇士渗透到关内,企图来个里应外合。 然而若说渗透,在大明朝恐怕没人敢跟锦衣卫叫板。这也是李自成最大的顾虑。 就在潼关之争迫在眉睫的时候,锦衣卫也奉命开始行动,协助孙传庭把好大明的家务事。不过,如今的锦衣卫能挑大梁的实在不多,很多人都是通过靠山进来混口饭吃的,这让同知大人杀风很无奈,他多次上报指挥使鬼火,奈何这些人本多是鬼火放进来的,所以鬼火一直没有答复,杀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亲自招人,这个决定得到另一位同知大人柳清风的大力支持,虽然鬼火是指挥使,正三品,但是两位同知也是从三品,官职虽然稍稍低那么一点,但是论武功和功劳,绝不在鬼火之下,所以鬼火只好答应,他也担心此事闹大,弄到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锦衣卫招人不像征兵,招摇过市。既是特务机构,当然要掩人耳目,户口是最关键,底子不清不楚的人一般很难混进去,因为锦衣卫也担心被渗透的。所以,亲信中选人是第一选择。 但是,锦衣卫招兵的消息就像他们穿着华服执行任务一样,一出现就能被认出来。百姓只是不敢言罢了。 这一消息当然在客栈这种地方最灵通了。朱青一早醒来,就听到楼下议论纷纷,但是他一出现,众人都赶紧闭嘴,因为朱青的着装正有几分锦衣卫的样子。 朱青冷笑一声,走向柜台,问了老板一句,“京城又发生什么事了?”朱青边漫不经心地说边倒了一杯茶,既然别人误解自己是锦衣卫而敬畏,不如将错就错,兴许能吓唬吓唬出谢消息来。 果然,客栈老板小心翼翼地说道,“客官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锦衣卫在招人啊。” “锦衣卫招人?”朱青顿了一下。 “是啊,要是在以前,那也算是肥差一件,但是到了现在,恐怕是要上前线的。”客栈老板摇摇头说道。 “锦衣卫上前线?有没有搞错?”朱青大吃一惊,记忆中的锦衣卫可多事整内的,什么时候轮到锦衣卫上前线了? “你不知道?潼关要打仗了,闯贼可是虎视眈眈啊,这时候招人不上前线干嘛?”客栈老板这样说着,客栈里的人纷纷应道。 “哼,闯贼!”朱青愤愤说了一句,如若不是因为小宝,朱青跟李自成恐怕也不必如此相恨。朱青走出客栈,右拐直走。昨晚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小宝的仇非报不可。所以下定决心加入锦衣卫,谁知今早一早醒来就听到这个消息,难道真是天意? “不行,我就这样去,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朱青想起自己身上的刺青,突然停下。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刀,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在右臂刺青处自残一刀。随后走进一家药铺。 “大夫,我受伤了,快帮我治治。”朱青左手捂着右臂着急说道。 大夫看着血从朱青的衣服里渗透出来,把他带到帐后为他治疗。 “怎么回事?伤口那么深?”大夫问道。 “路上遇上劫匪,挨了一刀。”朱青说道。 “哎,这兵荒马乱的。不要穿着太张扬。”大夫估计看着朱青穿这一身华服,所以才这样说。 “幸好没伤及筋骨,我帮你敷点药,包扎一下就好。”大夫边说边帮朱青处理伤口,之后缠上了一层纱布,一时将那刺青盖住。 “谢谢大夫。”朱青说道。“不用谢我,我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倒是兄弟你的伤口……”大夫还没说完,朱青担心地问道,“我的伤口怎么了?”想到自己自残朱青就有点可笑,但是事关性命,他只能用这苦肉之计。 “伤口没事,是伤口弄花了兄弟身上的刺青了。”大夫说道。 “嗨,那没事,那玩意儿就是没事瞎闹的,花就花了,改天在找人刺一个便是。”朱青笑着说。 “那就好。”大夫捋捋胡须笑着说。朱青觉得大夫的笑有点奇怪,他正纳闷自己是不是太草率了,就这么轻易暴露身上的标志。谁知大夫依然笑着说,“到柜台付账吧。” 朱青只好点点头来到前台付账,然后离开药铺。临走的时候,大夫说了一句,“小兄弟,要是改天想刺个东西,尽管来找老夫,老夫这药铺不光是卖药的,哈哈哈。”朱青听着大夫的笑声,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是他还是回头笑了笑,赶紧离开药铺。 既然已经做了,便没有挽回的余地,他只好按着计划走下去。朱青加快脚步,终于拐进了“雀猫山庄”。这一次,他记得拉了响铃。以免再被雀猫当刺客拿下。 响铃一向,雀猫迅速降临,在山庄满前拦住了朱青。“怎么又是你?”雀猫还是一样的冷酷。 “雀猫姑娘真是尽责,铃一响,人就到了。”朱青调侃道。 “你什么意思?”雀猫听着这话有点别扭,心中有些不快。 “哦,朱青的意思是雀猫姑娘的身手不错,动作敏捷,不愧是京城第一女捕头。”朱青笑着说。 “哼,油腔滑调,死性不改。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到雀猫山庄来干嘛?”雀猫白了朱青一眼问道。 “我有事前来找杀风大人。”朱青回答。 “他不在。”雀猫不假思索地说道,但是眼神却在游离。 “哦?是么?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好了。”朱青笑了笑说。 “别等了,进来吧。”突然,山庄里面传出杀风的声音。 朱青得意一笑,俏皮地指了指雀猫说,“不老实。”说着,走进山庄,仿佛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哼。”雀猫又白了一眼,跟着走了进去。 朱青走进山庄大堂,这里虽不算是富丽堂皇,但也不失气派,甚是有品,典雅而不寒酸,果然是京城第一女捕头的住所。很有气场。 第二十五章 代号青龙 大堂之上,坐着五个人。四男一女。见到朱青进来,五人都停止了对话。这五人中,有两人朱青是认识的,一个是杀风,另一个则是柳清风。 “朱青拜见杀风大人。”朱青进门后对着正堂上的杀风拱手说道,待他发现了柳清风随即转了转身也作了个揖,“柳大人也在这?” “朱兄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遇上。”柳清风抱拳回礼。 “朱兄此次前来,不知有何事找我杀风啊?”杀风问道。 “哦,我昨晚想了一夜,我要加入锦衣卫!”朱青没有绕弯子。 朱青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惊住,虽然杀风猜到朱青的来意,但是没想到朱青如此直截了当。沉默片刻后,杀风哈哈大笑起来,“朱兄真会开玩笑,朱兄怎会知道我们锦衣卫要招人的?” “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朱青又很直接地说道。 “哦?哈哈哈。看来我们锦衣卫做事还是不够隐秘啊。好吧,朱兄既然想加入锦衣卫总得有个理由吧,像你旁边那位少年,他也是来投奔锦衣卫的,阿虎,你说说,你的理由是什么?”杀风说着,把话题转向朱青身边的一位少年,这少年体格健壮,从外表上看是个直性子之人,但应该有两下子。这不,杀风刚一问,那叫阿虎的少年就热血沸腾地抱拳答道,“参加锦衣卫,报效朝廷!” “好!”杀风笑着说。 “朱兄,你呢?”这回轮到柳清风问朱青了。 朱青想了想说道,“报仇!为小宝报仇!” “好,果然很爽快。两位镇抚大人,你们看朱兄这资质如何?”杀风转向堂下左右的一男一女问道。朱青看这两人,男的一身铁骨,女的一身傲气,年纪约莫三十来岁,但却深藏不露,让人不寒而栗,朱青从他们的点头和笑容里得到了肯定。 “好。那就开始。”杀风说道。 “开始?”朱青疑惑地问。 “就是走程序,没事,就是查查身子。”柳清风说道。 “在这里?”朱青看着男镇抚大人向自己走过来,问道。 “怎么?朱兄还害羞吗?”杀风微微一笑。 “不是,这不是有女客嘛,我怕她们不方便。”朱青看了雀猫一眼说道。 “哼,本捕头办案多年,什么无赖没见过,还怕看你?”雀猫白了朱青一眼不屑地说。 “没事,就是上身衣物。”柳清风说道。 “脱就脱,哼。”朱青看了雀猫一眼,不服地说道。 虽然雀猫说得漫不经心,但是当朱青脱下衣服的时候,她还是心中一颤,脸一热一红,赶紧转过一边去。毕竟朱青的身板还是有点男人气势的。就连三十多岁的女镇抚也顿时掩面,看来朱青不但脸蛋漂亮。身材也很惹火啊。 当杀风等人看到朱青右肩上的纱布的时候,吃惊地问,“朱兄这右手怎么了?” “哎,说来晦气,昨夜为了小宝的事喝多了,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磕着了。”朱青一脸沉闷地说道。 “哦。”杀风点点头看了柳清风一眼。 这时,男镇抚大人将要把纱布解下,被朱青拦住,“哎,大人,这今早刚换的药,还用拆吗?” 男镇抚大人冷笑一声说,“当然要!” 正在镇抚大人下手的时候,突然杀风挥了挥手说,“算了,朱兄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用查了。” “是,大人。”镇抚大人赶忙停手向杀风拱手说道。 “朱兄把衣服穿上吧。”柳清风说道。 朱青点点头,他心中捏了一把汗,小心翼翼地把衣服穿上。看到杀风和柳清风都在盯着自己,朱青赶紧把话题转到阿虎身上,“怎么?阿虎兄弟不用查吗?” “哦,阿虎已经查过了。”柳清风说道。 “好了,你们三人过来。”杀风站起来,走了下来,把阿虎和雀猫也叫唤过来。 “怎么?她也要加入锦衣卫?”朱青看着雀猫问道。 杀风笑着点点头。 “那她不用检查吗?”朱青这一问,就被雀猫白了一眼道,“流氓。”顿时众人哈哈大笑。 “笑什么?你不是说要走程序的吗?”朱青说道。 “哦,女捕头我已经查过了。恐怕要让朱公子失望了。”这时,女镇抚大人站起来笑着说。 “好了,从今以后,你们就是锦衣卫了,当然,你们刚刚加入锦衣卫,有很多东西要学,这些会有人叫你们的。雀猫,你以后就跟燕十娘。”杀风让朱青、阿虎和雀猫三人排成一排说道。 “是,大人。” “燕十娘,雀猫就交给你了,一年时间如果她比捕头的还差劲,我可拿你是问。”杀风对着女镇抚大人说道。 “是,大人。” “薛虎,你跟柳大人。”杀风示意柳清风。 “是,大人。” “哼,朱青!” “到!” “以后你就跟我!”杀风冷笑一声说道。 “是,大人!”朱青吞了一口唾沫,应道。 “好,从今天起,你们将有新的代号,朱青!”杀风喊道。 “到!” “你就是青龙!” “是!” “薛虎!” “到!” “你就是白虎!” “是!” “雀猫!” “到!” “你就是朱雀!” “是!” “大人,那玄武呢?”朱青疑惑地问。 “哼,玄武在东方白镇抚大人的营地训练没有来。”杀风看了一眼男镇抚大人说道。 “哦。怎么感觉像是拍电影啊?”朱青嘀咕着。 “你说什么?”杀风问道。 “没事,我是说,这样人就算齐了。”朱青怎么会跟他们解释什么是拍电影呢。 “好了。来人哪,把东西拿来。”杀风一声一声令下,大堂里走出三名锦衣卫,手上拿着一个托盘,向朱青三人走来。 “这就是你们以后的行装,一把绣春刀,一套飞鱼服,一块腰牌和一个印章。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什物,你们要给我保管好了,如果出了差错,锦衣卫刑罚伺候,但是,如果你们想换好一点的行头,那就用一年的时间来证明给我看,不过,也许不用一年,生逢乱世,你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杀风在训话。 “是。”朱青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杀风挥一挥手,让三人各自领了东西。 朱青收好东西,把玩这手里的绣春刀,嘀咕道,“这有点像日本的武士刀啊。” “你说什么?”东方白问道。 “不是,我是说有点像倭寇的刀。”朱青赶紧解释。 “哼,看来青龙还有点见识,不错,绣春刀和倭刀确实有所相像,但绣春刀糅合了唐刀、少林梅花刀和单刀的优点打造而成,轻快但利于砍杀,而倭寇的刀却是仿我绣春刀所制。”杀风边喝茶边说道。 “哦,原来如此。”朱青把玩着手里的绣春刀点点头说道,“我以为锦衣卫都拿着一个箱子装刀呢。”朱青嘀咕着,把绣春刀别在腰间。 “哼,你是说这个吗?”杀风说着,从身边拉过一个箱子,刀柄露在外面。 朱青吃惊地点点头。 “哼,你先练好绣春刀再说吧,到时你要真能扛得动这箱子,我自然会送你一个。不过,里面有一把刀,叫做奉天成仁!”杀风说着,盯着朱青的眼睛。 第二十六章 进宫 就像朱青无法从杀风的眼神里读懂未来一样,我们无法得知朱青加入锦衣卫后的那半年生活。只知道朱青离开京城跟杀风去到天津,因为天津才是厂卫机构所在地。这里等待朱青的除了廷杖、刑狱之外,当然还有各种专业训练和朱青梦寐以求的那个箱子,大明十四势。那半年,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人分别在杀风、柳清风、东方白和燕十娘的手下研习各种锦衣卫本领,从武功到权术,从间谍到军事,凡所能学无所不学。他们就像菜鸟一样,在各位老a的手下打磨成老a级别甚至青出于蓝的特种精英,直到成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强者。 然而,就像杀风当初说的一样,他们并没有一年的时间,至少青龙朱青等不到一年了。半年之后,除夕之夜,朱青被杀风派回京城,保护皇上。因为这半年来,崇祯帝噩梦连连。 潼关之战,李自成没能破关而入,潼关督师孙传庭也没能一举迁灭闯贼,双方各有损耗,元气大伤。李自成只好退兵,而孙传庭回到京城后,被崇祯帝打入天牢。罪名,作战不力,姑息养奸。因为厂卫头领王承恩和鬼火都参了孙传庭一本,说他连闯贼的渗透都无法察觉,幸得鬼火带领锦衣卫识破了徐鸿飞和虎子的阴谋,要不然让闯贼里应外合,恐怕潼关已破,开封不保,威胁京师。 本已危机四伏的大明朝再一次雪上加霜,因为自从袁崇焕被千刀万剐之后,大明朝能卫国戍边的得力干将最数孙传庭了,如今却又遭遇牢狱之灾,孙传庭只能在天牢扼腕长叹,天要灭曹! 然而君无戏言,圣旨一下,崇祯没有挽回的颜面,他只好另选将才,守卫潼关,这一次,崇祯选择了曾让闯贼闻风丧胆的人称“贺疯子”的贺人龙为援剿总兵,替他守关。但是,即便如此,崇祯帝还是卧榻难眠。所以,最善察言观色的王承恩除了为崇祯寻找到陈圆圆等一干美女外,还特意在崇祯寝宫四周加派了锦衣卫,而这一次,朱青赶上了。 朱青抵京的时候,刚好是晚上。杀风带着青龙、白虎、朱雀等三人进攻面见王承恩和鬼火。至于玄武,朱青自从加入锦衣卫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每次问起,都被告知在秘密训练,这一次,也不例外。 短短半年时间,青龙等三人从内而外,可谓焕然一新,看来柳清风和燕十娘并不敢怠慢,把白虎、朱雀二人调教得不错。三人的飞鱼袍已经从黑色变成红色,而今晚,将变成金黄色,因为,今晚他们将走在皇上的身边,保卫皇上出游。 看大杀风把朱青带来,而且占了四圣头名青龙这个名号,王承恩有点不快,因为朱青此前曾对他不敬。 “怎么?杀风大人把他给带来了?”王承恩阴阳怪气地说。 “禀厂公。朱青现在是四圣头名青龙,请厂公念在皇上安危的问题上不要跟青龙一般见识。”杀风低头拱手说道。 “哼,洒家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别说皇上出什么差池,就是他们自己出了差池,可别怪洒家不讲情面,他们的命可都是皇上的,要死也是皇上说了算。”王承恩说得并不为过,作为一个御前锦衣卫,如果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那还有什么价值可言? “厂公说得是,要真是那样,我杀风也无话可说了。人我已经带到了,厂公要是没有什么事,杀风就告退了。”杀风说道。 “嗯,去吧。”王承恩妖娆地挥挥手,让杀风退下。 杀风抱了抱拳,看了朱青一眼,随即转身离开,消失在夜幕里。 “哎,这个杀风,好好的御前侍卫不做,偏偏要到外面到处跑,不过也好,有他在外面跑,宫里就听话多了。你去安排一下他们三人。妥了就带他们到宫门等候,今晚除夕之夜,皇上要出宫夜游,与民同乐。”王承恩看着杀风远去的背影,转身对身边的鬼火说,鬼火虽然贵为锦衣卫最高长官指挥使,但是却不敢不听东厂厂公王承恩的差遣,说是对黄帝直接负责,实则仍受东厂的监控。 所以,鬼火只好俯首称是。将朱青等三人带走。 走进皇宫,朱青但觉得与自己之前去北京游览旅游景点紫荆城强过百倍,因为,这是实实在在的皇城,是实实在在的历史与现实并存。那是一种切身的感受,无法言说,但绝对不是电视或旅游观光所能比拟的。但随着皇城的深入,朱青很快觉得一种压抑感碰面而来,这种压抑来自这高高的城墙,来自寂寥的广场,来自空旷的宫廷、昏暗的灯光和那些如同丢了魂一般行走的宫女和太监们。 这时,朱青想起了一个人,陈圆圆。离别半年了,不知道陈圆圆过得怎样?得宠?朱青心里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宠幸并不是什么快事。失宠?朱青心里更不是滋味,在这样的深墙之内,一个王的女人失宠是一件多么残忍和凄惨的事。朱青越想越发感概,但是这半年的训练,他已经学会很多东西,包括隐忍。 “到了,这里就是你们以后的住所,青龙、白虎。”鬼火说道。 “到!”朱青和薛虎应道。 “你们两个住皇上寝宫旁边,负责皇上的饮食起居安全,为了掩人耳目,以后你们就到御膳房打杂。顺便负责皇上的饮食安全。”杀风指着皇上寝宫旁边的一间小屋说道。 “是!”朱青和薛虎瞄了一眼,面露难色地答应了。因为那间屋子在这宫里实在不协调,很不起眼。但是,既然指挥使都发话了,朱青和薛虎岂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指挥使大人,我呢?”朱雀问道。 鬼火看了朱雀一眼,这个当时京城第一女捕头的神采依然,冷傲不减。鬼火笑了笑说,“你是女辈,当然负责后宫的安全,看见走廊那头的房间了吗?那就是的住所,以后后宫的安全都得你负责。后宫三千啊,皇上只有一人,朱雀可不能掉以轻心哪。” “是,大人。”朱雀严词应道。 “去吧,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本大人在宫门等着,半柱香不到,就给我滚蛋!”杀风突然怒吼起来。 朱青三人听言,赶紧提着行装到各自住所去收拾。朱青和薛虎两人住进的那一间竟然是柴房!只有简单的两张床。 “啊?不是吧?”朱青惊叫一声,屋外,鬼火冷笑一声,背身走了出去。 “算了,兴许是指挥使大人在考验我们,赶紧收拾吧。”薛虎说道,已经铺好床铺。放好东西。 “哎,白虎,指挥使让我们保护皇上,那要是后宫有事,我们要不要管啊?”朱青问了白虎一句,虽然半年的磨练已经磨掉朱青不少毛病,但是痞性难改啊。 “到时再说吧,赶紧走吧,差不多半柱香时间了。”白虎答道。 “那赶紧走啊。”朱青说着正要出门。 “哎,你这晚上出门还要带这什么东西啊?我们是去保护皇上,你以为真是去玩啊?”白虎看着朱青背上的一个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盒子问道。 朱青笑了笑说,“有用。”随即两人出了门。没想刚好碰上朱雀也出来了,但明显朱雀没有看路,跟朱青碰了个头。 “拜托朱雀大人,走路看看路行吗?要是两个锦衣卫撞死在一起,明天肯定上头版头条了。”朱青摸摸头说道。 “你说什么?”朱雀不怀好气地白了朱青一眼。 “哎,好好好,不说不说。对了,你这是转头看什么呢?那么入迷?”朱青顺着朱雀看的方向望去。 “没什么,一个人,真漂亮!”朱雀不由得感叹。 朱青看着那个走在走廊灯光下的背影,不禁愣了一下,直到白虎和朱雀两人拉了一下,朱青才走开,那个背影真像陈圆圆! 二十七章 惊魂除夕夜 本来是要身披金黄飞鱼袍的,毕竟要走在皇上身边,但是朱青三人突然接到命令,便装出行。因为,崇祯帝想要微服私访,与民同乐,不想惊扰百姓,再者,是为安全考虑,因为最近经常有刺客出没。 既然皇上金口都开了,那朱青他们岂有不从的道理?随即又换上了便装,跟鬼火前去。 来到宫门的时候,皇上还没有到,朱青三人只好等待。过了一会儿,还不见皇上出来,白虎的急性子又犯了,在门前来回踱步,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不是说微服私访吗?怎么还那么久?要是盛装出行那还了得?” 白虎虽然说得小声,但还是被朱青听到了。 “嘘!白虎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们。这不是说了吗?伴君如伴虎,臣等君是荣幸,这要是君等臣啊,那就是要命了。”朱青跟白虎斗上了嘴。 “可是……”白虎想再说什么,被朱雀拍了一下。 “好了,别争了,皇上来了。”朱雀定定地看着前方,皇上带着一帮随从从宫里走出来。 这帮随从里面,除了国舅爷和贴身太监王承恩,就是皇后和另外两位妃子了。朱青看了一眼,陈圆圆不在当中。 国舅爷田大人看到朱青,很是惊讶,没想象到短短半年时间,朱青就从一个青楼伙计成长为御前带刀锦衣卫,真是后生可畏啊。 “走吧。”崇祯走到宫门前对锦衣卫指挥使过火说道。 “遵旨。”鬼火俯首领命,随后示意青龙白虎两人左右跟着皇上和皇后的轿子,而朱雀则走在两位妃子的轿子旁边。随着王承恩一声尖锐的“起轿!”队伍缓缓走出宫门,前往长安街。 今晚是除夕之夜,吃过年夜饭,百姓纷纷到街上看灯会,虽处乱世,长安街依旧繁华一片,果然是天子脚下,安定得多。 临近承天门,崇祯突然叫停了下来。王承恩赶紧迎上去问,“皇上,刚到承天门呢。” “朕说过要与民同乐,出了这承天门,就是长安街,如果朕还坐在这轿子里,如何与民同乐啊?就在这停下吧。”崇祯说着,掀开帘子,将要下轿。 “嗯,奴才明白。”王承恩赶紧扶了崇祯一把,皇后和妃子们相继下轿,崇祯从右侧下,朱青刚好站右边,也随手扶了一下。崇祯看了朱青一眼,疑惑问道,“王公公,这批锦衣卫是新来的吗?” “嗯,是的皇上。他叫青龙,是厂卫新训练出来的锦衣高手,专门保护皇上的和娘娘们的。 王承恩应道。 “哦?可是朕看他们年纪轻轻,不知……”崇祯没有说完,王承恩赶紧解释,“皇上,他们可是杀风大人他们亲自调教的高手,是新的厂卫四圣,您看青龙背上的那个箱子就知道了。”王承恩这时并不抢攻,因为他知道,崇祯也知道,在厂卫里面,杀风的本领最大,他调教出来的人也应该不差。再说了,青龙背后的那只箱子就是传说中的大明十四式,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所以崇祯看了看朱青背后那只箱子,脸上并无太大的惊喜,只是微微点点头,“嗯。”也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让崇祯真正笑出来了。他迈着步子,走出承天门。 长安街一如往常的热闹,华灯初上,烟火辉煌,与千里之外的边关战火形成鲜明的对比。 崇祯看着眼前的一切,叹了叹气,说道,“如果大明的夜晚以后都是这样,那该多好。” “皇上鸿福齐天,大明一定长盛不衰。”王承恩奉承道。 “哼,鸿福齐天?青龙,你说说,朕能保住大明的江山吗?”崇祯听惯了谗言奉语,如今总也有点厌倦了,更何况,那些太监谗臣说的本就是是非黑白颠倒,所以崇祯突然想听听朱青这个新人的话。 却说皇上突然问朱青这个问题,不禁让朱青和众臣心中一惊。崇祯好猜疑,往往一句话能被想出不一样的结果,所以,众人都为朱青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这个菜鸟今晚的命运如何? 朱青微颔,吞了一口唾沫,说道,“微臣不敢妄言,如今大明朝确实是内忧外患,危机四伏……”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朱青瞥见崇祯眉间的皱了一下,忠臣也惊愕摇头,为朱青又捏了一把汗,特别是白虎和朱雀,虽还不算深交,但是同门之情已有,再说那国舅爷田大人,念道朱青曾救过他的情面上,也想向前劝阻提醒朱青注意。就在众人以为朱青将被崇祯怒杀之时,朱青继续说道,“然而,皇上仍没有放弃,而是日理万机,身体力行,勤政爱民,与民同乐,这确是我大明难得的福分,微臣以为,只要皇上不放弃,我等臣民也绝不轻易放弃大明江山。”朱青说完,全场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笑着拍手,“好。好一个不放弃。”说这话的人正是崇祯,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众人看到皇上龙颜大悦,都松了一口气。国舅爷赶紧上前补充道,“青龙说得没错。只要我们大家一条心,大明永远是皇上您的。” “嗯。”崇祯点点头,大步迈向前去。走进繁华的长安灯会。只留朱青一人定定站在后面,一动不动,这时,朱雀拍了朱青一下,“走啊青龙。”这一拍才发现,朱青双眼紧闭,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嘻嘻,没想到,堂堂青龙也有害怕的时候。”朱雀在朱青面前俏皮一笑。 朱青从惊梦中回过神来,白了朱雀一眼,挥挥手说道,“去去去,说得倒轻巧,问你试试。” 朱雀就继续在朱青面前耍俏皮逗朱青,朱青但觉得这一向冷酷的姑娘也有如此俏皮可爱的一面,朱青看着焰火照映下的欢快的朱雀,不禁嘴角一笑。 就在这时,前方灯会最热闹也最拥挤的地方,突然骚动起来,随着鬼火大喊一声,“保护皇上!”朱青和朱雀才迅速飞奔过去。 人群中,几名黑衣人趁乱向皇上逼近。鬼火拔刀朝一个黑衣人就是一刀,那黑衣人当场毙命,接着,青龙白虎朱雀三人纷纷将前来偷袭的黑衣人格杀!黑衣人被崇祯身边的锦衣卫震慑,不敢造次,只听得一个黑衣人大吼一声,“撤!” 随着一包烟雾粉撒开,一枚飞镖向崇祯飞来。 “皇上小心!”朱青眼疾手快,一跃挡在崇祯的身前,左手夹住了近在崇祯眉间的飞镖,崇祯一吓,踉跄后退。朱青随即从后背箱子抽出一把刀,这是一把弯刀,朱青左手护着皇上,右手一挥,弯刀刷的一声,向那黑衣人飞了出去,只听得黑衣人一声惨叫,应声落地,被同伙架走。 朱青收回弯刀,随着鬼火一声,“给我追!”朱青和白虎朱雀准备一跃而去,不料王承恩一声尖叫,“别追了!赶紧护送皇上回宫!”朱青三人才又停下来,折回皇上身边,一边开路一边护送皇上、娘娘们回到马车上,迅速回宫! 本来热闹的长安街经过一场激斗后,人心惶惶,不欢而散,除夕夜早早收场!天子脚下终于还是乱了! 第二十八章 明日斩首 朱青等人护送皇上崇祯和诸位娘娘回宫的路上。崇祯的轿子里突然传出呼喊声,“娘娘!娘娘!” “皇上,娘娘怎么了?”国舅爷和王承恩着急地围了上来。 “快,快把娘娘背回坤宁宫,快传御医!”崇祯着急地吩咐。 这时,朱雀一把将周皇后背上背,赶往坤宁宫,周皇后的嘴角已经渗出鲜血。别看朱雀一介女流,这会儿背起受伤的周皇后毫不吃力,更是脚下生风,迅速往坤宁宫跑去。崇祯等一干人紧紧跟上,看来周皇后伤得不轻。 “御医呢?御医!”来到坤宁宫,朱雀把周皇后轻放在秀床上,崇祯看着虚弱的周皇后,大喊御医,王承恩和国舅爷田大人赶紧将御医拖了进来。 “快!快救皇后,救不活娘娘,休想活命!”王承恩一把将御医推到周皇后的床前,御医一个扑通跪倒在崇祯面前。连连点头后赶紧给周皇后疗伤。 “皇上,娘娘伤在肋下。还请皇上和各位男臣回避。”御医不好意思地说。 “皇上,微臣曾学过一些医术,不如让微臣帮娘娘宽衣,处理伤口再让御医大人开药方。”朱雀看出崇祯的顾虑,拱手说道。 崇祯无奈地点点头,烦躁地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朱雀拉下床帘,很利索地帮周皇后宽衣并处理好伤口,朱雀看了看周皇后肋下的暗器,摇摇头,狠下心来一把将暗器拔下,只听得周皇后“嗯”的一声呻吟,旋即晕了过去。朱雀赶紧将周皇后的伤口处理好,满脸愁容地拉开床帘对崇祯说,“皇上,伤口处理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崇祯着急问道。 “只是娘娘本来身子就虚,这暗器又正中娘娘肋下,娘娘已经晕了过去,不知……”御医接受医治周皇后后,摇摇头说。 “不知什么?!赶紧给朕医治,要是娘娘有何不测,朕灭你九族!”崇祯恼羞成怒,对着御医大吼。 “皇上恕罪,微臣定当全力以赴。”御医听到“灭你九族”几个字已经瘫软在地,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继续为周皇后诊断开方子。 “娘娘,娘娘!”崇祯附身摸了一下周皇后的额头叫唤着,可是周皇后双眼紧闭,嘴唇苍白,面无血色,已经晕阙得不省人事。 崇祯看着本来已经虚弱的周皇后此刻又遭此罪,悲愤交加,突然转过身来大吼,“把青龙拉出去斩了!” “皇上!皇上息怒啊皇上!”这时田大人和白虎、朱雀顿时跪下为朱青求情。 “皇上,万万不可啊!”田大人说道。 “是啊皇上,请皇上息怒啊。”朱雀和白虎一直在求情着,朱雀更是哭了出来。 “哼,身为京城四圣,头号锦衣,连娘娘都保护不好,留他何用?!”崇祯明显正在气头上。这时,两名宫廷侍卫进来要将朱青带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这一次,青龙就不劳烦皇上了。”朱青说着,甩开两个侍卫的手,从后箱抽出一把刀。 “放肆,你想造反?鬼火,青龙要行刺朕,你还不将其拿下?!”崇祯看着朱青抽刀,突然惊慌说道。 “请皇上息怒,青龙有罪,青龙拔刀惊动了皇上。但是,青龙所拔之刀实乃奉天成仁啊!”听到鬼火说出这话,众人哗然。原来这把就是传说中的奉天成仁!是锦衣卫任务失败后用以自决的刀! “指挥使说得没错,臣有罪,臣身为京城四圣之首,保护不力,导致皇后娘娘身负重伤,臣当自决以谢罪!”说着,朱青扬起刀准备切入腹中!这时,朱雀突然扑过来保住朱青,白虎也向前从朱青手里抢下刀! 这时,周皇后突然咳了一下,深深呼出一口气,崇祯赶紧扑到床前,抓住周皇后的手,“娘娘!娘娘!”崇祯惊慌地叫着。周皇后微微睁开眼,没有说话,但是一直对着崇祯摇摇头,欲言又止。崇祯紧紧抓着周皇后的手,不知所措,周皇后挣扎了几下,终究没有说出话来,突然吐出一口鲜血,又晕了过去。 “娘娘!”崇祯和众臣惊慌地喊道。 看到周皇后吐血晕过去,崇祯又气起,他恼怒地转身盯着朱青,将要下旨,这时,田大人突然对崇祯说,“皇上息怒啊皇上,皇后正在晕阙,若是此时杀生,恐怕对皇后不祥啊皇上。”崇祯看了田大人一眼,觉得他的话不无道理道理,随即大手一挥,怒喝道,“将青龙打入天牢,明日午门斩首!” “是!”那两名侍卫架起朱青,带出坤宁宫。 “皇上……青龙……指挥使……”朱雀看着青龙被压下去,要听说明日斩首,继续跟皇上求情,崇祯没有理会,朱雀又转身跟鬼火求情,想让他帮朱青说句话,鬼火也无奈的摇摇头,龙颜大怒,谁敢多言呢。朱雀和白虎只好跟着追了出去。可是被侍卫拦着,朱青已经被押往天牢。 这时,储秀宫的长廊上突然有一件屋子的灯亮了起来,一个宫女走出来拉住一个侍卫问道,“怎么了?” “锦衣卫办事不力,明日问斩。”那侍卫撂下一句话走了。 那宫女不知怎的,脸上突然一片愁容,好像要问斩的锦衣卫跟她很熟似的。没错,这宫女就是陈圆圆。既是朱青,也难怪她能感知一二。 朱青被压入天牢后。那狱卒问侍卫什么级别的?放哪? 那侍卫漫不经心地对狱卒说,“随便找个地方塞一晚吧,明天就上路了。”说着,侍卫把朱青交给狱卒,离开了。 因为是便衣出行,所以朱青没有穿锦衣卫的衣服,狱卒一眼也看不出朱青什么来头,但是既是明天上路,狱卒就好奇一问,“我说兄弟,你这年纪轻轻地,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朱青自知早晚是一死,多说无益,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那狱卒无奈地要摇摇头,“好吧,既然明天上路,今晚就不为难你了,让你睡个好觉。”说着狱卒将朱青带到一间牢房,牢房里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牢门,望着窗外的夜空,一声不响。 “嘿,孙大人,有位小兄弟明天要上路,今晚跟你挤一挤吧。您老担待点啊。”狱卒对着牢中的那人说道,打开牢门,将朱青推了进去。牢中那人还没有动静,定定地站着,从后背看,有点脊梁骨,这种骨气是牢狱也无法抹掉的。 朱青进到牢中,看了那孙大人一眼,也没有说话,坐在草料上靠着墙,从袖子里拿出刚才那只黑衣人射过来的飞镖仔细端详着。 “月牙镖?”朱青自顾自得嘀咕着。 这时,那孙大人突然转过身来,朱青猜得没错,那孙大人果然一脸的正气凛然。 孙大人向朱青走过来,俯视坐在地上的朱青,他既是看朱青,也是看朱青手里的飞镖。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种月牙镖应该只有锦衣卫同知柳清风才有,小兄弟?你是什么人?”孙大人问了朱青一句。 朱青看了看孙大人,笑笑说,“将死之人。” 看到朱青并没有直言相告,孙大人哈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位小兄弟有点意思,很合我孙传庭的脾气。” “什么?你就是孙传庭孙大人?!”朱青顿时站了起来惊讶地问。 “是啊,小兄弟既然已经知道在下的名字,那是不是也应该坦诚相告兄弟的名讳呀?”孙传庭捋捋胡须笑着说。 “好吧,既然能在死之前见到孙大人一面,也是缘分,说说无妨。在下朱青,半年前加入锦衣卫的,不想今晚除夕之夜陪同皇上和娘娘出游,遇上此刻,娘娘身负重伤,皇上一怒之下,将在下打入天牢,听候问斩。这不?跟孙大人挤来了。”朱青说着,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伴君如伴虎,这回他总算是知道了。 “莫非你就是他们说的青龙?”孙传庭打量了朱青一番,问道。 “正是在下。”朱青答道。 “果然后生可畏啊,孙某虽身陷囹圄,但青龙的大名早有耳闻。”孙传庭点点头说道。 “都是虚名,还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朱青笑了笑说道。 这点孙传庭比朱青更有体会,他不就是这样的遭遇吗?所以孙传庭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孙传庭看着朱青手里的飞镖,说道,“对了,你刚才手上拿的那只镖应该就是柳清风的吧?” “没错,这只飞镖是柳大人教在下飞镖时送给朱青的,不知道怎么会在刺客的手上,而且差一点要了皇上的命啊。”朱青说着,不免有些后怕。 “你既然说是柳清风送给你的,那么怎么又会在那刺客手上呢?”孙传庭疑惑地问。 这一问,到时点醒了朱青,“对呀,这镖半年前在黄河渡口就被我射向那高迎祥了,怎么?”朱青一下心中有了眉目,“难道是高迎祥?” “哈哈哈,青龙真是会开玩笑,那高迎祥半年前早就死了,正是中致命一镖,没想到啊没想到,人人都说高迎祥被孙某所杀,虽然他也曾跟孙某交过手,但却是被他逃掉了,原来是被朱兄弟你解决了啊!”孙传庭是又惊又喜,这半年来他一直想找杀死高迎祥的那个人,但是杀风等人一直缄口不提。没想到今晚在牢狱中得以相见。 “你说什么?高迎祥死了?”朱青更是意外,他加入锦衣卫除了为了陈圆圆之外,就是为了给小宝报仇,突然听到高迎祥死了,朱青有点不相信。 “死了!现在新的闯王是李自成!”孙传庭说道。 “我本来觉得我兄弟的仇未报,心愿未了,死不瞑目的,看来,是上天都为我扫清了疑虑了,也好,明天我也能堂堂正去见我那小宝兄弟了。”朱青说着,不禁一笑。 “朱兄弟不能死,莫说你救了皇上一命,就是你杀了高迎祥一事,大明就不该让你死。孙某就是赔上我这条老命也要保你青龙一次。”孙传庭突然坚定地说着。 “孙大人说笑了,皇上金口已开,再说了,您别怪青龙无理,孙大人如今跟青龙一样,身陷囹圄,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哈哈哈。能在临死之前跟孙大人叙上几句,青龙一时三生有幸了。还是早点睡觉吧,明天青龙还要赶路呢。哈哈哈。”朱青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孙传庭从这位少年的笑声里看到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不禁点头笑了笑,不再言语,心中却另有打算。 孙传庭看着铁窗外除夕之夜,从未有过的释怀。 二十九章 血书 得知小宝的仇已报,即使是明日午门斩首,朱青这一夜照样睡了个安稳觉。 孙传庭却是不然,他撕下自己身上的囚服,咬破食指,借着冰冷的月光,在囚服上写下了血书,死保青龙。 含屈入狱,今夜终于做了一件酣畅淋漓的快事,看着自己写完的血书,孙传庭点点头,笑了笑,竟忘记止住手指上的血,任由鲜血从食指渗出,滴落。在孙传庭看来,相比于大明的江山,自己这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清了清嗓子,叫喊一声,“狱卒!” 狱卒擦拭着朦胧睡眼跑了过来,打着哈欠问,“孙大人,这深更半夜的,什么事啊?” “替我把这块布交给柳清风柳大人。记住,要快。”孙传庭对狱卒严词道。虽然身陷囹圄,但是狱卒们都明白,皇上关押孙传庭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敲山震虎,大明和崇祯是离不开孙传庭的。所以狱卒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做样子罢了,孙传庭的话还是要听的,说不准皇上什么时候放他出去,又是权臣一名。 所以狱卒看了看孙传庭递过来的白布,惊讶一声,“血书?大人这是?” “嘘,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青龙是谁吗?”孙传庭低声问了一句,狱卒点点头。 “他就是青龙,但是,却蒙冤入狱,而且明日午门斩首,你说,尔等能看着自己敬仰的英雄就此饮恨吗?”孙传庭说着,狱卒又是摇摇头。 孙传庭接着说,“莫说你们不愿,我孙某人也不忍,所以这封血书务必要禀明皇上,让皇上知道我孙传庭愿死保青龙。你现在就把这封血书送到柳清风大人手上,他自会想办法上奏皇上。”孙传庭说着,对天拱了拱手,以表对皇上的尊敬。 “小的明白。请大人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妥了。”狱卒则对孙传庭拱手。 “去吧。”孙传庭点点头,挥了挥手,说道。 “嗯。”狱卒,点头应允,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又看了朱青一眼。 看着狱卒把血书带走,孙传庭深深呼了一口气,他有心救朱青一命,但是这血书能否打动崇祯,他自己也拿不准,事到如今,皇上已经是越来越多疑了。 就在孙传庭将要躺下合眼的时候,突然牢房外面出现了异常动静。 “有人劫狱!”只听得一人大喊,只见狱卒们纷纷操刀迎了出去,不过半响,却又退了回来,一声不响,老老实实。 因为刚才送血书的那位狱长正被两个蒙面人劫持着走进来,狱卒们操刀将蒙面人围住,却不敢向前半步,因为门口的那两个门卫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一声不响地倒下,再看劫狱着的刀,明晃晃的,锋利无比,透着寒光,不像是一般的刀客。狱卒们只好边操刀防卫边往里退。 “说,青龙在哪里?”突然,一个蒙面人扬刀质问,竟是一个女声! “快说,不说我就杀了他。”另一位蒙面人一手掐着狱长的咽喉一手挥舞着砍刀怒视着狱卒们,这是一个男声。 听到两位劫狱的劫的是青龙,狱长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战战兢兢地说,“两位好汉,别激动,我现在就打你们去见青龙。” “哼,最好给我老实点。”没想到狱长会这么轻易听话,男蒙面的手指稍稍用力一掐,狱长惊叫一声,接着是一阵咳嗽,连连点头。 却说牢房这边,不光是孙传庭机警起来,就连睡觉的朱青也惊醒过来。朱青一向机警,就连睡觉的时候发生一点异样的响声也能把他惊醒,像上次柳清风靠近他那次一样,这会儿听到外面那么大动静,已经惊站起来,跟着孙传庭一起观望外面的动静。 “孙大人,什么情况?”朱青从牢房木头间观望,问了孙传庭一句。 “哼,看来你的帮手还不少,有人来劫狱了,估计是来救你的。”孙传庭微微一笑。 这时,狱卒们已经退到孙传庭的牢房,两位蒙面人一看到朱青,那女蒙面人立刻扑了过来,拉下蒙面,叫了一声,“青龙。” “朱雀?!”朱青看了朱雀一眼,惊叫出来。 “快走!”不用说,那位劫持狱长的蒙面人一定是白虎了,他催了一声。 “我不走!我这一走,就算是彻彻底底地背叛了,不但自己名声不保,也会拖累了你们。”朱青说着,背过身。 “别说那么多了,逃命要紧!快走!”白虎扯下蒙面,推开狱长,一刀砍断牢门锁链,拉了朱青一把。 这时,狱卒们纷纷围了上来,朱雀挥刀一挡,将狱卒挡在圈外。只见狱长右手一扬,说了一句,“把刀收起来。”狱卒们疑惑地纷纷收起了刀。 “他就是你们要见的青龙。”狱长对众狱卒说道。 “啊?!青龙?!”狱卒大惊。朱雀、白虎和朱青等人也大惊。狱卒惊的是眼前这位少年竟是传说中的青龙,而朱青三人惊的是狱卒们为何不动手。 “哈哈哈,狱长,看来你不用跑腿了。”这时,孙传庭大笑一声。 “你是何人?!”白虎和朱雀这时才对孙传庭警惕起来,举刀相向。 “朱雀,休得无礼。他就是孙传庭孙大人。”朱青摁下朱雀的砍刀说道。 “孙大人?!”白虎、朱雀纷纷惊讶。 “哈哈哈,我说谁那么大胆,竟敢到这天牢来劫狱,原来是京城四圣的白虎朱雀,孙某佩服。”孙传庭拱了拱手,哈哈哈笑道。 大人见笑了,卑职方才冒昧冲撞,实属无意,还行大人见谅。”知道眼前这位正是大明勇将孙传庭,白虎、朱雀赶紧还礼致歉。 “哈哈哈,果然是同门之情甚深哪,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不过孙某倒是赞同方才青龙的说辞,你们劫狱,非但陷青龙于不义,反而还会害了你们。”孙传庭说道。 “那怎么办?青龙明日就要斩首了,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他被砍而无动于衷吗?”朱雀着急问道。 “当然不能,所以,我这才让狱长帮我去办事,没想到被你又给架回来了。狱长,拿来吧。”孙传庭说着,伸手向狱长要回了那血书。 “这是我死保皇上的血书,你们要想办法呈给皇上。”孙传庭说着,把血书转交给朱雀。 “孙大人……”听说孙传庭为自己写血书,朱青一阵感动。 “哎,青龙不必客气,像你们这般勇武忠心的将才如今在大明已经不多了。为了大明江山,我孙某愿保你一命,可是如你所说,孙某自己都前途未卜,到底这血书有几分功力,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孙传庭扶起拜谢的朱青说道。 “不管造化如何,青龙都谢过孙大人的知遇之恩。”朱青说着又抱了抱拳。 孙传庭点点头,在牢房中来回踱了几步,转身对白虎和朱雀说道,“你们出去要找田国舅和柳大人帮忙,最好能找到杀风大人,皇上一直很信任他,但是千万要记住,不能让王公公和锦衣卫指挥使截获这封血书,否则不但帮不了青龙,我们这里的人都要遭殃。”孙传庭见过了太多的勾心斗角,当然也学会了自保。 “卑职明白。”白虎和朱雀应道。 “嗯,天准备亮了,快去吧。”孙传庭点点头。 “青龙……”朱雀转身的时候,不舍地叫了一声朱青,其实这次的意外,受伤的是周皇后,也就是后·宫出事,而后·宫应该是朱雀负责的,但是现在,朱青却一个人扛了下来,所以,朱雀很想对朱青说点什么。 “快去吧,我没事。”朱青对朱雀笑了笑,把她推出牢房。朱雀和白虎只好抱拳转身离去。 看着白虎和朱雀离开,朱青叹了一口气。 “青龙,听说你很厉害,露两手给兄弟们瞧瞧呗?”这时,狱长突然起哄道,孙传庭也微笑着看了朱青一眼,他也很想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年值不值得自己用命去换。 朱青摸摸头笑了笑说,“都是虚名,这还不是被诸位大哥关在这里了?” “来嘛,露两手来瞧瞧。”狱卒们纷纷起哄,兴趣颇高啊。 看到这帮狱卒有意救自己的份上,朱青盛情难却,只好摊了摊手说道,“好吧,那青龙就献丑了。”说着,朱青抓取手中的月牙飞镖照着牢房那只铁窗就是一甩,只见月牙飞镖在铁窗上飞旋一圈,擦出一阵火花,这时,朱青沿着墙角玩起跑酷,众身一跃,破窗而出,只留半只手抓住内墙。 狱卒们看得目瞪口呆,狱长突然惊叫一声,“孙大人,青龙他……他越狱啊!”孙传庭也疑惑地看着朱青的半只手。 突然,只见那半只手一发力,朱青顿时串窗而入。稳稳落到牢房里面。 “哈哈哈,看到没有,你们的牢房是困不住青龙的,他只是不想走而已。”孙传庭捋着胡须,哈哈哈大笑起来。狱卒们无不叹服。 朱青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继续靠墙睡下。 “赶紧的,还不快给青龙弄张床来!”狱长一吩咐,狱卒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纷纷行动。 孙传庭哈哈大笑,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 第三十章 死罪可免 却说白虎朱雀二人连夜拿着血书出了监狱,本来是要去找杀风的,正如孙传庭所说,能跟皇上说得上话的有很多人,但是,最想让朱青活命的要数杀风,毕竟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锦衣卫青龙!而且皇上信任杀风! 然而,杀风把朱青等人交给鬼火后,已经连夜赶回天津厂卫。一时半会是找不着了,若是等杀风回来,估计朱青早就人头落地了。 没办法,白虎朱雀只好拿着孙传庭的血书去找国舅爷田大人。 皇后出事了,田大人夜不能寐,田府这会儿还是灯火通明。这灯光给了白虎朱雀信心和希望。然而,就在白虎朱雀想要靠近田府的时候,却发现田府周围布满了锦衣卫! 强攻不是不行,是没有把握,弄不好血书没送到,两人性命就没了。按说白虎朱雀在这锦衣卫里可不是盖的。所以,一向性子直率的白虎安奈不住了,跃跃欲试。不料被朱雀拦住,“不可。救青龙要紧!你我要是此时强攻,被抓事小,罪名却大得很。” “那刚才我们还劫狱了呢。”白虎不解。 “那不一样,那时情况紧急,没有办法,现在既然孙大人肯帮忙,我们就不能把事情搞砸。”朱雀攥着血书说道。 “那怎么办?”白虎问道。 朱雀没有回答,她仔细观察田府四周,以她朱雀的本事进田府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她想到了声东击西。白虎帮忙吸引锦衣卫,由她带着血书潜入田府禀明国舅爷。 正在二人将要行动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中一把刀立马抵住了朱雀的咽喉。 “你是谁?”白虎朱雀被这突如其来地袭击震惊。对着那个蒙面人质问,看来,果真是初出茅庐啊。 “嘘!”那蒙面人嘘了一下,拉下面罩。 “柳大人?”二人吃惊问道。 “是我。田大人知道你们会有所行动,但是鬼火大人以防卫刺客为名监控田府,田大人叫我出来探探风声。不是我低估你们,你们看看,田府是不轻易进去的。柳清风微微一笑,随即向空中撒了一撮粉末,顿时田府上空显现出密密麻麻的丝网,加上地面的锦衣卫,可谓步步杀机。这意味着朱雀想从空中潜入田府的计划破灭。 “那怎么办?好不容易得到孙大人的血书,无论如何也要禀明圣上,解救青龙的。”朱雀着急说道。 “血书?你是说孙传庭孙大人吗?”柳清风听后先是一惊,随即问道。 “是啊大人,我跟朱雀本来是想劫狱救出青龙的,没想到孙传庭大人给我们一计,但是我和朱雀毕竟刚进宫不久,和皇上说不上话,所以,孙大人让我们来找田大人和您帮忙。”白虎说道。 柳清风点点头,“原来如此,还是孙大人想得周到啊。你们把血书给我吧,我拿去跟田大人商议该如何禀明皇上。哎,孙大人为人耿直,与宫内一些大臣政见不和,皇上为了平息内政,不得已才将他暂时下放天牢。可如今陕西闯贼猖獗,剿匪总兵贺人龙又迟迟不能平定,想必皇上是想念孙大人了。”白虎朱雀二人听后,把血书交给柳清风。 “那就拜托柳大人了。”二人拱手目送柳清风返回田府。 柳清风来到门外,被鬼火拦下,“柳大人,你这是去哪啊?”作为柳清风的上司,鬼火本来可以不用这些礼节的,但这正是鬼火的精明之处,这也是他在京城平步青云的法宝之一。 “禀大人,如今匪患猖獗,田大人让我四处走走看看。”柳清风拱手说道。 “你难道怀疑我御前锦衣卫的能力?”鬼火幽幽问道。 “小的不敢,只是受了田大人之命,为了田府的安全。”柳清风本来想加上为了京城和皇上的安全的。但是在鬼火面前,说那样的话便是不敬!柳清风这点还是知道的。 “原来如此。”鬼火甩甩手,示意柳清风可以进去了。 柳清风进入田府后,直奔田大人的房间。两人商议片刻,田大人边下令进宫面圣。 莫说柳清风,就连田大人出门都被鬼火盘问一番。 田大人知道鬼火的意思,不耐烦地说,“皇后受伤,如今昏迷不醒,我这个当舅舅的就不能去看看?!”田大人买埋怨中带着训斥,以不易察觉的威严逼向鬼火。鬼火只好点头放行。但是,他却不忘对身边的锦衣卫说上一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前去保护田大人?!” “是,大人!” 田大人和柳清风都明白,鬼火是时时刻刻也没有放弃监视宫里的大臣啊。 然而田大人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在宫里,鬼火是动不了他的。 田大人在柳清风的护送下进宫。白虎朱雀已在宫门前等候多时。见田大人前来,有些激动。便跟随田大人一起去见皇上。 皇上此刻在皇后寝宫坤宁宫。田大人一干人等前往坤宁宫的时候,经过香妃殿,其中一间房间还亮着灯。在田大人经过门前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人。柳清风抢前一步保护田大人,“什么人?” “大人,是我。”一个柔弱的女声。 “是你?陈姑娘。?”田大人借着围观仔细一看,原来是陈圆圆。 “大人,他怎么样了?您跟我说说,他到底怎样了?”陈圆圆着急地问道,已经带着哭腔。 田大人知道陈圆圆说的是朱青,他看了看身后的锦衣卫,轻声在陈圆圆的耳边嘀咕,“老夫此行正是为了朱青。不过如今皇后身负重伤,陈姑娘就不要再惹皇上担心了吧。依老夫之见,陈姑娘还是早点回房歇息为好。” 陈姑娘听了田大人的话,又看了看身后的锦衣卫,顿时明白了田大人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拜托大人了,小女祈祷天佑皇后万福安康!”陈圆圆故意吧后半句说得很大声,随即转身回房。 田大人知道,皇上虽然还没有给陈圆圆任何宠幸,但是,若是在这节骨眼上让皇上知道自己的嫔妃想着其他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正是自己要杀的男人,那么不论谁人说情,恐怕朱青都难逃此劫! 好在陈圆圆并不傻,个中是非还是分得清的。看着陈圆圆房间里熄了灯,田大人跟柳清风等人加快脚步,赶往坤宁宫! 然而,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当田大人走进坤宁宫的时候,王承恩已经站在皇上身边,王承恩是崇祯的宠臣太监,这一点也无可厚非,然而,让田大人感觉不妙的是,鬼火竟然也站在王承恩的身边,这意味着,王承恩已经知道田大人的意图,占了先机。 田大人和柳清风等人给皇上和皇后请安问好之后,崇祯问道,“这么晚了,国舅不好好在府上歇息,带这么多人来坤宁宫干什么?” “禀皇上,臣等担心皇后凤体,夜不能寐。”田大人拱手说道。 “哼,好一个也不能寐。如果朕没有猜错,国舅是担心青龙吧?”崇祯直奔主题。 “这……”田大人没想到皇上问得这么突然,他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禀皇上,微臣除了担心皇后安康,确实还想替青龙求情,求皇上开恩,放了青龙,后宫的安危本来就是朱雀负责,朱雀愿一人承担。”这时,确实突然下跪求情。 “朱雀,你先起来。方才多亏了你,皇后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崇祯示意朱雀。继而转向田大人,“国舅,既然朱雀都帮你说了,那你也说说,给朕一个不杀青龙的理由。” “是,皇上。臣愚钝,不知所言,还请皇上看了这封血书。”田大人拱手对崇祯说,随即示意柳清风呈上血书,柳清风走了几步,竟被鬼火拦住。 “皇上,如今皇后尚未康复,国舅爷就把什么血书带进皇后寝宫,是不是不妥啊?”王承恩柔柔地对崇祯说。 崇祯犹豫片刻,随即问道,“这是何人的血书?” “禀皇上,是孙传庭的血书。”田大人说道。 “哼,你们竟然敢替一个罪臣传血书。来人了,把这群乱党给我拿下。”王承恩厉声说道,能在崇祯面前吆喝兵马,可见王承恩在宫里的势力。 “慢,给朕呈上来。”崇祯突然传旨。崇祯并不傻,他知道孰轻孰重,他更知道孙传庭对他、对大明的意义。 “喳。”王承恩只好上前接过血书递给崇祯。 崇祯接过血书,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崇祯的反应。 崇祯看过血书,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感触。但是,他在极力的掩饰着自己复杂的心理,看完之后,崇祯一把将血书丢在案台上,似乎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皇上……?”田大人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朕知道了。”崇祯面无表情地说。 柳清风等人等的可不是仅仅这四个字。 “那……?”田大人一直在试探。 “明日午时……”崇祯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说道。 “皇上!求皇上开恩啊皇上,孙大人的话句句属实,字字深情啊皇上。”朱雀和白虎一听不妙,没等崇祯说完,便又跪下求情。 “朕为什么要听一个罪臣的话?你们信不信朕连他一起杀了?”崇祯反问。王承恩和鬼火在一旁暗暗阴笑。 “禀皇上,孙大人杀不得啊皇上。”这时,听说崇祯要杀孙传庭,柳清风也下跪了,“皇上,陕地如今匪患猖獗,前方探子来报,援剿总兵贺人龙挡不住啊皇上!这正是探子信件,昨夜杀风传给微臣,微臣本想等皇上微服私访回来后在呈给皇上,没想到……” “快!快给朕呈上来!”听说前方战报,崇祯着急令道。 看过战报,崇祯那是又痛又恨,拍案而起,“好你个贺人龙!” 看到崇祯发怒,在场的人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待崇祯来回踱了几步后,叹了一口气说,“明日午时……” “皇上!”田大人等人以为崇祯还要坚持下旨孙传庭和朱青,随即求情。 “明日午时,放了孙传庭!”崇祯说道。 听到这句话,柳清风等一阵惊喜,朱雀和白虎笑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皇上,那青龙呢?” “发配辽东!”崇祯转身说道。 第三十一章 配军! 翌日,午门,午时。朱青被狱卒押了出来。虽然刚出狱,朱青却一点没有坐过牢的样子,因为昨夜朱青被狱卒们好生伺候着,睡得很香。 午时太阳正照,毕竟在牢里呆过,这会儿朱青觉得阳光有些刺眼,他索性仰头微微一笑,孤傲蔑视的痞性一览无遗,朱青已经做好死的准备,大宝的仇已报,除了陈圆圆,他似乎了无牵挂。 朱青想起陈圆圆和白虎朱雀几位兄弟,突然停住脚步,转身对狱卒说,“兄弟,青龙死前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青龙见见几位朋友?” 狱长摇摇头,笑着说,“青龙兄弟,这个,恐怕不行。” “将死之人,难道连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看来青龙真的很不招皇上待见啊。”朱青自言自语。 “青龙大哥,这个还真不能满足,因为你不是将死之人。”狱长终于道出实情,“据说皇上看来血书之后,特赦了您。这刑场啊,您是暂时上不了了,不过,皇上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配军,这不,我们要把你交给押送官了。” “这……这是真的?”听说自己不用死,朱青大吃一惊, “那还假得了?皇上诏书都下了。我们才敢行动的。”一位狱卒打开朱青的脚镣手镣。狱长把朱青带到两位押送官面前。 “他就交给你们了。”狱长说着,往两位押送官手里塞了两个银子。两位押送官方才严肃的表情一下舒缓下来,笑盈盈地点头。小心翼翼地给朱青上枷锁,那位年轻一点的押送官本想给朱青上脚镣,不料被年长的押送官制止了。“得得得,得了。”年长地押送官对年轻的押送官说,继而转身对朱青和狱长笑了笑。 朱青自然之道狱长有意照顾自己,但是他握着狱长的手没有道谢,沉默片刻,朱青对狱长说,“麻烦兄弟们好生照顾孙大人,别太为难他。” 狱长听后,看着身边两位狱卒,几人相视一笑,“孙大人这会儿已经穿上战袍了!” “什么?孙大人也被放了?”朱青看见狱长点点头,心中大喜,“太好了,太好了……” 朱青边说边转身跟押送官除了城门,从得知自己免死到听说孙传庭出狱,朱青恐怕没有像今天这么惊喜过。他甚至忘了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跟着两位押送官一路狂笑而去。 “青龙!青龙!”出了城门,朱青突然被人叫住。 回头一看,原来是白虎朱雀。 “你们来了!昨晚多亏了你们。”朱青停住脚步,笑看这两位同门。看到朱雀眼睛有些红,朱青笑着说,“哎,哭什么?京城四圣是随便哭鼻子的么?” “青龙,好好努力,我们等你回来。”白虎还是一贯的爽快,他搭了搭朱青的肩膀说道。朱青点点头,“一定!” “哦,对了,朱雀,麻烦你帮我把这镯子交给陈姑娘,上次帮她买的,看来不能亲自拿给她了。”朱青说着,示意白虎从他的衣服里摸出一只玉镯。 “哪位陈姑娘?”朱雀不怀好气地问。 “哎呀,就是东城那个陈姑娘啦!走啦走啦。”白虎看着两位押送官,生怕朱雀说出陈圆圆,赶紧吆喝着把朱雀拉走了。 朱雀白了朱青一眼,不情愿地转身走了。 朱青跟随两位押送官,一路北上,偏东。 没想到出了北京城不久,便被人跟踪。这伙人不像是中原人,五个大汉身材高大,略显粗犷,从身板和发髻可以看出。奇怪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位女子,那女子个子虽然略显娇小,却看得出在队伍中的地位,应该是这伙人的头。 以两位押送官的功力,断然不会察觉被人跟踪,然而朱青不一样,朱青在转入郊区的时候就发觉被人跟踪,然而他不能断定对方是敌是友,所以没有贸然行动。 这突然的察觉不得不让朱青有所提防,他想到皇上突然不杀自己这事来得太突然,又想起狱长给押送官的银子,更想到了白虎朱雀的眼神……这些交织在一起的念想让他步步小心。 果然,在到达一片胡杨林的时候,两位押送官耐不住天热口燥,决定停下来歇息片刻。两人拿出水壶大口喝起水来。朱青当然也渴,不过锦衣卫的训练已经让他慢慢学会隐忍,控制本能。朱青靠在一颗胡杨边上,假寐。 那两个押送官自顾自地吃着喝着,丝毫没有给朱青吃喝的意思。朱青心中滤过一丝轻蔑地笑,若不是狱长给两个银子,指不定这两人会怎么整自己呢。朱青在心里想。 朱青故意把眼睛完全闭上。 这时,突然从胡杨林里杀出六人,正是一路跟踪朱青的那伙人。 看到有人偷袭,两位押送官从懈怠的享受着惊醒过来,操起大刀站了起来,作格挡架势。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年长的押送官操着大刀,战战兢兢地问道。 “哈哈哈,干什么?姑奶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由得你多问?快说,这个人要押往何处?!”果然,为首的女蒙面挥着手中一把利剑反问押送官。 “我等奉大明天子之命,将犯人押往辽东,交给忠孝王吴三桂吴大帅。识相的赶紧让道!”年轻的押送官毕竟年轻气盛,不需片刻已然自报家门。 朱青坐在一旁,仍是眯着眼睛,不发一语,但是听到自己要被送到吴三桂的帐下,朱青有些吃惊,他还是知道吴三桂这号人物的。 “哼,什么大明天子,什么忠孝王?早晚都成为我们的阶下囚!识相的给姑奶奶滚犊子,不然连你们一块收拾了!”那女子丝毫不甘示弱,紧紧相逼。两位押送官虽然自称是大明勇士,但那不过是想吓唬人家罢了,这回看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对方的人又多,已经开始发抖,继而渐渐后退。 “哎,我说谁人如此嚣张,敢辱没了我大明朝?”这时,朱青听不下去了,悠悠地睁开眼睛。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伙人。 朱青虽然不怎么待见吴三桂这号人,但是,对方竟然胆敢冒犯大明,想必是敌非友,再说了,如果此时不出来弄个明白,要是让这两位押送官回去告自己个通敌越狱之罪,恐怕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回不了京城了。 方才朱青假寐的时候,发髻遮住了面容,这会儿站了起来,随着他一甩头发,一脸的飘逸帅气出现在敌人面前。愣是惹得对方的女将瞪直了眼。 朱青看着这双大眼睛,冷笑一声,他只觉得这眼睛着实好看,与中原女子的眼神都不一样,单纯中带着野性! “公主……”看到那女子发呆,身旁一个汉子提醒了一下。 那女子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故意抬高声音回应道,“那个,怎么?难得你一个阶下囚还能如此嚣张,大明总算还有看得顺眼的。”女子说话句句含毒,直逼对方内心防线。那种气势和语气,若是胆小之人听到,恐怕崩溃,而性急之人听到,肯定被激怒,继而乱了方寸。 “我做阶下囚,也是大明的阶下囚,何时惧怕过?你们只管放马过来!“朱青冷笑一声,放出话去,看似一个轻率的决定,其实已经做好御敌的准备。 “想死?姑奶奶成全你!”那女子说着,随即放出一枚银针,朝朱青射去。 “青龙小心!”年长的押送官虽然不待见朱青,但是,若是弄丢了犯人,他们二人回去可不好交差,再说了,方才听了朱青一席话,两人心里还是有所触动的。所以,年长的押送官以他对年的江湖经验给朱青提了个醒。 这个醒虽然很及时,但是,那银针的技术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银针飞速地射来,朱青双手和颈部被枷锁锁住,行动不便,怎么办?他脑袋也在飞速旋转着,想一个攻守兼备的御敌招数!因为银针射出之后,对方六个人已经紧随银针之后,挥刀而来! 第三十二章 宁儿公主 看着银针和刀剑纷纷袭来,身披枷锁的朱青倚在胡杨树上,待那银针近在咫尺,只见朱青甩头一闪,没有闪过那银针,却是用嘴衔住了它!他随即深吸气息,两眼盯着操刀砍来的敌人,奋力一吐,那银针便嗖的一声朝敌方飞去。银针是那女子发出的,她自然有办法躲避,不料那女子刚闪过银针,她身后一个大汉“啊”的一声,痛苦倒地,银针刺中了他! 那名大汉倒地,那伙人只是看了一眼,也没有扶起来,反而怒气更旺地朝朱青砍来。那女子走在最前面,朱青挨的第一剑自然是拜她所赐。这一剑可谓真正意思上的赏赐!因为朱青倚着胡杨树没有移动,愣是看着那剑尖在眼前明晃晃挥了下来,随着这一剑,朱青看见自己的一缕发丝轻轻飘落,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大吼一声,奋力一撑,那木枷锁便悉数断碎,原来,女子刚才那一剑便是砍断枷锁,倒是帮了朱青大忙! 那伙人见朱青安然无恙,便一哄而上。挣脱枷锁的朱青随即双手抱着胡杨树,身体往树上一翻,继而转用双脚锁住树干,来个倒挂金钩,这时,五把刀剑应声砍来。方才女子砍断了木枷锁,可那铁链仍在,这时却正好成为朱青御敌的武器,朱青双手拉紧铁链,迎头一挡,一阵平平咣当,刀剑纷纷落在铁链上,磨出闪闪火花。 朱青以一敌五,手上还锁着锁链,他心里清楚,不可恋战,所以,经过片刻的内力比拼之后,朱青大吼一声,双手一卷,将五把刀剑一下卷了起来。然而,那伙人也非等闲之辈,手中的刀把剑柄顺势而行,硬是和朱青纠缠到底,朱青见势不妙,撒开锁链,双脚一用力,本想继续上翻,居高临下。不料锁链一边被对方缠住一边却仅仅所在手臂上,一时难以施展。 “青龙,接着!”这时,站在一边的年长押送官看此情景,将锁链的钥匙给朱青扔来,朱青心中一喜,正准备用嘴接住钥匙,谁知,钥匙没有拿到,年长的押送官却中箭倒地!原来是方才中银针的大汉一箭双雕,不仅将钥匙射掉,更残忍地将年长的押送官射死。 “大人!”朱青看着押送官倒下,一不留神,被那女子抽出利剑,一剑刺进朱青左肩。朱青一面看着押送官为救自己而死,一面被女子突如其来的利剑所伤,悲愤交加。怒吼一声,双手青筋暴起,用力一拉扯,硬是将那无人弹出丈外。 朱青从胡杨树上一跃而下。咬咬牙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伤口不深,却是痛得出奇。他强忍着那股剧烈的疼痛怒视着眼前这伙人。 “哼,什么青龙?你们中原人就喜欢故弄玄虚,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名字倒是一套一套的,如今还是不败在姑奶奶剑下?”那子女被朱青弹出丈外,自知朱青不是等闲之辈,不过为了不输气势,更是看到朱青确实被自己伤得不轻,故而继续挑衅。 直到现在,朱青可以肯定,对方不是中原人! “哼,尔等蛮夷,岂懂得仁义二字。你们要对付的人是我,与那押送官有何干系?你们偏要射杀了他?!”朱青冷冷地应道。 “怎么没有干系?他要帮你,便是与我们为敌,再说了,你不是先伤我的人在先的吗?”女子指着坐在地上的受伤的大汉反问道。 “哼,你问问他,那银针可伤得几寸肌肤?我若是真想要他的命,他恐怕早就没有了。我现在真有点后悔刚才没有一针射死他!”朱青看着押送官的尸体说道。 “哼,全是狡辩,废话少说,我现在就要你的命。”那女子越说越激动,挥剑又向朱青刺去。朱青却仍定定站在,但从伤口溢出的血可以看出,他体内奔涌这杀气。只见他静静地收紧链条,紧紧盯着女子一步步逼近。 就在那女子尖叫一声,挥下一剑的时候,朱青拉起锁链,顺势一接,手腕一绕,锁链将利剑死死缠住,朱青趁热打铁,顺势一收。方才是一对五,而且朱青挂在树上,借力点不太理想,可这会儿不一样了,朱青脚踩大地,而且自己一个爷们跟一个小女子拼力气,胜算自然不在话下。 只听得咣当一声,那女子的剑已经落在地上,朱青打掉女子的剑后,从后颈抱住了女子,泛着丝丝锈迹的锁链勒住了女子的粉颈。 “公主!”看到女子被擒,那几个大汉惊叫一声,欲上前来。 “别过来!过来我就勒死她!”朱青收了收锁链说道。 那群大汉只好停住脚步。 “哼,原来你是公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敢如此轻视我大明!”朱青微颔看了怀里的蒙面女子,正要摘去她的面纱。 “你敢……”女子虽被人控制,脾气却越发倔强,可这一点对朱青不起任何作用,没等她说完,朱青已经一把掀掉她的面纱。 江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见了土匪的面就得死。 那群大汉既然称这女子公主,断然不是什么土匪,但是,朱青这一掀,还真要命! 这公主大眼睛樱桃嘴,萌里带着活泼,天真带着野性,第一眼看去,便是敌人,也下不了手,不忍下手。这不,朱青扬起的铁链停在半空中,原本勒紧的双手这时也渐渐松懈下来。 再看那公主,方才远远看到朱青已然愣住,这会儿尽在眼前,这棱角分明的轮廓一下让她原本就圆润萌媚的脸蛋顿时红扑扑。 不知是杀气太盛还是心跳加速,这会儿朱青的伤口流出更多的血,甚至已经浸到公主的衣服上。 那公主这才转眼一看,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说不清是得意还是歉疚。 “宁儿公主!”那几个大汉看着公主被勒住,甚是揪心,提着刀着急唤道。 这叫声让朱青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年长押送官,又勒了一下锁链。 “退后!”朱青对那几个大汉说,继而转向年轻押送官叫了一声,“别苦了!赶紧把押送官大人背走!” 朱青知道,敌人既然能杀第一个,就能杀第二个,他不想看到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自己人的押送官再死。 年轻的押送官被朱青的吼声唤醒,战战兢兢地背起死去的押送官离开树林。 为了护送押送官离开,朱青要挟这公主跟着押送官后退,朱青退一步,那群大汉就进一步。 “以你的武功根本不用担心我们。何必这么紧张?你害怕了吗?”那女子虽然还那么嘴硬,不过气势已经减了许多。 “哼,没错,我害怕了。我害怕你们都会死在我手上,所以你最好告诉他们老实点。别再跟着押送官了。”朱青冷笑一声说道。 “哼,你的血都快流干了,还这么嘴硬。好,我可以叫他们停下。只要你告诉我怎么解开他的穴道。”公主看着坐在地上的那个大汉说道。 朱青没有回答她,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押送官已经走远之后才微微一笑,“不错嘛,竟然看出我刺了他的穴道。你到底是何方公主?”作为一名锦衣卫,朱青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到我们入主中原的那天,如果你还活命,你自然会知道!”宁儿公主冷笑一声,他看着朱青的雪越流越黑。 “你觉得会有那一天吗?告辞!”朱青感觉体内一股不祥的气息在涌动,他已经几天不吃不喝了,如今又血流不止,面对这些敌人,他不能大意。看着押送官已经走远。他松开锁链,用力一推,将宁儿公主推了回去。 “哎,你还没告诉我如何解穴呢!”宁儿公主转身叫道。 “曲池穴!”不需片刻,树林里空留下朱青的回声。 那几个大汉想追上去,不料被宁儿公主拦住,“别追了,把他抬回去!” 宁儿公主看着朱青远去的方向,冷笑一声,转身回去。此时,夕阳西下。 第三十三章 说不休 日暮,京城外绿柳山庄。宁儿公主带领她的部下把受伤的大汉抬回来。 开门的是一个满人家丁。 “公主,您回来了。”家丁对宁儿非常恭敬,宁儿却没有回应,径直走进山庄。 “把他放在这儿。”来到厅堂,宁儿对那几个大汉说。 那位受伤的大汉被放在厅堂的一张案台上,这时,从内堂走出一人,此人虎背熊腰,却生得一副贵人之相。 “主子。”看到那人出来,厅堂上除了宁儿,均顿时下跪请安。 “嗯。”那主子微微点点头,示意下人们起身。 “怎么回事?”那主子轻轻一问,看似不动声色,却显露出不可违背的威严。 “报告主子,我们遇上了锦衣卫!”其中一个大汉抢先回话。 “我没问你。”主子的意思很明显,他是在问宁儿。他边问边走到那位受伤的大汉身边。看了看,随即轻轻捏起他的左手,眼睛微闭,是在把脉。“废了。”只需片刻功夫,他便得知这样的定论。 “骗子,我要去杀了他!”听了那主子的话,宁儿公主激愤说道,手握利剑正要转身。 “站住,给我回来!”那主子喝道,“你闯的祸还不够多吗?” “哥,我……”宁儿公主欲言又止。 “对方有意保他性命,只是他自己造化不好,拖的的时间太长,这双腿废了。”那主子说道。 “对了哥,那人说曲池穴可解。”宁儿公主提示道。 “哼,我当然知道,不过这曲池穴只能救他的命,却不能救他的腿。我已经帮他解了。没想到如今的大明朝还有这等厉害的人物,恐怕日后对我们不利呀。”那主子说着,叹了一口气,来回踱了几步说道,“你们可知,对方叫什么名字?” “青龙,不过据我所知,青龙只不过是个代号罢了。”宁儿应道。 “青龙,哼,锦衣卫……”那主子念叨着,冷笑一声,走回后堂。 宁儿回到自己房里,越想越不甘心,自己来到中原这些日子,从没遇上什么厉害角色,更没有吃过亏,没想到今天却被朱青戏耍,害得自己手下受伤致残,宁儿越想越气,拿起宝剑正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不料她哥哥已经站在门外。 “五阿哥,巴拉的伤是我造成的,我必须找青龙讨个说法。”原来那人便是宁儿的五阿哥多尔衮! “没错,其实巴拉的伤还有救,只有青龙自己能救。但是你心里很清楚,你不是他的对手。”多尔衮对宁儿说。 “哼,我就不信,明抢不行,我暗攻他还能防备,再说了,他今天也受了重伤,指不定这时已经倒下了。”宁儿想起朱青身上的伤口,出神说道。 “哼,我怎么觉得你这不是要报仇的表情?”多尔衮静静地看着宁儿,似笑非笑。 “我……”没等宁儿公主说下去,多尔衮已经扬手制止了。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也了解你的心情,不过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巴拉的伤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多尔衮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事?”宁儿追问。 “皇阿玛已经来信,让我返回大营,商议破关一事。”多尔衮说着,面朝东北方向微微鞠躬,算是对首领的尊重。不过,他很快就转过身来,望着远方的行空,久久不再说话。因为,那里有他和他的八旗子弟的野心和梦想。 宁儿听了多尔衮的话后,点点头退回房里,关上门,然而,灯光彻夜通明。 这一夜对宁儿来说是无眠的,对朱青更是如此。 除了胡杨林,朱青摁住流血不止的伤口一路跟随押送官,他担心敌人会追上来,更不想当逃犯,他知道这样不但连累押送官,更是失去自己正名的机会。 他终于在北京城郊的一座村庄前倒下。身为锦衣卫,他不但学会伤人,更学会了如何自救,但是,宁儿的这一剑跟她的为人一样,看似单纯,却带着点邪气,这样的刀口是朱青没有处理过的,无论朱青用了锦衣卫的各种疗伤手段都无法将血止住。可见宁儿并不是那么简单。 “青龙!青龙!你醒醒啊青龙!”年轻的押送官看着晕倒的青龙,着急地喊道。老押送官的善后还没有处理好,眼前青龙却又倒下了,这让这个年轻的押送官不知所措。 “发儿,快去,快去请你九叔来。”在一间房子内,两位老人帮年轻的押送官把青龙抬到炕上,之后,一位老年男子说道,这位,应该是他的父亲,这里应该是他的家,这个村头的石碑上写着“张家村”的村庄应该就是年轻押送官的家乡。 听了老父亲的话,张发顿悟,点点头,赶紧跑出门去,去找父亲说的九叔。 原来,九叔是张家村的一位老医生,和一般的老医生不一样的是,九叔专治疑难杂症,用张家村的话来说,九叔是鬼门关的拦路人! 在屋内,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老押送官,按理说已经死了;而另一个是朱青,按理说还活着。张发的父母在两张床之间来回照顾着,等着九叔到来。 过了一会儿,张发着急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九叔跟在身后,却没有张发如此慌张。 “九叔,您老倒是快点啊,救人如救火啊。”张发催促道。 “发子,阎王要他三更死,岂能饶他到五更,各有定数,急不得。”九叔悠悠说道,跟随张发来到屋内。 “不是我慢了,是你慢了,他在到我们张家村前就死了。如果你再快一步,或许还有救。”九叔来到老押送官身边,望闻一番,摇摇头说道,转身走向朱青。他只需看了朱青一眼,便微微一笑,“他还有救。不过伤得不轻。” “那就请九叔先救人吧。”张发的父亲说道。 九叔点点头,查看朱青的伤口。 “你们遇上的应该是满人,哼,不但刀口下得精妙,而且刀上有毒,‘说不休’。”九叔撕开朱青的衣服,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他见过这样的伤势。 “‘说不休’?”张发一家人疑惑地问。 “没错,‘说不休’是一种慢性毒药,若是伤口遇上,会慢慢消散在伤口四周,阻止血液凝结,病人会流血不止,制止失血过多而死,因为它的毒性能让血流不止,就像话唠一样,说不休,因此得名。可以说,这位少年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中毒之后因为经过激烈运动,血流得更加迅速……”九叔看着伤口一直喋喋不休。 “九叔,您别光顾着跟我们说,您还是先给他治吧。”张发看到九叔光顾着说没有治病,着急说道。 “是啊九叔,他可是我家发儿的救命恩人啊。”这时,张发的母亲也催促道。 “哈哈,你们急什么?我这不是在给他治的么?”九叔竟笑道。 “这……?”张发一家更加不解。 “这解‘说不休’的毒最关键的一部就是敞开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一般人都认为,受伤流血就要包扎,可这‘说不休’的精妙之处就在这里,要暴露伤口,才能治疗,这是不是有点意思啊?就像话唠说不休一样,你不能他说完,他总觉得憋得慌……”九叔一说又滔滔不绝。 “我明白了九叔,我觉得您比‘说不休’还厉害呢。”张发傻傻笑着说。 “哈哈哈,发子这几年没有白在外面走啊,越来越会说话了。”九叔笑着说,过了一会,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粉,轻轻洒在朱青的伤口上,不需片刻,朱青的学竟然止住了! “哎呀九叔,您果然是鬼门关的拦路人啊。这又是什么神药啊?”张发惊奇地问。 “哦,这不过时普通的止血药。好了,我该走了,他睡一觉,明早就能醒来了。”九叔笑着站了拉起朱青的衣服,站了起来。他走到老押送官的身边摇摇头,面色顿时凝固,九叔叹了一起,“兄弟,可惜我帮不了你了。走好。” 说着,九叔走出张发家。 张发的父亲连夜跟村里的长着商量,决定天亮后由几个小伙子跟着张发去禀明情况,把老押送官送回他的家乡。 第三十四章 张家村一叙 清晨,张家村,张发家的炕头上。一缕朝阳透过纸窗照进屋里,朱青正是被这朝阳照醒。 “恩人,您总算醒了。”这时,张发的母亲在清理另一张炕头,那是昨晚老押送官的尸体躺在的地方,这会儿只剩下一床被褥。倒是床头多了三炷香和几张灵符。 朱青感觉头有点晕,他挣扎着坐起来,伤口隐隐作痛,但相比于昨夜,已经好了许多。朱青看着屋里的一切,疑惑地问了一句,“大婶,这……我这是在什么地方?你这是在干嘛?为何叫我恩人?” 朱青记得,自己倒下前来到一个村口,却不曾知道这后来发生的一切。 “恩人,你救了我家发儿,当然是我们的恩人,张发凌晨就出去了,哎,这种事总不能等天亮了再做的。”张发的母亲把那几道灵符也烧了。 朱青突然想起押送官的事,“大婶,那,受伤的那个人?” “死了。这不,张发和村里的大人送回去了,昨晚他就是躺的这张床。九叔说要是快一步,兴许还有救,哎,命里带的。老邢啊,您一路走好,可别怪咱家张发。”大婶说着,又点了三炷香。 朱青总算猜出一二了,他点点头,有些许失落地从炕上下来。 走近那张老邢躺过的炕头,老邢是为了救他啊。 “大婶?你说的九叔是谁啊?”朱青听了方才大婶的话,但觉得这九叔不是一般人,昨天朱青就觉得老邢没救了,后来赶了一夜的路程来到张家村,而那九叔却说只差一步,莫非?朱青陷入思考。 “哦,隔壁的老医生,就是他给你治的伤。” “哦。”朱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走到门前,轻轻打开门,阳光顿时照遍朱青全身。 “恩人,我家发儿说了,你醒之后,如果想走,随时可以走,如果不想走,那就等他回来。”大婶吩咐一句。 朱青头也不回地点点头。走出张家大院。只是一个拐角,便看见一个敞开的院户,这院户和别的院户略有不同,院子里摆满架子筛子之类的东西,上面放着各种草药,朱青就是被药味吸引过来的。 院户敞开着,没有匾额也没有家丁。朱青轻声走了进去。顿时被这许多味药吸引住了,沿着架子一一赏析,不时靠近咻一嗅,脸上不时露出惊喜,仿佛这是他自己的院子他自己的药材一般。 “你醒了?”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位老者,手里端着一个大筛子,筛子里散着药材。此人正是九叔。 “您就是九叔吧?”朱青看见老者,赶紧作揖。 朱青竟然猜到自己,这让老者有些惊讶,不过他继而微微一笑,没有回话。 看到九叔没有回应,朱青继续行礼,“多谢九叔的救命之恩。没想到张家村还有您这样的神医。” “小伙子,没想到年纪轻轻,还挺会说话。不用谢我,是你自己造化好。”九叔走到朱青身边,边晒药草边说。 “可是,我自己都治不好的伤却被你治好了,我不谢你谢谁啊,我觉得你就是神医。”朱青的话听起来虽然像是奉承,却是句句真心,救命的事,岂是儿戏? “老朽知道你医术不错,只是你没遇上这些偏方罢了。”九叔见朱青是真心致谢,再看他对医术如此着迷,两人便有坐下来聊了起来。 原来九叔不是张家村的人,而是一位朱家将领的随军医官,不想几年前那将领被人陷害,满门抄斩,九叔不得已流落江湖,靠行医过活,前年才在张家村落脚。九叔虽然初到张家村,可是张家村已经把九叔当成自己人了,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九叔的医术和医德。 当朱青问到是不是当年的朱家灭门案? 九叔却是没有说话,他突然说道,“这张家村原本叫“永靖村”,当年燕王就是在这里卧薪尝胆,东山再起,再定北京的,后来燕王贵为成祖,本想在此修建行宫,后来因为朝中有人说此地风水已经改变,恰逢那一年“永靖村”确实发生一场瘟疫,似乎应了那人的风水说法,成祖只好舍弃“永靖村”,之后,成祖薨,“永靖村”废,只有一些张姓的村民留了下来,所以改名叫“张家村”。而当年将军被害之时,曾告诉我们,‘去张家村,永世不得进京。’我才来到这里。呵,一晃数载,京城几经兴衰,而张家村一如往昔,不胜不衰,可见此地风水仍在,不为外界所扰啊。” 九叔说完,捋捋胡须,微微一笑。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里民风淳朴,虽入世却不为世俗所累,实在难得。”朱青听后,也由衷赞许。没想到京城附近还有这方静地。 “对了,你的伤已经好了。为什么还不离开?”九叔突然问道。 “不瞒您说,我本是犯人,只是昨日发配辽东充军的路上遇上匪徒才耽搁了行程……”朱青没有说完,九叔便插了一句,“可是你救了押送官张发,而且你完全可以走,不会有人知道。” “我朱青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却也不做那缩头乌龟,若是趁机逃跑,我又何必再跟张发来到张家村?我是在等张发回来送我去边关。”朱青认真说道。 “不愧是我大明的锦衣卫!”九叔这句话可谓惊天巨雷,堂堂锦衣卫青龙就这样被人识破身份,这是难以接受和容忍的。朱青更加对眼前的九叔多了一份警惕。 虽然心里惊讶,但是朱青已经学会伪装,他哈哈大笑,“九叔真会说笑。我就是犯人一个,哪是什么锦衣卫?” 没想到九叔也哈哈大笑,“且不说张发会说漏嘴,单是我给你疗伤时看到你胸口的青龙纹身便知道你就是锦衣卫,而且是京城四圣之首的锦衣卫青龙!” 朱青知道自己瞒不过眼前这位老者,他微微一笑,“既然您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怕惹祸上身?” “老朽一把年纪了,死不足惜,更何况老朽相信自己的眼睛,青龙不是那样的人。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九叔笑过之后,疑惑道。 “何事?” “你肩膀上的刺青模糊不清,很像我之前见过的某种标志,但是又不太像。不瞒你说,将军临死之前托付我们一件事,跟那个标志有关……”没等九叔说完,朱青却是摇摇头,“我没见过你们将军,也没刺过什么标志,您看见的那个刺青,不过是生母刺上去的,不是只有九叔才经历过战乱,我们也经过战乱,您应该知道刺青的意义。” “老朽自然知道,我亲眼看见战死的士兵脸上血肉模糊,家人认领尸体的时候只能通过身上的刺青识别,哎,战争是残酷的……”九叔仿佛想起从前的军旅生涯。 两人在院子里沉默良久,之后各自起身去晒药材。 “青龙大哥!”午时将近,张发回来了,他到九叔的院子找朱青。 “押送官大人!”朱青不忘自己是罪犯的身份。 “青龙大哥,您就别折煞小的了,要不是您,我早就跟老邢去了。”张发赶紧过来扶朱青。 “老邢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朱青问道。 “办妥了,哎,官府给了一点抚恤金,我已经送给嫂子了,我们把老邢大哥厚葬就回来了。”张发回答。 “葬在何处?”朱青追问。 “他老家二里村,要走半天路程。” “有时间我要到老邢大哥坟前上柱香,磕个头。”朱青坚定道。 “您现在就可以去,王公公和鬼火大人说了,您随时可以离开,这事就不追究了。”张发兴奋地宣告这件事。 不料朱青丝毫没有兴奋,反而眉头紧皱,他转身对九叔拱手抱拳道,“九叔,看来青龙要离开这里了。大恩不言谢,咱们后会有期。” “是啊,九叔,我也谢谢您老治好了青龙大哥的伤。待会到我家去,我爹说还没好好谢谢您呢。”张发显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恐怕不行了,张押送官,你得跟我走一趟。”朱青说道。 “去哪?” “边关。”朱青说着,看了九叔一眼,九叔微微一笑,点点头。 只有张发一人在一旁摸不着头脑。 “若是真想答谢你的恩人,就赶紧送他上路吧。”九叔对张发说。 “不,是押!”朱青说着,伸出双手。 张发虽然还弄不清怎么回事,但是九叔说的话没有人敢不听,于是,张发折回家里,赶紧收拾两袋干粮两壶酒水,出门前他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枷锁和锁链,叹了一口气,取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山海关 朱青重新披上枷锁,离开张家村,跟押送官张发前往辽东。 刑部只给朱青三天时间到达辽东,跟忠孝王吴三桂报到。不想路上出了这差池,已经耽搁一天半,也就是说,朱青必须在剩下一半的时间里走完三天的路程。否则,按律当斩! 朱青一人受罚不要仅,他想到了张发。这个年轻的押送官虽然年纪算来是他的前辈,但是阅历显然比不上朱青,就连王承恩和鬼火的话都分辨不出真假。 老押送官老邢已经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朱青断然不能再让张发受到牵连。 一路北上,两人马不停蹄,张发很开窍地在路上买了一辆马车,虽然不是特快,但是相比于步行已经强百倍,更何况朱青的伤刚好,马车虽然颠簸,张发却照顾得很周到。加上朱青并不是水做的,这点对锦衣卫来说如果是个事那简直就是侮辱! 张发看着朱青伤口渗出血色,本想停下来歇息片刻。不料被朱青催促赶路。朱青看着殷红的伤口,冷笑一声,敞开大衣,撕掉伤口附近的衣物,殷红的伤口连同一头青龙刺青狂野地暴露在肌肉结实的胸膛上。没想到仅仅一年,朱青已经从一个屌丝书生成长为一个健硕的锦衣卫大将。 “那好吧,您注意一点,九叔说‘说不休’的毒不能封闭伤口的。”张发知道拗不过朱青,叮嘱一句。 朱青自然知道,他跟九叔聊的时候才知道‘说不休’之毒。这会儿看着伤口,宁儿公主的影子从他的脑海里一掠而过。 朱青边处理伤口边摇摇头,嘴角微微一笑,这笑不带半点仇恨。 “驾!!!…… ……吁!!!……” 马车终于在日落前赶到山海关。 此时的山海关,残阳如血,似乎讲述着这里曾经和即将发生的惨烈和历史兴衰。 “嘿,累死个球了。歇息歇息。天马上就要黑了,要不今晚在这山海关留宿一宿,明天再敢路不迟,反正我们一半天就赶了这么一大截,明天最晚也能在天黑前赶到。”张发勒住缰绳。拿着酒壶来到朱青身边。 朱青本想再说什么,不过看到张发赶了一天的马车,着实累了,他点点头,伸手接过张发手中的酒壶和干粮。 张发正想帮他解开枷锁,不料朱青摇摇头,“多谢大人,不必了,山海关是重要关隘,来往人多眼杂,大人被说闲话就不太好了。” 张发点点头,“你且在此等候片刻,我到前方的驿站去看看。如果方便,今晚我们就在那里落脚。” 朱青点点头。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干粮,一番狼吞虎咽,这时他才记起,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朱青在马车里没有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不便露面。他在车上吃饱喝足等待张发回来。 却说张发去驿站打听之后,一切还算顺利,驿站长本来不怎么待见张发的,见他年纪轻轻,便没有放在眼里,谁知张发踏出令牌,驿站长一看,顿时点头哈腰,说驿站里还有房间,而且是上房。临走的时候,驿站长还送给张发一坛子酒。张发冷笑一声拿着酒坛子走出驿站。 张发刚走到门口,迎面突然走来一对人马,竟是多尔衮和宁儿公主他们! 张发再怎么不开窍,这会儿看见宁儿他们,自然知道是敌非友。所有赶紧绕过正道,抄小路回来。 多尔衮一伙人看起来行程匆匆,走进驿站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那驿站长却反而越发恭敬。 “最近关卡可有什么风吹草动?”多尔衮漫不经心地低声问道。 “没有没有,不过方才有个刑部官差想要在在驿站留宿。小的已经答应了。”驿站长顿了顿突然说道。 “什么样的官差?”宁儿追问。 “年纪不大,嗯……不算刺头。”驿站长想了想答道。 刺头,就是厉害角色,这是道上的称号,一般只有刺头才能看出别人是不是刺头,比如老刺头看小刺头。可见驿站长已经是山海关的一方土霸王了。却如何跟满人打得热乎,就不得而知了。 “嗯,你下去吧。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赶路。”多尔衮对驿站长挥挥手,随即转身对手下的人说。他在驿站内外环顾一周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青龙,青龙!!!不好了青龙!!!”张发抱着酒坛子慌忙地跑回来。 “怎么了?”朱青感到不祥的预感。 “是她,是她,他们进驿站了……”张发惊慌得声音颤抖。 “大人别急,您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看到张发的神态,朱青环视一圈,跃下马车,此时天色已晚,人脸已经模糊。 “是杀老邢的那帮人,我刚才从驿站出来的时候,差点被他们撞上。” “原来是满人。这么晚了,他们为什么也偏偏这时候出关?”朱青像是跟张发说,其实自己陷入了沉思。 “你还看见什么?”朱青追问道。 “对了,我们都以为那个女的就是那个那伙人的头儿,不过刚才我看见走在他们前面的是一个汉子,那样子一副主子的样子,就连驿站长也对他很是恭敬。”张发回忆道。 “汉子?驿站长是我大明官吏,怎么会跟满人套近乎?”朱青疑惑道。 “我也觉得奇怪,驿站长还送我一坛子酒呢。”张发说着,把酒坛提了提。 朱青揭开坛盖,只需微微一嗅,便沉沉说了一句,“九里有毒!” “什么?”张发一听,赶紧把酒坛子一扔,坛破酒洒,地上顿时冒出白烟。 “反了反了,驿站长真是反了,待我不扒了他的皮!”张发说着,操着大刀正要往驿站走去。朱青知道张发这是惊吓过度结果,朱青扯着锁链拉住张发。 “大人,使不得。你这样去,必死无疑!看来,我们要想光明正大出关不是那么容易了。”朱青说道,既然连驿站长都投敌了,这关口想必已经被满人控制。 “那怎么办?”张发问道。 “连夜出关!”朱青寻思一番,下了决心。 “好好好,我这就去赶车!”张发听后正要转身走向马车。 “大人慢着,我们恐怕要步行了,马车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我们只有弃车出关!”朱青说道。 张发点点头。 “大人,拿上干粮,我们现在就出关。”朱青看了看天色,说道。 “青龙,你疯了,要出关也等夜深了才好。”张发疑惑问道。 “不,既然山海关已经被满人控制,夜里防范就更严了。我们要趁着他们刚落脚驿站,打理行装,无暇顾及的时候出关。”朱青说着,把手伸到张发面前,张发这会儿倒是意会,赶紧打开枷锁和锁链。 因为,要想顺利隐蔽出关,他们需要朱青的身手。 两人在蒙蒙夜色中摸索前进,很幸运如朱青所想的,侥幸出关。 关外的夜色有些凄寒,特别是回望山海关的时候,朱青感觉一种历史的定数正在向自己扑来,难道那一刻真的会发生吗?朱青在心底问自己,带着些许无奈,同时,朱青的内心顿时升起一个念头,这念头与历史无关。 第三十六章 出关 朱青倒是出了山海关,这下关内却开始骚动了。 夜色越来越深,宁儿公主却没有待在房间里休息,她拿着宝剑来到柜台,径直向驿站长走去。 “宁儿格格。”驿站长看见宁儿走来,赶紧点头打了招呼。 “我问你,你说的那个官差什么时候来?夜都深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宁儿质问驿站长。 “他恐怕是来不了了。小的忘了跟格格和大人说了,刚才他来的时候,小的送给他一坛子酒……”没等驿站长说完,宁儿便怒视着他,“什么?你还给官差送酒?!”话中带着怒气。 驿站长听出宁儿公主不高兴了,赶紧附和道,“格格息怒,小的给的是毒酒,估计这会儿早就倒下了。小的知道格格和大人今天路过,怎能让官差扫了格格的雅趣?再说了他还押着囚犯,多晦气啊。” 驿站长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话会让宁儿消气,再大加赞赏一番,没想到宁儿公主怒拔宝剑,朝驿站长面前就是一劈,驿站长一个踉跄,往后一退,被座椅绊倒,随即弄翻了柜台上的一排瓶瓶罐罐,把静夜中的驿站弄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回事?”这时,二楼的房间的灯顿时都亮了起来,多尔衮已经披上大衣走出房间。 “大人,格格她,她要砍我!”瘫在地上的驿站长跟多尔衮求助。 “哼,谁叫你不老实?还擅自主张,自作聪明。”宁儿不服气地说道。 多尔衮走下楼梯来到柜台,扶起驿站长,呵斥宁儿,“没规没矩,还不赶紧跟驿站长赔罪!” “哼!”宁儿努努嘴,转向一边。 “不不不,不用了,是小的有错在先。”驿站长知道多尔衮只是做做样子罢了,为了让大家不难堪,赶紧说道。 “哦?到底是什么事让格格如此生气?”多尔衮问驿站长。 “小的忘记告诉大人,小的方才给那官差一坛子毒酒,估计他来不了驿站了,格格发现了情况,才来问小的。”驿站长解释道。 “阿哥,你听见了吗?我没有冤枉他,是他自己自作聪明,这要坏了我们的事的!”宁儿说道。 “好了,你别说了。你们几个,赶紧出去看看。”多尔衮制止宁儿后对手下的人说。 “是,主子!” 几个满人卫兵出了驿站,去找寻张发的踪迹。不稍片刻,他们就在驿站外的拐角看见了朱青他们遗留下的马车,马车旁边,酒坛子碎片散落一地,方圆两米之内花草枯萎。卫兵将马车赶回驿站。多尔衮等人出来查看。 “主子!没有看到活人,也没有见到尸体,只有一架马车,估计人已经跑了。”一个卫兵答道。 “还有,酒坛子被打碎了,看样子他们知道酒里有毒。”另一个卫兵补充道。 “跑了?!不可能,我下的毒无色无味,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今天我看那官差,更没有这个本事。”驿站长着急说道,如果官差真的没有死而是逃走了,那么,他这个驿站长恐怕就保不住了。 “宁儿,你可发现了什么?”多尔衮和宁儿将马车上下仔细查看一番。 宁儿摇摇头,“没有。” “我问你,那官差可曾说他押的是什么犯人?”多尔衮问驿站长。 “没有。只说要在驿站住一宿,天亮就赶着送往忠孝王吴三桂那里。”驿站长回忆道。 “哼,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他。”宁儿突然冷笑一声说道。 “谁?” “青龙!”宁儿淡淡说了一句,随即拔出宝剑往马车的一条夹缝里一挑,在火光的照耀下,宁儿的剑尖上沾着一丝暗红的血丝。 这应该就是马车颠簸,朱青伤口开裂,他处理伤口时留下的。 “竟然还有人知道‘说不休’的解药。”看着剑尖暗红凝结的血丝,宁儿有点不敢相信。 “青龙,锦衣卫,完了,完了,我这次完了。”听到青龙这个名号,驿站长心中直冒冷汗,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更知道锦衣卫的手段。 多尔衮知道山海关对他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安慰驿站长道,“郭兄不必担心,我自会派人提防锦衣卫,保护你的安全,至于那个官差,放心,他回不了中原。你只管把山海关给我管好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驿站长听了多尔衮的话后,稍稍安定下来,但还是哆哆嗦嗦地拱手谢道。 因为一直以来,大明的天下,还没有锦衣卫无法渗透的地方,没有锦衣卫想杀而杀不得的人。 从今夜起,山海关笼罩着一层迷雾,没有人可以为谁担保,因为担保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关隘的风云变幻。 但是这一夜,就这样,在不安中度过了。 天刚破晓。多尔衮一行随即离开驿站,临走前,多尔衮将他的四名贴身侍卫留下,表面上说是为了保护驿站长,实则是监视和控制山海关。而对于多尔衮本人来说,只要出了山海关,就没有人敢动他! 毕竟,他还没有傻到不懂避开吴三桂的势力范围。 所以,多尔衮和朱青还是暂时不会相遇。因为一个偏东,一个偏北。一个前往大明最前沿的阵地坚守,一个返回后金女真后方觊觎。 朱青当然先于多尔衮一步到达目的地,但待遇却是截然相反的。 “青龙,过了前面的山岗,就是忠孝王的驻地宁远了。宁远几度失而复得,忠孝王功不可没啊。待会见了忠孝王,你要注意些礼数。”没想到张发平时愣头青一个,这时到是清醒得很,特意跟朱青交代一番。 “忠孝王?”朱青有些疑惑,虽然听说过吴三桂,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了。 “就是吴三桂吴大元帅啊。” “这宁远不是袁大将军打下来的么?”朱青的记忆里,跟宁远最扯上边的,要数袁崇焕。 “此一时彼一时嘛。过去是袁将军,今日不就是吴大帅么?”张发自然知道朱青的疑问。 “也是,袁将军打退了努尔哈赤,现在又来了个多尔衮。”朱青点点头说道。 “可不?所以,忠孝王可谓任重道远啊。”张发毫不吝惜对吴三桂的推崇。 “哼。”朱青以不易察觉的声音冷笑一声。身披枷锁,跟随张发向宁远驻地走去。 第三十七章 对视吴三桂 正午,宁远驻地。朱青身披枷锁跟着张发走进兵营。 营地上,士兵们一个一个慵懒地活动着,看到朱青进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看过来,不时传出窃窃私语:“哼,又来一个倒霉鬼。”边说边丢些杂物过来。张发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是他还是扬起大刀帮朱青格挡,边挡边弱弱地喊道,“干什么干什么?” 朱青丝毫不被这些嘲弄所激怒,他微微一笑,对张发说,“大人,您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张发以为朱青要看出自己的窘态,随即昂首挺胸地往前走,还有意将腰牌露出来,以便向挡在前面惹事的士兵宣示,他是京城派来的! “干什么?!都给老子散开!”突然,兵营里走出一个汉子,满脸胡腮,朝这些慵懒的乱哄哄地士兵吼道,虽然都是“干什么?”同一句话,但是很明显,从张发嘴里说出来和从这汉子嘴里说出来完全是两种情况。张发那是越说人家越起哄,而这汉子一说,全场没人敢再说一句话,都沉默地纷纷散去。 “你们从哪里来啊?为何来我们兵营?”众人散去后,那大汉径直走到张发和朱青面前,撂下一句话,语气透着傲慢。 “我乃京城刑部特派押送官,将这位犯人押往辽东交给吴大帅!”张发说着,拿出腰牌一亮。那大汉顿时吃了一惊,但并没有任何收敛,顿了顿说,“跟我来吧!” 大汉说着,转身走回去。张发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冷笑一声,示意张发跟上。 两人跟大汉往兵营里走。因为有大汉在前头带路,所以那些士兵再也不敢捉弄张发。 “大帅……”来到一个大帐前,大汉突然停下来请示。 “什么事啊?”帐内传出一个悠闲的声音。 “启禀大帅,刑部给我们发配一名罪犯。”大汉回道。 “哼,一名罪犯,这种事也用我处理吗?”帐内的人显然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啊大帅,押送官说他有刑部书信。要亲自交给您。” “哦?刑部书信?……”帐内人的语气稍稍缓了下来,“带他们进来。”随即吩咐道。 “是,大帅!”大汉朝帐内拱手作揖。随即转身对张发和朱青说道,“跟本将军进来,大帅要见你们!” 张发赶忙点头跟了进去,朱青看了大帐四周一眼,也走进帐内。 帐内有两人,一人身着少数民族服装,却像个道士,一人身着明朝将领军装,两人正在悠闲地对弈。很显然,那位身着军装的中年男子就是吴三桂! 张发看到吴三桂,眼睛一亮,赶紧上前一步,拿出书信说道,“忠孝王,我……” 还没等张发说完,吴三桂便头也不抬地嘀咕一句,“没见本帅正在下棋吗?胡为,让他们在那边等我,有什么事等本帅跟老居士下完这盘棋再说。” “是,大帅!”那命络腮胡的将军应道,示意张发和朱青到一边等待。 张发本来想跟着走过去的,不料朱青没有移步,他冷笑一声,说道,“大帅,这书信可不单单是刑部的,而是王公公的。” 听到这一句话,帐内的人都大吃一惊。 “哼,我不管他是王公公还是李公公,大帅说不要打扰他就不能打扰,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反正送上战场也是死,我看不如让本将军结果了你,什么玩意儿?活该来充军!”胡为看到朱青非但没有移动,反而对吴三桂威逼,过来拿起朱青的锁链就是一扯,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看似有些孱弱的少年却如此有力,非但扯不动,连他自己也差点倒过来。 那老道士和吴三桂看到此番情景,顿时觉得这位少年不是一般的囚犯那么简单,再听说了“王公公”三个字,吴三桂捻起棋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住手!”吴三桂终于转过身子,“什么样子的书信?拿来本帅看看。”吴三桂把棋子放回棋盅里,对那老道士嘀咕几句,随即站起身对张发说。 张发赶紧取出信件,递到吴三桂手里。 吴三桂打开信件,细细看来,却是边看便微微一笑,待他看完整封书信,冷笑一声,走到朱青面前,“原来你你就是京城锦衣卫四圣之首青龙?” “正是在下。”朱青回应。听到锦衣卫,那老道士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原本趾高气扬的胡为这时也沉下三分,他打量着朱青,心想,原来是锦衣卫,怪不得,差点在大帅面前出丑。 其实方才朱青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朱青稍一收力,恐怕胡为当真已经出丑了。 “本帅方才多有怠慢,还请青龙大将不要放在心上。”吴三桂礼节性地拱手致歉。 “大帅闲情雅致,青龙岂敢怪罪,只是刑部对青龙有时限,青龙怕耽误了时辰,青龙一介囚犯,耽误了也无妨,只怕连累了押送官大哥。”朱青回应道。 “嗯,青龙果然英雄气概。怪不得王公公千叮咛万嘱咐本帅要好好待你。”吴三桂说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朱青但觉得这笑着实寒人! “那就有劳大帅了。”张发自然没有察觉到吴三桂脸上的表情,听到要照顾朱青,他高兴地连连对吴三桂行礼。 “押送官不必多礼,这是本帅的职责。胡为,带青龙去,你知道怎么做的,一定要好好照顾。”吴三桂对胡为说,好好照顾四个字异常响亮。胡为回应一个奸笑,“末将明白!青龙,请!”胡为转向青龙。 朱青知道此去定是吃苦,但他到是满脸无所谓,在厂卫的训练房里,那里的刑狱应该不比这里差!朱青倒要看看吴三桂要如何照顾自己! “好了,押送官,你也回去吧,跟王公公和刑部说,人已经送到,本帅自当照顾周全。”吴三桂给张发写了回执批文。 “谢大帅!”张发接过批文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回头说道,“大帅,昨夜我们来的路上路过山海关,得知那山海关驿站长竟然投敌叛国,请大帅一定要好好查查!” “哦?竟有此事?”吴三桂大吃一惊,随即转向那老道士皱了皱眉。 片刻,吴三桂突然冷笑一声,迅速转身,随即大喊一声,“青龙留步!” 第三十七章 投名状(一) 听闻驿站长叛变,吴三桂喊住了被胡为将军带出大帐的朱青。听到喊声,朱青冷笑一声,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吴三桂这时从军帐里走出来,来到朱青面前。胡为疑惑地对吴三桂作揖,“大帅?” 吴三桂对胡为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吴三桂面带微笑地看着朱青,“青龙,王公公既然让本帅特别照顾你,本帅就不能不管,但是你也知道,就算有王公公的旨意,本帅也不能让你从一个阶下囚一下成为马背上的将军。不过眼前有一件事,十分棘手,本帅有意让你戴罪立功,如果你完成了,本帅非但免了你的罪责,既往不咎,而且还给你封官进爵。怎么样?本帅算照顾你了吧?” 吴三桂对朱青说的这番话被越来越多的人听到,士兵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看这位传说中的锦衣卫青龙如何被吴三桂整。 朱青甩了甩一头长发,也微微一笑,淡淡问了一句,“什么事?” “想必你也知道了,山海关驿站长叛变,叛变在我大明朝是不容许的。本帅要你除掉他,这本来也是你们锦衣卫的家常便饭,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吧?”吴三桂说着,又往朱青面前靠近。 “大明朝当然不容许叛变!”朱青盯着吴三桂,冷笑一声。 吴三桂点点头,对胡为挥挥手,胡为走过来,会意地打开朱青的枷锁。 “不过,这里是军营,立军令状,这个程序还是必须的。来人啊,笔墨伺候!”吴三桂随即大声说了一句,吴三桂不但要让朱青立军令状,还故意在众多士兵面前声明,他青龙要是不能完成任务,就怪不得吴三桂了! 看到吴三桂要朱青立军令状,张发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他也知道朱青此次前去山海关,面对的绝不仅仅是驿站长一人,还有满人的威武勇士!所以张发担心地对朱青说,“青龙大哥……”并想阻止青龙签字画押。 “大人,不碍事。吴大帅说了,这是锦衣卫分内的事。”朱青对张发笑了笑结果毛笔,在军令状上签字画押。 “好,青龙果然英雄气概!来人啊,赐酒!为青龙壮行!”吴三桂看到朱青在军令状上签字画押,喜出望外,大声吆喝一声,随即将一碗酒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大海碗,一饮见底,喝过壮行酒,朱青把大海碗倒过来,却是没有一滴酒滴漏。此番豪气无不令在场的士兵惊叹,纷纷为朱青呐喊助威! “好!本帅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只要你提着驿站长的人头来此见我,本帅便给你免罪,加官进爵!”吴三桂高呼。 朱青对吴三桂和众人抱拳之后转身走去! “来人!配马!”押送官张发念在朱青伤口刚复原,又赶了这许多的路途,随即下令道,当然,他不忘拿着自己的腰牌。因为这是他身份的证明,也是他说话的分量所在。 “这……”看到张发手中的令牌,吴三桂手下的小喽啰们犯难了,他们是不敢无视这块令牌的,但是,没有吴三桂的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还是吴三桂说了一句,“哎,押送官,不必担心,青龙乃我大明锦衣卫,这点小事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再说了,让一个囚犯骑着高头大马,你让我手底下这些士兵如何看待?弄不好还惊动了山海关的叛徒!” 张发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也没有吴三桂那样的气场,所以听到吴三桂这一番话,自然只要摇头不语。 “好了,都散了,散了!”看着朱青只身一人返回山海关,胡为冷笑一声,对着围观的士兵嚷道。 待士兵们都散开后。吴三桂身后的老道士挪到吴三桂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吴三桂边听边点点头。那老道士说完之后。吴三桂对胡为招了招手。胡为走了过来,拱手问道,“大帅?” “你送老居士回去。”吴三桂低声在胡为耳边说。 “末将遵命。”胡为对吴三桂低头作揖,随即转身对老道士说,“张居士,请!” 那老道士点点头,上了军营前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被胡为亲自送走。 日暮,山海关的夕阳照在朱青身上,一种久违的血性在燃烧。就像吴三桂说的,这是锦衣卫的分内之事,所以,就算吴三桂不派朱青来清除驿站长,锦衣卫的使命也迟早让他走上这一条路。所以就算他不知道吴三桂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朱青都要走一遭! 傍晚的山海关商贾车马往来,似乎一切平静如常,只有朱青知道,关口上的那些守卫已经换成满人。他们不但再此收取关税,更重要的一点是收集情报。 除了关口的城墙上,驿站里也布满了满人的眼线。 驿站长没有见过朱青,自然不会认出,但是那些满人侍卫是有跟朱青交过手的,所以朱青待到天色稍稍晚了一些,他才化妆成一个商人模样走进驿站。锦衣卫的训练里,易装术是必备技能,所以这一点并不能难倒朱青。 即便如此,朱青走进驿站的时候,还是被侍卫盘查一番,结果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并没有发觉朱青的身份。更不能感觉朱青身上的杀气! “站长大人,我要一间上房。”通过了盘查,朱青走进驿站,走到柜台前,对驿站长说,朱青说着,原本压低的头渐渐抬起,眼中透着一股凌冽的气势。这气势着实把驿站长压制住,因为驿站长毕竟是老江湖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个刺头,只不过不知道是敌是友。 驿站长看着朱青的眼神,心里直发毛,连连点头。从柜台拿出一根钥匙,递给朱青,声音有点哆嗦地说,“这……这是上房301.” 看着驿站长的惧色,朱青的心里掠过一丝轻蔑的笑。但是他很好的将这种笑掩饰并且化与内心,“再来一坛子好酒!”朱青接着说。 驿站长点点头,转身从柜台上取下一坛子杏花村。 “再来一匹布。”朱青继续说道。 “客官,您要布做什么?”驿站长终于藏不住心中的恐惧,说了出来。 “没什么,包酒坛子而已。”朱青微微一笑。 “好好好……”听到朱青这么一说,驿站长心中稍稍舒缓一些,点点头,拿出一匹黑布。 “我帮您包起来。”驿站长对朱青献殷勤。 “不用了,我自己动手!”朱青冷笑一声,向驿站长靠近。驿站长从没见过这样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神,朱青已经伸手探过腰带,他的腰带并不是普通的腰带,而是一条金钢丝。锋利无比,能杀人于无形,据说金刚丝取下人头之后,人的嘴巴还能说话,可见金刚丝的锋利和朱青的功力。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满人大汉醉醺醺地来到柜台,吵吵嚷嚷地喊着要酒。朱青抽出一半的金刚丝又不得不隐藏起来。 “好好好,我这就上去给你拿。”驿站长头冒冷汗,虽然朱青并没有暴露任何意图,但是,阅历丰富的驿站长还是感觉到危险潜伏在身边。他趁机跑上二楼,跑进自己的房间迅速把门关上。朱青看着二楼的侍卫,直到今晚估计很难下手了,他微微一笑,收了收腰带,用布将那坛杏花村包好,抱上楼去。“小二,301要两斤牛肉!” “好嘞,客官稍等。” 朱青走进301号房,大声招呼一声。 第三十八章 投名状(二) 店小二给朱青切了两斤牛肉,兴冲冲地端上楼去,不料在二楼被驿站长拦住,只见驿站长在店小二的耳边嘀咕着什么,接着店小二脸上大吃一惊,随即跟驿站长进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店小二端着牛肉从驿站长的房间里出来,小心翼翼地盯着盘子,脸上换上了紧张的神色。 店小二正要上三楼,不料又被一人拦住,此人竟是宁儿公主! “格格,您……您不是出关了吗?”店小二自然认识公主,可见不只驿站长一人,估计整个山海关驿站都已经叛变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那个可疑的少年现在在哪?”大家心照不宣,宁儿公主也不必跟店小二绕圈子。 店小二指了指三楼的301号房。和其他的客房一样,301灯火通明,和其他的客房不一样的是,301的门窗都敞开着,似乎等待店小二将牛肉送来。 看着毫无掩饰的301,宁儿公主微微一笑,自言自语,“你小子也忒嚣张了些!”随后她闻了闻店小二手中的牛肉,用鄙夷的眼光盯着店小二,“又是‘无根生’,驿站长就只有这一招了吗?” “无根生”是一种毒药,无色无味无从察觉,故江湖得名‘无根生’,前夜驿站长送给张发的那坛毒酒里面放的就是“无根生”。 “这是驿站长的意思。”看到宁儿脸上有些不快,店小二赶紧解释。 “他在哪里?”宁儿公主问道。 店小二指了指驿站长的房间,宁儿公主径直走了过去。 “那小的送牛肉上去了?”店小二本想跟宁儿公主请示,然宁儿并没有回应。她一脚踹开驿站长的房门,进去,也没有关上门。 店小二犹豫一番,端着牛肉走上三楼,来到301号房。 “客官,您要的牛肉。”店小二来到门前,敲了敲门。 “门不是开着的么?拿进来便是。”朱青坐在房间里,桌上摆着酒坛,酒坛旁边是一只海碗,碗是空的,但是已经湿了,可见朱青已经喝过酒。 “客官,您要的牛肉,请慢用。”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把牛肉端到朱青面前的桌上说道,声音有些颤抖。 “伙计,你这是咋了?外面很冷吗?”看着店小二有些哆嗦的样子,朱青微微一笑,端起酒坛子,倒了一碗酒,递给店小二,“来,暖暖身子。” 时节刚是八九月份,挺多边关晚上风大,是有些凉,并不算冷。然店小二无故害怕,身为锦衣卫的朱青自然能感觉到店小二浑身散发出来的这种恐惧。所以他很快就断定店小二有问题,只是敌人还不声张罢了。 看着店小二摇摇头。朱青冷笑一声,抓起一块牛肉,看了看,“嗯,卖相不错。”朱青又闻了一下,接着说,“很香!你要不要来一块?”朱青说着又把牛肉往店小二眼前递了递。 “不不不……,客官,您慢用。”店小二连连推辞。 朱青点点头,随即咬了一大口,赞不绝口,“好吃!”边说边端起大碗,咕噜咕噜几下,又是一碗见底。 “客官真是好酒量啊。”看到朱青吃了牛肉,又喝了一碗酒,店小二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哪里哪里。”朱青摆摆手,谦虚道,随即又端起酒坛子,想再来一碗,不料突然怔住,拿起的酒坛又放下,只见朱青摇摇头,两眼迷离,他似乎只有通过甩头才能让自己清醒。 “哼,什么锦衣卫?小爷我今晚就拿你人头去领赏!”看着朱青摇摇几下,随即趴在桌面上,店小二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小心翼翼地向朱青走过来。 朱青还是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店小二壮了壮胆推了一下,朱青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滑了下来,滑到腰间! “哼,兄弟,主子想要你命,只怪你命不好了。”店小二说着,扬起短刀,刺了下去。 “啊?怎么?……”只听得一声惨叫,一颗人头落地!嘴里还说着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刚丝!金丝斩! 原来朱青方才是假装的!看到店小二头断尸倒,朱青站了起来,将金刚丝擦拭一番,收了起来。朱青看着身首异处的店小二,叹了叹气道,“兄弟,只怪你命不好了。”随即,朱青把门关上,过了一会儿,朱青的房间里传出坛子破碎的声音! “他喝了什么酒?”驿站长的房间里,宁儿公主怒视着驿站长,质问道。 “坏了坏了,他刚才要了一坛杏花村!我怎么给忘了呢?!”听到酒坛破碎的声音,驿站长也后悔莫及,但相比于后悔,他更多的是担心和恐惧。 因为,为了赚钱,驿站长在杏花村里下了‘迷醉散’,这种粉末状的药散溶于酒中,跟‘无根生’一样,无色无味,但是稍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那些卖酒的驿站一般都会放‘迷醉散’,因为它除了增加酒瘾,还有另一个功效,那就是消除疲劳,喝上一碗,不管赶路多累,都能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天神清气爽。正因为此功效,所以,一般人也不会追究掌柜的责任。但是说来奇妙的是,‘迷醉散’却是‘无根生’的解药!很多人知道‘迷醉散’,但是很少人能察觉‘无根生’,除非临死之前! 这些江湖门道对朱青来说,都是雕虫小技!因为他在厂卫训练营见过的比这毒上数倍。 宁儿公主心想不妙,随即吹了三声口哨,显然这三声诡异的口哨是某种暗号。口哨一出,宁儿便拔剑赶上三楼301门前,不稍片刻,301号房已经被重重包围,全是满人侍卫高手! 驿站长因为害怕,没有跟去,他赶紧把门关上!还加了一把锁,从床头取下佩刀,紧紧盯着大门,随时做御敌的准备。 宁儿公主挥剑劈开301号房的大门,看见一人趴在房内的桌子上,房间里散落着酒坛子的碎片。宁儿公主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身后跟着十几个满人侍卫高手。 来到桌子前,宁儿公主用剑挑了挑趴着的那个人,竟是店小二!宁儿公主稍一用力,众人都下了一跳!因为店小二已经身首异处! “不好!中计了!”宁儿大叫一声,转身出门。 二楼,驿站长房间内,驿站长盯着大门没有等到朱青的影子,却是突然被一条金刚丝从背后绕住脖子! “为何背叛大明?!”朱青没有用力勒,质问道。 驿站长自知大明锦衣卫对付叛徒的手段,多说无益,不如求个痛快,所以,他愤愤地道出心里话,“哼,大明气数已尽!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为大明守边关这么多年,没有好好享受过就要成为炮灰,还不如早些打算,给自己一条活路!老夫知道你们锦衣卫的手段!老夫不想受折磨,只是想奉劝兄弟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哼,这就是你们叛变的理由吗?大明再如何不济,照样年年有俸禄!还让我们锦衣卫保护你们的家人,没想到!”朱青说道。 “兄弟,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家人啊!你想想看,如果大明垮了,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家人怎么办?”驿站长说着,眼睛竟然红了! 朱青虽然是锦衣卫,却也不是无情之人,听了驿站长一番话,在想想现实,心中却是软下一大半。渐渐松开金刚丝。 就在朱青放松的时候,驿站长突然扬刀往后一捅,只听得朱青痛吼一声,驿站长的人头已经落地! 驿站长本想耍手段,没想到把性命耍没了。他的头落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脸上布满不可思议的表情。 朱青推开驿站长的尸体,鲜血染红了腰间,朱青被驿站长刺了一刀! 朱青强忍着疼痛,以轻蔑的眼神盯着驿站长的双眼,“自作虐!”他相信,驿站长还能听到他的话,因为,朱青说完这句话后,驿站长的眼睛就闭上了。 朱青从腰间取出方才用来包酒坛子的黑布,正要包起驿站长的头颅。这时,门外传来吵杂的脚步声! 是宁儿公主! 朱青摸了摸腰间的伤口,鲜血沾满双手,他知道不宜恋战,所以他迅速包起驿站长的头颅,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宁儿公主带人撞开驿站长的房门,见驿站长的身子倒在血泊了。大家只是看了一看,随即跑到窗前追看。 “给我追!”一个汉子下令道。 “不用了!他骑的是我的风里驹!”宁儿公主看着马背上的朱青,扬手制止了手下。 关外,一位少年骑着一匹骏马奔驰在夜色下,向关宁连夜赶去,他的背上,背着一颗叛国者的人头! 第三十九章 觊觎山海关 (昨天突然断网,不能更新,野人非常抱歉。今天总算正常了,请看正文……)驿站长的人头已经被朱青斩去,满人在山海关的傀儡已经没有,满人暂时不能在此撒野了,宁儿公主召集山海关所有满人侍卫,也连夜离开驿站,撤出山海关。昔日繁华的山海关在这一晚变成一个鬼门关。剩下的大明士兵不知何去何从,只好各自逃散。山海关又变成一座空城。 朱青背着叛国者的头颅连夜赶往关宁。于翌日破晓时分赶到关宁兵营。 “报……”一名通讯兵跑往吴三桂的营帐。 “何事?!”在帐前,通讯兵被胡为将军拦下。 “报告将军,青龙回来了!”通讯兵单膝下跪答道。 “什么?青龙回来了?你可看清楚了?”胡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吴三桂给朱青三天时间,但是如今他只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就回来了。 “千真万确,他骑着一匹快马正往大帅这边赶来,小的看见,特来禀报。”通讯兵说。 “知道了,下去吧。”胡为挥挥手示意通讯兵退下。 胡为迟疑片刻,敲开吴三桂的营帐。 “胡将军,这么早?什么事啊?”吴三桂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还打着哈欠。 “大帅,刚才通讯兵来报,说朱青回来了,正往大帅这边赶!”胡为答道。 “什么?回来了?”吴三桂听后,顿时清醒。 “没错,恐怕要打扰大帅的美梦了。”这时,朱青已经扬起门帐,走了进来,手里提着驿站长的人头,用黑布包裹着,黑布已经被血浸染。 “这……”看到朱青手里的东西,吴三桂和胡为两人大吃一惊。 “投名状!”朱青说着,把人头放在帐内的案台上,打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闭着眼睛静静的摆着那里。 “大胆朱青,我等又不是山贼,何来什么投名状?”胡为说着,努把砍刀。 “住手!”吴三桂喊住了胡为。继而向那人头走过去,边问朱青,“青龙,这可是驿站长?他真的叛国了么?” “大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朱青但觉得吴三桂话里有话,继而问道。 “本帅叫你去杀叛国者不假,但本帅更想考验你的甄别能力,如果你误杀我大明忠臣良将,该当何罪啊?”吴三桂逼问朱青,胡为在一旁微微笑着。 “哼,朱青从不妄杀一人。大帅请看!”朱青说着,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一块东西,朝吴三桂扔了过去。 吴三桂虽然平时看着一副附庸风雅的样子,却还是有点伸手的,只见他看也不看,伸手便将那块东西抓了下来。 吴三桂打开一看,是一卷纸,他打开卷纸一看,一脸的惊讶。 “大人?”胡为在一旁察言观色,问了一句。 “青龙说得没错,驿站长叛国投敌,当斩!”吴三桂卷起那卷纸说道。 其实,那卷纸便是满人给驿站长的委任状!上面白纸黑字说得很清楚,满人入关时,站长封爵日,赐山海大元帅,守山海,辖辽东!关键除了白纸黑字,还有满人的红戳子! 如此一来,无需多言。 “青龙,你回来了?!”这时,张发进入帐中,喜出望外,看到朱青安全回来,他已经知足了。 “是的大人。”朱青对张发拱手道。 谁知刚一抬手,腰间的伤口便疼痛起来,随即鲜血溢出,将衣服染得越发明显。 “怎么?你受伤了?”张发发觉了朱青的伤口,赶紧过来扶住他。 “不小心被敌人刺了一刀。不碍事。”朱青强颜笑道。 “大帅,青龙受伤了,快叫军医。”张发着急地对吴三桂说。 “哦?竟有此事?胡为将军,你帮忙看看。”吴三桂对胡为说。胡为查看一番,喊来军医,将朱青抬走。一个小小的伤口对朱青来说,本来不算什么,但是他连夜在马背上奔波,伤口已经扩大并且病变。若是平时,朱青并不用有求于人,但是身为囚犯,他身上没有任何救助措施,除了那条金刚丝腰带! “来人啊。”朱青被抬出营帐后,吴三桂突然叫了一声。这时一个侍卫跑了进来。 “大帅有何吩咐?” “速速把信鸽拿来!”吴三桂命道。 “是!” “大人,要信鸽作甚?”胡为和张发疑惑地问。 “驿站长叛变,山海关无人看守。山海关是大明的生死关,不能一日无将,我必须跟京城禀明这件事。”吴三桂说着,做到案台前,着手写起信件。 写完信件,吴三桂亲自放飞信鸽,之后,他自言自语,“你得给本帅快点回来啊。” “大帅不必担心,这一天两天的,山海关顶多多几个偷税漏税的,还不至于出大问题。”胡为在一旁安慰道。 “你懂什么?如今前线的战事一天一个变,你觉得我们在这边还能撑多久?我是为你好,跟朝廷举荐了你驻守山海关。到时就算关宁守不住,本帅还有山海关这条路可退。”吴三桂转身对胡为说。 听闻吴三桂举荐了自己,胡为心中大喜,赶紧跪下答谢吴三桂,“胡为多谢大帅的知遇之恩,胡为定当为大帅分忧解难!万死不辞!” “行了行了,起来吧。跟本帅这么多年了,还这么婆婆妈妈。”吴三桂扶起胡为。吴三桂心里明白,自己能有今天的功绩,很大程度上跟胡为分不开。或许可以这么说,吴三桂不懂打仗,但是胡为懂打! “大帅胡为将军是关宁精锐部队的将领,安排他回守山海关是不是有何不妥?”这时,一向沉默寡言,说不上的长发突然冒出一句。 “有何不妥啊?”见到有人反对自己,胡为不高兴地问道。 “押送官大人,不是本帅偏袒,你想想看,如今这样的局势,朝廷还有那位将军愿意出关来守山海关?再说了,后院都起火了,朝廷能分得开吗?”面对胡为和吴三桂的连连反问,初出茅庐的张发不知所言。 “就是,大帅这是先皇上之忧而忧!”胡为再添一句,吴三桂微微一笑。胡为不但仗打得厉害,嘴巴也十分了得。很是合吴三桂的胃口啊。 其实张发之所以质疑除了胡为不适合离开关宁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私事! 张发在刑部的顶头上司已经暗示他,有意把他安排到山海关分个一官半职,因为山海关虽然是条生死线,但也是一个钱袋,光是往来商人的关税都富得流油。所以人人都想来分一杯羹。张发这几年跟死去的老邢往来于这个关隘,刑部的那些老头子早就在他俩身上下心思了。如今老邢已死,这件肥差理所当然落到张发一人身上。然而,如果被胡为抢了去,那想捞可就难了。因为吴三桂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捞去,比如,军费! 第四十章 争位 京城,日暮时分,如血的残阳下,一缕白从天幕划过,一只红冠信鸽被一只大手吸了过去! “大人?”朱雀和白虎在一旁看着杀风手里的信鸽,疑惑道。 杀风没有打开信件就能断定信鸽任务,“边关急件!” “急件?”两人更加疑惑,边关虽然不甚太平,但是吴三桂守着,却也还算稳住,突然来了个急件?这是几个意思了? “走。跟我进宫面圣。”杀风取下信件说道,迈开鬼魅般的步子。 自从皇后遇刺受惊,朱青被贬,杀风在京城待的时间越来越多。厂卫那边交给了东方白、燕十娘两位镇辅,当然还有未曾在京城露面的锦衣卫四圣之一,玄武。 杀风带着朱雀和白虎着急进宫面圣,路上遇上了巡视的柳清风,柳清风在田府,不但保证田府的安全,也制衡着宫里鬼火那边锦衣卫的势力。因鬼火从来都不会嫌自己的权利过大,再说还有王承恩撑腰,鬼火在宫里可谓呼风唤雨。本来杀风可以制住他,偏偏杀风不想搅进这宫里的勾心斗角,而是专心辖制自己在天津的厂卫,他明白,只要王承恩不要把利爪往天津伸得太长,锦衣卫就还是一支正牌精锐,还是京城最后的屏障。所以,京城只剩下柳清风和鬼火死死抗衡。毕竟白虎、朱雀都还太年轻。 “杀风大人、柳大人,这么急是要上哪去啊?”在城门前,杀风等人被鬼火拦下。作为锦衣卫统领,他有权也有能力这样做。 “边关急件,属下要进宫面圣。”虽然杀风对鬼火不怎么感冒,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所以,基本礼节还是必须的。 “边关急件?”鬼火问道。 “正是,红冠飞鸽。”杀风解释道。 为了区分信件的轻重缓急,锦衣卫把训练的信鸽分了三六九等,其中红冠飞鸽正是急件飞鸽。 “大胆,王公公的信鸽你们也敢拦下!”为防情报泄漏或大臣私通外敌,一般信件都要经过锦衣卫高级将领检验,在通报,除了皇冠飞鸽之外,皇冠飞鸽是皇帝专属的信鸽,每人敢拦。不过近几年,王承恩的权利越来越大,很多大臣和军官已经默认,红冠飞鸽专属于王承恩公公所有。所以,杀风这一招算是目无上司,越权越级。怪不得鬼火如此嬉笑怒骂。 怒,是怪罪杀风不把上司放在眼里;笑,是暗想杀风等人会因此而受罚。 “情况紧急,再说,天色已晚,飞鸽已经归巢,我等再不拦下,恐怕有事耽搁。”杀风解释道。 “哼,拿来吧。还敢狡辩。”鬼火冷笑一声,向杀风伸手。 “这……”杀风迟疑片刻,还是将信件交到鬼火手里。 “好了,你们可以退下了。”拿到信件后,鬼火笑着挥挥手。 “大人,这信件是杀风截下的,待会要是皇上有什么问起,你可知道?依属下看来,大人还是让我们一起进去的为妙。”柳清风看到鬼火有意直走杀风等人,插了一句。 “行行行,走走走吧。”鬼火怕自己不能自圆其说,只好退步,放杀风等人进宫。 锦衣卫一行人急匆匆赶到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的身边有三个人,分别是皇后、太监王承恩和侍女陈圆圆。 看到王承恩在,鬼火微微一笑,将信件递给王承恩。 众人请安之后,崇祯皇帝被陈圆圆和王承恩扶起来。连日来远至战乱叛乱,近至内宫皇后遇袭,这些都让这个企图扭转乾坤的皇帝身心俱疲。所以,方才正是休息时间。 “杀风大人,你们这么晚了,找朕何事啊?”崇祯一直很待见杀风。所以杀风所奏之事崇祯绝不轻视。 “启禀皇上,边关急件,山海关有变!驿站长率众叛国投敌……”没等杀风奏完,王承恩赶紧插话,“但是已经被忠孝王吴三桂派人制服。” “哦?竟有此事?”听说山海关有变,崇祯再也坐不住,他站起来一把夺过王承恩手里的信件。 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嗯,忠孝王果真能替朕分忧啊。” “可不是嘛皇上。不过,这山海关不能一日无主啊,若是空着放掉关税不说,这可是军事要塞啊。”王承恩倒是说对了几句话。 “嗯,这个朕当然知道,那就依了忠孝王所凑,任胡为为山海关守将。”崇祯说道。 “喳!”听了崇祯的话,王承恩在心里偷着乐,吴三桂和王承恩本就是一伙,如今这山海关落到吴三桂手里,还不就是他王承恩的了? “启禀皇上,臣等觉得胡为将军虽然骁勇善战,但并不是最佳人选。”杀风听后,赶紧上凑。 “哦?杀风大人有何想法?”崇祯问道。 “皇上应该知道,胡为在关宁的作用,如果现在调他回来,恐怕……”杀风又没有说完,又被王承恩打断了。 “大胆,你这是在怀疑皇上的用兵吗?” “臣不敢。臣只是觉得有更好的人选。既可以守关宁,又可以守山海关。”杀风拜道。 “哦?何人?”崇祯听说有两全之策,迫不及待地问。 “青龙!” 杀风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正在给崇祯斟茶的陈圆圆手突然抖了一下,半杯茶洒在案台上。 “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陈圆圆赶紧跪下。 “算了,起来吧。”崇祯没有把心思放在陈圆圆身上,倒是皇后扶了陈圆圆一把,将她扶了起来,陈圆圆站起来后,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臂上的玉镯,这么多天了,总算听到一点关于朱青的消息了。她岂能不激动? “大胆,青龙只不过是一个囚犯,怎么担任官职,至少也得等上三五年,等他服完兵役后再说。”鬼火喝住了杀风。 “大胆,什么时候由得你在朕面前大呼小叫?”崇祯突然喝住鬼火。这一喝,鬼火两腿就软了,赶紧倒地求饶。还好王承恩替他说了几句好话,崇祯的气才微微一消。 “你们倒是说说,为什么是青龙?”崇祯问起杀风。 “因为,忠孝王所派之人正是青龙,他一人独闯山海关,在满人和叛军的夹击下斩下驿站长的人头,按照我大明的律令,光凭这一点,青龙就有机会做山海关守将。”杀风直谏。 崇祯听后,甚是犹豫,本来他是想好好羞辱青龙一番,没想到他如此有能耐,崇祯在自己的面子和大明的前途前稍稍犹豫了。 “皇上,那青龙可是当晚替臣妾挡了一镖的那个人?”这时,皇后在陈圆圆的扶持下站了起来,走到崇祯身边。 “正是。”崇祯点点头。 “皇上有所不知,那晚要不是青龙,臣妾恐怕……”皇后说着,掩鼻而泣,想起遇刺那晚,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皇后不必说了,朕知道该怎么做。”崇祯将孱弱的皇后扶坐下。 之后,崇祯转身,义正言辞地说,“诸臣听令。”杀风等人纷纷跪拜。 “朕命锦衣卫青龙担任山海关守将。明日午时,白虎朱雀二人于午门挑选一千精兵,送往山海关,交予青龙!”崇祯义正言辞。 “谢主隆恩!”杀风带领白虎朱雀等人谢恩。王承恩和鬼火趴在地上,心里着实窝火,但又不敢做声。听闻自己的弟子能担此重任,杀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再看看那台上,陈圆圆裹紧玉镯,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 第四十一章 暗斗 (五千大章试一试?)京城,午门,午时。杀风和柳清风两位同知站在点将台上,手持令旗,居高临下。台下的广场上,整整齐齐地站满了锦衣卫。约莫有两千号人。待会儿,这里将有一半的人被选送山海关,去维护大明最后的辉煌与荣誉,同时,也走向未知与恐惧。 整齐的队伍里,两人正游走于军中。他们的手所到之处,便是那命中注定的勇士。 “你、你、你……” “你、你、还有你……” 白虎和朱雀正在挑选精兵强将。 今天站在这里的锦衣卫,没有哪个是拿不出手的,但是,百里挑一,白虎和朱雀还是精心挑选,特别是将领。因为这不但决定了大明的防线,还有一点,就是青龙能不能靠这支军队重振锦衣卫的雄风? 挑选好了将领和干将,白虎朱雀返回点将台复命。 “大人,我与朱雀二人已经选好人马,听候大人差遣!”白虎高声喊道。 “好,终将士听令,被选上是你们的荣耀,不被选上的,西边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待着你们,不论被分到哪里,你们都给我记住,你们永远是大明的骄傲!壮我大明!”看到台下阵势如此竟然有序,无人心中不振奋,柳清风手持令旗高声呐喊。 柳清风话音刚落,台下顿时沸腾起来,“壮我大明!壮我大明!壮我大明!……” 在大明岌岌可危的今天,这样的声音最令人动容。柳清风由衷一笑,向杀风看了一眼,两人点点头。杀风扬起令旗,以低沉却充满穿透力的声音吼道,“出发!” 白虎朱雀两位带队将领拱手抱拳,率领一千人马,赶往山海关,助朱清一臂之力! 山海关守军离开不久,西边传来急件,李自成已经攻到玉门关!正在关内训练兵马的孙传庭听闻,大骂一声,“好你个贺人龙!竟让匪患如此嚣张!”孙传庭拍案而起,怒视玉门关,关外,夕阳如血。 和玉门关同样岌岌可危的还有山海关,这里已经空城多日,无人暇顾,已是鱼龙混杂。 听闻此事,关外关宁,吴三桂再也坐不住了,虽然信件才发出一日,但对于吴三桂来说,却是名副其实的如隔三秋。再听闻山海关被土匪强占,收敛钱财,吴三桂更是心急如焚。 他在帐中来回踱步,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胡为听令!” “末将在!”胡为跪拜,内心汹涌澎湃,等待吴三桂委以重任。 “山海关不能再等了。本帅命你,集结两千精兵,驻守山海关!”吴三桂下令道。 “末将遵命。”心中大喜,抱拳站起,踌躇满志。 突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一名通讯兵胯下马背,速速前来通报。 “太好了,委任终于下来了。”吴三桂喜出望外。 “报告大帅,京城大使前来查探。”那通讯兵拜道。 “什么?京城大使?”这事大大出乎吴三桂的意料之外,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随即休整一番,命道,“快,快去迎接大使!”说完,带领众将士出帐迎接京城大使。 果真在帐外见到了京城大使。吴三桂带头行礼,“吴家军恭迎大使!” “忠孝王免礼。你镇压山海关叛乱,皇上已经知晓,特派本大使前来犒赏三军!忠孝王吴三桂接旨……”刚叫人家免礼,又叫人接旨,这京城大使真有点滑稽,不过既然是皇上降旨,哪有不跪拜之礼,拜吧。吴三桂只好带领众将士跪拜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孝王吴三桂平叛有功,特赏粮食千担,美酒百坛,荤肉三缸,以犒赏三军,钦此!”那京城大使念完,把圣旨递给吴三桂。吴三桂没有接,嘴里嘀咕着什么。京城大使不乐意了,本来还念着吴三桂的好的,见他此刻怠慢了自己,口气一下傲了起来,“怎么?忠孝王这是想抗旨吗?” 这话一出,吴三桂那是赶紧哆嗦,“臣不敢,臣只是想问,就这么多了?” “就这么多了。”京城大使漫步尽心地说。 “那,那个山海关……”吴三桂没有把话说完。 大家都是明白人,京城大使也不跟吴三桂绕弯弯了。咳了一声,微微笑,“哎呀,这个,这个,那个,那个确实是有一道圣旨,不过不是给您接的,您还是先接这一道吧。” 听了京城大使的话,吴三桂身边的胡为心里偷着乐了,以为说他呢。再看那吴三桂,也以为自己的奏书凑效了,赶紧“谢主隆恩。” 可是谢了半天,京城大使也没有宣读第二道圣旨。吴三桂心里那个急啊。问了一句,“大人,这……,您倒是宣读第二道圣旨啊?” “不急不急,该宣的时候本官自然会宣。对了,那个,那个青龙呢?”京城大使反问一句。 “启禀大人,青龙为夺叛国贼头颅,身重一刀,现在正在行营里休息呢。”这时,一旁的张发说道。 “哦?青龙受伤了?快,带本官去看看。”京城大使说着,转身走出了吴三桂的营帐。吴三桂没辙,只好引着京城大使前往伤者行营。 “青龙,京城大使来看你了。”张发在青龙耳边嘀咕一句。本来还闭目养神的朱青顿时醒了过来,京城大使,那简直就是皇帝的替身啊,谁敢怠慢?再说人家来看自己,不搭理总说不过去。所以朱青不但醒了,还坐了起来。看他那动作,伤势已无大碍。休息几日,即可复原。 看到朱青气色好了许多,京城大使点点头。随即从衣袖里掏出一卷黄布,就是第二道圣旨了。 “圣旨到!”这三个字一出,帐内所有人都必须俯首称臣,朱青自然也不能例外,但是,他身上的伤还是有诸多不便,所以,张发搀扶着他。 “锦衣卫青龙接旨!”听到这句话,吴三桂顿感不妙,他呵斥了张发一句,“哼,押送官,他连接旨都要人扶吗?” 张发这下为难了,朱青自然知道张发的难处,也知道吴三桂的意思。他强颜一笑,松开张发的手,说,“大人,不要紧。” 说着,他强忍着疼痛,跪地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海关乃大明命脉,前任驿站长叛国投敌,青龙除乱有功,功大于过,所有的罪责非但既往不咎,更加封山海关守将,统精兵一千,镇守山海关,不得有误!钦此!” “青龙谢主隆恩!”朱青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变。与他一样意外的还有吴三桂、胡为,当然,还有张发。 青龙接旨之后,张发没有再扶他起来。 “青龙啊,皇上信任你,才予你重任,你可不能辜负了皇恩啊。”京城大使叮嘱道。 “青龙当竭尽全力,力保山海关,力保大明。”朱青拿着圣旨,坚定地说。 “哼,力保大明?好大的口气!”看到朱青抢功,胡为自然不服,抱怨起来。 京城大使听出其中意味,微微一笑,走到胡为身边,拍了拍胡为的肩膀,“胡为将军,不瞒你说,皇上当初确实在你和青龙之间难以抉择,后来想到大明的前线离不开胡为将军,所以把最重要的任务留给了胡为将军,只要前线不破,大明才能保住,吴大帅,您说本官说得对吗?”京城大使说着,转向了一肚子憋屈的吴三桂。 京城大使口才了得,要不然怎么能当大使呢,所以,吴三桂和胡为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先忍着。 “好了,大家都是为了大明。不必事事计较,大家的功劳,皇上心中自有分晓。绝不会辱没了各位。青龙,那一千精兵已经由白虎朱雀带领赶往山海关,估计这会儿也快到了。你再休息几日,就返回山海关看看。”京城大使对朱青说。 “大人,这恐怕不行,您不是说了吗?山海关乃我大明命脉,那是一日都耽误不得的,再说青龙的伤已经好了,我看还是即刻启程为妙。”吴三桂突然奏道。 “这……”京城大使知道再偏袒朱青,恐怕惹急了吴三桂,所以看了朱青一眼。 朱青自然明白,他微微一笑,挺起胸脯,对京城大使说,“大帅说得没错,青龙应该即刻启程,履行皇命。” “好。那就随本官回去吧,安妥好了,本官也好回去跟皇上交差。”京城大臣说道。 “大人这就走了?不多住几日?好让本帅好好略尽地主之谊?”吴三桂客气道。 “哼,大帅,你刚才说山海关紧急,本官岂敢耽误啊,告辞了,有机会再跟忠孝王喝上几杯。” “好。那本帅恭送大使。”吴三桂说着,却没有动,这句比“不送”更具讽刺意味。 京城大使自然知道自己多留无意,只会自取其辱,所以笑着走上了马车。突然他一转身,对张发说了一句,“押送官,你不回去跟刑部交差吗?” 张发唯唯诺诺,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当初刑部答应好了的,只要这一两年努力办好事,把这条线路混熟了,山海关肯定分给他一杯羹,可如今。 “大人,如您不弃,留在山海关跟朱青一同守关可好?”朱青心里很清楚,张发这一路对自己的照顾,若是没有他,恐怕…… “呵,青龙大人就不要取笑小的了,我区区一个押送官,岂敢高攀。张发命苦,还是会刑部跟那些个渣滓混吧。”张发的内心是脆弱的,但这谁也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 “那就,走吧?”大使对张发甩一甩头,示意他上马车。 张发从朱青面前走过,脸上在没有往日的亲切。 朱青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想到自己当了个山海关守将竟得罪这么多人,他终于有点明白师傅杀风的苦衷。但是,皇命难违! “来人啊,给青龙将军配马!”看着一个个离开朱青,吴三桂冷笑一声,下令道。 若是往日,朱青定会感激吴三桂。但是此刻,他心里一颤,吴三桂不安好心啊! 他明明知道朱青刀伤刚刚恢复,却又让他骑马,这不是想让朱青的伤口开裂吗?这样的教训朱青并不是没有过。 不过,朱青是不能拒绝吴三桂的,因为他确实需要尽快赶往山海关。他除了赶回去守关之外,还要好好跟白虎朱雀好好聊聊,聊他们的情义,聊这些天关内的事情,或许,也会问一问陈圆圆。 但是,当一位侍卫将一匹马牵到朱青面前的时候,吴三桂和胡为都笑了。因为,这是一匹烈马,据说是军营内最烈的一匹马,是那个张道士送的,至今无人驯服! 朱青知道,吴三桂有意刁难自己。他本可以置之不理的,但是,锦衣卫的血性和所谓“中原无能”的说法深深刺激了他。 朱青笑了一笑。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一个跨步,骑上烈马。 此马果然刚烈无比,野性十足,朱青刚一跨上马背,它便鬃毛竖起,扬蹄嘶鸣使劲地甩着马头,朱青但觉得手里的缰绳将要被扯断。但他此刻却不能放弃,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训不了烈马,他就会被马甩下来,乱蹄踏死。所以朱青双脚死死夹住马背,勒紧缰绳,抓紧马脖子,只听得他怒吼一声,“驾!”那烈马便如脱缰一般,飞奔而去。只要马不将朱青甩下来,朱青就怕他奔跑,因为,速度对于朱青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追求,就像他当年练习跑酷一样。 烈马驮着朱青在大草原上狂奔了几圈,朱青渐渐摸清了烈马的脾气,只见他突然“吁……”的一声长鸣,勒住缰绳,那烈马竟即刻停了下来,仰头嘶鸣一声。没有了刚才的脾气和野性,却多了一股归属感。正如那夕阳下,英雄骑马的英姿。 勒住马缰,朱青从马背上跳下来,他突然感到腰间一阵剧痛,他不敢去看,因为吴三桂和胡为在看着他。 此刻,朱青不能暴露自己的弱点。他只好强忍着疼痛,牵着马屁,面带笑容地来到吴三桂面前。 “都说青龙了得,没想到这匹无人能训的烈马都被你征服了,当真厉害。也罢,既然是你征服了他,本帅就将此马送与你,烈马配英雄!”吴三桂哈哈笑道。不知这笑是真是假。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朱青的腰间。还好,他没有在那里发现任何他想看到的情景。 “多谢大帅抬爱。朱青也觉得此马甚好。但是朱青听说此马乃是大帅五十大寿时,张居士送给大帅的贺礼。朱青再如何喜爱,也决不能夺人所好的。再说,朱青有自己的爱驹。”朱青说着,指了指行营旁边的一匹白马,正是前晚朱青从山海关骑回来的宁儿公主的飞卢。 “哦?难道,我这匹马还不如那匹?”吴三桂疑惑地问。 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不是这个原因,每一匹马都有自己的长处,也有自己个性,大帅应该知道,马是最通人性的,反过来,那真正爱马的人,也要了解马,这就是所谓的感情。虽然我驯服了您的红鬃烈马,但是,您应该知道,要不是飞卢,我朱青前晚可能就回不来了。所以……” “你不必说了。本帅现在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支持你了。你走吧。若是我关宁什么时候实在受不住了,还希望山海将军到时收容一下。”吴三桂这句话算是客气也好,套话也罢,总之朱青听后特有触动,因为,此时的他们,还是那样的一样地心系大明! 朱青点点头,抚了抚红鬃烈马的额头,有点不舍地笑了笑,把缰绳交给侍卫,径直走向飞卢。 朱青骑上飞卢,追随京城大使的车辙,迎着夕阳飞奔而去。 直到关宁的营帐一个个退出朱青的视线,他才慢慢停了下来。他撕开伤口一看,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染红,一道鲜红的口子开裂着,这就是他征服红鬃烈马的代价,但是这代价,相比于命,已经不算个事。如果不能征服红鬃烈马,想必此刻,他已经躺在战死名单里了。 朱青强忍着,但是还是慢慢趴在马背上,任由飞卢托着自己向山海关走去,也许,飞卢已经被朱青驯服,也许,它只是想念前晚和它一起来到山海关的女主人宁儿公主。 夕阳渐渐退去,京城大臣和张发等一行人的马车在天黑前驶进山海关。白虎朱雀恭迎大驾,但是,当他们没有看到朱青的时候,着急地问了京城大臣一句,“青龙大哥呢?” 京城大使似笑非笑,摇摇头,“有些事情需要他独自面对。” 这句话让白虎、朱雀心中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两人正要出关探个究竟,不料被大使喝住,“回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关!” “青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白虎质问道。 “如果这种事情他都挺不住,如何放心将山海关交给他?”大使头也不回地说。 “这就是您身为大使的说的话?”朱雀心有不甘。 “这是皇上说的话……”大使说着,朝南拱手抱拳。 山海关再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此时,山海关外,乘着最后一道夕阳的余晖,一只白鸽降落在吴三桂的营帐上,发出诡异的叫声。 第四十二章 面具人 停落在吴三桂营帐上的是一只红冠信鸽。可见这是一封高级别密信。 吴三桂取下信件,边看边点点头,脸上现出自信的表情。 “大人?”胡为在一边看着吴三桂,很想知道信件的内容。 吴三桂没有说话,他动了动手指,将胡为招呼过来,胡为附耳过去,吴三桂在他耳边嘀咕着什么,胡为边听边点点头,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吴三桂交代完,胡为走出吴三桂大帐,天已经暗了下来。 此时的山海关外,孤星寒月下,一匹白马托着一个人一步步向关内靠近,正是飞卢和朱青。 “报!关外发现一匹白马。”一个侍卫来到白虎跟前报告。 白虎朱雀一听,赶紧出关迎接。这一次,京城大使没有阻止,他悠闲地喝着热茶,嘴角微微一笑。 “青龙!” “青龙!” 白虎朱雀在关口扶下趴在马背上的朱青,担心地呼唤着。 朱青没有回答,白虎和朱雀赶紧将他扛回驿站。这里紧紧几天,已被山贼土匪等各路强人搜刮,还好下午白虎朱雀带领军队来的时候已经将那些鼠辈赶跑,如今这驿站多是清一色的锦衣卫。可唯独有一间客房,住着一位客人,白虎朱雀赶不走,京城大使也赶不走。因为那人指定要等青龙,看一眼就走。 所以白虎朱雀扛着朱青会驿站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往那间客房看了一眼。 “青龙!”在驿站灯光的照亮下,朱雀突然惊叫一声。她摸到了朱青腰间的伤口!满手沾满鲜血! “青龙挺住!”白虎看到朱雀手上的鲜血,一人扛起朱青就往一件房间里跑。 “快,药箱!”虽然都是锦衣卫,但是朱雀的医术在四个人里面是最好的,毕竟当过京城第一女铺头。这时,她叫唤了一声,一名侍卫便将药箱拿了过来。 白虎不假思索,一把将朱青的衣服撕开,朱青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一身健硕的肌肉,胸膛上纹着一头青龙。 “愣着干嘛?赶紧啊!”看到朱雀拿着纱布不好意思地愣着,白虎催了一句。 “哦哦哦。”朱雀这才想起朱青淌血的伤口。 “自从青龙上次说他中了‘说不休’,他现在越来越容易受伤了,而且血越来越难止住。”朱雀终于进入医生的角色。担心地说。 “哼,没想到满人还有如此厉害的毒药!只可惜朱青只告诉我们如何处理伤口,却不曾告诉我们用什么药。”白虎附和道。 朱雀小心翼翼地给朱青清创,然后按照朱青之前跟他们说的将伤口暴露在空气下。血算是止住了,但是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朱青一直昏迷不醒。正在白虎朱雀犯愁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进这个房间不用敲门的,应该只有京城大使,但是来者并不是大使,二十一名戴面具的年轻人。 “现在你看见了,可以走了。”白虎对那人说了一句。看来他们是认识的。 面具人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朱青身边,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昏迷的朱青,没有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面具人掏出一个小瓶子,竟是药粉,正要往朱青伤口上洒,被朱雀拦住,“你可别乱来,青龙体内的‘说不休’毒药没有完全清楚,留下隐患,你这放的是什么药?” “面具人看了朱雀一眼,发出一丝冷笑声,随即将药粉洒在朱青的伤口上。 “哎?……”朱雀再想阻止,为时已晚,那药粉一沾到伤口,朱青立马就动了一下。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 “哎,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这‘说不休’的解药的?看来东方白对你不错啊。”看着朱青逐渐好起来,白虎拍了拍面具人的肩膀笑着说。 “哎,你还是摘下面具吧,带着个面具,多热啊。”白虎继续调侃道。 “对啊。摘下来本姑娘瞧瞧嘛,要是要看着顺眼,本姑娘把你收了。”朱雀也在一边搭讪道。 “去去去,动不动就收了,不要脸。”白虎白了朱雀一眼,两人就吵起来了。 “啧啧啧,吵,继续吵,你们要是能把青龙吵醒,算你们厉害。”这时,面具人终于开口了,听那声音,神秘里带着一股玩世不恭,那样的性格不应该藏在面具下啊,但是为什么他一直不摘下来,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面具人提到朱青,白虎朱雀这才停止争吵。 “哎,你什么时候走?”白虎问面具人。 “马上。”说着,面具人真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哎哎哎,怎么说走就走啊?用不着那么认真吧?不等青龙醒来了?”白虎追着面具人的背影喊。 “哎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哪像你。”朱雀对白虎道。 “哎,我怎么了?”白虎幼跟朱雀吵了起来。 “咳咳咳……”这时,朱青咳几下,慢慢睁开眼睛。 “哎,你醒了?” “醒了?” 看到朱青终于醒来,白虎朱雀喜出望外。门外,面具人没有走远,听到朱青的咳嗽声,他停下脚步,正想回头,但是犹豫了一下,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前行。路过走廊的时候,他看到张发一人在房间里喝酒,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他只看了一眼,便转身返回朱青的房间门前,这一次却没有进去。 “小心,门外有人!”朱青虽然刚醒,还在躺着,但是他已经察觉到面具人的动静。果然,朱青的话音刚落,一支飞镖朝屋里三人飞了过来。白虎说时迟那时快,一下站了起来接过飞镖,这镖高过坐着的三人头顶,而且力道并不迅猛,可见并不是索命镖。 “呵,有事进来说不就行了嘛,传什么飞镖啊。”白虎拿到飞镖嘀咕一声。 “什么情况?”看着白虎拿着飞镖上的纸条,朱青问了一句。 “小心张发……?”白虎疑惑地念道。 “小心张发?外面是谁?”朱青觉得有点蹊跷。 “玄武!”朱雀附和道。 第四十三章 蒙面人 听说远在天津厂卫的玄武竟然出现在山海关,朱青挣扎着下床,急切地叫喊一声,“玄武!是你吗玄武?” 京城锦衣卫四圣里面,要数玄武露面最少,或者说从没有露过面,因为他一直带着面具,只能说是现身。朱青的记忆里,他们四人相见,是半年前地事了,那时是四人在各大锦衣卫头领的训练下,学成出山的相聚。所以,此时得知京城锦衣卫四圣就在山海关,作为大哥的朱青自然无比激动。 可是朱青喊了半天,门外没有人回应。三人出门一看,玄武已经走远。 却看见对面的房间里,门窗敞开着,张发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白虎想起了手中的纸条。 “玄武为什么要我们小心张大人?”白虎一向不会绕弯弯,问道。 “哼,你们看到张大人的房间弥漫着一股嫉恨吗?”朱雀曾为京城第一女铺头,这点自然她不过她的眼睛。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伤害张大人。都给我记住了。”朱青下令道。他知道张发的为人,也念着张发的大恩。朱青其实也看出了张发地问题,他内心突然升起一丝矛盾,但是他还是下了这样的命令。 “是。” “是。” 朱青的话,白虎朱雀岂敢不听?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回京呢。”朱青知道,白虎朱雀两人还得回去复命。 “这,你的伤……”朱雀问了一句。 “没事,‘说不休’要么治不了,要么好得快,我休息一两天就没事了。”朱青边说边穿上衣服。 白虎朱雀点点头,还是转身了,虽然每个人都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就像玄武一样,有时相见不如怀念,兄弟也是如此,锦衣卫的身份让他们看起来变得无情。而且也必须无情。无情让他们变得果断。 可是四个人回到房间之后,没有哪一个关灯睡去。四个人的房间都两着,而且敞开门窗,坐着发呆,看着他们的锦衣卫腰牌发呆。是什么样的信念让他们走上这一条路,如今想想,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生在大明,大明需要锦衣卫! 三更,驿站里的房间相继关灯。刚才还在喝酒的张发此时也已经躺下,似乎并没有玄武说的危险。 朱青没有睡着,这些日子,没有一天平静过,从明天开始,他要更加上心。山海关,历史已经一步步向它靠近。如今自己就站在历史的转折点上。 朱青走出房间,来到城门上。边关的风很大,这里已经入秋,在夜晚更加寒冷。朱青裹紧大衣。 他看了看关宁的方向,不是他不相信吴三桂和胡为,实在是多尔衮已经蠢蠢欲动了。前几日他在关宁,没有看到希望,虽然吴三桂贵为忠孝王,但是,谁都知道其中的水分,满人都已经渗透到关内了,吴三桂还在那里下棋玩鸟。 朱青摇摇头,转了转身。身后,中原,大明的江山,在夜里显得异常平静,如果没有战乱,多么美妙的夜晚,朱青不禁想起了陈圆圆。那个让他生命第一次有追求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怎么?想她了?”突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朱青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他知道是朱雀。 朱雀走过来,和朱青平排着眺望京城的方向。 “京城的事怎么样了?皇后的伤好了吗?”朱青极力掩饰着。 “还好,她也很好。被皇上召唤到身边了。”不论朱青如何掩饰,作为女人,朱雀还是看得出来的。 听了朱雀的话,朱青深深吸一口气,夜里的空气好凉啊。凉的要把朱青的眼睛冻得发红。 “不过,你放心,据我在后宫的巡防所知,皇上还没有幸临陈姑娘的房间。你应该知道,皇上的心思都在大明的安危上。”朱雀看着朱青痛苦的表情,苦笑一声说道。 朱青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再担心也是多余的,他问过陈圆圆,要不要私奔,陈圆圆没有说话,最后选择了进宫,朱青心里知道,自己如今一无所有不说,还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活。所以,山海关守将是他的一个机会。他要证明给陈圆圆看,爱也可以说得很伟大。 “哼。”朱青冷笑一声,“孙将军还好吧?玉门关的战事怎么样了?” “孙将军在关内训练,可是最近瘟疫泛滥,伤兵满营,再加上守关大将贺人龙抗敌不利,李自成已经逼近玉门关了。”朱雀说道。 朱青点点头,“不是我青龙妄言,大明有难啊。” 当个人感情汇集到国家之上,很多情绪就不再是悲哀,而是悲壮朱青和朱雀两人就这样站在城门上任夜风吹动着披风,默默不语。 “什么人?!”突然,驿站骚动起来。驿站里的灯相继亮了起来。白虎追着一个黑影出来。 朱青和朱雀见状,随即纵身一跃,跳下城门,一时将那黑衣人围住,此时,山海关一千锦衣卫举着火把团团围了过来。 “你走不了了,招吧。”朱青对那黑衣人说。 黑衣人看着四周围满了锦衣卫,自知难逃此劫,突然哈哈大笑,一把将蒙面扯下。 “张大人?!”朱青和众人大吃一惊,都以为张发喝醉了酒,故意闹事。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我没想到我张发一个小小的押送官还这么有用,能让这么多锦衣卫来抓我。哈哈哈。”张发借着酒劲,笑喊道。 朱青看着张发,扫了一眼驿站,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京城大使!” 随即扒开人群,往大使房间跑去。 “给我抓起来!”白虎愤愤说道,命令手下将张发抓起来。自己跟朱雀追随朱青而去,赶往京城大使的房间。 果不其然。二楼,大使的房间里,两人正在打斗。京城大使和随从躲在一旁。 “玄武?!”朱青来到大使房间,看到玄武正在和一个蒙面人打斗,叫了一声,加入战斗。 “调虎离山。我早就让你们小心张发!”玄武边战边对朱青说。 “张大人这一路对我多有照顾。我真不敢相信!”朱青接过玄武甩过来的大明十四式,朱青已经好久没有摸过这个神奇的箱子了。自从入狱之后,除了那根金刚丝腰带,他没有其他的武器。 当箱子在空中旋转的时候,他似乎听到里面的齿轮在呀呀作响。 朱青接过想起,往地上一杵,右手顺势一抽,一把砍刀弹了出来,朱青手持砍刀,与玄武联手,朝那蒙面人砍杀过去。 光是玄武一人,那蒙面人已经近不得京城大使身边,如今再加上朱青,蒙面人已经被攻得连连倒退。 但是,既然能跟锦衣卫,特别是京城四圣的两个锦衣卫周旋,可见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只见蒙面人手持关公大刀,左格右挡,当青龙玄武泰山压顶的时候,他便力拔山兮,当青龙玄武攻其下盘的时候,他便横扫千军,只要稍有得势,他便使出千斤斩。愣是将屋内的桌椅劈了个稀巴烂! 朱青见一时难以将蒙面人收服,随即又抽出第二把刀,正是杀风驰骋杀场的圆月弯刀。朱青攻下腰盘,向地借力,右手一挥,那圆月弯刀便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在削灭了烛台上的烛火之后,朝蒙面人飞了过去。因为烛火熄灭,房间一下陷入黑暗,打斗暂时停了下来,只听得弯刀在空中旋飞的声音。突然,只听得“喳”的一声,正是刀割肉的声音,随即蒙面人痛喊一声,“啊!”想必已然中刀。 借着星光,朱青冷笑一声,将弯刀收了回来。这时,房间门外,火把次第递了进来,白虎朱雀终于赶到。火光一下照亮了大使的房间。 在火光的照耀下,果然看到那蒙面人的右臂已受重伤,鲜血一直往外流。 虽然受伤,那蒙面人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知道看到锦衣卫越来越多,朱青又抽出第三把刀,那蒙面人才犹豫一番,往窗外看了看。 冷笑一声“哼!”随即跳出窗外,潜逃出关。白虎带队追了一段,被朱青喊住,“别追了!” 众人不解,白虎更是怒气难消,质问道,“他已经受伤了,怎么又不追了?” 朱青冷笑一声,指着远方,“你们看!” 众人朝朱青的手势望去,蒙面人在前方被一队人马接应,这队人马,来自关宁方向。 众人一下明白。 京城大使也笑了笑,叹了一口气,“哎,内外勾结啊。” 京城大使知道,光是吴三桂一人是不可能有此胆量了,他背后绝对有人指使。 但是谁呢?京城大使就不好说了。再怎么说,京城大使是皇上的人,敢动他的人想必也是皇上身边最重要的人,这个人,应该就是王承恩。 “大家都退下吧。不要打扰大人休息。”朱青知道此事不宜声张于是支走了部下。 “青龙。张发怎么处理?”白虎问了一句。 “我带回去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京城大使说道。 朱青会意地点点头。 第四十四章 夜谈 张发被关在驿站的监狱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身为押送官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拷上枷锁和锁链。但是因为酒还没醒,张发此时在监狱里大呼小叫,发着酒疯。 “放老子出去!”张发摇着牢房的木头大喊。 朱青亲自下来探望。 “大人。”手下将领林白看到朱青前来探监,恭敬说道。 “他怎样?”朱青问道。 “一直发酒疯。”林白回答。 “打开房门,我进去看看。” “这……” “有何不妥吗?”朱青看到林白犯难,问了一句。 “不是,末将担心他发酒疯,会对大人不利。”林白应道。 朱青笑了笑,“没事,打开吧。” 林白点点头,把牢门打开。朱青走进张发的牢房。仅仅一天的时间,张发已经从一个体面的朝廷官员变成一身邋遢的阶下囚。看着浑身乱蓬蓬的张发,朱青觉得鼻子一酸。 “大人,可否告知青龙,那蒙面人是谁?”朱青虽然知道那蒙面人是吴三桂的人,却不确定是何人,如果哪一天,真的出现内乱,此人却是一个劲敌啊。 “哼,我张发如今身陷囹圄,任由你们处置,何必费这许多口舌?”张发看了朱青一眼,冷笑一声说道。 “大胆,竟敢跟青龙大人如此说话?!”林白站在一旁看不顺眼,甚是激动,吆喝一声。被朱青扬手制止。 “放心,你有恩于我,再说了,京城大使答应把你带回刑部,我们就当你发了一场酒疯,不会把你怎样。若你告诉我,我便免些麻烦去查,若你不说,哼,我们锦衣卫可也不是吃素的,这点还是可以查的出来的。”朱青尽量给张发面子,但他也没有忘记自己锦衣卫的身份,更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山海关守将的身份。这么多手下看着,他不能太徇私,自然这语气也就强硬了一些。 张发从没见过朱青如此跟自己说话,顿时软了下来。一脸尴尬的说,“其实,我……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关宁的时候,吴大帅跟我说,若我能帮他做一件事,便放我回京城。你也知道,那时你到山海关执行任务,我孤身一人留在关宁,我,我身不由己嘛。后来见你回来,我本来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但是谁知道京城大使宣读的圣旨半点没有提到我,都被你抢了去。我一时脑热,就……” “我跟你说过,让你留下来跟我一起手山海关,有我青龙的,难道就没有你的吗?谁知你偏偏铤而走险,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你也别怪朱青心狠,把你送回刑部,希望你好自为之!”朱青说着,转身走出牢房。 “青龙!……”听了朱青一番话,再加上自己酒醒许多,张发感到自己犯下大错,想叫住青龙说声对不起,青龙却已经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林白关上牢门。只留着张发一人望着铁窗,外面,一轮冷月照进窗来。 朱青从牢房回来,想起张发家里的两位老人,再想想此时的张发,他的心情有些失落。朱青走进房里,正要关上房门,不料门被拦着。朱青回头一看,是白虎、朱雀和玄武三人。白虎朱雀每人手里按着一壶酒,玄武拿着两壶,看见朱青回头,丢了一壶过去,朱青接过酒壶,笑了笑,敞开大门,让三位兄弟进去。四人围着屋里的一张桌子的四角喝酒。只是一个劲的喝酒,没有怎么说话。也许每个人都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酒过三巡,话匣子才渐渐打开。 “青龙,我们给你带一千精兵,锦衣卫能否争一口气,就看你的了。”白虎性子最爽,当然第一个开口。 “什么啊?我倒是想震一震锦衣卫的雄风啊,可是,那也意味着关宁没了,可以想象,那是多么可怕的后果。”朱青闷了一口酒,苦笑道。 “关宁失守是迟早的事。”玄武在一旁冷不防来了一句。 “喂,你说话小心点,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是要杀头的。”朱雀提醒玄武一句。 “他没有乱说。”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人,竟是京城大使。 “大使!”见到大使进来,四人纷纷站起来行礼。 大使挥挥手示意四人坐下,不必拘礼。 白虎伸过一条凳子让大使坐下。朱雀把果盆往大使面前推了推。 “皇上虽然封吴三桂为忠孝王,但是,他自己却夜不能寐,就算睡下也总是梦见关宁沦陷,山海被破。我等大臣进谏,‘为何不换边关将帅?’皇上叹曰:‘大明还有更合适的将帅吗?’皇上说得没错,如今大明四面受敌,很多将帅心不在焉,虽然吴三桂没有尽力,毕竟还是守住了。所以,我今夜前来,只为奉劝各位一句,内斗能免则免,别再给皇上添乱了。”京城大使语重心长地说。 “末将谨记,定当以大局为重。”朱青知道京城大使意有所指,率先表态。 京城大使点点头,继续说道,“昨天傍晚,我接到京城黄冠信鸽,说玉门关被攻,开封告急。杀风和柳清风两位大人已经追随孙传庭大人赶往前线,艳羡京城的安慰要让白虎朱雀多费心了。” “那我呢?”玄武问道。 “你自然有更重要的任务。南方有些事情需要你去解决,回到京城,自然有人安排。”京城大使说道。 听说关内事态如此紧张,朱青坐不住,自动请缨,“大使,既然现在关外还有吴三桂大帅守着,而关内又如此紧张,不如让末将也回去,帮一下忙也好。” 京城大使摇摇头,“不行。关内之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如果你现在其中不能出来,到时关外有变,你如何暇顾?你必须给皇上好好练兵,以防不测!” “好吧!末将谨记。”朱青无可奈何,领命。 “好了,天也快亮了,大家也合一下眼,明天的事还多着呢。”京城大使说着起身走出朱青房间。京城锦衣卫四圣也赶紧起身相送。 “大人,青龙就不送了。白虎,你顺道把大人安全送回房间。”朱青说道。 “是。” 众人散去。朱青关上门,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从未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如此之重,想当初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已,而现在,已经由不得他。 第四十五章 迂回之师 次日,天刚蒙蒙亮,京城大使的车队已经集结完毕,在白虎、朱雀和玄武的护送下返回京城。送走京城大使,朱青站在山海关城门上,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人?”山海关副将林白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这一刻,他看出了朱青的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心里不踏实。”朱青说道。 “大人是担心大使他们?”林白试探一问。 “也许吧。说不准。”朱青寻思着,他用敏锐的眼睛扫了一圈山海关,关内外似乎都很正常。再往远处看,关宁那边也没有出现任何异象。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多虑了。”朱青自言自语,苦笑一声。 “依末将之意,大人还是先去休息片刻,这里交给林白就好了。有什么事,林白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林白劝道。 “也罢,你先带领弟兄们操练一番,我下去合个眼,想好日后的训练科目再来找你。”朱青说着,拍拍林白的肩膀,走回自己的房间。 “大人放心!”林白拱手恭送朱青。 连续几天的奔波和战斗,朱青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再说他的伤刚刚复原,休息对他来说更加迫切。他走回驿站房间,把走廊的侍卫都支走了。他需要一个安静的休息时间。 林白看到你朱青走进房间后,随即命令手下的将领集结部队,准备操练。 虽然操练声响很嘹亮,但是朱青依然睡得很沉,这并不是朱青的习惯和风格,只能说,他太累了。 山海关的秩序正在一步步恢复,关宁那边似乎也很太平。虽然胡为将军身负重伤,清军并没有对关宁有所动静。这说明两个问题,那晚袭击京城大使的很可能就是胡为将军,还有,吴三桂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张居士,关外最近都还安分吧?”吴三桂的营帐内,吴三桂漫不经心地问张道士,两人正在对弈。 张道士捋捋胡须,悠悠一笑,摇摇头,“岂敢岂敢,大明虽犯困,毕竟还是大象一头,谁人会这么不自重?”张道士说着,下了一子。 “那便好。也免得扰了你我对弈的雅趣。”吴三桂附和道。 “是是是。有大帅坐镇,谁人敢来进犯?”说着,张道士又落一子,此子却是杀招!吴三桂只好自嘲,“哎,张居士谦虚了啊。你这不是把本帅给围死了吗?” “哦,哈哈哈,棋趣,侥幸,侥幸而已。”那张道士赶紧解释道。 “哈哈哈。居士果然技高一筹,三桂佩服,再来!”吴三桂也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这时,帐外突然有一名通讯兵前来通报,“报告元帅,西北方向发现一支军队,绕过关宁,进入内蒙。” “哦?竟有此事?”吴三桂听后,将要落子的手悬在半空,疑惑地将要站起来。 不料被张道士劝住,“大帅不必惊慌,老道最近云游草原经常遇见那样的队伍,不过是些猎手打猎罢了。” “此话当真?”吴三桂将信将疑。 “千真万确!”张道士盯着吴三桂的眼睛说。这下吴三桂心软了,犹豫片刻,又坐了下来,朝帐外喊了一声,“再探!”之后,两人继续对弈。 “遵命!”通讯兵告退,继续前去查探。 在广袤的大草原上,确实有一支队伍正在追赶一群野翎!通讯兵摇摇头傻笑,“野蛮人!”随即没有再侦查下去。 那支队伍在追赶野翎没错,但是,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猎人队伍,他们的头领是一位中年威猛的满人汉子,多尔衮! 如今的多尔衮还有心情狩猎?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没错,这是一次军事行动!而前面赶着野翎只不过是一场掩人耳目的佯攻罢了。 但是,多尔衮为何带队进入内蒙草原?其实早在努尔哈赤在位的时候,满人已经逐渐蚕食内蒙,到了皇太极,已经基本控制内蒙边疆。所以多尔衮的行动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大明! 但是,大明如今的各个关隘都还算稳定,特别是吴三桂驻守的关宁和朱青刚刚坐镇的山海关,都不是轻易就能攻破的,多尔衮不是努尔哈赤,他比他的父亲还要稳许多。没有把握的仗,多尔衮不会轻易打,特别是亲自带队! 那大明哪里出现纰漏,让多尔衮看到机会了呢? 大明似乎没有人知道。他们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静静等待着。 午后。在人最容易犯困的时段,朱青却在沉睡了几个时辰之后惊醒过来,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朱青梦见多尔衮带领八旗子弟兵分三路,涌入山海关。然后山海关瞬间变成血河火海,他自己眼看着多尔衮朝自己头上砍下一刀……顿时惊醒。 朱青醒来后,噩梦萦绕不去,他打开房门,摇摇头走了出去。训练已经结束,士兵们纷纷打盹。 “大人,您醒了。”林白身为副将,果然和一般士兵不同,大家都犯午困,唯独他还在城门上巡逻,而且精神不减。 “嗯。”朱青点点头,走了过去。“怎么样?兄弟们训练还积极吧?” “还好!没有人怠慢!”林白回道。 “多亏了你,对了,你也想去眯会眼吧,我来看看。”朱青笑着对林白说。朱青与林白在天津厂卫的时候就认识了,林白是一位能干的锦衣卫,如果京城锦衣卫编制了有五圣,那么第五人,应该非林白莫属。可是,京城锦衣卫只有四圣,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可是林白似乎并没有任何怨言,他自己常说一句话:能者居之!所以,他在做朱青的副将,很尽职。 朱青并不是无情之人,他不但武功了得,而且为人义气、关心下属,这也是他能胜任京城四圣之首的重要原因。 这时朱青让林白去休息,两人算是心有灵犀,所以林白没有太多推辞,微笑着点点头。正要转身回房。突然!一名通讯兵骑着一匹快马匆忙赶往山海关,大老远就举着令旗。 “快!打开城门!”朱青预感不妙,随即朝城门侍卫大喊一声。那通讯兵骑着马一进门,因为匆忙,一个踉跄,从马背上摔翻下来。朱青和林白跃下城门,扶起通讯兵,通讯兵满脸血迹。 “你从哪里来?发生了什么事?”朱青问了两个最关键的问题。 “锦州!锦州被攻了!” 第四十六章 锦州之围 通讯兵倒下前的话让朱青感到事情有多严重。没想到多尔衮绕过关宁和山海关直取锦州,若锦州失守,边防的漏洞就在所难免。以大明如今的边防力量,是很难在短期内补齐的。 “锦州谁人镇守?”朱青问了一下副将林白。 “祖大寿祖大将军。”林白回应道。 “祖将军向来让皇上放心。应该能撑得住。”朱青相信祖大寿的实力。 “南边还有洪成涛将军。”林白补充道。 听了林白的话,朱青稍稍舒了一口气。 不料那通讯兵扯着朱青的衣服摇摇头,“没了,全都没了,祖将军坐镇锦州,集中火力攻向南边,洪将军则由南攻北,本来清军受两面夹攻,进退两难,没想到多尔衮实在太过狡猾,采用迂回战术,佯攻洪将军,他却带领主力进攻锦州,如今锦州的护城河已被攻破,祖将军死守锦州,特派我到附近求援,请求各位无论如何也要救出祖将军!” “林副将!”朱青听了通讯兵的话,吆喝一声。 “末将在。”林白应道。 “立即集结八百勇士,跟我前往锦州,营救祖将军。”朱青知道,山海关不能无人。所以留下两百锦衣卫镇守。自己和林白带领八百勇士赶往锦州。 “末将领命!”林白听后,即刻集结兵马,不需片刻,八百勇士全部集结。 “程少将,本将命你死守山海关,在这期间,不管是谁,只要敢进犯山海关半步,杀无赦!斩立决!”临行前,朱青对另一位副将程力下令道。朱青知道,山海关刚平静不久,此时抽调大半兵力,山海关随时有破关之危,若是敌人声东击西,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他下了死命令,杀无赦! “末将遵命!”程力应道。 “走!跟本帅前去锦州,解锦州之危,解救祖将军!”朱青背上大明十四式,跨上马背,扬刀呐喊! 一支清一色的锦衣卫军队在朱青的带领下迅速赶往锦州。 此时,已是太阳偏西的午后。 朱青带领山海关守军到达锦州的时候,这里已经一片狼藉,往日繁华的锦州城此刻遍地狼烟。所幸城门尚未攻破,但是云亭已经布满城墙。 朱青带领山海关守军在敌人后方隐蔽下来,此时正值黄昏,战火似乎暂时停息。多尔衮也是人,久攻不下,自然也要休息。 勘察了一圈战事,朱青在林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林白点点头,随即召集百来号人,绕过多尔衮的军师打击范围,悄悄向锦州南边进发。 而多尔衮的后方,朱青带领余下的人马潜伏着,他不敢轻举妄动,多尔衮手里有五万兵马,而自己手中只有八百,如今林白带走一百,只剩七百,就算偷袭,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多尔衮反扑,到时别说救不了锦州,连山海关也要赔进去。所以,朱青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时期。 不到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南边的洪成涛部突然战火再起,这回不是敌人攻打洪成涛,而是林白偷袭多尔衮的佯攻部队。 “报!王爷,南部发现一支精锐部队!”多尔衮的通讯兵来报!。 “精锐部队?大明还有精锐部队?你是不是看错了?!”多尔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据属下探知,全部是清一色的锦衣卫!”通讯兵答道。 “锦衣卫?!”多尔衮身边的宁儿公主吃惊问道,“知道带头的是什么人吗?” “是一个白袍小子。手持一杆樱枪!甚是嚣张。”通讯兵答道。 “是他吗?”多尔衮看着宁儿公主问道。 宁儿公主摇摇头,“不是,他是拿刀的,而且从不披白袍。”宁儿公主知道多尔衮问的是朱青,坚定地说道。 “王爷,且让小的前去会会他,不管什么白袍黑袍!”多尔衮的手下,王府第一勇士多耶夫主动请缨。 爱新觉罗·多耶夫,号称是多尔衮手下,乃至清军的第一勇士,手下掌兵过万,若是他带人离开,那多尔衮的势力自然削弱不少。 多尔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速战速决,本王等你回来攻城!” “喳!”多耶夫领命,带领一万多人转移到南部,企图将锦衣卫一网打尽。 没想到,多耶夫感到南边的时候,林白已经带着人马撤回多尔衮后方,与朱青汇合。 “怎么样?洪将军那里是否扛得住?”朱青担心多耶夫发现上当后,一气之下,对南部的洪成涛发起猛攻,一旦南部被破,锦州也为时不远了。 “放心,洪将军高挂免战牌,雷打不动,只是祖将军这边被攻得厉害的时候,才放一两炮支援一下。估计敌人一时半会攻不下来!”林白把南部的情况说了一片。 朱青点点头,往身后看了看,数了一下马匹。山海关守军的一百匹如今都被拉上了战场。朱青往后一看,厉声点到,“你你你,你们,上马!” 朱青总共点了九十九位锦衣卫,咋一看,全部是精英中精英,这些锦衣卫早年在天津厂卫一起训练过,谁的身上本事厉害些,朱青还是记得的。 “大人?剩下的一匹,是不是给末将?”林白似乎知道朱青的意思。可是朱青却摇摇头,“不,你带领余部攻击北边。我带领百位骑兵主攻正门,解围墙云梯。”朱青知道,就算锦州城门再牢固,只要城墙上的云梯不除,锦州之危就不能解。 “可是……”林白觉得让朱青带队冲进多尔衮的势力范围,太过冒险,他可是山海关的主帅啊! “别说了。正门能不能拿下,就看你们在北边的行动了。”朱青拍了拍林白的肩膀,他知道,多尔衮不是轻易上当的人,但是,他必须一试,既然是试,他就不能让林白冒险。他心中盘算着,就算自己没法成功,林白从北边撤出也比较方便些。如果锦州失守,山海关就在所难免。山海关不能没有主帅。而林白,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末将遵命!”林白咬咬牙,告辞。 待林白带领部队在北部进攻的时候。朱青抽出看到,怒视前方。 多尔衮似乎总有用不完的办法,使不完的兵力。他冷笑一声,对宁儿公主说道,“妹子,就看你的了。” “阿哥放心!骑兵跟我走!”宁儿公主对多尔衮抱拳,随即下令道,于是率领一万铁骑朝北方攻去。 “兄弟们,跟本将军进城,解救你祖将军!冲啊!”看到多尔衮又分一部分兵力到了北部,朱青扬起看到,怒吼一声,一骑当先,朝多尔衮砍杀过去! 多尔衮虽然有所准备,但是两万骑兵已经被分到南北两路,如今虽然剩下三万人马,却全都是步兵,面对疾驰而来的朱青铁骑,多少有几分胆怯。 但是,一百对三万,悬殊实在太大。所以,吃惊过后,多尔衮很快集结号军队,竖起利戟迎接来势汹汹的骑兵。 朱青一看,不妙,这一百骑兵,如何冲,也冲不垮三万清军啊!朱青急中生智,从后背抽出一张弓弩,随即抽出一支利剑,朝锦州城门就是一箭。只见那羽箭不偏不倚,正中锦州城门阁楼匾额上。 看见有箭飞来,祖大寿定睛一看,哎,是自己人! 他重整盔甲,走上城楼。问了城楼上的瞭望兵一句,“可知援兵是哪一部的?” 瞭望兵摇摇头,“没见过!” 祖大寿一把抢过瞭望兵手里的千里眼,仔细一看,脸上大喜,“锦衣卫!” “锦衣卫?锦衣卫什么时候来到这关外了?”瞭望兵疑惑。 “哼,那人便是锦衣卫青龙!本帅在天津见过!据说伸手非凡!”祖大寿似乎燃起了希望。 “祖将军,此时不开城门,更待何时?!”朱青眼利,不用千里眼,一眼就看见城楼上的祖大寿! 祖大寿会意,心中大喜,吆喝一声,“打开城门,骑兵,给我上!” 祖大寿一声令下,锦州城门大开,数千骑兵早已集结在门口等候,此时更是蜂拥而出。 多尔衮被两面夹击,手中有没有骑兵,尽是步兵,步兵虽多,但是骑兵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比如朱青。 不消片刻,多尔衮的三万大军被大明的铁骑了长戟冲散,加上祖大寿在城门上的大炮狂轰滥炸,清军便没有了之前的严整和威武。 多尔衮不想重蹈父亲努尔哈赤的覆辙,怒吼一声,“撤!”随即往南部撤去,因为那里有他的第一勇士在接应着。 朱青见状,调转马头,追杀多尔衮。 多尔衮知道来着正是青龙,不敢大意,所以没有恋战,只是一个劲地抽着马鞭,朝南部奔去。朱青骑的是飞卢,飞卢是一一匹千里马,和多尔衮的战马不相上下,特别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飞卢自然更兴奋一些。就在朱青将要追上多尔衮的时候,突然北部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这一声哨响,彻底颠覆了这一场战事的结局。 随着这一声哨响,方才还为朱青卖命的飞卢突然仰天长啸,发疯似踩着蹄子,加上战场的混乱,朱青竟被飞卢掀翻马下。为躲避飞卢踩踏,朱青不得已向后滑退。就在朱青后退的时候,多尔衮趁机加快速度,与朱青来开距离。眼见多尔衮将要逃脱,朱青抽出圆月弯刀,单手撑地,将弯刀甩了出去。圆月弯刀避开战场上的人马,直奔多尔衮而去,多尔衮见势,赶紧一闪,还是被弯刀割中左肩。一把摔下战马。朱青收回圆月弯刀,却发现多尔衮已经被多耶夫救起。 多尔衮负伤,清军不得已撤退。朱青和山海关守军终于解救锦州于危难。朱青在清点人数的时候问了林白一句,“是谁在北边发出哨声?” “将军,是一名女子!”林白答道。 朱青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终究没有发出一语。 第四十七章 摆宴!!! 锦州一战,明军和清军各有损益。对于清军和多尔衮来说,这条通道已经打开,他们只是差那么一点运气;而对于锦州,经过这一战,已经名存实亡。除了铁骑兵,锦州守军几乎成为多尔衮攻城略地的战利品。数万锦州守军只需一个下午的时间,便损失大半。工事也宣告报废,短期内无法恢复,祖大寿幸免一难,给山海关守军摆一个简单的答谢宴,祖大寿问了朱青一个问题,“锦州还能守住吗?” “只要有几位将军在,锦州就能守住。”朱青对祖大寿和洪成涛等几位大将说。但是,这些都是台面话,谁都知道,锦州已经近乎一座空城。就算朱青再信任祖大寿的能力,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现在连这个炊的灶也被多尔衮捣坏了。 祖大寿点点头,苦笑一声,沙场多年,他心中有数。 “不管怎么说,多谢锦衣卫今日解锦州之危。我祖大寿代表锦州敬各位一杯!”祖大寿端起大碗,先干为敬。 “都是大明的战士!来,兄弟们,我们大家一起敬将军一杯!”朱青端起大碗,站起来对众锦衣卫兄弟喊道。几百号锦衣卫为锦州而饮。 酒过三巡,宴席上倒的倒,散的散,祖大寿拉过朱青,在他耳边嘀咕着,“青龙,你老实跟我说,锦州接下该怎么守?” 祖大寿虽然此时酒气甚浓,但是朱青还是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合并。” “合并?” “没错,合并。怒青龙直言,这一战让锦州损兵折将无数,如果再不合并,别说多尔衮的数万大军,就是他的一个骑兵小分队都有可能将锦州各个击破。”朱青说道。 祖大寿松开朱青,陷入沉思,他点了点头。 日暮时分。朱青带领山海关守将离开锦州折回山海关。锦州一战,锦衣卫损失五十精兵。有战争,就会有伤亡。可朱青还是没有看透,毕竟是他带出来的兄弟,毕竟是第一次! “林白,你说,山海关会有那么一天吗?”看着这五十具尸体,朱青问了副将林白一句。 “不知道。”林白摇摇头。 “会有。”朱青自问自答。他知道那段历史,但是,他心有不甘。 “大人?”听了主帅朱青的话,林白疑惑问道,他知道形势不容乐观,但是一向强势,是锦衣卫乃至众多大明士兵榜样的朱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 “呵,说说而已。快,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回山海关。”朱青微微一笑,似乎没有了方才沉重的表情。 朱青在心里自问:朱青和吴三桂,谁更适合山海关? “好嘞!兄弟们,回家!”看到主帅精神振奋,林白情绪一下高涨,长戟一挥,在身后划出一道残阳。 “报……!将军回来了!”山海关外,一个侦察兵来报。 “快,打开城门,迎接将军!”山海关另一位副将程力带队出门迎接。 “恭迎将军凯旋!” “恭迎将军凯旋……”在程力的带领下,山海关内的两百将士簇拥在关口,夹道欢迎朱青等人。 朱青率队入关,看到此番景象,他有点不高兴,他一向不喜欢形式,如今副将程力搞起这样的排场,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作为主帅,他得让自己学会容忍和大度。朱青扬起手,示意大家停止欢呼,但是程力带头之势不减。朱青只好大声训斥,“兄弟们,你们听我说。我们不是凯旋,我们只是回家。锦州虽然守住了,但是,我们损失很多将士。锦州已不再是昔日的锦州。所以,我们只是回家,但是很多人不能回家。明白吗?”朱青说着,着重看了程力一眼,示意林白,林白一招手,运送战死锦衣卫尸体的车马缓缓驶入山海关。 看到兄弟们的尸体,大家都静了下来。 “刚才祖将军给我们摆答谢宴。有的人喝不下,有的人喝得酩酊大醉。为什么?都是因为我们失去很多兄弟!但是,祖大寿说了一句话,‘我们必须摆宴,我们要让生者看到希望!’所以,今晚,我们也要摆宴!大家跟随程力将军前去准备!”朱青令道。 一会儿煽情,一会儿悲壮,朱青的一席话让大家有些费解。程力走到朱青马前,悄悄问了一句,“真的要喝酒啊?” “喝,一定要喝!不过不是在马场喝,今晚,我们要在五稷山喝!”朱青说道。 “末将明白,这就去办!”听了五稷山,程力不敢怠慢。 马场,是平时军中举行宴会的地方,是犒赏三军的庆功台;而五稷山,是山海关的一座山,此山坐关内,望关外,是山海关的最高的见证者,这里,埋葬着边关战死的无家可归的大明勇士! 所以,当朱青说今晚要摆宴的时候,大家私下还有些议论,但是当看到程力将酒搬往五稷山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这是一场送行酒!摆给战死的五十位大明锦衣。也许他们当中还有人惦念自己的家乡和亲人,但是,当他们被选到山海关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誓言里早已融入“五稷山”三个字! 五稷山的夜,大风凌冽,但是,每一个来到五稷山的人都应该不会感到恐惧,而应生起一阵悲壮和力量。因为,这里全是忠魂! 朱青命林白把五十位战士安葬。随后,山海关全体将士列队井然,每人手里端着大碗,碗里倒满白酒。朱青站在这些新坟前。每一座新坟都扎着一簇火把,火焰在朱青的眼睛里跳跃着。闪闪发光。 “你们走了,我们还在,我们走了,还会有人来!只要五稷山一天不倒,山海关就不会倒!”朱青两手端着大碗,庄严说道,之后。他往地上连倒三碗酒!斟了第四碗,朱青高举大碗,举过头顶,“兄弟们走好!” “兄弟们走好!”众将士跟随朱青高呼。随即人人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这是山海关殉葬勇士的仪式。已经传承百年!有人说,五稷山是山海关的魂!每一次举行这样的仪式,五稷山都会大风起兮!无论春夏秋冬,无论白天黑夜,今夜,自然也不例外。 第四十八章 战马 从五稷山回来,将士们都早早回房就寝,山海关进入数月来最寂静的一个夜晚。 朱青没有睡着,他披上披风,走出房间,来到马坊。他数了数战马,他看到两位马倌正在处理今天刚打仗回来的受伤的马匹。 朱青走过去询问,“我们总共有多少匹马?” “启禀大人,包括您的飞卢,我们现在拥有马匹五百!”一个马倌回道。 “我们锦衣卫自己的马匹可有少了?”朱青问道,他之所以关心这点,是因为,锦衣卫自己带过来的马都是经过锦衣卫自己精挑细选的,训练出来的好马。 “一百匹,没有少,只是有几匹受了些伤,不过并无大碍,我们处理一下就好,倒是马掌是个问题!”马倌回道。 朱青点点头,暗自嘀咕着,“这么说,祖将军送了四百匹战马……”朱青一时陷入沉思,他边想边向飞卢走过去。 那四百匹战马是祖大寿送的,不是祖大寿出手大方,实在是马在人亡,无人乘骑,索性做个顺水人情,也算报答山海关守军的解救之恩。 朱青走到飞卢面前,他忍不住摸了摸马脸,梳理了他的鬃毛。随即摇摇头,苦笑一声,将飞卢牵出来。 “大人,您这是……?”看到朱青将飞卢牵走,马倌疑惑问道。 朱青笑了笑说,“我们还需要三百匹马!” “三……三百匹?”马倌听后,大吃一惊,这回能突增四百匹,马倌已经觉得不可思议。再添三百匹?这可不是一件易事,再说了。养这么多马匹做什么呢? 朱青点点头,“三百匹。我会想办法,你们先准备好,先把这五百匹管好,马掌的事,我会让林副将想办法。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还有,人手不够,你们自己想办法。” “卑职明白!”两位马倌应道。 “可是,您这个时候带走飞卢,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一个马倌试探一问。 按理说,朱青可以不回答这样的问题,甚至以锦衣卫的警觉性来说,可以训斥这个马倌。但是朱青却无奈一笑,摸了摸飞卢的鬃毛说,“它不属于这里。” 听了朱青的话,两位马倌面面相觑。朱青牵着飞卢走出马坊。 出了马坊,朱青径直朝城门走去。守城侍卫看到朱青,赶紧问礼,“大人!” 朱青点点头,“我出去一下。” 守城侍卫将城门打开。朱青牵着马匹走出城门。 “大人!”这时,站在城门上的林白叫了一声,随即跃下城门,跟朱青住了城门。 “你还没睡?”朱青笑着问。 “睡不着。” “因为五稷山的事?”朱青问道。 林白点点头。 “别想太多,这种事以后多得是。”朱青拍拍林白的肩膀,说起来,朱青和眼前这个少年相差不到一岁,但是使命已经让朱青变得更加成熟。 林白点点头,看着飞卢问道,“大人,这么晚了,您还牵着飞卢出来散步啊?” 朱青笑了笑,摇摇头,“不是散步,是放它回家。” “回家?” “对,你还记得吗?今天我问你,当时是谁吹了一声口哨,你怎么回答?”朱青反问林白。 “我记得是敌军的一名女将。”林白回忆道。 “她就是飞卢的主人。” “是她?” “没错。当初我潜入山海关诛杀驿站长得手后,她带领着满人侍卫围堵我,情急之下,我跃窗而下,骑的正是她的飞卢。你知道吗?今天我差一点就能制服多尔衮,可是就是因为那声哨响,我不但追不上多尔衮,还被飞卢掀翻在地,差点丧命。飞卢救我一命,我以为我们已经成为生死之交,没想到……”没等朱青说完,林白就嘻哈地抢过话头,“没想到飞卢还是忘不了它的女主人。你常跟我们说,‘马通人性,人也要懂马性’。于是你于心不忍,决定放它回去。我说的没错吧?” 朱青笑着,摇摇头,眼前这个副将就像他的哥们一样同情且达理,朱青仿佛在林白的身上看到小宝的影子,如果小宝在,他会有多快乐啊!朱青一时想起往事。 “大人,我说的对不对啊?”看到朱青没有回答,林白追问道。 朱青点点头。林白大喜,朱青笑着说,“对,也不全对。其实,除了尊重飞卢的选择,我是有私心的。” “哦……泡美眉!”林白奸笑道,“不过人家可是敌方女将啊。这个有点难。” “你想到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我需要一匹真正属于自己的战马,关键时刻我们能同进退、生死与共!”朱青解释道。 “好吧。原来如此。”看到朱青突然认真,林白讪讪道。 朱青看了林白一眼,以为自己要教训他,林白刚才的喜气突然被掩盖了。朱青笑了笑说,“不过,说实话,你难道不觉得那位女将很招人待见吗?”朱青打趣。 “待见,必须待见。我跟您说,今天她一站在那里,我们都瞪直了眼睛,差点被她的利剑劈到。”看到朱青没有怪罪,林白的痞气又复活了。 “找死!犯贱!今天要是北边出了什么差池,看我不好好收拾你!”朱青说着,拍了林白一个脑瓜,这自然是一个玩笑。 “可是,她确实招人喜欢嘛。”林白这句确实是实话。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差不多了,飞卢,相识一场,只怪我们缘浅,你还是回去找你的女主人吧。”朱青打住了林白的话题。抱着飞卢的头说道。 林白站在一旁,但觉得眼泪就要掉下来。朱青爱马,众人皆知,但是,此情此景,只有林白才能感受到。 朱青失去飞卢,就像失去了一个恋人。 所以当林白说出这个意思的时候,朱青笑了笑,说,“所以,我们不适合一起上阵杀敌!” 飞卢在朱青的怀里低鸣几声,林白惊叫一声,“大人,它流泪了!” 朱青笑了笑,解开飞卢。拍了拍它的脖子,深吸一口气,久久才呼出来,“走吧!” 飞卢走了几步又回回头,朱青甩甩手,没有说话。 “快回去找你的女主人吧。要是哪天你把你的女主人驼来给我们大人当压寨夫人。我林白送你一副漂亮马掌!”朱青说不出话,林白倒是懂得调和气氛,朝飞卢喊了一声。 “回去吧!用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压寨夫人?”朱青本来心情有些难过,但那是看到林白这般撒泼,情绪又恢复了,说着踹了林白一脚,两人追赶着返回驿站。 两人在路上打闹,不像向来严肃的锦衣卫,更不像是上下级关系,倒像是朋友,像兄弟。 直到走到城门,两人才停下来,恢复主帅和副将的身份。 进了城门。林白突然说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这夜里,飞卢会走吗?”林白问道。 “哼,我是故意的。看它自己了。说实在,我不忍心看它离开,所以,我选择黑夜。”朱青叹了口气。 林白耸耸肩,“好吧,晚安。” “慢着,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朱青叫住了林白。 “什么事?”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七天之内给我弄五百马掌,哦不,是八百!”朱青说道。 “八百马掌?!可是,我们最多也就五百战马啊。”林白有些疑惑。 “这个我来想办法,你不用操心。”朱青自信地说道。 林白点点头,他相信朱青说到做到,他只是不明白,弄那么多马做什么? “您要干嘛?”林白终于还是问了。 “组建山海铁骑!”朱青静静地说。 “末将遵命!”林白的干练在听到朱青的话后又展示出来! “晚安。”朱青微微一笑冷不防对林白说了一句,随后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朱青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两句话,“要是哪天你把你的女主人驼来给我们大人当压寨夫人……”;“组建山海铁骑!” 但是这一次,朱青没有为这些思绪而失眠,反而感到很久未有的充实而明确。过了一会儿,他熄灯进入梦乡。 而此时,离开山海关的飞卢,出人意料地在夜色下前进,朝着盛京的方向走去,它在等待着破晓的黎明,等待更好的光线,那样,它才能施展它的天赋,驰骋大草原,回到它的女主人身边。 而此时的盛京,宫廷内外一片躁动,因为锦州没有攻下来,更因为多尔衮受伤了!皇太极心急如焚,这么多年来,自己这位弟弟带领八旗子弟,南征北战,东征西讨,为清廷立下赫赫战功。自己的皇位很大程度上靠多尔衮维护者。 “你跟我去看看十四弟。”皇太极边咳嗽边对孝庄皇妃说。 年轻贤淑的孝庄拈起手绢,点点头。扶起生病的皇太极走出寝宫,往多尔衮的王府走去。 走到半路,皇太极突然被一个小孩叫住,“皇阿玛,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呀?” “福临乖,快回房睡觉。”孝庄劝说福临。 “皇妃。”皇太极叫了一声,孝庄回头。 “让他去吧。”皇太极说道。 孝庄点点头。 “福临过来,跟皇阿玛你看望你皇叔。”皇太极笑着拉过小福临。 “皇上驾到!” 听到这声音,躺在床上的多尔衮挣扎着要坐起来。 “十四弟不要多礼,好好躺着。我们来看你了。”此时皇太极已经进到房间。 “九哥……臣弟……” “你别说了,人回来就好。宁儿都跟我说了,还好那战马记得宁儿的哨声啊。”皇太极叹道。 第四十九章 夜探亲王府 虽然皇太极对多尔衮很是客气,但是毕竟是君臣关系,多尔衮还是在宁儿格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两人来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孝庄和福临还有宁儿则站在旁边。 “来,跟皇叔请安。”皇太极转身对福临说。 “皇叔,您的肩膀还疼吗?”福临挣脱孝庄的手跑过去捏了一下多尔衮的肩膀。多尔衮忍住疼痛摸着福临的小脑瓜微微一笑,“福临真乖,叔叔不疼了。” “福临,叔叔受伤,不得无礼。”孝庄说着,过去拉了福临一把,没想到小手竟然一不小心搭在多尔衮的手上。 孝庄顿时脸红,拈起手绢遮住半边脸,对多尔衮点点头,以示歉意。 多尔衮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温柔贤淑的少妇,不禁愣了一下,场面一时沉默下来。 “皇叔,等福临长大了,亲自带领八旗子弟上战场,到时就不用皇叔这么辛苦了。”福临的一席话打破僵局。 “哦是嘛?那福临要多多吃饭好好睡觉,经常锻炼身体,这样才能帮皇叔去打仗啊!”多尔衮把注意力转向福临,笑着对他说。 “嗯,福临记住了。” “那听叔叔的话,母妃带你回宫休息。”孝庄拉过福临,回头看了皇太极一眼。皇太极点点头。 “跟皇阿玛和叔叔姑姑再见。”孝庄对福临说。 “皇阿玛再见,皇叔再见,宁儿格格再见,福临要去睡觉了。” “福临再见哦……”三人对福临笑了笑。孝庄带着福临走出亲王府。 “宁儿,你也过来坐下。”皇太极示意宁儿。 “谢九哥。” “哎,这件事说起来怪我,当初皇阿玛想一举拿下京师,不惜远走内蒙,绕过锦州,结果,京师没攻下,却落下一身子病,再没有站起来。皇阿玛致死都咽不下这口气,我是想替皇阿玛出一口气啊,所以才想到攻打锦州。那张居士说吴三桂的军队虽然驻扎宁远,但是,重防却在锦州前线。所以我想绕过宁远,偷袭锦州,免得受锦州宁远夹击。如今看来,我当初的想法是对的,宁远没有动,倒是什么锦衣卫来了。早知道就让你们直接从正面一路扫过去,我看他锦州能不能扛得住?!”皇太极说着,遗憾中带着不甘。 皇太极分析是没错,却不知道他也是在赌。赌清军能绕过宁远。如果不是那张道士以棋奕迷惑缠住吴三桂,恐怕多尔衮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历史很现实地摆在那里。当初努尔哈赤绕过锦州攻打京师,被袁崇焕打得连连败退,努尔哈赤无奈,只好退兵,但是心有不甘,不想一无所获啊,所以退兵途中,路过锦州,又攻打了一次锦州,结果被祖大寿和洪成涛狠狠教训了一番,算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如今的锦州虽然不像之前那般固若金汤,但是城防还在,而且,宁远在后面撑着,吴三桂再不济,关宁铁骑的遗风却尚存,别说同为大明将帅,单是吴三桂娶了祖大寿的女儿这关系,老丈人遇袭,女婿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所以与其说清军差点运气,还不如说清军多了一点侥幸。 听了皇太极一番话,这哪是检讨啊?分明是咽不下这口气,想再打一战的意思嘛。所以多尔衮赶紧表态,“九哥,这事不怪您,要怪就怪臣弟太大意,被那锦衣卫耍了。您放心,臣弟一旦康复,一定把锦州给九哥拿下来!”皇太极表面上虽然没有责怪多尔衮,但是多尔衮心里明白,皇太极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这担子一定会落在自己身上,所以不如狠下心来,来个慷慨激昂。 看到多尔衮如此表态,皇太极心中甚是欣慰,还别说,自己还真离不开这个十四弟。所以皇太极点点头,“别急,先把身体养好再说。”但是沉默片刻,皇太极又说,“锦州现在肯定不好过了。”意思很明显,多尔衮你赶紧趁热打铁,给朕拿下锦州! “但是,祖大寿肯定也有了防备。”宁儿古灵精怪,自然也听出皇太极的意思,说了一句。 “宁儿说得没错。哎,对了,据说那锦衣卫骑的是宁儿的战马?”皇太极问了一句。 “正是七妹的坐骑,宁儿十九岁生日,九哥送给宁儿的,九哥忘了吗?”宁儿应道。 “哦?是吗?难道是飞卢?”皇太极惊喜。 “正是飞卢。” “怪不得,当初我就举得飞卢是一匹好马,今天看来,九哥是送对了人了。哈哈哈。” “是啊,可惜那晚在山海关被那锦衣卫小子偷去,可惜了我的飞卢。”宁儿想起飞卢,顿生悲情。 “七妹不必沮丧,回头十四阿哥送你一匹好马便是。”多尔衮安慰道。 “那个锦衣卫叫什么名字?当真有那么厉害?怎么每每都跟我们过不去?”皇太极疑惑问道。 “他的代号是青龙,据说是大明锦衣卫京城四圣之首。七妹和他交过手,我上一次跟您说的我那个厉害手下就是被他刺残的。他不用暗器也不用毒,单靠一个箱子……”多尔衮没说完,皇太极反问,“大明十四式?” “正是。”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中了我的‘说不休’毒药竟然能解!”宁儿说道。 “那当真是个人物。”皇太极边听边点点头。 “据说他杀了山海关的驿站长后,被提拔为山海挂守将,如今手下虽不足一千兵马,但都是清一色的锦衣卫,身手不凡。”多尔衮道。 “嗯,这个人将来必然是我大清前进的绊脚石。你们要想办法给踢掉!”皇太极说道,更像是一个命令,一道圣旨。 “臣明白!”多尔衮和宁儿齐声应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十四弟早点休息,朕也要回去阖一阖眼了。”皇太极说着站起来,咳嗽几声。 “九哥要注意圣体啊!”多尔衮也站起来。 皇太极的身体开始一天不如一天,最近更是咳嗽连连。 皇太极点点头,转身走出王府。 “七妹,你送九哥回宫。”多尔衮对宁儿说,给她递了一件貂裘。 宁儿会意,拿着貂裘追了出去,披在皇太极的身上。 看着生病的皇太极边咳边走远,多尔衮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五十章 筹谋 翌日,盛京,一匹白色骏马脱缰地奔驰在大街上,直奔清廷而去,此马正是飞卢! “拦住它!拦住它!”宫门前,看着疾驰而来的飞卢,守城侍卫惊慌叫道。纷纷拉过防护架。本以为缠满铁丝的防护架能让飞卢退却几分,不曾想飞卢没有半点犹豫,直冲防护架去,突然一个仰头长啸,轻车熟路地越过防护架,冲进宫门。 这可不好,要是野马惊扰了宫里的皇阿玛和什么阿哥,娘娘贵妃格格之类的,那这几位侍卫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一个侍卫突然看出此马有些熟悉,便抄近道向宁儿格格的格格府跑去。 “报!……宁……宁儿格格,外面有一匹野马朝皇宫奔去了,没有人拦得住,好……好像是格格的飞卢马!”侍卫着急地说。 “什么?!飞卢?!”听说飞卢回来,宁儿冲出格格府一看,我的乖乖,果然是飞卢!正发了疯似的朝宫里跑。 “皇上小心!”刚从亲王府出来赶往大殿的多尔衮看到飞卢正朝大殿门前的皇太极冲去,大叫一声,一把将皇太极护在身后。自己则准备随时迎接踏在半空中的马蹄。 正在这危急关头,只听得一声哨响,那飞卢立即收住马蹄,那情景正如朱青那一刻一模一样。因为,吹着口哨的正是飞卢的主人,宁儿格格。 “皇上,您没事吧?七妹,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不早点制服飞卢?!让它惊扰了皇上!”多尔衮想起刚才的危险,更想起几天前在锦州也这样差点被骑着飞卢的朱青赶上,惊恼成怒,说了宁儿公主几句。 可是宁儿并没有回应,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失而复得地飞卢身上,她向飞卢跑去,抱着飞卢的脖子激动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哭了起来。 宁儿一向强势,不轻易掉眼泪,可见她对飞卢的感情有多深。 皇太极看在眼里,也为之动容。随即制止了激动的多尔衮。 “算了。七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飞卢回来她高兴嘛。”说着,皇太极走进大殿,开始早朝! 多尔衮明白,此次早朝,第一要事便是锦州之事。所以他丝毫不敢怠慢。 和清廷一样不敢怠慢的当然还有锦州守将祖大寿,昨天送走朱青之后,祖大寿咬牙切齿地给吴三桂写了一封信,把他这个见死不救的女婿狠狠地训了一顿。 吴三桂收到信,知道锦州之事后,恼羞成怒,第一件事就把当时执勤的那位侦察兵给杀了。侦察兵死得冤啊。但是也怪他没有多一个心眼,还真的把多尔衮的军队看成是一支普通的猎人。让人从自己的家门口绕道锦州攻打吴大帅的老丈人。 “张居士今天可来了?”杀完侦察兵,吴三桂余怒未消,他想起昨天和自己对弈的张道士,要不是他,吴三桂还不至于不舍得亲自出帐看一眼。 “大帅!张居士今天没来。”胡为应道。 “哼,这个张道士,哪天我见到他,一定问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去马场备五百匹好马,跟我去锦州请罪。”吴三桂怒气冲冲地对胡为说道。胡为赶紧去办。 此时的山海关,秩序井然,不管政客们如何斗,商人们只要有生意,这关里关外地还得照样跑,危险是危险了些,但是正因为如此,利润也相对高些,所以,那些利胆包天的商贾们照样出入于山海关。 所以,朱青决定,捞一笔! 把关税加到百分之十五,这个相比于平时的百分之五虽然贵了许多,但是相比于老驿站长那时的百分之三十却是少了许多。再说了,朱青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而是,军队要用钱了! 平时的生活开销就不说了。但是目前急需的两笔费用都让朱青够呛,那就是八百马掌和三百匹马的筹备。 而这些费用,户部一文钱都不会给!且不说这是朱青自己增加的科目,不在预算之内,就算是有预算,户部也不会批下来,因为,谁都知道,山海关是块肥差,只要肯弄点手段,就能挤出油水。 朱青虽然挤了,但是他不能挤得太离谱。所以费用还是很吃紧。 林白已经去找马掌了,关内有一家铁铺,袁家铁铺,据说是当年跟袁崇焕的,后来袁崇焕被杀,袁家军解散,他独自一人在山海关附近开了这家“袁家铁铺”,维持生计。 “八百匹马,那就是三百二十只马掌,得用七天。”老袁对林白说。 “三天,能不能完成?我们只有三天时间。”林白说道。 老袁摇摇头。 “老伯,锦州快撑不住了!”林白说道。 “好吧,老朽想想办法。”老袁听后,叹了一口气。 “大概需要多少银子?”林白必须知道预算。 “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两?!”林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朱青只给他一百两的预算,多出的部分林白自己解决。 “小兄弟,真正的铁骑就要用最好的马掌,听说过关宁铁骑吗?想当年所向披靡,除了战士勇敢战马威武之外,马掌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要给你们打最好的马掌,其实这个价已经很低了,若是一般的客人,我会收三百银子,你知道为什么我的铁铺如此冷清但我们一家都饿不死的原因吗?就是遇上了识货的主,做他几单生意,这一年下来就有得吃了。”老袁语重心长地对林白说。 “好吧。那真是太谢谢老伯了。看来我林白要当一回山贼才能还债了。”林白调侃道。 “你不做怎么知道你不能做?”这老袁也挺有意思,风趣地应道。 “三天啊,三天后我们带银子来取马掌。”林白笑着,扛着长戟,摇摇头返回山海关。 “怎么样?搞定了吗?”城门口,朱青和程力正在训练军队,看到林白扛着长戟愁眉苦脸地回来,上前问了一句。 “搞定是搞定了,但多出五十两的预算。”林白应道。 “哼,你说过由你负责的哦。”朱青笑了笑。 “哎,要不要借点给你?等下一批军费到了再还?“程力问了林白一句。 “不用。那打马掌的掌柜已经告诉我一个绝招了。”林白痞气又开始发作了。 “哦?什么绝招?” “做山贼!”林白幽默地说道。 “好啊,只要不是平民百姓和本分商贾。我和程副将就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朱青说着,拍了怕程力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哎,对了。我这马掌如今也算有了着落了,你那三百匹马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啊。您还有心思在这里打趣?”林白问了朱青一句,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是私底下,朱青并不在意这些礼数。 “哎,我在等。”朱青叹了一口气,往关外看了看。 “等?”林白大惑。 “青龙大哥刚给祖大寿飞鸽传书了。说想跟他买马。”程力说道。 “买马?那得多少钱啊?”林白一想到打马掌就超出预算那么多,那这三百匹马可不是小数目啊,所以更加惊咋。 “你也知道,如今在这关宁地区,除了祖大寿有这个实力,那只剩下吴三桂了,但是你们都知道,跟吴三桂买那是不可能的。”朱青解释道。 程力和林白两人点点头。 “可是,上一次祖大寿刚刚送我们四百匹,这一次我们要买?可能吗?”程力问道。 “所以说,我也在等。要是等不到答复,看来我也要去当马贼了。”朱青自嘲道,三人看着关外,满怀期待着。 “好了,程副将,兄弟们歇得差不多了,继续吧。”朱青说着,走下训练场。 关外,吴三桂和胡为带着五百好马的厚礼赶往锦州,负荆请罪。 经过三个时辰的乘骑,终于赶到锦州城。看到锦州一片狼藉,吴三桂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叹了一口气,对胡为淡淡说了一句,“完了,锦州难了,这下老丈人不扒了本帅的皮就不信了。” “那怎么办?”胡为问道。 “你去跟侍卫说一声,让他去通报,就说我带了五百匹马过来请罪了。先压一压老爷子的火气。”吴三桂吩咐胡为。 “是。”胡为点头,前去搭理。 不一会儿,城门打开。吴三桂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你这逆子!老夫还以为你等老夫死了你才来收尸的呢!”没想到吴三桂刚进城门,就看见祖大寿在里面赶出来,边赶边破口大骂。 看到祖大寿提着钢鞭怒气冲冲地向自己走来,吴三桂两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连声叫喊,“岳父大人息怒!小婿也有苦衷啊。” “苦衷?!什么苦衷?人家山海关的人都能赶过来救老夫,你就偏偏坐视不管?”祖大寿恼怒训斥,扬起钢鞭,随时下手。 “岳父大人饶命!您的让小婿解释啊。”吴三桂求饶。 “好,你说,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今天老夫就收拾你!”祖大寿余怒未消。 “是是是。”吴三桂看到有机会辩解,赶紧应道,“其实当日小婿也有预感出事,只是张居士当时正与小婿对弈,他说没事,小婿才没有多问。您也知道,张居士云游远东,对清军的事了如指掌,当时还是您推荐给我的。我以为他说没事当然就没事了,谁知道……哎。”吴三桂说着,自己掌了自己一个嘴巴,虽然听起来甚是响亮,但是,相比于钢鞭,已经轻了许多。 “嘿!这个老道士!还得老夫好好的锦州城如今一片狼藉。”听了吴三桂的解释,祖大寿恨恨将钢鞭摔在地上。 “岳父大人,不用担心,小婿一定帮助岳父大人东山再起,这不?小婿此次前来,就带了五百匹马过来。希望岳父早日重振雄风!”吴三桂见祖大寿的注意力渐渐转移。随即捡起地上的钢鞭递到祖大寿的面前,低头哈腰说道。 “人都没了,要马有什么用?”祖大寿一脸苦相,“眼前最重要的是抢修护城河,补给兵源,我的铁骑部队到时没有多大损益,这些马放我这里无非浪费粮食。要么你拿回去,要么我送人!” “送……送人?”吴三桂大吃一惊,这可是五百战马啊,要不是娶你女儿,老子都不舍得送你,你现在却说要送给别人? “没错,山海关青龙刚才来了书信,问我买三百战马。可是这哪是买啊,明明就是想白拿嘛。他那点底子我还不懂?才守山海关多少天啊。哼。”祖大寿冷笑一声。 不说还好,一说是山海关的青龙,吴三桂气就不打一处来,“那还送个球啊?”吴三桂恨恨地说。 “要是往日他问我,我看都不会看一眼。不过人家毕竟救过我的命。保住了锦州,我要是这点忙都不愿帮,传到京城,可不太好听。你说吧,马你是带回去还是留给他?”祖大寿说道。 “这……”吴三桂犹豫了。 “我就知道你不顾我的死活!老夫被多尔衮打的时候你都去哪儿了?!”看到吴三桂犹犹豫豫,祖大寿怒了,扬起钢鞭又要抽。 “岳父大人息怒,小婿答应就是了。”吴三桂虽然心中有诸多不情愿,但是在祖大寿面前都只能忍耐了。谁叫自己是人家的下属,还娶了人家的女儿呢。 “你也不用全留,他只要三百。剩下的你带回去,放这里没法照顾,我自己的马都还照顾不过来呢。明天他过来买马,能给多少你就拿多少。别给我丢人现眼。”祖大寿收起钢鞭,冷冷地说了一句。 吴三桂只好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祖大寿回到书房,提笔写信,“战马备妥,明日来取!”之后,一只信鸽飞出锦州城,向山海关飞去。 第五十一章 锦州行(一) 收到祖大寿的回信,朱青心中大喜,激动得一夜睡不好觉。第二天一大早,朱青带领林白等十几名锦衣卫出山海关,向锦州进发。去跟祖大寿买马。 心情大好,干劲十足,不需两个时辰,朱青等人已经进入锦州城。相比于前几日的残破,锦州正在慢慢恢复中。 听闻朱青已到,祖大寿带领众将士出城迎接。 “青龙,来得真早啊,看来,你是等急了,哈哈哈。”大老远看到朱青,祖大寿就吆喝起来。 青龙不敢怠慢,也大笑着大步向前,“祖将军这么照顾青龙,青龙岂敢怠慢啊,这不?一早就来了。” “三桂,过来跟青龙打声招呼。他可是本将军的救命恩人啊哪。”祖大寿说着,转身跟躲在身后的吴三桂说了一句。 吴三桂不是怕朱青,是不想见朱青,不过这会儿老丈人点名了,再不露面可就说不过去了。于是吴三桂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斜着眼睛看了朱青一眼,冷笑一声,“青龙将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哦,原来吴大帅也在此,您说的哪里话?青龙不过是奉皇命守了山海一小关罢了,哪比得上吴大帅您统军数万啊。再说了,青龙能有今天,还多亏了吴大帅您的照顾啊。”看到吴三桂话中带刺,朱青还是以礼相待,但是,这礼中也不乏几分兵气。 “好了,都是大明的精英,何必分得这般清楚。青龙,我本来是没有战马的,上一次送你四百匹,我剩下的也只是刚够用。要不是小婿昨日负荆请罪,送货上门,恐怕我就不会叫你来了。”祖大寿说道。 “这么说,朱青是要好好谢谢吴大帅了。”朱青微微一笑,对林白示意一眼,林白随即招呼一声,两个锦衣卫抬着一个箱子到吴三桂面前。 看到这偌大的箱子,众人都以为里面定是家财万贯。祖大寿微微一笑,“青龙客气了。虽说买马,却也不必如此较真,再说你们刚到山海关不久,别怪本将军直言,这底子要紧啊。” “不客气,确实如将军所言,山海关的底子还不够,所以,这箱子里也只是意思意思罢了。还望将军笑纳。”朱青说着,看了林白一眼,两人微微一笑。 “好说。既然叫你来了,就不能让你空手回去。三桂,给青龙点马。”祖大寿对吴三桂说。 “是,岳父。”吴三桂对祖大寿做了一个揖,然后对胡为挥挥手,让胡为去办。 “不如到府邸坐坐?好好喝一杯?”祖大寿客气道。 “将军不必客气。想必将军比青龙还忙。您能抽空见青龙和我的几位兄弟,青龙已经很感激了。喝酒,还是改日吧。若将军没有意见,青龙想跟弟兄们在这锦州城好好走走,兄弟们已经好久没有进城了。”朱青对祖大寿说,他知道既然祖大寿感到城门来迎接,就不方便去他府邸了,再说,朱青真的好想看看这锦州城。 “也好,那本将军就不强人所难了,可是,你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之后,胡为将军会把三百马匹准备好带到城门口,到时你们要及时来认领啊,你也知道,这城门一下出现这么多马匹不太方便。”祖大寿叮嘱道。 “青龙明白。”朱青说着,对祖大寿做了个揖。 祖大寿点点头,示意手下将朱青送的那口大箱子抬了回去。朱青和十几位兄弟便到锦州城逛逛。 临走的时候,朱青在林白的耳边嘀咕着什么,林白点点头,便带人散去了。 朱青先到城墙四周看了看,他想看看这座军事要塞是靠什么结构支撑着过去的辉煌而如今怎么又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发现坍塌城墙的土质有些松散,湿度也相对较大。而这些地方外面修有护城河。而那些屹立的城墙外面只是修了暗沟,并没有放水,如果没有记错,上一次锦州被攻,敌人只是稍一用心就能轻易通过护城河,直冲城墙,而很多兵马则翻到在暗沟里。朱青若有所思。 他走进集市,走进一件茶馆,要了一壶茶,走在窗子旁边边喝茶边观察四周。突然他听到周围有人在议论着什么,他想听,可是又离得太远。待到店小二走过来斟茶的时候,朱青无意问了一句,“兄弟,店里这么热闹,大家都在说什么啊?” “哦?您是外地来的吧?大家都在议论这锦州城防的事呢,听说京城拨了一笔经费下来要加修城防。但是这几年都没有什么大动静,也只是修修补补。这不?前几天被鞑子围攻了,差点给破了。哎。”店小二说着,摇摇头转身离开。 朱青听后,吹着热茶,终于喝了一口,这时,林白和几个锦衣卫进来了,这应该是他们约好的地方,林白进到茶馆便径直向朱青走来。 “大哥。”林白轻声叫了一声。 朱青示意他注意周围的人,随后问了一句,“怎么样?” “兄弟们在一间酒馆里发现了他。”林白说道。 “哼,一个道士,在酒馆里喝酒。”朱青冷笑一声。 “要不要属下带几个兄弟把他办了?”林白问道,眼睛里透着杀气。 朱青伸手压住了激动的林白,“别打草惊蛇。先叫几个兄弟跟着。我们这一次最主要的任务还是那三百匹战马。不能耽误正事。” “明白。”林白点点头。随即跟那几个锦衣卫走出茶馆。 不料刚走到门口。被一人撞上,那人匆匆忙忙地逃跑着,身后被十几个黑衣人追杀。看那些黑衣人的样子,全身黑衣,蒙着黑面罩,带着斗笠,不像是中原人,也不像是满人。但看那动作,却应该是习武之人,而且,身手应该不弱。 那被追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进了茶馆,只见他脚踏桌椅,纵身一跃,勾住了横梁,一个倒钩,敏捷地翻上了横梁。 茶馆里,最数朱青现在所在的位置最为僻静,所以那人悄悄地朝朱青头上的横梁窜过来。 朱青感觉有东西落到茶杯里,静静地抬头一看。 “嘘!”那人赶紧对朱青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声张。 这下不得了,两人对视一会儿,都差点叫出声来,如果朱青记得没错,那人便是让官府头疼的大盗赛时迁!之前在田大人的船上,和朱青交过手。差点被朱青抓住。 “八嘎!给我搜!”那几个戴斗笠的黑衣人冲进茶馆,找不到赛时迁,怒气冲冲,为首的一人吆喝了一声。 我的乖乖!倭寇! 听到这一声,茶馆里的人都吓得直哆嗦。 这下不好了,什么时候日本人在锦州城如此无法无天了?!朱青想着就不爽。他向门口的林白示意一下。林白等人点点头,对一个锦衣卫示意一眼,那锦衣卫出门查看一番,吹了一声口哨。不需片刻,茶馆被锦衣卫团团围住,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出茶馆被围的。 “楼上滴没有” “厨房滴也没有” “都没有……” 倭寇把茶馆上下都搜了一个遍,都说没有。为首的那一个眼珠子转了一圈,最后眼神落在朱青身上。他冷笑一声。挥一挥手,十几名倭寇跟在他身后提着长刀朝朱青走了过去。 朱青操起茶壶,朝窗口就是一扔,将半开的窗户砸破,“快走!”朱青对梁上的赛时迁喊道。 赛时迁会意,纵身一跃,破窗而出。 “给我杀!”看到有人救赛时迁,为首的那个倭寇怒吼一声,扬刀向朱青砍去,身后的十几个倭寇也一哄而上。 朱青操起茶杯,手腕一挥,一杯热茶便向倭寇洒去。这茶不但热而且还夹着朱青的力道,这一拨,愣是将十几个倭寇吓退几步。就是这几步,朱青便有时间抽出放在身边的箱子,大明十四式! 第五十二章 锦州行(二) 大明十四势一出。朱青抽出一把长刀,大叫一声,“杀!”说着,挥刀向倭寇砍去。看到朱青已经动手,林白等人从倭寇身后包抄过来,挥刀猛砍。外围的倭寇应声倒地。 为首的倭寇眼见背腹受敌,大感不妙,随即大喊一声,“撤!”于是侧身撞破茶馆护栏,逃出茶馆。以为可以逃之夭夭,没想到埋伏在茶馆外的锦衣卫此刻抽出砍刀,把出来的倭寇砍得个措手不及。 朱青一个神龙摆尾,脚踏柱子,嗖的一声窜出窗外,背提长刀,长发飘飘,三步并两步地朝为首的倭寇杀去。这群方才还骄横无比的倭寇,没想到会在锦州城遇上这样的对手。被打得连连倒退。人数越来越少。为首的倭寇又看着朱青杀气腾腾地朝自己杀过来。心想擒贼先擒王,只要把朱青干翻,就还有机会。于是将斗笠一掀,面罩一扯。大吼一声,“来啊!大日本的武士是不会退缩的!”说着,双手握紧武士刀,迎战朱青。 哎,这人啊,这人啊,不做死就不会死。倭寇首领怎么也没想到,擒贼先擒王!朱青也是这么想滴! 要是倭寇逃跑,朱青或许是不会追的,因为,他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但是,他听到“大日本的武士!”这几个字就浑身不舒服! “哼,又是狗日的武士道!”朱青冷笑一声。加大脚力,左手又抽出一把刀,双刀合璧,朝那倭寇就是一招千斤斩。倭寇扬刀一顶,但觉得倭刀将要震裂,双手发麻。一股强大的冲击波从双刀上涌下。倭寇弓着脚步,愣是被压得膝盖着了地。非但如此,还向后滑行数步。 看着脚下的倭寇,朱青冷笑一声,“哼!让你乱叫!”说着,又加了一层力。随即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倭寇的脚尖渗出了血,可见,倭寇也确实一直抗争着,可惜实力不济,到头来把脚趾头给压断了。 “啊!”倭寇大叫一声,这叫声里带着惨痛,也带着怒气。这一声叫喊后,倭寇拼命一推,将朱青推了出去。他暂时喘了一口气。 本想再战,但一看手下越来越少,自己又受了重伤。随即往胸口一掏,朝锦衣卫一扔,一声巨响,“轰”,爆炸后,朱青的面前生起一团浓烟。 “走!”只听得浓烟里一声大喊。等朱青掩鼻追过去时。倭寇已经骑上马,逃跑了! 林白正想带队追杀,结果被朱青拦住,“别追了。追不上。正事要紧。” “嘿!狗日的倭贼。”林白大骂一声。愤愤不平。 朱青转身一看,没有看见赛时迁。他走进茶馆,微微一笑,叫了一声,“下来吧。” 这时,赛时迁从梁上一跃,跳到朱青面前,“你怎么知道我在上面?”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你是不是这样想?”朱青笑着反问道。 赛时迁点点头,“之前就觉得你有点本事,现在看来,呵……”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朱青问赛时迁。 “哎,此时说来话长啊。”赛时迁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正要走出茶馆。 “是吗?那就跟我回去慢慢说。带走!”朱青前一句悠悠说着,最后两个字趋势斩钉截铁。一声令下,林白和几个锦衣卫将赛时迁按了起来。 “哎哟,原来是官爷,小的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可是,您看我这……”这时,茶馆掌柜过来哭着脸连连拜道。 “能让倭贼随便搜你们家的茶馆,找他们要去!”林白喝住茶馆掌柜。 “哎,算了。给他吧。”朱青对林白说了一句。 林白拿出一个银子,交给朱青。 朱青拉过掌柜的手,微微一笑,“拿着,要是让我发现你们通敌!哼!”朱青没有再说下去,掌柜但觉得自己的手将要被攥断了,只好哆哆嗦嗦地从朱青的手里拿过银子,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谁这么大口气啊?!”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朱青转身迎了出去。 “哟,原来是青龙大人!你这茶功夫可是了得啊,门窗都破了。”门外,胡为微微笑道。 “几个倭贼,没收拾干净,让胡为将军见笑了。”朱青笑着说。 “哦,原来如此,那我得好好跟大帅反应反应,这倭贼也太嚣张了些,敢来这撒野!哦,对了,你们的战马我都点好了,不多不少,刚好三百匹,在城门口候着呢,青龙将军看是不是再点一遍?”胡为说道。 “不必了,胡为将军办事,朱青放心。”朱青笑着,走向胡为。 “那便好。这是马坊钥匙,接着!”胡为说着,朝朱青扔来一串钥匙,在旁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但只有锦衣卫看出,这钥匙像一只飞镖一样,充满杀气。 等朱青发现时,已有些晚了,不过他还是接住了钥匙,只不过,手心传来穿心的痛。 “你!”林白看不下去,对胡为怒视一眼,将要拔刀。被朱青止住,朱青笑笑,走到胡为身边,轻声说道,“将军果然好功力!看来伤已经好了。”说着,拍了拍胡为的左肩。 胡为但觉得得自己的肩膀将要掉下来,因为这只肩膀正是上一次他偷袭京城大使的时候,被朱青砍伤的。看来,朱青的记忆力没有衰退。 林白看着胡为忍痛的表情,得意一笑,带领众兄弟,押着赛时迁,跟着朱青向马坊走去。只留胡为再原地咬牙切齿,握紧双拳,义愤填膺。 来到马坊,朱青提起钥匙开锁,朱青打开手掌一看,手心一块淤青,朱青心中暗暗叹道:胡为不失为一个好对手啊。若是大明多几位这样的猛将,何惧受人觊觎? “怎么样?逛锦州城还开心吧?”这时,祖大寿带领吴三桂等人出来送行。 朱青点点头,“还行。相信有祖将军在,锦州一定很快威震边关的。” “哈哈哈,本将军就喜欢听这样的人说话。不真不假。”祖大寿哈哈哈大笑向朱青走了过来,跟朱青拥抱辞行。 “哼,祖将军这是及损我又夸我啊。”朱青笑着说。 “回去好好守山海关,没事别乱跑,山海关不是我锦州,大明丢不起啊!”祖大寿的话听起来像是叮嘱。 朱青却在祖大寿耳边说道,“锦州也丢不起!护城河容易破,暗沟的功效最好,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还有,今天我在茶馆喝茶看见倭寇了,他们不是来喝茶的……”朱青说着,拍了拍祖大寿的肩膀,笑了笑退了回来。祖大寿脸上的笑容一时僵住了。 “各位大人,青龙谢过各位大人了。”朱青说着,对祖大寿和吴三桂等人拱手笑道。随即招呼林白带人进入马坊牵马。 这时,祖大寿回过神来,笑着问了朱青一句,“青龙,你看,还缺什么吗?” 对于一个说着逆耳忠言的下属,祖大寿这句话不知是感谢还是拉拢。 朱青微微一笑,“暂时不缺。” “怎么不缺?大哥,您缺一匹属于自己的战马!”林白说道。 “哦?难道青龙之前的战马死了吗?”祖大寿问了一句。 “说实话,它还真没事。不过我把它放了。大人应该记得,当日要不是它把我摔到地上,那多尔衮可能就回不去了。我的马不能理解我,所以,我把它放了。”朱青应道。 “嗯,确实如此。真正属于自己的马永远不会抛弃自己。那你得好好在这些战马里边挑一匹了。”祖大寿点点头说道。 “其实,朱青已经挑上一匹了,可惜它不在这马坊里。”朱青说道。 “哦?那它现在在何处?”祖大寿问。 “它?如果我没猜错,它应该还在吴大帅的马坊里。”朱青说着,看了吴三桂一眼。 “朱青,你这是打我爱马的主意啊!”吴三桂怒视朱青,纷纷说道。 “什么爱马?你们军营里,没人能降服此马。只有我大哥上次能降服它。”林白插了一句。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吴三桂喝住林白。 “嗯?”祖大寿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吴三桂。 吴三桂赶紧低头解释,“岳父大人,那烈马是小婿五十大寿的时候,张居士送给小婿的贺礼呀。” “所以,朱青是万万不能夺人所好的。”朱青补充道。 “哼,张居士张居士,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臭道士,要不是他,我祖大寿何故落得这般田地?你还拿他的东西当宝?我看放你那也就浪费粮食,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青龙,指不定还能派上用场!”祖大寿一听张道士,气就不打一处来,对吴三桂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这……”吴三桂正在犹豫,这时,胡为再=在他耳边嘀咕道,“此马着实难训,我们留着无用,还会惹祖将军生气。我看上次朱青不过是侥幸,现在这匹马已经越来越烈,连马倌都不敢靠近了。不如……” 听了胡为的话,吴三桂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对朱青笑道,“也罢。我就给岳父大人一个面子,把烈马送给你,你要是能拿走,那就那吧。” “多谢大帅厚爱。”朱青一听,心中大喜,痛失飞卢,那烈马却是不二之选啊。 午后,朱青率领十几名锦衣卫,压着赛时迁,牵着三百战马,离开锦州,返回山海关,路过宁远,吴三桂依言将战马送给朱青。让吴三桂惊讶的是,朱青没有骑着烈马回去,而是让它跟着群马一起赶回山海关。 吴三桂看到此景,拍着大腿,“哎呀,失策!” 可惜,朱青已经走远。 第五十三章 追风马 日暮时分,朱青带领马队回到山海关,兄弟们除了惊叹朱青真的一天之内搞到三百匹战马之外,还惊讶于朱青押回来的这个人,赛时迁。 “大哥,这是……?”程力等几位兄弟疑惑问道。 “嘿,没见识了吧?他呀,就是名镇山东的大盗,赛时迁。”林白抢先一步说道。 “赛时迁?”还有些人困惑。 “哎呀,赛时迁都没听说过,秦香总听说过吧?”林白不耐烦了。 “哦,秦淮名妓秦香啊,谁人不知啊。”听说秦香,众人哗然。 “我操。老子还不如一个娘儿们?!”看到这帮锦衣卫不买自己的账倒买秦香的账,心里不痛快了。挣扎一下,吐了一口唾沫。 “赛兄弟不必跟我这些兄弟一般见识,秦香是您的相好,这不丢您的脸。”看到场面吵嚷起来,朱青微微一笑,对赛时迁说。 “你别在这假惺惺的,我看你不比他们好到哪儿去。哼。”赛时迁瞪了朱青一眼。 朱青摇摇头,笑了笑,对林白示意一声,“把他解开。” “你们就不怕我跑了?”看到林白给自己松绑,赛时迁问了一句。 “你要是敢跑,我们就敢抓。”林白漫不经心地说。这可把赛时迁气得要死,自己在江湖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啊,官府抓都抓不着,如今到了这,竟然被无视了?! “你们两个,把马匹牵到马坊交给马倌,好他们好好伺候,这可是我们的家当。”朱青对林白、程力两位副将吩咐道。 “是,大哥。” “那您的烈马?……”林白问了一句。 “先一起送到马坊。”朱青朝马群望了一眼,一眼就能看出那匹烈马。这家伙就是这样特殊,霸气侧漏,挡都挡不住。 林白和程力点点头,带着几位手下走了过去。 “赛兄弟,如不嫌弃,不妨到我房间一叙。”朱青转身对赛时迁说。 “哼,一个是兵,一个是贼,有什么好叙的?”赛时迁冷冷地说了一句。 “呵,朱青只是觉得,那牢房却是蛮冷的,屋里暖和些,再说,您不是说有些事说来话长吗?我们可以边斛酒边聊嘛。”朱青笑着说。 “什么?你……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叫什么?”赛时迁听了朱青的话后顿时吃惊,问了一句。 “朱青。”朱青也意味深长地说,他还清晰地记得一年前在沧州追捕赛时迁的时候,看见他肩膀上的那枚十字刺青。 “好。我跟你去。”看来两人都知道或者想知道什么,赛时迁点点头。 朱青正要带着赛时迁回房,没想到刚转身,突然身后传来烈马嘶鸣的声音。 朱青回头一看,程力和林白两人正在全力牵着那匹烈马,可是烈马似乎不听两人的话,突然发飙起来,弄得两位副将被烈马甩得摔倒在地,还是没能制服烈马。 “不好。”朱青看着林白程力两位副将将要被烈马踩踏,朱青叫了一声,跑了过去。朱青来到高高扬起的马蹄下,拉出两位副将。 “小心!”眼见那马蹄将要踩下来,站在原地看着的赛时迁惊叫一声。 众人也纷纷为朱青揪心,只见朱青一个跪地滑行,从烈马的两跨见划过它的身下底下。烈马的两只前蹄重重地踏在地面上,顿时尘土飞扬,眼看烈马仍不安分,朱青一个翻滚,从马下翻了出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抓住了马鞍,一个侧身翻,跨上马背。勒住缰绳,烈马仰头长鸣一声,原地踏步,终于停了下来。朱青慢慢俯下身子,轻轻抱着马脖子,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鬃毛,在它耳边嘀咕着什么,烈马于是渐渐平息骚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不知谁带头鼓掌吆喝一声,“青龙威武!” 于是,整个山海关沸腾起来。朱青却用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胯下马后,亲自把烈马牵往马坊。 此时西风正紧,飞沙走石。幸亏马匹及时送到马坊,要是被这西风骚动作乱,指不定这几百匹马会折腾出什么事来。 朱青从马坊里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这天气是越来越冷,风越来越烈了啊。” “青龙,不赖嘛,这么烈的马这么快就被你给降服了。”赛时迁不禁对朱青多一份敬意。 “哎,你别说了,我这是第二次骑了,第一次那会儿差点没把我摔死。估计是混熟了吧。”朱青笑着说。 “对了,这么好的马,可可取了名字?”赛时迁问道。 朱青摇摇头,“还没想好。” “哎,大哥,不如就叫青龙马吧,跟你挺般配的。”林白在一边打趣道。 “哼,还白龙马呢。你当是西游啊?”朱青损了林白一句。众人便哈哈笑道。 “今天我在宁远看这匹马行如风,不如叫追风?”赛时迁提议。 “追风?……” “追风?……” 众人纷纷掂量着。 “追风,我看行,挺符合它的性格。就叫追风!”朱青笑道。 “呼!那你不就是追风少年了吗?”林白调侃道,带头起哄,朱青笑着摇摇头,带领赛时迁走进驿站。 朱青在柜台要了一坛杏花村,走上二楼,进到自己的房间,赛时迁紧跟在后面,也进了房间,朱青没有关门,窗也敞开着,朱青知道,赛时迁是大盗,锦衣卫和大盗喝酒已经不合适,如果还要关上门窗,恐怕这流言蜚语就难免了。但是朱青又不能让手下知道他们这一次的谈话内容,毕竟关系到两人的安全问题。再说了,锦衣卫的身份让他多了一份警觉。 “不用关门?”赛时迁是大盗,大盗自然有大盗的顾虑。 朱青摇摇头,“不用,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赛时迁点点头,做了下来。朱青到了两碗酒,两人头一碗就干了,一碗见底。再说饿了一天了,两人也刚好吃些东西。 看着桌子上的一支烧鸡,朱青拿起盆中的一把小刀将鸡劈成两半,一半递给赛时迁,自己则拿起另一半悠闲地啃了起来。 赛时迁却是不然,拿起烧鸡,一番撕扯后狼吞虎咽。朱青看到这情景,有些吃惊,一年前他看到的赛时迁可是盗亦有道,不愁吃穿。如今看来却是有几分狼狈。 他静静地看着一个劲猛吃的赛时迁,心想这一年这个男人一定经历了什么。 第五十四章 发现 看到赛时迁狼吞虎咽,朱青小心翼翼地提醒,“时迁兄弟,慢些,还有。” 看到朱青在看着自己,在想想自己的吃相,赛时迁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让你见笑了,我实在是饿得慌,已经两天不吃东西了。” “哦?一年前朱青看到时迁兄弟还如鱼得水,更有美女作伴。这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朱青问道。 “哎,此事说来话长,没错,我以前是过得风光,虽然被人说是江洋大盗,可我赛时迁也只是盗那些官宦之家,富家豪门。可谁知短短一年的时间,山东义军暴动,白莲义军不到半年便席卷整个山东,与陕西遥相呼应。这一下,大半的富人变成了穷人,穷人变成了乞丐,要么就参加义军,我自知还是大明一小民,虽不能大作为,也不能犯上作乱,还是干老本行,,所以,我这生意也就可想而知了。再说,半年前,跟秦香生了个儿子,本想好好过日子,没想到,饭碗丢了,这不,没办法,出海了。”赛时迁说着,叹了一口气。 “改行做海盗了?”朱青追问。 赛时迁点点头,“这陆地上都得再厉害,这海上还是有生意的。当做那些日子,却是尝到了些甜头,专干外来商船,有些油水。可是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商船突然减少了,战船却频频出现在沿海附近。我虽然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怎么能去惹那些大枪大炮呢?” “等等,您刚才说沿海出现了战船?可是我大明的战船?”朱青打住了赛时迁。 赛时迁顿了顿,想了想,摇摇头,“不像。我赛时迁混江湖这么久,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应该是外来船只。但是,估计忌惮于大明的战舰,所以也只是在外海徘徊,没怎么靠岸。” 朱青听着,点点头,陷入沉思,他拿起酒碗,跟赛时迁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继续。” “因为战船的出现,我和江湖的一些朋友就想走远一点,避开战船。这不,昨天刚干了一票,没想到竟然是日本的商船,更没想到这商船上都是日本武士,我的那些江湖朋友死的死伤的伤,我不得已往北逃,没想到那帮武士穷追不舍,后来就遇上你们了。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赛时迁耸耸肩说道。 “你有米有看清那日本商船到底是做什么的?或者,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朱青问道。 “没有。当时我们扫了一圈后没返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撤了,没想到动静太大,暴露了。”赛时迁摇摇头。 朱青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嘀咕着,“没理由啊。他们十几个人追一个人,穷追不舍,难道紧紧是为了出一口气?” “我想起来了。”突然,赛时迁拍了一下桌子站来惊叫道,“我想起来了,我临走的时候,拿了船上一本书。” “什么书?”朱青激动走向赛时迁。 赛时迁从胸口掏出一本书,递给朱青,“就是它,当初我看到他放在船长的案台上,被一张砚台压着,心想可能是个宝贝,所以就顺手牵羊了。” 朱青接过书本一看,两眼放光,惊叫一声,“《神器谱》?!” “怎么?你认识这本书?难道它真是个宝贝?”看到朱青惊讶的表情,赛时迁好奇地问。 “如果我没有记错,此书是大明学士赵士桢所著,里面记载了大明许多武器制造和用法,可以说是兵家一宝啊。”朱青激动的说,他读书的时候,最喜欢涉猎军事史料,如今看到名副其实的《神器谱》当然激动万分,爱不释手。 “这本书真的这么厉害?”赛时迁疑惑问道。 朱青点点头,“这就是日本武士追你的原因,他们不只想杀你,更重要的是你手上的这本书。你想想看,现在是什么时代了?” “什么时代?”赛时迁当然不知道。 “现在热兵器时代,那些刀刀剑剑已经不算什么了。”朱青解释道。 “没有啊,我觉得你箱子里面的那些刀都很厉害的啊,再说了,那些日本武士还不是一样用刀追杀我的嘛?”赛时迁追问。 “哎,怎么跟你说呢?这不一样。这么说吧,你不是见到战船了吗?沿海的那些战船发出的枪炮是不是比这些刀刀剑剑厉害千倍?还没等你拔刀,人家大炮就把你轰个稀巴烂了。”朱青说道。 赛时迁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不过我们也光顾过沿海的一些战船,上面的大炮什么的都生锈的生锈,腐朽的腐朽,估计打不出炮了吧?” “哎,这就是大明的悲哀啊。”朱青叹了一口气。 在他的历史课程记忆力,大明的海军是很牛逼的,如今走到这步田地,只能说人心垮了,器械也就耽误了。 “哎,我这吃也吃饱了,说也说,是放我走呢还是关我黑屋子?”赛时迁拍拍手,抹抹嘴站起来说。 “你想走,我当然不会拦你,就像你说的,我相信你是劫富而已,放你,也省我们锦衣卫做一些事;当然,如果你想留下,呵,我非但不关你黑屋子,还要重用你。”朱青看着赛时迁,笑着说。 “重用我?你是不是开心过头了?你是官我是贼,你会重用我?再说了,我凭什么相信你?”赛时迁疑惑地说。 “我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朱青意味深长地朝赛时迁笑笑。 “忘了什么?”赛时迁反问道。 “想想看,你是怎么答应我进屋谈话的?”朱青点拨赛时迁。 “哦,我记得了,对对对,我还没问你呢,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赛时迁恍然大悟,指着赛时迁问道。 “爹娘取的。” “父亲大人是……?”赛时迁企图打听。 “哈哈哈,我看你也别猜了,我身为锦衣卫,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能是跟你说,当年我在沧州追捕你的时候,不是你跑得有多快,而是我看到你肩膀上的刺青!”朱青笑过之后,静静地盯着赛时迁。眼神中是不可怀疑的光。 “你!你真是大少爷?”赛时迁差一点就大叫起来。被朱青嘘了一声,他才有意识地压低声音。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的了吗?”朱青问道。 “太不可思议了,当年朱家惨遭灭门,我以为除了我无人生还,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赛时迁看到眼前的朱青,突然想起十几年前朱家的灭门惨案,不胜感慨。 “其实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朱青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他没能亲身经历朱家的灭门案,但是他能感受到来自这幅身体的朱家大少爷的无奈和悲痛。 “还有人?” “小宝,你应该还记得,我的贴身哥们,还有一位家丁,想必你不会不知道。”朱青想起小宝,叹了一气。 “谁?” “成哥!” “成哥?当年我好像他被困在火海里没有出来的。怎么?他还活着?”赛时迁大惑。 “哼,看来,这些年你虽然名动山东,但是很多事情都不过问啊。你应该知道如今闯军的头领李自成吧?” “李自成不会就是朱家的成哥吧?” “正是!” “真是造化弄人啊。”赛时迁摇摇头,他不敢相信这些事实,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连这点事都不知道,怪不得刚才那些锦衣卫嘲笑自己。 “那小宝呢?现在在哪?”赛时迁问道。 “死了。被高迎祥射死的。”朱青说着,叹了一口气。 看到朱青一时神伤,赛时迁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窗前,眺望关外的风景。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遇上故人,可惜每个人的样貌都改变了,不变的也许只是那一段时光的情结。 “如果你要走,就趁着天黑离开。”朱青回过神来,对赛时迁说。因为即使朱青有意放赛时迁,但是就凭着赛时迁多年来行盗,官府也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再说,从朱青手上逃跑,对朱青并没有好处。朱青在帮赛时迁盘算着一个逃跑计划。 “若我想留下来呢?”赛时迁似乎改变了主意。 “那山海关就会多一个帮手。”朱青走到赛时迁身边,也看着窗外,“当然,你想留在队伍里,还需一些动作。” “什么动作?” “将功抵过的动作,我虽然信得过你,但是大家都知道你是大盗,你得让他们觉得你有必要留下来。”朱青分析道。 “我知道,投名状。”赛时迁苦笑一声。 朱青点点头,“目前山海关有件事比较棘手,你可能比我们在行,如果办成,我就有理由说服他们。” “什么事?”赛时迁问道。 “明天再说!”朱青匆匆撂下一句话,月初窗外。他虽然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却敏锐的发现,有人潜入了山海关! 第五十五章 变故 朱青离开驿站,追捕潜入者。赛时迁却自己走下楼来,走到两个侍卫面前,伸出双手,苦笑一声,“关我小黑屋吧。” “神偷啊神偷,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滴?凭你这一身本事,我们大哥既然不在了,你大可逃走的,不至于傻到自愿要求关小黑屋吧?”一个侍卫对赛时迁说。 “哎,晚上风大,这边关的,能去哪啊?还是进去避避风头。”赛时迁说着,又递了递手。 “算了,走吧,大哥交代,别太为难你。”两名侍卫没有给赛时迁带上手镣,把他带到驿站牢房里。 “哎,真想不明白,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作陪,还这么铤而走险,真搞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一个侍卫关上牢门,摇摇头嘀咕道。 赛时迁苦笑一声,“兄弟,你是不知道生活有多艰难啊。” 这一夜,赛时迁睡得很安稳,他似乎不用担心那种偷偷摸摸的日子了,只等着明天朱青给他任务,好让他改邪归正。 “大哥,安排好了。他没有逃跑。”这时,方才那两个侍卫在驿站门口对一人说,那人正是朱青。 “知道了,下去吧,好好看着,别让他使了障眼法。”黑暗中,朱青淡淡说道。 “是!” “大哥,你既然想留他,为何还费这些周折。直接跟兄弟们说一声不就行了吗?”两个侍卫离开后,林白问朱青,原来那个潜入者是朱青让林白假扮的。 “哎,你是有所不知啊,赛时迁可不是等闲之辈,我这么做也是确保万无一失。一来看看他是不是真心想留下来帮我,二来是让他更加名正言顺地留下,免得日后多些不必要的口舌。” 朱青对林白说。 林白若有所悟,点点头,接着问道,“那明天你怎么跟他说,莫非真的有任务?” “这个,还得麻烦你到袁家铁铺走一趟。”朱青说着,在林白耳边嘀咕了一阵,林白边听边点点头,连夜赶往袁家铁铺。 林白本来是带着玩玩的心态去袁家铁铺的,毕竟是设局,不会当真的,所以林白一路上悠闲得很。但是,当他赶到袁家铁铺的时候,袁掌柜一家正急着像热锅上的蚂蚁。 “兄弟,老朽有罪啊。”看到林白到来,袁掌柜带着老婆和子女给林白下跪。这可把林白吓了一跳。 “老伯。这是?快快快,起来再说。”林白大吃一惊。 “哎,都怪我老糊涂了,本以为这里不会有盗贼,所以东西一直这样放着,没想到,方才一眨眼的功夫,你们的尖钉就不见了。明天要交货,我这,一下去哪里弄那么多尖钉啊?老朽有罪啊。”袁掌柜哭诉着,他是从军队下来的,自然知道军规的厉害,而对于林白,此事由他全权负责,这到期要是交不了差,这责罚是免不了了。 所以,看着袁家一家老小虽然可怜,但是,想想自己更可怜。不过,锦衣卫的风格让他很快走出情绪,问了一句,“你们可知道那往什么方向去的?” “东边,估计这会已经出关了。”袁掌柜的女人应了一句,这姑娘约莫而是出头,模样甚至俊俏,林白方才只顾着尖钉的事,竟没有在意,这回一看,我的乖乖,眼睛都直了,看着人家小姑娘害羞地低了头。 “对对对,当时小女在收拾场子,那人骑着一匹快马连偷带抢,把尖钉抢了。”袁掌柜补充道。 “官爷,求求您宽限我们几日,好让我们重新准备尖钉,或者,用普通的钉子顶上?”这是袁掌柜儿子的话,听起来比他的妹妹还有些胆小。 本来林白想要发飙一下的,毕竟这是买卖,毕竟这是军规,可是,一看到这一家老小哭丧着脸,再看看这楚楚动人的袁姑娘,林白心软了。他拍了拍桌子,站起来,你们先准备着,我去追盗贼,看看能不能赶上。若是实在没有办法,我林白一个人扛!”说着,跨上战马,返回山海关。 “谢军爷谢军爷!”袁家对林白真是感恩戴德。 林白赶回山海关,把事情告诉朱青,朱青听闻,大吃一惊,“什么?真的有那么巧?” “可不是嘛,本来我们是想考验赛时迁,没想到,还真遇上了盗贼。”林白道。 “宽限几日不是不行只是我早已通报京城。后天会有监察官前来检查,我还是想争取点经费啊。这约好的时间可不能说改就改的。到时别人以为我们想弄什么手脚,多些风言风语就不好了。”朱青叹道。 “那……,用普通的钉子顶上?”林白试探一问。 “不行。”朱青坚决拒绝,“这里是边关,地势坎坷,再说,以后我没每一场都是硬仗,尖钉除了有利于战马行走奔跑,还能当武器使用,这关系到马的安全和战争局势问题,决不能马虎。” “那可怎么办呢?”林白一下没辙了,他没有追上那盗贼,只知道他往宁远方向逃了去。 “依你看,会是什么人所为?”朱青问林白。 “那尖钉要是不用来钉马掌,跟废铁没什么区别,这么有经验的盗贼,偷一推废铁做什么?”林白陷入沉思。 朱青笑了笑,“不错啊,越来越会想问题了。” “呵呵,这不是在大哥身边耳濡目染的嘛。”听到朱青在夸自己,林白的尾巴又开始翘起来了。 “那你想到什么了吗?”朱青笑着问。 林白摇摇头。 “哎,这人是真不经夸啊。”朱青故意叹了一口气。 “哎哟大哥,我又不是您,我的脑瓜要是有你的那么好使,这山海关的主帅不就是我的了嘛。”林白挠挠脑瓜,痞笑一声。 “好了,别贫了,依我看,这不是江湖上的盗贼。”朱青认真说道。 “不是江湖上的?难道是日本人?” 朱青摇摇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军人。” “军人?”林白大惊。 朱青点点头,“没错,你想想看,这一推尖钉不值几个钱,连你都知道他是有经验的盗贼。而且,他是往关宁方向逃去的。关宁是谁的地盘?” “吴三桂啊。”林白应道。 “对,吴三桂。你还记得吗?吴大帅跟我们送马的时候,他跟胡为将军一直在那里窃窃私语。” “您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想起来了,那天我以为他要在马群中做手脚呢。”林白想道。 “其实他们已经做手脚了,你以为追风马真的有那么难对付吗?”朱青冷笑一声。他想起在追风马的鬃毛下发现的那枚银针。 “这么说,尖钉也是被吴三桂的人盗走的?”林白问道。 “我猜是的。”朱青沉沉地说,虽说是猜,但是他的语气无比地肯定。 “那怎么办?去问吴三桂要那是不可能的,不会要为了一推钉子两军交战吧?”林白问道。 “哈哈哈,你说你整天怎么就想着打仗呢?这战争是能免则免,特别是内战,你难道忘了京城大使的话了吗?大明折腾不起了。”朱青摇摇头对林白说。 “看来,这事真的要让赛时迁去一趟了,可是这就不是闹着玩了,他要是栽在吴三桂手里,就凭他江洋大盗的名号,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朱青想了想说道。 “那你还让他去?”林白疑惑。 “明天再说吧。”朱青说着,上了二楼,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五十六章 等待 朱青从自己的房间朝驿站的牢房看了一眼,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走出房门,敲开副将程力的房门,两人私聊一会儿,朱青回房,关上门窗,熄灯睡下。 第二天一早。朱青和林白、程力等人来到牢房看望赛时迁,赛时迁早已起来,他背对着牢门,仰头透过窗,看山海关的天空,他想起了秦香,想起儿子,本打算干完这一票就回去看他们娘儿两,没想到如今出了这差池,还好遇上朱青,蹲这一晚苦窑已经算是轻了,要是被倭寇抓了去,恐怕是有去无回。 “时迁兄,昨晚可还睡得踏实?”朱青命侍卫打开牢门,叫了一声。 时迁回过头,苦笑一声,“还算凑活。怎么?想好怎么办我啦?” “时迁兄说的哪里话?先出来,我们有话好好说。”朱青招呼一声。 赛时迁没绑手没绑脚,自然不用那么麻烦,他点点头,走出牢房。 朱青带着赛时迁来到广场,当着众兄弟的面走进驿站。 要了一壶早茶,赛时迁喝了一口,问道,“怎么样?昨晚的贼抓到了吗?” 朱青摇摇头,苦笑一声,“说来惭愧,慢了一步,没有抓着,所以……”朱青没有说完,赛时迁放下茶杯接过话茬,“所以,我有事做了?” “哼,时迁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啊,一猜就能猜出来。”朱青一愣,随即微微一笑。 “不是我厉害,是人都知道事情哪有这么巧?”赛时迁笑着说。 “哎,你还别说,这回还真是有这么巧。”林白忍不住插了一句,毕竟他也知道事情的始终。 赛时迁看了朱青一眼,惊咋一问,“真的?” 朱青点点头,“本来想帮你设个局的,没想到后面还真出事了。”朱青说着,看了林白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林白接过话茬,“我们在关内的袁家铁铺做了三百二十只马掌,本来明天要交货的,但是就在昨夜,马掌的尖钉被人偷了。我追了一段路,没追上,是往宁远方向去的。” “嘿,我以为什么宝贝,不过是一推尖钉。你们不会是想让我去偷那推废铁吧?”赛时迁问道。 “正是。”朱青说道,“本来是可以等第二批尖钉的,但是,后天京城就派人下来监察这批战马了,所以所有马匹务必今天天黑之前整装完毕。” “你们查清楚是谁偷了?”赛时迁问了一句。 “我凌晨跑了一趟宁远,打探到尖钉确实在吴三桂的军营里,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就不得而知了。”程力说道。 “若是渗透,没有人比我们锦衣卫在行,但是若是顺手牵羊,我们可不敢在您的面前班门弄斧啊。”朱青笑着说。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夸人啊,不过我喜欢。好吧,我就跑一趟,最迟可能午时回来。”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赛时迁倒也爽快。 赛时迁说着站了起来,准备走出驿站。见没有人拦他,他回头一笑,“怎么?你们就不担心我一去不回?” “这倒不必。那里可比这里危险得多,你可要当心哪。”朱青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赛时迁指了指朱青三人,笑了笑出了门,心想自己肯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上了,不然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自己离开。 赛时迁从程力手上牵过马,高呼一声,“走了!”随即出关,朝宁远奔去。 众人看着有点疑惑,明明是江洋大盗,怎说放就放了呢?还配马! “要不要跟弟兄们解释一下?”程力问朱青一句。 朱青摇摇头,“等赛时迁回来再说。”程力点点头,对众兄弟吆喝一声,“散了散了。都赶紧回去训练!” 赛时迁离开后,朱青回驿站,要了一壶茶,一直在那里喝,久不久问掌柜的,“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没有午时。”掌柜回答。 朱青少有的急躁,这一年多来,他已经慢慢学会控制自己。可是今天,他还是有所表现。 “大哥,这都接近午时了,赛时迁是不是真的跑了?”程力问了一句。 “不会!他怎么舍得?”林白在一旁意味深长地说。 “你拿了他什么东西?”朱青知道,林白肯定对赛时迁下手了,要不然,以林白的脾气,他怎么放心让赛时迁就这样走呢。 “没什么,一块玉佩而已!”林白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在朱青和程力眼前亮了亮。 “你给我保管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玉佩是秦香送给他的。千万别弄丢了。”朱青叮嘱道。 “必须滴,难道我还能拿去送人不成?”林白说着,将玉佩收了起来。 “哎,我跟你们说,要说送人,我还真有个人选?”林白突然道。 “哼?”朱青白了林白一眼。 程力则不然,他很好奇问道,“快说。谁啊谁啊?” “袁掌柜的女儿,嘿嘿,你们是不知道,上一次我去的时候,没有发现,昨晚我看见了,那模样可俊着呢。”林白说着,一副陶醉的样子。 “怪不得你回来一直拍胸脯说这事你担了,原来是英雄救美啊。”朱青看着林白,笑了笑。 “嘿嘿,所以,我现在是最盼望赛时迁早点回来的那个人了。”林白痞痞地笑道。 “看把你美得。”程力损了他一句。 两人便在茶桌旁都起嘴来。朱青摇摇头,站起身,走出驿站,来到广场。看士兵们训练。是不是过去指导一番。 巡视了一圈,看到士兵们都适应了山海关的气候。朱青站到点将台上。拍了拍手,大声呼喊着,“兄弟们,经过几天的适应训练,大家的表现很好。从明天起。我将带领大家进行拉链训练!” “拉链训练?” “什么是拉链训练?” “没听说过啊……” 台下的士兵议论纷纷。 朱青扬起手,适应大家安静,他接着说,“拉链训练是现代特种……啊呗,是最近军队研究出来的一种训练方式,为了提高大家的整体身体素质的,我们有必要接触这种野外训练方式。而不是只在这里动动刀枪。”朱青差点把现代特种兵都搬出来了。 虽然大家还没弄明白拉链训练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听说能出去透透风,大家心里那个兴奋啊,随即广场上沸腾了。此时,太阳正照! “报……!!!赛时迁回来了!”突然,城门守卫跑进来报告。 听说赛时迁回来,朱青赶紧出城门迎接。林白和程力两人也不再争吵了,从驿站出来。 关外,赛时迁骑着战马,向山海挂疾驰而来,马背上挂着一个袋子,看样子,有点沉甸甸的感觉。 “嘿嘿,我赛时迁回来啦!”赛时迁大老远地喊道。 待他来到城门,朱青兴奋地向前将他扶下马,不像是一个官兵对一个大盗,也不像是一个上级对一个下属,更像是一个兄弟对另一个兄弟。 “怎么样?我守时吧?我赛时迁说到做到。这是尖钉,一根不少。”赛时迁说着,笑容有些扭曲。 朱青也举得赛时迁有些异样,他将赛时迁扶下马,突然发现手上沾满血! “快,担架!”朱青大喊一声,赛时迁应声倒下。林白弄来一副担架,朱青将赛时迁抱上担架,两人把他抬进驿站。程力招呼几名侍卫把尖钉和马匹收拾好。也跟了进去。众人纷纷过来围观。 朱青撕开赛时迁的衣服,他的背上中了一箭,估计是他自己把箭拔了。伤口一直在淌血。 “不好,是‘说不休’的毒。”朱青叫了一声。 “‘说不休’?”林白等人自然没有听过。 “一种剧毒,血流不止。”朱青说着挥了挥手。 众人不解,朱青怒吼一声,“散开!” 兄弟们很少看见朱青如此发飙,只好默默退下。其实朱青喝退众人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为了给赛时迁疗伤,因为解“说不休”的毒需要空气,不适合密封;另一个则是朱青看到赛时迁肩膀上的十字刺青露出了一半,在不确定这个刺青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的情况下,朱青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捣鼓一番,朱青终于把赛时迁的血止住了。他走出驿站,大家一直围在外面等着。看到朱青出来,林白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大哥,他怎么样了?” “睡一觉就没事了。”朱青说着,舀起门外水缸里的一瓢水,洗了洗手。 “给他安排一间上房。”朱青对程力说。 “是。”程力应道。 第五十七章 收将士 午后,赛时迁醒来。朱青第一时间来到他身边。 “呵呵,我还活着。”赛时迁自嘲一句。 “差点,可能你太鬼精了,阎王爷暂时不能收。说吧,出了什么事?”朱青笑着问。 “在胡为的军帐中拿回尖钉的时候,还是被发现了,已经骑上战马跑了好远,可是胡为的箭实在厉害,那么远都能射中。”赛时迁苦笑一声摇摇头。 “你以为呢,要不然吴三桂这宁远能守这么多年?”程力调侃道。 “程副将,召集兄弟们过来,我有一件事要宣布。”朱青吩咐道。 “是。”程力走出驿站,只需一声令下,山海关全体官兵立马集结完毕。 朱青扶着赛时迁走出驿站,站到点将台上。 众人看着朱青和赛时迁,虽然得知赛时迁受了重伤,照顾他一下那也不为过,可是把一个江洋大盗扶上点将台,这是几个意思啊? 正在众将士匪夷所思地时候,朱青喝道,“兄弟们,大家是否还记得大明曾经威震边关的关宁铁骑?” “记得记得记得!”台下一片山呼海啸。 朱青看着这场面,心情有些激动。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从今天起,我们山海关也要组建自己的铁骑,山海铁骑!”朱青一声刚落,台下将士瞬间沸腾,“呼呼呼!” 朱青扬起手示意大家先静下来,“组建关宁铁骑,已经得到京城的批准,并且明天将派监察大臣前来督查。可是,大家都知道,铁骑少不了战马,战马少不了马掌,马掌少不了尖钉,可是就在昨晚,我们的尖钉被打贼偷了去,是谁?貌似将尖钉拿回来的?” “赛时迁、赛时迁、赛时迁……!!!”将士又激动了。 “没错,是时迁兄弟。众所周知,时迁兄弟过去是名震山东的江洋大盗。可是,如果今天他想戴罪立功,大家愿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朱青这句话把台下的将士难住了。这一次,并没有一呼百应,而是纷纷议论起来。 “青龙,不行就别勉强兄弟们了。”赛时迁看着朱青,苦笑一声,他自知自己的江湖身份,一时间让大家接受一个颠覆性的事实,实在有些不现实。 台下这时分成三派,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当然,也有人中立,这是中国人的一向风格。 “我赞成!”突然,副将程力高声呼道,“大家应该明白,以时迁兄弟的功夫,想逃走并不是不可能,但是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来,而且舍命为我们偷回尖钉?这是浪子回头的最有利说明,别说他往日干些梁上之事有些风言风语,就是真的干了,那又何妨?他办的都是富家豪门、贪官污吏,我们锦衣卫办的不也是这种人吗?所以我同意大哥的意见,让时迁兄弟加入我们山海铁骑,别说他那一身本事能帮我们大忙,就是到时候,嫂子过来探军,兄弟们也能开开眼不是?哈哈哈。” 程力本来说得就已经在情在理,而且很有鼓动性,再加上后面的结尾,拿秦香开刷,虽然有点不义气,但是不可否认,引起了众多将士的心理共鸣啊。所以此话一出,立即在军中引起骚动,更有甚者,尖叫起来。 “程副将的话虽然有点痞,不过不无道理。如果众位兄弟没有意见,现在我就宣布,赛时迁从今天起不再是江洋大盗,而是我山海关的锦衣卫!”朱青高声宣布道。 “赛时迁赛时迁赛时迁!!!”至此,众将士终于诚服。 赛时迁对众将士拱手抱拳,以表谢意,继而转身对朱青说,“大少爷,要不是你,我是不会走向这条路的。” “嘘!”朱青对赛时嘘了一声,笑了笑,“可别让嫂子来探军!” 赛时迁意会的摇摇头笑道。 秦香暂时没来,可是,这下美女来了。 “报!!!”林副将从袁家铁铺把袁掌柜一家接来了,正在众人沉寂在刚才的激动中的时候,一名守城侍卫前来通报。 “哦?快快有请。”朱青说着,走下点将台,正要往城门走去,他顿了顿,对身边两个侍卫说,“送时迁兄弟回房歇息。”随即他对赛时迁点头笑了笑,赛时迁身重“说不休”之毒,又受了一路的奔波,虽然是醒来了,但是身子还是很虚的,这一点,朱青深有体会。 “大哥!袁掌柜来了。”林白跃下战马,前来复命,朱青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向袁掌柜一家走去,本来身为一关主将,是不必对一个铁匠如此上心的,不过既然袁掌柜为了山海铁骑不辞辛苦,日夜赶工,而且,又听说他曾经跟过袁崇焕将军,朱青不禁心生敬畏,让林白亲自去把他们接到山海关,一来是为马掌一事帮忙,二来嘛,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找袁铁匠商量。 “袁江华带领一家老小拜见朱将军。”虽然,军爷对自己一直都很客气,但是曾经身为军人,在部队混过的袁掌柜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行礼数的。看到朱青向他们走过来,袁掌柜先行行礼。 朱青加快脚步,扶住了袁掌柜和袁夫人两位老人,“袁伯不必客气,算来您算是朱青的前辈啊,您这不是折煞朱青吗。” “都说山海关的将帅礼贤下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老朽能为这样的军队做事,算是值了。”袁掌柜感慨道。 “哎,袁伯,您这话说得好像我林白没有礼待你们一样。怎么到了我大哥这才算是今日一见呢?是不是啊?袁姑娘?”林白这哈哈脾气又上来了,拿袁姑娘打趣道。 “这……”这时,这位被林白夸得俊俏得不得了的袁姑娘才微微抬头,娇羞道。 这不抬不知道,一抬吓一跳啊!这袁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光是看山海关这帮老爷们眼瞪口水流的表情就足以见证,林白的话并没有假。就算是朱青这样见过秦淮香艳的人都愣了一下,不过大哥的身份不允许他失态,他那是装逼也得装,不装也得装,关键他知道,从林白见到袁姑娘到现在,这个少年的荷尔蒙就一直奔涌。所以,这点,朱青还是拿捏得住的。他淡淡一笑,“听林副将说袁姑娘生得很是俊俏,今日一见,袁掌柜果然生得一个好女儿啊。” “小女少见市面,让各位军爷见笑了。”袁掌柜应道。 朱青点点头。对程力吩咐一声,”程副将,你帮袁掌柜一家安排一下房间,顺便让几个兄帮忙收拾一下,吃过饭,我们就有得忙了。” “是,大哥。”程力应道,将袁掌柜一家带了下去。 “大哥,为什么不让我去?”林白有些埋怨。 “哼,你太累了,歇会儿。”朱青微微一笑,众人看到林白的憨样,都哄笑起来。 “笑什么笑?都给老子训练去。”林白发飙了。 不过这一次,并不像他往日那般威风,大家都知道现在是欢乐十分,所以一直起哄着。 知道朱青说了一句,大家才乖乖回去训练。 第五十八章 拉链比赛 安顿好袁掌柜一家,朱青在驿站宴请大家吃了一顿,既然是宴请,当然是朱青做东,可是菜肴也没有那么丰盛,酒水更不用说了。 兄弟们有人大胆些,纷纷起哄,“大哥,就这也算宴请啊?至少给兄弟们几坛子酒解解渴嘛。” “是啊大哥,难得今天你收了这么多良将,就破例一次嘛……” “是啊是啊……” 将士纷纷起哄。 朱青站起来,扬手示意大家安静,微微一笑,“你们确信要喝酒?待会可还有拉练训练哦。” “喝,有酒喝干嘛不喝啊,是不是兄弟们?……”有人吆喝。 “对!今天敞开了喝,不就是到外面转悠嘛,就当是散步解解酒……” “好,掌柜的,给兄弟们上酒!”朱青冷笑一声,驿站掌柜吩咐道。 “好咧大哥。”掌柜应道,随即让小二搬出好几坛子酒。方才吵着嚷着要喝酒的士兵看到一坛坛美酒摆在面前。不待朱青下令,纷纷满上,过足了酒瘾。 跟朱青一桌的赛时迁忍着疼痛摇摇头笑了笑。 林白刚想倒上,看到程力没动,奇怪的问,“哎,我说老三,你平时可是有酒就上啊,怎么这会儿蔫了?” “哼,你要喝自己喝,别拉拢我,待会我还要陪大哥练兵呢。”程力白了林白一眼,说道。 “哼,不喝白不喝。”林白说着,自己倒上一晚,一饮而尽,此时已是深秋,要说在这边关饮个酒也没什么,倒还能御寒。但是袁掌柜看着林白,笑着劝了一句,“林副将,还是少喝点好。” “哎,听到了吗?大家都在劝你呢。”朱青微微一笑,饮了一口茶。 “就是,青龙大哥都说,还在那装大。”这个有点娇羞的声音自然袁姑娘发出了,她虽然埋头吃饭,但是,眼睛不时地瞟朱青一眼,拿林白开刷。 虽然抬出了好几坛子酒,但是有的人敞开了喝,有的人也是滴酒不沾,那刚才吆喝得最厉害的士兵喝得有些咩了,问了身边没喝酒的一哥们,“嘿,你怎么不喝啊?” “我可不想死。”那哥们冷不防应了他一句。 “喝个酒,跑个步,不是刚好嘛。哪有这么严重,切,杞人忧天。”那士兵不以为然。 这时,朱青站了起来,“兄弟们,这饭也吃,酒也喝了。接下来,我昨天跟大家伙说好的拉链训练也该开始了吧?程副将!” 朱青对众将士说过,随即点了程力。 “末将在。”程力肃然起敬。 “你带领不喝酒的兄弟一组。” “是!” “林副将!” “大哥!”林白显然有些高了,有些不注意场合了。 “嗯?”朱青盯了他一眼,程力又扯了他的衣角,林白随即改口,“末将听命!” “你带领喝酒的兄弟一组。” “这……”林白感觉有点不妙。 “怎么?就不够多?”朱青问了一句。 “哦不是,末将遵命。”林白应道。 “你们二人带领各自的队伍从驿站出发,前往关外十公里的草原煤场,每人扛一袋煤回来。记住,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我要亲自验证煤的分量。多着优者胜,至于落败的一组,哼,你们将无条件接受胜出一组的一个惩罚!” “末将遵命!”主将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艰难也是没有退路的,林白和程力两位副将只得咬牙领命,开始斗红了眼。 关外十里处确实有一个煤矿,是大明守关将士早先开采的,一直作为边关能源的供给之用,但是,一直以来,大明只用它来取暖做饭或者练练刀剑而已。这边关虽然已经入秋,但是还不至于到要烤火取暖的地步,朱青要将士们搬着一堆煤入关做什么呢? 众将士有些费解,就连经常走江湖的赛时迁和跟铁火打交道的袁铁匠也有些费解。 赛时迁问了一句,“若要训练,搬些石头亦可,再说这煤堆放在关内没用,还影响风水,明天监察大臣就到了,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袁掌柜也点点头,表示赞同赛时迁的意见。 岂料朱青笑了笑,“石头太容易作弊,方圆几里都有石头,他们可不会这么老实。但是,如果我要检查煤,那他们就必须到十里之外的煤窑去扛!至于这用处……”朱青说着,瞟了袁铁匠一眼,“哼,总不会浪费的。好了,将士们既然都动身了,我也该出发了。”说着,朱青点燃案台上的一炷香,站了起来。 “怎么?你要去?”赛时迁不解。 “当然,我身为主帅,岂能光说不做?时迁兄弟还是先回房歇息,等你明后天身体好了,自然也免不了。”朱青说着,认真的看着赛时迁,淡淡一笑。 赛时迁本以为朱青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这么认真,赛时迁吞了一口唾沫,点点头。 “那老朽也带着家小到马坊去帮忙了。”袁掌柜说着,也站了起来。 朱青点点头,“那就麻烦袁伯多多费心了。”朱青说着,对袁掌柜拱手抱拳。 袁掌柜回礼,正要走出门去,不料被朱青叫住,“袁伯,马掌的事,得抓紧,等我回来,还有其他事跟你商量。” 看着朱青话中有话,袁掌柜点点头,走出门去。心中有些忐忑。 看着众人离去,朱青自顾自地笑了笑,这笑不易察觉。他收拾一下着装,看着案台上已经燃尽三分之一的那柱香,也走出门去。 十里,对于锦衣卫来说,也许还能应付,但是,往返,并且看着五十公斤的煤,可就不是一件易事了。 程力这一边还好,吃饱了饭,去时的路上刚好转化为能量,所以虽然有些累,但是还是在程力的鞭策下隐忍着。 但是林白那边就不好说了。都是一帮酒鬼,刚喝过酒,若是光走着十里,也确实刚好醒酒,但是在扛着煤返回的路上,不但士兵,就连副将林白也几度趴下,几度想放弃。但是一想到大哥的话,一想到锦衣卫的意志,林白还是咬牙切齿督促着。他们不是倒在力量上,是倒在口渴上,因为刚才刚喝酒,这回进行体力搬运,酒精刚好剧烈挥发作用,第一要害就是口渴,因口渴而引发的诸多训练问题比比皆是。 朱青站在一处高地,观察着这两组将士,冷笑一声。随即奔向煤场。 日暮时分,山海关,两堆煤山堆积在广场的一隅,一堆大,一堆小。朱青站在两堆煤之间,等待着最后一滴香灰弹落。 城门外,还有人陆陆续续扛着煤包步履蹒跚地回来。朱青看着林白和程力两位副将,程力比较淡定,毕竟他眼前的煤堆比林白眼前的那堆要多许多。 “都给老子快点!叫你们喝!”林白发飙了,对着他的组员吆喝道。 朱青没有说话,他笑笑,看着身边掌柜手里的香炉。 “时间到!”随着掌柜一声吆喝! 朱青大喊一声,“停!” 没有完成任务的士兵被拦着城门外,当然,多半是林白的组员。 朱青在两堆煤堆旁来回踱步,是不是笑一笑,这笑让人觉得惧怕。 “怎么样?第一天拉链,大家还满意吗?”朱青问了一句。 没有人敢回答。 朱青接着说,“现在,不用我说,胜负已定。按照事先说好的,程副将可以对林副将提出一个要求,林副将和他的队伍必须无条件做到。程副将,你说吧。” “这……”程力犯难了,他看了看林白,笑笑,转身对自己的组员吆喝一声,“兄弟们,你们想干什么么?”但是大家都只是笑笑,有人起哄,但是没人提出像样的主意。程力只好对朱青答道,“大哥,这第一次,还真想不出来。” 林白看了程力一眼,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轻声说道,“好哥们!……”谁知话没说完,程力咧嘴一笑,“还是等我们想到什么好主意再说吧。这条件可是长期有效?” 听到这,林白的大拇指变成了中指,笑脸变成了白眼。 朱青瞟了一眼林白,心中一笑,“当然有效,给你们一个晚上时间想。” “谢大哥!”程力喜道。 “还有,你们除了要遵守游戏规则外,还要对没有完成任务的士兵好好教育一番,特别某些想要喝酒的人!要让他知道,锦衣卫不是混吃混喝的,倒时倒在战场上后悔可就晚了!”朱青虽然说得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带着威力,两位副将只好弓步受命,“末将遵命!” “哼,说得容易,光说不练,自己有本事去试试?!”林白转身后,有点不服地嘀咕着。 “站住!”朱青叫了一声。 林白只好转身。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朱青对林白道。 林白知道自己藏不住了,心一横,原话道出。 朱青听后,冷笑一声,冲林白吼了一句,“自己信口开河就不要赖上别人!掌柜的!” 朱青对掌柜示意一声。 “是!”随着掌柜一声回应,四个店小二抬出两袋煤包。 “报,朱青!煤包两台,时间……最快!”掌柜的边说便在一本册子上登记。 看着眼前的这两袋煤包,众将士傻了眼了。林白更是不敢抬头。 “去!带你的兵,绕练兵场跑二十圈,否则别回来睡觉!”朱青指着练兵场,冲林白吼了一声。 “是!”林白回声嘹亮,再没有半点含糊。带领他的组员跑练兵场去了! 第五十九章 交代 是朱青的义气让林白习惯了随便,朱青知道这样的习惯会让林白吃亏,特别是在战场上,随便和任性几乎是致命的。所以,朱青狠下心来对林白进行这一番别有用心的教训。 山海关,夜,朱青看了一圈练兵场,随即走向马坊,袁掌柜一家和几位马倌正在紧张地给那八百匹战马钉上马掌。 “大人。”看见朱青进来,马倌问候一声,朱青带点点头。随即向袁掌柜走去。 “青龙大人。”看见朱青下来视察,袁掌柜自然要起身行礼。 “怎么样了?”朱青问了一句。 “还有一百五十匹就完成了。”袁掌柜应道。 朱青点点头,“让他们做吧,你跟我来一趟。”说着,朱青转身走出马坊。 袁掌柜交代一声,跟朱青出去。 朱青把袁掌柜待我驿站,带进自己的房间。 让袁掌柜坐下,然后给他倒上一杯茶,也坐在他的对面。 “谢谢大人。”袁掌柜接过茶,问了一句,“不知大人叫老朽来有何事相商?” 朱青示意袁掌柜稍等,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袁掌柜。 “《神器谱》?”看到朱青递过来的书,袁掌柜大吃一惊。 “正是。” “这本书原为赵士桢大学士所创,上面记载着大明各种武器装备的研发和制作使用。自从袁崇焕将军遇害,赵士桢大学士为了替袁将军说话,也受牵连,被贬辞官,最终抑郁而终。他的书也被官府抄走,从此杳无音讯,不知大人如何拿到这本书的?”看来朱青没有看住袁掌柜。没想到他对这本书、对赵士桢学士如此了解。 “既然袁掌柜见多识广,朱青就不必班门弄斧了。这本书其实是时迁兄弟偷来的,在一艘倭寇的船上偷来的。”朱青说道。 “倭寇,怪不得我们在中原寻找这么久,这种书都没有下落,原来是落入了倭寇之手。这种国宝级的兵书失而复得,我真是激动无比。”看来袁掌柜还没有从惊喜中回过神来。 “袁掌柜,我今晚把你叫来,可不是让你开眼界这么简单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朱青认真得对袁掌柜说道。 “莫非青龙大人要把《神器谱》上的神器造出来?”袁掌柜是见过世面的人,朱青的这点心思他还是能猜得出来的。 “正是。不知道可有难度?”朱青问道。 袁掌柜翻了翻神器谱,看了看里边的设计图,叹了一句,“毕竟是神器,不易上手,但也不是不可能。以老朽多年的铁匠经验,如果我能在找几个以前的兄弟帮忙,估计困难不是太大。” “兄弟?”这是一项秘密任务,听说袁掌柜还要跟别人说。朱青自然要多一分警惕,毕竟他是锦衣卫。 “大人放心,我那几位兄弟都是忠诚爱国的勇士,跟老朽一样,从袁崇焕将军的部队上下来的,当年是一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无奈当时佞臣当道,皇上又受到迷惑,才至袁崇焕将军落到那般田地。我们兄弟也只好隐居山林,各自过活。”知道朱青担心,袁掌柜耐心解释道。 “也罢,改日我让林副将跟你一同去见见你的兄弟,顺便把他们也接过来。”朱青点点头,说了一句,朱青不能大意,这关系到军队的生死存亡。他让林白去,自然多些放心。 “那就麻烦几位将军了。”袁掌柜站起来拱手作礼。 “《神器谱》你拿着,铁铺就不用回去了。明日我让几个兄弟去把它搬过来便是。记住,这件事暂时只能你知我知。”朱青特意交代一番。 “老朽明白。请大人放心。只是小女之前跟他姥姥说好要进城一趟,您看?”袁掌柜突然说道。 “有什么重要的事么?如果只是走走亲戚,那就先在这安心住下吧。”朱青立刻答应。 “大人,她姥姥快不行了了,本来她母亲要去看的,毕竟是自己的生母,但是你也看到了,这人老了,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就想让女儿代去看看。虽然当初她母亲嫁过来跟娘家闹翻了,不过这样的情况,还计较这许多干嘛呢?您说是不?”袁掌柜说得在情在理。 朱青点了点头,“好吧,明天林副将进京迎接监察大臣的时候,让袁姑娘跟了去便是。”朱青这是为了安全起见,既要为军队考虑,又要为袁姑娘着想,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家。自己一个人上路多有不便。 “那就多些大人了。要是没什么事。老朽先行告退了。”袁掌柜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这山海关了,只好狠下心来潜心研究神器谱。 朱青看着袁掌柜回房后,才关上窗。他走下楼,走出驿站,走向练兵场。 走到程力身边,“怎么样?多少圈了?”原来朱青让程力监视林白的和他的组员跑场子。 “还有五圈。”程力应道。 朱青点点头,走了过去。 “怎么样?累不累?”朱青大吼一声。 “不累!”林白带着组员高声应道。 “好!算爷们!”朱青又喊了一句。 “一二一!一二一!……”林白的队伍依然在进行着。 当林白跑到朱青身边的时候,被朱青叫住。 “大哥。”林白虽然被罚,但是他并不埋怨朱青,毕竟朱青给他们做了一个好榜样。没有人不佩服。 “你在这原地做一百个俯卧撑,然后到这边来一下,不用跑了。”朱青叮嘱道。 “是!”林白应道,随即应声卧倒,喘着粗气就是一上一下在那里干起来了。士兵们纷纷看过来,都以为朱青在加罚林白。心中更是多了几份敬畏。努力奔跑着。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朱青突然帮林白计数。 “大哥,这……这七十个啊。”听了朱青的报数,林白撑在半空中疑惑问了一句。 “麻利点,还差一个。”朱青没有解释。催促道。 “哦。”林白只好应道。 本来说好的一百个,朱青却只让林白做了七十个。不是朱青包庇,而是朱青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让林白去做。他不能让林白太过疲劳。 “大哥,什么事啊?”林白来到朱青和程力身边,喘着气问道。 “酒醒啦?”朱青问了一句。 林白挠挠头,傻傻一笑,“能不醒吗?” 程力在一边掩鼻偷笑,白林白白了一眼。 “醒了就好。如果还不醒,我让程副将提更高的要求。”朱青意指惩罚一事。 “醒了醒了,绝对醒了。”林白赶紧解释。 “那回去好好洗洗,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去京城接监察大臣。”朱青吩咐道。 “啊?怎么又是我去啊?程副将呢?” “程副将明天要练兵。”朱青说道。 “我也可以练兵啊。”林白嘀咕道。 “你不去是吗?那我让程副将带袁姑娘去。”看着林白一脸的不情愿,朱青却也没有责备他,而是搬出袁姑娘说事。 “什么?袁姑娘也去?”听说要陪袁姑娘,林白顿时就两眼放光了。 “袁姑娘要进京看望她姥姥。你要是不肯去,那只要委屈程副将了。”朱青假装道。 “不委屈不委屈。”程副将也偷偷一笑。故意调侃道。 “对,怎么能委屈程副将呢?程副将还要练兵呢。还是我去吧。”林白着急了。 “那还在这里废话?还不赶紧回访准备?”朱青故意喝了一声。 林白一溜烟就不见了。 “哎,一听说袁姑娘就不得了了。”朱青看着林白的房间,摇摇头笑道,他又想起了小宝。 “你还不了解他妈?”程力在一边也笑道。两人摇摇头走向练兵场,收兵,睡觉! 第六十章 变故 朱青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他从未感到如此地烦躁,凌晨的时候,果然出事了。 正当林白起身准备前往京城,要来跟朱青辞行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答复,“你不用去了。我去。”朱青无奈地说。 “怎么?大哥,我答应你不再喝酒误事了还不行吗?”林白疑惑问道。 “不是这个原因,京城急件,京城有变,监察大使来不了了,要我亲自前往京城一趟。”朱青边说便收拾行装。 “出了什么事?”林白追问。 “确切地说是潼关出事了,皇上御驾亲征潼关,据说被内奸出卖,如今被李自成困在潼关。”朱青说着,表情凝重,他怎么也想不到皇上会御驾亲征,更没有想到皇上身边出了内奸。 “什么?!”林白也大吃一惊。 “所以,师傅让我回去商量一番,如何营救皇上。”朱青说着,走出房门,外面,天已拂晓。 “那大人,我……?”听闻此事事关重大,早已等在门外的袁姑娘问了一句。 “上来吧,我把你送到京城。”朱青跨上追风马,犹豫一下,还是伸手对袁姑娘说。 “大哥?!”看着朱青和袁姑娘将要离去,林白还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也许他担心袁姑娘,但是,他应该更担心朱青,他从来没有在朱青的脸上看到这么复杂的表情。 “把家给我看好咯。”朱青说着,“驾”的一声,骑着追风马,驮着袁姑娘,朝京城方向进发。此时,天蒙蒙亮。 追风马不是浪得虚名的,是名副其实的追风! 刚开始袁姑娘还不好意思抱着朱青,但当追风马飞奔起来,飞沙走石的时候,朱青很不客气地喝了她一声,“抱着我!你想摔死吗?” 这一喝,袁姑娘没有感到丝毫地委屈,但觉得心里很是激动,她犹豫了一下,猛地从背后紧紧抱住朱青的腰,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男人,没有!她顿时觉得心跳加速,小脸蛋在这西风的狂吹下仍是那样的火辣! 朱青却是不然,叮嘱袁姑娘抱紧自己后就一个劲地赶马,“驾驾驾!!!”几乎说的都是马语,在没有跟袁姑娘对话。若是放在平时,放在从前,被一个俊俏的姑娘拦腰抱着,朱青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也不想想当初他见到陈圆圆和李秀娥的眼神是怎样的。但是这一刻,他丝毫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只想尽快赶到京城,与杀风等人会面,商讨营救崇祯帝的事。 追风马一路狂奔,平时要半天时间才能到的路程如今愣是被朱青赶了三个时辰赶完了。朱青骑着大马走进京城,被城门卫士拦住,朱青掏出腰牌,城门卫士赶紧俯身行礼,开闸放行。 追风马昂首挺进北京城。 “大人,我在这里下吧,拐角的巷口就是我姥姥家了。”进到城里,袁姑娘轻轻地说了一声,她有点害怕。 朱青听后随即勒住马缰,“吁”的一声,追风马立刻停下脚步。 朱青牵着袁姑娘下马,“自己小心点,如果三天之内我没有回来,你就自己回山海关找你爹。”朱青叮嘱一声。 “不,青龙大哥,你一定要回来,你不会有事的,你答应袁若,一定要平安回来。”原来袁姑娘名叫袁若,名字还是不错的,若是平时,朱青会贫上几句,但是此刻,他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会,驾!”朱青没有跟袁若太多纠缠,他知道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他。 所以,他抽了一下鞭子,追风马继续朝前奔跑。不稍片刻,朱青已经到达雀猫山庄。这里是朱雀的山庄,也是杀风从天津来到京城的驿站,所以必然成为锦衣卫的一个聚集地。 “大哥。”听到门外有马嘶鸣的声音,白虎和朱雀赶出门看了一下,叫了一声。朱青翻身下马,把追风拴好,急步走进厅堂,对白虎朱雀两人点点头,随后面见师傅杀风和柳清风。 “青龙拜见两位大人!” “你终于来了。起来说事。”杀风一向不甚拘泥于礼数,道了一声。 “是。”朱青起身坐在厅堂的一张椅子上,“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本来要御驾亲征,我们得到消息后从潼关返回迎接,没想到没有接到,皇上失踪了。昨夜李自成派人来报,说皇上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若要皇上安全,让孙传庭将军交出潼关,退出开封。”杀风说道。 “潼关交不得,潼关若丢,开封不保,若是再退出开封,那京城也就不保了!”朱青对明末的历史还是很了解的,非但如此,他还曾研究明朝的军事要塞,地理走向。自然知道这个理。 “但是,皇上要紧啊。”柳清风说了一句。 “是谁保护皇上前往潼关的?”朱青问道。 “鬼火。”杀风淡淡说了一句。 “哼,早知道他们有鬼,没想到连皇上都敢下手,他们这是要谋朝篡位吗?”白虎的脾气一向急躁。 “别乱说。”杀风喝止了他。 “没错,我相信不是鬼火干的,没有皇上,他和王公公依靠谁?这点想想就知道。”朱青说道。 “那会是谁?”朱雀问了一句。 “孙传庭将军怎么说?”朱青追问。 “孙将军不相信皇上被绑,所以坚决不答应献城。”柳清风道。 朱青听后点点头。众人想入沉思。 “这样,我们分三路进行。柳大人和白虎一路,我和朱雀一路,青龙单独一人,从南北中三方向追查。知道潼关集合。”杀风说道。 “为什么不把玄武叫回来?”白虎问了一句。 “玄武和两位镇辅到南方去了。最近沿海频频有海盗出没。他们一时回不来。”杀风说。 “恐怕不是海盗这么简单。”朱青听说沿海出事,摇摇头补充一句。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我前些日在在锦州遇上了倭寇。他们是从海上过来的。我怀疑倭寇又要卷土重来了。”朱青分析道。 “哎,大明真是不太平了。”柳清风叹了一气。 “不管怎么说,目前先想办法找到皇上,营救要紧。马上行动!”杀风果断说道。 “是!”众人按照安排好的任务纷纷行动起来。 追风马刚得休息片刻又被朱青牵了出来。 “好马。”杀风远远看着,不禁一赞。 朱青笑了笑,跨上马背疾驰而去。 朱青骑着追风马赶往潼关,一路暗查这皇上的蛛丝马迹。但是知道天黑他还没有任何眉目,皇上可不是一般人,失踪了不说不能逢人便打听,就算打听了,又有谁知道呢?人家不把你当做疯子就算好了。 在距离潼关还有一段较长路程的时候,天色黑了下来,朱青刚到达开封,不得已,朱青只好在开封暂住一宿,杀风和柳清风等人也没有任何收获,只好在路上暂时歇息。 朱青入住的客栈较大,这里鱼龙混杂。和山海关有的一拼,毕竟是出入潼关的客人,总有些不一般。朱青很自觉地选择一件比较偏的房间,这里不但适合观察整个客栈,还能看到大街上的情况。作为一名锦衣卫,这点他还是有意识到的。 放好行装朱青到马棚喂追风马,连续一天的奔波,追风需要补充足够多的能量明天才好继续赶路。 就在朱青穿着便装在马棚喂马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牵着两匹马进来,估计是刚入关不久。两人边走边聊着。 “真是奇了怪了,平时羊道都让过的,为何这时不让过了呢?”其中一人说道。 “谁知道啊。这兵荒马乱的。多些规矩也是正常的。”另一人附和道。两人放好马匹,竟然对朱青说了一声,“麻烦帮我们的马添点好料。” 我的乖乖,朱青的易装术是有多高超,愣是被路人认为是马倌啊?!!!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朱青竟然点头了。因为这两人无疑给他透露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啊!羊道,是潼关的傍门左道,一般情况下是开放的,就算是战事最紧张的时候也不曾关闭,如今这潼关尚未开战,羊道已关,此事必有蹊跷!于是,朱青顿生一个主意,连夜赶往羊道! 第六十一章 进发羊道 羊道作为潼关的旁门左道,自然在援剿总兵贺人龙的管辖之下,然直接管辖的是贺人龙的手下,贺章。而贺章之妻与张献忠之妻虽只为远方姐妹,但是贺章的小九九似乎已经昭然若揭。朱青循着这思路想下去,竟然找到一个必须赶往羊道的理由! 朱青给追风马管上一顿好草好料之后,潜回房间里换上行装,连夜骑着追风马朝羊道奔去。 不需半个时辰,朱青已经走出开封。 如今的开封有总督孙传庭把守,一切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平静祥和。朱青路过此地,原本是要好好去拜访一下孙传庭的,但是,身负使命让他不得不绕道而行,因为在皇上失踪的今天,在这形势复杂的关塞,朱青不得不多一点心。 “大人,您还是到房间里歇息吧。”一个贴身侍卫对坐在案台上发愣的孙传庭说。 孙传庭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没有正面回应侍卫,叹了一气,问侍卫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三更天。” 孙传庭点点头,随即挥一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他起身独自在账中踱步,之后走出帐外,遥望天上的冷月,摇摇头自言自语,“不知道厂卫那边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在孙传庭看来,最能把这种事办好的要数锦衣卫了,如果连锦衣卫都不能查到皇上的下落,那么,他守城的意义就削去一大半。所幸如今的锦衣卫并不像几年前的魏忠贤的走狗那般忤逆。虽然头领鬼火对王承恩唯命是从,但是,相比于魏忠贤掌权时期,鬼火有杀风和柳清风这样厉害角色制衡着,倒不至于到那步田地。 “大人,有人骑着一匹快马冲出了城门,直奔潼关而去,兄弟们拦不住,要不要追?”突然,一个侍卫前来禀报。 孙传庭冷笑一声,“拦都拦不住,追又有何用?你可看清楚了,他是一个人的?” “看得一清二楚,确实是一个人。”侍卫应道,“而且,弟兄们都说很像锦衣卫青龙,青龙的英姿弟兄们都见识过的。可是,青龙不是已经去守山海关了吗?”侍卫边说边怀疑自己。 “哼,那就是你们看花眼了。”孙传庭不但表情冷傲,语气也很严肃,顿时把侍卫吓得直哆嗦。 说完侍卫,孙传庭遥望潼关,又是一声冷笑,“哼,锦衣卫,青龙?”不过这句话里带着些许慰藉。 出了开封,朱青直杀羊道而去,没有去潼关找贺人龙讨说法。他知道,贺人龙要知情并且承认最好,就算不知情不承认,他又如何奈何得了贺人龙?按官职来说,贺人龙的官比他朱青的大,按势力来说,这里是贺人龙的地盘,人称贺疯子的贺人龙估计由不得一个锦衣卫在此撒野的。除非,朱青真的想撒野。 但是朱青不想。他一个人撒野容易,但是万一皇上真的在潼关,在羊道,那就不好办了,他是奉命来救驾的,不是来搅局的。他得为皇上的安慰考虑。 所以,他勒了一下缰绳,追风马朝羊道飞奔。但是,朱青没想到的是,贺人龙此时并不在潼关,而是在羊道!!! 羊道隘口的驿站里,贺人龙和贺章正在喝酒聊天。 “大哥,大明大势已去,我们没必要守这里了,不如顺应天势……”没等贺章说完,贺人龙拍案而起,“放肆!竟敢说这种反话,你是不想活了吗?还想拉我下水?!” “大哥,兄弟说的是真话,你想想看,你守潼关这么拼命,敌人都叫你贺疯子,要不是你,潼关早就破了,但是,皇上念你的好了吗?说好守住潼关,就让你坐镇开封,现在呢?左良玉将军和杨嗣昌将军排齐不说,朝廷还派孙孙传庭坐镇开封,插手潼关,这不是明摆着跟大哥您抢功吗?朝廷这样对您,您受得了?就算您受得了,兄弟们受得了?”贺章这是死谏啊。 说得方才还傲骨铮铮的贺人龙竟一时失了语。贺人龙但觉得此时有点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一碗酒一饮而尽。随后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径直走出账门。 “大哥?”贺章追问一声。 “贺人龙停住脚步,转身指着贺章,神情异常激动,“我这次来不是听你废话的,我是来督促你收好羊道的,据说皇上最近出了事,你别给老哥我大叉子!走了,就当我没来过!” 贺人龙说完,狠狠地甩了甩手,走出营帐,骑上战马,返回潼关。 贺人龙出门不久,贺章一个人在营帐里端起茶杯,茶水还冒着热气,他轻轻吹了吹,嘴角微微一笑,抿了一小口。喝完一口茶,贺章清清嗓子,“走了,出来吧。” 说着,一个人从营帐后帐中走了出来,此人身材魁梧,满脸胡腮,面相有几分凶煞!正是张献忠!!! “怎么样?贺疯子可愿意跟我们?”张献忠说着,拿起案台上的半只羊腿啃了起来,吃相极为凶残。 贺章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摇摇头。 “哼,这贺疯子,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到贺章摇头,张献忠激动地把啃了大半的羊腿往盆子一扔,埋怨道。 “兄弟不必激动。我大哥的脾气我是理解的。看他刚才的样子,我想他已经动摇了。”贺章笑着安抚张献忠。 “这还差不多。哎,贺老弟,要我说,我们把崇祯这小老儿给咔擦了,然后带着他的人头攻城,我看他们还有谁敢守城?可老闯跟你们偏偏就顾虑这许多。”张献忠越说越激动,果然说破了天机。 贺章听后,赶紧制止,他“嘘”的一声,朝帐外望了望,“你嚷嚷什么?不要命了?这可是崇祯的地盘。” “哼,早晚是我老张的。”张献忠自知自己说露了嘴,而且如今八字还没一撇,自己确实是孤身深入敌人地盘,所以声音稍有减弱,但是语气丝毫没有收敛。 即便如此,这个天机还是被朱青听到了。朱青在羊道岔口遭遇贺人龙返回潼关,但是他和追风马很好的避开了贺人龙。他知道此时不宜打草惊蛇,而且,看到贺人龙此时出现在羊道,更坚定了朱青的猜测,皇上很有可能就在羊道!现在避开贺人龙潜伏到贺章的军营中,听到张献忠此番大话,便可以肯定了,崇祯就在羊道!!! 在这个卫兵来回巡防的兵营里,皇上会被关在哪里呢?自己一个人又如何营救皇上?朱青仰头看了看星空,羊道的夜,让他有点迷茫和无助。 第六十二章 奇袭敌营 孤身深入敌营,想要营救崇祯,对朱青来说并非易事。何况他还没有弄清崇祯的具体位置和状况。不敢轻举妄动。 朱青摸了摸腰间的信号弹,还是放了回去,这里太过空旷,突然发出信号弹肯定会暴露自己,更会打草惊蛇。 朱青想了想,把追风马牵到一处小山坳里,摸了摸追风马的鬃毛,在它耳边嘀咕几句,“伙计,你在这儿等我,待会就看你的了。”说着,朱青解开缰绳。转身离开,追风马看着朱青要走,低鸣了几声,朱青赶紧转头“嘘”了一下,示意它不要作声。追风马果然和朱青对上眼了。就这一声,便老老实实地低头吃草。朱青会心一笑,转身向敌营摸去。 他在离羊道城门不远的一处黑暗拐角停了下来。虽然营房都紧挨着城门,里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贺章的营帐,简直就是为了守城门而搭建的。这让朱青有点佩服这位尽责的守将,如果他没有投敌,绝对是羊道守将的不二人选。 朱青在黑暗的拐角观察一番,守城卫士并不多,想要混出城门,应该不难。但是想要在这羊道的军营里找到崇祯的下落却非易事,因为每一处的营帐除了重兵把守,还有巡防走动。稍一不慎,就会四面受敌。更何况,杀人魔王张献忠如今还在这羊道军帐中! 朱青稍稍沉思,突然心生一计,他躲在黑暗的角落里连吹了三声口哨,这口哨当然是夜鸟的叫声。如果不是有经验的人根本听不出这是暗号,就算有经验,如果不是锦衣卫,也听不出这暗号的意思。因为,朱青正在用他们锦衣卫专用的训练的暗号向附近的锦衣卫求救。 此暗号一出,羊道的官兵都愣了一下,守城的官兵嘀咕着,“这哪来的鸟叫声啊。叫得真叫人寒碜。” “可不是嘛,这兵荒马乱的,别说人了,连鬼神都出没了。哎,这什么世道啊。” “你们别说了行不行?我……我心里直发毛……”一个小胖子士兵哆哆嗦嗦道。立即引起其他人的哄笑。 “嘿,怎么回事?”突然,贺章走出营帐质问道。 “大人,是夜鸟。”看到贺章一脸严肃地出来,守城士兵赶紧正经答道。 “哼,夜鸟?给我去看看,别让人给吓着了。”守将就是守将,果然听出了不同的味道,他怒喝一声走进帐里。 “贺老弟,不是我说你,你整天这样疑神疑鬼的干嘛呢?是人又怎么样?他要是敢来,我老张第一个帮你劈咯!”张献忠边啃着羊腿边拍着胸脯说。 “老哥你是不知道,这是一步险棋啊,我贺章可输不起啊。”说着,贺章端起酒杯,跟张献忠喝了一杯,张献忠却是不拿杯子,抓起酒坛子,咕噜噜就是一大半。 帐外,几个城门士兵互相推托着,“去啊!” “你去!” “你去!” “好,我们去,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守。跟你说,关内鬼少,关外就说不准咯。”几个士兵故意唬那个小胖子士兵,说着,几人假装要离开。 那小胖子士兵那里受得了这样的吓唬啊,赶紧追上去,说,“那……那我去,你……你们守着,记得看着我啊!” “行!” “去吧。我们都看着你呢。” 小胖子士兵没办法,只好往前方黑暗的拐角哆哆嗦嗦走去。 看着小胖子士兵向自己走来,朱青冷笑一声,躲在黑暗中拾掇了一番,只需片刻,高超的易装术便被朱青运用地游刃有余,待到一转脸,已是一张鬼脸! 那小胖子那里知道黑暗中等待他的是什么,所以说,未知的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当他靠近朱青的时候,突然,“噗”的一声,从拐角串出一个黑影,小胖子惊叫一声,但是,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夜鸟。 “哎!”小胖子士兵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看城门口的几个哥们,他们看着自己笑得前俯后仰。 这让他放心许多,觉得自己是虚惊一场,随即装着胆子转进拐角。 朱青一个窜手,将小胖子士兵撂倒,随即猛地一挥衣袖,一个变脸地扑向小胖子,清冷的月光下,一张近在咫尺的鬼脸让小胖子士兵瞬间晕倒,连喊都没喊出一声! 朱青冷笑一声,端详着这小胖子的模样,一个八九分的妆容在他脑海形成,朱青心有成竹地掐了一下小胖子的人中,小胖子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睁开第一眼就看见一张英俊的少年的脸,让他大吃一惊!正要大叫,不料被朱青掐住喉管。 “嘘。”朱青示意小胖子不要声张。小胖子直哆嗦地点点头。 “我现在问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就掐断你的喉管!”朱青在吓唬小胖子。小胖子只好一个劲地点点头。 “说,崇祯皇帝被关在什么地方?”朱青质问道。 看到小胖子比划半天说不出话,朱青才记得自己正在掐着人家的喉管。他笑了笑,“额,不好意思,既然说不了,你指给我看。”虽然形势尽在朱青的掌控之中,但是,他不能大意。他知道自己一旦松开手,小胖子不是因为职责而叫出来,而是因为害怕而叫出来,到那时,可就难办了。 小胖子果然很听话,指着军营中最中间的那顶营帐支支吾吾着。 “没有骗我?”朱青问着,稍稍加了点力道,让小胖子知道自己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胖子憋红了脸点点头。 朱青看着小胖子,冷笑一声,“谢谢。”随即,一把将小胖子掐晕了。 朱青照着小胖子的容颜又拾掇了一番后他一把将小胖子的军衣扯下来披上,在这晚上,总算有几分模样了。 朱青走出拐角,走向城门,看着有人走来,守城的那几个哪知道是朱青啊,还以为是小胖子回来了呢,赶紧打招呼。 “嘿,怎么去那么久?” “哎哟,是被吓到了吗?身体都缩回去了。”一个士兵看到身形笑了许多,笑着问。 朱青只一个劲的点点头。准备到城门的时候,突然转了方向。 “哎!你去哪里?”为首的侍卫感觉有点不对劲,问了一句。 “长官,我这……吓了我直想上茅房!”朱青拉扯着嗓音说道。 “大哥,小胖子估计是吓坏了。连声音都变了。哈哈哈,你就不要为难他了。”一个士兵打趣道。 “去去去,早去早回!”那个为首的士兵不耐烦地挥一挥手,朱青就以小胖子的形象走进了军营。朱青径直走向中间大营。贺章果然考虑得很周全,他把崇祯安排在中间大营,表面上是款待,实则软禁。 朱青走向大营。 “站住!干什么的?”朱青被中间大营的守卫拦下。 “额,大哥,我是城门侍卫,贺将军让我过来看一眼里面的情况,回去跟他汇报一声。”朱青说着,掏出小胖子的腰牌亮了一下。守卫看了看腰牌,又大量了一下朱青,朱青笑脸相迎。 “进去吧,麻利点!”守城侍卫应允。 “是是是,谢谢大哥!”朱青点点头,赶紧溜进大营。 进到大营,朱青顿时惊呆了。偌大的营帐,除了崇祯,几乎全部是锦衣卫,当然都是鬼火和他的部下,他们全部被绑上了。而崇祯,则坐在一张案台上前,身披黄袍,因为崇祯本来是要来亲征的。 看到有人进来,鬼火等人都藐视了一番,他们自然没有意识到这人就是朱青。朱青冷笑一声,他没想到,一向呼风唤雨的鬼火也会遇上这样的下场,想当初鬼火要整死自己的时候那是多威风!但是朱青此刻不能揪着四人恩怨不放。他径直走向崇祯,崇祯在闭目养神。帝王就是帝王,身处险境依然气定神闲。 “站住!别靠近皇上!你想干什么?叫贺章来!”鬼火挣扎着绳索对朱青叫道,显然他还是护主心切的。这让朱青稍稍放心,也验证了朱青当初否认他是叛徒的判断。 朱青没有理会鬼火,走到皇上身边。这时他才发现,皇上的手也是被绑着的。估计是贺章看着他是帝王的面子上,让龙袍遮住了而已。 看到崇祯被绑着,这还得了?!朱青赶紧解开绳索。崇祯醒了过来。看了朱青一眼,他只觉得这眼神异常熟悉,但是这张脸……崇祯疑惑地看着朱青。 朱青没有卸掉伪装,他有意无意地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锦衣卫的腰牌露在崇祯的眼前。 崇祯大吃一惊,差点没叫出来。他欣喜地看着朱青,朱青笑着点点头。将崇祯的绳索解开后,附在他的耳边嘀咕着什么,崇祯边听边欣慰地点点头。 朱青说完,正要走向鬼火,突然门外的守卫加了一声,“里面的,赶紧出来!时间到了,看个人还这么磨叽!” 没办法,朱青知道要是再不出去,就可能被怀疑了。于是他对鬼火冷笑一声,径直走出门去。 “不好意思大哥,人太多,数不过来。”朱青对守卫解释道。 “去去去,赶紧去汇报!”守卫不耐烦地说。 朱青点点头,离开中央大营,但是,朱青并没有真的去找贺章,他绕过行营后面,向山坳的潜去,他,要去找追风马了。 中央大营内,鬼火惊奇地看着崇祯,他还不明白刚才来者何人。看到崇祯站起来。鬼火更是大吃一惊,原来皇上的绳索一惊解开了。崇祯把朱青方才留下的一把短刀丢给鬼火,被绑着锦衣卫逐一松绑。 “皇上,到底怎么回事?刚才那人是谁啊?”鬼火让两人到门口把守,自己找崇祯商量。 “是青龙!” “青龙?!”听到这个名字,锦衣卫里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惊喜是必须的。 “待会青龙会给我们暗号,到时你带领锦衣卫从这杀出去,我们返回开封再说。”崇祯对鬼火令道。 “是!”鬼火信誓旦旦地说。z 第六十三章 单骑救主 深夜的潼关,夜风刮得呼呼大响,已是深秋。 朱青潜回小山坳的时候,被吹了一脸风沙,竟有点秋风大漠凉的感觉。朱青苦笑一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装逼式的伤感了。但是这一阵风也让他格外清醒,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将面临什么。 正要走出行营的时候,朱青突然瞥见行营的马厩旁拴着一匹黑马,爱马的朱青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匹烈马,烈性应该不在追风之下。放眼整个羊道,就算是主将贺章,也不像是有此等魄力可以驯服此马的人,难道……? 朱青稍稍寻思,冷笑一声,走向烈马,烈马果然有脾气,朱青一靠近,它便嘶鸣骚动起来,还好夜里风声大,这马叫声也没有暴露自己。 朱青解下马缰,烈马随即狂躁起来,朱青用力勒住马缰,随即抱着马头,边在它耳边嘀咕边抚摸它,烈马才渐渐平息,但是朱青明显感觉到,此马有着与追风一样的脾气,它能安静下来,可能是因为夜里,也可能是因为朱青驯马有一套。 看到烈马安静下来,朱青笑着把马牵走。在离开行营之后,突然解开马缰,狠狠抽了一鞭,“驾”的一声,黑马顿时狂奔进山坳里,消失在夜色中。 放走了烈马,朱青走向自己的追风马。追风马此刻正在山坳里静静地站着,已经睡着,但是久不久咀嚼一番,看来,今晚追风马吃了一顿饱餐。 “嘿,伙计,该醒醒了。”朱青高兴地揉揉马脖子。 追风马低鸣一声,竟清醒过来。朱青收拾一番,走上山坡。这是一个低矮的山坡,与城墙同高,正因为如此,这里索性被当做城墙来用,但是因为是斜坡,也不至于像城墙那般险。朱青查看一番,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应该可以。”随即跨上追风马,朱青俯下身子抱着追风马的脖子,在它耳边嘀咕,“哥们,看你了!”随即,勒住缰绳,追风马后退几步,朱青突然“驾”的一声,抽了一下缰绳,追风马,甩甩铁蹄,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出去。 朱青要骑着追风马跃下山坡,跃出关外!只听得追风马在空中长鸣一声,后蹄有力蹬踏,前蹄弓步蓄力,马头高高昂起,马尾也孔了起来。朱青死死地抱着追风,生怕被它甩了出去。突然,朱青但觉一阵巨震,追风马稳稳落地。看着追风马顿了顿蹄,朱青松了一口气,“好哥们!驾!”朱青驾着追风马继续朝前,前面不远处,就是李自成军队的驻地了,朱青当然不会傻到自己送上门去,他只是制造一个假象,一个从闯军营地骑马而来的军人的假象! 此时的朱青已经撕掉自己身上刚才小胖子的那身伪装,一个夜行骇客正骑着一匹烈马朝羊道疾驰而来!朱青边往羊道赶边抽出信号弹,连发了三道信号弹之后,羊道方圆十几里的天地瞬间被照亮了,在一般人看来,也许这只是一场烟火盛宴,但是在这关隘,哪来什么烟火?有的从来都只是战火!!! “报!关外敌军来袭!”随着通讯兵冲进贺章的军帐大喊一声,整个羊道骚乱了! “什么?敌军?”贺章觉得不可思议!关外就是李自成,按说已经通好气了的,怎么突然有人来偷营?! “他奶奶的,老闯搞什么飞机?!”张献忠也坐不住了,操起大刀就冲出军帐,贺章也手持刀剑跟了出去。 众人来到城门一看,来者只有一人!贺章冷笑一声,“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羊道,扰我清梦?!” 看到贺章和张献忠都出来了,朱青在羊道城门下勒住马缰,从大明十四势里抽出一把弯刀。指着贺章叫嚣道,“贺章小儿!爷爷我乃闯王帐下副将杨宗敏,我与那崇祯有杀父之仇,识相的,把崇祯交出来,爷爷高兴,兴许让羊道乃至整个潼关多安静几日,如若不然,今夜爷爷便踏平这羊道!” 这大半夜的,也不能看清楚啊,但听说对方自报杨宗敏名号,贺章和张献忠就犯嘀咕了,这杨老弟什么时候脑子秀逗了? “嘿,杨老弟,你犯什么浑啊你?你怎么比我老张还急啊?”张献忠扬刀冲朱青喊道。 看到张献忠这憨态,朱青冷笑一声,“我说大西王,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啊?!贺章这小子根本就无心归降!他手中现在有了崇祯,又故意将你诱来!一下多了两个砝码!只要稍有不对劲,他就会反咬一口。他既然能背叛崇祯,为什么就不能背叛我们闯军?!” “哼,你以为就凭你一人就像在此使反间计吗?!”贺章听闻,哈哈哈笑道。 “就是,你以为我老张是三岁小孩啊?”张献忠也激动了。 “不信?不信你看看,你的战马是不是被贺章收缴了?!”朱青说着,怒指贺章。 听着一话,众人纷纷朝马厩望去,果然,拴在马厩旁的黑马不见了! “贺老弟!到底怎么回事?”张献忠扬刀质问贺章。 贺章那里受得了张献忠这杀气啊,赶紧解释,“大哥,真不是小弟干的,你不要听信外人挑拨!” “哼,做贼心虚!纳命来!”朱青很热打铁,火上浇油地朝城墙上扔出圆月弯刀,那弯刀朝贺章风卷残云般飞去。贺章心狠,手更辣,愣是拉过几个侍卫做盾牌,挡住了朱青的飞刀。 两名侍卫应声倒下,战事一触即发! “他奶奶的,都是一群鸟蛋!杨小儿你玩真的!”张献忠虽然对贺章还心存疑虑,但是看到城下的这个人竟敢在自己面前动真格,张献忠怒了。操着大刀跃下城门,朝朱青杀了过去! “大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贺章知道不能放此人离去,因为那样,自己就两头回不去了!把他砍了,到头来李自成问起来,还能说是他杨宗敏叛变,要来搅乱大局。反正人死无对证,自己这边还有张献忠可以作证。贺章想着,杀气腾腾地跨上一匹战马,冲出城门,也朝朱青杀去。 张献忠没有骑马,但是杀性大起,此时已经砍到朱青马前。看着张献忠的大刀砍来,朱青勒了一下马缰,追风马高高跃起,躲过了张献忠的砍刀。张献忠的砍到劈到地上,愣是将黄沙黄土劈两个尘土飞扬,本来已经干旱开裂的土地从一丝丝裂痕变成一道道口子!可见张献忠这一刀有多带劲!要是他骑上他那匹烈马,朱青未必扛得过! 看来朱青的主意是对的,今晚在这羊道,最难缠的就是张献忠了。所以,他要把他引出关外! 还没等朱青缓过神来,贺章骑着战马已经杀到,一柄关公大刀朝朱青身上就是一扫。朱青没有躲,因为追风马还高高仰着头颅,就算自己躲得过,追风马也会被砍!朱青只要从背后抽出第二把刀,这是一把长刀,大砍刀!朱青抽出砍刀迎着贺章的大刀就硬生生的一抡。简单,但是极为粗暴!就在双刀“咣当”擦出火花的时候,朱青但觉这手掌一麻,追风马后退了几步。再看贺章那边,竟整个人翻倒落地,大刀“咣当”一声被甩出丈外。贺章但觉喉咙一堵,一口淤血喷了出来! “贺老弟!”看到贺章倒地,张献忠赶紧过去抱起,怒吼一声。 看到主将倒下,城里的士兵纷纷奔涌而出,朱青看到时期差不多了。随即吹了三声口哨! 此时,羊道关内的中央大营,听到哨声的崇祯一阵惊喜,他将黄袍一挥,怒喝一声,“杀!” 三百名锦衣卫在鬼火的带领下杀出大营。 羊道守军两千,刚才被朱青引出一半,城里能扛刀上阵的顶多也就八百。三百以一当十的锦衣卫对付八百左右为难的叛军,绰绰有余,至少,朱青是这样盘算的。因为他从踏入锦衣卫的那天起,就是这样要求自己。 看到一千兵马向自己杀过来。朱青还没有傻到奉行什么个人英雄主义,而且,他还要确保这一千兵马不返回关内,否则,狗急跳墙,崇祯不保! “驾!”朱青勒了一下马缰,调转马头,朝李自成的驻地奔去! “大哥,他不是杨老弟!”贺章刚才在与朱青交手的时候,在月光中瞥见了朱青的脸,这回又发现后院起火,贺章才想到中计了。 “嘿!他奶奶的!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张献忠大怒,骑上贺章的战马,朝朱青追去。 “大哥,别去!调虎……”还没等贺章说完,一把圆月弯刀“呲”的一声从他的喉管轻轻划过。鲜血在夜风中飘忽,贺章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朱青收回圆月弯刀,冷笑一声,连抽了三下追风马,追风马狂奔起来。 “贺老弟!”看到贺章被杀,张献忠悲愤不已,大叫一声,“给我杀!”于是带领一千兵马朝李自成的驻地追杀朱青而去。 羊道关内,鬼火带领三百锦衣卫很快解决了战斗。因为有很多守军投降了。崇祯看着朱青远去的方向,扼腕长叹,“一定要救他!” “皇上,此地离潼关不远,以微臣之见,皇上还是先回开封吧!”鬼火进谏。 “可是……” “臣等恳请皇上回城!”鬼火带着三百锦衣卫集体下跪,崇祯无奈,挥泪上马。返回开封。 路上,崇祯与收到信号赶来的杀风等人遭遇。看到皇上安然无恙,杀风等人兴奋不已,但是听说了朱青的处境后,白虎朱雀激动地抽刀要出关! “回来!”杀风喝住了白虎、朱雀二人。 “大人……!”两人恨恨地看着杀风,眼神充满乞求。 “你们这是去送死!”杀风冷冷撂下一句。 “先护送皇上回去吧。”柳清风轻轻说了一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 众人护送着崇祯返回开封。 临走的时候,杀风回头看了一眼关外,天空一片血红。此时,已经拂晓。z 第六十四章 放箭!!! 潼关之外,陕地天险。李自成傍华山而居黄土塬,时刻觊觎潼关,窥伺开封。看着开封这块肥肉,李自成是馋得不得了啊,特别是在听说崇祯在潼关的羊道被困,只等着贺人龙想通便可共谋大事之后,更是夜不能寐。 此时已是五更天,李自成和众将还在军帐中研究潼关和开封的军事布局。太师椅上,双城老爷子正襟危坐,指点江山。看样子,是打算这两三日内攻城了! “只要那贺疯子投了我们,开封就不再是问题。”军师项伯胸有成竹的说道。 “可是,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李自成嘀咕着,愁眉不展。 众将大惑不解,虎子问道,“大哥,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如今崇祯小儿在贺章大哥的手里,就算他贺人龙不降,他还能不管崇祯死活?”作为闯军第一勇士,虎子最大的弱点就是有勇无谋,性急暴躁。 看到虎子如此激动,双城老爷子扬手微微一笑,示意虎子淡定,“闯王说得没错,潼关一战,关系到我闯军的生死存亡,不可大意。他潼关那边说通最好,就算说不通,我们也要作个万全准备。”老爷子就是老爷子,说得气定神闲,却句句老道。放在几年前,如果时期成熟,像如今这局势,估计他和徐鸿儒也不会败给朝廷,说不定早就成王称霸了。无奈,岁月不饶人啊,现在只好在幕后指点新一代的“闯王”李自成了。 聊着聊着,李秀娥突然打了一个哈欠,这哈欠可是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的,一下在座的人纷纷打起哈欠,毕竟已是五更天了。 “好了,大家先回去合一下眼吧,明天等探子回来再说。”李自成说道,把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披在女儿李秀娥的身上。 “虎子,送秀娥回去歇息。”李自成对虎子说。 “好咧,秀娥,走,我送你回去。”虎子喜出望外,明眼人都知道虎子喜欢李秀娥,但是,这秀娥,似乎不怎么待见虎子,她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提前迈出步子,并不想跟虎子同行。 要说虎子这后生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有理想有事业有武功有样貌,也是个“四有青年”啊,虽然脾气躁了点,但是那是对别人的,对李秀娥可怜香惜玉,疼得不得了。而且,李秀娥也正当怀春年纪。哪里出错啦? 李秀娥和虎子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不说一句话,虎子追上一步,刘秀娥就加快一步,总之,很没有小情人的样子。 但是,虎子信奉一句话,这玩意儿,就得缠!所以,紧跟不舍,还是沉浸在满满幸福里的样子。 突然,虎子的幸福被扯掉了,扯掉虎子幸福yy的是一个通讯兵! “站住!”虎子的脾气上来了,因为这个兵不但撞到了他,还碰到了李秀娥! 通讯兵被虎子喝住,赶紧战战兢兢地停了下来,在军营里谁都知道虎子的脾气。 “怎么回事啊?!走路不长眼睛啊?!赶着去投胎啊?!”连着三个怒发冲冠的追问,差点没把通讯兵吓出尿来。 “对不起虎子将军,是小的错,小的不长眼睛,撞到了将军和大小姐,小的该死。”通讯兵说着,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想应该有什么急事吧?”李秀娥替通讯兵说话。 “还不赶紧谢大小姐?!”虎子真会找人请做。通讯兵赶紧就是几个鞠躬。 “好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虎子问道。 “哦,小的本来要急着去跟闯王汇报来着,城外发现有一大队人马正朝我军袭来!”通讯兵答道。 “什么?!这么重要的情报你还这这里磨叽?!”虎子听后,惊怒地一把抓着通讯兵提了起来。 “啊啊啊,将军饶命!”通讯兵赶紧求饶。 “都什么时候,你还这样!”李秀娥怒视虎子一眼。 虎子只好义愤填膺地扔下通讯兵,“赶紧去通报,我先到城门看看!” 说着,虎子和李秀娥赶往城门,通讯兵连滚带爬地跑往李自成的营帐。 虎子来到城门之上,闯军守城士兵已经进入战时状态。 “怎么回事?”虎子问了城门守将一句,从守将手中接过千里眼,一拉,一看。 城外确实有一支部队朝这边疾驰而来!正是追杀朱青的追兵!但是目标尚远,现在还是五更天,所以虎子不辨来敌。不知是敌是友,但是看对方来势汹汹,虎子还是喊了一声,“弓箭手准备!”偌长的一道城墙上,瞬间布满了弓箭手! 虎子还在拿着千里眼静观着,等待来兵进入有效的射程范围。 朱青骑着追风马朝着城门直冲,他微微抬头看着远处的城墙,模模糊糊地看见一排排头盔探出城墙,朱青嘴角一笑,随即“驾驾驾!”连抽三鞭,催促追风马大步朝前。看着朱青加速,张献忠那肯落下?拿着大刀猛拍战马的屁股,紧跟其后,张献忠的坐骑虽然不是他自己的坐骑,不像追风马那般威猛,但是毕竟也是羊道守将贺章的坐骑,身经百战,在张献忠的紧追猛赶之下,倒也没拉下多远。而张献忠的身后,是羊道叛军的一千铁骑,如今守将贺章已死,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追随张献忠一同追杀朱青,所以,来势不减。 经过一番追赶,朱青离城门越来越近!追兵也离城门越来越近! “怎么回事?”突然,李自成赶到城门之上,从虎子手中夺过千里眼一看。我的乖乖,城墙下的一千骑兵发飙了吗? 朱青终于进入闯军的射程范围,他抬头一望,抽出一把宽刀,这刀好似一把折扇,只见朱青一摁刀柄,竟两端弹出扇叶,这扇叶当然锋利无比!朱青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握着刀扇,看着城门上的弓箭手,他冷笑一下,大叫一声,“明军来袭!放箭!” 这时,虎子也看清了,来敌正穿着明朝的军装!而且来势汹涌,大有攻城之势! “放箭!”虎子大手一挥,大声呼道。 “慢!”李自成在千里眼看到了张献忠!!!急切道。但是为时已晚,城门之上,三千弓箭手万箭齐发,顿时,箭如雨下,朝着羊道叛军铁骑昏天暗地袭来。来不及格挡的骑兵纷纷中箭,惨叫落马。 张献忠左右格挡,边战边破口大骂,“老闯!你老眼昏花了?连老子都敢射?!!!” 朱青看着身后,冷笑一声,他也在箭雨之中,但是,只见他举起右手,旋转着刀扇,那羽箭便被削碎,四处弹落,近不得身,不光他自己,就连追风马也没有受到一箭。 索性弓箭手只发了一批,随即停了下来。但是这一批,已经将羊道叛军射落大半,不死地也受了伤,就连威猛的张献忠也中了一箭,直插大腿,而他的战马已然倒下! “大西王!怎么是你?!到底怎么回事?!”停止进攻后,李自成朝张献忠大声问道。 “他奶奶的,老闯你……你……哎呀!中计了!那厮假装杨老弟来攻羊道,调拨我和贺老弟,调虎离山,把崇祯给救走了,我这不正追来的嘛。你说你……嘿~!”张献忠捂着大腿哭喊道。 “什么?!崇祯跑了?!”李自成大吃一惊。 “可不是嘛,贺老弟也死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下来把这厮给擒了?!”张献忠指着朱青骂道。 “哈哈哈,你应该庆幸,至少你还活着!”朱青拿着刀扇,朝张献忠怒喝道。 “小子!休得猖狂!看老子不收拾你!”张献忠说着,强忍着疼痛跨上了旁边一匹没有中箭的战马,提着大刀朝朱青砍去。张献忠虽然重伤,但来势不减,再看眼前的情景,虽然叛军倒下一大片,但是那些能动的人还在反扑。再说身后,李自成和虎子已经带领闯军打开城门,围了过来。纵然自己有万般本事,也插翅难飞,不能硬拼。朱青想着,拉起缰绳,准备冲出一道口子,但是,他连冲了三次,还是没能冲破敌人的防线。朱青只好退回,朱青受到前后左右四方夹击,包围圈越来越小。他吞了一口唾沫,他从未如此恐惧,一种死亡带来的恐惧。锦衣卫也是人! 看到突然无望,朱青紧紧盯着张献忠,他决定临死拉个垫背的,张献忠成为他的最佳人选,因为他听说过关于这个男人吃小孩的传说!便认定张献忠死有余辜,而自己也死得其所! “呀!”这么想着,朱青抽出双刀向张献忠砍去。 张献忠虽然大腿受伤,但是坐在马上,接力点便方便许多,他扬起大刀,迎着朱青的双刀就是一扫,两人碰刀之后,各弹退了几步。 果然是块猛料。朱青当初判断得没错,现在总算验证了,若是让张献忠留在羊道,估计崇祯很难逃得出。 在手中的大刀一阵颤抖之后,张献忠也对眼前这个少年忌惮三分。 他奶奶,没想到这小子真有两下子!张献忠盯着朱青想到。 这时,虎子带着闯军迅速围了过来,张献忠看着朱青的身后,冷笑一声,这一次他主动杀了过去! “呀!小子看刀!”张献忠大吼。使出浑身气力,接着战马的冲进,朝朱青就是一刀千斤斩看着大刀劈头盖脸地砍来,朱青料想双刀格挡恐怕吃亏,随即把双刀叠在一起,一手执刀柄,一手执刀背,迎着张献忠的砍刀一挡,只听得追风嘶鸣一声,朱青但觉得双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他不能放弃,因为这一刀很可能连人带马劈成两半!朱青在跟张献忠拼内力! 但是,很明显这不是上策,因为此时张献忠处在上风。 朱青看了一眼刀口的相接处,冷笑一声,旋转双刀刀柄,张献忠的大刀随即陷入双刀的夹缝之中,力道瞬间就消去了一大半,朱青在运动手腕之力,猛地一旋转,愣是将大刀翻折,张献忠但觉得手腕将要被折断,只好松手,大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方才还威风凛凛的张献忠顿时傻了眼,恼羞成怒,叹了一声,“嘿!” 朱青总算解了这致命一击,但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听得“砰”的一声,朱青觉得自己的后背被钝器狠狠撞击一下,随即毫无征兆地跌落追风马。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原来,他的身后,高大威武的虎子拿着一杆樱枪狠狠地抽了一枪。 偷袭的事,谁能料到呢。 “给我拿下!”虎子一声令下,朱青被绑! 朱青被拖进城门,仰着头的朱青模模糊糊地看到天蒙蒙亮,城门上,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若隐若现。z 第六十五章 伤!!! 朱青被拖进城门,李自成在门口等着。 “大哥!抓着了!什么时候砍?!”虎子手持樱枪前来复命。 “他奶奶的,还问什么时候,现在就砍!”张献忠被两个士兵架着,一撅一拐地走向城门,骂骂咧咧,手持大刀,扬刀就要砍下去。 “慢!”李自成挥刀拦住了张献忠的砍刀,走近朱青一看,脸上一阵惊讶! “老闯!你这是干什么?这小子不但放跑了崇祯,还杀死了贺老弟,你干嘛拉着我?!”张献忠不解地吼道。 “大西王,你先冷静一下!”李自成说着,把虎子拉近,“虎子,你看,是不是那少年?你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李自成这不说还好,这一说,虎子也惊呆了,方才他只顾着痛快,根本没有仔细看清朱青的脸,再说,方才天色尚早。可是现在近看,确实是当年在船上救他们的那个少年啊。虽然虎子不怎么待见朱青,但是虎子性子一向耿直,有啥说啥。这会儿,虎子不情愿地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老闯你让我砍了他!”张献忠挣扎着,边骂边挥刀。 “拖进去!拖进去!都拖进去!”李自成无奈地挥挥手,示意架着朱青和架着张献忠的几名士兵。 “老闯你等着!你小子徇私,看我伤好不收拾你!”张献忠四名士兵连架带押,拖进去医治。 而朱清,则被两名士兵架到牢房里。 “嘿!”李自成叹了一句,跟着张献忠进去,而此时,从城墙上走下来的李秀娥则走向牢房的方向。 “虎子将军!城外的士兵怎么办?”这时,守城侍卫前来汇报,说的正是前来投靠的叛军。 “该治的治,该埋的埋。这还用我教你?!”虎子看着李秀娥向牢房走去,恼怒地对士兵吼道。 “是是是!”那士兵自知自讨没趣,赶紧退下。 虎子手持红缨枪跟了李秀娥去。 朱青被拖到一间临时搭建的牢房,这里本来是预备用来关押叛徒和敌人的,或许战事还没开始,如今空空如也。朱青算是第一户了。 朱青被两名士兵扔在铺着杂草的牢房里。他昏昏沉沉,不知自己的处境,虎子的那一枪实在太猛了。要是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扛不住了。朱青挣扎着翻过身。晨曦照进窗来,让他感觉到一丝温度。 “都给看好了!这可是重犯!要是跑了!自己提头去见闯王!”两名押送士兵出门的时候高傲地对狱卒吩咐。两名狱卒纷纷点点头。 押送士兵刚出去,李秀娥进来了,“把门打开!” “大小姐,这……”两位狱卒为难了。因为他们可不想提着头去见闯王! “大小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们小的了,他可是重犯!”一名狱卒面露难色地说。 “亏你们还叫我大小姐!再说了!没见人都起不来了吗?怎么跑?赶紧打开!不然本小姐不客气了!”士兵很少看见一向温柔贤淑的李秀娥这般发飙,战战兢兢地,但是又不敢打开。 “让她进去!”这时,虎子在身后沉沉地说了一句。 看到虎子将军开口,狱卒这才稍稍放心,点点头对李秀娥笑了笑,哆哆嗦嗦地开锁。 门开之后,李秀娥回头看了一眼虎子,随即转身跑进牢房。 “公子!……”看到躺在地上的昏昏沉沉地朱青,李秀娥但觉得心中一痛,眼泪差一点落了下来,她带着哭腔从怀里掏出面巾,帮朱青擦拭嘴角的血迹,“公子,你怎么样?” 朱青虽然觉得体内器官好像都被震坏了,但是此时看到李秀娥一脸担心地给自己擦脸,他还是有点意识的,这张脸就是一年前在扬州让他惊鸿一瞥的脸,那双干净温柔的眼睛此刻竟添几分惆怅,惹人怜爱。朱青本想抚摸一下这张脸,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没事。但是他没有力气做到这一切,他只能微微一笑,嘴唇微微一动,还是没有能说出来。 朱青越是这样,刘秀娥于是担心,越是心痛,她将要哭出来的时候,被一个声音哽住了。 “放心吧,他死不了。如果这点都扛不住,他就不配做我的对手!”这时,虎子走了进来,冷冷说道。 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能突然静下心来对一个自己喜欢却担心另一个男人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个男人是多么爱眼前这个女人,才能压住心中那一团燃烧的怒火。 但是这个女人自豪不领情,相反的,她怒了,怨了,恨了!李秀娥听了虎子的话后,猛地站起身,转过身指着虎子哭喊道,“都是你!你难道没看到他是朱公子吗?还下那么狠的手!嗯,从背后偷袭,你不配跟他谈对手!” 愤怒和哭泣的女人是可怕的,都说这种时候的女人是不讲理的,但是,李秀娥说的却句句在理,于公,朱青救过他们,于私,虎子确实算偷袭。所以,一向大大咧咧地虎子这下懵了。他不知该对眼前这个女人说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当时必须抽这一枪!看着李秀娥哭着,虎子把红缨枪往她面前一递,“那你帮他还回来!” 李秀娥哪受得了这样两头感情的煎熬啊,翻过脸巾掩面跑出了牢房,带着哭腔。 “大小姐!”狱卒打了一声招呼。 “给我看好了,他死你们提着人头来见我!”李秀娥停止哭,狠狠地冲狱卒吩咐道。 “是是是!”刚才不开门已经得罪了,这会儿开门也得罪了,狱卒今天算是倒了大霉了,赶紧赔罪。 看到李秀娥恼怒离开牢房,朱青下意识的深呼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事情变得这般复杂。他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虎子,一个七尺男儿苦逼到这样的程度,他竟有些同情,但是他知道,这样的表现会激起虎子的愤怒,说不定会挂掉!所以,朱青压制住了自己任何的心理表现。 虎子看了朱青一眼,咬牙切齿,甩了甩红缨枪,“嘿”的一声,也转身走出牢房。 “虎子将军!”狱卒又打招呼。 “给我看好咯,要是他跑了。你们提人头来见我!”虽然虎子觉得有点愧对李秀娥,但是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是是是!”两位狱卒哭丧着脸目送虎子离去。 “哎!今天这是怎么了!”众人离去后,两位狱卒面面相觑。 牢房里的朱青没有再多想,他在慢慢调息气力,锦衣卫的训练让他明白了如何自救,虽然大小姐对自己有意照顾,但是身为一名锦衣卫,朱青不能把过多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他必须以最快的时间来恢复,以面对未知的未来。 “呼……嘘……”朱青仰躺着,闭目养神,缓缓运气,轻轻梳理,他要先把自认为已经震坏的器官修好!这听起来有点玄乎,但是,这是一门锦衣卫都要学会的自救的学问。再说了他的器官也没有到震坏的地步,只是受损是肯定的,所以这调息是有用的! 而此时,在李自成的营帐内,军医正在给李自成治伤! “大西王,你忍着点,医官,你轻点,有没有麻服散什么的多给他放点。”李自成在一旁叮嘱道。 “老闯!你这箭没抹毒吧?”张献忠忍着疼痛问了一句,医官还在慢悠悠地处理伤口,伤口太深,医官不敢下刀,弄了大半天了,箭没拔出来,自己倒弄出个满头大汗来。 “没有啊!我闯王有这么狠心吗?”李自成说道。 “没有就好。抹了也没关系,我不赖你,兵不厌诈嘛。给我跟木头!”张献忠看着医官忙活大半天,不耐烦的说。 众人都以为张献忠脾气又上来,要敲医官了,没有人敢给。倒是李自成微微一笑,一拳折下一根櫈腿,递给张献忠。 张献忠拿到木头,拍了拍医官的肩膀。 医官战战兢兢地抬头,额头上直冒冷汗。 “大人!我……” 张献忠没有说话,挥挥手,医官不解。众人更不解,李自成拍了拍医官,“你先退下吧。” 医官连连点头退到一边。 张献忠突然咬住櫈腿,两手抓紧羽箭。 “老项!帮忙!”李自成说着,摁住了张献忠的左肩,项伯会意,按住了张献忠的右肩。 只听得张献忠一声闷吼。箭头从张献忠的大腿上被他自己硬生生拔了下来,鲜血染红箭头以上,足足五寸有余(约十五厘米)。 看到这场面,在场的人无不吞了一口唾沫,我的乖乖!这也行! “快,帮大西王止血!”李自成推了发蒙的军医一把。 张献忠没有去看军医处理伤口,他一手拿着櫈腿,一手拿着那根羽箭。櫈腿上两排深深的牙印,羽箭上五寸长的血红。 “他奶奶的,老闯,你这个弓箭手我要了!”张献忠看着羽箭喝道! 众人听后,哈哈大笑。 这时,李秀娥冲进李自成的军帐,众目睽睽之下质问李自成,“父亲,为什么不给他派医官?!”李秀娥说的,当然是朱青。 众人的笑声顿时就停止了,李自成正不知说什么,虎子也跟进来了。李自成问了虎子一句,“他怎么样?” 虎子瞥了一眼李秀娥,低声说道,“伤得很重,但死不了。” “哼!医官,你现在就跟我过去!”李秀娥瞪了一眼虎子,拉了正在给张献忠包扎的医官说道。 “放肆!没大没小!你没看见你张伯伯受伤的吗?”李自成终于忍不住吼了李秀娥一把。自从妻子死后,李自成从来对李秀娥都是百依百顺,疼得不得了,更不用说吼骂了。这一下,李秀娥的委屈全崩出来了,哭着跑出门去。 “哎呀,老闯,我说你什么好?弟妹走得早,你就这么一个闺女,有话不能好好说?我这又死不了,你吼他干嘛?!虎子,赶紧的,去把秀娥找回来。”别看张献忠平时打打杀杀,煞气逼人的,这会儿倒变了一个人似的,教训起李自成来。 李自成自然还没这么快拉下脸来,还是项伯出来打圆场,“虎子,快去。” 虎子一脸无奈,但也只好出门,因为他能想到自己这样去找李秀娥,免不了又是碰一脸灰。但是。男人嘛!虎子狠下心,跟了出去!z 第六十六章 言谋 虎子在一座山上追上了李秀娥。此时天已大亮,晨风拂动着李秀娥纤细的腰身,让着装单薄的李秀娥顿感微寒。她双手抱着肩膀,不停地揉戳,希望这样可以得到一丝温暖。虎子犹豫了一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走向悬崖边上的李秀娥。 “起风了。披上吧。”虎子轻声道,随即将披风套在李秀娥的身上,李秀娥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回去吧,闯哥不是故意的,那么多人在看着他呢。”虎子劝说,随即扶着李秀娥的肩膀转身。 李秀娥的脸上早已流下两条泪痕。看到有人安慰,情绪一下又上来了,眼中又渗出了泪水。虎子很想轻轻抱着李秀娥,好好安慰安慰她,但是,他不敢,李秀娥也不从。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返回军营驻地。 因为昨夜折腾了一夜,此时的驻地比以往稍稍安静,除了放哨的士兵,很多人才刚进入梦乡。大腿上绑着纱布的张献忠,倒在“手术台”上呼呼大睡。 李自成的营帐中,李自成正在给亡妻的灵牌上香,他边上香边叹气,“哎,她娘,你去的早,你觉得我是不是太宠她了?”但是,李自成算是自问自答了,“呵,只要她开心就好。” 这话,正好被进帐的李秀娥听到,方才还满脸委屈的李秀娥看到父亲在母亲的灵牌前叹息,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爹……”李秀娥轻声唤道,走了过去。 “来,给你娘上炷香。明后天就开始打仗了,战事无常啊。”李自成把一炷香递到李秀娥的面前,叹息道,没有提起刚才的半点事。 李秀娥给母亲上香。李自成拍了拍跟进来的虎子的肩膀,“昨夜一宿没休息了,去合合眼吧。” 虎子看了李秀娥一眼,点点头走出营帐。 送走虎子,又送走李秀娥,李自成坐在太师椅上,面无表情。计划赶不上变化,崇祯跑了,李自成的手里少了一张牌,最大的一张牌!这时,他竟想起了牢房中重伤的朱青,本想起身前去一看,但是眼皮不听使唤,坐着坐着,终于伏案而睡。 很多人不知道这一场梦做了多久,李自成醒来的时候,双城老爷子静静地坐在他的旁边。 “你醒了?”双城老爷子微微一笑。 “我睡了多久?” “没多久,刚好午时。” 李自成点点头,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营帐里,一旁的张献忠还在呼呼大睡。双城老爷子看了一眼,摇摇头微微一笑。 李自成走到帐门,掀开帘布,一道刺眼地阳光照了进来。这秋日的暖阳,让李自成清醒许多。 “你不打算收拾他?”双城老爷子端起李自成案台上的一倍刚沏的热茶,抿了一小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自成拉下帷帐,转过身来看着双城老爷子,他知道老爷子说的是朱青。 “他救过我的命……”李自成叹道。 “这么说,你要保他咯?!”这时,躺着“手术台”上的张献忠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一脸不快地问道。 虽然张献忠醒得很突然,但双城老爷子和李自成丝毫没有吃惊,可见张献忠的假寐本领太弱,而他们两人的阅历太强! “我老闯是自私的人吗?”李自成反问。 “知恩图报,并没有错,可是,如今各为其主,你需三思啊。”双城老爷子说道。 “他奶奶的,想当年老子混江湖的时候,跟那些个官差称兄道弟,要是都讲情分,这仗就不用打了。”张献忠发牢骚。 “二位莫激动,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李自成道。 “哦?” “二位还记得当年的朱瑾朱国公吗?” “当然记得,当年跟袁崇焕北伐,让鞑子闻风丧胆的朱国公可是我老张的偶像!”张献忠拍拍胸脯说道。 “可惜被奸人所害,一代忠良陨落啊!”就连双城老爷子也无不叹服。 “正是。当年朱家惨遭灭门,我以为只有我一人可以逃出,没想到,我竟无意间发现了朱家大少爷尚在人世!”李自成说道。 “你说什么?朱国公的后人尚在?在哪?我老张第一人保他!”张献忠激动万分。英雄惜英雄。 “不会就是他吧?”双城老爷子问了一句。 李自成没有回答。 “真的是他?”张献忠脸上的激动转为疑惑。 李自成眼睛微闭,点点头。 “啊?!”双城老爷子和张献忠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 “他肩膀上的十字刺青我记得一清二楚,绝对错不了。你们说,我怎么下手?!”李自成摊开双手,激动地问道。双城老爷子和张献忠只好沉默。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过了一会儿,双城老爷子问道。 “我不能救他,正如你刚才说的,各为其主。”看来李自成并没有意气用事,头脑是清醒的。 “那他怎么办?”张献忠问道。 “看他的造化了。”李自成叹道。之后,军帐内,三人陷入各自的沉默。 所谓的造化,就是在两名狱卒醒来的时候,发现牢房里的朱青已经站在窗前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怎么可能?早上还半死不活的。”一个狱卒嘀咕道。 “走,赶紧去跟闯王报告。”两一个狱卒提议,随即,一人前去报告。 “兄弟,可有饭吃?”朱青转身,满脸微笑地看着狱卒,问道。 “哼!死刑犯,死到临头了,还吃什么饭?”那狱卒不还好气地应道。 朱青丝毫没有犯怒,仍旧微笑地说道,“就是死到临头才要吃饭,你没听说过,死也不做饿死鬼吗?” 看到朱青不但气色好,而且精神更好,视死如归,狱卒无言以对。 “说得好。”这时,门外响起拍掌声,一人走了过来,此人身着华服,地位不低,正是李自成的副将,杨宗敏! 杨宗敏提着一篮子酒菜来到门前,狱卒赶紧帮他开门。 杨宗敏笑盈盈地走了进去,“来来来,听说你冒充杨某,挑落羊道守将贺章?想来是壮了我杨宗敏的声威了,今日杨某略备薄酒,前来道谢。”杨宗敏说着,把饭菜放在牢房内的一张案台上。 朱青但觉得杨宗敏话里有话,那笑声更是让人渗得慌。但是,他还是面带笑容地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一壶酒闻了一下,“好酒,杨将军费心了。”说着,朱青将要喝酒。这时门外又来人了。“慢,大早上的,喝什么酒?朱公子,不如喝这碗粥吧,这可是小女亲自帮公子熬的哦。”李秀娥也提着一个篮子走进牢房。 看到李秀娥突然出现,杨宗敏有点吃惊,但是,他很快平复自己的心情,微微一笑,”大小姐,太阳都偏西了,怎么还早呢?” “杨伯伯不也是刚起床的么?”李秀娥道。杨宗敏顿时不知怎么回答。 朱青打破僵局,“嘿嘿,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啊,这死到临头,还能吃上这么多好吃的。哎,我说杨将军,这大小姐亲自熬得粥不容易,我朱青可不能浪费了。我还是先喝粥,再喝酒好了。”朱青说着,从李秀娥地手上接过热粥,吹了记下,咕噜噜喝了下去。杨宗敏在一旁看着,很是不爽,甩了甩袖子,走出门去。朱青和李秀娥看着气急败坏的杨宗敏,不禁相视一笑。 杨宗敏走后,朱青看着那壶酒,冷笑一声,将酒倒在尿桶里,顿时升起一推黑烟,朱青和李秀娥拧着鼻子,赶紧扇气,不知是酒太毒了还是尿太骚了。弄得整间房间顿时乌烟瘴气。 “哎,真不该倒在那里。”朱青叹了一口气,本来想搞个恶作剧,没想到自作自受,不过朱青这举动还是引起李秀娥噗呲一笑。朱青也跟着傻傻地笑。 就在狱卒进帐报告朱青的情况的时候,虎子突然跑进帐内,在李自成的耳边嘀咕着什么。此时已是午后,各大将军谋士均睡醒前来商量攻城大事。虎子这个举动明显有意隐秘,可见是个重要消息。 李自成听后,挥推虾兵蟹将,只留骨干。 “老闯,什么情况?”张献忠第一个问道。 看到闲杂人等均已退下,李自成轻声道,“探子来报,杨嗣昌和贺人龙闹僵了。” “太好了!好消息啊!”众将听后,无不激动。 “大哥,先搞哪边?”虎子迫不及待。 “羊道刚出事,贺人龙绝对严加防范,你们说呢?”李自成嘴角微微一笑。 众将会意,也笑了起来。一个决定就这样不谋而合。直指杨嗣昌! 杨嗣昌那边,当然也知道自己独木难支,随即向回到开封的崇祯进谏。崇祯拟旨,命贺人龙前往支援。可是,崇祯没有想到,这一次,他的玉玺没用了。 孙传庭早有预感,进谏崇祯,“皇上,依微臣之见,可以派鬼火大人前去支援杨将军。” “皇上,鬼火身为御前锦衣卫,怎能离开皇上身边呢?依老奴之见,还是杀风大人前去比较妥当。”从宫里前来迎驾的王承恩在崇祯耳边幽幽道。崇祯顿时像着了魔一样,真的改变了主意,“那就让杀风带领锦衣卫前去支援杨将军!”皇上金口一开,谁敢违抗啊? 孙传庭和柳清风等人都叹了一气,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一场恶战,就算是锦衣卫,又如何敌得过闯军几十万大军?但是,杀风还是面无表情道,“臣,遵旨!” 战事时间既已确定,双方就进入战备状态。看着外面军营动作连连,身陷囹圄的朱青心中也有预感。这一两天,他的饭菜里虽然没有下毒,但是,李秀娥也再没来送饭。朱青询问狱卒,狱卒一问三不知。朱青无奈,他真想破窗而出,他已经恢复这个实力!但是他觉得这样有点对不起李秀娥父女,很明显,他们有意保他,所以才留他到现在。但是朱青却不知道,自己也可能为人所用。 开战的前一天,李自成独自一人提着一壶酒来看望朱青,这是朱青被抓之后,李自成第一次来牢房。 “大少爷,住得还习惯吧?”李自成微微笑道。 “托您的福,吃好睡好。”朱青也笑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李自成倒了一杯酒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绝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大少爷。” “哈哈哈,大少爷见外了啊,不过,我还真是有私心的。实话跟你说了吧。要是明后天我们战胜,我自然放了大少爷,以报答朱国公在实施对李某的厚爱。”李自成道。 “要是败了呢?”朱青问道。 “那你这张牌就不得不打了。”李自成笑着,干了一杯。 “那我等着你回来打牌。”朱青冷笑一声,敬了李自成一杯。 “哈哈哈……”李自成看了朱青一眼,顿时哈哈大笑,随后起身离开了。 朱青这一夜没有睡着,他似乎闻到了战火的味道,不在周边,而在那遥远的地方。z 第六十七章 开战 既已商定。张献忠在战事打响前三天便返回湖广,回到自己的驻地。因为杨嗣昌决定先发制人,这消息被探子带到张献忠耳边。 杨嗣昌的能力张献忠还是了解的,作为明朝的兵部尚书,这位被崇祯叹为“恨用卿晚”的大学士曾用“十面之网”让农民军举步维艰,如今杨嗣昌亲自督师,张献忠更是不能大意。 张献忠与李自成约定,如若湖广农民军被杨嗣昌和贺人龙夹击,李自成就进攻潼关,声东击西,以解湖广之危。 但是,紧赶慢赶,战事还是提前一天打响了,这是杀风的主意,杀风带领三千锦衣卫前去支援杨嗣昌。力谏杨嗣昌先发制人,先有意透露战事时间,接着又将时间提前。 战事刚开始,明军站了上风,张献忠在贺人龙没有插手的情况下被杨嗣昌的十万大军和杀风的锦衣卫打得连连败退。但是他没有向李自成请援。李自成也不敢支援,因为潼关的贺人龙也在虎视眈眈。潼关此时成为更重要的关口,既牵制着李自成的军队,更对张献忠的部队形成夹击之势。只要他贺人龙一出手,恐怕张献忠插翅南飞。 但是,贺人龙没有出手,他和另一位大将左良玉一样,坐山观虎斗,完全无视杨嗣昌要求两军出兵夹击张献忠的檄文!顺势的时候,杨嗣昌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他觉得自己可以一举拿下张献忠,甚至,直指李自成! 然而,随着战事的发展,事态渐渐不在杨嗣昌的掌控之中。面对杨嗣昌的围剿,张献忠没有硬碰硬,从用力气打仗转成用脑子打仗。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张献忠在战事辗转的过程中,竟然让军师给他讲《孙子兵法》!在杨嗣昌“攘外必先安内”的理念和“十面之网”的围剿计策下,逼出了张献忠的“以走制敌”、“避实击虚”的游击战术! 张献忠灵活多变的游击战术不但逃过了杨嗣昌的围剿,更是经常让成股的明军扑空,甚至诱敌深入,各个击破。 张献忠“以走制敌”的战术让杨嗣昌疲惫不堪,十万大军越打越少。杨嗣昌分析敌情后,将杀风的锦衣卫部队分解,每一股明军都配以数百名的锦衣卫为先锋,因为锦衣卫善于面对突发状况的能力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明军的损失。这样,锦衣卫的势力也被瓦解了。杀风无奈,亲自前往潼关,向贺人龙请援。 可是,事有不巧!就在张献忠化险为夷,甚至开始步步反击的时候,李自成也嘴馋了,他坐不住了!想到平时横冲直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张献忠都能将明朝的兵部尚书耍得团团转,他面对区区一个贺人龙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李自成决定出兵潼关! 杀风来得不巧,李自成来得更不巧,因为他们遭遇了。杀风力挑十万兵马可能有点不现实,但是,擒贼先擒王,在万军之中拿下李自成或者他的先锋官应该不是问题! 事实很及时地证明了这一点,就在潼关关外,城门下。十万大军压境。贺人龙慌了。自己还没想好如何处理羊道一事,这李自成就杀过来了。这时投降,恐怕为时已晚。所以,思量再三,贺人龙下令,高挂免战牌,紧闭城门!!! 这下杀风难了,被挡在门外,面对着李自成和他的十万大军。李自成看到虽然贺人龙关着门,但是,门口还是有人要打的!他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虎子和刘宗敏两名大将同时杀了出去。 杀风身为锦衣卫高级将领,以一敌二,应该不至于太狼狈。他鹰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来敌,缓缓从背后的箱子抽出双刀。 虎子和刘宗敏骑着战马疾驰而来,一左一右,一刀一枪,夹击杀风。杀风不慌不忙,手持双刀,抽了一下马鞭,从两人中间穿插,左右格挡,巧妙避过虎子和刘宗敏的第一回合。 双方勒紧马缰,再次调头,重新短兵相接,这回,刘宗敏附身挥刀下扫马腿,虎子则挥抢上攻杀风头部。受到上下夹攻的杀风勒了一下马缰,战马前蹄高高跃起,躲过了刘宗敏的大刀,随后杀风接着左手砍刀一挥,与虎子的红缨枪擦出了耀眼的火花,虎子但觉手中的红缨枪一震战马后退两步。杀风却是不然,虽然年纪相仿,但是论武功和阅历,杀风都在虎子之上。在震退虎子之后,杀风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乘胜追击,“驾!”杀风怒吼一声,右手的砍刀朝虎子挥了过去。虎子来不及反应,只能本能地横枪格挡,但是不论是招式还是力度都没有在最佳状态,所以杀风一刀砍下去,虎子一声惨叫,一个踉跄,向后一倒,翻下战马。红缨枪掉落一旁。 “虎子!”李自成等人在前边观战,看到虎子落马,惊叫一声。这时,刘宗敏怒喝一声,操刀向杀风杀了过去。 两人联手,尚且不是杀风的对手,单凭刘宗敏一人,自然不在话下。杀风没有用双刀就将刘宗敏的战马砍倒。看到杀风如此威猛,站在城门上观战的贺人龙动摇了。 “放绳!”贺人龙一声怒吼,高挂免战牌的潼关终于做出了反应,放下一根粗绳。“杀风大人!上来!”贺人龙喊道。 看着李自成带领十万大军过来营救自己的两位先锋,杀风知道自己不能硬拼了。他纵身一跃脚踏战马,一个腾空,跃向城墙,抓住贺人龙放下来的绳子。沿绳迅速攀沿而上。 “弓箭手!”李自成怒吼一声,拉开一张大弓,嗖的一声,羽箭朝杀风飞了出去,弓箭手也纷纷就位,顿时万剑齐发!箭雨都朝杀风射去。还没攀到上面的杀风从背后抽出弯刀,甩了出去,弯刀在箭雨中穿梭,披荆斩棘,直朝李自成飞去。 “闯王小心!”项伯一喊,将李自成一推,“嚓”弯刀擦着李自成的左肩擦过。因为力道强劲,鲜血喷了旁边的项伯一脸。万幸啊!要不是项伯这一推,恐怕李自成的人头此时已经落地了。 “闯王受伤了!收兵!”单凭杀风一人,就重创闯军三员大将,更可怕的是连李自成也受伤了。身为军师,项伯不得不作出收兵的决定。 无奈,闯军只好鸣金收兵。潼关城门上,突然冒出一排排人头,举着刀剑欢呼,“呼呼呼!”这时,贺人龙将杀风拉到城墙上。 “杀风大人果然好身手!”贺人龙赞道。 “贺将军说笑了……”杀风没有说完,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在贺人龙的面前。 原来杀风的后背中了一箭!正是李自成带头射的那一箭! “快!军医!”贺人龙唤道。杀风被抬进营帐内。 经过一番医治,杀风慢慢苏醒过来。 “杀风大人醒了。”贺人龙在旁边问候。 “多谢贺将军。杀风此次前来,实则是来请贺将军出兵的,杨将军恐怕扛不住了。”杀风微弱道。 “这……”贺人龙犹豫了。 这时,帐外跑进一人,“报!将军,杨将军檄文!”通讯兵将一道檄文呈到贺人龙的手上。贺人龙不耐烦地接过檄文,看了看。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将军。” “贺将军,杨将军是不是又来檄文了?”杀风问了一句。 贺人龙叹了叹,点点头,“第三道了。” “那将军还等什么?将军再不出手,恐怕张献忠就攻到河南了!”杀风急切道,可能因为急火攻心,杀风说着,吐了一口血。 “杀风大人!”众人担心道。 “不用管我,将军,出兵吧!”杀风力谏。 “贺某自有分寸,杀风大人先休息吧。”贺人龙见杀风不依不饶,撂下一句,走出军帐。 贺人龙终究没有出兵援助杨嗣昌,杨嗣昌被张献忠绝地反击,打得连连败退,不只是普通士兵,就连身手非凡的锦衣卫在杀风不再的时候也被迅速瓦解,所剩无几。张献忠真的快打到河南了。孙传庭震惊了崇祯震怒了。 怒的还有李自成,首站告负,元气大伤,一回到驻地,李自成没来得及处理伤口,直奔牢房!他需要泄愤,而朱清,必然成为第一人选,这是他们早就谈好了的。 可是,当李自成来到牢房的时候,牢房里空无一人! “人呢?!”虎子怒气冲冲地抓起一个狱卒问道,李自成二话没说,挥刀就将另一个狱卒砍了。正想砍第二个的时候,双城老爷子来了,“住手!” “老爷子?”项伯有种不祥的预感。 “人是我放的。”双城老爷子淡淡的说。 “为什么?!”李自成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朝双城老爷子怒吼,手中的砍刀高高扬起。没有人见过李自成如此动怒。这会儿都惊呆了。 “锦州沦陷了!!!”双城老爷子大吼,双眼紧紧盯着李自成。 李自成愣了一下,然后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与他何干?为什么要放他?!” “闯王,锦州失陷,他是山海关的守将,不能大意啊。”项伯小心翼翼地在李自成耳边轻声道。 “虽然大明朝容不下我们,但是鞑子进来,我们更没有好果子吃!”老爷子撂下一句话。 “啊!”李自成怒不可歇,只好仰天长啸,突然,一口鲜血奔涌而出。 “爹!” “快!军医!”李自成被抬了出去。 果然,朱青已经在赶往山海关的路上。双城老爷子接到消息,祖大寿投降,锦州沦陷。于是,将山海关守将朱青给放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是,看着朱青骑上追风马离去的背影,双城老爷子仿佛看到了当年朱瑾的影子。z 第六十八章 离人 杨嗣昌给左良玉发了九道檄文,左良玉没有反应,杨嗣昌又给贺人龙发了三道檄文,贺人龙也没有反应。没办法,没有援兵,杨嗣昌自己扛不住,宣布战败,退回老窝。还好,崇祯这会儿已经从开封返回京师了。不然,就不是“恨用卿晚”,而是“恨用卿”了! 话说崇祯急急忙忙回京,一来是杨嗣昌战败,开封遭围,本来说是来亲征的,但是孙传庭实在不敢让崇祯冒这个风险,所以,苦口婆心,还是把崇祯给劝回去了;二来,这崇祯急着回去,是因为,北边南北都起火了,宫里的大臣镇不住了。北边祖大寿投敌,锦州陷落,南边海患愈演愈烈。甚是不平啊!!! 所以,崇祯头大了,临走的时候,他骂了一句,“好你个贺人龙!”孙传庭似有会意。 杨嗣昌战败,贺人龙早有预感,所以,他又动摇了。他知道大明那边是回不去了。不出意外,崇祯很快就派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贺人龙做了个准备。 这天,当听到杨嗣昌战败,自己的三千锦衣卫悉数阵亡。伤情刚刚有所好转的杀风来到潼关城门上,扼腕长叹。 贺人龙走了过来。杀风虽然心中有百般悲愤,也慢慢压制着,毕竟,于私,贺人龙救了自己一命。 “关外风大,杀风大人要注意伤情啊。”贺人龙道。 杀风冷笑一声,“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呢?”很明显,杀风在抱怨贺人龙坐视不管杨嗣昌,他伤的是心,大明朝本来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其中一个原因正是内政矛盾突出,内部矛盾重重。 贺人龙自然听出杀风的意思,他无奈地笑了笑,“杨嗣昌也曾答应我诸多事情,可是他一件都没有实现。”贺人龙说的自然是杨嗣昌应允帮他进言加封一事。 不是杀风自夸,听到贺人龙这话,他恨恨地摇摇头。他心想,厂卫之所以能相安无事到今天,多半是他杀风不想跟鬼火争权势,为什么这些将军如此拘泥于个人荣辱恩怨呢?他有点想不通。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杀风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问了贺人龙一句。 “恐怕还不行!”贺人龙幽幽道。 这话让杀风回头看了贺人龙一眼,他能从贺人龙的眼中看出,自己被绑了!!! 杀风,是崇祯最信任的御前贴身武将,扣下杀风,这是贺人龙的计划。 贺疯子说到做到,杀风被扣押了。这事除了京城锦衣卫四圣,明廷都知道。之所以对他们四人隐瞒,是怕他们救人心切,自投罗网。 当然,最要隐瞒的还是朱青。毕竟,杀风是朱青的师傅,没有杀风,就没有朱青今天这一切。 所以,朱青还是一门心思地赶往山海关。路过京城的时候,他还是到预先跟袁姑娘约定好的地方看了一下,之前说好三天不见朱青回来,就让袁姑娘独自回山海关,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朱青心想,袁姑娘自然等不及了,但是他还是要来看看。这一看,朱青惊呆了。 “青龙大哥!”从巷子里跑出一个女子,正是袁姑娘!!! “袁姑娘?我不是说三天不见我回来你就回去的吗?”朱青吃惊一问。 “我说过要等青龙大哥回来的呀,再说了,我外婆病重,我刚好多照顾她一段时间。”袁若应道。 “哦……”朱青看着袁若,点点头,“那上马吧,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山海关,朱青说着,伸手要拉袁若上马,他觉得袁若这会儿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心事。 果不其然,袁若没有伸手,而是犹犹豫豫地指着巷道的拐角轻声说道,“青龙大哥,有个人想想见你。” 朱青迟疑片刻,打马慢慢走了过去。虽然袁柔的神态很诡异,但是,朱青丝毫没有闻出任何危险气息。难道是自己警惕性下降了吗?朱青甚至没有拔刀的意思。 当他转到拐角的时候,他惊呆了,巷道的胡同里站着一个人,竟是陈圆圆! “陈姑娘?!”朱青惊讶道,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姑娘对朱青微颦一笑,“朱公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朱青很快看到陈圆圆手上那只玉镯,正是朱青送给她的离别之物。看到陈圆圆带着玉镯,朱青跃下追风马,走到陈圆圆面前,多日不见,再见时朱青还是心跳加速,而陈圆圆的粉面也红扑扑地。 “还合适吗?”朱青指着玉镯问道。 “嗯。”陈圆圆羞嗔道,微微低着头,把手抬到朱青面前。 袁若突然转过身去。不去看诸如少儿不宜的场景。 “跟我走吧。”朱青鼓起勇气抓住陈圆圆的玉手。 没想到陈圆圆着急地缩了回去,她摇摇头,“不行,皇上刚回宫,皇后娘娘又旧病复发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她。这时候跟你去,只怕会害了你。” “我不怕!我去跟皇上说!”朱青信誓旦旦地说。 但是陈圆圆还是摇摇头,“不,你还是走吧。我只是路过,顺便来看一眼。”陈圆圆说着,决绝地转身。 抽离了陈圆圆的玉手,朱青双手恨恨地攥着。他真的不明白何时才能抓紧那双手。看着陈圆圆在巷口上了一台华丽丽的大花轿,朱青也狠下心来转身,陈圆圆在拉下门帘的时候,瞥见朱青转身的背影,泪如雨下。 “青龙大哥?”看到朱青出来,袁若问了一句。 朱青没有回应,他跨上追风马,把手伸向袁若,“走。” 袁若只好羞赧地点点头,被朱青拉上马,返回山海关。 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而袁若看到朱青跟陈圆圆地交情后,也有意识地疏远他,再不敢贴身抱着朱青。 朱青却是不然,他心中有事,一个是边关,另一个是陈圆圆。一个人要他回去,一个要他离开,于是,他归心似箭,快马加鞭,看到袁若没有抱住自己,狠狠吼了一句,“抱紧!想摔死啊?!” 袁若只好拦腰抱住朱青。就像朱青不知道能否抓住陈圆圆一样,袁若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抱住这个男人。 “驾!”朱青怒喝一声,追风马跑向黄昏!z 第六十九章 山海关密会 黄昏,北方关塞。朱青骑着追风马,马背上有酒有女人。路过袁家铁铺的时候,朱青勒紧了马缰,“吁!”追风马立刻刹住飞蹄,踩出个黄沙滚滚。 “青龙大哥?到底怎么回事?”袁若从马背上跳下来,看着自己家的铁铺空空如也,真的所有的东西都被掏空了。“上次我们经过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不是答应我们把马掌钉好就让我们回来的吗?”袁若哭丧着脸质问道。这里毕竟是她的家,是她生长的地方。 朱青没有回答她,他从腰间掏出一壶酒,咕噜噜喝了两口,他已经很少喝酒了,这壶酒是刚才遇见陈圆圆之后,朱青在街边买的。看着袁若在废弃的袁家铁铺前失声痛哭,朱青唤了一声,“走吧,是我让林白他们来搬的。”语气冰冷,不带半点同情。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袁若质问道,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朱青不再是自己崇拜的青龙大哥。 朱青没有过多解释,淡淡说了一句,“是袁伯同意的。” “我不信,我爹辛辛苦苦经营袁家铁铺,不可能说毁就毁。”别看袁若平时挺乖巧的,这会儿却是有点倔了。 “你不信?哼,你不信就跟我回去问你爹。”朱青微微一笑,伸手向袁若。 袁若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边关又起风了,她犹豫一下,擦了擦眼泪,努努嘴,抓住朱青的手。朱青把袁若拉上马背,喝了一口酒,继续赶路。 因为追风马又开始飞奔起来,袁若这回很自觉地轻轻抱住朱青,“你不是说出门办事不喝酒的吗?”袁若问了一句。 朱青没有回答。 “是不是因为陈姑娘?”袁若又轻声问了一句。 “驾!!!”朱青还是没有回答,他猛赶着追风马奔向山海关,终于在日落前到达。 “大哥!”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林白和程力带领众将士前来迎接。一个月不见,将士们似乎很怀念朱青。虽然大家都知道,大哥回来后,训练方面不会有好果子吃,但是,朱青回来让他们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安全感。特别是在锦州陷落,边关风云变幻莫测的特殊时期。 朱青跟林白和程力等人拥抱后,林白激动道,“兄弟们,今晚解禁,大家好好喝一杯,为大哥接风!” “好好好!”众将士纷纷欢呼起哄。 不料被朱青扬手压制,“弟兄们,大家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相信大家应该都听说了,杨将军战败,杀风大人带领三千锦衣兄弟如今下落不明,作为同门师徒、师兄弟,我们怎么还有心情在此狂欢呢?我连日赶路,也甚是疲惫,这接风酒我看就免了吧,待日后弟兄们打了胜仗,我青龙绝对双倍奉还!大家说好不好?!” 虽然接风酒泡汤了,但是,朱青说得没错,这样的节骨眼上,有很多事比喝酒欢乐跟重要。所以大家顿时都沉默了。还是程力识大体,知道朱青的意思后,他高声唤道,“都听大哥的,改日再喝,现在都散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更高强度的训练在等着我们呢。” 程力这一说,将士们纷纷散了。 众将士散后,朱青对林白说,“你把袁姑娘送进去。” “是,大哥。”林白兴奋道,赶紧上前接过袁若的包裹,拉着袁若就要往里走。 “等下。”朱青叫了一声,袁若挣脱林白的说,努嘴嘀咕一句,“青龙大哥叫你呢。” “什么事大哥?”林白赶紧转身。 “把袁伯叫到我房间一下。”朱青淡淡说道。 看了朱青的表情,林白点点头,他知道朱青有事要说,所以不便这这大庭广众之下追问。 林白送袁若回房,朱青跟着程力回朱青的房间。看来,今晚朱青要开一个骨干大会了。 朱青路过赛时迁的房门前,轻轻敲了一下。 “谁啊?”赛时迁刚才没有下楼,自然不知道朱青已经回来,在屋里换了一句。 “我。”朱青只一个字,赛时迁就听出了朱青的声音。 “青龙你回来了?”赛时迁说着,立刻把门打开,“快进来!” “不了,你收拾一下,到我房间坐坐。听说你今天训练蛮辛苦的记得自带酒水。”朱青看着赛时迁笑了笑,这是朱青对赛时迁的特殊奖励,他知道酒是赛时迁的家常便饭,没有酒,似乎他赛时迁就蹦不起来。朱青说着,看了程力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程力告诉朱青,赛时迁这一个多月以来,训练比谁都刻苦。这可能是因为赛时迁的轻功了得,但是内家功夫有待加强的原因吧。不管怎么说,朱青看到赛时迁如此上进,心中还是很欣慰的,所以他会格外观照赛时迁一些,毕竟赛时迁要执行的任务跟普通的士兵也是不一样的。 朱青跟程力来到房间坐了一会儿,几位骨干都纷纷到场了。袁伯进门的时候还随身带了一个盒子,所有人看着袁伯手里的盒子都感到好奇,只有朱青微微笑,示意林白把房门关上,平时朱青就算是说事也很少关门,这一次如此谨慎,不得不让大家觉得会议的重要性。 等众人落座。朱青开门见山,“匆匆忙忙召集大家来,是因为如今形势实在紧张,相信大家也知道了,我在潼关被李自成困了将近一月。” 众人点点头,林白认真道,“你离开三日后,袁姑娘来信说你没有回京,我们就知道你可能出事了,我们派时迁兄弟前去打听,知道你为了营救皇上被李自成围困。本来我和程副将要带领兄弟们杀出潼关的,可是时迁兄弟和袁伯都不答应,后来锦州出事,所以我们……”林白说着低了低头,他似乎在自责没有及时营救朱青。 朱青拍拍林白的肩膀,微微一笑,“幸亏你们没去,要不然我这点家底也要折了。” 众人也轻松一笑。 “杨将军战败,我们很被动。如今祖大寿又叛变,师傅下落不明,所以,这一次找大家来商量,一来要查清师傅和三千锦衣卫弟兄的下落,二来,做好宁远出事的最坏打算。”朱青说道。祖大寿投降,吴三桂作为宁远的守将,恰好又是祖大寿的小婿,以吴三桂平时与山海关的恩怨纠葛来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虽然不能轻易怀疑一个将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点,大家还是能理解的。朱青说完,众人点点头。 “找杀风的事不如就交给我吧,我之前混江湖的时候,认识些流贼。我想他们会有些风声。”赛时迁主动请缨。 朱青点点头,“正有此意,不过你一定要当心,毕竟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一旦暴露,会很麻烦。” “我知道,所以最近我苦练内家本领了,是不是啊程副将?”赛时迁说着,看了一眼程力,大家笑了起来。 “哎呀,加入你的部队,我赛时迁的敌人一下多了不少啊。”赛时迁叹了一口气。 众人微微一笑。 “袁伯,最后,看你的了。我想,大家这么好奇,您今晚不回让我们失望吧?”朱青看着袁伯手里的盒子笑着问。 朱青这一说,众人纷纷把注意力放在袁伯手里的盒子上。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袁伯微微一笑,“那老朽就献丑了。”说着,袁伯抽开盒盖,一杆火铳慢慢亮相。 “哇!” “火器!” “袁伯,我说你们几兄弟整天躲在后山的铁铺捣鼓什么呢,原来是这玩意儿!”林白赞叹道。 “哈哈哈,林副将难道没有发觉上一次后山的两座小煤山越来越少了吗?”程力看了林白一眼,笑问道,程力一向善于观察,所以这点根本逃不出他的眼睛,只是朱青临走的时候交代清楚,闲杂人等不能靠近铁铺罢了。 “还是程副将心细啊。”袁伯捋捋胡须笑着说。 “袁伯,跟大家说说,这玩意儿吧。”朱青说道。 “是,大人。我和我那几位兄弟几乎是闭门研究《神器谱》,捣鼓了近一个月才弄出这玩意儿,按照《神器谱》上的描述,它叫噜嘧铳,之前戚继光将军就曾用它与倭寇对抗,现在大家看到的这款,是赵士桢大学士经过改良后的,在铳内安装了机械回弹的枪机,具有“拨之则前,火燃自回”的特点。性能比之前可以说已经大大改善了。”袁伯说着就上膛,把火铳递给朱青,“大人不妨一试?” 朱青接过火铳,我的乖乖,这可是古董啊,朱青摸过枪那也是大学军训那会儿了。想起那时,自己还因满环而一时名声大噪。如今这一穿,摸到这种老古董,虽然有点手生,但是感觉还是在的。朱青打开后窗,众人纷纷围过来观看。朱青接着月光,朝后山的一颗树一瞄,轻轻扣动扳机,“嗙!”一声闷响,后山一颗小树应声折下,夜鸟顿时惊飞叫起。整个驿站一时骚动,以为敌人偷袭。 看到火铳的威力变得比之前大许多,众人纷纷赞赏不已。朱青却微微一笑,把火铳交还给袁伯,“就一把?” 袁伯微微一笑,“什么事都瞒不过青龙大人。这只是样品,我们兄弟几人还按照《神器谱》捣鼓出鹰扬、震叠、翼虎、三长、奇胜、轩辕、九头鸟等火铳,都是赵士桢学士经过改良的新式火器。当然,每一样现在都只是样品,只要按照我们弄出来的这些模型去做,便可成批生产,所以,眼下有一个重要的问题,除了人工,就是模型的安全。《神器谱》和这些模型可谓花了我们不少心血,如若落到歹人之手,可就难办了。” “林白、程力。”听了袁伯的话后,朱青严肃地叫了一声。 “将军!”两人肃立道。 “袁伯的话你们都明白了?!” “明白!” “今后铁铺要严加看管!不得大意!” “是!” “还有,袁伯,如果我没有猜错,煤和铁这些原料估计也短缺了吧?”朱青问了一句。 “将军所言极是。这铁和其他原料我们之前弄铁铺的,也算有源头,只是这煤,若是大操大办还真不够用。”袁伯说道。 “程副将。” “末将在。” “继续到关外运煤。记住,以训练之名。一举两得。” “末将明白!” “嗯,既然大家都知道事情的紧要,我想保密和抓紧这些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朱青悠悠说了一句。 “臣等明白!”众人对朱青拱手保证。 “夜深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呢。”朱青微微一笑,说道。 众人纷纷退下。 “袁伯。”等众人走得差不多,朱青突然叫住了袁伯。 袁伯停住脚步,转身,“将军还有何吩咐?” “我要更大的火器,怎么样?不难吧?”朱青悠悠说着,在袁伯面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轮廓,微微笑道。 “这……”袁伯犹豫一下,看了一眼朱青的眼神,随即摇摇头,“应该不难。” “好。我等你的好休息。”朱青笑着拍了拍袁伯的肩膀。 袁伯微微点头转身出门。 “袁伯,别忘了好好跟袁姑娘说一下,她一直以为是我逼你们来的。”朱青冲着袁伯的背影笑着说了一句。袁伯头也不回地点点头。走出门去。 朱青拿起案上一杯热茶,边吹边慢慢跟了出去,朱青站在走廊上看着与会的人员走进各自的房间,他微微一笑,抿了一口热茶,转身进屋,把门关上。z 第七十章 行动 翌日早上,山海关,大家一大早就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昨晚的那声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五稷山闹鬼了?” “怎么可能?这么大个人了,亏你想得出。” “你还别说,五稷山上都是忠魂,如今江山动乱,那些忠魂说不定要抱不平了。” “你听书听多了吧?” “切,不信拉倒。” “我倒觉得像是火器发出的声音,我之前在战场上用过火铳,那声音跟昨晚的差不多。”一名老将疑惑道。 “哪来的火器啊?青龙大哥说过,枪是下等人才用的武器。” “你的刀有青龙大哥的快吗?如果有,你才有资格说这句话。” “好了好了,别吵了。程副将来了。”正在士兵们争吵不休的时候,一个士兵突然说道,全部人就安静下来。 程力来到队伍前,没有看到队伍像往日那般严阵待命,怒喝一声,“怎么?想造反啊?!” “报告程将军,大家只是对昨晚的声响产生疑虑,不能安心训练。”一个小将喊道。 “哼,一声响声就把你们吓成这样。往后还怎么上战场?!”程力严词道。 “我们不是害怕,我们只是好奇!” “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昨晚那声响是后山的铁铺发出来的,袁伯他们正在为马队打造铠甲,所以,以后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铁铺,因为袁伯他们可把握不好什么时候沸铁炸锅!!!听明白没有?!”程力喝道。 “明白!” “训练!” “是!” 看着程力办事如此稳当,朱青在一旁远远看着,嘴角微微一笑。程力回头,朝他点点头。 这时,赛时迁从马厩里牵着一匹马走出来。朱青向他走了过去。大量了赛时迁一身流贼的打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一定要小心,有事及时来信。” 赛时迁点点头,“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说着,跨上马背,“驾”的一声,骑着战马头也不回地朝中原奔去。 看着赛时迁远去的背影,朱青叹了一口气,“师傅,你一定不能出事啊。”朱青想起了杀风,他不知道杀风身陷潼关,被贺人龙扣押了。 “大哥,没事。杀风大人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这时,林白拍了拍朱青的肩膀。朱青点点头,正要转身走向后山。突然,一名通讯兵来报,“报!宁远急件!” 朱青接过红冠信鸽,打开信件一看,是吴三桂的笔迹“鞑子进犯,请速来援!” “大哥,怎么回事?”林白在一旁着急问道。 “自己看。”朱青说着,把信件递给林白。 林白一看,大吃一惊,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又是鞑子!大哥,还等什么?召集弟兄们杀过去便是。” “哼,我说你什么都好,就是有时性子太急。你想想看,如果宁远受袭,吴三桂有心抗敌,他为何不点狼烟?还有心思写信,字迹还如此工整?”朱青冷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吴三桂耍我们?”林白道。 “没有证据不能轻易下结论。但是我觉得事情没有严重到这个地步,或者,事情已经严重到就算我们援救也无法挽回的地步了。”朱青说道。 “那怎么办?”林白问道。 “你把程副将叫过来。”朱青说了一句。 “程将军!”林白喊了一声,在前方训练的程力回头一看。 “将军叫你。”林白接着喊道,朱青朝程力微笑着点点头。 程力立马跑步过来,“大哥,你找我?” “嗯,你看看这个。”朱青把信件递给程力。 程力一看,冷笑一声,“吴三桂这个老狐狸。” “你也看出问题啦?”朱青笑着问。 “啊?你们怎么都觉得有问题啊?”林白惊讶道。 朱青和程力看着林白一脸的委屈,两人相视一笑。 “好了,你觉得怎么办?”朱青问了程力一句。 “不能去。”程力认真道。 “为什么?”朱青道。 “很明显,这是个陷阱。”程力道。 “你不觉得,不去更是个陷阱吗?”朱青反问。 林白和程力两人听了朱青的话后,相视点点头。吴三桂好狠毒的一招啊。就算你明知道是陷阱,又不得不往里面跳。 “那去?”林白道。 “去!”朱青说着,转身拍了拍程力的肩膀,“这次,你跟我去!” 程力点点头。 “大哥,那我呢?”林白疑惑,平时有什么事情,朱青都是让林白去办,让程力一心带兵的,这一次,怎么了? “你在家好好带兵。”朱青道。 “为什么?我要去!” “这是命令!” “我不管!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林白不依不挠,他知道这是一个可能有去无回的陷阱。 “放肆!”朱青喝道。 林白委屈地压制着心中的不快。 “程副将,你上次的惩罚用了吗?”朱青突然问道。他知道林白的脾气,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是很难驯服的,就算他口福心未必服。所以朱青提起了上次拉链比赛的惩罚规则。 “没有!”程力应道。 “好,现在你可以行使了。”朱青令道。 “是!”程力说道,继而拍拍林白的肩膀,“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哥出事的。你在家好好搬煤吧。” “老程你……?!”林白狠狠道。 “败将林白听令,即日起,带领部队进行关外拉链,往返煤场运煤,知道将军凯旋!”程力严词道,这个规则早就说好了的,无条件服从!这是林白不能反悔了的。 “嘿!老程你狠!”林白恨恨骂了一句。 “好了。好好执行,别给我赌气!”朱青瞪了林白一眼。 随后,朱青骑上追风马,程力骑上自己的战马,两人扬鞭策马,火速出关,赶往宁远。不带一兵一卒。 如果宁远确实出事,山海关出兵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但是如果真的是陷阱,那么山海关就避免了全军覆没,而且,不会落下违抗军令,见死不救的骂名。 朱青和程力两人到达宁远的时候,宁远确实出现骚乱,但并没有吴三桂说的那么严重。朱青和程力进到宁远,胡为押着几名清军出门迎接,“哼,好你个青龙,宁远遇袭,你为何不援?” “我们这不是来了吗?”程力挡在朱青的前面怒视胡为说道。 “哼,就你们两人!你们这是戏耍吴大帅吗?”胡为喝道。 程力想怒骂胡为,不想被朱青制止,朱青走到前面,笑了笑,“胡为将军严重了吧?别说没有清军,就算有,这区区几个,还不是被胡为将军拿下了吗?哪用得着我们出手?我们来两人,胡为将军应该都嫌碍事了吧?” “哼,满口狡辩。”胡为本来想将朱青一军的,没想到反过来被激怒了。正当胡为激动得将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吴三桂出来了,他轻轻拍了拍胡为的肩膀,“胡将军,既然青龙大人来了,何不请他和我们的庆功酒呢?”吴三桂说着,对胡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胡为会意,笑着点点头。随手将自己押着的一名清军推向一旁的士兵,自己则准备朝朱青和程力围过来。 朱青看着被胡为推过去那个人,她的面罩已经滑落,朱青失声叫了一声,“宁儿姑娘!”没错,她正是多尔衮的妹妹,当日在小树林帮助朱青逃跑的爱新觉罗·宁儿! 没想到竟是她带队偷袭吴三桂! 正在两方人马准备格斗的时候,突然从墙上落下两包弹药,几声巨响,顿时浓烟滚滚。 “八嘎!她偷了大日本的东西。给我抓我回去!”朱青一听,这倭寇的声音啊!这浓烟正是倭寇所为啊!等朱青反应过来,两个日本忍者已经将晕厥的宁儿绑走!朱青来不及多想,拔刀就追了出去。 “大哥!”程力跟上来叫了一声。 “快回家!把后山看好!”朱青头也不回的喊道。朱青知道,倭寇既然能渗透到宁远,那么山海关就不能大意,特别是山海关的后山兵工厂不能大意! 听了朱青的话,程力只好狠心跨上战马,趁乱逃出宁远,返回山海关。而朱清,骑着追风马追查着倭寇的踪迹,他不仅担心宁儿,更担心她身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倭寇如此大费周折?朱青来不及多想,只有一个劲地追击。 “哗!”突然,朱青但觉得浑身冰冷,追风马载着朱青跃入海中! 原来倭寇已经架着宁儿上了等在岸边的船只。 看着倭寇的船越来越远,朱青骑着追风马在岸边挣扎了一会儿,上岸后,直跃上一艘渔船。 “客官!今天不出海!”渔家惊道。 “少废话!出不出?!”朱青说着,一手丢了一个大元宝,一手提着砍刀架在船家的脖子上。也许,这是他第一次威胁手无寸铁的百姓。 “出出出!”船家惊道,赶紧开船。 “追前面那艘船。”朱青说着,收起砍刀。安抚追风马。 “那可是贼船!”船家惊道。 “我知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快开!”朱青说道。 “是是是。”看着朱青认真的眼神,船家点点头。开船朝倭寇的船只追去。z 第七十一章 八嘎你丫的 倭寇的船并非战舰,也是摇橹的,但确实性能相对要好很多,而渔家的渔船虽然不比倭寇的贼船精良,毕竟要小很多,反而更加轻快灵活,加之朱青也帮忙划船。竟能紧紧追着倭寇的贼船南下,就算日本忍者甩都甩不掉。 朱青追着倭寇,从宁远到辽东半岛,再从辽东半岛追到山东半岛,终于在山东登州追上了倭寇。这一追,竟是一天,还好这天正吹北风,船不但顺风顺水,倒也省了不少气力,但追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几乎累个半死。 倭寇的船没有靠岸,且不说岸上有没有明军,单是登州这地界,一直以来就是白莲义军徐鸿飞的地盘。不管遇上哪一茬,倭寇都没有好果子吃,毕竟,他们的船不是战舰,他们这一次的目的也不是进犯,而是为进犯做准备。 在登州沿海停下,倭寇一个为首的忍着怒气冲冲但也气喘吁吁地拔出武士刀怒指朱青,“八嘎!日本国和清廷的事与你们汉人何干?你滴,为何追我们不放?” “我是追你们吗?是你们自己跑的吧?再说了。这姑娘到底犯了何事?由得你们到我们大明地界随便抓人?!”朱青冷笑一声,反问一句。 “哼!她偷了我们日本国的宝物,我们当然要抓她!” “哦?要真是那样,我还真白跑一趟啦?”朱青调侃道。 “青龙!你别听他们胡说,那东西不是他们日本国的!”这时,船上的宁儿突然叫了一声。 “那是什么?”朱青认真问道! “《神器谱之密宗卷》”只听得宁儿刚说出这几个字,就听到被人抽巴掌的声音,“八嘎,让你胡说!” “八嘎你丫的,《神器谱》历来都是我大明的著作,被你们日本国偷去,现在反过来说是你们的,祖宗十八代就这德行,挂不得那帮孙子冠冕堂皇地篡改教科书!”朱青一听,一怒一激动,爆骂一顿。 但是,除了朱青,在场有谁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就连渔家都疑惑了,偷偷问了一句,“什么是教科书啊?” 朱青这才知道自己梦回天朝了,不知怎么解释,只好甩甩手说,“就是倭寇扯犊子!”这下,渔家乐了。点点头,“我就说嘛,这倭寇哪会这般知书达理?” “少啰嗦,就算是你们的,那又如何?!谁叫你们拿宝不当宝,整天看烟火!哈哈哈,还是放在我们日本国,才能发挥它的作用。”朱青和渔家的那点民族自豪感瞬间被倭寇这句话叼理不糙的话深深打击了! 但是气场不能输啊。朱青拔刀相向,“倭贼,休得猖狂!” “哈哈哈!你奈我何?别说我站得比你高,你上不来,就算你上得来,我们几十号人还怕你一人不成?!”那倭寇甚是嚣张。 倭寇的大船确实比渔家的渔船高大很多,那倭寇很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朱青盯着倭贼的眼睛,冷笑一声,转身返回船里。 朱青骑上追风马,渔家疑惑问道,“大人?!” 朱青没有回应,他抽出看到,拍了一下追风马,“驾!”随着这一声叫喊,朱青一刀将船篷劈开,追风马就如久困出笼的的脱缰野马,风驰电掣般奔出。正当追风马从船的这一头冲到那一头的时候,朱青突然猛的一勒马缰,只见追风马前身高高扬起,后腿用力蹬踏,嘶鸣一声,跃出丈高。 “大人!我的船啊!”看到渔船被朱青掀掉了盖,渔家哭喊道。朱青一手勒紧马缰一手将砍刀迅速放回背后,随即从胸前掏出一个元宝,“嗖”的一声,朝渔家船上扔去,“拿去,赶紧上岸!”朱青说着,一转头,追风马已经踏上倭船的甲板! “啊?!退后!”看到追风马来势汹涌,倭寇头子惊叫一声,随即一干忍着纷纷退后,随即拔出武士刀,将朱青团团围住,虎视眈眈。 朱青冷笑一声,扫了船上一圈,除了两个架着宁儿,其他三十三人都围着朱青。朱青缓缓抽出绣春刀。 “听说你们锦衣卫的绣春刀跟我们日本国的武士刀颇有渊源,不知谁才是真正的鼻祖?今日,我等就来领教一下阁下的功夫!”方才还甚是嚣张的忍者这时竟有几分武士精神。 “正有此意。”朱青说着,跨下马,他拍了拍追风马,让它到一边去。 看到追风马离远,朱青蔑视一眼,冷笑一声,“来吧。” “呀!”那倭寇头子率先挥刀砍了过来。其实,朱青用的这把绣春刀,糅合了倭刀的优点。而倭刀又吸取了日本刀的长处,所以,看到朱青使出倭刀术,很轻易地将自己的第一刀化解,倭寇头子大吃一惊,“纳尼?” “拿什么泥?看刀!”朱青冷笑一声,这回轮到他攻击了。他弓下马步,双手握刀,朝倭寇身上就是粗暴一砍!这是一招典型地倭刀劈砍术,而朱青强大的内力把这招发挥得淋漓尽致,果不其然,虽然倭寇明知这招的破解之法,但是无奈朱青功力深厚,还是被砍退数步,单膝跪地。 看到老大被人看,小的们忍不住了,几个内圈的忍者冲了过来,朱青用眼睛扫了一圈,这一波攻击有六人之多。而倭刀重在劈砍,杀伤虽大,却过于生硬,一对一白刃很有胜算,但是被围攻,确是暴露了其短处。这样一想。朱青手腕一转,摁了刀柄的一个按钮,若长的倭刀顿时收了一截,变得收放自如,一下灵活轻便许多,变成了典型的绣春刀!当忍者们发现这一变化的时候,已经晚了,朱青手持旋转一圈,并没有攻击敌人的上身,因为日本武士刀也并非浪得虚名的,如果六把武士刀同时砍下来,纵然朱青有天大的本事,刀法如何精妙,也是扛不住的,所以,朱青放低地盘,几乎是贴地翻转,朱青要做的,就是在六把日本刀砍下来之前,放掉他们的着力点,脚!所以,朱青旋转一圈之后,六人十二只脚的膝盖上都留下了一道口子,这样一来,六个人就像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瘫了! 随着一阵参加,第一波敌人倒下,被砍退的倭寇头子看到这情景,顿时恼羞成怒,“都给我上!”终于暴露出本性。面对十几个忍者,朱青有点吃紧了,因为忍者一向以隐遁出名,虽然这甲板是木头做的,不太现实,但是,隐者迷离的脚步和乱串的身形确实在一定程度上起到迷惑敌人的作用,何况朱青面对的是十几个忍者,可谓群魔乱舞了。 “青龙小心!”在一旁被押着的宁儿看到形势对朱青甚是不利,叫了一声。这不叫还好,一叫,朱青一回头,身后就被划了一刀。 朱青隐忍着疼痛转身一甩手,锋利的绣春刀顿时见血,不知是脖子还是身子,也不知是一人还是两人,总之,血到处飞溅。当然,这飞溅的血中,也有朱青自己的,因为他面对的是飘忽不定地忍者,十几号人! 如果不是说会功夫,现在看来,这场面就是一场古惑仔的争斗,几十号人围着一个人砍的那种! 所以,宁儿看不下去了,她哭喊着,挣扎着,“青龙!别管我了!你快走吧!”因为朱青的后背已经湿透!这里不是染红,因为朱青的披风是深色的,根本看不清颜色,但是湿还是看得出来的! 宁儿这一声吼,激怒了押着她的两个忍者,他们扭着这个倔强女子地胳膊,宁儿强忍着,但还是惨叫出来。朱青看去,义愤填膺!随即抽出圆月弯刀,朝那两人甩拉出去,“低头!”朱青朝宁儿喊了一声,宁儿往后一仰头。只见弯刀在上空旋转一圈,宁儿的脸上就溅上了血迹!待她抬头一看,刚才还还押着自己的两个忍者,此时都变成了无头死尸! 若是其他人,别说一女子,看到这样的场景,立马就会晕过去了,但是宁儿不一样,她从小跟着多尔衮纵横沙场,什么样的死相没有见过?她只是两眼瞪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 “还愣着干什么?”朱青提醒一声,她立马就神气起来了。捡起一把刀就杀了过来,朱青也朝宁儿杀了过去,不需片刻,两人走到一起,背靠背站着,手持刀剑与倭寇对持。 “小心点,倭寇不是吃素的。”朱青喘着气嘀咕一句,一人战了这么久,他着实有点累了。 “嗯,你的伤不要紧吧?”宁儿偷偷瞄了一眼朱青的肩膀,那里有一道口子,鲜血渗透了他的衣服。 “死不了。”朱青说着,将袖子挽起来,撕了一条边,用牙齿咬着,拉了一下,算是暂时止血。 随即第二波攻击开始了。两人背靠背,各挡一面,确实省事不少,安全很多。但是,倭寇毕竟人多势众,砍下一波,还有一波。而且,甚是顽固,死士一般。朱青和宁儿一下被逼到了甲板边上。 “大人!快跳!”没想到渔家竟然没有走!他在下面喊道。 朱青可没有退的意思,因为他听着倭寇头子那句“八嘎”就特么地来气!他势要好好教训这帮倭寇一番。 但是,事情总不会都顺着朱青的。在混战之中,他的余光瞥见一把刀朝宁儿侧边砍了下来,而宁儿忙于应付前边的砍刀,无暇顾及。要是平时,朱青还可一挡,但是此时四面受敌,如果他翻身,无疑会将宁儿翻到倭寇头子的那一边。没办法,朱青只能大喊一声,“小心,随即一个侧身,挥刀挡住了侧边的砍刀,但是,事有不巧,正面的倭寇头子一刀刺来,正中朱青右肩! “啊!”朱青隐忍着。 “青龙!”看到朱青为自己受了一刀,宁儿歉疚一喊。 这一刀甚是厉害,伤口很深。此时刀尖还插在朱青的肩膀里。朱青怒吼一声,挥刀吓退了周围的敌人,忍痛用力一砍,硬生生将倭寇的刀子砍出去。朱青但觉得一番撕心裂肺的痛,随即一股血腥味涌向喉头,喷了出来。 “青龙!你怎么样了青龙?”宁儿看见倭寇人头落地不怕,但看到朱青吐血,她怕了,她哭了。 自己受伤,宁儿也被情绪所扰,朱青在剩下最后意识的时候判断,不宜恋战! 随即他追了一声口哨,追风马顿时疾驰而来。 “上马!”朱青一声喝道。随即将宁儿抛向马背。自己也迅速跨上去。环抱这宁儿,拉了一下缰绳,“驾”追风马跃了出去! 倭寇还想追下,宁儿突然从腰间抽出几枚银针回手一甩,几名倭寇应声倒下,其中就有倭寇头子,这样,他们才没有追上来。 追风马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渔家的渔船上! 只因冲劲太大,将船冲破,连人带马,四个全部跌入水中。 此时,黄昏。远处的登州冒着阵阵炊烟。z 第七十二章 登州郊野 追风马驮着朱青和宁儿跃下倭寇大船,“轰隆,哗啦!!!”追风马冲断等在下面的渔船,陷入水中。宁儿不会水,毕竟是北方的女汉纸,不习水性。这一下,惊慌失措,竟“咳咳咳”喝了几口水。朱青会水,但是身上满是刀伤,这会儿只觉得全身又痛又辣。他隐忍着,正想过去捞宁儿,不料追风马一个翻腾,翻起的水浪又将两人打散。 “大人!你快把追风马拉走,我来救这位姑娘!”这时,渔家喊道。渔家是会水性的,只因为落水的追风马受惊过度,他无法靠近追风马旁边的宁儿。 朱青听闻,赶紧将追风马拉走,因为只有朱青才能制服追风马! 朱青把追风马拉上岸后,渔家也将宁儿姑娘拖到岸边,然而此时,宁儿姑娘已经双目紧闭,脸色发白,没有了呼吸。 “姑娘!姑娘你不要死啊姑娘,老朽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啊!”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宁儿,渔家哭喊道,他觉得宁儿没救了,心中更添一份歉疚,没有及时将她救起。 朱青拖着受伤的手来到宁儿身边,蹲下,单手抓起宁儿的小腿,往上一提,抖了几下,“哇啦啦”,水从宁儿嘴里涌出。 “大人?!”渔家当然知道这种救法,他重燃希望地叫了一声。 但是吐了一肚子水的宁儿并没有醒过来,不但渔家急了,朱青也急了。他赶紧放下宁儿,让她平躺在草地上,朱青开始进一步的抢救措施了!!! 他看着静静躺着的宁儿,缓缓俯下身,越靠近,朱青的心跳越加速。这位草原异域的姑娘,清秀可人,带着一点野性的面庞,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她正直青春的身体,但是,朱青的紧张来自她那双小嘴唇,没错!嘴对嘴人工呼吸! “大人!这小姑娘已经死了,你就让她安心去吧。”这抠水渔家玩过,可是这嘴对嘴,他可是第一次见到,于是,惊讶了,误会了,就差一点没喊出,“禽兽,放开那女孩”了! 朱青这会儿可没有功夫跟渔家解释,眼睛一闭,就咬下去了!这下渔家转向一边,连连摇头不忍直视! 朱青连吸了三口气,送了三口气,到第三口的时候,宁儿姑娘突然咳了一声,醒了过来。 这一睁开眼可不得了,嘿!朱青的嘴还没来得及抽开呢。 “流氓!”宁儿挣扎着,“啪”甩了朱青一巴掌,真可谓耳光响亮啊。 朱青是有理也说不清啊,当场被抓,还怎么说?自认倒霉吧。朱青摸了摸宁儿扇的那边脸,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拖着受伤的左手转身。 “姑娘!你复活了?!真是太神奇了,看来大人真是厉害。一吻就把姑娘吻醒了。”看到宁儿站了起来,渔家转过身,惊喜地叫道。 宁儿不好意思的看着朱青的背影,大声骂了一句,“青龙!你这混蛋!” 朱青没有停下来。 “哼!青龙!你给我站住!”宁儿的小姐脾气上来了,嘟嘟这嘴就跟了上去。 “我停下来了,怎么了?要打另一边脸吗?”朱青转过身无奈地问道。 “哼!你以为我不敢!”说着,宁儿扬起手,“啪”的一声又打下去了,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大脸,而是打肩膀,朱青的左肩! “啊吁!”朱青忍痛叹了一声。 “怎么了?我看一下。”突然,宁儿的脾气转了个一百八十度!担心地要扒开朱青的衣服一看究竟。 “看什么看?刚才你不是见了吗?那倭寇头子砍了一刀。”朱青护住自己的胸口应道。 “是不是很痛?!”宁儿问道。 “哎呀,反正死不了,再说了,我这种混蛋,死了倒好了。”朱青有点埋怨道。 “哎呀,我说姑娘,大人为了救你,差点把手给废了,刚才他亲你,我以为他要轻薄你,没想到他是在救你啊,哎呀,我张老三打了一辈子鱼,还第一次见亲嘴还能救人的,大人真是厉害啊。”这时,渔家张老三解围道。 “老张!胡说什么?”朱青看着底下头的宁儿姑娘,白了渔家张老三一句。张老三只好打住。 宁儿微微抬起头,刚才还煞白的小脸顿时噗噗地红了起来。 “对不起,我……我错过怪你了。”看惯了宁儿的野性,突然这么一羞赧,竟有些不一样的风情万种。 就连朱青都愣着忘了回话了。 直到一阵晚风追过,宁儿打了一个寒颤。如今已是深秋,又是晚上,又是落水者!不冷就怪了。 看到宁儿哆嗦,朱青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冷吗?”这话有点废话,但是宁儿很耐心地点点头,牙齿在打颤。 若是平时,朱青会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宁儿披上,但是此时,所有人的衣服都湿漉漉的。 朱青看了前方,不远处有个村庄,但是,这里既是白莲义军徐鸿飞的地界,身为锦衣卫的朱青在受伤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乱闯的。他招呼张老三一声,“老张,你到前方借些火来!看来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了。” 张老三点点头,朝不远处的小村庄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隐约可以听到村庄传来的狗吠声,看来张老三要进村了! 但是,随着天色渐晚,天气也越来越冷。本来就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宁儿此时体质更加虚弱,连连打着喷嚏。 朱青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然眼前这个女子正是自己的仇敌,但毕竟在小树林救过自己一命。而且,作为一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一个弱女子这般残忍,不闻不问的。 他看了远处的追风马。突然眼睛一亮,疾步走了过去。他如果没有记错,追风的马鞍上绑着一个包裹,经常放置自己的一些备换衣物,刚才追风马虽然落水,但是马鞍上的衣物应该有的没有淋到。 果然,打开包裹的时候,朱青发现上层的衣物并没有进水。他高兴地抽出一件披风,说是披风,却端庄浑厚,里边竟是貂裘!让朱青更加兴奋的是,当他抽出貂裘披风的时候,从里面调出一个小东西,火石!!! 朱青喜出望外地拿着披风和火石来到宁儿旁边,把披风递给宁儿,“披上吧,会暖和些。”宁儿点点头接过。 朱青随即转身去捡些干柴垒起来,火石一打,轻轻一吹,火顺风势,“哔哔叭叭”燃了起来。 “过来烤火吧!老张去那么久怎么还没回来?”朱青加了宁儿一声,嘀咕一句。 宁儿走过来缓缓坐下。偌大地火堆照着,她还是直哆嗦。 “要不把试衣服换下来晾干吧,你这样会生病的。”朱青问了一句。他知道这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所以他说得格外小声,但是,还是被宁儿听到了。 “流氓!你又想干什么?”宁儿恢复了脾气,白了朱青一眼。朱青只好转身不与她对视。 待了一会儿,宁儿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看了身后的一丛密林,犹豫一下,走了进去。 “不许偷看啊!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宁儿解下衣扣。 朱青不耐烦地呼吸了一口气,一直不敢回头。 过了一会儿,朱青问了一句,“好了没有啊?” “快好了,不许偷看。”宁儿说着,一件衣服甩挂在树枝上。 又过了一会儿。宁儿轻轻唤了一声,“好了。” 听到宁儿的话,朱青终于转头了。 这一转不得了!宁儿的衣物一件件甩挂在篝火旁边的树枝上,就连小肚兜都亮出来了。这么说,这个从草丛里羞答答走出来的姑娘,只披着一件貂裘披风! “还好有件披风!”朱青愣着,嘀咕道。 “你说什么?”宁儿问了一句。 “哦,没……没什么。我说,还好有件披风没进水。刚好暖身。”朱青赶紧解释。 “那你也把衣服换了吧,我帮你看看你的肩膀。”宁儿问道,朱青肩膀上的伤口泡水这么久,确实不容乐观。 “哦哦。”朱青傻愣愣地点点头,“唰唰”三下五除二,很快把上衣脱个干净。看到朱青这一身板,再剽悍的女汉子宁儿也脸红了一下,但是,当她的眼神落到朱青左肩上的伤口的时候,惊呆了。这是她见过的最深的伤口!伤口已经恶化! 宁儿的医术还是了得的,还记得朱青第一次受过的最重的伤就是中了宁儿的“说不休”毒药。 “我看看!”宁儿担心地走到朱青面前,蹲下查看朱青的伤口。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上这件披风有多拉风!!! “吁……啊!”宁儿给朱青清理伤口,上药的时候,朱青忍不住叫了一声。 此时,村庄的狗狂吠,张老三还没有回来。z 第七十三章 追夜 朱青静静地坐着,看着宁儿认真地为自己处理伤口。火光照耀着这个草原姑娘地俊秀面庞,朱青心中一笑: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会下那么狠的毒呢? 朱青回想那些中毒不敢跟来的倭寇,想到了自己之前中的那一次毒,“说不休”的毒性确实非同一般。 这一想,竟盯着人家宁儿发愣了。 “看什么呢?!”宁儿处理好伤口,才发现朱青盯着自己,更大的发现是,自己披着朱青宽松的披风,松松垮垮地,很是危险。 “没有!你千万别误会啊,我是在想,那些倭寇中了你的‘说不休’还能活命吗?”朱青看着宁儿凶煞地眼神,赶紧解释道。 “哼!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啊?”宁儿白了朱青一句,裹紧披风,返回对面烤火。 这时,村庄转来的狗吠声由远而近。朱青警惕了起来,他起身站到宁儿那边,宁儿也赶紧拿起一边的剑。 跟着火光朝这边过来,朱青从马鞍上拉出一件淋湿的衣服,“噗”的一下将篝火扑灭。 “注意隐蔽。”朱青提醒宁儿一声,自己受伤,宁儿身体也还虚弱,这里又是徐鸿飞的地盘,况且不知道来敌多少,更要紧的是他们带着狗! 宁儿久经沙场,自然也知道这种情形有多危险,她点点头,顺手摸了一下,想把自己挂在树上的衣服收起来,窸窸窣窣抹黑弄了一番。朱青却全神贯注地盯着来敌的方向。 “蹲下!”火光照过来的时候,朱青拉了一下宁儿,宁儿抓着一堆衣物匆忙蹲下。 “什么东西?”朱青但觉眼前一黑,被东西遮住了眼睛。他说着,用手一扯。 扯下一块肚兜! “流氓!”宁儿以为朱青趁乱搞怪。骂了一句。 不过这一次,朱青没有还嘴,他嫌弃地把肚兜扔到宁儿的怀里。盯着前方,轻轻拔出了砍刀。敌人已经朝这边走过来。看来这一次是躲不过了。 因为他听到了张老三的声音,“大人,救命啊。他们说你要是不出来就把小的给杀了。是你派小人去借火的,小人可是无辜的啊。” 张老三被几个人压着边走边哭喊着。 朱青狠狠的咬咬牙,后悔让张老三去,但是,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他应该想办法如呵面对着几个人。 看样子,他们不像明兵,但也有军人模样,如果朱青没有猜错,这些应该就是徐鸿飞的部下。不知道徐鸿飞在不在场呢?朱青继续观察着。任由张老三如何呼喊也不做声。宁儿早就练就了定身术,当然也不轻易被这种架势打乱。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悄悄换上了自己衣服,当然外衣还没有干。 朱青回头一看,愣了一下,也没有说话。又拔出一把砍刀。 因为他的左肩刚受了伤,他不能保证一把刀能否应付得了,就算左手的刀不能砍人,但是偶尔挡一挡还是可以的。 “倭贼!还不出来就擒?!”这时,敌人一人喝道! 朱青一听,气不打一出来,定是老张乱说了什么。别人才会以为他们要找的是倭寇。想到这,朱青站起身,打算出去。 “干什么?你找死啊?”朱青被宁儿拉了一下。 朱青无奈地说,“拜托,我们还能藏吗?”朱青说着,指了一圈。 宁儿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被敌人包围! “好吧!”宁儿讪讪地跟着朱青走了出去。 “他们就是倭寇?”原先发话的那人问张老三,估计是个小头目。 “你才是倭寇!张老三你怎么说的?”朱青反斥了小头目一句,又问了张老三。 “大人,他……他们不是倭寇,他们是遇上倭寇的!”张老三赶紧跟小头目解释。 “大人,我当时被吓着了,说话不利索,他们误以为你们是倭寇了。”张老三接着跟朱青解释。 “奶奶的。不说清楚!害得老子白跑一趟!”小头目不高兴了,踹了张老三一脚,张老三一个趔趄。摔到朱青面前。朱青把他扶了起来。 “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给大人借个火,没想到……”张老三还没有说完,朱青就扬手制止了。因为小头目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手里的火把照得通红透亮。 “听说你们被倭贼追杀?倭贼现在在哪?告诉老子,老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小头目一脸的傲气。 不知道为什么,朱青看到这样的年轻人,总觉得心里好笑。估计当初自己在师傅杀风面前也是这样的吧? 但是,朱青尽量不招惹小头目。他淡淡一笑,“看,那边。开船回去了。”朱青指着远处的一个黑点,暗夜中的烛火,静静说道。 看着倭船已经走远,小头目只好作罢。把火把移到朱青面前。问道,“听说你们要借火?我看着地上的篝火是刚灭的吧?” “是。看到有人来,我们以为是盗贼,所以就灭了。”朱青说道。 “什么?我们是盗贼?朝廷才是大盗贼!” “那你们是什么?”朱青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爽,不可否认,明朝已经到了垂死边沿,但是,这不完全是明朝内部造成的,崇祯并不是昏庸无为的皇帝,明朝的将臣也不都是腐败的。 “哼?我们?我们是义军!是推翻暴政的!”小头目神气道。 “哼,如今明朝危机四伏,身为大明子明,不去去抵御外敌也就算了,还窝里反!你们还有脸说是义军?!”朱青狠狠地说了一句。他知道,明末农民起义是有诸多因素的。起义在很大程度上是逼出来的,他知道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但是,他还是觉得心中有说不出的委屈,特别是他渐渐感觉到来自朱家大少爷朱青的这幅身体里的痛楚的时候,想起父亲忠良一生,最后却落得个满门抄斩。他有时比任何人都更像杀崇祯,但是,他读不懂父亲朱瑾临死前的那个眼神。这个眼神深深地印在朱家大少爷的脑海里,纵然是魂穿过来的朱青也无法抹去。 朱青说着,一时陷入了记忆的挣扎中。 “哼!”朱青被推了一下,这一下并不是小头目推的,而是身后的宁儿推的。朱青回头一看,宁儿拿着剑指着他!朱青立刻明白了,刚才自己说的话惹怒了宁儿。 “大哥!她好像披着锦衣卫的衣服!”这时,一个士兵在小头目的耳边嘀咕。刚才又朱青挡着,义军没有看清宁儿,这下却看得轻轻楚楚,她披的正是朱青的锦衣披风。而朱青因为刚处理伤口,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色内衣。 “锦衣卫?!你们是锦衣卫?!”小头目眼红了。拔刀指着宁儿怒吼道,“给我拿下!”一声令下,十几名义军一哄而上。若是在平时,宁儿兴许还能应付一番,但是此刻,自己身体虚弱不说,这里又靠近水,这让她少了很多安全感。 但是,宁儿还是握紧剑柄,准备应战。 朱青被晾在一边。从宁儿看朱青的眼神可以看出,她眼里带着恨,但也带着悔。自己孤身一人,看来这一次在劫难逃了。 正当义军杀过去,而宁儿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驾”的一声,朱青骑着追风马冲了过去。 宁儿很顺利的挡住了面前的进攻,但是背后的袭击却是无暇顾及的。正当三把刀朝着宁儿的后背将要砍下去的时候。突然“咣当”一声,朱青左手挥着砍刀将义军的砍刀扫开。因为驻青岛额左肩受伤,所以,他只能借助刀的惯性,况且,他的右手还要勒马缰,相比于三把砍刀,追风马的力气大得多。 “快上马!”朱青吼了一声。右手将宁儿一把抓上马背,放在自己的怀里。 “老张!”朱青接着伸出手,老张示意地跟着追风马跑,义军也紧跟着追上来。跑了一段,朱青终于抓住了张老三的手。一把将他拉上马背。坐在自己的后面。追风马就驮着三人消失在火光中。 跑了一段,朱青觉得应该安全了,随即“吁”的一声,勒停了追风马。 “老张。你还是自己走吧。跟着我们太危险了。”朱青说着,朝下马的张老三扔了一个元宝,说道。朱青知道自己的身份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可知的危险,所以,他才选择独来独往。 “那大人,姑娘,你们要小心啊。”张老三经过刚才这一惊吓,深感“伴君如伴虎”啊!所以拿到元宝后,赶紧逃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看着老张走远。宁儿白了朱青一眼,“可以松开了吗?” 朱青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还在静静搂着宁儿的腰。 “你到后面坐!”朱青冷冷说道,将宁儿换到了身后。随即”驾的一声,继续前进。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是叛军啊。” “没有人天生就是叛军的。” “你这是违背了你的身份和职业!” “那么你们呢?”朱青反问一句。 “你要杀我?”宁儿问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朱青冷冷地说,“驾!”朱青加快赶路。 听了朱青的话后,宁儿但觉得心中一寒,自己还不如跟义军拼个你死我活呢。正当这样想着,她突然被朱青喝了一句,“抱紧点!想摔死啊?!” 宁儿回头一看,义军的两条狗追上来了。宁儿微微一笑,拦腰将朱青紧紧抱住!他们重新走入夜色,想办法将两只狗甩掉。z 第七十四章 围剿之前 朱青甩掉了那两只狗,拐进了一个小树林。狗失去了朱青的踪迹,翻身回到义军小头目的身边。 “狗都回来了,看来是找不着了。他奶奶的,回去通知大哥!”小头目不爽地喝道,收队! 在一个隐蔽的小树林里。朱青勒住了马缰。 “赶了大半夜的路,下马休息一会儿吧。”看着宁儿还紧紧抱着自己的腰,朱青淡淡说了一句。 宁儿“哦”的一声,有点尴尬地胯下马背。 “你刚才为什么不把那两只狗给杀了?非要跟它们绕那么多弯子?”宁儿不解问道。 “你以为他们只有两只狗吗?”朱青冷笑一声,反问一句,宁儿若有所悟,点点头。 其实杀两只狗太容易了,但是只要这两只狗不回去,义军就会放更多的狗出来找。但是,这两只狗回去了,就说明朱青的踪迹消失了,连受过训练的狗都找不到的踪迹,人又怎么可能找到呢? 小头目领着两只狗回到村庄,直奔登州而去。他要把这件事上报白莲首领,徐鸿飞。 “大哥,刚才登州沿边发现两名锦衣卫,可惜被他们逃跑了,连猎狗都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小头目面见徐鸿飞。 时隔一年,徐鸿飞已经变得更加成熟稳重,唯一不变的是那种领袖风范,想比与当年他的老爹徐鸿儒,更多几分气势。 听到小头目这个汇报。徐鸿飞没有像从前那样意气用事,他静静地看着小头目,又看了看小头目身边的那两条狗。那两条猎狗一直在舔着舌头。 “它们怎么了?”徐鸿飞看着两条猎狗,问了一句。 “哦,大哥,它俩回来后一直咬吃东西,估计是在路上碰上死耗子什么的。”小头目回应道。 徐鸿飞径直走下堂来,来到两只猎狗的面前,两只猎狗第一次见到徐鸿飞,有点骚动地吠了起来。只听得徐鸿飞闷声“嗯?!”了一声,在瞪了它们一眼,两只猎狗便乖乖趴下了。徐鸿飞蹲下身用手掰开猎狗的嘴巴,仔细一看,冷笑一声,“这年代,别说耗子,就连树叶都被吃光了,你去找个死耗子来给我看看?!”徐鸿飞显然是对小头目说的。 明末战乱连年,加上干旱和瘟疫,饥荒更是严重,别说动物了,很多人都没有东西吃。 “这……”小头目犯难了,不明白徐鸿飞什么意思。 “猎狗被敌人迷惑了。这是典型的动物迷药。以前我们做马贼的时候用过。看来,你们遇上的应该是高级别的锦衣卫。”徐鸿飞判断到。 “他确实厉害,受了重伤还能从我们的包围圈里把他的两个同伴救走。但是奇怪的是,他似乎并不想伤我们。”小头目回忆道。 “不想伤你们?” “没错。而且,看来他和他的一个女伴应该正在闹矛盾。” “女伴?” “正是,起初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锦衣卫,可是后来发现他的女伴披着他的锦衣披风才知道。” “为什么他自己不披自己的披风却让他的女伴披?”徐鸿飞追问道,他似乎知道什么。 “不清楚。我才可能是换衣服。哦对了大哥,我们,其实他们是从倭寇的船上逃下来的。” “什么?倭船?!混账!以后说话记得先说重点!”听到倭寇二字,徐鸿飞恼火了。当年徐鸿儒被袁崇焕逼到登州,本来可以据守一方,至少可以活路,没想到倭寇偷袭登州,徐鸿儒前后夹击,战死沙场。倭寇暂时占领了登州沿海岸,直到徐鸿飞当家做主,重振白莲教。才将倭寇赶出登州,没想到今天,倭寇又前来进犯了。 “明日发兵登州沿海岸!”徐鸿飞狠狠拍了一下案台。狮子回头般怒视前方,对众手下将士发令。 而此时,朱青还未走出登州。他的伤口在奔波中开裂。他需要休息。而宁儿此时已经累得睡着了。朱青看着安静睡在自己身边的宁儿,心里顿生矛盾,这个姑娘到底该不该留在身边? 她是多尔衮的妹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重要的,知道现在,宁儿对《神器谱密宗卷》只字未提。朱青叹了一口气,帮宁儿盖上披风。z 第七十五章 围剿与反围剿 清晨,登州沿海岸。一个小树林里,朱青被第一缕刺眼的阳光亮醒。他张开眼一看,没有发现宁儿,赶紧站了起来四处查找。他跑到海边,因为宁儿怕水,在这里,应该只有水对宁儿的安全构成最大威胁。 “宁儿!宁儿!”朱青朝一望无际的大海喊着宁儿的名字。但是除了海浪和海鸟的声音,没有别的回应。 朱青转身回到树下。他拿起树下的那件披风,披风叠得整整齐齐的。这让朱青稍稍安心,能把披风叠得这么整齐,说明宁儿应该不会出事。 深秋的早上,在海风的吹拂下,朱青觉得有点凉,他抖开披风,套在自己的身上,但觉得一股芳香气息扑鼻而来。朱青嗅了嗅,微微一笑,“这女人。” “这女人怎么了?”突然,宁儿出现在朱青身后,手里拿着些野果,撒娇地问了一句。 “没……没事。说说,说说而已。”朱青笑了笑说,“哎,对了,一大早的你上哪去了。害我找了你半天。” “真的?你找了我半天?”宁儿淘气问道。 “额……,你不是怕水嘛,这里又靠近海,我怕你有危险。”朱青支支吾吾地说。 宁儿抿嘴一笑,“好了,逗你的,昨夜赶了一夜的路,饿了吧?来,我刚才去摘了些水果。吃点吧。”宁儿说着,把水果递给朱青。 朱青点点头接下,咬了一口,“嗯,好甜!你怎么知道这种野果能吃的?” “哼,别以为只有你们锦衣卫才有本事,跟你说,本姑娘从小外出打仗,这江湖阅历可不比你们这些故作神秘的锦衣卫差。”宁儿自己拿着一枚果子,扔进嘴里,吧吧嚼了起来,白了朱青一眼,说道。 朱青自知斗嘴是斗不过宁儿的,再说了好男不跟女斗,所以转向一边,自顾自地吃起果子来。 “哎,我说青龙,看不出啊,你披上这件披风还挺威风的嘛。”宁儿突然盯着朱青入神地说道。 “那必须的,要不怎么配得上锦衣卫青龙这个称号呢?”不知道为什么,朱青觉得在宁儿面前自己内心特别轻松,特别自由,甚至可以想小冤家一样拌嘴。 “啧啧,看看,尾巴还翘上天去了,切。”宁儿鄙视了朱青一番。也转过身,两人就这样背靠背地吃着果子。 突然,朱青停止了咀嚼,眼珠子在打转。身后,宁儿边玩边吃着果子,她把果子扔起来,再用嘴巴去接,常常在果子掉进嘴巴地时候爆发出惊喜的笑声。 “嘘!别动!”朱青突然说道,朱青的警觉性一直很好,他似乎感觉的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怎么了?”被朱青拍了一下,宁儿惊讶地问道。 “你听!有人!”朱青边听边说。 宁儿毕竟也是沙场出身的,静下来一会儿后,她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她点点头,“好像是朝我们这边来的。” “没错,而且,至少有五千人以上。”朱青凭着直觉和经验判断道。 “这么多?我们该怎么办?”宁儿担心问道,以前她打仗,也是呆着千军万马,如今只有她跟朱青两个人,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人还不是真正的同道中人,甚至,还可能成为对手。但是,她目前只能依赖于这个男人,除了他,在没有谁能给她安全感。 “先看看再说。”朱青扫了一眼四周,说道。 突然,他吹了一声口哨,在小树林里吃草的追风马随即跑了出来,向他跑来。 “上马!”朱青拽住缰绳,跨上马背,把手伸向宁儿姑娘。但是,在宁儿伸手过来的时候,朱青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丝毫没有反应。 “青龙?”看到青龙盯着远方出神,宁儿叫了一声。 “不好!是倭寇!”朱青盯着海面,神色有些紧张。因为他看得不是一两艘日本渔船,而是十几艘日本战舰!正在向登州驶来! 不行,我不能走!朱青在心里想着,翻身下马。 “那怎么办?他们一定是冲着我来的,一定是冲着《神器谱密宗卷》来的。”宁儿担心问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密宗卷》的秘密。”朱青扶着宁儿的肩膀,认真说道。日本既然出动了战舰,可见绝不仅仅是为了一本《神器谱密宗卷》。说完,朱青把宁儿带到小树林一个隐蔽的角落。 “不是我叫你,千万不要出来。还有,如果仗打完了,我没有来叫你,你一定把《密宗卷》带走,决不能落在倭寇的手里。明白吗?”这是临行的交代,宁儿听起来,感觉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很多,她强忍着眼泪点点头。 朱青交代完,转身正要往外走,被宁儿拉了一下,“你要去哪里?” “去找徐鸿飞!”朱青说道。 “不,你不能去送死,他们正要抓你呢。”宁儿拉着朱青。 “我没事。这是我的本职。我没有办法。”朱青说着,掰开宁儿的手,转身就走。 “你一定要回来叫我!我等你!”宁儿的声音有些沙哑。 朱青头也不回地骑上追风马,往回赶,他要赶紧去给徐鸿飞报信。虽然这不是锦衣卫之所为,但是朱青没有办法,就算此次前去,被徐鸿飞绑了,砍了,他朱青也要走这一趟!因为这里是徐鸿飞的地盘,倭寇来势汹汹。如果让倭寇攻下登州,那么山东就危险,威海卫就危险,进而就会波及天津和北京!如今情况可不比十多年前,十多年前明朝还有些注意力放在沿海上,但是现在,北风和西方双重夹击,大明内忧外患,此时倭寇卷土重来,明军是无暇顾及的,单靠厂卫,,镇压些农民军还可以,但是要对付敌人的额战舰,有些不现实,而且,现在的登州,乃至整个山东,几乎是徐鸿飞的势力范围。厂卫也只是查访而已,根本攻不进来,更别说来抗倭了。所以,徐鸿飞的白莲教成为此次抗倭地唯一有效力量。江山不能落到日本人手里!!! 朱青想着,连抽了三鞭马缰,“驾驾驾!”追风马加快脚步。 朱青在千里之外遇上了徐鸿飞的白莲大军,他们在徐鸿飞亲自带队的情况下悠然地向登州的沿海进军。 “徐鸿飞!你还有心思在这慢悠悠的?!”朱青骑着追风马来到徐鸿飞的阵前。语气生硬地说了一句。 “大哥,他就是昨晚那个锦衣卫!”小头目对徐鸿飞嘀咕道。 “这还用你说?看了这披风,谁都知道他是锦衣卫。”徐鸿飞说道。小头目只好讪讪地退下。 徐鸿飞拍一下战马,走出了队伍来到朱青面前,将朱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哼?锦衣卫?有些面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徐鸿飞冷笑道。 “见过,一年前在黄河口,你可记得田府大船上的那一镖?”朱青冷言相对。 “什么?祥哥中的那一镖是你放的?”徐鸿飞吃惊问道。 “没错,正是在下,当年要不是高迎祥杀了我兄弟,我也不会失手将他射死。”朱青应道。 “给我拿下。”徐鸿飞听说眼前这个人就是一年前杀死高迎祥的凶手,悲愤令道。 奇怪的是,眼看着白莲义军围了过来,这一次,朱青并没有拔刀。他冷笑一声,正视徐鸿飞,“你可以抓我,但是,我此次自投罗网,只想来通报你一声,倭寇来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是我的地盘。我还知道你被倭寇追杀,这登州海产物饶,有几只倭船出没打打鱼捞捞虾,根本不足为奇。再说了,我身后有五千兵马,我害怕他几个倭寇不成?!给我拿下!”看来徐鸿飞还不知道倭寇的情况。 “慢!” “怎么?你怕了?!” “哼,我只想告诉你,这一次他们不是来打渔的!十几艘战舰正向登州驶来!别说你五千兵马,就是上万,也只是炮灰!”朱青说着。 “什么?战舰?十几艘?!”徐鸿飞惊了。他得到的情报只是说沿海有倭寇扰民,这才带五千兵马过来,没想到倭寇竟出动了战舰! “你说的可是真的?!”徐鸿飞问了一句。 “那你以为我会傻到自己跑到你面前吗?”朱青冷笑一声。 “哼!倭寇要打!你?老子今天是绑定了!拿下!”徐鸿飞恼羞成怒,下令道。于是朱青被从追风马上拿下,他没有任何反抗,束手就擒! “你们几个,把他看好了!其他的人,跟我去打倭寇!”徐鸿飞又令道。 “我劝你别冲动,人家可是战舰,你们拿着刀,怎么跟人家拼啊?还没碰着人家呢,估计就被轰飞了。”朱青悠悠说一句。 “那你说怎么办?”徐鸿飞虽然读过书,也知道这个理,俗话说,知己知彼,他出发前没有知彼。又被父亲徐鸿儒的事所迁怒,一时失去理性,只想着杀个痛快。 “你们人多,但没有枪炮,在海上你们弄不过他们,但是,只要他们登陆,白刃就有机会了。”朱青说道。 “你意思是让他们登陆?”徐鸿飞若有所悟。 “没错。先隐蔽起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让他们离开战舰,诱敌深入,才好白刃!”朱青分析道。 “哼,带上他!”徐鸿飞冷笑一声,对押着朱青的几名手下吩咐道。 朱青嘴角一笑,跟上徐鸿飞的队伍,他追了一声口哨,追风马也跟了上来。他们在小树林里静静地埋伏下来!z 第七十六章 智取倭船 海风轻轻吹拂着登州海岸。徐鸿飞带领五千人马潜伏在登州沿岸的小树林里。 徐鸿飞不时拿起千里眼探望海上的动静。十几只日本战舰的烟囱上冒着黑烟,呜呜地向登州驶来。 “大哥!大概还有多久?”一个小头目问道。 “一个时辰。”徐鸿飞边看边说。 “那弟兄们就一直猫着?等倭寇到,这身子也僵了。”小头目说道。 “他说得没错。隐蔽是隐蔽,可别把自己猫废了。”朱青在一旁说了一句。 徐鸿飞回头看了一眼,疑糊问道,“那你说咋办?” 朱青看了看地形,对徐鸿飞说,“虽然我们埋伏,但保不准敌人不会放炮试探一番,若是等来敌人一阵狂轰滥炸,再怎么隐蔽还是损失。依我看,趁着敌人还没有走近,不如让弟兄们给自己挖道沟。” “奶奶的,你这是挖沟埋自己吗?”小头目听后,推了朱青一把。 朱青冷笑一声,没有理会,盯着徐鸿飞。 徐鸿飞也盯着朱青,深思片刻,点点头,转身对小头目说,“传令下去,所有人就地挖沟,越深越好!” “大哥,这……”小头目还不明白。 “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不挖到时自己被炸飞可别怨天!”徐鸿飞瞪了小头目一眼,小头目终于明白,赶紧转头传下令去。 一时间,小树林里几千人纷纷拿着大刀挖壕沟。 “你不挖吗?”朱青看着徐鸿飞,笑着问。 “倭寇的炮弹打不着我。”徐鸿飞冷笑一声,继续拿着千里眼观察敌情,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了绑着的朱青,对身边的两个手下令道,“把他解开!” “你不怕我跑了?”朱青问道。 “我怕你被炸死!给自己挖一道吧。”徐鸿飞说道。见朱青没有动静。徐鸿飞疑惑道,“哎?你真不怕死啊?” “怕,当然怕!谁不怕死啊?但是你越怕死越容易出事。我在你身边,你都说炮弹打不着你,我想我的运气也坏不到哪里去。”朱青笑着对徐鸿飞说。 “你这人有点意思。可惜我俩是敌人。”徐鸿飞摇摇头笑道。 “大哥,你看这坑差不多了吗?”一个士兵半截身子窝在一个自己挖好的坑里,问道。 “能埋你就行。”徐鸿飞调侃道。 “好嘞。”那士兵一笑,继续挖。 “哎,够深了,把坑与坑之间打通。”朱青说了一句。那士兵看了朱青一眼,又看了徐鸿飞一眼。 徐鸿飞笑着说,“听他的,传令下去,全部打通。” “是,大哥。” 朱青和徐鸿飞都知道,如果一开始让大伙挖战壕,他们也许不会卖力,但是要是说为他们自己保命,那个个都使劲挖,这不,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几乎每个人都挖出了自己的坑。而这时再让他们把坑打通,就不是个事!于是,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一道道壕沟就初见效果了。当然,这还是不合格的战壕,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敌人来了!都给我藏好了!”随着徐鸿飞一声传令,十几条倭船在岸边停靠,炮头纷纷伸了出来。 战舰上,一个日本军官站在最中间那一艘最大战舰拿着一个望眼镜朝岸上观望一番。 “纳尼?竟然没有人?。”那个军官说完,把望眼镜递给身边一个光头军官,“井田君,您看一下。”井田接过望眼镜,扫了一眼,冷笑一声,“小野君,传令下去,集中火力,先试探一番!” “是!”小野点头应道,随即转身。 拔出武士刀,高高举起,高喊一声,“全体准备!射击!” 随着小野一声令下。战舰炮弹齐发,“轰轰轰!”朝小树林轰了过去。 “趴下!”朱青看着敌人开火,大声喊道。一把将徐鸿飞拉进战壕里。这战壕虽不标准,但是相比于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已经好很多。 “轰轰轰!”一阵轰炸过后,除了有些命不好的士兵正处在倭寇炮弹的落点之外,其他人几乎没有大碍。 “狗日的。倭贼的火力还真猛!”徐鸿飞骂了一句,“多亏你想到这法子,要不然我这几千号人两下就没了。” “哼,之前跟他们打过些交道,有点教训。”朱青应道。 “井田君。似乎真的没有动静啊。”看到一排炮弹过后,小树林没有什么动静,小野对井田说。 “哼,中国有《孙子兵法》,军人多有些伎俩,别让他们给蒙蔽了。再来一发!”井田果然老辣。 “是。”小野将要下令,不料井田拉了一下,“慢!这一次要一发一发打!先从一号战舰开始。” 小野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小野转向一号战舰,扬刀下令,“一号准备!射击!” “嗖”一号战舰一发炮弹朝小树林飞了出去。“轰!”又掀掉了一个点。 接着是二号战舰,“轰。”又是一个点。 “不好,小鬼子玩阴的。这样下去,咱可耗不起。抬不起头啊!”朱青对徐鸿飞说。 “那怎么办?现在一出去,全部暴露,全部成活靶子!”徐鸿飞问道。 朱青想了想,问了一句,“有没有炸药?” “有!”徐鸿飞身边的小头目应道。 “徐鸿飞,我想去炸倭寇的战舰,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停止炮轰,才会上岸!”朱青说道。 “炸战舰?你疯了。这条海岸线现在全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你怎么出去。就算你出的去,十几艘战舰,没等你扔完炸药,你早就被打成筛子了。“徐鸿飞说道。 “我自有办法!你就说吧,给不给我炸药?”朱青问道。 徐鸿飞迟疑一下。“轰”又一个点被掀掉。 “给他!”徐鸿飞狠下心来对小头目说。小头目给朱青一捆炸药,里面绑着十几筒。 “这点够吗?”小头目问道。 “够了,我又不是炸飞战舰,我只要炸出个漏水口就行了。”朱青接过炸药,笑了一声。猫过战壕去。 “老子跟你的账还没有算,你可别让小鬼子给办!”看着朱青跑去,徐鸿飞喊了一句。 朱青没有回应,他吹了一声口哨,追风马从小树林朝他奔了过来。朱青揣着炸药包跨上追风马。“驾”的一声,远离徐鸿飞的队伍。 朱青绕了一圈才从小树林的另一头冲了出去。 “驾驾驾!”朱青边赶着追风马快速前进边点了第一筒炸药。 朱青沿着海岸线朝小鬼子的战舰飞奔而去,手中的导火索嘶嘶作响。冒着火花。因为朱青绕了一大段距离才赶回来,所以在朱青炸第一艘战舰的时候,倭寇全然不觉。 “大哥?那小子怎么样了?”小头目问徐鸿飞驻朱青的情况。 “靠近第一艘战舰了。“徐鸿飞边看边揪心的说道。 “驾!”朱青看着越来越短的导火索,拍了一下追风马。追风马加速前进。 “小鬼子,爷爷来招呼你们了!”朱青喊着,将准备燃尽导火索的炸药奋力朝一号战舰扔了出去。只见炸药在空中飞旋,冒着白烟,闪着火花。“轰!”一声清脆的声响,毕竟只是一筒炸药,但是在靠近船体爆炸的时候,还是将没水的船体炸开了一个口子。 “纳尼?!井田君,一号船受袭!船体漏水了!”听到响声后,拿着望远镜的小野对井田说。这时,一号战舰上的人开始骚动了,所有人纷纷探出身子查找肇事者。 朱青冷笑一声,拔出砍刀,“咔嚓”一把将炸药包的导火索悉数砍短,因为他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让他开炸了。在成功炸开第一艘战舰之后,朱青燃起第二筒炸药。 “太好了!他成功了!”在小树林观看的徐鸿飞惊喜地叫道。正当小树林里的人高兴的时候,徐鸿飞眉头一皱,“不好,小鬼子发现了。” 徐鸿飞看得很清楚,小鬼子已经朝朱青开枪了。几乎所有的子弹都往朱青身上招呼。朱青就在这枪林弹雨中骑马飞奔,炸了第二艘,第三艘……直到最后一艘,倭寇十三搜战舰都没被朱青点上了炸药,当然这炸药并不能把战舰炸飞或者炸沉,但是无可否认,船体漏水了!当朱青炸最后一艘的时候,第一艘已经下沉一大半,并不是所有的战舰都被炸开,但朱青的动作已经给倭寇造成了恐慌和麻烦,下沉的战舰上,倭寇纷纷骚动。 “慌什么?一个裂缝而已!”井田怒喝一声! “井田君!那个人朝小树林跑去了!”小野喊道。 “八嘎!下令追击!”井田恼羞成怒,终于下了登陆命令。 于是,十三只战舰上,一千多倭寇拿着三八大盖上岸了。 看着倭寇拿着枪朝自己走来,徐鸿飞的呼吸越来越紧凑,“兄弟们,准备战斗!” “传令下去,倭寇拿着洋枪,要等他们靠近再打,觉得不能让他们先开枪!”徐鸿飞补充道。 炸完战舰后,朱青骑着追风马朝小树林奔去,他边走边拔出砍刀。穿进小树林的时候,朱青跃下追风,拍了一下,让追风马自己逃去。 “给我追!”小野领着一千倭寇冲进小树林。 “杀!”徐鸿飞看时机已到,奋力从壕沟里跳了出来,一大关公大刀肆意砍杀,倭寇中了埋伏,慌乱中开枪,竟也能在五千人马中误杀许多。 “大家小心枪口!”徐鸿飞边战边喊,朝小野杀了过去。所有人杀红了眼。 看到枪支不利于近身战,小鬼子上刺刀了。 小树林里瞬间进入一场白刃战。 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小鬼子拼刺刀也不是吃素的。特别是这一千人里,都是百里逃一的远征军,自然可以以一当十。如果不是早有埋伏,并且进行车轮战,恐怕徐鸿飞损失更加惨重。 徐鸿飞跟小野拼了一段之后,终于砍下小野的头颅。而此时,朱青拿着砍刀,面对拿着武士刀的井田。两人都虎视眈眈。 拼了十几个回合,朱青,最后不得不拿出圆月弯刀。在圆月弯刀擦伤井田的手臂之后,朱青顺势砍刀劈了过去。没想到井田硬生生挡了回来。井田一脚将朱青踢飞! 这时,藏在角落里的宁儿砍刀朱青倒地,忍不住冲了出来。 “井田君!就是她!”这时一个小鬼子指着宁儿喊道。 “你出来干什么?”朱青知道小鬼子很可能就是冲着宁儿身上的《神器谱》而来的。埋怨一句。 “你都受伤了。”宁儿着急道。 “八嘎!”井田听说出动十几艘战舰就为了这一个女人,更加恼怒地砍了过来。 “小心!”朱青推开宁儿,又被井田砍了一刀,虽然被朱青勉强挡住,但是很明显,冲击力极大。朱青把死死地压在地上。 而宁儿被几个倭寇缠上,无法帮助朱青。 朱青仿佛战斗力下降了一大半。 这时,远处的徐鸿飞看到朱青被小鬼子压着。刀口将要抹了朱青的脖子,他拿起一把刀就扔了过来。 井田一闪。朱青一得势,迅速窜起。没有半点迟疑,朝井田就是双刀一砍。井田本能地扬刀一挡,却只能挡住朱青的一刀。 “咔嚓!“朱青的右手奋力一挥,看到不偏不倚地横过井田的脖子。井田两眼一瞪,瞬间倒地。 朱青喘着气。也突然倒地! “青龙!”宁儿解决了周围的几个倭寇,叫了一声,跑到朱青身边! 朱青的双眼迷离! “青龙,你怎么了青龙?!”宁儿哭喊道,她将青龙抱坐起来。感到手心一热,拿出一看,满手是血!朱青的后腰中枪了!z 第七十七章 会面玄武 看着怀里晕乎乎的朱青,宁儿有些不知所措。她朝徐鸿飞望去,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帮助,正要喊,却被朱青制止。 “不要!”朱青说着,随即强吸了一口气,吹了一声口哨,追风马立刻跑来。 “快!扶……扶我上马!”朱青挣扎着跨上马背。宁儿若有所悟,连连点点头,把朱青扶上马。 “你来赶马!”朱青往后一挪,宁儿也跃上马背。朱青无力地倒在她的后背上。 “青龙?”宁儿担心地问头一问。朱青没有回应。 “大哥!他们两人跑了!”突然,白莲小头目瞥见马背上的朱青和宁儿,朝徐鸿飞叫了一声。 “给我追!”此时倭寇已被歼灭得差不多,徐鸿飞看着朱青,下令道。 “快……快走!”朱青有气无力地在宁儿的耳边轻声唤道。他感到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虽然方才一起攻打倭寇,但是朱青知道,战斗一旦结束,徐鸿飞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毕竟官匪不相容。 “驾!”宁儿征战沙场多年,自然也预感到事情的不妙,她抽了一鞭追风马,追风马便奔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按说这追风马除了朱青,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将它驯服,这会儿竟老老实实地听宁儿的话。即使健步如飞,也是稳当得很。 “别追了!”看到追风马如此迅捷,徐鸿飞下令道。他蹲下身子,拈起地上的泥沙,泥沙带着血色,徐鸿飞冷笑一声,“青龙伤得不轻。” 青龙确实伤得不轻,追风马跑出一段,他已经连吐了几口鲜血。宁儿虽然懂得医术,但是,朱青中的毕竟是枪伤! “怎么办?怎么办?”宁儿边赶马边带着哭腔问。她既是问朱青,也是问自己。 “往天津!”朱青迷迷糊糊说道。 天津,厂卫机构所在地,是锦衣卫的地盘,到了天津,朱青的获救机会就大了许多。但是,天津对宁儿来说,却是个是非之地。弄不好,她就要把自己赔在天津了。宁儿迟疑了一会儿,狠下心来,怒喝一声,“驾!”追风马朝天津方向奔去。 此时,已是正午。 徐鸿飞带领五千人马,在朱青的妙计配合下,全歼倭寇舰队一千多号人,缴获十三艘日本战舰。其中十艘被朱青炸开口子,沉了下去,搁浅在岸边。另外三艘运气较好,几乎没有大程度的破损,其中就包括井田亲自驾驭的大号舰。 “大哥。战斗解决了。全歼倭寇一千七百人。”小头目在打扫战场的时候汇报。 “白莲弟兄损失多少?”战斗虽然胜利了,但是徐鸿飞似乎并不是太高兴,他静静地问了一句。 小头目低着头,轻声说,“一半。”一半,也就是白莲义军损失了两千五百人。可见倭寇这次真的是有备而来的,挑选的多是精英啊。 “大哥。我们在船上搜出很多粮食和罐头!够我们过冬了。”看到徐鸿飞闷闷不乐,小头目想极力讨好。 徐鸿飞没有回应,他走到海边仔细观察着这十几艘日本战舰。冷冷说道,“拉回去。” “大哥?这……”小头目不明白。 “叫你拉就拉,哪那么多废话?别光顾着吃!你想想看,要是我们也有这么厉害的战舰,倭贼还敢这样嚣张?兄弟们还死那么多?拉回去!修!”徐鸿飞下令道。 “是,大哥!”小头目之所以能当上小头目,除了听话之外,还有一点,一点就通。这徐鸿飞刚一点醒他,他立马着急几千人将十几艘日本战舰拉走,登州北部,是白莲的码头。那里虽然没有船舶制造,但是,至少跟船舶打交道。或者可以这样说,从今天起,白莲码头开始了它不同凡响的使命。但是,白莲码头鱼龙混杂,最要紧的是靠近天津,不但被贼惦记,更容易被厂卫盯上。但是目前,徐鸿飞没有别的办法,沿海的根据地还有开发出来,不适用生产维修。所以,十三艘日本战舰沿着登州海岸缓缓驶向白莲码头。 此时。朱青和宁儿已经出了登州地界。因为朱青身上的血留得太厉害,宁儿不得不停下来休息,顺便帮朱青暂时止血。 “忍着点。”朱青趴在地上,宁儿撕开他浸血的衣服,子弹打在朱青的后腰。“千万不要伤及内脏。”宁儿边清理伤口边在心里祈祷。 宁儿处理好伤口,放了金创药,包上。她知道,目前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枪伤不是她和朱青能处理得了的。当初朱青参加锦衣卫训练的时候,曾经质问杀风,为什么没有枪伤的抢救训练?杀风曾说,只有下等人才会使用枪。朱青以为他的快刀可以证明杀风的这句话,但是,现在看来,杀风错了,他也错了。再快的刀也没有子弹快,他被所谓的下等人办了。 朱青趴在地上,异常痛苦,这次枪伤,想必伤得不轻,不是伤到了肾,就可能断了肋骨!朱青对自己的伤情还是能感觉一二的。 他趴在地上休息,额头上冒着冷汗。 “我们走吧。再不走我怕你扛不住。”宁儿知道朱青一向命硬,但是这一次,她害怕了。 正要扶起朱青,突然四周杀出一队人马,将二人团团围住。这是一队锦衣卫人马!为首的锦衣卫头领带着面具,此人正是玄武! “哼!女鞑子!看你这次还往哪儿跑?!”玄武抽出一把刀,怒指宁儿。宁儿是多尔衮的妹妹,这事无人不知! “哼,你看我像是要逃跑的样子吗?”宁儿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她冷笑一声。将朱青扶起。“看看,她是谁?!” “大哥?!”看到是朱青,玄武惊讶叫道。所有人都吃惊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朱青,更没想到,所向无敌的朱青竟然伤得这么严重! “女鞑子!你为何伤我大哥?!”玄武努力,抡起砍刀就从战马上跃下来,朝宁儿砍杀。 “玄武……”朱青虽然虚弱,但是意识还算清醒,他眯着眼,右手一抓,抓住了玄武的左脚。 “大哥!你放开我!我要杀了这女鞑子,替你报仇!”玄武平时很少说话,不爱表现,更别说冲动了,此时这番激动,可见玄武跟朱青的感情非同一般。怪不得人们一提到京城锦衣卫四圣无不竖起大拇指,因为他们不但有本事,而且有感情! “玄武!别……别冲动,你听大哥说,大哥的伤不是宁儿姑娘造成的。” “不是她?那是谁?” “是倭寇。” “倭寇?!“ 朱青点点头。宁儿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冲玄武喝了一声,“都什么时候,没看见青龙正受伤的吗?你们要抓我可以,先把青龙的伤治好,要杀要剐,随你们!” 听了朱青和宁儿的话后,玄武稍稍冷静下来。他瞪了宁儿一眼,随即蹲下身子抱起朱青,“大哥,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军医。” “没……没用。”朱青苦笑道。 “怎么?”玄武不解,他还没见过厂卫的军医解决不了的伤。 “青龙中的是枪伤。”宁儿提醒一句。 “枪伤?”玄武惊讶地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点点头。 “那怎么办?你们谁会看枪伤?谁会?!”玄武也不知所措了。 随行的锦衣卫个个摇头。 正在玄武抱着朱青一筹莫展的时候,朱青微微一笑,轻声说,“带我回去,派人去京城把冷刺带来。我想,只有他有办法。” 冷刺,是京城的一个刺青师傅,朱青当年为了加入锦衣卫,就是在他那里改的十字刺青,那时朱青就觉得冷刺并不只是一个刺青师傅那么简单。后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偶尔接触冷刺,更证明了朱青的判断,冷刺是一位民间医师高手! 提起冷刺,玄武似乎也异常认同,连连点点头,“对对对!还有冷刺!来人,护送青龙大哥回厂卫。我亲自去京城!”玄武下令道。一声令下,几十名锦衣卫纷纷行动起来,很是利索,看来,玄武虽然带着面具,看起来很冷酷,但是他的手下没有不服的。不需片刻就搭出了一副担架。将朱青抬走。 “大人!她……?”玄武将要调转马头的时候,一个锦衣卫指着宁儿问。 “带回去!” “是!”两名锦衣卫随即上前押着宁儿。 “慢……”朱青躺在担架上,听到玄武的命令,挣扎地举起手。 “大哥?”玄武问道。 “不用押着她,她不会跑的。”朱青知道既然来到了锦衣卫的地盘,那么宁儿的身份就由不得她了。但是他朱青不能做那种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小人。这一点,他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听了朱青的话,玄武挥一挥手,示意手下将宁儿解开,让他陪着朱青的身边。 “我大哥要是出事。我绝不饶你。”玄武对宁儿冷冷地说。宁儿会毒,大家都懂,宁儿会医,大家也自然知道。玄武知道,有宁儿在朱青身边,朱青的希望就会大很多,不管是伤口的护理还是心灵的慰藉,在这里,恐怕没有人比宁儿更合适了。 交代好之后,玄武头也不回地直奔京城而去。 朱青被锦衣卫抬在担架上,也赶往天津厂卫。路上,朱青的话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安静,安静得让所有人感到害怕。z 第七十八章 小鬼难缠 “青龙!”宁儿最后一声喊声,朱青再没有回应。 夜,海风吹着天津港。让人觉得格外寒冷,前面就是神秘的厂卫机构了,从远处望去,这栋建筑和别的山庄似乎并无异样,当当宁儿踏进山庄的第一步,一股寒气挟带这杀气袭来。宁儿不觉得颤了一下。 她跟随锦衣卫护送朱青走进山庄内。越往里走越觉得不舒服。山庄里面的气息唤起了宁儿体内的保护欲,她下意识地我这刀柄,随时准备迎接一切未知。 走了一段幽深的小径,宁儿来到一座宽广的大宅前。“东厂”两个字鲜红欲滴。宁儿愣了一下。正要跟着往里走,不料被拦下,“站住!”一个锦衣卫冷冷地横出一把刀。 “铁面。她是青龙的朋友。别难为她。”一个玄武的较年长的手下对那名叫做铁面的锦衣卫说。 “哼,青龙算老几?老子只听从鬼火大人的指挥。你们要是敢阻拦,小心我连青龙也拦下!”看来铁面真是名符其实。 “你敢?!”另一个玄武的手下愤愤不平,看来这里已经矛盾重重了。 “算了。”那位较年长的锦衣卫拦住了这名锦衣卫。 “宁儿姑娘,只能先委屈你了。”年长的锦衣卫对宁儿说。 宁儿知道,在这里,在朱青昏迷的时候,她的任何反抗都是多余的,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在这里,就算是扫地的小厮也是身藏不露的高手! “没事。你们要好好照顾青龙,千万要让他坚持到玄武回来。”宁儿点点头,叮嘱道。 “放心,我们自然会保护好青龙大哥。”年长的锦衣卫应道。 “哼!带走!”铁面冷笑一声,招呼了两名手下,将宁儿绑走。 朱青被玄武的手下抬进内厅的医馆! “快!把韩大夫叫来!”年长的锦衣卫领导,一个年轻的锦衣卫立刻跑了出去。 韩大夫,是东厂最有名也最厉害的大夫,几乎锦衣卫和东西长所有的疑难杂症、巫蛊剧毒都成为韩大夫的家常便饭,如果韩大夫治不好,那么这个人可以说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韩大夫听说受伤的是青龙。三步并两步地朝东厂的医馆赶来。 “韩大夫!您这是要去哪啊?”这时,铁面又出现了,他半路将韩大夫拦下。 “铁面你给我让开!”去接韩大夫的那个年轻的锦衣卫这回忍不住,拔刀就朝铁面砍了过去。铁面冷笑一声,没有拔刀,挡也不挡,只是轻轻一侧身。便很轻易地躲过了年轻锦衣卫的砍刀。年经锦衣卫扑了个空,等他再一次攻击的时候,铁面已经做好了准备,没等他砍刀过来,铁面便蹬出一脚,这一脚力大无穷,而且不偏不倚,重重地蹬在年轻锦衣卫的胸口,年轻锦衣卫来不及防守,被踢飞丈外。吐了一口血。 “你!”年轻锦衣卫不服地指着铁面怒喝道。 “哼,不自量力!什么京城四圣,手下如此不堪一击,看来大哥们也好不到哪去!”铁面嘲讽了一番。没想到韩大夫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他继续朝前走。 “站住!”铁面朝着韩大夫的背影喝了一声。 韩大夫没有理会,继续赶路! “噗噗!”一段诡异的轻功,铁面嗖的一声落在韩大夫的面前,将韩大夫拦住。 “让开。”韩大夫捋捋花白胡须,悠悠地说了一句。 “有本事你就过去。”铁面冷笑一声。 韩大夫还是没有理会,想从铁面身边绕过。 “站住!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铁面一把抓住了韩大夫的肩膀。 韩大夫咬咬牙,终于狠下心来,只见他一个太极旋转,左手提着药箱,右手绕过铁面的脖子,只需一摞,铁面但觉得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牵引,顿时失去了重心,但是铁面毕竟年轻力壮,踉跄几步,并没有倒地。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被一个老头子耍得团团转,他恼羞成怒,终于拔出了砍刀。正要朝韩大夫砍来。不料韩大夫衣袖轻轻一挥,只见一团白眼从袖口冒出,弥漫在铁面的眼前。铁面但觉得顿时头重脚轻,两眼迷离,咯噔一下,倒地。 “哎,都什么时候了,鬼火还有心情内斗!”韩大夫看着倒在地上的鬼火的得力助手铁面,摇摇头叹气道。他收了收袖子,朝医馆小跑而去。 “韩大夫!你可算来了。快,你一定要救青龙大哥!”年长的锦衣卫看到韩大夫进门,赶紧着急迎了上去。 韩大夫点点头,示意闲杂人等退下。 他来到朱青身边,此时的朱青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嘴唇发白。除了微弱的呼吸,没有生命体征。韩大夫抓起朱青的手把起脉。脸色越发凝重。 “韩大夫,怎么样?”旁边的锦衣卫问道。 韩大夫没有回答,他轻轻翻过朱青,查看了中弹的后腰。摇摇头。“除非冷刺在,要不然青龙熬不过明天!只可惜冷刺现在在京城!哎。”韩大夫长叹一声。 “韩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玄武大人已经去京城接冷刺了,你一定要帮青龙大哥熬过这一关!”年长的锦衣卫求道。 “既然这样,老夫就尽力帮他一把,但是他能不能等到冷刺到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韩大夫说着,打开要想,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从瓶子里抖出一颗药丸,送到朱青的嘴里。此时的朱青已不懂吞食。 “把他扶起来!”韩大夫说道,两名锦衣卫立刻一边一只手将朱青驾坐起来。 韩大夫隔空朝朱青嘴巴就是一掌,药丸顿时被吞了进去,可见韩大夫非但医术高明,武功内力也是了得。朱青吞下药丸后。 韩大夫接着给朱青运功。帮朱青调息血脉。运了一段时间,朱青的脸色稍稍有些起色,但是韩大夫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 “哎,老了,只能帮到这一步了。”韩大夫收工,自言自语。 两个锦衣卫赶紧将朱青扶下,年长的锦衣卫则将年迈的韩大夫扶下床。 “青龙怎么会一个人跑回来?”韩大夫喘着气问了一句。 “青龙大哥不是一个人来的。” “哦?不是一个人?” “对,还有一个女的。被铁面押走了。要不是她,青龙大哥恐怕早就不行了。” “快,去把她带过来!”韩大夫听后,诧异说道,韩大夫知道,以朱青的枪伤来看,别说挺到现在,就连挺到走出山东恐怕都不现实,现在既然还有人命,可见这个姑娘有些厉害。 “可是,铁面……”玄武的手下虽然憎恨铁面,但谁都知道他不好惹。 “哎呀,他被我放倒了,一时半会还不会醒过来,你们玄武的手下难道还怕他们铁面的手下不成?”韩大夫说了一句。 十几个玄武的手下朝铁面的辖区去要人。果然不出韩大夫所料,铁面倒下,他的手下根本不敢跟玄武的手下叫板,只好乖乖地把宁儿交给玄武的手下。 宁儿被带到医馆,韩大夫大量了宁儿一眼。点点头,“姑娘,多亏了你啊。这一夜,青龙能不能熬得过去,就看你和他了。” 宁儿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老人是谁,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绝不简单,不论是武功还是城府。 宁儿点点头,朝朱青走了过去。 “我们出去吧。”韩大夫招呼一声。玄武的手下跟着走出医馆,只留宁儿下来照顾朱青。 出了医馆,韩大夫凑近年长锦衣卫的耳边,“好好看着这姑娘。决不能让她跑了。” “是,韩大夫。” 韩大夫仰头看看天色,叹了一声,离开医馆。 北方,北京城。夜色茫茫,因为转乱,街市没有开放,人们早早关门闭户。玄武骑着战马喷跑这北京城的巷弄里,声音格外响亮。 “咯咯咯!”马蹄声声地朝着“一刺青”店铺跑去。 一刺青店铺正是冷刺的小铺子,铺子不大,但是生意极好,进出这里的多是江湖上的大人物。 玄武在一刺青门前跃下战马,环顾四周一番,径直走上去,敲了敲门环。 “谁啊?睡觉了,明天再来吧。”是冷刺的声音,带着哈欠。 “冷刺,开门,是我!”玄武沉沉说了一句。 冷刺似乎听出了玄武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后店门打开。 玄武一下抢了进去。 “你……你是谁?”看来冷刺听错声音了,玄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人。 “听说你回治枪伤?”玄武说着,明晃晃的砍刀架在冷刺脖子上。 冷刺并不懂武功,这会儿有点惊了,点点头,“以前帮袁将军治过。” “那好,带上行装,立刻跟我走!”玄武恐吓道。 冷刺连连点头,全身发抖的收拾了一番。正要跟玄武出门。 突然,一刺青店铺被人包围起来。 “大胆贼寇,天子脚下竟敢行凶,你当我鬼火是摆设吗?”竟然是夜巡的鬼火。 “不好!”玄武嘀咕一声,鬼火武功在他之上,他没有把握拜托得了鬼火,若是此时把事情说开,以鬼火和朱青的恩怨,鬼火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报仇的机会。玄武再三权衡,决定不能暴露身份。 “吁!”玄武吹了一声口哨,战马冲了进来。但是没有来到门前,便被鬼火一刀劈倒。 看到爱马惨死,玄武心中一怒,正要开门出去跟鬼火拼。不料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一个黑影从屋顶窜了下来。 玄武回头一看。“嘘!”那人嘘了一声。随即拉下蒙面。 “师傅?!”看到是东方白,玄武轻声道。 东方白点点头,“鬼火已经知道朱青受伤。早就早就陪人埋伏在这附近了。” “那现在怎么办?”玄武问道。 “骑我的马带冷刺走!我来拖住鬼火。”东方白说道。 “可是你一个人……”玄武怎么可能让师傅一个人面对心狠手辣的鬼火呢?他担心问道。 “别担心,燕十娘在岸边等我。我把鬼火引到岸边,你带冷刺走。我和你十娘自然有办法。”东方白说道。 听说燕十娘也在,玄武稍稍放心了。两位镇辅,对付鬼火,还是不会吃亏的。玄武点点头。 “呀!”东方白,拉上蒙面,手持大刀冲出一刺青店铺,直朝鬼火杀去,他要确保鬼火和他的手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果然,对持几个回合之后,东方白将鬼火引向河边,鬼火正要跟去,突然停了一下,吩咐一声,“把一刺青给我守好了!”之后,才带着一部分人朝东方白追去。 剩下的一部分锦衣卫,虽然都是所谓的殿前侍卫,但是,许多名不副实,就像之前说的,靠钱和关系混进来的,虽然得到鬼火传授的一招半式,但是要想挡住玄武,确实不够格。但是玄武吹的这一生口哨,东方白的马冲进来就没有人有刚才鬼火那样的能力和魄力将白马拦住。玄武看着冲进来的白马,冷笑一声,“上马!”一把将冷刺拎上马背。玄武抽了一下马鞭。白马冲出一刺青,一下就将所谓的殿前锦衣卫冲散了。 “驾驾驾!!!”玄武不敢大意,连赶三下,白马驼着两人冲进夜色,冲出北京城,连夜返回天津。z 第七十九章 玄武门与铁面府 “大哥!您醒了?”铁面府衙内,晕了差不多一夜的铁面醒来。他摇了摇晕乎乎的脑袋,问了一句,“现在什么时辰?” “大哥,天亮了!你都睡了一宿了。”一个手下应道。 “他奶奶的,好一个韩老鼻子。竟对我下迷药!”铁面骂骂咧咧,下了床。看了周围的手下一圈,厉声问道,“你们不在刑狱看住那女鞑子,都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大哥,女鞑子跑了!”一个手下战战兢兢地回答。 “什么?跑了?到底怎么回事?”铁面一怒,一把将那手下拎起来。 “大哥,饶命啊大哥……你晕过去之后,玄武的人拿着韩大夫的手谕来要人,我们不敢不给啊大哥。”那手下差点没吓破胆。 “哼,饭桶!留你们何用!”铁面说着,奋力一甩,一把将手中的那名锦衣卫甩向身边的一根石柱,那锦衣卫脑袋正中石柱,当场脑浆崩裂,一命呜呼。 “大哥饶命!”看到铁面怒而杀人,剩下的人赶紧跪下求饶。铁面鄙视一笑,怒喝一声,“抄家伙,跟我去拿人!” “是!” 铁面带着一帮手下朝医馆奔来。 此时,玄武带着冷刺刚好回到东厂。跑了将近一夜,又驮着两个人,还能在天亮之前赶到,看来东方白的战马也是一匹好马。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青龙大哥早就晕过去了。”一名玄武的手下牵住马匹,将冷刺扶下马。 “快去,把韩大夫请来。”玄武吩咐道。虽然冷刺带来了,但是有韩大夫在场,似乎所有人才能放心。玄武一说,那手下撒腿就跑,赶到太医府将韩大夫请来。 玄武把冷刺领进医馆。看到宁儿趴在朱青的身边睡着了,玄武心中有些不爽。正要将宁儿拉开。不料被冷刺制止。 玄武疑惑地看了冷刺一眼,冷刺指了指宁儿的手,原来宁儿的手紧紧握着朱青的手。 “他全身唯一的温度都在这只手上了。”冷刺轻声说道。 玄武愣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宁儿的肩膀,“醒醒。” “哦,你们回来了。快,快给青龙看看。”宁儿砍刀玄武和冷刺,顿时从困顿中清醒过来,惊喜叫道。 “姑娘不必着急,你先退下,我给青龙大人看看。”冷刺说着,从宁儿的手中接过朱青的手。号起脉来。 “怎么样?”玄武和宁儿都急切地想知道朱青的情况。 “要是一般人恐怕早就没希望了,但是奇怪得很,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青龙大人。”冷刺说着,看了宁儿一眼,玄武若有所悟地也看了宁儿一眼,宁儿微微低下头。 冷刺从打开药箱,将手术器械展开。 “把他翻过来。”冷刺轻声说道。 玄武赶紧将深度昏迷的朱青翻了过来。冷刺解开朱青腰上的纱布,一个暗红的伤口亮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有经验的锦衣卫都知道,一般伤口发展到这种程度,几乎是没救了。大家都为朱青捏了一把汗。 “怎么样?”这时,韩大夫进来了。径直走到朱青身旁。 “不太乐观,得赶紧手术。”冷刺连看都没看韩大夫一眼,仿佛他俩认识,已经是老交情一样。韩大夫也没有太大寒暄。一起跟冷刺查看朱青的伤口。 “看来伤到了肋骨。”冷刺用镊子处理了一下伤口,摇摇头说道。 “所以,我只能等你来。”韩大夫应道。 “哼。”冷刺轻笑一声,看了韩大夫第一眼。但只是一眼。便转身拿起泡在酒坛子里的一把刀和一把镊子。 韩大夫毕竟是厂卫最厉害的医师,在冷刺准备下刀的时候,他倒了一杯烈酒在朱青的伤口上。 “大人,要不要用麻药?”玄武问了一句。 “不用。”冷刺和韩大夫异口同声。“现在不怕他疼,就怕他不知道疼。”韩大夫补充道。 清创消毒过后,冷刺开始下刀了。 “大概要多久?”韩大夫问了一句。其实在场的人都想知道答案。 “至少一炷香。”冷刺应了一声。听到这句,大家都稍稍放心一下,毕竟相比于昨夜,现在一炷香已经好了许多。 弄了一阵子,冷刺还没有挖出子弹,韩大夫看着冷刺的表情,对玄武说了一句,“你带他们出去守着,千万不能让人来打扰冷大哥。” “是。弟兄们。跟我走。”玄武招呼一声。 “宁儿姑娘,你也先出去吧。”韩大夫对宁儿笑着说。 宁儿点点头。她知道,太多人留在医馆里,只会给冷刺增加心理负担,影响冷刺。 “走吧。”玄武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宁儿依依不舍站起身,准备离开。冷刺说了一句,“让她留下来。” 韩大夫看了冷刺一眼,点点头,示意宁儿留下。 看着玄武带人离开,韩大夫松了一口气,掏出手帕帮冷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哼。十三年了。”冷刺冷笑一声,头也不抬地做手术。宁儿一门心思想着朱青的伤势,没有把冷刺的话当做一回事。 韩大夫没有回应。看了身边的香炉,淡淡说了一句,“香灭了。” “找到了。”冷刺惊喜道。韩大夫和宁儿也一阵惊喜。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吵了起来。 原来,铁面带人来闹事,终于到了。 “哼,好你个玄武。竟敢包庇女鞑子,识相的就赶紧把她交出来。”铁面冷冷地对玄武说。 好说冷,似乎没有人比玄武更冷,因为玄武整天带着一个铁面具,名副其实的面无表情。 “哼,你铁面凭什么到我玄武这里要人?难道我不懂得处理吗?”玄武冷冷地回了一句。 “哼,我是怕你们玄武门徇私。” “无凭无据,乱说可是要付出代价的。”玄武毫不示弱。 “少废话。那女鞑子是朱青带来的,你们还敢说没事?兄弟们,给我冲进去!”铁面失去耐性了,因为他也知道,朱青正在治疗。铁面一声令下,拔刀就率领铁面府的人朝医馆冲去。 “兄弟们,给我堵死了。一个都不能放进去!”玄武也拔刀迎了出来。 玄武门和铁面府的战斗一触即发。医馆门外顿时陷入一片混战,锦衣卫之间的混战。玄武对阵铁面。一个是刚从京城连夜赶回,一个是中毒刚醒,按说战斗力都应该有所削弱,但是,这回,两人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杀红了眼。 很显然,门外的战斗已经影响到了医馆内的手术。特别是没有武功的冷刺,听到外面打打杀杀,这时有点紧张了。差点被找到的子弹又弄丢了。宁儿和韩大夫看出冷刺的状态,心里很是着急。 “他们要找的是我。我出去吧。”宁儿咬咬牙站了起来。正想往外面走。 “回来!”韩大夫喊住宁儿,自己走了出去,“你回去陪青龙,我出去看看。” 宁儿点点头。往回走。 “老冷。我在外面,你别担心。”韩大夫走到门前,回头对冷刺说了一句。冷刺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韩大夫开门走了出去! “都给我住手!”韩大夫带上门,怒喝一声。 玄武门和铁面府的人被韩大夫的喝声惊道,顿时都停了下来。 “好你个韩老鼻子!你对我下毒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兄弟们,给我上!”铁面对韩大夫骂骂咧咧一阵后,对铁面府的人下令。 “哼,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我倒要看看有谁不怕死?!”韩大夫喝道,拂了一下袖子。 铁面府的人没有一人敢动。一来惧惮韩大夫的下毒功夫,二来,这里一半的人都被韩大夫救过,没有被救过的,也希望将来自己落难了能借韩大夫的手妙手回春。所以,没有人敢动。按照贴面的脾气,就算是没人敢动,他自己也要闯一闯,但是,毕竟刚刚吃过韩大夫的亏,这会儿他也犹豫了。 “怎么回事?”这时,东厂门外进来一对人马,竟然是东方白和燕十娘!看来,他们成功逃脱了鬼火的追杀,也连夜赶回天津了。 看到玄武门的帮手越来越多,铁面就算有再多的不服也只能憋着。他恨恨的瞪了玄武和韩大夫一眼,对铁面府的人喝了一声,“走!”随即带队离开医馆。经过东方白身边的时候,铁面故意撞了一下东方白的肩膀。 东方白没有在意,冷笑一声。让出一条道。 “叮!”这时,医馆内传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一颗带血的子弹掉落在托盘上。 “大哥!”玄武惊喜,推门冲了进去,韩大夫、东方白和燕十娘也赶紧走进医馆。 “怎么样?”韩大夫问了一句。 “子弹是取出来了,但是人一时半会还不能醒来。”冷刺用镊子夹起那颗子弹,边观察边说。 “既然这样,大家还是让青龙好好休息吧。”韩大夫说着,示意众人退下,作为大夫,韩大夫是知道护理之道的。 “他说的没错。我们先出去吧。留宁儿姑娘照顾青龙就行了。”冷刺收拾药箱,说道。 “她?!”东方白和燕十娘看到是宁儿,吃了一惊。 韩大夫朝他们两人点点头,“走吧。我们留在这里没用。” 在场的人会意的转身走出医馆。只留宁儿陪在朱青身边。 “青龙。你快点醒过来呀。你再不醒,他们就不会放过我的。”宁儿久经沙场,当然知道自己这个身份身处东厂的处境。她靠在朱青身旁,紧紧抓着朱青的手。 突然,她感到朱青的手指轻轻弹了一下。z 第八十章 冤家有路 “青龙!你醒了青龙?!”宁儿惊喜地抓着朱青的手看着他,但是朱青的双眼紧闭着,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宁儿以为自己太敏感,失落地捋了捋朱青的头发。期待着朱青早点醒来。 玄武带着韩大夫和冷刺一行来到玄武门,设宴接待冷刺。 “多谢冷大哥赶来相助。玄武昨夜情急,多有冒犯。还望冷大哥海涵。”玄武说着,拿起一杯酒,正要敬冷刺一杯。不料被韩大夫拦住,“算了吧,他不喝酒。” “哼,你怎么知道?”冷刺微微一笑。 “难道不是吗?”韩大夫疑惑道。 “怎么?你们认识?”玄武听了韩大夫和冷刺的对话,吃惊问道。 “哈哈哈。”在场的前辈都笑了起来。 “你还不知道吧。冷大哥原来是我们东厂的。”东方白将这消息告诉徒儿玄武。 “哦?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冷大哥人冷心肠热啊。”玄武惊喜道,再次拿起酒杯。 “我还真不喝酒。”冷刺摇摇头笑了笑,回绝了。 “看来韩大夫和冷大哥交情不浅啊。都能记得彼此的习惯。”玄武叹服道。 “毕竟一起共事过。”冷刺笑笑。 “我看不是吧?如果不是那次喝酒误事,恐怕你是改不了的。”韩大夫说道。 “往事不堪回首。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来。今天我老冷就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冷刺似乎不想提起往事,端起茶杯敬在坐的人。 “来,干!”众人纷举杯,畅饮一番。 “哎,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世道几经轮转变化,唯独这里还是那样亲切,如在昨日。”放下茶杯,冷刺不禁感慨起来。 “这些都是东方白和燕十娘他们四位大人的功劳,找了不错的徒弟。”韩大夫说着,看了玄武一眼。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不错。”冷刺看着玄武点点头。 “哪里,都是前辈们教导有方。”玄武谦虚道。 “尔等也不必谦虚。你们要做的还有很多啊。今天我看那铁面。不太好说啊。”冷刺提醒道。 “确实。他是鬼火新收的弟子,此人生性暴躁,嗜杀。是个不能大意的角色。这一次他闹场,除了鬼火在背后捣鬼。多半是不服京城锦衣卫四圣的名号。”韩大夫点点头,分析道。 “玄武,你们几人多注意些便是。平日里的争纷能免则免。这时候最好不要内斗,让人看了笑话,捡了便宜。”燕十娘一介女侠,心思细腻,语重心长地对玄武说道。 “十娘放心,我们一定多加小心。”玄武点点头。 “对了。宁儿姑娘怎么回事?”韩大夫问了玄武一句。 “对啊。我今天看他跟青龙关系非同一般,莫非?”冷刺附和道。 “不可能。青龙要是敢乱来,我第一个把他踢出锦衣卫。”东方白坚定说道。 “据说他们一起打过倭寇。后来青龙负伤,就一路逃亡天津。”玄武应道。 “看来这姑娘还有几分血性。有意思。”听了宁儿的事,同为女流的燕十娘不禁赞叹道。 “那又怎么样?别忘了她可是多尔衮的妹妹。”东方白提醒一句,语气甚是生硬。 “你对我吼什么?我又没说认可她!老娘是欣赏她打倭贼的霸气!”燕十娘本来就有些脾气,被东方白这么一说,两个人又卯上了。 韩大夫知道两人的脾气。所以赶紧领着冷刺和玄武出了门。任由东方白和燕十娘在玄武门堂内打起来。 没想到刚出门,就见鬼火怒气冲冲地回来。一踏进山庄,就朝着正堂走去,边走边喊,“东方白!燕十娘!都给我出来!”看来昨夜东方白和燕十娘捣乱的事被鬼火察觉了,竟然从北京赶回天津发问。 “要不要进去叫师傅和十娘?”玄武问了一句。鬼火是王承恩的门生,王承恩又是东厂的老大。这点上下级关系玄武还是注意到的。 “你不想找打就去啊。”韩大夫捋捋胡须,冷笑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傅和十娘打起架来,除了皇上,别说他鬼火,就算王承恩亲自来都未必敢靠近。 “那我的玄武门待会还不得重修?”玄武挠挠头,讪讪说道。 “哼。你难道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吗?”韩大夫说着,一行人笑了笑。 “走!跟我过去跟鬼火大人大声招呼。”韩大夫说着,领着玄武和冷刺向正堂走了过去。 “哈哈哈,原来是鬼火大人回来了。我等刚从医馆出来,没能迎接大人,还望大人恕罪。”走进大堂,还没等鬼火开骂,韩大夫就先行礼了。一下把鬼火的火气压住了一大半。 “韩大夫。你是厂里的老人了。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想找东方白和燕十娘。他们到底在不在厂里?”鬼火冷冷说道,但是语气已经弱了几分,像他说的,韩大夫是厂里的老人了。厂卫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在!当然在!这不,两人不知何事,从昨晚一直吵到现在,吵死个人了。吵完就打起来了,估计这会儿把玄武门糟蹋得不成样子了。他俩的事,大人又不是不知道。”韩大夫捋捋胡须,幽幽说道。 “哦?是吗玄武?”鬼火冷冷说着,看了玄武一眼,又看了看玄武身边的冷刺,冷笑一声。 “千真万确啊大人!”玄武对于鬼火,是小小辈,自然要行礼数的。 “哦。怎么?冷刺怎么一夜之间也回到厂里了?”鬼火追问道。 “大人。锦衣卫青龙前日抗击倭寇,不幸中弹。鬼火连夜将我接来,却不像想半路被不明人士阻拦,险些错过了抢救青龙的最佳时期。哎,救人如救火,也不知道那伙人是怎么想的。”冷刺话中有话,鬼火知道在说自己,但也无法反驳。鬼火虽然不待见朱青,但是,朱青毕竟是锦衣卫的人。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让人嚼舌根? 这话一出,鬼火有些尴尬。这时,铁面赶到。看到韩大夫等人都在。也没有刚才的怒气,他凑近鬼火的耳边嘀咕着什么。鬼火听后,嘴角一笑。随即对冷刺说,“既然冷大哥已经挽救了青龙,我这个当头的不去看望一下下属,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您说是不?韩大夫?” “是是是,鬼火大人体恤下属,韩某自叹不如。”韩大夫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玄武大声说道,“玄武,还不赶紧前去带路?!鬼火大人要摆驾医馆了!”说着,韩大夫对玄武使了一个眼色,玄武顿悟。赶紧点头跑出门去,“是是是,我这就去。” “慢着!我跟你一块去!”铁面冷笑一声,叫住了玄武,走了过去。玄武无奈,只好闷声赶往医馆。 走到医馆门前,玄武将要开门,却被铁面抢先一步。铁面推开门,闪身进到医馆,鹰一般的眼睛扫了一眼医馆,有些失望。他走到朱青睡的那张床边,摸了摸朱青身边的毯子,冷笑一声,“这冷刺真是厉害,短短一段时间,就能让青龙恢复了人气,就连这毯子也是热的。女贼!出来吧!”铁面最后吼了一声。 “喂!干什么?不知道青龙大哥要休息吗?”玄武向前制止。 “对啊,铁面。青龙他刚做完手术,你这样吵吵嚷嚷,是不是有点不妥啊?你说呢鬼火大人?!”冷刺是大夫,他自然知道休息对朱青的重要。 “铁面!不得放肆!”鬼火碍于面子,训了铁面一句。 “可是师父,那个女鞑子明明就在这房间里!”铁面不服。 “哦?小徒说的可是属实?”鬼火问了韩大夫一句。 鬼火这一问,确实把韩大夫难住了,虽然现在没有发现宁儿的影子,但是只要他一否认,铁面就会搜医馆,到时被揪出来更说不过去。正在韩大夫犯难的时候。燕十娘和东方白进来了。 燕十娘一进门就对铁面质问,“有吗?你是不是看错了?老娘虽然彪悍了些,是有些像女鞑子,但是你小子给老娘看清楚了。老娘不是鞑子!老娘是名副其实的大明子民!” “你看看你,整天打打杀杀,大大咧咧,没一个女人样,怪不得人家说你是女鞑子!”这时,东方白也骂起来了。看来两人的火气还没有消,衔接得不错! 这两人一闹,鬼火又开始头疼了。 “我说师傅,你们是不是把我的玄武门打得不成样子了,又想来这医馆捣乱啊?我跟你们说,可别影响青龙大哥休息!”玄武眉头紧皱。 只有韩大夫和冷刺相视一笑。 “给我搜!”鬼火还是下了命令,铁面带人把医馆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宁儿。 “咳!”此时。朱青突然咳了一声! “醒了!” “青龙醒了!” “大哥!” 众人惊喜道。都围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青龙醒来第一句问道。 “厂里的医馆啊。冷刺大哥和韩大夫救了你的。”玄武兴奋说道。 “哼。厂里的医馆都不知道,装!”铁面鄙视一眼。 朱青瞥了铁面一眼,没有在意,倒是看到了铁面身边的鬼火。朱青赶紧对鬼火行礼,“鬼火大人都来了!赶紧扶我起来。”朱青说着,把手伸向玄武。玄武刚要扶起,被冷刺制止,“不行啊,你的伤口刚缝好,不宜动弹啊。” “算了。好好躺着吧。我听说你抗倭受了伤,我也刚好从京城回厂里办事,顺便过来看看。”鬼火冷冷地说。 “劳大人费心了。”朱青喘着气说道。 “走!”鬼火没有回应,转身对铁面喝了一声,走出医馆。 看到鬼火离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宁儿呢?”朱青终于问道。 “放心!在玄武门呢。”燕十娘笑着安慰朱青。 “啊?!在我的堂府里?”玄武觉得不可思议。 “你以为我和你师傅只顾着打架吗?”燕十娘笑道。 “你们行动也真快的。”韩大夫捋捋胡须,赞叹道。 “谁叫你喊得那么大声呢?”东方白笑了笑。 “多谢各位。”朱青挣扎着对大伙抱了抱拳。随即连咳几声。 “哎,你看你,这会儿还客什么气?赶紧躺下,好好休息!”冷刺道,训了朱青一句,因为他见过太多术后的问题,有的,甚至是致命的。z 第八十一章 暗渡陈仓 东厂,指挥府。指挥使鬼火带着铁面等人愤愤不平地把门踹开。 所谓东厂,如今已经名存实亡,自从魏忠贤倒台后,东西厂也就不复存在。之所以还保留着这名号,一来习惯使然,二来,王承恩的野心越来越大。但是他也清楚得很,崇祯帝不是明熹宗。所以,对外都只叫锦衣卫的名号,也只有锦衣卫的势力。 “大人!”看到鬼火火气甚大,铁面试探问了一句。 “哼!捉鸡不成反蚀把米!”鬼火坐在案台前,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就喝了起来,估计茶是冷的,还没咽下去,就喷了出来。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人沏壶热茶?!”铁面对身边一个手下喝道。 那厮赶紧转身去沏茶。铁面接过热茶,亲自递给鬼火,“大人。那女鞑子刚才确实在医馆。小的若有半句假话,任大人处置。”铁面恨恨说道。 鬼火接过热茶,看了铁面一眼。长呼了一口气,语气缓了下来,“算了。不怪你,本官知道是那帮人狡猾。你过来。”鬼火招呼铁面一声,铁面赶紧附耳过去,鬼火在铁面耳边嘀咕一番,铁面边听边点点头,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末了,鬼火叮嘱一句,“千万给我办好了!” “请大人放心,小的知道该怎么做。”铁面信誓旦旦地应道。 “嗯,去吧。本官要好好休息一番。”鬼火连夜赶回,估计已是累坏了。 铁面带人离开了指挥府。此时已经午后。 看到铁面带人离开。玄武将宁儿从玄武门带到医馆。见到朱青醒来,宁儿惊喜异常,一头扑到朱青的身边激动地哭了起来。 “咳咳咳!”东方白咳了几声。 众人也觉得略显尴尬。朱青不好意思地轻轻拍了拍宁儿的肩膀,“我没事,快起来,别人看了多不好。” 这时,宁儿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赶紧起身对着燕十娘等人歉意地笑了笑。 “他什么时候能好啊?”宁儿问了冷刺一句。 “这个可说不准。如果有金创药,他或许今天就能下床活动,不然,得多躺几天。还好没伤到肋骨。”冷刺捋捋胡须说道。 “韩大夫,你不是有金创药吗?”玄武问了一句。 “你们觉得这个时候青龙是躺在床上好还是外出好?”韩大夫微微一笑。众人似乎都明白,于是不再说话。 “可是……”宁儿还想再说什么。不料被东方白打断,“宁儿姑娘,别忘了你这是在什么地方。” 宁儿只好不说好,她瞄了东方白一眼,东方白的眼神有些可怕。这提醒宁儿,自己在这里处境。 “师伯,你们不能为难宁儿姑娘。”朱青插了一句。 “却是为何?且不说她曾进犯我大明,就是她哥哥多尔衮如今也是我大明的死敌。你为什么跟她在一起?还护着她?!”没想到东方白当着宁儿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虽然东方白说得在理,但是在场的人都觉得难堪。东方白更是被燕十娘扯了一下衣袖,瞪了一眼,“你少说两句会死吗?” “好吧,本来我想等伤好之后,好好跟大家解释,现在看来不得不说了。我之所以跟宁儿在一起,是因为当时我去宁远的时候碰上她被倭贼掳走才追上去,后来在登州与倭寇遭遇,我不幸中枪,被宁儿所救,就来到了天津厂里。” “原来是是宁儿姑娘救了你啊。我就说嘛,青龙是那种知恩不报的人吗?你想多了。”燕十娘说了东方白一句。 “得得得,你一边去。”东方白不敢跟燕十娘斗气,只好哄着将她推开。继而转身继续问朱青,“那我问你。她一个女鞑子,被倭寇掳走,跟你何干啊?” “好你个东方白,你这说的是人话吗?要是我被掳走,你是不是也见死不救?!”燕十娘在一边听着,火了。正要打过来,被玄武拦住,“师叔,你想听我师父说嘛。”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 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好吧。因为宁儿身上有一样我大明的宝贝!” “什么宝贝?”众人诧异了。 “《神器谱之密宗卷》。”朱青看了门外一眼,轻声说道。 “什么?《神器谱》?赵学士的《神器谱》?!” “还是密宗卷?!” 众人听后,更是诧异。 “你!……”宁儿没想到朱青会说出这样的话,她顿时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了。正恨恨地瞪着朱青的时候,朱青突然对她使了一个眼色。宁儿就是宁儿,聪明伶俐,一点就开悟,他本来还想着怎么拿朱青这个负心汉做要挟离开东厂呢。看了朱青这一个眼色。宁儿深吸了一口气,自信满满地转身,笑着对东方白说,“没错。《神器谱密宗卷》确实为我所有。” “《神器谱》乃我大明宝物,还不快交出来?”东方白等人开始威逼了。 “哼,你们觉得我会傻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吗?”宁儿不卑不亢。 “你!……”东方白急了。但被朱青制止,“师伯,《神器谱》确实不在她身上。我们被倭寇追的时候宁儿早就把《神器谱》藏好了。放心,有我在,《神器谱》就能找回来。” 看着朱青忍痛说出这话,东方白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医馆内顿时陷入一场沉默的尴尬。 “不好了。铁面把医馆给围起来了。”这时,玄武门一名锦衣卫前来通报。 “什么?铁面这是要造反吗?”东方白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出撒呢,听到铁面带人来闹事,怒气冲冲地正要冲出去。 “你给我回来!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冲撞撞,你想把事情闹大吗?”燕十娘拉住了东方白。 “十娘说得没错。这一定是鬼火的主意。铁面是见过宁儿的,他们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如果现在出去闹,他们就有理由冲进来找人了。”韩大夫说道。 “那怎么办?”玄武问了一句,手中的刀已经握紧。 “我出去看看。”韩大夫说着,整了整装容。走出门去。 “怎么?这天色不早了,铁面大人不去喝花酒,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医馆啊?”韩大夫笑问一句。 “韩老鼻子。我想在不跟你计较。鬼火大人说了。青龙正在康复中,为了谨防女鞑子前来偷袭,特派我铁面前来给青龙守住。”铁面说着,冷笑一声,继而大吼一声,“青龙!你可要早点好起来啊。要不然我铁面可找不到第二个对手了。哈哈哈。” “哼!”铁面的这一声喊,激怒了医馆内的玄武,玄武抽刀就要出门,被冷刺拉住了。 “激将法。别上当。”冷刺毕竟是老江湖了。 “冷大哥说得对。”朱青忍痛坐了起来,宁儿赶紧扶了一把。 “那怎么办?我们就一直躲在这医馆里?”玄武问道。 “等天黑再说。”冷刺悠然说道。看到冷刺淡定的表情,众人都不理解。 “那就劳烦铁面大人了。老夫回去照顾青龙了。”韩大夫笑了笑对铁面说,继而转身走进医馆,关上门。 此时天色开始暗了下来。昏黄灯火照着东厂内外,显得更加诡异。医馆四周布满了铁面府的人,手里拿着火把和砍刀。窥伺着医馆内的动静。 这时,医馆里面也亮起灯火。 “韩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朱青也着急了。他自己不要紧,关键是这一屋子的人,特别是宁儿。 “哼。别问我。问你冷大哥。”韩大夫微微一笑。 众人都把目光移向冷刺。冷刺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笑了笑,“哎,说来惭愧啊。当年年少气盛,嗜酒成性,后来把一个魏忠贤的一个门生给医死了,因为当时我师父在朝廷也还有些势力,魏忠贤不好直接下手,就派人将我锁在这医馆,让我守着那具尸体,说是只要我能让他复活就会放了我。可是,谁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魏忠贤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我不想死。所以。想办法逃出医馆,逃出东厂。你们猜怎么着?”冷刺边走边走向一张经常用来临时放置尸体的棺台。 “怎么了?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大家都知道冷刺一定是逃出去了。要不然现在怎么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在这个守卫森严的医馆,冷刺是如何逃脱的。 冷刺冷笑一声,将手摸到棺台底下,顺手一扭,突然医馆的的厅堂抽开一块厚厚的隔板,下面竟然是通的! 众人大惊。冷刺和韩大夫相视一笑,走到暗道旁。 “这暗道够宽的啊,真是没想到这医馆还有这样的暗道!”玄武惊叹道。 “没错。我当时也没有想到,可能上天眷顾吧,竟让我给摸出来了。我想,这应该是老一代厂里的大夫为了保命开通的。毕竟在这地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轮到你了。”冷刺说道。 “这么说,我这几十年过来都是提着脑袋过日子咯?”韩大夫看了冷刺一眼,打趣道。 “哎,你们现在可好多了,一个鬼火翻不起什么浪。”冷刺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在耽搁下去,铁面会怀疑的。怎么办?要不青龙送和宁儿送到哪去?!”燕十娘提醒一句。 “你问他呀。”韩大夫笑着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咬牙站了起来,“回山海关!” “大哥?!” “回山海关?你疯了?你这伤?!” 玄武和燕十娘觉得不可思议。 “没事。只要他决定了,我们自然会帮他。”韩大夫看了冷刺一眼,两人点点头。 “那就拜托两位叔伯了。”朱青说道。 韩大夫和冷刺点点头。分别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水,两人将药水倒进一个小杯子,刚才还是无色的两种药水一碰到一起,立刻变成了金黄色。 “蜂蜜?”玄武吃惊一问。 “这是玉虚蜜。是用蜂王和蜂后泡制在花朝蜂蜜内陈酿而成,当年冷刺离开东厂,带走了蜂后蜜,而我拿着蜂王蜜,这两种蜂蜜融在一起,能连筋接骨,活血生肉,药效比普通的金创药强百倍。但是,这种东西不易找啊,我们酿了十几年还只是这么一小瓶。来。青龙。把它喝下。”韩大夫说着,把杯子递给朱青。 朱青看了一下,顿感热泪盈眶,,看着这帮师友,不知所言。 “给你奇药不是让你流泪的,赶紧服下。赶紧走人。”东方白催了一句。 朱青点点头,一咬牙,一口闷。 喝下一小杯玉虚蜜,朱青但觉得全身燥热,血液在奔涌,经络在生长,气血一点点上来,溢于脸上。 “果然是奇药啊。”燕十娘不禁一叹。 “快走吧。铁面开始行动了。”玄武看了一眼外面的动静说道。 众人于是将朱青和宁儿扶下暗道。 “你也回去吧。”韩大夫对冷刺说了一声。 “你觉得京城我还回得去吗?” “可是留在这里铁面也不会放过你的。”韩大夫知道冷刺不会武功,又离开东厂多年,要是留下,太危险了。 “冷大哥,如不嫌弃,跟我出关吧!”朱青问了一句。 众人愣了一下。冷刺迟疑片刻,狠下心跳下暗道,“走!” “青龙大哥!追风马在厂西门!那里都是玄武门的人。”玄武叮嘱一句。 朱青看了玄武一眼,狠狠点点头,将要转身。被东方白说了一句,“青龙,你要是找不回了《神器谱》,你以后就别回锦衣卫了!” 这是一个叮嘱,更是一个命令。朱青点点头,拉着宁儿,跟着冷刺走出暗道。 “快!关上!”韩大夫说着,跑到棺太边关上按钮。隔板缓缓合上。就在隔板完全合上的时候。铁面带人冲进来了。 “怎么那么安静?青龙呢?”铁面怒问。 “铁面大人,你不是说由你看着青龙的吗?现在他不见,你怎么反倒问起我们来了?!”韩大夫捋捋胡须,故作镇定地笑着说。 “哼,好你个韩老鼻子。你给我等着。快!给我追!”铁面自知上当,指着韩大夫恨恨说道,继而转身带着铁面府的人追了出去!z 第八十二章 暗涌 朱青带着宁儿跟着冷刺出了暗道,直往东厂西门跑去,那里,有追风马在等着。 “谁?”守门侍卫在暗夜中拔刀问了一句。 “我!”朱青应道。 “青龙大哥?!”看来大家都熟悉青龙的声音。朱青走了出去。 “青龙大哥,追风马在这里,玄武大人早就安排好了。”守卫把追风牵过来。 “给冷大哥牵一匹。”朱青令道。 “是!”守卫转身。 “我也要一匹!”宁儿看了朱青一眼,说道。守卫为难地看了朱青一眼。 “你跟我骑追风马。”朱青斩钉截铁,在这漆黑的夜里,在朱青伤还未痊愈的时候,他不能让宁儿单独骑一匹马,他没有忘记东方白的嘱托,他们不能让《神器谱》落入他人之手。 朱青这一说,宁儿也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 “大哥!铁面带着人朝这边过来了。你们赶紧走吧!”守卫催了一句。 朱青跨上追风马,将宁儿也拉上马。 “驾!”三人朝北进发。 等铁面赶到的时候,朱青已经不见踪影。走了一段路。确定铁面不会追上来了,朱青勒紧马缰,“吁……”停了下来。 “怎么啦?”宁儿问了一句。 “差点忘了。《神器谱》应该还在登州吧?”朱青淡淡一问。 “是啊。”宁儿刁蛮说道。 “哼,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拿。”朱青说着,调转马头。准备往回赶。宁儿急了,毕竟只有往北,她才有安全感,“哎哎哎!干什么?骗你的。我随身带着呢。”宁儿说着,拍拍胸脯。朱青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宁儿的胸脯,说道,“拿来。” “哼,《神器谱》是我抢来的,凭什么给你?”宁儿嘟着嘴说道。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朱青说着,扬起手掌。 “啊!!!青龙杀人了,青龙杀人了!呜呜呜!”宁儿开始撒泼了。 冷刺在一旁边看边笑着摇摇头。朱青一时拿宁儿没办法,杀是不可能的,抢,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宁儿把书藏在胸脯前,叫朱青如何下得去手? “驾!朱青恨恨地,只好继续赶路。路上,任凭宁儿如何挑逗,朱青都不理了她,想想堂堂的锦衣卫青龙竟然拿一个小女孩没办法,这事也真够憋屈的。朱青就这样憋着气赶着路,竟然在半夜就到达京城。 “吁!”朱青再一次勒紧马缰,转头问了冷刺一句,“冷大哥。到京城了,要回一刺青看看吗?” 冷刺摇摇头笑了笑,“还看什么?现在估计早被鬼火的人占满了。哎,十几年的心血啊。我昨夜出来就没打算回去。” 看到冷刺为自己的药铺伤神,朱青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拍了拍冷刺的肩膀认真说道,“冷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有家不能回。” “哎,不说这些,那也不是我的家。还好我这一次出来把该带的都带了。”冷刺到时看得开。 朱青看着冷刺的药箱,吃惊一问,“都在这里啦?” “那你以为呢?有些东西要懂得放弃。再说了,到了山海关,难道你青龙还没有一些行装给我吗?”冷刺说着,看着朱青笑笑了。 “那是。只要我青龙在,冷大哥就不用担心这些。”朱青也欣慰地说道。 “那还说什么?赶紧走吧。不然天一亮,估计京城就眼杂了。”冷刺提醒一句。 朱青点点头,再一次扬鞭策马。连夜出城,朝山海关奔去。 临近五更,朱青终于进入山海关。时隔多日,山海关似乎有些异样。最奇怪的是守卫都不见了。 朱青有些着急,他在门前翻身下马,准备走进去,不料被冷刺拉住,“慢着,有些不对劲。”老江湖冷刺扫了一眼整个山海关。 朱青从后背抽出砍刀。平时自己从外面归来,山海关的弟兄们都是出门迎接,今日如此反常,实在不妙! 宁儿也警惕起来,她手中握紧宝剑,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在五稷山回环,没有对应。宁儿靠近朱青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不是哥哥的人。”原来宁儿方才在发询问暗号,没有得到回应,可见应该不是清军捣的鬼。 “有内鬼!”冷刺判断道。 “不可能。山海关守将个个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朱青极力否定。 “人心难测啊,况且彼一时此一时。”冷刺继续分析道。 “别说了。”朱青心中有些不快,“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千万小心,这已经不是以前的山海关了。”冷刺提醒道。 “我跟你去!”宁儿说着,跟了上去。 “啾!”朱青转身突然点了一穴,宁儿顿时定住。 “在这里等我。”朱青对宁儿说,继而转身对冷刺说,“冷大哥,看好她。” 冷刺点点头,朱青提刀而去。 就算如今山海关不同往日,但是作为山海关的守将,朱青还是对山海关了如指掌。不需片刻,朱青已经翻上山海关的城墙。居高临下,朱青将山海关尽收眼底。这一眼,朱青就猜到事情有多严重了。整个山海关乌漆抹黑的,只有驿站里泛着微弱的灯光。朱青看着自己的房间,门窗紧闭。再看看林白和程力的房间,全都如此。 朱青悄悄摸向驿站。因为只有那里有光,有光就有希望,就有答案。 但是,当朱青靠近驿站的时候,他犹豫,他停下了。朱青突然想起另一个重要的地方,后山! 后山是袁铁匠他们造火器的地方,如果后山也出了问题,那么,事情就更加严重了。 朱青来不得半点迟疑,赶紧摸向后山。果不其然,后山此刻也是静悄悄的,没有往日打铁吹炉的响声。 就在朱青准备摸进火器铺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手拉了一下!朱青暗中一急,转身扬刀就要砍。 “青龙大哥!”一个微弱的女孩子的声音。 “袁姑娘?!”朱青惊喜叫道,他终于碰上一个自己人。 “青龙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袁姑娘轻声说着,带着哭腔。 “别哭。快告诉我,山海关到底怎么了?”朱青将袁姑娘扶坐起来,问道。 袁姑娘边哭边说,“那天你跟程大哥去宁远,你没有回来,程大哥回来了。晚上,吴三桂的就派人来袭击山海关。” “袭击山海关?哼,山海关的守关将士个个以一当十,就算他吴三桂偷袭也未必能攻下,这却是为何?”朱青惊问道。 “谁说不是呢?但是,说来也怪,当晚将士们不知道是训练太累还是怎么的,不是睡得死死地,就是浑身乏力。吴三桂的手下胡为带人来袭的时候,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把山海关控制了。爹在后山发现的时候,敌人已经抄了过来。我爹为了保护我和火器。让我带着样品藏了起来。他一把火将火器铺给烧了,然后带领火器铺的人主动投诚。 朱青在往前看了一眼火器铺,果然面目全非。 “青龙大哥。求求你一定救救我爹他们啊!”袁姑娘哀求道。 “你先起来。别说袁伯为了山海关的安慰受害,就算他是一介平民,我青龙也是要救的。你可知道山海关将士的一些情况?”朱青扶起跪地的袁姑娘,问道。 袁姑娘摇摇头,“我爹不让我出去。我只知道他们好像被带到了山海关大牢。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没用!”袁姑娘边说边猛摇头自责。 “别这样!你听我说,你要保管好身上的样品。然后从后山绕道城门下,那里有两个人,一个老者和一个姑娘,都是自己人。你去那里就安全了。”朱青安慰袁姑娘道。 “那你呢?”袁姑娘抓住朱青问了一句。 “我要去救袁伯他们呀。”朱青道。 “哦。”袁姑娘点点头。朱青把她送到路口,那里就能看见城门下,到时极为隐蔽,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朱青看着袁姑娘下山。准备转身的时候。袁姑娘突然叫住了他,“青龙大哥。我忘了跟你说了。我爹叮嘱我,千万不能喝山海关的水。” 朱青听后点点头。沉思片刻,转身摸进黑暗里。 朱青先来到厨房,他第一判断是山海关的将士被下毒了,至于是谁下的毒,目前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是什么毒,才好去救人。 朱青舀起港里的一瓢水。凑近鼻子前问了一下。他冷笑一声。很快判断水被下了十三迷魂散。这种毒药的作用丝毫不逊于十三软筋散,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迷倒敌人,并让敌人瞬间失去气力,如果剂量加大,六十四个时辰之内没有解药。中毒之人就会武功尽失,筋脉受损,永远无法在习武。 掐指一算,山海关的将士中毒至今,至少也有两天两夜了。虽然还有时间,但是,朱青不想赌,谁知道敌人下的剂量是大是小呢? 既已弄清毒源。朱青便摸向了山海关大牢。十三迷魂散并不是什么奇毒,它的解药朱青还是随身都带着的。你以为他背后的那口箱子只是放着大明十四势吗? 朱青来到大牢门口。果然看见几名胡为的手下在看守这大牢。此时正发着牢骚,“嘿,你说这都两天过去了。这青龙他还回来吗?” “谁知道呢。估计听说这边的风声不敢回来了。” “哎,你们是没见过青龙,他不是那种扔下兄弟不管的人。一定会回来的。” “哎,你们说这又何必呢。都是大明的士兵。打外敌还来不及呢。还有时间内斗,真不知道大帅是怎么想的。” “你要是知道大帅怎么想的,你还不是大帅吗?都别叽歪了,给老子精神点。别让青龙这小子穿了空子。”说这话的是一个小头目。正从大牢里走出来。向外走去。 朱青看着他一人前去,冷笑一声,抹黑跟上。z 第八十三章 两把刷子 “嘭”,一声闷响,朱青在黑暗中一肘把胡为的小头目给搞晕了。高手总是那么厉害,通常一招就能把龙套轻易撂倒。撂倒小头目后,朱青迅速换上了他的行装,这易容术对朱青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须片刻,一个化妆的小头目活脱脱站了起来,在这晨光熹微的凌晨,还真有几分难辨。朱青收拾一番。正要走向大牢,他突然看了一眼厨房,微微一笑,窜进厨房,提了一壶酒,闻了一下,确定没毒,闷了一口,故意漏了几滴出来,好让自己身上有些酒气。 喝过之后,朱青往酒里撒了些东西,正是那十三迷魂散。摇了摇,大摇大摆地朝大牢走去。 “哎,大哥,怎么刚出去又回来了?”守牢小兵打着哈欠问了一句。 “去去去,把门打开,将军让我回来看一眼。”朱青提着酒坛子说道。 “哎?怎么声音有点变了?”那小兵擦擦眼睛,正要走近细看。 “我擦!”朱青勾起两根手指就插小兵的眼睛。 “哈哈哈,没看大哥喝多了吗?叫你胡咧咧,还不赶紧开门?”旁边的几个小兵看到那小兵被插,大笑起来。 “是是是。”那小兵揉揉眼睛,赶紧掏出钥匙跑去开门,可能因为被眼睛被插狠了,竟半天打不开锁。 “去去去!我自己来!”朱青说着,从小兵手里抢过钥匙,把酒坛子扔给小兵,“到外边喝去,笨手笨脚。” “是是是,谢谢,谢谢大哥!”那小兵那个得意啊。抱着酒坛子就往门外跑了。一到门外,几个小兵争先恐后地抢着喝酒。 朱青冷笑一声,迅速打开牢门,窜了进去。 袁姑娘说得没错,山海关所有的将士都被关在这大牢里,此时全部昏昏沉沉。 朱青在人群中找到了林白和程力,可能是两人有些内功,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昏迷不醒,而是静静地坐着,但是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气力了,或许这是他们积攒力量的方式而已。看到了林白和程力在一起,朱青稍稍安心。朱青在四处张望,在一个角落发现了袁家铁铺的一伙人。他们没有中毒,是被强行押进来的,所以看起来比中毒的锦衣卫精神许多,但是或许被关几天的缘故,个个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朱青走过去,袁伯机警地醒了过来。看了朱青一眼,一看是小头目的模样,不怀好气地哼了一声,鄙视一眼。朱青冷笑一声,蹲在袁伯面前。 “要杀便杀。”袁伯凛然道。 “我不杀你,只要你告诉我,火器样品在哪?我就会放了你和你的家人。”朱青微微一笑,试探一问。 “我呸。想都别想。吴三桂这个卖国贼!老夫恨不得将他轰个稀巴烂。”果然是搞火器的,用词都大不一样。朱青哈哈哈大笑。一把将面皮撕了下来。 “啊?青龙大人!您可回来了?!”袁伯见是青龙,转怒为喜。激动说道。 朱青点点头,“刚回来,我见到袁姑娘了。她告诉我关里的情况。” “她怎么样了?”袁伯担心的问。 “放心吧,她没事,我已经把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朱青边说边帮袁伯解开绳索。 “袁伯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了朱青一眼,淡淡说道,“大人怀疑老夫?” “哼?怎么会呢?” “那你刚才?” 没等袁伯说完,朱青指了指门外,有一个小兵进来瞄了一眼。 “哦,原来如此。”袁伯欣慰道。 “这大牢里,就你们几个没有中毒,现在你把这药撒到水里,让后分水给大伙。我们趁着看守喝醉之后出去。”朱青说着,将一大包药粉交给袁伯,袁伯点点头,拿着药粉出门,带着几个人除了牢房,窜进厨房兑水,之后抬了进来。门口的小兵此时都已中了十三迷魂香而倒下。 袁伯几人抬着水进来可锦衣卫解毒。朱青亲自来到林白和程力跟前,看着两人身上的血迹,朱青鼻子一酸,不用说,肯定是胡为逼问自己的两位副将了!朱青轻轻拍了两人,两人都睁开眼睛,看到是朱青,甚是惊喜。 “大哥!” “将军!” 两人叫道,但是却没有力气动弹。 朱青点点头,“别动,把这两颗药丸服下。”朱青说着,将两颗药丸分给林白和程力。 两人服下后,顿时觉得力气渐渐恢复,内力渐渐提升,不许片刻,已经能活动,再过一会儿,已经能运气了。此时,在袁伯他们的忙活下,牢里八百锦衣卫渐渐苏醒过来,慢慢恢复内力和武功。 看到朱青回来,无人不惊喜。 “大哥!天就要亮了,现在怎么办?”林白问了一句。 “当然要冲出去,山海关是我们的,不能拱手让给别人,再说了,吴三桂这一招也太损了。”朱青说道。 “可是,我们的武器都被胡为给缴了。”林白道。 “哼,平时赤身肉搏是白练的吗?”程力说着,握紧双拳,关节咯吱作响。 “程副将说得没错,我们还有双手。还怕胡为这小子?”旁边一个锦衣卫附和道。 “话虽如此,但是大家刚刚恢复,切不可鲁莽。我跟胡为交过手,有两把刷子。”朱青说道。 “什么?什么两把刷子?”朱青突然的现代语录顿时让众位弟兄有些费解。 “额……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厉害的意思。所以待会大家还是假装昏迷,等我把胡为引进来,咱们来个擒贼先擒王,还怕他胡为不就范?”朱青解释道。 “好!一切听大哥的!” 看到朱青回来了,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底气,但是朱青自己没有底气,要是平日,他或许早就提着砍刀去找胡为了,但是现在不行,他的上还没有完全复原,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轻易运力发功动武。所以他只好智取。 安排牢里的人准备就绪,朱青重新贴上面皮,易容一番。看到朱青的易容术如此神奇,无人不惊叹。 “走了。等我信号。”朱青说着,走出大牢。林白等人再一次纷纷装晕。 “不好了。有人劫狱了!”朱青初到门前大喊一声,果然,胡为再梦中醒来。操起一柄关公大刀就直奔牢房赶来。 “怎么回事?”胡为怒气冲冲的问。 “大人……这……这,我刚去方便回来就看见他们几个倒下了。”朱青假装指着倒下的几个小兵说道。 胡为蹲下捡起地上的酒坛子碎片,闻了闻。大骂一声,“他奶奶的。活该!”胡为以为是小兵们自己毒了自己。 “里面怎么样?” “不清楚。”朱青回道。 “还不进去看看!”胡为说着,一手将朱青推开一旁,怒气冲冲地走进牢房。看到牢里并无异样。心中稍稍放心,冷笑一声,叫了一句,“哼,两天了,估计青龙是不会来救你们了。老子劝你们乖乖地跟了老子,交出火器图和样品,免得受苦。哈哈哈……” “是吗?”还没等胡为笑得尽兴,朱青说时迟那时快,从后背箱子抽出砍刀,往从背后往胡为的脖子上就是一架! “干什么?你疯了?!”胡为以为是小头目叛变,喝了一句。 “哼。你看看老子是谁?”朱青说着,一把将面皮撕掉。 “什么?青龙?”胡为大吃一惊,门外的小兵开始骚动了。纷纷拔刀将朱青围住。 “怎么?没想到吧?老子也没想到,你们竟然趁老子不在打山海关的主意。”说起来,面对这样的内斗,朱青心中悲愤。 “哼,你们山海关本来就是吴大帅的下属的,我只是奉吴大帅之命前来准备一番。”胡为不服。 “准备?有这么准备的吗?”朱青说着,吼了一声,“兄弟们,起来!”一声令下,牢里八百锦衣卫悉数站立起来,杀气腾腾。 看到刚才还昏呼呼的几百人顿时精神抖擞,胡为惊了,“怎么?” “没想到吧?这叫防不胜防!可是您教我的!”朱青说着,压力一下看到,刀口渗出血丝。 “将军!”门外额小兵急了,拿着刀将要攻过来。 “怎么?不想活命了?还不叫他们把刀放下?”朱青的怒气似乎到了极点,究竟杀场的胡为明显感觉的朱青的愤怒和杀气,他不敢大意,只好命令手下放下武器。 “都给老子退出去!”朱青朝几百百号小兵喝了一声。 “没听到吗?都他们地滚!”胡为感觉到朱青的刀口一点点割进肉里,只好怒吼道。 小兵们只好都放下武器退到外面。朱青扫视一圈形势,喊了一声,“林白、程力!” 林白、程力早就准备好了,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到朱青一声令下,领着八百将士冲出牢房。一部分人捡起地上的刀将胡为的兵控制,一部分人迅速潜回驿站拿出自己的武器,将胡为的兵马全都围了起来。 “大哥!杀不杀?!”林白的脾气有点躁,再想到自己和弟兄们被胡为整了两天两夜,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疯了?”程力倒是很理性,劝了林白一句。 “朱青看了这几百号人。想了想,对胡为说了一声,“叫他们进去。” “去哪里?”胡为明知故问。 “别跟老子装傻,我的人怎么进去的你们就怎么进去!”朱青说着将一把药粉丢给袁伯,“袁伯,把这东西都撒进缸里!” “是大人!”袁伯接过药粉,麻利忙活起来,没有等朱青指示,袁伯已经召集林白和程力两人将偌大的一口水缸搬到牢房门前,太着急则在一张桌子摆上几百个大碗,刷刷刷全不把碗倒上缸里的水。 “让他们喝完水再进去。免得倒是吴大帅说我朱青亏待了你们。”朱青冷笑一声,要挟胡为道。别人道口之下,胡为无奈,只好让手下的几百士兵照办。几百号人排着队走进牢房,进去前还得喝一碗水,含有十三迷魂香的水! 士兵们都进去后,朱青亲自押着胡为走进去,一手拿着刀,一手拿着一碗酒,经历胡为一碗水,“将军,青龙得罪了。等青龙上报吴大帅,自会放了你。” 朱青说着,闷了一碗酒。胡为无奈只好喝了一碗带有十三迷魂香的水。摇摇晃晃地走进牢房。门外,这回轮到山海关守将乐呵了。 从胡为手中救下山海关,朱青想起城门外的冷刺、宁儿,还有袁姑娘。朱青带着林白和程力以及袁伯出城门迎接的时候。却是惊呆了!z 第八十四章 你这混蛋! 凌晨,山海关城门外,发生了一件劫持人质事件。宁儿劫持袁姑娘了! 这从何说起呢?朱青和林白等人出门迎接的时候。发现冷刺被点穴定住了,而袁姑娘正被宁儿拿剑架在脖子上! “宁儿?怎么回事?!”朱青惊问道。 “哼,怎么回事?竟然敢点我穴?”宁儿看来有些恼怒。 “青龙大哥救我!爹救我!”袁姑娘惊叫道。 “袁姑娘!”林白似乎最着急。 “有什么事放下剑慢慢说。”朱青劝说宁儿。 “哼,慢慢说?你们会跟我慢慢说?快!给本姑娘弄一匹快马过来!”宁儿威胁道。 “只要你放下袁姑娘,交出《神器谱》,我立刻让林白送你出关。”朱青认真道。 “哼。鬼才相信你。鬼精灵一个。”宁儿说着,瞪了朱青一眼。 朱青犯难了。这时冷刺嘴巴动了动,“青龙,别听她的,她刚才中了老夫的银针,没有老夫的解药,她是出不了关的。” 冷刺此话一出,朱青等人都拍了一下额头,冷刺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会儿说出来,怕人家不知道吗?就不能等毒发了再收拾她? 朱青等人瞪了冷刺一眼,活该你被点穴! 冷刺看出朱青的心思,苦着脸说,“我也中了她的银针啊。她要是离开了,我怎么办?” 原来刚才宁儿用内力解开穴道的时候,刚好被冷刺发现,两人都想暗袭,结果两人都中了对方的银针,只是宁儿懂得武功,所以顺便点了冷刺的穴。 “哼。自作自受!”宁儿看着一脸无奈的冷刺,冷笑一声。 僵持不下,双方就这样耗着。但是宁儿很明白,一旦银针的毒发作,自己就没有退路了。所以她狠下心压了一下剑柄,剑刃划过袁姑娘风粉颈。 “呀!”袁姑娘尖叫一声。 “闺女!”看着女人被划,袁伯转身求朱青,“大人,请你救救小女吧!” “袁伯快起来。袁姑娘不会有事的!朱青扶起袁伯安慰道。 “哼,有没有事,你可说了不算。”宁儿说着,又动了一下剑柄。 “好吧。程副将,你到马厩给宁儿姑娘牵一匹好马过来。”朱青说着,看了程力一眼,程力会意点点头,转身朝马厩走去。 “慢!别以为本姑娘没见过世面,本姑娘也是纵横沙场十几年,你们这点小九九还想瞒得过本姑娘?给本姑娘牵一匹普通的战马过来,不要你们的坐骑!”宁儿喊住程力说道。 程力看了朱青一眼,朱青顿了顿,点点头。其实朱青还真想耍点小聪明,本来想用程力的嘛给宁儿,等她放了人上了马,程力再吹口哨,可知道这马是认主的,程力这一吹,那马还能听宁儿的?可是,这宁儿实在精灵,一眼就看破了朱青的意图。朱青只好改主意。 程力去马厩牵马。朱青一直劝说宁儿,“你看你的要求我也答应了,现在你总算可以帮冷大哥解毒了吧?” “哼,姓冷的是医术高明,用毒更有一手。我放了他我还有活路?让他先帮我解毒!”宁儿不依不挠。 “你以为我就不会用毒吗?”朱青冷冷道。 “你敢?!”宁儿又压了一下刀柄。朱青只好退步。 “好好好。冷大哥,你先帮他她解吧。”朱青对冷刺说道。 “青龙,你没看见我动不了嘛,怎么解啊?”冷刺说道。 “也是。看看,你都定住人家了,他怎么给你解啊?我看我先帮他解穴吧。”朱青说着向冷刺走了过去。 “站住!”宁儿又发飙了,“别想歪主意。我不管,要是我数三声,你们还不给我解毒,别怪本姑娘手中的宝剑不长眼,到时弄花了这漂亮的小姑娘,你们可别心疼!” “女侠饶命啊。你放过小女吧。大人,你可不能那小女的性命开玩笑啊。”袁伯虽然上过沙场,见过太多的生死,但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再一次求朱青。 这回是林白将他扶了起来,对宁儿说一句,“你放开袁姑娘,我来给你做人质!”林白说着,主动向宁儿走了过去。所有人都看呆了。林白这是闹哪样啊? “哼。我傻呀?你一个大男人,我拿你当人质?给我站住!”宁儿果然不是好骗的,且不说林白是真心还是计策了。“青龙,我可是数到二了……”宁儿握紧剑柄,准备开口喊三,朱青闭了闭眼睛,狠下心说,“好!我答应你!” 随即转向冷刺,“冷大哥,解药在哪?” “在药箱里,红塞子那瓶。”冷刺看得出朱青的无奈,只好老实交待。 朱青拿起解药丢给宁儿,宁儿闻了一下,以她对毒药的了解,她知道这是真的解药。一手拿着剑一手将解药丢进嘴里,吞了下去,顿时力气又提升了不少。 “你的毒解了,冷大哥的毒你总不能这样留着吧?”朱青问了一句。 “急什么?等我上马了自然会有解药。”宁儿笑了笑。她没想到还能如此轻易控制朱青。 “大哥。马我牵来了。”这时,程力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他的眼神向上斜了一眼。走到朱青身边正要轻声嘀咕着什么,不料还没说。朱青就轻启微唇,“我知道。” “这毒也给你解了,马也给你牵来了。现在你总可以放了袁姑娘,交出《神器谱》了吧?”朱青笑问一句,一改方才的紧张。 “人我一定会放,但是这《神器谱》,哼,这是我用命换来的,怎么说给你就给你?” “你!……”林白看到宁儿出尔反尔,咬牙切齿。 “你什么你?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喜欢这漂亮的小姑娘吧?!哈哈哈”宁儿对林白笑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觉得有些尴尬,特别是林白和袁姑娘。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低下头。 “哎呀,这人呀,总是自欺欺人。我救了你的命,你却处处针对我,不会你也喜欢我吧?”朱青突然耍起痞气来,这回在场的人却没有尴尬,反而掩鼻而笑,倒是宁儿一听,心中一乱,小脸扑通一红,瞪了朱青一眼,“你!……”这声不像是一个绑匪对官兵说的话,更像是小两口斗嘴,怒气中带点嗲气。 看得出,宁儿的心思已经有些乱了,剑刃也渐渐挪离袁姑娘的粉颈。 这时程力在一旁添油加醋,“大哥,我看也像。我说宁儿姑娘,你说我们大哥哪点配不上你?以为看啊。你不如嫁给我们大哥算了。保证以后你就是山海关的第二把手。你说是不是啊大哥?” 程力平时挺严肃,没想到这会儿还有工夫开玩笑,林白差点没有掐了他。 “我看也是。隔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冷刺也参一句,他被定住,可能当时正在抬头,此时也是抬着头向上看。 “你们!哼,青龙!你……”宁儿不淡定了,抽出架在袁姑娘脖子上的宝剑直指朱青。朱青一笑,大喝一声,“动手!” 随着朱青一声令下,城门外的大树上突然闪下一道黑影。这黑影轻功甚是了得,以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一闪而下,“吡吡!”只听得两声声响,黑影落在宁儿的身后,宁儿顿时就被定住了。 “你们……!”宁儿身体无法动弹,吃惊地说了一句。 “怎么样?被人偷袭的滋味不好受吧?”朱青微微一笑,向宁儿走了过来。 “好你个青龙,竟然敢暗算我!”宁儿倔强地说,但是除了眼睛和嘴巴,身体其他部位都无法动弹。朱青笑着,下了宁儿的剑,救出了袁姑娘,又解开了冷刺的穴道。 冷刺走过来,在宁儿面前晃着手指头,“好你个丫头片子。亏老夫在东厂还救你一命,没想到你恩将仇报。看老夫不挖了你的眼珠子。”说着,冷刺就勾起了手指,正要插下去。 “啊!青龙救我!”宁儿极力想闪开,惊叫道。 “哎,冷大哥,算了。”朱青笑着拉住冷刺的手。 冷刺笑了笑,在朱青耳边嘀咕,“老夫是吓唬吓唬她的,接下来人情你来做,嘻嘻嘻。”这个冷刺,表面上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挺会开玩笑。 “出来吧。”朱青欣慰地叫了一声。 这时,那道黑影从宁儿的身后闪出,摘下面罩,叫了一声“大人。” “时迁兄弟!”众人看了赛时迁的面目,无不惊喜。赛时迁去打探杀风的消息,终于回来了,而且正好赶上这活儿! “回来了。”朱青看到赛时迁平安回来,又救下了袁姑娘,心中很是激动,他双手拍了拍赛时迁的肩膀。 “时迁兄弟,杀风大人怎么样?”林白嘴巴就是快,迅速插了一句。 “这……”赛时迁看了看在场的人,又看了朱青一眼,脸上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回去再说。”朱青似乎猜到赛时迁的心理,平静地说了一句。 “青龙!你这个骗子,混蛋,流氓,你说过要放了我的。”没想到宁儿被点了穴嘴巴还是停不下来。 林白一看就来气,很想报刚才的一气之仇,愤愤走了过来。 “干什么?!”林白被朱青喝了一句。 “大哥,这丫头刚才那么嚣张,还欺负袁姑娘。我要好好教训她!”林白不是欺负女人的主,他只是一时气愤。 “住手!”朱青一把将林白揪住,甩开丈外。 “哼,你说我骗人?你呢?你不是也答应我放了袁姑娘,交出《神器谱》的吗?结果呢?”朱青逼近宁儿的面前,问了一句,宁儿明显感觉到朱青呼出的气息,她的小脸顿时又红了,竟一时说不出话,朱青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赶紧后退,支支吾吾一声,“袁姑娘,麻烦你从她身上搜出《神器谱》”朱青转身对袁若说。 “是,青龙大哥。”袁若羞赧地点点头。从宁儿身上搜出了《神器谱密宗卷》。 “这是我的!”宁儿吼道。 “程副将,找两个人抬回去!”朱青对程力说。程力点点头,叫了两个手下将被点穴的宁儿硬生生抬回驿站。 “《神器谱》是我的,青龙,你这混蛋,土匪!”宁儿边被抬走边喊。 朱青假装没有听到,拍了拍赛时迁的肩膀,“走,进去说。”z 第八十五章 解穴,解穴而已! 经过一劫的山海关正在程力的带领下恢复秩序。林白则负责帮助袁伯恢复后山的火器铺,林白之所以对后山事务如此上心,多半应该是因为袁若。袁若这丫头经过一场有惊无险的绑架后竟然很快像没事一样,帮助父亲和哥哥重建火器铺。林白自告奋勇,特来帮忙,但是袁若似乎并不领情,不管林白多卖力,她都当没看见一样,忙她自己的事。 赛时迁看到这情景,摇摇头笑了笑,“林白兄弟看来要多多努力才行啊。” “哼,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好了。”朱青附和一笑,将赛时迁领进房间。随手关上门。这是朱青为数不多的关门说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关系到他师傅杀风的安危,他不能大意。 朱青倒了一杯茶递给赛时迁,看到赛时迁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朱青就知道这一路赛时迁有多辛苦。 赛时迁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我查到了。” “慢着。”朱青示意赛时迁稍等,“让我先喝一口水。”朱青似乎知道赛时迁带回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带朱青放下茶杯。赛时迁看了朱青深呼一口气,便决定说出来了,“杀风被贺人龙挟持了。”据道上兄弟们说,如果孙传庭将军攻打潼关,贺人龙就拿杀风做人质。” “我早该料到了。但是我不敢相信。不相信贺人龙把赌注压在师傅身上。”朱青站起来,踱了几步。 “谁说不是呢?杀风虽然算上一号人物,但是相比于皇上,这赌注的分量却是小了许多。我担心孙将军到时会忍痛。”赛时迁说道。 朱青点点头,“是。但是贺人龙也知道师傅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如果皇上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让孙将军想办法的。” “少爷。”赛时迁轻声唤了一声,赛时迁之所以愿意归顺朱青,很大原因是认定朱青就是朱家后人,是他们当年的大少爷。 看到朱青点点头,允许他这样称呼,赛时迁说了一句,“其实,朝廷上下除了你们京城锦衣卫四圣,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杀风大人被劫持的消息。” “你说什么?皇上早知道这件事?”朱青听后,很是激动,走进逼问赛时迁。 赛时迁点点头,脸上因朱青的愤怒而有些紧张,“没错。” “既然皇上知道师傅有难。那为什么不让孙将军想办法营救呢?”朱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爷。你怎么还不明白?”赛时迁有些着急了。 “我明白什么?”朱青的心思这一刻全在杀风的安危上,没有想其他的。 “我问你,这一次皇上被羊道守将贺章劫持,是谁救的?” “我啊。” “那不就是了?你已经做到了你师父杀风能做的事。对于皇上来说,他已经有了新的人选,虽然杀风也很优秀,但是,皇上会为了一个锦衣卫而放弃边关战事吗?”赛时迁分析道。 朱青听后,愣了一下,随即一屁股坐了下来,一脸的茫然,“是我害了师傅?” “不是你害了他,这是他的命。”赛时迁叹气道。 “不!我不能认命!我不能丢下师傅不管!我一定要去救他!”朱青说着,拍了拍桌子,站起来就往外走。刚打开门,就看见冷刺挡在门外。 “你不能去!”冷刺张开双臂。 “你让开,我要去救师傅!”朱青推了冷刺一把,冷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身子却极力阻挡着,“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这样去,非但救不了杀风,还会成为第二个杀风,到时,谁来保护皇上?!”冷刺的声音越来越高。 “皇上眼睁睁看着我师父都不管,我……我……!”作为臣子,朱青还是强忍着没有说出那句话。 “你什么你?”冷刺知道朱青想说什么,一把将他推回房间,自己也走了进来,“我跟你说,皇上不是那样的人,当年皇上遇见杀风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在哪呢,他们的交情你们不会懂的,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苦衷。”看样子,冷刺确实经历太多事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傅被押而不管啊!师傅虽然平日对我很严,甚至冷漠,但是,你们大家都知道,没有他就没有我朱青今天的一切!”朱青说着,眼泪将要渗了出来,他强忍着。 “我们知道。但是,至少你得先养好伤。这样吧,你只需忍耐这一个夜晚,我帮你换最后一次药,明天一早,你想走没人会拦着你。”冷刺一直对自己的医术和药物很有信心。 “就听冷大哥一次。也不急于这一晚。”赛时迁在一边劝说。 朱青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狠下心来点点头。 看到朱青终于冷静了不少,赛时迁和冷刺相视一眼点点头。 “时迁兄弟,冷大哥今天刚到,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守关了,你带他去,帮他找一间上好的干净的房间,安排他住下,以后兄弟们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他手里呢。”朱青转身对赛时迁交代一声。 “大人放心。时迁自会打理。”赛时迁抱拳回应。 “二位说笑了。我能来山海关跟大家一起为兄弟们为大明献一点绵薄之力,已是荣幸之至,哪还敢要求什么干净的上房啊。”冷刺谦虚道。 “冷大哥,这上房可不单单是给你的,也是为我们准备的。你说要是往后兄弟们出去打仗有个刀伤什么的,这手术台不干净怎么行呢?”朱青微微一笑,解释道。 “敢情你是要把我的房间当医馆了啊?”冷刺吃惊一问。 “你以为呢?”朱青一问,三人对视一眼,不禁一笑。 “好吧。那就劳烦时迁兄弟了。”冷刺说着对赛时迁抱了抱拳。 赛时迁准备领着冷刺出去,不料朱青叫了一声,“冷大哥,我这刚一路赶回来,这伤口有些作痛,你晚上要换什么药现在就帮我先换一次吧。我怕久了会复发。” “也是,不过这放药可是要先处理好伤口的……你看我这,我身上的毒宁儿那丫头还没给我解呢,我现在可有些力不从心,担心这手不利索啊,不如等我回去解了毒,再过来帮你看?”冷刺说着,眼神却是有些迷离,嘴唇也比刚才的苍白。 朱青点点头,“我看你中毒不浅。不如把药留下,待会我擦洗一番,自己放也是可以的。这点对我们锦衣卫来说不就是家常便饭吗?” “也罢。那我就把药留这,你放好了,千万要好好休息。等明天一觉醒来,定能生龙活虎!”冷刺说着,将一瓶药留给了朱青。被赛时迁扶出了门。此时,山海关已是太阳偏西的午后。 朱青拿起药瓶看了看,打开盖子闻了闻,微微一笑,自言自语,“什么药这么神奇?” 正在想着解带宽衣,处理伤口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了,“报告将军!宁儿姑娘不肯吃喝,一直吵吵嚷嚷着要见你!” “我知道了,先下去吧!”朱青应了一声。随即将药品收了起来,穿上衣服,冷笑一声,“这丫头又想耍什么主意?”说着,出了门,直朝楼下走去! “青龙,你这混蛋,你赶紧给本姑娘滚下来,把本姑娘放了!”果然,宁儿被点着穴在驿站的一间客房的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但是嘴巴似乎没有停过。 “我来了。宁儿姑娘有何指示啊?”朱青进门,示意守卫退下,随手关上门,向床边走去,调侃道。 “哼,你这混蛋,快把本姑娘放了。”宁儿看到朱青终于现身,骂得更凶。 “好啊。”朱青说着,扬手向宁儿伸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啊!”宁儿自己躺在床上,自己动弹不得,朱青的手又向自己的胸前靠近,惊吓到。 “哼,干什么?你说呢?”朱青说着,一手戳了下去。 “啊!非礼啊!”宁儿姑娘闭着眼睛,尖叫起来。 朱青赶紧一手捂住宁儿的嘴巴,还好后面那三个字没有喊出大声来。 朱青捏了一把汗,“你喊什么呀?我这是给你解穴,你说你胡叫什么啊?” 宁儿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能动弹了,但是她也发现朱青的手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只,咳! “流氓!还说没有!”宁儿“叭”一掌拍了过来! “你!”朱青真是有苦说不出啊,穴道就在那里,他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不就是解个穴道吗?至于吗?但是,朱青这种完全是现代观念的穿越,这在古代的女孩子身上,还是挺讲究的。所以,这一巴掌,朱青那个是比窦娥还冤啊,他总不能还一耳光吧?只有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走了。” “你说什么?”宁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说你可以走了。”朱青再次强调,但是这一次,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他明显感到自己的后腰越来越痛,想必是今天赶路太累了。 “好,那你把《神器谱》还给我,我就走!”宁儿嗖的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问朱青道。 “哼,想得美!”朱青冷笑一声。 “你!”宁儿扬起手又要打下去,不料被朱青一把抓住,“哼,《神器谱》本来就是我大明的宝物,怎么能说给你就给你。回去跟你哥说,大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不堪一击。侵略,是要付出代价的!”朱青说着义正言辞,手中的力道不由得加大,语气中也带着怒气! 也许正是怒气攻心,这后腰一阵剧痛,朱青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你怎么了?”宁儿看着朱青的表情,突然问了一句。 “没事!伤口没有及时放药。可能复发了。你少管闲事!赶紧给老子滚!”朱青说着,松开了宁儿的手。 “让我看看!”宁儿担心问道。 “我说没事!你赶紧走吧。要是让胡为他们看见我们把你放了,我可说不清!”朱青忍着剧痛对宁儿说! “我说让我看看!!!”宁儿似乎只关心朱青的伤口,毕竟这伤口时为救自己而受的,她终于对朱青大吼了一声。 朱青没想到宁儿赶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他愣了一下。 “大哥!”门外的守卫似乎听到了宁儿的吼声,问了一声。 “没事!”朱青回道。 “有事!我要一盆热水,还有干净的毛巾!”这时,宁儿盯着朱青,朝门外叫了一声。 “大哥,这……”守卫不知道宁儿想干什么,问了一句。 “听她的。”朱青语气软了下来。 “是!” 不一会儿,守卫端进来一盆热水。一脸疑惑地看着朱青和宁儿。 “还不赶紧出去?”宁儿吆喝一声。朱青无奈地对守卫甩甩手,示意不要惹她。 守卫退出后,宁儿指着床说了一句,“过来!” 这下轮到朱青害怕了,“干什么?” “过来趴下!”宁儿不怀好气地喝道。 “到底想干什么?” “过来躺下!我帮你看伤口!”宁儿瞪了朱青一眼,推了一把。 “哦。”朱青犹豫一下,摸着腰躺在床上。 宁儿是沙场上的女汉子,自然属于豪放派!朱青趴在穿上后,她一把将朱青的衣服撩了起来。 看到朱青的伤口一片生红,她心中一惊,知道朱青的伤口确实出问题了。她用毛巾蘸了热水,拧了拧,开始擦拭着朱青的伤口。 “啊!”当毛巾碰到伤口周边的时候,朱青叫了一声,但也就仅仅一声,因为想必与那些刀枪枪伤,这点就不是个事了。 所以宁儿也没有理会朱青的喊声,她冷笑一声,将朱青的伤口处理干净,冷冷叫了一句,“拿药来!” “你怎么知道?”虽然懂得医术,但是她怎么会料到朱青有药呢? “刚才老冷和赛时迁下楼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宁儿淡淡说了一句,朱青只好把冷刺给的要交给宁儿。 宁儿拿起药,闻了一下,“果然是好药。不愧是在东厂混过的。”宁儿不禁赞了一句,随即给朱青放药。这药一放上去,朱青但觉得有上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伤口,但是过了一会儿,疼痛却突然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暖流,继而是一阵清凉,舒畅无比。朱青不禁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一番。 “哼!看你那怂样,也不知为什么杀风会选上你。”看着朱青刚放药趴在床上,宁儿损了他一句。 一听到杀风,朱青突然窜了起来。收拾衣装,嘴里嘀咕道,“不行,师傅,我要去救师傅!” “你不能去,刚放药,伤口还没好呢,至少要过了今晚才能去!”宁儿来住朱青。 “放手!” “我不放!” “放不放?” “不放!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喊老冷。”宁儿威胁到。 “好,我不去,你先放手,我要回房间休息。”朱青说道。 宁儿看来朱青一眼,犹豫一下,还是放开了朱青的手。 “吡吡!”朱青突然又点了宁儿穴道,这一次,朱青连哑穴也点了,宁儿动不得也叫不了。 “得罪了。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去救师傅!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我会交代程副将,到时放你出关。”朱青说着,将宁儿抱回床上躺着。 之后走出门去,看着朱青离去,宁儿此时心中纵有百般呼喊和咒骂,但是无以言表。 “大哥。”看到朱青出来,守卫问候一句。 “方才宁儿姑娘伤风,我已经帮她敷好药了。她正躺着休息。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要是她醒过来,就通知程副将。”朱青严正交代。 “是!大哥!” 朱青转身去马厩找程力,将情况说了一遍,交代了宁儿的事情后,牵出追风马。 “大哥!”程力虽然要听从朱青的命令,但是他也很担心朱青的伤。 “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别让我失望!”朱青认真的看着程力的眼睛,给予高度信任。 “末将遵命!”z 第八十六章 新闻 【野人前两天有急事不能更新,非常抱歉。】 是夜。山海关静下来的时候,朱青跨上了追风马。 “大哥。”程力还是叫了一声。 “好好把山海关给我看好了。”朱青冷冷扬鞭道。 程力只好不作声。朱青骑着追风马而去。 程力看着朱青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声,转身回了驿站。 “怎么样?”赛时迁在驿站的酒馆一个人喝着酒。看到程力走进来,静静问了一句。 “走了。”程力回了一句,走到赛时迁的桌前,坐下,倒了一杯酒,摇摇头说道。 “我就知道他等不到天亮。”赛时迁举起酒杯,微微一笑。 “冷刺先生怎么样了?”程力喝了一杯,问了一句。 “毒还没解。没想到宁儿那丫头还有点功夫。”赛时迁笑笑摇摇头。 “呵,这宁儿还整过大哥呢。”程力回应一杯。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么没一句地喝着。直到夜幕渐深,这时,楼下的守卫突然前来报告。 “程将军。宁儿姑娘醒了。” “哦?”程力疑惑一声,看了赛时迁一眼。像是在征询赛时迁的意见。 “大人还是去看看吧。既然青龙大人交代了。不过问一声总是不好的。”赛时迁也起身跟了下来。 程力点点头,走来楼来。走到宁儿姑娘的那间客房。 “宁儿姑娘?“程力推开门问候一声。 “程副将。将军呢?”宁儿的穴道已经自动解开。问了程力一句。 “走了。” “去哪了?” “潼关。”程力淡淡地说了一句,示意守卫全都退下。 “哎,他到底还是去了。”宁儿叹道。 “你什么时候走?”程力问了宁儿一句。他没有忘记朱青的交代。 “我身体还没有恢复。想先在这住下几天。如何?”宁儿问了一句。 “既然宁儿姑娘身体抱恙。多休息几日也无妨。宁儿姑娘什么时候想离开就说一声。大哥交代了,要让宁儿姑娘安全离开。”程力说道。 “哼,他说得倒是轻松。自己一个人出去倒是潇洒,却不想别人如何担心。”宁儿嘀咕道。 程力与赛时迁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宁儿姑娘的心思全然在朱青身上,很知趣地笑了笑。 “那就不便打扰了。宁儿姑娘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程力说着,正要退下。 宁儿点点头,迟疑片刻,“稍等,我在这房间呆闷了,想出去走走,不知道是否方便?” “这个……”程力犯难了。他知道宁儿这丫头鬼灵精怪,不定会耍什么花招,但是,既然是朱青的好朋友,程力也不好意思拒绝。他看了赛时迁一眼。 赛时迁和知趣的对宁儿笑了笑说,“宁儿姑娘当然可以随便看看。只不过最好不要去后山。” “为什么?” “你没听说吗?后山靠近五稷山,五稷山上游荡的全都是山海关的战死的忠魂。他们大多数而是跟你们清廷有冤的啊。”赛时迁虽然语气缓慢,声音飘幽,但依然描绘出阴风阵阵的恐怖氛围。没想到宁儿姑娘听后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瞪着大眼睛看着赛时迁,好像期待他继续将故事一样。 “怎么?宁儿姑娘不觉得害怕吗?”程力在一边添油加醋。 宁儿才知道很有必要反应的一下,她假装在睁大眼睛的同时张大了嘴。双手抱着肩膀,揉戳,发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赛时迁与程力对笑一声,两人走出宁儿的房间。 “哼,闹鬼,我看是你们在搞鬼吗?”看到两人走了出去,宁儿拧了一下鼻子嘀咕了一句。 莫说没人见过的鬼,就算是死人,赛时迁也未必见得比宁儿多。 “不过这后山会有什么呢?”宁儿嘀咕道。她想起了《神器谱》!于是,关上门窗,开始乔装打扮。 此时。朱青已经到达北京。若是平时,他可能会想办法去见一眼陈圆圆。或者顺便问问崇祯,为什么不救杀风?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进宫,甚至没有进城。朱青在城外的一家野店吃了一点东西,顺便给追风马添些草料。 “掌柜的。最近这潼关可有什么消息?”朱青边吃边喝边随口问了一句。 “哎,客官,您别说,这潼关的消息还真有。”因为是晚上,店里的生意也不算忙,掌柜的干脆拉过一张条凳就坐了下来,跟朱青说起来。 “哦?” “据说潼关总兵贺人龙反了。不仅不听杨嗣昌将军调遣,甚至连孙将军的话也不当一回事。孙将军估计要收拾他了。”掌柜轻声说道,不时向四周看几眼,谨防隔墙有耳。 “哼。大明之所以走到今天,估计就是这样斗出来的。”朱青冷笑一声,端起酒碗。这既是他跟店家的笑谈,也是他内心深处的苦楚。这几年过来,他已经把自己融入到这个国度。虽然偶尔面对夜空,想象着现代都市而发呆,但是,更多现实摆在他面前。 “谁说不是呢。现在大家都说,这样斗来斗去,到头来还是我们老百姓吃亏,不如让闯王京城算了,人家闯王京城还不纳粮呢。”掌柜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留意朱青的表情。 “掌柜的也是这么想的吗?!”只见朱青重重地放下酒碗,碗没有裂,桌子裂了。 掌柜一看,不得了,今天遇上高手了!以他多年的经验,今天算是碰上茬了。 “不不不,小的哪敢啊,小的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小的不过了苟活于乱世,还望大爷高抬贵手。”方才也谈笑风生的掌柜这会儿腿软了。 “哼。我又没动你什么。你何必这么夸张呢?”朱青站起身,看着掌柜的怂样,轻蔑说了一句。 “不夸张,不夸张,小的真在求大爷高抬贵手。” “起来吧。谁都不容易,算一下账,我和我的宝马总共吃了你多少?”朱青悠悠说道。 “不不不,只要大爷不嫌弃,今晚小的全免。” “倒也不必。日子还是要过的。谁都不容易。”朱青说着,一把将掌柜的提了起来,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元宝。 “不不不,多了多了,大爷出手太阔绰了。”掌柜拿着元宝,双手一直在发抖。 “叫你拿下你就给我拿下。以后我经常来你这里吃饭。你得给我讲新闻。”朱青笑着,拍了拍掌柜的肩膀。 “新……新闻?”掌柜的一愣,新闻这货没听说过啊。什么玩意儿?要是问不出来怎么办? “哦,就是最新消息。”朱青想到自己一时说漏了,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如此,放心,小店随时恭候大爷。” “你别说得那么轻巧。要是你敢耍花样,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能找着你。”朱青说着,故意甩了一下披风,半块腰牌露了出来。 果然一看到腰牌,掌柜的就全明白了,为何这人如此嚣张,原来是锦衣卫!谁敢惹啊?于是赶紧扑通一下跪拜,“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怠慢了大人,还请大人大量。” “起来吧。我又不会吃了呢。今后知道该咋么做了?”朱青恩威并施后扬长而去。 “明白明白!大人慢走!”掌柜的看着朱青的背影,吞了一口唾沫,擦了一把冷汗。正要转身的时候,朱青把马牵了过来,掌柜的赶紧过来听候。 “这么晚了,大人不如现在小店住一宿,明早在出发不迟。” “不了。赶时间。走了。”朱青淡淡地说,一步跨上追风马,准备扬鞭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俯下身子在掌柜的耳边轻声几句,“只要老子能来你店里喝酒,大明就亡不了!” 还没等掌柜的反应过来,朱青早已“驾”的一声踏进夜色,一路向西!z 第八十七章 有种预感 朱青连夜赶往潼关。纵使一夜奔波,但是朱青的伤口竟一点没有发作,看来冷刺的药那是相当了得。 “叮铃铃。”朱青总觉得这一路上一直有铃声作响。但是一直没发现声音从哪里传来。待到天一亮,太阳出来的时候,朱青感觉竟有些燥热了。虽然已是深秋,但是,也许是一直赶路,也许是冷刺的药在起作用,朱青忍不住将披风脱了下来。一抖,才发现披风背面缝着一颗小铃铛。朱青看着小铃铛,摇摇头笑了笑,“这个疯丫头。” 朱青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宁儿搞的鬼。因为他受伤的时候,只有宁儿碰过他的衣服。所以,看到这铃铛,朱青不禁想起了宁儿。 “但愿程副将他们不被耍才好。”朱青自言自语。 朱青担心得没错。山海关昨夜因为宁儿,确实有些不安分。 话说宁儿一番乔装打扮之后,就偷偷潜入后山,可惜没有到达火器铺,就被人发现了。发现她的正是赛时迁。当时赛时迁正在树上悠闲的喝着小酒。赛时迁轻功了得,过去又是梁上君子,这树上的生活一直没有改掉。 正当宁儿摸进后山的时候。突然感觉头上底下不明液体。宁儿闻了闻,酒! 她吃惊往上一看。赛时迁正对着她笑,“怎么?宁儿姑娘,这么晚了?不在房间休息,当真是要到后山看鬼吗?” “你才看鬼呢,三更半夜的不睡觉,爬到树上喝酒。亏将军还委你重任。你就不怕耽误了将军的事?”宁儿看到自己被发现。还假装很神气的说道。 “哈哈哈。我要是今晚不在这树上喝酒,恐怕就真的误了将军的大事了。”赛时迁说着,“呼呼”两下,从树上飞身而下,看着宁儿笑了笑。 “哼,你们男人就是喜欢神神秘秘的。我才懒得理。”宁儿说着。正要继续往前走。 “哎!”赛时迁一把将宁儿拦下。 “干嘛?别想对本姑娘图谋不轨。小心我告诉将军。”宁儿瞪了赛时迁一眼。 “哈哈哈。就你?老子的女人可比你温柔多了。”赛时迁听了宁儿的话,啼笑皆非。赛时迁的女人确实别有一番风味。秦淮八艳之一,秦香。所以,赛时迁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的女人,就像秦香不以赛时迁的曾经的职业为耻一样。 “切。本姑娘就是想到后山走走,在这边关,可闷得慌。”宁儿辩解道。 “所以你们就想入主中原?”赛时迁冷笑一声。 “我可没说啊?”宁儿举得气氛一下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这个赛时迁到底有几分功力。 “你们是没说,但是,却是做了。”赛时迁指的正是清廷侵扰大明边关。 “我懒得跟你说,回去睡觉。”宁儿已经明显感觉到赛时迁的敌意,她很知趣地想开溜,毕竟如今朱青不在,很多事闹僵了,是有理说不清的。 “宁儿姑娘的房间在那边。”赛时迁冷笑一声,指回驿站。 宁儿知道计划泡汤,很是不爽地回头。 宁儿走不多久,赛时迁身后走出一人,此人正是袁伯。 “怎么样?”看样子,袁伯也知道宁儿今晚要来。 “没事。被我拦回去了。” “那就好。” “千万要把青龙大人的东西保管好。”赛时迁临走的时候,叮嘱袁伯一句。 袁伯点点头,看着赛时迁远去的背影,从袖口拿出一本书,《神器谱之密宗卷》。 “哎。”袁伯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本书对他来说,比他的命还重要。他岂敢怠慢? 宁儿回到房间,“嘣”的一声把门关上,驿站的灯一下纷纷亮了起来,直到程力叫了一声,“都给老子熄灯睡觉!” 宁儿自然没有理会,她一肚子气地趴在床上,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混蛋青龙!哼,看你回来本姑娘不抽死你!” 这话说得,怪不得朱青这路赶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伤口不痛,可是这大秋天的,却是烦躁得很。竟能在半天时间之内赶到开封! 上一次朱青没能去造访孙传庭,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去了。毕竟潼关不是他一个人想动就能动的。 “将军!城外有人求见!”守卫进门通报。孙传庭正在校场上练兵,表情极为严肃,似乎心中有气!看来贺人龙果真惹恼了他。 “不见!”孙传庭背着长剑,行走在队伍间,狠狠撂下一句话。 “这……”守卫面露难色。 “没听见本督师说话吗?不见!还不赶紧退下?在妨碍本督师练兵,拖出去斩了!”孙传庭怒吼道。 “督师饶命,实则那人难缠得厉害。所以我才来通报将军!”守卫战战兢兢地应道。 “何人如此嚣张?竟敢在本督师面前撒野?带本督师去看看。”孙传庭听后,握紧长剑就跟守卫走出城门。 一出城门一看。十几个守卫围着一个少年! “怎么回事?”孙传庭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心中暗想,若是什么痞子,定是好好出气一番,所以他边走边做拔刀的准备。 可是当他拨开人群一看,惊喜道,“朱青?!” “将军!”朱青收起砍刀,也惊喜地叫了一声。 “怎么是你?” “我来潼关办事,路过开封,来看看你。可是你的守卫不让我进去。”朱青自嘲道。 “哎,不怪他们。是我下的命令。最近那潼关兵匪混杂,为了提防敌人渗透,我特意加强了检查。”孙传庭解释道。 “怪不得。那是应该的。还是将军想得周到。”朱青的话渐渐爽朗起来。 “什么将军?没大没小!叫督师!”这时,孙传庭身边一个副将喝了朱青一句。 “放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竟敢这样跟他说话?还敢拦住他。”孙传庭反喝了那副将一句。副将顿时低头致歉,“督师息怒,末将孤陋寡闻。” “他正是京城锦衣卫四圣之首青龙!圣上就被为他所救!你们拦得住他?!”孙传庭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朱青极大的面子。 也许孙传庭不止一次在心里寻思着,加入自己有一天兵发潼关,无法归还,这家里的队伍留给谁最合适?朱青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有只要一有机会,他就帮朱青设立威望。 但是朱青并非图名之人,再说了,在他的字典里,威望从来都是靠自己打下来的。虽然,大明朝没有字典。 所以当孙传庭极力抬高自己的时候,朱青赶紧谦虚道,“哪里,只是事有凑巧罢了。” 但是这时已经由不得朱青说了算,一听眼前这位少年就是前阵子计救崇祯的高手,无人不佩服。那副将更是连连追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冒犯,请青龙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快快请起。将军径直尽责,青龙获益匪浅,感激都还来不及呢。”朱青扶了一把副将。 “哎,不打不相识,你俩就不要客气了,走,进去叙叙,这一路赶得够呛吧?”孙传庭圆场道,他没有问朱青从哪里来,何时来,却知道他赶了一夜的路程,所以将朱青拉进城门。方才还兵刃相向地守卫此时夹道欢迎。z 致歉 这几天拔牙感冒一并来,没办法,断更了。野人在此向各位朋友致歉了。z 第八十八章 将进酒 “来,韩副将,给青龙满上!”孙传庭宴请朱青,算是为他接风。韩副将拿过一坛酒,咕噜噜就往朱青面前的大碗倒酒。朱青连夜赶路,确是有些饥渴了,不过刚喝过半,他就停住了,他知道自己此行不是为了饮酒作乐。师傅杀风还在贺人龙的手上呢。 朱青顿了一下,问孙传庭,“大人,我师父他……” “来,先喝酒,喝完再说!”看到朱青碗里还剩半碗酒,韩副将拿起碗又敬了朱青一碗,朱青无奈,只好一口闷下,韩副将想再倒,被朱青拦住,“大人,我是为师傅而来的。”朱青认真地看着孙传庭的眼睛。 孙传庭知道以朱青的脾气,不说他是不会罢休的。他放下碗筷,叹了一气,“哎,杀风大人乃我大明少有的猛将,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尽力去营救,但是……” “但是什么?”看到孙传庭顿住,朱青着急问道。 “你自己看吧。”孙传庭说着,向韩副将使了一个眼色。 只见韩副将点点头,起身走到后厅,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朱青。 “赐死谏”三个字朱青的眼帘。“师傅的笔迹”朱青惊叹。 “没错,这就是你师傅呈给皇上的赐死谏,皇上看了三天三夜,终于流着眼泪批奏了。派人将此书信送还于我,让我便宜行事。你自己看看吧。”孙传庭说着,不忍提及信中言语,只好转向一边。 “……臣命如草芥,然荡气一生,如今为阶下囚,已生不如死,臣以死抗贺贼,明日午时当斩。幸得半生得遇君王,待我如兄长,兄长为父,臣但求一死,以谢皇恩……”朱青念着念着,已然泣不成声。 孙传庭走过来,拍了拍朱青的肩膀,“很多人都觉得圣上无情无义,自私自利,杀风如此忠心,他却忍心不顾。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圣上和杀风的交情呢?想当年,河南灾荒,魏忠贤的爪牙肆意横行,百姓生不如死。圣上初登大宝,虽还没有掌握大权,但救荒惩奸之心不改。他暗访河南,遇上杀风一家三十七口被绑将要问斩,他想救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一旦暴露,魏忠贤就不可能让他回宫。结果圣上以赌博的方式救下了杀风一家三十七口,就是圣上头顶大碗,让杀风百步之外射箭,箭中,碗碎,救人;箭中,头碎,放人!”孙传庭顿了顿,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其实当时的军官已经怀疑到圣上的身份,就想以此法弑君!当时随行的几名剑客都力劝圣上三思。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但是圣上摇摇头,说了一句话‘如果我连一个小家都救不了,如果救得了一个大国?如果救得了大明?所以,圣上义无反顾地头顶着碗,杀风弯弓便射,因为他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圣上,以为不管成功与否,都能救自己的家人,大不了自己一命抵一命。所以,没有顾虑的杀风手感很顺,一箭射出,箭中碗碎。不但救下了一家三十七口,也保住了圣上的命。结果援兵赶到诛杀逆贼,护驾成功。杀风才知道自己刚才射的那个人就是圣上,诚惶诚恐,跪地请罪。不料皇恩浩荡,不但赦免了杀风的罪,还将他收入禁军,入编锦衣卫。杀风感恩,痛下苦心,终成一代枭雄,掌管锦衣卫,助圣上铲除阉党。所以说,杀风和圣上的感情,你们很多人是不会明白的。就算我们这些老臣,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如今杀风被贺人龙扣押,最痛心的不是你们,也不是我们,而是圣上!” “但是,圣上还是将他赐死了。”朱青听后已是泪流满面,这是他第一次哭得这么悲壮。 “士为知己者死。”孙传庭叹了一句。 “可是,我不能让师傅就这么去了。”朱青心有不甘。 “你有什么办法?”孙传庭问道,其实,内心深处,孙传庭是多么希望杀风能逃过这一劫,但是,他知道太难了,贺人龙并不是好啃的骨头,贺疯子不是浪得虚名的。 “我来找大人,就是希望大人能帮我。”朱青擦干眼泪说道。 “怎么帮?” “借我三百兵马攻打潼关!”朱青说道。 此话一出,孙传庭和韩副将都大吃一惊。 “什么?三百?莫说三百,就算我借你三千,你也攻不下潼关。潼关守军过万,你如何攻得?! ”孙传庭诧异道。 “我自有办法,你借是不借?”朱青认真逼问。 “不借!三百没有!”孙传庭斩钉截铁。 “好!”朱青咬牙切齿,他没想到孙传庭竟是这样的人,见死不救。正要愤而离去。突然孙传庭喝了一声,“三百没有,我给你一千!” 听到此话,朱青心中大喜。其实他当初是想带领山海关八百铁骑西进,营救师傅杀风的,但明显这有点不现实。山海关不能丢,特别是在吴三桂摇摆不定的时候!所以,他只能来找孙传庭。 “我就知道大人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你给一千,我把师傅完完整整带回来!”朱青看上去很自信。 “好。虽然我不知道你这自信从何而来,但是本督师有言在先,若是你救下杀风便好,若救不下,又折损我一千兵马,便提头来见我。”孙传庭严令道。 “我此刻便立下军令状!”朱青信誓旦旦。 “不用了!如果你青龙是贪生怕死之人,就当我孙传庭瞎了眼!”孙传庭厉声道。 “末将不敢!” “好了,起来吧,你看着这日头,可离午时不远了,你还在这磨叽!等你感到,恐怕你师傅早已人头落地了!”孙传庭将朱青扶起。 “末将即刻出发!” “韩副将!”孙传庭道。 “末将在!” “速速给青龙调配一千精兵!” “末将遵命!”韩副将说着,冲出大厅,来到校场,吹响集结号角!不需片刻,便召集了一千兵马。 孙传庭走上点将台,朱青站在他的身边。 “众将士听令,你们将追随京城四圣之首青龙,前往潼关营救禁卫军第一勇士杀风!这是生死与荣耀的考验,众将士需听从青龙调遣,我现在就将虎符授予青龙,见虎符如见本帅!明白没有?!”孙传庭极力鼓动士气。 “明白!”一千兵马回声嘹亮。 “兄弟们!出发!”朱青高举虎符,怒吼一声,此时,太阳渐渐居中,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分外刺眼。朱青带领一千兵马朝潼关奔腾而去,尘土飞扬!z 第八十九章 刀下留人! 朱青带领一千兵马直奔潼关。 此时的潼关正在举行一个盛大仪式,问斩杀风! 要说这是一个仪式,那是因为杀风的分量。贺人龙早前听说过杀风和崇祯的交情。他不信崇祯会不顾杀风的死活,所以,他早就放出风去,今日午时问斩杀风。目的就是看崇祯和孙传庭的动静。可是,已经临近中午,开封还没有半点声响。 “将军,杀不杀?”监斩官问了贺人龙一句。 “贺某说出的话,收回去过吗?杀!”贺人龙有些恼怒。 正当杀风被押上刑场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报告将军,羊道受袭!” 羊道,是潼关的旁门左道,之前由贺人龙的兄弟贺章把守,贺章软禁崇祯,被朱青救驾,贺章恼羞成怒,追杀朱青,不料惨死于朱青的圆月弯刀之下。贺章死后,贺人龙费了很大周折才重整羊道,派了自己一员大将闫飞看守。因为羊道也关系着大明的安危,所以眼见贺人龙甚是用心,崇祯和孙传庭也没有在贺章问题上深究。 如今羊道受袭,贺人龙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关外李自成按兵不动,关内开封孙传庭也还在闭门休整,谁那么大胆敢进犯羊道?再说了,羊道守将闫飞可是贺人龙的虎将,从来不让贺人龙操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来者何人?你可看清楚了?”贺人龙质问了通讯兵一句。 “如果小的没有看错,应该是孙将军的人?”通讯兵回答。 “孙将军?他不是闭门休整的吗?怎么突然偷袭羊道?”贺人龙嘀咕着。沉吟片刻,追问一句,“对方多少兵马?” “目测一千左右。不过他们似乎个个兵强马壮,那个先锋更是神勇无比。连闫飞将军都快支撑不住了。”通讯兵据实回道。 “放肆,竟敢涨他人志气灭自身威风,来人啊,拉下去军法处置!”监斩官听了通讯兵的话,看了一眼贺人龙的颜色,怒喝一声。几个守卫就上前将通讯兵押住。 “慢着!”贺人龙喝了一声,要是平时,他比监斩官等人还急,但是,他需要知道更多关于羊道的消息。 “我问你,那先锋长什么样?”贺人龙走到通讯兵面前。 “他……他年纪不大,却生得一身好本事,面容俊朗,额……身穿一件披风,对了,背后背着一口箱!”通讯兵回忆说道。 “一口箱?” “没错。” “难道是锦衣卫?”监斩官看了贺人龙一眼。 “而且不是一般的锦衣卫。”贺人龙点点头回道。 锦衣卫里能背上一口箱的除了京城四圣。再无他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能独当一面。 “会是哪一个?”监斩官和贺人龙私语。 “白虎和朱雀在湖南剿匪,玄武在沿海抗倭,青龙据说在山海关镇守。莫非还有其他人?”贺人龙自言自语。 监斩官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晓,最后还是贺人龙自问自答,“是青龙。” “何以见得?”监斩官问道。 “青龙这个人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前些日子吴三桂听说青龙在登州抗倭,便派胡为控制山海关,可是不到三天,青龙便回到山海关将山海关从胡为手中夺回。再说了,你别忘了,杀风是青龙的师傅?”贺人龙还是有几分智力的,要不然也不能守潼关这么多年,闯军不敢进犯。 “将军的意思是青龙想声东击西,劫刑场,救杀风?!”监斩官问道。 贺人龙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将杀风问斩,看他青龙有何能耐?”监斩官说着,抽出监斩牌。抬头看了看,太阳正照。贺人龙点点头,算是默许。监斩官丢出令牌,大吼一声,“斩!”刽子手站在高台上,高高扬起大刀…… 杀风没有跪,贺人龙也并不为难他,大家都曾为大明初声入死,世道如今,道不同不相为谋,可这内心的惺惺相惜还是无比强烈,如不是杀风丝毫不服软,贺人龙恐怕不会这么快下决定。 “哼,杀风大人,你我同僚一场,还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救过潼关一劫,我贺人龙只要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贺人龙知道哦最后一刻还不想放弃杀风。因为杀风在位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对他敬畏三分。可见杀风的为人。 “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你我同僚一场,被无他求,但求给个痛快!”杀风顶天立地,哈哈大笑,高声怒吼。这个不比朱青大几岁的年轻人此刻披头散发,但精神抖擞,视死如归。让人钦佩。 看到杀风去意已决。贺人龙知道多说无益,他转过身,闭上眼睛,扬起手指,挥了一下。 “斩!”监斩官再一次叫道。 刽子手的砍刀从天而降,携着一道昏暗的日光滑落…… “刀下留人!”突然一声呐喊,最动人心弦的桥段。朱青骑着追风马冲进刑场,马背上多了一个人! “闫老弟?!”贺人龙惊叫一声。 “大哥!”闫飞被捆绑着,横跨在马背上。 朱青冲进刑场,看到刽子手的刀还在继续往下落,他抽出圆月弯刀,甩了出去,朱青并没有要刽子手的性命,只是“咣当”一声,打掉了他手里的砍刀! “师傅!”朱青看到嘴唇有些苍白的杀风,叫了一声。 杀风微微一笑,“我应该在写一封不让你来的。” “师傅,师傅有难,做徒儿的岂有不救之理?”朱青对杀风抱了抱拳。随即转向贺人龙喝道,“贺人龙,我敬你是条汉子,咱们名人不做暗事,你把我师父放了,我就放你的拜把子兄弟。” 原来这个闫飞正是贺人龙的拜把子兄弟,与贺章相比,并不生疏,虽然这个人有些本事,但是年轻气躁,没有定力,打仗是一员猛将,但是有勇无谋。这个消息是赛时迁跟朱青说的,这也是朱青计划的一部分。 “哼,偷袭我羊道,企图声东击西,青龙,敢问,你是明人吗?你做的事不是暗事吗?”监斩官硬语相对。 “哼?竟然你说我声东击西,那我告诉你吧。我不是声东击西,我是打下羊道才过来的。我觉得这个人会对你们有用,所以就带过来了,还有。你们守羊道不力,我奉孙将军之命,拿接管羊道。贺人龙,你应该知道羊道对潼关意味着什么。我现在看来,我还用得着声东击西吗?”朱青说着,一把将闫飞抓了起来。 “你!”贺人龙被激怒了,若是平时,他贺疯子岂容他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但是这一刻,他忍住了,他已经失去一个贺章,他不想再眼睁睁看着闫飞在自己面前倒下。 “青龙,我贺人龙跟你无冤无仇,你却三番五次与我作对,先是杀死我的二弟贺章,如今又劫持我三弟闫飞。二度毁我羊道。你觉得这个仇我会善摆甘休吗?”贺人龙并不是轻易心软的人,他是有所顾虑,但他也有自己的脾气。 “首先,贺章叛国投敌,你身为大哥上司,姑息养奸,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其二,我师父杀风救你潼关一劫,你不但不之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妄想以我师傅为诱饵,引孙将军出关。这两条,有那一条我可以善罢甘休的吗?”朱青反唇相向。 “少废话!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大明,我们为自己某出路,有何不可?!”贺人龙终于说出这句话! “哼,叛国者总有诸多借口。青龙,别跟他废话,把那小子砍了!我杀风驰骋沙场半生,从未向任何人屈服,已是自感骄傲,更骄傲的是收了你这个徒弟。你要承认我是你师傅,就听师傅最后一句话,砍了那小子!镇守羊道,拿下潼关,保住大明。”杀风对朱青厉声教诲。 “师傅!”朱青看着朱青,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但是这一刻,他不能掉泪。他要坚强,他要从这里活着出去,带着杀风从潼关活着出去! “呀!”朱青扬起看到,朝着闫飞就要砍下去。 “大哥!”闫飞惊叫一声,已然哭出声来。 “住手!”贺人龙终于咬牙叫道。 “哼!”朱青看着贺人龙,冷眼一笑,砍刀停在半空中。 “放人。”贺人龙对监斩官挥了挥手。 “大人!”监斩官似乎并不情愿。 “我说放人!”贺人龙大喝一声,众将士惊吓不已。 “是是是!放人!”监斩官宣告一声。两名守卫帮杀风解开手镣和脚镣,把杀风架到朱青身旁。 “师傅!”看着虚弱的杀风,朱青惊叫一声。 “青龙,人我放了,如果我的三弟有半点损伤,你二人休想活着走出潼关!”贺人龙怒气冲冲。 “哼。拿去!”朱青说着,一把将闫飞推到两个守卫的身上,随后一把将杀风扶上马。 “哎,小心!”趁着他们接住闫飞,朱青迅速调转马头,猛抽一鞭,冲出城门。 “拿弓来!”贺人龙怒喝一声。结果一张大弓,搭起三只羽箭,朝冲出城门的朱青和杀风就是一射,三箭齐发。刚劲有力,精准迅捷。 “小心!”只听得杀风大叫一声,随即听到“叮叮当当……啊!” “驾!”朱青顾不上许多,奋力一抽马鞭,追风马跃出潼关。z 第九十章 藏好的毒 “开城门!”朱青骑着追风马冲出潼关,朝开封狂奔。在躲过贺人龙的羽箭之后。朱青但觉后背越发沉重。杀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他的背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朱青心里蔓延。但是他没有时间停下来。不管怎么样,他要争取时间。 羊道刚刚拿下,贺人龙不会善罢甘休。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告知孙传庭,由孙传庭定夺他那一千兵马的去留。 “开城门!青龙回来啦!”守城将士大喊,开封城门缓缓打开。 “青龙老弟,你总算回来了!怎么样?杀风大人呢?”孙传庭远远迎了出来。 朱青进到城内,翻越下马,他没来得及回应孙传庭,因为杀风顺势倒了下来。 “师傅!”朱青惊慌地接过杀风,杀风的双目微微睁开,面无血色,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呵,回……回来了。”说着,杀风倒在朱青的怀里。 “师傅!师傅!!!”朱青惊叫。孙传庭大步上前。 朱青但觉得自己手心发凉,拿出一看,满手是血,原来杀风后背中了一箭,他自己拔掉了。 “快叫大夫!!!”朱青着急喊道。 “快!传军医!”孙传庭吩咐一声。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将杀风抬进将军府。朱青正想跟进去,被孙传庭拽住,“青龙,我的一千兵马呢?”孙传庭自然要关心自己的一千兄弟。 “羊道已经拿下。将军自己看着办吧。”朱青说着,甩开孙传庭的手,跟杀风进去。 “羊道?!”孙传庭嘀咕着。 “督师,羊道为潼关的旁门左道,拿下羊道,对我们拿下潼关,非常有利!”韩副将对孙传庭说。 “我知道。我只是想该不该守住羊道。” “确实,羊道易攻难守,向来都是贺人龙在掌管,别人很难在他的地盘上稳住脚跟。督师要三思啊。”韩副将劝道。 “本帅何尝不知呢。可是那是我们一千弟兄啊。”孙传庭叹了一气。 “可机不可失啊。“韩副将附和一声。 “也罢。我迟早要面对贺人龙,如果连到手的羊道都拱手相让,那以后我孙传庭还如何见人?走!挑选两千兵马跟随本帅到羊道走一趟。”孙传庭令道。 “末将遵命!”韩副将说着,转身去准备。 孙传庭临行前走进将军府。走到杀风的床边。轻声询问了一声,“杀风大人怎么样?” 朱青没有回答,木木地盯着杀风,好像在守护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倒是军医回了一句,“情况非常不妙,杀风大人中的是毒箭。虽然已经拔出箭头,但是这一路的颠簸加快了血液流通,毒液已经扩散!恐怕……” “你说什么?我师父不会有事的!”朱青似乎顿时失去了理智,站起来愤怒地一把将军医抓了起来。 “青龙!”孙传庭赶紧制止。 “师父不会有事的。不会,不会……”杀风说着,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你师父不会有事的。你先冷静。让军医好好医治。”孙传庭渐渐安抚了激动地朱青。“怎么样?有办法吗?”孙传庭问军医。 军医看了朱青一眼,不敢说话,孙传庭会意,拍了拍朱青的肩膀,示意军医道,“说吧。” 军医这才叹气地摇摇头。 “不会的,我师父深厚,不会连这点毒都熬不住的。一定是你这庸医不懂医治!朱青又激动了。 “青龙!休得无礼。龙大夫跟随我大半生,军队里的疑难杂症都是他给医治的。就连我的性命都交到龙大夫手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龙大夫?!”孙传庭把朱青训斥一番。 朱青摇摇头,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杀风,满脸痛苦地说,“要是冷刺大哥在这儿,他一定有办法。” “你说什么?”孙传庭似乎没有听清朱青的话。 “青龙说得没错。杀风大人中的是一种罕见的毒。这种毒一般只有边塞游牧民族才经常使用。冷刺大夫行医一生,见多识广,如果他在这儿,或许能救杀风大人。”军医说道。 “我即刻带师傅去找冷大哥。”听了军医的肯定,朱青有点迫不及待。 “你可知冷刺现在何处?”孙传庭问了一句。 “冷大哥正在我山海关。” “你疯了?山海关离这多远?你这一趟折腾,恐怕还没见到冷刺,你就把你师傅折腾死了!”孙传庭摁住头脑发热的朱青。 “那我把他接来。” “来不及了。不要说你去接冷刺大夫过来,就算他现在从山海关赶过来,也至少要花费一天一夜的时间。而毒素已经扩散到杀风大人的心脉。如果再得不到有效医治,恐怕熬不过今晚。”军医说道。龙大夫的医术并非浪得虚名。朱青也从他的谈吐中察觉到了。 听了龙大夫的话,朱青傻傻地坐在床边。看着杀风的脸色由苍白变尘灰。朱青知道,这是毒素扩散的原因。 “督师!准备好了。”这时,韩副将冲进将军府,看到现场气氛凝重,声音渐渐减弱。 “青龙……”还没等孙传庭说完,朱青就插话了,“你们放心。羊道守将闫飞已被我降服,此人有勇无谋,决不是韩副将的对手。若那贺人龙敢去羊道。我青龙就带领家里的兄弟直捣他的老窝!”朱青虽然看着杀风昏迷不醒,甚是悲痛,但是,他也知道,羊道还有一千人等着开封决定他们的命运。如果没有援兵,羊道一千人马根本撑不了多久。 孙传庭点点头,拍了拍朱青的肩膀,看了杀风一眼,叹了一气,转身戴上头盔,走出将军府。 孙传庭带领两千兵马亲征羊道,就是给贺人龙以震慑作用。所以,出征军气势如虹。 正当孙传庭带领出征军赶往羊道的时候。贺人龙这边也犯难了。 “大哥!你就让我回去吧!我向你保证,一定夺回羊道,出口恶气!”潼关的议事厅,闫飞恼羞成怒,被朱青绑了,这事实在不怎么光彩,所以,他急于证明自己。 “不是大哥不相信你。只是那青龙不是一般人物,此人诡计多端,武功又是了得。我们不能轻易冒险啊。得想个万全之策。”贺人龙道。 正在议事厅陷入沉默大时候,突然一名通讯兵前来通报,“报!发现孙传庭的一支军队正往羊道进发!” “什么?你可看清楚了?大概多少人吗?何人为先锋?”贺人龙大吃一惊。 “看得千真万确。大约两千兵马,正是孙传庭亲自挂帅!” “还有什么将领?”一位副将问道。 “孙传庭最得力的副将韩玄也在阵中。” “大哥!这是个好机会!”闫飞冷笑一声,看了贺人龙一眼。 “你是说羊道还是开封?”贺人龙问了一句。 “两个都要!”闫飞说着,攥紧两只拳头,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 “这个恐怕有些难吧?”另一位副将,正是那监斩官问了一句。 “有何不可?你们想想看。孙传庭在开封虽说有几万人马。但是这回他和他最得力的副将都到羊道来了。开封是不是群龙无首?另外,羊道挺多就三千人,我们兵分两路,我带领三千兵马直取羊道,诛杀孙传庭,大哥你们带领剩下的人直取开封。到时我拿下羊道,再合围开封。拿下群龙无首的开封还不是易如反掌?”闫飞分析道。 “闫飞将军虽然说得有点大,但是并不无道理,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监斩官在贺人龙耳边嘀咕道。 “嗯。”贺人龙边想边点点头。来回踱了几步,问了通讯兵一句,“你可看到那青龙和杀风?” “没看见。有人看见今天朱青离去的方向有血迹,不知……” 还没等通讯兵说完,贺人龙就哈哈大笑起来,“哼,锦衣卫武功再高,也逃不出我贺人龙的霸王弓!” “大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那些羽箭可是抹了夺命粉的。”监斩官奸笑着对贺人龙道。 “哈哈哈……”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好!兵分两路。准备出发!老子憋屈的日子到头了,哈哈哈!”贺人龙的疯劲终于使了出来。z 第九十一章 回光之兆? 日暮。孙传庭带领两千铁骑浩浩荡荡踏进羊道。孙传庭的到来,使这道小关卡变得敏感而厚重。之前崇祯被困于此,就注定了这道小关卡的不平凡。 “督师,到了。”韩副将前去探路,与早前随朱青来的一千兵马对接,确定无事后回来向孙传庭禀报。 “嗯。入道!”孙传庭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声。他边看着右方的潼关,边领着军队走进羊道。研究他们的摆兵布阵,等待贺人龙的到来,或者,觊觎潼关! 远处,潼关上空异常平静,可是,潼关之内,已是一片骚动,上万人兵分两路,一路三千多号人跟随闫飞往南,直奔羊道,企图夺回今天被朱青抢走的羊道;一路万把人跟随贺人龙往东直指开封,妄图趁孙传庭出征羊道时攻城拔寨,拿下开封。 “兄弟们,如今的大明已不是我们引以为傲的大明,除了杀出一片天地,我们没有退路!胜败在此一举,不怕死的,就跟我贺疯子上阵杀敌!”临行前,贺人龙带领众将士喝了壮行酒,一番豪言壮语之后,怒摔酒碗,拔出大刀,怒吼而去。两条火蛇涌出潼关,分朝东方向与南方向。 东方向的开封将军府内。朱青默默守在杀风身边,龙大夫边给杀风治疗,边摇摇头,时间一点点过去,杀风身上的毒在慢慢扩散,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弱。 朱青没有丝毫怪罪龙大夫,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勉强不了的,他只是后悔没有带冷刺一同来。要是冷刺在就好了,他一定能解师傅杀风的毒。朱青埋头这样想着,竟突然想起山海关。他来的时候,山海关的大牢内还困着吴三桂手下胡为将军他们百来号人呢。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篓子?他虽然相信程力和林白,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山海关出事了。 没错,山海关出事了。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整个山海关骚动起来。他们丢了一个人,宁儿! “什么时候发现宁儿姑娘吧不见的?”程力着急地询问守卫。 “傍晚袁姑娘过来找她的时候发现不见的,我们以为她只是出去散心了,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守卫惊吓道。 “后山找过了吗?”赛时迁问了一句,他就怕宁儿偷偷潜入后山,发现后山的火器铺就麻烦了。 “能都找遍了,袁若姑娘还帮我们找了。还是没有找到。”守卫应道。 “难道出关了?大哥交代如果她要出关就安排的,宁儿姑娘没理由不辞而别啊。”程力思索着。 “哎,要我说,不见就不见呗,这么大个人了,还怕丢了不成?再说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们这是白操心。”林白早就对宁儿有些不待见。 “哎,话不能这么说,既然青龙大人让我们照顾她,如今她不见了,就算是她是多尔衮的妹子,我们也应该想找回来再说。”冷刺毕竟老江湖了,说话是有分寸的。 “那好,现在我们分头去找,这一炷香时间,找得到找不到都回到驿站集中。”林白虽然嘴巴硬,但是他人心肠还是不坏的。 “我去后山!”赛时迁主动请缨,他总觉得宁儿姑娘去后山的几率最大。 几人一下各带人分头去找。冷刺刚到山海关,人生地不熟,不便走动,所以留在房间里。他在宁儿之前住过的客房来回踱了几步,东瞧瞧西看看,这样,竟也花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于是他笑着摇摇头,坐下来沏了一杯热茶,边喝边等林白他们回来。 “怎么样?”林白第一个进门,冷刺问了一句。 “没找到。” “没找到。” “……”出去找的人相继回来。纷纷摇头。 “大家都累了,先坐下来喝杯茶吧。”冷刺微微一笑,给各位倒茶。 “冷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林白接过热茶,咕噜一口喝光,估计出去跑口渴了。 “不然呢?我跟你们说,你们在山海关是找不到宁儿姑娘的。” “为什么?” “你们看!这是什么?”冷刺说着,将案台上的茶壶移开,几个刻字露了出来。 “青龙混蛋?”林白看着刻字,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 “什么意思?”林白傻愣愣地问了一句。 “冷先生的意思是,宁儿姑娘找青龙大人去了。”赛时迁看着,也微微一笑。 “没错。只有对青龙的感情够深才能用指甲刻出这样的字。”冷刺补充道。 “什么?这是指甲刻出来的?”林白有点不敢相信。 “哼,亏你还跟大哥混这么久呢,这点功力都看不出来?”程力笑了笑林白。林白挠挠头,在场的人都摇摇头,笑而不语。 冷刺猜得没错。宁儿去找朱青了,而且早就去了。骑的是一匹快马。这是程力道马厩一问才知道的。马倌都以为她只是想出去溜溜马,毕竟是草原上的女汉子,所以他们也没有太在意,就讨好地推荐了一匹好马。 从早上到现在,至少也有一天了。再说骑上快马。如果路上不耽搁,估计这会儿离开封已经不远了。追是追不回来了。 “等着大哥回来收拾吧。”程力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是宁儿的对手,估计整个山海关除了朱青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可是朱青此时没有那些闲暇时间了。这边府里师傅的脉象越来越微弱,外边,城门守卫火速来报! “青龙大人!不好了!贺人龙带领上万人马兵临城下了!”守卫急报,孙传庭临走前吩咐看家将士,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青龙。 朱青知道贺人龙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么快贺人龙就打过来了。要是往日,他早就抽到冲了出去,可是这会儿,他却一动不动,静静地甩了甩手,“知道了,下去吧。” “这……”守卫有点懵了,敌人都兵临城下了,朱青还如此无动于衷! “我说退下!”朱青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提高了嗓门挤了出来。龙大夫知道朱青此时的心情,赶紧挥手示意守卫退下。 “青龙大人。你先去吧。我保证帮你看住杀风大人,直到你回来!”龙大夫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对朱青说了一句。 朱青慢慢睁开眼。 “那就拜托龙大夫了。”这句话虽然温软无力,实则暗藏力气,是怒气也是悲戚。 龙大夫点点头。朱青起身准备离开,不料杀风的手突然动了一下。 “师傅?!”朱青激动的捂着杀风的手。杀风的眼睛虽然紧闭着,面色灰白,但是他的嘴唇似乎在微微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师傅……您说,我听,我在听。”朱青激动地把耳朵靠近杀风的嘴边。 “贺……贺疯子,杀……杀……杀……不得”杀风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却让朱青心中堵得慌。杀风在受伤之前与贺人龙势不两立,为了突然醒来要对他说这些? “额,哇……”杀风说着,估计动了真气,一口血涌了上来,却已是暗红。 “师傅!!!”朱青哽咽喊道。 “大人,别让杀风大人揪心了,答应他,让他安心躺下吧。不然……”龙大夫也顿时语塞。 朱青咬咬牙,“放心,我答应你!”朱青说着,轻轻放下杀风。继而愤怒转身,抽出砍刀,冲出将军府!z 第九十二章 临时演员 贺人龙率领一万兵马兵临城下。朱青提着砍刀朝城门赶来。留守开封的几位孙传庭的副将此时在城门上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贺人龙竟然敢自己找上门来。似乎没有多少准备。虽然,开封城内有五万兵马。但是,孙传庭不在,这五万兵马如何调动?却成为他们争论的问题。 “城上的人给老子听着,看在我们曾为大明卖命的份上,只要你们乖乖献出开封,我贺人龙保你们平安无事,还会加官进爵。如若不然,别怪我贺疯子发疯!”城下,贺人龙手持大刀,直指城门,叫嚣道。 “逆贼休得猖狂。我开封五万人马,岂容得你万把散兵在此撒野?我等念在你守关有功的份上,暂不追究,若是再痴迷不悟,等孙督师班师回城,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城门上,一个满脸胡腮的副将应道,此人看来有几分勇猛,是看不得别人嚣张的脾气。 “哼,孙传庭已被我闫飞兄弟困在羊道,指不定这会儿已经马革裹尸了。你们还指望他回来救你们?真是痴人说梦!”贺人龙冷笑一声,他身边的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是么?你说的闫飞可是今天被我绑的那人?”这时,朱青看着砍刀来到城门之上,居高临下,藐视贺人龙。 “青龙!” “青龙大人,您终于出来了。” “大人,督师说有事找你,你看这情景?” 几位副将看到朱青出面,脸上都露出喜色,松了一口气,却把难题都抛给朱青了。 “几位大人。你们跟随孙将军南征北战,如今城里又有五万兵马。怎么?还不知道如何打仗吗?”朱青微微一笑,对几位副将说。 几位副将刚换上的喜色又消失了,个个面露难色。 “怎么?有何难言之隐?”朱青问了一句。 几位副将面面相觑,终于那满脸胡腮的大将说道,“青龙,实话跟你说吧。五万兵马是由我们几人分管的,但是,谁都知道贺人龙是个打仗的疯子。所以……” “所以你们怕了?”朱青冷笑一声。 “不是。其实是孙督师,他离开之前规定,只要我们几人手里少一兵一卒,军法处置!” “哼,打仗本来就有伤亡。难道孙将军叫你们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吗?”朱青有些恼怒,大明军中有人消极他早就听说过,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孙传庭的军中也出现这种人! “不是孙督师怕死。而是没有料到贺人龙主动来攻城,督师本打算从羊道回来之后,带领我们攻打潼关的,可是……”几位副将纷纷解释。 “这么说,这一张你们是不想打咯?”朱青问了一句。 几位副将纷纷低头不语。 城下,贺人龙看到开封将士人心不齐,哈哈大笑,想添油加醋,便笑骂道,“青龙。今天让你从潼关逃掉,算你命好。怎么?杀风是死了吗?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不在场!哈哈哈。跟我贺疯子比,你们就是一帮怂蛋。怪不得大明扛不住。要不是我一直守着潼关,那闯毛子早就打到京师了。” 虽然贺人龙说得甚是嚣张,但似乎并不无道理,李自成确实忌惮于贺人龙几分。听到这话,朱青本来是要发飙的,毕竟他想起了杀风,但是他很快就压制内心的怒火,因为他想起杀风中毒的同时也想起了他说的话,“贺疯子杀不得!” “贺疯子你休要再嚣张,就让我韩老三来会会你。”那满脸胡腮的大将忍不住了。抄起一门板斧就冲下城门。 “去哪?”朱青一把拉住他。 “青龙,他们不帮你,我帮你,我给你打头阵,你带领我那一万人马跟上。老子我就不信了,谁的命更硬!”韩老三怒气冲冲,将他分管的兵符交到朱青手里。甩开朱青的手,看着板斧,冲出城门! 朱青看着手里的兵符,再看着韩老三朝贺人龙单枪匹马地杀去。脑袋迅速转动着:打不打?!!! 没等他想明白,只听得身边一位副将大喊一声,“老三小心!”随即城门下,韩老三被贺人龙挑于马下。 朱青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跃下城门,抽出双刀,朝贺人龙杀了过去,他要救很老三。 一段杀阀之后,朱青终于为韩老三杀出一条血路。他抱起韩老三的时候,韩老三浑身是血! “为什么不打?”韩老三边说边吐着血。 “孙将军如今还在羊道,战事不明。李自成在关外坐山观虎斗,虎视眈眈,贺人龙不能杀!”朱青边抱着韩老三杀出重围边对他说。韩老三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那……那就请青龙守好开封,等……等督师凯旋……”韩老三说着,喷出一大口鲜血,晕倒在朱青的怀里。 “韩副将!韩副将!”朱青连连叫唤了几声,抱着韩老三往城门杀回去。 “放箭!”在靠近城门的时候,朱青朝城门上怒吼。城门上的弓箭手随即放箭,箭如雨下。朱青加快脚力,冲出箭雨,抱着韩老三冲进城门! “关城门!”城门上一位副将看见朱青已经回来,大喝一声。在箭雨的阻挡下,城门将士有时间将重大的城门缓慢合上。 朱青抱着韩老三直奔将军府,那里有开封军营最厉害的大夫,龙大夫。 “大夫!快!快救救韩将军!”朱青惊慌道。虽然韩老三脾气急躁,被贺人龙所激,但是,他此番重伤也有朱青不及时援救之失。所以朱青心中还是难免愧疚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有所辜负了韩老三的期待。所以朱青想挽回什么。 但是,当朱青抱着韩老三冲进门的时候,顿时惊呆了。龙大夫静静地站在杀风的身边,一动不动。而一人正在给杀风医治,此人竟是宁儿!!! 听到朱青的声音,宁儿一惊,转身一看。 “宁儿?!”朱青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但是他此刻没有时间细问,他把韩老三放在另一张床上,对宁儿说了一声,“快给龙大夫解穴,人民关天。”看到一动不动的龙大夫,再看到宁儿,朱青一猜就知道有事宁儿搞的鬼。 “哦哦哦。”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宁儿也顾不上许多,赶紧给龙大夫解穴。 “你!……大人,她……!”能动的龙大夫指着宁儿一脸的气愤。 “好了好了。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快先给韩将军看看!”朱青知道龙大夫的意思,但是这一下怎么让他说呢? “是是是!”龙大夫看着韩老三伤势严重,不敢怠慢,赶紧救治。 “朱青看了一会儿韩老三,转身走到杀风床边。 “师傅怎么样?”杀风问宁儿,却并没有正眼看她一眼。 “哼,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说话都不正视人家。”宁儿埋怨一声。 “大人。这小姑娘虽然刁蛮,但医术却不在老朽之下,我刚才看他给杀风大人医治,估计杀风大人这条命是保住了。”龙大夫边给韩老三医治边不无称赞地对朱青说。 “听到了吗?你师父他死不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宁儿脾气更上一层,嘟着嘴瞪了朱青一眼。 朱青轻轻抬起头,两人刚好四眼相对,朱青自知理亏,赶紧避开,不敢正视宁儿。 “不过!” “不过什么?”朱青追问龙大夫。 “杀风大人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龙大夫叹气道。将韩老三的刀伤缝好。 “什么?”朱青听后,气得抓住宁儿的手,“你到底对我师父做了什么?”朱青怒视宁儿,逼问道。 “我没有!放开!你弄疼人家了!哼!”宁儿说着,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恼羞成怒,“啪”的一声,一掌打着朱青的脸上,转身冲出将军府,带着哭腔。 “这……”朱青感觉摸着自己的脸,感觉自己似乎过分了些。但是看到杀风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没有追出去。 “哎。都是命数啊。”龙大夫处理好韩老三的伤势,站起来洗了洗手,摇摇头叹气道。 “韩将军怎么样?”朱青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问了龙大夫一声。 “伤势太重,恐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伤口了,放了金创药。如果不出意外,韩将军这条命算是保住了。”龙大夫边抹手边说。 “那真是太好了!多谢龙大夫,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龙大夫海涵。”朱青对龙大夫拱手抱拳。 “青龙大人不必多礼。救死扶伤本是老朽之职责。倒是老朽不能救杀风大人而深感自责。”龙大夫谦虚道。 “你我就不必过谦了。对了,刚才那姑娘是什么时候到的?”朱青问龙大夫宁儿的情况。 “大概子时。当时我正给杀风大人换药。因为我觉得这是最后一包留住杀风大人呼吸的药。可是没等我给杀风大人换上。身后突然被点了穴道,正是那小姑娘,她调皮地说这夺命粉的毒可不是这么解的!随后她就在我面前给杀风大人解毒。哎,原来杀风大人中的是夺命粉,我怎么就单单想到夺命散呢?哎……”龙大夫说着,连连叹气。 “原来如此。”朱青沉吟片刻。 “对了,青龙大跟那小姑娘是什么关系,她怎么知道这夺命粉,还知道来这找大人的?”龙大夫疑惑道。 “我……我们。她……她救过我的命。”朱青吞吞吐吐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哎,可惜她是女真人。”朱青轻声道似是在自言自语。 “老朽明白了。”龙大夫微微一笑,捋捋胡须,点点头。z 第九十三章 生擒贺人龙 朱青以为宁儿只是闹着玩的,估计冷静一下就会好了。没想到宁儿一气之下连夜出了开封,骑着快马,赶回山海关。 过了好一阵,朱青发现宁儿没有回来,才出门询问守卫,守卫说宁儿骑马离开了。朱青望着关内的远方,前方一片凄清,深秋的冷月映照着大地。夜风呼呼作响。朱青想起宁儿,心中突生一丝歉疚。 “老三!老三!!!”突然,将军府里,龙大夫惊呼道。 朱青顿感不妙,急忙冲进府内。韩老三躺在床上,吐血不止! “韩将军!韩将军!”朱青惊慌扶着韩老三喊道,“龙大夫,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没想到我到药房取药回来就这样子了!”龙大夫也顿时茫然了。他救过无数人的性命,也看着无数人死去。但是韩老三的突发状况还是让他手足无措。 “韩将军。挺住。快,龙大夫,快!快救救韩将军。”朱青惊慌道,他见过太多生死,只是这一刻,他的内心多了几份愧疚。 龙大夫慌忙地给韩老三急救。朱青抱着韩老三,韩老三吐血不止。 “没……没用了。”韩老三摇摇头,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对朱青说,“青龙……你……你一定要……要答应我,把……把开封守……守好,等……等督师回……回……”韩老三终究没能把话说完,便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倒在朱青的怀里,死不瞑目。 “韩老三!韩老三!”朱青摇晃着韩老三,眼睛已经模糊。龙大夫也摇摇头,眼角湿润,转向一旁。 朱青强忍着悲痛和泪水,用颤抖的双手为韩老三轻轻合上眼睛。继而将他轻轻放在床上。朱青的拳头下意识地紧握着,青筋暴起,腮帮子鼓鼓的。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缓缓仰起头,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呀啊!!!”这声音顿时传遍开封城府。城门上的几位将军提出其中意味,都纷纷摇摇头不语。 不料城门外的贺人龙一伙一听,也听出了意味,纷纷哈哈大笑。 朱青喊着,抽出砍刀再一次冲出将军府。龙大夫想拦,但没有拦下,就在朱青破门而出的时候,杀风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但也仅仅动了一下而已。 朱青拖着砍刀朝城门走去,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这一次,他没有上城门,而是骑着追风马径直走到大门前。沉沉对守卫说了一句,“开城门。” “大人……这……”城门外驻扎着贺人龙一万兵马,城内五万人却没有真正备战。守卫有些后怕。 “开城门!只有我一人出去,我出去后你们就关城门!”朱青低沉说道。 “大人,这……孙督师让我们好好照顾你的。”守卫为难道。 “我说开城门!没听到吗?敌人就杀了你们韩将军了,还照顾个屁啊!”朱青说着,掏出韩老三的兵符一挥。守卫只好连连点点头,“是是是。大人小心!”说着,缓缓将城门打开。 “驾!”当城门开出一条缝,朱青一声怒吼,抽了一下马鞭,追风马狂飙起来,“嗖”的一声穿出不敢大开的门缝。 “哼!你还敢回来?怎么?先是杀风,再到韩老三。看着自己的人倒下,是不是很不是滋味啊?”看到朱青出到城外,贺人龙手持大刀,冷眼相对。 “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我兄弟。贺人龙,你好残忍!”朱青甚是悲愤。 “哼!我残忍?你杀我二弟贺章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残忍?”贺人龙刀指朱青,针锋相对。 “叛国者!杀无赦!”朱青冷冷道。 “哼!废话少说,今天你我就做个了断!驾!”贺人龙也在气头上,率先出马,前来挑战。 “驾!”朱青迎头赶上。 “大哥小心!”看到朱青来势汹汹,贺人龙的副将在身后大声提醒。 “呀!” “呀!” 短兵相接,两人都奋力甩出砍刀。如果平时朱青还讲究刀法,贺人龙讲究阵势,那么这会儿都变得不再重要,两人的第一招简单粗暴,完全是愤怒使然! “咣当!”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在冷月下分外耀眼,就连城内外的火把也逊色几分。 一招之后,贺人龙被震退丈外。朱青毕竟年轻力壮,而且远比贺人龙悲愤,瞬间的悲愤产生的力量是巨大。但也同时极大地消耗着内力。所以在贺人龙被震退之外,朱青也觉得浑身一阵震动,浑身发麻,但是他强忍着,他不能在贺人龙这样久经沙场地大将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 “呼呼呼!”看到朱青一刀震退贺人龙,城门上的将士大声欢呼。 “大哥!我来救你!”贺人龙的副将监斩官手操一对铜锏,骑着马冲了上来! “退下!谁都别……”还没等贺人龙说完,那监斩官已经飞出一只锏,朝朱青砸了过来! 朱青盯着飞来的铁锏,冷笑一声,双手握紧砍刀,竖在面前,眼见铁锏越来越近,朱青猛地一劈,倒是没有把铁锏劈成两段,而是硬生生地将铁锏劈了回去,只听得“嘭”的一声,铁锏重重打在监斩官的马头上!马匹惨叫一声,应声倒地。监斩官也被狠狠摔在地上,顿时口吐鲜血! “监斩官!”贺人龙眼看自己兄弟落马,正想过去拉一把,没想到手还没伸到监斩官地面前,朱青的砍刀就劈了下来!贺人龙下意识一抽手,“咔擦!”朱青的砍刀劈到了监斩官,一条胳膊掉在地上。 “啊!!!”监斩官捂着断臂,在地上打滚,鬼哭狼嚎。 “他奶奶的!青龙小儿!你欺人太甚!”这回轮到贺人龙发飙。他没有顾及断臂的监斩官,操起大刀愤怒地朝朱青挥了过来。朱青刚附身砍了监斩官,一时抽不回身子,看到贺人龙的大刀劈了下来。他只好一手扬刀格挡,一手勒紧马缰,保证自己不被震落马下。 “咣锵!”一声尖锐刺耳的擦声。再一次闪出刺眼的火花。 朱青迎头一挡,毕竟单手对贺人龙的双手,一下被贺人龙的大刀压了下来,差点割到自己。朱青处于下端,又是单手,就算内力再强也扛不住贺人龙的重压,毕竟贺疯子并非浪得虚名的。 不能死扛!朱青心想,突然一拉马缰,追风马意味地猛的转头,朱青顺势拉刀,借着马的拉力,砍刀滑出贺人龙的大刀之下。终于逃过一招! “小贼!哪里逃?!”看到朱青逃过自己的大刀,贺人龙心有不甘,连抽了几下马屁股,紧紧追了上去。朱青终于坐起身子,他回头望月,看着怒气冲冲的贺人龙,冷笑一下,直朝开封城门奔去。 “弓箭手准备!”城门上,一位副将看着城下的形势,突然下令道。 “你疯了?青龙还在下面!”另一位副将制止。 “这是剿杀贺人龙的机会!” “自己不下去打!现在青龙去了,你又想抢攻!亏你还跟孙督师这么多年!” “你们都别吵了!快看!”又一位督师劝道。 此时城门下,朱青突然调转马头,正对贺人龙,贺人龙没想到朱青会突然回头,他吃了一惊,赶紧勒住马缰。可是,似乎已经晚了。 “哼!看你还往哪逃?!”朱青对着贺人龙冷笑道。 贺人龙举目一看,才知道自己上了朱青的当了,此时已经身在弓箭手的攻击范围之内。别说自己这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直苍蝇,也难逃出这将临的箭雨。 但是朱青却迟迟没有下令。 “大哥!我们来救你!”此时,贺人龙的几名副将率队前来救驾。 “放箭!”朱青突然朝城门上的弓箭手大喊。箭雨终于呼啸而来,将贺人龙的副将们挡在贺人龙的数米开外。贺人龙边格挡着羽箭,边试图突围,可是朱青岂能轻易放过? 只见朱青抽出刀扇,朝前一甩,刀扇就在前方转了起来,朱青驾马跟上,借着刀扇格挡羽箭,削铁如泥,朱青得以冲到贺人龙身旁,贺人龙这会儿只顾着挡箭和突围,哪顾得上身后的朱青? “嘭”朱青一刀下去,却是刀面横拍。贺人龙一下失去重心,摔下马来。 “收!”朱青朝城门上大喊,箭雨戛然而止。 朱青一个俯身,将贺人龙抓上马背。贺人龙但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只耳朵听到“大哥!”一只耳朵听到,“开城门!”之后一无所知!z 第九十四章 叫你不听话! 朱青拖着贺人龙下马,一脚踹进了将军府。龙大夫一看,吃了一惊。 “大人,这……?”龙大夫问道。 朱青没有回应,他怒气未消,端起方才龙大夫洗手的盆子朝贺人龙的脸上就是一泼,腥红的洗手水顿时将贺人龙泼醒。 “啊!呼!”贺人龙但觉得头晕脑胀,全身冰冷,毕竟已是深秋。 “哼!”朱青抓起贺人龙,拖到韩老三的尸体面前。 看到贺人龙的尸首,贺人龙不发一语,突然哈哈大笑! 朱青越发愤怒,又将其拖到昏迷的杀风身边。贺人龙突然挣脱朱青的手,抢下杀风床头的那把剑,“哼!竟然还没死!”贺人龙说着,拔剑就往杀风身上刺去。朱青眼疾手快,一掌打掉了贺人龙手里的剑。贺人龙既然已经醒来,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悍将,此时就算是赤手空拳,也是不轻易屈服于朱青的。 只见贺人龙突然使出一招虎形拳,将朱青的手腕反抓了一把。朱青岂能任他收拾?顺手一拉,贺人龙被拽了过来,但是另一只手也抓向朱青的脖子,朱青一闪,贺人龙的左手扑了一空。又是被朱青拽着,一个踉跄,将要倾倒,可贺人龙岂是轻易倒下之人?他不但内功浑厚,脚力也是相当了得,底盘稳当,一个马步,便控制了身子。看到手上扑空,脚上没有半点含糊,跟上对着朱青的腹部便是一膝。朱青也不是泛泛之辈,早料到贺人龙这连环招,只见他左掌张开,照着贺人龙的膝盖就是一抓,愣是将贺人龙颇具泰式弹膝的腿功给压了下去。这回轮到朱青反击了,他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右脚一提,横空一扫,十二路弹腿初露端倪,已经将失去重心的贺人龙扫倒。 “哗啦!”一阵杂声,贺人龙应声倒地连带着这身边的桌椅一同散架。可见朱青这一脚扫得多带劲。贺人龙挣扎着想再爬起来,却被朱青一脚跟上,朝着胸口就是一脚满堂踩!贺人龙双手抱胸,本想一挡,却还是被踩到吐血。 挣扎两下,很难站起来!这时,龙大夫拿起刚才贺人龙拔的那把剑向躺在地上的贺人龙刺了下去。却被朱青拦住。 “龙大夫?!”朱青疑惑问道。 “大人,你不知道,三年前,我儿子到贺人龙营里当兵,只因在他的三弟喝酒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结果被闫飞活活打死。三年来,跟随孙督师从京城来到开封,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替儿子报仇!”龙大夫悲愤道。 “哼,你儿子之死,与我贺疯子何干?”贺人龙瘫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愤愤道。 “你纵容手下,怎么与你无关?”龙大夫手里拿着剑,激动地指着贺人龙。 “龙大夫!你先冷静一下,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相信孙将军,就静下来等他凯旋的消息,我想,他定会提着闫飞的人头回来的!”朱青安抚着激动的龙大夫。 “哼,我三弟神勇无比,别忘了,羊道可是我们的地盘,那里的地形闫飞比孙传庭熟悉百倍。谁拿下谁的人头还不一定呢。”没想到贺人龙被打倒在地,脾气丝毫不改。 这倒让朱青欣赏几分,他在心中暗想,若是贺人龙忠心为明,要是大明多几位这样的汉子。何愁大明江山不保?! 这样想着,他竟对倒在地上的贺人龙冷笑一声,轻声一唤,“来人吶!” “大人?”进来两个守卫。 “将贺人龙压入大牢,等孙将军回来发落!”朱青轻声笑道。 “是,大人!”两守卫说着,架起重伤的贺人龙拖下去。 “等下。”朱青突然喊道。 “大人还有何吩咐?” “记住,他跑了,你们是叛徒。他死了,你们就是陪葬!明白吗?”朱青对两位守卫说,他只是在强调贺人龙的重要性,因为孙传庭已经出去差不多一夜了。羊道还没有任何消息。如果天亮孙传庭还没有回来,那么,到来的,就可能是闫飞,或者更严重的,李自成! 两守卫自然知道朱青的意思,坚定地点头,将贺人龙压了下去。 贺人龙被押走后,朱青转身从龙大夫手中接过剑。他拍了拍龙大夫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道,“师傅说了,孙将军没回来,贺疯子杀不得。有劳龙大夫收拾好韩将军。照顾好我师傅。城门有事,我必须出去看一下。”朱青说着,又拍了拍龙大夫的后背,将箭扎进剑鞘。转身走出将军府,朝开封城门上走去。 此时,天边渐渐泛红起来。此时,五更天。 城门上,开封将士有的还跟城下的贺人龙士兵骂骂咧咧,有的已经困得打哈欠。正是这样的时刻最容易出事。贺人龙的兵马常年镇守山海关,他们早已习惯了所有时间段的战斗,因为他们面临着适应各种时间段的来犯之敌。相反的,开封的将士多是跟随孙传庭从京城内地集结而来,团结性不说,单是这作战时间的差异就足以致命。所以朱青赶到城门上的时候。发现跟守城将士骂骂咧咧的那一小部分人只是佯攻,而真正的大军已经按照贺人龙以往的战阵疏散开来,看似卸甲而逃,其实想攻其不备。开封瞬间危机四伏。 朱青拿着韩老三的兵符找到了韩老三的一万人马。果然是有什么的样的将军就会有什么样的士兵。韩老三的一万士兵此时右手上都绑上了黑纱。用以悼念牺牲的大哥韩老三!但是,他们没有放下手中的兵器,他们愤怒。他们时刻准备着。准备着替他们的大哥报仇!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朱青抓贺人龙的时候,极力避开这支退伍的原因。 “韩将军牺牲了。但是,他临死前跟我说,让我们守住开封,等孙将军回来。我想知道!”韩将军的话你们听不听?”朱青边说边攥紧他手中的兵符,他想,如果这一万兵马不听从他指挥,他才会拿出兵符,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拿出兵符,因为,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韩老三部下的一万人齐声喝道,“听!” “好!现在是时候了!”朱青说着,拉过几位韩老三的副将,将城外的形势说了一遍,大家听着,无不叹服朱青的洞察力。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朱青就已经将韩老三的一万人调动完毕,针对城外的动向,把好各个关口。谨防一触即发,一漏难堵。而他自己,则只身一人潜出城外,将城外敌营受伤的但此时却是整个队伍指挥官的监斩官补了一刀! 贺人龙被擒,监斩官已死,贺人龙的兵马顿时人心涣散,但由作困兽之斗,纷纷骚动起来,人人都想夺取队伍的领导权。 就在敌营骚动之时,前方亮起了鱼肚白,紧接着一阵尘土飞扬,马鸣声阵阵。一支队伍从地平线疾驰而来!开封城外顿时一片慌乱。z 第九十五章 斩杀贺人龙 “孙督师回来啦!孙督师回来啦!”开封城门上,瞭望兵兴奋呐喊。整个开封城顿时活了起来。 朱青接过千里眼,朝城外望去,脸上露出喜色。收起千里眼,他激动喊道,“开城门!迎接孙将军凯旋!”刚才还对城外的一万兵马有所忌惮的明军,此时听说孙传庭回来,无不振奋。纷纷涌到城门前,想在孙传庭面前抢攻。 贺人龙的部下一下受到两面夹击,大帅和主将一个被擒一个被杀,名副其实地群龙无首,除了少数死士作困兽之斗,其他人纷纷卸甲投降。孙传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收编了贺人龙的一万兵马。 “贺人龙呢?为何不见贺人龙?”孙传庭没想到让他头疼的贺家军就这么轻易拿下了,当家的贺人龙却失踪了! “报告督师。贺人龙已被青龙所擒,如今关在军营大牢里,等候督师发落!”一位副将上前禀报。 “嗯,青龙果然不负本督师之厚望。走!进去看看。”孙传庭听后,甚是大喜。刚要昂首走进开封,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得意地说,“对了,让老三来接收一下贺人龙这一万兵马。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哈。” 孙传庭说完,哈哈大笑,但是众将士纷纷低头不语,孙传庭甚是奇怪,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怎么回事?” “报告将军!韩将军中了贺人龙的激将法,单枪匹马前去与贺人龙开战,不料……” “不料什么?!”孙传庭急切追问。 “不料被贺人龙打落马下,不治身亡。” “什么?!”孙传庭但觉得胸中顿生一口闷气,一口鲜血奔涌而出。 “将军!”跟随他左右的韩玄韩副将过来扶了一把。 孙传庭缓缓将他推开顺了顺气,摇摇头,“老三跟我征战多年,我与他情同手足,不曾想……嘿!老三啊老三,你怎么就改不了这个毛病呢?”孙传庭悲叹道。 “将军,韩将军的死是我的错。”此时,朱青走下城门,来到孙传庭面前,低头谢罪。 孙传庭一听,愣了一下,问道,“却是为何?” “贺人龙来挑衅。开封五万将士,无人敢向前应战。贺人龙甚是嚣张,故意使出激将法引诱韩将军出城。韩将军出战前将他手里的一万兵马寄托与我,说他要给我当先锋。我迟疑之下,韩将军已经被贺人龙所创。”朱青认真交代着。 “老三如此信任你?你为何迟疑?还有你们?城中五万将士,为什么看着老三一个人去送死?!”孙传庭有些恼怒,有些悲愤。他的手下将士被说得不敢抬头。只有朱青继续说道,“因为师父说过,贺人龙杀不得!” “背叛大明者,杀无赦!有何杀不得?!”孙传庭厉声问道。 “师傅说将军你没有回来,贺人龙杀不得。会帮李自成开道。”朱青解释道。 “哼。现在本督师回来了。贺人龙难道还杀不得?!”孙传庭很明显正在气头上,没有听出朱青话中最重要的信息。他说着,怒气冲冲地走进开封,直奔开封大牢去。 “将军!……”朱青想劝说孙传庭,但是似乎变得徒劳。他看到孙传庭押回来的马车上低着鲜血,走进掀开帘子一看,闫飞的头颅! 朱青见过各种惨状,所以面对着死不明目的闫飞,朱青只是稍稍缩了一下手。随即将帘子盖上,他看了韩副将一眼,问了一句,“闫飞的人头要运往哪里?” “督师说他自会有用!”韩副将看了周围一眼,轻声对朱青说。 “我可否借来一用?”朱青说道。 韩副将听说这话,突然吃了一惊,“朱青兄弟借一个死人头何用?” “让龙大夫报仇!”朱青看着韩玄,淡淡地说。 “原来如此,孙督师拿它回来,也正是此意。既然督师现在无暇顾及这事儿,你帮去办是最好不过。不过要记住。龙大夫死心后即刻将闫飞的人头拿回来。孙督师说了,闫飞虽一时失足,但是一名猛将。我跟他整整战了九九八十一个回合,才在孙督师的暗中帮助下一举战胜他。不料他不肯降服,还杀性四起,斩杀多名孙将军的贴身护卫。孙将军一怒之下,挥刀砍下其头颅!”韩玄说起闫飞,无不暗含钦佩之意。 “这个我自然明了。我也跟闫飞打过交道,如果他没有走错,定是我大明一员猛将。可惜了。”朱青说着,提起闫飞包裹着头颅,摇摇头朝将军府走去。 本以为龙大夫看到闫飞头颅,会义愤填膺,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没想到龙大夫看到死不瞑目的闫飞人头后。突然失声痛哭,走过去将他的眼睛合上。随即挥挥手,示意朱青包起来,拿下去吧。 朱青会意。一个人的仇恨放在一个国家面前便不再是仇恨。这是朱青早前听过的一句话,他想,也许现在的龙大夫想起了他冤死的儿子,想起了金戈铁马地潼关。 朱青小心翼翼地将闫飞人头抱好,摇摇头说道,“你不该走错这一步。”随后,提着包裹走出将军府,将闫飞的人头送还韩玄。不料刚走到城门,只听得城门上“咔嚓”一声,一阵血溅到朱青身上,朱青抬头一看,贺人龙已经身首异处!!! “将军!!!”朱青惊叫一声。眼角已经渗出眼泪。他没想到孙传庭真的把贺人龙给砍了,而且在毫无宣告的情况下。他突然对一向崇敬的孙传庭有些失望。贺疯子一时迷失不假,但是若能加以规劝,兴许还有回旋余地,毕竟他守潼关这么多年,若是真心叛国,早就投诚李自成了。何必单枪匹马前来挑战孙传庭的五万兵马? 初升的太阳顿时照在开封城门上,发出血色之光。这骄阳一照,孙传庭似乎清醒许多,他看着自己手中滴血的砍刀,怒吼一声,将砍刀奋力扔出城外。随即他仰着头,任由阳光照在自己沧桑的脸上,他闭上眼睛,突然两滴泪水划过脸颊,在骄阳的照耀下,分外刺眼。 韩玄一脸愁容地接过朱青手里的闫飞的人头。拍了拍朱青的肩膀,“有些事情不是督师可以决定的。” 朱青听后,心中一愣,龙椅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又想起了杀风晕倒前叮嘱他的话,“虽然你一直惟命是从,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埋葬着仇恨的种子。但是,你要记住,皇上杀不得!” 这样想着,朱青顿时觉得身边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开封城门,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身后有人喊道,“青龙!” 朱青回头一看,孙传庭站在城门上静静地望着他。一个似乎瞬间苍老的将领,乱发在晨风中飘扬。z 第九十六章 驾崩! 朱青远远望着开封城门上的孙传庭,微微一笑,“将军,我回去了。师傅他还没醒,有你和龙大夫照顾,我很放心。”朱青大声说着,随即吹了一声口哨,追风马奔了出来。朱青跨上马背,走出开封,朝关内走去。 “青龙!”副将韩玄叫了一声,被孙传庭制止,“别叫了。他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改变,除了他师父。” “这……” “好了,回去吧,告诉龙大夫好好照顾杀风大人,还有,把开封上下打理一遍,今晚班师潼关!我有点累了,先进去歇一会儿。”孙传庭交代韩玄,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下城门。 “末将遵命。” 孙传庭刚走到门下,突然一名通讯兵火速来报,“报……!督师,京城捷报!” “哦?快说!”孙传庭面露喜色。 “边关急件,皇太极积郁成疾,死于昨夜。金人一遍哀声。锦州等地城防空虚!” “哈哈哈。没想到皇太极戎马一生,最终还是没有逃过郁结的宿命。你可知东北王吴三桂有何动静?”孙传庭笑道。 “东北旺尚无任何动静。” “嗯,下去吧。” “是!” “等等!” “督师还有何吩咐?” “传我命令,今晚军队开拔潼关前,犒赏三军!”孙传庭大喜。 “是!” “记住,别吵到本督师睡觉!”孙传庭嘴角一笑,转身哈哈大笑走进将军府。 “小的明白!”通讯兵乐道,很快将孙传庭的号令传遍开封军营,开封顿时陷入最后的疯狂! 不到半日,朱青已经来到北京城郊的那间野店。掌柜的自然记得朱青,赶紧上来招呼,“大人,您回来了?今天吃点什么?” “照旧!”朱青将马匹交给小二,淡淡说了一句,半路上,他已换了行装。 “好嘞!大人稍等,小的亲自给您做去!”掌柜的很是殷勤。 不稍片刻,掌柜的端着酒坛子和牛肉上来了,连带的还有一碗清面。 朱青赶路,肚子甚是饿得慌。酒菜一上,呱唧呱唧几下就解决了一大半。看见掌柜的还等在他身边,朱青吃着一口鼓鼓地问道,“哎我说掌柜的,您这是看我吃呢?你不用招呼其他客人吗?” “其他客人哪有大人重要,他们自有人招呼,小的在等着伺候大人您呢。”掌柜的笑嘻嘻道。 “哼,你们生意人真是搞不懂。去吧,我没有需要你伺候的。”朱青摇摇头,随意掌柜的退下。 “好嘞,大人要是有何需要,尽管吩咐。”掌柜的得到朱青的许可,高兴地连连哈腰。 准备转身,却被朱青叫住,“等下。” “大人?” “我问你,这两天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从这经过,骑着一匹白马,嗯,有些精灵古怪,还有点异域风情?”很明显,朱青在问宁儿的事。 “嘿,您终于问到点子上了。不瞒您说,昨天早上确实有位姑娘从小店经过,正是你说的模样。当时她脾气可大了,我们这也算是野店了,不说一个姑娘,就算是一些个独行的小爷们,我们这可是黑得起的,但是这位姑娘那天算是让我们长见识了,不知哪来的脾气,把店里搅得鸡飞狗跳。最后还是她自己闹腾够了才消停的,哎哟,真是一位姑奶奶。”掌故的越说越像是在诉苦。 朱青听后哈哈大笑,“你们岂是她的对手?她出来混的时候估计你还在当小儿呢。” “怎么?大人认识?”掌柜的疑惑道。 “道上的朋友,朋友而已。” “哦……我说怪不得,大人如此厉害,那他的朋友自然也不在话下的。您是不知道,这几个月来,鞑子是越来越嚣张了。大人交友可要注意些吧。”掌柜的劝说道。 “行走江湖,没几个朋友怎么行?倒是掌柜的,你开了这野店,是更要注意些才是吧?还有,这野也得有个野的“度”才好,别让我们这些当差的为难哦。”朱青说着,喝了一杯酒。 “是是是,那是当然,小的只是谋生,谋生而已,岂敢在大人面前撒野。再说了,这鞑子看来是要好一段时间不能蹦跶了。” “哦?却是为何?”朱青疑惑道,放下酒杯。 “难道大人没听说过吗?皇太极死了!现在鞑子那还能顾得上来中原撒野了?”掌柜的此言一出。朱青大吃一惊,他放下杯子,突然站了起来,吹了一声口哨,正在吃草料的追风马竟然放下美味跑了出来!朱青收拾行装跃上马。拽了一下马缰。 “哎大人!您倒是吃好喝好了再走啊。”掌柜的疑惑。 “驾!”朱青没有回应,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两银子,让给掌柜的,随即策马扬鞭,朝山海关赶去,日暮,北边红霞浸染,血红,悲戚。 此时,宁儿已经到达山海关,本想等朱青回来的,但是突然得皇太极驾崩的消息,已经连夜出关。 其实昨夜山海关已经收到皇太极的死讯,但是,程力吩咐下去不能让宁儿知道这个消息,一来她刚赶路回来,需要休息,脾气又不好,指不定会拿出什么事;二来宁儿毕竟是特殊身份,程力想再等等,等朱青回来再定夺。 但是,皇太极的死让这个十三妹很是不安,她一天没睡着。总感觉有什么不祥的事发生,说不出的躁动和悲伤,可见什么叫血脉相连。直到傍晚,她才从驿站的几个酒鬼口中得知这一消息。 她冲出门的时候,程力和林白知道已经很难将她留下了。但是两人还是拦在了关口。 “宁儿姑娘节哀顺变。” “姑娘真的不等我大哥回来了吗?” “哼?等?我最亲的人等我回去,我却在这里等一个骂我的人?你们让开便好,若是不让!休怪本姑娘翻脸。”宁儿说着,怒拔宝剑。 林白和程力对视一眼,默默让开。他们并不是怕宁儿,以他们二人的功夫,宁儿就算再善战,他们还是能拿下的,只是朱青临走时交代,要安全送宁儿出关。 看到林白和程力默默放行,宁儿的脾气顿时也软了下来。他走到程力面前,将一封书信递给程力,“程将军,劳烦你把这封信交给青龙。告诉他,我不能等他了。”程力点点头。 宁儿从林白手中牵过白马,对林白笑了笑,“袁姑娘是个好姑娘。”这句话,让林白之前对宁儿的所有印象顷刻消失,第一次感觉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温柔。林白笑着点点头。 “驾!”宁儿没有再多犹豫,狠狠抽了一下马鞭,冲出山海关,连夜赶回盛京!她要见她的九阿哥最后一面,哪怕是冰冷的一面。z 第九十七章 不以君死而攻之 盛京,雪!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却是一场大雪,对于金人来说,也是最冷的一场雪。因为他们失去了他们的首领皇太极。 大雪很快覆盖了盛京的城墙巷陌,仿佛一瞬进入了严冬。京城里大街小巷挂满了白绫,无不充斥着哀伤。 皇帝的寝宫内,皇太极静静地躺着,看上去很安详。只有眉头的皱纹看出,这个男人放不下的心结。 年轻的孝庄坐在床沿,神态异常平静,她的泪水似乎在昨夜那生死一刻流干,此刻呆呆地看着好像睡着的皇太极,沉默不语。 孝庄的怀里,年幼的福临看着皇阿玛,奶娘们都哄他说皇阿玛只是睡着了。只有孝庄和多尔衮毫不避讳地对他说,皇阿玛死了,他去了天国,为福临祈福。福临好动地拉着皇太极地的衣角。这个七岁的孩子,天之骄子,龙的传人,身后匍匐着众多王公大臣,他能做什么?他似乎在问闭上眼睛的皇阿玛。 “奶娘,先把……把贝勒抱走,准备入殓。”多尔衮站在传言,淡淡说了一句。一声贝勒,多尔衮似乎想了很久。孝庄微微抬头,看了多尔衮一眼。多尔衮面无表情,“你也先下去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多尔衮说着,示意两位宫女把孝庄扶走。孝庄点点头,站起来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声,“再等等十三妹吧。”说着,孝庄掩面走出皇太极的寝宫。多尔衮点点头。 “十四爷?”几位大臣问了一声。 “再等等十三妹吧。她应该就快到了。”多尔衮仰着头,深呼一口气静静说道。 “喳!” 盛京的雪突然震落,一匹白马穿梭在白雪间,快得让人难以分辨马的模样。宁儿冲进皇宫,径直朝皇帝的寝宫跑去,边跑边落下眼泪,这是宁儿少有的落泪。一进到寝宫,扑倒在皇太极的床边,“九哥……”只一句,已然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儿,多尔衮过来拍了拍宁儿的后背,叹了一气,“别打扰九哥上路了。”说着,示意两位宫女把宁儿扶走,但是宁儿拉着皇太极的床沿,死活不肯放手。 “拉下去!”多尔衮对身边的几位太监怒视一声。几个人一起,才将宁儿拖了下去。 “九哥……!”宁儿哭出声来! “开始吧。”多尔衮示意身边的几位大臣。开始入殓,法事,国葬! 法师张道士主持法事,他对多尔衮说,“先帝在位时,志在中原,如今他壮志未酬,唯有往南方向行走,方可瞑目。” “就按大师所言,往南门发殡。多远为宜?” “先帝鸿鹄大志,若能到国境之缘走一遭,实为最佳。此乃命数。” “不可!”多尔衮当机立断。 多尔衮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私语。 死者为大,何况帝王?很多人看到多尔衮此番强势,纷纷猜疑:先帝尸骨未寒,多尔衮就开始不安分了! 福临披着白绫,抬着头问了孝庄一句,“母后,十四叔为何不让皇阿玛去远方呢?” 福临天真的一句话,让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孝庄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福临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看了多尔衮一眼,蹲下身子抚摸着福临的小脸蛋,眼里含着眼泪说,“下雪了,皇阿玛走得辛苦。” 孝庄一席话,让身边的宫女福晋格格们纷纷哭出生来,几个小太监也难掩悲情,娇滴滴地哭了起来。 多尔衮看到此情此景,咬咬牙,闭上了眼睛。 “十四爷?”张道士问了一句。 “走!锦州!”多尔衮几乎是咬出这三个字的。因为目前清军的势力范围最远的到达锦州。但是,他知道这样的贸然行动会有怎样的后果,这也是他说出刚才那些话的原因。 哀乐再次响起,巡殡队伍再次上路,朝着皇太极生前无法企及的远方走去。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漫长的雪白宣告这是一个帝王的葬礼。 “大帅!皇太极驾崩。清廷举国悲痛,众多城防无暇顾及,您看着锦州……?”宁远,吴三桂的驻地,一位副将进谏吴三桂。 吴三桂裹着貂裘大衣,我再帅位上,抽着大烟斗,边听边沉思,点点头,“嗯,刘将军所言极是。锦州是个重要关隘,我岳父拱手让给那清廷,本帅实在不甘。要是胡为将军在就好了,可惜他如今被困山海关,哎……” “启禀大帅。末将虽不及胡为将军那般勇猛,但是大小战斗也经历无数,自认这锦州还是不在话下!末将斗胆恳请大帅下令,让末将为大帅尽一份力!”刘夯刘副将毛遂自荐,自信满满。 “嗯,你虽然没有胡为那般经历,但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此番魄力,实属难得。好!本帅就命你率领五千兵马,奇袭锦州,把锦州给我夺回来!”吴三桂看到有人愿意上阵,心中大喜,下了命令。 “末将领命!”刘夯说着,跃跃欲试。 “且慢。”刘夯正要走出营帐,吴三桂叫了一声。 “大帅还有何吩咐?” “切记。别伤了了本帅的老丈人。”吴三桂说的正是投降清军的洪承畴。 “末将明白!” 刘夯带领五千精兵冒雪进发锦州,妄图趁锦州城防空虚,夺回锦州。 朱青凌晨赶回山海关,看了宁儿留下的信件,没有好好休息,又骑上追风马奔出关外。 “大哥!” “将军!” “青龙大哥!” 无论身后有多少人在挽留,朱青没有片刻迟疑。 “青龙!我走了。我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如果可以,又是以怎么样的方式?你我注定是不同路上的人。谢谢你救了我,也许,我再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这样的话。九哥离开了。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很多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的。或许我也会跟着改变,变成你不认识的那个人。但是,我有一事相求,我希望九哥能安安静静走完最后一程。宁儿。” 这就是宁儿留给朱青的那封信,简短,却道出种种。或许,这就是朱青快马加鞭出关的原因吧。 巡殡队伍将要到达锦州的时候,锦州清兵突然来报,“报告十四爷!锦州发现来敌!” “什么?” “吴三桂的手下带领五千精兵正朝锦州袭来。估计这会儿已经攻到城下!” 众人听闻,大惊失色。孝庄抱着害怕的福临跪在皇太极的棺木前不停的祈祷,“福临还小!你一定要保佑他不要出事!”孝庄说着,抬头看了多尔衮一眼,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男人。 多尔衮看着孝庄皇后,大喝一声,“亲卫,护送棺椁回宫!” “喳!”一千亲卫掀掉盖头,亮出刀剑,护送皇太极地棺椁和随从人员原返回。 “十四爷,看来先帝是没有再往前的魄力了。我看除了十四爷,没人有那样的魄力!”张道士突然在多尔衮的耳边嘀咕道,说着,他看了一眼孝庄和福临,这一对孤儿寡母如今是多么的无助。 多尔衮咬咬牙,没有说话,他看了孝庄一眼。张道士想再说什么,“啪!”多尔衮一掌扇了过去!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张道士赶紧跪下求饶。 “好好将先帝送走,要是让我再听到这种话,别怪我不客气!”多尔衮淡淡说道,其实,此刻的内心是激烈的,可以说,张道士的那些话曾贯穿他的每一根神经。不知是什么让他压制了。 “十四阿哥。”宁儿叫了声。 “你送皇后回去和福临回去,我去锦州看看。”多尔衮对宁儿说,眼下,只有宁儿才能让他找回初衷。 “小心点!”宁儿点点头。 “报!发现锦衣卫!”突然,有一人来报。 “什么?锦衣卫也来了?多杀人马?”多尔衮第一次脸上露出紧张的神色。 “只有一人,正是那山海关守将青龙!”守卫回道。 “青龙?!”多尔衮自然知道青龙。上一次攻打锦州,差一点死在这个少年的手上,想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即便是听说只有他一人,多尔衮的眼神也开始有些飘忽。 听到青龙,宁儿心中一痛,她不敢相信,自己的那封信没有对青龙起任何作用,竟然连自己九阿哥的葬礼都来搅局。宁儿顿时觉得内心如同这冬雪一般冰冷。 “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多尔衮催促道,这里离锦州不过几里路,离盛京确实很远。若是锦州不保,别这里所有人逃不掉,就连皇太极可能都要死第二次。多尔衮不能冒这个险,他已经见识了朱青带领千人击败他带领几万人的本事。 宁儿只好忍泪护送孝庄一行回宫。 多尔衮带领一千卫兵赶往锦州。不料到达锦州一看,城门下却是明军起了内讧! 朱青劫持了刘夯! “青龙!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叛国投敌!”刘夯叫骂道。 “我不管是什么。今天只要有我青龙在,就不允许你们打扰清廷皇帝的葬礼!”朱青身为锦衣卫,此时说出这样的话竟然一点也没有心虚。 “你……!”刘夯想反抗,不料朱青摁了一下刀柄,刀口划到刘夯的脖子。 “好!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不向吴大帅奏你一本!”刘夯口服心不服! “我等着,顺便告诉他,要想要回胡为将军,让他亲自来山海关一趟!哼!”朱青说着,收了砍刀。 “走!回宁远!”刘夯气急败坏地下令道,带领五千兵马原路返回。 多尔衮站在城门上,对朱青抱拳喊道,“青龙!大恩不言谢。我多尔衮欠你一个人情!” “哼!不是欠我,是欠大明!‘不以君死而攻之’,我不打你,只是在今天。”朱青说着,调转马头,离开锦州。 多尔衮站在城门上,看着朱青的背影,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清军久久都无法入关的原因了。”z 第九十八章 郑成功面圣 锦衣卫青龙阻止东北王收复锦州的奏折以八百里加急呈到崇祯面前。崇祯一看,龙颜大怒,在案台上狠狠拍了一掌。众臣顿时倾倒。王承恩小心翼翼地给崇祯添了一杯口茶,试探一问,“皇上……?”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名堂?亏朕还寄予他厚望。关键时刻掉捅娄子,哼!”崇祯说着,把奏折一甩,丢给王承恩,随后拿起茶杯,气急败坏地喝了一大口。 王承恩拿起奏折一看,他心里在发笑,表情却掩饰得完美无瑕,他假装震惊地一叹,随即在崇祯耳边嘀咕,“皇上!阻止明军收复锦州,青龙这可是叛国投敌啊!是死罪啊!”王承恩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殿下众位大臣听到。 果不其然,王承恩此言一出,台下哗然。柳清风深感不妙,他看了一眼国舅爷田大人。田大人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王承恩就是要趁这个就会揪出异己,顺便给朱青多添上几条罪名。 见台下议论纷纷,崇祯站起来怒喝道,“青龙叛国,败坏朝纲,即刻捉拿归案,择日斩首!” 崇祯金口已开,柳清风心中一凉,已然一片心虚,杀风不在朝中,孙传庭也不在朝中,谁还会给朱青说话呢? “皇上圣明,此等叛徒,理应严惩,以儆效尤!”说话的是首辅周延儒,这位可谓是名副其实地笑面虎,接下来的时间里,崇祯没少上他的当。周延儒说着,看了王承恩一眼,两人相视一笑,不易察觉。 皇帝身边的两位红人都臭味相投了,谁还敢进言啊?此时台下鸦雀无声,一片沉默,崇祯瞥了一眼田大人和柳清风,那双眼神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但是,田大人读不懂,似乎也不愿读懂。 崇祯有些失望,有的话他必须说,但是此刻,就像平时杀风和孙传庭在场一样,但是,他没有注意到今天他们两人都不在场,有些话他说了就不好下台。 崇祯失望地准备盖上玉玺的时候。 “请皇上息怒……”此时,两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一个是柳清风,另一个,便是福建蛟龙郑成功!郑成功此番来朝,其实是奉父亲郑芝龙之命来向崇祯汇报沿海剿匪抗倭事宜的。没想到刚好遇上此事。 看到终于有人反对,崇祯立即收起玉玺。 “哼,朝堂之上,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讲话?!”王承恩训了一句。意在表明柳清风和郑成功不够格。 确实,连国舅爷都沉默不语,哪里轮到柳清风说话的份?柳清风不过是救人心急罢了。但是郑成功却是不同,可以说,郑家军在沿海是战功赫赫,所以,郑成功此番进京,崇祯也以特使的礼仪亲自接见。 所以此刻,崇祯扬起手制止了王承恩,对郑成功微微一笑,“郑爱卿有何要说,说给朕听听。” 崇祯表态,周延儒和王承恩也只好退后一步。 “谢皇上!微臣奉家父之命,前来朝贺并汇报江南事宜。父亲一直觉得,如今的大明需要更多忠勇可靠的人才。微臣虽与青龙素未谋面,但青龙名号早已声名远扬,且不说他重整山海,智斗倭贼,奇袭潼关等诸多事迹,单是羊道救驾一事,朝野上下无人不晓,其忠心可表,智勇可嘉。臣以为,能做出这些事迹的人又怎么可能说投敌就投敌呢?所以,微臣不才,斗胆恳请皇上派人彻查此事。不要误杀忠臣才好!”郑成功说完,已经冒了一身冷汗了。谁都知道,崇祯生性多疑,何况郑成功话中有话,谁能想到崇祯听后会有什么反应? 看到崇祯静静地看着郑成功,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王承恩又开始作祟了,“郑小王爷,此一时彼一时,人心还隔着肚皮呢,你这么说,是在拿青龙过去的任务来威胁皇上不成?再说了,就算他过去有功,也不能恃功枉法,别说他青龙,就算你们郑家军犯上作乱,皇上也秉公法办!” 王承恩说这一席话,让台下的众臣有言不敢发。郑家军雄踞一方,他尚且不放在眼里,那么这朝堂之上还有几人敢与他作对呢? 还好崇祯并不是傻子,不会傻到让又一个魏忠贤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崇祯沉沉说了一句,“退下!” 王承恩心中一惊,赶紧后退。周延儒等人也纷纷低下头。 “郑爱卿说得不错,大明不能误杀忠臣良将,但是,正如王公公所言,也不允许任何一人犯上作乱。所以,朕现在下令,即刻捉拿青龙归案,彻查锦州一事,若是属实,凌迟处死!”崇祯说着在另一张圣旨上拍下了玉玺,响声震动整个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阵山呼海啸后宣布朱青的案情进入倒计时。 “郑王爷。”退潮之后,柳清风追上了郑成功。 “柳大人?”看来柳清风的名号也是不赖的。 “刚才多谢郑王爷美言相救,柳某谢过。”柳清风致谢郑成功。 “柳大人不必多礼,方才你我异口同声,可见柳大人也是耿直之人。说实话,我之前对你们厂卫确实没什么好印象,不过自从杀风和你出来后,现在又出了京城四圣,我对厂卫是刮目相看啊。我郑成功就喜欢结交英雄豪杰,别说青龙是大明的将臣,就算他是一介平民,能有此番才情,我郑成功也是要惜才的。只是,话虽说了,但是,如今看来,青龙无事确实难保得很。”郑成功边走边说,是不是回头看看身后远方的王承恩和周延儒。 “确实如此。所以柳某特来提醒郑王爷一句,如今你得罪了皇上身边的两位爷,要多加小心啊。”柳清风道。 “那是自然,不过我即日就南下返乡了,料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什么。到时你们,营救青龙之路漫长啊。”郑成功叹道。 “你可别小瞧了厂卫的办事能力。”柳清风说着,瞥了一眼王承恩身边的鬼火。郑成功似有会意,点点头。 “我知道。多谢柳大人提醒。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若是青龙有何消息,请务必通知郑某一声,想来我倒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了。”郑成功从随从手上牵过马。 “那是自然,郑王爷救命之恩,柳某定转告青龙。” “那好,告辞了!”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驾!”郑成功抱拳相别,扬鞭策马,离开京城。柳清风刚一转身,鬼火已经带领一队人马出了城门,朝山海关赶去!z 第九十九章 捉拿归案 郑成功的一番话给崇祯一个台阶下。杀风如今昏迷不醒,崇祯又何尝不知道朱青的重要?只是有些时候有些话情非得已罢了。崇祯甚至不想让鬼火去捉拿朱青,不过白虎玄武朱雀都有事不在京城,这事到底还是落在鬼火身上。 其实鬼火带人出了城门便兵分两路,一路北上,一路南下。北上的由他的得力悍将铁面率领,自然是奉旨捉拿朱青,而南下的由他本人亲自带领,自然是跟踪郑成功。郑成功在朝堂上公然与王承恩和周延儒对抗,自然成为他们二人的眼中钉,但是郑家军在江南沿海的势力是不容小觑的,搞不好会惊动皇上。所以,鬼火此行的目的是想尽各种办法让郑家军露出破绽,说白了就是找茬。 既然鬼火不在京城,那保护皇上的任务一下落到柳清风一人身上。柳清风顿时成为亲卫的主心骨。但是他知道,只要有王承恩在,他是没办法做出什么动作的。 柳清风叹了一口气,返回京城。 铁面带领一千铁骑赶往山海关捉拿朱青一人。其实捉拿朱青铁面一人足矣,但是王承恩跟崇祯说,“要是青龙真的叛变,他手里可有八百锦衣啊。个个以一当十。”这句话让多疑的崇祯下定决心让铁面带领一千精锐铁骑前往。以防不测。 果不其然,半日之后,铁面带领一千铁骑兵临关下。叫骂青龙! 正值林白巡视,突然看到一千兵马摆在城门底下,心中那个惊啊,连同杀气也起来了,因为铁面叫嚣得甚是厉害,难听,“青龙小儿,你个吃里扒外的卖国贼,还不快给你铁爷爷滚出来?!”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竟然赶在山海关叫嚣?而且还是对青龙叫嚣?!这还了得?!以林白的脾气,一下就火了,纠集全关八百将士就开门出去了对顶了。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胆敢在爷爷地盘上撒野?” 当时,朱青和程力都不在驿站,都到后山视察火器铺去了。赛时迁和冷刺听到动静,出门一看,乖乖!这都两军对持了!这还了得? “快!去通知青龙大人!”冷刺对赛时迁说,赛时迁一个撒腿,果然是比鼓上蚤还鼓上蚤。一溜烟不见了。冷刺赶紧跟了出来,林白毕竟年轻气盛,冷刺要好好劝说一番。 没想到冷刺还没劝说林白。铁面又叫嚣了,“哼,连你铁面爷爷都不知道,你又是哪一根葱?” “爷爷我乃山海关青龙帐下第一骠骑林白,我管你铁面磨面的,从哪来回哪去,要不然,爷爷送你一程。”林白说着,提着枪就要冲了上去,不料被冷刺赶到拉住马缰,“林副将!休得意气!此人叫铁面,是鬼火最厉害的手下,要是冲动,你恐怕是要吃亏的。” “哦?鬼火大人的手下?我之前怎么没见过?”林白怔了一下。 “鬼火新收的徒弟,此人力大无穷,嗜杀成性。是个狠角色。”冷刺看着前方的铁面道。 “哈哈哈,冷小老头,当初让你在东厂逃跑,没想到你跑到这儿来了。可是让我们好找啊。正好,今天一起带回去,让鬼火大人好好看看你这厂卫的叛徒。”看到冷刺有所忌惮,铁面得意洋洋。 “哼,厂卫就因为你们这些人进来,搞得乌烟瘴气。我冷刺一生行医,行得正,走得直,怕你个球啊?!”想当年冷刺也是很有脾气的,只是后来因为醉酒一事才定了下来。要是没点本事,能在离开厂卫之后在京城混到现在? “废话少说!看枪!”铁面沉不住了,操起一把铁戟朝林白冲了过去。林白毫不示弱,抽了一下马鞭,也提枪迎上。 “呛!”一声脆响,两枪相碰,枪头擦出火花。这是互相试探的一招。只见铁面冷笑一声,显然不把林白放在眼里。林白虽然觉得手心发麻,但是脾气丝毫不减。冷眼相对,两人杀气腾腾! “呀啊!”铁面再次发起攻击,这一次他没有刺击,而是抡打。枪还这么用,有点出乎林白意外,林白横枪一挡,“咣!”一声闷响,铁面金枪压顶,林白但觉双臂发麻,气息停顿。这铁面着实力大无比! 林白鼓起腮帮子,满脸通红,头帽冷汗。而铁面双手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两眼充血,似要将林白活活压垮! 虽然力量上有所悬殊,但是能跟朱青出来混,林白也不是吃素,他更善于巧攻。看着硬扛是扛不过铁面了,林白索性向后一倒,躺下身子,右腿踢了一下马肚子,战马朝前冲了出去,林白顺势而滑。朝铁面滑了过去,铁面锋利的枪口在他的额头划过,甚是惊险。 铁面看林白将要逃脱,突然抽枪,照着林白的战马就是一扫,“嘭!”只听得一声闷响,战马哀鸣一声,倒了下去!林白失去重心,将要倒地,正在这时。一道黑影滑过天际,将林白接住!正是轻功了得的赛时迁。铁面见林白来救兵,照着两人又是抡了一枪。 “住手!”朱青赶到,从后背抽出一把圆月弯刀对着铁面就是一甩,弯刀飞旋而来。铁面不得已抽枪格挡。赛时迁和林白得以逃脱。 铁面挡住了弯刀,又见朱青终于露面,驾马就杀了上去。朱青来不及多想,将冷刺等人往后一挡,拔刀便冲了出去。他没有击打铁面,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朱青冲着铁面的战马扫了过去。却是没有砍断马腿,只见朱青迅速冲到马下,抓住马脖子,怒吼一声,奋力一甩,马匹顿时失去重心,惊慌鸣叫几声,将铁面甩了出去! “抓起来!”程力在一旁看到铁面落马,冷冷地对手下说了一声。两名锦衣卫立刻上前挥刀架在铁面的脖子上,铁面嘴角渗出鲜血,愤愤不平,甚是不服。 看到主将被抓,铁面带的一千兵马面面相觑,不敢向前一步。 “哼!你们这帮逆贼,竟然敢犯上作乱,敢抓我执行官?!”铁面愤愤道。 “执行官?”朱青惊讶。 冷刺顿感不妙,扯了一下朱青的衣角。 “哼,刘副将!拿圣旨来!”铁面怒喝。他的副将赶紧将圣旨奉上。 听说有圣旨,朱青等人愣了一下,示意手下将铁面松开。 “哼!”铁面抖了抖身子,一把从副将手中扯过圣旨,打开,趾高气扬地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山海关守将青龙,力阻东北王吴三桂收复锦州,企图谋反,即日起捉拿归案,革职查办,钦此!” 朱青等人一听,心中一惊,果然是出事了! “怎么?你还想抗旨拒捕?”铁面蔑视道。 “臣不敢。”朱青道。 “那还不赶紧接旨跟本大人回京受审?!”铁面怒喝。 “臣遵旨!”朱青咬牙切齿,从铁面手中接过圣旨。他能从铁面的眼神看出此事有多蹊跷。 “还有一事……”铁面沉沉道。 “何事?”朱青淡淡道。 “立刻把吴大帅的副将胡为将军放了,如若不然,罪加一等!”铁面说着,笑了笑。 “哼,胡为偷袭山海,差点毁了整个山海关,如此卑鄙行径,岂能轻饶?”程力终于忍不住了。 “嗯……?”铁面冷笑道。 朱青知道来者不善,铁面仗着手中的圣旨耀武扬威,朱青咬咬牙,扬手制止了程力,轻轻说了一声,“放了。” “大哥?!”林白和程力异口同声。 “别让大人为难。”赛时迁拍了拍程力的肩膀。二人只好忍气吞声。 “放人!”程力咬牙切齿下了命令。几个守卫前往大牢,将胡为一行放了出来。身中十三迷魂散,再加上连日地关押,往日凶猛无比的胡为此时也像邋遢地哈巴狗,慵软无力。 “你们几个,送胡为将军回营!”铁面对身后的几名手下说。 “是!” 胡为看着这关门的情景,实在无心顾及,只是对着铁面抱了抱拳,然后被铁面的手下扶上马车,送出关外。 林白等人看着胡为就这么轻易逃脱了,心有不甘,攥紧拳头。 铁面得势,冷笑一声,“带走!” 两个侍卫过来要给朱青带上锁链。 “还有他!”铁面指着冷刺。 “这……大人!”冷刺一惊,不是冷刺怕死,而是山海关最近感染了瘟疫。有几个将士已经身有不适,冷刺离开,恐怕山海不保。 “祸不及亲朋,我朱青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跟你走,冷大哥留下。”朱青对铁面说。 “哼,一人当,你当得起吗?”铁面冷笑。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的头拧下来?然后一起带回京师?”朱青盯着铁面的眼睛,用蔑视的眼神盯着! 铁面顿时觉得寒光逼人,不经意吞了一口唾沫。对走向冷刺的两名侍卫挥挥手,示意退下。 “哼!”赛时迁等人对铁面嗤之以鼻。 铁面咬牙,转身,怒喝道,“押走!” 两名侍卫左右押着带上手镣脚镣和木夹的朱青。 “我自己能走!”朱青抖了抖身子,将两人甩开。迈开脚步。 “大哥!” “青龙!” “大人!” “青龙大哥!” …… 身后,山海关的将士和众位亲友在呼唤着,挽留着,但是,朱青没有回头,没有停下脚步,一布也没有。 “把家看好了。如果我回不来,家里都听冷大哥的!”朱青头也不回地喊道,这喊声带着丝丝悲壮,像那天边的残阳。z 第一百章 时迁都去哪儿啦? 青龙被抓一案一时传遍关内外。 白虎玄武朱雀从各地纷纷赶回京城,和柳清风一同商议解救朱青,孙传庭在潼关走不开,特修书一封,直谏崇祯,力保青龙。杀风静静躺着,这位昔日的王者,如今变成了活死人。孙传庭每天来看他,跟他聊天,说说苟延喘喘的大明,也说说他的得意弟子青龙身陷囹圄。但是,杀风还是静静躺着,没有一丝反应。只有微弱的脉搏和轻微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因为受到多方将领的干涉,对王承恩和周延儒形成制约,所以二人只好遵从崇祯将朱青交给刑部公审的决定。 刑部,如今由张发暂任第一把手。自从离开山海关后,张发在王承恩的软硬兼施下扶摇直上,成为王承恩在刑部的一枚棋子。这位曾经跟朱青有过过命之交的押送官,如今面对故交,心中颇具矛盾,没有朱青,他活不到现在,但是,没有朱青,他也不至于寄人篱下,受制于人,听命于他从来都不喜欢的太监王承恩。 也许崇祯知道王承恩和张发的关系,所以将朱青交给刑部的时候,特封柳清风为特使,负责监察朱青一案。实则为了制衡张发,制衡王承恩。 这样,朱青在关内的处境却也还不至于那么紧张。 关外,山海守将被抓一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盛京,皇太极驾崩的悲痛刚刚有所平息,一切渐渐恢复常态。人们开始期待新的生活。宫内已经暗流涌动。张道士等人暗中唆使十四爷多尔衮上位。各位阿哥也蠢蠢欲动。但是,多尔衮在孝庄的寝宫整整呆了一宿,第二天就把七岁的福临扶上龙椅,大政奉还! 很多人不了解多尔衮的做法,这是一个大好时期,一个足以改变他世世代代的大好时期。 但是多尔衮面对宁儿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那是我们的九哥啊。”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不知经历了多少人性和权欲的挣扎,才让这位功高足以盖主的枭雄感慨一声。 “既然你决定了,以后我们就好好帮助福临。”宁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孝庄皇后。”宁儿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多尔衮一眼,多尔衮把头转向一边。 “报!据探子来报,山海关守将因锦州一事被革职查办,山海关瘟疫蔓延。山海关已是一座空城。锦州请示,不如……”一位守卫来报。 “十四爷,若是情况属实,臣以为……”张道士等人唆使道。 “十四哥。虽然青龙与我们势不两立,但毕竟上一次帮我们挡了锦州一箭,九哥才得以安心离开。如今他被抓,我们这样乘人之危,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宁儿劝说多尔衮。 “十四妹说的没错,别人让我们一尺,我们理应让他一仗。但是,宁儿,你有所不知啊。其实当日我已经在锦州设下埋伏,只等着刘夯他们往里穿,我好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被青龙搅和了。所以,与其说青龙救了我们,不如说青龙是救他们自己。可惜明军不辨是非,误以为青龙投敌。哈哈哈,此乃天意啊。”多尔衮说着,哈哈哈大笑起来。到阴差阳错,他没想没有得以围剿刘夯等人,却无意中促成了反间计,弄倒了青龙这个劲敌,相比于围剿刘夯等泛泛之辈,这可划算得多。 “什么?你已暗中设伏?”宁儿大惑。 “当然,好不容易才拿下锦州,岂能轻易松手?我当时之所以担心,只是担心锦衣卫罢了。”多尔衮道。 “这么说,你是要决定攻打山海关了?”宁儿问道。 “别看青龙人不在,但是青龙的魂始终笼罩着山海关,再说了,你把《神器谱密宗卷》遗失在山海关,如今要想攻下山海关,谈何容易?不过,攻打宁远,倒是可以一试!”多尔衮对宁儿笑道。 “十四爷,臣听说那吴三桂手下的第一猛将胡为可是已经回到宁远了,这可不是一个善茬啊。”张道士道。 “哼,你是没试过十三迷魂散还是怎么的?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吗?莫说他如今的毒还没有全解,就算他全解了,光是调理都需要好几天。再说了,那胡为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还不是被青龙给抓了?”多尔衮几个问话,一时将张道士问住了。 “好了。大家去准备一下。明日拂晓,进攻宁远!”多尔衮下令道。 在皇太极离开不到头七的时候,多尔衮再次挥戈南下!与其说为了他父亲和哥哥的梦想,不如说是为了平息他内心的欲望。他需要别的事情来转移他曾经停伫在那把龙椅上的目光。杀阀和战争成为第一选择。 “十四哥?!”看到多尔衮有些冲动,宁儿劝了一句。 “好好留在盛京。照顾福临……和皇后。”多滚说着,正要转身。 “答应我。别伤害山海关的无辜将士。”宁儿拉住多尔衮,有些祈求道,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渐渐变得多愁善感。 “那要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无辜!”多尔衮扯了一下披风,走出门去。 宁儿见过多尔衮无数征战的目光,但是这一次,是那么地反常,已经超出一个勇士的渴望。 而此时,宁远大营里,吴三桂大摆筵席为胡为接风洗尘,同时庆祝干倒朱青。宁远顿时陷入醉生梦死之中,丝毫没有嗅到东边血腥味的弥漫。 山海关内,瘟疫横行,冷刺忙里忙外,总算暂时控制疫情,但是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所有人都忧心忡忡,担忧朱青,担忧瘟疫,城防顿时减弱大半。 聊以慰藉地是后山的火器铺,第一批火铳已经成型。这将对冷兵器时代造成不可估量的威胁,也是山海关看家的最有利法宝之一。 赛时迁到火器铺察看情况的时候,无意跟袁伯聊起朱青锦州一事。得知一个重大破绽。 “青龙大人前晚来找我聊谈。说道锦州一事,唏嘘不已。”袁伯道。 “却是为何?” “大人说,为了大明五千兵马,他宁愿走一步险棋。原因是,他在宁儿之前住的客房发现了一张锦州军事分布图,按照这张图来看,就算清军为皇太极的驾崩所牵,也绝不会轻易放松城防,特别是在多尔衮决定让皇太极的棺椁到锦州巡殡的时候,以他的智慧,绝不会如此草率,所以,大人觉得锦州示弱完全是一个诱饵,所以他那天赶往锦州制止刘夯,绝不仅仅因为宁儿姑娘的一封信。”袁伯道。 “哼,我就说嘛,青龙大哥不会不理我的。”袁若嘟着嘴在一边说道。 “这么说,大人早有预感?”赛时迁道。 “没错,所以大人回来后一直叹气说,如果拿不到锦州城防的证据,他早晚会被送进大牢。哎,没想到,大人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袁伯叹息。 “锦州城防证据?”赛时迁若有所思。 “哎?时迁兄弟,你这是去哪儿?”袁伯看着赛时迁突然一溜烟飞走了,叫了一声,哪能叫得住呢?袁伯大感不妙,赶紧将此事告诉程力和林白。几人商量一下,便认定赛时迁要去找锦州的城防图了。唯有这张城防图,才能说明清军当日在锦州设了埋伏,才能解释朱青阻止刘夯攻打锦州城的原因。这样说着,大家又燃起了希望。毕竟敌人手里的证据永远是最有利的说明。但是,赛时迁一人去,明显危险许多。锦州城不像宁远大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是大雪封天,清军都早已习惯,城防丝毫没有落下。 “你们留在家里守着,我去接应时迁兄弟。”程力当机立断。赛时迁轻功了得,但是内家功夫不够,就算加入锦衣卫后苦练,也只是差强人意。若是遇上鞑子。很难逃脱。 “我和你一起去。”林白道。 “不行,如今山海关瘟疫横行,需要有人留下来主持大局,冷大哥忙于医治,袁伯又在赶时间。军中不能无主。你我都去了,谁来稳军心?”程力道。 “程大哥说得没错。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呀?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袁若有些埋怨地对林白说。程力微微一笑。 “好吧。那你小心点,一定把时迁兄弟带回来。” “放心,我不但要把时迁兄弟带回来,我还要把城防图拿回来,拿去救大哥。”程力说着,拍拍林白的肩膀,转身骑马混进夜色。冬雪在轻轻落着。似乎要将这一切慢慢埋葬。 此时离凌晨只剩几个时辰。如果他们拿不到城防图,等多尔衮攻打宁远,他们就无暇顾及了,因为宁远离山海关着实不远。 赛时迁悄悄摸到了锦州城内,他的目标是潜到锦州城的将军府,潜入多尔衮的行营,寻找那张城防图。 以赛时迁的梁上功夫,确实很快潜到多尔衮的屋顶上。他轻轻地扫掉瓦片上的雪,小心翼翼地撬起一片瓦,瞄了下去,正是多尔衮的行营。多尔衮正在边喝茶边研究各种军师图书,如果没有猜错,前几日锦州的城防图应该还在这些图书中。赛时迁想着,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根细丝,伸了下去。在离多尔衮的茶杯三尺开外停下。赛时迁又取出长一只小瓶子,往细丝上滴了一滴,很显然,这是一滴迷药。是赛时迁的惯用手法。在迷药缓缓下滑的时候,赛时迁抓了一把雪,朝着屋檐下就是一扔。多尔衮一个警觉,起身出门一看。“喵!”一只猫刚好跳了出来。多尔衮松了一口气。他看看天空,已经一更天了,他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 转身回屋,多尔衮拿起热茶,一饮而尽。赛时迁在屋顶上微微一笑。看着多尔衮慢慢倒下。z 第一百零一章 看着多尔衮缓缓倒下,屋顶上的赛时迁冷笑一声,一个翻身,从屋顶上窜了下来。赛时迁四处一看,虽然多尔衮的门外驻守着几名侍卫,但是这对于曾经的梁上君子赛时迁来说,都是空气。他身子一闪,闪进了多尔衮的房间。赛时迁悄悄摸到多尔衮案台前,案台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军事布局图。赛时迁没有着急,他试探了多尔衮一番,所有的迹象表明,多尔衮已经中了迷药。 赛时迁冷笑一声,开始翻找锦州城防布局图。这张关系着朱青命运的图纸,压在所有文件的最底层。赛时迁以娴熟的技巧拿出城防图,会心一笑,正想离开,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突然一股杀气从脑门后袭来。赛时迁下意识转身,“咣”一只杯子飞了过来,此杯正是多尔衮的茶杯。赛时迁心感不妙,只见多尔衮缓缓抬头,“哈哈哈,如果本王没有猜错,这位应该就是中原第一大盗,沧州鼓上蚤赛时迁。”多尔衮笑着向赛时迁走了过来。此时,多尔衮门外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将赛时迁团团围住。以赛时迁的功夫,想要在多尔衮面前逃脱,绝非易事。 我赛时迁混江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过活,今日恐难逃此劫,也死不足惜,只是这手中的城防图,关系着朱大少爷的生死。怎么办?这样想着,赛时迁便冷静下来,当一个人有了牵挂,他生存的欲望就会增强,此时的赛时迁正是这样。 “哼。没想到我赛时迁的名号还挺响亮,连关外的鞑子都知道,看来,爷爷我这一生算没白活了。”赛时迁知道,在多尔衮这样的人物面前,示弱是死亡的前凑,只有强势才符合生存法则。 果不其然,多尔衮听了赛时迁的话,甚合自己的胃口。而且,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位江洋大盗已经变成盗亦有道了。如果能收为己用,定是大材! “听说时迁兄弟如今投了山海?”多尔衮问道。 “哼,本来想在乱世谋个前程,不想连山海守将青龙自己都保不住,没办法,只能干回老本行了。道上的兄弟说锦州有些货色,所以过来瞧瞧。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栽在你们手里,我赛时迁无话可说。”赛时迁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哈哈哈。时迁兄弟未免过谦,以兄弟的本事,偷个金银珠宝都不在话下,为何惦记寒舍这几张破图呢?”多尔衮话中有话。 看到多尔衮并非好骗之人,赛时迁心中一凉,他在想着怎么与多尔衮纠缠下去。但是他觉得纠缠一刻是一刻,因为他刚才在翻找锦州城防布局图的时候,看见了多尔衮五更攻打宁远的计划,如今已经三更,如果能把这段时间拖过去,就算带不走锦州城防图,也能暂解宁远之危。也算死有所值了。 而此时的赛时迁并不知道,程力正在赶来的路上。当然,多尔衮也不知道,赛时迁会有救兵。他想把赛时迁逼上绝路,好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赛时迁冷笑一声,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你们中原人有句话说得很好,良禽择木而栖。连名动中原的赛时迁都能变身锦衣卫,为什么就不能跟随本王共图大业呢?”多尔衮道。 “老子不是汉奸。”赛时迁瞪了多尔衮一眼,狠狠道。在他的记忆里,是鞑子让他早年就沦为一名孤儿,成为强盗。所以,国仇家恨,无论如何都是不共戴天的。 听了赛时迁一番愤慨,多尔衮心里明白,想让这个男人为自己卖命,并非朝夕之事,“来人啊,请时迁兄弟下去喝茶。”侍卫会意,上前将赛时迁押走。 “且慢!”多尔衮突然喊道。 “哼,怎么?想通了?是不是觉得一刀解决比较安心些?”赛时迁自嘲道。 “哈哈哈,时迁兄弟说笑了。本王说的是你手上的城防图,一张破图对现在的你来说似乎已经意义不大了吧?”多尔衮说着伸手过去。侍卫立刻从赛时迁手里抢下城防图,正在此时,两道飞镖飞了进来。只听得“咔嚓”一声,两名侍卫应声倒下。 “来人!护驾!”此时多尔衮的副将赶到,大喊一声。多尔衮有些心慌,毕竟此刻身处暗处,而且以这两镖来看,此人身手不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尔衮喝了一声,“何方神圣,够胆的现身一见!” 但是并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只听到门外响起三声鸟叫声,屋里除了赛时迁心中一惊,因为大家都听得出,这是某种暗号。赛时迁一笑,攥着城防图就朝门外跑。 “给我追!”多尔衮朝着赛时迁吼道。随即带着副将追了出去。赛时迁听出是程力前来接应。除了门就往屋顶一扔,将城防图抛向屋顶,没错,程力此时正在屋顶上! 扔了城防图,赛时迁朝锦州城门跑去。 程力想喊,多尔衮已经追了出来。他知道,赛时迁这是为自己掩护。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城防图,看着赛时迁的背影,一咬牙,跃下屋顶,消失在锦州的夜色中。 “咕噜噜!”又是一阵鸟叫声,却是赛时迁发出的,听到这暗号,程力勒住马缰,心中一惊,随即策马扬鞭,加快速度,赶往宁远。 “哼!看你还往哪跑?”多尔衮的副将在城门将赛时迁截住。 “你的同谋呢?”副将挥刀架在赛时迁的脖子上。狠狠道。 “哈哈哈。”赛时迁笑而不语。 “别费力气了。声东击西。我们上当了。”多尔衮压住心中的怒气说道。 “十四爷,那怎么办?”副将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多尔衮看了看天色。 “四更。” “算了。来不及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刚才那几声鸟叫,定是赛时迁向那个刺客传递了信息。计划取消。”多尔衮心有不甘。 “十四爷,都怪赛时迁。都是这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我现在就一刀结果了他。”副将守着,愤愤地举起刀子。 “住手!” “爷!?” “留着他,有用!”多尔衮扬手制止了副将。 一句“有用”让赛时迁心中顿感不妙,他不明白多尔衮想搞什么花样。他挣扎着,吵吵嚷嚷道,“有本事杀了老子,你要是不把老子杀了,你就是怂包!” “啪!”一声响亮的拳声,沉重地打在赛时迁的脸上,赛时迁的嘴角顷刻渗出血丝。 “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惹恼了老子。老子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多尔衮怒瞪赛时迁,两眼怒火中烧。这些日子多尔衮就一直窝火,才决定攻打宁远泄愤,没想到宁远如今没打成,还被赛时迁和程力耍了一晚。所以这一拳的冲力可想而知。 赛时迁但觉得顿时两眼昏花,脑袋嗡嗡作响,意识瞬间模糊。他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微微抬头,嘴角连着血丝,两眼迷离地望着多尔衮,冷笑一声。 “押下去!”看着赛时迁软硬不吃,多尔衮怒喝道。 因为赛时迁和程力的搅和,锦州城陷入一片愤怒之中。 程力接到赛时迁的暗号,路过宁远的时候,他骑着快马从宁远的城门呼啸而过,“咚!”一枚飞镖稳稳打在宁远的城门上。 “什么人?!”当宁远守卫发觉的时候,程力已经骑着快马消失在大漠里。 守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飞镖从城门上拔下来。拿着飞镖上的布条飞速送往大帅府。吴三桂听了来报,大梦惊醒,满头大汗,立刻召集胡为和刘夯等将领前来商讨城防一事。宁远暂逃一劫。 “可知送信人是谁?”吴三桂问了一句。 “报告大帅。天黑雪大,那人骑着一匹快马,呼啸而过,实在难以辨认,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是朝着山海关的方向去的。”守卫应道。 “山海关?山海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经过这里。我们宁远往后是山海关,往前就是锦州。”吴三桂分析道,“锦州?清军?莫非山海关还有内奸?”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大帅,如今我们把青龙送进了大牢,肯定有人想办法去救他,此人既然有意救我们宁远,又是山海关的人,非敌即友,我们还是小心为是。”胡为说道。 “没错。这个非常时期,我们不能大意。刘副将,明日你即刻启程,潜入山海关,弄明白怎么回事,不要让别人给耍了。”吴三桂吩咐刘夯。 “末将遵命!”刘夯信誓旦旦道。 程力在凌晨赶回山海关,看到程力带回来的城防图,山海关众将士欣喜不已,都看到了朱青获救的希望。 “时迁兄弟呢?”冷刺突然问了一句,这一句,让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大家静静地看着程力,等待他的回答。 “时迁兄弟他,他为了让我带出城防图,自己去引开敌人,被多尔衮抓住了。”程力沉重道。 “嘿!”林白叹了一气,狠狠地锤了一拳,震得屋顶的雪落了下来。 大家纷纷叹气,虽然城防图拿出来了,但是一命赔一命从来都不是山海关的准则,更不是朱青所提倡的。 “你怎么就没有把他带出来呢?”林白有点埋怨,当初他之所以想跟程力一起去,就是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 “当时有另一件事更为紧急。”程力道。 “何事?”众人的注意力有所转变。 “时迁兄弟得知多尔衮凌晨要偷袭宁远,给我发了暗号,时间紧急,我只好赶了回来,宁远几万人,就算是吴三桂的手下,到底还是咱们大明的将士啊。”程力叹道。 “哎!只是苦了时迁兄弟了。” “放心,我们一定将时迁兄弟救出来的。”林白恨恨道。 “多尔衮既然抓了时迁兄弟,就说明他暂时不会有事。眼前最重要的还是青龙大人。如今清军和宁远都知道此事为山海关所为,他们不会轻易让事情搞砸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们把事情搞砸之前将城防布局图送到京城,交给柳大人。只有这样,青龙才有一线生机。”冷刺毕竟是老江湖,经历多,考虑更为周到。众人一定,纷纷点头。 “我即刻带城防图进京。”林白主动请缨。 “你……”程力想再说什么。被冷刺制止,“宁远只是暂时没事了。你还是留下来,毕竟是你一直指挥队伍。” “放心吧。我一定能救出大哥。”林白拍了拍程力的肩膀,坚定道,随即转身上马,快马加鞭,朝京城奔驰而去。z 第一百零二章 证据何在? 冬阳初晴。意味着多尔衮的计划大打折扣。寒冷对于明军来说是一道坎,如今这道坎撤掉了。而且吴三桂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可以说是以逸待劳。多尔衮思量再三,终于放弃进攻宁远。当然,只是暂时放弃。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吴三桂打盹的机会。 其实吴三桂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上心。宁远,这片山海和锦州的交界地,吴三桂已经呆腻了。唯一让他镇守的理由是,如此乱世,他还能暂时在这里偏居一隅,当个土皇帝。所以,除了胡为,吴三桂没有再派多余的将领作迎敌准备。人一旦有选择,有退路,就会不在乎,山海关就是吴三桂的退路。所以,他更关心山海关的动静,特别是昨夜一事发生之后,他早早就派刘夯赶往山海关,打探山海关的消息。 刘夯在凌晨潜入山海关。终于知晓城防图的一二情况,所以在林白带着城防图赶往京城的时候,刘夯没有回去,而是让手下人带信给吴三桂,自己则和几名手下紧跟林白之后,尾随进京。 林白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京城,把把城防图交给柳清风,否则,朱青将提交刑部全权负责,因为三天过去了,没有丝毫证据证明朱青无罪,柳清风的监察使命将要终结。意味着接下来的时间,朱青的命运将由王承恩和周延儒全权控制。所以柳清风将消息散布出去,让各路锦衣卫想方设法,哪怕找到任何蛛丝马迹,那样他就有借口继续监察此案,才能确保朱青。但是消息散布三日,成千上万的锦衣卫,没有一点消息,这些平时无所不能,无所不能渗透的大明武士,如今面对自己的大哥,无能为力,因为谁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对手,如果证据不足,不能一次性救出青龙,那么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在无奈之下,白虎玄武朱雀决定,游说朝中大臣将领,企图联名力保朱青。但是,收效甚微,东边,史可法,西边,孙传庭,南边,郑成功,北边,也只有田大人一行人了,再加上京城三圣,也不过区区数人,明显不足与王承恩和周延儒抗衡,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而且,这几个人,都是一方人物。东边史可法羽翼渐长,西边孙传庭维护着大明最后的荣誉,南边郑家军居功至伟,北边京城,田大人坐拥嫡系势力。所以,多少还是能让王承恩等人皱一下眉头的。 所以在听说白虎玄武朱雀三人的行动后,王承恩自然闲不住了。鬼火不在,铁面机会难得,其实自从铁面被招进来后,王承恩对鬼火似乎不怎么感冒了,也许是铁面的阳刚和野性让王承恩产生了某些情愫,铁面竟然越来越受宠,堪比鬼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铁面为了站得更高,对王承恩日渐娇嗔和温柔的手学会忍受,像铁面这样的汉子,自然受不起王承恩如此的娘炮,但是,有时候,伪装却可以成就一些人。 比如铁面,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竟然能从王承恩的手中接到只有鬼火等级才能接受的任务,刺杀田大人! 孙传庭手握重兵,就算跟王承恩不是一路,王承恩还不至于傻到动他,因为闯军当政对他并没有好处,甚至是灭顶之灾;郑成功盘踞东南,已经被鬼火盯上,相信不出半月,就能弄出点事情来;而史可法对于王承恩来说不足为患。唯有京城的田大人,虽然极力隐藏着,但还是被王承恩视为眼中钉,之前忌惮于他国舅爷的身份,如今,似乎这一层关系已经不能保住他的性命,因为,王承恩决定不买皇后的账了。之前他靠皇后上位,如今他自己已经靠了皇上这棵大树,再说了,他相信铁面的办事能力,干净利落,不但不会露出马脚,甚至可以说是打蛇打七寸,如果成功,会在京城造成无比巨大的震慑作用,可以说再也不会有谁敢不惟命是从了。王承恩,这个一直隐忍的大太监,在权利的熏陶下,身上渐渐出现了魏忠贤的影子,只是,他面对的是崇祯。 刺杀田大人,是王承恩第一次越线!所以他几天没有睡好,经常召唤铁面,不停地嘱咐,不停地思考每一个细节,然后做了上万种假设。知道行动的前一晚,王承恩还是没有放下。他在看着铁面出去的时候也拿出一把刀子,这件事一旦暴露,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因为他要杀的人是皇后的哥哥,这是如何都不可能被轻饶的。 在王承恩的嘱咐下,铁面潜伏在入宫的路上,今晚,田大人将跟作为代表进宫面圣,将几位将帅的联名呈给崇祯,大内规定,除了田大人和几名田府侍卫,其他人不能入宫,包括白虎玄武朱雀,因为今夜也是朱青押往刑部的日子,目的是为了避嫌,谨防劫狱。所以,这是最后机会,也是最好机会。 林白在天黑前才进京,而且还受了伤。此事说了却是刘夯所为。刘夯在原袁家铁铺追上了林白,林白孤身一人面对刘夯七人,大战了一个下午,刘夯先是车轮战拖累林白,最后他亲自上阵,几度将林白打倒。所幸林白身为山海第一骠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一把银戟起死回生,力挽狂澜,与刘夯大战三个时辰,打打停停,终于将刘夯打垮。刘夯蒙面逃逸,以林白的脾气,要是平日,定是穷追不舍,然而今天,他自由要事在身,甚至看到天黑下来,他心中甚是后悔,不该与敌人周旋,耽误了送图时间。 待他赶到京城的时候,田大人已经在进宫面圣的路上。林白要找柳清风,柳清风此时正在大牢跟着张发押送朱青前往大殿,今晚是一个交接的时刻,是决定朱青生死的时候。没有人敢大意。所以,柳清风早早就入宫了,林白自然扑了个空。无奈,他硬着头皮潜入宫中,冒着被当做刺客干掉的危险带着锦州城防图进宫。 几股势力顿时聚往宫城大殿。崇祯帝坐在龙椅上,他的内心是矛盾的,按照规定,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朱青无罪,他就必须将朱青交给刑部全权处理。这是法令,身为天子,他不能枉法。但是,他也知道失去青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损失,就像失去杀风一样。已经让他落入当前的窘境。他在等待着田大人的到来,因为他早已收到风声,有人为朱青联名担保。这是一个台阶,一个借口。 “两位大人为何闷闷不乐啊?是我青龙要杀头,有不死二位大人要杀头。哈哈。”朱青走在柳清风和张发中间,爽朗一笑。死对他来说似乎早就看破了。纵然还有那般国仇家恨,还有几许儿女情长,但是,事到如今。他竟突然释怀。不是他选择了冷漠,而是似乎他并不觉得他就这样死了! “青龙!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样,我怎么跟你师父交代啊?”柳清风叹了一气。 “是啊,朱大哥,你知道一旦转到刑部,我是无能为力的。”张发在如何官大,他的内心还是那样脆弱。朱青突然后悔当初没有留下他,如果在自己身边,虽然不一定荣华富贵,但是,男儿本色还是多少能练出一点的。 “柳大人。我师父都那样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跟我自己交代,你还用跟他交代什么呢?如果哪一天他真的醒了,我不在了,就跟他说朱青不孝,不能照顾他老人家了。”朱青笑着对柳清风说,柳清风没有回应,心中一痛,转向一边,是他发现了朱青,是他教朱青第一把飞镖,虽然他如今以杀风为师,但是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师徒情缘。 看到柳清风没有回答,朱青转向张发,“不知该叫你兄弟还是大人。但是,刚才那句朱大哥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兄弟我不怪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时别为难,家里还有二老呢,别让他们担心。”朱青边走边跟他们二人笑谈着。直到穿过了御花园的小径,经过储秀宫的时候,朱青停下脚步。柳清风知道朱青的意思。他拍了拍朱青的肩膀,“别看了,她已经搬进后宫去了。” 听到这句话,朱青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自己进京、当锦衣卫的最初原因都是为了这个女人,陈圆圆,多少次,这个说爱他又不肯跟他走的女人都说要等他,如今却是等不来了么?竟然向现实妥协了吗? “哈哈哈!”朱青突然大笑起来,这笑让人担心,让人害怕。 一场大笑,就这样路过曾经几乎寄托他所有梦想的储秀宫。然而,当朱青走过之后,储秀宫的一扇窗轻轻打开着,一张清秀却有些消瘦的美人颜若隐若现,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着刺眼的晶莹之光,陈圆圆流泪了,她还在储秀宫,却不能与朱青相见,是她跟柳清风说,让柳清风说谎,因为,她希望他死心,希望他能冷静下来,只有冷静才能面对接来下刑部所发生的一切,就算希望渺茫,总比没有希望。 柳清风回头一看,窗口微张,他叹了叹口气。带着朱青穿过最后一条长廊。这是一条漆黑昏暗的长廊,是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长廊。朱青的笑声突然停止下来!z 第一百零三章 暗战后花园 柳清风和张发压着朱青走过长廊,四周一片漆黑,朱青突然停止笑,他轻声对柳清风说,“好强的杀气!” “没错。大家小心一点。”柳清风是锦衣卫的老人了,这点嗅觉还是有的。只有张发哆嗦一下,虽然升任刑部一把手,但毕竟是王承恩一手扶持,对于武功,虽然得到鬼火的一招半式,但是只是些皮毛功夫,一般防身尚可,要是护驾这等高深任务,自然是不够用的。所以听到朱青这一说,张发自然有些恐惧。 “沙沙……”脚步声! “什么人?!”因为恐惧,张发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张发心中更加恐惧,大冬天的,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小心点。”柳清风手握大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机警道。 朱青微微一笑,并没有丝毫紧张。 “这和刚才的气息不一样。”朱青淡淡一笑。 “什么?还有其他人?”张发吃惊一问。 “朋友,现身吧!”柳清风叫了一声。但是依然没有反应。 三人谨慎地往前走,突然前方出现火光。 “什么人?!”这回轮到对方先出声。 柳清风一听便松了一口气,回了一声,“田大人,是我。”柳清风听出那是田府侍卫的声音。 但是那人没来得及回应便倒下了! “有刺客!保护大人!”前方突然陷入混乱。隐藏在后花园的铁面终于动手了,在火光的照应下,田府侍卫就像活靶子一样,被身处暗处的铁面一行人悉数射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田大人惊慌失措。 “大人!有刺客,快护送大人离开!”田大人的贴身护卫一手扶着田大人一手拿着砍刀格挡着暗箭。 柳清风见状,赶紧飞身上去。不料刚冲到半路,突然一支冷箭射了过来,柳清风被盯上了,他赶紧找掩护,冷箭嗖嗖的飞过来,柳清风一时没法露头。再一看,前方的田大人一行,他身边的侍卫已经中箭身亡。田大人成为孤家寡人。看着四周躺着田府侍卫的尸体,他有些恐惧,更有些愤怒。身为国舅爷,当朝为官这许多年,他自然知道,敢对自己动手的人自然不会是简单的人! “既然敢对田某下手,难道还没有胆子出来相见吗?”走到这个位子,田大人自然有些魄力,他惊恼道。 “取你命的人!”铁面说着,从暗处走了出来,虽然全身山下裹着黑色,不辨身份,但是,朱青还是冷笑一声,他依然听出是铁面的声音。 “吁!”朱青对柳清风吹了一个口哨,柳清风会意,将钥匙丢了过来,朱青用嘴一接,低头一解,枷锁解开。朱青转身看了张发一眼,张发犹豫一会儿,赶紧给朱青打开脚镣和手镣。 “谁派你来的?”田大人问蒙着面的铁面。 “哼,将死之人,不必知道!受死吧!”铁面说着,一把铁戟朝田大人刺去。 朱青一看,纵身一跃,抓着刚才绑住自己的铁链就朝铁面飞身而去。 “嗖嗖嗖!”暗箭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朱青在空中旋转,巧妙地躲过了箭雨,非但如此,他将铁链旋转开来,顿时形成一个漩涡,将飞过来的羽箭吸了进去,待到第一波羽箭结束,只见朱青两眼放光,怒吼一声,朝黑暗中的花园一甩,羽箭飞了出去,只听得黑暗的花丛中一片惨叫,想必伤亡惨重。听到此动静,铁面回头一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一条铁链抽了过来。好似神龙摆尾。铁面被这突如其来的神鞭吓到,赶紧抽回刺出去的铁戟,用以格挡朱青的铁链。 “嗙!”一声巨响,将铁面抽出丈外。铁面手持铁戟,踉跄到底。朱青一个飞身,来到田大人身边。 “青龙!”看到青龙现身,田大人激动万分,一下轻松许多。 “大人!到柳大人那边去。”朱青说着,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暗处的那些刺客基本解决,对田大人说了一声。 “哼!哪里跑?!”铁面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挥着铁戟朝田大人刺了过来,朱青双手拉开铁链,在田大人面前一横,“锵!”一声脆响,铁戟跟铁链擦出一团火花。 铁面力大如牛,又是主动出击,一时将朱青逼到角落,看着铁戟近在眉间,朱青双手一卷,用铁链将铁面的铁戟缠住,侧身一拉,刚好铁面发力,顺势拉了过来。“锵!”铁戟撞在墙壁上,又是一团火花。朱青一提膝,对着铁面的腹部就是一腿。铁面伸手一挡,铁戟的力量大减,朱青再拉!铁面便倒了过来,“嘭!”一个标准的肘击,正中铁面的脑门。 一声惨叫,铁面竭力反抗着。朱青一个翻转,将铁面锁喉! “哼,身为一名锦衣卫,你这一次的任务不但失败,而且失责!”朱青训道。 “哼,爷爷败在你手上,无话可说,你们休想从爷爷口中问出半点答案!”铁面倔强着。 “身为锦衣卫,一旦任务失败,第一反应是保住主子的秘密。你既然还恋战!你知道为什么你还不能携带大明十四势吗?因为里面有一把刀叫做奉天成仁!现在看来,你还不配!”朱青说着,在铁面背后重重踹了一脚,铁面飞了出去。铁面回头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冷冷地盯着他。铁面咬咬牙,消失在黑暗中。 “怎么样?刺客抓到没有?”看见朱青从黑暗中走出来,张发紧张的问了一句,因为他心里知道,跟朝中敢跟田大人作对的,只有王承恩一人,而他刚才竟然私自释放了在押犯人朱青,这要是传到王承恩耳朵里,不但他在刑部的官位不保,怕是连命都难保了。 “没有!”朱青摇摇头,看了柳清风一眼,柳清风从朱青的眼中看出朱青的意思,没有作声。 “哎呀!完了。这回我死定了!”张发埋怨道。 “放心,只有刺客头子跑了,其他人都灭口了,那头子没有看到你。”朱青对张发说。 张发稍稍安心。 “田大人!看你你要多加注意了。”朱青转向田大人。 “田某知道。哼!我三番五次地隐忍,没想到他们还是容不下我。走着瞧吧!”田大人冷冷道,“不过,青龙,多亏有你啊!救了我田某一命!”田大人的心态很快转变。拍了拍朱青的肩膀笑道。 “哪里?如果青龙没有猜错,田大人这么晚了还进宫面圣,想必跟青龙也有点干系吧?” “青龙,朝中几位将臣联名上书保你,都推荐田大人为特使代表,田大人今晚进宫,正是为你而来啊。”柳清风在一边附和。 “多谢田大人,多谢诸位大人!青龙不知何时修来的福分,深得诸位大人厚爱,青龙无以回报!”朱青致谢道。 “哎,青龙,你就不必过谦了,大家都知道你的为人,很多大臣都想联名上书,只是忌惮于一些人的权势不敢声援,希望你能理解,至于这回不回报的,刚才你救了田某一命,这不就是田某欠你的吗?走!咱们现在就进攻面圣。田某说什么也要在圣上面前为你争取一些时间。”田大人激动道。 一行人正要上路。突然黑暗中又窜出一道黑影。 “谁?!”柳清风惊呼,一把大刀已经砍了过来。 那人一挡,摘下面具。 “林白?!”柳清风惊道。 “大人,是我。大哥!”林白激动道。 “你来了。”朱青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你知道他要来?”柳清风问道。 朱青摇摇头,“我只是听出他的脚步声。” “还是大哥了解我。”林白嬉笑道。 “休得无礼,你刚才吓到几位大人了,还不赶紧赔礼道歉?”朱青故意训了林白一番。 “林白方才多有冒昧,让几位大人受惊了。林白在此跟几位大人赔罪。”朱青的话林白自然要听的。 “这……”田大人疑惑道。 “哦,这是我的副将,山海关第一神勇骠骑林白。还不拜见田大人?!”朱青对田大人说,继而又训了林白一句。 “见过田大人。” “嗯,果然是大将手下无弱兵啊,后生可畏啊。不错不错!对了,这么晚了,你为何还潜入宫中?又是这身打扮,难道不怕当成刺客吗?”田大人道。 “怕!当然怕!但是为了大哥,别说怕,就是死也要闯一闯。”林白嬉笑道。 “得了。正经点。说吧,这么晚了,进来干什么?刚才为何迟迟不现身?”朱青拍了林白一个脑瓜。 “刚才我看见有刺客,不明原因,哪敢现身啊?再说了,我身上可是拿着宝贝的,不能大意。”林白道。 “什么宝贝?”众人一问。 “看!就是这东西。大哥,时迁兄弟真是厉害,不但能从袁伯跟你的谈话中听出救你的玄机,还亲自前往锦州偷来这城防图!”林白说着,将城防图交给朱青。 朱青打开一看,甚是激动,“没错!就是它。给位大人,他们诬陷我投敌,皆因我那日阻止刘夯攻打锦州,其实我当日出现是有原因的,你们看!这是当日锦州的城防图,这这这,还有这……这些都布满了清军,可以说,多尔衮早就设下埋伏,只等着刘夯往里穿呢。各位大人说说,这样的局势我能不阻止吗?那可是我大明五千精兵啊。” “嗯!太好了,有了这张图,什么事都能说得清了!”田大人异常兴奋,在场的人无不振奋。 “走!跟老夫去见皇上!”田大人昂首挺胸地说道。z 第一百零四章 对簿朝堂 拿着锦州城防图前去面圣,田大人和朱青等人心中都多了几分把握。 不出朱青所料,当他们进入大殿的时候,王承恩和周延儒等人已经先到一步。两人看到田大人出现,都暗吃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刺杀失败! 本来田大人还不知道如何开场,到是周延儒看到朱青没有带着木夹,冷笑地问了张发一句,“张大人,这青龙可是朝廷重犯。却为何不给他戴上枷锁。此人凶险至极,你竟敢让他这样来见皇上,万一皇上有何闪失。你可担当得起?” 被周延儒这一问,张发一哆嗦,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哼,洒家念你这几年护送有功,承蒙皇恩浩荡,才让你做了刑部侍郎,没想到你这般大意。真让洒家失望。来人呀!拖下去!”王承恩落井下石。 “大人饶命!皇上饶命!”张发赶紧求饶!两名侍卫走了过来。 “且慢!”朱青抱拳道。 “哼!一介罪臣,何时轮到你说话?”王承恩幽幽道。 “王公公,且让他说无妨。”崇祯说了一句。 “喳!” “皇上,末将身上的枷锁并非张大人打开的,也并非他大意,而是……”张发没有说完,周延儒抢道,“而是你自己弄开的是吗?说,你是不是想逃狱?!” “周大人!且让老臣冒昧插一句,若是朱青自己弄开,他还会老老实实来到这里吗?哼!朝中有人想让青龙死,非但如此,还想让老夫死!”田大人怒喝道。 “哦?国舅,此话怎讲?你且道来!”崇祯一听,大吃一惊。 “启禀皇上。臣方才进宫面圣,路过御花园,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刺客,要行刺微臣,幸得朱青和几位大人及时赶到,微臣才免于一死,可是微臣的随身侍卫却无一幸免啊!可见有人想要了你老舅子的这条老命啊皇上!”田大人说着,声情并茂。 “哼,天子身边,竟然发生此等荒唐事宜。柳大人!怎么回事?”崇祯有些惊怒,质问柳清风。鬼火离开京城,柳清风成为保卫皇宫的第一人选,自然应该负责。 “微臣该死!让刺客轻易潜入皇宫,但是。据微臣所知,那批刺客均为江湖中人,既不是鞑子,也不是长毛!但有一个特点,所有人脸上都带着铁面具!”柳清风应道。 “铁面?这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启禀皇上,据说锦衣卫新进了一个年轻人,此人正是铁面,此人没有经过厂卫正规程序鉴定,是鬼火大人亲自招收的,臣以为……”田大人还没说完,王承恩咳了一声,“咳!田大人,话不可以乱说,那铁面是洒家亲自挑选的,难道还要经过那些小喽啰们的同意吗?” “王公公。我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崇祯开始生疑。 “皇上。那铁面虽然年轻,却是一块璞玉,小的有意拿来孝敬皇上,不想皇上几日多为边关战事繁忙,所以就没有跟皇上禀报。上次捉拿青龙,便是铁面全权负责。”王承恩低头道,额头已经渗出汗珠,跟随崇祯这么多年,王承恩对崇祯的脾气已经完全掌控了,崇祯是多疑之人,一旦生疑,很难平息。 “原来如此。”崇祯点点头,似信非信。“难道就没有抓到活口吗?”崇祯逼问道。 “这……”柳清风说着,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微微一笑。“启禀皇上。说来惭愧,臣当时保护田大人,是青龙截杀了那些刺客!” “哦?是青龙?”崇祯一惊,嘴角一笑,看了朱青一眼。 “哼,如此说来,是青龙放走了匪首?!”周延儒阴险道。 “周大人,你身为首辅,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崇祯沉沉说了一句。周延儒赶紧弯腰低头,“臣知罪!” “青龙,说来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崇祯对朱青说。 “皇上。是微臣追杀那刺客不假,可是这手镣脚镣戴得太久,手脚一时施展不开,结果让那刺客给跑了。臣也看不清那人到底是不是铁面,毕竟夜黑风高,那刺客又蒙着面。实在难以辨认。既然王公公说不是铁面,皇上何不即刻传唤他进宫面圣?这样不就知晓了吗?”朱青微微一笑,对崇祯道,并没有作揖。 “皇上。这铁面远在天津,这深更半夜,如何传唤啊?”王承恩担心道。他不担心铁面出现,他担心铁面露陷,以铁面的脾气,在朱青这样的对手面前,很轻易就被激怒了。到时一怒,破绽百出,这场面可不好收拾了。 “哦?是吗王公公,我怎么今日还见他?不会这么早今晚才回去吧?”田大人朝王承恩冷笑道,他知道已经没有必要在王承恩面前隐藏什么了。在以后的日子,这样的明争暗斗会层出不穷。 “这……”王承恩一时语塞。 “来人啊。传铁面!哼!”崇祯看了王承恩一眼,冷冷道。 过了一阵子,铁面过来匆匆赶来。他第一次面见崇祯,心中有些不安,但是更让他不安的是站在一旁戴着手镣脚镣却毫无惧色的朱青,这里,只有朱青知道和王承恩等人知道真相。可以说,他一半甚至更多的命运掌握在朱青的手里。 “哼,我就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好心,肯放我走,原来是要在皇上亲自揭发,邀功邀功行赏,将功抵罪。”铁面看着朱青,心中暗暗想到。 朱青看着铁面,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末将铁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铁面嘴里虽然对崇祯这样念着,眼睛却偷瞄崇祯身边的王承恩。 “起来吧。” “谢皇上!” “铁面,你今天不是跟洒家说响午就赶回天津的吗?怎么还在京城?”王承恩抢先一步,问了一句,眼神盯着铁面,传达着暗号。 “启禀公公。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傍晚突然遇见几位旧友,之前曾救济过铁面,好久不见,结果被拉到御香阁喝了几杯。所以……” “哼,你难道不知道喝酒误事?今夜有刺客潜入皇宫,偷袭田大人,身为锦衣卫,身为鬼火大人的得力手下,你却在御香阁作乐,该当何罪?!”王承恩故意训道! “臣知罪!请皇上恕罪!”铁面说着,顿时单膝跪地。 这主仆一唱一和的,看得田大人他们咬牙切齿,看得朱青只想笑。 “算了。你既已有事要回天津,这事怪不得你。”崇祯挥挥手。 “起来吧!皇上都说你没事了。”朱青说着,扶了铁面一把。这一把却是做给崇祯和王承恩看的。但是,朱青在扶铁面的时候,偷偷运力内力,抓了铁面的肩膀,如果他没记错,刚才在跟铁面打斗的过程中,他在铁面的肩膀上砸下重重的一拳,那一拳的力道造成的伤势,一般人扛不住,像铁面这样扛得住的人也需要至少三天恢复。所以朱青这一抓,铁面顿觉一股剧痛传来,他皱了皱眉眉头。这一表情,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 “怎么?铁面将军的受伤了?”朱青边发功边微笑道。身为锦衣卫,他早就学会了各种整人的手段。但是却很少用到,因为整人对于朱青来说太过小人。但是现在他用了。他只想告诉铁面和王承恩,不要欺人太甚!毕竟,除了他自己,朱青不想连累身边的这些朋友。是时候给对方一点反抗了。 “哦。刚才圣旨一到,来得急,喝多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碰到了,不碍事。”铁面心思难得的细腻,皮笑肉不笑地对朱青说。 “嗯,身上确实有些酒味。现在外面这么乱,将军还是少喝一点吧。指不定公公什么时候叫你呢。”朱青警告完后,并不想让铁面下不了台,他笑了笑,拍了拍朱青的肩膀。 “好了,既然是一场误会,大家就不要互相猜疑了。大舅子。说说吧,朱青这一案你怎么看?”崇祯不耐烦地问道。 “启禀皇上!朱青不能移交刑部!”田大人一语中的。 “为何?” “目前为止,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朱青无罪,按照大明律例,必须交给刑部全权审理!”周延儒得意道。 没想到田大人鸟都不鸟周延儒。他面对崇祯继续说道,“皇上,且不说微臣手中的这份联名御状了。皇上不妨看看微臣手中的这张图纸!”田大人说着,将两张纸呈到崇祯面前。 崇祯打开第一张,是孙传庭等人的联名御状。光是这一张,已经让崇祯改变了主意,因为上面虽然签名的将臣不多,但是每一人都不容小觑。 崇祯点点头,叹了一气,将联名御状放在一边,打开第二张图。 看到是锦州城防图,上面还带着清廷的大印!崇祯心中掠过一阵悲凉,这里曾是大明的土地啊,可如今…… “这是什么?”崇祯问道。 “启禀皇上,这是锦州的城防图。” “朕知道。没想到这城防是套中有套啊。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崇祯边观察边说。 “皇上。这城防图正是青龙阻止刘夯将军攻打锦州那日的城防图。既然皇上看出这城防是套中有套,那么……”田大人故意停了下来。他知道不好再崇祯面前显摆。 “嗯!青龙爱卿做得不错!”崇祯龙颜大悦! 一声爱卿,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朱青身上的所有枷锁! 王承恩想再说什么,但是似乎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或者说,朱青今天放过铁面,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恩慈。 “公公?”看到朱青将要无罪释放,周延儒轻声问了王承恩一眼。 “哼!”王承恩竖起兰花指,幽怨道。z 第一百零五章 夜酌惊醒 看到锦州城防图。王承恩和周延儒无言以对。崇祯走下龙椅,走到朱青身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会心地对朱青笑了笑。亲自为朱青解开手镣脚镣。 “皇上?!”众人看到崇祯的举动,无不惊呆。 “朕差点误杀良将啊。”崇祯叹道,将手镣解开。 “谢皇上!”重获自由的朱青对崇祯拱手抱拳。 “回去好好替朕守好山海,山海不能再丢了。”崇祯语重心长,拍了拍朱青的肩膀。朱青突然感觉肩上的重任越来越大。 从崇祯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对吴三桂守住宁远的信心明显不足了。以至于退步到山海关。 朱青不愿将那个对于崇祯是未来对于朱青却是已知历史的事件告诉崇祯。因为离这个历史时刻的到来已经不远了。 朱青点点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直到临走的时候,朱青才转身对崇祯说,“田大人他们的安危就拜托皇上了。” “放心,只要朕在一天,就不允许任何人乱来!”崇祯说着,斜视王承恩一眼。王承恩低头不敢对视。 “告辞!”朱青的道别简单直接。 走出大殿,朱青一行前往雀猫山庄。白虎玄武朱雀三人不能进宫,只能在雀猫山庄等候朱青。朱青在田府前与田大人和柳清风道别。 “青龙,很多话就不多说了。皇上有时候是情非得已,这些你应该也知道。大明的江山不稳了,皇上需要你们这帮后生啊。”田大人叹道,他老了,看透了官场的勾心斗角,但是,他还是希望他这个侄子能多睡几个安稳觉。 “青龙明白。这次青龙得救,多亏田大人费心。柳大人回归田府,相信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若是有什么情况,田大人只管开口,朱青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朱青从一开始,就知道田大人本性不坏,身为皇帝的大舅子,有的姿态却是必须有的。 “我倒是希望没有那么一天啊。也罢,说多也无益,你还是赶紧跟他们回去商量,下一步怎么做?”田大人道。 “青龙告辞。”朱青说着,转身跟柳清风道别,“刘大哥,青龙就此别过!”朱青本来有很多话要跟柳清风说的,但是,突然发现这一句概括了所有语言。 “不去看看她?”柳清风突然说了一句,朱青自然明白,柳清风说的正是陈圆圆。 朱青沉默片刻,苦笑一声,“算了。下次吧。”朱青的下次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罢了。从经过储秀宫的那一刻,朱青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他突然转身,跟林白说了一声,“走。”便向雀猫山庄走去。 “哎?”柳清风想叫住朱青,被田大人制止,“算了。有些事,还是靠他们自己。”田大人自然也知道朱青和陈圆圆的事。 朱青和林白连夜赶往雀猫山庄。白虎玄武朱雀三人已在山庄等候多时。三人甚至商议如果青龙被移交刑部,他们就在半路劫狱!但是看到朱青进门,三人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涌上来将朱青团团保住,喜极而泣。 “来!为庆祝大哥一洗尘冤。今晚一醉方休!林副将,听大哥说你厨艺了得,怎么样?是不是要露两手?”白虎好爽,怂恿林白。 “好说,只要几位大哥给面子,小弟我就献丑了!”林白也是爽快之人,两人一拍即合。 林白下厨弄了几个小菜,朱雀拿出山庄的陈酿女儿红。五人深夜共饮。 “我说玄武,你整天带着个面具,不累么?赶紧摘了吧,大家都混得那么熟了,再说了,吃个酒都不方便。你说是不是大哥?”两杯酒下肚,白虎怂恿玄武。玄武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笑了笑,嚼着花生米笑而不语。 “哎呀,你就别为难玄武了,他带面具自有戴面具的道理。我倒觉得挺酷的,你看人家玄武轻功又了得,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整一个夜游侠嘛,哪像你,整天大大咧咧的。”朱雀说了一句,跟白虎耗上了。 “要我说,这轻功,到底还是我们时迁兄弟厉害……”林白酒过三巡,插了一句,但是一提到赛时迁,他突然就顿住了。朱青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凝住。 “怎么了?”女人心细,朱雀问了一句。 “老实说,时迁兄弟到底怎么了?”朱青放下酒杯,盯着林白问道。朝堂之上就听说这锦州城防图是赛时迁潜入多尔衮的行营盗取的,朱青虽然知道赛时迁的梁上本事相当了得,但是多尔衮的行营毕竟不是吴三桂的行营,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此时,朱青才注意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到朱青和各位大人追问,林白无奈,只好道出实情,“时迁兄弟前往锦州盗取锦州城防图,无意中得知清军想偷袭宁远的计划,所以当程力副将前去接应的时候,他为了让程副将将城防图带出,顺便将多尔衮的阴谋及时通知吴三桂,选择自己引敌追击。结果……” “结果怎么样?”白虎也关心起来了。 “结果本来有机会逃脱的时迁兄弟又被多尔衮抓起来了。如今生死不明。”林白说道。 听到被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生死不明,朱青站了起来,心中很是着急。 “大哥,明天再出发吧,现在都已经三更了。”玄武看出朱青的心理,劝说道。 “不行,时迁兄弟是为我而深陷囹圄的,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而在这里把酒言欢。”朱青说着,正要出门,突然一个守卫前来通报。 “报……!报告庄主,刑部侍郎张发突然失踪,柳大人让我们及时采取行动!”守卫急忙向前跟朱雀报道,雀猫本来就是当初京城第一女捕头的称号,这雀猫山庄的庄主自然也就是朱雀。 “什么?什么时候?”朱雀问道。 “就在刚才,田大人回府之后不久,张发的父亲到田府询问张发的去向,大家才发现张发不见了。”守卫应道。 “青龙……?”朱雀问了朱青一句,她希望得到朱青的帮助。 听到张发出事,朱青也暂时从赛时迁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毕竟朱青也当张发是兄弟,再说了,这一次,张发帮了不少忙。朱青并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寻思片刻,斩钉截铁道,“王承恩,一定是王承恩!”这里除了他和林白,其他三人都不知道今夜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说?”朱雀追问。 “一时没法跟你解释,但是我敢肯定,一定是王承恩做的!”朱青再一次坚定地说。很少有人怀疑朱青的判断,因为他的判断几乎从没有失准过。 “那怎么办?王承恩可不是好对付啊。我们总不能无凭无据去找他要人吧?”白虎问道。 “虽然是王承恩做的,但人却未必在他的手上。这种事还要他亲自动手吗?”玄武插了一句,玄武的冷静有时让人惊叹不已。甚至朱青也佩服几分。 “玄武说得没错。张发是不可能在王承恩的手上的,甚至,都不可能在京城!”朱青说道。 “不在京城?”众人大惑,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一个还在皇宫的大活人竟然突然消失在京城? “你们还记得鬼火刚收的徒弟吗?”朱青问道。 “铁面嘛,嚣张得不得了。怎么他也进京了?”玄武道,提起铁面,一向给人沉着之感的玄武也不淡定了,毕竟两人曾经交过手,铁面似乎略占上风。 “何止进京?这段时间鬼火不在,他在王承恩身边极为受宠,可以说是扶摇直上!我这一次的抓捕任务就是他执行的。”朱青说道。 众人一听,惊讶不已,大家都知道,能对朱青这个级别的将领实行抓捕,可见这个人的权力有多高,对于刚加入锦衣卫不久,甚至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一次的铁面来说,有这样的机会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罩着,而且这个人的权力十分强大,正是崇祯身边的大太监王承恩! 话说到此,大家心中都明白了。铁面已经成为王承恩的红人,而接下来,他很有可能代替张发的位置! “我们要赶回天津?!朱雀问道。 “没错!现在铁面还没成气候,你们前去要人,按官衔而论,他是不敢违抗的,但是你们应该知道,铁面并不是轻易妥协的人,特别是这件事关系到他的前途,所以,你们吃闭门羹的几率非常之大。”朱青分析道。 “我就不信我们还收拾不了一个新人!”白虎心有不服。 “哼,你问玄武便知。”朱青冷笑一声,看了玄武一眼,玄武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确实是块难啃的料!” “所以我要你们三人同去!并不是不相信你们的实力,而是张发大人他受不得折磨和惊吓,弄不好,会出人命的。”朱青再一次强调。 “属下明白!”三人异口同声。 “大哥,那我们……?”林白问了一句。 “即刻回山海关!时迁兄弟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多尔衮的脾气你也是听说过的,我怕他没有耐心。”朱青对林白说。 五人各有使命,最后干了一杯,同时走出雀猫山庄,之后南辕北辙,分道扬镳,各行使命。 此时,天津厂卫,铁面的密室监狱里,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z 第一百零六章 三重门 天津厂卫。铁面府铁笼,这是铁面用来关押犯人,动私行的地方。铁笼,顾名思义,就是由黑铁浇筑而成的牢笼,牢笼之内挂着铁钩和铁链。铁链是用来锁手脚的,而铁钩是用来锁琵琶骨的!铁笼之外,陈列着锦衣卫各种极刑具器,什么铁烙、老虎夹等都是司空见惯的小儿科。其实铁笼最厉害的刑具都不是那些陈列的器物,而是铁面身上的拳头! “嘭!”又是一拳,重重击打在张发的肚子上!嗜血让铁面变得近乎变态,他享受着拳头击打别人时传回来的那种不可名状的快感。 “招不招?!”铁面打完,抓着张发的头发往上拉,凶神恶煞。张发的脸上沾满血迹,嘴角血流不止,眼神充满恐惧和愤怒。 铁面的拳头虽然毒辣,痛感却短暂,稍微能人的人一下就过去了,但是内功不强的人铁定会留下内伤。还好张发练过一两招,撑过两拳还能睁开眼睛。 “大哥!这小子不知死活,不如来点更狠的!”铁面的一名手下阴笑一声。 铁面冷笑一声,表示默许。手下会意一笑,手一挥,两人将一张铁床搬了上来,接着又见两人将一锅热水抬了上来,连锅带炉一块端,锅里的水还滚烫着。接着,铁面的手下拿着一把铁刷走了上来,阴郁一笑,“摁下去!”手下叫了一声,两人将张发摁在铁床上。手下舀起一瓢开始,正要往张发被打出血的大腿上泼。 “住手!”正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叫道。正是朱雀。 朱雀身披黑色锦衣披风,左右跟着白虎玄武两人,三人闯了进来,一帮铁面府的侍卫握刀将三人围住,但是没有一人敢向前一步。 “大哥。他们硬闯进来,我们拦不住。”一名守卫说道。 铁面转过身,背着手笑了笑,“你们要是能拦得住他们,你们就不用跟我混了。” 铁面阴笑着朝朱雀三人走了过来。 “雀猫捕头,京城四圣?怎么?青龙没来吗?”铁面的口气甚是嚣张,说着,手上更是不干净起来,扬起手指就想撩一下朱雀。 朱雀二话不说,从背后抽出绣春刀就是一斩,铁面迅速一缩,幸免一刀。 “哎哟!绣春刀哦,可惜还是没我的快,哈哈哈。”铁面轻佻道。 “哼,身为锦衣卫,竟敢动用私刑,而且还是‘刷洗’这种极刑!好大的胆子!”朱雀训斥道。 “刷洗”,是锦衣卫的一种残酷刑罚,就是将犯人脱光衣服按在铁床上,用滚烫的开水浇在犯人的身上,然后趁热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子在烫过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最后直到犯人死去。 “什么?私刑?哈哈哈,大爷我是禀告过王公公的,几位大人要是不信,尽管去问便知。”铁面仗着有王承恩撑腰,嚣张不减。 “貌似这刑罚可不是王公公一个人说了算吧?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张发大人可是刑部侍郎,一名二品大官,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喽啰在这里动私刑?!”玄武冷冷说了一句,他见到铁面就格外激动,两人毕竟斗过了。 “那又怎样?还不是王公公说了算?”铁面顿了一下,又开始放肆起来。 “今天你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朱雀怒指铁面,毕竟曾经是名动京师的女捕头。这点脾气还是必须有的。 “爷爷我要是不放呢?”铁面说着,把脸凑近朱雀的胸前。 “噌!”一把明晃晃的砍刀突然架在铁面的脖子上。铁笼四周顿时骚动起来。 “大哥!”铁面的手下惊叫一声。跃跃欲试。 “都他妈的给老子退下!”白虎怒喝一声,拿着刀架在铁面的脖子上。白虎今天竟然能忍到现在才动口动手! “你别乱来,得罪了王公公没有好处!”铁面被白虎拿刀架着,自然老实许多,但是气焰丝毫不减,怒视白虎,恐吓道。 “既然混锦衣卫,什么大官爷爷没见过?不就是一个阴阳人吗?说了都脏老子的嘴!”白虎的脾气一上来,堪比从前的朱青。 “你架着我也没用,看堵在门口的那些兄弟,谅你们也走不出去!”铁面威胁道! “是么?玄武朱雀!带张大人走!”白虎怒喝一声。玄武朱雀两人架起趴在铁床上,身负重伤的张发,经过铁面手下身边的时候,玄武故意碰了一下,拿着一瓢开水的那人手一抖,水倒在自己的脚上,顿时倒地惨叫,铁面门的人又骚动一下。玄武冷笑一声,扶着张发往外走。 铁面看着被白虎三人控制,心中窝火,咬牙切齿! “别让他们出去!”铁面怒喝道。 “嘭!”白虎对着铁面的腹部就是一膝。“给老子老实点!跟我玩狠,除了我大哥,老子怕过谁?!” 看到自己老大被弄,铁面门的人再也按耐不住了,一个手下率先挥刀砍了过来。 “蹭蹭!”玄武朱雀同时拔刀,还没等那人靠近,两刀已经抵住他的咽喉。那人只好停下,所有人看到先行者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都吞了一口唾沫,刚上前几步又退了回去! “叫他们让路!”白虎磨了一下刀,在铁面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小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铁面感觉到白虎不是闹着玩的,不能莽撞,而且白虎三人都身怀大明十四势,一个锦衣卫能拥有这口武器箱已经很难对付,现在这里有三口箱子,更是不得了,硬拼,铁面或许只有地利。就算勉强弄倒三人,铁面门也名存实亡了。没有铁面门,拿什么去孝敬王承恩?自己辛辛苦苦地准备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这样想着,铁面吼了一声,“都他妈的怂蛋,都给老子退下!” 大哥都发话了,铁面门的都只好让开一条路。 “你们带着张大人先走!”白虎对玄武朱雀说道。 玄武朱雀两边扶着瘫软的张发,两把刀架在刚才冲上来的那人脖子上,走出门去,两边的铁面门的人虎视眈眈,随时要扑上来,玄武朱雀便走便盯着两边的人,警惕着,眼中和呼吸都充满杀气! 看到玄武朱雀带着张发走出铁面府,白虎挟持铁也退了出来,刚走出门口,“噔”不小心碰了一下门槛,白虎一个踉跄,松开了铁面,铁面趁机给白虎一肘。白虎被击倒门外。 “大哥,接着!”铁面的手下说着,把铁面的铁戟扔了过来,随即带人冲了上来! “白虎小心!”玄武叫了一声。但是声音还没落下,“咣!”铁面的铁戟就朝白虎劈了下来。白虎本能一挡,勉强挡住,当却感到一股少有的力量和愤怒。 乖乖,这货果然是个狠角色。白虎领教了铁面的力气后,心想道。 他知道自己属于下路,撑不了多久,于是白虎照着铁面的腿就是一脚,这一脚正中铁面的小腿骨面,那地方被踢甚是疼啊!如有不慎,甚至会折断。 一股剧痛,让铁面不得不后退几步,他揉了揉小腿,没想到这白虎也有些厉害。看到铁面揉腿,白虎冷笑一声,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杀!”这时,铁面门的人集体杀了上来。白虎可不做亏心事,那么多人,就算自己能应付,也要累个半死,要是铁面乘机偷袭,那可不好说,所以他甩出一刀,吓退铁面门的人后撒腿就跑。 铁面带着手下追了上来。追了一段,铁面突然停了下来! “不好!”铁面叫了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铁面门的人都被团团围住了。围上来的分别是白虎门,玄武门和朱雀门的各路门人。虽然铁面门在各个门中人数最多,但是面对这三重门,丝毫没有半点优势可言。 正准备做困兽斗,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突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者,大喊一声,“住手!”此人一出,全部震住,因为他就是几乎救过这里所有人的韩大夫,厂卫德高望重的老人。 “搞什么?都搞什么?自己人打自己人?也不怕传出去丢脸!”韩大夫训斥道。 “韩大夫,我们奉命来寻找张大人。”朱雀上前问礼。 “韩老子,王公公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铁面不还好气地冲韩大夫吼道。 “不要我插手是吗?好!就当我路过,你们继续!”韩大夫看铁面如此嚣张,微微一笑。 看到韩大夫笑,铁面就后悔了,他冲动了,如今处于下风的可是铁面门啊。 “哼!上!”听了韩大夫的话,玄武早就按耐不住了,对玄武门下令道。 “干什么?!真当我路过了?!”韩大夫转头喝住玄武门的人。 玄武杀气上来了,心有不甘。 “退下!还反了你们!都给我滚回自己的窝呆着去。”韩大夫再一次领导。 三重门的人只好先行退下。铁面看到有惊无险,也不敢再声张,只是不知道弄丢了张发,回去如何跟王承恩交代,但是也没有办法,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先留得青山在吧。 看到铁面退下。韩大夫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张发,对朱雀说了一句,“把他送到太医馆!” 经过韩大夫一番治疗,张发恢复得很好。 “张大人。恐怕你这辈子的前程是保不住了,你还想回宫里吗?”韩大夫叹了一气。 “哎。还能回得去吗?保住小命就算不错了。可是事到如今,我还是能上哪去呢?王承恩是不会放过我的。”张发叹了一口气,自从被提拔为刑部侍郎,他就一直提心吊胆,可是还是出事了。 “我倒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行?”朱雀说道。 “什么想法?”白虎的急性子又上来了。 “去山海关。” “山海关?”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大家都知道,如今也只有山海关才是王承恩不敢动了。但是朱青和张发毕竟隔着一层谁都不愿打破的隔阂。山海执行可行吗? “张大人要是没有意见,我即刻给青龙写封书信。”韩大人征询张发的意见。张发没有做声。韩大夫会意,提笔修书一封,放飞信鸽。信鸽在空中-盘旋一圈,飞了出去。此时,天刚破晓。z 第一百零七章 一波更比一波强 天一亮,朱青就收到了来自天津厂卫的信鸽,打开一看,叹了一气。 “大哥?怎么样?”林白自然知道张发的事,问了一句。 “张兄弟是不能呆在关内了。你去接一下,把张兄弟和和张家老小都接到山海关来。”朱青叮嘱林白。 “是!”林白领命,骑上马朝关内赶去。 林白离去后,朱青修书一封,动用了红冠信鸽,以更快更精准的方式给韩大夫回信。 信鸽飞出后,朱青召见程力。 “大哥?”程力刚带兵晨练回来,急急忙忙赶到朱青面前。 “时迁兄弟还在清军大营里。你跟我走一趟,咱们去把时迁兄弟接回家。你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好好看家。”朱青边说边收拾着,他出门很少收拾太多的东西,这一次他塞满了整个包裹。 “是,大哥。”程力说着,就赶往校场,一番命令之后跟随朱青出关,赶往锦州。 锦州,路过宁远。朱青无罪释放的消息已经从京城传到宁远,吴三桂计谋失败,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可奈何,听说朱青回到山海关,也并不敢有什么动作。 但是,今天是个例外,朱青和程力一同赶往锦州,而林白也前去接应张发,山海关就只剩下冷刺一位主事的,但是冷刺精于医术,并不会武功,所以临行前,朱青把冷刺带到后山,来到火器铺,跟袁伯会面。 因为三位大将都不在山海关,朱青怕出乱子。所以跟冷刺和袁伯交代,实在有事,就动用大家伙,他说的大家伙,自然是新研制出来的火铳,第一批已经成型,可以投入使用。 交代完之后,朱青从袁伯手中接过一个盒子,这盒子正是他刚才把包裹塞满的东西。 “易装前行。”进入宁远的时候,朱青跟程力说了一声,两人一番捣鼓,顿时完成整装易容。有惊无险地骗过放哨,通过吴三桂镇守的宁远。 两人在临近正午的时候,到达锦州。因为雪已经停,并且冬阳高挂,地上的雪变得有些单薄。地面也变得湿滑许多。 “大哥。城墙不容易上去啊。”两人来到锦州城外,站在城墙脚下,程力抬头一看,摸了摸墙壁说道。 “上次你来的时候从哪里进?”朱青问了一句。 “那边有个侧门,晚上守卫不是很严。我趁着换岗,弄掉一个鞑子,摸了进去。”程力道。 “就走那里。”朱青听说,坚定道。 “大哥,你疯了?多尔衮一定加强防范,再说这大白天,根本很难出现漏洞。”程力有些不解。 “多尔衮谨慎,更自负。我们这个时候出现,并且从同一个地方潜入,这一点我觉得值得一赌。”朱青微微一笑,在他的行动中,很少用赌这种方式。 “大哥?……”程力看着朱青往侧门走过去,想喊住,但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响午。又是一次换岗的时间,朱青经过再一次的乔装打扮,来到侧门。却不让程力乔装。 很不巧,朱青被拦下了。 “站住?!什么人?从哪来?到哪去?”这是鞑子的例行公事的盘问。 “关外人,家里有几匹马,已经跟城里的客人打招呼了,今天过来详谈。”朱青笑着道,一副草原商人的模样。 鞑子守卫上下打量朱青一番,似信非信。 这时,城墙上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此人正是多尔衮,在侍卫地随从下出来巡视。 “怎么回事?”多尔衮看到侧门堵了几个人,喊了一句。 “十四爷,这人的身份有些可疑,他们说是从草原来做买卖的。”守卫回应道。 朱青看到多尔衮出现,感觉不妙,他轻身在程力的耳边说,“你熟悉锦州,容易找到时迁兄弟,我把多尔衮引开。”朱青说着,没等程力回应,就干倒了门口的几名守卫。 多尔衮一看出事,拔刀就冲下城门。朱青没有跑出城外,而是直往城里跑去。 “快去!”朱青边跑边对程力喊。 形势突然变动,程力来不及多想,赶紧趁乱跑进锦州,前去寻找赛时迁。 赛时迁此时被关在锦州大牢,守卫森严,但多是洪成寿的兵。除了狱长和几名狱卒是鞑子外,其他人都是跟随洪成寿投敌过来的明军,自然很多人是生计所逼。 程力潜到锦州大牢门外。看见鞑子狱长正在训一个明兵,那明兵看起来义愤填膺却只能忍受着。程力似乎看到希望,他微微一笑,待到那狱长羞辱完那明兵离开。程力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子。扔了过去,那明兵一看,大吃一惊,疑惑地捡了起来。 “嘘!”程力轻声叫了一声。示意明兵过去。 明兵捡起银子,疑惑的猫了过去。 等一看到程力的腰牌,大吃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嘘!别慌!”程力看到明兵眼中的恐惧。 “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哼,爷爷我是奉命来除掉你们这些叛徒的。”程力假装恐吓道。 “啊……”明兵刚要喊,被程力捂住嘴巴。 “我看那鞑子对你们并不好,我也知道你心中很是不爽鞑子。这样吧,爷爷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帮我引开那几个鞑子,爷爷我就饶你一命,还跟你更多的银子。怎么样?”程力威逼利诱,那明兵终于点点头。 程力确定那明兵是真的妥协后,慢慢松开手。 “其实很多人都不想当叛徒,只是,我们离开军队,离开锦州能去哪啊?哎。我去!”那明兵说着就要转身。 程力突然心有感触,拉住他递给他一枚银子,不料那明兵摇摇头,“当是赎罪吧。你动作要快,里面的兄弟已经挨了好几天了。”说着朝牢门走去。 只见那个明兵过去招呼其他的明兵商量了一番,随即将狱长和几名鞑子狱卒过来。程力以为他们要将狱长引开,没想到几人对一下颜色,将几名鞑子一顿闷打,弄掉了! “兄弟,快点!”那明兵结果了鞑子守卫后招呼了一声。程力赶紧跑进牢房去,没来得及道谢,里边的明兵兄弟已经将赛时迁扶了出来。 “让我们跟你们回去吧?”程力结果近乎虚脱的赛时迁时,明兵问道。 程力看了看瘫软无力的赛时迁,在=再看看倒在地上的鞑子守卫。知道这几名明兵在锦州没法待了,咬咬牙,答应了。于是几人将赛时迁扶了出去。 刚走到城门,所有的城门都关上了,目的就是为了抓朱青,却没想到把前去救赛时迁的程力也困住了。 “完了!鞑子围过来了。”那明兵缩到一起,看着鞑子凶神恶煞地围过来,担心道。 正在这时,只听得剧烈的吵杂声,追赶声也朝这边传了过来。 “他就是青龙!给我抓活的!谁要是抓到,立马升将军!”这时多尔衮的声音,他看不清朱青的面目,却看出是朱青的脚步,当初被朱青追杀的时候,朱青的这脚步多尔衮实在是太熟悉了。 “大哥?!”程力看到朱青身后黑压压的一片,又看到鞑子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惊叫一声,纵使身经百战,人在危险的时候还是产生恐惧感的。 “让开!”突然,朱青边跑过来边大叫一声,随即从包裹抽出一个盒子。一掌打掉盒盖,掏出一把东西,正是火器,却不是火铳,而是传说中的天罡五雷!!! 只见朱青将手伸进铁通,右臂变身铁手机器,朝着关上的城门一伸,扣动扳机。“砰砰砰!!!轰轰轰!!!”一阵阵巨响,瞬间将锦州城门轰开一个大口子。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乖乖,火铳很多人都见识过,但是这家伙却是第一次见,一个铁桶状的东西,只要套在手上,扣动扳机,就能连发弹药钢炮,而且枪口还会旋转。 “不好!是天罡五雷!”还是多尔衮见多识广,叫了一声。 正是天罡五雷!是袁伯研究《神器谱?密宗卷》数月后弄出来的利器。天罡五雷有五个枪筒,通过承轴转动可以实现连发。威力极大杀伤力极强,犹如轰天雷,故称天罡五雷。其实北宋时已有记载,传承到明代也没有大规模使用,是朱青发现了它的潜力并要求袁伯捣鼓出来。 “我的乖乖。早知道大明有这玩意!老子还投降个屁啊!”一个豪爽的明兵惊叹道。程力冷笑一声,扶起赛时迁,赛时迁虽然瘫软无力,但是看到朱青和他手中的火器如此霸气,心中倍感欣慰,强忍着笑了笑。 “咦!”朱青吹了一声口哨,锦州城外的追风马顿时冲了进来。这追风马也给足朱青面子,面对已经打开大口子的城门,丝毫没有含糊,埋头就将受创的城门冲垮了。 “快带时迁兄弟走!”朱青叫了一声,将赛时迁扶上追风马。他自己也上马。毕竟没有人可以驾驭追风马! “大哥!他们怎么办?”程力看着跟出来的几位明兵兄弟喊道。 朱青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翻身下马将让五人分别上追风马和程力的战马。 “想带他们走!我来断后!“朱青说着,拿着天罡五雷对准多尔衮叫道。 程力一咬牙,大喊一声,“走!”于是两匹马载着七个人冲出锦州城。兴许是人多太重,也许是懂得朱青的困境,追风马载着赛时迁等四人竟没有发疯。而知将四人安全冲出锦州城。 程力带着赛时迁等七人出了城门,回望锦州城内。朱青被团团包围着。 “八旗子弟都给我听好了。天罡五雷这一次只能击发五颗炮弹。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他青龙再厉害,也顾不过来。我们是草原上的勇士,是时候展现你们的勇敢和真诚了,谁要是拿下青龙,赏千金,封万户侯!”多尔衮很好的利用了人性的贪欲。此话一出,就有人跃跃欲试了。 朱青自然知道这天罡五雷的局限性,所以他做好了拔刀的准备。在这种场合下,他永远相信,刀比子弹快! 可是当朱青准备迎敌的时候,突然锦州城内燃起了烟幕。随后,朱青被人从烟幕中拖上马。朱青但觉得此人身上有股清香,而且朱青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竟觉得酥软无比。 “驾!”一个甜美的声音。z 第一百零一章 盗取城防图 看着多尔衮缓缓倒下,屋顶上的赛时迁冷笑一声,一个翻身,从屋顶上窜了下来。赛时迁四处一看,虽然多尔衮的门外驻守着几名侍卫,但是这对于曾经的梁上君子赛时迁来说,都是空气。他身子一闪,闪进了多尔衮的房间。赛时迁悄悄摸到多尔衮案台前,案台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军事布局图。赛时迁没有着急,他试探了多尔衮一番,所有的迹象表明,多尔衮已经中了迷药。 赛时迁冷笑一声,开始翻找锦州城防布局图。这张关系着朱青命运的图纸,压在所有文件的最底层。赛时迁以娴熟的技巧拿出城防图,会心一笑,正想离开,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突然一股杀气从脑门后袭来。赛时迁下意识转身,“咣”一只杯子飞了过来,此杯正是多尔衮的茶杯。赛时迁心感不妙,只见多尔衮缓缓抬头,“哈哈哈,如果本王没有猜错,这位应该就是中原第一大盗,沧州鼓上蚤赛时迁。”多尔衮笑着向赛时迁走了过来。此时,多尔衮门外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将赛时迁团团围住。以赛时迁的功夫,想要在多尔衮面前逃脱,绝非易事。 我赛时迁混江湖这么多年,从来都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过活,今日恐难逃此劫,也死不足惜,只是这手中的城防图,关系着朱大少爷的生死。怎么办?这样想着,赛时迁便冷静下来,当一个人有了牵挂,他生存的**就会增强,此时的赛时迁正是这样。 “哼。没想到我赛时迁的名号还挺响亮,连关外的鞑子都知道,看来,爷爷我这一生算没白活了。”赛时迁知道,在多尔衮这样的人物面前,示弱是死亡的前凑,只有强势才符合生存法则。 果不其然,多尔衮听了赛时迁的话,甚合自己的胃口。而且,他已经看出,眼前这位江洋大盗已经变成盗亦有道了。如果能收为己用,定是大材! “听说时迁兄弟如今投了山海?”多尔衮问道。 “哼,本来想在乱世谋个前程,不想连山海守将青龙自己都保不住,没办法,只能干回老本行了。道上的兄弟说锦州有些货色,所以过来瞧瞧。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栽在你们手里,我赛时迁无话可说。”赛时迁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哈哈哈。时迁兄弟未免过谦,以兄弟的本事,偷个金银珠宝都不在话下,为何惦记寒舍这几张破图呢?”多尔衮话中有话。 看到多尔衮并非好骗之人,赛时迁心中一凉,他在想着怎么与多尔衮纠缠下去。但是他觉得纠缠一刻是一刻,因为他刚才在翻找锦州城防布局图的时候,看见了多尔衮五更攻打宁远的计划,如今已经三更,如果能把这段时间拖过去,就算带不走锦州城防图,也能暂解宁远之危。也算死有所值了。 而此时的赛时迁并不知道,程力正在赶来的路上。当然,多尔衮也不知道,赛时迁会有救兵。他想把赛时迁逼上绝路,好让他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 “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假惺惺地问我?”赛时迁冷笑一声,他觉得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你们中原人有句话说得很好,良禽择木而栖。连名动中原的赛时迁都能变身锦衣卫,为什么就不能跟随本王共图大业呢?”多尔衮道。 “老子不是汉奸。”赛时迁瞪了多尔衮一眼,狠狠道。在他的记忆里,是鞑子让他早年就沦为一名孤儿,成为强盗。所以,国仇家恨,无论如何都是不共戴天的。 听了赛时迁一番愤慨,多尔衮心里明白,想让这个男人为自己卖命,并非朝夕之事,“来人啊,请时迁兄弟下去喝茶。”侍卫会意,上前将赛时迁押走。 “且慢!”多尔衮突然喊道。 “哼,怎么?想通了?是不是觉得一刀解决比较安心些?”赛时迁自嘲道。 “哈哈哈,时迁兄弟说笑了。本王说的是你手上的城防图,一张破图对现在的你来说似乎已经意义不大了吧?”多尔衮说着伸手过去。侍卫立刻从赛时迁手里抢下城防图,正在此时,两道飞镖飞了进来。只听得“咔嚓”一声,两名侍卫应声倒下。 “来人!护驾!”此时多尔衮的副将赶到,大喊一声。多尔衮有些心慌,毕竟此刻身处暗处,而且以这两镖来看,此人身手不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尔衮喝了一声,“何方神圣,够胆的现身一见!” 但是并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只听到门外响起三声鸟叫声,屋里除了赛时迁心中一惊,因为大家都听得出,这是某种暗号。赛时迁一笑,攥着城防图就朝门外跑。 “给我追!”多尔衮朝着赛时迁吼道。随即带着副将追了出去。赛时迁听出是程力前来接应。除了门就往屋顶一扔,将城防图抛向屋顶,没错,程力此时正在屋顶上! 扔了城防图,赛时迁朝锦州城门跑去。 程力想喊,多尔衮已经追了出来。他知道,赛时迁这是为自己掩护。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城防图,看着赛时迁的背影,一咬牙,跃下屋顶,消失在锦州的夜色中。 “咕噜噜!”又是一阵鸟叫声,却是赛时迁发出的,听到这暗号,程力勒住马缰,心中一惊,随即策马扬鞭,加快速度,赶往宁远。 “哼!看你还往哪跑?”多尔衮的副将在城门将赛时迁截住。 “你的同谋呢?”副将挥刀架在赛时迁的脖子上。狠狠道。 “哈哈哈。”赛时迁笑而不语。 “别费力气了。声东击西。我们上当了。”多尔衮压住心中的怒气说道。 “十四爷,那怎么办?”副将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多尔衮看了看天色。 “四更。” “算了。来不及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刚才那几声鸟叫,定是赛时迁向那个刺客传递了信息。计划取消。”多尔衮心有不甘。 “十四爷,都怪赛时迁。都是这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我现在就一刀结果了他。”副将守着,愤愤地举起刀子。 “住手!” “爷!?” “留着他,有用!”多尔衮扬手制止了副将。 一句“有用”让赛时迁心中顿感不妙,他不明白多尔衮想搞什么花样。他挣扎着,吵吵嚷嚷道,“有本事杀了老子,你要是不把老子杀了,你就是怂包!” “啪!”一声响亮的拳声,沉重地打在赛时迁的脸上,赛时迁的嘴角顷刻渗出血丝。 “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惹恼了老子。老子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多尔衮怒瞪赛时迁,两眼怒火中烧。这些日子多尔衮就一直窝火,才决定攻打宁远泄愤,没想到宁远如今没打成,还被赛时迁和程力耍了一晚。所以这一拳的冲力可想而知。 赛时迁但觉得顿时两眼昏花,脑袋嗡嗡作响,意识瞬间模糊。他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微微抬头,嘴角连着血丝,两眼迷离地望着多尔衮,冷笑一声。 “押下去!”看着赛时迁软硬不吃,多尔衮怒喝道。 因为赛时迁和程力的搅和,锦州城陷入一片愤怒之中。 程力接到赛时迁的暗号,路过宁远的时候,他骑着快马从宁远的城门呼啸而过,“咚!”一枚飞镖稳稳打在宁远的城门上。 “什么人?!”当宁远守卫发觉的时候,程力已经骑着快马消失在大漠里。 守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飞镖从城门上拔下来。拿着飞镖上的布条飞速送往大帅府。吴三桂听了来报,大梦惊醒,满头大汗,立刻召集胡为和刘夯等将领前来商讨城防一事。宁远暂逃一劫。 “可知送信人是谁?”吴三桂问了一句。 “报告大帅。天黑雪大,那人骑着一匹快马,呼啸而过,实在难以辨认,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人是朝着山海关的方向去的。”守卫应道。 “山海关?山海关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经过这里。我们宁远往后是山海关,往前就是锦州。”吴三桂分析道,“锦州?清军?莫非山海关还有内奸?”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大帅,如今我们把青龙送进了大牢,肯定有人想办法去救他,此人既然有意救我们宁远,又是山海关的人,非敌即友,我们还是小心为是。”胡为说道。 “没错。这个非常时期,我们不能大意。刘副将,明日你即刻启程,潜入山海关,弄明白怎么回事,不要让别人给耍了。”吴三桂吩咐刘夯。 “末将遵命!”刘夯信誓旦旦道。 程力在凌晨赶回山海关,看到程力带回来的城防图,山海关众将士欣喜不已,都看到了朱青获救的希望。 “时迁兄弟呢?”冷刺突然问了一句,这一句,让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大家静静地看着程力,等待他的回答。 “时迁兄弟他,他为了让我带出城防图,自己去引开敌人,被多尔衮抓住了。”程力沉重道。 “嘿!”林白叹了一气,狠狠地锤了一拳,震得屋顶的雪落了下来。 大家纷纷叹气,虽然城防图拿出来了,但是一命赔一命从来都不是山海关的准则,更不是朱青所提倡的。 “你怎么就没有把他带出来呢?”林白有点埋怨,当初他之所以想跟程力一起去,就是担心这种事情的发生。 “当时有另一件事更为紧急。”程力道。 “何事?”众人的注意力有所转变。 “时迁兄弟得知多尔衮凌晨要偷袭宁远,给我发了暗号,时间紧急,我只好赶了回来,宁远几万人,就算是吴三桂的手下,到底还是咱们大明的将士啊。”程力叹道。 “哎!只是苦了时迁兄弟了。” “放心,我们一定将时迁兄弟救出来的。”林白恨恨道。 “多尔衮既然抓了时迁兄弟,就说明他暂时不会有事。眼前最重要的还是青龙大人。如今清军和宁远都知道此事为山海关所为,他们不会轻易让事情搞砸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在他们把事情搞砸之前将城防布局图送到京城,交给柳大人。只有这样,青龙才有一线生机。”冷刺毕竟是老江湖,经历多,考虑更为周到。众人一定,纷纷点头。 “我即刻带城防图进京。”林白主动请缨。 “你……”程力想再说什么。被冷刺制止,“宁远只是暂时没事了。你还是留下来,毕竟是你一直指挥队伍。” “放心吧。我一定能救出大哥。”林白拍了拍程力的肩膀,坚定道,随即转身上马,快马加鞭,朝京城奔驰而去。 第一百零八章 苦雪 “流氓,摸哪儿呢?”在马背上一上一下颠簸的朱青“叭”的一声,吃了一耳光,耳光响亮。这蒙面女子着实够辣。 “你……”朱青扬起手掌正要还礼,但心底一想,人家毕竟救了自己一命,这点气,一个大男人还是可以忍忍的,再说了,这小妞这一掌可谓刚中带柔,打得朱青心里有说不错的舒坦,犯贱了。 朱青看着这女子愣愣傻笑。 “傻子!”谁知那女子补上一句,袖子一挥,朱青不省人事。 看着乖乖倒在马背上的朱青,女子轻蔑一笑,“哼,叫你耍赖。”随即“驾”的一声。冲出锦州。往关内赶去。 程力将赛时迁和一帮归顺的明军兄弟救回山海关的时候,林白也恰好把张发和张家一家老小接到山海关。本来是胜利会师的双喜临门,不料大哥下落不明,喜不起来。 以林白的脾气,势必坐立不安,但谁都知道,多尔衮严阵以待,硬闯锦州,只会羊入虎口,搞不好,在会宁的吴三桂反咬一口,把山海关连根拔起,到时起飞蛋打,这不是朱青想要的,更不是山海关这些老人想要的。所以当林白怒气冲冲地要出兵锦州的时候,冷刺对程力使了一个眼色,程力说时迟那时快,在林白的身后抬肘就是一击,林白当场晕倒。 “把他抬到屋子里,好生照看。”冷刺对手下吩咐道。 “是。”两人将林白抬走。 “冷大哥,虽然林白兄弟有些莽撞,但也是救人心切,我大哥如今尚身陷敌阵,生死不明,我们总不能袖手不管吧?”林白是搞定了,但是程力开始着急了,当初他和林白被朱青选上左右副将,实在是他这一生梦寐所求之大幸。如今朱青落难,他岂能安心? “冷大哥,将军是为了救我而深陷敌阵的,我不能眼看着将军受难,我这就去把将军换回来。”或许体虚过度,尚未清醒,赛时迁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坐坐坐下,都干什么呢?就这样的还想救将军?我跟你说,以将军的为人,不说你赛时迁,就是他手下的任何一名小兵小卒,只要他能救,就不会含糊。你别太往心里去。好好养伤才是关键。你们真以为我冷刺冷啊?我叫冷刺,不叫冷血。我也想救将军,我心里也急,但是急有用吗?平时将军怎么叫你们的?锦衣卫办事决不能自乱阵脚。这样吧,你们好好在家里呆着,我和袁若姑娘扮成师徒模样去锦州行医,以打探将军消息,袁若姑娘毕竟面生,但人机灵,心思细腻,遇事能不乱。”冷刺说着,看了袁伯一眼。 袁伯点点头。冷刺说得没错,袁若这小姑娘确实机灵,上一次吴三桂偷袭山海关,山海关上下一千号人,唯独她一人没被抓。是有几分本事。 “我这就去跟闺女说一声。”袁伯说着,往后山铁铺走去。 “冷大哥,你可得保护好袁姑娘啊,否则屋里那位爷醒来有你好看的。”程力朝林白的房间看了一眼。会意一笑。 “放心吧。”大家相视一笑。 老鬼医冷刺和美少女袁若扮成师徒模样出了山海关,向锦州进发。程力派两元大将将二人送到会宁附近才折返。深冬的关外积雪深厚,二人裹得严严实实的,冷刺背上背着一个背篓,袁若背着一个小行囊,里面放着干粮。就算不为掩人耳目,他们也得为自己在这大雪地里谋生。今年的雪冷得出奇,把大明的生机扼杀殆尽。冷刺抓起一把雪,看了看,叹了一口气,“哎!” “冷爷爷。怎么了?”袁若不明一问。 “这雪下得不是时候啊。”冷刺摇摇头接着叹道。 “怎么会呢?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是瑞雪兆丰年啊。”袁若天真地说。 “说是这么说,可以今年的雪与往年的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了?” “你看?”冷刺抓起一把雪放到袁若眼前。 袁若左看右看,没看出什么端倪。 “呵呵,闺女,你看,这雪是苦的。” “苦的?”袁若看到冷刺没有尝就能知道雪是苦的,有点不相信地捏起一点雪渍轻轻一舔,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嗯,呗!好苦!” “哈哈哈。这回你相信了吧?这苦雪一般不轻易下的。据说上一次下苦雪还是建文年间了,当时建文帝在园中观雪,一片雪花飘到他的手背,他顺势一尝,苦的。后来建文帝找巫师占卜,巫师占得凶兆,不敢言明,自到山中自尽。次年,燕王发兵靖难,夺取帝位,建文帝下落不明。据说建文帝失踪前一晚,梦见那位占卜的巫师,泪流满面。哎,苦雪不祥啊。”冷刺讲完,摇摇头。 “可是,这和我们找青龙大哥有什么关系呢?”袁若虽然听得入神,但是她心里一直想着怎么找到朱青。 看到袁若年纪尚小,天真无邪。冷刺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他这一番悲国之情是不该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表露的,于是他愣了一下,笑了笑,“额,没没有关系。咱们继续赶路吧。”冷刺扔掉手里的雪,拍了拍手,示意赶路。 走了一段路,在接近锦州郊区的时候,前面出现一条岔路。这路口一颗老杨,冒着严寒驻守路口,成为过往行人歇息的依靠。 “锦州就在前面了。先歇歇吧。歇好了京城好活动。”冷刺走江湖的经验老套。脱下背上的背篓对袁若说。 袁若点点头,也把行囊摘了下来。从里面拿出干粮,递给冷刺一块烧饼。“爷爷,给,肚子饿得要紧。” “好。你也坐下吃吧。”冷刺接过烧饼啃了起来。 “嗯,好吃。我爷爷做的烧饼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烧饼!”袁若赞叹道。 “还行还行。”冷刺敷衍一句,看来他并不觉得这饼有什么别致之处。 “冷刺爷爷,难道你不觉得这烧饼很香吗?”袁若边吃边淘气问道。 “不瞒你说,因为爷爷我行医多年,尝过很多草药,对药的苦味特别敏感,唯独对香甜味越来越淡了。”原来如此,挂不得冷刺吃相平平。 “哦。是这样啊。可是,真的很香啊!”袁若说着,又忍不住多嗅了嗅。 冷刺这才慢慢注意起来,刻意闻了闻。突然捂住鼻子,“不好!这是十三软筋香!”冷刺终究还是对药物最敏感。 “十三软筋香?不是饼香吗?”看到袁若一脸天真地问。冷刺才松开手,经验把他给吓着了。 “爷爷,香味好像是从岔路那边传过来的!”袁若嗅觉不错。边啃着烧饼边试探香味来源。 冷刺突然笑笑。 “爷爷你笑什么?你是不是中毒了?”袁若着急问道。 “不是,我们要找到你青龙大哥了。”冷刺捋捋胡须。 “啊?在哪?” “那边!”冷刺指着岔路那边笑着说,接着自言自语,“看来,这关外除了她,没有人懂得使用这十三软筋香了。走!”冷刺自信满满。 第一百零九章 贱人 据冷刺所知,关外唯一会用十三软筋香的人只有一个,爱新觉罗古丽,十年前,冷刺曾到关外行医,与古丽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身边有个小徒弟,便是多尔衮的十三妹爱新觉罗宁儿。这是古丽收的第一名弟子,也是最后一名弟子,因为在那一年年尾,古丽便香消玉殒。古丽的死让冷刺罢医三年。因为,古丽,是冷刺的唯一爱过的女人。如此看来,在古丽死后,关外唯一懂得使用十三软筋香的人便只有宁儿了! 冷刺在走进岔路的时候,将心中所想跟袁若说了一遍,但没有说起自己和古丽的陈年往事。袁若也丝毫没有察觉,按袁若的心思,是该察觉出一些味道的。但是她既然没兴趣,只是因为她听说朱青很可能跟宁儿在一起,气便不打一处来。醋意是很有可能让一个女人失去理性的。 “哼,又是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她害了青龙大哥。”袁若边走边骂骂咧咧。冷刺知道这会不要惹她,否则是自讨没趣,只是跟在她后面,摇摇头哈哈大笑。 他们二人一路走去,这十三软筋香香味不断。使人脚步轻飘飘,但不至于中毒。走了一段,天色暗了下来。天气也越发寒冷。袁若紧紧裹着身子,嘴里一直骂着宁儿,仿佛只有内心的愤怒才能驱赶寒冷。 冷刺毕竟上了年纪,怕冷不说,眼睛还不好使,行程一下慢了下来。袁若虽然心中有气,但是还是发现冷刺掉队了。 “爷爷,你怎么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住下吧?”袁若过来扶了冷刺一把。 “也罢。这大冬夜的,不知路上会出现什么状况。哎,这人一上了年纪啊,身子就不听使唤了。说不准什么时候眼睛一闭,这辈子就过去。”冷刺叹道。 “爷爷,不会的,冷爷爷身体好着呢,再说了,冷爷爷医术高明,就算身体差点自己也有办法的。走,前面有火光,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借宿。”袁若说着,扶着冷刺朝前走。 “哎,我真是羡慕袁伯啊,有这么贴心的闺女。”冷刺不尽感概。 二人来到火光处,确实一家小店的灯光,二人赶到的时候,小店正好打烊。看他俩二人着急模样,答应给住下。 “掌柜的。天气这么冷,你们这还这么晚才打烊,看来生意不错嘛。”袁若口齿伶俐,脱口而出。 “不错什么?这不是为了等你们这样的贵客嘛。这兵荒马乱的,天有这么冷,谁还在外面溜达啊?”掌柜的说道。 “难道这白天就没有客人吃饭?”冷刺试探一问。 “有是有,不过都是些江湖剑客,伤的伤,哎,这年月,活着就是本事。” “剑客?” “是啊,这些剑客浪迹江湖,半年不洗一次澡,一进门,臭烘烘的,仗着自己手中一截破铜烂铁,又蛮横得不得了。真是逼老子在饭菜里下毒。掌柜不怀好气地说。 “你真下了?”袁若天真问道。 “哈哈哈,哪能呢,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这剑客咱能惹得起的吗?不过话说回来,也不见得每个剑客都那么贱。昨天我们店里就来了两个剑客,不但懂得礼数,而且周身散发着香气,你们闻闻,人都走了大半天了这香气还没散。大家都沉浸在这香味之中。”掌柜说着,又忍不住闭上眼睛吸了一下空气。 冷刺看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他的眼角已经泛红。说明长时间闻着十三软筋香的味道,就算是轻微,也能使人不知不觉中毒,只是情况不严重罢了。 “掌柜的。这天气这么冷,睡前用热水泡泡脚,敷敷脸,睡得香。”冷刺对掌柜的说,算是一种暗示。 “对,你听我爷爷的,准没错。”袁若知道冷刺行医,这些东西根本难不倒他。 “简单。那行,我也给二位客官弄点热水泡泡脚。好歇息。”掌柜渐渐友好起来。 冷刺和袁若分别要了两盆水到各自房间休息。冷刺特别叮嘱袁若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开着窗,再冷也不能关上。因为冷刺明显感觉到室内的十三软筋香的浓度明显比室外的高很多。 不知是赶路太累,还是十三软筋香的缘故,熄掉灯火的小店顿时安静下来。 然而此时,在离小店不远的一间房子里。躺着两个人。正是朱青和宁儿! 这是宁儿的房子,宁儿跟随多尔衮征战无数,经常要在野外宿营,然而毕竟是少女之身,她每到一处,多尔衮都会令士兵帮宁儿搭建小木屋。这个小木屋是去年多尔衮攻打会宁时为宁儿搭建的。后来会宁没有打下来,小木屋也就废弃了。如今把朱青带到这里,是没有人会想到的。 看着躺在床榻上的朱青,宁儿小心翼翼地伸手靠近他的脸庞,她知道他没有事,只是晕过去了,她只是想摸摸他棱角分明的脸。 但当宁儿的手将要触碰朱青的时候。朱青突然动了一下,也仅仅是动了一下,因为十三软筋香并非浪得虚名。但就是这一下,宁儿却惊出了冷汗,仿佛一个小孩做错事生怕被发现。她匆忙缩回手。放在自己胸前,低下头不敢看朱青,因为就刚刚那一动,朱青本来打仗时松垮的披风滑落下来,露出结实胸膛,胸前一刀血红,是方才打仗时被清军划破的一道口子,不深,不至死。所以,宁儿也没有在意。 宁儿这回把目光转移到朱青身上的天罡五雷! 一种莫名的**突生:这本是她的宝物,如今却在朱青身上。 宁儿冷笑一声。吹灭灯火,伸手摸向天罡五雷。 “轰!叭叭叭!”突然天空电闪雷鸣。闪电把漆黑的小屋照得煞白。照亮朱青殷红的伤口。 “吡吧!”又是一声。朱青突然被惊雷惊动一下,嘴里突然喊了一声,随即又睡了过去。 就是这一声,让宁儿把摸向天罡五雷的手收了回来,在闪电的照亮下,朱青的刀伤明显地显现在宁儿面前。 “哼!贱人!”宁儿边骂边站了起来,打开自己的小药箱。 第一百一零章 万万没想到 惊雷过后,万籁寂静,冬雪初晴。昏迷了一夜的朱青在晨光中醒来,身上盖着一张新的貂皮大衣,女的。 朱青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人影。朱青并不知道是宁儿救了他。坐起来的时候,朱青但觉脑袋微痛。但他稍加调息,很快将痛感驱散。清醒的朱青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天罡五雷,但是,让他吃惊地是,天罡五雷不见了,自己的披风也不见了!朱青冲出门外,满地银白,门外空无一人。朱青想大喊一声,却硬生生咽回去了。他咬咬牙返回屋里,关上门,在屋里走来走去,翻看一番,朱青看到壁上挂着一把剑。他冷笑一声,将剑拿了下来。剑柄上挂着一块玉佩,玉佩上雕着一个字“宁”,毋庸置疑,这是宁儿的剑!其实朱青不用看这块玉佩,也能知道这是宁儿的剑。朱青与宁儿第一次见面,宁儿就是用这把剑跟他斗的。这是宁儿从不离身的宝剑,可以说是宁儿的挚爱。如今剑在人不见,只能说宁儿遇上危险了,或者,宁儿对这间屋子充满信任。当然是后者,因为就在朱青将要拔出那把剑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住手!”宁儿从外面进来。 “哼!果真是你。我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杀了你?”朱青将拔剑的手放下,盯着宁儿冷笑一声。 “你这人还真奇怪。人家明明救了你,你倒好,反过来要杀我。哈哈哈,难道你们明朝的锦衣卫都是这样不分是非的吗?”宁儿倒也不是等闲之辈,上阵杀敌自不必说,这口才也是有几分厉害的,从身后关上门便笑着向朱青走了过来。 “是么?难道你们满人就光明磊落了?”朱青毫不示弱,好男不跟女斗,但是,对宁儿这样的女子,朱青不得不斗,而且,他也乐意斗。 “怎么说?” “既然你装糊涂,那我就明说了。你虽然救了我,但是为何我的披风和天罡五雷都不见了?”朱青说得很正经,因为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太重要了,披风在这大雪地里,不仅是他防寒保暖的工具,而且是彰显身份的物品,若是遇上明军,这件衣服不但让他免于误伤,甚至还能号令几声。而那天罡五雷更不必说,这是朱青话费了很多心思让袁伯打造出来的超级火器,其威力已经在锦州尽人皆知,如果这种武器被大量复制,那么战争的主动权可想而知。于己于国,朱青都不能不上心。 “你那件披风?哦,我扔了……” “你……” “哎,你穿得破破烂烂的,而且,你是不是很多天不洗澡了,衣服都臭烘烘的,哎哟……”宁儿说着,故意扇了扇风。眼睛却是偷偷瞄着朱青。 朱青虽然严肃,但是宁儿说自己臭,脸上一下尴尬。 宁儿噗呲一笑,“骗你啦,臭倒是不臭,只是有些脏破,我抖了几下,仍外面风吹一下。至于天罡五雷。那本来就是我的!”宁儿前一句说得轻松调侃,后一句确实倔强得很。 “你胡说!那明明说我的东西,怎么就变成你的了?”朱青据理力争。 “你才胡说。我问你,你从哪里得到《神器谱?密宗卷》的?”宁儿问道。 “你啊。”朱青据实回答。 “这不就对了。《神器谱》本来就是我的,所以这天罡五雷也是我的。”宁儿以为自己问得巧妙,小小窃喜一番。 “哼。那我也问你,你是从哪里得到的《神器谱》?” “倭寇手上啊。” “倭寇又是从哪里得到的《神器谱》?”朱青追问。 宁儿顿时语塞,因为她不敢说出来。 “哼,我替你回答。《神器谱》是倭寇从我大明窃取的。所以,我身为大明锦衣,拿回朝廷的东西,有何不对?”朱青说完,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宁儿理亏了,没辙了。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女人很多时候时候不讲理的,特别是她们没理可讲的时候往往才是最有理。宁儿这会儿开始撒泼了! “哼,我不管,我说它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拿。再说了,我不交出天罡五雷,你能奈我何?”宁儿顿时似乎变得理直气壮了。 朱青虽然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但是也并非没有招数。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宝剑,也笑了一声,“你确定?” “确定!” “据我所知,这把剑可是爱新觉罗皇族唯一一把玉女剑,若是我把这剑上的玉佩送到你阿哥多尔衮手里,你猜他能奈我何?”朱青知道这招有点损,威胁女人似乎是他最不乐意干的事。但是话说回来,这要看什么样的女人。 “你……”宁儿这才注意到玉女剑在朱青手上,正如朱青所说,这把剑之于宁儿,可谓剑在人在。但是她很快又笑了出来,“是么?废话少说,有种拔剑!”说着,宁儿做出要开战的姿势。 朱青却是镇定得很,他知道区区一个宁儿不论是武功上还是气力上都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久经沙场,似乎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再说了,这小妞聪明伶俐,指不定使什么花招。朱青还是提放着。因为刚苏醒,有把剑护身总是不错的。朱青想着,将要拔剑。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别拔!”闪进来两个身影,便是冷刺和袁若。原来他们二人早早就赶路了。临走的时候还救了掌柜家的狗一命。掌柜的以为狗冻死了,一大早昏昏沉沉地提着大砍刀就准备办了,不料冷刺及时制止,“掌柜的,够没死,假死呢。你用温水敷一敷它的鼻子,它准醒。”掌柜的照做,狗果然活了过来。冷刺和袁若已经走远了。掌柜的这才知道,原来昨晚住进自己小店的是高人啊! “冷大哥?袁姑娘?你们怎么来了?”朱青看到他们二人,很是惊讶。 “哎呀,你还说呢。人家都担心死你了青龙大哥。”这时,袁若开始撒娇。朱青顿时头皮发麻。 “咳!”宁儿故意咳了一声。 “你这要死的贱人,咳什么咳?我就知道是你害了青龙大哥。”宁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就听出了宁儿的咳声。 “哎,小贱人你骂谁呢?”宁儿算是找上对手了。 袁若正要还击,被朱青制止,“袁姑娘……”朱青知道,袁若初出茅庐,哪是宁儿的对手啊,应了这句只会自取其辱。所以他转移了话题,“冷大哥,刚才你制止我拔剑。莫非这剑有什么蹊跷?” “没错。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剑鞘之中藏着剧毒。若非本人拔出,必中毒无疑,不信你闻闻。”冷刺微微一笑,捋捋胡须对朱青说。 朱青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线口子,闻了一下,“十三软筋香?” “没错。”冷刺答道。 “哼。老头子,有两下啊。竟让你给撞上了。青龙,没想到你还挺会搬救兵,一个自作聪明,一个嘴上没羞。”宁儿看到对方气势占优,冷嘲一句。 “你……”袁若又想还口,这回被冷刺制止。 冷刺看着宁儿笑了笑,“姑娘,你可能不记得我,但我可是记得你的。当年你师傅爱新觉罗古丽纵横关外的时候,你还这么小个儿,现在都长这么大了,看来我确实老咯。”冷刺说着,比划了一下宁儿十年前的身高。 “你认识我师傅?” “何止认识啊?……”想起古丽,冷刺思绪纷飞,却欲言又止。 “既然你知道我师傅,自然知道我们爱新觉罗宗门的厉害,你们以为我只能在剑上下毒吗?”宁儿冷笑一声。正要动手。 “嗖!”说时迟那时快,突然一道影子呼啸而过,刚才信心满满的宁儿顿时定住了。半秒前还站在宁儿眼前的朱青此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是吗?”朱青轻轻回眸,嘴角又掠过一丝微笑。 “你……!”宁儿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第一百一一章 乐极生悲 朱青点了宁儿的穴,袁若便开始动手动脚了,朱青点穴的目的并不在于此,看袁若如此刁蛮无理,朱青索性连袁若也给点了。 “哎,这几个丫头真麻烦。”冷刺苦笑一声。 朱青没有回应,走到宁儿跟前,又问了一句,“你到底说是不说?天罡五雷在哪?” “哼,休想!”宁儿是被点住了,但却是倔强得很。朱青犯难了。他来回踱步。 “将军。难道一个丫头片子还难得到你吗?可别忘了咱是干嘛的。”冷刺示意一笑。 朱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按理说别说一个小女子,就是一个凶汉,朱青也有办法让他招!要不然他这锦衣卫青龙的名号就毁了。但是让他对一个女人动手,实在有些不忍,再说了,宁儿还救过自己一命不是? 动刑是不可能的,思来想去,朱青的痞性终于上来了。他解开袁若的穴道,将冷刺和袁若二人推出门外。 “哎,青龙大哥,你这是干嘛呀?” “将军?” “你们先出去一下,给我行个方便,啊,行个方便。”朱青笑嘻嘻地。一脸的痞性。 “干嘛呀?外面怪冷的!”袁若撒娇道。 “不冷不冷,这个给你,先披上。”朱青说着,又推了袁若一把,随手拉起床上的貂皮大衣丢给袁若,之后转身把门关上。 “喂?你想干嘛?”宁儿看朱青行动如此诡异,动作又略显猥琐,脸色一惊,问了一句。 “你猜?!”朱青笑盈盈的,向宁儿走了过来。 “你别乱来啊!”宁儿感觉不妙。 “哈哈哈,那你乖乖地说天罡五雷在哪。”朱青诱导。 “哼,休想。”没想到宁儿还嘴硬。 “那就怪不得哥哥我了。”朱青说着,笑着,朝宁儿胸前伸手过去。 “你……你……你敢。”宁儿急了,可自己又动弹不得,只得干着急。 “待会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青龙你混蛋!” “我不混蛋怎么治你?”朱青奸笑着,扬起手,将要戳下去。 “啊!救命!”看着朱青的魔爪伸过来,宁儿尖叫一声,闭上眼睛。 “冷爷爷,青龙大哥到底在干什么?”门外,袁若着急地问冷刺,冷刺悠闲地笑着,摇摇头捋捋胡须,“干他该干的事。” 袁若听得雨里雾里,心里甚是忐忑。 “你喊也没用,这方圆百里就你这一间木屋,门外都是我的部下,你喊破嗓子他们也不会救你。” “青龙你混蛋!”宁儿继续骂道。 朱青知道不下手宁儿是不会服软的,于是抿嘴一笑,竖起两指,朝宁儿的肋下点了下去。只见朱青轻轻一点,宁儿顿时大笑起来,乖乖,朱青点了她的笑穴。 “哈哈哈,青龙,你卑鄙,哈哈哈,你下流,哈哈哈,你混蛋,哈哈哈……”宁儿边骂边笑,肯本停不下来。 门外袁若更着急了,这屋里一会儿喊救命,一会儿大笑不止的,这是要闹哪儿样?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身后的冷刺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冷爷爷,你怎么也笑起来了?”袁若问道。 “我笑将军有能耐啊。要是我,我一定用锦衣卫的办法。”冷刺笑着说。 “锦衣卫的办法?”袁若嘀咕着,挠挠脑袋。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朱青对着狂笑不止的宁儿问。 “哈哈哈,你……你休想,哈哈哈……”看来宁儿可不是好对付啊。 “哼,好啊。那我现在就开门,让他们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朱青轻笑一声,走向门口。 “慢慢,哈哈哈,别!”宁儿虽然倔强,但是爱面子,她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样狂笑不止的模样,特别是那袁若,嘴巴这么厉害,跟她又不共戴天,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了得? 宁儿这一叫算是妥协了,朱青停住脚步,心中一笑,缓缓转身回头,走到宁儿身边,“那说吧?” “你先帮我解穴!哈哈哈哈……”宁儿提条件。 “哎……,屋里的空气是在是闷得慌啊,小爷我要出去透透气咯。”朱青见宁儿口服心不服,便故意激她。 “哈哈哈……,好……好了,哈哈哈,我……我说……哈哈哈。” “好,我听着呢。”朱青知道宁儿诡计多端,在她开口前他是不会给她解穴的。 “在……在案台下有……哈哈哈,有个暗格,你,你只要将案台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就能打开暗格了,哈哈哈……”宁儿终究还是招了。 朱青将信将疑地走到案台前,嘀咕道,“什么暗格设这么玄乎的机关啊?”朱青双手抓着案台,先是左转三圈,然后右转三圈。那动作甚是滑稽,就连一直在笑的宁儿音调都变了。显然是被朱青的窘态斗笑的。 “咔!”在朱青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案台下的模板果然响了一声,随即一块隔板抽开,一个暗格显示出来。朱青一看,这哪是暗格啊?这分明是密道嘛! “我的乖乖!这东西都能藏人了。”朱青说着,猫进暗道,果然在一个角落发现天罡五雷。朱青欣慰一笑,拿下天罡五雷。处于好奇,朱青还想再往里探,却被宁儿制止,“喂,呵呵呵,我的地盘,你……你别乱来!呵呵呵。”宁儿笑得有点累了笑声弱了下来。 听宁儿这么一说,立刻停了下来,心想:也是,天罡五雷我也拿到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呢?好奇害死猫。不理了。 朱青想着,就退了出来。朱青拿着天罡五雷甚是得意,他抖了抖身上灰尘对宁儿亮了亮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 “喂!天罡五雷我已经还给你了,呵呵,现在,你能解开我的穴道了吧?呵呵。”宁儿说道。 朱青看着宁儿,微微一笑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宁儿的脸突然刷的一下红起来,宁儿这一脸红,朱青也突然不敢看她的眼睛,嘀咕一声,“何必呢?最后还不是招了?”朱青漫不经心地说着,扬手解开了宁儿的笑穴,朱青想到宁儿解开穴道后一定会发飙,看到宁儿笑这么久,朱青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不敢正视宁儿。岂料?! “是吗?!”只听得一声冷笑,“咚”朱青顿时就定住了,他被宁儿反点了!这是朱青当锦衣卫以来,第一次被人点!很少有人能轻易点朱青的穴道,除非他的武功很高强,比如他师傅杀风,又或者,这个人在朱青心中没有任何防范念头。显然,宁儿的武功远在杀风之下。 所幸的是,朱青被点的瞬间,紧紧握着天罡五雷。宁儿一时拿不开。宁儿只能掰开朱青的手指,不想朱青虽然被点穴了,但是内力还是可以运作的,宁儿根本掰不开他的手指! “混蛋!松手!”宁儿掰得咬牙切齿。 “那你倒是给我解穴啊!”这回轮到朱青耍赖了,所幸的是,宁儿并不会点笑穴! “混蛋!癞子!快松手!”宁儿吃力地掰开朱青的手指,想一个抢糖的小孩,朱青忍俊不禁。 宁儿刚才笑累了,现在更是掰累了。她瘫坐在案台旁,喘着气喝了一口茶。突然碰到了玉女剑!刚才朱青进入暗道拿天罡五雷的时候将玉女剑放在案台上忘了收起来! 看到玉女剑,宁儿冷笑一声,顿时精神起来,她拿起玉女剑站了起来。 “你想干嘛?”这回轮到朱青紧张了,这女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啊。 “干什么?你最好松手,不然我把它砍了!”宁儿得意喝道。 “哈哈哈,就算你把它砍了,也拿不下来。”朱青当然是说大话了。虽然他武功了得,内力深厚,但不至于,手离开了身子还掰不开的,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是吗?看来不动真格你以为姑奶奶是糊弄小孩呢。看剑!”宁儿说着,朝朱青挥了一件。朱青看着剑,眼睛都不眨一下。倒是们突然被撞开,“住手!”冷刺他们再一次冲撞进来,一进来冷刺就随手一挥。 “冷大哥不要!”朱青喊了一声,可惜已经太迟,一枚银针已经从冷刺的袖口飞出,朝宁儿刺去。 “啊!”只听得宁儿叫了一声,应声倒地,玉女剑“咣当”一声落地,距离朱青足足两步之遥!宁儿根本就不会砍朱青! “宁儿!”朱青急了,“冷大哥!快帮我解穴!” 冷刺也知道自己失手了。赶紧给朱青解穴。朱青将天罡五雷交给冷刺,赶紧抱起宁儿到床上,“冷大哥!快,解药!” “将军这……”冷刺欲言又止。 “快啊!”看到宁儿顿时昏了过去,朱青知道这是冷刺最毒的银针,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他着急了,自从离开田府大船,自从大宝中箭那一次之后,这是朱青第一次着急!着急得让旁边的袁若恨不得受伤的是她! “将军……这……,这次我们前往锦州,就是想对付清军,所以没带夺魂飞的解药啊。”冷刺道。 “什么?!”朱青但觉五雷轰顶,夺魂飞,厂卫最毒的银针毒药!中毒之后,如果人体气息运作,没有解药,不出片刻,立刻毙命! 朱青来不及多想,扶起宁儿,运作内力,封住宁儿真气,宁儿顿时进入假死状态,唯有以假死避免真死,但是,这只能持续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假死就会变得真死!而一旦解开真气,没有解药,那就是真真要死了。怎么办?朱青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偶遇奇人 只要有追风马,一炷香的时间对朱青来说卓卓有余,可是偏偏这时候追风马在山海关。真是急死个人啊。 “冷爷爷,你发明的毒药,难道自己都不会解吗?”看到宁儿昏迷不醒,方才还跟她斗嘴的袁若也着急了,女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前一秒可以是恨之入骨的仇人,后一秒却又可能变成贴心的姐妹。袁若的懂事让朱青心中稍许安慰,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把宁儿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朱青再一次看着冷刺,冷刺无奈地摇摇头,“将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冷刺的毒冷刺当然能解,只是,手中没有解药,他也无可奈何。 “难道就没有办法拖延时间吗?”这是朱青想到的唯一而已延长宁儿生命的可能性。 冷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沉默片刻,吐出了一句话,“有!狼血。” “狼血?”袁若惊奇问道。 “对,狼血,狼血对夺命飞有稀释和减速之功效。但是,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使用狼血,顶多也只能增加一炷香的毒发时间。”冷刺说道。 “没有别的选择了,走。”朱青说着,背起宁儿,拿起东西就踹开木屋的小门,走了出去。 “快,跟上!”冷刺说着,拉了袁若一把。两人紧跟朱青身后。 朱青脚下生风,虽然背上背着宁儿,但是却将冷刺和袁若远远抛在身后。 赶了一段路,冷刺突然放慢速度。 “冷爷爷,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需要休息吗?”袁若疑惑问道。 “不是,冷爷爷没有累,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冷刺突然问道。 “没有啊。”袁若疑惑地嗅了嗅鼻子,摇摇头。 “是狼的味道。”没想到冷刺除了药味,对狼的味道如此熟悉。 “狼的味道?”袁若顿时惊吓道。 “没错,就在前方。” “将军那边?” “对。” 冷刺说得没错,朱青正朝着狼窝走去。其实,朱青早就闻到了狼的气息,或者可以这样说,他就是冲着这个狼窝来的。 半年前,朱青在关外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从一头熊的爪下救了一只狼崽,当时朱青送狼崽回狼窝的时候,狼窝边上围着十几头狼,狼群虎视眈眈,朱青在弥漫着恐惧和死亡的气息中记住了这个物种的特有的气息。一种强者的气息,所以,他对这个地方记忆犹新。当初他小心翼翼地离开狼群时心存万分侥幸,没想到半年过去了,他再一次自己送上门来,全都是因为背上的宁儿。 “朱大哥!”袁若突然喊了一声,她想阻止朱青向狼窝进发。 但是朱青停了停,没有回头,继续赶路。 “将军,夺命飞对狼有很强的刺激,狼群对夺命飞也非常的敏感,你不能带宁儿姑娘去。”冷刺叫了一声,说着,冷刺和袁若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是啊,朱大哥。你把宁儿姑娘放下我们照顾吧。”宁儿说着,上前扶了宁儿一把。 朱青看了冷刺一眼,终于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朱青对袁若说。 “嗯。” 朱青缓缓放下宁儿,转身便走。 “朱大哥!”袁若喊了一声。 朱青回头一看。“小心。”袁若轻声说道。 朱青没有说话,转身继续朝前走,不远处,就是狼窝。 “哎,万物皆有定数啊。”看着朱青背着大明十四势朝狼窝走去,冷刺摇摇头,叹了一声。其实,一向只对药物敏感的冷刺之所以熟知狼的味道,全是因为他小时候喝过狼奶长大,所以他方才说出狼血可以暂缓夺命飞的时候,心里是矛盾的。 朱青已经进入狼群的领地,狼的气息越来越凝重,但是当他看到狼群围上来的时候,他丝毫没有上一次的恐惧。反而像是走进宠物店一般惬意。因为这里突然变得没有狼性,仿佛都是朱青养的宠物。或许这就是狼群迎接这位昔日客人的礼物吧。 但是,朱青今天的到来,注定是一个灾难。至少有一个生命将从这个种群消失。 朱青来到狼窝面前,一头母狼正在给一窝狼崽喂奶。朱青犹豫了,但是,宁儿的情景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的犹豫,很可能就失去另一个生命,从自然法则上来说,这是不科学的。于是,朱青抽出一把刀。正当他挥刀的时候,一只刚吮奶的小狼崽绕到母狼面前,开心的舔着母狼的脸。朱青的手停在半空中。这一幕,正像半年前的那一幕,一种亲情之爱不露痕迹地展现着。这样的场景,朱青又何尝人心伤害。他的刀停在半空中。 “怎么?青龙也有犹豫的时候?”突然,一个陌生而尖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狼群顿时骚动起来,但是,这是一种欢迎的骚动,狼群丝毫没有敌意。 朱青缓缓转身,他的身后,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虽说男子,却带着几分妖娆。只有他的喉结明显地表明了他的性征。 “请问阁下是?”朱青虽然觉得这人阴阳怪气,也感到了很强大的气场,但是,说来奇怪,他并没有一丝提防。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中年人微微一笑。 “哦?莫非阁下认识在下?”朱青之所以如此客套,全然因为他还分辨不出对方是敌是友。因为中年人掩饰得非常到位,言行举止就像这茫茫白雪一样,让人不着边际。但是,在朱青面前,没有毫无破绽之人! 朱青认真打量了一番中年人,他的身边跟着一头白狼。朱青微微一笑。 “不认识。有些耳熟。”中年人倒也实诚。 “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已经征服了这个领地。”朱青看着中年人身边的那头白狼,一眼就看出狼王的气度。 “但是,你身上却缺少狼性,我想知道,这样的一个你是如何做到的?”朱青微微一笑。 “不愧了京城四圣之首青龙。” “你既然知道我,便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如果你不介意,我会从这块领地取走一样东西。” “狼血?” “没错。” “哎,这么多年了,冷刺还是没有完全掌握夺命飞的秘诀,狼血能缓解夺命飞之毒不假,却也分时辰季节。现在是冬季,狼血只会增加夺命飞的毒素。”这个中年人似乎对朱青一行的行动了若指掌。 “你怎么知道?”朱青惊异道。 “夺命飞非夺命,阴损阳来阳克阴。”中年人突然念起偈语。 “什么?你是?……”朱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江湖上说这句话的人已经死了! “哈哈哈……” “不可能。曹公公已经死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夺命飞的口诀?”朱青从冷刺的口中知道这句口诀,却只有前半句。 “生生死死,不过是形态的变化,有人活着跟狼生活在一起,便成为那些人口中的死人。你既然知道这句话,便猜到我是谁了。实不相瞒。奴家便是曹化淳!”此人竟是大太监曹化淳!一年前,曹化淳突然消失,有人在宫中深井边上发现了他的配饰,便以为他已经投井自杀了,崇祯听信传言,封了那口井,叱咤深宫的一代名监曹化淳从此人间消失。 “曹公公?!你真是曹公公?!”朱青觉得不可思议,这位平乱了上千起魏忠贤冤假错案的大太监竟然还活着!难怪他师傅杀风要他暗中追查曹化淳的离奇之案! “哈哈哈,没想到,奴家的苦劳还是有人看得见的。”曹化淳的眼眶突然红了一圈。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这是年轻人的时代 朱青心里非常明白,曹化淳是一位亦正亦邪的大内高手。正是因为他平反了魏忠贤遗留的许多冤假错案,邪则因为他身体上的缺陷而导致心理上的细微变化。因为太监,从来都生活在暗黑的世界里,为此,曹化淳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一来傍身,二来分忧。 说是分忧,当然是为皇上分忧,然而,崇祯帝被曹化淳的门生王承恩蛊惑了心智,在最关键的时候,排挤曹化淳,曹化淳一身武功,何惧王承恩?但是他不想本就行将就木的明皇宫在陷入血雨腥风地争斗中,于是,他上演了一出金蝉脱壳。倒也脱得干干净净,若不是朱青此次偶遇,恐怕世上无人知晓曹化淳还活着。 “曹公公,我师父杀风念你忠心有加,也相信您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特命我时刻注意您的消息,如今看来,我师父算是对了。”朱青说道。 “哈哈哈,杀风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大内高手。我之所以甘心退出朝廷纷争,就是因为还有杀风顶着。我也就放心了。现在看来,我的离开未尝不是正确的选择,这天下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我留给杀风,杀风留给你。看来并不坏。”曹化淳会心一笑,朱青的本事,他是早就听说了的。 “公公,晚辈有些不明白。你既然不想过问朝廷之事,为何选择这一带落脚?据我所知,这是关外最有名的官道……”朱青疑惑问道。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啊。那我问问你,你为何来这里?”曹化淳反问。 “为了狼。”朱青没有忘记自己的来意。 “我也是。” “哦?” “说来惭愧。我一个败身之人,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会另眼相看,当然,那是在我允许的情况下。”曹化淳嘴角一笑,继续道,“但是,我现在不想动手了,我曹某这辈子救了不少人,却也杀了不少人。我只想安安稳稳地真真正正地像个人一样过活。我听说西域有种还元术,身腐之人与狼共舞可活血生筋,再造根元。几年前我离开皇宫,来到这里,就想过回正常男人的生活。也许是上天眷顾,竟有起色。哈哈哈。”曹化淳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说着,他一把摘下斗篷。 朱青顿时惊呆了,我的乖乖,这位昔日的大太监竟变成一位美男子!虽然声音还有些尖锐,但是喉结明显凸出,脸上更是洋溢着阳刚之气。像他身边的白狼一样,给人以雄伟之势。 “公公莫非也是用狼血的缘故?”朱青问道。 “非也。我用的是狼性!还元术需要强大的内功加以调息,置身狼群之中,通过月以继日的运功调息吸收狼性,激发人体阳刚之气。所以……”曹化淳顿了一下。 “所以什么?” “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这里的任何一头狼!” “可是,我今天就是来取狼血的。” “我知道。” “你知道?” “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可是你不会让我伤害任何一头狼。” “是的。” “要是我非取不可呢?”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人。” “我没有办法,我今天必须取得狼血。” “不惜犯上?” “她是我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她死去。” “那你就能眼睁睁看我死去?” “你死不了。” “哈哈哈,好一个死不了,那你应该很明白,既然我死不了,而你又必须取狼血,那么只能是你死了。”曹化淳笑道。 “如果这是最好的办法。”朱青低着头,手中却紧握着刀。他知道,大明十四势在曹化淳的眼里都只是雕虫小技。因为这些伎俩都是他交给杀风,杀风在传给朱青的。但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儿死去。 “糟糕!宁儿姑娘的脉象越来越弱了。”山后面,冷刺替宁儿把了把脉,一炷香的时间已将近。 “怎么办?朱大哥怎么去了那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袁若在一旁着急问道。 “可是,我闻不到任何危险的味道。”冷刺淡淡地说,如果朱青在狼窝出事,以冷刺的经验和敏感,他是能感觉到的。 但是,冷刺这一次判断错了。他之所以闻不出任何危险味道,是因为危险被一个人完全震住了,那便是曹化淳。他几乎不动声色就能控制狼窝,控制这片领域。 呼!一阵寒风吹过,朱青静静地闭上眼睛,手里的刀在思考着。曹化淳的头发轻轻飘了起来,他有点吃惊,他很少感受到这样的杀气!眼前这位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要强百倍。 “公公!得罪了!”朱青突然睁开眼睛,左手甩出圆月弯刀,右手挥着绣春刀就追了上去。面对曹化淳这样的高手,唯有出其不意,方有一丝胜算。 圆月弯刀的刀法让曹化淳大吃一惊,就算是杀风也未必能将圆月弯刀使唤得如此精妙,很明显,朱青已经青出于蓝,但是对于曹化淳这位祖师爷,显然还不够!只见曹化淳后退一步,将斗篷旋转出去,斗篷与飞刀相缠,顿时将飞刀的锋芒化解,加上斗篷的魅影挡住了朱青的视线,朱青不得不改变最初的路数,但是这一改变,速度和力道顿时弱了许多。当朱青手握绣春刀劈到曹化淳面前的时候,曹化淳以手为刀,一招米僧拜佛祭出,赤手空拳愣是将朱青的绣春刀夹住了,非但夹住,还运作强大内力将朱青吸了过去。朱青一招落空,却也不是等闲之辈,他知道硬拼内力是拼不过曹化淳的。唯有巧取才是正道。于是他抽身在空中翻转,双手旋转刀柄,绣春刀如风钻般转动起来。曹化淳没想到这小子竟来这一招,不得不弃刀抽身。因为即使是曹化淳,接静刀容易,变刀难。曹化淳后退两步,甩甩手,他看了看自己通红的手掌,心中自有几分赞叹,他已经好多年没遇上这样的对手了。 正当曹化淳抬头准备在来一回合的时候。突然一个圆筒抵住自己的额头。“公公,晚辈不想伤害你。” 这个突如其来地怪物让曹化淳吃了一惊,但经历大风大浪的曹化淳很快便微微一笑,“天罡五雷?” “没错。公公最好别让晚辈失手走火了。” “哎,看来,我真是老了。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想当年,我在藏书阁看见《神器谱》,觉得那是天方夜谭,没想到,我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也罢……哎。”曹化淳摇摇头,他见过天罡五雷,知道自己纵然内力深厚,可怎么也抵不过这天罡五雷一轰啊,何况这朱青扳机一扣动,就是典型的爆头啊。 “那晚辈只有对不住了。”朱青一手拿着天罡五雷,一手拿着绣春刀,刀口指向狼群。朱青不忍去看,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手取了它们的生命。 “嗷嗷!”狼群开始骚动,这是恐惧与死亡的气息。狼从来不会坐以待毙。 “算了。我知道你下不去手的。”看着朱青迟迟没有挥刀,曹化淳说道。 “可是我要救人。” “拿去。”说着,曹化淳将一个小瓶子丢给朱青。 朱青眼前一亮,“这是……?” “别忘了,夺命飞是谁发明的。”曹化淳微微一笑。 朱青顿悟,“多谢公公!”朱青赶紧收起武器,对曹化淳抱拳致谢。 “好了,看来你是一个真汉子,杀风没有看错你。”曹化淳微微一笑。 “谢公公,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公公海涵,公公如不介意,不妨跟朱青回山海关,再图报效国家。”朱青道。 “算了。我离开这么多年,你们不是照样好好地扛下来了吗?再说了,我的事情还没结束呢,要全好了,我势必要进城走走的。”曹化淳说着,挺了挺下身。 朱青会意一笑,“哈哈哈,公公才是真汉子啊!哈哈哈” “好了,夺命飞的时辰要过了,救人要紧。记住,曹化淳已经死了。” 朱青想起宁儿,赶紧辞谢,“晚辈明白!” “别忘了,你救的是一名满清女子!”曹化淳朝着朱青的背影喊。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雪地救援 朱青很清晰地听到曹化淳的喊话,但是他没有回头,他一直都知道,宁儿是满清格格,而他,身为大明朝的锦衣卫,似乎并不是同一路数上的人。但是现在他顾不上这许多。如果他朱青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人,他也走不到现在。 “朱大哥?!”袁若终于盼到了朱青,异常惊喜。 “将军。”冷刺也面露喜色。 朱青只是点头回应,便径直来到昏迷的宁儿身边。此时离朱青封住宁儿的血脉已经是一炷香的时间,朱青来不及多说,他拿出曹化淳给的药瓶,扶起宁儿,把一粒药丸放进她嘴里。之后在她背后轻轻运气,助药丸融进宁儿的身体。 果然不出片刻,宁儿微微睁开眼睛,咳了一声。 “咳” “你醒了!”朱青喜出望外,他很少这样因为高兴而差点失态。 “我中的是什么毒?”宁儿微弱问道。 “夺命飞。”冷刺在一边淡淡说道,面色凝重。 “夺命飞?就是江湖失传已久的夺命飞?”宁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为同为用毒高手的宁儿,早就听说夺命飞的威名,却一直难以寻觅,江湖上也没有任何消息,只是传言宫中太监曹化淳有此物,然曹化淳已被传死。 朱青点点头,“你刚服药,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一下。”朱青说着,脱下身上的貂裘披风盖在宁儿的身上,宁儿但觉心里暖暖的,会心一笑,微微点头,依偎在朱青的怀里。 “哼!”袁若的醋意又上来。 “怎么?既然你吃醋,那你扶宁儿姑娘嘛,这样,将军就不会碰她了。”冷刺对袁若说道,这话说得很奇怪,冷刺老大不小了,他不会那袁若这小姑娘寻开心,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扶就我扶!”没想到袁若倒是卯上了,憋着嘴一把抢过宁儿,推开朱青。 “哎?你怎么了?” “哼,宁儿姐刚恢复,你们男人大老粗,哪懂照顾。还是我来吧。是不是宁儿姐?”袁若瞪了朱青一眼,有鬼灵精怪地对虚弱的宁儿说道。 宁儿见过的世面自然比袁若多,她虽然知道袁若这丫头鬼灵鬼灵的,但是她不相信自己斗不过一个小丫头,何况人家或许也就吃吃醋,没有害己之心呢。宁儿强颜点头一笑,随即闭上眼睛,夺命飞的毒实在巨大,虽然服了解药。但浑身仍虚软无力。 “要是现在在山海关就好了。家里的大补丸应该能帮宁儿姑娘恢复体力。”朱青看着两眼迷离的宁儿,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将军何不赶紧动身?”冷刺幽幽说道,自从朱青取药回来,冷刺额态度一直很奇怪。 “要是追风马在就好了。”朱青看着茫茫的大雪说道。 远方,落雪遮挡了山海关如墨的轮廓。此时,山海关内,再次以骚动起来。 “放我出去!”林白被关在屋里出不来。 “时迁大哥,要不就把他放出来吧,再这样闹下去非得砸坏了整间屋子。”程力自然了解林白脾气,这犟脾气一上来,除了朱青,谁也挡不住。 “不行。探子来报,东北满清士兵频频出没。现在大雪封山,我军正陷入迟钝期,寒冷导致我军行动缓慢,若这时再大意,恐怕会出大事!林白兄弟出来谁也拦不住他出关找将军。这样会给敌人可乘之机的!”赛时迁不愧是混过的,对很多事情看得还算明白。 “那怎么办?你知道,就算我们不放他,这间屋子迟早是关不住他的。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想救将军吗?将军为救你至今杳无音信,你怎么……?”没等程力说完,赛时迁赶紧解释,“程兄弟,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你跟将军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将军吗?我赛时迁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我担心将军,但是我更相信将军,倒是我们,如果将军回来山海关出了什么差池,怎么办?林白兄弟和你镇守山海关,是将军临走时吩咐的,也是冷刺大哥亲自交代的,既然这里我算年长,我赛某就倚老卖老一次,守住山海关等将军回来!”赛时迁说得很坚决,论武功,他没有林白和程力那般高墙,但是论点子,他赛时迁是很少输给别人的,要不赛时迁这名号岂不是白叫了。 “时迁兄弟说得在理啊。”这时,袁伯从后山过来。袁伯的到来使他瞬间成为对立最年长的人,而且因为林白喜欢袁若,袁伯的到来让林白顿时安静了不少。 “袁伯。” “袁伯……” 在场的人纷纷致意,袁伯不但兵器手艺一绝,他之前跟袁崇焕,现在跟朱青,报国之心无不让人敬佩,自然说话有些分量。 “时迁兄弟,既然你觉得我们不可轻举妄动,而将军如今又生死未卜,冷大哥和我的小孙女也还没有消息,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什么反应都没有把?”袁伯反问赛时迁。 赛时迁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踱起步子来,“我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可不可行。” “你说。”屋里的林白亟不可待。 “大伙都知道,追风马跟将军出生入死,只听将军的话,自然是最通将军之心。马通人性,我相信追风马和将军心性是相通的。我们为何不放出追风马,让它出去寻找将军呢?只要有追风马在,我想再大的困境将军都能脱困而出,我们昨天能逃出锦州就是最好的明证。”赛时迁分析道。 “对。” “没错。” “嗯,这办法可行,这样既能避免给敌人可乘之机,而且以追风马的烈性,几乎不会有被困之险。”袁伯说道。 “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去马厩放马,希望追风能找到将军他们,把他们安全带回来。”程力说着将要转身。 “哎,等下!”屋里,林白喊了一声,“把我的黑雪也放出去,别忘了还有冷刺他们。” “哈哈哈,据老朽所知,小女袁若跟你的黑雪可是玩得很好啊。”袁伯这一说,屋里的林白不说话了,大家都知道林白的心思,在心里偷着笑。 程力道马厩放了追风和黑雪。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夺栏而出,程力马鞭一抽,两匹马冲出关门,奔进茫茫大雪。 关外,朱青站在一块雪没有完全淹没的巨石上远眺。这样的天气,没有马匹,他是不敢贸然前进的,因为他担心宁儿的伤势。 “将军。”冷刺静静来到朱青身后。 朱青没有回头,“嗯?” “我能问将军一个问题吗?” “问吧。”朱青用手遮了一下眉间,他想把远方看得清晰一些。 “我……” “等等……,你看!那是什么?”突然,朱青扬手制止了冷刺,有些兴奋地指着远方。 “是马匹?!”远方物体在移动着。 “没错,是追风!”朱青喜出望外,他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嘘!”这口哨在寂寥的雪地上格外响亮。 果然正是追风和黑雪,听到朱青的哨声,追风奔跑的速度加快起来,带领黑雪冲到朱青面前。 “哈哈哈!我就知道,追风不会忘了我!”朱青激动地抱着追风的脖子。 “还有黑雪。”冷刺也牵过黑雪。 “嗯,看来林白想到了一个妙计。”朱青捋了一下黑雪的鬃毛说道。 “哼,什么妙计?胆小鬼,自己不敢来就让一匹马来。”在一边扶抱着宁儿的袁若撅嘴说道。 “对,人家是胆小鬼,走吧,回去你就可以说他了。”朱青说着,从袁若手里接过宁儿,抱上追风马。 “谁要说他?我才懒得理他。哼。” “走吧,这附近可是狼窝哦。”冷刺爬上黑雪对袁若说。 袁若看着朱青环抱这宁儿坐在追风马背上,心里很是不爽,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坐上黑雪,坐在冷刺的身后。 “将军,我……”冷刺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回去再说。驾!”朱青没有看冷刺,抽了一下马鞭,追风飞奔而去。 朱青一行朝关内策马扬鞭,身后,一个身影出现在雪地高处,他的身边跟着一匹白狼。 第一百一十五章 聚众吃酒 黄昏,冬雪初晴。残阳照映着白雪,像一曲冬日恋歌。宁儿依偎在朱青的怀里,依偎在夕阳中,脸上洋溢在羞涩的笑容。 “哼!”袁若瞥见,白眼一翻。朱青“驾”的一声,进入关内。 “大哥?” “大哥!大哥回来啦!大哥回来啦……” 守城将士一呼,众将士纷纷迎了出来。但待众人看到朱青怀里的宁儿时,却又都愣住了,脸上布满不悦之情。 “林白,来,搭把手,扶宁儿姑娘下马。”朱青微微一笑,可林白一动不动,没有反应,一脸的不屑。 大家心里都明白为什么,场面一时陷入尴尬。 “程副将,你来。”朱青转向程力。程力对朱青的话从来都是马首是瞻,说一不二的,可这一次,程力也犯难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现在两军交际,民族大义且不说,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大哥朱青不至于费这么多周折,可现在大哥又把她带回来,而且还抱在怀里,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大哥这样做,手底下这帮兄弟又该如何想? “怎么?几天不见,都长本事啦?连将军的话都不听啦?告诉你们,若不是宁儿姑娘舍身相救,你们大哥他……” 还没等冷刺训完,袁若看不下去了,指着林白怒喝:“林白你这小子,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朱大哥?!反了你!”虽说吃醋是女人的天性,但在袁伯多年的教导下,袁若还是很识大体的,她没必要在这节骨眼上跟宁儿过不去。 听了冷刺和袁若这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宁儿是大哥的救命恩人哪,怪不得朱青如此体贴照顾,以朱青的处世为人,知恩图报自然是情理之中。于是,众人纷纷向前帮忙,林白更是看着袁若的眼色行事,生怕再惹恼了这小美人。 冷刺给宁儿解药彻底清除毒素,培元固本之后,袁若冷脸心肠热地照顾宁儿休息。 朱青独自一人到客栈大厅喝酒,林白和程力等人陆陆续续围了过来。 “大哥。”众人纷纷打招呼,赛时迁提过来一坛子酒,全部满上。 “来!敬大哥一碗,恭喜大哥脱险!”自然是林白最积极。 “怎么?不等我?”冷刺说着,从楼上走下来。 “冷大哥,你不是不喝酒的吗?”林白解释道。 “嘿,也是。”冷刺径直走到朱青身边,走下,这个位置自然是留给他的,因为他的辈分最大。 “宁儿姑娘怎么样了?”朱青问道,往冷刺的碗里倒茶,冷刺是不能喝酒的,这是冷刺的大忌。 “没事了。我给她解药服下,袁若丫头正照料她。睡一觉就好。”冷刺微微一笑,点了点茶碗,礼数示意。 “哎,大哥,到底怎么回事?您倒是说来听听啊。你怎么又跟宁儿姑娘走到一块了?”林白迫不及待。 “是啊大哥,你掩护我们出城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程力回想锦州一战。 “我用天罡五雷轰开城门后,弹药已经不多,需要再一次换弹,可是,多尔衮根本不会给我换弹的机会。当时我四周围着鞑子,里三层外三层,天罡五雷只剩最后一充弹药,根本打不开缺口,我以下定鱼死网破的打算,所以用了大名是死死,但是,大明十四势再厉害也难敌多尔衮的车轮战,就在我的攻防范围越缩越小的时候,宁儿姑娘利用迷烟救了我。”朱青说着,喝了一口酒。 “迷烟?”赛时迁想起自己被俘的情景,心有余悸。 “就是十三软筋香。”冷刺补充道。众人顿时明白,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十三软筋香的厉害。 “后来的事我就一无所知了。”朱青道。 “哎不对啊,按理说,受伤应该是你而不是宁儿姑娘啊,怎么?” “呵,那是我醒来之后的事了。” “宁儿姑娘的伤是我造成的。”冷刺抿了一口茶。 “是你?” “没错,她是中了我的夺命飞。” “你为何伤她?” “这个你就要问将军了。” “众人纷纷盯着朱青,朱青端到嘴边的酒碗停住了,朱青微微一笑,“这个……不便说。” “哦……”众人起哄。 “哎,我好像听说夺命飞是厂卫里最毒的毒药,中毒后若不及时服用解药,不出散步,人可毙命,冷先生又说他没带解药,这宁儿姑娘能活下来,当真是个奇迹啊。”赛时迁做梁上君子的时候,这些江湖传闻还是略懂略懂的。 “嘿,你也不看看宁儿姑娘是什么出身,她自己都是下毒高手,人送外号关外小东邪。”林白又开始吹了。 “时迁兄弟说得没错,这夺命飞很是棘手,幸亏我当时封住了她的血脉,让她进入假死状态,否则,就算老东邪黄药师在世也没用。”朱青道。 “黄药师是谁?”众人纷纷疑问。他们自然不知道金大侠的《神雕侠侣》,但是竟然蒙对了小东邪,可见思想这东西是可以随时在时空中穿梭碰撞的,指不定某一刻这个绰号就撞到了金大侠的脑袋里。朱青当然是没时间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的,他只是微微一笑,因为他瞥见身边的冷刺面色凝重。 “可是,夺命飞的毒最多只能封住一炷香的时间,而从宁儿姑娘中毒到回到山海关,我们整整花了半天时间。”显然,冷刺很想知道朱青在狼窝的一些经历。 “是狼血。”朱青说话的时候低头倒酒,看着酒水注入碗内,波澜不惊。 “哈哈哈,当真是狼血?”冷刺自然还在怀疑。 朱青没有回应,端起碗一口闷。朱青答应过曹化淳替他保密,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好了,没事就好。来,大家干了,将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还是袁伯阅历深,端起酒碗化解尴尬。 朱青劫后余生,大家也不想让他为难,都笑哄哄地把酒闷了。 冷刺虽然很想知道朱青手里夺命飞解药是从哪来的,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他有点心急了。 “以后你们自然会明白的。”朱青知道药物对冷刺意味着什么,正在他犹豫要不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门外突然跑进来一名守卫。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出征潼关 正当朱青和众兄弟吃酒的时候,守卫突然前来通报。 “报告将军,门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 “红冠信鸽?!”听到这通报,众人吃惊地都站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红冠信鸽带的是一等急件,是王公大臣的信件! “走!出去看看!”朱青表情凝重地朝门外走去,这些天他不停地奔波,见识了东北局势的严峻,不知道这一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朱青走出门外,只是伸了伸手,盘旋在空中的信鸽随即降落在朱青的手上。朱青取下信件,打开一看,脸上吃了一惊。 “大哥怎么了?” “对啊将军,到底怎么了?” 众人围观纷纷着急问道。 “潼关开战了。”朱青深呼吸后吐出了五个字。在场的人无不沉默,所有人都知道,潼关对于开封乃至京城意味着什么,如今潼关还是打起来了,而最近所有关于潼关的消息都不尽如人意,瘟疫蔓延,干旱严寒,甚至出现了“路有冻死骨”的悲惨场景。人算不如天算,就算孙传庭如何苦心经营,潼关还是危机四伏,如今与李自成正式开战,胜败不得而知,或许,这一战,将成为大明朝的转折点,而至于转向那边,所有人心中没有答案。 “潼关开战,想要我们山海关支援?”冷刺问了一句。 朱青摇摇头,“信中孙将军对支援一事只字未提,只说恐不能照顾我师傅杀风了,让我前去接应师傅回来。” “孙将军这是抱了与潼关共存亡的决心啊。”袁伯叹道,久经沙场的袁伯自然知道将军的无奈。 “不行,潼关不能丢,我们非但要救杀风大人,我们还要帮助孙将军!”林白信誓旦旦。 “嗯。你去准备一下,带五百弟兄和我一同前往潼关。”朱青点点头,吩咐林白。 “将军,我也去!”程力自告奋勇。 “不行,你和时迁兄弟留下来看家,这一次我在锦州,看到了多尔衮的部下多铎了,这人有些本事,如今被多尔衮派往前线,可不是来看风景的。你们留在山海关,如果吴三桂那边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朱青吩咐道,程力和赛时迁只好点点头。 “袁伯,你去准备五一千支火铳,我要带去潼关!”朱青对袁伯道。 “是,将军。” “等等,还有,随时为程副将他们准备枪支弹药,实在不行,就用天罡五雷。”朱青补充。 “可是,天罡五雷目前还不到十挺……”袁伯道。 “哎……”朱青无奈地点点头,他知道袁伯已经很努力了,这毕竟是造武器,不是捏泥巴,他拍了拍袁伯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那我呢?”冷刺问道,“我跟将军一同前去,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您当然能帮得上忙。可是,孙将军那边有军医,山海关这里没有,别忘了上一次吴三桂轻而易举地混进山海关下毒,要是有你在,这种事情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所以……” “老朽明白,谨听将军安排。” “将军,都准备好了。”不一会儿,林白前来报告,他已换上一身戎装。随即上阵杀敌。 “好!出发!”朱青简单收拾自己的行当,下了命令。 “朱青!”正当朱青跨上追风马的时候,宁儿突然从客栈里跑出来,显然不用休息一夜,她的伤病已经好了很多,冷刺果然不愧京城鬼医。 听到这一声,朱青勒了一下马缰。 “你的身体还没康复,就别乱跑了。”朱青微微一笑。 “谁说我乱跑了。你的披风!忘了带了!还给你!”宁儿白了朱青一眼,把披风塞到朱青怀里,这披风正是宁儿中毒时朱青披在她身上的。 “不用!我自己还有,你在这边冷,你想拿着吧。” “少废话!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我告诉你,你怎么去地还怎么给我回来,要是……” “打住!,你还怀疑我?你见我哪一次不能逢凶化吉?”朱青一看到宁儿,这就卯上了,说不上为什么,在宁儿面前,他总是感觉无比的踏实。 “哎大哥,这平时你说我爱吹,这会儿怎么你也吹上了?”林白这一起哄,众将士纷纷哄笑起来,一扫出征的悲壮气氛。 “谁不让你吹啊?”这时,袁若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杆火铳。 “哎哎哎,女孩子家家的,别乱玩枪!”林白着急了,手里拿着一块槟榔指着袁若。 “哼,女孩子?小看我们女孩子?”说着,“砰”的一声,打掉了林白手里的槟榔。众将士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哎,你别闹了,给我回去!”袁伯知道袁若惹了事,赶紧跑过来给朱青请罪。 朱青笑了笑,“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袁伯,你家姑娘好好练,将来准是一名女将!” “哼,听到了没?林白!不服姑奶奶的,就给我活着回来,让姑奶奶好好操练你!”袁若说着,把手里的火铳扔给林白。生长在袁家铁铺,如今又转向火器库,让这位小姑娘迅速成长,很是有些胆略。 “好了!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到荒郊野店!”朱青言归正传。在天黑前赶到荒郊野店是有些不现实的,毕竟这是冬季,昼短夜长,但这也恰恰反映了朱青出征的心切。 “朱青!”宁儿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朱青回头看了一眼宁儿,“驾”的一声,带领五百锦衣铁骑奔向血红的夕阳,向潼关进发。没有人知道这一去能不能回来,何时回来,如何回来。山海关在一片寂静中进入夜晚。 宁儿望着东北方向,那里才是自己的亲人和家乡,可是,自从她在锦州救走朱青的那一刻起,她和他们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朱青是她见过的最不一样的明朝将领。如果他早一点出现,或许能改变皇太极和多尔衮的决定。但是历史没有如果。她选择了什么就必须承受什么。她关上门窗,再一次拭擦她那把玉女剑。因为朱青,她在山海关不再受到怠慢。但是,她真的属于这里吗?她又看了看山海关火器库的方向。 朱青一行没有在天黑之前赶到荒郊野店,但是他们赶到的时候,野店还没打烊。 “掌故的!”虽然只是聊聊数面,但是野店掌柜对这个声音已经如雷贯耳。 “将军!”掌柜一听,一阵惊喜,迎了出来,可出门一看,傻了,门外不知朱青一人,黑压压的几百兵马列队整齐地站在朱青身后。 “将……将军……”掌柜的很少见过这么严肃的场面,声音有些发抖。 “掌柜的别害怕。我们路过此地,想在此休整片刻,只想跟掌柜的买些干粮,绝不进店。”朱青说明意思,掌柜的才稍稍放心,点点头,随即吩咐店里的所有伙计行动,为朱青的五百将士准备吃的。还送上了暖暖美味的羊肉汤,这或许是这个年月最奢侈的美味了。行军补充了体力后,朱青连夜赶路。听说朱青前往潼关打仗,掌柜的很是激动,又将店里剩下的干粮全部送给朱青,朱青当然不会白拿,这年月,谁不缺口粮啊,就算开店的也有自己难处。朱青给了掌柜银子以示答谢,随即带领部队继续向潼关进发。 清晨,寒风料峭。孙传庭一身戎装准备出关,他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临行前他来到杀风的卧榻前。杀风虽然已经醒来,却全身瘫痪,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这对一位曾经驰骋沙场,在黑白两道呼风唤雨的青年人来说是痛苦的,但是,孙传庭没有给他自杀的机会,孙传庭答应朱青好好照顾杀风,因为他相信朱青能为杀风找到最好的大夫,杀风有朝一日一定重振雄风,可惜,孙传庭或许盼不到那一天了。 “杀风兄弟,你我同朝为官,承蒙上天眷顾,惺惺相惜。如今李自成大军压境,我孙传庭已经不能蜗居一隅,今日我便带兵出关,与李自成决一死战。但是你也知道,如今势不在我。这一去恐怕有去无回,我已飞鸽传书朱青,相信他很快就会赶来,接应于你。为了大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治好伤病,重整河山!”孙传庭说着,声音竟有些哽咽,但是他不能悲伤,他并不是悲歌英雄,他虽然作最坏的打算,却也拥有最强的志气。否则,他就不是孙传庭! 孙传庭交代好杀风的看护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战袍一挥,战刀一扬,“出关!”一声怒吼,如破晓之日,破云而出,带领数万兵马出关迎敌。但是,在冬日的晨曦中,仍不免有丝丝悲凉。卧榻上,躺着的杀风滴下了久违的泪水。眼睁睁的,一动不动。军医吴又可不忍直视,示意左右退下,让杀风的眼泪肆意流淌。这眼泪有太多的心酸、委屈和不甘!短短数月,大明节节败退,四面楚歌,而身为大明第一勇士,崇祯曾经最信赖的人,杀风此时无能为力。 第一百一十七章 牛刀小试 待吴又可转身回头,看见杀风手指微微一动,吴又可仔细一看,杀风的手指在轻轻比划着。 “‘去’?大人是要又可跟随将军出关?”吴又可问道。 杀风微微点头。 “可是,将军让又可留下来照顾大人的。”吴又可犯难。 杀风闭上眼睛,拼命地摇头,但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近乎抽搐,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神医吴又可自然读懂这样的表情,他沉思片刻,终于狠下心来点点头,“好吧。大人舍己为国,又可若再推辞,恐怕是贪生怕死之人了。又可这就出关,希望能帮将军。”说完,吴又可叫唤两名侍卫进屋,仔细交待了照顾杀风事宜后,背上药箱,骑上快马,出关,追随孙传庭而去。 潼关之外,寒风劲吹,飞沙走石,两军对垒。 “李自成,国难当头,你不思报国也就罢了,反而犯上作乱,皇上体恤民情,迟迟没有赶尽杀绝,尔等毛贼,却不思悔改,得寸进尺。本都督今日出关,拿你是问!孙某知道你李自成也是英雄一等,识时务的缴械来降,免得大动干戈,殃及无辜!”孙传庭面对李自成的十万大军,心中自知敌我实力悬殊,但低声下去从来不是他孙传庭所为,他手持三尺大刀,指训李自成。 “孙将军,既然大家都是英雄,岂有不战而屈之理?大明朝积弱已久,民怨沸腾,内忧外患,搞得民不聊生,朝廷却无能为力,欺软怕硬。我大顺子弟顺天顺民,讨伐腐政,抗击外敌,保我汉人江山,有何之过?要说识时务,恐怕我们比你们先识一步。”时至今日,李自成自然不甘人下,反唇相讥。 “纵你有诸多借口,也难掩小民私心。尔等能蒙蔽百姓,却难逃我孙传庭的眼睛!”孙传庭挥刀指着李自成,孙传庭说得没错,李自成如今再得势,闯军终究只是一支农民军,必然带有农民起义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往往在后期暴露无遗,正如那句话说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而后期的大顺政权,也应证了孙传庭的话。闯军并没有如今这般为民爱民,这是后话了。 “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废话?”闯军终于按捺不住了,叫嚣的便是李自成的得力干将刘宗敏,此人勇武过人,性格刚毅,毕竟是打铁出身,后来混上山贼,这点脾气是有的。“让爷爷来取你人头!”刘宗敏喊着,不顾李自成劝阻,手持双锏,骑着白马就杀了过来。 “将军,我去会会他。”孙传庭的副将韩副将主动请缨。孙传庭点点头,“当心,刘宗敏的双锏可不是吃素,他自称刘叔宝,这双锏必有过人之处。” “末将明白!”韩副将领命,手提铁戟,骑着战马,迎了上去,“宵小之辈,如此嚣张,韩某来会会你!” 两员大将在两军的旷野上展开攻守。刘宗敏的双锏快狠准,朝着韩副将的战马就是一劈,韩副将自知不能硬顶,随即勒住马缰,“吁”,随着一声叫喊,双锏在扬起的马蹄间划过,刘宗敏扑了一空,韩副将逃过一劫。刘宗敏不服,穷追不舍,朝韩副将又抡了一锏,这回韩副将来不及避让,只好硬生生地横起长戟,接了刘宗敏的双锏,毕竟是被动受力,这一锏扫得韩副将连人带马后退数步,韩副将握着长戟的手都被震麻了。 “好!”闯军见刘宗敏得势,大声起哄喧哗。 而孙传庭这边却安静得出奇,只有一些将士为韩副将揪心,孙传庭却是定定看着,脸上没有丝毫担忧的神色,韩副将是他一手栽培的,他自然知道他有多少能耐,如果这就是韩副将的本事,那只能证明他孙传庭是失败的,但是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是失败者?而且事实上他也不是失败者! 因为韩副将回头看了孙传庭一眼后又重新坐了起来,信心满满。 “哼,就这点本事,我真不明白,明廷还有什么希望。受死吧!”刘宗敏仗势欺人,追了上去,可这回韩副将却后退了,刘宗敏向前一步,韩副将就后退一步,如此纠缠了好一会儿,刘宗敏终于烦躁了,“他奶奶的,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有种的跟大爷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哼,你有你的打法,我有我的攻势。你管得着吗?”韩副将微微一笑,言语相激。 “打架都不会,还当将军。看锏!”刘宗敏说着,又劈过来一锏。可是这一锏破绽百出,韩副将只需轻轻一拉缰绳,就避开了刘宗敏的双锏,待刘宗敏发现不妥时,韩副将的铁戟已经扫了过来。 “嘭!”厚实的一声闷响,刘宗敏的马脖子上硬生生被抡了一铁戟。这一戟完全是因为刘宗敏刚才那一锏用力过猛,收不回来格挡导致。这一戟将刘宗敏的马抽得直窜了起来,很显然,刘宗敏被失控的战马狠狠摔在地上。待他挣扎着要起身的时候,已被韩副将的铁戟抵住喉咙! “好!”这回轮到孙传庭这边的将士欢呼了! 而闯军那边只好沉默。就在这时,闯军中突然冲出一人,手持银戟,骑着白马,直冲韩副将杀了过来! “哼!他奶奶的,上当了!”看着韩副将居高临下,拿着长戟抵住自己的喉咙,刘宗敏羞恼不已。 “下辈子要当将军,记得先学会打架!”韩副将嘴角微微一笑,握着长戟的右手逐渐发力! “放了我哥哥!”随着一声叫喊,那白蓬少年扔出银戟,直朝韩副将刺了过来! “韩副将小心!”孙传庭第一次为韩副将担心,因为这一戟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而且快准狠,是索命的一戟! 韩副将只能放开地上的刘宗敏,抽回铁戟格挡飞来的银戟。待他反应过来,银戟已近在胸前!韩副将只能本能地一避,横戟一挡。 “呲!咣!两种不同的声音先后发出。 韩副将虽然胸口躲过了,但是手臂却没有躲过,银戟擦肩而过,韩副将一挡,银戟朝来时方向反弹回去。白衣少年稳稳地将银戟接住,看着银戟尖滴着鲜血,少年微微一笑,此人正是闯军第一勇士,虎子! 虎子这一戟偷袭成功,不但救下刘宗敏,还重创韩副将,因为刺中韩副将的左肩,韩副将左手不能勒住马缰,在慌乱之中,韩副将掉下战马! “哼,好一个兵不厌诈!竖子不足与谋,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救人!”看到李自成那边以多欺少,二打一,孙传庭不乐意了,他最恨别人不讲规矩,欺负人! 继而长刀一挥,带领数万大军,杀了过去。 李自成自知大战难免,也拔刀相向,“杀!”顿时,潼关外杀声一片,两军交战,混战开始! 第一百一十八章 潼关首战 十几万人马在潼关牧野展开厮杀,呐喊声、刀剑声、战马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孙传庭来到韩副将身边。他要凭一己之力从虎子、项伯和李自成等闯军几位高级将领刀剑下救出韩副将,是个不小的挑战。 孙传庭最先要面对的是虎子,因为韩副将是被虎子挑下马的,自然处在虎子的攻击范围之内。正当虎子挥着银戟朝地上受伤的韩副将戳下去的时候。 “枪下留人!”孙传庭挥着大刀,骑着快马“嗖”的一声呼啸而过,“咣当”一扫,将银戟格挡! 这一刀,就像刚才刺向韩副将的那一戟,让虎子顾不及防。从枪杆传来的震感让虎子明白,眼前的孙传庭果然非同小可,从银戟上的口子来看,孙传庭的刀不仅是把好刀,他的功力更是深不可测,愣是将光亮的银戟砍出一刀缺口! 然虎子毕竟年轻气盛,岂会轻易服软,稍加调整,抽了马缰,朝孙传庭冲了过去,反攻一戟,然两人毕竟不是同一级别的,孙传庭驰骋沙场的时候,恐怕虎子还不会骑马,孙传庭不但武艺高强,更深谙兵法攻防之道。 “虎子小心!”只听得李自成奉劝虎子一句,虎子银戟上的红缨已被孙传庭削落在地,尖戟愣是被孙传庭紧紧握住,两人僵持了对峙了一番内力,孙传庭一个飞旋腿,顺着银戟扫了过去,将虎子踢飞下马。并非虎子不济,只是那孙传庭老谋深算。 看到虎子落地,离得最近的项伯骑马赶了过来,虽然此项伯非彼项伯,但是此项伯却也能使得一手好剑!只是这一次是项伯舞剑,意在伯雅(孙传庭字)。项伯没有格挡孙传庭击杀虎子的那一刀,他知道孙传庭刀法了得,内力更是深不可测,硬挡恐无济于事,反而容易误伤虎子,所以反攻孙传庭左路,毕竟孙传庭右手持剑,他要格挡,必须全身翻动,这样一来,虎子才有机会逃脱。 果然,孙传庭感到一股强大的剑气从左耳边传来,凭他多年的战斗经验,他知道这是一名绝世剑客!至少在这么多人当中,他算是佼佼者!孙传庭不敢大意,一身翻转,抽刀格挡左路,刀剑相碰,“咣呛”一声,擦出一道火花,两人勒紧马缰,都各后退了几步! “好剑!” “好刀!” “可惜了,可惜是战场上相见,若是朋友坐下来舞刀论剑,别是一番豪情!” “人生在世,诸多难料,你我各为其主。” “好个各为其主,李自成短短几年,能达到今天的成就,恐怕与你们这些刀客剑客分不开吧?!”孙传庭盯着项伯睿智的眼睛,冷笑道。 “闯王顺天意民心,我们只不过是些打杂的罢了。”项伯谦虚道。 “好个打杂的。孙某今天就会会你这个打杂的,看刀!”孙传庭虽然惜才爱才,但是他也知道这一战始终是免不了的。两军交战,敌众我寡,唯有打败更多的敌将,使其群龙无首,方有取胜的机会,而这些事,都要靠他一个人承担。 旷野之上,双方互相拼杀,各有损耗。而将帅打斗,似乎成为战场不成文的规矩,士兵绝不干扰! 所谓兵法,诡也。在这一场战争中没有出现,或者,已经出现。 孙传庭和项伯刀剑相斗了三十几个回合,孙传庭稍占上风,毕竟项伯上了年纪,气力远不如中年俊杰孙传庭。眼看项伯快要支撑不住了,自己手下三元大将败落孙传庭,李自成自知不能再耗了,如果将帅不保,自己要挥动这十万大军是非常有难度的,毕竟闯军也是各部集合而成,如果他们的带头大哥战死,保不准闯军人心涣散。到时,凭着孙传庭的军事才能,击败比他多一倍的闯军,也并非天方夜谭。所以,在孙传庭泰山压顶逼向项伯的时候,李自成大喊一声“住手!”挥刀冲向韩副将,杀气腾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韩副将劫持 “韩老弟!”孙传庭心中明白,自己重创闯军几员大将,一定惹恼了李自成。所以,他知道此时的韩副将万分危急。且不说韩副将是自己的义弟,单凭这用人之际,放眼军中,能帮他孙传庭一臂之力的,除了韩副将之外,恐难出二人! “将军!别管我。一赔三,值了!”韩副将对孙传庭喊道。 “孙传庭!不想他人头落地就给我住手!”李自成威逼道。 “你以为我孙某人是吓大的吗?人生自古谁无死?”李自成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早已揪心。他既要为韩副将考虑,又要为这几万兵马着想,更要为潼关和京城负责!他看了一眼战场,双方虽各有损耗,但是毕竟闯军兵马多出自己一倍,这是他孙传庭耗不起的。这一战已经让他明白了李自成的实力,并非不可战胜,但想战胜也非易事。若能消停数日,卷土重来未可知!可要是真杀了项伯等人,李自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就没有退路了。 这么想着,孙传庭冷笑一声,“好!本都督放了他们,你把韩副将放了!” “将军!”韩副将并不完全明白孙传庭的意思。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只要我的几位兄弟回到阵中,我自当放了韩副将!”李自成应允。 孙传庭随即收刀,却狠狠踹了项伯一脚,敌众我寡,而且韩副将还在李自成手中,他必须确保这些回去的闯军将领暂无还手之力,谨防李自成食言! “你!”看到项伯被孙传庭踹下马,口吐鲜血,李自成看了孙传庭一眼,孙传庭面不改色,冷眼相对,脸上露出轻蔑的微笑。 这就是孙传庭,让李自成有所顾忌的孙传庭,无论身处什么样的险境,都处变不惊,这是经历了多少战争的洗礼才养成的定力?李自成自然最有体会,因为他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鸣金收兵!快去接应军师!”李自成吩咐几名士兵向前搀扶项伯等人。随着双方的号角响起,双反各自收兵!交换将领! “撤!”李自成下令。自己手下三员大将受伤,李自成兵马再多也不敢胡来,随即下令大军撤退。 孙传庭为了保存实力,也下令众将士退入潼关!正在这时,潼关冲出一匹跨马,正是吴又可。 “将军!”吴又可奔到孙传庭身边报道。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看着杀风大人的吗?” “将军,我……正是杀风大人让我来帮你的。”吴又可看了惨烈的战场说道,孙传庭看着伤残不一的部队,默不作声。 “哼,这不是神医吴又可先生吗?早些日子我叫你出关,你不肯,怎么?看了今天的场面,是不是有些后悔了?”李自成惯用的激将法。 “又可虽一小医,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所在,人各有志,李将军又何必言语相激?”吴又可反问。 “好一个人各有志,你好心帮孙传庭医治瘟疫,可结果呢?他领情了吗?”李自成再调拨离间。 “治不治是我的事,领不领情是他的事。又可身为一介医者,行医治病乃分内之事,而孙将军身为万军统帅,自然有他的策略。各司其职,这点李将军不会不知吧?”吴又可道。 “哼。朽木不可雕也!”李自成看计策不成,反自取其辱,新生恼怒。 “哎!你的人我可是都放了。我想你堂堂十万大军的统帅,不会言而无信,不放我们的韩副将吧?”孙传庭催促道,因为他从李自成的眼中感到一丝不祥的预兆。 “哼。我闯王什么时候食言过?走!”李自成看到自己最后一员大将刘宗敏回来后,推了韩副将一把。 “哼!推什么推?老子自己会走!”韩副将甩了一下肩膀,提起自己的铁戟从刘宗敏的身旁走过,连看都不看一眼。 正因为韩副将不注意,果然出事了!刘宗敏走过韩副将身边,突然从背后鞭了韩副将一锏,此锏力度不小,韩副将猝不及防,当场倒地! “韩老弟!”孙传庭吃惊一喊,“李自成!你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纳命来!”孙传庭看到韩副将倒地吐血,恼羞成怒,操刀就追了出去。 “你奶奶的,想害死老子啊!快走!”李自成也没有料到刘宗敏会搞背后偷袭,虽然自己兵马甚多,但是惹恼了孙传庭,可不是小事,再说了,大军已经退出好几里地,自己这里又有三人受伤,孙传庭已经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怎么办?跑啊!随即,李自成一伙连拖带拉,赶紧撤! “将军!”韩副将知道这是敌人的诡计,正想引孙传庭深入,所以叫住了孙传庭。 孙传庭一跃下马,抱起吐血的韩副将,“韩老弟!你一定要挺住,哥哥我不替你手刃了刘宗敏一干小人绝不回来见你!吴医生,快!治不好韩副将,我拿你是问!”孙传庭擦拭着韩副将嘴角的血召唤吴又可。吴又可从孙传庭手中接过韩副将,他知道韩副将这次伤得不轻,生死未卜,但是,他还是忍住悲痛咬牙点点头。 “能站的将士,跟我上!”孙传庭挥刀前进。虽然是韩副将的意外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让他把决定实施的是他早已盘算的战略。两军刚战罢,必有懈怠,再说闯军多名将领重伤,这是一个绝佳机会,只要一万轻兵铁骑就能将闯军冲垮,何况他手中还有三万人马。乘胜追击,未尝不是上策! 于是,孙传庭跨上战马,挥刀追击闯军。这是李自成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太相信他背后的十万大军了。当孙传庭追兵围过来的时候,李自成还没有任何反击准备,人多在这一刻反倒成了不利局面。无奈,李自成只好带领十万兵马退进潼山,以作权宜之计。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围困潼山 朱青带领五百锦衣卫到达潼关的时候,孙传庭已经出关两天了,按说朱青应该在第二天中午到达,可是路上却遇上了一段小插曲。一支数百号人的难民沿路乞讨,逃亡,堵住了朱青的去路,按照锦衣卫之前的一贯风格,这点都不是事儿!因为从来只有锦衣卫挡别人的道,没有人敢挡锦衣卫的道!但是,如今这批难民似乎已经无所畏惧了,反正横竖是个死,死了也不能做饿死鬼! 朱青似乎在这批难民身上窥探到大明朝溃败的个中因素,朱青不想事态扩大化,他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打架的!朱青无奈,只好原地休整,将粮食分一半给难民,并让军医给他们治病。这一帮就耽误了一天时间。 但是,如果不管这批难民,肯定会发生暴乱,就算朱青手里有刀枪,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再说了,朱青要保护的恰恰是这样的老百姓,他怎么会开枪呢?而且,这枪是要拿往前线支援孙传庭的,绝不能在此浪费一枪一弹! 所以,当朱青率队到达潼关的时候,潼关只有杀风、韩副将、吴又可和几名侍卫,寥寥数人。与往日驻守十万大军的潼关相比,此时的潼关显得异常悲凉。 “师傅!”看到杀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朱青但觉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眼前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人,曾经令人闻风丧胆京城第一勇士,现如今瘫痪在床,眼看着国破家仇未能报,朱青似乎明白杀风心中几多悲凉。 但杀风见到朱青的那一刻,连日来的阴郁瞬间消散,脸上呈现说不出的平静与踏实。 “吴先生,我师父他……”朱青问了问身边的吴又可。 “杀风大人的病虽然棘手,但并非全无希望,只可惜又可沉迷伤寒疫病,在瘫痪疾病毫无建树,不过又可早年在京城认识一人,他是多年的行医高手,杀风大人的病他应该有办法。”吴又可道。 “何人?” “京城鬼医,冷刺。” “冷大哥?”林白激动道。 “怎么?你们认识他?”吴又可吃惊问道。 “不瞒先生,冷大哥如今正在我山海关!”朱青异常欣慰。 “太好了。你们即刻赶路,将杀风大人送往山海关,冷刺先生肯定会有办法的。” “怎么?你不去吗?”朱青问道。 “又可追随将军,如今韩副将受伤,孙将军孤军深入。早年我在潼山采过药,那地方易守难攻,弄不好会被反咬一口。我要去找将军。”吴又可坚定道。 “韩副将现在何处?”朱青问道。 “在将军营帐里。” “林副官,你找四个兄弟来把师傅送回山海关。”朱青对林白道。 “是,将军。” “等等,别忘了,带上一名军医!” “明白!” 朱青转身抓着杀风的手,杀风一直拼命摇头,但朱青咬牙紧抓着杀风的手,“师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有你,就没有我朱青今天,等冷大哥把你的病治好了,咱还一起守江山!” 听了朱青的话,杀风终于平静了下来,眼角再一次渗出泪水,他的手指轻轻比划着——“安”。 “朱青明白,朱青就算拼了命,也保证孙将军的安危。” 片刻,林白找来几名亲信,即刻将杀风带往山海关。 看着杀风离去,朱青舒了口气,“走,去看看韩副将。” 吴又可带领朱青前往看望韩副将。韩副将此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刘宗敏那一锏正中韩副将腰椎,一节脊椎严重错位开裂! “吴先生,怎么会这样?”朱青质问吴又可。 “将军,敌人下手实在太狠,我……”吴又可无话可说。 “朱将军,别……别为难先生。是韩某造化不好,人生自古谁无死,只可惜不能跟随将军讨伐逆贼了。”韩副将强颜欢笑,微微对朱青道。 “韩副将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朱青安慰道。 “呵,我自己身体我自己清楚,走之前韩某只想拜托将军一事。” “你说。” “无论如何也要把孙将军带回家!” 看着韩副将痛苦而又刚毅的表情,朱青语塞,只是一个劲的点点头。 “将军出关三日,围剿潼山,尚无音讯,韩某死不瞑目啊。潼山易守难攻,倘若李自成找来援兵,恐对将军形成反包围……”韩副将征战沙场多年,十几年来一直西征,对潼山可谓了如指掌。“所以,将军此次前去只怕……”韩副将没有说完,撒手人寰。 “韩副将!” “将军!” 营帐里所有人呼喊着。但除了寒风,没有回应。 韩副将的话让朱青不能大意,他找来一副棺木将韩副将下葬。随后带领潼关所有人马连夜出关,赶往潼山。 潼山,潼关的天然屏障,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潼山坐落潼关西面,江河自西向东,所以潼山根本不用担心水源问题,只要李自成牢牢守住入山的唯一一道口,稍加静养,就能挺过危机。 而此时,孙传庭已经围山三日,三日来他想过无数个办法攻山,都一一被自己否决。水源和道路都不是良策,唯一可守的便是粮食,此时正值深冬,潼山野外可吃东西甚少,单凭李自成那些随军粮草,供养近十万兵马,不出五日,潼山内部便出现情况,这也是孙传庭死守潼山的砝码。 “虎子,第几天了?”李自成问虎子,虎子年轻,伤好的较快。 “第三天了。”虎子回道。 “军师和刘将军伤势如何?” “尚需时日。” “哎,我们低估了孙传庭了。”李自成叹了一气。 “闯王,我们十万大军,害怕他孙传庭三万散卒?”虎子年轻气盛。 “不可莽撞,你看,这三万兵马像是散卒吗?”李自成指着三下规整的孙传庭三万兵马,无不感叹孙传庭带兵有方,“倒是我们,号称十万之师,可你自己看看,个个邋遢着脑袋,怎么打?” “这都是山上粮草不多了,兄弟们士气一天不如一天,我们再不打,不用孙传庭打,我们自己就夸了。”虎子道。 李自成来回踱步,虎子的话并不无道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信鸽放出去了吗?”李自成问道。 “一只都飞不出去。放一只,孙传庭射一只,再放就是给人家加菜了。”虎子抱怨道。 “再等等!”李自成叹了一口气,返回山里。有时候英雄成名不一定轰轰烈烈,有时更是关键的时候能沉得住气,这时李自成正是这样的情况。他不相信老天让他走到这一步就走到头了。他在等一个天意。 真就让他等到了这个天意。双城寨上,双城老爷子见闯军多日没有消息,便拿出地图查看。 “老爷爷,我爹他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啊?”李玉凤着急问道。因为这一次是决战潼关,所以李自成并没有让女儿李玉凤跟去,而是让她留在双城寨照顾年事已高的双城老爷子。 “这儿!”双城老爷子坚定说道。 “潼山?”李玉凤疑惑。 “没错,早年我带你父亲他们在那一带辗转,潼山是一个庇佑之地,易守难攻。可是……” “可是什么?” “潼山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如果敌人只守不攻,那潼山反成为枷锁,能把人活活困死。”双城老爷子的思绪似乎又回到年轻时代。 “那怎么办?父亲这么多天没有音讯,一定是被孙传庭围困了。”李玉凤着急道。 双城老爷子转动手中的佛珠,点点头,沉吟片刻,转身对李玉凤说,“这样,我这就修书一封,你下山去找大西王张献忠,要他带一万兵马前去救援你父亲。” 双城老爷子一说就做,即刻修书一封,让李玉凤下山。 张献忠此时正在攻打福王,无果。接到双城老爷子的书信,看后大喜不已,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只要拿下孙传庭,拿下潼关,开封手到擒来,还愁他一个小小的福王? 随后集结一万兵马跟随李玉凤南下,赶往潼关,解救李自成。 张献忠要救李自成,朱青要球救孙传庭,两方在拼速度,谁先到,谁就掌握战争主动权,但是,这样冥冥之中的较量两人是不知道的。 第四日凌晨,一队人马出现在孙传庭后方。正在孙传庭察看是何方兵马时,对方大呼一声,“闯王!哥哥我来帮你啦!” “爹!” 这是张献忠的队伍!围山三日,孙传庭终究还是被包饺子了。 第一百二十章 血战潼山 “不好!是张献忠!”孙传庭大呼,众将士拾起兵器,准备战斗! 潼山上,人声鼎沸,“闯王闯王……!大西王大西王……!”孙传庭顿时四面楚歌。 “兄弟们,准备下山!”李自成高呼。 “弓箭手,准备火石!”因为地处高山,滚石而下对闯军来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早前之所以不放,是因为孙传庭驻扎离崖壁甚远,不在李自成的攻击范围之内,如今张献忠从孙传庭后方打来,孙传庭势必要后退,这样,火石和藤蔓就有大用了!而且虎子带领闯军攻下山来,又分散了孙传庭一半的兵力,这样一来,孙传庭很难全身面对势汹汹地张献忠,只能后退。 “兄弟们,给我杀!拿下孙传庭,攻入潼关,拿下开封,直捣京城!”张献忠一阵蛊惑,手下一万精兵军心大振,向孙传庭压了过来。 “哼,张献忠,老子等你多时了!”孙传庭早年在陕西跟张献忠打过一仗,二人早就结下了梁子。这回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孙传庭横刀立马,迎了上去。 两军相交,杀得眼红。孙传庭长刀对阵张献忠的三板斧,攻守转换,你来我往,打得是难解难分。三十几个回合下来,还是孙传庭略占上风。 “他奶奶的,你都不会老的吗?”看到孙传庭体力充沛,张献忠有些急躁了。 “老了照样打趴你丫的!”这是孙传庭少有的粗言,跟张献忠这号人物,就得这样,才能大快人心。 “再来!”张献忠不服气,抡起三板斧又杀过来。 正当孙传庭挥刀而上的时候,侍卫突然过来报告,“将军,左副将刘将军战死山道口!” “什么!”孙传庭大吃一惊。 “刘将军被虎子背后偷袭,落马而亡!虎子已经带队压过来了!” “嘿!”孙传庭本想好好跟张献忠大干一场,只要干翻张献忠,冲破这一万援兵,不说后方有保障,还能有足够的空间反攻李自成,可如今战事刚起,自己就损了一员大将,这仗让孙传庭有些顾不暇接啊!潼山山道如果堵不住,让山上十万大军一涌而下,一冲,到时连渣都不剩! “走!压住山道!”孙传庭只能放下张献忠,折身返回潼山山道,先堵住这个大缺口! 张献忠看到孙传庭掉头就走,哈哈大笑,随即挥动三板斧,肆虐混战。没有孙传庭的牵制,张献忠如入无人之境,顿时成为混世魔王。 昨日一战已经证明,虎子不是孙传庭的对手,再说他伤未痊愈,面对孙传庭的反击,虎子刚夺下的山道口又丢失了,被孙传庭压制回来。然这一次,虎子却甘愿退宿,因为他已经向山上发出暗号——放火石!因为此时孙传庭的大部队几乎已经靠近崖壁!处在火石的进攻范围之内!毕竟张献忠的淫威不能小觑,没有孙传庭的对抗,他带领一万精兵以压倒性的趋势把孙传庭的兵马往山里逼! “放!”此时,只听得潼山上李自成大喊一声,顿时几百米高的崖壁上,火石滚滚而下,将孙传庭的队伍砸得四处逃亡,惨不忍睹。 孙传庭一看不好,赶紧收缩到崖壁底下,“命全军退到崖壁之下!”潼山山上伸出,底下却凹陷进去,崖壁斜七十度角而上,如果紧贴崖壁底下,则火石滚落身外,不会伤及性命,这是孙传庭唯一的退路,但也是死路,因为崖壁之后就是悬崖峭壁,没有退路,就是说只要张献忠和李自成联手攻下山道口,孙传庭就被团团包围。到时不说抗敌,就是舞刀弄枪,恐怕也会伤了自己人,毕竟崖壁底下空间不大,这个拗口撑不了多久。 潼山的旷野上,尸推成山。血染沙场,因为是冬季,血一流出来很快被凝固,死人躯体僵硬,表情僵化,惨不忍睹。这里面既有明军,也有大西军,更有闯军,战争是残酷,对于哪一方都是如此。只是这一次,孙传庭与闯军的对比悬殊愈加明显,方才还是三万人的大部队,一战下来,剩下不到一万。 张献忠杀红了眼,看着孙传庭的部队节节败退,紧追不舍,没有顾忌山上的火石,而李自成在山上石攻也分不清山下混乱的局面,一直没有停手。直到张献忠看到自己的兵马一大片一大片地倒在自己面前才朝山上大喊,“他奶奶的,老闯!是我啊!别放了!孙传庭没有退路了!” 直到此时,山上的火石才停了下来,战场陷入片刻的宁静,只听得惨叫声此起彼伏,狼烟四起,一片狼藉。 李自成听说孙传庭被困山坳底下,亲自带队冲破山道口,围了过来。 “爹!”终于看到李自成,李玉凤悲喜交加。李自成也为有这样一个女儿而自豪不已,若不是她,今天谁栽在谁手里还说不准。但是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孙传庭的几千兵马退守潼山山坳,而李自成和张献忠几万兵马团团围了过来。 “将军!侍卫回报,杨嗣昌等几位将军均无暇救援我们。”一名副将弱弱叫了孙传庭一声。早在发现张献忠的时候,孙传庭就预感不妙了,他当即派人前去周边各路明军请援,但是,事实证明,没有人敢来支援。 “天要亡我啊!莫非我大明的气数已尽?!!!”孙传庭朝天大喊,但是除了空谷回音,似乎没有半点希望。孙传庭一向孤傲,在他看来,崇祯帝重用他,他孙传庭临危受命,只差一步,若是张献忠不出现,孙传庭就吞掉李自成十万大军,这对大明朝来说,确实是转折性的一战。但是,他赌输了,他运气差了一点,犯了孤军深入的兵家大忌,更没有想到,杨嗣昌等同僚会隔岸观火,不闻不问。孙传庭孤傲是有道理的,他把自己的遭遇当成大明朝气数将尽的征兆并不为过,因为如今的大明还有几人能像他孙传庭这样尽忠职守?大多早已军心涣散,各谋出路了。 “孙传庭!我念你是条汉子,只要你投降,交出潼关,我李闯王保你不死!待他日江山易主,你我半壁江山,划地封王!”李自成很想收拢孙传庭,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夺了大明的江山,也未必坐得稳,如今北方多尔衮虎视眈眈,南方洋人割据琉球,东边倭寇频频进犯,各路王爷坐镇南方四镇伺机而起。如能得到孙传庭这样的将才相助,自己也能安生许多。 可是李自成此言一出,立马遭到孙传庭的反驳,“哼!忠臣不事二主!你这是对我孙传庭的侮辱,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能等十八年后再说吧!众将士听令,誓与潼关共存亡!”虽然这里离潼关有一段距离了,但是,他孙传庭始终都是潼关的守将,只要他眼睛还没闭上,潼关就还在大明手中! “他奶奶的,老子成全你!兄弟们,给我杀!”张献忠这一喊,闯军和大西军从两边包抄过来,孙传庭誓死抵抗,血溅潼山,在寒风中,成为绝唱! 正在这时,“砰砰砰!”山谷传来枪声,外围的闯军和大西军纷纷倒下,朱青带领五百铁骑,手持火铳,朝潼山杀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自成和张献忠措手不及,关键是这火铳,并不是他们手中的刀剑所能抗衡的。 “是火铳!大家注意隐蔽!”李自成早年跟过朱老爷打过仗,自然对这玩意儿熟悉不够。他大呼一声,闯军顿时乱作一团,因为这火铳一枪一命,而且,这一对锦衣卫个个被练成了神枪手。不是穿胸就是爆头。仅仅五百人,瞬间将十万大军搅乱。 “他奶奶的,慌什么?我就不信他有十万冲弹药,给我上!”张献忠不信邪,抡着三板斧就要上,不料朱青掏出天罡五雷,“轰轰轰!”就是一撮,大西军倒下一片。这下张献忠也傻了,赶紧都在战马背后。 “众将士听令,救兵来了!给我冲出重围!”孙传庭看到是朱青,心中大喜,抱死之心复活,带领残部杀出重围。 “林白,掩护!小心别误伤了孙将军!”朱青吩咐道。 “是!”林白带领锦衣卫集中火力掩护朱青,朱青单枪匹马冲入乱军之中,将孙传庭救了出重围! 就在朱青得手要将孙传庭带出潼山的时候,突然李自成身后架起一张冷弓,一支离弦之箭朝朱青飞了过来。射箭人正是刘宗敏! “青龙小心!”孙传庭发现冷箭,将朱青反挡身后,“呲!”孙传庭背后中了一箭! “将军!将军!”朱青惊呼。 “狗日的!爷爷杀了你!”朱青怒火突起,朝李自成就是一枪。 “爹,小心!”只听得李玉凤尖叫一声,推开李自成,“啊!”随即中枪倒地。 朱青没想到李玉凤替李自成挡这一枪,他顿时傻眼了,看着李玉凤缓缓倒地,他的脑海里滚动着一年前李玉凤对自己微笑的一幕幕。 “大哥!快撤吧!再不走就没有弹药了!”林白催促朱青道。 朱青咬咬牙,抽了追风马一鞭“驾!”带着重伤的孙传庭冲出潼山。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谁会动手术? 朱青带领潼关残部撤回潼关。奄奄一息的孙传庭看着自己带出去六万大军如今剩下不到三千,不禁黯然失声。 “先生,快给将军看看!”朱青催促吴又可,孙传庭为他挡这一箭,他是问心有愧的,按理说,应该是他为孙传庭挡这一箭。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一支毒箭。”孙传庭久经沙场,这点他还是相当明白的,“青龙,带我去看看韩副将。”孙传庭对朱青道,朱青等人扶着孙传庭来到聚义阁,这里安放着韩副将的棺椁,因为时间紧急,还没来得及发丧。 来到聚义阁,孙传庭甩开左右扶着他的手,扑通一下,跪在韩副将棺前扼腕长叹。这不是一个上司对一个下属的礼数,而是兄弟之间的深情。孙传庭征战沙场多年,如果没有韩副将,他不会扬名朝野,威震九州。就像这一次,韩副将先走了,结果孙传庭撑不过一天就受制于李自成。 “韩老弟,哥哥我食言了,哥哥临走前曾允诺于你,要杀了刘宗敏给你报仇,不想人没杀了,反被他射了一箭,哼,小人冷箭,过不了多久,哥哥我就去找你陪个不是。”孙传庭虽然跪着,但是却挺着腰杆,他一直教导属下,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 看到孙传庭如此慷慨,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朱青心有不甘,他侧身轻身问了吴又可,“先生,将军的毒真的没有办法解了吗?” 吴又可叹了一气,“办法倒是有,只不过……” “不过什么?” “将军中的是紫蝶兰,这是西域的一种慢行毒药,不会即刻使人毙命,但是除非有紫蝶兰的解药,否则,毒液攻心神仙也救不了。”吴又可行医多年,见多识广,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紫蝶兰?这么说只有西域才有解药?” “青龙大人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刘宗敏有紫蝶兰的毒药,自然有它的解药,否则误伤了他们自己人怎么办?” “对啊,我这几天这是怎么啦?”朱青使劲摇摇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越是这样的时刻,他于不能乱了分寸。“你们好生照顾孙将军,我这就去找解药。” “大哥,我跟你去!”林白道。 “不行,如今潼关就剩下这点兵马了,孙将军负伤,必须有人坐镇潼关,我不在,这关你来守!” “我……?”一向自信满满的林白犯傻了,平时在众兄弟面前还能吹嘘一番,这会儿面对潼关这关键要塞,随时面对李自成和张献忠十万大军压成,这如何守啊? “别担心,我会叫京城三圣回来帮你。但是我必须赶在将军毒发之前拿到解药,林白,这就是战争,我们都要学会长大,没有人能一辈子保护自己!”朱青拍拍林白的肩膀,语重心长,虽然与林白年轻相仿,但是杀风的教导和战争的历练已经让朱青迅速成长。 看着大哥坚毅的目光,林白坚定地点点头! “我走了,有什么事,大家都得听林副将的。”朱青交代。 “青龙。”朱青转身离开的时候,吴又可轻声叫了一声,随即走向前,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小瓶子。 “这是什么?” “护心散。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那一枪误伤的那位姑娘心怀愧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情,但是男人不能因为过错而后悔一辈子。”吴又可道。 “我已经带领金创药了。”其实朱青早有补过的打算。 “又可知道,可是如果我没有看错,你那一枪正中她的心脉,或许是心脏,如果那样,那就没办法了。这护心散是护住心脉的,你不妨带上。” 朱青点点头。转身离去。 朱青一出潼关,随即发出信号,召集白虎和玄武朱雀率部赶往潼关支援,潼关此时不到五千兵马,朱青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之前他太相信孙传庭了,孙传庭也太相信他自己了。 之后,朱青骑着追风马赶往潼山。李自成和张献忠的部队还在那里休整。 “军医,怎么样?”一座营房的卧榻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李玉凤,周围围着李自成、虎子和张献忠等人。军医正在给李玉凤看枪伤。但是,枪伤如何看?恐怕这会儿没有几个军医知道,所有军医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李自成发怒,拔刀就要砍人,军医们吓得直哆嗦,只有一位老军医战战兢兢地说,“闯王,大小姐这一枪中的是心脉,所幸偏离了心脏,必须把弹药取出,否则……” “否则如何?” “快说!” “否则命不久矣!” “那你还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取出来?!” 虎子、李自成、张献忠,没有一个是好脾气的,都是暴脾气的主!轮番催促军医。 “老朽只是曾听别人说洋人有手术这一套,老朽不会啊!”老军医一脸的委屈。 “他奶奶的,你们几个谁会手术?”虎子急了,挥刀吓唬军医们。 “不会。” “不会啊。” “我们怎么会手术?” …… “他奶奶的,闯王白养你们了!到底有谁能做手术?”张献忠发飙了。三板斧在手中转了一圈,就差没砍下去了。 这给军医们吓尿的,突然一人说道,“吴又可!吴又可游医多年,见多识广,他会……” “对,吴又可会,早前我们一起游医的时候,我就看见他读洋人的医书了。他肯定会。”另一名军医附和。 “吴又可!哼,不是冤家不聚头。虎子!”李自成咬牙切齿。 “闯王!”虎子听命。 “你即刻下山,带一万人马赶往潼关,只要他孙传庭交出吴又可,我李闯王保证三月不扰潼关!否则,就给老子踏平潼关!”李自成下令道。 “是!” “老闯,这可不是开玩笑啊。”张献忠觉得李自成有点意气用事了。 “怕什么?救我闺女要紧,再说了,就算虎子一时半会攻不下来,不是还有你这只黄雀吗?” 听李自成这么应允,张献忠才稍稍放心,他担心的其实是李自成想独吞潼关和开封。 可是,此时天色已晚,一万人兵马夜行前往潼关,虽然潼关人马不多,但是他们有锦衣卫,还有火铳等火器,加上这大冷天的,弄不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考虑再三,李自成只好忍痛答应天亮再启程,这一夜,他守在女儿身边,祈祷上天眷顾。 “孩他娘,你在天有灵,一定保佑我们的女儿熬过这一劫,各路神仙,自成给你们磕头了!” 深夜,潼山在寒风中睡去。朱青单枪匹马潜入潼山。 潼山之上,除了李玉凤的营帐灯还亮着,虎子的营房也没有熄灯,李玉凤受伤,最担心的除了李自成,就是虎子了。 “虎子兄弟,还没睡呢?”这时,刘宗敏拿着一坛子酒敲开虎子的帐门。 “你来干什么?”见到是刘宗敏,虎子脸色有些难看,虽说刘宗敏那一箭射孙传庭很涨士气,但是也因为那一箭,李玉凤才中这一枪。所以,虎子心里对刘宗敏是有芥蒂的。 “我也睡不着。我知道,如果不是我那一箭,大小姐也不会中枪。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想办法补救不是?”虎子没有请,但刘宗敏已经进到虎子帐内,并且轻车熟路地倒了两杯酒。 “你有办法?”虎子问道。 刘宗敏递给虎子一杯酒,“先喝杯酒泻泻火。” 虎子迟疑一下,结果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你现在可以说了。” “按照大哥的说法,我觉得并非上策,因为吴又可并不是轻易服软之人,要想让跟你来,绝非易事。” “那我就攻下潼关,把他绑来!”虎子道。 “哼,攻下潼关,等你攻下潼关,大小姐早就没命了!”刘宗敏冷笑一声。 “那你说怎么办?” “别忘了,毒箭是我射的,毒箭上的毒死西域有名的紫蝶兰,没有解药,不出三天,他孙传庭一定一名呜呼。” “他孙传庭肯定活不长,关键我现在要救的是玉凤。”虎子脑子一直不怎么好使。 “你是不想让李自成活命,但是有人想啊,青龙想啊,吴又可想啊。如果你拿这解药去交换吴又可,你想想看,是不是更快地救大小姐了?”刘宗敏说着,取出一只小瓶子。 “对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招,等我们打下潼关,玉凤早就……”虎子大喜,一把抢过了瓶子,“我这就下山。不能再等了。” “哎哎,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你那里不是真正的解药,真正的解药在这儿。”刘宗敏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腰带。 “你!你这不是要害大小姐吗?”虎子有些生气。 “怎么能害大小姐呢?我这是既救了大小姐,又杀了孙传庭,一举两得,何乐不为。解药你也拿去,先拿毒药试探,如果吴又可肯来,最好不过,如果被他们识出破绽,你再用真解药周旋不迟,反正主动权都在你手里。”刘宗敏说着,将真解药也一并交给了虎子。 “记住,白瓶的是假的,认准蓝瓶的!”刘宗敏果然狡黠。说完,嘴角奸笑一声,退出虎子的营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手术台就是阵地 刘宗敏和虎子的会面刚好被潜入潼山的朱青看到。 刘宗敏离开虎子营帐之后,虎子也走出营帐,朱青自然要跟上去,因为虎子身上就有紫蝶兰的解药。能不动声色就得到解药让后赶回来给孙传庭解毒是朱青此行的首要目的,他不想惊动李自成,所有的恩怨此刻都可以放在一边,包括他师父杀风的仇。 可是没想到虎子径直走向李玉凤的营帐,因为李自成就在里面,他必须把刘宗敏的计划告诉李自成,虎子知道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他不能确定刘宗敏这个计划是否可行,虽然他觉得毫无破绽,但是,还是必须过李自成这一关,这也是李自成的规定。 “闯王,闯王……”虎子轻声呼唤几声,守在李玉凤身边的李自成才起身走了出来。 朱青没有再去监听他们在说什么,其实也就刚才那些事,此时朱青往营帐里一看。这一看,他看见李玉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但嘴唇发紫。老军医在一边护理着,连连摇头。 朱青心里非常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虽然这并非他的本意,但是却已成为事实。李玉凤救过他的命,他不能恩将仇报。 这样想着,朱青一个跑酷窜进营帐,麻利地点了老军医的穴道。 “嘘!”朱青捂住老军医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 “你家大小姐受的是枪伤?”朱青再一次确认。 老军医点点头。 “弹药可否取出来了?”朱青问道。 老军医摇摇头。 “这可不行,弹药一时不取出来,你家大小姐就一时脱不了危险。”朱青道。 “嗯嗯嗯。”老军医连连点头。 “这样,我看你懂些医术,我早前学过处理枪伤的手术,你帮我,先帮你家小姐动手术,取出弹药再说。”朱青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老军医点点头。他等这样一号人物出现等得太久了。 “哎,对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朱青谨慎道。老军医摇摇头。 “我想你也不会知道,这么跟你说吧,你们大小姐之前救过我的命,我这次是专门来报恩的。”朱青。 “嗯嗯嗯。”老军医又是一阵点头。 当朱青从老军医的眼中看出信任之后,他才缓缓松开手,让老军医说话。 “太好了。我家大小姐终于有救了,大小姐有救了,我们这些军医就有救了。真是谢谢好汉啊。”老军医被朱青解穴后连连道谢。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们大小姐。” “对对对。我这就去禀告闯王,大小姐有救了。”老军医喜出望外,准备转身去告诉李自成的时候,被朱青拉住了。 “不可。做手术需要安静,我才能聚精会神,否则,这一刀切歪了,可出大事了,这样,你到门外帮我盯着,不管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包括李闯王。”朱青叮嘱道,他能说服老军医,但是李自成和虎子他们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决不能暴露自己。 “对对对。我这就去。”老军医连连点头,去门外把守。 朱青面对昏迷的李玉凤,这个笑起来很单纯的女子,曾经在闯军大牢里救过他的命,如今又因他受了一枪,是时候好好报答人家了。朱青拿出手术刀和药物摆在床边。他早年是跟杀风和韩大夫学过开刀的,再说了,穿越之前,他自己就兼修了临床医学,虽然没有真正开过人,但是在大明朝,他的医术也算是领先潮流了。所以这一刀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当朱青小心翼翼地解开李玉凤的衣服的时候,他的脸上掠过一丝紧张。他心跳加速。因为这一枪就打在李玉凤的左胸,那里虽然只包着一层纱布,却异常丰满,白皙的雪肤难掩青色的血管,看得朱青血脉喷张,这是朱青第一次解开一个女人的衣服!他的脑子瞬间空白,他不敢在往下解。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告诉自己,他是来救人性命的,不是来……朱青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咬着牙掀开一半纱布,这一掀,朱青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虽然眼见庐山真面目,但是,朱青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玉凤的伤口上,她的伤口已经暗红!可能因为是女的,中枪的地方又特别敏感,所以李自成不让任何人碰李玉凤的伤口,反而在外面又缠了一层纱布,幸好是冬季,若是再热天,恐怕伤口早已深度感染病变。 朱青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术刀准备下刀。吴又可猜得没错,伤口离心脏很近,不过还好,不幸中的万幸,处理得及时,处理得好,还不致命。 朱青将手术刀消毒处理,并将伤口消毒,撒上吴又可给的护心散后,他小心翼翼地准备下刀。 正在这时,门外吵了起来,李自成和虎子闯了进来。 “闯王闯王,不可进去啊闯王!”老军医没能拦住李自成。 “滚开!青龙?!你个畜生,你想干嘛?”李自成一把将老军医推倒,闯进营帐,看到朱青拿着刀对着袒胸露乳的李玉凤,李自成气不打一处来。拔刀就冲了过来,虎子也火力。 “不想你女儿活命,你就继续闹。”面对李自成突如其来的举动,朱青压住内心的怒火,他现在拿的是手术刀,不是砍刀,他要保证手术台上的病人的安危。 “你还假惺惺?”虎子叫了一声。自己喜欢的女人躺在别人的面前,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死对头! “闯王!闯王不可!”老军医抱住李自成的大腿。 “放开!再不放信不信老子砍了你?!”李自成怒火难息。 “闯王,他确实是来救大小姐的。你看,你看见他旁边那瓶药了吗?” “什么药?” “护心散。是手术专用的护心散,是护住心脉的奇效药,这药一般人不轻易有,我听说这药是吴又可独创的奇药啊。”还好老军医有些见识。李自成慢慢停了下来。 “他说的没错,这药正是吴先生叫我拿来的,他不想伤及无辜,叫我送药过来。没想到你们堂堂十万大军,竟没有一人能治枪伤。大小姐的伤已经开始感染了,这里只有我一人懂手术,治还是不治?你自己掂量,药我已经放了,这药效已过,这手术就得拖延。”朱青说的是激将,却也是事实。 李自成听后,心中自知要等到虎子去带吴又可来,又不知什么时候,不知李玉凤能不能挺到那时候,他心中很是矛盾。但王的本事往往在于该断则断,“治!”李自成压住怒火,用近乎祈求的声音说道,“若是治不好!你休想活着走出潼山!” “哼!那就请你们先回避,手术是不能打扰的。”朱青冷笑一声。 “出去!”李自成喝了一声。 虎子站着不动,余怒未消。 “老子叫你出去!没听见?”李自成吼了一句。 “你也得出去,你在这儿我不放心。”朱青道。确实,手术间任何突然状况都随时可能发生,如果李自成在身边,万一不懂医术而质疑朱青,这手术就没法进行了。 李自成无奈,只好走出营帐。出到帐外,李自成烦躁不安,“都给老子好好守着,大小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个营帐一只蚊子都不许飞出来!” 听到帐外李自成的吼声,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他心里也明白,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他平复心态,开始下刀…… “叮!”过了好一会儿,营帐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李自成忍不住冲了进去。 “好了,子弹我取出来了。手术还不错。我给大小姐处理一下伤口,不出明天,大小姐就能起来。”朱青说着,给李玉凤涂上了护心散后又涂上锦衣卫专用的金创药,这康复效果可想而知。 这不?李玉凤的眼睛已经微微睁开了! “玉凤!” “玉凤!” 李自成和虎子激动不已,都围了上来。朱青的眼睛紧紧盯着虎子腰间的手袋,那里正是虎子放紫蝶兰解药的地方。就在虎子靠近的时候,朱青抽起手术刀右手一划,左手一接,趁乱,抢到了紫蝶兰的解药。 “你!”虎子发觉。 “哼,我救了你们家大小姐,你们自然也要救我们孙将军,这叫公平买卖。”朱青拎着解药,微微一笑。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来人!”虎子冷笑,大呼一声,营帐外顿时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朱青想破顶而出,不料营帐顶部被布下天罗地网,朱青根本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虎子冷笑,朱青掀开营帐,李自成头也不回地说道,“给我抓起来!” 朱青岂能束手就擒?他收好解药,抽出大明十四势。战了一阵,虽然身后倒下一大片,可是身前又压过来一大片。双拳难敌四脚,何况朱青一人面对潼山十万大军呢。就连睡着的张献忠也闻讯操起三板斧赶过来了。 朱青真的要命丧潼山了吗?就在这时,一阵白烟从天而降,这是一股熟悉的味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看了!怎么滴? 这熟悉的香味便是有名的十三软筋香。 “怎么回事?”看到帐外的侍卫纷纷倒下,虎子大吃一惊,冲出来察看究竟。 “不好!是十三软筋香!”刘宗敏闻讯赶了过来,在闯军里面,刘宗敏算是一个用毒高手,孙传庭所中的紫蝶兰之毒就是他从西域引进的,而对于这十三软筋香更是非常熟悉了。 听说是十三软筋香,外围的闯军纷纷捂住口鼻,迅速散开。朱青趁机一跃而起,一个跑酷,窜上棚顶,窜进黑暗中。 “给我追!就算把潼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朱青给我揪出来!”虎子下令。 朱青虽然逃出了包围圈,但是要逃出有十万大军看守的潼山却并非易事。再说他大战一夜,体力消耗不小,如今闯军穷追不舍,他必须先想办法躲过这一劫。 正在朱青抹黑逃窜的时候,突然,被一黑衣蒙面拉了一下,朱青惊险地躲过闯军的火光。 “嘘!”蒙面黑衣人对朱青作了一个手势。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挤在一个角落里,躲着第一波追兵。 待追兵跑过,只见那黑衣人两眼紧紧盯着朱青,朱青这才注意到自己紧紧贴着人家,而且朱青觉得这胸口软软的!他下意识向外一撤,有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黑衣人扯下面巾! “我嚓咧!”朱青差点叫出声来,“怎么是你?”朱青轻声问道,太不可思议了,虽然他对十三软筋香的味道非常熟悉,但是朱青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宁儿!“你不是在山海关吗?”看到宁儿眼中有火,朱青继续道。 “哼!姑奶奶要是不来,你恐怕被闯军分尸了!”宁儿恨恨地拧了一下朱青的耳朵。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动脚的?”朱青被掐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刚才你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干啊,我……这不是地方小嘛,敌人的火光又照过来,我一急,身子就贴上去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老实交代,你看见了什么?”宁儿有些羞恼。 “这黑抹抹的,我能看见什么啊?”朱青心里那个冤啊。 “还装。我都看见了,你是不是看了李家大小姐的身子?”宁儿兜了一圈子,说的是这事啊,听着带着哭腔的鼻音,想必这醋坛子打翻了。 朱青弄明白问题所在了,又看到宁儿这般在乎,索性来个将计就计,逗着宁儿,“你都看见了,那还用问,我看了!怎么滴?” “你!你不害臊!”宁儿一听,急了,一上来又是打又是掐的,哭腔越来越明显了。 朱青知道这姑娘较真了可不好惹,赶紧解释,“哎呀,人家中了我的枪伤,命在旦夕,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了,那枪刚好中那个部位,我有什么办法?不看怎么手术啊?但我对天发誓,我朱青要是对李家大小姐有半点亵渎,天打五雷……!” “轰”字没有说出来,就被宁儿捂住了嘴,宁儿是刁蛮,但并非不可理喻,再说这关键时刻,朱青能拿到解药已经不易了,那还有时间动其他心思? 但就在朱青发誓三秒之后,“轰!砰!”潼山上空响起巨响! “噢麦噶!这么快就应验了?!”朱青嘀咕着。 “应验你个头!还不快走,敌人发照明弹了!”宁儿毕竟打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仗,这照明弹还是非常熟悉的。估计是李自成他们找不着朱青决定使用照明弹,而这照明弹不偏不倚,刚好照到了朱青和宁儿隐蔽的地方! “在那边!”塔楼上的哨兵发现了朱青,大声疾呼。随即千万人围了过来。 看见四周火光闪闪,朱青知道这一次想要脱身并非易事,他迟疑片刻,将手袋交代宁儿手里。 “解药交给你,我出去引开他们,趁他们还没发现你,赶紧下山返回潼关,把解药交给林白。” 紧急时刻,朱青下意识地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在宁儿看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虽然她对朱青有好感大,但是,这是孙传庭的解药,孙传庭是大明朝的顶梁柱,而宁儿的哥哥多尔衮正在窥视中原,是多大的信任让朱青做出这样的决定?! 宁儿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直到敌人撤了,你就下山。知道吗?”朱青坚毅的看着宁儿,他在黑暗中点着宁儿的鼻子笑了笑,眼前这个女人曾经让他伤透脑筋,也曾经几次一起出生入死。 说着,朱青冲了出去,将敌人引开。宁儿看着手中手袋,想起朱青刚才的笑,心中异常忐忑。朱青的话她嘴上虽然一直顶嘴,但从没有违背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就在朱青将闯军引开很远很远之后,宁儿带着手袋潜逃出来。就在她准备出山的时候,突然听到敌军大喊,“将军,抓到了!” “看你往哪儿逃?”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万军之中来去自如吗?你倒是跑啊!”这是虎子的声音,这是一个胜利者的骄傲。 朱青被抓了,宁儿停住了脚步,她想起刚才朱青离开前对自己的微笑,他从未笑得如此了无牵挂!宁儿决定潜回山里,营救朱青。 可是潼山十万将士,她一个女子如何在万军之中救得朱青?这不是感情所能解决的。宁儿思想着,她跟多尔衮征战多年,不单单只靠武力解决问题。 正在宁儿伺机行动的时候,李自成从营帐里走了出来。朱青被四个人架着,宁死不屈。李自成一出门,对着朱青的肚子就是一脚! “青龙!你看看,你一人害了我多少弟兄?!”李自成指着营帐外的尸体愤愤不平。 “哼!这次算少了。”朱青微微一笑,他知道,在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些人物面前,服软是没有用的,锦衣卫也从来不会服软,所以他们身上随时带着一把奉天成仁! “你还嘴硬!”李自成又是一脚,“要不是看着你救玉凤一命的份上,信不信我现在一刀结果了你?” “我信,我当然信,一个背弃主子的奴才什么事做不出来?”朱青突然说出这话让李自成大吃一惊,看来,杀风告诉朱青很多朱家不为人知的秘密。 “哼,当年看你肩膀上有十字刺青,知道你是朱家的后人,所以下不去手,你我如今各为其主,人各有志,你休怪我无情。” “不怪不怪,来吧。”朱青心不在焉。 “你以为老子不敢!”李自成说着又是一脚。 宁儿在远处黑暗里看着李自成踹朱青这三脚,心里的疼痛一阵高过一阵,就在她对李自成咬牙切齿的时候,突然心生一妙计。 随即,宁儿潜入营帐中。 “把他拖下去,明天攻打潼关的时候带去让孙传庭瞧瞧。”李自成恨不得扒了朱青的皮,因为他阻碍自己攻打潼关,因为他看了李玉凤的身子,更因为他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几年前的事情。这些事情都让李自成耿耿于怀,这也是一个农民领袖的狭隘性。 “我看孙传庭等不到我们攻打潼关的那一天了。”虎子冷笑一声过来搜身,他当然在找紫蝶兰的解药,但是上下摸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 “什么?说!解药放在哪了?”虎子急了。 “哈哈哈,解药?当然是送下山了。这会儿恐怕已在半路了吧,不出意外,明天孙将军就能服用。放心,我们会认准蓝瓶的。”朱青得意地笑。但是他没想到宁儿没有下山。即便如此,李自成和虎子等人还是信以为真了。 “什么?你还有帮手?!”虎子逼问。 “当然!”这时,李玉凤的营帐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宁儿缓缓掀起帐门,走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舌战 宁儿的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朱青更是没有想到宁儿还没下山。他有一种挫败感,虽然宁儿留下来是为了救他,但是,这意味着,他的使命没有完成,作为一名锦衣卫,这个任务是失败的。 “你?……”朱青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责备宁儿,但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无济于事,他们已经很难逃出潼山。 但是宁儿并不这么认为,她只是看了朱青一眼,并没有搭理他。 “把她给我抓起来!”李自成下令,几名士兵围了上来。 宁儿面无惧色,她微微一笑。 “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子管你是谁,这是老子的地盘,爱抓谁就抓谁。” “哈哈哈,如此性情,真不明白你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宁儿有点轻视李自成,作为一介首领,他的表现太过浮躁。 “你!……”这是李自成今晚第二次在众将士面前难堪。他欲言又止,转而微微一笑,“哼,你们不愧是一伙,讲话的方式一模一样,想使激将法是吧?” “我跟他不一样,他是汉人,我是满人,我是爱新觉罗?宁儿!记住了。”宁儿自报家门,之所以跟朱青撇清,是想留条后路,万一周旋不过,也不至于连累朱青。 “原来是东北女鞑子!你既然不是跟他一路的,为何出现在我潼山?”李自成道。 刘宗敏在一边仔细地打量着着宁儿,越看越心里渗得慌,他附在李自成的耳边轻声道,“大哥,她就是名震关外的关外小东邪!多尔衮的亲妹妹!” “什么?关东小东邪?”李自成吃惊道。 “哼!到底还有个识货的。” “这么说,刚才这十三软筋香是你放的?” “没错。正是姑奶奶放的。青龙抢了我们爱新觉罗的宝物,我奉哥哥致命前来追查,宝物还没到手,我岂能让他死?” “宝物?何宝物?” “天罡五雷!想必你们见识过。”宁儿说着,看了朱青一眼。 “你撒谎!那天罡五雷是我大明朝的!”朱青不知是演戏还是较真,冲宁儿吼了一句。 宁儿和朱青两人就吵了起来。 “别吵了,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什么你的他的,你们今天栽在老子手上,都是老子的!”李自成吼道。 “凭什么?” “就凭这是老子的地盘!少罗嗦,绑起来。”李自成下令手下绑起宁儿。 “你试试看,你敢动姑奶奶一根汗毛,你家闺女就等着毒发身亡吧!”宁儿喝住了靠近自己的闯兵。 “你说什么?!”听说自己闺女有危险,李自成蔫了。 “你真以为我从你女儿营帐里出来是来慰问她的吗?姑奶奶是来给她喂毒药的,夺命飞,不知你听没听过?” “夺命飞?”这是大明厂卫很少外露的最烈性的毒药,宁儿亲身体会过夺命飞的厉害,那东西这个世界上不超过五个人有,李自成自然不会知道。 当听说夺命飞,朱青看了宁儿一眼,他不知道宁儿说的是真是假,自从她中了夺命飞之毒后,就对这种毒药非常感兴趣,连宁儿何时离开山海关来到潼关朱青都不知道,谁又知道她私底下有没有捣鼓夺命飞呢? “你说的可是江湖失传多年的烈性毒药夺命飞?”刘宗敏问道。 “看来你了解的还真不少。没错,正是此毒。” “哼,你唬谁呢?夺命飞早已失传多年,恐怕这个世界上真正懂得夺命飞的人不出三个,你一个黄毛丫头,会有夺命飞?”刘宗敏对眼前这个小姑娘表示怀疑。 “是么?那你既然知道我是关东小东邪,那请问我师父是谁?” “关东老东邪樊梨花?” “算你还有点见识。”宁儿微微一笑。 “哼!老子偏不信你身上有什么夺命飞!若是有,刚才你就不会使用十三软筋香了。”李自成并不轻易上当。 “我现在是没有,因为我刚刚都用在你女儿身上了。不信你自己去问你女儿。”宁儿道。 “夺命飞之所以被称为天下第一剧毒,正是因为中毒之后活不过三步,你从出门到现在何止三步,我看三百步都不止了,大小姐如果中了你的夺命飞,这会儿还有气?”刘宗敏笑道。 “放肆!说什么呢?!”刘宗敏出言不逊,被李自成训了一句。“虎子,去看看大小姐。” “是。” 虎子冲进营帐,发现李玉凤躺在床上,轻声唤了一声,“虎子哥。” “哎。”看见李玉凤没事,虎子欣慰的应了一声。 “大哥,玉凤没事!”虎子朝帐外喊了一声。 “哈哈哈,唬我?抓起来!”听到女儿没事,李自成大笑道。 “慢着!”朱青叫了一声。 “怎么?你想替她死?不用着急,你们都得死。”李自成道。 “哼,你知道为什么大小姐的毒没有发作吗?是因为我刚才给她服用了金创药和护心散,是护心散护住了她的心脉,只要这护心散的药效一过……哼!”朱青道。 “他说的可是真的?”李自成问宁儿。 “你问我干嘛?你自己问你女儿不就知道了?”宁儿苦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李自成。 “虎子!”李自成叫了一声,意思是让虎子问李玉凤。 “玉凤,这……”虎子刚说出口,玉凤就流着眼泪连连点头,“她刚才给我服下毒药,现在除了胸口,我……我其他地方都没有知觉。” “女鞑子!”虎子怒了,冲出帐外拿着短刀抵住宁儿的脖子。 “哼,我没唬你们吧?”宁儿镇定道,这是需要多少战争的历练才能积攒的定力啊。 “虎子?!”李自成道。 “大哥,大小姐被女鞑子下毒了!”虎子哭吼道。 “什么?!快交出解药!”轮到李自成激动了。 “解药我没有,在潼关。你只有放我们回潼关,自然会得到解药。”宁儿终于提出条件。 “哼,等解药从潼关到潼山,我闺女恐怕……” “放心,我还会把剩下的护心散都留在山上。”朱青保证道。 “我看,除了护心散,你也得留下来,等她下山拿解药来换你!”刘宗敏道。 “对!刘老弟说得没错。”张献忠终于冒了一句,对于这种舌战,张献忠是有些厌烦的,如果不是在潼山,他的三板斧早就动起来了。 “不行!我信不过你们!”宁儿道。 “难道我就信得过你?”李自成道。 “你可以派人随我们同去。” “哼,你们一个下毒阴险,一个武功了得,派谁我能派谁跟你们去?!” “老闯,为了玉凤侄女,老张我亲自走一趟!老子就不信了,老子带一万精兵去还弄不过两个娃娃子。”张献忠自告奋勇。其实是心有所想。 “这个恐怕不合适吧,怎能劳老哥的大驾?”李自成心中自然明白,如今的潼关空虚无人,一万精兵攻下潼关绰绰有余,张献忠这是要趁机独吞潼关啊! “玉凤侄女的命要紧。”张献忠拍拍胸脯。 “这样,虎子带兵跟你前去。也好有个照应!”李自成道。 张献忠知道瞒不过李自成,自己也没有十足把握拿下潼关,终于点点头,“好!就让虎子兄弟跟我去。你俩要是干耍赖,看我爷俩不撕了丫的。” “好,就这么定了!留下护心散,即刻下山!”李自成道。 此时,已是黎明时分,朱青和宁儿被带下山,前往潼关,他们身后跟着两万大军。朱青知道,如果把这两万大军带往潼关,无非是往潼关丢了一颗原子弹啊,自己一定成为潼关的罪人!不行!他必须想办法! “哎,你这一计不是帮我,是害了我,害了潼关啊。”朱青轻声在宁儿耳边道。 “我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是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潼山任他们蹂躏。”宁儿无奈。 “对了,你真的给李玉凤下了夺命飞了?”朱青担心问道。 “下了,咋了?”看到朱青担心模样,宁儿也很认真说道。 “你!”朱青咬牙切齿,“老子辛辛苦苦救过来的女人又被你……” “怎么?心疼了?” “我……” “哼,我就知道你惦记着人家。你回去找她算了!”宁儿的醋坛子又翻了。 “我的姑奶奶,我是担心李玉凤要是真有个不测,这……这李自成一怒,这潼关可就没有喘息的机会了。”朱青道。 “你傻呀你?你以为夺命飞的毒真像你说的那样护心散就能护得住的吗?” “那李玉凤的她?” “她这是在帮你。实话跟你说吧,我潜入营帐的时候,李玉凤的伤已经好很多了。我跟她说,现在只有她才能救你,她起初还不答应,还想喊,我就把你给她动手术,看了她身子的事告诉她了。你猜怎么着?人家羞答答地就答应了……所以啊,她压根就没事儿!”宁儿回忆道。 “那就好那就好,哎,又欠人家一个人情。”听了宁儿的述说,朱青自叹一声。 “你这情债欠的还少吗?”宁儿一听一来气,对朱青就是一阵敲打。 “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都给我老实点!”闯军的先锋冲朱青和宁儿吼了一声。 朱青和宁儿两人就这样一路打闹着走回潼关。就在潼关牧野的一道关卡上。朱青突然推了宁儿一把,“跳!”两人趁闯军挤着过关卡无暇顾及的时候,逃窜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独挑虎子军团 潼关清晨,寒风肃杀,飞沙满天飞。在通过潼关牧野关卡时,因为关口狭窄,一时成为通风口,闯军在挤过关卡的时候被风沙吹朦了眼睛,无暇顾及朱青和宁儿。 这是朱青和宁儿逃跑的最好时机。就在朱青和宁儿跳下路边的沟壑时,虎子警醒过来,“青龙逃跑啦!给我追!” “虎子兄弟,前面就是潼关了,你我联手攻下潼关,夺取开封就指日可待了。”张献忠一心惦记着潼关,拉住虎子。 “闯王吩咐过,大小姐的命要紧!放手!我要去给大小姐拿解药!”虎子想攻打潼关,但他更想救李玉凤。说着,一把甩开张献忠的手。 “哼,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竖子不足与谋,你们不攻,老子自己攻!到时别嚷嚷着跟老子分食。”看着虎子带领一万人马去追捕朱青和宁儿,张献忠狠狠道。 “兄弟们,都给老子精神点,攻下潼关,开封就是我们的了!走!”张献忠带领大西军七千人马向潼关进发。 就在虎子带领一万人在偌大的潼关牧野展开搜捕的时候,路边的沟壑里,朱青护着宁儿悄悄说道,“不好,张献忠要攻打潼关了。你带着解药绕道潜回潼关,通知林副将,我来拖住虎子。孙将军守潼关数十年,如果早有准备,应付张献忠的七千人马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你……”宁儿担心道。 “别可是了我的姑奶奶,算我求你了,看在我救过你多次的面子上帮我一次。”朱青道。 “哼,谁救谁还不一定。”宁儿嘟着嘴道,“那我先走了,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我是谁啊?青龙耶!”朱青故作镇定。 宁儿戳了一下朱青的额头,带上解药,顺在朱青指引的近路,潜回潼关。 看着宁儿离去,朱青本想舒一口气,不料突然听到有人大呼,“那边有动静!”是闯军!他们似乎发现了宁儿! “不好!”朱青嘀咕一声,从沟壑了窜了出来,抽出一杆火铳“砰”的一声,干掉一个闯兵。 “这边!”看到有人倒下,听到枪声,所有闯兵都朝朱青这边围了过来。宁儿总算有惊无险,她想回头,但是她不能回头,她知道朱青把使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宁儿咬咬牙,继续朝前走。 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朱青虽然一枪一个准但是这火铳毕竟不是沙鹰,更不是加特林,装弹速度慢不说,关键是这弹药打一次就少一颗,而虎子带着一万大军压力过来,倒下一个他就补上一个。 这手枪打得朱青的手都麻了,敌人还黑压压一大片。 “咔擦”,朱青再一次来开火铳的枪膛,一摸身上,乖乖,没弹了! “兄弟们,他的火铳没有弹药了,都给老子上,抓到朱青赏银万两。”虎子骑着高头大马,远远望着朱青拿着一杆火铳没有弹药补给,心中很是解恨,猖狂笑道。而闯军听虎子头领这一说,那可是个个如狼似虎地冲啊,都想多捞些银子。霎时间潼关牧野杀生一片,几千人围捕朱青一人! 闯军很是猖狂,朱青也并非蔫了,怎么说,自己也是血雨腥风里走过来,这种场面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自己独挑一万大军,似乎还是第一次,就算上一次在锦州,也不过寥寥数百人。 朱青看着蜂拥而至地闯军,冷笑一声,从后背抽出天罡五雷,这朱青背的可算是一个百宝箱啊! “再敢向前一步,老子嘟嘟了你们!”朱青架起天罡五雷,高声道。 天罡五雷?!这里的人有的见过,有的没见过,所以有人立马停了下来,也有人一往无前。 “真有不怕死的啊。”朱青嘀咕道,扣动了扳机,“轰轰轰!”向前的闯军倒下一大片,这回总算看到一点缺口了,不想刚才玩火铳,打了大半天,没见成效。 看到有人倒下,虎子也没有制止部队前进,他知道天罡五雷只有五弹,而战争,总是需要一些炮灰的,至少坐在马上镇定自若的虎子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看到天罡五雷的威力后,闯军不乐意了,乖乖,这哪是拿银子啊,这明明就是送死嘛!这会儿都停下来脚步。 “干什么干什么?他的枪只有五发弹药,我们有一万人!怕什么?!都给老子上!”虎子急了。说得轻巧,你自己怎么不上? 看到虎子这一声吼闯军没有动静,朱青笑了,“我说虎子,之前老子也佩服你是条好汉,怎么?跟李自成久了,学坏了?连自己兄弟的命都不顾了?这仗还怎么打?” 朱青这是攻心战啊! 果然闯军有点动摇了,个个面面相觑。 “别听他胡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大家想想,平日里我虎子对大伙咋样?!”虎子赶紧稳住军心啊。闯军又面面相觑,这三当家的说得没错啊,几个当家的里边,就数三当家虎子最爽快了。 “朱青是明廷的第一勇士,你们想想,今天这阵势,他还能跑得了吗?要是抓着了,赏金万两,封万户侯!”虎子趁热打铁,又往上提了筹码。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特别是对一些穷苦惯了的农民军,这筹码分量够拼命了。 “兄弟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豁出去了,这年月,谁活着谁享受!”这时,军中有人大呼一声。这一声可是一声惊雷啊,顿时在闯军中引起连锁反应,闯军纷纷响应。操家伙重新向朱青杀了过来。 “轰轰轰!”连续四声,内层的闯军倒下一圈,四枪至少干掉五百人,每一枪一百来人,这堪比大炮啊,没错,天罡五雷在朱青和袁伯的改造之下就是这么牛逼!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而是朱青在发射天罡五雷的时候,随手甩出了圆月弯刀,双管齐下,才有如此逆天的效果。 “哈哈哈!青龙,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看到朱青的天罡五雷没了弹药,虎子骑着高头大马,提着银戟朝朱青缓缓而来。 “哼!难道我青龙的名号是靠枪打出来的吗?”青龙朝虎子冷笑一声,一根手指伸进嘴里,“吁!”突然吹出一声长哨,之后,包围圈外响起“嘚哒嘚哒”的马蹄声。是追风!朱青的追风马一直跟随朱青一路回来!说追风马是朱青的半条命这一点都不假!正在这紧急关头,刚烈的追风马冲进地阵,来到朱青身边。 “老伙计,看来咱哥两今天要一起出生入死了。”朱青亲切地抚摸着追风马的脖子,纵身一跃,跨上马背。 “虎子!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大明十四势!老子一样一样招呼你!”说着朱青抽出一把长刀,面对虎子的银戟,长刀是最好的克敌武器。 “给我上!”面对朱青杀气腾腾的眼神,虎子心有忌惮,果然又想上炮灰。 “杀!”第一波闯军来袭。朱青收起长刀,将圆月弯刀甩了出去,“嗖嗖嗖”圆月弯刀飞了一圈回到朱青手上,一圈闯兵应声倒地。 “再上!” 又波倒下。 “上!”到第三波的时候,没人敢上了,天罡五雷还有子弹完的时候,这飞刀放出去又回来,这循环利用的价值可大啊,可持续发展啊!所以第三波闯兵又懵了。 “他奶奶,个个都是熊包,看老子的。”虎子沉不住气了,提枪上阵。 “咣当!”银戟和长刀碰在一起,攻守开始往来。但是并未持续多久,虎子就撤了。 “上!”看到虎子带了个头,第三波闯兵硬着头皮上! “嗖嗖嗖”,又倒下,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全倒,朱青的体力已经开始滑落。 虎子冷笑一声,“兄弟们,他没力气了。都给我上!” 闯军一哄而上,密密麻麻地刀剑朝朱青刺过来,朱青但觉不妙,纵身而起,拍了一下马屁股,“老伙计,你先跑!”追风马似乎明白朱青的意思,在刀剑还没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一跃而起,嘶鸣一声,冲出重围。回头一望,朱青已在闯兵头上玩起了跑酷!朱青眼睛紧紧盯着马上的虎子。“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朱青不想射马,他要擒王! 果然,在跑酷的过程中,朱青首先朝虎子甩出飞刀,随即抽出一把短刀。虎子躲过飞刀,却没能躲过短刀。 “都别动!”一段人头跑酷后,朱青不偏不倚地落在虎子的马背上。手持短刀,将虎子劫持!局势瞬间改变! “叫他们都退下!”朱青发号施令。 “退下!”虎子无奈。 “我不想伤你性命,至少现在你还有利用价值。”朱青在虎子耳边道。 “那你想怎么样?” “退兵!” “不可能!” “是吗?”朱青的手动了一下,短刀见血,在虎子的脖子上轻轻抹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好吧,可是我是来拿解药救玉凤的,没有解药玉凤会没命的,这个你应该知道。我知道玉凤喜欢你,我现在巴不得喝干你的血!”虎子愤怒道。 “好,是条汉子!实话告诉你吧,玉凤根本就没有中什么夺命飞,夺命飞的毒只有狼血和它本身的解药能解,护心散怎么可能封住夺命飞的毒?我骗你们的!”朱青坦言道。 “这么说,玉凤没事了?那她为什么骗我们?” “你说呢?”朱青意味深长一笑。 “好吧,她喜欢你!”虎子闭上眼晴一叹。 朱青这是故意刺激虎子。要一个男人不管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已经有人替你管了! “哼!没想到我这个拼命为她还比上你给她一枪。老子这么卖命还有什么意义?我撤!”虎子悲情道。 这一刻,朱青虽然如愿了,但心里却非常难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点不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张献忠说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但是现在看来,虎子的儿女情不长,英雄气倒是很短。 朱青挟持虎子逼退闯军,他要确保这伙闯军远离潼关。 此时,已是午时,太阳破出阴霾,照耀在潼关牧野上,没有给人温暖,只是分外刺眼,让人不忍直视,没有盼头。 “快开城门!”宁儿赶了半天的路,终于在午时赶到潼关,她气喘吁吁地敲打着潼关大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全城戒备 就在朱青挟持虎子逼退闯军的时候,宁儿带着紫蝶兰的解药和张献忠要攻打潼关的消息感到潼关城下。因为是抄近路,宁儿的速度比张献忠快了许多。但是当宁儿敲打潼关大门的时候,却吃了闭门羹, “开城门,快开城门!我有急事要禀告林副将!”宁儿呼喊道。 守城将士一边驱赶着狼狈不堪的宁儿,一边派人去汇报林白。 “林将军,报告林将军,城门外有一女子吵吵嚷嚷地要见将军,说是有要事禀报!” “女子?本将军刚到潼关几日,并不识得什么女子啊。他长得什么模样?”林白疑惑道。 “看不清楚,不过看起来甚是狼狈。莫不是乞丐?小的这就前去驱赶。”守卫说着正要转身。 “等等。”吴又可道,“林将军,你刚到潼关,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找上门来的,出去看看无妨。” “先生说的是。你们几个,好生照看孙将军,我和吴先生出去看个究竟。”林白吩咐道,病床上,孙传庭已经昏迷不醒,看来紫蝶兰的毒已经蔓延。 林白和吴又可走到城门上,林白朝城下喊,“城下何人?找我林白何事?” 终于等到林白,宁儿喜出望外,赶紧招手,“林白林白,我是宁儿啊!快开门,我有要事跟你说!” “宁儿姑娘?!真的是宁儿姑娘?快!开城门让宁儿姑娘进来。”林白也感到很惊喜,立刻命令城门守将开门将宁儿迎了进来。 林白赶紧向前接应宁儿,看到宁儿这大冬天的却大汗淋漓,满脸狼狈,林白着急问道,“宁儿姑娘,你不是在山海关的吗?怎么突然跑到潼关来了?是不是山海关出了什么事了?” “山海关没事,我是从潼山来的。”宁儿道。 “潼山?那不是李自成驻军的地方吗?”吴又可在一边吃惊道。 看到有陌生人插话,宁儿谨慎地大量了一下吴又可,“这位是……?” “哦,他就是名医吴又可先生,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吴先生,这位是宁儿姑娘,是……”林白没有说完,就被宁儿打断了,“哦,原来你就是神医吴又可吴先生啊,久仰久仰!” “虚名虚名而已,对了,你刚才说你从潼关而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吴又可问道。 “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从山海关跑过来找青龙,到了潼关听说他孤身一人前往潼山替孙将军拿解药,我没来得及见你们就独自赶往潼山了。果然青龙在潼山被发现,我们暗中相助终于逃了出来,但是李自成派他的属下虎子带领一万兵马和张献忠的一万精兵前来潼关抢解药……” “解药?” “哦,李家大小姐不是中了枪伤吗?这是我和青龙合伙想的一个办法,让他们放我们下山。到半路,青龙担心两万大军压往潼关太冒险,所以独自一人引开虎子的一万兵马,让我抄近道前来通报潼关,以作迎击张献忠的准备,张献忠现在已经在路上了,不出两个时辰,就能赶到潼关。时间紧急,大家要好好想办法啊!” “你说是青龙让你回来的?”虽然宁儿说得苦口婆心,但是吴又可还是心存怀疑,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女子,随随便便就能得到一个军情,不得不让人有所戒备。 宁儿知道自己被怀疑,看了林白一眼,“他们不相信我,你也不相信我?” “宁儿姑娘,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是在有点多。”林白为难了。 “也是,你一向只听你大哥。”宁儿自嘲地点头笑笑。 “宁儿姑娘。不是……我……”林白那个憋屈啊。 “没事,我能理解。这是你大哥从潼山抢回来的紫蝶兰的解药。吴先生,你懂医术,还是你给孙将军用上吧。”宁儿拿出手袋,就在打开袋子的时候,露出了蓝白两个瓶子,宁儿犹豫了一下:就在刚才,就在林白和吴又可怀疑宁儿的时候,她心中掠过一丝失望,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换来的是什么?她甚至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多尔衮,多尔衮曾经说过,大明朝如果没有孙传庭撑着,不出三月,清军即可入主中原。现在,只要自己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帮哥哥完成他的夙愿。 “宁儿姑娘,大哥真的拿到解药了?太好了。”林白的激动打断了宁儿的思绪。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收回神,将蓝瓶交给吴又可。吴又可拿着瓶子,扫了一眼宁儿。笑了笑,走进孙传庭的寝室,给孙传庭解毒! 这解药果然神乎其神,药到毒解!刚服下解药,孙传庭紫黑的嘴唇顿时慢慢恢复血色,惨白的脸上也渐渐红润起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竟然能睁开双眼了!加之有奇效金创药护体,孙传庭一醒过来就挣扎着坐了起来。 “将军你醒了!” “将军!” “孙将军醒了!” 潼关军营顿时沸腾起来。 “朱青呢?朱青人在何处?本帅要好好见见他!”醒过来的孙传庭迫不及待地要见朱青,因为他知道这是朱青给他抢回来的解药,等于帮他抢回了一条命。 “大哥,大哥他没有回来。”林白道。 “什么?他没有回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回来这解药从哪里来的?”孙传庭心中一惊,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是我带回来。青龙被李自成的属下虎子拖住了,一时回不来,青龙让我先带解药回来给孙将军,顺便告知孙将军,张献忠带领一万兵马已经朝潼关赶来,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赶到潼关。”这时,站在一边的宁儿说道。 “什么?张献忠要攻城?林将军吴先生,张献忠要攻城,你们为何迟迟没有行动?”孙传庭不问信息真伪,就责备林白和吴又可,让他们两人有点不知所措。 “将军,我们这不是等你醒来吗?”林白轻声道。 “糊涂!我要是一时醒不过来,你们就一时不准备,任由张献忠宰割吗?”孙传庭有些恼怒,作为一位主事的,林白确实还有点嫩。 “这也不能全怪林将军,在没有弄清楚信息的可靠性之前,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吴又可道。 “什么叫不可靠?青龙会让一个不可靠的人传递军情?会把我的性命交到一个不可靠的人身上?本帅觉得这位姑娘就很可靠!”孙传庭说着,看了宁儿一眼,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画面,他似乎在战场上见过这个女子,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宁儿也从孙传庭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她赶紧低头致谢,“谢孙将军。” 也许是因为孙传庭的毒刚解,神智尚未完全清醒,他摇了摇头,还是没有一个清晰的印象。 “现在明白了。其实刚才姑娘给我解药的时候,又可已经知道姑娘确实是青龙派来的。因为紫蝶兰的解药虽然我没有,但是我见过。”吴又可道。 吴又可的一番话让宁儿心中惊出冷汗,若是刚才她把白瓶子交给吴又可,非但不能帮助她哥哥,反而会害了自己,更可怕的是,她会从此失去朱青! 此时,宁儿心里深深呼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既然弄明白了,还等什么?一个时辰很长吗?”孙传庭道,说着,他强行下床,披上战袍,拿上战刀,正要出门。 “将军,你身体刚恢复,不可乱动啊。”吴又可道。 “老子可不想躺着等死。走,去看看。”孙传庭强打精神,走向城门。 “是!将军。”林白道,“全程戒备!”林白拔刀怒吼! 看着站在城墙上威风凛凛的孙传庭,宁儿心中暗自赞叹:怪不得哥哥说孙传庭是他最大的敌人! 可是,宁儿的想法很快就被证明错了。 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潼关涌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血色潼关 一 午后,刚露了一会儿脸的太阳又被乌云笼罩,阴风四起。 站在城墙之上的孙传庭不由得拉紧战袍,他觉得有些冷,兴许是老了,兴许是因为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看到张献忠率领一万兵马朝潼关涌来,他叹了一气。从前的孙传庭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不会叹气,反而激起他的血性,这一次却不一样,他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但是,他还是缓缓拔刀,看着张献忠兵临城下!孙传庭扬刀怒吼: “准备战斗!” 由林白率领五百锦衣卫手持火铳充当后盾,另外山海关带来的五百条火铳奋发给潼关五百名守军,这几天时间,林白已经教会他们如何使用火铳,这五百人成为第二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则由潼关的弓箭手负责。最后的防线就是刀刃战,是敌人攻破城门的最后决战,没有人希望这样的遭遇。 这道战术布局是朱青在山海关的时候就想好的,出征潼关之前,朱青草草画了战略部署图交给林白。今天,这张图终于用上。当林白把战略部署图呈给孙传庭的时候,孙传庭心中大喜,暗自赞叹朱青的军事才能。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一次,张献忠没有跟孙传庭多费口舌,两人对视不过半响,张献忠就挥斧攻城了。 “拿下潼关,直捣开封!给我杀!” “放箭!”孙传庭镇定自若,潼关守军虽然不足五千,但张献忠要想冲破这几道防线也绝非易事。 当第一批大西军团进攻城门,进入潼关守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只有箭雨! “扯!第二道防线准备!”林白辅助孙传庭在城墙上指挥。第一批羽箭放出,迅速撤回装箭,因为是强力弩,所以重要费些时间。这时第二道防线挺上,而这回使用的是火铳!这种车轮的转换,不仅大大节省时间,而且变换花样,迷惑敌人,敌人弄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多少火力,改用什么战术攻城! 果然,见到第一批攻城将士倒下,张献忠心中不服,挥斧又下令第二批攻城! “放!”林白小旗一挥,“砰砰砰!”虽然五百声枪响在偌大的潼关,在这样的战场中不足为奇,但是,相对于冷兵器,已是震慑人心! 第二批应声倒地! “撤!”林白下令,火铳队下,又换上弓箭手。 “他奶奶的!孙传庭!几日不见,你长本事了?!去哪弄这些洋玩意儿?”张献忠看着自己一下倒下几百人,连城门都没摸着,火了,朝孙传庭怒吼。 “哼!什么洋玩意儿?这是我中原的宝贝!宋代老祖宗就用了。我这叫继承发展,发扬光大,本来是想用来对付洋人的与倭寇的,不想你这帮乱民食古不化,今儿个就让你们尝尝。”孙传庭冷语道。他虽然嘴上说得很威风,但是心里却飘得慌,一千杆火铳,只有两千弹药,也就是说每人只能放两枪,就算枪枪命中,大西军团也只损失两千人,箭弩更棘手,因为前几天一战,已经消耗大半,如今也不足两千支,这样一来,这三道防线满打满算也只能消耗四千人马,剩下另外的六千呢?而潼关内人马不足五千,已经算上老弱病残了。这仗打下来还是有点悬的。唯一让孙传庭稍稍放心的是,有五百锦衣卫坐镇,他们几乎是以一当十的,再说,还有这城门,潼关数百年来成为战争要塞,这城门自然固若金汤。 看到张献忠按兵不动,孙传庭继续激将,“怎么?怕了吧?怕了就赶紧投降,看在你张献忠条汉子的份上,我孙传庭留你个全尸!”孙传庭精通兵法,更了解张献忠,张献忠一旦被激怒,思维就会混乱,大西军阵脚一乱,潼关守军就有机可乘! “哼!爷爷会怕你?留我全尸?求爷爷留你全尸还差不多。盾牌掩护!云梯上!”张献忠虽然怒了,但阵脚却没有乱,这么多年的战争,已经练就了张献忠地心性,手段毒辣而不失章法! 大西军团的云梯队在盾牌的掩护下向城墙靠近。 “放!”林白挥旗。弓箭手射出第一批箭雨!可想而知,效果比第一次差很多。但除了消耗羽箭之外,守军并没有人员伤亡。 “弓箭手掩护,木桩队给老子撞开城门!”张献忠一呼,几十条大汉抬着木桩就上了,大西军的弓箭手开始发挥作用,“嗖嗖嗖”的一阵箭雨反击潼关守军。 “隐蔽!”林白挥呼。开战以来,潼关守军第一次受到创伤,虽然损失不大,但也给大西军以可乘之机。 “呼嘿……!”木桩开始撞击城门! “投石手上!”看到局势有了变化,孙传庭及时作出应对。城墙上的投石手扛起石头就往下扔,城里的投石手也装上火石发射出去。顿时天石滚滚,对城墙下的大西军团造成不小的打击。 张献忠没有没有想到潼关做了完全准备,他以为偷袭就可拿下潼关,没想宁儿提前通知了孙传庭,如今没有投石车,没有攻城车!战局一时难以打开! 张献忠看到自己的云梯队已经有人搭了上去。眼睛一亮,取了一张弓弩,“嗖”的一声,将城墙上向云梯队砸石头的潼军打掉。这招受到奇效,张献忠士气大增,“弓箭手,给老子瞄准了!专打露头的墙头兵!” “嗖嗖嗖。”又是一阵箭雨,守军的攻势再一次被打压下去。云梯队又更上一层。看到云梯已经摆到城墙上,林白大呼,“山海将士!上!” 五百锦衣卫收起火铳,手持大砍刀,走到城墙前线,开始白刃战! 平地作战,山海锦衣卫尚且能以一当十,何况现在居高临下?除了大西军的弓箭手放箭时云梯能有人上来之外,大西军团几乎没有冒头的机会,几乎是刚到城墙墙头就被“咔嚓”了! 看得张献忠那个心痛啊! “传令兵!”张献忠大呼! “到!” “即刻前往潼山请援!”张献忠终于知道自己一人拿不下潼关了,但是他又舍不得就这样放弃,虽然久攻不下,但毕竟消耗了孙传庭的有生力量,稍加兵力战备,拿下潼关是迟早的事,他想起了李自成。 “是!”传令兵百里加急,赶往潼山请援,他只需到达潼关牧野关口点燃狼烟,潼山就能收到消息。 但是,当张献忠的传令兵到达牧野的时候,被告知李自成已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关!投石车,火炮,攻城车,云梯……战争机器,一应俱全!五万大军抄近道开拔潼关。 原来,在李自成逼问李玉凤真实情况之后,李玉凤说出了实情,她并没有中毒,这一切都是为了朱青。李自成恼羞成怒,知道自己女儿没事,攻城的野心重燃,他早已在潼山发射信号,这信号只有闯军将领知道。 这信号,虎子早已收到。 就在张献忠攻城不下,李自成大军压境的时候,朱青挟持虎子来到牧野关口,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一向桀骜不驯的虎子怎么如此言听计从?牧野并没有起风,为何尘烟滚滚?就在这时,朱青听到追风马嘶鸣的声音,朱青望去,追风马奔来的方向,黑压压的一对人马正朝潼关进发,那便是李自成的五万大军。 “李自成下山了?”朱青顿感不妙。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轻易被你制服吗?我早就收到信号,闯王要下山攻打潼关,下山前,闯王告诉我,我虎子唯一的任务就是拖住你朱青一人,足矣!现在看来,我已经完成军命!”虎子道出实情,哈哈大笑。 “这么说,你活在这个世上已经没用了!”中了虎子的计划,朱青心中不爽。 “你杀我呀!你杀了我,这里几千闯兵都会跟你拼命,就算你本事再大,等你打完这几千人,赶到潼关,也只能是给孙传庭收尸了!哈哈哈!”虎子得意而狂妄。 “哼!你以为老子会一直被你耍吗?都给老子让开!”朱青挟持虎子转身。他要突出重围,赶往潼关! “兄弟们,别管我!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死了,你们拿着青龙的人头去领赏!”虎子倒也不孬,说着,闯军开始骚动了。虎子趁乱给朱青一肘,朱青面对蜂拥而上的闯兵,无暇顾及虎子,索性一脚将其踹下马,随即吹了一声口哨。纵身一跃,在闯兵的头上跑酷前去,稳稳当当地落在追风马上! “弓箭!”虎子叫了一声,接过一张弓箭,“嗖”的一声,一支离弦之箭朝朱青飞去。朱青调转马头,一心赶往潼关,没想背后来了一直冷箭,“呲!”虎子的箭正中朱青后背,“驾!”朱青没有丝毫停顿,一咬牙,抽了一下马鞭,背着一支羽箭赶往潼关。 闯兵欲追上,被虎子喝止,“别追了。那是一支毒箭!”虎子看着远去的朱青,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此时,乌云散去,潼关已是黄昏,残阳如血! 第一百二十八章 血色潼关 二 张献忠久攻潼关不下,孙传庭的物资也逐渐消耗殆尽,双方战斗陷入白热化。 李自成率领五万闯军抄近道直奔潼关,朱青身重毒箭也快马加鞭赶回潼关。潼关必将成为历史的沸点! 然而,比李自成和朱青先到潼关的另一拨人马是京城三圣白虎、玄武和朱雀三部,他们都是在各地抗击外敌或镇压暴乱的功臣,收到朱青的集结信号赶往潼关,以解潼关之围。 白虎等人的到来让孙传庭喘了一口气,因为火铳队和弓箭手的补给都已消耗殆尽,虽然白虎、玄武、朱雀三部共一千锦衣卫过来,加上潼关剩下的两千多人马也不过三千来人,面对张献忠的三千人马也只是平分秋色,而且潼关伤残将士甚多,兵器几乎只剩白刃了。 孙传庭决定回关内跟杨嗣昌等人借补给,就算不借兵借得羽箭和投石车也不错,最好能借点火药就更好了。这个任务落在玄武身上。剩下的人跟着孙传庭继续战斗。只要补给能到,孙传庭就不怕张献忠围成。 但是孙传庭的计划落空了,玄武带领五十人马前往杨嗣昌部借补给,遇上了王承恩派往杨嗣昌部督战的铁面。杨嗣昌本就不想援助孙传庭,如今铁面又在,铁面早就跟玄武结下梁子。所以三句不到就打起来了。若是一对一玄武还不至于输给铁面,但是毕竟是杨嗣昌的地盘,玄武带五十人在一个将军的地盘上是很难撒野的,就这样,玄武等人被杨嗣昌扣押,潼山补给再无下文。也就是说,孙传庭只有靠自己手中的兵力和物资死守潼关了。这何其不是大明朝的悲哀? 孙传庭站在长城上扼腕长叹。但是,城门下,张献忠发动了新一波的攻击。火铳和弓箭已没用,火石也供不应求,就连石头都砸完了。城门被张献忠的木桩撞击着,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将军,我带领一千兵马下去!”白虎请命。 “白虎大哥,算我我山海关锦衣卫一份!”林白自告奋勇。 “我跟你一起去。”朱雀道。 “好!咱们锦衣卫好久没有一起行动了,兄弟们,为了大明!”白虎率领一千清一色的锦衣卫跃下城门,阻止大西军攻城门,因为城内还有老百姓没来得及逃跑,早闻张献忠性情暴戾,好吃人肉,孙传庭为以防万一,开关内城门,疏散百姓。 锦衣卫从天而降,咔嚓几下解决掉攻城门的木桩队,干净利落,符合风格。 张献忠一看怒了,打了这么久,守军一直居高临下,死守城门,这会儿有人自动关机出城,张献忠心中大快。 “送死!”张献忠咬牙切齿,挥斧而上,“给我杀!”带队朝锦衣卫杀了过去。 大西军团虽然也是精英部队,但是除了张献忠哪里够科班出身的锦衣卫打?一战下来,很快被蚕食了一千兵马。而锦衣卫只损失百来人。对比悬殊啊! 张献忠无奈,只好撤退! 按照这种打法,不出半柱香,张献忠就会被锦衣卫打成光杆司令。就在张献忠被白虎带领锦衣卫打得节节败退的时候。前方突然尘烟四起,呼声大作。 “大西王!老闯我来救你啦!”李自成率领五万闯军席卷而来! “什么?”白虎等人傻眼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压过来,带起黄烟滚滚。 不光白虎,在城墙上观战的孙传庭也傻眼了。这仗还怎么打啊?李自成不光人多,而且器械一应俱全。 “白虎兄弟,快撤回关内!”孙传庭大喊,他不能让这帮锦衣卫当炮灰啊。 “兄弟们,撤!”白虎当机立断,撤回城内。 “放箭!”李自成尚未就位,已命弓箭手上阵。 “嗖嗖嗖”箭雨落向城门,没来得及进城的锦衣卫纷纷倒下。 “关城门!”看到闯军涌向,孙传庭大呼。 “攻城车!给我上!”李自成扬起大刀,一辆高大的攻城车缓缓移向城门,这个庞然大物在上一次攻打潼关的时候,早就被李自成安插在半路上,就等今日派上用场! “拆墙!”孙传庭已经无计可施,唯有拆除城墙上的建筑朝城门砸,才有可能拖延攻城车的进攻。 看到城内仍顽强抵抗,李自成下令,“投石手!上!” 随即一排投石车朝潼关内射出一滚滚火石,再强的勇士也难逃火石的撞击,顿时,潼关内惨叫声一片。火石引起的火苗迅速在城内蔓延,浓烟滚滚,潼关一片狼藉。 眼看城门就要守不住了,孙传庭大呼一声,“宁儿姑娘!” “将军?!” “城里的百姓转移得怎么样了?”原来,李自成让吴又可和宁儿负责疏散城里的百姓。 “百姓们都转移得差不多了。”宁儿道。 “将军!撤吧!留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将军!”吴又可进谏。 “撤?!我孙传庭身为潼关守将,你让我撤?!”孙传庭心中不服。挣脱吴又可的手,搬起一块水缸大的石头就往城门下砸。 “轰!” “啊!”攻城车一时陷入瘫痪。 然而也在此时,细心的宁儿发现,孙传庭的后背渗出了血!用于用力过猛,孙传庭还没痊愈的伤口又复发了! 宁儿心中深感震撼,这是一位忠诚良将的热血写照啊!她决定投入到这场事不关己的战争中。 宁儿从腰间拿出十三软筋香,从身边拿起一张弓,奋力一身,十三香朝闯军的头顶上空一路撒过去。 “小心!十三软筋香!”吃过一次亏,刘宗敏已经早有防范,大呼一声,闯军纷纷蒙上面巾。加上晚风劲吹,十三软筋香杀伤力很快被削弱了。 正在李自成发起新一轮的进攻时。“轰!”一声巨响,攻城车彻底瓦解! 只见一匹烈马由远至近呼啸而来!是青龙!天罡五雷的最后一发子弹!摧毁了庞大的攻城车! “青龙?!” “大哥!” 城墙上,众人大吃一惊! “白虎玄武朱雀!飞天阵!”朱青骑着追风马朝城门冲来,对城墙上喊道。 “是!大哥!”见到朱青现身,锦衣卫军团无不振奋。 “可是,玄武不在!”朱雀跟白虎嘀咕一句! “我来!”林白道,但是他的左臂已经受伤。 “还是我来吧。”宁儿淡淡说了一句。 几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所谓飞天阵,就是专门对付敌人的大型器械的,一阵四人,三人防护,一人破器!这里对潼关杀伤巨大的当属投石车和攻城车。刚才攻城车已被朱青摧毁,现在就剩下一排十座投石车了。在火药缺失的情况下,朱青只能采取飞天阵。 飞天阵的人都轻功了得,他们高空作业,斩断绳索杠杆,以达到摧毁器械的目的,之所以选择高空,是因为一般地面受敌攻击力大,而高空则相对较少,就算是放箭,三大防卫也能保护阵中之人,助他完成破器事宜。 看到朱青一跃而上,迅速窜到一座投石车的顶端,李自成大吼一声,“放箭!”箭雨呼啸而至,正在此时,城墙上三名防卫纵身一跃,跃下城墙,跃上投石车,分布三面,合成三角阵型,挥刀舞剑,为朱青格挡箭雨。朱青三下五除二,很快解决掉第一座投石车。 “继续放箭!”李自成看着飞天阵转移到第二座投石车时大呼一声。 孙传庭看着飞天阵四面受敌,早就坐不住了。大呼一声,“掩护飞天阵!”此时,他拿出最后一批羽箭,这是他藏于城墙箭塔的救命稻草,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拿出的。如今城内还有百姓尚未转移,投石车危害太大了。他决定使用最后一批羽箭。 “嗖嗖嗖”,顿时,城墙上落下箭雨,直扑闯军而去,闯军不料孙传庭还有一手,措不及防,前面的弓箭手中箭倒地。 这时,朱青的飞天阵已经解决了七个投石车。 “他奶奶的!木桩队上!老子就不信了。”李自成看到投石车已经几乎失去功效,下令人工木桩队撞击城门。 木桩队加倍人手,只来回十几下。 “轰!”坚守几百年的明朝潼关城门被撞开了。 孙传庭心中一震,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悲愤交叉。扛着长刀下到城门口,企图以一夫之勇,阻挡历史的进程。 所有城墙上的将士都回防城门。朱青知道李自成已经放弃石攻,于是结束飞天阵,杀回城门,与李自成回合! 朱青和孙传庭内外联手,结果了第一波攻城闯军。 “出关!”孙传庭大吼一声,带领众将士出关与朱青等人回合。直面李自成和张献忠五万人马。 “兄弟们!诛杀孙传庭!拿下潼关!直捣开封!”李自成高呼一声。 “杀!”张献忠挥斧率先攻了过来。 “誓与潼关共存亡!杀!”孙传庭怒吼一声,身先士卒,潼关最后的守军一拥而上。 双方在关外展开厮杀,白刃战在夕阳中响起悲歌。 孙传庭没能阻挡历史的步伐。最后的两千将士终究无法阻挡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五万大军。 孙传庭在厮杀的过程中伤口深度开裂,终于体力不支,在潼关的夕阳中倒下! “将军!”朱青大呼一声,杀过来支援。众人也杀过来支援。 孙传庭口吐鲜血,看着朱青苦笑,“青龙!我……尽力了……”说着,孙传庭昏了过去。 “不!”朱青抱着孙传庭,仰天长啸。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开始在闯军中嗜血。他的样子让李自成胆寒,让兄弟害怕,让宁儿担心。 还是宁儿,在朱青狂怒地厮杀中瞥见他后背的箭伤! “白虎!青龙负伤了!”宁儿对一边厮杀的白虎道。 “打仗哪有不负伤的?!”白虎并没有在意,也许他见过朱青负伤太平常了。 “不是!他的血已经黑了!是毒伤!”以多年的放毒经验,宁儿很快作出判断。 “什么?”白虎这才注意。 “不好!快救大哥回去!”朱雀也发觉了。 “可是!”白虎作为大明锦衣,怎会轻易退缩?何况孙将军已经倒下,所有人都杀红了眼。 “再不撤都得死在这儿!”宁儿没有大明情结,她以一个战争参与者的身份理性的面对当前的现实。 “宁儿姑娘说得没错。”再不撤就来不及了,一边照看孙传庭的吴又可催促道。 正在众人犹豫的时候,朱青摇摇晃晃,身体渐渐失去平衡,他使劲的摇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但是毒液已经在他体内迅速蔓延。天边的夕阳变成血红。 “青龙!”朱青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但觉得远处传来一个深邃的声音,但其实那个人就在他的眼前,宁儿。 太阳终于落山。潼关城外陷入一片死静,短短几天,这里横尸遍野,可谓血流成河。潼关城内,一群人高呼着“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不纳粮!”坚守数月的潼关终究被李自成攻破,他们在高唱着胜利的赞歌。 而此时,京郊野店。一队人马半夜敲开掌柜的店门。 “青龙大人?他怎么了?”掌柜的惊叫一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蠢蠢欲动 潼关失守,开封告急。开封守将杨嗣昌这会儿才知道什么叫做唇亡齿寒。以杨嗣昌现在的实力,连张献忠一人都很难招架,更不用说李自成一起上了。他开始为自己筹划退路。他把注意力转移到锦衣卫身上,转移到玄武身上。他和铁面商议,跟朝中王承恩暗通,如何把这件事推到死去的孙传庭和狼狈的锦衣卫身上。很快,杨嗣昌和铁面以押送玄武等人进京受审为名,逃离开封,只留下崇祯的儿子福王独守孤城!开封危在旦夕。 白虎等人带着受伤的孙传庭和朱青连夜赶往山海关,在京郊夜店,孙传庭重伤不治,身亡。大明最大的希望灰飞烟灭。 除了朱青,活着的将士和京郊城外百姓将孙传庭下葬,吊唁,泣不成声,如同苟延馋喘的大明王朝。 随后,在吴又可为朱青作简单的护理之后,潼关守军残部决定继续连夜赶往山海关,因为朱青中的是紫蝶兰,和孙传庭一模一样的毒。紫蝶兰虽是慢性毒药,但三日不解毒,必定身亡!如今已经过去一天,而且,朱青在潼关一战中负伤作战,毒素早已蔓延,明天晚上再没有解药,神仙也救不了朱青。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远在山海关的鬼医冷刺身上。 一向坚强不屈的宁儿此时已是潸然泪下,看着朱青昏迷不醒,她一刻也不离开他身边。 “宁儿姑娘,你眯一下眼吧。这几天够折腾的了。”朱雀安慰宁儿道。他们两个女子跟朱青坐在同一辆马车内。 “我不累,我担心我睡着了,睁开眼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宁儿哽咽道。 这话在朱雀心中泛起一阵波澜。早在雀猫山庄的事,朱雀就对朱青有说不清的情愫,甚至可以说,朱雀比任何一个女子都更早地看过朱青的身子,那时朱青初入锦衣卫,杀风和柳清风例行检查,其中就有裸检,当时连在场的半徐老娘燕十娘都面犯桃花,何况怀春少女朱雀呢。可是短短几个月,两人分朝南北,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国家大事掩盖了儿女情长,再见时已是这般模样。 朱雀叹了一气,突然起身,走出马车。白虎在赶车。 “你要不要歇歇?我来帮你。”朱雀想找些事情做,以免胡思乱想。 可虎子虎头虎脑,不解风情,哈拉一笑,“不累!只要能早点把大哥送到山海关,这点算什么?你进去歇着吧。前面就过京城了。” 朱雀看着虎子的憨态,微微一笑,抬头仰望星空,冬夜,冷! “白虎将军。”吴又可突然叫了一声。 “先生有何事?” “前面就是京城城门了,如今潼关已破,孙将军战死沙场,开封告急。我们要告知皇上,以作完全准备啊。”吴又可道。 “将军说得极是。那派谁去较好呢?” “这里论武功论资历,都数白虎将军你最大,我看你去最为合适。” “我?可是我大哥他……” “青龙的伤说急不急,说缓不缓。按照这脚程,明天午后定能到达山海关,再说再往北,沿途都是我们明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但要是皇上那边对潼关尚未知情,到时出什么事,你我可都担待不起啊。”吴又可一一道来。 “吴先生说得没错。白虎将军,大哥就叫我给我们吧。我保证你回到山海关,给你一个原模原样的青龙大哥!”林白在一边坚定道,虽然他手臂受伤,但是这点对他来说太平常不过了。就算他单手,未必有几人能近得他身边。 看到众人纷纷推举自己前往京城通报,白虎不再推辞。他点点头,拍了拍林白的肩膀,“大哥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 但是,事实上,白虎是不能放心的,就在他离开朱青龙一伙进京通报的之后。朱雀以从小养成的捕头的嗅觉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好!有刺客!”在马车绕过京城岔口的时候,路边的丛林里窜动着人影!当然是朱雀最先发现。 “全员戒备,保护将军!”林白拔刀防护。宁儿也顿时清醒过来,她的手紧握着玉女剑静静坐在马车里,等待着危险的到来。 但是,除了一阵骚动声,几乎没有再发现任何敌人,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朱雀大人!你是不是听错了?吴又可问道。 “不可能!我当了将近十年的捕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朱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坚定说道。 朱雀没有说谎,丛林里确实有不明人士出现,但是为何他不再出头?迟迟没有出现? “有种的就给老子出来,这般偷偷摸摸,像个娘儿们!有何英雄?”林白有点沉不住气;, 他开始通过大声说话来提高自己的胆子。 “嘿。既然没有,那就继续赶路吧!”可别耽误了时间,吴又可说道。马车又继续前行,但是朱雀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就连为情所困的宁儿此时也有同感,她的玉女剑从不离身半尺。 此时的白虎已经进入皇宫,由国舅爷田大人带往皇上寝宫,半夜打搅崇祯,这是冒多大的风险啊,弄不好皇帝不高兴,就得掉脑袋,但是,事态紧急,不由得白虎多想,他只想把这件事禀告崇祯,然后早点回来看朱青。 但是当田大人带着白虎敲开崇祯的寝室门的时候,他竟然还在书房。偌大的皇城此时死一般的寂静让人心里发毛。 田大人轻轻敲了崇祯的寝宫。门没有开,却引来了官兵! “什么人?竟敢入宫行刺!”一个粗犷的声音道。 田大人借着火光看了看来者,心中顿时松了许多,竟是柳清风! “柳大人,是我啊,是田某,怎么你还在巡逻咯?” “田大人?!”柳清风拿着火把靠上去,看到田大人和白虎,心中一惊,“白虎?” “田大人。正是在下。”白虎道。 “怎么?你们半夜三更来到皇上寝宫,有何急事?”柳清风问道。 “你不知道,白虎兄弟刚从潼关回来,潼关没了!”田大人说着,已是失声,自从成为崇祯的皇亲国戚,他就注定和大侄子崇祯承受着差不多担忧。 “什么?!白虎,这是真的吗?潼关被李自成攻破啦?孙将军呢?”柳清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切问白虎,白虎点点头,“孙将军中了敌人毒箭,伤还没有痊愈,带伤征战,伤口病变,体力不支,倒在潼关,被我们抬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治身亡。我们锦衣卫近一千人加上青龙大哥带领的五百山海关守军几乎战死沙场,能回来的寥寥数人,青龙大哥身重紫蝶兰毒箭,昏迷不醒,此时正在赶往山海关找鬼医,希望他能救得了大哥。”林白说完,眼圈已是发红。 “怎么会这样?”柳清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潼关没有了,开封还能保多久?开封保不住了,京城还是守多久? “所以我必须连夜进宫面圣,请皇上加派兵马赶往开封,以作万全之策啊。”白虎道。 “挂不得皇上今晚特别烦躁,已是深更半夜了,还到书房写字静心,这会儿王公公正陪着皇上呢,我带你们进去吧。”柳清风叹了一句道。将白虎带进崇祯书房。 白虎前线战报对崇祯来说可谓五雷轰顶,一听到潼关失守,孙传庭战死,崇祯手里的笔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随后一阵晕眩,扫倒了墨盒,书房一时狼狈不堪。 “皇上!当务之急是派兵前往开封,增援福王,守住开封啊!”田大人和柳清风同时进谏。 “如今朝中无将,朕能派谁?”崇祯申请有些恍惚,说了一句,没有人回应,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去开封是死是活。 “皇上!奴才知道一人。”王承恩幽幽道。 “何人?” “青龙!” “对啊。朕怎么忘了呢?没错!就让青龙去!”崇祯似乎看到了希望。 “启禀皇上。青龙刚从潼关回来,虽然重创李自成张献忠等人,但他现在身中敌人暗箭,中毒昏迷,此时正赶往山海关解毒。如果明天不能达到山海关,青龙自己性命不保,怎么替皇上分忧啊?!”柳清风道。 听说青龙也倒下了,崇祯这回真是蔫了。 “皇上!既然青龙关键时刻不能替皇上分忧,奴才倒还有一人选。” “何人?快说!” “鬼火!” “鬼火?鬼火不是一直保护皇城的吗?怎么可以离开?”崇祯道。 “皇城有柳清风柳大人一人足矣。再说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也只有鬼火有这个本事。”王承恩极力推荐鬼火到倒很出乎柳清风等人的意料。 其实王承恩听说朱青中毒不醒后,心中顿生一计,如今他已经在宫中站稳脚跟,但这皇宫什么时候改姓可说不准。乱世之中,没有势力,如何生存,他就要派鬼火去开封做做样子,到时福王撑不住,鬼火接手开封兵马在弃城而逃,把一切责任推到福王身上,不就稳赚不赔了吗?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宣鬼火!”崇祯没有别的法子了,连夜宣鬼火面圣。 鬼火在王承恩的眼色中领命,决定带领三千禁卫军连夜赶往开封,以防李自成和张献忠。 就在鬼火退下的时候,王承恩突然叫了一声,“鬼火将军,青龙将军此时更赶往山海解毒,如果遇上,多派些兵马护送,让青龙早些回去。”鬼火说得阴阳怪气,除了心烦意乱的崇祯大加赞赏王承恩想得周到外,白虎柳清风等人都听得出这话中有话。 “皇上!没什么事儿,我送送白虎出去。”柳清风道,对白虎使了一个眼色。 “去吧去吧,让朕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崇祯满脸怠倦,无力的挥挥手! 第一百三十章 清理门户? 柳清风和白虎走出崇祯的书房,田大人特别交代,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这会儿朝廷已经经不起内斗了。 白虎和柳清风虽然点头应允,但是谁的心里都明白,朝廷走到今天,内斗还少吗?就拿这一次潼关来说,不就是将帅内斗,互补增援导致潼关惨败的吗?很多时候,不是我犯人,而是人犯我啊! 白虎和柳清风跟在鬼火身后出城,鬼火带领三千禁卫军出了城,果然没有直接前往开封,而是绕道背上,鬼火美其名曰,避免遭遇埋伏。 但是白虎和柳清风非常明白,鬼火这是在执行王承恩趁机铲除朱青,铲除山海守军的密令。吴三桂已经通信王承恩,宁远已经保不住了,回来是迟早的事,大约就在这个冬季。 而吴三桂回来能回哪里?当然是山海关,但是山海关现在由朱青镇守,一山难容二虎,就算朱青容得下吴三桂,都挤在这山海关迟早要出事。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潼关已破,开封不保,京城危在旦夕,何不拥兵自重,自立为王?王承恩与吴三桂不谋而合。而要鬼火截杀路上的朱青,这是王承恩的第一步。 所以鬼火一路向北,追杀朱青! 在他看来,或许并不一定要动刀动枪,只是假装遭遇,拖延时间,让朱青错过解毒时时辰,朱青自然会毒发身亡,所以在准备追上朱青一行的时候,鬼火命令全部禁卫军蒙上面纱,悄然将朱青一行包围! “来者何人?”鬼火出手。 “瞎了你的狗眼,爷爷我乃山海关副将林白。” “哼!林白?”那这马车里的应该就是青龙朱青了吧?”鬼火明知故问。 “正是我大哥!识相的别嚷嚷,吵醒了他老人家叫你们吃不了兜儿着走!”林白故作声势,其实他明白,就在身边这点人,都不够人家那么一大片打的,所以只好用朱青的威名出来吓吓人家而已。 却不想鬼火听后哈哈大笑,“爷爷我等的就是他!” 朱雀等人看着黑压压地一大片,顿时傻了!怎么半路杀出这么多人?按说这是明朝的领地,没有人敢劫朱青的道啊!一般人听闻锦衣卫,听到青龙的名号,无不畏惧三分,这些人倒好,没有半点畏惧,反而越发猖狂!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当然,因为鬼火正是有备而来的! 听了朱雀嘀咕,宁儿心中一惊,莫不是哥哥多尔衮的人?! 她手持玉女剑走出马车,趁着火把的微光扫了一眼,这黑压压的一大片都蒙着面巾,披着斗篷,根本就看不出是何方人马,按说她宁儿也是上过战场,闯过江湖,见过世面的人,这回却有些懵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宁儿决定做一个大胆的尝试,就算这个尝试之后再没有回头路。 “关东有义士……”宁儿突然叫了一声。 在场的人除了朱雀都愣了一下,鬼火听见是个女的,以为宁儿要服软了,得意地笑道,“没错,爷爷我就是关东义士!只要你们从了爷爷,爷爷我不为难女流之辈。哈哈哈!” “哼!”宁儿冷笑一声,她心里至少有一个答案了,这伙人不是哥哥的人! “哼!你就门也敢冒充关东义士?连关东士兵的对接暗号都不懂,让姑奶奶我来告诉你们,‘关东有义士’这下一句便是‘兴兵讨群凶’。没见识的小贼,还敢出来当道!”朱雀冷笑一声。 “你怎么会关东暗号?”宁儿突然问道。 朱雀当然知道,当捕头的时候,经常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句暗号是关东将士从曹操的《蒿里行》的第一句截取而来,作为军队对接暗号,也作为勉励。 “我知道并不奇怪,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很好奇!”知道现在,朱雀才怀疑宁儿的身份,难道是同性相斥使得朱雀失去理性的判断? 见到朱雀和宁儿陷入僵局,林白悄悄在朱雀耳边道,“她是大哥从东北救回来的女鞑子。” “什么?!女鞑子?!”林白的那声只有朱雀能听到,朱雀这一声却是响亮得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这无疑个鬼火传递一个信息,这伙人里面有一个女鞑子,她们正在不和。 “哼!都说青龙英雄盖世,忠心耿耿,没想到竟然跟女鞑子走到一起!今天老子就清理门户!”鬼火这一声吼无疑也给朱雀等人一个信息:这伙人是明朝的,至于是那一派?却不得而知了。 “几位大人。天就要亮了,再不走,今晚恐怕走不到山海关啊,那样青龙可就危险了!”吴又可提示道。 “走!老子看你能咋滴?”林白抽了一下马鞭。他知道并不能走得了,但是拖下去只会对己方不利。 “哪里跑!给我上!”鬼火终于按捺不住了。禁卫军刷刷拔刀,这一次的理由是清理门户! 双方短兵相接,在黑暗中厮杀起来。 “鬼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残害忠良,制造内讧!”这时,柳清风赶到,大喝一声。鬼火是柳清风的上司的,但是论武功谋略都不及柳清风,更别说杀风了,他之所以能爬得那么高,完全是拜王承恩所赐。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柳清风也不必讲什么上司下属了。 “统领!是柳清风,他跟踪我们!被认出来了,怎么办?”一人在鬼火身边道。 “管不了了。给我杀,一个活口不留,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鬼火下了决心。 “是!”得了应允,禁卫军杀得更起火了。 不到片刻,就杀到马车边上了,朱雀和柳清风等人各据一方,保护马车,保护朱青!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一个都跑不了!”柳清风边战边说,“吴先生,你背青龙走!我们掩护!” “好……好……”吴又可不会武功,他可以止血,但是见到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是心中犯怵。再加上这几天见过的惨状实在太多,他已然受到了惊吓,双手颤抖地背起朱青,高一脚低一脚的闷头走,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哪里跑!呀啊!”突然,一个禁卫军发现吴又可背着朱青走,扬刀就砍了上去! “啊!”一声短促的叫声,那禁卫军突然暴毙!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难道吴又可身藏不露?!正在这时,一道白影划破长控!在漆黑的夜里分外惹眼。白影直冲到鬼火面前,与鬼火四目相对。 鬼火惊叫一声,“鬼啊!”差点没吓破胆。 “这么漂亮的一个男人,你说是鬼?”白影说话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女声。但还是能听出男人的浑厚嗓音。 “统领!怎么了?”一位禁卫军扶起吓退丈外的鬼火问道。 “曹……曹化淳!”鬼火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曹化淳,一个“死”人的名字,当然,没有人见过他死! “哼!欺师灭祖之徒,应该是洒家清理门户!”当初曹化淳被逼出走,离开皇宫,就是王承恩和鬼火的阴谋!而王承恩,恰恰是曹化淳一手带大的。所以说鬼火欺师灭祖,一点都不为过! “哼!老子有三千禁卫军!怕你个死人头?!”鬼火因恐惧而愤怒。 “是吗?” “少废话!兄弟们,给我上!”鬼火怒喝。 禁卫军朝曹化淳包抄过来,曹化淳不慌不忙,慢慢吸了一口气,就在禁卫军的刀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呜……!”的一声长啸,丛林里顿时草木涌动,一道道绿光在黑夜中格外耀眼,也令人胆寒,这里,充满死亡的气息! “狼?!”禁卫军惊慌道。 “上!”曹化淳一声令下,丛林里无数头狼奔涌而出,张开血盆大口朝鬼火的禁卫军撕咬而去,顿时惨叫声不断。 “撤!快撤!”曹化淳的出现已经让鬼火吓破了胆,这会儿又受到野狼袭击,在这黑漆漆的野外,如何是好?逃呗!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鬼火带领残部落荒而逃,消失殆尽。 林白尚未解恨,正想带人追上去。 “别追了!救人要紧!”曹化淳拦住了林白,随后吹了一声口哨,狼群消散在丛林里。 “曹公公……?”柳清风当然认识曹化淳。 “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公公了但是大家既然叫习惯了就叫吧。”曹化淳倒也爽快,看来还元丹和狼性真的帮他重塑男儿之身了! “你……?”柳清风还是不敢相信。 “早先一路上跟着我们就是你对不对?”朱雀想起半路上的丛林动静问道。 “不错,燕十娘没有白教你。有前途,好了,这些事回去再说吧,救人要紧,青龙你呢?”曹化淳道。 “这儿……”吴又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还没从刚才那一刀的**中回过神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等吴又可回过神来扶起朱青,脸上露出惊异神色。 “怎么啦?”宁儿担心地跑了过去。 “青龙大人没……没有脉象了!”吴又可惊慌说道。吴又可是神医,但是此时神色如此惊慌,可见朱青情况有多糟糕。 “什么?”众人围了上来,不无担忧。 “让一下,我来看看。”此时,曹化淳淡定拨开人群,从吴又可手中接过朱青的手,把脉。 “怎么样?”朱雀着急问道。 “到底怎么啦?”众人急切。 “大伙不要打扰曹公公,让他好好看看。”还是柳清风老成懂事。 “幸亏遇上洒家,死不了。”曹化淳这句话让大伙都松了一口气,“把马车拉过来,露水降了,加速毒素流动,不能等到山海关了。” “你也会解毒?”宁儿疑惑问道,号称关东小东邪,宁儿对朱青的毒无可奈何,后来就连神医吴又可也只能暂时缓缓毒性,现在眼前这位神态有些怪异的老顽童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 “洒家也是略懂略懂。如果洒家没有猜错,上一次朱青独闯狼窝,就是为你找解药的吧?”看宁儿如此天真,曹化淳调侃道。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现在,宁儿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位,就是高人!自己中的夺命飞之毒就是他给的解药! “哈哈哈。清风,赶路吧,我在马车上给他看看,别扰了清静。”曹化淳对柳清风嘱咐道,早些年,这帮兔崽子都在跟曹化淳混。 “是!公公。”柳清风仿佛回到当年。本来是在场地位最高的柳清风瞬间化身小弟,听从曹化淳,因为没有曹化淳就没有锦衣卫的今天,就没有他柳清风的今天,虽然,现在这位六十花甲的公公似乎返老还童,比自己还年轻! 曹化淳在马车上给朱青解毒,紫蝶兰已经渗透到朱青的心脏,只有把毒素逼出来,紫蝶兰才能发挥功效。而在场的一行人,除了曹化淳,没有人有足够大的功力把这一招做到极致。所以他必须全身心投入,静心调息内力,才能发挥功力。 “到底怎么样了?”马车外,宁儿惴惴不安。 “别担心,有曹公公出手,青龙不会有事的,听说曹公公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朱雀安慰道。 “没错,曹公公曾经是我们厂卫最强的高手。”白虎道。 宁儿点点头,虽然都这么说,但是个中滋味每个人都清楚。 “怎么?曾经?难道现在的我很弱吗?”突然,曹化淳探出马车,问了一句。 “啊不,曹公公,白虎不是这个意思,公公当然是越变越强了,这不,人也越变越年轻了。”白虎赶紧解释,还不忘奉承几句。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学会了东方白的狡黠。”曹化淳呵呵笑道,轻轻跳下马车,可以看出,他的气力相比于刚才是损耗了不少。可见朱青的毒有多难解。 “公公,青龙大人怎样了?”吴又可问道,作为一名医生,当自己对一种病毒无能为力的时候,最想知道的便是别人能不能做到。吴又可很在乎这种感觉,但并非只有医生才会有这种感觉,人都是会比较的。 “哦,休息一会儿应该就会缓过来的,只不过……”曹化淳道。 “不过什么?”吴又可急切道。 “因为中毒加受伤,而且毒液攻心,对青龙的内力损耗巨大,恐怕一时半会很难痊愈。你们回去跟冷刺说,他知道该怎么做。”曹化淳道。 “怎么?你不跟我们回去?”白虎道。 “不去了,洒家好不容易才脱离苦海,还没逍遥快活,回去干嘛?打打杀杀的,添堵。” “公公是要去哪?”柳清风问道,这个时候,柳清风特别希望曹化淳能重出江湖,帮大明一把。 “窑子!你去吗?”已经恢复男儿本色的曹化淳嘴角一扬,坏笑一声。 弄得在场的朱雀和宁儿两位姑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好啦,天快亮了,我走了,你们也快走吧。”曹化淳说着转身,柳清风欲言又止,欲拒还迎。 “站住!别跟上来!小心老子放狼!”自称洒家多年,如今的曹化淳终于开口叫了一声“老子”,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便是最低调的华丽,最牛逼的宣言。 大家再也不勉强曹化淳了,因为谁也不能体会一个曾经低声下去的伪娘如今变回男人的心酸历程,谁又忍心动了这个男人的性福生活? 众人目送曹化淳离去。眼中充满敬意,这种敬意不是过去曹化淳在宫中呼风唤雨得来的,是人最原始的感情表达。 曹化淳走了一段,突然头也不回地说,“小心宁远!”,随后,消失在丛林间。 “宁远?”柳清风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柳清风点点头,“事已至此,该来的总会来的。”他自言自语,但是大家都听得明白。都知道吴三桂要有动作了。 “朱雀白虎,这一次你们两部都在倒在潼关了,先到山海关休整一些时日,一来好好调整,二来照看青龙。等他醒了,你们再作进一步打算,打听玄武的下落。我先回去了,鬼火这一次吃了大亏,必定不服,我必须回去跟你们的两位师傅还有田大人好好商议一番,看如何应对宫中之事。”柳清风交代。 “嗯,大人多保重。” “保重!” 送走了柳清风和他的几位侍卫,白虎一行开始赶路,天意蒙蒙亮,他们必须尽快赶回山海关,朱青的性命才能真正保住,因为曹化淳临行前悄悄叮嘱吴又可,“朱青只是暂时保住了性命,要想活命,必须尽快赶往山海关。”但是这一句话他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怕人心乱。 吴又可毕竟是神医,虽然曹化淳深藏不露,但是并不是神仙,不是所有的疑难杂症都能应付的。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他舒了一口气,并不为平衡与曹化淳之间差距的心理,而是为朱青叹气,不知道就不谋面的冷刺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天亮了,加紧赶路。”吴又可催促道。 一战过后,又有很多人离开了,这支本来有几千人的锦衣卫队伍如今只剩不到三十人。一位首领昏迷不醒,一位首领下落不明。 第一百三十二章 性情中人 朱青一行在午时三刻到达山海关,程力带领山海关剩下的五百将士出城迎接,看到出征的五百人马如今只有几十人回来,众将士傻眼了。 因为路途遥远,潼关战况还没有传到山海关,或许,有人不让消息传到山海关。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程力向前摇着林白的肩膀,他心中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 林白忍着手臂的疼痛道,“潼关失守了。” “什么?!”程力震惊,众人震惊。潼关失守这意味的东西太多了,比如中兴希望的破灭。 林白已无需多言,语言变得苍白。众人纷纷底下锦衣卫高贵的头颅。许久,程力回过神来,“大哥呢?大哥在哪里?” “大哥受伤了,中了敌人的毒箭,昨晚我们又被鬼火带人拦路,幸亏曹公公出现,要不然……”林白没有说完,人群里突然走出一人,正是冷刺,“曹公公?你说的可是曹化淳?” 林白点点头。冷刺心中一惊:他果然还活着! “冷兄,还是先救青龙要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吴又可向前道。他和冷刺是认识的,早在十年前,冷刺要进锦衣卫当大夫的时候,吴又可就劝他不趟这趟浑水,后来冷刺出事,被逐出厂卫,流落江湖游医,恰好验证了吴又可的预言。如今一别,已是十年。 见到吴又可,冷刺并没有感到吃惊,潼关既然失守,孙传庭战死沙场,吴又可不投靠山海关又能去哪儿呢? “青龙中的是哪种毒药?” “紫蝶兰。” 两人交谈着,完全没有十年离别的陌生,可见两人之间的情谊之深,非同一般。 把朱青抬到房间里面,由冷刺和吴又可医治,宁儿和朱雀照料,白虎带领剩下的三十人在程力的安排下入驻山海关,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过来投奔大哥青龙,或许想过,但没有这么快。 “白虎大人。这就是您的房间了,后面就是后山,那边是山海关关口。”程力介绍道。 “后山?那里是干什么的?”看到后山有人员走动,白虎问了一句。 “这……” “算了,不方便就不说了。”白虎笑笑,其实他早已是知道那里是火器库,因为山海关方圆几里没有人烟,而火器库并不在驿站总部,那青龙的火铳队哪来那么多火铳?这并不难想,白虎也不想为难程力,他走到另扇窗望去,看到城门附近有一间空房子,如果朱青还没有住进自己的房间,白虎一定会觉得那里就是朱青的房间,以朱青的性格,他自然要对城门多一点心眼。可是显然那不是朱青的房间,“那间空房间位置不错,可以说能观察城门内外的动静,不如我搬过去吧,这段时间也好多个警惕。”白虎提议。 “不意思大人。那一间,是大哥留给玄武大人的。” “留给玄武?” “没错,大哥只要玄武回到山海关,那就是他的房间,谁都不许跟他抢。” “为什么?” “大哥说,那个位置很重要,特别是晚上更需注意,而玄武大人是出了名的夜猫子。那房间适合他不过。” 虽然程力这么说,但是白虎心里明白,朱青对玄武的器重在他们三人中是最大的,白虎在意,但并不记仇,他苦笑一声,转身看了临山的几间秀气的房间,好奇问道,“那可不像咱老爷们住的地儿。那是……?” “大人好眼力,那些是闺房,是给军中的姑娘们准备的,靠山可以有我们这些老爷们保护,还可以关键时刻对敌人进行偷袭和逃脱。大哥有心,一间是宁儿姑娘的,一间是留给朱雀大人的,看来今天能用上了。”程力道。 “那还有一间呢?这山海关还有别的姑娘?” “哦,有,一个小姑娘,大哥救了他们一家子,把小姑娘安顿在那里,这小姑娘可厉害着你,上一次山海关被吴三桂偷袭,全军除了她和大哥,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后来还是她和大哥来救我们的。” “哦?这么说来,这姑娘还真有点意思。” “所以,大哥对他很不错。” “是很不错,大哥对我们这些兄弟那是没话说的,连后路都为我们想好了。哎……”情到深处,一向爽朗豪放的白虎这会儿也有些伤怀了。短短几个月,明朝局势风云变幻,短短几天,京城四圣四个部门四千兵马只剩五六百人。若不是朱青在倒下前重创李自成,恐怕这三十多人也回不来了。 “朱大哥!朱大哥!朱大哥你怎么了?!”突然,朱青的房间响起一个女子的叫喊声,不像是宁儿的,也不像是朱雀的。这意味朱青的情况并没有恶化。 “那是谁的声音?”白虎疑惑问道。 “正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小姑娘,叫袁若,她刚才去后山送饭了,估计刚回来。走,我们过去看看。”程力道。 朱青的房间里,朱青躺在床上,冷刺和吴又可通力合作,对朱青的伤口进一步处理并使用金创药和冷刺的独门绝药,还元丹! 说道还元丹,应该有些熟悉,没错!正是助曹化淳还原男人本色的大力丸!此药大补,药性极强,阳性极烈,是一服猛药。一般循序渐进,比如曹化淳,但是朱青这是在救命,必须猛攻排毒,清除毒素,所以一般靠药力一半靠体质,扛不扛得住,也要看朱青的造化了。 可就在这时,袁若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哭哭闹闹,还好冷刺是淡定之人,丝毫不受影响,而朱雀和宁儿也起身,将袁若阻拦。 “冷大哥他们正在给朱青解毒,别打扰他们!”宁儿劝阻袁若。 “打扰?!”袁若哭喊着“啪”的一声,一巴掌落到宁儿的脸上,“你口口声声答应我去帮助朱大哥,我才帮你逃出山海关,没想到你竟害了他!” “拉下去!”冷刺喝了一声。 宁儿哪受过这样的气?若是平时,袁若的牙齿恐怕都被打掉了,这会儿,宁儿却是失声哭了起来,“对不起!”这哭声参杂着无尽的悲伤和委屈。 朱雀看着宁儿不明不白挨了一掌,她弄个不明白袁若这个小姑娘是何来历,竟敢如此出手。她只是边推便劝着袁若出去。 “你放别拦着我。”袁若甩开朱雀的手,还继续闹腾! “啪!”又是清脆的一掌,这一掌是朱雀赏给袁若的,她已经拔剑,“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现在是青龙的治疗时间,不许你在这撒野,滚!”对于一位执掌过几百人的女捕头,这一掌已算是轻了。因为袁若已经无理取闹到影响朱青的地步。 就在这时,白虎和程力赶到,正在白虎欲向前劝阻的时候,林白抱着一只受伤的手臂上前将袁若拉出来,“别闹了,这位是京城捕头朱雀大人,快跟大人赔不是!” “哼,你也和外人一起欺负我!啊!”出到门外,袁若为刚才那一掌委屈得哭了起来,狠狠捶打着林白,过于激动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林白的手伤。林白只好强忍着疼痛任袁若发泄。 “住手!放肆!谁教你这般无理取闹的?”这时,袁伯赶到,扬手又要打,被白虎拦住。 “算了。”白虎道。 袁伯看着白虎朱雀腰间的腰牌,大吃一惊,这是大人物啊。 “还不赶紧向几位大人道歉?!” 袁若渐渐冷静下来,知道自己闹腾得过了头,心中虽然有愧,但嘴上却说不出来。 “不用跟我道歉,你跟朱雀大人说吧。”白虎对着低着头的袁若道。虽然这小姑娘现在哭得有些楚楚可怜,但是刚才那狠劲是必须杀一杀的。 袁若悄悄地转向朱雀,“对……对不……”袁若支支吾吾。 “算了。是我打你不是你打我,该说道歉的应该是我,不过我朱雀很少打女人,刚才你对宁儿姑娘实在太过分了。我希望你等她平复了好好跟她道个歉。”朱雀说着,回头看了看站在窗边背对众人抽泣的宁儿。 “还不赶快谢过朱雀大人?”袁伯在一旁催促道。 袁若对着朱雀弯腰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还有!刚才你打我们的林副将这么狠,你没看到他的手受伤吗?”朱雀提示道。 这时,袁若才注意到林白的手,她擦了擦眼泪,拉着林白的手担心的查看一番,“怎么回事?弄疼你没有?!” 看着袁若可爱又紧张的表情,林白嘻嘻一笑,“不疼不疼!” 袁若抬头看了一眼痞痞的林白,脸色一变,鼻子一嗅,对林白做了一个鬼脸,“不疼是吗?”说着,已是用力掐了一下。 “吁啊!”林白惨叫一声,面容扭曲,哭笑不得,在场的人无不忍俊不禁,紧张的气氛渐渐缓解。 “咳……!”就在这时,一声咳嗽从屋里传来。 “将军!” “青龙大人!你醒了!” 朱青的床边,冷刺和吴又可两位神医惊叫一声。 众人一听,赶紧围了上去。看着我=朱青睁开眼睛,众人无不喜出望外,喜极而泣,有的眼睛湿润,林白更是哭起鼻子。 “干什么干什么?我又没死,这不是活过来了吗?”朱青微弱笑道。 听到朱青说话,宁儿更是破涕为笑,捶打着朱青,仿佛把刚才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在朱青身上。朱雀看到这一幕,静静一人转身,轻轻走出朱青的房间。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安的前夕 朱青醒了! 醒后第一件事,祭奠!为潼关死去的几万将士祭奠,为那些他带出去却不能带回来的山海锦衣兄弟祭奠,为孙传庭祭奠。 “师傅,我没用!”朱青来到杀风的身边。在冷刺的精心护理下,杀风已经可以说话,并且上半身已经活动。 “有时候,我们的力量是渺小的。所谓的强者终究倒在历史的边沿。把我扶起来,我要去跟兄弟们喝碗酒。”杀风静静地说。 朱青点点头,示意程力将轿子抬进来,朱青亲自将杀风抱起来,轻轻放进轿子里。 “慢点。”朱青吩咐道。 山海关剩下的将士们都往东夷山集合,进行关祭。 关祭,是山海关不成文的习俗,每当打仗伤亡惨重或者有高级将领阵亡,山海关全关将士都会到东夷山进行祭奠活动,故称关祭。东夷山,山海关真正的大后山,那里埋葬着为山海关而战的历任阵亡将士,可以说是大明朝山海关的烈士陵园,是山海关的军魂和关魂所在。 然而这一次,朱青除了祭奠那些跟他出征潼关却再也回不来的兄弟外,还祭奠了孙传庭的几万潼关将士。 他把潼关的印章供奉在东夷山。曾经,所有的通关文牒都必须盖上这块尊印章方能出入潼关。然而这一次,李自成入关,并没有使用它,它见证了潼关一个历史时期的终结,将供奉在东夷山与潼关死去的将士一起沉入历史的长河中,只等着那些有心的人们祭奠,铭记,前行。 “兄弟们!走好!”当所有的祭祀仪式结束,朱青带领众将士端起酒碗,共庆忠魂!所有人先洒一碗,然后一起呼喊“干!”再喝一碗!每当这个喊声响起,总能在东夷山久久回荡,像兄弟的交谈,像不屈的军魂。 关祭结束,朱青走回房间。路过宁儿的房前,发现宁儿一个人站在窗前发呆。朱青敲了敲,走了进去。 宁儿是不去参加关祭的,因为她不是大明子民,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东夷山上或许还有死在宁儿剑下的冤魂。 “回来了?”宁儿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短短几天时间,宁儿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像过去那样任性刁蛮,或许站在不同的战场上,认识也会不一样吧。之前宁儿跟随她哥哥多尔衮打仗,几乎没有败过,或者没有现现在这样惨败过。明朝真的不行了吗?哥哥真的如愿吗?我该何去何从?这些问题让宁儿变了。 “怎么?想家了?”朱青走到宁儿身边,看着窗外,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宁儿没有回答。 “回去吧。”朱青继续道。 “你希望我回去?”宁儿转身,看着朱青道的眼睛。 朱青是不敢看宁儿的眼睛的,至少现在不敢,让他跟宁儿打一仗倒是可以。 所以朱青继续看着窗外,摇摇头苦笑一声,“你哥哥就要攻打宁远了,吴三桂是守不住的,你哥哥很快就会打到山海关,你留在山海关,会很难堪。” “难堪?难道我回去,我哥哥攻打山海关我就不难堪吗?”宁儿冷笑一声。 “那不一样。”这时,朱雀走了进来。 “你们以为我还能回头吗?上次锦州一战,我为了救他,把十三软筋香洒向我哥哥。现在你们想赶我走?”宁儿的声音渐渐抬高,眼里却早已噙着泪水。 朱青沉默地低了低头,他知道宁儿为了自己付出很多,可以说,没有宁儿,朱青不知死过多少回了。他感激宁儿还来不及,怎么会赶她走呢?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两军相交,宁儿夹在中间太危险了,朱青宁愿让她离开自己,也不愿看她倒在自己的怀里。回到她哥哥多尔衮身边,宁儿的处境会安全得多。 但是朱青当即又觉得心中有愧,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护国?他突然陷入矛盾。 “好了,大哥不是要赶你走。是替你着想,你先静下来好好想想吧,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大家都需要好好静一静。”朱雀安慰哽咽的宁儿。 朱青独自一人倒了一碗茶,冷的,一饮而尽。 安慰完宁儿,朱雀走到朱青面前,“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说吧,宁儿不是外人。”朱青接着倒了第二碗茶。他内心有些烦躁。 但是这句话却让哽咽的宁儿心中感到些许安慰,她知道朱青是不会赶她走的,也没有跟她见外,只是为了她的安慰,但是,现在让宁儿做出决定确实太难。 “这……”朱雀瞄了宁儿一眼,欲言又止。 “没事。”朱青知道朱雀说的应该不是私事,继续道。 “探子来报了。多尔衮已经发兵宁远,由多铎当先锋官。”果然,朱雀带来是一个军事情报,正好大家一直担心也一直知道逃不掉的情报。 “多铎带了多少人?” “六万!” “吴三桂有何动静?” “尚未发现有任何动静。” “六万。吴三桂手中不过三万人马。别说吴三桂没有准备,就算有准备,也很难抵挡多铎的六万大军,何况宁远不比山海关,没有任何天险可据。不出三天,宁远就危险了,这还不算多尔衮的后续部队。”朱青叹息道,沉默片刻,朱青对朱雀道,“跟白虎他们说,让天字号的将领到议事厅一叙。” “是!” 朱青看了一眼宁儿,走出她的房间,朝楼下的议事厅走去。 要是平时的会议,宁儿是可以参加的,但是,这是一个特殊的会议,一个关于如何应付宁儿的哥哥多尔衮的会议。就算朱青让宁儿去,宁儿也不会去,至少她现在是不回去的。弄不好会出现问题。毕竟众兄弟就算给朱青面子,但是大明和满清的恩怨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这一刻,宁儿想得更加明白,她更懂得朱青的难处,朱青现在可以说是雪上加霜,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多尔衮就又打过来了。而多尔衮是以逸待劳的,他已经得到大明潼关战败的消息,也听说山海关的损失,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首领,他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我们非得要进入中原吗?”发兵前夕,孝庄忧心忡忡地问多尔衮。 “我是为了福临。”多尔衮道。 “我只求我们母子平平安安就好。”孝庄了解多尔衮的野心,但是她是一位母亲,皇太极刚刚驾崩,各位贝勒对主位虎视眈眈,孝庄和福临成为政治斗争的中心,万一多尔衮这一去,谁来保证他们母子的平安? 但是,多尔衮的野心像脱缰的野马,已经收不回来。 他看着孝庄,这位年轻的母亲眼睛里流露着对多尔衮的依赖,“放心。你和福临都不会有事。”多尔衮承诺道。其实,对孝庄和福临母子潜在最大威胁的恰恰是多尔衮,只要多尔衮的头脑一发热,历史就会改变。他自己也曾为那样的想法睡不着觉。 就在孝庄问多尔衮要不要非得入主中原的那一夜,山海关的议事厅里,天字号首领们也在议论着要不要支援关宁? 很多将领受过吴三桂的排挤和陷害,纷纷表示坐山观虎斗。 而朱青却摇摇头,“唇亡齿寒。我就不相信他吴家军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一定还有热血爱国之士。我们不能隔岸观火,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争取所有可以争取的力量。” “大哥说得没错。如果关宁失守,我们山海关区区五六百人如何抵挡六万鞑子?”朱雀和白虎等几位首领纷纷表示出兵宁远。 “但是。”朱青道,“我们一定等到调遣令才出兵,绝不能授人以柄。” “对!” “没错!” “上一次就被吴三桂摆了一道。” 众将纷纷表示。 正在这时,守卫突然来报。 “报告将军。探子发现玄武将军行踪。” 朱青醒来后,就下令锦衣卫关系网打探玄武的消息,不出两天,玄武终于有了消息!可见锦衣卫的行动力和执行力是超群的。 “太好了!玄武将军现在何处?什么情况?”朱青问道。 “被杨嗣昌和铁面押往京城,刚出开封城。” “又是铁面!”白虎愤愤道,他俩也是交过手的。 “最可恨的是杨嗣昌!”朱雀沉沉道,她想起了潼关一事,若杨嗣昌能出兵援助,也许潼关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好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有气也给我憋着,到时候一并还给他们!”朱青道,“时迁兄弟和程副将跟我走一趟,去救玄武将军。其他人坐镇山海关,时刻注意宁远的动静,按计划行动!” “是!”众将呼道。 夜色落下,夜却显得不太平静。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野店计划 虽然夜色涌动,但是朱青却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他感到格外爽快。这么多天一直在打仗,养伤,现在伤养好了,朱青踌躅满志地踏上新一轮的征程,解救玄武。 玄武,这个整天沉默寡言却又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面具人因为借兵一事落到杨嗣昌的手里。杨嗣昌借着押送玄武回京受审的借口带兵逃离开封,扔下崇祯的儿子福王孤家寡人地守着最后的几天日子。福王依然相信杨嗣昌回京借兵的谎言,傻傻地等待,等死! “出发了!”朱青一大早起来喂马,又给追风马好好梳理一番,潼关一战,要不是追风马通人性,与朱青心意相通,在关键时刻救朱青于乱军之中,恐怕朱青早已死在乱刀之下,所以朱青对追风马就像对待自己的兄弟一样。 听了朱青一声叫,赛时迁和程力两人匆匆牵出自己的马匹。此次前去营救玄武,朱青就带他们两人,一来赛时迁有鼓上蚤的本领,关键时刻能快一手,而程力武功夯实处事稳健,不像林白那般大大咧咧,之前留程力一人看家,相安无事,可现在有杀风和白虎等人坐镇,程力可以调动了;这二来嘛,其实朱青也想多带上几个人,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是杨嗣昌一万人的兵马,还有铁面的锦衣卫,但是如今已经没人了,多尔衮发兵,宁远告急,山海关必须留下足够的人手!以防不测。 所以,只有他们三人上路。 早赶晚赶,朱青三人终于在正午时分到达京郊夜店。 “掌柜的!来壶酒,六斤牛肉!”还没进门,朱青就喊了起来,大冷天的,沽上一壶酒,在吃上那么一两斤牛肉,那个叫爽! 为何这家野店在这荒年还能挤出油水?因为这里往来的商贾大家,因为掌柜的手艺不错,其实这方圆几十里也就这一家,没得挑了,所以客官们打赏得很是大方,这资本越攒越多,掌柜的也有些生意头脑,没有捂住钱,而是任其流转,钱生钱,故别看一间野店,里面却应有尽有。而朱青如此打开海口,是因为他们将要面对一万人的兵力。说不定以后就吃不上了! “好咧!”掌柜的迎出来,一看,大吃一惊,“大……大人?你……你不是?!”掌柜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一次朱青进这个店的时候是被抬进来的,已经奄奄一息了,如今仅仅过了几天时间,活脱脱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喊要一壶酒吧六斤牛肉!世间真有这样的奇人? “怎么?你以为我死了是吗?”看着掌柜的目瞪口呆的样子,朱青笑着打趣道。 “没……没,怎么可能?大人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好了,不要拍马屁了,赶紧给我们仨上酒上菜,吃完还要赶路呢。”朱青笑着道。 “好好好,马上,三位大人里面请!”掌柜的将朱青三人迎进店里,赶紧去张罗酒菜。 不一会儿,酒菜上齐。朱青朱青倒了酒,切了肉,分给赛时迁和程力。 “大哥,我们自己来吧。” “是啊大哥,你看你这……” 看到朱青为自己又是切肉又是倒酒,作为下属的赛时迁和程力觉得过意不去。 “哎,自家兄弟,还跟我客气。来,喝,说不定有这顿没下顿了呢。”朱青端起碗。 “敢情这是壮行酒啊。”赛时迁混过江湖,很快就放开了,只是程力服从指挥惯了,还是有些拘谨,一碗下肚,才渐渐放开。 “来,赶紧吃,吃完了我们好赶路。”朱青又切了大块牛肉撕咬起来,朱青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情景估计在穿越之前只是看电影yy而已吧,如今这一切都是那么显示,现实得又有点梦幻。 “哎,掌柜的,怎么这些天没人吃饭吗?这会儿也是这般冷冷清清?”朱青看着店里寥寥一二客人,问了掌柜的一句。 掌柜的从柜台出来,来到朱青他们身旁,朱青拉过一条长凳,“坐。” “谢谢谢谢大人。大人您是不知道啊,前些日子潼关不是打败了嘛。李自成要进城了。李自成虽口口声声为咱老百姓打仗,可是这里边也有浑水摸鱼的,经常有闯兵胡作非为,搞得现在那些商贾老爷们都不敢去那边了。弄不好钱财不保,弄得更不好,命都没了。哎,没办法,这世道乱啊。”掌柜的摇摇头道,其实他算好的了,至少还有谋生出路,有的人甚至连树皮都没得吃! “等等,你刚才说去那边是哪边?”朱青问道。 “开封啊。” “开封?我觉得去往开封走的可是官道啊。怎么现在走这里了吗?”赛时迁好奇问道。他早年干过大盗,对条条大道娴熟于心。 “那是过去,过去那是官道,现在变成匪道,过去这里是匪道,如今变成官道,这世道说变就变。”掌柜的说道。 “你是说大队人马一般都经过这里?”朱青追问。 “没错,以前的官道匪患猖獗,现在连官兵都不敢惹了,何况商贾?哎,对了,上次大人带领大队人马不就是过我这里的吗?大人的部队呢?”掌柜的突然问道。 “咳!”程力知道掌柜的说错了话,盯着他咳了一声。掌柜的识相地点点头,“小的知错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大人的。” “没事,你说的没错,是我带的队伍,只不过他们大多数人都战死在潼关了。”朱青说得闷下一口酒。 场面顿时沉静下来。掌柜的心中又惊又愧又佩服! “按你刚才说的,从开封进京的大队人马都会经过这里?”朱青调整情绪继续问道。 “十有**!” “好!你先下去吧,待会我有事找你。”朱青拍拍掌柜的肩膀。 掌柜的点点头笑容因害怕而扭曲,“恭候大人使唤。”退下了。 掌故的退下后,朱青放下酒碗,“今天就喝到这吧。我们不用去开封了,就在这里等着!不出意外,杨嗣昌最迟午时三刻也会到这里,这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酒店,杨嗣昌一定会停下来歇歇!到时……”朱青将赛时迁和成立拉拢过来,悄声商量着进一步计划。 三人商量罢了,朱青亲自去找掌柜的说事。 掌柜的也是个性情中人,听说朱青在潼关一事,心中无不敬佩。当他听说朱青要在这儿办事,虽然心里有些担心,但是最后还是答应配合。当然朱青是答应给他报酬的。 “杨嗣昌前段时间对咱老百姓还不错,不知后来怎么了,政策越来越差,态度越来越消极,再说那铁面,上次经过小店,吃霸王餐也就罢了,还想调戏我家儿媳妇,幸亏当时有位姓柳的大人办差路过,救了我们一家。小人对他们早就恨之入骨了。”掌柜的说得义愤填膺。 “现在你不能愤怒,待会他们要是到了,你要把心中的怨恨隐藏起来像迎接贵客一样迎接他们,其他的事按我说的意思做就行,我们自会安排。”朱青道。 “是是是,全听大人吩咐。” “不是大人,是客官。”朱青提醒道。 “对对对,是客官。” “好了,别紧张,先给我们开几间客房吧。”朱青笑着拍拍掌柜的背,好让他消除紧张。 开好了三间客房,朱青、赛时迁和程力分别入住。等待着杨嗣昌一行的到来。 午时三刻,野店外突然马蹄声阵阵,吵吵嚷嚷,“掌柜的!”一个狂妄的声音,此人正是铁面!终于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计取杨嗣昌 一 午时三刻,杨嗣昌率领一万兵马以押送玄武等人为借口前往京城,途径京郊野店。不出朱青所料,杨嗣昌在此稍作停留。 “将军,你别看这家店又偏又小,里面可是样样不少,上次末将途径此地,进去吃了几餐,掌柜的手艺那可真是一绝啊。”铁面奉承道。 “哦?那本将军倒要进去看看了。”杨嗣昌说着,抬脚就迈进野店。 杨嗣昌的属下也想跟进去,不料被铁面和他的手下拦住,“干什么?没看见人满了吗?给我好好看着囚犯,要是跑了,老子拿你们是问!”也不知道谁给铁面的权力,让他如此训斥杨嗣昌的属下。杨嗣昌一看,野店里黑压压地已经坐满了铁面的锦衣卫手下,这帮人个个跟铁面一样脾气暴躁,都是不好惹的爷,杨嗣昌虽然号称万军统帅,此时却受制于人,铁面仗着王承恩的淫威,对杨嗣昌表面上点头哈腰,实际上却不把杨嗣昌放在眼里,要不是军队的虎牌在杨嗣昌的手上,恐怕连装都不用装了。可谓“挟‘天子’以令‘诸侯’”。 “都在外面给我候着!”杨嗣昌无奈地说道。这让跟杨嗣昌出生入死的这帮人心中很是不爽,但既然上面开口,也只能忍了。 “掌柜的!” “大人……”掌柜的笑脸盈盈地走了过来。 “还记得本大人吗?”铁面奸笑一声。 “小的当然记得,大人带兵出关打仗,那可是英雄了得,小的岂敢忘记?”掌柜的虽然此时心中有把铁面千刀万剐的想法,但是朱青嘱咐他要忍耐,不能让铁面发现异常。 “记得就好,你也看见了。今天我带了这么多兄弟来捧你的场,哦,对了,还有杨将军。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用我教了吧?”铁面竟然略带杨嗣昌,这让杨嗣昌心中有些不爽,但他毕竟老江湖了,只当铁面好爽,一时心直口快,习惯了,却不知道,这是铁面有意为之,因为越靠近进程,铁面的势力就越大,也越对杨嗣昌频频施威。 “小的当然明白,大人请稍等,酒菜马上备齐!”掌柜的笑呵呵地下去操办。 此时,楼上的三间客房分别探出眼睛,观察着楼下大厅大一切动静。 掌柜的憋着一肚子火气给杨嗣昌等人准备酒菜,这时,铁面突然来敲厨房的门,“掌柜的,加菜。” “来咧。”掌柜的立马压住火气,笑脸迎了出来。 铁面一把揽过掌柜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东西,悄悄递给掌柜的,然后悄声厉道:“在杨大人的酒碗里放在东西。” “这……” “不懂太多,如果你敢耍花招,你知道后果的,就算我死了,我外面这帮兄弟也会替我招待你。明白吗?”铁面阴险毒辣已到如此地步。 这着实把掌柜的吓着了,虽然他知道朱青等人在暗地里看着他,但是朱青只有三人,而这店里黑压压地都是锦衣卫,外面还有一万人马,朱青的本领再大,如何控制这样的场面?掌柜的心里犯迷糊了。 “好好做菜。”铁面说完,捋了捋掌柜的后背,奸笑一声转身回到座位上。 掌柜的拿着手里那包药,无奈地偷偷朝二楼瞄了一眼,他在向朱青求救,因为他手上已经有另一包迷药,铁面的这一手出乎掌柜的计划,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掌柜的看到朱青的眼神,朱青点点头。掌柜的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后厨。不一会儿,就张罗了一堆好酒好菜。 “上菜喽!”掌柜的高呼一声,这是一个暗号。 朱青听到此暗号,就敲了敲左边房间的木板,只听得隔壁回应三声敲响。左边的房间,走出一个小二模样打扮的人,此人正是程力。他手里端着一个盘子,肩膀上挂着一张白巾。径直下到楼下,走进后厨。 铁面瞄了一眼,杨嗣昌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正在这时,后厨出来第一道菜,上菜的竟是掌柜的儿媳妇,正是上一次被铁面调戏的那位。 “大人,酱肘子,杏花酒,请慢用。”小娘子道。 “哎哟,我的小美人,几天不见,又变漂亮了,这些日子有没有想哥哥呀?”一看到小娘子,铁面就把持不住了,不仅嘴巴损,手也开始不干净了。 弄得小娘子苦笑不得,店里的锦衣卫都起哄大笑,掌柜的和他的儿子恨不得拿把菜刀出来跟铁面拼命。 铁面当着杨嗣昌的面摸小娘子的手,公然在杨嗣昌面前调戏良家妇女,这让为老的杨嗣昌很看不下去,他皱了皱眉,“得了,光天化日的,铁面兄弟还是注意点,别丢了王公公的面子。” 听到杨嗣昌搬出王承恩,铁面才有所收敛。 撩了一下小娘子的下巴,淫笑道,“对对对,光天化日确实不好。去吧,给哥哥继续上菜。” “哼!”小娘子又恨有委屈地跑进厨房。 “太欺负人了!”看到娘子受委屈,掌柜的儿子操起菜刀就要冲出来。被程力拉了一把。 “你放心,他要是敢再欺负嫂子,我帮你手刃了这小子。你现在这样冲出去,非但不能嫂子出气,很可能自己也搭进去,连累了大家。这样,还是按原计划行事,你们继续上菜,我帮你们盯着。”朱青道。 掌柜的只好点点头。继续上菜,虽然铁面再没有调戏小娘子,但是每当小娘子出来上菜,贴面的眼睛都一刻不停地跟着她转,中邪了。 “哎,给外面的兄弟送些酒菜解解馋。”杨嗣昌拉住掌柜的儿子吩咐道。 “哎对,解解馋。”铁面附和一笑,看来他现在心情很爽。 “是,大人。” 听到杨嗣昌这一说,程力对掌柜的说,外面的菜我去上。说着,端起一个大筛子,摆上满满的酒菜,端出门外。 “看看,这样多好,我铁面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实在是这小店容不下这许多人,将军你让谁进来让谁不进来都不合适。这会儿不都有吃有喝了?”看到有人给外面的将士送酒菜,铁面把责任一推,功劳一拦,把黑的说成白的了。 “还是铁面兄弟想得周到,来,咱好好喝一杯。” “来,干!” “对了将军,这虎符……”几杯酒下肚,铁面开始慢慢切入正题,他此次来开封的任务,除了名义上帮杨嗣昌守关之外,最重要的是奉王承恩之命来夺取杨嗣昌的虎符,因为王已经对杨失去了信心和耐力,他要自己掌控一支听命于他的军队,以便在风云突变的宫中掌握主动权。所以在杯酒下肚后,铁面发觉杨嗣昌并没有中毒迹象,倒是有些微醉了。 “哦,放心,虎符在这儿呢。等本将军见到皇上,让皇上多给本将军多配兵,这虎符就能派上更大用场了。”杨嗣昌微醉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日后还望将军多多提携啊。”铁面盯着杨嗣昌的腰说道,虎牌正系在他的腰间。 “忘不了铁面兄弟的,来,干!”杨嗣昌开始有点飘了。 正在这时,门外的旷野上,程力化身店小二,边发酒菜变寻找玄武等人。在一处积雪的土坡下,发现了玄武一行,他们被捆绑着,由五名士兵看守。 程力寻思片刻,随即笑脸盈盈地端着最后的酒菜上前,“几位军爷,大人让小的给几位爷送些酒菜,几位爷慢用。” 守卫看到好酒好菜,陆陆续续围了过来,程力趁机挪向玄武。 “干什么?”一位士兵发现了程力的举动。 “哦不,军爷,小的看这帮犯人嘴唇怪干的,一定是饥渴得不行,就想给几口酒喝,省得待会儿你们赶路的时候他们走不动还得连累军爷不是?”程力果然沉稳许多,临危不乱,急中生智。 “不行,酒都让他们喝了,老子喝什么?拿过来!”士兵喝道。 “兄弟,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赶快走吧,免得他们发火连累了你们。”玄武并不认识程力,感激道。 “怎么,还不过来?奶奶的,找死是不?”守卫在那边急了。 “这就来,这就来。”程力端起大筛子一转身一挡,一把匕首丢在身后,丢到玄武面前。 玄武看到这情况,知道这“店小二”有来头,吃了一惊,赶紧一脚把匕首踢给身边的兄弟。 玄武把匕首藏了起来,程力端着酒笑嘻嘻地来到守卫面前,“几位爷不好意思,误会了,以为这里面有他们的份儿。”程力笑着给几位守卫斟满酒。 “将死之人,哪来的份儿?”守卫边喝边讨论。 程力看着心里那个不爽,要不是计划安排,他现在早就捏了这几个丫的。 “我去你的!喝醉了就不认账!滚!”突然,小店内有人吵架了。一人被踹了一脚,连跑带滚到楼下。 杨嗣昌和铁面看到这情况,纷纷站起来看。 “疯了!杀人了!”被踹下楼的那人爬起来朗朗跄跄地往外跑,突然绊了一跤扑通一下撞到杨嗣昌身上。 “疯了!疯了,那家伙疯了!输了不给钱!”醉汉胡言乱语。 “去去去!你个醉鬼,什么玩意儿,扫了老子的酒兴。赶紧滚!再不滚,信不信老子揍你!”铁面横道。 醉汉惊怕地一闪,踉跄出门。此人正是赛时迁。 “掌柜的!”铁面突然叫了一声,掌柜的从柜台跑过来。 “大人。” “怎么楼上住的什么人?” “哦,是一位走西口的商人,住一晚就走。”掌柜的答道。 “去看看,别打扰爷爷们吃酒!”铁面怒喝。 “是是是。我这就去。量子,你上去跟楼上那位爷说,让他动静小些,别打扰了其他各位爷的雅兴。”掌柜的叫了一声他的儿子。 “好嘞。” 看到掌柜的儿子走出后厨上楼,喝高的铁面想起后厨帷帐内的小娘子,心生淫念,微微一笑,“将军且慢些喝,我去上个茅房。”说着,铁面朝后厨晃去。 “哎?大人?你这是干嘛?”掌柜的赶紧过来拦一把。 不料被铁面推开,“滚开!老子我要上茅房。”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后厨和茅房都在后院,都得从这个门进,掌柜的也没法说什么,只是一脸苦相地看着铁面掀开帷帐,走了进去。 帷帐之内,只有掌柜的儿媳妇小娘子一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计取杨嗣昌 二 帷帐内灯火黯然,喝高的铁面已经上头,一晃一晃的挪着步子,斑驳的光影里仍透出令人惴惴不安的奸笑…… 掌柜的儿子量子到楼上的房间查看,并没有看见朱青,他心里正纳闷,只听得楼下后厨一声尖叫,“啊!”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掌柜的儿媳妇小娘子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大厅吃酒的锦衣卫哄笑不已,他们都知道他们的首领铁面到后厨去偷腥了。 杨嗣昌回头看了看帷帐,摇摇头,喝了一口酒,在他看来,铁面的行为是有失大将风范的,但是他又无可奈何。 掌柜的听到尖叫声,着急地掀开帷帐,发现帷帐下的门板已经关上,他急切地敲打着,“闺女,闺女!你没事儿吧闺女?大人?”但任由掌柜的如何敲门,里面再也没有动静。 正在这时,小店外面,突然有人肚子痛直打滚,有人倒下。 “酒里有毒!”一个士兵表情扭曲地叫了一声,应声倒地,口吐白沫。 “怎么回事?”杨嗣昌看到自己的部下出现状况,大吃一惊,走到门口问道。 “将军!酒菜里有毒!”一位体质较好的副将微弱地说道。 “掌柜的!”杨嗣昌怒喝一声,随手拔剑,剑指掌柜的咽喉,“到底怎么回事?” “大……大人……不是我,是……是铁面大人逼我的。”掌柜的战战兢兢道,他心里在呼喊朱青,朱青再不出现他就要人头落地了! “你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毒是铁面大人指使的,杨嗣昌,大人多次暗示你交出虎符,你装糊涂!你看看外面,这就是不跟我们合作的下场,实话告诉你,你的酒里也下了毒!”这时,铁面的属下一人道。 “你们……!” “乖乖交出虎符,否则,休想活命!”说着,锦衣卫纷纷拔剑。 “解药?你说的是这个吗?”门外,店小二摘下头巾,举起一只药瓶。 “各位将军,我们掌柜的早就知道铁面在酒里下毒,不好明着违抗他的命令,就叫小的把解药带上,各位将军请服用解药。”“店小二”程力道。 “这?这是解药?”有人质疑。 “哼,这是酒里香毒药,是我们锦衣卫的独门毒药,你们掌柜的怎么会有?别在这里演戏了。”店里的锦衣卫冷嘲道。 “你们不妨一试。”程力对中毒的人说。 中毒者面面相觑,不知是真是假,过了一会儿,突然一人抢过药品,“反正横竖是个死,我老子先来!”说着,抿一小口。 众人的眼光纷纷朝试解药的人注视 “怎么样?” “到底怎么样?” 中毒者纷纷痛苦问道。 试解药人砸吧砸吧一下嘴巴,眼睛一亮,“果真是解药!老子的肚子不疼了!” “真的?!” 中毒者纷纷抢解药! “不可能,除了锦衣卫,没有人会有酒里香的解药,你到底是何人?”屋里的锦衣卫扬刀指向程力,这个不起眼的店小二! 程力冷笑一声,缓缓摘下店小二的帽子,“锦衣卫青龙部下,程力是也!” “啊?!青龙?!”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青龙果然在这儿! “给我上!”屋里的锦衣卫大喝一声,屋外看守玄武等人的几个守卫拔刀而上,原来,他们是铁面安插在外面的锦衣卫!全面负责看押玄武等人。早知道铁面下毒的计划,他们五人已经准备了解药,所以就算喝酒吃菜也没有事。 “玄武将军,此时不动更待何时?”程力掀开大筛子,抽出一把刀,大喊一声。 一直尊在地上的玄武等人突然站了起来,玄武拿着刚才程力偷偷丢给他解绳索的匕首“咔嚓”几下,从身后把那无名锦衣卫守卫干掉,干净利落。 “什么?别动,你们敢乱动,就把杨嗣昌给废了!”这时,屋内的锦衣卫看到外面的局势不受控制,随即将杨嗣昌包围起来,挟持道。 “大人!”局势有点乱,大厅的锦衣卫不好把握,朝后厨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铁面大人!”铁面的部下继续道。 “你们是在找他吗?”这时,只见帷帐慢慢掀开,铁面慢慢走了出来,表情紧张,大冷天的,满头大汗。 当铁面走到外面,一杆枪抵着他的后脑勺跟了出来。持枪者正是朱青! “大人!”看到铁面被挟持,他的部下都急了。 “别动!小心枪走火!”朱青扫了一眼大厅道,这里有五十名铁面的部下,个个都是铁面精挑细选出来的锦衣卫。局面控制不好,想全身而退并不容易。 “火铳一次只能发一枪,兄弟们,为了大人,拼了!”一人带头拔刀正要冲。 “砰!”一声巨响,那人应声倒地,一命呜呼。 再看朱青时,朱青一手拿着刀已经抵住铁面咽喉,另一手不紧不慢地换弹。朱青刀枪转换之快,没有人看得到。 “火铳却是还有这个缺点,但是我有的是弹药,最重要的,有人说我的刀比子弹还快,说这句话的人已经死了。不信你们可以试试。”朱青微微一笑。 “都给老子退下!”朱青的厉害铁面是知道,就在刚才在后厨他兴致高亢地扑上小娘子的时候,朱青黑暗中一闪,火铳已经指向铁面的脑门,“别动!”淡定的一句话让铁面的兴致和**从沸点瞬间降到冰点! 所以,此时,铁面不敢冒险,喝住了自己的部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计取杨嗣昌 三 因为神出鬼没的杀人技巧和手里的底牌铁面,朱青暂时控制了局面,他看了看不知所措的杨嗣昌,冷笑道,“杨将军,枉孙将军一直是你为朋友,没想到关键时刻你不施予援手也就罢了,还扣押玄武等人,你这是何居心?” “李自成攻打潼关,张献忠攻打开封,本将军镇守开封,无暇顾及潼关,难道不是情有可原吗?再说了,玄武年轻气盛,狂傲不羁,说是来借兵,借是恶语相向,此等行为,乃诽谤上级,我将其扣押,押入京城受审,以明我大明法典,有何之过?”杨嗣昌看似振振有词,眼睛却是不敢与朱青对视。 “哼,好一个情有可原,好一个有何之过。却全是废话!张献忠攻打开封不假,可那是早前的事了,后来李自成被困潼山,向张献忠求援,张献忠亲自率领一万精兵赶往潼关支援李自成,孙将军背腹受敌,向你借兵,你却不肯!”朱青对峙杨嗣昌。 “你何以这样说?” “因为张献忠的手就是被老子砍伤的!老子在现场!怎么你还有何话可说?”面对朱青的铁证,杨嗣昌无言以对。 “还有,你说玄武无礼,冒犯上级,且不说玄武是京城四圣里面言语最少的一位,言多必失,他都不言,何来失礼?再退一步说,难道玄武的比我手里的这位还目中无人?!朱青说着,恨恨地抹了一下铁面的脖子,一道血迹冒出,铁面一头冷汗。 “你既然知我心意已决,何必如此多言?还要帮我?”所有的谎言都被朱青轻易攻破,杨嗣昌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他冷笑一声,别说铁面的生死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他也不会被朱青所威胁,因为他外面还有一万人马,只要他杨嗣昌摇一摇虎符,外面的一万人都得听他的。 “我不是要帮你。我是想让你知道,我青龙失去,就一定要回来,别人损我的,我要他加倍偿还。”朱青道。 “我拿了你什么?” “人!” “人?” “没错,今天我除了要把玄武救走,还要带走你的一万兵马。”朱青坚定道。 “哈哈哈,带走我的兵马?你有那本事吗?” “有没有,待会你就知道了。皇上让你镇守开封,你贪生怕死让福王一人独挡开封,带着一万精兵出走,是何居心?” “本将军是进京保护皇上!” “皇上什么时候轮到你来保护?你当锦衣卫和禁卫军是摆设吗?”朱青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正本将军带出来的兵谁也别想碰。”杨嗣昌开始无言以对,进而开始耍赖。 “你带的兵?请问他们中有多少人是你带出来的?当初开封告急,我京城四圣奉命训练三万兵马支援开封,后来被你挥霍掉一万多人,现在这些带走的人中,八成以上是老子带出来的兵。你问他们是或不是?你想趁乱入宫,身为京城御前兵种,老子收回自己的兵,不让你胡作非为,那才是天经地义!”朱青虽然说得有点强词夺理,但是这些兵确实是他们京城四圣利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从一介平民训练成士兵的。 “姓杨的,这是王公公的兵,你要是敢给别人,王公公是不会放过你的。”看到杨嗣昌有些动摇,铁面急了。 “给了老子老实点,王公公王公公,什么都是王公公的,战场和王公公有半毛钱关系吗?”朱青一时心急,运用穿越词汇。 “半毛钱?”顿时所有人都大惑不解。 朱青知道自己说得太前卫,赶紧改口,“反正就是不关王公公的事。他一个太监,皇上身边的跟班,要这些兵干什么?想造反吗?” 朱青这句话让所有人无言以对,因为谁说一句话,谁就是造反派! “就算我的兵不给王公公,你也拿不到。”沉默很久,杨嗣昌说道。 “为何?” “因为虎符。这个军队可以不听我杨嗣昌的,但是绝对要听从虎符的调遣,你没有虎符,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是无用的。”杨嗣昌说着,得意地微微一笑。 “你是说我没有虎符就不能调兵遣将?” “没错。” “要是我有呢?” “不可能!” “你的虎符长什么样?” “哼,没想到堂堂锦衣卫青龙连虎符都没见过,也是,你们锦衣卫都是小打小闹,哪像我们,驰骋疆场,百万大军拼杀。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虎符和虎符的厉害。”杨嗣昌信心满满得朝腰间摸去,他要让朱青看看,他是如何不费吹灰之力调动一万兵马的! “啊?”但是,当杨嗣昌高调地摸向腰间寻找虎符的时候,他的表情僵化了,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怎么可能?不可能,刚才明明还在这儿的,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这个情景让铁面也跟着大吃一惊,因为他今天所有的计划都是为了那块虎符。 “怎么?不见了?”朱青笑着问道。 看着杨嗣昌一脸的茫然,朱青接着道,“让我帮你问问。”朱青说着,转向门外,大喊一声,“哎!你们谁拿了杨将军的虎符,赶紧交出来!” “我!”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大家循声望去,在头上的横梁上,不知何时竟躺着一个人。 “那还不快拿下来?”朱青故意问道。 “好咧!”梁上君子侧身一跃,轻轻落到地上。 “你是谁?”杨嗣昌指着头发有些凌乱的低着头的梁上君子。 那人没有回应,他整理了一下发型,缓缓站了起来,突然对杨嗣昌笑了笑。 “沧州大盗赛时迁?!怎么是你?你不是刚才那个……?” “醉鬼。”赛时迁自己接上去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盗本经军的头上来了!”杨嗣昌愤愤道。他想起刚才赛时迁撞他的那一幕,以赛时迁的身手,这事铁定他干的不用怀疑。 “大胆毛贼,待老子能动了,老子捏死你!”铁面早就听说赛时迁是官府一直头疼的通缉犯,只要能抓住赛时迁,赏千金封万户侯! “小孩子说话要注意素质,别整天老子老子的,你以为就你老子吗?老子也是老子!别说你捏不死我,现在动手,谁捏谁还不一定。”赛时迁在铁面面前晃了晃,他是那种很难安静下来的人,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就像他的名号一样。 “赶紧把虎符交出来。”杨嗣昌催促道,没有虎符,就像他刚才说的,门外那一万人还有几个听他的? 赛时迁瞄了朱青一眼,朱青微微一笑,“拿出来吧,免得将军着急!” 杨嗣昌以为朱青要帮助自己,突然站得笔直,准备迎接虎符,大权在握。不料赛时迁拿出虎符走到中间,突然转向朱青。 “大哥!”赛时迁把虎符献给赛时迁。 “大哥?!青龙!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收朝廷通缉为部下!”杨嗣昌大吃一惊,谴责道。 “带我回到宫中,一定将此事向王公公禀报,我看你到时如何在皇上面前解释!”铁面也冷笑道,以为抓住了朱青的把柄了。 不料朱青轻轻一笑,“时迁兄弟,你说怎么办?” 赛时迁也是一笑,继而不紧不慢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布,金黄色的。 “朕以为赛时迁虽然过去为盗,亦是盗亦有道,劫富济贫,今日又潜入锦州盗取布局图,不但使得青龙冤案昭雪,更避免了我军大量伤亡,即使旧有恶习,如今也是将功抵过,鉴朱青恳求收起为我朝廷所用,朕甚感欣慰,允。钦此!”赛时迁对着那块黄布念得振振有词。 “怎么样?要不要看一看上面的玉玺?”待赛时迁念完,朱青笑着对杨嗣昌和铁面问道。为了给赛时迁证明,朱青特意为此写了万字的谏文,据称当时崇祯一看,感动不已,随即写下这封诏书,为赛时迁证明。赛时迁见过无数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这是赛时迁迄今为止,得到的最好的宝物,以至于从不离身。 面对这样的事实,杨嗣昌和铁面无言以对。只好看着赛时迁把虎符交给朱青。 朱青一手拿着一把火铳,一手拿着一把刀,挟持铁面,当他伸手接过虎符的时候,一时不便,铁面趁着朱青一疏忽,打掉朱青手中的刀,铁面力大无穷,那一掌劈下去,直打得朱青的手筋凸起,一阵阵痛酸麻。朱青为了保护虎符,刀掉到地上,铁面趁机逃脱。 “上!”铁面重回自己部门,带领五十精炼锦衣卫围攻朱青,抢夺虎符。 “杨家军!”这时,杨嗣昌也趁乱逃脱锦衣卫的围攻,窜到门外召集他的一万大军。 “玄武程力!”只听得朱青大喊一声,玄武和程力带领玄武的五十名锦衣卫杀了进来,支援朱青。 掌柜的一家看到场面混战,异常惊怕,纷纷躲了起来。任由三方兵马在自己苦心经营的小店厮杀! 不能让门外的一万大军涌进来。到时插翅都难飞。于是朱青边战边退到门外。因为在小店里面,他的火铳几乎发挥不了多大作用,而且铁面等人已经见识了火铳,也了解火铳的局限性,他们此时并不惧怕朱青一杆火铳。 朱青来到门外,杨嗣昌带领不知所谓的一万人压了过来。 “砰!”一声枪响,朱青朝天开了一枪。冲锋的将士瞬间停了下来。 “各位兄弟!在下青龙!青龙想跟各位兄弟说几句!”朱青鸣枪喊道。 “别听他的。”杨嗣昌起哄。 小店里面打仗,外面开会,这倒是稀奇得很。 “青龙知道,你们当中很多都是青龙带出来的兵,当初训练的时候,我们信誓旦旦精忠报国!可是现在呢?大家扪心自问,在跟随杨嗣昌的这几个月,有多少人忘掉了当初的热血誓言?不战而逃,入京为阉党卖命,扰乱朝纲,成为千古罪人,这难道是大家想要的吗?我青龙如今把话撂在这,跟着青龙保卫大明江山,也许会马革裹尸,但是一定名垂千古,山海关的忠魂山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吧?”朱青口才不错,几句话就宣扬了“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精神。 忠魂山,是所有热血将士所敬仰的地方,很多将士出征后没有家,临死前最后一刻都要求葬在忠魂山! 一万将士私底下开始有人交头接耳,悄悄议论了。 “大家别听他胡说,跟着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潼关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看到局势有所变化,杨嗣昌继续鼓动。 “潼关一战,敌我伤亡都很惨重,并非我军一方损失,只是地方兵马甚多,还有援兵,我军孤军奋战,欲向杨嗣昌借兵,却不可得!敌众我寡,而且弹药缺失,补给断绝,如何不败?如今我山海重铸火器,只要训练有素,以一当十,不在话下。这一枪,就是最好的明证。” 说着,朱青转身就射,又是“砰”的一声,铁面的一个手下倒下。 不用靠近敌人就能置人于死地,射程远远高于箭弩,而且相当霸气。看到这场面,很多人心里痒痒的,再加上前面朱青做的铺垫,很多人的心里已经呐喊:要当就当青龙的兵! “可是,我们只听从虎符调遣!”这时,一个副将道。 “混账!老子这么多年白养你了吗?”杨嗣昌开始丑态百出,抽到对着刚才说话的副将就是一捅。 “你!老子一直为你做牛做马,上次你说翻脸就翻脸,不问青红皂白一刀处死我胞弟……”被捅的副将口吐鲜血,翻了白眼,一名呜呼。 “哈哈哈!谁要是敢反抗,这就是下场!”杨嗣昌发狂了。这一刀起到了很大的震慑作用。一万兵马都敢怒而不敢言。 “错!你们跟他,这才是下场!”朱青看着眼前本性暴露的杨嗣昌,愤怒道,本来他只想和平收编,不想弄死杨嗣昌,但是现在看来,杨嗣昌是咎由自取! 朱青高高扬起虎符,“看!这就是虎符!不想做奸臣贼子的就跟着老子!” “奶奶的!这几个月老子够憋屈了!不干了!老子投青龙!”一个满脸胡腮地副将扯下杨家军徽章怒吼道。这块徽章是杨嗣昌效仿杨家将镶刻出来的,但是虚有其表,没有体现杨家将的精神与风格! 看到大胡子投诚朱青,一万人中纷纷有人撤掉徽章! 看到局面不可控制,杨嗣昌想到脱身,但是四面都是投诚朱青的人,而他杨嗣昌恰好成为众人争抢献给山海关的投名状!可谓四面楚歌! 杨嗣昌毕竟久经沙场,虽然最后输给自己的贪欲和朱青的口才,但是想要保全性命应该还不难。他想到了京郊夜店的一家五口!他现在已经明白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其实都是朱青和掌柜的商量的计划!掌柜的一家就是自己的挡箭牌! 这样一想,杨嗣昌怒喝一声,挥动长刀,在地上挑起一铲黄沙朝朱青抛去,朱青随手一挡,杨嗣昌已经趁机破窗而入,潜到后厨! “啊!”突然,后厨传来尖叫声! “住手!”一声怒喝,杨嗣昌挟持掌柜的一家老小五口人走了出来。 “住手!”朱青不得已叫停了玄武等人! 铁面部和玄武部大战,在实打实的情况下,玄武部略胜一筹,铁面部一直在寻找抽身的机会。铁面正苦于如何全身而退,这时杨嗣昌送来了机会! “杨将军!现在我们面对共同的敌人,只要我铁面能离开这里,保证跟王公公举荐你!”铁面开始结盟,因为杨嗣昌手里掌握的主动权实在太多! “哼!虽然老子很看不惯你,不过你说得对,我们面对的是共同的敌人,这个给你!”说着,杨嗣昌从小娘子的怀里抢过她未断奶的孙子一把丢给给铁面,铁面也有了护身符! “青龙!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谁都想救吗?交出虎符,放了我们,让你成为英雄!”杨嗣昌挟持小娘子道。 “大哥。”玄武等人正杀红眼,还在气头上,此时看到杨嗣昌挟持手无寸铁的百姓,恨不得向前手刃了他。 “退下!”朱青喝住了玄武。 “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你先把掌柜的夫妇和量子放了。”朱青道。 “休想!”铁面道。 “过去!”杨嗣昌却不然,他知道手里有一个小娘子就够了,人质越多,反而顾不上,而朱青最能找到敌人这种顾此失彼的破绽,一招制敌!这点杨嗣昌是知道的。 杨嗣昌放了掌柜夫妇和他们的儿子。三人看着小娘子和小孙子,哭声一片。这也是朱青开始没有想到的。他没能好好保护掌柜的一家!此时他心里在自责和懊恼。 “让开。”朱青对玄武等人说,让杨嗣昌他们出去。他现在还没找到任何破绽,他必须保证人质安全。 “备马!”铁面吩咐剩余的手下。 铁面上马,随即抽鞭,他没有等杨嗣昌,战马奔跑起来的时候,铁面将婴儿抛向空中,“还给你!” “我的儿子!”小娘子眼看着儿子从高空落下,就要被摔死,惊叫一声,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朱青踩着马背而上,跃入空中,保住了婴儿。 “大哥小心!”玄武叫了一声,铁面回头望月,朝朱青射出一箭。朱青为了保护婴儿,背对铁面,“啊!”身重冷箭!但他强忍着疼痛,稳稳落地,将婴儿交给小娘子。 “青龙!再不交出虎符,老子杀了他!”看到铁面弃自己而去,杨嗣昌恼羞成怒,非常激动! “好,我给你!”朱青说的时候看了玄武一眼,随即将虎符抛给杨嗣昌,杨嗣昌伸手要接。 “嗖!”一把飞刀从玄武的手中飞出。 “啊!”杨嗣昌应声落马。 只留量子一人战战兢兢地坐在马上,惊魂甫定。 “相公!”看到丈夫也脱险了,小娘子高兴不已,赶紧过去相拥,正在这时,马下的杨嗣昌蠕动一下。 “小心!”量子将小娘子一挡。 朱青眼睛一亮,扣动扳机,“砰!”杨嗣昌被爆头。 “量子!”小娘子突然大声哭喊,量子的嘴里流出鲜血,他苦笑着看着小娘子,“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说着,量子倒在小娘子的怀里,背后插着一把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善后 杨嗣昌临死前从小娘子背后捅了一剑,小娘子的相公为救妻子中箭身亡,杨嗣昌被朱青一枪爆头,以惨烈的姿态结束了他戎马生涯却晚节不保的一生! 战斗在黄昏来临时结束,昔日只管柴米油盐的京郊夜店被刀枪洗礼,这里,已经不适合营生! 清理战场,火葬了所有战死的士兵,包括杨嗣昌和量子。 “大哥,兄弟们的骨灰……?”这是玄武的队伍,玄武部在这一次战斗中牺牲了七人,铁面部死伤三十七人,能耐高下已不用多说。 “带回去,撒在忠魂山。”朱青点了第一把火。 “那他们?”程力指着躺在地上排成一排的铁面部战死的锦衣卫问道。 “毕竟是锦衣卫出来的,一起吃过家里饭,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火化了,也算让他们如土为安吧。”朱青叹气道,他没有想到,那些曾经一起训练的人有一天会刀剑相向。 “杨嗣昌也烧了吗?”赛时迁道。 “烧了。”朱青说道,他瞄了一眼身边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掌柜的一家,低声对赛时迁说,“也带回忠魂山。” “为啥?” “就为他也曾经为大明战斗过。”朱青叹气道,他不能也不会否定杨嗣昌的功劳,就像他不能原谅杨嗣昌的背叛一样。 最后火化的是量子,朱青准备点火的时候,小娘子跪着哭喊着保住朱青的大腿,不让他点火。朱青忍住背上俯下身,安慰小娘子,“嫂子,量子哥走了。我们不能让他这样躺着,而且,最近瘟疫肆虐,这样会害了你们的。”朱青虽然心里明白,这一刻,小娘子是很难听进这些大道理,她开始拍打着朱青,激动的时候甚至咬了朱青的手,哭喊着,“你还我相公!你们还我相公!” 众人纷纷低头不语,朱青更是任由小娘子发泄,沉默不语。他知道,如果他们不再京郊夜店展开计划,或许量子就不会死,量子的死朱青是问心有愧的。他咬牙闭上眼睛,朝柴堆上扔出火把。身后,掌柜的一家老小痛哭起来。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却更加不易,沉浸于痛苦就会被痛苦吞噬。战斗没有结束。朱青收拾妥当,开始新的征程。 “兄弟们,事已至此,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回山海!”朱青对刚刚投诚的一万杨嗣昌的兵马高声道。 “也许我们这里,明天会有人上战场,甚至再也不能回来,所以,我青龙绝不强求各位兄弟,人各有志,愿意跟我青龙守江山的,就去山海关!不想走的,我青龙也绝不勉强,要去要留,自己拿主意。”朱青手里拿着虎符,但是他没有把虎符举起来说话,他很想补充兵员,但是强制从来不是他所愿,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去哪里不一样?老子以后就跟青龙混了!”大胡子再一次带头呐喊起来。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如果不呆在军队,他们能去哪里呢?有的人甚至已经没有家了。所以随着大胡子一声呐喊,响应的声音此起彼伏,“去山海关!” “好!我们即可启程,我刚收到山海传书,多铎已经带兵赶往宁远,今夜驻扎宁远城外,不出所料,明日,多铎会开始攻城。宁远守将吴三桂将军已经信请援山海关,我们如果赶得上,说不定就能跟多铎好好干一场!”朱青道。 “他奶奶的,老子早就手痒痒了,之前一直窝居城内,连屁都不敢放!”大胡子激动说道。 “牛副将不必激动,这仗要是没有最好,但是既然已经发生,我们也是不怕的,谁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朱青劝慰大胡子牛副将。 “青龙说得对,咱们即刻出发,赶上了,还能教训教训鞑子!”牛副将牛气哄哄,很有感染力! “好!玄武程力!”朱青欣慰地点名。 “到!“玄武程力异口同声。 “出发!” “是!” 一万大军终于被朱青调遣。 大军出发,朱青走到掌柜的面前,他的到来让老人家失去儿子,儿子失去父亲,女人失去丈夫。 “掌柜的,大嫂子,朱青对不住你们。” “别说了,你也不想这样,再说了,要不是你,我们的仇也许都还没得报。”小娘子哭哭啼啼,掌柜的毕竟是主心骨,他忍痛道。 “掌柜的,以后有什么打算?”朱青看着沾染血迹的京郊野店问了一句。 “这里是呆不下去了,还好这些年做生意,有点积蓄,离开这里吧,走一步算一步。”掌柜的摇摇头道,一脸的茫然,但是他早已明白,就算今天不发生这事儿,明天,后天,大后天……总是逃不过的,战火迟早会燃烧到这里。 “不如,跟朱青回山海关?”朱青想到能补偿他们的最好机会就是替死去的量子好好照顾掌柜的一家老小。 “算了吧,你那边也是打仗的,不是老朽胡言,这山海关能不能守得住还得两说,能守到几时更不知道,你说我们这一些平民百姓一不会舞枪,而不会弄剑,我们瞎参合什么呢?只怕会拖累了将军。”掌柜的摇摇头道。 小娘子更是抱着小儿子哭哭啼啼,不知所言。 “那好吧,既然你们有自己的打算,朱青就不再勉强了,这里有一点银子,您暂且收下,这兵荒马乱的,总得有个准备。”朱青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两块银子,这哪是一点啊,估计掌柜的小店所有资产加起来都没有朱青这般多。 “大人!这……这我们不能要啊。你们打仗更需要钱,我们不能耽误了军费啊。”掌柜的说道。 “拿着吧,这不是军费,这是我自己这些年的一些积蓄,孩子还小,总需要一些开支的。”朱青见掌柜的不敢拿,就交给小娘子,小娘子也没有接,朱青索性把银子塞到孩子的襁褓里。他叹了一声气,起身,跟掌柜的道别。 夕阳很快淹没了京郊野店,因为一场厮杀,夜晚来临的时候,这里阴风四起。 掌柜的一家不敢久留,连夜尾随朱青一行,他们要搬到京城,但是,却始终没有让朱青发现,或者,已经发现,只是不便打扰!直到京城岔道口。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前 路上,玄武问朱青,“要不要返回开封帮助福王?” 朱青摇摇头,“鬼火会去的。”因为王承恩已经在崇祯面前举荐鬼火援助福王,顺便收了开封的兵马,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杨嗣昌已经死了,兵马被朱青带走了,但是在皇上面前说过的话岂能反悔?这一趟开封之行,无论如何,鬼火都是要去的,鬼火虽然不是杀风,但是,也绝非等闲之辈,有他在,福王应该不会有事。而此时的关宁恰恰是最要紧的,多铎一旦攻破宁远,多尔衮带队紧跟其后挥师山海关,山海关难保,京师告急!权衡之下,朱青决意回山海关。但是他必须把杨嗣昌的死和他的阴谋告知崇祯,让他心里有个底!而这件事儿,玄武去最合适,因为玄武是受害者,他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 来到京城岔道口,已是亥时朱青没有在此停留,而是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才停下来休整片刻。 “大哥,我去了。”玄武按照之前朱青交代的任务进京。他必须赶在铁面见到皇上之前面圣,以免王承恩歪曲事实。 “等等。”朱青叫了一声,玄武回头。 “你进京帮我察看一下掌柜的一家,确认一下他们住在哪里?安不安全。” “是!” “但是,不能让他们发现,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他们会有危险的。”朱青吩咐道,果然,朱青早就发现了掌柜的一家跟在他们身后进京,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罢了。 玄武离开后,朱青带领一万兵马继续赶路,前往山海关。 此时的山海关是个不眠夜,并不是有什么值得欢庆的活动,而是天字号首领会。 今天早上,山海关收到宁远吴三桂的求援信。信中说要山海守军明日正午前赶到宁远助宁远守军围剿清军。延时后果自负! “他吴三桂说调兵就调兵,当这是他家后院啊?”林白和白虎二人脾气最冲,对吴三桂求援一事很是不爽,因为这并不是求援的口气,而是命令,虽然按职位上说,吴三桂比朱青大,但是论资格,锦衣卫在宫中远比外将更沾皇气,气势也就不甘人下,这是所有锦衣卫的一贯风格,并不足为奇。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同朝为将,人家有事有亲笔书信,还有大红印,这要是不去,怕不好交差啊!”冷刺慢慢说道。 “冷大哥说得没错,青龙离开前就决定,只要宁远求援,山海关一定得帮,大哥的话你们忘了吗?”朱雀说道。 “没忘,大哥的话谁敢忘?老子就是看不惯吴三桂那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的样子。”林白道。 林白这个抱怨是有理由的,山海关虽然是块肥差之地,但是自从吴三桂那一次偷袭想易主山海关而不得之后,他就频频向宫中上书,当然这些所谓的谏书大多数都是被王承恩接下并批复的。除了规定山海关附属宁远系统之外,还要求山海关每月向宁远缴纳关税百分之五十的军饷,这等于吴三桂什么事都没干,就分走了山海关众兄弟打拼下来的一半的收入!这是**裸地压榨和剥削啊!朱青曾向柳清风等人反应,但是在宫中又有多少人斗得过王承恩呢?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听之任之了。如今吴三桂有借口了,自然得寸进尺。 “这样,我们帮还是要帮,就是不能按他说的几时到就几时到,要不然他以为我们山海关都听他的,我们就推迟半个一个时辰这样,让他知道我们的重要。”白虎很少费这种脑力,这是他能想到的既不违背朱青的话又不想让吴三桂嚣张的最好办法。没想到此话一出,竟有多数人点头赞成。 “不行,你们这是害了青龙,到时吴三桂上疏进谏,说青龙贻误军机,这个罪你们能替朱青承担吗?到头来轻则入狱,弄不好会把青龙推向断头台!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这时,门外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宁儿推着杀风走了过来,杀风坐在轮椅里,眼睛炯炯有神,如果这样坐着,没有人会看得出他是一个半身不遂的人,只会想到当年叱咤风云,令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杀风大人。而如今他虽然坐着,仍没有人敢不尊重他,因为只要他的在你面前,就算走不了,也能让你倒下!这就是杀风!这里,只有一个人敢直接与他对话,就是朱雀。 朱雀曾经是雀猫山庄的主人,而杀风一向以雀猫山庄的篱下人自居,就是因为杀风对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师妹一直怀有爱慕之心。唯有在雀猫山庄的醉心亭,杀风才会完全卸下威严的一面。只想在朱雀面前做一个与世无争的男人,因为,那时的朱雀是京城第一女捕头!在杀风看来,爱就是牺牲。他宁愿牺牲自己的机会来成全朱雀,但是,那是的朱雀并没有领会,或许领会,并没有表露。而现在,两人依然如此。所以,当朱雀问他为什么要让宁儿推他过来的时候。杀风说了一句,“因为你和他们都不愿意推我。“ “我们是不想安心养病,不要被这些事打扰。”朱雀道。 “你应该了解我。” “……”朱雀无言。 是的,这里所有的人都了解杀风的性格,他不是那种遇事躲开的人但是他更希望朱雀比别人更了解他一点点。 “你们继续聊吧。我先回房了。”宁儿知道自己在天字号的会议里是没有身份的,她不想自讨没趣。 “宁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朱雀走出门来解释道。这些日子,朱雀见证了宁儿为朱青付出太多,这一点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女人竟然能为一个男人割断与自己的亲人关系,这个女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而且,这些痛苦并没能为她换来多大的地位,如果朱青不在,她有时甚至不敢出门。 本来是一场军事会议,突然变成一场调解会。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但是这也是今晚会议最重要的结果,所有人都记住了杀风说的话。 他们不能连累朱青。就像朱青为了他们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一样。 但是,第二天早上。山海关还是平静如常,没有准备出征的样子。 杀风醒来,发现如此情景,独自一人爬下床,爬出门外,一看究竟! 马厩里的战马还在,城门守将也还没有开城门。 杀风有些失望,正在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有人比他抢先一步呼喊,“将军!出征吧!就算不是为了青龙,你们也为宁远的兄弟们想想。刚从潼关回来的兄弟们,你们难道忘了潼关的惨状了吗?当初孙将军就是借不到援兵才战死沙场的,如果我们现在不支援吴三桂,那和杨嗣昌他们有什么区别?如果所有人都这样,那大明还有什么希望?” 作为一名医生,吴又可的心事仁慈的,他珍视生命,他悲天悯人,所以他怕死。这恰恰是朱青看到吴又可身上最闪光的东西。 杀风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这么多年,虽然他的心还没有全冷,但已经被血浸染而近乎麻木了,一直以来都觉得因战争而战争,并不知道战争的最终意义是终结战争。 吴又可这一呼喊,他瘫痪了近两个月的脚趾微微一动,杀风差点掉下眼泪。 可是,任由吴又可如可苦口婆心,就是没有一个人出现!山海关的将士都去哪儿了? 正在杀风担心的时候,后山传来了喧闹声。原来山海关的将士都到后山去搬运火器了! “吴先生,你刚才叫什么呢?什么希望?”林白嘻嘻哈哈地对吴又可道。 “没……没什么,我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还没起床是吧?”白虎笑着插了一句。 “没有这些玩意儿,就我们这点人,去到宁远也是白送。这就叫做磨刀不误砍柴工。是不杀风大人?!”朱雀看到一下早出这么多火器,心里也是乐开了,看到杀风瘫坐在二楼上,故意调侃一句。 “是,吴先生刚才说了,如果你们再不出征,跟那杨嗣昌有何区别?”杀风微微一笑。 “吴先生一向会说大道理,不过我这一次挺你吴先生。”林白还是笑嘻嘻地拍了拍吴又可的肩膀。 “吴先生这一次没有说大道理。青龙来信了,说他们午时可到达山海关。”杀风放飞一只信鸽,打开信件说道。 “太好了,我们就等大哥一起出发。”林白道。 “玄武呢?”白虎问了一句,并没有忘记这一次朱青的任务,就是营救玄武。 “玄武没有回来。” “什么?!”朱雀大吃惊,所有人都以为玄武出事了。 杀风微微笑,“玄武没死,杨嗣昌死了。” “什么?杨嗣昌死了?怎么死的?”冷刺问道。 “被青龙杀死的。青龙在信中说,他杀死杨嗣昌的那一刻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明白自己也会那样死去。”杀风盯着信件缓缓道。 校场上所有人都沉默了,这句话何尝不是对他们说的呢? 过了一会儿,白虎突然拔刀,“出发!” 山海将士骑着战马,挎着战刀,扛着火铳,迎着朝阳,浩浩荡荡地出关,直奔宁远! 第一百四十章 杀鸡骇猴 长风,朝阳。 这是山海锦衣第一倾巢出动。关内只有后山的铁匠和驿站的杀风以及等待朱青的宁儿。 “我扶你进去吧。”宁儿面无表情地对杀风道,这几天过来,她一直这样闷闷不乐。也是,自己的亲哥哥开始进攻了,打的却是自己最爱的男人,夹在这两者中间,谁能好受? “不用。我能自己进去。”杀风倔强道。 “朱雀让我帮忙照顾你。”宁儿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杀风看了看宁儿,点点头,在宁儿的搀扶下坐上轮椅,摇进屋里。他从窗外看着白虎他们渐行渐远,然呐喊声不断。杀风突然想到,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这样横刀立马,纵横天下的吗?可是如今。这么想着,朱青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大腿,没有半点知觉,但是他刚才听了吴又可那番话后,分明感觉到脚趾微微一动,难道又是错觉? “大人,将军回来了!”接近响午,城门守卫突然前来报告。杀风收回思绪,异常激动,他知道朱青能回来,但是他不知道朱青是以什么样子回来的。 “快!推我出去看看!”杀风激动对守卫道。但是守卫并不熟悉这张轮椅的操作方式,弄了很久还卡在门口。 “我来吧。”宁儿走了过来。 “你听见了吗?朱青回来了!”杀风惊喜地告诉宁儿。 “听见了。”宁儿的脸上却没有杀风意料中的惊喜。 “怎么?他回来了你不高兴?”杀风疑惑道。 宁儿没有回应,她熟练地将杀风推出门外,并且毫不费力的推下楼。在宁儿的心里,她是既希望朱青回来,又不希望他回来。因为这里是朱青的第二故乡,但也即将成为朱青的战场。朱青和多尔衮迟早会在这里碰面! “师傅!我们回来了!”看到杀风坐着轮椅坐在校场中央,一进城门的朱青兴奋道。他只离开了两三天,杀风的病已经好了很多,这让朱青非常开心。 “回来就好!”看到朱青带领一万人马涌进山海关,杀风深感欣慰,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徒弟,朱青的本事已经远远超出杀风之前所预期的,甚至在某些方面,与自己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杀风孤傲,但并不虚伪。 “白虎他们是不是出关了?”看到山海关空空荡荡,朱青问了一句。 “早上就走了。吴三桂急件请援,务必午时前赶到,估计这会儿已经进驻宁远了。”杀风道。 “果然还是晚了一步。”朱青嘀咕道。 “怎么回事?”杀风问道。 “刚才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收到玄武刚从宫中传来的飞鸽密件。说多铎要等天黑才攻城。吴三桂是知道的。他早早要求山海援军赶去,绝非准备迎敌那么简单。”朱青道。 原来,他们在半路接到玄武的飞鸽密件,玄武从田大人和柳清风那里得知宁远的军情,几人商议不知其中阴谋,特用了皇冠信鸽传书朱青。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杀风问道。 “山海锦衣是我们的家底,我担心白虎他们轻信了吴三桂的话,要是赔上了那就真的没有机会翻身了。”朱青道,“所以,我想稍作休整,亲自带领这一万人马赶赴宁远,支援白虎他们。” “他们愿意?”杀风看着这般刚刚被杀了主将前来投诚的杨家军疑问道。 这个问题让朱青无法回答,要想让刚加入山海锦衣的一万人马上奔赴前线,上阵杀敌,这并非易事。 不够忠诚,只因为砝码不够!朱青对这句话非常了解。他要为这一万人找到足够的砝码,才能在这危急关头调用他们。 “各位兄弟。军中不可一日无将,我虽然把你们带到山海关,却不能直接担任你们的将领,免得有人说我朱青贪图权力,夺人所好。这样吧,各位兄弟现在就在军中推选一位有识之士来带领各位兄弟,再由他从大家中间挑选副将。毕竟大家一起喝过酒,打过仗,比我这个外人亲和许多。带到那个将领完全统领了这一万人马,我朱青自会交出虎符。但是,这期间所有的费用,还是我山海关来出,包括物资和军饷!” 听到朱青这一说,私底下有人骚动了,都意识到这秩序要变了,重选领主,这可是人人都有机会差事!因为之前那些官差都是杨嗣昌直接任命,都是杨嗣昌自己的亲信,任人唯亲,这是杨嗣昌悲剧收场的一个重要原因。 “青龙,你这话可是当真?”大胡子问道,他的话代表了这一万人的心声,因为毕竟虎符在朱青手里,到时他翻脸不认账,虎符一扬,谁还能说话? “当然当真?我青龙就以此虎符为证,当即起誓,我朱青要是有半句假话,死于……”朱青还没说完,被宁儿推了一下。 “起什么誓?姑奶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宁儿站了出来。 谁都知道,宁儿是满人,却能在山海关存在,这就足以说明朱青的威信!否则,就算朱青拦着,想必关中也会有人对宁儿下手! “好!我们相信你。大伙说说怎么选?”大胡子开始起势。 “干脆就大胡子你来当吧!”有人提议。 “我看侃爷行。”另一拨人则推荐侃爷。 “哎,青龙不是说了吗?人人都有机会,我们自己为什么不争取?”也有大胆者呐喊,纷纷有人响应,乱世出英雄,往往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这一万人里最有话语权的当属大胡子!但是大胡子为人豪爽,不打擦边球,看到有异议,大胡子大吼一声,“够了!老子也不靠你们抬举。不就是选首领吗?投名状!谁要是投名状多谁就是首领,这样你们服了吧?” “可是,这我们一万多人,就算上山剿匪,也附近也没有一万多土匪给我们分啊。这投名状怎么弄?”有人疑问。 “巧了!宁远现在就有一笔大买卖。今晚戌时,多铎攻打宁远,既然大家伙都是为了保卫大明见山顺便混口饭吃,这里可有的是投名状!”杀风帮朱青添了一把火。 “哼,你这个死瘸子坐着说倒是挺舒服,谁知道去了宁远还有没有命回来做这个将军!”一人指着杀风怒喝,看来这个年轻人并不知道杀风的厉害。如果他知道杀风就算坐着也能杀人,恐怕他就不会那么没有礼貌了,但是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杀风手中射出一枚银针,直刺他的咽喉,无礼者当即毙命。 所有人都后退了一步,很多人听说过杀风的威名,却很少人见过杀风杀人,今日一见,可谓杀人于无形。 杀风看着倒下的无礼者,微微一笑,“我现在是瘸子,但是我并没有死,我是瘸子,但是我也要出征,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朱青面无表情的看着杀风,在看着这一万人马。 “还有人有疑问吗?”朱青沉沉道。 “没有了,没有了……”私底下低声道。 “好,程副将,先让兄弟们休整,派几个人跟我去后山!”朱青吩咐程力。 “是,将军!”程力开始了他最有经验的整编活动。 “大胡子,侃爷,你们跟我来一下。”朱青道。 “朱青。”宁儿叫了一声朱青,她似乎早就明白,朱青一定会忙得连自己都顾不上说一句话。 朱青微微一笑,双手扶住宁儿的肩膀,轻声道,“你先扶师傅回房休息,我去后山一会儿就回来,回来我自会去找你的。” 宁儿点点头。 “青龙,我们这是要去哪?”大胡子问道。 “去了你就明白了。” “青龙,你不会耍什么花招吧?”侃爷小心翼翼,因为他刚才已经见识了锦衣卫的杀人技巧。 “想什么呢?我要杀了你们,我何必费这功夫?放心吧,带你们去看好宝贝!”朱青说着,摇摇头笑了笑,看来,经过魏忠贤的“苦心经营”,锦衣卫的负面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不过,谁敢说在这乱世之中,这种情况未必不是好事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亮神器! 大胡子和侃爷跟随朱青小心翼翼地来到后山。 “青龙哥哥!”突然一个人从半路跳出来叫了一声,不用说,正是袁若。 “你这丫头,整天就会吓人。你爹呢?”朱青笑道。 “哼,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不吓你吓谁?”袁若撒娇道。 “我这不是刚回来嘛,一回来都没得进房间就奔你们这里来了,快带我去见袁伯。”朱青道。 “他们是?”袁若虽然好玩,但是对陌生人进入后山,她一直严格对待,因为这不仅是朱青的宝地,更是她父亲袁伯的心血所在。 “哦,是来帮我们打敌人的将军,放心吧。”朱青道。 “哦。”袁若将信将疑,边带路便紧紧地盯着大胡子和侃爷二人看,虽然是个丫头,却也看得两位将军浑身不自在。 走了一段,袁伯带领众铁匠迎了出来,“将军,见过将军。”、 “袁伯你就不必这么多礼了嘛,我拜你还来不及呢。”朱青笑着说,“怎么样?家里的柴还剩多少?”朱青开门见山的问道,这柴,当然就是火器了。 “今早白虎将军他们领走一千杆,现在也只剩三千杆了。”袁伯知道这个数目朱青是不会满意的,赶紧接着说到,“不过天罡五雷有多了三挺。” 朱青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他更知道袁伯的实力和现实的条件。短短几个月靠人工早出三千杆火铳在当时已经的生产力条件下,绝非易事。也只有袁伯才能做到了吧。 朱青向前拍拍袁伯的肩膀,“这不怪你,是我太高估了自己。别说在明朝,就算是二十一世纪,都未必能做到。”朱青不知不觉又思维穿越回来了。 “二十一世纪?”众人疑惑。 “哦,没事,那是另外一个地方,也是做这一行的。”为了不必要的解释和因此带来的麻烦,朱青把二十一世纪说成了一个地方。 “哦,有机会老夫要好好去学学人家。”袁伯却当真了。 朱青苦笑一声,“有机会自然会去。先让我看看那些家伙吧。” “将军请。”袁伯道。 “对了,他们二位是来帮我们杀敌的将军,大胡子,还有侃爷。”朱青介绍道,这并不是朱青有意忽略他们,而是袁伯绕的路有点远了。 袁伯大量了一下他们二人,笑着点点头,“二位将军请。” 后山火器铺的入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门,但是里面却藏着好宝贝! 跟随朱青进入火器铺的岩洞,大胡子和侃爷都顿时惊呆了:我的乖乖,这可是好宝贝啊! 在宽敞的岩洞大厅正中央排着两排桌子,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排火铳。 “这里有三千杆。”袁伯介绍道。 “怎么样?二位将军?我说带你们来看宝贝,没忽悠你们吧?”朱青对大胡子和侃爷说道。 “没忽悠没忽悠!” “这真是宝贝啊!我们都以为只有你青龙手上有一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大胡子和侃爷无不赞叹,痴迷,他们二人完全被这先进的武器所吸引。弯下腰来一路摸过去。 “待会我出征宁远,你们要是跟我去,这些都是你们的。”朱青趁机道。 “武器是不错,可是只有三千杆,弹药又不足,而且再说我们也没用过啊,这火器怎么开我们还不知道呢?这出征宁远……”一说到宁远,侃爷就犯嘀咕了,侃爷侃爷,显然侃活儿很有一套,这应该就是他有一大帮支持着的原因了吧。但是实力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了。 “侃爷说得没错。”这万一打偏了,或者打光了弹药,还不如一根烧柴棍儿。”大胡子也墨迹了。 “哼。”朱青冷笑一声,走到桌子的尽头,那里有一块布盖着什么东西。朱青一掀开,三挺锃亮的天罡五雷差点没亮瞎了二位将军的人眼! “哇!”二人忍不住摸了摸天罡五雷感叹道。 “这天罡五雷每一堂有五发子弹,每一弹能将这石壁射出一个大窟窿。这一挺可以说能顶得上那里十杆火铳,但杀伤力和对敌人的穿透力远非如此。”朱青不无骄傲的说。是他坚持要袁伯不顾艰难险阻按照《神器谱?密宗卷》的记载和铁匠们的经验教训干出来的。 看到大胡子和侃爷对天罡五雷爱不释手,朱青微微一笑,“跟我出征,你们拿的自然是这个玩意儿。到时你们还担心没有投名状吗?” “真的?” “此话当真?这真的是给我们拿的?” 二人有点不敢相信,用现在的话来说,瞬间感觉高大上! “当真”朱青道。 “好!老子跟你出征!”手握利器,大胡子热血沸腾。 “我也去!”侃爷也被屈服了。 “哈哈哈。如此甚好。袁伯,叫几个人把柴搬到校场!”朱青兴奋地对袁伯道,虽然杀风刚才杀鸡骇猴那一招一时震住了大胡子他们,但是朱青明白,要想征服一个人的内心最好的办法就是**,人有**就不受自己控制而受别人控制,现在看来,朱青抓住了大胡子和侃爷的弱点。 “既然这样,你们先出去跟外面的兄弟们知会一声,选出眼力和射箭技术较好的三千人来负责这三千杆火铳。”朱青对大胡子和侃爷道。他知道,虽然那一万人中有人对大胡子和侃爷有异议,但怎么说他们二人还是这一万人里面最有号召力和话语权的人,朱青这样做虽然不能保证他们能带领着一万人上阵杀敌,但是至少目前能保证他们不会成为阻力。 “好!咱们这就去。”大胡子说道,跟侃爷走出后山,满怀激动地赶回校场。 校场上,程力已经帮他们二人分好了人,只等他们来说话罢了。作为朱青的得力助手,程力对朱青的意图一向拿捏得很是到位,而对于军队的训练和管理,程力更有效率。 “哎呀,程副将,不愧是青龙的第一助手啊!果然好眼力,这一批都是射箭高手,这一批是强弩方阵,那一批是白刃卫队。这都被你分得一清二楚,佩服佩服。”大胡子看着严整的队列无不赞叹。 “将军过奖了。这只是程力的基本训练而已!”程力道。 “什么?基本训练?还而已?”侃爷平时在别人面前能侃,但是这一次,他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最牛逼的技术不是侃出来的,是干出来的!程力正是如此,而这点对程力来说,真的只是基本训练。侃爷想不到那不基本的训练将会是什么。 “放在这里吧。”这时,朱青从后山回到校场。袁伯带人将火器搬了出来。 看到火器,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见过火器,但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火器!而当袁伯叫人搬出天罡五雷的时候,下面的人都叫沸腾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啊! “各位兄弟,鉴于敌众我寡,我们非常有必要借助一下这些东西。在袁伯等人众位火器铺兄弟的日夜努力下,我们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器!这里有三千杆火铳和三挺天罡五雷。但是我们有一万人,怎么分?大胡子,你说一下?”朱青按照说好的把话题抛给大胡子,他知道在这里大胡子的话比他朱青的还有分量,至少,现在是这样。 “青龙说得没错,对外我们敌众我寡,对内我们是人多枪少,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分配。刚才程副将已经分得很清楚了。这边的三千弓箭手就负责这三千火铳……” “凭什么?”大胡子还没说完白刃卫队就有人起哄了。 “就凭他能射死你你射不死他!要不要试一试?”侃爷附和道。 “那可未必!”强弩手也不服了。 “好!既然大家都不服,咱就一箭分高下,虽说这火铳跟射箭有区别,但是基本功却是差不多,那个方阵要是赢了,火铳就归他们!”朱青见到有争议,反而笑道,因为他知道,这些火器已经成为这一万人出征的砝码。 “比就比!” 三个方阵纷纷表态。 “你们可要派出最强高手,输了别不认账!”朱青道。 三个方阵纷纷承诺并派出他们自己认为最强的代表。 “预备!”程力手里拿着一块木头,“放!”说着,程力将木头抛了出去。 “嗖嗖嗖”三声三箭。木头落地,无一中靶。 “这么快怎么射啊?”有个抱怨。 朱青笑了笑,接过一张弓,对程力点点头,程力跑出木头,朱青弯弓射箭,“嗖,咚!”木头落地,羽箭射穿木头。 再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就连侃爷也沉默了。 “给他们放固定靶吧。”朱青对程力道。程力点点,换了固定靶。 三组在重新比,这一次,白刃队脱靶,强弩队外环,只有弓箭队正中靶心。 “不用我多说了吧?”大胡子指着靶说道。白刃队和强弩队不得不服。 “既然决定了,程副将就带他们熟悉一下火铳吧。”朱青道。 “是!将军。” 朱青看场面已基本搞定,朝楼上望去,宁儿定定地看着自己,朱青只好走了过去。 “好了,现在大家来试一遍!”程力对手持火铳的队列说道。 “哎!”朱青突然回头。 “将军?”程力疑问。 “不用试了,知道怎么开枪就好,不知道也没关系,等到了宁远再试,别浪费子弹。”朱青道。 “是!将军!” 朱青虽然这时赶鸭子上架,临时抱佛脚,但是,他知道子弹的珍贵,就算他们到了战场上开第一枪偏得离谱,也能打死人,毕竟,多铎带了六万人马过来,到处都是靶子。刚才朱青要试的只是一个枪手的心理和对枪的感情。 当朱青回头往楼上走时,宁儿已经不见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夜到来之前 朱青上到二楼,宁儿的房门紧紧关着,朱青敲了敲,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也看见了,我根本停不下来。你哥哥已经到宁远了,我这一去不知道会是什么样。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明天这个时辰我还不回来,你就回去找你哥吧。”朱青在门外道。 其实宁儿就背靠着门,朱青的话她是能听见的,就连朱青的呼吸她也能听得见,但是宁儿的倔强始终让她没有打开门,她在心里已经骂了无数个“朱青你混蛋”了。 朱青静静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走进杀风的房间。 “师傅?”朱青看见杀风正在擦拭着他的刀,问道,“师傅?你干什么师傅?” 杀风看着被擦得光亮的宝刀,微微一笑,“刚才我不是在大家面前说了吗?我也要随大伙出征,别以为我坐着就废了,为师我照样可以杀人!”杀风晃了晃宝刀,不无赞叹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为师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杀风道。 “好吧。其实我建议你用天罡五雷。方便你操作。”朱青知道杀风做出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只好顺着他。 “我也觉得那家伙不错,也行,为师就在城门上那天罡五雷轰他个稀巴烂。但愿这把刀不会用上。”杀风说着,又看了看宝刀,这把刀饮过无数鲜血,出鞘就意味着死亡。而杀风这种情况用到刀只有一种可能,敌人已经攻破城门,很显然,谁都不愿意看着这一幕。 “我推你下去吧。”朱青道,终于能靠近杀风,转到他的背后推轮椅。 推到门口,又卡住了。杀风咕咕嘀嘀,“还是宁儿那丫头利索,我们大男人都笨手笨脚的。 就在杀风低头查看轮子的时候。 “吡吡”杀风即刻定住了。 “师傅,对不住了,青龙不能让你去冒险。”原来朱青帮杀风推车是为了靠近朱青,点了他的穴道,好让他留在山海关。 朱青非常明白,此行一定危机四伏,而杀风行动不便,他不能让杀风冒这个险,所以他想出来这一招,朱青知道杀风的警惕性是很强的,不疏忽一般人很难控制住他。而朱清,就是利用刚才杀风疏忽的那一点定住了杀风。随即将他推回床边,把他抱上床。 朱青甚至给杀风点了哑穴,杀风那可是动一动不得,说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青撇下自己。他在心里暗骂,“青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绑了老子。 虽是暗骂,朱青却能通过眼神看到杀风的心里话,他微微一笑,“师傅,如果朱青能活着回来,任由你处置!” 说着,朱青给杀风盖上被子,起身走出门,杀风此刻心里是有气又忧,他知道一场恶战正在等待着朱青。而自己再一次无能为力。于是,杀风在心里呐喊,青龙你小子一定要或者给我回来,为师要好好教训你这小子。 朱青走出杀风房间,路过宁儿的房间门前,稍稍驻足,“我走了,我给师傅点了哑穴,他不能接地发力,无法自己解开,等我们走远了,你帮他解一下。”朱青说着,狠心走下楼来。 朱青来到校场,程力和赛时迁等人已经将部队集结完毕。 “众将士听令!”程力吼道。 一万兵马严阵以待。 “大哥,有什么话要说的?”程力请示朱青。 朱青坐在追风马上,目光笃定,突然,他拔出长刀怒吼,“出发!” 一万兵马出关,浩浩荡荡奔赴宁远,迎接未知的死亡。 “朱青!你要是不活着回来,老娘就给你鞭尸!”宁儿终于冲出房间,跑到城门上朝远去的大军哭喊道。但是马蹄声声,朱青哪里又能听得到? 此时已是午时三刻,山海关陷入空虚。 白虎等人早在响午时分就到达宁远了,吴三桂作了简单的迎接后,就吩咐他们部署守城准备,官大一级压死人,白虎等人纵有不爽,眼里再看不惯,也只能忍耐着。因为既来之则安之,这里是战场,不是菜市场,没时间讨价还价。 “本帅收到宫中密报,多铎要在戌时才攻城,要你们提早前来,就是为了让你么对情况作了了解,熟悉这城防布局。白虎将军,行动吧。”吴三桂笑嘻嘻道。 虽然吴三桂的语气有些轻浮,但是却不无道理,多些时间准备总是好的。于是白虎沉沉道了一声,“是!”随即分配任务,“兄弟们,都给我装上!”白虎下令道。 山海锦衣卫纷纷行动起来。 “刘将军,你也去准备准备。”吴三桂对副将刘夯微微一笑说道。 “属下明白!”刘夯报以一笑,退下。 虽然都是行动,但行动的方向却是不一样,山海锦衣一股劲地往前线跑,而刘夯则带人往后面搬东西。 “吴大帅这是作甚?”阅历深厚的冷刺看到此情景,疑惑地问了一句。 “哦。有些有用的东西不适合放在前方,免得到时敌人的火石击中毁坏,这可是我大明的宝贝啊。我得把它们保护好咯,移到大后方去。”吴三桂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要不要我们帮忙?”冷刺道。 “不用,你们刚赶路过来,挺辛苦的。就让兄弟们休息吧,晚上才有精力杀敌。”吴三桂婉言拒绝。 “也是,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搬东西的。那就请吴大帅好好保护这些宝贝了。”冷刺说着转身。 “一定。”吴三桂道。 冷刺悄悄回到白虎身边,若无其事地轻声说道,“吴三桂要跑了。” “跑了?这可是他的地盘,他怎么能跑呢?跑到哪儿去?”众将纷纷疑惑。 “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往后方搬东西,说是保护国宝,鬼才信呢。”冷刺道。 “鬼医,看来你这只鬼不信啊。”吴又可调侃道。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觉得吴三桂暂时还不至于逃跑,这是他苦心经营的宁远城,他不会就这么轻言放弃的,或许他真的只是爱财,这也并不为奇。再说了,山海锦衣来到宁远就不是为吴三桂一个人打仗,是为大明的百姓打仗的。所以大家也就笑笑了之。继续加快工事建造,在朱青的传授下,林白等人早已学会了更先进的工事防御,壕沟、伪装、埋伏等各就各位,等待戌时的到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杀破狼 就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朱青带领一万人马才通过狼窝地区,那个曹化淳真正成为“狼王”的地方。 夜虽然降临了,但是茫茫雪地却显得格外亮白,这方便朱青一行人行军。可即便如此,朱青还是不满意,因为行军速度太慢,他对程力做了一个手势,程力朝身后的大军高呼一声,“点火!”随即,大军中陆续燃起火把,一条火龙在茫茫的雪原上游走奔驰。路边时不时响起起异样的响声,一直跟随大军移动,循声望去,绿色的光在丛林里若隐若现,狼群看着这些移动的猎物,狼视眈眈,却没有一匹狼敢上前一步,甚至连吼都不敢吼。因为坐在追风马上的朱青总是久不久与它们对视,而火光映照在朱青的眼睛里,在狼看来是否也是死神的光芒? 终于在看到宁远的山坳,狼群消失,仿佛知道那是一座死亡之城。 “快刀戌时了。”朱青看看天象道,这一招是跟柳清风学的,柳清风早前想收朱青为徒,不料被杀风抢了去,但是杀风要求柳清风、东方白和燕十娘每人各教朱青一项本事,柳清风挨不过面子,就教朱青观察天象,说这其中暗藏宇宙玄机,学会了可了不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谁知道朱青穿越之前就对天象星象很感兴趣,现在又得到名师指点,早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胜于蓝。 “杀破狼?!”朱青突然惊道。 “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杀破狼?”众将士在朱青的引导下仰望天空,难得一见的“七煞星”、“破军星”、“贪狼星”三星汇聚!天降异象! “杀破狼,易主之兆啊!”朱青叹道。 “那我们还要去送死?”侃爷有些害怕了。 “哼。谁是主谁是客还未尝知道!虽然三星汇聚,但破军星显然耀耀生辉!破军,纵横天下之将,诛蛮贼,逐小人,纵横天下也未尝可知!开弓没有回头箭!走!”朱青冷笑一声,他不敢违背天意但是可以借天改局。 看到朱青如此信心十足,众将士也不甘人后,反正自从出了山海关,很多人就不打算回去!在这样的年月,当兵的有谁逃得过这样的宿命?怕死就会死。 但是没有等到朱青一行赶到,宁远城外,多铎已经开始攻城,比得到的军情至少早了一个时辰!对战争而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多尔衮明显选择了一个更为合适的时期,因为这时宁远守军刚刚造完工事,身体处于懈怠状态。多尔衮洞察先机,传信都铎,多铎提前一个时辰攻城,宁远疲于应对,很快第一道防线被多铎识破并攻破! “他奶奶的!怎么攻城的时间提前了?”林白开了一枪,骂了一句。 “就是,老子刚刚放下铲子,想眯一会儿呢。”白虎也没料到,这就是他和朱青的区别,勇而不智,没有洞察大局的能力。 “一定是内鬼!”朱雀说了一句,毕竟当过京城第一女捕头,她很快就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谁他妈的敢背叛老子!”林白的弱点正是这样的过于浮躁、冲动、不淡定,他边骂边操着两杆火铳左右开弓,射杀企图进攻第二道防线的清军。 “没机会想那么多了。给我打!”白虎弯弓射鞑子。 冷刺朝吴三桂那边看了一眼,刘夯在城墙上指挥他的弓箭手战斗,吴三桂也在一旁督战。冷刺一时想不明白了,难道是山海出了内鬼?没道理啊。 “鬼医,别想了,赶紧动手!”这时,吴又可将一名受伤的士兵拖到冷刺面前,扯了一下冥想的冷刺。 这一次出征,鬼医和吴又可两位神医都随军出征,这让军心稳定不少。 “将军,对方人数太多了,第二道防线根本扛不住啊!”开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多铎已经压制第二道防线。 “他奶奶的,吴三桂的兵呢?”白虎叫道,按理说吴三桂三万人马在下面顶着,城门上五百山海火铳队配合,多铎他人再多也不可能攻那么快啊,就算死人也是需要的时间的! 可是,底下吴三桂的兵剩下不到十分之一了,人都到哪儿去了?死不见尸啊! 多铎的火炮和投石车瞬间将宁远城打乱,没有谁再顾得上谁。到处都是响声,到处都是火光。 “将军!吴三桂不见了!”林白眼力,扫了一遍战场,得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而且,城门下只剩下最后一道防线了,不到三百人!” 三万人瞬间只剩下三百人,吴三桂这招金蝉脱壳着实厉害! “我早就说过他不是什么好鸟!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绑起来挂在城门上再打!”冷刺狠狠道,看来年轻那股杀风的气流又在涌动了。 “现在说有啥用?敌人就攻上来了,赶紧想办法!”朱雀喊道。 “奶奶的,锦衣卫急先锋,上刀,跟老子去城门!”白虎喊道。带领一百锦衣卫跃下城门,跟剩下的三百名守军共同抗敌。 锦衣卫急先锋是锦衣卫的先遣部队,主要以白刃为主,简单粗暴。在弹药所剩无几的情况下,白虎决定带领急先锋来到地面与敌人展开白刃战,而把剩下的弹药留给城门上的火铳队。这样或许还可以抵挡一段时间。 “八旗铁骑,给我上!”多铎挥动马刀,怒吼一声,数百八旗铁骑冲破黑暗朝火光冲天的城门冲杀过来。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并非杀人,而是将城门守将冲散,好让步兵前进! “砍马腿!”只听得白虎大叫一声,急先锋个个滑行过去,“嚓嚓嚓”冲在最前面的战马应声倒下。但是多铎并没有停止,“流星阵!上!”说着,一队骑着战马手里挥动着流星锤的鞑子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隐蔽!”白虎大叫一声,但是流星锤的流星二字并不是白叫的,很多锦衣卫没来得及躲开,被砸得全身爆裂,吐血身亡。 一百急先锋最终无法抵挡多铎铁骑的车轮战,城墙上的弹药也已经断竭,宁远第三道防线被多铎铁骑冲散,城门空虚!这城门本来开着是为了源源不断地输送补给和兵马,但是如今吴三桂不见了!城门却敞开着! “哈哈哈!什么忠勇王,什么锦衣卫,都不够老子玩的!”多铎看到宁远城门大开,一片狼藉,狂妄地叫嚣道,“给我冲!进军宁远!” “白虎!快回城!”看到多铎压了过来,城门上的朱雀朝城门下大吼一声。白虎和剩下的将士赶紧撤身回城。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呼一声,“关城门!别让鞑子进来!”说着,城内数十人向推动城门!此人正是吴三桂的副将刘夯! “你疯了吗?白虎将军还在外面!”朱雀怒道。 “等他们进来,鞑子早就杀进来了!我们都得死!”刘夯回应。 朱雀无奈,只要催促白虎,“快点!要关城门了!” 白虎一看,心里一怒,“奶奶的,老子帮你,你害老子?”吼着,甩出一把刀,朝刘夯飞去。 “咣!”本来精准的飞刀突然被打飞,刘夯趁机逃窜! “趴下!”只听得城内有人大吼,白虎心中一喜,随即叫城门外的将士趴下! 在刘夯逃离、白虎等人匍匐前进后,一大波鞑子来袭,朝着空空如也的城门汹涌袭来! “放!”又听得一声怒吼! “砰砰砰!”一阵枪响,第一波鞑子倒下! “大哥!你总算来了!”这时,白虎等人终于回到城内,看到朱青,激动不已,对在鬼门关上徘徊的白虎来说,朱青的及时出现这真是天降神兵啊! “你带领这支火铳入壕沟,给老子把敌人的火力压回去!”白虎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朱青下了命令,但是这一次,他冲劲十足。 “是!他奶奶的,这一次老子都还给你们!”白虎带领三千火铳队再次出城,隐蔽在壕沟里,伏击来袭之敌。 “朱雀,三千强弩归你指挥,给敌人下点雨!”朱青下令三千强弩上城门,居高临下! “是!”朱青欣喜道。 看到朱青出现,而且还带来这么多人和补给,所有人信心十足,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再干一场! “青龙,我们呢?”大胡子和侃爷道,他们从未见过身处如此混乱场面还能如此从容指挥的将军!朱青是第一个! “你们?”朱青看了一下城外的敌情,转头说道,“看到没有?那里有两座投石车和一门炮,你们的任务就是负责破坏它们!” “啊?这……这怎么破坏啊?”大胡子看着高大的投石车犯懵了。 “你们手里的家伙是用来玩的吗?”朱青指着天罡五雷道。 “这……这也能?”侃爷质疑。 “程力,林白,你们跟他俩一起去,投石车怎么打不用我教了吧?”朱青对程力和林白道。 “明白!走!” “这东西真的能打投石车?”侃爷质疑地问了程力一句,程力没有回答,到时林白口快,“打石头都没问题,何况小小的投石车?” 林白虽然有点牛皮吹大了,但是当侃爷和大胡子对准投石车勾动扳机的时候,“轰轰!”只听得两声巨响,高大的投石车缓缓倒了下来!砸的搭车下的清军四处逃散。 “他奶奶。城里来了什么人,怎么突然那么猛?”看到唾手可得的宁远突然变得如此棘手,多铎也上火了,怒问一句。 “将军,是……是青龙!” “青龙?!撤!”多铎看到一波又一波的清军有去无回,惊叫一声,果断撤兵! 第一百四十四章 布局 朱青带领山海将士将即将涌进宁远的清军打退。 多铎眼见投石车和土炮都被摧毁了,步兵又被守军压制,只好先行撤兵,并派人赶往后方向多尔衮求援。 但是,作为多尔衮手下最得力的部将,多铎并不希望就这样回去见多尔衮,他要重整大军,组织再次进攻。 朱青让白虎带领火铳队分成前后各三道防线,每道防线一千人左右,目的就是轮流开火,因为火铳毕竟不能连发,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射击时间和速度,要是多铎再组织八旗铁骑突袭,恐怕很容易被冲垮。然而一旦有了三道防线,射击时间就会有交叉,不容易造成间歇性熄火,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程力和林白带领大胡子和侃爷断掉了投石车和土炮后回来,心中异常兴奋。 “大哥,你说得没错,这帮新来的兄弟虽然个个弓箭了得,但是这枪法确实不假滴,但愣是把敌人给压下去了。”程力道。 朱青笑了笑,“多铎带来那么多兵,你就算是第一开枪,乱开一枪都能打死个人。现在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经过一轮的战斗,大伙对火铳已经基本掌握了,射得也相对准了些。”程力答道。 “好。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不过战斗才刚刚开始,我们这一次是突袭,多铎没有准备,下一次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你下去换白虎将军回来,顺便跟提醒大伙,都给我瞄准咯,别给我浪费子弹。”朱青吩咐道,他突然想到白虎和程力应该调换一下,一个是带兵出名的,一个是打架出名,应专业人做专业事! “是!” “青龙,那我们呢?我们虽然断掉了敌人的投石车和土炮,可是……”侃爷急忙问了一句。 “你们说的是投名状吧?是不是觉得到目前为止一个人都没杀,怕当不了将军啊?”朱青笑着问答,大胡子和侃爷二人点点头。他们现在知道了天罡五雷的厉害,但是也知道,要是将军之位拿不下来,这手中的宝贝可不由他们说了算的。 “放心,看到前面那两个土坡没有?你们二人左右各一个,当地人冲锋的时候,将敌人大散,别让敌人一窝蜂的涌现地面的火铳队,否则他们可扛不住。而这一枪打下去会有多少投名状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朱青指着前方两个土坡道,那是早前白虎带人挖战壕推起来的土坡,形成两个对应的堡垒,如果有火力守着,几乎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局势。虽然多铎的铁骑速度很快,冲劲很猛,但是有两挺天罡五雷守着,久不久轰一枪,还是能削弱铁骑的冲击力的。不至于给后面的部队造成太大压力。 “明白,老侃,老子是左撇子,你就去左边吧。”大胡子对侃爷道,左撇子便于打右侧。 “行!走!”哥两又去蹲点了。 朱青走上城墙,“怎么样?大概还有多少支箭?”朱青问朱雀。 “不多了,五千支不到。”朱雀扫了一眼道。 “五千支,有点悬。不能在这里打了。杀伤不大。”朱青道。 “那去哪儿?” “城下两侧。刚才埋伏两侧的守军是因为懈怠才让多铎抓住了把柄,这一次你带四百人埋伏,这些可都是我带出来的山海精锐,打不好,我可唯你是问。“朱青对朱雀说。 “是!”朱雀神情严肃认真。 这样已安排,又形成新的三道防线,最第一道是大胡子和侃爷的两挺天罡五雷,主要负责削弱敌人的冲击力,第二道是朱雀的强弩队,从两侧削弱敌人的战斗力,而第三道则是程力率领的火铳队,负责消灭冲过前面两道防线敌人,最后一个把关的则是白虎林白率领的白刃先锋,这一次被朱青调到最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必与敌人近身格斗,虽然白刃战对白虎和林白都是热血的方式! “好像就只有我还没有任务了。我还是拿把刀跟白虎他们一起收城门吧。”赛时迁显然有些失落,天字号首领里面,几乎都分配到了任务,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时迁兄弟,恐怕你有更重的任务!”朱青看出赛时迁的情绪,微微笑道。 “哦?” “你要回家。”朱青静静说道。 “什么?”赛时迁和其他人都大吃一惊。 “宁远本来有三万守军,这会儿都到哪了?刚才我们回来的路上都没有遇见,但是,我有种预感,吴三桂已经逃回关内了。别我们在这死磕敌人,吴三桂却掏了我们的老家。所以必须有人回去跟杀风大人打声招呼,你行动比较快,此事还得你来。”朱青道,他一路上赶过来就觉得不对劲了,到了宁远果然不出他所料,吴三桂其实就是想拿山海关将士做炮灰,做挡箭牌,才好脱身,赢了自然是好,就算输了,也没有人能活着回去说三道四了。鞑子的风格是惨绝人寰的。这一点吴三桂非常明白,他不可能跟清军硬碰硬! “没错,我们早就看出吴三桂的阴谋了,只是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因为刚才你们还没到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你们守着山海关,所以料他吴三桂也不敢去,就算去了也未必进得去。不过现在看来,山海关确实空虚啊。不知道杀风大人能不能演一出空城计了。”冷刺道。 “行,那我这就回去告知杀风大人,与之商量准备之事。”赛时迁一听,知道原来自己的任务并不轻,关系到山海关的阵地问题可不是小事,所以立马行动。 “等等。”朱青叫住赛时迁,“从这里回山海关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就是我们来的那条路,估计吴三桂不会走那一条,要是走应该会跟我们相遇,他应该走小路,小路近,但是经过狼区,狼群出没,非常危险,一般人少不敢走那条路,现在吴三桂带三万人马,过狼区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问题,你要特别留意狼区岔路口,那是两条路唯一的结合点。” “明白。”赛时迁道,赛时迁行走江湖多年,走南闯北,江洋大盗见过很多,豺狼虎豹也遇过不少,这点他还是能应付的。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只等着都铎新一波的进攻了,此时已是半夜子时。寒风呼呼吹了起来,这对久居关内,突然来到关外的将士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有人开始打颤,有人缩成一团,朱青知道,多铎不会放过这种有利条件,他为了防止将士手脚僵化,朱青要求火铳队的人在壕沟里深蹲,而朱雀带领的强弩队在埋伏着,不好动,但是朱青并不担心,因为那四百名强弩队大多数是朱青带出来的山海锦衣,这点恶劣条件还是能克服的。 谁知道战壕的将士做深蹲,被多铎的侦查看见,大半夜的,也没看清,只见有人在壕沟里起起落落,此起彼伏 “将军!对方的人很多啊,估计不少于两万!”侦查兵向多铎汇报。 “什么?两万?锦衣卫就不到一千人,难道吴三桂耍我?!”多铎听后,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宜将乘勇追穷寇! 多铎一句“吴三桂耍我”,终于道出了宁远的内鬼,正是吴三桂! 多铎这样想着,更是心里窝火。气归气,多铎的定力还是有的。虽然六万人打了一阵,打掉了将近一万,但是,一拥而上,足以踏平宁远。然而都铎知道不能那样做,因为他现在面对的不是吴三桂,而是朱青,在关内声名鹊起的青龙,一个似乎并不起眼的少年。 “第一波铁骑准备冲击,步兵跟上,投石车和土炮跟上!”多铎安排得很有秩序,他的战略是合理的,经过铁骑一冲,很容易将不适应严寒而行动缓慢的宁远守将冲垮,步兵再补刀,基本就能控制领地,然后投石车和土炮再架上,一轰,基本就能取得整座城的主动权! 可是,他不够幸运,他遇上了朱青,以及那些热兵器。 当多铎发动第一次反扑进攻,朱青的阵型发挥了作用,来势汹汹的铁骑队经过第一道防线的时候,被左右两挺天罡五雷轰散,使得后面的步兵在经过第二道防线的时候几乎完全暴露在埋伏在两侧的朱雀强弩队的攻击范围内,一次四百支箭齐发,就算不能白发百发百中,也能对只顾朝前冲锋的步兵造成重创,这样一来,能到达第三道防线的敌人已经很少了,程力根本用不到第三队火铳队,第一排就结束了第一波战斗。 第一波,多铎损失了一千兵马后,步兵没能完成推进作用,投石车和土炮还没能架上,因为距离城门太远,射程不够,架了也白架。但是这一次失败也让多铎基本摸清了宁远守军的情况。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掉两挺天罡五雷! “多木,你带两匹精锐铁骑给我打掉土坡后面的火器!”多铎对手下一名勇士说! “是!”多木挑选两位勇士骑着烈马冲了出来,多木率先冲在中间,目的吸引大胡子和侃爷放第一枪,然后趁着准备第二枪的间隙,由另外两匹铁骑冲杀大胡子和侃爷! “不好!大胡子他们要中计了!林白接应!”朱青观察着局势,对林白喊了一句。林白带领两名白刃急先锋上马迎了出去。 “轰轰!”果然,夜色中,大胡子和侃爷看到有敌冲来,也不辨虚实,照着多木两人开轰。天罡五雷的作用是阵地摧毁式的冲击,然而此时,当他们扣动扳机时才发现,这宝贵的两枪只对着一个人!更不可思议的是,枪响之后,多木的战马还在奔驰,它从爆炸的火球里冲出,突然从马肚子下面翻上来一个人,多木没死! “他奶奶的!”大胡子骂了一句,准备放第二枪。就在这时一道刀光朝自己劈了下来。 “小心!”接应的人喊了一句,一把砍刀横到大胡子的头上,“咣”的一声,挡住了敌人的马刀!右边的侃爷也被同样的解救,一时形成二对一,两个宁远守军对付一个鞑子,绰绰有余,不一会儿,就将突袭的两名骑兵干掉了。 而第三名骑兵多木此时正与林白交战,两人都是年轻气盛的热血男儿,在马上斗了好一阵子仍不分胜负。突然,多铎吹了一声口哨,多木恨恨地拉了一下马缰,调转马头,回撤! “哪里跑?!”林白杀得起劲,一股脑儿地追上去! “不好!林白要中计了!”朱青一看不妙,赶紧跨上追风马,追了出去。 大家的心顿时揪住了。 “嘿!这小子!“程力骂道!朱青和程力多次叫林白冷静,不可冲动,现在看来,林白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一次他自己危险不说,很可能将朱青引入困境。但是朱青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去送死的。 “哼!有种你就跟上来!”多木对林白使了激将法。 杀红了眼的林白果然上当,马不停蹄。 “林白别追了!”朱青的话林白没有听见,战马奔驰得厉害疾风在耳边呼啸。 “弓箭手准备!”看着多木将林白和朱青引了过来,多铎冷笑一声下令道。 “放!”一阵箭雨朝林白落了下来。 “小心!”朱青的追风马终于擦过林白身边,朱青一把将林白拽到自己的马上,“驾”的一声,追风马一跃而回,刚落地,箭雨就落在林白刚才待的地方,林白的战马被乱箭射死! 此时,多木拉了一张满弓,朝朱青和林白身后放出一箭,朱青一咬牙,拉了一下马缰,回头一甩手,一把圆月弯刀夺手而出,将朝自己射来的冷箭从中间破开,之后,径直朝多木飞去,多木哪里想到朱青会有如此刀法,当他反应过来时,弯刀已经插进胸口,正在心脏,多木应声落马,倒地身亡。 “多木!”看到多木落马而亡,多铎悲愤地叫了一声,“给老子打掉他们!”多铎指着两个小土坡怒吼! “轰轰!”两门土炮突然发射。 “小心!”朱青朝大胡子和侃爷喊道。 可是当他们反映过来,土坡已经被打飞! “大胡子!侃爷!”朱青一手将林白拽下马,然后去接应不明生死的大胡子和侃爷,此时的朱青是悲愤的,他担心大胡子和侃爷就这样挂了,他也对林白的冲动感到非常生气,如果不会林白的冲动和莽撞,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身负重伤的大胡子和侃爷被朱青待会城内,让冷刺和吴又可抢救! 然而就在这时,多铎发动了第二次进攻,这一次,多铎亲自带队,因为两挺天罡五雷已经打掉,多铎的铁骑将所向披靡! “白刃跟我上!”朱青没来得及照看大胡子和侃爷了,多铎已经抓住了朱青的破绽,如果他不及时出手应对,这里将没有人再需要抢救。 “冲得过你们就跟上,冲过不过就按原计划进行!”路过程力和朱雀身边的时候,朱青撂下一句话,很显然,他要率领自己的山海铁骑跟多于自己数倍的八旗铁骑硬碰硬,因为如果不那样,在没有人能挺得住八旗铁骑和四万大军的倾巢出动! 朱青路过刚才第一道防线的土坡时,跨下马背,从林白身边撩起大胡子掉下的天罡五雷。而此时,林白瑟瑟发抖,林白第一次被朱青拽下马,面对如此突然转变的局势,他终于感觉到害怕,他不怕死,他怕一转眼整座城就没了。而这,多少因为自己的不理智。 “回去!”朱青沉沉撂下一句话,他知道此时的林白已经不适合战斗了。 朱青一手拿着自己的天罡五雷,一手拿着大胡子天罡五雷。一副双枪少年地冲杀敌军。 “轰轰轰!”也不知道开了多少强,总之前面的人倒下了又有人冲上来,直到朱青手里的天罡五雷用完了弹药才丢掉,朱青再一次抽出砍刀,他一直觉得,刀比枪更得心应手。 山海铁骑和八旗铁骑陷入白刃战! 朱青的目标很明显,擒贼先擒王!他朝多铎杀了过去,多铎也不甘示弱,朝朱青杀了过来,虽然早听说朱青威名,却不曾交过手,却已成为宿敌! 当两把刀碰到一起的时候,都铎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他选错了对手。出征前,多尔衮就反复叮嘱,千万不要跟青龙单挑!可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很难抽身。 朱青将多尔衮打得节节败退。 程力看出机会,怒吼一声“杀!”火铳队、强弩队、白刃队共一万人一哄而上,强弩,火铳,砍刀一并招呼,多铎自己无法招架朱青,更别说指挥部队应付程力等人的冲杀了,一时间本来气势汹涌的大军被朱青的一小支山海铁骑从中破坏,乱了方寸,给宁远的大部队一可乘之机。 无奈,多铎拉过两名士兵做挡箭牌,自己才呢脱身,好不容易脱离朱青的砍杀,回头一看,自己偌大的队伍正被装备火器的宁远守军围剿。 多铎心想不妙,再打下去就算灭了这支部队,自己几万人也所剩无几了。而这并不是多尔衮想要的,多尔衮还要入关,他不能在此消耗太多。这样,多铎回去无妨向多尔衮交代。 “鸣金收兵!”多铎咬咬牙终于下令撤兵。 角声响起,多铎带领残部三万多人撤离。 “将军?”程力问了一句。 “追!”朱青沉沉道。 “穷寇莫追啊!”朱雀提醒一句。 “宜将乘勇追穷寇!追!”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从没听过这句话! 但还是跟随朱青追杀都铎!直到锦州附近,追请才扬手,“别追了!前面就是多尔衮的驻地了,回去!” 这时,多铎已经狂奔八百里!这正是朱青想要的,因为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处理关中之事!敌人需要喘息,他也需要喘息! 第一百四十六章 重整旗鼓 朱青将方寸大乱的多铎赶回锦州,多尔衮看到出征时威风凛凛的六万雄狮被打得狼狈不堪,短短一夜,被打得只剩不到四万,而且还没打下宁远,反被人家赶了回来!他心中猜透了几分,以多铎的能力,吴三桂和他的手下是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的,何况多铎带的人比对方多出一倍,并且,吴三桂已经暗通多尔衮,多铎攻城的时候,他吴三桂做做样子就走。可如今发生这样的局面,多尔衮只能想到山海关出兵了!而且绝非一般人领兵!但是,吴三桂并没有告知多尔衮向山海关救援一事! “十四爷!”多铎战战巍巍地跪在多尔衮面前,等待无法预料的处罚! “是不是青龙?”多尔衮并没有大声苛责多铎,他静静地踱步,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是青龙。”多铎不敢抬头。 “吴三桂呢?”多尔衮继续问道。 “不见了。” “哼,逃得到时挺快。”多尔衮冷笑一声,继续道,“青龙带了多少兵马?能把你这六万大军打得如此狼狈不堪?” “具体人数奴才不知,只看见城门前人头人头攒动,道路两边还有埋伏,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们几乎都装备了火器!” “火器?是天罡五雷?” “应该是。威力极大,一两枪就将八旗铁骑打散了。”多铎解释。 “起来吧。看来青龙是有备而来。你不是他的对手。”多尔衮闭上眼睛,叹了一气。 “谢十四爷。”多铎起身,并没有抬头。 “对了,叫多木来一下,我有事情交代。”多尔衮还不知道多木已经战死。 “十四爷,多木他,死了。”多铎说着,脸上布满悲愤的神色。 “什么?!你竟然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保护不了?!”多尔衮大吃一惊,多木年少神勇,与他哥哥多铎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深得多尔衮喜爱,没想到…… “是青龙!奴才一定杀了青龙!为二弟报仇!”多铎狠狠说道。 多尔衮又深深叹了一气,“你先下去吧,把部队整编一下,哦不,先安排厚葬多木,我待会去祭场。”多尔衮打算亲自厚葬多木,以此来祭奠这位他寄予厚望的战士。 “喳!”多铎退下。 多尔衮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本想等天一亮就挥师宁远,没想到多铎先锋队没有带回捷报,他想起多铎说朱青利用火器取得主动权,不由得仰头长叹,十三妹啊十三妹,你若是能帮十四阿哥拿到《神器谱》多好,可你偏偏…… 多尔衮从小就跟宁儿关系很好,甚至连上一次在锦州宁儿帮朱青逃跑他都没有追究,但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多尔衮多少是有些痛心的。 而此时的山海关内,宁儿似乎也心神不宁,她在帮杀风熬药的时候,不知因为什么走神,把汤药打翻在地。 “你没事儿吧?“杀风问了一句,心里有所察觉。 宁儿摇摇头。 “别担心,青龙不会有事的。”杀风说道。 宁儿依旧没有说话,她觉得有些奇怪,朱青刚走那会儿,她担心朱青,可是这时她想起了她哥哥多尔衮,果真是兄妹连心哪。 正在这时,赛时迁终于赶回山海关,一来便直奔杀风房间。 “大人!” “怎么?你怎么回来了?”杀风虽然刚说朱青不会有事,但是当看到赛时迁一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心中开始担心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宁儿终于开口,她的心又从多尔衮那里转到朱青这边。 “吴……吴三桂弃城而逃,宁远只剩我们山海将抵抗了。”赛时迁接过宁儿递过来的一碗水,咕噜一下喝掉。 “什么?那你还一个人跑回来?”杀风问道,在锦衣卫的规矩里,逃者,杀! “不是,我不是逃出来的,是青龙将军让我回来报信的,他说吴三桂很有可能率兵返回山海关,让我回来通知您做准备。”赛时迁赶紧解释。 “原来如此。既然吴三桂弃城而逃,想必是要往我们山海关挤的。快,通知城门将士,关城门,商道也不许打开,不论多大的买卖!”杀风立即作出应对,吩咐赛时迁。 “宁儿姑娘,麻烦你跑一趟后山跟袁伯说,把所有家伙都搬到城门上,不管是铁匠还是伙夫,统统过来!”杀风转身对宁儿是。 “是。”宁儿点点头,如果是打多尔衮她下不去手,那么打吴三桂,宁儿是不用有什么顾虑的,反而更觉得要为朱青守住山海关!随即,宁儿拿上玉女剑,赶往后山。 山海关进入战备状态。等待吴三桂闯关! 然而这在这时,吴三桂一行人还在狼区岔口徘徊不前,因为这一次的狼群明显比以往都多,嚎声此起彼伏,而且阵型非常有序。吴三桂全体官兵战战巍巍,双脚发抖,缓慢行进,没有人敢发出大动静,虽然他们都三万人,而狼群不过三百头。 “奇怪!平时这里的狼群可不会这么大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敢围上来。”吴三桂紧紧挨着马缰嘀咕道。 “估计是饿得慌了,这年月,人都没有吃,狼更不用说了。”副将刘夯附和一声。 “传告大家,缓慢前进,千万不能惹恼了狼群,万一都扑上来,麻烦可大了。”吴三桂吩咐道。 “是!”刘夯低声应道,随即转头向后传令,“大家小心点,不要乱动,跟在大部队前进,不要单独活动,以免激怒狼群。” 吴家军一个接一个的往下传。本来想天亮之前赶到山海关的吴三桂竟在狼区耗了一个多时辰,就因为狼群迟一直跟着,迟没有散去。这在平时,吴三桂还真没有见过。 “怎么样?信传出去了吗?”走了一段,吴三桂问刘夯,刘夯点点头,“早就传了,用的是皇冠信鸽。吴三桂满意的点点头,“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进驻山海关了。” 皇冠信鸽,是皇帝和首辅专门用的信鸽,速度和保密性都是一级的。吴三桂竟然动用皇冠信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大事。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朱青安顿好宁远事宜,开始带领一部分山海将士赶回山海关,他相信杀风,但是杀风此刻行动不便,并且,山海关内空虚。吴三桂要闹事非常简单。 “大胡子,侃爷,你们好好养伤。吴三桂逃回去了,我猜一定奔我山海关去了。我得回去看看。一万人我都给你们留着,回头我让程副将给二位加派弹药。这是虎符!”朱青对大胡子和侃爷道,交出虎符。还好,那两炮没有把大胡子和侃爷轰死,只是震得受了内伤。由吴又可调养数日,应该能恢复过来。 “青龙,你是大胡子见过的最能打仗的将军,这虎符我不能要。”大胡子推脱道。 “我也不能要。我侃爷侃了大半生,今天如果没有你青龙,估计我们都现在都不能躺着说话了。这护符你拿着,以后你叫我们往东,我侃爷绝不往西!”侃爷挣扎着道。 “对!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将军!”大胡子道。 “大哥,你就先收着吧,等大胡子他们好了,重整军队,你再把虎符交给他们不迟。”白虎道。 “是啊大哥。” 众人纷纷应道,都觉得这护符非青龙不可。青龙只好点点头,“那虎符我就先收着,其实只要心系大明,有没有这虎符又有什么区别呢?” “对!” “没错……” “程副将,你留下来帮大胡子他们稳住宁远,我跟白虎他们回去一趟,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朱青对程力说。除了程力,他暂时找不出第二人选。 “放心吧,只要我程力还站着,宁远城门就不会倒下。”程力坚定道。 “好!”朱青拍了拍程力的肩膀,偷偷瞄了一眼躲在人群里的林白,自今天一役,林白一直没有说过话,朱青也没有跟他说过话,林白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而相比于处罚,林白更担心的是朱青放弃自己了。 “吴先生,鬼医要跟我回去,这边就麻烦先生了。”朱青对吴又可抱了抱拳。 “将军请放心。只要又可精心调养两日,两位将军的伤就可痊愈。”吴又可还是对自己的医术如此自信。 “好!白虎朱雀,跟我走!”说着,朱青带领部分锦衣卫启程,返回山海关,经过林白身边的时候,朱青瞪了他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上?” “是!”林白喜出望外,又开始屁颠屁颠地跟随朱青朝山海进发,解山海之围。 第一百四十七章 情报 因为没有摸清宁远的具体情况,也不知道朱青带了多少人,更不知道朱青竟然敢把刚保下来的宁远留给程力和大胡子驻守,自己却带着山海众将回去了。所以多尔衮没有轻取妄动,他也需要时间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部队。这给宁远以喘息的机会。 朱青率领八百山海将士赶回山海,以应付吴三桂的三万大军。这么悬殊的力量,该怎么办?一路上,朱青一直在思考着,他不是神仙,幸运之神也并非每次都眷顾于他,他也会死!他不能跟吴三桂硬拼,他也不想,毕竟都是大明的人,他没有奉行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历史,哦不,未来已经验证了该策略的教训。但是,他也不能任吴三桂兴风作浪,胡作非为,,这也是未来的那个教训。 “大哥,到狼区了。”不知不觉,朱青一行已经来到狼区,但是让所有人都奇怪的是,狼区一匹狼也没有出现。 “奇怪,怎么一个影子都不见?”白虎翻身下马四处观望。 朱青也翻身下马,林白扬手示意行军暂停。 朱青蹲下抓起一把沙土,嗅了嗅,又观察了路面,“行人步伐很轻。狼没有到大路上。” “难道吴三桂把狼群都干掉了?”林白问道。 朱青摇摇头,“不可能,这里没有打斗的痕迹。狼区至少有三百匹狼,就算吴三桂三万人全部围剿,狼群也会作困兽之斗,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会不会是吴三桂用了毒药?”朱雀说道。 朱青沉思着,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朱青对林白道,“你去看一下狼王石。“ “是!”狼王石,顾名思义,是狼王经常盘踞的领地,那里常有狼王享用丢弃的猎物。 林白去了一趟狼王石,回来摇摇头,“没有异样,猎物的的尸体还在流血,估计刚享用不久。” “这就奇了怪了,狼王美餐之后带领狼群去哪儿了呢?” “这么有序的移动,这匹狼王确实不简单。”冷刺猜测道。 冷刺的话引起了朱青的注意,“狼王?有序?移动?……我想,我知道它们去哪儿了。”朱青顿时喜形于色。 “啊?”众人疑惑。 “快!继续赶路,全速前进!”朱青下令道。 虽然朱青没有说出情况,但是既然没有遇上狼群,很多人都舒了一口气,毕竟不能保证狼群不攻击。 此时,吴三桂已经远远出现在山海关的前方的地平线上,朝山海关涌来,要到达山海关,估计还需要半个时辰。 “大家准备,吴三桂来了。”杀风坐在轮椅里,在城墙上指挥着,而山海关所有人,包括伙夫和铁匠等人都来到城墙上,在山海关,就算是伙夫、马夫都会使用火铳,更别说制造火铳的铁匠们了。这是山海关最后镇守的兵力。 “什么东西?”突然,感觉灵敏的赛时迁感到头顶有东西飞过,没等他看清,杀风已经射出一枚银针,将准备飞出关外的一只信鸽打了下来。 “大人,是皇冠!”赛时迁把信鸽拿过来,吃惊道,他没想到这里会出现皇冠信鸽。 杀风也没想到,他迟疑了一下,毕竟宫中有明确规定,皇冠不能轻易截收,更不用说打开了,一旦有人截收皇冠信鸽,出事,斩立决! 杀风想了想,将信件取了下来! “大人!”赛时迁自然也知道这是违反规定,提醒道。 “如果有人要卖国!我该截还是不截?”杀风反问。 赛时迁无言以对。 “如果因此遭什么不测,你们一定要将信件的内容想办法传给青龙。”杀风像是遗言,这让大伙就觉得这封信的重要性。 杀风打开信件,大吃一惊。 “大人怎么了?”众人问道。 “没什么。”杀风故作镇定,有些话杀风不必跟下面的人交代,何况这是皇冠信鸽的信件! 大家也知道规矩,便不再多问。此时,杀风突然灵机一动,“宁儿姑娘,麻烦你帮我拿一下笔墨。” 宁儿虽然不知道杀风要干什么,但是她并不关心,也不用她关心,杀风历来我行我素,很少有人能干涉。宁儿从房间拿出笔墨。 “时迁兄弟。取一只信鸽过来。”杀风又对赛时迁道。 “是大人!”赛时迁转身也取来了一只信鸽。杀风将写好的书信绑在信鸽腿上,交给赛时迁,“待会吴三桂到的时候把它唤回来。”杀风叮嘱道。 “是!”赛时迁接过信鸽放飞。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吴三桂终于马蹄声声地来到山海关城门下了。 “此乃东北忠勇王吴三桂吴大帅,快开城门!”吴三桂的副将刘夯大声喊道。 “原来是吴大帅,你们不在宁远驻守,跑我们山海关作甚?”杀风虽然坐在轮椅里,但是声音威严无比,面对城下黑压压的三万兵马,没有丝毫慌乱。 “宁远告急,我奉宫中密令退守山海,养精蓄锐,以备卷土重来!”吴三桂应道。 “你说什么?宁远告急?朱青怎么样了?”听说宁远告急,宁儿第一个担心。其实是她心切了。 “朱青?恐怕此时正和你哥哥刀剑相见呢,他们谁死谁活可就说不准咯!哈哈哈!”吴三桂早知宁儿是多尔衮的妹妹,并且知道她投奔了朱青,故意激道。 “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宁远要是挺不住,你还能全身而退?莫不是你临阵脱逃吧?!”杀风逼问吴三桂,对付内外大臣,这些对锦衣卫来说可谓家常便饭了,对杀风来说更说小菜一碟。 “本帅不与废人浪费口舌,等皇上圣旨一到,就由不得你信不信了。”吴三桂冷笑一声,顺带一番人身攻击。 这时,一直飞鸽降落在杀风面前的城墙上。杀风抓住信鸽,对吴三桂示意一下,“你说的可是这个?” “那可是皇冠信鸽,你还没资格看呢。”吴三桂远远看到信鸽,以为真是宫里回信了,心中喜道。 “皇冠信鸽我是没有资格看到,但是这是一只红冠信鸽,你说我有没有资格?!”杀风说着,解下信件。 “怎么可能?你没听清本帅的交代吗?怎么会是红冠信鸽?”吴三桂质问刘夯。 刘夯赶紧解释,“属下确确实实传的是皇冠信鸽,错不了,只怕是杀风捣的鬼。” “咳!听好了。”杀风清了清嗓子念道,“吴将军所报皇上已知悉,皇上赞吴将军守关有功,希望吴将军镇守关宁,再立新功,皇上自会考虑军饷事宜。” “完了?”吴三桂问道。 “完啦!你还想听什么?”杀风故意戏弄吴三桂。 “哼,这王承恩说好的,竟然跟本帅玩这一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到时别怪老子不讲情义。”吴三桂在下面骂骂咧咧。 “大帅,这杀风的话可不能信啊。怎么这信鸽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到呢?而且,我们放出去的是皇冠信鸽,没理由王公公给我们返回来的是红冠信鸽啊。”刘夯分析道。 “哎,你说得对啊,本帅差点上了这个瘸子的当!”吴三桂恍然大悟。 “怎么样?吴大帅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再走呢?”杀风笑道。 “哼。死瘸子!休想糊弄本帅。你要是开门便罢,若是不开门,休怪我这三万兵马不讲情面。”吴三桂反击道。 知道吴三桂识破了信鸽一事,杀风只好亮底牌,“我最讨厌人家叫我死瘸子了,你信不信我不用站起来一样能杀了你?” “本帅当然信,谁不知道杀风的本事?但是,你杀得了我,你杀得这三万兵马吗?”吴三桂虽然豪言壮语,但是战马已经不知不觉后退,躲进大军之中。 “兄弟们!亮家伙!”杀风怒吼一声,几十把火器从城墙分瞭望口中伸了出来,其中两挺天罡五雷。即便这样,杀风还是很担心,他知道这已经是山海关的家底了,人就这么几十个人,枪也不到一百条,而吴三桂有三万兵马,山海关再怎么坚守也坚持不会超过半柱香的时间,此时的杀风,心中在呼喊着青龙! 第一百四十八章 狼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杀风盼望着朱青出现的时候,朱青率领八百铁骑出现在山海关地界的地平线上。 “太好了!将军他们回来了!”赛时迁喜出望外,城墙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帅!青龙回来了。我们怎么办?”刘夯着急地对吴三桂说。 “没想到他还能回来,好好瞧瞧,他带了多少兵马?”吴三桂吩咐刘夯。 “吴大帅,青龙回来了,你这么多人挡在门口可不太好吧?”杀风朝城门下的吴三桂喊道。 “大帅,属下看了一下,不到千人。”刘夯对吴三桂道。 “哈哈哈,区区数百人,也敢在我这三万大军面前撒野。你现在开城门还来得及,若是等形势一发不可收拾了,到时可别后悔!”吴三桂听说朱青只有不到千人,心中松了一口气,锦衣卫再厉害,八百人又如何对抗三万人?再说了朱青一行刚刚战斗了一夜,体力损耗不说,连弹药也断缺了,靠大刀长矛,朱青他们也是双拳难敌四脚的。 “大人,怎么办?将军他们赶到至少还有半个时辰。”赛时迁看着城门下吴三桂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问了杀风一句。 “还能怎么办,让大伙都打起精神来,准备战斗,无论如何也要守住山海关等青龙回来。”杀风道。如果让吴三桂进驻山海关,那朱青想打回来就太难了,没人没枪,山海关的城门又异常坚固。 “是!”赛时迁领命在城墙上巡视一遍。 “刘副将!”吴三桂开始发号施令。 “末将在!”刘夯跃跃欲试。 “准备攻城!”看到杀风守城坚决,身后朱青又一步步逼近,吴三桂决定攻城。 “末将遵命!”刘夯领命,“弓箭手掩护!云梯准备!”刘夯喊道。 “大家注意隐蔽!准备战斗!”看到刘夯调动弓箭手,赛时迁吩咐道。 就在双方准备开战的时候,城里马厩剩下的几匹马突然骚动起来,山海关的鸟兽也开始骚动起来,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山海关蔓延,笼罩着城上和城下的两拨人马。 “什么声音?”赛时迁嗅觉一向灵敏。众人纷纷四处张望,诚惶诚恐。 “是狼!”杀风淡定地说,他的淡定源自他的阅历,也源自他的伪装,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他的恐惧,就算那个人可以让他死亡。 “狼?!”听杀风这一说,众人就更恐惧了,但有时恐惧也是一种力量,杀风正在激发他们这种恐惧的力量。因为连杀风自己也不知道这狼的气味从何而来,但是防狼的潜意识已经萌生,没有人可以战胜危险,只能躲避危险。生存求生的意念正是这恐惧所带来的力量。所以城门长虽然人人自危,但是整个阵型临危不乱。以静制动,是朱青交给他们的攻防之术。 而此时的城门下,早已乱成一锅粥! “到底是什么东西?”人们对未知的危险总是比已知的来得更恐惧。 突然,“嗷呜!”一声狼嚎声!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狼叫,只有杀风一人静静的听着,他嘴角微杨,微微一笑,“这不是狼,是人。” “人?”赛时迁大吃一惊。 “狼不可怕,人才可怕!”杀风静静说道,“不知是敌是友,让大家小心点。” “明白!” 听到一声狼嚎,城门下更乱了。 “是狼!” “狼来了!” “慌什么慌?都给本帅静下来,不就是头狼嘛!我们这里有三万兵马,怕什么?”吴三桂训道,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一直打鼓,谁知道饿狼会如何攻击呢?而且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狼在哪里,有多少。 “嗷呜嗷呜……”突然,山海关的山林间想起阵阵狼嚎,这回不是一头,是一群!此起彼伏,使得山海关内的所有人如四面楚歌般恐惧。 “有种就给老子现身,少在这儿装神弄鬼的!”吴三桂惊慌道,多年的边关生活多少给吴三桂长了见识,他也知道,没有人指挥,这群狼不会如此有序。 “若是一年前你说这句话,你现在已经死了。但是今天洒家很高兴,姑且让你多活一会儿。”这时,山上站出来一个人,一袭白衣,身边跟着一匹白狼,藐视吴三桂。此人正是曹化淳!看来曹化淳心情不错,虽然吴三桂骂骂咧咧,但是他依然笑脸相迎。他说得没错,一年前,他还是太监,如果有人说他每种,必死无疑,虽然那是真话,可是一年后曹化淳已经用还元术变回一个真正的男人,便不会在意吴三桂这些说辞了。 “你是何人?敢在此地撒野?”吴三桂显然还不知道他就是曹化淳,因为曹化淳在很多人的记忆中已经死了,而且,就算他还活着,如今也应该是头发苍白的老人,但眼前这个人显然阳刚魁梧,全身上下透着成熟男人的气息。 “将死之人,还问那么多。”曹化淳狡黠一笑。 “哼!别在那装神弄鬼!老子这有三万人马,还怕你那几百头狼?”吴三桂因恐惧而愤怒。他现在知道了,为何他们通过狼区的时候,丛林中突然窜出那么多狼,却没有一匹狼发动攻击,因为它们被山上那个白衣男人控制着,他才是真正的狼王!只是吴三桂没有想到,狼群会一直跟随他们来到山海关。 “杀风老弟,你那有多少家伙啊?这小老头有点仗势欺人啊。”曹化淳朝杀风喊了一句。 “大人,我这儿人不多,火器还是有的,也就人手一挺天罡五雷吧。”杀风回应曹化淳,他故意喊得很大声,好让城下的吴三桂听到! “大人?您认识他?”赛时迁看两人说得火热,惊诧一问。 “想必你们也不会陌生。” “哦?” “他正是曾经的厂卫总管曹化淳曹公公。” “什么?曹化淳?他不是……?” “哈哈哈,很多人都那样认为。”杀风少有的笑。 知道山上那白衣男子就是曹化淳,赛时迁等人对他能控制狼群的能力也就不再怀疑了,或许也只有当年的厂卫总管才有如此的能力。 “什么?你们认识?!”吴三桂惊呼道。 “还有我!”突然,吴三桂大军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狼来啦!”不知谁喊了声,只见几百头狼从山上疾奔而下,朝吴三桂的大军扑来。 “不要乱!”吴三桂虽然吼得很大声,但是已经无法控制恐慌混乱的场面。 狼王突然朝大军后面扑去,只听得“嗷!”的一声,狼王顿时停住脚步,带领狼群后退,大军身后,朱青骑在追风马上,双眼与狼王对峙!直到曹化淳叫唤一声,“回来吧。”狼王才带领狼群回到山上去。 朱青带领八百将士穿行在惊魂甫定的吴三桂的大军之中,吴家军虎视眈眈。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战而屈 朱青骑着追风马,率领八百山海锦衣穿行在吴三桂的三万大军中,双方士兵怒视相向,只有朱青和几位天字号首领镇定自若。虽然朱青所到之处,都能听到磨刀擦剑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向前动一下,因为谁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只需吼一吼就能震退狼群的年轻人会有多大的杀伤力,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只听过青龙的名字却没见过青龙的本事,怒吼狼王,应该是他们对朱青的第一印象,也许并没有大帅吴三桂说的那么坏。 “吴大帅!别来无恙啊。”终于走出大军,来到吴三桂面前,此前,只要吴三桂一句话,估计三万大军就蚕食八百锦衣了,但是吴三桂没有。在王承恩让鬼火截杀朱青失败后,吴三桂收到的信息是不到万不得已尽量避免与朱青直接为敌。王承恩这样的指示是想利用朱青上前线卖命,后方才能安稳。这是王承恩下的缓棋。 “区区一万人,竟能大退三万大军,青龙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吴三桂应道。 “哪里哪里,能力都是逼出来,要不是吴大帅带着宁远的三万将士离开,青龙也不至于打得如此狼狈。”朱青讽刺一笑,自嘲道。 “不是本帅临阵脱逃,实在是君命难违啊。”吴三桂假装叹气道。 “哦?君命?这么说,还委屈咱吴大帅咯?” “那不至于,只是皇上让本帅退守山海关,可你不在,他们都做不了主,没有给本帅开门。”吴三桂指着城墙上的杀风说道。 “哦,原来如此。其实,我听我师傅的,我师父他不想开门应该有他不想开门的道理,我替你问问啊。”说着,朱青微微一笑,朝城门上喊话,“师傅,吴大帅说您不给他开门可有此事?” “没有啊……”杀风回话。 “你……”吴三桂欲言又止。 “刚才我还请他进城喝杯茶来着。”杀风继续道。 “大帅,我师父难得这么热情,你都不给他面子,怪不得他不高兴要拿火器对着你。”朱青对吴三桂道,“走,我带你进去。” “师傅,开个门,吴大帅从千里之外的宁远赶了一夜路了,怪不容易的,我带他进去喝杯茶。”朱青朝杀风喊道。 “好。”杀风应道,随即对赛时迁说,“开城门。” “大人这……”赛时迁担心一开门门外那三万人一涌进来,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不要紧,青龙自有办法。”杀风道。 “是!”赛时迁信心满满,“开城门!” 山海关的关卡城门缓缓打开。 “吴大帅请!”朱青面带微笑。 吴三桂看着缓缓打开的大门,心有余虑的朝里面看了看。对身后的大军一挥手,“走!” “哎,大帅,你这是干嘛啊?”朱青赶紧拦下吴三桂。 “进城啊。” “进城喝杯茶你带那么多兵马干嘛?”朱青道。 “哎我说青龙你耍我是吧?”吴三桂顿悟。 “我就耍你!怎么着?偌大的关宁你不待,临阵脱逃,偏偏来挤我这山海关,你这是抢地盘还是来喝茶啊?”朱青率先放话。 “老子就是来抢地盘的,你当老子是来喝茶的吗?”吴三桂也扛上了。 “别人进宫面圣还需一个理由,你倒好,没有任何调令就想带着三万大军入关,难不成你要造反?”朱青力争。 不到万不得已,朱青也是不想动手的,现在的大明缺的就是打仗的人!如果此时内斗,得力的只会是东北的多尔衮和西边的李自成、张献忠等人。 “本帅已经飞鸽传书皇上,相信很快就有回复。识相的就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否则,休怪我吴三桂不讲同僚之情。”吴三桂怒道。 “你意思是人多就厉害咯?” “没错!老子就是人多……啊!”吴三桂还没有说完,突然只听见“啊”的一声,朱青的刀已经架在吴三桂的脖子上。 “有时候决定胜负的不是人数的多少。”朱青冷笑道,只是眨眼的瞬间,朱青已经将吴三桂劫持。 “你想怎么样?青龙,你可别乱来!”吴三桂吓尿了。 “你不乱来我就不乱来。快叫他们退避三舍,否则别怪我的手发抖。”朱青加重语气,其实他知道,这帮跟他赶回来的兄弟虽然个个看上去怒气冲冲,可是体内已经近乎疲劳,如果现在跟吴三桂来一战,无非以卵击石,弄得不好连家底都没了! “听到没有?都给老子退……退下!”吴三桂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知道锦衣卫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什么花样都有。 刘夯怒气冲冲,他脑海甚至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取代吴三桂! 如果取代吴三桂,他完全不用顾忌吴三桂的死活,带领这三万大军攻入山海关。一举拿下山海关,坐镇东北,扼住大明朝咽喉。倒时对内可以呼风唤雨,对外也会有更多的话语权。这样想着,刘夯竟然一动不动,手里紧紧抓着砍刀,随时有可能拔刀出战。 “刘副将,别管我!带兄弟们下去!”吴三桂以为刘夯要救他,朝刘夯喊道。正是这一声喊,让刘夯改变了主意,这些年跟吴三桂虽然没有名扬天下,却也没受过亏待,如果自立为王,难道真的有前途吗? “大帅,你放心,他们要是敢不守承诺,末将将带领这三万兵马踏平山海关!”刘夯道,这句话又为他在军中的威望提高了一倍。 “放心!我青龙说话算话,只要皇上的圣旨一到,青龙就奉旨行事,绝不含糊,至于你们的大帅,不好意思,在我们完全入关之前,你们要是敢向前一寸,就等着收尸吧。”朱青道。 “一言为定!撤!”刘夯率领三万大军暂时撤离山海关,真的退避三舍。等待圣旨到来。 “白虎,带领众兄弟入关!”看到暂时解除了三万大军的威胁,朱青对白虎道。 赛时迁再一次开门,迎接山海锦衣归来。 “现在可以放我了吧?”看到山海锦衣都已入关。吴三桂战战兢兢地对朱青说道。 “大帅是想留在山海关等圣旨还是退避三舍回去跟你的将士们团聚?”朱青笑笑。 “圣旨一到,自然会宣本帅!”吴三桂道。 “那就不送了。慢走!”朱青说着,松开吴三桂,此时吴三桂义愤填膺,他抽刀往后一劈,却是劈空了。因为朱青早已向后滑翔,距离吴三桂丈外。 “哈哈哈!慢走,不送!”朱青笑道。 吴三桂没有解恨,但也不能向前讨教,他自知单挑不是朱青的对手,只好讪讪退回自己军队的营地中。 “曹公公!要不要进来坐坐?”围城之危暂时解决,这很大程度上多亏了曹化淳的帮忙,从路过狼区,朱青就察觉到有人故意拖延吴三桂的行军时间,那就是曹化淳,他带领狼群一路跟随吴三桂,既没有进攻,也没有放弃。因为未知的恐惧对人来说永远比已知的来得深刻。曹化淳就是利用吴三桂对未知狼群的恐惧很好的拖延和控制吴家军的速度,以便等到朱青等人的到来。 “下次吧。今天还有些事没有办妥,洒家要进城一趟。”曹化淳应道,自从他恢复男儿之身后,经常往城里跑。对一个前大半生都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的大太监来说,恢复真身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逛窑子。这点似乎也合乎情理,所以朱青也不必强求,只是笑笑,“好吧。今日事今日毕,公公早去早回。”说完朱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走了!”说着,身影已经消失,只有叫声和狼嚎声回荡在山海关的山谷里。 “关城门!”送走了曹化淳,朱青回道城内,朝城门上的守将召唤一声。山海关的大门缓缓合上,企图挡住岁月的洗礼和历史的进程。 “将军你么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赛时迁异常激动,他离开宁远的时候,看到城门外一波又一波的鞑子黑压压地朝宁远压过来,他不敢相信宁远的一万人能抵挡都铎的六万大军。但是事实证明了朱青的能力。 “你以为我们全挂了是吗?”朱青微微一笑,拍拍赛时迁的肩膀,“你帮白虎将军先安顿好回来的兄弟,一夜的冲锋陷阵,大伙都累了。” “是!” “师傅!”朱青叫了一声杀风。 “回来就好。”杀风一向不懂得表达这些复杂的感情,“其实皇上的圣旨早就下来了,是我截收的,皇冠信鸽。”杀风知道自己这次违反了规矩,但是他没有办法,山海关内要人没人,要枪没枪,他只能使计尽量拖延时间。杀风将信件交给朱青。 “鉴于关外局势复杂,特许东北忠勇王吴三桂进驻山海关!钦此!”字很少,可以看得出写得很急,但是字的上面盖上红红的印戳,是玉玺!说明这份书信的分量! 看完书信,朱青沉默不语,他攥紧拳头,仰天闭眼,许久许久。 第一百五十章 圣旨到! 自己苦心经营的山海关就这样被一张圣旨分解,这让朱青心有不甘,但是更让朱青想不到的是,回城的第二天,京城再降一道圣旨,这回是京城派人亲自送来。还是上一次那位京城特使张大人。 张大人一到,问了朱青一句,“吴大人何在?” “回大人,吴三桂率领三万大军临阵逃脱,弃宁远而奔山海,末将为防止意外发生,让他退避三舍之外侯旨。”朱青答道。 “难道他没有收到皇上的飞鸽传书吗?” “额……没……没有。”朱青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回事?” “回大人,是我把信鸽截了。”朱青答道。 “你!你知不知道那是皇冠信鸽?是不能随便乱截的!”张大人替朱青着急。 “末将知道,只是当时吴三桂大军压境,而我山海关诸多事宜尚未办妥,他不便入关。所以……” “好吧,这事姑且替你扛着。”张大人应允。 “谢大人。” “你即刻派一个人去把吴三桂请来。”张大人道。 “请吴三桂?这是为何?”听了张大人的话,众人纷纷疑惑,有人更是冒气了。 “大家稍安勿躁,不是我要请他回来,是这道圣旨有他的份儿。”张大人赶紧解释。 “末将明白了。”朱青道,“时迁兄弟,那就麻烦你跑一趟了。”朱青知道这里面,除了自己,就赛时迁去比较合适了,他稳重老练,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是,将军。” “记住,是请。”朱青刻意强调,他不能让吴三桂抓到山海关的把柄。 “明白。”赛时迁说着,骑上快马就奔百里之外的吴三桂营地赶去。 “张大人。这里都是天字号的兄弟,有什么话你还是先告诉我们吧。”杀风看得出张大人的心思。大家也感觉到张大人此次到来多半没有什么好消息。 “她就是宁儿把?”张大人看着申请身边的女子问道。 朱青点点头。 “宁儿,麻烦你去帮张大人沏壶茶。”杀风很明白张大人的意思。 “壶里还有,不用,坐下吧。”朱青却拉住宁儿的手微微笑道。那一刻,宁儿差点哭出来,因为朱青的信任。还有什么比信任更重要呢?当你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会和你一起背叛全世界。但有时候,并不需要这样的豪言壮语。 “哦,呵呵,对,对,茶还热着呢,不用沏,坐吧。”张大人也看出意思来,赶紧笑着圆场。 宁儿坐在朱青身边,说实话,她对这些所谓的机密并不感兴趣,或许她之前很感兴趣,但是现在,只要不是朱青和多尔衮之间的恩怨,宁儿就很少放在心上。 天字号的首领入座,大家都张大人说话。 “我此番前来,除了带圣旨,还有个坏消息啊。”张大人叹息道。果然,朱青等人猜得没错,一定是不是好消息。 看到大家并没有多大反应,张大人会意地继续说道,“张献忠和李自成攻打开封了,皇上已经派鬼火前去支援福王,但是单是福王那点兵马加上鬼火的三千禁卫军也远远抵不上李自成和张献忠的十万大军。皇上说了,既然杨嗣昌被青龙所杀,他的一万兵马也被青龙所收编,那就让青龙带兵前去支援开封,营救福王。” “什么?支援开封?就我们这点兵力?”林白第一个忍不住道。 “林白!”朱青喝住冲动的林白,转而对张大人说道,“不是我朱青不想去营救福王,我手中实在没有兵马啊,一万人,几乎都留在宁远镇守了,现在我身边也就几百人,怎么打?怎么救?” “是啊。这没法打啊。” “是啊张大人,你回去跟皇上说说,让他对派些人马,我们才好去开封啊。” 众人纷纷怨道。 “我何尝不知道大家的难处呢?皇上也是没有办法,他身边已经没人可用没兵可发了。”张大人叹道,摇摇头。 众人听后也沉默不语,这就是苟延馋喘的大明朝。有时候,他们甚至很失败地想着,这样抗争还有意义吗? 但是第二天还得拿刀上战场。 “那宁远呢?”朱青问道,如果他要出征开封,手上这几百人是远远不够的,他想到的就是把镇守宁远的将士调回来。可是宁远谁守? “宁远不能动啊,如果吴三桂靠得住他就不会不战而逃了。”张大人道,意思很明显,宁远那边还得山海守将来镇守。而且这边也要支援开封。 “皇上明明知道他靠不住,还让他回到山海关?”朱青问道。 “山海关易守难攻,而吴三桂现在是手中兵马最多的一位大明将领了,皇上这是想保住最后的领地啊。”张大人道。 所有人都怒不可歇,又不敢爆发出来,因为对张大人爆发没用,张大人说的也是事实,吴三桂确实是东北这一带最后的屏障了。但是皇上并不知道,挡住清军进入宁远的不是吴三桂,而是不到吴三桂一半兵力的山海守将。 “如此说来,这一仗,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而且还没有援兵?”朱青道。 “没错。”张大人点点头。 林白和白虎已经甩凳子了。朱青却还很淡定道,“我要将山海关所有的东西带走。”朱青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能让自己苦心经营的山海关拱手让给吴三桂。因为他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他不能没有补给。 “可以。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张大人点头应允。 “白虎,你跟袁伯去打理一下,估计今明天就得离开。”朱青对白虎和袁伯道。 “大哥,这……”白虎想不通朱青怎么就答应了呢?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是靠兄弟们的血汗拼出来的。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难道我们的内斗还不够多吗?”朱青突然提高语气,众人便没人敢言。 在朱青看来,内斗成为大明致命的创伤。 李自成张献忠起义暴动是明朝的内斗,将领之间不和导致无援是内斗,宫中阉党和朝中大臣是内斗…… “去吧,吴三桂快到了,别让人看笑话。”杀风也无奈的对白虎说道。 白虎点点头,跟着袁伯到后山去收拾,对他们来说,火器铺是山海关内最重要的东西,除了粮草,火器铺一定要搬运出去。 “报告将军。吴三桂到!”聊着聊着,突然守卫前来报告。 “让他进来。”朱青道,众人纷纷整理情绪,等待吴三桂的到来。 “哎哟,我的张大人啊,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这大冷天的,让我驻扎在荒郊野外,你说……”一进门,吴三桂就开始抱怨博同情。 “吴将军,让你受苦了,这青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你倾巢出动呢。还请吴将军你见谅啊。”张大人自会说圆场的话。 “好说,好说。反正我早晚是要住进来的,往事就不必追究了。 “你!”看着吴三桂嚣张的样子,林白有上火了。两眼发怒就要上前,被朱青拦住。 “看来吴将军对山海关是垂涎已久啊。这么说来,还是我山海关怠慢了你咯?”朱青道。 “哼!知道就好。”吴三桂知道今天张大人带来的绝对是皇上的圣旨,他一直飘飘然。 “好了好了。都是同朝为将,不要再争了,本官要宣旨了。”张大人说道,从袖子里掏出一道圣旨。 众人只好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北忠孝王吴三桂多年来守关有功,今鉴于关外局势复杂多变,特允其退守山海关,关在人在,关失人亡!愿忠孝王忠心为国,保我大明江山。钦此!”这些错乱的表示足以看出崇祯对吴三桂那是又爱又恨的矛盾,甚至出现祈求的意味。 “谢主隆恩!”吴三桂听后,心里那个暗爽啊,皇帝老儿不但让自己退守山海关,还寄予厚望,这样一来,他吴三桂又多了一些话语权了。 张大人掏出第二道圣旨,“青龙等人接旨。” “臣在!”朱青和众首领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龙等人战潼关,守宁远,清除乱臣贼子,屡建奇功。今国家有难,开封告急,特命青龙率兵支援开封,营救福王,再造功勋。青龙所剿杨嗣昌部皆为青龙所管,青龙原属地山海关由吴三桂接管。钦此!” 虽然张大人早打了预防针,但是当朱青等人听到圣旨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爽。 “你倒是接旨啊。”吴三桂奸笑着催促道。 “青龙……”张大人也提醒。 “臣……谢主隆恩!”朱青极力克制自己,压住怒火,咬牙启齿道。接过圣旨。 第一百五十一章 老子一定会回来的! 圣旨已接,使命已定。朱青很快就要离开自己崛起之地,山海关。 接过圣旨,送走张大人,吴三桂拿着上任圣旨啷哩个啷地哼着小曲儿返回百里之外的驻地,带兵入关。 而此时的山海关,朱青已经安排收拾家当,等吴三桂一到,完成交接,大伙就要离开。 临走前,朱青召集天字号首领。 “大哥,来了。”白虎召集了所有在山海关的将领。 “今天就要离开了。说实话,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舍,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军旅生涯。我想在离开前再到忠魂山走走。”朱青说道。 “对,要跟兄弟们道个别。”白虎道。 “要不要把大伙都叫上?”林白道。 朱青摇摇头,“不用,大家都忙着收拾,就我们几个天字号的去拜一下,道个别。” 说着,朱青带着天字号的首领到后山的忠魂山拜山,告别这些一直以来给予他们力量的忠魂。 虽然朱青说不用告诉其他将士,但是不知不觉上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自觉地来到这里祭奠。这里有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甚至是兄弟。 朱青也没有说什么。拜完之后,他和朱雀两人一起下山。 “吴三桂到城门外了。”宁儿在山脚下静静等待朱青,她是不能上忠魂山的。至少现在不能。 “你去跟大伙说一声,抓紧时间。”朱青对朱雀说。 朱青点点头跑上忠魂山。 “想好了吗?确定跟我去开封?”朱青平静地问了宁儿一句,宁儿点点头。 “也许不再回来。”朱青继续道。 “我知道。”对于宁儿来说,离开山海关并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因为她至少不用担心看到朱青和多尔衮在自己面前拼杀的场面。但是她知道朱青并不是这么想的,作为大明的将领,他随时肩负着驱逐外敌的使命,没有人可以可以阻止朱青行使这个使命。 “写封信吧。我帮你送出去。”朱青道,他知道宁儿是想家的,无论一个女人的追求是多么的疯狂,家永远是她最放不下的归宿。 “不。”宁儿断然拒绝。她知道,朱青能帮她做到,但是他也知道那样做将给朱青带来什么后果。山海关给多尔衮传信,什么解释都会变得苍白。 朱青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从前她不这样的,自从跟了朱青之后,她似乎完全变了。朱青轻轻将她涌入怀里。 他不知道这将是怎样一个结局,但是,有这样一个女人支持着自己,无怨无悔,让朱青深有感触。此刻,他的脑海里没有出现陈圆圆,那个说爱他却始终不愿跟他走的女人,现在正在宫中陪伴另一个男人。而可笑的是,朱青今天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当初要跟她在一起而做出的决定。 “咳!”一声咳嗽,有些落寞意味,朱雀从山上走下来,“青龙,他们下来了。” 宁儿突然将朱青推开,朱青点点头,对朱雀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吴三桂。” 说着,朱青从后山带着众人回到城墙上。 “青龙,开门吧,别舍不得了。大丈夫四海为家,何必拘泥于此处?”吴三桂在城门下喊道。对于朱青来说,吴三桂的敲门砖不是他身后的三万兵马,而是他手里的那道圣旨,一个朝代忠臣无法逃避的宿命。 “哼,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非开封有难,就是十道圣旨,你也别想踏进山海关半步。”朱青冷笑一声。 他不是忌惮圣旨,而是担心开封,开封一破,京城不保,后果不堪设想。 “得了,你就别墨迹了。开门吧。”吴三桂并没有在意朱青的情绪。 朱青一火,从身后抽出一把弯刀,“嗖”的一声甩了出去。只见弯刀在吴三桂的脑袋上边上绕了一圈后,被朱青收回手中。 一阵寒风吹过,吴三桂的头发掉下一缕。吴三桂坐在马上,张开大嘴,全身僵硬,唯独两腿发抖,已是吓尿了。 “哼,如果山海关在你手中有所损失,到时你掉的就不是头发了!”朱青对吴三桂道。 众人在城墙上好不解气,都欢呼叫好。是该给吴三桂一个下马威的。 “还有。”朱青继续道,“如果我听说宁远出事,你也休想脱得了干系!”朱青离开山海关,一个最放不下的就是关外的宁远,如今虽然有程力和大胡子还有侃爷守着,但是一直以来朱青都觉得山海和宁远距离不远,就算有什么事山海关再出兵增援不迟,但是现在,一道圣旨将朱青支走,宁远的后援就不保了。所以临走前,朱青还特意让赛时迁和白虎押送一批火器给程力他们,以备不时之需。 “你能从开封或者回来再说吧。”输人不输阵,吴三桂被朱青这羞辱一番,哪能甘心,他直指朱青骂了一句。 “将军,袁伯他们已经出了山海地界了。”这时,一个士兵前来通报。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朱青让袁伯一行先把火车运出去。 听说火器已经安全运出,朱青松了一口气。 “朱雀林白,你们先带大家走,我跟白虎和时迁兄弟殿后。”朱青对朱雀道,“你也跟朱雀一起走吧。我们随后就到。”朱青转向宁儿。 “小心点。” “嗯。” “你们小心点。” “知道了。快去吧。” 朱青明白,就算有圣旨在手,就算吴三桂有三万兵马,一旦这三万人蜂拥而入,不费吹灰之力就霸占了自己这帮手下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山海关,到时难保不出事。为了不必要的伤亡,朱青让朱雀和林白带大部队先行撤离。 “大帅!关外说,多木死了。”突然,刘夯靠近吴三桂的耳边道。 “哦?怎么回事?多木不是一向骁勇善战的吗?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杀死他?”吴三桂大吃一惊,他现在才收到多木战死的消息,他心里明白,多尔衮和多铎这是在责问自己啊。 “是青龙杀的。“刘夯道。 “啊?!怪不得,看来也只有青龙有这个本事了。” “关外要我们截杀青龙!为多木报仇!怎么办?” “怎么办?青龙是你想截杀就能截杀的吗?”再说了这张大人刚走不远,如果青龙在交接时被杀,宫中还能放得过我?”吴三桂道。 “那关外也是十几万兵马啊。”刘夯意指多尔衮和多铎。 吴三桂顿时陷入矛盾,他终于知道汉奸是不好当的,授人以柄,难啊! “这样,待会见机行事,故意制造事端,截留青龙,我们不能自己动手,到时让多铎他们自己来。”吴三桂心生一计,借刀杀人。 “末将明白。”刘夯道。 “他们两人嘀嘀咕咕什么呢?”赛时迁敏捷地察觉道。 “不知道,绝对没有好事情,待会都小心点,交接完成就撤,不可恋战。”朱青道。 “明白!” “走,打开城门!”朱青道,三人从城墙上下来,连城门守卫都被朱青撤走了,只好让赛时迁和白虎去开城门。 看到关闭数日的山海关终于缓缓打开,吴三桂脸上一声冷笑,一招手,“走!入关!”三万大军紧跟其后,浩浩荡荡涌进山海关。 等三万人涌到校场,朱青开始向吴三桂交接官印。然而当朱青递过官印的时候,吴三桂却假装没有接到,官印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青龙竟然敢抗旨!抓起来!”这时,刘夯拔刀怒吼,三万兵马围了过来,朱青知道已经晚了,这里三层外三层地再怎么厉害也杀不出去啊。 说时迟那时快,朱青抽刀一下将面前的吴三桂劫持。 “大帅!”刘夯一分心。“别动!”也被白虎拿下!京城四圣可不是吃素的! “时迁兄弟,把马匹牵过来。”朱青对赛时迁道。 赛时迁牵过三匹战马。 “走!”朱青和白虎压着吴三桂和刘夯走出包围军,赛时迁紧跟其后。 “他们要是敢动一下,老子就不客气了,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白虎怒吼道。 三万人拿着刀剑虎视眈眈,没有一人赶上前一步。 终于走出了包围圈。 “上马。”朱青对白虎和赛时迁道。 “去你的!想弄我们,你还嫩了点。”白虎踹了刘夯一脚,跨上马背。 刘夯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拔刀就要砍过来。 “你动一下试试?”朱青将吴三桂转向拿刀的刘夯。 “混账!你想让我死吗?退下!”吴三桂怒喝一声。 刘夯愤愤不平,他早就想取代吴三桂了。这时更是激动万分,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朱青在吴三桂耳边说了一句,“老子还会再回来的!”说着,拉了一下刀,飞身上马。 “走!驾驾驾!”朱青三人骑着快马冲出山海城门,朝开封奔驰而去。 “老子一定会回来的!”一个声音消失在远方。 吴三桂看着朱青远去的背影,摸摸脖子,手上有一丝血迹。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又一个冬夜即将到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拿锅来! 离开山海关后,朱青在京郊夜店赶上了先行部队。 京郊夜店经过锦衣卫和杨嗣昌一战后变得冷清而荒凉,但是朱青还是决定在此稍作休息,因为马匹来着火器装备非常吃力,必须补给粮草,而人也刚刚经过战斗,必须补充体力。但其实刚重要一点是,朱青想去给上一次战死的那些兄弟上柱香。 “白虎,林白,安排大伙再次稍作休息。”朱青吩咐道。 “是大哥。” 朱青安顿好部队,独自有人来到乱石岗,那里是上一次火葬野店之战中死去的兄弟。 朱青没多说话,他洒了一杯酒,自己又喝了一杯酒,在这晚风中显得格外凄凉。 “外面风大,还是到屋里去吧。”不知什么时候,宁儿走到朱青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背上。 “你知道吗?这个就我跟你说的量子兄弟,为了保护她的娘子,被杨嗣昌从背后插了一刀。”朱青站在量子的坟前,在当初所有人都觉得量子是个胆小的人时,他用生命保护了他的妻子。而他也成为政治斗争的一个牺牲品。 “战争多数是没有道理的。”宁儿道,她是从战场上长大的,自然深知其中的滋味。 “可是还有更多的量子这样死去。”朱青道。 “所以要尽早平定战争,还老百姓一个太平。” “呵,平定?谈何容易?”这是朱青第一次感到迷茫,之前他总觉得他身经百战,出生入死,无所不能,但是如今孙传庭死去了,杨嗣昌死去了,战争还继续着。 “不说了。进屋吧。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明早好赶路。”朱青轻轻拍了拍宁儿的肩膀,两人往野店走回。 “青龙。”朱雀并不是出来散步的,但是当她看到朱青和宁儿在一起的时候,她竟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要说的事。 “怎么了?” “我……”朱雀支支吾吾,一时想不起。 “哎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来通知大哥的吗?”白虎赶了过来,看来朱雀早就出来了,可能看着朱青和宁儿两人在一起,就一直没有打扰。 “到底怎么回事?”看着白虎神情着急的样子,朱青追问一句。 “探子来报,张献忠和李自成连夜攻打开封,这会儿已经开战了。”白虎道。 “什么?打了?鬼火达到开封了吗?”朱青问道。 “到了,可是据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完全抵挡不住李自成和张献忠的十几万兵力啊。” “着急大伙,立刻上路!”朱青决定道。 “李自成十几万人,你这里还不到千人,这么去,不是送死吗?”宁儿拉了一下朱青,她是打过仗的女人,自然知道兵法之道。 “难道因为这样朱青就要等死吗?”朱青反问一句,开封不保,朱青就算不被李自成剿灭也会被崇祯处死,与其等死,不如找死,兴许还有活路。 听了朱青的话,没有人在敢说什么,因为没有人有更好的办法。就像战争时期没有人可以偏安自保。 “起来!出征!”白虎到野店里叫唤刚躺下不到一个时辰的将士。虽然个个怨声四起,但是当他们看到朱青早已经骑上追风马整装待发时,又立刻精神抖擞。作为大哥兼上司的青龙,很少用训话教育这帮将士,更多的是以行动践行,因为他永远奉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态度,不管他处于怎样的位置。 “大哥!集结完毕!”白虎复命。 “出发!”朱青一声令下,八百将士离开野店,奔赴前线。 就在朱青一行人忙着赶路的时候。开封城已经战火连天。李自成率领十万大军攻打开封城,张献忠率先三万兵马当开路先锋,所到之处,攻城拔寨,摧枯拉朽!明军伤亡惨重,连连败退。 “福王!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鬼火奉行王承恩的“做样子”政策,三千禁卫军并没有火力全开。按说禁卫军以一当十,如果积极抵抗,不至于如此惨败。因为开封城易守难攻,张献忠当时攻打数月也未曾攻打下来,那是因为杨嗣昌的兵马还发挥着效用。但是现在,本来被崇祯寄予厚望的禁卫军并没有力挽狂澜的意思,他们在劝退福王。 “城在我在!城亡我亡!我福王经营开封一城数十载,岂能轻易拱手让给流贼?给我顶住!”福王并有撤退的念头,因为他能退到哪里去呢?如果自己守不住开封,京城就不保,崇祯就不保,大明的历史就此终结!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开封落入敌人之手,不能当大明的罪人。就算战死! 这位跋扈一生的皇子,在最后一刻选择重生。带领余部继续做最后的抵抗! “朱三儿!识相的就乖乖投降,老子保你个全尸,若如负隅顽抗,等老子攻克山城,活剥了你给将士们下酒!”张献忠朝城墙上的福王大骂,都说张献忠好吃人肉,一哭,听之便止。这会儿朝城墙上这样骂骂咧咧,着实让守城将士捏了一把汗。 “少废话,有本事你攻得上来再说,老子吃过众多山珍海味,倒也想尝尝你这人肉!”谁知福王也恶语相向。两军打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木桩!给我转开城门!”随着李自成挥刀怒吼,庞大的木桩车朝开封城门猛烈撞击! “咿呀喂!” “轰轰轰!” 义军的羽箭、云梯、投石车一并招呼,福王应接不暇,不到片刻,十几年岿然不动的开封城门轰然倒下,闯军鱼贯而入,在城里与守军展开白刃巷战,其惨烈情况,不可名状。 据说第二日天亮,开封城一片血红,横尸满巷。 就在闯军攻进开封城后,鬼火多次请求福王撤退,福王不肯,鬼火带着残部逃出开封城,开封被破,福王被俘。 逃出开封的鬼火回头一看,开封城火光冲天! 只听得福王大骂,“老子此生足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随即一声怒喝,“拿锅来!” 这是李自成的声音,张献忠哈哈大笑,“老子有下酒菜了!” 鬼火打了一个寒颤,两眼落下泪来,随后,带领残部连夜返回京城,走的是官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中间开花 鬼火还没走上官道,就在岔路口碰上了朱青一行。 “什么人?”鬼火惊诧一声。 “鬼火?”虽然天黑,但是朱青对鬼火的声音还是熟悉的。 鬼火听到对方认出自己,赶紧扔过一个火把,朱青抽刀一个格挡,将火把打掉。 “青龙?!”鬼火还是接着火光认出了朱青。 “你们怎么回来了?”朱青走了过去 鬼火没有回答,他的头不再像之前那般高傲,因为打了败仗。 “快说!开封城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自己跑回来了?福王呢?”朱青说着,抽出砍刀,一刀架在鬼火的脖子上。这是朱青第一次拿刀对着自己的上司,虽然他一直不承认这个上司! 鬼火能走上锦衣卫总管的位置,除了王承恩的提携外,他自身还是有点本事的,但是这一刻他并没有任何反抗朱青的意思。 “开封失守了,福王他……他被李自成他……”鬼火不忍往下说。 “到底怎么了?!”朱青压了一下刀刀把。 “煮了……”鬼火竟然有些失声。鬼火虽然懂得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对付失败者,但是吃人这一招他想都不敢想,而李自成已经做了,“拿锅来、下酒菜”这样的声音在他耳边久久挥之不去,他脑海里总是浮现着福王在沸水滚烫的大锅里被煮然后被张献忠张开血盆大口啃食的惨景,成为他一路上的梦魇,以至于曾经高傲无比的鬼火大人一下变成一个胆小鬼。 “你说什么!”朱青和众人听了鬼火的话后,异常吃惊,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是多么不人道的事!朱青不相信这是号称“义军”的李自成所为。他收起砍刀,一把揪住鬼火,逼问道。 鬼火浑身瘫软,有气无力地说,“千真万确,我在城外听到福王大骂流贼,李自成随后叫手下人上锅,张献忠那肆无忌惮的笑……太可怕了!”鬼火说着,竟有些颤抖。 “哼!废物!锦衣卫的脸都让你们给丢进了!三千人带不出一个福王!你们还有脸回京城?!”朱青恨恨骂道,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骂自己的上司,其实与其说是骂鬼火,不如说是朱青对禁卫军的失望。自从他带领一千精兵出走山海关,禁卫军的质量日渐下降,若不是柳清风和京城三圣在宫中任劳任怨,恐怕崇祯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走!”朱青一把将鬼火推开,对身后的将士们说道。 “你们还要去送死吗?”看着朱青前行,鬼火奉劝一句。 朱青缓缓回头,一字一句地对鬼火说道,“送死有时候总比苟活强!”当然,这并不是朱青所奉行的,一个人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高尚呢?他这么说不过是对鬼火失望罢了。 鬼火没有在说什么,他眼睁睁地看着朱青带领八百将士奔赴已经陷落的开封,在看看自己身边这一脸狼狈邋遢的三千人,他闭上眼晴,深深叹了一口气,“走。”说着,带领部队从官道返回京城。 朱青带领八百将士赶到开封城后门城外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冬季使得昼短夜长。朱青虽然义愤填膺,但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可不会真的就这样送上门去送死。 八百将士潜伏在开封城外,朱青召集天字号首领汇集。 “我们有三个任务,一是打探福王生死虚实,二是一部分人绕道开封城前门,一部人留在后方,以信号为准,同时攻城,当然,不能抢攻,是造势,动静越大越好。”朱青道。 “第三呢?”林白问道。 “三就是我和时迁兄弟潜入城内,一方打探福王的消息,一方查看城里还有没有明军残部,把他们带出来。” “这能行吗?我们只有八百人马。”朱雀问道。 “现在天还没亮,天气又冷,是人最懈怠的时刻,再说闯军刚刚打了胜仗,不会想到我们会突袭,到时前门佯攻,后方炮火攻城,尽量早出最大的声势。我和时迁兄弟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朱青分析道。 “你说的可是树上开花?”冷刺问了一句。 “正是。”朱青点点头,树上开花是三十六计之一,借他人他物制造声势,以弱胜强。 众人点点头。 “前门的人一定要小心,一旦敌人发现,即刻散开,潜回后方。” “明白!我去前门。”白虎自动请缨。 “我跟白虎大人一起去。”林白说道。 “好。”朱青点点头,转向宁儿,“你能打吗?” 宁儿点点头,虽然自从跟了朱青之后就很少上阵杀敌,但是,身体里军人的血液一直流淌着。而且这一次她不用左右为难。 “好,朱雀和宁儿,还有袁伯,你们负责后方,一旦前方骚动,后方火力全开,李自成刚刚进城,势力应该还没有多少渗透到后门。一旦攻入后门,巷战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人数优势了。天快亮了,一个时辰内如果还攻不下,全部退回后方。行动。”朱青最后下令。 几队人马在黑暗中摸索,分头行动。八百人想要赶走十几万人并不容易,这一仗几乎没有胜算的把握,但是至少这样,朱青才能有机会探明福王的消息。 朱青和赛时迁二人偷偷摸进城门,赛时迁号称鼓上蚤,朱青也有一身跑酷本事,再加上锦衣卫的装备,越墙而入并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想要潜入内城却要费一番功夫了,虽然后门的守军相比于前门要少很多,但是远远多于城外的几百锦衣。 “走!快走!给我老实点!”正在朱青和赛时迁观察城内局势的时候,一伙闯军押着一队明军从城门下走过,看样子是要押往前门关押。因为那里闯军最多,也最安全。 朱青目测了一下,不下百人。被绳索绑着手练成一排前进。 “看守不过十来人,走”朱青对赛时迁道,他决定在巷口解救这队明军。 朱青和赛时迁在城墙上抹黑快速移动,赶在押送队伍经过巷口前赶到巷口埋伏。 正当押送队伍走进巷口的时候,突然领头的士兵问了一句,“什么人?”随后,这名士兵倒下。朱青几乎在用眼睛杀人。 “有刺客!”又一名士兵倒下。这时,看守士兵想一哄而上,不料赛时迁从队伍后面杀了出来。 “这边也有!”一名士兵刚转身说着,立刻倒下,赛时迁的功夫在战争中迅速增长。 看押士兵在明,朱青和赛时迁在暗,看押士兵猝不及防,很快被朱青和赛时迁清除。 “你们是谁?”为首的一个明军士兵问道。 “青龙!”朱青说着,拉下蒙面,一刀划断绳索。 “你就是青龙?!”为首的明军士兵喜出望外,“我们是福王府的侍卫。我叫良山。” “良山兄弟,福王是不是出事了?”朱青问道,被绑的明军一个个被解开。 “福王被擒,大骂流贼,李自成不爽,就拿水煮吓唬福王,福王不屈,张献忠怒而欲杀之。李自成阻止,福王被囚于府中。”良山说道。 “这么说福王没死?”朱青问道。 “没有。不过,梁王去意已决,让我们投诚,自己保命,所以我们就被绑了出来。”良山道。 “兄弟可有意夺回开封?”朱青很认真地说。 “有意又能怎样?李自成十万大军已经入城,我们就剩这么点人,或许别的巷口还有些散兵,但是能起什么浪?”良山虽然看起来一表人才,但是显然这一场败仗摧毁了他的意志。 “我的人已经埋伏城外,只等我一发信号,他们即刻攻城!”朱青说着,示意赛时迁,赛时迁掏出信号弹。 “此话当真?早闻青龙一万兵马挫败多尔衮六万大军,如若夺城,我良山第一个加入你们。”良山激动道。 “我也加入!” “俺也加入!” “老子也加入!” …… 百来侍卫纷纷响应,朱青又接收了一批将士。 “好!通知他们,开始攻城!”朱青对赛时迁道。 赛时迁点点头,朝空中发出一冲信号弹。 “嘘呼砰!”一声巨响,一朵火花,拉开了攻城序幕。 “大哥发信号了。攻城!”白虎在前门呼声而起。 “哪里来的声音?!”李自成惊呼一声。 “好像是城中!”虎子道。 “攻城!”朱雀拔剑一挥,袁伯的火器齐发, “轰轰轰!” “闯王,是后门!”虎子一探说道。 “快带人去看看!”李自成下令。 “不好了。前门有敌兵!”一个守卫前来报告。 “多少兵马?” “不知。只见尘沙漫天,呼声不断,而且还有火器!” “怎么会这样!都给老子起来战斗!”李自成被这突如其来的战事搞乱了,前后夹击,中间开花,这对刚刚从梦中惊醒的十万大军来说完全是摸不着北的。 “时迁兄弟,你带领这一百侍卫前去后门接应!良山兄弟,你跟我我来,去救福王!”朱青看到闯军开始骚乱,决定趁乱打劫! 第一百五十四章 螳螂捕蝉 信号一出,火光冲天,开封城被前后夹击,中间还开花,李自成手中有十万兵马,却一时难以调动。因为天还没亮,很多人还没睡醒,四面八方都有杀声! “大西王,你带你的人到后城去看看,我负责前门!”李自成下了一个决定。 “中!他奶奶,那个龟孙找死?搞得我老张睡个觉都不安稳,看老子抓住了,不活剥那孙子!”张献忠刚从睡梦中被惊醒,心中很是不爽,听李自成这一安排,骂骂咧咧地,操着大刀就率领三万人朝后城赶来。 李自成带领剩下的几万人马来到城门上。朝下一看,灰蒙蒙一片,尘土满天飞,暗箭从尘土中不时袭来。 “城下是何人?有胆的报上名来。”李自成叫嚣道。 “我乃青龙,这位是白虎将军,我等奉青龙之命,来取你人头!识相的开城投降,否则……”林白嘴快,自报家门,但是他还没说完,李自成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黄毛小儿,大言不惭,莫说你们,就算青龙在此,老子也不放在眼里。老子手中十万大军,害怕你个小小的锦衣卫?给我杀!” 李自成甚是嚣张,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气焰也几乎爆表。 “嗖嗖嗖!”一阵箭雨过后,发现并没能压住白虎等人,反而被城下的强弩压制得头不能抬。李自成心里窝火啊。 “他奶奶的,虎子!”李自成叫了一声。虎子没应。 “闯王,虎子将军到城中去了!”刘宗敏提醒。 “我倒忘了,我派他到城中抓贼去了。你,跟我上!”李自成说着,操着大刀,跃下城门,“开城门!给老子杀!”李自成大吼一声,夺门而出。他是不相信外面能有多厉害,方圆几百里的明军几乎已经被闯军收拾了,就算外面真的是锦衣卫,也不过千人,难道他闯王会被这千人锦衣卫吓到吗? “老子等你多时了!”白虎说着,骑马操刀也迎了上去。 “大哥小心!”白虎出手甚快,李自成被风沙一吹,稍一闭眼,白虎的刀已经近在咫尺,刘宗敏一向机智,一刀拦了下来。 “老子陪你!”这时,林白看见白虎被以一敌二,策马扬鞭,提着钢鞭也迎了上来。朝刘宗敏就是一鞭。 “咣当!”刘宗敏抽身一挡,战马后退几步。 “到那边去打!我倒要看看传说中的白虎有多大能耐!”李自成回过神来,对刘宗敏说道,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白虎。 “过来,爷陪你玩玩!”刘宗敏笑着对林白说。 林白哪里受得了这般挑衅,大马就杀了过去。 “小心!”白虎朝林白叫了一声,他知道林白脾气冲,一根筋,跟老辣的刘宗敏斗,很容易吃亏。但是他抽不开身,李自成已经劈了下来。 “呀啊!”李自成一声大吼,白虎挥刀一挡,“咣当”一声,两人都震退了几步。 这李自成倒还真有两下的,不愧是闯王。感受着刀柄上传来的震感,白虎心中想到。 “哼!锦衣卫也不过如此!”李自成冷笑一声。虽然白虎地也打得他双手发麻,不过相比于上次跟朱青一斗,显然轻松了好多。 朱青是那种一招下来都不让你喘气的人,因为他永远占上风,而白虎不能,他俩势均力敌,一招过后,都得缓口气! 就在李自成和白虎斗的时候,张献忠带领三万人马走街窜巷,就在将到后城门时。突然从巷口里杀出一队人马。正是朱青和良山!原来他们在前往福王府的路上又纠集了一批散兵,散兵阻止起来,竟也有数百人!这些人都是福王府的死士,只因被福王强行解散而流落出来。良山是福王身边的得力侍卫,见到良山还活着,而且还投了青龙,并且还继续反抗闯军,这些人便陆陆续续地加入到青龙的队伍中来。青龙知道后城出事,李自成一定派兵支援,于是决定在巷口伏击,以免援军赶上赛时迁的队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火药!”良山叫了一声,百来号人纷纷从腋下掏出一捆火药,点燃。扔到张献忠的军中。这帮人都是从福王府出来的,怎么说,火药这点看家的东西还是有的。 “轰轰轰!”整条巷子被炸得土崩瓦解,震天响。 张献忠大呼一声,“隐蔽!” 但是有时人多也有人多的弊端。在狭窄的巷子里,张献忠的三万人密布着,骚动着,四处碰壁,又因为人马分布密集,大大提高了反抗军火药的杀伤力。 “上!”就在张献忠的兵马被震得找不着北的时候,朱青拔刀大吼一声,带领良山等福王府侍卫军杀进张献忠的队伍中,福王府的侍卫军虽然不像锦衣卫那般厉害,但是一打两还是绰绰有余的,又因为朱青采取了“敌疲我扰,敌乱我打”的战术,在巷口神出鬼没,将白刃战和游击战结合起来,打一下,藏一下,所以搞得张献忠喊爹骂娘,损失惨重。 “不管了!都给老子往前冲!”张献忠知道在这样在巷子里耗下去,敌人一个没捞着,自己倒被干完了,于是大吼一声,不顾左右,一个劲地猛冲。终于逃出了夺命巷子。 就在这时,在赛时迁的支援下,后城门里应外合,很快拿下防守薄弱的后城门。 “嘘砰!”一个信号弹,宣布朱雀他们攻下后城门。 “太好了!你们前去与后城门的人汇合,好好教训教训张献忠。我跟良山兄弟去福王府将福王救出来!”朱青看着开花的信号弹,欣喜道。 “这后城门的人我们都不认识啊!”一个福王府的侍卫说道,“万一打起来怎么办?” “不用担心,后城门的人你们不认识,赛时迁你们总知道吧?”良山道。 “赛时迁?沧州大盗赛时迁?”侍卫问道。 “正是。那兄弟之前可不少关顾我们福王府呢。”良山道。 “那当然认识,化成灰老子都认识,还没找他算账呢。”侍卫越说越激动,看来赛时迁之前跟福王府有过不少过节。 “可这回你们去找赛时迁可不是报仇的,而是跟他们联手对付流贼的。”良山道。 “明白。” “等下,虽然你们认识赛时迁,但是赛时迁他们未必知道你们已经是自己人,这样,碰头的时候,你们只需喊三个字,他们便知道是自己人了。”朱青交代。 “哪三个字?” “吃烧鹅。” “吃烧鹅?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一个暗号,记住了。”朱青叮嘱道。 “明白,走!”百来侍卫沿着小巷朝后城门迅速移动。 “走!去福王府。”看到他们离去,朱青对良山说道。 “我带路。”良山说着,走在前面,两人向福王府摸去。 “你么出来的时候,王府大概有多少人看守?”朱青边走边问良山。 “不多,有不少,就三百来人吧。”良山淡然说道。看来这位兄弟是个将才,三百来人说得那么轻巧,是干大事的料! “哼,一半一半。”朱青也调侃道。 但是他们猜错,王府不止三百守卫!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王府门前,一人带领另一队人马围了过来,是虎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浪子回头 看着虎子带兵过来,朱青拉了良山一把,赶紧猫下腰身,躲了起来。 “你干嘛拦着我?我现在就能干翻他们几个。”良山愤愤道。 “别冲动,你看到为首的那个了吗?他叫虎子,是李自成的得力干将,号称闯军第一勇士。就算你能干翻他,这里这么多人,还怎么救福王?”朱青道。 良山听说,渐渐冷静下来。 两人猫了一会儿,王府门口丝毫没有松懈,似乎无机可乘。 “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这样等下去吗?天就要亮了。”良山着急道。 黑夜渐渐退去,再不动手,天一亮就前功尽弃了。朱青抬头一望,看到王府的屋檐,心生一计,“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从屋顶进去。”朱青微微一笑。 “这么高,怎么上去?”良山疑惑。 “这你就别管了。待会儿你帮我引开虎子他们,我自己想办法。” “没问题。哎对了,福王在大厅,里面还有四名守卫,一旦有动静,就算你他们抓不到你,福王也很难脱身。”良山说道。 朱青点点头,“明白。你自己小心,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就行,别跟他们交上手。” “明白。”说着,良山一溜身,窜了出去。 “谁?!”虎子警惕道。他脑子不好使,但是听力和嗅觉确实灵敏得很。 良山故意弄出一点动静,果然将敏感的虎子吸引过去。朱青一看机会来了,脚踩墙头,手抓砖瓦,一个凌空翻,好一招跑酷,一窜,就窜上了屋顶。 朱青在屋顶上摸索着来到王府大厅上空,他身轻如猫,几乎没弄出一点响声。 朱青悄悄抽开一片瓦,往下一看。果然如良山所说,大厅中间缚着一人,应该就是福王,静静地坐在大厅中央,周身围着四名侍卫。 这四人应该有点本事,若是就这样下去,恐怕一时难以应付。朱青想着,随后,他嘴角一笑,手里掂着一片瓦,“嗖!”,将瓦片扔下王府门前。 “咣”瓦片碎了一地。 “什么人?!” “你俩去看看。”大厅内,一人对两人说。 两名守卫走出门去。朱青抓住机会,纵身一跃,跳下大厅,“嚓嚓”两声,一个摆手,手里两把短刀同时划破大厅两名侍卫的咽喉,两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倒下,死不瞑目。 “什么人?”福王被眼前的情况下呆了。 “嘘!”朱青示意福王小声。 这时,门外还在查看瓦片的事。 “怎么回事?” “应该是猫。” “哎,没事,回去吧,等天亮了换班好好睡一觉。” 两名守卫双双打着哈欠返回,关上门刚一转身。“嗖嗖”两把短刀同时飞出,直插两名守卫的咽喉,两人坑都没吭一声,又倒下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福王显然没有见过朱青。 “青龙。末将奉皇上之命,来救王爷。”朱青说着,将福王身上的绳索解开。 “你就是青龙?”虽然福王没见过青龙但是显然青龙早已名声在外。正如朱青没见过福王,但是也已经知道福王的诸多事情一样。不过是印象好坏的区别罢了。 其实朱青打心里不喜欢这个胖胖的王爷,因为他这一身脂肪多是民脂民膏所化,怪不得李自成说要煮了吃!但是让朱青下定决心来救福王,除了崇祯的圣旨外,还有福王在最后一刻对开封的忠诚。这一点,很少人能做到。杨嗣昌曾经号称开封主人,但是最先背叛开封的却恰恰是他自己,所以福王的举动让朱青颇令朱青动容。 “锦衣卫已经开始反攻,我们已经拿下后城门。我这就带王爷离开。”朱青道。后城门确实已经拿下。 张献忠跌跌撞撞地赶到后城门,却发现后城门的守军已经全部战死,锦衣卫已经拿下后城门。就在他想夺回后城门的时候,身后突然杀出侍卫军。 “吃烧鹅!”只听得侍卫军大喊。 赛时迁喜出望外,“是自己人,兄弟们,杀呀!” 张献忠被前后包抄,而且朱雀等人带着火器,很快将张献忠的万人打散。张献忠从巷口赶来,还没喘过气,这会儿又背腹受敌,终于扛不住,闯军私下逃散,张献忠被千人的锦衣卫和侍卫军打得溃不成军。只好潜回前门。 赛时迁和朱雀等人乘胜追击,赶往前门接应白虎等人。 却说此时的前门的白虎一部也被李自成打得溃不成军,四下逃散,但是这锦衣卫的散和张献忠的散不是同一个意思的,锦衣卫是有预谋的散,十万闯军倾巢而出,结果发现城外不过三百来人,李自成那个气啊,下令将锦衣卫剿成肉泥,自己则找锦衣卫的头子白虎出气。白虎当然不是傻子,几百人也跟李自成数万人硬拼,那不亏大发了? 所以跟李自成过了几招,等双方都有些喘气的时候,白虎突然下令,“撤!”然而这不是撤,是散,锦衣卫三五成群地散入开封城郊里。 数万人弄不死几百人,闯军心中不爽啊,穷追不舍,但是锦衣卫的功夫和逃跑战术远远强于闯军,闯军哪里追的上?一时间,数万兵马被消解在丛林里。 李自成发现不对劲,大喊停止时,大半人马已经消失。当然不至于死,只是暂时回不来了。 “回城!”李自成只好鸣金收兵。 可当他骑着战马准备回城的时候,“轰轰轰……”城门缓缓关上! “城里怎么回事?快开门?!”李自成朝城墙上大喊。 “你是在叫我们我们吗?”正在这时,朱雀等人站在城墙上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他他们的手里,擒着留守的城内的李自成的军师项伯。不到一个时辰,锦衣卫声东击西,以少胜多控制了开封城。 然而此时,福王府却陷入僵局,正当朱青带着福王来到城门的时候,虎子也押着良山过来了。朱青一咬牙,他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良山被虎子挟持。 “良山?!”福王看着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良山喊道。 “王爷!” “哼!老实点,否则老子杀了他!”虎子吆喝一声。 “哼,别忘了我们手中也有你们的军师!”朱雀挟持项伯道。 “把军师放了。否则我杀他!”虎子继续提要求。 “哼,凭什么你不放要我们放?!”朱雀还与虎子对峙着,这点她倒不会心软,几年的捕头生涯早已练就了她坚硬的内心。 看到朱雀毫不示弱,朱青赶紧制止,因为他接触过虎子,虎子是跟林白一样性格暴躁的人,要是真的激怒了他,他可没有那么多耐性。而朱青是不会让良山这就样死的,虽然相处不到一个时辰,但是他打心里喜欢这个小兄弟,他觉得他像一个人,小宝。那个早已融进他的生命却又消失在他的生活里的人,他穿越到明朝的第一个兄弟。 “就凭我我们还有这个!”突然,张献忠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却挟持着杀风!杀风虽然坐在轮椅上,刚才确实靠他指挥攻下了后城门。但是,当大部队追击张献忠来到前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张献忠,原来,他偷偷绕回后方,将坐在轮椅上的杀风挟持了! “师傅!”朱青等人大惊。 “别管我。”杀风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不管是吧?”张献忠说着,扬起大砍刀。 “住手!”朱青叫了一声,他怎么会不管杀风呢?“有什么条件,你们说吧!你们放了他们,我给你们当人质!” “哼,傻子才拿你当人质,谁能控制得了你?”张献忠道。 “要换就换他!”虎子指着福王! “对!你们这里没有谁比他大,一换两,划算!”张献忠道。 “什么一换两,明明是两换两!”宁儿倒是一下把数算清了。 “少跟老子绕弯弯,就朱三儿,你们换不换?!”张献忠激动道。 朱青等人都沉默了。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换!”福王突然说道,大伙都吃了一惊。 “本王享受多年,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要是能换回两位后生,本王也算赎些罪。”福王说着,迈开步子。 “福王……”朱青叫了一声。 “早听说你有本事,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我福王几万兵马都守不住的开封城,你数千人就夺回来了,大明有你们这些后生,灭不了!”福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军师,押他过来!”虎子对项伯说道。 项伯挣脱朱雀的挟持,拿刀押着福王走过去。这时良山被放回来,主仆二人在半路相遇。 “王爷!”良山带着哭腔。 “男儿有泪不轻弹!跟青龙好好干!”福王笑着拍了拍良山的肩膀。 “走!”项伯推了一把,将福王带走。 就在张献忠松开杀风的时候,只见杀风猛回头,一根银针从嘴里吐出来,直插张献忠的眼睛。 “啊!”张献忠大喊一声,砍刀落地,两手捂住眼睛,鲜血从指缝间流了下来。 “大西王!”虎子大叫一声,一跃而下,将张献忠扶走。 “开城门!”项伯见状大怒,挟持福王道。 “哼!”朱青冷笑一声,朝城门下喊了一声,“放狗洞。” 狗洞,是城门边上的一个小门,一次只能容一人通过,是为战时双方使者往来之用。 张献忠眼睛受伤,无奈,只好在虎子的搀扶下从狗洞出城。 “我让你开城门!”项伯显然不只希望只开狗洞放人,而是希望凭着一己之力,让朱青打开城门,让李自成进城! “你身为一军军师,城外十万大军,你叫开城门?识相的你就放了王爷,否则你的刀法你是见识过的。”朱青说道,说实在,朱青的飞刀虽然厉害,但是项伯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紧紧躲在身形肥大的福王背后,朱青很难出手。 “快开城门!”项伯继续叫喊。 朱青有些无奈,他走到出城门边上,朝城门下一望…… “别开!奶奶的!老子活腻了!”突然,福王大叫一声,转身一抓,然后身子往外一纵,与项伯一同掉下城门去! “王爷!” “军师!”只听得双方大喊。 一声闷响,两命呜呼。 第一百五十六章 收场悲歌 福王抱着项伯从城墙上摔下去,同归于尽,以此来捍卫他对开封、对朱氏皇族最后的忠诚。 就在福王和项伯两人摔下城墙的时候,朱青也迅速跃出高墙,企图拉住他们二人,但是,最终因福王过重,而朱青临空,轻功无法借力,三人同时着地,但朱青却是身轻如燕,不像福王紧紧抱着项伯,狠狠地摔在地上,当场死亡。 “王爷!项军师!”朱青一个翻身起来,赶紧把两位扶起来,却已无济于事。 “还我军师!”此时,李自成怒气冲天,操着大刀疾呼而来。 “大哥小心!” “青龙小心!”城墙上,众人纷纷提醒朱青。 朱青却不为所动,他将二人扶靠在城墙边上。 就在李自成的砍刀劈下来的时候,朱青突然从身下甩出一把短刀。 “闯王小心!”敏锐的刘宗敏大呼一声,李自成一个转身,飞刀没有致命却“嚓”的一声将李自成的左臂划伤! “保护闯王!”刘宗敏大呼一声,率领一干人马就杀了过来,虎子也放在左眼受伤的张献忠提着银戟冲了过来。 “快去救大哥!”赛时迁大呼一声,正要从城门上跃下。 “别下来!”朱青喝住赛时迁,随即他背起死去的福王,朝城门喊道,“开狗洞!” 狗洞打开,朱青背着沉重的福王挤了进去。朱青曾经跟林白开玩笑,林白说打死他也不会从狗洞进去,朱青当时笑着说,那是因为你被打死了,死人是不会动的,但是活人却要活下去。当时林白不明白,要是现在他在现场,看到朱青从狗洞进来会做何感想呢? 总之此时城墙上有的人觉得无地自容,自己的将军从狗洞进来,但是,当看到朱青背着福王好不容易挤进狗洞而身后遍布追兵时,杀风欣慰喊道,“关城门!” 在杀风的眼里这时的狗洞就是城门!甚至比城门更神圣! 果然一刚关上狗洞,门外就被闯军狠狠敲打! “出来!有种你们出来!” 但是开封城门如此厚重,若非李自成连夜修好,岂能承受着外面千斤重压? 此时,白虎和林白等人陆陆续续从丛林里潜回开封城内,看到此番情景,林白操刀就上前,“大哥!我去对付他们! “回来!”朱青大喝一声,林白只好止住脚步。 “让他们敲吧,木桩车都被我们毁掉了,光靠人手是根本撞不开这道城门的。”相比之下,白虎理智很多。 “那要不要兄弟们从城墙上动手,让他们尝点骨头?”林白说道,已经跃跃欲试。 “你给我回来!”朱青又吼道。 “都下来吧。”杀风平静地朝城墙上的人说道。或许此时只有杀风明白朱青的心思。 “时迁兄弟,放下免战牌。”朱青补充一句。 “免战?之前你跟我们说要乘胜追击,现在形势对我们这么有利,为何高挂免战牌?这不是便宜他们了吗?”林白有时真的很无脑。 “你怎么忘了?大哥常教我们,‘不宜其君死而攻之。’虽然今天死的是他们的军师,但是,这足以打击他们的士气……”白虎还没有说完,林白就追问了,“那我们刚好一鼓作气,将他们一网打尽啊!” “你有多少兵马?敌人有多少兵马?你以为你把闯军的大部队引进丛林他们就一直在里面找你们出不来吗?你要想打,老子告诉你,外面的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你淹死!”朱青第一次对林白怒吼,上一次林白冲动误闯多铎领地,差点中了多铎的圈套,若不是朱青,恐怕此时林白就不能在此说大话了。然而那一次朱青并没有严格地责备他,朱青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让林白明白,很多事不是靠蛮劲和武力就能解决的,也不是任何时候都适合冲锋陷阵,但是显然林白并没有理解朱青的良苦用心,他不思悔改,反而依仗前门功勋大言不惭,这让朱青有些失望。 “报,将军,城外有一波又一波的闯军从丛林里涌出来!”正在这时,守卫来报。 朱青看了林白一眼,没有说话。 林白为自己的无知低下头。若是刚才他不听朱青的话冲了出去,或许能斩杀几个闯兵,但是他将永远回不来!因为外面充满怨气和怒火。 “走吧。带王爷回家。”朱青对良山说道,众人纷纷跟在朱青身后,朝福王府走去。 经过一夜的激战,朱青以千人兵马从李自成的十万大军中夺回开封城,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开封城失而复得,但是开封城的王爷却为此付出了生命。朱青并不是喜欢这个肥肥胖胖的王爷,但是他现在抱着他去王府,觉得这好比衣锦还乡! 城里的百姓在清晨中打开家门,他们没有被地上的尸体和鲜血吓到,倒是被福王的事迹震惊了。这个生前张口大吃大喝,沉溺声色,鱼肉百姓的王爷在最后一刻为保卫他们而献身。城里的百姓自发地跟在军队的后面,朝福王府涌来。 而此时开封城外,骂累了的闯军也渐渐停息。开封一站,闯军损失惨重,因为夜里疏忽,更因为他们遇上了真正的强劲的对手,不但将到手的开封城弄丢,损失数万人,而且赔上了军师的命,大西王的左眼和闯王的左肩。 “别闹了!青龙是不会轻易上当的,没有木桩车,我们根本弄不倒这扇门。哎,早知道昨晚就不赶修城门了。”李自成捂着左肩,叹气道,“走,带军师回家!”李自成忍痛大吼一声,以此来祭奠为闯军攻城拔寨立下汗马功劳的智者。 虎子等人抬着死去的项伯走在队伍前面,李自成被刘宗敏搀扶着紧跟其后,张献忠捂着流血的左眼一直骂骂咧咧。 杀风的银针快很准!,张献忠的左眼宣布报废。 本来踌躅满志的闯军和大西军团败兴而归。李自成心中十分窝火,但是又无可奈何,这仇,暂时是报不了了。 “走呀嘛走好咯喂,上呀嘛上天道,等呀嘛等个把年,再来走一遭……”闯军唱着悲歌,为项伯送行。 此时的福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除了士兵,还有城里的老百姓,大家都想来送福王一程。 “什么时候走?”杀风问道。 “现在。”朱青边说便将放着福王遗体非得棺椁打牢。 “现在外面还不太平。” “我知道。” “你要小心。” 朱青点点头,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回来?”宁儿向前问道。 “快的话等到了京城安葬了福王,就回来。慢的话……”朱青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因为此去他要面临的未知危险相比于以往都高很多。且不说那些暗地里的杀手,但是没有完成崇祯交待的任务这一点就够王承恩等人哪来搬弄了。但是,这一趟,他必须要走。他必须将战死的福王带回京城,崇祯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放心!我们会守好开封等你。”准备出门的时候,朱雀坚定地对朱青说道,朱青点点头。 “白虎,启程!”朱青对白虎说,这一趟,由白虎跟朱青一同护送福王的遗体进京。 “将军!把他留下吧。怎么说,他也是开封的主人。” “是啊大人,把福王留在开封吧,这里才是他的故乡!” “……”没想到棺椁刚被抬出门,就被百姓围了上来大家纷纷请求道。 这让朱青等人为之动容,很难想象,一位庸碌一生、沉溺声色的王爷在最后时刻彻底颠覆了自己再百姓心中的形象。可见大明的腐是由内而衰的,不到万不得已,有谁轻易暴动呢?而福王,在最后一刻想清楚了这点。所以,这一切的礼遇是他应得的,也便是死得其所。 看到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开封百姓,朱青示意士兵们放下棺椁,回头看了一眼杀风和冷刺等人,他的心思动摇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后事 因为开封百姓的要求,朱青暂停了进京的脚步。他让白虎为棺椁拉上幕布,随后转身去找杀风。 “师傅,冷大哥,我想还是把王爷留在开封,既然百姓如此拥戴,这不就是最好的故乡吗?”朱青对杀风和冷刺说道,这里,要数他们两位的资历最高。 “可是,皇上的旨意你怎么办?”杀风问道,自从加入锦衣卫,杀风的心里只有皇命,因为他本就与崇祯有着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情谊,崇祯的话他从来不会说半个不字,因为他要做的崇祯也不会阻拦,但是现在,主要负责人不是他,而是朱青。这些问题必须要朱青独自面对。 “我想好了,修书一封,即刻发往京城,我想死者为大,皇上不会为难福王的。”朱青说道。 “也罢。王爷生前没能好好对待开封百姓,就让他死后做开封的守护神吧。”冷刺道。 “那也要即刻发丧,如今战事紧急,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打仗,这些事情不能耽误。”杀风道。 “明白。”朱青点点头,示意良山过来。 “将军?” “良山兄弟,你是从小在开封长大的,开封百姓都认识你,你去跟大伙说说,午后三刻在忠人山厚葬王爷。如果大伙想去的,要提前做好准备。”朱青吩咐道。 “是。”良山领命走出门去。 “开封的父老乡亲们,福王生前虽然对大伙有不对的地方,但是那些都过去了,如今王爷为守城战死,承蒙乡亲们抬爱,青龙将军决定让王爷葬在开封,守护他的故乡!午时三刻,将军将在忠人山厚葬王爷,乡亲们可于午时三刻前往忠人山送王爷最后一程。”良山宣布道。 “好!送王爷送王爷……”良山说完,立刻有人响应,呼喊起来。 “嘘,大家还是先回去准备,午时三刻再前往忠人山,别惊扰了王爷。”本着对死者的尊重,良山轻声劝说在场的百姓。 “对对对,走走走,别打扰了王爷……”百姓轻身说道,纷纷散去。 “宁儿,帮我拿文房四宝来。”朱青准备写信。 “来了来了,文房四宝来了。”谁知宁儿还没来得及起身,袁若这小丫头已经将纸和笔拿过来了。 “袁若,没大没小。”袁伯呵斥了一声。 “没事儿。她就这样。”朱青微微一笑,接过纸笔。 “哼!”袁若对袁伯扭了扭鼻子,“朱大哥,你快写呀快写呀,我还没见过你写字呢。”袁若有点迫不及待。 可是朱青盯着毛笔愣了半天,嘴里蹦出一句,“这……怎么写啊?”原来已经没墨了。 在场的人噗呲一笑,袁若一脸的委屈。宁儿站起身,拍了拍袁若的肩膀,“袁姑娘,这支笔很少用,而且已经好久没用了,已经没有墨了,要研磨,蘸了墨才能写的。”说着,宁儿拿出墨盒,慢慢为朱青研磨。 “哦,原来如此呀。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宁儿姐姐,我来替你磨吧。”袁若说着,就想抢过宁儿手里的墨盒,经过诸多事情,袁若对宁儿的成见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姊妹情谊。 “哎呀,大哥赶时间呢,你少在这儿添乱,走走走。”这时,林白不耐烦地一把将袁若拉开,估计也是吃醋了。 “你放手!哼。”袁若差点哭鼻子的甩开林白的手,跑了出去。 林白热脸贴冷屁股,尴尬地愣在原地,众人抿嘴而笑。 朱雀看着朱青奋笔疾书,而宁儿在身边研磨,如此幸福的画面却在她心中泛起一丝失落,她静静地走出门外。 “白虎,怎么样了?”朱雀问了在外面看守福王棺椁的白虎问道。 “没事儿。就是天有点冷。”白虎说着,往双手哈了一口气。 “你进屋来待一会儿吧,我帮你看着。”朱雀说道。 “不用,你回去吧。别冻坏了身子。哎,大哥写得怎么样了?”白虎道。 “快了。”朱雀扔下两句话,转身进屋。 “哎我说今天这是怎么了?”看着朱雀转身就走的样子,白虎疑惑道,不过他倒不会想这么多,只是继续哈着气,驱赶严寒,时不时还跟良山唠嗑两句,说说福王府的一些故事。 写了好一会儿,朱青终于放下笔,他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点点头,看来甚是满意。 “好了,大伙帮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帮忙加以改正,顺便润润色。”朱青将书表小心翼翼地递给杀风。 众人纷纷围过来看。 “嗯,不错!” “很有一手啊。没想到青龙除了功夫了得,这书法和文章也是有得一笔啊。” “这就是新版的《出师表》啊,文笔和史料都做到了融会贯通!” 冷刺等人看了之后,赞不绝口,他们只知道朱青是厂卫培养出来的锦衣侍卫,说得不好听就是杀风机器,却不曾想朱青能武更能文。之所以这么惊讶,因为他们不知道朱青穿越前就是一文科男,而且历史更是不在话下,估计也因为这个历史情结,冥冥中才被穿越到大明朝的吧。 “你们就别夸他了,还是赶紧看看有什么要改的,这个可是呈给皇上看得,马虎不得。”就在朱青有些飘飘然的时候,宁儿在一边冷不防泼冷水。 “对对对,看看,看看,改改改改。”朱青回过神来。 “我来看看。”这时,袁若又闯了进来,拿过书表一看,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啊,就算认得,也是寥寥几个,更不用说其中文笔了。 “哎,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我绣花好看呢。”袁若说道。 众人掩鼻而笑。 “好了,赶紧装好。飞鸽传书给宫里吧。”杀风催了一句,“记得用皇冠信鸽。” “明白。”朱青转入正经。 朱青将书表装好,绑在皇冠信鸽的腿上,来到门外,他看着福王的棺椁,摸了摸信鸽的羽毛,“王爷,希望你保佑信件安全皇上手里,让你在这边安息。”朱青说着,放飞了皇冠信鸽,不出意外,这只信鸽将在天黑前飞到皇宫,落到崇祯的手上。 “什么时辰了?”看着信鸽安全飞出开封城,朱青转身问了白虎。 “大哥,快了再等等。”白虎道。 “不等了。出发,下葬是不能在午时三刻的。”朱青说道。众人点点头。 随即,朱青率领众将抬着福王的棺椁登上忠人山!这座山好比山海关的忠魂山,埋葬着战死的守关将士的英灵。 朱青早前跟大伙说午时三刻下葬,是想避开百姓大潮,谨防别有用心者在下葬时闹事。但是,午时三刻是不适合下葬的,因为此时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此时下葬之人"连鬼都不得做",因为被认为是罪大恶极之犯。阴阳家说的阳气最盛,与现代天的说法不同,并非是正午最盛,而是在午时三刻。古代行斩刑是分时辰开斩的,亦即是斩刑有轻重。一般斩刑是正午开刀,让其有鬼做;重犯或十恶不赦之犯,必选午时三刻开刀,不让其做鬼。很显然,如果按照福王早前的习性,午时三刻斩首都不为过,但是现在,一个颠覆性的灵魂是不适合选择在这样犯冲的时辰的。这点朱青很清楚。 但是朱青等人登上忠人山的时候,都大吃一惊,忠人山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占满了人,他们都是前来送福王最后一程的开封百姓。 看到此景,朱青心中一震,鼻子一酸,他没有在过问原因,看了看天象,“下葬!” 一声令下,福王的一生被埋进忠人山的土地中。 “一叩首!”冷刺念辞。朱青率领众将士和百姓祭拜福王。 “二叩首!”又是一拜。 “三叩首!”最后一拜。 葬礼结束,朱青端起一碗酒洒在福王的碑前,“王爷,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你,开封就是你的故乡!”说着,朱青率领众人又喝了一碗酒。 之后,百姓纷纷献花,烧纸钱,摆祭品。 “大哥?他们……”朱青率领将士下山的时候,还有百姓继续祭拜。 “让他们拜把。”朱青说道。 此时,千里之外,一场葬礼刚刚结束,闯军刚安葬了他们的军师项伯。 “走呀嘛走好咯喂,上呀嘛上天道,等呀嘛等个把年,再来走一遭……”嘹亮的悲歌在群山间回荡。 此时,午时三刻,开封城内,人声鼎沸,经过一夜的激战和一天的清理,这里重现繁华。 第一百五十八章 忆故人 这天夜里,开封城内,几乎所有人都睡得死死的。经过连续几天的战斗,将士们的身体都出现了疲乏。朱青安排了流动哨,而且还跟开封百姓通了气,军民合心,防范外敌。 闯军威名大噪不假,但是也并非如传说中的那般爱民如子。闯军所到之处,有赞歌也有非议,原因多是李自成纵容部下抢夺财物,不分青红皂白,开始只是抢土豪劣绅,后面一发不可收拾,连老百姓也不能幸免,而且此时边关外敌环伺,闯军虽举着打倒明廷,分田地,不纳粮的亲民口号,却也给人不攘外反乱内的嫌疑。这在传统的皇权社会,是暴民的行为。而后面闯军的结局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这是后话了。 总之在权衡之下,在福王以死报国护城地惊人举动下,在朱青振奋人心的力挽狂澜下,开封百姓的心里作出了选择,他们选择拥护朱青。所以开封城很快成立了民兵团,用以协助朱青放哨、获取情报和临时作战。 就在大家伙酣睡的时候,朱青独自一人来到城墙上,今夜,由民兵团的团长良山带队放哨。良山作为福王府第一护卫,虽然平日里福王不少鱼肉百姓,但是很多时候,良山都暗地里替老百姓扛了下来,比如租税等,所以良山深得开封百姓信任,这民兵团团长之位自然非他莫属。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朱青朝良山走了过去,虽然经过一夜的战斗没得休息,但是良山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报告将军,没有任何异常。”良山一直待在福王府,礼法规矩严格恪守。 “哎哎,别将军长将军短的,咱们私下里就以兄弟相称。”朱青笑着拍了拍良山的肩膀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那我问你,你多大了?” “过完年就二十五了。” “看看,看看,我过完年才二十四呢。你比我都大一岁,还这么客气干啥?”朱青说着,又拍了拍良山的肩膀。 “将军果然年少有为……” “看看,又将军了不是?以后私底下你就叫我朱青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绝对不行。这样吧,虽然你比我小,但是我见赛时迁他们都叫你大哥,如你不嫌弃,我也叫你大哥吧?” “这不好吧,你可比我大。” “这么说,将军还是嫌弃我,那我还是叫将军吧,免得万一别人听到我直呼你的名号,会背后说我。”良山一脸的委屈。 “哎哎哎,行行行,就叫大哥吧,反正那个将军听多了心里别扭。”朱青答应道。 “真的?”良山惊讶,他没想到有一天能跟青龙称兄道弟。 “啊。”朱青点点头。 “太好了,大哥!”良山说着给朱青一个熊抱,这个拥抱让朱青不知所措,他突然回想起一年前,小宝吃完烧鹅熊抱他的情景。 “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捏疼你了?”看到朱青神情有些恍惚,良山吃惊问道。 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走到城墙边上,他叹了一口气,“良山,不瞒你说,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说着,朱青缓缓坐下来,坐在城墙边上,双脚垂下去,吹着夜风,望着远方。 “谁啊?”良山也轻轻在朱青身边。 “他的名字叫小宝,是我来到这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哥们儿。” “原来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朱青苦笑一声摇摇头,“不是,说了你也不明白。”良山当然不会明白,或许这里没有人明白,也没有人相信,他们怎么会相信朱青是从未来穿越回到大明朝的呢? “那你还跟我说?”良山嘀咕一声。 “哼。”朱青轻声一笑,“我不是故意耍你的,是我自己不知从何说起。” “那你说说小宝现在在哪吧?” “他?”朱青顿了一下,“他一年前死了,为我死的。” “啊?”良山惊叫一声,随即压低声音,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 “不怪你。你听说过黄河口战役吗?”朱青思绪回到那艘船上。 “听说过,据说老闯王高迎祥就是在那次战役中死的。” “没错,当时我也在场,高迎祥是被飞镖射死的。” “大哥,等等,那飞镖该不会是你放的吧?”良山听来有点意味,问道。 朱青点点头,叹了一气,“正是我。” “哎呀大哥,原来你早就名扬江湖了。”良山听后,无不佩服。 “呵,名扬江湖有什么用?如果小宝没有中高迎祥的冷箭,我就不会射出那枚飞镖,这样谁都不会死。”朱青苦笑道。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大哥,你说我跟小宝长得像,我觉得,如果小宝在天有灵,他是不会怪你的,而且,他还为现在的你感到骄傲。”良山说道。 “对。人生没有如果。我跟你说确实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从前。”朱青说道。 “你跟我说,是因为你信任我,把我当兄弟。放心大哥,我也向你保证,我一定像小宝兄弟那样待你,只要我良山活着一天,就替你把开封城守好!”良山信誓旦旦。 “我当然信你。哎,没想到我一军之将,也会如此多愁善感,回首往事。”朱青苦笑一声,叹了叹。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这时,朱青身后一人说道。 朱青回头一看,正是宁儿。 “你怎么知道这句诗?”朱青惊讶,这时迅哥儿的诗啊! “你忘了吗?你刚给你收拾的书房。”宁儿笑道。 “哦,原来如此。”朱青记得他曾经用这句诗来练书法。 “‘豪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哎大哥,好诗啊!我就看不惯那些所谓的大丈夫整天把女人使唤来使唤去的,动不动就他老子说了算的。哪像将军,外能挥动大军,内能体贴佳人,这才叫性情中人!啧啧。”良山看了宁儿手里拿着一件披风,故意调侃道。 “哎哎哎,油嘴滑舌了啊。”朱青说着,站起身来。 “回去合一会眼吧,你都好多天不休息了。”宁儿说着,将披风披到朱青身上。 “看看看看,我说啥来着?”良山对朱青和宁儿坏笑。 “给你这个!看塞不塞住你的嘴!”宁儿说着,将一包热腾腾的馒头塞到良山怀里。原来此时已是寅时(3至5点),宁儿和袁若已经起来张罗早饭。这馒头就是刚出锅的。 “哎,这馒头这么香,恐怕不是给门吃的吧?这可是爱心早餐啊。”良山不依不饶。 “你就吃吧,哪儿来那么多废话?”朱青捶了一下良山转身对宁儿说,“走。” “哎,大哥慢走,嫂子慢走!”良山也有够贱的,还没完没了了,何况嘴里还吃着人家刚做的馒头呢。 “要是城门失守了,看我不收拾你!”朱青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 “保证完成任务!”良山顿时伫立道。 朱青和宁儿两人摇摇头笑着走回福王府,这里,已经正式改名,开封府!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京复命 朱青在凌晨四五点返回开封府睡觉。天亮的时候,林白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大哥大哥!”林白一进大门就扯开嗓子喊。 “什么事啊?你大哥他刚躺下呢。”宁儿从厅堂走出来。 “哦,城里的老百姓给咱们送来了一批粮食,我问一下大哥收不收。”林白道。 “这种小事你们自己做主就行了,他刚躺下,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这时杀风摇着轮椅也出来了,拦住了林白的去路。 “是是,我明白了。”林白有些尴尬,退了出去。他的毛糙和不成熟在杀风的眼里有些不惯。作为锦衣卫天字号的首领,几乎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唯独林白,似乎总是让人放心不下。但是朱青一直顺着他,这有点出乎杀风的意料,如果当初朱青这样,恐怕早就被杀风打残了。但是现在林白还浪浪荡荡,不思进取。 过不了多久,又有人呼喊着冲进来,这回进来的是赛时迁。 “怎么你也这般毛糙?”杀风正在喝早茶,说了赛时迁一句。 “不是大人,这事儿还得叫大哥,京城来信了。”朱青说着,示意一下自己手里的鸽子。 “皇冠信鸽?!”杀风惊讶,“叫青龙起来!”杀风对宁儿道。 宁儿还没进门,朱青已经从里面出来了,“我都知道了。哎,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行。”朱青打着哈欠,但是已经装束整齐。 “这事恐怕不能让你睡觉了,快来看看。”杀风说话这会儿功夫,几乎所有天字号的首领都聚拢过来了,应该是听到了赛时迁的呼声,赶来看皇冠信鸽的。 “我看看。”朱青抖了抖精神,从赛时迁手里接过皇冠信鸽。皇冠信鸽是皇上的专人对专人使用,一般人截获皇冠信鸽就是死罪,所以没有人敢擅自打开信件。 “青龙诸将,信已获悉,开封城失而复得,朕甚感欣慰,福王一事,为世人动容,开封本福王封地,死后葬之开封,甚宜。然开封诸多事宜,仍需青龙见信后亲赴京城口述附证,以服众臣。朕谕。”朱青念完,将书信一亮,上面一个鲜红的打印,是玉玺所盖。 “我就说你睡不了安稳觉吧。”杀风摇摇头,苦笑一声,这种事情他之前遇到太多了。 “睡觉事小,此次进京,恐怕没那么简单。”冷刺说道。 “不至于吧?咱们打了胜仗,皇上嘉奖我们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为难大哥。”林白道。 朱青摇摇头,“冷大哥说得没错,皇上说的是众臣,众臣谁最大?” “周延儒?” “不,周延儒虽为首辅,却不是最大的,最大的是王承恩。”冷刺道。 众人点点头,恍然大悟。 “恐怕这是一场鸿门宴啊。”杀风说道。 “就算是鸿门宴,老子也要闯一闯!”朱青坚定道。 “去是得去,你打算带多少人马?”杀风问道。 “不多,朱雀跟我一同前往足以。”朱青说道,看了一眼朱雀。朱雀点点头。 “大哥,我跟你们去吧。”白虎道。 “我也去。”林白也主动请缨。 “我知道你们心意,但是你们必须留在开封,开封刚夺回来,李自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此次前去,最不不放心的就是开封城,大规模的进攻可能暂时不会有,但是虎子他们绝不会让开封城安稳的,李自成一定会派人前来骚扰。你们多一个人在我就多一份放心。” “青龙说得没错。你们必须留在开封,朱雀毕竟做过京城捕头,在京城还是有些熟路的,她跟青龙去,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朱雀曾救过皇后,我想皇上不会为难他们。”杀风说道。“你要好好帮助青龙,此次前去,不求能排除异己,只求你们两人能平安回来。”冷刺对朱雀说道。 “朱雀明白,放心,有我在,青龙就会多一双眼睛。”朱雀自信道,这份自信一直帮助朱雀在捕头和锦衣卫的道路上走过来。 “我们早点出发,争取天黑前到达京城。”朱青对朱雀道,朱雀点点头,两人拿上行装和开封官印出门。 “注意点,别让她出事。”众人出去之后,杀风静静地对朱青说。 “放心。城里还有柳师叔,还有玄武。”朱青当然知道杀风说的是朱雀。 “万一有什么,就是用暗香。”杀风对朱雀道。 朱雀点点头,不敢看杀风的眼睛。 暗香是杀风的独门迷药,他只教朱雀一人作防身之用。两人情愫,可见一斑。 将要上马的时候,宁儿将一包烧饼递给朱青,“你一夜没吃东西了,早上也没有吃,这些干粮,带路上吃。” 朱青点点头接过,“放心,在开封等我。” “朱雀,帮我照顾他。”宁儿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着朱雀,朱青虽然此时心中有诸多矛盾,但还是强颜欢笑,点点头。 “驾!”朱青抽了一下马鞭,追风马疾驰而去。朱青和朱雀两人踏上回京复命之路。 两人赶到京郊野店,已是午时三刻,或许更晚一点了,总之太阳已经偏西,深冬了,昼越来越短。 “在这儿歇息片刻。”朱青对朱雀道。自从京郊夜店的掌柜一家进了城,这里就很少有人驻足,朱青攻下开封后,决定在这里设立驿站,作为京城到开封的中转站。所以当朱青打马到来的时,驿站的将士纷纷出来迎接,不过三五人,却也没了往日的荒凉。 “两位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驿站长给他们二人倒上茶水问道。 “进京办点事。对了,最近驿站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吧?”朱青边吃便问道。 “这倒没有。只是最近好像沿海那边不太安宁,很多商人都转回内地了,隔三差五地就会有南下经商的本地人回来,路过这里。”驿站长答道。 “沿海……”朱青陷入思索。 “哦,你先下去吧。我们自己来就行。“朱雀对驿站长说道,从他手中接过茶壶。 “是是是,两位将军慢用。”驿站长笑着退下。 “肯定有事倭寇。”朱雀边给朱青倒水边说着,她是跟她师傅燕十娘在沿海抗过倭的。 朱青点点头,“看来东方师叔和你师傅又有得忙了。”朱青说的正是锦衣卫的两位镇抚东方白和燕十娘,这对欢喜冤家主要负责沿海抗倭一事。 “哎,你吃啊,多吃点,吃了才有力气赶路。”朱青看着朱雀只顾着喝茶,就将手中的烧饼掰下一半分给朱雀。 朱雀没有接,她微微低下头嘀咕着,“这是宁儿亲手给你做的。” “哎呀,都什么时候,你还扯这些。你不吃饱待会儿到了京城要真打起来,都没力气打。再说了,她又不是给我一个人做的,她还叮嘱你照顾我呢,你不吃怎么照顾我呀?”朱青把饼硬塞到朱雀手里,笑嘻嘻道,他的痞气好久没有爆发了。 “哼,就会欺负人家。”朱雀白了朱青一眼,低头啃着烧饼。 吃饱喝足,做好补给,朱青和朱雀离开驿站,继续赶路。 越靠近京城,朱青越觉得不对劲。 “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朱青轻声问朱雀,头纹丝不动,甚至连嘴唇也看不出有多大动静。 “嗯,我早就发觉了。”朱雀也不赖,她之前是雀猫山庄的主人,果真有猫一样的嗅觉。 “小心点!”朱青拉着马缰开始迈入京城地界。 此时京郊门外的密林里,几个身影正在移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京城里泛起灯光,但是京城门外,却暗藏杀气。 朱青和朱雀都把手放在刀把上,随时准备战斗。 丛林里,几个蒙面黑衣人在慢慢围拢过来。就在这帮人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丛林的树上一个白影飘过,“嗖嗖嗖!”一阵飞针,射中几个蒙面黑衣人,几人当即一命呜呼。 “杀气越来越强烈了!”朱青尽量让马慢下来,好捕捉敌人的气息。 “知道。”朱雀也拉住了缰绳。高手过招,往往旨在一念之间,他们不得不慎之又慎。 正在两人屏气凝神,准备迎接树上降下的危险时,突然城门打开,一队人马举着火把迎了出来。 “大哥!皇上叫我来接你进京!”是玄武的声音! “玄武!”朱青大喊一声,“走!”随即猛拍马屁股,趁着玄武出来,敌人分散注意之际,两人加速前进。 “嗖嗖嗖!”果然,等树上的白影发现朱青和朱雀逃离时,甩出一手飞针。朱青披风一挥,将朱雀护在身下。 “玄武,快!回城!”朱青大吼,玄武也发现了前方树上的敌人,赶紧调转马头,返回城里。 “关城门!”玄武大喊。朱青等人暂时逃过一劫。 朱青回头一望,那道白影从门缝外飘走!看来这趟回京之路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险。 第一百六十章 借宿无量堂 因为玄武的突然出现,朱青和朱雀免于强敌偷袭。两人的武功虽然都不差,但是能让朱青感觉到杀气逼人这还是第一次。这一道鬼魅一般的白影让朱青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又想不起。 “好险。”玄武惊魂甫定,他虽然知道敌人从哪里来,当时却全然不知所为,只是原始本能的逃跑。究竟是何人能让从来只有他们让别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天字号首领如此惊恐,茫然不知所措? “最近京城里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人进来?”朱青问玄武,身为锦衣卫,这些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没有。他是第一次出现。”玄武答道。 “会不会是铁面?”朱雀问了一句。 朱青摇摇头,“不可能,铁面前些日子刚被我们重创,就算他偶遇高人,也不能在三五天内习得这么强劲的内力。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他的内力几乎要压过我了。”除了杀风,当然还有那个活死人狼王曹化淳,几乎再没有人有如此强劲的内力,不可能是杀风,曹化淳没必要跟朱青玩这一招。这一切让朱青觉得,宫中出了高人了。 三人走着走着,天色早已暗下来,京城也没有往日的夜市喧嚣繁华,几乎所有人都在苟活着,安安分分。偌大的京城只有零星几许灯光,亮了一下,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啼哭,然后又熄灭,任由孩子的哭声在夜里弥漫。 朱青摇摇头,“这哪像京城啊?” “这已经算好的了,要是放在以前,魏忠贤还在的时候……哎,难道你不记得当时的情况了吗?”朱雀问道。 “我?额……我当然记得。”朱青吞吞吐吐,他当然不知道那时的情况,要说知道,也只能在历史书中了解,因为当时他没有穿越。但是现在他身处后魏忠贤的明朝已经如此艰难,那魏忠贤时期的恐怖可想而知。 “哎?这一家还亮着灯呢。”朱雀指着前面的一户人家说道。 “你妹听见人家的小孩哭嘛,以后你当娘了,半夜起来哄孩子,当然也要亮着灯。”朱青笑笑摇摇头,被朱雀白了一眼。 “不管小孩哭没哭,这家都很晚才熄灯的。”玄武道。 “哦?” “因为他们就是刚从京郊城外迁进来的掌柜的一家啊。因为开店,都要很晚才能休息的。”玄武说道。 “哦?是掌柜的一家?”朱青有些激动,仿佛见到故人一般,“他们来到京城还敢这样大张旗鼓的开店?这可是京城,就不怕铁面他们找麻烦?”朱青很快担心起来。 “铁面确实来砸过场子,但是都被我和柳大人解围了,田大人上皇上进言说掌柜的一家对除叛将杨嗣昌有功,皇上体恤,特赐他们御赐金匾,铁面他们这才有所收敛。”玄武解释道。 “原来如此。” “走,我们进去坐坐。”玄武道。 “这么晚了,不合适吧?”朱雀道。 “是啊,还是改天再来吧。”朱雀道 “改天?那今晚你们住哪儿?我那边是挤不下的。我跟你们说,这个时候除了掌柜的这一家,别的店早就熄灯打烊了,不进去,今晚你们就巡街吧,反正要等明天皇上才能接见你们。”玄武摇头晃脑的说道,玄武一向很少说话,今天说了这么多,而且动作也略显浮夸,这个不像平时沉默寡言,冷峻严肃的玄武啊,这张面具下面到底隐藏着怎样一个人? 朱青顿时顶着玄武看。 “你看我呢干嘛?”玄武大吃一惊。 “哎我发现你越来越能说了玄武。”朱青打趣道。 “是吗?我之前没有说话吗?”玄武睁大双眼。 朱青摇摇头,“之前我们都以为你的嘴被面具封住了呢。” “你的嘴才被面具封住了呢。” “好啦,你们俩还没大没小了是吧?赶紧去敲敲门,问今晚能不能在“无量堂”住一宿吧,这大冷天的,我可不想巡街。”朱雀指着掌柜的店铺嘟哝着嘴说道。 “‘无量堂’,无量有量,掌柜的一家这是为了纪念量子兄弟啊。”朱青念着店家的名字说道,随即走向前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太晚了,明早再来吧。”门里传来回应,是掌柜的声音。 “掌柜的,是我,我刚到达京城,现在您这儿住一宿,不知可否方便?”朱青提高了声音,但是他还是很小心地控制着分贝。 “是朱将军?”掌柜的心中一惊喜,对老伴说道,两位老人随即迎了出来,“将军?!原来是将军,我以为是那个商客呢,这大冷天的,刚赶路来京城,冻坏了吧?”掌柜的一边将朱青等人迎进屋里一边示意老伴将门关严实咯。这兵荒马乱的,不关门是不行的,虽然关了门也不一定行。 朱青进门,边打量着店面便点点头赞不绝口,“不错,比之前宽敞干净多了。” “哎,再宽敞明亮有啥用呢?人都没了,就剩个念想了。”掌柜的老板念叨道,她对儿子的死一只没能放下。 是啊,白发人送黑发人,谁能放下? “对不起大娘。”朱青知道大娘在说量子,再说京郊夜店的那一幕,如果不是朱青在野店伏击杨嗣昌,量子或许就不会死。 “哎,你怎么老是说这个?人各有命,再说了,量子死得其所,不但保护了自己的妻子,还惩处了叛徒,你以为皇上这块金匾是白送的吗?”掌柜的看老伴在唠叨,就像制止。 “金匾金匾,你叫它一声儿子,他能答应吗?”大娘越说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哭了起来。 这时,楼上的小娘子终于将小儿子哄睡着了,她轻轻走下楼,来到大娘身边,对朱青等人点点头,将情绪激动的大娘扶走。 “别吵到了我的小孙子!”掌柜的呵责一声,继而转向朱青,“对不住大人,刚才内人是在太激动了,并非无意冒犯大人的。”掌柜的跟朱青解释。 朱青笑了笑,“没事,我们不怪大娘,其实大娘说得对,如果不是我们,或许你们现在全家都能团团圆圆在一起了。” 此时,已近年关。 “哎,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或许那就是量子的命,他用他自己的命换来我们今天的平静生活,我们也很满足了,这个点就当是个寄托吧。”掌柜的虽然较为理性,但是也不免陷入失子之痛。 “额,掌柜的,你看这么晚了,这……”还是玄武转移了话题,他这段时间跟掌柜的一家经常打招呼,几乎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哦哦哦,看看,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将军是要几间房间?我们这儿有单间的,也有双间的。”掌柜的说着,看了看朱青身边的朱雀,他之前从未见过朱雀。 “额,那个,要两个单间的。”朱青说着看了朱雀一眼。 “对对,要单间的。最好靠街边的。”朱雀也赶紧说道,而她多年的捕头经验已经让她对靠窗的房间产生依赖了,靠窗意外着靠近危险,但是也更能了解危险。 因为真正的恐惧并非来源于看得见的眼前,而是未知的背后。 安顿好朱青和朱雀,玄武也赶回自己的住所,他明天也要跟朱青他们进宫面圣,明天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哎,你说今天袭击我们的白影会不会是王承恩派来的?”朱雀对朱雀说道,虽然分隔两间,但是仅一板之隔,说个话还是能听见的。 “不知道,睡吧,明天或许就有答案了。”朱青说着,已经打了哈欠。 “那你说今晚他会不会来找我们?”朱雀还在思考着,捕头的日子深深影响着这这位年纪不过二十三岁的女汉子,根本停不下来。 “呼吁……”这时,隔壁已经传来了呼噜声。 “哼,猪头!”听到朱青的呼噜声,朱雀努着嘴,轻声骂了一句,熄灯,盖上被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 鸿门宴 一 这一夜过得特别宁静,朱青似乎总能预知什么时候该睡什么时候死也要熬着。比如今夜,当朱雀在为今天的事想得睡不着的时候,朱青的呼噜声一波高过一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学会打鼾,或许太累了吧。 “将军,起来了吗?我给你们送换洗的被褥了。”清晨,一个娇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朱青却早已起床,不但打了一会儿拳了,还静下来看了一会儿书。这些难得一见的古书让喜欢历史的朱青欲罢不能,他边喝茶边认真的看书,不经意地回了一句。 门被推开,小娘子抱着一床崭新的被褥走了进来。 “原来是大嫂,我自己来吧,你还要照顾小量子呢。”朱青抬头一看,见是小娘子,赶紧放下书站起身来向前接过被褥。 “没事儿,小量子他还在睡着呢。我帮你铺吧。”小娘子轻声说道,一直低着头,自从量子死去,据说她只哭过一次,那一次她整整哭了一天一夜,从此以后,就再没有留下一滴眼泪,但是也没有再笑过。 朱青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素雅而坚强的女人。只好眼睁睁看着小娘子将床褥铺好,捋平,一遍又一遍。 “她那边我拿过去吧。”朱青向前接过另一床被褥,走到朱雀门前,逃离这这种尴尬的局面。 “嘿,起床啦!出发了!”朱青敲打着朱雀的房间。 “嗯?……”朱雀懒洋洋地醒过来,看来昨晚真的睡不好。 朱雀揉着眼睛打开门,朱青一溜烟就冲到朱雀的房间,将床铺上。 “哎哎哎!干嘛呢?那可是人家的闺床!”朱雀惊叫道。 “哎呀……”朱青说着,将朱雀的披风扔了过来,这时,一件红色肚兜掉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眼,尴尬的闭上眼睛。 “朱青!”朱雀大叫一声,拿着披风冲过来就打。 “哎哎哎!别打别打,我又不是故意的。”朱青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夺门而出来,朱雀追了出来。 “这是闹哪一出啊?”这时,玄武来到,朱青正好撞到他怀里。玄武伸手将朱雀拦住。 “兄弟,今天真是撞了邪了,大哥我昨晚没做噩梦啊,怎么今早起来像丢了魂似的?哎哟。”朱青道。 “流氓!”朱雀恨恨骂了一句,关上门收拾东西。 “哎,大哥,这下你惨咯。”玄武看着摔门而去的朱雀,又看看娇柔的小娘子从朱青的房间里走出来,意味深长的说。 “哎哟,老子这下掉黄河也洗不清了。”朱青拍拍脑门。 “哎,别想那些了,宫里来人通报了,说要我们赶紧进京面圣。”玄武回到正题。 “朱雀,走了!”玄武敲了敲朱雀的房门。 朱雀出来,已经换好装束,出门对着朱青一瞪眼,“等我回去告诉宁儿,看她怎么收拾你。哼。” “哎哟……”朱青一脸的苦相。 “一失足成千苦恨哪。”玄武在一边添油加醋。 “你还笑!”朱青说着,开玩笑地踹了一脚,三人打打闹闹除了无量堂,朝宫里走去。 宫中,崇祯端坐在龙椅上,诸臣按官位高地分坐两排。 “青龙到!”一个小太监前来通报。 “宣!”崇祯衣袖一挥,霸气外露,或许,崇祯真的只是生错了年代,上错了任!若非走到这历史性的时代,他或许就不至于如此艰难。 “宣青龙、玄武、朱雀上殿!”小太监尖声喊道。 在殿外等候的朱青三人迈开脚步。“小心点。”朱青提醒一句。 “明白。”玄武道,朱雀没有回应,看来还在为早上的闹床一事生气。但是朱雀是分得清孰重孰轻的,她点点头。 三人步入大殿。 大殿之上,崇祯坐镇龙椅,文武百官分坐两列,每个人的前面都摆放着美味佳肴。看来,这是一场盛宴。 “鸿门宴。”朱青轻声对身边的玄武朱雀道,因为他不仅看见王承恩和周延儒奸诈的笑意,而且还看见一个他们没有意料到的人,吴三桂!吴三桂的身边,站着一人,一袭白衣,却是带着面具。 “好熟悉的杀气!”朱雀道。 “哼!”朱青冷笑一声,如果说昨晚他对这一身白衣有所恐惧,但是现在,当真相就在面前的时候,他反而不害怕了。 这时,宫廷侍端过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三杯酒。 “来,众爱卿为青龙将士举杯!”崇祯兴奋道。 朱雀看了青龙一眼,她怀疑酒里有毒。朱青瞪了一眼端酒的侍卫,随后拿起酒杯,“喝吧。”朱青对玄武朱雀说道。 “开封城失而复得,青龙等人功不可没,以一当十,以少胜多,力挽狂澜,解开封之围,救京城之威。朕今天就和文武百官敬你一杯!”开封城失而复得,崇祯自然高兴,站起身来,赐朱青等人御酒。 “臣谢皇上,保家卫国,本臣分内之事,皇上盛情,臣等受宠若惊,开封城能失而复得,是开封军民同仇敌忾换来的结果,臣不敢贪功。”朱青持酒应道。 “看看!不居功自傲,这才是我大明的大将风范,来,干了!”崇祯说着,率先喝下杯酒。 文武百官哪敢怠慢?跟着就咕噜噜地闷了。 “来人,赐座!”喝过接风酒,崇祯吩咐侍卫给朱青等人上座。而朱青的座位正对着吴三桂,吴三桂的身边就是首辅周延儒。朱青的身边自然是田大人。 从座位上看,如果说朱青是因功受禄,那么吴三桂这个十几年来很少进京的外将一进来就能坐在周延儒的身边,可见他在崇祯心中的地位。 “好!下面,就请青龙为朕讲讲你们是如何收复这开封的!”崇祯满怀期待。他多希望这样的战役能在大明的的战争中复制,大获全胜。 “启禀皇上……”朱青开始陈述着开封一战。如何声东击西,如何诱敌深入,如何暗度陈仓,如何“敌疲我打”等等诸多战术朱青都全盘托出,在别人看来,或许这些东西都是军师机密,是需要保留的,但是在朱青看来,现在不是内斗,而是抗敌,如果这种经验能被引用,哪怕是一点点,对大明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崇祯和文武百官几乎都听得连连点头称道,唯独王承恩、吴三桂和周延儒等人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朱青已经抢了他们的风头。 就在朱青说道开封将士艰苦奋战的时候,周延儒突然冒出一句,“可是,你终究还是没能救下福王,福王死了。”周延儒说着,脸上泛着奸笑。听到这儿,崇祯原本高兴的脸也顿时沉了下来。 “皇上,这正是接下来末将要重点说的事。没能救下福王,末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福王死得壮烈!皇上,末将斗胆问您一句,福王生前的民望如何?”朱青问道。 “朕听说民怨沸腾,李自成与煮而食其肉。”崇祯摇摇头道。 “那皇上可知道福王下葬当天的情况?” “朕不知。” “福王的棺椁要运回京城时,福王府被开封百姓包围着,要求福王留在开封,故臣上书皇上,反应民意。下葬当天,为防止别有用心者生事,臣故意宣布福王午时三刻下葬,但是在座的文武百官都知道,午时三刻是阳极盛,阴极衰的时候,死人连做鬼的都不可得,我怎会在午时三刻下葬福王。但是,当我们在午时三刻之前把福王的棺椁带上忠魂山的时候,山上已经挤满了开封百姓。试问,如果是生前的福王能做到吗?以及说是我等夺回了开封城,不如说福王拯救了开封!相比于福王,我们再次作口舌之争有何意义?那些不战而退的人又有何颜面自容?”朱青说着,看了一眼周延儒身边的鬼火。鬼火不自觉地低下头。周延儒也顿时无言以对。 “这是开封官印和开封百姓的联名信,福王已去,特上交朝廷!”说着,朱青将开封官印和联名信传给崇祯,以此证明他说的话。 崇祯看罢,心中一震,当即宣布,“追封福王为忠王!忠王已去,开封不可一日无主,朕现在就封青龙为开封王,统管开封事宜!” 第一百六十二章 鸿门宴 二 崇祯要给朱青封官,吴三桂不高兴了,凭什么朱青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手里不足万人,就能封开封王,而他堂堂三军统帅,手下亲自掌管的就有三万多人,却要蜗居一个小小的山海关? “皇上,微臣以为,朱青尚且年轻,虽然此次侥幸获胜,毕竟手中兵力不济,如果把偌大的开封交给他掌管,面对李自成的十万大军,终究很难抵挡。”吴三桂道。 “我开封百姓,人人皆兵,这点就不用大帅操心了吧?”玄武插了一句。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周延儒呵斥玄武,他知道玄武并未参与,压不了朱青,只要拿玄武显威风。 “周大人,玄武乃京城四圣之一,论官阶虽比你小,但是作为似乎并不比在做的人少,京城护卫,近日来皆由玄武承担,试问他怎么就说不得话?”朱青替玄武说话。 “你!……”朱青一说,周延儒就无言以对了。 “青龙说得没错,京城四圣在宫中行事,只受皇上一人指示,非但可以进谏,按理说,还轮不到你教训我们的份儿。”朱雀做捕头多年,对督察系统甚是了解,而且朱雀的父亲曾是吏部侍郎,她还是可以说几句话的。 “好了,周大人,你就让他们说嘛,说话而已,难道他还能登天了不成?朱青,玄武说你们百姓皆兵,且不说你们有没有这本事拉拢开封百姓,就算有人,你们的军资补给呢?这大冷天的,战事一触即发,你总不能让百姓空手跟你上战场当炮灰吧?你这是出卖百姓,可不是保护百姓的作为。”吴三桂搬出物资和百姓说事,企图软硬兼施。 “这些我们自然会有办法,至于我怎么打仗,这些就不用大帅操心了吧?大帅只管守好山海关就不错了。”朱青言语相激,却不料中了吴三桂的圈套。 “你说的可是火器?”吴三桂突然问道。 朱青其实有信心守住开封城,除了军民同心外,当然少不了现实因素,武器装备。军民再同心,也不可能都上战场,真正能上前线打仗的不过万人,如何以少胜多,战略和武器装备都必须考虑,而火器,确实是朱青的杀手锏之一。 看到朱青没有回应,吴三桂哈哈笑道,“皇上,我早就说嘛,青龙之所以能如此轻易攻城夺寨,主要是因为他手里有火器。早就听说青龙从倭寇的手上抢夺回我大明的《神器谱》,前些日子我率兵镇守山海关,果然在后山发现锦衣卫遗留下来火器铺旧址。在座的人都知道,《神器谱》乃我大明的军事宝典,如果能广泛用于全**需处,对部队来说,可谓如虎添翼,可是如今,却为青龙独享,本帅觉得略有不妥。” 吴三桂说完,文武百官开始私底下议论纷纷,都觉得吴三桂说得对。 “青龙,吴大帅说的,可有此事?你真的夺回我大明的《神器谱》?”崇祯问道。 “启禀皇上,末将确实夺回了《神器谱》不过此书所述火器制造甚为复杂,没有专门研究过根本无法造出来,就算是我们现在使用的火器,也还存在诸多缺陷,末将不敢轻易推广。”朱青应道。 “哼,几个臭铁匠就能做到的事会有多复杂?难道我大明军中就找不出几个能人吗?”吴三桂讽刺道。 “口径懂吗?后挫力懂吗?”朱青终于忍不住用了一个专业术语,他很少用先知的东西来说服现实中的事情,因为他觉得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方式,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智慧,前人的智慧并非他这个穿越回来的未来人可以践踏和否认的。但是今天吴三桂显然不想放过朱青。 在场的人都愣傻了,只有吴三桂身边那个穿着白衣带着面具的人嘴角微微一笑,朱青看来,此人果然不简单,不但功夫了得,还熟悉火器装备。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那,那你你派人指导总是可以的吧?”吴三桂略显尴尬地说。 “对啊青龙,此时对你来说并不难,你只需派几个工匠到各个地方去指导一番,不就解决了?”崇祯说道。 “启禀皇上,并非青龙想据为己有,其实青龙有过推广的火器的想法。上一次潼关被困,孙将军想向杨嗣昌请援,但是他知道没有好处杨嗣昌是不可能轻易出兵的,所以末将就让玄武携带《神器谱》抄本还有三位工匠前往,想以此来换取杨嗣昌一个出兵求援的机会,谁知杨嗣昌非但不出兵,还将《神器谱》没收了,扣押了玄武等人,杀了我的三个工匠。我得到的消息是杨嗣昌要把《神器谱》送给王公公,作为他进京发展的见面礼。末将奇怪,王公公又不去打仗,不过问战事,拿《神器谱》作甚?”朱青陈述。 “王公公,可有此事?”崇祯问了一句身后的王承恩。 王承恩惊诧一声,“皇上,洒家也是想把那《神器谱》送给皇上,帮助皇上武装我大明军队啊。谁知那杨嗣昌为了一己之私,做出此等乱臣贼子的勾当。”王承恩说着,恨恨地瞟了朱青一眼,记下了这笔账。 朱青冷笑一声,“所以说,这神器谱可不是人人都能给的。” “你怀疑我?”吴三桂指着朱青问道。 “好了好了,都是同朝官共朝臣的,这样争来争去的有何意思?”崇祯呵斥道。 “末将不敢。”朱青说着,安然坐回座位上,吴三桂“哼”的一声,愤愤不平。朱雀听了朱青这般舌战,悄悄地在案台下对朱青竖起大拇指。 “皇上,今天可是嘉奖的日子,有什么事可朝后再议,是不是该上节目了?”王承恩看朱青正得心应手,恐再争下去,只会将自己挖出来,于是在崇祯耳边附和道。 “嗯!”崇祯点点头。 “上节目!”王承恩叫喊一声,阴阳怪气,宫廷乐响起。两排宫廷舞女从大殿两边的幕布内走出来,小碎步,身段妖娆。一场视听盛宴开始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鸿门宴 三 悠扬的乐曲和曼妙的舞蹈缓和了紧张的口舌之争。 一曲舞罢,吴三桂和周延儒的眼睛盯着舞姬妖娆的身段发亮,这细节被王承恩捕捉到,王承恩的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他怎么能理解这些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呢? “好好好!”舞姬散场,吴三桂率先拍掌叫好,一名舞姬从他身边经过,被吴三桂拍了一下。 “哎呀!”舞姬尖叫一声,王承恩脸上一惊,他是在替吴三桂捉急啊,竟然在皇帝眼皮底下调戏宫女! 崇祯虽然在意,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现在的吴三桂,崇祯是又爱又恨。而且,他此刻并没有心情寻欢作乐,大明朝危在旦夕,他身为一国之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沦为亡国奴也说不准。那还有心思看戏? 到时朱青看得起劲,朱雀掐了他一下,“哼,色鬼!” “哎,我要是色鬼你还能这样好好的?”朱青痞痞一笑,朱雀确实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跟你说,我是在笑吴三桂和王承恩他们呢,你想想看,这吴三桂完全不顾王承恩的感受嘛。”朱青说着,丢了一刻花生米进嘴巴,悠闲的嚼了起来。 玄武却是面无神色,似乎并不喜欢这些个节目。 “哎,你怎么了?”朱青推了玄武一下。 “群妖乱舞,扰乱朝纲,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思寻欢作乐。”玄武严肃低声道。 “嘘!你不要命了?”朱青赶紧制止,“我跟你说,李白有句诗说得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人生啊,总不能一直绷着那根弦,要学会放松,所谓动静结合,如果不懂享受生活的乐趣又怎么会珍惜生活?保卫生活呢?”朱青唠叨道。 “吃你的吧,看个舞还把你说成圣人了。”朱雀白了朱青一眼,朱青对朱雀做了个鬼脸,傻笑,他已经很少这样放松了,是因为他看到对面的白衣面具者也把心思放在节目上。 “第二场,‘美人春色’!”随着王承恩一声高宣,所有人都静下来,翘首以盼。此时,王承恩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这回朱青倒不以为然了,他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实在太饿,东西也实在太好吃,况且,什么春色秋色的,他早就领略过了,想当初他来到明朝睁开的第一眼就是满园春色,丽春院! 乐曲响起,一名舞姬遮着面容从幕后轻柔的走了出来,这让有点打盹的崇祯精神起来。舞姬还遮着面扇,她的身段已经让在座的文武百官叹服,人间竟有如此美妙的身段! 当她掀开神秘面纱,全场更毫无顾忌地发出赞叹声音。吴三桂更是看得嘴里的嚼的东西掉了下来。 “哎哎哎,快看快看,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朱雀看得也是醉了,赶紧怕了拍朱青。 朱青正吃得欢,“哎呀,不就是个女人嘛,你怎么比我还急?”说着,朱青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这不是陈圆圆吗?! 正是陈圆圆,天生尤物陈圆圆!虽然这是在冬季,一身银装素裹也丝毫不能遮挡她的美貌和性感。怪不得连朱雀都惊呆了,更别说吴三桂了。 陈圆圆也看到朱青,两人眼神碰撞的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千年沉睡的爱恋。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我去了那些你不愿意去的地方,你还好吗? …… 这是眼神的对白。 看到朱青和陈圆圆对视,很多人都很奇怪,自古英雄爱美人,美人爱英雄,但是这也太明显了吧,这可是崇祯的地盘啊!但是除了王承恩、柳清风和田大人,或许,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美人,你倒是跳啊。”这时,吴三桂戏谑性的叫了一声。 “陈美人,怎么?你不舒服吗?”王承恩故意问了一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陈圆圆这才回过神来,转向正殿,低着头。 “美人,为我们的英雄跳一支舞吧。”崇祯说道。 “是,皇上。”陈圆圆娇滴滴道。 陈圆圆说着,开始偏偏起舞,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场景,陈圆圆的舞姿并不完美,但是在很多人眼里,就算陈圆圆静静地在那里站着,看着也是一种享受,所以并没有人发出嫌弃的声音。 朱青却心中不爽,一个真正的男人是容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除了自己的别的男人面前卖弄或买醉的。所以他宁愿自己买醉,陈圆圆跳得越露骨他就越倒酒,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你怎么了?”朱雀看着奇怪,问了一句。朱青没有回答,接着喝。朱雀就似乎猜出一二了。 站在崇祯身边的王承恩看着朱青的样子,一直暗地里笑着。朱青的对面,吴三桂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紧紧盯着陈圆圆不放,而站在吴三桂身边的白衣面具人却看着朱青冷笑一声,似乎在嘲讽朱青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大哥小心,他在看着你。”玄武轻声提醒一句。他相信那个摆一面巨人有一身杀人于无形的本事,趁着朱青防御下降的时候出其不意。 朱青瞥了白衣面具人一眼,继续喝酒。 此时,陈圆圆旋转着舞步,不知不觉就转到吴三桂的身边,吴三桂借着酒兴和淫意伸出了咸猪手,朱青看到,手里的杯子就要出手,被朱雀拦了一下。 “这里是大殿!”朱雀对怒气冲冲的朱青道。 陈圆圆又一个旋转,远离了吴三桂的咸猪手,总算逃过一劫。朱青也渐渐缓下气来,而此时对面的白衣面具人已经准备打开扇子,这大冷天的,谁会拿个扇子?明显就是武器,因为大殿是不允许带刀剑等武器进来的,所以扇子是很好的伪装。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陈圆圆看到朱青猛喝酒,知道他心中有事,一个出神再一次转到吴三桂的身边。这一次,吴三桂没有放过,一把就拉住了陈圆圆的裙带,朱青说时迟那时快,他先是将酒杯中的白酒甩了出去,果不其然,白衣面具人甩开扇子一挡,将洒向吴三桂的酒水挡掉,朱青紧接着酒杯又甩出去,白衣面具人来不及格挡,“咚”酒杯打在吴三桂的手上!这两个动作速度之快,连起来不过三秒钟。 待所有人发现的时候,就是陈圆圆的那一声尖叫,“啊!”然后在场的人都看到吴三桂的手抓着陈圆圆的裙带,一杯破碎的杯子掉在地上,吴三桂的手被打肿。 “来人!青龙行刺!”王承恩率先出手。几名侍卫围了过来。 “别动!”朱雀和玄武同时站起来,两人手中都拿着筷子,对他们来说,有这样的武器,对付这些侍卫,够了。 而此时,朱青还在坐着,静静地喝酒。他有些微醉了。 “皇上,青龙不是有意的,实在是看不惯吴大帅在大殿上做出如此下流的动作才教训了一下,请皇上明鉴。”这时,田大人起身启奏。 “是啊皇上,我们都看见了。”坐在田大人这边的大臣纷纷出来为朱青说情。 “退下!”崇祯呵斥一声侍卫,头也不回地对王承恩说,“难道你眼睛也花了吗?身为京城四圣,曾经的御前锦衣,青龙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动作在大殿上出现?!”崇祯的语调有点高,他是怒了,为了让吴三桂能替他守住山海关,自从吴三桂进宫,他就一直忍着,现在,吴三桂自己犯错,崇祯刚好借此机会教训一番。 “洒家知错了,是洒家眼花了,以为青龙要行刺。求皇上恕罪。”王承恩赶紧低头认错。 “哼!”崇祯站了起来,一肚子火,他甩了甩袖子,走了回去。留着文武百官傻愣愣地坐在大厅上。 “退退退朝!”王承恩吞吞吐吐地喊道,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这是近段时间以来,他惹怒崇祯最严重的一次,因为崇祯已经越来越暴躁。 “哎,真扫兴!”文武百官纷纷摇摇头埋怨道,起身走出大殿,好好的一场盛宴就这样结束了。 “你说你?偷腥也不看看时间地点!哎!”周延儒开始数落吴三桂。 “哼……”陈圆圆抽泣着,转身跑进幕后,一个女人,在这样场面出丑,也算是够丢人了,至少,她自己是这样想的。 “哎美人!别走啊美人!来陪本帅喝一杯再走啊美人!”吴三桂还没收手,估计是醉了。 “还喝还喝,今天还不够丢人!”周延儒一把夺过吴三桂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拉下去拉下去!”王承恩一脸的厌恶,对白衣面具人甩手道。白衣面具人将吴三桂扶走。 临走时,吴三桂对还坐在座位上喝酒的朱青指了指,醉醺醺笑道,“嘿嘿,你也走不动了。”随即“啊”的一声被白衣面具人带走,原来为了阻止吴三桂再惹事端,白衣面具人掐了吴三桂被朱青打肿的手。 “走吧。”朱雀催促朱青一声。 朱青没有回应,继续喝酒。 “怎么?你是不是想留下看陈圆圆陪皇上喝酒啊?”这时,周延儒走过来损了朱青一句。 “沙”朱青一杯酒朝周延儒洒了过去,周延儒本来就不懂武功,被泼了个正着。 “你!……”周延儒怒不可歇。 “算了,你又打不过他,走吧,别理他。”一旁的王承恩对周延儒道,随即看了朱青一眼,“好自为之,哼!”说着,也走出大殿。 “你等着!”周延儒咬牙切齿,边走边指着朱青说。 待众人都散去,朱青开始站起来,他摇摇晃晃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 “哎哎哎,扶着他。”朱雀对玄武道。 “我要去找她。”朱青道。 “你喝醉了,不能去。” “我要去找她!” “砰!”一抡重拳,朱雀将朱青打晕。 “背回去。”朱雀对玄武说道。两人一个背着,一个扶着,将朱青背出大殿。 第一百六十四章 错意的梦 京城,无量堂。皇城外老量子掌柜的客栈。玄武背着晕倒的朱青走了进去。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掌柜的一看,赶紧着急地跑出来迎接。 “喝多了。帮他弄点醒酒药。”玄武将朱青背上楼,朱雀也跟了上去。他们这一举动惊动了再无量堂里吃饭的食客,大家纷纷把目光聚集在朱青身上。 “哎,这不是锦衣卫嘛?” “这是玄武大人啊,还是之前的雀猫捕头。” “那喝醉的那位是谁啊?” “不知道,待会儿问掌柜的……” 大厅里食客们议论纷纷,朱青虽然是京城四圣之首,却很少在京城停留,他经常往边关跑,不是山海关就是潼关,当然不像玄武和朱雀他们经常在京城露脸了,难怪这些京城的食客认不出来。 “哎哎哎,掌柜的,那人是谁啊?”装柜的端着一碗汤药正要上楼,被一位食客拉住问道。 “哎呀,他就是青龙大人啊。”老掌柜急切道。 “青龙?就是赫赫有名的边关将军青龙?” “正是他。” “他怎么喝成这样子了?” “我哪知道啊?” “哎,掌柜的,你跟我们说说这青龙的事呗。”掌柜的被几个人拉住,一时脱不开身。 “我来吧。”这时,朱雀从楼上下来,从掌柜的手里接过汤药,“不该说的不要乱说。”朱雀盯了掌柜的一眼,拿着汤药上楼。 “是是是。”掌柜的赶紧点点应道,被食客们拉着坐下来讲故事。 “怎么样了?”朱雀拿着汤药来到朱青房间,玄武已经给他盖上被子。 “一直说胡话,你是不是下手狠了点?”玄武道。 “哼,我还嫌轻了呢。”朱雀白了一眼,坐在朱青床边,开始给他喂药。 “哎,掌柜的被拉在下面给他们讲青龙的事,你下去看一下,别闹出什么事来。”朱雀叮嘱玄武道。 “知道,那大哥就交给你了。”玄武说着,拿着刀出了们,下楼。 “什么故事这么热闹呢?”玄武边下楼边沉沉说道。众人看见玄武带着面具,言语严肃,不自觉地散开了。 “哎,玄武大人,青龙将军怎么样了?”掌柜的赶紧站起身问道。 “没事,喝了你的汤药估计很快就行了。”玄武冷笑一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 “我出去一下,各位最好不要再打扰青龙休息。”玄武说道,走出门去。 “明白明白,大人慢走。”掌柜的点头恭送。 “哎掌柜的,继续呗。” “对啊,刚才还没说完呢。” 看到玄武走远,食客们又纷纷围了过来。 “哎,去去去,你们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这锦衣卫的事能打听的吗?从来只有锦衣卫能查别人,别人能查锦衣卫吗?该吃吃该喝喝,别没事找事,都活腻歪了都。”掌柜的从玄武刚才的眼中读出了严禁议论锦衣卫的信息,这种警告,玄武从来不会说第二遍,这点,跟玄武混熟了的掌柜自然明白,他不可能逞一时口舌之快而自找麻烦,惹祸上身。所以将围过来的食客们都遣散了,自己则返回柜台忙活。 此时楼上,朱青的房间里,朱雀在一勺一勺的给朱青喂汤药。 朱青昏迷着,一直在碎碎念。 一个不小心,朱雀正要喂下一勺汤药的时候,朱青突然闭上嘴汤药便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哎!怎么回事啊?”朱雀埋怨一声,随后拿出自己的手绢帮朱青擦拭。朱雀边擦拭边静静地认真地看着朱青,自从这个少年踏进雀猫山庄的那一刻起,身为雀猫山庄主人的朱雀便喜欢上了这张脸,接着被这个少年**的上身第一次羞红了脸,直到后来被这个人深深吸引和征服,身为孤傲的雀猫捕头,第一次如此的被一个男人打动,她情不自禁地用手去擦拭这个男人的脸。 突然,朱雀的手背抓住,朱雀突然变得兴奋而害怕,一种欲拒还迎的兴奋充斥着她的身体。 “陈姑娘,别走陈姑娘!……”直达朱青嘴里突然蹦出陈圆圆的名字,这才将朱雀如火的兴奋浇灭,她心如刀绞般抽回自己的手,朱青却越抓越紧,“宁儿!宁儿你听我解释……”又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但是朱青始终没有提起自己的名字,朱雀失望了,她内心在哭泣,在呐喊,“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她们?”她狠下心来掰开朱青的手,他多想就这样被朱青抓着不放,但是,如果他抓着自己的手却念着别人的名字,那么对孤傲的朱雀来说,这种错觉她宁愿不要,虽然不舍,但是她知道这场梦终究醒来。 “放手!”朱雀几乎失声道。 “不宁儿别走!”朱青继续念叨着。 “啪!”一巴掌,朱雀终于狠下心来给迷迷糊糊的朱青一巴掌。 “谁?!”汤药没有让朱青醒过来,是这巴掌打醒了朱青。他醒来并且很警觉地像抓贼一样抓住了这个打他的手。 “朱雀?”当朱青看到朱雀手里的手绢和汤药时,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没做错什么吧?”朱青担心地问道,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想起往事。 “哼……”朱雀甩开朱雀的手,将药碗重重放在案台上,夺门而出,迅速跑进自己隔壁的房间,把门关上,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抽泣着。 虽然朱雀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隔壁的朱青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哭声,他知道自己刚才一定伤害了这个女人,只是不知道有多深。 朱青赶紧起身,想出门去跟朱雀解释,但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客栈的小娘子正好从他门前经过,朱青正要出门,被小娘子拦住,“我去吧。有时候,只有女人才能了解女人。”小娘子轻声对朱青说道,看来她早已知道这些事情。 朱青愣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小娘子微微一笑,走到朱雀门前,轻轻敲门。 “谁?”朱雀赶紧擦拭眼泪,极力掩饰自己的哭声。 “是我,小娘子。给你送热水来了。”小娘子轻声道。 朱雀走出来开门,“进来吧。” 看到朱雀露面,朱青正要走过去,谁知朱青一看到朱青,就把门关上。 “哎?”朱青还没来得及搭讪,就吃了闭门羹,他无奈的摇摇头。朝楼下一看,所有食客的眼睛齐刷刷地网上看。 “青龙将军醒了?下来吃碗面吧。”掌柜的叫了一声。 朱青点点头,朝朱雀的房间看了一眼,走下楼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阴谋的商议 朱青来到一楼大厅要了一碗面。其实他并没有食欲,因为刚从宫里吃过庆功宴。但是一个人无聊的时候,食物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朱青没有在大厅里吃,他因为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朱青身上,他不害怕,只是不想成为话题。朱青拿着面来到门外。此时已近黄昏,京城街道上吆喝声此起彼伏,都想赶在天黑前卖掉自己的东西。虽然夕阳夕照,但是在这深冬的傍晚,眼光更显得丝丝寒意。 这时,朱青听到前面的墙角传来一个声音,“好饿,求大爷行行好,伤口饭吃吧。”这个声音让朱青觉得似曾相识,没错,这是朱青穿越到大明时第一次碰上小宝,小宝说的话,当时小宝就在丽春院的门外乞讨。朱青拿着面,朝墙角走了已过去,一个小乞丐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看来已是饥寒交迫。 “小兄弟,来,这碗面给你。”朱青蹲下身子,把手里没动过的面递给小乞丐,小乞丐让他想起自己落魄的时候,这大荒年的,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京城已算好了,毕竟是天子脚下,若是别的地方,饥荒的情况更加严重,这也正是各地纷纷起义暴动的重要原因。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小乞丐几乎是抢过朱青手里的面,抬头瞄了朱青一眼,转身就跑。 “哎?”朱青想叫住小乞丐,他却已经穿进人群里,拐进胡同了。 朱青笑着摇摇头,他知道先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因为小乞丐还有同伴,他这是拿面回去分了,但是小乞丐的眼神让朱青感到担忧却也有些温暖,毕竟饥饿没有剥夺孩子的天性。 “哎,经常听玄武说城里出现越来越多的小乞丐了,果然是真的,看来各地的乞丐都开始往京城挤了。”朱青无奈地摇摇头。 朱青返回无量堂,来到柜台问了一声掌柜的,“掌柜的,你看见玄武了吗?” “哦,您说玄武大人啊?出去了,送您上楼下来就出去了。”掌柜的答道。 “哦。”朱青点点头,他有没有说去哪儿了?” “没有,不过我看见他带上皇城腰牌了,估计是进宫办事去了。”掌柜的回忆道。 “好,谢了,哦对了,你那碗面,刚才我送给一个小乞丐了,碗是拿不回来了,回头你把钱算到我账上就行。”朱青说道。 “嘿,多大事儿啊,别说大人,就是我们每天打烊前,还把那些剩饭剩菜送给外面的乞丐兄弟呢,这大荒年的,谁容易啊。”掌柜的也是好爽心善的人,也怪不得他能撑起“无量堂”这个名字,果然善有善报,功德无量。 话说此时的玄武确实是在宫中,因为吴三桂举报了昨晚京城城门外毛贼一案,皇上让玄武好好查查。其实玄武知道这事就是吴三桂手下的白衣面具人干的,吴三桂这事贼喊捉贼,不知道又想耍什么花样。 玄武进宫领命的时候,吴三桂再跟皇上议事,看来他酒醒得蛮快,一定是白衣面具人想的办法。 玄武就在门外后者,等待崇祯的旨意。 此时议事厅内,吴三桂商议完正事,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吴爱卿还有事儿?”崇祯试探道。 “哦,皇上,其实也算什么事儿,就是今天陈姑娘那个事儿……”吴三桂欲言又止。 “哎,那事儿朕不是跟你说了嘛,朕不追究。你放心吧。”崇祯强调。 “不是皇上,这……” “吞吞吐吐的,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皇上,吴大帅的意思是这陈姑娘确实长得不错。”崇祯的身边,王承恩有意无意地在帮吴三桂说话,他早就你知道吴三桂的意思了。 “哦,原来吴爱卿是这个意思啊?不瞒你说,这陈姑娘虽然美若天仙,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朕哪有这门心思啊。也罢,我也不能耽误了人家陈姑娘,这样,要是陈姑娘愿意,朕这边就成全你们二人。”不知是真的无福消受还是为了笼络吴三桂,崇祯竟然答应了。 “谢皇上!只要皇上金口一开,这事儿还有不成的道理?”吴三桂此时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哎,这可未必,朕虽然一言九鼎,但也不会强人所难,郎情妾意,才是十全十美,朕可不做得罪人的月老。”崇祯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把陈圆圆送给吴三桂,无非羊入虎口,他不明说,也不好推脱,所以让他们两人自行决定。 “好说,皇上,那臣先谢过皇上了,臣这就去准备,向陈姑娘提亲!”吴三桂还真是猴急。不过这也多亏了皇上身边的王承恩给他撑腰。 吴三桂得意洋洋地走出议事厅,碰到玄武,还特意吹了个口哨,玄武强忍着怒气。 “宣玄武。” “臣到!”玄武被宣进殿,“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玄武,据吴大帅举报,昨晚京城城门有一伙毛贼被人暗杀,朕怀疑是流贼所为,你去查一下,被让流贼渗透京城了都还不知道。”崇祯对玄武道。 “遵旨。皇上……” “你还有何事?” “刚才我听说陈姑娘……”玄武知道,朱青对陈圆圆的意思,如今吴三桂要娶陈圆圆,这事要是让朱青知道,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想帮朱青试探崇祯的真实想法。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去吧。”崇祯没有多说,挥一挥手,语气有些强硬,玄武只好退出大殿。 “到底要不要告诉大哥?”走出大殿,玄武左思右想。 不告诉朱青不够兄弟,告诉吧,恐怕宫里又要闹个鸡犬不宁。再三权衡,玄武觉得还是告诉朱青,因为朱青懂得如何处理这些复杂的东西。于是返回无量堂。 此时,储秀阁,陈圆圆的房间里,王承恩正在撩动着陈圆圆的小手。 “公公,大白天的,被人撞见了多不好。”陈圆圆极力害羞道。 原来深宫多寂寞,不知不觉中,陈圆圆和王承恩越走越近。一个是身心不全的太监,一个是没有宠幸的新人,近乎相同的人生境遇让王承恩和陈圆圆在接触的过程中成为人生心灵伴侣。对陈圆圆来说,王承恩虽然是太监,但毕竟外形上像个男人,总比那些宫女更能聊以慰藉内心的空虚与寂寞,而对于王承恩来说,陈圆圆除了一张政治牌之外,也是他见过的最能理解他的人,因为他们的境遇是如此的相近,两人同命相怜,私情暗长,所以开始了这种难以启齿的关系。说来也是一出悲情。 “怕什么?这宫里除了皇上,有谁敢说我?再说了,这以后啊,恐怕咱就很难见面了。”王承恩道。 “公公,却是为何?”陈圆圆大吃一惊,心中浮现不想的预感。 “吴三桂已经跟皇上提亲了,要皇将你许配给他做妾。”王承恩道。 “啊?那皇上怎么说?”陈圆圆惊叫一声。 “皇上虽没有当场点头,但已经应允,只要你愿意,他绝不阻拦,而且还亲自为你俩做媒。”王承恩道。 “皇上怎么能这样?皇上不临幸圆圆也就罢了,没想到还要将圆圆送人,皇上怎么这么狠心?”陈圆圆说着,已经抽泣。 “哎,你也不要怪皇上,要乖就怪田大人,当初要不是田大人将你从江南抓来,也不会有今天这个情况。再说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形势,大明朝内忧外患,别说你,就连皇后和那些个贵妃的寝宫,皇上都很少去了。你想等皇上临幸,还不如找个好人嫁了吧。”王承恩说道。 “难道公公也是这般绝情吗?”陈圆圆看着王承恩抓着自己的手说道。 “哎,我俩虽心有灵犀,但是洒家始终不能给一个正常男人的该给的。去吧,吴三桂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他爱你,那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难道今天在大殿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吗?一个男人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在天子眼皮底下动手动脚。这不仅是色胆,还有爱。爱才是让人不顾一切地理由。”王承恩道。 “可是……” “别可是了。吴三桂已经在准备彩礼,估计今晚就回抬到你这储秀阁来。跟着吴三桂,吃穿你是不用愁的,再说了,如今皇上还要仰仗吴三桂把手山海关,他现在的势力在朝野上下是绝无仅有的,到时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老友。”王承恩说着,又摸了摸陈圆圆的小手。 陈圆圆起身,走到窗前,夕阳正好,可是她的心是如此的悲凉,她无意中拿出一只手镯,这是朱青送给她的礼物。 你在哪里?陈圆圆心里呼喊着。 “怎么?你还想着他?”看到陈圆圆面对手镯发呆,王承恩看出了端倪,语气顿时变了许多。看陈圆圆没有反应,王承恩突然抢过陈圆圆手中的手镯,一把摔在地上,镯子碎了一地!陈圆圆大吃一惊,将要蹲下身捡碎片,被王承恩抓住了头发。 “你还想着那个小白脸?他是有今天没明日的主,跟着他你的早晚会像这个镯子一样,碎了一地!实话告诉你吧,这些日子,他在外面奔波,不知沾了多少女人,人家只不过是玩玩你而已,你以为他真的对你用情了?要不然他今天在大殿上早就救你了,还让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王承恩用近乎怒吼的声音对陈圆圆喊道。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在王承恩软硬兼施,坑蒙拐骗下,陈圆圆近乎崩溃。 “哼!”王承恩一把将陈圆圆摔在床上。摔门而去,独留陈圆圆一人在房里伤心落泪。 “大人,你怎么了?”此时,无量阁里,看到朱青突然神情不对劲,掌柜的问了朱青一句。 “没事儿。”朱青摇摇头,走出无量堂。 第一百六十六章 风起后宫 朱青刚走到门口,就碰上玄武刚好回来。 “大哥,这是去哪儿?”玄武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朱青问道。 “我要去找陈姑娘,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朱青埋头继续朝前走。 “哎,大哥,等下。”玄武拽住了朱青,“我劝你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陈姑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担心你去了会后悔?” “我会后悔?快说,陈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儿?”朱青从玄武的言语中读懂此时自己内心的顾虑和感觉。 “我……,陈姑娘她要嫁给吴三桂了!”玄武支支吾吾地到底还是告诉了朱青。 “你说什么?陈姑娘要嫁给吴三桂?不可能,绝不可能,陈姑娘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有人逼她,对一定有人逼她是不是?是不是皇上?是不是?”朱青越发激动,他抓着玄武肩膀用力的摇晃,无量堂里的人纷纷看了出来,朱雀在楼上也开始下来。 玄武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任由朱青摇着自己的肩膀。 “不行,我要进宫面圣,我要找皇上说清楚。”朱青的情绪开始失控,说着,一把将玄武甩来,朝皇宫奔去。 “大哥!”玄武想拦,没有拦住。这时朱雀拿着剑从无量堂跑出来。 “怎么回事?”朱雀担心地问道,看来她的气已经被朱青的突然举动消掉。 “哎呀,刚才我进宫听说吴三桂要娶陈姑娘为妾,都已经开始筹备聘礼了。” “聘礼?向谁提亲?”朱雀问道,据她了解,陈圆圆在京城并没有亲人。 “皇上啊。皇上说了,只要陈姑娘那边点头,他就替吴三桂牵这根红线。” “哎,这叫什么事儿?那你还把这种消息告诉他?”朱雀有些埋怨玄武不该把消息告诉朱青。 “换做是你你怎么办?”玄武反问,朱雀无语。 过了一会儿,朱雀拍了玄武一把,“走,跟上去。别到时进宫一闹,正中吴三桂和王承恩的圈套。” 两人随即追了上去。 朱青虽然走得快,但是玄武和朱雀却是抄近道,朱青来到皇城门前的时候,两人也刚好赶到。 “站住!干什么的?”皇城守卫拦住了朱青。 “干什么?瞎了你的狗眼,没看见这个吗?”朱青亮出自己的额锦衣卫腰牌。他很少拿着东西出来压人,因为他觉得当需要这个东西时候,他已经失败了,难道今天他真的失败了? “对不起,对不起青龙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守卫赶紧连连点头赔罪。其实朱青并没有在意这些所谓的层级关系,他只是心急,待朱青进去后,那守卫还一个劲的在哪里点头赔不是。 “行啦。有这么可怕吗?”这时玄武走了过来拍了一下赔罪的守卫说道,这些都是他玄武部的兵啊,虽然说是面对朱青,但是这头低得玄武都看不下去,等那守卫抬头的时候,额头上已是满头的冷汗。 此时,皇宫内,吴三桂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前往储秀阁找陈圆圆。 “站住!”一个守卫拦住了吴三桂的去路,这是崇祯也在一边看着。 “让他过去。”崇祯对守卫甩手道。 吴三桂笑着对崇祯点点头,领着聘礼队走过长廊,准备到储秀阁陈圆圆的闺房时,王承恩突然从古长廊的另一头走过来。 “公公,怎么样?”吴三桂和王承恩轻声交流。 “本来已经答应了的……”王承恩在吴三桂耳边嘀咕着。 “哼,又是这小子。”听了王承恩的话后,吴三桂心中甚是不爽。 “别急,洒家这还有个办法……”王承恩说着,又附在吴三桂的耳边嘀咕着。吴三桂边听边笑,待到王承恩说完,吴三桂竖起大拇指,“妙!公公果然聪明。” “哼。”王承恩得意的奸笑一声。 “你去,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吴三桂对身边的白衣面具人道。 白衣面具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个点头,就转身离去。 看到白衣面具人离去,吴三桂放心的对王承恩笑笑,“走,咱进去?” “走!”王承恩尖叫一声,推开陈圆圆的房门。 这时,崇祯的身边走过来一个人,“虽然你没有宠幸过她,但是,你就这样任由别人在后宫胡来吗?”此人正是皇后,她在寝宫听到风声,特来查看一番,不料确有此事。 “哎,你以为朕想这样吗?陈姑娘呆在宫里只会委屈了自己,再说了,吴三桂现在手握重兵占据山海关,如果山海关丢失,你知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你就利用女人,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皇后恨恨道。 崇祯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寝宫。他不忍听闻接下来陈圆圆房间里的一切动静,虽然他没哟碰过陈圆圆,但是,名义上,她早已是王的女人。一个王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是多么的悲哀。 皇后也跟了回去,骂归骂,但是皇后心里还是了解崇祯的,如果崇祯开口,谁敢跟他抢女人?!但是他没有临幸陈圆圆,也没有阻止吴三桂,皇后在一个男人无奈的严重看到了一个丈夫的忠诚和大局观。她跟崇祯回到寝宫,把宫女和小太监们都叫出去,她关上门,给崇祯沏了一壶茶。 “你也别想太多,人各有命,开封已经失而复得,你应该相信青龙他们。”皇后给崇祯倒上茶,随后走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 “啊!”突然,陈圆圆的房间传出一阵尖叫。 崇祯脸上一抽搐,刚想站起来,却又压了下去。 “你不想听,自然就听不到。”皇后说着,抚摸崇祯的耳朵。 突然,崇祯们一回头,想饿狼扑食一样将皇后抱在怀里。 “哎?你干什么?”皇后没想到崇祯回来这一招,惊吓到。 崇祯没有理会,将皇后强行抱上龙床。 “沙沙沙”,疯狂地撕掉皇后的衣服。 “等下。”皇后突然推了崇祯一把,崇祯停下来,直勾勾地盯着皇后的眼睛,此刻烛光下竟也如此妩媚。 “你当我是她吗?”皇后觉得久未与自己行房的丈夫此刻如此疯狂一定是受了陈圆圆那边的刺激。 但是,崇祯轻轻拉上窗帘,摇摇头,“不是。”随后一口咬了下去,那个与她同甘苦共患难的风韵犹存的女人。 此时的储秀阁里,陈圆圆卷缩在床上,死活不让吴三桂靠近。 “既然你不爱财,重情,那好,洒家就跟你打个赌,你不是要等青龙吗?实话告诉你,洒家已经将今晚的情况散发出去,如果青龙真的在乎你,估计半柱香时间就回来救你。到时候,洒家绝不逼你,还会跟皇上说情,成全你们两个。”看硬的不行,王承恩决定来软的。 “要是半柱香之后青龙还不出现,小美人就从了本帅。本帅今晚可是特意前来提亲的,这事儿皇宫上下无人不知,到时候可由不得你。”吴三桂奸笑一声,把陈圆圆都吓哭了。 “来人啊!上香!”这时,王承恩突然喊道,很快,门外放上一个香炉,半柱香开始点燃。 此时,朱青已经进到皇城内部,正朝储秀阁赶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香灰滴落 朱青急匆匆地朝储秀阁走去,玄武和朱雀也跟上去。 当朱青准备拐进长廊的时候,突然面前跳出来三个人,白衣面具人、铁面还有一个冷艳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朱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大吃一惊。 “哼,你以为你那小小的牢房能困得住老娘吗?”女冷艳女人启动冷艳的红唇,轻蔑地笑了一声。 “她是谁?”玄武问朱雀。 “她就是早些年在江湖上横行一时的九尾狐。” “九尾狐?不是被你抓住了吗?” “后来我北上支援潼关,将她交给我师父燕十娘,看来师傅出事了。”朱雀担心道。 “那个死娘们没死,找倭寇去了,不知还能不能回来,怎么样?老娘我越狱的本领是不是渐长了?”九尾狐风骚地秀了一下身段。 “我不管你们是谁,今晚挡我者,死!”朱青沉沉道。 “哼,好大的口气。”九尾狐瞄了朱青一眼,笑道。 “人死之前总会有很多废话。”白衣面具人冷冷道,“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那就别说那么多!”朱青说着已经拔出绣春刀挥了过去。 白衣面具人拿起扇子一挡,本以为可以挡得住,不曾想朱青的内力如此深厚,为了将朱青的刀功化解,白衣面具人不得不后退两步。 “哼,没想到还真有两下的。”白衣面具人冷笑一声。 “哼,现在知道还不算晚。”朱青说着,又杀了过去。 此时,玄武和铁面,朱雀和九尾狐也已经交上手,三对三在储秀阁外面打得风生水起,不可开交。储秀阁陈圆圆的房间外,香炉里的香灰一点点掉落,半柱香越来越短。 房间里面,陈圆圆、王承恩、吴三桂三人都盯着香炉看。但是心情却是全然不同的,陈圆圆担心,着急,王承恩、吴三桂却是幸灾乐祸,吴三桂还是不是吹一口气故意吓陈圆圆。 “哎,这香是越来越短了,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我看啊,这朱青根本就没把小美人你放在心上。”吴三桂说着,拿起作聘礼的一个果啃了起来,消遣道。 “你别吓她。朱青肯定会来,只不过是来送死还是来送礼就不一定了。”王承恩说道。 “你这句比我的还毒。”说着,两人相视哈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男人,哦不对,一个半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也只有他俩能做得出来吧。 这时,皇上的寝宫,一个守卫前来通报,“启禀皇上,他们在外面打起来了。怎么办?” 此时崇祯跟皇后早已完事,正在互相取暖的时候,听到有人来报,皇上登的一下坐起来,本想管上一管,随即一想,又作罢,“让他们打吧,不用插手,别在宫中闹出事就行。”看来崇祯早已知道吴三桂和王承恩的诡计,所以白衣面具人出去拦截朱青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止。 “是,属下明白。”守卫领命离开。 “怎么?你不管上一管吗?万一真出人命怎么办?我听说那个白衣面具人出手出神入化,是外藩来的高手,万一他真的把青龙打败了,这以后你靠谁来打仗?”皇后拉过被子遮着身子,坐起来担心道。 “真就是想看看青龙到底有没有本事降服那个面具人,如果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将来还怎么替朕保卫大明?就算今晚他们不交手,往日他们也无可避免,那个面具人孤傲得很,怎么会甘愿替吴三桂卖命,朕觉得他此番跟吴三桂进京,决不是吴三桂的小跟班那么简单,一定另有目的,刚好让青龙试探一番。”崇祯说着,穿衣下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连陈姑娘跟青龙相好的事你也知道。”皇后不得不佩服自己的丈夫。 “哼。你们以为朕都是傻子吗?放着一个天生尤物不享用,朕是早知道陈姑娘与青龙相好。君子不夺人所好,朕身为天子,又岂能轻薄于人?”崇祯道。 “你敢?!”皇后说着,拧了一下崇祯的耳朵。 “哎哟,痛痛痛!”崇祯说着,跟皇后扯起来,老两口又在房间里追逐打闹起来,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多久没有享受了?恐怕早忘在年轻时候的相遇了吧? 里面打闹,外面打架。这皇宫今晚也够热闹。 “大哥,时间不多了。”在打斗过程中,无意瞄见了长廊内的香炉,对朱青喊道。 但是此时的朱青却仍然无法抽身。 “看看,最后一滴香灰都掉下来了,青龙还没出现,小美人,你的泪也快流干了吧?”吴三桂说着,站起身,向陈圆圆走了过去。 “别,别过来。”陈圆看着吴三桂走来,惊吓道。 “咱可是说好的,香一灭,这事就算成了。”王承恩在一边说道。 “别担心,跟了本帅,亏不了你。要不然,别怪本帅不客气。”吴三桂说着,手伸进衣袖里。 “你,你想干什么?“陈圆圆往里缩,摇摇头惊吓道。 “吴大帅,你可别乱来,这可是皇宫,弄出人命可不好向皇上交差啊。”王承恩在一边假装惊吓道。 “谁叫她不从了本帅。看!”吴三桂奸笑着,走到陈圆圆的面前,突然从袖子里一掏。 “啊!”陈圆圆尖叫一声,闭上眼睛。 “怕什么?你真以为是刀啊?本帅最懂得怜香惜玉了,怎么会忍心伤了我的小美人呢?来,带上。”吴三桂说着,拉过陈圆圆的手,陈圆圆慢慢睁开眼,发现吴三桂手里拿着的是一对玉镯子,她恐惧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带上吧,外面的香灰都冷了。”王承恩劝说道。 陈圆圆看看香炉,早已熄灭,在想想刚才自己的那声绝望的呐喊,但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而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个男人倾其所有的追求,陈圆圆边哭边任由吴三桂将玉镯子套进柔弱无力的小手。 其实,刚才那一声,朱青听得阵阵切切。他心中一紧,吆喝一声,“玄武朱雀,神龙摆尾!” “是!”玄武朱雀两人赶紧聚合过来,助朱青施展神龙摆尾,神龙摆尾是京城四圣的一个阵法,专为脱身之用。 “神龙摆尾,起死回生!”只听得朱青一喊,刀尖弹地而起,脚踩玄武朱雀的肩膀,旋转着身体朝白衣面具人杀了过去。 玄武朱雀作跳板的同时,也从左右两边攻击白衣面具人的下路,加之朱青使出双刀攻其上路,本来一个青龙就能与之抗衡,现在又加上玄武朱雀两大大内高手,白衣面具人在厉害也难以招架得住。 虽然铁面和九尾狐想过来帮忙,却被朱青放出的圆月弯刀追赶,自己逃命已自顾不暇,想帮白衣面具人就难上加难了。 朱青见形势有利,一个转身摆脚,“砰”的一声,正中白衣面具人的脸颊,白衣面具人顿时无法招架这多路的攻击,被踢飞出丈外。 面具也裂成两半,脱落下来,随后,他吐了一口鲜血,跟紧蒙上面容,往黑暗里逃窜。 “追!”朱青道。 “你别追了。救人要紧!我跟玄武去。”朱雀说着,和玄武一同潜入黑暗,追踪白衣面具人。朱青则迅速穿过长廊,赶往陈圆圆的房间。 当朱青踹进陈圆圆的房间时,他顿时惊呆了,此时,陈圆圆的手正握在吴三桂的手里,她的手上还带上了吴三桂的玉镯子! “你?!”朱青怒不可歇。 “你来晚了,他已经是本帅的女人了。”吴三桂对朱青说道,声音明显在颤抖,因为他知道朱青的武功有多厉害,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 “他说的可是真的?”朱青拿着双刀,逼问道。 “不,朱公子,不是这样的,我……”陈圆圆此时只顾着哭哭啼啼,也说不准个事儿。 “老子劈了你!”朱青看着吴三桂还抓着陈圆圆的手不放,怒举砍刀正要劈下去。 “砰!”一声闷响,一股浑厚而阴冷的内力轰进朱青的身体。朱青还没来得及转身,已经倒下。 “朱公子?!”陈圆圆看着倒在地上的朱青哭喊着。 “哼,在洒家面前逞威风,你以为洒家是摆设的吗?”王承恩说着,收起掌力,再次运动内力,准备轰下第二掌取朱青性命。 “住手!”这时,崇祯走了进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卑微的爱 就在王承恩准备再一次出手的时候,崇祯及时出现解救了朱青。崇祯是不可能让朱青出事的,他还得靠他上阵杀敌。 “皇上。”见到崇祯进来,王承恩低头应道。 “他是朕的将军,你还真想杀了不成?”崇祯对王承恩说。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见青龙要袭击吴大帅,才出的手。”王承恩道。 “行了。你们什么心思朕还不了解?都给朕出去。”崇祯道。 “是。”王承恩率先退出陈圆圆的闺房。 “皇上,这……你可是答应本帅了的。”吴三桂指了指身边的陈圆圆。 “行啦,朕记得。你们先出去。” “哦。”吴三桂唯唯诺诺,还是退出了陈圆圆的房间。 “玄武朱雀。”等王承恩和吴三桂退出房间后,崇祯叫唤玄武和朱雀。原来刚才两人追杀白衣面具人的时候被崇祯拦了下来。白衣面具人已经潜逃出宫了,玄武和朱雀恐怕一时追不上崇祯索性拦下两人。 “臣在。”两人进到屋里。看到朱青躺在地上,都大吃一惊。 “你们两人连夜带青龙离开京城,返回开封,越快越好。”崇祯道。 “皇上,这是为何?” “是啊皇上,青龙还受重伤昏迷不醒呢。” 玄武朱雀疑惑道。 “白衣面具人是外藩人,此番进宫正是冲着青龙来的,青龙若是没受伤,还能跟他对上几招,可如今青龙受了伤,这京城恐怕没人是他的对手,万一他再追回来,恐怕就麻烦了。”崇祯道。 “可是刚才大哥也将他打伤了啊。”玄武道。 “可是看他刚才逃跑的样子,在看看现在青龙的样子,你们觉得谁更有利?”崇祯道。 两人点点头,将朱青扶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等等。”陈圆圆突然说道,她擦了擦眼泪走了过来。将一包东西递给朱雀。 “等他醒来后,你把这个破碎的镯子给他,就说圆圆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承诺了。”说着,陈圆圆转身扑到床上,蒙头痛哭。 “你若想跟他去开封,朕这就让你跟朱雀他们一同去。”崇祯看着痛苦的陈圆圆,摇摇头叹道。 陈圆圆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的哭。 “我们在城门等你,若是半柱香后你还没到,我们就带青龙离开。”朱雀对陈圆圆道。 “走,你们先去准备吧。”崇祯说着,示意玄武和朱雀带青龙离开,自己也走出陈圆圆的房门,随手将门带上。 “点香。”门外,崇祯对一个守卫吩咐道。 “是。”守卫将半柱香点上。 陈圆圆心中一惊,她赶紧起身收拾东西。 “此去开封艰难险阻,生死尚未可知,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青龙,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朕唯你们是问。”门外,崇祯认真地对玄武朱雀交代。 “明白。” 两人说着,将昏迷的朱青带出后宫,带出皇城,在城门外的马车上等待陈圆圆拿主意。 房间里,陈圆圆着急地翻找着凌乱的箱子,似乎什么都想带上,但又不知道该代谢带些什么,经过一阵捣鼓,屋里已是一片狼藉,她还是茫然拿不定主意。 “陈姑娘,一炷香的时间到了。“门外,守卫通报一声。 听说时间到,陈圆圆看了一屋凌乱的物品,再想想所发生的一切,顿时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因为她发现她所有要整理的这些东西加起来还不如手上这一对玉镯子!这是刚才吴三桂套进陈圆圆手腕的镯子,她并没有脱下来。 “你在这儿照看青龙,我进去看一下陈姑娘收拾得怎么样了。”等得太久,朱雀不耐烦地对玄武道。玄武点点头。 朱雀迅速赶到陈圆圆的门前,“怎么样?”她了门前的守卫一声。 “香早就灭了,可是陈姑娘还是没有出来。”守卫应道。 “你先退下吧。” “是。” 守卫退下后,朱雀轻轻敲了敲陈圆圆的房门,“陈姑娘,收拾好了吗?我们该上路了。” 陈圆圆没有开门,朱雀再敲一次。陈圆圆还是没有开门,正当朱雀担心要撞进去的时候,陈圆圆突然来到门口,但也并未开门,他隔着门对朱雀道,“你们待他走吧,圆圆不能跟你们去了。圆圆命苦,从小在青楼长大,妈妈疼,姐妹们爱,这次进攻虽然没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却也没吃什么苦,这要是到了边关,圆圆恐怕是活不下去的。朱公子要是问起,你就说圆圆有愧与他,让他别惦记圆圆了,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姑娘过日子吧。” 朱雀听后,本来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她准备敲门进去的手也轻轻放了下来,她对着门点点头,“你自己多保重。”朱雀转身离开。她知道如果一个女人真的爱一个男人,根本不需要半柱香的时间,如果她跟朱青走,她所要准备的一切朱青都能买给她,但是她犹豫,一个女人在关键时刻犹豫,只能说明她爱得不够深,特别是这个男人为了救她而受伤的情况下,这一点,陈圆圆永远也比不上宁儿。那么她自己呢?朱雀没敢往下想。她加速脚步感到城门与玄武汇合。 朱雀离去,意味着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陈圆圆背靠在门板上失声痛哭,她想起以前跟朱青的一幕幕,她或许到现在都不知道,朱青之所以走到今天,都是为了她,但是,她不懂,或者,不愿懂。 “哎,爱情最难敌的就是现实和时间啊。”崇祯从自己的寝宫窗户往外看,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只是因为他们爱得不够深沉。我与你几十年了,遇上的现实和挨过的时间难道比他们少吗?我们不也走过来了?”皇后来到崇祯身边,也看着陈圆圆的房间道。 “哼,谁说不是呢?就算将来朕失去了江山,有你这美人不离不弃,也能聊以慰藉了。”崇祯会心一笑,将皇后揽入怀中。 “不许你胡说。”皇后伸手堵住了崇祯的嘴,依偎在丈夫的怀里。 城门外。 “怎么,陈姑娘呢?”玄武问道。 “她不走。“朱雀摇摇头。 “哎,大哥要是醒过来知道这事,不知道多久才能熬过来哦。”玄武叹了一气,摇摇头,拉了马缰。 就在玄武将要策马扬鞭的时候。突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救命要紧 玄武他们正要动身,却在城门外的林郊被一道白影从天而降给拦住了。此人像是白衣面具人,没想到短短一段时间,他已经换了一个新的面具,并且,似乎伤势并不严重。 白衣面具人手持扇子,翩翩降落。 “谁?!”玄武问了一句,毕竟是晚上。 “哼,怎么?才不见一时半会儿,这就认不出本尊了?”白衣面具人甚是嚣张。或许他知道朱青已经受了重伤,这里在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是你?怎么?你还没死?”朱雀毒舌一吐,倒也不输阵势。 “哈哈哈,天真小儿,实在可笑。”白衣面具人得意地笑道。 朱雀总觉得这笑声有哪里不对劲,但又一时说不上,或许是因为白衣面具人刚才受了朱青一脚吧,应该多少有些内伤的。 “你们的阴谋既已得逞,你为何还跟着我们?”朱雀问道。 “为何?为了《神器谱》!”白衣面具人果然另有所图。 “你武功这么厉害,该不会脑子锈透了吧?青龙进个京还时刻将《神器谱》带在身上?”朱雀嘲讽白衣面具人道。 “我知道他没有带《神器谱》但是我知道他带了天罡五雷!只要有模型,害怕我研究不出来?”白衣面具人看来是有备而来,而且,似乎对朱青的底细非常了解。此次朱青确实带了天罡五雷进京了,但却没有带进皇宫,更别说在别人面前显露过天罡五雷这一神器,白衣面具人怎么会知道青龙带了火器? 看到玄武朱雀相视良久,白衣面具人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识相的就乖乖交出天罡五雷,兴许本尊高兴,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这夜黑风高的,我这扇子可不长眼。”白衣面具人说着,打开扇子,轻轻扇起风来,在这冬夜看来,确有几分寒意。 “怎么办?我们两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玄武轻声问了朱雀一句。 朱雀仔细盯着白衣面具人的手看去,疑惑道,“奇怪,他现在扇风跟今天在宫中扇风的动作有些不一样。”朱雀当过捕头,这些蛛丝马迹自然不会放过。 “你是说他不是今天那个人?” “就算是,也应该受了不小的内伤,才可能导致这习以为常的动作变形。”朱雀分析道。 “那咱们还有得一拼。”玄武说着,已经提起银戟,随时准备进攻。 这时,白衣面具人的身后走出一人,竟是吴三桂。 “哼,就凭你们两个?别送死了,乖乖交出天罡五雷,他或许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今天谁也别想走!”吴三桂装腔作势。 “是吗?如果加上柳某,不知道有没有胜算。”此时,柳清风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刚落地就拔刀直指吴三桂。 “柳大人!”玄武朱雀看到柳清风前来支援,心中甚是高兴。 “你们赶紧带青龙离开,这里交给我。”柳清风对玄武朱雀道。 此时对面,方才还志得意满的白衣面具人却是有些犹豫,他微微回头看了一眼吴三桂,轻声道,“怎么办?看来不好对付。” 吴三桂没想到柳清风会突然出现,他想了想,故意提高声音,“咳,这个,今天算你们走运,有柳大人替你们撑腰,改天你们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告诉青龙,本帅一定会拿到《神器谱》,造出比他的还厉害的火器!走!”吴三桂说完,对白衣面具人吆喝一声,转身离去。 “刚才不是很威风吗?怎么不打就走了?”玄武追问一句,吴三桂和白衣面具人的脚步却是越来越快。 “不对,他不是今天那个白衣面具人。是铁面!”朱雀看着白衣面具人的背影,惊叫一声。 “什么?铁面?”玄武疑惑道。 “何以见得?”柳清风问了一句。 “一开始我就怀疑他是不是白衣面具人,刚才我又看见他离开时拖动披风,露出了腰牌!”朱雀道,看来这么多年的京城第一女捕头不是白叫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如此轻易退宿,要是今天那个真正的白衣面具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柳清风点点头道。 “那奇怪了,那白衣面具人到底去哪儿了?他不是吴三桂的跟班吗?”玄武疑惑道。 “哼,跟班只是障眼法,他此番进京绝对另有目的,只不过遇上了青龙,受到了阻碍,我想,青龙那一脚伤他一定不轻,要不然他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柳清风分析道。 玄武朱雀听后,点点头。 “对了,不管怎么说,刚刚多亏了柳大人及时赶到。“朱雀对柳清风说。 “都是自己人,不言谢。你们赶紧上路吧,青龙这次伤得可不轻,王承恩使的是玄冰掌。必须尽快找到冷刺才能帮他解开玄冰之毒。”柳清风说道。 “玄冰掌?这不是厂卫的禁术吗?怎会会传到王承恩的手上?”朱雀惊道,因为父亲曾当过吏部尚书,朱雀对很多事还是有所了解的。 “没错,是禁术,是曹公公所创,曹公公后来发现修炼此功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就严禁厂卫所有人修炼玄冰掌。没想到王承恩非但偷偷修炼玄冰掌,还打伤了曹公公,并诬陷曹公公企图成为第二个魏忠贤,将曹公公赶出皇宫,这些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青龙中的正是玄冰掌,而且因为王承恩是阴阳人,内带三分邪气这玄冰掌的危害更甚,必须让冷刺今早解开,否则青龙随时有生命危险。”柳清风说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绕远了,就赶紧绕回来,催促道。 “明白,那我们先告辞了。”朱雀抱拳致谢,玄武抽动缰绳,“驾”,马车绝尘而去。 连夜赶路,赶了大半夜,终于到达驿站京郊野店。玄武朱雀并没有时间在此停留过久,他们跟驿站长换过马匹,拿过干粮,继续赶路,连夜赶回开封。临走时,玄武不忘嘱咐驿站长,“待会会有几匹马经过此地,为首最刚烈的那匹就是青龙大人的坐骑,你们千万要牵好,送到开封成来!” “是,大人!” 玄武和朱雀继续赶路。 终于在日出时驶进开封城! “将军回来啦,将军回来啦!”守城将士高呼,开封府所有人以及开封百姓都迎了出来。此次青龙进京复命,他们只有一个希望,就是青龙和朱雀两人能平安归来,所以,朱青回城的消息一传出,立刻在开封城引起万人空巷,大家纷纷涌到城门迎接这位开封城的救星。 “大哥,大哥怎么样了?”先迎上去的是白虎和林白二人。宁儿和杀风最后面,因为宁儿推着杀风的轮椅。 虽然在人群外面,但是此时心情最激动的想必就是宁儿了。但是她依然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她是想朱青给自己一个惊喜,让朱青知道,她正如他交代的,在开封城等着他回来。 可是当玄武朱雀掀开帘子的时候,白虎和林白惊呆了,朱青躺在马车里面一动不动。 “大哥?大哥怎么了?玄武,大哥这是怎么了?”白虎抓住玄武的胸口,似乎在埋怨玄武没有保护好朱青。 “大哥他,他中了王承恩的玄冰掌,伤势过重,一直昏迷不醒!”玄武道。 “你们是怎么保护大哥的?!”白虎急了,推了玄武一把。玄武没有还手。 “好了,别闹了,还不赶紧上来将大哥抬下去医治?!”朱雀怒吼一声,制止了两人的争斗。随即几人一起将朱青抬出马车。 朱青一出来,围观的人开始骚动了,都纷纷为朱青受伤感到担心,纷纷围了上来。 “里面怎么了?你不用管我,快去看一下。”人群外围的杀风担心地对宁儿说道。宁儿点点头,放下杀风挤进人群,越往里她心里越感到不安。但是百姓对朱青的关心实在高涨,导致宁儿怎么也挤不进去。 “让开!让她进去!”这时,杀风大吼一声。人群才渐渐让出一条小路,宁儿迫不及待地朝前跑去。 “青龙,你怎么了青龙?”宁儿终于挤到朱青身边,白虎和林白正抬着朱青往外走! 一看到朱青静静躺在一动不动的样子,她顿时手足无措,身体一下像被掏空一样。 “朱雀,他怎么了?你不是答应我好好照顾他的吗?他到底怎么了?”宁儿抓住朱雀问道。 “我……对不起宁儿,我没能保护好青龙,他中了玄冰掌。”朱雀歉意道。 “玄冰掌?……”宁儿说着,顿时身子一瘫软,晕了过去。 “哎?宁儿,宁儿,醒醒啊宁儿!”朱雀赶紧将宁儿扶住。 宁儿是混过江湖,研究过各种毒药毒掌的,玄冰掌乃阴邪掌法,她自然心中有数,这一想,身体便扛不住了,晕了过去。 “快,玄武,帮扶一把。”朱雀叫道。 “哎哟,真是乱上加乱。”玄武嘀咕一声,一把将宁儿背过来。 “你懂什么?患难见真情,这才是真爱!”朱雀说着白了玄武一眼,玄武只好闭嘴。 “让开让开,乡亲们请让开一下。”来围观的百姓实在是多,白虎和林白抬着朱青举步维艰。 突然,“砰”的一声枪响,随后一声呐喊,“都给老子让开!”冷刺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扛着枪走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章 难解的玄冰之毒 冷刺一把火铳开路,在涌起的人潮中“砰”出一条大道,看来鸣枪自古至今都挺有用的。 百姓散开,白虎林白等人将朱青抬了出去,冷刺向前搭脉,边走边诊,冷刺知道玄冰掌的厉害,毕竟朱青已经在路上折腾一夜了,这要是换是一般人,估计早就全身僵硬,血脉冰冻而死了。 “还好,青龙内力深厚,血液没有凝结。”冷刺松了一口气,“快,抬回府上,老夫进一步治疗。” “是。”白虎和林白加快脚力。 “哎?这又是怎么回事啊?”看到玄武背着宁儿,宁儿竟也晕了过去,冷刺惊问道。 “哎呀,别提了,用情至深。”朱雀应道。 “哎。爱情真不是个东西!”冷刺摇摇头。 朱青被抬回开封府医治,开封百姓也跟到王府门前等待。 “乡亲们,都回去吧,放心,冷大夫会把将军治好的,等将军好了,自然会与大家见面。却不可空在这耗着,家里的事耽误不说,要是让坏人有机可乘,那可就麻烦了。”良山受杀风嘱咐,来到门前遣散围观百姓。 “那将军醒来一定通告全程啊。”人群中有人喊道。 “一定一定。大家先回去吧。” “好。大伙都回去吧,别让小偷得了便宜。” “先回去吧。” …… 百姓纷纷散去,良山回府复命,“大人,百姓都散了。” “嗯。这样,待会过半柱香的时间你就出通告,说青龙将军在冷大夫的神医妙手下已经醒了。”杀风对良山说。 “怎么?冷大夫当真神医?半柱香就能救醒将军?”良山觉得不可思议。 “非也。我们刚才都犯了一个错误,既然青龙将军收了重伤,回城的时候就不应该张扬,开封离敌人的营地不远,城里耳目众多,这要是传到李自成耳朵里,恐怕会有麻烦。”杀风分析道。 “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半柱香后,属下一定通告全城,就说青龙将军已经恢复。”良山点点头说道。 “嗯,去吧。”杀风道。 “怎么样?”良山离开后,杀风转动轮椅来到朱青的床边问了一声冷刺。 “不太乐观,虽然青龙的内力能抵御玄冰掌的冰毒,但是想让青龙醒过来还需木须子这味解药。”冷刺摇摇头道。 “那就给他用药啊。”白虎着急道。 冷刺苦笑一声,摇摇头,“木须子是一种难见的药材,我这辈子就见过一次,还是在当年与关外老东邪切磋时偶尔碰上一面,这种药生产在寒地,据我所知,目前只有东北才有,而且只有老东邪才有。” “可是,东北是鞑子的领地。”玄武道。 “而且,老东邪已经死了。”杀风静静说道,这些江湖逸闻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没错,所以这件事变得非常棘手。”冷刺道。 “老东邪死了,不是还有小东邪吗?”朱雀看了看躺在身边的宁儿说道。 “对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老东邪这一生只收一个徒弟,这些东西不传给宁儿姑娘难道还带进泥土不成?”冷刺兴奋道,茅塞顿开。 “那你还等什么?先把宁儿姑娘就醒了,不就好办了吗?”杀风虽然年纪比冷刺小,但是两人的资历几乎同级,而且,已是忘年交的好友,说话自然不用客气。 “给我半柱香的时间。”冷刺很有把握地笑了笑。 “冷大哥,大家都说我是全城最会吹牛的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吹牛大王!”林白跟冷刺开了个玩笑。大家纷纷笑了起来,身边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他们还能笑得出来,可见这帮人见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 “好了,除了朱雀留下来协助鬼医,其他人都出去吧,别耽误了鬼医的工作。”杀风吩咐道。众人纷纷走出房间。 杀风也摇着轮椅出来。 “良山,你可以去通告大家了。”拉上房门,杀风对良山说道。 “这还没到半柱香的时间呢。这也太快了吧,我担心老百姓会怀疑的。”良山果然想得周到。 “现在是没到时间,不过等你上了城墙钟楼,不就刚好了吗?要是拖下去,想出城高密的人早就溜走了。”杀风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哎,还是大人厉害,我这就去。”良山想了想,笑着走了。 房间内,冷刺正在给宁儿扎针,朱雀在旁边不停地准备着冷刺需要的器材和药品。没扎一针,宁儿就多一点反应,这让冷刺越来越有信心。 “冷大哥的针灸是越来越精妙了呢。”看到冷刺扎完最后一针,朱雀不无赞叹道。 “哎,这辈子就靠这手艺混饭吃了,能不下点功夫吗?”冷刺倒也不谦虚。说着,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小药丸,“给她喂下去。”冷刺对朱雀道。 朱雀小心翼翼地给宁儿喂下药丸,再送一汤勺的水。 “咳咳咳!”突然,宁儿咳嗽一声。 “哎,还真醒了。”朱雀惊喜道。 “呵呵,我说一炷香的时间吧?这还没到呢。”冷刺笑道。 “得了吧,就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这时,杀风推门而入,摇到宁儿床边。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好疼?”宁儿醒后,摇摇头问道。 “你刚才在街上晕倒了,鬼医刚刚把你救醒了。”朱雀应道。 “宁儿姑娘,因为老夫用的是奇效药,药力猛了些,刚才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但是过了一会儿就没事了。”冷刺解释道。 “谢谢。”宁儿说着,继续轻轻摇着头,“朱青?!朱青怎么了?”突然,宁儿想起朱青。 “他在那边,还没醒呢。”杀风让开,将宁儿的视线引到朱青躺着的卧榻上。 “我要去看看他,他怎么还没醒?”宁儿激动道。 “宁儿,你别激动,小心待会儿又晕过去了。”朱雀劝说道。 宁儿不顾一切地翻身下床。 “你去看也没用。”杀风淡淡说了一声,宁儿并没有在意,急急忙忙地来到朱青身旁。看到朱青发紫的嘴唇和紧闭的双眼,她心疼地掉下眼泪,她用手去抚摸朱青的脸颊,很冰! 宁儿大吃一惊,“他的脸怎么那么冰?” “他中的是玄冰掌,你应该了解玄冰之毒,这已经算好的了,青龙内力深厚,要是换做别人,恐怕你一碰就碎了。”冷刺道。 宁儿自然知道玄冰之毒,她更心疼的拿朱青的手提着自己的脸,似乎想借给他一点温度。大家看到这场面,都顿时沉默,朱雀更是转身望着窗外,她见不得别的女人跟朱青有肌肤之亲,虽然她知道她无法阻止这一切。 “现在只有你能救他。”杀风第一个开口。 “我?” “是的,木须子。青龙已经深度昏迷,体内的功力虽然强大,但是没办法调息运作,只有木须子才能把他体内的寒毒逼出来。”冷刺接着道。 “可是木须子只有关外才有,从这里去关外,且不说能不能从我哥哥手中拿到木须子,就算拿到,这来回至少也要两天,他已经耽搁一夜了,这……”宁儿说道。 “难道你身上就没有带一丁点吗?”冷刺问道。 宁儿摇摇头,“师傅走之前说过,玄冰掌已经绝迹江湖了,这木须子就没有什么用处,她传授给我,不过是一个继承罢了,自从听说玄冰掌已经绝迹,我也就很少携带木须子,因为它的药力太重,对女性身体不利。” “确实如此。”冷刺点点头,他对木须子还是有些了解的。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朱雀转身着急道。 大家都盯着宁儿,希望她能想到一个更快捷的办法,毕竟从开封赶到山海关,再出关去娶木须子,再返回来救人,这太不现实了。 “有。”宁儿沉疑片刻道。 “什么?” “潼山!上次我到潼山接洽朱青,就曾在潼山见过木须子。”宁儿兴奋道。 “从这里道潼山可就近得多了。”冷刺也欣慰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啊!”朱雀着急喊道,她的心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杀风看了她一眼,朱雀才不觉得微微低头。 “要去潼山,必经潼关,就算过得了潼关,想进入潼山也绝非易事,潼山曾是李自成的营地,现在仍是闯军的大后山,必定有重兵把守。要采取木须子更是难上加难。”杀风道。 “再难也要去。”宁儿站起来,脸上现出久违的女将风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智往潼山 为了朱青,宁儿怎会被潼山的艰险吓倒呢?她站起身,取了床头的玉女剑,将朱青的手放回棉被里,正要转身走门。 “我跟你一起去。”朱雀道,那拿起宝剑,宁儿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等等!”杀风叫住了她们两人,“再让一个人跟你们去。” “派谁去?”冷刺问道。 “我。” “我。” “我去!” 这时,早已等在门外的白虎玄武和林白都一下挤了进来争抢道。 杀风摇摇头,冷刺道,“他们都不能去,让时迁兄弟去。”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 “为什么每次都不让去?我去过潼山!”林白喊道,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他的冲动和莽撞,一直被杀风雪藏,几乎没有参加什么大的活动,以林白的脾气,肯定早就不爽了。 “你嚷嚷什么?怕别人不知道吗?为那么多为什么?怎么不问问自己凭什么?”杀风喝止林白。 林白自知自己大声喊出来很可能暴露了这一次秘密之行,羞愧地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杀风接着道,“让你们留在开封,就是担心青龙昏迷不醒的事传到李自成的耳边,闯军突袭开封,我们也好有个准备。你们都去了,谁来打?再说了,时迁兄弟的本事你们学得来吗?” 三人听着,都不自觉地低下头。这时,赛时迁刚好走进来,“大人,你找我。”赛时迁和杀风的四目相对,都有些尴尬,因为刚才杀风说的赛时迁的本事其实指的正是他的偷盗本领,这可不是什么好面子的事儿,却不巧被赛时迁赶上了。 “那个……刚才的事不是有意说你的。你带两位姑娘前去潼山采木须子,记住,一定要拿到木须子,更要保证她们的安全。”杀风语气缓和道,他故意把主要任务交给赛时迁,以此来缓解赛时迁心中的不快。 “明白。”赛时迁回应道,似乎并未被杀风打动,毕竟都是老江湖了,若不是后来投靠朱青,投靠锦衣卫,杀风就算本事再大,也抓不到赛时迁,更别说这样使唤了。 “早去早回。”冷刺道。 “走!”宁儿率先出门。 三人出到城门,良山还在城门上向大家通告朱青已醒的消息,大家纷纷要求去看望青龙将军,而良山自然要想方设法搪塞,这会儿城门内挤满了人,都是来看通告,听消息的。 “我们走狗洞。”赛时迁道。别说狗洞,老鼠洞赛时迁几乎都穿过。对他来说,存在即合理!这点他跟朱青有些相似。 良山虽然站在城门上跟大家解释,但是敏锐的眼睛还是发现了他们三人。 赛时迁对良山做了一个手势,良山点点头,叫过一名守卫吩咐一声。守卫将狗洞的门打开。 赛时迁先出去。宁儿犹豫的一下,也跟着出去。到时朱雀犯难了,她从没走过狗洞,再怎么说,她之前可是堂堂的雀猫捕头,从来都是光明正大,从来没有这般偷偷摸摸的,在她看来,穿狗洞,就是一种侮辱。 “姑奶奶,我求你了,赶紧出来吧,待会让人发现了就不好了。”赛时迁道。 “可是……“朱雀还是犹豫。 “出来吧,上一次青龙还从这里把福王背进去呢。”宁儿说道。 朱雀才心有顾忌地从狗洞走出来。 朱雀刚一出来,狗洞“咔”的一声就关上了,因为这时已经有人涌到洞前。只见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随即转身穿进人群里。 “站住!”良山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这两个可疑的人。 “闯军来啦闯军来啦!”为了脱身,那两人开始制造恐慌和混乱。 “大家别慌大家别慌!没有闯军!”良山拿着大锅盖叫喊着,但是下面的百姓已经不受控制,纷纷逃散,那两人趁乱穿进人群中,消失了。良山知道此事重大,赶紧返回王府报告。 “白虎玄武林白,立刻行动,必须保证宁儿他们的安全!”杀风下令。 “是!”锦衣卫开始全城搜捕。 临近黄昏,宁儿等人赶到潼关,此时正值潼关守军换班,宁儿三人装扮成大夫模样,因为他们得到消息,因为开封一战,闯军伤兵满营,李自成和张献忠更是一人伤臂,一人破眼,所以闯王广招军医。宁儿三人正是抓住这个机会换了一身行医的装扮。 当赛时迁率先走进城门的时候,三人被拦下,“哎哎哎,干什么的?” “军爷,我们听说闯王征集大夫,所以前来应征,希望军爷行个方便。”赛时迁点头哈腰道,这点对赛时迁来说那就不事儿! “我看看。”守卫守着,打量了三人的装扮,又翻看三人身后的背篓,看里面都是些草药,随即问了句,“你们三个都是一起的?” “是是是。”三人点头道。 “你们是从哪过来的?”守卫似乎对这件事很认真。 “我们……我们是从山东那边过来的,是在徐营得知的消息。”赛时迁沉疑片刻说道。 “哦,原来是徐将军的人,进去吧,进门左拐一直走,就会看到有个报到处,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多为我们这些当兵的省省心。”一听说是从山东的徐营过来的,守卫顿时笑脸相迎,将赛时迁三人让了进去。 “谢军爷谢军爷,我们一定尽力。”赛时迁笑道,将宁儿和朱雀带进潼关营地。入关后,三人先左拐报到拿了通行令牌,然后就直接朝出关口走去。 “哎,你刚才那些话他们怎么就相信了?”入关后,朱雀忍不住问道。 “哎,亏你还是去山东执勤过呢。难道徐鸿飞没听说过?”赛时迁问道。 “白莲少主徐鸿飞?”朱雀道,赛时迁微微一笑点点头。 “怪不得一听说是徐营过来的,他们马上毕恭毕敬。”宁儿也微微一笑道。能如此轻松就通关是她始料未及的,在她印象中,能通过潼关并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当初孙传庭镇守潼关的时候。 “哎,赛时迁,你还不赖嘛。没想到不光手脚快,这脑子转得也蛮快的嘛。”朱雀不无赞叹地拍了赛时迁一下。确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这么合理的借口,赛时迁真不是盖的!这或许也正是杀风让他来而不让其他三人来的原因吧,有时候脑子比刀子有用。 “哼。”赛时迁也没有谦虚。 “啧啧,这就飘了?”宁儿冷笑道。 “算了吧,江南大美女秦香经常这样夸他,他还能不飘?”朱雀道。谁都知道,赛时迁有一个如花似玉但却对赛时迁死心塌地的美女老婆。 这一说就勾起赛时迁对秦香的思念了。 “哎哎哎,别想你老婆了,前面就出关了,赶紧想想怎么通过。”走着走着,宁儿突然拍了一下沉浸在思念情人的赛时迁。 “啊?哦,这好办啊。还是行医,待会我们就说营里缺药,我们要上华山采药就好了。”赛时迁果然想好了办法。 果然,通关的时候,守卫的一听说是闯王让出关采药,只问了一句,“天都黑了,这要怎么采啊?” “我说军爷,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有的药就必须晚上采。哎,真是隔行如隔山啊。”赛时迁故意卖弄道,还不停晃动手中的令牌。 守卫的一听,脸上都尴尬了,那还好意思拦人?再说这人家手中还有令牌呢,就赶紧放行了。 三人总算有惊无险地出来潼关。 “赛时迁,你真能吹。”出关后,朱雀摇摇头道。 “我这可不是吹,我们确实是来采药的嘛。”赛时迁应道。 “好了,前面就是潼山了。这回可不像前面那两关那么好忽悠了,大家都机灵点。”宁儿道。 “那怎么办?”朱雀问道。 “我上次来的时候发现一条捷径,走这边,跟我走!”宁儿说着,带领赛时迁和朱雀潜入潼山。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夜入潼山 夜色笼罩着潼山。宁儿三人来到潼山脚下,他们在黑暗中观察者潼山的动静,李自成之所以选择潼山作为大后山,是因为潼山天险。通常上山只有一条路,确切地说,其实并不算路,是一个小通道,潼山除了这个小通道,四面几乎是悬崖峭壁,一般人根本无法上去。但是李自成也恰恰看重了这一点,退守潼山,只需留一二守卫把手通道口,几乎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因为大队的人马不可能一下子鱼贯而入,只要守卫不是傻子,不会武功都没有问题。可想而知,这样的地方想要渗透,确实不易。 “怎么办?那个通道小得几乎容不下三个人。”三人在暗中观察着,朱雀问了一句。 “想要从这里进去是不可能的。”宁儿道,“就散我们进得了通道,也一样被人发觉。” “可是,这里四面似乎都是悬崖峭壁,不走那里,还能走哪里?”赛时迁抬头四下张望一下,摇摇头道。连鼓上蚤赛时迁都觉得有困难,那么这一次渗透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在通道的右侧发现一条捷径。”宁儿道。 “捷径?这里还有捷径?难道李自成都不知道?”朱雀半信半疑。 “其实也不算是捷径,只不过相对于通道好走一些。”宁儿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吧。”赛时迁道,正要起身,被宁儿拉了一下,“等下。到右侧必须经过通道门口,这么过去,一定走不了。这样,你待会将守卫引开,我跟朱雀上去采药。”宁儿对赛时迁道。 “可是,杀风大人让我不能离开一门一分一毫的啊,你们两个女的自己去也太危险了。”赛时迁摇摇头道。 “女的怎么了?秦香不是女的吗?你是怕秦香还是怕杀风?”朱雀瞪了赛时迁一眼。 一说到秦香,赛时迁就不敢得瑟了,愣了片刻,“好好好,听你们的,不过你们得小心点,别到时药没采到,人倒被抓了,回去我可没办法交差。”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命是我们自己的,我们可比你心疼。“朱雀道。 “好好,准备好了啊。我去把他们引开,你们就溜进去。”赛时迁说着,又勒紧腰带。 “小心点,待会在山脚汇合。”宁儿道。 “明白!走咧。”赛时迁说着,突然从黑暗里窜了出去。 “什么人?!”一个守卫果然发现了动静,追了出来!另一个守卫估计正在打瞌睡,噌的一下醒过来,也跟着跑出来。 “果然只有两人把守,走!”宁儿对朱雀道。 两人趁着守卫出去追赛时迁的时候,贴着崖壁迅速朝通道右侧移动。走到通道门口的时候,朱雀正想往门里拐,被宁儿来住,“你干什么?不是说去右侧的吗?” “你们守卫都出去了,通道每人看守,不如我们从通道溜进去岂不更好?”朱雀道。 “你以为这条通道只有两人吗?” “不是你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吗?” “那说的是通口,里面还有几层呢。没等你到里面,里面的人一醒,堵都能把我们堵死。”宁儿道。 “哦,原来如此。”朱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快走吧,待会被发现就真的走不了了。”宁儿说着,拉了朱雀一把,两人又往右侧移动。 过了一会儿,守卫没有抓到赛时迁,他们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抓到赛时迁呢?两人只好摇摇头返回。 “哎不对啊,我明明看见一个人影从我面前一闪而过的呀,怎么追来就不见了呢?”为首的那个守卫道。 “啊啊啊……八成是你犯困了,眼花了,走,回去眯会儿。”打瞌睡的那家伙又打了一声哈欠摇摇头摆摆手对另一个守卫道。 “眼花?可能吧,啊……”为首的守卫说着,也打了一声哈欠,就以为自己犯困眼花了,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哈欠是会传染的,一般人一般情况下看见别人打哈欠都会不自觉的有相应的反应,比如跟着打。 两人打着哈欠,摇头晃脑地返回通道站岗,不知不觉头就垂了下去。 这时,宁儿和朱雀已经来到右侧的入口。这是一处悬崖边上。 “就是这儿。”宁儿抬头往上指了指。 “这儿?就这也算捷径?”朱雀看着依然是悬崖峭壁的所谓的捷径一脸的困惑。这一处除了比别处略第一点,有一棵大榕树外,并不见得捷径在哪里。 “没错。”宁儿微微一笑。 “那你说说,这怎么上去?” “看到没有,这棵大榕树就是捷径。”宁儿指着大榕树笑着说。 “可是就算我们的轻功在厉害,也根本够不着树干。”宁儿道。 “你再仔细看。”宁儿道。 朱雀顺着宁儿的指引往上仔细一看,在山间积雪微光的映照下,朱雀看到了一根根盘根错节的藤蔓! “哦!我明白了!”朱雀点点头一笑。 “看你的了。”宁儿笑道。 “没问题!”朱雀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把弯刀,朝树上一甩,“咔!”的一声,一根藤蔓的一头被割断,垂了下来! “不错!上!”看到藤蔓甩下来,宁儿笑了笑,手抓藤蔓,一个抽身,迅速攀上悬崖。到了上面,宁儿回头一望,“哎,快上来吧。怎么?是不是害怕了?”宁儿对望着藤蔓发呆的朱雀笑着轻声喊道。藤蔓下方就是万丈深渊,一失手就是粉身碎骨! 朱雀咽了下口水,朝宁儿倔强地笑道,“怕?我堂堂雀猫也会怕?猫有九条命你没听说过吗?”说着,朱雀脚点地,纵身一跃,抓住藤蔓,身子一窜,翻到悬崖边上。 “哼,身手不错嘛。”宁儿见到朱雀回头一望深呼一口气,随即忍住笑声说道。 “那是。”朱雀应道。 “走!前面就是木须子生长的地方。”宁儿说道,正要往前走。 “小心!”突然,朱雀从身后将她一把拉蹲下身。 “什么情况?”宁儿轻声问朱雀,朱雀没有应。 这时,只听得前方有人喊道,“什么声音,过去看看。”然后,火光从他们头顶照了过来。宁儿和朱雀尽量屏住呼吸,压低身子。 “报告将军,是老榕树那边断了,树枝垂下了悬崖。”一个士兵说道,带队巡逻的是李自成的一个总兵。 “树枝断?”总兵有些疑惑,拿过火把走了过来,宁儿已经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嘘!”朱雀按住宁儿,示意她再忍忍,不要乱来,但是她自己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所幸那总兵只在岩石后面查看,便说了一声,“可能是积雪太重,把树枝压断了,明天找几个人过来把断枝处理干净,别让敌人有机可乘。” “是!” 说着,火光渐渐微弱,巡逻队渐行渐远。 “呼!”宁儿和朱雀都深深舒了一口气。 “走!”看到巡逻队走远,宁儿走出岩石下面,对朱雀一招手,两人朝木须子的生长地潜去。 走了一段,宁儿突然,停住脚步,“等等,就是这里。”宁儿猫下腰身,拿着烛火照亮这地上的遗嘱植物惊喜道。 “这就是木须子?”朱雀惊奇问道。 “没错,这就是木须子。”宁儿道。 “那赶紧采啊,还等什么?”朱雀说着,就要下手拔。 “哎哎哎!住手,木须子不是这样采的,木须子要的是它的根,得挖出来,不然根会断在土里,那就麻烦了。”宁儿赶紧制止。 “哦,原来如此。那你来吧,我怕我会弄巧成拙。”朱雀接过宁儿手中的烛火歉意说道。 宁儿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开始小心翼翼的挖。 挖着挖着,宁儿头也不抬地说,“这一次你们进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虽然说得很平静,但是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力。 “你真的想知道?”朱雀也平静问道。 宁儿没有回答,只是努力的挖掘木须子。 “因为陈姑娘……”朱雀说这句话的说,宁儿噌了一下,苦笑一声,继续挖。 “我想不用说你也早就听说,是陈姑娘让青龙立志成为一名出色的锦衣卫,但是,时间和现实似乎改变了一切,青龙多次希望陈姑娘能跟他一起走,可是陈姑娘没有勇气。就在我们进京的同时,吴三桂也从山海关回京,他仗着自己镇守山海关,把持大明咽喉而跟皇提亲……”朱雀没有说完,宁儿不经意插了一句,“他看上了陈姑娘?” “嗯,所以,后面的事不用说其实你也能猜得到了。青龙为了就陈姑娘被王承恩背后打了一掌玄冰掌。可是,陈姑娘还是没有跟他回来。”朱雀道。 “哼。”宁儿自嘲地冷笑一声,“他醒过来一定很难过,还不如这样一直昏迷着。”说着,宁儿手里的刀越发的用力,将土刨地四处飞散。 “哎哎哎,你可别胡思乱想。”朱雀看着宁儿的样子,知道她心里已经开始乱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宁儿还不承认。 “你看你,木须子都挖出来啦,你还跟个坑较劲,还说没有胡思乱想,得得得,赶紧走吧!晚了他可真出事了。”朱雀说着,拉了宁儿一把。 “就让他一直躺着好了!”宁儿心中醋意大发,狠狠地将匕首插进坑里,带着木须子离开。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进关容易出关难 当宁儿和朱雀二人踩得木须子,原路顺着榕树藤走下潼山的时候,宁儿一个走神,差点摔进山崖! “哎,当心!”朱雀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将宁儿拽了回来,“你说你……哎,我刚才就不该跟你说这事儿。”朱雀自责道。 “走。”宁儿却像没事一样迈开步子,其实她才是最有事的人,心事让她神情恍惚,这才是最可怕的。这一路回去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们呢! 两人除了潼山,来到山脚,朱雀学着夜鸟吹了一声口哨,赛时迁很快就赶过来跟她们汇合。 “怎么样?木须子采到了吗?”赛时迁急切问道。 “采到了。”朱雀应道。 “太好了,你们没有什么什么事吧?”赛时迁担心二人的安危。 “有事还能这样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朱雀白了赛时迁一眼。 赛时迁知趣地点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咱们赶紧回去吧。” “走。”宁儿终于说了一句话,已经走在赛时迁的前面。 “哎哎哎,等等我。”赛时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赶紧追了上去。 “哎,她怎么了?”赛时迁看到宁儿从潼山下来后变得乖乖地,便跟上朱雀问了一句。 “女人的事你少管。”朱雀对赛时迁道。 “哼,你不说我也懂,是不是那个来了?”赛时迁坏笑一声。 “你……”朱雀恨恨地白了赛时迁一眼,“你才那个来了呢,我说秦香这么个大美女,怎么就看上你这只死耗子,原来是被你这张嘴给忽悠了。”朱雀说着,戳了一下赛时迁的脑袋。 “嘿嘿,有的人就好这一口,没办法,这棵小白菜归爷了。”赛时迁反得意道。 “美得你,我看是小白菜让朱青给拱了。”朱雀冷笑道。 “你说谁是猪呢?”赛时迁不爽道。 “谁拱小白菜谁是,哼。”朱雀丝毫没有放过损赛时迁。 “你你你……”两人就以上吵吵闹闹地走回潼关。 “别闹了,前面就是潼关了。”宁儿突然说了一句,虽然她心中有事,但是相比于赛时迁和朱雀这对闹嘴的,似乎靠谱很多。 “嘘!”赛时迁第一个打住。三人再一次装正经,扮回行医模样。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关口,此时已是三更天,守关的士兵都在打盹儿。 “哎,能不能悄悄地走过去啊?”看到士兵昏睡的样子,朱雀轻声问了一句。 “你想得美,万一被发现,到时怎么说也说不清了,赛时迁道。 “那怎么办?”朱雀道,朱雀有个毛病,就是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一旦有同伴,就产生依赖,脑子就很容易短路,何况这次这两位小伙伴都是身怀绝技的主,朱雀这依赖就更强了。 “你去大声招呼,该怎么进来我们还怎么回去。”宁儿对赛时迁道。 赛时迁点点头,向前拍了拍守关的士兵,“军爷,军爷……” “嗯?……谁啊?”士兵们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道。 “军爷,是我们,我们傍晚出去采药的,你不记得了?”赛时迁道。 那士兵揉揉眼睛,就是那位被赛时迁忽悠没有见识的守卫,“是你们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守卫打了个哈欠道。 “对对对,回来了回来了,药采得了自然就回来了,闯王还等着我们那药回去用呢。”赛时迁点头哈腰道,真能装! “那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闯王的病你们可吃罪不起。”守卫说着,挥挥手放行。 “是是是。谢谢军爷。”赛时迁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其实早就暗骂了:谁吃罪不起还不一定呢! 三人正准备潼关的时候,突然被一个较为清醒的守卫拦住,“站住。” “军爷这……?” “背篓里是什么?”看来还有负责人的且不好忽悠的守卫的。 “军爷,都是草药,刚采的草药。你们,把背篓打开让军爷瞧瞧。”赛时迁故意对宁儿和朱雀道。两人点点头,转过背篓。 那守卫掀开一看,背篓里全是草,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这东西也能入药?呵。”守卫拿起木须子看了看又扔回背篓里,看来又是一个没见识的。不过话说回来,能认出这木须子的人还真不多。 “哎,他们傍晚刚出去的,给闯王采的药,没事,放吧放吧。”刚才打盹儿的那个守卫朝这边的守卫挥挥手。 “走吧。” “谢谢军爷,军爷辛苦了。”赛时迁赶紧点点头抱拳哈腰。三人终于有惊无险的入关,进入潼关牧野。 “哎哟,看这孙子装的……”刚远离守卫,朱雀又开始损起赛时迁来。 “这叫能屈能伸,大丈夫也!再说,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赛时迁也不甘示弱。 “啧啧,吹,继续吹!” “有本事你也吹啊。” …… 两人又一路争了过来。 终于在五更多一点的时候感到潼关的另一个关口,进了这个关口,就是开封了! “别吵了。这一关不是闹着玩儿的。”赛时迁对朱雀道,朱雀也没有在说话。 李自成的大部队就驻扎在此!进关容易出关难啊!进来的时候还能说是参加军医招募的,但是出去的时候怎么说?难道说应聘失败?那也不至于晚上出城啊! “不行,咱得换个行头。我看前面那帮守卫已经不是今天那帮了,伪装得好,应该还能通过。”赛时迁道。 “什么行头?”朱雀问道。 “嗯……”赛时迁的脑袋飞速转动,很快,转到点子上了,“商人,最近陕地干旱缺粮,咱就换做粮商,要是问起来就说镇上缺粮严重,要我们先行进开封城打探粮食。李自成号称‘闯王进城不纳粮。’他不可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宁儿朱雀听了赛时迁的计划,都赞同的点点头,于是,三人迅速换妆!化妆可是锦衣卫的一手绝活,必须人人精通易装术。很快,三个活脱脱的商人模样诞生了。 “走。”赛时迁说一声带路。 走到关口,本来跟守关士兵交待得蛮顺利。谁知准备通关的时候,两个守城士兵刚好谈话:“哎,听说,青龙为了陈圆圆受了重伤,要是闯王这时候攻打开封,说不定能拿下来。” “哎,不是说已经好了吗?听说他们锦衣卫有个神医,不出半天就把那个什么玄冰掌给治好了。” “咔!”的一声,宁儿突然一个出神,撞到了门槛上。 正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叫了一声,“站住!” “是虎子!”朱雀轻声道,三人的眉头紧皱,都不约而同地摸了衣服底下的刀。 第一百七十四章 邪恶的门缝 虎子的出现,让宁儿仨人很难顺利出关。 宁儿他们却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往前走。 “我说站住,没听见吗?把他们三个拦下来!”虎子吼道。 “站住!”守卫横刀拦下。 赛时迁赶紧转身,“呵呵,军爷,你是叫我们呢?” “那你以为我是自言自语吗?”虽然赛时迁三人都化了妆,但是虎子还是冷笑地提着银戟走了过来。 “军爷,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们是出关买粮食的,要赶早呢。”赛时迁还在精力伪装。 “别装了,他已经看出来了。”朱雀冷笑一声,对赛时迁道,因为她看见虎子握着银戟的手已经在运力! “三位开封来客,深夜造访我闯军军营,别来无恙啊?”虎子说着,那着银戟直指宁儿三人。 “祸是我闯的,我顶着他们,你们带着木须子赶回开封府。”宁儿说着,准备将背篓卸下。 被赛时迁拦住,“说的什么话,要拦也是我来,杀风大人交代,不能让你们出事。再说了,木须子只有你懂使用。” “哼,商量好了没有?我虎子虽然脑子笨了点,但眼睛却好使的很,想从我眼皮底下溜走,先问问我的银戟答不答应!哼!今天你们谁都别想跑,抓起来!”虎子怒喝一声,已经挥着银戟杀了过来。 “动手!”朱雀叫了一声,挥刀砍了身边的两个守卫! 一场围堵与反围堵开始了。 本来宁儿三人对付虎子门口的这些士兵是卓卓有余的,不曾想这一打便惊动了军营里的众将士,首先赶过来支援张献忠,张献忠虽然一只眼睛瞎了,但是似乎并不影响他的杀气,他这几天正为自己失去一只眼睛而耿耿于怀,早就想找开封的锦衣卫报仇了,却捋捋被李自成拦住,现在好了,有猎物自己送上门来,这么好的机会,张献忠岂能错过。 “虎子兄弟,老张我来帮帮你!”一声怒吼,张献忠操着三板斧就风风火火地杀了过来。板斧直朝宁儿劈了下来。 “小心!”赛时迁一声吼,一把将宁儿推开,自己挡了上去。 咣当!张献忠的三板斧和赛时迁的铁棍碰撞在一起,擦出一道银闪闪的火花。还好赛时迁自从加入锦衣卫后,跟程力等人苦练内家拳法,这内力确是精进了不少。就张献忠这气势磅薄的一斧愣是被他接下了,换做是宁儿和朱雀,估计是扛不住的,虽然她们的功夫都不错,但是这力气是远远无法与张献忠这等大头抗衡的。 虽然赛时迁扛了下来,但是明显已经到了顶点,而这时对张献忠来说,只不过家常便饭!再扛下去,赛时迁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腰身压弯,两腿也可是抖动。 “呀啊!”看到赛时迁快要扛不住了,朱雀这时朝张献忠扫了一剑。张献忠为了闪躲,不得不收回板斧。赛时迁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 “怎么样?没事吧?”朱雀拉了赛时迁一把。“ “没事!” “杀出城门!”宁儿大吼一声,三人边战边退,谁都知道,这种时候是不可恋战的。 但是先走也并非易事,随着声势越来越大,围过来的闯军越来越多,总感觉砍倒一波又冲上来一波。源源不断,赶不尽杀不绝! 更加严重的事,打了一阵,刘宗敏也赶到了,这些士兵已经疲于应付了,现在再应战三巨头,这仗是越打越难打了。 “你们带药先走!”赛时迁喊道。 “要走一起走!”朱雀应了一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赛时迁边战边护着宁儿和朱雀撤退,自己也想办法脱身。 “谁也别想跑!关城门!”这时,刘宗敏大喊一声,刘宗敏不但使得一手厉害的双锏,这脑瓜也比虎子和张献忠好似很多。 “快走!再不走就全都死在这里!”赛时迁眼看城门缓缓合上,推了宁儿和朱雀一把。 朱雀毕竟经常经历这种场面,她狠下心,拽了宁儿一把,“走!” “时迁兄弟!”宁儿想到如果自己刚才没有撞上门槛引起虎子的注意,或许就不会出事,她心中有些愧疚,不想伤及赛时迁。 “走啊!”赛时迁就城门准备合上了,狠下心来拽了一脚,将宁儿和朱雀拽了出去! “时迁兄弟!”两人刚出城门,“轰”的一声,城门完全合上!朱雀叫了一声,却只能从门缝里看见刀光剑影,只能听见门里赛时迁以一敌众的拼杀生。 “老子就不信降不了你!”张献忠大吼一声,趁着赛时迁抵挡众人时,挥斧下来! “住手!”这时,刘宗敏突然叫了一声,张献忠回头一看,“咋了?” “抓活的!”刘宗敏道,“有用!” 张献忠收起板斧,一听说不能杀人,一脸不爽的退下了,“你来!”张献忠冲刘宗敏叫了一声。 刘宗敏看了虎子一眼,虎子提枪向前,趁着赛时迁无暇顾及,银戟直指赛时迁的咽喉,“别动!动一下就送你见阎王!” 看着银戟直指自己的咽喉,赛时迁很识趣的收起了铁棍,束手就擒。 “我还看你还嚣张!”看到赛时迁被擒,虎子冷笑一声,此时,他站在赛时迁的对面! 听到门里面没有的打斗声,朱雀知道赛时迁已经被擒了。 “走吧!”朱雀推了宁儿一把。 宁儿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门缝。 “快走吧,待会儿敌人追出来可真走不了了,赛时迁就白救咱们了。”说着,朱雀吹了一声口哨,两匹马跑了过来,这是他们从开封城骑过来的,到了潼关门外就放养了,为的就是争取时间。 “我看到赛时迁被擒了。”宁儿盯着门缝儿说道。 “我也看到了。可是我们能怎么办,赶紧回去跟他们商量。”朱雀道,跨上战马。 宁儿也跨上战马。 “走啊!”朱雀催促道。 “等等!赛时迁被带走了。”宁儿还盯着门缝! “那不是废话吗?难道他还能绑在门上啊?!”朱雀不知道宁儿为何如此啰嗦,是不是就不打仗了,一下子吓蒙了还是过于自责? 就这朱雀有些不耐烦的要抽宁儿战马一鞭的时候,只见宁儿两眼紧紧盯着门缝,手往头上发髻上一摘,取下一枚银针,然后朝城门一甩,因为悄无声息地飞了出去。 “啊!”突然,门内传来一声惨叫。 “虎子!你怎么了虎子?!” “虎子兄弟!” “虎子将军!” 顿时,城门内一阵急促而慌乱的叫声。 虎子转身的刹那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干得漂亮!”朱雀知道宁儿的银针从门缝儿射进去,正中虎子的后背,连连赞叹道。 原来,宁儿一直等赛时迁离开门缝,她好出手! “快!抬虎子将军进去!”刘宗敏急切道。 “奶奶的!天杀的小娘子!看老子抓到你们不活剥了你们!开城门!”张献忠愤愤道! “快走!”朱雀看到城门缓缓打开,抽了宁儿的战马一鞭,“驾”,两人骑着快马,逃离潼关,赶回开封城! 此时,天已大亮。 第一百七十五章 救人要紧 张献忠打开城门,追出来一看,宁儿和朱雀已经一骑绝尘。张献忠刚想追上去,不料被刘宗敏喝住,“别追了!你一个人打不了开封城!” 张献忠只好咬牙切,“嘿!”让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给耍了!”张献忠骂骂咧咧地返回潼关城。要是平日,他可不听刘宗敏这话,但是现在他老实许多,一来自己一只眼睛废了,二来上一次全军出动愣是被朱青的锦衣兵团给打出来了,自己这一次要是单独行动,恐怕没那么简单。张献忠有些后怕了。 回到城内,张献忠直奔虎子的行营,所有将领都汇集到虎子的行营探望虎子的伤情。 “军医,怎么样?”李自成急切道,李玉凤在旁边照顾着,虽然虎子不是她最爱的人,但是虎子却把她当做自己唯一的追求,而且一直照顾着她,偏袒着她,这会儿虎子哥倒下了,李玉凤也是伤心的。她边用热水敷着虎子的额头边啼哭道,“虎子哥,你快醒醒呀,你一定不能出事。” 军医拔下银针,针头已经发黑,军医摇摇头,“银针有毒,虎子将军这是中毒的迹象啊,而且放毒的人是个高手,直接将毒针打进虎子将军的经脉里,毒液散播很快啊!” “那到底是什么毒?有没有办法?”张献忠着急道。 “这毒针我知道,是关外小东邪爱新觉罗?宁儿射的,毒针上是正是赫赫有名的毒中毒夺命飞!”刘宗敏在一般观察道。他自己也是个下毒的高手,对夺命飞自然略知一二。 “夺命飞?这毒药不是厂卫专用的吗?怎么……?”李自成惊异道。 “没错,据我所知当今世上只有冷刺一人所有,不知道这小丫头从哪里弄来的夺命飞!这下麻烦大了,虎子恐怕……”刘宗敏道,他知道夺命飞,却不知完全清楚,他不知道研制夺命飞的祖师爷曹化淳还活着,更不知道宁儿曾经中过夺命飞的毒,毒后已悄然研制夺命飞,虽毒性与真正的夺命飞略差一二,但是已足以毙命,或许这正是虎子中了夺命飞现在还能活着原因。 “我不管!虎子要是救不活,你们这些军医统统军法处置!”李自成怒了,虎子是他的第一勇士,他怎能不上心? “是是是,我一定尽力。”军医颤抖道。继续给虎子把脉,迟疑片刻,军医道,“闯王,现在找解药恐怕来不解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先封住虎子将军的气脉,让毒液不能攻心,才有时间寻找解药啊!” “那还等什么?赶紧封啊!”李自成急切道。 军医拿起一枚银针,找准穴位,一阵扎下去,虎子立即停止了心跳和呼吸,进入假死状态。 “这一针顶多能顶一天的时间。”军医道,看来,宁儿的研毒功力还得提高,与真正的夺命飞,还有一定差距。 “他奶奶的,要是虎子兄弟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这就去把那个姓赛的劈咯!”张献忠愤愤道。 “等等!”李自成突然道,“赛时迁,这人我知道,之前跟我一起在朱王府当过差,是‘十字军”的人,后来浪迹江湖,以偷盗为生。“ “没错,他就是沧州赫赫有名的大盗赛时迁。”刘宗敏似乎对赛时迁也有所了解。 “这样的人物归到青龙的帐下,决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是个不错的砝码!”李自成点点头,似乎心有些底了。 “我明白闯王的意思了!”张献忠道。这会儿倒是很开窍。 于是一个以人换解药的计划浮出水面。但是这个计划如何实施才不吃亏,李自成还在思考着。 临近中午,宁儿和朱雀两人终于回到开封城! “我们回来了!快开城门!”朱雀朝守城将士大喊一声。 “她们回来啦!”良山兴奋道,赶紧叫手下打开城门,自己则赶往开封府通报。 这一次宁儿和朱雀要从城门进城了,没有困扰,而且,战马也不能在城外放放养了,必须回去好好钉钉马掌。这一程奔波可耗费不少。 “大人!宁儿姑娘她们回来了!”良山感到开封府通报,大家都聚集在厅堂等待消息,因为杀风已经推算,中午时刻她们会回来,否则,就出兵潼关! 听说回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来迎出门去。 “嘚嘚嘚……”一阵马蹄声,宁儿和朱雀骑着战马直抵开封府。 “大人,我们回来了。”朱雀兴奋道。 “太好了。拿到木须子了吗?”冷刺问道。 “拿到了。”宁儿说着,亮出木须子。 “时迁兄弟呢?”杀风很平静地发现少了赛时迁。 这一问大家才注意过来。 “对啊,时迁兄弟呢?” “他没跟你们回来吗?” …… 众人纷纷问道。 “时迁兄弟他,为了护送我们出关,被擒住了。”朱雀道。 “都怪我。要不是我大意,时迁兄弟就不会出事了。”宁儿低着头自责道。 “哎……”杀风轻叹一声。 “算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解了青龙的毒再想办法就时迁兄弟,毕竟十万大军摆在那里,不是说说动就能动的。”冷刺看出杀风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本来高高兴兴的事,因为赛时迁被抓,大家刚起来的兴头又低落下去。 “宁儿先跟鬼医配合给青龙解毒。”杀风道。 宁儿点点头,心中却堵得慌。 “记住,解玄冰毒来不得半点分心,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杀风看了宁儿心神不定的样子,嘱咐道,杀风曾经看见中玄冰掌的一个同僚因为解毒不慎而毒液攻心,当场死亡,这让杀风长了记性。 “明白!”宁儿点点头,深呼一口气,恢复信心。 宁儿跟冷刺拿着木须子走进朱青的房间,关上门。 杀风在门口亲自把守着,“大家都出去吧,别打扰了他们。良山,你叫人好好在王府四周巡逻,解毒之间,不得有任何闪失。” “明白!” 众人退下。 “大人,抓到的那两名间谍何时处置?”林白问道。他们经过一夜的搜城,终于将那天想混出城外通风报信的两名间谍抓住了。 “先缓缓。青龙将军正在鬼门关上挣扎,不宜杀生。”杀风说道,他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对于这种说法,他一直恪守着。 “是。”林白退下。 “你也先回去休息吧,青龙醒了,我自然会叫你。”杀风看了一眼朱雀,轻声说道。朱雀没有说话,点点头,也走了出去。只留杀风一人静静坐在朱青房间门前镇守着,似乎谁也别想靠近一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突然朱青的房间内传出一声咳嗽,接着是一声呕吐,只听得宁儿轻声道,“吐出来吧,吐出来就没事了。” 此时朱青脸上露出一阵喜色,他松了一口气,没等冷刺宣布,杀风叫了一声,“白虎,叫大家进来吧,青龙醒了!” “是,大人!”白虎惊喜道,随即大声传唤,天字号将领纷纷聚集到厅堂。 就在大家着急等待的时候。 冷刺掀开门帘,朱青在宁儿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看到朱青终于熬过来了,众人都很激动,林白和袁若更是激动地要哭了,大家在这种情绪的感染下,反而没有欢呼,好像一种压抑很久的感情将要爆发一样。 “干嘛干嘛?我还没死呢。”朱青微弱一笑说道。 “你还说!”宁儿心疼地轻拍了朱青一下,眼中已经擒着眼泪,朱雀虽然是女强人,此时也掩面转过头去。 “哎?时迁兄弟呢?怎么不见他人影?该不会又出去劫富济贫了吧?”朱青发现赛时迁不在,微笑一问。 这一问,大家就更沉默,宁儿更是低下了头。 “为了去潼山给你找解药,他被李自成抓了,现在还困在敌营,情况不明。”还是杀风敢讲这种话。 “什么?!”听说赛时迁为了自己被抓,朱青心中一震。 “都怪我。当初太不小心了。”这时宁儿突然哭道,在朱青面前,她似乎显得特别脆弱。 “这事儿不怪宁儿,只怪当时敌人太多了,时迁兄弟为了我们逃出来才被抓的。宁儿已经尽力了,她后来还从门缝射了虎子一针,估计伤得不轻。”朱雀认真道。 “等等,你射了虎子一针?”朱青转身盯着宁儿问。宁儿点点头。 “什么针?” “我平时用的毒针。” “什么毒?” “夺……夺命飞。”宁儿迟疑道,因为夺命飞是她偷偷研制的。 果然,听说夺命飞,冷刺和杀风都吃了一惊,朱青虽然也惊讶,但是他现在不想追问宁儿为何研制夺命飞。他只想如何才能救赛时迁。 “有了。”朱青突然有个想法。 “你想用解药换人?”杀风自然猜得出。 朱青点点头。 “可是,夺命飞的毒就算封住气脉,最多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恐怕这会儿虎子……”冷刺疑惑道。 “不,不会的,我刚刚研究初级,毒性应该还没有真正的夺命飞那么剧烈。”宁儿赶紧解释。 “那就这么办。现在我们要把这个交换条件传达给李自成。”朱青道。 “林白。”杀风突然叫了一声。 “在。” “你们抓的那两个间谍还活着吧?” “还活着,大人说先不斩的。” 杀风笑着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点点头,对林白说,“带我去看看。”于是,向刑场走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狼烟交易 林白带领朱青等人来到刑场,闯军的额两个奸细此时正绑在绞刑架上,随时准备处斩。 因为杀风说暂时不行刑,所以还没有通知百姓,但是守军抓到两个奸细的事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几乎所有人都等待官方的消息:何时问斩? 看到朱青走上来,两名奸细惊吓道,“原来他真的没有死!” “还好我们没有前去通报闯王,不然就中敌人的圈套了。” 他此时前来,定是要了我们的命。我可不想死!我们帮闯王做事还有得享受呢。” “哎,只能怪我们命不好。” 两人在轻声议论道。 “怎么?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死了?”朱青走进两名奸细,冷笑一声,问道。 “是人都得死,早死晚死罢了。哼。”一人强硬道。 “很好,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既然你那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朱青说着,抽出匕首,在那人右边说话的那名奸细面前晃了晃。他顿时两脚发软,头冒冷汗。 “大大大哥,咱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左边那位年纪小一点的看着朱青拿出匕首准备要下手,哭喊道,“青……青龙,可不关我们的事,这些都是闯王指使的,得不到情报,我们回去也是个死,我们是被逼的啊。” “你们不是陕地人?”朱青知道,闯王不杀陕地人,至少不杀陕地百姓。 “不不,我们不是,我们哥两本是从洛阳过来投靠闯军的,因为早年在江湖上手脚长了点本事,闯王让我们混进开封打探情报,但是闯军有个规定,没有情报而归者,一律当斩,他们说这样才能证明我们没有投敌。”左边的额年轻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你们是还不想死咯?”右边的年长一些的开始还挺嘴硬,不过此时听到有生还的希望,立刻摇摇头。左边的年轻人更连连道,“不想不想,求青龙给条活路。” “哈哈哈!”青龙放肆大笑,身后的将士也嘲笑这两个没有动刑就变节的奸细。 “活路不是别人给的,是靠自己争取的。”朱青笑罢,盯着奸细的眼睛认真说道。 “求青龙指条明路。”奸细道。 “好。”朱青站直身子,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既然你们跟了闯王有些日子了,他又信得过你们,派你们来到开封打探情报,那么,你们应该熟知闯军的暗号?”朱青用不容躲避的眼神盯着奸细的眼神问道。 “熟悉。”奸细点点头。 “这就好办了,实话跟你们说吧。你们的虎子将军中了我们锦衣卫的毒针,而这解药只有我们锦衣卫才有,但是闯军抓了我们一位兄弟,我们想用解药换人。如果你们想活命,就帮我们传递信号。”朱青道。 “我们虽然想活命,但是我想不明白,你们完全可以自行前去传递消息,为什么要通过我们兄弟两?” “这么说吧,虎子中的是剧毒夺命飞,最多能扛一日,这开封和潼关一个来回就有一日,这时间万一出了差错,虎子就没命了,当然,这笔交易也就没法进行,那样对双方都不利。”朱青道。 “哼,我明白了,原来你们比我们还急,你这是有求于我们啊。”奸细一听以为抓住了砝码,得意一笑。 谁想他还没笑出声来,朱青的刀就抵住了他的脖子,“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求你,那么只要你一点头,我就可以不用求你了。我只是想把事情办得稳妥一些。”说着,刀口已经开始割进肉里。 “大哥!”左边的年轻人惊叫一声。 “别别别,开玩笑的开玩笑,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年长的奸细颤颤惊惊道,他差点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好。你们平时最快的联络方式是什么?” “狼烟。” “狼烟好,狼烟多块!哈哈哈。”朱清说着,拿下匕首,拍了拍奸细的脸颊,“准备狼烟!”朱青转身对身后的良山道。 “是!准备狼烟!”良山朝烽火台上大喊一声,狼烟准备就绪。 “开始吧,先发一个交易信号。”朱青道。 “交易信号只能用我们的信号弹。”奸细道。 “松绑!”朱青对林白道。 “是!”林白叫手下给两名奸细松绑。 奸细揉揉手腕,犹豫着。 “开始吧。”朱青静静地说着,眼睛却紧紧逼视奸细,给人以不容抗拒的威严。 奸细点点头,从厚厚的衣服里掏出一个信号弹,朝空中一拉弦,“嘘……砰!”一声爆炸,一捆浓烟扩散在空中。 “以后抓捕犯人搜仔细点。”看着站在刑场上的奸细身上还藏着信号弹,朱青有些不满的对林白道。 “是,大哥。” “是将军!”杀风在身后冷冷道,他们决定治治林白这散漫的坏毛病了。 “是!将军!”林白只好改口。 “这个信号是什么意思?”朱青没有回应林白,他接着问奸细。 “这……这就是交易信号,一般传达物品转移的消息。”奸细道。 “对方会如何回应?” “如果闯王……” “嗯?”杀风沉沉哼了一声,眼睛像一把锋利的刀。 “哦,如果对方答应,会会在四分之一柱香内发同样的信号弹。”奸细赶紧改口道。 “不早说。点香!”白虎埋怨一声,吩咐下去。一炷香冒起青烟。 大家都在等待着,等待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 “报告将军,开封传来我们的交易信号!”突然,一位将士前来跟刘宗敏报道。 “开封的信号?看来是张五和李三他们落入了青龙之手!”刘宗敏道。 “没错,这交易信号估计就是跟我们换人的!没想到青龙也想到了这一招。”李自成点点头道。 “闯王,回还是不回?”刘宗敏问李自成。 “回!当然回!一定要救虎子!”李自成斩钉截铁。 “去,回信号!”刘宗敏吩咐道。 “是!”守卫跑出去,片刻,一发信号弹在潼关上空爆炸。 “将军!潼关回应了!”良山喊道。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时间还没到,李自成就回了,看来他比我们还急。”朱青微微一笑,“跟他们说,午时上路,一人换药,双方只能各出一人!” “这好办,只要一捆狼烟就够了。”奸细道,“不过……”迟疑片刻,奸细接着道,“这一人是定了,但得分什么人,要不然你们双方不准会是谁吃亏!” “大哥,我去!”白虎请命。 “大哥……哦不,将军,我去!”林白吸取教训,赶紧改口。 “时迁兄弟因我而困,我去。”宁儿也参合进来。 “我去。” …… 众将士纷纷请命,杀风看了朱青一眼,朱青扬起手制止众将士,“都别说了,我去。” 冷刺点点头。虽然他担心朱青的伤势,但是,此事还真非他莫属。众将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沉默。 “就我一人。”朱青对奸细道。 奸细点点头道,“那就点一捆青烟。” “点一捆青烟!”良山朝烽火台上喊。 “怎么?我们在闯军那边都已经编排好了?”白虎问了奸细一句。 奸细不自然一笑,点点头,“因为一般是你们四人带队出兵,所以早就排好了暗号,青龙青烟,你白眼,玄武黄烟,朱雀紫烟,全军出动,即是黑烟。” 朱青挺好,摇摇头微微一笑,这李自成也算是有头脑的军事家了。 一捆青烟冒出,很快升腾在开封的上空。 “闯王!开封青烟,一捆!”守卫赶往李自成行营通报。 “什么?青烟?青龙难道真的没事了?”李自成惊呼。 “闯王,怕什么?一捆青烟,只有朱青一人!”刘宗敏冷笑道,“我们可以发一人的信号,但是这派出多少人,就由不得他了。” “别以为青龙会那么傻,你懂暗中派人他就不懂吗?”李自成道。 “他们的人有我们多吗?我们正愁他们躲在开封城不出来呢。”刘宗敏果然另有打算。 李自成点点头,“这样也可以,不过千万要确保虎子的解药拿到手。” “明白!”刘宗敏兴奋道,随即吩咐下去,“去,一捆狼烟!” “是!”守卫退下,之后,一滚白烟冒出潼关上空。 “哎,来了来了,是白烟。”奸细叫道。 “哼,刘宗敏!”朱青看着白烟,冷冷一笑。 “你,你怎么知道?”奸细看自己没有说明,朱青已经看出白烟是刘宗敏,心中一震。 白虎悄悄奸细的脑袋,冷笑道,“彼此彼此。”两名奸细一下傻了。 “绑起来,准备出发!”朱青吼了一声,林白将两名奸细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交换 一切准备就绪,朱青跨上追风马,他一手牵着马缰,一手牵着绑着两名奸细的绳索。 “救人即可,不可恋战。”临行前,杀风叮嘱道,朱青点点头。 “小心。”宁儿担心的说了一句,她知道朱青身上玄冰之毒刚消,他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放心吧,还有时迁兄弟呢。”朱青说着。 “这又没有一个接头的地点,我担心你孤军深入啊。”冷刺叹道。 “冷大哥,你怎么突然脑子不好使了?现在最急的是他们,所以他们会别我更快,也就比我走的路程更远,这样一来,我是孤军但绝不会深入的。”朱青对冷刺笑笑道。 “对对对,我是老糊涂了。”冷刺恍然大悟,点点头笑道。 “驾”朱青抽动追风马,追风马扬蹄长鸣一声,奔出开封城,朝潼关跑去,身后,两名奸细张五和李三紧紧跟在追风马后面跑着,背叛,让他们尝到了苦头。 朱青离开开封城后,杀风将白虎玄武朱雀和林白等人召集过来。 “你们准备一下,绕道潜往潼关,李自成不会这么老实的,我担心青龙会中计。”杀风吩咐道。久经战场的杀阀,早就练就了他多疑的心性。 “明白!”白虎等人领命。 果然,就在朱青出城的时候,刘宗敏也带着赛时迁出关了,赛时迁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在朱青没有发出信号弹之前,李自成还来求过他,让他换取虎子的解药。但是赛时迁却打哈哈应付过去了,对他来说,这世上最值得留恋的不过是一个女人,秦香,但是他早已把秦香安顿地好好的,所以,死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可怕的事,切确的说,自从得到沧州大盗赛时迁这个名号,他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所以李自成给他送一坛子酒。求他看着曾经同府为僚的份上帮他一把的时候,赛时迁假装醉醺醺地说,“十字军来十字架,十字架来见耶稣,闯王,我早就信教了。哈哈哈。”当时,外国传教士已经道大明传教,而朱王爷恰恰就信基督教,所以在将领配发代号的时候,朱王爷选择了十号,就是后来著名的十字刺青,这就是朱青的老爹留下来的。所以死对赛时迁来说或许并非痛苦。 “你不用担心,待会青龙会把你接走。但是我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们都会降服在我们手下。”刘宗敏坐在马上,一手牵着绑着赛时迁的绳索,赛时迁也坐在马上,只不过绑着双手。刘宗敏正如朱青所说的,比他们还着急。 “你打不过青龙。”赛时迁坐在马上,嬉皮笑脸地笑道。 “青龙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对,青龙绝不会像你这样。”赛时迁依然笑嘻嘻道。一脸的舒坦。 “哼!待会你就知道了。”刘宗敏看着赛时迁并不服软,抽了一下马缰,扯着赛时迁前进。 其实,刘宗敏出观前,张献忠早已出关,他率领两千人马绕道赶往开封,企图在半路将朱青围堵,一旦拿到解药,就将朱青和赛时迁截杀!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开封也派出了秘密部队,由白虎带领的八百锦衣卫也在赶往潼关,暗中保护朱青。更没想到的是,张献忠还没看见朱青,就已经和白虎交上火了。 “前面可是白虎小儿?!”张献忠吃惊一问。 “正是你爷爷我。”白虎应道。 “没想到青龙是个不讲信誉的主!”张献忠先发制人。 “不讲信义的是你们吧?这带了那么多人,不会是去开封城唱戏的吧?” “老子就是人多,你咬我啊?!”张献忠开始撒泼。 “废什么话?打啊!”林白早就忍不住了,这些天可差点没把他憋坏。 “上!”张献忠三板斧一挥,两千兵马杀了过来。 “杀!”白虎玄武朱雀等人也个率领一部吸引张献忠的兵马,分解,蚕食。锦衣卫虽然不多,但是个个以一当十,就算不能当十,对付这两千人也并不吃力,而且杀风已经下了命令,不可恋战,只要敌军不能干扰朱青交易就行,所以这一仗对锦衣卫来说,并无压力。 就在双方援军在绕道上厮杀的时候,朱青也和刘宗敏也渐走渐近。 就在距离约百步之外,“吁!”刘宗敏拉住缰绳,听了下来。 朱青却没有停住,他必须要救下赛时迁。 “站住!就在那里吧。”突然,刘宗敏喊道。 朱青望着刘宗敏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应,反而朝马上的赛时迁道,“时迁兄弟,看来你得自己走回来了。” “放心将军,我能走。”赛时迁朗声应道。 “青龙,看见没?这可是大活人,解药带来了吗?”刘宗敏喊道。 “当然,看。”朱青说着,拿出一只小瓶子晃了晃。 “你把解药第一滴在地上。”刘宗敏道,看来刘宗敏知道怎么验证解药的真假。 朱青笑笑,随即滴一滴到地上,只见地上的积雪顿时化开了。 “好,让张五李三他们带过来。” “你先放人。”朱青笑道。 刘宗敏无奈,只好一拉绳索,赛时迁从马上滚下来。 “去!”刘宗敏说着,放下绳索,随即拿着一张弓弩,对准赛时迁一直瞄着。 “张五李三,把解药拿过来!”刘宗敏喊道。 “那去。”朱青把解药交给张五李三,放了他们。 赛时迁和和张五李三越走越近,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紧绷着。刘宗敏弓弩对着赛时迁,眼睛却不时的朝四周溜动。心想,大西王怎么还不出现?他有点担心,他知道自己决不是青龙的对手。但是他朝左边一瞄,随即定下心来,因为他看见左边有动静,那是他自己安排的一队人马。本来想两面包抄,但是张献忠迟迟没有出现,看来计划要泡汤了,但是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刘宗敏,小心别走火!如果我的兄弟伤了一根汗毛,这百步我的飞刀还是绰绰有余的。”朱青对刘宗敏警告。 “时迁兄弟,别担心,稳稳的,走来。”朱青对赛时迁道。 “放心将军。”赛时迁笑道。 这时,赛时迁和张五李三相遇。 “原来是你们俩啊?”赛时迁冷笑一声,果然是认识的。原来李三说的早前混过,有点手脚功夫正是这偷盗本事,这回见到赛时迁,可算是遇见知音了,可惜走的方向不一样。 “哼。回你的开封等死吧。”张五嘴巴又变硬了。 “哎。见了祖师爷不行个礼也就算了,还这般无礼,看来得找个时间清理清理门户才行。”赛时迁反击道。他说得一点都不夸张,在张五李三面前,他就是祖师爷! “嘿!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刘宗敏催促道。 张五和李三与赛时迁擦肩而过。 朱青和刘宗敏的战马都不自觉地朝前迈步,因为交易就要结束,一切意外将要发生。就在刘宗敏拿到解药的时候,手中的弓弩突然发动,一根离弦之箭朝赛时迁飞了过来。 “时迁兄弟小心!”朱青大喊一声,一脚蹬在马背上,朝赛时迁飞了过去,随手抽出砍刀,朝赛时迁挥了过去。 “低头!”朱青大喊一声,赛时迁低下头,离弦之箭朝朱青飞了过来。 “呀啊!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只听得朱青大喊一声,“当!”砍刀将飞箭挡了回去,朱青一用力,飞箭以两倍的劲道朝刘宗敏飞了过去。 刘宗敏来不及闪躲,突然来过张五格挡,“呲!”飞箭插入张五的左胸,刺穿身体。 “大哥!”李三砍刀张五倒下,大喊一声,就朝刘宗敏掐去,刘宗敏一挥刀,“啊!”李三倒在刘宗敏的刀下。 “快走!”朱青抓起赛时迁,上马。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马枪 刘宗敏亲手杀掉了自己的两命间谍张五和李三,招呼一声,埋伏在左路的刘宗敏部下蜂拥而出,少说也有三百人,开始朝朱青这边追过来。 朱青本来想干一番的,不过这是赛时迁突然趴在自己的后背上。 “时迁兄弟时迁兄弟,你怎么了?!”朱青惊呼道。 “将军,我……我中毒了。”赛时迁有气无力地说。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呢?”朱青担心道。 “是李自成,他在我喝得酒菜里下毒!”赛时迁想起李自成给自己喝的那坛子酒说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浑身瘫软,应该是十三软筋香。”赛时迁道。 “倒也不是什么剧毒,只不过我这一次出门太急,没有带任何解药。走,回城!”朱青说着,立刻调转马头,“驾”,载着中毒无力的赛时迁赶回开封。他是不可能带着中毒的赛时迁上阵杀敌的。 但是,刘宗敏率众穷追不舍,而且兵马越来越多,远不止千人。 朱青载着赛时迁两人在四面危机中奔出了一里地,就遇上自己人了。 “宁儿?!”朱青吃惊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你伤还没好,我不放心。”宁儿道。 原理白虎等人出城后,宁儿坐不住。杀风早就看出宁儿的心思,所以让良山看好城门,决不能让宁儿出城,没想到宁儿从另一边城墙上翻了出来,或许杀风一时忘了,这些高墙根本就困不住从小练就一身撒野本领的宁儿。宁儿避过良山的眼线,逃出城来,寻找朱青。 “哎呀,快回去,闯军追上来了。”朱青有些埋怨,但更多的是担心,催促道。 宁儿也发现了远处追来的闯军,随即调转马头,往回折返。 此时跋扈率领的八百锦衣在右侧与张献忠厮杀,虽然分解了张献忠的兵马,但是自己的部队也被拖得支离破碎,消散在丛林里。 张献忠杀了好一阵子,突然想起刘宗敏,他并不知道刘宗敏自己暗地里派出了左路部队,心想刘宗敏无论如何也打不过朱青的,要是不去支援,恐怕刘宗敏难以脱身,这一样来,可是两条性命堪忧啊,因为刘宗敏是去给虎子还解药,刘宗敏脱不了身,虎子性命可就不保了。这样一想,张献忠狠狠地扫了一板斧,大喝一声,“撤!”随即从白虎面前抽身而退,其实他并没有撤,而是绕道前去支援刘宗敏。 林白想追上去,被白虎喝住,“别追了!”林白意犹未尽地拉住缰绳。 “回去。杀风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再往前,就真的是敌众我寡了。”白虎说着,勒了一下马缰,调转马头,他知道,前面,就是李自成的十万大军,自己手下这拜拜锦衣卫就算再厉害也扛不过敌人的十万大大军,所以他遵循了杀风的不可怜恋战。 “吁……!”林白鼓足腮帮子,吹了一个集结哨,召唤分散在丛林里的锦衣卫回城。 撤出阵地的锦衣卫终于在岔路口汇集,这一战他们以微小的代价冲垮了张献忠的两千兵马,最重要的是阻止了张献忠对朱青的围堵和截杀。 “接下来怎么办?”朱雀问道。 “回城。”白虎道,“杀风大人临行下令,一旦阻击成功,一定要回城,不可恋战。 “可是,大哥呢?大哥还没有消息。”玄武担心道。 “是啊,将军不知道救出时迁兄弟没有?”林白说着,坐在马上,连他的马也跟他一样一刻也不安静。 “不行,我要去接青龙。”朱雀说道,抖动的缰绳,准备出发。 “回来!”白虎喝住朱雀,“违抗杀风大人的军令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大哥他一个人对付刘宗敏绰绰有余!我把你们带出来,就要安全地带回去!” “朱雀,先回城吧,大哥应该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还有时迁兄弟呢。”玄武知道如果擅自行动,未知的危险暂且不说,但一旦出什么事,杀风肯定拿白虎是问。这也让白虎为难。于是劝说朱雀。 朱雀咬咬牙,跳转马缰,往开封踱去。 “走!”白虎对众将士招呼一声,率领部队凯旋。 他们并不知道赛时迁中毒了,也不知道朱青没有摆脱危险,更没有想到张献忠退出阵地后又折回大道上,前去接应刘宗敏。 “大西王!”突然一个闯兵骑着马迎面赶来,来到张献忠身边停下,“吁!拜见大西王!” “免礼!你不是刘将军的部下吗?你怎么在这儿?”张献忠吃惊道。 “报告大西王,刘将军让我们秘密埋伏在左侧,以应不测。” “刘老弟果然留有一手。”张献忠暗暗佩服刘宗敏。“对了,那现在刘将军怎么样?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赛时迁中了十三软筋香,刘将军说青龙带着一个累赘很难发挥本事,所以带着两千人马追了上去。因为虎子将军的病要紧,刘将军让我先拿解药回营。” “原来如此!好!老子这就去与刘将军汇合,杀他个措手不及。你赶紧拿着解药赶回军营,千万不能误了虎子将军的病。”张献忠听说刘宗敏在追杀状况百出的朱青,心想这么好的机会不能让刘宗敏独吞了,于是决定赶去分一杯羹。 “是!”闯兵应道,拿着解药,快马加鞭赶回潼关。 “兄弟们,全速前进,追杀青龙!”张献忠信心满满地朝众将士呼喊道。千把铁骑杀气腾腾地赶往开封,追杀朱青。 此时的朱青,速度越来越慢,一来因为追风马托着朱青和赛时迁两人在拼命的奔跑,脚力渐渐慢了下来,二来因为宁儿的战马并不是她自己原本的那一匹,是她逃出城后自己再城外租来的一匹家养马,所以脚力跟战马追风不能相提并论。越来越落在追风马的后面。 而此时的刘宗敏越来越近,朱青怎么可能丢下宁儿呢?他放慢了速度,宁儿终于赶了上来。 “不行,再这样下去恐怕我们谁也走不了。时迁兄弟越来越没有气力支撑自己的身子了。追风马也越来越吃力。”朱青看着不断逼近的刘宗敏一行说道。 “那怎么办?”宁儿穿着粗气问道。 “这样。你骑着追风马带时迁兄弟先走,我来断后。”朱青说着,跃下战马。 “不行,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那么多人?!”宁儿自然不愿意。 “放心,我不会跟他们硬拼的,我会将他们引开,只要进入丛里,他们就是去人多的优势。”朱青说着,一把将宁儿抱下马,再报到追风马上。 “哎哎哎!”宁儿边喊着便拍打着朱青。 “伙计,好好听话,千万别乱来,她可我狠多了。”朱青挠挠追风马的脖子笑着说道。 “谁乱来了?你才狠呢。”宁儿听到朱青再说自己,嘟着嘴白了朱青一眼。 “驾!”朱青没有多说,拍了一下追风马的屁股,追风马奔了出去。 “哎哎哎!青龙,那你可要小心啊。”宁儿一个不留神,和赛时迁一起,被追风马驮着飞奔起来,毕竟宁儿比朱青轻了些。 “哼!”开着宁儿经行渐远,朱青微微一笑,“放心吧!” “青龙!哪里跑?!”这时,刘宗敏已在一里之外呼喊着。 朱青没有回应,他跨上宁儿起来的马匹,调转马头,拔刀,朝刘宗敏冲了过去,与宁儿的距离越拉越远。 朱青终于冲到刘宗敏的前面,此时,追风马已经变成一个小点,朱青放心的笑了笑。 “青龙,你这是在找死吗?你不逃命,反而还敢转身?”刘宗敏拉住缰绳,挥着一跟锏直指朱青。 “知道吗?我现在停下来的这个距离,叫黄金比例距离,往前对你,往后保护他们,都恰到好处,绝对安全。”朱青说着拿着刀在地上划了一条线。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就不相信什么黄金比例,老子只知道待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刘宗敏怒吼道。 “我最讨厌别人骂娘!”朱青狠狠说道,随即刀尖插进泥沙朝刘宗敏就是一挑,一撮飞沙全招呼在刘宗敏的脸上。 “啊呸!奶奶的,给我上!”刘宗敏恼羞成怒,锏指朱青,怒吼一声,随即,数千兵马朝朱青杀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血战黄金比例 闯军杀过来了,朱青嘴角微微一笑,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但是他还是挥刀赶马,迎了上去,他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这条线,就算死,也要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看到追风马载着宁儿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界里。 “沙沙沙!”第一波闯兵涌上来的时候,朱青挥舞着绣春刀,以快很准的方式解决了第一轮战斗。 “没想到你中了玄冰神掌还如此嚣张。”看到第一波士兵倒下,刘宗敏对朱青道。 “哼,越界,是要付出代价的。”朱青冷笑一声,擦了擦绣春刀,准备迎接第二轮的战斗。 “我倒要看看,你能守这条线多久!上!”刘宗敏再一次发号施令,第二波闯兵来袭。 其实,早在朱青转身杀敌的时候,追风马已经消失在远方了。在朱青单刀赴会,孤军奋战的时候,宁儿他们已经接近开封城。 “宁儿?!”这时,从岔道返回的朱雀发现宁儿,喊了一声。 “朱雀!”宁儿也大吃一惊。 白虎等人赶紧赶上来。 “宁儿姑娘,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城里吗?怎么出来了?”白虎问道。 “时迁兄弟?”林白看到趴在马背上的赛时迁的脸。 “大哥呢?大哥怎么了?”看到宁儿带着赛时迁回来,玄武着急问道。 “时迁兄弟受伤了,你大哥让我先带他回来,他一个人在路上断后!”宁儿说着,声音有些伤感。 “什么?断后?就他一个人?” “刘宗敏呢?” “刘宗敏不讲信用,带领近两千的人马包抄过来。”宁儿道。 “什么?!两千人?!” “不好,我们中计了!” “走!去救大哥!” 白虎等人你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此时已经不管杀风的指令了,哪怕回去被千刀万剐,这一刻他们只想救朱青。 “你先带时迁兄弟回城。我们几个去救。”白虎对宁儿道。 “你们几个,跟护送宁儿姑娘回城!其他人跟我们去!”朱青不忘交代一声。 “是!” 说着,锦衣部队迅速行动。 临走的时候,宁儿来了朱雀一把,“他这一次一定不能出事!” 看着宁儿期盼的眼神,朱雀点点头。她不能给宁儿任何承诺,毕竟敌人有两千人,而这里不到七百人。 “驾驾驾!全速前进!”白虎扬刀怒吼,锦衣军团策马迎风,前去迎接他们的大哥,青龙。 此时的张献忠也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朱青本想拖一阵子等宁儿他们消失在刘宗敏的视线之内再将闯军引入丛林,但是当宁儿他们走远的时候,朱青已经脱不了身了。 刘宗敏改变了正面的车轮战,下令将朱青团团包围,朱青虽然守住了黄金比例线的,但是却也被这条线卡得死死的,里三层外三成都围满了人。朱青就在包围圈里面与敌人周旋。还好他还坐在马上。 要是往日,这样的包围圈是很难将朱青围困的,他只要借力一阵跑酷,外加一点点轻功的基本功,就能冲出敌人的包围圈,但是此时,朱青很难做到,他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孤军奋战,这体力也大为损耗,几乎是稍有不慎就死于乱刀之下。朱青不能大意,他必须求稳,万一一冲,冲不出,掉到敌军之中,离开了马匹,这优势就大打折扣了。 “他奶奶的,几千人弄一个人那么久都伤不到一点皮毛!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不知道吗?!”刘宗敏看着手下一**倒下,而朱青依然活跃在马上,不断地折腾着,他心中大吼,“让开!”说着,拉满一张弓弩,“嗖”的一声,一根冷箭射出,直朝朱青的坐骑射去。 朱青眼疾手快,赶紧拉了一下马缰,冷箭擦着马脖子飞过,“呲!”一箭插进对面的一名闯兵的体内,当场毙命。 “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全体弓箭手准备!”第一箭不中,刘宗敏恼羞成怒,又搭了一箭。这时,外围的一层弓箭手齐刷刷地拉起弓箭,朝朱青瞄准。 “放!”刘宗敏一声怒吼,率先射出一箭,随后,箭雨朝朱青飞了过来。 无奈,朱青只能跃上马背站了起来,脚尖蹬了一下马背,一跃而起。 “呲呲呲!”一阵刺肉的声音,随着马匹一声惨烈的嘶鸣,被万箭穿身,惨烈倒地,全身被箭插得像刺猬一般,可以想象如果朱青没有点本事,此时的下场。 坐骑已倒,朱青无奈地落到地上,一下失去居高临下的优势。 “给我上!”看到朱青没了坐骑,刘宗敏心中大喜,大叫一声,步兵再一次围了过来。 朱青没了坐骑,看着四面的闯兵围了上来,随即又从背后抽出一把刀。 “呀啊!”一声怒吼,新一轮的攻击开始。 朱青手持双刀,奋力杀阀。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潼关那一章,那种感觉,那种血腥,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朱青不知道敌人第几次进攻了,也不知道自己砍倒了多少人敌人,更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中刀,中了几刀。 在血的飞溅下,他仿佛看到潼关的夕阳。但是,此刻才是午后。 “杀!杀!杀!”混战之中,朱青迷迷糊糊听到刘宗敏在呐喊,他在刀光剑影中瞥见那副狰狞的面容,他心中突然一震:决不能让这样的人杀进京城! 仁者的愤怒都是一种享受,但是朱青看到刘宗敏的愤怒不是,那是一种被权力熏烤出来的嘴脸,一个以暴制暴却打着义军旗号的幌子。这样的农民军真的是为农民吗? 朱青曾经自己镇压闯军的意义,但是他此刻是如此的坚定,决不能让这样的人掌握政权,因为,他们不是仁者,甚至他们连一个想力挽狂澜的没落皇帝崇祯都比不上! “呀啊!”朱青突然一声怒吼,与千军之中奋力掷出一刀,刺刀凌厉,所向无敌,直朝刘宗敏飞去。刘宗敏没有料到深陷乱军之中的朱青还能对自己下手,一不留神,飞刀已经近在眼前,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双锏的防御功效已经丧失,怎么办?!只是唯有自己的胳膊能阻挡飞刀的锋芒。要手还是要命?这是一个单选题,但是却能让所有人都犹豫。还好,刘宗敏并非拖沓之人,在飞刀刺进他的额头之前,他扬起了左臂。 “咔呲!”一声清脆的砍声。 “啊!”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飞刀将刘宗敏的左臂割断,其余锋甚至还在刘宗敏的额头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从刘宗敏的脸上流下来。 “刘老弟!”此时,张献忠赶到,看到刘宗敏这边血花飞溅,惊叫一声,杀了过来。 但是没有等张献忠赶到,朱青已经定定站住,由于行刺刘宗敏,腾出一只手,所以另一边的敌人无暇顾及,再加上自己久战力竭,敌人的一支长矛刺进了自己的后背。 “大哥!”这时,白虎等人也刚好赶到。 “嗖嗖嗖!”一阵飞箭射了过来,将外围的闯军射翻! “救大哥!” “杀啊!” 白虎率领锦衣兵团杀了过来。外围的闯军纷纷白冲散,朱青在晕眩中听到白虎等人的声音,嘴角微微一笑,鲜血已经溢出。 他鼓起腮帮子,咬牙切齿,怒视用大刀长矛围着自己的闯军,大吼一声,“来啊!”随即一个大转身,一刀将刺自己的那个士兵劈了,然后咬牙切齿忍痛将刺在身上的长矛拔出! “啊!”朱青一声长号,一把将刺进肉里的长矛拔出,矛尖滴着鲜血。 “青龙!” “大哥!” 朱雀等人杀了进来。 朱青一挥砍刀,最后砍刀一波闯军,终于在疼痛和疲惫中缓缓倒下。 “青龙!”朱雀看倒挡在自己前面的最后一个士兵,冲进来一把将朱青扶住。 “你们来了……”朱青看着朱雀的面容,会心一笑,倒在她的怀里。 “林白,把大哥带走!”白虎大叫一声,也杀到朱青身边。 林白因弯腰,将朱青背起,白虎等人护着朱青边战边退! “给我杀!”张献忠杀红了眼,怒吼道。 “大西王!刘将军快不行了。你先想想办法吧!”这时刘宗敏的副将抱住张献忠的大腿。 张献忠回头一看,刘宗敏已经晕眩在地,血流不止。再看看前方,虽然朱青也晕了过去,但是锦衣军团似乎并不好对付,刚才在丛林张献忠已经领教了锦衣兵团的厉害。这是他犹豫了。 在刘宗敏副将的哀嚎下,在面对锦衣天字号首领的虎视眈眈下。张献忠怒吼一声,“撤!” 第一百八十章 伤将满营 朱青独挑两千兵马,并在乱军之中砍伤刘宗敏的左臂,最后因寡不敌众,精疲力竭而倒下,幸好锦衣军团赶到,但此时,刘宗敏的援军张献忠也刚好赶到,双方展开对峙,张献忠虽然想一举吞下锦衣军团,但是毕竟刚吃过锦衣军团的亏,心有余悸。无奈之下,只好扛着血流不止的刘宗敏撤退。 看到张献忠率领闯军撤退,白虎等人松了一口气,其实如果真的打起来,锦衣军团是要吃大亏的,因为敌人又增加了一倍,而此时的朱青已经受伤晕倒。 “走,回城!”白虎看着张献忠离去,下令道。 锦衣军团带着朱青返回开封城。 此时的开封城全城翘首以盼,大家除了担心朱青的安危外,还担心锦衣军团的安危,因为白虎带出去的八百锦衣是开封守军的精锐,直接关系着开封接下来的军事策略。 锦衣军团回城后,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毕竟锦衣军团似乎损失并不大,而且看样子已经成功阻击了闯军的进攻。但是大家看着躺在马车上的朱青都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说青龙一定单刀赴会才会受伤如此严重,也有人说青龙已经不是昔日横刀立马的青龙了,他已经被玄冰掌伤及内力,在无法像从前那样势不可挡了……总之,众说纷纭,有佩服朱青的,也有感叹英雄末路的。 然而,这一切,朱青是没法听到的。白虎等人抬着朱青直奔开封府。所有人都在门口等待,因为宁儿提前回城,大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当看到朱青不省人事的时候,宁儿和袁若两人还是抽泣起来。 杀风冷冷的说了一句,“抬进去给鬼医看!” 鬼医此时正在府内给赛时迁解毒,赛时迁中的是江湖有名的十三软筋香,此虽非烈性毒药,但是久不解毒也会伤经痛骨,废功损耗,重则仍可致命。但是赛时迁回到开封府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就算冷刺不在,宁儿号称关外小东邪,使用十三软筋香更是家常便饭了,这解药自然是有的,不过冷刺在这,她就不好班门弄斧了,而到城门前,等待朱青。 “鬼医,他怎么样?”杀风推开房门摇着轮椅进来问道。 “无碍,老夫已经为他用了解药,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即可醒来。”冷刺看着安详躺着的赛时迁满怀信心说道。 “那好,我再给你送份活儿。”说着,杀风朝门外一招手,“抬进来!” 白虎等人将朱青抬了进来。 “这玄冰掌刚好的,怎么……?”冷刺看到上午还好好的朱青这会儿又倒下了,着急问道。 “哎,中计了,一人独挑两千兵马,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我大概看了一下,主要是元气大伤,还有,背后中了一枪,还好没有伤及筋骨要害。你给处理一下。”杀风摇摇头道。 “快快快!放到床上。杀风你也真是的,看你说得那么轻巧,虽然这伤势不重,但是他毕竟刚从玄冰掌中恢复过来,如今再来这一招,这元气怎能说补就补的?哎,宁儿,拿热水来。”冷刺摇摇头,解开朱青的衣服,翻过背,查看伤口,对宁儿喊了一句。 “哦哦哦。”宁儿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她知道哭没有用,把人救活才有用。于是赶紧端来一盆热水。泡上干净的毛巾,拧干,擦拭着朱青伤口周边的血迹。 “都先出去吧。”杀风看着冷刺和宁儿给朱青处理伤口,对众人挥挥手说道。 众人退出房间,来到大厅。 “白虎,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杀风推着轮椅带到大厅正堂,拿起案桌上的一杯热茶,吹吹说道,不经意说道。 “大人,我们在大道右侧遭遇了张献忠率领两千兵马绕道过来,经过丛林小组战,我们很快将张献忠的两千兵马分解并进行阻击,大概一个时辰的时间,张献忠突然撤兵,从原路返回。我们以为完成了大人交给的阻击任务,也从小道打道回城。没想到在岔路口遇上了宁儿姑娘和时迁兄弟。对了,宁儿姑娘怎么就出了城的?”白虎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一问。 “这怪我,是我疏忽了,忘了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从高墙翻出去的,这就不用追究了,没有她,估计今天全玩完。你接着往下说。”杀风喝了一口茶,宁儿逃出城没想到是弄巧成拙,杀风也就无话可说了。 “是。我们听说大哥,哦不,将军。”在杀风面前,白虎也自然的改口道,“我们听说将军在路上断后,被刘宗敏带领埋伏在左道的闯军追杀,于是赶去支援,我们赶到的时候,将军被敌人刺中后背,于是全体将士杀进敌军中救出将军。没想到张献忠原路返回却没有回程,而是绕道赶来支援刘宗敏。还好双方对峙片刻,张献忠下令撤兵,要是他真的动手,我们恐怕……”白虎没有说完,杀风重重放下手中的杯子道,“其实,他跟你们想的一样。”杀风果然洞若观火,虽身在千里之外,却能知道张献忠的心理。 “是。要真打起来,我们也只能硬拼了。毕竟敌人至少有三千人马。”白虎道。 “难道对方之前就没有一点损失?”杀风似乎有些不满意。 “我们在丛林里干掉了近一千人,自损半百。”白虎的后半句有些小声,虽然这样的战绩已经非常不错,但是在杀风面前,没有人敢骄傲自满。 “我们赶到的时候,青龙已经砍倒了一大片,估计不下百人。”朱雀在一旁补充道,“而且,砍伤了刘宗敏的左臂,应该是废了。” “听说青龙倒在你的怀里?”杀风突然问道,这句话跟之前所有的问题都不一样,总感觉怪怪的。 朱雀不敢看杀风的眼睛,点点头,“当时他正倒下,一个闯兵企图砍一刀,我砍倒闯兵,刚好接住了他。” “很好。”杀风嘴角不自然一笑,又抿了一口茶,随后对众将说道,“大家今天都辛苦,赶紧回去休息吧。青龙他们醒后自然会通知大家。” “是,大人!”众将士退下。 杀风看着众将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这一仗,他是满意的,但是他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得过于明显,因为后面还有更残酷的战斗等待着他们。 “叫良山他们也好好休息一下,等青龙将军和时迁将军醒来喝庆功酒!”杀风对守卫笑道。 “是!大人!” 杀风听说刘宗敏被砍,就知道闯军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了,这些日子将士鳖得够呛,是该好好犒劳犒劳了。 的确,此时的潼关,一片晦气,虽然虎子服下了解药,但因中的时间太长,一时还醒不过来,李自成在他身边踱来踱去,李玉凤也在床前悉心照顾。军医忙着不可开交,李自成已经下令,军医要是再救不活,斩! 可是这还没完,闯军回关了,却是吃了败仗,出去四千,回来三千,而且连不到前人的锦衣军团都啃不下来,李自成怒气冲冲地出门正要开训,一看到晕阙的血流的不止的刘宗敏,顿时傻眼了。 “军医!快!”李自成大喊一声,一群军医围了上来,经过诊断,一个老军医摇摇头,“闯王,刘将军要想留命,这条胳膊恐怕就留不住了,怎么办?” 李自成听说一惊,随即烦躁说道,“那就砍啊,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留命!” “是是是。”老军医赶紧动刀。 “老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李自成对身边的张献忠抱怨。 “闯王,我……我在右道遇上了锦衣军团。”张献忠吃了败仗,自然不敢嚣张。 “我听说那锦衣卫就八百来人,你带了两千人,竟然连区区八百人都打不过?” “不是,哎呀,你不知道,这锦衣卫虽然人少,但是个个都是精英,我们在丛林里被他们分解。我听说当初打退鞑子的就是这支精锐部队。”张献忠在为自己找台阶下。 “打不过你连刘老弟都护不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青龙的飞刀砍伤了!”张献忠解释道。 “青龙!我李闯王跟你势不两立!”听到是朱青干的,李自成义愤填膺,在案台上恨恨地捶了一拳!怒视开封反向。 第一百八十一章 又一波美女来陪 开封城里,朱青独挑两千闯兵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青龙乃再世关云长。 但是此时这位再世关云长却正在刮骨疗毒。 冷刺切开朱青的伤口,原本以为没有伤筋动骨,但这一切开,却让他大吃一惊。 “怎么办?发黑了!会不会是矛尖上有毒?”宁儿担心问道。 冷刺拿银针一试,松了一口气,“不是矛尖上的毒,是阴毒。因为他刚中玄冰掌未痊愈,这会儿又被敌人刺伤,加之这是在深冬,天寒地冻,他这是被阴毒入侵了。”冷刺说着,拿出另一根针,开始插进伤口,治疗阴毒。 “玄火针?”宁儿问道。 冷刺点点头,“看来你师傅留给你的东西还不少。” 宁儿没有说话,只是关切地看着朱青的伤口。冷刺的玄火针一扎,阴毒之血便流了出来,黑乎乎的,滴在盆子里,扩散在水里,整盆水瞬间被染黑,看来伤得不轻。 “你会功夫,你来逼出毒瘤。”放了一会儿毒血,冷刺对宁儿道。宁儿点点头。用手掌轻轻揉搓着伤口四周,突然用力一摁,“噗”毒瘤爆了出来。黑乎乎的一坨脓血。 “额!”只听得朱青低吟一声,身子震了一下,随即又趴下。 “好了,这下总算放心了。你清理一下,我给他上药,躺一会儿就没事了。”冷刺松了一口气。拿出一小瓶药粉。 宁儿换了一盆水,重新清理伤口。冷刺将药敷上。 “嗯……”这时,临床的赛时迁哼了一声。 “你给他披上衣服,我过去看一下。”冷刺说着,朝赛时迁的床位走了过去。 宁儿细心地给朱青包扎伤口,换上干净的衣裳,帮他翻身,朱青略重,宁儿给他翻身的时候,几乎整个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才能翻动,突然手一滑,宁儿身体失去支撑,脸就朝着朱青的脸扑下去,差一点就嘴唇碰嘴唇了。这相近的距离,连彼此的气息都能感觉到,宁儿但觉一股强烈的雄性荷尔蒙迎面扑来,唤醒自己体内的雌性荷尔蒙,脸一红,嘴就不由自主地轻轻贴了下去。 “咳!”突然,临床的冷刺咳了一声,宁儿赶紧抬头起身,帮朱青盖上被子,不好意思地望了过去。只见赛时迁已经走起来,看着宁儿和朱青这边傻傻地笑。宁儿羞答答地起身去倒水。 “哎,宁儿姑娘,怎么了?青龙他们醒了吗?”看到宁儿突然出来,在大厅上喝茶等候的杀风突然问道。 “没……没有,时迁兄弟醒了。”说着,脸红扑扑地低着头端着水盆走出大厅。 杀风会意地摇摇头笑笑,摇着轮椅走进病房。 “大人。”看到杀风进来,赛时迁赶紧下床问道。 杀风示意不必多礼,“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只是这手脚还有些吃力。”赛时迁应道。 “你已经算不错了,有的人醒了一天都下不了床呢。”杀风笑道。 “这还多亏了鬼医的妙手啊。”赛时迁道。 “对了鬼医,他怎么样?”杀风摇着轮椅走到朱青床边。 冷刺和赛时迁也走了过来。 “已经把体内的阴毒逼出来了,也放了固本还元散,只要好好睡上一觉,估计晚上就能醒过来。”冷刺道。 “嗯,怪不得宁儿姑娘放心离开了。”杀风说着,看了冷刺和赛时迁一眼,三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好吧,让他好好休息,我们去准备一下,今晚好好犒劳犒劳将士们。”杀风说道,摇着轮椅又要离开了。 “我留下来照看青龙将军吧。”赛时迁道。 “去去去,留什么留?你刚醒来,就应该多到外面走走,活动活动。再说了,自然有人抢着照看,你操哪门子心哪?”冷刺说着,推了赛时迁一把,三人乐呵呵地走出病房,带上门,去安排筹备庆功宴。 果然不出冷刺所言。他们刚离开不久,朱青的房门就被人推开的,这第一个进去的人是袁若。 袁若一进去,就嘟着嘴在朱青床边哭了起来,“青龙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呀,人家都担心死了……”说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妥,随即又换了一个腔调,“青龙哥哥,袁若知道宁儿姐姐喜欢你,你也喜欢宁儿姐姐,可是,可是人家就是忘不了你,林白那小子又没心没肺,有一天没一天的,尽惹你人家生气。还是你好,不管怎样都包容人家,你一定不能出事,袁若还有好多好多苦恼要跟你说呢,青龙哥哥……”说着,宁儿突然想抓一抓朱青的手,不料这时,厅堂外突然有人进来。袁若赶紧止住哭声,擦了眼泪,迅速起身往门外走。 一开门,撞上了朱雀! “袁若姑娘?怎么是你?”朱雀惊道,很明显,她也没想到屋里会有人。 “哦,我……那个……外面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庆功宴,我爹说天怪冷的,让我来看看青龙哥哥怎么样了。”袁若吞吞吐吐道。 “哦……”朱雀似信非信地点点头。 “朱雀姐姐,那你来干什么呀?”袁若突然问道。 “哦,我……我也是来看望青龙将军的,顺便收拾一下病房,外面都是他们男人忙活着,反正我也无事可做。”朱雀迟疑一下道。 “那我帮你收拾吧?”袁若问道。 “哦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你还是去你爹那边帮忙吧。”朱雀婉言相拒。 “好吧。”袁若说着,撇着嘴讪讪离去。看到袁若出门,朱雀四下一望,溜进病房,从身后带上门。 朱雀进到房里,房里早就被冷刺和宁儿收拾干净了,根本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她急切走到朱青的床边,看着朱青安静地睡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朱青的床边,从被子里拿着朱青的手攥着。她的内心欢喜又忐忑:青龙,你知道吗?你倒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我是如此的欢喜又是如此的悲伤,我欢喜是因为你在闭上眼睛时看着我笑,我悲伤是因为我担心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表达,我知道宁儿喜欢你,你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我真后悔当初离开你身边去南方。但是,我……朱雀紧紧攥着朱青的手没有说话,内心却已经泛滥成灾,她从小就很少流泪,现在,她依然假装坚强。 突然,门外又有人走了进来。听声音脚步很轻。但是朱雀很敏感地判断那人正朝病房走来。朱雀四下一看,这病房没什么可收拾拿出去的呀,总不能扛个凳子出去吧?脚步声越来越近。 怎么办?朱雀四处张望,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她出现在这里怎么都说不过去,特别是传到杀风耳朵里更不好了。 突然,朱青看到一一扇窗户打开着。朱雀心中有数,赶紧走到窗户边,一看,不高,就一人的身高,随即抽身一跃,跳出窗外。 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只听得虑水的声音,随后听了一句,“赶紧醒过来吧,大伙都等着你喝庆功酒呢。” “宁儿?”朱雀轻声自语。 “哎,我记得我离开的时候给你盖好被子了呀,怎么手又放外面了?哎,可能是刚才心急,忘了。”宁儿羞答答地笑着,将朱青的手放回被子里面。 “哎呀!我这笨脑子!”听到朱青的手在外面,朱雀敲打着自己的脑瓜,失声地自语。原来她刚才走得匆忙,忘了把朱青的手放回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安的庆功宴 庆功宴筹备到日暮时分,朱青还是没有醒过来。 “大人,庆功宴什么时候开始?将士们和百姓都等不及了。”白虎前来跟杀风汇报。 杀风看了身边的冷刺一眼,意思是问朱青昏迷一事,中午的时候,冷刺就承诺,朱青天黑之前一定能醒过来,可是这会儿却没醒。这让杀风有些担心。 “我去看看。”冷刺说着,抽身返回病房。却碰到宁儿刚好从里面出来。 “冷先生?”宁儿打声招呼。 冷刺早就料到宁儿回来照看朱青,所以并不意外,随口问道,“他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有醒?” “谁说我没醒?”突然,病房里传出朱青的声音。 宁儿和冷刺心中一惊,赶紧推门进去。一看,朱青果然坐了起来! “你醒了?!”宁儿惊喜道,赶紧跑了过去,紧紧抓住朱青的手激动地说。 “你真是吓我一跳,你要是再不醒,杀风可就真的要拿我是问了。哈哈哈。”看到朱青终于醒来,冷刺开怀大笑。 “其实我也是刚醒的。”朱青静静地说,似乎心中有事。 “哦?怎么了?”冷刺察觉。 “我是被屋里的动静惊醒的。”朱青说着,朝屋里四处扫了一眼。 “不会是我刚才帮你收拾棉被吧?”宁儿问道。 朱青摇摇头,“不是那种感觉,你在我身边,我应该是安心的感觉,但是刚才我有种被偷袭的感觉。仿佛有一个人把我拖进噩梦,于是我惊醒过来。 听到朱青说自己给他带来安全感,宁儿会心一笑,又攥紧了朱青的手。 “会不会是幻觉?”冷刺道。 “不会,我的直觉一直很准,就算在睡着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周身的危险。”朱青并没有撒谎,他确实有这样的本事,比如上一次大伙战罢大家都担心闯军再一次来袭而不敢睡觉,而朱青却呼呼睡了大觉。而当大家觉得可以睡一个安稳觉的时候,他却不放心地四处巡逻。这或许就是朱青过人的直觉。 “没理由啊,既然有人进来,你已经感觉到危险,为什么他不袭击你,难道有别的目的?”冷刺疑惑道。 朱青思索良久,突然担心地惊叫一声,“《神器谱》!快,看看我床底下的木箱里,《神器谱》还在不在里面?” 朱青的这一反应震惊了冷刺和宁儿。《神器谱》要是弄丢,可不是简单的事,一则可能会让敌人阴谋得逞,二则说明开封府里除了内奸! “不好!《神器谱》不见了!”宁儿拉出木箱,惊叫一声。 “什么?”冷刺附身翻动朱青的木箱,里面全部都是刀械枪械,很明显,这是朱青的大明十四势。 “快!封锁全城,全面搜捕!”冷刺激动道,正要出门汇报杀风。 “且慢!”朱青制止了冷刺。 “怎么?你不着急吗?这可关系到大明的江山!”冷刺问道。 朱青在宁儿的搀扶下下床,将披风裹紧,“我当然着急,但是你想想,能进入开封府堂而且还知道《神器谱》藏在我木箱里的人会是什么人?” “天字号首领中的人?!”冷刺惊呼道。 “没错,只有天字号首领才如此了解我的行踪。所以不必惊动全城,那样反而惊动盗贼,更有可能逼急了那个盗贼,要是来个狗急跳墙,那可就麻烦了。”朱青说道。 “那怎么办?” “好办。”朱青微微一笑,“庆功宴不是准备开始了吗?天字号首领也就那么几个,凭我们的眼力难道还找不出那个盗贼?如果他不在场,那就更加能说明问题了。” “你是说当做没事发生一样?”冷刺若有所悟。 朱青点点头,“走!喝酒去!” 说着,朱青三人走出病房,来到校场,这里,今夜是军民欢庆的地方。此时已经人潮拥挤,热闹非凡,大家集聚这里,喝酒吃肉,军民同乐,以此缓和多日来开封的紧张气氛。大家都已经憋得很久了。 高台上,杀风等锦衣军团的天字号首领集聚一堂,场下,偌大的广场堆起十几堆篝火,军民围着篝火欢歌跳舞。 突然,场下有人大喊,“将军!青龙将军怎么还没到?我们都等急了,不是说青龙将军醒了吗?” 白虎起身准备回应,杀风抢先叮嘱,“小心,很可能是陷阱,不能暴露青龙的情况。” 白虎点点头,准备扯开嗓子喊的时候,突然,“咳!”的一声,朱青他们走了过来。 “我来了各位!”朱青朝场下挥挥手,他强忍着刚醒过来的虚弱,朝高台走了过去。 “大哥?” “青龙?” “将军?” “青龙!青龙!青龙!……”看到朱青终于出现,场下顿时响起有节奏地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朱青不断地朝场下挥手致意,火光中,仍能看到他强颜欢笑的面容。 朱青等人来到高台上,向高台上的各位首领点头致意,大家纷纷报以微笑,此刻的朱青,面对这些往日熟悉的微笑,他都一一过滤,他不知道他们当中,谁已经背叛了自己。 “想跟大家几句吧,他们早就等着你了。”杀风静静地说道。 朱青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走向前去。 这时,鬼医坐到杀风身边,宁儿也坐到朱雀和袁若身边。 “《神器谱》不见了。”冷刺头也不扭地在杀风身边轻轻说道。 “什么?!”杀风虽然很吃惊,但是他把表情都压制在体内,“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青龙就是被危险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神器谱》不见了。那间房间只有天字号的人能进去,也只有天字号的人知道朱青把《神器谱》放在哪里。青龙怀疑天字号里出了内奸。”冷刺边说边抿了一口茶,一次来掩饰他的神情和说话。 “哼!”突然,杀风忍无可忍,狠狠拍了一下案台。高台上所有人都被惊到,纷纷看了过来。 “先别激动,青龙想智取,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不能打草惊蛇。”冷刺劝慰杀风,朱青也回回头看了杀风一眼,两人没有说话,却已经在交流。 朱青点点头,转身继续吵场下讲话,“各位开封的父老乡亲,各位坚守开封的将士们!大家好!开封失而复得,屡遇敌军而不败,全得益于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和将士的拼杀。今日一战,开封以少胜多,又创敌军,谨此之际,我青龙仅代表开封守军对开封百姓的拥护和开封军民的拼杀致谢!然而今天即是庆功宴,又是祭典日。没有那些死去的开封将士的浴血奋战,就没有我们今天的庆功宴,所以,这第一碗酒,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死去的兄弟们!”朱青说着,端起大碗,朝天一拜,大吼一声,“兄弟们,走好!” “兄弟们!走好!”全场跟着呼喊。 “这第二碗,我青龙敬在场的各位,希望我们同仇敌忾,共同抵御来犯之敌……” “同仇敌该!共同抗敌!……”场下又是一片山呼海啸。 “喝!”朱青说着,端起大碗,咕噜噜一饮而尽。 “青龙!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呢!”宁儿担心的叫了一声。 “让他喝吧,酒可御寒,正好恢复他体内的阳气。”冷刺说道。 “爽快!今夜,大家开怀畅饮!不醉不归!”朱青喝完,把碗反过来朝底下挥手高呼。台下开始嗨翻天! 朱青转身回到杀风身边,将碗轻轻放下,“林白和张发呢?怎么不见人影?”朱青嘴巴虽然在说着大事,眼睛却没有看着杀风,而是看着台下的欢歌笑语,不经意地问道。 “林白上茅房了,张发说还有最后一笔账算完就出来。怎么?你怀疑他们?”杀风也不经意道。 朱青没有说话,他又扫了一圈高台上的人,出了朱雀和宁儿,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观看台下的表演。 宁儿是跟自己一起出来的,虽然她一直想拿到《神器谱》,但是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她有很多机会动手,不至于等到今天。 难道是朱雀?朱青想着,朱雀也刚好看了过来,此时两人四目相对,朱雀不自然地低下头。 第一百八十三章 猜疑 庆功宴正在进行中,出事情的时候,每个人似乎都有嫌疑,但是朱青自己心中有数,他起身朝台下望去,一片歌舞升平的喧嚣景象。 “要是这样的日子永远存在多好。”这时,宁儿来到朱青身边。 她依然记得,当初跟大哥多尔衮征战,开始只是为了族人的幸福安定,没想到权力和贪欲让很多人违背了初衷,满清征伐中原,已经不是宁儿能够阻挡得了的。 “可是,总有人不想让百姓安宁。”朱青苦笑一声,他不会责怪宁儿,因为他明白每个人所处的境遇有时会让他身不由己,但是,宁儿和多尔衮的关系却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你想我怎么样?”宁儿觉得心里委屈。 “有时候,什么都不做就很好了。”朱青说着,转向宁儿微微一笑,眼前的这个女人还要做什么来证明自己吗?在朱青看来,已经足够了。 “你会不会有时突然想起她?”宁儿突然问道,知道今晚,朱青总算能好好喝杯酒了。自从进京复命回来,他几经伤病,差点丢了性命,不知是病痛还是不愿提起,陈圆圆这三个字再没有出现在朱青的生活里。直到现在,宁儿提起。 “会。”朱青深吸了一口气道。 谁知宁儿微微一笑,“想了可以去找她。毕竟是她改变了你的人生。” “哼,我们中会遇上很多人,他们从不同的方面改变我们的人生,但是,不见得我们非得有交集。”朱青微微一笑,他不是忘记了曾经的陈圆圆,而是懂得珍惜眼前的宁儿。 “交集?”这个概念对宁儿来说自然太过超前。 朱青摇摇头一笑,没有解释,他不知道,有没有这样一天,他把自己的身世告诉这个朝代的人。 “哎呀,你真是懒人屎尿多,去了那么久。”突然白虎嫌弃地说道。 林白上茅房回来了,双手捂着肚子,“哎哟,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这肚子一直闹腾。” “哼,就你事多,大哥醒了,在那边呢。”玄武也嫌弃地道。 林白一听朱青醒了,顿时兴奋不已,倒上一碗酒就屁颠屁颠地朝朱青跑过来。 “大哥大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来,我敬你。” 朱青和宁儿转身,朱青手里拿着一碗酒,对林白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不闹肚子了?” “哎呀,这算啥?就算它再闹,大哥醒了,我也得喝一碗不是?来!”说着,林白拿碗碰了朱青的碗,咕噜噜闷下去了。 朱青看到林白爽快,也开始闷。 “哎,别喝那么多了。小心伤口。”宁儿还是担心道。 “哎呀,就一碗,大嫂你……”林白一碗下肚,嘴贱。 “说什么呢?啊?!”宁儿一听“大嫂”,虽然满心欢喜,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拧了林白的耳朵。 “哎哎哎,疼疼疼……”林白赶紧叫哇哇。 “算了。”朱青笑着,轻轻拉下宁儿的手,这时,他看见对面的朱雀转过身去,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宁儿发现朱青的神情,一声不吭地退下了。 “大哥,这不好收拾啊。”林白对宁儿背影努努嘴。 “闭嘴!” “是是是。” “对了,给你个任务,张发张大人在账房算账,你去把他叫出来喝酒,先把账搁一搁,这大热闹的,可别错过了。”朱青对林白道。 “哎哟,大哥,我这肚子疼啊……”林白又开始装了。 “不去是吗?”朱青说着,扬手就要拧耳朵。 林白吓怕,赶紧叫停,“别别别,我去我去……” “哈哈哈,快去呀,叫你多嘴。”白虎看到林白的样子,笑道。众人也纷纷笑道。林白只好捂着肚子去叫张发。 朱青返回座位。 “你怎么让他去?”杀风不经意说道。 “因为他最合适。”朱青说着,撕下一块羊腿。 “哼。”杀风笑了一声,继续喝酒。 “你有没有发现朱雀今天有些异常?”朱青边啃着羊腿边不经意地对杀风道。 “你还怀疑她?”杀风有些不高兴,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她。 朱青摇摇头,“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很多事情有时不知道原因或许更好。”冷刺意味深长一笑。抿了一口茶。 “来!大伙敬大哥一杯,祝大哥早日康复。”这时,白虎等人拿着碗聚拢过来想朱青敬酒。 “还得感谢兄弟们的舍命相救,要不然我青龙早就横尸沙场了。”朱青笑道。 “哎,说什么丧气话?喝酒!”玄武道,一口闷。 大家纷纷仰头闷酒。 “哎,少喝点,还是要谨防敌人偷袭的。”朱青提醒白虎和玄武。 “放心,有良山兄弟在呢,不怕。”白虎道。 “良山去忙别的事了,待会差不多散场了你们俩一个前门一个后门,做好夜巡部署。”朱青道。 “是!”听说良山不在城防上,白虎和玄武顿时警惕起来。 “哎,要是程力他们在这边多好。”朱青说着,想起了办事牢靠的程力。 “不知道他们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冷刺道。 “如果有事程力一定会通知我们的。我担心多尔衮养好精气,卷土重来。”杀风道。 “我倒担心关内。”朱青说着,他想起了不和的吴三桂。 “大……大哥!张大人不见了!”过了一会儿,林白匆匆忙忙地跑回来喊道,一不小心,绊了一跤。 “你慢点,赶着投胎呢?”白虎扶了他一把。 “大哥,大人,张发张大人不见了!”林白着急道。 “什么?!”杀风惊叫一声,看着朱青。 朱青却淡定地笑笑,“我知道了。你先坐下来喝点东西吧。”朱青说着跟杀风和冷刺走向另一边。 “怎么会是他?”杀风觉得不可思议,自从他去山海关,再来开封,跟张发相处的那段时间,张发一直都是一个胆小本分地文官,或许是因为上一次刑部尚书的粉墨登场让他后怕吧,他在山海关已经老实许多,再说,张家老小都跟随朱青他们,吃好喝好住好,他没理由背叛朱青啊。 “人心隔肚皮啊。”冷刺叹了一声。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张发是跟我过过命的兄弟,这件事我不想声张,我已经让良山去查了,最好能悄无声息地把他找回来,如果实在不行,白虎和玄武只好出手。”朱青叹气道。 冷刺点点头。 “师傅,先不要惊扰张家老小。待我查清楚,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朱青对杀风说,他知道,杀风眼里最容不得叛徒,或者可以这样说,锦衣卫里容不得叛徒。 果然,杀风沉默了良久才点点头,“我给你一宿的时间。” 朱青点头,走下高台。场下的人看到朱青离开,纷纷挽留,“青龙,别走!不醉不归!” 但是朱青不能醉,他要归,他只有一宿的时间,锦衣卫有锦衣卫的规矩,他不能破坏规矩。 “大家继续,青龙的伤刚恢复,他要早点回去休息,日后才有力气上阵杀敌,保卫开封!”这时,杀风摇着轮椅走到高台边上,朝台下说道。 “敬青龙!”台下突然端酒喊道。 杀风看到此景,心中不免掠过一丝忧伤,本来这一切都应该属于他的,但是,自己如今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逃逸 朱青刚走回府上,就有一名守卫跑过来了。 “将军。” “什么事?”朱青停了下来。 “将军,良山将军出城了,他让我带这个给你。”守卫说着,递给朱青一块玉。 朱青看到玉,似乎全都明白了,这是张发身上的玉。之前在张家见过的。如此说来,良山是追张发去了。 “难道真的是他?”朱青轻声自言自语,摇摇头,他有些不可思议。 “哦,你先下去吧。”朱青对身边的守卫说道。随后走进王府来到自己的房间,为了尽快弄清楚事情,他决定亲自出城一趟。他收拾好行装,带上大明十四势,出门。 一出门,便碰上宁儿。 “你去找张发?”宁儿问道。 朱青点点头,“我要自己弄清楚,我不想失去一个兄弟。” “或许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张发,他已经背叛了你,你这样去,我很担心。”宁儿道。 “放心。我相信张发,他虽然胆子有点小,但是还不至于背叛我,更不会对我下毒手。这一次肯定有苦衷。”朱青道,说着,朱青跨上追风马。 “等等!”宁儿说着,迅速跑进房间,不一会儿,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挎包递给朱青,“带上它。” 朱青看着这把天罡五雷,每次看到天罡五雷,朱青都觉得将有大事要发生一样,他并不希望自己真的用上天罡五雷,因为那意味着危险,大危险。 “哎,真希望袁伯能尽快早出更多的枪支弹药。这闯军随时都有可能攻城啊。”朱青叹道,“走了,你进去吧,外面天冷。”朱青说着,“驾”的一声,追风马迈开步子。 “小心点。”宁儿朝朱青的背影招手,冷月下,一个人一匹马消失在城门外。 朱雀此时站在城门上,在暗处静静看着朱青离去。她自己也潜回黑暗中。 庆功宴的篝火直到半夜三更才熄灭。所有人欢乐而不舍地离开校场,他们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夜晚。 “白虎玄武。”众人离去,杀风叫了白虎玄武一声。两人聚集过来。 “大人。” “良山有别的任务,今晚就由你们两巡逻前后门,可别乐极生悲。”杀风吩咐道。 “是!大人!”说着,白虎玄武两人分头行动,虽然喝了点小酒,但是这对两个小伙子来说只是冬夜里的暖身伎俩。 “出来吧。”待白虎玄武等人离去,杀风突然说了一声。 这时,从杀风的背后走出来一人。 “主人。”此人一袭黑衣,头戴面具,看来有几分吓人,但是却对杀风恭恭敬敬。 “你出城一趟,把该办的事给办了。”杀风静静道。 “是,主人!”黑衣人道。 “等等。你为什么突然启动黑煞?”冷刺担心杀风,原来这个黑衣人就是黑煞。据说,他是暗夜的舞者。除了杀风没有人可以驯服得了黑煞,黑煞曾经是一名狼孩,是杀风在一次秘密任务时发现并抱养的。杀风不但把他抚养成人,还教会他杀人功夫,很多杀风不便出手解决的棘手的事都是黑煞干的。江湖甚至传闻,宁愿看见杀风,也不愿碰上黑煞,黑煞出现,就意味着死亡。所以,杀风很少启动黑煞。可是今晚,他再一次召唤黑煞。 “锦衣卫的规矩不能坏。”杀风对冷刺道。 “你不是给青龙一宿的时间吗?难道你不相信他?”冷刺问道。 “我担心他下不了手。”杀风转过轮椅,对冷刺道,随后对你黑煞挥挥手,“去吧。如果太阳第一缕光照到你身上的时候,青龙还不出手,你就帮他做决定。” “是,主人!”黑煞说着,消失在黑夜里。 “他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冷刺看着黑煞离去的身影摇摇头道。 “哼,我加入锦衣卫时才十二岁,而且一点本事都没有,可是黑煞不一样。”杀风冷笑道,似乎在为自己调教出来的徒弟感到骄傲,正如他调教朱青一样,如今已经名扬天下,甚至超过他这个师傅。 “哎,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冷刺摇摇头道。 “哼。”杀风继续冷笑,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给人肃杀的感觉。“宁儿她们呢?”杀风突然问道。自从上一次宁儿从高墙翻出去,杀风对她就格外关注,在杀风看来,宁儿始终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毕竟她的哥哥是多尔衮。很多事情,宁儿都在杀风的目标范围之内。 “她回府了。”冷刺淡淡应道。 “那朱雀呢?”杀风顺便问了一句,却不是随便。 “她早就离开了。她今天似乎有些不舒服。”冷刺道。 杀风没有说话,他的表情有些痛苦的扭曲。 随后,一声不响地推着轮椅返回开封府。此时已是凌晨五更天。 此时的京郊夜店,张发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值守的士兵朦朦胧胧地将他拦下,“站住!干……干什么的?” “放肆!知道我是谁吗?开封青龙部下军需总管!”张发说着,战战兢兢地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亮了一下。守卫顿时傻了,这可是真的! “大人!小的有眼无珠,请大人原谅,大人请进!”说着,守卫赶紧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地将张发让进驿站。 “大人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知驿站长。”守卫说着,正要离开,开封来了大官,驿站长自然应该出来见一见的。 “等等!不用了。我这次是进京报账,路过你们这里,想在此歇息片刻,明日一早我就动身。将军有令,此事是军需机密,不宜声张,你去给我准备一间上房,我躺一下就走。”张发拉住准备离开的守卫道。 “哦,原来如此,那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准备。”守卫看着张发手里塞过来的银子,不自然地笑了笑。 “还有,帮我准备一匹快马,天一亮我就走。”张发吩咐道。 “是是是,小的明白!”守卫一下收了这么多银子,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屁颠屁颠地去准备了。 待张发走进房间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对守卫说,“记住我刚才交代过的话,此事不得宣扬,更不能让任何人来打搅本官。否则,你手上的银子你可花不了。”张发软硬兼施,守卫连连点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张发朝四周看了看,随后关上门,开始休息。匆忙地逃跑,他已经够累的了。他是趁着开封开庆功宴的时候离开开封的,走的时候悄无声息,似乎并无人发现,他觉得,就算后来他们发现,再追上来也是要一段距离的。 “哎呀,他奶奶的真累,本官要好好休息,否则明后天没法赶路了。”张发说着,将一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到床边枕头边。熄灯,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守卫要关上门再补一觉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人闯了进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微光中,守卫看到五个军人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来人没有说话,掏出一块令牌放到守卫面前。 “锦……锦衣卫?”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来客吓了一跳,虽然都是一个系统的,但是很明显架势不一样。 “我问你,是不是有个从开封来的文人模样的客人住进了驿站?”一名锦衣卫问道。 “没……没有。”守卫的战战兢兢地说,这会儿,他的怀里还揣着张发给的银子呢,怎么可能说出来? “噌!”刀出鞘的声音,一把绣春刀突然在寒光中闪了一下,落在守卫的脖子上,“说!”说着,一个身影靠近,冷冷地说了一个字。此人正是良山!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追杀 良山带领四名锦衣卫从开封追查张发一路来到京郊驿站,虽然是追上了,但此时的张发已经做了好几个大梦了。可见张发虽现在一介文官,但是年轻时当押送官的脚力总算没有废掉。这一炮就把锦衣卫甩了好几十里啊。 良山的刀架在守卫的脖子上,守卫手里的银子再多此刻也没有用了。于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将军,将军饶命,确实有一位客官刚从开封赶过来,就在二楼的丁字房,他说他是青龙将军的军需总管,所以小的不敢打扰啊。” “哼!算你还老实,下午吧,把你们的驿站长叫出来。”良山收起绣春刀,对守卫说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守卫遇上拿银子的官不好惹,这会儿遇上拿刀的锦衣卫更不好惹,赶紧朗朗跄跄地冲进后厅去叫驿站长。 “大哥,现在怎么办?”四名锦衣卫问头儿良山道。 “你们分别去那边四个位置,把张发给我看好了,等着青龙将军过来解决。”良山吩咐道。 “是!”四人散去,有的上横梁,有的窜门窗,将二楼的丁字房从四角包围起来。 这时,后厅内,守卫的着急地敲打着驿站长的房门,“大人大人!快醒醒啊大人了,不好了大人!” “谁啊?!他奶奶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驿站长不爽的应道。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开封派人过来了!”你快出来看看吧。”守卫继续喊道。 “开封?这大半夜的派人来干什么?”驿站长说着,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刚开门就打了一个寒颤,这天冷啊,驿站长赶紧拉起一件棉袄披上,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 “谁啊?”驿站长一出了后天就不爽地问了一句。 “我。”良山应道。 “你是谁啊?”驿站长没有见过良山,看到眼前这个似乎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清高,驿站长更不爽了。 “我就是青龙部下,开封城门守将良山。”良山自报名号,这是规矩,梁上跟了福王多年,就是懂规矩。 “哦,原来是城门守将啊,我当是谁呢?别总拿青龙将军的名号来压人,我们驿站也是青龙部下的。怎么?这大半夜的,你跑来扰我的美梦,所谓何事啊?”城门守将和驿站长的头衔不相上下,而且驿站长看到眼前只有良山一个年纪轻轻地小伙子,自然不放在眼里。 “我想让你现在安排守卫将驿站警戒起来。”良山道。 “凭什么?”驿站长明显不买账。 “哼!”良山冷笑一声,随即又咳了一声,“咳!你们都给我看紧咯。青龙将军一会儿来要是抓不到人,我可拿你们是问。”良山没有回答驿站长,他抬头对二楼镇守地四名锦衣卫淡淡说道。 “是!大哥!”楼上四人轻声应道。 驿站长抬头一看,我的乖乖,这是一般人吗?一个个倒挂梁上,贴在门窗上的,简直是高手嘛,一看到良山并非孤身一人,手下还有四个这么有绝活儿的小弟,又听到良山说青龙准备到来,赶紧咽了一口唾沫支支吾吾地道,“这……良……良山兄弟,刚才兄弟多有冒昧,还请良山兄弟见谅,我这就让他们警戒驿站。” “驿站长,你们常年呆在野外,见过各自各样复杂的人路过驿站,多些警惕那是对的,良山并不怪你,可是今天这个事非同小可,我是不想耽误啊。”良山微微一笑对驿站长道。 “多谢良山兄弟海涵,我这就让弟兄们出动!对了,这二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驿站长道。 “你问他呀。”良山指着值班守卫。 值班守卫战战兢兢地说,“大人,是开封的军需总管,小的亲眼看见他的腰牌的。” “哦?军需总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可比我俩的职位高啊。”驿站长听后,吃惊地问良山。 “所以我没有动手,让兄弟们好好守着,等青龙将军赶来嘛。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良山微微笑道。 “我明白了。你们,赶紧道驿站外面警戒,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驿站。”驿站长点点头,对众手下道。 “是!”平静的驿站顿时警戒起来。 里外都布置了警戒,良山要了一壶热茶坐下来等待朱青。 此时朱青正在赶往京郊驿站的路上,快马加鞭。他出城的时候刚好被散场的百姓拦住有喝了两碗酒才放行,正是这两碗酒的功夫,已经有人走在他的前面。 “站住!”突然,驿站外的守卫喊道。 “让开!”一个少年的声音,青涩但不可抗拒! “你在向前一步,我们就不客气了。”十几名守卫看着这个黑衣人一步步走进,胆怯地说道。没错,此人就是黑煞,他就是赶在朱青前面的那个人! “是吗?你们可以试一试。”黑煞冷笑一声,继续若无其事地朝前走。 “上!”一名守卫叫了一声,十几名守卫一哄而上,想将黑煞拿下。 “嘭嘭嘭!”一阵击打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声,“啊啊啊!” 只是瞬间,十几名守卫悉数倒地呻吟。而黑煞一个筋斗,稳稳着地,已经来到驿站门前,他轻轻扭了一下脖子,没有回头,冷笑一声,“哼!”此时,他的刀还没出鞘! “什么人?!”驿站长拿着刀正要往外冲,“嘭!”肚子中了一脚,被震飞到大厅内。口吐白沫,面部扭曲。 “站住!”这时,良山拔刀拦了过来。 “你也想拦我?”黑煞轻蔑一笑,迈进门槛。此时,他的身后,远方开始泛起微光,天,就要亮了。 “上!”良山知道此人非等闲之辈,已经召集楼上的四位兄弟下来,联手对敌,如果此人挡不住,任务恐怕失败。 “我不是来杀你们的,别逼我。”黑煞冷笑道。 良山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此人的稚嫩。但是他丝毫不敢松懈。 “上!”良山一声喊,一场阻击战展开了。 与门外的驿站守卫想比,良山五人显然能撑得更久。 可是,黑煞很难遇上对手。 “轰!”一声巨响,一名锦衣卫被打飞,撞在驿站的柱子上,柱子随即断裂。 这时,睡在二楼丁字房的张发被这突如其来地响声和震动惊醒过来。 他迅速起身,拿起床头的包裹就跑出门来。朝大厅一看,乖乖,楼下一片狼藉,一个黑衣人定定地站在大厅中央,除了良山还苦苦支撑着,其他人都散落在大厅的各个角落,严重受伤,痛苦呻吟。 “别出来!”良山朝张发大喊一声。然而此时的张发已经两腿发软,不同使唤了,他看得出,这就是锦衣卫!一定是来追杀自己的! “哼!如果你能在第一缕阳光出现之前离开这间客栈,我就放你走!”黑煞看着楼上的张发,冷冷笑道。 “别听他的!快从后窗走!”良山大喝。 张发听后点点头,良山他是认识的,但是黑衣人他可不认识,在这种时候,他自然是听良山的。张发抱紧包裹,哆哆嗦嗦地转身准备从后窗逃走。 “想跑?哼!”黑煞说着,脚一点地,一个轻功,就想往楼上窜。 “呀啊!”良山此时也一跃而起,想阻止黑煞,不料黑煞一个翻身,脚一点,正好踩着良山的肩膀向上! 就在黑煞起跳的瞬间,一道金光照在他的背面。太阳出来了! 黑煞嘴角微微一笑,抽出砍刀,朝张发砍去! “刀下留人!”突然,一支羽箭从门外射了进来,“嘚嘚嘚!”一阵马蹄声,追风马飞奔而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黑煞的面具 晨曦中,朱青骑着追风马朝京郊驿站飞奔而来,远远望见黑煞拔刀砍向张发,朱青拉开一张大弓,大喊一声,“刀下留人!”羽箭离弦而出,直朝黑煞射去。 黑煞稍一回头,羽箭已经直逼眼前,黑煞却不慌不忙,冷笑一声,将黑色披风一甩,“能近我身的羽箭还没造出来呢!”黑煞高傲道。他以为他的披风能将羽箭拦下,但是,他错了,他还太年轻,他一时忘了射箭的是他的师弟,这个比他年纪还大的人,朱青生活在白天的荣耀里,而他,只属于黑夜。然而此时,太阳已经升起。 黑煞的披风没能拦住朱青的羽箭,箭口刺破黑煞的披风,羽箭扯着披风朝门板飞去,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这位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卷走,他武功很强,但是身子很单薄。 “什么?!”黑煞惊叫一声,身子不由自己控制,他从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他从没有遇见过这么带劲的羽箭。为了摆脱羽箭的控制,黑煞原本砍向张发的刀抽了回来,“嘶”的一声,将自己的披风斩断。 “噌!”羽箭脱离黑煞的身体,带着半截披风黑布重重地插在门板上。 “百步穿杨?!”黑煞此时已经落回地面,他盯着门外,阳光正在升起,在这冬日的早上,变得格外刺眼。 “没错!这正是师傅教我的百步穿杨,没想到你是第一个领教。”这时,朱青背着大明十四势走进驿站。 在黑煞看来,朱青此刻就是一道阴影,但是他的背后全是光芒,刺眼。 “主人早就想教我,可惜我不想学。看来百步穿杨还真是不简单。”黑煞说着,重新调整了握刀的手势。 “师兄,你还太小,百步穿杨的弓弩对你来说还太大。”朱青笑着道。 “看来你看不惯比你小的人。”黑煞有些不爽。 “没有,绝对没有,我是觉的狼道对你来说或许更合适。”朱青道,他说的狼道,就是黑煞使用的刀法。 “看来你对我有些了解,那最好别拦着我。”黑煞高傲笑道。 “师傅说你是他抱养的狼孩,他说你有一股常人难以抵挡的狼性。” “你知道就好。”黑煞说着,正要转身。 “可是,我见过真正的狼!”朱青紧接着说道。 “你想试试吗?”黑煞冷笑道。 “现在已经是白天,你为何还出现在这里?”朱青问了黑煞一句,对于朱青来说,眼前这位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师兄他很少见面,但是有的人不用见面也也能知道,比如黑煞,他太强势,几乎无人不晓。 “来杀你不敢杀的人。”黑煞面对着朱青,冷冷说道,两人四目相对,虽然黑煞带着面具,但是朱青依然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狼一样的目光,这位师兄并非浪得虚名。 “我不是来杀他的,我是来救他的。”朱青道。 “很好,这样我杀他的理由就更充分一些了。如果他死,全拜你所赐。”黑煞笑道。 “我说我是来救他的,他不会死。”朱青再次强调。 “是吗?可以吗?” “是不是每一次你杀人之前都会说这么多话?问这么多问题?”朱青冷笑一声。 “不,你是个例外。师傅就我们两个徒弟,我想听你多说几句,或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黑煞也冷笑道。 “不如坐下来喝一杯?”朱青指了指酒桌上的杯子说道。 “我从来不喝酒。我只喜欢血。不如……”黑煞说着,手中的刀动了一下。 “将军小心!”一旁受伤的良山突然喊了一声。 朱青嘴角一笑,也迅速拔出绣春刀,因为他看见晨光照在黑煞的刀面上反射过来的刺眼的光。 “嗙!”黑煞朝身边的酒桌狠狠拍下一刀,一只碗被弹了起来,黑煞手一甩,一股掌风将碗旋转起来,落到桌面上,继续旋转。 “碗停止之前你还能站着,我就不杀他。”说着,黑煞挥刀砍了过来。 “好!”朱青刚说完,刀尖已近在眼前,黑煞的狼道刀法可见非一般的迅猛。 朱青一个侧身加格挡,才勉强躲过这惊险的一刀。 黑煞穷追不舍,朱青也频频应付着,他还没有找到一个还手的时间。朱青从来没有这么被动过,看来这黑煞果然比传说中的还厉害。 “将军,别着急,拖着时间!”驿站长是认识朱青的,他看了酒桌上旋转得越来越慢的碗叫了一声。 可是朱青没有回应,他已无暇回应,每一个疏忽都有可能致命,朱青已经被压到门口,黑煞快狠准的狼道刀法让朱青应接不暇,他的嘴角露出高傲的冷笑。 除了黑煞和朱青,没有人知道朱青此时的险境,看似可以拖时间,不用跟黑煞拼刀,但是此时的朱青却脱不了身。他在寻找黑煞的破绽。 “咚!”朱青终于被逼到门槛边上,一个不小心,被门槛判了一脚,就是这一脚,让朱青倒下了!就在朱青倒地的瞬间,绣春刀在他的手中旋转一下。 “噌!”黑煞明晃晃地刀直指倒地的朱青。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割了一刀,此时正在流血。 “将军!”良山担心道。 “咣咣咣……”酒碗摇摇几下,终于停了下来。 黑煞看着酒碗,再看看倒地流血的朱青,冷傲地说道,“你输了。” 当所有人都觉得朱青战败的时候,当楼上的张发已经瘫软在地上等死的时候。 只见朱青咧嘴一笑,“是吗?”说着,朝黑煞吹了一口气。 “咔!”一声断裂,随后“叮叮咣”的一阵金属落地的声音。 一张青涩的少年面容暴露在阳光下,这个属于黑夜的少年此时暴露在太阳之下,他从未觉得阳光如此刺眼,甚至有一种忧伤的美。少年扬起半截披风遮住面容。 冷冷说了一句,“我输了。”黑煞的生意有些发抖。 朱青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拍拍黑煞的肩膀,“杀风的手下没有败将。” 黑煞失落地走出驿站。 朱青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叹了一气,“做个阳光少年多好啊。” 可是,黑煞就是黑煞,他只属于黑夜。 看到黑煞消失在旷野里。良山等人纷纷爬起来,聚拢到朱青身边,“大哥,他是谁啊?年纪那么轻就那么厉害!” “他就是黑煞,我的师兄,上个月刚满十四岁,但是,你们这里所有人杀过的人加起来都没有他一个人杀的多。”朱青淡淡道。 “原来他就是黑煞?!” “对了,刚才明明是你先倒地的,怎么?”驿站长不明白。 “黑煞是不会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脸的,除非他战败。”良山说道,看来黑煞的故事已经江湖皆知。 “哼,我说过,杀风的手下没有败将。”朱青微微一笑。 “是!”良山赶紧道。 “良山!”朱青叫了一声。 “把他带回去!” “是!”良山说着,上了二楼。 朱青朝二楼一望,张发瑟瑟发抖。朱青深呼一口气,摇摇头走出驿站。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逼问 良山把张发从二楼压了下来。张发一直不敢看朱青。 “将军,请看!”良山从张发手里夺下那个包裹向前递给朱青。 朱青打开一看,两眼一闭,咬牙不语。 张发一看,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在朱青面前,“青龙!我错了青龙,青龙,求求你别杀我青龙。”张发在求情。 朱青看着包裹里的《神器谱》,失望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张发的命是锦衣卫救的,张发的一家老小也是朱青接过来养的,自己如此用心,没想到张发还是背叛了自己,朱青非常失望,如果不是看在张发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张发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我糊涂啊青龙,我糊涂啊,求求你放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张发继续哭喊着求情。 “下一次?!你还想有下一次?”良山怒喝一声。 “不不不,绝对不敢了。青龙,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张发一把鼻滴一把泪地哭道。 “我答应过张伯伯,不会为难你,但是,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还是让杀风大人来定夺吧。带走!”朱青忍心道。 “别别别,杀风不会放过我的……” “走!”不论张发如何求饶,已经被良山等人拖走。 走了一段,突然半路拦出一个人,正是朱雀。 “吁!你来干什么?”朱青勒住马缰问道。 “你想让他活着吗?”朱雀看了张发一眼问朱青。 朱青没有回答,但朱雀已经知道了答案。 “如果你不想他死,就不要带他回开封。”朱雀道。 “为什么?规矩不能坏。”朱青道。 “杀风已经启动黑煞了。” “我知道,我们刚交过手。他走了。” “那是因为白天,你应该知道,他是属于黑夜的。”朱雀似乎已经知道黑煞战败的消息。 “那又怎么样?” “你跟他交过手,你应该知道他的本事。杀风是不会放过叛徒的,也不允许黑煞有失败的任务,你不可能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朱雀说着,又看了张发一眼,虽然她很鄙视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几乎没有人喜欢叛徒,但是她知道朱青的想法,如果朱青不想保住张发,就不会亲自出城来营救张发。 朱青看了看手腕上黑煞留下来的刀伤,拿起包裹,从里面拿出《神器谱》,然后将包裹扔给张发,“你走吧。” 朱雀说得没错,黑煞不是那么轻易收手的,就算他愿意,杀风也不允许。因为自从黑煞出道以来,未尝败绩,没有人想神话被打破。除了那些想要黑煞性命的人,但是这样的人世上不多,更多的已经被黑煞送往地狱。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要想时时保护张发显然太不现实,再说他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张发拿起包裹,对朱青连连扣头,“谢谢,谢谢大人。” “把他解开。”朱青对良山道。 “是!”良山自然明白朱青的意思,如果换做是自己的兄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感觉,良山用可怜的眼光看着张发,解开他的锁链。 “走吧。记住,别让我知道有下一次。”朱青说着,已经调转马头,他不想再看到张发,这个曾经跟他过过命的兄弟。 “谢谢,他们就交给你了。”张发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托付朱青照顾一家老小,拿着包裹,掉头就跑。 或许是逃命或许是没脸面对朱青,张发很快消失在荒野里。 “走!回城!”张发离去,朱青头也不回地对良山等人道。 “将军,杀风大人要是问起来,该怎么说?”良山突然问道。 “就说是我放的。”朱青想都没想说道。 “这……”良山从没见过如此为兄弟扛下责任的人。 “驾!”朱青抽了一下追风马,赶回开封。 中午时分,朱青等人回到开封。天字号首领都在开封府衙等待朱青的消息。 先走进大厅的是朱雀,朱雀一来就走向自己的位置。 “你去了哪里?”杀风冷冷地问一句。 朱雀看了宁儿一眼,看也不看杀风应道,“昨夜喝多了,刚起来。” “哼。”杀风冷笑一声,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有些失望,也有些悲伤,他宁愿朱雀说实话,就算不是他想听到的实话,他也好长痛不如短痛。可是,黑煞已经回来了,朱雀的这些谎话不攻自破。 这时,朱青和良山走进来。 “冷大哥,你先帮他们处理一下吧。”朱青对冷刺道。随后他示意良山刚才那几人走进病房。 “我来吧,冷大哥。”这时,宁儿站起来道,这些伤势她完全可以应付,而且他知道,朱青他们要召开天字号首领大会了。每当这个时候,宁儿都显得特别尴尬,她不知道那些信息该听那些不便听。索性不参加。 “去吧。金创药在我的药箱里。”冷刺点点头。 宁儿走过朱青面前,看了他一眼,突然看到朱青受伤的手腕。 “你的手怎么了?”宁儿担心叫了一声,大家都注意到朱青受伤了。 “宁儿姑娘,这点伤死不了。你进去吧。”杀风冷冷道。 “没事儿,你先进去帮他们处理,待会我再进来。”朱青说道。 宁儿知道杀风已经生气了,于是点点头走进病房。 “除了良山,今天天字号的座位少了一人,青龙,你能告诉我,少了谁?”宁儿进去后,全场开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感觉到杀风的怒气,杀风却静静地问朱青。 “是……是军需总管张发。”朱青低头轻声道。 “大声点!我没听到!”杀风提高声调。 “张发!”朱青应道。 “他干什么去了?” “他拿走了《神器谱》。” “什么?拿走?”杀风冷笑道。 “偷!” “好好的自己人,他为什么偷?”杀风追问。 “他叛变了。” “哦,叛变了。那《神器谱》拿回来了吗?”杀风的语调又缓和下来,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绷着一根弦,都在为朱青捏一把汗,谁都知道,杀风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拿回来了。”朱青说着,拍了拍胸前的书。 “很好。那人呢?” “跑了。” “怎么跑的?”杀风皮笑肉不笑。 “我放跑的!”朱青也在忍受着极限。 “砰!”一个拍案的声音。 “你放跑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杀风终于爆发了。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包括冷刺。 朱青没有回应,他在等待着。 “跪下!”杀风喝道。 朱青咬咬牙,单膝跪下,按理说,徒弟跪师傅,也并不为过大,但是杀风让朱青当着这么多天字号头领的面下跪,确实有些不妥。 “我让你跪下!”见到朱青只是单膝跪下,杀风怒了。所有人都替朱青着急。 “青龙……” “大哥……” “将军……” 在场的首领纷纷劝朱青,因为谁都知杀风的脾气。当年他没受伤的时候就很强势,现在就算坐在轮椅上依然不减,反而越来越暴躁。 虽然大家都劝朱青好汉不吃眼前亏,但是朱青一直咬牙坚持着没有双膝跪下,他见崇祯都没有双膝下跪。在他的信仰里,永远有一个膝盖是为自己顶着的,除了天地父母。 “哼。翅膀硬了是吗?”杀风冷笑一声。 “青龙不敢。”朱青抱拳低头道。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敢独当一面,你敢不听我的话,你甚至敢放跑叛徒!”杀风喝道。说着,一枚银针从嘴巴里吐出来,直扎朱青不跪的膝盖。 “啊!”朱青轻叫一声,强忍着。 宁儿在病房里听到,心中一紧,但还是忍住没有出来。她知道有些事她是不便插手的。她只能通过忙碌来消除内心的担心顾虑。 “杀风,算了,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你就喜欢他单膝跪这一点,像你。”冷刺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杀风怒气难消地喝了一口茶。 这时,膝盖传来剧烈的痛感,伴随着阵阵奇痒。朱青忍不住反问一句,“你不是说给我一宿的时间处理吗?为什么启动黑煞?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让他从小面对这么多血腥?” “黑煞说,他出手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你也知道他是一个孩子,那为什么大落他的面具,你知道让外人看见他的脸他会面临怎样的危险吗?!”杀风怒喝,声音有些颤抖。 其实,让黑煞杀人是杀风最不愿提起的往事。 当初他抱养黑煞的时候,他的父母情人都惨死在他的身边,他的脸上溅满血腥,说来也许是冥冥中注定,就在杀风要抱起孩子的时候,却被丛林里穿出来的一头狼叼走了,时隔一年,杀风再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又发现了黑煞,他已经被野狼哺乳了整整一年。虽然那时黑煞还是个一岁大的孩子,但是待他长大后,却能记得当年的灭门案!在黑煞百般恳求之下,杀风教黑煞武功,然后允许他报仇,但是,从那以后,黑煞报完仇后,一发不可收拾,冤冤相报何时了,黑煞的仇人越来越多,他只能白天躲起来,晚上戴面具出现。 所以,黑煞的面具被朱青砍落这件事让杀风非常担心。这是杀风从来没有跟朱青讲过的。 朱青听后,后悔不已。或许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导致黑煞从此过着被人追杀的生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廷杖 杀风正怒火中烧。他把茶杯重重放在案台上。 “来人!廷杖伺候!”杀风怒喝一声。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谁都知道廷杖的厉害! 廷杖,即是在朝廷上行杖打人,是对朝中的官吏实行的一种惩罚,明代实施得最著名。明代往往由厂卫行之。成化以前,凡廷杖者王去衣,用厚绵底衣,重毰迭帊,示辱而已,然犹卧床数月,而后得愈。正德初年,逆瑾(刘瑾)用事,恶廷臣,始去衣,遂有杖死者。明朝时成为一种制度。廷杖一般是由栗木制成,击人的一端削成槌状,且包有铁皮,铁皮上还有倒勾,一棒击下去,行刑人再顺势一扯,尖利的倒勾就会把受刑人身上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来。如果行刑人不手下留情,不用说六十下,就是三十下,受刑人的皮肉连击连抓,就会被撕得一片稀烂。不少受刑官员,就死在廷杖之下。即便不死,十之**的人,也会落下终身残废。廷杖最高的数目是一百,但这已无实际意义,打到七八十下,人已死了。廷杖一百的人,极少有存活的记录。廷杖八十,意味着双脚已迈进了阎王爷的门槛。可见廷杖的严酷。 “廷杖?!杀风,你疯了吗?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冷刺吃惊道。 “请大人收回成命!”在场的天字号首领纷纷起身为朱青求情。 “收回成命?这可是锦衣卫的规矩!你们叫我如何收回成命?要是人人都纵容叛徒,那锦衣卫还怎么生存?要我收回成命可以,除非他下跪认错!”杀风丝毫没有退让。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被训练出来的。 “青龙!你就下跪认个错,别硬撑着了。”冷刺劝说朱青。 “没错,我放走张发是有错,但是,他事先答应给我一宿的时间,如今我办到了,追回了《神器谱》,也遣散了张发,要我对他痛下杀手,怒朱青暂难从命,且不说他曾救过我的命,就说这张家老小,要是知道我杀了张发,该作何感想?该怎么活下去?”朱青倔强道。 看到朱青倔强不屈,杀风怒不可歇,他颤抖地拍案,“我说廷杖!没人听见吗?!” “大哥!” “青龙!” “……” 所有人都在劝说朱青,只要他服软,就可避免杀风的责罚,可是他冷笑一声,没有下跪。 两名锦衣卫拿着廷杖走到朱青身边。 “大哥!认个错吧,别让我们为难啊。”一人轻声对朱青央求道。 朱青微微一笑,“没事儿!来吧,我不怪你们!” “给我打!”杀风怒吼道,或许,这是他第一次见朱青如此抗命。 就在行法人员扬起木杖准备打的时候,宁儿从病房里冲了出来,“住手!” 所有人都愣住,除了杀风,都希望宁儿能帮朱青逃过一劫。可是,当宁儿走过来的时候,却被朱青喝住了,“站住!回去!” 宁儿一脸的担心和委屈,她已经哭着鼻子摇摇头。她不能看着朱青被执行廷杖,她知道朱青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这一打下去,一定会出事。 “回去吧,等打完了,一起让你处理伤口。”朱青对宁儿笑着调侃道。 “你混蛋!”宁儿哭着骂了朱青一句。 “朱雀,把她带下去!”朱青转头对朱雀道。 朱雀愣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宁儿身边。 “我不走!”宁儿不想离开,她不能眼看着朱青受廷杖而不管。 “你想救他吗?”朱雀突然附近宁儿的耳边轻声问道。宁儿疑惑地看着朱雀。 “如果你想救他,就先下去,否则,他的责罚会更重。”朱雀看着宁儿的眼睛,然后点点头,两个女人的眼神交流,不知在传递什么信息,宁儿竟然半信半疑地点点头,跟朱雀走进病房。 “开始!”看到宁儿离开,杀风重新下令。 “砰!”第一下,朱青没有喊出来,他咬着牙强忍着,在场的人都为他捏一把汗,都为他揪心。 “你到底想怎么救他?”一回到病房,宁儿迫不及待地抓着朱雀的肩膀追问道。 朱雀叹了一气,“只要青龙下跪,给杀风一个台阶下,杀风就停止廷杖。“ “可是,青龙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一旦认准的事就很难改变。他怎么可能下跪?”宁儿摇摇头道。 “这你可以帮他。”朱雀道。 “怎么帮?”宁儿着急追问。 “银针,青龙接受廷杖的时候,大部分的注意力都会在身后,若是你用银针刺中他的膝盖,便可使他在无意中不得已下跪,这样既非他本愿,又能让杀风有台阶下。何乐不为?”朱雀嘴角微微笑,他不但了解朱青的脾气,她也很了解杀风的脾气,如果他们两人是心慈手软的人,或许就很难到坐上锦衣卫的高位。 “这样真的可以吗?万一杀风大人不停止呢?”宁儿疑惑道。 朱雀笑了笑,“不会。杀风的脾气我最了解,他是喜欢青龙的,只是这一次,青龙似乎让他失望了。” “好!那我就试一试。”宁儿说着,已经从发髻上取下一枚银针,这是一枚沾了麻药的银针,会让朱青的膝盖局部麻醉,瘫软而下跪。“只是万一他回来责怪我怎么办?”宁儿最喜欢的不正是朱青一身傲骨正气吗? “那要看你是不是真的爱他?”朱雀说着,若有所思,她仔细观察着宁儿的反应,她在等待答案,更害怕知道答案。 “嗯。”宁儿坚定的点点头,她从病房窗口往外看,大厅上,朱青正在遭受廷杖责罚。她心中一疼,随即飞出一针,此针不偏不倚,刚好打在朱青那只坚挺的膝盖上。 朱青但觉膝盖一麻,很快便失去知觉,随即坚挺的膝盖慢慢跪了下去。 “大哥?!” “青龙?!” 在场的人以为朱青扛不住廷杖了,准备要晕倒,于是纷纷站起来着急问道。 看到朱青的膝盖在缓缓下降,杀风面无表情。 “这就是你想要的?”冷刺问杀风,他有点生气,生气杀风如此较真。 就在朱青的膝盖准备着地的时候,突然,从厅堂的屏风后面闪出一道黑影,旋风一般地移动到朱青面前,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你是谁?” “你想干什么?” 白虎和等人对着突入其拉的黑影警惕地喝道,几人已经纷纷拔刀。 黑影没有回答,一刀从朱青的膝盖底下划过,“叮!”将麻醉针打掉,却把杀风早先打在朱青膝盖上的那一枚刺针往朱青的筋骨里拍进去。 “额!”不知道是后背还是膝盖传来的痛感,朱青吟了一声。顿时觉得膝盖健壮无比,将要着地的膝盖一下又坚挺起来。 “住手!”见到黑衣人突然出现,杀风叫停了廷杖。 朱青咬牙微微抬头,嘴角渗出血丝,黑血。 “哼?你来看我的笑话吗?”朱青对黑衣人冷笑道。 “你是第一个能碰到我面具的人,我还不能让你死。”黑衣人也冷笑道,只是,这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的声音。 “他是谁?”宁儿从窗外看这一切,担心地问朱雀。 “他就是黑煞。”朱雀冷冷道。 很多人听说过黑煞,但是很少人知道黑煞是什么样子,之前见过他的那些人大多数死在他的刀下。 杀风中意朱雀,非但告诉朱雀黑煞的一些事情,在朱雀还是雀猫山庄的主人,还是京城第一女捕头的时候,杀风呢过曾经带黑煞到雀猫山庄作客,那时,黑煞个子还很小,却已经成为京城复仇案的制造者,杀风把黑煞带到雀猫山庄,就是为京城复仇案作解释。虽然那时小黑煞很讨人喜欢,但是他的性格跟杀风一样,冷傲无情,所以,朱雀并不很喜欢这个杀人于无形的少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外冷内热 “他就是黑煞?”宁儿吃惊道,江湖上都传闻黑煞只在黑夜出现,可是现在……“他想干什么?他不会趁机复仇吧?” “没错,他就是黑煞,青龙的师兄,青龙是第一个碰到他面具的人,按照他平时的习惯,如果他想杀人,恐怕此时青龙已经危险了,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动手,反而将你的银针打掉?”连朱雀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觉得,黑煞是比杀风还冷血无情的人。 “你出来干什么?”杀风冷冷的质问黑煞。 “是我自己任务失败,与别人无关,难道你总是喜欢这样凌驾于一切之上吗?”黑煞头也不回地应道。 厅堂上几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现在他们大概能猜得出一二了,此人就是黑煞,除了黑煞,没有人敢这样跟杀风说话。黑煞服从命令的时候说一不二,但是在与杀风的私人感情上却处理得不好,不管是父子还是师徒关系,杀风总是想用一种严厉的、独裁的方式来面对别人,这让非任务状态的黑煞心中不快,而杀风也对黑煞没有办法,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你扶他进病房去!”杀风用命令的口吻对黑煞说,他要黑煞为失败付出代价,而在大白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命令黑煞对黑煞来说就是一个莫大的惩罚。 黑煞自然心存芥蒂,他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哼,我自己能走。”朱青说着,挣扎着站了起来。 “大哥!”林白等人想向前扶朱青,被杀风喝止,“退下!除了他,谁也不许扶青龙,否则就让青龙自己爬回去!”杀风对徒弟的严厉可见一斑。 朱青忍痛咬牙,若是平时,这刚才的二十廷杖根本不算什么,但是此时朱青尚未痊愈,如果不是醒醒的锦衣卫侍卫手下留情,恐怕朱青这会儿没有皮开肉绽,至少也站不起来。但是他却还能强忍着疼痛一步步挪向病房。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黑煞站着一动不动,他不喜欢别人白天给他命令,因为他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有些恐惧你永远无法战胜!”路过黑煞身边的时候,朱青不经意地轻声说道。他知道黑煞最需要长大的是他的内心,他的武功已经如此强大,但是他的内心还是那么的脆弱,经不起诱惑和荣辱,能伸不能屈! 黑煞站在大厅中央,不知所措,或许他就不应该出来,他之前的人生除了知道自己有个师弟,与朱青并无交集,但是他刚才看见朱青膝盖将要着地的刹那,仿佛看到自己不想成为的将来。所以他出手了。有些跪就不能回头。 “啊!”突然,朱青的膝盖传来一阵剧痛,杀风的飞针还留在他的肉里。 “大哥!”玄武等人喊着,将要向前扶,不料被一道黑影抢在前头,黑煞将朱青扶住,所有人都看着这对少有交集的师兄弟互相搀扶着走进病房,吃惊而不知所措,杀风面无表情,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小口。 “呵,有些习惯养成了就很难改变。”杀风对扶着自己的师兄黑煞不经意道。 “只有你安心养伤了我才能放心杀了他。”黑煞冷冷道。 “你还不放过他?”朱青知道,黑煞说的那个人就是张发。 “他见过我的面容,他要去的地方却不允许我存在。”黑煞道。 “什么地方?”朱青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 “关外!”黑煞道。 “你是说他要投靠鞑子?”朱青追问,他似乎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原本他只是觉得张发只是跟关内的别的将军有交易,或许是吴三桂,所以才偷了《神器谱》,没想到…… “所以我要杀他!除了你,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杀他。”黑煞一直坚定着。 “师傅也不能?”朱青道。 “这件事,他不会管。这一次你错了,不是所有帮助过你的人都是好人。”黑煞说着,已经将朱青扶到病房门前。 “吱呀”,宁儿开门迎接。朱雀也向前相扶。 宁儿看着黑煞带着面具的脸,她似乎从那双眼睛看到什么。黑煞也似乎看到什么。 “你可以先回去了。”朱雀冷冷地对黑煞说道,要不是杀风,黑煞已经成为朱雀的手底下的杀人犯。 “我还有些话要说,说完就走。”黑煞认真地看着朱雀的眼,朱雀不喜欢这个弟弟,但是黑煞却很尊敬朱雀这个姐姐,有时甚至是敬畏。因为朱雀曾为他跟杀风吵架,起因就是杀风答应黑煞杀人的那天起。虽然黑煞一心想报仇,但是每当杀一个人,他的内心就充满恐惧和悔恨,他就会想起曾经想挽救他的朱雀姐姐,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朱雀没有说话,只是一甩头,示意黑煞进门。 得到朱雀的允许,黑煞才敢迈进病房。他们将朱青扶到床上,宁儿先拔出朱青膝盖上的飞针。 “哼,他也下得去手。”看着大半截的飞针扎在朱青的肉里,朱雀心疼而气愤地说道。 “啊!”宁儿拔出飞针的时候,朱青忍住但还是出了一丝声音。 宁儿看着这大半截的飞针拔出,长舒了一口气,“幸亏没有毒。”宁儿对毒针太过敏感。 “这不是毒针,是一只疗伤的银针。”黑煞说道。 朱雀和宁儿都吃了一惊。 “你是不是觉得又痛又痒?”黑煞问朱青。 朱青点点头。 “这是主人的私藏银针,专去湿气用的,他知道青龙中玄冰掌还没有痊愈,所以借机打入这一针。其实,他是为了青龙。”黑煞道。 “什么?!”听了黑煞这一说,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刚才看到杀风狠心的样子,没想到…… “我走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黑煞说着,转身。 “哎?”宁儿喊住黑煞,黑煞站住却没有回头。 “谢谢你。”宁儿道。 “哼,别忘了,我是他师兄。”黑煞微微一笑,走出房门。 黑煞很少笑,几乎没有人见他笑过,他这一笑,让这病房顿生生气。 朱青看着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师兄,摇摇头一笑。他似乎想起年少的自己,十四岁的时候,他上网通宵打架,没人说得了。 “哼!趴下!”看着朱青那痞痞的样子,宁儿白了他一眼,将他推倒在床上,开始给他处理廷杖留下的瘀伤。 “这廷杖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嘛。”看着朱青背后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宁儿说道。 “哼,你想多了。刚才两位兄弟已经很照顾我了,要是一般的犯人,这二三十杖下去,估计早就爬不起来了。”朱青趴着笑道。 看到宁儿正投入地帮朱青处理伤口,朱雀顿时感觉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他轻轻站起身,走出病房。 此时,厅堂外的将领都被杀风遣散了,只有杀风一人还坐在案边喝茶,冷茶。 “他怎么样了?”杀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没事。黑煞说你……”朱雀想起刚才黑煞说的话,她知道杀风外冷内热,是自己错怪了杀风,所以想说什么。 “我的茶冷了,你去帮我沏一壶热茶吧。”杀风没有给朱雀表达的机会,他他喝了最后一口冷茶。对朱雀说道。 “是,大人。”朱雀拿过茶壶,走出门去。 第一百九十章 离别前夜 开封王府,杀风阁,这是为杀风专门设置的庭院。在厅堂与朱雀经历一段沉默之后,杀风回到杀风阁。杀风在翻阅医书,他不想就这样永远坐在轮椅上,他要重新站起来,延续曾经的辉煌。 “主人。”黑煞突然来到杀风阁。 “你来了?”杀风放下医书,拿起茶杯。 “我准备出关。”黑煞道。 “你一定要杀了他?”杀风问道。 黑煞点点头,“我别无选择。” “青龙跟你说了些什么?”杀风抿了一口茶。 “他说有些习惯养成了就很难改变。”黑煞应道。 “你觉得这是一个好习惯吗?”杀风放下茶杯,转过身,看了黑煞一眼,黑煞低着头,他不敢与杀风对视,在任务问题上,他永远惟命是从。 黑煞语塞,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个背叛锦衣卫的叛徒看到了他的脸,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他无法放过。 “你长大了。有些话我说了你也未必听,你该听听青龙和你朱雀姐姐的话。你走吧。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活着……”杀风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的心。 黑煞点头拜谢,准备转身。 “但是。”杀风接着说了一句,“不要轻易干涉别人活着。”杀风补充一句,转过身,翻开医书。 黑煞朝杀风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杀风阁,他必须离开。 黑煞连夜出城,像一个鬼魅,他担心遇上别人,别人更不想遇上他。 “你让他走了?”过了很久,杀风的房门被推开,朱雀拿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 杀风看书看到入迷,案台上的蜡烛已经行将燃尽,发出一丝微弱的光。 听到朱雀的声音和看到灯光的刹那,杀风感到莫名的幸福,他无数次地想象这样的生活,灯下伴读。但那只是想象。现在竟出现了。 但是这个问题让杀风有些为难。他点点头,“他自己要走的。” “你不答应他怎么能走?”朱雀追问。 “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杀风转过身。 朱雀没有说话,她走过去,把油灯放在案台上,迟疑片刻,转身,“青龙说你的灯光太暗,看书会伤眼睛,叫我拿油灯过来。” “哼,看来他比你对我这个废人还上心哪。”杀风苦笑一声,杀风一向冷傲,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悲观,但是在朱雀面前,他就像一个孩子,渴望得到朱雀的关心和爱护。 这一句话听来如此的无奈和悲凉,曾经名镇黑白两道的赫赫锦衣首领,虽然现在依然是权力的中心主角之一,但是,那种征战的霸气已经少了许多,有些东西已经不复存在,这对杀风来说是悲哀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朱雀听了杀风的话,突然内心掠过一丝愧疚。杀风对她的关心和爱其实她一直都懂,但是自从她见到朱青的第一面开始,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已经征服了她的心,就算现在他心有所属,她自己还是无法自拔。只是面对杀风沉重的爱,她不知如何是好,还好,杀风没有要求过什么,他的爱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沉默而强烈。 “没事,替我谢谢青龙。”看到场面有些尴尬,杀风苦笑一声,对朱雀道。 朱雀没有回头,她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上来了,再待下去或许就会哭出来,她点点头,走出门去。 就在她出门的刹那,竟碰上朱青急匆匆地赶往杀风阁。 “师傅在吗?”朱青问道。 朱雀点点头,“在里面看书。” “我去找找他。”朱青说道,他看着朱雀的表情,知道她心里有事,也不好细问。 朱雀点点头,微微一笑,继续走出杀风阁。 朱青进到杀风阁。随手关上门。 “师傅。”朱青向正在看书的杀风走过去。 “你来了。怎么?伤好些了吗?”杀风放下书,转过轮椅。 “哦,好多了,多亏你那一针。”朱青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哼,我那是用错了针。”杀风调侃道,师徒两能如此相处,似乎这还是第一次。 “师傅,您是不是让黑煞出关了?”朱青问道。 杀风点点头,“怎么,有点舍不得你的师兄?” “不是,我……”朱青挠挠头,“就我膝盖要着地的那一刻,他的出手确实出乎我的意料。” “黑煞有个习惯,他只尊敬强者。你打败了他,他自然觉得你不应该下跪。不过话说回来,你就这么不想给我下跪吗?你觉得这是侮辱?”杀风平静地问道。 “我……,其实,我是跟你学的。”朱青对杀风道,他不敢直视杀风的眼睛。 “哈哈哈,果然是青出于蓝。好吧,说说吧,你这么晚了来找我什么事?不会就问这些问题吧?”杀风就是杀风,拥有敏锐的洞察力。 “哦,我差点忘了。我们刚收到了一封飞鸽传书,红冠的。宁远来的。”朱青说着,拿出信件递给杀风,“程力说,锦州今日开始频频活动,看来多尔衮和多铎已经恢复了元气,准备卷土重来了。程力他们问我们怎么办?” “你觉得呢?”杀风看望信件,反问朱青。 “我觉得极有可能,趁着李自成尚未恢复元气,我决定亲自去宁远一趟。顺便给程力他们运送一些粮草弹药,我们都知道,吴三桂是不会支援宁远的。”朱青道。 杀风点点头,“没错。我们不能指望吴三桂。甚至我们还要提防他背后捅一刀。这样,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天字号首领聚一聚,你便启程。千万不能让程力他们孤军奋战。”杀风叮嘱道。 “是!”朱青信心满满,准备退下。 “等等。”杀风突然叫住朱青。 “师傅,您还有什么事交待?”朱青转身。 “此次前去,是跟多尔衮打交道,宁儿那边,你要好好处理。”杀风说道。 朱青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徒儿明白。”说着,朱青走出房门,离开杀风阁。 “哎,真是为难你们两人了。可是,这就是战争。”看着朱青离去,杀风叹了一气,这个在世人面前一向以硬汉和孤傲示人的男人,总也有柔情的一面。 朱青从杀风阁返回青龙府,没想到在门前遇上了宁儿。 “你怎么还不休息,外面这么冷。”朱青吃惊地问道。 “我在等你,我想跟你说说话。”宁儿道。 “快进去,进去再说。”朱青说着,把宁儿扶进房间。 “你看看,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朱青给宁儿到了一杯热茶,然后心疼地握着宁儿的手揉戳着帮她暖手。 宁儿看着朱青忙碌而着急的样子,心中升起丝丝温暖。可是,此刻她却笑不出来。 “宁远是不是来信了?”宁儿突然问道。 朱青顿时怔住,他给宁儿的手哈气的嘴型顿时定格,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是。” “是不是锦州开始行动了?”宁儿接着问道。 朱青点点头。 “你是不是要出关了?”宁儿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开始带着哭腔。 朱青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宁儿的意思。朱青站起身来。 突然,宁儿紧紧抱住朱青,“答应我,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一个是哥哥,一个情郎,但是他们只能在战马上相见。 朱青的手轻轻挽着宁儿,他知道这个女人所承受的委屈。 “放心,我活着,他就不会死。”朱青在宁儿耳边轻声道,这是安慰,也是承诺。 第一百九十一章 离别出征 清晨,开封府大堂。天字号首领早早就集聚一堂,他们要为昨晚宁远来信商议和决定。 杀风主持会议,“相信大家都知道昨天宁远的来信了,鞑子已经蠢蠢欲动,昨夜青龙和我商议一下,觉得有必要去一趟宁远,一来确定情况,防患未然,二来给宁远送一些军需补给,给些支援。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 之后,私底下开始议论纷纷,但几乎都是点头赞同。 “冷大哥,昨夜来信的时候,您已经休息了,所以就没有打扰您,您觉得呢?”朱青问冷刺,毕竟冷刺是这里辈分最大,资历最深的老人! “冷某非常赞同将军和杀风大人的看法。这鞑子要行动,吴三桂是不会出手帮助宁远的,所以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我们解决。不过我觉得,你要带几个人跟你一起去,这毕竟要经过吴三桂的地盘,不能大意啊。你武功再高,毕竟双拳难敌四脚。多一个帮手就多一份照应。”冷刺道。 “没错。我不可能孤身前往。因为除了粮草还有火器。这些要是被吴三桂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休。我需要有人跟我同行。”朱青道。 “大哥!我跟你去。” “我也跟你去。” “大哥,带上我吧,我好久没见程力这小子了。” …… 白虎等几员大将纷纷主动请缨,这让杀风和朱青甚是欣慰。 “我知道各位兄弟都想为国戍边,建功立业,但是我不能都带你们去,因为开封也需要有人留下来镇守。这样吧,玄武和时迁兄弟跟我去。白虎、朱雀和林白留在开封,以防李自成卷土重来。开封不能丢啊。”朱青道。 “可是大哥,我觉得我在东北更能施展自己的本领,再说了,我很想见程力那小子一面。我兄弟两都好久没有好好聚一聚了。”林白又开始讲条件。 “林白!你当这是菜市场吗?这是军营,我们不是吃酒赴宴,我们是去打仗!”朱青第一次指责林白。 “哎,算了,你就让他一起去吧,他在这里我也管不了他,你带他去,我也省心,这里还有良山他们呢。”这会儿,杀风倒是温和许多,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谨听师傅教诲。”朱青道。 林白听说能去宁远,开始偷乐。 “你还笑,还不赶紧多谢杀风大人。”玄武戳了林白一下。 “多谢杀风大人!”林白道。 “哼,你别谢我,说不定我这是把你往死里推呢。”杀风笑笑,摇摇头吹了吹茶水。 “对了,袁伯,弹药准备得怎么样了?”朱青问袁伯。 “报告将军,按照你的吩咐,一千条火铳,每条配发三十发弹药,外带三千发弹药补给宁远的火铳,总共三万三千发弹药。哦,还有五停天罡五雷,每挺配发十筒弹药,共五十筒弹药。”袁伯答道。 “好!估计能应付一下了。那家里还有多少?”朱青担心自己带走这么多枪支弹药后,开封没有镇城之物了。 “将军放心,家里至少还有三倍的枪支弹药,我们现在也还在不停的生产,只是这开封的一些资源不比关外丰富,是有些困难,我们正在想办法。”袁伯道。 “嗯,这样我就放心多了。白虎,你们留在开封,趁着李自成没来骚扰的时候想办法补给军火铺的资源,帮助袁伯他们解决问题。”朱青吩咐道。 “是,大哥!”白虎应道。 “时迁兄弟,这粮草准备得怎么样了?”朱青问赛时迁。 “将军,按照你的吩咐,昨晚就准备好了,在确保开封够用的情况下,基本能保证宁远那边安全度过这个冬季。”赛时迁道。 “好,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朱青宣布道。 会议就算结束了。众人纷纷退下各自准备。 杀风、冷刺,还有朱青、朱雀还留在厅堂里等待。 “宁儿怎么样?你跟她说了吗?”杀风问朱青。 “说了,她主动找的我。我知道该怎么做。”朱青道。 “那就好。你们去到那边,或许会碰上黑煞,有什么事,可以找他帮忙,这个你拿着,只要发射,他自会找到你们。”杀风说着,交给朱青几个球球,这就是联络黑煞的信号弹。 “此次去宁远,一定要小心,决不是外患那么简单,要提防吴三桂反咬一口。”冷刺再三叮嘱。 朱青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带上时迁兄弟,他对背后这种事情比较敏感。” “没错,要是宁儿能跟你一起去,我就更放心了。可惜你这次要面对的敌人是她的哥哥多尔衮。”冷刺遗憾道,在宁儿帮助冷刺行医的这段时间,冷刺发现这个外号关外小东邪的姑娘真的不简单,不仅胆大,而且心细,深得她师傅老东邪的真传。 “不如我去吧。”这时,朱雀突然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也做过捕头,有些东西还是比你们男的心细。” 杀风等人听后愣了一下,朱青笑着说,“没事的,你这一次就留在开封吧,开封也需要你的心细,再说了,师傅行动不便,你留下来也可以多照顾他不是?” “呵,我还没到那个去哪儿都需要人照顾的地步,她想去,就随她去吧。”杀风说着,不停地喝茶。 “你听到了?他不需要我照顾。”朱雀说道,语气也有些不对劲。 场面一时尴尬,朱青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说说而已,你们两个何必这么较真呢。朱雀就这次就先不要去了。良山说开封城最近出现不少来路不明的人,怀疑是李自成派进来的间谍,你留下来,可以好好查一查,这点,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冷刺出来打圆场,顺带交代任务。 “既然这样,那我就留下来。你自己当心点。”朱雀瞟了朱青一眼,转身走出厅堂。 虽然朱雀留下来了,但是杀风心中有些不快。朱青察觉到,随即也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但是我相信朱青。”冷刺看着朱雀和朱青离去的背影,对杀风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的腿还能好吗?”杀风冷冷地问了冷刺一句,杀风认为,只要自己的能重新站起来,就能争取更多。 “在我看来是可以的,但是具体这时间要多久我不能保证,也许几个月,也许三五年,甚至几十年,这要看你的努力和造化。”冷刺道。 冷刺放下茶杯,背靠轮椅,长叹一气。 “大哥!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过了一会儿,林白和玄武将火器弹药拉了出来,赛时迁也将粮草拉了出来,众人集聚开封府门口。 “好!出发!”朱青跨上追风马,下令道。除了玄武、赛时迁和林白,这一次朱青还带了三十名侍卫,负责粮草和火器弹药的押送。 “大哥!你们一定要小心啊。有什么事就飞鸽传书。”白虎道。 朱青点点头,“把开封给我看好咯!” “是!”白虎应道。 “师傅,走了!”朱青对屋檐下送行的杀风和冷刺等人道别。 “等下。”这时,宁儿从房间里忍不住跑出来,本来她不想面对这样的离别的。 “让我送你到城门吧。”宁儿道。 “我也去送一下。”站在冷刺身边的朱雀说道,也走了出来。 两个女人同时走过来,朱青只好下马,“这大冷的天,你们就不用送了。”朱青劝道。 “你们此番出城,肯定引起不少注意,我们出去探探分头,也好查案。”朱雀轻声道,朱青看着宁儿,宁儿也微微点点头。 原来这两位奇女子另有目的,于是朱青高兴的点点头,“好!送送就送送!走!” 押送队开始走街窜巷,朝后城门走去。 果不其然,朱青这支押送队引起开封百姓的驻足围观了纷纷议论,大家都觉得,哪里又要准备打仗了,但是看到朱青打头阵,所有人几乎都面带微笑。 朱青边笑脸跟百姓道别,边暗中观察人群,希望能从这些人中发现害群之马。 突然,朱雀眼睛一瞟,轻启微唇,“左手边第三条巷口。” “知道。”宁儿也发现了。 朱青早就发现,但是他现在不能行动,他也没有时间管,“你们一定要小心,毕竟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明白!”朱雀应道。 走了一阵,终于来到城门,这时,正门守将良山迎了上来,“将军!” “怎么样?” “一切正常。” “后面可不太正常。待会我们出城后你们在行动。”朱青轻声对良山道,良山悄悄往朱青身后一瞄,却也发现了跟踪的人,他冷笑一声,“将军放心。我自会帮助两位女侠。将军还是先出城吧。” “好!出城!”朱青大喊一声,马车纷纷使出开封城。 朱青也跨上战马,开始全速前进。 “这个你拿着,那边冷。”宁儿追了上去,将一件围巾交给朱青,这是她亲自编织的围巾。 朱青笑着点点头,“回去吧,等我回来。” 朱雀不忍看那样的场面,她转过身,却看到跟踪的人准备逃脱。 “别跑!”朱雀一声喊,撒腿就追了上去,良山也追了上去。宁儿一听,一转身,也追了上去。朱青只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立即转头,“驾!”冲出城门,带领押送队朝宁远出发。 第一百九十二章 聊以慰藉 傍晚时分,朱青率领押送队来到京郊驿站。自前几日黑煞在此一战后,短短数日,驿站已经恢复了正常。朱青等人到来的时候,驿站长带领士兵正在收操。地处荒野却又能如此自觉不懈地训练,这样的部队已经很少见,也只有朱青的手下还有这样的队伍。 看到朱青前来,驿站长率领众士兵向前迎接,“将军!” “嗯,这是刚收操的节奏啊。”朱青甚是满意地点点头。 “是的将军。天色已晚,不知将军这是要赶往何处?”驿站长问道。 “出关,今晚先在你这里过一宿。”朱青说着,跳下战马,“你安排一下。” “是,将军。”驿站长立正道,“动起来,迎接将军!” 驿站的将士赶紧忙活起来,他们有的整理房间,有的安顿车马粮草。 当驿站长走到火器车旁边准备推走的时候,被林白拦住,“嘿!” “将军?这……”驿站长不解,转头请示朱青。 朱青微微一笑,对林白甩甩手,“驿站长是自己人。” “是,大哥。”林白这才松手,让驿站长把火器车拉走放置。 安顿好车马,驿站长将朱青等人迎进驿站内,随口对驿站的士兵叮嘱道,“都给我机灵点,把将军的物资给看好喽,要是丢了哪一样,军法处置。” “是!” “将军请!”驿站长安排朱青等人落座,随即对后厨吆喝一声,“那个……老陈,为将军他们准备一顿好吃的。” “好咧!” “哎,不用讲究,差不多能填饱肚子就行了。”朱青道。 “对啊,这老百姓都还没饭吃呢,咱节约点,也不用从老百姓那里多拿。”赛时迁是被迫走上梁山的,他自然知道老百姓的难处。 “没事!这一带都还算富庶,单是往来商队就能搜刮不少,那些个奸商,不挤白不挤。”驿站长满脸的不在乎。 “怎么?我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朱青顿时认真起来,驿站长偷偷瞄了朱青一眼,赶紧点点头,“小的不敢,小的这就按将军的吩咐照办。”说后,驿站长赶紧转身朝后厨又大喊,“老陈,那个,这时节有燥,将军说弄清谈点。” “好咧!马上来!” 果然马上来!老陈的手艺不但快,而且好。很快一桌热腾腾的简单饭菜上桌了。 “赶紧吃,吃好了你们出去换一下驿站的兄弟进来吃饭。”朱青对林白道。 “哎,将军,不碍事,我们天天呆在这边,好不容易有一次任务,你就让兄弟们好好表现表现。要不然他们都闷得慌。”驿站长赶紧谢绝。 “哎,话不能这么说,这个人无贵贱之分,只有社会分工不同嘛。”朱青一说出这话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有些乱入啊。 “啊?”果然,全桌的人都大吃一惊,这样的理论他们几时听说过啊? “哦,我是说,这个既然是兄弟,大家就不能委屈了谁,都是一个妈生的,都得吃饭不是?所以啊,林白待会儿你们换一换班。”朱青边吃边说道。 “是……是!”林白刨着饭,狼吞虎咽地答应道。 “将军,我们此番出关,想通过山海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赛时迁突然聊起。 “没错,吴三桂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玄武放下碗筷,他虽然没有像林白那般狼吞虎咽,但是每一口都很实在,竟第一个不声不响地将晚饭解决了。 “我们是得想个法子。”朱青点点头道。 “哎,将军,我听说这吴三桂刚把陈圆圆接过去了,据说心情大好,特放关三日,好像就是这两天的事。”驿站长突然插了一句。 但是他说的时候,赛时迁突然瞪了他一眼。 玄武也在桌底下用脚蹭了他一下。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驿站长疑惑道。 “吃你饭,这么多菜还塞不住你的嘴。”林白这时也显得特别机灵,往驿站长的碗里夹了一块白薯,瞪了他一眼道。 驿站长虽然不知道朱青和陈圆圆的事,但是突然有这么多举动,肯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所以赶紧低头闭嘴。 朱青苦笑一声,“这倒是个有用的消息。” “难道将军想钻这个空子?”赛时迁道。 朱青点点头,“既然吴三桂人逢喜事精神爽,那咱么就来个暗度陈仓。这样,我们分批出关。都乔装成商客模样,必要时,可以掉些买路钱。” “好,那我和玄武大哥还是押送火器,大哥和时迁兄弟押送粮草。”林白应和道。 谁知朱青摇摇头,“不,我和玄武押送火器,你和时迁兄弟押送粮草。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火器实在太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危及整个队伍,我们没有冒那么大的风险。你跟时迁兄弟一起,他会告诉你怎么应对。” “好吧,一切听大哥的。”林白虽然点头答应,但是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他知道朱青还是不放心自己,也难怪,自己的言行总还是那么幼稚,又是甚至连袁若都看不惯。 “没事!慢慢来,大哥相信你。”朱青微微一笑,拍了怕林白的肩膀。 林白点点头,“那我先去换驿站的兄弟了。” “小心点。”朱青点点头。 “你们几个,跟我出去。”林白对吃晚饭的几名侍卫道。 “是!” 林白出门后,赛时迁摇摇头笑了笑,“将军你刚才打击到他了。” “有的人就是要打击一下,要不然不长记性。”玄武冷冷道。 “我这也是为他好。”朱青说着,喝了一口茶。因为要事在身,朱青今夜不允许任何人喝酒。 大家吃过晚饭,便各自回房了。他们要养足精神,才好面对明天所有的未知。上楼前朱青对驿站长道,“亥时一过,你们接一下林副将的班,让他们回来休息一下,明早好赶路。 “是将军!”驿站长应道。 朱青走进房里,他没有立刻躺下,他想起刚才驿站长说的话,心中徒生感伤,其实也不算什么感伤,只不过是一些物是人非罢了。朱青拿出早前他送给陈圆圆前段时间又被陈圆圆送回来的镯子,一个已经破碎的镯子,走到窗前,窗外漆黑一片,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黑夜里对着它冷笑,嘲讽。他可笑一声,“物是人非,如今竟连这物也碎了,也非了。朱青啊朱青,一个穿越也不能改变你的尘缘。”说着,他把拿包破碎的玉片往窗外一撒,将往事遗落在夜风中。徒留弄一根红绳,且做一个念想,记住当初自己为何出发。 站在窗前,朱青突然觉得有些冷,他不经意地收紧脖子上的围巾,那条宁儿亲手为他编织的围巾,此刻竟是那么的暖和。 “哼。”朱青看着围巾尾部的平安结,自嘲且温暖的笑着摇摇头。走回床边。 而此时,开封城内,宁儿竟也突然看着朱青送给她的弹壳走神。这不是袁伯他们造出来的弹壳,是朱青穿越时带过来,那是他在第一次军训射击时留下来作纪念的,那是他的第一个十环,凭着那一枪,他在整个大学里名声大噪,但还是没能留住他最爱的那个女生,她说她不喜欢玩枪的男生。 “怎么,才分开不到一天,就开始想念了?”突然,朱雀来到宁儿身边。 宁儿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低头摇摇头一笑。 “哎?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朱雀看着弹壳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说这是他从家里拿来的。说这个东西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东西,能带来平安。”宁儿道。 “真好。他能把他最值得骄傲的东西给你,说明他是多么在乎你。”朱雀不无羡慕地说道。 “嗯。所以每当他出去,我都会看着这颗小东西,仿佛他就在我身边。”宁儿不无骄傲地说道。 “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好它。你们一定会平安地在一起的。”朱雀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心里话。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把最爱的信物给了另一个女人,她还要说上祝福,这种心理并不是什么好的滋味。 “嗯,你也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朱雀。”宁儿高兴地对朱雀道。她或许曾经知道朱雀喜欢朱青,但是这一刻,她几乎忘记了一切,完全沉浸在对朱青的幸福回忆中。 “谢谢。”朱雀苦笑一声,准备转身离开,她不能再看到这样的场面,痛苦地沉浸在别人的幸福里。 “哎,对了,今天抓的那两个人审出什么来了吗?”宁儿突然转移话题,就在朱青出城的时候,他们逮捕了那两个跟踪他们的可疑人。 朱雀点点头,“审出来了。不是李自成的派来的奸细。” “不是李自成派来的?那会是谁派来的?”宁儿惊讶问道。 “山?东白莲教。”朱雀道。 “白莲教?徐鸿飞?”宁儿混过江湖,当然听说过白莲教的名号,更知道那个白莲教的少主子徐鸿飞继承老教主遗愿,打着起义的名号,与李自成东西呼应,举旗对抗朝廷,几十年来,从未停歇。 “哎,这些打着义旗的反民,怎么了解一个民族的兴亡与自己的关系呢?”朱雀感叹道,她的父亲,当年就是在镇压反民的战斗中,被白莲教残害致死。所以,朱雀走上镇压反民之路,义无反顾,从来就不相信什么为民请命!因为她的父亲当初奉命前去山?东赈灾,希望通过赈灾解决民怨,没想到白莲教从中作梗,将前去赈灾的明官说成是镇压,聚众攻之,唯恐天下不乱! “放心,我会帮你查这件事的。”宁儿看出朱雀有些失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计出山海关 天一亮,朱青走出驿站,今天下了点小雪,但是并不觉得更冷。 朱青哈了一口气,走到驿站的货仓查看,军需物资车马,一样不少。 “将军,这么早就起来了?这下雪天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老陈正在准备早饭,看到朱青来到后厨,赶紧打招呼。 “习惯了。你不也挺早的嘛。”朱青笑着道。昨夜他睡得很爽,这是他受伤之后第一次得到良好的睡眠。 “待会儿将士们要出操,我得起早点给他们弄早饭。”老陈笑道。 “你做的饭菜很可口嘛。”朱青说着,掀开了一个蒸笼,一股白气冒了出来,一笼的包子馒头已经飘香四溢。 “多谢将军夸奖,将军要是不嫌弃,我待会儿再做一顿好吃地给将军。”老陈道。 “哎,可惜了,我们不能留下来吃早饭了,得赶路,天黑前要出关呢。”朱青摇摇头道,拿起一个包子闻了一下。 “啊?怎么那么急?也不差这一顿饭啊。”老陈惊讶道。 “呵,老人家,你不知道,这天一黑呀,就要闭关了,到时想出关可就难咯。”朱青道。 “这也对。那你们多拿些馒头路上吃吧。”老陈说着,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赶过来帮朱青装干粮。 “哎,老人家,这样不好吧?你们这也不算宽裕啊,我每个月给你们的军饷就不多,这又经常路过吃你们的喝你们的,还打包带走,这不太合适。”朱青婉拒道。 “哎,将军,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从杨嗣昌的部队里走出来的,我从你身上看到了杨嗣昌身上没有的东西,你是真心为百姓打仗,为国打仗,没有你,这开封恐怕就不保了,我听说你之前是在山海关镇守的,在宁远大腿了鞑子,我们当时很多人就想去投奔你了。现在我虽然不能在你身边做事,但是作为青龙部下的一员伙夫,老朽死也值了!”老陈说着说着,竟突然眼睛湿润了。朱青不好意思拒绝老人家的好意,手下了馒头包子。 “启程!”朱青从后厨出来,信心十足,力量倍增的大喊一声! “是!”回应他的是同样的洪亮的声音,这声音里透着希望! 押送队离开驿站,重新上路,他们要在天黑前赶到山海关,否则天一黑,就会闭关,到时想出关,势必惊动吴三桂。那样就麻烦了。 “林白,告诉兄弟们,加快速度!”朱青对林白道。 “是,将军!”林白应道,转头对身后的押送队大呼一声,“全速前进!” “是!”将士们似乎士气高亢。 临近中午,他们就赶到了京城岔道口,这是进京最近的一条岔道,也是官道,平时朱青会久不久从这里进京去看一看陈圆圆,但是现在,他看了一眼岔道口,随即抽了一下马鞭,“驾!”追风马加速前进,身后的将士紧紧跟上。 果然,傍晚时分,押送队渐渐靠近山海关。此时冬日残阳夕照,天气变得分外凄冷。加之小雪一直飘落,每个人的头上帽子上都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屑。 “等等。”朱青突然停了下来,山海关已经近在眼前。若是往日,回到这里,所有人都会感到格外地亲切,但是此时,这里却已是物是人非,唯有忠魂山的风声令人清醒。 朱青下马后,观察了一下山海关。“大家乔装成商人,速度快点。”朱青说着,押送队纷纷行动起来,易装术对他们来说是一门必修课,所以每一个人都得心应手,不一会儿功夫,一群军人变成了一支商队,朱青和玄武装扮成木材商人,赛时迁和林白装扮成粮商,其他侍卫装扮成随从。 “你们先过去。”朱青对赛时迁和林白道。 “是。” “你们几个跟两位将军走。”朱青对几名侍卫说道。 “是将军。” “记住,一定不能冲动,不管用什么方法,能通关就行。”朱青再三叮嘱。 “明白。”赛时迁点点头。招呼一声,随从将粮草车拉了过去。 朱青和玄武则在后面静静观察着,希望他们能顺利过关。 “站住!”果然被拦下了,“干什么的?” “哦军爷,我们是达兰部的粮商,来中原做生意的,中原皇帝仁义威远,对我们这些外邦商人很友好,我们的生意很快达成,现在正把交换来的粮食运回我们达兰部,以赈荒年。还请军爷行个方便。我达兰部的子民绝不敢忘大明皇帝的仁爱。”赛时迁按住蠢蠢欲动的林白向前微笑道。 “哦,原来是达兰部的,你们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灾荒比我们中原还严重啊?”守关将士问道。 “哎,天不作美,我等小民又能如何?”赛时迁假装苦诉道。 “走吧走吧,你们在这儿哭丧也没用。这次有粮食给你们就算不错了,下次来就未必这么走运了。”守关将士说着,给赛时迁一张通关卡,卡上印着大红章。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赛时迁接过通关卡,连连点头致谢。带领押粮草的车队进入关内。 “准备!”朱青对玄武说道,见到赛时迁入关,他们也准备动身了。 此时,入关后的粮草车队还要面临出关的考验。 “站住!”车队被守关将士拦下。“请出示通关卡!” “有有有。”赛时迁说着,将通关卡递给守关将士。 “达兰部?” “对对对,我们是来中原置换粮食的。感谢大明皇帝的仁爱,我们终于换到了粮食。”赛时迁笑道,一身厚厚的衣服和帽子刚好遮住半边脸,再加上经过易装,一般很难发现。 “看在你们达兰部和我们大明世代修好的份上,就三十两银子吧。”守关将士说着,在通关卡上盖了一个章。 “什么?!”林白听到这话,果然不爽了,他忍不住瞪了一眼。 “怎么?这关内人出关、关外人入关一律要交税,难道你不懂吗?是不是不想出关了?”守关将士也是个冲脾气,谁让赛时迁说自己是达兰部的人呢,这下让天朝的士兵一下优越感爆表。本来要递过来的通关卡又收回去了。 “别别别军爷,我这兄弟是有些莽撞,我们穷苦日子过得惯了,一下听说这关税要三十两银子,他这是吓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看能不能少点?就当是给我们路上吃块馍馍。”赛时迁赶紧拉住林白,笑脸相迎地对守关将士说道。 “好吧,反正天色已晚,马上就要闭关了,爷爷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二十五两吧。这回可不能再少了。”守关见识悠然道。 “你?!”林白还是不爽。但还好被赛时迁按住了。 “好好好,二十五就二十五,谢谢军爷谢谢军爷。”赛时迁说着,掏出二十五两银子递给守关将士,换来了通话卡。 “走吧,下次小心点。”守关将士说着,拉开了关卡。 “走吧!”赛时迁用力推了愤愤不平的林白,生怕他节外生枝。 车队出到关外,赛时迁松了一口气。林白却郁愤难平,“他奶奶的,这吴三桂是越来越嚣张了,我们当初守关的时候,只收十两的关税,他倒好,翻了两倍!” “得了,你就别唠叨了,将军不是说了嘛?必要的时候,破些财是必须的。你看你,就刚才那样子,你说将军能放心你单独行动吗?”赛时迁说林白。林白无言以对,只能自己生闷气。 “大伙在这歇会儿,等将军出来一起走。”赛时迁对押送队说道,大家纷纷卸妆。 此时,朱青和玄武等人也来到了关外,准备入关。 “站住!这么晚了,上哪去啊?”朱青车队被拦住。 “启禀军爷,我们是南方的商人,这回到桑梓国贩卖些红木。赶了好几天的路程了,这么晚了才赶到山海关打扰各位军爷,实在过意不去。”朱青说得彬彬有礼。 “嗯,果然是贩红木的,这气质就是不一样,我看看。”守关将士说着,朝车队走了过来。 朱青警觉着,在车队旁边的玄武也已经准备,以防不测。 “咚咚咚!”守关将士敲了敲盖着幕布的火器,疑惑道,“这声音……是红木?” “哦,军爷,这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您看这还下着雪,我们都加了好几层幕布了,就怕木头受不了。”朱青赶紧把守关将士拉过去解释,将他调离火器。 “好吧,我看你们这些南蛮就是要钱不要命,这战乱的,还拉几块木头满天下跑,真不明白你们图个啥?”守关将士说着,把通关卡交到朱青手里。 “生活,生活所迫。”朱青连连点头道。 “走吧。”守关将士甩甩手。 朱青带领车队入关。就在他通过校场准备出关的时候,突然楼上传来一个声音,“站住!” “是吴三桂。”玄武轻声道。 “别慌。先看他怎么说。”朱青轻声回道。 “这么晚了,他们这是要上哪儿去啊?”吴三桂站在阁楼上问话。 “报告大帅,他们是南方的红木贩子,运一批木头前往桑梓国。”刚才的守关将士赶紧进来回话。 “红木贩子?”吴三桂嘴角微微一笑,他知道这红木贩子可是能揩油的路数,心中就打了算盘,“天色都这么晚了,已经闭关了。今晚就留在关内吧,明早再出关。” “大帅,我们这一批红木已经运送了好几天了,如不尽早运到客商的手上,恐怕我们将血本无归啊。”朱青变声跟吴三桂说道。 “怎么回事?”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一个女子从吴三桂隔壁的阁楼里出来,朱青一看,大吃一惊。此人正是陈圆圆! “大哥!”玄武提醒道。 朱青尽量恢复常态。 “我的小美人,惊动你了。”吴三桂说着,殷勤地走过去,却被陈圆圆挡在身外。 陈圆圆看了看楼下这支商队,突然看到朱青手上的那根红绳!她怎么都不会忘记这根红绳,这根缠在他的镯子上的红绳!此刻竟然出现在这里! “我的小美人,你怎么了?”看到陈圆圆的脸色煞白,吴三桂担心地问道。 “我不想看到楼下那些人!快让他们走!”陈圆圆摇摇头假装反映强烈不舒服的样子。 “好好好。快!让他们走!”吴三桂朝楼下喊。 “走!快走!”朱青等人被赶出关。 “别忘了收一百两的关税!”吴三桂真是见钱眼开,边扶着干呕的陈圆圆边不忘叮嘱道。 “你还这般啰嗦,你是想让我死吗?我看见这些桑梓国的人就不舒服!”陈圆圆对吴三桂道。 “好好好,快走快走!不收了不收了,快撵出去!”吴三桂纠结地喊道。 “走走走!快走!”守关将士一把将车队退出关门,随即关上城门。 虽然终于出关了,但是朱青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知道是悲还是恨。他站在门外,紧紧握着拳头。 “大哥!别想了,陈姑娘这是在帮我们。”玄武道。揉了揉朱青的肩膀,帮他泻火! 这时,赛时迁和林白也迎上来接应,“大哥!快走吧,等下吴三桂反应过来就麻烦了。” “是啊大哥,你怎么比我还冲动?!”林白道。 朱青咬咬牙,“走!”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身后,夕阳西下,夜雪纷飞。 陈圆圆的房间内,吴三桂叫人送来了参汤,“我的小美人,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反应如此强烈?” 陈圆圆站在窗前,这是能看到窗外通往宁远那条路的一扇窗,此时朱青等人已经燃起火把,走在前往宁远的路上。 “我的父母当初就是被桑梓国的坏人杀死的!”陈圆圆面无表情地说。 “哦,难怪!没事,本帅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先把汤喝了吧。”吴三桂端着参汤过来献殷勤。 “你先放这里吧,我现在不想喝,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陈圆圆娇柔道。让人不忍伤害。 “那本帅先出去了,记得趁热喝了参汤。”吴三桂依依不舍地退出陈圆圆的闺房。 吴三桂走后,陈圆圆拿出一把折扇,这是朱青送给她的,既然镯子碎了,这把折扇就成为唯一的念想了。陈圆圆轻轻一扇,越发凄凉。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途径狼窝 朱青带领押送队连夜出关,赶往宁远。 半夜,他们途径狼窝,那个狼群出没的地方。 “呜嗷……”果然,当押送队经过狼窝的时候,丛林里狼嚎声此起彼伏。偶尔还能看见几处绿光从雪原里照出来。押送队的马匹不由得骚动起来。 “大哥?”林白虽然多次经过这里,但是在这雪夜,狼群的出没还是让他心中不安。 “别怕。牵好马匹,千万不能让马疯了。它们不敢过来的。”朱青说着,已经拔刀,密切关注着丛林的一切动静。 “哎,这曹公公晚上睡觉也不把这狼群管好。大半夜的还出来扰民。”赛时迁开玩笑道,这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狼窝的主人曹化淳,是真正的狼王。 “哼,放养也好,它们能嚎我们,自然也能嚎坏人。你还别说,关外就数这一带最平静,抢劫杀人偷盗最少。这都得益于狼群镇守此地。”朱青微微一笑道。抓紧时间通过狼窝。 突然,一匹饿狼从山坡上冲下来,直朝马队扑来。 “林白小心!”朱青大喊一声,一跃下马,一把发着寒光的刀横在野狼面前,“牵好马匹!”看到马队骚动得厉害,朱青吩咐道。林白和赛时迁等人赶紧下马,牵好马匹,控制场面。 “嗷!”朱青拿着刀,两眼与饿狼对视,朝饿狼怒吼一声。 饿狼被朱青的气势吓退两步,但是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对着朱青狼视眈眈。 “看来,它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林白轻声说道,他心跳加速。他能在千军万马中横刀立马,却无法面对一匹狼。 “不像,它的肚子并没有扁。”赛时迁摇摇头,认真地观察着饿狼。 “没错,它不是饿,是闻到了血腥味!”朱青眼睛盯着饿狼,嘴唇轻轻道。看到饿狼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朱青又要急于赶路,否则马匹就要疯了。朱青将刀在饿狼面前拉了一下,并没有劈下去,他希望能把饿狼吓退。 “住手!”突然,山坳上出现一道白影,他的衣服在这雪夜里几乎跟雪地融为一体。 “狼王?” “曹公公?”朱青注意到是曹化淳。 “青龙,你这夜路好赶哪。哈哈哈。”曹化淳的心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好,这让人很难想象他是那个曾经生活在阴暗里的大太监。 “是啊公公,青龙听说宁远要有事了,所以特地赶过来。可是你这狼王没有管好你的狼崽啊。这半夜的,想拦下我吃狼肉啊。”朱青笑着道。 “哈哈哈,这匹狼你可不能吃。”曹化淳哈哈大笑。 “哦?却是为何?”虽然朱青只是说笑,他是不会屠杀野狼的,毕竟狼群曾经救过他的命,也曾经解救山海关之危。 “这匹狼前两天刚吃了一个人,估计这会儿还在它肚子里呢,你说这要是吃了,你吃得下吗?”曹化淳说得如此恶心残忍,却比他之前好许多了。 “哦?还有此事?曹公公,这狼群虽对你有利,却不该让它随便出来伤人,更不能随便吃人啊。”朱青听后,认真说道。 “你不知道,它吃的可不是一般的人,是一个大大的坏人。” “何人?” “此人从开封而来,去往关外锦州,外观雅儒,实则内心狼虎。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该吃?”曹化淳说着,捋了捋刚长不久的小胡须笑道。 “大哥,不会是张发吧?”玄武问道。 朱青没有回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再如何罪恶,自当有人治之,岂能让禽兽食之?”朱青觉得这有些不人道! “吃都吃了,你现在说这些可晚了。”曹化淳应道。 “那就休怪青龙惩治这个杀人犯了。”朱青说着,举起刀就朝饿狼劈下去。 “且慢!”曹化淳喝了一声。 朱青的手停在半空中。 “洒家是跟你闹着玩的,前几日确实有一人匆忙出关,在狼窝被洒家这饿狼追上,当时洒家看到他的腰牌,竟是开封的军需总管,洒家听说你与此人有些关系,尔后就放了他,他跑出百里,此狼在此追了上去,不过没有吃掉,只是将其咬伤。如此看来,此人难道不像是坏人吗?洒家的狼你可是知道的,一般人它们是不会攻击的。好人就更加不会了。”曹化淳解释道。 “这么说,那人没死?”朱青松了一口气。 “没死。不过洒家奉劝你一句,你想活着,有的人就必须得死!”曹化淳说着,学了一声狼嚎,随即叫唤一声,“回来吧回来吧。”饿狼随即转身,朝曹化淳跑了过去。 “多谢公公指点。”朱青看着曹化淳转身走回狼窝,抱拳致谢。 “看来真的是张发。”曹化淳走后,赛时迁对朱青道。 朱青点点头,随即跃上追风马,“走!”他的声音带着怒气,这个他视为兄弟的张发,果真没有半点悔过之意。 “启程!”林白招呼一声,马队跟随朱青,重新上路。在狼王曹化淳的清道下,他们很顺利地通过狼窝,朝宁远进发。 天蒙蒙亮,宁远城已经近在眼前,从外面看,城内似乎风平浪静。 “大哥,到了。”玄武走在欠前边探路,回头说了一句。 “嗯,时迁兄弟和林副将留下来照看马队,我和玄武前去查看一番,以防不测。”朱青转头说道。 “是将军!” “走。”朱青对玄武道,两人骑着战马想宁远城门靠近。 “站住!来着何人?!”就在朱青和玄武靠近城门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城将士突然发现,喝了一声。天下着小雪,朱青和玄武都披着厚厚的衣装,怪不到守城将士认不出来。 “我是青龙,程副将可在?”朱青拉下蓬头,朝城墙上呼应一声。 “原来是将军!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知程副将他们。”守城将士听说是朱青,惊喜道,赶紧传人前去通知程力。 不一会儿,程力跑了出来,“快开城门,迎接将军!” “是!”宁远城门缓缓打开,程力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将军!程力见过两位将军。不知将军如此迅速,有失远迎,还望将军见谅。” “程副将快快请起,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多礼。”朱青和玄武跃下战马,朱青将程力扶起。 “怎么样?最近宁远有没有什么动静?”朱青问道。 “据可靠情报,多尔衮想趁着这场雪有所行动,我和大胡子他们正在抓紧时间训练,以防不时之需。”程力道。 “什么?这大冷的天,你们这么早就训练了?”玄武吃惊道。 “我就说嘛,由程副将镇守宁远,我放心,看看,怎么样?哈哈哈!”朱青兴奋地拍拍程力的肩膀鼓励道。 “将军过奖了,这兵虽然是练了,但是这物资……”程力欲言又止。 “哎,我知道,这不,你看,这次我愣是从开封把这些东西给你运过来了。”朱青说着,朝身后不远处指了过去,马队就在飘雪中若隐若现。 “太好了!这些将士们不用愁了!”程力兴奋道。 “来,叫他们把马队拉过来吧。”朱青对玄武道。 “嘿,过来吧!”玄武大喝一声,大手一招,赛时迁和林白赶着马队朝宁远城门赶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布局 朱青率领马队入驻宁远,给宁远的全城将士以莫大鼓舞。大胡子和侃爷正在校场上带兵训练,看到朱青进城,随即大声命令,“向左转,立定,敬礼!”万人的校场上纷纷转向朱青这边,敬礼,这些口号都是朱青传授给程力,程力再交给大胡子和侃爷,两人竟也用得有模有样。 这一转,朱青就像是走过阅兵的排场,不无装逼地朝将士们挥挥手喊道,“兄弟们好!” “将军好!”万人齐呼。 “兄弟们辛苦了!”朱青接着道。 “保家卫国!”呼声震天动地,将宁远城的死寂一扫而空,因为将士们不仅盼来了朱青,还盼来了军资补给。士气高昂! 看到严阵以待的部队,朱青心中甚是欣慰。 “程力,真有你的,短短一段时间,你愣是整出这么好的部队,啧啧。”林白看到这阵势,不由的对程力竖起大拇指。 “这还不是将军平时教导有方?这些都是将军教的。”程力谦虚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你的就是你的,那我也教了这小子,怎么就没你这效果呢?啊?哈哈哈。”朱青说着,哈哈哈大笑起来,众人也笑了起来。林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笑着,脸都红了。 “林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大哥这就在你身边,这轮月呢都没捞着啊。”程力笑着,拍拍林白的肩膀。 兄弟几个就有说有笑地走过校场。朝大营走去。 “对了,你们缺的东西我都给你拉过来了。你叫人接收一下。”准备走到大营的时候,朱青停下来对程力道。 “是,将军。”程力好就好在,他能很快从玩笑中回到正事上。这点是林白需要好好学习的。“你们两个,叫大胡子和侃爷过来一下。”程力招呼侍卫去叫大胡子和侃爷。 不一会儿,大胡子和侃爷从校场上赶过来,“报告将军。” “这是将军给我们送来的物资,你们负责接收一下。”程力兴奋道。 “是!”大胡子和侃爷更是喜上眉梢。 “交给他们吧。”朱青微微一笑,示意赛时迁。 “这是粮草,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够宁远吃到明年开春了。”赛时迁把运送粮草的车队交到程力的手中。 “太好了,谢谢时迁兄弟。”程力应道,“快,侃爷,粮草就交给你了,把粮草运回仓内,一定要保存好,别发潮了。”程力叮嘱道。 “是!”侃爷看着这一袋袋鼓鼓的粮食,心中那个乐啊,赶紧招呼几个人,把粮草拉走了。 “这是一千条火铳,每条配发三十发弹药,外带三千发弹药是补给你们现在手中没有弹药的火铳的,总共三万三千发弹药。哦,还有五停天罡五雷,每挺配发十筒弹药,共五十筒弹药。请收好。”玄武也向程力交接了火器弹药。 程力看着这些家伙,心中兴奋难抑,忍不住摸了一下,“真是雪中送炭啊,我们手中的三千条火铳只剩下不到三白发的弹药了,这……大胡子,快,快把这些家伙搬进去,以后鞑子要是敢来宁远撒野,咱就嘟嘟了那帮兔崽子!” “是!”大胡子本来就有自己的天罡五雷,现在又从来这些新家伙,心中那个乐呀,“这回咱负责的火器队可算是要冒头儿了。” “哎,家伙是新的,爱惜着点用,还有这弹药也是宝贝啊,可别随便用,这些都是用来招呼鞑子的,别浪费了。”听了大胡子的话后,朱青不忘提醒一句。 “自然自然,咱说笑呢,这可是咱的命啊,必须爱惜啊。”大胡子说着,叫人一起将火器拉走了。 “走,我们去看看前门城防。”交接好物资后,朱青对程力道。 “将军和各位兄弟不到营帐里走走,先喝杯热茶吗?”程力吃惊道。 “哦,你安排一下他们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在这边跟你们一起镇守宁远。至于我,我想先去看看,刚在半路还吃了包子,不饿。”朱青道。 “那好。你们几个,过来招呼一下这些兄弟。”程力超乎一声,几名宁远守军过来把朱青的三十名锦衣卫待下去安排食宿。 “宁远我来过,你有事要忙的话就不用去了。”朱青对程力道。 “这事总有轻重缓急的,跟大哥去,自然有去的道理,要是城防有哪里做得不够好,程力也好听大哥教诲嘛。”程力道。 “好,那你们几个呢?”朱青笑笑,对赛时迁等人道。 “走吧。这雪越来越大了,还是先看看才踏实。”玄武等人应道。 于是,几人向前门走去,登上城楼,服饰城防布局。 “还是老三样,暗沟,铁丝网,还有炮台。”程力指着城门下的城防说道。 朱青点点头。城门外,有两个炮台,专供大胡子和侃爷的两挺天罡五雷使用的,是宁远的第一道防线,一般铁骑经过炮台就会被打散,不成阵型,冲击力就会减弱。 第二道防线是铁丝网,是步兵和铁骑的障碍物,在铁骑经过第一道天罡五雷轰炸后,马匹自会惊吓,这时铁骑就很难发现第二道铁丝网,而被拦截,甚至绊倒,这就利于弓箭手的射杀。 第三道防线是暗沟,就算铁骑和步兵冲破铁丝网,也很有可能陷入暗沟,这就是白刃队和城门上的弓箭手和火铳队准备好了猎物。 而想要在暗沟出登上城墙,是需要一定时间和技巧的,这将大大延伸火铳队的准备时间。 但是,这只是战争幻想,实战中会遇上什么困难,无人保证。 朱青在城墙上来回踱步,左看看右看看。摇摇头道,“还不够,上一次多尔衮已经知道我们的城防布局,他一定想好了应对方式,只要他把投石车和土炮拉过来,我们的这些防线几乎不堪一击。倒是他再用木桩车轰开城门,我们可就没有反扑的余地了。” “那怎么办?”程力问道。 “要是敌人的土炮和投石车无法施展功效,就要拉长敌人与我们的距离。这样,我们不是增加了五挺天罡五雷了吗,我们可以利用天罡五雷摧毁投石车和土炮,上次已经证明天罡五雷是可以做到的。这两挺天罡五雷要往前压,而且要精准,至少要两炮就能破坏敌人的投石车和土炮。”朱青道。 “但是那样执行任务的人就会非常危险,因为距离大部队太远,几乎是处在敌人的包抄范围之内。”赛时迁道。 “没错,所有,这两人动作一定要快,武功一定要好,而且还能冷静,因为一旦被发现,将很难脱身。”朱青道。 “我去。”程力道。 “算我一个。”玄武静静道。 “还有我呢?”我这猴样,就算敌人发现,想抓我可没那么容易。 “不如我去吧,我的梁上功夫大伙可是有目共睹的。”赛时迁自嘲道。 “这个大家不要争。程力和林白跟我最早接触天罡五雷,时间也是最久,他们的精准我的见识过的,就让他们负责。赛时迁兄弟说你的梁上功夫厉害,我想这弓箭手就归你了。我们必须调整一下布置,在炮台前方再设置一道铁丝网。然后在两边的丛林埋伏弓箭手和火铳队,倒时敌人一旦受阻,就从两边夹击。”朱青道。 “那我呢?”玄武道。 “你自然负责白刃队。这点你不会怀疑自己吧?”朱青笑着对玄武道。 玄武点点头。 “那将军你呢?”程力道。 “对啊,大哥,你不会在家睡大觉吧?”林白打趣道。 “我自有安排。”朱青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此刻,他想起狼王曹化淳说的那个来自开封去往锦州的人。 所有人都知道,朱青说的正是张发,这一直是朱青心中一个难以解开的劫。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顿饭 经过一番考察和研究,朱青觉得不能只是纸上谈兵。他们从城墙上回到军营中,立即投入到具体的任务分配中。针对自己的任务准备相应的城防措施。 “大家一定不能大意,这一次多尔衮和多铎养精蓄锐,有备而来,可不会像之前那么大意。”朱青叮嘱道。 “雪越下越大了,多尔衮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这或许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赛时迁看车帐外的飞雪叹气道。 “程副将,一定叮嘱城防外面的兄弟们多穿点,只要不影响行动,能穿多少就穿多少。一来可以御寒,二来多少能起到些抵挡作用。”朱青对程力叮嘱道。 “明白!穿倒不用担心,上一次吴三桂匆匆离开宁远,很多装备都没来得及带上,留下很多棉袄,我早就发到各位将士手中了,只是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大伙不怎拿出来船上。”程力解释道。 “那就好。大胡子和侃爷这帮兄弟是从开封过来的,毕竟偏北,是比开封冷许多,但是这些对多尔衮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们却不能大意。这一倒下了,想站起来就难了。”朱青还是不放心,他跟多尔衮打过交道,自然知道多尔衮的一些套路和心思。这样的天时地利他自然不会放过。 “明白,我这就吩咐下去。”程力说着,即刻走出营帐。 “大家待会儿都给我吃饱了,之后就行动,或许今明天就会有战事。待会儿等探子回报自有分晓。我们自己却是不能大意,不能太过被动。”朱青说着,将城防图收了起来。 程力刚好走回来。“程副将,先上菜!”这是朱青第一次主动找吃的,他不是太饿了,而是有的饭这一顿不吃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顿,下一顿要到什么时候。 “是!”程力兴奋道,朱青终于要吃饭了。他转身朝负责后勤的侃爷招呼一声,“侃爷,将军肚子饿了,快上饭菜!” “好咧!”侃爷吆喝一声,后厨随即源源不断地往营帐送来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 “让外面的兄弟也吃饱喝足了。”朱青吩咐道。 “喝……喝足?”侃爷以为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 “没错,这一顿允许喝酒。”朱青笑道。 “好啊!呵!”众人一听,兴奋地呼喊起来。 “哎哎哎。”朱青摇摇头笑道,“喝足不是喝醉,我现在声明,足而不醉,有奖,喝醉者,罚。” 这声明一出,众人稍有顾虑,但是都料想自己不会喝醉,但这酒瘾实在是痒得厉害,所以大家都讪讪地笑笑,“不会不会,咋会呢?” “不会就好,大家开饭吧。”朱青宣布道,“别忘了给城外守城的兄弟送去。” “是,保证完成任务!”侃爷对朱青行了一个军礼。这军礼自然也是朱青教他们的。 临近傍晚,宁远驻地的全体将士一起进膳,所有人都知道这顿饭意味着什么。但是都笑谈着,死了也不能当饿死鬼!干! 一时,营地上碰起碗来。 大帐内,朱青和几位天字号的首领也在边吃边聊。但是朱青却很少说话,他倒是喝了两碗酒。 吃饱喝足后,朱青站起身,没有丝毫醉意。“我吃饱了,你们慢吃,我出去看一下。”朱青说着,走出营帐。 他沿着军帐一个个地走过去。 “将军!喝一个!” “将军,跟兄弟们走一个嘛!” 军帐中的将士们纷纷要朱青喝酒,但都被他婉拒了,将士们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更知道朱青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所以也并不强求,意思意思罢了。 “下一顿,咱一醉方休!”朱青笑道。 “好!下顿一醉方休!”将士们端起碗,喝了起来。但是谁都不知道,下一顿会是怎样。 朱青绕了一圈,终于将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再一次印在他的脑海里,或许有的人再也不会再见了。但是他没有丝毫感伤,战争已经慢慢把他磨硬,变成自己部下的铁哥们,变成刺向敌人的利刃。 “大哥,雪越下越大了,真的会有事发生吗?”朱青来到城门上,站在城门上的玄武回头问了一句。玄武吃饭很少讲话,他不慌不忙,但每一口都很实在,所以几乎每一次都是最先吃饱的那个人。所以他先出来,走到城门上,看雪。 “我的预感几乎没有错过。”朱青看着锦州的方向说道。 强烈的第六感几乎成为朱青的独门绝技,有时这种感觉让他避免危险,但是更多时候总是带给他不安,因为不幸的是,他穿越了明末,一个战火纷飞的乱世。谁又能安生呢? “所以你喝酒?”玄武接着静静问道。 朱青笑笑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这个整天带着面具的兄弟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总是能感觉到,他几乎比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自己。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情景吗?”玄武说出这一句话后就觉得有些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至少这个时候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 “很久的事了,那时师傅说京城四圣还有一人没出现,后来,东方先生把你带到京城,我们第一次喝酒?”朱青似乎也不确定,虽然那是他们京城四圣第一次聚在一起的,但是总感觉已经很熟悉很亲切的样子。 “哼。”玄武摇摇头一笑,“别想了,往事就不要去想了徒增悲情。不如说说这眼前的战事。大哥,你真的觉得我更适合白刃战?” “说实话,你更适合跟程力拿着天罡五雷去打敌人的投石车和土炮,而以林白的冲劲也更适合白刃,他比你更嗜杀。”朱青道。 “不过,有的时候是必须换一换的。你的定力虽好,但是毕竟那天罡五雷的掌握还不及林白,林白虽有冲劲,但是带领白刃队又很难把握分寸,容易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比如上一次。所有我想把你俩调一下,或许会更好。我不怕白刃队冲劲不足,我担心林白在攻打投石车和土炮的时候会遇上麻烦,难以脱身。”朱青迟疑片刻接着道。 “那你还让他去?” “没办法,总得有人去,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说了他自己就会懂得,必须让他亲身经历。所以,大哥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林白不幸陷入敌阵,你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救出来。”朱青认真地盯着玄武的眼睛,“因为,他的父母当初是为了朝廷的声誉被锦衣卫灭口的。这是柳先生亲口跟我说的,所以我来山海关的时候,就带着他。他还年轻,有很多事需要学,我们给他一点时间。” “可是敌人不给我们时间。”玄武道。 “我知道,所以我让他去,希望战火带给他的不只是仇恨,还有成长。”朱青说道。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看着他的。”玄武点头道。 虽然玄武在最后一道防线,林白在第一道防线,但是,朱青知道,玄武除了一杆银戟,还有长百步穿杨弓。足以让他远程保护林白。 “报!”突然,城门下一人跑来,匆忙疾呼! “是探子!快开城门!”朱青说着,从城墙上跑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备战说 “报!报告将军!紧急军情!”探子一进门,翻身下马,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朱青说。 “你先喘口气,慢慢道来。”朱青应道。 “呵呵……,将军,不好了,刚刚锦州的兄弟百里加急来报,多尔衮率领六万大军已经出了锦州城了,正朝宁远进发,这回是多尔衮亲自掌帅,多铎为先锋!” “果然是有备而来。玄武,即刻通知程副将和营里的兄弟们,准备迎敌!”朱青吩咐道。 “是!”玄武迅速返回大帐,半路就碰上了程力他们出来。 看到玄武行色匆匆,程力就知道有情况了,“怎么了?” “敌人已经出城了,正朝宁远赶来。大哥让我回来跟大家说一声。”玄武道。 程力点点头,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并不会猝不及防。 “大胡子,敲鼓!”程力道。 “明白!”大胡子点点头下去。 “你们继续去探,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报告。”城门外,朱青对传令官道。 “是,将军。”传令官上马,再一次前去刺探军情。 朱青走回城内,赛时迁等人也刚好出来,他们个个整装待发,看来朱青的话他们没有忘记,虽然都喝了酒,但是个个精神抖擞。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将军下令吧。”程力道。 朱青看着个个严阵以待,点点头道,“好,兄弟们,鞑子已经出城,估计半夜三更会到达宁远,半夜偷袭是鞑子的惯用手法,工事我们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待会道城防线上,除了警戒,其他人都给老子好好睡觉!” “睡……睡觉?”侃爷吃惊问道。 赛时迁笑笑,“刚才大伙不是喝了点小酒吗?刚好睡觉。” 众人一听,哄堂大笑。 “时迁兄弟说得没错,喝酒就是为了睡觉,谁不睡谁就去站岗!”朱青喝道。 “明白!” “拿上棉袄,到阵地上睡觉去!”朱青下令道。 “是!” “去睡觉咯,去睡觉咯!” …… “程副将,你等下。”朱青对程力道。 “将军有何吩咐?”程力严阵以待。 “你吩咐下去,现在一定要睡觉,睡不着也给我闭上眼睛养着神,等道敌人来了,不要敲锣打鼓,要用传话的方式叫醒兄弟们,然后按防线任务阻击敌人!”朱青叮嘱道。 “哦,将军是想偷袭敌人?”程力如有所悟。 朱青点点头,“敌人想偷袭我们,我们就给他来个反偷袭。我让弟兄们睡觉,可不是瞎胡闹,一来是养精蓄锐,而来是埋伏。但是一定要记住,兄弟们刚喝了酒,这身子总比不喝酒的热些,一定要穿棉袄睡!别冻坏了射身子!”朱青但求小心谨慎。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吩咐下去。”程力说着,又要退下,去又被朱青拉叫住。 “等等,我有件私事跟你说。”趁着其他人在调兵遣将把程力拉到一边。 “将军请讲。”程力看着朱青,他不知道朱青会有什么重要的事交待,但是他知道绝对不简单,,,,,,, “林白行事冲动,这一次你跟他负责第一道防线攻打敌人的重型器械,可以说稍有不慎就有去无回,我希望你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多看着他一点,千万不能出现上次的差错了。”朱青叮嘱道,这里几位将领,他最不放心的就是林白,但是他最想保护的也是林白。 “末将明白,林白也是我的兄弟,将军请放心。”程力抱拳承诺。 “嗯,去吧,小心点,争点气,给将士们提提士气。去时别忘了带上铁丝网,那可是第一道防线。”朱青笑着,拍拍程力的肩膀。 “末将明白,大哥保重!”程力说着,大义凛然地走出城门。 程力走后,朱青看到林白正在匆忙地准备着,他摇摇头走过去,“慌什么?还有大半夜的时间呢。” “大哥你不懂,每当要打仗,我就特别兴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兴奋起来就会紧张。”林白道。 “不用紧张,敌人半夜来,也并非全是坏事,刚开始我还担心他白天攻城,这样你们第一道防线就很容易暴露了,但是现在看来,黑夜给了你们最好的掩护。你只要给我端掉敌人的投石车和土炮就行了。人不用你杀。”朱青说道。 “啊?不杀人?不杀人这仗还怎么打?”林白惊讶道。 “听不明白是吗?那本将军就跟你重复一遍,你林白在第一道防线不得杀人,违者,军法处置。因为你一旦杀人,将破坏整个城防系统!听明白没有?”朱青故意提高语气,严肃地说道。 “是!明白了!绝不杀人!”林白看到朱青顿时认真的样子,心中冒了一阵冷汗,立正道。 “我还有一个任务给你。”朱青看着林白的表情,语气缓和下来。 “将军请讲。”林白不敢说笑。 “讲什么军,叫大哥,这个任务是私事。”朱青瞪了林白一眼,“瞧你那出息。” “嘿嘿……”林白挠挠头一笑。 “听好了,这一次你跟程力负责第一道防线,危险程度我就不多说了,你们自己心里有数,程力这小子沉稳,但有时也闷过头,我就担心他反应慢,吃了敌人的亏,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你的反应比他快,也比他灵活,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你一定把他给我拉回来,别敌人杀过来了还傻愣愣地猫在那里坚守。”朱青说道。 “是,大哥!”;林白应道。 “什么大哥?这是战场,我是将军!”朱青说完,又故意强调,好吧林白从随意中拉回来。 “是!将军!”林白立马就定了。虽然他心中还是忐忑着,琢磨不透这大哥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是他觉得朱青的这些话让他安心许多。 “去吧!别睡过头了!”朱青说着,转身走向赛时迁和玄武。 林白带上装备也出了城,赶往第一道防线跟程力汇合。 “哼,这小子跑得还挺快。”赛时迁看着林白的速度,摇摇头笑道。 “再快也没有你这耗子快。”玄武冷不防来了一句。 “嗯?是吗?耗子?嘿,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耗子了。”赛时迁愣道。赛时迁成命之前可没有这么威武的名字,而是正如玄武所说的,耗子。 “得了得了,你还真想拿回那个名号吗?”朱青笑着,走了过来。 “将军。我们就不用休息了吧?我和玄武兄弟可都是夜游神。”赛时迁对朱青道。 赛时迁说得没错,他自己是晚上活动的习性,而玄武,也是夜里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所以这两人基本属于特殊群体。 “别倒是多尔衮的刀枪都弄不醒你们就行。”朱青笑道。 “那不至于,就那点酒,还能把我灌醉?”赛时迁道。 “你以为我是真想让你们睡吗?实话告诉你们,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的预感特别强烈,我甚至觉得我们那一顿饭都不能吃完了,我让兄弟们喝点小酒,是借着酒劲,随时扛着刀枪上阵杀敌,你们看着雪飘的,身体没点热度可不行啊。”朱青说着,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原来大哥早有预谋。”玄武道。 “不过现在看来,我的预感还是差了点,敌人推迟了大半夜才来。也好,就让兄弟们好好趁着酒劲睡一会儿。这半夜杀声一起,我希望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的。”朱青摇摇头笑道。 “也是,大哥,那我们去阵地上了。”玄武道。 “去吧。”朱青点点头,“哦,等等,你是最后一道防线,要是待会儿发现后门有什么动静,你分一拨人过来!” “为什么?”玄武道。 “我也说不准。总之有事我会通知你。”朱青道。 “是,将军!” 第一百九十八章 瞻前也要顾后 大战在即,宁远将士却在阵地上呼呼大睡。这在战争史上似乎并不多见。朱青之所以敢这样做多因为他神奇的情报系统——锦衣卫。 锦衣卫系统使得他在战场上的情报来源比一般的战争情报更为迅速、深入、可靠。而不至于被动。而在现场,除了朱青个人的军事计划之外,还有赛时迁和玄武这样的夜猫子守护着,靠谱!所以他放心让将士们好好睡一觉,以静制动。 一切安排就绪,朱青离开宁远前门,往后门走去。因为早先战争的原因,宁远城的百姓已经纷纷离开宁远,入关。此时的宁远城无非是一座空城,但对战争双方来说,都具有不可轻视的战略意义。 清军拿下宁远,你把入主中原的脚步又迈进一步,宁远一破,山海关就岌岌可危,而且清军亦可控制中原和北方草原民族的经济贸易往来。 而明军守住宁远,就能阻止清军入关的脚步,防止国土流失,国威受损,异族入侵,这样的国防战略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正是如此关键的战役,朱青却不在现场,不在前线,反而返回后方。难道,赫赫有名的青龙怕死了吗? 当然不是。朱青往后方走,就是防止后院起火。 上一次宁远首战,虽然明军击退了清军,但是朱青已经查处,吴三桂与清军的通敌之嫌,只因崇祯还想依赖吴三桂,双方尚未挑明罢了。因为狗急还会跳墙呢,把吴三桂逼急,难保山海关不出事。这并不是崇祯,也并非朱青愿意看到的。 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朱青赶往后方,就是为了防止吴三桂倒戈!与清军合围宁远,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朱青骑着追风马连夜走街窜巷,竟也很快来到宁远后门。此时山海关方向看似寂静,其实吴三桂已经悄无声息地派兵赶往宁远。 “咕咕!”朱青学了一声鸟叫。突然,几十名黑衣人从城门附近各个角落聚集过来。 “大哥?” “有什么动静没有?”朱青问道,这几十名黑衣人正是他从开封带回来的三十名精英心腹。 “探子刚刚来报,吴三桂果然要行动了。至少一万大军已经出关,正朝宁远迂回过来。” “他到底还是坐不住了,看来他们在就暗中勾结好了,先把宁远包饺子了。我们一定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可是我们这里只有三十来人,吴三桂可是有万人,宁远还会来援助我们吗?” “多尔衮带了六万大军过来,宁远守军也只有万余人,他们自己能保全就不错了,你觉得还会有援军吗?”朱青反问道。这一问,几十人面面相觑。 “不管怎么样,只要大哥你指哪儿,我们就往哪儿!” “对!一切都听大哥的。” “对对……” …… “好了,我们不是亡命徒,我们是锦衣卫,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以一当十的本事,但是这并不是我们不顾一切的资本,我现在下令,这里三十几个人,一定要保全自己,因为你们是宁远的防御盾牌!都听清楚没有?”朱青把声音提得很高。 “听清楚!”几十人齐声喝道。 “可是大哥,就我们这几十人,就算在能打,也很难抵挡吴三桂的一万大军啊。”一人说道。 “没错。所以我们不能像平常那样硬拼,我们要找援军。”朱青说道。 “援军?你不是说,城内不可能有援军了吗?” “城内没有,我们就找城外的。”朱青说着,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早有打算。 “城外?这城外都是茫茫雪原,上哪找援兵去啊?” “哼,跟我走就是了。”朱青说着,暗暗一笑,跨上马背,“驾”!朝山海关方向奔去。 “这……?大哥他……”一人愣在原地,疑惑道。 “走吧。跟着大哥就是了。” “驾驾驾!” 三十匹马躁动起来,追随朱青而去。 就在朱青带领三十名锦衣前去阻挡吴三桂的一万大军的时候,多尔衮带领六万兵马也马不停蹄地朝宁远赶来。 此时已是二更天,远处雪原上,一人正在快马加鞭朝宁远赶来,正是宁远的传令官。 “驾驾驾!”接二连三地快鞭后,传令官进入宁远领地,他没等战马完全停下就迅速且娴熟地翻身下马,“吁!”声音未落,脚尖已着地。因为两个人站在他面前,他们正是梁上君子赛时迁和隐秘者玄武,两人一般夜间活动比较频繁,刚好巡逻阵地。 “报告将军,鞑子已经过了黑水关,最慢一个时辰后即可到达宁远。”传令官一下马,立即行礼禀报。 “嗯。看来多尔衮是急于吞下宁远这块肉了。”赛时迁点点头应道,“继续探!有情况速速回报!” “是!”传令官领命后又上马离去,锦衣卫成熟的情报系统为军队提供最具价值的情报保障。这使得明军更加得心应手。 “是时候起床了。”玄武静静说道。 “没错。传令下去!叫阵地上所有将士起床!”赛时迁点点,招呼两名守卫过来吩咐。 “是!” “等等,记住,不得弄出大动静,但一定要确保人人清醒,口耳相传!”玄武补充道。 “明白!” “走吧,我们也去准备准备,黑水关离这儿可不远。”赛时迁说着,转身往回走。 两人路过第一道方向的时候,第一道防线上的两个阻击点已经准备就绪,如果不是林白和程力主动打招呼,在这雪夜里,这两个据点还真不容易发现。 “嘿?吁吁。”林白轻声吹了两声口哨。玄武和赛时迁才发现两人左右各蹲在据点里,每人手里都扛着一挺天罡五雷。正严阵以待。 “哼。”赛时迁朝林白笑笑,摇摇头。 “嘿,鞑子到哪儿了?”程力问了一句。 “过了黑水关了。”赛时迁应道。程力点点头。 “让他们来吧,爷爷我早就等着了,他多尔衮要敢来,爷爷我就敢招呼他!”林白嚣张道,手里拿着天罡五雷,脸上也装逼不少。 “哼,别忘了将军的话,我可不想替你收尸。”玄武冷笑一声。 “嘿,那不能,就冲您这句话,老子就毫发无损地走回去给你看。”林白倔道。 “好了,小点声,你们继续蹲点吧,我们也该去准备准备了。”赛时迁说道,两人过了第一道防线,继续往回走。走着走着,玄武突然拉了赛时迁一下,“小心。” 赛时迁一惊,低头一看,“我的乖乖,将军这招绝啊,差点连自己人都搞进去了。”赛时迁赞叹道。地上,一道铁丝网横跨大路中央,却不经意发现。 “这可是为你们弓箭手准备捕猎用的。”玄武微微一笑。 赛时迁摇摇头,要说射箭,除了将军,恐怕没有人是你玄武的对手,你说将军怎么不让你带领弓箭手呢?” “因为我更喜欢刀。”玄武说着,小心翼翼地绕过铁丝网,“走了,你自己也小心点。” “你也是,城里见。”赛时迁摇摇头笑笑,告别玄武,他已经在弓箭手伏击的领地里了。 “怎么样?都起来了吗?”赛时迁隐没如丛里的壕沟里,道路两边的丛林里,已经埋伏着三千弓箭手,他们只需等待第一道防线上的程力和林白将进攻的敌人打乱,无暇顾及铁丝网,然后趁着铁丝网的缠绕阻击以便提高有效的射杀率。 “报告将军,都醒了。将士们都已经做好准备。这一觉醒来精神了不少。这酒劲还没完全散去,并不觉得冷。” “哼,这就是将军的妙计。传令下去,两边弓箭手严阵以待,只要我射第一箭,两边就一起射,全给我招呼上去。”赛时迁说道。 “明白。” 轰轰轰! 接近三更,不远处传来了车马声,轰隆隆作响,多尔衮终于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敌当前 三更时分,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一名传令官手持旌旗,在从第一道防线一路快下,越过铁丝网和暗沟,直奔宁远城,自始至终传令官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手中的旌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在昭示着:鞑子来了! “准备战斗!”各道防线上的将士口耳相传,战事一触即发。 处在第一道防线上的程力和林白已经驾好天罡五雷,只要鞑子冒头就打! “吁吁。”程力朝右边的林白吹了一声口哨,提醒他做好准备。林白做了一个ok的手势,这手势当然也是朱青教的,但是林白昨晚之后才意识到现在是三更天,于是回了一声口哨,告诉程力一切准备就绪。 所有人都静静潜伏着,紧紧盯着前方的拐角,那是鞑子来时的方向。 可是,距离传令官到来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但是鞑子迟迟没有露面。 原来,清军准备通过拐角的时候,多尔衮突然停了下来。 “睿亲王?为何不继续前行?”讲到部队停止前进,多铎问道。 “你还记得上次吃过的大亏吗?宁远是去青龙的驻地,此人能以万人击退你六万大军,绝非等闲之辈,而且又是锦衣卫出身,我们六万大军讨伐宁远,青龙不可能毫无准备。去,派几个人前去打探一番,千万别中了青龙的埋伏。”多尔衮果然比多铎谨慎许多。 “末将明白!”多铎领命,从侦查军中挑出三人,“你们,立刻潜入宁远领地,查探明军虚实!有何情况,速速回报!” “喳!”三名探子授命前往宁远刺探。这有点出乎宁远守军的意料,他们看到号称六万大军的清军此刻只有三人摸了进来,心中充满疑惑,如果放这三人过去,以他们探子的实力,势必会发现地上的铁丝网,甚至发现伏兵,但是如果把他们解决了,多尔衮发现探子有来无回,势必暴露宁远的情况,怎么办? 林白看着探子越来越靠近,于是对程力学了一声鸟叫,意思是打不打? 程力回了一声鸟叫,说暂时不打,先看情况再说。 林白只好忍住。但是这样等下去总不是办法,清军探子不会停住侦查的脚步。 情急之下,程力大声学了一声鸟叫,这是一个暗号,传达发现探子的情报。 “什么声音?”一个探子惊道。 “嘿,你是不是被上次的战役吓怕了,不就是鸟叫声嘛。”一人笑道。 “还是小心为好。”另一探子谨慎道。三人继续朝前摸进。 此时,城门上的玄武收到程力的信息。 “将军,有探子,怎么办?”一位副将警惕道。 “三更未战,纵情高亢……你还记得将军离开前说的这句话吗?”玄武突然想起朱青离开前的交待。 “三更未战,纵情高亢?此时已是三更天,敌人迟迟没有进攻,而是派探子前来,而将军却要我们纵情高亢?这是为何?”副将疑惑道。 “哼,这正是将军的要我们做的。探子是来干什么?”玄武笑道。 “刺探情报啊。” “那如果宁远城一片醉生梦死地景象,鞑子会有什么反应?” “那不正中他们下怀吗?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啊!” “这就对了。将军这是告诉我们反侦察!”玄武笑道。 “反侦察?您是说用假象迷惑敌人?” 玄武嘴角一笑,点点头,“快,让城里的兄弟们引吭高歌,划拳猜码!记住,还要火光冲天!” “属下明白!”副将会心一笑,赶紧退下落实。 顿时宁远城内一片载歌载舞,篝火冒着青烟,亮着火光。 “都给我嗨起来!”玄武大声笑道。这“嗨”字自然也是出自朱青之口。 “哎?这城里的弟兄们这是怎么了?大敌当前还有心情唱歌跳舞?”此时,城外的宁远守军也被迷惑了,因为这句话朱青只对玄武说过。林白听到喧嚣声,回头一看,火光冲天,心里也纳闷了。只有程力笑着点点头。 “将军,现在怎么办?”一名弓箭手问赛时迁。 赛时迁看着城里的火光,笑道,“他们跳他们,我们打我们的,都给我盯紧点。” “是!” 这障眼法连自己人都迷惑了,三名清军探子远处一看,一听,“鞑子鞑子鞑子来哟喂,打死打死打死……”乖乖,这歌儿……这哪像是要打仗啊,简直是在庆功啊! “哼!看你们还嚣张多久!走!回去报告亲王!”清军探子在靠近第一道防线的时候,听到程力的歌声,看到宁远的情况,果然停住了脚步,对于他们来说,一个醉生梦死的宁远城正是他们想要的,那样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浑然不觉的宁远城!于是三人迅速撤离第一道防线,返回前方拐角处跟多尔衮禀报。 “报告睿亲王,宁远一片狂欢景象,丝毫没有作战准备。”一个探子回复道。 “什么?你们可探清楚了?!” “千真万确,城内引吭高歌,火光冲天,不像是要打仗的意思。”另一名探子补充道。 “可是城墙上依然的守卫依然值守。”刚才谨慎的那个探子说道。 “哼,要是没有守卫才怪呢。全军前进!”多尔衮笑道。 “亲王?不可大意啊。”多铎担心道。 “你刚才还急着要打,怎么这会儿反倒畏首畏尾起来了?不会死被青龙给打怕了吧?”多尔衮笑问多铎。 “末将也是想谨慎一点,这青龙可不是一般人。”多铎低头应道,曾经被打败,在多尔衮面前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好!本王就帮你打消这个顾虑!炮手准备!前方开路,出了拐角献给本王发射两炮!”多尔衮下令道。 “可是,这样一来,咱们的偷袭计划就落空了。”多铎担心道。 “哼,他们在唱歌跳舞,喝酒吃肉,本王还用偷袭吗?本王这六万大军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打进去,等他青龙清醒过来,这城门早被我们轰开了。你既然担心,本王就帮你打消这个顾虑,你只管带队冲杀便是,本王就不相信这六万大军还无法抗衡他一万人!炮手上!”多尔衮去意已决。 “喳!”炮手领命,推出两门土炮打头阵,一出拐角,朝宁远阵地就轰了两炮。 轰轰!多尔衮想以浪费偷袭的代价换一个踏实,他在试探着宁远的情况,土炮轰炸是最有力的发言权。 “小心!”眼看两枚炮弹轰下来,程力对林白轻唤一声。 两人判断了炮弹的落点,一个麻利闪躲,躲过了土炮的轰炸。 这两炮打破了宁远的平静。 宁远守军没有料到多尔衮先用土炮刺探军情,“将军,怎么办?”弓箭手里程力和林白最近,眼看着他俩的据点被无意中轰炸,担心问了赛时迁一句,蠢蠢欲动。 赛时迁用耗子一样的眼睛观察前方据点的动静,他看到两炮轰炸过后,据点虽然炸掉了,但是程力和林白又慢慢蠕动起来,并很快找到新的据点,赛时迁按住蠢蠢欲动的部下,“别急,按计划行事。” 而此时,听到炮响的玄武也用千里远观望一番,虽然这多尔衮这一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好在并未打乱宁远的城防布局,“快,骚动起来,那家伙!”玄武下令道,因为他们的唱歌跳舞的戏已经演完,如果再继续演下去,一定被多尔衮看出破绽。所以他命令城里的将士做出战斗反应。 远远看到宁远似乎开始骚乱,多尔衮收起千里眼对多铎笑道,“现在你可以进攻了。” “喳!”看到两炮轰出,宁远城外没有动静,多铎稍稍放心,随即下令进攻,“步兵护送投石车和土炮前进,轰炸宁远城门!弓箭手掩护!”多铎军刀一扬,率队冲了出去。 呼……! 喊杀声顿时充斥着宁远夜空。 “来了,准备!”程力趁着清军的进攻号角,对林白喊了一声。 “明白!”林白应道,架起天罡五雷,猫着腰身盯着前方,只等清军的重武器装备进入射程,“竟敢炮轰爷爷,爷爷要让你们加倍偿还!” 就在宁远想起炮声的时候。赶往山海关的朱青等人被微弱但却非常敏感的炮声惊了一下。 “大哥,宁远开火了!” “太好了,看来大哥的计划凑效了。” 众锦衣卫纷纷点点头道。 朱青却摇摇头,脸上并未露出半点喜色,“不对,这不是天罡五雷的炮声,这是土炮的声音。” “什么?你是说敌人越过了方向在炮轰宁远?”众锦衣卫又纷纷担心道。 “哼,想越过防线哪那么容易。估计玄武程力他们遇上点小麻烦了。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朱青嘴角一笑。 “大哥何以见得?” “直觉。”朱青说着,继续打马朝前赶。 众锦衣卫也似懂非懂地跟了上去。 “吁!”走了一段,朱青突然停了下来。 “大哥,怎么了?”手下问道。 “前面就是狼窝了。”朱青道。 “我们要绕道吗?” “不,我们要进狼窝!”朱青冷笑。 “什么?进狼窝?” “进狼窝?” 众锦衣卫纷纷惊吓道,他们或许可以面对凶神恶煞的敌人,但是面对狼这种生物,他们实在心里没底。 “没错。我们就在狼窝等待吴三桂的到来。”朱青说着,拐进岔道,将部队带往狼窝。 众锦衣卫虽然心有余虑,但是军令如山,再说他们见证了朱青征服狼王的本事,于是便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第二百章 狼窝阻击 朱青等人的到来打破了狼窝的平静,狼群此时纷纷骚动起来。瞪着绿滚滚的眼睛朝朱青等人围了过来。狼视眈眈却不敢进攻。 “别怕。你越怕它就越兴奋,它们能闻到你们恐惧的气息。”朱青盯着白狼王对部下说道。 说归说,但是每个人都已经拔刀,做好反抗的准备。 朱青紧紧盯着白狼王,冷笑一声,“你的主人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拿你来祭刀。”朱青这句话看似对白狼说,却是说给真正的狼王曹化淳听的。 果然,雪山后面突然出来朗朗的笑声,“哈哈哈,洒家就知道你会回来。”听到曹化淳的声音,白狼转身回到他的身边。曹化淳蹲下抚摸着狼毛,甚是喜欢。 “你既然知道我会回来,想必也知道我为何而来了?”朱青笑着问道。 “当然,我都帮你打听好了,吴三桂已经进入我的领地。”曹化淳笑着,站起来,指着前方,一条火蛇在雪原上若隐若现,吴三桂的部队正朝狼窝开拔。 “大哥,莫非你是想重演群狼解围上海关的好戏?”手下这才知道朱青上狼窝的意图。 朱青点点头,“我们人手不够,只能借助狼窝。人对狼的恐惧不亚于对人的恐惧,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想刚才你们自己吧,一个以一当十的锦衣卫都惧怕狼群,何况是吴三桂之流?” “没错,再说,洒家这狼窝出的可不是一般的狼群,洒家在吸收狼性的同时,狼群也得到我体内的戾气,可以说出了招式狼群无法做到之外,它们的凶狠毒辣相比之前可增进了不少。”曹化淳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高手是不要谦虚的。 听了曹化淳一番话,众人纷纷点头小声议论,厂卫里,谁都知道,之前的曹化淳有多厉害的狠毒。既然狼群吸收了他的戾气,想必更加凶残。怪不得朱青三番五次地跟他们打交道仍无法与它们混熟。 “自从曹公公入主狼窝,这条道就少有人走了,一般人走在小道,只有比较大的马队或部队才走这官道,而且多是白天。”朱青说道。 “没错。所以就算你们今晚不出现,我的狼群也不会安睡,它们早就问道了血腥味,一大波猎物正在靠近。”曹化淳悠然地笑道。 “但是我们来了,或许有些遗憾,我并不希望今晚在狼窝发生大屠杀。”朱青对曹化淳道,他知道曹化淳对吴三桂之流是恨之入骨的,因为当初就是吴三桂和王承恩以及鬼火等人将曹化淳排挤出宫,还差点丢了性命,还好曹化淳也非等闲之辈,千方百计制造了偷井自杀的假象后才逃了出来,重获新生。但是,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是吗?可以这些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有的人活腻了,而我的狼又刚好饥饿,那又该如何?”曹化淳回应道。 朱青暂时语塞,他知道能能保住山海关将士性命的只有他们自己,如果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他们。 “好了,除了鞑子,没有人希望我们内斗。但是吴三桂的心你我都明白,要真打起来,恐怕我们会相当困难。我总觉得我们人手少了点。”曹化淳道。 “等他来了再说吧。很少见到你如此地不自信。”朱青对曹化淳冷笑一声。 “这不来了吗?”曹化淳说着,指着前方,吴三桂的部队已经越来越近。 “走,下去会会他们。”朱青说着,带着三十名锦衣卫下山,来到大道上。 “吁!”看到前方有人拦路,为首的先锋官刘夯勒住马缰,举着火把朝前面照了照,“来者何人,竟敢拦住爷爷的去路,活得不耐烦了?!”刘夯怒喝一声。 “正是你爷爷我,青龙!这么晚了,这山海关兴师动众的是要上哪儿去啊?”朱青迎头应道。 “啊?青龙?”刘夯大吃一惊,急忙调转马头后退通报马车上的吴三桂,“大帅!是青龙!” “什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宁远不是开战了吗?”吴三桂也大吃一惊,走出马车。 “哼,看来吴大帅的消息还蛮灵通嘛,这宁远打仗的消息我都是傍晚才得知的,你这个时候已经赶往宁远的半路了,看来是比我还先知道啊。”朱青故意说道。 “哼,青龙,你不在宁远抗敌,跑到这里来作甚?”吴三桂无言以对,指着朱青训道。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么晚了,你调动大军出关,所为何事?”朱青厉声问道。 “我……本帅是要出兵支援宁远,怎么了?”吴三桂支吾一下道。 “好一个支援宁远,我看是是支援宁远的鞑子吧?”朱青毫不示弱。 刘夯一直举着火把在观望着,突然他嘴角一笑,附道吴三桂的耳边嘀咕几句,吴三桂听后也是得意一笑,继而叫嚣道,“青龙,说句真话,我有时候挺佩服你的,你说你带几十个人就想拦下我这一万大军,换做是我,我可做不出来。看着你最近损兵折将的份上,今夜就放过你一马吧,赶紧让开,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要是不让呢?”朱青抱着绣春刀在胸前,冷冷问道。 “嘿,我说你们锦衣卫一个个的,还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是吧?就算我们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们!”刘夯嚣张的笑道。 “是吗?狼王!他们说他们人多,欺负我们人少。”朱青突然提高的嗓门。顿时,山上齐刷刷亮出一道道绿光,继而是一阵阵低沉的狼嚎声。 “我们人确实很少,但是我们狼特多。”曹化淳说着,站在山口的巨石上,身边站着白狼! 狼群的出现,让吴三桂道的大军陷入恐惧,原本还算严整的队形瞬间骚乱,缩到了一起。 “大帅!不好了,是狼群!”刘夯惊吓道。 吴三桂虽然心有余悸,但是作为一军之将,他假装淡定下来。 “怎么?难道忘了你们已经进入狼窝了吗?”朱青看着吴军恐惧的表现,冷笑道。 “哼,这里最多不过三百头狼,你最多不过四五十人,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农夫,加起来也未必超过五十人,我手握万人兵马,还怕你们不成?!”吴三桂吞了一口唾沫,强颜说道。 “曹公公,他说你是装神弄鬼的一介农夫。”朱青笑道。 “在他眼里,洒家确实是一介农夫。”曹化淳应道。 “什么?曹公公?洒家?你……你到底是何人?!”吴三桂曾听说曹化淳还活着,却从未亲眼目睹,此时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此人真的是曹化淳,那么…… 吴三桂不敢往下想,未知的恐惧萦绕他的脑海。 吴三桂话音刚落,突然一道白影迅速在雪原上移动,顺着山路而下,直奔吴三桂扑来。 “保护大帅!”刘夯疾呼一声,几名近身侍卫纷纷拔刀挡在吴三桂前面。 “哈哈哈!”只听得一阵狂妄的笑声,一道白影从吴三桂眼前一闪而过。众侍卫还没回过神来,手中的刀已经断成两截! 几名侍卫被这股强大的杀气震慑,全身发抖,说不出半句话。 而此时的吴三桂定定坐着,还没反应过来,额头上已经被划了一道口子。却看那白影,嗖的一下又潜回山上的巨石上,他将手伸向白狼,白狼轻轻地舔着他的指间,曹化淳的指间留下了吴三桂的血迹。 “哼!曹化淳!你竟然还活着!今天本帅亲自送你下地狱!”吴三桂恼羞成怒,怒喝一声,“给我上!”一声令下,吴家军的将士虽然心有余悸,但是军令难为,只能畏畏缩缩地围了上来。 “痴迷不悟!”朱青说着,拿出一枚蛋蛋,这就是他离开开封时,杀风给他的信号弹!是召唤黑煞的信号弹! “吁……砰!”一枚信号弹发出,只有曹化淳冷笑一声,刘夯等人都惊吓不已。 “怎么停下来了,没听到吗?都给我上!谁要是敢违抗军令,斩!”吴三桂急了。 “大……大帅!”这是信号弹啊。”刘夯惊吓道。 “信号弹怎么了?难道他青龙还能从这荒山野岭搬出十万大军不成?”显然吴三桂的江湖经验有时还不如刘夯。 “不是啊大帅,这是流煞弹,是专门召唤黑煞的信号弹!”刘夯解释道。 “什么?黑煞?就是前几天将山海关搞得鸡犬不宁的黑煞?”吴三桂听后,也大吃一惊。 “正是!黑煞就是黑夜的使者,几乎无人能挡。”刘夯道。 “其实,黑煞有个弱点。”突然,马车内传出一个文弱的声音,朱青听到这个声音,心中突然一惊,竟是如此的相似! “此次亲王派我过来,正是为了此事。”说着,一人从马车出来,走到吴三桂身边。 此人全身披上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朱青通过火光看着这双眼睛,发现这双神秘得让众人有些后怕的眼睛在闪躲。 “张发?是你吗?”朱青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么弱点?”吴三桂急切问道。 黑衣人面对朱青片刻,随即转向吴三桂,俯身下去。 突然,曹化淳甩出一枚飞镖,直朝黑衣人飞去,与此同时,朱青也射出一枚飞镖。 “大帅小心!”刘夯惊叫一声,吴三桂眼看两枚飞镖都朝自己飞来,突然拉过身边的黑衣人。 “呲!”黑衣人的后背突然中了飞镖。 “嗯!你……”黑衣人一声闷叫。两眼瞪着吴三桂,面巾下已经流出鲜血,黑衣人话还没说,当场毙命。 吴三桂看着死在自己手里却死不瞑目的黑衣人,惊叫一声,惊慌将他推开。 “大帅!他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黑煞的弱点,要是黑煞闻讯赶来,与朱青联手,他们人数虽少,却个个身手不凡,再加上这些饿狼,我们很难取胜啊。不如先退保全再说。”刘夯扶住惊魂未定的吴三桂劝说道。 “退?要是那边问起来怎么说?”吴三桂道。 “就说他没有把消息传到,反正他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刘夯指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道。 “好好……就按你说的办!”吴三桂说着,看了黑衣人一眼,他的眼睛似乎还在盯着吴三桂,吴三桂全身还在颤抖。 “青龙!今夜算你们走运。撤!”刘夯撤退前还故意指着朱青强势道。 朱青轻视道,“不送。” 吴三桂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青龙这个对手,更没有想到朱青能请到这些江湖传说中的高手。自己的特使死在自己手里之后,吴三桂已经失去了定力。吴家军不得不半路退回山海关。 看到吴家军走远,朱青看着前方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心神不定地走了过去,朱青来到黑衣人身边,蹲下,轻轻掀开黑衣人的面纱,就在掀开面纱的一瞬间,朱青顿时如五雷轰顶,此人正是张发,他虽然早有预感,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他用双指探了探张发的脖子,希望找到生命的脉象。 “别探了。他活不了了。”突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青涩而无情。 朱青闭上双眼,强忍着悲痛将张发未瞑的双眼抚上。 第二百零一章 聚焦宁远 朱青将张发的眼睛合上。黑煞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到朱青身边,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两枚飞镖。递到朱青眼前,“你们的飞镖在这儿,而我的飞镖在他的心里。”黑煞冷冷地说了一句。 “现在你的仇终于报了。”朱青应道。 “是的,我知道你下不了手,而我又不能失手,所以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下。”黑煞说着,站起身,将一枚飞镖射向曹化淳,“曹公公,看来青龙并不喜欢你的飞镖,还给你。”黑煞说道。 曹化淳伸手将飞镖接下,“其实,洒家不是想射杀张发。他的死与洒家无关,洒家只关心吴三桂的死活。那么青龙,你的飞镖又是射向谁的呢?”曹化淳意味深长道。 朱青站起身,迟疑片刻,朝山上看了一眼,曹化淳的白衣在这夜里显得格外刺眼。“青龙的飞镖决不是同一方向。”朱青淡淡地说了一句,转身。 “大哥,张发怎么办?”部下问道。 “找个地方埋了。”朱青道。 “就埋在这儿?”部下惊异道,这里可是狼窝,一个刚死之人在这儿能埋多久? “曹公公,今夜很感谢公公的出手相助,但是青龙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张发虽然背叛了朝廷,但是他始终是我青龙的兄弟,宁远战事紧急,青龙不能好好安葬长兄弟了,就让他长眠此地,还请曹公公腾出一片地给我兄弟。”朱青对曹化淳道。 “让洒家腾出地方给一个死人?洒家要是不答应呢?就算洒家答应,我的狼群要是不答应呢?”曹化淳问道。 “那我就见一只杀一只!”朱青说道,没有半点玩笑。 “好!你走吧,等你能活着回来再说。”曹化淳冷笑一声。 “跟我去宁远。”朱青转身对黑煞说。 “我是来杀张发的,现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凭什么听你的?”黑煞冷笑道。 “就凭这个。”朱青说着,拿出杀风的令牌,这是除了杀风本人,唯一能降得住黑煞的东西。 “他果然把什么都给你。”黑煞说道,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他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对于很多东西,他只相信自己所见所闻。杀风不仅把百步穿杨教授给朱青,如今连控制黑煞的令牌也交到朱青的手里,这不得不让一个孩子多想。 “你错了。这是师傅给你的。他说宁远需要你,而不是我青龙需要你。”朱青尽量解释,将令牌交到黑煞手里。转身往宁远回去。 “公公,走了,别忘了你答应青龙的话。”朱青跨上追风马,率领三十锦衣,头也不回地赶回宁远。 “怎么?你不想听你师傅的话?”看到朱青离去,黑煞还拿着令牌站在原地,杀风让朱青把令牌拿给黑煞,除了让黑煞去帮助宁远外,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从此以后,他黑煞可以自由了!再也不会受令牌的约束。所以此刻黑煞的心里充满矛盾,走还是不走? 黑煞看来朱青远去的背影,如此的义无反顾,他似乎找到了内心的答案,他抬头冲曹化淳笑笑,“公公,张发虽然罪不可赦,但是张家老小都在开封府上,都是青龙一直派人照顾,所以,我也替青龙跟你求个情,留张发一个全尸,别让青龙为难。”说着,黑煞吹了一声口哨,一匹烈马从丛林里奔跑而出。 “你的战马是动物,都能在狼窝安生到现在,何况是一个人呢?去吧!”曹化淳抚须笑道。 “多谢公公,告辞。驾!”黑煞一跃上马,迅速朝朱青追去。 朱青带领三十锦衣,马不停蹄地赶往宁远,他心中有数,多尔衮此次带六万兵马过来,不是来逛街的,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上一次的运气,但是他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跟将士们站在统一战线上。 而此时的宁远,早已战火纷飞,多尔衮在试探性地射出两炮之后,便肆无忌惮地让多铎率领清军压往宁远城,以投石车和土炮打头阵,骑兵冲杀,步兵清场,弓箭掩护。一切看似在情合理,也确实有几分兵家大气,但是多尔衮似乎嘀咕了锦衣卫的作战能力和战斗的灵活性,特别是在朱青的精心部署下,多尔衮的两炮试用弹并没有试探出宁远的真实情况。 就在清军的重型器械前进道第一防线附近的时候。多铎用千里眼查看一番。下令道,“宁远城已在我军投石车和火炮的射程之内,为免敌人弓箭火炮反击,就此安札!” “喳!”炮手将投石车和土炮推向前,正准备安札的时候。 “轰轰!”两声巨响,刚升起来的两架投石车瞬间被轰掉横梁,失去作战能力! “怎么回事?炮火从哪里来?!”多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到,只得翻身下马隐蔽起来。 “将军,好像是前方不远的土丘上!”一名侦探兵应道。 “他奶奶的,不是让你们前来侦探了吗?怎么搞的?!”多铎大怒,“炮手,填炮,给老子反击!” “喳!”清军炮手回应道,将两门土炮拉了出来。但是还没来得及填炮,“轰轰!”又是两声巨响,精准的击中两门土炮,连人带炮一同轰飞! 看着自己的重型器械莫名其妙地被端掉,多铎心中是恼羞成怒。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上马拔刀,“八旗铁骑!给我上!”多铎战刀一挥,率先冲了出去,三千铁骑也紧跟其后,冲了过来。要是让这三千铁骑正常冲杀过来,这铁丝网防线被冲得连渣都不剩且不说,很可能这一冲,就将第二第三道防线也给冲破了。 程力和林白本来是想打掉敌人的重型器械就撤的,但是现在看着情景,大感不妙,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端起天罡五雷,朝骑兵队又轰了两炮。 “轰轰!”这两炮虽然不能瞬间将三千铁骑夷为平地,但是将整齐的马队打散那是绰绰有余的。果然,看到火炮飞过来,多铎低身一躲,他自己是躲过去了,但是火炮在骑兵队中间开花,瞬间将冲撞力十足的骑兵队冲散,战马飙疯,阵型失调。一团混乱。 “快撤!”程力趁机大喊一声,朝林白这边跑过来,林白也迅速朝程力跑过去,两人在中途碰头。 “怎么回事?”程力道。 “大哥让我死也要保护你!”林白道。 “保护你个球!我还保护你呢。快撤!”程力心中一急,扛着天罡五雷就往回跑。 “拿弓来!”只听得多铎大吼一声,接过一张大弓。 正在这时,宁远城门上的玄武收起千里远,也大喊一声,“拿弓来!” 就在多铎射出羽箭的瞬间,两支羽箭也从宁远城上射下来,两箭同时朝程力和林白射去。 程力和林白两人边跑边看,看到玄武朝自己射箭,林白惊叫一声,“玄武,你干什么?!” 玄武笑而不语。 “啊!”林白大惊失色,因为玄武射出来的箭实在迅猛无比。眼看就是朝自己射过来的,林白以为自己要死了,闭上眼睛大吼一声。 “啪沙!”两声清脆的穿透的声音在林白和程力的耳边响起。程力和林白一惊,回头一看,玄武的的两只羽箭直接从多铎的冷箭中破出!愣是将多铎的箭挡在程力和林白的背后,而且从中破开!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中程力和林白两人了! “什么!?不可能!”多铎第一次遇上如此精准强劲的箭法,但是,他想射第二箭已经不可能了,程力和林白已经潜入阵地的壕沟里。 都铎接二连三地被阻击,这对他来说无异于羞辱。他怒挥战刀,“骑兵和步兵一起上!” 瞬间,宁远城外喊杀声一片。 “准备!”赛时迁传令道。埋伏在大道两旁的弓箭手齐刷刷地将弓箭拉得满满得,只等赛时迁一声令下射出第一箭。 眼看着鞑子冲过了已经放弃的第一道防线,朝第二道防线压过来,赛时迁紧紧盯着第二道防线上的铁丝网。 突然,铁丝网上传来一阵阵惨叫上,鞑子在冲锋的过程中被天罡五雷扰了心智,一个劲地往前冲,没有驻注意地上的天罡五雷,不管是人还是马,均在此处受阻,并且受到重创! “射!”赛时迁看时机成熟,一声令下,射出第一箭,瞬间,箭雨从大道两边射向清军,清军被铁丝网困住,前进困难,后退又挤,顿时乱作一团,被赛时迁的弓箭手肆意射杀,场面极其惨烈。 “撤退!”多铎看情况不妙,怒吼一声,清军停止前进,往后收缩,但是这一次冲锋,清军至少损失了三千人马!而仍摸不清宁远守军的主力所在。 “你你你!!你们几个,上去清场,一定要把敌人的铁丝网给我排除干净,弓箭手掩护,道路两边,露头就射!”多铎用三千兵马的代价获得了宁远弓箭手的潜伏位置和第二道防线的核心所在,那就是铁丝网! 听到多铎如此军令,赛时迁心想已被敌人发现,再守下去,迟早会被多铎端掉,毕竟鞑子人数远远占上风,再说了,鞑子的射术跟锦衣卫有过之而无不及,思量再三,赛时迁下令,“退回第三道防线!” 突然,一声鸟叫声响起,弓箭手从丛林两边撤退。 第二百零二章 激战宁远 赛时迁率领弓箭手退守第三道防线,多铎趁机拆除了第二道防线的铁丝网,清军鱼贯而入,涌向第三道防线,依然是骑兵充当开路先锋,企图撕破宁远守军的一个口子,打入宁远城。 但是多铎万万没想到的是,骑兵冲杀道第三道防线的时候,突然“轰轰”两声炮响,骑兵被埋伏在第三道防线上的大胡子和侃爷的两挺天罡五雷突袭,是冲劲十足的清军又突然陷入慌乱。 多铎在后方观战,恼羞成怒,朝炮手大吼一声,“火炮修得怎么样了?”因为刚才林白和程力只是打掉前面的两门土炮才震慑道后面的火炮,所以后面的火炮并未遭到重创,稍加修整,是可以再用的。 在多铎拿刀威逼之下,炮手终于在手忙脚乱中退出两门土炮。 “放!”多铎一声令下,两颗炮弹投向宁远阵地。 “卧倒隐蔽!”程力一声大喊,宁远守军皆隐蔽回壕沟里,所以多铎的这两炮杀伤力虽大,但是伤亡不大。 “他奶奶的,你以为就你有火炮!”侃爷和大胡子躲过火炮掀起的尘土,重新驾起天罡五雷,朝清军就是一轰,清军不像明军,有壕沟可躲,而且兵力密集,甚至还有骑在马上的骑兵,所以没有炮都是伤亡惨重。 多铎收起千里眼,指挥炮手,“那里!还有那里!给老子瞄准了!” 炮手迅速调整土炮角度。“放!”多铎一声令下,两炮弹又射了出去。 “大胡子!侃爷!快撤!” “快隐蔽!”程力和林白离大胡子和侃爷最近,对炮弹的判断又最精准,看到多铎再次发射火炮,立刻猜到多铎要端掉宁远第三道防线上的两个天罡五雷的据点了,所以纷纷朝大胡子和侃爷呐喊。 大胡子和侃爷也是不吃眼前亏的主,知道这两炮下来,这两个据点铁定保不住了,所以,两人对视一眼,点头,双双一窜,撤离据点,退回后方,跃入战壕里。两人刚跳进战壕,“轰轰!”两声闷响,尘土飞扬,刚刚还镇守的两个据点瞬间被多铎的土炮打掉。 “哎?没事吧?”程力和林白在战壕里扶起两人,四人抖了抖身上的泥土,露头一看,第三道防线的据点没有了,只有从地平线上才能注意到地面有一道细微的障碍,那就是第三道防线的最后屏障,铁丝网! 看到自己的火炮将明军的据点端掉,多铎总算争了一口气,他冷笑一声,扬刀喊道,“骑兵后退!弓箭手掩护,步兵上!”因为骑兵前两次的冲杀都收到不同程度的攻击,骑兵队损失非常严重,所以多铎改变了战略,让步兵先行,如果前面就是明军的战壕,刚好进行白刃战。 但是,都铎万万没有想到,第三道防线还有一道铁丝网,清军步兵在雪夜中前进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等到发现的时候,前排的清军已经被铁丝网缠绕,叫苦不迭。 “快撤!”发现前排的清军被铁丝网缠住,多铎当即下了命令,刚才吃过铁丝网的亏,他不能再让所有人都挤到那个地方,所以除了前排的清军,后面的步兵和弓箭手纷纷往后退。 “时迁兄弟,敌人太少,用弓箭解决!”程力回头对后两个壕沟的赛时迁道。 赛时迁点点头,随即张弓搭箭,“弓箭手准备!放!”一声令下,羽箭射飞出去,将被铁丝网围困的清军逐一消灭。 多铎以数百人的性命摸清了第三道防线上的铁丝网。 “侦察兵,给老子清场!”多铎再次下令。 然而这时,多尔衮打马走了上来,拉开千里远查看一番,冷笑一声,“此处离敌人的城门已经很近,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大部分守军都埋伏在城外的暗沟里,侦察兵想要靠近铁丝网几乎是不可能的。” “亲王,那要怎么办?”多铎问了一句。 “哼?怎么办?炮手上!贴着地面给本王轰过去,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还有多少铁丝网能拦得住我!”多尔衮对身边的炮手下令道。 “喳!”炮手应道,迅速将炮口下调,几乎是贴着地面的平行角度。 “放!”多尔衮亲自下令,“轰!”一声巨响!炮弹冲贴着地面发出去,在没有土石阻挡的情况下,几乎是摧枯拉朽。瞬间将铁丝网撕开,余威让继续前进。 “隐蔽!”程力看着炮弹没有消停的意思,赶紧大吼一声,战壕的明军纷纷猫下头去,炮弹就在头顶上呼哨而过,朝城门轰去。 “不好,城门危险!”玄武惊叫一声,拉满弓弩,同时搭上十支箭,朝飞来的炮弹就是一射,十支箭强而有力地朝炮弹射去,“轰!”终于在城门前将炮弹拦住,摧毁。炮弹在宁远阵地上空爆出一团火花,让埋伏在战地战壕的将士捏了一把汗。 至此,明军的铁丝网被清楚干净,多尔衮收起千里眼一看,大笑一声,“多铎将军,障碍本王都为你清楚了,接下来可看你的了。” “喳!请亲王放心,多铎定不负亲王厚望!”多铎信心满满。 “嗯!”多尔衮点点头。 “给我杀!”多铎以为地面的铁丝网被清除,就可以畅通无阻,于是扬刀立马,带队冲锋。 “都给我准备好咯!鞑子一靠近都给我招呼上!”程力大喊一声,第四道防线的最前排是天罡五雷齐刷刷地同时亮出六挺天罡五雷,无异于留门大炮啊!原本宁远就有两挺天罡五雷,是大胡子和侃爷拿的,后来朱青又从开封带了五挺过来,共七挺,朱青到后方阻击吴三桂的时候,带走了一挺,其余的六挺这会儿都亮出来了。 “程副将!”玄武突然想起什么,想提醒程力,但是此时清军已经冲到眼前。“给我打!”程力一声令下,六挺天罡五雷“轰轰轰轰轰轰”同时发力,几乎以粉碎性的姿态秒杀冲在前面的清军。 顿时止住了清军前进的步伐,这一轰,估计就轰掉了近一万人马。毕竟清军密集,有时候人多就是屁股乱,本想以多打少,将明军蹂躏与铁骑之下,没想到被明军的火器反轰一阵,伤亡惨重。 “嘿!又是天罡五雷!本王早就说过这东西决不能落到朱青手里!”多尔衮看着自己的部队一下倒下一大片,心中极为恼怒,怒骂一句。他其实在怪宁儿,因为若不是宁儿,朱青不可能拿到《神器谱》,更不可能拿到《神器谱?密宗卷》,就不能制造出这么厉害的火器,天罡五雷! 但是,现在临阵埋怨,无济于事,找到应对方法才是关键。 多尔衮看着前方的伤亡,本想先撤退缓一缓,但是他心头一想,心生一计,随即朝多铎大喊,“继续前进!” “糟糕,终于还是被多尔衮看穿了。”玄武收起千里眼担心道,“快,吹号告诉程副将先行撤退,避开多铎铁骑的锋芒,天罡五雷的换弹时间太长,来不及阻止多铎铁骑的第二次进攻了。”原来玄武刚才担心的正是此事。程力一时心急,忘了天罡五雷的弱点就是换弹时间过久,以为一炮就能震退清军,没想到终究还是被多尔衮察觉道了。 “呜”一声号角长鸣。 “玄武叫我们撤退?”赛时迁疑惑道。 “糟糕,刚才只顾打得爽快,这会儿铁骑就在眼前的。程力便边着急换弹边说道。 “不可能了。快撤!”赛时迁看着多铎的铁骑来势汹汹,手里的天罡五雷还没完成转动第二弹。 “撤!”程力下令,六挺天罡五雷只能四处撤散。离开第一道壕沟。往后面的壕沟撤。 “弓箭手准备!”赛时迁重新回到自己的弓箭手部队里。 “火铳队准备!”玄武在城墙上对第五道防线的火铳队下令。考虑到火铳的射程较远,杀伤力较强,但是填弹时间较久,朱青特别交代把五千支火铳放在后方,以发挥最大效用。 眼看着铁骑来势汹汹,冲在最前面的铁骑一个刹不住,纷纷栽在第一道战壕里。 “射!”赛时迁和玄武同时下令,弓箭手和火铳队同时发力,将被第一道战壕阻挡的清军射杀。 “木板上!弓箭手和盾牌掩护!”多铎当机立断,下令道。其实第一道战壕已经被冲在最前面的清军兵马填充,后面的清军踩着他们的尸体,在盾牌和弓箭手的掩护下,往前铺上木板和梯子。 “小心箭雨!”程力看着清军弓箭手为掩护铺路部队射出的箭雨大喊一声,战壕里的将士纷纷托起盾牌格挡掩护。 也正是这掩护的时间,多铎的铺路队很快在坑坑洼洼地阵地上铺出一条路,以便铁骑和步兵通过而不至于用尸体填充。 处在前方的明军弓箭手顿时失去了战斗力,因为清军已经将路铺到自己身边,远程兵器失去了杀伤力。 “弓箭手退回城里,上城墙!”无奈,赛时迁只好下令。 “火铳队掩护!”玄武下令,火铳队掩护弓箭手撤退。 “砰砰砰!”一阵枪声,将清军的进攻和火力压了下去,弓箭手而已抽身退回城里,上到城墙上,一字排开,居高临下。 火铳队一轮扫射过后,又进入填弹期,清军又开始反扑,而这时,在铺路部队的貌似填补下,清军的土炮和铁骑得以继续前进。 “怎么办?”侃爷和大胡子看着敌人压过来,着急问道。 “他奶奶的,老子先端掉他们的土炮再说。”林白说着,怀揣已经填好弹的天罡五雷窜出战壕,连续翻过两道战壕,朝清军的火炮靠近。 “林白!”程力和玄武担心地大喊一声! “轰!”一声巨响。林白的天罡五雷喷出一条火舌,穿过清军的铁骑,将清军刚修好的土炮一炮摧毁。 “他奶奶的!”多铎看着自己的土炮被毁,气不打一出来,拔刀指着近在眼前的林白怒喊,“给我射死他!”瞬间,箭如雨下,朝林白身上射来。 “林白!” “林白兄弟!” “将军!” 顿时,宁远城一阵呼喊,就在林白闭上眼睛笑迎箭雨的时候。 “嗖!咔咔咔!”一阵清脆的斩断声!一把飞刀盘旋在林白头上,将靠近林白的箭雨悉数斩断。 “大哥!”玄武惊叫一声,朱青赶到宁远! 第二百零三章 并肩作战 清军以压倒性的攻势向宁远城门扑来,眼看鞑子的土炮就要开进宁远阵地,林白脱颖而出,扛着一挺天罡五雷翻过壕沟,端掉了鞑子的土炮,然而自己也暴露在敌人的攻击范围之内。多铎一声令下,箭雨朝林白射来,眼看林白就要被万箭穿身,突然朱青赶到,说时迟那时快,甩出一把圆月弯刀,弯刀在林白头顶盘旋,不一会儿功夫,将射向林白的羽箭如削泥般削落,可谓削铁如泥。 “什么?青龙?!”多铎眼看将被射死的林白被突如其来的青龙所救,义愤填膺,但又无可奈何,毕竟青龙此时站在宁远的城墙上。 “大哥!”林白捡回一条命,激动地朝朱青喊了一声。 “还不赶紧给我滚回来?!”朱青笑骂道。 “是!”林白一笑,抽身一番,趁着鞑子的弓箭手换箭的瞬间,翻过壕沟,迅速往城里撤。 “后面的炮手!给我上!”多铎怒吼一声,鞑子将后背的土炮和修好的投石车推了上来,准备对宁远城进行疯狂的轰炸。 这时,朱青对身边的黑煞静静地说了一句,“这就是师傅常跟你说却不让你碰的鞑子,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难道你不想趁天黑做些什么吗?” “哼!”黑煞冷笑一声,纵身一跃,从城墙上跃下城门,着地的瞬间,黑煞“唰”的一声拔刀,提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宝刀冲入清军。宝刀拖着雪地,溅起片片雪花。 “玄武掩护!”朱青说着,也跃下城门,从大明十四势里抽出两把刀,骑着追风马,跟随黑煞一同杀入敌军之中。 “大哥这是……?”好不容易跑回城墙上的林白看到朱青却跳了下去,他喘着粗气道。 “将军和黑煞是要破坏鞑子的土炮和投石车!”赛时迁果然看出来了,沉沉道。 “快!火铳队和弓箭手掩护!”玄武说着,也搭起一张弓,随时为朱青和黑煞清除潜在危险。 此时,清军之中,突然传出阵阵惨叫声,很多人本来好好站着,却突然应声倒地了,只见一道黑影在乱军之中迅速游走,伴随着着刀入肉的声音和惨叫的声音,一条通往土炮的路逐渐清晰起来,站在城墙上的将士们无不惊叹地观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场好戏,但是,这不是艺术,而是杀人。黑煞以他独有的杀人方式迅速向鞑子的土炮移动! “什么?怎么可能?!快拦住他,保护火炮!”多铎看着这道不可思议的黑影惊叫道,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杀人方式。 “将军!他就是黑煞!”突然一人说道。 “黑煞?暗夜使者黑煞?!”多铎一听,总算有些印象,虽然两人从未真正面对面地交过手,但是黑煞的名字早传遍江湖的所有恐怖的黑夜。 多铎听说此人正是黑煞,便知道一般人根本拦不住他,所以他正要调头亲自前去与黑煞一战,然而正在多铎要转身冲向黑煞的时候,突然一阵刀锋从侧面劈了过来,“哪里跑?!”朱青吆喝一声,杀了上来。他必须拦下多铎,掩护黑煞端掉清军的器械。 “青龙?!呀啊!”朱青的出现,果真调动了多铎的胃口,他怒气冲冲,杀气腾腾,因为,朱青就是杀死他弟弟的那个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多铎果然顾不上黑煞那边了,一心想整死朱青,为弟弟报仇。这正合朱青之意。 朱青眼见激怒了多铎,调头便跑,目的是为黑煞引开清兵,好让他施展拳脚。 “小子!哪里跑!?”多铎怒喝,挥着战刀就追了上去。也带走了部分清兵。 “先破投石车!”朱青一个神龙回首,朝多铎甩出一刀,随口对乱军之中的黑煞道。黑煞此时已经杀到投石车的附近,但是他最先端掉的是鞑子的土炮。听到朱青这一说,便脚踏围过来的清兵头上,一跃而上,“刷刷”两声,斩断了投石车的履带。 “别让他下来!”多铎一声吩咐,底下的清军纷纷举起长矛,矛尖一并朝上,让黑煞无法落脚。一跳便是刺猬! “掩护黑煞!”玄武一声令下,朝投石车底下的清军射出一箭,弓箭手和火铳队也纷纷发射,清军只顾头上,举着长矛却忘了拿起盾牌掩护自己,被宁远的冷枪冷箭纷纷射倒,一倒就是一大片。为黑煞解决了下顾之忧。 黑煞一跃而下,继续朝清军的土炮杀出一条血路。 多铎被朱青拖着走不开,多尔衮只好亲自出马,指挥部队,“本王还有数万大军,我就不信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宁远城!都给我上!直接攻打城门!铁骑开路,木桩、云梯准备!跟上!”多尔衮一声令下,数万大军排山倒海地朝宁远城城门杀了过来,黑煞再厉害也无法阻挡着潮水般的进攻。只好把目标专心地凡在土炮上,无暇顾及前进的清军了。 “他奶奶的,来的正好!”大胡子和侃爷看到一大波一大波的清军用来,端着天罡五雷咬牙启齿道。 “一定要给老子守住!”程力指挥宁远守军阻击敌人。 “不行啊,就算我们百发百中,可这几千杆枪,几千支箭也很快就打完了,敌人这少说也还剩四万来人啊。”赛时迁担心道。 “先打出去,打了再说。”玄武第一次这么没主张,换做谁,又能有什么主张呢?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多尔衮就欺负宁远守军不足,弹药短缺。要是吴三桂这会儿也从关内杀出来,估计灭掉宁远是分分钟的事,但是打了这么久,吴三桂连个屁都没放,多尔衮知道,这一次,又被吴三桂给耍了,好在他不管怎么打,就是人多! 在宁远守军被迫退守城门的时候,清军反扑异常凶猛,很快就攻到了城墙脚下,开始攻城。而此时城墙上的守军也枪箭合璧,砖石并举,全往企图攻城的清军身上招呼。 “火炮!木桩给我上!”看到部队已经攻到宁远城下,多尔衮野心勃勃地喊道,仿佛宁远城很快就可信手拈来。 然而拉动土炮的清军炮手突然纷纷倒下,黑煞正朝这些大家伙杀来,怎么可能让它们前进一步? 就在黑煞杀到土炮跟前,正要一刀劈掉土炮的木架时,突然“咣”的一声,一刀火花从他的刀口上闪出,随即黑煞瘦弱的身体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向自己,黑煞被弹回两步。 “哼!听说你很能打?”原来是多尔衮眼看炮架被毁,提刀从马背上杀了过来,挡住了黑煞的刀。多尔衮一刀就将身子单薄的黑煞弹回数步,威风凛凛道。 “只要天没亮。”黑煞低着头,冷冷说道,他依然带着面具,一张恐怖的杀人面具。 “可是天很快就要亮了。”多尔衮斜眼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他不能完全转移注意力,因为他知道这会给黑煞杀出致命一击,对于黑煞这样的高手,没有人敢大意。 “如果我的刀能从你的身上沾点血,那将是最美的朝阳。”黑煞依然冷冷道。 “好一个朝阳,那也应该是你的末日。可是有人说,你不是中原人。”多尔衮似乎知道些什么。 “每一个与我为敌的人都想跟我拉亲戚。”黑煞似乎并不惊讶。 “难道你不觉得你更有北方狼族的血统?”多尔衮依然进行心理攻势。 黑煞看着自己杀出来的这条血路,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这些清兵,看着自己还在滴着血的利刃,沉默了一下。 “轰!”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黑煞的思考,多尔衮趁着黑煞出神之际,朝城门射出了一炮! “哼!狼族有你这么阴险吗?”黑煞看到自己中了多尔衮之计,冷笑一声,提刀杀了过去! 黑煞的刀法和技巧已经青出于蓝,远远在杀风之上,在加上他似乎狼性的血统,那股杀气无人能挡,唯一的弱点就是,他还是个孩子,他的力气并没有他的杀气那样强劲,如果对手身手处于上乘,一般都会利用自己的力量优势化解黑煞的杀人技巧,而多尔衮,就是那种身手不凡的人。而且,他身经百战。懂得如何应对一个天赋异禀的少年。 即便如此,在黑煞疾如风的攻势下,多尔衮也一时很难招架,几乎是边挡边退,几乎没有半点反击的机会,因为力量虽小,但是少有不慎,即刻毙命,毕竟,刀割肉并不需要很大的力气。就这样,两人在土炮周围打了很久,而此时的清军也在攻打城门时受到宁远守军的强大阻击。城墙上的守军可不是吃素的,最精锐的是锦衣卫出身,就算是朱青从开封收编过来的大胡子和侃爷他们一万人,也是身经百战,而且在宁远的这段时间,被程力用锦衣卫的训练方式好好训了一番战斗力大大提升。 清军一时攻不下,因为火炮用不上,只能想将木桩车推过去,攻打城门。 此时黑煞和多尔衮在土炮阵营里缠斗,无暇顾及木桩车。玄武等人虽然看到敌人要启动木桩车,但是城墙上攻势正猛,也抽不开身。 朱青在跟多铎缠斗,已经将多铎带过来的一百来人干掉差不多了。这会儿看到清军推动木桩车,心想这城门一倒,这几万大军一旦攻入城内,可就难办了,毕竟清军数量仍是宁远守军的两倍以上。短兵相接,谁胜谁负还说不定。但是在吴三桂摇摆不定的情况下,北大门几乎就靠自己这些人来守了,决不能大意。于是朱青飞刀一甩,多铎的战马劈伤,多铎应声落马,朱青抽身调转马头,朝木桩车杀了过去。 “给我追!“多铎从地上爬起来,一撅一拐地怒喊一声,追了过去。 人力怎能追上追风马,朱青很快杀到木桩车上,他踩在马背上,马还在乱军中迅速地奔跑着,就在追风马经过木床车的桅杆时,朱青一跃而起,手持双刀,“咔咔“两声,将捆绑木桩的绳索斩断,“轰唦”一声闷响,沉重的木桩撞在地上,废了。 “给我围起来!”木桩车没有离多尔衮多远,多尔衮看到此情景,心中一怒,大吼一声,几百人朝朱青围了过来。 “不好!大哥被困了。”玄武叫了一声,“白刃队!下城!”说着,玄武带领嗜血的白刃队跃下城门,一路拼杀,朝朱青杀了过来。 朱青在木桩车上被困,黑煞心有顾忌,一个回眸。 “小心!”朱青突然朝黑煞大喊一声,待他转身时,多尔衮的一刀已经劈了下来。 “唰!”肌肉撕裂的声音,但是伴随这个声音,黑煞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多尔衮就盯着那道口子,愣住了。 “呀啊!”朱青看到黑煞倒下,悲愤一吼,一刀朝多尔衮刺去。 “亲王!”多铎远远看到朱青的刀刺进多尔衮的身体,惊叫一声。 多尔衮被愤怒的朱青踢出丈外,众将士赶紧过去扶住。朱青也赶紧抱起黑煞。 黑煞嘴里流着血,却微微一笑,“天……亮了。”随后,倒在朱青的怀里。 第二百零四章 劫后余生 宁远战役激战了近三个时辰,终于在多尔衮倒下后逐渐平息。 此时,宁远城的守军已经弹药枯竭,将士们纷纷放下火铳和弓弩,提着大刀与清军展开白刃战,只留部分守军镇守城门。谨防清军一拥而入。虽然宁远守军的白刃战术高于清军,但是毕竟人数悬殊巨大,再厉害的勇士也是双拳难敌四脚,在初期举得间接性优势后,随着战斗的深入,宁远守军越来越难以抵挡清军的车轮战。刚刚夺回的阵地又被清军给占领了,甚至一度被清军压到墙角,差点要打开城门避险了。 然而多尔衮和黑煞戏剧性的对战直接影响整个战局的改变。多尔衮劈倒黑煞的瞬间,不知什么原因,竟出神而被木桩车上的朱青刺了一刀,还被踢出丈外。多尔衮被砍,多铎不敢大意,立即召集所有将士围拢过来,朱青抱着倒在自己怀里的黑煞,自知一旦清军围过来就算不打,走都难以走出去。随即,他朝城墙上大喊一声,“时迁兄弟,梁上吊!” 镇守城门的赛时迁一听,点点头,赶紧从腰间抽出一捆绳索,绳头上绑着一个叉钩。赛时迁以娴熟的手法旋转叉钩,“嗖“的一声,叉钩被赛时迁甩了出去,牵引着绳索朝朱青身边的木桩车飞去。 “咚!”叉钩在木桩车的木杆上缠绕数圈后插在木杆上。赛时迁尝试的用力拉了几下,感觉稳妥妥的,朝朱青点点头喊道,“将军,梁上吊!”赛时迁曾是赫赫有名的梁上君子,这梁上吊自然使得溜溜的。 朱青一听,用衣服背起起黑煞,纵身一跃,脚踏木桩车,就抓住了绳索。 “把他给我射下来!”多铎怒道。 “那、那!”弓箭手纷纷拉开大弓。 “掩护将军!”玄武一看不妙,故意制造声势,带领竟以为杀了过去。 弓箭手听到有人杀了过来,谁不想自保?都纷纷把箭射向玄武等人。 “盾牌!”玄武说着,竖起一块护盾,锦衣卫训练有素,身经百战,自然懂得自保。所以鞑子这一阵箭雨并未对玄武等人造成多大的创伤,而朱青却能趁着鞑子弓箭手分心的瞬间,在赛时迁的帮助下迅速朝城墙上飞窜而去。待弓箭手反应过来,朱青已经爬到宁远城墙上。 “快!吴先生,快给他看看!”将黑煞背到城墙上,朱青着急地将吴又可唤了过来,黑煞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一个瘦弱的少年,再强的功夫也经不住这折腾。 吴又可把了把脉,对朱青急切道,“快,把他抬到军营去!” 朱青回头看了看城下的清军。他此刻若是离去,这宁远未了的战事又该如何?总不能扔下将士们在此拼杀自己却躲起来吧? 朱青想着,突然冷冷道,“时迁兄弟,那我抢来!” “是!将军!”赛时迁说着,找来朱青天罡五雷,这是袁伯生产的第一挺天罡五雷,方才朱青下去就黑煞的时候,不便带在身上,只好交给赛时迁保管。 朱青接过天罡五雷,朝伫立在清军中间的木桩车瞄准,这木桩车虽然被朱青斩断了一头绳索,但是骨架子仍然高高在上,这家伙要是砸下来,估计会造成不少的伤亡。但是,朱青的目的远不在此,而是摧毁木桩车,摧毁多尔衮最后的希望。 “轰!”一声巨响,天罡五雷轰出一声闷雷,瞬间将木桩车的脚架轰散,高高的伫立的木桩车轰然倒地。 “快闪开!” “木桩车要塌了!快跑啊!” 清军顿时惊慌失措。多铎抱起意识模糊的多尔衮撤了出来。 “轰!”多尔衮看着自己征服宁远城门的利器轰然崩塌,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一口血奔涌而出。 “亲王!亲王!”多铎惊叫道。 “将军!撤吧!再不撤亲王就……” “闭嘴!”多铎一刀将劝说的士兵劈了。 “撤……撤兵!”多尔衮艰难地说道,随即便晕了过去。 “亲王!亲王!”多铎义愤填膺,他看着朱青拿着天罡五雷站在宁远城上,居高临下,心中甚是不快,他与朱青有杀弟之仇!但是,此时由不得多铎,如果多尔衮出事八旗子弟不会放过他,爱新觉罗家族也不会放过他! “撤!回锦州!”多铎只好咬牙切齿地下令道,抱着多尔衮带领残部撤出宁远。 林白还想带人追杀,被朱青在城门上一喊喝住,“别追了!回城!” 一声令下,宁远收兵。 朱青将天罡五雷交给赛时迁,抱起黑煞,迅速朝军营里走去,吴又可紧紧跟在身后,丝毫不敢怠慢。 来到军营,朱青把黑煞放在吴又可行医的一张卧榻上。 “快,先生,快给他看看。”朱青催促道。 虽然朱青很少跟黑煞交流,但是两人似乎惺惺相惜,两人表面看起来都十分平静,甚至冷漠,但是彼此都关心着,就像上一次黑煞阻止朱青在众人面前下跪一样。 吴又可拿出药箱,自己诊断,边诊边摇摇头,是不是查看黑煞的胸口,黑煞的伤口不知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或是什么,此时血已凝黑。 “不妙!多尔衮那一刀正劈中了他的心脏,如果不是他身怀绝技又意志坚强,恐怕这会儿……”吴又可摇摇头道。 “什么?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朱青看着吴又可的表情,他很少看到吴又可这样的不自信,朱青心里越发担心。 “有!” “什么办法?”朱青追问。 “换心!” “什么?” “换心?” “换心还怎么活?” 众将领一听,纷纷傻眼了,这换心谁听说过啊? 朱青却听说过,但那是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现在是大明王朝,换心?这恐怕只是天方夜谭吧? 但是朱青还是静静地问吴又可,“有几层把握?” “一层。”吴又可不假思索的回答。 “才一层?!” “这太危险了。” 众将士又纷纷议论道。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他的心脏已经严重受损。”吴又可补充道。 朱青闭上眼睛,沉思片刻,随即坚定地对吴又可道,“换心就换心!你来做!” “如果让又可做,恐怕连一层都不到。”吴又可摇摇头。 “那怎么办?谁来?”朱青急切道。 “狼王!” “曹公公?” 吴又可点点头,“早闻狼王得一西域奇书,修成奇术,曾给活人换过心,此事虽为秘闻,但是依又可之见,狼王必有过人之处。” “没错,曹公公确实不是一般人。既然你这么说,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要一试,我不甘心他年纪轻轻就这样死去。”朱青说道。 “人命关天,宜早不宜迟。” “好!即刻出发!”朱青说着,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追风马。 “大哥!我陪你一起去吧?”玄武道。 “是啊大哥,我们陪你去吧?” 林白等人纷纷主动请缨。 “你们谁都不用跟我去,我只带吴先生一同前往,你们留在宁远,给我把城守好了,千万不能让鞑子反扑夺城。”朱青吩咐道。 “是!”众将士知道此时不好过多纠缠,厉声应道。 “先生,走!”朱青说着,将黑煞背好,跨上追风马,同吴又可两人骑着两匹快马朝狼窝赶去。黑煞在吴又可的护元散的保护下,暂时留住了呼吸和脉象。 此时,天已大亮,大雪初晴,宁远城经过一夜的激战恢复了平静,却是一片了狼藉。玄武和程力等人开始组织将士打扫战场,组建新一轮的工事,防止鞑子卷土重来。这一仗,宁远城凭借强大的火器和充分的准备以及领军人物舍我其谁地发挥,以三千将士的代价消耗了清军两万余人的兵力,并且重创鞑子头目多尔衮,击退了清军,再一次保住了宁远,守住了大明朝的北大门。 就在朱青带着黑煞赶往狼窝找狼王的时候,多铎也马不停蹄地将多尔衮送回锦州,在赶回锦州的路上,多铎已经飞鸽传书盛京,要盛京派出八旗军最厉害的军医前来医治多尔衮。 孝庄在盛京接到消息,坐立不安,她知道多尔衮对她意味着什么,对福临意味着什么。 于是,孝庄以探望忠臣的名义,让福临亲自赶往锦州探望多尔衮,就算多尔衮在锦州出什么状况,福临就在身边,有事好交代!而孝庄,则假装漠不关心地跟随福临一同前往锦州。这支派往锦州的军医在接到消息后秘密出发,赶往锦州,除了亲臣,没有人知道孝庄母子离开了盛京。这样的离开无疑是在赌博,或许离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皇后,你这样带着太子离开盛京,实在是太危险了。”孝庄身边一名宠臣劝道。 “留在盛京更危险!”孝庄静静道。孝庄是明智的,皇太极死后,多尔衮成为她和福临最大依靠,如果多尔衮在锦州出事,他们母子也无法在盛京安生了,若是此行能留住多尔衮,那无疑给多尔衮打了一剂强心剂!会大大消除多尔衮的戒心,甚至得到多尔衮最大的支持!孝庄这女人,不简单。 第二百零五章 狼窝迷障 当孝庄和福临跟随太医院的大夫们感到锦州的时候,朱青和吴又可早已带着黑煞赶到狼窝。毕竟是快马加鞭,轻装上阵,速度自然要比孝庄的有备而行快许多。 “嗷呜!”突然一声狼嚎,在狼窝山口迎接朱青等人。 “快去通知你们的主人,有客到!”朱青瞪了嚎叫的野狼一眼,吩咐一声,他自信它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野狼盯着朱青的眼睛看了一下,随即转身走回山里,朱青抱着黑煞在山口等着,吴又可紧紧跟在朱青的身边,这里可是狼窝,对于不懂半点武功的吴又可来说,进入狼窝就像是四面楚歌。 若是放在平时,朱青是可以自己走进去的,但是今天不行,今天他抱着黑煞,而黑煞流血受伤,虽然血早已凝固,但是狼群依然能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他不能大意,此时的黑煞冒不起这种危险。朱青要等待曹化淳出来迎接,才能在这狼窝中畅通无阻。 不一会儿,一头白狼跑了出来,吴又可吓得赶紧往朱青身后一站。 “别怕!这是曹公公身边的白狼,曹公公出来了。”朱青对吴又可道。 果然,白狼刚扑到朱青面前,就被曹化淳叫了一声,“放肆!”这一声不算大声,但是底气十足,不可违抗。白狼立即停了下来,摇着尾巴等待曹化淳走过来。 “曹公公。”朱青微笑地大声招呼。 “怎么?你来了?”曹化淳走了过来。 “是的,我来了。” “你竟然还活着。” “没错,暂时还死不了。” “可是有人要死了。”曹化淳笑道。 “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闻到死亡的味道。否则,我的白狼也不会如此亢奋。”曹化淳说着,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可是,不能救得了他。”朱青道。 “哦?谁说的?”曹化淳微微一笑。 “我!”这时,吴又可又很男子汉地站了出来。 “哼?原来是你。看来你们这些军医医术不怎么样,嘴巴倒是挺厉害。”曹化淳看着吴又可,笑了笑道。 “无论如何,请公公一定要救他!”朱青说着,抱着黑煞正要下跪,这跪是黑煞替他拿回来的,现在为了救黑煞一命,朱青不假思索地将要还给他。但是,却被曹化淳制止了。 “哎!别!一种规矩是不容易立起来的,特别是有尊严的规矩。”曹化淳说着,甩了手里一只石子,制止了朱青下跪。 “那您这是答应了?”朱青问道。 “先带进来再说,救得了救不了还不一定呢。”曹化淳说着,转身走回山里。 “谢公公。”朱青大喜,赶紧抱着黑煞跟上,这时狼群围了上来。 “公公?”朱青叫了一声。 曹化淳挥一挥衣袖,捋捋胡须,慢慢悠悠地对狼群道,“回去吧回去吧。”狼群这才四散开去。 走了一段,眼前出现一座山洞。 “进来吧。”曹化淳在洞口朝朱青等人招呼一声。 朱青抱着黑煞走了进去,吴又可紧跟其后。 谁知一进洞口,迎面扑来一股骚气! 吴又可嗅觉敏感,“哇”的一声就吐。 朱青虽然鼻子也很灵敏,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屏住呼吸,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憋多久,至少现在他腾不出手来捂鼻子。 看到吴又可呕吐,曹化淳笑道,“这是前洞,也就是你们说的狼窝,狼群大多在这边栖息,有些气味是很正常的,刚开始洒家也不习惯,但是后来发现这竟是一剂补药!”曹化淳骄傲地说道。 朱青想说什么,但是正在憋着气,只好微微一笑,曹化淳自然知道朱青的笑意,也哈哈笑道,“看看,新一批的狼崽又要诞生了,这里将生生不息!” 跟随曹化淳的指引,举目望去,一个个小狼窝在小洞里,有的母狼待产,有的已经产出狼崽,狼崽正在嗷嗷待哺。 刺鼻的狼骚味让吴又可狂吐不止,而此时的朱青也感觉气快用完了。曹化淳看到朱青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微微笑道,“快走吧,过了前洞,前面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听曹化淳这么一说,吴又可自个竟跑了起来,甚至抢在曹化淳的前面,冲出前洞。一出洞,吴又可拼命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待他缓过气来时,傻眼了,眼前的一切跟前洞可是千差万别。 “快!快来!”吴又可激动地回头对朱青招手大喊。 朱青也快憋不住了,索性抱着黑煞抢在慢悠悠走着的曹化淳前面,冲出前洞。 “啊啊啊!”朱青一出洞,最后一丝气也被肺吸干了,他张开大口,鼻孔扩张,尽情的呼吸着后洞的新鲜空气。 但是他很快发现,这空气何止新鲜啊,甚至还伴着花香!朱青一抬头,也是大吃一惊,眼前似乎一片世外桃源!小桥流水,鸟语花香,一片绿意盎然啊! 正在朱青和吴又可发呆的时候,曹化淳终于走了出来,不无自豪地笑道,“怎么样?洒家这小日子过得还美吧?” “美,真可谓世外桃源啊!”吴又可不无赞叹道。 “哈哈哈,喜欢就多住几日。反正你们好不容易从宁远活着出来。”曹化淳说道。 一说这事,朱青就回过神来了,“公公,我们能不能多住几日还得看您救得了他啊。” “对对对,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来,把他抱进洒家的养生阁。”曹化淳说着,走进一间阁楼。 虽然山郊野洞,但也被曹化淳布置的有模有样,煞有介事。 朱青把黑煞放在一张曹化淳铺好的卧榻上。 “具体是什么情况。”曹化淳边解开黑煞的衣服边问道。 “先生?”朱青转向吴又可。 “哦,被刀劈中了心脏,估计是不能用了,亏他底子厚,才能熬到现在。”吴又可说道。 “心脏都碎了,你还送我这里?”曹化淳看了朱青一眼,停止手上的动作,像是在拒绝。 “不是,公公,就是因为心碎了才来找您,因为只有您才能帮他换心!”朱青求道。 “换心?你听谁说的?”曹化淳惊讶道。 朱青看了吴又可一眼,吴又可一脸的无奈,因为那毕竟只是个传闻。 曹化淳也看了吴又可一眼,他知道眼前这个江湖郎中是个医学奇才,很多医学秘闻他知道并不足为奇,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那只是传说,洒家也只是看过书而已,真正怎么做,能不能成功,没有人知道。” 朱青看出曹化淳说的应该是实话,因为他的表情从未如此的不自信,一向自信的人突然不自信不是撒谎就是他真的心里没底,很显然,曹化淳是后者。 “公公,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朱青也不为难于你。”朱青沉疑片刻接着道,“治!不行也得试一试!” “看到朱青如此坚决,曹化淳点点头,“那洒家就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过洒家有言在先,治死了,你们科不能怪洒家。”以曹化淳从前的性格,他从来不需要征求别人的意见,但是现在他变了,他变得通情,也变得不自信。 朱青点点头。曹化淳解开黑煞伤口上的纱布,突然就傻眼了。 “公公,怎么了?”朱青担心问道,此时黑煞的伤口开始发黑。 但是显然这并不足以让曹化淳惊讶,他见过太多更可怕的伤口。 “难道你们没有人注意到伤口上的这个刺青吗?”曹化淳原来把注意力集中到黑煞胸口的一个狼头意化的刺青上。 “不就是一个狼头吗?我们锦衣卫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刺青,黑煞跟随杀风这么多年,有几处刺青并不奇怪。”吴又可是第一个检查黑煞的伤口的,自然也是第一个发现这个刺青,但是显然他并没有太在意。 “公公,莫非这个刺青有何不同?”朱青问道。 “这不是我们锦衣卫的刺青,甚至可以这样说,这不是我们中原人刺青的风格。”曹化淳摇摇头道。 “师傅说黑煞是他在关外执行任务时捡到的,不是中原人也情有可原。”朱青提示道。 “不,不只这么简单,这个标志洒家在鞑子的降表上见过。当年袁将军打败鞑子,鞑子为求生机,曾给大明递交一份降表,降表上就有这个标志!据说,只有皇族的人才能接触这份降表,也就是说,这个很有可能就是爱新觉罗氏的某种权利象征!”曹化淳分析道,越分析越觉得不可思议。 “你是说黑煞是爱新觉罗氏?”朱青惊讶问道。 曹化淳点点头,“极有可能。” “怪不得,当多尔衮劈开黑煞胸口的时候,愣了一下,若是平时,多尔衮是不会如此轻易地被我刺中一刀,又被我一脚踢开的!他一定看到了这个刺青!”朱青回想起宁远战场上那惊心动魄地一幕说道。 “那怎么办?如果黑煞是满人,我们还救吗?”吴又可问道,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从他一个大夫的嘴里说出来有多讽刺,因为对于大夫来说,不管是谁,都是一条生命,但是,如果黑煞是满人,治好了,回去了,率领清军攻打明廷,以黑煞的实力,很少有人能对付得了他!所以,吴又可的担心又并非没有理由。 曹化淳看了朱青一眼。 朱青看了看黑煞,这个与自己同出一门的少年,自己的师兄,年幼便失去了亲人,被杀风抚养长大,没有得过几天快乐童年,又变成一件杀人武器,好不容易解脱杀风的禁令,从此可以自由生活,又陷入宁远战役,在战役中为宁远奋勇杀敌,甚至,与极有可能是亲人的多尔衮厮杀,如今重伤昏迷不醒。这一切,都不是一个少年所应承受的,在朱青与黑煞为数不多的交往中,朱青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黑煞的无可奈何和倔强。但是这一切现在变得异常平静。 “救!”朱青看着这张还略显稚嫩的脸,坚定地说道。 第二百零六章 换心 (本章所述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虽然怀疑黑煞的身份,但是朱青还是非常坚定地要救他。曹化淳在朱青的坚持下,终于点点头。 “吴先生?你说他的心已经废了?”曹化淳问了吴又可一句。 “都裂了,能不废吗?”吴又可应道。 “那是得换了。”曹化淳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点点头道。 “可是,公公,我突然忘了一件事。”朱青突然道。 “何事?”曹化淳边看伤口便问道。 “既然要换心,这心,跟谁换啊?”朱青这一问,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吴又可更是盯着曹化淳看。 却被曹化淳反问,“对啊吴先生,你口口声声说换心,这心跟谁换啊?” “这……”吴又可也被问住了。 “这样吧,青龙,你到外面去看看,随便抓个路人进来,把他的心掏出来,咱给黑煞换上。”曹化淳说着,看了朱青一眼。 “这……这恐怕不妥吧?这路人也是一条人命啊。”要是刚好遇上·将死之人也许还好说,但是要朱青把一个活人掏出心来,朱青虽然干过锦衣卫最毒辣的事儿,但是掏人心这等灭人性的事朱青是万万下不去手的。 “有何不妥?既然你想救他而我这里有没有能用的人心,只好到外面去取路人的心来换了,难不成你换自己的心?”曹化淳静静问道,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 “我……”朱青顿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他的脑海突然响起师傅杀风的话,“黑煞还小,将来的路还很长,你一定要保护好他,他虽然倔强,但是我看得出他只佩服一个人,那就是你,青龙。他虽然先于你拜师学艺,是你的师兄,但是他一直把你看做一位信得过的大哥哥……” 想到这儿,朱青咬咬牙,“沙”的一声撕下自己的衣服。 “将军?”吴又可担心地叫了一声。 “既然我们两只有一人能活,那就让我去死吧,用青龙的心加上黑煞的身体和武艺,恐怕才是大明最强大的利器。”朱青坚定说道,他不是轻易放弃生命的人,但是正如他所说,如果这颗心能配上黑煞这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躯体,能将成全一个更强大的黑煞。他也不会担心黑煞是什么人了,毕竟心是自己的,自己的心是大明心,就算黑煞是满清皇族血统,也会被这颗大明心全部代谢,焕发出新的血液。 就在朱青将要靠别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曹化淳噗呲一笑,“算了,洒家是考验你的,虽然你的说法很让洒家心动,但是,没有人配拥有你青龙的心。你还是把心留在自己身上吧。武艺不强可以练,但是心不是那么那么容易修炼的。” “那……黑煞的新心怎么办?”朱青疑惑道。 “洒家自由办法。”曹化淳说着,抽出一把匕首,锋利无比的匕首,曹化淳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起黑煞的手臂,“呲”的一声,刀刃迅速在黑煞的手腕上划下一刀。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公公?!”朱青担心道。 “拿碗来。”曹化淳认真道。 “哦。”朱青不知道曹化淳到底想怎么样,虽然知道他割了黑煞的动脉,但是朱青知道曹化淳这样做自由他的道理。于是给曹化淳递过一只小碗。 曹化淳拿着小碗接过黑煞手腕上流出的鲜血,伴随着血液下流的滴答声,前洞的狼群开始骚动起来,这是血腥味才能引发的刺激。 “拿着。”接了一会儿,大约有半小碗的血,曹化淳把碗递给朱青,自己则娴熟地帮黑煞包扎了伤口。包扎好后,曹化淳对吴又可道,“你身上应该有些固本生血的奇药吧?” “有有有。”吴又可连连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一只小瓶子递给曹化淳。曹化淳接过,闻也不闻便笑道,“护元散。” 吴又可点点头。曹化淳往黑煞的嘴里放了些。 “这护元散不是应该撒在伤口上的吗?”朱青见过吴又可就是撒在伤口上的。 “哼,他有他的用法,洒家有洒家的用法。”曹化淳笑笑,又往黑煞的嘴里喂了一勺水。这水估计刚下肚,黑煞的嘴唇果然就有所起色。 “好了,吴先生,你在这儿照看一下吧。洒家跟青龙出去一趟。”曹化淳起身对吴又可道。 “你们要去哪里?去多久?”吴又可不担心黑煞,他担心狼群。 “我们就到前洞去看看狼群,你难道要一起去吗?”曹化淳笑着问了一句。 吴又可想起刚才进洞时那股狼骚味儿,肚子已经翻江倒海,自然赶紧摇摇头,“你们去吧,快去快回。” “哼。我们走。”曹化淳冷笑一声,对朱青道,走了出去。 “这碗?”朱青手里拿着刚才那只小碗,问道。 “拿过来。”曹化淳头也不回地说,朱青赶紧拿着碗跟了出去。 来到前洞口,狼骚味又扑鼻而来,朱青赶紧捂住鼻子。 “把碗放在洞中央。”曹化淳吩咐道,朱青点点头,捂着鼻子拿着碗走到洞中央,放好,回来,此时狼窝纷纷骚动起来,为这小半碗的鲜血。 朱青回到曹化淳身边,曹化淳轻轻唤道,“谁想吃就吃吧。” 一声令下,群狼纷纷从洞穴里围了下来,走到小碗旁,可是奇怪的是,刚才还嗷嗷欲食的狼群这会儿走到小碗边上却没有一匹低头饮血。似乎这血有某种抵抗的魔力。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一头狼从狼群里走出来,走到小碗边,低下头,轻轻舔了几下。然后望着曹化淳,低嗷一声。 曹化淳看着这匹年迈的母狼,他闭上眼睛,一只飞镖从袖口落到手里。 “嗖!”曹化淳没有睁开眼,飞镖已经朝老狼飞了过去。 “嗷!”一声哀嚎,老狼应声倒地。 “去把它抬进来。”曹化淳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回后洞。 朱青看着这场面,虽然不知道曹化淳为何这样中,但是一种某明的感触在心中涌动,他点点,轻轻走到倒地的老狼身边从狼群的狼视眈眈下将老狼扛回后洞。 “这……”吴又可一看,便惊呆了,不用问,曹化淳是想用狼心换黑煞的心。 “吴先生,接下来就需要你帮忙了,给它服用麻佛散吧。”曹化淳对吴又可道。 “它……它不是死了吗?”吴又可疑惑道。 “它没死,它死了心还怎么用?但是洒家不想看到他活着被我们掏出心窝子,麻佛散,会让大家都好过些。”曹化淳静静说道。 吴又可会意地点点头。 “记住,加大剂量。”曹化淳说着,闭上眼睛眼角已经湿润。朱青第一次看到一向不可一世的曹化淳流泪。便安慰道,“公公,这狼心也未必能换人心,我们还是想想其他的办法吧?” “能换。”曹化淳突然说道,吴又可愣了一下,看来,传闻不是假的,曹化淳确实做过试验,“但是,不是每颗狼心都能换黑煞的心。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么多狼,只有这匹老狼喝了黑煞的血,说明黑煞确实是狼族血统,爱新觉罗家族里有一支是狼族血统,他们的祖先就是与狼为伴,便是现在的爱新觉罗皇族!” “既然黑煞是狼族人,那为何只有这匹老狼喝了黑煞的血?”朱青还是不解。 “你没听你师傅说过吗?黑煞是他在狼窝抱养的。那只有一个解释,这匹老狼就是当年喂养黑煞的那匹母狼!”曹化淳道。 “这么说来,这匹狼相当于黑煞的半个娘啊……”朱青惊讶地低声道。 曹化淳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很久才点点头,“没错,所以只有它能救黑煞。” 曹化淳这一说,朱青和吴又可看着这匹因服用过量麻佛散而慢慢闭上眼睛的老狼,不禁沉默。 朱青想起刚才老狼看着曹化淳低嗷的那一幕,便不忍直视老狼。 “公公,它……”过了一会儿,吴又可知道老狼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除了微弱的心跳,没有任生命迹象。 曹化淳突然睁开眼,他一咬牙,长刀一挥,老狼的胸口被划一道口子。 “青龙,帮洒家蒙上眼睛。”在换心之前,曹化淳对朱青道。 “哦。”朱青点点头,拿一条黑布将曹化淳的眼睛蒙上,对于曹化淳来说,死在他手底下的生命不计其数,但是那时他还是阴阳人,现在,狼群让他重获新生,他却亲手夺去老狼的生命,这让他不忍直视。但是,他必须救人! “你们先出去吧。”不知是不想手艺外传还是担心场面太过血腥残忍,曹化淳在手术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前,对朱青和吴又可说道。 “有劳公公了。”朱青会意,起身致谢道,带着吴又可走出后洞。但是前洞的狼骚气又让人无法忍受,两人索性走出前洞,走出狼窝,在洞前的巨石上等待曹化淳的消息。 “先生,你知道吗?刚才那一幕,那匹老母狼似乎是在求死。”朱青站在巨石上,望着远方,动情说道,北风呼呼地吹。 吴又可点点头。 “有时候想想,我们人还不如狼。”想起战场上那些厮杀,朱青冷笑一声。 “可是,你想过吗?如果鞑子每个人都像这狼一样,我们可真完了。”吴又可道。 朱青顿时被这句话惊醒,他望着宁远的方向,确切地说是望着锦州,望着盛京的方向,点点头,冷笑长叹,“是啊!” 第二百零七章 孝庄密谈 就在朱青遥望锦州的时候,锦州城里戒备森严,因为今天的锦州城是整个满清的重心所在,这里有多尔衮和他的八旗子弟,更有孝庄和福临,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改变历史。 孝庄到达锦州,第一件事就前去探望昏迷的多尔衮。这一去,自然是秘密前往,只有亲信知道。 看到多尔衮昏迷躺在床上,孝庄问了太医,“亲王的伤势如何?” “回娘娘,不幸中的万幸,敌人的刀刺进王爷的胸口,差一点就中心脏了。还好,奴才已经给王爷做了处理,上了药,估计王爷稍加休息,药效一到,就能醒来。”太医应道。 孝庄点点头,听说多尔衮没有性命之忧,她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随即将福临轻轻拉到多尔衮的床边,“福临乖,过来,过来跟你多尔衮叔叔说,让他快点好起来。” 福临走过去,用小手拉着多尔衮的大手,对多尔衮道,“十四叔叔,您快醒过来吧,您答应过福临,要带福临去中原打猎的。”听了福临的话,孝庄和太医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好了,福临,十四叔叔知道了,等十四叔叔醒过来,会带我们的福临去中原玩的。”孝庄将福临拉了回来。 “不,不是去玩的,是去打猎。”福临坚定的看着孝庄说道。 “对对对,小阿哥说得对,是去打猎。”太医在一边赔笑道。 “好了,我们下去吧,让十四叔叔好好休息,等他把伤养好了,才能带福临去打猎。”孝庄说着,站起来,牵着福临的手离开。 离开前,孝庄对太医道,“亲王醒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本宫。” “喳!奴才明白。”太医低头哈腰,送走了孝庄和福临。 孝庄出了多尔衮的病房,多铎就守在门外,在对多尔衮的护卫上,多铎不敢大意。他必须亲自坐镇。 孝庄出门后,对福临说了一声,“福林乖,额娘有事要跟大将军说,福临先跟几位哥哥下去玩。” “不嘛,福临也要跟大将军玩。”福临努着嘴,摇着多铎腰间的宝刀。 “福临听话,大将军是负责寻找中原猎场的,额娘得跟他好好说说,要不然福临怎么去中原打猎呢?你说是吗?”孝庄蹲下身子,摸摸福临的小脸蛋哄道。 “好吧。那大将军,你一定要找好猎场哦。然后带福临去打猎。”福临摇着多铎的军刀说道。 “喳,小阿哥,多铎哥哥一定帮你找到最好的猎场。”都铎俯身对福临笑道。 “你们几个,带小阿哥下去玩,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孝庄站起身,对多铎身边的守卫道。 “喳!”几名守卫领命,将福临带了下去。 看着福临等人走远,孝庄转身走进多尔衮府邸旁的意见阁楼。 “跟本宫进来一下。”孝庄对多铎说道。 “喳!”多铎不知道孝庄想说什么,虽然这个女人现在看似孤军奋斗,但是没有人敢轻视她的存在。 “把门关上。”进门后,孝庄对多铎道,房间里面,只有孝庄和多铎两人。 “娘娘?您叫奴才进来……?” “坐吧。” “奴才站着就是。娘娘尽管吩咐。”多铎不知道孝庄想干什么,在主子面前,此时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毕竟多尔衮受伤这件事,要是孝庄追究起来,要落多铎一个保护不力的罪名并不难。 “好,那本宫问你,亲王受伤的时候,你在不在现场?”孝庄坐在案台旁问道。 不出都铎所料,孝庄果然是要追究这件事,虽然多铎问心有愧,但事已至此,他便也不好推脱什么了,多尔衮对他栽培有加,此事多尔衮出事,确实是自己护卫不周,如果孝庄非要问罪,他都铎也认了。 多铎寻思片刻,点点头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多铎已经闭上眼睛,等待着孝庄雷霆般的责罚。 但是过了很久,孝庄没有责罚,而是问道,“跟本宫说话,你为何闭上眼睛?” “禀娘娘。奴才在等待娘娘的责罚。”多铎道。 “谁说本宫要责罚你。睁开眼睛好好回答本宫的问题。”孝庄苦笑一声道。 “喳。”听说孝庄不会责罚自己,多铎睁开眼睛,“娘娘,您还有何事要问?” “本宫问你。以亲王的本事,又有你们这么多人保护,亲王应该不至于受伤,而且还受这么重的伤。你告诉本宫,当时发生了什么?”孝庄没有责备多铎,只是让多铎复述当时的战争场景。孝庄是个明白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如果责备多铎,保不准他会编造故事,而如果只是让他复述,孝庄是完全可以从多铎更为真实的复述中作出自己的判断的。 “喳。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双方正在激战,因为侦查失误,我军遭到明军的伏击,后来被亲王的英明化解,我军准备攻打宁远城门。不料对方主将青龙与奴才对决,将奴才从军中引开……” “青龙?”孝庄打断了多铎的话。 “没错,就是青龙,上一次在锦州城的那个青龙。”多铎说道,他不敢提第一次清军在锦州城战败的事,更不敢提十三格格在锦州城帮助青龙逃跑的事,因为这两件事都极有可能引起孝庄的不快。 “本宫记得了。你继续。”孝庄点点头。 “喳!”多铎继续道,“在奴才与青龙对战的时候,亲王亲自指挥战斗,当时亲王想要炮轰宁远城,却被明军中另一个少年阻止,他想要毁掉亲王的火炮。亲王当然不能让他毁掉火炮,于是两人陷入对战。在对战中,本来亲王已经刺中了那个少年,但是不知为何,在亲王刺入少年身体的时候,亲王竟然怔住很久,也就是亲王出神的瞬间,却赶过去营救少年的青龙刺伤……” “青龙刺伤?你不是说青龙与你对战吗?怎么他还能刺伤亲王?”孝庄盯着多铎问道。 “这……奴才……奴才被青龙打下马,趁机冲了过去。”多铎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被青龙挑下马,战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多铎不敢正视孝庄。 孝庄深深呼了一口气,她虽然有些不满意多铎的表现,但是她也早就听说青龙的厉害,知道多铎并不是青龙的对手,所以,刚想责备,只好压住,作罢。 “算了。你护值不力,本宫就不再追究了。”孝庄说道。 “谢娘娘!”多铎说着,扑通一下就鬼了。 “起来吧。本宫问你,那少年何许人也?为何如此厉害?竟能跟亲王对垒?”孝庄问道。 “喳!谢娘娘。”多铎起身,继续道,“那少年名叫黑煞,是江湖上一位少年杀手,是锦衣卫杀风的大徒弟,青龙的大师兄。他在江湖上有一个外号,叫暗夜使者。颇有些本事,但最终还是被亲王劈倒,估计这会儿已经没命了。奴才好奇的是,为何亲王在劈倒他的瞬间,似乎对他手下留情?!” “本宫还好奇你为何对青龙手下留情呢。战场上的事,风云变幻,谁能事事拿准?”孝庄瞪了多铎一眼。 多铎赶紧低头连连道,“是是是,娘娘声明。”多铎知道,孝庄这一句实在暗讽。 “好了,宁远的事,本宫都知道,你先下去吧,以后多注意点,这一次本宫不追究,不代表你可以有第二次。”孝庄对多铎挥挥手道。 “喳!奴才明白,奴才谨听娘娘教诲。”多铎拜谢。 孝庄又挥挥手,示意多铎赶紧退下。 多铎刚退到门口,正要开门,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娘娘,娘娘……” 多铎惊吓回头看了孝庄一眼,孝庄示意他别动。多铎只好定定地站着,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本宫正在休息,什么事啊?”孝庄故意调了一下声调应道。 “启禀娘娘,亲王醒了。”门外人应道,看来是太医。 “哦?嗯,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照看亲王,本宫这就过去。”孝庄听说多尔衮醒了,内心激动不已,但是此时多铎还在房间里,她很快又调整了神态应道。 “喳!”门外的太医离去。 孝庄走到门前,对多铎道,“你跟本宫一起去见亲王。” “喳!”多铎说着,赶紧给孝庄开门。 出门一看,门外果然没人。孝庄径直走到多尔衮的房间,推门而入,多铎紧跟其后。 “娘娘。”太医见孝庄进来,都下跪问安。 “起来吧。” “喳。奴才谢过娘娘。哎?多铎将军,你不是说在门外看守亲王的吗?怎么方才老夫出禀报娘娘没有看见一人,也没有看见将军呢?”太医看到多铎进来,疑惑道。 多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孝庄一眼。 “哦,是本宫让多铎将军出去办点事儿了。怎么样?亲王的伤势如何?”孝庄解围道。 “哦,原来是娘娘吩咐。奴才多嘴了。娘娘,亲王服过老夫的药后,刚刚醒来,奴才第一个人想到的就是娘娘,所以叫娘娘过来,娘娘这边请。”看来这太医不光医术厉害,这肚子里也是有些东西的。 孝庄朝多尔衮的的床边走了过去。 多尔衮一见孝庄来了,赶紧挣扎着要坐起来请安,“娘娘,臣弟拜见……”话还没说完,就被孝庄温柔的制止了,“赶紧躺下,你刚刚醒来,哪来这么多礼数?” “谢娘娘。”多尔衮应道。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孝庄关心的问道。 “娘娘不辞千里亲自来探望臣弟,臣弟受宠若惊,岂能不好?”多尔衮答道。 “那就好,我们大家都惦记着你快点好起来,本宫此次从盛京过来,把福临也带过来了,那孩子说要等十四叔叔康复了带他去中原狩猎呢。”孝庄笑道。 “哦?福临也来了?在哪儿呢?”多尔衮兴奋道。 “多铎将军,你去把小阿哥带进来,就说他的十四叔叔醒了,要好好看看他。”孝庄对多铎道。 “喳!”多铎欣慰应允。 “对了,本宫看你这嘴唇干裂得厉害,是不是口渴了?”孝庄问多尔衮。 “娘娘这一说,还真有些咳渴了。”多尔衮说着,咽了一下口水。 “太医,亲王口渴了,想喝水,你去取些参汤来。”孝庄对太医道。 太医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喳!”随后,也退出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剩多尔衮和孝庄两人,多尔衮突然抓住孝庄的手,“你怎么跑到锦州来了。” 孝庄看了一眼房间,确信没有人看见后,也抓着多尔衮的手哽咽道,“你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母女两还怎么活?不出来,难道在盛京等着被人赶吗?” 果然所有的倔强都抵不过一个情字。 “好了,我现在不是还没死吗?只要我活着,你们母子俩就不会受苦!”多尔衮坚定道。 孝庄点点头,突然道,“我听多铎说,你在宁远劈倒那个少年的时候,出神了,手下留情了,才被青龙刺了这一刀,为什么?”孝庄虽然眼角湿润,但是她很想知道答案。 “这……”多尔衮顿了一下,“既然你起了疑心,我就不妨跟你说了吧,我看到他的胸口有狼头刺青,一字号!” “什么?龙玄太子?”孝庄惊叫一声。狼头刺青一字号是太子一出生御医就刺上去地印记。 多尔衮点点,“他就是先后当年生下来却被华妃争宠陷害的孩子。是爱新觉罗的血脉啊!你说我能下得去手吗?早就听明廷的奸细说过此人,本来我还怀疑,但是当我亲手劈开他的胸膛的时候,我被震惊了。可能我那一刀就亲手杀掉了龙玄太子!”多尔衮说着,已是暗暗伤感,虽然如今他想匡扶福临,虽然龙玄太子(黑煞)是前一代后妃们的恩怨悲剧,但是,他毕竟是皇族后人。 孝庄听后,并没有责怪多尔衮,但是她对多尔衮道,“我听探子来报,他的心,已经裂了……” 听到这话,多尔衮闭上眼睛,尽量压住声音哀嚎着。 “咚咚咚!”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娘娘,小阿哥来了。”多铎在门外说道。 “额娘!十四叔叔!”福临喊了一声。 “快!别让孩子看到。”孝庄说着,赶紧帮多尔衮擦拭眼泪,随后,她自己也擦拭一番,“来了,福临,进来吧。”孝庄起身,迎了出去。 第二百零八章 龙玄太子 福临进门,看到孝庄的眼睛有些红,便好奇道,“额娘,你眼睛怎么了?” 孝庄知道自己没有伪装好,便用手巾擦拭眼睛笑道,“哦,额娘从盛京来到锦州,一路上可能受了些风寒,这眼睛有些生疼,福临放心,额娘没事儿的。” “额娘要多注意身体,你们大人的身体还不如我一个小孩儿呢。”福临道。 “福临说得是,额娘老了,而我的福临长大了,还要去中原打猎,当然要长一个棒棒的身体。”孝庄笑道。 “额娘不老,十四叔叔,你看我的额娘老了吗?”福临走到多尔衮床边,天真地问道。 “娘娘不老,娘娘还年轻着呢。只要福临不让你额娘担心,你的额娘就永远不会老。”多尔衮挣扎着坐起来,笑着对福临说,然后瞟了一眼孝庄,孝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脸蛋也是霎时热了一阵。 “当然,福临当然不会让额娘担心,福临还要带额娘一起去中原狩猎,十四叔叔,你能带福临去狩猎吗?”福临说着,摇着多尔衮的手。 “当然可以,等十四叔叔的病好了……” 看着多尔衮和福临在聊天,孝庄把多铎叫道一边。 “娘娘,您找奴才有事儿?”都铎候命。 “本宫问你,可有那个少年的消息?”孝庄向多铎打听黑煞(龙玄太子)的消息。 “禀娘娘,奴才还真帮娘娘打听到了黑煞的消息。”多铎兴奋道,看来总算有件事让孝庄正眼瞧自己了。 “哦?” “娘娘,刚刚探子来报,黑煞自宁远战役后,就被连夜送出了宁远城,看来十有**是没命了。”多铎以为孝庄听后会兴奋不已,不想孝庄脸色一变,“什么!”这一声,惊动了跟福临聊天的多尔衮,多尔衮朝这边看过来,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太对劲。 孝庄一看,随即调整状态对都铎道,“继续打探,不管是死是活,都给本宫弄个明白。” “喳!不过娘娘,就一个江湖刀客,何必劳您如此费心?”多铎问道。 “混账,此人刺伤亲王,如此严重,是一般的江湖混混吗?本宫岂能不追究?!”多铎没事找事,招来孝庄一阵吼,其实他还不知道,孝庄在意黑煞生死的真正原因,只好低头认错,“喳!奴才知错,奴才这就去办。”说着,退出了房间。 “哎,大将军,等等。”多尔衮知道多铎去办黑煞的事,赶紧叫住。 “亲王,您还有何吩咐?”多铎转身。 “你过来。”多尔衮招呼一声,多铎走了过去。 多尔衮从床头翻出一只小瓶子交给多铎,“这里面是狼魂丹,你多带几个人去,记住,是信得过的族人,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黑煞的下落,如果他还活着,就想办法让他服用这狼魂丹,然后把他带回来。” “喳!如果他死了呢?”多铎问道。 “哪来那么多如果?!”多尔衮喝了一声。多铎赶紧低头,“喳,奴才明白。” 多铎拿着狼魂丹退出房间,去找黑煞。 看到多铎拿走狼魂丹,孝庄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为何给他那个东西?” “你们不知道,这狼魂丹是我爱新觉罗家族的独家秘方,每一位王子刚出生的时候,产婆都会将胎血送到太医院,御医会将这些胎血炼制成狼魂丹,这狼魂丹是还魂造血的奇药,每一位王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狼魂丹。天玄太子此次被我重创,我希望这狼魂丹能帮上忙。”多尔衮说道。 “你一直把天玄太子的狼魂丹放在身上?”孝庄看着多尔衮的眼睛。 多尔衮知道孝庄的意思,他不敢直视孝庄的眼睛,点点头,“这是八哥(皇太极)交代的。” 听到此处,孝庄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额娘,谁是天玄太子啊?你不是说我才是太子吗?”突然,福临摇着孝庄的衣袖问道。 “天玄太子是很久很久以前爱新觉罗的一位太子。”孝庄哄福临道。 “福临乖,福临才是现在的太子。”多尔衮把福临拉过去,摸摸他的头说道。 孝庄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看了多尔衮一眼,多尔衮对他微微一笑,孝庄从未觉得这个男人的微笑如此动容,她欣慰的用手巾掩鼻,已是喜极而泣。 多铎带着狼魂丹,率领八名精锐侍卫前去寻找黑煞,他们,还不知道黑煞的真实身份,但是,都铎已经得到一个消息,盛京也派出一支秘密组织,寻找黑煞的下落,各种情况表明,此人绝不仅仅是一个江湖杀手这么简单。多铎更不敢怠慢了。 而此时,离黑煞换心已经将近三个时辰,曹化淳还没有任何消息出来。 巨石上,朱青和吴又可开始着急起来,朱青在巨石上嘀咕着,“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吴又可这会儿倒显得特别镇定,或许是他更了解医病这门技术吧。 “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吴又可静静道,他不敢声张,因为狼窝的狼群都张开大嘴吐着舌头,远远地围观这两个客人。 听了吴又可的话,朱青点点头,吴又可或许是对的,对于这样复杂的手术,就算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医疗条件下,“手术中”的灯都要亮好几个小时,有时甚至是夜以继日。如果这么快曹化淳就有消息,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手术失败了。朱青当然不想是这种结果,所以他又稍稍安心了些。 “嗷呼!”突然,白狼冲到洞口,朝朱青和吴又可嗥道。 “公公让你来叫我们的?”朱青着急问道。 白狼转身又往洞里走。朱青会意,拍了吴又可一下,“走!” 两人跟着白狼进洞,迅速穿过前洞,到达后洞,走进曹化淳的养生阁。 养生阁里,曹化淳静静地坐着,他的身后,隔着一张白布,里面就是黑煞躺着的卧榻。 “公公,怎么样?”朱青一进门就着急问道。 曹化淳轻轻解下蒙着眼睛的黑纱,长呼了一口气,“你们来了。拿那个金盆打点干净的水进来。” 朱青点点头,打了水端到曹化淳面前,“到底怎么样了?”朱青迫不及待。 曹化淳却似乎并不着急,他用药草金盆洗手,然后抹干净,走到案边喝了一杯茶,冷的。连续几个时辰地紧张手术,他是有些口渴了,也顾不上这茶已经冷掉。但是几口冷茶润喉,曹化淳觉得舒畅许多。他放下茶杯,“换好了。” 短短的三个字让朱青和吴又可兴奋不已。 “太好了!”朱青惊叫起来。 “嘘!小点声,人家的心脏刚刚换上,经不起你这折腾。”曹化淳微微一笑道。 “对对对。哎呀,公公,要不说您是高手呢,换心这活儿您都能办,啧啧。”朱青对曹化淳伸出大拇指,赞叹道,这可不是简单的拍马屁,因为就算在二十一世界,这活儿都保不准能成功,何况这是崇祯年间?可让朱青开眼界了。 “又可早就说过,公公是练过的。公公,您这活儿不发扬发扬,那就太可惜了。”吴又可说道。 “哼,你这郎中,想偷师你就明说,何必这般说辞,好不真实。”曹化淳说着,端着茶杯对吴又可笑道。 “哎,又可承认,又可是想偷师,但是这活儿要真能造福更多百姓,那可不是大功德一件?你说是不将军?”吴又可倒很老实。 “对啊公公,先生说得没错。”朱青笑道。 “哼,你俩就合起伙来激洒家吧,老家很老了吗?这么快就早传人?”曹化淳道。 “不老不老,公公这是越活越年轻了。”朱青这句要是放在平时,绝对是上等地拍马屁,但是用在此时的曹化淳身上,确实恰如其分,因为曹化淳不仅重回男儿本色,这神态更是年轻了不少。 “好了,你们进来就为了跟洒家说这些奉承的话吗?”曹化淳道。 “当然不是……” “嗯?” “哦,我说这当然不是奉承的话,这是真话。当然,我们是担心黑煞的情况,所以,公公,我们能进去看一眼吗?”朱青说道。 “哼,好小子,洒家就知道嘴巴这么甜准没洒家的好事,进来吧,不过先说好,只许看,不许碰,更不许大声说话。”曹化淳说着,起身带路,叮嘱道。 “明白。”朱青点点头,两人跟着曹化淳进到白布后面探望刚换好心脏的黑煞。 白布之内的卧榻上,黑煞静静地躺在,除了头部,全身盖着一层狼皮做成的毯子。如果不是曹化淳说手术已经成功,估计不会有人认为这个人还活着,因为,他嘴唇发白,面色苍白,毫无血丝。 “公公,这……怎么没有一点气色啊?”朱青担心的轻声问道。 “哎,不瞒你们说,这心换是换了,可是这人能不能醒来,活下来,洒家可保不准。”曹化淳轻轻叹了一气,摇摇头道。 “啊?却是为何?”朱青担心道。 “心是换上了,可是他失血过多,短时间内恐怕难以复元,但是这新心脏又需要足够的血才能再生根连,如果三日之内他不能补血活筋,这新心脏就会腐坏,这人恐怕就……”曹化淳不忍往下说。 “你既然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刚才你还给他放了小半碗的血?!”吴又可有些责备道。 “哼,亏你还是个郎中,如果不用他那半碗血,能找到适合他的心脏吗?再说了,这点血对他这种情况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曹化淳反驳道,吴又可无言以对,只好沉默。 “好了公公,我们不是怪你,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吗?”朱青问道。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补血,可是为他换心的唯一的那头狼已经死了三个时辰了,这血早就没用了,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找到狼族血统的人,从他们身上放血,给黑煞补上。只是这狼族血统不容易找啊。”曹化淳又叹了一气,当时他的试验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当时在宫中当大太监时权力极大,要找合适的血再容易不过了。 朱青点点头,他知道曹化淳的意思,所谓合适的血用二十一世纪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搭配的血型,很明显,这不能乱来。 “我明白了。”朱青淡淡说了一句。 “你想到办法了?”吴又可问道。 “你忘了吗,多尔衮刺伤黑煞的时候也被我刺伤了,估计也流了不少血,既然他和黑煞都是狼族的人,那么他们两的血型应该是相配的,至少,他会容易找到相配的血型。”朱青道。 “血型?”吴又可和曹化淳自然没有听说过这术语,不约而同地问道。 “哦,就是公公说的合适的血。”朱青苦笑道。 “对对,他们都是狼族的人,只有狼族的血才能救他们。”曹化淳点头道。 “所以你想什么时候去?”吴又可知道朱青已有打算。 “现在。”朱清说着,看了黑煞一眼,走出狼窝。 第二百零九章 夜降狼窝 “报!将军!”傍晚,就在宁远众将着急地等待朱青他们消息的时候,探子突然来报。 “快说,大哥他们有何消息?”林白第一个道。 “将军进了狼窝之后再没有出来。情况不明,到是兄弟们发现一个奇怪的想象。”探子应道。 “什么想象?”玄武问道。 “兄弟们发现一队人绕过宁远,赶往狼窝,看阵势,不像是我们明军,应该是鞑子。” “为何不拦下?他们人多吗?”程力问道。 “兄弟们怕打草惊蛇,所以先回来报告诸位将军,他们不像是去打仗,只有数十人,但看身手,估计不一般。” “坏了,绕过宁远朝山海方向去,不是奔吴三桂就是奔将军去的。”赛时迁分析道。 “那怎么办?如果是奔吴三桂去的,那还好说,反正他们早晚会来这一套,但是如果是奔大哥去的,大哥并不知情,又背负身负重伤的黑煞,那可是很危险的。”程力道。 “不行,我要去帮大哥。”林白说着,已经蠢蠢欲动。 “给我站住。情况都还没弄清楚就贸然前往,再说了,敌人先你一步出发,你怎么追?等你到了,大哥早就着了他们的道了。”玄武喝住了林白。 “那现在怎么啊?”林白着急道。 众人纷纷想办法。 突然,又一探子来报。 “报!” “何事?快说!”林白走到探子面前道。 “报告诸位将军。多铎率领十名鞑子从黑水绕过宁远,朝山海方向去了。” “什么?多铎?你看清楚了?”玄武明确问道。 “千真万确。正是多铎,他们好像很赶的样子,当时黑水渡口只有我们两个巡逻,另一位兄弟跟踪他们,让我回来通报。”探子应道。 “鞑子突然派出两支人马偷偷潜过来,决不是奔吴三桂去的,也决不是想要对付青龙将军这么简单。一定是走漏了什么风声,才能让刚参加大战的多铎亲自带队执行任务。”赛时迁分析道。 “你是说我们军中走漏了风声?出了奸细?”玄武问道。 “谁?到底是谁?快给老子站出来!”林白一听,就可是质问起来,军帐中的将领无不摇摇头,就这问法,就算奸细就在这群人当中,他还能真站出来? “好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有办法渗透敌人的领地获得情报,那么敌人为什么就不能渗透到我们的领地盗取情报呢?当务之急不是追究所谓的奸细,而是赶紧通知将军,他们很有可能会被两队人马打主意。 “怎么通知?这天就要黑了,狼烟根本就看不到,而且,大哥他们深入狼窝,估计也不会知道宁远方狼烟,而快马加鞭也是来不及了。”林白应道。 “让我想想。”赛时迁嘀咕着,所有人都开始想办法。 “有了!”突然,玄武和赛时迁异口同声道。 “你先说。”赛时迁示意玄武。 “我想到的是野鸽子。”玄武道。 “没错,我也想到野鸽子,只有野鸽子此时还能飞行。程副将,不知道宁远有没有野鸽子的配备?”赛时迁与玄武不谋而合。 “野鸽子?”程力开始想,突然笑道,“有有有,我记得了上一次将士么豢养了几只,大胡子还开玩笑说现在都用信鸽了,不如把这野鸽子烤了给兄弟们祭牙。” “对对对,幸亏当时程将军说就这几只小鸽子都不够哥几个塞牙缝,别到时还闹得军中不团结。所以我就没敢动,我这就去拿来。”大胡子说着,赶紧去取鸽子。 “时迁兄弟,我看这光通知大哥还不行,毕竟刚才大家都说了,这大哥还背负重伤不醒的黑煞呢,而且吴又可先生又不会武功。现在看来鞑子派出来的这两支人马虽然我们还没摸透他们的底细,但是看样子绝不简单,我看这样,我和林副将前去接应大哥他们,你和程副将等几位兄弟在宁远看家,别让敌人来个里应外合才好。”玄武对赛时迁商道。 “好。在妹弄明白敌人此番潜伏的目的,我们最好还是谨慎些。你们带几位伸手好的兄弟一同前去接应将军他们,我们来守家,一旦有什么青龙,及时联系。” “嗯,就这么办,分头行动。”玄武最后定夺。 在野鸽子飞往狼窝的时候,玄武和林白挑选了三十精锐锦衣也马不停蹄的赶往狼窝,接应朱青。 朱青下午就出了狼窝了,这会儿已经已经过了狼山岔口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朱青却不敢耽搁片刻,他只有三天时间,但是他不能把这三天耗尽因为身体不适保鲜袋,万一出个差错,黑煞就挂了。再说了,从宁远赶往锦州,以追风马的脚力,来回至少也要一夜,这还不算,关键是到了锦州怎么找到多尔衮,怎么从多尔衮那里取得狼血这都需要折腾。时间不等人,生命要抢救。朱青又抽了一下马鞭,“驾”追风马又加快一截。 “咕咕咕!”突然,前方上空传来一声鸟叫上,朱青一听,奇怪了,这天就开始黑了,这鸽子还不回巢啊?于是他停了下来。因为那鸽子也是在他头顶盘旋,甚至奇怪。谁知朱青刚停下来,鸽子就落在马头上。 “野鸽子?”朱青惊讶道,赶紧抓过来一看,果然有信件。打开一看,一惊,放了鸽子,赶紧调转马头,朝狼窝跑回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狼窝骚动,朱青赶回狼窝。狼群围了过来,朱青已经不惧怕狼群,白狼迎了出来。 “别拦着我,我要去见你主人,朱青说着,径直走进狼窝。白狼早就跟朱青混熟,白狼不动,当然狼群也不敢把朱青怎样。 朱青迅速穿过前洞,赶往后洞,此时,后洞曹化淳的住处亮起烛火,在烛火的映衬下,后洞的夜景美不胜收,但是朱青没有心情赏景,白狼跑在他的前面,推开了养生阁的木门。 白狼的举动让曹化淳举得不对劲,他跟吴又可迎了出来。 “青龙?你怎么回来了?”曹化淳惊讶道。 “公公,先生,我在半路接到了来自宁远的急件,锦州派出两支秘密人马朝我们这边潜过来了。一支是多铎带队,另一支情况不明,看来,他们是冲黑煞来的。”朱青说道。 “有这等事?”曹化淳怀疑。 朱青递过信件,两人才相信。 “信上说,他们早在两个时辰之前就出发了,估计很快就会到达狼窝。我担心……” 朱青没说完曹化淳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就算他们到达狼窝又如何?区区四五十人,能这么轻易进入洒家的狼窝吗?”看来曹化淳对狼窝和他的狼群很有信心。 “公公,多铎等人是知道狼窝的厉害的,但是他们此次敢带这么点人潜入狼窝,可见他们应该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大意啊。”朱青担心道,朱青的感觉很少出错。 “是啊曹公公,这鞑子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吴又可道。 曹化淳冷静下来,想想朱青和吴又可的话,点点头,“你们说得不无道理,这样,我们先把黑煞安顿好,就算待会儿要打起来,也无后顾之忧。” 说着,三人联手将黑煞转移到曹化淳的一间秘洞。 “吴大郎中。你不懂武功,黑煞有需要照料,你且在这秘洞中照看黑煞,洒家跟青龙出去看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除非我们全都战死了,敌人都走光了,你才可以出来,到时就算我们都不在了,也会拉上几个狼族的武士垫背,他们的血要是能用,你就给黑煞用上。” 曹化淳像是在交代后事,这让吴又可有些担心,“可是个公公,这换血,又可不会啊。”吴又可无奈道,是啊,换血在当时哪那么容易? “不会就自己看。”曹化淳说着,把一本医书丢给吴又可。推了朱青一把,出了秘洞,从外面锁上,盖上伪装,离开秘洞,跟朱青赶往前洞。徒留吴又可在秘洞中参悟医书。 “公公,你也觉得这次危险?”朱青很少见曹化淳如此没信心,一向傲视群雄的曹化淳怎么可能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呢? 但是,当他们赶到洞外一看,顿时惊呆了:洞前躺着无数野狼,有的已经断气,有的奄奄一息。 朱青蹲下一看,警觉说道,“不是刀伤,是毒药。” “看来是我们进秘洞的时候,敌人就已经潜入狼窝了,我的狼群警觉性非常高,一有动静都会聚拢过来。一般的刀枪很难伤到他们,是什么毒?”曹化淳轻声问道,眼珠子不停地打转,腮帮子却已经鼓起来,狼群是他的生命源泉,此刻他异常悲愤,只要谁敢弄出半点动静,估计活不过三秒。但是潜伏者果然技艺高超,悄无声息地放毒毒害狼群,却又隐藏极深,连洞洞察力最敏感的两个人都瞒过了,看来这帮鞑子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是十三软筋香。”朱青答道。 “先救狼群,救一只算一只。”曹化淳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十三软筋香的解药,朝空中一撒,白色的粉末迅速飘散在风中,融进空气里,被漫山遍野的野狼呼吸着。没咽气的野狼渐渐苏醒过来。 看到狼群没有全军覆没,曹化淳松了一口气,他收起解药,轻声说道,“看来龟缩功练得不错。” 朱青轻声一笑,“还好杀气不太重。” 曹化淳点点头,他们虽然不知道敌人在何方,但是两人并没有感到害怕,因为他们感觉不到强烈的杀气,而真正的高手是你看不见他,但是你已经怕他,就像当初朱青遇上吴三桂身边的那个白衣人一样。 “哼!来了就别藏着了,出来吧,再不出来,等洒家的狼都醒过来,你们可就麻烦了。”曹化淳故意扯开嗓子笑道。 果然,一听说这狼群要醒过来,潜伏在丛林间的鞑子们开始藏不住了。要是让这野狼逮上那还了得?草丛里开始出现弄动静。 一个鞑子拿出一只瓶子,上面写着“十三软筋香”,对一个鞑子示意,两人点点头,一人将瓶子扔了出来,另一人企图用飞镖将瓶子打碎,企图二次投毒。 谁知这草丛刚一动,朱青的耳朵也一动,看都不看,随即甩出一枚飞镖,将鞑子的飞镖打飞,随后伸手将掉下的瓶子稳稳接住。 朱青脚刚一着地,“呃呃!”两声惨叫,草丛中那两个鞑子当即毙命。曹化淳拍拍手,微微一笑。 “奶奶的,别藏了,都起来跟他们明刀明枪的干了!”突然,鞑子头子一声令下,鞑子们纷纷从草丛中冲了出来。 “洒家一边你一边。”曹化淳说道,与朱青背靠背,准备迎敌。 寒风起,乌云去,冷月当空,一场激战一触即发。 第二百一零章 夜战狼窝 冷月之下,朱青和曹化淳被三十几名鞑子团团围住。但是看情况,害怕的并不是人少的一方。 虽然鞑子皆蒙着黑色面纱,但是朱青和曹化淳分明能从他们杂乱的呼吸声中闻到恐惧的气息。 “哼,他们比我们还害怕。”曹化淳盯着眼前的鞑子,轻声对朱青笑道。 朱青也是嘴角一笑,没有说话。 地上的狼群渐渐苏醒,慢慢恢复体力站起来。鞑子知道这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怕什么!跟老子上!”鞑子头子看到狼群蠢蠢欲动,虽然知道前面这两人每一人都能独挡一面,有十步一杀的本领,但是,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随即,大喝一声,率领鞑子杀了过来,听声音,并不是多铎。 “呀啊!”一阵喊杀声,随即是刀剑声。 朱青和曹化淳背靠背,朱青拿着双刀,曹化淳拿着一杆拂尘,来人就杀,毫不手软,没有失误。朱青的双刀使得像他说的,比子弹还快,而且他觉得用刀比用枪更加光明磊落,所以没有丝毫犹豫。曹化淳虽然已经恢复男儿本色,但是太监时期用惯了的拂尘已经无法离手,这轻若拂尘的杀人方式对曹化淳来说是一种享受,看似抽甩戏耍,却早已杀人于无形。 不知不觉双方就斗了将近一个时辰。“啊啊啊!”随着一阵刀光剑影,惨叫声不断,倒下的都是敢于送死的鞑子,这惨叫声越多,空气中弥漫着越浓的血腥味,这味道唤醒那些瘫软在地上的野狼。 “嗷呼!”突然,白狼率先醒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对地上一名受伤流血的鞑子疯狂地撕咬。狼群陆续醒来,纷纷加入这场饕餮大餐。 朱青看到狼群撕咬活人,心中不忍,对曹化淳示意一声, 曹化淳冷笑,“他们刚才投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狼群不是饿了,而是怒了。洒家也无能为力。”说着,并未阻止狼群对鞑子的袭击。 朱青想再说什么,突然,丛林里洒出一包粉末。 “公公小心!”朱青说着,将曹化淳往后一拽,两人退到洞口。 “十三软筋香?!”朱青赶紧捂住口鼻。 听朱青这一说,剩下的鞑子也纷纷撤离毒药圈,绑上防毒面巾。 “快走!”曹化淳向前驱赶仍在撕咬尸体的狼群。它们还不知道危险降临。 但是也正是曹化淳这一心急,不幸中了十三软筋香的毒,正想转身回撤,身体却已不听使唤,缓缓倒下! “公公!”朱青一看不妙,屏住呼吸就向前施救。 “上!”正在朱青抱起迷倒的曹化淳时,丛林里突然冲出另一伙鞑子,朱青听这声音,正是多铎。多铎一干人等均绑好放毒面巾杀入阵中,朱青怀抱曹化淳又不能正常呼吸,想要撤退,非常困难。 然而此时,第一波似乎并未知道突然杀出来的是多铎,更不知道多铎也是为了黑煞而来,以为是来抢生意,于是趁着多铎一心想要对付朱青和曹化淳的时候,突然插手,两帮鞑子突然交起手来,朱青趁机抱着曹化淳杀出重围,迅速转移到前洞。 白狼等剩余狼群也跟朱青撤回前洞的狼窝里。 双方鞑子打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多铎大声喝道,“我是多铎,你们可是盛京来的兄弟?!” “多铎?”听多铎这一问,双方暂停下来。 “正是本将军!”多铎说着,拆下面巾,此时,毒气一杯夜风吹散。 看清是多铎,不料那盛京来的鞑子头子冷笑一声,干的就是你!“兄弟们,上!” 多铎一听,不妙啊,这自家人怎么打自家人了?随即质问一声,“你们是来刺杀黑煞的?!”因为多尔衮和孝庄吩咐多铎要把黑煞就回去的,但是现在对方却要干掉自己,想必就是来刺杀黑煞的。 “放你的狗屁!本将军奉阿达礼郡王致命,前来迎接龙玄太子回京,继承大典!”盛京来的鞑子头子一急,竟已自报家门。 多铎一听,坏了,果然是死对头。 这皇太极死后,诸王、贝子对王位虎视眈眈,其中这郡王阿达礼就曾劝说多尔衮自立为王,遭到多尔衮的反对,阿达礼不甘,决定另谋大计,却苦于多尔衮权大力强,无法施展。这回听说多尔衮在宁远受到重创,生死难料,阿达礼私心又起,更听说龙玄太子尚在人世,便打好算盘,企图将龙玄太子迎回盛京,以正统的名义向多尔衮和孝庄施压,向文武百官施压,以达到自己攀权附贵的野心。 所以一听是阿达礼派来的,多铎就更不能让黑煞落到他们的手中了。 “将军,这黑煞当真是龙玄太子?”多铎手下一人问道。 “如果黑煞只是一名江湖杀手,不会有那么多人来争的。”黑煞警惕着,点点头,突然他大吼一声,“保护太子!” 随即带领十几名手下冲入洞中, 盛京来的鞑子哪敢怠慢?也追了进去。 不料两帮人一进去,一阵狼骚气扑鼻而来,就算这里边有人是狼族的人,又有多少人忍受得了这种气味?顿时一片杀猪般地呕吐。有人想退回洞口,不料此时洞口却被几匹野狼封住,张开嘴巴伸着舌头等着呢,因为刚才撕咬伤员,此时满嘴血粼粼的,看着让人不敢靠近,只好外后洞跑去。不料刚到后洞,朱青拿着一把天罡五雷镇守洞口,这天罡五雷鞑子可都见过,连土炮都能轰,这要是迎着枪口上,一轰,指定粉身碎骨,再说了,朱青身边的曹化淳已经醒了过来,虽然体力还未全恢复,但曹化淳是坐着都能杀人的主,谁也不知道这会儿他有几分功力。 两边都走不了,鞑子只好退回洞中央,但是这骚气实在是太过浓烈,就连最能憋气的多铎此时都没气了,吸了一口,顿时翻江倒海,吐了出来。刚才还威风凛凛地鞑子瞬间都吐虚了,更有甚者,躺在地上打滚。 曹化淳一看,冷笑一声,“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早知道刚才就不跟你们费那般功夫了,这样多好,打都不用打。” “公公,打还是要打的,不打你的狼窝估计就保不住了。”朱青拿着天罡五雷微微一笑道。 “哼,说起狼窝,洒家就来气,这帮兔崽子这回让洒家的狼群损失过半,青龙,把他们都给洒家轰了。”曹化淳说得,已是义愤填膺。 朱青却摇摇头道,“这恐怕不行。” “为何不行?你看着一个个地,都被熏成熊样了,你下去,就算不用刀枪,也能像捏死蚂蚁一样一个个给洒家捏死咯。” “公公,难道你忘了?黑煞还昏迷不醒呢,我要是捏死了他们,这狼族血还能用嘛?黑煞还能救吗?”朱青回头看了曹化淳一眼,认真道。 “哎,你说得也是啊,洒家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曹化淳嘀咕道。 朱青转过身,把天罡五雷扛在肩上,现在他完全能确定这两帮鞑子已经没有还手的能力了。 “嘿,多铎,你们听着。”朱青吼了一声,吵吵嚷嚷地鞑子静静地看着朱青,像是等待一场判刑。“说,你们中间,谁是狼族人?哪个具有狼族血统?!” 鞑子这一听,就沉默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狼族血统是皇族血统,朱青在这种情况下问这个问题,估计想先拿对满清皇族下手了,所以没人敢吭声,没人愿意先死,虽然沉默未必能活,但是这就是鞑子,他们既有狼的野心,也有狼的冷漠,这在满清末期表现得淋漓尽致。过了一会儿,多铎壮胆应道,“你要杀便杀,我们都是狼族人!” “哼,好一个狼族人,你们要都是狼族人,怎么刚才还对干那么起劲啊?说吧,谁是狼族人我不杀谁。”朱青冷笑道。 “我!” “我我我……” 顿时鞑子纷纷起手响应。 “哼,你们不老实啊,不老实就一起死。洒家告诉你们,你们不说,洒家也有办法知道,洒家的狼群可不是白养的。”曹化淳说着,正要对狼群下令。突然,吴又可从后洞跑了出来。 “哎?吴先生?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守护黑煞的吗?而且,公公已经从外面把门锁上了啊?”朱青一看吴又可跑出来,惊讶道。 “哎,又可看了公公给的书,知道了开门的秘诀,就出来了。”吴又可喘着气道。 “哼,看来你还不傻嘛。”曹化淳微微一笑。 朱青看着吴又可着急地神色,心中不踏实,问道,“先生,是不是黑煞出了什么事儿了?” “出事了出事了,黑煞快支撑不住了,短短几个时辰,他脸色煞白,手脚冰冷,身上似乎没有一丝血气,又可实在等不住了,赶紧出来看看。”吴又可来到朱青和曹化淳身边,着急道。 “什么?公公,你不是说至少能撑三天吗?怎么着刚过了三个时辰就挺不住了呢?”朱青担心地问曹化淳。 曹化淳也以疑惑,他盯着吴又可的脸看了又看,突然问道,“吴郎中,你这脸怎么也变白了许多?”说着,他抓了抓吴又可的手,惊讶道,“你的手也是冰冷的。” “是吗?我刚才怎么没有发觉?”吴又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惊道。 “看来是秘洞的问题!过会儿你就恢复了。快,转移黑煞!”曹化淳道。 “公公,这吴先生身体健康,气血畅通,自然能恢复,可是黑煞身体虚弱,气血不足,而且又刚刚动了刀子,恐怕……”正在朱青等人为黑煞的突发状况着急的时候,多铎咳了一声,“哎?” “哎什么哎?快说谁是狼族?不然老子第一个杀了你!”面对黑煞的情况,朱青急了,拔刀朝多铎走了过去。 “不是,你们,你们说黑煞气血不足醒不过来?”看着朱青提着刀走了过来,虽然已经发抖,,但是多铎还是强忍着问了一句。 “对,所以我现在需要狼族人的血才能救黑煞!谁是的,主动站出来,要你一点血总比要你的命强!”朱青说道,来到多铎面前,一刀架在多铎脖子上。 “哎,别别别!别冲动,我……我有办法。”多铎求饶道,因为此时他已经在狼骚气和朱青等人的恐吓中软了下来。 “什么办法?快说!”朱青一把将朱青揪起来,怒喝道。 “狼族血恐怕来不及了,我这里有狼魂丹,是大帅给我的,让我带给黑煞服下。”多铎说着,从胸口掏出一只小瓶子递给朱青。 “狼魂丹?你没有骗我?”朱青拿过瓶子看了看,怒视多铎,这时候,一个人的眼睛最会说话。 “没……没有,你可以想想看,大帅一定知道黑煞就是龙玄太子了,要不然他不会再下刀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再被你刺伤的。”多铎极力解释。 “哼!连心都劈裂了,还犹豫吗?”朱青想起心裂的黑煞,悲愤地一把将多铎推倒在地,拿着狼魂丹回到曹化淳旁边,“公公,你看,这是真的吗?” 曹化淳接过瓶子一闻,又转给吴又可,两人均不能确定。 突然,朱青叫了一声,“白狼过来。” 白狼一听,顿了一下,没敢动。 “过来吧。”曹化淳亲自下令,白狼跑过来。 “你看看,这是真的吗?”曹化淳说着,把小瓶子递到白狼的鼻子前,让它嗅。 “青龙,这是真的!这是龙玄太子的狼魂丹,是用太子的胎血炼制而成的,每一位狼族的王子都有自己的狼魂丹。”既然知道了黑煞就是龙玄太子,多铎对着狼魂丹也是想通了。 “哎!别咬!”一闻狼魂丹,白狼就激动了,曹化淳赶紧制止。 “看来是真的。”曹化淳道。 “不管是真是假,赶紧试一试吧,然就没命了。”吴又可着急道。 “青龙,先把他们解决了。”曹化淳对朱青道。 朱青轻声在曹化淳耳边道,“公公,我已经中毒了。估计刚才下去被他们下了毒。这回先算了吧,现在处境对我们不利啊。” “什么?”曹化淳大吃一惊,却看见朱青的嘴唇确实发白了,只好点点头。 朱青转身,拿着天罡五雷指着多铎,“不想死的赶紧滚蛋!” “让路!”曹化淳对守在洞口的狼群喝了一声。 多铎等人踉跄逃跑。 第二百一十一章 善后新生 将多铎等人吓跑,朱青但觉头脑一阵晕眩,全身开始慢慢瘫软。 “将军?”吴又可担心道。 “快,给他服下!”曹化淳说着,将十三软筋香的解药递给吴又可,吴又可接过解药,塞进朱青的嘴里。 “尝试运动中气。”曹化淳叮嘱道。 朱青有气无力的点点头,随即盘地打坐,调运气息。 此时,逃到洞外的鞑子突然停了下来。 盛京来的头子与多铎怒目相对,恶狠狠道,“没道理啊,老子分明偷偷放了十三软筋香,你们怎么一点事儿也没有?” “哼,战斗前我等已经服用了十三软筋香的解药,你以为你还伤得了我们吗?”多铎幸灾乐祸道,“到时你们自己,看看那些脱了面巾的兄弟,个个都中毒到底,你们这叫自作自受。” 虽然多铎等人中毒的人不多,但是多铎本来带来的人就很少,也就十个人,而盛京来的组织就有三四十人,虽然被朱青和曹化淳劈掉一半,这会儿又有数人中毒倒地,但是能战的人数总体上来说还是比多铎的人数多出好几个。这样一比,盛京的头子就打了坏算盘了。 他看了看双方的人数对比,冷笑一声,“兄弟们,干掉多铎,回郡王必定重重有赏!”这一喊,鞑子双方又可是内斗了。 看着敌人围攻过来,多铎岂能束手就擒,虽然人少,却也拼上了。 盛京来的鞑子虽然是亲王的精兵侍卫,但是多铎毕竟是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武将,真刀真枪出入于千军万马之中。面对着盛京深宫中的这些个侍卫,自然不在话下。双方一阵你来我往,随着多铎最后一刀劈开盛京侍卫头子的脑瓜,鞑子内战即刻分晓,多铎以一半的兵力干掉郡王三十多人的精兵侍卫。正在多铎想要缓口气时,突然山下传来动静,多铎派人一看。 “将军,不好了!山下一帮锦衣卫攻上山来了!”探子一报,多铎大吃一惊。 “多少人?” “黑乎乎地,看不清,估计不少。只知道领头的是一年轻小伙,手持一杆银戟,在这月光下异常耀眼。”探子惊吓道。 “是锦衣卫玄武?”多铎嘀咕道,“坏了,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被宁远的锦衣卫察觉,快,从后山撤退!”多铎说着,率领退出后山。 果不其然,攻上山来的正是玄武和林白等人,但是当他们杀气腾腾地爬到山洞前一看,大吃一惊,洞前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鞑子的尸体,有的已经身首异处,正是那些刚才被野狼撕咬的鞑子! “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玄武看着这场景,摇摇头担心道,没有看见朱青,却看见这许多尸体,一看便知方才这里经过一场大战。 “大哥!”林白着急地朝洞里喊道。 “将军!” “吴先生!” 将士们纷纷呼喊起来。 谁知这呼喊没有喊出朱青等人,却唤来了野狼。 狼群从洞里出来,朝玄武等人狼视眈眈,步步逼近。 “将军,怎么办?”林白看着眼睛法律的狼群,吞了一口唾沫,对玄武道。 “大家先别慌,做好反击准备。”玄武轻声说道,锦衣卫纷纷轻轻拔刀,以备不时之需。 正在这时,狼群中突然闯出白狼,白狼嘴里叼着一块手帕,来到玄武面前。 玄武战战兢兢地从狼口中扯过手帕一看,惊叫一声,“这时大哥的手帕!” 随后,只见白狼朝狼群低嗷几声,狼群慢慢退去,白狼回头看一眼玄武,朝洞里走去。 “将军,白狼这时什么意思?”林白疑惑道。 “白狼既然有大哥的手帕,很可能是告诉我们大哥就在里面。走,跟进去看看。”玄武道。 “啊?跟进去?这可是狼窝啊。”林白惊叫一声。 “怎么?你怕了?如果怕了就在外面等我们,不过我跟你说,待会狼群还会回来的。”玄武故意吓着林白道。 “怕?……谁说我怕了,进去就进去!”林白说着,壮着胆子率先冲进洞里。 一进洞口,林白就捂着口鼻跑了出来。 玄武等人一看,警戒问道,“怎么了?” “臭,臭死了,全是狼骚味。”林白扇着风,哈着气哭丧着脸道。 玄武一听,亲自前去试探,果不其然,狼骚气扑鼻而来。将士们想退出来,被玄武制止,“大家忍一忍,万一大哥他们就在里边被困住怎么办?”玄武捂着口鼻道。 “将军!看,白狼!”一名锦衣卫看到前方后洞洞口上一道影子,白狼又转身看了他们一眼。 “大哥一定在里面,兄弟们,忍一忍上!”玄武说道,捂着口鼻率先通过前洞,朝后洞走去。 玄武等人刚从前洞到后洞,朱青等人刚好抬着黑煞从密室里出来。 “大哥!”玄武惊叫一声,赶紧上去帮忙,林白等人一看,也向前搭把手。 “哎,小心点,黑煞刚刚动了刀子,千万别太折腾。”吴又可叮嘱道。 “把他抬到这边来。”曹化淳已经先到养生阁准备好。 林白等人七手八脚地将担架上的黑煞抬到曹化淳的养生阁。 朱青刚刚恢复气力,这一动,又有些吃不消。脚下滑了一下。被玄武扶住,“大哥?你怎么了?”玄武察觉道朱青不对劲,担心道。 “没事儿,刚才不小心中了多铎的十三软筋香,刚服了解药,估计这毒气还没祛除干净又搬动黑煞,动了真气。”朱青微微一笑道。 “对了,刚才白狼嘴里那手帕是你让它拿出去的?”玄武边扶着朱青往养生阁走边问道。 朱青点点头,“我和曹公公都刚中毒,是我用天罡五雷吓跑多铎他们的,但是我们不确定他们还会不会回来,所以不敢声张,就让白狼叼着手帕出去找你们了。对了,你们可碰上多铎等人?” “没有。”我们上山的时候,只看到洞口躺了很多尸体,估计有三四十具,但没有发现多铎的尸体。想必从后山逃跑了。”玄武摇摇头道。 “三十四具?刚才还有二三十人从狼窝逃出去,怎么一出去?……”朱青一听,吃了一惊,随后点点头,自言自语,“看来出了狼窝两方又打起来了。” “两方?大哥可知道那另一方是什么人?”玄武问道。 朱青点点头,“那另一方是盛京来的郡王侍卫,是来抢龙玄太子的。” “龙玄太子?” “黑煞就是龙玄太子。” “啊?!”玄武大吃一惊。 “此事说来话长,走,进去看看吧。”朱青说着,拐进养生阁。 “公公,怎么样?”曹化淳刚把狼魂丹放进黑煞的口中,吴又可就着急问道。 曹化淳仔细地盯着黑煞的全身,一只手抓着黑煞冰冷的手。 所有人都在等待曹化淳的答案,过了一会儿,只见曹化淳嘴角微微一笑,“这狼魂丹是真的。” 说话间,黑煞的手已经渐渐暖和起来,有了温度,他的脸色也渐渐恢复血色,嘴慢慢红润起来。 这时,只见曹化淳摊开手掌放在黑煞的心口上,轻轻来回游走,不一会儿,黑煞的额头上随即冒出冷汗,曹化淳的额头上也冒出冷汗,朱青一看,赶紧朝曹化淳的后背推上一掌,往曹化淳体内输送内力,曹化淳果然轻松许多,加速抚化黑煞的心口。 “动了!动了!”吴又可突然惊叫一声。 大伙纷纷争着看,黑煞的手指动了! 曹化淳见状,慢慢将手掌移开,朱青也收回掌力。 曹化淳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没事儿了。他的心脉已经联通,可以自生筋血了。但是他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了,必须马上转移。” “为何?可是他刚刚有所起色。”朱青问道。 “这个地方已经被鞑子熟悉,下次他们再来,恐怕就不这么轻易对付了。”吴又可道。 “没错。但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狼心已经开始控制黑煞的身体和气息,他的心是杀害老狼换来的,一旦此心成型,必定会在狼群中引起骚动,到时连洒家都没办法阻止,所以为了防止狼群内乱,群起攻之,黑煞必须转移。”曹化淳道。 “原来如此,那就依公公的话做。玄武林白,你们好生护送黑煞会宁远。”朱青下令道。 “是!” “可是将军,宁远有太多不安的因素,如果鞑子知道龙玄太子在宁远,必定在此前来攻城,我们可还没有完全恢复啊。”吴又可道。 “是啊青龙,吴郎中说得没错,你得好好考虑考虑。”曹化淳强调。 “这个青龙自然早就想到,其实我是想将青龙送回关内疗养。但是想通过山海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想先回宁远,再从黑水关渡海绕过山海关浸润中原。”朱青道。 “你想走水路?”吴又可问道。 朱青点点头。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那就这么办吧,只要黑煞还在我们手上,鞑子一定还会内讧,到时候他们一打起来,对大明来说有利无害。”曹化淳道。 “可是,黑煞毕竟是龙玄太子,我们救了他?会不会养虎为患?再说了,这要是让吴三桂之流上报皇上,恐怕会落个通敌之罪啊。”吴又可分析道。 “哼,你别忘了,黑煞的心已经换了,他谁都不属于。黑煞的功夫皇上不是不知道,他不至于为了风言风语而逼黑煞铤而走险。”曹化淳道。 “好了,大家都别争了。我现在只想让黑煞好好醒过来,好好生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朱青静静说了一句。 众人顿时无声地点点头。 “总之,非常感谢公公。这一次不但麻烦了公公,还给狼窝带来这么严重的损失,朱青真是过意不去。”朱青对曹化淳抱拳致歉。 曹化淳苦笑一声,“算了,谁没有个困难的时候,你之前也帮了洒家不少忙,有些事发生就发生了吧。”曹化淳虽然说得举重若轻,但是面对自己死伤过半的狼群,怎么能无动于衷? “那待会我们就把外面的尸体清理一下,免得公公触情生情。”朱青对林白道。 “是!” “罢了。你们处理那些个鞑子的尸首便是,狼群……还是洒家自己安葬吧。”曹化淳沉凝道。 朱青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 随后对玄武等人说了一声,“走!”锦衣卫纷纷走出后洞。 “公公,你别怨又可,是又可让朱青来找你的。又可心中只想救人,没想到……哎,书本还给你。”吴又可说着,将曹化淳密室医书递给曹化淳。 “只想救人就对了,书本你就拿着吧。洒家背都背熟了,用不着了。”曹化淳苦笑道,之前他一直觉得吴又可是个傻傻的郎中,现在他让他想到一个词,苍生。 目送朱青等人出洞,一转身,曹化淳看到老狼的尸体,随即转身叫住朱青,“青龙等等!” “公公,有何吩咐?” 曹化淳朝朱青招招手,示意他回来。朱青疑惑地跑回曹化淳面前,“公公?” “老狼是为黑煞而死的,你把它带上,不出意外,黑煞这两天就能醒过来,到时你把情况告诉他,他应该知道实情,也必须知道,老狼可是他的再生父母啊。”曹化淳背对着老狼的尸体沉重说道。 “青龙明白。”朱青说着,走到老狼面前,伫立片刻,扛起老狼,走出狼窝。 第二百一十二章 波澜不惊 朱青等人带着黑煞连夜从狼窝赶往宁远,为了防止多铎等人半路偷袭或者刺探情报,朱青派林白等人前去探路,最后确定多铎等人从黑水关绕回锦州才回来。 凌晨,朱青等人回到宁远,因为知道狼窝有事,所以镇守宁远的将士都在翘首期盼,等待狼窝消息,这会儿看到朱青等人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嘿,将军,您这还给我们打猎了呢。”大胡子看着锦衣卫看着老狼的尸体,以为有肉吃了,兴奋道。 没想到被朱青怒喝一声,“谁要是敢动这老狼一块肉,老子就扒了他的皮!” 将士们从没见朱青这般发火过,自然一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都低头不敢出声。 “程副将,你把这老狼放到通风的架子上,等黑煞醒来自会处理。”朱青深呼一口气,缓和地对程力道。 “是,将军!”程力严肃地接过老狼,往后营走去。 “吴先生,黑煞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带来好消息。”朱青转身吴又可道。 吴又可点点头,“放心,又可一定尽力而为。”说着,带领林白等人将黑煞抬到军医营。 “将士们都辛苦了,你带下去休整吧。”朱青最后叮嘱玄武,随后走进自己的行营。 “将军……”朱青走到行营之前,被守卫拦了一下。 “怎么?” “有人在里面。” “有人?谁?”朱青惊讶道,这是自己的行营,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既然连守卫都拦不住,可见此人非同一般。 “这……还是您自己看吧。”守卫畏首畏尾,朱青这才发现,守卫的脸上有淤青,看来,被打了。 “岂有此理?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活得不耐烦了?!”朱青一看守卫脸,火气就上来了,已经伸好手掌想进去就一掌出气,没想到一进去,朝那人冲过去,那人猛一回头,把脸迎了上来,“打呀,你打呀!” 朱青惊讶一声,“宁儿?!你,你怎么来了?” “哼,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可能连亲哥哥的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宁儿瞪着朱青,说着,“吧”的一掌掴了过来,朱青不躲不闪,宁儿一看,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 “前天,宁儿姑娘在开封心烦意乱,以为你在宁远出事了,所以杀风大人就让我陪同她前往宁远。我们在陈圆圆的帮助下逃出山海关,赶到宁远城,听说黑煞出事了,也听说宁儿姑娘的哥哥……”这时,坐在一旁的朱雀看到气氛不对,赶紧站起来解释道。 “好了,我知道了。”朱青点点头,苦笑道,“朱雀,玄武在军中有些事情要忙,你去帮一下。” 朱雀看了宁儿一眼,对朱青抱拳道,“是。” 朱雀走后,朱青拉过帷帐,走到抽泣的宁儿面前,将一张手绢递给她,“你以为我要杀了你哥哥?” “难道不是吗?那一刀那么狠。”宁儿边抽泣边接过手绢擦拭着。 “你知道我的刀从来不会打偏。”听宁儿这么说,朱青苦笑一声。 “难道你手下留情?”宁儿一听,停住了哭泣,盯着朱青问道。 “我从来不会对敌人手下留情,特别是当他那一刀刺向黑煞的时候,你知道那一刀对黑煞产生多大的杀伤力吗?把黑煞的心都劈裂了,黑煞的心碎了知道吗?如果不是曹公公医术过人,黑煞现在已经不可能活着了,即便如此,他何时醒来还未可知。而导致黑煞落到如此下场的罪魁祸首就是多尔衮,就是你哥哥,你知道当时我多想要了他的命,但是你跟我说过,不要伤害他。所以,如果不出意外,我的刀距离他的心脏足足有一横指,如果你们的军医稍有一点医术常识,这会儿他早就能下床了,而我的兄弟黑煞,此时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朱青一说,转过身,鼻子一酸,眼睛就湿润了。他以为她会懂他,但是刚才那一巴掌,深深的伤害了他,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这些付出有意义吗? 宁儿一听,便明白了朱青的良苦用心,她拿着手绢揉戳着,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时候,有的错一旦发生就很难换回,但是宁儿还是挪动了步子,静静走到朱青身边,用手绢轻轻抚摸着朱青刚才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脸。 “对不起……我……”宁儿轻声说道,她总觉得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口,但是开口的时候只有这几个字,而且还吞吞吐吐。 朱青转过身,拿下宁儿的手,平静地说,“如果你不放心,现在就回去看看吧,我跟程副将说一声。”说着,朱青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留下宁儿站在军帐中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朱雀走进来。 “他这是不要我了吗?是不是我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宁儿心不在焉地说道。 “别想太多,你别看他一个大男人平时打打杀杀的,其实男人的内心也是脆弱的,但是他不是那种一蹶不振的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需要自己静一静,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只是你们的方式在这个时候遇到的阻碍太大太残忍了。你让他好好静下心来想想吧,或许多你们都有好处。”朱雀安慰宁儿道,不管怎么说,宁儿刚才那一巴掌可谓耳光响亮,再深的爱也会被打扰。 “那我还要回去看我哥哥吗?”宁儿点点头问道,此时她变得越发矛盾,她不知道何去何从。 “刚才探子来信了,说你哥哥已经醒来,而且,孝庄还密探他,你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想好了,你这一走,青龙会怎么想,再说了,就算青龙不计较,孝庄会放过你吗?对于满清皇族来说,你现在只剩下血统了,感情,哼,都是会变的。”朱雀说道。 朱青的行营里,朱雀和宁儿两个女人静静地坐着,在孤灯的微光下沉默不语。 此时的朱青出到帐外,内心无法平静。他索性叫来追风马,跨上马背,冲出宁远城。 “将军?!”看到朱青有些不对劲,守城侍卫担心问了一声,并没能拦下朱青。 “快,去报告程副将。”一个守卫道。 守卫赶紧把朱青骑马出城一事汇报程力,此时程力和赛时迁玄武等人正在休整部队。毕竟宁远一站留下太多的创伤。队伍需要好好整编。 赛时迁等人一听,不得了,这朱青要是做出什么傻事那可不妙,于是赛时迁放下手中的活儿,骑上战马,就朝朱青追了出去。 “时迁兄弟,我也跟你去。”林白道。 “算了。有些事不宜太多人。”玄武将林白拉住道,继续研究部队和朱青留下来的城防布局。 苍凉的月色下,朱青骑着追风马一往直前,赛时迁紧追不舍。 宁远城在两人的身后渐渐缩小。 突然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赛时迁“吁”的一声勒住马缰。朱青的追风马就停在前面。 赛时迁翻身下马朝朱青走了过去,夜风携带着湿气寒气逼人,前方潮水波澜不惊,却让人想要付之一曲。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突然,朱青竟真的吟唱起来。 “好曲,没想到将军也能唱出这沧澜之音。”赛时迁说着,拍拍手走到朱青身边,两人面对茫茫大海,这个渡口,就是黑水关。 “你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时迁虽然是一介盗贼,却也知道高山流水、十面埋伏这些千古名曲,但是怒时迁孤陋寡闻,将军这曲子却从未听说,但却如此沧桑有力,别有一番风味。将军,这究竟是什么曲子?”赛时迁道。 “这首叫《沧海一声笑》是两位江湖侠客的知遇知音,是一位叫黄霑的歌手写的。”朱青微微笑道。 “黄霑?看来这个人一定也是一位江湖侠客,改日有机会,将军一定帮时迁引见一番。”赛时迁兴致勃勃道。 “哼,改日吧。”朱青并不想解释。有的东西说了别人也未必相信,还浪费自己一番口舌。 “对了。你来干嘛?”朱青问赛时迁。 “那将军是来干嘛?”赛时迁反问道。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因为宁儿姑娘的事?” 赛时迁一问,朱青不语。 “其实说句犯贱的话,女人打你,一个说明她真的恨你,另一个则说明她真的爱你。而宁儿姑娘,是后者。”赛时迁道。 “你被女人打过吗?”朱青问道。 赛时迁不好意思点点头,“秦香,是我的女人,也是秦淮大名鼎鼎地美女,可为何看上我这梁上君子?” “因为你愿挨打?”朱青笑道。 赛时迁摇摇头,笑道,“她每天打发的登徒浪子不计其数,那些人她大的痛快,打得解恨,唯独每一次她打我,就知道错了,这是一种爱的痛苦,是不舍。” “看来你这还打出不少学问。不过我跟你说,我今夜出来,还真不是为了这件事。我只知道,男人有的时候必须承受。就像这大海,之所以博大,是因为他能纳百川。但即便如此,这海有时会惊涛骇浪,有时会风平浪静,这人也一样。你看这海面,波澜不惊,所以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明后天,我们就可以启程前往中原。”朱青说着,拍了拍赛时迁的肩膀笑道,转身走向追风马。 “我肤浅了?”赛时迁站在原地愣道。 “你不肤浅。只是被打惯了。”朱青笑道,准备上马回城,突然,黑水关渡口摆来一渡,“将军,请留步,有情报!”一名探子上岸喊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转晴 朱青前往黑水关散心正要回城,不料渡口赶来了一名探子,着急地朝朱青跑了过来。 朱青刚要上马,被探子喊住了,放下腿,转身。 “报告将军,三站连传,多尔衮动身返回盛京了。”探子急切道。 三站连传,正是情报站最快的传达方式,站与站之间都配有百里加急,用于传递重要急件。这多铎刚从狼窝逃回宁远,多尔衮就动身返回盛京,这事儿说起来确实有些严重,也难怪探子们用了三站连传。 “情报属实?”赛时迁也凑过来问道。 “千真万确,兄弟们亲眼看见多尔衮带领部队出了锦州城,赶往盛京方向。”探子补充道。 “什么?他还带了部队回去?”朱青惊讶道。 “没错,非但如此,孝庄和福临也在队伍当中,多铎担任先锋官。” “孝庄密探多尔衮一事儿我们早就听说了。你们这一次的情报很及时,干得不错,这样,让兄弟们再盯紧点,如有情况,速来禀报。”朱青吩咐道。 “遵命!”探子说着,退了下去,继续追踪。 “怎么办?”探子离开后,赛时迁问了朱青一句。 “上马回城,召开天字号首领会意!”朱青说着,跨上追风马,“驾”迅速赶回宁远城,赛时迁紧跟其后。 此时,日出东方。 一回到宁远,朱青紧急召开天字号首领会议。 “刚刚探子来报,多尔衮已经离开锦州,返回盛京,大家对这件事儿怎么看?”朱青问道。 “嘿,鞑子终于被我们打怕了。这会儿灰溜溜地跑了。”林白兴奋道,大胡子和侃爷等人也纷纷点头赞同。 “不会这么简单。”程力摇摇头道。 “没错。多尔衮不是一个人或者只有亲王府的人会去,他把锦州的大部队都调走了。“赛时迁补充道。 “盛京出事了?”玄武猜测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听说孝庄这一次密探多尔衮,这盛京恐怕有些动作。”朱雀干过捕头,想的自然也会深一些。 “我跟你们两个也有同样的感觉。此次鞑子共派了两帮人马前往狼窝寻找龙玄太子,但是多铎把盛京来的郡王侍卫都灭口了。又匆忙赶回锦州,锦州的多尔衮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撤离锦州返回盛京。我觉得,鞑子内乱了。”朱青说道。 听朱青这一说,众将纷纷点点头。 “哼,鞑子要真是内乱,那可太好了,我们可以趁机夺回锦州城!”林白道。 “没错大哥,既然多尔衮的大部队撤出了锦州,我们为何不杀他个回马枪,把锦州抢回来?”玄武这会儿也来劲了。 “对啊大哥!” “对啊将军!” …… 众将都觉得这事一个夺回锦州的好机会,跃跃欲试。 可是朱青却没有那么激动,他站起身踱了几步,摇摇头,“不行,就算鞑子的大部队撤出了锦州,毕竟还有守军,而且祖大寿这帮叛军不是容易对付的。我们刚刚打了宁远一战,虽然侥幸获胜,但是也是损失巨大,这几日大伙一直忙活,还是缓不过来。我们懂得杀回马枪,难道他多尔衮就不能杀回马枪吗?到时我全军出动,能不能攻得下还得费一番功夫,若是多尔衮援军一到,我们非但很难抽身,就算撤退,再返回宁远镇守,恐怕就来不及了。” 朱青这一说,把将士们心中的一团火又浇灭了,个个低头不语。 “将军说得没错,我们现在算死也就一万兵马,但是这武器装备可已经大大损耗了,弓箭需要清理战场回收,能不能用还两说,但是我们最大的优势火器已经没有弹药了,靠大刀长矛和锦衣卫的绝技也是很难攻下锦州城的,大伙都先冷静一下,别弄个血本无归。”赛时迁说道。 “大哥,那你说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林白道。 “对,大哥,你说吧。” “将军,由你决定。” 众将纷纷应道,毕竟热血归热血,总得面对现实。 朱青也看了朱青一眼,点点头。 “那好,既然大家肯静下来说话,那我觉得不管锦州如何变动,我们宁远都不动,他们窝里斗,正好给我们充分的时间恢复元气。说实话,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拿回锦州城,但是没办法,形势不允许,之前我们背后还有中原一些友军,但是现在,我们的背后就是吴三桂这白眼狼。弄不好别说我们夺回锦州了,带我们一出动,他说不定就把宁远给吞了。到时我们两个家都没有!两个站得住脚的地方都没有。那以后还怎么办?而且……”朱青说着,突然轻松一笑,“准备过年了,我想让大家好好过个好年。” “对啊!这下个月就过年了!”林白惊讶道。 “没错儿!哎呀,你们这么一说,老子都闻到年味儿了。”侃爷嗅了嗅道。 气氛一下缓和起来。 “那就听将军的,大家把宁远守好了,好好过个好年,咱就边过年边看戏。”赛时迁道。 “看戏?”林白不解。 “哎呀,说你笨你还不信,这出戏叫做坐山观虎斗!就是鞑子他们内斗呗。”程力对林白说道,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哎,你们笑什么啊?我觉得程副将这说得不对,什么叫坐山观虎斗啊?就他们那样能叫虎吗?顶多算狼。”被当众笑话,林白有点尴尬,更有些不服。 “狼怎么了?”突然,隔壁的营帐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把众人都给惊住了。 “那谁……黑煞!”吴又可惊叫道。 朱青一听,兴奋地跑出议事营帐,跑进军医营中。大伙儿也兴奋地跟着朱青跑了过来看望黑煞。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这……”看到黑煞睁开眼睛,朱青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语无伦次。宁儿就站在黑煞旁边,但是朱青似乎没有看见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黑煞身上了。 吴又可参加天字号会议,而宁儿一直是不参加这个会议的,所以照顾黑煞的事落到宁儿的身上,或许冥冥中有些因果注定吧,在宁儿的照顾下,黑煞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看来,这亲缘是如何也断不掉的。 “我刚才听到你们说什么狼啊虎啊的?到底是什么啊?”黑煞微弱的问道。 “哦,我们说……”林白刚想说,被赛时迁制止。 “没事儿,我们刚才就是在说前几天打仗的事儿,黑煞兄弟,你不知道,我们打了,多亏了你,大家都说我们是狼虎之师呢。”赛时迁插话道。 说完,还不忘对众将士使了眼色,众将一听一看便知道赛时迁的意思,纷纷应和道,“对对对,我们刚才说的虎狼正是这事。” 黑煞一听,看了看宁儿,又看了看朱雀,直到两人都微笑着点点头他才开始相信。毕竟宁儿是与他血缘关系最亲的人,而朱雀,黑煞从小到大都尊敬的姐姐。黑煞在最脆弱的时候,当然更相信散发着母性气息的这两个女人。 “好了,你刚醒过来,伤正在慢慢恢复,先好好休息。”朱青微笑着对黑煞道。说着,他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就是暗示大家先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黑煞,他担心黑煞的新心脏承受不住。 “朱雀,你跟吴先生好好照顾黑煞,大家先回去吧。”朱青对朱雀道,这时,他发现宁儿已经不见了。 “都散了啊,该干嘛干嘛去。”赛时迁说着,将一干将士轰出军医营。 朱青看了朱雀一眼,朱雀点点头,她知道朱青的意思,他要去找宁儿了。 “青龙?”朱青刚转身,黑煞就叫了一声。青龙回头对黑煞微微一笑。 “好了,为了你,他这几天都没有合眼,你让他去歇一会儿吧,我和吴先生来照顾你。”朱雀附身帮黑煞盖好棉被微笑道,这是她第一次对黑煞微笑。 “谢谢。”在朱雀微笑的感召下,黑煞对朱青静静说道。 朱青微笑着点点头,走出营帐。 朱青除了军医营就赶往自己的行营,他觉得宁儿应该就在自己的行营,所以一进营帐就着急道,“宁儿!宁儿你在哪儿宁儿?”但是没有回应。 朱青以为宁儿已经走了,回到生她养她的那个地方去了。他没有疯狂的寻找,他走到营帐的窗子前,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自嘲道,“哼,终究还是回去了。” 正在说这话,突然,一双手从腰间将朱青抱住,“对不起。”宁儿抽泣道。 朱青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包围着,心中又惊又喜,又后悔,惊喜的是宁儿还留在他身边,后悔的是让一个女人对自己哭着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回去了吗?”朱青没有回头,也没有拉开宁儿的手,就让她这样紧紧地抱着。 宁儿抽泣着,摇摇头,“之前我觉得哥哥很伟大,特别勇敢威武,直到我看到黑煞,知道他是龙玄太子的消息,才知道,我一直钦佩的那些亲人,他们为了权力,可以连亲人骨肉都不顾。” “你听到我们谈话了?”朱青问道。 宁儿点点头,“我听到你们说盛京内斗了,后面的真的没有再听下去。”宁儿有些自责道。 “没关系,这些事情你迟早都要知道的。好了,每个人的选择都他的道理,你的哥哥也一样,他的选择符合他们的利益,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对的。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对或错,只是站的立场和角度不一样罢了。”朱青说着,轻轻转身,抓起宁儿得手笑道。 “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我……”宁儿还没说完,就被朱青用手指轻轻堵住了嘴。 “傻姑娘,你知道吗?当一个女人哭着对一个男人说对不起的时候,不论这个女人有没有错,男人就已经输了。你想让我做一个失败的男人吗?”朱青轻声地对宁儿笑道。 “不想,可是你的脸……”当宁儿担心朱青的脸想要靠近细看的时候,突然,朱青将宁儿搂进怀里,紧紧的搂着。 时间仿佛停止,万物似乎销声匿迹,只有两个人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和温度,安静却又汹涌澎湃。 这时,朱雀出门给黑煞打热水,刚好路过朱青行营,透过门缝一看,心凉了一大截。而此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入冬以来阳光最温暖的一天。 第二百一十四章 满清内斗 因为彼此信任和宽容,朱青和宁儿冰释前嫌。宁儿本想会盛京看一看,那里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地方,但是,她没有回去,因为她不想看着自己的亲人内斗。 多尔衮回和孝庄班师回京前,郡王阿达礼接到狼窝侍卫全军覆没的消息,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命令贝子硕托准备禁卫军,随时起兵夺权,一不做二不休。 然而,阿达礼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多尔衮虽然人还没有回到盛京,但是威严已经暗压朝野,大军班师回朝前,多尔衮已经向盛京发号施令:监控阿达礼,压制硕托!而接受这个指令的正是后来与多尔衮共同辅佐福临的郑亲王济尔哈朗。 皇太极一死,诸王纷纷骚动,但是谁都知道,诸王之中,多尔衮位高威远,手握重兵实权,所以,郑亲王静观其变,顺势而为,决定倒向多尔衮和孝庄一派。他命令亲王府地侍卫密切监视阿达礼的一举一动,收服了盛京大半以上的禁卫军。毕竟亲王的权威远远大于贝子。 就这样,本想鱼死网破的阿达礼却被千里之外的多尔衮不知不觉地收入网中。 多尔衮和孝庄回京之日,阿达礼让硕托在城门之内设伏,硕托此次竟能全部调动禁卫军,这让阿达礼和硕托都觉得自己得到盛京多数人的支持。为此,阿达礼还找出满清法典,武将除了自己的亲卫,不准带兵进京。这就把多尔衮的近五万大军以先帝的名义挡在了城门之外,无疑削掉了多尔衮的左膀右臂。出乎阿达礼和硕托意料的是,多尔衮并没有为此争辩,他笑着对多铎点点头,多铎冷笑一声,“末将明白。”于是吩咐各兵种副将将自己的部队待下去,驻扎在城外,等候命令,而多铎只挑选了五十名亲王的禁卫军护送多尔衮和孝庄等人进宫。 当多尔衮等人靠近城门的时候,被城门上守将大喝一声,“站住!来者何人!”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睿亲王和皇后,还不速速开门?”多铎怒指守城将士。 “贝子,他们来了,怎么办?”只见那守卫对走出来的硕托问道。 硕托冷冷一笑,走到城门上,往下一看,冷冷说了一句,“败军之将,还有脸回来?”硕托只是对身边的将士嘀咕,却也好像有意无意说给城门下的多尔衮听一样。 “你说什么?!”多铎愤怒道。 “没什么,我告诉将士们,亲王和皇后双双回城了,要好好迎接,他们在宁远打得多累啊。”硕托不无讽刺地笑道。说着,硕托示意城门守将将城门打开,大有请君入瓮之意。 “你!……”都铎看着硕托傲慢无礼的嚣张气焰,想怒骂几句,被多尔衮制止,“算了,何必逞口舌之风。城门开了,千万不能被别人的怒气冲昏了头脑,待会进去,看我的眼色行事。” “末将明白。”多铎应道,可眼睛还是等着硕托恶狠狠地看,心里骂着:你这小子,给老子等着,待会儿不扒了你的皮! 城门在硕托的监视下缓缓打开。 “恭请亲王和皇后回宫!”硕托冷笑道。 多尔衮手下的人虽然看不惯硕托此等趾高气昂,但是多尔衮却出奇平静地对将士们道,“进城。” 多尔衮亲卫护送多尔衮和孝庄等人进城。多尔衮一行刚进城门,硕托便下令,“关城门。”随即大门缓缓关上。 “亲王,您真的和诸王说好了吗?”看到孤军深入,后路被断,多铎还是担心的问了多尔衮一句。 “说归说,但是这郑亲王会不会反目还两说,大家要提高警惕。”多尔衮仔细地扫了一眼皇城,轻声说道。 “说。”听多尔衮这么一说,多铎更没底了,但是毕竟是跟多尔衮从沙场上出生入死拼出来的,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突然,前方的宫门上走出来一排人,走在正中间的正是郡王阿达礼,诸王分站左右,郑亲王就在右边。 “睿亲王,别来无恙啊。”阿达礼一上来便冷笑道。 “郡王何出此言?”多尔衮应道。 “哼,睿亲王亲率六万大军攻打宁远,这宁远没打下来,亲王自己倒是倒下了,这话要是传到中原,我满清威严何在?”阿达礼果然一上来就是兴师问罪。 多尔衮乃人中翘楚,当然不会被阿达礼的三言两语给吓怕了,他微微一笑道,“让郡王见笑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若不是郡王的侦察兵侦查失误,我八旗子弟也不会如此艰难。” “哼,笑话,就算本王的侦察兵做事不力,可你手握六万大军,难道连区区万人守军的宁远也攻不下来?我看,你是被青龙吓怕了吧?” “青龙厉害,不可否认,但是郡王难道忘了吗?当初皇上派郡王攻打锦州,就是被青龙打得溃不成军,落荒而逃,结果还不是本王亲率大军攻下锦州?”看到阿达礼锱铢必较,多尔衮翻出旧账,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阿达礼顿时理亏。 “哼,强词夺理。本王听说此次宁远战役中,你将龙玄太子打成重伤,你身为皇家大臣,明明知道那是皇室正统,不加护卫也就罢了,还对太子痛下杀手,你难道想要造反不成?”阿达礼终究还是把话题扯到了龙玄太子身上,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是一步险棋,因为他忽略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而他那四十几名亲王侍卫,都在狼窝变成了死人。 果然,多尔衮一听,哈哈大笑起来,“荒谬,实在是荒谬。本王误伤龙玄太子是没错,可那是因为当时本王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失踪多年的龙玄太子,所以当本王劈下那一刀的时候,本王就后悔不已。所以很快派多铎将军将龙玄太子的狼魂丹送去给龙玄太子服下……”多尔衮说道此处,甚至深情,毕竟这些都是事实,其中暗含着多尔衮对龙玄太子深深的内疚,但是,很快,多尔衮就怒视阿达礼,冷笑道,“倒是郡王,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 “本王做什么了?本王一听说龙玄太子尚在人世,即刻派人前往狼山迎接太子。”阿达礼越说越没有底气。 “哼,好一个迎接太子。可是多铎将军跟本王说的恰恰刚好相反。多铎将军,你跟诸位王爷、贝子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多尔衮对多铎道。 “喳!”多铎应声道,“睿亲王得知误伤了龙玄太子,即刻命末将带着太子的狼魂丹前去救治,当时青龙已经带着龙玄太子赶到狼窝让一位高人医治。但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却发现有一批人马正在与青龙他们交战,企图阻止那位神医医治龙玄太子。经过一番争斗,名将得知那帮人马正是郡王阿达礼王府的侍卫。当时龙玄太子命在旦夕,末将建议先医治龙玄太子,郡王府的侍卫不肯,于是青龙使计,导致我众满清侍卫困于狼窝中,情急之下,末将以狼魂丹救下众将,青龙还算厚道,知道救人要紧,于是便将我等放出狼窝。可是郡王府的人不甘心,还想夺回太子,为保护太子,双方展开厮杀,郡王府的人因为早前暗杀狼群,引起狼群愤怒,再厮杀过程中被狼群撕咬。全军覆没。末将和剩下的几位兄弟得知龙玄太子得救,但苦于寡不敌众,先行折回锦州,再商营救龙玄太子之意。” “哼,口口声声说我郡王府的人刺杀龙玄太子,这不是欺负我郡王府那些侍卫死无对证吗?”阿达礼怒喝多铎,对于多铎,他自然比对多尔衮更加放肆。 “末将说得确是实情,诸位王爷请看。”说着,多铎将郡王府侍卫的腰牌亮了出来,还把龙玄太子的一根手链亮了出来,这两样东西,腰牌是多铎杀了郡王府的侍卫拿到的,而手链则是多尔衮在与黑煞(龙玄太子)的厮杀过程中夺下的。这会儿,竟成为铁一般的证据。 看到证据,阿达礼开始慌乱了。情急之下,他指着多尔衮身后的孝庄笑道,“哼,不管怎么说,龙玄太子还活着,他就是皇位正统继承人,你们两人私通后宫,还想谋权纂位,敢在此大言不惭?!” “放肆!睿亲王为我满清立下汗马功劳,此次宁远战役遇袭,本宫亲临探视,以表先帝遗德,睿亲王众将与本宫中在宁远竭尽全力寻找龙玄太子,奈何太子看破富贵权势,将此手链赠与福临,委以大愿。图满清大计。哪像你这般鸡场小人,趁大军出京,本宫离宫便在宫中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诸王作证,到底是谁在谋权纂位?!”孝庄奋力掀开马车门帘,站了出来,怒指阿达礼正声厉道。 “来……来人啊!将这群乱臣贼子,奸夫淫妇抓起来!”阿达礼终于被多尔衮和孝庄逼得原型毕露,恼羞成怒道。 “禁卫军上!”硕托听阿达礼一说,随即拔刀下令道。 可是除了郡王府的侍卫,城墙上的禁卫军没有人听硕托的命令,一动不动。 “你们愣着干什么?给我上!”阿达礼一看,急了,怒吼道。 “嘿,你们都听到了吗?将这群乱臣贼子抓起来。”只听得郑亲王悠悠说道,禁卫军的箭弩纷纷指向郡王府的侍卫。 阿达礼一看不妙,随即从宫门上一跃而下,刚好落在一匹马上,正要逃跑。 “哪里跑!”只听得多铎怒喊一声,提刀便追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寻找真相 阿达礼争不过多尔衮,仓皇逃窜,多铎提刀追上,不由分说,一阵狂砍,阿达礼身为一代郡王,确有一些本事,可毕竟久疏战阵,很快招架不住多铎的奋力砍杀,不消片刻,便在城外被多铎砍下马。 此时贝子硕托见状,也仓皇逃出城去,多尔衮一看,搭起一张弓,奋力一射,硕托应声落马。孝庄一看多尔衮,只见他嘴角一抽,一脸的痛苦的表情,想必是伤口开裂了。 硕托已死,多铎押着阿达礼回到城内。 “亲王,如何处置?”多铎请示多尔衮。 多尔衮抬头看了看宫门上的郑亲王,只见郑亲王微微点头。多尔衮便头也不回的说,“斩立决。” “亲王,别,亲……”阿达礼本想求情,可话还没说完,多铎手起刀落,阿达礼人头落地。 诸王和孝庄都不忍的闭上眼睛,毕竟是一代王爷。 “入宫!”只听得孝庄平静说道,撵车缓缓挪动。孝庄重返盛京皇宫。 孝庄一入宫,便召集诸王商议立新王一事。 郑亲王虽然站在孝庄和多尔衮这一边,但是他壮着胆子进谏,“龙玄太子既已现世,这正统之位必有分歧,为放第二个阿达礼出现,本王建议找到龙玄太子,把事情弄个明白。也好利于新王当政。” “本王也赞成郑亲王的看法。武力压得了一时,却压不了永世,福临还小,很多事情娘娘多为他想想。”多尔衮道。 孝庄点点头,“那就有劳几位亲王了。” “寻找龙玄太子!”多尔衮对多铎下令道。 “喳!”多铎领命,但是他迟疑了一下对多尔衮道,“亲王,那攻打宁远一事……?” “本王的伤口还在淌血呢。”多尔衮无奈地叹了一气。 “末将明白。”多铎会意,退了下去。 盛京开始了寻找龙玄太子的行动,却不能用攻打宁远城的方式,毕竟清军元气尚未复原。 消息传到宁远,朱青决定转移黑煞,毕竟现在的黑煞还太过脆弱,留在宁远太危险,而如果交给盛京,必定沦为派系斗争的牺牲品,朱青无意左右别人的命运,但是此时的黑煞身不由己,朱青不能坐视不管。他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黑煞。 朱青来到后营。此时的黑煞站在一个木架前,木架上摆放着老狼的尸体,因为经过吴又可药物处理和风干缘故,老狼看上去只是睡着的样子。没有血迹没有腐臭。 “你知道吗?它是没有心的。”朱青来到黑煞身旁,静静地看着老狼说道。 黑煞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朱青,“它的心呢?” “在你身上。”朱青平静地说,纵然他知道这个真相会给黑煞带来多大的震撼。 果然黑煞脸上已经,随即又掩饰下来,静静地笑道,“哼,怎么可能?” “你不信?那你为何一个人独自找到这里?这个地方只有程副将和我知道。”朱青说道。 黑煞一听,似乎有些相信了,他不知道,为何自己醒来就神使鬼差地找到这里,好像明明之中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黑煞摸摸自己的心口。因面对老狼而越发激动。 “我记得师傅更我说过你,他说你是他当初在狼窝抱养的,你知道吗?狼窝这么多狼,只有它敢喝你的血。所以曹公公说,它就是当年那匹把你奶大的母狼。”朱青道。 “所以你们把它的心掏了出来?”黑煞有些不快。 “没办法,你的心被多尔衮劈裂了。只有它的心能救你。”朱青道。 “多尔衮!”黑煞咬牙切齿地念着多尔衮的名字,攥紧的拳头重重地打在营帐的台柱上。台柱瞬间倾斜。 “你很恨他?” “不该吗?” “可是他也救过你的命。” “什么?他把我的心都劈裂了,还救过我的命?”黑煞不敢相信。 “有的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阴差阳错。他劈裂了你的心,却也是送给你狼魂丹的人。”朱青微微一笑道。 “狼魂丹?”黑煞自然不知道此物。 朱青点点头,“据说每一位爱新觉罗的王子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狼魂丹,关键时刻可还魂生血,再造新生。而你昏迷不醒,气血衰弱的时候,正是多尔衮派人送来了属于你的那颗狼魂丹。” “等等!你说什么?”突然听到那么大的信息量,让黑煞瞬间无法适从,“我?爱新觉罗?狼魂丹?王子?”黑煞出神的念叨着这些让人窒息的名词,边念边摇摇头,多么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一下难以接受,但是这就是事实,你就是爱新觉罗皇室的皇子,而且是皇太极的第一个儿子,龙玄太子!”朱青狠下心来道出真相。 “不,不可能。我不是太子,我不是鞑子,我不是爱新觉罗氏。”黑煞摇摇头道,他近乎崩溃的自言自语。 “看着我。”朱青按住黑煞的肩膀,紧紧盯着黑煞的双眼,认真道,“你知道为什么多尔衮在劈开你胸口的瞬间走神的吗?那是因为他看见你胸口上那个狼头刺青。” “可是师父说每个锦衣卫都有自己的刺青,狼头就是我的刺青。”黑煞还是不敢相信。 朱青摇摇头道,“不是。那不是锦衣卫的刺青,那是狼族的刺青,那是爱新觉罗皇室的刺青。”朱青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打开,一个狼头图形展现在黑煞面前,“这是曹公公当年在宫中在满清降表上临摹下来的,他觉得这个突然很特殊。” 黑煞不用看自己胸口的那个刺青了,这个图案对他来说在熟悉不过。 突然,黑煞一把将朱青推开,“不!我不要当什么龙玄太子,我要报仇!”黑煞看着为自己而死去的老狼的尸体吼道。 这时,宁儿突然闯了进来,将不小心被绊倒的朱青扶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儿,你怎么来了?”朱青问宁儿。 “我刚才去找你,程副将说你在这边,就给我指了路。”宁儿道。 “宁儿姐姐?”自从见到宁儿,黑煞一直把她当做姐姐,他觉得宁儿身上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现在他似乎知道这种感觉怎么来了。 宁儿朝激动地黑煞走过去,微微笑道,“其实我不是你什么姐姐,我是你的十三格格。”宁儿心疼地抚摸着黑煞青涩的脸动情地说道。想想这个苦命的孩子,一出生就沦为皇后和华妃争宠的牺牲品,如今又被换了心,还有可能继续卷入满清皇权的斗争中,可怜的孩子,让宁儿这个做姑姑地越发心疼。 “十三格格?那你为什么也不回去?”黑煞问道。 “哼,你皇阿玛死后,诸王内斗,四处征战,这不是姑姑想要的女真生活。”宁儿说着,眼睛已经湿润。 “姑姑不回去,黑煞也不会去!”黑煞坚定道。 “你长大了,武功也很厉害,只要你的身体好了,你想做什么几乎没有人能拦得住你,要去要留,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宁儿道。 “哼,他们杀害了我母亲,劈碎了我的心,现在又想借我夺取权力!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我的心已经变了,我的血也变了,我的身体是吃汉人的饭长大的。除了一个悲情的龙玄太子的名号,他们给了我什么?!我要报仇!我要替我母亲报仇!”黑煞激动道。 宁儿听到这话,心里很是矛盾,作为爱新觉罗皇室,黑煞不该数典忘祖,但是爱新觉罗皇室带给他的尽是抛弃和痛苦。反倒是汉人赋予他生命的全部意义。这样的身体和灵魂的结合是矛盾和痛苦的。宁儿忍不住将黑煞紧紧抱住,“放心,姑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看到姑侄两感动的一幕,朱青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不想打扰。对于爱新觉罗皇室,他们都是被抛弃的宠儿,说不好听的就是家族的叛徒,但是有谁想过他们的感受? 这时,朱雀和程力突然走了进来。 “不好了,盛京已经出动大量探子追寻黑煞的下落。”朱雀对朱青道。 “朱雀姐姐?”看到自已从小到大都尊敬的朱雀姐姐,黑煞亲切地叫一声,自从黑煞在宁远一战受伤后,朱雀对这个小弟弟的态度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哼,我现在是该叫你黑煞呢?还是叫你龙玄太子?”朱雀微微一笑对黑煞道。 黑煞走过来,道,“当然是黑煞,我才不要什么龙玄太子。” “好,既然你不想当你的龙玄太子,那就要跟我走。”朱青听说盛京的行动后,对黑煞道。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黑煞道。 “因为他们已经派人来想把你带回去当龙玄太子。”宁儿道。 “我不走,我不怕他们!他们要是敢来,就别怪我不客气!”黑煞倔强道,似乎他从小到大都这样目中无人,但是在场所有人几乎没有人看不惯他这种态度。 朱青更是微微一笑,“是吗?那你推我试试,如果你能将我推倒,我就答应你留下来。” “哼?这还用试吗?刚才你不是被我推倒了吗?”黑煞傲慢道。 “哼,刚才是我自己绊的。不信你再试试。”朱青笑道。 “试就试。我就不信了。啊!”喊着,黑煞冲朱青就是一掌,要是放在从前,黑煞这一掌足以把朱青震出丈外。但是现在,黑煞奋力一掌打在朱青身上,朱青浑然不动。 “不!不可能!我的武功废了吗?”看到朱青浑然不动,黑煞着急而失落地摇摇头道。 大家都只是抿嘴一笑,朱青向前,对黑煞笑道,“你的武功没费,只是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你的气血正在适应新的心脏,气血还没有完全畅通,内力自然使不上。所以,你必须离开宁远,回开封好好休养,过了这个年,我相信你一定完全康复,内力比之前还强劲。” “真的吗?”黑煞疑惑地问道,众人点点头。 “我一个人回去吗?”黑煞其实离不开的不是宁远,而是这帮兄弟姐妹。 “我送你回去。”朱青道。 “我也回开封。”宁儿笑道。 黑煞看了朱雀一眼,朱雀微微一笑,“我想回去过年。” “太好了,我们一起回开封。”黑煞兴奋道,脸上洋溢着少年应有的笑容。 “可是临走前你还有一件事要做。”朱青对黑煞道。 “何事?” 朱青指了指老狼的尸体道,“曹公公千叮咛万嘱咐,等你醒后把真相告诉你,他说你知道该怎么做。现在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曹公公说,老狼是你的再生父母啊。”朱青说着,众人都静静地看着老狼。 “我明白。”黑煞说着,走向前,将老狼抱下木架,“程将军,麻烦你帮我搭一层火架。” 程力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点点头。 “明白。”程力应道。 “等等。”朱青叫住程力,“你跟玄武说一声,让他准备一下,今晚从黑水关启程。” “是,将军。” 夜色降临,黑水关边,一场特殊的火葬开始了。从大火点燃到熄灭,黑煞一直跪着,五体投地。最后,他在灰烬中找到一颗狼牙,带在身上,上船。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决断黑水关 黑煞给老狼举行特殊的火葬仪式后,带着老狼的一颗狼牙上路了。他要跟着朱青等人从水路进入中原,因为吴三桂控制了山海关,而北边又被蒙古军控制着,没办法,只能从海上绕过去。 但当他们准备开船的时候,突然黑水关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全都穿着夜行衣,而且都拿着利器,看来是在此潜伏很久了。 孤舟上,只有朱青十来人。而此时船还没有离岸,岸上少说也有六七十人。一看人数就有悬殊。 朱青知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他索性走向船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嘛?是谋财呢还是害命?” “我们既不谋财,也不害命,我们就想要你们船上一个人!”此黑衣人一开口,朱青就明白了,这声音他怎么能忘记?这不正是多铎吗? “哈哈哈,原来是多铎将军,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们是想要回你们的龙玄太子?”朱青笑道,对敌人恐惧往往因为对敌人无知,此时朱青能笑得出来,说明他对多铎算是知己知彼了。恐惧的往往是未知的,已知的都容易面对。 被朱青识破,多铎也没有必要在掩饰下去,索性摘下面具,冷笑道,“青龙就是青龙,一听就知道本将军想要什么。既然这样,何不痛痛快快把太子交出来,免得双方伤了和气。” “哼,我们双方还有和气可讲吗?”玄武在一边冷冷道,那张藏在面具背后的脸,似乎常常对这个世界表现出不屑,比如对多铎这些人。 玄武一说,双方都沉默了片刻。还是朱青先打破僵局,“这些都已成为定局,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假如我不放人,多多将军想怎样?” “那就别怪本将军不客气了。睿亲王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他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拿去。”多铎恶狠狠道,终究还是被朱青激怒了。 此时在船舱里的黑煞本不想理会这些事儿,但是当听到自己仍然是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的时候,他怒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要是放在平时,他早就杀出来了,还好他现在的身子有些虚弱,朱青不让他随便动气。但是他还是没能忍住,正要往外走,却被宁儿和朱雀拦住。 “别动,你现在不是他们的对手,姑姑去跟他们说。”宁儿安抚怒气冲冲的黑煞道。 “你姑说得没错,你这样出去反而会让青龙他们感到被动。好好待着,他们自会处理的。”朱雀也过来安慰黑煞。在两个自己尊敬的女人的安抚下,黑煞总算勉强将内心的怒火和冲动压了下去。 “黑煞,跟姑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回盛京了?”见到黑煞冷静下来,宁儿问道。 黑煞点点头,“昨天不是说好了吗?我不回去。” “那里或许还有属于你的甚至足以改变你一生荣誉。”宁儿再一次确认。 “不,那些对我来说不是荣誉,是耻辱和仇恨,如果我现在身体康复,我恨不得回去杀了他们,替我母亲报仇。”黑煞说着,怒气又上来了。 宁儿察觉得到,赶紧轻抚他的肩膀,微微笑道,“好,姑姑明白你的意思,不要激动,我们不回去。这样,你把你的平安锁给我,姑姑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黑煞点点头,将深藏在衣领内的平安锁摘了下来,依依不舍地递给宁儿,“姑姑,我听师傅说,这应该是我娘留给我的,黑煞没有见过娘,每当我听到别的孩子喊娘的时候,黑煞只能抚摸这个平安锁,我知道,我娘希望我平安。” 听着黑煞一说,宁儿感动了,眼前这个孩子,本来可以成为人中之龙,却因为人性的贪欲而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宁儿不由得将黑煞抱进怀里,“姑姑知道,姑姑一定让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生活。” 良久,宁儿松开黑煞,她擦拭了一下眼睛,整理妆容,站起来。 “你看着他,我出去看看。”宁儿对朱雀道。朱雀点点头。 宁儿带着黑纱的额平安锁走出船舱。“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好好照看黑煞的吗?”朱青问了一句。 “朱雀在看着,我去看看。”宁儿说着,走下船。 “哎,我跟你去。”朱青担心道。 宁儿转身制止,“不用,我不想今晚发生什么,你让我去跟他们好好谈谈好吗?相信我。”宁儿认真地看着朱青说道。 朱青知道宁儿的意思点点头,“小心点。” 宁儿点头,走了下去。 “都给我盯好了,一旦多铎耍花招,就给我上,前往不能让宁儿受到伤害。”虽然朱青没有跟上去,但是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叮嘱玄武等人道。 “明白。”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宁儿和多铎,盯着这个充满未知的、危机四伏的场面。 宁儿很沉着地朝多铎走过去。走到多铎面前,多铎大吃一惊,“十三格格?奴才见过十三格格。”多铎对宁儿作揖道。 “哼,算了,我早就不是什么十三格格了,我知道大家也对我恨之入骨。我不怪你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说吧,是不是十四哥派你来的?”宁儿冷笑一声,她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很难回头了,而且就算回头族人也未必肯原谅,但是她毕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女真女将,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也料定多铎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自己动手。 “喳!”多铎果然还是很尊重宁儿的,“奴才确实受了睿亲王的命令前来接龙玄太子回盛京的。”多铎依然开口闭口一个奴才。 “听着,他已经不是什么龙玄太子了,他是黑煞,我们在他无助的时候抛弃了他,现在他强大了,又想利用他。没错,如果放在从前,他或许有一天会意识到自己身世和归属,但是现在,他的心已经被十四哥劈碎了,他的心现在是一颗狼心!不是爱新觉罗皇族的心。他回不去了,懂吗?为什么你们还要苦苦相逼?”宁儿质问道。 “可是亲王和娘娘……”多铎犯难道。 “哼,娘娘,你以为娘娘真心想让黑煞回去吗?如果黑煞回去,当他的龙玄太子,就顺理成章地继承九哥的皇位,到时福临怎么办?你们难道愿意看到黑煞的悲剧盛京重演吗?”宁儿继续道。 “可是亲王说无论如何也要把龙玄太子带回去,如果现在奴才放你们走,奴才回去如何向亲王交代?”多铎道。 “哼,都铎,我希望你不要整天顾着打打杀杀,要多动动脑子,且不说你们能不能从锦衣卫的手里将黑煞夺走……”宁儿说着,看了一眼船上,多铎也四处观望一番,这朱青那边的锦衣卫虽然人少,但是几乎是天字号首领,而且已经手握刀把,杀气四散,蓄势待发了,多铎的眼神顿时有些飘忽不定,他不知道该对宁儿说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其实盛京只想要一个结果,一个息事宁人的答复,你明白吗?”宁儿继续开导多铎。 “怎么答复?”多铎问道。 “其实所有的事情已经决定了,没有人愿意黑撒回去,但是突然冒出个龙玄太子,总得有个说法,他们让你找的就是这个说法。看到了吗?这是黑煞真正亲手写给福临的书信,还有这个,是黑煞的平安锁,这才是龙玄太子最可靠的信物,如果你肯听我一句劝,就带着这两样东西回去交给十四哥,他们自会明白,你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如果你想不明白,那这么多兄弟恐怕都得永远留在黑水关了。”宁儿软硬兼施,拿出黑煞的信物笑道。 “十三格格这是在威胁奴才?这里离宁远可不近。”多铎冷笑道。 “可也不远!”这时,朱青在船头上冷冷地喝了一声,随即对林白示意一下,林白点点头,抽出一个信号弹,朝天就是一射,“砰!”一声巨响,炸出一朵绚丽的火花。 看到朱青通知宁远,多铎知道宁远援兵一到。自己想走可就难了,他不甘地点点头,“好,看来十三格格投明后还真学了不少本事。” “请你说话注意点,我跟的是青龙,不是明廷!”宁儿辩解道。 “哼,有什么区别吗?”多铎冷笑一声。 宁儿顿时无言以对,不知所措,就在这时,朱青从船头上一跃而下,来到宁儿身边,轻轻安抚她的肩膀道,“没事儿。”随即转而对多铎笑道,“多铎将军,看来你还不想走?”朱青说着,大明十四势已经启动。 多铎看到朱青背后双刀慢慢升起,他咬牙启齿地从宁儿手中抢过黑煞的信件和平安锁,恼羞成怒地对众鞑子侍卫道,“走!” 随即,拿着龙玄太子的两件信物离开黑水关,返回盛京。 多铎等人离去后,宁儿倾斜到朱青身上,朱青一扶,发现宁儿身子在颤抖。“没事儿,有我在呢。”朱青将委屈的宁儿紧紧搂住。 正在这时,朱雀从船舱里出来,正好看见朱青搂着宁儿,朱青看着朱雀那眼光,拍拍宁儿的肩膀道,“好了,没事了,走,上船。” “时迁兄弟,出发!”朱青和宁儿回到船上,朱青对赛时迁道。 “是,将军。”赛时迁又发射了一冲信号弹通知宁远,随即解开绳索,船只缓缓离开黑水关,驶入茫茫夜色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奇怪的渔船 摆脱了多铎等清军的困扰,朱青率领船只沿着渤海岸南下,想天津进发。 天津,是厂卫所在,只要到达天津,那就算到了自己的地盘,事情自然好办许多。然而,还没到达天津,船只就遇上了麻烦。 此时已近年关,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按说这飓风是不会在这时候发生的,但是朱青等人在航行路上,遇上不少渔船纷纷回港,开始朱青以为是休渔时节,渔家们赶着回家过年,也就没有询问。但是连续一两天下来,朱青越发不对劲了。 第三天凌晨,朱青来到船头,又看见不少渔船纷纷回港,朱青决定一问究竟,他叫来了赛时迁,赛时迁经常走南闯北,上山下海,见多识广,在这船上,赛时迁算是老人。 “将军,您找我?”赛时迁问道,看来昨晚睡得不错,所有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很好,就连赛时迁这样的夜行人都能安稳睡下。 “时迁兄弟,你过来看看,这两天我们相继遇上不少渔船回港,也没在意,但是我中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身手敏捷,要不你去看一下?”朱青指着迎面驶来的一艘小渔船对赛时迁道。 赛时迁点点头,“好咧,看看就看看,将军等着,我去去就回。”赛时迁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捆梁上吊,待那渔船一靠近,“嗖”的一声,将叉钩扔了出去,叉钩“呼呼”几声朝渔船的桅杆上飞去,绕了几圈,稳稳的勾在桅杆上,赛时迁拉了拉,对朱青微微一笑,“走着!”随后纵身一跃,顺着梁上吊朝渔船荡了下去。 这时,锦衣卫甲板上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陆续起床,都不约而同地朝朱青这边走过来,看着赛时迁的一举一动。 赛时迁将要到达渔船的时候,突然一个旋转,脚一蹬船体,三两下就窜上了渔船甲板,身手之矫健灵活,无愧于鼓上蚤的外号,赛时迁也就不过为了。 渔船甲板上没有人,朱青朝船舱走去,突然船舱虚掩的小门迅速关上,赛时迁说时迟那时快,抽出宝剑一卡,将门卡住,门缝内,一双眼睛盯着赛时迁,眼神充满恐惧。 赛时迁手腕一扭,宝剑将门轻轻打开,他慢慢走了过去。 “哑”的一声,赛时迁将门打开,门内一男一女看着走进来的赛时迁,瑟瑟发抖。看样子两人应该是夫妇,女的紧紧抱着难的胳膊,半个身子躲在男人的后面,两人都已过天命。 “别害怕。我不是海盗。”赛时迁确定这两人不会对自己构成任何威胁,反而像很需要帮助的样子,于是收起宝剑微笑地对他们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不许进去。”男人虽然看起来已经异常恐惧,但是某种责任让他挺身而出,将女人挡在身后,也将进入内仓的一个小门挡在身后。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跟你们打听一下这海上的情况。这两天海上回港的渔船越来越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赛时迁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男人连连摇头说道,赛时迁早就混过江湖,当然需要看人,一般越是这样说的人心里越有鬼,但是到底是什么让这对夫妇如此担惊受怕呢?赛时迁不好来硬的,只好退出船舱,朝朱青打了个手势,示意朱青下去看个究竟。 此时渔船已经靠近锦衣卫的船,朱青点点,纵身一跃,跳到渔船的甲板上。 看到又有一人跳下来,渔夫更是惊慌,赶紧又想把门关上。朱青抽出一枚飞镖,朝门梁就是一射,“咚”,飞镖不偏不倚插在横梁上,横梁内侧,正是渔夫的眉心。 渔夫差点没吓晕过去,拽着自己的女人往内仓退去,缺死死将进入内仓的小门卡住。 朱青和赛时迁走了进去,朱青拔下门梁上的飞镖,一推开门,渔家夫妇浑身发抖,头冒冷汗。锦衣卫的直觉告诉朱青,这两人一定有问题。朱青一言不发,朝内仓小门走去,渔家夫妇越发哆嗦得厉害,女人差点就哭出来了,她在丈夫背后伸手将门堵住,她孱弱的身体似乎要捍卫这个同样很难起到任何作用的门。 突然,朱青发现女人的衣袖上有血迹,这更证明了朱青的猜测,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朱青还是没有打草惊蛇,他慢慢走近。 “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上我的船?”渔夫因恐惧而歇斯底里。 赛时迁刚想说话,被朱青制止,因为他不知道小门之内回事什么情况。朱青没有说话,他缓缓拉开自己的披风,锦衣卫腰牌悄无声息地亮了出来。 “锦衣卫?你们是锦衣卫?!”渔夫说这句话的时候,朱青的眼睛紧紧盯着小门内的动静。 “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老老实实交代,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赛时迁质问道。 “渔家夫妇从小门口挪出来,扑通一下跪着朱青面前,“大人!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啊大人!” 从恐惧到求情,渔家的态度让朱青和赛时迁都有些惊讶,朱青附身将二人扶起,问道,“先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谢大人。” “谢大人。” 渔家夫妇站起来,面面相觑,似乎谁也不想先开口。 “这位是青龙将军,有什么你们就说出来吧,将军能帮一定会帮你们的。哎,我说你们还挺会看人啊,刚才我问你们你们不说,将军来了一句话没说,你们就给跪下了。”赛时迁自嘲道。 “大人,您刚才突然就上了我们的船,你说这一般人可不就是把你当海盗了吗?”渔夫解释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海盗。难道我长得像海盗吗?”赛时迁心中不爽。 朱青在一旁一看赛时迁那较真样,差点没笑出来,“不像,本来就是。” “大哥你……”赛时迁被朱青损了一招。 “大人您是不像海盗,但是青龙大人看起来更正派。”渔夫冷不防冒出来一句。差点没把赛时迁气死。 赛时迁强忍着指着渔夫道,“行行行,甭废话了。赶紧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对啊,赶紧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朱青转回正题。 “哎,不瞒大人,这里面是小儿,受了重伤,快不行了,我们正赶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救。”渔夫摇摇头道。 “重伤?重伤你们不早说,还挡着不让我们进去。”赛时迁有些埋怨道。 朱青制止赛时迁,“这不怪人家,换做是我们,船上突然来了人,当然也是要保护伤者的。”随即转身对渔家夫妇道,“如果你信得过我们,不如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的船上有大夫,兴许还能帮上忙,这里离岸上还有大半天的路程呢。” 听了朱青这一说,一家夫妇面面相觑,犹豫的点点头。 “大人,那就请大人帮小儿看看吧。”渔夫说着,将朱青和赛时迁引进小门。 内仓,陈设着渔家基本的生活用具,一张床板上躺着一个少年,用棉袄紧紧裹着,即便如此,朱青踏进小门的刹那,还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朱青走进一看,果不其然,即便绑着厚厚的纱布,少年的胸口还是渗着血迹,怪不到连渔妇的衣袖也沾上了。 “你们也真是的,出海谋生,不知道备些药的吗?”看到少年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样子,赛时迁责备渔家夫妇道。 “谁说不备呢?我们常年在外打鱼为生,这些东西不可能没有,可是根本不管用,这血就是止不住!”渔夫解释道。 “哎,带着孩子出海,就该多注意些,这回碰着了吧?估计是这天气太冷,伤口很难冻裂了。”赛时迁继续道。 “这……”渔家夫妇欲言又止,眼睛还飘忽不定。 这些都被朱青捕捉到了,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是磕着的吧?”朱青试探问道。 “这……”渔妇欲言又止。渔夫赶紧插话,“是磕着的,是磕着的。” “哼。”朱青冷笑一声,将棉袄盖回去转身对赛前道,“我们走!” 赛时迁被朱青这一拽正疑惑地转身出门,突然,“扑通”一声,渔妇跪下了,“大人别走!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渔夫哭着拉住朱青的裤脚道。 朱青深呼了一口气,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不说实话,我怎么救?我连他怎么受的伤都不知道,我怎么救?” 听到朱青这一说,渔家夫妇又面面相觑,他们察觉道,这个将军不简单。 “老头子!你就说了吧,再不说,大人就不管我们了,再不说,儿子就没了。”渔妇说着,拽了拽渔夫的腿,让他跪下求朱青。 渔夫经过短时间的思想斗争,终于咬咬牙叹了一气,“嘿!大人,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渔夫说着,正准备下跪。突然朱青一转身,扶住了朱青接着将渔妇扶起来。 “说吧。他是怎么受的伤?”朱青平静地问道。 “他……他是被倭寇射伤的。”渔夫终于道出了实情。 “什么?倭寇?!”赛时迁大吃一惊。 朱青却似乎并不惊讶,其实从进入内仓的那一刻,他就感觉这艘船有倭寇的踪迹。 “时迁兄弟,去吧宁儿姑娘接下来给小兄弟治病。”朱青看着挂在船舱内的一把武士刀静静地对赛时迁说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抢救渔家少年 渔家的船上为何有一把武士刀?这让朱青不得不深究渔家的底细。但是他没有直接问,他先让赛时迁前去将宁儿接下来给渔家的儿子看病。朱青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但也不是滥发爱心的人。救人和训人,这是两码事。 赛时迁出去片刻,将宁儿从锦衣卫的船上接到渔船上,跟着下来的还有玄武朱雀等人。船舱内顿时挤满了人。 朱青看着小空间里挤得慌,除了宁儿和赛时迁,都被遣散出去了。 “你们先出去一下,有什么事儿,我会喊你们的。”朱青说道,将小门关上。 “宁儿姑娘,看这伤势,多半是天气的原因。”赛时迁看着少年的伤口说道。 宁儿慢慢揭开纱布,整个伤口暴露出来,一片鲜红。 “我看不是天气那么简单。”朱青看着伤口摇摇头道。 “没错,伤口上有毒。”宁儿用银针测试一下说道。 “有毒?”船舱内众人惊讶。 宁儿点点头,“嗯,是一片红。” “什么?一片红?”朱青更是惊讶不已。 “将军,这一片红是剧毒?”就连早年混迹江湖的赛时迁都不知道一片红,看来这是一种少见的毒药。 “一片红不是剧毒,却能致命,伤口一旦染上一片红,便血流不止,伤口很难愈合。怪不得包这么多层纱布还是无法阻止血流。”朱青道。 “大人!那……那我儿子还有救吗?”渔夫听说,惊慌道。 “这一片红有几种,也便有几种解药,最著名的是中原一片红和东洋一片红,这两种毒药所用的毒药虽然都是一片红,但是所有解药却不相同,若要解毒,必须弄清楚毒源。”宁儿说道。 “听到了吧?不是我们不帮你,是你迟迟不肯对我们道出实情,如果想救你的儿子,最好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跟我们说说,否则别说救你儿子,就凭着这墙上那把刀,就够杀你好几回了。”朱青转身对渔夫道。 “老头子,你就说了吧?”渔妇看着奄奄一息地儿子,对渔夫催促道。 “嘿!好吧,反正是个死,我就跟你们说了吧。”渔夫摇摇头,叹了一气,哭丧着脸对朱青道,“不瞒大人,我们这一次回港,不是海风也不是休渔,而是倭寇要来了。” “什么?倭寇要来了?!”赛时迁惊讶道。 “嘘……听他说完。”朱青制止赛时迁。 渔夫继续道,“倭寇听闻我大明危机四伏,中原受困,便想趁火打劫。他们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到我们的船上下蛊,要我们回港告诉官府,近期将有大风浪,让海港驻兵撤离,以便他们上岸小的还听说,他们在天津有内部接应。不知是真是假。我儿子年少无知,便上前与倭寇争辩,不想被倭寇头子刺了一刀。说只要我们按他们说的办,就会给我儿子解药,并以那把刀为证。”渔夫说着,指着墙上那把武士刀。“哎,你说我们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今年渔汛本就不景气,还碰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什么年少无知?我看你们才年少无知,倭寇的话能信了?你们帮了他们还有活路?”赛时迁听后愤愤不平。 “哎,淡定点。”朱青再一次制止了赛时迁。 “大人,你说得轻巧,可是我们容易吗?我们能怎么办?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被他们下了蛊,如果不照做,他们……他们随时会整死我们的。”渔夫无奈道。 “哦,因为这样,你们就把大明给卖了?”赛时迁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看看你们的手。”谈话之余,朱青发现渔夫的手一直在发抖。 渔夫将手伸过来,朱青一看,手腕上长着铜钱大的斑点。 “你看看,这是什么蛊?”朱青示意宁儿。 宁儿拉过来一看,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是初级蛊,早年我跟师傅学医的时候,曾接触一个东洋巫师,就会下这种蛊。” “这么说,你会解这种蛊了?”赛时迁问道。 宁儿点点头,“我需要蜂蜜。” “蜂蜜?这上哪儿找蜂蜜啊?”赛时迁疑惑道。 “你去找朱雀,她有蜂蜜。”朱青看了宁儿一眼,对赛时迁道。 宁儿也看了朱青一眼,随即查看少年的伤势。 “现在很清楚了,他中的是东洋一片红。可是这解药上哪儿找去?”朱青说道,宁儿低着头忙活着,没有回应。 朱青知道刚才他说朱雀那句话让宁儿多想了。这女人一旦吃起醋来是不需要理由的。朱青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走到那把武士刀前,拿下,刚要拔开,被宁儿制止,“小心!”宁儿紧张的将剑抢了过去。 “呵,我以为你不理我了你。”朱青突然笑道。 “哼!我是怕你拔刀,我们这里的人都中毒。”宁儿倔强道。 “放心吧,你以为是抹了十香软筋散的倚天剑呢?”朱青笑道,从宁儿手里接过刀。 “倚天剑?谁的倚天剑?” “赵敏啊。” “赵敏是谁?”看到宁儿较真了朱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没事扯什么《倚天屠龙记》嘛。 正当朱青要解释的时候,那少年突然咳了一声,接着便是吐了一口血。 “冲儿!你怎么样了冲儿?!渔妇惊慌道。宁儿和朱青赶紧给他查看。 “我的房间里有一个木盒子,里面有一个绿色瓶子,装的正是东洋一片红的解药,我本想先给把他体内的蛊虫引出来再让他服用解药,看来来不及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救命要紧,你轻功比我好,动作比我快,你去吧,我在这儿看着他。这是钥匙。”宁儿说着,将一把钥匙递给朱青着急道。 朱青点点头,拿着钥匙冲出船舱。 出门一看,赛时迁还在甲板上跟朱雀交谈。 “你们……嘿!”朱青也无暇多顾,手抓绳索,借力甲板蹬上桅杆,在从桅杆荡到锦衣卫船上。 “哎?”看着朱青如此充满朱雀等人本想打声招呼。 “朱雀,你到底有没有蜂蜜啊?”赛时迁着急道。 “谁跟你说我有蜂蜜的?”朱雀反问道。 “将军说他送过一罐蜂蜜给你,美容养颜的。”赛时迁道。 众人一听,都掩鼻而笑,朱雀不乐意了,怒吼赛时迁,“怎么?送人的东西他还想要回去啊?” “不是这……这不是要救人吗?” “救人?哼,宁儿姑娘不是很厉害吗?她救就好了,拿我的蜂蜜干嘛?”朱雀越说越来劲,果然争风吃醋不是简单的女人战争。 “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赛时迁着急道。 朱雀还想还嘴,被一旁的玄武制止道,“好了,你们就是自己绕进去的。我跟你说,你要是有,就拿出来,你刚才看到大哥那表情了吗?不急用他是不会亲自出马的,你也不想惹大哥生气吧?” “哼!拿就拿。谁用谁还。”朱雀说着,手抓绳索,噔噔几步,也跃到锦衣卫船上。进入船舱,朱雀一怒一脚踹进房间,因为是女的,她和宁儿被安排在同一个舱里,房间只隔着一块木板。谁知这一踹进去,看见朱青正在宁儿的隔间,朱雀自然是收敛许多,不好意思地问候一声,“你怎么进这里来了?”怎么说,这也是女生简陋的闺房,朱青支吾笑道,“那渔家少年突发急症,宁儿让我上来拿解药。” “哦,找到了吗?” “找到了。”朱青说着,示意朱雀。 “她连闺房的钥匙都给你了?”朱雀看到钥匙,问道。 朱青点点头,这解药她不经意放在外面,都锁起来了,要钥匙才能开。要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渔家少年还等着呢。”朱青说道。 朱雀点点头,朱青正要走出门去,被朱雀拉住,朱青回头一怔,朱雀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有事儿?”朱青问道。 “哦,没……没事儿,你不是说需要蜂蜜吗?给你。”朱雀拿出朱青很早之前送给她的那灌蜂蜜递给朱青。 “怎么?你不下去?” “不了,我待会儿还要去照看黑煞,有什么事儿,让玄武通知我一声就行。”朱雀不自然地笑道。虽然平时办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但是每一次面对朱青,朱雀总有收不出的紧张和不自然。 “也好,黑煞就交给你了。我先去了。”朱青接过蜜罐,对朱青笑道。 朱雀点点头。 “哎?这蜂蜜怎么还剩那么多?你一直没用的吗?”朱青把蜜罐拿着手上,觉得还挺沉,随口说了一句,随即走出门去。 “没,没舍得用。”朱雀低头轻声道,可当她抬头时,朱青已经走远了。 朱雀瘫坐在床上,心里掠过一丝失落。 朱青拿着解药和蜂蜜迅速赶回渔船,一进门,就看见宁儿忙得手忙脚乱的,渔家夫妇围在渔家少年冲儿的身边哭喊着,不知所措。赛时迁和玄武等人也进来帮忙了,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冲儿血流不止。 “怎么会这样?”朱青进门急切问道。 “毒发得厉害。”宁儿边处理伤口边说道。 “给。”朱青把绿色的瓶子递给宁儿。 “怎么去了那么久?”宁儿接过解药随口问道。 “我……找了一会儿。”朱青说道,宁儿瞟了一眼,看见朱青手里拿着蜜罐,也不再说什么。她拿出解药,是粉状的,轻轻洒在冲儿的伤口上,冲儿顿时挣扎起来。 “玄武,压住他!”朱青就在身边,宁儿却对玄武道。玄武和赛时迁赶紧搭上手,把奋力挣扎的冲儿压住。朱青也帮忙按住了他的手。 渔妇看着儿子痛苦地挣扎,不忍直视,担心地躲进渔妇的怀里。 过了一会儿,仓内终于安静下来,冲儿停止了挣扎,伤口上的血渐渐凝结,冲儿恢复了安详的神态,脸色渐渐恢复血气。 “嘿,总算熬过来了。好了,想让他歇息一会儿吧。”宁儿长松了一口气说道。 大伙渐渐松手。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看到儿子好转,渔家夫妇跪谢宁儿。 “别这样,快起来。他身上的蛊毒还没解呢,等他体力稍稍恢复了再说,你们好好照看他。我去准备解蛊解药。”宁儿将渔家夫妇扶起来说道。 “谢大夫谢大夫。” “对了,你们身上的蛊毒也没有解。记住千万不能再碰他的血。”宁儿叮嘱道。 “明白。谢谢大夫。” “嗯。我们出去配解药,待会给你们解蛊毒。”宁儿说着,转身出门。 “给。”朱青小心翼翼地把蜜罐递给宁儿,果不其然,被宁儿翻了一白眼。 朱青也不敢回应。惹得身边的赛时迁和玄武等人掩鼻而笑。 “笑什么!还不快出去帮忙!”朱青说着,将玄武等人踹出船舱。 第二百一十九章 解蛊秘术 宁儿好不容易把渔家少年冲儿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还没得好好歇歇,就又去准备解蛊毒的解药了。而朱青刚刚碰翻了宁儿的醋坛子,而且这蛊毒朱青也是一无所知,索性就没有跟去。他留在船舱里看着安静躺着的冲儿,这孩子看着就有自己年少时的影子,怪不得会跟倭寇顶嘴。 看着这张意气风发的脸,朱青微微一笑。 “大人,怎么了?”渔妇以为冲儿又有什么事儿,担心问道。 朱青回过神来,“哦,没事,这孩子看着就是一脸正气。” “哎,什么正气?都是一些不规矩地茬儿。要不然也不会被倭寇刺了这一刀。”渔夫摇摇头埋怨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好男儿威武不屈,如果人人都怕死,都任倭寇肆意妄为,那我大中华,哦,我大明岂不任人宰割?”朱青对渔夫道。 “大人说得是,要是我们渔民人人都懂武功,像大人这般厉害,哪还用受倭寇的胁迫?”渔夫应道。 “这武功不会,可以学,可是这志气却是很难学得来的,冲儿有此等志气,相信长大后必成大器。”朱青道。 “谢大人吉言,他要是能熬过这一关,我这做母亲的也算知足了。”渔妇攥着儿子的手说道。 “哎,对了,你们说倭寇让你们先一步回港传递假情报,那么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大概什么时候会到?”朱青聊着聊着,突然想起这件事儿,要是让倭寇的计划得逞,那沿海可就麻烦了。而且宁儿说过,中这种蛊的人要是死了,蛊毒就自动寻找新的寄生体,如果回港的渔民被蛊毒害死,很有可能造成恐怖的蔓延,那无疑于一场细菌战啊。 “他奶奶,狗日的还真是731部队的祖宗。”朱青想着,忍不住嘀咕一句。 “大人?你说什么?”渔夫听得不明不白,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倭寇的踪迹。”朱青道。 “哦,这倭寇给我们下蛊之后,就把我们赶回来了,因为他们冲儿的事,我们给耽搁,算是最后一批回港渔民了,我们离开不久,他们也就起航了,远看是一支大舰队,不过走走停停的,估计也就这一两天就跟上来了。”渔夫说道。 “大舰队!看来倭寇的野心不小,必须通知朝廷。”朱青一听,感觉事情越来越严重。 “对,之前我们为了自保,任倭寇要挟,不敢声张,今天得遇大人,既感于大人的施救之恩,更被大人刚才一番赤胆忠心所打动。想我大明声威远扬,我等虽泛泛之辈,也不能没了这骨气,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跟倭寇斗到底。”渔夫越说越激动,朱青听后甚是欣慰,如果人人都能这样想,大明何惧?! “好!果然是冲儿的好父亲。你们且在此照看冲儿,我出去跟诸位将军商议此事。倭寇要是敢来,我们携手抗倭!”朱青说着,起身走出船舱,甲板上,除了朱雀,此次随行的天字号首领都在渔船的甲板上。 “大哥!” “将军!” 看到朱青出来,众将纷纷应道。 “宁儿呢?”没有看到宁儿,朱青问道一句。 “宁儿姑娘说缺了些东西,她回房间拿去了。那渔家少年怎么样了?”赛时迁应道。 “哦,还好。就是蛊毒还没解。”朱青道,“对了,都过来,我有事跟你们说。”朱青招手让众将围了过来。 “大哥,什么事儿啊?”林白问道。 “刚才渔夫说了,倭寇先是给渔民下蛊,胁迫他们回港传递假消息,企图让海防驻军撤离,而他们则出动了一支大舰队,估计这一两天就能赶上来,而且,宁儿说这种蛊毒具有重生本事,能从一个死人身上转移到新的**。前面我们已经遇上不少渔船回港了,估计这会儿还没有靠岸,无论如何,不能让这种蛊毒在岸上蔓延。”朱青道。 “那您的意思是不能让渔民上岸,将他们射杀在海上?”林白道。 “不行,就算中了蛊毒,怎么说也是大明的子民,如果将他们射杀在海上,江南的渔民会怎么想?大明的子民会怎么想?”玄武冷冷道,他很多情况下都是这样,外冷内热。 “没错,不能射杀渔民,他们不是自愿当叛徒的,是被倭寇胁迫的,我们不能干伤天害理的事儿,这样不但会引发民愤,引起恐慌,也会让我们良心不安的。”朱青摇摇头道。 “那怎么办?”林白追问。 “围捕。” “围捕。” 朱青和赛时迁几乎异口同声道。 赛时迁点点头,示意朱青继续说。 “时迁兄弟说的没错,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围捕。”朱青道。 “可是我们还在这里,怎么围捕?” “别忘了,天津是我们的老家,还有韩大人在那守着呢。”赛时迁道。 “可是铁面也在,他手上掌握着铁面部的三百锦衣,可韩大夫没有。”玄武道,说起铁面,玄武就上心了,毕竟两人明争暗斗了好多次。 “韩大夫是厂里的老人了,虽然不直接管辖兵力,但是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我们只能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实在不行,就让他找柳大人、东方大人和十娘来帮忙。这件事非同小可,倭寇一旦得逞,想赶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朱青坚持道。 众将一听,纷纷点头称是。 “大哥,那我现在就去拿信鸽。”林白主动道。 “等等,这渔民围捕起来如果死在韩大夫手里,这不是害了韩大夫嘛?这样,等下问宁儿这解东洋蛊毒的秘术,虽然不能根治,但是至少韩大夫能缓缓等我们回去。别给对手落下什么把柄才好。”朱青吩咐道。 “明白,我先去给你拿笔墨。”林白点点头。 “哟,又在这商量什么呢?”这是宁儿荡着绳索滑了下来,有了第一次赛时迁的接送,这一次宁儿自己可就顺手多了。一个轻盈的盘旋,如仙女下凡般轻轻落在朱青身旁。 朱青伸手一接,被宁儿白了一眼,朱青没想到宁儿还在吃醋,看着宁儿的眼睛正想解释。突然,朱青“啊”的一声,手指上传来一丝剧痛。朱青抽手一看,只见被刺了一阵,此时鲜血正兹兹的往外冒呢。众将一看,也是惊呆了,这玩笑也开大了些吧? “你……!”朱青正想说宁儿无理取闹。没想到被宁儿抓过手去,反被说了一句,“你什么你?不就借点血做药引子吗?看把你吓得,还青龙大将军呢。哼。”宁儿又白了朱青一眼,努努嘴道。 “哦,原来是做药啊?拿!随便拿!我朱青要是再吱一声,我就……”朱青一天,反倔道。 “你就在呢么样?”宁儿盯着朱青的眼睛。 “我就……我就……啊呀!”朱青还在想一个不那么惨也不至于太丢人的说辞,却被宁儿用力拧了手指头,“滴滴答答”血瞬间滴到宁儿手里的一只瓶子里。 刚才还大言不惭说不吭身的朱青这会儿被林白等人偷偷笑着。 “笑什么?赶紧上去给我拿笔墨来。”朱青的手被宁儿抓着,只好用脚踹向林白。林白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好了。自己处理下。”大概挤了小半瓶的血,宁儿把朱青的手丢开,撒气道。 “哎,等等!”朱青用嘴含了一下手指对宁儿道。 “又怎么了?是不是还嫌挤的不够啊?”宁儿问道。 “不是,这……我想问你,这东西是怎么解蛊的?”朱青先宁儿走去。 “哦?想偷师啊?这可是我师傅单传的秘方,想都别想。”宁儿对朱青坏笑道。 “我不是想偷师。只是我听说倭寇这一次给那些渔民都下了蛊,而你又说这蛊虽然是初级的,但是能重生,我担心那些一旦让那些人上了岸,跟岸上的人接触,这蛊毒会四散开来的。所以我想……”朱青还没说完,宁儿就否定了,“所以你想救他们?”朱青点点头。 “可是你怎么救?他们很多人都会比我们先到达港口。”宁儿道。 “所以我更着急,我想把你的方法飞鸽传书给韩大夫,我想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朱青道。 “韩大夫?” “对,就是上一次在天津厂卫救你的韩大夫。” 宁儿一听,沉下气来,她沉默了良久。这解蛊秘方确实是她师父单传给他的,她根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她想起当时舍命救她的韩大夫,又动摇了。正在宁儿矛盾的时候。 赛时迁劝说道,“宁儿姑娘,我们都知道这是你的独门绝学,换做是我们,我们很难释怀,但是,现在情况十分危急,如果那些渔民得不到及时救治,恐怕大明就要大祸临头了。到时青龙将军会因为与你的关系而背上叛国的骂名的。” 听了赛时迁这一说,宁儿看了看朱青,朱青对她微微一笑道,“我不怕背上叛国的骂名,我只是不希望我们能避免的灾难发生。”朱青说着,把宁儿的手紧紧抓在手里,认真地说。 看着朱青认真的眼神,宁儿深深呼了一口气,点点道,“我知道。可是我想跟大家说的是,现在我所准备的解药只能暂时将蛊毒从患者身体里引出来,至于杀死蛊虫,除非找到下蛊的人。所以,我现在只能给你们一个解蛊的方子,不能帮你们消灭蛊毒。我把渔家三口身上的蛊虫引出来,可以放到罐子里封住,但是我不能保证韩大夫他们把那么多人身上的蛊虫引出来后会不会妥善处理,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拿去重新下到另一个人身上,那种传播会更快,结果也会更坏,所以,有时候我觉得,不是我们狠心,只是有的事情解决的办法是真的没办法,一般这种情况,我们军中都会将那些被下蛊的人活活烧死。”宁儿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来越低,毕竟这是谁也不想面对的事实。 众人一听,也都沉默了,“宁儿说的不无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以及拿出来再去害别人,还不如……” “可是,我还是想试试。”朱青坚持地看着宁儿的眼神。 宁儿知道朱青一旦坚持的事情就很难改变,她点点头,“我给你写下来。” “林白!”听到宁儿答应,朱青喊了一声。 “来了!”林白说着,从绳索上滑了下来,手里拿着纸笔,“给,大哥。” “你进来吧。”宁儿说着,拿着手里的解药走进船舱。 朱青跟了进去,林白等人本来也想跟进去,被赛时迁拦下,“算了,别再让宁儿姑娘为难了。”玄武等人一听点点头,退守门外。 宁儿和朱青进去给渔家三口解蛊毒,过了好一会儿,朱青出来了,他手里拿着纸条,看来已经写好。 “林白,鸽子。”朱青说道。 林白递给一直红冠信鸽,“大哥,给。” “弄好了?”赛时迁问。 朱青点点头,将信件绑在信鸽腿上,走到甲板上,放飞。 “玄武,护送它离开视线。”朱青对玄武道。 “是!大哥。”玄武说着,腰里别着一张弓,手里拿着千里眼跟踪信鸽,一旦发现不对劲,就搭弓放箭。玄武就这样监视着,直到信鸽朝天津的方向,越飞越远。 第二百二十章 鱼肝丹 看着飞鸽飞远,朱青稍稍放心的返回船舱,他刚走到门口,宁儿就从里面出来了。宁儿边出来边把玩着手里的小罐子,甚是入迷。 “嘿!玩什么呢?”朱青故意吓她一吓。 不想被宁儿白了一眼,“哼,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那三只蛊毒吧?”朱青不以为然道。 “明知故问。”宁儿嘟着嘴道。 “哎,我跟你说,玩归玩,你自己可得小心啊,再说了,这东西是会害人的。”朱青指着小罐子道,这罐子里就是宁儿从渔家三口体内引出来的蛊虫,因为暂时杀不了,宁儿只好把它们封存在罐子里。 “要你管?说,你是担心我这小东邪受害呢?还是担心小东邪害人?”宁儿瞪着朱青问道。 “这个……都有点。”朱青挠挠头笑道。 “哼!我就知道救人反被人说。”宁儿说着举手正要打,正在这时,小门再一次打开,渔家夫妇扶着刚刚醒过来的冲儿出来,一出门,夫妇两就冲在宁儿和朱青磕头。冲儿估计刚醒,迷迷糊糊地站着。 “谢谢几位大人!谢谢大夫!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全家!”渔家夫妇连连道。 “冲儿,快,快给咱的救命恩人磕头!”冲母说着,拉了冲儿一把,三人正要跪下。 朱青等人一见状,赶紧扶住。 “大娘,这使不得,快起来,大叔,快起来,没有你们的情报,我们不知道要遭多大罪呢,应该我们谢你们。”朱青说道。 “冲儿,快起来,你的伤刚刚恢复,千万别折腾。”宁儿将冲儿扶起来关心道。 “姐姐,看你岁数也大不了我多少,我就叫你姐姐吧。”冲儿微弱地笑了笑,“姐姐,将军,冲儿的命是你们救的,我爹娘的命也是你们救的。大恩不言谢,我听姐姐的话,我不折腾,但是这礼还是要谢。”冲着说着,挣开父母的手,对宁儿和朱青等人抱拳致谢。 朱青也没拦住,他了解冲儿的性格,这个礼要是不还,他是不会安心的。 “好。冲儿,你和你爹娘的谢意我们心领了,外面风大,你的伤又刚刚恢复,你还是赶紧回船舱歇息吧。”朱青对冲儿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娘,快扶冲儿进去吧。”宁儿将冲儿的手递给渔妇。 “好好,谢谢大夫,谢谢将军。”渔妇对宁儿和朱青点点,随即和渔夫一起扶着冲儿回船了,“冲儿,咱走,慢点。” 看着渔家三口平安无事,朱青等人心中感到格外欣慰。 “看看,多好。”赛时迁禁不住感慨一句。 “不好啦!黑煞出事了!”突然,锦衣卫的船上,朱雀跑到甲板上惊慌道。朱青等人一听,赶紧纷纷拽着绳子往上飞。都奔黑煞的房间跑去。 朱青边跑边问朱雀,“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一不留神,他从外面走进歘船舱,突然绊了一下,我把他扶起来,他说他看不清东西了,我把他扶到床上休息就出来叫你们了。这看不清还好说,关键这伤口似乎又开裂了。”朱雀着急道。 众人挤进黑煞的房间,此时已经日落,船舱内光照更暗,朱青一进到仓内,来到黑煞的床边,抓着他的手担心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黑煞虽然睁着眼睛,但似乎并不知道朱青的具体位置,他摸了摸朱青的手,微微笑道,“没事,估计是累了,眼睛花了,看不清东西,休息一下就好了。” 宁儿听着,张开手掌在黑煞的眼前晃了晃,黑煞凭着感觉问了一句,“谁在扇风?” 众人一听,觉得问题严重了,这么近的距离,黑煞竟然分不清是谁的手,看来一定是出了问题。 “怎么会这样?”朱青轻声问了宁儿一句。 宁儿拍了朱青一下,示意他出去说,朱青等人避开黑煞谈话着。 “我听师傅说过一种症状,有的人在光线不足的较暗的时候,会突然看不见东西。”宁儿道。 “你说的是夜盲症?”朱青听说过这个病。 “夜盲症?”众人当然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夜盲症就是就你说的这种表现,黑煞本来身子就单薄,虽然武功厉害,但是体质一直较弱,师傅一直担心他的身体,这一次他又伤了这么严重的伤,流失了这么多血气,我担心他体内缺乏了维生素,引发这夜盲症。”朱青道。 “维生素?”众人一听这词儿,更是不解了。 “维生素是人体的微量营养成分,一般通过食物获取,黑煞的体质本来就虚,这些天又在船上,没有得到新鲜食物的补给,这夜盲症想必就是这么来的。”朱青虽然知道一时半会儿很难将现代医学跟他们解释清楚,但是,理就是那个理。 果然众将听得云里雾里,只有懂得医术的宁儿认真的听着,问了一句,“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青自然不能说这是21世纪的东西,恐怕那样一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弄不好人家还把自己当傻子,所以他索性一笑,“这是我偶然在一本怪诞的医书上看到的。” 宁儿虽然半信半疑,但是林白等人算是信了,“既然有这种说法,那这夜盲症它能治吗?还能治吗?” “刚才不是说了吗?缺乏维生素,那就补维生素呗。”宁儿说道。 “对,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朱青应道。 “可是,我们至少还要在海上一两天,这新鲜事物可去哪里取啊?”朱雀担心道。 “对啊!这海上除了鱼,没有什么是新鲜的事物。”众人纷纷担心。 “鱼?”朱青一听,眼睛一亮。 “怎么了?难道鱼也能治这病?”宁儿问道。 “鱼能不能治说不准,但是这鱼肝油一定有效。”朱青想起鱼肝油富含维生素a,正是防治夜盲症的良方,于是欣慰道。 “鱼肝油?”自然对于宁儿等人来说,这又是一个新名词,众人又疑惑了。 “这个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林白,准备捕鱼!”朱青信心满满道。 “何必这么麻烦?冲儿他们一家不是打渔的么?我们何不跟他们拿现成的?再说了,现在这大冷天的,想捕到鱼可没那么容易。”玄武平静地说道。 “玄武兄弟说得没错,还是跟渔家拿现成的吧,救人要紧。”赛时迁提议。 “也好,宁儿,你们看一下他的伤口,我这就去走一趟。”朱青说着,走出船舱,跃下大船,来到渔船上。 “咚咚咚”。朱青敲开渔家仓门,开门的是渔夫。 “哎哟,是大人啊,有什么事儿吗?快快请进。”渔夫热情道。 “冲叔,是这样的,我来有件事想找您帮忙。” “什么事?别说一件,你们救了我们全家,就算是一百件,只要我们能帮上的,绝不含糊。” “谢冲叔,是这样的,我们船上有一位少年,跟冲儿年纪相仿,也是前些日子受了重伤,本来伤情已经有所好转了,谁知刚才突然摔倒,不但摔伤了伤口,这眼睛也是看不见东西了,我担心是这营养供不上,我们船上又全是干粮,所有想到你这里拿些活鱼,给他做些新鲜食物,兴许能改善一下身子。”朱青说道。 “哎哟,这孩子的身子要紧啊,没关系,您尽管拿,我正跟冲儿他娘商量着给大人送些活鱼答谢呢。”冲叔爽朗答应了。 “那您这里有没有鳕鱼之类的?”朱青问道,他知道鱼肝油多从鲨鱼、鳕鱼肝脏摄取,但是要说这渔民捕捞道鲨鱼,恐怕没那么容易,倒是这鳕鱼可能性大些。 “有!这个鱼还真有!你别说,这鳕鱼也有冬汛,前些日子我们就在东洋深水区捕捞了一些,但是我听说,这鳕鱼的价值在鱼肝,有人就专门用鳕鱼的肝脏来练丹药,据说大补。我这人平时还算混得开,在江湖上认识些朋友,他们偶尔会送我些鱼肝丹,我们也不知道这丹药是真是假,反正整天跟鱼打交道,也不缺这些东西,所以也没怎么用,到是有一回冲儿偷吃了一粒,整个人却是精神了不少,但也经常动不动就闹事,我和他娘都觉得是这鱼肝丹闹的,就没再给他吃。别看这孩子个长得大,其实才十三岁。”渔夫兴致一来,就说了一大推。 朱青一听,越觉得这事儿靠谱,赶紧问道,“这鱼肝丹可还有?” “有!有一小瓶呢,我们不敢吃,但也不敢扔,大人若是需要,小的这就去拿给大人。”渔夫应道。 “太好了,我要的就是这鱼肝丹。”朱青听渔夫这一说,觉得这鱼肝油跟鱼肝丹虽然现代不同,估计提法也不一样,甚至东西也有所差别,但是本质估计差不了多少,再想到冲儿,若不是之前吃了这鱼肝丹,就单是中了东洋一片红这种毒,没有多少人能扛得这么久的,严重者甚至血流如注,但是冲儿没有,虽然他的伤口一片鲜红,但是伤口开裂的程度明显比一般中东洋一片红的伤者小许多。朱青觉得,这得益于鱼肝丹的愈合作用。 “大人,给,这就是鱼肝丹。”渔夫拿出一只小瓶子递给朱青道。 “好,谢了。”朱青拿着鱼肝丹兴奋地往外跑。 “哎!大人!这些活鱼……?”渔夫着急道。 “你先放着,待会儿会有人来拿。”朱青拽着绳索,已经翻上锦衣卫的大船,回头喊道。 朱青拿着鱼肝丹径直往黑煞的房间走去。众人看见他手里没有拿鱼,只拿了一只小瓶子,纷纷疑惑道,“怎么?渔家不给鱼?” 朱青只顾着兴奋,也没有回话,来到黑煞身边,将小瓶子一倒,拿出一粒鱼肝丹放进黑煞的嘴里,“来,把它吞下去,这是解药。”朱青对黑煞道。 众人纷纷看着朱青,不知道他在干嘛。 还是宁儿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解药?” “鱼肝丹。”朱青微笑着说。 “什么?鱼肝丹?”宁儿惊讶道。 “怎么?你认识?”朱雀问道。 “我曾听师傅说过,却不曾见过,据说有大补功效。”宁儿说道。 朱青笑着,伸出两只手指,在黑煞的眼前晃了晃,“怎么样?知道这是几吗?” “别逗了,这是二。”顿时,黑煞微微笑道。 “嘿!这可太神奇了!”林白等人惊讶道。 “林白!去,跟冲叔他们买些活鱼来,今晚好好吃一顿!”看到黑煞恢复,朱青兴奋道。 “是!”林白兴致高昂,转头就跑。 船舱里洋溢着欢快的气氛,正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忙忙跑进来,“将军!门外来了一只红冠信鸽!” 众人一听,纷纷走出船舱,此时,天色暗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东厂来信 就在大家为黑煞的伤病好转而高兴得准备庆祝的时候,一只红冠鸽子从天津海港飞来,滑坡咯夜的宁静。 朱青等人赶紧走出船舱,朱青吹了一声口哨,伸了伸手,信鸽稳稳地停落在他的手上。 “是东厂的信。”朱青说着,解下信件,将鸽子递给身旁的林白。 朱青打开信,众将纷纷围聚过来,朱青看了一眼,这一次他并没有阻止,当众打开信件。看着来信,朱青的眉头一皱,“韩大夫果然遇到了麻烦。” “怎么回事”赛时迁问道。 “信上说,厂卫出了内鬼。而且不是一般的内鬼,韩大夫他们已经怀疑有人勾结倭寇。他们正在查。”朱青说道。 “哼,还查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鬼火和铁面。”玄武似乎对铁面特别有成见,轻蔑道。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平时我们内部有些摩擦,但还不至于勾结倭寇,此事还得多些心眼。”朱青道。 “如果铁面真是内鬼,那韩大夫一人怎么对付得了?”朱雀担心道。大家都知道,韩大夫虽然是厂里的老人,但是没有兵权,跟手握三百锦衣的铁面相碰,是很危险的。 “这点大家还真不用担心,东方白和燕十娘两位师傅已经从江南调回天津,柳清风大人处理好宫中事务也即将赶往天津,就算铁面他再有能耐,也不会是三位师傅的对手。现在就担心回港的渔民,如果内鬼从中捣乱,这蛊毒极有扩散的危险。”朱青道,虽然他嘴上说不怀疑铁面,但是,铁面成为他最担心的角色。 “难道你没有按我说的告诉韩大夫吗?”宁儿问道。 “我当然说了,而且还特别强调强制性和保密性,但是你知道,能混进锦衣卫的这些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太难。”朱青应道。 众将点点头。 “我说你们真是杞人忧天。就算厂卫出事,我们远在千里之外的海上,又能奈何?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后面的倭寇把。”这时,船舱的门打开,黑煞从里边慢慢走出来,没想到这鱼肝丹刚下肚,黑煞恢复得这么快! 众人惊讶地转身。“你怎么出来了?”宁儿担心问道。 “姑姑,这屋里闷得慌,我一个人待着更是不自在,这不给你们送了火把出来?”黑煞拿着拿着两把火把笑着走了过来。 “你不是暗夜的使者吗?怎么?这会儿也怕黑了?”林白笑道。众人也打起哈哈。 “哎,我的心都变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现在我才发现,光明比黑暗来得踏实。”黑煞不禁一笑,感慨道。 “好。这为黑煞这句话,今晚咱们就好好吃一顿!林白!”朱青收起信件叫了一声。 “到!” “你快去冲儿家买些活鱼上来,还有,玄武一起去,把渔家三口带上来,大家一起吃顿饭。”朱青宣布道。 “好咧。” “哎,大哥?这……军情不研究了?”赛时迁问道。 “没听黑煞说了吗?你现在在这儿干着急有用吗?咱还是先吃饱喝足,睡好觉,等明后天倭寇来了,才好干仗。”朱青笑道。 “就是,我说时迁兄弟是不是就不当盗贼了,这胆子变小了?”林白说笑道。 “去你的吧,贫嘴。”赛时迁说着,踹了林白一脚,林白拽着绳索,“呼”的一声,荡下冲儿的渔船,玄武紧跟其后,也滑了下去。 “哎,我说这妇女同志是不是该下厨了?”朱青痞痞一笑道。 “什么什么同志?”众人当然不知道这个名词,朱青一笑,“重点不在同志,在这妇女下厨!” “这样一说,赛时迁和黑煞也笑了。 “你!哼,你们就会欺负我们,我们就偏偏不下厨,看你们怎么吃?是不是朱雀。”宁儿对朱青白了一眼,努了一嘴,又对朱雀笑道。 朱青本来很少笑的,被宁儿这一说,竟也俏皮起来,“对!凭什么就让我们女的下厨,你们男的就等着吃呢?” “哎哎哎,这观点就错了啊,俗话说的好,好女人好女人,她就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哄得了小孩,打得过流氓!”朱青念叨道。 “我现在就打你这大流氓。”宁儿说着,抓着火把就朝朱青追了过去,朱雀也拿着火把追赶起来,这种在锦衣卫系统里难得一见的场景此刻显得好不热闹。 最后还是朱雀说漏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被抓了把柄,“对对对,特别是下厨这方面,千万不能让,朱青说着,推着朱雀的向厨房走去。 朱雀但觉这这双大手搭在自己的后背上有种说不出的愉快,她的脸顿时热了,朱青却浑然不觉,推着朱雀一路喊,“快快快,你的手艺这么好,给咱弄顿好吃的。” 朱雀一听,心中却是感到莫名的幸福,如果朱青天天能这样跟他下厨,别说一顿,就是一生也无悔了!所以就算身后宁儿一直喊着,“朱雀被听他的,别听他这混蛋。”朱雀也似乎没有听到,她偷偷回头瞄了朱青一眼,朱青的手一直搭在自己的背上,朱雀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朱青一看,不对劲啊,这玩笑开大了,随即松开手,拿起木盆灌水,尴尬一笑,“我来淘米。” “还是我来吧。”朱雀轻柔说道,脸也是红扑扑的。 这时宁儿拿着火把跑了进来,对朱青白了一眼,“哼!还不快滚?碍手碍脚的。” 刚好朱青想离开这尴尬之地,连连点头笑道,“我滚我滚,只要有吃的,待会我还滚回来。” 宁儿和朱雀一听,难道朱青如此听话,两人相视一眼,噗呲一笑。 “嘿嘿,我去帮你们弄鱼。”朱青笑着,退出了厨房。 宁儿放下火把,向前帮朱雀的忙,惊讶问道,“哎?你看你,好久没见你笑过了,这一下脸都红了。” “是吗?”朱雀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只有她心里知道,脸红不是因为笑。 在大家的忙活下,在渔家夫妇的帮助下,一顿海鲜大餐开始了。大伙儿吃着喝着,在船上垒砌一推特殊的篝火,在海风的吹拂下欢歌跳舞,好不热闹。末了,冲儿突然跪在朱青面前。大家都大吃一惊朱青赶紧扶他,“哎,冲儿?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大人,我们虽然长年漂泊海上,但是冲儿早就听说了青龙的大名,听沧州的绿林好汉说,青龙单枪匹马摧毁了倭寇一个舰队,今日的见青龙本真,才知不假。冲儿不才,却有一腔报国热血,只因身无长物,壮志难酬,所以今天得遇大人,想拜大人为师,习本领,保家国!大人若是不答应,冲儿就长跪不起。”原来自冲儿醒后,知道朱青和宁儿等人救了他,心中甚是大喜,就想拜朱青为师,练习武艺,可难于开口,今日渔家的鱼肝丹救了黑煞一命,想来也算报了朱青一点恩遇,今夜有得朱青请上船共宴,心中大喜,这才说了出来。 众人一听,轻松笑道,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你先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问问黑煞,除了天地父母,我们几时跪过人家?”朱青劝说冲儿道。 “是啊冲儿,青龙大哥最不喜欢软骨头,你要是这样,恐怕再也不能跟青龙大哥学习了。”宁儿也在一旁劝道。 不料冲儿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真的?这么说,青龙大人答应了?” 众人一看,哈哈大笑。 朱青看了黑煞一眼,黑煞会意地对冲儿说,“冲儿,看你身子比我壮些,但估计岁数差不了多少,你的志气,我很欣赏,如你不弃,你我何不结拜兄弟?” “这,我也觉得你很爽快,是很想跟你结拜兄弟,可是我现在最想学功夫,拜青龙大人为师才能学到功夫。”冲儿说得很天真,也很认真,却惹得赛时迁等人都笑了。看到大家都在笑,渔家三口疑惑地看着,不知所谓。 “怎么?大人,难道我家冲儿真的不配跟您学艺吗?”冲婶着急问道。 看到渔家三口担心的样子,朱青停止了笑,轻声对冲婶道,“不是大娘,我们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笑是因为冲儿对黑煞说的那番话,你们可能不知道,这艘船上,武功最好的人不是我。”朱青这一说,林白等人的又偷偷笑了起来。 “啊?不是你?那是谁?” “是他,黑煞。”朱青说着,指了指黑煞。 “什么?他?”冲儿和他父母惊讶道,又重新将黑煞大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身子比冲儿还瘦弱,而且衣服病怏怏的样子,甚是不信。 看到冲儿等人脸上怀疑的表情,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你们别看他身子瘦弱,其实是刚受了重伤,但是这本领……”朱青还没说完,“嚓”的一声,冲儿面前的蜡烛瞬间断成两截,冲儿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耳旁“呼”的一声。等朱雀帮冲儿重新点上蜡烛,冲儿发现自己耳鬓的一缕黑发落了下来。 看着冲儿惊讶的表情,众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有黑煞慢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 “大人,这……”冲儿看着朱青道。 “这就是黑煞的本事。”朱青微微微一笑说道。 “黑煞兄弟,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望黑煞兄弟见谅。”冲儿知道自己今天遇上高手了,大开眼界,赶紧端起酒杯敬黑煞道。 黑煞心胸倒相比于之前,倒也开阔许多,他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我伤未痊愈,就以茶代酒了。来,喝过这一杯,咱以后就是兄弟了,老实跟你说,要是换我以前的脾气,刚才你那一番话就足以成为我杀你的理由了,但是现在恰恰是这番话让我们成为兄弟。跟你说,不是青龙不想收你为徒,实在是他没有时间,就算收了你也学不到本事,还不如跟我一起,兄弟两久不久切磋切磋。” “你?你叫他青龙?”冲儿惊讶道。 “呵,我是他师弟。”朱青微微笑道。 “啊?” “来,干了,就是兄弟!”黑煞说着,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冲儿一看,热血沸腾,能跟一个高手结拜,以后有得混了,仰头一口闷了。喝罢,全场鼓掌,欢欣鼓舞,直到深夜。 夜深人静,海风轻拂,海浪轻轻拍打着船,一席吃过,朱青没有睡意,他独自一人来到甲板上,望着远方的岸上,望着天津的方向,他想起东厂的来信,心中掠过一丝不安,他的感觉很少出错。 “怎么,还是放心不下?”突然,宁儿出现在他身后,给他披上一件披风。 朱青点点头。 “我就知道你今天是故意让大家安心吃饭的。”宁儿走到朱青身边。 “这些天大家都很累,如果不好好饮食休息,恐怕明后天真打起来就吃不消了。”朱青说着,抓起宁儿的手攥在手里,宁儿把头靠了过来,朱青将披风轻轻围了过去。海风轻轻吹拂着。冷却没有寒意。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回不去的海港 夜是漫长的,也是短暂的。朱青不知什么时候回船舱休息,等他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朱青睡意朦胧中听到一声叫喊,“准备到靠了!” 所有人兴奋地从梦中醒来,纷纷涌向甲板,今天天气不错,只是风有些冷。 “嘿!终于要回家了!”林白兴奋道,朱青看着远方模糊不清的岸上,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众人惊喜的神色,“玄武,千里眼。”朱青平静地对玄武道,从玄武手中接过千里眼。 朱青仔细一看,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 “大哥,怎么了?”玄武问道。 朱青摇摇头,“不好,岸上全是铁面的人!” “什么?不说让韩大夫他们派人来迎接我们的吗?”赛时迁惊讶道,所有人的内心蒙上一层不祥的阴影。 “看来东厂出了问题。”朱青边看边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上不上岸?”朱雀问道。 “没摸清情况前,我们暂且停止航行!”朱青下令道,林白赶紧前去执行。不知道岸上发生了什么情况,朱青不敢大意,一个铁面不在话下,可是他手底下有三百锦衣,而此时朱青的船上男女老少加起来不过二十人,而且铁面以逸待劳,搞不好还弄个伏击,若是强行上岸,恐怕凶多吉少。所以,朱青停下船想先跟东厂的几位老人联系上,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行动。 可就在林白前去跟舵手下令停船的时候,突然,紧跟锦衣卫大船的冲儿一家的小渔船上,冲叔指着身后大喊,“大人,不好了!倭寇追上来了!” 这一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吸引回去。大家纷纷转身望去。远处,一排舰队扬帆而来,轮廓渐渐清晰。 “是战舰!”朱青用千里眼看了看说道。 “怎么办?前进不行,后面又有追兵。”赛时迁说道,他表面开起来很平静,其实内心已经慢慢着急。虽然天津港口就近在眼前,但是不能回去,他们依旧在茫茫海上,而且兵力弹药都不足。 “还能怎么办?准备家伙!”林白激动道。 “哼,不用你准备,你准备了也没用,人家都不用跟你交手,几发炮弹就解决问题了。”黑煞冷笑一声道。他虽然年少气盛,但是见过太多的世面了,更多次跟倭寇交过手,对这些他深有体会。 “没错。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弹药不足,别说打人家了,防都防不住。”朱青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等死?”林白着急道。 众人顿时沉默,这样的情况,谁不犯愁呢? “先把锦衣大旗拿下来吧。免得倭寇看见放炮,能拖一会儿算一会。”黑煞看了看飘扬在桅杆边上的锦衣卫大旗说道。 “来不及了。”朱青拿着千里眼观察着倭船的动静,他在观察倭寇的同时,倭寇也在观察着这艘船,并已经发现了情况。 果然,倭寇舰队上,一个拿着千里眼的军官突然对身边另一个军官恭敬道,“矢野君!是……是锦衣卫!” “什么?”这个矢野正是上次率领舰队追查《神器谱?密宗卷》的舰长井田的大舅子! “如果小的没记错,这旗号便是锦衣卫青龙的旗号。”身边的副官补充道。 “八嘎!”矢野突然勃然大怒。 “长官?”副官惊吓道。 “村二君,你知道,就是这青龙,杀了我妹夫!害得我妹妹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矢野越说越愤怒。 副官村二不敢抬头,对着矢野低头嘀咕道,“您的妹妹不是半年后就改嫁了吗?” “八嘎!你说什么?我现在让你守寡你愿意吗?”矢野吼了村二一声。 “长官息怒长官息怒,小的知道您报仇心切,但是长官别忘了,《神器谱》可是在青龙的手上,如果我们能拿到《神器谱》,天皇陛下一定非常高兴,到时我们再占领天津港,岂不是一举两得?”村二为了避免一场教训,献计道。 “嗦嘎,村二君说得没错,我们一定要拿下青龙,拿到《神器谱》。”矢野听了村二的计划,点点头阴阴笑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村二狡猾地转了一下眼珠子问道,溜须拍马也是一绝啊,在长官面前不能太过锋芒,得学会抛砖引玉。 果然,看到众手下对自己如此的马首是瞻,矢野虚荣心瞬间膨胀,他似乎胸有成竹道,“我仔细查看了一番,青龙只有两艘船,而且一艘还是渔船,而我们有一支十船舰队,想消灭他们很容易,但是那样做会找不到《神器谱》的下落,所以,我们一定要活捉青龙,拿到《神器谱》!” “哟西哟西!”矢野说完,村二带头奉承道,一个围捕计划就这样诞生了。 倭寇舰队在发现锦衣战舰后并没有立刻攻击,而是不动声色地慢慢靠近。 “奇怪!我们按理说我们现在已经处在他们射程范围之内了,为什么他们还没有任何动静?”宁儿嘀咕道。 众人也觉得奇怪。 “难道他们的目的不是登陆?”朱青听到朱雀和宁儿的对话,抬头看了看在风中猎猎飞扬的锦衣卫大旗,终于醒悟过来,“不好,快,转舵南下!” “南……南下?!”众人疑惑道。 “倭寇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们的锦衣卫大旗,但是他们还无动于衷,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想围堵我们!”朱青道。 “围堵我们干嘛?难道倭寇就这么想拼刀?!”玄武道。 “一定是我们船上由他们需要的东西。”赛时迁摇摇头道。 此时,众人纷纷看着黑煞。 黑煞笑了笑,“大家不要这么看得起我,我是杀过几个倭寇,但是还不足以让倭寇如此挂念。听黑煞这一说,宁儿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你还记得吗?上一次你一人摧毁了井田一个舰队,估计这会儿是冲着你来的。” 朱青摇摇头,“你这么说我倒明白了,是冲我来的,但不是冲我的人来的,是冲《神器谱》和天罡五雷来的。”众人恍然大悟。 这时,冲叔用绳索将冲婶和冲儿送上锦衣卫大船。 “冲叔,怎么了?”朱青看着冲叔担心道。 “大人,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冲叔常年生活在海上,也偶尔跟倭寇打交道,这些情况自然更清楚。 “好!我想现在就南下,你记得跟上。”朱青点点头,示意林白转舵。 林白执行命令,大船缓缓向南转去,此时正刮北风,船借风力,南转。 “哎?冲儿,怎么了?”宁儿发现冲儿要哭的样子,问道。 “哼哼哼……”这时,倒是冲婶先哭了出来。 “冲婶怎么了?”朱雀也俯下身子询问道。 冲婶摇摇头,没有说话,冲儿带着哭腔往回指了指,“我爹……”没说完,已经失声了。 宁儿和朱雀一听,回头一望,冲叔不见了! “青龙!“宁儿喊了一声正在前方指挥的青龙。 “怎么了?”青龙收起千里眼回头一望,因为他站在甲板上,较高,这时已经看见冲叔被抛在后面了。 “冲叔!”朱青惊叫一声,赶紧往船尾跑去,玄武等人也跑了过去。 到船尾一看,众人都惊呆了,冲叔不知什么时候,砍断了渔船和大船连接的绳索,渔船此时已经往回航行,拉下很长的距离。纵使这锦衣卫大船上轻功高手众多,但是没有人能飞那么远。 “不行!杀回去!救冲叔!”这时,黑煞激动了,因为没有冲叔一家,估计他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 “对,杀回去!”林白也愤愤道。 玄武和赛时迁赶紧将两人拉住,“干什么干什么?都不想活了?!” “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冲叔替我们死!”林白道。 朱青朝冲叔大喊,“冲叔!快回来!你给我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不管你的家人了!” 喊声在宽阔的海面上被海风打散,过了一会儿,传来冲叔的笑声,“大人,你不会丢下他们的,快去吧,我替你们躺会儿,你说得没错,要是人人都认怂,那小倭寇迟早欺压到我们头上来,老子今天就爷们一回了!哈哈哈!” 锦衣卫大船上的人一听,都沉默了。 “大人,你就不用劝他了,也不用回去了,他把我们送上船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了,你就了了他最后一次愿望吧。”冲儿抽泣着说道。 “哎,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朱青自责道。 “不怪你。你是大哥,自然要管大船,冲叔是下定决心要回去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宁儿拍拍朱青的肩膀道。 此时,船上的人都站在船尾的甲板上,远远望着越走越远的冲叔。 突然,倭寇舰队上,村二着急道,“长官!不好了,青龙好像跑了!” “什么?你不是说只是风向问题吗?竟然让他跑了?!”矢野抢过千里眼,瞪了村二一眼,怒喝道。 “我……我……刚才确实是刮的北风,我以为他们只是暂时偏离了航线,没行到一不留神,他们已经南下了!”村二解释道。 “八嘎!还不快给我追?!” “嘿!”村二低头应道,随即向后转身,吹起哨声,“全速南下!追击青龙!”倭寇战舰纷纷调头南下,朝锦衣卫大船追去。 可是没追多远,突然遇上障碍,正是冲叔的渔船。虽然小渔船对大战舰来说不在话下,却也形成一定的阻力。 “八嘎!你滴,什么滴干活?”矢野朝驾着渔船驶来的冲叔怒吼道。 冲叔却冷笑一声,“爷爷干你来了!”说着,毫无畏惧地直冲舰队驶来。 “八嘎!你滴找死!”村二说着,操起一杆火铳朝船上瞄了一下。 “砰!”一声枪响顺着海风飘到锦衣卫的船上。 “爹!”冲儿大声哭喊,冲上甲板,被朱青抱住。冲婶哭倒在宁儿和朱雀的怀里。 朱青抓着冲儿紧紧地将冲儿搂进怀里,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腮帮子鼓起,肌肉在颤抖着。 过了一会儿,赛时迁怕了拍朱青的肩膀,“倭寇追上来。” “沧州!全速前进!”朱青冷冷道。大船再一次启动,此时太阳正照,但每个人都感到丝丝寒意。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进入沧州 枪声响了,冲叔跌入海中,倭寇的舰队将冲叔的小渔船撞得粉碎,排山倒海般追了上来。锦衣卫的舰船上,所有人都都化悲痛为力量,奋力地航船南下。下一站,他们打算在河北沧州登陆。因为再远的航程他们已经耗不起,船上粮食短缺,而且还不知道倭寇追到什么时候。 可是越靠近沧州,赛时迁越发不安,想当初,他就是著名的沧州大盗! 但是朱青自有另一个担心,那就是白莲教。 且不说山东徐鸿飞的白莲教与沧州隔海相望,单是这一两年流贼四起,白莲教顺风烧火,势力已经从山东烧到河北,上一次,徐鸿飞就亲自带兵在沧州同朱青一起击败井田舰队。可是时过境迁,朝廷和流贼的矛盾越来越突出,不知道这徐鸿飞看到朱青带着这一船锦衣卫登陆沧州,会作何感想,有啥动作。 “你是在担心他吗?”这时,宁儿走上船头甲板,来到朱青身边,望着不远处的海岸。想当初,朱青单枪匹马勇闯倭寇舰队救出宁儿,却无意中找回《神器谱?密宗卷》不料在逃离途中遇上徐鸿飞带人前来抗倭,第一次官匪合作也就此展开,成为盛极一时的笑谈。 “你说他会不会让我上岸?”朱青苦笑一声。 “应该会吧。要是他不欣赏你,上一次恐怕就动手了。”宁儿道。 “我是那种等着任人宰割的人吗?”朱青笑着看了宁儿一眼。 海风轻轻吹拂着宁儿的脸颊,一缕发丝在风中凌乱,可爱中带点俏皮。“哎呀,讨厌,你知道人家的意思啦。”宁儿说着,捶了朱青一下。 “大人,天津来件。”突然,一名守卫将一只信鸽带了上来。 守卫一说,众将纷纷围了上来。朱青取过信件,扫了一眼在场的人,轻声念了出来,“青龙,鬼火、铁面叛变,欲与倭寇私通。柳清风等几位大人的兵权被王承恩谗言皇上控制,我们费了很大力气才将回港的渔民悉数拿下,我会妥善处理。你们人少,暂且一避,等时机到了,我们自然通知你们回港。韩方。” “我就知道是他们几个。”林白一听,愤愤道。 “既然鬼火铁面叛变,厂卫看来已经易主,我们现在回去,恐怕自投罗网。希望韩大人他们没事儿。”朱雀道。 “这个倒不用太担心,韩大人是厂里的老人了,如今柳清风、东方白和燕十娘等几位大人也在他身边,估计铁面不敢那他们怎么样。我担心的是渔民。这多呆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险。”朱青道。 “看来我们得赶紧找到东洋蛊王,才能彻底将此事了解。”宁儿说着,摇了摇挂在腰间的小罐子,为了防止蛊虫被盗害人,宁儿时刻把罐子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回去,为冲叔报仇,杀掉蛊王,消灭蛊虫。”黑煞冷冷道,自从冲叔被杀,黑煞就沉默不语,仿佛回到他从前的状态,冷。 “不行!我们就这样回去,无异于以卵击石,冲叔好不容易用性命为我们争取这许多时间,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他。”时迁道。 黑煞知道,赛时迁不是怕死之人,所以并没有反驳他。 “时迁兄弟说得没错。走,赶快朝沧州驶去,只有登陆,我们才有回旋余地。”朱青坚定道。 众人点头,纷纷帮忙,把船舰提到最大速度。 “长官!他们!他们要靠岸了!”此时,村二拿着千里眼看着,对矢野报告道。 “什么?那是什么地方?”矢野第一次远航大明,并不知晓。 “那是中原人的沧州,井田太君就是在那里成仁的。”村二是之前为数不多地从井田舰队侥幸逃脱的倭寇,自然对当时那件事记忆犹新。 “什么?八嘎!青龙!今天我矢野就让你在此血债血偿,为我妹夫报仇!”矢野一听,果然怒了,他狠狠地在围栏上捶了几下面目狰狞。 朱青的舰船正向沧州口岸慢慢靠近。此时岸上突然响起“沙沙”的动静! 岸上的丛林里,两个人正在悄悄对话。一人道,“快!你回去通知少主!我在这看着!看这船的来历不像是一般商人。” “好!你小心点!有事就跑!”另一人点点头,猫着腰身从丛林里窜了回去。 在准备拐进沧州口岸的时候,朱青已经吩咐林白把锦衣卫大旗收了下来。所以,如果没有一点江湖经验的人是一时难于分辨这是什么船的。 看来刚才那两人是徐鸿飞的小喽啰,而他们口中的少主,便是名震朝廷的白莲教教主。但是,不喜欢别人叫他教主,因为教主是他老爹徐鸿儒的,他更喜欢别人叫他少主。少主显得年轻而不是霸气,总给人希望之意。 那小喽啰冒着腰身躲在草丛里,他以为不会被发现,但是他错了,他们早就暴露,这船上多是锦衣卫,他们都有鹰一样的眼睛,朱青更是端着千里眼看个仔细。看到小喽啰的动静,他冷冷一笑,“哼,看来徐鸿飞这哨放得不怎么样。” 朱青一说,船上的人都微微笑了起来,对那些资历浅的白莲教众,他们就是大神! 果然,当锦衣卫的大船“咚”的一声轻轻靠岸的时候,那小喽啰早就吓尿了,匆忙从草丛里逃窜。 朱青一看,笑着对玄武道,“你去探探路。” “是,大哥。”玄武说着,背着银戟就跳下船,跃上码头,朝岸上摸去。 林白等人将梯子放下,让冲婶和几位姑娘还有两个手上的少年下船。 朱青回头看了看,倭寇的战舰在身后若隐若现,他又看了看船,对赛时迁道,“时迁兄弟,我们这里有老人、伤病和姑娘,倭寇很快就追上来了,如果弃船而去,恐怕走不了多远。不如这样,我跟你乘船继续南下,将倭寇引开渡口,让他们走远再说。” “不行,我去,你不能去。”赛时迁道摇头道。 “为啥?” “你忘了这是谁的地盘?你不在,让这帮人进入徐鸿飞的地盘,能放心吗?”赛时迁道。 “这也对啊。那你一个人行吗?”朱青点点头问道。 “我又不是第一天跑江湖了。放心吧,将倭寇甩开了我就回来找你们。”赛时迁笑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可千万要小心,我们在沧州等着你。”朱青说着,拍了拍赛时迁的肩膀。 “放心吧,倒是你们,这徐鸿飞可不好对付。” “我知道。走吧,倭寇追上来了。”朱青说着,将梯子收起来,跃下岸边,赛时迁点点头,返回船内,独自一人掌舵去了。 这时,吓跑的那个小喽啰慌不择路,“嘭”的一声撞上人了! “慌什么?!”一个冷静之至的声音。 “少……少主,你们总算来了,锦……锦衣卫!”小喽啰惊慌失措道。 “锦衣卫?你看清楚了?”徐鸿飞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但是他很快又淡定下来,他不是没见过锦衣卫,他甚至早就跟锦衣卫交过手了。 突然,徐鸿飞对小喽啰“嘘”了一声,眼珠子朝前方转了转,耳朵轻轻动了动,一枚飞镖从袖子落到手中。徐鸿飞盯着前方的一出草丛,冷笑一声,“嗖”的一声,一枚飞镖朝前方的草丛射了出去。 飞镖一路削叶拈花,突然在插进草丛的时候,“叮”的一声,被弹了出来。 “哼!看你还能藏多久!”徐鸿飞冷笑着,操刀就冲了上去,朝草丛就是一抡披荆斩棘,这时,草丛中伸出一杆银戟,正是前来探路的玄武。 “呀啊!”徐鸿飞一声怒吼,千斤压顶般砍了下去,而此时的玄武,因为是冒着腰身前来探路的,并没能起身,已受这狂发劈下,任是提枪格挡,也是无济于事,正在危机关头。 一把飞刀从不远处飞了过来,直朝徐鸿飞刺去,“刀下留人!”只听得一声呐喊,朱青在树林的树与树之间玩起跑酷,冲了过来。 徐鸿飞被这突如其来的飞刀干扰,不得不抽身格挡,“叮”一声脆响,几星火花,徐鸿飞用大刀将朱青的飞刀挡开,“噌”的一声,飞刀插在一颗树的树干上。 玄武趁机抽身,用银戟点地,弹回朱青身边。 “哼!好久不见,刚一见面,这就是你的见面礼?”徐鸿飞提着大刀指了指插进树干的朱青的飞刀冷笑道。 “情急之下,无可奈何,我刚才是伤不了你,可你那一刀下去,我兄弟就危险了。”朱青说着,动了动手腕,“噌”飞刀从树干上拔出,弹回自己手里,原来,刀把上连着一根细丝。 徐鸿飞一看,便知道朱青并非有意,如果真想伤自己,就不会用连丝飞刀了。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可这么久没见,你来到我的地盘也不打声招呼,就这样开着大船来了,是几个意思?”徐鸿飞冷笑道。 “是么?我怎么觉得,我们前些日子还见过?” “哦?这怎么可能?嘿!” 朱青看了看徐鸿飞这一袭白衣,再看看这眼神,他想起前些日子在皇宫那个戴面具的白衣人,只是此时的徐鸿飞手中没有拿扇子。 “你说的是我?!”突然,一袭白影从一棵树上飘了下来,对着朱青就是一扇。 “小心!”黑煞叫了一声,一闪而过,来到朱青跟前,待他转身时,嘴里叼着一枚银针。 “哼!黑煞?!”白影轻蔑道。 “看来今天可谓高手云集啊。”徐鸿飞笑道。 “报将军!倭寇靠岸啦!”突然,一名侍卫来报。 第二百二十四章 水漫沧州 朱青和徐鸿飞在丛林的遭遇,本来是一场狭路相逢,因为白影和黑煞也搅了进来,正如徐鸿飞说的一样,现在这里可谓高手云集。 可是,锦衣卫侍卫的通报,打破这场一触即发的私人恩怨。 “什么?倭寇?!”徐鸿飞一听,惊讶道,因为他的部下只跟他说发现了锦衣卫,并未说道倭寇。 “没错,他们已经追了我们整整一天了,倭寇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他们有一个天大的阴谋。”朱青道。 “什么阴谋?”徐鸿飞道。 “他们暗通朝廷叛徒,企图以蛊毒开路,从天津港登陆,攻入京师。”朱青道。 “哼,现在你们知道了吧?明廷不是毁在我们这些被你们称作流贼的手里,是毁在你们那些所谓正人君子的官员手里。”白影隔着面具,冷笑一声。 “别说得自己那么清高,难道你忘了是谁甘做吴三桂的跑腿了吗?”玄武也已经知道,这个白影,正是上一次护送吴三桂进京的那个人。 “你……!” “好了,我玄武兄弟嘴快,得罪之处还望见谅,不过明廷也并非你说的那样不堪!难道你见我们勾结外敌,犯上作乱,欺压百姓了吗?若不是流贼暴动,何以引发如此之大的战争?”朱青说道。 白影一听,也无话可说,几十万的农民起义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里边有人为了活路,但也不乏从中作梗,唯恐天下不乱之人。 “好了。这些话留着以后再说吧。要是让倭寇占了地盘,谁都讨不得好。”徐鸿飞按住了义愤填膺的白影,这时的白影跟那时进京的那个白影判若两人。 “徐少主说得没错,且不管我们之间的恩怨有多深,现在都不是“攘外必先安内”的时候,而应该联手抗倭,共同抵御外敌。”朱青道。 双方终于渐渐沉下气来,过了一会儿,徐鸿飞问朱青,“青龙,你说他们追了你们整整一天了,为何你却突然在沧州靠岸?”徐鸿飞问道。 “你算是问道点子上了。说实话,因为山海关受阻,我们本想绕道从水路进入天津,不想出了这岔子,为了避免他们内外勾结,也避免我们受到前后夹击,我决定沿途南下,但是因为事出着急,我没想到会遇上这趟子事儿,所以船上军需粮食已经消耗殆尽,在往下,我们船上这么多人,恐怕走不了多远,如果把倭寇引到江南,那边海防薄弱,一下面对倭寇这么庞大的舰队,损失会更严重。”朱青说道。 “他们多少人?” “一个舰队,十艘战舰。” “这不是跟上次一样嘛?” “不一样,这一次他们的主舰除了两侧,床上也装了火炮,而且每一艘战舰的规格都比上次的大许多。估计光排水量都能漫过整个沧州渡口。”朱青描述道。 “真有那么厉害?”徐鸿飞问道。 朱青点点头。 “哎我就不信了,你青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倭寇一个舰队追着你跑。”徐鸿飞苦笑道。这种事听起来虽然很危险,但是说起来确实很牛?逼,你的对手越强大,说明你的价值越大。 “不是我有魅力,是他们以为我身上有他们一直想要的《神器谱?密宗卷》。”朱青说道。 “什么?《神器谱》现在在你身上?”白影似乎对《神器谱》,说话间又开始蠢蠢欲动。 朱青冷笑一声,从背后掏出天罡五雷,“《神器谱》不在,它在,看来你对它很感兴趣。” 看到天罡五雷,徐鸿飞拦住激动的白影,白影也被朱青手中这家伙着实吓了一跳,看来一旦一个人暴露了自己的内心,不论他的武功多高,很快就露出破绽。白影正是,如果他还是像当初进宫那样冰冷地不动声色,恐怕朱青还是稍加提防三分,现在,朱青只需注意一分。 “你手中有这东西,怎么不跟他们干一番?上一次你仅用几捆火药就把井田一个舰队给搞瘫痪了,现在你有了天罡五雷,可方便多了。”徐鸿飞笑道。 “哼,我要是真那样做了,现在还有时间在这跟你说话吗?”朱青也笑道。 “报!将军!倭寇已经驶进渡口了。”这时,又一个侍卫来报。 “多少艘?” “八艘!” “怎么只有八艘?不是说有十艘吗?”徐鸿飞惊讶问道。 “还有两艘估计是南下了。”朱青应道。 “南下?” “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和火力,我让时迁兄弟驾船将他们引下江南,两艘,如果时迁兄弟在苏杭靠岸,那边的海防还是可以应付的。没想到他们还是把注意力放在沧州,看来这一次带队的倭寇头子比井田难对付啊。”朱青说道,对赛时迁的安慰掠过一丝担心。 “你说的可是曾经名动京城的沧州大盗赛时迁?”徐鸿飞问道。 朱青点点头,“正是。” 谁知徐鸿飞甩手一笑,“嗨,那你不用担心,就算苏杭的海防都撤了,赛时迁他也能对付,你不知道赛时迁在苏杭的势力吗?” “我只听说他在苏杭有个美女老婆,叫秦香。”朱青说道。 “嗨,看来你们锦衣卫也有不知道的事儿,没错儿,他老婆是叫秦香,你知道这个秦香有多大能耐吗?”徐鸿飞似乎越说越上瘾了。 “怎么?不就是一个女人吗?长得好看些。”林白在旁边终于忍不住多了一句。 “哼!女人怎么了?”这时,宁儿瞪了林白一眼说了一句。 “哼,没错儿,还是这位姑娘说得有理,这女人啊……”徐鸿飞没有说完,突然,“轰”的一声从渡口传来,随即众人的脚下漫进了海水。 “快!准备!”徐鸿飞看着这水越积越多,随即对部下命令道,因为岗哨说有锦衣卫的大船,虽然徐鸿飞不知道倭寇的战舰要来,但是他还是把附近营地的大炮拉了过来,十门土炮对于倭寇战舰的舰炮来说,虽然是小巫见大巫,但若使用得当,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徐鸿飞这一下令,白莲教众纷纷退回阵地上。自从上一次跟朱青一起歼灭井田舰队,徐鸿飞就从朱青那里学会了挖战壕,特别是在海边的营地,一条条战壕纵横交接,极大地提升了阵地的隐蔽性和防卫性。 “喂!还愣着干什么?想被炸飞啊?”看到朱青等人还在商议,徐鸿飞叫了一声。 朱青往后看了看,随即分布任务,“宁儿和朱雀,你们带着冲婶和冲儿到后方去。” “不!我不去!我要留下来替爹爹报仇!”冲儿说道。 “冲儿听话,你的伤还没有好,快跟姐姐回去。”宁儿对冲儿道。 “儿啊,你别任性了,你要是也走了,你让一个人怎么活啊?”冲婶着急道。 “不!娘,我要留下来杀了倭寇,给爹报仇!”冲儿倔强道。 看到冲儿如此倔强,朱青对朱雀使了一个眼色,朱雀点点头,冷不防地朝冲儿的颈部就是一手,冲儿当场晕了过去。 “冲儿?!”冲婶惊吓道。 “大娘,他没事儿!我们赶紧走!”宁儿说道,跟朱雀一起扶着冲儿和冲婶往阵地后方走去。 “你也回去。”朱青对身边的黑煞道。 “怎么?你觉得我留下来是个累赘?”黑煞冷冷道,“别忘了,冲叔救过我的命。” “我知道,但是,你看看白影的眼神,你放心他们几位在后方的安慰吗?你在他们身边,我才放心。”朱青对黑煞道。 黑煞转身看看远传阵地上白影,回头对朱青道,“好吧。如果可以,把倭寇头子留给冲儿。”说着,黑煞朝冲儿他们几人走去,路过白影身边,两人周身的花草树木都摇曳欲坠,这是多大的杀气啊! “轰!”一声巨响,这回不是海浪,而是炮声! “快!隐蔽!”朱青说着,将部下疏散,隐蔽在山林间。 朱青则往前跑,跳入徐鸿飞的战壕,落到他的身边,虽然黑煞已经回去了,但是说实在,朱青是不放心他的身体,毕竟他的伤还没有痊愈,换心啊,就算体质再超群,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大动干戈的,所以朱青必须确保他随时可以保护身后的宁儿等人。 “哼,没想到我们还能猫在同一个战壕里。”徐鸿飞手里拿着大刀,对身边的朱青笑了笑。 “还不多亏我教会你挖战壕?”朱青也笑道,他的背上背着大明十四势,手里端着天罡五雷,里面,只有五发炮弹。 “对,我就偷师了,怎么着吧?”徐鸿飞倒也爽快。 “没怎么着,偷了好,幸亏是用来对付倭寇而不是对付我。”朱青道。 “那可不一定。”徐鸿飞笑道。 “别忘了,这个可比大炮灵活得多,要是真打起来,这家伙上去,躲在战壕里更惨。”朱青笑着,亮了亮手中的天罡五雷。 “哎,这家伙真有那么厉害?”徐鸿飞也被天罡五雷吸引住了。 “想不想试试?”朱青笑着问道。 徐鸿飞点点头,“想!”这句话可是真心的,每一个初见天罡五雷的人几乎都是这种表情,都想试一试。 “给!这叫扳机,只要瞄准了,一扣,保你轰倒一大片。”朱青更加爽快,说着说着就真的把天罡五雷交到徐鸿飞的手中了,这让周围的人都不敢相信。徐鸿飞更是惊讶不已,结果天罡五雷,爱不释手。 这时,朱青看到徐鸿飞身边的白影仅仅盯着天罡五雷,朱青心中不由得提防起来,一场内斗一触即发。 然而,此时倭寇的炮弹在阵地上“嗖嗖”飞过,在战壕边上轰轰作响,但似乎朱青、徐鸿飞和白影三人都不放在心上,而放在这天罡五雷上。 白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朱青已经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突然,朱青将对这天罡五雷入迷的徐鸿飞摁到战壕里,“小心!” “轰!”一颗炮弹在他们阵前爆炸,沙土飞扬,将战壕里震了个昏天暗地。 “嘿!你怎么样?”朱青对徐鸿飞大喊一声,徐鸿飞摇摇头,两眼有些迷离,看来是被震得间接性失聪了。而此时的白影也摇摇晃晃地扶起来,看来也被震得够呛。 矢野对渡口进行一阵狂轰烂炸之后,地毯式的搜捕即将拉开。 第二百二十五章 沧州激战 经过矢野战舰一番轰炸后,沧州丛林陷入一片沉静,水漫过的地方被火炮炸得泥水四溅,水没有到达的阵地则狼烟四起,尘土满天飞。而此时的阵地却损失不大,除了运气不好的人被炸到之外,大多数人都平安地躲在战壕里,等倭寇已停止炮轰,都悄悄冒出头来。 “他奶奶的,谁指挥的这打法啊?”林白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骂了一句。 “怎么?打得你不够爽?”玄武损了他一句。 “有这样打的吗?这火炮一轰,是人都知道躲起来了,这不打草惊蛇吗?”林白说道。 “看来你倒是希望倭寇能悄悄把你干掉。”徐鸿飞冷笑道。 “要是我,我也这么打,只不过炮口高度不一样罢了。”朱青静静道。 “哦?” “其实,倭寇并不傻,虽然锦衣卫的大船继续南下,但是稍有点军事头脑的人一看就应该知道我们会在沧州登陆。既然已经登陆,那就没有隐蔽可言,所以炮轰才是最快捷的搜捕方式。看来,倭寇舰队的舰长是个不可低估的角色。”朱青说着,拿出千里眼朝前方望了望。 果然,炮轰过后,矢野拿出大喇叭,在主舰的甲板上大喊,“青龙君!我知道你躲在里边,你给我听着,我叫矢野,是井田君的大舅子,识相的赶紧给我出来,本将军要与你好好算算旧账,替我妹夫报仇!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冤有头债有主’,只要你肯出来,我就不会伤害你的同伴。否则,别怪我格杀勿论!” 听了矢野的喊话,阵地里的人纷纷私语起来,都说倭寇原来是冲着朱青来的,朱青一听,觉得自己拖累的战壕里的众兄弟,便欲往战壕上穿出来,不料被徐鸿飞一把拽住,“你疯了?倭寇的鬼话你也相信?这会儿出去,你不被打成筛子才怪。” “哼,怎么?你怕我死啊?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死的吗?”朱青对徐鸿飞冷笑道。 “我们巴不得你死,但也不能是死在倭寇的刀枪之下,要死也要死在我徐鸿飞的手下。”徐鸿飞应道。 “放心,我死不了。我也不傻,我难道会朝他走去?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看过了,这次来的鬼子不少,应该不下五千人,我看你这也就三千兵马,别忘了倭寇的武士刀也不是吃素的。我出去,一个是能让他们下船,只要他们下船上岸,他们的战舰就不能发挥效用。另一个,我这一出去,矢野铁定就会分一部分兵力过来找我,到时你这边不更好应付?好好想想吧。”朱青说着,拍了拍徐鸿飞的肩膀,吹了一声口哨,突然,追风马从丛林里奔跑过来。 “怎么?你还能带马?”徐鸿飞等人惊讶道。 “呵,老伙计了,出生入死,丝毫不逊赤兔。走了。你可别死,否则就不能杀我了。”朱青说着,从战壕一跃而出,迅速窜上追风马。 “大哥!”玄武还是担心地叫了一声,毕竟这一次朱青又是单枪匹马。 “放心。我死不了,别忘了后方。”朱青说着,现实看来白影一眼,再看了看阵地后方的方向。玄武会意,点点头。 “驾!”朱青抽了一鞭,追风马从阵地一跃而出,从出丛林。 “长官!他就是青龙!”村二拿下千里眼,急切地对矢野道。 矢野赶紧拿起千里眼一看,拳头不禁握紧,冷笑道,“哼!青龙!你果然出来了!”矢野嘀咕一声,随即收起千里眼,“快!登陆,你带三千武士搜索树林,其他人跟我追捕青龙!” “嘿!”村二点头应道,只要不让他面对青龙,他什么都愿意,因为上次青龙一刀砍死井田的样子实在让他心有余悸。 “你,把我的战马牵出来!”矢野对身边另一位副官道。 “嘿!” 顿时,矢野舰队倾巢出动。 朱青一看,朝后方示意一声,“注意,他们上岸了。”说着,抽了一下马鞭,追风朝岸边的丛林奔去! “矢野!我在这儿呢,有种的追来,狗日的!”朱青朝矢野喊了一声。 “八嘎!你太狂妄!看我不收拾你!驾!”果然,矢野还是被朱青激怒了。狠狠抽了一下战马,带领千把人沿着海岸朝朱青追了过来。 “哼,这狗日的还真土豪,邮轮上还带跑车的。”看着矢野也有战马乘骑,冷笑嘀咕道,继续向南奔去,他要把这千把倭寇带远离徐鸿飞的阵地,以减轻他们的负担。 矢野带着千把武士穷追不舍,村二则带领三千武士朝徐鸿飞的阵地压了过去。徐鸿飞一手端着天罡五雷,一手拿着千里眼,看着倭寇越来越近,有些按捺不住,跃跃欲试,但是,徐鸿飞毕竟是挑大梁的人,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镇定,他只是想亲身体验一下这天罡五雷的威力罢了。 “传令下去,炮手准备!”徐鸿飞向后说道,一个副将赶紧下去执行。 “我到上面去看看。”白影冷冷道。 “小心点。”徐鸿飞点点头。 白影“嗖”的一声,沿着树干,瞬间飘到树上。站得高望得远,而且居高临下,白影把一切尽收眼底,包括迎面走来的倭寇,脚下的阵地和后面的黑煞等人。 如果不是白影跟徐鸿飞说,估计这阵地上每人发觉白影的动静,但是,除了徐鸿飞,还有一人,就是黑煞。此时,黑煞的眼睛睁盯着白影的眼神,虽然相隔甚远,但是两人似乎总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些什么东西。 突然!徐鸿飞拿着千里眼的手一挥,“放!” 随即,身后的阵地上,十门土炮“轰轰轰”相继射发弹药,朝村二所带的倭寇部队轰去! 倭寇料想不到这丛林中还藏着这么大的火力,三千倭寇瞬间被轰地晕头转向,火炮在泥潭中爆炸,泥水漫天飞溅。 “八嘎!有埋伏,隐蔽!”一个倭寇副官惊慌道。 “八嘎!敌人用的是土炮,他们填弹需要时间,还隐蔽什么?杀叽叽!”村二毕竟来过中原打仗,对中原军队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擦了擦眼睛上的泥水,恼羞成怒地拔刀怒吼。 三千武士背上背着军刀,手里端着火铳,很快又集结起来,迅速向里挺近。 此时,已经百里之外的矢野已经渐渐追上朱青,因为朱青也渐渐放慢速度,他已经将矢野带得够远的了。 “纳尼?!怎么会有炮声?!”听到身后的丛林里依稀传来炮声,矢野担心道,正想调头。 这时,朱青勒住马缰,调转马头,朝矢野笑喊道,“矢野,我在这儿呢。” “哼!八嘎青龙!”矢野陷入两头难以抉择的矛盾。 “矢野听着,你滴妹夫滴,是被我一刀杀死滴,他滴很勇敢,不知道你这大舅子有没有他那本事?!”朱青故意挑衅地笑骂道。 “八嘎!青龙!我今天不杀了你为我妹夫报仇,我就没脸回去见我妹妹!”朱青的激将法终究还是拖住了矢野,矢野调转马头,拿着军刀怒指朱青。 “哼!那你不用回去了,因为待会儿你不是没脸回去,而是没头回去!”朱青冷笑道,继续将激将法发挥得淋漓尽致。 “哼!呀啊!青龙,我杀了你!”矢野怒不可歇,抽了一下马屁股,提着军刀就朝朱青杀了过去。 朱青冷笑一声,正合他意,“来得正好。”朱青盯着矢野,冷冷嘀咕道。双刀已经从后背箱子里慢慢升了起来。 “呀啊!”矢野怒吼一声,武士刀狠狠地朝朱青劈了下去。朱青迅速从背后抽出双刀,迎头格挡。 “咣”朱青交叉的双刀架着矢野的武士刀,一场力量的较量开始了。 矢野四十出头,正当壮年,按照生理力量来说,远在朱青之上,所以这一刀着实有千斤压顶之势,朱青此时也感到有些吃力,若换别人,恐怕早已被压垮。但是朱青咬咬牙,依然面带冷笑,他拼的是内力和心理,因为此时的矢野已经完全被激怒,愤怒能产生能量,却也极大地消耗能量。矢野自知自己已经用了十分气力,但是朱青这少年依然扛得住,而且脸上还能笑出来,他也切身感到了朱青着实不简单,看来青龙的名号绝非虚传啊。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矢野的部下纷纷举起火铳,随时准备开枪。 “干什么?放下!要是误伤了矢野君怎么办?!”一个副官怒喝一声,倭寇只好把上了膛的火铳底下。看着矢野和朱青拼着,不知道如何插手。 因为处于下位,朱青越来越感到吃力,他必须想办法抽身,否则迟早会被矢野压垮。但是此时的矢野似乎看出了朱青的心理,脸上掠过一丝狂妄的笑。 “呀啊!”矢野又用力压了一下。 朱青咬牙一挺,两匹战马都低鸣一声。 “怎么办,在这样下去,恐怕真的要挂了。”朱青想着。 突然,“轰!”丛林里传来一声巨响! “纳尼?!”矢野猛一回头,没想到这时又传来炮声,因为上岸的倭寇只带火铳,没有火炮,这就意味着,村二他们还在受到火炮的攻击。 就在矢野这一分心,朱青用力一顶,将矢野的军刀顶开,紧接着朱青抽身从追风马跳到矢野的战马上,飞脚一踹,一把将矢野踹下马。而朱青则稳稳落在矢野的战马上。 “长官!”看到矢野落马,他的副官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即恼怒道,“八嘎!放!”说着,手一挥,倭寇纷纷端起火铳,对着马上的朱青。 “老伙计快跑!”朱青对追风马喊了一声,便驾着矢野的战马朝倭寇冲了过去。 “砰砰砰!”倭寇一阵枪声,子弹全往朱青方向招呼。朱青赶紧俯下身子,躲在马头后面。 “咧咧咧!”战马悲鸣几声,身子缓缓倒下去。 朱青一看战马已经中弹,先是朝敌群飞出双刀,随即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刀,起身一跃,跳入敌阵之中。 倭寇被朱青的迅捷弄得迷糊,刚上好第二膛的火铳随着朱青的方向又是一轰。谁知朱青一个倒地,倭寇的火铳就指向了自己人,这一轰,就互相干掉一半。 “八嘎!用我们所向披靡的武士刀!”此时矢野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吼道。 于是倭寇齐刷刷地换上了武士刀。顿时,朱青被数百日本武士团团围住。 朱青想起上一次在井田船上救宁儿的那个场景,那时虽然只有几十名武士,但是朱青打得相当吃力,因为她还要照顾宁儿,但也打得很卖力,还是因为照顾宁儿。 现在宁儿不再身边,朱青却要面对数百名武士,他觉得多了些什么但又缺少些什么。 朱青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我手持长刀警惕地盯着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倭寇。 “呀啊!”突然,倭寇率先发起攻击。内层倭寇提刀就朝朱青砍了过来。 在朱青力气尚存的情况下,这点对他来说就是小意思,只需,一个腾空一扫,第一波倭寇当场捂着流血的脖子毙命。 倭寇看了看,有些忌惮,第二层的倭寇吞了吞唾沫,本想后退,可是武士的野心还是推动他们进攻的脚步。 “呀啊!”第二波攻击袭来,因为有了第一波被朱青腾空割喉的教训,第二波主动为上,以攻为守。想法倒是不错,只是朱青这一次并没有腾空。 只见朱青一个倒地飞旋,长刀所过之处,皆被斩断,当然便是倭寇的腿。第二波轰然倒地,此时朱青才腾空而起,在倭寇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悉数结果。 搞定了第二波倭寇,朱青趁着倭寇惊慌恐惧的瞬间,冲出包围圈,本想脱身。不料被矢野拦住。 “哼!想跑?!”矢野擦了一下军刀,冷冷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拦下我了。”朱青冷笑相对,也擦了擦长刀上的血迹。 “哼,我以为你们中原有多厉害,这还不是用我们日本刀?”矢野盯着朱青手里的长刀冷言相讥。 “你错了,这是倭刀,不是单纯的日本刀,是我大明戚继光将军取日本刀有点的基础上改造而来。在你看来,是不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朱青说着,示意身后被他砍倒的两拨倭寇的尸体。 “呀啊!”矢野再一次被激怒,操着军刀朝朱青砍了过来。 第二百二十六章 十步一杀 双方在沧州荒野展开激战。朱青在砍倒两拨倭寇后又抽身逃出,矢野拦住去路,两人开启单挑模式。 而此时后方的丛林深处,徐鸿飞带领白莲教众和十多名锦衣卫一起,伏击村二带领的三千倭寇。 “咣咣咣”矢野和朱青刀剑你来我往数个回合,矢野怒问,“树林里怎么会有炮声?难道你带了天罡五雷?”矢野听说《神器谱?密宗卷》中,就是记载着天罡五雷的主要构造。可村二等人并未带火炮进入山林,那想必只有朱青的天罡五雷才能发出那样的声音。 “哼,看来你追我便是为了这天罡五雷。没错,我是带了天罡五雷,刚才那一声巨响正是天罡五雷发出的声音,估计这会儿你的部下又倒下一大片!”朱青手持倭刀与矢野僵持着,冷笑道。 朱青此话不虚,在村二带领三千倭寇进入徐鸿飞部队火炮的射程范围时,徐鸿飞十连发的火炮将村二严整的部队轰个凌乱,不过村二很快集结队伍深入丛林,当村二的一撮部下靠近阵地战壕的时候,按捺不住的徐鸿飞终于发飙了,他端着天罡五雷,按照朱青交代的,瞄准较为密集的倭寇,扣动扳机,“轰”这一声巨响便是这么来的。毋庸置疑,天罡五雷的近程杀伤力远比土炮强,所以,正如朱青所说的,徐鸿飞这一炮轰出去,果真倒下一大片,非但如此,因为倭寇第一次见识真正的天罡五雷,所以这一次可真是下得纷纷后退,乱作一窝。 徐鸿飞一看,心里那个爽啊,迫不及待地重启第二发,趁着倭寇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是一轰,这一炮又倒下一大片,就连村二也差点效忠天皇去了。经过十发土炮和两发天罡五雷的轰炸,原本严整的三千倭寇这会儿只剩下两千左右,而且伤残不一。 侥幸活命的村二怒而拔刀,“杀叽叽!”一声怒吼,倭寇一排排地端着火铳冲锋,不管见没见人,往前照射,徐鸿飞不敢大意,只好下令隐蔽,徐鸿飞阵地上的火力顿时被村二部队的火力压制。 “他奶奶的!跟他们拼了!”被压制在战壕里的林白怒骂一声,提刀就想往上冲,不料被玄武一把拉了回去。 “不要命了?!” “狗日的,总不能这么憋屈吧?”林白不爽。 “别急,现在他们火力正猛,出去就是死,等他们靠近了,直接白刃上,他们的火铳就失去作用了。”徐鸿飞背靠战壕,喘着气道,他怀里拽着天罡五雷,很想起来干一枪。 但是,当准备到达壕沟边上的时候,村二突然喊停了。 “停止前进!”村二扬手喊道,他紧紧地盯着前方,冷笑一声,“哼,又是战壕!你们既然躲在里面不出来,那我就成全你们!副官!”村二嘀咕几句,喊了身边的副官。 “嘿!长官?!” “你,带上炮手,回到战舰上,调整炮口。看见没有?前面这一大片,里面全是人!”后面那一句村二阴险而小声地对副官笑了笑,接着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嘿!明白,炮手跟我走!”副官领命,带着几十人返回战舰上。 “不好!倭寇要拿炮轰我们了!”徐鸿飞惊讶道。因为村二已经知道埋伏的情况,他只要稍稍调整炮口,战壕的作用就大大减弱,若是被十艘战舰连续炮轰,就算不被炸死,也有可能被埋在战壕里。 正在徐鸿飞担心之时,玄武正要越出战壕前去阻止。 “不行!外面千杆火铳压着,你怎么出去?”徐鸿飞讲玄武拉住。正在这时,“嗖嗖嗖”一阵黑影,从玄武头顶飘过,竟是黑煞。 “照看她们。”黑煞撂下一句,从阵地上闪了过去,速度之快,竟是村二刚喊出“射击”的时候,黑煞已经将前排的拿着火铳的倭寇撂倒。近身战,倭寇的火铳发挥不了作用,黑煞的武功自不用说,当村二反应过来的喊“拔刀”的时候,黑煞已经杀到第三层倭寇。看着黑煞这煞气,村二惊慌失措地往后退,边退便扬刀指着黑煞对部下喝道,“给我上给我上!” 若是平时,黑煞早就闪过去拿下村二的人头,不过此时的黑煞尚未痊愈,经过一阵折腾,心口已经开始有不适感。因为没有内力支撑,他本就虚薄的体力迅速减弱。 此时,挂在树上的白影朝后方的宁儿她们看了一眼,又朝徐鸿飞手里的天罡五雷看了一眼,转头一跃而下,朝黑煞飞了过去。 当时黑煞正在徒手拦截五把武士刀,正腾不出手的时候,“咣咣咣”一阵声响,刺向黑煞的五把刀悉数断裂。白影落到黑煞身边。 “哼,你怎么来了?”黑煞冷笑道,他没想到白影会出手,他一直觉得他们应该是势不两立的,正如他们的着装一样,一黑一白。 “我不是来帮你的,我是来帮少主的。倭寇的炮手已经准备到战舰上了,你去还是我去?”白影冷冷道。 黑煞看了一眼赶往战舰的倭寇炮手,抽刀一挥,从前面开出一条血路,“我去!”说着,抽身一跃,从倭寇的头顶上踩了过去,直奔倭寇战舰追去。 “给我追”!村二扬刀指向黑煞,后面的倭寇转头就开火,边开枪边追了上去! “哪里跑?!”白影冷喝一声,一把看似柔软的羽扇却是杀人于无形。 听到前方传来惨叫声,后方黑煞又朝战舰追了上去,村二一时陷入两难不知该顾哪一头。 村二一乱,倭寇就没了主心骨,白影见状,回头一叫,“少主!” 徐鸿飞一听,探头一看。白影已经将倭寇搅浑了,徐鸿飞心中大喜,端着天罡五雷跃出战壕,大吼一声,“兄弟们,白刃上!” 顿时,战壕里涌出两三千白莲教众,呐喊声震天动地地朝倭寇杀了过去。 “纳尼!?”村二惊慌道,他知道前面有伏兵,却不知有这么多,顿时傻眼了,但是他很快下了命令,“上军刀!”顿时,倭寇也丢掉了火铳,拔刀相向。双方在丛林里展开白刃战。 “轰……轰……轰”徐鸿飞还是忍不住轰完了剩下的三发炮弹,虽然射程远,但毕竟是便携式,短距离内还是很有杀伤力的,特别是倭寇被压得缩成一团团的时候。这三发下去,又解决了数百人。 可是,炮弹一完,徐鸿飞就犯难了,这家伙不能用了,但是放哪儿呢?这会儿他已经被这白刃战杀红了眼,看着身边的弟兄们杀得这番痛快,早就想过把瘾了。徐鸿飞四顾一番,“嘿”的一声,索性将天罡五雷放在草丛的一个木桩上。 这时,至少有三双眼睛盯着徐鸿飞的动作,其中的一双,便是白影的。 放下天罡五雷,徐鸿飞操着大刀杀进了倭寇军中,跟着众部下一起拼杀。 果然,白影渐渐从阵中退了出来。慢慢朝天罡五雷移动。玄武看在眼里,知道白影的意图,但却苦陷敌阵,无法抽身。 眼看白影就要拿起天罡五雷的时候,一只本嫩的手抢先一步,将天罡五雷抢了过去,白影抬头一看,此人正是朱雀!朱雀是见过白影了,上一次跟随朱青进宫的时候,他们还交过手,凭着朱雀几年的捕头生涯,她怎能察觉不到白影的心思呢?何况在朱青和黑煞不在的情况下。 “你!……”白影狠狠道。 朱雀微微一笑,这时,一名倭寇朝白影劈了一刀。 “小心!”朱雀说着,将倭寇一剑封喉。 被朱雀一箭相救,白影抢夺天罡五雷的心有些动摇了,正在这时,一波倭寇又杀了过来,朱雀一手拿着天罡五雷一手拿着宝剑杀入阵中,白影也只能先杀敌。 双方激战近一个时辰,各有伤亡,虽然倭寇此番是挑选武士级别的士兵前来,不过听说要对付锦衣卫,徐鸿飞带领的白莲教众也不是吃素,而且经过刚才天罡五雷和土炮一轰,徐鸿飞似乎略占上风,而十几名锦衣卫更是没有多大损益,毕竟是以一当十的朱青亲自挑选随行的侍卫级别的锦衣卫。 而此时,发觉后方不妙的矢野随即下令自己率领的剩下的近千倭寇折返回去支援村二。 看到矢野识破自己的计划,朱青赶紧叫唤追风马,骑马追了上去,他要尽可能少的倭寇返回支援,因为朱青不能确定徐鸿飞那边的敌我情况。 “想跑?!”矢野拉过一名副官的战马便追了上去,跟随矢野一同追上去了还有他的两名副官。朱青追着倭寇的部队狂砍,而矢野三人追着朱青不舍。 “不行,这三人武功都不赖,若是引他们前去,恐怕徐鸿飞那边招架不住。”朱青想着,突然放弃了追杀倭寇援兵的念头,继而改道往沧州渡口跑去。 “哪里跑!你们两人跟我去,其他人去支援村二君!”矢野喊道。 “嘿!”两名副官骑马跟随矢野追杀朱青,矢野就想从朱青身上弄到《神器谱》然后杀掉朱青替他妹夫井田报仇。所以这追劲可想而知。 朱青赶到渡口,正碰上返回战舰的倭寇炮手,朱青横刀立马,往倭寇面前一挡,倭寇便停了下来,有几人嘀咕着什么似乎在传达着这便是传说中的青龙等信息。果然朱青这一站,倭寇便不由得悄悄后退,可是他们很快发现,后面还来一个厉害的,那便是黑煞! 黑煞赶上来了! “你怎么来了?”朱青看到黑煞,现实一惊,继而冷笑道,他不能在倭寇面前表现得太过担心黑煞,否则黑煞的受伤的事很容易暴露。 “我不来,都让你杀了,岂不吃亏?”黑煞也调侃道。 “跟他们拼了!”炮手带头的倭寇副将因恐惧而愤怒,因愤怒而冲动,因冲动而丢了性命。 虽然有二三十人的炮手,但是毕竟是炮手,这手脚功夫毕竟差些,何况他们前后遇上的都是狠角色呢? 朱青和黑煞使了一个眼色,从两头杀了过去,待矢野带领两名副官赶到渡口的瞬间,“噌!”黑煞最后一刀从炮手副官的脖子上抹了过去,血朝着矢野的脸上溅去。 矢野慢慢地往脸上一摸,拿下一看,满手是血。 矢野两眼鼓起,眉毛挑起,腮帮子鼓鼓的,嘴角变形地扭曲着。 “呀啊!给我杀!”矢野怒不可歇,操着军刀带领两名副官朝朱青和黑煞杀了过去。 “擒贼不擒王!”朱青和黑煞不约而同道,两人一对视,一点头,从两边迎了上去,他们没有冲向矢野,而是分别冲向了矢野的左右副官。 “呲呲”两声,先后将矢野的两名副官结果。动作之快,行径之突然,出乎矢野和他两名副官的意料。 因为他们一直以为,矢野才是第一攻击目标。 看到两名副官倒下,矢野本想困兽犹斗,但一个矢野如何是朱青和黑煞两人的对手? 朱青冷笑道,“你们东瀛人很崇尚武士道,我中原也有自己的武道,二打一,不公平,咱们一打一,我再和你打一场,你赢,替你妹夫报仇,就可以滚回东瀛,你输,自己跟你妹夫解释。” “青龙?”黑煞担心道。 朱青却微微一笑。 “好!不愧是青龙!今天,我矢野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东瀛武士!”矢野说着,从胸口掏出一根红带,绑在额头上。 “哼,一个不错的习惯,希望待会儿它不会变成白色。”朱青说着,划了一下手中的绣春刀,因为他决定以锦衣卫的绣春刀对付东瀛武士的武士刀。 这一战不懂的人觉得很简单,懂的人觉得很不简单,因为它只有一招。只见两人迅速朝对方冲杀过去,然后从彼此身边划过。然后两人同时停下。 只是矢野的刀突然掉在地上,而朱青的刀却利落地插回刀鞘里——噌! “哼,传说中的十步一杀。”黑煞在旁边轻轻鼓掌,微微一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戾气与诡异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朱青的十步一杀恰如其分地印证了这一句话。 同是杀气腾腾的两个人,但矢野流于表面,而朱青藏于内心,十步一杀,杀气不止在于快,更在于专,在那一瞬间,谁更集中精力,更沉得住气,用意动气,意气杀人,谁的胜算就越大。很明显,朱青的激将法配合他的十步一杀,天衣无缝。 “这……?天下竟有如此快的刀……”矢野静静地说了一句,随即定住了,他的刀插在地上,身体前倾,没有倒下去,像一个沉思的忏悔者。 朱青没有回应他,因为已经不需要,对于一个死人,一个侵略者,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朱青收好刀,朝黑煞走了过去,路过矢野的身边,看都没看。有一些对手值得尊重,但不值得同情和怜悯,矢野算一个。 “走吧。”朱青走到黑煞身边,静静说了一句。 黑煞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不但学会了师傅的百步穿杨,就连师傅尚未纯熟的十步一杀也使得这般出神入化,看来我之前是低估了你。” “如果我们是敌人,这个命题是成立的。”朱青也微微笑道。 “啊。”突然,黑煞捂住胸口,表情痛苦的扭曲。 “你怎么了?”黑煞突然的反应让朱青担心道。 黑煞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强颜笑道,“你以为刚才我是漫步过来的吗?” 朱青知道,能从阵地来到这里,黑煞经过不少拼杀和奔走,以至于他未愈的伤口再次复发。 “走!我背你。”朱青说着,蹲下身子,黑煞但觉胸口一阵抽痛,便倒在朱青的背上。 朱青背起黑煞,正想往树林走,跟徐鸿飞他们汇合,但是想想,立刻转头,朝渡口走去。 “你这是去哪儿?”黑煞迷迷糊糊问道。 “回树林太危险了,且不说倭寇是否已被消灭,就是徐鸿飞和白影,也是亦正亦邪,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这里离倭寇的战舰最近,船上应该有急救药品,不如上去休躺一会儿,看看动静再说。”朱青背着黑煞,从战舰的云梯爬上去。 索性黑煞并不太重,朱青爬到甲板上时,也只是喘了两口大气,便定了下来。 “小心,矢野不会留着十艘空船无人看管的。”黑煞微弱提示道。 朱青点点头,“我明白。我已经感觉到诡异的气息了。”朱青说着,抽出了绣春刀。背着黑煞小心翼翼地朝船舱走去。 此时,树林里,徐鸿飞带领白莲教众和玄武带领的锦衣卫联手将村二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朱雀一看局面已定,想起刚才白影的意图,料想一旦倭寇解决干净,白影不会对天罡五雷善罢甘休的,于是,她假装将与自己对峙的一个倭寇往后引,直到退出白影的视线才一剑将倭寇解决,带着天罡五雷潜回阵地后方找宁儿他们。 不料朱雀回来一看,只有冲婶和冲儿母子两躲在战壕里,宁儿已经不知去向。 “大娘,宁儿姑娘呢?”朱雀担心问道。 “哦,你说宁儿大夫啊,她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她没说去哪儿,只留下这个东西给我们,说如果有人敢对我们动手,就把这东西往他们身上泼。”大娘说着,将一个小罐子递给朱雀,朱雀一看,吃了一惊,这不就是宁儿用来封住东洋蛊虫的罐子吗?! 为了不让冲儿和冲婶受惊吓,朱雀很快调整神态,“哦,估计她是去找黑煞了,那黑煞可是他的亲侄子,这会儿还受伤呢。来,大娘,把罐子给我吧,我现在回来了,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了。”朱雀说着,小心翼翼地从冲婶手中接过存放东洋蛊虫的罐子。 突然,一道白影掠过,“是吗?”白影果真追了回来。 朱雀收起罐子,将冲儿母子挡在身后,拔剑应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哼!” “你想拿到天罡五雷?”朱雀冷冷盯着白影。 “明知故问。”白影冷冷道。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听说你在京城做了几年捕头,混了个京城第一女捕头的名号?我今天倒想看看,你这第一的名号是怎么来的。”白影说着,甩了一下扇子,朝朱雀杀了过来。 “小心!”白影杀气甚重,招式阴毒致命,朱雀一看不妙,便迅速将冲儿母子推到一边,自己则带着天罡五雷撤往另一边。 白影厉害,但是朱雀也并非等闲之辈,背影上树还要依靠树干,但是朱雀上树,靠腰间一条鞭就够了。正如那一次她手抓藤蔓跃上潼山悬崖一般,手一甩,长鞭一圈,身子一抽,便往树上窜去。 白影纵能飞檐走壁,但,也得有檐和壁才能飞才能走啊,光靠手中这柄扇子是很难追上身轻如猫的朱雀的。 不过白影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朱雀,冷笑一声,再一次打开扇子,冷笑道,“难道你们捕头打不过总是跑的吗?算什么大丈夫?” “哼,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丈夫,小女子不想跟你打,怎么样?”朱雀嘲笑道。 “哼,不下来是吗?”白影的眼睛里透着杀气,这杀气让朱雀觉得害怕,她不是害怕白影会伤害到自己,而是…… 果然,朱雀担心的事发生,白影挥着扇子朝冲儿母子闪了过去,只要他将扇子一收,冲儿母子绝没有活路。 “住手!”突然,两个声音同时发出,一个出自朱雀之口,另一个,便是徐鸿飞叫的。 “你疯了吗?他们只是平民,不是锦衣卫,更不是倭寇!对他们下手,也不怕辱没了你的名声。” “哼!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有谁知道这一身白衣和这长面具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还是这副模样任何一个人只要穿戴这一身打扮,都可能成为另一个白影,谁在意里面这副躯壳?哪像你,堂堂的少主,白莲教真正的主人,要什么有什么,我呢?”白影似乎有说不尽的委屈,正如藏在面具下的灵魂。 “哼!我不怕你!我现在不是锦衣卫,但是我很快就会成为锦衣卫的!”这时,冲儿突然倔强道。 一这种方式激怒白影,是要付出代价的,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哼!听到了吗?留着他明后天就会杀你!”白影笑着对徐鸿飞道,说话间,白影的扇子已经微微抖动。 “住手!”这时,玄武站了出来,确切的说,他刚杀完一个倭寇赶了过来。 “你也想拦我?先问问自己,你够格吗?”白影对玄武冷笑道。 “我虽然武功不如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或许我们有过同样的感受。因为我也是一个面具人。”玄武平静说道,朱雀动情地看了玄武一眼,这个几乎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到底将怎样的一个自己隐藏在这面具之下,难道他跟白影一样,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这样想着,朱雀突然觉得这几年来,自己真的很少真正注意身边的玄武。 听玄武这么一说,白影居然停下扇子,他将扇子缓缓收起来,自嘲一笑,“我怎么会跟你这样的人有如此相同的遭遇?”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一句辱没,但是玄武这一次竟能克制自己的怒火。 “或许这就是命吧。”玄武也自嘲一笑。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突然,一个锦衣卫来报,“报,将军。兄弟们追逃兵到渡口,遇上了矢野!”这一消息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 “什么?大哥呢?”林白担心道。 “大哥……大哥不知去向!”侍卫着急道。 “他奶奶的!狗日的矢野,要是我大哥有什么事儿,老子劈了你。走!”林白骂骂咧咧,扛着刀就朝渡口赶去。玄武看了看树上的朱雀,朱雀一跃而下,白影眼睛朝朱雀身上的天罡五雷看去。徐鸿飞看了白影一眼,甩头道,“走吧,别让倭寇趁机翻了身,他们可有十艘战舰摆在渡口呢。” 徐鸿飞这一说,白影才转身朝渡口方向一闪而去。 “走,去找大哥!”玄武对朱雀道。 所有人都往渡口涌去。阵地后方只留下冲儿母子两人。 过了一会儿,冲儿突然站起来,也朝渡口跑去。 “哎?!冲儿,你去哪儿啊?!”冲婶惊慌道。 “我要去杀了那矢野,给爹报仇!”冲儿头也不回地喊道,冲出了丛林。 此时的渡口边上,十艘战舰上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朱青背着黑煞渐渐深入船舱,这股气息越来越强烈。 “你怕了?”黑煞微弱地问道。 朱青没有回答,他一边背着黑煞,一边提着绣春刀往里走,往黑暗里走。 “我感觉到你的心跳,你确实有些怕了。”黑煞接着道。 “你的心是狼心,你本来就生于黑暗,我不像你,我崇尚光明。”朱青轻声道。 “确实,如果换作以前,或许问道这种气息我也会怕,人都怕那些黑暗中未知的东西。但是狼却不同。甚至会喜欢这样的刺激。”黑煞微微笑道。 “嘘!”朱青似乎听到了什么。 “放心,是老鼠的声音!”黑煞说道。 “你怎么知道?” “别忘了,我现在的心是一颗狼心。老鼠也是很怕狼的。” “哼,你怎么不说自己是黄鼠狼?”朱青打趣道。 可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前面的一个拐角的木板上,有东西在蠕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断朝朱青涌过来,看着人头晕目眩,恶心反胃。 朱青和黑煞顿时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那些黑暗中蠕动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两人越看便越觉得头脑晕眩,竟慢慢出现了幻觉! 突然,一双手从拐角的黑暗中渗伸出来,瞬间把神志不清的朱青和黑煞两人拽了进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斗蛊 在朱青在幻觉中被黑暗中的一双一拉,拐进了一个角落。朱青心跳加速,论他武功再高,胆子再大,这样诡异的氛围当真是没遇过的。 朱青正想惊叫起来,却被那人捂住嘴巴,“嘘”的一声。 “姑姑?!”朱青背上的黑煞看了看眼前这个蒙面人,轻声问了一句。 蒙面人扯下面巾,果真是宁儿,她松开捂住朱青嘴巴的手。 “怎么是你?”其实早在刚才宁儿捂住朱青嘴巴时,两人对视的那一刻,朱青便看出是宁儿,他只是不明白宁儿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她此时应该在阵地的后方照顾冲儿母子的。 “黑煞一个人出来,伤又未痊愈,我不放心,所以出来看看。”宁儿道。 “怎么?我也是一个人啊。你就不怕我死?”朱青调侃道。 “讨厌,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我相信你。”宁儿嘟着嘴娇羞道。 “咳!”黑煞故意咳了一声。 “咳什么?赶紧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少儿不宜。”朱青打趣道。 “哎,我说你们两人,就算把我当透明人,也不能在这时候打情骂俏啊,前方可还有厉害东西等着呢。”黑煞拍了拍朱青的肩膀道。 “对,我差点忘了,前面那些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怎么好像从里面的房间不断冒出来,向我们这边蠕动一样?说实在,看着让人有点想吐。”朱青对宁儿道。 “你们不是差点忘了,而是被那些东西迷惑了。所以才产生那样的幻觉,其实那里只出来一只,便是东洋蛊虫!”宁儿道。 “什么?东洋蛊虫?怎么只有一只呢?明明一大堆不断冒出来。”黑煞也惊讶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间房间里一定有人在施蛊,这种东洋蛊跟冲儿他们一家中的蛊一模一样,就是先让人产生幻觉,施蛊人再控制蛊虫,不知不觉地将蛊虫下到受害人的身上,并最终达到控制别人的目的。刚才如果不是我拉着你们,你们就会不知不觉地朝它走过去了。”宁儿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刚才虽然感觉不适,但是脚底下还是不听使唤地往里走。”朱青点点头道。 “没错。不要说你们,就连我碰过这些东西的人刚才也差点被它迷惑过去。其实我早就来到船上了,开始只是想来找黑煞。谁知道一上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却还是神是鬼差地往里走,还好我后来绊了一下,才清醒过来,原来这就是师傅曾经跟我说的东洋蛊毒。因为我不确定对手是谁,有多厉害,便躲了起来。适才你们跟矢野决战的时候,我其实是看见的,只是不敢发出声响罢了。因为我也不能让对方知道我的底细。”宁儿道。 “这么说,你有办法对付房间里面的施蛊人了?”朱青兴奋道。 “不敢打十分把握,但至少我们三人里边,我是这方面的行家。”宁儿不卑不亢。 “好,你说,让我们怎么帮你?”朱青点点头道。 “这样,你们还是假装走过去,你还背着黑煞。他的心是狼心,这种蛊毒主要是蛊惑人心的,黑煞应该比你清醒一下。”宁儿道。 “哎你们还别说,我虽然也有些昏沉,不过这估计多是因为我受伤的原因,要是我身体好了,估计它们拿我没办法。”黑煞道。 “所以,待会儿你在他背上要时刻注意提醒他,不能让他乱了心智直到看到施蛊人,一举将他拿下。”宁儿叮嘱道黑煞道。 黑煞点点头。 “哎,你不是说你是这里边的行家吗?怎么都让我们这些门外汉去冒险呢?”朱青对宁儿微微一笑。 “怎么,替我冒险委屈你了?”宁儿白了朱青一眼。 朱青赶紧咧嘴笑笑,“不委屈不委屈。” “哼。”宁儿又白了一眼,“其实我有更要紧的事儿要做,实话跟你们说,我早前跟师傅去斗施蛊人,再厉害的武师一个人也斗不过一个真正的施蛊人,甚至连靠近他身边的机会都很难。” “啊?不会这么玄乎吧?”黑煞惊讶道。 “我师父你们应该都听说过,不论在关内关外,都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但是那一次,我师父跟那个施蛊人斗了半天蛊,我才勉强杀了那施蛊人。只怪我当初功力尚浅啊,让师傅费了很大周折,还差点反被施蛊人下蛊。”宁儿说着,不免想起恩施,有些神伤。 朱青拍了拍宁儿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宁儿,“放心,我不会让施蛊人伤害到你的,我会很快将他解决。” 宁儿点点头,眼中饱含期待,“嗯,走吧。再不走都就要被发觉了。”宁儿说着,取出一枚银针递给黑煞,“拿着这根针,如果他控制不知自己,你就扎他后背。一定要让他保持清醒,否则你们两人都出不来。” 说完,宁儿便消失在黑暗中了,她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和对面房间内的施蛊人斗蛊。 朱青背着黑煞走出拐角,沿着过道往里走。 此时,对面的房间里,不断涌出蛊虫,甚至还有鲜血溢出。 朱青不时地甩甩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别紧张,你看到的多是幻觉,其实前面什么东西也没有过来。”黑煞对朱青道,他手里拿着银针,时刻防止朱青被迷惑心智。 其实说黑煞不被迷惑那是假的,只是受害的程度比朱青低罢了。然而一旦一个人背负着任务,他往往就能进入忘我之境,而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就像黑煞想着自己不能让朱青迷失心智,而朱青想着不能让宁儿受伤害一样。这种忘我成为两人前进的动力。 但是,当朱青越靠近门口的时候,不适感越发严重,他甚至差点吐了出来,他看到的景象是一波又一波的蛊虫张牙舞爪地在血泊里淌血向自己走来,但是那扇门却对自己有莫名的吸引力,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来吧!进来吧!进来你才能拯救她!” “不好!宁儿被施蛊人抓了!”朱青走着走着突然道。 听到这话,黑煞便知道朱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但他还是忍住没用银针,因为过早的使用银针会让朱青产生依赖,如果现在连施蛊人的脸都没见着,就被逼迫使用银针,那么等下真正要走进房间,要靠近施蛊人就难上加难了。 这样想着,黑煞突然拧了一下朱青的耳朵。 “啊!你干什么?!”果然这一招有些管用,朱青暂时从迷障中回过神来。 “没事,我想叫你快点走!”黑煞笑道。 朱青翻了一下白眼,背着黑煞抛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走了一段,朱青的幻觉又开始出现了。他不时地盯着脚下惊慌道,“走开!走开!” “你怎么了?”黑煞担心地看地下,他只看到一些小小的虫子爬行,并未对朱青造成任何威胁啊。但是他不知道朱青看到的不止这些,朱青看到那些蛊虫张牙舞爪地缠住自己的脚,开始往自己身上爬! “青龙!你要镇定,不要看地面,看着前方,你脑子里不要想这些虫子,要想着姑姑,想着姑姑对你的好,想你们在一起的美好日子!”黑煞在朱青耳边叮嘱道。 果然朱青又冷静了一下。继续朝前走。 “哼!想着姑姑!姑姑,你听见了吗?他会想你吗?他最爱的人并不是你!他也不只爱你一个。他就是个情种,他就是个负心汉……”这时,突然一道音波从房间里传出来,从过道奔涌而过,直朝宁儿寻去,这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一个是房间里面的施蛊人,另一个是躲在暗处的宁儿。 突然,宁儿但觉一震,一股阴风从周身升起,这道音波便是这阴风携来。 “果然是个高手。”听到这音波,宁儿心里想到。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也想跟我斗,就算你师傅老东邪尚在人世,我都不放在眼里!”瞬间又传来第二道音波。 “看来只有九级巫师才有如此强的功力能听到心语。我宁儿今天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这巫师危害人间!”既然心里想什么,对方都能知道,宁儿索性回应道。 “哼,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我要让你看看他是怎么抛弃你的。哈哈哈!”一阵狂妄的笑声。 “青龙!你一定要挺住。”宁儿想着青龙嘀咕着,却是盘腿而坐,闭上眼睛,默念斗蛊心法。 此时,朱青但觉轻松许多,他加快向前的脚步! 可是当他准备打开那扇门的时候,突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一个美女。 “李大小姐?”朱青一看,惊讶道,他看到刘玉凤朝自己走过来。 “青龙!那不是李玉凤!”黑煞着急劝说道。 “朱公子,还记得苏州一别吗?还记得潼山一夜吗?朱公子,你可真人心对下人家一个大闺女跟那些个流贼一起厮混吗?”朱青看着刘玉凤幽怨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在黑暗中斗蛊的宁儿急切道,“朱青,那不是李姑娘,那只是你的幻觉,别让她碰到你,那是一只蛊虫!” “青龙!醒醒!”黑煞也着急地拧了一下朱青的耳朵,因为他看到有虫子在靠近! “呀!”突然怒吼一声,拔刀一砍,“呲”将那蛊虫劈成两段,鲜血飞溅。 此时宁儿松了一口气! “哼!还没完呢!”房间里面又传出声音。接着,朱青刚想迈进门口,一把剑横了出来,“哼,朱青,枉我对你一往情深,情有独钟,你却置若罔闻,‘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既然我朱雀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朱雀,你干什么?别……”朱青不由得后退一步。 黑煞知道他又被迷惑了。随即两手拧两边的耳朵,朱青“啊”的一声,下意识的抽刀一挡,一只蛊虫撞到刀刃上,被割成两半。 “快进去!”黑煞催促道,他想让朱青趁着有一丝清醒的时候冲进房间一刀将房间里的施蛊人结果。 可是,一阵魅香飘来。 不论是朱青还是黑煞,甚至是宁儿顿时都大吃一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斗蛊 二 暗香袭人,闻香识人。朱青如何能忘了他来到大明闻到的第一缕女人香?正是陈圆圆身上特有的香气。 “陈姑娘?!”朱青惊讶问道。 “朱公子,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了?你不是说要带圆圆一起私奔的吗?”陈圆圆朱唇微启,扭动婀娜的腰身一脸媚笑地朝朱青走了过来。 “好动人的腰身。”就连黑煞此时都赞叹不已。 “哼。”突然,房间里的施蛊人知悉朱青和黑煞双双陷入迷障,冷笑一声。 就是这一声,惊醒差点也深陷迷障的宁儿。 “不好,原来是巫师的迷障!”宁儿从迷糊的神智中惊醒过来,继续与施蛊人斗蛊。 “青龙,那不是陈圆圆,那是施蛊人下的迷障。”宁儿边冥思传音边加大功力。 但是,朱青并没有好转。他看到陈圆圆朝自己走过来却无动于衷。 “哼,看到了吗?他对陈圆圆还有旧情!”此时,施蛊人传音宁儿,随即是一阵冷笑,“哈哈哈。” 宁儿果然受了影响,但她很快清醒过来,“不,不会的,青龙不会负我。”宁儿嘀咕道,她选择信任朱青,这种信任给给他带来力量,“既然他被你控制,那我就唤醒黑煞!” 宁儿说道。随即念起心经,这心经便斗蛊中清除迷障的心法,会对施蛊人产生一定的干扰。但是以宁儿目前的功力面对付九级巫师等级的施蛊人,只能实现六级干扰,而像黑煞这样拥有狼心而非人心的人,也只受到三级迷障的干扰,而没有像朱青那样陷入七级迷障。 果然,随着宁儿这一波心经斗法,黑煞从迷障中缓过神来。他摇摇头,发现刚才向自己走来的并不是陈圆圆,而是一只大蜘蛛! “青龙!快醒醒!她不是陈圆圆!是蛊虫!”黑煞着急道。 但是朱青却不为所动,他眼里的陈圆圆徐徐地向自己走来,充满魅惑的眼神和嘴唇不时地朝朱青放电。 “朱公子,来呀,这一次,圆圆愿意跟你走,只要能跟公子在一起,不论天涯海角,不论贫贱富贵,只求与君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相敬如宾举案齐眉……”陈圆圆说着,走到朱青面前。宁儿听到这儿,看到这儿,也是揪心了,她相信朱青,但是她不知道朱青面对这段旧情会如何处理,她现在能做的只有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念诵斗蛊心法。 此时的黑煞眼看着蜘蛛就要碰触朱青了,他拿出银针正要扎下去,突然,木讷的朱青对他眼中的陈圆圆说了一句,“可是,那个镯子碎了,如何重圆?” 听到这话,黑煞、宁儿都吃了一惊,而这时房间里的施蛊人也怔了一下,他没想到朱青会问这个问题。宁儿趁着施蛊人疏忽之际,专心而迅速的念诵心法,斗蛊心法渐渐压过施蛊人的巫术,迷障渐渐消融。朱青看着眼前的陈圆圆渐渐模糊,慢慢淡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只蜘蛛的脚爪,朱青手起刀落,将大蜘蛛一刀两断。 顿时,宁儿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她放松的时候,黑暗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快!青龙,快进去杀了那施蛊人,否则姑姑就有危险了。”黑煞听到依稀的尖叫声,回头一看,催促道。 朱青一脚踹开了施蛊人房间的木门,冲了进去,可是一进到房间,朱青和黑煞都惊呆了,这是一间小屋子,屋子布置得温馨而唯美,屋子的内侧,放置着一个漂亮的高柜,柜子旁是一座精美的案台,案台上放置着一把琴,一位位女子背对着门正在抚琴。听闻有人进来,那女子轻轻起身,缓缓转身…… 刹那间,朱青和黑煞都大吃一惊。 “宁儿?!” “姑姑?!” 两人惊叫出来。 “你来了?”宁儿抿嘴一笑,朝朱青走了过来。 “怎么?你还会这里?”黑煞摇摇头问道,他刚才明明听到身后的过道黑暗中转来宁儿的尖叫声。难道是被抓来的? “黑煞。”宁儿对黑煞微微一笑,“姑姑已经先你们一步除掉了施蛊人。来,姑姑现在帮你看看你身上的伤。” 宁儿这一笑,似有莫名的力量瞬间化解了黑煞仅剩的最后一点意识。 至于朱青,更不用说,他此时已经将背着黑煞朝宁儿走了过去。想让宁儿帮黑煞疗伤。 可是越接近宁儿,朱青越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陌生感,突然,朱青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宁儿问道。 “你当真是宁儿?”朱青问道。 “怎么?你怀疑我?”宁儿微微一笑。 看到朱青没有说话,宁儿接着道,“我知道,刚才你出现了几次幻觉,那些走过你生命中的女人相继出现在你的幻觉里,所以你觉得我也是幻觉,对我提防,这很正常。不过,你知道吗?当我刚才知道虽然你经历那么多但都能断然的拒绝各种诱惑的时候,我心中是多么的兴奋。青龙,为了你,我可以背叛家族与荣誉,无怨无悔。你刚才的行动告诉我,你没有辜负我的选择,就算全世界背叛了我,依然有你陪在我身边,这就够了。”宁儿动情地说道。 这些话透着无尽的委屈和爱。 朱青又迈开了步子朝宁儿走去。 宁儿微笑地看着朱青,看着他深邃迷人的眼睛。 走到一半,突然咣当一声,黑煞的脚绊倒了房间里的一只花瓶,尖锐的破碎声刺激着黑煞刚刚沉睡的灵魂,黑煞瞬间醒了过来,他低头一看,惊叫一声,“蜘蛛!” 原来,那个瓶子里藏着蜘蛛! 可是,朱青却看着地面上的碎瓶子,对黑煞笑了一声,“哪有什么蜘蛛啊,不就是几束花嘛。” 黑煞一听,就知道朱青已经被迷惑了,他在看看前面的宁儿,外表上倒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只是她一直在笑,这笑让黑煞觉得不自在。他赶紧取出银针,朝朱青的后背就是一扎,“青龙!快醒醒,我们进入迷障区了。”黑煞企图唤醒朱青,但是此时朱青已经靠近宁儿,他似乎听不到黑煞说的话。而宁儿却对黑煞笑着,随着朱青靠近,宁儿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扭曲,从微笑变成媚笑,继而转向冷笑。 “宁儿,你没受伤就好。”朱青终于碰到宁儿的手,任黑煞如何呼喊如何扎针,朱青都慢慢抓起宁儿手,将她轻轻拥入怀里。而此时的黑煞被朱青用背带绑在身上,自己又深受重伤,很难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儿的脸向自己靠近。 宁儿拥在朱青的怀中,微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煞,她的眼圈瞬间变黑,只有瞳孔还保留一丝的清澈。 突然,宁儿抱紧朱青,在他耳边诡异·地低吟,“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我愿意。”朱青应道。 “好……”只听宁儿轻柔地私语道。 随即,黑煞但觉朱青身子一颤,“额!”一声痛楚的低吟从朱青的口中传来。 宁儿一把将朱青推来,又惊又恐,欲哭欲笑,表情即为复杂。 “银针?!”黑煞突然看了看朱青的胸口,一枚银针插在那里,是宁儿的银针! “姑姑……你!”黑煞如何也想不到,宁儿会对朱青下手。 这时,朱青也低头看了看插在胸口上的银针,他手中的刀慢慢提起。 黑煞一看,顿感不妙,虽然宁儿对朱青下来毒手,但是就在刚才黑煞与宁儿对视的刹那,黑煞明显看到宁儿的瞳孔中浮现一丝清澈,是她陌生的表情下唯一让黑煞感受到的情切,如同黑煞第一次叫她“姑姑”时的温暖。 “不,青龙!你不能伤害姑姑!”黑煞担心而急切地在朱青的耳边喊道。 但是朱青并没有理会,他抽刀朝前方一甩,一柄削铁如泥的飞刀飞了出去。 “啊!”只见宁儿尖叫一声,双手捂上眼睛。 “噌!”飞刀并没有碰到宁儿丝毫,她松手回头一看,飞刀插进身后的高柜里。 “呃!”一声惨叫。血从柜子缝隙渗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章 明修栈道 朱青那一刀飞出去后,柜子里传出一声惨叫声,接着血从柜子里渗出来。宁儿一看,顿时晕了过去。 宁儿倒下,开始温馨唯美的小屋突然变得暗淡诡异无比,很多蛊虫从小屋的各个角落窜出来,在地板上蠕动,挣扎着死去。 “宁儿?!”朱青看着宁儿倒下,惊叫一声。 “姑姑!青龙,快,快把我解下,去看看我姑姑!”黑煞在朱青背后挣扎着。 朱青着急地点点头,把黑煞往一张桌子上一方,解开背带,便朝宁儿扑了过去。一把将宁儿抱起来! “宁儿!你怎么样了宁儿?你不要吓我啊宁儿!”朱青抱起宁儿着急道,用手指按压宁儿的人中。 “呵!”宁儿突然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朱青惊喜地将宁儿紧紧搂在怀里,“你刚才吓死我了。” “姑姑!你终于醒了。你怎么会怕血呢?”黑煞笑着问道。 宁儿在朱青的怀里,看着朱青微微一笑,“我不是怕血,而是施蛊人刚在在支配和控制我的身体,所以他死了,我才会晕过去。” “原来如此。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刚才不是在我们身后的吗?”黑煞接着道。 “就在你们破解陈圆圆那一道迷障的时候,我稍不留神,就被施蛊人掳到这里来了。看来我的功力和道行还是不够深,连自保都不行,何况救人呢?青龙,我对不起你。”宁儿说说,看着扎在朱青胸口的银针,竟不知不觉哽咽了起来。 不料朱青微微一笑,“不要说对不起,其实这一路进来,你跟施蛊人的音波对话我都依稀听得见,只是说不出来而已,是你的信任给我闯进来的勇气和力量,也恰恰是这一针,将我从迷障中刺醒,如果不是这一针,我可能还不能一刀杀了那施蛊人。”朱青说着,用长刀劈开柜门,里面,一具尸体被飞刀钉在柜子内,此时,他的七窍里全渗出黑血,一些还没有死的蛊虫在他脸上蠕动,甚是恶心和恐怖。 宁儿不由得干呕一声,转头靠在朱青的肩膀上。 “他就是施蛊人?”黑煞问道。 宁儿点点头,“他就是东洋施蛊人,是一个九级巫师。” “怪不得你不是他的对手。”黑煞点点头道,对于这些传闻,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不管怎么说,没有你。我们就杀不了施蛊人,他就会继续危害人间。”朱青对宁儿肯定的笑了笑。 宁儿欣慰的靠近朱青的胸口。黑煞只好转过头去。 突然,外面喧哗起来。 “是他们!”黑煞道。 “走,出去看看!”朱青一手扶着宁儿一手扶着黑煞,朝甲板上走去。 外面渡口边上,徐鸿飞率领众人追杀村二来到渡口。 村二看到顶着武士刀站在岸边的矢野,惊喜地叫了一声,“长官!” 可是矢野并没有回应,死人怎么会说话呢?只是除了朱青他们三人,没有人知道矢野已经死了。 村二率领三十死士正往矢野这边跑过来。 不料一道白影闪过,紧接着玄武和朱雀等人也迅速出手,在村二和矢野接应之前悉数将倭寇歼灭。此时,徐鸿飞、白影、玄武、朱青和林白等五人将立在渡口边上的矢野团团围住。 黑煞本想笑着告诉他们,矢野已经死了,但是被朱青制止,“嘘”。 “怎么?你这样捉弄他们就不怕他们翻脸?”宁儿白了朱青一眼。 朱青笑着摇摇头,指着前方,“嗯?”朱青示意宁儿和黑煞望去。 树林里,冲儿正拼命地跑过来,“让开,让我杀了他,替我爹爹报仇。”冲儿冲出人群,趁机从一名士兵的手里抢过一刀,冲进五人包围圈,朝矢野一刀砍了下去。 “冲儿!小心!”看到冲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朱雀惊吓道,所有人都瞪着大眼睛看着冲儿,无不为冲儿捏了一把汗。 可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冲儿一刀砍到了矢野! “你刚才是故意让他站着死的吧?”黑煞微微一笑道。 朱青没有回应,他微微一笑,朝徐鸿飞叫了一声,“徐老大。干得不赖啊,愣是将倭寇的五千精兵给吃了。不错不错。” 这时,众人才发觉站在甲板上的朱青三人。有的人似乎就知道了些什么。 徐鸿飞也回敬一欠,“彼此彼此。”徐鸿飞说着,随即对手下示意,“上去,看看船上都有什么?” “是!”又到分赃的时候了,白莲教众争先恐后地正要往战舰上涌,却被朱青喝了一声,“且慢!” “怎么青龙?想独吞这战利品啊?”徐鸿飞微微一笑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大家,这些船上都被东洋人下了蛊毒,他们两位都是中了蛊毒,我们虽然杀了蛊王,不过这蛊毒尚未解,如果诸位贸然上船,到时候出什么事别怪我青龙没有提醒。”朱青笑道。 “哼!什么蛊毒?你唬谁呢?兄弟们上!”一个白莲教副座叫嚣道。 正当白莲教众又要往上涌的时候。树林里,冲儿拿着宁儿的那只罐子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宁儿大夫,不好了,这虫子爬出来了!”众人一听,纷纷避开。刚才朱雀把罐子还给冲婶的时候,为了让人对他们母子起歹意,特别宣扬了这个罐子的秘密,里面装着东洋蛊虫! 冲婶这一出现,连徐鸿飞也后退了几步。 “大娘,别慌!拿上船来给我!”宁儿虚弱地对冲婶喊道。 冲婶拿着罐子往船上攀爬上去。宁儿接过罐子,惊叫一声,“哎呀,这蛊虫要开始发作了呀!快让开!”宁儿喊着,看了朱青一眼。朱青会意眨了眨眼。 “徐老大。这战舰如果不清除,恐怕这战利品没办法拿啊。是你们清除还是我们清除?”朱青故意大声喊道。 徐鸿飞看了看,白莲教众已然纷纷后退,谁想被下蛊啊?! 徐鸿飞无奈甩甩手,“有劳了!”顿了顿,徐鸿飞接着道,“不过还是请青龙兄弟下来喝两杯,这种事情,让属下去做就好了嘛。” 朱青知道徐鸿飞担心自己使诈,于是点点头道,“好!我这就来!”说着,朱青对黑煞和宁儿轻声道,“小心点!” 之后便一跃下船,朱青来到渡口边上,和玄武打了个照面,只是一个眼神的功夫,朱青便笑着朝徐鸿飞走了过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暗度陈仓 沧州渡口一战,持续了大半天,战罢,已是黄昏时分,海风冷冽地吹拂着,因为战斗产生的热量正一点点被海风消释掉,众人纷纷裹紧身子。 朱青走向徐鸿飞前,来到冲儿身边,冲儿砍倒矢野后一直没有离开,或许只一刀就实现报仇的愿望不足以让他解恨,他一直盯着矢野的尸体看,眼中却闪动着泪光,“爹,孩儿终于为你报仇了。” 朱青走过去,俯下身,将冲儿扶起来,“来,冲儿,别哭,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不能哭,你还要照顾你的母亲。” “青龙大哥,我想加入你们。”冲儿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坚定地对朱青说道。 “呵,不是说好了吗?你跟黑煞一起,他自会带你。”朱青微笑着点点头,说着,朱青示意朱雀走过来。 朱雀走了过来,对伤未痊愈的冲儿说,“来,冲儿,我们去找你娘,你放心,青龙大哥不会丢下你们的。”朱雀说着,抬头看了朱青一眼,将冲儿带了下去。 “哼,我刚才怎么说来着?留着他,早晚会跟你对着干,现在你看见了吧?!”白影冷笑一声道,其实,他刚才在阵地后方就想杀了冲儿母子。 “哼,我们面对的对手还少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况且,青龙兄弟收不收他还不一定呢。是吧,青龙?”徐鸿飞倒是坦然一笑。 “你觉得我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青龙回应一笑。 “那倒没有。哎,不说了,今天你我联手,干掉了矢野一个舰队,真是痛快。这会儿天色也晚了,这海风吹得正紧,冷得煞人,不如随我回营,喝上几杯暖暖身子?”徐鸿飞对朱青道。 “正有此意,不过这舰船?……”朱青故意问了一句。 “嗨,这种小事情,让他们去做就好了。”徐鸿飞轻松一笑,从少主到教主,早就造就了他孤傲的性格,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徐鸿飞算是独孤求败,除非遇上像样的对手,比如朱青。 “也罢。那便依你。让白莲兄弟都回去吃口热酒吧。”朱青笑道。 “走。”徐鸿飞说着,往回走,“副坛主,你带几位兄弟留在渡口帮锦衣卫兄弟打理一下战舰吧,我待会儿会叫人给你们送吃的来。”没想到徐鸿飞走回去的时候还留下了十几名教众,自然是监视船上锦衣卫的行动了。 “是!少主!”那副坛主应道。朱青看了看他,点头一笑,“有劳了。”随即也起步往回走。 朱青和徐鸿飞走过白影身边的时候,朱青笑着问了一句,“白影兄弟不一起回去吗?” “哼,我从不喝酒,更不会和不喜欢的人喝酒。”白影冷冷道,随即纵身一跃,沿着一棵树,窜了上去,消失在渡口。 朱青抬头一看,笑了笑,“白影兄弟的轻功当真不错。可惜不能和他共饮一杯啊。要不来个煮酒论英雄也是不错的。” “哎,你别理他,他这人自由自在习惯了,却什么都碰,唯独不碰酒。”徐鸿飞边走边说道。 “哦?却是为何?”朱青问道。 “你不知道,三年前他跟我爹学习一种东洋秘术,大概急于求成,差点走火入魔,结果被我爹责骂,便以酒消愁,不曾想酒大过失,在与他心爱的女人喝酒之时打翻烛台和酒坛子,火借酒气烧了起来,他女人为了救醉得一塌糊涂的他,死了,他也被烧伤,后来众兄弟赶到,才将火扑灭。从此他也就带上这面具,与酒绝缘,恨之入骨,甚至连一点酒味都能让他癫狂失态……哎,人生有时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哼,罢了,我干嘛跟你说这事儿?扫了你的兴。”徐鸿飞说完,笑着摇摇头。 “没想到白影还有这样的过去,怪不得他性格变得如此孤僻和愤世,想来也着实令人同情啊。”朱青应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刚好走到那一步,你又能奈何?所以啊,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再拐过一个路口就是我的营寨了,今天就跟你一醉方休!”徐鸿飞说着,在前边引路道。 朱青就这样跟徐鸿飞喝酒去了,说是喝酒,其实是徐鸿飞想要扣押朱青作人质,因为他担心战舰上的战利品会被锦衣卫独吞,有朱青在自己手里,徐鸿飞自然才能放心。 而此时战舰上,宁儿等人正处理了主舰上的施蛊人的尸体。 “哼!干脆把他丢到海里喂鱼算了。”林白捂着口鼻看着躺在地上死去的东洋施蛊人骂道。 “不行,他刚死不久,心脉还有活气,如果这时把他丢到海里,让鱼虾蚕食,他身上的每一块肉都会有蛊虫幼虫滋生,鱼虾吃下去,等于养育了这些蛊虫,到时渔民捕捞鱼虾贩卖给百姓,这些蛊虫就会在进入人的体内,到时想灭都灭不了了。 “既然如此厉害,那东洋人为何不直接割身上的肉为非作歹?”玄武问道。 “这种幼虫在施蛊人活着的时候是不能滋生的,而且并非每个施蛊人都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九级巫师的施蛊人有时是百年才出一个,要不然矢野也不会放心让这个施蛊人独自一人看守这十艘战舰了。”宁儿应道。 众人一听,点点头。 “那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黑煞问道。 “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等。”宁儿道。 “等?”众人不解。 “不错。你们看,施蛊人死后,各个角落的蛊虫纷纷蠕动出来,是因为它们失去了**源头,它们如果再不附到活人身上或者没有施蛊人施法,就会慢慢死去,这种死法长短不一,看每一只蛊虫的蛊龄而定,但是如果此时它们能接触活物,将迅速进入人的体内,并迅速滋长,不到半日,即可令人毒发身亡。因为此时它们的求生**最强烈,毁灭性也最强。”宁儿解释道。 “没想到你除了武功医术厉害,对蛊毒也这么了解啊。”朱雀微微一笑。 “这些都是我跟师傅学的,只可惜我连皮毛都没学到。”宁儿叹息道。 “这还不算皮毛?”林白一听,惊讶道。宁儿笑着点点头,看来蛊毒的奥秘是深不可测啊。 “可是,你刚才说了,这蛊虫的死亡时间是长短不一的,万一有的蛊虫被遗漏了,这船上岂不是有潜在危险?”玄武问道。 “没错。所以,接下来我就要使用第二种方法来尽快除掉所有的蛊虫,才好执行青龙的计划。”宁儿信心满满说道。 “第二种?” “对,第二种,诛心!” “诛心?!” 众人吃惊地看着宁儿,只见宁儿从头上摘下一枚银针,再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瓶子,把银针往小瓶子一蘸,拿出一看,刚才还银色发亮的针头顿时变黑了。宁儿对林白道,“林副将,既然你这么想清楚了这施蛊人,那就麻烦你把他翻过来一下吧。”宁儿指着俯躺在地上的施蛊人对林白笑道。 “啊?我……我?”林白一听,支支吾吾道。 众人抿嘴一笑,“去吧!大家都看着你呢。” 林白无奈,只好点点头,摄手摄脚地走了过去。 “别怕,只要不让那些活着的蛊虫碰到你的肌肤,它们伤不了你。”宁儿笑着提醒道。 林白壮着胆子走过去,用长剑将施蛊人一挑,将他翻了过来。 “啊!”顿时,船上一阵尖叫声,所有人都捂住口鼻,有的甚至已经干呕。因为翻过身的施蛊人十分可怖恶心,他的身上蠕动大大小小的蛊虫,就像一个腐烂很久的尸体,让人不忍直视。 “看到了吗?他的心还在跳动!”宁儿强忍着不适对众人道。 好奇迫使众人忍不住瞄了一眼,施蛊人的身体虽然已经被蛊虫啃噬,但是他的心竟然真的还在跳动。 “林副将,让开些,我要施法了。“宁儿说道,瞄准施蛊人的心脏。 林白撤了回来,宁儿手指一弹,“嗖……嗞”银针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扎进施蛊人外露的跳动的心脏。瞬间,施蛊人的心脏骤停,随即颜色迅速变暗变黑,他身上的蠕动的蛊虫也纷纷脱落,地上的蛊虫相继死去。 “看!他的身体便黑了!”林白惊叫道。 “谁带了火烛?”宁儿问道。玄武掏出一只火烛,递给宁儿,宁儿吹了一下,火烛复燃,宁儿将火烛朝全身变黑的施蛊人丢去。 “呼”瞬间,施蛊人全身燃烧起来,众人看着施蛊人和他的蛊虫灰飞烟灭。 “林副将,如果觉得不自在,你现在可以把那些木板丢到海里去了。”宁儿松了一口气道,随即缓缓倒下。 “宁儿!?”朱雀赶紧将宁儿扶住。 “她怎么了?”众人惊慌道。 “斗蛊也是很耗精气的,刚才姑姑已经跟施蛊人斗了半天蛊了,这会儿又施法消灭他,看来是精气损耗过度,晕了过去。”黑煞道。 “快,把宁儿姑娘抬到外面去的房间休息,林白,你赶紧把这晦气之地给处理了。”玄武说道。便也走出船舱观察渡口的动静。 “走!下去把他们解决了,赶紧执行计划。”黑煞与玄武对视道。 “别。不能杀他们,这样青龙会有危险的。”突然,宁儿换过来拉了黑煞一下。 “那怎么办?不杀他们我们走不了。”黑煞道。 “用这个。”宁儿说着,将一只小瓶子递给黑煞。 “十三软筋香?” “将他们迷倒我们就可以脱身了。也不至于弄出动静。”宁儿道。 “宁儿姑娘说得没错!就这么办。”玄武道。 “好,我丢,你射。”黑煞对玄武点点头。 玄武拿出弓箭,对黑煞点点头。 黑煞将小瓶子朝渡口上一抛,玄武拉弓搭箭,一瞄一射,趁着朦胧夜色,离弦之箭将飞到渡口白莲教众头上的小瓶子射穿,瓶子里面的十三软筋香散落下去。 “什么声音?”只听得渡口的白莲副坛主一句问,留在渡口的几十名白莲教众便纷纷倒下。 “好了,准备行动!”黑煞对玄武笑道。 “哼!好一个十三软筋香。我早就知道你们有问题。今夜有我在此,你们休想逃跑!”突然,渡口的一颗大树上,一道白影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显眼。 “白影?”黑煞惊讶道。 “哼!你们这里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一个个老弱病残的,受死吧!”白影说着,挥着扇子就朝甲板上飘了过来。 黑煞和玄武只好应战。 三人在甲板上打了起来。众锦衣卫一看,全都围上来对付白影一人。但是正如白影说的,这里除了黑煞,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是黑煞此时还受着伤,根本不是狂妄的白影的对手。几十人围着白影斗了一阵,并没能拿下白影,反而被白影伤了好几人。 这时,屋里陪伴宁儿的朱雀突然想起刚才朱青跟徐鸿飞路过身边的对话,她起身在船上翻找,终于在厨房找到一只瓶子,打开一闻,“清酒?”朱雀会心一笑,拿着清酒往甲板上跑。 “让开!”朱雀一喊,众锦衣卫疑惑退下,“让我来。”朱雀冷笑道。 “哼,刚才在阵地上没有杀你,这一次你恐怕没那么走运了。”白影对朱雀冷笑道。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看招!”朱雀说着,突然将装着清酒的瓶子朝白影甩了出去。 夜色朦胧,白影以为飞来的是暗器,挥扇一劈,“咣……沙”一声碎裂,紧接着水洒,随着一阵酒香飘来,白影突然惊恐道,“酒!?”随即步伐混乱,动作扭曲,完全不在状态。 黑煞一看,拼了一口气飞身向前,“吡吡!”点了白影的穴道。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白影瞬间定住了。 “让我一刀杀了他!”林白纷纷道。 “等等!”黑煞拦住林白,“各为其主,况且这一次他抗倭有功,罪不至死,这一次就放过他把。”黑煞看着眼前的白影,他俩一黑一白,若不是黑煞后来摘下面具,或许也是这般模样,黑煞终于动了恻隐之心。 “黑煞说的对,以后沿海的抗倭还得靠他们一起呢。”玄武看着白影脸上的面具,再摸摸自己脸上的面具,似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朱雀更是听到了朱青和徐鸿飞的对话才知道白影的情况的,“算了,放他走吧。”朱雀示意几名侍卫将白影带回渡口。 “好了!各小组行动!”解决了白莲教的监视,玄武终于下令道。 就在战舰启动之时,丛林里突然来人了。原来是来给渡口送饭的白莲教众! “我去灭口!”林白道。 “别!留着吧,让他回去报信,大哥也好知道我们得手了。”玄武拦住林白道。 送饭人看到渡口上的白莲兄弟倒了一片,赶紧慌不择路地往回跑去。 “走!”玄武手一挥。舰队缓缓驶出渡口。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夜半风声 夜渐深,沧州渡口渐渐安静下来,躺在渡口边上的白影眼睁睁地看着玄武等锦衣卫将五艘战舰开走却无能为力,因为他被黑煞点了穴道。 而此次随行的锦衣卫只有二十来人,所以能开走五艘战舰已经实属不易,看来对这一次随行人员,朱青是用心挑选的,都是高手中的能手。 看着锦衣卫脱身在海上茫茫夜色里,白影知道干着急也没用了,海风吹过,逐渐将他身上的酒气吹散,白影得以静下心来调动内息,解开穴道。 “呼!”突然,白影憋着的一口气重重呼了出来,深厚的内力使他很快解开身上的穴道。白影站起身,用脚踢了踢倒在渡口上的白莲副坛主,“嘿!起来!快起来!”白影冷冷喝道。 副坛主缓缓一动,“额?督主?怎么是你?”副坛主迷迷糊糊地问道。 “哼,不是我,你们早就死了。你们被锦衣卫下了毒药,十三软筋香。给,这是解药。”白影说着,将一只小瓶子丢给副坛主,自己则迅速跃进树丛中。 “哎!督主,您去哪儿?”副坛主问道。 “杀青龙!”白影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此时,送饭返回通报的白莲教徒已经匆匆忙忙跑进白莲教的行营。 “少主!少主!不好了少主!出事了少主!”通报的教徒边跑边喊,引得众教徒纷纷出来围观,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徐鸿飞正与朱青喝得正酣,突然听到营外有人呼喊,惊讶地看了青龙一眼,“莫不是蛊虫作祟?”因为徐鸿飞对他的副坛主很有信心,就算是跟锦衣卫打起来,也不会吃亏,更不会让送饭的如此惊吓。 “难说,这是你的地盘,说不定只是你的家务事,你还是先出去看看,要是没事儿,回头咱俩接着喝。”朱青端起酒碗,跟他碰了个满杯。 “好,干!我且去瞧一眼,你在这儿稍等片刻。”徐鸿飞说着,爽快地一口闷掉一碗酒,起身拿刀走了出去。 “哎!”朱青叫了一声,徐鸿飞回头一看,“要是渡口出事,记得跟我说一声。”朱青说着,自己又倒了一碗酒,悠哉地喝了起来。看到朱青如此被稳住,徐鸿飞笑着点点头,冲出帐外。 徐鸿飞一走,朱青立即起身行动,他先是到门口偷偷瞄了一眼,此时帐外一片吵杂混乱,想必是送饭的喊话惊吓到了正在摆庆功宴的白莲教众。 朱青看着送饭教徒惊慌失措地朝徐鸿飞跑过来。心想:看来玄武他们已经得手了,我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可是这么多人怎么离开?噢……对了,召唤追风! 朱青想着,欣慰一笑。 此时帐外,徐鸿飞带着酒气喝了一声,“本少主跟青龙吃酒正欢呢,不是让你去送饭的吗?怎么没个魂地跑回来了?” “少主!不好了,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送饭教徒近乎哭道。 “嘿,到底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徐鸿飞不耐烦道。 “渡口出事了!” “什么?是不是蛊毒的事?快,通知青龙!”徐鸿飞惊讶道,他不怕刀山火海,却对蛊毒心有忌惮。 “不是蛊毒,是锦衣卫!” “锦衣卫怎么了?锦衣卫被毒死了?那赶紧通知青龙啊” “嘿,不能叫青龙,锦衣卫把咱们的人都杀了,已经乘船跑了!” “什么?!”徐鸿飞既惊讶又愤怒,“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的亲眼看见渡口上的白莲教众都倒下了,船已经离岸了,估计这会儿早就不见了。” “好你个青龙!快!把行营给我包围起来!”徐鸿飞回头看着自己的行营愤愤道,下了教令。 “是!”瞬间,白莲数千教众纷纷朝徐鸿飞地行营围了过来。 “青龙!我徐鸿飞看你是条汉子,真心待你,没想到你却给我摆了一道,哼,你不仁休怪我不义,识相地就自己滚出来跟我说个明白,否则休怪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徐鸿飞冲着自己的行营怒喊。可是喊了半天,行营里没有一点动静。 徐鸿飞心感不妙,提着刀径直走了过去,徐鸿飞的功夫本来就不错,这回更是酒壮人胆,而且怒火中烧,像愤怒的狮子,无所畏惧。 “青龙出来!”徐鸿飞一刀掀掉了自己的门帐喊道,可是门帐一落,帐内空空如也。徐鸿飞大吃一惊。 此时,行营外围,一声哨声响起,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回头一看,朱青跃然马上。徐鸿飞从营帐里跑了出来。 “徐老大,你的酒不错,只可惜我那帮兄弟不在,我一个人喝得不够尽兴,我要回去找他们黑酒了。咱们后会有期!”朱青骑着追风马远远地在外围喊道。 “青龙!你独吞倭寇的物资也就罢了,还对我杀我白莲几十个弟兄,你安的什么心?!”徐鸿飞怒问。 “哼!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我在桌上留了字条,你一看便知,若是再跟你纠缠,就凭你这万人,我还能安全离开吗?走了!驾!”朱青说着,调转马头,迅速撤离白莲教的行营,消失在夜色里。 大半夜的,徐鸿飞虽然对朱青愤恨不已,但是也无可奈何,想追上追风马是不可能的。徐鸿飞只好遣散众教徒,自己折身返回帐中,从酒桌上拿起一张字条。 “徐老大,说实话,青龙很喜欢结交你这个朋友,只可惜你我各为其主。此次联手抗倭,甚是欣慰,我登陆沧州时就跟你说过,天津港出事了。所以我要回去处理,处理渡口问题,怎么能少得了战舰?但是我没有全拿走,我给你留了三艘,够你折腾一阵子了。你的教徒我也没有杀,你若不信,此刻他们应该回行营的路上,你喝完我给你倒的那碗酒再出去迎接他们,刚好合适。青龙。” 看完字条,徐鸿飞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他看了看桌上的两个碗,朱青的那一碗已经喝了,自己出去前喝光此时又倒满了一碗。徐鸿飞犹豫了片刻,慢慢拿起酒碗,真要喝,白影闪了进来,“你还相信他!”说着,用扇子一扇,将酒碗扇了出去,因为他不想闻到酒味。 “你怎么来了?”徐鸿飞说着,看了白影一眼,自从那一场大火之后,他从没见过白影如此狼狈,“当时你在场?!”徐鸿飞闻了闻,还是闻到了白影身上淡淡酒味。 白影没有说话,他怎么能说自己被锦衣卫制服了呢?但是即使不说,徐鸿飞还是看出来了,“没有伤到你吧?”徐鸿飞关心问道。 “没有!他们用了十三软筋香迷倒了副坛主他们,我已经给了解药。”白影淡淡道。 “他们带走了五艘船?”徐鸿飞接着问道。 白影点点头。 “那便好,青龙还算说了些真话。”徐鸿飞松口气道,走出帐外拿刚才被白影扇出去的那碗酒。 “哼。”白影冷笑一声。 “你应该再学学喝酒,不然会很危险的。”徐鸿飞微微笑,端起那碗酒悠然地喝了起来,没想到被白影一扇,那碗酒还是满满地平放地上,看来,徐鸿飞的功力也非同一般。 徐鸿飞拿着酒碗朝小树林走去,前方,他的副坛主率领几十名教众从渡口互相搀扶着回来。 正当副坛主要发牢骚的时候,徐鸿飞喝着酒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副坛主只好沉默不语。因为谁都知道,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从锦衣卫的手中生还的。 安抚了自己的教众,徐鸿飞返回行营中呼呼大睡。 此时,朱青骑着追风马沿岸而下,他没有北上返回天津,玄武他们的舰队也没有返回天津,他们还没有接到天津和京城传来的任何指示,不能轻举妄动,而且,他们要去支援赛时迁,他们要确保苏杭繁华之地不受倭寇的侵扰。所以,玄武在率领舰队驶离白莲教的势力范围后,命令舰队靠岸等待朱青。 朱青骑着追风马连夜追赶,终于在半夜三更赶上了玄武他们。 “大哥!大哥来了!”眼尖的林白惊喜道,所有人都奔向甲板迎接朱青。 “林白,放滑板!”朱青对林白道。 “好咧!”林白应道,将一块大木板放了下去,因为朱青骑着追风马,他去哪里都要带着追风马,就连走水路也不能落下它,所以他要牵着追风马从滑板上船。 朱青一道船上,众人赶紧兴高采烈地围了过来。 “大哥!” “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大哥,我们都担心徐鸿飞不让你回来了呢。” 众人纷纷说道,场面甚是令人动容。 “嘿,他倒是想留我啊,好酒好菜地招呼,可是,这喝酒没有众兄弟,实在不够味儿,哈哈哈。”朱青说着,朗笑起来。 众人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朱青笑过之后,问了一句,“宁儿呢?”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停止了笑声,都纷纷沉默下来。 “姑姑为了消灭蛊王,自己内耗过度,现在在船内修养。”黑煞静静道。 朱青一听,赶紧拨开众人,朝船舱奔了进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北风那个吹啊 听闻宁儿晕倒在床,朱青赶紧进屋探看。 “宁儿?!”一进门,朱青便担心道。这时,照顾宁儿的朱雀和冲婶都从床沿边上站起身来。 “大娘,你跟我出去弄些热水。”朱雀意会地对冲婶道。 冲婶点点头,“哎。” 朱雀看了朱青一眼,“她刚睡下。”说着,朱雀带着冲婶走出宁儿的房间。 朱青坐在宁儿的床沿上,轻轻抓起宁儿的手,关切道,“宁儿,都怪我,怪我不能及时斩杀了那东洋施蛊人,才害你成这样。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否则我……” 朱青没有说完话,便看见宁儿的手动了一下,朱青激动地抓紧这双手,生怕一放开就错过了一生。 “呵,傻瓜,我这不是醒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宁儿虚弱地对朱青笑道。 轻轻地伸手想要擦拭朱青湿润的眼睛。朱青见宁儿醒来,赶紧抓过宁儿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破涕为笑地对宁儿道,“我刚回来,一听说你晕倒了,我就进来看你了,你可吓死我了。” “其实我是听到林白喊你的名字后才睡过去的,大家都担心徐鸿飞不放你回来。”宁儿说道。 听到这,朱青攥紧宁儿的双手亲了一下,点点头,“朱雀说你刚睡下,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只是这精力实在损耗得厉害,全身瘫软无力,虽然我自己是个大夫,但是着实拿不准这病什么时候能好。恐怕要拖累你,拖累大家了。” 一听宁儿这话,朱青脸上不高兴了,“怎么跟我说这样的话?没有你,哪有我今天,没有你,估计大家都要中蛊毒了,你没有欠大家,倒是为了大家的安慰委屈了自己。” 看到朱青有些生气,宁儿微微笑道,“好啦,跟你说笑的,我们之间就不说欠不欠得了。快松开我的手吧。” “怎么?你不喜欢我握着你的手?”朱青问道。 “不是,你看,人家朱雀都在门外等半天了。”宁儿说着,朝门外努努嘴道。 朱青回头一看,才发现朱雀一手抱着一个盆子一手提着一个茶壶站在门口,估计来了一会儿了。 朱青将宁儿的手放回棉被里,对朱雀歉意的笑笑,点点头。 朱雀走进来,先把水盆放在床头,然后把茶壶放在案台上,再把一方毛巾泡到冒着热气的水盆里,浣了几下,拿起拧了拧,走到床沿,平静地对朱青道,“你来还是我来?” “我……”朱青刚想回答,却被宁儿宁儿抢先应道,“朱雀,还是你来吧,男人总是大手大脚的。” 朱雀点头一笑,这笑并不自然,“那你去帮宁儿倒碗汤吧,姜汤,在壶子里。”朱雀面无表情地对朱青道。 “哦哦……”朱青赶紧点点头,去倒汤。 朱雀拿着泡过热药水的毛巾敷着宁儿的额头,宁儿看着朱雀,诚恳地说道,“朱雀,谢谢你。” 朱雀没有回应宁儿这句话,她站起身,端起水盆,“好了,我先回房了,待会你喝了姜汤,就好好休息。” 朱雀说时,朱青正好端着一碗热姜汤走过来,“谢谢。”朱青也认真地对朱雀道,朱雀还是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外面的风越来越大了,记住别让毛巾凉了才拿下来。” “嗯。”朱青点点头道。 朱雀拿着水盆出门,随手将门带上,谁知一带上门,倔强的朱雀突然失声流泪了。想起房间里面和朱青在一起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女人,朱雀的心便如刀绞一般疼痛,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她原本靠在门板上,但生怕别人听见,便一手抱着水盆,一手捂住嘴巴仓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即便朱雀已经很小心了,但是敏锐的朱青还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拿着乘着姜汤小碗看着门口愣了很久。 “要不你去看看她吧,哎,朱雀也怪可怜的,心中有爱却不能说出来。”宁儿关心地说道。 朱青回过头,微微一笑,“来,趁热把姜汤喝了吧。”朱青说着,舀起一勺姜汤喂宁儿,宁儿幸福地嘟着嘴吮吸着,朱青就接二连三地喂宁儿喝汤。直到宁儿越发不对劲,在朱青再一次舀起姜汤的时候,宁儿闭上嘴巴,轻轻推开了朱青的手,“你如果不放心她,还是去看看吧。”宁儿认真说道。 朱青深深叹了一口气,把碗放下,摇摇头苦笑道,“感情不是买卖,不能交换,爱情不是人情,没有亏欠。你如此待我,我岂能负你?” 宁儿笑着摇摇头,“你的内心此刻充满矛盾,就连说话都前后矛盾,你说爱情没有亏欠,又何来负我之说?只不过我先于她走入你的生活并执着于自己的追求罢了。若是陈姑娘或者朱雀敢于执着自己内心的爱,恐怕今天喝这碗汤的人就不是我了。” “或许吧。”朱青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再一次攥紧宁儿的手,将宁儿揽入怀中。 宁儿靠在朱青的怀里,她此刻虽然感到如此的幸福和温暖,但是她还是对朱青说,“不管怎么说,她毕竟帮过你,也救过你,更爱过你,我也相信,或许从前的某一刻,你也曾为她心动过。没有什么劫是过不去的,你还是去看看她吧,今天黑煞上船后就跟大伙说了我们斗蛊一事,我担心她听到了些什么会想不开。” “什么?黑煞说了?”朱青惊讶道。 宁儿点点头,“他或许只是无意地笑谈而已,但就怕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 朱青一听,越发觉得问题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了,他无意抬高自己,只是担心朱雀一时想不开。 “去吧。让冲婶来陪我一下就好了。”宁儿笑着推了朱青一把。 朱青看了宁儿一眼,“那我叫冲婶进来陪你。” 宁儿笑着点点头。朱青转身走出房间。 宁儿轻轻叹了一气,她爱朱青,但是她知道爱不是束缚,虽然她希望此刻朱青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宁儿大夫。”很快,冲婶笑着走了进来,宁儿也笑脸相迎,示意冲婶坐到床沿上,两人聊起天来。 朱青出了宁儿的房间,并没有走进朱雀的房间,他路过朱雀门口的时候便知道朱雀已经不在房间里,他径直走出船舱,走向甲板。 外面,北风凌冽,放哨侍卫裹得紧紧的,看到朱青出来,赶紧问候一声,“将军!” “嗯。船早就离岸了,这会儿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人偷袭,这大冷天的,你们也赶紧进去暖暖身子吧,别冻坏了自己。”朱青关心道,此刻他是不用担心舰队被海盗偷袭的,这一带还没有哪一帮海盗敢动这么庞大的舰队,何况一离开沧州,朱青边让林白把锦衣卫大旗重新升起来。这么大的舰队,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掩人耳目的,既然如此,索性打出旗子,抖一抖锦衣卫的威风,不管大明如今如何孱弱,但是江湖上没有人敢小瞧“锦衣卫”这三个字。 “谢将军。将军,以小的看来,这天是要大变了,这北风是越吹越紧,我们三个时辰前才离开沧州,此时已经过了威海了,照这样的速度,不出五日,我们便可到达苏杭。”侍卫说道。 朱青扬手测了测风速和风向,点点头,“不错,你们去禀报林副将,让他全速前进,我们在沧州只耽搁了半日,如果能加快速度,兴许还能赶上前面那两艘倭寇战舰,实在赶不上,也能赶上帮时迁兄弟一把。” “是,将军!”两位侍卫拜谢,走进船舱。 朱青走上甲板,此时北风越吹越大,朱青隐隐约约看到船头的围栏边上站着一个人,朱青的担心徒增,“朱雀?!”朱青在心里默念,他不敢喊出来,生怕吓到了朱雀。 此时朱雀站在护栏上,她的裙带随风飘荡,发丝在风中凌乱,一张平静的脸上,两行泪痕仍如隐若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朱雀平静地看着茫茫大海,平静地可怕。 朱青来到朱雀身后,轻轻说了一句,“起风了,回去吧?” 一个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此刻撞击着朱雀看似坚强的心灵。 她轻轻回头,看着朱青把手伸向自己,向自己走来。这是多少日夜梦寐以求的场景,此刻终于出现了,而朱雀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渴望抓住这双手的冲动。 “不!你别过来!”朱雀突然叫道,声音被狂风撕扯,沙哑般悲鸣。 “怎么了?有什么事你先下来再说。”朱青劝道。 “哼。”朱雀冷笑一声,“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拿刀指着你,你会不会一刀杀了我?” 朱青一听,就知道朱雀果然听黑煞说了斗蛊过程中朱青面对幻觉中的朱雀时的情景。 “你别听黑煞胡说。”朱青说道。 “哼?胡说?黑煞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从不胡说,更不会对我胡说。”朱雀冷冷道。 “看来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那我也跟你说一说当时的情况,没错,后来我是一刀披散了你的幻影,可是,那是在我看到蜘蛛而不是你的影子的时候了。” “你骗人!”朱雀越发激动。 “我没有骗你。起初你拿着刀指着我向我走来,我动都不动一下,因为我不相信与我出生入死的朱雀会忍心对我下手。所以直到你的幻影消失,蜘蛛现形我才出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好,既然你不相信,那你看看这是什么?”朱青说着,挽起自己的右手袖子,伸了过去。 朱雀隐隐约约地看见朱青的手背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朱雀大吃一惊,“雀猫图腾?!你……?” “没错,这是你的图腾,当时其实幻化成你的那只蜘蛛已经咬了我,但是我仍不敢相信,后来是黑煞唤醒了我,你的幻影也就消失了,我便一刀杀了那只蜘蛛。”朱青说道。 “这么说?你被毒蜘蛛咬了?”朱雀开始担心道。 朱青点点头,苦笑道,“本来我不想说出来的,我怕大家恐慌,可是现在,你让我不得不说。我其实已经中了蛊毒。” “不!青龙,你不会有事的!”朱雀果然担心地松开双手正要朝朱青扑来,可谁知一阵北风突然劲吹。 “呼”——“啊!”朱雀被风一吹,脚下一滑,身子向外面倾倒。 “小心!”朱青惊叫一声,迅速扑了过去,一手将失足滑落的朱雀抓住。 第二百二十四章 浪奔浪流 因为误听了黑煞的话,朱雀险些投海殉情,还好朱青急中生智,在狂风中·将失足落船的朱雀一手抓住。 “抓紧我,别放手!”狂风中,朱青一手抓着围栏,一手抓着朱雀的手,此时的朱雀全身悬在空中,脚下是茫茫大海,波涛滚滚,情况十分危急。听闻动静的玄武等人赶了出来,却被狂风强劲袭击,举步维艰。 海风撕扯着朱雀的身体,她像一只将被吹散的风筝,朱青的手是唯一的生命线,而这根线随时可能被风吹断。 此时的朱青,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吃力,他抓着朱雀的手正是被毒蜘蛛咬伤的那一只手,因为集中使劲,血从手背上的伤口溢出来。动用内力使得他体内的蛊毒加速发作,他感觉天地瞬间如同这海浪一样翻滚,朱青痛苦地咬咬牙,他憋足了气低吼一声,“啊!”接着手上用力,但是因为狂风的拖拽和自己身上蛊毒发作的缘故,朱青费了很大力气却并没能将朱雀拉上来。 “青龙!你放手吧,再不放手,我们两个都得死!”朱雀看着朱青痛苦的表情,看着朱青手背上渗出的鲜血摇摇头哭喊道。 “不!我不会放手的!朱雀,你一定要撑住!”朱雀应道。 “不!青龙,你放手吧,那边海浪涌过来了,你再不放手,我们两人都被海浪卷走的。算我最后一次求你了,你放手吧,我相信你,我什么都相信你。临死前能紧紧抓住你的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朱雀悲情道 朱青没有回应,他继续咬紧牙关,紧紧抓住朱雀的手,虽然此时力气渐渐从他的臂膀消失,他甚至能感觉到蛊虫在他的体内疯狂的吮吸着自己的精力。 “大哥!海浪涌过来了!”这时,玄武等人渐渐挪到朱青近身。刚想走过来,却被朱青喝止,“别过来!” “大哥?!” “将军?!” 玄武等人惊吓道。 朱青抬头看了看前方,排巨浪朝船头汹涌地卷来,这种危急情况下,朱青怎么可能让玄武他们过来送死呢? “不行,再这样下去,两人都得死!怎么办?”朱青心想,突然狂风又起,将朱雀摇摆得厉害,朱青差点不能控制局面。 “何不顺风而动?”朱青突然心生一念,随即他冒着蛊毒攻心的危险,集全身内力于一手,“朱雀,抓紧了!”朱青朝朱雀喊了一声,趁着又一阵风势奋力一摆,将朱雀甩了上来。“玄武接着!”朱青一喊,手一松,朱雀飞回甲板上。“轰!”一阵巨浪拍打在船头上。 玄武等人将朱雀稳稳接住,却眼睁睁地看着巨浪将朱青吞没。 “大哥!” “将军!” “青龙!” 玄武等人惊慌叫喊,连此时躺在床上的宁儿也预感朱青出事了,她挣扎着下床,“快,大娘,快扶我出去看看。”宁儿惊慌道。 宁儿出门一看,眼前茫茫一片,风浪交加,众人纷纷盯着船头看,唯独不见朱青的踪影。 朱雀已经泣不成声,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朱青。 突然,风浪退去,船头空无一物,更不用说朱青的影子了。 看到此番情景,宁儿腿上一软,瘫倒在地。 朱雀也挣脱玄武等人的手,哭倒在地,此时,天空似乎下起大雨,但其实是海浪的水汽,因为所有人都觉得味道咸涩无比,不知是水是泪。 “大哥……”林白第一次如此安静得可怕,他甚至有些魂不守舍地朝船头颤抖地走去。 “林白!”玄武压抑心中的悲痛喊了一声,林白并没有停下脚步。 突然,林白摇摇头,又擦了擦眼睛,随即破涕为笑,“大哥?”他看见一只手从船头抓了上来,抓住了船头的围栏。 林白赶紧奔跑过去,走到船头一看,朱青一手抓着围栏一手抓着连着船头的一根铁链,甩了甩脸上的水滴,朝林白咧嘴一下,“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握拉上去?!” 林白见朱青还活着,喜出望外,赶紧连连点头,“好好好!大哥你坚持住,我这就拉你上来!”说着,林白激动地回头喊道,“大家快来,大哥还活着,快过来帮忙把他拉上来!”林白虽然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但是玄武等人已经争先恐后地朝船头跑了过去。 听到朱青还活着!朱雀停止了哭声,破涕为笑,而宁儿却是哭得更厉害。听得冲婶只好附身安慰,“宁儿大夫,将军还活着呢,应该高兴才对啊,你怎么反倒哭得更起劲了呢?” “啊啊啊!大娘!”冲婶这一问,宁儿又大哭了一阵,扑到冲婶的怀里,冲婶微微一笑摇摇头,轻轻拍着宁儿的后背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此时,船头上,众人齐心协力地救起朱青,“一二三,走你!”众人一拉,朱青身子一收,窜到甲板上,林白等人无不欢欣鼓舞,林白更是激动地抱住朱青,“大哥!” 朱青微微一笑,“好了好了,口号学得不错。好了,我又没有死,个个大老爷们的,你们哭个啥啊?” 这时,朱雀从甲板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朝朱青跑了过去,“让开让开。”朱雀将众人扒开,朝朱青挤了进去。玄武等人吃惊一看,也没多说,就让出了一条路。 朱雀来到朱青身边,瞪了林白一眼。 “干什么?”林白吃惊道。 朱雀二话不说,一把将林白从朱青怀里扯开,然后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将朱青紧紧抱住! 众人一看,无不目瞪口呆。 “这……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宁儿姑娘还在那边呢。”一人道。 玄武微微一笑,“你懂什么,要是让你在鬼门关上走一遭,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玄武说着,转身走开,众人也纷纷离去。 黑煞指了指门口,示意朱青注意一点,宁儿就在那边。 朱青点点,无奈地甩甩手示意黑煞等人退下。 “呜呜呜!”众人离去,刚哭过的朱雀突然又抱着朱青哭了起来。 朱青手足无措,就这样定定地站着,任由朱雀抱着自己哭,想安慰一下,手又不知道该放哪儿。 朱雀背对船门,朱青则正对船门,他看到门口宁儿紧紧地朝自己看过来,朱青看了宁儿一眼,还是轻轻拍了拍朱雀的肩膀,“好了,别哭了,没事就好。” “呜……我就要哭,你让我哭一下会死啊?”朱雀第一次如此地表露真情。朱青只好松开手,对宁儿摊开,不料宁儿微微一笑,对冲婶轻声道,“大娘,您扶我回屋吧。”说着,转随冲婶进船。 “你知道吗?刚才我以为你死了,我虽然恨你,恨你不懂我的爱,可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更宁儿好好地在一起,我知道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有她那样的好运得到你的心,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你面前哭,是你让我明白爱的滋味,是幸福也是痛苦,也是你,让我明白爱和生命的意义,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我的内心竟是如此的平静与满足,谢谢你,青龙。”朱雀在朱雀的耳边轻轻诉说着自己额内心,说完之后,她轻轻地回头,在朱青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但是,朱青没有回应! 朱雀惊讶地抽身一看,朱青的脸色煞白,嘴唇发黑,眼神迷离,身子在颤抖。 “青龙?!”朱雀惊恐叫道,她托着朱青的脸,朱青的肌肤渐渐冰冷起来,她又抓起朱青的右手一看,朱青的手背上,雀猫图腾地牙印已经发黑。突然,朱青倒了下去! “青龙?!”朱雀惊慌喊道,刚进船的宁儿还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喊上,她赶紧折回来,玄武等人也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冲出来。 “怎么回事?”玄武吃惊问道。 宁儿也气喘吁吁地感到朱青身边,朱雀想起朱青说过的话,并没有在众人面前说明情况,她拿起朱青的右手,悄悄掀开朱青的衣袖,把他的右手背伸到宁儿面前。 宁儿一看,心中一惊,但她看了看朱雀的眼色,随即镇定道,“将军刚才受了风寒,快,玄武林白,把他抬进去!”宁儿说着,一手拿着朱青的右手,假装在把脉,实则掩盖实情。 玄武和林白赶紧一人一头,将朱青抬进船内,宁儿强忍着病痛跟了进去,朱雀对黑煞道,“让大家先回房吧,我们来照顾将军就好了。”说着,朱雀对黑煞使了一个眼色,黑煞心感不妙,随即点点头,转身遣散了众人。随后,跟着朱雀一起,两人也走进朱青的房间。 “把门关上。”朱雀和黑煞一进门,宁儿叮嘱道。 此时的房间里,只有天字号的首领,宁儿问朱雀,“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是刚才知道的。青龙为了救我才跟我说出了实情。”朱雀道。 “你们两到底在说什么啊?大哥他到底怎么了?”林白着急道。 宁儿叹了一气,将朱青的右手袖子挽起,一个图腾牙印露了出来,黑得发紫。 “这……?” “这不是你的图腾吗?”玄武问了朱雀一句。 “雀猫图腾?朱雀,你到底对大哥做了什么?”林白惊讶道。 “不是我。”朱雀道。 “不是你那是谁?谁还有这样的图腾?” “好了,不是朱雀。”宁儿说了一句。 “啊?” “这不是人为的。是被咬伤的。”宁儿接着道。 “被咬伤?是什么咬伤?” “蜘蛛。” “蜘蛛?” “朱雀,他之前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宁儿问道。 “他说他在斗蛊时,在看到我的幻影的时候,并没有下手,后来被黑煞唤醒才出手,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蛊虫蜘蛛咬了。”朱雀道。 “什么?蛊虫?!”房间里顿时一惊。 “嘘!”宁儿赶紧制止大家,她闭上眼睛,摇摇头叹了一气,“千小心万小心,结果还是中招了,哎。” “那怎么办?宁儿姑娘,你赶紧想办法救救大哥啊!你不是说东洋蛊王被杀蛊虫就自行灭亡了吗?”林白着急道。 “我比你们任何人都着急。但是着急有用吗?朱青中蛊是蛊王被杀之前。如果不是他刻意隐瞒和强大的内力压制,恐怕早就毒发了。以我现在的状况是救不了他的。我们只能尽快赶到苏杭,才有办法。”宁儿也无奈道,没有人比她更在意朱青的生死了。但是她很明白,现实就是现实。 “那我们就只能等待吗?”玄武问道。 宁儿点点头,“至少等他醒过来再说。” 众人一听,无不沉默。 “好了,大家先退下吧,在这儿呆久了,士兵们会怀疑的,万一造成恐慌我们连上岸的机会都没有。大家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以青龙的内力,蛊毒暂时是无法扩散的。”宁儿静静说道。 众人听后,连连点头,沉默地走出朱青的房间。 第二百二十五章 躁动的朝阳 清晨,船上安静得出奇,或许是因为经过一夜的诸多折腾,大家都疲惫了,天亮的时候,竟没有多少人起来,似乎都还在梦乡里。就连守着朱青的宁儿和朱雀也伏在床沿睡着了。 最先起来的是冲婶,她早已习惯这种海上的生活,习惯日出而作的朴素渔民生活。而今天,经过一夜的风浪后竟迎来了鲜有的日出,冬季的阳光洒在海面上,给人一种刺眼的温暖。 “谁?”侍卫被冲婶的脚步声惊醒,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对不起军爷,我起来煮饭,顺便出来看看。”冲婶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惹恼了军爷。 “哦,是大娘啊,没事儿,您辛苦了。对了大娘,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啊?”侍卫笑着问道。这两天,战舰上的伙食都是大娘帮忙张罗的,大家感激还来不及呢,怎敢在她面前装大爷? “还是老样子,只是分量越来越少了,我这不是出来看看嘛?能不能想办法捕些鱼虾给大伙解解馋,也给将军他们几位病人吃些好的,才好养身子嘛。”冲婶说道,似乎有些难处。 为了感谢徐鸿飞抗倭功绩,朱青执意要倭寇战舰上的诸多战利品留给徐鸿飞,包括粮食,原因是他们他们这一次也损失了不少,而又遇上荒年,准备过年,徐鸿飞也相当吃紧。而锦衣卫沿岸南下,人少,可以随时上岸补给,但是朱青没有料到,这一次他估算失误了。 当大娘这样说的时候,刚睡醒的侍卫漫不经心地甩甩手笑道,“没事儿,再走一天半天就是淮河渡口了,到了渡口,我们就能上岸补充粮食了。” 可是冲婶站在甲板上,并没有回应,她看着茫茫大海,脸上掠过一丝惊慌的神情,她常年出海,此刻却感觉如此陌生。 “军爷,这……”冲婶突然惊慌道。侍卫揉着眼睛走上甲板,“怎么了大娘?” “你看,我们这是在哪儿啊?这茫茫一片不着边际的,哪里是淮河口啊?”大娘指着大海问道。 侍卫赶紧定睛一看,也不淡定了,心中一慌,又揉了一下,确定看不到边际才惊慌失措地跑进船舱,“将军!不好了将军!” “怎么回事?”警醒的玄武第一个跑出来问道。船上的人相继被侍卫的喊声惊醒,纷纷披着棉袄走上甲板。 “不好了将军,我们……我们迷路了!” “你说什么?”林白此时也已经跑出来。 玄武拿出千里眼探看,千里眼的千里之外还是茫茫海水,完全没有陆地的影子,“看来是昨晚那场风浪引起的。”玄武叹了一气道,“林白,去检查一下后面的四艘战舰没走丢吧?” 林白点点头,向船尾跑去,五艘战舰是用锁链连在一起的,以防止在航行过程中不走散,毕竟并不是每位锦衣卫都是航海家,也不是纯熟的舵手,只是半路出家,临时征用罢了。比较靠谱的当然是主舰上的舵手,所以只好用锁链相连着。 还好林白回报并没有出事。 “大人,何不拿罗盘出来看看?”冲儿提醒道,毕竟在海边长大,学会辨识方向是渔家孩子最基本的生存之道。 “没错,你去吧罗盘拿来。”黑煞说道,指示一名侍卫,侍卫迅速跑进船舱。 这时朱雀也出来了,她来到甲板上问了一句,“怎么了?” “昨晚风浪把我们吹离海岸了,现在不知身在何处。”玄武把千里眼递给朱雀说道。 朱雀拿起一看,也是一脸的无奈。在陆地上他们游刃有余,可是在这漫无边际的大海上,他们也无可奈何。 “青龙醒了吗?”黑煞问了一句。 朱雀点点头,“醒了,宁儿在照顾他呢。” 就在朱雀说话之际,宁儿却搀扶着朱青走了出来。 “大哥?!” “将军?!” “宁儿,你们怎么出来了?你的身体也还很虚弱呢。”朱雀赶紧跑过去扶着宁儿。 林白将朱青扶了过来。 “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朱青虚弱地一笑,从朱雀手中接过千里眼一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但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着急,他看着海面,一缕刺眼的朝阳照射在海面上,刺激了神智有些飘忽的朱青,他抬头看了看,微微一笑,“日出东方。”众人一听,也抬头看着朝阳。 “罗盘呢?”朱青回头一问。 “在这儿,将军,罗盘来了。”此时,侍卫刚好拿着罗盘赶了出来。 朱青接过罗盘放到甲板的一张案台上,“你们看看,现在是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日出东方,那边是东,虽然我们现在不知在何处,但是就算昨夜风浪再大,也漂不了多远,则大陆在西,罗盘指北,船头却朝东南方。林白,去,吩咐舵手,调度九十度,我们应该往西南方向航行,如果没有出错的话,我们两三天也能靠近秦淮海岸线了。”朱青分析得津津有味,但众人几乎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特别是当他说出九十度角的时候,林白更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朱青抬头一看中热疑惑的眼神,才微微一笑道,“哦,我说得含糊了,九十度就比如这个四方桌角,现在我们的方向是这条边,你去跟舵手说转到那条边就行了。”朱青说着,用直角的方桌角作了一个比划,这一下,众人茅塞顿开。林白更是兴奋地连连点头,大家相信朱青,他更相信朱青,朱青一说,他就去照办了。 “哎等等。”朱青叫住林白。 “别忘跟后面的战舰传话,要他们跟着调度,别到时四艘小的把主舰给拽翻了。”朱青叮嘱道。 “呸呸呸!竟说胡话。”突然,冲婶赶紧说道。 “朱青等人都惊讶地看着冲婶的反应,“大娘?” “将军,我娘的意思是出海不能随便说那个字。”冲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哦!”众人恍然大悟。 朱青更是对冲婶笑了笑,“对对对,大娘说得没错,我刚才呀是口误口误,大家要听大娘的。不许胡说。” 众人一听,纷纷咧嘴笑了。 在林白的指挥下,舰队缓缓调度,朝阳照在侧脸上,朱青感到些许温暖,他渐渐松了一口气, “好了,大伙都散了吧。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能靠岸的。”朱青的话无疑给众人吃了定心丸。众人纷纷谈笑着散去。 刚才的侍卫突然对冲婶笑道,“大娘,您教我打渔吧,我学会了打渔,将军他们就能改善伙食了。” 朱青一听,惊讶地朝冲婶看了过去,随即走上前去。 “怎么回事?”朱青问侍卫道。 “将军,大娘说,船上的粮食不多了,挺多够今天最后一餐了。所以我们想捕些鱼虾来吃。”侍卫应道。 “大娘?这是真的?”朱青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虽然猜到海岸线就在那个方向,但是他猜不到这距离有多远,还要在海上航行多远。而粮食此刻却成为最大的问题。 冲婶点点头,“本来按照大人的计划,今天我们是可以在下一个渡口上岸补给的,可是……”冲婶没有继续说下去。 “都怪我。”朱青第一个承担责任,“我没有想到回出这样的意外。” “这不怪将军,就连我这个在海上大半生的老婆子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不是缺粮。”冲婶的脸上更添一份凝重。 “还有什么事儿?”朱青赶紧问道。 “缺粮我们还可以试着捕捞些鱼虾来填补肚子,可是……缺水!”冲婶后两个字轻声道,她不敢声张。 “什么?”朱青惊讶道,他的心里开始有些害怕,他知缺水是海上求生一个致命的因素。“我们船上不是贮存有不少淡水吗?” 冲婶摇摇头,“没了。将军不妨跟我进来看看。”冲婶说着,指引朱青走进厨房。 宁儿和朱雀等人也跟了进去。 朱青走进厨房,打开水缸一看,缸里的水全变成了黑色。 “怎么会这样?”朱青惊讶问道。 “我也不清楚,我能今早起来要煮饭就看到这个样子了。”冲婶道。 “娘,你还记得吗?前些日子,倭寇从我们渔船上离开的时候,我们的水也变成这个样子。”冲儿突然说道。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没错将军,我们前些日子确实遇上类似的情况。”冲婶突然记起说道。 “倭寇?”宁儿一听,便冲头上取下一枚银针,往水缸里一探,拿出一看,众人顿时惊讶不已。 “有毒?”朱雀道。 宁儿点点头,“是蛊毒,东洋蛊毒。” “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消灭了蛊王,蛊毒自然就会消失的吗?”朱青惊讶地问道。 “没错,每消灭一个施蛊人,他所养的那些没有附体的蛊虫就会全部被消灭,如今既然船上还出现蛊毒,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宁儿道。 “什么问题?”黑煞追问。 “附近有施蛊人!而且是东洋施蛊人,虽然他的功力没有之前的那个施蛊人那般强大,但是现在看来,他的雕虫小技足以让我们陷入危险境地。”宁儿接着道。 “你是说附近有施蛊人?可是,船上的蛊虫都被你消灭了,他如何施蛊?难道他能隔空施蛊?”蛊毒虽然深不可测,但是朱青不信它能隔空泛滥。 “当然不能。” “那……”朱青看了宁儿的眼睛,便没有再问下去,他抬起自己的右手一看,他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众人一看,不再做声,似乎都明白了。 “大哥!前面发现一艘船!”这时,林白拿着千里眼跑进来喊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缺水 因为蛊毒污染了船上的饮用水,使得处于茫茫大海中的锦衣舰队陷入缺水的危险境地。就在这时,他们发现远处有一艘大船。 朱青等众人来到甲板上,朱青拿过千里眼一看,心中一惊,“是倭寇的战舰。” “什么?倭寇的战舰?” “那应该是两艘啊,怎么只有一艘呢?” “莫不是也被昨晚的大风刮散了?” 船上的人纷纷议论道。 “很有可能。”朱青点点头,仔细观察着,脸上又是一惊。 “发现了什么?”黑煞问道。 “这艘船没有挂旗,但船体雕刻着古怪的图案,像是某种祭祀图腾。”朱青边看边说道。 “祭祀图腾?我看看。”这时,宁儿接过千里眼望去,脸上突然一惊,“不好!” “怎么?” “这是东洋巫蛊王的图腾!”宁儿惊讶道。 “什么?巫蛊王?你不是说上次被消灭的那个就是巫蛊王吗?”朱青等人亦是一脸的惊讶。 “看来他们用了**术,连我都骗了。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图腾只有巫蛊王才能配用,我曾经听师傅说过,东洋巫蛊王的图腾正是一张蛛网,网上刻着骷髅头!” 黑煞抢过千里眼一看,惊道,“果真是骷颅头。看来这一次真是祸不单行。” “怪不得我们船上的水都被下了蛊。原来真正的蛊王就在附近。”玄武冷冷道。 “大哥,要不要追上去把他消灭了?”林白着急道。 “哼,要消灭他谈何容易?我们之前健康无恙尚且斗不过那个九级施蛊人,何况现在伤兵满营呢?再说了,那可是真正的巫蛊王,不是一般的小喽啰。”黑煞冷笑道。 “不消灭他,大哥会被他控制,水源被他控制,我们全都会被他控制!”玄武道。 “可是,弄不好,我们全部葬身海底。”朱雀道。 “好了,不要再吵了。”朱青说道,转向宁儿,“你觉得该怎么办?”在斗蛊这方面,在这艘船上,没有人比宁儿更有资格说话了。 “大家说的都各有道理,以我们现在的情况,能自保尚实属不易,若是真的跟巫蛊王斗,恐怕危险更大。”宁儿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与九级施蛊人斗蛊下来再消灭他已经耗费她大半的精力和精气。 看着宁儿虚弱身体,朱青心疼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林副将,告诉舵手,降帆减速,只保持方向就行,尽量与巫蛊王的战舰保持距离。你们几个,跟冲儿和冲婶学习捕鱼,我们接下来这几天就靠这海中的鱼虾为生了。事到如今,也不必隐瞒大家了,我们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但是我希望你们都能扛得住!有没有信心?!”朱青对大家喊道。 “有信心!”众人高声呼应。 “好,大家各自去忙吧。玄武,注意盯紧倭寇的战舰,有什么动静及时通知我。”朱青最后对玄武道。 “是!大哥!” 经过再三考虑,朱青决定与倭船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此时战舰上确实伤病满营。黑煞未愈、宁儿损耗、朱青中毒……参与斗蛊的人没有一个是健康的,如此境况,怎能与巫蛊王斗蛊?消灭他又谈何容易?避其锋芒,恐怕是迫不得已,也是最佳选择。 然而,天不遂人愿,纵然朱青命令降下船帆,停止掌舵,但是,战舰还是在风浪的作用下不断朝倭船驶去,虽然主舰拖着四艘战舰行动缓慢,但是锦衣舰队与倭船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近。因为,倭船朝锦衣战舰驶了过来! “大哥!倭船正朝我们开过来!”玄武惊道。 “看来,他们以为这是矢野的战舰呢。没办法,大家准备好,实在不能避免遇上,只好拼死一搏了。”朱青拿着千里眼观察着,无奈地说道,在这茫茫大海中,每一个人都身不由己。大自然是伟大,在叱咤风云的人物在这里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渺小。 “是。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准备好应战!”玄武对侍卫说道。 “是!” 锦衣舰队进入战备状态。 两个时辰之后,倭船驶近锦衣舰队。 “矢野将军?”倭船上的侍卫大声问道。朱青走了出来。 “纳尼?” “拿什么泥?矢野已经被我消灭了,留下你们这些余孽,我们今天就来收拾!”朱青冷笑道,纵然危险重重,但是他还是表现出临危不惧的神态,希望这佯装可以吓唬吓唬倭寇。 “青龙?怎么是你们?”看来朱青的名号已经名震东洋,就连东洋侍卫都惊吓道。 “怎么不是我们,哼,矢野的舰队都被我降服了,你们侥幸逃脱,不过老天有眼,总算找到你们了。识相的乖乖投降,如若不然,叫你们全部葬身海底!”朱青厉声道。 “哼,我东洋武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舰船上少说也有四五百武士,今天就跟你们中原的锦衣卫一分高下有何不可?”这时,一个当官模样的倭寇现身道。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们这里是五艘战舰,不要说比武功,我们就是随便动一动,五艘战舰就能把你们轰个稀巴烂!”黑煞向前应道。 “青龙大人何必自欺欺人?其实我们都不用打,光是这缺水的问题,就足以致命,我说的是吗青龙大人?”这时,一个一袭黑色黑袍,带着面具的人走向甲板,冷冷对朱青道。 “小心,他就是巫蛊王。”宁儿在朱青身边轻声道。 朱青点点头,继而笑对巫蛊王,“哼,想必你就是传说的东洋巫蛊王了,没错,我们的饮用水被你施了蛊,无法食用,但是,我想不明白,你们为何冒着被围攻的危险返航与我们对峙?是不是也是缺水的原因?” 朱青此话一出,倭船上的人面面相觑,还是巫蛊王冷笑道,“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你们能忍受缺水之苦,据我所知,你们船上满是伤病,别说救治,就连正常的饮食都无法供应,只要你们有水喝,我们就不愁没水喝!” “是吗?这么说,你也是想从我们这里获取饮用水咯?”朱青冷笑道。 “可以这么说。“巫蛊王应道。 “好,那你就等着吧,等着看看你们是如何缺水而死的。”朱青笑道。 “好!我就看看,到底是我们东洋武士能挨还是你们锦衣卫能挨!”巫蛊王也不屑道。 “大王?真的要等吗?”一倭寇问道。 巫蛊王厉色道,“不等难道能怎样?” “哈哈哈。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朱青朗笑道,走进船舱。 锦衣舰队和倭船就这样在海面僵持着,谁先解决缺水问题谁就成为众矢之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冬季的阳光似乎变成夏日,炙烤着这些海上无助的人们。 锦衣战舰上,在冲儿母子的帮助下,捕获了一些鱼虾,被众人烤了分了吃。暂时填了肚子,但是,但是缺水的情况越发明显,特别是伤病员,此时已经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而朱青身为主帅,在巫蛊王面前,他强撑着,与巫蛊王对峙,他知道,此时此刻,他就是全军将士的精神支柱,他不能倒下,一旦倒下,舰队将面临整体崩毁的境地。 “大哥,吃点东西吧。”这是,玄武拿着一只烤鱼递给朱青,朱青接过,撕咬着,没嚼几下便吞了下去。 “看来我低估了你们的海上生存能力。”这是,巫蛊王在对面的藤椅上吮吸着一只生蚌,冷笑道。 “我大明海岸线数千里,我们如何没有征服海洋的本领?”朱青应道。 巫蛊王点点头,“话是真话,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本事?”巫蛊王说话的瞬间,朱青身边的冲儿突然倒下。 玄武一看,赶紧叫另外的侍卫把他抬进船舱休息。 “哈哈哈,什么锦衣卫?就这样的体质也敢跟我东洋武士叫板?!”巫蛊王轻蔑道。 “如果你们东洋人被下了蛊,能不能挨到这个时候还很难说。我想你应该不会忘了这个小兄弟吧?他就是被你们下了蛊毒,之后被我们解毒,若是一般人,恐怕早就熬不过去了,你想知道他能熬到现在的动力是什么吗?”朱青笑道。 “什么?” “就是要杀了你们,为他父亲报仇!”朱青厉声道。 “哈哈哈!荒谬,我们是对他下了毒手,那又怎样?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能奈我何?”巫蛊王甚是嚣张。 “他或许还伤不了你,不过若是我出手,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朱青冷笑道。 “哼,你先管好你自己在说吧。”巫蛊王一笑,随即念了咒语。顿时,朱青的右手传来一阵瘙痒,继而是一阵锥心之痛。 “大哥!?”玄武等人看到朱青的状况,便知道巫蛊王施法的缘故,担心道。 “别过来!”朱青制止了向前安慰的众人,他咬咬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一条条青筋暴起,仿佛蛊虫正在穿梭其中,不时地啃噬着手臂上的血肉。 “哼哼哼,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巫蛊王轻笑道。 朱青强忍着痛苦冷笑道,“不过如此,还不够我挠痒痒呢!” “你!”巫蛊王没想到朱青有如此强的意志力,他想在加深法力,但是一运功,却感到力不从心。 “大王?怎么了?”巫蛊王的贴身侍卫问道。 “看来是体内缺水的缘故,法力无法畅通运行,快去,给本王找些水来!”巫蛊王轻声道。 “找……找水?大王,我们早就没有可饮用的水少了,昨夜风浪打翻了船上的水缸,我们战舰上一滴饮用水都没有了!”侍卫应道。 “纳尼!啊!”突然,巫蛊王魔性大发,突然抓住侍卫就是一咬,愣是将侍卫的颈脖咬破,瞬间将侍卫的血吸干。 虽然巫蛊王贪图一时之快,但却没有想到这血中含有大量盐分,在缺水的情况下,喝血只能是饮鸩止渴! 看到巫蛊王吸食人血,锦衣卫无不震惊,就连倭船上的倭寇也吓得连连后退,只有朱青冷笑道,“别怕!他吸得越多,死得越快!” “什么?”林白等人疑惑。 “血中含有盐分,他吸血后如果得不到饮水,只会加剧缺水想象。见过吸血的蚊子吗?如果吸完人学不能补充水分,便会死去。”朱青笑道。 听朱青这一说,锦衣卫们都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倭船上,巫蛊王似乎也察觉到自己失误的选择,他虽然想再吸食人血,但是却心有忌惮。只能强忍着内心的**,忍受着身体和自然环境的煎熬。 这种煎熬逐渐蔓延在各搜战舰上,一天过去了,体质再强的人也渐渐出现缺水的现象,夜幕降临的时候,海面上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了昨日的狂欢。 第二百二十七章 等死 干燥的海风和冬季的太阳加剧了海上的缺水情况。夜晚的到来让船上的人们带来些许安详。 朱青和玄武、林白等人在夜幕降临后充当锦衣舰队最得力的守护神。而倭寇的战舰上,巫蛊王也彻夜未眠,或许睡过,但始终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与朱青对峙。仿佛双方只要谁一疏忽就导致全军覆没。 熬到天亮的时候,船上的人已经整整一天没有进水了。凌晨收集来的少许露水全被留给伤病员。 而倭船上收集到的露水更少,需求却更多,毋庸置疑,倭船上的露水都被巫蛊王和倭寇长官霸占了。 “大哥,喝一点吧。”天亮的时候,玄武拿着一只小碗,碗里乘着大约半碗水,递给朱青道。 “不,匀给兄弟们一点。我扛得住。”朱青婉拒。 “兄弟们都喝过了。”玄武道。毕竟锦衣舰队有五艘船,每艘船多少能收集些露水。人又不多,分下来,总能每人抿一小口。 “你呢?”朱青看了玄武一眼。 “我……我刚喝过了。”玄武应道。 朱青微微一笑,“那就留给宁儿他们吧,伤病不能缺水。”朱青知道,玄武根本没有喝,但是他没有说破,他知道现在的处境虽处于海上,却无异于大漠,每一滴水对他们来说都弥足珍贵,不到万不得已,是舍不得喝的,留下来,总能备不时之需。 可是,被朱青拒绝的这小半碗水却引起了骚动。 缺水整整一天的倭寇们从对面看着这半碗水无不干咽着,喉结不停地蠕动,眼珠子紧紧盯着水碗,着实饥渴难耐,手中的武·士刀紧紧攥着,跃跃欲试。 “大哥?”玄武察觉倭寇的举动,跟朱青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我就是故意亮给他们看的。注意,只要有人敢跳过来抢水,直接干倒!除非是巫蛊王。”朱青轻声对玄武道。 玄武点点头,轻轻招一招手,林白带领侍卫们围了过来。随时为这半碗水而战。 “老子受不了了!”突然,一名倭寇怒吼一声,提刀助跑,纵身一跃,企图从倭船跃上锦衣战舰。 “玄武。”朱青只叫一声,从玄武手里接过水碗,玄武随即腾出手来掏出弓·弩,张弓搭箭,“嗖——呃——噌!”离弦之箭将企图越界的倭寇射穿,强弩之力将倭寇往回拖,稳稳地钉在倭船上! “纳尼?!”倭寇长官一看,惊问叫道,巫蛊王的眼中也露出不可思议地神色,但他的嘴角依然狡黠一笑,随即招一招手,倭寇长官附耳过去。只见巫蛊王在倭寇长官耳边耳语几句,倭寇长官便阴阴一笑,对身后的武士道,“你们!上!”随着倭寇长官的手一挥,一排倭寇拿着火铳就走上船头,齐刷刷地朝锦衣战舰对着。 “大哥?”玄武警惕一叫。 “隐蔽。”朱青对玄武挥挥手道。 “你呢?”玄武担心道。 “我自有办法,让弟兄们隐蔽。”朱青道。 玄武不知道朱青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他还是强令让侍卫们隐蔽,毕竟对方拿的可是火铳! 看到锦衣卫隐蔽起来,巫蛊王得意笑道,“怎么?这就是你们锦衣卫的胆子?这就怕了?” 听巫蛊王如此嚣张,林白有些按捺不住,正要提刀冲出去,却被玄武拉住,“干什么?” “老子要去会会那老怪物!”林白道。 “你疯了,敌人正等着你撞上去呢!”玄武将林白狠狠拽住。 “那大哥怎么办?”林白着急道。 “想看看,是大哥让我们隐蔽的,我相信他有自己的打算。”玄武说着,又重新拉满弓,紧紧盯着船上的一举一动,只要朱青有一丝危险,他即刻放冷箭相助。 听了巫蛊王的激将法,朱青却冷冷一笑,“哼,这不叫怕,这叫兵不厌诈。” “你说什么?”巫蛊王惊讶道。 “咚咚咚!”突然,朱青朝甲板上重重地锤了三下刀把,随即只听得齿轮转动的声音,主舰上的主炮便缓缓升起,炮口直指对面的倭船。 “纳尼?!”倭船的指挥官又是一惊。 “别拿泥了,拿都没用,你那一排全算,也不见得能杀死我,但我这炮一轰,你们就是不死,也迟早要喂鱼。”朱青笑道。 看着黑洞洞地炮口,倭寇们无不惊怕后退,唯独巫蛊王坐而不动,依然冷笑道,“你不会发射的。” “哦?何以见得?” “因为我不能死。” “这世上还没有不能死的人,是人都得死。” “但你们中原人有句话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有的人死了会给他的对手造成更大的打击,比如我,我死了不要紧,但是你身上的蛊毒永远也解不了,而且,只要你的炮声一响,葬身海底,我的身上的蛊虫就会附到鱼虾体内,到时候,哼,没有人可以控制蛊毒的扩散!”巫蛊王笑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朱青道。 “那又如何?” “那我告诉你,我们锦衣卫的手段不必你们东洋人差,你觉得我要是死了,我还顾得上别人怎么活吗?大明朝危在旦夕,所以才任由你们这些鼠辈如此猖狂,我身为大明锦衣,随时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死对我来说,也算一了百了,我的皇帝和人民会记住我在此抗倭就义,但是你的皇帝却不会为一个战败的巫师说只言片语。所以,我的死重于泰山,而你的死轻于鸿毛。”朱青威言相对,巫蛊王顿时语塞。 “大王,休听他胡言乱语,先把我们的战舰夺回来再说!”倭船指挥长对巫蛊王道。 “夺夺夺!拿什么夺?人家的炮口对对着我们了,你有多少人够他打?”巫蛊王怒喝指挥长一声,指挥长只好低头不语。 “哼!青龙!算你狠!撤!”巫蛊王怒指朱青道。 “彼此彼此。”看着巫蛊王将倭寇的火铳队撤下,朱青抱拳冷笑道。 这时,玄武等人出来,林白对朱青道,“大哥,干脆一炮轰死他们算了。” “你疯了?你以为巫蛊王是白叫的吗?我们若是把他逼急了,他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后果将不堪设想。”朱青喝住林白。 “希望他也不逼我们来个鱼死网破。”玄武静静说了一句。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林白问道。 “等!”朱青说了一字。 “等?等什么?” “等死!” “什么?” “等谁先熬不住。告诉兄弟们千万不能喝海水,海鱼的眼珠子含有大量水分,只要不吐,再难吃也要给我吃下去!扛到明天,量他们我倭寇再很难动弹了,今夜继续收集露水,注意警戒,千万不能让倭寇和巫蛊王偷袭!”朱青吩咐道。 “是!”玄武和林白齐声应道。 朱青点点头,看了一眼倭船,然后站起身,进仓。林白想过来扶,被朱青制止,“别动,不能让巫蛊王暗处我的情况。”朱青说着,强行自己走进船舱。 朱青径直来到宁儿的房间,其实为了安全,所有伤病已经集中在大仓之中。宁儿、黑煞、冲儿等人都躺在各自的床上,由朱雀和冲婶照顾着。 看到朱青进来,宁儿等人纷纷挣扎着站起来。 朱雀赶紧收拾好一张卧榻,将朱青扶过去。 “谢谢。”朱青对朱雀说道。 朱雀点点头。 朱青赶紧坐在床上调息内力,经过一夜的坚守和半天的攻心战,朱青体内的蛊毒越来越严重。 “你没事儿吧?”宁儿担心的问道。 “没事儿。”朱青深深呼吸一下应道。 “怎么样?巫蛊王有什么动静?”黑煞问道。 “跟我们一样,暂时都不敢动手,大家都在等,等谁耗尽最后一点意志。”朱青说道。 众人点点头,“放心,我们一定能挺过去。” 朱青欣慰一笑,点点头,“嗯,我相信大家。”随后,众人纷纷聊了起来,想办法对付巫蛊王或者自保。 不知不觉第二天的夜晚降临了。相比于昨晚,动静又少了许多,特别是对面的倭船上。 朱青再一次跟玄武和林白等人来到门口,做战舰的守卫者。 突然夜深人静的时候,朱青但觉得手背一痒,待他一看,右手的指甲竟然长长的伸了出来,甚是吓人。 “大哥?!”林白惊吓道。朱青看来林白一眼,他的眼中竟然放出绿光,“嗷!”朱青突然像着了魔一般朝林白吼了一声,随即长爪的右手朝林白抓了呢过来。 “小心!”玄武一看不妙,将林白一推!跟朱青颤抖起来。 此时,倭船上的巫蛊王看过来,嘴角阴冷一笑,嘴里念念有词。朱青就显得更加暴躁。 “怎么回事?”朱雀听道动静,冲出来一看。 “大哥被巫蛊王控制了!”玄武应道。 听到这话,船舱里所有人都起身出来。 宁儿和黑煞也搀扶着赶出来。 黑煞出门一看,倭船上排满了人,“不好!倭寇要偷袭了!”说着,黑煞狠狠地跺了三次脚,主炮再一次指向倭船。 “等等!”巫蛊王只好制止跃跃欲试地东洋武士,“让我一人对付他们!”巫蛊王撤下武士,自己继续念咒施法。 “玄武,把他绑起来!”这时,宁儿取下一枚一枚银针朝朱青的脑门一射,朱青挣扎几下,缓倒了下去。 玄武等人迅速用麻绳将朱青绑了起来。 “你们几个,把门看好了,只要巫蛊王敢动,就发炮!”黑煞命令道。 “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明争暗斗 巫蛊王利用巫术和蛊虫控制朱青,倭寇想趁机偷袭锦衣舰队,夺回战舰。却受到战舰上全体将士齐心协力的抵抗。面对锦衣战舰的大炮,倭寇虽有不甘,也只好先行退下。巫蛊王想独自一人操控青龙,从内部瓦解锦衣舰队,阴谋又被宁儿的机智和果敢破坏。情急之下,宁儿用银针将朱青扎晕,玄武等人将其绑住,送回仓内,而锦衣舰队五艘战舰的主炮齐刷刷对准对面的倭船,只要倭寇敢越雷池一步,直接轰成炮灰! 将朱青抬进仓内,众将无不担心地围过来。宁儿在给朱青把脉。 “宁儿姑娘,我大哥怎么样了?”林白着急道。 “嘘,别吵!”看到宁儿正专心致志地给朱青把脉,朱雀制止了林白的喧扰。 众人只好干着急地围观着,不知该如何帮忙。 过了一会儿,宁儿对玄武道,“把他扶起来。” 玄武和林白一人一边将朱青扶坐起来。 “姑姑,青龙没事儿吧?”黑煞问了一句。 “很奇怪,他虽然看起来很虚弱,脉象混混乱,但是似乎蛊毒并不能侵入他的心脉,反而像是替他吸收外界精气。”宁儿疑惑道。 “吸收外界精气?” 宁儿点点头,“没错,我甚至怀疑,如果没有巫蛊王对他念蛊,他体内的蛊虫早就为自己所用了。但是他现在的能力,还无法真正控制蛊虫,所以巫蛊王一旦念蛊,蛊虫就会发作。朱青就会发狂,但是一旦停下来,却又能帮助他吸取精气,恢复内力。” “怪不得,我给他喝水,他总是说不渴,就算大哥在厉害,熬了两天了怎能一点不渴?原来是这蛊虫在帮他啊。”玄武插了一句。众人听后点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蛊虫在大哥体内永远存活?”林白问道。 “这个不好说,得看他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过,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蛊虫,才能阻止朱青发狂。”宁儿说着,也拖鞋上传,盘腿坐到朱青身后。 “姑姑,你要干嘛?”黑煞担心道。 “我要对他体内的蛊虫念法。” “你要跟巫蛊王斗蛊?”朱雀问道。 宁儿点点头。 “你疯了?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连自己都很难保证,还要跟巫蛊王斗蛊,万一有个……”黑煞担心地阻止道。 “别说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任由巫蛊王胡来,别说青龙,到时战舰上所有人都保不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你们要时刻注意倭寇的行动,要是我醒不过来而青龙醒了过来,就等青龙消灭了巫蛊王之后再告诉他。”宁儿说着,认真地看了看大家,众人都纷纷低头不语,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放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和青龙都会醒过来,我们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朱雀对宁儿道。 “对,我们都会在你们身边!”众人坚定道。 宁儿看着大家,微微一笑,随即闭上眼睛,手放在朱青的背上,轻唇微启,与巫蛊王隔空斗蛊。 “纳尼?”突然,巫蛊王惊讶一声。 “大王?”倭船指挥长问道。 “锦衣卫的船上,竟然有人懂得蛊术!” “纳尼?” “哼,不过此人的功力远在我之下,与我斗蛊,不自量力!都给我守好了,我斗蛊期间不可被人打扰!听明白没有?!”巫蛊王冷笑一声,随即对指挥长命令道。 “是!”指挥长低头领命,随即调动一组火铳手围了过来,保护巫蛊王。 在巫蛊王专心致志地斗蛊下,受伤的宁儿更加不是他的对手,只不过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宁儿已经头冒冷汗,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 “姑姑?!”黑煞在一边看着揪心,所有人看着都揪心,但是没有人能帮得上忙。 而此时的朱青虽然闭着眼睛,像是昏迷,右手却抖动得厉害,手背上的伤口似乎有千王之蚂蚁在啃噬。他必须醒来,但是又必须摆脱蛊虫的控制,而这一切都要看宁儿与巫蛊王之间的斗蛊。 “宁儿?!”靠近宁儿身边的朱青感觉一股冷气从宁儿身上涌出,担心叫了一声。 “不行,必须叫姑姑醒来,再斗下去,就真的回不来了。”黑煞担心道,正要出手,却被林白和朱雀两人拦住,“你现在插手,很可能就一手两命!” “嘿!”黑煞无奈地捶了一下船板。 “几位大人都不要吵了,你们这样只能让宁儿姑娘分心,消耗她更多的精力。”冲婶拿着一张热毛巾不时地轻轻擦拭着宁儿头上的冷汗。 玄武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听到冲婶这一说,赶紧转身走出船舱! “哎?你去哪儿?”林白问道。 “让他去吧,这时候是该有个人在外面守着,若是被倭寇偷袭,那可就麻烦了。”朱雀说道。 玄武走出船舱,并没有守在门口。他趁着夜色,背着一张弓,迅速窜上了桅杆。 “大人?”有个侍卫恰巧察觉,打了声招呼。 “嘘!”玄武赶紧制止他,随即拿出背后的弓·弩,指了指巫蛊王,对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侍卫会意的点点头,随即一窝蜂向甲板骚动。 倭船上的倭寇一看,以为锦衣卫要进攻,纷纷拿着火铳架指了过来。 “想偷袭?哼!信不信我们把你们打成筛子?”倭船的指挥长对锦衣卫道。 “哼!只要你的枪一响,我们的火炮就送你们去喂鱼!”一名锦衣卫对峙道。 “你!”锦衣卫的扰敌之计奏效。保护巫蛊王的倭寇纷纷围到围栏边上来。 这时,早隐身在桅杆后的玄武拉了满弓,对着巫蛊王就是一射,离弦之箭穿破夜色,朝巫蛊王刺去。 虽然玄武的箭法百步穿杨,但是巫蛊王也并非泛泛之辈,虽然与宁儿斗蛊,但是尚有余力顾及周围的动静,而对于这支冷箭,他更是早有察觉,就在冷箭近在咫尺的时候,巫蛊王突然耳垂一动,抽出右手往右侧一拉,便将一名倭寇拉了过来。 “呲!——啊!”箭入肉,伴随着一声惨叫,玄武的箭射中了被巫蛊王拉过来做挡箭牌地一名倭寇身上,但是巫蛊王万万没想到的是,箭刺穿了倭寇侍卫的身体,继朝自己飞来。他只能睁开双眼,双手化解。 就在这一瞬间,船舱里,宁儿得以深深喘了一口气,只见她又加了一层力,输在朱青的背后,嘴里越念越快,头上都冒出了冷气。 这时,朱青的脸上慢慢恢复,就在朱青微微睁开双眼的瞬间,黑煞赶紧向前,点了宁儿的穴道,宁儿才停了下来,倒在朱雀的怀里。 “你干什么?”林白以为黑煞犯浑,责备一声。 “黑煞不出手封住宁儿的穴道,蛊毒邪气就会倒流攻心。”朱雀一说,林白只好不语。 “咳!”突然,朱青咳了一声,睁开眼睛。 “大哥!你醒了!”林白惊喜道。 “宁儿?!宁儿你怎么了宁儿?!”朱青醒过来后,发现宁儿倒下,担心叫道。 “放心,我已经封住了她的心脉,从内防止她的精力耗损,从外防止邪气入侵。只要不再动气,好好休息,精力会慢慢恢复。”黑煞说道。 朱青点点头,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大哥。”这时,玄武回到船舱。 “外面怎么样?”朱雀问了一句。 “我刚才偷袭了巫蛊王,他现在中断了施蛊。”玄武道。 “好!不愧是玄武!要是没有你刚才那一箭干扰了巫蛊王,宁儿也不能一鼓作气唤醒青龙!”黑煞说着,拍了拍玄武的肩膀。众人也得以暂时松气一笑。 “倭寇反应怎么样?”朱青没有笑,他的脸色依然凝重。 “倭寇越来越急躁了。”玄武道。 朱青点点头,“看来他们坐不住了,熬了两天不进水,明天估计会有事发生!告诉兄弟们,只要收集得露水,就分下去,每人都要喝,明天将是一场恶战!” 朱青一说,众人点点头。 “冲婶,明天劳烦您照顾好宁儿,我们这些人都要上阵了。”朱青对冲婶道。 “将军放心,老身一定好好照顾宁儿大夫。 朱青点点,走出船舱,众将也跟随其后,走了出去,等待真正的战斗。 天还没全亮,朱青就命令锦衣将士把收集得来的露水分喝了。带到天一大亮,朱青拿着半碗水站在甲板上他的身后,只有十几名锦衣卫将士,和五艘战舰。 “哼!青龙,昨晚让你侥幸逃过一劫,今天你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巫蛊王对朱青冷笑道。 “哼,你既然还能吆喝得这般大声,看来你还不够渴嘛,可不知道你的那些个手下是不是也有你这般能耐?”朱青拿着水碗笑道,这一对话,开始使倭船引发骚动,“哦,我知道了,因为他们收集得来的露水都被你喝掉了。他们只能干渴着。喂,武士们,我这里有水,有人想喝吗?” 朱青一说,身后的将士都跟着笑了起来。 倭船上的骚动越发强烈,巫蛊王开始有些惊慌,“别听他胡说!他这是激将法,想引你们过去!” “没错,我是想引你们过来,但是第三天了,你们滴水未进,都这个时候了,还用得找我引吗?谁就在这里,有本事就过来喝!”朱青说着,示意林白,林白随即抱出一只坛子,放到甲板正中央的一张案台上,朱青走过去,把碗里的水有到了进去。 “咕噜噜!”水声从坛子里传出来。 “听到没有,里边还有大半坛子水。”朱青说着,将倒完的碗翻过来笑道。 果然,倭船上镇不住了,“哼啊啊,老子要渴死了!老子受不了了!”突然,一个稍胖的倭寇冲出人群,朝锦衣战舰跳了过来。 看到倭寇过来,林白冲动地将要向前应战,却被朱青拦住。 “慢,再等等!”朱青说着,众人看着那胖子抱起坛子喝起水来。 “哼!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里边可是实实在在的淡水。”朱青笑道。 看到胖子喝下锦衣卫的水没有事儿,倭船上的倭寇再也按捺不住了。纷纷冲过围栏,跳了过来。 “蹉跎吗爹!”巫蛊王知道朱青不会那么简单,着急道,但是他已经不能控制场面了,死到临头,谁都让他喝了,他怎么知道三天不进水的滋味?全都不听巫蛊王的劝告,纷纷跳过来抢水喝!有的力不从心,跳不过来,摔倒海里喂鱼了。 朱青看时期差不多,挥了挥手,玄武冷冷一喝,“上!”提枪率领数十名锦衣卫杀了过去。 顿时,甲板上,两军混战,本来以数十人对付数百人是不实际的,奈何倭寇连续三天没有进水,缺水严重可想而知,所以以一当十的锦衣卫此刻杀伤力翻倍,再加上朱青确实在水里下了药,无色无味的一刻倒,那些喝过水恢复些力气的倭寇也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渐渐倒了下去。 两军交战半天,倭寇的人数大跌,战斗力暴跌。 本想以人数拖垮锦衣卫的巫蛊王眼看失策,将太师椅一踢,怒吼一声,从倭船上飞了过来。 第二百三十九章 斩杀巫蛊王 两军交战近半天,干渴难耐的倭寇被以逸待劳的锦衣卫砍得所剩无几。巫蛊王看不下去了,将黑袍一甩,奸恶一笑,亲自上阵。 “小心!”朱青将杀得眼红的林白拉了一下,因为林白此时在最前边,成为巫蛊王第一个攻击目标。 将林白拉了回来,朱青想再救另一名前方的锦衣卫,但已经来不及了。 “呀啊!”一声尖叫,巫蛊王一爪劈了下来,锋利如刺的指甲狠狠地插进那名锦衣卫的脑袋里,顿时血流满面,那锦衣卫却仍顽强抵抗,似乎死不瞑目,只见巫蛊王嘴角抽搐一笑,手臂一震,手爪深入脑壳,随即施加巫蛊,待那名锦衣卫的脑浆蹦出的时候,已不是白色,而是黑紫色! 朱青一看,巫蛊王手段如此毒辣,抽刀就杀了过去。 “哈哈哈!”巫蛊王魔性大发,见朱青挥刀朝自己杀过来,他一怒笑,手上再一用力,“轰”,他手里的那名锦衣卫瞬间爆碎,血肉模糊! 众人一看,无不大吃一惊,都知道巫蛊王的巫蛊无人能敌,没想到他的武功也如此狠辣阴毒。 但是看到巫蛊王如此嚣张,朱青已然忍无可忍。 朱青先是甩出圆月弯刀,将巫蛊王周边的倭寇清除殆尽,随即挥着绣春刀朝巫蛊王劈了下去。 没想到巫蛊王抽身又从身后拉一名倭寇过来挡。朱青一刀将巫蛊王的挡箭牌劈成两半,巫蛊王趁机后撤几步,跳出了朱青的攻击范围。 “哼!想逃?!”朱青一刀没能伤到巫蛊王,自然不能罢休,他抽刀再一次朝巫蛊王冲了过去。 “大王,刀!”这时,倭船指挥长朝巫蛊王叫了一声,将一柄武士·刀扔给巫蛊王。 “呀啊!”看到指挥长给巫蛊王送刀,林白提刀一跃而起,企图将军·刀打飞,而玄武则迅速张弓搭箭,对着指挥长就是一射。冷箭穿梭乱军之中,直朝指挥长刺去。 噗呲!“——呃……纳尼?”冷箭直插指挥长胸口,只听得他吟叫一声,便口吐鲜血,倒了下去。 “啊!”看到自己的指挥长倒下,巫蛊王怒吼一声,朝林白攻了过去! “林白小心!”朱青一看,便追了上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巫蛊王已经朝林白射出一支蛊虫,林白毕竟跟朱青混了不少时间,这一攻还是可以一避的,岂料巫蛊王接着就是一脚飞毛腿。待林白回神的时候,巫蛊王的脚已经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上。 “嘭!”一声闷响,“啊!”林白惨叫一声,被踢飞出去,朱青本来是想阻止巫蛊王接触林白和军·刀的,但是林白被巫蛊王踹飞,朱青急忙转身朝林白冲了过去。在林白将要落地的时候一把将他接住。 差一点,就那么一点,林白就撞到甲板的围栏上!看来巫蛊王这一脚的脚力非同小可。 “噗!”朱青接过林白的时候,林白忍不住吐出来一口鲜血。 朱青赶紧给他处理,封住血脉,以免伤及心脉。 就这这时,巫蛊王拿到军·刀,趁着朱青无暇顾及,一刀劈了过去。 “大哥小心!”玄武惊叫一声,但是他想射箭已经晚了,乱军几乎挡住了玄武射线,眼看军·刀就要劈向朱青和林白。这时,黑煞口中突然吐出一针,细小的银针穿梭在乱军中朝巫蛊王飞去,可谓见缝扎针。 就在巫蛊王下手的时候,“呲”银针刺中巫蛊王握刀的手,“哼?!”巫蛊王嘴角一抽搐,低吼一声,朝黑煞看过来。看到偷袭自己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黑衣少年,巫蛊王更是愤怒了。他拔掉银针,挥刀在乱军中砍出一条血路,也不管是日本武士还是锦衣卫,一路朝黑煞砍了过去。 朱青一看,不得了,受伤的黑煞那是魔性大发的巫蛊王的对手啊?! “你,把林副将待下去!”朱青拉过身边一名锦衣卫,将林白交给了他,自己则提刀朝巫蛊王追了上去,以支援黑煞和玄武等人。 这时,在一旁激战的朱雀也聚拢过来,想合力将巫蛊王斩杀,至少阻止他的疯狂虐杀。 朱青一路怒杀过来,又砍倒一批倭寇武士! 此时甲板上已经推满了尸体,几乎全部是倭寇的尸体,因为三天不进水、再加上天冷的缘故,被砍死的倭寇并没有留太多的血,看上去就像喝醉倒地的醉汉。 “哼!你们中原人就是这么以多欺少的吗?”看到朱青等人围了过来,巫蛊王冷笑道。 “你自己看看吧,谁多谁少?”朱青指着躺在甲板上的几百具倭寇的尸体应道。 “你们中原人常说不乘人之危,你青龙倒好,趁着我东洋武士三天饥渴难耐,以水诱之,赶尽杀绝,你们的大国之风何在?”巫蛊王还在狡辩。 “好一个大国之风,既然你知道我中原有大国之风,你东瀛弹丸之地也想来侵犯,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大国之风!看来你熟读不少我中原文化,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另一句吗?”朱青反问道。 “是什么?” “兵者,诡道也!论性质,是你们倭寇侵犯在先,我中原兴兵抗倭,实乃仁义之师保家卫国;论战术,兵不厌诈,难道你对我们下蛊也是光明正大的事儿吗?我们中原人还有一句话古训,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知道我以水诱之,还明知故犯,岂不是自己送死?”朱青笑道。 “那水中有毒,你又作何解释?” “废什么话?!打呀!”朱青开始本来觉得巫蛊王会是一个难对付的对手,但是自从他接二连三地抛出这诸多脑残的问题后,朱青甚至都怀疑自己的智商了!事到如今,那来那么多为什么?! 不由分说,朱青率先提刀劈了过去。朝巫蛊王的额头就是一劈。 可是,当锦衣卫将领纷纷动手的时候,巫蛊王却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朱青劈刀巫蛊王额头的刀顿时停了下来,众将也停止了前进。 “哈哈哈……”巫蛊王没有还手。 “你傻了?为何不还手?!”林白虽然受伤,但还是不爽地骂了巫蛊王一句。 “你们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我就算还手,又有什么意思?有本事一对一!”巫蛊王对朱青道。 “你休想。我们才不会上你的当!”朱雀道。 “嗯!”朱青制止了朱雀,对众将挥一挥手,“你们先退下,他要是能杀我,你们再一起上不迟!” “青龙?!” “大哥?!” 众将纷纷担心道,大家都知道朱青中了巫蛊王的蛊毒,担心巫蛊王在争斗中使诈,朱青会有危险。 “退下!”朱青加重了语气,众将只好退下。 “哼,现在我就满足你们东洋人拼刀的愿望!”众将退下后,朱青对巫蛊王道。 “好!果然是青龙!”巫蛊王说着,将军·刀擦拭一番。 朱青将绣春刀收起来,抽出一把倭刀。巫蛊王一看,轻蔑一笑,“哼,还不是用我们日本刀?!” “错。这不是日本刀,这叫倭刀,糅合了绣春刀和日本刀的长处,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朱青应道。 “口出狂言!” “你不信?那我现在告诉你,矢野,就是死在这把刀下!” “纳尼?!啊!”巫蛊王突然尖叫一声,朝朱青劈了过来。 朱青曾经跟杀风练习过倭刀阵法,专门对付日本刀,所以,巫蛊王这一招,很快被朱青化解,朱青转守为攻,用绣春刀的刀法摆弄倭刀,意形结合,更是出神入化。不过一招,刀口便横到巫蛊王的脖子下。 “好!”众将无不欢呼叫好。 “大哥!杀了他!” “杀了他!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众将士纷纷起哄道。 “听到了吗?他们都不想让你活!”朱青在巫蛊王的耳边冷笑道。 “哼!可是,你不想让我死!”巫蛊王却也笑道。 “你觉得我怕死?” “不!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怕别人死。” “别人?” “你的子民!你的国家!只要你的刀一抹下来,蛊虫就会在在我的体内迅速滋生。到时只要我或者我身上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滴血掉到海里,蛊毒就会以席卷之势蔓延你们中原。哈哈哈……”巫蛊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一定,顿时默不作声,他们已经从宁儿与九级施蛊人的斗蛊中了解这个情况。 朱青一听,原本也是恨不能手刃贼寇,但是他朝船门一看,突然冷笑道,“是吗?!” 说着,“咔呲”一声,锋利的刀口从巫蛊王的脖子下横着拉了一下。 “你……”巫蛊王万万没想到朱青竟敢下手,开始蛊变的巫蛊王奋力挣扎着想用手捂住脖子,想往海里跳,却被朱青反扣着,继而将巫蛊王的衣服撕了下来! “宁儿!”只听得朱青朝船门大喊一声,此时站在船门的宁儿一手扶着冲婶一手拿着一根毒针,朝巫蛊王裸露在外的胸口一射,“诛心刺!” 只听得宁儿一声叫,毒针深深扎进巫蛊王的心脏,“啊!”只听得巫蛊王惨叫一声,朱青赶紧将他推到甲板上。 “轰!”巫蛊王炸开,燃烧起来,还没成型的蛊虫被全被扼杀在雏形状态。 突然,宁儿再一次倒了下去。 “宁儿!”朱青跑了过去,可是刚想抱起宁儿,朱青的右手背突然传来锥心之痛,“咚”,一坨污血从朱青的手背上掉下。“呃……”朱青低吟一声,也昏了过去。 “快!将他们抬进去!”朱雀道。 “大哥!”林白没想到吐了一口血的林白竟然第一个冲了上去。 “你没事了?”玄武惊讶问道。 “死不了!” “那收拾一下残局吧!”黑煞指了指身后甲板上的倭寇尸山微微一笑道。 “啊?这……这怎么收拾啊?” “丢到他们的船上,一把火烧了。”玄武说着,跟朱雀等人一起,将朱青和宁儿抬进船舱内。 林白无奈,谁让他在天字号的排行里最小呢。没办法,只好执行命令。 “都过来!”林白无奈地叫了剩下的锦衣卫侍卫。 “将军?” “把那堆都扔回他们的船上去,一把火烧了!” “是!” “狗日的,你们死了还要老子帮你们收拾,老子要是死了谁帮啊!”林白将一具尸体朝倭船上一甩,嘀嘀咕咕道。 众侍卫一看一听,偷偷笑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苦尽甘来 经过大半天的激战,锦衣舰队消灭了两百多名倭寇,斩杀巫蛊王,消除了蛊毒威胁。但是朱青和宁儿却双双倒下了。 宁儿经过连续数日斗蛊,精气损耗严重,体力不支,倒在朱青的怀里,而朱青则因为手背上中了蛊毒,当斩杀巫蛊王之后,突然晕阙过去。 两人被抬进船舱的卧榻上。 “快,那点姜汤来!宁儿全身冰冷!“朱雀着急道。 “我去拿,今早用露水熬了一点,热把火就能喝。”冲婶赶紧起身回厨房热汤。 “青龙怎么样了?”朱雀在这边照顾宁儿,朝玄武等人照顾朱青的那边问了一句。 “不清楚,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之前那么严重。”黑煞应道。 “哎?奇怪,怎么大哥手背上的牙印突然消失了?”玄武惊讶道。 “哎……对啊,而且这伤口竟已经愈合如初了!”黑煞更是惊讶。 朱雀跑过去一看,朱青手背上那个关于自己的图腾不见了,从自私的角度上说,那个图腾曾经给自己带来一丝安慰的,但是,却给朱青带来深刻的疼痛。虽然朱雀想在朱青身上留下自己的任何一丝印记,但是,她更希望朱青能平安无事。 “兴许是巫蛊王被消灭了,青龙体内的蛊虫就死了,蛊毒也就消失了吧。”朱雀静静说道。 “我看也是。你们还记得刚才我们抬大哥进门的时候,他手上掉落的污血吗?那应该就是被消灭的蛊虫化成污血派出体外!”玄武说道。众人点点头,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过了一会儿,冲婶将热好的姜汤端了进来。 “快,给她喂上。”冲婶说着,把热腾腾的姜汤递给朱雀,因为缺水,大伙一看到这姜汤,无不吞咽口水,但是,谁都知道,这是救命水。 朱雀舀起姜汤,轻轻吹了吹,送到宁儿干白的嘴边。 “哎,朱雀姐姐,留一点给青龙啊。”黑煞对朱雀说了一句。 “不用留,厨房还有点,我这就去拿,碗里的还是给宁儿大夫喂下去吧,她已经够虚的了。”冲婶说着,赶紧转身出门去厨房给朱青拿姜汤。 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林白。 林白刚和众侍卫清理了两百多具倭寇的尸体,还把甲板清理干净才回舱,这会儿已经累得连大冬天都直冒汗,看到冲婶手里拿着一碗姜汤,向前就想抢过去解渴。 “哎哎哎!林将军,这可万万使不得!”冲婶赶紧将碗收住道。 “大娘,怎么就使不得了?我们刚才地累死累活的,都渴死了,你就让门喝一口,就一口,解解渴。”林白痞痞笑道。 “不行,半口都不行,这是给将军热的,将军都两三天滴水未进了,刚倒下去这会儿还没醒呢,就等着这汤下去救命,怎能让你喝了?知道你们辛苦,再忍忍吧。”冲婶解释道。 林白一听,赶紧连连点头,“对对对,留给大哥,救大哥要紧。快拿进去!”林白说着,愣是从冲婶手中抢过姜汤,急忙端进房间去。 “哎……,林副将!”冲婶紧跟其后,也追了进去。 “怎么回事?”玄武看到冲婶和林白你追我赶地冲进来弄出这些个动静,不快地问了一句。 “额,大人,林副将抢了我给将军打的姜汤。”冲婶低声说道。 “不,不是,我是给大哥端来的,没有抢。”林白说着,端着碗朝朱青走了过去。 众人一看林白的举动,都微微一笑。 “好啊,那就赶紧给大哥喂上吧。”玄武冷冷一笑道。 林白点点头,坐在朱青床沿,舀起慢慢一勺就往自己嘴上送。他用眼睛偷偷瞄了瞄,假装用嘴吹汤的样子慢慢向姜汤靠近,正想·舔,突然玄武咳了一声,“咳!”林白只好将汤勺拿开,伸向朱青的嘴巴。 “啊!”突然,朱青惊叫一声,登的一下坐起来,捂住自己的嘴巴瞪着林白。 “大哥!” “青龙!” 众人看到朱青突然醒来,既惊喜又疑惑,因为朱青的眼神一直瞪着林白。 “大……大哥,你怎么了?”林白被朱青这一瞪,浑身起鸡皮疙瘩。 玄武一看,伸手过去探了一下汤勺,手指刚碰上,赶紧缩了回来。众人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拜托!给大哥喂之前先吹一吹嘛!这烫得……哎!”玄武摇摇头,顿感无语。 “我……我刚才想吹来着,你叫你咳来着?”林白低声说道,他还不敢抬头,不敢看朱青的眼睛。 “哈哈哈,还是我来吧。”黑煞大笑一声,从林白说中接过姜汤,舀了舀,又吹了吹,“来,师弟,师兄喂你!”黑煞故意轻声细语道。 众人一听,无不掩鼻而笑,“呜哇!”朱青假装转头干呕一声,众人便大笑起来。可这一转身,朱青便看见宁儿躺在那边的床上,他赶紧起身冲了过去。 “宁儿!宁儿……”朱青叫唤几声,宁儿还是没有反应,“她怎么样了?”朱青问朱雀一句。 “还是内耗太严重,虚了,需要慢慢调养,这恐怕少不了弄些内补的东西。”朱雀说道。 “对对对,要补,大补,冲婶,待会儿您就给宁儿熬些鱼汤。”朱青一听,激动地对冲婶道。但是冲婶却为难了。 “将军,这……这鱼好弄,就是没有水煮啊。恐怕要等到明天早上接点露水才行。”冲婶一脸无奈道。 “这恐怕是个问题,她现在身子已经很虚了,完全无法恢复内力,只有不断地喂些汤药,才能有所起色,如果等到明天,恐怕就很难恢复了。”朱雀摇摇头道。 众人一听,无不犯难,缺水早就摆在他们面前的一大难题了。 “哎?这巫蛊王一死,蛊毒已消,那缸里的水岂不是又能喝了?”这时,黑煞突然想起厨房缸里的水。 林白一听缸里有水,第一个冲了出去,舀了一瓢就喝起来,众人也惊喜地围了过去,可谁知林白刚吞下一口,随即脸色难看,表情痛苦,“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怎么了?”玄武赶紧扶住林白问道,朱青舀起水闻了闻,也一脸的苦色,“看来,蛊虫腐烂在水里了。” 林白一听,“哇”又吐了一口。 在本就缺水的情况下,还发生呕吐想象,使得本就有伤的林白瞬间虚脱。 “快,抬进去!”朱青叫了一声,和玄武一起将林白抬进屋里的床上,朱青掐了一下林白的人中,林白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但是已经脱水到神志不清了。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突然来报,“将军,外面几位兄弟倒下了!” “什么?”朱青惊叫一声,带着玄武等人冲出去一看,刚才清理战场的几名锦衣卫倒在甲板上,口吐白沫。 “到底怎么回事?”玄武问了刚才那侍卫。 “我也不知道,刚清理完战场,大伙说又累又渴,实在忍不住了,就舀了海水喝了,刚喝几口就倒下了!” 朱青一听,差点捶胸顿足道,“哎!早就规定,千万不能喝海水,海水只能加剧中毒!” “大哥,现在怎么办?”玄武道。 “抬进去,想办法让他们吐出来,再封住血脉,不能让海水伤了肝脏。”朱青说道,对于这一点,朱青还是有些常识的。 玄武等人赶紧将倒下的锦衣卫抬进船舱,按压几下,就让喝海水的锦衣卫把水给吐了出来。 “不行啊!海水是吐出来了,可是他们现在的情况跟林白差不多,再没有淡水补给,恐怕熬不过今晚!”黑煞探了探几人的气息道。 朱青赶紧拿过刚才要喂自己的姜汤递给冲婶,“快!先给他们每人喝一点!”朱青,说着,将碗盖取下,把小碗递给冲婶。 冲婶赶紧给他们每人一小勺喂上。 朱青等人在一旁着急地看着。 突然,朱青觉得脚背有点冰凉,低头,鞋子湿了一个斑点,朱青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碗盖,内侧流下一条条水痕。看到此景,朱青顿时恍然大悟! “蒸馏水!”朱青惊喜地叫了一声。 “什么?”众人疑惑道。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快,那水桶打海水上来!”朱青兴奋地命令道,“冲婶,你赶紧去烧火!” 众人不知道朱青要做什么,但是从他兴奋和自信的脸上,大伙似乎都看到了希望。 “哦哦哦……好好好!” 众人纷纷行动起来,玄武带领剩下人从海里吊水上来,传到厨房倒进锅里,很快倒满了一锅海水,冲婶借着刚才烧过的火苗迅速烧着了大火。 朱青走进厨房,拿起锅盖一看,笑着用铲子架起一边,让锅盖倾斜向另一边,再用器皿一接,满意地拍拍手,“好了!冲婶,加大火,把锅里的水烧开咯!” “好好好!”冲婶连连点头大,不断看火添柴,“可是将军,干嘛不把锅盖盖实了?那样不是更容易开吗?” “得了,锅盖你就先别动了,烧开了就跟我说一声。”朱青交待清楚后撤出厨房,回到舱内照看宁儿和林白等人。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朱雀忍不住问了一句。 “嘿,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朱青咧嘴一笑。 “咳咳……渴,好渴,水,我要喝水……”这时,林白迷迷糊糊地叫道。 朱青走过去,静静抓住他的手,“再忍忍,待会儿就有水喝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冲婶果然兴奋地冲进来喊道,“将军,将军,水开了谁开了,冒了好大的烟呢!” 朱青一听,兴奋溢于言表,“好!去看看!”说着,往厨房赶去。 玄武走在前面,走到厨房一看,惊叫一声,“大哥,盆里面有水!”随即顾不上盆里的水有多烫,伸手就沾了些放到嘴里,“淡的?!大哥,这水是淡的!能喝!” “哈哈哈!没错,这就是蒸馏水,是淡水!现在你们相信了吧?”朱青笑着走过去,拿起接水的盆子晃了晃,蒸馏水已经接了一小盆底了。 “青龙!看来师傅疼你是没有错的。”黑煞惊叹道。 “呵,这可不是师傅教的。其实第一天缺水起,我就想到这个办法了,把海水煮开,冒出来的白气附在锅盖上,就是蒸馏水,这些水脱了盐,便成为淡水,可饮用。只是我时不时被巫蛊王控制,后来竟突然忘记了。”朱青解释道。 “忘了好,要是你早点记得,被倭寇发现,恐怕我们就遭殃了。”黑煞笑道。 “没错。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个法子了,那就好办了。玄武,你通知其他四艘战舰上的兄弟,让他们在各自的厨房里照这个法子弄水!”朱青吩咐道。 “是!大哥!”玄武兴奋一笑。玄武很少笑,可见这是一件多么振奋人心的事。 锦衣战舰暂时摆脱了天灾**。 “起航!”朱青振臂一挥,舰队重新起航,朝苏杭反向驶去。此时,冬日的晚霞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第二百四十一章 消失的舰队 与巫蛊王等人斗了三天三夜,锦衣舰队重新起航。虽然刚解决饮水问题,但他们又面临着粮食问题,不过有冲儿母子的帮助,使得捕捞鱼虾成为锦衣卫获得补给的重要手段,这些问题都变得迎刃而解。加之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大伙都享受了海上少有的冬日暖阳和宁静的时光,身心得到很好的恢复。 在朱青等人的细心照料下,黑煞的伤渐渐愈合,新换的狼心与他的身体渐渐融合;宁儿的身体也慢慢恢复,内力不断复原,已经能跟朱青道甲板上看日出日落了;而朱青,自从彻底消灭的巫蛊王之后,他的身体几乎没什么大碍;就连被巫蛊王狠狠踹了一脚的林白也活蹦乱跳地跟冲儿等人学习打渔。 一切看似平静而美好,然而,船终于要靠岸了! “将军!前面发现一艘战舰!”侍卫的这个报告打破了锦衣舰队的数日来的宁静。朱青等人纷纷来到甲板上。 “哇!看!前面就是海岸了!”林白惊喜道。 所有人都激动不已,只有朱青拿着千里眼望去,平静地说了一句,“是那艘日本战舰!” 众人一听,都沉默了下来,这些日子,他们跟一波又一波的倭寇打交道,他们不是怕死,而是担心倭寇的花招,因为此刻,战舰已经靠岸。 “我们的船是否还在?”还是朱雀问了一句。 朱青摇摇头,众人就更担心了。 “什么?那,时迁兄弟……”宁儿一语道破。 “希望那艘战舰上没有蛊毒,否则江南就危险了。”玄武道。 “都先别胡思乱想,时迁兄弟不论陆地还是水里,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这点大家不用担心,我疑惑的是,为什么倭寇的战舰上没有一点动静,两个人影也没有,按理说,他们每一艘战舰至少有一两百人,不可能如此安静。林白,吩咐下去,舰队迅速前进,所有主炮都给我调起来。看我的指令行事!”朱青对林白道。 “是,大哥!” 锦衣舰队迅速靠岸,五门主炮并驾齐驱,朝倭寇战舰挥去。 “停!”准备靠近倭寇战舰的时候,朱青扬手叫停,主舰经过一段惯性后轻轻地碰上倭寇战舰的船尾。朱青二话不说,一段跑酷,迅速窜上了倭寇战舰,一探究竟,玄武等人也紧跟其后,以防不测。 可是,当他们打开仓门的时候,发现战舰内空无一人,但是从内务来看,这里应该像朱青所说的,住过至少两人好人。可是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呢? 朱青等人在门外查看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他没有进去,也不让任何人进仓。朱青反身窜回主舰上,他来到甲板上,将刚刚恢复的宁儿拦腰一揽,将宁儿揽入怀中,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条绳索,往倭寇战舰上一甩,一拉,一跃,抱着宁儿跃到倭寇战舰上。 宁儿还沉醉在朱青浪漫而瞩目的柔情里,被朱青轻轻放下,“这船上应该有数百人,可是如今人去船空,你看看,是不是蛊毒的缘故?”接二连三地遇上蛊毒,让朱青不能不小心谨慎。 宁儿走到门口,往里一看,环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情况,随即她又摘下自己发髻上的一枚银针,朝船舱内一弹,银针在仓内旋转一圈后又弹回宁儿的手上,宁儿一看,摇摇头,“并未发现蛊毒的痕迹。” “好,玄武跟我进去,其他人在外面,没有命令,谁也不能进来。”朱青说道。 众将只好服从,玄武跟朱青两人前去打探。 一进船舱,朱青发现内务整齐,说明船上的人并不是仓忙逃窜。 “大哥,你说的果然没错,我大概数了数,这里不下两百副碗筷。”他们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玄武对朱青说道。 “嗯。”朱青点点头,“幸亏这所船上没有蛊毒,否则现在这种情况,却是我最担心的。” “为何?” “你注意到了吗?厨房里的炉灶冷冷的,没有一点生气,说明船上的人早就离开了。既然船已经靠岸,那么如果没有别的意外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上了岸,而且,已经压制了这一片区域。”朱青说着,和玄武继续往前舱走去。 “何以见得?” “我们的渔民虽然勤劳朴实,但是有便宜却也不会放过,这艘战舰上物资如此丰富,为何没有被抢?只能说明,附近的人都被吓跑了。”朱青拿起一大块干牛肉闻了闻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外面一定异常冷清。” 果然,朱青和玄武两人走出船舱,到船头一看,平时繁华的码头此时却变得异常萧条,几乎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哥!你看!”突然,玄武指着水面惊道。 “锦衣卫战舰的撞首?”朱青看到倭寇战舰下方的海面上,无数的模板漂浮着,其中就有刻着锦衣卫标示的。 “看来我们的战舰真的出事了,时迁兄弟他……”玄武有些失落地说道。 “哎?你看!”朱青指着船上通往岸上的一排木板叫道。 “没错,他们应该是上岸了。”玄武道。 “不是,你再仔细看看。”朱青蹲下身子用手在木板上擦了擦,拈起一些土尘看了看。 “车辙?!”玄武惊道。 朱青点点头,“没错,他们不光人上岸了,看来还带了器械。” “你是说火炮?”玄武道。 “对!”朱青说着,站起身,深深呼了一口气,“叫他们停好船上岸吧。”朱青对玄武道。种种迹象表明,这数百倭寇已经控制了港口区域,而且还带了火器装备和火器等重型器械。更多的未知等待。 “岸上情况不明,让大家都上岸是不是有点冒险?”玄武担心道。 “你说的情况我不是没想过。但是我们就这么点人,如果再分开,恐怕会更危险。”朱青说道。 玄武点点头,“我明白了。”随后转身回去通知其他人上岸,每艘战舰只留一人驻守,一旦出现情况,以信号为准,请求各方援救。 朱青带领众将士上岸了,大伙看着漂散在水面上的锦衣战船的碎片都沉默不语,他们心里都默念一个人的名字,赛时迁。 但是,只有朱青始终不提此事,甚至别人一说,他就立刻制止,他心里一直相信赛时迁没事,因为他的内心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朱青的第六感,比女人的第六感来得更准一些。 因为此时的苏州城内,秦香楼的老板秦香姑娘正在用美酒为自己的丈夫压惊!赛时迁醉卧美人膝,企图用醉生梦死来舒缓前几天的死里逃生的紧张心情。 “赛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从没见你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秦香轻抚着躺在自己怀里的赛时迁道,不时往他嘴里塞些花生米。 赛时迁醉眼迷离地摇摇头,“不一样!碎了,全都碎了!” “什么碎了?”秦香关心问道。 “连我差点都碎了。他们只用半天的时间,就控制了长江口,还好那个大家伙进不了江口的小河,要不然,直接开到苏州了。” “他们为何追你?” “为了这个!”赛时迁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上面写着“神器谱?密宗卷”等字样。 秦香拿过来一翻,里面却什么也没有,“这不是一本白书吗?什么也没有啊!” 赛时迁笑了笑,拿了回来,“里面的东西多了。将军把这本书交给我,与其说是为了保书,不如说是为了保命。将军说,这本书不能落到倭寇的手里。所以,我不能死!” “讨厌!这么说不是我给你活下来的勇气而是这本书咯?”秦香娇羞地拍打着赛时迁,醋意萌生道。 “哪能呢,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宝贝儿!嗯……”赛时迁醉意一笑,搂住秦香的粉颈就想亲上去,秦香也娇羞地低下头来,“死鬼,你刚才说碎了,可吓死我了。” 赛时迁听到秦香这般酥腔软语,忍不住将秦香扑倒…… 突然,街上传来一片惊叫声! 第二百四十二章 秦老板 【祝大家元旦快乐!】 赛时迁本来久旱逢甘霖,想和秦香翻云覆雨一番,不料却突然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 赛时迁,愣了一下,渐渐松开秦香。 “哎,别管他,兴许就是些小猫小狗偷些东西被追罢了。”秦香将赛时迁来住,娇滴滴地说道。 “不,这不像是一般的动静。”赛时迁认真地听着,脸色有些凝重,“我得去看看!”赛时迁说着,将怀中美人一推,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撩起窗户瞄了出去! “不好!”赛时迁惊叫一声。 “怎么了?”秦香收拾衣裙也惊慌走了过去。 “是他们,他们追来了!” “到底是谁啊?看把你吓得……”秦香有些不屑地往外一看,顿时傻眼了,语无伦次道,“倭……倭寇?” “没错,这几天我就是被这帮人追杀的。你看他们手上都拿着火器,现在这一百多号人走到哪儿都是大爷!” “官府不管的吗?怎么让倭寇如此横行霸道?” “想来也是管不了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追到这边来,他们本来有两百来人,还带着火炮上岸,这会儿只出现一百来人,看来,他们已经用火炮控制了沿海,让这一百人深入追杀我呢。”赛时迁说道,听得秦香心里一颤一颤的。 “那可怎么办?要不咱去报官吧?”秦香说道。 “这一带那还有能抗倭的官兵啊?不是逃的逃散的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上哪儿去报官?”赛时迁摇摇头道。 “哎,我听说扬州的史可法是个耿直之人,我们何不找他一下?”秦香急中生智,建议道。 “史可法?这人我在落草的时候就早有耳闻,确实是个不错的主,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帮、能不能帮咱们,再说了,从扬州到这儿,也是需要些时日的,得想法子解决了眼前的急事儿才好。”赛时迁沉疑道,他早年落草为寇,干起江洋大盗的时候,就跟史可法打过交道,对史可法的秉性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也觉得史可法是可靠之人,但是当务之急他必须先摆脱外面那些拿着火器搜街的倭寇! “快跑啊!倭寇来了!大家快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句,繁华的大街顿时慌乱起来,倭寇拿着火器横冲直撞,为首的小头目,拔出军·刀,怒喝一声,“给我搜!” 百来号倭寇拿着火器开始在大街上翻车倒铺,打问行人。 “你的,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瘦瘦的、长着胡子的年轻人?” “说,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快说!” 倭寇开始野蛮的殴打和逼问。 “不……不认识!” 砰! “没见过!” 砰! “不知道啊!求……” 砰! 野蛮的倭寇残忍地将无辜的平民不断枪杀。大街上人人自危,唯恐逃之不及。 看到倭寇屠杀百姓,赛时迁忍无可忍。他将《神器谱?密宗卷》交给秦香,“这本书你千万要藏好,等我把倭寇引开了你想办法交给锦衣卫,记住,千万不能让它落入倭寇的手里。” “你要去哪儿?”秦香担心问道。 “他们一直以为以为《神器谱》在我身上,所以一直追杀我,现在追到这里,想必是知道我就在这城里,想用杀害百姓引我出去。” “那你还出去?” “我不能让百姓因我而死。我要将他们引开。记住,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找机会发射这个信号,自然会有人来找你,到时候你将《神器谱》交给他们便是。”赛时迁说着,又拿出一个锦衣卫的信号弹交给秦香。 秦香摇摇头,“不!你不能死!” 突然,赛时迁一把将秦香抱住,深深地吻住她的唇!这个吻短暂而热烈,足以表达赛时迁所有的爱与诀别。 “走了!照顾好自己!”赛时迁很快松开秦香,微微一笑。随即跳出窗外! “哎?!”秦香想再说什么,竟无语凝噎,眼前一片模糊,眼泪掉了下来。 “喂,狗日的,你们是在找爷爷吗?你爷爷在此呢,过来抓我啊!”赛时迁从秦香楼上窜下来后,朝身后的倭寇大喊一声。 “八嘎!给我追!”小头目像挥刀怒指赛时迁喝道,倭寇纷纷追了上去,小头目正想跟上,却被身边一个副官拉住,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只见小头目边听边点点头,之后,抬头看了看秦香楼,秦香发现倭寇头目看上来,赶紧拉下窗户。 “哼!哟西!”小头目奸笑一声,带领副官两人走向秦香楼。 “坏了,被倭寇发现了。”关上窗户的秦香心想。 这时,秦香楼的老鸨和小二着急地跑来,“秦老板秦老板,不好了,不好了,倭寇进秦香楼了。” “怎么办?”秦香拿着《神器谱》着急道,突然,她心生一计,先是将《神器谱》藏在自己的暗格里,随后打开房门,将老鸨了小二迎了进来。 “什么时候进来?来了多少人?”秦香问道。 “马上就到了,人倒是不多,就两个。”老鸨道。 “但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看着怪吓人的。”小二补充道。 “方姨,告诉姐妹们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还有,你吩咐下去,让厨房地泡些蒙汗茶送到各个姐妹房间,如果上酒,也放些,叫姐妹们都给我机灵点。”自从赛时迁将秦香赎下后,连同这秦香楼也改名了,秦香从只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变成只赚钱啥都不卖的秦老板,上位以来,秦香楼更是风生水起,多少得益于秦香的过人的心思。 “是是是。”老鸨连连点头,转身对小二道,“你快照秦老板的吩咐去安排一下。” 小二更想转身,却被秦香叫住,“等下,方妈妈,这事儿还是麻烦您亲自跑一趟,我还有别的事儿让小林子去办。” “哦哦,好好,那我现在就去。”老鸨点头便走。 “秦老板,您有什么事儿就跟小林子说吧。小林子靠秦老板您吃饭不说,就是时迁大哥,那也是小林子佩服的爷们,今天就算是为秦老板和时迁大哥赴汤蹈火,小林子也是在所不辞的!”看着店小二油头粉面的,倒也也有几分道义。 “好,小林子,你平日里为秦香楼忙前忙后,甚讨姐姐欢心,姐姐也信任你,今儿个还真有件事儿拜托你。” “您说。” “我听说扬州的史可法将军最近南巡,今日可能会到达苏州,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等不及了,所以想让你提前去跟史可法将军说一声,就说苏州进了倭寇,让他速速来援。” “这没问题,只是我一个店小二怎么跟史可法将军说得明白?他怕是不会听我的。”店小二疑惑道。 “不打紧,这个匕首你拿着,一来防身,二来见到史可法将军交予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看了自然会信你。”秦香说着,拿出一把小匕首交给小二,叮嘱道。 “好!小琳子现在就去。” “你当心点,姐妹们都等着你来救呢。”秦香点头再一次叮嘱。 店小二点点头,拿着匕首离去了。 “嘿!你们哪个是掌柜的?叫掌柜的出来!”突然,秦香楼下,一个怪腔怪调的声音吼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施救渔家女 就在秦香秦老板带领秦香楼的姐妹们按计划和倭寇头子周旋的时候,赛时迁已经将一百倭寇引出苏州城郊。他迅速向河边跑去,身后不断响起枪声,但并未能伤及身手敏捷的鼓上蚤赛时迁一分一毫,只是,赛时迁似乎把自己带入了绝境,他面前没有路了,挡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宽广的河流,在这冬季还冒着寒气。而他的身后,一百倭寇拿着火铳紧紧围了上来,他没有了退路。 赛时迁停下脚步,身后的倭寇追了上来,一人得意笑道,“哼,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你前面都是河流,就算淹不死你也能把你冻死,识相的就乖乖交出《神器谱?密宗卷》,我们一高兴的,可能就放了你。你的死对我们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要不然,你就会死得很难看。” “哼,反正是个死,死了还知道什么死法好看?你们不是一直想要这本书吗?那你们就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儿吧!”赛时迁说着,掏出一本书冷笑着朝倭寇扬了扬。 “你!……八嘎!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倭寇愤愤道。 “哈哈哈!沙扬娜拉!”赛时迁哈哈大笑起来,想起朱青交他的那句鸟语,怀揣着一本假书迅速转身,纵身一跃,跳入冰冷刺骨的河中。 “啊!八嘎!!!”看到赛时迁真的跳河,倭寇恼羞成怒地在岸上嚷嚷道,百来号人排在岸边朝河里开枪,但是直到他们把身上的弹药打光,冰冷的河水除了涟漪,没有给他们任何回响。 倭寇只得空手而归。 而此时,朱青等人从江口登陆后,一直沿着商路不断深入。路上除了一片狼藉,时不时发现一些尸体,没有遇上一个活人,但是车辙在泥路上却清晰无比,他们就这样跟随车辙的方向不断前进。 走了好一段,突然朱青听到路边有动静,朱青抽刀就冲了过去,但是在最后一刻又突然抽手,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对母女,躲在路边的草丛里瑟瑟发抖。 “啊!大人……饶……饶命!”一个渔民打扮的中年父女用身子保护着身边十五出头的女儿,颤抖地说道,而她的女儿这会儿躲在母亲的腋下惊吓着哭了出来。 朱青知道,这不过是一对普通的渔家母女,他收起刀,微微一笑道,“大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您能跟我说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这……这……”渔家母亲看了看朱青,支支吾吾道,看来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她们如此惊慌害怕。 这时,朱雀和冲婶走了过来。看到朱青身边也有女的,渔家母女稍稍放松警惕。 冲婶一看渔家母女,就知道是同行的,便笑着向前扶起她们二人,“来,这位姐姐,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也是打渔出身的,前些日子受了倭寇的迫害,幸亏有这位青龙大人相救,我们母子才脱离了倭寇的魔爪。” 听冲婶这么一说,刚刚起身的渔家母女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朱青一看,赶紧扶起来,朱雀也在一旁搭手帮忙。 “大娘,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朱青说道。 “大人,求求你替我们母子两做主啊。”渔家大娘哭道。 “大娘,有什么事儿,您就跟我们说吧,我们已经帮您想办法的。”朱青道。 渔家大娘点点头,停止哭,慢慢说道,“大人,您是不知道,昨天夜里,突然有两艘大船开了进来,后面的那艘大船不知怎么的就把前面的那艘炸没了,紧接着,他们连夜上岸,好几百人,手里都拿着火器,还推着好几架大轮子的家伙,见人就杀。我们本来一家三口的,可他爹为了保护我们,也被那帮人给杀了,我们母女俩在这草丛里整整躲了一夜了,不敢出来,太可怕了,他们简直就是禽兽。求大人一定要帮帮我们,帮帮我们这些苦难的百姓,铲除那些禽兽,为死去的人报仇啊!”大娘说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而她身边的女儿一直在抱着身子颤抖着。 朱青边听边点点头,两腮已经鼓起,身为锦衣卫青龙,他很少动气,但是,此刻他恨不得将那些倭寇手刃。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冷了不舒服?”朱雀发现渔家姑娘越来越不对劲。 “我……”渔家姑娘说着,突然气息一断,便倒了下去。朱青一看,赶紧将她抱住。 “大娘,她到底怎么了?”朱青问道。 “我们在逃跑的时候,那些人朝我们开枪,小兰不幸中了一枪,我们哪见过这些玩意儿啊?可把我吓坏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娘哭道。 “是枪伤,在左肩上。”朱雀看了一下,对朱青说道。 “快,牵追风马过来。让林白想办法搭辆车。”朱青指着散落在路边的废弃的马车说道。 “大人,我们有马车。”大娘说道,随即从树林里牵出一辆大马车。“这是我们用来搬运海货的,结实得很。”大娘说道。 “太好了,快,把席子铺开。” 朱雀等人赶紧帮忙把席子铺开,朱青将小兰姑娘轻轻放在铺好的马车上。将马车牵回道上。 “大哥,怎么了?”见到朱青等人回来,林白问道。 “一对渔家母子,女儿受伤了。”朱青道。众人纷纷围过来。 “什么伤?”宁儿问道,她可是这里最懂医术的人。 “枪伤。” “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枪伤几乎从来没能治活过,除了朱青。 “这可不好办。”玄武摇摇头道。 “不好办也要办。”黑煞看来小兰一眼,坚定道。 宁儿看了看黑煞,又看了看小兰,“对,黑煞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试一试。” 朱青点点头,对宁儿道,“用麻沸散。我帮你。” 宁儿点点头。 “大家先原地休息,注意警戒。”朱青命令道。 “是!” “除了青龙,所有男的都请避嫌。”宁儿说着,拉上马车帘子,毕竟,小兰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朱青,是对枪伤最有发言权的人。 黑煞等人不得不退下。 在朱青的经验帮助和指导下,宁儿废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小兰左肩上的弹片取了出来。朱雀迅速烧开了热水给配用,就连平时冷漠孤傲、不食人间烟火的黑煞也赶来帮朱雀的忙,朱雀便意味深长地笑笑,“怎么,今天这是无事献殷勤?” “没……没有,我就是看着小兰姑娘挺可怜的,爹没有,自己还要遭这份罪,所以……”黑煞吞吞吐吐道。 “好了,不用再解释了,你心里想什么姐还能不知道?没事儿,反正老大不小了,以前你师父一直管你,现在不一样了,很多事,你自己可以做主了。好好表现啊。”朱雀笑着拍拍黑煞的肩膀道。 “嗯!”黑煞脸一红,害羞地点点头应道。 “热水!”这时,马车里突然喊要热水。 “你送还是我送?”朱雀对黑煞笑道。 “我……我能送吗?”黑煞惊讶道。 朱雀点点头,“当然可以!” “我送,我送,我这就送去。”黑煞激动道,急急忙忙地倒了水端过去。 “慢点儿,别洒了。”朱雀笑道。 “哎?他?”小兰的母亲见端水进去的是一个男的,惊讶道。 “哎,没事儿,小孩儿,他还是个孩子。”冲婶在一旁安慰小兰的母亲道, “哦……”小兰的母亲将信将疑道,虽然黑煞确实是个翩翩少年,但是怎么看起来这孩子跟别的孩子老练许多呢? 当然老练,曾经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暗夜天使,就是眼前这位翩翩少年。 “哎,热水呢?”宁儿有催促道。 “来了。”黑煞说着,走进马车。 黑煞一进去,朱青和宁儿都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朱雀姐姐说让我送。”黑煞憨憨一笑,把水端过去,偷偷瞄了小兰一眼,此时,除了伤口,小兰都已经遮上了衣裳。 “咳!看哪儿呢?”宁儿咳了一声。 “没事儿。小孩儿嘛,是吧?什么事都得学,我当初就是在丽春院学的。”朱青痞痞笑道。 “哼,跟你学能学好?”宁儿瞪了朱青一眼,继而对黑煞道,“我跟你说哦,这你要是看了人家的身子,可是要娶人家,对人家负责的哦。” “娶就娶!”黑煞竟然拍胸脯道。 “好小子,有种!”朱青继续起哄道。 “哎?你们这一老一小的还没完了是吧?!”宁儿说着,朝两人就打了过去。 却被朱青抓住了手,黑煞一看这两人的眼神,自觉的退了出去。 宁儿好久没有好好端详这张脸了,她情不自禁地迎了上去。 “好了,让小兰好好休息吧。等她醒了,他们应该就会带我们上路的。”朱青突然笑着对宁儿道。 宁儿羞赧地点点头,转了回来,用热水帮小兰敷上。 朱青走下马车,深深地呼了口气。 第二百四十四章 秦香楼风波 救下渔家母女,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因为小兰还没有醒过来,朱青还不打算上路。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时间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如果没有人带路,孤军深入,危险会变得更大。 “大哥,时间不早了,再不赶路,恐怕前边损失会更大。”玄武从前方打探回来说了一句。 朱青看了看马车上,宁儿摇摇头,“还是没醒。” “估计是麻沸散过量了。”朱青道。 这时,小兰的母亲走过来,“大人,我知道你们急着赶路,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们带路,那些畜牲去的正是我们老家的方向。” “太谢谢了大娘,可是,小兰姑娘现在还没醒,这赶路恐怕对她不利啊。”朱青道。 “没事儿,我们能遇上你们,算是老天开了眼了。我们这些打渔的,三天两头在海上奔波,身子骨还没有那么娇弱,这小兰想必如大人说的,麻沸散用多了些,兴许路上就能醒过来。要是再不赶路,不早些赶上那些个畜牲,只会纵容他们残害更多无辜的人。”小兰的母亲竟然也是个很明事理的人。朱青听后,甚是欣慰。 “那好,我们就连夜赶路,今早追上他们。”朱青道,“林白,你负责看护马车。” “是,大哥!” “我还是跟马车吧。”黑煞主动道。 朱青看了看,点点头,“玄武,开路!” “是!” 锦衣卫再次启程深入,用现在的话说,他们进入了上海! 在渔家的带领下,果然轻车熟路,少走了不少弯路。 就在朱青等人赶路的时候,苏州城内,秦香楼里,倭寇小头目带着副官闯了进来。 看到倭寇进来,里面的客人顿时落荒而逃,就连平日那些飞扬跋扈地公子少爷见到日本人的火器和军·刀吓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哎,可谓怒其不争啊。 “嘿!有没有人?给我出来!”小头目厉声喝道。 待客人都逃得差不多后,秦香楼里就只剩下女人了。平日里风骚无限吆喝无边的女人们此时也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老鸨方姨颤颤惊惊地走了出来,“嘿嘿嘿,哎哟,客官,看二位这是远道而来嘛,想吃点什么呢?”方姨用手绢不断地扇动着,脸上推出不自然的笑,以此来掩盖她惊恐的内心。 “纳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谁会道这里吃饭?快叫花……”头目身边的副官向前对老鸨喝道。 “咳!”头目突然咳了一声,拍了拍副官的肩膀示意他退下,随后自己向方姨走过去,头目嘴角上扬的微笑让方姨感到丝丝不安。 “老妈妈,别怕,我不会杀你,只要你把你们的老板叫来,我问他几句话,他说了,我们就走。”头目来到方姨面前笑道,这笑让人渗得慌。 方姨的身子越发抖得厉害,平时大大咧咧,吆喝惯了的老鸨风格此时全无,甚至变得语无伦次,“老……老板不……不在。”方姨知道,秦香对她有恩,秦香对这里所有人都有恩,而且,秦香身上正有倭寇想要的东西,此时千万不能把秦香供出来。 但是,她的善意引发了倭寇头子的怒意。他看到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并不老实,于是拔出军?刀狠狠将旁边的一张桌子一刀劈成两半,“说不说?” 这一刀,别说方姨,就连躲在房间里的那些姐妹们都惊吓到了,纷纷互相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而此时的方姨早已经被吓得瘫软在地,全身发抖地摇摇头,“客官,求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八嘎!想活命就说!”这时,倭寇的副官提着刀也向前逼问起来。 方姨惊吓得哭起来,“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哼!找死!”副官说着,拔刀就朝方姨砍下去。 “住手!”突然,秦香从房间里走出来,从二楼缓缓走下来。 秦香的出现,让两个倭寇顿时目瞪口呆,因为此时,他们眼里的这个女人,正如误入凡尘仙女,缓缓地向自己飘来,让人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看到秦香出现,姐妹们都大吃一惊,而倒在地上的方姨更是惊诧万分,她希望自己得救,但又不希望秦香自投罗网。 秦香走到楼下,俯下身子将方姨扶起来,“来,妈妈别怕,快起来。” “嘿!”倭寇的副官想阻止秦香,却被小头目拦住。 小头目对他的副官笑了笑,那副官顿时淫笑一声,“哟西,花姑娘。” “八嘎!”谁知竟被小头目怒喝一声。 “嘿!”副官赶紧低头致歉。 小头目向前一步,笑脸相迎地对秦香道,“想必阁下就是这里的掌柜了?” “我是。你们有什么事儿吗?”秦香斜视一眼倭寇冷冷道。 “嗯,不错,果然很有掌柜的气度嘛。”小头目忍不住奉承了几句。 “哼。不敢当,都是混口饭吃。”秦香依然冷冷道,跟随赛时迁,让她学会了不少道上的规矩,她觉得,此时越是害怕,恐怕就越危险,毕竟这里还是大明的天下,如果百来人进城就唬住整座城,那才是莫大的悲哀。 “看来掌柜的还是性情中人。敢问掌柜的尊姓大名?”看到秦香别有一番气度,小头目想改变策略跟秦香套近乎,有的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此时的秦香软硬都不吃! “免贵姓秦,这家店就是以本人的名字命名的。” “哟西,原来是秦香姑娘,失敬失敬。”小头目笑道作了作揖。 “来着是客,都是买卖,既然是买卖,就不必套近乎,说吧,二位今日想吃点什么?玩点什么?全苏州叫得上名儿的,我这儿全有。”秦香理直气壮道。 “秦老板果然大气,其实我们进来主要想问问秦老板,刚才那个人去哪儿了?”小头目知道秦香并不好惹,而且现在他们只有两人在这里,就算自己手里有刀有枪,但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们还是得小心三分。 “哪个人啊?我这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去了。”秦香故意道。 “哼,就是刚才从秦老板楼上跳下来的那个人。” “哦,你说的是他呀?你们的人不是去追他了吗?怎么反过来问起我来了?”秦香冷笑道。 “那好,那我问你,他进你这里来干什么?”小头目换了一个问题道。 “干什么?呵呵,你这个问题真搞笑,姐妹们,告诉他们,男人到我们这里来还能干什么?”秦香冷笑一声,朝楼上的众姐妹吆喝一声,看到秦香亲自出马,姐妹们都纷纷壮着胆子出来看热闹了,听秦香这一吆喝,众人都纷纷笑了起来。 小头目本想从秦香的口中套出赛时迁的行踪,却不曾想被秦香戏耍一番,恼羞成怒之下,他再一次拔刀,怒指秦香,“八嘎!你这是耍我!” 看到倭寇失控,虽然众人都害怕,楼上的众姐妹更是顿时鸦雀无声,但是秦香还是壮着胆子微微笑道,“客官,我不是耍你。我们对每一个男人都这样的,男人不就喜欢直奔主题吗?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刚才那个人呀,是个小偷,来我这偷吃偷喝,甚至还偷女人!刚才被老妈妈发现,这不,赶跑了,夺窗而逃了!是不是老妈妈?”秦香说着,对方姨看了一眼,方姨赶紧点点,“对对对,刚才我以为他又回来了,这不出来一看,原来是二位爷。”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二位爷,莫不是他也偷了你们的东西?我想也是,要不然你们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抓他的。” “哼,他偷了……”副官正想一吐为快,却被小头目制止了,“哎,算了。既然秦老板不知道,我们就不必为难她了,我相信我们那么多人一定能抓住那个小偷,好好招呼他的,哈哈哈……”小头目说着,得意地笑了起来。 1秦香等人听到这话,心中也是惊了一把,都为赛时迁的安危担心起来,毕竟是百人追杀一人,而且谁都看得出来,这些倭寇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手上又拿着火器,赛时迁身手再了得,也是让人放心不下呀。这样想着,秦香竟一时走神。 “秦老板?秦老板?”小头目叫了两声,秦香才回过神来。 “哦?”秦香有些失态。 “怎么?秦老板这是困了吗?我们可有些饿了。秦老板不是说苏州有的你这儿都有吗?那就给我们好好上菜吧。”小头目冷笑道。 “好,姐妹们,招呼客人了!”秦香点点头,朝楼上吆喝一声,向方姨使了一个眼色,“方姨,让厨房炒几个好菜,温几壶好酒好酒,好好招呼两位远道而来的大爷。” “好咧!”方姨点头,走进厨房。 “秦老板,请吧。”小头目对秦香色眯眯道。 “什么?”秦香心中一惊,她最担心的事儿要发生了。 “什么?你不是说你这随便点吗?我今晚就点秦老板这道菜。”小头目说着,伸手向前欲撩秦香的下巴,秦香一躲,却被小头目的副官拦住。 “八嘎!楼上那么多花姑娘,你敢跟我抢女人?”小头目说着,“啪”的一声,扇了副官一巴掌。 “嘿!”副官赶紧低头认罪。 “去,自己去找,没有我的传唤,不许过来打扰!”小头目怒喝道。 “嘿!”副官再一次点头,随即戳了戳手,笑吟吟地跑上楼去,楼上的姐妹们看见倭寇色眯眯地跑上来,赶紧四处逃窜。小头目在楼下看这些姑娘们惊慌尖叫的样子,变态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方姨从厨房里端出酒菜,对秦香说,“闺女,酒菜都准备好了。” “谢妈妈,这份儿就拿给我吧,你拿另一份儿给楼上的姐妹,别忘了让大家好好招待那位爷。”秦香从方姨手中接过菜盘道。 “你……”方姨从秦香的眼中看出不祥的预感,她担心的想问,却被秦香强颜欢笑制止了,“没事,我也一个人陪这位大爷喝一杯。走吧,客官!”秦香对方姨笑道,转而对小头目说道。 “哟西,我来帮你。”小头目看到大美人秦香答应,心里乐开了花,赶紧向前帮秦香端菜,两人往秦香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楼下突然闯进一帮人,竟是追杀赛时迁那帮倭寇回来了! “长官!” “怎么?你们回来了?人呢?!”小头目惊讶问道。 “报告长官!我们追到河边,他跳河了!” “什么?书呢?” “书,书也跟着他一起沉到河底了。” “八嘎!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不过,我们在岸上放完所有子弹才撤退的,他一定死了!” “嗯。”听到着,小头目才稍稍点点头,“好了,自己找吃的吧。” “嘿!” 众人一听小头目这一命令,心里乐开了花,纷纷跑上楼,“花姑娘!” 第二百四十五章 秦香楼风波 二 追杀赛时迁回来的那帮倭寇的话让本就着急的秦香更加担心。她虽然知道赛时迁身手不凡,但是按照倭寇所说,赛时迁在那样的情况下生还的几率已经微乎其微了。 秦香虽然担心赛时迁,但是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这秦香楼的百来倭寇,虽然不想立什么贞节牌坊,然让姐妹们被这些禽兽糟蹋,秦香心里着实不忍,再说了,她自身也陷入了困境,眼前这个倭寇小头目看起来并不好糊弄。 “姐妹们,这大冷天的,大家可要好酒好菜地伺候好各位军爷啊。”秦香故意提高嗓子朝各个房间吆喝道。 “好咧!” 这些喋喋的声音让如狼似虎的倭寇花心打开,都忙不迭地跑上楼找花姑娘了。 倭寇的兽行顿时吓坏了这些个江南美女,秦香楼里纷纷尖叫起来。秦香一看不妙,扬手撒娇似的在小头目胸前拍打着,“长官,你的手下好粗鲁哦,把我的姐妹们都吓跑了,还怎么陪各位军爷喝酒啊?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猴急猴急的吗?” 小头目一听,觉得在美女面前出了洋相,赶紧喝了一声,“喂!八嘎!要注意武士的风度,你们这样成何体统!都先给我好好吃饭!” “嘿!”被长官这一教训,倭寇们果然老实许多,自动分成几个小组被各个房间的姑娘带了进去,而老鸨照着秦香的吩咐往各个房间安排香喷喷的酒席,看到这些想喷喷的酒菜,想到吃完饭后还能享福,饿了一天的倭寇们开始吃了起来,而每个房间的姑娘都忙不迭地给倭寇们喂酒。 秦香一看这情景,放心许多。可是当她一回头,却被小头目笑吟吟地推进自己的房间,“秦老板,他们都吃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吃了?” “当然,长官,请!”秦香微微一笑,将小头目让进房间,随后,转身关上门,关门之际,她对路过的老鸨方姨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走向酒桌。 “秦老板!”小头目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哎……长官,你怎么刚说了自己的部下这会儿却管不住自己了呢?看把你急的。”秦香撒娇地推开小头目的手,往他的碗里倒酒。 “哦,对对对,让秦老板见笑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是秦老板惹的祸啊。” “我?” “谁让秦老板长得这么漂亮呢。”小头目说着,又忍不住伸手过来想摸一把。秦香自然知道男人这点心思,她趁小头目的手还没伸到,就拿起酒杯,笑道,“长官真会说笑,难道人长得好看也是错吗?”说着,秦香举杯敬小头目。 “哦,不不不,秦老板这是大大的好。”小头目只能拿起酒杯。 “来,秦香敬长官一杯。”秦香说着,举杯示意。 小头目一看,嘴角一笑,“入乡随俗,不如秦老板先喝了这杯,我也好知个礼数。”小头目果然有点心思。 虽然小头目的谨慎让秦香有些意外,但是她很快笑脸相迎道,“好,那秦香就先干为敬了。”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罢了,将被子一翻,空空如也。 “秦老板果然好酒量,我也就却之不恭了。”小头目看到秦香喝了同样的酒没事,便也放心地将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长官也不赖嘛。”秦香说着,又往小头目的杯里倒满了酒。 当秦香敬第二杯的时候,小头目却开始推辞了,“秦老板,不瞒你说,我是他们的长官,酒可不能多喝。” “哎,这有什么打紧?难不成长官还怕我们这些个姑娘能害了你们百来军爷不成?来,喝,这酒不到,人不醉,不醉,可不好办事哦。”秦香说着,轻轻撩了一下小头目,这一挑逗,再一次燃起小头目的欲·火。小头目一来碍不过面子,不想在美女面前输了酒量,二来耐不住性子,老想着把秦老板给办了。就这样,小头目又被秦香灌了一杯酒。 两杯酒下肚,小头目开始有些迷离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身为长官,本就少喝酒,以保持清醒的指挥头脑,但这会儿已经两杯下肚了,而且还是秦香楼最醉人的烧酒。而这两杯烧酒下去后,也给小头目壮了色心和狗胆,很快,小头目原形毕露,拿着酒杯就想把秦香灌醉,秦香却也不推脱,灌小头目一杯,她自己也喝一杯。直到 酒精击垮了小头目,正当他脱掉衣服,淫笑着扑向秦香的时候,秦香突然踹出一脚。 这一脚刚好踹中小头目的裆部,小头目两眼一白,脸上一抽搐,痛苦倒地,“八嘎!你!……” “哼!敢动老娘?老娘告诉你,你们追的那人就是老娘的男人!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老娘剁了你!”秦香怒指倒在地上的小头目。 “纳尼?你在酒里下毒?”小头目看到秦香不但站着直直的、腿脚灵活,而且说话也很利索,惊讶问道。 “哼!实话告诉你,你手下喝的那些酒下了,但你喝的这坛子没有,是你自己酒量不行。想知道老娘在江湖上的名号吗?老娘除了是名震秦淮两岸,声盖苏杭一条街的秦魁花,还有一外号,十里香!老娘喝的酒十里飘香,但十里不醉!你以为谁都能当魁花?谁都能当秦香楼的老板?!”虽然没有大醉,但是几杯下肚的秦香话也多了起来,半夸半唬地说起自己的江湖轶事。 小头目一听,就知道自己轻视了眼前这个女人,特别是听说他的手下喝的那些酒里有毒,更是担心不已。 “纳尼?你给他们下毒?”小头目问道。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敲门,“秦老板秦老板!倒了,全倒了!” 秦香一听,兴奋的打开门,老鸨方姨兴匆匆地跑进来道,“全倒了!一个个都被姑娘们灌倒了。” “哼!”秦香得意笑,转身对小头目道,“听到没有?你的人全倒了,还纳尼,拿什么泥?老娘今天就拿你给我男人报仇!” “可是,好像比刚进来的时候少了一人不见了。”老鸨方姨突然说道。 “什么?”秦香一听,转身问道。 “好像是那个副官不见了。”方姨说道。 突然,只见小头目偷偷蠕动了一下,秦香就感到背后被什么东西挺了一下。 “啊?闺女!”这时,面向小头目的方姨惊叫一声。 秦香正想回头,却被小头目喝了一声,“别动!” 秦香用余光一扫,自己被小头目那火铳抵住了后背! “你想怎样?”秦香问道。 “哼!怎样?给我转过来。”小头目一手捂住下身,一手拿着火铳苦笑道,看来痛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啊。 被火铳指着,秦香只好转身。 “哼!想害我,没那么容易。快把我扶起来!”小头目被下身的疼痛刺激着,酒也渐渐醒了不少。但是这会儿却是瘫坐在地上,起不来。 看到小头目这样,秦香和方姨想笑又不敢笑。秦香只好示意方姨,“去把他扶起来。” 方姨点点头,走过去将小头目扶了起来,放到旁边的凳子上。 “说吧,你想怎样?”秦香再一次问道。 “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一枪崩了你!”小头目拿枪恐吓道。 “哼!崩了我?崩了我你还怎么拿解药?”秦香倒是胆大,这会儿还敢跟倭寇讨价。 “你以为我不敢?”小头目面露厉色,将火铳一移,指着身边的老鸨方姨就是一枪。 “砰!”这一枪顿时将整个秦香楼震住了。 看着方姨中枪倒地,秦香也开始害怕了,她现在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好惹的。 “好好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得想让我把她治了了。”秦香说着,赶紧把方姨扶坐起来,“方姨!方姨!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方姨!” 秦香又摇又喊了大半天,方姨中算醒了过来,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微微笑道,“闺女,妈妈老了,恐怕这一次熬不过去了。我的箱子里有些积蓄,要是我走了,那些东西就留给你吧。要是社会太平了,日子好了,就让姑娘们回家过正常人的日子吧。”方姨说完,又晕了过去。 “老妈妈!老妈妈!”秦香着急地叫喊着。 “哼!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老实告诉你吧,我打的是她的腰,如果命好,不中她的肺部,兴许还有救。不过据我所知,你们中原还没有会治疗枪伤的大夫,所以,她必死无疑!”小头目冷笑道。 “畜牲!我跟你拼了!”秦香咬牙切齿地抽出一把匕首,正要刺向小头目。 “别动!”突然,秦香的身后又被人挺了一下。 “哟西,久下君,你总算来了!”小头目看到自己的副官突然出现,兴奋道。 “原来你没事?!”秦香恨恨道。 “哼!让秦老板失望了!我刚才确实很像好好吃个饭,然后玩玩花姑娘,可是,突然闹了肚子,就出去如厕了。回来的时候发现不对劲,我想应该是秦老板的手笔,这不,进来一看,果然不错。”那个叫做久下的副官冷冷道,继而收缴了秦香手里的匕首。 “长官!我们的人都被毒倒了。”久下对小头目道。 “嗯,我知道了!把秦老板给我看好了,如果她过了今晚她还不肯交出解药,明天有她好看的。”小头目吩咐道。 “嘿!”久下应道随后来到小头目的身边,附身对他耳语几句。 小头目一听,脸色大变,“纳尼!你看清楚了?!” “清清楚楚!”久下应道。 “快!把秦香楼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小头目着急道! “嘿!”久下一听,拿着一杆火铳,挨个房间搜,愣是将秦香楼几十号人一下控制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赶往苏州城 两名倭寇手持腰跨钢刀,手持火铳,将皆为女流的秦香楼控制了。秦香和众姐妹纵有万般本事,这会儿也无可奈何。平日里那些对他们吆来喝去的男人此刻都躲了起来,任由这些个初声欺人太甚。 秦香无奈,为了众姐妹的安全,拿出了解药。但是说来也怪,百来倭寇服下了解药,醒倒是醒了,却个个仍醉醺醺地,枪都拿不稳。小头目逼问之下,才知道秦香让他们喝的全是醉人的烧酒,加上这药力,暂时是动不了了。又听得刚才副官久下的回报,索性将计就计,将秦香楼的人扣押起来,已作人质,等待倭寇们就醒。 这一夜,秦香在心里呼唤,哪怕有一两个男人此时进来,定能结果了这些倭寇,但是没有,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公子少爷此刻都躲在自己的府里不敢露出半个脑袋。 “哎,也不知道小林子现在到哪儿了。”秦香和秦香楼的姐妹们被绑在一起,中间躺在晕过去的老鸨方姨。 “真希望他能找来史将军就我们大家,救秦香楼。”一个姐妹应道。众人便有了期盼。 却说此时,小林子却真碰上了南巡的史可法。就在城郊外边,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要赶到苏州,至少得两个三个时辰。而刚才倭寇的副将久下说的正是这事儿,他在如厕的时候,无意听到店小二下林子临走时和马夫的对话,所以当他告诉小头目的时候,小头目判断了一下的形势,觉得逃跑是不可能了,伏击也很难,毕竟这百来号人都扛不了枪,怎么打?所以他决定等待,等手下的人酒醒,而秦香楼的姑娘们就是他的砝码。如果史可法赶到而倭寇还没醒,他们就有讨价还价的砝码,就有底牌。 此时,史可法的部队就驻扎在城郊之外,小林子闯进军营后,自然被逮了个正着。 “站住!干什么的?” “哦,军爷军爷,误会误会,我是来找史可法将军的。” “大胆!将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滚!” “不是军爷,小的真有急事找史将军!”小林子挣扎着,突然“咣当”一声,一把匕首掉在地上。 “什么?你还带了匕首找将军?!原来你是刺客!想行刺将军?!来人,把他拿下!”侍卫叫来自己的同伴将小林子按住。 “哎哎哎,军爷,轻点……我……这不是我的匕首,是我的信物,我找将军真的有事!”小林子挣扎着求饶道。 “哼!是不是等见了将军自由分晓,待他进去!”一名侍卫道。 随后,小林子被两名侍卫押进军营。 “报告将军,刚在门外抓到一名此刻!”一人通报道。 营帐的门帘掀开,走出一人,英姿勃发,年纪和赛时迁相仿,看样子也是一表人才,不用说,此人正是史可法! “刺客?”史可法走出来看了看被押的小林子,疑惑道。 “将军,我不是,我是……”小林子想解释,却被侍卫揍了一拳,“闭嘴!” “哎!情况不明,不可动刑。”史可法制止道。 “将军,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凶器,半夜三更的,拿着这玩意儿进入我们军营,不是行刺是什么?”一名侍卫呈上匕首道,看来有点权力,才敢在史可法面前如此多嘴。 史可法起初不屑地拿过匕首,因为他看得出眼前这个小林子是万万没有刺杀自己的本事的,然而待他一看那匕首,顿时惊呆了,“这……快说!这匕首你从何而来?”史可法顿时着急道。 “将军问你话呢!快说!”侍卫喝道。 从小生长在秦香楼那种温香软玉的地方,小林子哪里受得了拳脚?刚才那一拳着实够他消化好一会儿了,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侍卫又想来一拳,却是被史可法拦住了,“够了!他不是刺客!”看到这把匕首,史可法就更明白了,他拿着匕首走过去,“小兄弟,快说,你怎么会有这匕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将……将军,秦香楼出事了!” “什么?秦香楼出了什么事?你们秦老板呢?”史可法惊道。 “就在白天,苏州城突然闯进一群倭寇,大概百来人。倭寇一进城就肆意打砸,后来好像是要追杀鼓上蚤赛时迁。” “赛时迁?赛时迁不是北上跟了锦衣卫了吗?怎么又回江南偷盗了?”一个侍卫问道。 “你说,倭寇怎么追赛时迁了?”史可法问道,相比于一个侠盗,他更关心这些突如其来的外来侵略者的行踪。 “好像赛时迁拿了他们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赛时迁留给秦老板了,他自己则将敌人引开了,秦老板担心倭寇去而复返,又听说将军近日南巡,所以特命小的那这匕首来找将军,希望将军杀进苏州城,剿灭了那些倭寇。”小林子道。 “将军,倭寇怎么可能一下子到达苏州城?近段时间各路诸侯趁乱起事,说不定这又是个陷阱。将军要三思啊。”史可法身边的侍卫劝道。 史可法扬手制止,摇摇头,“这两天从沿海回来的渔民越来越少,而且都说沿海起了战事,现在看来,绝不是一般的诸侯之争,想必真是倭寇入侵了。”史可法看了看手中的匕首,这匕首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送给秦香的信物,当初他还在苏州当刺史的时候,就与秦香相识,而且是一见倾心,奈何佳人心有所属,买卖不成仁义在,史可法情场失意,决意离开苏州,临走时以此刀赠与秦香,并说不管日后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拿此刀找到他史可法,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这些年,秦香遇上大大小小无数麻烦,都没有动用此刀,因为那些麻烦都有赛时迁帮她摆平,如今赛时迁生死不明,秦香无奈,终于想到史可法。 虽然一个人有事才想到你,想来多少有些不爽,但是换个想法,一个人有事能想到你,是不是也说明你的重要呢? 不管怎样,史可法决定发兵苏州城了! “五副将,集合队伍,即刻进城!”史可法收起匕首下令道。 “是,将军!”史可法身边的副将五松应道,迅速集结部队。 “将士们,我们此次南巡,正是为了清除乱党侵敌。如今获悉苏州城有百人倭寇入侵,我等入城清剿义不容辞!然倭寇拿着火器,所以将士们进城后要听从指挥,见机行事,切不可撞到敌人的枪口上!明白没有!?”史可法临行训话道。 “明白!” “好!出发!”史可法一声令下,三百史家军连夜赶往苏州城,部队半夜点起火把前进,将光明一点点照向苏州城。 就在史可法带兵赶往苏州城抗倭的时候,朱青带领锦衣卫部队来到一个叫花桥的地方。此地一出,便有水陆两条道路前往苏州。 “将军,看,前面就是花桥了渡口了,渡口是苏州的地界,那里平日里就有船前往苏州城。”小兰的母亲指着前面道。 朱青却蹲下身子查看地形。 “大哥,怎么了?”玄武将火把靠近,问了一句。 “你们看,倭寇的踪迹到这里就消失了,前面的陆路也没有了车辙,可想而知,他们走了水路。如果我们走水路,还有机会追上他们,至少,知道他们的大致方向。如果走陆路,倭寇的行踪我们可就一点也不了解,这对我们的行动是非常不利的。”朱青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选择水路?”朱雀道。 朱青点点头,拿出千里眼一看,突然一惊,“不好,渡口有情况!” “什么?”朱雀等人惊道。 “好像是火炮!”朱青接着道。 “难道他们知道我们会追上来,所以想在渡口伏击我们?”林白问道。 朱青摇摇头,转向小兰的母亲,“大娘,按理说,你们要到海上打渔,家不可能里这么远,这里到底是什么?”朱青知道这里离海边已经很远了,作为以海为生的渔民,不可能把家安在离海这么远的地方,而且这一带一看就有河流,土地也肥沃,百姓根本不用出海打渔为生。 “既然将军看出来了,那我就实话说了吧,其实我们的家不在这边,这是我小时候生长的地方,后来孩子他爸来苏州做生意,我们好上了,就跟他出去了,很久没有回来了,可是对于故乡还是熟悉的。前几年,这个渡口渐渐兴起来,后来官府就派兵驻扎在这里经营了。如果将军看到的火炮不是倭寇的,想必就是渡口官兵的。”小兰母亲解释道。 朱青点点头,“怪不得您对这里还如此熟悉,原来是故乡哪。我看了一下,前面的火炮不像是我们本地的。如果我没有猜错,渡口已经被倭寇攻占了。” “啊?那怎么办?”众人惊呼。 “我们必须夺回渡口。否则,根本行不通。而且,我们不能让倭寇一直控制这个地方,要是他们跟我们身后的海线连起来,这一带以后都归他们控制了。现在江南各地诸侯纷争,根本没人用心抗倭,要是让倭寇穿这个空子,以后可就麻烦了。”朱青道。 众人一听,点点头。 “大哥,你就说让我们怎么做吧。”林白早就按捺不住了。 “这样,我跟玄武摸过去看看,你们在此等候,要是有什么动静,我们发信号,你们再过来接应。千万不能让敌人发现我们在这边。”朱青道,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走!”朱青说着,带着玄武潜入夜色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偷袭花桥渡口 朱青趁夜色摸进花桥渡口。他和玄武两人身轻如燕,游走在丛林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响声。 渡口边上,远处零星有两三点渔火,虽然倭寇已经占领渡口,但是饥荒的日子迫使那些渔民晚上冒着生命危险出河打渔。 渡口上的倭寇士兵并非没有看到,但是也没有阻止,一来渔火着实离渡口很远,二来他们初来咋到,不能玩过头了,这毕竟还是中原人的地盘。 “大哥,看,那是倭寇的行营。”玄武指着渡口右侧对朱青轻声道。 朱青点点头,“没错,看这行营,顶多能容下白人,而大娘说至少有两百人上岸,那另一部分人不是战死就是去了别的地方了。” “会不会是埋伏起来了?”玄武问道。 “不像。你看,敌人的辎重都摆在渡口上,而渡口上的守卫却只有四人,可见他们早就拿下这个渡口,并完全控制,否则不可能如此嚣张。”朱青拿着千里眼仔细查看道。 “你是说敌人大部队有可能已经深入了?只留一部分兵力镇守渡口?”玄武问道。 “看情况应该是这样。走,咱再靠近点,必须确认清楚,切不可出了什么差池。”朱青说着,收起千里眼,朝渡口的行营潜去。 两人潜了好一会儿。总算来到行营边上,放眼望去,整个渡口尽收眼底,行营更是昭然若揭。 “果然没错,敌人只留一部分的兵力驻守渡口。”朱青看了看渡口四周,说道。 “那其他人到底上哪儿去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倭寇应该是往苏州方向去了。” “苏州?他们去苏州干嘛?” “时迁兄弟说过,他的老相好秦香就住在苏州城内。” “哦……”玄武点点头,若有所悟。 “我看了一下,下边行营里至少有百来人。就算我们调动后方的朱雀他们过来支援,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再说我们一直赶路,大家都累了,而他们以逸待劳,只要发出一点动静,我们几乎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朱青道。 “强攻是不行了,不知道偷袭能不能有点机会?”玄武道。 “偷袭?”朱青顿时陷入思索。 他又拿起千里眼观察了一下渡口,“渡口成弧形,一旦偷袭不成功,敌人一关门,我们照样跑不了,而前进只能面对更多的敌人。而且我们的伤员太多了,根本跑不了多远。” “毒攻?”玄武提示道。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毒药够迷倒这么多人?你问一下朱雀。”朱青道。 “好。”玄武说着,学了两声鸟叫,其实是在传递暗号,询问朱雀情况。 过了一会儿,朱雀回应道两声。朱青一听摇摇头,“这一路上已经被我们用得差不多了,剩下那点根本不够用,还不如不用,万一毒不倒大半人,只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这天过不了多久就要亮了。天亮我们的机会更少,情况更危险。”玄武看了看天边的霞光。 朱青却紧紧盯着渡口,希望找出敌人的一丝破绽。突然,他微微一笑问玄武,“你一刀能杀多杀人?” “没数过。最近的一次手起刀落好像倒了七个。” “还有没有活口?” “没有。” “够了。你这一次任务比较轻,只有四个。”朱青道。 “你是说渡口那四个守卫?” 朱青点点头。 “难道你要一人独闯倭寇行营吗?” “你太看得起你哥了。看到了吗?渡口和行营之间那几个巡逻的,才是我们的麻烦所在。但是从他们的配饰上来看,身手要比渡口边上那四个弱些,所以我来处理。”朱青说着,将千里眼递给玄武。 玄武拿过一看,在行营和渡口只见果真有六七个倭寇来回巡逻。 “哼,你想说你的刀比我快。”玄武数了数人数,对朱青笑道。 朱青也笑了笑,摇摇头,“不,我想告诉你,你杀了那四人之后,要迅速调转炮口,照着倭寇的行营轰。” “可是你要是还在里面呢?” “如果我的刀没有你的快,我跑得总比你快,因为我是大哥。”朱青对玄武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玄武顿然语塞了,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起,朱青没有对他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动作了。正当玄武情不自禁地想还礼拍朱青的时候,朱青却抽刀一跃而起,“走!” 一声令下,两人跃下渡口。 “噌!”一道寒光,掠过河面,倭寇侍卫刚看到亮光转身的时候,玄武的刀已经从他们的脖子下抹了过去。在这寂静的冬夜,发出滋滋的刺耳声音,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而玄武最有一步抽刀回鞘的时候,四个人还静静地站着,像被点了穴道一般。“噌!”刀入鞘,人倒地。血才开始慢慢流出来。 玄武没有来得及多看一眼,便转身朝火炮走去,迅速调转炮台。 前方微光中,一道影子在舞动着,像一场独角戏,因为他身边的那些人似乎都变成了木偶。 最后一人端起枪想扣动扳机的时候,“呼呼呼……”一柄飞刀在空中迅速盘旋,“嚓!”正中额头,朱青走过去,拔出弯刀,静静说了一句,“有时候,刀比子弹快!”说完,转身,跨过地上的七具尸体回转。 “大哥!”玄武轻吼一声,朱青撒腿就跑。 “轰轰轰!”炮弹在朱青的头顶上飞过,落到前方的行营里爆炸。 渡口上顿时喧闹起来。 “纳尼!?”只听得倭寇惊叫着。 朱青已经跑到了玄武身边,两人照顾着几门火炮,照着行营接二连三的轰炸。 爆炸声引起了后方锦衣卫的注意,大家纷纷担心起来。 “林白!快去看看!是不是打起来了?”宁儿第一个担心道,她身体虚弱,还跑不了,只能催促林白,自己则挣扎着朝渡口赶过去。 除了冲儿母子和小兰母女,所有人都往渡口方向涌去。 “不是说好了吗?要通知我们再行动的!”朱雀边跑边埋怨道。 “看来是遇上什么突发事件,或者,是个机会。”黑煞虽然有伤在身,但是伤对他来说,从来都是隐忍的,只要不死,他就能杀人。 倒是宁儿,跑了一段后,气喘不上来了,前些天她消耗太大,一时半会儿是很难恢复的。 “哎,姑姑?!”黑煞惊叫道,朱雀随即停下脚步,过来将宁儿扶住。 “你怎么样?”朱雀问道。 “我……我没事。我要去看看,看看他们是不是出事儿了?”宁儿担心道。 “你还是别去了,你现在的身子恐怕是吃不消的。放心,林白他们已经赶过去支援了。你这样子过去,只会让他分心。”朱雀劝说道。 听朱雀一说,宁儿点点头,“好,我不去。朱雀,你去,我一个人在这儿没事的。你去吧,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嗯。”朱雀点点头,将宁儿扶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放心吧,青龙不会有事的。”朱雀说着,提剑就赶了过去。 虽然答应了朱雀,但是宁儿怎么能放心的下朱青呢?她稍作休息又站起身来,捡了路边一根木头作拐杖,愣是硬撑着继续吵渡口走去。 走了一段,突然听到炮声停止了。 正当宁儿疑惑的时候,朱青和玄武撤回来了! “大哥?!”林白看到朱青二人,惊喜道。 “青龙?到底怎么回事?”这时,黑煞和朱雀也赶到了朱青的身边,看着他们身后狼烟滚滚,惊讶道。 “嘿嘿,搞定!”朱青笑嘻嘻道。 “什么?你们?……”林白惊道。 “哼,这次让你失望了,没来得及叫上你们。让你们错过了一场好戏。”朱青对众人笑笑道。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刚一阵炮声就结束了呢?” “什么叫刚一阵炮声?我们都打了半个时辰了。”玄武道。 “那应该也没几个人。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解决呢。”林白不屑道。 朱青一听,和玄武相视一笑,“不多,也就百来人而已!” “什么?百来人?”朱雀惊道。 “还而已?”林白吞了一口唾沫,瞪大眼睛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先是干掉了守卫,然后炮轰了敌人的主力吧?”这时,黑煞笑笑道。 “嘿嘿,还是大师兄聪明。”朱青咧嘴一笑,“走,回去收拾收拾,天亮渡江!” 朱青正笑着往回走,突然,“啪”的一声,黎明中挨了一巴掌,朱青还没反应过来,宁儿已经扑到他怀里哭了。 渡口边上,远处零星有两三点渔火,虽然倭寇已经占领渡口,但是饥荒的日子迫使那些渔民晚上冒着生命危险出河打渔。 渡口上的倭寇士兵并非没有看到,但是也没有阻止,一来渔火着实离渡口很远,二来他们初来咋到,不能玩过头了,这毕竟还是中原人的地盘。 “大哥,看,那是倭寇的行营。”玄武指着渡口右侧对朱青轻声道。“大哥,看,那是倭寇的行营。”玄武指着渡口右侧对朱青轻声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话别花桥 夜袭花桥渡口,锦衣卫这件事干得漂亮,很快在花桥镇周边引起骚动,人们纷纷赶过来一探究竟。那些被倭寇吓得不敢出海的船夫们也开始驾船赶了过来。 天已大亮,小兰在众人的照顾下终于醒来,看样子恢复得不错,黑煞更是无事献殷勤,一直在马车边忙前忙后,至于忙什么没有人知道。 “林白?!”朱青叫喊一声。 “来了大哥,您找我?”林白从渡口那边跑来。 “怎么样?没有漏网之鱼吧?” “嗨,没有,您老人家亲自出手,那还有活口?”林白拍马屁道。 “啧啧,看看看看,这马屁拍得……什么叫我出手没活口,我有那么残忍吗?”朱青回损了一句。 “嘿嘿,这不再说你跟玄武大人出手见效嘛。”林白挠挠头道。 “得了,缴了多少战利品?”朱青转移话题。 “你还别说,这倭寇的粮食还真不少,什么牛肉啊,腊肉啊,还有一团一团什么东西,大米里面塞着各种馅……”林白列举了一番。 “那叫寿司。”朱青白了林白一眼。 “对对对,寿司,上次你给我们吃过,还有,还有酒,总之,这小狗日的日子过得还真不错。”林白边说边两眼放光。 “武器呢?”玄武突然问道。 “武器?哦,除了那些被你们轰掉的,至少还有五十杆火铳,当然还有渡口的那些火炮。军·刀嘛,倒是不少,可是将士们都说那玩意儿晦气,就没拿。”林白道。 “吩咐下去,除了武器,粮食都分给附近的村民。”朱青看着越聚越多的村名,个个看上去饥寒交迫,让人不忍直视。 “啊?都交出去?”林白惊讶道。 “大哥,这些日子兄弟们都是以海产为生,已经好久没有正常进食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玄武劝道。 “是啊青龙,就算我们不吃,伤员病患他们的身体也扛不住啊。我们都知道现在是荒年,老百姓日子难过,可是,他们能在这里就能想办法,而我们可是要上阵杀敌的啊,没有吃可不行。”朱青也在一旁劝说道。 “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啊?” “什么日子?” “今天可是小年了。”朱青看了看这片旷野,叹叹气道。 “啊?不是吧?那么快?” “对,我记起来了,今天确实是小年了,我们都在海上耽搁了好几天了。”朱雀点点头道。 “小年了,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可是你们看看,看看我们的老百姓,这像是过好年的样子吗?先是碰上大旱饥荒,紧接着又是瘟疫,好不容易活下来,官兵又四处打仗,想攒点粮食捕点鱼筹备着过年吧,这小鬼子又来搅和了。这日子想想就憋屈,我们上阵杀敌,死了一了百了,活着至少还有口军粮吃,可是这老百姓要过日子,就得一天天熬。我们打仗不就是为了能让国家安定,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一点吗?”朱青这一说,众人都默不作声了。从前他们当锦衣卫,只知道与人斗,可是自从朱青当了将军、成为他们的大哥之后,他们对锦衣卫的概念正在一点点发生转变,他们的本事能威震百官,为何就不能为百姓做点事呢? “我同意大哥的意思。”玄武第一个表态。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众人纷纷表态。 “既然大家都想明白了,林白,你就执行命令吧。”玄武吩咐道。 “是!”林白应道,准备转身,被朱青叫住,“等等。” “大哥?” “百姓虽然艰苦,但是大家说得也没错,我们不能没有粮食,你去拿出够我们一行人一天的口粮,其余的分给乡亲们。我相信不出意外,一天之内,我们就能达到苏州城,就算有晚点,也能随时上岸。”朱青补充道。 林白一听,兴奋道,“明白!”于是带人去分粮了。 “大哥,时候不早了,小兰姑娘的也醒了,我们也该上路了,不知道另一拨倭寇现在又到哪里胡作非为了。”玄武提醒道。 朱青点点头,朝马车走了过去。 小兰的母亲一看朱青走来,赶紧扶着小兰要行大礼。朱青快步走过去扶住。 “将军!将军的恩情,我们永世难忘。小兰,快给将军和宁儿大夫磕头,是他们救了你,救了我们啊。”小兰母亲对小兰道。 “谢谢将军,谢谢宁儿姐姐,谢谢各位大人。”小兰说完正想跪下,被朱青等人扶住。 “大娘,万万使不得。小兰,快起来,你的伤刚刚恢复,可经不起这番折腾。要是没有你们帮忙,我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赶路,更不可能发现倭寇的踪迹。其实大家都是互相帮助罢了。”朱青说道。 “对啊小兰姑娘,你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跟我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黑煞突然插了一句,这一句来得有点突然而且生涩,弄得小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道,“大人救了小女性命,小女感激还来不及,哪还敢有什么要求呢?” “不是,小兰,你看我俩年纪相仿,你就不要一口大人大人地叫我了,就叫我黑煞吧。”黑煞越说越激动,众人故意静静地看着他说。 “啊?黑……黑煞?”小兰一听,有些惊怕地说了一句。 “怎么?” “哎,你这名字把人家小兰姑娘给吓着啦。”宁儿一听,拍了拍黑煞的肩膀道。 “哦,不好意思,可是,我就这么一个名字。”黑煞一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众人想笑又不敢笑。 “你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龙玄吗?”宁儿突然提示道。 “我不喜欢那个名字。”黑煞的脸突然就变了。 众人一看,觉得有些尴尬。 “哎,算了,还是叫小名吧,小名好记。你不是还有个小命吗?”朱青解围道。 “对啊,狗蛋,我记得你师傅小时候经常叫你狗蛋来着。”朱雀突然叫道。 朱雀这一说,众人一听,便都笑了起来,谁也想不到,一直威风凛凛的黑煞竟然还有一个狗蛋的小名。 黑煞被众人一笑,更加不好意思了,他有些委屈地看了朱雀一眼,“朱雀姐姐,连你也寻我开心。” “怎么啦?这名字好啊,接地气。是不,小兰姑娘?”朱青边笑边对小兰道。 “噗呲”小兰突然一笑,没有说话,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见到小兰笑,黑煞也咧嘴笑笑,“狗蛋,嘿嘿,狗蛋就狗蛋。”这一下,众人都笑得释怀了。 “好了,既然大家都没事儿了。那我们也开始上路了。”朱青回到正事上,“小兰,大娘,感谢你们给我们的帮助,现在倭寇也消灭了,你们也算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我们就此别过了。昨夜攻打倭寇行营,缴了不少粮食,我让林副官都分出来了,待会儿就麻烦大娘把这些粮食分给乡亲们。虽然不多,但是至少能凑合着过个年。” “怎么?不带小兰她们一起去吗?”黑煞突然惊道。 朱青摇摇头,宁儿也在一边安慰黑煞,“小兰姑娘的伤刚好,不宜跟随我们奔波,再说了,她们的老家就在这边,她们还有亲人,还有很多事要做。” 黑煞没有再说话,心里堵得慌。 “将军!您不但救了我们,帮我们消灭了倭寇,还分粮食给我们,您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小兰母亲动情道,“乡亲们,大家快过来,快过来感谢青龙大人,感谢锦衣卫兄弟们,是他们帮我们消灭了倭寇,还分给我们粮食。大家快谢谢大人!” 小兰的母亲这一吆喝,众乡亲纷纷围了过来,对着锦衣卫就是拜谢,朱青赶紧扶住带头的小兰母亲,“大娘,这可使不得,不是说好了吗?这是互相帮助。乡亲们,快起来!消灭倭寇是我们锦衣卫的责任,大家快起来!” “快起来大爷。” “大叔,这可万万使不得。” …… 在朱青的带领来,众人纷纷劝说乡亲们。 “大人,我们哪帮上你们什么忙啊,倒是你们,帮了我们大忙了。您要是不领情,我们可真不敢起来了。”小兰母亲道。 “好好好,我们领情,我们领情。大家快起来吧。我还是事麻烦众乡亲呢。”听朱青这一说。众人才慢慢起身。 “将军!您不但救了我们,帮我们消灭了倭寇,还分粮食给我们,您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小兰母亲动情道,“乡亲们,大家快过来,快过来感谢青龙大人,感谢锦衣卫兄弟们,是他们帮我们消灭了倭寇,还分给我们粮食。大家快谢谢大人!” 小兰的母亲这一吆喝,众乡亲纷纷围了过来,对着锦衣卫就是拜谢,朱青赶紧扶住带头的小兰母亲,“大娘,这可使不得,不是说好了吗?这是互相帮助。乡亲们,快起来!消灭倭寇是我们锦衣卫的责任,大家快起来!” “快起来大爷。” “大叔,这可万万使不得。” …… 在朱青的带领来,众人纷纷劝说乡亲们。 “大人,我们哪帮上你们什么忙啊,倒是你们,帮了我们大忙了。您要是不领情,我们可真不敢起来了。”小兰母亲道。 “好好好,我们领情,我们领情。大家快起来吧。我还是事麻烦众乡亲呢。”听朱青这一说。众人才慢慢起身。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波又起 两艘船朝苏州方向赶去。渡口上的百姓领了战利品也各自散去。只留下白须老者和小兰母子在后边打理。 倭寇被消灭了,渡口慢慢恢复繁华。人们都赶在过年前捞些年货回家过年。老者叮嘱渡口的后生们看好渡口,切莫出了事儿。 白须老者从河边走回来的时候,小兰母亲将一张纸条偷偷交给他,“老邢,这是将军留下的,让我交给你。” 老邢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看见了才迅速从小兰母亲的手里接过纸条,迅速打开,快速阅读。 “什么?将军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我?”老邢看了纸条惊讶道。 “老邢,将军都跟我说了,说你是他的一位故人,这里没有别人,你不用掩饰了。将军说让我们一定把这纸条交给你。想必是有什么事儿相求,方才大庭广众之下不好说吧,您可得帮将军把事情办妥咯”小兰的母亲急切道。 老邢点点头,把纸条收了起来,关切问道,“对了,怎么只有你们娘两回来了,老张呢?” 老邢这一问,小兰母子顿时低头不语了,过了一会儿,小兰母亲才叹了一气道,“为了引开倭寇,没了。”说着,便伤感地低头凝噎。小兰赶紧过去扶着母亲安慰着。 “哎……”老邢长长叹了一气,“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好好活下去才是对老张最好的慰藉。倭寇这帮畜牲,总算遭到了报应,你们的仇总算给报了,还有人不知道要遭多大罪呢。希望青龙将军这次能彻底清剿他们。” 小兰母女听后,流着泪点点头。 “所以,请刑伯伯一定要帮将军完成他交代的事儿,千万别让他们分心了。”小兰对老邢道。 “放心吧。既然那边的家回不去了,就在花桥住下吧,娘家人,多少有个照应。”老邢叮嘱道。 “晓得。我也好久没有回家看我爹了,这次就好好陪陪他。”小兰母亲点点道。 “好了。就不多说了,以后碰面再聊,小兰说得没错,我得赶紧去帮青龙将军办事儿了。”老邢说着,朝河面上招了招手,几个相熟的后生随即上岸跟老邢前去。 朱青一行离开花桥渡口后,一刻也不敢懈怠。 “大哥,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突然,玄武对朱青道。 “你是说我们的战舰?”朱青反问道。 朱青这一说,众人纷纷惊愕,“对啊!怎么只顾着前行,倒忘了我们丢在海港的五艘战舰了!?”林白惊呼道。 看到朱青不紧不慢,朱雀问了一句,“莫非你都安排好了?” “这还用问吗?如果这点都能忘记,那还叫青龙吗?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位老者吧?”黑煞微微笑道。 “对。”朱青淡淡道。 “什么?大哥你认识那老者?”林白惊讶道。 “不认识。” “那怎么?……” “我问你们,你们加入锦衣卫那么久,锦衣卫系统里面的每一个人你们都认识吗?”朱青问道。 众人摇摇头。 “但是你们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有相应的人出现。你们凭什么知道那是自己人?”朱青接着问道。 “暗语或者标识。” “没错。其实离开沧州准备南下的时候,我就跟天津的柳清风大人联系了,我问了他们的天津的情况,也跟他们说了我们这边的情况。” “他们怎么说?” “韩大人已经和柳清风等几位大人压制住了铁面的势头,而因为我们拖走了倭寇,铁面失去接应,鬼火暂时收手了,如今已经退回京师。” “那皇上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王承恩还不至于笨到对皇上下手,没有皇上,他们什么都不是。”朱雀道。 朱青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们当务之急便是抗倭,然后跟开封取得联系,看看李自成让不让我们稍稍安心的过个年。” “你就不担心山海关和宁远?”黑煞冷冷道。 “哼。除非哪一天,你们离我而去。”朱青说着,看了看黑煞和宁儿。他们两人是名副其实的爱新觉罗皇族血统。朱青知道,多尔衮这段日子除了养伤,还跟孝庄有很多事要办,因为黑煞这个龙玄太子地出现,已经在盛京弄出不少事端了,在没有平息内斗之前,多尔衮是不敢轻取妄动的。 “这么说,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黑煞问道。 朱青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 “哎,大哥,你还没说战舰的事儿呢。”林白折回刚才的话题。 “这还用问吗?接应大哥的就是刚才那位老者嘛!”玄武不无讽刺地说了林白一句。 “啊?是那老者啊?大哥,他到底什么来路啊?靠得住吗?”林白担心道。 “我只知道他叫老邢。其他的有必要过问吗?有的人,你觉得他靠得住那就靠得住,觉得靠不住,那还真就靠不住。”朱青笑道,拍了拍林白的肩膀走开了。 林白还反应不过来,“哎?这绕来绕去的,到底是靠得住还是靠不住啊?” “慢慢琢磨啊。不要想得太远,就想眼前。”黑煞说着,也笑着走开了。 众人纷纷掩鼻而笑,慢慢散了,留下林白一人冥想。 过了好一会儿,林白拍着脑袋惊呼,“我又这么不靠谱吗?” 临近中午。行船过半。越靠近苏州城,朱青越感到不安。 因为,此时的苏州城出了大事儿了! 史可法带领三百来人的南巡部队在上午赶到了苏州城,正想直奔秦香楼一看究竟的时候,走在前面的一名士兵被人放了冷枪!当场毙命。 安静了一夜的苏州城顿时又哄乱起来,大街上竞相奔走,人人自危。 “注意隐蔽!”史可法跨下战马,大叫一声。将士们纷纷隐蔽起来。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兴许还有条活路,如若不然,老子就宰了你们这群倭寇过年!”史可法也是意气风发,他在叫嚣的时候,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更不知道秦香等人已经被挟持,本想吓唬吓唬倭寇。 听到史可法的声音,秦香惊喜道,“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不想这话却被看守她们的久下和小头目听到。久下一听,伸手就抓了秦香的胳膊提起来,怒喝道,“外面是什么人?快说?!” 看到倭寇愤怒而惊慌的神态,秦香冷冷笑道,“什么人?哼,要你们命的人!告诉你们,实现地就放了我们,要是让他攻进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命!”骂完,秦香不忘呗了一声,朝久下的脸上就是一喷唾沫。 “八嘎!我先杀了你!”久下恼羞成怒,扬刀就要砍秦香,却被小头目拦住,“住手!别忘了,她是我们最大的砝码!” “嘿!”久下心有不甘地收起刀低头应道。 “哼,既然知道老娘是个宝贝,那就对老娘轻点,要是弄疼了老娘,有你们好看的。”秦香扭捏地笑道,小蛮腰也是摆弄得极为风骚。仿佛又找回的老板娘的气度,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的言行不过是掩饰她内心的恐惧罢了。 “哼。秦老板,如果我没有猜错,外面那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青龙。据说他杀了我们的井田将军,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小头目说着,抽出军?刀擦了擦,冷冷笑了起来。 秦香看着刀口折射出来的寒光,心中虽然害怕,但是她极力地假装笑出来,“哼,知道就好!就怕你不配!” “八嘎!走!”看秦香这般嘴硬,小头目也是愤怒了,一手拿着刀,一手抓着秦香的头发,将她拉到窗口。 “准备!”看到秦香楼似乎有动静,史可法示意弓箭手做好准备,百名弓箭手瞬间拉满弓等待史可法一声令下。 秦香楼内,二楼,小头目一刀将一扇窗户劈开。而第一个出现在窗前的人却是秦香!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史可法扬在半空的手没有挥下,而是抬得更高,“别放!”史可法惊呼道。 将士们一看,果然是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倭寇,也就慢慢松了弓·弩,生怕失手射伤了人。 “秦姑娘!你没事吧?!”史可法朝楼上喊了一句。 “我没事。”秦香倔强道。 这时,小头目用刀抵住秦香的脖子后,才肯露出半个脑袋,“青龙!我知道你带了不少人来,我也听说你很能打。可是请你看清楚了,我手里的人是谁?”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史可法扬在半空的手没有挥下,而是抬得更高,“别放!”史可法惊呼道。 将士们一看,果然是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倭寇,也就慢慢松了弓·弩,生怕失手射伤了人。 “秦姑娘!你没事吧?!”史可法朝楼上喊了一句。 “我没事。”秦香倔强道。 这时,小头目用刀抵住秦香的脖子后,才肯露出半个脑袋,“青龙!我知道你带了不少人来,我也听说你很能打。可是请你看清楚了,我手里的人是谁?” 第二百五十章 窗外飘来一束光 倭寇挟持秦香楼的姑娘们做人质,史可法就算心里着急也没有办法,毕竟倭寇手里还至少人手一杆枪呢。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香楼里,喝醉的倭寇们一个接着一个醒来。看着小头目和副官狠狠盯着自己,都纷纷意识到喝酒误了大事,赶紧爬起来扛枪朝外警戒。 “将军,我们就这么耗下去吗?这倭寇会不会使诈啊?”韩副将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问了史可法一句。 史可法仰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偏西。在这么耗下去指不定还真被倭寇给耍了。这样想着,史可法站起身,拍了一下韩副将,“跟我来。” 说着,史可法带着几个人绕过身后的巷子,进了一间茶楼,这茶楼正与那秦香楼相望,高度也差不多。 “军爷?你们这是?”见到史可法带兵闯进自己茶楼,掌柜的惊慌迎出来道。 “别担心,我问你,楼上可能望见那秦香楼?”史可法对茶楼掌柜道。 “望得见望得见。经常有不少公子少爷来我这儿楼上边喝茶边欣赏秦香楼的香艳呢。”掌柜的如实相告。 “哼,国将不国,你们还有心情风花雪月。看我不把你这茶楼封了!”韩副将也是性急之人,听掌柜地这么一说,拔刀便吓唬道。 “哎。别乱来。”史可法扬手制止,随即对掌柜道,“那就请掌柜的领我上去看看,哪个位置让那些公子少爷如此流连忘返?” “好好好,诸位将军请随小的上楼。”掌柜说着,便上前引路。 走到二楼,韩副将道,“将军,此处便可与秦香楼的二楼对望。 “再上。居高才能临下。”史可法应道。 “将军说得没错,平日那些个公子哥,就爱从高处往那边看,既能将春色尽收眼底,又能让对方无法察觉,等物色好了,他日便直奔那姑娘去,便是方便了许多。”茶楼掌柜赔笑道。 “放肆,你让你说道这许多?你拿我们当什么人?”韩副将又厉声喝道。 这一次,史可法却没有制止他,走到三楼,史可法在掌柜的指引下,选择一个靠窗而隐蔽的位置,拿出千里眼,朝秦香楼望去。西斜的阳光弱弱地从身后的窗子照进来,刚好显得背光。 透过刚才被小头目劈开的那扇窗,史可法看到秦香和她的姐妹们蹲在房间的一角,旁边只有两三人拿着火铳看守,看那看守,也没精打采的,根本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些姑娘身上。 “将军。看到什么了?”韩副将有些迫不及待。 “从这个角度看,人质现在还算安全,时不时有倭寇从她们身边经过,也没有伤害她们。不过奇怪得很……?” “怎么了?” “那些倭寇人数看起来不少,却个个像刚睡醒的样子。没有多少精气神。” “哼,逛妓院还能精神道哪儿去?”韩副将冷笑一声。立刻被史可法瞪了一眼,“我问你,刚才你们绕到后面去看到那些倭寇的精神怎样?” “哎,您还别说。我刚才看那些守卫,还真就像你说刚睡醒似的。我还以为……” 史可法知道韩副将接下来想说什么,所以果断的制止了,史可法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窗口,太阳斜照进来,再过不久,一天又要过去了。 “掌柜的,你可有小镜子?”史可法突然问道。 “小镜子?”掌柜的像是惊讶,随即摇摇头,“没有。额不过,我媳妇有。” “那还不赶紧拿来?”韩副将催了一句。 “好好好,我这就去。”掌柜的连连应道。 “将军,您拿镜子干啥?”韩副将问道。 “你看到这阳光了吗?再看看对面。我们要想跟秦香楼的人质联系上,光靠喊是不行的,容易暴露意图,但是如果用阳光就不同了。”史可法指着秦香楼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想暗中跟秦香姑娘联系上,来个里应外合?”韩副将恍然大悟。 “没错。”史可法笑着点点头。 这时,茶楼掌柜的拿着一面小镜子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交给史可法。 史可法,拿过镜子,侧身借了借光,一道反观随即从茶楼折射道秦香楼。史可法一点点挪移,将光斑移到秦香楼二楼的窗后,突然趁着守卫不注意的时候,一束光悄无声息地照进秦香楼里,直直照进秦香的眼里。此时的阳光虽然轻柔,但是正照在屋子里的秦香的眼里还是分外刺眼。秦香差点就叫出声来,围在她身边的姐妹们有的也惊讶起来。不过秦香很快察觉这是一束有来历的光,随即用眼神暗示姐妹们不要声张。不过她们的小小骚动还是引起了倭寇的注意,一个倭寇走了过来。史可法一看,赶紧收起镜子,隐身回去。 “喂!干什么?”倭寇守卫提着枪怒喝一声。 “军爷,没干啥,刚才大伙挤了一下,我的眼镜掉了,我看不清军爷的脸,要是不小心惹得军爷不高兴了,这可不好。”秦香爹爹的朝守卫挥了挥手,随即对众姐妹道,“哎,姐妹们,快帮我找找,我那眼镜上哪去了?要是真弄丢了,别说老娘我看不清东西,就连鼓上蚤赛时迁的人情都赔了,那可是他送我的定情物。”秦香后面这句说得可不假,那可不是什么有度数的眼睛,就是一些洋玩意儿,是赛时迁从那些公子少爷那偷来的,觉得能望的远,好玩儿,便送给秦香把玩罢了,其实那就是一特殊改造的千里眼。 听秦香这么一说,看秦香这一使眼色,姐妹们纷纷哄闹起来说帮秦香找。 “哎,秦香姐,这不是么?”一帮人瞎捣鼓了一会儿,突然一人从秦香手里拿过来又递过去喊道。 “哎呀,你在哪儿找到的呀?” “就你身后的裙子底下呀,兴许是刚才姐妹们一挤,你裙子又长,给带进去了。” “对对对,这下好了,哎,清晰多了。”秦香带上眼镜,笑道。 “好了,既然找到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带着,别耍花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那守卫看果真找到了眼睛,便不耐烦地吆喝道,退了回去。昨天还对这些女人欲罢不能,再经过一场不省人事差点丢了小命的大醉后,这些个倭寇看着这些姑娘似乎都有些后怕了。 对面的茶馆里,史可法看到倭寇守卫退下,又重新站到刚才的位置,这一次,他不用反光了,因为第一次秦香已经注意到那术光的来历,她带上眼镜之后,在姐妹们的掩护下,朝茶馆的三楼望去。 果真是史可法!秦香心中一阵惊喜。但是他想要干嘛呢?秦香紧紧盯着窗口等待着。 果然,史可法突然站在窗前对着秦香比划了一番。 是将军是想迂回偷袭?秦香看了史可法的动作疑惑道。有些不确定,她继续看着。 史可法又比划了一番,企图让秦香明白他的意图。 秦香看了一会儿,似乎有点眉目了,她悄悄地在自己胸前比划着,先是用手指绕了一圈,随即用一只手拉走另一只手。最后等着史可法看。确定是不是这个意思。 史可法拿着千里眼在茶楼里看着秦香俏皮而不失妩媚地神情,在夕阳的点缀下,竟也是醉了。 直到韩副将拍了他一下,“将军,怎么样了?秦香姑娘明白了吗?” 史可法这才从秦香的美中回过神来,“哦,明白了。按照我们刚才说好的,你去准备一下。千万要小心,不能伤了人质。” “末将明白!”韩副将领命退下。 史可法拿起千里眼又忍不住看了秦香一眼,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攻打 在与秦香取得联系后,史可法开始了他的营救行动。 按照计划,他一面派韩副将带人迂回到秦香楼的后方,等待秦香她们将守卫引开后,潜入秦香楼,与史可法里应外合,将倭寇前后包抄;另一面史可法按照之前跟小头目的约定,时辰一到,就开始吆喝着放人,表面上是谈条件,实际上是吸引倭寇的注意力,好让韩副将更容易得手。 “喂!倭贼听好咯,我们约定的时间已到,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放人了?”史可法首先开口。 小头目一听,心中一惊,虽然他知道这一刻迟早要到来,但是看着自己的手下还酒醒人不醒的样子,他心里更急。 “青龙!我答应你的一定办到。那么现在就请你过来接收人质吧。”小头目躲在门后应道。 “长官?!”倭寇副官久下担心地说了一句。 小头目却奸笑一声,“哼!我说过要放人,可没说过我会给他们送过去,我就让这些花姑娘站到门前等着青龙亲自过来领。到时候……” 小头目说得,和久下相视而笑。 “呸!你们真狡猾!”一位靠近他们的姑娘一听,烈性地骂了一句。 “八嘎!”久下喝了一声,随即一巴掌将那位姑娘扇倒。 秦香一看,赶紧过去将她扶起来。 “哟,军爷,我的姑娘哪里得罪您了,看把您气得。”秦香扭挪道。 “哦,秦老板。没事儿,我的副官脾气大了点,我已经批评他了。怎么样?你都听到了吧?青龙已经在外面喊你们了。放心,我不是不守信的人,答应放了你们就一定放了你们。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想请秦老板留下来陪我一下,等大家都安全了,我自然会放了秦老板。其他的姑娘,现在就可以到门口等了,青龙会过来接你们的。”小头目皮笑肉不笑道。 “军爷想得可真周到,不过光凭秦香一人,岂能担保你们这么多人啊?您真是高看秦香了。这样吧。为了让军爷您放心,放了其他的姐妹,我再多留几个姐妹,或许军爷的安全会更有保障。”为了实施刚才的计划,秦香需要帮手,她自动请缨道。 “好!秦老板果然够意思。那就请秦老板留下五个人,其他人先离开吧。”小头目笑道。 “您确定五个够了吗?” “我想青龙不会笨到连秦老板的命都不顾的。”小头目冷笑道。 “好,秋菊,除了四季姐妹花,让其他姐妹都下楼吧。姐妹们,走吧,先到青龙将军那避一避。”秦香宣布道。 “是!”秋菊等四人跟秦香留了下来。其他人纷纷下楼。 “别忘了,照顾好方妈妈。”秦香叮嘱道。众人点点头,将老鸨方姨抬了出去。 其他人下楼后,秦香和四季姐妹花也跟着小头目下楼,来到一楼,秦香的眼睛就偷偷朝后门瞄了一眼。她果然看见了韩副将的身影,随后,秦香对四季姐妹花使了使眼色,四人便扭挪着身段朝后面的守卫走去。 “秦老板,您这是干什么?”小头目警惕道。“没干什么。我的那几位姐妹说,你们这里,要数那几位算男人,昨晚同是喝酒,人家早就醒了,而且站了一天的岗了,依然精神得很。这不,美女羡英雄,就想过去看看,难不成军爷您还担心几个姑娘把几个大老爷们给怎么着了?”秦香不无嘲讽道。 小头目想起昨晚自己不战而败,作为一个男人,被女人这样说,自然也没有多大的理,再看那些柔弱的姑娘如何也奈何不了他的武士,只好默许了。 秋菊等四人来到后门,便使出浑身解数,开始对那几名守卫动手动脚,极尽挑逗。刚开始,那几名守卫还坚持所谓的武士道,不过,在秋菊四人的撩人姿势下,渐渐把持不住,也开始动手动脚起来。秦香的意思本来是想让秋菊四人迷惑敌人,好让韩副将动手。没想到韩副将看到倭寇动了中原的女人,而且越来越放肆,越来越禽兽,他自己越看越恼怒,突然大骂一声,“狗日的畜牲!”说着,带领跟他来的几人拿刀就向前要砍人! 本来想悄悄潜入的计划泡汤了。倭寇守卫惊慌地推开秋菊等人,提枪就放。枪声一响,久下带人就跑了过来。而前门,史可法刚刚要前来接应人质,听到枪声也预感不妙了,小头目更是恼羞成怒,拔刀喊道,“八嘎!扣下人质!” 一声令下,刚要走的二十几人顿时又被倭寇围了起来。 “青龙!你不讲信用!那就别怪我了!”小头目朝半路隐蔽起来的史可法道,“把他们带回来!”随即一声令下,二十几人又回到了秦香楼里。 而此时的后门,由于久下带人增援,倭寇将偷袭的韩副将一行痛击一顿,除了韩副将和两名身手较好的侍卫,其他人全被毙命。韩副将也身负重伤,被俩侍卫强行拉走。 “啪!”击退韩副将后,久下转身回来朝秦香就是一巴掌! 秦香虽然有气,但是计划被识破,她也只能忍着。 “哼,秦老板!好一个美人计啊!”只可惜你们的里应外合没有用上。你们中原人一向自夸熟读《孙子兵法》,现在看来,还不如我们扶桑人!”小头目走过来冷笑道,随后怒喝一声,“把他们关起来!” “嘿!”久下应道,“不过长官,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突围?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些女人作掩护突围出去!”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看看他们这一个个!如果刚才青龙要强攻,我们就麻烦了。再等等,吃一顿饭,等将士们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我们就行动。那时天也刚黑,青龙他再厉害,也有看不见的时候。”小头目道。 “明白!秦老板,如果不想受苦,请你马上给我们安排晚膳,记住,别再耍小聪明了,如果敢在饭菜里下毒,我这一次就不用手了,我会用刀!”久下盯着秦香,刀露寒光,狠狠道。 秦香知道,这时不能大意了,把倭寇逼急了,他们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于是对后厨吩咐道,“赶紧给诸位军爷准备晚膳,手脚干净点。”大家都见识了倭寇的手段,默默点头道。 本想与史可法里应外合,能全身而退,没想到竟是一出闹剧,秦香有些失望了,她不禁地裹紧衣裙,太阳下山了,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突然,秦香摸到衣服里有什么东西搁着自己,仔细一摸,她心中一惊:青龙的信号弹! 她便有了另一个注意,但是,她不知道,此时的青龙究竟在哪儿。她想赌一把。 而此时,史可法面对受伤的韩副将,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有点恨铁不成钢。自己让秦香失望事小,这事儿没办成,人质没救成,反倒损了好几个兄弟,这事儿确实窝火,但是他还是无奈地摆摆手,“快带韩副将下去救治。”韩副将被迷迷糊糊地抬走了。 天色暗了下来。史可法不知道该怎么办,刚才那一步已经打草惊蛇,现在想跟倭寇谈条件并不是明智的选择,甚至是多余,倭寇不会买账。 史可法背靠墙上,他想起了秦香,他想听到哪怕一丝关于她的动静,夜让秦香感到失望,也给史可法带来恐惧。他担心那些倭寇酒足饭饱后…… “咕咕”史可法还是学了两声鸟叫,这是早年他跟秦香见面时常用的暗号。 但是,此时没有任何回音。 “嘿,秦老板,应该是叫你吧?”小头目警惕许多,他边啃着肉边嘲笑秦香。 秦香没有回应,三十几人又被关在一起,这时,那些倭寇已经清醒。似乎没有人能从他们的眼皮底下耍任何动作。 而秦香的手紧紧护着衣服里那几颗信号弹,她希望某刻会看到满天烟火。 第二百五十二章 烟花不冷 史可法的偷袭计划失败了,倭寇加强了警惕,一顿饱餐过后,他们开始了暗夜行动。 那些昨晚没有偷到腥的倭寇们此时看着秦香楼里这群娇弱的姑娘,饱暖思淫·欲,纷纷吞下唾沫。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先耐不住诱惑的竟是小头目,这小鬼子自从昨晚看上秦香后,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奈何昨晚被秦香照着下半身狠狠踹了一脚,间歇性丧失功能,可是一天之后,竟然……不得了,小头目让下碗筷,急匆匆地冲到关着人质的角落,抓着秦香的胳膊就往旁边一间屋里拽。 “啊!”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秦香情急之下,将信号弹丢给躲在角落里的后厨小二,小二迅速捡起信号弹,就往怀里塞。 在小头目带头后,那些倭寇们争先恐后地过来抢姑娘!角落里顿时只剩下后厨的两个伙计,和受伤的老鸨方姨。 而副官久下似乎还算老实,他没有参与抢女人,他要保持清醒,要看住这里所有的人质和观察外面史可法的一切行动。 “水!我要喝水!”就在众人哄乱的时候,方姨突然迷迷糊糊道。 “哼!还想喝水?!我让你喝……”久下看着方姨,似乎感到很不耐烦,站起来拔刀就要砍下去。 “哎!住手!”秦香突然喝道,久下停了下来。秦香转向小头目,撒娇道,“军爷,你若是伤了老妈妈,你叫我们这些姐妹如何安心服侍各位军爷啊?” 小头目一听,随即对久下挥挥手,“退下!” “嘿!”久下只好服从。 “小六子,你们俩去厨房给老妈妈拿些热水来。”秦香看倭寇允许,对后厨小六子道。 “好。”小六子和小五子点点头站起来。 “哼?去拿水也要两个人去吗?”久下拦住道。 “那小五子,你去。”秦香道。 “不,他去!”久下指着小六子阴笑道。 “好吧,听军爷的,小六子,你去吧,记得手脚麻利点,别让老妈妈等着急了。”秦香道。 “是是是。”小六子点点头,看起来很是害怕。 “你!跟他去!”久下指着身旁一名倭寇侍卫道。 “嘿!” 小六子在倭寇侍卫的监视下下楼,往后厨赶去。他的怀里,一直揣着秦香留给他的信号弹。 小六子虽然害怕,但是有时候恐惧也是一种力量,他走进厨房,在经过砧板旁边时,砧板上的菜刀引起他的注意,他随即转身拿起菜刀。 “喂!你滴,干什么?”倭寇侍卫警惕地拿枪指着小六子。 小六子咧嘴笑笑,“军爷,您别紧张,我拍个姜给老妈妈下汤,她受伤了,年纪又大,身子骨熬不住,喝点汤暖和暖和身子,只有把她伺候好了,我们秦香楼的姐妹们才能放心伺候各位军爷不是?” “快点!”侍卫一听,也没在意,收起了枪,只是催促道。 “哎,好好好。”小六子点点头,本来是要拍姜的,他却是抓了一把番椒剁起来,一开始没什么,可是渐渐的,侍卫就开始打喷嚏,接着擦眼睛。 小六子虽然也被呛到,但毕竟是在厨房待惯了,这点还是能忍得住的,他看着倭寇侍卫躁动的样子,手里的刀越剁越起劲。 “喂!你滴干什么?为什么这么辣?”侍卫终于忍不住了,问了一句。 小六子看他那样子,想他应该是被呛到了,所以赔笑道,“不好意思军爷,天气冷,放点番椒好。哎哟,您看看,这都把军爷呛到了。来,擦擦。”小六子看着侍卫湿润的眼眶,笑着递过一张手绢,谁知在侍卫接过手绢的刹那,小六子用手在手绢上抹了一下。待到那侍卫用手绢擦眼睛,却是越擦越辣,眼睛都睁不开了。 看到这情景,拿着菜刀的小六子内心经过一番挣扎,一刀劈了过去,愣是将侍卫劈倒了。 “啊?我……我杀人了!?”小六子看着倒地的侍卫,“咣当”一声菜刀掉在地上。 就在小六子被自己杀人的行为吓怕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外面有人放起了烟火! 这烟火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些正想对姑娘们下手的倭寇们听到这响声,也是来不及脱衣服就被久下叫唤拿枪。 小头目刚想推倒秦香,愣是被这响声进出一身冷汗,“纳尼?”这是什么声音?” 秦香以为是小六子得手了,便假装安慰小头目道,“军爷,不用担心,年关了,总有些公子少爷放烟花显摆显摆。军爷不必惊慌。” “不!我不能大意。我得出去看看。”小头目说着,走出房间,走到窗口一看,果真是百姓放烟花! 正当他稍稍松口气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秦香楼后面也有人放起了烟花。这烟花却是把所有人都吸引过去了。就连秦香楼里的姑娘们也惊奇地围到窗前看。 “这是怎么回事?”秦香故意问道。 “想必是隔街的刘老板放的,哎,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他倒是发了不少国难财,臭显摆!”秋菊看了秦香的眼神,幽怨道。 这一说,果然引起众人纷纷议论。但是没有人知道,这烟花其实是小六子放的。小六子本来还在犹豫,但是一听到对面有人放烟花,顿时警醒过来,拿着烛火就从后厨的门洞逃了出去,故意跑了一段路才放信号弹! 果然,这信号弹在宁静黑暗的苏州夜空显得格外响亮,分外耀眼。 “将军!前方发现我部信号弹!”守夜的玄武警觉道。 朱青等人赶上船头一看,果然是青龙部的信号。 “难道是时迁兄弟?”朱青有些惊喜,他还愁着赛时迁的下落呢,如今看着信号弹,他想多半是赛时迁放的。 “前方是什么地方?”朱青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最繁华的苏州烟花巷,那里最有名的是秦香楼。”玄武道。 “秦香楼?时迁兄弟的相好不就是秦香吗?”宁儿提示道。 “对啊!”众人顿悟。 “快!加快速度,赶往烟花巷秦香楼。”朱青突然催促道。 “大哥,我们这都已经进入内城河了,不急于这一时。”林白道。 “不,我留给时迁兄弟的信号弹是一级危险信号弹,想必秦香楼有危险了!”朱青道。众人一听,纷纷错愕。 “快!各将士准备!准备应战!”玄武下令道。 “是!” “兄弟,麻烦再快点!”朱雀催促舵手。 “好咧!” 锦衣卫队火速赶往烟花巷秦香楼! 第二百五十三章 青龙在天 随着烟花盛宴不断上演,陷入恐慌数日的苏州城开始热闹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倭寇已经被史可法的部队围困了,至于秦香楼里面人质的安慰,他们是管不了的。用狂欢排解压抑,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而随着大街上围观烟花的百姓渐渐多起来,倭寇的警惕性也加强一步。倭寇们没有心情快活了。在小头目和副官久下的命令下,个个拿着火铳指着窗外,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的风吹草动,格杀勿论。 小六子发完信号,从厨房端着一碗热汤上楼。 “八嘎!怎么那么久?”久下怒喝一声。 小六子点头哈腰应道,“军爷,这天冷了不好生火啊,水也不好滚啊。” “我问你,跟你去的那个人呢?”久下接着问道。 “哦,您说那位军爷啊?送我上楼他就回去看烟花了,今年的烟花可好看了。”小六子笑道。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烟花?!”久下怒气冲冲。小六子拿着碗,笑着从久下身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向老鸨方姨。 这时,秦香也出来了,她来到方姨身边服侍着。 “秦老板。汤弄好了。”小六子说着,将姜汤递到秦香手里。 “小六子,动作够快的啊。这么快就弄好了。”秦香说着,对小六子使了一个眼色。 “哎,中间隔壁放烟花,没忍住,出去看了一眼,要不然,更快。”小六子回应道。 “好了,你想歇着吧,让我来喂方妈妈。”秦香知道小六子已经放出信号弹,心中松了口气,接过姜汤,对小六子道。第二百五十三章 随着烟花盛宴不断上演,陷入恐慌数日的苏州城开始热闹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倭寇已经被史可法的部队围困了,至于秦香楼里面人质的安慰,他们是管不了的。用狂欢排解压抑,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而随着大街上围观烟花的百姓渐渐多起来,倭寇的警惕性也加强一步。倭寇们没有心情快活了。在小头目和副官久下的命令下,个个拿着火铳指着窗外,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的风吹草动,格杀勿论。 小六子发完信号,从厨房端着一碗热汤上楼。 “八嘎!怎么那么久?”久下怒喝一声。 小六子点头哈腰应道,“军爷,这天冷了不好生火啊,水也不好滚啊。” “我问你,跟你去的那个人呢?”久下接着问道。 “哦,您说那位军爷啊?送我上楼他就回去看烟花了,今年的烟花可好看了。”小六子笑道。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烟花?!”久下怒气冲冲。小六子拿着碗,笑着从久下身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向老鸨方姨。 这时,秦香也出来了,她来到方姨身边服侍着。 “秦老板。汤弄好了。”小六子说着,将姜汤递到秦香手里。 “小六子,动作够快的啊。这么快就弄好了。”秦香说着,对小六子使了一个眼色。 “哎,中间隔壁放烟花,没忍住,出去看了一眼,要不然,更快。”小六子回应道。 “好了,你想歇着吧,让我来喂方妈妈。”秦香知道小六子已经放出信号弹,心中松了口气,接过姜汤,对小六子道。 随着烟花盛宴不断上演,陷入恐慌数日的苏州城开始热闹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倭寇已经被史可法的部队围困了,至于秦香楼里面人质的安慰,他们是管不了的。用狂欢排解压抑,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而随着大街上围观烟花的百姓渐渐多起来,倭寇的警惕性也加强一步。倭寇们没有心情快活了。在小头目和副官久下的命令下,个个拿着火铳指着窗外,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的风吹草动,格杀勿论。 小六子发完信号,从厨房端着一碗热汤上楼。 “八嘎!怎么那么久?”久下怒喝一声。 小六子点头哈腰应道,“军爷,这天冷了不好生火啊,水也不好滚啊。” “我问你,跟你去的那个人呢?”久下接着问道。 “哦,您说那位军爷啊?送我上楼他就回去看烟花了,今年的烟花可好看了。”小六子笑道。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烟花?!”久下怒气冲冲。小六子拿着碗,笑着从久下身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向老鸨方姨。 这时,秦香也出来了,她来到方姨身边服侍着。 “秦老板。汤弄好了。”小六子说着,将姜汤递到秦香手里。 “小六子,动作够快的啊。这么快就弄好了。”秦香说着,对小六子使了一个眼色。 “哎,中间隔壁放烟花,没忍住,出去看了一眼,要不然,更快。”小六子回应道。 “好了,你想歇着吧,让我来喂方妈妈。”秦香知道小六子已经放出信号弹,心中松了口气,接过姜汤,对小六子道。 随着烟花盛宴不断上演,陷入恐慌数日的苏州城开始热闹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倭寇已经被史可法的部队围困了,至于秦香楼里面人质的安慰,他们是管不了的。用狂欢排解压抑,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而随着大街上围观烟花的百姓渐渐多起来,倭寇的警惕性也加强一步。倭寇们没有心情快活了。在小头目和副官久下的命令下,个个拿着火铳指着窗外,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的风吹草动,格杀勿论。 小六子发完信号,从厨房端着一碗热汤上楼。 “八嘎!怎么那么久?”久下怒喝一声。 小六子点头哈腰应道,“军爷,这天冷了不好生火啊,水也不好滚啊。” “我问你,跟你去的那个人呢?”久下接着问道。 “哦,您说那位军爷啊?送我上楼他就回去看烟花了,今年的烟花可好看了。”小六子笑道。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烟花?!”久下怒气冲冲。小六子拿着碗,笑着从久下身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向老鸨方姨。 这时,秦香也出来了,她来到方姨身边服侍着。 “秦老板。汤弄好了。”小六子说着,将姜汤递到秦香手里。 “小六子,动作够快的啊。这么快就弄好了。”秦香说着,对小六子使了一个眼色。 “哎,中间隔壁放烟花,没忍住,出去看了一眼,要不然,更快。”小六子回应道。 “好了,你想歇着吧,让我来喂方妈妈。”秦香知道小六子已经放出信号弹,心中松了口气,接过姜汤,对小六子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街上,人们冒着生命危险看热闹,中国人看热闹,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 而这边,青龙和史可法的营救行动已经悄然进行。 只见秦香楼前面,两个女人在骂街,竟是宁儿和朱雀! 骂着骂着,林白上场了,像是来劝架的。挡在中间,将两个女人分开。 “哎!别闹了行吗?大半夜的,还让不让街坊邻居睡觉了你们?”林白劝架道。 “你走开!你这混蛋,要不是隔三差五地往这种地方跑,怎么会勾搭上这个狐狸精?”朱雀骂道。 “哎?你骂谁是狐狸精呢?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还怨别人?切!”宁儿还嘴道。 这骂街果然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但是史可法早有安排,围观百姓都在一定范围之外,免得待会被误伤。 而这骂街的好戏竟真吸引了倭寇的注意力,小头目等人都忍不住朝外看了看,副官久下警惕较高,拿着枪指着楼下三人喊道,“喂!走开!不然我开枪了!” “你开你开啊,老娘今天还真就不想活了,嫁错了人,这日子没发过了!”朱雀朝着久下哭骂道。 “你……”久下上膛,正想开枪却被小头目制止,“喂,别乱来,这样会造成恐慌,这里一乱,青龙就会浑水摸鱼了。” “快走!”久下只能怒喝道。 “走走走,军爷,别开枪,我们走!”林白拽着朱雀和宁儿两人往前走。 “你放开!” “快走!别惹恼了军爷!” 三人就算退场的时候,戏份也是相当足,咋一看,确是没看出什么。 而这短短的时间对楼上的朱青三人来说,足矣! 朱青和黑煞、玄武等人来到叹花茶楼楼顶,这虽然不算是苏州城最高的建筑,却能看见苏州城的万家灯火。 “如果不是兵荒马乱的,多好。”黑煞忍不住赞叹道,他如今已经改变许多,学会用爱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而之前,他对黑夜无法自拔,便也隐藏着黑暗深处的恨。 “走吧,或许干完这一票我们就能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了。”朱青拍拍他的肩膀道。 三人同时甩出绳索,都不约而同地勾住了秦香楼的楼顶梁木。三人试着拉了一下,很结实! 三人对视一番,点点头,“走!”朱青一声令下,三人从叹花楼一跃而下,朝秦香楼荡了过去。 “砰!”一团烟花在夜空中绚烂,除了史可法和宁儿他们,没有人发现烟火中这三个人的动静,宛如飞龙在天。 “喂!看什么看?!还不快回去站岗?!”久下对过来围观的守卫怒喝一声,守卫只好各回其职,把守窗口。 “快!守卫回来了!”朱青用余光扫了一下秦香楼的窗口,催促道。 三人加快速度,拉紧绳索,荡了下去。 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正当朱青等人正要荡进窗口的时候,却被回访的四名守卫发现,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天降神兵吓得赶紧端起火铳就要开枪! 这时,朱青抽出弯刀,黑煞也抓出一手银针。“你左边我右边。”只见朱青甩出一把弯刀,黑煞也甩出一手银针,弯刀开路,银针护航,朝秦香楼杀了过去。 “呲呲呲呲”在守卫扣动扳机前,弯刀将两名守卫割喉,而银针则将另外两人封喉! 解除了第一个窗口的守卫,朱青等人迅速荡进秦香楼。这里是秦香楼的三楼,有四个房间,每个房间有四名守卫把守。 干掉了这四名守卫,朱青便拔下倭寇的外套递给玄武和黑煞,“穿上,然后过去把其他房间的倭寇解决了。” 两人看了看倭寇这身皮,厌恶的摇摇头。 “穿上,这是任务需要!”朱青命令道。 玄武和黑煞只好将倭寇的外套套上,朱青也犹豫了一下将外套套上,还别说,这一套上,在这夜里可分不出真假! “每人一个房间,有没有问题?”朱青问道。 “我最快一刀七个。”玄武笑道。 “你呢?”朱青问黑煞。 “我的任务单上从来没有活口,除了你。”黑煞对朱青冷笑道,至今为止,他唯一失败的任务就是在京郊夜店刺杀朱青那一次。 “好!你南,你北,我东。”朱青分配道,秦香楼坐北朝南,刚才他们是从西厢进来的。 三人相视点点头,准备行动。突然朱青想起一事儿,“等等。” “咋了?” “门都是关着的,敲门他们已经会警戒,这样,你们敲门的时候,就说‘空恩尼七挖’,如果他跟你啰嗦,你就说‘八嘎!’。”朱青道。 “什么?” “什么蛙?什么嘎?” “哎呀,倭寇的‘空尼七挖’就是我们的‘你好’的意思。‘八嘎’就是混蛋的意思,你问好他还啰嗦,你就直接‘八嘎’他,铁定给你开门。” “哦,空你鸡哇?” “八嘎……” “差不多差不多,再来一遍‘空尼七挖’。” “空你急哇……八嘎……” “空你急哇?” “八嘎……” “得得,差不多了,走!”朱青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 “空你急哇……” 黑煞和玄武念念碎地跟着朱青住了们。 “嘘!别念了。待会再念。”朱青轻声道,两人点点头,但是还是忍不住轻声念叨。 三人分别来到各自房间门前,因为南房和北房相望,所以,只能一人隐蔽一人先开。 朱青示意玄武先敲门,玄武点点头,敲了敲北房的门,“咚咚咚” “莫西莫西?” “额……”玄武一时断片,看了朱青一眼。 “空你急哇!”朱青对着玄武作朝夸张的表情。玄武点点头,“空你急哇。” “喔!”里面的人一听,一笑,便开了门,玄武一闪进去,在屋里灯光下,倭寇见玄武竟是带着面具!正想开枪。 玄武已经手起刀落。朱青和黑煞看见一道血溅到纸窗上,便相视而笑,转身各自敲开自己的门。 朱青很麻利的进门解决了东房的四个倭寇,当朱青和玄武出来的时候,黑煞还在门外念叨着。 两人摇摇头,坐在门口看着黑煞。黑煞一急,猛敲门。 “喂?莫西莫西?!”黑煞一听,不对啊,这间不按套路出牌啊,自己都还没有‘空你急哇’,对方就开始啰嗦了,黑煞一想,直接来了一句,“八嘎!”没想到,里面的人一听,随即应了一声,“嘿!”然后,门打开了。黑煞一进门,更傻了,四个人都低着头迎接黑煞。 黑煞一看,逐个喊了一声“八嘎”地敲了过去。倭寇还以为被长官训了,一直低着头应道,“嘿!”突然有一个人发觉黑煞的鞋不对劲,刚想抬头的时候。黑煞已经一刀旋转,悉数结果。 “哎,一般看见我脸的人都得死,这回你们都没看到就死了,真实可惜了。”完成任务,黑煞拍拍手,摇摇头,走出门。 朱青和玄武此时已经等在门口,一见黑煞出来,两人不约而同地鼓掌。 没想到这掌声却引起楼下倭寇的注意。 “喂?楼上滴?什么情况?别开小差!”久下用汉语问了一句。 “嘿!”朱青应了一声,三人便停止嬉闹,悄悄摸了下去。 潜入了秦香楼,朱青便从窗口扔下信号,史可法和朱雀等人得到消息,便开始行动! “杀!”只听得史可法一声令下,三百史家军便朝秦香楼包抄过来,倭寇见史可法突然行动,随即仓忙应战。 “长官!你看守人质!我去战斗!”久下愤怒道,说着便带人冲下楼,他们的想法是,先消灭来军的有生力量,实在打不过,还有后面的人质做后盾。 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真正的青龙已经潜入他们的背后。 看到史家军杀过来,一楼的守卫正想开枪,却突然被人干掉! 原来是朱雀他们三人从侧面杀了过来。 解决了第一道防线,史家军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待久下带人赶来增援时,史可法已经带领史家军杀入秦香楼,和朱雀、宁儿和林白等人往里杀。 近身战使得倭寇的火铳失去了优势,他们不得不扔掉火铳与史家军展开白刃战。 但是,即使倭寇刀法如何厉害,面对多于自己三倍的史家军,在这么小的空间里,也是被乱刀砍死的。 何况史可法和朱雀等人更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一下就把倭寇杀得步步后退,甚至退后二楼。 久下眼见不妙,随即跑回楼上,想用人质做挡箭牌。没想到上楼一看,傻眼了。 三个“倭寇”拿着刀已经干掉楼上看守人质的倭寇,此时正用到指着小头目。 “八嘎!”久下怒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八嘎八嘎!你才混蛋!看清楚了,老子是谁!”朱青说着,一把将倭寇的外头撕掉,由于动作太过粗犷,甚至把自己的衣服都扯下来了。胸口一天“青龙“若隐若现! “你……你是青龙?!”小头目惊叫一声,踉跄后退。 “纳尼?!”久下也是一惊! “青龙?你就是青龙?”秦香激动道。 “是我,大嫂!”青龙点点头。 众姑娘一听,心花怒放! 第二百五十五章 火海脱险 朱青带领锦衣卫惊艳登场,迷倒万千美妇,却吓坏了倭寇! “乒乒乓乓”史可法带领史家军从一楼打上来,二楼顿时挤满了人,这人多屁股乱,倭寇小头目和副官久下趁乱逃窜。 “追!”朱青劈开挡在前面的倭寇士兵,带领玄武和黑煞追了上去。但是追上三楼,却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不好!中计了,回去!”朱青突然说道,待他一回头奔下二楼一看,果然,中计了! “啊!”秦香楼的姑娘们顿时尖叫起来,慌乱之中,秦香的房间突然着火,随即小头目和副官久下冷笑着从房间里走出来,小头目抓起秦香,而久下则抓起秋菊,两人挟持人质威胁朱青。 “史大哥,你们先退!”看到房间里的火势越来越大,朱青对史可法道。 “撤!”差不多将倭寇士兵干完的史可法对堵在一楼的士兵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退了出去。 “二楼的,让姑娘们先退!”史可法紧接着喊道。 “别动!”久下突然吼道。 众人只好停下。 “你想怎样?”朱青问道。 “哼?想怎样?青龙,你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救这么多人的!”久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青龙,别管我们,快让姐妹们离开!”秦香哭喊道。 “八嘎,闭嘴!”小头目用手锁住秦香的脖子。 “秦老板!” “秦姑娘!” 众人顿时惊叫道。 “哈哈哈,我一直以为,白天在外面的是青龙,没想到是你这个没用对废物,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算什么男人?”小头目看到史可法担心的神态,得意道。 众人一听,才知道史可法喜欢秦香。 事已至此,史可法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他走出人群,对倭寇冷笑一声,“哼,我史可法可不像你,夺人所爱!” “那又怎样,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是怎样对待花姑娘滴,哈哈哈。”小头目说着,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一张臭嘴伸向秦香的桃花粉面。 正当所有人都恨不得掌嘴小头目,打烂他的牙齿让他自己吞下去的时候,朱青往前走了几步,“住手!” “哼?怎么?你也想英雄救美?”久下在一边挟持秋菊冷笑道。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能像一个真正的武士一样跟我们好好斗一场,或许我会考虑放你们两一条生路。否则……”朱青冷静地盯着久下的眼睛道。朱青非常明白,小头目虽然是久下的长官,但是真正难对付的是久下。 “你还敢在此说大话。她俩在我们手中,你们谁要是敢动一下,我立刻杀了他们。”久下威胁道。 “你以为这样你们就能逃得了?”黑煞说道。 “逃?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逃?我们东洋武士是不会临阵脱逃的!你们就等着跟我们一起被这场大火吞噬吧!”久下应道。果然,久下抱了必死的决心。 屋里的火势越来越猛,火舌渐渐朝往外面扑出来。热量把众人逼得往后退。躺在地上的老鸨方姨艰难的蠕动着。 “朱雀,把大娘扶过来。”朱青对身边的朱雀道,朱雀刚想向前去扶,却被久下怒喝一声,“别动!谁都不许动!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久下拿着秋菊做威胁,秋菊哪受过这样的惊吓啊,顿时就哭了起来。 “别哭!”看到秋菊一哭,久下烦了,又喝了一声。 “大哥,火势越来越大了,在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这楼就会塌下去。”玄武在朱青耳边轻声说道。 “我知道。大家趁着热,往后退,能退下楼最好,不能退的也不能给那边太重的压力。”朱青道。 “明白。”玄武点头,对林白看了看,林白突然叫道,“哎呀!受不了啦,这热得!都给老子后退!”说着,众人纷纷跟着闹腾起来。这一闹又有不少人能退下楼去。 “别动!”久下很快看出了端倪,吆喝道,但是说归说,他们还是不自觉的往前挪过来,因为他们背后的火势越来越大,他们才是最靠近火源的人。 不知不觉,倭寇挟持秦香和秋菊两人就越过了方姨,徒留方姨一人在角落里被热火炙烤、不断地挣扎。方姨的呻吟声让朱青等人揪心,却让倭寇感到兴奋!小头目和久下得意地大笑起来。变态啊! 朱青看不下去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姨惨死在自己面前,他朝倭寇迈开了步子! “别动!”倭寇开始紧张起来。 “你在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久下像是用刀指着秋菊,随即指着朱青。 正在久下把注意力放在朱青身上的时候!突然,角落里的方姨奋力挣扎着,一个翻身,滚到久下身后,抓着久下的腿就是一阵狂咬! “啊!”久下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到,恼羞成怒,转身对着方姨就是一刀。 “久下君?!”小头目也先后一望。 朱青趁机冲了过去,一刀就将靠前的小头目给解决了,“额……”小头目闷叫一声,血从喉咙里飘出来,小头目想用手捂住脖子,“咣当”一声,军?刀掉在地上。 “长官?!”久下顿感不妙,回头一看,一杆枪已经抵住自己的眉心。 “撒扬娜拉!”朱青冷冷地说了一句,勾动扳机,“砰!”血溅到秋菊的脸上,久下被爆头,应声倒地!秋菊被惊吓到,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动不动。 “楼要塌了!快走!”林白突然大喝一声。众人回过神来。纷纷跑下楼去。 “玄武,快带她们走!”朱青大喊一声,玄武跑过来,抱起一动不动的秋菊就撤。 “秦姑娘,快走!”朱青推了秦香一把,“史大哥,快带秦姑娘走!”史可法过来拉秦香。 “不,方妈妈!”我要救方妈妈。”秦香哭喊着,挣扎着向躺在地上的方姨挪去。 “我来!你们快走!”朱青说着,又推了秦香一把,自己冲向方姨,将她抱起,赶紧往外跑。 最后的这四人刚跑到楼道口,突然“轰”的一声,好似秦香的房间塌了。 “等等!”秦香突然惊道。 “怎么了?”朱青喊道。 “青龙!你给时迁的那本书还在我的房间里呢!”秦香着急道。 “什么?”朱青一听,也很是惊讶,《神器谱》对他来说可谓至关重要啊,特别是《神器谱?密宗卷》,无疑是大明王朝最后的希望。 “哎,先别管什么书了,这火都都烧过来了。逃命要紧!”史可法劝道,他不知道那便是倭寇苦苦追寻的《神器谱》。 “不行,这不是一般的书。史大哥,你带她们先走,我回去看看!”朱青说着,将方姨递给史可法便往回跑! “哎?!”史可法还没反应过来,突然,秦香也撒腿往回跑! “青龙,等等我!我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秦香喊了一声,也追了上去! “哎?!秦姑娘!”史可法万万没想到,秦香会追随朱青重返火海。他恨不得自己也跟上去,但是看着怀里奄奄一息地方姨,想起刚才方姨奋不顾身地撕咬久下的那一幕,他只能忍痛抱着方姨下楼! “哎!史将军!”我大哥和秦香姑娘呢?林白看到史可法出来,却没见朱青和秦香,迎上去问道。 “他……他们又回去找书了!”史可法着急叹气道。 “什么?”众人一听,惊讶不已,突然,宁儿冲出人群往秦香楼跑去! “宁儿!” “姑姑!” 朱雀和黑煞一喊,追了上去,将宁儿拦住! “你们别拦我,我要去找他!”宁儿哭喊道。 “不行!火势这么大!别说进去,出来都难!”朱雀大喝一声,希望警醒宁儿。 “是啊,姑姑,你不能进去!青龙一向福大命大,你要相信他!”黑煞道。 “快回来!楼要塌了!”玄武朝前面三人道。 黑煞和朱雀一听,愣是将宁儿拖了回来。 刚转身,“轰!”秦香的房间就塌下了一大半! “青龙!” “大哥!” “秦姑娘!” “秦老板!” “啊!”围观的人发出各种担心的声音。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这么大的火,可怎么办啊?” “是啊,听说里面还有人呢,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不是?这么大的火,别说人了,就算是一块铁,那也化了……” 宁儿一听,顿时晕了过去。 然而,火海里的朱青和秦香并没有化,秦香感到朱青身边的时候,朱青先是一惊,随即没有半点迟疑,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没有时间给他劝说了。他在往前一看,秦香的屋里角落放着一口大鱼缸。 “蹲在这里等我!”朱青说着,随即冲了过去,拿起秦香闺床上一张正在烧了一角的棉被,就往鱼缸里一搅,棉被顿时将一大缸的水吸干,湿漉漉的,朱青披着棉被冲回来,裹在秦香身上,“走!书放在哪里?” “那边!”秦香带着朱青冲进屋里。走到屋角,秦香咳着指着地面上一块木板,“就在下面的暗格里。” 朱青一听,扬手一劈,猛地将木板劈碎,果然,《神器谱?密宗卷》就藏在下面,还好,火没有烧到暗格! 朱青拿到书,扶起秦香,“走!” 可是两人刚想出门,门梁却被烧断,掉了下来。 “轰!”四周东西纷纷被烧得塌下来。 “跳!”朱青看到四周背后包围,没办法,只能往外跳,他想至少能有一人活着。 “轰!”朱青抱着秦香冲出窗口,跳出火海。 “大哥!” “秦香!” 底下的人一看,纷纷惊叫道。 突然,夜空中飘过一条黑影,随即一人大喊,“梁上吊!” 随即一根绳索甩上楼顶,另一端则朝朱青荡过去。朱青一看,顺手一抓,沿着绳索,抱着秦香,裹着被单,从空中叙叙降落! “呼!”围观的人,无不惊叹!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一杆黑枪 危急时刻,朱青抱着秦香破窗而出。在下坠的过程中突然抓到一根绳索,抓着绳索,两人翩翩而至。 楼下围观的人顿时破涕为笑。朱雀赶紧摇醒宁儿,“宁儿!宁儿快看!青龙没事!他们没事!他们下来了!”宁儿从昏迷中渐渐苏醒过来,在耀眼的火光中,两个人从天而降,好似神仙眷侣! 在下降的过程中,曾有那么一刻,秦香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抱着自己却喊自己“嫂子”的少年。看得朱青竟有些不好意思,朱青并非那些登徒浪子,何以受得了秦香这烟花之眼,特别是两人身体都贴在了一起,每一次呼吸起伏都感同身受,朱青虽是少年,但已不再懵懂,可是此时两人处在半空中,总不能松手。所以朱青只能尴尬一笑,“嫂子,你没事吧?” 秦香顿时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哦,没……没事儿。”说着,秦香转了转头,可是能转向哪儿去呢? “大哥!” “秦老板!” 过一会儿,地面上的人围了过来,朱青和秦香才意识到,他们着地了。 “哎哟,大哥,这么冷的天,还裹着这么湿的被单怎么行,赶紧脱下来,披上你的大衣吧。”林白说着,拿过朱青的貂裘大衣,随便一手将裹在朱青和秦香身上的被单扯了下来。 这一扯可不得了,众人一看,全都惊呆了,朱青和秦香还紧紧抱在一起呢! 这一幕,史可法看到了,秦香的姐妹看到了,宁儿也看到了!因为,朱雀正扶着宁儿兴冲冲地赶过来,一看到这情景,两人惊呆了,宁儿停下脚步,脸上惊喜的笑容顿时消失。 朱青一看,这可不得了,赶紧松开秦香的腰,秦香也怯生生地缩回自己的手。 “宁儿!”朱青叫了一声,追了过去,因为宁儿已经转身,朱雀想拉,但没拉住。宁儿跑开了。 朱青跑到朱雀身边,朱雀也低着头说了一句,“好好跟她说说,她太在乎你了,刚才听说你被困在里面,都昏过去了。没想到醒来却看到……” “你也不相信我?”朱青应了一句。 朱雀微微苦笑,“我信你,但是我不是她。” 朱青点点头,继续朝宁儿追了上去。 或许是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所受的委屈,宁儿边跑边哭。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和议论。 当然也就顾不上黑暗中的危险。就在朱青准备追上宁儿的时候,突然,秦香楼里伸出一杆枪,枪口正对着宁儿。 敏锐额朱青在奔跑的过程中用余光发现了这一杆黑枪!他心中一惊,往前一扑! “宁儿小心!”朱青喊着,“砰!”秦香楼的黑枪响了,伴随着着枪声,朱青将宁儿扑倒!宁儿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吓,不敢再动弹,因为动一下就给刺客一个机会,这点身为女将的她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她只好静静地等待,静静地躺在朱青的身体之下,让这个男人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自己。虽然危险,但是她感到片刻的宁静。 但是,这份宁静并不持久。 “嘘,别动。”朱青在宁儿的耳边轻声道。 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宁儿感到脸颊边擦过一丝热气,随即是不祥的呼吸!带她回头一看,朱青的嘴角溢出鲜血! “青龙!”宁儿顾不得许多,她惊叫一声。 “大哥!” “青龙!”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吓,被宁儿的叫声惊吓! 黑煞和玄武已经朝秦香楼杀了过去,而林白和朱雀等人也朝宁儿和朱青跑去! “砰!”又是一枪。但是这一枪并没有伤到任何人,这一枪是针对黑煞和玄武的。还好黑煞和玄武是有备而去,凭着两人的功夫,还是躲过了这一枪,但是两人都感觉得到,里面是一个神射手! 没错,躲在里面方黑枪的正是倭寇的神射手,方才趁乱躲了起来,此时想趁着锦衣卫放松警惕,背后偷袭。本来是想打宁儿的,却被朱青挡了一枪。 玄武和黑煞一人躲在一边的石柱后面,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随即玄武一闪,“砰!”显然没有打中玄武,黑煞正想趁着倭寇打玄武这一枪换弹的间歇冲进去结果了那黑枪,没想到刚一露头,又是“砰”的一声,差点打中黑煞。 无奈,玄武和黑煞换了边之后还是没能攻进去。没想到里面的黑枪不止一把! 其实只有一人,但是身边配了好几把枪! 若是混战之中,或许谁都敢往前冲,毕竟不冲不一定能活,冲也未必会死,而此时,战斗已经结束,前面的黑枪就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我不碰,大不了少一顿,但是至少不会丢了命。所以门外虽然围着众多的将士,也没人敢冒险向前一步。 而此时的朱青已经被朱雀等人扶到安全位置,他的背后中了一枪,宁儿看着眼神迷离的朱青,后悔地哭了起来,“对不起!” “呵,没事儿……,你跑得可真快,我差点就追不上你了。”朱青强忍着疼痛对宁儿微微笑道。但额头上的冷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痛苦。 “你别说了,快躺好,让我看看!”宁儿便哽咽着,便将朱青翻过身。刚刚披上的貂裘大衣此时已经染红了一大半,众人一看,无不震惊。 “快,赶紧抬到临街的医馆看看。”秦香惊吓道。 “慢!”朱青却扬手微微制止,“我要等他们解决了刺客再去。”从这一枪和现在的情况来看,朱青知道躲在秦香楼里面的那把黑钱不是一个普通的角色,弄不好,这里还会出事儿,所以,他不放心。 众人一听,也没有办法,在这一点上没有人能改变朱青的决定。所以只能盼望着,玄武和黑煞尽早除了里面那杆黑枪。 可是,试了几次,连暗夜天使黑煞都无法靠近,这让众人都揪心。 “我去帮忙。”朱雀站起身,拿着剑走了过去,曾经的京城第一女捕头,对于这种黑夜行动还是有些经验的。 看到朱雀前去,秦香看了看身边的史可法,淡淡地说了一句,“史将军。你们不会让朱雀姑娘一个女的去冒险吧?” 史可法一听,便知道这话里有话,于公于私,被人这么一说,都有些不好意思,史可法点点头,“我这不是护送青龙到安全的地方嘛,我……我这就去帮忙。”史可法说着,也仗着胆子赶了上去。 失败不丢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被说才丢人!史可法决定从朱青身上学习一点为爱的本事。他提着刀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史可法和朱雀两人刚走到一半,突然,只听到秦香楼里“咣当”一声,两人以为被黑枪发现,所以迅速哥朝玄武和黑煞两边的石柱散去。 “不会被发现了吧?”朱雀轻声问黑煞。 “不像。可能是火烧到这边了,东西烧断罢了。”黑煞道。 “青龙说,要等到解决了里面的威胁他才去疗伤。这样等下去可不是办法。”朱雀对黑煞道。 “黑煞和玄武回头看了一眼巷口的朱青,点点头。 “史大人,你掩护我,我待会儿冲出去,我就不信他能一下放那么多枪。”玄武对史可法道。 “不,玄武兄弟。你掩护我,我去。”史可法却道。 “为什么?” 史可法回头看了看秦香,对玄武道,“因为我是南巡将军。” 玄武一看,微微一笑,“好吧。既然将军心系江南百姓,那玄武就不与将军抢功了,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掩护好你的。” 玄武说着,和对面的黑煞和朱青对视一眼,四人点点头。 “三、二、一……”玄武还没数完,史可法刚想冒死出击,想让秦香看看,他是不是秦香严重的真男人,真爷们! 可突然,屋里一下平静了,一人走了出来,“别数了,不用进来了。” 玄武等人一听,欣喜若狂! “时迁兄弟?” “是时迁兄弟!” 玄武和黑煞惊喜地迎了出去。 果然,从屋里走出来的正是赛时迁! “太好了,时迁兄弟,你没事!”朱雀也激动道。 赛时迁笑着走出来,“差点,差点,呵呵。”赛时迁说着,走到史可法身边。 “你……你不是?”史可法看到赛时迁,虽然他不希望赛时迁死,但是看到赛时迁再一次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知道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史将军,您方才的勇气实在让时迁钦佩啊。”赛时迁对史可法抱抱拳笑道。若是平时,赛时迁遇上史可法,早就溜之大吉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之前他们是一兵一匪,现在怎么说也算是体制内的人了,自然不用躲躲闪闪。但是情敌见面,还是别有意味的。 “哼。哪有时迁兄弟那般勇气啊?被百来倭寇追杀,就算跳河也不愿为倭寇所掳。史某自叹不如啊。”史可法笑道。 “是啊,早知道,时迁一到这苏州就该去找史将军的,史家军少说也有几百号人,对付区区百来倭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赛时迁也笑道。 可是这两人的对话,却让玄武等人闻道了火药味,虽然看起来像是烟花。 “咳,额……那个……大哥,时迁兄弟回来啦!”朱雀为了圆场,朝外边的朱青等人大喊一声。 果然,这话像一阵飓风,在那边引发大浪,大浪朝这边扑来,很快淹没了这里的微波。为首的,便是赛时迁的女人,秦香! 朱青侧脸一看,微微一笑,“快抬老子去治,疼死了!” “哎,好!”宁儿也激动得会心一笑,招呼林白等人抬着朱青到临街的医馆疗伤。 第二百五十七章 救人救心 赛时迁侠盗归来,从背后干掉了倭寇的余孽黑枪,可谓双喜临门。可是朱青却被抬上了手术台。所有人都拥到临街的医馆看热闹。 “哎,大家都别看了,别看了啊,宁儿大夫要给我大哥动刀了。大家先回避一下。”林白在门口拦住众人道。 “史将军,今夜多亏了呢,兄弟们也忙了一宿了,将军还是先带兄弟们回去歇歇吧。”朱雀是个明白人,几年的京城女捕头可不是白当的,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只要史可法一开口一撤,基本上就清场了。 史可法看了秦香一眼,转向朱雀抱拳道,“那史某就告辞了……” 朱雀还没来得及回话,玄武边走出来静静道,“史将军请留步。我大哥说有事跟你商量,将军何不等我大哥醒后再走呢。再说将军这几日还在苏州盘桓不是?” “哦?青龙真的真的有事要跟我说?”史可法疑惑道。 玄武点点头。 “你怎会了解我们的行踪?”史可法一名侍卫问玄武,却被史可法制止了,因为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锦衣卫想知道几百人的行踪很难吗?史可法可不想自取其辱,随即对玄武抱拳笑道,“既然如此,史某就留下来等青龙醒来。”说着,他转身对身边刚才那侍卫道,“你把兄弟们带下去好好休整一番,明天还要过来收拾这边呢。” “将军,不留这位兄弟陪你吗?”侍卫担心道。 史可法摇摇头笑笑,“不必,记住,照顾好韩副将。” “是!”侍卫领命,将几百史家军带回驻地。 史家军离开后,医馆外面还围着不少人,都是围过来看热闹的苏州百姓。秦香姑娘,将军正在疗伤,这么多人在这多有不便,您平日跟大家伙乡里乡亲的,还请秦香姑娘让大家先回去吧。免得打扰了将军。”朱雀走到秦香身边,附耳轻声道。 秦香点点头,随即转向围观人群道,“乡亲们,青龙将军为了剿灭倭寇,身负重伤,这会儿正在疗伤,大伙聚在这儿,恐怕会打扰青龙将军的请进,大家还是先回去吧,等明儿个青龙将军醒了,自然会告诉大家。” “是啊,乡亲们,你们在这,只会让将军无法安心养伤。”赛时迁接着道。再怎么说,赛时迁也算是半个苏州人了,而且刚才大伙都看到是赛时迁解决了倭寇黑枪,所以赛时迁此时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果然,大伙一听,纷纷点头称是,议论纷纷地散开了。 “秦老板,姑娘们今夜也是受惊了,还是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吧。”玄武看到还有三十来个秦香楼的姑娘,便说道。 “大人,您看看,秦香楼都毁了,你现在让这些姑娘上哪儿去啊?”秦香无奈地指着还在燃烧的秦香楼道,往日繁华无限的秦香楼正在一点点变成废墟。 众人一看,也是无奈的摇摇头。玄武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哎!妈妈?!”突然,扶着方妈妈的小六子和小五子惊叫一声,方妈妈倒了下去。 “快,抬进医馆让大夫看看。”赛时迁道,随即向前搭了把手,可以说,方妈妈无异于他的丈母娘了。 但是当众人把方姨抬进去的时候,医馆的大夫并不情愿为方姨治疗。 秦香看着方姨,心里着急,便哀求道,“大夫求求你了,给老妈妈看看吧?” 但是医馆的大夫似乎大义凛然道,“医者,有所医有所不医!” “你什么意思?”赛时迁一听,心里急了,向前质问道。 “哼,你在我面前装蛮耍横是没有用的,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你还偷过我医馆的人参呢,哼,你这样的人我更不会医。”老大夫看来刚毅得很嘛。 赛时迁一听,心想确有此事,虽然那时是救人只需,但毕竟偷就是偷了,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所以也顿时哑语了。 正在众人无奈之时,突然一把利刃直抵老大夫的喉咙,黑煞冷冷问道,“那你说说,什么样的人你才医?那些公子少爷,老爷太太?还是地痞流氓?亦或是那些看客?甚至是倭寇?!”黑煞步步逼问。老大夫竟然吓得不不后退,但嘴上却认识倔强道,“反……反正老朽是不会医治这些胭脂俗粉。” “啪”黑煞一巴掌扇了过去,众人一看都惊呆了,这个甚至可以叫老大夫一声爷爷的少年动手了。 “黑煞!”朱雀担心会闹出人命,劝了一声,却被玄武扬手制止,“有些道貌岸然的人是该让他们长长记性的。你看到了吗?这是苏州最大的医馆,也是最气派的医馆。”玄武话中有话道。朱雀只好不作声。 “你,你打我?”老大夫因恐惧而气愤,因恐惧而恼羞,颤抖地指着黑煞。 “你知道吗?要不是老妈妈刚才在楼上死死抱住倭寇头子的腿,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可是,那时你们这些所谓的救死扶伤在哪?你跟我说说,什么是俗什么是雅?老妈妈为了救我们受了重伤,你要是救好便罢,别说你不想救,就算是你救不好,爷爷我就让你赔上!”黑煞说着,压了一下刀,怒喝道。 没想到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老大夫急忙点点头,“将军饶命,老朽这就帮老太太看看。” “快去!”黑煞收起刀,喝道。 方姨被抬上另一张病床,秦香等秦香楼众姐妹和小生们都围了过来。 老大夫看到方姨那般模样,把了把脉,犹豫了一下,便下了一针,随之这一针下去,方姨突然颤抖起来,痛苦挣扎,任凭秦香等人如何担心安抚,也无济于事,方姨挣扎片刻,两腿一蹬,安静下来,秦香害怕的伸手探了探方姨的鼻息,突然惊叫一声,“老妈妈!”便大哭起来,众姐妹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劲地扑上去,一个劲地哭起来。 黑煞看到此景,便一把将发抖的老大夫拉出来,正要一刀砍下去,突然,另一边的屋子传来一声,“住手!”宁儿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朱雀轻声问道。 “不幸中的万幸,子弹只伤了皮肉,未伤及筋骨。我把它取了出来,他一会儿就没事了。”宁儿对朱雀微微一笑。 “那就好。”朱雀微微点头。 “黑煞,到底怎么回事?”宁儿走过来问道。 “姑姑,这个老庸医,我让他救治老妈妈,他倒好,一针把人给治死了。先前他就不想救人,现在果然是来害人性命的。都怪我,轻信了他,害死了老妈妈,我这就砍了他给老妈妈报仇!”黑煞说着,一刀又要劈下去。 “住手!姑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宁儿高声喝道,黑煞只好愤愤地放下刀。 “你跟我过来!”宁儿叫了一声老大夫。 老大夫点点头,跟宁儿走去,“姑娘,人真不是我刺死的,我确实是想帮他啊。” “哼,鬼才信你!”黑煞愤愤道。 “你闭嘴!”朱雀喝住了黑煞。 “秦姑娘,请大家让一让,我看看。”宁儿说着,带着老大夫走过去。 “哼,都是你这个老头……” “老庸医,你换我们妈妈……” 秦香楼的姐妹们也悲愤了。纷纷拍打着老大夫。 “哎!大家快住手!老大夫不是故意的!”宁儿制止道。玄武和赛时迁也过来帮忙。好不容易才把老大夫从女人堆里救出来。 “秦姑娘,我查看一番,应该就能找出原因了。”宁儿对秦香道。 秦香流着泪点点头,从方姨边站起来,“拜托宁儿姑娘了。” 宁儿点点头,随即察看方姨的伤情。 “你那一针刺哪儿了?”宁儿问老大夫。 “人中。我看她没有了脉象,想在人中上刺一针,兴许会醒过来,谁知道……”老大夫道。 宁儿撩起方姨的头发,在脑门上发现一道刀伤,他向身边的玄武招招手,黑煞也急忙赶过去。 “你们看,这才是老妈妈真正的致命伤。其实老先生刚才那一针是帮了老妈妈,我们无法想象,一个老人在死亡边沿的痛苦挣扎。直到现在,她的手还保持着狠抓倭寇的模样。倭寇这一刀已经致命,其实她只是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罢了。”宁儿说着,缓缓站起身。 众人纷纷看着静静躺着的方姨,沉默不语,而秦香楼的人已经失声痛哭。 “老先生,你去忙吧。”宁儿对老大夫道。 “哦……哦……”老大夫颤抖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出人群,走过黑煞身边。 宁儿想起什么,也跟了出来,“老先生,等下。” “姑娘,你还有什么事儿吗?”老大夫担心问道,他生怕事情会有什么变故。 “我想问你,店里有麻沸散吗?”宁儿微微问道。 “有……有……你跟我来。”老大夫赶忙点头。 “怎么?麻佛散用完了?”朱雀问道。 宁儿点点头,“在渡口医治小兰的时候就用完了。” “那刚才……?” “哼,他刚才没有用,我的刀在他的身上割下去,他一声没哼出来。”宁儿说着,微微一笑,似乎在为屋里那个男人感到自豪。 “幸亏有你。”朱雀笑笑,她觉得发生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爱情的力量,是宁儿让朱青忘记伤痛。 “姑娘,我问你,是不是我早点救她,她就不会死?”给宁儿拿药的时候,老大夫突然问了一句。 宁儿摇摇头,“那一刀没有人能救得了。”看到老大夫点点头,似乎他内心的愧疚感有所消失了,宁儿便接着道,“不过,如果你能早点出手,能救人心。” 宁儿说着,拿着药走进朱青的病房,徒留老大夫一人在柜台发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后事 倭寇灭了,朱青却倒下了。秦香楼的老鸨方姨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秦香楼众姐妹围着方姨的遗体哭哭啼啼。这些平日里战无不胜的锦衣卫面对这群悲伤的女人也没有办法。 没有人愿意打扰,因为所有人都看到方姨奋不顾身的那一幕。都看到秦香楼的女人们抗倭的决心和勇气。 看着秦香悲痛欲绝,赛时迁和史可法相视一眼,最终还是赛时迁走了过去,揉揉秦香的肩膀安慰道,“好了,老妈妈已经去了,我们就让她安心上路吧。有这么多孝顺的女儿惦记着她,老妈妈不会伤心的。”谁知赛时迁这不说还好,一说,秦香便梦扑到赛时迁的怀里,哭得更伤心。 朱雀担心她们影响到朱雀,便走过去,安慰道,“秦姑娘,你们这样,只会让老妈妈不安啊。大家还是擦干眼泪,好好想想,怎么让老人家入土为安才是。” 秦香一听,哭声竟渐渐小了。她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姐妹们,朱雀将军说得对,老妈妈已经走了。我们这样,她只会更伤心。老妈妈平日带我们不薄,没有老妈妈,就没有我们秦香楼,也就没有我们众姐妹。方才要不是老妈妈,恐怕我们都早已丧身火海。我们应该为老妈妈感到骄傲。大家都起来,咱们一起好好将老妈妈安葬了吧。” 众姐妹一听,点点头站起身,给方姨收拾着。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咣当!”突然,朱青的病房里传来一声响。随即传来林白和宁儿的声音。 “大哥?!” “青龙?你怎么了青龙?!” 外面的人一听,赶紧跑进去。 朱青躺在病床上,面部扭曲,表情看似异常痛苦。他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不停地捶打着床板。 “大哥?!”玄武等人围上去。 “他怎么了?”朱雀担心问道。 “兴许是麻佛散消退了。”宁儿道。 “你不是说没有用麻佛散吗?”朱雀疑惑问道。 “一开始没用,可后面我看他强忍着疼痛难以入眠,就忍不住擦了一点。没想到……”宁儿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继续给他擦上啊。”黑煞着急道。 宁儿点点头,赶紧拿出刚从医馆老大夫那拿来的麻佛散。 “别!”朱青抓住宁儿准备放药的手忍痛道。 众人一听,无不惊讶。 朱青强颜为笑,“这东西不能依赖,它会麻痹人的神经,影响我的思考和反应。”、 “可是你……”宁儿担心道。 “没事,忍忍就过去了。还是让大家先出去吧,我这样子被看到多不好。”朱青笑着对宁儿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臭美。”宁儿嘟着嘴轻声道。 众人一看,便相视一笑,知趣地走出去了。朱雀有些出神,被玄武拍了一下,“走吧,别看了。” 朱青一听,侧脸看过来,见朱雀魂不守舍,正想松开宁儿的手跟朱雀打声招呼,没想朱朱雀突然转身,一声不吭地走出去。 “大哥,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了。有什么事儿,您就让嫂子转告一声。”玄武说着,抱拳道,没有人知道那张面具之下,隐藏着一副欣慰的表情。他走出房去,回眸一笑,带上门。 朱青点点头,目送玄武最后离开病房。 众人走后,病房里只有朱青和宁儿两人。 朱青原本要松开的手,此时更是抓紧宁儿。他微微笑道,“你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宁儿故意问道。 “玄武刚才说的话啊。” “什么话?” “他称呼你什么?”朱青说着,痞痞地用手碰了一下宁儿的鼻子。 “讨厌!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宁儿害羞地轻轻拍打着朱青。 “哎哟,哎哟……”朱青故意呻吟道。 “啊?是不是弄疼你了?”宁儿信以为真,附身下去。 没想到突然被朱青手一拉,一抱,宁儿整个人便倒在朱青的怀里。 时间变得凝固,呼吸近乎衰竭,而心却不听使唤地碰撞,如同母亲手里的纺车,匀出的气息变成朵朵棉花,柔软而轻盈。 红唇,秋水和光晕,一滴水就能点燃。 两边的眉毛慢慢合上,靠一种原始的力量指引,寻找散发着诱惑的苹果。 “老妈妈!……”一声悲痛的哭声,打破一切。 “外面怎么了?”朱青惊讶道。 宁儿赶紧起身,吞吞吐吐道,“哦,是……是秦香楼的老妈妈,她……她走了。秦香她们在准备给她盖棺。” 朱青一听,并没有太大的惊讶,以他多年的刀剑生涯,倭寇那一刀,没有人能熬得住。但是他还是摇摇头叹了一气,然后挣扎地起来。 “你要干什么?”宁儿担心道。 “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给方姨送行。”朱青说着,扶着床头站起来。 宁儿拉过朱青的大衣给他披上,扶着朱青走出去。 “大哥?” “将军?!” 当朱青推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吃惊道。 朱青没有说话,他推开宁儿的手,独自慢慢地走向方姨的棺木。赛时迁、黑煞还有小五子和小六子四人抬着棺盖准备盖过去,见朱青走来,都停了下来。 “我来送送老妈妈。节哀。”走过秦香身边的时候,朱青静静道。 “谢谢将军!”秦香和秋菊等人点头应道。 朱青走过去,方姨安静地躺在棺椁里,朱青低下头,他想起了方姨在秦香楼上紧紧抱住久下的那一幕,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老妈妈,是我害了你……”朱青只叫一声,嗓子便哑了。他扶着棺椁,他恨自己没能从倭寇刀下救出方姨,更觉得是那本《神器谱?密宗卷》害了秦香楼和方姨。 看到朱青这般神伤,宁儿和朱雀正想过去安慰,不料被冲婶拦住,“我去吧,准备盖棺了,年轻人还是离远点。”说着,冲婶走过去将朱青扶走。 “老妈妈!”朱青难舍。 “将军!老人家要上路了,你就让他安静地走吧!”冲婶在他耳边道。朱青才渐渐松开手! “盖棺!”赛时迁强忍着悲痛道。棺木缓缓合上。秦香等人围过来哭丧。 “抬走!”赛时迁怎么说,也算是姑爷了,而且在这些人里边,除了冲婶,他算是资历最高了。 “林白,你替一下黑煞。”朱青对林白道,黑煞毕竟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且伤未痊愈。 “是,大哥!”林白说着,将黑煞替了下来。 “走哟!”赛时迁大喊一声,算是上路了。 四人便抬着棺椁出了城,秦香等众秦香楼姐妹跟着哭了出去。路过秦香楼前,秦香楼的火还没熄灭。似乎照耀着方姨上路。 冲婶让朱青等人留了下来。因为他们不是年少就是伤病在身,冲婶说这些很忌讳。而另一个留下来的还有史可法。 “史将军,你怎么不去送送?”朱雀问道。 史可法摇摇道,“我很敬佩老妈妈。但老妈妈只能认准一个姑爷,那就是赛时迁。” “史大哥。你有这想法,我便放心了。”朱青道,他开始还担心史可法和赛时迁会因为秦香而闹不和,甚至可能大打出手。现在看来,史可法明白得多。 “青龙,其实没有人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感情,只是……”史可法无奈地笑笑,“算了,这事儿就不提了。对了,玄武说你让我留下来有重要的事情商量。现在你也能走动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估计明后天我们处理完苏州这趟子事儿,也该离开,道沿海走走了。照这事儿看,沿海可不太平。” “对,我是有事要跟史大哥说。”朱青说着,看了看身边的人,宁儿和朱雀等人识趣地避开了。 看到朱青支走周围人,史可法觉得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便靠过来道,“到底什么事?” “史大哥,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先是被倭寇追杀,后来又反过来追杀这股倭寇。你应该疑惑,我们为什么会在江南,是怎么过来的?” “没错,我确实纳闷儿这事儿。”史可法道。 “其实,我们在沧州已经解决了一批倭寇。估计五千多人……” “你们?就这十几人?解决了五千倭寇?”史可法大吃一惊,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还有帮手,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消灭了那股倭寇,抢得了他们的战舰,此次南下,我们便是开战舰而来的。” “战舰?!” “没错。我们开来三艘,秦香楼这股倭寇一艘,如今沿海渡口总共四艘战舰。花桥渡口已经被破坏了,兵站已经消失,这些战舰如今无法正常移交。你知道我们锦衣卫不可能长期海上作战的,北方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所以我想将舰队交给你。”朱青道。 “交个我?” “没错。你是我朱青信任的人,而且在江南一带非常熟悉,如果你亲自组建舰队最好,如果你公务在身,无法分身,也劳烦你务必将这几艘战舰交道郑成功手里。” “你说的可是琉球的郑成功?” “正是。你此番南巡,他也正好越海巡防,你们不防一见。” “好!既然你青龙如此信任与我,我史某定当全力以赴。只是,你们弃舰而来,恐怕此时……” “不打紧。我已暗中派人暂时接管战舰,到时你到花桥渡口找到那人便可。” “何人?”史可法道。 “你附耳过来。”朱青说着,招手示意。 史可法附耳过去,只见朱青在史可法耳边嘀咕着,史可法坚定的点点头,“明白!” 第二百五十九章 烟花年末上扬州 凌晨,送丧的队伍从城外归来。 所有人都沉默,但是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许多。 赛时迁带着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来到朱青面前,朱青在破窗而出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抓住绳索和秦香,把拿在手里的《神器谱·密宗卷》又拿给秦香。 “大哥,赛时迁没有辜负你的使命,如今《神器谱·密宗卷》完璧归赵。”秦香说着,对秦香示意一下,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走向前,交给朱青。 “为了这本书,秦香楼遭遇如此创伤,时迁兄弟吃了这么多骨头。朱青实在过意不去。”朱青看着《神器谱·密宗卷》,摇摇头道。 “青龙,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能让老妈妈白白牺牲啊。”黑煞说道。 朱青犹豫一番,点点头,接过《神器谱·密宗卷》。 “大嫂,你放心,朱青绝不会让秦香楼的姐妹们无家可归的。”看着化为灰烬的秦香楼,朱青信誓旦旦道。 “秦香多谢将军的挂心。但是不必了。老妈妈走了,再建一个秦香楼只会徒增悲伤。我已经跟姐妹们说好了。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秦香楼。如果想回去的姐妹,我定会分发盘缠,解决她们的生活之忧,若是无处可去,我便跟扬州的姐妹们说一声,接济过去便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但是,有的路走了就无法回头。”秦香苦笑道。 凌晨,送丧的队伍从城外归来。 所有人都沉默,但是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许多。 赛时迁带着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来到朱青面前,朱青在破窗而出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抓住绳索和秦香,把拿在手里的《神器谱·密宗卷》又拿给秦香。 “大哥,赛时迁没有辜负你的使命,如今《神器谱·密宗卷》完璧归赵。”秦香说着,对秦香示意一下,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走向前,交给朱青。 “为了这本书,秦香楼遭遇如此创伤,时迁兄弟吃了这么多骨头。朱青实在过意不去。”朱青看着《神器谱·密宗卷》,摇摇头道。 “青龙,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能让老妈妈白白牺牲啊。”黑煞说道。 朱青犹豫一番,点点头,接过《神器谱·密宗卷》。 “大嫂,你放心,朱青绝不会让秦香楼的姐妹们无家可归的。”看着化为灰烬的秦香楼,朱青信誓旦旦道。 “秦香多谢将军的挂心。但是不必了。老妈妈走了,再建一个秦香楼只会徒增悲伤。我已经跟姐妹们说好了。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秦香楼。如果想回去的姐妹,我定会分发盘缠,解决她们的生活之忧,若是无处可去,我便跟扬州的姐妹们说一声,接济过去便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但是,有的路走了就无法回头。”秦香苦笑道。 凌晨,送丧的队伍从城外归来。 所有人都沉默,但是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许多。 赛时迁带着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来到朱青面前,朱青在破窗而出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抓住绳索和秦香,把拿在手里的《神器谱·密宗卷》又拿给秦香。 “大哥,赛时迁没有辜负你的使命,如今《神器谱·密宗卷》完璧归赵。”秦香说着,对秦香示意一下,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走向前,交给朱青。 “为了这本书,秦香楼遭遇如此创伤,时迁兄弟吃了这么多骨头。朱青实在过意不去。”朱青看着《神器谱·密宗卷》,摇摇头道。 “青龙,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能让老妈妈白白牺牲啊。”黑煞说道。 朱青犹豫一番,点点头,接过《神器谱·密宗卷》。 “大嫂,你放心,朱青绝不会让秦香楼的姐妹们无家可归的。”看着化为灰烬的秦香楼,朱青信誓旦旦道。 “秦香多谢将军的挂心。但是不必了。老妈妈走了,再建一个秦香楼只会徒增悲伤。我已经跟姐妹们说好了。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秦香楼。如果想回去的姐妹,我定会分发盘缠,解决她们的生活之忧,若是无处可去,我便跟扬州的姐妹们说一声,接济过去便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但是,有的路走了就无法回头。”秦香苦笑道。 凌晨,送丧的队伍从城外归来。 所有人都沉默,但是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许多。 赛时迁带着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来到朱青面前,朱青在破窗而出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抓住绳索和秦香,把拿在手里的《神器谱·密宗卷》又拿给秦香。 “大哥,赛时迁没有辜负你的使命,如今《神器谱·密宗卷》完璧归赵。”秦香说着,对秦香示意一下,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走向前,交给朱青。 “为了这本书,秦香楼遭遇如此创伤,时迁兄弟吃了这么多骨头。朱青实在过意不去。”朱青看着《神器谱·密宗卷》,摇摇头道。 “青龙,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能让老妈妈白白牺牲啊。”黑煞说道。 朱青犹豫一番,点点头,接过《神器谱·密宗卷》。 “大嫂,你放心,朱青绝不会让秦香楼的姐妹们无家可归的。”看着化为灰烬的秦香楼,朱青信誓旦旦道。 “秦香多谢将军的挂心。但是不必了。老妈妈走了,再建一个秦香楼只会徒增悲伤。我已经跟姐妹们说好了。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秦香楼。如果想回去的姐妹,我定会分发盘缠,解决她们的生活之忧,若是无处可去,我便跟扬州的姐妹们说一声,接济过去便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但是,有的路走了就无法回头。”秦香苦笑道。 凌晨,送丧的队伍从城外归来。 所有人都沉默,但是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许多。 赛时迁带着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来到朱青面前,朱青在破窗而出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抓住绳索和秦香,把拿在手里的《神器谱·密宗卷》又拿给秦香。 “大哥,赛时迁没有辜负你的使命,如今《神器谱·密宗卷》完璧归赵。”秦香说着,对秦香示意一下,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走向前,交给朱青。 “为了这本书,秦香楼遭遇如此创伤,时迁兄弟吃了这么多骨头。朱青实在过意不去。”朱青看着《神器谱·密宗卷》,摇摇头道。 “青龙,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能让老妈妈白白牺牲啊。”黑煞说道。 朱青犹豫一番,点点头,接过《神器谱·密宗卷》。 “大嫂,你放心,朱青绝不会让秦香楼的姐妹们无家可归的。”看着化为灰烬的秦香楼,朱青信誓旦旦道。 “秦香多谢将军的挂心。但是不必了。老妈妈走了,再建一个秦香楼只会徒增悲伤。我已经跟姐妹们说好了。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秦香楼。如果想回去的姐妹,我定会分发盘缠,解决她们的生活之忧,若是无处可去,我便跟扬州的姐妹们说一声,接济过去便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但是,有的路走了就无法回头。”秦香苦笑道。 凌晨,送丧的队伍从城外归来。 所有人都沉默,但是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许多。 赛时迁带着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来到朱青面前,朱青在破窗而出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抓住绳索和秦香,把拿在手里的《神器谱·密宗卷》又拿给秦香。 “大哥,赛时迁没有辜负你的使命,如今《神器谱·密宗卷》完璧归赵。”秦香说着,对秦香示意一下,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走向前,交给朱青。 “为了这本书,秦香楼遭遇如此创伤,时迁兄弟吃了这么多骨头。朱青实在过意不去。”朱青看着《神器谱·密宗卷》,摇摇头道。 “青龙,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能让老妈妈白白牺牲啊。”黑煞说道。 朱青犹豫一番,点点头,接过《神器谱·密宗卷》。 “大嫂,你放心,朱青绝不会让秦香楼的姐妹们无家可归的。”看着化为灰烬的秦香楼,朱青信誓旦旦道。 “秦香多谢将军的挂心。但是不必了。老妈妈走了,再建一个秦香楼只会徒增悲伤。我已经跟姐妹们说好了。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秦香楼。如果想回去的姐妹,我定会分发盘缠,解决她们的生活之忧,若是无处可去,我便跟扬州的姐妹们说一声,接济过去便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但是,有的路走了就无法回头。”秦香苦笑道。 凌晨,送丧的队伍从城外归来。 所有人都沉默,但是所有人都似乎明白许多。 赛时迁带着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来到朱青面前,朱青在破窗而出的时候,为了腾出手抓住绳索和秦香,把拿在手里的《神器谱·密宗卷》又拿给秦香。 “大哥,赛时迁没有辜负你的使命,如今《神器谱·密宗卷》完璧归赵。”秦香说着,对秦香示意一下,秦香拿着《神器谱·密宗卷》走向前,交给朱青。 “为了这本书,秦香楼遭遇如此创伤,时迁兄弟吃了这么多骨头。朱青实在过意不去。”朱青看着《神器谱·密宗卷》,摇摇头道。 “青龙,有些事并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不能让老妈妈白白牺牲啊。”黑煞说道。 朱青犹豫一番,点点头,接过《神器谱·密宗卷》。 “大嫂,你放心,朱青绝不会让秦香楼的姐妹们无家可归的。”看着化为灰烬的秦香楼,朱青信誓旦旦道。 “秦香多谢将军的挂心。但是不必了。老妈妈走了,再建一个秦香楼只会徒增悲伤。我已经跟姐妹们说好了。从今天起,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秦香楼。如果想回去的姐妹,我定会分发盘缠,解决她们的生活之忧,若是无处可去,我便跟扬州的姐妹们说一声,接济过去便是。没有人愿意走这条路,但是,有的路走了就无法回头。”秦香苦笑道。 第二百六十章 烟花年末上扬州 二 送走了秦香的那些姐妹。史可法知道自己也该走了,明天苏州城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办呢。 “青龙,我也该回部队看看了,我的副将还身负重伤呢。”史可法对朱青道。 “史大哥,还是我们先走吧,这里的一些事还要史大哥帮兜一兜。”朱青道。 “你们这是急着北上吗?”史可法有些惊讶。 “毕竟我们在苏州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想必暗中会有些耳目,如今我们伤兵满营,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免得再惹是非。”朱青道。 “没想到堂堂青龙也有害怕的时候。”史可法微微一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若孓然一身,朱青又有何畏惧呢?只是你也看到了。”朱青笑笑转了转身,他的身后,又老人,有小孩,有妇女,有伤病。 史可法一看,点点头,“那还是注意点才好。放心。有何事,哥哥替你兜着!” 朱青听后,点点头道,“嫂子和众姐妹的恩义,朱青没齿难忘。林白,把我的包裹拿来。”朱青对林白道。 林白点点头,取过包裹。朱青从包裹里拿出青龙印章,印章盒里,层层叠叠的累着一沓绸缎,四四方方的小块,不下百张。 “大哥,现在印吗?”林白问道。 朱青点点头。林柏一听,随即逐一展开方块绸缎,朱青拿着印章,蘸了红,“咚咚咚!”逐一在方块绸缎上盖章。 众人不知道朱青到底要干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观看。 “秦姑娘,请问秦香楼有多少姐妹?”林白边铺绸缎边问道。 “三十三。”秦香应道。 林白一听,把三十三张绸缎铺好。朱青很快便也盖完章。 朱青松了一口气,“三十三个,一个都不能少。” “将军?这是……?”秦香疑惑道。 “秦姑娘,这是我大哥的青龙专属印章。凡持此方布者,非但能免于锦衣卫盘查,更能护身,只要是**,拿出此布,大可逢凶化吉。”玄武道。 众人一听,无不惊叹,原来这就是护身符啊! “大哥,此话当真?”赛时迁惊讶道,虽然赛时迁加入锦衣卫,但是,朱青的这项特权从未听他提起过。而朱青也还没遇上什么人值得他动用青龙专章,所以赛时迁也是第一次知道此事。 朱青听后,点点头,“是的。至少青龙一天还是锦衣卫,这块布就有它的价值。嫂子,既然嫂子不愿接受朱青物质上的施舍,那就请接受朱青对诸位的一份保护吧。” 秦香和众姐妹一听,激动得连连点头。“将军,身处乱世,能活着实属不易,很多人有太多金钱,恐怕也无福消受。如今将军却能给我们一份安全,这是名副其实的大礼啊。秦香替众姐妹谢过将军了。”秦香说着,欠了欠身。 朱青赶紧扶住。秦香起身对众姐妹道,“姐妹们,事已至此,皆由天命。秦香楼没了,我秦香对不起大家。我早说过。如果姐妹们自有出路,秦香绝不阻拦,如果无处可去,秦香也绝不嫌弃。我已经决定,准备前去扬州。姐妹们,盘缠我会分给大家,如今又有青龙将军的护身符。这是多大的幸事啊。想我们这行当,有多少人看得起?如今承蒙将军不弃,还加以恩惠,秦香感激涕零。姐妹们,来,一个个来,领了将军的情,谢了将军的恩啊。”秦香一番动情倾诉,引得众姐妹无不动人,她们排着队从锦衣卫面前走过,领取青龙专章护身符,对朱青感恩戴德。 三十三个姐妹一一走过。竟剩下两名男丁,便是小五子和小六子! 朱青一看,甚是奇怪,问道,“嫂子,这两位小兄弟是……?” “哦,他俩是秦香楼的小二,方才我以为将军询问秦香楼姐妹另有其事,所以就没有报了他俩的数,不知将军可否……?” 秦香没说完,朱青便笑道,“当然,秦香楼人人有份,来,两位兄弟,请向前领符。” 小五子和小六子默默地走到朱青面前,却没有伸手领护身符。 “唉?两位小兄弟,怎么不领啊?”朱青问道。 小五子和小六子互相推搡了一下,还是小六子支支吾吾地开口了,“将……将军,我……我们想跟你。” 众锦衣卫一听,无不笑了起来,也不怪他们,两个在青楼跑堂的伙计,怎么可能想轻易加入锦衣卫呢?何况是青龙部! “哦?为什么呀?”朱青微微一笑问道。 “因为……因为我们是男人,老人说得好,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小五子道。 小五子这一说,林白等人的笑声更大了。直到朱青扬手制止才有所收敛。 “好,那两位兄弟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本事儿啊?加入锦衣卫可不是混日子的哦。”朱青接着道。 “这……”听朱青这一问,两人都语塞了。 尴尬之时,史可法走到两人面前,指着小五子道,“唉?你不就是昨日给本将军送情报的吗?” 小五子一听,激动道,“对对对,正是小的,在下在秦香楼就是专门为姐妹们和各位客官跑腿的,小的没文没武,但是打探打探消息,跑跑腿儿,小的可不含糊。”小五子极力自荐。 “将军,没错,小五子平日里极为勤快,而且人也灵通,秦香楼很多消息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而且整天跑上跑下,忙前忙后,腿脚很是利索。”秦香也在一边推荐道。 朱青等人一听,都微微点点头,“看来小五兄弟到底有些看家本领,稍加调教,说不定是块料子。那小六子兄弟呢?” 朱青这一说,便算是认可了小五的意愿,大家又把目光转移到小六子身上。 小六子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多人的关注啊?更紧张了,头压得更低。 “哦,小六子是我们的后厨的,饭菜做得可好了。”秦香赶紧推荐道。 谁知此话一出,众人又哄笑起来,因为锦衣卫并不缺后厨。 秦香一看,有点急了,这一急,她眼睛一亮,接着道,“还有还有,你们那信号弹就是小六子发出去的。” “怎么?就点个烟花吗?”林白嘲笑道。秦香也不好说什么了。 看到场面如此尴尬,小六子更显得无地自容,朱青走过去,拍拍小六子的肩膀,“六子兄弟,你的信号……”朱青没有说完,便敏锐的发现小六子的衣服上有血迹。 “怎么?你受伤了?”朱青突然问道,他以为小六子在刚才的打斗中不慎伤到自己。 谁知小六子摇摇头。 朱青一听,疑惑道,“那这血……?” 朱青一问,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是倭寇的。”小六子壮着胆子抬头,咬牙道,似乎此刻变得无所畏惧。 小六子这一说,众人更吃惊了。 “哦?你杀了倭寇?!”朱青问道,一个看似柔弱的店小二能杀东洋武士,这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小六子坚定的点点头转向秦香,“秦老板,你还记得吗?那时你拿信号弹给我,让我找机会燃放,可是倭寇却派一人盯着我。我来到厨房,心里很紧张,很害怕,也很着急。可是,我发现砧板上的菜刀,你知道,我别的不行,拿菜刀却不含糊。但是那倭寇是个训练有素的武士,我怎能轻易下手?所以,我想到番椒,番椒奇辣无比,一般人别说吃,连闻都闻不了。所以我以给老妈妈做汤的借口剁了一把番椒,没想到那倭寇果然受不了,整个人变得烦躁,连眼泪都出来了。我便趁机拿起菜刀,砍死了那倭寇。现在想想,我小六子什么切菜还行,可是杀人却是想都没想过,至今还有后怕。”小六子想起厨房砍杀倭寇一事,竟然激动无比。 说罢,全场寂静无声。 “你们……你们不相信?”小六子一看着急道,“看,这……这是我从倭寇脖子上取下来的链子,当时觉得杀都杀了,这链子应该值几个钱,所以……”没等小六子解释完,赛时迁一把将链子取过来一看,惊道,“将军,没错,这却是倭寇的东西,我早年在道上混的时候,就碰过这玩意儿!” 朱青接过来一看,确实是倭寇的链子,他点点头,“好!林白!收了!” “大哥,这……”虽然小五小六的都有些看家本事,但是在林白等人看来,还一时无法接受。 见到林白犹豫,朱青强调道,“怎么?难道你觉得他们只是侥幸吗?这不是侥幸,这是本事!” 朱青这一问,大家便纷纷点头,因为能在关键时刻做到冷静、有勇有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就连骁勇的林白也往往缺乏冷静的思考。 “小五小六!收了!”朱青大声说道。秦香楼的人一听,无不惊喜。 小五小六更是激动地抱在一起,虽然看起来有些娘,但是,很振奋人心。 “还不赶紧拜谢青龙将军?”秦香激动地对小五小六道。 俩人才回过神来,跪拜在朱青面前,“多谢青龙将军!” “快快请起。”朱青笑道,“锦衣卫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以后还有很多苦日子等着你们,如果做得不好,你们一样受到严惩,甚至逐出锦衣卫,严重的,还会丢了性命。你们可想好了,别后悔。” 两人一听,相视一眼,然后坚定点点头,“不后悔!”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宁庄客栈 半夜三更,朱青一行终于渡江来到了扬州。也许是因为兵荒马乱,扬州城此时早已安静下来,但是放眼望去,零星有些家户还亮着灯。甚至还冒着烟雾。 “哇,好浓的年味儿!”林白不禁一叹。 “嘘。”朱青拍了他一下,把大家隐进巷子里。正在说话间,前头的巷子里闪出两个人影。 “咕咕!”朱青学了两声鸟叫。直到前边的巷子也回应两声鸟叫声,朱青才带着大家走出去。 “大哥、大哥。”那两人恭敬道。 “嗯。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朱青点头道。 “妥了。前边的宁庄客栈,是我们自己人开的。三层,每一层都腾出几个房间留给诸位。您看怎么安排?”前来接应的人道。 “女眷和伤病住二楼,朱雀和黑煞分住两头。”朱青边走边安排。 “林白带领侍卫住一楼,有什么事儿行动方便。” “是!” “玄武和我住三楼,便于观察情况。晚点通知时迁兄弟,如果他安排好了就不用挤到一起了。总得留人在外边作照应。” “是!” “大哥,到了。”朱青一行来到宁庄客栈前。 “进去,按计划行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轻举妄动。”朱青下令道。 “明白!” 众人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各自入住。 “咣当!”进入大厅的时候,林白不小心绊了一只凳子。楼上便有一人呼骂,“他奶奶的。大半夜吵什么吵?” 林白一听火了,抽刀就要上去。被朱青拉住,“干什么?”朱青轻声喝道。 “大哥,他太嚣张了。”林白应道。 “回去!没听明白刚才我说的话?谁要是敢乱来,规矩你们自己知道!”朱青低吼一声。众人只好小心翼翼的各自回房。 半夜三更,朱青一行终于渡江来到了扬州。也许是因为兵荒马乱,扬州城此时早已安静下来,但是放眼望去,零星有些家户还亮着灯。甚至还冒着烟雾。 “哇,好浓的年味儿!”林白不禁一叹。 “嘘。”朱青拍了他一下,把大家隐进巷子里。正在说话间,前头的巷子里闪出两个人影。 “咕咕!”朱青学了两声鸟叫。直到前边的巷子也回应两声鸟叫声,朱青才带着大家走出去。 “大哥、大哥。”那两人恭敬道。 “嗯。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朱青点头道。 “妥了。前边的宁庄客栈,是我们自己人开的。三层,每一层都腾出几个房间留给诸位。您看怎么安排?”前来接应的人道。 “女眷和伤病住二楼,朱雀和黑煞分住两头。”朱青边走边安排。 “林白带领侍卫住一楼,有什么事儿行动方便。” “是!” “玄武和我住三楼,便于观察情况。晚点通知时迁兄弟,如果他安排好了就不用挤到一起了。总得留人在外边作照应。” “是!” “大哥,到了。”朱青一行来到宁庄客栈前。 “进去,按计划行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轻举妄动。”朱青下令道。 “明白!” 众人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各自入住。 “咣当!”进入大厅的时候,林白不小心绊了一只凳子。楼上便有一人呼骂,“他奶奶的。大半夜吵什么吵?” 林白一听火了,抽刀就要上去。被朱青拉住,“干什么?”朱青轻声喝道。 “大哥,他太嚣张了。”林白应道。 “回去!没听明白刚才我说的话?谁要是敢乱来,规矩你们自己知道!”朱青低吼一声。众人只好小心翼翼的各自回房。 半夜三更,朱青一行终于渡江来到了扬州。也许是因为兵荒马乱,扬州城此时早已安静下来,但是放眼望去,零星有些家户还亮着灯。甚至还冒着烟雾。 “哇,好浓的年味儿!”林白不禁一叹。 “嘘。”朱青拍了他一下,把大家隐进巷子里。正在说话间,前头的巷子里闪出两个人影。 “咕咕!”朱青学了两声鸟叫。直到前边的巷子也回应两声鸟叫声,朱青才带着大家走出去。 “大哥、大哥。”那两人恭敬道。 “嗯。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朱青点头道。 “妥了。前边的宁庄客栈,是我们自己人开的。三层,每一层都腾出几个房间留给诸位。您看怎么安排?”前来接应的人道。 “女眷和伤病住二楼,朱雀和黑煞分住两头。”朱青边走边安排。 “林白带领侍卫住一楼,有什么事儿行动方便。” “是!” “玄武和我住三楼,便于观察情况。晚点通知时迁兄弟,如果他安排好了就不用挤到一起了。总得留人在外边作照应。” “是!” “大哥,到了。”朱青一行来到宁庄客栈前。 “进去,按计划行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轻举妄动。”朱青下令道。 “明白!” 众人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各自入住。 “咣当!”进入大厅的时候,林白不小心绊了一只凳子。楼上便有一人呼骂,“他奶奶的。大半夜吵什么吵?” 林白一听火了,抽刀就要上去。被朱青拉住,“干什么?”朱青轻声喝道。 “大哥,他太嚣张了。”林白应道。 “回去!没听明白刚才我说的话?谁要是敢乱来,规矩你们自己知道!”朱青低吼一声。众人只好小心翼翼的各自回房。 半夜三更,朱青一行终于渡江来到了扬州。也许是因为兵荒马乱,扬州城此时早已安静下来,但是放眼望去,零星有些家户还亮着灯。甚至还冒着烟雾。 “哇,好浓的年味儿!”林白不禁一叹。 “嘘。”朱青拍了他一下,把大家隐进巷子里。正在说话间,前头的巷子里闪出两个人影。 “咕咕!”朱青学了两声鸟叫。直到前边的巷子也回应两声鸟叫声,朱青才带着大家走出去。 “大哥、大哥。”那两人恭敬道。 “嗯。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朱青点头道。 “妥了。前边的宁庄客栈,是我们自己人开的。三层,每一层都腾出几个房间留给诸位。您看怎么安排?”前来接应的人道。 “女眷和伤病住二楼,朱雀和黑煞分住两头。”朱青边走边安排。 “林白带领侍卫住一楼,有什么事儿行动方便。” “是!” “玄武和我住三楼,便于观察情况。晚点通知时迁兄弟,如果他安排好了就不用挤到一起了。总得留人在外边作照应。” “是!” “大哥,到了。”朱青一行来到宁庄客栈前。 “进去,按计划行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轻举妄动。”朱青下令道。 “明白!” 众人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各自入住。 “咣当!”进入大厅的时候,林白不小心绊了一只凳子。楼上便有一人呼骂,“他奶奶的。大半夜吵什么吵?” 林白一听火了,抽刀就要上去。被朱青拉住,“干什么?”朱青轻声喝道。 “大哥,他太嚣张了。”林白应道。 “回去!没听明白刚才我说的话?谁要是敢乱来,规矩你们自己知道!”朱青低吼一声。众人只好小心翼翼的各自回房。 半夜三更,朱青一行终于渡江来到了扬州。也许是因为兵荒马乱,扬州城此时早已安静下来,但是放眼望去,零星有些家户还亮着灯。甚至还冒着烟雾。 “哇,好浓的年味儿!”林白不禁一叹。 “嘘。”朱青拍了他一下,把大家隐进巷子里。正在说话间,前头的巷子里闪出两个人影。 “咕咕!”朱青学了两声鸟叫。直到前边的巷子也回应两声鸟叫声,朱青才带着大家走出去。 “大哥、大哥。”那两人恭敬道。 “嗯。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朱青点头道。 “妥了。前边的宁庄客栈,是我们自己人开的。三层,每一层都腾出几个房间留给诸位。您看怎么安排?”前来接应的人道。 “女眷和伤病住二楼,朱雀和黑煞分住两头。”朱青边走边安排。 “林白带领侍卫住一楼,有什么事儿行动方便。” “是!” “玄武和我住三楼,便于观察情况。晚点通知时迁兄弟,如果他安排好了就不用挤到一起了。总得留人在外边作照应。” “是!” “大哥,到了。”朱青一行来到宁庄客栈前。 “进去,按计划行事,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轻举妄动。”朱青下令道。 “明白!” 众人按照安排好的位置各自入住。 “咣当!”进入大厅的时候,林白不小心绊了一只凳子。楼上便有一人呼骂,“他奶奶的。大半夜吵什么吵?” 林白一听火了,抽刀就要上去。被朱青拉住,“干什么?”朱青轻声喝道。 “大哥,他太嚣张了。”林白应道。 “回去!没听明白刚才我说的话?谁要是敢乱来,规矩你们自己知道!”朱青低吼一声。众人只好小心翼翼的各自回房。 半夜三更,朱青一行终于渡江来到了扬州。也许是因为兵荒马乱,扬州城此时早已安静下来,但是放眼望去,零星有些家户还亮着灯。甚至还冒着烟雾。 “哇,好浓的年味儿!”林白不禁一叹。 “嘘。”朱青拍了他一下,把大家隐进巷子里。正在说话间,前头的巷子里闪出两个人影。 “咕咕!”朱青学了两声鸟叫。直到前边的巷子也回应两声鸟叫声,朱青才带着大家走出去。 “大哥、大哥。”那两人恭敬道。 “嗯。怎么样?都安排妥当了吗?”朱青点头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接风宴 朱青的话让赛时迁不可不注意。若是他孤身一人,就凭这鼓上蚤的功夫,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弄得过他,但是如今身边有了女人,他上次差一点就害了自己的女人,这一次,他决不能让秦香再陷入危险了。 “好!全听你的。可是,秋菊四姐妹怎么办?”赛时迁虽然答应朱青带秦香离开,但是他想起同行的秋菊四姐妹,如果不安排好她们四人,想必秦香也是不会愿意一人离开的。 “放心。我自有安排。”朱青道。 待众人各自安顿休息。朱青和玄武两人来到柜台,掌柜的自然也是朱青的人。看到朱青和玄武走来,便强打着精神点头哈腰道,“大哥,你们还没休息呢?” “早些时候在船上眯了一会儿,这会儿还没有睡意。我问你,方才楼上叫喊的那人是谁?你们可查清楚了?”朱青问道。 “对,听那人的语气,中气十足,不像是一般人,或许还有些功力。”玄武补充道。 “两位大人说得没错,那人确实不是一般人,而是名震江湖的‘樊山鹞’高杰!”掌柜的轻声应道。 “什么?!”朱青和玄武异口同声惊讶道。 “江北四镇之首高杰?”朱青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江北四镇?”玄武和掌柜的听了朱青的话,惊讶问道。朱青这才意识到,此时的大明,还是崇祯的天下,而江北四镇是南明的事儿了。 “哦,没事儿,总之是个厉害角色。”朱青随即掩饰道,他怎么能说高杰会是南明的重臣呢?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谁说不是呢?据说还是‘贺疯子’贺人龙的得力干将呢。”掌柜道。 “贺人龙?”玄武一听,看了朱青一眼,“大哥,看来是冤家路窄啊。你上次把那贺人龙给缴了,我听说江湖上都在传这个‘番山鹞’扬言要为‘贺疯子’报仇的事儿呢。” “哼,难道我就没有耳朵吗?这事儿我早就听说了。我不担心高杰来找我报仇,我担心的是另一点。”朱青冷笑道。 “何事儿?” “你们既然都知道这个‘番山鹞’投靠了贺人龙,自然也应该知道他的来头吧?这‘番山鹞’高杰,本来是‘闯王’李自成的部下,后来因与李自成的小妾邢氏私通,愧惧李自成而携邢氏投奔贺人龙。勾引二嫂,那是江湖大忌,可这高杰愣是铤而走险,现在看来,虽然敢爱敢恨,但此人品行也可见一斑。”朱青摇摇头冷笑道。 “没错,这事儿确实在江湖上有过一段风波。但是据说很快被压下去了。”掌柜道。 “其实道上的人都说这个高杰生性乖张,虽然投了明军,却沿袭了流寇的恶习。”玄武这一说,却让朱青想起那个历史上一路南下一路抢掠的高杰,但想到这个,他便想到了和高杰有着密切联系的史可法。 虽然高杰不甚被别人待见,更是在扬州吃了闭门羹,但是不论是贺人龙还是后来的史可法,对高杰这个部下都甚是器重,所谓知遇之恩,高杰自然也率性为这二人谋事,比如扬言要杀朱青替贺人龙报仇,和历史上史可法对他被江南士绅所害的痛惜都可看出高杰的本事非同一般。 想到这儿,朱青竟情不自禁地想起史可法痛失高杰的那句话,“中原不可复为矣。”顿时,朱青的内心充满矛盾。 “大哥?怎么了?”看到朱青突然念出这样的话,玄武疑惑道。 朱青摇摇头,“没什么,突然想起一句诗。随口念了念。对了。闲谈莫论人非,静坐常思己过。不管怎么样,高杰毕竟投了我明军,虽然他与我或许有个人恩怨,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争取一切可以争取的力量安内攘外。所以,告诉兄弟们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率先挑事儿。”朱青叮嘱道。 玄武和掌柜的点头道,“明白!” “可是,大哥,要是被他发现我们住进了宁庄客栈,特别是你。该怎么办?”玄武仍旧担心道。 “若真是那样,我自会处理。我最担心的还是林白。”朱青道。 “是!我会吩咐下去,让所有人不可轻取妄动。”玄武坚定道。 朱青点点头,“嗯。你先回房休息吧,我到外面走走。” 玄武点点头,上了楼。 朱青刚想出门,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又问了一下掌柜,“对了,好端端的,高杰怎么回来宁庄客栈留宿?” “大哥您不知道,据说丽春院昨日新来了一批苏州美女。也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江湖上都盛传明日丽春院会举办接风宴,到时,那几位苏州美女将首次在丽春院登台亮相。您刚才不是说了嘛,这高杰就好这口,要不然他怎么会背着李自成干那事儿呢。这不,为了一饱眼福,学猫偷腥,很多扬州的公子少爷都挤到这附近。这高杰自然不能落下。宁庄客栈不说全扬州最气派的客栈,但确是丽春院附近最气派,最上档次的客栈了。高杰怎能在美人面前矮人一截?所以早早就订了房间等了。”掌柜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朱青边嘀咕着边缓缓走出客栈。 走出客栈,朱青朝巷子望去,“丽春院”三个大字被红灯笼照得发出暧昧的光。朱青不自觉地走了过去。 丽春院,是朱青穿越梦开始的地方,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丽春院的姑娘。后来更是在丽春院被陈圆圆救下,而且对她一见钟情,随陈圆圆渡船北上,为了一个男人的承诺和梦想加入了锦衣卫,至今,物是人非。当初的理想也似乎早已破灭,衍生出新的理想,从儿女情长走向国家大义。朱青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感叹这世事无常。 朱青边走边想起往事一幕幕。竟不知不觉来到丽春院的门前,他没有进去,甚至没有靠近。因为他不是来回忆的。 朱青隐蔽在夜色里,学了三声鸟叫,丽春院的二楼突然打开一扇窗,探出一个脑袋,机灵的望了望,随即整个身体跃出窗外,几步不发出任何响声的落地。那人四处瞄了几眼,随即轻声唤道,“大哥?” 这个便是赛时迁的声音。 就在赛时迁四处寻找朱青的时候,躲在树丛后面的朱青突然闪出来,轻轻拍了赛时迁的后背。赛时迁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 “嘘!过来!”朱青轻声唤了一声,将赛时迁拉近隐蔽处。 “你怎么出来了?”其实赛时迁早就知道朱青一行到达扬州了,但是朱青说过有事他会自己找赛时迁。所以赛时迁没有轻举妄动。 “有事找你。” “何事?” “接风宴。” “怎么?你都懂了?” 朱青点点头,随即问道,“你们到底怎么想的?我想现在的处境,隐蔽唯恐不及,你们倒好,沸沸扬扬地想弄个什么接风宴。”朱青的话带着苛责。 “这事儿怪我,一时没能阻止。我们刚到达扬州城,秦香便让熟人前来通知丽春院的故人前去接应一下,没想道那故人说跟秦香等好姐妹久别重逢,要好好给她们接风洗尘。而且在迎接我们的路上就传开了这事儿,到我们面前的时候,这消息已经传遍扬州的烟花巷了。我们觉得兴许就是大家吃个饭,热闹热闹,也就没怎么在意,没有惊动你。”赛时迁无奈道。 “哎,你知道这事儿闹多大吗?”朱青道。 “怎么了?是不是很严重?”赛时迁担心道。 “扬州城几乎所有的公子少爷们都聚集到附近客栈,几乎把这几条街的客栈都挤爆了。” “啊?不会吧?竟然这么严重?”听朱青一说,赛时迁越发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了。 “其实,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秦香楼的几位姑娘能使扬州城万人空巷,也很正常。可是,偏偏这里边就有不能见的人。”朱青道。 “什么人?” “高杰。” “‘番山鹞’?”赛时迁一听,也是大吃一惊。 “现在你知道事情有多麻烦了吧?”朱青语气平静下来。 “嘿,这个‘番山鹞’我早有耳闻。听说后面又因为贺人龙的死跟你接下梁子,看来,我们这次是惹了大·麻烦了。”赛时迁有些自责。 朱青拍拍他的肩膀,“我来找你,不是责备你。我是来告诉你情况,让你带嫂子离开。” “离开?”赛时迁一听,惊异一问,陷入沉思。 “‘番山鹞’?”赛时迁一听,也是大吃一惊。 “现在你知道事情有多麻烦了吧?”朱青语气平静下来。 “嘿,这个‘番山鹞’我早有耳闻。听说后面又因为贺人龙的死跟你接下梁子,看来,我们这次是惹了大·麻烦了。”赛时迁有些自责。 朱青拍拍他的肩膀,“我来找你,不是责备你。我是来告诉你情况,让你带嫂子离开。” “离开?”赛时迁一听,惊异一问,陷入沉思。 第二百六十三章 接风宴 二 朱青的话让赛时迁不可不注意。若是他孤身一人,就凭这鼓上蚤的功夫,江湖上还没有几个人弄得过他,但是如今身边有了女人,他上次差一点就害了自己的女人,这一次,他决不能让秦香再陷入危险了。 “好!全听你的。可是,秋菊四姐妹怎么办?”赛时迁虽然答应朱青带秦香离开,但是他想起同行的秋菊四姐妹,如果不安排好她们四人,想必秦香也是不会愿意一人离开的。 “放心。我自有安排。”朱青道。 “将军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安排。”赛时迁欣慰道。正想离开,却被朱青拉了一下,“嘘,等等。” 朱青敏锐地察觉到附近有人。 “你从那边走。”朱青指着黑暗角落对赛时迁道,赛时迁点点头,娴熟地消失在黑夜里。 朱青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走出来。前面果然出现一人。 “是你?你不是回房休息了吗?怎么?你跟踪我?”朱青看到眼前这个人却是玄武,连问了四个问题,但是玄武没有回答其中任何一个问题。 “你不应该来这里。”玄武静静道。 “你知道,这是我梦开始的地方。”朱青淡淡一笑。 “重情和在乎太多会削弱你的意志,打乱你的理智。”玄武道。 “你总是喜欢这样评价别人吗?”朱青问道。 “我来是想告诉你,宁儿生病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她现在怎么样了?”朱青突然着急道,便慌不择路地往回走。 “你看,你又乱了方寸。”玄武说道。 “我只想活得真实点。包括我的感情。” “感情只会让你迷失自己。” “至少我不用或者面具下。”朱青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奔回宁庄客栈。 玄武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再回应任何声音。 “怎么样?”朱青感到宁儿房间的时候,冲婶和朱雀正在照看宁儿。宁儿躺在床上,显然熟睡,但面色苍白。 “突然发热。方才喝了些自带的药,刚刚躺下。”朱雀应道。 “怎么会这样,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朱青越发担心。 “应该是受了风寒。宁大夫的身体这几天本来就不好,昨夜又跟将军在外面坐了一宿,这病自然就找上门来了。”冲婶说道。 朱青一听,心中懊恼不已,他坐在宁儿床边,抓起宁儿的手,心中不断自责。 朱雀一看,扯了一下冲婶的衣角,两人走了出去。 朱青陪着宁儿整整一宿,天蒙蒙亮,朱青便已派人去请来大夫给宁儿诊治。 大夫从宁儿房间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林白着急问道,“大夫,我大嫂怎么样?没事儿吧?” “哎,谁说没事儿?事儿大了!”大夫摇摇头叹气道。 众人一听,无不吃惊。此时,宁庄客栈的客人们纷纷围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朱雀追问道。 “哎……这……这叫老夫怎么说啊?” “说不说?!”黑煞的刀已经指向大夫,毕竟宁儿是他的姑姑啊。 “我说我说,不过我一旦说出来,给位大爷可不要说老夫胡说啊而为难老夫啊。”大夫连忙应道。 “快说!”林白催促道。 “宁儿姑娘,她……她染上了瘟疫。” “什么?!” “瘟疫?!” 大夫的话无疑于五雷轰顶,谁都知道近段时间瘟疫横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瘟疫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你再敢胡说,在此妖言惑众,信不信我杀了你?!”黑煞挥刀厉声道。 “住手!”这时,朱青走出宁儿房间,制止了黑煞,不过,他的脸上,已经蒙上一面面巾。 “大人,你可要替老夫作证啊,老夫可没有妖言惑众啊。您刚才可是看见的,宁儿姑娘的脖子上都出现斑疹了!”大夫转身向朱青求救。 “大夫说得没错,我们辗转这么多地方,经历这许多事儿,宁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才让瘟疫以可乘之机。大夫说,为减少瘟疫的传染,大家最好带上面巾。而且,远离那些身上出现异样斑点的人。”朱青说道。 “这怎么可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染上瘟疫了呢?”林白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玄武却一声不吭地掏出一块面巾,在面君外围又蒙上一层面巾。然后,看了朱青一眼,转身离开人群。 众锦衣卫一看,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纷纷戴上面巾。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听说客栈出现瘟疫,争先恐后的慌忙离开客栈。 正当众人纷纷逃出宁庄客栈的时候,早就起来去丽春院蹲点的高杰突然回来。一人不小心撞到他怀里,立马被高杰一脚踹到地上! “他奶奶的,跑什么跑?赶着去投胎啊?撞上老子了懂不懂?!”高杰不但打了人,还破口大骂。 “大……大大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小的不是故意撞到大人您的,实在是这地方呆不住啊。”那人惊慌地求饶道。 “胡说!这地方怎么呆不住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都是来偷腥的,是不是也想在丽春院的接风宴上一饱眼福啊?哈哈哈。”高杰骂着骂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小的可不是胡说。您看,他们都蒙上了面巾,大夫说那染上瘟疫的女子就在二楼,脖子上都冒出红斑了。”到底那人指着身边那些蒙着面巾的人惊慌道。 “什么?竟有此事儿?你说,是不是真的?!”高杰一听,一恼,一把抓过大夫质问道。 这大夫知道高杰的厉害,自然吓得直哆嗦,连连点头,“千……千真万确。” “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听说这瘟疫最近在镇江可害死不少人呢。咱们还是离开这儿吧。”高杰身边一个手下在他耳边担心道。 “哼!老子偏不信,老子好不容易熬了一夜,连美人的面都没瞧上一眼就这样离开了,那也太憋屈了。掌柜的!”高杰怒喝道。 “来了,大人,您叫小的?”掌柜的迎向来应道。 “我问你,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高杰指着带面巾的人问掌柜的。 “这……,他们……”掌柜的有些犹豫,他偷偷看了朱青一眼。 “我们是从镇江过来的。”朱青突然应道。 “对对对,他们是从镇江过来的,说是赶在年前回家,这不,半夜才在小店落脚。”掌柜的随声附和道。 “镇江?!”高杰一听也是一惊,但他很快便指着朱青问道,“你是何人?” “大人,他便是那染瘟疫女人的丈夫。刚从病房里出来的。”掌柜的急忙应道。 说话间,朱青已经一步步走下楼来。 听说朱青是染瘟疫女人的丈夫,朱青每走下一步阶梯,众人就往后退一步。待他走到一楼大厅,众人只可远观,不敢近身。 高杰打量着朱青,吞了一口唾沫,他将信将疑,害怕又不敢表露。 “哎呀,这位大人,你的手!”大夫突然指着朱青的手背惊呼道。 朱青微微抬手一看。他的手背上,一道伤口正在发红! 众人一看,便以为朱青也染上了瘟疫,又后退了一大步。 “难……难道大哥他真的……“林白声音有些颤抖地在黑煞耳边道。 “那是青龙上一次跟倭寇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刀疤。”黑煞静静道,静静观察朱青的行动。 朱青默默地想高杰走去。 “将军……”高杰身边的侍卫紧张道。 “紧张什么?别忘你们是军人!”高杰虽然如此训斥自己的手下,但是他的腿已经轻轻发抖。 “你看,他……他的手真的出现了异样的红斑!”高杰的侍卫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朱青抬起手,在伤口旁挠了挠,“咦,啊!” 这样的声音让众人心中发毛。高杰终于也忍不住了,毕竟朱青正向自己走来。 “停!”高杰突然喊了一声,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朱青没有停下脚步。 “将军,快……快走吧!”高杰被手下拉着出门。 “哎!走走走,到丽春院去看戏,真他妈的晦气!”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出了门的高杰骂骂咧咧道,朝丽春院赶去。 朱青默默地想高杰走去。 “将军……”高杰身边的侍卫紧张道。 “紧张什么?别忘你们是军人!”高杰虽然如此训斥自己的手下,但是他的腿已经轻轻发抖。 “你看,他……他的手真的出现了异样的红斑!”高杰的侍卫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朱青抬起手,在伤口旁挠了挠,“咦,啊!” 这样的声音让众人心中发毛。高杰终于也忍不住了,毕竟朱青正向自己走来。 “停!”高杰突然喊了一声,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朱青没有停下脚步。 “将军,快……快走吧!”高杰被手下拉着出门。 “哎!走走走,到丽春院去看戏,真他妈的晦气!”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出了门的高杰骂骂咧咧道,朝丽春院赶去。“哎!走走走,到丽春院去看戏,真他妈的晦气!”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出了门的高杰骂骂咧咧道,朝丽春院赶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控制 “大……大哥,你都这样了,我们怎么出去啊?”林白支支吾吾道。 “怎么?你们担心被人说?还是担心我和宁儿?”朱青反问。 “都担心。”林白应道。 “好吧,既然你们害怕见人,那我去,总比在这么点空间里把病传染给你们强。”朱青说着,径直走出客栈。 “哎?大……大哥?”众人一看,都有些吃惊,朱青这样出门,这扬州城就算没有瘟疫也被他传染了呀。 黑煞和朱雀相视一眼,黑煞道,“朱姐姐,你怎么不去丽春院看热闹啊?” “不就是几个苏州来的女人嘛,又不是没看过,而且这女人看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昨晚没睡好,我还不如回屋补个觉呢。”朱雀说着,便转身上楼。 “好,别忘了常过去看我姑姑。我送送老大夫出去。”黑煞应道。 “去吧。你大姐我要是觉得命够硬自然回去看你姑姑。”朱雀说着,便已经到了二楼。 “大夫,请吧。”黑煞说着。一边对老大夫示意,一边对林白等人道,“林副将,兄弟们要是寂寞难耐,何不出去透透气,这屋里闷得慌,要是我有你们这岁数,早就去看那丽春院的美女了。” 黑煞说着,将老大夫送出客栈。客栈外,几个脑袋在角落里若隐若现。 黑煞眼睛一斜,嘴角微扬,将老大夫送到拐角路口,“老先生,方才为了姑姑的病,心急,对您多有不敬,还望老先生见谅。这是给老先生赔礼的。”黑煞说着,取出银两递给老大夫道。 “大人,这可使不得,大人的举动实乃人之常情,老夫岂能责怪?再说了,这银子,刚才那位大人已经付过了,这钱老夫是万万不能再要的。”老大夫推辞道。 “他是他,我是我,老大夫不收下就是不肯原谅在下。”黑煞说着,又朝老大夫靠近一步,趁着塞钱的间隙,黑煞轻声对老大夫道,“你若懂得说话,这钱自然就是给你消遣的,若是胡言乱语,这便是要烧给你的,你看着办!” 老大夫一听,心里一惊,便知道真遇上事儿了。 “这就是了嘛。老大夫救死扶伤,这点回报是应该的。”黑煞威胁完老大夫后便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哎,好……好,那老夫就多谢大人了。大人请留步,老夫告辞了。”老大夫连连点头道。 “老先生慢走。”黑煞笑脸送别老大夫,待老大夫消失在拐角后,黑煞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眼睛打转一遍,用余光扫了一下宁庄客栈的四周,然后微微冷笑,“哎,难得丽春院今天这么热闹,要是不去看实在可惜了。”说着,便大摇大摆地朝丽春院走去了。 上午,扬州烟花巷,人山人海。这些人都是来看丽春院的接风宴的,因为接风宴上不仅有美女可看,而且还有东西可抢,年关了,丽春院便想趁此派发一些年货,那年头,商女不愁。 而丽春院的对门,便是久负盛名的蓬莱阁了。这丽春院和蓬莱阁本都是苏州发家,这两年搬到了扬州,对于朱青来说,或许,念想只是一个名称吧。不管是在苏州还是扬州,这两座阁楼的样式丝毫没变。简直就像是原貌移过来一般。 朱青独自一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在还没有到达丽春院之前,他首先想起和陈圆圆在扬州烟花巷躲避锦衣卫追杀的一幕幕,当然也会想起被和李自成的相见,想起情窦初开的李玉凤。如今这些都已远去。 那些以为是朋友的变成了敌人,而自己似乎也变成了自己曾经厌恶的那个人。李自成真的反了,陈圆圆再没有跟自己那样肆无忌惮的奔跑,李玉凤终究没有勇气冲破传统,而朱青自己,从被锦衣卫追杀变成了一个锦衣卫。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走开!” 紧接着便是一阵天真的笑声,朱青回头一看,两个当兵的正追赶一男一女两个少年,那两个少年手牵着手,边跑边疯狂的笑,身轻如燕。而当兵地却在后面不停的追赶,气喘吁吁。 按理说,朱青应该拦下那两个少年,但是他没有,看到那两人,他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和陈圆圆,也曾这般的肆无忌惮,年少轻狂。 “不好意思,让一下!”那两个少年笑着推了朱青一把,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侧过身,将两人放了过去。自己则闪进了蓬莱阁。 蓬莱阁,美其名曰雅居,其实不过是供那些有钱的公子少爷猎艳的地方,因为这里正对着丽春院,那些人可以先到蓬莱阁物色一番再下手,这样便显得有些情趣,而且能显身份。毕竟蓬莱阁不是想进就进的。因为只要你有钱,但是那年头,很多人就差钱! 但是朱青进去可不用这么冠冕堂皇。他是潜进去的。因为高杰就在蓬莱阁里。那些从宁庄客栈跑过来的客人都有资格进蓬莱阁。朱青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蒙着一层面巾。 丽春院四周围满了观众,一场别开生面的接风宴即将拉开。 “当当当!”几声锣声响起。观众便可是骚动起来。 “哎,听说这次来的苏州姑娘可是苏州秦香楼最有名的,就连秦香都亲自出马了。” “可不是嘛,听说苏州那秦香楼被倭寇烧了,哎,这年头,想活下去可不容易,秦香不愧是秦淮名妓,不管长得好看,就连这头脑也是灵光得很,总算知道‘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 “是啊,这秦香当时就与陈圆圆齐名,如今陈圆圆去了北方,而秦香也跟了那盗侠赛时迁,若不是倭寇这一把火,估计秦香不会重出江湖。” “谁说不是呢,看来这次扬州那些有钱的公子少爷们是有艳福了。” “哎,我们这些穷鬼就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好好看热闹吧,运气好兴许能抢到些东西。” …… 在秦香没有登场之前,众人已是议论纷纷。突然,竟有不同的声音传出,而且越传越大,“哎,你们听说了吗?据说这秦香等人从苏州到扬州,路过镇江的时候,不小心染上了瘟疫了。” “啊?不是吧?” “我看很有可能,我听我说今早宁庄客栈发现有人染上了瘟疫,便是从镇江过来的。” “哎哟,那还看什么?还不赶紧逃命?” “哎,来都来了,这美女的面都没见上一见就跑,谁知道这传言是真是假?指不定是哪个想独吞奖品而散发谣言呢。” “对,再等等。” “不信?那你们就等着吧,看看她们身上有没有异样的斑点……” 那人说完,便穿出人群,走了回去,走向一个老者,那人便是方才的老大夫。 “当当当!”又是一阵锣声,小二在一边敲锣,老鸨笑容扭曲地走出来吆喝道,“感谢今天这么多人来捧场,今天丽春院本来是想开这个接风宴为苏州来的美女们接风洗尘的。大家也知道,自从陈姑娘离开丽春院入京,这秦香楼的头牌就一直无人敢坐,今天好了,秦香来了。本是大喜事一件,可是……” “可是什么呀?!”众人一听,都迫不及待。 “可是秦姑娘前天才到达扬州,路途劳累,今身体不适,今天恐怕就不能跟诸位老板见面了……”老鸨没说完,众人便闹嚷嚷起来。 “怎么回事?我们就是来看美女的,美女却不出面,这算怎么回事?” “对啊。是不是染上了瘟疫?”一人突然道。 “胡说!哪来的瘟疫?谁要是再敢胡说,统统拿下!”蓬莱阁上,高杰坐不住了,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指着楼下喝道。众人一看,都不作声了。 “我说老妈妈,难不成你想取消了这接风宴?你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白跑一趟吧?你这是耍我们?”高杰震住了底下的人,便对老鸨冷笑道,他的声音浑厚,穿透力极强,即便是隔着一条街,在场的人无不听见。 听到高杰这一番质问,老鸨也担心了,只好赔笑道,“将军,各位老板,老身可不敢糊弄诸位,这接风宴自然还是要继续的,只是跟大家说一下,秦香姑娘可能无法露面了,不过……”老鸨稍稍有些底气道,“秦香的四个要好姐妹春夏秋冬四姐妹会跟给大家派发礼物,春夏秋冬四位姑娘想必大家也听说过,那也可不是小花小草的哟。” 听老鸨这一说,众人的情绪稍稍得以平复。 “那就不要再啰嗦了,赶紧让几位姑娘出来跟大伙见见面。”高杰催促道,虽然见不到秦香,但是春夏秋冬高杰也是略有耳闻的,有总比没有好。在这点上,高杰是可以将就的,而且,他已经打好算盘,等宴会一结束,众人散去,他便去丽春院看那秦香,那时,他便可以一饱眼福了,而且,这份待遇是独家的。 “好好咧!让我们用掌声和欢呼声欢迎苏州佳丽秋菊四姐妹登场!”老鸨吆喝一声,秋菊四姐妹迈着妖娆的步子,扭挪这身段走了出来。众人一看,无不惊呼,秋菊四姐妹都如此惊艳,那秦香还了得?! “啊!你们看,他们的脖子上有红斑!”突然,人群中有一人惊呼道。众人纷纷骚动起来。 高杰起身细看。朱青在暗中飞出一针将秋菊射倒。 “瘟疫!”顿时,全场哄乱起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筹码 随着朱青暗中一针将秋菊飞倒,台下有人突然惊呼,“瘟疫!”。随即引爆全场。有人更是趁乱偷扒行窃。朱青一看,又是甩出数针,将窃抢年货的小贼刺倒。 “将军!底下开始乱了。”高杰的侍卫着急道。 “史将军去了苏州,扬州我当家,谁敢乱?统统给老子抓起来!”高杰厉声道。 “是!将军,您看,方才危言耸听的便是那边那小子。”侍卫指着方才与老大夫对接的那人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下去抓人?!”高杰下令道。 “是!走!” “他奶奶的,在老子的地板撒野?老子占山为王的时候,你们还穿开裆裤呢,哼!”高杰不屑道。 高杰身边,除了一名贴身侍卫,其他人都下去抓人了。 站起身,走了过来。 “你回去看一下,差不多就可以收网了。”高杰突然轻声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是。”那侍卫点点头,转身离去。 “哼,跟我斗,跟我玩这种小把戏。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高杰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静静地看着楼下热闹的场面。 “是吗?”突然,高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用说,把便是朱青。 “你是谁?”高杰惊呼道,正想拔刀。 “别动。我是谁,你自己慢慢转过身来便知道了。”朱青说着,拿着刀抵着高杰的脖子应道。 刀口之下,就算高杰有百般傲气,此刻也只能憋着。他只好放下刀,缓缓转身。 “是你?!”转身一看是在宁庄客栈的那个自称身染疫病的男人,有些吃惊。 “怎么?我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朱青冷笑道。 “你到底是谁?你们那帮人到底是干嘛的?”高杰迎着头皮问道。 “既然是扬州如今是你的地盘,难道你会不知道我们是谁?”朱青反问道。 “你真的是青龙?”高杰试探一问。 朱青冷笑一声,“怎么不像吗?”朱青说着,将面巾扯下。 “你!……”高杰一看,惊讶道。 他既想跟朱青过招,但又担心朱青身染瘟疫的真假情况,所以当看到朱青的真面目和朱青故意露出腰间的青龙腰牌后,踉跄后退两步,“咣当”将一只凳子碰倒。 “哼,没想到堂堂的‘番山鹞’竟也有害怕的时候。”朱青冷笑一声。 却没想到,高杰这一被绊倒,却顺势抓了一只凳子,突然朝朱青大喊一声,扔了出去! 朱青没想到高杰会搞突然袭击,只好挥刀将朝自己飞过来的凳子劈开。然而等他一刀将凳子一刀劈成两半之后,一刀寒光从他的脸颊划过,朱青转身一侧,躲过了了这一刀。 “哼!青龙!老子找你好久了。今天老子就杀了你,为贺大哥报仇!”原来高杰已经趁着朱青劈掉凳子的瞬间拔出腰间的佩刀,朝朱青砍杀过来。但第一刀便被朱青轻易的躲过了。 “没错。是我杀了贺人龙。但我希望你明白,贺人龙他背叛了孙督军!背叛的大明,差点将潼关拱手相让。清理门户,我们锦衣卫难道不正是做这样的事儿吗?”朱青对应道。 “他奶奶的,老子才不管你们那套所谓的忠诚于背叛。老子只知道谁对老子好,老子就对谁忠诚!老子只知道良禽择木而栖!”高杰似乎并不好说。 “前面一点,知恩图报,无可厚非,但是后面一点,难道大明亏待了贺人龙吗?把潼关总兵这么重要的位置交到他手里,难道不是委以重任吗?为何他还有反?举得大明不行了?就有理由背叛了?那你为何又跟了史将军?莫不是另有图谋?!”面对朱青接二连三的质问,一直直来直去的高杰一下子懵了。 他提着刀摇摇头,好让自己想通一些,但是发现这些都是徒劳的。最终羞怒战胜了理智。 “呀啊!看刀!老子砍死你,让你自己去跟我贺人龙大哥解释吧!”怒喝着一刀便劈了过来。 朱青也没有多犹豫,提刀便迎了上去。他知道这个时候,高杰是听不进任何解释的,只有打败他才有机会让他冷静下来。 两人乒乒乓乓地战了好几个回合,朱青一直在退让。高杰却越杀越起劲,但是丝毫无法伤及朱青。朱青看高杰的体力差不多了。在格挡之时,拼刀之际,朱青突然提腿踹了高杰一脚,高杰顿时飞了出去。 没想到撞到围栏上,围栏无法承重,更因为冲力太大,高杰冲破围栏跌下楼去。 三楼,蓬莱阁的三楼,就算是习武之人摔下来,不死也能摔个半残。所以当高杰惊叫一声的时候,朱青迅速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高杰的手,将他拉住! 高杰没想到朱青会救自己,先是一惊,随即觉得有些羞愧难当。因为底下的人纷纷看上来,高杰的那些手下更是惊叫出来,这让一向高傲的高杰觉得颜面顿失。他趁朱青奋力抓住自己的时候,拿刀的那只手却随着身子一甩,挥了上去。朱青抓着高杰,不好松手,但是又不能自己吃亏,只能奋力一拉,一把将高杰甩上楼来。 高杰重回三楼,心中松了许多,但是他并没有对朱青说一声感谢。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是贺人龙在高杰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他,贺人龙对高杰可谓恩重如山,情同父子,面对杀父之仇,高杰岂能轻易原谅朱青?! “你别以为我会领你这份情!”高杰对朱青冷眼道。 “我没打算让你欠我人情。”朱青应道。 “就算你刚才不救老子,老子挺多会摔断腿,总不会送命,可是,你的手下就不得而知了。”高杰突然笑道。 “我的手下?你对我的人下手?”朱青惊讶道。 “哈哈哈,没错。自从你们进入苏州,老子便盯上了你们,入住宁庄客栈,即是为了方便今天的接风宴,更是为了摸摸你们的底。”高杰道,果然不是泛泛之辈。怪不得朱青也变得反常起来。 “这么说,你的人现在已经包围了宁庄客栈?”朱青问道。 “没错!老子就算打不过你!但就凭我手里的这张牌,我就能为我师父报仇!纳命来!”高杰说着,又杀了过来。 听了高杰这一番话,看他这举动,看来一时是难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在高杰挥刀冲过来的时候,朱青拔出最快的刀,迎着高杰也冲过去,就在两人行将碰面的时候,朱青突然一个低身滑翔,从高杰的刀口下滑了过去,高杰的刀将朱青飘起的一缕发丝斩断,飘落。 待高杰发现这一刀落空的时候,朱青的刀已经从背后伸到高杰的耳边。 高杰顿时完全被震住了,现在,他终于知道,青龙并非浪得虚名了,也知道他的师傅能从这样的刀下活命是多么的不容易。 “哼!我输了,我没用!搭上了自己还是报不了仇!你动手吧!有你手下那么多人给老子垫背,值了!”高杰果然够傲,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 “我不杀你。但是我要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的人也不会有一个给你陪葬。”朱青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看!”朱青说着,押着高杰走到窗前。 高杰低头往下一看,刚才自己拍下去抓人的那些侍卫此时都被锦衣卫控制了! “将军!” “将军,救救我们!” 高杰的人在底下不断的呼喊。 “嚷嚷个球!少给老子丢脸!”在窗前,朱青改用刀尖低着高杰的后背,他也没有露头,他知道什么样的场合该对人怎么样,他已经给高杰留了足够多的面子。所以高杰才有脸喊出那样的话。 看后,高杰转身问朱青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人不是怕染病不出门的吗?” “当然怕,瘟疫谁不怕,但是一听说丽春院来了美女,他们怎会熬得住?这不本来是想来看热闹的,被你这么一闹,都打起来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朱青微微笑道。 看后,高杰转身问朱青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人不是怕染病不出门的吗?” “当然怕,瘟疫谁不怕,但是一听说丽春院来了美女,他们怎会熬得住?这不本来是想来看热闹的,被你这么一闹,都打起来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朱青微微笑道。 看后,高杰转身问朱青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人不是怕染病不出门的吗?” “当然怕,瘟疫谁不怕,但是一听说丽春院来了美女,他们怎会熬得住?这不本来是想来看热闹的,被你这么一闹,都打起来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朱青微微笑道。 看后,高杰转身问朱青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人不是怕染病不出门的吗?” “当然怕,瘟疫谁不怕,但是一听说丽春院来了美女,他们怎会熬得住?这不本来是想来看热闹的,被你这么一闹,都打起来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朱青微微笑道。 看后,高杰转身问朱青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的人不是怕染病不出门的吗?” “当然怕,瘟疫谁不怕,但是一听说丽春院来了美女,他们怎会熬得住?这不本来是想来看热闹的,被你这么一闹,都打起来了,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朱青微微笑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化解 高杰没有想到,自己打好的算盘既然被朱青反算了一把,更没有想到朱青和他的部下配合得如此默契。 朱青趁乱将高杰押回宁庄客栈。一路上,他并没有让别人看出高杰是被制服的,他知道高杰傲气,更爱面子,今天的事儿对他来说可谓一败涂地,如果让扬州百姓知道一向高傲的高杰将军被人挟持了。那高杰日后还怎么在扬州混?但是,朱青需要高杰在扬州混。 朱青一直想避免历史上那些大明汉族的悲剧,但是似乎每一件都显得特别吃力。潼关终究还是被破了,还好开封守住了;锦州终究也被攻陷了,还好宁远和山海关暂时没事儿;倭寇依然犯我海防,还好都被打退了……此番种种,虽然艰难,但是朱青没有放弃,这一次,他想留住高杰。他不想听到史可法说出那句话,“中原不可复为矣。”但是,他与高杰又有杀命之仇,高杰待贺人龙如兄如父,朱青杀了贺人龙,以高杰的脾气,此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朱青只好先下手为强,拿下高杰再说。 “将军!”高杰被朱青带回客栈,一进门,他的几个副将纷纷叫道。 “怎么?你们……”高杰一看自己的副将全被锦衣卫控制了,苦着脸摇摇头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连几个锦衣卫都干不过?” “将军,您不知道,我们遇上什么对手。”一名副将战战兢兢道。 “混蛋,谁不是娘生娘养的?谁不是命一条?”高杰果然很傲,这会儿还敢较劲。 “将军,您是不知道啊,我们遇上了玄武。” “朱雀。” “哼,看来为了抓我,京城四圣全都出动了,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呢?就不要躲了吧,赶紧现身吧。没想到我高杰还这么值钱,竟然惊动了这么多高手,值了!哈哈哈。”高杰看着玄武和朱雀站出来,对朱青大笑道。 锦衣卫一听,无不默默相视而笑。 “你们笑什么?!”高杰一看,着急问道。 “笑你太自以为是。”林白笑意未尽,从人群里慢悠悠地推出一人,便是黑煞。 高杰一看黑煞,一个瘦弱的少年,便不屑道,“哼,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有什么好炫耀的?” “啪!”黑煞一声不吭,照着高杰的脸正想来一个大嘴巴,却不想被朱青拦住。 “休得无礼!”朱青对黑煞道。 “我这叫礼尚往来。”黑煞瞪了高杰一眼。高杰虽然表面看起来愤愤不平,但是内心却瞬间改变了对眼前这个少年的看法,因为他不但感觉道刚才那一掌释放出来的掌力,绝非等闲之辈所能,而且,在黑煞瞪着他的刹那,高杰从黑煞的眼中看出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杀气! “他到底是谁?”高杰问朱青一句。 “他?他便是不出三招便拿下你的第一副将的黑煞大人!”朱青对高杰静静笑道。 “什么?他就是暗夜天使黑煞?”高杰惊呼,高杰的部将一听更是无不震惊。 “正是。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此刻诸位的脑袋恐怕早已搬家了。你们应该庆幸,你们的脑袋还稳稳地安在自己的脖子上。”朱青在高杰面前踱了几步,微微笑道。 众锦衣卫也是得势精神爽,却把高杰和他的部下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高杰毕竟是高杰,连大哥李自成的女人都敢睡,连李自成都敢反,他还怕这点吗? “哼!你青龙部卧虎藏龙,是我高杰太过轻敌,如今栽在你手里,老子无话可说,既然不能提和贺大哥报仇,老子只求来个痛快,别折腾你们锦衣卫那一套刑罚!”高杰对朱青冷冷道,看似临危不惧,坦坦荡荡,内心却早已打颤。 “怎么?高将军现在想知道我们锦衣卫大牢的厉害了?害怕了?别急,你会有机会享受的。”林白又冷笑道。 “咳!”朱青对林白咳了一声。林白只好闭嘴后退。 “哼,谁……谁说老子害怕了?老子只是想体面地去见贺大哥!”高杰怎样辩说都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恐惧。 “高将军。”朱青向高杰走近一步认真道,“如果我想杀你,如果锦衣卫想掀了你的老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这样跟我们说话?我不想杀你,但是,我有事请你帮忙?” “休想!老子要是不答应呢?”高杰冷笑道。 “别急着做出决定。你应该先等我把话说完在决定不迟。”朱青笑着奉劝道。高杰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朱青一看还有得弹,随即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然后对掌柜的叫唤一声,“掌柜的,温一壶酒。本将军要给高杰将军压压惊。”说着,便把高杰引向客栈的一角道,“请!” “哼!高杰虽然又气又恨,但是还是跟随朱青到一边坐下。而他的副将和侍卫们都被林白等锦衣卫押在一边远远看着。 “大哥,您要的酒。”掌柜的亲自送酒过来说道。 高杰一听,一愣一惊,“他也是你的人?” 朱青边倒酒边点点头。 “他奶奶的,老子今天真是撞邪了,在自己的地盘被搞。”高杰愤愤道。 “来,高将军,这一杯朱青敬你,来到扬州没能好好拜访高将军,反而与高将军动起手来,实在是过意不去。朱青先干为敬!”朱青说着,端起酒杯,一口闷。 高杰却迟迟没有动手。也是,面对自己的仇人,不打就算好的了,怎么还可能一起喝酒?!“怎么?高将军好像不给锦衣卫面子?”朱青知道自己跟高杰有仇,便借锦衣卫过来压一压。没想到高杰看了朱青一眼,便一口将那酒一口闷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高杰喝完,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 “那我就说了。”朱青微微一笑道。 高杰没有想到,自己打好的算盘既然被朱青反算了一把,更没有想到朱青和他的部下配合得如此默契。 朱青趁乱将高杰押回宁庄客栈。一路上,他并没有让别人看出高杰是被制服的,他知道高杰傲气,更爱面子,今天的事儿对他来说可谓一败涂地,如果让扬州百姓知道一向高傲的高杰将军被人挟持了。那高杰日后还怎么在扬州混?但是,朱青需要高杰在扬州混。 朱青一直想避免历史上那些大明汉族的悲剧,但是似乎每一件都显得特别吃力。潼关终究还是被破了,还好开封守住了;锦州终究也被攻陷了,还好宁远和山海关暂时没事儿;倭寇依然犯我海防,还好都被打退了……此番种种,虽然艰难,但是朱青没有放弃,这一次,他想留住高杰。他不想听到史可法说出那句话,“中原不可复为矣。”但是,他与高杰又有杀命之仇,高杰待贺人龙如兄如父,朱青杀了贺人龙,以高杰的脾气,此事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朱青只好先下手为强,拿下高杰再说。 “将军!”高杰被朱青带回客栈,一进门,他的几个副将纷纷叫道。 “怎么?你们……”高杰一看自己的副将全被锦衣卫控制了,苦着脸摇摇头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连几个锦衣卫都干不过?” “将军,您不知道,我们遇上什么对手。”一名副将战战兢兢道。 “混蛋,谁不是娘生娘养的?谁不是命一条?”高杰果然很傲,这会儿还敢较劲。 “将军,您是不知道啊,我们遇上了玄武。” “朱雀。” “哼,看来为了抓我,京城四圣全都出动了,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呢?就不要躲了吧,赶紧现身吧。没想到我高杰还这么值钱,竟然惊动了这么多高手,值了!哈哈哈。”高杰看着玄武和朱雀站出来,对朱青大笑道。 锦衣卫一听,无不默默相视而笑。 “你们笑什么?!”高杰一看,着急问道。 “笑你太自以为是。”林白笑意未尽,从人群里慢悠悠地推出一人,便是黑煞。 高杰一看黑煞,一个瘦弱的少年,便不屑道,“哼,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有什么好炫耀的?” “啪!”黑煞一声不吭,照着高杰的脸正想来一个大嘴巴,却不想被朱青拦住。 “休得无礼!”朱青对黑煞道。 “我这叫礼尚往来。”黑煞瞪了高杰一眼。高杰虽然表面看起来愤愤不平,但是内心却瞬间改变了对眼前这个少年的看法,因为他不但感觉道刚才那一掌释放出来的掌力,绝非等闲之辈所能,而且,在黑煞瞪着他的刹那,高杰从黑煞的眼中看出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杀气! “他到底是谁?”高杰问朱青一句。 “他?他便是不出三招便拿下你的第一副将的黑煞大人!”朱青对高杰静静笑道。 “什么?他就是暗夜天使黑煞?”高杰惊呼,高杰的部将一听更是无不震惊。 “正是。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此刻诸位的脑袋恐怕早已搬家了。你们应该庆幸,你们的脑袋还稳稳地安在自己的脖子上。”朱青在高杰面前踱了几步,微微笑道。 众锦衣卫也是得势精神爽,却把高杰和他的部下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高杰毕竟是高杰,连大哥李自成的女人都敢睡,连李自成都敢反,他还怕这点吗? “哼!你青龙部卧虎藏龙,是我高杰太过轻敌,如今栽在你手里,老子无话可说,既然不能提和贺大哥报仇,老子只求来个痛快,别折腾你们锦衣卫那一套刑罚!”高杰对朱青冷冷道,看似临危不惧,坦坦荡荡,内心却早已打颤。 “怎么?高将军现在想知道我们锦衣卫大牢的厉害了?害怕了?别急,你会有机会享受的。”林白又冷笑道。 “咳!”朱青对林白咳了一声。林白只好闭嘴后退。 第二百六十七章 年关 把柄落人手,高杰再傲也难蹦跶。再说,秦香美人三杯作陪,高杰便是心也软了大半截。当众宣布,只要有他高杰在,扬州就没有人敢动朱青等人一根汗毛。并且吩咐手下主将,明日起,严格操练将士,打造江南精锐之师。 这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啊。古人对信义二字并不是现代人所能理解的,真的壮士有的话比命还重要。 就这样,朱青不但化解了锦衣卫和高杰部的矛盾,化解了自己和高杰的私人恩怨,更是在扬州暂时落稳了脚跟。得以好好梳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诸多事情。 三杯酒下肚,高杰便开始对秦香动手动脚了,趁着秦香给他倒酒,便想摸了人家姑娘的手。 “哎?高将军,你是不是喝高了,你的酒杯在这边呢。”坐在一旁的赛时迁拦住了高杰的咸猪手,把他的酒杯推了过去。 “你是?!”高杰看赛时迁敢拦自己,瞪了赛时迁一眼问道。 “我?我是他男人!”赛时迁说着,一手揽住了秦香的香肩。 “秦姑娘?他说的可是真的?!”高杰疑惑问道。 秦香点点头。 “哼,自古美人配英雄,你又是哪根葱?!”这高杰本来就傲,何况这会儿又喝高了,更是口没遮拦对赛时迁冷笑道。 赛时迁倒也不跟他动气,但是底气却是不能输的。“我不是根葱。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去年我好像在贵府采了一根葱,好像还挺值钱。”赛时迁微微笑道。 “什么?你便是偷了我高府堂前金香葱的贼人?!”高杰一听,大吃一惊。那金香葱是高杰放在堂前的镇堂之宝,堂前内外不少十人看护,愣是一夜之间不翼而飞了。此事高杰查了半年,一点眉目没有,才渐渐放弃追查了。没想到竟是被眼前这人给偷了! “没错,正是在下。” “你就是赛时迁?” “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看来高将军真是喝高了。”朱青在旁边调解道。 “青龙,你没诚意啊。”高杰突然对朱青道。 “哦?此话怎讲?”朱青笑问。 “你竟然让我同贼人共饮?你分明想让高某难堪!”高杰说着,有些火气。 “非也。我朱青是真心实意想调解二位的关系,并不是想让高将军难堪。而且,这金香葱的事儿朱青并不知情,朱青只想让秦香姑娘陪高将军喝两杯而已,别无他意。”朱青优哉游哉说道。 高杰一听,自然知道话中有话。想必朱青早就看出自己丁=盯上了秦香,故意找个机会告诫自己,秦香已经名花有主! 既然知道朱青的意思,高杰就更不好意思再深究了,再说下去,恐怕自己的邪念就昭然若揭了。于是高杰深深呼吸一下,算是压住心中的气,对朱青道,“既然如此,那现在这酒喝也喝了,话也说了,不知我那金香葱什么时候完璧归赵?” “高将军此言差矣。这金香葱本来它就不姓赵也不姓高。”赛时迁应道。 “你……!” “高将军不必激动。窃听时迁把话说完。”赛时迁却不紧不慢笑道。 高杰呼着大气,又没下一口酒,算是默许了赛时迁的解释。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金香葱本是皇宫里的宝物。当年皇上派朱将军北伐,朱将军大败蒙古军,皇上追问朱将军取胜之道,朱将军说‘天寒地冻,唯大葱可食,活血通筋,将士猛如虎……’ 皇上一听,即命工匠铸造金香葱,赐予朱将军。朱将军获得御赐金香葱,深感欣慰,从此征战,皆带在身边。后来在陕西与流贼遭遇,因奸人迫害,战败陕北。这金香葱也被流贼掳去。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时高将军应该还在李自成身边吧?”赛时迁说到这,看了高杰一眼,高杰眼神迷离,却仍问了一句,“你如何知道这些?” “说来惭愧,当时我还真是一根葱,只是跟随朱将军的一名打杂家丁。只可惜陕北战败后,宫中奸人便以此为借口迫害朱家,朱家上百人命,几乎活活被当时的锦衣卫满门抄斩。苍天有眼,总算给朱家留后,青龙。朱家的历史不能忘啊!”赛时迁说着,拍了拍朱青的肩膀。 朱青缓缓闭上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个朱青。时空和命运安排他降临在这里。似乎便是一种不公却也让他肩负着不一样的使命。 听了赛时迁的述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高杰也默不作声了。现在已经不是一根金香葱的问题,而是朱家的历史问题。如果朱青要追究起来,造成朱家惨剧的众多人当中,高杰脱不了干系。 “大哥!”突然,林白等人不知什么时候围了过来,他们听到了赛时迁的话,都为朱家感到悲哀和愤怒,正想将高杰拿下。 “住手!”朱青喝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他叹了一气对赛时迁道,“时迁兄弟,既然高将军想要拿回金香葱,你就让它完璧归赵吧。” “是,将军!”赛时迁说着,把手伸进长袖。 “哎,别别别。青龙,这金香葱既然是你们朱家的,还给你才算是完璧归赵啊。今天这酒也喝了,事情也弄明白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高杰的态度瞬间变得恭敬起来,相比于金香葱,这血海深仇可重得多。 朱青点点头,静静道,“既然如此,那朱青就不强留高将军了,希望高将军记住方才说的话,也记住我们说的话,特别是时迁兄弟说的话。” “自然自然。”高杰说着,站起身来。 “玄武,帮我送送高将军。”朱青对玄武道。 “不用,请留步,不用麻烦了。”高杰笑道,却笑得不自然。 “还是送一送吧,顺便跟街上的百姓说根本就没有瘟疫这事儿。”朱青强调道。 “是,大哥!”玄武说着转身对高杰道,“请吧,高将军!” “好,好,那青龙,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差人到我府上叫唤一声即可。”高杰恭敬道。 “高将军慢走,不送。”朱青应道。 玄武将高杰和他的副将们送出宁庄客栈后便派人到街上贴了告示,说明了瘟疫的闹剧,哄乱了大半天的扬州城总算才渐渐安定下来。 “秦姑娘,方才委屈你了。”朱青对秦香道。 “将军,没事儿,能为大伙做些事儿,秦香心里高兴。”秦香看了赛时迁一眼,笑道。 “时迁兄弟,方才我用银针将秋菊姑娘刺道于台上,想必她们吓坏了,你和秦香姑娘赶紧去一趟丽春院,带上这解药给秋菊姑娘,并帮我带去一声歉意。”朱青微微一笑对赛时迁道。 “是,将军!”赛时迁接过解药,“走。”带上秦香,赶往丽春院。 赛时迁等人刚离开,“扑通”一声,朱青突然倒在茶桌上! “大哥!” “青龙!” “将军!” 众人一看,担心地叫道。 “快!扶到楼上去。”朱雀对林白道。林白和三五手下迅速将朱青抬上楼,抬进朱青的房间。 “怎么了?到底放生了什么事儿?”这时,宁儿听到声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走到门口,刚好碰上朱雀,着急问道。 “青龙突然昏过去了。”朱雀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啊?怎么回事?快,带我上去看看。”宁儿着急道,连大衣都没顾得上披上就上了三楼。 朱雀转身拉过宁儿的大衣,追了上去,恰好碰上掌柜的的下楼,便拉说道,“快,你亲自跑一趟,立刻去把那老大夫请过来给将军看看。” “是大人!”掌柜的应道,迅速下楼。 众人一看,担心地叫道。 “快!扶到楼上去。”朱雀对林白道。林白和三五手下迅速将朱青抬上楼,抬进朱青的房间。 “怎么了?到底放生了什么事儿?”这时,宁儿听到声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走到门口,刚好碰上朱雀,着急问道。 “青龙突然昏过去了。”朱雀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啊?怎么回事?快,带我上去看看。”宁儿着急道,连大衣都没顾得上披上就上了三楼。 朱雀转身拉过宁儿的大衣,追了上去,恰好碰上掌柜的的下楼,便拉说道,“快,你亲自跑一趟,立刻去把那老大夫请过来给将军看看。” “是大人!”掌柜的应道,迅速下楼。 众人一看,担心地叫道。 “快!扶到楼上去。”朱雀对林白道。林白和三五手下迅速将朱青抬上楼,抬进朱青的房间。 “怎么了?到底放生了什么事儿?”这时,宁儿听到声音,从床上挣扎着起来走到门口,刚好碰上朱雀,着急问道。 “青龙突然昏过去了。”朱雀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啊?怎么回事?快,带我上去看看。”宁儿着急道,连大衣都没顾得上披上就上了三楼。 朱雀转身拉过宁儿的大衣,追了上去,恰好碰上掌柜的的下楼,便拉说道,“快,你亲自跑一趟,立刻去把那老大夫请过来给将军看看。” “是大人!”掌柜的应道,迅速下楼。 “青龙突然昏过去了。”朱雀迟疑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过年咯 在宁儿和朱雀的照顾下,朱青在傍晚时分醒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宁儿悬着的心也落地了,她激动地附在朱青的怀里,“你吓死我了。” “哼,这不是没事儿了吗?别这样,他们都看着呢。”朱青微微一笑,拍了拍宁儿的后背。 “我不管!”宁儿撒娇道。朱青一听,愣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朱雀等人。 “咳。”玄武咳了一声,“外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们忙呢,大伙儿都出去吧。”说着,玄武把众人带出朱青的房间。 “好了,起来吧,你压得我都快透不过气了。”见大伙都出去了,朱青笑着对宁儿道。 宁儿起身,嘟着嘴道,“哼,讨厌。人家担心你嘛。” “知道了,这不是没事儿了吗?你看,我这就起来。”朱青说着,愣是坐了起来,虽然后背隐隐作痛,但是总比躺着舒服多了。 见到朱青起身,宁儿赶紧扶一把,“怎么样?” “没事儿,休息一两天应该就能好起来了。” “对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伤口就裂开了呢?”宁儿问道。 “估计是上午在蓬莱阁跟高杰打斗的时候不小心伤着的吧,我记得当时高杰差点就摔下楼来,我便上前拉住他,想必就是那一次拉扯,导致这旧伤复发。”朱青回忆道。 “哦,原来如此,这样看来,这病因也算是找到了。不过……”宁儿点点头,沉疑道。 “不过什么?”朱青一问。 “刚才老大夫说,你这伤口可不是外伤引起那么简单。因为血流不止,他说可能是……”宁儿没说完,便被朱青打断了话语,“嘘!”朱青轻叫一声,他看了看门口,对宁儿摇摇手指,“没有什么可能,就是拉伤。记住我说的话,不许在这件事儿上深究。”朱青对宁儿道。 宁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好了。扶我起来看看这扬州城把。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看这座城市了。”朱青叹了一气,笑着对宁儿道。 宁儿将朱青扶到窗前。窗外便是小桥流水人家,炊烟袅袅,石桥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副江南古镇图。 朱青闭上眼睛,轻轻呼吸这窗外的气息,嘴里不禁念叨,“过年了,真好。” “是啊,后天就是除夕了。没想到我们会在扬州过年。”宁儿应道。 “是啊,你应该是第一次在中原过年吧?”朱青问宁儿。 这一问,宁儿便有些惆怅,点点头。 朱青知道宁儿是想念家乡,想念盛京了,便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等时机成熟了,我便带你回盛京看看。” 宁儿把头倚靠在朱青的肩膀上,轻声低语,“恐怕已是物是人非。” “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想那易安居士说的便是彼情彼景吧。”朱青看着窗外,也不禁感叹起来,他本来就是学历史的,自然有些古人情结。 “啪!”没想到突然被拍了一下。 “哎?你干嘛打我?”朱青吃惊地看着宁儿。 “干嘛?哼?你是不是想那陈圆圆了?说!”宁儿瞪着朱青问道。 “这……”朱青欲说还休。 “看看,我就知道你还念着她。呜呜……”宁儿一看朱青支支吾吾的样子,便委屈地撒起娇来,一个劲的拍打着朱青。 朱青也傻愣愣站在那里,任宁儿出气,突然,朱青“啊啧”的一声,脸上痛苦的扭曲着。 “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弄疼你了?”宁儿方才还打得解气,这会儿又担心起来。 朱青看到宁儿着急的样子,不忍心吓唬她,便笑道,“没事儿,死不了。”可是他心里却暗暗骂了一句,没事儿才怪。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大哥。”是玄武的声音。 朱青和宁儿一听,赶紧正经起来,“玄武?有事儿吗?进来吧。”朱青应道。 玄武推门而入,朱青已经坐在茶桌旁,宁儿倒上两杯热茶。 “坐。”朱青示意玄武道。 宁儿把一杯茶放到玄武面前,“谢谢嫂子。”玄武点头道。 “有什么事儿就说吧。”朱青知道玄武没事儿是不会轻易来找自己的,便主动问道。 玄武却迟疑了一下。宁儿便笑道,“那你们聊,我想去看看黑煞恢复得怎么样了。”说着,宁儿知趣地走出朱青的房间,随手带上门。 “到底什么事儿?” “大哥,郑公子回信了。”玄武说着,将一封为开启的书信递给朱青。 “哦?那么快?”朱青接过信件,上面写着“青龙亲启”四个大字。朱青没有迟疑,便拆开了信封。 “青龙兄弟,你我一别,不觉年岁,正逢年关,且祝朱兄和青龙部的诸位兄弟新年安康。朱兄让史将军送给兄弟我的礼物已然收到,甚是感激。获此至宝,兄弟我本应知足,然天有不测风云,倭寇刚除,红毛即到,侵我琉球,犯我大明。我郑氏封命镇守海防,理当与来敌争战到底。然红毛有备而来,火器甚重,我等大刀长矛,难以抗衡。此番去信,便想请青龙兄弟拉我郑氏一把。以保大明江山。成功不胜感激,静候佳音。郑成功。” 这便是郑成功的来信。朱青看完,叹了一气。 “大哥?什么事儿?”玄武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规矩,不能问太多。 朱青没有回答,把信递给玄武,“自己看。” 玄武拿过信一看,大吃一惊,“什么?红毛子来了?” 朱青点点头,“这荷兰佬,终究还是来了!” “那怎么办?郑公子信上可说得明确,要我们帮忙啊。”玄武问道,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些事弄不明白他是不会甘心的。 “先看看再说。郑芝龙父子不可小觑,东南沿海一带尽归他们掌管,多少有些实力。如今时局混乱,四方诸侯蠢蠢欲动,郑氏虽有抗敌之辞,却也不乏积蓄之心,若是我们现在给他们火器,难保他们不会一方独大,到时东南再起事,我们可谓四面楚歌啊。”朱青说道。 “可是,若是琉球被外藩占领,非但丧失国土,也将损我国威啊。”玄武应道。 “你说得没错,不过,依我之见,此次荷兰人来犯,只是牛刀小试,他们还不至于倾巢而来,以郑氏父子的实力,只要有心救国,不到半月,即可击退来犯之敌。”朱青说道。 玄武听得,甚是迷糊,他不知道朱青哪里来的信心,信上明明说红毛子火器甚是厉害。看到玄武疑惑的表情,朱青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置之不理的。”朱青怎会把他对历史的了解道破呢。 这便是郑成功的来信。朱青看完,叹了一气。 “大哥?什么事儿?”玄武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规矩,不能问太多。 朱青没有回答,把信递给玄武,“自己看。” 玄武拿过信一看,大吃一惊,“什么?红毛子来了?” 朱青点点头,“这荷兰佬,终究还是来了!” “那怎么办?郑公子信上可说得明确,要我们帮忙啊。”玄武问道,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有些事弄不明白他是不会甘心的。 “先看看再说。郑芝龙父子不可小觑,东南沿海一带尽归他们掌管,多少有些实力。如今时局混乱,四方诸侯蠢蠢欲动,郑氏虽有抗敌之辞,却也不乏积蓄之心,若是我们现在给他们火器,难保他们不会一方独大,到时东南再起事,我们可谓四面楚歌啊。”朱青说道。 “可是,若是琉球被外藩占领,非但丧失国土,也将损我国威啊。”玄武应道。 “你说得没错,不过,依我之见,此次荷兰人来犯,只是牛刀小试,他们还不至于倾巢而来,以郑氏父子的实力,只要有心救国,不到半月,即可击退来犯之敌。”朱青说道。 玄武听得,甚是迷糊,他不知道朱青哪里来的信心,信上明明说红毛子火器甚是厉害。看到玄武疑惑的表情,朱青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置之不理的。”朱青怎会把他对历史的了解道破呢。 “先看看再说。郑芝龙父子不可小觑,东南沿海一带尽归他们掌管,多少有些实力。如今时局混乱,四方诸侯蠢蠢欲动,郑氏虽有抗敌之辞,却也不乏积蓄之心,若是我们现在给他们火器,难保他们不会一方独大,到时东南再起事,我们可谓四面楚歌啊。”朱青说道。 “可是,若是琉球被外藩占领,非但丧失国土,也将损我国威啊。”玄武应道。 “你说得没错,不过,依我之见,此次荷兰人来犯,只是牛刀小试,他们还不至于倾巢而来,以郑氏父子的实力,只要有心救国,不到半月,即可击退来犯之敌。”朱青说道。 玄武听得,甚是迷糊,他不知道朱青哪里来的信心,信上明明说红毛子火器甚是厉害。看到玄武疑惑的表情,朱青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置之不理的。”朱青怎会把他对历史的了解道破呢。 玄武听得,甚是迷糊,他不知道朱青哪里来的信心,信上明明说红毛子火器甚是厉害。看到玄武疑惑的表情,朱青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置之不理的。”朱青怎会把他对历史的了解道破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 北方来客 虽然诸事缠身,但是朱青非常清楚,有些事儿是需要刻意暂时放下的。连日来身体和心理上的斗争让他感觉疲惫,这不是好的状态,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根本吃不消,就算暂时扛得过去,也会落下病根。 扬州的傍晚有些迷人,况且年味儿弥漫着大街小巷,这是多么美好的日子啊。朱青走出房间,来到大厅。 “大哥。” “将军。” 看到朱青下楼,大伙纷纷打招呼,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朱青能站着,就能撑起他们的天。 “你来了?来,帮我们贴窗花。”宁儿说着,笑着拿了一沓剪纸过来。 “哇,这剪纸好漂亮啊。你剪的?”朱青惊讶笑道。 “怎么可能?我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舞枪弄刀的,哪有这么手巧的活儿。这些呀,都是我们朱雀美女剪的。怎么样?好看吧?”宁儿笑着说道,又摆出一副“福”字。 听宁儿这么一说,朱青不可思议地看了朱雀一眼,“好看,真真是好看。”这一说就把朱雀说得羞涩了。 “哎,姑姑,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朱雀姐姐也是从小舞刀弄剑的,可是人家为什么还能剪出一手好纸呢?只能说,朱雀姐姐呀,人家心细,有女孩子的样子,哪像你,横刀立马,把女孩子最基本的技术活都废了,哎也就是青龙,这要是换了别人,我的姑姑还真是嫁不出去咯。”黑煞身体刚好些,也是闲不住了,到大厅来凑热闹。 “哎我说你这狗蛋啊。翅膀硬了是吧?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还知道我是你的姑姑呢。”宁儿说着正要拧黑煞,黑煞哪能束手就擒啊,撒腿就跑,比猴还快。惹得大伙笑声不断。 “好了好了。我觉得狗蛋说得挺对的。你是该想朱雀学学,一个大姑娘,不懂持家哪行啊?”朱青又加了一句。 朱雀一听,这头埋得更低了,脸上却早已红云片片。 宁儿一看,拿着剪刀就瞪了朱青一眼,“哎我说你们两个啊,还真是臭味相投啊,还同门师兄弟呢。再惹老娘,还想不想吃年夜饭了?看了都是杀人大人把你们给惯的。一个没大没小,一个口无遮拦。” 扬州这边正热闹着呢,开封那边,开封府内,杀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大人,您是不是着凉了。我再给你添件衣裳?”白虎在一边对杀风道。 “不用了。想必是又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不碍事儿。对了,最近风声怎么样?”杀风问白虎。 “大人是指?” “青龙他们。” “哦,大哥他们已经在扬州暂时稳住了,估计会在扬州过年,据说东南的郑成功向他们请援,抗击红毛子。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南移。”白虎应道。 看来锦衣卫的情报系统甚是高效,朱青刚在扬州收到郑成功的求援信,这会儿远在开封的白虎已然获悉消息。 “嗯。只要京城那边没有什么危险,他可以现在南方多待些时日,把事情解决好了再回来。”杀风点点头。 “宫中有我师傅看着,鬼火和铁面就算图谋不轨,也不是容易的事儿,宫中应该暂时不会有事儿。怕只怕山海关内外的动静。” “哦?是不是吴三桂又开始不老实了?还是多尔衮那帮鞑子坐不住了?”杀风问道。 “盛京的内乱刚刚平息,年前后想必是不可能有大动作的,再说程力将军他们这些日子也得以休养生息。总算是以逸待劳。倒不用担心。怕只怕这山海关。”白虎应道。 “吴三桂果真要反了?”杀风问道,有些愤懑,他最恨吃里扒外的人。 “不是,只是听说山海关这几天可不太平。” “为何?” “据说吴三桂的小妾……”白虎没说完,就被杀风咳了一声打断了。 “哦,据说陈姑娘突然在山海关消失了。”白虎立马改口,虽然大家都知道陈圆圆月前已经跟随吴三桂去了山海关,但是谁都知道,陈圆圆是朱青的初爱,如果朱青在这里,他断然听不得陈圆圆成为被人小妾的言语,而现在就算他不在,杀风也不允许任何人说那些讳忌的话,这就是杀风,不管人前或是人后,他认为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杀风吃惊一问。 “据说就前几天。现在闹得山海关上下都在寻找,吴三桂都快发飙了。大家都说是陈姑娘出关牧马时被鞑子掳走了。吴三桂现在对鞑子是又爱又恨,已经向多尔衮喊要人了。”白虎应道。朱青和玄武不在,开封的第一手消息多为白虎掌控,再由杀风定夺,当然除了那些皇冠和红冠的信鸽带来的消息之外。 “看来这陈姑娘出走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儿。”杀风一听,嘴角微微一笑道。 “大人,这……” “哦,没事儿,我就随口说说而已。这样,你也让弟兄们注意一下,尽力找到陈姑娘的下落,要不然青龙回来听说这事儿,说我们在北方知道这事儿都没有反应,又要跟我闹上一闹了。”杀风对白虎道。 “是。” “记住。我说的是尽力。”杀风再一次强调。 “属下明白!” “好,下去吧,对了,后天就是除夕了。趁着流贼还未出巢,让兄弟们再好好过个好年,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就算有,又要等多久。所以,在保证城防的情况下,让兄弟们出去与民同乐!”杀风笑着对白虎道,杀风很少笑。这一次或许也是他盼望已久的新年了。 “属下遵命!”白虎兴奋应道,正要退出杀风的书房。 突然,杀风的房门被撞了一下,开封城守城大将良山急匆匆地冲进来。 杀风一看,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怎么回事儿?不懂规矩吗?” “大……大人,有急事禀报!”良山知道自己太过莽撞,但事已至此,他只好单膝跪下,抱拳谢道。 “有什么事快跟大人说。”白虎看着杀风的脸色,替良山捏了一把汗,他知道,杀风是个守规矩的人,自然最见不得不懂规矩的人。 “大人,城外发现敌军!”良山也顾不上这许多,直奔主题。 果然一听这话,杀风赶紧推着轮椅过来,扶了良山一把,“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谢大人。方才我带队在城墙边上巡逻,便在在城郊发现了伏兵。待我带人出城一看,竟是李自成的侦查部队!” “什么?侦查部队?”杀风和白虎都大吃一惊。 “谁带的队?” “虎子。” “虎子?!”杀风重复了一遍。 “大人,看来闯军已经恢复了元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白虎对杀风道。 “你们可从敌人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杀风问良山。 良山摇摇头,“虎子亲自带的队,果然不一样,个个身手不凡,没等没等我们赶到,愣是从我军的防线上逃跑了。” 杀风点点,他知道虎子身为李自成的第一猛将,这点本事自然少不得。便也不再追究良山的责任了。 “好了,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先下去吧。记住,此事先不要声张。还有,一定做好城防工作,前后门都不可忽视!”杀风命令道。 “是!”白虎和良山异口同声应道,走出杀风的书房。 果然一听这话,杀风赶紧推着轮椅过来,扶了良山一把,“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谢大人。方才我带队在城墙边上巡逻,便在在城郊发现了伏兵。待我带人出城一看,竟是李自成的侦查部队!” “什么?侦查部队?”杀风和白虎都大吃一惊。 “谁带的队?” “虎子。” “虎子?!”杀风重复了一遍。 “大人,看来闯军已经恢复了元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白虎对杀风道。 “你们可从敌人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杀风问良山。 良山摇摇头,“虎子亲自带的队,果然不一样,个个身手不凡,没等没等我们赶到,愣是从我军的防线上逃跑了。” 杀风点点,他知道虎子身为李自成的第一猛将,这点本事自然少不得。便也不再追究良山的责任了。 “好了,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先下去吧。记住,此事先不要声张。还有,一定做好城防工作,前后门都不可忽视!”杀风命令道。 “是!”白虎和良山异口同声应道,走出杀风的书房。 果然一听这话,杀风赶紧推着轮椅过来,扶了良山一把,“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儿?” “谢大人。方才我带队在城墙边上巡逻,便在在城郊发现了伏兵。待我带人出城一看,竟是李自成的侦查部队!” “什么?侦查部队?”杀风和白虎都大吃一惊。 “谁带的队?” “虎子。” “虎子?!”杀风重复了一遍。 “大人,看来闯军已经恢复了元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白虎对杀风道。 “你们可从敌人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杀风问良山。 良山摇摇头,“虎子亲自带的队,果然不一样,个个身手不凡,没等没等我们赶到,愣是从我军的防线上逃跑了。” 杀风点点,他知道虎子身为李自成的第一猛将,这点本事自然少不得。便也不再追究良山的责任了。 “好了,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们先下去吧。记住,此事先不要声张。还有,一定做好城防工作,前后门都不可忽视!”杀风命令道。 “是!”白虎和良山异口同声应道,走出杀风的书房。 第二百七十章 班师北上 虽然信鸽迅速划过,但是朱青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特级红冠信鸽。而且正是朝自己飞来。 “你跟朱雀他们再玩会儿,我先离开一下。”朱青对宁儿道,这是杀风和朱青的单线联系,除了他们二人,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包括天字号首领,当然也包括宁儿。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是规矩,是游戏规则。 朱青从喧嚣的人群中退出来,走回客栈,直奔三楼,信鸽却也不愧等级之誉,一个滑翔,便扶摇而直上,直扑宁庄客栈三楼,然而朱青并没有开前窗,前窗太过显眼,耳目众多,难免鱼龙混杂。 走进走到后窗,打开一个小缝,只学了一声鸟叫,信鸽便飞了过来,侧身闪进屋里。 朱青抓过信鸽一看,心中一惊:糟糕,信鸽被截过! 这只本来携带着杀风密信的特级鸽子,此时却空空如也,腿上,翅膀内侧和羽毛深处都搜不出一点纸屑或者绵绸。 其实,信鸽确实被截过!就在信鸽刚刚飞出开封不久,一位蒙面人便张开大网,网住了这只信鸽。可是和朱青一样,当他抓到这只信鸽的时候,信鸽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难道这只是障眼法?”那人疑惑道。 便放了那信鸽,继续张网等待。他不会轻易杀掉任何截获的信鸽,哪怕没有从这只信鸽身上截获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因为如果那样做,便会暴露,以杀风的本事,以锦衣卫的本领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破绽都可能是机会。 但是自从那蒙面人放走这只信鸽后,他整夜等不到第二只飞过的信鸽。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但是此时,信鸽已经在朱青手里。 “道可道,非常道,舍生取义,奉天成仁……”朱青突然想起杀风经常念叨的话。 他看着这只如无其事地鸽子,一股悲壮涌上心头。 朱青一手拿着信鸽,另一只手慢慢地抽出一把短刀。 “兄弟,对不起了。”还没等朱青动手,那信鸽却突然挣脱朱青的手,朝前飞去,竟一头撞在门板上,全身爆裂,死了! 朱青看着血肉模糊的信鸽,深吸了一口气,从信鸽的尸体中捡起一小卷纸条。 “苦胆?!”朱青看着纸条离信鸽的胆囊只有一膜之隔,惊道。他记得杀风曾说过,这种训练出来的鸽子,一旦落入敌手,临死前便会涨破胆汁销毁情报,因为杀风写情报用的墨是经过特殊处理,遇苦胆即化。可见这只信鸽在被蒙面人网住的时候,早已做了抱死准备。所幸蒙面人没有杀了它,但是,朱青要取情报又非开膛破肚不可,信鸽却在朱青动手前自行了断。看似神奇,确实杀风苦心研习多年调教出来的结果,这种鸽子,万里挑一。 朱青收起纸条,且先把信鸽的尸体拼凑起来,用布包好,放在案台上。他要等外面的热闹沉寂下来便将这只英雄信鸽用盒子装好,找个地方厚葬。这是杀风的交代,杀风曾说,这种信鸽,一只或许能挺千百个兄弟。可见这团布有多沉重! 可是窗外,仍是烟花漫天,灯火辉煌,人们把一年来所承受的沉重都在此刻发泄出来,所以除夕之夜,整个扬州城成了不夜城,人们尽情嬉笑欢呼,久久不愿离去。 无奈,等待总是无聊的。朱青终于打开了那张纸条。 “青龙,开封一别,已然月半,这一个多月来,听闻你经历无数,却也能逢凶化吉,为师甚为欣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是新年,为师本不愿在此佳节惊扰与你,然事出无奈,迫在眉睫,你我都无法左右。李自成动手了,这是迟早的事,不说你也知道。此番去信,只想告诉你,锦衣卫出了内鬼,不只铁面,不只鬼火。而是你我身边至亲之人。但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你身边还是我身边。但你应该知道为师的判断。你懂得如何应对,小心为上,切勿打草惊蛇,势必要连根拔起!另有一言相赠‘北方有佳人,似是故人来。’恭祝佳节。师言。” 朱青看完信,随即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烧毁。怪不得杀风会动用万里挑一的特种信鸽,原来是出了内鬼! 其实两件事对朱青来说都不算意外,他知道李自成迟早会卷土重来,也知道数日来的各种战斗并不是空穴来风。以锦衣卫的实力和本领,要想获知他们的行踪绝非易事,不管他身边带了什么人,多少人,除非他们真的像过去那些嚣张跋扈的锦衣卫一样大摇大摆地过大街。然而这显然不可能,朱青已经改变了这种习惯。朱青告诉他们,平时低调,真正上场的时候才能杀人于无形。然而即便如此,队伍还是接二连三的出现各种问题,朱青看似伤得合情合理,却莫名其妙得很。所以,他才跟宁儿说对受伤的事不再追究。 然而,这最后一句,却让朱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北方有佳人,似是故人来?这字面意思不难理解,难懂的是这字义之下的内涵。在朱青的印象里,似乎不会再有这样的艳遇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打开前窗一看,这一看,却是把朱青惊呆了。 虽然信鸽迅速划过,但是朱青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特级红冠信鸽。而且正是朝自己飞来。 “你跟朱雀他们再玩会儿,我先离开一下。”朱青对宁儿道,这是杀风和朱青的单线联系,除了他们二人,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包括天字号首领,当然也包括宁儿。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是规矩,是游戏规则。 朱青从喧嚣的人群中退出来,走回客栈,直奔三楼,信鸽却也不愧等级之誉,一个滑翔,便扶摇而直上,直扑宁庄客栈三楼,然而朱青并没有开前窗,前窗太过显眼,耳目众多,难免鱼龙混杂。 走进走到后窗,打开一个小缝,只学了一声鸟叫,信鸽便飞了过来,侧身闪进屋里。 朱青抓过信鸽一看,心中一惊:糟糕,信鸽被截过! 这只本来携带着杀风密信的特级鸽子,此时却空空如也,腿上,翅膀内侧和羽毛深处都搜不出一点纸屑或者绵绸。 其实,信鸽确实被截过!就在信鸽刚刚飞出开封不久,一位蒙面人便张开大网,网住了这只信鸽。可是和朱青一样,当他抓到这只信鸽的时候,信鸽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难道这只是障眼法?”那人疑惑道。 便放了那信鸽,继续张网等待。他不会轻易杀掉任何截获的信鸽,哪怕没有从这只信鸽身上截获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因为如果那样做,便会暴露,以杀风的本事,以锦衣卫的本领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破绽都可能是机会。 但是自从那蒙面人放走这只信鸽后,他整夜等不到第二只飞过的信鸽。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但是此时,信鸽已经在朱青手里。 “道可道,非常道,舍生取义,奉天成仁……”朱青突然想起杀风经常念叨的话。 他看着这只如无其事地鸽子,一股悲壮涌上心头。 朱青一手拿着信鸽,另一只手慢慢地抽出一把短刀。 “兄弟,对不起了。”还没等朱青动手,那信鸽却突然挣脱朱青的手,朝前飞去,竟一头撞在门板上,全身爆裂,死了! 朱青看着血肉模糊的信鸽,深吸了一口气,从信鸽的尸体中捡起一小卷纸条。 “苦胆?!”朱青看着纸条离信鸽的胆囊只有一膜之隔,惊道。他记得杀风曾说过,这种训练出来的鸽子,一旦落入敌手,临死前便会涨破胆汁销毁情报,因为杀风写情报用的墨是经过特殊处理,遇苦胆即化。可见这只信鸽在被蒙面人网住的时候,早已做了抱死准备。所幸蒙面人没有杀了它,但是,朱青要取情报又非开膛破肚不可,信鸽却在朱青动手前自行了断。看似神奇,确实杀风苦心研习多年调教出来的结果,这种鸽子,万里挑一。 朱青收起纸条,且先把信鸽的尸体拼凑起来,用布包好,放在案台上。他要等外面的热闹沉寂下来便将这只英雄信鸽用盒子装好,找个地方厚葬。这是杀风的交代,杀风曾说,这种信鸽,一只或许能挺千百个兄弟。可见这团布有多沉重! 可是窗外,仍是烟花漫天,灯火辉煌,人们把一年来所承受的沉重都在此刻发泄出来,所以除夕之夜,整个扬州城成了不夜城,人们尽情嬉笑欢呼,久久不愿离去。 无奈,等待总是无聊的。朱青终于打开了那张纸条。 “青龙,开封一别,已然月半,这一个多月来,听闻你经历无数,却也能逢凶化吉,为师甚为欣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是新年,为师本不愿在此佳节惊扰与你,然事出无奈,迫在眉睫,你我都无法左右。李自成动手了,这是迟早的事,不说你也知道。此番去信,只想告诉你,锦衣卫出了内鬼,不只铁面,不只鬼火。而是你我身边至亲之人。但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你身边还是我身边。但你应该知道为师的判断。你懂得如何应对,小心为上,切勿打草惊蛇,势必要连根拔起!另有一言相赠‘北方有佳人,似是故人来。’恭祝佳节。师言。” 朱青看完信,随即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烧毁。怪不得杀风会动用万里挑一的特种信鸽,原来是出了内鬼! 第二百七十一章 班师北上 二 陈圆圆离开后,朱青返回客栈,大街上,人们依旧热闹嬉戏。似乎所有人都想彻夜狂欢迎接新年的到来。 朱青走进客栈,玄武倚在门口,见朱青进门,也一声不吭,没有打一声招呼。 朱青径直走上三楼,走向自己的房间。见到朱青走到门口,朱雀轻轻拍了拍宁儿的肩膀,叹了一气走了出来。两人在门口相遇,朱雀也是一声不吭地瞪了朱青一眼,甚是失望地走出朱青的房间。 朱青也没有刻意解释什么,他看了看朱雀的背影,走进自己的房间。 宁儿坐在里面,背对着门口。朱青走进去,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试探一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还热闹得很呢。” “你的伤还没有痊愈,我回来给你煎药,我现在就去拿。”宁儿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径直起身,低着头从朱青的另一边走了过去。 “哎?……”朱青还没有说完,只听得房门“砰”的一声合上了。 朱青仰头叹了一气,一口把剩下的茶闷掉。放下茶杯,走到窗前,正是那个多事的后窗。 “砰!”河对岸,也燃起了烟花,火光从缝隙中闪进来,朱青看了看这扇没有关严实的窗,留着一丝缝隙,虽小,却似乎看到许多隐藏在屋里屋外的东西。 不一会儿,房门再一次被推开,宁儿拿着汤药,名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直朝屋里的桌子走来,把汤药放在桌子上,又在里面放了些糖,用汤勺舀了舀,淡淡地对朱青道,“趁热喝吧。” 朱青走过来,没拿起汤药,倒是将手伸向了宁儿的手,宁儿迅速将手缩了回去,连忙站起身,低着头道,“你先喝吧,喝完了我再来收拾。”说着,正想转身,却被朱青一把拉住了手,宁儿背对着朱青,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嘴唇在颤抖。 “你怎么不问我去了哪里?”朱青第一个开口。 “你自有自己的去处,我知道我不该问。”宁儿说着,声音有些低沉,低沉中带着些许嘶哑。 “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宁儿摇摇头,红着眼苦笑道,“你不想说,自有你的理由,我何须再问?” 朱青听到这儿,心中掠过一丝悲凉,一个人对你不闻不问,不是伤心失望便是无所谓了。 “我……”朱青想解释,可此时,楼下突然热闹起来。 “哎哎哎,别抢啊别抢啊!都有份都有份儿。”这是林白的声音。 正在朱青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时候,果然,林白朝楼上大喊一声,“大哥!带大嫂下来喝鸽子汤了!你买回来的鸽子我帮你弄好了!” 这一声叫喊,瞬间让朱青发飙。 他转身看了案台,原先放在案台上的那团布不见了! “你们都有谁进了我的房间?!”朱青着急地问宁儿,宁儿一看朱青如此着急,便知道出事儿了,她停止了怄气,转身对朱青道,“就我和朱雀,还有林白三人,怎么了?” “案台上上的白布谁拿走了?!”朱青越发着急,甚至带着些许愤怒。 “林白,林白说你给我们买了鸽子,就拿下去煲汤了,说要给大伙好好补补身子。”宁儿应道,她知道,林白一定闯祸了,她很少看见朱青如此急躁。 果然,朱青急匆匆地打开房门走出房间。 楼下大厅里,锦衣卫队伍都从会面聚拢回来了。大家围着一锅香喷喷的汤赞不绝口,掌柜地拿着一杆大勺在分汤水围观的人猛吞口水,跃跃欲试。 “我先来尝尝啊。”林白说着,笑着端起碗正要喝。 “住手!”一声怒喝,朱青从三楼顺在梁柱滑了下来,一个飞身,“啪!”的一声,对着林白就是一个大嘴巴。 所有人一看,无不惊呆,虽然平日里林白没少让朱青操心,但是朱青挺多也就是骂两句,动手教训?这还是第一次。 “青龙?” “大哥?” 黑煞和玄武等人吃惊道。 “今天谁要是敢喝这鸽子汤,就别怪群我青龙家法伺候!”朱青怒喝道,从林白手中抢过汤碗。 “大……大哥,我看见鸽子放在你的案台上,已经死了,以为你想慰劳一下大家,所以就……”林白颤颤惊惊地解释道,虽然挨打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儿,但是林白知道,就算上一次在战场上自己莽撞差点上了敌人的当,朱青也没有动手,这一次只是想和一口鸽子汤便被朱青赏了一个大嘴巴,想必自己是犯了大错了。 “所以你就不问一声,擅自拿去煲汤了是吗?”朱青怒问。 林白点点头。 “混账!那一顿我不是先让你们吃好了老子才动筷子?是不是这个年夜饭老子没让你们吃饱?!”朱青越说越激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玄武和黑煞一看,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所有遣散了围观者,“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大过年的,喝多了。” “除了天字号首领,所有闲杂人等回避!”黑煞下了命令,他知道朱青还不至于为一只鸽子发这么大的火。其中必有隐情。 “算了青龙,林白也是为了大家好,这些时日,大伙病的病伤的伤,林白也是希望这鸽子汤能补补。”在其他人散去后,朱雀拍了拍朱青的肩膀劝说道。 “你们以为这是普通的鸽子吗?”朱青看了四周一眼,对诸位首领道,声音明显压低许多。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果然事有蹊跷! “不会是特级红冠吧?”黑煞试探一问,黑煞早就跟了杀风,自然知道这些情况。 朱青点点头,“正是。” 黑煞一听,闭上眼睛,脸上现出惋惜的表情。 “什么是特级红冠?难道是京城派来的?”朱雀惊讶问道,她知道京城的特级情报会用到皇冠信鸽,而一级情报会用到特级红冠信鸽。 “此红冠非彼红冠,这是青龙和师傅的单线联系。”黑煞道。 “啊?!”所有人一听,都惊叫一声,这么说来,林白这巴掌可算轻了。 “这是真的?”朱雀向朱青确认。 朱青点点头。 “大哥,我……我错了!你打我吧!”林白一听,普通一下跪在朱青跟前。他知道,既然这特级红冠信鸽是朱青和杀风的单线联系,那说明这样的情报不亚于京城的皇冠信鸽,而训练处这样一等一的信鸽绝非易事,便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 “开封是不是出事儿了?”玄武突然问道,既然之杀风和朱青的单线联系,那么跟开封就脱不了干系。 朱青看了看在场所有人,没有作答。 “消息拿到了?”既然信鸽死了,那么最担心的便是信鸽身上携带的情报了,黑煞直问道。 朱青点点头。 “怎么样?” “正如玄武所问的一样。”朱青看着玄武,点点头。 “李自成果然坐不住了。”朱雀冷笑一声。 “我们要即刻北上,赶回开封。”朱青道。这是一个明确的军事任务。 黑煞等人点点头,对林白道,“林副将,你可以不跪青龙,但是你应该跪一跪这锅汤。” 众人一听,除了朱青,无不惊讶,好端端地拜一锅汤干嘛?就算是误伤了特级红冠信鸽也不至于吧? 林白看了朱青一眼,想从朱青嘴巴里得到一些心安理得地说法。 朱青转身面向那锅鸽子汤,用汤勺舀了舀,闭上眼睛叹息道,“这不是我杀死的,是它自己了断的。你们见过自寻了断的信鸽吗?” 朱青这一问,众人便不再做声了。林白更是毫不犹豫地对着那锅鸽子汤猛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自己做的,就要自己承担。去找个地方,好好挖一个坑,把它埋了。”朱青对林白道。 “是!大哥!”林白说着,缓缓起身,掌柜的一看这情况,知道自己也算同伙之一,便默默地将分到碗里的鸽子汤都倒回锅里。林白抱起锅头,朝后院走去。 “玄武。”朱青叫了一声。 “大哥。”玄武作揖道。 “你去丽春院找一下时迁兄弟,就说天一亮我们就出发。” “是!”玄武应道,转身出门。 “那么急?”朱雀疑问。 “有人比我们更急。”朱青说道,往后院走去。 后院,林白边挖坑边在嘴里念叨着,鸽子兄,对不起啊,林白不是故意的,你就好好安息吧!” 挖得差不多了。林白将一锅鸽子汤连渣带水倒进一个筛子里,最后把得到的渣倒进一个木盒里,放到坑里,用手一掴掴地将泥土盖上去。最后还烧了不少买来的钱币。 林白边烧边懊悔道,“鸽子兄,这些钱就当林白给你的一点补偿吧。” 朱青和黑煞走过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如此厚葬它吗?” 林白回头一看,朱青接着道,“这只特级红冠在来时的路上被人劫持过,但是它最终还是把情报送到了我的手里,这不仅仅是训练技术的问题,还有它的内性。一只飞禽在关键时刻尚能稳住阵脚,何况人呢?” 朱青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黑煞和朱雀在一旁听着,总算知道朱青打林白那一巴掌的缘故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对着鸽子的墓点了点头。随后,黑煞拍了拍林白的肩膀,也转身离开。 朱青走到门口,正好碰上宁儿。两人相视一眼,朱青便走上三楼。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史可法的偷袭计划失败了,倭寇加强了警惕,一顿饱餐过后,他们开始了暗夜行动。 那些昨晚没有偷到腥的倭寇们此时看着秦香楼里这群娇弱的姑娘,饱暖思,纷纷吞下唾沫。 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最先耐不住诱惑的竟是小头目,这小鬼子自从昨晚看上秦香后,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奈何昨晚被秦香照着下半身狠狠踹了一脚,间歇性丧失功能,可是一天之后,竟然……不得了,小头目让下碗筷,急匆匆地冲到关着人质的角落,抓着秦香的胳膊就往旁边一间屋里拽。 “啊!”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秦香情急之下,将信号弹丢给躲在角落里的后厨小二,小二迅速捡起信号弹,就往怀里塞。 在小头目带头后,那些倭寇们争先恐后地过来抢姑娘!角落里顿时只剩下后厨的两个伙计,和受伤的老鸨方姨。 而副官久下似乎还算老实,他没有参与抢女人,他要保持清醒,要看住这里所有的人质和观察外面史可法的一切行动。 “水!我要喝水!”就在众人哄乱的时候,方姨突然迷迷糊糊道。 “哼!还想喝水?!我让你喝……”久下看着方姨,似乎感到很不耐烦,站起来拔刀就要砍下去。 “哎!住手!”秦香突然喝道,久下停了下来。秦香转向小头目,撒娇道,“军爷,你若是伤了老妈妈,你叫我们这些姐妹如何安心服侍各位军爷啊?” 小头目一听,随即对久下挥挥手,“退下!” “嘿!”久下只好服从。 “小六子,你们俩去厨房给老妈妈拿些热水来。”秦香看倭寇允许,对后厨小六子道。 “好。”小六子和小五子点点头站起来。 “哼?去拿水也要两个人去吗?”久下拦住道。 “那小五子,你去。”秦香道。 “不,他去!”久下指着小六子阴笑道。 “好吧,听军爷的,小六子,你去吧,记得手脚麻利点,别让老妈妈等着急了。”秦香道。 “是是是。”小六子点点头,看起来很是害怕。 “你!跟他去!”久下指着身旁一名倭寇侍卫道。 “嘿!” 小六子在倭寇侍卫的监视下下楼,往后厨赶去。他的怀里,一直揣着秦香留给他的信号弹。 小六子虽然害怕,但是有时候恐惧也是一种力量,他走进厨房,在经过砧板旁边时,砧板上的菜刀引起他的注意,他随即转身拿起菜刀。 “喂!你滴,干什么?”倭寇侍卫警惕地拿枪指着小六子。 小六子咧嘴笑笑,“军爷,您别紧张,我拍个姜给老妈妈下汤,她受伤了,年纪又大,身子骨熬不住,喝点汤暖和暖和身子,只有把她伺候好了,我们秦香楼的姐妹们才能放心伺候各位军爷不是?” “快点!”侍卫一听,也没在意,收起了枪,只是催促道。 “哎,好好好。”小六子点点头,本来是要拍姜的,他却是抓了一把番椒剁起来,一开始没什么,可是渐渐的,侍卫就开始打喷嚏,接着擦眼睛。 小六子虽然也被呛到,但毕竟是在厨房待惯了,这点还是能忍得住的,他看着倭寇侍卫躁动的样子,手里的刀越剁越起劲。 “喂!你滴干什么?为什么这么辣?”侍卫终于忍不住了,问了一句。 小六子看他那样子,想他应该是被呛到了,所以赔笑道,“不好意思军爷,天气冷,放点番椒好。哎哟,您看看,这都把军爷呛到了。来,擦擦。”小六子看着侍卫湿润的眼眶,笑着递过一张手绢,谁知在侍卫接过手绢的刹那,小六子用手在手绢上抹了一下。待到那侍卫用手绢擦眼睛,却是越擦越辣,眼睛都睁不开了。 看到这情景,拿着菜刀的小六子内心经过一番挣扎,一刀劈了过去,愣是将侍卫劈倒了。 “啊?我……我杀人了!?”小六子看着倒地的侍卫,“咣当”一声菜刀掉在地上。 就在小六子被自己杀人的行为吓怕的时候,突然“砰!”的一声,外面有人放起了烟火! 这烟火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那些正想对姑娘们下手的倭寇们听到这响声,也是来不及脱衣服就被久下叫唤拿枪。 小头目刚想推倒秦香,愣是被这响声进出一身冷汗,“纳尼?”这是什么声音?” 秦香以为是小六子得手了,便假装安慰小头目道,“军爷,不用担心,年关了,总有些公子少爷放烟花显摆显摆。军爷不必惊慌。” “不!我不能大意。我得出去看看。”小头目说着,走出房间,走到窗口一看,果真是百姓放烟花! 正当他稍稍松口气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秦香楼后面也有人放起了烟花。这烟花却是把所有人都吸引过去了。就连秦香楼里的姑娘们也惊奇地围到窗前看。 “这是怎么回事?”秦香故意问道。 “想必是隔街的刘老板放的,哎,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他倒是发了不少国难财,臭显摆!”秋菊看了秦香的眼神,幽怨道。 这一说,果然引起众人纷纷议论。但是没有人知道,这烟花其实是小六子放的。小六子本来还在犹豫,但是一听到对面有人放烟花,顿时警醒过来,拿着烛火就从后厨的门洞逃了出去,故意跑了一段路才放信号弹! 果然,这信号弹在宁静黑暗的苏州夜空显得格外响亮,分外耀眼。 “将军!前方发现我部信号弹!”守夜的玄武警觉道。 朱青等人赶上船头一看,果然是青龙部的信号。 “难道是时迁兄弟?”朱青有些惊喜,他还愁着赛时迁的下落呢,如今看着信号弹,他想多半是赛时迁放的。 “前方是什么地方?”朱青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最繁华的苏州烟花巷,那里最有名的是秦香楼。”玄武道。 “秦香楼?时迁兄弟的相好不就是秦香吗?”宁儿提示道。 “对啊!”众人顿悟。 “快!加快速度,赶往烟花巷秦香楼。”朱青突然催促道。 “大哥,我们这都已经进入内城河了,不急于这一时。”林白道。 “不,我留给时迁兄弟的信号弹是一级危险信号弹,想必秦香楼有危险了!”朱青道。众人一听,纷纷错愕。 “快!各将士准备!准备应战!”玄武下令道。 “是!” “兄弟,麻烦再快点!”朱雀催促舵手。 “好咧!” 锦衣卫队火速赶往烟花巷秦香楼! 第二百五十三章 随着烟花盛宴不断上演,陷入恐慌数日的苏州城开始热闹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倭寇已经被史可法的部队围困了,至于秦香楼里面人质的安慰,他们是管不了的。用狂欢排解压抑,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而随着大街上围观烟花的百姓渐渐多起来,倭寇的警惕性也加强一步。倭寇们没有心情快活了。在小头目和副官久下的命令下,个个拿着火铳指着窗外,一旦发现任何不对劲的风吹草动,格杀勿论。 小六子发完信号,从厨房端着一碗热汤上楼。 “八嘎!怎么那么久?”久下怒喝一声。 小六子点头哈腰应道,“军爷,这天冷了不好生火啊,水也不好滚啊。” “我问你,跟你去的那个人呢?”久下接着问道。 “哦,您说那位军爷啊?送我上楼他就回去看烟花了,今年的烟花可好看了。”小六子笑道。 “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看烟花?!”久下怒气冲冲。小六子拿着碗,笑着从久下身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向老鸨方姨。 这时,秦香也出来了,她来到方姨身边服侍着。 “秦老板。汤弄好了。”小六子说着,将姜汤递到秦香手里。 “小六子,动作够快的啊。这么快就弄好了。”秦香说着,对小六子使了一个眼色。 “哎,中间隔壁放烟花,没忍住,出去看了一眼,要不然,更快。”小六子回应道。 “好了,你想歇着吧,让我来喂方妈妈。”秦香知道小六子已经放出信号弹,心中松了口气,接过姜汤,对小六子道。 见到城内热闹起来,史可法是既担心又兴奋。他兴奋的是街上这么一闹,倭寇必然多多少少是要分心的,那样他就有机会进入秦香楼了。但是他也担心百姓的安慰,一旦跟倭寇打起来,恐将伤及附近百姓。史可法这么想着,便又陷入矛盾而犹豫。 “报,将军,内河渡口发现两艘大船。”突然,一侍卫来报。 “可知那是什么船?船上什么人?”史可法问道。 “看样子,船是商船,但是船上却挂着青龙图案的幡旗,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却不像是商人。”侍卫回道。 “青龙图案?莫非是锦衣卫青龙?”史可法自然有些江湖阅历,这点他还是能想到的,“为首的可是一位少年?二十来岁?背着一口箱子?”史可法追问道。 “正是!他的左右也是两位少年,一男一女,男的带着面具……” “等等,果然是青龙,戴面具的应该就是玄武。奇怪,锦衣卫青龙不是在北边抗敌吗?怎会来到了江南?”史可法道。 “我听说赛时迁早就加入了锦衣卫,青龙此次来到苏州,是不是奔着赛时迁来的?” 史可法点点头,“极有可能。快,待本将前去看看。”史可法对侍卫道。 “不必了。”突然,一个声音从街角传来,朱青从巷口走了出来。 “青龙?果然是你们!”史可法有些惊喜,迎了上去。 “史大哥。久违了。朱青也甚至高兴,带着锦衣卫随从走了过来。 两人相见时便来了个江湖抱。 “不错,都说锦衣卫这两年出了不少俊杰,今日一见,果然个个是少年英雄啊。”碰礼之后,史可法打量着朱青和他的队伍,由衷地叹道。 “史大哥过奖了,朱青早年承蒙史大哥相救不说,近年来更是听闻史大哥带领史家军威震江南,保得一方平安啊,今日到苏州一看,相比于北方的荒凉,这里简直就是一片繁华景象。”朱青想起早年在渡口被史可法救过一次,记忆犹新,又或许这段时间都奔波在北方的战场上,来到这江南竟能看到烟花和夜市,便觉得确是繁华不少。 “哎,哪里,其实这不算热闹,要是搁以前的日子,这会儿连花灯都有了。”史可法摇摇头道。 “是啊,我之前跟随师父南下,也曾见过江南的繁华,与今晚想必,确实强了百倍。难道苏州城真出事了?”朱雀插话道。 史可法点点头,转身指着前方的秦香楼,“苏州城确实出事儿了,我本来刚南巡到城外,秦香楼的老板秦香姑娘便托人向我请援,说有倭寇闯进苏州城。我们赶到时,倭寇已经全部躲进秦香楼,挟持秦香楼里边的人做人质了。青龙,我相信你不会是误打误撞来苏州城看烟花的吧?” 朱青点点头,“没错,我们确实是追这帮倭寇而来的,他们把我们的船击沉了,我们船上的兄弟赛时迁下落不明,我们便是前来查找时迁兄弟,顺便阻止这帮倭寇胡作非为的。刚才在秦香楼附近的烟花便是我给时迁的,莫非他就在里面?” 史可法摇摇头,“不,他不在。据说他将一件很重要的宝贝留给秦香姑娘就将倭寇引出城外了,但是倭寇回来了,他没有回来。” 听到这儿,朱青等人都一惊,这意味着,赛时迁凶多吉少了。 “那现在里面的情况如何?史大哥可知道?”朱青看了看秦香楼,问道。听说烟花不是赛时迁所为,朱青便对里面那些人深感钦佩,因为很多人都觉得“商女不知亡国恨”,但是,如今看来,恰恰是那些姑娘不顾自己的安慰,保住了《神器谱》保住了一丝希望。 “秦香楼里所有人都被俘了,说来惭愧,我中午就到这里了,但是里面的倭寇有百来人,而且都拿着火铳,又挟持人质,我们很难靠近。但是他们似乎更害怕,我们约定午时三刻释放人质。据说他们昨晚喝高了,士兵们都还没醒过来。”史可法解释道。 “按史大哥这么说,他们为什么不挟持人质突围呢?”朱青问道。 “据说倭寇们昨夜都喝高了,只有几个头目清醒,所以他们想拖延时间让士兵们酒醒了才动手。”史可法道。 “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趁他们不不省人事的时候杀进去啊。”林白着急道。 “林白!”朱青喝了一声。玄武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说话注意点。 “没事,林白兄弟说得没错,我们是应该杀进去救人。可是,说来惭愧,日暮时分,我本想声东击西,大个迂回,从后门潜入秦香楼,然后里应外合,前后包抄倭寇。没想到,忙中出错,反倒引起倭寇的愤怒和警惕,现在是寸步难行,本想等天暗下来,这街上一闹腾,或许还有机会进去。这不,你们就到了。”史可法道。 众人一听,便也知道这倭寇不好对付,硬碰硬或许谁都不怕,只是这人质在人家手上,可就难办了。 说话间,黑煞竟然不见了! “哎?咱们的狗蛋哥去哪儿了?”宁儿打趣一问。 正当大伙纷纷寻找的时候,黑煞突然从天而降,“我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朱青问道。 “你们既然说地面很难靠近秦香楼,那我只能到天上去看看咯。”黑煞微微一笑道。 “狗蛋兄弟,那你看到什么了吗?上面能不能进去?”史可法着急道。 “谁是狗蛋?”狗蛋猛地转身朝史可法一瞪,幽怨道。 众人看狗蛋这一囧态,都掩鼻而笑。 “好了,史大哥也是听你姑姑说的。史大哥,他不是什么狗蛋,他叫黑煞。”朱青笑着,拍拍黑煞的肩膀道。 “什么?黑煞?他就是暗夜天使黑煞?”史可法一听,大吃一惊。 “正是。”朱青点点头道。 “哼!”黑煞有些傲慢,他一向如此。 “哎哟,我说青龙,你这队伍里可是藏龙卧虎啊。”黑煞兄弟,我还是扬州刺史的时候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煞竟是一位英雄少年,史某自叹不如啊。”史可法说着,对黑煞抱了抱拳。 “哎,史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不得。其实我还是他师弟呢。”朱青笑道,“对了师兄,上面到底什么情况?能不能进去?” 黑煞点点头,“能是能,不过需要些技巧,你们看,秦香楼与叹花茶楼仅一街之隔,叹花茶楼还比秦香楼稍稍高一层,如果借助绳索,轻功好的人还是可以一试的。不过我刚才看了一下,秦香楼四周的窗子都有倭寇拿着火铳看守,想从叹花茶楼过去,必须将守卫引开,否则一旦过去,无异于活靶子。” “这好办,你、玄武和我三人上楼,越过去,林白和朱雀等人在下面吸引看守的注意,记住,不能硬拼,只要将倭寇的注意力引开即可。“朱青随即安排道。 “青龙,那我们呢?我这儿可有三百人。”史可法着急道。 “史大哥,你别急啊。你可是重头戏。待我们潜入秦香楼,你便带领你的部队从地面过去接应,咱们这回不是前后包抄了,咱给他来个上下夹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朱青对史可法道。 “好!你放心,老哥我早就手痒痒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打。”史可法听后,甚是激动,“哎,对了,你们可得注意秦老板的安全啊。”史可法还不忘叮嘱一句。 朱青一看史可法的眼神,便读出了其中意味,微微笑,“放心,人质第一,都听明白没有?!” “明白!” “走!”朱青说着,带领黑煞和玄武奔向叹花茶楼。 第二百七十三章 接风宴 朱青回到开封,让整个开封城都觉得踏实。入城之初,开封百姓夹道欢迎,因为朱青率领锦衣卫摧毁倭寇舰队的事儿早已不胫而走。 但是,当开封百姓呼喊着“青龙、青龙……”的时候,朱青并没有出现在队伍里。在玄武等人的护卫下,一辆马车行驶在大路中央。 围观行人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青龙将军想必就在马车里。” “当然,青龙将军打败了倭寇,这是他应该享有的待遇,就是是坐八抬大轿都不为过。” “你们懂什么,青龙将军从不居功自傲,就算他打了胜仗也跟部下同进退,他怎么可能像那些公子王爷那般骄奢呢。想必是将军受伤了……” “啊?不会吧?青龙将军的本事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轻易受伤呢?” “就是,青龙将军是不可战胜的!” “……” 瞬间,各种议论此起彼伏。就在众人拥挤着围观锦衣队伍的时候。开封城门守将良山带着一队人马迎了过来。 “让开让开!别挡道!”良山走在队伍前面,甚是威严道。人群中随即让出一条道,此道正通往开封府。 “良山见过诸位将军!”良山来到玄武等人面前,抱拳致意道。 “良山将军免礼。杀风大人可在府上?”玄武问道。 “大人正在府上等诸位凯旋,我等奉命前来迎接将军!”良山应道。 “如此甚好。将军正在马车中,良山将军可要慢些,将军他……”玄武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将军他受了伤。” “啊?这……”良山大惊。 “嘘!”玄武示意良山不可惊慌。 “走吧,先送将军回府上再说。”朱雀在一旁催促道。 “是!”良山应道,在前面开路,将马车往开封府赶去。 开封百姓接着议论纷纷,玄武和黑煞等人用敏锐的眼睛一扫,余光中便发现有几个脑袋畏畏缩缩。 “快跟上!”朱雀推了玄武一把,队伍继续跟上马车。 “走!”那几个异样的人以为锦衣卫没有发现自己,便迅速退出人群,各自散去。 就这样,虽然玄武对良山说的话很小声,但是青龙受伤的事儿很快便在开封城不胫而走,并很快代替青龙抗倭一事,成为开封城乃至整个北方战事区最热门的消息。 果不其然,这件事很快在潼关引起骚动。 可想而知,那几个行动诡异的人便是虎子派往开封城搜集情报的间谍。 “闯王,如今我十万闯军已经养精蓄锐,蓄势待发,而明廷腐朽不堪,将相不和,各自为战。我们何不乘此机会拿下开封,进逼北京,直捣黄龙?!”虎子向闯王李自成进谏。 李自成在议事厅上慢慢地踱着步子,这样的心态让他在反明的道路上走得还算稳当,但也错失不少机会。 “话虽如此。可是要想拿下开封,谈何容易?想当初我们攻打潼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虽然孙传庭死了,潼关拿到了我们手中,但闯军也损失惨重,以至于在后面攻打开封的诸多战役中波受牵连。而造成这种困境,阻挡我们前进的人,我想不用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吧?”李自成说道。 “闯王是说青龙?”刘宗敏试探一问。 李自成点点头,“青龙和他的锦衣卫队可不是那么好啃的,他们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锦衣卫的能力范围,号召力、情报系统、执行力、战略战术、武功技术,还有他们火器装备,都预示着他们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之后监察的奴隶了,他们已经向军队化发展,并有着锦衣卫难以摧毁的信仰。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小的阻碍。特别是他们的带头大哥青龙,不但继承了朱家的将门之风,而且似乎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老闯,他朱青就算再厉害,你也用不着涨他人志气灭自身威风吧?我张老西承认,这朱青确实是百年难得的将才,可是,星星相克,总有能制服他的人和办法。”张献忠一听李自成的讲话感觉不爽了。 “是啊闯王,再说,双拳难敌四脚,他青龙再厉害,锦衣卫就算以一当十,难道他能有我闯军十万兵马?”虎子激动难耐道。 李自成一听,好像也有些道理,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不过转念一想,却又叹息道,“如果用闯军的老底来换取一个开封,这恐怕并不是明智之举。我听说这青龙前段时间刚击败了一个倭寇舰队,声威不可小觑啊。” “难道闯王没有听说吗?”虎子问道。 “听说什么?” “那朱青自从跟倭寇一战后便身负重伤,如今虽回到了开封,却是卧床不起。这难道不是一个绝佳机会?”虎子笑道。 “此话当真?” “当然,是我亲自派人前去开封打探的消息,而且,这件事已经在开封闹得沸沸扬扬了,相信不久便会传播开来。”虎子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些许骄傲。 “而且,据我所知,锦衣卫并非所有人都像传说中的信仰忠诚团结。”这时,刘宗敏突然冷笑一声。 朱青回到开封,让整个开封城都觉得踏实。入城之初,开封百姓夹道欢迎,因为朱青率领锦衣卫摧毁倭寇舰队的事儿早已不胫而走。 但是,当开封百姓呼喊着“青龙、青龙……”的时候,朱青并没有出现在队伍里。在玄武等人的护卫下,一辆马车行驶在大路中央。 围观行人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青龙将军想必就在马车里。” “当然,青龙将军打败了倭寇,这是他应该享有的待遇,就是是坐八抬大轿都不为过。” “你们懂什么,青龙将军从不居功自傲,就算他打了胜仗也跟部下同进退,他怎么可能像那些公子王爷那般骄奢呢。想必是将军受伤了……” “啊?不会吧?青龙将军的本事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轻易受伤呢?” “就是,青龙将军是不可战胜的!” “……” 瞬间,各种议论此起彼伏。就在众人拥挤着围观锦衣队伍的时候。开封城门守将良山带着一队人马迎了过来。 “让开让开!别挡道!”良山走在队伍前面,甚是威严道。人群中随即让出一条道,此道正通往开封府。 “良山见过诸位将军!”良山来到玄武等人面前,抱拳致意道。 “良山将军免礼。杀风大人可在府上?”玄武问道。 “大人正在府上等诸位凯旋,我等奉命前来迎接将军!”良山应道。 “如此甚好。将军正在马车中,良山将军可要慢些,将军他……”玄武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将军他受了伤。” “啊?这……”良山大惊。 “嘘!”玄武示意良山不可惊慌。 “走吧,先送将军回府上再说。”朱雀在一旁催促道。 “是!”良山应道,在前面开路,将马车往开封府赶去。 开封百姓接着议论纷纷,玄武和黑煞等人用敏锐的眼睛一扫,余光中便发现有几个脑袋畏畏缩缩。 “快跟上!”朱雀推了玄武一把,队伍继续跟上马车。 “走!”那几个异样的人以为锦衣卫没有发现自己,便迅速退出人群,各自散去。 就这样,虽然玄武对良山说的话很小声,但是青龙受伤的事儿很快便在开封城不胫而走,并很快代替青龙抗倭一事,成为开封城乃至整个北方战事区最热门的消息。 果不其然,这件事很快在潼关引起骚动。 可想而知,那几个行动诡异的人便是虎子派往开封城搜集情报的间谍。 “闯王,如今我十万闯军已经养精蓄锐,蓄势待发,而明廷腐朽不堪,将相不和,各自为战。我们何不乘此机会拿下开封,进逼北京,直捣黄龙?!”虎子向闯王李自成进谏。 李自成在议事厅上慢慢地踱着步子,这样的心态让他在反明的道路上走得还算稳当,但也错失不少机会。 “话虽如此。可是要想拿下开封,谈何容易?想当初我们攻打潼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下,虽然孙传庭死了,潼关拿到了我们手中,但闯军也损失惨重,以至于在后面攻打开封的诸多战役中波受牵连。而造成这种困境,阻挡我们前进的人,我想不用说你们也应该知道吧?”李自成说道。 “闯王是说青龙?”刘宗敏试探一问。 李自成点点头,“青龙和他的锦衣卫队可不是那么好啃的,他们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锦衣卫的能力范围,号召力、情报系统、执行力、战略战术、武功技术,还有他们火器装备,都预示着他们已经不再是过去那种之后监察的奴隶了,他们已经向军队化发展,并有着锦衣卫难以摧毁的信仰。这对我们来说是不小的阻碍。特别是他们的带头大哥青龙,不但继承了朱家的将门之风,而且似乎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老闯,他朱青就算再厉害,你也用不着涨他人志气灭自身威风吧?我张老西承认,这朱青确实是百年难得的将才,可是,星星相克,总有能制服他的人和办法。”张献忠一听李自成的讲话感觉不爽了。 “是啊闯王,再说,双拳难敌四脚,他青龙再厉害,锦衣卫就算以一当十,难道他能有我闯军十万兵马?”虎子激动难耐道。 李自成一听,好像也有些道理,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不过转念一想,却又叹息道,“如果用闯军的老底来换取一个开封,这恐怕并不是明智之举。我听说这青龙前段时间刚击败了一个倭寇舰队,声威不可小觑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风中来信 元宵,算是新年的最后一夜。人们都想抓住最后的时光再好好放松一下,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年味儿一过,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应全城百姓的盛情邀请,今年的元宵宴会将在开封府前的广场上举行,这让人们想起年前那场开封保卫战的胜利庆功会。 夜幕降临,篝火次第在广场上燃起,每家每户自动拿出来的食品摆放在排在广场中央的筵席上。当然,主菜都由开封府负责,毕竟他们是开封的父母官。 朱青也破例地答应可以添加一些经费,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军费尚且紧缺,怎能用来挥霍,但是朱青非常明白,接下来,开封城将面临着什么。而保卫开封,光靠军队是远远不够的,就像上次,如果没有开封百姓,那场保卫战的胜负真的难以意料。 可是,当全场高呼“青龙青龙……”的时候,朱青再一次缺席了。 杀风摇着轮椅出了高台,居高临下。 众人一听,无不吃惊。此时,宁庄客栈的客人们纷纷围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朱雀追问道。 “哎……这……这叫老夫怎么说啊?” “说不说?!”黑煞的刀已经指向大夫,毕竟宁儿是他的姑姑啊。 “我说我说,不过我一旦说出来,给位大爷可不要说老夫胡说啊而为难老夫啊。”大夫连忙应道。 “快说!”林白催促道。 “宁儿姑娘,她……她染上了瘟疫。” “什么?!” “瘟疫?!” 大夫的话无疑于五雷轰顶,谁都知道近段时间瘟疫横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瘟疫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你再敢胡说,在此妖言惑众,信不信我杀了你?!”黑煞挥刀厉声道。 “住手!”这时,朱青走出宁儿房间,制止了黑煞,不过,他的脸上,已经蒙上一面面巾。 “大人,你可要替老夫作证啊,老夫可没有妖言惑众啊。您刚才可是看见的,宁儿姑娘的脖子上都出现斑疹了!”大夫转身向朱青求救。 “大夫说得没错,我们辗转这么多地方,经历这许多事儿,宁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才让瘟疫以可乘之机。大夫说,为减少瘟疫的传染,大家最好带上面巾。而且,远离那些身上出现异样斑点的人。”朱青说道。 “这怎么可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染上瘟疫了呢?”林白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玄武却一声不吭地掏出一块面巾,在面君外围又蒙上一层面巾。然后,看了朱青一眼,转身离开人群。 众锦衣卫一看,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纷纷戴上面巾。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听说客栈出现瘟疫,争先恐后的慌忙离开客栈。 正当众人纷纷逃出宁庄客栈的时候,早就起来去丽春院蹲点的高杰突然回来。一人不小心撞到他怀里,立马被高杰一脚踹到地上! “他奶奶的,跑什么跑?赶着去投胎啊?撞上老子了懂不懂?!”高杰不但打了人,还破口大骂。 “大……大大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小的不是故意撞到大人您的,实在是这地方呆不住啊。”那人惊慌地求饶道。 “胡说!这地方怎么呆不住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都是来偷腥的,是不是也想在丽春院的接风宴上一饱眼福啊?哈哈哈。”高杰骂着骂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小的可不是胡说。您看,他们都蒙上了面巾,大夫说那染上瘟疫的女子就在二楼,脖子上都冒出红斑了。”到底那人指着身边那些蒙着面巾的人惊慌道。 “什么?竟有此事儿?你说,是不是真的?!”高杰一听,一恼,一把抓过大夫质问道。 这大夫知道高杰的厉害,自然吓得直哆嗦,连连点头,“千……千真万确。” “大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我听说这瘟疫最近在镇江可害死不少人呢。咱们还是离开这儿吧。”高杰身边一个手下在他耳边担心道。 “哼!老子偏不信,老子好不容易熬了一夜,连美人的面都没瞧上一眼就这样离开了,那也太憋屈了。掌柜的!”高杰怒喝道。 “来了,大人,您叫小的?”掌柜的迎向来应道。 “我问你,这些人都是从哪儿来的?!”高杰指着带面巾的人问掌柜的。 “这……,他们……”掌柜的有些犹豫,他偷偷看了朱青一眼。 “我们是从镇江过来的。”朱青突然应道。 “对对对,他们是从镇江过来的,说是赶在年前回家,这不,半夜才在小店落脚。”掌柜的随声附和道。 “镇江?!”高杰一听也是一惊,但他很快便指着朱青问道,“你是何人?” “大人,他便是那染瘟疫女人的丈夫。刚从病房里出来的。”掌柜的急忙应道。 说话间,朱青已经一步步走下楼来。 听说朱青是染瘟疫女人的丈夫,朱青每走下一步阶梯,众人就往后退一步。待他走到一楼大厅,众人只可远观,不敢近身。 高杰打量着朱青,吞了一口唾沫,他将信将疑,害怕又不敢表露。 “哎呀,这位大人,你的手!”大夫突然指着朱青的手背惊呼道。 朱青微微抬手一看。他的手背上,一道伤口正在发红! 众人一看,便以为朱青也染上了瘟疫,又后退了一大步。 “难……难道大哥他真的……“林白声音有些颤抖地在黑煞耳边道。 “那是青龙上一次跟倭寇打斗的时候留下的刀疤。”黑煞静静道,静静观察朱青的行动。 朱青默默地想高杰走去。 “将军……”高杰身边的侍卫紧张道。 “紧张什么?别忘你们是军人!”高杰虽然如此训斥自己的手下,但是他的腿已经轻轻发抖。 “你看,他……他的手真的出现了异样的红斑!”高杰的侍卫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朱青抬起手,在伤口旁挠了挠,“咦,啊!” 这样的声音让众人心中发毛。高杰终于也忍不住了,毕竟朱青正向自己走来。 “停!”高杰突然喊了一声,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 朱青没有停下脚步。 “将军,快……快走吧!”高杰被手下拉着出门。 “哎!走走走,到丽春院去看戏,真他妈的晦气!”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出了门的高杰骂骂咧咧道,朝丽春院赶去。 众人一听,无不吃惊。此时,宁庄客栈的客人们纷纷围了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朱雀追问道。 “哎……这……这叫老夫怎么说啊?” “说不说?!”黑煞的刀已经指向大夫,毕竟宁儿是他的姑姑啊。 “我说我说,不过我一旦说出来,给位大爷可不要说老夫胡说啊而为难老夫啊。”大夫连忙应道。 “快说!”林白催促道。 “宁儿姑娘,她……她染上了瘟疫。” “什么?!” “瘟疫?!” 大夫的话无疑于五雷轰顶,谁都知道近段时间瘟疫横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瘟疫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你再敢胡说,在此妖言惑众,信不信我杀了你?!”黑煞挥刀厉声道。 “住手!”这时,朱青走出宁儿房间,制止了黑煞,不过,他的脸上,已经蒙上一面面巾。 “大人,你可要替老夫作证啊,老夫可没有妖言惑众啊。您刚才可是看见的,宁儿姑娘的脖子上都出现斑疹了!”大夫转身向朱青求救。 “大夫说得没错,我们辗转这么多地方,经历这许多事儿,宁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才让瘟疫以可乘之机。大夫说,为减少瘟疫的传染,大家最好带上面巾。而且,远离那些身上出现异样斑点的人。”朱青说道。 “这怎么可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染上瘟疫了呢?”林白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玄武却一声不吭地掏出一块面巾,在面君外围又蒙上一层面巾。然后,看了朱青一眼,转身离开人群。 众锦衣卫一看,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地纷纷戴上面巾。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听说客栈出现瘟疫,争先恐后的慌忙离开客栈。 正当众人纷纷逃出宁庄客栈的时候,早就起来去丽春院蹲点的高杰突然回来。一人不小心撞到他怀里,立马被高杰一脚踹到地上! “他奶奶的,跑什么跑?赶着去投胎啊?撞上老子了懂不懂?!”高杰不但打了人,还破口大骂。 “大……大大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小的不是故意撞到大人您的,实在是这地方呆不住啊。”那人惊慌地求饶道。 “胡说!这地方怎么呆不住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都是来偷腥的,是不是也想在丽春院的接风宴上一饱眼福啊?哈哈哈。”高杰骂着骂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小的可不是胡说。您看,他们都蒙上了面巾,大夫说那染上瘟疫的女子就在二楼,脖子上都冒出红斑了。”到底那人指着身边那些蒙着面巾的人惊慌道。 “什么?竟有此事儿?你说,是不是真的?!”高杰一听,一恼,一把抓过大夫质问道。 这大夫知道高杰的厉害,自然吓得直哆嗦,连连点头,“千……千真万确。”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失踪 开封城内热闹非凡。虽然众人都期盼朱青能现身,但是这条青龙,今晚既不见首也不见尾!还好有杀风镇场子。 杀风摇着轮椅走过廊坊,动了动两边的机关,便滑到台上。 “诸位,请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下面由杀风大人给大家讲几句。”城门守将良山朝台下叫了一声。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不过只稍片刻,又开始骚动起来。 “大人,青龙将军呢?今晚是元宵之夜,全城百姓都等着跟青龙将军喝上一碗呢……” “是啊大人!青龙将军是我们开封的大恩人,我们大伙都想谢谢将军,好好谢谢你们啊。” …… 这样的场面,放眼整个大明,如今已经少见了,四处流民纷纷相应李自成的暴·动,能拥护官府的,已然位数不多。这不能不说是青龙部的功劳! “大人……这?”良山一下也没辙了。上阵杀敌他没得说,可是这说辞,恐怕镇不住这场面。良山无奈地转身看了杀风一眼。 “何须解释这许多!要是从前,嘴巴最多的人现在都掉舌头了!”黑煞轻蔑一笑,很符合他暗夜天使的风格。 说话间,黑煞的手里已经拈出一枚飞镖。 “不可胡来!”杀风轻唤一声,伸手拦住了黑煞。黑煞才不屑地收手了。 “诸位,青龙将军刚从江南赶回开封,舟车劳顿,今晚确实不便出来与大家同乐。不过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大家很快就会见到青龙将军了!”杀风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魄力,也难怪,这么多年震慑黑白两道的御前锦衣首领,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杀风从来说一不二,他这么说,大家也就没什么可说了,竟然还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人铤而走险地追问,“青龙将军是不是受伤了?” “你是不是不想让大伙好好吃这个节了?”黑煞冷冷地盯着问话的人,在篝火的照耀下,仿佛一道寒光,震慑那人百步之内的人群。有人拉了那人的衣角,“算了!你还想不想活了?问那么多。”那人才不说话,打算转身离开。 “是奸细!”朱雀以她第一女捕头的洞察力盯着那人轻身道,一把剑已经拔出一半,脚尖已然踮起,只需杀风一个手势,便取那人头于百步之外。 “算了。有的话我们不方便带,让他走!”杀风冷笑道,他自有他的打算。“良山将军。” “末将在!” “派几个人可靠的兄弟去看看,记住,别打草惊蛇。”杀风对良山道。 “是,大人。”良山领命,退了下去。 “青龙怎么样了?”见台下歌舞升平,杀风问了朱雀一声。 “宁儿姑娘在给他换药,估计休息一两天就能恢复。”朱雀回道,说这话的时候,朱雀漫无表情,这一切,全被杀风看在眼里。 “你这些天也挺累的,去好好放松放松吧。”杀风对朱雀道,却没有看着她。 “我自有分寸。”朱雀冷冷撂下一句,转身走开。 大伙都察觉气氛不对,拿着酒水便各自自在去了。 黑煞不会酒,至少现在他不想喝酒。他一人独上高楼,即便换了狼心,他依然是孤独的。 “小孩子站得这么高,是很危险的。”不知不觉,赛时迁拿着一坛子酒就窜上房顶,来到黑煞身边,能有如此身手,除了京城四圣和从前的杀风,估计也只有他鼓上蚤赛时迁了。 “你知道吗?没有人可以出现在我的背后,特别是这种高度,除了青龙。”黑煞头也不回地冷冷道。 这么说,我还不赖?”赛时迁笑着走过去。 “不。”黑煞摇摇头,“他们都比你还强,只可惜都死了。” “算了年轻人。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还狂。”赛时迁走到黑煞身旁坐下。 “我知道,就连他都拿你没办法。”黑煞道。 “你觉得你比你师傅还厉害?”赛时迁看了看台上的杀风,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杀风如今只能委屈在一张轮椅上,未免令人唏嘘。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我师傅。”黑煞说着,从赛时迁手里取过酒坛子灌了一口。 “别喝太多,要让你姑姑知道,又该说我带坏你了。”赛时迁笑道。 “我和姑姑走到这一步,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无奈?”黑煞说着,往下望着朱青的房间,朱雀说宁儿在给朱青换药。此刻,在这热闹的晚上,那泛着微微烛光的房间显得格外安静。 “是啊,要不是宁儿姑娘,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青龙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怎么了?”赛时迁说着,突然皱起眉头。 “有个黑影闪进青龙的房间。”说话间,黑煞已经快速飘下屋檐,朝朱青房间跃去,赛时迁也不含糊,紧跟其后。 “啊!”一声尖叫。虽然刺耳,但在这人生嘈杂的夜晚,除了尽在咫尺的黑煞和赛时迁,外面只有杀风能听到。杀风二话不说,即刻扭动轮椅机关,迅速转向朱青的房间。 “怎么回事?”赛时迁推开门进去。黑煞和秀儿已经在房间里面,宁儿躺在朱青的床上,而朱青,不见了! 不用说,刚才的叫声是秀儿发出来的。 “你进来看见了什么?”赛时迁问秀儿。 “不是她。”黑煞向朱青的床边走去。 “可是,她是第一个走进房间的人。”赛时迁道。 “我说了不是她!”黑煞似乎有些恼怒,或许是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的惊吓激起他的保护欲。 “我只是想问她看到了什么,没有怀疑她。”赛时迁道。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杀风来到。 “大人,青龙将军不见了。”赛时迁道。 “快,把宁儿姑娘叫醒!”杀风道,“秀儿,你跟我们说说,你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是,大人……是这样的,刚才大伙都在外面热闹,只有宁儿姑娘一人陪着将军,我就想给宁儿姑娘送些吃的进来,谁知道刚一进门,就看到眼前这一幕,大人,我可是没有动一步啊。”秀儿担心道。 “好了,我们不是怪你。”杀风看着地上摔碎的碗,和撒了一地的食物,挥挥手示意秀儿退下。 “姑姑?姑姑?”黑煞扶起宁儿,交换道。 “看来是被人封了穴。”杀风提醒道。 黑煞才在宁儿背后点了两下,宁儿果然慢慢醒来。 “姑姑?“ “宁儿姑娘?” “你醒了?” …… “我……?”宁儿摸摸自己的头,有些晕阙。 “宁儿姑娘,发生了什么事?青龙呢?”杀风问道。 “青……?”宁儿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扯了一下身边的棉被,怔住了。 “姑姑,青龙到底去哪了?”黑煞问道。 “我也不知道。”宁儿有些出神,“当时我转身给他那要,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点了一下,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青龙,你到底去哪了青龙?”说着,宁儿哽咽起来。 这时,朱雀也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切,也是懵了,但很快,以她作为捕头的第一反应是,“我去找!” “站住!”杀风喝住了朱雀。 “大人?”赛时迁也着急了。 “现在外面那么多人,在没有弄清楚之前,谁都不许走漏半点风声。”杀风自然想得多一些,他知道朱青失踪对开封城意味着什么。 “我去。”黑煞说道。 众人沉默片刻,杀风点点头,“小心点。” 说着,黑煞走出房间,消失在人生喧嚣的元宵之夜。 第二百七十六章 黑煞刚出了房门,只听得朱青的房间里一阵惊吓,宁儿悲痛欲绝,已然晕了过去。 黑煞只是停住片刻,便头也不回的冲进夜色。 “若你自己出意外便罢,要是伤了我姑姑再逃走,看我找到你不好好教训你一番!”黑煞在心里嘀咕着。他之前很少犯嘀咕,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认识了宁儿后,他越来越恢复人之常情。 黑煞走后不久,杀风看宁儿姑娘也已经缓了过来,便对朱雀道,“黑煞的伤刚好好,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跟上去,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他一向独来独往,别说是帮了,就是让他发现我跟踪他,知道我们不信任他,恐怕他也会不高兴的吧?”朱雀对杀风道。 “今时不同往日,何况青龙也是负伤离开,他们都让我放心不下。”杀风这么一说,周围人都知道他这是爱徒心切,两个徒弟双双负伤并且出走,这不能不让他有所操心。 一听说朱青,朱雀却又很快沉默了,过了片刻,她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去。” “大人,让我跟朱雀一同前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赛时迁主动请缨。 “不,你留下。”杀风断然拒绝了赛时迁的请求。 “为何?” “时迁兄弟,开封今夜虽然歌舞升平,其实已是激流暗涌,加上李自成的亲闺女李玉凤莫名失踪。恐怕李自成会坐不住的,开封需要人手。”不愧是京城第一女捕头,想得倒是挺远。 “她说得没错,此时的开封才是最危险的开封。你们都走了,我还有何人可用?”杀风看了朱雀一眼,点点头道。 “末将明白!”以赛时迁的资质,这点并不难理解,“那就有劳朱雀姑娘把我那两兄弟平安带回来了。”赛时迁转身对朱雀抱了抱拳。 朱雀点点头,“他们也是我的兄弟。走了!”说着,拿着剑准备要出门。 “自己小心点。”杀风叮嘱一句。 朱雀顿了顿,点点头,没有说话,追随黑煞而去。 闹腾的元宵之夜直到半夜三更才逐渐平息。负责开封城守卫和安保的良山却还没能眯一会儿。跟踪之前可疑之人的士兵回来汇报,那两个人果然超李自成的营地逃去。 良山不敢怠慢,赶紧把这事禀报杀风。 “大人,末将不明白,为何不让末将把那两个奸细给杀了?还放他们回去报信?”良山问杀风。 “哼?报信?报什么信?假如你的兵把一个不明不白的消息告诉你,你会怎么做?”杀风冷笑一声。 “作为探子,没能提供可靠的消息,我会重重处罚他们!”良山应道。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怎么做,为何还问这么多余的问题呢?”杀风微微笑道。 良山屏息一想,恍然大悟,“对啊!不可靠的消息比没有消息更可怕!”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赛时迁说道。 杀风摇着轮椅到窗前向外望了望,点点头,“时迁兄弟说的对,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时迁兄弟跟林副将负责构筑工事,随时准备迎敌,良山兄弟负责清剿开封城内的敌军探子,却不可再让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末将遵命!”赛时迁等人严肃领命。 对于开封城来说,想要抵挡李自成的十万大军是相当困难的,对于杀风来说,他没有比这更需要朱青的了,开封城守不住,所有努力便失去意义! 杀风的担心是正确的,那两个探子回到营地,便被李自成砍了!因为他们没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而李玉凤已经失踪两天了,李自成正在气头上!再看看闯军里面,过来支援的大西王张献忠,李自成的心腹大将虎子等人都是急性子,别说李自成不砍,留下来也迟早会被他这两位兄弟砍了!倒是有一个刘宗敏有些心思,但是此刻又怎么拦得住了李自成?而且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两名不中用的小兵。如此看来,良山说的重罚已经是仁慈了! “闯王,你就下令吧,我虎子带领万把兄弟把开封城给破了!他崇祯小儿要是胆敢不把玉凤还回来,老子就带人杀进京师,取他项上人头!”虎子深爱这李玉凤,心里那个急啊,丝毫不逊于李自成。 “是啊老闯!我跟兄弟们杀进开封城,如若大闺女在开封城救了便是,要是不在,直杀京师,怕他个鸟?!”张献忠挥舞着板斧,横眉竖眼。 “闯王,不是兄弟我不着急大侄女,可是攻打开封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次我号称十万大军都拿不下开封万把守军,而且听说这一次朱青连克倭寇战舰十多艘,愣是从北边把倭船脱到江南,最后在扬州把所有倭寇给灭了,还收服了扬州守将史可法!他现在可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刘宗敏忍不住插话。 “怎么?你怕了?”张献忠瞥了刘宗敏一眼,冷冷道。 “闯王指东,我刘宗敏什么时候往西?只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罢了。”刘宗敏应道。 “还知个屁,你没听刚才那两个熊包回来说不出个鸟来吗?”虎子顶了一句。 李自成长叹了一口气,扬手制止虎子,“别说了,没大没小。”虎子虽然与刘宗敏职位相当,但是刘宗敏总算比虎子稍微年长些,李自成自然知道这些分寸,而且,刘宗敏说得没错。开封不是好啃的,上一次闯营中多员大将负伤,连李自成自己也差点一命呜呼,就是拜开封和朱青所赐。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是该吃一堑长一智了。 “刘副将说得没错,我们是不能盲打莽撞。”李自成对张献忠和虎子道,但很快,李自成便转身对刘宗敏道,“但是,开封这一仗,必须打!”李自成说得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置疑。 听李自成这么一说,张献忠和虎子又热血沸腾了。 李自成知道这两人有万夫莫敌之勇,但也容易成为敌人破军之处,因为这两人的智谋是无法跟杀风相提并论的。 “刘副将,我给你一天时间,给我摸清开封的情况,最好能摸清青龙的情况,据说他这一次负伤归来,不知是真是假。”|李自成知道,他需要张献忠和虎子的武力之勇,更需要刘宗敏的智力之谋。 刘宗敏听后,缓缓点点头,虽然任务有点难,但是这是军令,何况刚才他开口说李自成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的大话。 “闯王,你方才不该杀了那两名探子。”刘宗敏道,在别人看来没有用的东西,或许他刘宗敏就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杀都杀了,还能咋滴?”张献忠嘀咕道。 “本王知道,但手起刀落,人已经杀了,你自己再想办法吧。最好能打听到玉凤的消息。”李自成知道刚才自己确实过于冲动了,但是他又怎会因为两个小兵而认错呢? “信上不是说了吗?大侄女在魏通手里。”刘宗敏道,可是他刚说出这句话,便知道这是一句废话,不该说出来。因为李自成的眼神变得异常可怕。 “谁又知道魏通不在崇祯的手里?”李自成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没有大骂出来,但是这看似平静的沉沉的反问,更令人受怕几分。 刘宗敏知道自己不该再多嘴,便连连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刘宗敏说着,便自觉地退出李自成的营帐。 “哎,我看这刘老弟是越来越胆小了,之前他可不是这样,莫不是被朱青打怕了吧?”刘宗敏离开后,张献忠嘀咕道。 “就是,打个仗都变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何时能打进京师?”虎子跟着念叨。 “放肆,轮到你说刘副将吗?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你长辈,整天没大没小,忘了当初是谁救的你了?”李自成喝了虎子一声,虎子只好低下头。张献忠虽然和虎子一样的脾气,但是此时也不敢出声帮上一句。 “还不快去准备?等刘副将摸清的情况,即刻进军开封,这回要是再拿不下来,我看你还有脸在这吹大话!”李自成又训了虎子几句。 “闯王放心,虎子这一次绝不辜负闯王的期望,一定拿下开封,救出小姐!”虎子信誓旦旦,领命而去。 虎子离开后,张献忠微微一笑,“老闯啊,你这激将法用得不错啊。这虎子现在可是热血沸腾啊。” “我看热血沸腾的可不止他一人吧?”李自成瞥了张献忠一眼,嘴角微微一笑。 “没错,老子早就手痒痒了。若不是刘老弟推三阻四,这会儿估计已经开拔了,还用等上一天?”张献忠道。 “大西王,说实话,我比你还急着攻打开封,玉凤可是我闺女啊。可是,你想想看,这一路过来,若是没有刘副将,我们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啊。项伯死后,他的智谋渐渐被咱们挖掘出来。上次咱们攻打开封,十万大军攻下开封,结果一个青龙就让我们得而复失,还损失了多员大将,损失那么多弟兄。 第二百七十六章 暗涌 黑煞刚出了房门,只听得朱青的房间里一阵惊吓,宁儿悲痛欲绝,已然晕了过去。 黑煞只是停住片刻,便头也不回的冲进夜色。 “若你自己出意外便罢,要是伤了我姑姑再逃走,看我找到你不好好教训你一番!”黑煞在心里嘀咕着。他之前很少犯嘀咕,可是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和认识了宁儿后,他越来越恢复人之常情。 黑煞走后不久,杀风看宁儿姑娘也已经缓了过来,便对朱雀道,“黑煞的伤刚好好,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你跟上去,必要的时候帮他一把。” “他一向独来独往,别说是帮了,就是让他发现我跟踪他,知道我们不信任他,恐怕他也会不高兴的吧?”朱雀对杀风道。 “今时不同往日,何况青龙也是负伤离开,他们都让我放心不下。”杀风这么一说,周围人都知道他这是爱徒心切,两个徒弟双双负伤并且出走,这不能不让他有所操心。 一听说朱青,朱雀却又很快沉默了,过了片刻,她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去。” “大人,让我跟朱雀一同前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赛时迁主动请缨。 “不,你留下。”杀风断然拒绝了赛时迁的请求。 “为何?” “时迁兄弟,开封今夜虽然歌舞升平,其实已是激流暗涌,加上李自成的亲闺女李玉凤莫名失踪。恐怕李自成会坐不住的,开封需要人手。”不愧是京城第一女捕头,想得倒是挺远。 “她说得没错,此时的开封才是最危险的开封。你们都走了,我还有何人可用?”杀风看了朱雀一眼,点点头道。 “末将明白!”以赛时迁的资质,这点并不难理解,“那就有劳朱雀姑娘把我那两兄弟平安带回来了。”赛时迁转身对朱雀抱了抱拳。 朱雀点点头,“他们也是我的兄弟。走了!”说着,拿着剑准备要出门。 “自己小心点。”杀风叮嘱一句。 朱雀顿了顿,点点头,没有说话,追随黑煞而去。 闹腾的元宵之夜直到半夜三更才逐渐平息。负责开封城守卫和安保的良山却还没能眯一会儿。跟踪之前可疑之人的士兵回来汇报,那两个人果然超李自成的营地逃去。 良山不敢怠慢,赶紧把这事禀报杀风。 “大人,末将不明白,为何不让末将把那两个奸细给杀了?还放他们回去报信?”良山问杀风。 “哼?报信?报什么信?假如你的兵把一个不明不白的消息告诉你,你会怎么做?”杀风冷笑一声。 “作为探子,没能提供可靠的消息,我会重重处罚他们!”良山应道。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怎么做,为何还问这么多余的问题呢?”杀风微微笑道。 良山屏息一想,恍然大悟,“对啊!不可靠的消息比没有消息更可怕!” “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小心为妙。”赛时迁说道。 杀风摇着轮椅到窗前向外望了望,点点头,“时迁兄弟说的对,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时迁兄弟跟林副将负责构筑工事,随时准备迎敌,良山兄弟负责清剿开封城内的敌军探子,却不可再让任何消息泄露出去!” “末将遵命!”赛时迁等人严肃领命。 对于开封城来说,想要抵挡李自成的十万大军是相当困难的,对于杀风来说,他没有比这更需要朱青的了,开封城守不住,所有努力便失去意义! 杀风的担心是正确的,那两个探子回到营地,便被李自成砍了!因为他们没能提供有价值的情报,而李玉凤已经失踪两天了,李自成正在气头上!再看看闯军里面,过来支援的大西王张献忠,李自成的心腹大将虎子等人都是急性子,别说李自成不砍,留下来也迟早会被他这两位兄弟砍了!倒是有一个刘宗敏有些心思,但是此刻又怎么拦得住了李自成?而且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两名不中用的小兵。如此看来,良山说的重罚已经是仁慈了! “闯王,你就下令吧,我虎子带领万把兄弟把开封城给破了!他崇祯小儿要是胆敢不把玉凤还回来,老子就带人杀进京师,取他项上人头!”虎子深爱这李玉凤,心里那个急啊,丝毫不逊于李自成。 “是啊老闯!我跟兄弟们杀进开封城,如若大闺女在开封城救了便是,要是不在,直杀京师,怕他个鸟?!”张献忠挥舞着板斧,横眉竖眼。 “闯王,不是兄弟我不着急大侄女,可是攻打开封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次我号称十万大军都拿不下开封万把守军,而且听说这一次朱青连克倭寇战舰十多艘,愣是从北边把倭船脱到江南,最后在扬州把所有倭寇给灭了,还收服了扬州守将史可法!他现在可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刘宗敏忍不住插话。 “怎么?你怕了?”张献忠瞥了刘宗敏一眼,冷冷道。 “闯王指东,我刘宗敏什么时候往西?只不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罢了。”刘宗敏应道。 “还知个屁,你没听刚才那两个熊包回来说不出个鸟来吗?”虎子顶了一句。 李自成长叹了一口气,扬手制止虎子,“别说了,没大没小。”虎子虽然与刘宗敏职位相当,但是刘宗敏总算比虎子稍微年长些,李自成自然知道这些分寸,而且,刘宗敏说得没错。开封不是好啃的,上一次闯营中多员大将负伤,连李自成自己也差点一命呜呼,就是拜开封和朱青所赐。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是该吃一堑长一智了。 “刘副将说得没错,我们是不能盲打莽撞。”李自成对张献忠和虎子道,但很快,李自成便转身对刘宗敏道,“但是,开封这一仗,必须打!”李自成说得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置疑。 听李自成这么一说,张献忠和虎子又热血沸腾了。 李自成知道这两人有万夫莫敌之勇,但也容易成为敌人破军之处,因为这两人的智谋是无法跟杀风相提并论的。 “刘副将,我给你一天时间,给我摸清开封的情况,最好能摸清青龙的情况,据说他这一次负伤归来,不知是真是假。”|李自成知道,他需要张献忠和虎子的武力之勇,更需要刘宗敏的智力之谋。 刘宗敏听后,缓缓点点头,虽然任务有点难,但是这是军令,何况刚才他开口说李自成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的大话。 “闯王,你方才不该杀了那两名探子。”刘宗敏道,在别人看来没有用的东西,或许他刘宗敏就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这杀都杀了,还能咋滴?”张献忠嘀咕道。 “本王知道,但手起刀落,人已经杀了,你自己再想办法吧。最好能打听到玉凤的消息。”李自成知道刚才自己确实过于冲动了,但是他又怎会因为两个小兵而认错呢? “信上不是说了吗?大侄女在魏通手里。”刘宗敏道,可是他刚说出这句话,便知道这是一句废话,不该说出来。因为李自成的眼神变得异常可怕。 “谁又知道魏通不在崇祯的手里?”李自成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没有大骂出来,但是这看似平静的沉沉的反问,更令人受怕几分。 刘宗敏知道自己不该再多嘴,便连连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 刘宗敏说着,便自觉地退出李自成的营帐。 “哎,我看这刘老弟是越来越胆小了,之前他可不是这样,莫不是被朱青打怕了吧?”刘宗敏离开后,张献忠嘀咕道。 “就是,打个仗都变得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何时能打进京师?”虎子跟着念叨。 “放肆,轮到你说刘副将吗?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你长辈,整天没大没小,忘了当初是谁救的你了?”李自成喝了虎子一声,虎子只好低下头。张献忠虽然和虎子一样的脾气,但是此时也不敢出声帮上一句。 “还不快去准备?等刘副将摸清的情况,即刻进军开封,这回要是再拿不下来,我看你还有脸在这吹大话!”李自成又训了虎子几句。 “闯王放心,虎子这一次绝不辜负闯王的期望,一定拿下开封,救出小姐!”虎子信誓旦旦,领命而去。 虎子离开后,张献忠微微一笑,“老闯啊,你这激将法用得不错啊。这虎子现在可是热血沸腾啊。” “我看热血沸腾的可不止他一人吧?”李自成瞥了张献忠一眼,嘴角微微一笑。 “没错,老子早就手痒痒了。若不是刘老弟推三阻四,这会儿估计已经开拔了,还用等上一天?”张献忠道。 “大西王,说实话,我比你还急着攻打开封,玉凤可是我闺女啊。可是,你想想看,这一路过来,若是没有刘副将,我们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啊。项伯死后,他的智谋渐渐被咱们挖掘出来。上次咱们攻打开封,十万大军攻下开封,结果一个青龙就让我们得而复失,还损失了多员大将,损失那么多弟兄。这一次若不好好准备一下,如何斗得过杀风和青龙?”李自成在帐中踱步,说道。 张献忠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明白,我能跟你走到今天,可不是靠一身蛮力拼出来的。只是像青龙这样的对手,着实少见。” “谁说不是?记得当年他救我那会儿,还是个傻里傻气的少年,没想到短短两年,竟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除了他个人天赋异禀,不能不说杀风确实有一套!”李自成揣摩起朱青和杀风两人来了。 “还好杀风如今坐在轮椅上了,要不然我们还有不少麻烦。”张献忠也不得不承认,破败不堪的大明王朝,还有这么几个人死死撑着。 颠覆与捍卫在明与暗中较量着,新的时刻即将来临。 第二百七十七章 城郊野店 在所有人看来,此时的朱青就像是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开封的人不知道朱青的去向,更不知道他为何匆匆离开。而李自成等人更是不知道朱青这个最关键却又不确定的因素。 凌晨,京城之外,荒郊野店,这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这早已名闻江湖,朱青曾在这里跌倒,也曾在这里爬起。 冬末春初,这样的早晨有些寒意。一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在晨光中,可以依稀辨认这便是追风马,不用说,马背上便是朱青。 “吁……!”在里野店百步之外朱青突然勒紧马缰。追风马一个后仰,两只前蹄重重扎进尘土里,踏出滚滚尘土。 朱青勒着缰绳,在店外来回踱了几步,追风马似乎有些惊吓。 “老伙计,你也觉得不对劲了是吗?”朱青盯着窗扉紧掩的野店,摸了摸追风马的鬃毛,好让它安定些。 “好强的气场。”朱青盯着小店,低估道。这样的气场,若不是朱青驾驭,追风马恐怕早已癫狂起来。 “驿站的兄弟们,该起床操练了。”朱青冲着店里吼了一声,没有回应。京郊野店,几经辗转,如今已经成为京城和开封之间的重要驿站,朱青安排十名一级侍卫驻守这里,以保证这条交通要道的畅通。这十名侍卫都是忠于值守的精锐,不可能有何怠慢。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并不妙。 “走,老伙计,咱进去看看。”朱青说着,轻轻拍了拍马脖子。 可是平时跟朱青冲锋陷阵的追风马此时却驻足不前了。连试了几次,追风马无动于衷,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也罢,也就几步路,我自己走进去吧,你就在此处歇息,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妖孽能让我的追风望而却步!” 朱青说着,跃下马背,把绳子收好,也没有拴住追风,他从来不拴住追风,有的马是拴不住的。 “去吧。”朱青拍了一下追风,随即转身,朝小店走去。 每迈出一步,朱青都觉得扑面而来的气息血腥味越浓。朱青不自觉地把手往后伸,握住一把刀柄。他的脚步越来越轻,但是他预感这并没有大多的用处,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段五?”离小店十步之遥,朱青轻唤一声,段五,野店十大侍卫之手,直接且只听命于朱青。 然而段五并没有答应。 在所有人看来,此时的朱青就像是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开封的人不知道朱青的去向,更不知道他为何匆匆离开。而李自成等人更是不知道朱青这个最关键却又不确定的因素。 凌晨,京城之外,荒郊野店,这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这早已名闻江湖,朱青曾在这里跌倒,也曾在这里爬起。 冬末春初,这样的早晨有些寒意。一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在晨光中,可以依稀辨认这便是追风马,不用说,马背上便是朱青。 “吁……!”在里野店百步之外朱青突然勒紧马缰。追风马一个后仰,两只前蹄重重扎进尘土里,踏出滚滚尘土。 朱青勒着缰绳,在店外来回踱了几步,追风马似乎有些惊吓。 “老伙计,你也觉得不对劲了是吗?”朱青盯着窗扉紧掩的野店,摸了摸追风马的鬃毛,好让它安定些。 “好强的气场。”朱青盯着小店,低估道。这样的气场,若不是朱青驾驭,追风马恐怕早已癫狂起来。 “驿站的兄弟们,该起床操练了。”朱青冲着店里吼了一声,没有回应。京郊野店,几经辗转,如今已经成为京城和开封之间的重要驿站,朱青安排十名一级侍卫驻守这里,以保证这条交通要道的畅通。这十名侍卫都是忠于值守的精锐,不可能有何怠慢。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并不妙。 “走,老伙计,咱进去看看。”朱青说着,轻轻拍了拍马脖子。 可是平时跟朱青冲锋陷阵的追风马此时却驻足不前了。连试了几次,追风马无动于衷,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也罢,也就几步路,我自己走进去吧,你就在此处歇息,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妖孽能让我的追风望而却步!” 朱青说着,跃下马背,把绳子收好,也没有拴住追风,他从来不拴住追风,有的马是拴不住的。 “去吧。”朱青拍了一下追风,随即转身,朝小店走去。 每迈出一步,朱青都觉得扑面而来的气息血腥味越浓。朱青不自觉地把手往后伸,握住一把刀柄。他的脚步越来越轻,但是他预感这并没有大多的用处,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段五?”离小店十步之遥,朱青轻唤一声,段五,野店十大侍卫之手,直接且只听命于朱青。 然而段五并没有答应。 在所有人看来,此时的朱青就像是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开封的人不知道朱青的去向,更不知道他为何匆匆离开。而李自成等人更是不知道朱青这个最关键却又不确定的因素。 凌晨,京城之外,荒郊野店,这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这早已名闻江湖,朱青曾在这里跌倒,也曾在这里爬起。 冬末春初,这样的早晨有些寒意。一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在晨光中,可以依稀辨认这便是追风马,不用说,马背上便是朱青。 “吁……!”在里野店百步之外朱青突然勒紧马缰。追风马一个后仰,两只前蹄重重扎进尘土里,踏出滚滚尘土。 朱青勒着缰绳,在店外来回踱了几步,追风马似乎有些惊吓。 “老伙计,你也觉得不对劲了是吗?”朱青盯着窗扉紧掩的野店,摸了摸追风马的鬃毛,好让它安定些。 “好强的气场。”朱青盯着小店,低估道。这样的气场,若不是朱青驾驭,追风马恐怕早已癫狂起来。 “驿站的兄弟们,该起床操练了。”朱青冲着店里吼了一声,没有回应。京郊野店,几经辗转,如今已经成为京城和开封之间的重要驿站,朱青安排十名一级侍卫驻守这里,以保证这条交通要道的畅通。这十名侍卫都是忠于值守的精锐,不可能有何怠慢。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并不妙。 “走,老伙计,咱进去看看。”朱青说着,轻轻拍了拍马脖子。 可是平时跟朱青冲锋陷阵的追风马此时却驻足不前了。连试了几次,追风马无动于衷,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也罢,也就几步路,我自己走进去吧,你就在此处歇息,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妖孽能让我的追风望而却步!” 朱青说着,跃下马背,把绳子收好,也没有拴住追风,他从来不拴住追风,有的马是拴不住的。 “去吧。”朱青拍了一下追风,随即转身,朝小店走去。 每迈出一步,朱青都觉得扑面而来的气息血腥味越浓。朱青不自觉地把手往后伸,握住一把刀柄。他的脚步越来越轻,但是他预感这并没有大多的用处,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段五?”离小店十步之遥,朱青轻唤一声,段五,野店十大侍卫之手,直接且只听命于朱青。 然而段五并没有答应。 在所有人看来,此时的朱青就像是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开封的人不知道朱青的去向,更不知道他为何匆匆离开。而李自成等人更是不知道朱青这个最关键却又不确定的因素。 凌晨,京城之外,荒郊野店,这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都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这早已名闻江湖,朱青曾在这里跌倒,也曾在这里爬起。 冬末春初,这样的早晨有些寒意。一匹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在晨光中,可以依稀辨认这便是追风马,不用说,马背上便是朱青。 “吁……!”在里野店百步之外朱青突然勒紧马缰。追风马一个后仰,两只前蹄重重扎进尘土里,踏出滚滚尘土。 朱青勒着缰绳,在店外来回踱了几步,追风马似乎有些惊吓。 “老伙计,你也觉得不对劲了是吗?”朱青盯着窗扉紧掩的野店,摸了摸追风马的鬃毛,好让它安定些。 “好强的气场。”朱青盯着小店,低估道。这样的气场,若不是朱青驾驭,追风马恐怕早已癫狂起来。 “驿站的兄弟们,该起床操练了。”朱青冲着店里吼了一声,没有回应。京郊野店,几经辗转,如今已经成为京城和开封之间的重要驿站,朱青安排十名一级侍卫驻守这里,以保证这条交通要道的畅通。这十名侍卫都是忠于值守的精锐,不可能有何怠慢。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情况并不妙。 “走,老伙计,咱进去看看。”朱青说着,轻轻拍了拍马脖子。 可是平时跟朱青冲锋陷阵的追风马此时却驻足不前了。连试了几次,追风马无动于衷,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也罢,也就几步路,我自己走进去吧,你就在此处歇息,我倒要看看里面是什么妖孽能让我的追风望而却步!” 朱青说着,跃下马背,把绳子收好,也没有拴住追风,他从来不拴住追风,有的马是拴不住的。 “去吧。”朱青拍了一下追风,随即转身,朝小店走去。 每迈出一步,朱青都觉得扑面而来的气息血腥味越浓。朱青不自觉地把手往后伸,握住一把刀柄。他的脚步越来越轻,但是他预感这并没有大多的用处,只是习惯使然罢了。 “段五?”离小店十步之遥,朱青轻唤一声,段五,野店十大侍卫之手,直接且只听命于朱青。 然而段五并没有答应。 第七百七十八章 等待 朱青倒下的瞬间,门外闪过一道黑影,瘦小的身躯撑住了朱青。迷糊间,朱青看到那张稚嫩而熟悉的脸庞。 黑煞拖着朱青走向厅堂的躺椅,一路都是死人,这些死去的侍卫脸上都是青色,不用说,一定是中了魏通的毒银针。 然而对黑煞来说,死人或者各种死相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因为这曾经是他的工作环境,已然见怪不怪,甚至遇上碍脚的,直接一脚挪开。若是平时,他已经用踢了。 “死者为大,何况这些都是自家兄弟。”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女人。 “朱雀姐姐?你怎么来了?”黑煞回头一看,又惊又喜道。 “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朱雀说着,走过去帮黑煞搀扶着朱青躺在躺椅上。 “怎么?师傅信不过我?”黑煞一向很敏感,见到朱雀跟来,自然想到这一点。 朱雀摇摇头,“他说开封随时会有危险,让我们尽快回去。”朱雀尽量不让黑煞想到别人不信任他,说着,便看也不看黑煞一眼,将朱青扶着躺下。“哎,对了,什么情况?怎么驿站的侍卫全都死了,连青龙都受了伤?”朱雀追问道,作为京城第一女捕头,她只想知道真相。 虽然朱雀极力掩饰,但是黑煞还是知道朱雀此行跟来的目的,但是他从来不让朱雀难堪,便应道,“是魏通。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了。魏通趁青龙不注意,用银针射了他,逃跑了。这些侍卫,估计青龙赶到前就已经死了。” 朱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侍卫的尸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早就中毒身亡了。” “这么说,青龙也是中毒了?”黑煞竟然有点担心。 黑煞这一说,朱雀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朱青身上,或许是对案发现场的敏感和职业习惯,或许是在朱雀心里,没有人能真正伤及朱青,更或许朱青都一直是宁儿照顾,朱雀竟然差点忽略了这个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人。 她担心地查看了朱青肩膀上的银针,轻轻拔了下来,又仔细查看朱青的伤口,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银针,大大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是不是中毒了?”黑煞在一旁着急道。 朱雀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这只是普通的麻药,青龙一会儿就回醒过来的。” “那就好。刚才他倒下的那一刻,可吓了我一跳。”黑煞长舒一口气道。 “不错啊,现在学会关心别人了。”朱雀忍不住夸了黑煞一句,确实,从前的黑煞,只是一个杀人的武器,十四五岁的少年,已经变得杀人不眨眼。可以换心之后,现在已经变得太多。 听到有人夸自己,特别是他一直仰慕的朱雀姐姐,黑煞竟然有些脸红地不好意思。 “奇怪,魏通竟然杀了驿站所有侍卫,并且有意与我们为敌,为何对青龙手下留情?”过了一会儿,朱雀的捕头情结又泛滥了,陷入案情的思绪中。 “对了,刚才我好想听魏通逃跑时对青龙喊了一声说什么想要救人,要青龙明天去城东落花亭。”黑煞回忆道。 “城东落花亭?那可是四方富贾巨商在京城的集散地,魏通要青龙去那里救谁?”朱雀曾为京城第一女捕头,对京城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莫不是他道上的朋友落了难?”朱雀嘀咕道。 “哎,咱就别瞎猜了,等他醒了,不就一问便知了吗?”黑煞说道。 朱雀点点头,“对,你到后厨去看看,能不能找些热水来,用热水敷,他会醒得快些。”朱雀对黑煞道。 黑煞一听,愣了一下,这些话,从来没人敢对自己说。 “快去啊,怎么了?”看到黑煞一动不动,朱雀便整理朱青的衣裳边催促道。 “啊……哦哦哦。”黑煞出神地点点头。起身缓缓走进后厨。 可是,对于黑煞来说,打仗杀人容易,下厨……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咋整啊?黑煞在厨房转悠半天,愣是没能弄出一点热水。 厅堂的朱雀等得急了,走进厨房一看,黑煞弄得像个花脸猫,却没弄到热水,朱雀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白了黑煞一眼,走向前去从黑煞手中抢过水瓢,“哎,你师父只顾教你杀人了,连火都不会烧,迟早饿死你们这些大老爷们。” 被朱雀这么一训,黑煞挠了挠头傻傻地笑。 “看好了,这是炉子,这是锅,把水弄到锅里,然后生火,你看这炉子里的炭还燃着,估计是今早厨子煮饭用的……”说话间,朱雀转身给炉子添柴火的时候,一名侍卫就靠在柴火旁,死了。朱雀叹了一口气,平静地对黑煞道,“把他移到厅堂吧,待会一块葬了,让他们十兄弟在一起。” 黑煞点点头。将侍卫的尸体移了出去。 等黑煞再一次进厨房的时候,朱雀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走出厅堂。 “朱雀姐姐,我来帮你。”黑煞赶紧上前伸手道。 “不用你帮,你进厨房去,刚才我看见屉子里有些馒头,还热着,你取一下。一大早赶路的,都饿了。”朱雀嘱咐黑煞。 “好嘞。”黑煞点点头,就掀开门帘走了去。 “哎,等等,记得洗手。”朱雀想起黑煞刚搬死人,不忘叮嘱一句。 朱青倒下的瞬间,门外闪过一道黑影,瘦小的身躯撑住了朱青。迷糊间,朱青看到那张稚嫩而熟悉的脸庞。 黑煞拖着朱青走向厅堂的躺椅,一路都是死人,这些死去的侍卫脸上都是青色,不用说,一定是中了魏通的毒银针。 然而对黑煞来说,死人或者各种死相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因为这曾经是他的工作环境,已然见怪不怪,甚至遇上碍脚的,直接一脚挪开。若是平时,他已经用踢了。 “死者为大,何况这些都是自家兄弟。”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女人。 “朱雀姐姐?你怎么来了?”黑煞回头一看,又惊又喜道。 “我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朱雀说着,走过去帮黑煞搀扶着朱青躺在躺椅上。 “怎么?师傅信不过我?”黑煞一向很敏感,见到朱雀跟来,自然想到这一点。 朱雀摇摇头,“他说开封随时会有危险,让我们尽快回去。”朱雀尽量不让黑煞想到别人不信任他,说着,便看也不看黑煞一眼,将朱青扶着躺下。“哎,对了,什么情况?怎么驿站的侍卫全都死了,连青龙都受了伤?”朱雀追问道,作为京城第一女捕头,她只想知道真相。 虽然朱雀极力掩饰,但是黑煞还是知道朱雀此行跟来的目的,但是他从来不让朱雀难堪,便应道,“是魏通。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打完了。魏通趁青龙不注意,用银针射了他,逃跑了。这些侍卫,估计青龙赶到前就已经死了。” 朱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侍卫的尸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们早就中毒身亡了。” “这么说,青龙也是中毒了?”黑煞竟然有点担心。 黑煞这一说,朱雀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朱青身上,或许是对案发现场的敏感和职业习惯,或许是在朱雀心里,没有人能真正伤及朱青,更或许朱青都一直是宁儿照顾,朱雀竟然差点忽略了这个隐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人。 她担心地查看了朱青肩膀上的银针,轻轻拔了下来,又仔细查看朱青的伤口,从身上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银针,大大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是不是中毒了?”黑煞在一旁着急道。 朱雀微微一笑,摇摇头,“没有,这只是普通的麻药,青龙一会儿就回醒过来的。” “那就好。刚才他倒下的那一刻,可吓了我一跳。”黑煞长舒一口气道。 “不错啊,现在学会关心别人了。”朱雀忍不住夸了黑煞一句,确实,从前的黑煞,只是一个杀人的武器,十四五岁的少年,已经变得杀人不眨眼。可以换心之后,现在已经变得太多。 听到有人夸自己,特别是他一直仰慕的朱雀姐姐,黑煞竟然有些脸红地不好意思。 “奇怪,魏通竟然杀了驿站所有侍卫,并且有意与我们为敌,为何对青龙手下留情?”过了一会儿,朱雀的捕头情结又泛滥了,陷入案情的思绪中。 “对了,刚才我好想听魏通逃跑时对青龙喊了一声说什么想要救人,要青龙明天去城东落花亭。”黑煞回忆道。 “城东落花亭?那可是四方富贾巨商在京城的集散地,魏通要青龙去那里救谁?”朱雀曾为京城第一女捕头,对京城的情况自然了如指掌,“莫不是他道上的朋友落了难?”朱雀嘀咕道。 “哎,咱就别瞎猜了,等他醒了,不就一问便知了吗?”黑煞说道。 朱雀点点头,“对,你到后厨去看看,能不能找些热水来,用热水敷,他会醒得快些。”朱雀对黑煞道。 黑煞一听,愣了一下,这些话,从来没人敢对自己说。 “快去啊,怎么了?”看到黑煞一动不动,朱雀便整理朱青的衣裳边催促道。 “啊……哦哦哦。”黑煞出神地点点头。起身缓缓走进后厨。 第七百七十九章 赴约 朱青醒来后,看了看躺在厅堂的十名自己的手下,已然死去多时。 “都是中毒身亡的,银针直扎筋脉,只有为首的稍微轻些,应该是最后死的。”朱雀看着朱青伤神的样子,说道。 “我知道,他是死在我怀里的。”朱青忍痛将段五的眼睛合上,“魏通封住了他的很气,就是要等我到来才让他死。” “这个魏通,别让老子碰上!”黑煞已经杀意激起。 “对了,青龙,你此次不辞而别,开封那边都很担心你。你为何就不能跟我们大声招呼就走?”朱雀道。 “是啊青龙,我姑姑可是伤心欲绝!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替姑姑出口气。”黑煞想起离开开封时,宁儿晕阙过去的场面,质问朱青。 “事出突然,我知道你们是不会轻易让我离开的,所以我只好点了宁儿的穴道,哎,只是委屈了她。”朱青叹了一气。 “我们出来的时候,大人千叮咛万嘱咐,找到你一定尽快会开封,开封情况随时有变。”朱雀道。 “我知道,这也正是我此次不辞而别的原因。我们都知道,经过数月的休养,李自成已经兵强马壮,如今天气渐渐回暖,北边的鞑子也是蠢蠢欲动,如果两边同时进犯,我们恐怕很难扛得住。所以,我想应该试试别的办法了。”朱青说道。 “什么办法?”黑煞问道。 “讲和。” “讲和?鞑子那边可不会轻易罢休,难道你想跟李自成讲和?”对于李自成,朱雀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闯军半年内迅速崛起,势如破竹,但李自成的犹豫性格始终难以改变,这或许就是朱青想利用李自成犹豫安于现状的性格弱点。 朱青点点头,“没错,如果能跟李自成讲和,西边战事消停,我们就有更多兵力对付鞑子。” “可是,我们有什么筹码跟李自成讲和?”黑煞问道。 朱青望着门外,沉默不语。 “李玉凤?”朱雀试探道。 朱青长叹一气,点点头,“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把一个女人卷入到这争斗里面。” “我们谁不是呢?”朱雀反问道。 朱雀和黑煞都看得出,朱青脸上的疑虑和不安。 “好了,你连李玉凤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又谈何利用呢?你得先找到她吧?不管怎么说,我相信你这次不辞而别,决不是紧紧为了一个筹码。”朱雀不愧做过捕头。 朱青点点头,“没错,她曾不止一次地救过我的命,如今她有难,我不能不帮。” “我知道,那次我们夜闯潼关为你采药,如果是她,我们根本脱不了身。”朱雀想起朱青重伤那时,和宁儿、赛时迁潜入潼山偷药之事,是玉凤甘当人质,三人才能脱身下山,踩得灵药救朱青。 “那还担心什么?大丈夫知恩必报,我想就算姑姑知道,也不会怪罪你的。”黑煞在一边道。 “你又不是女人,你怎么会了解女人的心思?”朱雀白了黑煞一眼,黑煞只好闭嘴。 “难道你知道是魏通掳走了李玉凤?”朱雀问朱青。 朱青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还把我的人都杀了。”朱青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十具尸体。 “那我们还等什么?他不是说要你到什么城东落花亭吗?”黑煞突然又说道。 “没错。不过我想不明白,他为何会选择落花亭,那都是富贾巨商聚集的地方,他为何引我去那儿?”朱青思忖道。 “哎,管他呢。去了再说,我们三人难道还怕他区区一个魏通?”黑煞自然有资本叫嚣。朱青收起思绪,点点头,“没错,就算龙潭虎穴,老子也要闯一闯。” “这才是我认识的青龙。”黑煞笑道。 “来,咱们把这些兄弟安葬了即刻出发!”朱青对两人道。 朱雀和黑煞点头,三人将那些死去的侍卫搬到不远的乱石岗下葬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了。”朱青看着乱石岗上的坟头,咬牙说道。三人拿着三碗酒敬向乱石岗,随后洒在地上,早春的太阳照在酒上,有些刺眼。 “走!”朱青最后下令。三人骑着马离开京郊夜店,朝京城赶去。 京师,城东落花亭,这里果然商贾云集,步入落花亭,脚下便是红绸铺成的道路。随便撞上一个小厮,连手里的抹布都是绫罗绸缎,倒茶的手指上都套着玉指环。如果说一楼还是那些小土豪,那么二楼以上的包厢可都是富可敌国的大富商。特别是二楼的凌云阁!不是一般富商可住得起的,而此时,玉面桃花魏通魏公子推开了凌云阁的门。 “魏公子,您总算来了。我们可等您多时了。”迎出来一人,全身绫罗绸缎,手里拿着一把玉扇,两边的大拇指都戴着玉指环,魏通一看,微微一笑,“刘管家这些个什物可都是真真的啊,恐怕这市面上找不出五样了吧?”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限量版。 “魏公子见笑了。都是些身外之物,家里也没地方放,索性带在身上。魏公子,我们家少爷可等候魏公子多时了,里面请。”刘管家说着,恭迎魏通入室,随手带上了门,便赶紧在前边引路。 “这凌云阁果然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看来慕容公子最近又发财了。”魏通边走边打量着凌云阁的装饰,俗和雅都到了极致。 “依魏公子的意思,我慕容流云之前是住不起咯?”突然,从门帐内走出一人,年纪不大,看起来却十分老成。儒雅中带着几分诡异。 “少爷。”刘管家对来着作了个揖。 慕容流云点点头,刘管家退到一旁。 “有些日子不见,慕容兄果然气质更佳了。”魏通笑道。 “哪里哪里,让玉面桃花公子见笑了。”慕容流云和魏通的言行举止竟有几分相似,带着一种令人生畏的阴柔。 “你我就不必客套了,咱们说正事要紧。”魏通笑道。 “好。魏公子里面请!刘管家,看茶。” “是,少爷。”刘管家说着,拿过一只茶壶,茶未倒,已然芳香四溢。 “好茶,上等碧螺春。”魏通闻味笑道。 “好品味,我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尝尝?”慕容流云笑道。 魏通自来熟,拿起茶杯掂了掂,轻轻泯上一小口。 “怎么样?可还顺口?”慕容流云问道。 魏通微微摇头,“茶是好茶,可惜火候不够。” “下人难免大意,魏公子可有办法让这壶变成好茶?”慕容一听,脸色有些变化,但他很快说道。 魏通放下茶杯,用手往脖子上一抹,随即对着茶杯一弹,一滴血溅入杯中,慢慢化开。 “怎么?你受了伤?”慕容流云终于大惊失色,因为在他看来,每人能伤得了魏通。 魏通点点头,“青龙果然不是一般角色。” “哼!那你还有心情品茶?”慕容流云一听,心中一急一怒,拍了一下桌子,杯子里的茶都被震了出来。 魏通看着茶杯,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拈着茶杯,飞溅的茶水竟如同受魔力一般全都聚拢落回茶杯之中,魏通的手腕接着又动了一下,只见茶杯上冒出热气,那滴血完全把杯子里的茶水染红。 “这下火候刚好。”魏通说着,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又抿一小口。 慕容流云和刘管家看到这一切,自知魏通功夫了得。 “好吧,既然你没有杀了青龙,拿到东西,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慕容流云的态度又缓和起来。他知道,眼前这个魏通依然是个厉害角色,至少他慕容流云暂时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公子放心,我既然来见你,就不是白来的,实话跟你说,这凌云阁虽然不是人人都能来,但是,无聊的时候,我也会偶尔过来喝喝茶。如果我没有办法,我今天就不会到这儿来,因为我一点都不无聊。”魏通说着,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魏公子,我家少爷也是办事心切,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想比与慕容流云的性急,刘管家自然江湖许多。他知道魏通有些不满意慕容流云的态度了。 “好了,刚才是我太过心急,你既然有办法,那就请说出来听听。”慕容流云也就着刘管家给的台阶,就坡下驴。 魏通微微一笑,“没事儿,我魏通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来就是为了帮你解决问题的。” “我就知道魏公子不是简单的人,何妙计?快说来听听。”慕容流云兴奋道。 “魏公子,我家少爷也是办事心切,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想比与慕容流云的性急,刘管家自然江湖许多。他知道魏通有些不满意慕容流云的态度了。 “好了,刚才是我太过心急,你既然有办法,那就请说出来听听。”慕容流云也就着刘管家给的台阶,就坡下驴。 魏通微微一笑,“没事儿,我魏通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来就是为了帮你解决问题的。” “我就知道魏公子不是简单的人,何妙计?快说来听听。”慕容流云兴奋道。 第七百八十章 交易 响午时分,朱青三人赶到京城,进入城东落花亭。 三人为了赶时间,风尘仆仆,此时多少有点不体面了。落花亭看门的小厮一看,这还了得?非富即贵者不得入内,何况是看起来略显疲惫的朱青三人。 正当朱青抬脚要踏如落花亭的时候,果然被叫住了。 “哎!站……站住!”小厮冲着朱青三人吆喝道,走了过来,“你们仨谁啊?干啥的?从哪来啊?知不知道咱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要饭要到咱这来了?”小厮狗仗人势,结果只能是自寻死路。 朱青本来想出手拦住黑煞,可是没来得及。只见黑煞手一伸,手抓小厮的脖子一拧,那小厮当场毙命。 “注意影响,别动不动就杀人。”朱青只能补充一句。 黑煞嘴角一笑,没有说话。 “里边的人一看门口有人死了,刚才个个还嚣张跋扈的此时都颤抖了,顿时慌了起来。 “掌……掌柜的,杀杀人了!”又一小厮去禀报那掌柜的。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赶在大爷地盘上撒野?带我去看看!”落花亭罗掌柜,京城第一首富。但是他的大部分财产都倚靠鬼火而非法获得。为了缓和内部矛盾,平时朱青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次不知又闹出什么事儿。 “我艹……”罗掌柜正要骂着出门,不料朱青三人已经走了进来。 罗掌柜一看是青龙,急忙刹住脚,差点和三人撞上。 “青……青龙?”罗掌柜惊吓道。 “青龙也是你叫的吗?是不是少了两个大人?”黑煞冷冷地盯着罗掌柜。 罗掌柜虽然害怕,但是他毕竟是鬼火的人,不稍片刻,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人?哼,大人就可以随便杀人吗?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小六子,去找鬼火大人,就说青龙大人在落花亭杀了人。” “是,掌柜!” “站住!”朱雀抬剑拦住小六子。 “怎么?难不成想把我们都杀了?杀人灭口?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你杀得过来吗?”罗掌柜开始鼓动。 “对!我们都看见你们杀了人……” “杀人就要偿命!” “没错……” 在场的人纷纷起哄,这里大部分都是认识鬼火的。 朱青摆摆手,示意朱雀放行,“让他去,我倒要看看,鬼火怎么抓我。” 朱青说着,走进厅堂,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小二,上茶!”黑煞坐下来便叫唤一声。 看茶小厮虽然知道有鬼火撑腰,可他何时这么近距离的面对这些大神啊,吓得直哆嗦,更因为没有掌柜的命令,不敢动。 “握我说罗掌柜,你这里可是都是非富即贵,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舞刀弄枪的江湖莽汉啊?”朱青拿起一只空酒杯把玩着,若无其事地说道。 罗掌柜能做到京城第一富可不全是靠鬼火一人撑起来的,他微微一笑,对看茶小厮道,“给三位大人看茶!” 那小厮一听,虽有万般不情愿,也只好照做了。 “哎我说小兄弟,你抖什么呀?是不是担心想门外那兄弟一样?别担心,有的人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但是有的人知道会怎么死却偏偏活下来了。”黑煞对着看茶小厮微微一笑。 “青龙大人,你们堂堂锦衣卫,在我们这些手无寸铁地平头老百姓面前这般耍横,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啊。”罗掌柜冷笑一声。 “你们是平头老百姓吗?你们手无寸铁吗?看看看看,这些吃的,这些穿的,这些带的,哪个老百姓比得了你们?”朱青回应道。 “怎么?敢情大人对我们这些富人很有成见啊?见不得别人比你们富?”罗掌柜这一说,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在他们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他们,准备用钱解决眼前的问题。 “哎,我之前一直觉得,得先让一部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我抱太大希望了。在这所有人,你们每个人都有案底在我手中,且随便一条,不是死罪,至少也要坐上十年八年。”朱青环视一圈在场所有人,笑道。 朱青这一笑,着实让那些富得流油的显贵捏了一把汗,顿时都沉默了。 “谁有案底啊?我铁面怎么不知道?”这时,鬼火手下大将铁面带着铁面部的人来到。 “大人,我们有没有案底不知道,但是他们三人,刚刚就在我落花亭的门口杀了人,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看到铁面来到,罗掌柜等人的气焰又嚣张起来,说话间,直指朱青。 “对,他们杀了人,我们都看见了……” “他们太狠毒了,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下人痛下杀手,快将他们拿下!” 在场人又起哄了。 “青龙,他们说的可是真的?虽说你是京城四圣之首,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区区一个青龙?”铁面得意地走了过来,质问朱青。气焰十分嚣张。 不料朱青完全不鸟铁面的装逼,微微笑道,“铁面,我今天就不说什么上下级之别了,恐怕说了你也不明白。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说的对……” 朱青没说完,罗掌柜便笑道,“你既然自己承认,还有何话好说?” “哎,罗掌柜,没想到你腰缠万贯,连这点气都压不住,莫急,我还没说完。你们说的对,也不对。” “为何?” “人是我们杀的不假,可是,我想问铁面大人,加入我现在拿刀捅你,你会怎样?”朱青说着,伸手捅向铁面,铁面被朱青突如其来来的举动吓得只得后退两步。 “废……废话,老子当然要自卫,先砍了你再说!”铁面一惊一急,指着朱青道。 “哼哼。那就是。”朱青笑道。 “是什么?”罗掌柜问道。 “你刚才说那小厮手无寸铁是吗?” “没错。” “那就请铁面大人好好查看一番。”朱青对铁面道。 铁面无奈,只得示意手下去翻看那小厮的尸体。 “大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刀。” “哎,我之前一直觉得,得先让一部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看来,我抱太大希望了。在这所有人,你们每个人都有案底在我手中,且随便一条,不是死罪,至少也要坐上十年八年。”朱青环视一圈在场所有人,笑道。 朱青这一笑,着实让那些富得流油的显贵捏了一把汗,顿时都沉默了。 “谁有案底啊?我铁面怎么不知道?”这时,鬼火手下大将铁面带着铁面部的人来到。 “大人,我们有没有案底不知道,但是他们三人,刚刚就在我落花亭的门口杀了人,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看到铁面来到,罗掌柜等人的气焰又嚣张起来,说话间,直指朱青。 “对,他们杀了人,我们都看见了……” “他们太狠毒了,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下人痛下杀手,快将他们拿下!” 在场人又起哄了。 “青龙,他们说的可是真的?虽说你是京城四圣之首,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区区一个青龙?”铁面得意地走了过来,质问朱青。气焰十分嚣张。 不料朱青完全不鸟铁面的装逼,微微笑道,“铁面,我今天就不说什么上下级之别了,恐怕说了你也不明白。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说的对……” 朱青没说完,罗掌柜便笑道,“你既然自己承认,还有何话好说?” “哎,罗掌柜,没想到你腰缠万贯,连这点气都压不住,莫急,我还没说完。你们说的对,也不对。” “为何?” “人是我们杀的不假,可是,我想问铁面大人,加入我现在拿刀捅你,你会怎样?”朱青说着,伸手捅向铁面,铁面被朱青突如其来来的举动吓得只得后退两步。 “废……废话,老子当然要自卫,先砍了你再说!”铁面一惊一急,指着朱青道。 “哼哼。那就是。”朱青笑道。 “是什么?”罗掌柜问道。 “你刚才说那小厮手无寸铁是吗?” “没错。” “那就请铁面大人好好查看一番。”朱青对铁面道。 铁面无奈,只得示意手下去翻看那小厮的尸体。 “大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刀。” 不料朱青完全不鸟铁面的装逼,微微笑道,“铁面,我今天就不说什么上下级之别了,恐怕说了你也不明白。但是我想说的是,他们说的对……” 朱青没说完,罗掌柜便笑道,“你既然自己承认,还有何话好说?” “哎,罗掌柜,没想到你腰缠万贯,连这点气都压不住,莫急,我还没说完。你们说的对,也不对。” “为何?” “人是我们杀的不假,可是,我想问铁面大人,加入我现在拿刀捅你,你会怎样?”朱青说着,伸手捅向铁面,铁面被朱青突如其来来的举动吓得只得后退两步。 “废……废话,老子当然要自卫,先砍了你再说!”铁面一惊一急,指着朱青道。 “哼哼。那就是。”朱青笑道。 “是什么?”罗掌柜问道。 “你刚才说那小厮手无寸铁是吗?” “没错。” “那就请铁面大人好好查看一番。”朱青对铁面道。 铁面无奈,只得示意手下去翻看那小厮的尸体。 “大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刀。” 第七百百十一章 交易 二 在众显贵纷纷孝敬朱青等人以求平安的时候,朱青却在一旁安静地吃酒。 突然,他停住了送到嘴边的酒杯,望着杯里的酒,嘴角微微一笑。在平静如湖面的酒杯里,一个影子的轮廓逐渐被放大,移动,移动,由上而下。 “刘掌柜,楼下这般热闹,看来生意是极好的啊。”一个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邪。 “大人,大人,您总算来了……”刘掌柜刚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不已。这是一句足以让他掉脑袋的话,但是,今天他得罪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追究。 “嗯?”一声简单不过的语气,刘掌柜等人已经无人敢高声说话。 而朱青三人并不领情,依然从那些显贵手里拿过钱财。 “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打劫?”下楼者正是魏通!他看到黑煞和朱雀两人并不鸟自己,便率先开了口,但即便开了口,还是没有被鸟。 特别是黑煞,在收到靠近魏通那一个显贵的时候,二话不说,一脚将那厮踢飞,正朝着魏通飞去。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刚然殴打百姓!”慕容流云的管家向前指着黑煞道。 谁知黑煞怒意正盛,撇身就要冲过去要人命,没想到被朱青喝住,“住手!” 朱青说着,手里的茶杯已经甩了过来,挡了黑煞的去路。 “叮咣……”瓷器破碎的声音。 “妙,实在是妙!”看到茶杯在自己面前断碎,魏通拍着铁扇笑道,“不愧是青龙,我以为是谁这么不知趣,放狗乱咬人呢。” 魏通话里有话,意指黑煞。 “嗖!”黑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魏通面前,两眼死死地盯着魏通的眼睛,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在众显贵纷纷孝敬朱青等人以求平安的时候,朱青却在一旁安静地吃酒。 突然,他停住了送到嘴边的酒杯,望着杯里的酒,嘴角微微一笑。在平静如湖面的酒杯里,一个影子的轮廓逐渐被放大,移动,移动,由上而下。 “刘掌柜,楼下这般热闹,看来生意是极好的啊。”一个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邪。 “大人,大人,您总算来了……”刘掌柜刚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不已。这是一句足以让他掉脑袋的话,但是,今天他得罪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追究。 “嗯?”一声简单不过的语气,刘掌柜等人已经无人敢高声说话。 而朱青三人并不领情,依然从那些显贵手里拿过钱财。 “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打劫?”下楼者正是魏通!他看到黑煞和朱雀两人并不鸟自己,便率先开了口,但即便开了口,还是没有被鸟。 特别是黑煞,在收到靠近魏通那一个显贵的时候,二话不说,一脚将那厮踢飞,正朝着魏通飞去。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刚然殴打百姓!”慕容流云的管家向前指着黑煞道。 谁知黑煞怒意正盛,撇身就要冲过去要人命,没想到被朱青喝住,“住手!” 朱青说着,手里的茶杯已经甩了过来,挡了黑煞的去路。 “叮咣……”瓷器破碎的声音。 “妙,实在是妙!”看到茶杯在自己面前断碎,魏通拍着铁扇笑道,“不愧是青龙,我以为是谁这么不知趣,放狗乱咬人呢。” 魏通话里有话,意指黑煞。 “嗖!”黑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魏通面前,两眼死死地盯着魏通的眼睛,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在众显贵纷纷孝敬朱青等人以求平安的时候,朱青却在一旁安静地吃酒。 突然,他停住了送到嘴边的酒杯,望着杯里的酒,嘴角微微一笑。在平静如湖面的酒杯里,一个影子的轮廓逐渐被放大,移动,移动,由上而下。 “刘掌柜,楼下这般热闹,看来生意是极好的啊。”一个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邪。 “大人,大人,您总算来了……”刘掌柜刚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不已。这是一句足以让他掉脑袋的话,但是,今天他得罪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追究。 “嗯?”一声简单不过的语气,刘掌柜等人已经无人敢高声说话。 而朱青三人并不领情,依然从那些显贵手里拿过钱财。 “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打劫?”下楼者正是魏通!他看到黑煞和朱雀两人并不鸟自己,便率先开了口,但即便开了口,还是没有被鸟。 特别是黑煞,在收到靠近魏通那一个显贵的时候,二话不说,一脚将那厮踢飞,正朝着魏通飞去。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刚然殴打百姓!”慕容流云的管家向前指着黑煞道。 谁知黑煞怒意正盛,撇身就要冲过去要人命,没想到被朱青喝住,“住手!” 朱青说着,手里的茶杯已经甩了过来,挡了黑煞的去路。 “叮咣……”瓷器破碎的声音。 “妙,实在是妙!”看到茶杯在自己面前断碎,魏通拍着铁扇笑道,“不愧是青龙,我以为是谁这么不知趣,放狗乱咬人呢。” 魏通话里有话,意指黑煞。 “嗖!”黑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魏通面前,两眼死死地盯着魏通的眼睛,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在众显贵纷纷孝敬朱青等人以求平安的时候,朱青却在一旁安静地吃酒。 突然,他停住了送到嘴边的酒杯,望着杯里的酒,嘴角微微一笑。在平静如湖面的酒杯里,一个影子的轮廓逐渐被放大,移动,移动,由上而下。 “刘掌柜,楼下这般热闹,看来生意是极好的啊。”一个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邪。 “大人,大人,您总算来了……”刘掌柜刚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不已。这是一句足以让他掉脑袋的话,但是,今天他得罪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追究。 “嗯?”一声简单不过的语气,刘掌柜等人已经无人敢高声说话。 而朱青三人并不领情,依然从那些显贵手里拿过钱财。 “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打劫?”下楼者正是魏通!他看到黑煞和朱雀两人并不鸟自己,便率先开了口,但即便开了口,还是没有被鸟。 特别是黑煞,在收到靠近魏通那一个显贵的时候,二话不说,一脚将那厮踢飞,正朝着魏通飞去。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刚然殴打百姓!”慕容流云的管家向前指着黑煞道。 谁知黑煞怒意正盛,撇身就要冲过去要人命,没想到被朱青喝住,“住手!” 朱青说着,手里的茶杯已经甩了过来,挡了黑煞的去路。 “叮咣……”瓷器破碎的声音。 “妙,实在是妙!”看到茶杯在自己面前断碎,魏通拍着铁扇笑道,“不愧是青龙,我以为是谁这么不知趣,放狗乱咬人呢。” 魏通话里有话,意指黑煞。 “嗖!”黑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魏通面前,两眼死死地盯着魏通的眼睛,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在众显贵纷纷孝敬朱青等人以求平安的时候,朱青却在一旁安静地吃酒。 突然,他停住了送到嘴边的酒杯,望着杯里的酒,嘴角微微一笑。在平静如湖面的酒杯里,一个影子的轮廓逐渐被放大,移动,移动,由上而下。 “刘掌柜,楼下这般热闹,看来生意是极好的啊。”一个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邪。 “大人,大人,您总算来了……”刘掌柜刚说出这句话,便后悔不已。这是一句足以让他掉脑袋的话,但是,今天他得罪的人似乎并不打算追究。 “嗯?”一声简单不过的语气,刘掌柜等人已经无人敢高声说话。 而朱青三人并不领情,依然从那些显贵手里拿过钱财。 “什么人竟敢在天子脚下打劫?”下楼者正是魏通!他看到黑煞和朱雀两人并不鸟自己,便率先开了口,但即便开了口,还是没有被鸟。 特别是黑煞,在收到靠近魏通那一个显贵的时候,二话不说,一脚将那厮踢飞,正朝着魏通飞去。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刚然殴打百姓!”慕容流云的管家向前指着黑煞道。 谁知黑煞怒意正盛,撇身就要冲过去要人命,没想到被朱青喝住,“住手!”魏通话里有话,意指黑煞。 朱青说着,手里的茶杯已经甩了过来,挡了黑煞的去路。 “叮咣……”瓷器破碎的声音。 “妙,实在是妙!”看到茶杯在自己面前断碎,魏通拍着铁扇笑道,“不愧是青龙,我以为是谁这么不知趣,放狗乱咬人呢。” 魏通话里有话,意指黑煞。 “嗖!”黑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魏通面前,两眼死死地盯着魏通的眼睛,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魏通话里有话,意指黑煞。 “嗖!”黑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到魏通面前,两眼死死地盯着魏通的眼睛,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呼吸,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第七百百十一章 交易 三 没等朱青说完,慕容流云继续道,“将军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了官府和诸位弟兄。我们每次关税费会比规定的关税多一倍,你看如何?” “听起来是不错,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肯出这个价钱,为何还要找我?按规矩办同样可以出关。”朱青问道。 “我们这量大,出入频繁,按规矩办十天半月也办不下来一趟,这商机可不等人啊。所以想请将军帮忙。”慕容流云说道。 朱青微微一笑,拿起果盆里的一串葡萄吃了起来。边吃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从我这那特批令?” “青龙就是青龙!一猜就准。快,给将军看茶。”慕容流云高兴地吩咐管家。 朱青摆摆手,“这大红袍也是有讲究的,我和大红袍就更有讲究了,这会儿早变味了。不喝也罢,我吃果便好,这一路赶得,着实有些饥渴了。”朱青说着,又拿起一串葡萄。 “那就多吃点。”慕容流云笑着将果盆往朱青面前推。 “为了迎接我们,你废了不少心思吧?”朱青笑着瞥了一眼死在门前的烈飞。 “误会,纯属误会。若你青龙还想谈,咱们楼上慢慢聊,请!”魏通表面之词,并不在意烈烈飞的死。 “青龙,来着不善,不要上了这种人的当!”朱雀在朱青耳边轻声道。 魏通一看,微微一笑,“雀猫捕头,我记得你还在京城当捕头的时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今天这是怂了吗?” “魏通,老娘杀人的时候,你还尿裤子呢,说我怂?”朱雀的脾气又上来。 “嘿,那个没人心的,听到没有,她说她杀人的时候,我们还在尿裤子呢。这不是打你的脸吗?啊?哈哈哈哈。”魏通对黑煞大笑道,他们两个年纪相仿。 “你……”黑煞果然被激怒了。 “哎!”朱青扬手拦住黑煞,继而对魏通道,“大家知根知底,没必要玩这些个激将法反间计。我跟你上楼。这凌云阁好久不进去了,是好奇得很。”没等朱青说完,慕容流云继续道,“将军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了官府和诸位弟兄。我们每次关税费会比规定的关税多一倍,你看如何?” “听起来是不错,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肯出这个价钱,为何还要找我?按规矩办同样可以出关。”朱青问道。 “我们这量大,出入频繁,按规矩办十天半月也办不下来一趟,这商机可不等人啊。所以想请将军帮忙。”慕容流云说道。 朱青微微一笑,拿起果盆里的一串葡萄吃了起来。边吃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从我这那特批令?” “青龙就是青龙!一猜就准。快,给将军看茶。”慕容流云高兴地吩咐管家。 朱青摆摆手,“这大红袍也是有讲究的,我和大红袍就更有讲究了,这会儿早变味了。不喝也罢,我吃果便好,这一路赶得,着实有些饥渴了。”朱青说着,又拿起一串葡萄。 “那就多吃点。”慕容流云笑着将果盆往朱青面前推。 朱青吃得不亦乐乎,突然,他吃完一小串,拍拍手,“要是我不答应呢?”特批令,可是边关的绿卡,非紧急军务和重要人物出入不可动用。 “哼,我看你还是先喝杯茶醒醒脑再做决定不迟。”魏通见朱青不答应,立马翻脸,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正脸面对朱青过。 “茶凉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我那两个朋友还在楼下等我呢。”朱青说着,站起身。 “看,大哥就是大哥。青龙将军,咱们楼上请吧?”魏通笑着,在前边引路。 朱青回头了朱雀和黑煞一眼,这一眼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小心。”朱雀用唇语对朱青说道。朱青没有回应,转头朝凌云阁走去。 “掌柜的,拿酒拿菜来,要是惹我不高兴,小心你们的脑袋。”黑煞愤愤地坐下。 “慕容公子,这位,就是青龙大人。”魏通跟慕容流云介绍朱青。 “哎哟,这模样,果然配得上这名号,阳刚中带着历练,怪不得就连陈姑娘都倾慕不已。”慕容流云应道。 一听陈姑娘三个字,朱青心里便一咯噔,不会是陈圆圆吧?但是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镇定样子。 “青龙将军,这位便是今日凌云阁的阁主慕容流云慕容公子。”魏通又向朱青介绍了慕容流云。慕容公子,这位,就是青龙大人。”魏通跟慕容流云介绍朱青。 “哎哟,这模样,果然配得上这名号,阳刚中带着历练,怪不得就连陈姑娘都倾慕不已。”慕容流云应道。 一听陈姑娘三个字,朱青心里便一咯噔,不会是陈圆圆吧?但是他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镇定样子。 “慕容公子,嗯,朱青虽素未谋面,但是如果我没有猜错,慕容也先可是山东有名的香料大家,而公子你便是慕容家的大少爷了,我说难怪,普通人可没有这般装束,这屋里到处弥漫着香气,古人说的闻香识人,看来慕容公子雅兴不小啊。”锦衣卫遍布江湖,慕容家的事朱青当然知晓。 慕容家,香料世家,据说是祖上在扬州,但是最近朱青的锦衣卫却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雅兴?附庸风雅罢了,倒是将军,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守关护城,可谓我大明第一勇士也。”慕容流云到底是阁主,年纪轻轻便少年老成,说话也是一样一样的。 魏通在一旁有些不高兴了,冷笑一声,“哼,你们就别互拍马屁了,还是谈正事吧!” 这一次,魏通倒是挺直接,估计是见不得有人夸朱青。 “魏大人说得对。慕容公子这么急着见我,我想不会是些粉黛之事吧?”朱青笑道。 “哎,这还真给你说着了。我今天找你就是粉黛之事。”慕容流云惊动得练练敲打自己手中的扇子,“来,咱们坐下说!”慕容流云对朱青道,继而转身多刘管家吩咐,“看茶!” 茶水一上来,朱青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壶,看着茶水从茶壶倒入自己面前的茶杯中,眼睛一刻也没放松。 “来!这是上等的红袍,听魏大人说青龙将军喜爱红袍,流云特意让管家准备了这上等佳品,将军不妨品上一品。”慕容流云说着,将朱青的茶杯又往他面前推进半尺。 朱青笑着点头示意,却犹豫了一下。 “怎么?你是担心我们在茶里下毒吗?”魏通一看,冷笑道。 “我还真担心。不过我青龙这肚子里的毒也不少,要真加上一点,倒也无所谓。”朱青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魏通和慕容流云一见都笑着点头,也拿起自己的茶喝了起来。 “说吧。怎么交易?”朱青放下茶杯,直奔主题。他实在担心李玉凤,也知道自己在这多留一刻,黑煞、朱雀和自己就多一份危险。 “好,青龙将军果然爽快!”慕容流云放下杯子笑着摇了摇玉扇,“正如你刚才说的,我们慕容家是香料世家,我们的香料在大明的地界里几乎无人不晓。但是将军也知道,现在中原打仗,别说买香料施粉黛了,就连饭都吃不饱。所以这半年来,我们慕容家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可是,最近听朋友从关外回来说这香料在关外很受欢迎,不少皇宫贵族的妇女们都稀罕得很。所以我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像往关外贩卖香料。” “可这……” 没等朱青说完,慕容流云继续道,“将军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了官府和诸位弟兄。我们每次关税费会比规定的关税多一倍,你看如何?” “听起来是不错,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肯出这个价钱,为何还要找我?按规矩办同样可以出关。”朱青问道。 “我们这量大,出入频繁,按规矩办十天半月也办不下来一趟,这商机可不等人啊。所以想请将军帮忙。”慕容流云说道。 朱青微微一笑,拿起果盆里的一串葡萄吃了起来。边吃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从我这那特批令?” “青龙就是青龙!一猜就准。快,给将军看茶。”慕容流云高兴地吩咐管家。 朱青摆摆手,“这大红袍也是有讲究的,我和大红袍就更有讲究了,这会儿早变味了。不喝也罢,我吃果便好,这一路赶得,着实有些饥渴了。”朱青说着,又拿起一串葡萄。 “那就多吃点。”慕容流云笑着将果盆往朱青面前推。 朱青吃得不亦乐乎,突然,他吃完一小串,拍拍手,“要是我不答应呢?”特批令,可是边关的绿卡,非紧急军务和重要人物出入不可动用。 “哼,我看你还是先喝杯茶醒醒脑再做决定不迟。”魏通见朱青不答应,立马翻脸,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正脸面对朱青过。 “茶凉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我那两个朋友还在楼下等我呢。”朱青说着,站起身。 “咣当。”突然,朱青手一晃,将果盆扫落地,他随即摇摇头,似乎感觉有些晕阙! “哈哈哈……”魏通和慕容流云突然冷笑起来…… 第七百八十一章 交易 三 朱青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捂着肚子,面容似乎有些扭曲。 魏通和慕容流云看到此情此景都得意地笑了起来,阴险而且,阴险! “嗯……真香!”魏通仰起头,闭上眼睛,表情甚是享受,实际是一种挑衅。 “这香气有毒?!”朱青吃力问道。 “哈哈哈,不不不,香气没有毒。”慕容流云也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是我们慕容家最值得骄傲的味道了。闻闻,多香!”慕容流云阴笑一声,继续摇着玉扇。 “那便是这茶里有毒。”朱青继续道。 “茶里也没有毒。”慕容流云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以证明自己说的。 “那怎么?……”朱青似乎要倒下了。 “可是,有的东西它就是不能混在一起,比如说我们慕容家的一缕暗香就不能和这大红袍……”慕容流云还没说完,只听得“噗通”一声,朱青倒在茶几旁。 “哼!什么青龙,也不过如此!”屋里魏通、慕容流云和他的管家都看着晕倒的朱青得意地暗笑着。 “公子,我这就把他给杀了!”慕容流云的刘管家两眼放光,主动讨好主子。 “不可!”魏通却突然阻止道。 “为何?” “烈飞的死已经让落花亭难逃干系,如果让朱青死在这里,恐怕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公公怪罪下来,咱谁都担当不起!”魏通解释道。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玉面桃花魏公子也有害怕的时候?”慕容流云轻蔑一笑。 “你懂什么?公公的位子一旦受到威胁,我们这些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树大好乘凉!” “不过树大也招风。” “那就少惹些风浪!不过如果控制青龙,到时在皇上问下来,便说他们闯进落花亭谋财害命,那死去的烈飞和青龙下面两个手下没收刘掌柜等人钱财的便是铁证,再加上那么多财主都向着我们,人证物证俱在,到时纵然他青龙全身全是嘴也说不清。”魏通似乎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骄傲。 “听起来甚是不错,不过一刀杀了,到时照样推脱不就完了吗?”慕容流云问道。 “到时死无对证,宫中有的人一定会在皇上跟前说我们把罪人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我们就算不被治死也得被那些用户青龙大大臣们烦死,弹劾死!”现在看来,魏通并不是头脑简单的额内高手。 慕容流云和刘管家一听,两人稍稍一思考,慕容流云便点点头,“魏公子果然是步步为营啊。不错,不过你带走他之前,我得先拿到我们的东西。” “那是自然,慕容公子请便。特批令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想青龙是不会舍得落下的,一定带在身上。”魏通刚被慕容流云一夸,这会儿底气又上了不少。 “刘管家,去看看。”慕容流云示意刘管家。 “是,少爷!”刘管家走过去,将朱青全身搜了个遍。左半身搜完又翻过右半身找,还是没有找到特批令。 刘管家无奈,回头对慕容流云摇摇头。 “没有?” 刘管家无奈地点点头。 慕容流云有些着急了,亲自走了过去,刘管家只好走开。 慕容流云用扇子半掩着脸,在他看来,中这种毒的人就算不杀,如不能及时得到解药,那也是必死无疑,这样看来,朱青虽然现在只是晕倒,但已是半死之人,而慕容流云一看就是很讲究的公子少爷。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朝朱青伸出了手,因为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这特批令。慕容流云第一手就伸向朱青的那口箱子,大明十四势,“在锦衣卫的眼里,这口箱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当然,因为箱子里面有一把用以自裁的奉天成仁。”魏通冷冷道,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还不了解这口箱子的重要性,更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资格拿到这样一口箱子,这对魏通这样的锦衣卫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而面对讽刺,人的第一本能除了反击就是自嘲。 “魏公子,你知道为何你已经如此厉害仍然拿不到大明十四势了吗?”显然,慕容流云有充分的底气对魏通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一次,魏通并没有为自己争辩。他知道对于慕容流云这样的商贾大财主,一个说不清江湖之事,另一个说了他也不会听。所以魏通只是勉强一笑,“哦?为何?” “因为你不懂这口箱真正的意义。能拿到这口箱子的人会把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就是为什么箱子里有一把奉天成仁的原因,而不是因为箱子里有一把奉天成仁它才重要。 “你这是在跟我绕一个白马非马的故事吗?”魏通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而慕容流云也已看出这一点,摇摇头一笑,“非也,我只是想说,这口箱子比青龙的命还重要,那么特批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未必就呆在身上。”慕容流云意味深长地笑着,“咔哒”一声,已经打开大明十四势的开关。 正当慕容流云准备伸手进去摸索特批令的时候。突然,一双眼睛紧紧瞪着他! 慕容家,香料世家,据说是祖上在扬州,但是最近朱青的锦衣卫却发现了不一样的东西。 “什么雅兴?附庸风雅罢了,倒是将军,南征北战,东征西讨,守关护城,可谓我大明第一勇士也。”慕容流云到底是阁主,年纪轻轻便少年老成,说话也是一样一样的。 魏通在一旁有些不高兴了,冷笑一声,“哼,你们就别互拍马屁了,还是谈正事吧!” 这一次,魏通倒是挺直接,估计是见不得有人夸朱青。 “魏大人说得对。慕容公子这么急着见我,我想不会是些粉黛之事吧?”朱青笑道。 “哎,这还真给你说着了。我今天找你就是粉黛之事。”慕容流云惊动得练练敲打自己手中的扇子,“来,咱们坐下说!”慕容流云对朱青道,继而转身多刘管家吩咐,“看茶!” 茶水一上来,朱青看着冒着热气的茶壶,看着茶水从茶壶倒入自己面前的茶杯中,眼睛一刻也没放松。 “来!这是上等的红袍,听魏大人说青龙将军喜爱红袍,流云特意让管家准备了这上等佳品,将军不妨品上一品。”慕容流云说着,将朱青的茶杯又往他面前推进半尺。 朱青笑着点头示意,却犹豫了一下。 “怎么?你是担心我们在茶里下毒吗?”魏通一看,冷笑道。 “我还真担心。不过我青龙这肚子里的毒也不少,要真加上一点,倒也无所谓。”朱青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魏通和慕容流云一见都笑着点头,也拿起自己的茶喝了起来。 “说吧。怎么交易?”朱青放下茶杯,直奔主题。他实在担心李玉凤,也知道自己在这多留一刻,黑煞、朱雀和自己就多一份危险。 “好,青龙将军果然爽快!”慕容流云放下杯子笑着摇了摇玉扇,“正如你刚才说的,我们慕容家是香料世家,我们的香料在大明的地界里几乎无人不晓。但是将军也知道,现在中原打仗,别说买香料施粉黛了,就连饭都吃不饱。所以这半年来,我们慕容家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可是,最近听朋友从关外回来说这香料在关外很受欢迎,不少皇宫贵族的妇女们都稀罕得很。所以我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就像往关外贩卖香料。” “可这……” 没等朱青说完,慕容流云继续道,“将军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了官府和诸位弟兄。我们每次关税费会比规定的关税多一倍,你看如何?” “听起来是不错,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肯出这个价钱,为何还要找我?按规矩办同样可以出关。”朱青问道。 “我们这量大,出入频繁,按规矩办十天半月也办不下来一趟,这商机可不等人啊。所以想请将军帮忙。”慕容流云说道。 朱青微微一笑,拿起果盆里的一串葡萄吃了起来。边吃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从我这那特批令?” “青龙就是青龙!一猜就准。快,给将军看茶。”慕容流云高兴地吩咐管家。 朱青摆摆手,“这大红袍也是有讲究的,我和大红袍就更有讲究了,这会儿早变味了。不喝也罢,我吃果便好,这一路赶得,着实有些饥渴了。”朱青说着,又拿起一串葡萄。 “那就多吃点。”慕容流云笑着将果盆往朱青面前推。 朱青吃得不亦乐乎,突然,他吃完一小串,拍拍手,“要是我不答应呢?”特批令,可是边关的绿卡,非紧急军务和重要人物出入不可动用。 “哼,我看你还是先喝杯茶醒醒脑再做决定不迟。”魏通见朱青不答应,立马翻脸,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正脸面对朱青过。 “茶凉了,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我那两个朋友还在楼下等我呢。”朱青说着,站起身。 “咣当。”突然,朱青手一晃,将果盆扫落地,他随即摇摇头,似乎感觉有些晕阙! “哈哈哈……”魏通和慕容流云突然冷笑起来……流云 第七百八十二章 进京面圣 慕容流云有些着急了,亲自走了过去,刘管家只好走开。 慕容流云用扇子半掩着脸,在他看来,中这种毒的人就算不杀,如不能及时得到解药,那也是必死无疑,这样看来,朱青虽然现在只是晕倒,但已是半死之人,而慕容流云一看就是很讲究的公子少爷。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朝朱青伸出了手,因为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这特批令。慕容流云第一手就伸向朱青的那口箱子,大明十四势,“在锦衣卫的眼里,这口箱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当然,因为箱子里面有一把用以自裁的奉天成仁。”魏通冷冷道,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还不了解这口箱子的重要性,更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资格拿到这样一口箱子,这对魏通这样的锦衣卫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而面对讽刺,人的第一本能除了反击就是自嘲。 “魏公子,你知道为何你已经如此厉害仍然拿不到大明十四势了吗?”显然,慕容流云有充分的底气对魏通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一次,魏通并没有为自己争辩。他知道对于慕容流云这样的商贾大财主,一个说不清江湖之事,另一个说了他也不会听。所以魏通只是勉强一笑,“哦?为何?” “因为你不懂这口箱真正的意义。能拿到这口箱子的人会把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就是为什么箱子里有一把奉天成仁的原因,而不是因为箱子里有一把奉天成仁它才重要。 “你这是在跟我绕一个白马非马的故事吗?”魏通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而慕容流云也已看出这一点,摇摇头一笑,“非也,我只是想说,这口箱子比青龙的命还重要,那么特批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未必就呆在身上。”慕容流云意味深长地笑着,“咔哒”一声,已经打开大明十四势的开关。 正当慕容流云准备伸手进去摸索特批令的时候。突然,一双眼睛紧紧瞪着他! 朱青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捂着肚子,面容似乎有些扭曲。 魏通和慕容流云看到此情此景都得意地笑了起来,阴险而且,阴险! “嗯……真香!”魏通仰起头,闭上眼睛,表情甚是享受,实际是一种挑衅。 “这香气有毒?!”朱青吃力问道。 “哈哈哈,不不不,香气没有毒。”慕容流云也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是我们慕容家最值得骄傲的味道了。闻闻,多香!”慕容流云阴笑一声,继续摇着玉扇。 “那便是这茶里有毒。”朱青继续道。 “茶里也没有毒。”慕容流云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以证明自己说的。 “那怎么?……”朱青似乎要倒下了。 “可是,有的东西它就是不能混在一起,比如说我们慕容家的一缕暗香就不能和这大红袍……”慕容流云还没说完,只听得“噗通”一声,朱青倒在茶几旁。 “哼!什么青龙,也不过如此!”屋里魏通、慕容流云和他的管家都看着晕倒的朱青得意地暗笑着。 “公子,我这就把他给杀了!”慕容流云的刘管家两眼放光,主动讨好主子。 “不可!”魏通却突然阻止道。 “为何?” “烈飞的死已经让落花亭难逃干系,如果让朱青死在这里,恐怕皇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公公怪罪下来,咱谁都担当不起!”魏通解释道。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玉面桃花魏公子也有害怕的时候?”慕容流云轻蔑一笑。 “你懂什么?公公的位子一旦受到威胁,我们这些人都吃不了兜着走!树大好乘凉!” “不过树大也招风。” “那就少惹些风浪!不过如果控制青龙,到时在皇上问下来,便说他们闯进落花亭谋财害命,那死去的烈飞和青龙下面两个手下没收刘掌柜等人钱财的便是铁证,再加上那么多财主都向着我们,人证物证俱在,到时纵然他青龙全身全是嘴也说不清。”魏通似乎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骄傲。 “听起来甚是不错,不过一刀杀了,到时照样推脱不就完了吗?”慕容流云问道。 “到时死无对证,宫中有的人一定会在皇上跟前说我们把罪人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我们就算不被治死也得被那些用户青龙大大臣们烦死,弹劾死!”现在看来,魏通并不是头脑简单的额内高手。 慕容流云和刘管家一听,两人稍稍一思考,慕容流云便点点头,“魏公子果然是步步为营啊。不错,不过你带走他之前,我得先拿到我们的东西。” “那是自然,慕容公子请便。特批令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想青龙是不会舍得落下的,一定带在身上。”魏通刚被慕容流云一夸,这会儿底气又上了不少。 “刘管家,去看看。”慕容流云示意刘管家。 “是,少爷!”刘管家走过去,将朱青全身搜了个遍。左半身搜完又翻过右半身找,还是没有找到特批令。 刘管家无奈,回头对慕容流云摇摇头。 “没有?” 刘管家无奈地点点头。 慕容流云有些着急了,亲自走了过去,刘管家只好走开。 慕容流云用扇子半掩着脸,在他看来,中这种毒的人就算不杀,如不能及时得到解药,那也是必死无疑,这样看来,朱青虽然现在只是晕倒,但已是半死之人,而慕容流云一看就是很讲究的公子少爷。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朝朱青伸出了手,因为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这特批令。慕容流云第一手就伸向朱青的那口箱子,大明十四势,“在锦衣卫的眼里,这口箱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当然,因为箱子里面有一把用以自裁的奉天成仁。”魏通冷冷道,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还不了解这口箱子的重要性,更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资格拿到这样一口箱子,这对魏通这样的锦衣卫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而面对讽刺,人的第一本能除了反击就是自嘲。 “魏公子,你知道为何你已经如此厉害仍然拿不到大明十四势了吗?”显然,慕容流云有充分的底气对魏通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一次,魏通并没有为自己争辩。他知道对于慕容流云这样的商贾大财主,一个说不清江湖之事,另一个说了他也不会听。所以魏通只是勉强一笑,“哦?为何?” “因为你不懂这口箱真正的意义。能拿到这口箱子的人会把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就是为什么箱子里有一把奉天成仁的原因,而不是因为箱子里有一把奉天成仁它才重要。 “你这是在跟我绕一个白马非马的故事吗?”魏通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而慕容流云也已看出这一点,摇摇头一笑,“非也,我只是想说,这口箱子比青龙的命还重要,那么特批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未必就呆在身上。”慕容流云意味深长地笑着,“咔哒”一声,已经打开大明十四势的开关。 正当慕容流云准备伸手进去摸索特批令的时候。突然,一双眼睛紧紧瞪着他! 慕容流云有些着急了,亲自走了过去,刘管家只好走开。 慕容流云用扇子半掩着脸,在他看来,中这种毒的人就算不杀,如不能及时得到解药,那也是必死无疑,这样看来,朱青虽然现在只是晕倒,但已是半死之人,而慕容流云一看就是很讲究的公子少爷。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朝朱青伸出了手,因为他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这特批令。慕容流云第一手就伸向朱青的那口箱子,大明十四势,“在锦衣卫的眼里,这口箱子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当然,因为箱子里面有一把用以自裁的奉天成仁。”魏通冷冷道,他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还不了解这口箱子的重要性,更不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资格拿到这样一口箱子,这对魏通这样的锦衣卫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讽刺,而面对讽刺,人的第一本能除了反击就是自嘲。 “魏公子,你知道为何你已经如此厉害仍然拿不到大明十四势了吗?”显然,慕容流云有充分的底气对魏通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一次,魏通并没有为自己争辩。他知道对于慕容流云这样的商贾大财主,一个说不清江湖之事,另一个说了他也不会听。所以魏通只是勉强一笑,“哦?为何?” “因为你不懂这口箱真正的意义。能拿到这口箱子的人会把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就是为什么箱子里有一把奉天成仁的原因,而不是因为箱子里有一把奉天成仁它才重要。 “你这是在跟我绕一个白马非马的故事吗?”魏通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而慕容流云也已看出这一点,摇摇头一笑,“非也,我只是想说,这口箱子比青龙的命还重要,那么特批令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未必就呆在身上。”慕容流云意味深长地笑着,“咔哒”一声,已经打开大明十四势的开关。 正当慕容流云准备伸手进去摸索特批令的时候。突然,一双眼睛紧紧瞪着他! 第七百八十三章 开封告急 初春,原本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可是今年的桃花迟迟没有开放。御花园里,崇祯望着那些没有开花的桃树,长叹一声,“难道老天真的不佑我大明了?连桃花都不开!” 朱青也站起身,走到崇祯身边,“有时候,妥协是一种另一种进攻。皇上何不尝试一下?” 听了朱青的话,崇祯闭上眼睛,他最担心听到这样的话,特别是他最信赖的大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感觉一切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他心里非常明白,这样的话不是什么人都敢说的,朱青既然说出来,就一定有值得考量的地方。 “你再让朕想想。”崇祯又叹了一气。他以为他手中有这两个女人就够了,可是,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启禀皇上,边关急件!”柳清风突然前来觐见。 “何处?” “开封……” 闯军杀过来了,朱青嘴角微微一笑,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但是他还是挥刀赶马,迎了上去,他无论如何也要守住这条线,就算死,也要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看到追风马载着宁儿他们消失在自己的眼界里。 “沙沙沙!”第一波闯兵涌上来的时候,朱青挥舞着绣春刀,以快很准的方式解决了第一轮战斗。 “没想到你中了玄冰神掌还如此嚣张。”看到第一波士兵倒下,刘宗敏对朱青道。 “哼,越界,是要付出代价的。”朱青冷笑一声,擦了擦绣春刀,准备迎接第二轮的战斗。 “我倒要看看,你能守这条线多久!上!”刘宗敏再一次发号施令,第二波闯兵来袭。 其实,早在朱青转身杀敌的时候,追风马已经消失在远方了。在朱青单刀赴会,孤军奋战的时候,宁儿他们已经接近开封城。 “宁儿?!”这时,从岔道返回的朱雀发现宁儿,喊了一声。 “朱雀!”宁儿也大吃一惊。 白虎等人赶紧赶上来。 “宁儿姑娘,不是让你好好呆在城里吗?怎么出来了?”白虎问道。 “时迁兄弟?”林白看到趴在马背上的赛时迁的脸。 “大哥呢?大哥怎么了?”看到宁儿带着赛时迁回来,玄武着急问道。 “时迁兄弟受伤了,你大哥让我先带他回来,他一个人在路上断后!”宁儿说着,声音有些伤感。 “什么?断后?就他一个人?” “刘宗敏呢?” “刘宗敏不讲信用,带领近两千的人马包抄过来。”宁儿道。 “什么?!两千人?!” “不好,我们中计了!” “走!去救大哥!” 白虎等人你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此时已经不管杀风的指令了,哪怕回去被千刀万剐,这一刻他们只想救朱青。 “你先带时迁兄弟回城。我们几个去救。”白虎对宁儿道。 “你们几个,跟护送宁儿姑娘回城!其他人跟我们去!”朱青不忘交代一声。 “是!” 说着,锦衣部队迅速行动。 临走的时候,宁儿来了朱雀一把,“他这一次一定不能出事!” 看着宁儿期盼的眼神,朱雀点点头。她不能给宁儿任何承诺,毕竟敌人有两千人,而这里不到七百人。 “驾驾驾!全速前进!”白虎扬刀怒吼,锦衣军团策马迎风,前去迎接他们的大哥,青龙。 此时的张献忠也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朱青本想拖一阵子等宁儿他们消失在刘宗敏的视线之内再将闯军引入丛林,但是当宁儿他们走远的时候,朱青已经脱不了身了。 刘宗敏改变了正面的车轮战,下令将朱青团团包围,朱青虽然守住了黄金比例线的,但是却也被这条线卡得死死的,里三层外三成都围满了人。朱青就在包围圈里面与敌人周旋。还好他还坐在马上。 要是往日,这样的包围圈是很难将朱青围困的,他只要借力一阵跑酷,外加一点点轻功的基本功,就能冲出敌人的包围圈,但是此时,朱青很难做到,他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孤军奋战,这体力也大为损耗,几乎是稍有不慎就死于乱刀之下。朱青不能大意,他必须求稳,万一一冲,冲不出,掉到敌军之中,离开了马匹,这优势就大打折扣了。 “他奶奶的,几千人弄一个人那么久都伤不到一点皮毛!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不知道吗?!”刘宗敏看着手下一**倒下,而朱青依然活跃在马上,不断地折腾着,他心中大吼,“让开!”说着,拉满一张弓弩,“嗖”的一声,一根冷箭射出,直朝朱青的坐骑射去。 朱青眼疾手快,赶紧拉了一下马缰,冷箭擦着马脖子飞过,“呲!”一箭插进对面的一名闯兵的体内,当场毙命。 “奶奶的,老子就不信了!全体弓箭手准备!”第一箭不中,刘宗敏恼羞成怒,又搭了一箭。这时,外围的一层弓箭手齐刷刷地拉起弓箭,朝朱青瞄准。 “放!”刘宗敏一声怒吼,率先射出一箭,随后,箭雨朝朱青飞了过来。 无奈,朱青只能跃上马背站了起来,脚尖蹬了一下马背,一跃而起。 “呲呲呲!”一阵刺肉的声音,随着马匹一声惨烈的嘶鸣,被万箭穿身,惨烈倒地,全身被箭插得像刺猬一般,可以想象如果朱青没有点本事,此时的下场。 坐骑已倒,朱青无奈地落到地上,一下失去居高临下的优势。 “给我上!”看到朱青没了坐骑,刘宗敏心中大喜,大叫一声,步兵再一次围了过来。 朱青没了坐骑,看着四面的闯兵围了上来,随即又从背后抽出一把刀。 “呀啊!”一声怒吼,新一轮的攻击开始。 朱青手持双刀,奋力杀阀。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潼关那一章,那种感觉,那种血腥,竟是如此的刻骨铭心。 朱青不知道敌人第几次进攻了,也不知道自己砍倒了多少人敌人,更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中刀,中了几刀。 在血的飞溅下,他仿佛看到潼关的夕阳。但是,此刻才是午后。 “杀!杀!杀!”混战之中,朱青迷迷糊糊听到刘宗敏在呐喊,他在刀光剑影中瞥见那副狰狞的面容,他心中突然一震:决不能让这样的人杀进京城! 仁者的愤怒都是一种享受,但是朱青看到刘宗敏的愤怒不是,那是一种被权力熏烤出来的嘴脸,一个以暴制暴却打着义军旗号的幌子。这样的农民军真的是为农民吗? 朱青曾经自己镇压闯军的意义,但是他此刻是如此的坚定,决不能让这样的人掌握政权,因为,他们不是仁者,甚至他们连一个想力挽狂澜的没落皇帝崇祯都比不上! “呀啊!”朱青突然一声怒吼,与千军之中奋力掷出一刀,刺刀凌厉,所向无敌,直朝刘宗敏飞去。刘宗敏没有料到深陷乱军之中的朱青还能对自己下手,一不留神,飞刀已经近在眼前,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双锏的防御功效已经丧失,怎么办?!只是唯有自己的胳膊能阻挡飞刀的锋芒。要手还是要命?这是一个单选题,但是却能让所有人都犹豫。还好,刘宗敏并非拖沓之人,在飞刀刺进他的额头之前,他扬起了左臂。 “咔呲!”一声清脆的砍声。 “啊!”紧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飞刀将刘宗敏的左臂割断,其余锋甚至还在刘宗敏的额头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从刘宗敏的脸上流下来。 “刘老弟!”此时,张献忠赶到,看到刘宗敏这边血花飞溅,惊叫一声,杀了过来。 但是没有等张献忠赶到,朱青已经定定站住,由于行刺刘宗敏,腾出一只手,所以另一边的敌人无暇顾及,再加上自己久战力竭,敌人的一支长矛刺进了自己的后背。 “大哥!”这时,白虎等人也刚好赶到。 “嗖嗖嗖!”一阵飞箭射了过来,将外围的闯军射翻! “救大哥!” “杀啊!” 白虎率领锦衣兵团杀了过来。外围的闯军纷纷白冲散,朱青在晕眩中听到白虎等人的声音,嘴角微微一笑,鲜血已经溢出。 他鼓起腮帮子,咬牙切齿,怒视用大刀长矛围着自己的闯军,大吼一声,“来啊!”随即一个大转身,一刀将刺自己的那个士兵劈了,然后咬牙切齿忍痛将刺在身上的长矛拔出! “啊!”朱青一声长号,一把将刺进肉里的长矛拔出,矛尖滴着鲜血。 “青龙!” “大哥!” 朱雀等人杀了进来。 朱青一挥砍刀,最后砍刀一波闯军,终于在疼痛和疲惫中缓缓倒下。 “青龙!”朱雀看倒挡在自己前面的最后一个士兵,冲进来一把将朱青扶住。 “你们来了……”朱青看着朱雀的面容,会心一笑,倒在她的怀里。 “林白,把大哥带走!”白虎大叫一声,也杀到朱青身边。 林白因弯腰,将朱青背起,白虎等人护着朱青边战边退! “给我杀!”张献忠杀红了眼,怒吼道。 “大西王!刘将军快不行了。你先想想办法吧!”这时刘宗敏的副将抱住张献忠的大腿。 张献忠回头一看,刘宗敏已经晕眩在地,血流不止。再看看前方,虽然朱青也晕了过去,但是锦衣军团似乎并不好对付,刚才在丛林张献忠已经领教了锦衣兵团的厉害。这是他犹豫了。 在刘宗敏副将的哀嚎下,在面对锦衣天字号首领的虎视眈眈下。张献忠怒吼一声,“撤!” 第七百八十四章 挽留 开封告急,朱青却不能离开京城。因为崇祯身边已经危机四伏。 虽然崇祯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担心,但是当他准许朱青离京去开封阻击李自成的时候,只是背对着朱青点头应允了朱青的请命。 可是,当朱青骑着开封马准备出城门的时候,却被柳清风拦住了:“青龙,你不能离开!” “为何?开封有难,我不能放手不管。”朱青勒住马缰以免疾驰的追风马冲伤柳清风。 “你应该知道,如今宫中可不太平。”柳清风和杀风曾经是崇祯的左膀右臂,如今杀风远在开封,而且身陷轮椅,这让柳清风保卫皇城的压力徒增。 “我知道。可是……”朱青语言又止。 四川,两广连连被破,前门只有开封死死支撑,后方更不用说,多尔衮从未放弃过他的中原大梦。如今已是开春,冰雪一旦融化,道路通畅,北后方一样告急。此等情况下,朝中谁都知道,要变天了!这也正是柳清风最担心的地方,他担心外围还没被敌人攻破,内部已经偷天换日。所以他需要帮手,他需要像朱青这样的帮手。 “你不该支走黑煞。”柳清风道。 “不,他必须走!”朱青很坚定自己的决定。 “就因为他是鞑子皇族血统?”柳清风追问,他不明白,当日公堂之上,他们师兄弟为何大起口角,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朱青摇摇头。 “你是担心皇上还是担心他?”柳清风试问道。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说,如果黑煞在,他至少可以照顾一边。”柳清风知道,论武功,黑煞并不比朱青差多少。他们两兄弟就像鬼谷的传人一样,哪一个拿出去都能独挡一面。 “现实没有如果,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告辞了。”朱青有些着急,他有种预感,这一次的开封之围并不好对付。 “你以为如今的李自成还是半年前被你赶出开封的李自成吗?他已经是一呼百应,势如破竹的闯王!”柳清风依旧没有移动步子,依然直挺挺地挡在追风马面前。 “柳大人,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这话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皇上耳边,恐怕就没什么好事了。”朱青提醒道。 “哼,我柳清风戎马半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柳清风不屑笑道。 “你知道秦香为何选择秦香而不是你吗?”朱青笑道。 说道秦香,柳清风果然有些不自在,那个他觉得这辈子唯一会爱上的女人,却不接受他这个“警察”而选择一个江洋大盗赛时迁。这一直是他耿耿于怀的。 但是柳清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赛时迁懂得爱惜自己,时迁兄弟曾对秦香姑娘说只要他活着,秦香姑娘就会过得很好,所以他从不轻易放弃生命,就连上次身陷锦州大牢,他也从不放弃。”朱青觉得自己扯得有点远了。所以当柳清风直直盯着他的时候他竟戛然而止,不知再说什么。 “所以……” “所以你对开封不辞而别,连夜赶往京城就是为了告诉玉凤姑娘,只要你活着,她就没事?”朱青的话被柳清风打算,柳清风的这番话却是让朱青不好回答。 “不是……”朱青再一次被打断。 “还是你得知陈姑娘出事了也放心不下?”柳清风这话是一句比一句刻薄啊,终于让朱青知道,没事别总是在别人面前装逼,因为谁都不是好鸟!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救她们是因为她们都曾救过我的命。至少现在她们安全了。”朱青微微一笑道。 “是这样吗?”柳清风也微微一笑。 “让开!”不知道是讲不过柳清风还是不想讲,朱青调转马头,从柳清风身边绕过去。 没出几步,柳清风喊了一句,“你以为她们真的安全了吗?” “吁!”听到柳清风这一句,朱青忍不住勒住马缰。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柳清风苦笑着朝朱青走过去,“没做,皇上已经下旨放了他们并派人将他们送走,可是……” “可是什么?”朱青迫不及待。 “你看,这是什么?”柳清风说着掏出两块令牌。 “这是负责送她们出城将士的通行令!”怎么会在你手里?她们现在在哪里?你把她们怎么样了?”朱青跃下马,从柳清风手里抢过令牌着急问道。 柳清风环顾城门四周,轻声对朱青道,“不是我把她们怎么样,是有人想把她们怎么样。” “谁?!” “我说青龙,你是不是急疯了,这种问题竟然从你口中说出来?”柳清风看着朱青着急的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失望,两个女人就能让朱青失去一名顶尖锦衣卫该有的判断思考,这并不是柳清风想要看到的青龙。 “我只想知道,这些令牌从哪来?”朱青似乎并有那么傻。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守城侍卫!”柳清风皱了一下眉头。 “通行令是皇上亲手赐给他们的,你竟敢私自拦下?!” “放屁!”柳清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是我刚才出城拦你的时候,守卫交给我的,送两位姑娘出城的将士被带走了。” “被带走了?为什么?是谁干?她们两现在在哪?”看来朱青是真的着急了。 “守卫说是鬼火的人,两位姑娘都出城了,但是现在到哪了?怎么样谁又知道呢?”柳清风应道。 “鬼火!”朱青愤愤道。 “别乱来!鬼火再大,也不敢公然拦下通行令和护送士兵。” “你是说王公公?” “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御赐通行令只有皇上的御旨才能拦截!”柳清风笑声道。 “你是说,皇上?!”朱青差点叫出声来,幸好被柳清风捂住了。 “嘘!那么大声干嘛?!不想活命了?我只是听侍卫说,那些人拦下护士将士后,护送将士就乖乖跟着走了。你想想看,除了御旨,还有什么能调动皇上钦点的护卫队?”柳清风道。 “皇上答应我放了她们,甚至连我的讲和建议都没有采纳,没想到……”朱青没有说完,便愣住了,因为他看到有一行人走进城门,却是铁面! 柳清风环顾城门四周,轻声对朱青道,“不是我把她们怎么样,是有人想把她们怎么样。” “谁?!” “我说青龙,你是不是急疯了,这种问题竟然从你口中说出来?”柳清风看着朱青着急的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失望,两个女人就能让朱青失去一名顶尖锦衣卫该有的判断思考,这并不是柳清风想要看到的青龙。 “我只想知道,这些令牌从哪来?”朱青似乎并有那么傻。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守城侍卫!”柳清风皱了一下眉头。 “通行令是皇上亲手赐给他们的,你竟敢私自拦下?!” “放屁!”柳清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是我刚才出城拦你的时候,守卫交给我的,送两位姑娘出城的将士被带走了。” “被带走了?为什么?是谁干?她们两现在在哪?”看来朱青是真的着急了。 “守卫说是鬼火的人,两位姑娘都出城了,但是现在到哪了?怎么样谁又知道呢?”柳清风应道。 “鬼火!”朱青愤愤道。 “别乱来!鬼火再大,也不敢公然拦下通行令和护送士兵。” “你是说王公公?” “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御赐通行令只有皇上的御旨才能拦截!”柳清风笑声道。 “你是说,皇上?!”朱青差点叫出声来,幸好被柳清风捂住了。 “嘘!那么大声干嘛?!不想活命了?我只是听侍卫说,那些人拦下护士将士后,护送将士就乖乖跟着走了。你想想看,除了御旨,还有什么能调动皇上钦点的护卫队?”柳清风道。 “皇上答应我放了她们,甚至连我的讲和建议都没有采纳,没想到……”朱青没有说完,便愣住了,因为他看到有一行人走进城门,却是铁面! “守卫说是鬼火的人,两位姑娘都出城了,但是现在到哪了?怎么样谁又知道呢?”柳清风应道。 “鬼火!”朱青愤愤道。 “别乱来!鬼火再大,也不敢公然拦下通行令和护送士兵。” “你是说王公公?” “开始我也这么觉得,但是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御赐通行令只有皇上的御旨才能拦截!”柳清风笑声道。 “你是说,皇上?!”朱青差点叫出声来,幸好被柳清风捂住了。 “嘘!那么大声干嘛?!不想活命了?我只是听侍卫说,那些人拦下护士将士后,护送将士就乖乖跟着走了。你想想看,除了御旨,还有什么能调动皇上钦点的护卫队?”柳清风道。 “皇上答应我放了她们,甚至连我的讲和建议都没有采纳,没想到……”朱青没有说完,便愣住了,因为他看到有一行人走进城门,却是铁面! 第七百百十五章 消息 王承恩正在喝茶,听铁面这么一说,随即停止喝茶,把茶杯重重放在案台上。台下的人都纷纷下跪,就连一向桀骜不驯的铁面虽没下跪,却也不敢抬头正视王承恩。 “铁面首领,你可曾记得你出发前说过的话?”王承恩阴里阴气地问了一句。 “记得。”铁面有气无力的回答。 “来人呐……”王承恩吆喝一声,外面冲进来数十人,将铁面和他的几个手下围住。 “咳!”突然,屏风背面传来一声咳,随即走出一人,众人一看,纷纷下跪。 虽然崇祯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担心,但是当他准许朱青离京去开封阻击李自成的时候,只是背对着朱青点头应允了朱青的请命。 可是,当朱青骑着开封马准备出城门的时候,却被柳清风拦住了:“青龙,你不能离开!” “为何?开封有难,我不能放手不管。”朱青勒住马缰以免疾驰的追风马冲伤柳清风。 “你应该知道,如今宫中可不太平。”柳清风和杀风曾经是崇祯的左膀右臂,如今杀风远在开封,而且身陷轮椅,这让柳清风保卫皇城的压力徒增。 “我知道。可是……”朱青语言又止。 四川,两广连连被破,前门只有开封死死支撑,后方更不用说,多尔衮从未放弃过他的中原大梦。如今已是开春,冰雪一旦融化,道路通畅,北后方一样告急。此等情况下,朝中谁都知道,要变天了!这也正是柳清风最担心的地方,他担心外围还没被敌人攻破,内部已经偷天换日。所以他需要帮手,他需要像朱青这样的帮手。 “你不该支走黑煞。”柳清风道。 “不,他必须走!”朱青很坚定自己的决定。 “就因为他是鞑子皇族血统?”柳清风追问,他不明白,当日公堂之上,他们师兄弟为何大起口角,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朱青摇摇头。 “你是担心皇上还是担心他?”柳清风试问道。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说,如果黑煞在,他至少可以照顾一边。”柳清风知道,论武功,黑煞并不比朱青差多少。他们两兄弟就像鬼谷的传人一样,哪一个拿出去都能独挡一面。 “现实没有如果,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告辞了。”朱青有些着急,他有种预感,这一次的开封之围并不好对付。 “你以为如今的李自成还是半年前被你赶出开封的李自成吗?他已经是一呼百应,势如破竹的闯王!”柳清风依旧没有移动步子,依然直挺挺地挡在追风马面前。 “柳大人,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这话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皇上耳边,恐怕就没什么好事了。”朱青提醒道。 “哼,我柳清风戎马半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柳清风不屑笑道。 “你知道秦香为何选择秦香而不是你吗?”朱青笑道。 说道秦香,柳清风果然有些不自在,那个他觉得这辈子唯一会爱上的女人,却不接受他这个“警察”而选择一个江洋大盗赛时迁。这一直是他耿耿于怀的。 但是柳清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赛时迁懂得爱惜自己,时迁兄弟曾对秦香姑娘说只要他活着,秦香姑娘就会过得很好,所以他从不轻易放弃生命,就连上次身陷锦州大牢,他也从不放弃。”朱青觉得自己扯得有点远了。所以当柳清风直直盯着他的时候他竟戛然而止,不知再说什么。 “所以……” “所以你对开封不辞而别,连夜赶往京城就是为了告诉玉凤姑娘,只要你活着,她就没事?”朱青的话被柳清风打算,柳清风的这番话却是让朱青不好回答。 “不是……”朱青再一次被打断。 “还是你得知陈姑娘出事了也放心不下?”柳清风这话是一句比一句刻薄啊,终于让朱青知道,没事别总是在别人面前装逼,因为谁都不是好鸟!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救她们是因为她们都曾救过我的命。至少现在她们安全了。”朱青微微一笑道。 “是这样吗?”柳清风也微微一笑。 “让开!”不知道是讲不过柳清风还是不想讲,朱青调转马头,从柳清风身边绕过去。 没出几步,柳清风喊了一句,“你以为她们真的安全了吗?” “吁!”听到柳清风这一句,朱青忍不住勒住马缰。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柳清风苦笑着朝朱青走过去,“没做,皇上已经下旨放了他们并派人将他们送走,可是……” “可是什么?”朱青迫不及待。 “你看,这是什么?”柳清风说着掏出两块令牌。 “这是负责送她们出城将士的通行令!”怎么会在你手里?她们现在在哪里?你把她们怎么样了?”朱青跃下马,从柳清风手里抢过令牌着急问道。 柳清风环顾城门四周,轻声对朱青道,“不是我把她们怎么样,是有人想把她们怎么样。” “谁?!” “我说青龙,你是不是急疯了,这种问题竟然从你口中说出来?”柳清风看着朱青着急的样子,有些心疼也有些失望,两个女人就能让朱青失去一名顶尖锦衣卫该有的判断思考,这并不是柳清风想要看到的青龙。 走进屋里,栓子掀开一个大酒钢,满满的一缸酒,朱青疑惑的看着柳清风,不会真带他来看酒吧?! 柳清风猜出朱青的心思,微微一笑,转了转边上的一个酒盅,酒缸里的酒竟渐渐减少,直至消失,随即缸敌缓缓打开,一个洞口显“铁面首领,你可曾记得你出发前说过的话?”王承恩阴里阴气地问了一句。 “记得。”铁面有气无力的回答。 “来人呐……”王承恩吆喝一声,外面冲进来数十人,将铁面和他的几个手下围住。 “咳!”突然,屏风背面传来一声咳,随即走出一人,众人一看,纷纷下跪。 虽然崇祯表面上看起来并不担心,但是当他准许朱青离京去开封阻击李自成的时候,只是背对着朱青点头应允了朱青的请命。 可是,当朱青骑着开封马准备出城门的时候,却被柳清风拦住了:“青龙,你不能离开!” “为何?开封有难,我不能放手不管。”朱青勒住马缰以免疾驰的追风马冲伤柳清风。 “你应该知道,如今宫中可不太平。”柳清风和杀风曾经是崇祯的左膀右臂,如今杀风远在开封,而且身陷轮椅,这让柳清风保卫皇城的压力徒增。 “我知道。可是……”朱青语言又止。 四川,两广连连被破,前门只有开封死死支撑,后方更不用说,多尔衮从未放弃过他的中原大梦。如今已是开春,冰雪一旦融化,道路通畅,北后方一样告急。此等情况下,朝中谁都知道,要变天了!这也正是柳清风最担心的地方,他担心外围还没被敌人攻破,内部已经偷天换日。所以他需要帮手,他需要像朱青这样的帮手。 “你不该支走黑煞。”柳清风道。 “不,他必须走!”朱青很坚定自己的决定。 “就因为他是鞑子皇族血统?”柳清风追问,他不明白,当日公堂之上,他们师兄弟为何大起口角,甚至差点大打出手。 朱青摇摇头。 “你是担心皇上还是担心他?”柳清风试问道。 “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说,如果黑煞在,他至少可以照顾一边。”柳清风知道,论武功,黑煞并不比朱青差多少。他们两兄弟就像鬼谷的传人一样,哪一个拿出去都能独挡一面。 “现实没有如果,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告辞了。”朱青有些着急,他有种预感,这一次的开封之围并不好对付。 “你以为如今的李自成还是半年前被你赶出开封的李自成吗?他已经是一呼百应,势如破竹的闯王!”柳清风依旧没有移动步子,依然直挺挺地挡在追风马面前。 “柳大人,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这话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皇上耳边,恐怕就没什么好事了。”朱青提醒道。 “哼,我柳清风戎马半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柳清风不屑笑道。 “你知道秦香为何选择秦香而不是你吗?”朱青笑道。 说道秦香,柳清风果然有些不自在,那个他觉得这辈子唯一会爱上的女人,却不接受他这个“警察”而选择一个江洋大盗赛时迁。这一直是他耿耿于怀的。 “你以为如今的李自成还是半年前被你赶出开封的李自成吗?他已经是一呼百应,势如破竹的闯王!”柳清风依旧没有移动步子,依然直挺挺地挡在追风马面前。 “柳大人,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身份,你这话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传到皇上耳边,恐怕就没什么好事了。”朱青提醒道。 “哼,我柳清风戎马半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柳清风不屑笑道。 “你知道秦香为何选择秦香而不是你吗?”朱青笑道。 说道秦香,柳清风果然有些不自在,那个他觉得这辈子唯一会爱上的女人,却不接受他这个“警察”而选择一个江洋大盗赛时迁。这一直是他耿耿于怀的。 第七百八十五章 杯茶释兵权 上 从屏风后面出来的,正是崇祯。皇上驾到,众人当然要跪地高呼万岁。 或许是这“万岁”真把崇祯叫老了,正当壮年,却已经面容憔悴,两鬓微白。看来,崇祯是真的累了。 “皇上?”王承恩跟随崇祯多年,最擅长察言观色。 崇祯扬起手,示意王承恩无需多言。 “朕已经都知道了。为了两位姑娘的安危,真是有劳公公和诸位将军了。”崇祯这句话看似平常却如同锦衣卫的廷杖一般叫人受怕。因为台下所有人的举动已经被崇祯知晓!现在只要他九鼎一言,下面这些人通通被问斩! “皇上!微臣也是为了大明江山啊皇上!”王承恩已经开始求饶,鬼火等众臣看到王承恩都臣服了,哪敢抬头,都纷纷跟着叩首。 崇祯居高临下,却微微闭目,牙关紧咬,已然龙颜大怒,他是恨的,但并未爆发出来。他知道这些人在朝中的分量,而他们之所以有今天的权利,完全是自己的宠幸造成的。 “朕以为朕要重整大明江山,已经是不小的野心了,没想到你们比朕还有野心!已经到了想帮朕打理江山的地步了!”崇祯的语气并不咋呼,但是字字句句都震人心魄,带着兵不血刃的杀气! “微臣知罪!微臣斗胆恳请皇上饶臣等一命,臣等定当迷途知返,为皇上分忧。”王承恩继续道。 “好一个分忧!朕今天就不再追究,看你们如何替朕分了这万世之忧!退下!”崇祯知道王承恩的势力已今非昔比,王承恩给台阶,他也就坡下驴,见好就收了,吓唬吓唬得了,若真是把这一干人等都咔嚓了,那朝中还不大乱?如今的大明前有流民,后有鞑子,已经够乱了的,崇祯怎会不知道大局形势?但是这阉党的厉害他也是亲身经历的,怎能重蹈覆辙,这股邪气必须镇一镇了。 所以当众人谢崇祯不杀之恩而纷纷退下的时候,崇祯留王承恩在后面,“公公请留步。conad1();” 王承恩一听,已然没有了刚才惊怕,他知道崇祯要跟他说那些当众不便说的话了,“皇上还有何吩咐?” “你到朕身边来。”果然,崇祯的语气缓和不少,也不带刚才的那般怒气了。 “喳!”王承恩应道,飘乎乎地来到崇祯身边。 崇祯指着旁边一把椅子,示意王承恩坐下。 “谢皇上!微臣站着就行。”王承恩没有坐,他知道这时候更应该表现得有所畏惧。 崇祯点点头,微微一笑,“也罢,反正你平时也站朕身边。”说着,崇祯坐下,端起茶杯。 王承恩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倒茶。 崇祯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一小口,继而漫不经心地说道,“承恩啊,你跟朕多少年了?” “启禀皇上,算来已有八年了。”王承恩不知道崇祯想要干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没错,八年。转眼都已经过了八年了,还记得先帝在位时,你就来到我身边了,那时你只是陪我读读书,讲讲史,后先帝薨,朕登大极,身边来来去去了几位公公,只有你一人至今留在朕身边啊。”崇祯似乎想起了往事。 王承恩仍不明崇祯想说什么,但皇上提到自己,而且似乎还蛮念旧情,自己不搭上一句,恐怕说不过去,于是附和一声,“说来还要谢皇上不弃,微臣才得以安身。”王承恩很明白,崇祯口中说的那些来来去去的公公大多是被自己干掉的。 “十年修得同船渡,说来也不假,你我君臣八年,一起消灭了魏忠贤之流,一起扛着大明走过风风雨雨,你总是以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我记得你最爱讲宋史了。conad2();”崇祯继续回忆着。 “那是因为皇上喜欢听。”王承恩又附和一声。 “你觉得朕最喜欢宋史的那一段呢?”崇祯对王承恩微微一笑。 “臣不敢妄加猜测,但臣记得,皇上让臣说得最多的是宋后期。” 崇祯点点头,站起身,在厅堂里来回踱了几步,“你可知朕为何让你说那一段?” “臣愚钝。”王承恩对崇祯作了作揖,其实,王承恩一点都不愚钝,他知道原因,但是他不会说,也不敢说。 崇祯微笑着摇摇头,“你知道,只是你不说罢了。”继而又轻叹道,“是啊,宋后期积弱积贫,积重难返,最后被外虏所灭。不满你说,如今的大明大有后宋之危啊,朕担心的朕会不会也会有那么一天,亲手将大明的江山葬送。” “皇上英明神武,励精图治,大明定然威震天下,长盛不衰。”王承恩这一句是为人臣子的本能反应,极尽奉承之能事,纵然不实,也不至招来杀身之祸,老祖宗不是说了嘛,礼多人不怪。何况是听惯了甜言蜜语的皇帝。 果然,崇祯虽知道这是王承恩的溜须拍马,但还是会心一笑,“朕是断然不会轻易放弃的,所以仍需朝野上下君臣同心,镇内患,驱外虏,重振我大明天威。” 崇祯说得慷概激昂,王承恩也顺势下跪朝拜,“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好!公公快快请起!有你这番话,你我这八年君臣算是没有白交。其实从今天两位姑娘的事儿朕也能看出来了,公公是在替朕考虑退路啊!”崇祯将王承恩扶起,但又把两位姑娘的事提出来,这让王承恩既受宠若惊,又得小心翼翼。 “皇上明鉴!”王承恩实在不知道崇祯内心还打什么主意,但是他知道现在想糊弄崇祯,还不可能,所以,他决定先有所收敛,免得心未动,身已死。conad3();于是便顺水推舟,索性承认他们今天之所以要拦截陈圆圆和李玉凤两位姑娘实则是为了崇祯留条后路。 王承恩这一说,崇祯算是心中有数了,今天的事儿果然真是王承恩带头干的!且不管王承恩说的替崇祯准备后路还是另有目的,生性多疑的崇祯都不想让这种阳奉阴违的事情再发生。 果然,在崇祯想方设法套出王承恩的话后,崇祯便沉默了良久,他停止踱步,回到刚才的座位上,拿起茶杯。 崇祯不说话,这让王承恩心里发凉,崇祯一坐下,他立刻向前看茶。 崇祯嘴角一笑,“要是人人都像公公这样能想朕之所想,急朕的之所急,这大明的江山何愁不保?” “皇上说得是。” “可偏偏有人拿了皇粮不为皇分忧,反过来还跟朕作对!”崇祯的语气顿时加重,这让王承恩心中一惊,茶水差点洒了出来。 “哎哎公公,看着点,满了。”崇祯提醒王承恩道。 “哦噢,臣大意。皇上慢用。”王承恩赔笑道。 “对了公公,你有没有发现身边有这种人?”崇祯趁着王承恩低头倒茶,轻声在其耳边问道。 王承恩越来越感觉不妙了,他内心开始慌乱,“有有,之前那个贺人龙就罪该万死。”情急之下,王承恩把已死之人贺人龙搬出来。 “什么?”崇祯问这一句的时候,王承恩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么说,不是告诉崇祯,叛将贺人龙是自己的人吗?这可是杀头的大醉啊,所以他立即改口,“臣说的是在我们朝野中就曾出现过这样的人。” “那公公说该怎么办呢?要是朝野中多几个这样的人,这大明江山不用外敌入侵都从内部瓦解了。”崇祯问道。 “臣以为当一律严惩不贷,一人叛国,全军将士问斩,株连九族!”王承恩说这句话有点赌博,若是崇祯发现了自己的一些异常,如何也难保全了,不必藏着掖着,若是崇祯不想追究,说这话便是更加证明自己没有做贼心虚!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我自己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背叛你不成?!你自己看着办吧! printchaptererror(); 第七百八十六章 杯茶释兵权 下 崇祯早也想到王承恩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笑了笑,去摇摇手,“不不不,杀一儆百即可,要是人人都杀,岂不是朝中无人,国中无将?那这江山还怎么保?” “臣愚昧,皇上高瞻远瞩。”王承恩应道。 崇祯继续道,“朕想明白了,贺人龙之所以叛国,是因为朕给他的权力过大,让他独掌剿匪总兵大权,自然容易出事,若是朕当初抓一抓,量他也不敢犯上作乱。” “皇上所言极是。”王承恩附和道。 “边外如此,朝中亦如此,如今我让公公跟首辅多做些事,自然也是希望两位爱卿能权衡利弊,为朕分忧,除非两位另有所想……”崇祯没有说完,王承恩已经跪地说明,“皇上明鉴,我西厂跟首辅大人从来都是进水不犯河水。” 崇祯一听,虽然不知王承恩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要告诉王承恩,你们别利用手中的生杀大权互相勾结来对付朕,朕可盯着呢! 但是崇祯却表现得极为淡定,他再一次将王承恩扶起,“公公说的哪里话?快快请起。朕只是希望公公能不辜负朕的一片苦心啊。” “臣万死不辞!”王承恩显然惊魂未定,就连这句信誓旦旦也说出颤音来。 “对了,公公刚才说西厂,不知道西厂最近有没有什么收获?锦衣卫那边又是如何了?”崇祯边说便用余光观察王承恩的表情。 王承恩早就料想崇祯会把话题扯到西厂和锦衣卫这边,索性最近算是有点收获,勉强可交差,当然这收获不能提西厂对锦衣卫的打压。 “后生们还算努力,也挺能干,东方白和燕十娘在江南刚剿了匪患和几股倭寇势力,京城四圣自不必说了,皇上比我还清楚,只是青龙最近可能很少露面,皇上可能略有生疏,其实他刚斩获了倭寇一支舰队,可以说大振锦衣卫声威啊。至于鬼火和铁面,自是忙些边关接应罢了,我回去定好好训导一番,让他们向两位镇抚和京城四圣学学。”王承恩这一次总算是说了大实话,把锦衣卫朱青这边的功劳都夸了一番。因为经过刚才崇祯对权力的一番说辞后,王承恩正是想通过这种扬长避短的方式把朱青等人推到权力的封口浪尖,他觉得刚才崇祯对贺人龙的评价正是出于一种独掌大权、功高盖主担忧。 可是,这一次,王承恩的算盘又打错了,崇祯是生性多疑,捉摸不定的,这一点,王承恩清楚,却也一直搞不定。 “很好,说明我大明还是有大将强兵的嘛。”崇祯点头赞许,继而故作思索说道,“这样,既然鬼火忙于边关之事,那锦衣卫这边就交给柳清风和青龙吧,还有你要协助首辅大人,朕考虑把杀风调回西厂,他腿脚不方便,就不要上前线了。这样你也可以全身心替朕分忧朝堂之事。你看如何?” 崇祯这些话看似说得漫不经心,却无疑给王承恩沉重一击。此时的王承恩,顿时懵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小心盘算,最后还是被崇祯算进去了,这一次,崇祯分明是要分权了啊!没有了西厂和锦衣卫,犹如断了王承恩的左膀右臂,他翻得再厉害,也不能翻出天来了。 “怎么?公公以为不妥?”见王承恩瞬间石化,崇祯追问一句。 “哦,不,不是,臣只是觉得这西厂自太祖以来都是宦官执掌,这突然让杀风接管恐怕……”王承恩欲言又止,有意让崇祯自己说出来,他这话甚至巧妙,先是搬出太祖,暗示崇祯这是你祖宗留下的规矩,你不能改,再暗示崇祯我只要西厂,锦衣卫随便分。因为总的来说锦衣卫还是隶属西厂,只要控制西厂,就能控制锦衣卫。 可是,崇祯不爽了,我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丫地还想反过来绕我?若是应了你,我非但不能削了你的兵权,反而还被唬住了。到底谁是皇帝?! 所以崇祯微微冷笑,“哼,公公难道忘了吗?魏忠贤也是官宦,可结果呢?祖上的规矩不能破,但应应时而变,我想公公也不想再受阉党之苦吧?不怕陈桥兵变,只怕黄袍加身。这可是你一直讲给朕听的。”崇祯这话说得已经很明显了,你王承恩再不识抬举,对三阻四,就是魏忠贤之流! 话已至此,王承恩已经难以纠缠,他或许想过想拥有魏忠贤那样的权力,但是显然他还没有魏忠贤那样的实力,而且,他面对的也不是明熹宗,而是比他更能折腾的崇祯皇帝。 “臣不敢!”痛心疾首的三个字表示王承恩在这场较量中败下阵来。 崇祯算是暂时解除了朝中最大的安全隐患——西厂作乱。他狠狠地打了王承恩一巴掌,现在又开始哄了,他迈出步子,屈身将叩首在地的王承恩扶起来,“公公请起,以后朝堂之事,还要仰仗公公呢。” 你快起来吧,以后我还用你,不过只是读读圣旨罢了!面对这种无奈,王承恩依然还要高呼,“谢主隆恩!”这是暂时保全自己的唯一办法。 “公公,说了那么久,想必口渴了,来,喝杯茶润润嗓子。”崇祯说着,给王承恩到了一杯茶。 王承恩一看,虽然此时恨不得跟崇祯撕扯一番,但是皇帝给太监倒茶,这还了得?待会儿再落下个目无国君的大胆之罪,那可真就玩完了。于是王承恩赶紧向前制止茶杯,“皇上万万不可,臣惶恐!” “哎,公公不必介意,你为大明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朕敬你一杯也是应该的嘛。”崇祯说着,将茶杯递到王承恩手中。 王承恩看了看,事已至此,大家心知肚明,还有什么可装的呢?王承恩结果茶杯,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时杯茶释兵权啊!”说着,一口气把杯中茶水喝光。 崇祯见状,微微一笑,“不瞒公公,如果就大宋一史,朕最想成为的还是宋太祖!”崇祯说着,离开座位,转过屏风后面,离开了。 崇祯离开后,王承恩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手里的空杯子,神情恍惚地念叨,“人没走,茶都凉了。” 崇祯回到宫中,并没有睡下,他立即召集柳清风、朱青还有大舅子田大人进宫议事。 大半夜的被皇上召进宫,莫不是朱青抗旨不回开封被皇上察觉了? 朱青等三人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进宫面圣,跟随他们回宫的还有朱雀。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儿,平时驻扎在田府四周的锦衣卫这会儿一个人影都没有,而且从田府到崇祯书房,并没有他们担心的各种埋伏。今天这是怎么了? “皇上?”四人来到崇祯书房前,田大人轻轻敲敲门,叫唤一声。 开门的竟是皇后。看到自己上了年纪的妹子还能得到皇上的宠幸,这让田大人有些许放心。 “皇上……”田大人指着里屋轻声问皇后一声。 “皇上在里面,找你们有急事儿,赶紧进去吧。”皇后对朱青、柳清风和田大人说道,继而转向朱雀,你跟我会去,今夜或许有些动静,你负责盯紧后宫。”皇后的话让朱雀觉得责任有些重大,她没有过多纠缠,便护送皇后回宫了。 朱青等三人进入崇祯的书房,崇祯正在写字,但是从字迹上看,崇祯心情杂乱,根本静不下来。 “臣等拜见皇上。”朱青三人对崇祯行礼。 “嘘,三位爱卿快快请起,莫要声张。”崇祯放下毛笔,转身将三人扶起。 扶到朱青,却是不起。崇祯一愣,“青龙这是为何?” “臣有罪。” “爱卿何罪之有?” “臣犯了欺君之罪,今日午时,皇上令臣赶往开封镇守,臣去而复返,实为欺君之罪。”朱青倒很坦诚,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皇上不会不有所察觉,与其让皇上降罪,还不如自己先认了罪。纵是崇祯要杀要剐,也无需多言。 不料崇祯微微一笑,“爱卿快起来吧,要是在平日,你这罪确是要杀头的,不过皇后都跟朕说了,你留下来是为了朕的安危,朕又怎么降罪于你?本来刚才有件事朕还难以拿定主意,不过你刚才这一说,朕心中豁然开朗。” “皇上半夜召集臣等进宫,到底所谓何事?”田大人见崇祯面露喜色,又免了朱青的罪责,便大胆一问。 “大事!”崇祯说着,挥手示意两名侍卫退出书房,把门关上,在门外戒备。 第七百八十七章 夜半分权 看崇祯这番言行,朱青三人面面相觑。 “就在刚才,我与王承恩较量一番,已经从他手中拿到西厂和锦衣卫的总督令牌!”崇祯不无骄傲地说。 朱青三人一听,自然也是惊讶不已。要知道这厂卫的总督令牌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拿到令牌就意味着可以号令厂卫众将士。虽然崇祯贵为九五之尊,能随时调动厂卫保护自己,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掌控厂卫的生杀大权,此次能拿到令牌,实非易事,一定是总督王承恩哪里大意了,让崇祯抓住了把柄。朱青开始思索着。 “皇上高明。”话说至此,所有人都知道崇祯要动厂卫了,田大人更是心知肚明,但是他想不通这一切是如何做到的,“不知皇上作何绝招降服了王承恩那厮?” 虽然崇祯对王承恩和对外戚田大人的戒备是一样的,但是历史和现实都使他的戒心更倾向于王承恩,但是田大人这样的宠臣也不得不防,毕竟他还有皇后那一层关系撑着,唐玄宗的没落就是历史教训,所以为了以防田大人洞察自己的想法,崇祯并没有正面回答田大人的问题,只是淡淡一笑,“国舅爷,这个朕以后再慢慢跟您聊。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如何处置这厂卫的令牌问题。” 朱青听后点点头,“皇上突然削弱王承恩和鬼火的在厂卫权力地位,他们一定心存不满,为防生发事端,须马上安排合适人选填补其位,控制厂卫!” “可是杀风、东方白、燕十娘等诸位首领均不在京城,这人选恐怕一时难以定夺。”柳清风提醒道。 “不是还有你们吗?”崇祯听后意味深长笑道。 如果换是别人,或许已是大喜过望,这等肥差落到自己头上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了!可是,朱青和柳清风两人面面相聚,并没有丝毫高兴的神情,倒是多了一丝忧虑。厂卫总督这两个位置无疑是烫手的山芋,不是谁想吃都能吃得了的。鬼火控制锦衣卫,是因为干爹王承恩在上面罩着,干儿子铁面和他的铁面门在下面牵制着,而王承恩在这儿之前有崇祯罩着,并且他们的竞争对手杀风、东方白、燕十娘、柳清风等人,都不是贪恋权术之人,所以王鬼父子才能安然坐到今天。 但是,如今形势却大不相同,王鬼父子有一定根基,鬼火近几年招的锦衣卫几乎是靠关系和金钱进来的,自然会倾向于王鬼那边,再说,即便那些人不起事,也难堪大用!而厂卫作为大明最严密的特务机构,在内外事务中均占有重要地位,经营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何况树大招风,凭着崇祯的施压得来的位置更是难以服众。所以面对崇祯的期望,朱青和柳清风两人都低头不语。 不想一旁的田大人果真打起了主意,在这三人里边,无论是资历还是辈分,他都是最高的。于是,他以为崇祯这是要把厂卫的总督之位委以自己了。他的表现顿时让朱青和柳清风两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田大人想得到总督之位的**太过明显! “怎么?没有人敢临危受命吗?”崇祯看着三人无人应答,冷笑一声问道,他自然也知道,这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见朱青和柳清风两人仍不为所动,又以为两人实在让自己了,于是躬身向前,“臣不才,原为皇上分忧。” 崇祯并没有及时答应,场面一时沉默,就在这短暂的沉默间,田大人的头脑清醒过来,但是他发现崇祯已近在眼前,他咽了一口唾沫,额头渗出冷汗,全身微微颤抖。 正在朱青和柳清风都为田大人担心的时候,不料崇祯突然一笑,“好!那就请国舅爷替朕拟道圣旨,将此事昭告朝野。” 田大人一听,稍稍放心,但是却心有余悸,便也不敢太过张扬,只是点点头叩拜,“臣遵旨!” 于是,提笔洋洋洒洒写了起来,崇祯站在一旁观看,看到田大人微微地颤抖,他心中不由一笑,他想要得正是这样的效果。 不料当田大人写到“兹任……”且准备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崇祯突然伸手制止,“哎,田大人,且慢,刚才朕想了想,这个西厂总督的位置,还是交由杀风比较好,他双腿残疾,就不要让他上前线了。”崇祯之所以选择杀风,一来相信他的能力,他就算坐在轮椅里也能杀风于无形,二来还是崇祯生性多疑,他把杀风放在这个位置,毕竟双腿残疾,活动总有些不便,加上杀风的性格,很难搞集权或勾结。从这两点上来看,没有比杀风更合适的人选。当然还有第三点,单纯的变态心理,因为西厂总督这个位置上几乎没有身体健全的人,从这一点上,崇祯似乎对祖训就稍有点心安理得了。 听到西厂总督的位置旁落他人,田大人虽然有诸多遗憾,但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不想想王承恩那样瞬间被皇帝收拾,说不定比王承恩还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田大人点点头,轻声问了崇祯一句,“那这锦衣卫总指挥使之位有谁担当?” “青龙。”崇祯不假思索且斩钉截铁说道。 “皇上……”朱青还想推脱。 “怎么?大明危急关头,要你领个头,就那么难吗?是不是嫌欺君之罪不够,想加个违抗君命?!”崇祯软硬兼施,恩威并重,让朱青难以抗命。 “臣不敢!但臣斗胆请皇上答应臣一件事儿。”朱青算是答应了,但是他是有条件的。 “哼,还跟朕谈条件,好!什么事儿?说!”崇祯对这样的朱青是又爱又恨。 “臣可以答应皇上暂代锦衣卫总指挥使之职,同时希望皇上能答应臣,一旦厂卫局势稳定,臣可以把这个位置传给别的能人志士。”朱青说道。 “这要看看到时你给朕选的是什么样的能人志士!要是真有那样的能人志士,朕答应你无妨!”崇祯一是给自己留个借口,如果朕不想让你走,不管你的人选多么厉害,朕就是不认可;二来崇祯是要给自己留活路,锦衣卫关系到整个大明的稳定,总指挥使并不是谁都能说了算。 “好!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朱青目前只能先答应崇祯了,而崇祯目前也只能答应朱青了,至于后面会怎样,谁能说得准呢?! 拟好圣旨,崇祯拿出玉玺,在圣旨上一摁,一纸权力在形式上就算重新划分了。 崇祯叫来三人,在场的唯独朱青一人受封,对辈分都在朱青之上的田大人和柳清风来说,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没我事儿,你半夜三更地叫我来干嘛?皇帝也管人家睡觉吗? 哎,这回还真管睡觉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夜半分权 下 落实了朱青这重要位置,崇祯转向田大人,这可是他的国舅爷啊,虽然他知道,田大人是不会反的,至少暂时是反不了的,但是,这人心是要拉拢的,再说了,皇后那边还有一层关系呢。 “大舅子,如今这厂卫易主,你家田府也就不用担心被监视了,按说朕是应该让你在田府逍遥自在的,可是时下真需要大舅子帮忙啊。”崇祯若有其事地对田大人说道。 听说皇上还考虑自己,刚才的那份失落感总算减少了一部分,田大人恭敬对崇祯道,“臣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大舅子不必拘礼,朕想让你搬到宫中住一段时间,你知道,皇后最近身体不太好,朕平时日理万机,难免会疏忽了她,而那些宫女太监又不甚懂事。如果你这位哥哥能经常过来陪陪她,想必朕也能放心投入应付国家的事情上了。”崇祯语重心长地对田大人道。 田大人非常明白,皇上让自己进宫,绝不仅仅是照看大妹子那么简单,但是不管怎么说,如今这乱世,即便是在天子脚下,也没有比在皇帝身边更安全的了,何况这皇帝还是自己的侄子,伴君如伴虎,老虎虽然危险,但是百兽也难近其身啊!且答应了再说,或许皇上还真另有重用也说不准,至少性命更加保险。这么想着,田大人拜谢崇祯,“谨遵圣谕。” “好!国舅爷就是国舅爷。”崇祯不禁赞许道。 又落实了田大人,剩下这柳清风自然不成问题,柳清风本来和鬼火、铁面分管皇宫安保的,又兼职田府护卫,但是现在田大人都进宫了,这田府便不需要他去保护了。而且,皇上有意削弱王承恩的势力,自然不会让鬼火和铁面在宫中剩多大权力。再说,除了铁面真有些本事外,曾经贵为锦衣卫总督、自己的头顶上司的鬼火其实实力平平,论武功,柳清风自然在鬼火之上。既然撼动了王承恩这棵大树,崇祯就没有理由再重用鬼火这等猢狲。 所以崇祯踱步到柳清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皇宫的安全就靠柳大人了。conad1();”短短一句话,便是委以重任了。本来是两方负责的事儿,现在落到柳清风一人身上,皇宫护卫,可谓任重道远啊。崇祯之所以押柳清风这一宝,也是因为柳清风的实力和关系。如果杀风回来,和柳清风里应外合,这皇宫必然比之前安全,毕竟两人都是朱青的师傅! “末将万死不辞。”柳清风应道。 “你不能死,你还要保护朕,而且还要镇住铁面,铁面是把双刃剑,用好了能御敌千里,用不好可就麻烦了。”在长期的观察中,崇祯对铁面的能力还是认可的。只是担心他是鬼火的干儿子,这鬼火收养的孤儿,如果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处理,他会怎么做呢?这是崇祯最担心的。 “末将遵命!”柳清风信心满满道。 “铁面的武功不在玄武之下,你要当心。”朱青提醒道,铁面跟玄武是宿敌,铁面门和玄武门早就结下梁子,京城四圣都跟铁面交过手。虽然相比于玄武朱雀,铁面稍落青龙、白虎两人下风,但是,那都是过去了! “你也不见得轻松。”崇祯对朱青说道,“朕虽然下旨任命你为锦衣卫总指挥使,但是朕不会下旨令鬼火交出令牌,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拿。朕知道你的能力,但是你也不要小瞧了鬼火这些年在锦衣卫的势力。你好自为之吧。” “谢皇上提醒。”朱青应道。 “好了,该说的朕都交代清楚了。你们即刻去准备,切不可今夜再生事端。明日早朝,宣旨!”崇祯说道。 “是!臣等告退!” 但是,朱青并没有退下。 “怎么?总指挥使还有事儿?”崇祯问道,已经开始改口了。 “末将想知道两位姑娘……”朱青试探问道。 “青龙,朕希望你明白,你是一名军人!不是花间浪子,再说,你都有了宁儿姑娘了,怎可如此三心二意?”崇祯知道朱青本就是为了陈圆圆和李玉凤两位姑娘抗旨的,此时他必然要怒喝一声。conad2(); 虽说如此,但朱青知道,不论别人如何评说,两位姑娘都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们的安危才最重要。 “斗胆请教皇上相告!”朱青硬着头皮说道。 这回轮到柳清风和田大人为朱青捏了一把汗了,看到朱青如此倔强执着,崇祯知道不给他一个交代,恐怕他比任何人都能闹,于是便不怀好气地撂下一句,“还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吗?!” 得到崇祯这一句话,朱青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他对着崇祯抱拳躬身,“谢皇上!末将告退!”说着,转身走出崇祯书房。 “哟?这都还没正是上任呢,都已经开始烧火了,而且这第一把火还烧在朕身上。反了还?”看着朱青耿直离开,崇祯气不打一处来。田大人和柳清风知道留下来就要被当出气筒了,所以也悄悄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崇祯突然叫道,“田大人且留下来!” 柳清风一听,看了一眼紧张的田大人,耸耸肩,顾自开溜。 “皇上,您还有何吩咐?”田大人只好战战兢兢地停住脚步,缓缓转身,抱拳作揖道。 “你且过来。”崇祯招了招手。 田大人只好跟了过去,“皇上?” “大舅子啊,现在没有外人,你跟朕说实话,你是不是很想当西厂总督?”崇祯说了大半夜,口也有些燥了,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边说边小抿一口。 田大人一听,扑通一下跪在地山,“臣不敢!臣岂敢违背圣意?” “好了好了,朕还不知道你?起来吧。conad3();谁不想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即便你刚才有这想法,也很正常,朕不追究。不过,现在既然朕已经定下此事,希望国舅还是安分些。别让我这大侄子为难啊。”崇祯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他也知道,宦官和后戚一直是宫中隐藏的危险势力,一直以来,崇祯都利用这两股势力的不和相互牵制,平衡宫中权势,最担心两股势力勾结,现在王承恩被压制,田大人自然有所冒头。谨防一支独大,步玄宗后尘,崇祯先来个下马威。 “谢皇上。臣自知分寸。”皇上话说得明白,田大人也作了表态。 “好,只要国舅与朕同心,朕自然不会亏待国舅。”崇祯微微一笑,递了一杯茶给田大人。 田大人迟疑片刻,微微一笑,接过茶杯,“谢皇上。”这笑,必定没那么自然。 “其实,朕留你下来是有事相托的。”崇祯放下茶杯,突然说道。 田大人一看,赶紧也放下茶杯,准备洗耳恭听,“臣一定照顾好皇后。请皇上放心。”刚才崇祯已经将皇后的安慰托付给他这位亲哥哥了,田大人当然立马表态。 崇祯点点头,“照顾皇后只是其一。” “哦?” “朕还要你帮朕多留意后宫。”崇祯接着说道。 “臣遵旨。”这是个美差啊,田大人答应得甚是爽快。 “朕每年都让你南下选宫女,别以为朕不知道,哪些货色是你碰过的,这些宫中太监都跟朕说得明明白白。”崇祯说这句话,田大人腿真软了,给皇帝戴绿帽被发现还得了? 崇祯一看,微微一笑,“坐好。放心,哪些被你碰过的女人,朕见都不会见他们一眼,唯独一人。”崇祯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皇上是说……陈圆圆?”田大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崇祯点点头。 “皇上明鉴,臣还真没碰过陈圆圆。”田大人觉得委屈啊,这陈圆圆他当时倒是想碰来着,几次想霸王硬上弓,结果都被朱青给搅和了。 “朕知道,朕只想问你,如果现在给你这个机会,你想不想碰她?”崇祯的话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田大人知道,一般人是很难在崇祯面前隐瞒事情的,不是他一定看穿你而是他猜都能猜死你!想必那王承恩就是这样被崇祯猜倒的。所以田大人也不想装了。 “不怕皇上笑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臣也是一凡夫俗子罢了。”田大人也坦诚了。 崇祯听后点点头,他知道田大人并没有说谎,面对陈圆圆这样的美人,十个男人九个花。 “好,朕就让她回到你身边。不过……”崇祯话锋一转,“你不能碰她!” “请皇上明示!”田大人被整糊涂了,这一会儿给我送美女,一会儿又不让碰,这不是玩我嘛! “你应该比朕还清楚,朱青和吴三桂都惦记着陈圆圆,如果让他们知道陈圆圆在我这边受了欺负,你应该知道后果。”崇祯道。 田大人一想,确实如此,可是你还让她来到我身边,这不是在坑我吗?吴三桂和朱青随便一人顺手一捏,都能将我捏死。 崇祯看得出田大人的疑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次,我要让你认陈圆圆为干女儿!顺便把那李玉凤也给我照看好了。” “皇上是想稳定军心?!”田大人说的军心便是吴三桂和朱青,当然还有远在千里之外的李自成,如果让李自成知道自己女儿在京城出事,那开封很快就会扛不住! 崇祯听后点点头,他甚是满意,“但是,你不能以皇亲国戚的身份出现,最好以江湖人士的身份做这件事。要让吴三桂和李自成觉得,这两位姑娘已经脱离明军的控制。” 田大人一听,点点头,“臣明白,皇上想得周到。” “朕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的安危。但是,你一定把两位姑娘劳劳给我拴住了,他们可是朕法宝!”崇祯到底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田大人听后也很清楚,崇祯想干什么。便不再多问,只是抱拳作揖,“臣遵旨!” 崇祯点点头,“好,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尽快把事情办妥了,朱青也好安心上路。” “臣告退!”田大人说着,走出崇祯的书房。 崇祯目送田大人离开,望着晨光熹微的远方,他不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些计划是对是错,能否挽回大明的颓势。此时的开封方向,似乎一切都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安。 printchaptererror(); 第七百八十九章 风起厂公府 就在崇祯与朱青三人分权的时候,一场聚会在厂公府衙也正在进行。 已被剥夺厂卫总督的王承恩来到厂公府,他的那些徒子徒孙们集聚一堂,商讨对策。 王承恩坐在高堂上,愁眉不展,一扫往日的嚣张气焰。堂下众人个个跃跃欲试,但终究无人敢作声。 “公公?”干儿子大弟子鬼火试探一问。 一副看似疲惫的身躯在太师椅上缓缓蠕动,一副修长的指甲从脸颊边划过,将眼前的一缕发髻别到耳边。 “都说说,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怎么办?”王承恩终于开口。 “公公,事已至此,不如趁皇帝尚未宣旨,带领弟兄么反了!”鬼火切齿。 “对!反了!……”一干人等跟着起哄。 王承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猛地吐了出来,“呗!什么东西!这味儿真他妈苦!刚才洒家愣是在崇祯面前喝得津津有味,还把这把交椅给喝没了!”王承恩说着,轻轻抚摸了这把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太师椅。过了今晚,它便不再属于自己。 “还不快把冰糖给公公拿来?!”鬼火对身边一小喽啰吆喝一声,冰糖很快送上。王承恩轻轻地摇着杯子,轻轻吹着气,看着杯子里的冰糖慢慢融化,他幽幽地问了一句,“关外的情况怎么样?” “启禀公公,多尔衮那边尚未有正式答复,只因朱青的副将程力镇守宁远,加上冬雪初化,锦州尚未有动静。”鬼火应道。 “山海关什么情况?”王承恩接着问道。 “吴三桂摇摆不定,皇上已经百里加急将陈圆圆安全的消息送到山海关,估计他暂时不会有大动作。”铁面进来负责这一带,对山海关的情况比较了解。 “开封什么情况?”王承恩喝茶的动作越来越着急。 “开封……开封有杀风等诸多高手镇守,李自成久攻不下,而且我们上次派往开封的两千兄弟已被朱青识破,死的死,散的散,除非李自成听到李玉凤出事的消息,他或许会狠下心攻城。”鬼火越说越小声。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王承恩,因为王承恩已经停止喝茶了,眼睛变得血红。 果然,“咔!”的一声,只见王承恩用力一捏,手里的茶杯瞬间粉,洒了一地,王承恩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怒指躺下,“反反反!你们就知道反,看看你们现在,自己说说,有什么资格反?!东边不亮,西边也不亮。家里还一团糟,这几年,洒家说不让敛那么多财,要用心找一些有用的人,可是,看看现在的厂卫都怎么了?精兵良将都被京城四圣收走了,我们这边,除了铁面门,还有谁能撑得起场面?两千人对人家不足两百人,被打得家都找不着,还有脸提!”王承恩一怒之下把这些年厂卫的诟病一下全抖出来,而最后,他们这个黑锅丢给自己的大弟子鬼火! 确实这些事情很多都是鬼火办的,对于提升厂卫战斗力方便,鬼火确实办事不力!但是对于中饱私囊,王承恩可是最大的受益者,鬼火的这些做法,王承恩要是不点头,鬼火敢做吗?不过毕竟是名副其实的九千岁,他这一怒,鬼火但凡有天大的委屈也无力吐槽啊。再说,自己的武功还没王承恩一层呢。 王承恩这一骂,刚才还吵吵嚷嚷要反的那些人此时都低头不敢作声了。弄不好,公公一怒,把自己的脑袋想茶杯那样捏碎! 过了许久,王承恩望着窗外轻轻叹了一气,铁面趁机插上话了,“公公,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只要公公一句话,铁面门莫敢不从!”看到自己的义父被公公骂得狗血喷头,铁面这回学乖了,他接着刚才王承恩对铁面门的肯定因势利导,你还得依靠铁面门,现在铁面门依然听你的,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果然,听到这话,王承恩转过身来,点点头,语气稍加缓和地说道,“诸位,说实话,洒家被剥夺厂卫兵权,比你们任何一人都更加心有不甘。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各种形势对咱们都不利。咱们现在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咱们只不过是他们争权夺利的旗子罢了。为什么咱们会成为旗子,因为自己实力不够!” “公公的意思是让咱们保存实力?”铁面倒是挺机灵。 王承恩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忍辱方可负重,卧薪尝胆才能东山再起。洒家以为,现在反,是下下策,洒家敢保证,外面几码有数千御林军与带刀侍卫在密切注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加上朱青等人还在京城,只要我们今夜弄出什么动静,不到天明,即刻销声匿迹。大明危亡不假,但是皇上并不昏庸。这十几年,没有人比洒家更了解皇上。即便如此,还是被算了一卦。”王承恩非常明白眼下的局势。崇祯之所以敢对厂卫动手,就是因为有十足把握才这么做,否则按照崇祯的性格,如何轻率做出这样的决定? “难道我们就这样乖乖地交出兵权?”鬼火还是斗胆问了一句,毕竟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令牌还在他的手上,如何面对朱青,这是他需要考虑的。 “不!洒家料定,皇上不会把交令牌一事写在圣旨上,但是你一定要装作奉旨但又不能向朱青示弱,否则别说你自己,咱们以后都很难在京城立足。这令牌一向是能者得之,一定要让皇上和文武百官知道,咱们不是被打败的,而是迫于无奈,实力仍在!到时候,就算朱青当上了都指挥使,没有这令牌,自然难以服众。”这算是王承恩对鬼火下的死命令。 但是,众人一听都议论纷纷,谁都知道,以鬼火的武功能不能抵挡得了朱青的夺牌?还真不好说。毕竟朱青已不再是当年杀风和柳清风的小徒弟了,而是执掌一方大军的锦衣卫大将青龙! “别担心!明天洒家自会安排。”王承恩早就看出问题所在,他用长长的指甲拨弄自己的头发,阴阴一笑。 “谢公公!明日那朱青若是恳求与我便罢,要是他狗仗主势,目无尊长,仗旨拿牌。我定好好教育他一番。”有王承恩撑腰,鬼火自然持续膨胀。 “嗯!就这么办。明日铁面带着铁面门在殿外等候,没有下旨之前,你依然负责大殿安全,到时伺机行事,如若皇上欺人太甚……”王承恩没有说完,但是谁都明白他的意思。铁面一听,也是心中一震,要他上阵杀敌,那没得说,可是真要劫持皇帝,那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铁面没得选择,真要硬着头皮答应,“末将遵命!” “好!来!大家同饮一杯!虽然洒家不再是诸位的上司,但是洒家依然会在这宫中为诸位略尽绵薄之力。”王承恩突然坦然一笑,举起酒杯。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众部下一听,老人家这是退而求其次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棵大树还得抱着。于是纷纷举杯,在鬼火的带领下,齐声高呼,“祝公公东山再起,唯公公马首是瞻!” 这些口头上的东西王承恩已经不担心传到崇祯耳中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只要没有动作,崇祯也不好追究,否则还真成逼反了! 所以,当几名御前侍卫探得王承恩之流聚会的风声后,便想向皇上举报邀功,不料半路被人拦下。此时却是朱青。 第七百九十章 夜访 朱青从崇祯的书房出来后,并没有马上回青龙府。他独步来到了雀猫山庄,这个让他踏上锦衣卫之路的地方如今门户紧闭,那条幽闭的小路在夜里少有人走,在初春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 朱青走在小路上,很多往事轻轻浮现。想来自己穿越到大明已经两年了。卷入这些是非之中让他意想不到,也显得那么无可奈何,都说现代人很牛逼,穿越之后更牛逼,但是,自己穿越之后并没有遇上所谓的金手指。如今的成就都是自己跟几位师傅打拼下来的。为的不过是那些虚浮的所谓民族大义罢了,但自己还是傻傻地撑着。 “哼,为何不娶个小媳妇过着不问世事的田园生活?”朱青突然想起了那些走进他生命中的女人自嘲道。陈圆圆、李玉凤、宁儿、还有…… “喂?”突然,一个人影从树上飘下来,拍了一下朱青的肩膀,“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在这嘀咕什么呢?”朱青回头一看,却是朱雀,雀猫山庄的主人。 “哦,是你啊。我刚从皇上那边回来,没有睡意,所以随便走走,不想就走到了这里。”朱青说道。 朱雀听说朱青随便走走都能走到自己的家,心中突然升起一丝说不出地欣慰。 “哎,对了。你不在后宫保护皇后,跑出来干嘛?”朱青看着朱雀出神的样子,问了一句。 “哦哦,我……我是出来巡逻的,宫里有柳大人在看着,没事儿。”朱雀应道,“对了,听说你被提携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恭喜啊!” 朱青微笑着摇摇头,“恭喜什么。我正为这事儿发愁呢。我可不想当什么都指挥使,外面打仗那么忙,我哪有时间和精力管京城的事儿啊?” “那你还私自进京?” “我……”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是为了陈圆圆和李玉凤她们进京的。”朱雀冷冷道。 “你不知道她们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她们要是在京城有个闪失,开封是山海关可就要出乱子了。”朱青解释道。 “你也知道京城有危险,难道你就没想到,一旦京城事变,边关便失去意义了吗?”朱雀问道。 “我怎会没想到。只是……” 朱青想再解释,却被朱雀打断,“既然你知道,就应该明白皇上的苦心,他之所以敢在今晚对王承恩他们动手,就是因为你回到了京城,他放心。现在他把西厂交给杀风大人,把锦衣卫交给你,就是希望你们师徒二人能帮他度过难关。”看来朱雀对这些事情已经心知肚明。也是,作为皇后的最高保卫者,皇后自然信得过她,这些消息也就不难得知了。 “可是,你应该知道,王承恩的势力不是那么容易制服的,特别是铁面。”朱青说道。 手下败将铁面,依然成为威胁朱青接管锦衣卫最大的势力。 “其实,铁面并不是不可攻破。”朱雀突然说道,但是朱青显然没注意到朱雀的真实意思。 “我知道,论武功,我自然不在他之下,只是如何让人心臣服,才是我想要的。”朱青道。 “我说的不是武功,正是人心。” “哦?如何?”朱青这才认真听来。 “我早年就查过铁面。我应该跟你说起过。铁家因为当年袁将军一案被株连,满门抄斩,奉命执行的便是铁面现在的义父鬼火。当时铁面年少,在杀戮中却已经显露出武学天赋,鬼火想收为己用,于是暗中将其打晕,后带回家抚养,待铁面成人,便加入锦衣卫。这些事情都是我在调查的过程中从那些当年的锦衣杀手口中得出的,鬼火血洗铁家,从此平步青云,但是却没有给当年那些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半点好处。”朱雀回忆道。 “所以你才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出这些东西?”朱青问道。 朱雀点点头,“有个跟铁面很要好的老锦衣卫还给我一样东西。”朱雀说着,掏出一块腰牌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一看,问道,“这是什么?” “这就是当年负责灭门铁家的锦衣卫所持的令牌,那些参与此事的锦衣卫都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你看看,这是谁的令牌?”朱雀说道。 朱青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大吃一惊,“鬼火?” “没错,这就是鬼火的令牌。给我令牌的那位老锦衣卫说当时杀戮准备结束的时候,铁将军的好友带人过来救援,鬼火下令撤退,但是他受了伤,为不连累阻止,他请求自己留下来将救援者引开,当时鬼火还算重情重义,就扯下自己的腰牌给他,承诺如果他有幸活着,带着腰牌去找鬼火。可是后来鬼火当了都指挥使后,为了掩盖自己的血迹斑斑的过去,秘密除掉那帮当年跟他一起行动的锦衣卫。老锦衣卫闻言,便远离京城。”朱雀说道。 “没想到鬼火和铁面还有这样不可调和的关系。”朱青寻思道,“你为何不早跟我说?” “你问我了吗?”朱雀反问道,随即嘀咕起来,“反正你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一眼。” “啊?什么?”朱青似乎有点听不清,追问道。 “我说,你现在可以拿着这腰牌去想办法接近铁面了。”朱雀说着,白了朱青一眼,大步朝着自己的山庄走去,似乎有些赌气。 朱青只好跟了上去,走着走着,突然巷子里穿出两人,却是那些听到王承恩一伙商议的人。 “什么人?”一向机警的朱雀拔剑就拦了过去。朱青也迅速冲上去点了两人的穴,那两人便停了下来,朱青下了两人的刀。 “是御前带刀侍卫。”朱青对朱雀道。 “快说,大半夜的你俩不在宫中保护皇上,鬼鬼祟祟地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朱雀厉声问道,颇有当年京城第一女捕头的气势。 “两位大人饶命,我们正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监视王承恩的。” “没错,我们刚才听到王承恩和鬼火等人想在明日早朝谋反。” 两名御前带刀侍卫连忙解释。 “你们说的可是实话?”朱雀质问道。 “千真万确!” “怎么办?要不要禀告皇上现在就将他们拿下,以防明日之忧?”朱雀对问朱青。 朱青想了想,扬手制止朱雀,摇摇头道,“不,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厂卫还在王承恩和鬼火手中,现在动手,他们不想反都被我们逼反了。你们只需跟皇上说声,明天早朝警卫有所变动,让皇上不必惊慌,也无须过问。就说青龙只有安排!” 朱青说着,示意朱雀把剑收起来,朱青把刀还给两名带刀侍卫后,两人朱青和朱雀抱拳应道,“末将明白!” 朱青手一挥,两人便没入夜色中。 “你有何打算?”两名侍卫离开后,朱雀问道。 “我想我应该去拜访一下铁面了。”朱青嘴角一笑,转身走出小巷。 “哎?”朱雀看到朱青没说清楚就离开,朝朱青的背影嘟了嘟嘴,也转身离开。 朱青来到铁面府,轻轻敲开了铁面的门,开门的小厮一看到是朱青,心中吓了一跳,随手便想关上门,不料被朱青伸手一挡。 “你……你想干什么?”小厮惊吓道。 “我想见见你家大人。”朱青微微笑道。 “我家大人不在。”小厮一害怕,就透露了铁面的行踪。 “哼,他刚才是不再,现在想必也刚躺下吧?”朱青知道铁面刚从厂公府那边回来。 “你既然知道我家大人睡觉,为何还这般不懂礼数?不能明儿再来拜访?”小厮说起朱青。 “此事事关重大,等不得。”朱青说着,便要硬闯。 “来人啊!青龙闯进来了!”那小厮岂能拦得住朱青?边后退便惊叫着。 这叫声很快惊动还没睡熟的铁面。铁面一听到青龙二字,一怒之下捶了一下床板蹬了起来,披上衣服,提起床头的枪就冲了出去。 “深更半夜,何人在此撒野?”铁面冲出来,明知故问。 “铁将军,天色快亮了,该起床了。”朱青朗声道。 “哼,原来是青龙。你擅闯铁面府,有何指教?”铁面冷笑,一杆玄铁枪怒指朱青。 朱青不为所动,徒手别开铁面府侍卫的大刀长矛,径直走到铁面面前,“有要事想单独请教一下铁将军。” 铁面一看朱青,并没有感到杀气,再仔细一打量,朱青并没有带大明十四势,心中便松了口气。随即对左右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这边请!”铁面冷冷道,将朱青引向庭院的一处亭子,也不叫下人看茶。 朱青笑着跟了过去。 “有什么事儿?在这儿说吧。”铁面不怀好气道,随口倒了一杯茶喝起来,冷的。 “那谁!茶怎么冷了?”铁面真是鸡蛋里挑石头,大半夜的,凉亭里的茶能热? 怒喝之下,一名小厮赶紧跑过来将茶壶拿走换热茶。 小厮离开后,朱青什么都没说,当即拿出朱雀刚给他的腰牌,铁面一看,大吃一惊! 待小厮端着热茶过来的时候,铁面淡淡地吩咐一声,“给青龙大人看茶。” 朱青微微一笑,两人就这样聊到天边微亮。 第七百九十一章 早朝 大明的早朝如时进行。上朝时间,文武百官纷纷进殿,道路两旁站着两排御林军,气势庄严。大殿门前,铁面手持玄铁枪镇守大门,宣告今天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其实自昨晚崇祯行动之后,这消息也就陆陆续续不胫而走,在这样的时期,那位大臣没有自己的耳目呢? 但多数人得知今天皇帝针对的不是自己,也就幸灾乐祸,倒也没表现得多异于平常。只是御林军列阵,多半是要有事情的,所以大臣们路过铁面面前的时候都对他点头微笑,谁也保不准今天铁面会不会收拾自己。而对于那些大臣的哈腰奉承,铁面始终都板着脸,让人丝毫猜不透。直到内阁首辅周延儒和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鬼火入场,路过铁面的面前时,三人才心照不宣地笑了笑,也仅此而已,三人并无言语。最后进殿的是柳清风和朱青,其实他们和铁面一样,只是来当保安的,只不过柳清风和朱青主要保皇上,而铁面的职责就是守众臣。 大殿之内,文武百官照位站好,最后进来的柳清风和朱青站在右侧末端,在他们前面隔着五人便是鬼火,一个锦衣卫都能进入大殿,且站位还如此靠前,不得不说鬼火原来的势力有多大。而大殿左侧,正是以周延儒为首的一列文官,他们似乎比武将更没精打采,因为说到底,皇帝深究下来,周延儒和王承恩这边脱不了干系,而且还非常大! 但是,周延儒似乎并不担心,因为他看到龙椅旁的王承恩显得异常淡定。 “皇上驾到!”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崇祯身着龙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虽然一眼就看出昨晚没有睡好,但是崇祯强打着精神还是让文武百官忌惮几分。于是众臣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谢万岁!” “王公公,开始吧。”崇祯开门见山,对身边一位宠臣招了招手,一道圣旨被送到王承恩的手中。 王承恩接过圣旨,顿了顿,打开,他非常明白,这是一道针对自己的圣旨。崇祯让自己来念,就是为了宣告自己臣服,皇帝将权力收回他手中了,谁要敢造次,就是这样的下场。好一计下马威。可是崇祯万万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阴暗的性格,让王承恩决定忍无可忍了。 “皇上?这……让微臣来念,合适吗?”崇祯强颜笑着问崇祯。 不料崇祯此时信心暴涨,捋捋小胡须优哉游哉地点点头,笑道,“合适,公公照念便是。也算是让公公重新熟悉熟悉了。”最后面那句无疑激怒了王承恩,虽然他知道以后自己就是干这事儿了,但是崇祯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说出来,还是让王承恩一时难以接受。 他紧咬着腮帮子,对崇祯苦笑道,“遵旨。”随后,王承恩对周延儒使了一个眼色,周延儒点点头,王承恩又在武将中找到鬼火,鬼火也对他点点头。于是,王承恩心中冷笑,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王承恩的这些举动,似乎只有朱青一眼发现,他回头看看殿外,铁面面无表情,他有些担心了,虽然门外除了铁面,所有的御林军都是柳清风的部下,但是,如果王承恩、鬼火、铁面三人同时动手,崇祯无疑危险大增。 就在王承恩若无其事地宣旨的时候,台下的文武百官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有的担心,有的幸灾乐祸。朱青趁乱扯了一下柳清风的一角。 “怎么啦?”因为柳清风站在里边,并没有发现王承恩和鬼火等人的暗中交流。 “皇上大意了,王承恩随时可能动手。”朱青轻声道。 这时,柳清风才仔细打量王承恩,他虽然看着像认真宣旨,但是眼神却飘忽不定。而这一切,坐在龙椅上的崇祯全然不知,但是崇祯也不笨,他边听旨,便在文武百官中寻找朱青的身影,似乎只有看到青龙,他才能安心。 “钦此!” 王承恩终于把圣旨念完了。 崇祯一听,点点头笑道,“好!大明内忧外患,公公能顾全大局,实为难得,望文武百官引以为范。” “皇上圣明,公公贤明。”众臣一听,纷纷附和。 “好,既然众卿赞赏,下面就宣青龙进殿接旨受封。”崇祯笑道。 他以为一场权力的交接很快就会圆满结束了,不曾想首辅大人周延儒装作无知地突然插了一句,“皇上,臣有事要奏。” 周延儒一开口,众臣都往他这边看过来。 “他想干嘛?”柳清风看着周延儒问朱青。 “无非是想搞鬼,制造些事端罢了。”朱青冷笑一声,他倒不担心周延儒。 果然,在崇祯淡淡一句“准奏”之后,周延儒走出班列。 “启奏陛下,既然王公公奉旨退位让贤,这理应先让杀风大人进殿受封,怎么倒先封起青龙呢?”周延儒此话一出,文武百官便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赞同周延儒的说法,说应当尊卑有序;也有人说周延儒穿牛角尖,明知道杀风远在千里之外的开封,如何能这时进殿受封? 嘈杂声持续了一会儿,看得周延儒和王承恩、鬼火等人心花怒放。 崇祯却不高兴了,但是按照礼数来说,周延儒说得没错,加上他又是百官之首,崇祯也不好问他个顶撞之罪,只是冷冷问道,“首辅大人说得没错,但大家都知道,杀风大人此时远在开封,朕已派人前去宣旨,相信杀风大人很快回京受封。难不成首辅大人想听王公公再把这圣旨念一遍?文武百官还有谁想再听一遍的,朕满足你们!” 崇祯这句看似随口说来,却带着大量信息,果然文武百官顿时鸦雀无声,周延儒也只好退回班列中,“臣愚钝。” 王承恩早就知道周延儒不是崇祯的对手,败下阵来也实属正常,随即心中冷笑道,“鬼火将军,还不快去将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令牌拿来与青龙将军交接?!” 王承恩说着,狠狠瞪了鬼火一眼,鬼火抱拳应道,“是!”冷笑一声,转身走出武将班列,出了大殿。 鬼火离开期间,崇祯加了朱青一声,“青龙何在?” “末将在此!”朱青抱拳出了班列。 看到朱青现身,崇祯点点头问道,“朕封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你可愿意?” “谨遵圣谕。” “好!等鬼火将军将令牌拿来,你俩比划比划,若是胜了这令牌便归你,若是败了,这锦衣卫都指挥使还由鬼火将军来做!成败各凭本事,免得有人说朕偏袒于你,在背后嚼舌根。”崇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朱青说道,以示公正。 “遵旨!” 朱青也没有多说,他知道崇祯说这些不过是表面话罢了。他今天的任务不是要当什么都指挥使,而是保证崇祯的安全。 第七百九十二章 殿外比武 鬼火很快拿回令牌,在进殿之前,他看了铁面一眼,微微点头,铁面依然没有反应,因为此时朱青正注意着他们。 鬼火拿着令牌走进大殿,拜见崇祯,“启禀皇上,令牌已经拿来。” “好。鬼火将军,你担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多年,培养了许多优秀的锦衣卫,如今朕若夺你兵权,你断然不服。” “臣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王有令,臣莫敢不从。”鬼火信誓旦旦。 崇祯摆摆手,“不不不,朕不强人所难,如今情况特殊,朕下决心整合力量,能者居之。朕就给你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谁赢谁就拿这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令牌,统领我大明锦衣。” “谢谢皇上!”鬼火和朱青同时应道。 “好,那就开始吧!点到为止!”崇祯说道。 “皇上?”王承恩突然插了一句。 “公公有何话说?” “大殿乃朝堂议事之重地,在此舞拳弄棒恐伤大雅,不如移驾殿外,看两位将军一比高下,也好让他二人尽显拳脚本色,皇上以为如何?”王承恩建议道,此话一出,均得到全体文武百官的赞同,要在这大殿上打起来,还真不好。 崇祯想了想,微笑着点点头,“还是公公想得周到,就依公公所言,移驾殿外!” “遵旨!”王承恩听后甚是高兴,随即吆喝一声,来人哪,摆驾殿外,比武开始。” 这下可让朱青担心了,若是再殿内,即便王承恩有何意图,殿内的御前带刀侍卫还都是朱青的人,只要一关门,还是有得一拼。但此时移到殿外,铁面就在外面,而且殿外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铁面是真降还是假降?那两排御林军听命于谁?还有没有其他伏兵?这些都暂时不得而知。 但是,既然皇上已经同意,那朱青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出门前,他在柳清风耳语几句。便来到殿外与鬼火比试。 “比武开始!”随着王承恩一声令下,朱青和鬼火两人彼此靠近对方。 “哼,没想到咱还有今天。”鬼火冷笑一声。 “我不想跟你争什么都指挥使,只要你们不伤害皇上,我可以把令牌让给你。”朱青应道。 两人的对话非常笑声,旁人无法得知。 “让?你就这么肯定你能赢得聊了我?别忘了我可是你上司。”鬼火笑道。 “那是因为那时锦衣卫里还没有我!”朱青的热血开始燃烧。 “从今天开始有我没你!”鬼火看似很有自信。 “今天我不能死。”朱青摇摇手指,冷笑道。 “废什么话,动手吧!”鬼火说着,一抓挥了过来。 朱青没有格挡,只是身子一侧,躲过了鬼火的第一次进攻。 鬼火见第一次扑空,紧接着扫了一腿,只见朱青一个凌空后空翻,鬼火又一扫而空。鬼火开始有些急躁,双拳并出,连环手先朱青抡去,朱青双手叉腰,左闪右臂,脚步灵活后退,就是不接鬼火的招。直到鬼火放出最后一击猛拳,朱青才抽出右手将鬼火的拳抓住。 “你为何不还手?!”鬼火见不论自己怎么攻,朱青都连连退让,心中又急又躁,怒喝一声。 “谁说我不还手?看在你我共事一场,你又是我前辈的份上,我已让你三招。现在该轮到你见识见识青龙的怒气了!”朱青说着,用力扭动手腕,只见鬼火的脖子突然扭曲,要关紧要,一股疼痛从筋骨涌向喉头,“啊!”一声惨叫爆发出来。 然而作为曾经嚣张跋扈的锦衣卫首领,鬼火也不止这点能耐,只见他身子一转,将手顺着朱青扭转方向划下来,很快缓解了疼痛感,随即他顺手攻击朱青的下盘,不料被朱青察觉。只见朱青弓起右脚,将鬼火的进攻左右格挡,最后趁着鬼火应接不暇之时,用力一弹,“嘭”的一声踢在鬼火的胸口,将鬼火踢出三米开外。 文武百官里之前多受鬼火仗势欺压,这回知道皇上决定重整锦衣卫,又有朱青这样的能人肯站出来挑大梁,往日里那些忍气吞声这会儿终于爆发出来。 “好!青龙好样的!”围观的人除了王承恩和周延儒之流党,其他人纷纷为朱青的出手叫好。 “公公,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吧?”崇祯看到鬼火倒地,不轻易地问王承恩一句,他这是故意向王承恩宣示。 不料王承恩却微笑应道,“不急,皇上且看。”说着,看了鬼火一眼。鬼火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那动作之妙,直叫周延儒的朋党大声叫好。 鬼火很明白,现在还没到时期,他还得打!因为朱青还没废多少力气,他还有心思注意周围动静。这对他们动手是非常不利的。 这样想着,鬼火顺手从身边一名御林军手里抽走一把刀。众臣一看鬼火动刀,开始有些担心了,纷纷后退。就连崇祯也提防起来,“柳大人,要不要给青龙一把刀?”崇祯对身边的柳清风说,此时柳清风只有一个任务,保护崇祯,这也是朱青上场前特别交代的,不论朱青遇上什么困难,都不能前去帮助,以防敌人暗中对皇上下手! “皇上放心。青龙自有办法!”柳清风果然不为所动,腰间别着一把快到,手随时都握着刀把。 崇祯点点头,继续观看比赛。 就在鬼火拿着刀攻击徒手的朱青时,王承恩和周延儒对视一眼,随即周延儒点点,对身边一名侍卫耳语几句,那侍卫便向铁面走了过去。 那侍卫来到铁面身后又是一番耳语,铁面看了王承恩一眼,王承恩不经意地点了点头,已经传递了信号。 过了一会儿,只见鬼火越攻越猛,他最拿手的兵器便是刀了,这会儿已经把朱青往铁面这边逼了过来。 朱青此番上朝,并未携带大明十四势,怎么说,鬼火也算是高手一枚,如今又让他拿到一把刀,便是对徒手的朱青步步紧逼。朱青在攻防之间,不慎被划了一刀! 这刀正中朱青右肩!瞬间将朱青的衣服划破,露出一大块口子。 “原来你是十字军的人!”鬼火突然喊道。 一听到十字军,崇祯便站立起来,大喝一声,“怎么回事?”崇祯对十字军心有芥蒂,当年就是他下令将朱青一家满门抄斩的,而朱家的护卫军便是赫赫有名的十字军,每人都在肩膀上刻上十字刺青,据说后来那些有幸免于屠杀的十字军都上山落草为寇了,李自成便是其中之一! “皇上!朱青便是朱家大公子!原来他没有死!他身上有十字刺青”鬼火得意地说道。 朱青知道如果崇祯相信,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非但自己姓名难保,还要连累许多人,而崇祯将面临最大的危险。 “一派胡言!哪来的十字刺青!”朱青说着,一把将自己的衣袖撕开一道口子。 “那是什么?”鬼火指着他胳膊上的两道交错近似十字的刀疤问道。 “不过是些刀疤罢了。朱青大小仗征战不下白场,身上有些刀疤何足为奇?”朱青说着,一把将上衣撕开,一道道的刀疤尽览无余,无声地述说着过去的悲壮。 “这一道打大锦州的时候被多尔衮划的,这一道,在守宁远的时候被三名敌军摁在利刃上的,这一道是打潼关的时候骑马混战摔伤的,这一道是打倭寇留下的,而你们说的肩膀上这一道……”朱青顿了顿。 “哼,说不出来了吧?就是你故意毁掉十字刺青留下的,我说得没错吧?”鬼火幸灾乐祸道。 朱青摇摇头,他盯着崇祯看,他从崇祯脸上看到了不忍,也看到了怀疑。朱青深深呼了一口气,“这两道,就是当年在潼关羊道救皇上时,被敌人用飞镖打下的……皇上,你要是认为我是十字军,是朱家后人,现在就可以把我抓起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朱青绝不反抗一下。”朱青说着,定定地站在那里,伸出双手。 “好,我就成全你。”鬼火说着,对御林军吆喝一声,“把他给我拿下!” “住手!朕在此,看谁敢撒野?!都给朕退下!”崇祯怒喝一声。 “青龙身上的刀疤全都能说出所以然来,你们说他是十字军,可还有其他凭证,如若没有!就凭两道小刀疤就污蔑我大明的英雄,休怪朕不讲情面!”崇祯怒了,他怒这些突如其来的变故,害怕这会让他失去他最信任的将军。 “我!”突然,铁面站了出来!“我可以证明!” 第七百九十三章 玄武门事变 铁面的回答,让朱青始料未及。他觉得铁面挺多就是帮鬼火闹事,没想到一向打打杀杀的铁面也玩起这种攻心战。 看到铁面站出来,鬼火等人都会意一笑。 铁面走出人群,冷冷说道,“自从朱青加入锦衣卫,我就暗中对他进行了调查。结果令人吃惊。” “是什么?快说!”崇祯迫不及待。 “皇上让你说,你就说吧。”王承恩在身边添油加醋。 “其实,朱青并不是什么十字军!”铁面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崇祯、朱青和柳清风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王承恩和鬼火等人却早已有千万只草泥马从心中奔腾而过。本来想铁面上来能添油加醋,好有充分的理由将朱青拿下,不曾想铁面上来就是一个釜底抽薪,这让王承恩和鬼火始料未及,但是在崇祯和众臣面前,他们也不能当场教训铁面,否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 “你说朱青不是十字军,可有何证据?”周延儒恨恨道。 “我们奉命查了朱青的老家,他并不是米脂人,而是苏州人,苏州街市妇孺皆知。朱家一案发生时,朱青还没有那刺青。这是后来朱青为了躲避土匪才找人刺上去的,那个人至今还留存着一本账本,朱青用的是半只烧鹅换来的刺青。而众所周知,朱家的十字刺青是一踏进朱家大门的仆人和一出生的朱家婴儿就被烙上的。其实这些都不是最有力的证据。”铁面微微笑道。 “那你啰里啰嗦地废话半天就是为了让我们知道朱家的刺青来历的吗?”王承恩沉沉问道。 铁面摇摇头,“不,我只想想告诉大家,一个普通人是不会费那么多周折去弄这些,也不懂弄这些。” “那他到底是谁?”鬼火追问。 “七罗刹之老幺七星。conad1();”此话一出,这回全场错愕了。就连朱青也愣住了。这铁面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朱青不得而知,但是,朱青知道,铁面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了,因为如果他那样做,他刚才就可以做,何必绕那么多弯? 但是此时,至少有两人是着急的,一个是崇祯,一个是鬼火。因为他们对七罗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铁家灭门案,便是出自七罗刹之手,为首的便是鬼火,老幺确实叫七星,但是决不是什么朱青,除非老幺易容! 因为铁家案和许多灭门一样都是冤案,只是人数之多,状况之惨烈而被崇祯抹杀,所以才有灭门之后,鬼火诛杀七罗刹的事情发生,因为崇祯不想让这件事被外人知道。 “一派胡言!哪里有什么七罗刹?!”鬼火因恐惧而愤怒,这一回他到没有被崇祯制止,因为崇祯也想扼杀这件事,而鬼火正在这样做。 “我与铁家非亲非故,或许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听说铁将军人还不错,不曾想遭魏阉贼陷害,幸得皇上发现其实,正要降旨大赦之时,你们七罗刹嗜血难改,硬是抗旨不尊,将铁家200多口人残忍杀害,老幼妇孺皆不能幸免!我想问,你们的心都被狗吃了吗?!”铁面说道痛处,情不能自已,已经泪眼迷蒙。 朱青看着他指着自己骂,已经知道事情的大概了,虽不忍再伤害与他,却还是冷笑一声,“杀都杀了,你奈我何?!”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指责朱青狼子野心,道貌岸然。要将他抓起来千刀万剐。 只有崇祯和鬼火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但是,这个人为何会承认自己是老幺呢?!除非,朱青易容了! “我铁面今天就会铁家讨个公道!”铁面说着,提着玄铁枪就朝朱青刺去。 从枪的力度和角度,朱青很快判断,铁面并不是来真的!但为以防万一,他还是赶紧侧身迎接,就在玄铁枪·刺向自己的刹那,身子一缩,铁枪从朱青的左肋穿过,穿透衣服,从后背刺出。conad2(); 所有人都以为朱青已经中枪!惊呼一声,就连柳清风也瞪直了眼睛大叫一声,“青龙!” 王承恩见状,对鬼火使了一个眼色,鬼火又从身边的御林军那里抽了一把刀,手持双刀朝朱青和铁面冲过去。 鬼火边冲边喊,“义父来帮你!”说着,两刀同时刺了上去。 就在这时,朱青突然用胳膊夹着玄铁枪,用力一转,大喝一声,“退后!” 说着,硬是将铁面连人带枪往后拽,而他自己也随身转了过来。背对鬼火! 朱青从铁面的眼中看到鬼火疯狂的影子,而铁面眼中的那团火此时已经将这个影子包围,他对铁面微微一笑,随即松开胳膊。 铁面一手托枪,一手抡掌,用力往前一推,就在鬼火的双刀将要刺到朱青的时候,玄铁枪从朱青的腋下窜过,如毒蛇一般刺进鬼火的身体。 “啊!”鬼火惨叫一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这一切变化得如此迅速,在场的人除了朱青和铁面,谁都没反应过来,谁都料想不到! 鬼火就这样站在朱青的身后,隔着朱青与铁面对望,那个他最得力的义子,终究还是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而铁面面对这个将自己抚养成人的灭门仇人,也无话可说。 “青龙小心!”突然,柳清风叫了一声,鬼火从将手摸进自己的腰间,拿出什么东西。 朱青没有回应,他已经感觉不到身后这个人有任何杀气,只是一股对权力的贪婪**弥漫开来。conad3(); 鬼火拿出一只短笛,吹了一声。朝王承恩看了一眼,有气无力地喊着,“义父,救我……” 王承恩非常清楚这一声短笛的意思,这是他们的暗号,鬼火在召唤救兵!这便是他们谋反的号角。 听到这笛声,人群开始骚乱起来,显然这些人里面,有人参加王承恩和鬼火的谋反。特别是那两排御林军,表面上是柳清风的兵,实际山听命于鬼火和铁面,因为他们刚刚换帅不久。 “保护皇上!”朱青这时才感觉到真正的危险刚刚开始。两排御林军不下百人,加上混在众臣中的反叛着,在这空旷的大殿之外,崇祯几乎没有多少防卫措施。而最可怕的敌人王承恩,就在崇祯身边站着。 就在朱青将衣服从玄铁枪中撕开的时候,宫门外突然传来紧密而急促声音,是马蹄,是脚步,是军人! “你刚才去哪令牌只是个幌子,其实你是去调动叛军?!”朱青怒问鬼火。 鬼火哈哈大笑,“你们知道得太晚了!哈哈哈……”说着,鬼火趁铁面不注意,忍痛将铁面踢了一脚,挣脱了玄铁枪,踉跄朝王承恩爬过去。 御林军见鬼火还活着,而且笛声已经响,开始步步向崇祯逼近! 朱青一看大事不妙,随即跳到两排御林军中间大喝一声,“不想做叛徒,现在撤还来得及!” 御林军有恐于朱青的武功,暂时不敢靠近! “还当我是兄弟的,都给我退下!”铁面提着枪也跃到朱青身边,两人背对背准备迎敌,将崇祯保护在大殿门口。 这些御林军中,有不少对铁面敬仰三分,于是退出了包围圈。 但仍然有一半的人惟鬼火之命命是从,他们想着鬼火和王承恩一起享受荣华富贵。 不料这时,玄武门缓缓打开,一队人马涌了进来,为首的却是杀风、黑煞和朱雀等人! 看到是自己人,朱青惊喜道,“怎么是你们?!” “前夜收到皇上百里加急信,我们便连夜赶路回京,不想今早才到达京城,却碰上了城外有一伙伏兵,我让黑煞找到朱雀,抓了一人,一问之下才发现是鬼火企图谋反。不过现在都被我们控制了。就在城外,等候皇上发落!”杀风解释道。 “杀风贤弟!你可算来了!”崇祯看到又有高手前来相助,激动不已,朝杀风叫了一声。 “杀风给皇上谢罪了,杀风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治罪!”杀风双腿行动不便,只好对崇祯作揖道。 “你们这可是救驾有功啊!何罪之有?!”崇祯应道。 看到事情败露,朱青的帮手也越来越多,王承恩知道自己今天是扳不倒崇祯了,为了保全自己,他一把将鬼火踢开,“去你的,洒家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乱臣逆子?竟然敢谋反!来人啊!把他给我绑了!” “慢!”铁面说道,走了上去。从腰里掏出一块腰牌,丢给鬼火,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崇祯一看便知那是七罗刹的令牌,不用说,这块便是鬼火的。 看到这令牌,即便是鬼火不谋反,崇祯又岂能放过鬼火? 于是,崇祯怒喝王承恩,“公公,这等乱臣贼子,难道还要劳烦朕自己动手吗?”崇祯在逼王承恩杀鬼火! “公公,不!皇上,饶命啊皇上!”鬼火开始求饶。 “饶你?!”王承恩说着,便一爪朝鬼火抓了下去。 鬼火见状,破口大骂,“暴君!奸人!你们落井下石!你们……”还没等鬼火骂完,王承恩的爪已经拍上鬼火的脑袋,鬼火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见到王承恩选择自保,大势已去,刚才那些顽固的御林军此时都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青龙!把他们统统抓起来,大刑伺候!”崇祯厉声令道。 “末将遵命!”朱青应道,随即对铁面示意一下,铁面手一招,让刚才那些归顺的御林军将反叛的御林军拿下,押往锦衣卫大牢! 朱青以锄奸护主的行动走上锦衣卫都指挥使之位。 printchaptererror(); 第七百九十四章 十里送别 朱青凭借自己的本事镇压了鬼火的叛乱,平息了玄武门事变,粉碎了王承恩为首的阉党死灰复燃的阴谋,更重要的是,朱青降服了异己铁面,为自己执掌锦衣卫树立威望。 鬼火解决了,王承恩为了保全自己痛杀义子,周延儒支流总算还没有露出马脚,剩下的就只有铁面了。铁面虽然与朱青声东击西让鬼火阴谋暴露,甚至参与诛杀鬼火,但是,铁面对七罗刹与铁家灭门案的了解无疑为他埋下杀身隐患,因为铁家灭门案的始作俑者便是大明最高统治者,崇祯,也是七罗刹的缔造者。 铁面在玄武门的表现,让崇祯有理由相信,铁面并不单单是一个姓铁的男人,而是铁家灭门案的幸存者,铁将军之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灭门之恨不可原谅。崇祯非常明白,铁面迟早会成为自己身边一大隐患,虽然,他今天把铁家灭门的全部责任推到鬼火身上,虽然他没有对崇祯有半句怨言,但崇祯认为,这恰恰铁面最可怕的地方,埋葬着危险,不知道何时爆发。 “一定要走?”锦衣卫大牢,铁面审完今天在玄武门抓捕大犯人出来,朱青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铁面不苟言笑,如果不是朱青替他找出灭门仇人,他或许永远都不会能这样平静地和朱青站在一起。 “想去哪里?” “天地之大,应该还有我容身之处。”铁面苦笑,其实他心里知道,这句话有些勉强。天地之大,有时候就容不得一些人。 “你想离开锦衣卫?”朱青猜出铁面的想法。 “你觉得我还能留在锦衣卫?”铁面反问。 这句话让朱青一时难以回答,即便是锦衣卫最高首领,他也不能保证铁面能在锦衣卫继续安全地待下去,这也是他不想担任所谓的都指挥使的一个重要原因,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左右的整个局势。 过了一会儿,朱青叹了一气,从大明十四势里抽出一把刀,递给铁面,“一天是锦衣卫,一生都是锦衣卫,何况你手底下还有一个强大势力,铁面门。想离开锦衣卫,只会有两个结果,拿着这把奉天成仁,自行了断,或者,我放你走,然后面临全国锦衣卫的一级追杀,过着逃亡生活。” “没有第三条路?”铁面看着朱青手中的奉天成仁,冷冷笑道,他自然知道这把刀意义所在。 朱青摇摇头,“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没有。” “那你就发号锦衣卫一级追杀令吧。”铁面将奉天成仁别向一边,径直走出牢门,这就是铁面,完美传承了铁家的铁血血统,刚直不阿。这正是他震慑敌人的地方,也是朱青最为欣赏他的地方。 “喂?”铁面撞着朱青的肩膀没走几步,朱青微微一笑,摇摇头转身,朝铁面叫了一声。 铁面停住脚步,头也不回地冷笑道,“怎么?后悔放我走?” “我有个办法,如果你不接受,仍然是死路。”朱青应道。 “反正早晚都会死,说说无妨。”铁面其实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但是他找不到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帮我,去打鞑子!”朱青淡淡说道。 铁面一听,转身,顿了顿,微微一笑,“听起来似乎还不错。可是,我怎么去?他们不会放我走。” “你只需回答我,去还是不去?”朱青心有把握问道。 “我好想没有理由拒绝,我们铁家世代忠烈,都是鞑子给的机会。”铁面傲气不减。 “好。明早在城郊十里坡等我,我送你啊。”朱青微微笑道。 “明日卯时三刻,我在十里坡等你,一炷香的时间,你还不出现,我就等一级追杀令了。”铁面说着,哈哈大笑走出牢门,走回铁面府。 朱青看着铁面的背影,深深呼了一口气,点点头。 晚上,朱青独自一人去见崇祯。不出他所料,崇祯已经听说铁面要离开的消息,一场杀人灭口的计划正在酝酿。 “铁面不能杀。”朱青进门便说道。 “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崇祯有些不快。 朱青点点头,“令牌就是我给铁面的,铁家的事也是我跟他说的。” “你信不信就凭你说的这些,朕现在就能将你处死?”崇祯狠狠地瞪着朱青。 朱青面不改色点点头,“末将相信。只是皇上不会这么做。皇上知道青龙对很多事都了如指掌的,铁家的事自然早已掌握,但是皇上还是要让青龙接手锦衣卫。” 崇祯以为自己能看穿一切,没想到朱青更能沉得住,他强忍着怒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说吧,你想如何处置铁面?” “末将记得皇上曾说过,铁面是把双刃剑,用得好是块克敌利剑,糟蹋了就可惜了。”朱青应道。 “你想如何用?”崇祯追问,其实,他个人非常认同铁面的能力。 朱青点点头,“令牌就是我给铁面的,铁家的事也是我跟他说的。” “你信不信就凭你说的这些,朕现在就能将你处死?”崇祯狠狠地瞪着朱青。 朱青面不改色点点头,“末将相信。只是皇上不会这么做。皇上知道青龙对很多事都了如指掌的,铁家的事自然早已掌握,但是皇上还是要让青龙接手锦衣卫。” 崇祯以为自己能看穿一切,没想到朱青更能沉得住,他强忍着怒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说吧,你想如何处置铁面?” “末将记得皇上曾说过,铁面是把双刃剑,用得好是块克敌利剑,糟蹋了就可惜了。”朱青应道。 “你想如何用?”崇祯追问,其实,他个人非常认同铁面的能力。 崇祯以为自己能看穿一切,没想到朱青更能沉得住,他强忍着怒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说吧,你想如何处置铁面?” “末将记得皇上曾说过,铁面是把双刃剑,用得好是块克敌利剑,糟蹋了就可惜了。”朱青应道。 “你想如何用?”崇祯追问,其实,他个人非常认同铁面的能力。 崇祯以为自己能看穿一切,没想到朱青更能沉得住,他强忍着怒气,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呼出,“说吧,你想如何处置铁面?” “末将记得皇上曾说过,铁面是把双刃剑,用得好是块克敌利剑,糟蹋了就可惜了。”朱青应道。 “你想如何用?”崇祯追问,其实,他个人非常认同铁面的能力。 第七百九十五章 力争变革 送走了铁面,锦衣卫的新格局逐渐形成。厂公由自己的师傅杀风坐镇,御前侍卫和御林军由柳清风统领,朱雀掌管后宫安全。京城的安全,朱青暂时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他也该是时候返回开封了,杀风和黑煞等人回京任职,这让开封的守备力量大为削弱,李玉凤又失踪多日,如果李自成得知开封城防情况,开封便危在旦夕。 但是,临走之前,朱青决定再一次面圣。 都说在其位,谋其政。之前朱青不是锦衣卫的首领,很多事不便过问,现在既然坐上这个位子,朱青就想干出点声色来。 在面圣之前,朱青召集了杀风、柳清风、朱雀等人想跟皇上进谏。 他们都是不慕名利,一心办事的自己人,朱青希望以多方力量向崇祯施压,让崇祯办一件史无前例的事儿。 杀风等人听了朱青的计划后,虽然都是惊讶不已,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而且这种想法他们连想多不敢想。但是几人纷纷表示,如果此事做成,将对挽救大明危机起到非常大的作用。但是,难度太大,非国策所能达成。所以他们决定进谏最高统治者,崇祯皇帝。 “臣等拜见皇上。”朱青一行进攻面圣。 “众爱卿平身。”崇祯看着自己一手缔造的新格局,看来还不错,他微微一笑,“青龙,你不是今日要启程返回开封的吗?怎么突然进宫面圣?所为何事呀?” “启禀皇上,离京之前,臣有要事相商。”朱青应道。 “何事?说来听听。” “臣斗胆问皇上一句,今日之大明,危乎?” 崇祯点点头,“内忧外患,危在旦夕。”崇祯倒也非常坦诚,因为现实就摆在眼前。 “皇上可想过大明何以至今日之危?”朱青继续问道,想来跟皇帝讨论这些问题,朱青之前,难有几人。 “你想说什么?大明深受阉党之乱,积弱良久,内有流民趁机作乱,外有鞑掳虎视眈眈。这是不争的事实。”崇祯应道。 “皇上所言极是,但阉党已除,为何困境难处除,中兴难复?” “沉珂久已,积重难返。”崇祯应道,众人纷纷点头,大明的问题,岂是杀一个魏忠贤就能解决的? “皇上可想除病患,复中兴?”朱青步步引导。 “爱卿以为朕所做的一切皆为儿戏?”崇祯冷笑一声,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我崇祯还想做亡·国·之·君? “臣不敢,臣知皇上一心为国,励精图治。”朱青再拜。 “爱卿有何良策,尽管说来。”话说到这份上,崇祯知道朱青有事要进谏了,不然不会饶了这么大弯子说这些。 “打土豪,分田地!”朱青立定,抱拳进谏,他知道,这是死谏,弄不好,是要杀头的,因为崇祯就是最大的土豪! 此话一出,虽然杀风等人已经早有准备,但是还是不免为朱青捏了一把汗。 果然,崇祯一听,怒拍案台,“放肆!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崇祯心想,你想打老子?!反了你! 柳清风等人一见崇祯龙颜大怒,赶紧跪下为朱青求情,杀风虽坐在轮椅上,也埋头请罪,“皇上息怒,朱青一时失言,请皇上不要放在心上。”说着,朱雀扯了一下朱青的一角,让他赶紧跪下请罪。 不料朱青岿然不动,紧紧盯着崇祯。 崇祯看着朱青,是又怒又无奈,从他认定朱青坐上这个位子时就想到会有今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看看,这是一时失言的样子吗?这分明是蓄谋已久。如果朕没猜错,你们也跟他一样,今天是来当说客的吧?”崇祯指着台下一干人等,气不打一处来。 看到崇祯识破,杀风等人只好默不作声。 “没错,是臣逼他们一起进宫进谏的,如果皇上要责罚,就责罚青龙一人好了。放了他们,青龙任由处置,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朱青直言相谏。 听朱青这么一说,杀风第一个抬头,他本来就不是轻易低头之人,不过碍于君臣之礼,如果皇上连孰是孰非都分不清,他杀风也不会委曲求全,这就是这么多年他一直甘为人下的原因,不图私利,不慕虚荣。 “臣斗胆替朱青说一句。虽然臣刚听到朱青这个想法也是惊讶不已,但是想想,为何流民四起?就是有的官员为富不仁,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官·逼·民·反!皇上可知民间如何评说李自成?”杀风转战全国各地,镇压大小无数暴·动,听过的民怨自然不在少数。 听了杀风的话,崇祯开始冷静下来,他定定地看着台下这些以死相谏的人,从来没有人敢像他们这样,他们要不阿姨奉承,要不直接反了!有谁能这样替自己和帝国考虑? “如何评说?”崇祯轻声问道,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崇祯这一问,大家都沉默了片刻,因为这是一个不好开口言说的答案。因为这里除了崇祯,每个人都听说过那些百姓声音。 过了一会儿,还是朱雀开口了,她是一介女流,说出来似乎有悲悯之情,更像那么回事。 “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不纳粮……”朱雀淡淡道,但是似乎字字饱含民生之苦,百姓之声。 朱雀说完,又是一阵沉默。朱青等人知道,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他们已经无需多言,他们需要让崇祯自己咀嚼这些句子,如果崇祯想不通,他们又何苦为了所谓的大明? “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不纳粮……”崇祯一字一顿地念着这些句子,突然仰天长叹,“好一个不纳粮!没想到朕在百姓心中已经变成一个抢老百姓饭碗的强盗,而不再是他们信任和依靠的王!” 崇祯的这句话,让大殿内弥漫着一种无以言说的悲壮,这是一个不争的现实,但是,让崇祯一人承担这些东西未免太过残忍,他是一国之君,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不过是历史选择了他,赋予另一种使命。 “皇上,这不是您一个人的错,这是大明的错,是时间的错。”朱青再一次开口,“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朱青没有因为崇祯的哀叹而放弃进谏,作为一国之君,崇祯享受着九五之尊的荣誉,自然也要承受着千夫所指的骂名,这些就是他本应去承受的东西。 “为时未晚?那谁能告诉朕,不纳粮,将士们打仗吃什么?”崇祯冷笑道。 “吃粮!”朱青应道,“不过不是吃百姓的粮,百姓已经没有多少粮可吃了,很多地方已经出现饥荒,吃树皮的现象不在少数,甚至有的地方易子而食!” 崇祯听后,大为吃惊,他听说过饥荒,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所以,不能在增加百姓的赋税了。而应该减免赋税,把土地分给他们。让更多人有活路,减少流民暴·动!”朱青继续说道。 “朕总不能把御花园都分给百姓种地吧?”崇祯摇摇头道。 “不用皇上的御花园。只要皇上一句话,打土豪,分田地,把贪官的土地和钱财分给百姓,即可暂时缓解流民暴·动。”朱青言归正传。 “这样一来,流民暴·动是缓解了,可是想必当官的又不乐意了,他们可是有自己的势力,组织暴·动比那些流民不知容易多少。”崇祯倒也很明白局势。 朱青点点头,“没错,所以才要小心为之,国以策之。”想要在封建帝制的大环境实施gc主义谈何容易? “如何小心为之?你且说来。”看来崇祯开始动摇了,因为现在是流民四起,当官的也见风使舵,很多地方官叛乱是迟早的事儿。 “这需内外配合,两手抓。朝廷由皇上和诸位忠臣良将把控,不让奸佞之人兴风作浪,地方由我厂卫处理,先控制地方兵权,再分而处之,对那些不思悔改的贪官污吏,先去其兵权,切断地方势力勾结,再由朝廷派可信之臣取而代之,由厂卫暗中监督,整顿地方军政,减免地方赋税,适当将土地分与百姓,按成效奖励地方官民,流转耕之,形成良性奖励机制,去民怨,赢民心。”朱青一口气说道,想来这个计划在他心中已盘算良久。毕竟是穿过来,朱青知道大明的病根所在,但是想一步解决并不现实,一味镇压暴·动和抵抗外敌也绝非长久之计,大明国力不撑,这是他想能到的最有可能扭转局势的办法。 “军需何在?”崇祯问道。 “且从贪官财务中取之,贪官一除,赋税减免,人心归顺,便可节省不少开支,再以顺民补充军队,对付流民,做得好,可一举两得。”朱青应道。 崇祯听后,点点头,“这需要很大魄力啊,且绝非短时之内可见效。” “所以才需要皇上痛下决心。想想近年大明国库入不敷出,难道只是打仗消耗的吗?很多财务都被贪官私吞了!”朱青应道。 “好!”崇祯狠狠拍了一下案台,与其苟延残喘,坐以待毙,不如痛下决心,大兴改革,或有回环余地,再说自己重整厂卫,不就是为了想要一个新格局吗?于是崇祯怒指朱青,“青龙,朕就依你所言。众爱卿即刻将今日所议之事书以成文,其中问题措施细而列之,三日内朕要见到变革法案!” “臣遵旨!”朱青一众听说崇祯支持改革,兴奋不已。 第七百九十六章 月夜赶稿 争取了崇祯支持改革,朱青却不能留在京城推行自己的主张。他知道此次改革的重点在地方,因为朝廷经过玄武门事变,以王承恩为首的首辅阉党和以周延儒为首的保守派已经得到基本控制,权力基本被崇祯控制,而兵权几乎被朱青的人所制衡,他需要带领他的锦衣卫集团分散到各地执行变法,地方变革才能解燃眉之急,才是重中之重。而掌控变革力度无疑成为决定变革成功的重要原因。锦衣卫,首当其中。 从崇祯那里出来后,立即召集自己的文官起草变革法案。 “三日之内,拿出法案,时间有点紧张啊。”柳清风有些担心。 “你有把握吗?杀风问了朱青一句。 “我认识一位文官,文采斐然,且为人正直,你需要我可以将他引见于你。”朱雀说道,这些人都是在京城征战多年,自有自己的人脉和圈子,而且人以类聚,像朱雀这样的高手,她结识的朋友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但是朱青却微微一笑,摇摇头,“不用了,别说三日,明天我就能拿出法案。”朱青似乎很有信心。 众人一听,你丫的吹牛吧?杀风很严肃地看了朱青一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出了差池,你我性命丢了不要紧,可别毁了大明江山!” “师傅,你可别吓我,你要是把我的腹稿给吓没了,那才毁了大明江山呢。”朱青对杀风笑道,朱青很少赶在杀风面前嬉皮笑脸,因为杀风一话不说,提脚就踹,可是现在他坐着轮椅,踹不了了,朱青又开始犯贱了。 看着杀风怒而不能发的样子,朱雀和柳清风都掩鼻而笑。 “哎,说真,你当真有了腹稿?”杀风再次问道。 这回朱青认真了,点点头,“我今晚回去写出来,回头让文官润色润色,再交由你们审阅,总可以了吧?” 看着朱青不像是吹牛的,众人都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一向打打杀杀的青龙肚子里还有些墨水。 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表情,朱青冷冷一笑,转身而去:难道,老子是历史系穿越过来的也要告诉你们吗?这个就是老子准备的毕业论文好吗!朱青想着,一篇明末变革法案一点点在脑中浮现。 当晚。朱青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编写法案。对于一个自己早就想好的命题,写起来自然文思泉涌,行云流水。但是,相比于读书时地空想,朱青在此时编写法案加入了更多现实问题思考和解决办法。以至于写着写着,朱青都不由感叹,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要不是穿越到这一时代,他永远无法理解这一环境,历史并不一定如史书记载的那样,由正义与非正义几个字就能说得清的。这一夜,他写坏三支毛笔,用掉了三盏烛台和大板块墨,而排在他身边为他点灯磨墨的便是朱雀。这个唯一能进入他房间的客人,一个安静的女人总是更能激发他的灵感。但是,自始至终,朱青都没有认真看过朱雀一眼,除了简单的添茶倒水,拨灯芯,研磨地提醒,朱青和朱雀几乎没有更多交流。 而朱雀,这个说不会再爱朱青的女子,在跳跃的烛光中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有时觉得自己当初说出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太过冲动?因为她觉得没有谁比他更如此的让人着迷。 但是,朱雀就是朱雀,即便心猿意马也绝不会在言行上表现出丝毫,特别是在这样的夜晚。在朱青做这样重要的工作。 “如果能一直这样陪你灯前月下,为你研磨,即便不说一句话,那该有多好……”朱雀静静地看着朱青认真书写的样子,心里默默想到,脸上因烛光的照映而越发妩媚。但是,这一切,朱青都没有看见。 本来漫漫长夜,对两人来说却是如此短暂,一个绝对这个难得独处的时间太短,看一生都不够,一个奋笔疾书,文思泉涌,不知不觉已经鸡鸣。 “哎,好了!”朱青终于放下笔,看着案台上一张又一张的文稿,朱青心中略过一丝满足感,脸上洋溢着释然的微笑。 “啊?这么快就写完了?”朱雀惊讶道。 朱青点点头,笑道,“不瞒你说,这个想法早在我脑海中浮现多时,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罢了,今天既然得到皇上支持,我自然是兴奋不已。” 他这才认真看了朱雀,看到朱雀眼中的血丝,朱青心有歉疚地问了一句,“让你帮我熬夜,累坏了吧?” 不料朱雀来了一句,“我乐意。” 顿时,书房里安静下来,一种沉默的尴尬在蔓延。 呜呜呜……突然一阵鸡打鸣,打破了沉默。 “这,没想到天都快亮了啊。”朱青不自然地笑道。 “是啊,你都写了一夜了。”朱雀也从思量中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应道。 “来,咱们把这些稿子收拾好,都回去眯一会儿吧,明早还要送给他们润色呢。”朱青说着,将几十长文稿收拾起来,朱雀也帮忙收拾笔墨和烛台。 就在朱青将文稿装到竹筒保存放好转身的时候,没注意到身后拿着烛台照着自己的朱雀,身子一转,袖子一扫,将烛台扑灭,整个房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出两人朦胧的轮廓。 两人同时蹲下身子将其烛台,两人如此靠近,安静的房间里能听到彼此的气息。一种原始的魅惑在夜色中蔓延。 朱雀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朱青能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他因紧张而吞了一下口水。 就在朱青将文稿装到竹筒保存放好转身的时候,没注意到身后拿着烛台照着自己的朱雀,身子一转,袖子一扫,将烛台扑灭,整个房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出两人朦胧的轮廓。 两人同时蹲下身子将其烛台,两人如此靠近,安静的房间里能听到彼此的气息。一种原始的魅惑在夜色中蔓延。 朱雀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朱青能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他因紧张而吞了一下口水。 两人同时蹲下身子将其烛台,两人如此靠近,安静的房间里能听到彼此的气息。一种原始的魅惑在夜色中蔓延。 朱雀不由自主地靠了过来,朱青能感觉到自己强烈的心跳。他因紧张而吞了一下口水。 第七百九十七章 一审通过 朱雀离开后,朱青并没有睡下,他连夜叫来自己的文官魏大人帮自己的文稿润色,不料魏大人将文稿一口气看完,眼珠子蹬得直直,摇摇头啧啧称道,“鄙人为官数十载,自认阅文无数,肚子颇有些墨水,可今日看将军文章,有理有力有节,旁征博引,文采斐然,实属罕见,魏某自叹不如,又岂敢班门弄斧?” 朱青一听,你丫的我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帮老子写文章的,现在老子自己写出来,你倒好,只字未改,尽是奉承,小心我说你个渎职之罪,炒你鱿鱼。当然,这只是朱青自己的想法,他却不是这样说的。朱青听了魏大人的话后,倒也谦虚起来,“哪里哪里,魏大人见笑了,朱青不过是写些心中所想,至于遣词造句,还请魏大人多多指点,加以斧正。” “将军,不是魏某推脱,也不是魏某溜须拍马,能写出这般文章法案,放眼满朝百官,也找不出第二人来。何况,将军的观点我们很多都是闻所未闻,您让魏某为难啊。”魏大人倒也实在,朱青的这些观点主张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崇祯年间,怎会有有人知晓呢? “也罢,魏大人若觉得为难,朱青就将这文稿收拾起来,明日大人跟朱青一同去拜见杀风等几位大人,大家再好好斟酌。”朱青心里也明白,让一个封建朝廷文官改一份“打土豪,分田地”的法案,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啊。便也作罢,只好等天亮直接去找杀风和柳清风等人。 翌日,天刚蒙蒙亮,朱青便按照预定时间带着草案前往杀风府衙,柳清风等人也陆续赶到,朱雀来的时候,已恢复往日的冷峻,但是她带了一人同来。 “青龙,给你引荐一位朋友,东方文白,东林学士最得意的门生,上一届文状元,可惜不慕虚荣,只想证明自己,所以没有在宫中任职。今天我带他前来,看能否帮你的忙。”朱雀将身边的朋友介绍给朱青,朱青赶紧迎了上去。 “原来是我们的状元郎东方兄,久仰久仰。朱青今日若得东方兄指点,定是感激不尽,里面请。”朱青笑道,东方文白他是听说过的,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其人。东方文白书生气十足,而且长相俊秀,是那种连女生看了都会嫉妒三分的美男子。但是毕竟是书香门第,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雅儒之风,“青龙将军过奖了。请。”都说文人相轻,东方文白倒也很符合文人孤高的一面,在没有看到朱青的文章之前,他当然不会奉承这位在许多人眼里只会打打杀杀地锦衣卫首领。 待众人落座完毕,朱青示意黑煞给诸位到场人员分发草案。让黑煞陪杀风回京上任,当然也是朱青的意思,因为在杀风行动不便的情况下,只有黑煞才能确保杀风在路上的安全。如今回到京城,在师傅和师兄面前,黑煞倒也表现得很规矩。 黑煞分发完文稿,便定定站在杀风旁边,他是不太识字的,杀风只教他最厉害的武功,并没有教他认字,因为这个,朱雀还跟杀风吵过很多次,朱雀一直指责杀风把黑煞训练成没有人情味的杀人工具,但是杀风一直觉得,认字只会给黑煞带来危险。 “回头让朱雀姐姐教你。”众人都在看稿,朱青在默默等他们看完,不经意看到黑煞认真地站在杀风身边偷看文稿,朱青微微一笑道。自己这个师弟可谓命途多舛,本来是爱新觉罗的龙玄太子,却沦为宫斗政治的牺牲品,被杀风捡养,变成一个杀手,十几岁便名震中原黑白两道,看似风光,实则无奈。 黑煞点点头,看了朱雀一眼,朱雀对他微微一笑。可见他是多么想象普通孩子一样成长啊。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杀风第一个看完草案,看后点点头,“看来魏大人昨晚真是煞费苦心啊。赶了一夜能赶出这样精妙绝伦的法案,不简单不简单。” “不错,就连我这昔日状元也自叹不如啊,早知宫中还有如此高人,我东方文白就是混个小官也要结识一番。”看来东方文白也对这草案的作者惺惺相惜啊。 “虽然我只会打打杀杀,但是看了这法案,我觉得这一次的变法大有希望。”柳清风也不禁赞道。 几位随同大臣也纷纷对此案称道不已。纷纷表达自己的赞誉,完全没有给朱青和魏大人插话的份儿。 最后还是朱雀突然问了一句,“青龙,这……有改过吗?我怎么觉得还是昨晚你写的样子?” 听到这话,众人都愣了一下,朝朱青看了过来,虽然他们都知道朱青早有腹稿,但是能把肚子里的墨水吐成好文章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朱雀他能行? 看着众人诧异的申请,魏大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捋捋胡须哈哈大笑起来,“朱雀大人说得没错,这就是青龙将军昨夜熬了一宿写出来的草案,后来叫鄙人帮把关,鄙人看了几遍,愣是找不出半点瑕疵,这文中主张自不必说,相信在座诸位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却又不得不同意这些观点,就连这文采也鄙人也自愧不如。我魏某为官半生,从不以权势而奉承,但是青龙将军的文章着实让鄙人刮目相看,没想到将军竟是文武全才,还是革新良臣哪。” 众人一听,无不惊愕,这是那个平日里只会打打杀杀的青龙吗?活脱脱一个小诸葛啊。 “青龙将军,方才东方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将军海涵啊。”第一个表示的是东方文白,刚才朱青出门迎接的时候,东方文白自持文才,对朱青不温不火,现在得知此案全出自朱青之手,不得不服。 “东方兄言重了,朱青还指望东方兄能帮忙润色润色,加以斧正呢。”朱青倒是洒脱,拿着二十一世纪的东西忽悠十七世纪的人,这并没什么可高兴的,自己不过多些先见之明罢了。 “若是非让东方献丑,也就文中有些字句稍加改动,毕竟是上呈天子的公·文。”状元就是状元,不但看出问题,关键还敢指出来,这才是难能可贵。果然是朱雀的择友标准,有本事又耿直。 杀风听后点点头,“没错,既然好话大家都说尽了,我也就不再赘述了,你有这样的本事,我和柳大人两位师傅都感到很欣慰,但是法案不是儿戏,有些字句要好好斟酌,别让那些奸佞小人抓住什么把柄才好。” “你师父说得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改革必然触犯那些贪官地主的利益,他们必定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我们要作完全之策。”柳清风补充道。 朱青听后,点点头,他本就没多少兴奋可言,法案能得意落实,改革能出成效才是真正的兴奋,但是,现在,他们就像殉道者一样,步步惊心。 “朱青初涉官场,许多门道尚未知晓,接下来就拜托诸位了。”朱青对在座的人抱拳致意。在这里官场资历他算是最低的,就连十几岁的黑煞也已经跟随杀风入世多年。 众人看到能力出众却不骄不傲的朱青如此诚恳,都纷纷点头称道。 杀风环顾一周在座所有人,说道,“那就劳烦东方先生和魏大人主笔,诸位辅政大臣帮忙推敲,大家一起努力,将最终法案在明日早朝前赶出来,明日我等便拿着成文法案上朝进谏圣上。” “听候大人差遣!”东方文白和魏大人等人纷纷应道,率先响应朱青变法。 “好,大家且拿着草案下去落实,时间不等人,大家辛苦一下。柳大人负责诸位大人的安全。”杀风最后吩咐道。众人便拿着朱青的一审草案退下,着手成章。 东方文白离开之前,走到朱青面前,他看着镇定自若的朱青,微笑着点点头,“将军让东方又看到了希望,东方一定竭尽所能助将军推陈出新。到时你我定要一醉方休。”看来,是文人惺惺相惜啊,这东方文白眼中的那一团火和信手拈来的兰花指着实让朱青吓了一跳。 “拜托东方兄了。”朱青只好苦笑一声,抱拳致谢。 这丫的,不会是gay吧?直到东风文白远去,朱青还看着人家的背影打了个冷颤。 “喂!看什么呢?”朱雀突然从后背拍了一下。 第七百九十八章 临行交代 朱青回头一看,却是朱雀。 “看你的朋友啊。”朱青指着东方文白摇摇头笑道。 “哎,他挺欣赏你的,我跟你说,我可没见过他对哪个那么客气过。还别说,今天可让你出尽风头了,没看出来啊,你肚子里的墨水还不少。”朱雀跟朱青打趣道。 “那是,要不然昨晚房间怎么呼啦啦就黑了?”朱青一看朱雀兴趣来,故意逗她一句。 朱雀一听,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随即白了朱青一眼,猛拍一掌,“讨厌!” “咳。”这时,杀风也推着轮椅从厅堂里出来,故意咳了一声。 朱雀赶紧闪到一边。朱青面对着杀风,“师傅。” “青龙啊,你不是要到天津去一趟吗?新官上任,你也该去去总督烧把火了,不然那帮兔崽子不听话啊。”杀风对朱青道。 朱青点点头,“我这正准备去呢。” “好。你们先下去吧,我有点事儿跟青龙说。”杀风对身边的人说道,还特意看了朱雀一眼。 “是,大人。”朱雀等人心领神会,都退了下去。 众人走后,只剩下朱青和杀风师徒两人,朱青上前将杀风推到庭院上。 “师傅,我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变法的事儿就全靠你了,只要皇上恩准,我立即启动锦衣卫。”朱青边推着轮椅便对杀风说道。 “我相信皇上一定会同意你的法案的。这一点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开封。我来的时候,开封已经开始有情况了,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你此番前去,一定要小心。实在守不住,就不要勉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一定要保住家底。变法因你而起,你可不能出差池。”杀风交代道。 朱青点点头,“师傅放心,朱青自有分寸。” “我还有一事要跟你说。”杀风突然摁住轮椅,停了下来。 “何事?” “师傅知道你早有意中人,宁儿姑娘是个好姑娘,人家为了你背弃家族,随你奔波,你可不能怠慢了人家。但是,师傅还放心不下一个人。”杀风看着朱青道。 “朱雀?”朱青并不傻,杀风想什么,他都能猜出一二。 杀风点点头,“她这个人表面上看冷冷的,有男孩子一样的性格,但是终究是个女人,她需要保护。从前我觉得,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人欺负她半点。但是现在我是一个废人了,不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而且我知道,他心中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师傅希望你以后多照顾她。”杀风向朱青吐露心声,其实他不想拖累朱雀,如果他硬是要求朱雀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朱雀也不会拒绝。但是,杀风并不想要那样的结果。 “爱一个人就是让她自由。”杀风看着自己残废的双腿苦笑,“可是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自由。” 朱青不忍杀风太过伤感,拍拍他的肩膀,“您放心,我一定像对待亲妹妹一样照顾朱雀的。” 突然,从凉亭后面一个人影,却是朱雀,朱青冲到两人面前,冲着朱青哭喊,“我朱雀能照顾自己,不用你们推来推去。”说着,哭着抹着眼泪跑出庭院。留下朱青和杀风两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午后时分,朱青离开京城乘着追风马带上黑煞,师兄弟赶往天津。他需要在离开之前把锦衣卫整理好。 不过两个时辰,两人骑着快马就进入天津厂卫。京城四圣的锦衣卫自不必说,都在大门前夹道欢迎自己的大哥回来,只是铁面门的人,一向与朱青对着干惯了,虽然听说朱青收拾了鬼火,但还是不怎么待见这个昔日宿敌。 傍晚时分,朱青在天津召开锦衣卫大会,全体锦衣卫参加。铁面门虽然来到现场,却不怎么配合,反而故意捣乱。在黑煞宣读任命朱青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圣旨后,铁面门就有人故意喧哗。 “我们铁面门为什么叫铁面门,就是因为铁面大哥罩着我们,我们铁面门从来都只听铁面大哥的,至于别的什么人,休想踏进铁面门半步。”说话的是铁面门二当家的,铁松,跟铁面一样的脾气,可以说是目中无人。 铁松这一起哄,铁面门的人纷纷骚动起来。 其他四个部门早就看不惯铁面门嚣张的气焰,也想趁机干上一架,就在双方短兵相接之际,朱青大喝一声,“住手!” 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门立刻停止了行动,纷纷退回原地,只有铁松带着人还嚣张谩骂。 “你就是铁松?”朱青问道。 “正是大爷!” “看来我当家你很不爽?” “大爷我只等铁大哥回来!”看来铁松还不知道铁面已经离京出关。 “你大哥一时回不来了。他让我管管你们。”朱青说着,掏出铁面给他的铁面门门主令牌。 铁面众兄弟一看,无不震惊,门主令牌除了睡觉,几乎牌不离身,怎么会在青龙手上?莫非…… “青龙,你把我大哥怎么了?”铁松拿刀直指朱青。 “放肆!”黑煞大喝一声,他带着一层面罩,声音又年轻,让人误以为是个小太监。 “滚开!你个小太监!老子要挑了这条恶龙!”铁松怒气冲天,不由分说,提刀就朝朱青冲了过去。 黑煞岂能让铁松靠近朱青,再说就凭铁松刚才骂自己小太监那一句,黑煞分分钟结果他这厮的性命。 就在特松冲过来之时,只见黑煞一拂衣袖,一道刀光就朝铁松劈了出去,随着铁松一阵撕心裂肺地惨叫,手中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随着刀落地的还有他的一只胳膊! 铁面门其他锦衣卫眼看着二当家的右手被朱青身边这个不起眼的少年砍断,被惊吓得纷纷后退。 此时黑煞还不肯罢休,他就从没受过别人这样的言语侮辱,提刀跃过去正想补一刀。不料被朱青喝住,“住手!留他性命!” “哼!”黑煞咬牙切齿,剑停在铁松的喉间,他另一只手一拂面,摘掉了面罩,一张带着黑面具的脸露在众人眼前。 “黑煞!”识货的人惊叫不已。 铁松也认出这个被自己骂的少年,竟然就是名震黑白两道的杀手,黑煞!他惊吓地连连咽口水。身子随着断臂引发的疼痛而颤抖。 “以后说话小心点。”黑煞说着,将剑收了起来,回到朱青身边。 “我没有害你大哥,因为鬼火一事,他被迫出关去打鞑子了。他临走之前特别交代,让你们务必听命与我,见门牌如见门主。但我青龙决不强人所难,不想留下来的,我立刻发放盘缠,让你们回家。以后锦衣卫的事在与你们无半点瓜葛,当然,你们的安危锦衣卫也不再负责!”朱青这番话让铁面门的人几乎没有选择,谁都知道,离开意味着背叛,背叛就会被追杀,而留下来,或许还有活路。何况谁都知道朱青的为人,从前不过是碍于站位问题而兵刃相见罢了。如今朱青一统锦衣卫,没理由再互相残杀! 于是铁松低头沉默了,铁面门众人低头沉默了。 朱青从台上走下来,来到铁松面前,蹲下将铁松扶起来,顺手将铁手的刀捡起来,递给他,“右手没了,可以用左手,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留下来帮我!” 铁松忍着疼痛看了朱青一眼,他能从朱青的眼中看出真诚和魄力。铁松伸手接过朱青递过来的刀。 朱青微微一笑,返回台上,一甩披风,义正言辞道,“兄弟们,如今大明危在旦夕,皇上励精图治,力挽狂澜,朝廷已经决定实施新法,新法不日便下达到各地。而维护新法者,非锦衣卫莫属。我青龙临危受命,就想跟诸位兄弟一起支持皇上变法,救大明于危难。锦衣卫的使命让我们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众兄弟可愿跟我青龙共进退?” “除了铁大哥,我铁松没向谁服过软,今日我铁松在众兄弟面前发誓,誓死追随青龙,拯救大明!”铁松忍痛举刀大喊。 铁面门众人看二当家都表态了,纷纷响应,“追随青龙,拯救大明!” 锦衣卫大会在一片高亢地誓言中落下帷幕。 朱青依旧任命铁松统领铁面门,由黑煞佐之,直到新法颁布,锦衣卫时局稳定再返回。 第七百九十九章 京郊城外 震慑了铁面门,朱青算是名副其实地统领锦衣卫了。但是,他却不能留在天津总部,也不能回京城享安逸。他要去开封。杀风说,开封这次恐怕凶多吉少,朱青不敢怠慢。 开封告急,需要人手,本打算让黑煞跟自己回去的,但是铁面门刚刚被降服,整个锦衣卫局势尚不太稳,所以朱青决定让黑煞留下些时日。黑煞年纪轻轻,但是凡是上点道的人都知道黑煞的厉害,让他暂留总部,朱青放心,一来可以监控这帮野惯了的锦衣卫,二来可以配合京城的变法计划布置道锦衣卫,传达到各个地方。 “除了年纪,你没有那一点在我之下。我希望我离开后,你能控制好局面,凡事都想想再做,别动不就打。实在解决不了的就问师傅。”朱青临走前对黑煞交代道。 黑煞微微一笑,“别忘了,我还是你师兄。” 黑煞这句话让朱青竟无言以对,黑煞确实是先自己拜杀风为师。 看到朱青无语应对准备讪讪离开,黑煞笑道,“嘿?跟你开玩笑呢。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把锦衣卫打理好再离开。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千万别死得太快,要不然我跟谁领赏钱去啊?” “去你的。”看到黑煞少有的玩笑,朱青笑着朝他扔了个东西。随后,跨上追风马,驾马离开天津。 黑煞打开一看,一袋子银元! “哎?你给我这东西干什么?”黑煞不解地问朝远去的朱青大喊一声。 “看里面的字条。”朱青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追风马渐行渐远,只留喊声在空中回荡。 黑煞打开钱袋子里的字条一看,大吃一惊: “你留一个支配这段日子厂里的开支,其余的交给师傅,他知道该怎么用。” 黑煞掂量着自己手中的银元,自言自语道,“这几乎是一个锦衣卫两年的俸禄啊……” 黑煞也管不了这许多,自己留下拿出一个,其他的收好,让人送到京城给杀风。 朱青骑着追风马连夜出了天津,他本来是要进城的,朱雀已经把陈圆圆和李玉凤暂时住下的地方告诉他。朱青这一次偷偷进京,就是为了她俩而来的。朱雀自然知道朱青的心思。但是她只猜到开始,却猜不到这结局,朱青没有回城看二位姑娘一样,便要绕道赶开封了。 还好朱青离开天津的时候,黑煞就飞鸽传书朱雀了,朱雀得知朱青不再回京,便连夜带上两位姑娘来到京郊驿站等待朱青。 当朱青到达京郊驿站的时候,三人就挡在路中间,夜色中,朱青赶紧勒紧马缰,“吁……” 待朱青认真一看,便是大吃一惊。 “怎么是你们?” 陈圆圆和李玉凤也是多时不见朱青,一时激动难抑,纷纷扑了上去。 “青龙……” “朱大哥……” 虽然碍于众人在场,两人都没有跟朱青接触,但是朱雀却看得明白,这两个姑娘都很在意朱青。 “你们不是在城里住下了吗?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这郊外来了?”朱青关心问道。 两人均默不作声,后来朱雀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走过来说道,“是我带他们来的。” 陈圆圆和李玉凤都点点头。 “是你?”朱青看到朱雀,有些惊讶,似乎还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她们现在有多危险,你怎么……?”朱青没说完,朱雀便不以为然地晃到他面前,“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不相信他们?”朱雀说着,朝身后的林子看了一眼,林子里黑压压地一片人影,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当时朱青知道,他们是御林军,是柳清风派来专门保护两位姑娘的。 朱青这才稍稍有点放心,不过他还是不赞同朱雀的做法,谁也不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 “青龙,这次你来是带我走的吗?我可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太可怕了。”很少经历外面世事的陈圆圆似乎被这一次的事变吓怕了,她不想成为政治的牺牲品,对于一位烟花女子来说,陈圆圆的表现再正常不过了,任何一个普通人遇上这种事首先想到的都是自保。 “对,还有我,朱大哥,你让我跟你出关吧,我离开这么久,我爹一定快急死了。”想必与陈圆圆,跟随李自成闯荡多年的李玉凤显得就淡定得多,至少她首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遭遇,而是担心家里人的牵挂。 但是,面对两位姑娘的真情流露和祈求的目光,朱青却无奈的转身,摇摇头。 “为什么?”陈圆圆果断地拉住朱青的手,抽泣地问朱青,“你不是想跟我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吗?”陈圆圆将陈年旧事说了出来,这让朱雀和李玉凤还有朱青自己都有些尴尬。 朱青转过身来,看陈圆圆身后的两位姑娘一眼,对陈圆圆道,“我是说过。但是现在我没有选择,我是一名军人,国家需要我去打仗,我不能带着你去冒险。”朱青说着,顿了顿,陈圆圆刚想插话,朱青接着道,“再说,你现在也不再是一个人,你已经有了家室,我……”朱青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一股莫名地的气息堵住自己胸口,闷得发慌。 “不,我再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了。这一次我只跟你在一起。”陈圆圆哭闹道。 这个总是在去与留的抉择中选择安逸的女人,这一次的选择让朱青没有任何准备,他已经不知道这个女人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或许,是真心爱过的缘故吧。 “你知道吗?我这次去开封,凶多吉少,玉凤姑娘的父亲已经将开封重重包围。我能做的,不过是尽一名军人的职责罢了。”朱青说着,看了李玉凤一眼,如果不是战争,该有多好,他们至少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欢。 听了朱青这句话,陈圆圆的手渐渐松开了,她还是没有做好跟朱青浪迹天涯的准备,她只是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才想起这个男人宽阔的胸膛! “不会的,朱大哥,你带我回去,我一定跟我爹说,让他别打了。我都听说了,皇上要变法新政了,只要皇上惩处贪官污吏,减免赋税,还老百姓一条生路,我爹是不会打进来的。”李玉凤冲上前来,抓住朱青的衣角说道,这个善良的姑娘永远猜不透那些政治家的内心,因为她没经历过什么权利相争,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大的魔力。 “玉凤姑娘,你放心,我们都会等到不打仗的那一天的。”朱青已经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姑娘了,他不能跟她承诺不伤到李自成,更不会承诺放弃弃守开封城。 两位姑娘似乎并不能从朱青这里得到些许安慰,他们最想倚仗的男人没有选择她们心里所想的。 “朱雀,夜里天凉,快带两位姑娘回去吧。”朱青咬咬牙,转身上马,冷冷对朱雀道。 “是。”朱雀应道,随即朝林子里招了招手,几名御林军上来将陈圆圆和李玉凤带了回去。 “朱青……!” “朱大哥……!” 两位姑娘最后的呼喊,朱青只好闭着眼睛把头微仰。他不能回头,更不能答应,他要去的远方没有诗歌和花坊,只有金戈铁马,只有血肉厮杀。 “这样对她们会不会太残忍?她们可是报了很大的希望来找你。”两位姑娘离开后,朱雀向前问了一句。 “相比于残忍,我更希望她们活着。”朱青坐在马上应道。 “你是默许了皇上的想法了吗?”朱雀冷笑一声。 朱青知道朱雀的意思,崇祯留下陈圆圆和李玉凤,不过是想把握跟吴三桂和李自成博弈的筹码。 朱雀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说道,“起风了,你也快些回去了,别冻着。”说着,驾的一声,骑着追风马朝开封奔驰而去。 夜凉如水,但是有那么一刹那,朱雀竟然觉得如此温暖。她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双掌合并,默默祈祷。 第八百章 兴朝 朱青连夜赶回开封,凌晨时分,朱青骑着追风马赶到了城郊野店,这间京城与开封往来之间的驿站在追风马的一声嘶鸣下立刻灯火通明。朱青很满意这样的场景,说明驿站官兵没有玩忽职守。 果然,朱青一下马,驿站的官兵随即迎了出来,“将军!”您可来了,兄弟们听说今夜将军出关,兴奋得愣是一宿没睡着,都盼着将军早点来呢。”领头的驿站长兴奋道。 “哦?就这么盼着我来?就不怕你们万一你们工作没做到我教训你们?”朱青也笑着问道。 “不怕!打是亲,骂是爱,将军能教训我们,说明我们还有得救。”嘴巴最厉害的赵栗子上来就是叭叭叭拍了一通马屁。 朱青也不在意,拿着马鞭轻轻敲了一下,“能不犯贱吗?” 一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驿站官兵将朱青请进屋。 “赶紧去喂我的追风一些粮草,待会儿我还要赶路呢。”朱青不忘吩咐道。 “啊?将军。您都赶了一夜了,就不能歇个上午再走啊?”赵栗子问道。 “对啊,将军,您就多歇一会儿吧。从这到开封可还有一半的路程呢。”众人纷纷劝道。 “就是因为还有一半的路程才要赶哪。难道你们没听说开封的情况?”朱青问道。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驿站长点点头,“开封的情况我们都听说了,李自成的十万大军已经驻扎在开封三十里开外,随时可能攻城。” 朱青知道打压大家的兴趣甚是不好,所以笑了笑拍拍靠近自己身边的赵栗子,”大家别愁眉苦脸的。不就是十万大军吗?上次不是照样被我们打跑了?再说了,我这次京城,跟皇上要了锦囊妙计了。只要能守得住这个春耕,就有希望!” “哦?什么妙计?”赵栗子眼睛一亮,率众起哄道。 “变法新政。”朱青微微笑道,“我临行前给皇上提了一个变革法案。已经通过百官和皇上的准许。不日即可推行。此变法就是要打土豪,分田地。让老百姓自愿加入我们队伍,从而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 “打土豪,分田地?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能行吗?”驿站长疑惑道,其实,这也是大家的疑惑。 “行不行,等推行之后就知道了,总之在这期间,我们的任务就更重,除了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们还要协助地方实行变法。皇上可是对我们锦衣卫报于厚望啊。”朱青说着,又拍了拍赵栗子的肩膀。 众人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一听说皇上支持,便也觉得比较靠谱了。便也纷纷点头。 这时,朱青喝完桌上的一碗酒,又啃完碗里的馒头和一些牛肉,气力便又恢复几分,他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行装,“好了,天快亮了。我也该赶路了。尽快赶到开封跟大伙商量御敌之事。”朱青说着,正要出门,不料被刚才的马倌差点撞上。 “干什么莽莽撞撞的?撞了将军看我不削你。”赵栗子说了一句马倌。马倌赶紧致歉。 “哎,没事儿,别动不动就削人家,还是自己人呢。”朱青扬手制止了赵栗子,随即问马倌,“你且慢点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将军。追风马的马掌坏了,要重新打一副马掌才能上路啊。”马倌说道。 朱青一听,抽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马鞭,显然有些失望,他正想赶路呢! 还是驿站长头脑转得快,随即上前对朱青道,“将军,反正这马掌是要打的,您还是趁这间隙上楼眯一会儿吧。” 众人一听,刚好给朱青一个休息的机会,便纷纷应道,“是啊将军,方正都是等,还不如迷上一会儿,您这追风马可是宝马啊,您可不能大意啊。” 朱青一听,虽然知道这帮小兔崽子想让自己休息,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点点头,“也罢,我就上去躺会儿,尽快打好了叫我。” “是是是。”驿站长连声应道,随即吩咐赵栗子,“还不赶紧上去帮将军张罗卧榻?” “不用,我就住我之前那间就行,脏点没关系,反正也就眯一会儿。”朱青扬手制止,他在驿站有专属自己的房间,那间房子当年就是他用来对付鬼火的两千锦衣的。 看到朱青不让跟去,驿站长随即吩咐马倌,“赶紧去帮将军打马掌,他待会儿还要赶路呢。”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眼睛却对马倌眨了眨,马倌也心领神会,点点头应道,“是是是!我这就去。” “记住,不得怠慢,小心我削了你!”朱青突然转身指着马倌说道。马倌看了驿站长一眼,苦笑一声,赶紧开溜。 朱青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这一睡,竟然睡到了天大亮。 待朱青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照进窗来,他赶紧起身,出门,驿站长领着众官兵早在门外恭候。准备受骂。 朱青火气四起,本来想开门就破口大骂,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一帮兄弟围在自己门前,像是负荆请罪一般,朱青的火气一下消了大半,他知道,兄弟们都是为自己好,自己跟追风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马在哪儿?”朱青披上披风,淡淡地问了一句。 众人没敢回声,都知道朱青在压着怒火呢,指不定被谁一捅就会爆出来。 “我再问一遍,马在哪?”朱青强压怒火。 赵栗子眼珠子一溜看见朱青的神情,只好指了指马厩。 “我……艹!”朱青本想一顿拳打脚踢的,但是举起来的时候又不忍打下去,只好敲了赵栗子一下响头。随即推开人群,拿上行装,朝马厩走去,“看我回来不收拾你们!”朱青边走边暗骂道。 看到朱青上了马,驿站官兵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举手叫喊,“将军再见!古德拜!”他们用朱青教他们的俚语跟朱青道别,朱青的火气又消了几分。 “古你·妈的头啊!看我回来不收拾你们!驾!”朱青骑上追风马,离开驿站,继续朝开封前进。 此时正是上朝时间。杀风紧赶慢赶,终于在上朝前把法案正文赶了出来。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安静地等候崇祯查阅法案,崇祯是边看边不住点头微笑,还不是轻声自语,“好!” 待崇祯看完,将卷宗合上,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这种兴奋已经好久不出现在崇祯的脸上了,,就连王承恩都不得不承认,这是自魏忠贤倒台后崇祯难得再见的喜悦。如沐春风! “皇上?”王承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崇祯从遐想中回过神来,将法案卷宗交给王承恩,“王公公,来,你把这法案向诸位大臣宣读一番。”崇祯的脸上始终微笑着,这一刻,丝毫没有亡·国之君的忧虑。 王承恩接过一看,先是大吃一惊,但是又不得不照崇祯说的做,于是开始宣读。 众臣在殿下静静聆听,也都无不点头称赞此案观点新颖,文采斐然。 但是当王承恩读完法案,崇祯问众卿对新法有何看法时,满朝沉默了。 除了杀风和田大人、柳清风还有几位贤臣良将赞同外,其他人都因为新法触犯到自身的利益而没有表态。 首辅周延儒甚至站出来反对新法,理由是新法可能会引发中央权力危机。周延儒是明说暗喻,弄不好这些人都反你,看你如何收场? 崇祯怒了,拍案而起,“魏忠贤,九千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结果还不是被朕给收拾了?!大明之所以落到今日困局,就是蛆虫太多!你们每个人都知道,但是却官官相护!今日青龙不畏生死,冒死进谏朕变法新政!没有不赞成也就罢了。还想公然反对!朕问你们,你们以为此案可否帮助大明?!” 第八百零一章 回到开封开始搞 变法新政在崇祯的推行下开始从中央到地方逐一开展起来。 第三天黄昏时分,追风马终于在开封城门下嘶鸣起来。 “将军回来啦!将军回来啦!快开城门!”守城将士的呐喊几乎让整个开封城沸腾起来。青龙回来了,这个从李自成手中将开封城的夺回来的男人从那一天起成为开封城名副其实的城主! 宁儿和赛时迁等人听说朱青从京城回来,都纷纷出城迎接。 虽分离不足半月,但是再次相见却分外动容。 “大哥!” 白虎、玄武、赛时迁和林白等人不约而同地上前拜见他们的青龙大哥,带朱青跟兄弟们好好相拥寒暄后,宁儿轻轻地走向前去,若兰姑娘陪在她身边搀扶着,宁儿本来就因为南归后身子一直虚弱,这次朱青又不辞而别,更是让她观念不已。 看着宁儿缓缓向自己走来,朱青走过兄弟们身边,向宁儿走去。 “青龙大哥。”若兰打了一声招呼,随即松开宁儿,自己知趣地退到一旁。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刚说两句话,宁儿已经泪眼模糊。 朱青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驰骋沙场的女人如今憔悴的脸,心疼地托起她的手,“对不起,我不应该……” “你知道吗?你这一走,我是怎么过的吗?我不担心你不要我了,我担心你再也回不来了。”宁儿已经泣不成声,她知道朱青此次进京就是为了另外另个女人,陈圆圆和李玉凤,但是他更知道,朱青这一次面对的人是大明的最高统治者,少有差池,便不可全身而退。 朱青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宁儿 一把搂进怀里。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皇上不但答应放我回来,还接受我的建议,推行变法新政。相信我们很快就有好消息了。”朱青抱着宁儿说道,周围的人一听,都兴奋不已,他们已经听说玄武门事变,也知道朱青已经升任锦衣卫最高指挥者。 “大哥!这新法当真行得通?”林白问道。 “若是新法推行起来,老百姓就会好过一些了。”赛时迁说道。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那么多流民了。”冷刺捋捋胡须应道。 “所以,我们才更应该支持皇上变法。”白虎握紧双拳。 “报!”突然,守城士兵紧急来报。 朱青轻轻松开宁儿,走向前去。众将士也跟了上去。 “何事快说!”林白指着报信的士兵问道。 “报告将军,城门发现一只红冠信鸽!”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红冠信鸽,信鸽中的一级情报啊!朱青不敢怠慢,随即说道,“快带我去!” 说着,跟着报信士兵走上城门。 守城大将一见朱青回来,兴奋地迎上去,“将军,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我这心都快跳出来了!”守将良山非常清楚,杀风、朱青、黑煞等高手不在开封城的这段时间,是开封最危险,也是他最睡不着的日子,现在看到朱青回来了,自然松了一口气。 朱青点点头,来不及寒暄便问道,“红冠信鸽在哪儿?” 良山也不敢怠慢,随即指着城墙上的信鸽道,“那。因为是红冠信鸽,大伙都不敢碰,恰好听说您回来了,这不就让通讯兵去叫你了。” 朱青向前几步,对着信鸽“咕咕“叫了几声,拿信鸽便朝朱青飞了过来,朱青伸手一接,信鸽落在手上。朱青解下信件,将信鸽递给张良,“让人好好喂养一番,天黑了,先不放走。” “是,大哥。”良山说着,将信鸽交给手下。 “走。天字号将领开封府集合。”朱青说着,走下城楼,赶往开封府,众将看到朱青拿到红冠信鸽的情报,也紧跟其后,都想知道是什么重要休息。 等众将聚集府衙大堂,朱青坐在堂上左侧交椅,年长的冷刺坐在右侧交椅,其他人按辈分和官职分列两侧。 当着众人的面,朱青打开纸条。众人都紧紧盯着朱青手里的纸条,着急等待着。 朱青打开,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众人一看松了一口气。 “大哥,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一向性急的林白迫不及待问道。 “太好了,杀风大人来信,说今日早朝已经通过法案,皇上已经宣布推行新法!” 朱青拿着纸条兴奋道,众人一听,无不欢呼叫好。 待大家都过了瘾,朱青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道,“信上还说,如今开封形势比较严峻,皇上特命新法率先在开封推行试点。让我们务必协同各方,保证新法初见成效!” 大家听说皇上重视开封,心里更是兴奋不已,但是谁都知道,想在内忧外患的开封推行新法,并要取得成效,困难可想而知。 “想必是皇上知道有将军坐镇开封,这新法又是您提出来,所以想拿开封做表率啊。”赛时迁说道。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没有朱青在开封,谁能由此魄力推行所谓的新法呢?能管好日常安保就不错了。 “可是。这新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不好说了。”冷刺年长,见过太多的事变,其中就不乏失败的变法。 “不管怎么说,这是大哥提出来,我玄武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一向寡言的玄武此时第一个表态。 白虎也随即站起来道,“没错,凡是青龙大哥所做的决定,我白虎斗坚决执行!” 众将士也纷纷表态支持朱青在开封城推广新法。 冷刺一听,摆摆手道,“没有人说不支持将军变法。但是这变法要怎么做才能有成效又不出乱子才是关键。将军,既然新法是你提出来的,您且跟我们说说这新法吧。” “是啊,将军,跟我们说说吧!”众人都十分好奇。 朱青点点头,“冷刺大哥说得没错,变法不能盲目憧憬,要把许多现实的问题考虑清楚,不然非但难以取得成功,很可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抓住把柄,闹出大乱子。我早料到此次变法开封会首当其中,所以我将一份草案带了过来,杀风大人跟我说,草案跟法案除了官腔不同,内容没有太大区别,大家且看看。”朱青说着,将一份草案递给冷刺,冷刺拿到手里,知道大伙都很想知道,于是干脆边看边念了起来。 众人是越听越兴奋,纷纷点头称是。直到冷刺念完,大伙还沉浸在变法的没有憧憬中。 “我之前以为你就是一介莽夫,只会打打杀杀,没想到你还有此番志向和这等文采。若是我我阿哥能有你此番为黎民百姓的志向,我想他就不会对中原抱有那些幻想了。”坐在朱青身边的宁儿对朱青轻声说道,她的脸上甚是欣慰。 朱青微笑着摇摇头,“需求不同,想法也就不同,你阿哥的做法在你们旗人眼里就是英雄所谓,但是在那些因战争而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人看来,那就是魔头。” “青龙说得没错。就像现在的李自成,我们都觉得他是土匪强盗,但是很多百姓都奉之为王。”赛时迁混迹江湖,很多事情明白得真真的。 “所以,我们也要让百姓对我们有好感,才能减少敌对势力,才能不战而胜。”朱青点点头说道。 “好,有此案在手,我相信开封的形势定会有所缓解。”冷刺应道,看完法案,他更有信心了,他隐约感觉到,这一次变法会与往时那些跳梁小丑的粉墨登场大有不同! “白虎玄武,明日你们就跟良山将此事昭告开封百姓!”朱青吩咐道。 “是将军!”三人应道。 林白一看朱青没提到自己,心急了,“大哥,那……那我呢?” “你另有安排。”朱青应道,他非常明白,林白是个急性子,不适合去跟开封的官家富贾打交道,很容易弄巧成拙,但是积极性很好,很适合鼓动大众,于是便对赛时迁道,“时迁兄弟就就跟林白把此事尽可能向李自成的军队散布,越轰动越好。 这样,朱青就能巧妙而充分地利用赛时迁的静和林白的闹了。 “明白!”林白见自己也有安排,抢着赛时迁应道,赛时迁摇摇头微微一笑。 “良山,你要注意城内外的动静,谨防有人故意捣乱,违抗新法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朱青最后严正下令。 “末将遵命!” 一场新法变革在崇祯的支持下,在朱青的主导下率先在开封打响了。 第八百零二章 关外骚动 就在关内变法开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关外也开始有了动静。春天的第一个月份已经接近尾声,北方天气渐渐回暖,冰雪融化,万物又开始骚动了。那个遥远的北方民族在多尔衮的敲打下,开始从冬眠中醒过来,他们开始感觉肚子饿了,他们需要觅食,而中原,无疑是一块大肥肉。 就在朱青到达开封的时候,北上的铁面才刚刚走出山海关。 他被迫留在山海关一天一夜,直到杀风从崇祯那里为他求来第二道令牌。可见,吴三桂越来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而就在铁面在山海关逗留的那天夜里,他徒步上了忠魂山,那个传说中埋葬着大明最忠实的守卫者的地方,在那个夜晚改变了这个曾经自以不可一世的冷面杀手。那些忠魂仿佛在风中呐喊,为着那些荣誉和尊严而抗争的气魄像刺骨的寒风注入铁面的身体,让他冷静下来。不可否认,直到在十里坡与朱青告别,铁面依然没能走出那个自我的阴影。 第二天,他直接去见吴三桂,两句不和,玄铁枪便直指吴三桂的胸膛,“放是不放?!” 没有人不知道铁面的脾气,但是这一次,吴三桂似乎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他觉得铁面这一次不是一次冲动的选择。 “放放!”吴三桂吞了一口唾沫,亲自护送着铁面出关。返回后,朝廷的第二面令牌才呈到吴三桂面前。 吴三桂看着令牌,两眼发呆,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多尔衮醒了,崇祯似乎也活动了,只有自己夹在中间。在关内,他是去了王承恩和周延儒这两股最大的势力支持;在关外,多尔衮忽冷忽热,时明时暗,让人捉摸不透。 矛盾的吴三桂有气无力地问了信使一句,“夫人呢?夫人可好?”这一刻,在权力无法权衡的时候,他想起了女人,陈圆圆。 “启禀大帅,夫人暂住在城东小柳条庄,皇上说夫人很安全,让大帅放心。”信使应道。 “皇上这是要抓我的把柄啊。”吴三桂仰天长叹一声,继续问道,“据说皇上颁布新法,关内情况怎么样?” “据说此时新法由青龙而起,皇上非常支持,已经在吏部和锦衣卫的推动下逐步想各地展开。” “又是青龙!哼!”吴三桂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各位大臣都有什么反应?” “据说皇上这回是动真格了。颁布新法那天,皇上说了一句,‘希望户部侍郎跟他说国库又有人捐赠了’第二天,国库果真收到万两白银,这几天陆续有捐赠入库。据说带头捐赠的还是青龙!”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使啊。 “青龙青龙,怎么都是青龙。皇上又没有要动山海关的意思?”吴三桂继续问道。 信使摇摇头,这不曾听说,但是看朝廷的意思,山海关估计暂时不会有事儿,大帅尽管放心好了。” “哼,放心?皇上这是欲擒故众,本帅可不想让人再抓把柄了,立刻吩咐师爷,让他准备赠款,明日让人送往京城交于互不,捐赠国库。朱青这一招真够损的。他那点俸禄自然不会心疼!”吴三桂骂骂咧咧道。 “是,大帅!” 信使退下后,吴三桂随即叫来自己的副将,“那铁面到哪了?” “启禀大帅,估计这会儿要到狼窝了。铁面第一次出关,现在又是冬去春来,正是饿狼觅食的时候,末将敢保证他过不了狼窝。”副将说着,阴阴一笑。 吴三桂一听,也是点头一笑,“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休得怪我没提醒。你去看看他到底是何情况,顺便绕小道去宁远和锦州打听一些关外的情况,别到时两边不讨好,怎么死都不知道。”吴三桂命令道。 “末将遵命。” 却说此时铁面确实刚好来到狼窝。一靠近狼窝,气息感觉就不一样。不但铁面闻到了死亡的气息,连狼也问道了猎物的诱惑。虽然还没遭遇,但是较量已经展开。铁面的坐骑已经惊怕,开始发疯。 无奈,铁面只好下马牵着前行。 大雪初化,寒气弥漫。每前进一步,铁面都感觉有数百只眼睛在盯着自己,直到他来到狼窝巨石前,战马再也挪不动蹄子了。 他被迫留在山海关一天一夜,直到杀风从崇祯那里为他求来第二道令牌。可见,吴三桂越来越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而就在铁面在山海关逗留的那天夜里,他徒步上了忠魂山,那个传说中埋葬着大明最忠实的守卫者的地方,在那个夜晚改变了这个曾经自以不可一世的冷面杀手。那些忠魂仿佛在风中呐喊,为着那些荣誉和尊严而抗争的气魄像刺骨的寒风注入铁面的身体,让他冷静下来。不可否认,直到在十里坡与朱青告别,铁面依然没能走出那个自我的阴影。 第二天,他直接去见吴三桂,两句不和,玄铁枪便直指吴三桂的胸膛,“放是不放?!” 没有人不知道铁面的脾气,但是这一次,吴三桂似乎感觉到不一样的气息。他觉得铁面这一次不是一次冲动的选择。 “放放!”吴三桂吞了一口唾沫,亲自护送着铁面出关。返回后,朝廷的第二面令牌才呈到吴三桂面前。 吴三桂看着令牌,两眼发呆,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多尔衮醒了,崇祯似乎也活动了,只有自己夹在中间。在关内,他是去了王承恩和周延儒这两股最大的势力支持;在关外,多尔衮忽冷忽热,时明时暗,让人捉摸不透。 矛盾的吴三桂有气无力地问了信使一句,“夫人呢?夫人可好?”这一刻,在权力无法权衡的时候,他想起了女人,陈圆圆。 “启禀大帅,夫人暂住在城东小柳条庄,皇上说夫人很安全,让大帅放心。”信使应道。 “皇上这是要抓我的把柄啊。”吴三桂仰天长叹一声,继续问道,“据说皇上颁布新法,关内情况怎么样?” “据说此时新法由青龙而起,皇上非常支持,已经在吏部和锦衣卫的推动下逐步想各地展开。” “又是青龙!哼!”吴三桂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各位大臣都有什么反应?” “据说皇上这回是动真格了。颁布新法那天,皇上说了一句,‘希望户部侍郎跟他说国库又有人捐赠了’第二天,国库果真收到万两白银,这几天陆续有捐赠入库。据说带头捐赠的还是青龙!”看来这可不是一般的信使啊。 “青龙青龙,怎么都是青龙。皇上又没有要动山海关的意思?”吴三桂继续问道。 信使摇摇头,这不曾听说,但是看朝廷的意思,山海关估计暂时不会有事儿,大帅尽管放心好了。” “哼,放心?皇上这是欲擒故众,本帅可不想让人再抓把柄了,立刻吩咐师爷,让他准备赠款,明日让人送往京城交于互不,捐赠国库。朱青这一招真够损的。他那点俸禄自然不会心疼!”吴三桂骂骂咧咧道。 第八百零三章 初来咋到,请多关照 看到铁面手腕上的护甲,守城官兵即刻进报宁远的最高指挥官,朱青的副将,程力将军。 程力和林白最早成为朱青的左膀右臂,作为青龙门的左护法,显然比林白这个右护法成熟许多,不但帮朱青夺下宁远,更能独自一将镇守宁远,至少安然度过一个冬天。 “报!”宁远城内,将军府里,程力正和几名将军查看地图,商议军务,他们早已得知锦州的动静,多尔衮大梦初醒。 “何事?”被朱青分配留守宁远的军医吴又可问了一句。 “报……报告将军,青龙大人……”不想这通讯兵也是个奇葩,不知是天生还是激动,话都说不利索。 “青龙大人到了?”程力一听到朱青的名号,兴奋得连手头的工作都暂停下来,走了出去。 “没……是一个带……带着青龙大人护……护甲的人要……要进城。”这货果然是天生的,就连神医吴又可都摇摇头了。 “废话少说,赶紧带程将军去看看!”被朱青降服的大胡子和侃爷不耐烦道。 通讯兵也不敢多说,赶紧向前带路。 程力等人赶往城门,想看看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戴上朱青的护甲。 来到城门,并没有发生骚乱,城门之外,一个人背对着城门,便是铁面,若是平时,这些守城将士岂能拦住铁面?但是今天他不想打架,便安安静静地在城门外等候通报。 虽然安安静静,但是毕竟人中豪杰,在人群中就有一种不凡气质,一眼便能认出通讯兵说的便是此人。 “来着何人?报上名来!”给程力打头的是大胡子,一双板斧指着门外的铁面吆喝道。 铁面一听,肩上扛着玄铁枪,冷笑一声,转过身来,“是爷爷我。”一向桀骜不驯的傲气。 “奶奶的,活腻了,竟敢来宁远城找茬!”大胡子的兄弟侃爷也提刀上前帮兄弟助阵。显然,他们二人并不认识铁面。 就在守城将士纷纷拿起兵器对着慢慢走近城的铁面的时候。守城将军程力扬手示意大家切莫动手,他微微一笑,“我当是哪路毛贼敢犯我宁远呢,原来是铁将军登门拜访。怎么?多日不见,将军别来无恙啊?”虽然程力很少关心关内之事,但是在程力的印象中,铁面门素来与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等京城四圣门不和,铁面这会儿单枪匹马远赴宁远,不知打着哪门子的算盘。其实就在刚才程力看到玄铁枪的时候,便已猜到是铁面。 “哼。”铁面一笑,把玄铁枪一拄,应道,“我已不是什么将军,今日来投奔程将军,还往将军多多关照。”说着,铁面又对程力抱拳致意。 程力注意到,铁面手腕上的护甲便是朱青之物,心中便有几分底了:这货不是被青龙降服便是害了青龙,拿了这护甲前来闹事。 但是,刚听说朱青离京不久,想必不会有事儿,所以程力对守城将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兵器放下。接着程力对铁面倾身道,“外面风大,铁门主想必赶了不少路途,风尘仆仆,何不进来坐下,喝杯茶,慢慢聊?”程力见铁面连个坐骑都没有,而且看这一身,明显是刚打斗过,虽看来傲气十足,但是却能感到明显的疲态,便知铁面一定糟了不测,否则不会私自出关,又来到自己这个危险的地盘的。 “恭敬不如从命,谢了。”铁面说着,又是一抱拳,之后提着枪大摇大摆的走进宁远城门,那守城将士少人有知道他的来路,但看程力对他如此客气,而他手腕上又戴着朱青的护甲,便知是个人物。连一向直性子冲脾气的大胡子和侃爷这会儿也讪讪收起自己的板斧大刀,斜着眼睛紧紧盯着铁面,生怕他对程将军不利。 铁面边走边用余光扫了扫这些人,嘴角轻蔑一笑,“哼。”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不值得一提的角色,如果自己不是来投诚而是来挑城的,他们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请!”吴又可在前面带路。 “吴先生?我以为你在开封呢。”铁面走进城,认出了吴又可,便打了声招呼,吴神医的名声他是知道的。 吴又可淡淡一笑,“又可只管听青龙大人的安排,他让我留在宁远,又可便留在宁远。铁门主不也是离开铁面门来我们宁远城了吗?莫非铁门主是来看这关外风光的?”这懂几个字的人就是能扯。 “非也。公务在身。”铁面应道。几人就这样边走边寒暄进了将军府。 “把这收拾一下,给铁门主看茶。”走进将军府,程力指着厅堂中央的一个沙盘对属下吩咐道。 “是,将军。” “等等。”铁面突然制止,走向前去。 “怎么?铁门主也想玩玩?”程力笑道。 铁面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沙盘,“这就是宁远的地形图?” “正是。”程力应道,看着铁面,希望他能对自己的这个城防图说几句。 铁面在一次点点头,“不错。怪不得青龙放心让你一个人守住这宁远城。”铁面看了城防布置和沙盘山上火力据点,其中就有火铳队和天罡五雷的分布,这两个热·兵·器据点便是这城防的关键所在。 然而,听到铁面说宁远是程力一个人守的,大胡子和侃爷不乐意了,“喂?你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们兄弟俩为了守宁远城命都拼了。” “对啊。没有我们协助程将军,这宁远城早落入鞑子手中了。”侃爷补充道。 程力和吴又可一听,都摇摇头相视一笑,都知道这两位爷的脾气,所以也都没放在心上。 而铁面也没有正视他们两,继续盯着沙盘看,没在意地说道,“对,你们两人拿着两挺天罡五雷镇守这两个据点嘛。但是我想,你们一般打到一半就弃阵而逃了。” 铁面说得无意,但是大胡子和侃爷两人都惊呆了,“你……你咋知道的?” “这两个据点这么靠前,虽然居高临下,但也容易暴露,只要鞑子拉住一门土炮,照着你们一轰,傻子才会留在据点等死呢。”铁面指着沙盘分析道。 “我滴乖乖,这你也能想到。”刚才还毒铁面有成见的大胡子和侃爷这会儿渐渐有些佩服了。 程力和吴又可边听边点点头。 “青龙将军早就发现我军这个弱点,他说若是有一支爆破队伍能破坏敌军的土炮和投石车等重武器,这两个据点就能为我们在战场上赢得主动权。”程力应道。 “那为何这军事图上没有标出这支队伍的位置呢?”铁面问道。 程力无奈地摇摇头,“说来忏愧,一来我军这方面的兵力不足,擅长侦查和爆破的士兵就那么几个,而且,最关键是我们抽不出能领导这支队伍的首领。” “所以,我来了!”铁面用手指着沙盘上敌军的火力分布区域,沉沉笑道。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你?!” 铁面微微笑,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函递给程力,“原铁面门门主铁面奉命支援宁远,这是任命书,请程将军过目。” 程力接过信函后,铁面接着道,“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更新这个东西。”铁面说着,举了举自己的右手,将朱青的护甲亮了出来,“这是临行时,青龙将军赠与我的。我们干掉了鬼火!” 大胡子和侃爷一听,这下总算弄明白了,原来曾经名噪一时的冷血锦衣就是这个家伙,听说他大义灭亲,众人都钦佩不已。 程力大概扫了一眼任命书,在摸了摸铁面手上的护甲,点点头笑道,“好!大哥总算给我派个大帮手来了!” “初来咋到,请多关照!”铁面对程力等人抱拳致意。 “来人啊,上酒!为铁将军接风洗尘!”程力大喝一声,将军府顿时热闹起来。 第八百零四章 开封宣法 铁面可谓是朱青送给镇守宁远的程力的一份大礼啊!凭借铁面的功夫和领导能力,短期为宁远守军训练一支具备强大战斗力的爆破组并非难事。 程力将铁面到达宁远的事飞鸽传书给远在开封的朱青,朱青甚是满意,他把信件递给林白。 “程副几乎你同时被我招入青龙锦衣。现在已经可以独挡一面,加上铁面这次增援,我相信宁远暂时是可以守得住的。”朱青有意无意地对林白说道。 林白就是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朱青希望自己快些长大。 “大哥,你放心,这次新法变革,我保证不再出差错。”林白当即表示。 朱青摇摇手指,“不出错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见效。没有效果,跟不出错在这件事上没有区别。” 这不是朱青个人的意思,这是朝廷的意思,这是皇上的意思。崇祯希望开封能打开局面,不但要保住开封,还要为全国的改革树立榜样。所以这是一个非常时期。 “大哥,我明白。”林白应道。 朱青点点头,“去吧。一切行动要听时迁兄弟的。” “是!”林白拜谢朱青,跟随赛时迁乔装成难民混出开封城,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要在李自成的军中大肆宣扬朝廷新法,鼓动人心,不能直接策反,至少也能煽风点火,到时李自成要灭自己军队里的火,必定对开封的进攻有所延误,这样一来,开封城内的变法环境就好许多。 说是这样说,但做起来并非那么容易。李自成不但要闯军内部提高警惕,还不断派人混入开封城搞特务活动。 白虎等人在开封城宣布新法当天,开封城万人空巷,都赶来看看朝廷新颁布的法案。 朱青在城墙上拿着千里眼观察着现场,这几天过来,他一直作为局中人跟别人推行自己的主张,今天,他想作为傍观者看看这些自己引以为傲的新法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高台之上,开封最忠诚的守卫者良山拿着法案站在高台中间,白虎、玄武分站两旁,四周围着锦衣卫,维持现场秩序。 之所以选择让良山来宣布新法,因为良山是开封人,作为开封府第一护卫和开封城的守城将士,他早已在开封城享有崇高威信,而最重要的一点,良山的父亲良守仁其实是开封首富!在开封乃至北方商贾中享有极高威望,作为晋商的杰出代表之一,在地主富贾中享有很高的话语权和影响力。 朱青交给良山唯一的任务就是说服他父亲答应让他来念这份法案。只要良山能宣布法案,就说明良守仁同意变法主张,一旦良守仁同意并支持变法,开封的地主乃至大部分的晋商都更容易争取。 控制了地方地主豪绅,地方官那边吏部和锦衣卫就好办许多。 “看来良山做到了。”看到良山在高台上大声宣读法案,宁儿在朱青身边说道。 “没那么简单。”朱青拿着千里眼在静静观望者。 虽然良山没读一点措施,台下百姓都欢呼雀跃,高呼万岁,但是朱青也注意到白虎和玄武的手都没有离开过刀把,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像鹰一样在人群中搜索,两个目标进入他们的注意范围。 “一定要镇定!”朱青边看边嘀咕着,显然他已经看到这两个目。 “怎么了?”宁儿没有用千里眼,当然发现不了前面的情况。 “有人要搞破坏了。”朱青说着,将千里远递给宁儿。 “你是说那两个衣着很艳丽的人吗?”宁儿问道。 “没错。看起来他们像是富人。”朱青应道。 “可是今天几乎没有什么富人到场啊。”宁儿说道。 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在台上宣布新法,良守仁也没有来到现场,开封城的很多富贾也没有来到现场,因为这可以说是一场针对他们的审判。弄不好会引发众怒,自身难保,所以很多人都是派自己的家丁前来打探风声,而自己则在家喝茶等待消息。 “这才是可疑之处!”朱青应道。 铁面可谓是朱青送给镇守宁远的程力的一份大礼啊!凭借铁面的功夫和领导能力,短期为宁远守军训练一支具备强大战斗力的爆破组并非难事。 程力将铁面到达宁远的事飞鸽传书给远在开封的朱青,朱青甚是满意,他把信件递给林白。 “程副几乎你同时被我招入青龙锦衣。现在已经可以独挡一面,加上铁面这次增援,我相信宁远暂时是可以守得住的。”朱青有意无意地对林白说道。 林白就是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朱青希望自己快些长大。 “大哥,你放心,这次新法变革,我保证不再出差错。”林白当即表示。 朱青摇摇手指,“不出错还远远不够,我们需要见效。没有效果,跟不出错在这件事上没有区别。” 这不是朱青个人的意思,这是朝廷的意思,这是皇上的意思。崇祯希望开封能打开局面,不但要保住开封,还要为全国的改革树立榜样。所以这是一个非常时期。 “大哥,我明白。”林白应道。 朱青点点头,“去吧。一切行动要听时迁兄弟的。” “是!”林白拜谢朱青,跟随赛时迁乔装成难民混出开封城,他们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要在李自成的军中大肆宣扬朝廷新法,鼓动人心,不能直接策反,至少也能煽风点火,到时李自成要灭自己军队里的火,必定对开封的进攻有所延误,这样一来,开封城内的变法环境就好许多。 说是这样说,但做起来并非那么容易。李自成不但要闯军内部提高警惕,还不断派人混入开封城搞特务活动。 白虎等人在开封城宣布新法当天,开封城万人空巷,都赶来看看朝廷新颁布的法案。 朱青在城墙上拿着千里眼观察着现场,这几天过来,他一直作为局中人跟别人推行自己的主张,今天,他想作为傍观者看看这些自己引以为傲的新法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高台之上,开封最忠诚的守卫者良山拿着法案站在高台中间,白虎、玄武分站两旁,四周围着锦衣卫,维持现场秩序。 之所以选择让良山来宣布新法,因为良山是开封人,作为开封府第一护卫和开封城的守城将士,他早已在开封城享有崇高威信,而最重要的一点,良山的父亲良守仁其实是开封首富!在开封乃至北方商贾中享有极高威望,作为晋商的杰出代表之一,在地主富贾中享有很高的话语权和影响力。 朱青交给良山唯一的任务就是说服他父亲答应让他来念这份法案。只要良山能宣布法案,就说明良守仁同意变法主张,一旦良守仁同意并支持变法,开封的地主乃至大部分的晋商都更容易争取。 控制了地方地主豪绅,地方官那边吏部和锦衣卫就好办许多。 “看来良山做到了。”看到良山在高台上大声宣读法案,宁儿在朱青身边说道。 “没那么简单。”朱青拿着千里眼在静静观望者。 虽然良山没读一点措施,台下百姓都欢呼雀跃,高呼万岁,但是朱青也注意到白虎和玄武的手都没有离开过刀把,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像鹰一样在人群中搜索,两个目标进入他们的注意范围。 “一定要镇定!”朱青边看边嘀咕着,显然他已经看到这两个目。 “怎么了?”宁儿没有用千里眼,当然发现不了前面的情况。 “有人要搞破坏了。”朱青说着,将千里远递给宁儿。 “你是说那两个衣着很艳丽的人吗?”宁儿问道。 “没错。看起来他们像是富人。”朱青应道。 “可是今天几乎没有什么富人到场啊。”宁儿说道。 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在台上宣布新法,良守仁也没有来到现场,开封城的很多富贾也没有来到现场,因为这可以说是一场针对他们的审判。弄不好会引发众怒,自身难保,所以很多人都是派自己的家丁前来打探风声,而自己则在家喝茶等待消息。 “这才是可疑之处!”朱青应道。 第八百零五章 闯军动静 听到爆炸声,宁儿已经晕了过去,若兰和钟阿姨将其扶住。白虎和玄武等人率队赶往小树林寻找朱青。 所有人都为朱青的生死提心吊胆。开封百姓更是纷纷乞讨,因为就在刚才,朱青不但为他们描绘了一幅新的变法蓝图,更是在关键时候不顾自己的安慰拖走两个人肉炸弹,救了他们的命。 “大哥!” “将军!” 一众官兵进小树林寻找,大声呼喊起来。 此时百里开外的李自成和他的部下在军营中隐约听到这爆炸声从开封方向传来,都相视一笑。虽然他们派去的那两个奸细没有成功组织开封宣法,但是很显然,他们已经成仁,而且,这两捆炸药的威力势必会对开封造成重大杀伤,至少会给变法带来阴影,让明廷的新法变革变得不那么顺利。 “或许,这会儿青龙已经被炸死了。”这件事的主谋是刘宗敏,跟随李自成征战这许多年,他变得越来越兵不厌诈,人肉炸弹便是刘宗敏的计划。 “如今杀风已回京师,只要青龙一死,开封便群龙无首。我们攻下开封城易如反掌!”李自成也想得很美。 “闯王,就让我为先锋,冲杀那开封城门,为大军开路!”虎子已然跃跃欲试。 “没错,只要虎子贤侄轰开那开封城,我张老西两板斧就杀进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张献忠也是摩拳擦掌。 看来,闯军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他们只需要开封城一点点的意外和疏忽便可大举攻城。显然,开封变法给他们一个不错的机会。 “快去打探,那爆炸声是何情况?!”刘宗敏非常迫切地知道自己的计谋是否已经得逞,对一名属下道。 “是,将军!” 那士兵应声离去。不一会儿,那士兵还没出军营大门,便有一名情报官骑马赶来。 “可是开封来了消息?”那士兵拦住问道。 “正是。让开!青龙死了!我要去报告闯王!”那情报官急切道,策马朝营中赶去。 那士兵也想表现自己,便开始在军营中大肆宣称朱青已死的消息。 而这闯军军营之中,已有锦衣卫两人混入,便是赛时迁和林白。 他们看见那士兵匆忙的样子,随即将那士兵拦下,拖到一偏僻处,逼问,“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没听说吗?青龙死了!青龙被炸死了!”那士兵还不知道这两人便是探子,还在为自己的消息灵通沾沾自喜呢,他看着赛时迁和林白顿时发愣,接着说道,“刘副将设计让我们的人打扮成富人模样,混进开封城破坏那开封变法。他们身上还绑着火药。虽然他们没有成功,但是刚才情报官来报,青龙已经被他俩炸死了!据说他们两人紧紧抱住青龙不放,就算青龙有三头六臂,也摆脱不了两人的纠缠啊。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死得值了?”那士兵为了表现自己,又自编自造了一番。 没想到没等来赛时迁和林白的回答,却被林白悲怒交加间扭断脖子了。 “你……!”赛时迁早知道林白冲动,但还是没能阻止他这一手。 “时迁大哥,你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我大哥他……他死了?”林白的声音已经沙哑,他与朱青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这会儿听到朱青被炸死的消息,必然难以接受。 赛时迁一时也难以判断,他们确实听到爆炸声从开封方向传来,而且到现在闯军中还没有人发现他俩的身份,没理由随便抓个人就能骗他们啊。 但是,为了稳住林白,赛时迁还是安慰道,“不可能,就凭青龙的武功,区区两个小兵怎能奈何得了他?定是闯军为了提升士气,故意宣传的消息。如果青龙出事,锦衣卫的信号会出现的。到现在开封还没有任何信号,我们不能轻信谣言,自乱了阵脚。” 林白听后,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又想起临走是朱青说过的话,要他听赛时迁的,而且万事要三思后行,不可莽撞,林白看着刚被自己弄死的这名士兵,问赛时迁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把他处理掉,前往不能让闯军发现。然后我们再想办法靠近李自成的营帐,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走!把尸体藏起来!”赛时迁说着,跟林白一脚一手将那名已死的闯兵拖到营帐边的一处密林扔了。随即两人装着若无其事地开始向李自成的营帐走去。 此时李自成的营帐,情报官刚刚进去报告。 “报!报告闯王,好消息!”那情报官见到李自成,心中异常激动。 “快快报来!”刘宗敏从情报官的神色中已然判断出一二,迫不及待道。 “开封十里传音,青龙已被我军两名探子炸死!”情报官兴奋道。 “此话当真?!”李自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急切问道。 “千真万切,此时整个开封城可谓人心惶惶。”情报官再次应道。 “太好了!果然被军师说中了!哈哈哈!”李自成兴奋地大笑起来。 此时的营帐内,李自成和自己的部下因为朱青被炸死的消息而兴奋不已! 不过一向心思缜密的刘宗敏却突然问道,“可看到那朱青的尸体?” “哎,我说刘老弟,你这不是废话吗?那两捆炸药一炸,那还剩什么尸体啊,早就灰飞烟灭了。”张献忠笑得没能停下来。 “就是啊,刘副将,你也太多虑了吧?你应该对自己的计划有信心嘛。”虎子也拍拍刘宗敏的肩膀笑道。 刘宗敏确实摇摇头,“你们不知道,这青龙出神入化,武功了得,可大意不得。” “快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李自成也想确认消息。 “没见朱青的尸体。但是必定已经被炸死了,当时我军两名探子左右两边抱着朱青的手死活不松开,朱青想必为了不伤及开封百姓,拖着两名探子,骑着马冲出了城门,冲进城外的小树林,不一会儿就炸了。朱青肯定没能办法挣脱两名探子才选择远离人群的。”那情报官极尽描述,想让李自成等人信服。 “哎,这不就是被炸死了嘛。要是能挣脱,他早就挣脱了。”张献忠大嘴巴叫道。 李自成听后点点头,“嗯,可惜了我两员猛士了。” 可刘宗敏的脸上似乎还有疑虑,但是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他比谁都更希望这个消息是真的。因为那计划是他的心血。 “闯王放心,他两人临走时都收了安家费了。”虎子对李自成道。 李自成点点头,“嗯,传令下去,三军休整三日,尽情吃喝睡觉,但是不许玩乐。三天之后,攻打开封!” “末将遵命!”虎子热血沸腾道。 “闯王?!”刘宗敏对李自成的决定似乎有些顾虑。 “刘副将不必多言,我闯军已经在此屯军多时,我那闺女还在明廷手里,无论如何本王都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不成!”看来李自成战意已决。 “就是!老子要是怕崇祯那小儿就不反了!闯王,后天我张老西就带兵杀进城,救了大侄女!”张献忠也愤愤然道。 看到闯王李自成和诸位大将战意已决,刘宗敏也无话可说,只好点点头,“那我再多派些人去打探打探。”刘宗敏想做到万无一失。 此时,潜伏在营帐外偷听的赛时迁和林白情绪异常波动,特别是林白,一听到朱青被炸死的消息,都几次想冲进去跟李自成拼命,还好被赛时迁阻止了。 “不胡来!先回去再说。李自成要攻城了!”显然,赛时迁相对冷静许多,不但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还硬将倔驴林白压制并拖走了。 第八百零六章 塞翁失马 赛时迁和林白两人担心朱青的生死,又探得闯军三日后攻城的消息,决定先潜回开封。 就在赛时迁和林白两人离开闯军营地返回开封的路上,白虎等人也终于在小树林里发现了朱青。 “大哥!” “将军!” 在搜寻队深入小树林呼喊了大半天之后,终于有所发现——追风马就在前边! “快看,将军的追风马!”玄武眼神犀利,第一个发现追风马。 众人聚拢过去,但是只见追风马,没见朱青啊! “追风马,你家主人呢?”玄武对着追风马问道,若是放在平时,名对一般的马,玄武这一问肯定会被众人嘲笑,但是这一刻,大家都静静盯着追风马,希望能从它身上发现一丝关于朱青的线索。 不料这追风马也是神马!不但脚力了得,还懂得人情,玄武这么一问,再拿出朱青的东西在追风马·眼前一晃悠,那追风马随即调头就往丛林深处跑去。 “快跟上!”白虎一声令下,搜寻队跟着追风马深入丛林。 他们边走边喊: “大哥!” “将军!” 突然在一处小道,木折草飞,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硝石味,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我们在这儿!” “大哥?!”白虎和玄武相视一眼,跑了过去。 这里因为树木茂密,火药的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而是向四处扩散,难怪搜寻队一时找不到朱青的具体位置! 看到朱青靠坐在一棵大树上,白虎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冲上前去扶起朱青。 “等等!脱臼了!”朱青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将白虎和玄武两人推开,然后他自己扶着树想站起来,竟发现自己腿竟然盘坐太久,有些发麻,颤了一些。白虎、玄武两人又向前将扶,朱青伸手示意自己能行。 他稍加活动几下,腿脚再次恢复了知觉。随即将左手撑在树干上,右手劳劳按住左肩,咬咬牙关,吸了一口气后用力往树干上一摁,左手将左肩一崴,只听得“咯吱”一声,朱青吐出一声闷气,随即将左手甩了起来。 白虎和玄武等人相视一笑,知道朱青已经自己只好了脱臼,心中暗暗佩服。 朱青转过身,脸上还残留着刚才那一阵痛楚,他甩甩头,深呼了一口气,“呼!你们怎么才来啊?” “大哥,你别说了,我们都担心死了,没想到……”白虎没说完,朱青打断了他的话,“没想到到我还活着是吗?” “没没没,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们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摆脱那两个混蛋的。只是没想到你跑了这么远。”玄武说着,挠了挠头,朱青觉得玄武的这个样子有些可爱,也有些熟悉。 “哎,对了,那两个混蛋呢?”白虎问道。 “到处都是,已经化为尘埃了!”朱青对着丛林张开双手,悠悠然说道。 白虎等人一听,在看看前边草丛中一个大窟窿里还冒着青烟,更飘出烤肉的味道,便觉得有些想呕吐。 “大哥,我可真服了你了。”既然摆脱了他们两,为何不赶紧离开这里?这地方,待着就像吐。”玄武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啊?我这不是让追风马去找你们来了吗?刚开始我是手受伤了,后来发现耳鸣了!一时分辨不出这方向,所以让追风马出去找你们,谁知,这一坐,脚麻了。”看朱青说得这般轻松,但当时的情况可是十分危急。 “对了大哥,说说你是怎么拜托了那两个混蛋呗?”玄武拿起朱青的东西,众人将朱青扶着走出树林。 没走几步,朱青突然停下来,“等等,你刚才问我怎么摆脱他们的?” “是啊!” 朱青一愣,拍拍脑袋,“完了完了,要被人耻笑了。”说着,就赶紧回头。 “哎?大哥?!干嘛呢?”白虎问道。 “该不会是被喳傻了吧?”玄武小声说了一句。 “你才傻了呢!”朱青还是能听到的,“快过来帮忙!”说着便朝白虎和玄武招手。 “干嘛呢大哥?”白虎和玄武走过去。 朱青抬头指了指树上。 众人顺着朱青的手指往上看,顿时大吃一惊,大树上靠着一个人!一身白色。而他不远处的树枝上挂着一条腿,从华丽的裤脚来看,应该就是刚才那两个奸细中的一个。 “大……大哥,这这是怎么回事?”白虎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喏,树上那个,受伤了,赶紧把他救下来。”朱青淡淡地说,对玄武努努嘴。 众人一听,大吃一惊,但玄武很快点点头,“好嘞。”说着,玄武纵身一跃,连飞带爬,爬到树上。 正要抱起那人,却突然大吃一惊,又放开手! “怎么了玄武?”白虎问道。 “白……白影?”玄武说着,身子往后一倾,看了朱青一眼。 白虎等人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也警觉起来,有的锦衣卫已经拔刀。 “嘛呢?嘛呢?都干嘛呢?”朱青看到这情况立刻制止,“都给我收起来,他是我救命恩人。”说着,抬头看了玄武一眼,“还愣着干嘛呢?要我亲自上去啊?” 众人一听昔日的宿敌现在成为青龙的救命恩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在老大面前,也只好乖乖把刀收起来。 “哦哦。”玄武哪敢抗命,连连点头,就将白影抓起。 白影微弱的睁开双眼,看了玄武一眼,冷笑起来,锦衣卫的对话他是能听得见的,只是没有力气回应罢了,从挂在树上的那条腿来看,应该有一个奸细在白影身边爆炸,白影才会受到如此重伤,否则凭白影的功夫还用人扶?! 玄武将白影带到地面,朱青立刻招呼两人将其抬回去。 “这么久都没人动我,我以为你死了呢。”白影被抬走前,对朱青微弱笑道。 “你死我都不会死啊。老子只是被炸聋了一时忘了而已。得了,留口气回去好好休养吧。等你好了咱再说!”朱青说着,突然伸手点了白影的睡穴,继而对属下道,“他受伤过重,失血过多,赶紧抬回去让冷大哥看看。” “是,将军!” “玄武,把追风马牵过来。”朱青对玄武道。 众人便牵着马,抬着受重伤的白影走出小树林返回开封城。 刚出小树林几步,朱青又停下来。 “又怎么了大哥?”白虎问道。 “不行,我不能这样走回去。”朱青说道。 众人一听,你一大活人的,有没重伤,不走回去你飞呀?还是让人背啊? “额不,大哥,你这是要让我背啊?”玄武看了朱青一眼,他总觉得朱青被炸傻了,又想耍无赖了,但是只要大哥还活着,让自己怎么着都行。 “差不多。”朱青笑道。 “好吧,谁叫你……” “谁叫我还活着是吧?” “不是,我是说,谁叫你是我大哥呢,今天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难不死,别说背,就是让我们做牛做马都愿意。”玄武说着,已经在朱青面前躬下身来了。朱青看得出,玄武是认真的。 他本想噗呲一笑,但又不忍那自己兄弟打趣,于是轻轻踢了玄武的屁股一脚,“起来,谁要你背了。快,把我抬回去!” “啊?”众人一听,更加不可思议,大哥可有点过分了啊,这背还不情愿,还要抬?! “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拿担架来啊。”朱青说道。 “不是大哥你……?”白虎也有些无语了,看来朱青真是被炸傻了。 “你们以为我被炸傻了是吧?我跟你们说,我没傻。那两人是李自成派来的奸细,不是想破坏变法就是想要我命的,既然你们大家之前都以为我死了。那李自成那边也肯定以为我死了。那我是不是不应该站着走进开封城呢?”朱青说着,扫了众人一眼。 片刻,玄武和白虎拍手,异口同声道,“明白了!” “明白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拿担架来抬?”朱青白了两人一眼。 “遵命!” 两人说着,赶紧找来担架,一人一头,待朱青躺上去后,由玄武和白虎亲自抬着回开封城。 “喂,记得哭啊。”朱青把头伸出白布敲了一下良山,随即又白布盖上。 良山点点头,随即一帮锦衣卫抬着朱青和白影,哭着走进开封城。 第八百零七章 回城之后 这一天,整个开封城弥漫着悲壮的气息。朱青和白影两人被抬着进城,开封百姓夹道迎接,看到一向冰冷的锦衣卫此刻都哭哭啼啼,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人群中不知不觉也有了抽泣声。 白虎和玄武担心露馅,加紧步伐朝开封府赶去,而守城大将良山却红着眼睛将两道的百姓拦截,不让他们靠近朱青。 朱青知道,这是一场感情的欺骗,欺骗这么多的开封百姓,他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没有办法,他知道这些人中仍然有希望自己真的死去的探子。 还好白虎等人也并没有宣告朱青已死的消息。他们只是表现得非常悲痛欲绝,直到将朱青抬进了开封府。 “大家都回去吧,都回去吧,我们发现将军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脉象,我们只是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大家和我们一起,为青龙将军祈福。”良山将百姓拦在开封府前。他不能说朱青已死,更不能说这是装的,但是刚才那一番话总算是比较中肯,朱青确实受了伤。 众人一听,也只好离去。 “走吧,大家让青龙将军好好休息,大伙儿回去都好好为将军祈福,将军一定好人长命,度过这个难关的。”在一位长者的召唤下,开封百姓渐渐散去。 良山进门,把门关上。 “将军,百姓都散去了。”良山道。 朱青一听,轻轻掀开帘子,站了起来,他走到窗前,从缝隙间看了一眼离去的百姓,轻轻叹了一气,“哎,我这一次是骗个他们啊。” “只要将军是为了开封城百姓,这未尝不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呢?”这时,冷刺从里屋出来,他已经知道朱青的情况。 “冷先生,请您快给白影看看吧,他伤得可不轻。”看到冷刺出来,朱青赶紧将他带到白影身边。 白影静静地躺在榻上,嘴唇发白,白色面具上还溅着点点血迹。 冷刺伸手将要摘下白影的面具,被朱青制止,“别!让他带着吧,每一个带着面具的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故事。”说着,他看了身边的玄武一眼,自从加入锦衣卫,他就从来没见玄武摘过面具,但是他们已经一起奋斗两年。 冷刺点点头,“那好,我帮他擦擦。”说着,冷刺吩咐手下端来热水,帮白影梳洗一番,之后便开始把脉疗伤。 “怎么样?”朱青着急道。 冷刺捋捋胡须,一番思忖,“伤及腑脏,命是保住了,但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保住就好保护就好。”朱青连声道,如果白影保不住,那他可是一辈子都心存歉疚啊。 “将军,您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这白影为何突然出现在小树林,又怎会伤得这么重?”所谓望闻问切,冷刺需要从朱青口中了解更多情况。 而这个情况,也是白虎等人想要知道的,一向与锦衣卫为敌的白影怎么出现在开封城郊,又恰好救了朱青呢? 朱青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小树林,看来只能等他醒后再问了。但是确实是他救了我。当时那两个绑着火药的探子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放。说实在我也没辙,我就想尽量让危险远离百姓,所以就骑马出城了。没想到追风马一出城就往小树林里穿。眼看着这引线快要烧完了,我就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追风马毕竟跟我多年,即便我死了也不能拉上它啊。可谁知我刚滚下马,突然丛林里闪过一道白影。我先前跟白影交过手,很快便认出是他。心想,莫非这两个探子是白莲教的人。但是很快我的想法被否定,白影拔刀就劈了下来,愣是一刀将其中一名探子的两只胳膊给劈断了,那探子的两只手虽然还在我手上死死抓着,但是绑着火药的身子已经被白影拖到树上了。我也来不及多想,更没时间多问,引线已经燃完,腾出一只手来,我一把将另一名探子抓起来扔到草丛里。随后就是轰鸣的爆炸声,震得我顿时没了方向,也不知道白影怎么样了,直到你们找到我。”朱青一口气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说来,现在大家更能肯定,这两个探子如果不是那些地主所派,便是李自成的人了。 冷刺听后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了,白影想将那探子拖离你,但是时间显然不充分,所以那探子在他身边爆炸了。老夫发现他的后腰收到重创,想必是被火药的爆破力震到树上所致。” 众人听后,点点头。朱青随即道,“先别说那么多了,先救人要紧。” 冷刺点点头,随口喊了一句,“宁儿,将我的银针拿来!” 可是很快大家都沉默了,因为宁儿并不在身边,看来冷刺是叫习惯了。 “宁儿?对啊,宁儿呢?宁儿去哪了?怎么不见她人?”这时朱青才从事故中反应过来,着急地问玄武。 玄武指着宁儿姑娘的房间,“宁儿姑娘一听到爆炸声就晕过去了,若兰和钟阿姨将她扶到房间休息了。” “放心吧,他只是担心过度,我已经帮她看过了,休息一下就好,没什么大碍。”冷刺安慰道。 但是朱青来不及多想,立马就冲进宁儿的房间。 看到朱青冲进房间,若兰和钟阿姨都大吃一惊,更多的是惊喜。 “将军!” “青龙哥哥!” 两人顿时惊叫起来。 “宁儿怎么样了?”朱青顾不上跟两人寒暄便朝宁儿奔了过去。看到宁儿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十分虚弱。 朱青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他仅仅攥着宁儿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强忍着眼泪说道,“我走的时候你伤还没好,我一回来又让你担心成这个样子,宁儿,我对不起你。”这是朱青不轻易说出口的三个字,对不起,除了宁儿。 “青龙哥哥,宁儿姐她……“看着朱青痛苦的样子,若兰有些于心不忍正想安慰几句,不料被钟阿姨阻止。 “嘘。”钟阿姨对着若兰摇摇手,将她拉出房间,“让他俩好好待会儿吧。” 若兰看着朱青拉着宁儿的手那番深情款款的样子,心中又起醋意,嘟着嘴跟钟阿姨走出房间。 朱青坐在宁儿的床边,呢喃细语地说着这两年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路,竟也是一枚情种,其实若不是现实所困,朱青或许会成为烟花柳巷的泡妞高手。但是,自从被第一名妓陈圆圆三分五次的放鸽子后,他更懂得珍惜眼前人。 “哎,傻瓜。男子汉大丈夫,咕咕嘀嘀地说这些肉麻的话,连我一个姑娘都听不下去了。”不知不觉中,宁儿的手动了一下,朱青惊喜地转头一看,宁儿正深情地望着自己,那种公主俏皮再一次浮现脸上。 “我知道你听不下去才要说啊,要不然你怎么能醒来?睡得那么沉!”朱青说着,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宁儿的鼻梁。 “讨厌,痒死了。”宁儿说着,就开始拍打着朱青。 朱青看着动人楚楚的宁儿,突然摁住她的手,脸就贴了下去。没想这两唇刚要温润一番的时候,突然玄武来敲门了,“大哥!有情报,时迁兄弟和林白回来了!” 第八百零八章 情报 听说赛时迁和林白回来。朱青不敢大意,纵有百般柔情,他也得先放下。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时迁兄弟和林白有什么消息。”朱青几乎脸贴着脸地对宁儿笑道。 宁儿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显然,一把烈火被扑灭了。 “听话,我现在是主将,他们俩从敌营回来,一定有重要情报。”朱青说着,捏了一下宁儿的小脸。 宁儿并不是那种不可理喻的小女人,她只想在自己脆弱的时候得到朱青更多的在意和关心,但是她心里非常明白,没有人能栓得住这个男人,这也正是她对他无法自拔的原因。 宁儿点点头,“自己小心点。” “没事儿。”朱青说着,亲了一下宁儿,起身正要走出房间。 “哎,等等。”宁儿突然从床上起身。 “怎么了?”朱青转身问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听听外面的情况。”宁儿说着,向朱青伸出手。 “你不舒服,就先休息吧,回头我跟你说。”朱青哄到。 “不嘛。你以为人家像有的人一样娇滴滴的呀?想当初你还不是被本姑娘给抓了?”很快,宁儿野蛮郡主的性子又上来。 朱青知道宁儿暗指陈圆圆,再看宁儿瞪着自己的白眼,朱青无可奈何地走过去,“好吧,起来吧,我的小公主。” “你背我。”宁儿一见朱青这傻样,随即越发任性。 “别闹。大家还等着咱们呢。”朱青说着,帮宁儿穿好鞋子。 “哦。”宁儿又嘟起嘴老老实实地跟在朱青身边,走出房间。 看到朱青牵着宁儿的手走出房间,白虎瞪了玄武一眼,还踢了一脚。玄武知道刚才自己去敲门有些不合时宜,也没有怪白虎。 “大哥,宁儿姑娘。”众人微微笑道。看到朱青大难不死,看到宁儿醒过来,而且如此在乎朱青,众人都感到很欣慰,两人的感情似乎更有些羡煞旁人呢。 朱青点点头,扶着刚恢复的宁儿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随即扫了一眼大堂,没有发现赛时迁和林白两人,随即问道,“他们俩呢?” “哦,刚从敌营杀了人回来,我就让他们先去洗洗手,免得沾了晦气。”白虎说道。 朱青一听,摇摇头,“又是林白那小子闯的祸吧?” 众人不敢应答,因为去之前,朱青就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乱来,这时候更没人敢护着林白了。 众人静静地坐在大堂里等待两人回来。朱青随口问了冷刺一句,“冷先生,白影的伤怎么样了?” “启禀将军,经老夫一番折腾,性命已无大碍了,相信休息一夜,明天就能醒过来。”冷刺应道。 朱青一听,点点头,他希望白影快点醒过来,这样,他就内疚感会少些,而且,他想知道,白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一会儿,赛时迁和林白终于出现了。林白刚进门一见到朱青就非常激动,至少他知道闯军的情报有误,朱青还活着! “大哥!”林白满心欢喜地走进来,激动道。 不料却被朱青泼了冷水,“跪下!” 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但是很快便知道朱青要对林白发飙了。 坐在朱青身边的宁儿看得出林白好面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下跪有些难为情,于是扯了扯朱青的衣服,示意他适可而止。朱青对他微微点头,但是却仍怒视林白。 林白没想到一回来就被训了一顿,心中还是不快,但是大哥发令又不敢不从。正要屈身,宁儿突然说道,“将军,林白在敌营杀人想必有不得已地方,不妨让他说来听听。” “是啊青龙,林兄弟不是有意要违背你的指令的,实则是听那厮说你被炸的消息,悲愤难当,才出手结果了他,如果让那厮宣传下去,非但损了你的名声,更是涨了闯军士气啊。”没想到赛时迁这会儿竟然出手相助,朱青便就坡下驴,点点头,“即便如此,那也不得。时迁兄弟你且回到座位上,就让他在那站着!” 虽然语气严厉,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朱青已经很照顾林白了。 “是,将军。”赛时迁说着,看了林白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 “说吧,为什么杀人?虽然刚才时迁兄弟已经说出一二,但是我想听你自己解释。”朱青对林白道。 林白知道大哥已经够给自己面子,便也老老实实道,“我听说大哥……” “好了,说正事。“朱青其实就想让林白着急认识一下,他知道林白一定会照着赛时迁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便摆手制止,“不是让你们潜入敌营,宣传我们的新法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这时,赛时迁正想站起来回答,却被朱青制止,“时迁兄弟,你让他先说。” 赛时迁只好点点头,坐下,对林白道,“你就把闯军的情况好好跟将军说说。” 不料林白却还是说,“我们听说大哥你被探子炸了,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跟时迁兄弟这就赶回来……” 林白这还没说完呢,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果然朱青一听,脸色大变,忍了两下没忍住,突然拍案而起,“你就只知道担心我的死活了是吧?忘了我派你去敌营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干别的啊?” 众人一听,知道朱青这一次是真的火了,虽然很同情林白,但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林白的大局观很让人捉急啊,这也正是他跟程力没法比的。程力如今已经能镇守一方了,而林白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任性而为。 被朱青这一骂,林白更是吓蒙了,本来见到朱青活着高高兴兴的,没想到接连被骂。 “将军知道你关心他,他现在也好好地坐在你面前了。你就说说我们在敌营探得的消息嘛!”赛时迁一听,更是替林白着急啊,弄不好,待会儿连自个儿都连累了。所以赶紧从旁解围。 经赛时迁这一提示,林白才拍着脑袋,两眼放光道,“对对对,我们这次从敌营那里获得重要情报。” “何事?快说!”朱青不耐烦地瞪了林白一眼,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李自成要攻城了!”林白激动道。 “什么?!”众人哗然。 这时,赛时迁终于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对朱青和冷刺等人抱了抱拳,说道,“还是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在开封城引爆火药的确实是李自成的奸细。他们一直想破坏开封变法。今天看到将军您冲进小树林,然后小树林传来爆炸声。都以为将军您出事了。闯军的情报官更是十里传音将这消息传到李自成军帐中。李自成一来以为你已出事,开封群龙无首,是个可乘之机;二来心系自己被劫走的女儿李玉凤,在张献忠、虎子等诸位大将的应和下决定三日后攻城。” “什么?三日后攻城?”众人听后,大吃一惊,白虎更是急切万分,因为由他的白虎门赶制的弹药这会儿还没有完成一半呢。 “情报属实?”朱青问道。 “属实。是李自成亲口下的命令。”赛时迁接着道。 “他们就这么轻信我已经死了?”朱青不太相信李自成会这么大意。 果然,赛时迁摇摇头,“不尽然。” “怎么叫不尽然呢?我明明听到里面的人都喊打了。”林白对赛时迁道。 “哎呀,林兄弟,你没听到有个声音一直不坚决吗?”赛时迁真是服了林白了,怪不得老是被朱青骂,自己不长记性啊! “你是说那个刘副将?”林白总算想起些了。 赛时迁点点头。 “到底怎么回事?”朱青问道。 “是这样,虽然李自成等人都相信你被炸死的消息,但是他的副将刘宗敏似乎心存疑虑。而这一次的火药爆炸就是刘宗敏的计谋。”赛时迁道。 朱青听后点点头,看了冷刺一眼。 “这个刘宗敏不简单。需要好好提防。”冷刺应道。 “没错。既然有人怀疑我。那装死骗过敌军就不太现实了。”朱青说道。 “那你想死而复生?”冷刺问道。 朱青点点头,“但是不能让敌军知道我现在安然坐在这里。要让他们以为我身负重伤,昏迷不醒。” “没错,这种说法似乎更可靠。”冷刺应道。 “那这个消息如何传出去?”玄武问道,他知道假传消息有很多种,但是这个紧急时刻,无疑需要一个可靠的办法。 “还得麻烦时迁兄弟在返回敌营一趟。”朱青对赛时迁道。众人一听也纷纷点头,让赛时迁去办这件事无疑是最牢靠的。 “那我呢?”林白问道。 “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够?”这时,若兰白了林白一眼,这两个年轻人经常斗嘴。 “我……” “好了,别说了。你也去。”朱青刚说,林白就兴奋得要跳起来。果然又被朱青警告,“不过,这一次如果再出事,以后就不要回来见我了,也不用叫我大哥。”朱青显然是认真的。 林白终于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么危急的时候,朱青还肯信任自己,这是非常难得的,他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出色完成任务。 “你们两人这次潜回敌营,除了宣传我昏迷不醒的消息,还要继续宣扬开封变法的效应。”朱青吩咐道。 “是,大哥!” “好了,不管敌人如何打算,三天后,开封城必然有情况。白虎玄武,你们赶紧去抓紧城防,良山要密切注意这两天进出城的人,切不可再放危险的人进城。” “是,将军!” “冷先生,还得劳烦你多多注意白影,想办法尽快让他醒过来。”朱青还是想从白影身上获得更多信息。 “放心,老朽保证白影明天能醒过来。”冷刺很有把握。 “谁说要等到明天呢?”突然,帷幔里传出一个微弱的声音,待众人望去,白影已经扶着墙走了出来。 第八百零九章 探得虚实 见到白影从屋里出来,众人错愕。本来还担心明天都醒不过来的白影这时竟站到众人面前,这让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胆,竟敢擅闯开封府!”林白不明情况,拔刀便朝白影指去。 “放肆!”朱青大喝一声,站起身来,走了过来。 赛时迁赶紧拉住林白,虽然他也不知道白影突然出现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但是他从大家的反应来看,这位昔日的对手今天更像是一位朋友,而且,看得出,伤得不轻。 还好林白被赛时迁拉得及时,不然定要被朱青教训一番。朱青走过来,狠狠地瞪了一下林白,赶紧向白影走去,将他扶住,“快弄张躺椅来。”朱青说道,玄武赶紧转身去搬椅子。 白影微弱一笑,“我还没弱到那个地步。” 朱青却是不以为然,赶紧将白影扶坐在躺椅上,“你休要客气。怎么就起来了?你起来就招呼一声,何必自己下床出来?你的伤可还有好。”朱青有些关心问道。 “哎,其实我早就醒了,我在屋里听到你们讨论,说到我,我这才下床出来的。”白影扬手示意朱青自己能照顾自己。 “大哥!这厮偷听了我们的军事秘密!”林白一听,冲劲又上来了。这回被白虎狠狠训了一顿。 “够了!退下!白影兄弟救了大哥的命!你再胡闹,老子把你关起来!”白虎吼了林白几句,玄武再走了过去,朱青回头一看,没有说话。 林白知道这一次自己又闯祸了,愣在那里。 “小徒生性急躁,若有得罪之处,还请白影兄弟海涵。”朱青对白影说道。 不料白影微微一笑,不以为然,“没事儿,他说的一点没错,我本来就是听到你们的消息,我知道你们准备对付我们这帮流民。如果你们不放心,现在把我关起来还来得及。” 白影看似说得轻松,但是谁都听得出他心里有些不快。 冷刺便也起身走过来对白影拱手道,“年轻人不明是非,口无遮拦,还请白影兄弟不要计较,再说,白影兄弟的伤还没痊愈,可不要轻易动气。” 冷刺这一说,白影也就无话可说了,他知道正是眼前这个人给自己治疗的。 看到白影心气有些平缓,朱青回头瞪了林白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跟白影兄弟赔不是?!” 林白本就是生性不羁之人,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白影赔罪,多少有些不快,但是既然这人救了朱青,而自己确实不该对一个身负重伤的人拔剑,在白虎一推之下,“快去啊!” 林白也只好向前赔罪,“林白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兄弟见谅。” 林白虽然不苟言语,但是在朱青面前,也是态度诚恳。 白影行走江湖多年,知道能让锦衣卫如此敬让,实则是个意外,已经不易,如果再跟一个年轻人计较,即便不怕江湖人笑话自己小肚鸡肠也难免落下个邀功的说辞。于是便拱手相向,算是答礼了。 “白影兄弟大人大量,去,到厨房跟钟婶盛碗汤来给白影兄弟补补身子。”朱青说道。 “还是我去吧。”若兰正要出门,这些活平时都是他们几个女人干的。不料这一次,若兰被朱青叫住,“若兰姑娘不用去,让林副将去。” 众人一听,便知朱青想要趁机摇摇教育林白一番了。在朱青看来在自己人面前丢脸不要紧,总好比在外面不小心丢了性命。 “快去。”玄武在林白耳边轻声催了一下,他自知林白性子,但也料定今天朱青要让林白长点记性了。 “去就去。”林白嘀咕着,出门前还跟若兰瞪了一眼。 “林兄弟不过护主心切,你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见到朱青对林白的样子,白影微微一笑,其实,他早就在心里原谅了这个冲动的少年,他仿佛能从林白的身上看到自己影子。 “我就都是为他好。”朱青摇摇头笑道,“哎,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开封?”朱青试探问道。 “怎么?我这刚能下床呢,你这就下逐客令了?”白影笑道。 众人也看了朱青一眼,觉得他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些不合适。不料朱青微微一笑,“不不不,朱青不是这个意思,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会赶你走?再说你的伤还没痊愈。只是,你也听说了,三天后李自成就要攻城,我这里可不太平啊,再连累白影兄弟,朱青心里过意不去啊。” 听朱青这么一说,大伙就放心了,明白人都知道,朱青这是在试探白影的情况。 果然,白影叹了一气,“也是,这李自成不久就要攻城了。开封一开战,苦的可全是开封老百姓啊。我此番到达开封城,见开封城的百姓生活确实跟其他地方不一样,他们虽然离战争最近,但是似乎都更有盼头,我想,这应该就是因为你们的存在吧?” 开封的情况让白影大为感概,这跟之前福王掌管下的开封判若两样。 “哦?如今人人都骂朝廷,连白影兄弟能这么认为,朱青也算有些安慰了。”朱青应道。 “公道自在人心。朝廷有朝廷的弊病,但是我们这些所谓的流民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了天下百姓呢?很多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罢了,如果能安身立命,又有谁甘愿流血拼命地与朝廷为敌?”这种话能从白影的口中说出,着实不易。 想当年,徐鸿儒在山东起义,创立白莲教,对抗朝廷,双方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如今传至他的儿子徐鸿飞,虽然依然不受朝廷招安,但情况已然有所变化,上次徐鸿儒和白影等人带领白莲教助朱青抗倭一事,如今已成为山东街头巷尾的美谈。 “既然白影兄弟也有此番想法?为何还让山东义士加入这场残酷的战争?”朱青试探道。 白影摇摇头,“朝廷弊病难处,积弱难返,到头来苦的还是我们这些百姓,以及等到成为他人的板上肉,不如起身反抗。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你们朝廷可没少镇压我们啊,想真正翻身,又谈何容易?”白影苦笑道,如果不是这一次偶然救了朱青,他在这帮人面前根本没有什么脾气。上次在渡口,白影被朱青制得服服帖帖。 “你以为朝廷就好过?各地纷纷暴·动,这仗一天天打下来,国库入不敷出,国中无人,朝中无将,打得是两败俱伤。”朱青说道。 “那你们还打?” “如今内忧外患,除了朝廷,又有谁能撑住这个局面?一个人活着容易,一家人活着也行,但是让天下人要让天下人都活得好,不容易。”朱青感叹道。 众人越听越深陷其中,现在他们渐渐知道,朱青为何能写出那些改革法案了,因为他对现实有跟深的思考和体会。 白影听后,甚是欣慰,不禁赞道,“若是朝廷早重用你们这帮人,何至于此?” 朱青摇摇头笑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们现在正在努力。” “你是说变革新法?”白影问道。 朱青点点头,“大明时弊,非变法能除之!而这变法初衷,即为百姓。”朱青对白影认真道,脸上洋溢着变法的决心。 或许是被朱青这份勇气和担当所打动,白影从躺椅上挣扎坐起来,对朱青拱手抱拳,动情道,“不瞒你们说,我此次到开封,便是我大哥要我来打探这变法的情况。我大哥说,打来打去,死的死,伤的伤,最终什么也没落好。如果你此次开封变法有实效,他愿与你见一面,商议山东事宜。” 一两句话,便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朱青等人终于知道,白影来开封的真正目的了,这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第八百一十章 白莲救兵 白影说说出心里话的时候,林白刚好端着一碗鸡汤进来。 朱青一听,心里那个激动啊,要是真能争取到徐鸿飞,非但省去镇压白莲教的负担,更能获得几乎整个山东的支持啊,这对变法乃至整个局势都是非常有利的。 “来来来,先喝口汤。虽然我很想向你证明新法的实效,但是你也知道,开封如今危在旦夕,三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得而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主要我们守住开封,就要将开封变法坚持到底。”朱青从林白手中接过鸡汤递给白影。 白影笑了笑,“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怕你介意,如果开封开战,兄弟你能保护好自己,就算是帮我最大的忙了。”朱青也直截了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觉得再客套就会变得虚伪了,况且朱青的话不假,如果真打起来,估计很难照顾好尚未痊愈的白影的,所以他想把白影暂时送出开封。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离开开封,但是我也可以帮你。”白影道。 众人一听,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过了一会儿,玄武才冷冷问道,“莫非在商丘活动的是你们的人?” 朱青一听,转身问玄武,“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回京的那段时间,锦衣卫一直在这一带有动作。 “请白影兄弟先解答我刚才的疑惑。”玄武对着白影说。 白影点点头,“正是。” “到底怎么回事儿?”朱青再次问道。 “商丘有一个杀手组织,专门劫杀富人。我玄武门奉命前去追剿,不想中了他们的圈套,死了三十几个弟兄。”显然玄武想要报仇。 “你的人不是我们杀的。”白影却辩解道。 “不是你们白莲教干的难道还有谁?”玄武越说越激动,白虎和赛时迁两人一左一右拦住他。 朱青知道此事处理不好,非但影响大局,更可能直接危及白影的安危,因为现在的白影可以说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我玄武兄弟对玄武门爱护有加,不明不白死了三十几个弟兄,这无疑给他很大打击。还希望白影兄弟知情相告。”朱青从中调和。 白影放下鸡汤说道,“那晚我们确实想去劫杀商丘知府,那厮非但鱼肉百姓,还奸·淫妇女。我白莲欲为民除害。不料在半路上遇上了锦衣卫,想必就是你们玄武门。”白影看了看铁面继续道,“几个白莲教众如何是你们锦衣卫的对手?所以我们决定取消计划。但还是派兄弟偷偷跟了你们,看看你们跟那狗官到底有何勾当。不曾想下半夜,我的密探来报,说锦衣卫在商丘府被围杀了。我当时还大吃一惊,心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力,连锦衣卫都敢动。后来我带人再去商丘府,那知府已经携带家眷逃之夭夭。只留下些家丁处理后事。 后来我逼问那家丁,那家丁说是他们家老爷收到锦衣卫要来查的消息,又听得江湖中有人花钱买他的人头,所以出重金从关外请来的高手。当时我还不信,直到那家丁掏出那些杀手的物件说这是他们处理尸体时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你们看,这便是那些杀手的物件。”白影说着,艰难地从衣服里掏出两块玉佩和一把佩刀,一看就知道是关外之物。 朱青和玄武拿过来一看,虽然都是关外之物,但是谁又能保证这不是白影栽赃陷害呢? 于是玄武看着物件冷冷笑道,“这就这样东西,能说明什么?” 朱青也没有阻止玄武的意思,他知道,这些东西在锦衣卫眼里都不算证据,稍有点本事的人弄到这几样东西还不容易? 白影却是微微一笑,“我早知道你们没那么容易相信,所以我把这个东西也带来了。”说着,白影又从衣服里掏出一块绸缎,却是一张契约。 “这是我们在周振荣的书房找到的,应该是离开得匆忙忘了带上。”白影说道。 朱青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商丘知府和关外一个叫那达蒙的组织之间的交易条款,最关键的是条款最后的时间和落款,特别是那个官印,除了商丘知府的私章和那达蒙的徽章,还加盖了商丘知府的官印。 这时,朱青把这样契约传给其他人看,“我看像是真的,你们看看。”虽然朱青贵为锦衣卫都指挥使,但是显然,这里有很多人比他资历高,比如冷刺;也有比他见识广的,比如赛时迁。 果然那些人拿过来一看,纷纷点点头。 冷刺说,“这个徽章我之前见过,确实是关外那达蒙杀手组织的。” “这个是商丘知府周振荣的私章,去年我从商丘提一批粮食他用过这个章。”白虎很肯定道。 “那这个官印呢?””朱青问道,玉玺他见过,但是商丘县府的官印他着实没见过。 冷刺和白虎、玄武等人都摇摇头,这时契约传到赛时迁的手上,赛时迁微微一笑,“这个我记得一清二楚,当年我兄弟犯案,就要上刑场了,我去救他,正将那厮私通女人撞了个正着,为赌我口,被逼写判书判我兄弟误判,无罪释放,当时就用到这个官印。” 最后那契约传到玄武手上,几样东西都被被已验证,看来是假不了。玄武攥着契约咬牙切齿,愤怒难平,“那达蒙!”一股复仇的悲愤从他齿间弥漫开来。 朱青从他手中掰下契约,递给白影,拍了拍玄武的肩膀,“有机会大哥替你报仇!那不仅是你们玄武门的耻辱,也是我们锦衣卫的耻辱!”朱青说着,算是安慰悲愤的玄武。 “现在你应该相信,你的兄弟并不是我白莲教所害。”白影将契约收起来。 “还有佩刀呢?”朱青将东西一一还给白影,突然问道。 “哦,这里。”宁儿赶紧将手里的佩刀递给朱青,神色有些慌忙。 “这么说来,你们白莲教的人现在还在商丘?”朱青问道。 白影点点头,“商丘知府跑后,商丘无人管制,虽然你们朝廷临时加派驻兵和锦衣卫,但是毕竟没人真正管事,所以我们在那边活动相对安全。”既然都想要帮朱青,白影也无所谓将自己藏身之地告诉朱青了。 从白影的对玄武门锦衣卫事件和白莲教活动范围等事情来看,白影应该是真心想跟朱青合作的。朱青点点头,他没有理由怀疑白影的动机。甚至可以说,在小树林火药事件中,如果白影想对付锦衣卫,便可趁机杀掉朱青,朱青一死,开封城群龙无首,而且由朱青领导的新变法也会无疾而终。但是,白影没有那么做。 “你近日可调动多少人马?”朱青问道。 “一百。”白影应道。 “才一百?开封城外可有十万大军呢。”林白插了一句。 显然一百对于开封城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但是有总比没有好,而且白影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虽然我的一百白莲教众不像你们锦衣卫一样,个个以一当十,但是却也是我手把手调教出来的精英,而且……”白影看了朱青一眼,微微一笑,“你还记得抗倭一事吗?那几百杆火·枪?” “你们连火·枪都带来了?”朱青惊奇问道。 白影点点头,“从山东到商丘,我们这一百人无异于孤军深入,没点底子,我们敢离开老巢吗?” 朱青一听,甚是激动,一百人的火·枪队,加上自己的火·枪队,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战争不是要杀光敌人,能震慑敌人便是胜利! 朱青兴奋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不停地搓着手,连声叫道,”好!好!好啊!这样,我们的火·枪队就增加到五百人了。五百杆枪打先锋,李自成再厉害也怕子弹!” 众人一听,也是兴奋的相顾而笑。 朱青激动之下,拿起旁边拿碗鸡汤,便舀了一勺喂白影,“来!把它喝了,赶紧好起来,跟老子一起守开封城!” 白影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喂鸡汤,羞愧之下一笑,将那鸡汤喷了出来。 众人一看哈哈大笑。 那鸡汤洒到朱青手上,朱青一惊,“凉的?!”随即转身对林白道,“赶紧再去乘碗热汤来!” 林白笑应一声,“好咧!”拿着碗往厨房爬去! 第八百一十一章 送行与赴宴 争取了白莲教的支持,开封城防进行大筹划和大调整。 赛时迁和林白两人再一次离开开封,潜回敌营,虽然只是两人,但此次任务却异常重大。两人连夜潜回闯军军营,丝毫不敢怠慢。 而经过冷刺一夜的独家药方调理,和一天的休整,加上白影自身底子厚,待到第二天傍晚,原本虚弱的白影此时已经能自己行走。打架欠缺点火候,但是照顾自己总算可以了。但是,朱青还是决定将白影送出开封城。而送白影之人,便是与白影一样带着面具的玄武。 “路上小心,早去早回。”天已渐渐暗下来,朱青一行便到城外送白影,临行前,朱青特别吩咐玄武一声。 玄武点点头,“大哥放心,这一带都是我玄武门的人,不会有事。” “放心吧,沿路也都有我的耳目。不会有事儿的。”白影也对朱青微微笑道。 “白影兄弟救朱青一命,朱青还未能相报,待朱青守住开封,白影兄弟身体也好了,定要回来喝个一醉方休。”朱青应道。 “等你守得住开封再说吧。我一回到商丘,便让玄武将军带那一百火·枪队赶来开封,交付与你,同是揭竿之人,我不便在李自成眼前露面,你可好自为之了。”白影说着,对朱青拱了拱手。 “朱青先谢过了。” “告辞!” “后会有期!” 玄武拜别朱青一行,护送尚未痊愈的白影返回商丘,顺便将白影的百人火·枪队拉过来,支援开封。 送走了白影,朱青从密道返回开封府。因为朱青身负重伤,卧床不起的传言已经被锦衣卫散播出去。他要避免被人撞见,以免走漏风声。 一回到府衙,朱青便问白虎,“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白虎应道,“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良山兄弟一个回话。” 朱青点点头,喝了一口热茶。 “我去给你盛点鸡汤吧?你昨夜一夜没合眼了,又忙了一天,一会儿又要出去。”宁儿心疼道。 朱青微微一笑,“鸡汤就不要了,要是有半碗奶喝却是最好不过。” 宁儿听朱青一说,赶忙捂住自己胸口,瞪了朱青一眼,大骂一句,“流氓。” 冷刺站在一帮摇摇头笑道,“宁儿姑娘,没想到老东邪还是有些东西没传给你这个小东邪啊。大家有所不知,这喝酒前喝半碗奶,可免醉酒伤身啊。”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宁儿却是不快,“怎么?你这身体刚好,又要去喝酒?” 众人一看,宁儿这会儿还没过门儿呢,朱青就犯妻管严了,不禁相视一笑。 朱青也没多做解释,女人在散发母性光辉的时候是盲目,你且让着她便是。 还是白虎圆了一下场,“宁儿姑娘,将军这一会儿过去,总免不了觥筹交错,如若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何问你喝那些东西作甚?又不是三岁小儿。” 宁儿一听,倒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便轻声问道,“那这玩意儿上哪取去?”宁儿说着,看了看屋里几个女人,除了钟阿姨,他跟若兰都尚未婚配,何来奶·水?再说这钟阿姨也止奶多年,早就没料了。 朱青一听,差点没喷出来,我看着宁儿又急又一坛子醋意的样子笑道,“哎,我的小公主啊,谁说本大人要喝人奶来着?”本来朱青想说,就算要喝,你也没有啊。但是碍于众人在场,不好**。于是此句便省去了,接着道,“我说的是羊奶……” 众人一听又是惊讶了,这羊奶也能治酒? 冷刺一看,捋捋胡须又笑起来,“这喝酒前喝半碗羊奶,不仅能防醉,更能保胃护肝哪。” 听神医这么一说,众人又“哦”的一声,算是长见识了。 “可现在上哪弄羊奶?”宁儿有嘀咕道。 “嘿,宁儿姑娘,放心吧,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白虎说着,便走出门去,想必是寻奶去了。这些时日,白虎协助良山治理开封,这地儿可谓越来越熟,哪个地方有什么东西,了然于心。 果然,不一会儿,白虎端着一大碗羊奶从外面回来了。一进门,一股羊奶味飘香四溢。 朱青却是一愣,“你当我这开幼儿园呢?”虽然朱青知道这些人不知道幼儿园是啥玩意儿,但是,他也没时间解释那么多。 “太多了。喝这么多,待会儿就不是吐酒了,是吐奶!”冷刺摇摇头笑道。 不过朱青还是接过来,自己盛了一小半碗,喝起来,还故意吧嗒着嘴。宁儿等人在旁边看,脸上惊奇表情,“好喝吗?” 朱青故意点点头,“好喝得不得了。哎,你也喝点,大补哦!”朱青说着,坏坏地看了宁儿一眼。 “混蛋!”宁儿骂了一句,众人一听,掩鼻而笑。 “报告将军,良山将军求见。”突然,门外有人来报。 “快请!”朱青顿时严肃起来,他放下碗,用手帕碰了碰嘴,随即迎了上去。 “将军。”良山快步走进来,神情很是轻松。 “怎么样?”朱青问道。 良山点点头,“说好了,鸳鸯楼二楼滕王阁。我已清场。” “好,何时过去?”朱青对良山的办事效率很是满意。 “天暗下来了,外面行人也少了。现在就过去。”良山应道。 朱青点点头,随即对白虎吩咐一句,“白虎,准备一下,我们马上过去!” “是!将军!”白虎应道。 “少喝点。”宁儿担心劝道。 朱青点点头。 冷刺趁旁人没注意,悄悄将一只小手帕塞到朱青手里,轻声道,“里面有一枚银针,吃菜喝酒的时候可以先试探一下。” 朱青微微一笑,点点头,将手帕收起来。 “切记,我的行踪一定要保密。不能出了这开封府。”临行前,朱青对在场的人叮嘱道,如果不是患难走过来的信任,朱青不会让这么多人参加这些重要的谈话。 “放心,我自有分寸。”冷刺答应道。 朱青点点头,“走!”朱青一声令下,跟随白虎、良山二人出了门,沿着小路,稍作装扮,朝鸳鸯楼赶去。 开封府外,到处弥漫着悲伤而温暖的气息,内城河上,河灯点点,不用说,这些都是开封百姓为朱青点放的河灯,他们祈祷这位大救星早点醒过来。内城河蜿蜒流淌,一直绕过城中最豪华的客栈,鸳鸯楼。鸳鸯楼二楼唐王阁内,一场意义非凡的晚宴正在等待它的主角登场。 第八百一十二章 赴宴 开封府鸳鸯楼二楼滕王阁内,十来人早已围坐一桌,他们个个身着华丽的绸缎服饰,有些个还穿着貂皮大衣,一看都是些达官贵人。毕竟是初春,又是晚上,这天还是有点儿凉了。 一桌人坐下来便议论纷纷。 “哎,这怎么突然叫我们过来了?” “不知道啊,看大伙都在这儿,想必有什么大事儿……” “哎,要不找良会长问问?” “你急个啥子嘛?等下梁兄来了自然就知道了嘛。” 这些达官贵人正议论地厉害,突然滕王阁的内箱一道镂空雕花屏风被拉开,一名小厮先走出来,随即回头一看,恭敬地说了声,“老爷,请!” 这时,屏风后出来一人,虽看起来已是花甲之年,但兴许是生活得好,仍神采奕奕,仪表堂堂。此人左手拄着一根雕龙檀木杖,右手把玩着两个大铁球。虽满脸笑容,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气场。 他一出现,刚才还议论纷纷的滕王阁顿时安静下来。 “老爷,这边请。”那小厮将他引向主位,但是那人摇摇头微微一笑,“不不不,这个位子要留给贵客,老朽坐这儿就行。”说着,在主位的左侧坐了下来。 众人一看,一听,都吃惊不已,这里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坐那个主位? “良会长,你怎的不坐自己的位子?莫非今夜有贵人拜访?”终于有一人忍不住问道。 不用说,这位便是开封城首富,开封城守将良山的父亲良守仁。 还没等良守仁应答,又有一人奉承道,“还有哪个贵客比梁兄更有资格坐这个位子?” 良守仁听惯了这些场面话,朗声笑道,“今天这位客人可不是一般的客人,他能决定在座诸位的命运。” 听良守仁这么一说,众人都惊呼不已,当今这大明朝,连皇上自己都无暇打理开封,还有人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这是何方高人啊?”一问问道。 良守仁摇摇头,笑而不语,将手掌搁置一旁,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盖上,“待会儿来了你们自然知道。” 众人一下又议论起来,纷纷猜想会是哪一路神仙呢? 正在众人议论只是。鸳鸯楼的大门进来三个人,便是朱青三人,但是朱青蒙着脸,掌柜的无法认出,只知道左右两位分别是包场的良山和开封府的侍卫白虎。 “良将军、白大人,你们来了?二楼的人全都到齐了。”掌柜的迎向来笑道,“这位是?”见朱青蒙着脸,掌柜的打探道。 “要你多问?”良山说了掌柜的一句,掌柜的知道他是良家大少爷,就算是良守仁任的干儿子,人家也是有干爹撑着;再说了,良山还是开封城的守将呢,之前在福王身边当侍卫的就更不用说了,哪一个身份亮出来都能秒杀一大片。 于是被良山这么一喝,掌柜的也不敢多言,随即笑脸奉迎道,“是是是,小的知错。” “掌柜的,我点的菜可都准备好了吗?”良山问道。 “准备好了准摆好了,只要将军一声吩咐,小的这就给您上菜。”掌柜的被说一次,这下学乖了,不要多问,尽管照做就行。 良山点点头,“嗯,那先上菜吧,我们到隔壁坐坐,上好了菜叫我们一声。”良山吩咐道。 “好咧,将军且在隔壁喝喝茶,小的这就叫小二上菜。”掌柜的说着,将良山等人领到二楼滕王阁旁的宁远阁稍作消息。 良山知道,他不能早上菜,上早了,客人还没到,菜都凉了,不好;上迟了,客人一来满桌空空,一无所物,更有失礼节,所以良山便要拿捏这个点。 朱青自然知道良山的良苦用心,待到房间内关上门,便轻声笑道,“都是自己人,良将军何须这般客气?” 良山一听,微微一笑,“我这是要让那帮老爷公子们知道,谁才是今天的主角。” 朱青一听,指了指良山,笑而不语。 “哎,看来人还不少。”作为锦衣卫的一名头领,进入一间房间后,白虎很快犯了职业病,不但将这宁远阁打探一番,更是探到隔壁的滕王阁了。 朱青一看,招了招手,”这是良兄的地盘,休得多礼。”白虎只好将自己抠出来的那缝眼堵上。 良山看着白虎的滑稽动作,微微笑道,“不碍事儿,知己知彼嘛,白大人经常这么叮嘱我的。” 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白虎向前一探,轻声说道,“上菜了。” 果然,这时,隔壁的滕王阁开始上菜了。见到小二上菜,滕王阁的客人都骚动起来。这客人都还没到,怎么就上菜了?莫非良守仁说的不真? 良守仁也是疑惑问道,“谁让你们上菜的?” 那店小二赶紧应道,“是掌柜的让上的,说是客人要求的。” 良守仁一听,便知道是儿子良山干的,他微微点头,“嗯,那就赶紧上来。休得怠慢了。” “是,客官。”这店小二哪懂得这许多,照上就是了。 随即这滕王阁的菜陆续上桌。 众人一看,我的乖乖,滕王阁包厢竟然上的是粗茶淡饭,家常小菜!这让这帮吃惯山珍海味的老爷公子们都惊讶不已。 良守仁却是微微一笑,点点头,似乎对良山的这场安排甚是满意。 “大家别光看这菜肴嘛,闻闻这酒香,我敢保证,你们很少遇见这样的好酒。”良守仁笑道,刚掀开套在盖子上的那块布,一股浓郁的酒香就已经溢出来。 众人不禁点点头,这菜不怎么样,这酒却是十足的好酒啊! 隔壁的良山一闻到酒香,便兴奋地站起来,“将军,该过去了。”说着,在前边带路。 三人从宁远阁走过滕王阁,刚好遇上掌柜的上来提醒,被良山摆手打发回去。 “咚咚咚”来到滕王阁前,良山轻轻敲了敲门。 良守仁一听,便听出是良山的暗号,随即正襟危坐,应了一声,“进来!” 众人一听贵人来到,便个个斯文起来。 不料待朱青等人一开门,里边的人都大吃一惊,虽中间那人蒙着脸,辨不清是何人,但是他身边的这两人却是熟得很,开封城的武将! 众人讶异的看了良守仁一眼,似乎在说,你叫锦衣卫来作甚? 不料良守仁朗声一笑,站了起来,将手中的两个大铁球收了起来,拄着手掌迎了上去,“欢迎贵客到访,梁某和诸位兄弟等候将军多时了。” 看到良守仁笑着朝那蒙面人走去,众人更是一惊,但他们也知道,中间这人也是一员武将!而且官职比良山和白虎还要大的武将!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朱青这个名字此刻都不会出现在他们的假设里,因为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朱青卧床不起!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场爆炸,非常人所能躲过,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怎还会来着鸳鸯楼喝酒? “多谢良员外跟诸位朋友,让诸位久等了。”朱青抱拳应道。 见客人这般礼数,贵人们都纷纷起身应和。 “三位请上座。”良守仁道。 良山和白虎被安排好落座,朱青正想在右侧空位坐下,不料被良守仁拦住,“将军且慢?” 朱青愣了一下,与良山和白虎对视一眼,以为有何不妥。 “将军请上座。这个位子是留给将军的。”良守仁指着主位说道。 朱青一听,我的乖乖,这良守仁也忒给自己面子了吧?但是他很快笑道,“员外说笑了,这是主位,员外是主,我们是客,这个位子理当员外就坐。” “将军就不要推辞了,如果将军不介意,不如就摘下了这面罩,让咱大伙看看,将军有没有资格坐这个位子?”良员外说着,看了大家一样,那帮贵人随即响应起来。 朱青沉默片刻,看了白虎一眼,白虎披风一挥,一阵风将滕王阁所有的门窗都关上。 朱青转过身,将面罩摘下,待他转身,众人无不震惊! “这……这这这……”那些人都顿时哑口无言,因为站在他们面前的便是前天在小树林被炸的青龙! 良守仁早就知情,自然不会吃惊,便是微微笑道,“青龙将军,开封城的大救星,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当家人,你们说,他没有资格坐这个位子,谁有资格坐?” 这里的人每人不知道朱青的厉害,单凭这一次他绝处逢生,本以为死了却是毫发无损,所有人都钦佩三分,再看连良守仁都退位让贤,还有谁敢抬杠?随即纷纷表示,“请将军上座!” 朱青还在犹豫,他看了良守仁又看了良山,这一对父子可谓大诚意啊! “将军,请!”良守仁再一次说道。 朱青点点头,“青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走向主位。 “好,下面就请青龙将军跟我们说说这开封城的情况。”良守仁率先说道。 朱青对良守仁拱拱手,示意大家先坐下,“其实开封城的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比我还了解。我就说说这几天的事情吧。前几天,我从京城回到开封,从皇上那里带来了一个法案,相信在座的诸位都知道,皇上推行新法。但是,大家也看见了新法推行得并不顺利,有不少人想破坏新法,更有人想置我于死地。至于是些什么人,我这里就不说了,大家应该知道锦衣卫的能力。”朱青说着,扫了一眼全场,有的人已经低头不语。 朱青继续道,“我青龙今天让良员外撘弦,略备薄酒宴请大家,没别的,就是想跟大伙聊聊这变法的事儿。桌上这些菜,可能在各位眼里都不起眼,但是如果诸位这天下有多少人连这些东西都吃不上,最后被逼走上流民之路,我相信诸位一定知道这些东西是多么珍贵。当然,诸位都是有身份的人,我青龙头一次宴请诸位,如果单是这简单的菜肴,未免不够诚意,所以我略备薄酒,请大家喝一杯。这是我刚从京城皇上贡品那拿来的窖藏,相信很适合大家的口味。” 众人一听这酒是贡品,都忍不住再看看那坛子酒。 朱青示意白虎,白虎随即帮所有人满山。 “来。不管今天聊得怎么样,这第一杯酒先干了,感谢良员外的信任,感谢诸位的捧场。”朱青说着,举杯一口闷了。 大伙看到青龙闷了,虽然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好不喝啊。 “好,青龙将军如此痛快,良某就陪你喝个痛快!”良守仁说着,照样一口闷了。众人一看,也一并喝下。 “啧啧,果真是好酒啊!”众人不禁赞叹。 喝完酒,朱青示意众人落座,他自己也坐下。刚坐下,朱青便劝菜,“诸位如果不介意,就常常这家常菜,都是咱开封百姓最爱吃的小菜。”朱青说着,先动了筷子。按说客人先动筷子,是有几分失礼的,但是朱青很明白,就这些小菜,如果自己不动手,这些人是不屑一顾的。只有吃菜喝酒了,后面的话才好说。而且,看吃菜就能看出什么人好办,哪些人难缠。 这帮人都是久经商场的大佬,精着呢,岂是这三言两语就能打动? 朱青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第八百一十三章 镇杀汤师爷 一桌土豪围坐一起,看着桌上的酒菜,除了那瓶皇帝贡品的窖藏好酒,其他的菜皆是家常小菜。即便看了朱青先尝为敬,却无人敢动筷,皆是面面相觑。 直到朱青夹起一个包子对良守仁笑了笑,“良员外,这可是你们开封的小笼灌汤包,良山说,鸳鸯楼的师傅做得极好。您不尝尝?” 良守仁虽然同意为朱青搭线,但是毕竟跟这帮人是一样的,今天若是朱青降服他们便罢,若降服不了,这开封城从前怎样,往后还得照样,谁爱变谁变。 朱青倒也明白,擒贼先擒王,要想降服这帮土豪,就得先降服良守仁。所以他劝菜的时候,现实从本地菜入手,接着从良守仁的儿子良山入手,若是良守仁还不肯吃,那便是自打了开封和自己儿子的脸。 良守仁当然不能那么干,他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灌汤包,他身边小厮一看,想要劝说,“老爷?” 良守仁没有在意,将包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不禁一愣,这味道自不必说,让良守仁忍不住将那包子一口吃完。 其实,这灌汤包里不是别的,便是在馅中加了几滴开封府酒,这开封人一吃起来便知道这是家乡的味道。 所以良守仁吃完一个又夹了一个,连续吃了三个。 朱青看良守仁一口气吃了三个灌汤包,脸上一笑,问道,“良员外以为这包子味道如何?” 良守仁用手帕擦了擦嘴,点点头,“老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灌汤包了。我以为这鸳鸯楼只会出些大鱼大肉的名菜,没行到做起包子来也是一绝啊。” “其实这曾是开封百姓平日里最爱吃的小笼灌汤包,不过多了几分乡愁吧了,不知这份乡愁能延续到几时。”朱青说道。 良守仁点点头,看着这包子意犹未尽,“是啊,现在能吃的上这包子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说不定哪一天开封人真就完了家乡的味道了。”对于一位商人来说,乡土情结最是难以割舍的,这或许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说的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吧,即便是富可敌国,最先想到的仍然是衣锦还乡。 众人看到朱青和良守仁这一唱一和,忍不住也拿起筷子夹了那几笼灌汤包吃起来。 大多人边吃边点点头,都说良员外的话不假。 但也有人不买账,有一个人便是咬了一口,便放下筷子,吐了出来,“呗!什么玩意儿?青龙将军,像我这外乡人,可吃不惯这开封的包子。” 白虎一听,已有些拔刀的冲动,但是还没等他表现出来便被朱青压了下去,朱青微微一笑,对那人问道,“不知员外尊姓大名,来自哪里?” “小的不尊不大,更是不才,只是在那商丘府衙某了个师爷,如今幸得良员外邀请,到这鸳鸯楼吃将军的席,本以为会是些佳肴美味,没想竟是些包子野菜。莫非将军这是诚心捉弄我等?”那商丘来的师爷笑道,带着几分戏谑。在他的带领下,纷纷有人重重地放下筷子,不想给朱青这个面子。 白虎和良山都激动了,但是朱青还是面带微笑地站了起来,对那商丘师爷道,“原来是商丘府的师爷,青龙失敬。”说着,朱青对那师爷拱手抱拳,那师爷以为朱青这是真敬他三分,便在众人面前得意一番,故意没在意朱青。 但是很快,朱青的一番话顿时让这个趾高气昂的师爷吓尿。 “如果本将军没有记错。您应该就是前商丘知府周振荣的师爷汤有望汤师爷。前商丘知府周振荣因贪污受贿,霸占民女,闹得商丘百姓是人人皆骂,可谓天怒人怨,甚至惊动了朝廷。朝廷听闻流民此事而意图在商丘起事,便让我锦衣卫前去查探。我玄武门锦衣卫本奉命前往商丘府调查此事,以镇压流民,不曾想疏于防人之心,锦衣卫在商丘府被不明人士截杀,三十多名锦衣卫毙命。后来我得知,策划这场截杀的便是你汤师爷。不知,本将军说的是或不是?!”朱青越说,语气越是严厉,到最后,便如同审问一般,怒视汤有望。 汤有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本以为说了自己的身份会在众人面前显耀一番,因为他没想到朱青知道商丘府时间的真相。此时已是欲辨词穷,手粗无措。刚才附和他的人都渐渐沉默下来,他左右邻座的人也稍稍挪离他身旁。 汤有望还不肯作罢,便支支吾吾道,“那……那是个误会。我们得到消息说那天夜晚流民会起事,所以便在府衙内设了埋伏,不曾想进来的却是锦衣卫兄弟,这黑灯瞎火的,难免造成误伤。” “哼!三十几条人命,你说是误伤?!若是我此时吹灯拔蜡,在这屋里结果了你,我也可说是误伤?”白虎听汤有望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推脱狡辩,拔刀便是怒指汤有望。 在场的人看见锦衣卫拔刀,都惊吓一番,倒是汤有望冷笑一声,“哼,谁不知道你们锦衣卫舞刀弄枪厉害?取人项上人头易如反掌。你若现在结果了我性命,我当真无计可施。可是,请诸位评评理,这难道就是青龙将军的待客之道吗?”不愧是干过师爷的,三言两语便抓住对方的把柄,变守为攻。 果然那些商人土豪见锦衣卫这般粗鲁,纷纷指责朱青,有人更是摔筷以示抗议。 “良员外,今日我们都是买你面子才来吃这席,若你任由这些武夫如此无理取闹,怒唐某失陪了。”汤有望站起来,对良守仁抱了抱拳,甩一甩衣袖,故作生气的样子,想趁机开溜。 他这一举动,果然影响了不少人,纷纷有人表示要离席。 良守仁看了朱青一眼,他希望朱青能镇得住这个场面,但是他不会出手帮他这个忙,如果连这点都镇不住,朱青如何在以后的变法中镇得住各种局面? 看着被汤有望弄乱的场面,朱青扬手压下了白虎的刀。 “诸位!”在嘈杂的人声中,朱青只能把声音放大。 众人一听,暂且静了下来。 “怎么?将军这是不想让我们走吗?”汤有望继续挑拨。又有人开始附和。 朱青摆了摆手,将人声压了一压,朝汤有望走了过去,边走边笑道,“汤师爷说我们无理取闹,那就请大家来评评理我们有没有理?” “如何评理?” “敢问汤师爷,事发那晚,是什么人截杀了锦衣卫?”朱青问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是老爷组织近百名衙役设伏流民,误伤了锦衣卫。” 朱青一听,便继续问道,“大家以为,这县衙衙役与锦衣卫比起来,谁的功夫更厉害些?” “当然是锦衣卫,以一当十。”有人答道。 “好,既然大家都知道,锦衣卫武功比衙役厉害,那区区百名衙役如何将三十多名锦衣卫如此轻易截杀?”朱青这一问,大家都愣住了,确实能将三十多名训练有素的锦衣卫截杀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那……那晚夜黑,衙役多熟悉府衙地形,又是以逸待劳,也不是没有可能。”汤师爷又开始有些紧张了,但是他还想极力保持清晰的狡辩思路。 “哦?是吗?我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那些人可不是你们商丘府的衙役。”这时,朱青已经走到汤有望身边。 汤有望向后一倾,“那……那是什么?” “杀手!”朱青一说,众人哗然。 “而且是关外的杀手!”朱青接续道,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刚才还附和汤有望的人此时又慢慢离开了。 越接近真相,汤有望就越紧张,开始手指着朱青叫道,“你……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你想要证据?好!我给你!”朱青说着,长袖一挥,右手在汤有望的腰间迅速游走一番,摘下一块玉佩,伸向大家,“这,就是证据。” 原来就在刚才汤有望抖威风的时候,这玉佩不慎露了出来,被朱青发现。 众人纷纷“啊”了一声,有些云里雾里。 汤有望先是一惊,随即跟快不自然一笑,“笑话,一块玉佩能证明什么?敢问在座的各位,谁身上没有些金玉配饰?” “对啊,我们都有佩戴玉佩。”众人纷纷应道。 汤有望趁热打铁,笑道,“我听说这锦衣卫的俸禄也不怎样,青龙将军买不起这些玉器也是正常,你若喜欢,汤某就送与你,何必要抢呢?”汤有望开始犯贱了。众人一听,纷纷笑了起来。 朱青却不以为然,依然拿着玉佩说道,“汤师爷这玉佩我可不敢要,想必在座的各位也没人敢要。”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块卖国通敌的证物!”朱青厉声道。 这下非但吓到众人,更是将汤有望吓得向后踉跄几步,“你……你胡说!” 朱青冷笑一声,将玉佩往诸位面前一定,“你们看,这玉佩上面的徽章,可有人认识?” 有人摇摇头,但是良守仁和几位年纪少长的员外看过之后都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这……”良员外吃惊道,“这是关外一个叫那达蒙的杀手组织的徽章啊!” “没错,我之前运木材到关外,便遭遇这个组织的打劫,幸亏宁远守军及时赶到,我们才幸免遇难。我看见那些被宁远守军剿灭的劫匪,他们就佩戴这种玉佩!” 接连有几个人都说在经商过程中遇到过这个徽章,都知道他们是道上的,而且是鞑子组织。这些人都是在这群人中辈分较大,资历较高的长者。众人一听,纷纷从汤有望身边离散。 汤有望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惊慌之中便抓起饭桌上一根筷子冷不防朝朱青刺去。 “将军小心!”白虎眼疾手快,大喊一声。 朱青身子一侧,汤有望刺了一空,朱青趁机抓住汤有望的手腕,用力一弯,将筷子掰向汤有望,随即运力于掌,顺势一推,筷子不偏不倚插进汤有望的咽喉,汤有望眼睛一瞪,右手抓着脖子,在朱青松手后,顷刻倒下,挣扎几下,当场毙命。 第八百一十四章 拼酒陈九斤 看到现场出了人命,所有人都惊吓不已。 朱青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汤有望,轻声默念道,“自作虐,不可活。”随即他想到了玄武,“兄弟,大哥为你们玄武门出这口气了。”但是朱青知道,杀了汤有望,这仇还没真报,周振荣还在潜逃,那达蒙还在活动。而从汤师爷这般胆大妄为来看,恐怕这那达蒙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开封。 “将军,虽说这汤有望叛国投敌,死有余辜,但是你却当场杀了人,这可如何是好?”良守仁看着现场众人惊恐不已的样子,问了朱青一句。 朱青扫了一眼滕王阁,平静地说了一句,“我青龙今天宴请诸位到这鸳鸯楼,不是要为难各位的。汤有望他叛国投敌,即便我今日不杀他,玄武门的人迟早要跟他算这笔账。此人留下只会是个祸害。我青龙在此可以声明,你们可以不配合朝廷变法,但是,若是让锦衣卫发现有谁胆敢叛国投敌,为非作歹,我青龙第一个不答应!”朱青义正言辞,没有半点苟合,他需要这些人帮助,但是他不会求这些人帮助,更不会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傀儡。 众人一看朱青气场如此之大,终于知道为何这开封城失而复得,为何连在商界可呼风唤雨的良守仁都愿意将这主位让与他。便没人敢再说什么,大家都在看良守仁,看到反对朱青的汤师爷已经一命归西,他们需要一个带头大哥。 “将军,这滕王阁死了人,想来有些晦气,大家不如移步宁远阁继续吃席?”良守仁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死个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看着不舒服吧了,于是便建议道。 朱青点点头,“也罢。若是诸位还想喝酒叙旧,我青龙奉陪到底。” “将军说了算,将军说了算。”众人已经开始有些恭维。 “好,那就移步宁远阁。诸位,请!”良守仁说着,转而对良山道,“你去跟掌柜的说,重新弄些酒菜来。” “老样子?” “老样子。” 良山应声而去。 临走前,朱青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汤有望,对白虎道,“把他处理好,不要影响了掌柜做生意。” 白虎点头应道,待朱青等人离开滕王阁转到隔壁的宁远阁,只听得一声鸟叫,白虎抓起那汤有望的尸体便扔出窗外,白虎随后走到窗前,朝窗外手一挥,关上门窗。 因为朱青的手法精妙,杀人不见血这地上也不曾留下血迹。白虎拿起桌上一杯酒,照着汤有望刚才躺过的地方一洒,轻蔑道,“当是送你上路。”说着,白虎出了滕王阁,冲楼下叫了声,掌柜的,滕王阁不慎打翻了酒水,我们移到宁远阁,你叫人上来打理一番。”一句话,就算是帮鸳鸯楼处理了后事,不留下一丝痕迹。 待到众人来到宁远阁,这菜也陆续上来了。 “来来,大家来干一杯,壮壮胆,杀杀刚才那晦气。”良守仁举杯说道。 良守仁从朱青的言行中看得出,此人恃才而不傲物,有礼而不失节,正如儿子良山说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虽不答应配合变法,但也想好好结交一番。 而众人看良守仁对朱青如此客气,便也猜到一二,就算不投,也暂不可反对。便也举杯应道。 但这群商人土豪中也不乏直性子之人,虽不像汤师爷那般心计十足,却也不是服软之辈。 其中一人,便是来自四川自贡的酒商,人称陈九斤,此人不但是四川最大的酒商,在整个大明的酒行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行家,不但酿酒技术了得,独创高粱小曲酿酒法,酿制久负盛名的高粱酒,而且他自己喝酒也是难逢敌手,经常跟来自五湖四海的酒商切磋,从不落下风,人送陈九斤,寓意九斤不倒。 几杯贡酒下肚,陈九斤的脾气上来了,喝完一杯,良山想要再给倒上的时候,却被拦住了,“等下,良公子。请问还有别的酒吗?”众人一听,就知道这陈九斤要找茬了,但是也每人劝阻。 “怎么?这贡酒不合陈老板的口味?”朱青笑问道。 “青龙将军,不瞒您说,这贡酒虽好喝,但太过绵柔,陈某听说将军走南闯北,征战关内外,想必能些烈酒,才好上阵杀敌。若是这酒,只合着喝几杯就只懂得倒在女人怀里了。”众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良守仁却替他捏了一把汗,“陈兄,这可是给皇上的贡酒,你怎敢如此口无遮拦?” 众人一听,可不是嘛?这皇上喝的酒现在被他们喝,陈九斤却说这酒喝了只会睡女人,那不正是皇上喝着酒只会睡女人?这样是传出去,可是一个杀头之罪啊。 不料朱青微微一笑,“陈老板为人爽快,喝不惯这宫里的酒,说的话有些胡言乱语,我朱青可什么也没听清。”说着,朱青看来白虎和良山一眼,两人纷纷应道,“我也没听清。” 众人一听,朱青这是有意放过陈九斤一马啊,若是平时,敢这样映射当今皇上,早就被抓起来关锦衣卫大牢,廷杖伺候了。 “好,既然将军说我陈某喝了这就胡言乱语,那为了不生事端,咱们且换酒,如何?”陈九斤并没有醉,自然也知道朱青不想锱铢必较。 “陈老板想喝什么酒?”朱青笑道。 “陈某酿了一辈子高粱酒,自认能喝些高粱酒,朋友笑话,给个绰号,陈九斤,若是有高粱酒,恐怕陈某就不会再说胡话了。”陈九斤果然想刺激朱青喝烈酒。 “好。若是喝了高粱酒,陈老板还胡言乱语,可怎么办?”朱青倒也应得爽快。 “陈某跟将军和高粱酒,若是陈某先睡着了,拿来的胡话可说?可要是将军先睡着了,就怪不得陈某胡言乱语了。”陈九斤似乎很有信心。 “好。就依了陈老板,先趴下的听站着的。”朱青倒也应得爽快,这让身边的白虎和良山都有些担心。 “好!将军爽快!拿酒来!”陈九斤得意笑道,论喝酒,他还没输过呢。 “将军?”白虎担心道。 “哎,你们有谁不服,现在即可下注。由良员外作证,如何?”朱青玩兴大起,怂恿道。 众人一听,纷纷应道,“好!”却都押了陈九斤赢,因为陈九斤的酒量这些人是见识过的。对他们来说,似乎已经十拿九稳。 良守仁一看,只有白虎和良山两人押了朱青,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若是朱青喝输了,这变法的事他自是不好再提,若是赢了,这帮子人都得跟陈九斤一样乖乖听朱青的话。 “好,既然大家想玩,良某就做这个证人,可是良某有言在先,愿赌服输,输了休要赖账,否则休怪良某不念交情。”良守仁宣布道。 两边人点点头,陈九斤那边信心满满,而朱青这边,如果不是碍于大哥面子,估计白虎和良山二人都要倒戈了,毕竟这陈九斤的名号早就在江湖上打响了。而朱青到底能喝多少,无人得知。 第百八一十五章 拼酒陈九斤 二 随着良守仁一声令下,两张拼起来的饭桌上排起了大碗,良山和白虎两人一人一边往碗里灌酒,每排三碗,每人三排,共十八碗。看着就让人望而却步。 都说三碗不过岗,但是刚开始喝起来的时候,两人就像喝水一样。前三碗下去,脸不红,嗝不打。 三碗不醉,在陈九斤看来,实属正常,但是朱青却不一样,本来众人都以为朱青顶不过三碗,这一碗可不下一斤啊。可没想到第三碗过后,朱青微微一笑,将碗倒过来,酒滴都没连成线。 众人一看,暗自赞叹,这水平不说远,可压了这在场不少人了。 “将军好酒量。接着来!”陈九斤好久没喝得这么爽快,今天遇上朱青,虽一心想赢这比赛,但是却也享受着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快感。陈九斤端起第二排的第一碗,冲朱青豪情一笑。 朱青也点头一笑,单手端起第四碗,应道,“来!” 说着,两人又咕噜喝了起来。 众人一看,这场面可热闹啊,拼酒、拼气、拼实力。 于是,喝彩声开始此起彼伏。 这鸳鸯楼的掌柜和伙计也忍不住跑上来围观,本来白虎是要将他们拦住的,不料朱青摆摆手,“就让他们看吧,多双眼睛就多一份见证。”说话的底气透着几分酒气。 掌柜和伙计们一看,原来之前那个蒙面人却是朱青,都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听到的传言是朱青卧床不起,现在又看到在这儿跟人家拼酒,是谁看了都无法淡定。白虎却是看出那些人的心思,走向前去,假装拔刀恐吓道,“今天的事儿,要是传出这鸳鸯楼一步,休怪锦衣卫拆了这鸳鸯楼。” 良守仁也上来帮腔道,“大家只管看,不许说,这生意就还得继续做,否则,这开封虽大,可难容诸位了。” 掌柜的一听,连连点头,吩咐伙计们嘴巴都严实点。 待警告了围观者。良守仁示意朱青和陈九斤两人继续,这会儿,他们已经各干了五碗了,赛程过半,两人都慢慢开始有点反应了。 陈九斤拍拍大肚皮,“额”的一声打了一个响嗝,一股酸酸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惹得站在他身边的人都捂着鼻子,扇了扇风,不料陈九斤哈哈大笑,“怎么样我陈九斤的高粱酒味道够醇吧?” 他身边的人一听,“咦”的一声,满脸的鄙视。但是鄙视归鄙视,但他们还指望着陈九斤帮他们把这场面撑起来呢。于是,又涌上来,怂恿陈九斤继续喝。 朱青五碗下肚,也觉得头有些重了,眼前有些迷糊,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大哥?” “将军?” 白虎和良山担心的看着朱青晃动脑袋,以为要倒,赶紧上前想将其扶住,不料被朱青一挡,“别碰,没事儿!”朱青说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洋洋得意的陈九斤。 “将军好酒量,若是一般人,跟我喝我这高粱酒,挺多三碗便倒了,将军已然喝了五碗,还不让人扶,陈某佩服。不过陈某可实话跟将军说,我这高粱酒可是越喝越来后劲,如若将军不撑,跟大伙服个软,我陈某岂会趁人之危……”酒过三巡,陈九斤越来越嚣张了,酒壮人胆,陈九斤指着朱青轻蔑笑道。 陈九斤噼里啪啦地说着,朱青却不为所动,甚至没看他一眼。只见朱青双手扶着桌子,双目微闭,腮帮紧咬,汗珠就从他的额头冒了出来。众人见朱青没说话,心想估计差不多了,不是倒下就是要吐了。众土豪想看朱青出洋相,白虎和良山却是担心得很。 不一会儿,待到那陈九斤说道口干了,歇了下来。朱青两眼一张,嘴角一笑,迅速拿起第六碗咕噜两下喝光。 白虎在旁边一看,刚才朱青抓着的那一角桌子,这会儿已印出一道抓映,湿哒哒的,想必是刚才朱青流的汗。 “好!”鸳鸯楼的伙计们一看朱青这豪情,忍不住大喝一声,众人一听也纷纷为朱青喝彩起来。到这个时候,大家就图个热闹了。 陈九斤见朱青先自己一手,又被众人吹捧,心中自然不快,赶紧二话不说,端起自己的第六碗就闷了。没想大伙的目光还在朱青身上,只见朱青喝完第六碗后,神情自若地看着陈九斤微微一笑,倒扣着空碗等着陈九斤喝完。 白虎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微微点头。白虎随即笑道,“都说陈老板酒力过人,今日看来,倒像是将军略胜一筹啊,将军这第六碗都喝完了,陈老板那晚可还没见底哦。” 良守仁一听,知道这两兄弟是在合伙使了激将法,刺激那陈九斤呢。便也不说,只是点点头,捋捋胡须,微微一笑。 果然,在白虎的带头下,众人便也跟着起哄。 “老陈,不至于啊……” “陈老板,你可要晚节不保啦!” “陈兄,可别让兄弟们失望啊。” 众人纷纷起哄。 那陈九斤一听,心里越发着急,赶紧咕噜几下喝完第六碗,谁知,刚放下碗,陈九斤又立马端起第七碗,不由分说,咕噜就喝。 陈九斤为了挣回面子,也不带消停,果然凑效,众人一看,欢呼声又送给陈九斤,陈九斤听着心里越发激动,越喝越带劲,连气都舍不得喘一会儿。三两下便将那第七碗给闷掉了。 喝完之后,身子一晃,他身旁的人赶紧扶住,陈九斤好面子,伸手一挡,“没事,陈某没醉。”说话间,已经有点咬舌迹象,再看他那双眼,分明有些迷离了,双手紧紧趁着桌子,估计身子一大半已经往这支撑点上移了。 看到陈九斤如此模样,朱青和白虎相视一笑,都知道车陈九斤已然七八分了。 不料那陈九斤扶住桌子后,又开始对朱青晃手指,微醉笑道,“将军,这回儿陈某当仁不让咯。这第七个碗已……已经空空如也。” 说完,众人又为陈九斤的威猛鼓掌喝彩。 朱青对陈九斤竖起大拇指,“陈老板的名号真不是盖的,朱青佩服。”说着,朱青端起第七碗,慢条斯理地喝了下去。 虽然没有陈九斤喝得那么豪爽,但是这碗也从没停下过,咕噜咕噜的声音让围观者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好像朱青喝的不是酒,而是琼浆玉露一番。 能将酒喝到这个程度还能如此享受、儒雅,良守仁是第一次见,不禁暗暗佩服。 待到朱青喝完第七碗,良守仁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众人虽没喝彩,也是跟着默默鼓掌。 但是,这鼓掌归鼓掌,不管外人看来多么享受的事儿,只有喝酒的人才知道自己有几分,是什么状态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拼酒陈九斤 三 喝完第七碗,朱青但觉脑袋有些加重,胸口有股气息在往上涌。这时,白虎看出端倪,刚想上前扶,被朱青伸手拦住,这一次,朱青没有说话。他自己非常明白,现在哪怕说一个字,必然翻江倒海,一泄千里。 众人静静地看着朱青,自然知道火山将要爆发了。陈九斤便言语相激,“将军?可还有两碗酒呢。”说着,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便纷纷起哄,想搅得朱青心神不宁。 但朱青却不为所动。他两手撑着桌面。再一次闭目养神,调动气息,缓缓将那一股汹涌之气舒缓到四肢。 不一会儿,朱青睁开眼睛,淡淡说道,“陈老板也还剩下两碗呢。” 陈九斤很少见过跟他喝了七碗酒仍能说话如此清晰之人。心中也是一惊。 无奈,在众人的怂恿之下,陈九斤端起第八碗对敬朱青,“将军,我陈某从未遇上像将军这般喝酒豪爽之人,不知最后一碗谁先倒下,趁着我俩现在都还站着,这第八碗陈某敬将军。”陈九斤说得好听,其实是想快攻拿下朱青。 众人以为朱青会由此推脱之词拖延时间,没想到朱青也是一笑,拿起酒碗,应道,“陈老板久负盛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来!干!”朱青说着,率先端起碗就喝了起来。 且不管朱青这话是真心还是客套,现在人家是后来居上,先干为敬了,倒是让陈九斤有些后怕了,他本想讶一下朱青,没想到反过来被朱青给来了个下马威。他看着手里的那碗酒,这哪是自家宝贝高粱酒啊,这分明是索命汤啊! 但是无奈,那边朱青已经喝得见底了,在众人的喝彩之下,陈九斤只好硬着头皮喝了这第八碗酒。 这回轮到朱青后程发力了,喝完第八碗,也不顾白虎和良山的劝阻,端起第九碗就开始喝。 众人一看,都惊讶无语了。我的乖乖,这哪是应战啊?这分明是砸场啊!江湖酒神陈九斤的第八碗还没喝完,朱青已经端起最后一碗喝起来了! “陈兄!你可不能丢了咱的脸啊!”看着朱青率先喝下第九碗,陈九斤身边的人纷纷着急起来。这气氛一紧张,喝酒的人越激动,这越激动喝得越不计后果。很快,陈九斤的节凑被朱青打乱了,本来连第七碗都觉得有点难以下咽了,现在刚喝完第八碗有立马喝第九碗,这是陈九斤始料未及的。他可以不支持开封变法,但是若是今儿个喝输了,以后哪还有脸在行里混啊?自贡高粱酒的威名岂不是大打折扣? 陈九斤这越想越着急,这第九碗是边喝边喘气啊,这酒是进去了,但是不明液体可从嘴角不停冒出来了。 良守仁知道,喝到这个程度,撑得就是个气场了,也不去管那么多,只要还能站着就行。 而反观朱青这边,虽然也是喝得晃悠了,但是他却是一手端着酒碗喝,一手撑着桌子。细心的白虎发现,朱青撑着桌子的左手,汗水不停地从袖口里渗出来。白虎不知道朱青这情况是好是坏,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碰朱青,也不能打扰他的节凑,于是和良山两人在一旁暗暗为朱青打气。 “咚!”朱青率先喝完第九碗,将酒碗重重放在桌子上。 众人一看,惊呼不已,谁也没有想到朱青能奉陪到底,而且还是率先喝完他桌上的九大碗酒。 朱青喝完,静静地看着陈九斤,他又看了白虎一眼。 白虎点点头,呼喊起来,“陈老板加油!” 众人一听,也跟着白虎叫喊起来。陈九斤一听,又慌又急,赶紧三口并两口将第九碗喝光。 朱青一见陈九斤刚放下碗,随即右手一抹嘴,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好!” 待到朱青将手拿开,白虎看见一个掌印出现在桌面上,湿漉漉的。 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愣是将陈九斤吓了一跳,“哇!”这本来酒就还卡在喉咙里,被朱青这么一下,一阵翻江倒海,吐了出来。 众人一看,纷纷后退。朱青对白虎使了一个眼色,白虎将一方手帕递给陈九斤。 陈九斤这一吐,就不再是九斤了,估计只剩下六七斤了,一下放了两斤,陈九斤又嚣张起来,“良兄,咱开始可说好了,是倒下才算输,这吐了可不算输。”亏得陈九斤还开得了这口。 众人一听,这不是耍无赖吗? 良守仁正一脸无奈的时候,朱青笑道,“陈老板说得没错,可没有说吐了就算输,是倒下才算输。是吗,陈老板?” “对,看,将军都这么说了。”陈九斤应道。 “那……?再上?”朱青微微一笑,问道。 “将军?”白虎担心道。 朱青摇摇手。 “上!”陈九斤应道。放了两斤,陈九斤信心大增。 良山看了父亲一眼,良守仁点点头,良山随即招呼掌柜的,掌柜的会意,随即又上了一坛高粱酒。 白虎将酒倒上。 “来!青龙借花献佛,敬陈老板一碗!”朱青端着陈九斤的高粱酒,对敬陈九斤。 陈九斤虽然刚放了两斤,但是这味道一旦上来,可就没那么容易消了,此时已经头重脚轻,脑袋一片空白,只是凭着自己多年的酒力才勉强撑着,没想到朱青还真来! 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陈九斤也不好赖酒。迟疑一下,两手颤抖地端起酒碗,对朱青微微点头,脸上一丝苦笑,“干。”有气无力。 朱青嘴角一笑,端起酒碗就开喝。边喝边攥紧拳头,白虎知道,朱青此时已经到极限了不过是硬撑着而已。 在两人喝第十碗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下来。都为自己的赌注捏一把汗。 突然,“咣当”一声,一只碗掉落地上,陈九斤应声倒了下去。众人一看,惊叫一声。 纷纷围了上去。 朱青斜眼一望,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将军!可以了。”白虎兴奋道,想让朱青放下手里的碗,因为陈九斤倒下了,朱青还站着。 良守仁也招招手,“青龙将军,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朱青却是一笑,头一仰,一口将碗里的酒闷掉。 “啊?!”众人看着朱青,已经目瞪口呆,完全不顾瘫在地上的陈九斤。 “良员外,今天的事就拜托员外了,希望各位履行诺言。”朱青喝完,对着良守仁和在场的土豪们抱了抱拳。 众人看着这个深藏不露的将军,苦笑着点点头。 “良山,帮员外收拾一下。白虎,咱们走!”朱青说着,转身走出宁远阁。 “将军慢走!明天良某定登门拜访!”良守仁送朱青下楼,说道。 朱青也没有回话,只是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地跟白虎消失在郊外。 “大哥?”白虎追了上去。 “哇!”朱青扶住一棵树,开始翻江倒海,如释重负。 白虎赶紧上前扶住,拍了拍朱青的后背。 “大哥,都让你不要喝后面那一碗,你偏要喝。”白虎心疼道。 “你不知道,那帮人你不让他们心服口服他们是不屑于你的。我喝了那碗,就不用留下话柄。若是明早良守仁不来找我们,你就带领锦衣卫挨个问候一下今晚那帮人……哇……”朱青说着,又是一吐。 “哎,别说了,我先扶你回府上吧。”白虎说着,架起朱青,两人踉踉跄跄地往开封府走去。 朱青离开后,那帮人便对良守仁道,“梁兄,明日您当真要到开封府去?” “不然呢?”良守仁反问道。 众人顿时沉默。 良山却道,“父亲,不是孩儿帮外人,这青龙将军不可不比福王,不是一般人。大家以为他只带白虎将军一人赴宴吗?” “啊?难道还有其他人?”众人一听,惊讶道。 良山点点头,随即学了一声鸟叫,不一会儿,众人只听得窗外有些动静。心中便猜得出一二了。 “鸳鸯楼早就被锦衣卫包围了。但是青龙将军还是希望通过和平的方式征求大家的意见。你问掌柜的,滕王阁可发现任何迹象?”良山说道。 “什么迹象?”掌柜的一愣,大家不用问便知,汤有望的尸体被处理得神不知,鬼不觉了。 在鸳鸯楼杀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那锦衣卫想要这帮人的性命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样想来,所有人都不免心中一惊。 “看来,青龙的变法之心是不会改了。”良守仁道。 “将军还有一纸条让我交给父亲和诸位叔伯。”良山说着,掏出一张纸条。 “什么纸条?” 良守仁接过一看,念叨,“闯军三日后攻城,考虑清楚明早来府上找我。” 众人一听,更是吃惊不已,闯军要攻城了!这可不是小事儿。除非早跟李自成串通,否则等闯军一攻入开封城,第一批遭殃的便是他们这帮地主土豪! “还是跟青龙将军商量商量吧,至少还能保全自己,还落下个好名声。若是让那李自成逮着,可就没有道理可讲了。”有人建议道,众人纷纷附和。 “嗯,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如果跟青龙将军守住这开封,往后咱在这城中多少还能说上句话。”良守仁应道。 “那至少等陈九斤醒来吧再议吧?他在四川说话的分量可是不轻。”有人指着瘫在地上的陈九斤说道。 “掌柜的,拿醒酒汤来!”良守仁大声喝道。 第八百一十七章 不眠之夜 一碗醒酒汤下肚,刚才还瘫在地上如一堆烂泥的陈九斤终于醒过来了,醒来后第一句话便叫,“来!干!” 众人一看,纷纷摇头,良守仁大喝一声,“还干,还嫌丢人不够?”说着,便示意身旁的小厮将陈九斤扶坐起来。 陈九斤扫了一眼,朱青不见了,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脸上都一副怨气的表情。陈九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些,看了看四周,沉默地低下头。 “没想到老子的一世英名竟然毁在青龙手上,嘿!”陈九斤懊恼地嘀咕着。 “陈伯伯,说话注意点,小心隔墙有耳。”良山善意提醒一句。 陈九斤会意,只好忍气吞声。 “陈兄,说好的愿赌服输,你怨得了别人?”良守仁说道,地上一杯热茶。 陈九斤接过茶,“那你们说怎么办?难道真让青龙把我们这帮所谓的土豪给打了不成?”显然,陈九斤还是不爽。 “陈老板,您是不知道,这李自成三日后就攻城了。”一人说道。 “确切的说是两日后。”另一人补充。 “什么?这是真的?”陈九斤大吃一惊,看了良守仁一眼,良守仁点点头。 “千真万确,这是我们的探子从敌营里得到的情报,假不了。”良山应道。 “哎,看来这开封是呆不下去了,我还是赶紧回老家四川,守住那祖业为是。”陈九斤摇摇头道。 “陈兄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如今皇上颁布新法,还有那个地方不打土豪分田地的?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罢了。”一人说道。 “是啊。以及回去等着朝廷来抄家,还不如主动迎合了他们,倒还能自保,或许能落下个好名声。”良守仁说道。 “良兄这是决意要跟青龙合作?”陈九斤问道。 众人都等待着良守仁的决意。 良守仁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叹了一气,“要不然呢?斗智的死了,斗酒的倒了,这斗武更不用说了,除非请那关外杀手,每人能斗得过青龙和他的锦衣卫……” 还没等良守仁说完,陈九斤就拍案而起,打了一个饱嗝,满口酒气道,“我陈九斤就是死也不当汉奸!” “对,不能叛国投敌!”众人纷纷响应。 “所以我们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跟青龙合作。李自成所到如何对待那些官差地主,我想诸位比我还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良守仁道。 中热一听,都纷纷沉默点点头。 “其实陈某个人是佩服青龙这个人的,还没有谁能把握喝趴下的,就冲着一点,陈某就愿结交他这号人物。”陈九斤顿了顿继续道,“可是要想到跟他合作,自己祖上传下来的基业要分给那些穷人,心中还真不是滋味。” “谁说不是呢?但总比被他们硬生生抢了去强吧?弄不好还要搭上性命。”良守仁说得不无道理,毕竟朱青也已经暗示了,如果这帮人再不配合,那就只好用锦衣卫的方式解决了。 朱青先礼后兵,这帮人并不是不知道,一番讨论和纠结后,陈九斤又拍了拍桌子,“罢了!就信他青龙一回。若是这变法能保住自己,在这乱世也实属难得。” 陈九斤一表态,众人纷纷点头。 良守仁一看,心中舒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这帮人想不通,到时硬是跟青龙对着干,这锦衣卫第一个要问候的,可就是他这个会长了。 “既然诸位主意已定,良某明日一早便到开封府登门拜访,将诸位的意愿跟青龙将军说清楚,看他如何安排。估计还得一两人与我同去,才好将此事说清楚啊。”良守仁说道,看了看这帮大地主打土豪。 不料众人面面相觑,没人应答,经过这一夜,谁也不敢在朱青面前班门弄斧了,更不想让朱青有机会抓了自己的把柄。 “我一个人去总不太合适,既然没人想去,大家不妨推举贤能,跟老朽走一趟。”良守仁建议道。 众人议论一番,最后纷纷指着陈九斤和开封城最大的粮商周掌柜。 周掌柜知道当下时节,粮食最紧,若是那闯军打进开封,他的粮仓就会首当其中,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也没有争辩,只好点点头,“也罢,周某就跟良兄走一趟。” 两人都是开封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算是德高望重,由这两人出马,大家总算放心了。 “怎么样陈兄?即便你的家业在四川,可你的大部分生意都落在这开封,一起走一趟?”看到周掌柜答应,良守仁再次争取陈九斤。 陈九斤无奈道,“诸位也都看见了,今天陈某这人算是丢尽了。败军之将,那还有两面去人家那登门拜访?” 良山一听,便对陈九斤拱手道,“陈伯伯大可不必介意。青龙将军不是恃才傲物,小肚鸡肠的人,更不会落井下石,叫人难堪。没来这宴席之前,将军就问我,除了这皇宫的贡酒,可还有别的好酒,我当时跟他说了陈伯伯的高粱酒,将军甚是欣慰。酒逢知己千杯少,陈伯伯何不趁机交了将军这位朋友?” 良山一番话,说地陈九斤不但有台阶下而且也有些脸面了。 陈九斤听说朱青对自己的高粱酒赞誉有加,心中欢喜的点点头,“也罢,既然如此,明日之行,算我一个。” “好,既然如此,我这就让先生将大伙的决意写下来,明天好跟将军说。”良守仁说着,示意身边的小厮拿文房四宝,拟了一份书信。 “你们三人去说便可,何须将我们也写下来?”有人疑惑道。 良山一笑,替父亲应道,“既然诸位叔伯决意跟官府合作,这书上有一个算一个,这书上若是没有的,到时只怕锦衣卫就要去找了。” 听良山这么一说,争先恐后向前签下自己的名字。 写罢,众人纷纷对良守仁抱拳致谢,“多谢良兄照顾,本以为这宴席不过是一次叙旧,不想却是良兄为保众兄弟一条生路,良兄用心良苦,兄弟铭感于心。” 良守仁听后,捋捋胡须,朗声大笑,“哈哈哈,诸位客气了,大家共谋大业这么多年,我良守仁岂能忘了诸位。如今也算是救人救己罢了。” 说着,拿出自己的印章,在决议书上盖下了章,众人一看,纷纷跟着盖上自己的章,可谓是签字画押以明志了。 “好。既然这事已定,今天这宴席就到这儿吧,大家且先回去,带明日我三人去见青龙将军回来,在跟诸位打招呼。”良守仁说着,便开始送客了。 “有劳了!”众人纷纷对良守仁拱手道别,走出宁远阁。 良山在楼下送客,在众人走出鸳鸯楼前,他不忘叮嘱一句,“今夜之事,还请诸位叔伯暂时保密。”说着,故意轻咳一声,众人一听,四处一望,便看见鸳鸯楼四周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心中一惊,连连赔笑道,“请良将军放心,一定一定。日后还望将军多多关照呢。”说着,小心翼翼地走出鸳鸯楼,丝毫不敢声张。 “待到众人先后离开后,良山和良守仁到柜台结账,掌柜的心细,好奇地问了一句,“刚才进来的明明是十七位,怎么只有十六位出去了?” 没想到良山盯了他一眼,冷冷道,“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鸳鸯楼想好好做声音,今天的事儿就别乱说出去。否则,您可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干什么的。”良山说着,朝外面看了看,掌柜地跟着望去,便看见了锦衣卫的身影一闪而过,心中一惊,赶紧点头应道,“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一定不乱说,也叫伙计们管好自己的嘴。” 对于这个,良山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相比于一时快意,这些人更在乎自己的性命,而且,今天出现在鸳鸯楼的每一个人,在这三天时间里面,都会被锦衣卫死死盯上。于是他笑了笑,“总共多少钱?” “二……二十五两。”装柜的应道。 “这是五十两银子,不必找了,懂得规矩就行。”良守仁说着,示意小厮将五十两银子放在柜台上,拿着决议书走出鸳鸯楼。 掌柜的一阵惊喜,赶紧松了出去,“良老板慢走,良将军慢走,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待良家父子远去,鸳鸯楼的灯才次第关掉。 而此时的开封府内,却还是灯火通明。明里他们是要给外面的人以为朱青伤病加重,卧床不起,感觉开封府难以成眠的样子;暗里却是全府上下着急等待朱青从鸳鸯楼回来。总之就是夜不能寐。 特别是宁儿,身体刚稍稍有些好转,这会儿又是担心地熬夜等待朱青朱青回来。 “若兰,你再去看看,你朱大哥可回来了吗?”宁儿担心地对若兰道。 若兰知道宁儿心急,若兰都已经出门去看了三回了,都没见朱青和白虎的人影,不过若兰也不好打击她,便点点头,又出去了。 这会儿,果真看见白虎搀扶着醉醺醺地朱青回来了。为避免耳目,走的是府衙的小门。 一看见朱青和白虎回府,若兰便兴奋地跑进府内禀告。 众人一听,纷纷涌向后门迎接。 “将军!” “朱大哥!” “青龙!” 看到朱青被白虎搀扶着软塌塌的样子,众人担心道。 “怎么喝成这样?”冷刺问道,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遇上陈九斤了。”白虎应道,跟着冷刺将朱青附近屋里。 宁儿心疼地紧紧跟着,吩咐下人打来热水和姜汤,宁儿是学过医的,对于醒酒之道自然通晓一二。 “都说不让喝那么多,偏喝,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宁儿便哭着便帮朱青解下靴子。 “宁儿姑娘,这怨不得将军,本来不用喝那么多的,谁知道那陈九斤不依不饶。将军只好奉陪到底,将他喝趴下了才回来。”白虎说道。 冷刺一听朱青能将陈九斤喝趴,大吃一惊说道,”这陈九斤可不是一般人,号称九斤不倒的酒神啊。将军能走回来已经不错了。” “什么陈九斤陈八斤的?跟他喝个什么酒,他若不听,一刀结果他便是!哪用这么拼命!”宁儿一急一怒,便恢复了草原女子的豪气。 众人一听,都惊了一下,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沙!”突然,就在宁儿脱掉朱青靴子的瞬间,一汪水从朱青的靴子里倒出来,弥漫着浓浓的高粱酒味。 众人一看又是一惊,都已经朱青尿失禁了! 结果还是冷刺见识广,激动道,“逼酒法!将军这是用来逼酒法啊!难怪他喝趴了陈九斤!” “逼酒法?”白虎疑惑。 “就是用内劲将酒逼到脚底,化成汗水,排出体外。”冷刺解释道。 白虎一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我在酒桌上看到将军喝酒的时候,攥紧拳头,都攥出汗来了。” “将军懂得用这招护身,就不用担心了。”冷刺松了一口气,本来他已经准备扎针了。 “我没事,就是一时吐的东西太多,一时有点虚,弄些东西来我吃下,休息一宿便好。”这时,朱青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宁儿轻声说道。 宁儿一见朱青醒来,心中大喜,喜极而泣,“你吓死我了。”说着,宁儿轻轻拍打着朱青。 冷刺和白虎一看,心领神会,两人相视一笑,便拉了若兰一下。 “啊?拉我干嘛?”若兰问道。 “没听到吗?你的青龙哥哥想吃东西,还不快去厨房跟钟婶弄些东西给青龙哥哥吃?”白虎说着,轻轻地拧了一下,又使了一个眼色,若兰才顿悟地点点头,“哦哦哦……” 说着,众人悄悄离开,只留宁儿留在房间里陪醉酒的朱青。 第八百一十八章 清晨议事 朱青虽说自己没事儿,但是十碗酒下肚,即便后来吐了大半出来,这身子也一时缓不过来。在宁儿喂他喝了小半碗米粥后,便又倒头睡下了。宁儿担心他的情况,便在他房间陪着他,这一陪便是一宿。 待到朱青醒来,已是鸡鸣时分。 朱青醒来一看,宁儿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朱青赶紧起身下床,轻轻将宁儿抱上床去睡。 “傻瓜,自己的身体都还没好呢,还来照顾一个酒鬼。”朱青说着,对宁儿傻傻一笑,给她盖上被子后,便起身轻轻走出房间。 朱青来到大厅,只有白虎一人坐在厅堂,白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靠着太师椅,睡着了。 朱青走过去,还没等朱青向前拍,白虎便醒过来了。 作为一名出色的锦衣卫,这点警觉还是有的,白虎醒后的第一反应是拔刀。 “是我。”朱青轻声说着,按住了他的手。 看到是朱青,白虎大吃一惊,将刀收起来,轻声问道,“大哥?你醒了?” 朱青点点头,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我担心今晚鸳鸯楼的事走路风声,让良山监守了夜班。冷先生担心你的情况,让我在这守着。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行了。对了宁儿姑娘呢?”白虎说道。 朱青点点头,“我醒来的时候,她睡着了。你去准备一下,估计天一亮良守仁就会上门拜访。 “良守仁真会来?”白虎疑惑道,虽然今天他们在鸳鸯楼震住了那帮大地主,但是没有人敢保证那帮老家伙会不会出尔反尔。 但是朱青却很肯定地点点头,“他更害怕我们去他家拜访。” 白虎一听,心领神会,点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白虎说着,正要离去,被朱青叫住,“等等,要安排得像是来探病一样,不要让人看出是来议事的。”朱青叮嘱道。 “明白!”白虎应声而去。 白虎离开后,朱青先是在大厅坐了片刻,喝了几杯热茶,这茶越喝越醒酒,身子也越暖。待到天蒙蒙亮,朱青便起身前往后院练功,在空气清新的早晨练上一段,朱青但觉神爽气清,昨夜的醉态已经荡然无存,整个人反而一下清醒起来,精神焕发。 待到朱青就完全醒来,他便坐在后院的亭子里打坐,他需要静一静,想想这些天以来发生的事情,想想两日后如何应对李自成的攻城之战。 这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天刚微亮,白虎和良山两人便带领着良山、陈九斤和周掌柜三人赶往开封府。几人边走边忧心忡忡的样子。 “哎,将军这一次恐怕难逃此劫了。”白虎边说边摇头道,众人边走边跟着叹息。在外人看来,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去找朱青议事,而以为是去见朱青最后一面一般。 待到进了开封府,这府门一合上,里面的秘密就算是安全了。白虎将良守仁三人引到厅堂,冷刺早已在里面恭候多时。 待客人落座,良山亲自去上茶,这一次,他们严格了参议的人员,这样一来,能让良守仁等人放心,说实话。 “将军呢?”白虎问道。 冷刺指了指后院,白虎便抽身离去。 “在下冷刺,恭迎良员外、陈老板和周掌柜。”冷刺笑道。 “哦?你就是京城有名的神医冷刺冷先生?失敬失敬。”良守仁一听,大吃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一直不问政治的冷刺竟能被朱青招致帐下,可见朱青着实不简单。 “三位且先喝口茶,我家将军在后院练功,马上就来。”冷刺见到良山上茶,便说道,特意看了面色不佳的陈九斤一眼,微微一笑。想必这陈九斤的酒还没完全醒呢,在冷刺这样的神医面前就更无可遁形了。 陈九斤一听只管拿起茶杯喝了起来,也没有回话。不一会儿,朱青便从后院进来了。进来的时候,已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良守仁三人一看,不由得心里惊叹,昨夜喝了十碗酒,一大早就如此精神,真乃神人也。 “良员外、陈老板、周掌柜,我们又见面,欢迎三位到府上作客。”,朱青出来,便对三人抱拳敬了个礼。 三人也起身还礼。 “没想到将军昨日喝得如此尽兴,一早便如此精神焕发,真是好酒量啊。”良守仁应道。 “哪里哪里。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过是陈老板的美酒好喝罢了。”朱青笑着,对陈九斤作了作揖。 陈九斤便也赶紧还礼,“将军海量,陈某自愧不如。不过正如将军说的,酒逢知己千杯少,陈某好久没有这般爽快了。” “陈老板高兴就好。”朱青说着,便示意良山再给陈九斤添茶,很欣然,陈九斤的酒还没有完全醒,一大早这茶喝得甚是厉害。 “将军,昨夜老朽不曾喝酒,回去跟几位兄弟商议一番,今早特来拜访拜访将军。”良守仁开始切入正题。 “实不相瞒,青龙也是鸡鸣便起床了,想着这两日后如何解开封之围,思来想去,想必要仰仗诸位,所以早就盼着良员外和两位老板到来了。”朱青一听,也便应道。 “好,既然这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昨夜我们商议一番,做了这决议书,将军不妨先看看一看。”良守仁说着,将决议书递给白虎,让白虎呈给朱青。 朱青接过一看,边看边点头,甚是高兴。 待他看完,交给冷刺后便说,“开封变法,能打得开封诸位大人的支持,朱青深感欣慰。不过话说回来,今日的开封不比往常,如今的开封是战备时期,特殊时期自然需要特殊手段。” “将军想用什么手段?”良守仁问道。 “攻心计。”朱青应道。 “攻心计?”良守仁等人一听,吃惊一问。 朱青微微一笑,“没错。如今开封的敌我实力悬殊,想要保住开封,就不可能像上次那样硬拼,李自成不会给我们第一次的运气,所以我们只能巧取。” “如何巧取?”周掌柜问道。 “这就需要周掌柜和诸位帮忙了。”朱青笑道,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我需要诸位的私人武装,需要良员外的威望,需要陈老板的财力,需要周掌柜的粮食,还有昨晚参加宴席的诸位老板的帮助。不知三位能否答应?” 良守仁三人一听,面面相觑,不知这朱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敢问将军,这些如何帮助将军?”良守仁问道。 “本将自有妙用,且问诸位,能否办到?”朱青认真应道,看来他还不想说。 而朱青越不说,这三人心中越放心不下,青龙不会是想让他们的人力物力财力当炮灰应付李自成吧? 果然,看着三人犹豫不决的样子,朱青微微一笑,“诸位请放心,用你们的武装,不用他们上前线;用你们的财力,朝廷一定奉还;用你们的粮食,不是白拿,而是用钱买。” 众人一听,包括冷刺、白虎和良山等人都大吃一惊,真有那么好的事儿?这就能抵挡闯军攻城? 不过良守仁和陈九斤、周老板三人私下商议一番,觉得并没有吃亏,心想与其让闯军攻进城糟蹋,不如先借给朱青。守得住最好,守不住就当被闯军占了,想来并不吃亏,兴许还有胜算。三人边议边点点头。 最后,良守仁先说,“好,我代表我们这帮人答应你。我良家的武装和财力就借给你,若是将军用得着老朽的地方,也叫唤一声便是。” “陈家酒业就借与将军白银万两,反正开封城若是守不住,那些玩意儿还不是落在李自成手里?”陈九斤也响应道。 “既然将军说用钱买粮食,我周庄粮仓就为将军敞开,周某就以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卖与将军。”周掌柜也举手表态。 朱青一听,兴奋得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对三位抱拳致谢,“好!朱青在此先谢过诸位的雪中送炭。” “既然如今大家同为开封人,将军说这话就客气了,若是将军守住了这开封城,以后在开封,我等还要多多仰仗将军呢!”良守仁也起身应道。 “来,给三位大人看茶!我们大家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朱青对良山道。 所有人倒上热茶,朱青举杯,“都在这杯中!请!”说着,朱青率先喝了茶。 等众人放下茶杯,朱青便道,“既然三位已经答应了,我青龙也绝不能口说无凭,待会便让账房预算一番,开了借条,改了官印,让白虎和良山去跟诸位提货,不管开封是如何境地,只要诸位拿着这借条,找到我青龙,青龙绝不赖账,若是青龙不幸战死沙场,诸位可拿着借条进京寻找杀风大人!想必诸位还记得他吧?” “记得记得。”周老板赶紧应道。 “哎,胡说些什么?我们怎么会去找那杀风大人,青龙将军是不会有事儿的!”陈九斤自从被朱青降服后,自是钦佩不已。 “对,有开封城的百姓和我们大伙一起努力!将军一定能守住开封城!”良守仁很会说话。 “好!有诸位这番话,朱青就心满意足了。这几天风声特紧,想必刚才三位来的路上已经发现了。不是朱青下逐客令,着实是此地不宜诸位久留。既然事情已定,诸位且先回去准备,回头我便派人去张罗。”朱青很坚决道,他知道,这三人来的路上只是有人跟着,若是逗留太久,恐怕让人怀疑。 “我等明白。我等这就回去,配好东西等将军来取。免得耽误了将军的大事儿!”良守仁说着,便站起身,其他二人也跟着站起来,三人对着朱青和冷刺二人抱拳告别。 “白副将,送三位大人安全离开。”朱青对白虎吩咐道。 “是,将军!”白虎应道,“三位大人,这边请!” “告辞!” “后会有期!” 一场简短而有效的议事就这样促成了。所有人都没想到,本来想要讨价还价一番的,没想到朱青提出的建议把问题基本解决了。 待良守仁三人离去,朱青端起茶杯抿一小口,对冷刺道,“冷先生,账房这边,您帮盯着,千万不能马虎,等他们一准备好,咱们就行动。” “好的,将军。”冷刺应道。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朱青问道。 “刚才老朽还愚钝,现在似乎想明白了。”冷刺捋捋胡须笑道。 朱青点点头,微微一笑,“去吧。”说着,放下茶杯,便起身走进房间。床上,宁儿安安静静地睡着。朱青不忍打扰,呆呆看了一会儿,将房间里昨晚用来服侍自己的盘盘罐罐轻轻收拾着。 第八百一十九章 开仓放粮 得到了开封地主土豪们的支持。就开始行动了。 他先让账房把开封城的人口和所需口粮整理出来,然后亲笔写下借条,盖上官印,让白虎拿着这借条到良守仁和陈九斤等人的府上借钱。等到这钱到手了,再让白虎带人到周掌柜的粮仓买粮。 待到他们以半价从周掌柜手中买下粮食,便交由良山给开封百姓发粮。当然这粮食是不用搬迁。白虎拿着银两跟周掌柜估算好价钱后,周掌柜便将周家粮仓交给了白虎,白虎按照朱青的交代,将粮仓钥匙交由良山支配。一来良山是开封人,有他来办这事儿,乡里乡亲的,信任,给面子;二来良山是良守仁的儿子,而良守仁是开封城的首富,是这样老爷地主们的领头羊,只要良守仁配合,就能争取开封当地更大的支持,所以,卖点人情给良家,也是情理之中。 待到这些事儿都安排妥当了,朱青便要锦衣卫将这消息散步出去。从城内到城外,道出都宣扬开封府开仓散粮的消息。 这十里八乡的一听开封府按人头开仓纳粮,都纷纷赶来开封。经过锦衣卫的层层搜查后进入城里领粮食。 开仓之前,朱青叮嘱良山一定要维持好秩序,非但不能让百姓抢粮食,而且还要让他们保持队形,有所期待。为此,朱青特意安排了锦衣卫协助良山维持现场秩序。 “乡亲们,前几日,青龙将军宣布开封变法,却遭到李自成的奸细暗算,大家也都知道了。但是将军变法之心不改,昏迷前仍然惦记着大家。可时至今日,将军仍身负重伤,卧病在床。我们大家商议决定,为了完成将军变法的愿望,更是为了将军祈福,所以决定今日实施这变法的第一步‘不纳粮’,为表将军变法之决心,今年非但不纳粮,而且官府还分粮到户,让大家度过这荒年,等明后天官府分了土地,来年大伙有了收成,再按变法里说的征收基础税。” 良山的开仓讲话立刻引爆现场,众人纷纷响应官府的新法政策,不纳粮,分田地还分粮食,在这饥荒的年月,他们连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这馅饼就掉在自己眼前了,能不高兴吗? “都说闯王进城不纳粮,但是这城中的粮却不知道纳到哪里去了。与其帮李自成中饱私囊,不如跟着青龙将军推行变法,让大伙都过上安生日子!”很快,人群中便有人响应了。 接着,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呐喊声,“支持变法,为青龙祈福,支持变法,为青龙祈福……” 白虎等人看到这情景,甚是兴奋,于是便宣布道,“待会儿良将军开仓散粮,大伙就按名单排好队上来领。切不可乱了秩序,可别有用心的人以可乘之机。我锦衣卫在此,眼睛利,刀剑锋,若是谁敢诚心闹事,休怪我们没有提醒!也希望大家互相监督,可别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白虎心中欣慰,脸上却十分严肃,厉声喊道,“这么大的场面,这么重要的事情,势必要镇一镇的。于是良山白虎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就把现场控制得恰如其分。 百姓们都担心有人像上次那样搞鬼,连累的大家,所以也格外小心。 这时,人群中一人对白虎点点头,白虎又对良山点点头,良山一声令下,“开仓!”周家的粮仓缓缓打开,开封城的希望全在于此! 而人群中那个人,便是蒙面的朱青。 这么重要的场面,他不可能不再现场。 良山开仓散粮后,百姓们按户分成数排到各个窗口领取粮食。每一户领导粮食的人都对官府的人点头致谢,他们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甚至他们的父辈祖辈也没有过,毕竟大明阉党的弊病由来已久,名不聊生,还谈什么开仓放粮? 看到百姓们感恩戴德地情景,朱青等人甚是欣慰,他穿过人群来到高台。 高台之上,良守仁等众地主土豪在静静地看着这个场面。每个人都各生感慨。 “看到自己的粮食和钱财被这么多穷苦人瓜分,是不是心里很不是滋味?”朱青来到台上,摘下面具,问了一句。 良守仁摇摇头,“老朽活了那么大岁数,特别是这十几年来,施粥都没见几次,更别说开仓放粮了。开封百姓遇上·将军,这是遇上活菩萨了啊。” “其实,诸位才是开封百姓的活菩萨。朱青不过是借诸位的手帮他们一把罢了。”朱青应道。 “哎,原来今早将军盘算的是这样的办法。陈某着实有些佩服将军的胆略。”陈九斤说道。 “陈老板是不是怪青龙移花接木了?”朱青微微一笑。 “哪里哪里。我陈老酒卖酒一生,也赚了点小钱,可谓醉生梦死,但真心没做过一件称心的事儿。你说这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何苦呢?”没想到陈九斤非但跟朱青喝出了朋友,还喝出个大彻大悟。 “谁说不是呢?想我周家粮仓,年年虽是粮满仓,也知道外面有很多人吃不上饭,可就是没有这胆量开仓放粮。你说这年月,谁敢开仓放粮啊?也就是将军你能镇得住场面。”周掌柜看着自己粮仓里的粮食分给了开封百姓,非但没有丝毫心疼,反而有种说不出释然。 爱财之心谁都有,地主老财更不少,但确是朱青让他们明白达则兼济天下的道理。 就在众财主看着自己还算干了一件人事儿而纷纷对朱青竖起大拇指的时候。朱青却淡淡说了一句,“那也未必。这场面也是不太平。”说着,朱青戴上面罩,用千里眼观察着人群。这一次,他没有直接上去。而是让身边的一名通讯兵用旗语跟白虎联系。 “第一排第四位,第二排第七位,第三排第一位……快!”朱青边看边说,通讯兵迅速用旗语将朱青的信息传达给在现场维持秩序的白虎。白虎一看,良山已经,便朝周身的锦衣卫挥了挥手,锦衣卫迅速混进人群中,将朱青点到的那些逮捕。 “哎,你们干嘛?”第三排第一位刚要向前领粮食,便被锦衣卫左右两人控制住了。 锦衣卫二话不说,便从他的粮袋里掏出一捆火药。那人再也不敢作声。 锦衣卫抓人的动静不大,即便是有人看到,也不敢声张,再说这上万人的现场,几个人活动又能影响多少?大家都瞪着领粮食回家煮粉呢,抓人什么的,就让锦衣卫忙去吧。 “下一位。”粮官淡定道。这些都是良山手底下的人,场面还是见过的,再说他们都知道朱青和锦衣卫都在控制着全场,便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高台上的人看见锦衣卫前前后后总共抓了十三人,但是现场秩序还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禁对朱青竖起拇指: “将军真是高啊。” 朱青微微一笑,“哼,其实他们都是那达蒙的人,早就被我们盯上了。” 听朱青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更是钦佩不已,能把那达蒙的杀手这么悄无声息地制服,朱青和他的锦衣卫可不是盖的。便也觉得似乎跟对人了。 第一天的发粮持续到日暮时分才结束。按照贫困优先的原则,今天整个开封几乎都能吃上一顿正常的晚饭了。 所以日暮之后的开封城河上又多出很多河灯,领到粮食的百姓纷纷到河边放河灯祈祷他们的大恩人朱青早日康复。 “将军为了开封,骗了全城百姓,就不怕折了阳寿?”临别之时,良守仁对朱青打趣道。 “为了开封和开封的百姓,青龙就是少活几年又有何妨呢?”朱青看着河灯不禁感叹。 众人一听,无不点头沉默,纷纷拍着朱青的肩膀道别。 “好了,天凉了,快回府吧。小心被人发现。”这时,宁儿将一件披风披到朱青身上,轻声说道。 朱青点点头,挽着宁儿的手往开封府走去。 “将军!玄武将军回来了!”刚到府前,便有人上前报道。 第八百二十章 夜迎玄武 一听到玄武回来,朱青又顾不上回屋歇息了,他把披风披在宁儿身上,让宁儿向回复消息。随后他跟随通讯兵赶往开封后城门迎接玄武。 “你还是披上这披风吧,外面风大。”宁儿关心到,将要脱下披风。却被朱青拦住。 朱青微微笑道,“我不冷,再说这披风太过扎眼,很容易暴露身份,你且披上它回去。我跟白虎去去就来。” 说着,朱青跟白虎,道后门去接玄武。 朱青一身素装,又在黑夜里,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 待三人走到城门。玄武已在城门等候多时,朱青吩咐过,从商丘返回后,要等城里人来接方可进门。因为玄武此次带回来百人火·枪队,他要好好安顿这些人。 三兄弟重逢,玄武激动万分,刚进门便认出了倒是朱青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玄武随即转向白虎,寒暄一番。 别人远看似寒暄,三人实则互递情报。 “什么情况?”玄武小声问道,眼睛已经将城门四周扫了一圈。 白虎没有应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片刻,朱青一动不动地说,“巷口有人。” 在朱青的提示下,白虎和玄武才注意到巷口里的人影,那人不知道,他躲在箱子里,他映在地上的影子却出卖了他。 “别看。能摸到这里,说明此人不简单。”朱青叮嘱白虎和玄武。 “会不会是那达蒙的人?”白虎想起今天放粮现场的事儿,担心还有漏网之鱼。 “对了,我们在来的路上,收拾了几个那达蒙,三人死了,一人被活捉,现就在城外。”玄武应道。 朱青摇摇头。不像,那达蒙的杀手不是这样的身形。”朱青一说,白虎和玄武都大吃一惊,没想到单凭一个影子,朱青就能判断一个人。难怪他能坐上京城四圣的首位。 “应该是李自成的人。”朱青继续道。 “那还留着干什么?我这就去结果了他。”玄武说着,正要走去,被朱青拦住,“等等!留着他。” “什么?!”玄武和白虎两人惊讶道。 “留着他回去给李自成报信。”朱青嘴角一笑。 “大哥是想……?”白虎和玄武也相视一笑,身为高级锦衣卫,这种悟性是必须的。 朱青点点头,便故意大声问道,“玄武将军这次带来了多少人马?” “不多,只是调集了五千兵马。”玄武也朗声应道。 “才五千?太少了!都不过李自成塞牙缝的。”白虎也跟着附和道,我说你们玄武门是不是没人了?怎么才带了五千兵马?” 果然巷子里那人一听,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五千兵马,也想抵挡我闯军十万大军!”但是还没等那人得瑟完,玄武却传出笑声了,“良山兄弟、白虎将军你们有所不知,这五千人可不是一般的虾兵蟹将啊,都是装备精良的火·枪队,人手一杆火铳,每杆配发三十发弹药,在加上四挺天罡五雷。即便是挡不住李自成,鱼死网破估计是不成问题。” 朱青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你玄武平时就一高冷逼,没想到说起谎来还一套一套的。 “早说嘛。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只有五千兵卒,要真是那样,你还不如带他们回去算了,不要带他们来送死。”白虎应道。 听到玄武说带了五千火·枪队,巷子里那人不淡定,朱青从他影子的移动便能看出,随即对玄武点点头,“既然这样,就让兄弟们京城好好休整吧,说不准这李自成什么时候攻城呢。今天刚开仓放粮,总算能给兄弟们一口吃的。” “什么?开仓放粮了?大哥醒了?”玄武看着朱青一眨眼便很配合地问道。 听到玄武这突然一问,白虎吃了一惊,这货怎么在这儿提朱青的事儿。但是朱青却是甚感欣慰,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随即便点点头应道,“哎,大哥身负重伤,没个三年五载,如何醒得来?大家伙不过是想完成大哥的变法愿望,顺便为大哥放粮祈福罢了。” 白虎这一听,才明白两人的用意,便拍了拍朱青的肩膀道,“良山兄弟,玄武将军刚回来,这事儿就先不说了。夜深了,赶紧让兄弟们进城休整吧。” 朱青点点头,“我已经准备了营地,就让他们进来吧!今天太晚了,明日再给兄弟们接风!” 说着,玄武点了点头,随即吹了一声口哨。 门外集结的一百火·枪队陆续进城。 这时,箱子里的黑影又探出来了,朱青对白虎微微点头,白虎突然叫了一声,“什么人?!”说着,便追了上去。 那黑影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拔腿就跑。 白虎追出一段,知道看见那人从一处矮墙翻了出去,才停下来,微微一笑,返回。 白虎回来,玄武从商丘带来的百人白莲火·枪队也刚好进城集结完毕。 “这就是你们二当家白影跟你们说的青龙。”玄武对白莲火·枪队说道。 那百人刚想报道,却被朱青制止,“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想进城吧。”说着,便让玄武带领火·枪队进城。 在队伍中,押着一人,两手捆绑,嘴里塞着布,看来,这便是那个被活捉的那达蒙杀手了。听了刚才城门玄武他们的对话,又看到朱青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人眼睛挣得大大的,挣扎着呜呜作响。 “把他压入锦衣卫大牢!”白虎一声令下,那人便被两名锦衣卫拖走。 朱青安顿好了白莲百人火·枪队,便带着玄武来到大厅。 几个头领又围坐在一起,商量一番。 “刚才差点没笑出来。”玄武喝着茶说道。 “一直没见你怎么说话,刚才你的反应着实让我大吃一惊。”朱青不无赞叹地对玄武道。 玄武一听,放下茶杯,脸一下又沉下来了。 “看看看,刚夸两句,又开始装了。”白虎说道,“什么时候摘下你这面具让我们见识一下您玄武大人的真面目啊?” 其实朱青也很想知道,这个自己身边的兄弟到底长啥样!自从进入锦衣卫,就听说玄武这个名字,但是确实一年后四人去京城执行任务,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圣才第一次会面,没想到,玄武还带着面具。而至今从没人见过面具背后的那张脸。 “今天有些累了,我先去歇息了。”显然,玄武不想聊这个话题,放下茶杯,起身冷冷道。 朱青也不好意思阻拦,便也没说什么。 到时白虎说了一句,“哎?你不跟我一起去审审那帮那达蒙的杀手吗?” “有你在,我还担心什么?”玄武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不是还有一个是你抓来的吗?”朱青问了一句。 “那也轮不到我。”玄武似乎并想继续待下去。 “这脾气变得跟变天一样,说变就变。”白虎嘀咕道,兴许是有些看不惯玄武的态度了。 “不打紧!你去问一下,不说话的都杀了。本想让玄武门出了这口气!”朱青想起玄武门遭那达蒙暗算而死了三十几人的事儿,吹了一口茶,说道。 这时,刚走到门口的玄武果然停下脚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玄武对白虎道,说着,便朝锦衣卫大牢走去。 白虎看了朱青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去吧,尽量挖点东西。”朱青吩咐道,白虎点点头,跟着玄武向锦衣卫大牢走去。 “你真的要杀他们?”突然,宁儿从房间里出来,问了一句。 “怎么?你还没睡?”朱青停止喝茶。 “我都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你想说什么?”朱青问道。 “我认识那把匕首。”宁儿静静说了一声。 朱青放下杯子,看了宁儿一眼。 第八百二十一章 计取锦衣卫大牢 宁儿的话让朱青大吃一惊,他想起前几天宁儿看到白影手中那把匕首时的情景。 “我以为你只是好奇。”朱青说道。 “其实我当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宁儿应道,面露难色。 “你是在哪里见过那把匕首的?”朱青问道。 宁儿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十四阿哥。” 朱青一定,大吃一惊。他们原本以为那达蒙不过是鞑靼人的组织,没想到,竟是多尔衮手下的杀手集团。 “想当年,林丹汗联明抗金,大明的北边还算安宁,也没什么那达蒙,不料其子额哲率部降金。这北边也就基本落入后金手中。本以为这那达蒙不过是鞑靼人复国的雏形,没想到却是多尔衮的杀手集团、间谍组织。”朱青嘀咕着,他是越想越担心。 宁儿见状,也没听得太清,便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什么前金后金的?”对于宁儿来说,自然没有什么前金后金的说法。 朱青一听,谨慎道,“哦,没什么。我是说,我差点嘀咕了你十四阿哥了。” 宁儿一听,心中自然不快。虽然她不赞同多尔衮南征,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而这一边,则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她与朱青有着心为苍生的共同理想。可是当这两者碰撞到一起,却是宁儿最矛盾的时刻。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想你保证,只要你哥哥不侵犯我们大明,我朱青觉不会伤他半分。”朱青说着,拍了拍宁儿的肩膀,但是他们两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 “答应我,就算是有一天你们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也不要伤了彼此的性命,好吗?”宁儿看着朱青,认真说道。 朱青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能答应宁儿不伤多尔衮,他只能说,“如果我活着,觉不会让他死。” 宁儿听后,略显欣慰的点点头,这也许已经是最好的承诺了,让一个人死很容易,但是要一个人活着,却是十分艰难。 安慰了宁儿,朱青却又很认真道,“只要你哥一天不放弃南侵的野心,我们迟早都会在战场上相见,到时各为其主,恐怕身不由己。” “要是十四阿哥不侵犯大明,是不是大明也不会侵犯大金?”宁儿问道,虽然这个想法太过天真,却不能不说是宁儿与多数人的夙愿。 朱青点点头,“那是自然。”朱青顿了顿接着道,“但是从那达蒙如此猖獗的情况来看,你哥已经抓紧南侵的步伐了。可是我们却还不了解敌人的情况。”朱青说着,陷入苦恼。他知道那达蒙是多尔衮的组织,但是这个组织的使命是什么?多尔衮的想法又是什么?这些都需要朱青去发现,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想到这些,朱青觉得刚才自己跟白虎说的那些话有些重了。想着,便朝锦衣卫大牢赶去。 “等等。”宁儿说着,跟了上去。 “锦衣卫大牢没什么好看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要去那种充满戾气的地方了。”朱青劝阻宁儿。 “或许我可以帮你。”宁儿说着,盯着朱青的眼睛看。 朱青自然读懂宁儿的意思,“好吧。你小心点。”说着,带着宁儿朝锦衣卫大牢走去。 开封的锦衣卫大牢,布置得跟天津的一模一样,让人望而生畏。被抓进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正常活着走出去。 即便宁儿早有耳闻,但是今日一见,还是心有畏惧。 还没等到达大牢,这里边传来的惨叫声已经叫人心里发麻。随着一步步走近大牢,各种皮鞭的抽人的响声,各种刑具碰撞的声音就越发令人胆寒。 沿这过道两边的两排牢房,关押这那些或已经被拷打审问或者正准备审问的囚犯。一个个不是乱喊乱叫就是目光呆滞,毫无一丝人气,更像是进入了地狱鬼城。 “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宁儿轻声地在朱青耳边惊吓道。 朱青自然已经见惯不怪,微微一笑,“什么人都有。有的是将军,有的是知府,有的是大财主,有的是叛徒,有的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你别看他们现在这般落魄,他们没进来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什么特点?”宁儿问道。 “牛逼!不可一世!”朱青说着,看了牢里的那些人一眼,轻蔑一笑。 宁儿看着朱青的笑,心中掠过一丝寒意。 “走,前面拐个弯就到审讯大牢了。今天抓来的那帮那达蒙都会在那里,根据不同的骨气享受不同的刑具。”朱青说着,停下来对宁儿示意道。 “啊!” “说不说?!” “你说不说!” “不说!就是打死老子也不说!” “你嘴还挺硬!上沙子!” “啊……!” 还没见到审讯大牢,里边就已经传出一阵阵惨叫声和逼供声了,令人不寒而栗。 待朱青和宁儿拐了一个弯,便来到一处厅堂,这里还不是审讯大牢,而是监狱长和守卫的栖息之所,这里的前方便是审讯大佬,从这里能将大牢的审讯情况看着一清二楚。 “大人,还是不肯说!”审讯大牢喊道。 “加沙袋!”白虎应道。 “慢!”朱青突然突然走进栖息所。 众守卫一看,赶紧拔刀,惊吓道,“你是谁?!” 朱青蒙着面罩,守卫自然不认识,但白虎和玄武却认得出来,便站了起来,喝了一声,“放肆!把刀放下!” “出去!”玄武补充一声。 “大哥,宁儿姑娘,你们怎么来了?”待玄武喝走了守卫,白虎惊讶道。 “那达蒙不是一般的杀手组织,是多尔衮派来的探子。”朱青说着,坐了下来。 宁儿也跟着坐在朱青身边。 “什么?何以见得?”玄武问道。 “你们还记得那天白影拿的那把那达蒙匕首吗?”朱青问道。 玄武和白虎点点点头。 “我十四阿哥就有那样的匕首。”宁儿突然说道。 玄武和白虎一听,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点点头。 “那更不能留了。”想起在商丘惨死的三十几名玄武门兄弟,玄武气愤道。 “等等。这些人中既然有人有这种刀子,就说明此人在那达蒙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想办法挖一挖多尔衮的消息。”朱青拿起桌子上一把那达蒙匕首看了看,说道。 “没用。估计是经过特训的杀手,嘴巴比咱们锦衣卫还硬。”白虎摇摇头道。 “要不我试一试?”宁儿说道。 玄武和白虎又是一愣,“不行,那帮人太野了,宁儿姑娘还是不要去沾了晦气,免得受了辱没。” “我看那牢里,没有面熟的。想必没人认得我。可我又办法让他们相信我。”宁儿说道。 “你有把握?”朱青问道。 “总得试一试。”宁儿应道。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从他们口中获得情报,我可以不杀他们。”朱青对宁儿道,他知道宁儿除了要帮自己,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杀死。 “大哥?!”玄武一听,不乐意了,毕竟这些人跟他玄武门有着血海深仇。 “玄武,你冷静点,听大哥的,以大局为重!”白虎按住玄武。 “玄武门的仇就是整个锦衣卫的仇,就是我朱青的仇!”朱青对玄武道。 玄武才渐渐冷静下来。 朱青看了白虎一眼,白虎点点头,随即冲着审讯大牢里吆喝一声,“兄弟们,先出来歇歇,吃个宵夜,吃饱了再去收拾那帮鞑子!若是再不说!就送他们去见阎王!” 牢里的锦衣卫一听,纷纷退了出来。那些那达蒙得以稍稍喘气。 锦衣卫退出来后,整个大牢就安静下来了。 不一会儿,便听得有人倒下的声音,随即一只酒坛从酒桌上滚下来。 牢里的那达蒙杀手一看,大吃一惊,莫非这帮守卫都喝醉了? “啊……”一阵低沉的呻吟,一个那达蒙被几袋沙子压着,就差最后一口气了。 “快快,趁着没人,把沙袋拿下来!”牢里一人说道,一看就知道他是这帮人的头儿。 但是,这帮人被锦衣卫的刑具所伤,要搬动这些沙袋谈何容易? 正在几人吃力的拉扯着沙袋想救人的时候。一道黑影闪进大牢。 “你是谁?”那牢头惊问一声,将兄弟们挡在身后。 那黑影也没有应答,三拳两脚就将那些沙袋踢打飞。沙袋下的那人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多谢恩人!”那牢头知道这人要来救他们,便跪道。 黑影随即将他扶住,“起来,出去再说!”一听是女声,牢里的人都大吃一惊。 那黑影一把扯下面巾,确实宁儿! “你是……?”显然这些人并不认识宁儿。 “你们的十三格格!”宁儿应道。 “十三格格?” 宁儿知道随便说说这些人定然不信,随即拿出朱青刚才给她的匕首,“这是十四阿哥给我的信物,他让我潜入敌人内部,找机会跟你们接应!” 看到匕首,那达蒙的人大吃一惊,能拥有这把匕首的人不多。 “你真的是十三格格?”牢头十分警惕。 “看!”宁儿说着,将自己的衣袖玩起来,一枚爱新觉罗家族的刺青出现在他的手腕上。 众人一看,赶紧跪拜,“参见十三格格!” “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走!”宁儿着急道。 “不行。我们不能走!我们这样子非但走不了,还有可能连累了格格,暴露了格格的身份!”牢头说道。 “你们不走就会被活活审死!”宁儿道。 “我知道。我们出来执行任务就做好死的准备。” “你们死了,贝勒爷的任务怎么办?!”宁儿问道。 “对,我们可以死,但是贝勒爷的任务不能不完成。现在看来,只能拜托格格了。”牢头道。 “我是奉命在此与你们对接,我怎会知道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格格附耳过来!”牢头说着,四下打探一番,轻声对宁儿道。 宁儿附耳过去。 朱青和白虎等人在拐角处暗暗观察着审讯大牢,只见那牢头在宁儿耳边耳语一番,宁儿边听边点点头,待到那牢头说完,便对宁儿抱了抱拳。说了一声,“拜托格格了!” 朱青见状,随即对白虎点了点头,白虎突然大喊一声,“起来!谁让你们喝酒了?快!去看看那牢里的鞑子!”喊着,随手一挥,身边的守卫便哄跑进去。 “格格,快跑!”牢头见锦衣卫冲进来,推了宁儿一把。 “你们!” “快跑!”牢头说着,率领一帮重伤杀手挡在宁儿前面。 “你们保重!”宁儿说着,拉上面巾,往上一跃,几剑劈断通气窗,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朱青一看宁儿得手,拍了拍玄武的肩膀,“沉默者留,反抗者杀!”说着,朱青冷笑一声,走出锦衣卫大牢。 第百八二十二章 城门话别 宁儿拿到情报,便绕回开封府大厅等待朱青。不一会儿,朱青从牢里返回,一进大厅便着急冲宁儿走去,“怎么样?有没有伤着?”朱青担心道。 “没有。”宁儿应道,便低下头,但是她似乎还有话要说。 “那就好,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看他们放粮分地呢。”朱青说着,将宁儿扶进房间。 宁儿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乖乖地跟着朱青走。直到朱青将她扶到床边,转身离开,宁儿才叫住他,“等等。” 朱青回头一笑。 “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些人跟我说了什么?”宁儿率先说起。 “先休息吧。你不想说,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不想为难你。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朱青说着,微微一笑,走出房间,将门带上。 朱青离开后,宁儿躺在床上,万分纠结。朱青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过意不去。此刻的宁儿是矛盾的,刚才获取的这个秘密情报不论是对多尔衮还是朱青都至关重要。说,她可能失去亲人;不说,她可能失去爱人。宁儿辗转难眠。 而此时的朱青,自然知道宁儿的矛盾,宁儿的表现越发让他确定了这个情报的价值,而另一个他不逼问宁儿的原因是,他知道,他承诺宁儿的事儿可能无法实现。他知道那些那达蒙一定会反抗,更知道玄武不会手软。他答应宁儿不杀那些人的话将变成一句废话!所以,朱青没有理由跟宁儿索要情报。 趁着夜色,朱青抄着小道来到了城门之上,远方百里开外,驻扎着十万闯军,明天是最后一天,过了明天,或许没过,李自成就要攻城了。 “将军。我们这一次能守得住开封吗?”良山轻声对朱青道,就像两个朋友在聊天。 “如果守不住,大明就完了。”朱青叹了一气,他知道历史上开封一战对明王朝意味着什么。 “明王朝一倒,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多久才能缓过气来。”良山应道。 王朝的交替,从来充满着各种不安定因素,而这些因素所带来的苦难,最终还是要老百姓来承受。 “是啊。如果开封一破,京城不保,明朝就彻底打乱,关外的鞑子也便有机可乘,如入无人之境了。”朱青对这一切非常清楚,如果不是为了让这些守城官兵心存希望,朱青几乎不用假设。 “为了大明,为了天下苍生。我们誓死也要守住开封。”良山信誓旦旦道。 朱青看着这位血气方刚的守城将军,拍拍他的肩膀,实在不忍告诉他历史的真实情况。朱青被良山的一番热血感染,为何大明不多几个这样的将军呢?! “放心,我们会守住的。”虽然朱青知道历史,但是他此刻是热血沸腾的。 “对了,令尊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想法?”朱青问道。 “家父和诸位大人完全赞同将军的做法。他们是经历大风浪的人,对这种唇亡齿寒的局势还是懂的。家父已经安排下去,明日便可将土地规划名册交予将军。”良山道。 “不,不是交给我。此事还得你来办。明日你便按规整好的土地分田到户,白虎将军给你看着。”朱青道。 “分田可是比放粮还大的事儿,要不要玄武将军也过来压压场子?”良山问道,经过今天放粮出现的意外后,他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刚才已经审了十几人了,城里我又加强了暗哨,不用玄武过来,再说,他马上就要出城了,看来时迁兄弟和林白那边需要帮助。”朱青说道,已经朝锦衣卫大牢方向望了望。 “哦。”良山听后点点头,虽然他还是希望有多一个人在现场会比较放心,但是现实情况似乎没有选择。 朱青看得出良山的担心,便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也会在现场,只是你们看不见我罢了。” “真的?”良山听说朱青亲自压阵,就放心多了,心中一喜,差点喊出来。 “嘘,别走漏了风声。”朱青笑道。 这时,锦衣卫大牢的门打开。白虎和玄武率先走出来。随后,几个锦衣卫抬着担架跟了出来。朱青看了看,只有五副,松了一口气。便对良山道,“他们出来了。”说着,朱青吹了一声口哨。 白虎和玄武一听,往城门一看,“在那边,走。”两人赶紧走了过去。 “走,下去看看。”朱青对良山道,两人也迎了下来。 “大……”玄武刚想叫朱青。 “嘘……”朱青暗示道。 玄武随即改口,“大少爷,城门可有异常?” 谁都知道,良山是良府的大少爷,这样称呼,避免隔墙有耳。 “一切正常。”良山应道。 “怎么样?留了几个活口?”朱青轻声问了一句,他最担心玄武一怒之下将那十几个那达蒙的杀手杀光。 玄武叹了一气,“刚开始还是嘴硬,后面都熊包了,本想再逼死几个,愣是不开口。只是有五个不知死活的想动手,全被我结果了。老子巴不得他们全动手呢。”玄武越说越带杀气。 朱青指了指玄武,摇摇头,“你呀你,在这样下去,都快变成第二个黑煞了。”谁都知道,黑煞年纪轻轻却早已杀人不眨眼,早已威震黑白两道。 “说谁呢?”可谓说曹操曹操到,就在众人一惊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城门上一闪而下。 “黑煞?” “你怎么来了?” 大家都知道,朱青让黑煞暂时留守天津总部,帮助杀风和铁松打理刚重整的锦衣卫。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开封。 黑煞飘到朱青面前,将一道令牌递给朱青,“喏,这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出征令。他得知李自成准备攻城,就让我来开封搭把手。” 朱青拿过令牌一看,确实是杀风的手令。 “家里的事儿可安排妥当?”朱青问道。 “差不多了。最担心的铁松已经被派往江南,协助东方白和燕十娘两位大人实施新法,有两位大人镇着,他铁松就算右臂再长出来也兴不起风浪。”想起铁松右臂被自己一刀砍掉,黑煞轻蔑一笑。 “好了,铁松这一走,家里就主要是我们四大门了,估计不会出什么乱子。你这时过来也好。开封正缺人手。李自成估计明后天就攻城了。”朱青说道。 “那我的任务是……?”黑煞问道,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他只关心任务,这时职业习惯。 “出城混进李自成军营,与赛时迁和林白接头,大肆兴风作浪。”朱青道。 玄武一听,着急问道,“哎?那我呢?不是说好我去的吗?” “本想让你去,可是昨晚想必你已经被那探子发现,而且你又带着面具,不易伪装。既然现在黑煞回来,就不难为你了。”朱青想起玄武对面具的的敏感,便解释道。 “我……”玄武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他还没有做好脱下面具的准备。而黑煞,这个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如果不是一声装备,如果不出手,每人知道这是一个顶级杀手,他混进敌营,显然容易许多。 “兴风作浪,我喜欢。”黑煞一想,微笑着点点头。 “既然玄武将军不出城,明天就过来一起分粮吧?”良山建议道。 朱青知道良山希望更多高手在现场控制局面,这样他才能放心,便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那我什么时候走?!”黑煞问道。 “现在。”其他四人不约而同道。 黑煞看了一眼这四个大人,一脸苦逼道,“总得让我先喝口水吧?” “马上有水。边走边喝。”朱青说着,招呼良山将准备好的坐骑牵过来。 黑煞无奈,只好上马,临走前,他一一指着眼前这帮所谓的前辈咋呼道,“等着!” 朱青对他坏坏一笑,拍了一下马屁股,骏马就驮着黑煞冲出开封城门,朝李自成的军营奔去。 第八百二十三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一夜,算是朱青睡得比较踏实的一夜了。因为他知道明后天李自成就不会让他睡了,或者,让他永远睡着!所以二两酒下肚,点了半截熏香,朱青沉沉睡去。 这一睡,竟睡到了第二天太阳照屁股。说是照屁股,却因为朱青的房间窗开向阳,一个人睡的时候,他总是习惯趴着睡,之前小宝还在的时候,都笑他拱床板。朱青手一推,“滚犊子!你才拱床板!” 这一推,却差点掉下床来,朱青愣是被自己惊醒了。 “原来是个梦。”朱青醒来,有些失落。小宝已经离开两年了,但是朱青还是非常想念他,小宝是朱青到达大明后第一个胜似亲人的朋友,为他们挡了一箭…… 朱青不忍再想下去,起身走到窗前,才发现万人空巷,喧嚣声都从周庄的粮仓那边传来。便突然记起今天是开仓放粮,纳田分地的日子。 朱青赶紧收拾一番,走出房间。 见到只有宁儿一人在大厅坐着,朱青吃惊一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他们呢?都去放粮了?” 宁儿点点头。 “这么重要的事儿,干嘛不叫醒我?”朱青虽然无意,但是听来还是有些埋怨,毕竟放粮分田不是件小事儿,一旦出事儿,就会影响整个变法局势。 “我本来要叫醒你,玄武说你才睡下不久,说让你多睡会儿,有他和白虎看着,应该没问题。”宁儿显得有些委屈。 朱青一听,又喵了宁儿一眼,心也就软了下来,“你昨夜没睡好吧?”朱青看着宁儿面容有些憔悴,关心问道。 宁儿没有应答。 “要不再去躺会儿吧。我去那边看看。”朱青说着,起身走出开封府。 “等等。”宁儿跟了上去,递给朱青一个面罩。 朱青点点头,自己怎么如此大意?差点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真的没有话想跟我说?”宁儿低着头嘀咕道。 朱青知道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笑,带上面罩,“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吧。”朱青说着,便要离去,却又突然转身,对宁儿道,“昨晚杀了五个,留了十个,我让玄武做的。” 宁儿点点头,“我知道,谢谢。那五个性格太烈,没人救得了他们。” “嗯。走了。”朱青说着,迅速拐进门前的小道。绕道登上了开封城门,遥望放粮现场。 朱青来到城门上,玄武正在巡视,白虎和良山在现场。 “怎么样?有什么情况?”朱青接过玄武递给来的千里眼问道。 “刚抓了两个。”玄武应道。 朱青顿了一下,看了玄武一眼。 玄武赶忙解释,“不是那达蒙的,是李自成那边的。” 朱青一听,松了一口气,“李自成的不可怕,但也不能大意。他们单兵作战能力不强,但是诡计多端,还得盯紧点。” 自从上次吃了刘宗敏的亏差点丢了性命后,朱青对李自成的探子也越发警惕。 玄武点点头,“明白。估计晌午能放完第一批粮,午时过后便可分地。” “拿到良员外他们的土地规划表了吗?”朱青问道。 “拿到了,一大早就叫人给送过来了。现在在良山手里。 “好,盯紧点,千万不能让可疑的人接近良山。”朱青吩咐道。 “明白。” 朱青随即转身,朝城外望去。城外一片安静,怎么也不像是百里开外有十万大军驻扎的样子。 “哎,不知道时迁兄弟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朱青叹了一气。 玄武也转过身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朱青的话,赛时迁和林白已经出去两天了,昨夜黑煞又前去支援,但是现在看来,敌人的军营还没有一丝动静,叫人甚是担心。 其实,闯营已经有动静了。就在昨夜黑煞靠近闯营的时候,就遇上了闯军的逃兵了,黑煞问下,才知道已经有人在军营里散布开封城的消息了。显然,这个消息散布者应该就是赛时迁和林白。 黑煞想办法发出暗号,跟赛时迁和林白对接上。 果不其然,他们已经渗透到闯军里。 “你怎么来了?”赛时迁和林白看到前些日子还在京城的黑煞这会儿出现在闯营里,都大吃一惊。 “现在没时间解释清楚,总之青龙让我来帮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黑煞问道。 “我们已经将将军交代的事儿在敌营里散步开来,但是李自成也非常提防,将各营地隔离开来,严格控制消息的流传。有事都是传令官直接下达到各营地。我跟林白兄弟摸清楚了,这里总共有七大阵营,目前我们只渗透到两个。”赛时迁说道。 “这么说还有五大阵营没有动静,形势似乎不太乐观啊。”一黑煞的办事效率来看,这确实不咋地。但是他也知道,此一时彼一时,非常时期,李自成自然也要提防外敌渗透。 “已渗透的两大营有何动静?”黑煞问道。 “基本上能动摇军心,但是大部分还在观望。”赛时迁说道。 “大不了我们豁出去大闹一场,我就不信消息传不出去!”林白还是有些激动。 “你说的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但是现在我们人手不够,不能轻易冒险。你们一旦暴露,将军就少两元大将,这对守城是非常不利的。”黑煞非常明白,用死士的办法虽然比较有胜算,但是太过冒险。 “可是想想这开封城的天字号将领没有谁是李自成这边不认识的。想大闹又能保全性命,谈何容易?”林白分析得倒也没错。 如果不是请过乔装,赛时迁和林白两人怎能混进闯营,但是想要在李自成面前忽悠那就有点难了。 “你们觉得要是我出去闹,怎么样?”黑煞突然问道。 赛时迁和林白相视一眼,差点没笑出声来,“别闹了。就你这面具,不要说在李自成面前闹,就是现在出去,立马就被认出来!” “那么现在呢?”黑煞说着,一把将面具撕下来。 赛时迁和林白一看,都愣住了,黑煞脱掉面具,那是很少见的。 “黑老弟,你这是多久没吃饱饭了?怎么这脸色瘦的这么严重?皮肤都黑了。”林白本来想打趣道。 不料被赛时迁拍了一下,“等等!你还别说,黑煞兄弟这一脱掉面具,还真有点难民的意思。” “说谁难民呢?”黑煞瞪了两人一眼。他知道自己瘦,但是没想到瘦得这么严重,连自家兄弟都看不下去了。 “哎哎哎,我不是那个意思。”赛时迁赶紧解释,“我是说,你这依托下面具,如果不是高手,绝对认不出你。” “哎?你还别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如果黑老弟装扮成难民,这事就有点搞头了!”林白恍然大悟。 “你们说的是真的?我这依托下面具,你们真认不出我来?”黑煞问道。 “不是我们认不出你!我们这么熟,你就算脱层皮,我们都能认出来。我意思是说,你这样混进闯军,如果不是跟你打过深交的人是绝对认不出来的!”赛时迁道。 黑煞点点头,“怪不得将军让我来,而不让玄武来。原来他知道我肯摘面具而玄武不肯。” “所以说,还是将军高明吧。”林白不无奉承地吹了一下朱青。 “别说了,咱合计合计怎么个闹法!”赛时迁说道。 三人便躲敌营边上开始策划起来。 第八百二十四章 兴风作浪 不一会儿,闯营的三营突然吵了起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只见两人推着一少年出来。那少年身子瘦小,脾气倒挺大,被那两人推搡,也不甘落下风,也是一番拳打脚踢。 显然,正是赛时迁、林白和黑煞三人演的戏码。 见黑煞踢得正经,赛时迁便嘀咕一声,“嘿,你这脚法太在行,流民哪有这等功夫,快快收起来。” 黑煞一听,赶紧收住武功,撒起泼来。 “你这小儿,胡说些什么?那狗朝廷分明是鱼肉百姓,哪来得什么新法,分田分粮?!”骂人者便是林白,林白那嘴巴,骂人不再话下。 黑煞也趁机作乱,大声叫嚷,“谁说不是?!听说开封这两天便在做着。我城里的大表哥前日已分得粮食,今天再去领了地契,开春就能耕作了,那开封的将军说了,这第一年可收税。” 黑煞这一叫嚷,围观的人就更多了,而且纷纷议论起来: “啊?开封分地了?” “真有这事儿?我出来的时候,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可不是嘛。要是开封分粮分地,我们还至于跑出来嘛?” “哎,这可不一定,我也听别的营说了,说这两天出现不少逃兵,都想回开封呢。我看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 看到场面可是骚乱起来,赛时迁来个火上浇油,“你这小儿,妖言惑众,看老子不收拾你。”说着,正要打下去,被旁边的人拦住。 “这位兄弟,你看他这身子,怪单薄的,你这一拳下去,可还有性命?” “就是,小兄弟,你就不要再说了。官府哪有这般好心?” “谁说没有?是我亲耳听到的,刚才不少人都往开封奔去了,说是今天分田地。我这要走,却不想碰上这两个野汉,不让人走便罢了,还打人!”黑煞假装可怜兮兮道,让一向孤高冷傲,杀人无形的黑煞做这事儿,真是为难他了,林白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这小儿,还敢造谣!你说这开封城开仓放粮,你为何还这般瘦不拉几?!我看你八成是被狗官差赶出来的!”赛时迁瞄见分管营地的长官过来,又故意大声训斥道。 “我们在这半月,也没见要打仗,这军粮早就吃完了,你问兄弟们,这几天哪有一顿是有粥的?都是些米汤,能不瘦吗?!”黑煞也不弄清情况,讶嘴就说了一通,说完这句,果然场面一下静了下来。 赛时迁等人心想,这下完了,说错了话,要穿帮了。赶紧就踹了黑煞一脚,“你这厮,是不是饿晕了?胡说些什么?!” 黑煞知道可能要露陷了,也忍着赛时迁那一脚。 不料当赛时迁再想来第二脚的时候,却又被刚才那人拦住了,“大兄弟!可别打了,小兄弟说的没错啊!虽说前几日闯王让全军大吃大喝,但是我听说这就是送行饭啊,吃跑了要上路的。想必管爷见这小兄弟身子瘦弱,不让他战场,也就没给他那份口粮。怪不得他说喝的是米汤,那些不上战场的都喝米汤呢。” “哥哥你说的这是我们最后一餐?”赛时迁对身边那兄弟道。 “怪不得,当日我去领饭,那厨子对我们说,能吃肉地都要冲在最前面。活下来的命好,活不下来的便做了炮灰了。不过是让人踩着尸体爬上开封城墙罢了。”林白突然来个添油加醋。 众人一听,纷纷错愕。 “要这样,我们还拼命干啥?” “小兄弟,若你说的是实情,我这便跟你回去。老子不干了,到哪不是为了混口饭?我听说开封那青龙将军人不错,不像那福王。如今又听说这般事儿,想必是真的。否则,那开封城的百姓为何每人逃出城,反而这些天竟是赶回开封的人?!”一个壮汉厉声道。 “可不是!当初跟了闯王是为一口饭,说好的有衣同穿,有饭同食,谁想到头来打下的都让那些力大势强的人分了。如若开封真分田地给百姓,我就是豁出老命也要为儿女谋一份田地!” 众人的情绪逐渐被渲染,场面越来越失控。 黑煞趁机起哄,“投开封,分粮田,投开封,分粮田……” 刚开始众人还有所顾虑,不敢附和,可随着这情绪越发高涨,这附和声便从无到有,逐渐提高。 果然,这众人的呐喊声终于将那管营吸引过来了,原本还以为是士兵自己耍玩,不料越听越不对劲。两个管营匆匆跑了过来。 “大家别吵了,管营过来了,可别让这小子害了大伙!”赛时迁赶紧提醒道,对黑煞眨了眨眼睛。 大家一听,都渐渐安静下来了,但是躺在地上的黑煞却更加发飙了,不依不饶,一直在那呼喊。 “怎么回事儿?!” “让开!怎么回事儿?!” 管营拨开人群闯了进去,看到黑煞一个瘦弱少年躺在地上,以为是赛时迁和林白两人欺负了小兵,便怒喝道。 幸得赛时迁和林白两人都稍加易装,又经过刚才一番打闹,脸上冒着汗,那两个管营一时也没认得出来,但是却仔细打扮着赛时迁。 林白还好,最担心的是赛时迁,毕竟是侠盗,这几乎是江湖皆知的,稍有点走江湖阅历的人都知道。 看着管营打量着赛时迁,担心被认出来,黑煞急中生智,抓起一把土就朝赛时迁脸上扔去。赛时迁手一抹,尘土和着赛时迁脸上的汗水,顿时给他弄出个大花脸。 “你……!”赛时迁知情,便指着黑煞假装骂道。 “你这小厮!还敢造次!”林白也不含糊,赶紧配合他们两人演起来,说着,便要踹下去。 “住手!到底怎么回事?”管营大喝一声,重新打量着黑煞,“你这小孩儿,人不大,脾气倒不小!说,你为何打他?!” “快说!”另一个管营附和道。 “谁叫他欺负我?!”黑煞拧气道。 “谁欺负你了?分明是你在军营里造谣生事,我们才要教训你一番。”赛时迁趁机说道。 “造什么谣?”管营问道。 “这小厮说开封实行什么新法,这几天分田分粮,好多人都逃回去了。他正要逃,被我两撞见,挑了出来,谁知他死活不认,反而鼓动大伙投靠开封!老子看不过去,这才打了他。众兄弟可全都看见,可以替我们作证!”赛时迁叫道,这哪是伸冤啊,这分明是强调新法啊! 黑煞边听,心里边发笑! “可是真的?!”另一名管营指着周围的人问。 周围的人不敢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管营便知道此事不假。一把将黑煞揪起来,“你这小厮,还以为你方才受了欺负,不曾想你人小鬼大,净说胡话,看我不把你带到闯王面前好好训斥一番!带走!”那管营对另一名管营说道,显然,他的官略大。 那小管营揪起黑煞就往李自成的军营里拽。 “说你不信,你大姑就是让人稍话给你,让你回城领田地的!好心全当驴肝肺了!”不料黑煞临走时对赛时迁大吼一声。 赛时迁便知黑煞这是给自己下台阶,好打进军营内部。 “你小子休得再说,再说我拔了你的牙!”那管营怒喝道。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黑煞便更加闹腾起来,便走边大喊:“投开封,分粮田……” 本来营与营之间是封锁的,被黑煞这么一喊,几乎所有营地都听到了这个消息,那管营又拖着他穿行在各营地之间赶往李自成的军帐,只盼得早些到了好收拾一番,也不曾想是黑煞故意闹出的动静。本来难以渗透的消息,顷刻就传遍了闯军大营。 待到李自成大营。那两管营便吃了刘宗敏两个大嘴巴。毕竟刘宗敏可不是一般人,虽然一时看不出黑煞是否是探子,但是让一个小孩儿在大营里这番闹腾,传出这样的消息,定是要拿两名管营是问的。 两管营被训斥,不敢还口,只是将情况禀告完毕,便低着头站在一旁。 “我怎么觉得这少年有些面熟?”李自成看着黑煞嘀咕道。闯王就是闯王,这看人的眼光就非同一般。 “闯王,看他模样,不过是个逃难的,想必是我们行军过程中混进来的。”虎子道,“但看他虽身子瘦肉却又一番傲骨,想我少年时的模样。”毕竟是习武之人,还是能稍稍感觉到黑煞作为一名杀手无法掩盖的气场的。 “拉出去,斩了!”刘宗敏左右打量了黑煞一番,不加思索,便下令道。 “刘贤弟,你怎的比我张老西还冷血呢?人人都说我吃小孩儿,我也不曾吃过,你倒好,这柔弱的孩子你不救也就罢了,二话不说,便要斩了。可比我狠多了。”张献忠吃惊地对刘宗敏道。 “大敌当前,攻城在即,此人却在军中造谣,不是奸细便是叛徒,不斩留着何用?!”刘宗敏反问道。 张献忠等人都无言以对。 李自成踱了几步,也不多问黑煞半句,只是说道,“先关起来,明日攻城带上,若是奸细或叛徒,能在我闯军中如此大呼小叫之人,想必是个厉害角色,必定是青龙的得力干将。到时用他压一压青龙也不是不行。” “闯王高明!”刘宗敏终于赞道。其实他刚才便是抛砖引玉,让李自成展露大将之风。 众人一听,果然对李自成赞叹不已。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好生照看,别让他跑了,若是他再敢胡言乱语,就用布将他嘴巴塞起来!”虎子下令道。 两名闯兵便进来将黑煞押走,出门前,黑煞冷笑一声,这一笑,无人察觉。 第八百二十五章 开拔! 就在开封变法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闯营里因为赛时迁等人暗中捣鬼而开始暗流涌动。 半夜,闯营大牢传来紧迫的呼喊声,“来人啊!不好了!今天那小子跑了,今天那小子跑了……” 虎子作为闯军先锋官,驻扎在军营里,自然最先听到这个喊声。他拿上银戟就冲出帐房,揪住那报信的守卫,怒问一声,“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守卫惊吓道,“将……将军,今天在营里胡闹的那小子跑了。” “怎么跑的?”虎子气氛道。 “本来关起来了,还带上了手镣脚镣,不曾想,看守的弟兄们忍不住眯了一会儿眼,醒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牢门创开着,锁也被撬开了。” “废物!连个小孩儿都看不住,要你们这帮饭桶何用?”虎子越想越来气,正想用戟削了这样守卫。不料李自成和刘宗敏赶到,“住手!” “闯王!那小子跑了!都是这帮没用的废物。”虎子应道。 “我们知道了。刘副官猜得没错,那小子果然是青龙派来的探子。”李自成道。 “今天我看他年纪轻轻却毫无惧色,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便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从闹营一事儿来看,显然这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能做到的。我敢断定,那小子不是普通人,我们遇上高手了。”刘宗敏继续分析道。 “那现在怎么办?”虎子问道。 “能从我闯营逃脱的绝非凡人,而且他这么匆匆一闹又匆匆逃走,想必是搞情报的。估计这会儿已经回到开封通风报信了。我们明日攻城的消息已被他听到。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儿!”李自成说道。 “闯王刚才说那小子已经回到开封,我们又无法追杀,这可怎么办?难道要改变攻城日期,后延不成?”虎子问道。 刘宗敏摇摇头,“不,军机耽误不得,本来大军已经在此驻扎半个多月,已经有些懈怠了,今天又闹出这一出,攻城在延期,势必影响士气!” “刘副将说得没错,攻城绝不能延期!那样只会给敌人更多喘息的机会!”李自成也应道。 “那到底该怎么办?”虎子等几位副将犯难了,都等待着李自成给一个答复。 “提前攻城!” “什么?提前攻城?!”众人一听,无不吃惊。 “对!既然敌人获得我们攻城的情报,那咱们就提前攻城,杀他个措手不及!”李自成坚定道。 “还有三五个时辰这天就亮了,闯王想大军现在就开拔?!”刘宗敏问道。 李自成点点头,“刘副将有何高见?” 刘宗敏没有说话,笑着对着李自成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李自成随即下令,“虎子将军听令!” “末将在!” “即刻召集各营到我军帐召开战前大会!”李自成令道。 “明白!”虎子领命,随即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令道,“你,立刻去将大西王请来!你们几个,马上到各大营通知各营将军前来议事,不得有误!” “得令!” 不一会儿,闯军众将集结李自成军帐中。 张献忠最后一个到,从他睡眼惺忪的神态来看,显然一场美梦没扰了。果然,张献忠提着两板斧,一进军帐就抱怨道,“老闯,什么情况,大半夜的紧急集结?” “大西王,本王知道扰了你的清梦,但军情有变,临时决定,还望各位将军明白。”李自成说道。 “什么?军情有变?难不成我们不攻城,他青龙反倒出城来打我们?”张献忠疑惑道。 众将也纷纷议论,等待着李自成道明情况。 “不是敌人要打我们,是我们要打敌人!”李自成道。 “不是说明早大军才开拔的吗?怎么突然半夜集结?”一员闯将问道。 “我们的军情泄露了。”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大战在即,情报泄露,那可是大忌! “是今天那个少年,他是青龙的探子,已经跑了。三道锁都没有困得住他,想必是个高手!而更严重的是,他知道了我们明日攻城的时间。想必此时已经回到开封,青龙正在做城防准备呢。我们只好改变策略。”刘宗敏倒显得很谈定,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儿,他很少浪费时间去追究,而是想应对方法。 “奶奶的,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该拦住你,让你一刀斩了省事。”张献忠对刘宗敏道,气愤不已。 李自成听后摆摆手,“好了,这事是本王做的决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去争论了。现在决定改变攻城策略。众将听令!” 李自成一大声,众将就安静下来了,赶紧肃立听令。 “因情况有变,本王决定提前攻城!虎子将军!”李自成喝道。 “末将在!” “本王命你为开路先锋,率一万精兵在前面开路,为大军扫清一切障碍!” “末将遵命!”虎子抱枪应道。 “大西王为征讨大元帅,率三万大西军负责辎重、粮草和首攻任务。” “张老西得令!他奶奶的,爷爷早就想大干一场了!”张献忠别着两把板斧应道。 “其他诸位将军各司其职,率领各自阵营跟随本王大军开拔!” “末将得令!”众将纷纷领命。 “好!出征!”李自成最后拔刀怒指前方开封方向,大喝一声。 沉寂了半个多月的闯营终于动起来了。 集结的军令此起彼伏,经过几年的征战,这只农民军队伍的战斗素质越来越高,虽是半夜开拔,但不到半个时辰,先锋部队已经集结出发,就连张献忠的三万大军也集结完毕,粮草辎重缓缓上路,粮草先行,这几个时辰,他们绝对可以前进百里到达开封城外安营扎寨。 还留在闯营里的赛时迁和林白听说李自成改变战略,提前攻城,惊讶不已。 他们知道,区区闯军大牢是困不住黑煞的,也知道黑煞早就返回开封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更担心黑煞弄巧成拙。 “怎么办?敌人提前攻城,若是将军没有防备,可就麻烦大了。”林白担心道。 “虎子的先锋部队已经上路,都是有侦查经验和个人作战能力的骑兵。我们现在想赶在他们之前回到开封通报不太可能。走,找个机会,发信号!”赛时迁分析道。 “好,我去那边看看。”林白说着,随即摸出营地,找地方放信号弹。 而此时的开封城,百姓们在经过一天热火朝天的分粮分田后,似乎都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美梦中。 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夜不能寐,那便是开封府! “快!各防线最后排查隐患!决不能给敌人看出任何破绽!”在紧张而有序调动的大军中,一人带着面具厉声喝道。 第八百二十六章 夜半觉醒 就在闯军大举推进的时候,开封城除了开封府的官兵,一切还沉浸在美梦中。 “父亲,醒醒,李自成攻城了!”开封城门守将良山跑回家中,将良守仁从梦中摇醒。 “不是说明天他们才行动的吗?黑煞大人就是这么说的。”良守仁便着急穿衣边说道。 “可是,青龙将军不这么认为。他断定闯军正在开拔!”良山应道。 “快,到开封广场敲响警钟!”良守仁走出房间对良山道。 “将军说,他需要你的帮助。”良山看了良守仁一眼。 良守仁点点头,“我会的。” 随即,父子两赶往连夜赶往广场大钟处。 这口洪武三年就铸造的警世钟,一旦敲响,就意味着开封告急,京城告急,也意味着大明王朝告急。 “快!敲响警钟!”良守仁来到广场,良山便对手下领导。 “咚咚咚!” 几声钟响,将沉睡的开封敲醒。 “怎么回事?” “怎么大半夜的敲警钟?” “快,去看看。” “想必是开封要有战事了。” …… 老百姓被这终生震醒,纷纷从自己大院跑了出来,感到广场上。 就在开封变法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闯营里因为赛时迁等人暗中捣鬼而开始暗流涌动。 半夜,闯营大牢传来紧迫的呼喊声,“来人啊!不好了!今天那小子跑了,今天那小子跑了……” 虎子作为闯军先锋官,驻扎在军营里,自然最先听到这个喊声。他拿上银戟就冲出帐房,揪住那报信的守卫,怒问一声,“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守卫惊吓道,“将……将军,今天在营里胡闹的那小子跑了。” “怎么跑的?”虎子气氛道。 “本来关起来了,还带上了手镣脚镣,不曾想,看守的弟兄们忍不住眯了一会儿眼,醒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牢门创开着,锁也被撬开了。” “废物!连个小孩儿都看不住,要你们这帮饭桶何用?”虎子越想越来气,正想用戟削了这样守卫。不料李自成和刘宗敏赶到,“住手!” “闯王!那小子跑了!都是这帮没用的废物。”虎子应道。 “我们知道了。刘副官猜得没错,那小子果然是青龙派来的探子。”李自成道。 “今天我看他年纪轻轻却毫无惧色,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便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但是从闹营一事儿来看,显然这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能做到的。我敢断定,那小子不是普通人,我们遇上高手了。”刘宗敏继续分析道。 “那现在怎么办?”虎子问道。 “能从我闯营逃脱的绝非凡人,而且他这么匆匆一闹又匆匆逃走,想必是搞情报的。估计这会儿已经回到开封通风报信了。我们明日攻城的消息已被他听到。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儿!”李自成说道。 “闯王刚才说那小子已经回到开封,我们又无法追杀,这可怎么办?难道要改变攻城日期,后延不成?”虎子问道。 刘宗敏摇摇头,“不,军机耽误不得,本来大军已经在此驻扎半个多月,已经有些懈怠了,今天又闹出这一出,攻城在延期,势必影响士气!” “刘副将说得没错,攻城绝不能延期!那样只会给敌人更多喘息的机会!”李自成也应道。 “那到底该怎么办?”虎子等几位副将犯难了,都等待着李自成给一个答复。 “提前攻城!” “什么?提前攻城?!”众人一听,无不吃惊。 “对!既然敌人获得我们攻城的情报,那咱们就提前攻城,杀他个措手不及!”李自成坚定道。 “还有三五个时辰这天就亮了,闯王想大军现在就开拔?!”刘宗敏问道。 李自成点点头,“刘副将有何高见?” 刘宗敏没有说话,笑着对着李自成点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李自成随即下令,“虎子将军听令!” “末将在!” “即刻召集各营到我军帐召开战前大会!”李自成令道。 “明白!”虎子领命,随即转身对身后的侍卫令道,“你,立刻去将大西王请来!你们几个,马上到各大营通知各营将军前来议事,不得有误!” “得令!” 不一会儿,闯军众将集结李自成军帐中。 张献忠最后一个到,从他睡眼惺忪的神态来看,显然一场美梦没扰了。果然,张献忠提着两板斧,一进军帐就抱怨道,“老闯,什么情况,大半夜的紧急集结?” “大西王,本王知道扰了你的清梦,但军情有变,临时决定,还望各位将军明白。”李自成说道。 “什么?军情有变?难不成我们不攻城,他青龙反倒出城来打我们?”张献忠疑惑道。 众将也纷纷议论,等待着李自成道明情况。 “不是敌人要打我们,是我们要打敌人!”李自成道。 “不是说明早大军才开拔的吗?怎么突然半夜集结?”一员闯将问道。 “我们的军情泄露了。” “什么?!”众人大吃一惊,大战在即,情报泄露,那可是大忌! “是今天那个少年,他是青龙的探子,已经跑了。三道锁都没有困得住他,想必是个高手!而更严重的是,他知道了我们明日攻城的时间。想必此时已经回到开封,青龙正在做城防准备呢。我们只好改变策略。”刘宗敏倒显得很谈定,对于已经发生的事儿,他很少浪费时间去追究,而是想应对方法。 “奶奶的,早知如此,今天就不该拦住你,让你一刀斩了省事。”张献忠对刘宗敏道,气愤不已。 李自成听后摆摆手,“好了,这事是本王做的决定,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去争论了。现在决定改变攻城策略。众将听令!” 李自成一大声,众将就安静下来了,赶紧肃立听令。 “因情况有变,本王决定提前攻城!虎子将军!”李自成喝道。 “末将在!” “本王命你为开路先锋,率一万精兵在前面开路,为大军扫清一切障碍!” “末将遵命!”虎子抱枪应道。 “大西王为征讨大元帅,率三万大西军负责辎重、粮草和首攻任务。” “张老西得令!他奶奶的,爷爷早就想大干一场了!”张献忠别着两把板斧应道。 “其他诸位将军各司其职,率领各自阵营跟随本王大军开拔!” “末将得令!”众将纷纷领命。 “好!出征!”李自成最后拔刀怒指前方开封方向,大喝一声。 沉寂了半个多月的闯营终于动起来了。 集结的军令此起彼伏,经过几年的征战,这只农民军队伍的战斗素质越来越高,虽是半夜开拔,但不到半个时辰,先锋部队已经集结出发,就连张献忠的三万大军也集结完毕,粮草辎重缓缓上路,粮草先行,这几个时辰,他们绝对可以前进百里到达开封城外安营扎寨。 还留在闯营里的赛时迁和林白听说李自成改变战略,提前攻城,惊讶不已。 他们知道,区区闯军大牢是困不住黑煞的,也知道黑煞早就返回开封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更担心黑煞弄巧成拙。 “怎么办?敌人提前攻城,若是将军没有防备,可就麻烦大了。”林白担心道。 “虎子的先锋部队已经上路,都是有侦查经验和个人作战能力的骑兵。我们现在想赶在他们之前回到开封通报不太可能。走,找个机会,发信号!”赛时迁分析道。 “好,我去那边看看。”林白说着,随即摸出营地,找地方放信号弹。 而此时的开封城,百姓们在经过一天热火朝天的分粮分田后,似乎都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美梦中。 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夜不能寐,那便是开封府! “快!各防线最后排查隐患!决不能给敌人看出任何破绽!”在紧张而有序调动的大军中,一人带着面具厉声喝道。 他们知道,区区闯军大牢是困不住黑煞的,也知道黑煞早就返回开封了。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更担心黑煞弄巧成拙。 “怎么办?敌人提前攻城,若是将军没有防备,可就麻烦大了。”林白担心道。 “虎子的先锋部队已经上路,都是有侦查经验和个人作战能力的骑兵。我们现在想赶在他们之前回到开封通报不太可能。走,找个机会,发信号!”赛时迁分析道。 “好,我去那边看看。”林白说着,随即摸出营地,找地方放信号弹。 而此时的开封城,百姓们在经过一天热火朝天的分粮分田后,似乎都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美梦中。 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夜不能寐,那便是开封府! “快!各防线最后排查隐患!决不能给敌人看出任何破绽!”在紧张而有序调动的大军中,一人带着面具厉声喝道。 “好,我去那边看看。”林白说着,随即摸出营地,找地方放信号弹。 而此时的开封城,百姓们在经过一天热火朝天的分粮分田后,似乎都还沉浸在天上掉馅饼的美梦中。 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夜不能寐,那便是开封府! “快!各防线最后排查隐患!决不能给敌人看出任何破绽!”在紧张而有序调动的大军中,一人带着面具厉声喝道。 第八百二十七章 战前布防 虽说开封这几天忙着开仓放粮,收地分田,但是城防一点也没有落下。杀风还在开封城的时候,这城防工事就一直准备着,待到朱青从京城返回开封。又多加了两道防线:雷区和火器城。 其实,再从朱青的大部队从山海关迁往开封后。朱青最不落下的一件事是竭力开发《神器谱》里面的武器。这是在当时条件下最可能实现的新型武器装备。 而且到达开封后,朱青便让袁掌柜加紧两样武器的研究,一个是火雷,一个是重型天罡五雷。 火雷其实是一种地雷,不过当时还无法实现自动触发,还需要拉弦,即便如此,也已经算是冷兵器战场上的佼佼者了。火雷的只试验过一次,便是元宵节的时候,袁掌柜带上自己的住手,在白虎、玄武等人的保护下潜出开封城,趁着开封城内鞭炮齐鸣,火光冲天的时候,在小树林进行火雷实验,用程力的烟火和炮响掩人耳目。 当时朱青收到白虎的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闷雷一声响,三丈开外树倒土扬,惊雷也! 开间火雷之威力。 有了火雷做防线,无疑多一层强力的保障。 此外,朱青还要求袁掌柜一部研发加重型天罡五雷,也就是从原来天罡五雷的基础上升级为九雷,虽然升级版天罡五雷比原版更重,但是能实现连发,而且可九连发。考虑到加重型天罡五雷不易移动的特点,加上雷区的使用,不宜车马行动,朱青决定建设火器城,专供天罡五雷驻扎,那火器城便无异于现在的碉堡,非重器无法摧毁。 可是这些东西,除了朱青和他手下的几员大将,没人知道这玩意儿是用来干嘛的。城外六个点,左右各两个,中间两个。 李自成曾派探子研究过,结果上报时说:此物外圆,柱状,岩壁上有孔,不知为何物,或用以存放马料,不足畏惧。 不足畏惧四个字让朱青建造六座碉堡的时候,丝毫没有受到任何破坏和阻拦。 直到刚才,他才吩咐玄武让负责天罡五雷的射手将火器搬到碉堡里。 有了火雷和天罡五雷两个武器的帮助,再加上自己三百多的火铳以及白莲教刚刚支援的百人火铳,开封城的城防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但是冷兵器想要攻破热兵·器先进的开封城,绝非易事。 为保完全之策,朱青亲自到雷区视察一番。 “怎么样?”朱青问正在监视火器兵布雷的白虎一句。 “禀将军,已经快完成,还有最后一排火雷没布好。” 朱青点点头,“抓紧时间,我估计李自成的先锋部队马上就到了。记住,一定要派人守好前方岔口,不可让人擅闯雷区。如有返回开封者,就让走小道,就说是闯军攻城,城门关了。”朱青担心不知情者闯入雷区,将雷区暴露,便功亏一篑。 “末将明白,已经派了警觉性最高的锦衣卫保守要到两边,雷区十丈开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白虎应道,白虎做事还是比较靠谱的。朱青听后点点头,“自己人也要注意安全,这火雷毕竟第一次使用。” “明白!” “对了,火器城布置得怎么样了?”朱青说着,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座碉堡,边走边问。 “也在抓紧布置。玄武已经亲自去安排了,就差中间那两座。还在整理中。”白虎跟随朱青进碉堡查看,这碉堡不大不小,能容三人。岩壁上有三道孔,都是各路段的最佳射击角度,考虑到天罡五雷的威力,为避免误伤自己的碉堡,每座碉堡相隔一里,六座碉堡便完成了开封城外整个火器防线的布局。 “将军……”见到朱青进来,里面的三名士兵致敬道。 朱青点点头,“好。把炮口给我调好了,敌人来的时候给我瞄准了,听到号令才可开火!” “遵命!” “一旦敌人冲过一个炮孔,立刻将天刚五雷调整到下一个炮孔,主炮手要时刻盯紧敌人,做出最佳判断,两个副手要时听命于主炮。如若不然,军法处置!”朱青知道天罡五雷在整个战局的重要性,能不能靠它们刹住李自成的十万大军就靠这六座碉堡了,所以格外叮嘱。 “末将遵命!” “一旦天罡五雷将敌军打乱,立马生起云台,影射手就位,专挑将军打!”朱青吩咐道。 云台是凌驾于碉堡之上的一组木架子,一旦砍断控制绳,大石块随即将木架子上挑,木架之上,有一平台,可容一人,专为神枪手搭建,用来射杀敌军将领。而这些神枪手,便是少年杀手黑煞从锦衣卫里边挑出苗子特训的。所以可想而知,黑煞便是这支影射手的首领。可是,他似乎忙别的事儿去了。 “怎么不见黑煞他人?”果然,朱青问了一句。 “想必是去找更好的伏击点了。”白虎道,影射手不只这六个点,黑煞必须确保这六个点火力冲断后,其他的影射点能对敌军将领造成杀伤,至少扰乱对方的进攻部署。 朱青听后点点头,“本来这伏击的事儿一直是时迁兄弟和朱雀在做。不过现在两人都不在开封,希望黑煞不要出什么差池。”他相信黑煞的能力,他只是担心黑煞的安危,他知道,黑煞不服输的性子是他的伤人利器,也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武器,上次锦州一战,便中了多尔衮的圈套,结果被迫换了心,狼心。 “放心,我会多看着他的。”白虎应道。 朱青点点头,走出碉堡。恰巧碰上玄武回来。 “将军,火器城已经布置完毕,是不是现在开始拉铁丝网?”上次一战,所有人都知道了铁丝网的威力,它是拖住骑兵的最有效方法之一。 朱青摇摇头,“且慢。上次李自成吃了铁丝网的亏,这会儿不会轻易上当,提前拉铁丝网,会迫使他动用侦查步兵,这样,我们的雷区就会暴露。” “那为何不把雷区后移?”白虎和玄武问道。 朱青却道,“虽然雷区后移隐蔽性最好,但是太过冒险,离城门太近,如果等敌人进了雷区,那离敌人登上城门就不远了,而且这么一大片雷区,我们是第一次一起使用,这威力尚未知晓,若是误伤了自己人,或是破坏了城门,那可得不偿失。”朱青分析道。 白虎和玄武一听,点点头,“将军高明。” “如果雷区能将重创闯军的先锋部队,那就答到效果了。你我大家心知肚明,我们虽然有这火器,但是毕竟数量有限,而敌军有十万人之多,完全靠火器是不可能阻挡的,我要打的是敌人的锐气!”朱青道。朱青很明白,火器再厉害,毕竟还很低级,而且数量和弹药都不足,但是若能唬住李自成,那便是他想要的了。 “将军说得对,我这就下去安排他们在雷区后面布放铁丝网。”玄武道,便要离去。 又被朱青喝住,“等等。雷区前方也布置两道,不能让闯军的先锋部队轻易进入我们的领地。” “这……刚才您不是担心敌军的侦察兵吗?”白虎问道。 “在雷区前方三张开外连续布置两道,我要让他们摸不着头脑。”朱青说道,其实,他想迷惑敌人。 “末将明白!”玄武应道,又要去。又被朱青拦住,“等等。我想了一下,你不用去了,这边的事儿,白虎将军多费点心,等雷区布置得差不多了,白虎将军就去安排拉铁丝网。你临时有任务。” “什么任务?”玄武问道。 “我不能让李自成的后方太安宁。你带上林白敢死部,从小道摸到敌军后方,将敢死队交到林白手里再回来。城里分不开人了,让下级军官去我不放心。”这是朱青一个临时的决定。因为他觉得赛时迁和林白两员大将混在敌军中,有点冒险,也有点浪费,要捅,不如捅个大的! “那是否让时迁兄弟回来?”玄武问道。 朱青摇摇头,“不用。他们两个必须在一起,林白一个人太危险了。 玄武和白虎两人一听,对视一眼,便知道朱青是在担心林白一个人太莽撞。 “末将遵命!”玄武应道,随即前去着急林白的敢死队伍,从小道秘密绕道敌人后方,交给林白和赛时迁。 第八百二十八章 秘密小插曲 “喔喔喔……”随着几声鸡鸣,朱青抬头看了看天象,嘀咕一声,“是鸡鸣早了吗?” 此时的朱青已经从前方防线回到城门之上。城门守将良山带着他的卫士成为开封城最后一道防线。 “奇怪了,今天这鸡怎么早打鸣了几个时辰?”良山也疑惑道。 朱青也没去想太多,微微一笑,“反大事将至,总有些异象,不足为奇。城里的百姓怎么样了?”朱青说着,便拿起千里眼看了看广场上的开封百姓。 “家父让末将来问将军,百姓想参战,是否配发武器?”良山问道。 朱青取下千里眼,摇摇头,“不。不能让百姓冒险,他们没经过训练,出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那将军还让我们争取开封百姓?”良山不解道。 朱青微微一笑,拍了拍良山的肩膀,这个与他几乎年纪相仿的年轻将领如今已经积累越来越多的民望,这是朱青一手安排的,他知道,只有良山和开封百姓,才是开封最坚实的守护着。而他们,不过是哪里需要到哪里去打仗的枪杆子。开封守不住,他们得走,开封守得住,他们也不会留太久。 “我争取的是民心,不是武力。我们不能临时让百姓上战场,更没有多余的武器弹药发给他们。但是,他们手中有锄头,有铁镐,有镰刀,有菜刀,有铁叉,至少还有扁担……这些都是比刀剑更为锋利的武器。”朱青对良山解释道。 良山听后若有所悟,“我明白了,刚才还有人问,如果我们没有武器发给他们,他们可以自己回家拿上自己的锄头扁担当武器!看来,还是将军懂得他们。” 朱青却又微微摇头笑道,“只有懂得百姓需要什么,百姓才会懂得我们想要什么并报答我们什么。这些都是互通的。” 良山一直以为朱青只是想利用开封百姓替他守城,没想到,听了朱青这一番话,良山的内心更是对朱青多了几分钦佩。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跟乡亲们说。”良山应道。 这一次,朱青点点头,“去吧!”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命令不准开城门!” “末将遵命!” 良山离开后,朱青也从城门上下来,绕道回来一趟开封府。刚来到门前,冷刺正要迎出来。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冷刺似乎很着急。 “怎么回事?”朱青边加快步伐边问。他担心宁儿,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宁儿就是有心事的。 “是宁儿姑娘。”冷刺应道,“她似乎有什么事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钟婶和若兰姑娘去敲门都没有应,才跟老夫说,老夫这才来找你。” 果然不出朱青所料,宁儿出事了。 朱青小跑进了开封府,直奔宁儿房间,袁若兰和钟婶正在门前着急地呼喊着。但是宁儿的门窗紧缩着。 “让开!”朱青将她二人拨开,一脚踹了进去。 “宁儿?!”朱青冲进房间,却看见宁儿一人呆呆地坐在床上。 众人看人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伙先回去吧。”朱青说着,将众人劝出宁儿的房间,随手将门关上,他知道,宁儿是有心事儿了,不然不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而且这心事除了朱青自己,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不让钟婶他们进来,更是没应一声。 朱青向宁儿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抓着她的手,“没事了。我在你身边。” 等到朱青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宁儿突然扑进朱青怀里,大哭起来! “喔喔喔……”随着几声鸡鸣,朱青抬头看了看天象,嘀咕一声,“是鸡鸣早了吗?” 此时的朱青已经从前方防线回到城门之上。城门守将良山带着他的卫士成为开封城最后一道防线。 “奇怪了,今天这鸡怎么早打鸣了几个时辰?”良山也疑惑道。 朱青也没去想太多,微微一笑,“反大事将至,总有些异象,不足为奇。城里的百姓怎么样了?”朱青说着,便拿起千里眼看了看广场上的开封百姓。 “家父让末将来问将军,百姓想参战,是否配发武器?”良山问道。 朱青取下千里眼,摇摇头,“不。不能让百姓冒险,他们没经过训练,出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那将军还让我们争取开封百姓?”良山不解道。 朱青微微一笑,拍了拍良山的肩膀,这个与他几乎年纪相仿的年轻将领如今已经积累越来越多的民望,这是朱青一手安排的,他知道,只有良山和开封百姓,才是开封最坚实的守护着。而他们,不过是哪里需要到哪里去打仗的枪杆子。开封守不住,他们得走,开封守得住,他们也不会留太久。 “我争取的是民心,不是武力。我们不能临时让百姓上战场,更没有多余的武器弹药发给他们。但是,他们手中有锄头,有铁镐,有镰刀,有菜刀,有铁叉,至少还有扁担……这些都是比刀剑更为锋利的武器。”朱青对良山解释道。 良山听后若有所悟,“我明白了,刚才还有人问,如果我们没有武器发给他们,他们可以自己回家拿上自己的锄头扁担当武器!看来,还是将军懂得他们。” 朱青却又微微摇头笑道,“只有懂得百姓需要什么,百姓才会懂得我们想要什么并报答我们什么。这些都是互通的。” 良山一直以为朱青只是想利用开封百姓替他守城,没想到,听了朱青这一番话,良山的内心更是对朱青多了几分钦佩。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跟乡亲们说。”良山应道。 这一次,朱青点点头,“去吧!”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命令不准开城门!” “末将遵命!” 良山离开后,朱青也从城门上下来,绕道回来一趟开封府。刚来到门前,冷刺正要迎出来。 “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冷刺似乎很着急。 “怎么回事?”朱青边加快步伐边问。他担心宁儿,因为他离开的时候,宁儿就是有心事的。 “是宁儿姑娘。”冷刺应道,“她似乎有什么事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钟婶和若兰姑娘去敲门都没有应,才跟老夫说,老夫这才来找你。” 果然不出朱青所料,宁儿出事了。 朱青小跑进了开封府,直奔宁儿房间,袁若兰和钟婶正在门前着急地呼喊着。但是宁儿的门窗紧缩着。 “让开!”朱青将她二人拨开,一脚踹了进去。 “宁儿?!”朱青冲进房间,却看见宁儿一人呆呆地坐在床上。 众人看人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伙先回去吧。”朱青说着,将众人劝出宁儿的房间,随手将门关上,他知道,宁儿是有心事儿了,不然不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而且这心事除了朱青自己,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不让钟婶他们进来,更是没应一声。 朱青向宁儿走了过去,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抓着她的手,“没事了。我在你身边。” 等到朱青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宁儿突然扑进朱青怀里,大哭起来! 第八百二十九章 开战之火雷阵 听到侍卫来报,朱青赶紧从房间里出来。 冷刺也迅速赶到大厅。 “怎么回事儿?”朱青问道。 “闯军打过来了!” “走!去看看!”朱青对冷刺道。 “宁儿,带上药箱!”冷刺出门前不忘叮嘱一句。 朱青回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随即赶往城楼。 此时,天已拂晓。在良山宣布官府不提供武器后,开封百姓纷纷赶回自己家中拿上锄头、铁锹、扁担等农具当做武器返回广场集合,随时等待守城官兵的号令。 朱青避开人群直奔城楼。 “什么情况?”朱青说着,从守城将军良山手中接过千里眼观察敌情。 “李自成的先锋部队已经到达我们的阵地,此刻正在第一道防线徘徊,估摸有五千人左右,先锋官是左将军虎子。”良山将基本情况向朱青报告。 “看来李自成的还真是急着要啃开封这块骨头。不只先锋部队,辎重粮草也跟上来了。李自成就在大军中!”朱青说着,将千里眼递给良山。 良山一听,接过一看,大吃一惊,“刚才还没出现,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看来李自成这半个月来并不是消停,肯定进行过多次的奔袭演练。”朱青说道,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调动十万大军,着实不简单。 “我这就去鸣鼓吹号!”大战在即,良山热血沸腾。 “且慢。”朱青却将他拦下,“闯军来势汹汹,却突然在阵前徘徊不前,想必有所顾虑,秘密传令,任何人都不能轻取妄动,一切以战鼓为准!李自成之所以提前攻城,本来就想给我们个出其不意。咱且将计就计,诱敌深入。” “末将明白。”随即用旗语通知防线按兵不动,引敌深入。 此时的开封城,一片寂静,丝毫从远处看去,出了城门上来回走动的几个士兵,似乎没有任何城防准备。 虎子收起千里眼,轻蔑一笑,调转马头,往后方赶。 “驾……吁!闯王!”虎子打马感到李自成面前。他这个开路先锋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使得李自成的大军畅通无阻,快速推进。 “前方境况如何?”李自成问道。 “正如闯王所料,开封城似乎还在睡梦中。”虎子笑道。 “兵不厌诈,不可大意,小心有诈。锦衣卫的信号已经发出去,开封城不可能没收到。”李自成倒是非常谨慎。 “末将明白,所以我让先锋部队停止前进,特来向闯王禀告。”虎子应道。 “前方可发现任何异常?”刘宗敏问道。 “除了两道铁丝网,暂未发现其他城防工事。”虎子应道。 “哼,又想来这招,想用铁丝网阻挡本王的铁骑!”李自成轻蔑一笑,上次他就吃过这个亏。显然这一次,他已经长记性。 “炮轰?!”虎子问道。 李自成摆摆手,“不!既然敌人不想让我们发现,那咱们就遂了他们的意,也暂时不要惊动他们。派一组辎重兵上去,用钳子剪断铁丝网,扫除障碍!” “末将明白!”虎子领命,返回先头部队。 “你你你,你们两组,带上钳子,每组负责清除一道铁丝网,给大军开路!”虎子从辎重兵里挑选了二十人前去排除朱青的两道铁丝网。 “得令!” 两组人向前将铁丝网分节剪断,然后迅速铁丝搬走。 此时隐藏在战壕里、碉堡和树上的开封守军都有些着急,因为他们的第一道防线就这样轻易地被敌人攻破了,却并未伤得敌人一兵一卒。 所有人都往城门上看,等待着城门战鼓擂响。 “将军!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就这么轻易破掉我们的防线吗?”影射兵的位置隐蔽但是居高临下,视线最佳,所以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看到铁丝网被闯军剪断,有人着急地问影射对队长黑煞。 黑煞冷冷地观察着情况,嘴角一笑,“战鼓不响,我看谁敢乱动?!” 别看这个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在带上面具后,冰冷的面具几乎掩盖了他那张看似稚气未脱的脸,而给人一种无形的震慑力。被黑煞这么一说,再没人敢吱声,都静静等待着下一步战况。 “报告将军,铁丝网也清除完毕!”清障组返回跟虎子汇报。 朱青点点头,“好,归队!”随即他将一杆银枪摆到前方,怒指开封城! “铁骑先锋,给我杀!”银枪一挥,一声大喝。五千铁骑如脱缰野马,策马扬鞭,大声呼喊,气势汹汹,朝开封城杀去! “将军!虎子进攻了!”良山着急地对朱青道,城里的百姓自然也听到了喊杀声,纷纷开始骚乱起来。 “镇定,切莫惊慌!”朱青应道。拿着千里眼继续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待虎子的先锋部队推进七八丈后,“轰轰轰!”只听得连声巨响,前方阵地上,虎子的先锋铁骑顿时人仰马翻! “好!” “干得漂亮!” 这时,轮到开封将士高兴了,看着虎子的五千兵马身陷雷区,他们似乎明白了朱青布置那两道铁丝网的意图。 “撤!快撤!”虎子毕竟身经百战,发现情况不妙后,立即大声呼喊,调转马头,冲出雷区,可是,闯军的铁骑并不个个都犹如虎子这帮神勇,加上马匹疾奔难控,又陷入雷区受惊,战马便惊慌逃窜,乱军在雷区中必死无疑! 所以虎子这一冲,就冲没了三千兵马。剩下的两千兵马,也是受到不同程度的创伤,不是士兵就是马匹,待到雷声停下来,虎子的先锋铁骑能战者不足三百,前方雷区一片哀嚎。铁骑部队算是废了! “怎么回事儿?!”李自成和张献忠赶紧打马冲到队伍前面,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错愕不已,却又义愤填膺。 “他奶奶的,敌人用了火雷!”虎子咬牙切齿道,额头上已经炸出一道小口,鲜血沿着脸颊往下流。 “我早说过不能大意!你偏不听!这下领教锦衣卫的厉害了吧?”李自成恼怒道,开战第一冲就如此不顺,把最精锐的铁骑部队都折了,李自成心中很不是滋味。 “闯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想办法破了敌人的火雷阵!”刘宗敏在一旁劝阻。 “怎么破?是你冲还是我冲?!”李自成让怒不可歇,来了气话。 “老闯!我张老西派上三百死士,前去帮你破阵!”张献忠想用人体排雷! 众将士一听,纷纷大吃一惊,都渐渐退离张献忠身边,生怕自己被点名。 谁都知道,用人去破那雷区,可是有去无回啊!谁不怕死? “怎地?平时跟我张老西咋咋呼呼,到了关键时刻怂了?!”张献忠看着部下退缩的样子,恼怒地挥动着板斧。 李自成渐渐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的情绪会影响整支军队。 “大西王,息怒,你这法子尚待考量。大家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李自成知道,这不失为一个最快速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用活人去排雷,这太刺激将士们的心,若是如此无视将士们的生命,谁还肯替自己卖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张献忠无奈气道。 李自成和刘宗敏等几位大将面面相觑。 “我闯下的祸,我自己解决!剩下的骑兵,能冲的就跟老子冲!”虎子明显悲愤交加,丧失理智。 “你给我回来!”李自成大喝道,一把将虎子的马缰勒住,“这兵马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嫌不够?非得打得一人不剩?!” 正在这时,刘宗敏眼睛一亮,“有了!” 众人纷纷盯着刘宗敏。 “就用战马区排除那些火雷!”刘宗敏说道。 李自成一听,似乎也明白了,“你是说用马拖着重物冲过那雷区?!” “正是!挑选那些受轻伤的马,用绳索铁丝拖着树枝冲进雷区!可排除大部分火雷!”刘宗敏道。 “快!照右将军的话做!”李自成令道。 闯军迅速组织排雷阵营,都是战马! “不好!敌人要破火雷阵了!”朱青从千里眼里看到闯军的动静,虽不知具体行动,但从那一排并联起来的战马便可猜出一二。 “快,让他们准备!”朱青便盯着敌情便对良山道。 良山以为要正式打了,朝鼓手挥了挥手,等待朱青的下令。 朱青从余光看到良山的举动,赶紧将他的手压下。 “你干什么?!”朱青喝了一句。 “将军不是要大家准备吗?!” “胡闹,我是说让你用旗语。敌人准备用战马排雷,你用旗语通知影射队,敌人的战马一旦冲出,便给我射杀,决不能让敌人这么轻易就破了火雷阵!”朱青对良山道。 良山这才明白过来,连连点点头,“末将明白!”随即挥动旗子,用旗语想黑煞传达射杀战马的指令。 第八百三十章 开战之火器阵 看到城门上的旌旗挥动,影射队一名射手对黑煞道,“将军,青龙将军让我们射杀敌人的战马。” 黑煞看了一眼城门,随即盯着火雷震前的战马,嘴角一笑道,“准备!” 大路两边埋伏在树上的影射手纷纷瞄准李自成准备冲袭雷区的战马。 “报告闯王,战马已经连成一线!” “好,放马!”李自成一声令下,士兵们同时点燃了那一排战马尾巴上的鞭炮。 随着尾巴上一阵哔哔叭叭的鞭炮燃烧,受惊战马发疯似的往前冲。 果然,在战马拖着树枝等重物的冲突下,雷区不断被排除,而中间的马匹也不断倒下,但是却战马阵线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中间的马匹在两侧马匹的牵引拉动下,虽然前进速度有所减弱,却覆盖了更广的雷区,前一段的排雷效果甚是有效。 正当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准备转忧为喜的时候,只见树丛上的黑煞小手一会儿,轻喝一声,“放!”大路两旁的树丛里纷纷响起枪声。李自成的战马应声倒下,虽然黑煞是影射队的队长,但是已经习惯了用剑和飞镖,但在那两侧的战马靠近,他甩出了两手飞镖,立刻将李自成的战马射杀,整条扫雷阵线坍塌下来。 “不好!是火铳!”虎子眼神犀利,大喝一声。 “在树林里!”张献忠也发现了影射队的踪迹。 “弓箭手!上!把火力给我压下去!”李自成怒喝一声。 看到城门上的旌旗挥动,影射队一名射手对黑煞道,“将军,青龙将军让我们射杀敌人的战马。” 黑煞看了一眼城门,随即盯着火雷震前的战马,嘴角一笑道,“准备!” 大路两边埋伏在树上的影射手纷纷瞄准李自成准备冲袭雷区的战马。 “报告闯王,战马已经连成一线!” “好,放马!”李自成一声令下,士兵们同时点燃了那一排战马尾巴上的鞭炮。 随着尾巴上一阵哔哔叭叭的鞭炮燃烧,受惊战马发疯似的往前冲。 果然,在战马拖着树枝等重物的冲突下,雷区不断被排除,而中间的马匹也不断倒下,但是却战马阵线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中间的马匹在两侧马匹的牵引拉动下,虽然前进速度有所减弱,却覆盖了更广的雷区,前一段的排雷效果甚是有效。 正当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准备转忧为喜的时候,只见树丛上的黑煞小手一会儿,轻喝一声,“放!”大路两旁的树丛里纷纷响起枪声。李自成的战马应声倒下,虽然黑煞是影射队的队长,但是已经习惯了用剑和飞镖,但在那两侧的战马靠近,他甩出了两手飞镖,立刻将李自成的战马射杀,整条扫雷阵线坍塌下来。 “不好!是火铳!”虎子眼神犀利,大喝一声。 “在树林里!”张献忠也发现了影射队的踪迹。 “弓箭手!上!把火力给我压下去!”李自成怒喝一声。 看到城门上的旌旗挥动,影射队一名射手对黑煞道,“将军,青龙将军让我们射杀敌人的战马。” 黑煞看了一眼城门,随即盯着火雷震前的战马,嘴角一笑道,“准备!” 大路两边埋伏在树上的影射手纷纷瞄准李自成准备冲袭雷区的战马。 “报告闯王,战马已经连成一线!” “好,放马!”李自成一声令下,士兵们同时点燃了那一排战马尾巴上的鞭炮。 随着尾巴上一阵哔哔叭叭的鞭炮燃烧,受惊战马发疯似的往前冲。 果然,在战马拖着树枝等重物的冲突下,雷区不断被排除,而中间的马匹也不断倒下,但是却战马阵线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中间的马匹在两侧马匹的牵引拉动下,虽然前进速度有所减弱,却覆盖了更广的雷区,前一段的排雷效果甚是有效。 正当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准备转忧为喜的时候,只见树丛上的黑煞小手一会儿,轻喝一声,“放!”大路两旁的树丛里纷纷响起枪声。李自成的战马应声倒下,虽然黑煞是影射队的队长,但是已经习惯了用剑和飞镖,但在那两侧的战马靠近,他甩出了两手飞镖,立刻将李自成的战马射杀,整条扫雷阵线坍塌下来。 “不好!是火铳!”虎子眼神犀利,大喝一声。 “在树林里!”张献忠也发现了影射队的踪迹。 “弓箭手!上!把火力给我压下去!”李自成怒喝一声。 看到城门上的旌旗挥动,影射队一名射手对黑煞道,“将军,青龙将军让我们射杀敌人的战马。” 黑煞看了一眼城门,随即盯着火雷震前的战马,嘴角一笑道,“准备!” 大路两边埋伏在树上的影射手纷纷瞄准李自成准备冲袭雷区的战马。 “报告闯王,战马已经连成一线!” “好,放马!”李自成一声令下,士兵们同时点燃了那一排战马尾巴上的鞭炮。 随着尾巴上一阵哔哔叭叭的鞭炮燃烧,受惊战马发疯似的往前冲。 果然,在战马拖着树枝等重物的冲突下,雷区不断被排除,而中间的马匹也不断倒下,但是却战马阵线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中间的马匹在两侧马匹的牵引拉动下,虽然前进速度有所减弱,却覆盖了更广的雷区,前一段的排雷效果甚是有效。 正当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准备转忧为喜的时候,只见树丛上的黑煞小手一会儿,轻喝一声,“放!”大路两旁的树丛里纷纷响起枪声。李自成的战马应声倒下,虽然黑煞是影射队的队长,但是已经习惯了用剑和飞镖,但在那两侧的战马靠近,他甩出了两手飞镖,立刻将李自成的战马射杀,整条扫雷阵线坍塌下来。 “不好!是火铳!”虎子眼神犀利,大喝一声。 “在树林里!”张献忠也发现了影射队的踪迹。 “弓箭手!上!把火力给我压下去!”李自成怒喝一声。 随着尾巴上一阵哔哔叭叭的鞭炮燃烧,受惊战马发疯似的往前冲。 果然,在战马拖着树枝等重物的冲突下,雷区不断被排除,而中间的马匹也不断倒下,但是却战马阵线并没有就此停下来。中间的马匹在两侧马匹的牵引拉动下,虽然前进速度有所减弱,却覆盖了更广的雷区,前一段的排雷效果甚是有效。 正当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准备转忧为喜的时候,只见树丛上的黑煞小手一会儿,轻喝一声,“放!”大路两旁的树丛里纷纷响起枪声。李自成的战马应声倒下,虽然黑煞是影射队的队长,但是已经习惯了用剑和飞镖,但在那两侧的战马靠近,他甩出了两手飞镖,立刻将李自成的战马射杀,整条扫雷阵线坍塌下来。 “不好!是火铳!”虎子眼神犀利,大喝一声。 “在树林里!”张献忠也发现了影射队的踪迹。 “弓箭手!上!把火力给我压下去!”李自成怒喝一声。 第八百三十一章 开战之马料筒 迫于压力,刘宗敏的大堂弟刘莽只好硬着头皮带上二十多名死士,身上绑着炸药,视死如归般去炸碉堡。 远处开封城门上,朱青将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李自成又要故伎重演,使用人肉炸弹来炸咱们的碉堡了。”朱青边看便对身边的梁山道。 良山心中一惊,他想起那天在广场上朱青被李自成的两个探子死死抱住和城外小树林爆炸的场面,心想,幸亏那次是青龙将军,而且又恰巧遇上白影相助,才逃过一劫,如今这碉堡里的将士,哪个有青龙将军这般本事?若是让那些人肉炸弹靠近碉堡,碉堡必定受到重创,闯军肯定鱼贯而入。 这样想着,良山便主动请缨,“将军,末将且带张一队人马,将李自成的那些实施截杀,决不可让他们靠近咱们的碉堡。” 朱青听了摆摆手,缓缓道,“不不不,你是一城之将,不能离开这个城门。我自然会安排其他人去干这件事儿。”果然,朱青早有准备。 “谁?”良山问道。 朱青又抬起千里眼往闯军中望去,点点头,对良山道,“发射青龙弹!” “青龙弹?你是说让林白将军去?”良山问道。 朱青点点头,“林白和赛时迁两人的敢死队离闯军最近,最容易行动。” “你不是说敢死队另有他用吗?怎么……?”没等良山说完,朱青便将千里眼递给他。 “你看,李自成的死士不过二十来人,而我们的敢死队也有二三十人,你只需发射一枚青龙弹,他们便知道如何分布兵力。我就不信十名敢死队的锦衣卫打不过二十多人的死士!”朱青对自己的锦衣卫很有信心。 良山听后点点头,“属下明白!”说着,随即对情报官挥了挥旗语,情报官会意,随即一枚青龙弹升入空中。 “砰!”青龙弹在开封城门前的上空炸开了花,一个龙头的突然出现在半空中。 闯军一看,吃惊不已,他们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青龙弹的作用。 其实这青龙弹便是青龙部的联络信号,每一种颜色代表不同的暗号,红色龙头代表进攻和刺杀,一颗代表半数,两个代表全部。 朱青一次发射一枚红色青龙弹,很明显就是告诉林白,出动部分人马刺杀敌人。 “不好!是青龙部的青龙弹!”刘宗敏自然认识这种暗号。 “快!弓箭手掩护!让刘莽等人靠近敌人的马料筒!”李自成也反应过来,但是,他以为这是开封给影射队的暗号。 在弓箭手行动的时候,小树林里的林白和赛时迁相视一眼。 “怎么办?敌人兵分两路,而敢死队全在这边。”林白问道。 “我带一部人混进闯军中去劫杀那些死士。”赛时迁道。 “我也去!”林白的冲劲上来了,早就按捺不住。 “不行!敢死队本来就是青龙将军用来跑坏敌人内部的,至少要留一半的兵力捣鼓敌人内部。你留下来,我去!”赛时迁道。 “那另一边怎么办?”林白问道。 赛时迁努力想着,突然他眼前一亮,对面的树丛里出现火光,一闪而过。 “是黑煞!”赛时迁惊喜道,“黑煞将军在那边,我们只需再派几个人过去,跟他前后包抄,便可截杀对面的死士!” 林白仔细看了一眼,让传令官带着火把挥动着旗语。果然黑煞那边便有了回应。 赛时迁一看,心中大喜,随即自己挑了五名敢死队锦衣卫从路边上摸向这边的碉堡,企图在李自成的炸碉堡死士靠近时截杀。 而待赛时迁等人离开后,林白也开始派人混进闯军,冲过对面,配合对面的黑煞将偷袭对面碉堡的死士截杀。这一次,考虑到穿越敌人的部队不易,他派出去十人。只要能有三五个到达对面,将敌人拖住,黑煞就有办法解决。 “记住,闯军一旦发动攻击,你们就冲进去,跟着他们朝我方营地射箭,边射边往对面移动,待到黑煞将军冒头射杀火药人,你们便帮他压住靠近他们的弓箭手即可!若压不住,你们就不要回锦衣卫了!若压得住,便自行散去,能混进闯军最好,不能混进去的便往下树林跑。跑不了的,只能认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死后便是忠烈之门!但我林白希望你们一个不少地回到我身边,跟我继续杀敌!怕不怕死?!”看来这一次,林白还算靠谱,不但安排了战略,还进行了一番临行演讲,调动士气。 “怕死不当锦衣卫!”没想到那几个敢死队的也热血沸腾,果然是朱青的兵,看来多少染上了一些二十一世纪的气息。 这时,只见李自成挥了挥大刀,二十多名绑着炸药的死士便朝开封的碉堡摸去。 “准备。”林白盯着闯军的一举一动,只要闯军稍加变动,他的敢死队员便可趁机而入。 “放!”黑煞早已发现朝他那边潜进的火药人,虽对自己的影射对令道。 影射队迅速冒出头来,将枪管对着下面一阵扫射,因为火药人稀少,而且行动迅速,很难打到,但是在黑煞这样的高手面前,还是有火药人中弹身亡。 李自成一看,自己的死士死得不得其所,随即又心痛有气恼,随即大手一挥,“弓箭手上,把树丛的敌人给本王打下去!” 弓箭手一听,开始密集移动。林白见状,一挥手,低吼一声,“趁现在,上!” 十名锦衣卫敢死队员得令混进闯军的弓箭手,边射边朝对面移动。有闯兵发现情况有点不对劲,便问道,“喂?这边也有敌人的火铳,干嘛往那边射?” “那边火力那么猛,你没看见咱们的死士都没冲上去都死了吗?这边的早就冲上去了。还不赶紧往那边打?!”这锦衣卫敢死队员也不笨,愣是将怀疑自己的闯兵给忽悠过来了,非但保住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给这边的赛时迁减轻了火力。 果然,在弓箭手的镇压下,黑煞的影射队一时难以抬头。闯军的火药人得以继续前进。 但是当左边的火药人刚靠近碉堡的时候,李自成还没来得高兴,这边就熄火了。 李自成等了好久也不见爆炸。 因为正在这时,潜伏到碉堡下面的赛时迁等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将左边的火药人结果了。留命锦衣卫干掉十几名火药人自然不在话下。 就在李自成等人等待着碉堡被炸的时候,突然碉堡方向飞来几捆黑乎乎的东西啊,这东西还冒着火花! “快后退,是炸药!”位置考前且眼神犀利的虎子发现不对劲,随即大喝一声。迅速疏散队伍。 “轰轰轰!”果然,待那几捆东西落地,随即在地面上炸开,没来得及后退的闯军弓箭手又是倒下一片! “饭桶!炸人不成反被炸!”李自成怒喝道,看了刘宗敏一眼。刘宗敏不敢与之对视。 原来赛时迁等人非但截杀了左边的闯兵,还将他们身上的火药解下来,点燃,抛回闯军阵地。 敢死队的行动让埋伏在各出的开封将士兴奋不已。这是一场漂亮地反偷袭啊! “再拿不下右边的马料筒,老子砍了你们!”看到左边的偷袭失利,刘宗敏在李自成面前恼羞成怒,冲着右边的火药人怒喝一声,右边带头的便是他的大堂弟刘莽。听到大堂哥这一喊,便知道其中的意思,若是不冲,不说自己和这帮弟兄活不成,估计家里人也要遭殃。 这样一想,刘莽可不敢大意。抱紧身上的火药大喊一声,“兄弟们,为了媳妇和娃娃,拼了!” 随即十几名死士视死如归地朝碉堡冲上去。 “给我打!”黑煞的影射队再一次出击。 “给我射!”这边的李自成也热沸腾,眼看自己的死士就要炸掉敌军的碉堡了,岂能让黑煞又来搅和? 弓箭手再一次弯弓搭箭。 “兄弟们,为了锦衣卫的荣誉,拼了!”突然,弓箭手中,十名锦衣卫敢死队,丢掉弓箭,抽出大刀,将朝黑煞射箭的弓箭手砍倒。 弓箭手哪料到自己人中混进锦衣卫,而且拿的是大刀,适于近身肉搏,而弓箭手显然是远攻部队,这一下,十名锦衣卫将一大片的闯军弓箭手设了个措手不及。 “趁现在!打!不能让敌人靠近碉堡!”黑煞看到闯军的弓箭手被锦衣卫缠住,随即率领自己的影射对集中火力,射杀火药人。 “轰轰轰!”火药人身上的炸药不断爆炸,但是李自成看得非常明白,他们离碉堡还有一段距离,这样的爆炸对碉堡丝毫没有杀伤力。 “嘿!”李自成恨恨道。 “闯王,别急,你看!”刘宗敏指着碉堡下方,一个人影正在向碉堡匍匐前进! “是刘莽!”李自成又恢复了一丝希望。闯军几位将军都在屏住呼吸观察着刘莽的一举一动,只要他炸掉一个碉堡,闯军就有办法前进! “快看,冒烟了!”虎子激动道。 刘莽已经拉动引线,正要往碉堡上扑去。 正在这时,碉堡上方的树上突然冲下一道黑影,一道寒光劈向刘莽,刘莽一声惨叫倒下,那黑影迅速用手将刘莽拖住,随即一个弓步旋转,“嗖”的一声,愣是将百八十斤重的抛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刘莽在半空被炸得血肉横飞! 刘宗敏呆呆看着,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哼!什么马料筒。这是老子的碉堡!”城门之上,朱青收下千里眼,冷笑一声。 第八百三十二章 开战之破晓 一刀劈死那刘莽的正是少年杀手黑煞。这位爱新觉罗王子受宫斗迫害后,被大明锦衣卫杀风大人所救,抚养成人,并训练成为威震江湖的顶尖杀手。如今与朱青师出同门,除了年纪,他几乎不亚于朱青。 这个立于风中的少年,此刻让闯军大惊失色。 “闯王!他……他就是那晚混进军营的少年!”刘宗敏第一个认出黑煞。他想通过这些话掩盖他部下再一次失败的现实。 “原来是杀手黑煞,怪不得我闯营大牢困不住他!”李自成显然也被刘宗敏的话带进去,一时忘了偷袭碉堡的失利。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青龙更难对付。”虎子说道。 “怎么说?”张献忠似乎并没有跟黑煞交过手。 “朱青会跟你讲道义,他却不会。”虎子冷笑道,黑煞的心狠手辣他早就听说。 “就算他有三头六臂,铁石心肠,杀人如麻,也不能阻止本王的十万铁骑!”李自成终于从黑煞的话题回过神来,愤愤道。 但是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因为事实上,开封守军已经屡次阻止闯军的进攻。 攻打了几个时辰,让没能冲破第三道防线,这让闯军军心大为受挫。 此时,太阳已经从东边缓缓升起,一道血红的朝阳射入李自成的眼睛。 李自成拿起千里眼放眼望去,边看边微微一笑。天亮之后,李自成似乎更为了解眼前的这片战场! “不过是异常虚惊!”李自成咬牙冷笑,一个新的计划在脑海里慢慢浮现。 一刀劈死那刘莽的正是少年杀手黑煞。这位爱新觉罗王子受宫斗迫害后,被大明锦衣卫杀风大人所救,抚养成人,并训练成为威震江湖的顶尖杀手。如今与朱青师出同门,除了年纪,他几乎不亚于朱青。 这个立于风中的少年,此刻让闯军大惊失色。 “闯王!他……他就是那晚混进军营的少年!”刘宗敏第一个认出黑煞。他想通过这些话掩盖他部下再一次失败的现实。 “原来是杀手黑煞,怪不得我闯营大牢困不住他!”李自成显然也被刘宗敏的话带进去,一时忘了偷袭碉堡的失利。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青龙更难对付。”虎子说道。 “怎么说?”张献忠似乎并没有跟黑煞交过手。 “朱青会跟你讲道义,他却不会。”虎子冷笑道,黑煞的心狠手辣他早就听说。 “就算他有三头六臂,铁石心肠,杀人如麻,也不能阻止本王的十万铁骑!”李自成终于从黑煞的话题回过神来,愤愤道。 但是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因为事实上,开封守军已经屡次阻止闯军的进攻。 攻打了几个时辰,让没能冲破第三道防线,这让闯军军心大为受挫。 此时,太阳已经从东边缓缓升起,一道血红的朝阳射入李自成的眼睛。 李自成拿起千里眼放眼望去,边看边微微一笑。天亮之后,李自成似乎更为了解眼前的这片战场! “不过是异常虚惊!”李自成咬牙冷笑,一个新的计划在脑海里慢慢浮现。 一刀劈死那刘莽的正是少年杀手黑煞。这位爱新觉罗王子受宫斗迫害后,被大明锦衣卫杀风大人所救,抚养成人,并训练成为威震江湖的顶尖杀手。如今与朱青师出同门,除了年纪,他几乎不亚于朱青。 这个立于风中的少年,此刻让闯军大惊失色。 “闯王!他……他就是那晚混进军营的少年!”刘宗敏第一个认出黑煞。他想通过这些话掩盖他部下再一次失败的现实。 “原来是杀手黑煞,怪不得我闯营大牢困不住他!”李自成显然也被刘宗敏的话带进去,一时忘了偷袭碉堡的失利。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青龙更难对付。”虎子说道。 “怎么说?”张献忠似乎并没有跟黑煞交过手。 “朱青会跟你讲道义,他却不会。”虎子冷笑道,黑煞的心狠手辣他早就听说。 “就算他有三头六臂,铁石心肠,杀人如麻,也不能阻止本王的十万铁骑!”李自成终于从黑煞的话题回过神来,愤愤道。 但是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因为事实上,开封守军已经屡次阻止闯军的进攻。 攻打了几个时辰,让没能冲破第三道防线,这让闯军军心大为受挫。 此时,太阳已经从东边缓缓升起,一道血红的朝阳射入李自成的眼睛。 李自成拿起千里眼放眼望去,边看边微微一笑。天亮之后,李自成似乎更为了解眼前的这片战场! “不过是异常虚惊!”李自成咬牙冷笑,一个新的计划在脑海里慢慢浮现。 一刀劈死那刘莽的正是少年杀手黑煞。这位爱新觉罗王子受宫斗迫害后,被大明锦衣卫杀风大人所救,抚养成人,并训练成为威震江湖的顶尖杀手。如今与朱青师出同门,除了年纪,他几乎不亚于朱青。 这个立于风中的少年,此刻让闯军大惊失色。 “闯王!他……他就是那晚混进军营的少年!”刘宗敏第一个认出黑煞。他想通过这些话掩盖他部下再一次失败的现实。 “原来是杀手黑煞,怪不得我闯营大牢困不住他!”李自成显然也被刘宗敏的话带进去,一时忘了偷袭碉堡的失利。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比青龙更难对付。”虎子说道。 “怎么说?”张献忠似乎并没有跟黑煞交过手。 “朱青会跟你讲道义,他却不会。”虎子冷笑道,黑煞的心狠手辣他早就听说。 “就算他有三头六臂,铁石心肠,杀人如麻,也不能阻止本王的十万铁骑!”李自成终于从黑煞的话题回过神来,愤愤道。 但是在场的人都沉默不语,因为事实上,开封守军已经屡次阻止闯军的进攻。 攻打了几个时辰,让没能冲破第三道防线,这让闯军军心大为受挫。 此时,太阳已经从东边缓缓升起,一道血红的朝阳射入李自成的眼睛。 李自成拿起千里眼放眼望去,边看边微微一笑。天亮之后,李自成似乎更为了解眼前的这片战场! “不过是异常虚惊!”李自成咬牙冷笑,一个新的计划在脑海里慢慢浮现。 李自成拿起千里眼放眼望去,边看边微微一笑。天亮之后,李自成似乎更为了解眼前的这片战场! “不过是异常虚惊!”李自成咬牙冷笑,一个新的计划在脑海里慢慢浮现。 李自成拿起千里眼放眼望去,边看边微微一笑。天亮之后,李自成似乎更为了解眼前的这片战场!李自成拿起千里眼放眼望去,边看边微微一笑。天亮之后,李自成似乎更为了解眼前的这片战场! 第八百三十三章 黑虎斗 就在京城秘密商讨开封战事之时。李自成没有留给崇祯更多的考虑时间。当太阳完全照亮这片土地,就连开封的战壕也已被李自成发觉。李自成收起地图,站起身,一轮新的攻城大战开始了。 “虎子将军,你挑选一组精锐,分左右两路给本王打掉敌人的碉堡!”现在李自成总算看清了,那两个阻止自己十万军前进的那是什么马料筒啊,分明是敌人的碉堡嘛!用来固守天罡五雷的工事啊! “末将遵命!”虎子领命,随即从步兵中挑选了百名精锐,兵分两路,由他和自己最得力的副将带领各五十人强取开封最考前的两个堡垒。 “张副将,你带领五十兵马从右路出击,务必给本将军拿下敌人的堡垒!”虎子对自己的副将命令道。 “得令!”张副将领命,随即披风一挥,大刀一拔,大喝一声,“给我上!”说着,便带领五十精英往右碉堡攻去! 看到第一队人马出击,虎子回头看了看左路碉堡,就在前几个时辰,他们的第一位将军在左路碉堡前被敌人一刀劈死,随即被炸得粉碎。 “黑煞,就让我虎子来会会你!”虎子怒视左路碉堡,愤愤嘀咕道。随即提枪一挥,话也不用说,便率领五十精锐强攻左路碉堡。 虎子当然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他依然选择自己啃最硬的骨头,可见他对自己损失的五千骑兵是何等悲愤,复仇的心理又是何等地迫切。 “刘副将,你的弓箭手给虎子他们掩护,这次若再失利,就别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李自成对刘宗敏喝令道。 前面攻城的失利,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刘宗敏部情报的失误和作战不利。李自成能忍到现在才说出这句话已经非常不易。 连连失利,刘宗敏也无话可说,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末将遵命!”随即亲自出马,率领两千弓箭手左右开弓,为攻打碉堡的虎子等人作掩护。 果然,天一亮,闯军的视线更加开阔,对守军的火力点掌握得更加清晰,加上刘宗敏亲自指挥弓箭手将黑煞的影射队压得不敢冒头。虎子精锐小分队很快靠近了碉堡。 “不好!前两个碉堡守不住了,马上通知黑煞让碉堡里的将士将火器撤出碉堡,移到后方,退守第二组碉堡!”朱青从千里眼里看得非常清楚,黑煞已经无法阻挡虎子的进攻,随即对身边的良山说道。 良山随即命传令官变换旗语和鼓点,第一组碉堡的将士迅速天罡五雷抬出碉堡,往后方撤回。 “快撤!”黑煞知道第三道防线已经守不住,随即对自己的影射手们下令道。影射手不但枪法了得,这行动更是敏捷,在树丛间一窜,便消失在第三道防线左右两侧。 可是,黑煞本人却没有离开,不战而退决不是他的性格,何况,他已经看到虎子。若能打掉虎子这位左将军,无异于砍掉李自成的左臂。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黑煞看着冲锋的虎子,轻蔑一笑,放完最后一枪,丢掉火铳,抽出双刀,纵身一跃,从树上跳到碉堡上,在从碉堡跳到虎子带领的五十名精兵阵中。 “咔嚓!”两刀,便结果了四人。 “哼!来得正好!爷爷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个小毛孩儿凭甚本事威震黑白两道。”虎子也看见了黑煞,此时正在自己几十人的阵中,“围起来!砍死他!”虎子对部下喝令道。 这些还算有些身手的闯兵精锐立刻将黑煞里外围了三层,个个手持大刀,怒目圆瞪。 “杀!”虎子一声令下,里层的闯兵提刀就朝黑煞砍过去。黑煞手持双刀左格右挡,上攻下守,前劈后刺,配以轻捷身手,不稍片刻,便将第一波敌人砍到,能喘口气的也连滚带爬退了回去。 黑煞的眼睛变得血红,喉咙里涌出狼嚎般的声音,他的心脏急速跳动。莫非这就是狼心驱使下的血性? 就连虎子有忌惮三分,他早知黑煞的威名,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这般杀戮之性。 虎子将第一波还活着的闯兵拉回来,派上了第二波。他看到黑煞急促的呼吸和笃定的目光,便有几分畏惧又有几分野心。 “他一个人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将他拖垮!”看到黑煞单薄的身子下急促的呼吸,虎子临时改变战略,留几人在外围围着,他便率其余几十名闯兵杀向黑煞。 朱青看见黑煞没有随影射队撤回,便在闯军中极力搜寻,待他在虎子军中发现黑煞,大吃一惊,捶了一下城墙,“嘿!这小子!上了虎子的当了!” 说着,便问身边的良山,“白虎和玄武两位将军现在何方位?!” 良山一望,便回道,“启禀将军,白虎将军在右路玄武将军在左路。” 白虎和玄武两人被朱青分到左右两路负责策应。 “立即通告白虎将军,前往右路碉堡解救黑煞将军!他被虎子十几人围住了!”朱青令道。 从李自成的角度来看,黑煞在左路,但是从朱青这边看去,黑煞和白虎两人都分属右路。而能最快到达黑煞身边并有能力替他解围的只有白虎一人。 良山受令击鼓。 “将军,解围鼓!”白虎身边的副将惊道。 “第三道防线已经撤回,何人需要解围?!”白虎一惊,赶紧朝城墙上看,他以为城门有变,不料看到城门上的旗语,叫他前往右路第一碉堡解围! “是黑煞!”白虎很快想到黑煞的脾气,跟林白有得一拼,想必中了敌人的圈套。 “你在此守着,我去看看。没有鼓点和旗语的号令,不可变阵!”白虎对身边的副将道。 “末将遵命!”白虎的副将应道,“将军,要不要派几人跟你一同前去?” “不用。情况紧急,他们跟不上我的步伐!”白虎说着,提刀就往前一跃,几个蹬跳,便消失在副将的眼界里。 “果然是跟不上。”副将看着白虎一溜烟就不见了,讪讪道。 待到白虎冲到右路碉堡,黑煞已经和虎子对阵了九大回合。而且黑煞除了跟虎子对杀,还要对付身后左右的闯兵偷袭。 果然双拳难敌四脚。在大将白虎和几十名闯军精锐的围攻下,瘦弱的黑煞已经显出疲态。 “黑煞兄弟,白虎兄来帮你!”白虎大喝一声,抽出虎头大宝刀便冲入阵中。 见到有帮手,黑煞嘴角一笑,“好!小兵交给你!这厮我来拿!”黑煞说的这厮便是虎子。 虎子见白虎前来帮助黑煞,心中一惊,这可是锦衣卫两大高手啊。若是他二人联手杀向自己,绝无退路可言。 “将他二人隔开!”虎子随即喝道,他想分而食之,个个击破,看到黑煞已经显出疲态,虎子自认可以与之一战,随即命其他人围攻白虎。 不曾想,这帮小兵一撤往白虎那边,黑煞没有后顾之忧,拳脚便更加出神入化。连劈带削,愣是将虎子打得连连后退。 虎子不惧与黑煞对抗硬拼,但却难以应付黑煞灵活的伸手,都说快如飞剑,百步飞剑,不曾想黑煞这双刀更是快得难以分辨,一步一杀。 虎子见状,只好边躲边将黑煞引向大军。 朱青在城门上一看,又捶了一拳,暗骂一句,“不好!虎子要将黑煞引入大军中。” 一旦陷入大军,即便朱青出手都难以从十万大军中救出黑煞一人。 “快!鸣鼓退兵!”朱青对良山叫道。 良山不敢怠慢,随即击点将鼓,随即又击退兵鼓。 白虎听闻,朝黑煞大喊,“危险!快回来!” “老子要结果了这厮!”黑煞杀红了眼。 “将军已经击鼓!你想违抗军令吗?!”白虎喝道。 黑煞无奈,咬牙切齿,“嘿!这次便宜了你小子!”说着,朝虎子飞出一镖,抽身杀回白虎身边。 虎子连黑煞的双刀都难以抵挡,又如何躲得过这更快更隐秘的飞镖,便是看见了,只一侧身,飞镖便在右臂上划下一道口子。 “快!放箭,救出虎子将军!”刘宗敏见状,赶紧下令。 弓箭手万箭齐发,朝白虎和黑煞等人射去。 “快走!”白虎惊叫一声,拉上黑煞,两人闪到碉堡后边,躲过箭雨。 而跟随虎子的那几十名精锐逃脱不及,眼睁睁看着箭雨劈头盖脸而来,愣是被自家弓箭射死,极为惨烈。 第八百三十四章 一封家书 李自成以几十人的代价击退朱青的第一组碉堡守军。本来已经算达到了目的,不曾想虎子和黑煞两人都想弄死对方,结果陷入对抗战。起初李自成见虎子占优,也没有收兵的意思,谁料到朱青突然派出帮手,白虎为黑煞解围,黑煞趁机追杀虎子,最后用飞镖击伤虎子。李自成的左将军受伤了!他为攻取第一组碉堡付出了不应有的代价。 “张副将,你带领五十兵马从右路出击,务必给本将军拿下敌人的堡垒!”虎子对自己的副将命令道。 “得令!”张副将领命,随即披风一挥,大刀一拔,大喝一声,“给我上!”说着,便带领五十精英往右碉堡攻去! 看到第一队人马出击,虎子回头看了看左路碉堡,就在前几个时辰,他们的第一位将军在左路碉堡前被敌人一刀劈死,随即被炸得粉碎。 “黑煞,就让我虎子来会会你!”虎子怒视左路碉堡,愤愤嘀咕道。随即提枪一挥,话也不用说,便率领五十精锐强攻左路碉堡。 虎子当然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他依然选择自己啃最硬的骨头,可见他对自己损失的五千骑兵是何等悲愤,复仇的心理又是何等地迫切。 “刘副将,你的弓箭手给虎子他们掩护,这次若再失利,就别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李自成对刘宗敏喝令道。 前面攻城的失利,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刘宗敏部情报的失误和作战不利。李自成能忍到现在才说出这句话已经非常不易。 连连失利,刘宗敏也无话可说,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末将遵命!”随即亲自出马,率领两千弓箭手左右开弓,为攻打碉堡的虎子等人作掩护。 果然,天一亮,闯军的视线更加开阔,对守军的火力点掌握得更加清晰,加上刘宗敏亲自指挥弓箭手将黑煞的影射队压得不敢冒头。虎子精锐小分队很快靠近了碉堡。 “不好!前两个碉堡守不住了,马上通知黑煞让碉堡里的将士将火器撤出碉堡,移到后方,退守第二组碉堡!”朱青从千里眼里看得非常清楚,黑煞已经无法阻挡虎子的进攻,随即对身边的良山说道。 良山随即命传令官变换旗语和鼓点,第一组碉堡的将士迅速天罡五雷抬出碉堡,往后方撤回。 “快撤!”黑煞知道第三道防线已经守不住,随即对自己的影射手们下令道。影射手不但枪法了得,这行动更是敏捷,在树丛间一窜,便消失在第三道防线左右两侧。 可是,黑煞本人却没有离开,不战而退决不是他的性格,何况,他已经看到虎子。若能打掉虎子这位左将军,无异于砍掉李自成的左臂。 “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黑煞看着冲锋的虎子,轻蔑一笑,放完最后一枪,丢掉火铳,抽出双刀,纵身一跃,从树上跳到碉堡上,在从碉堡跳到虎子带领的五十名精兵阵中。 “咔嚓!”两刀,便结果了四人。 “哼!来得正好!爷爷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个小毛孩儿凭甚本事威震黑白两道。”虎子也看见了黑煞,此时正在自己几十人的阵中,“围起来!砍死他!”虎子对部下喝令道。 这些还算有些身手的闯兵精锐立刻将黑煞里外围了三层,个个手持大刀,怒目圆瞪。 “杀!”虎子一声令下,里层的闯兵提刀就朝黑煞砍过去。黑煞手持双刀左格右挡,上攻下守,前劈后刺,配以轻捷身手,不稍片刻,便将第一波敌人砍到,能喘口气的也连滚带爬退了回去。 黑煞的眼睛变得血红,喉咙里涌出狼嚎般的声音,他的心脏急速跳动。莫非这就是狼心驱使下的血性? 就连虎子有忌惮三分,他早知黑煞的威名,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有这般杀戮之性。 虎子将第一波还活着的闯兵拉回来,派上了第二波。他看到黑煞急促的呼吸和笃定的目光,便有几分畏惧又有几分野心。 “他一个人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将他拖垮!”看到黑煞单薄的身子下急促的呼吸,虎子临时改变战略,留几人在外围围着,他便率其余几十名闯兵杀向黑煞。 朱青看见黑煞没有随影射队撤回,便在闯军中极力搜寻,待他在虎子军中发现黑煞,大吃一惊,捶了一下城墙,“嘿!这小子!上了虎子的当了!” 说着,便问身边的良山,“白虎和玄武两位将军现在何方位?!” 良山一望,便回道,“启禀将军,白虎将军在右路玄武将军在左路。” 白虎和玄武两人被朱青分到左右两路负责策应。 “立即通告白虎将军,前往右路碉堡解救黑煞将军!他被虎子十几人围住了!”朱青令道。 从李自成的角度来看,黑煞在左路,但是从朱青这边看去,黑煞和白虎两人都分属右路。而能最快到达黑煞身边并有能力替他解围的只有白虎一人。 良山受令击鼓。 “将军,解围鼓!”白虎身边的副将惊道。 “第三道防线已经撤回,何人需要解围?!”白虎一惊,赶紧朝城墙上看,他以为城门有变,不料看到城门上的旗语,叫他前往右路第一碉堡解围! “是黑煞!”白虎很快想到黑煞的脾气,跟林白有得一拼,想必中了敌人的圈套。 “你在此守着,我去看看。没有鼓点和旗语的号令,不可变阵!”白虎对身边的副将道。 “末将遵命!”白虎的副将应道,“将军,要不要派几人跟你一同前去?” “不用。情况紧急,他们跟不上我的步伐!”白虎说着,提刀就往前一跃,几个蹬跳,便消失在副将的眼界里。 “果然是跟不上。”副将看着白虎一溜烟就不见了,讪讪道。 待到白虎冲到右路碉堡,黑煞已经和虎子对阵了九大回合。而且黑煞除了跟虎子对杀,还要对付身后左右的闯兵偷袭。 果然双拳难敌四脚。在大将白虎和几十名闯军精锐的围攻下,瘦弱的黑煞已经显出疲态。 “黑煞兄弟,白虎兄来帮你!”白虎大喝一声,抽出虎头大宝刀便冲入阵中。 见到有帮手,黑煞嘴角一笑,“好!小兵交给你!这厮我来拿!”黑煞说的这厮便是虎子。 虎子见白虎前来帮助黑煞,心中一惊,这可是锦衣卫两大高手啊。若是他二人联手杀向自己,绝无退路可言。 “将他二人隔开!”虎子随即喝道,他想分而食之,个个击破,看到黑煞已经显出疲态,虎子自认可以与之一战,随即命其他人围攻白虎。 而跟随虎子的那几十名精锐逃脱不及,眼睁睁看着箭雨劈头盖脸而来,愣是被自家弓箭射死,极为惨烈。而跟随虎子的那几十名精锐逃脱不及,眼睁睁看着箭雨劈头盖脸而来,愣是被自家弓箭射死,极为惨烈。 第八百三十五章 收官之战 赤色青龙弹,三枚,代表着青龙门的偷袭指令信号。显然,这个信号是朱青传达给混杂在闯军中的林白敢死队一行的。 林白敢死队,在第一次截杀偷袭碉堡的闯军刘莽等人后,在敌军中折了三名锦衣卫,这是一个不算大的代价。所以,现在混在闯军中的锦衣卫敢死队依然保持着相当实力。 “怎么办?将军下令了。”林白问赛时迁。想要在这万军之中实行剿杀,绝非易事。 “用以一当十的锦衣卫换几个闯兵显然划不来。要死也要死得其所!破坏闯军的重火器!”赛时迁指着张献忠身边的一门门火炮和缓缓推上的投石车以及那根粗粗壮壮的撞门木桩,心中已经有了目标。 林白顺着赛时迁的手势,得意一笑,“就它了,干!”说着,便要往前冲,不料被赛时迁拉了一把。 “回来!”赛时迁轻声喝道,“就你这冲发,咱还没到那些东西旁边,就死得差不多了。” “你有办法?”林白问道。 赛时迁阴阴一笑,掀开马背上的布匹,掏出一只坛子。 “酒?你何时弄到的?”林白惊喜道,他自知赛时迁要出什么招了。 赛时迁掂着就酒坛子,不无骄傲地笑了笑,“我赛时迁的东西还能怎么来?自是前夜吃酒时偷来的。待会我将这酒坛子扔向张献忠那儿,你一定要确保一矢中的!” “你赛时迁厉害不假,可我小李广林白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你就瞧好的吧。”林白这鸟脾气哪甘人后,从身后抽出一支羽箭便张弓搭箭。 “走你!”赛时迁轻喝一声,将酒坛子奋力抛向张献忠部上空,显然,这又是一句朱青教的后现代语言。 林白吹归吹,这会儿也不敢大意,他的眼睛随坛子迅速移动,以一个恰当的时期,“嗖”的一声,射出一支火箭,火箭离弦直奔酒坛子飞去。 “轰!”火箭刺穿酒坛,火苗将酒引燃,酒坛爆裂,火花四处飞溅,低落到张献忠指挥的火器阵营中,瞬间引发一阵惨叫。 这还没完,有的火苗恰巧溅落到火气之山,引燃火药,闯军的一些火器瞬间爆炸。 “轰轰轰!”显然,闯军和张献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顿时一阵慌乱! “敢死队!给我上!”林白大喝一声,收起弓弩,拔出大刀,率队冲进慌乱的闯军之中,直朝张献忠的火器营杀去。 张献忠的火器营本就自顾不暇,那曾想军中还有埋伏,一开始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敢死队本就是锦衣卫中的锦衣,又是不要命的主,在这种混乱局面下可不止以一当十了。几十人不稍片刻功夫便将敌军砍到一大片,赛时迁也趁机带人将闯军的火器破坏得不成样子。 但是,很快便风吹草低见牛羊了。这火器营的人都砍得越多,林白的敢死队就失去更多屏障。 很快,张献忠在乱军之中找到林白和他的敢死队。 “都给老子让开!让爷爷来收拾这厮!”张献忠大喝一声,操着两大板斧抽了一下马屁股,便朝林白和他身边的敢死队杀了过去。 敢死队杀那些小兵乃至副将以下的将军都不在话下。可是真碰上愤怒的猛将张献忠,这不敢死也得死! “日你祖宗!”张献忠便怒喝便挥动着两大板斧,随即身旁流血漂橹,鲜血不断溅到张献忠的脸上,嘴巴里,看去就像是吃人的恶魔! 显然,这些血都是林白的敢死队员的血! “不好!林白被发现了!”朱青在城门上着急道。 “我去救他!”白虎和黑煞同时应道。 虽然林白为人比较疯癫,甚至有点二愣子,但是,在严肃的厂卫里,这无疑是一朵异样的奇葩,足以成为冷酷生活的调味品。 “不行!李自成就等着我们大营空虚无人呢!马上通知玄武,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林白和时迁兄弟就回来!”朱青令道。 “末将遵命!”良山应道,随即挥动旌旗,用旗语告诉玄武营救林白和赛时迁。 敢死队本来就在敌人右路,而从开封城方向望去,便是这边的左路。玄武正在左路戒防待命。 得带旗语,玄武二话不说,从阵营中拉出两匹战马就冲下土坡,朝闯军的火器营奔去。 “他们有救兵!给我射!”李自成已经发现玄武,随即命令弓箭手朝玄武射下箭雨。 玄武一甩披风,使出玄武门最龙玄决,两把飞刀在空中迅速旋转,将箭雨纷纷削落。但是,毕竟不是什么盖世神功,只是手巧使得一手好刀法罢了,急经格挡,终究还是无法躲过箭雨,眼看箭雨将要射向自己,玄武突然飞身下马,翻到两匹战马的中间,借战马身体格挡羽箭。“咧咧咧!”右侧战马悲惨的嘶鸣,它已经中间瘫倒,玄武松开那匹战马,又一个翻身,翻到另一匹战马的左侧,挂着马上疾驰前进。 “继续放!”李自成见马还在奔跑,又大喝一声。 一阵箭雨又飘过来。 赤色青龙弹,三枚,代表着青龙门的偷袭指令信号。显然,这个信号是朱青传达给混杂在闯军中的林白敢死队一行的。 林白敢死队,在第一次截杀偷袭碉堡的闯军刘莽等人后,在敌军中折了三名锦衣卫,这是一个不算大的代价。所以,现在混在闯军中的锦衣卫敢死队依然保持着相当实力。 “怎么办?将军下令了。”林白问赛时迁。想要在这万军之中实行剿杀,绝非易事。 “用以一当十的锦衣卫换几个闯兵显然划不来。要死也要死得其所!破坏闯军的重火器!”赛时迁指着张献忠身边的一门门火炮和缓缓推上的投石车以及那根粗粗壮壮的撞门木桩,心中已经有了目标。 林白顺着赛时迁的手势,得意一笑,“就它了,干!”说着,便要往前冲,不料被赛时迁拉了一把。 “回来!”赛时迁轻声喝道,“就你这冲发,咱还没到那些东西旁边,就死得差不多了。” “你有办法?”林白问道。 赛时迁阴阴一笑,掀开马背上的布匹,掏出一只坛子。 “酒?你何时弄到的?”林白惊喜道,他自知赛时迁要出什么招了。 赛时迁掂着就酒坛子,不无骄傲地笑了笑,“我赛时迁的东西还能怎么来?自是前夜吃酒时偷来的。待会我将这酒坛子扔向张献忠那儿,你一定要确保一矢中的!” “你赛时迁厉害不假,可我小李广林白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你就瞧好的吧。”林白这鸟脾气哪甘人后,从身后抽出一支羽箭便张弓搭箭。 “走你!”赛时迁轻喝一声,将酒坛子奋力抛向张献忠部上空,显然,这又是一句朱青教的后现代语言。 林白吹归吹,这会儿也不敢大意,他的眼睛随坛子迅速移动,以一个恰当的时期,“嗖”的一声,射出一支火箭,火箭离弦直奔酒坛子飞去。 “轰!”火箭刺穿酒坛,火苗将酒引燃,酒坛爆裂,火花四处飞溅,低落到张献忠指挥的火器阵营中,瞬间引发一阵惨叫。 这还没完,有的火苗恰巧溅落到火气之山,引燃火药,闯军的一些火器瞬间爆炸。 “轰轰轰!”显然,闯军和张献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顿时一阵慌乱! “敢死队!给我上!”林白大喝一声,收起弓弩,拔出大刀,率队冲进慌乱的闯军之中,直朝张献忠的火器营杀去。 张献忠的火器营本就自顾不暇,那曾想军中还有埋伏,一开始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敢死队本就是锦衣卫中的锦衣,又是不要命的主,在这种混乱局面下可不止以一当十了。几十人不稍片刻功夫便将敌军砍到一大片,赛时迁也趁机带人将闯军的火器破坏得不成样子。 但是,很快便风吹草低见牛羊了。这火器营的人都砍得越多,林白的敢死队就失去更多屏障。 很快,张献忠在乱军之中找到林白和他的敢死队。 “都给老子让开!让爷爷来收拾这厮!”张献忠大喝一声,操着两大板斧抽了一下马屁股,便朝林白和他身边的敢死队杀了过去。 敢死队杀那些小兵乃至副将以下的将军都不在话下。可是真碰上愤怒的猛将张献忠,这不敢死也得死! “日你祖宗!”张献忠便怒喝便挥动着两大板斧,随即身旁流血漂橹,鲜血不断溅到张献忠的脸上,嘴巴里,看去就像是吃人的恶魔! 显然,这些血都是林白的敢死队员的血! “不好!林白被发现了!”朱青在城门上着急道。 “我去救他!”白虎和黑煞同时应道。 虽然林白为人比较疯癫,甚至有点二愣子,但是,在严肃的厂卫里,这无疑是一朵异样的奇葩,足以成为冷酷生活的调味品。 “不行!李自成就等着我们大营空虚无人呢!马上通知玄武,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林白和时迁兄弟就回来!”朱青令道。 “末将遵命!”良山应道,随即挥动旌旗,用旗语告诉玄武营救林白和赛时迁。 敢死队本来就在敌人右路,而从开封城方向望去,便是这边的左路。玄武正在左路戒防待命。 得带旗语,玄武二话不说,从阵营中拉出两匹战马就冲下土坡,朝闯军的火器营奔去。 “他们有救兵!给我射!”李自成已经发现玄武,随即命令弓箭手朝玄武射下箭雨。 玄武一甩披风,使出玄武门最龙玄决,两把飞刀在空中迅速旋转,将箭雨纷纷削落。但是,毕竟不是什么盖世神功,只是手巧使得一手好刀法罢了,急经格挡,终究还是无法躲过箭雨,眼看箭雨将要射向自己,玄武突然飞身下马,翻到两匹战马的中间,借战马身体格挡羽箭。“咧咧咧!”右侧战马悲惨的嘶鸣,它已经中间瘫倒,玄武松开那匹战马,又一个翻身,翻到另一匹战马的左侧,挂着马上疾驰前进。 “继续放!”李自成见马还在奔跑,又大喝一声。 一阵箭雨又飘过来。 赤色青龙弹,三枚,代表着青龙门的偷袭指令信号。显然,这个信号是朱青传达给混杂在闯军中的林白敢死队一行的。 林白敢死队,在第一次截杀偷袭碉堡的闯军刘莽等人后,在敌军中折了三名锦衣卫,这是一个不算大的代价。所以,现在混在闯军中的锦衣卫敢死队依然保持着相当实力。 “怎么办?将军下令了。”林白问赛时迁。想要在这万军之中实行剿杀,绝非易事。 “用以一当十的锦衣卫换几个闯兵显然划不来。要死也要死得其所!破坏闯军的重火器!”赛时迁指着张献忠身边的一门门火炮和缓缓推上的投石车以及那根粗粗壮壮的撞门木桩,心中已经有了目标。 林白顺着赛时迁的手势,得意一笑,“就它了,干!”说着,便要往前冲,不料被赛时迁拉了一把。 “回来!”赛时迁轻声喝道,“就你这冲发,咱还没到那些东西旁边,就死得差不多了。” “你有办法?”林白问道。 赛时迁阴阴一笑,掀开马背上的布匹,掏出一只坛子。 “酒?你何时弄到的?”林白惊喜道,他自知赛时迁要出什么招了。 赛时迁掂着就酒坛子,不无骄傲地笑了笑,“我赛时迁的东西还能怎么来?自是前夜吃酒时偷来的。待会我将这酒坛子扔向张献忠那儿,你一定要确保一矢中的!” “你赛时迁厉害不假,可我小李广林白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你就瞧好的吧。”林白这鸟脾气哪甘人后,从身后抽出一支羽箭便张弓搭箭。 “走你!”赛时迁轻喝一声,将酒坛子奋力抛向张献忠部上空,显然,这又是一句朱青教的后现代语言。 林白吹归吹,这会儿也不敢大意,他的眼睛随坛子迅速移动,以一个恰当的时期,“嗖”的一声,射出一支火箭,火箭离弦直奔酒坛子飞去。 “轰!”火箭刺穿酒坛,火苗将酒引燃,酒坛爆裂,火花四处飞溅,低落到张献忠指挥的火器阵营中,瞬间引发一阵惨叫。 这还没完,有的火苗恰巧溅落到火气之山,引燃火药,闯军的一些火器瞬间爆炸。 “轰轰轰!”显然,闯军和张献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顿时一阵慌乱! “敢死队!给我上!”林白大喝一声,收起弓弩,拔出大刀,率队冲进慌乱的闯军之中,直朝张献忠的火器营杀去。 张献忠的火器营本就自顾不暇,那曾想军中还有埋伏,一开始便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敢死队本就是锦衣卫中的锦衣,又是不要命的主,在这种混乱局面下可不止以一当十了。几十人不稍片刻功夫便将敌军砍到一大片,赛时迁也趁机带人将闯军的火器破坏得不成样子。 但是,很快便风吹草低见牛羊了。这火器营的人都砍得越多,林白的敢死队就失去更多屏障。 很快,张献忠在乱军之中找到林白和他的敢死队。 “都给老子让开!让爷爷来收拾这厮!”张献忠大喝一声,操着两大板斧抽了一下马屁股,便朝林白和他身边的敢死队杀了过去。 敢死队杀那些小兵乃至副将以下的将军都不在话下。可是真碰上愤怒的猛将张献忠,这不敢死也得死! “日你祖宗!”张献忠便怒喝便挥动着两大板斧,随即身旁流血漂橹,鲜血不断溅到张献忠的脸上,嘴巴里,看去就像是吃人的恶魔! 显然,这些血都是林白的敢死队员的血! “不好!林白被发现了!”朱青在城门上着急道。 “我去救他!”白虎和黑煞同时应道。 虽然林白为人比较疯癫,甚至有点二愣子,但是,在严肃的厂卫里,这无疑是一朵异样的奇葩,足以成为冷酷生活的调味品。 “不行!李自成就等着我们大营空虚无人呢!马上通知玄武,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林白和时迁兄弟就回来!”朱青令道。 “末将遵命!”良山应道,随即挥动旌旗,用旗语告诉玄武营救林白和赛时迁。 敢死队本来就在敌人右路,而从开封城方向望去,便是这边的左路。玄武正在左路戒防待命。 得带旗语,玄武二话不说,从阵营中拉出两匹战马就冲下土坡,朝闯军的火器营奔去。 “他们有救兵!给我射!”李自成已经发现玄武,随即命令弓箭手朝玄武射下箭雨。 玄武一甩披风,使出玄武门最龙玄决,两把飞刀在空中迅速旋转,将箭雨纷纷削落。但是,毕竟不是什么盖世神功,只是手巧使得一手好刀法罢了,急经格挡,终究还是无法躲过箭雨,眼看箭雨将要射向自己,玄武突然飞身下马,翻到两匹战马的中间,借战马身体格挡羽箭。“咧咧咧!”右侧战马悲惨的嘶鸣,它已经中间瘫倒,玄武松开那匹战马,又一个翻身,翻到另一匹战马的左侧,挂着马上疾驰前进。 “继续放!”李自成见马还在奔跑,又大喝一声。 一阵箭雨又飘过来。 第八百三十六章 战后救治 原本是一场偷袭,却发展成两军不宣而战的一场大会战。只因为都是大将出手,各有不服,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李自成迫于开封奇人异士太多,火器太猛,常常出其不意,又经过几番小范围较量,均落败,并损兵折将,只好撤兵。 而朱青为保存实力,担心再纠缠下去势必暴露自身家底,给李自成以机会,所以也见好就收。 李自成回到营地,随即到军医帐中探望虎子和张献忠,这一仗下来,手底下两元虎将受伤,对李自成是不小的打击。 “情况怎么样?”李自成一冲进军帐便着急问道。 军医应道,“虎子将军仍昏迷不醒,大西王恐怕要断臂!”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自成听说情况如此严重,惊叫一声。 “这……”李自成的大声着实把军医吓了一跳。 “哎,一个一个说,先说大西王!”李自成不耐烦道,先了解张献忠的情况是因为张献忠此时躺在床上痛苦叫嚷,“老子的手,老子的手没知觉了!老子没手了,怎么办?……” 李自成来到张献忠身边,试图安慰道,“大西王,你我征战数载,大小伤不下百处,本王从没见过哼唧一声,今天就跟那玄武一斗,你就叫成这样,往日的英雄气概哪去了?”安慰张献忠不能像安慰女人那样哄着,需用激将法,李自成深谙此道。 “闯王你不知道,我张老西不是怕疼,我是怕它不疼啊!不疼说明没知觉,没知觉这不就是废了嘛?你说我这手要是废了,我这仗还怎么打啊?!”张献忠痛苦道,说着,又连咳了几声,想必玄武那一枪怕得他够呛。 “军医,还有没有其它办法?”李自成问道。 军医摇摇头,“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大西王这回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暗器,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这针上又沾了大银环的剧毒,本来这冷天毒液也没那么快扩散,只因敌人那一枪拍得大西王直吐了血,这才加剧了蛇毒扩散,如今这一条胳膊算是保不住了,如果再不及时救治,恐怕连……” 军医没说完,便被李自成扬手制止。 “啊?他说什么?今晚吃蛇肉?”张献忠瞪大眼睛问了李自成一句,显然剧毒已经开始使他神经错乱,出现幻听。 “嘘!”李自成对周身的人暗示不要让张献忠知道自己的病情,随即将军医拉到一旁,“那你还不赶紧给他治疗?” “砍了大西王的一只胳膊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小的不敢擅自主张。”军医应道。 “我说你们这些郎中怎么还这般迂腐?前怕狼后怕虎的,保命要紧!赶紧的给大西王实施救治!有什么后果,本王承担,自然轮不到你们操心!”李自成拍着胸脯道。 军医连连点头,“是是是,有闯王这句话,小的一定尽我所能,保住大西王。” 军医说着,便要抽身离去,还没得离开,便被李自成拉住,”等等。” “闯王,还有何吩咐?” “你去那边了,这边的虎子将军怎么办?到底怎么回事?”李自成轻声问道,他不想让张献忠的部下听到这句话。 张献忠是李自成的战略合作伙伴,但是,虎子可是更李自成一直出生入死的兄弟。战略伙伴没了可以再找,但是这兄弟没了就真的没了。 没想到李自成这一问,军医脸上一副如无其事的表情,微微笑道,“虎子将军中的是十三软筋香,是跟黑煞打斗时中的那一镖有毒。小的已经将毒镖取出,清理了伤口,待会我让小徒拿解药给虎子将军服下,将军的毒便可解。不过……” “不过什么?” “这十三软筋香本是从关外传入中原的剧毒,这黑煞原本又是关外人,现在又被杀风训练成杀手,这手段自然更为毒辣,这十三软筋香的在他用来又增加几分功力,所以即便是虎子将军身上的毒解了,但是至少还要再躺个十天半月方可上阵杀敌,否则惹下病根,势必影响体质,终年饱受体弱之苦,得不偿失。”看着李自成这个军医懂的不少,不禁熟悉各种病症剧毒,就连黑煞的来头也如数家珍。 李自成一听,心中一惊,十天半月,就算他等得起,他女儿李玉凤可等不起,闯军可等不起。毕竟开封已经实行变法,十天半月后便是春耕时节,若让开封顺利变法,老百姓像传言般那样安居乐业,闯军再攻城,想这民心未必归顺,这仗便不好打了。再说,李自成今天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个蒙面人真的是朱青吗?如果是,他更不能让朱青得以喘息的机会,如果不是,那说明朱青还卧病在床,但是开封守军已经如此难以对付,十天半个月后,如若朱青醒来,这开封就更不好打了。 李自成这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这攻城本来十拿九稳的,没想到如今出现这诸多状况,别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闯王?”军医看李自成出神的样子,问了一句。 “哦,你先去忙吧。记住,无比给本王保住两位将军!”李自成令道。 “是!小的明白!” 虽然两员大将身负重伤,但是李自成的攻城野心却愈发强烈。 “刘将军!”李自成叫了一声刘宗敏。 “末将在!” “你马上派人去打探开封情况,摸清敌人到底有多少兵力,粮草军械如何?!切记,这一次千万不可再出错!”李自成对刘宗敏命令道。 “末将遵命!”刘宗敏自然知道李自成想干什么。而虎子和张献忠两人受伤,正好是他刘宗敏立功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乐此不疲,随即前去派人赶往开封城打探军情。 却说此时的开封城中,军医馆也是一片繁忙,开封守军这次受伤的人数不多,但是因为几乎是一一当时,这受伤的便多是重伤。幸好人少忙得过来。玄武便直接被送到开封府救治。 朱青和白虎、黑煞三人前去接应玄武等人,后来又留在后面殿后,待到朱青等人赶到开封府的时候,玄武的伤势已经被冷刺和宁儿处理好。 “玄武伤势如何?”朱青担心问道。 “玄武将军受的是斧伤,而且敌人出手极狠,力气惊人,伤口都劈道骨头了,我跟宁儿姑娘经过一份救治,总算保住了他这条胳膊,可是……” “可是什么?”朱青着急道。 “玄武将军此次伤到筋骨,加上战场上厮杀过于激烈,以致将军面容扭曲,如不及时捋顺,恐怕影响日后样貌。您看……”冷刺指了指玄武的面具道。 朱青等人一听,便知道冷刺的意思,玄武这面具,还没有人见其摘过,如今他昏迷不醒,未经允许便贸然摘了这面具,必定有不妥之处。 “若是留下这病根,恐怕日后易装术再厉害也难以弥补。”宁儿劝道。 朱青陷入两难境地,他来回踱步。 “你们谁懂得治这病?”朱青问道。 “宁儿姑娘。”冷刺说道。 “不过我需要冷先生的银针指点。”宁儿补充道。 朱青点点头,“好,那就由你们二人帮玄武治病,捋顺这扭曲的面容。其余人等,全部退出去!” “老朽定当全力以赴。”冷刺道,宁儿也对朱青点点头。 “走吧!”白虎对众将士说道。大家都明白朱青的意思,纷纷推出房间。 “拜托了!”朱青对冷刺和宁儿抱了抱拳,随即走出房间。 “哎?你不留在这儿?”宁儿问道。 “少一个看到玄武就少一份顾虑。”朱青说道。 冷刺点点头。 朱青走出房间,把门带上! “哎,将军,你怎么也出来了?”白虎问道。 “我又不会治病,留在里面作甚?再说玄武不想让我们看面具背后的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两人看了实在是迫不得已。”朱青应道。 “哎哎哎,别挤。” “让让,我也看看!” 这时,房间外面的窗前,林白等几个将士纷纷挤在窗前想看看摘下面具后的玄武。 “你们干什么?”朱青喝道。 林白等人之后退了回来,低头面向朱青,不敢多语。 “白虎将军!” “末将在!” “将林白压入锦衣卫大牢!”朱青喝道。 “啊?!”众人一听,都大吃一惊。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违抗军令,陷战友于危难还不足以定罪!?”朱青显然发怒了,这一次,他没有在跟林白说一句话! “大哥,我知错了大哥!”林白一急,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带下去!”朱青没有多说。 “末将遵命!”白虎应道,随即一挥手,“带走!”两名锦衣卫便将林白押往锦衣卫大牢。 “大哥!饶命啊大哥!……”林白边走边求饶。 “将军,我先下去了。”白虎看了朱青一眼,说道。 朱青闭着眼睛,点点头,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第八百三十七章 邮差 三番五次的告诫并没能引起林白的重视,朱青决定动一次真格。他把这件事交给白虎,因为除了他自己,白虎现在是最佳人选。 这一次,再没有人替林白说话。谁都知道,如果不是林白的倔脾气,玄武不会挨张献忠两板斧,至今昏迷不醒。 原本是一场偷袭,却发展成两军不宣而战的一场大会战。只因为都是大将出手,各有不服,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李自成迫于开封奇人异士太多,火器太猛,常常出其不意,又经过几番小范围较量,均落败,并损兵折将,只好撤兵。 而朱青为保存实力,担心再纠缠下去势必暴露自身家底,给李自成以机会,所以也见好就收。 李自成回到营地,随即到军医帐中探望虎子和张献忠,这一仗下来,手底下两元虎将受伤,对李自成是不小的打击。 “情况怎么样?”李自成一冲进军帐便着急问道。 军医应道,“虎子将军仍昏迷不醒,大西王恐怕要断臂!”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自成听说情况如此严重,惊叫一声。 “这……”李自成的大声着实把军医吓了一跳。 “哎,一个一个说,先说大西王!”李自成不耐烦道,先了解张献忠的情况是因为张献忠此时躺在床上痛苦叫嚷,“老子的手,老子的手没知觉了!老子没手了,怎么办?……” 李自成来到张献忠身边,试图安慰道,“大西王,你我征战数载,大小伤不下百处,本王从没见过哼唧一声,今天就跟那玄武一斗,你就叫成这样,往日的英雄气概哪去了?”安慰张献忠不能像安慰女人那样哄着,需用激将法,李自成深谙此道。 “闯王你不知道,我张老西不是怕疼,我是怕它不疼啊!不疼说明没知觉,没知觉这不就是废了嘛?你说我这手要是废了,我这仗还怎么打啊?!”张献忠痛苦道,说着,又连咳了几声,想必玄武那一枪怕得他够呛。 “军医,还有没有其它办法?”李自成问道。 军医摇摇头,“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大西王这回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暗器,是唐门的暴雨梨花针,这针上又沾了大银环的剧毒,本来这冷天毒液也没那么快扩散,只因敌人那一枪拍得大西王直吐了血,这才加剧了蛇毒扩散,如今这一条胳膊算是保不住了,如果再不及时救治,恐怕连……” 军医没说完,便被李自成扬手制止。 “啊?他说什么?今晚吃蛇肉?”张献忠瞪大眼睛问了李自成一句,显然剧毒已经开始使他神经错乱,出现幻听。 “嘘!”李自成对周身的人暗示不要让张献忠知道自己的病情,随即将军医拉到一旁,“那你还不赶紧给他治疗?” “砍了大西王的一只胳膊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啊,小的不敢擅自主张。”军医应道。 “我说你们这些郎中怎么还这般迂腐?前怕狼后怕虎的,保命要紧!赶紧的给大西王实施救治!有什么后果,本王承担,自然轮不到你们操心!”李自成拍着胸脯道。 军医连连点头,“是是是,有闯王这句话,小的一定尽我所能,保住大西王。” 军医说着,便要抽身离去,还没得离开,便被李自成拉住,”等等。” “闯王,还有何吩咐?” “你去那边了,这边的虎子将军怎么办?到底怎么回事?”李自成轻声问道,他不想让张献忠的部下听到这句话。 张献忠是李自成的战略合作伙伴,但是,虎子可是更李自成一直出生入死的兄弟。战略伙伴没了可以再找,但是这兄弟没了就真的没了。 没想到李自成这一问,军医脸上一副如无其事的表情,微微笑道,“虎子将军中的是十三软筋香,是跟黑煞打斗时中的那一镖有毒。小的已经将毒镖取出,清理了伤口,待会我让小徒拿解药给虎子将军服下,将军的毒便可解。不过……” “不过什么?” “这十三软筋香本是从关外传入中原的剧毒,这黑煞原本又是关外人,现在又被杀风训练成杀手,这手段自然更为毒辣,这十三软筋香的在他用来又增加几分功力,所以即便是虎子将军身上的毒解了,但是至少还要再躺个十天半月方可上阵杀敌,否则惹下病根,势必影响体质,终年饱受体弱之苦,得不偿失。”看着李自成这个军医懂的不少,不禁熟悉各种病症剧毒,就连黑煞的来头也如数家珍。 李自成一听,心中一惊,十天半月,就算他等得起,他女儿李玉凤可等不起,闯军可等不起。毕竟开封已经实行变法,十天半月后便是春耕时节,若让开封顺利变法,老百姓像传言般那样安居乐业,闯军再攻城,想这民心未必归顺,这仗便不好打了。再说,李自成今天在战场上看到的那个蒙面人真的是朱青吗?如果是,他更不能让朱青得以喘息的机会,如果不是,那说明朱青还卧病在床,但是开封守军已经如此难以对付,十天半个月后,如若朱青醒来,这开封就更不好打了。 李自成这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啊,这攻城本来十拿九稳的,没想到如今出现这诸多状况,别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 “闯王?”军医看李自成出神的样子,问了一句。 “哦,你先去忙吧。记住,无比给本王保住两位将军!”李自成令道。 “是!小的明白!” 虽然两员大将身负重伤,但是李自成的攻城野心却愈发强烈。 “刘将军!”李自成叫了一声刘宗敏。 “末将在!” “你马上派人去打探开封情况,摸清敌人到底有多少兵力,粮草军械如何?!切记,这一次千万不可再出错!”李自成对刘宗敏命令道。 “末将遵命!”刘宗敏自然知道李自成想干什么。而虎子和张献忠两人受伤,正好是他刘宗敏立功表现的机会,他自然乐此不疲,随即前去派人赶往开封城打探军情。 却说此时的开封城中,军医馆也是一片繁忙,开封守军这次受伤的人数不多,但是因为几乎是一一当时,这受伤的便多是重伤。幸好人少忙得过来。玄武便直接被送到开封府救治。 朱青和白虎、黑煞三人前去接应玄武等人,后来又留在后面殿后,待到朱青等人赶到开封府的时候,玄武的伤势已经被冷刺和宁儿处理好。 “玄武伤势如何?”朱青担心问道。 “玄武将军受的是斧伤,而且敌人出手极狠,力气惊人,伤口都劈道骨头了,我跟宁儿姑娘经过一份救治,总算保住了他这条胳膊,可是……” “可是什么?”朱青着急道。 “玄武将军此次伤到筋骨,加上战场上厮杀过于激烈,以致将军面容扭曲,如不及时捋顺,恐怕影响日后样貌。您看……”冷刺指了指玄武的面具道。 朱青等人一听,便知道冷刺的意思,玄武这面具,还没有人见其摘过,如今他昏迷不醒,未经允许便贸然摘了这面具,必定有不妥之处。 第八百三十八章 将计就计 林白从朱青的话中似乎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惩罚,而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安排。 白虎走后,众囚徒又纷纷朝林白看过来。 “哎,好像是真的耶。” “林教头,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啊?白虎竟然把你打成这样!” …… 众人纷纷向前问道,如果林白真被白虎整了,那他也就成为他们的“自己人”了,拼林白的本事,跟着他不会吃亏。 “我问你,刚才你那些话都是真的?青龙真的死了?!”这时,张老四走到林白面前问道。 “哼,要不然白虎敢整我?”林白冷笑道。 这里的人都知道,林白是朱青的爱徒,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看来这事儿不假。 “奶奶的,老子还说过,等老子出去,跟青龙将军一起打鞑子呢!可惜了!”张老四愤愤道。 张老四本名张坤,法号圆坤,少林弟子,为救一妇女杀了金州一名教头而被锦衣卫抓捕,他听闻朱青的兵在北边抗金,打退多尔衮多次进攻,甚是钦佩,变暗下此决心。 “哎?你听到没有?青龙死了!”对面的号子里,关押着使十名凶神恶煞的囚徒,他们便是那达蒙杀手集团的杀手,被锦衣卫砍了五个,剩下十个。 白虎走后,众囚徒又纷纷朝林白看过来。 “哎,好像是真的耶。” “林教头,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啊?白虎竟然把你打成这样!” …… 众人纷纷向前问道,如果林白真被白虎整了,那他也就成为他们的“自己人”了,拼林白的本事,跟着他不会吃亏。 “我问你,刚才你那些话都是真的?青龙真的死了?!”这时,张老四走到林白面前问道。 “哼,要不然白虎敢整我?”林白冷笑道。 这里的人都知道,林白是朱青的爱徒,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看来这事儿不假。 “奶奶的,老子还说过,等老子出去,跟青龙将军一起打鞑子呢!可惜了!”张老四愤愤道。 张老四本名张坤,法号圆坤,少林弟子,为救一妇女杀了金州一名教头而被锦衣卫抓捕,他听闻朱青的兵在北边抗金,打退多尔衮多次进攻,甚是钦佩,变暗下此决心。 “哎?你听到没有?青龙死了!”对面的号子里,关押着使十名凶神恶煞的囚徒,他们便是那达蒙杀手集团的杀手,被锦衣卫砍了五个,剩下十个。 “而且锦衣卫起了内讧。”另一人道。 “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现在中原的局势对我们可是好时机!” “可是我们怎么冲出这大牢?” “我有办法。我需要异常比试,趁着到铁笼外比试的机会逃走!”一个看似头领的杀手说道。随即十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这一切都被趴在地上的林白看在眼里。 “哼,还打个鬼!连开封都要被李自成占领了,老子虽重创张献忠一部,但鸟都没用,李自成有十万大军,开封守军不足两万,火器也没了弹药,只是摆设罢了。李自成破城,大明一倒,谁还能挡得住鞑子的铁骑?”林白边盯着那帮那达蒙边嘀咕道。 “嘿!想来往日你对我们这些兄弟百般刁难,但是现在看来,你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来!给他金创药!”张老四对自己的手下道。 林白便边享受着特殊照顾边注视着对面那达蒙的号子。因为刚才施廷杖的时候,便在痛苦中思考朱青对白虎说的那句话。 “而且锦衣卫起了内讧。”另一人道。 “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现在中原的局势对我们可是好时机!” “可是我们怎么冲出这大牢?” “我有办法。我需要异常比试,趁着到铁笼外比试的机会逃走!”一个看似头领的杀手说道。随即十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这一切都被趴在地上的林白看在眼里。 “哼,还打个鬼!连开封都要被李自成占领了,老子虽重创张献忠一部,但鸟都没用,李自成有十万大军,开封守军不足两万,火器也没了弹药,只是摆设罢了。李自成破城,大明一倒,谁还能挡得住鞑子的铁骑?”林白边盯着那帮那达蒙边嘀咕道。 “嘿!想来往日你对我们这些兄弟百般刁难,但是现在看来,你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来!给他金创药!”张老四对自己的手下道。 林白便边享受着特殊照顾边注视着对面那达蒙的号子。因为刚才施廷杖的时候,便在痛苦中思考朱青对白虎说的那句话。三番五次的告诫并没能引起林白的重视,朱青决定动一次真格。他把这件事交给白虎,因为除了他自己,白虎现在是最佳人选。 这一次,在没有人替林白说话。谁都知道,如果不是林白的臭脾气,玄武不会挨张献忠两板斧,至今昏迷不醒。 在押白虎前往锦衣卫大牢的路上。白虎对林白说,“这事怪你自己,怨不得大哥。”只有在私下里,白虎才会称朱青为大哥,别的场合都称将军,以示对锦衣卫都指挥使的尊敬,也是为了朱青的威望。 林白叹了一气,“我知道,大哥一直罩着我,若是别人,只怕这会儿都脱了好几层皮了。”说罢,林白苦笑。 “你别笑,这次少不了一顿打。”白虎瞪了林白一眼。 “只怪我不长记性,希望这一次能打出点记性来。”林白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白虎欲言又止,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怎么就那么倔呢?你和程力两人同为青龙大哥的左右副将,你看程力如今已经能独自镇守城池了,你还是大哥身边长不大的孩子。” 林白听后,不紧不慢地一笑,“我就知道你们拿我跟程将军比,可我不在乎,他有他的方式,我有我的心思。” “你还心思!”白虎又瞪了一眼。 “可能出了宁儿姑娘,你们没人比我更了解大哥。”林白笑道。 “你还了解大哥,你了解大哥怎么不知道每次你闯祸他有多担心?”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更知道,每次大哥都需要一个闯祸的人,而那个人,只能是我。”林白说道。 “啧啧,真有脸说。”白虎差点没踹林白了。 “呵。到了。”林白淡然笑道,走进锦衣卫大牢的大门。 看到平时看管教训他们的林教头如今把自个儿给送进来了,牢里的那些刺儿头们纷纷议论起来。 “哎?怎回事?林教头怎么被送进来了?” “对啊,肯定又闹事儿了,他那臭脾气。” “你们懂个屁,这是苦肉计,把自己弄进来套话的。” …… “嗙嗙嗙。”跟随白虎进来的牢头敲着铁棍喝道,“吵什么吵什么?想吃杀威棒啊?!” “头儿,这杀威棒咱早吃过了,咋还能叫杀威棒呢?”一个囚犯打趣道。 “你再威风,看能不能吃?!”说着,牢头伸进去就是一敲,那囚犯往后一跳,牢头扑了个空,众人哈哈大笑。 白虎和林白也嘴角一笑,并不理会。这些看护大牢的官兵,跟这些囚犯一样很少能到外面快活,不自己找点乐子,那不得闷死?只要不是黑煞那样的杀手或者赛时迁那样的大盗,就算放出铁笼,也没人能逃得出锦衣卫大牢。所以牢头和狱卒们偶尔会让囚犯到外面比划比划,一个赌个小钱,二来图个乐趣。 “咋样?张老四,如今林教头亲自来陪我们玩了,你敢不敢赌啊?!”一个囚犯开始起哄,怂恿那个张老四摆擂。 “赌赌赌!”顿时,牢房里喧哗起来。 林白扫了一圈,冷笑一声,“泛泛鼠辈!” “谁在说话?”白虎沉沉说了一句。整个牢房顿时安静下来。青龙、白虎、玄武、朱青这京城四圣,没有哪一个是镇不住场子的。白虎这一说,果然没人敢作声。 “我告诉你们,不管这个人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他是锦衣卫的犯人,是我白虎的犯人,在锦衣卫没有大审之前,他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一个个就等着遭罪吧!”白虎警告这众囚徒,随即对老头道,“把他关到天字第一号。” “什么?!白虎你……!”听说自己要被关押道天字第一号,林白吃惊且愤怒地看了白虎一眼,“你竟敢公报私仇!” “哼,这就是叛徒的下场。押进去!”白虎冷笑一声。 “走!进去!” “白虎!你等着,老子出去一定找你算账!”林白被推进天字第一号,挣扎着对白虎喊道。 “等你能出来再说吧!走!哈哈哈……”白虎说着,对部下说了一声,大笑着走处锦衣卫大牢。 白虎离去,众囚徒纷纷从朝天字第一号看了过来。天字第一号,里面关押着最恶的恶人,而这些人无不被林白教训过。刚才那个张老四就是天字第一号的牢头。 所以可想而知,如今林白身处这样的处境内心有多忐忑。 白虎刚走,天字第一号里面的人就朝林白围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林白问道。 “哼!干什么?你之前对我们干什么我们现在就要什么!”那些囚徒威胁道。 “你们可别乱来,锦衣卫大审还没开始,乱动我小心你们的身板!”林白输人不输志啊。果然真应了那句话,“死到临头还嘴硬”。 “老子就动你了怎么了?”说着,一囚犯一脚踹了过来。 单挑,林白可是没怕过,没等那囚犯近身,林白身子压低,摆出一腿,“嘭”正中那囚犯大腿根部,随即被弹到墙上,落下后便抱着大腿直打滚。 见到林白如此嚣张,牢房再一次沸腾起来。众囚犯纷纷起哄,闹着要看好戏。 消息传到朱青耳边,朱青只有六个字,“让他们自己打!” 带到那牢头官离去,白虎吃惊地看了朱青一眼,“大哥,那可是天字第一号啊!” “我知道,你暗中注意下,牢中斗林白不吃亏就行,但是廷杖必须打!真打!”朱青对白虎道。 白虎若有所思,点点头,“明白!” 在众囚徒的起哄下,天字第一号的囚犯们都纷纷跟林白过招,有单挑的,有抱团一起上的,但都被林白一一教训,就像他平时教训他们一样。 “哼!老子一天是你们的教头,这辈子都是你们的教头,吃定你们了!还有谁不服?!”林白果然嚣张,本来巴不得离开天字第一号的,但是现在看来,他在这里过得挺威风。除了一个人,这里其他人都已经被他征服,林白离天子第一号的牢头只有一步之遥。 正在此时,张老四慢慢悠悠地想林白走了过来。 “以前你总是看我们比划,今天咱比划比划呗?”张老四咬着小指头,漫不经心的说。 张老四的功夫大伙都知道,要不然不会成为天字第一号的牢头。 看到张老四出动,牢房再一次骚动。 “快快!下注了,下注了啊!”刚才怂恿张老四的那小子顿时坐起庄来。众囚犯为了过把瘾,纷纷押了些小钱,有的甚至押了首饰,按照他么的话说,“今天有好戏看了。” 还没等所有人下完注,“嘭”张老四一脚飞腿就将毫无防备的林白踹退几步。 “哼!来啊!”张老四想必是动真格了,看到林白独挑天字第一号这么多人,他自然不爽,这些人都叫自己大哥,林白打他们,不就是打他这位牢头大哥吗? “来就来!老子怕你啊?!”林白说着,撑着站起身,朝张老四摆了一拳,不是刚才打得太多,费了力气,还是张老四刚才那一脚将他踹晕,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林白的动作开始变形,这一拳摆得没气没力,不痛不痒。倒是让张老四抓住机会,反攻一拳,“嘭”一计勾拳,将林白打得差点人仰马翻。还好林白向后踉跄几步,靠在墙上。 “呀啊!”张老四大喝一声,一脚飞腿又朝林白冲了过去。 “住手!”突然,白虎出现在门前,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回到原位,张老四不敢得罪白虎,只好强忍着杀气把腿收回来。 “锦衣卫大审,带犯人林白!”白虎对身边的狱卒叫道。 两名狱卒便向前将林白提出来,转往大审铁牢。 “哼!今天便宜你了。”张老四愤愤道。 林白嘴角一笑,走向大审铁牢。 “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你是故意来救我的吧?”林白轻声对白虎道。 “不是我救你,是大哥让我注意你。”白虎应道。 林白听说朱青还记挂自己,大吃一惊。 “别高兴得太早,大哥说廷杖照样打,真打!白虎笑道。 “真打?”林白惊道,差点叫出声来。 “我虽然还不明白大哥的意思,但是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哼,道理。你让我打你试试,也能讲出一大堆道理。” “哪那么多废话!快进去!”白虎说着,推了林白一把。林白一个踉跄,刚好来到老虎凳前。 “趴下!”白虎喝令一声,两名狱卒便将林白按住。 “给我打!”随着白虎令道,一名锦衣卫随即拿着杀威棒照着林白的屁股打了下去。 刚开始林白还能撑住,打到后面,就渐渐有声音了。 看着众囚犯都有些吃惊,因为谁都看出,这是真打啊! “你可知罪!?”白虎喝道。 “老子只知道是你害了大哥!夺了帅位!不念老子的功劳也就罢了,还敢打老子!”林白这叫声也是又恨又残。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继续给我打!”白虎说着,对施棒的锦衣卫使了一个眼色,那锦衣卫便知。看来像是真打,着实没用上力。但估计是前面打得太狠,现在即便的轻轻一碰,都有些刺痛传来。林白又是惨叫一声。 “好了,拖回去,他若是执迷不悟,明天接着打!”白虎叫道,狱卒随即将林白拖回天字第一号。一人将一张破烂的草席往地上一扔,两名狱卒随即将林白丢下。因为打的是屁股,所以林白只能趴着。 “走!”白虎冷笑一声,双手放在背后,悠哉悠哉地走了出去。 白虎走后,众囚徒又纷纷朝林白看过来。 “哎,好像是真的耶。” “林教头,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啊?白虎竟然把你打成这样!” …… 众人纷纷向前问道,如果林白真被白虎整了,那他也就成为他们的“自己人”了,拼林白的本事,跟着他不会吃亏。 “我问你,刚才你那些话都是真的?青龙真的死了?!”这时,张老四走到林白面前问道。 “哼,要不然白虎敢整我?”林白冷笑道。 这里的人都知道,林白是朱青的爱徒,从今天的情况来看,看来这事儿不假。 “奶奶的,老子还说过,等老子出去,跟青龙将军一起打鞑子呢!可惜了!”张老四愤愤道。 张老四本名张坤,法号圆坤,少林弟子,为救一妇女杀了金州一名教头而被锦衣卫抓捕,他听闻朱青的兵在北边抗金,打退多尔衮多次进攻,甚是钦佩,变暗下此决心。 “哎?你听到没有?青龙死了!”对面的号子里,关押着使十名凶神恶煞的囚徒,他们便是那达蒙杀手集团的杀手,被锦衣卫砍了五个,剩下十个。 “而且锦衣卫起了内讧。”另一人道。 “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现在中原的局势对我们可是好时机!” “可是我们怎么冲出这大牢?” “我有办法。我需要异常比试,趁着到铁笼外比试的机会逃走!”一个看似头领的杀手说道。随即十人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第三百四十一章 兵临城下 送走了林白等人,宁儿的内心有些矛盾。她不知道朱青是怎么想的。她突然想起家乡的雪。她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想出城走走。 没走几步,朱青突然从巷子里出来,“怎么?不想回家?” “你跟踪我?”宁儿问道。 “我担心你。”朱青应道。 “哼,你是担心你的计划没实现吧?这回好了,才逃出来三人,其他七人都被杀了,你满意了吧?”宁儿有些怄气。 “杀手是很难改正的。”朱青说道。 宁儿竟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宁儿才问了一句,“那黑煞呢?还不是也会有那么一天?” “你是他姑姑,你应该了解他。”朱青应道,“再说,他和他们不一样,他连心都换了。” “为什么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权力和财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宁儿苦笑道,一想起,清军和大明的战争,她就觉得好累。之前她跟随多尔衮驰骋疆场,以为那是一种多么高尚的荣誉,当后来遇到朱青,她渐渐改变这种想法。但是,现在,朱青的步步为营又让她开始担心,担心朱青有一天会像自己的十四阿哥一样,野心膨胀,不顾百姓死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它不仅仅是权力和财富那样简单。我只希望百姓少一些战乱之苦。也许你们都不明白,我看见的历史和未来。”朱青突然觉得有些感慨,他想到清军入关后的那些场景,比如扬州十日,便觉得于心不忍。 “你在说什么?什么历史?什么未来?”朱青的话宁儿自然听不明白。 朱青却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什么。总之我答应你的事儿我就会做到。”朱青知道,自己穿越这事儿,怎么解释都是徒劳,而且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有时他在想,怎么才能穿回去,回到二十一世纪,回到父母身边,回到同学身边,即便自己不再是什么锦衣卫,不再是大将军,而是一名**丝,那也知足了。但是慢慢地,他觉得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他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走吧。天冷,回去吧。”朱青说着,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宁儿身上。 宁儿点点头,她相信朱青不会骗他,她更知道在这样的关键时机,不应该给朱青添麻烦,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将军?”两人走到开封府门口,白虎便向前禀报,但是看见宁儿在场,似乎有些顾忌。 “没事儿,说吧。”朱青看了宁儿一眼,对白虎道。 “刚才逃出去的,有一人不是那达蒙的人,是……是李自成的探子。”白虎应道。 朱青点点头,微微一笑,“就让他逃吧,李自成也应该了解了解开封城的情况了。” “末将明白!”白虎说着,正要离去。 “回来。” “将军有何吩咐?” “把那些那达蒙好好安葬。”朱青说着,看了宁儿一眼,宁儿低着头,没有说话,这应该是朱青能做的最仁至义尽的事儿了。毕竟他们都是窃国杀民的杀手。 “明白。”白虎应声离去。 朱青和宁儿走回开封府。两人再没有说话,宁儿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朱青在大厅望了一会儿,便起身去看望玄武。 玄武静静地躺着,从他的红润的嘴唇看出,他恢复的不错。 “不管你是谁,我都希望你早点醒过来。”朱青说着,不禁抓着玄武的手,他想给这个兄弟传递一丝力量。 突然他发现这双手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摸过! 正要挽起玄武的衣袖细看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来报! “报……!李自成兵临城下!”这句话让所有待命将士都清醒过来。 朱青带上面罩,赶紧走出门去。在骚乱的人群中冲上城墙。 “什么情况?”朱青问守城大将良山。 “李自成的大军已经进入第三道防线。”良山应道。 “怎如此大意?”朱青呵斥一声,作为城门守将,竟然让几万大军推进道自己的第三道防线才发觉,这是严重的军事失误,弄不好是要砍头的。 “末将知罪,将士们连夜的守战,在这午后实在是有些困乏,所以……请将军责罚我良山一人好了。”良山主动请罪。 “废什么话?还不赶紧组织准备迎战?!”朱青喝道,“要罚也要给本将军打完这仗再说!” “末将遵命!”良山应道,随即组织城防部队,准备迎战。 “还按照之前的计划?”赛时迁问道。 朱青摇摇头,“不,李自成已经得到情报,他不会再犯今天的错误了。集中火力,一定要把敌人的士气打下去!给两路碉堡加派援兵,一定要保护碉堡的安全,李自成没有了重火器和两员大将,只能靠车轮战取胜,老子偏不让他如愿,来一波就灭一波!先把前面的灭了,后面就算我们美了弹药,恐怕他士气也所剩无几了。” 朱青异常激动,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暖场之战。 果然,李自成来到阵前,连阵都不叫,便发起了第一轮猛攻。 可想而知,遭到开封四门天罡五雷的疯狂轰炸,很快,第一轮冲击波被压下去。 张献忠和虎子不在,李自成便让刘宗敏带领两万人马攻打左右两路碉堡。 可是此时的左碉堡有黑煞和他的影射队和白莲支援的一百火铳队联合守着,想拿下绝非易事,而右碉堡则由白虎和赛时迁两人率兵镇守,想攻取也非常困难。 刘宗敏的攻坚战打了近半个时辰,非但没能攻下一个碉堡,还损失了大量的兵马。刘宗敏再无冲锋之力,只好先行退下。 带刘宗敏退下后,朱青捏了一把汗,因为碉堡战报:弹药已经衰竭! “还剩多少?”朱青问道。 “不够阻击一次冲锋。” “传令下去,这次放敌人进来,前方的左右两路碉堡暂不开火。诱敌深入,让后方的碉堡和火铳队,弓箭手阻击!”朱青令道。 “那天罡五雷要不要撤回来?” “不撤!留着,本将军自有命令!”朱青拿着千里眼便观察边命令道。 “末将遵命!” “本王就不信,短短几个月,开封城能产出多少火器!刘副将!”李自成喝道。 “末将在!” “你再率领一万人马,去偷袭敌人的马料筒,吸引敌人火力。本王率领一万兵马从中间直插敌人复地,一旦究竟!”李自成令道。 “闯王,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刘宗敏担心道,深入未知的复地可是兵家大忌。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今天本王就冒他这个险!执行军令!”李自成战意已决。 “末将遵命!”刘宗敏只好执行命令,率领一万人马分左右两路再袭击开封的左右路碉堡大营。 果然这一次,碉堡再没有发出火力,而是全靠弓箭手和火铳队守着。 李自成一看,冷笑一声,”本王就说嘛。哪来那么多的火器!” “兄弟们!敌人的火器熄火了,第一二阵营跟本王冲!其他阵营原地待命,随时接应!”喊着,李自成拔出大刀,率领一万兵马冲锋陷阵。果然很轻易就冲过了开封的第三道防线。 正当李自成心中暗喜的时候,闯军前方突然爆发出猛烈的火力。将这一万兵马射杀得措手不及。 “快撤!”李自成没有恋战,他已经探得开封的大地情况,随即勒了马缰,调转马头,撤了回去。 “他奶奶的,真相干他几炮!”安札在碉堡的里的天罡五雷士兵看着李自成从眼前溜出去,心痒痒道。 “别乱来!将军自有计划!”白虎说道。 这一次冲锋,李自成以三千人的兵力损失换得了他自以为准确的开封兵力分布。 第三百四十二章 软硬兼施 李自成正在为自己的智慧暗暗自喜的时候,朱青命令良山迅速调整兵力部署,重新规划战术。他把前方的天罡五雷调往后方,把后方的调往前方,这样,前方的弹药就能得到补给。而后方又有火铳队和弓箭手撑着,再不济,还有一万步兵守着。敌人暂时攻不进来! 没走几步,朱青突然从巷子里出来,“怎么?不想回家?” “你跟踪我?”宁儿问道。 “我担心你。”朱青应道。 “哼,你是担心你的计划没实现吧?这回好了,才逃出来三人,其他七人都被杀了,你满意了吧?”宁儿有些怄气。 “杀手是很难改正的。”朱青说道。 宁儿竟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宁儿才问了一句,“那黑煞呢?还不是也会有那么一天?” “你是他姑姑,你应该了解他。”朱青应道,“再说,他和他们不一样,他连心都换了。” “为什么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权力和财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宁儿苦笑道,一想起,清军和大明的战争,她就觉得好累。之前她跟随多尔衮驰骋疆场,以为那是一种多么高尚的荣誉,当后来遇到朱青,她渐渐改变这种想法。但是,现在,朱青的步步为营又让她开始担心,担心朱青有一天会像自己的十四阿哥一样,野心膨胀,不顾百姓死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它不仅仅是权力和财富那样简单。我只希望百姓少一些战乱之苦。也许你们都不明白,我看见的历史和未来。”朱青突然觉得有些感慨,他想到清军入关后的那些场景,比如扬州十日,便觉得于心不忍。 “你在说什么?什么历史?什么未来?”朱青的话宁儿自然听不明白。 朱青却微微一笑,摇摇头,“没什么。总之我答应你的事儿我就会做到。”朱青知道,自己穿越这事儿,怎么解释都是徒劳,而且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有时他在想,怎么才能穿回去,回到二十一世纪,回到父母身边,回到同学身边,即便自己不再是什么锦衣卫,不再是大将军,而是一名**丝,那也知足了。但是慢慢地,他觉得不能这样一走了之。他还有使命没有完成。 “走吧。天冷,回去吧。”朱青说着,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宁儿身上。 宁儿点点头,她相信朱青不会骗他,她更知道在这样的关键时机,不应该给朱青添麻烦,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将军?”两人走到开封府门口,白虎便向前禀报,但是看见宁儿在场,似乎有些顾忌。 “没事儿,说吧。”朱青看了宁儿一眼,对白虎道。 “刚才逃出去的,有一人不是那达蒙的人,是……是李自成的探子。”白虎应道。 朱青点点头,微微一笑,“就让他逃吧,李自成也应该了解了解开封城的情况了。” “末将明白!”白虎说着,正要离去。 “回来。” “将军有何吩咐?” “把那些那达蒙好好安葬。”朱青说着,看了宁儿一眼,宁儿低着头,没有说话,这应该是朱青能做的最仁至义尽的事儿了。毕竟他们都是窃国杀民的杀手。 “明白。”白虎应声离去。 朱青和宁儿走回开封府。两人再没有说话,宁儿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朱青在大厅望了一会儿,便起身去看望玄武。 玄武静静地躺着,从他的红润的嘴唇看出,他恢复的不错。 “不管你是谁,我都希望你早点醒过来。”朱青说着,不禁抓着玄武的手,他想给这个兄弟传递一丝力量。 突然他发现这双手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摸过! 正要挽起玄武的衣袖细看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来报! “报……!李自成兵临城下!”这句话让所有待命将士都清醒过来。 朱青带上面罩,赶紧走出门去。在骚乱的人群中冲上城墙。 “什么情况?”朱青问守城大将良山。 “李自成的大军已经进入第三道防线。”良山应道。 “怎如此大意?”朱青呵斥一声,作为城门守将,竟然让几万大军推进道自己的第三道防线才发觉,这是严重的军事失误,弄不好是要砍头的。 “末将知罪,将士们连夜的守战,在这午后实在是有些困乏,所以……请将军责罚我良山一人好了。”良山主动请罪。 “废什么话?还不赶紧组织准备迎战?!”朱青喝道,“要罚也要给本将军打完这仗再说!” “末将遵命!”良山应道,随即组织城防部队,准备迎战。 “还按照之前的计划?”赛时迁问道。 朱青摇摇头,“不,李自成已经得到情报,他不会再犯今天的错误了。集中火力,一定要把敌人的士气打下去!给两路碉堡加派援兵,一定要保护碉堡的安全,李自成没有了重火器和两员大将,只能靠车轮战取胜,老子偏不让他如愿,来一波就灭一波!先把前面的灭了,后面就算我们美了弹药,恐怕他士气也所剩无几了。” 朱青异常激动,在他看来,这更像是一场暖场之战。 果然,李自成来到阵前,连阵都不叫,便发起了第一轮猛攻。 可想而知,遭到开封四门天罡五雷的疯狂轰炸,很快,第一轮冲击波被压下去。 张献忠和虎子不在,李自成便让刘宗敏带领两万人马攻打左右两路碉堡。 可是此时的左碉堡有黑煞和他的影射队和白莲支援的一百火铳队联合守着,想拿下绝非易事,而右碉堡则由白虎和赛时迁两人率兵镇守,想攻取也非常困难。 刘宗敏的攻坚战打了近半个时辰,非但没能攻下一个碉堡,还损失了大量的兵马。刘宗敏再无冲锋之力,只好先行退下。 带刘宗敏退下后,朱青捏了一把汗,因为碉堡战报:弹药已经衰竭! “还剩多少?”朱青问道。 “不够阻击一次冲锋。” “传令下去,这次放敌人进来,前方的左右两路碉堡暂不开火。诱敌深入,让后方的碉堡和火铳队,弓箭手阻击!”朱青令道。 “那天罡五雷要不要撤回来?” “不撤!留着,本将军自有命令!”朱青拿着千里眼便观察边命令道。 “末将遵命!” “本王就不信,短短几个月,开封城能产出多少火器!刘副将!”李自成喝道。 “末将在!” “你再率领一万人马,去偷袭敌人的马料筒,吸引敌人火力。本王率领一万兵马从中间直插敌人复地,一旦究竟!”李自成令道。 “闯王,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刘宗敏担心道,深入未知的复地可是兵家大忌。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今天本王就冒他这个险!执行军令!”李自成战意已决。 “末将遵命!”刘宗敏只好执行命令,率领一万人马分左右两路再袭击开封的左右路碉堡大营。 果然这一次,碉堡再没有发出火力,而是全靠弓箭手和火铳队守着。 李自成一看,冷笑一声,”本王就说嘛。哪来那么多的火器!” “兄弟们!敌人的火器熄火了,第一二阵营跟本王冲!其他阵营原地待命,随时接应!”喊着,李自成拔出大刀,率领一万兵马冲锋陷阵。果然很轻易就冲过了开封的第三道防线。 正当李自成心中暗喜的时候,闯军前方突然爆发出猛烈的火力。将这一万兵马射杀得措手不及。 “快撤!”李自成没有恋战,他已经探得开封的大地情况,随即勒了马缰,调转马头,撤了回去。 “他奶奶的,真相干他几炮!”安札在碉堡的里的天罡五雷士兵看着李自成从眼前溜出去,心痒痒道。 “别乱来!将军自有计划!”白虎说道。 这一次冲锋,李自成以三千人的兵力损失换得了他自以为准确的开封兵力分布。 第三百四十三章 闯王进城见爹娘 迫于对手实力和民心向背。李自成答应放弃攻打开封!并初步答应朝廷招安一事。 李自成接受招安,最令朱青欣慰,说实话,如果李自成胆子再肥点,继续打下去,朱青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封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历史上也写得非常明白,李自成攻破开封,直逼北京! “卧槽!老子就这样改写历史了?!”见到李自成议和收兵的时候,朱青嘀咕一句。脸上一片yy神色。 “啊?”白虎等人站在身边,听得不明不白,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青只好正经起来,“咳,嗯这个,我是说开封总算保住了!” “哦!”众将大悟。 “走!下去看看咱们的老对手。”朱青说着,对白虎等人道。 众将随朱青一同来到城门下。 “闯王!不容易啊,早知道这样,咱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朱青笑着向李自成走去。 李自成也坦然了,既然已经说不打了。将士们也纷纷卸甲了。 “不好好打一场,怎能好好谈谈?”李自成笑道。 朱青一愣,这李自成不简单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打下去,还说不准呢。 “闯王就是闯王。请!您在这开封城外可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早就对开封垂涎若渴了?今日开封大门就为您敞开着,欢迎收起战刀的李闯王!”朱青故意大声叫道。 这时,果然城里、城门上想起了呼喊声,“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看爹娘!” 李自成一听,对朱青指了指,哭笑不得,“好你个青龙,从前都是‘闯王进城不纳粮’,今日变成‘闯王进城见爹娘了’。” 朱青憨憨一笑,“老百姓不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嘛,闯王收兵进城,老百姓夹道欢迎,这不好比孩儿回家见爹娘嘛?大伙说是不是?” “是!见爹娘!”不管是开封守军还是闯军都笑着应道。 李自成苦笑一声,“你个青龙,老子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走!喝酒去,老子不信喝不过你!” 迫于对手实力和民心向背。李自成答应放弃攻打开封!并初步答应朝廷招安一事。 李自成接受招安,最令朱青欣慰,说实话,如果李自成胆子再肥点,继续打下去,朱青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封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历史上也写得非常明白,李自成攻破开封,直逼北京! “卧槽!老子就这样改写历史了?!”见到李自成议和收兵的时候,朱青嘀咕一句。脸上一片yy神色。 “啊?”白虎等人站在身边,听得不明不白,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青只好正经起来,“咳,嗯这个,我是说开封总算保住了!” “哦!”众将大悟。 “走!下去看看咱们的老对手。”朱青说着,对白虎等人道。 众将随朱青一同来到城门下。 “闯王!不容易啊,早知道这样,咱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朱青笑着向李自成走去。 李自成也坦然了,既然已经说不打了。将士们也纷纷卸甲了。 “不好好打一场,怎能好好谈谈?”李自成笑道。 朱青一愣,这李自成不简单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打下去,还说不准呢。 “闯王就是闯王。请!您在这开封城外可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早就对开封垂涎若渴了?今日开封大门就为您敞开着,欢迎收起战刀的李闯王!”朱青故意大声叫道。 这时,果然城里、城门上想起了呼喊声,“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看爹娘!” 李自成一听,对朱青指了指,哭笑不得,“好你个青龙,从前都是‘闯王进城不纳粮’,今日变成‘闯王进城见爹娘了’。” 朱青憨憨一笑,“老百姓不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嘛,闯王收兵进城,老百姓夹道欢迎,这不好比孩儿回家见爹娘嘛?大伙说是不是?” “是!见爹娘!”不管是开封守军还是闯军都笑着应道。 李自成苦笑一声,“你个青龙,老子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走!喝酒去,老子不信喝不过你!” 迫于对手实力和民心向背。李自成答应放弃攻打开封!并初步答应朝廷招安一事。 李自成接受招安,最令朱青欣慰,说实话,如果李自成胆子再肥点,继续打下去,朱青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封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历史上也写得非常明白,李自成攻破开封,直逼北京! “卧槽!老子就这样改写历史了?!”见到李自成议和收兵的时候,朱青嘀咕一句。脸上一片yy神色。 “啊?”白虎等人站在身边,听得不明不白,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青只好正经起来,“咳,嗯这个,我是说开封总算保住了!” “哦!”众将大悟。 “走!下去看看咱们的老对手。”朱青说着,对白虎等人道。 众将随朱青一同来到城门下。 “闯王!不容易啊,早知道这样,咱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朱青笑着向李自成走去。 李自成也坦然了,既然已经说不打了。将士们也纷纷卸甲了。 “不好好打一场,怎能好好谈谈?”李自成笑道。 朱青一愣,这李自成不简单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打下去,还说不准呢。 “闯王就是闯王。请!您在这开封城外可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早就对开封垂涎若渴了?今日开封大门就为您敞开着,欢迎收起战刀的李闯王!”朱青故意大声叫道。 这时,果然城里、城门上想起了呼喊声,“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看爹娘!” 李自成一听,对朱青指了指,哭笑不得,“好你个青龙,从前都是‘闯王进城不纳粮’,今日变成‘闯王进城见爹娘了’。” 朱青憨憨一笑,“老百姓不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嘛,闯王收兵进城,老百姓夹道欢迎,这不好比孩儿回家见爹娘嘛?大伙说是不是?” “是!见爹娘!”不管是开封守军还是闯军都笑着应道。 李自成苦笑一声,“你个青龙,老子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走!喝酒去,老子不信喝不过你!” 迫于对手实力和民心向背。李自成答应放弃攻打开封!并初步答应朝廷招安一事。 李自成接受招安,最令朱青欣慰,说实话,如果李自成胆子再肥点,继续打下去,朱青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封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历史上也写得非常明白,李自成攻破开封,直逼北京! “卧槽!老子就这样改写历史了?!”见到李自成议和收兵的时候,朱青嘀咕一句。脸上一片yy神色。 “啊?”白虎等人站在身边,听得不明不白,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青只好正经起来,“咳,嗯这个,我是说开封总算保住了!” “哦!”众将大悟。 “走!下去看看咱们的老对手。”朱青说着,对白虎等人道。 众将随朱青一同来到城门下。 “闯王!不容易啊,早知道这样,咱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朱青笑着向李自成走去。 李自成也坦然了,既然已经说不打了。将士们也纷纷卸甲了。 “不好好打一场,怎能好好谈谈?”李自成笑道。 朱青一愣,这李自成不简单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打下去,还说不准呢。 “闯王就是闯王。请!您在这开封城外可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早就对开封垂涎若渴了?今日开封大门就为您敞开着,欢迎收起战刀的李闯王!”朱青故意大声叫道。 这时,果然城里、城门上想起了呼喊声,“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看爹娘!” 李自成一听,对朱青指了指,哭笑不得,“好你个青龙,从前都是‘闯王进城不纳粮’,今日变成‘闯王进城见爹娘了’。” 朱青憨憨一笑,“老百姓不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嘛,闯王收兵进城,老百姓夹道欢迎,这不好比孩儿回家见爹娘嘛?大伙说是不是?” “是!见爹娘!”不管是开封守军还是闯军都笑着应道。 李自成苦笑一声,“你个青龙,老子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走!喝酒去,老子不信喝不过你!” 迫于对手实力和民心向背。李自成答应放弃攻打开封!并初步答应朝廷招安一事。 李自成接受招安,最令朱青欣慰,说实话,如果李自成胆子再肥点,继续打下去,朱青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封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历史上也写得非常明白,李自成攻破开封,直逼北京! “卧槽!老子就这样改写历史了?!”见到李自成议和收兵的时候,朱青嘀咕一句。脸上一片yy神色。 “啊?”白虎等人站在身边,听得不明不白,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青只好正经起来,“咳,嗯这个,我是说开封总算保住了!” “哦!”众将大悟。 “走!下去看看咱们的老对手。”朱青说着,对白虎等人道。 众将随朱青一同来到城门下。 “闯王!不容易啊,早知道这样,咱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朱青笑着向李自成走去。 李自成也坦然了,既然已经说不打了。将士们也纷纷卸甲了。 “不好好打一场,怎能好好谈谈?”李自成笑道。 朱青一愣,这李自成不简单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打下去,还说不准呢。 “闯王就是闯王。请!您在这开封城外可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早就对开封垂涎若渴了?今日开封大门就为您敞开着,欢迎收起战刀的李闯王!”朱青故意大声叫道。 这时,果然城里、城门上想起了呼喊声,“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看爹娘!” 李自成一听,对朱青指了指,哭笑不得,“好你个青龙,从前都是‘闯王进城不纳粮’,今日变成‘闯王进城见爹娘了’。” 朱青憨憨一笑,“老百姓不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嘛,闯王收兵进城,老百姓夹道欢迎,这不好比孩儿回家见爹娘嘛?大伙说是不是?” “是!见爹娘!”不管是开封守军还是闯军都笑着应道。 李自成苦笑一声,“你个青龙,老子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走!喝酒去,老子不信喝不过你!” 迫于对手实力和民心向背。李自成答应放弃攻打开封!并初步答应朝廷招安一事。 李自成接受招安,最令朱青欣慰,说实话,如果李自成胆子再肥点,继续打下去,朱青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封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历史上也写得非常明白,李自成攻破开封,直逼北京! “卧槽!老子就这样改写历史了?!”见到李自成议和收兵的时候,朱青嘀咕一句。脸上一片yy神色。 “啊?”白虎等人站在身边,听得不明不白,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青只好正经起来,“咳,嗯这个,我是说开封总算保住了!” “哦!”众将大悟。 “走!下去看看咱们的老对手。”朱青说着,对白虎等人道。 众将随朱青一同来到城门下。 “闯王!不容易啊,早知道这样,咱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朱青笑着向李自成走去。 李自成也坦然了,既然已经说不打了。将士们也纷纷卸甲了。 “不好好打一场,怎能好好谈谈?”李自成笑道。 朱青一愣,这李自成不简单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打下去,还说不准呢。 “闯王就是闯王。请!您在这开封城外可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早就对开封垂涎若渴了?今日开封大门就为您敞开着,欢迎收起战刀的李闯王!”朱青故意大声叫道。 这时,果然城里、城门上想起了呼喊声,“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看爹娘!” 李自成一听,对朱青指了指,哭笑不得,“好你个青龙,从前都是‘闯王进城不纳粮’,今日变成‘闯王进城见爹娘了’。” 朱青憨憨一笑,“老百姓不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嘛,闯王收兵进城,老百姓夹道欢迎,这不好比孩儿回家见爹娘嘛?大伙说是不是?” “是!见爹娘!”不管是开封守军还是闯军都笑着应道。 李自成苦笑一声,“你个青龙,老子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走!喝酒去,老子不信喝不过你!” 迫于对手实力和民心向背。李自成答应放弃攻打开封!并初步答应朝廷招安一事。 李自成接受招安,最令朱青欣慰,说实话,如果李自成胆子再肥点,继续打下去,朱青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封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历史上也写得非常明白,李自成攻破开封,直逼北京! “卧槽!老子就这样改写历史了?!”见到李自成议和收兵的时候,朱青嘀咕一句。脸上一片yy神色。 “啊?”白虎等人站在身边,听得不明不白,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青只好正经起来,“咳,嗯这个,我是说开封总算保住了!” “哦!”众将大悟。 “走!下去看看咱们的老对手。”朱青说着,对白虎等人道。 众将随朱青一同来到城门下。 “闯王!不容易啊,早知道这样,咱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朱青笑着向李自成走去。 李自成也坦然了,既然已经说不打了。将士们也纷纷卸甲了。 “不好好打一场,怎能好好谈谈?”李自成笑道。 朱青一愣,这李自成不简单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果真打下去,还说不准呢。 “闯王就是闯王。请!您在这开封城外可有些日子了吧?是不是早就对开封垂涎若渴了?今日开封大门就为您敞开着,欢迎收起战刀的李闯王!”朱青故意大声叫道。 这时,果然城里、城门上想起了呼喊声,“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看爹娘!” 李自成一听,对朱青指了指,哭笑不得,“好你个青龙,从前都是‘闯王进城不纳粮’,今日变成‘闯王进城见爹娘了’。” 朱青憨憨一笑,“老百姓不就是我们的父母官嘛,闯王收兵进城,老百姓夹道欢迎,这不好比孩儿回家见爹娘嘛?大伙说是不是?” “是!见爹娘!”不管是开封守军还是闯军都笑着应道。 李自成苦笑一声,“你个青龙,老子打不过你,也说不过你,走!喝酒去,老子不信喝不过你!” 迫于对手实力和民心向背。李自成答应放弃攻打开封!并初步答应朝廷招安一事。 李自成接受招安,最令朱青欣慰,说实话,如果李自成胆子再肥点,继续打下去,朱青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封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儿,而且历史上也写得非常明白,李自成攻破开封,直逼北京! “卧槽!老子就这样改写历史了?!”见到李自成议和收兵的时候,朱青嘀咕一句。脸上一片yy神色。 “啊?”白虎等人站在身边,听得不明不白,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朱青只好正经起来,“咳,嗯这个,我是说开封总算保住了!” “哦!”众将大悟。 “走!下去看看咱们的老对手。”朱青说着,对白虎等人道。 众将随朱青一同来到城门下。 第三百四十四章 收心 朱青请李自成进开封城商谈招安一事,可不是单纯的口头游戏。百度搜索:kanshu58『言*情*首*发朱青非常明白,这帮流民像水浒,可不是什么忠义水浒,今天打不过投降,明天逃过一劫继续反,这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大西王张献忠,这招屡试不爽。所以李自成进城的时候,朱青故意让他看了几样东西:开封的城防、源源不断的火器支援、土改的成效和魄力,还有一点,民心!也正因为这几点,朱青相信,只有实力才能唬住李自成。这也是他放心让冷刺和白虎深入闯军军营的重要原因。 “将军?李自成当真想降?”黑煞问道,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少年杀手在心计上似乎没有他的杀人技那般厉害。 “以李自成的脾气,你觉得可能吗?”大伤初愈的玄武虚弱地笑了笑。 朱青点点头,“玄武将军说得没错。即便要降,也是诈降。我此番安排,便是要想办法让他知难而退,只要他进京,一切就都好办了。黑煞,你即刻去准备,三天后回京!” “明白!”黑煞领命,随即给在京师的杀风飞鸽传书,让他上奏皇上,三天后朱青等人携李自成回京接受招安。 众人散去,玄武没有离开。朱青知道他的意思,还没等玄武开口,朱青便转身对他说道,“你不能去。白虎和冷大哥已经去了敌营,朱雀尚在外面办事,开封不能无人留守,光靠良山和其他人太过冒险。” 玄武一听,便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朱青的安排都有他的道理,而且从没出过错。 “你们路上小心,李自成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尤其是他身边的刘宗敏,此人不是善茬,必要时候,决不可手软。”玄武说着,走回自己的房间。 朱青看着这个兄弟,无数次他都想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带着冰冷的面具?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分心,如果招安出现问题,那所有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朱青冲着玄武的背影点点头,心里暗下决心,为了你们,我一定会小心! 所有人离开大厅,朱青径直走出开封府,开封保卫战终于告一段落,靠着青龙军和开封百姓的军民合作,将来势汹汹地闯军打退了。但是明军也损伤不少。 开封府的成了临时伤兵营,担架摆满了庭院,担架上的士兵有伤胳膊的,有伤腿的,有中箭的,有被刀砍的……痛苦蔓延整个开封府。 但是当朱青出现的瞬间,这里没有一声惨叫。 朱青看着这群跟自己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兄弟战友,强忍着眼泪叫了一声,“要是疼得厉害,大伙就喊出来吧!别憋着,大家是为开封而战,哭喊不丢人!” “不疼!”这群担架上的勇士竟异口同声喊道。朱青突然转身,他担心将士们会看见自己的眼泪,虽然,他并没有流泪。但是再看下去,听下去,迟早会崩溃,只是他现在不能崩溃,他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是金创药,是麻沸散! 他看到一个忙碌的身影,他找到了分散注意力的办法。朱青走了过去。 “怎么样?需要什么帮助?”朱青走到宁儿身边,自从开封开战,宁儿就跟着冷刺等人一直负责伤员救治工作,伤员太多,真正懂医术的人又太少,即便战斗停止了,他们到现在还没能停下来休息。特别是冷刺离开后,可以说就剩下宁儿一个主治医生了!这会儿看到朱青出现,她多想倒在朱青的怀里。但是宁儿没有,她强忍着一身的疲惫继续为伤员处理伤口。“就是麻佛散没有了,还剩这最后一名士兵,他的眼睛被铁片刺伤,左眼是保不住了,现在要想办法保住命。我担心取出铁片他忍不了。”宁儿无奈地对朱青道。 朱青走到那名士兵身边,尊下,握住士兵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将军,我叫应目,我不怕疼,宁儿姑娘,大家都说你是最温柔的医生,将军真有福气。你放心治吧,没事儿!要是我能活下来,等打完了仗,我也找一位像你这样温柔贤惠的姑娘做媳妇儿。嘿嘿。” 要是在平时,敢这样开将军的玩笑,早就吃了军法了,但是当应目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朱青和宁儿相视一眼,心里都不是滋味儿,活着,成家立业又何尝不是每个将士的心愿呢?但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最擅长摧毁那些美好的心愿! “伤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宁儿打趣道,没有麻佛散,一个温暖的微笑至少让人忘却一丝疼痛。 “有我也不用。”没想到那士兵依然笑道。 朱青吃惊一问,“为什么?”很少见到动手术不想打麻醉的。 “将军你知道吗?我是你亲自挑选到火枪队的,我听说这麻沸散虽然能让人忘记疼痛,但也能让人反应迟钝,再说了,两只眼睛离得那么近,万一用了那玩意儿,我的右眼看不清了,瞄不准枪了,那才是要了我的命。”这些跟朱青学本事的将士多少直接或间接受到一些二十一世纪的知识的影响,虽然他们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对他们来说,青龙交给他们的东西是好的,事实也证明了是朱青让乌烟瘴气、散兵游勇的锦衣卫变成一支具备战斗力的军队。 “好样的!不愧是我青龙的兵!我答应你,只要你的伤好了,我就帮你找一位好姑娘!”朱青握着应目的手说道,对宁儿使了一个眼色。宁儿会意,准备手术。 “将军,我也要,我也要!……”听到朱青要给应目讨老婆,周围的士兵也纷纷跟着起哄。 但是当他们看到宁儿拿着手术刀伸向应目的眼睛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抓住我的手,要是忍不了就喊出来。”朱青紧握着应目的手,示意他准备手术。 在跟随冷刺学医的这段日子,宁儿的医术越来越精湛,即便是眼睛这种关键的手术,她也丝毫没有发抖。 “抓住他的手。”宁儿对朱青说道。 朱青点点头,紧紧抓住应目的手。 宁儿深吸一口气,下刀! 应目的脸在抽搐,但是他强忍着没有喊出来。 “铁片插得太深。”宁儿脸色凝重。 应目的脸上已经冒出冷汗,右眼也憋出了泪水。朱青将手递到他面前,“咬住!” 随着铁片被拔出,应目的忍耐到了极限,他一把咬住了朱青的手臂! 朱青脸色一震。 “将军!” “青龙!” 周围的士兵和宁儿都替朱青捏一把汗。 “别管我,快将铁片取出来。”朱青对宁儿道。 宁儿回过神,手腕稍加力度,“叮”一块小铁片掉落在托盘里。 “金创药!”宁儿伸手跟身后的若兰拿了金创药给应目敷上。 药物深入神经,应目的痛感在此袭来,但是朱青良山在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宁儿将应目的眼睛包好,应目才慢慢松开朱青的手臂。 “将……将军?”看到朱青手臂上深深的齿痕,应目心中觉得过意不去。 “没事儿,好好养伤吧。”朱青说着,站起身来。 所有人都投来敬佩的目光,这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士,更是爱兵如子的将军。 “朱大哥,你的伤口太深,还是处理一下吧。”若兰追了上来,跟随宁儿的这段时间,她已经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一个下得了厨房,上得了战场的巾帼。 “药太少,还是留给士兵们吧。我知道如何处理。”朱青看着若兰笑了笑。 “可是……”若兰还想再说什么,被宁儿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若兰,你先去照顾伤员吧,我来跟他说。”说着,宁儿瞪了朱青一眼。 “好嘞!”若兰会意一笑,将托盘递给宁儿。 朱青看着宁儿的白眼,知道惹麻烦了,赶紧把脸转向一边,指着看热闹的士兵故意骂道,“看什么看?再看以后都给你们找母老虎!” “说谁母老虎呢?”宁儿喝道。 “没……没有。”朱青说着正要逃跑。 “回来!”宁儿又喝了一句,朱青只好停下脚步,“回府!”朱青只好乖乖溜进开封府。 “看什么看?不许笑!再笑老娘拆了你们的绷带!”宁儿指着那些躺在担架上缠着绷带看热闹的将士叫嚷道。 果然没人再敢笑出声。 “哼!看我不收拾你!”宁儿一跺脚,拿着托盘走进开封府。庭院再一次喧闹起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应对 &nb朱青房内,宁儿撑着最后一点精力给朱青处理手臂上的齿印。看着这个本来刁蛮任性的大清公主放弃家族的一切追随自己,任劳任怨,他不禁将宁儿揽入怀里,这是第一次,朱青这般主动去关心宁儿,战争让他无暇儿女私情,但是这一刻他觉得,真正的男人就应该为了那些关心他的人而战! &nb宁儿放下手中的东西,静静依偎在朱青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平静的笑容,“答应我,这次让我跟在你身边。”宁儿轻声呢喃。 &nb朱青沉默片刻,点点头,用手挽着宁儿的肩膀,“好,我答应你。”朱青很明白,这一次回京何时才能回开封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不想让宁儿担心。谈判期间,只要李自成还在京城,闯军就不敢动开封,他现在担心的是辽东。那个宁儿的故乡。爱新觉罗?宁儿的那些哥哥们已经蠢蠢欲动。 &nb得到朱青的应允,宁儿放心的睡去,多少个日夜没合眼了,一直在高度紧张的治病救人,她也累了。 &nb“只要这一次平定了闯军,我就带你出关,我们的所有相遇从哪里开始,那里才是我们的最温馨的家园。”此时的朱青脑海里浮现一幅幅塞外美景,他和宁儿快乐的嬉戏着,没有战争,没有争斗。可是朱青很快就发现,他实在自言自语,宁儿已经睡着了。 &nb“呵,你呀你,好好睡一觉吧。”朱青看着怀里的宁儿,微微一笑,将她静静搂在怀里,不知不觉中,两人相拥而眠。 &nb这一睡,便是过了一天,没有人打扰,没有军情禀报,所有人都在等待闯王进京的那一天,或许很多人的命运将改变,或许这个帝国的命运会改写。 &nb“将军……”急匆匆赶来的是黑煞,看样子他有事要向朱青禀报,从他脸上并没有看出难色,应该不是什么坏消息。 &nb“黑煞将军请留步。”玄武伸手制止了黑煞,玄武端坐在门外的座椅上,已经一天一夜了,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朱青和宁儿,钟婶和若兰已经送来三次饭,都被玄武挡了回去,玄武很清楚,睡觉对朱青是多么重要,他不但需要恢复体力,更需要补充精神,闯王进军是一场博弈,决不能分心。 &nb“玄武大人,京城回信了,我得跟将军禀报。”黑煞将手中的书信示意。 &nb“再让大哥多睡一会儿吧,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玄武微微一笑,没有放行。 &nb黑煞虽然心急,但是也没有人办法,总不能硬闯而跟玄武动手吧?虽然不定谁胜谁负,但跟随朱青的这段时间,黑煞已经学会了克制和思考,再说,玄武大伤初愈,就算打起来,也是胜之不武。黑煞无言以对,着急着点点头,在门外度了几步,拿起茶几上的凉茶一饮而尽。等待朱青的出现。玄武看在眼里,嘴角咧出一丝笑意。 &nb“什么事儿?”突然,朱青房门打开,朱青精神焕发的走了出来。 &nb玄武一看,很是满意。 &nb“将军,你总算醒了。”黑煞大喜,迎了上去。不料朱青身后还有一人,黑煞一惊,惊叫一声,“姑姑,你怎么?!” &nb宁儿看到外面有人,缅甸地点点头。 &nb“哎,你不是有事要跟将军禀报吗?还愣着干什么?”玄武推了黑煞一下。 &nb黑煞挠挠头,什么情况?毕竟是少年。但是被玄武这么一推,但也醒水,赶紧递上书信,“京城来信了。” &nb朱青接过一看,脸上露出笑意,“好,明日即可启程进京。但愿这次招安能顺利进行,不要再劳民伤财,生灵涂炭才好。” &nb“可是,我听说关外可不太平。”黑煞说着,看了宁儿一眼,他们姑侄二人,原本属于关外那个集团,一个是龙玄太子,一个是皇室公主,如今却因为宫廷内斗和价值取向选择离开故土,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现在所属的集团与原本自己所属的集团那场尴尬的争斗。 &nb“你还知道些什么?”朱青问道。 &nb“我们放走的那些那达蒙都被杀了。清军放弃了绕关攻城的计划,但是直面关宁防线,宁远和山海关压力很大。”作为江湖上赫赫有名、黑白通吃的杀手,黑煞的消息是可靠的,没有人敢对他撒谎,除非他们不想活到天亮。 &nb“简直是一群恐怖分子!”朱青嘀咕一句。众人吃惊,何以来的新词汇? &nb“我早就知道那达蒙不过是多尔衮的一枚棋子,现在既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死是必然的。马上找到林白和徐飞鸿,我需要他们的火枪队和战舰!”只是片刻时间,朱青便想到了保护关宁铁骑的办法。前一阵子在山东打倭寇舰队缴获的战利品大多留给了徐鸿飞和他的白莲教,看来今天要派上用场了,既然合作,就要拿出诚意,徐鸿飞这口,朱青吃定了!而派黑煞前去无疑是最佳人选,对白莲教而言,他们已经有了朱青的诚意,现在还需要一些震慑力,而这个杀人不见血的少年将让他们听话。 &nb“明白!”黑煞带着朱青的手信出发了。 &nb“立刻通知时迁兄弟前来。”黑煞另有安排,朱青调遣赛时迁前来共商携闯王进京一事儿。 &nb但是赛时迁却带来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冷刺先生和白虎将军刚到闯营,就被软禁了!” &nb“李自成不讲信用!”开封守将良山义愤填膺。 &nb朱青倒是谈定得很,他微微一笑,“放心,李自成不过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冷大哥和白虎不会有事儿的,李自成需要他们。良山将军抓好开封城防的同时,要抓紧开展土改,开春播种,前要把地理的干物都给我烧了。” &nb“将军,属下不明白,现在大旱这土本就干得无法耕种,再烧火这不是要把土烤焦吗?”良山疑惑道。 &nb“你找我说的做便是,到时候我进京让皇上祭天祈雨。”朱青笑道。 &nb众人一听,天子祈雨,那应该有希望了! &nb“属下明白!”良山应道。 &nb一切都还在朱青的掌握之中,临走之前,他只想到外面走走,去看看城防,慰问慰问守城将士以振军心;再去闹事逛逛,听听民众心声,顺便给他们洗洗脑,鼓吹土改思想;最后还要到田里走走,看看农民伯伯们准备春耕,叫他们如何耕作,告诉他们地会有的,种子会有的,雨水也会有的,前提是要先把田里的干物烧个精光,山上有的也拿下来少,因为朱青说这样能敢瘟神,到时候皇上为大家祈雨,就能耕种了。其实朱青这么做,只是希望这些人不要放下锄头而拿起屠刀,就算拿刀也不能对着自己,而是保护开封。 &nb在朱青走了一圈“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之后,整个开封看起来还不错,竟然有些安居乐业的假象。但是这点假象足以迷惑闯军,假象都是美好的,谁不喜欢美好的东西?几十万闯军中很多人也是被迫加忽悠而拿起屠刀的,现在城里的兄弟姐妹过得还不错,哥几个还在这拼命?有人动摇了,思想是最怕的武器,它会传染,会蔓延,犹如星火,威胁着十里闯营。 < 第三百四十六章 闯营暗涌 &nb闯营里,在刘宗敏的怂恿下,李自成将冷刺和白虎二人软禁起来。就知道这两个人是关不得的,因为有人来报,虎子伤势严重,在病床上痛苦不已。 &nb虎子是李自成的大将,李自成怎能让他就这样挂了? &nb“还不赶紧叫军医?!”李自成烦躁道。 &nb“报闯王,营里军医都看过了,全都素手无策啊。” &nb“饭桶,全是一群饭桶。”李自成骂着,看了刘宗敏一眼,刘宗敏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无奈地点点头,“放冷刺一人即可!” &nb“去,到营里将冷先生请来。记住,把白虎将军给我招待好咯,没有本王的命令,决不允许他出营帐半步。”李自成对属下令道。 &nb冷刺被李自成请来给虎子和张献忠治伤。冷刺本就是朱青派来给李自成的手下大将治疗的,即便知道李自成和刘宗敏会耍些把戏,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在虎子和张献忠没好之前,李自成是不敢拿他两人怎样的。 &nb“冷先生,怎样?本王两位兄弟伤势如何?”待冷刺药过一遍,李自成迫不及待问道。 &nb冷刺将药箱收好,优哉游哉地捋着胡须微微笑道,“闯王放心,虽然二位将军伤得不轻,不过老夫已经处理好了,相信不出三日,二位将军即可痊愈。” &nb“三日?”李自成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明日可否?” &nb“看来闯王急需二位将军啊。”冷刺试探一问。 &nb李自成犹豫片刻,叹气道,“不瞒先生,本王想让二位将军陪本王进京面圣,若是皇恩浩荡,给他们封个一官半职的,也不枉我这个做哥哥的一片苦心啊。” &nb冷刺一听,自然知道李自成不是这个意思,他想让虎子和张献忠陪同,不过是担心这一行有何不策,有帮手在身边总是踏实。 &nb不过冷刺还是哈哈一笑,“既然这样,老夫就尽力而为,尽量让虎子将军明日陪同闯王进京面圣。” &nb李自成一听,甚是惊喜。 &nb“哎,我说冷大夫,怎么就光对虎子尽力呢?俺张老西你就不管了?俺看虎子将军那身子,恢复得还没有俺好呢,别说进京,就是上阵杀敌,俺现在也不含糊。”张献忠一听,急了。 &nb冷刺却摇摇头笑道,“大西王确实勇猛过人,但是这伤却是比虎子将军还重,你若不信,可以起身一试便知,老夫敢说你走不过三步便倒。” &nb众人一听,极为不不信,现在看来,张献忠的精气神可不比虎子差,如何连三步都走不得? &nb张献忠更是不服,挣扎着坐了起来,刚一起身,便觉得头有些晕,他强忍着下床,不曾想刚迈步,“咣”的一下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nb众人一看,赶紧向前扶住,“大西王?” &nb“你没事儿吧大西王?” &nb“先生,他怎会如此严重?”李自成惊讶道。 &nb冷刺收起笑容,认真道,“大西王伤的筋脉,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刚才这一折腾,估计这筋脉又裂开了,精气跟不上,自然晕过去。这一次进京,大西王估计真没有办法了。”冷刺说着,观察了一下李自成的表情,甚是担忧。 &nb为了避免李自成拖延时间,冷刺立刻道,“不过老夫可以保证,明日出发前,还一个活脱脱的虎子将军给闯王,闯王不必担心。” &nb李自成一听,总算有一个跟着,虽然他觉得不够,但现在看来,只能如此了。 &nb这时,刘宗敏在李自成耳边轻声道,“看来都是天意,闯军和大西军虽同为义军,但毕竟是二主,一山不容二虎,闯王不如……”李自成和刘宗敏都是聪明人,有的话不必说完。 &nb李自成看了看刘宗敏,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李自成才叹气道,“也罢,且让大西王好好养伤,把家守好了等我们把功名拿回来。冷先生,本王希望在本王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勇猛的大西王!”李自成对冷刺道,这句话,更像是威胁。 &nb不过冷刺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心想,等你能回来再说吧。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他笑了笑,点点头,抱拳应道,“闯王尽管放心,冷刺定当还闯王一个活脱脱地大西王。” &nb李自成点点头,“那虎子就拜托先生了。”说着对刘宗敏等人道,“都出去吧,不要耽误先生治病救人。” &nb说着,李自成带着一干手下走出营房,回到军帐中,他们要商议明日进京一事儿。 &nb待李自成等人离开,冷刺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两位敌军将领,他真想两刀结果了这二人,但是他不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李自成尽快动身进京。他必须真把虎子治好,他必须下猛料。 &nb完成这一切冷刺便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果不其然,虎子半夜三更就能起身活动了,他走出营房,前去找李自成。李自成等人此时还在军帐中商议大事儿,看到虎子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军帐中的人无不惊叹,“鬼医冷刺神人也!” &nb“闯王!虎子前来报告!”虎子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冷刺可真有一套。 &nb李自成点点头,“好!本王又添一员大将!刘将军,你把咱们的计划跟虎子说说。” &nb“是,闯王!”刘宗敏说着,招了招手,示意虎子靠过来,刘宗敏在他耳边嘀咕几句,虎子脸上一惊,刘宗敏嘴角一笑。 &nb“怎样?虎子将军?刘副将这注意不错吧?这就是先下手为强!”李自成暗暗笑道。 &nb虎子思量着刘宗敏刚才的话,慢慢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否则,我等进京可不安心啊。” &nb“好,既然虎子同意,那么兵符一事儿就交给你了,不管成功与否,天亮之前都必须回到军帐汇合,以免授人以柄。”李自成对虎子道。 &nb“属下明白!”虎子领命退出军帐。他要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nb而此时,有人陪吃陪喝的白虎将军也要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他三下五除二,连哄带骗,把看守他的几个守卫全部喝翻后便偷偷溜出营房,向不远处一座军帐摸去,闯营有两大军帐,一个是李自成的,一个是张献忠的,很显然,白虎去的不是李自成的军帐。但也不是张献忠的军帐,而是紧挨张献忠军帐的一个营房,这营房不住人,是后厨。白虎进去后,很娴熟地翻了一个米缸,把手伸进大米之中,直达米缸底部,摸出一块兵符,正是大西军的兵符!白虎掂量掂量,嘴角一笑,“鼓上蚤果真不是浪得虚名。”说着,将兵符藏于胸口内,潜回方才吃酒的营房。原来,这块兵符是赛时迁前几天潜伏到闯营,趁张献忠受伤偷来的,只是当时形势不便,赛时迁走得急,所以只能将兵符藏于闯军后厨的米缸之中。白虎这才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手。 &nb待白虎回到军中,那几个守卫还趴在桌边不省人事。 &nb“来!喝!继续喝!” &nb“哼,醉生梦死,还锦衣卫呢!”虎子路过软禁白虎的营房瞄了一眼,见里面人影晃动,白虎醉话连篇,不禁嘲讽一句。 &nb已过五更,虎子垂头丧气地折回李自成的军帐中,他摇摇头,“兵符不在帐中。” &nb李自成叹了叹气,他早料想没那么简单,摆摆手,“罢了。估计他带在身上。都去准备一下,天一亮随本王前往开封,与青龙进京面圣!” &nb“是,闯王!” &nb此时,冷刺从帐门缝隙中瞄了一眼,回头对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的张献忠冷冷一笑,“你还是睡着吧,要不是老夫放了麻沸散让你躺在这儿,估计这会儿你和你的大西军就落入旁人之手了。哼!”冷刺说着,扬手吹灯,挂上药箱,返回白虎所在的营房。 < 第三百四十七章 闯王进京 一 &nb既然一时半会儿吃不了大西军,李自成决定暂时不动张献忠这个土雷。此次进京,闯营几十万大军还得靠人镇住,而张献忠是不二人选。 &nb“冷先生,本王希望我等到京的第二天能收到大西王伤愈的好消息。”李自成临走前对冷刺说道,这是潜在的命令。他与刘宗敏做好安排闯营的一切事宜,便带着刘宗敏、虎子等左右副将和一队亲卫赶往开封与朱青汇合。临行前还特意吩咐守卫招呼好白虎和冷刺二人,显然,为防朱青有变,李自成将这两人扣做人质了。 &nb从初春的大太阳来看,今年估计还得大旱,李自成看着干旱、荒芜的田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越旱就越有利于增加闯军的兵源,那些无地可种,没饭可吃饥民会源源不断地来投靠闯军。 &nb“这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连年干旱,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虎子性情朴实耿直,看到田地里辛苦劳作却满脸愁容的农民,抱了一声不平。 &nb“闯王,看来连老天爷都帮咱们啊。”刘宗敏却微微一笑对李自成道。 &nb李自成自然知道刘宗敏所谓何意,点点头,“没错,那咱就顺天而行。此次进京,非要好好敲他崇祯小儿一笔,否则别怪本王占他江山!哈哈哈,快,抓紧赶路,好货在等着咱们呢!”李自成越说越兴奋,他自信满满地抽了几下马鞭,马队直奔开封而去。 &nb响午时分,李自成等人来到开封。开封的景象与他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大相径庭,虽然同样是干旱,但是开封百姓仍然在田地里勤奋的劳作,他们把田地里的干物都烧了个精光,连山上的干物也被一捆一捆地搬到田地里烧起来,农民们边干活还边唱歌,这歌可不是一般的山歌,而是朱青找人编制的通俗易懂,便于传唱的土改歌!山歌此起彼伏,传唱千里,好不热闹。 &nb“这青龙到底想搞什么鬼?”李自成犯嘀咕。 &nb“哼,管他搞什么鬼,若是敢耍花招,我虎子第一个办了他。”且不说虎子能不能办朱青吧,但是看这样子,应该是恨之入骨,平时战场上刀兵相见不说,偏偏虎子喜欢的李玉凤却喜欢他的朱大哥!情敌这关系可就难解难分了,何况据说锦衣卫将李自成的女儿李玉凤做人质了,虎子等人此次进京除了谈判就是为了救李玉凤。这口气自然早就憋着了。 &nb“青龙这人不简单,我们一定要多加提防,免得落入他人圈套。”刘宗敏果然机警,特意看了猛将虎子说道。 &nb“刘副将说得没错,所有人路上都给我精神点,千万不可被人卖了。”李自成下令道,由朱青亲自陪同他进京是最靠谱的,但也最让他担心的,因为有朱青在,黑白道上没人动得了他,但是也因为有朱青在,没有一人能动得了朱青,这是一把双刃剑! &nb就在他们谈话间,不知不觉已到开封城门。 &nb“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守城将士问道,看来并非良山当班。 &nb“瞎了你狗眼,没看见闯王要入关进京面圣吗?”虎子手持长戟怒指城门上的守卫。 &nb这时,城门上走上一人,便是良山。 &nb“将军。”守卫刚想禀报,良山笑笑制止,“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城下就是李自成,快开城门,青龙将军早就等着他们了。”说着,良山朝城下抱了抱拳朗声笑道,“闯王息怒,新来的兄弟不懂规矩,本将这就打开城门迎接闯王进城,青龙将军已经恭候多时了!请!”良山说话间,开封城门已经缓缓打开。平时强攻不下的开封竟然听过外交这种手段就能轻易进出,这也是李自成不想折腾的原因之一。 &nb“有劳良将军了,驾!”李自成回礼,带领部下进入开封城。 &nb李自成一进门,朱青便带人迎接上来。更奇怪的是连开封百姓都前来夹道欢送。 &nb李自成等人一看,诧异问道,“这是为何?” &nb朱青微微一笑,“这不听说闯王要进京议和了嘛,只要议和顺利,这仗就不用打了,只要不打仗,乡亲们都高兴,所以为闯王的这次盛举所感动,都来欢送闯王了!” &nb“开城门,迎闯王,闯王进城见爹娘,闯王进京见皇上,大明从此不打仗,不打仗,笑欢颜,闯王大功德无量……”开封城顿时响起欢送的歌声。 &nb没想到临行前,朱青还给李自成灌了一碗心灵鸡汤,看来朱青不但哥编得好,这洗脑工作也是一流嘛。 &nb不管是真是假,这么多人赞颂,足以让李自成心中乐了一把! &nb“青龙将军把本王夸大了,本王没有这般伟大,都是穷苦出身,谁不图个安生呢?”李自成自谦道。 &nb“好个安生!有闯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走!咱们赶紧进京,早点议和,也了了百姓心愿!”朱青说着,带上随行人马,与李自成并排骑马走出开封东城门,朝京城出发。 &nb“哟,青龙将军进京面圣还带个娘儿们?”刘宗敏在人群中看到宁儿跟在朱青身边,便奸笑道。 &nb“休得无礼,宁儿姑娘乃将军夫人,皇上御赐青龙卫妙医圣手。”赛时迁看不惯刘宗敏见色眼开的嘴脸,喝了一声。李自成等人知道刘宗敏就这毛病,也不好插嘴。 &nb听说是青龙的女人,刘宗敏便不敢打主意了。不料宁儿轻轻一笑,“若是刘副将皮痒了只管来找姑奶奶,姑奶奶别的不会,这手术刀可是一切一个准!”刘宗敏等人一听,并不知道这手术刀为何物,但是总归是一种刀吧,切肉的刀,看这阵势,这女人可不好惹。 &nb“好了。锦衣卫休得无礼。”朱青象征性地说了手下一句,继续赶路。 &nb这一句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锦衣卫”这三个字太扎耳了,大明几百年来,这三个字让多少人闻风丧胆?如今锦衣卫由朱青当家,虽然偏上正道,但行事风格却从未改变,快、准、狠、密一直是锦衣卫的手段。 &nb现在李自成知道,为何朱青上路只带十人,而他却带数十人了,因为锦衣卫无处不在,只要朱青下令,几乎一路上都有帮手暗中跟随。无处不在,随时可能出现,这才是锦衣卫的可怕之处。 &nb半夜,朱青和李自成一行来到京郊夜店,这个发生过无数个故事,进出多少活人死人的野店早就被锦衣卫接管,成为京城到开封的歇脚的最理想住处。 &nb“时迁兄弟,你去打声招呼。”大队人马等在前面,朱青对赛时迁道,他必须表现得很陌生并且很客气才能不被李自成和刘宗敏发觉,他不想让这个点轻易暴露。 &nb“是,将军。”赛时迁前去打点。 &nb“虎子,你跟时迁兄弟一起去看看。”李自成担心朱青动手脚,对身边虎子令道。 &nb两人前去询问住店事宜。 &nb虎子进店后倒很客套,毕竟他知道江湖水深,他得先试一试,但是赛时迁却是不然,一进门便大声吆喝,那店老板出来见是赛时迁故意嚷嚷,又见身边跟着一员猛将,便知道是朱青来了,但是却表现得很不屑的样子,不耐烦道,“客满了,没房,你们到别处去吧!” &nb虎子一听,纳闷道,“哎我说掌柜的,这方圆几十里就你这么一间店,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们上哪找去?” &nb“爱上哪上哪,反正我这儿没房,谁不想赚钱?今晚实在没办法,快走吧,别打扰我睡觉。”掌柜的说着,打着哈欠正想回房。 &nb突然赛时迁一个轻功,窜到掌柜的面前,随即掏出腰牌,“锦衣卫办事儿!把所有的上房给大爷让出来!”大声怒喝之后,赛时迁偷偷对掌柜的眨了一下眼,轻声道,“戏演得差不多了,将军还在等着呢。” &nb那掌柜的一听,随即一声扑到,“锦衣卫饶命,小的这就去办!”说着,故意战战兢兢地前去安排。 &nb赛时迁收起腰牌走了出来。 &nb虎子一看,心中一惊,这锦衣卫果然非同凡响,不禁笑道,“还是时迁兄弟有办法。” &nb赛时迁摇摇头,笑道,“虎子将军过奖了,对这些想宰客的商户,就得下点猛料。走,迎闯王进来吧。” &nb赛时迁和虎子走出店门,朝朱青和李自成招了招手。 &nb几十号人被事先说好的安排得妥妥的,这一夜李自成和他的部下吃好喝好睡好,为第二天的行程作了充分准备。特别是朱青招待李自成等人的那瓶御赐窖藏,成为崇祯议和的诚意。防线是需要慢慢瓦解的。 < 第三百四十八章 闯王进京 二 翌日清晨,当李自成早早起来的时候,朱青已经准备妥当,并在前院锻炼身体了。这让李自成有些吃惊,他现在似乎明白,这个年轻人能走到今天并非偶然,他有能耐,但是依然努力,如果大明多几个这样的人,恐怕就没有他李自成什么事儿了。李自成想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待所有人收拾妥当,队伍即刻出发,向着大明的国都疾驰而去。 在朱青的带领下,队伍赶在日落前到达北京,这是必须的。因为他们要参加晚宴,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天黑了不好安排李自成的几十号人住宿,看不见,就容易出事,朱青不想出事。 闯王进京的时候,城里的人都还算老实,其实他们可以不老实,以为这城里有的拥护闯王,有的却恨之入骨,不管是那一派,今天都不许闹事,这是杀风安排的,锦衣卫在李自成进京前已经散落民间,不听话者,格杀勿论。恐吓是为了掩饰,因为是锦衣卫的恐吓,所以看起来可以以假乱真,皇城里的人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大街上该吆喝的吆喝,该闭嘴的闭嘴,不听话没关系,反正有锦衣卫在背后盯着。 所以北京给李自成的印象是,不过如此。他甚至有些失望,在北京没有得到开封的待遇,北京人似乎还不买他的仗。他有点觉得,也不一定谁都喜欢造反,这代价有点大。看来这一次议和还算是对的。 “恭迎闯王进京议事,我等恭候多时了。”出来迎接的是周延儒和温体仁,这两个家伙,从他们的站位来看,早晚掐起来,但是现在,两人带着崇祯的任务好好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死冤家。所以两人脸上都挂着笑,虚伪的笑。 但是李自成不管,见两人装扮,虽未曾谋面,总也猜出一二,“有劳二位辅相大人了。” 朱青一看,这李自成还算见点世面,便向前介绍,“这位是温大人,这位是周大人。”朱青故意将温放在周的前面,便是有意让二位心中多层芥蒂。 周延儒显然有些不高兴,但是碍于场面没有当场发飙。朱青察言观色,随即补充道,“周大人和温大人乃我大明的顶梁柱啊。”这马屁拍得好,既让周平衡了,也让温飘了好一阵。 被捧了一番,两人胸一下挺了不少,这气儿似乎也更顺了。( 朱青嘴角一笑,他现在还不想动这两人,外面闹得还没静下来呢,没工夫在家里瞎折腾,但是让他们自己撕逼,朱青倒是乐意添一把火。 “二位大人,这位便是议和军首领闯王李自成,这是他的左右副将刘宗敏将军和和虎子将军。”朱青转而介绍李自成这边。为了双方面子,朱青给闯军一个不那么反动的名号,议和军,反正双方就是要谈议和的,这么说并不过分。如果说闯军,这并非大明军队,如果说义军,那是打脸,如果说叛军或流贼,更是万万使不得,李自成还不得跟你急,思来想去,还是议和军比较妥当。 李自成听了还算舒服,毕竟这里边还有首领,还有他闯王的名号,看来朝廷还是给点面子的。 “见过二位大人,诸位将军。”李自成带着属下还礼道。刚才打招呼是第一次见面,现在正式介绍算第二次见面,此为见过也 “我等奉皇上旨意,好生招待闯王及诸位将军,皇上明早在大殿恭候闯王议事。今晚且请诸位吃好喝好,闯王,里边请。”温体仁恭敬道。 “好,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谢过皇上美意。”李自成也不叽歪,反正打都打了,现在想议和就议呗,谈不拢继续打就是了。 “闯王不愧是盖世英雄” “将军果然勇猛过人哪” 两拨人就互相拍着马屁走进了天上人间 天上人间,京城第一家,专门负责皇家宴会,是除了皇宫御膳房的国宴外外最牛逼的民间酒楼。 崇祯安排在此宴请李自成,逐渐规格之高。想必明天见面后的那一餐才是国宴。 不管那么多,反正李自成和他的属下没进过这么高档的酒楼,没见过如此高档的宴会。想来有些拘谨,毕竟很多名菜不知如何下手啊。 那些个大人不懂情况,想看人家笑话,朱青却不能让李自成等人当众出丑,饭都吃不爽,不反你才怪吃饭接待很重要,这点,朱青还是懂得,官场上那点规则,朱青不想玩而已。 所以菜一上来,只要周延儒和温体仁一劝菜,朱青就第一个上手吃了,这是为了给李自成等人示范,这货是这样吃的 李自成一伙也不是傻子,依葫芦画瓢还是会的,所以这餐桌礼仪倒没失利。 偶尔有人手快抢在朱青面前吃了自己喜欢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吃的菜时,同桌的大人们正想笑,朱青便照着那人的吃法照吃不误,还连连夸张那人会吃,懂吃。看得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这青龙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垫肚子的菜吃了一轮,就开始拼酒了,拿酒嘛谁干得过这帮拿扁担酒缸起义的家伙管他什么御赐,什么国窖,一拿上来,呼啦一圈全干完。弄得刚才还想看人家笑话的那些个大人们一下东倒西歪,有的顺治直接手抓桌上的菜就往嘴里送,管他什么吃法皇帝有令,给朕往死里招呼,招待不周问你个失职之罪 还好朱青早有安排,天上人间已被锦衣卫看得严严实实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不用担心这些皇亲大臣们的丑态被人看见了,反正都喝得差不多,半斤八两,在这包间里,谁笑谁啊 酒过三巡,几乎所有人都倒了,这时,刘宗敏在李自成耳朵嘀咕些什么,只见李自成点点头,摆摆手。刘宗敏便起身出门了。 每到门口,便被朱青叫住,“刘副将这是上哪啊咱还没喝够呢,来,继续来”朱青假装喝醉着拿起酒瓶对刘宗敏说道。其实这里没人喝得过朱青,三十碗高粱酒的历史可不是吹出来的他知道刘宗敏要干坏事儿了。 刘宗敏见被朱青拦住,可不好走,也假装醉醺醺笑道,“待我去解个手回来与青龙将军一醉方休”说着又要出门。 “解手那不用出门,那边,那边的隔间就是专门解手的地方。”朱青用手指了指隔间。 小子嘿,这可是高级会所,你还想搞野战呢老子憋死你 刘宗敏无奈,他万万没想到这吃饭的地方也有茅坑,想来不禁一阵翻江倒海,还好没有他想象那般。不过这门暂时是出不去了。咋办呢 “咣当”有人倒了,是虎子,这虎头虎脑的虎子,别人劝酒来者不拒,真以为自己是酒神,至少是半个朱青吧,但是朱青还清醒地盯着刘宗敏的时候,他早就倒了。 “哎虎子”李自成顺手扶住虎子。 “睡睡了。”或许是连日赶路加上这酒劲,虎子眼睛一下就眯了。 “青龙,差不多行了,大伙倒都倒了,再喝下去恐怕误了明天大事儿,你可不好交差啊。”李自成想撤了,因为他看见刘宗敏迟迟不能出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他。 朱青知道,李自成和刘宗敏肯定没醉,至于虎子,是真醉还是假装,他拿不准。但是既然这样,还不如就顺了李自成的心愿,到此为止,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毕竟自己可没有半点醉意,自己那帮手下当然也知道任务为重,所以这边除了那些个大臣外,锦衣卫几乎没怪。 “好,既然闯王高兴了,咱们今晚就到此为止。等明天把事儿谈拢了咱们接着喝”朱青说着打了一响指,门外进来两名锦衣卫。 “过来。”朱青招手,示意他二人过来,附耳交待几句。两名锦衣卫点点头,随即出门去,不一会儿,朱雀带着几名锦衣卫进来。 “大人,让让属下送几位大人回家吧。”朱雀看了朱青一眼。对手下的锦衣卫一挥手,几名锦衣卫连扶带拖将周延儒和温体仁等大臣扛下楼去,堂堂国相可不能这样见人,朱雀早就安排轿子在一楼大厅等候,不用出门直接上车,抬走 朱青也不管那些个大臣在李自成面前怎么有失国体了,因为他们自己的体早就失得一干二净了,他可不想让这帮变质的东林党再扮演什么大角色,办了这些尔虞我诈的乱臣贼子是迟早的事儿。但是现在也得保证他们人身安全。 送走了那些个大臣,朱青对李自成笑道,“闯王,这里没有外人,闯王就不必装了。” 李自成一听,一惊,“这都被你看出来” “哈哈哈,闯王难道忘了,在开封府白虎将军可曾说过,我可是喝过三十碗高粱酒的”朱青也丝毫没有谦虚,李自成不是好糊弄的人,这点他还是了解的。 “难怪,青龙将军还能安排得井井有条。”李自成笑道,“即便如此,我们也早些散了吧,明天可还有要事呢。” “如此甚好。”朱青说着,又拍拍手,门外又进来几名锦衣卫。 “青龙你这是”看到又一波进来,李自成警惕了。 朱青微微一笑,“只是送诸位回客栈而已。” “哦,原来如此。”李自成松了一口气,继而问道,“对了,不知将军安排我们住哪个客栈” “放心,绝对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雀猫山庄。” “雀猫山庄”李自成疑惑道。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朱青笑道,示意手下将喝醉的闯军扶走。 “刘副将,别躲了,走吧。”朱青朝隔间叫了一声,刘宗敏只好讪讪地走了出来,摇摇头一笑,“果真骗谁都骗不了你,走吧。” 朱青护送李自成等人前往雀猫山庄,那里,杀风正在等着他们。 第三百四十九章 无聊的太子 雀猫山庄,原本是杀风和朱雀二人最早的住处以及京城四圣的集合点,如今变成接纳各类大人物的客栈,只因这里环境优雅却又十分安全。( 李自成等人入住这样的山庄,想必是十分满意的,那些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闯兵一倒到宽大舒爽的床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只有李自成和刘宗敏没有睡去,两人在朱青和朱雀的陪同下,来到了园中小榭,此时,亭榭中坐着一人,待李自成等人靠近,此人转动椅子,转过身来,正是杀风。 “杀风”李自成和刘宗敏不禁吃了一惊,要知道,弄残杀风这双腿可有闯军的一份功劳。 不料冷面杀手杀风见到李自成便笑了起来,主动抱拳问礼,“欢迎闯王和刘将军到山庄作客。”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杀风也不是当年那个上刀山下火海的锦衣卫首领,而是整个厂卫的统领逼格高了,眼界和心胸自然也要高才行,装也得装得像。 气氛并没有预想中那般尴尬,李自成也稍稍放松了些警惕。在朱雀招呼茶水之间,四个男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聊他们曾经那些恩怨,打都打了,还不能聊两句关键是除了那些话题,其他话题都太敏感。毕竟还见到真主,李自成还是留有一手的。 就在雀猫山庄的客人聊得正酣,皇城里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崇祯的东宫太子朱慈烺久居深宫,十三岁这年太子初学有成,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希望能帮父皇分忧。恰逢闯王进京之夜,太子游玩于钟鼓楼,不曾想夜黑风高杀人夜,当小太子发现身边的侍卫倒下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给绑了,随后不省人事。 太子失踪的消息很快传到崇祯耳边,崇祯震怒,要全城搜查,并怀疑是李自成干的消息很快传到朱青耳边。 前来禀报的是赛时迁,这位梁上君子夜里可不怎么睡着,其实是他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但是当他赶回的时候,发现朱青和李自成等人在夜谈,所以犹豫了,这时皇宫派人前来传旨,其实只是口谕。赛时迁担心打草惊蛇,便将亲兵拦在山庄门外,他自己前去禀报。 赛时迁让朱雀将朱青交出来,当朱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一惊,继而淡定下来。 他问朱雀,“李自成的部下可有何异常” 朱雀摇摇头,“除了那个醉醺醺的虎子半夜如厕外其他人都睡得跟死猪一般。” “什么时候的事儿现在人可回来”朱青追问道。 朱雀犯难了,“也就两个时辰前的事儿了,我一个女子,怎好意思跟着他估计这会儿应该回来了吧。(小说” “带我去看看。”朱青着急道。 朱雀将朱青领到客房,朱青从窗外往里一看,摇摇头,拉着朱雀到门外,朱雀一脸担心疑虑,“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太子失踪了。”一旁的赛时迁道。 “啊”惊讶间朱雀的声音略大,朱青赶紧制止。 “嘘”朱青朝亭榭看了一眼,“我们大意了,是闯军干的。”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看了虎子的鞋子,拜访得非常整齐,一个喝醉的人是顾不上鞋子的,我们被骗了,虎子没有喝醉。”朱青说道。 赛时迁点点头,“如此说来,李自成故意约你们到亭榭夜谈是为了给虎子创造机会怪不得我看那个身影有点像。” 赛时迁这一说,朱青和朱雀都看着他,“怎么你当时在场” “我以为有你们三个在家闯军肯定不敢乱来就出去逛了一圈,没想到刚好碰到钟鼓楼有人打斗,当时也没看清,更不知道那就是太子,只当是江湖上的恩怨。你知道,这种江湖争斗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直到后来我听说太子出事儿了,才赶回来。”可以说,虎子能从雀猫山庄逃出作案,赛时迁又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他当时负责守卫工作。 朱青知道现在不是问罪的时候,那样只会惊动了李自成。 “那怎么办他们挟持太子,定是增加明天谈判的筹码。要不我派属下全力搜查”朱雀问道,如果让崇祯知道凶手是从雀猫山庄来的,丢官丢脸事小,丢脑袋才是大事儿。 朱青摇摇头,“来不及了,他们能了解太子的行踪并能如此迅速完成劫持,想必京城有闯军的据点,锦衣卫再厉害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弄不好会令对方狗急跳墙。” “那怎么办皇上已经下令全城搜查了”赛时迁担心道。 “这样,你马上进宫,找到皇后,让皇后说服皇上暂停所有搜查活动,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如果龙颜大怒问起来就说是青龙说的,我能保证太子安危。”朱青对朱雀道,他觉得当务之急是停止一切活动,免得打草惊蛇,正中对方下怀。毕竟刚在天子脚下动太子这不是一般人能赶出来的。 朱雀不确定朱青说的能否行得通,这一次她很疑虑,毕竟要在皇帝面前担保这不是儿戏。 “这行得通吗”朱雀很少质疑朱青,这一次她想要一个比较可靠的答案。 “既然他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顺了他们的意,让这件事神知鬼不觉。”朱青说着,很有把握地笑了笑。 看到朱青如此自信,朱雀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宫面圣了。 朱雀走后,朱青安排赛时迁行动,“明的不能查,但是太子不可不管,你找几个可靠的江湖朋友暗中追查太子下落,务必保证太子的安危。” 赛时迁虽觉得有难度,但毕竟这件事有自己的责任,所以便坚定地应允了。 送走了赛时迁,朱青看着雀猫山庄的客房冷笑一声,走了进去,走进闯军的客房前他轻轻敲了宁儿的房门。 宁儿以为朱青想见自己,惊讶不已,刚想依偎过来,被朱青制止,“嘘。出事儿了,我来跟你借点东西” 宁儿一看朱青的表情,便知道不是儿戏,问道,“何事儿” 朱青在在宁儿耳边耳语一番,宁儿脸上一惊,点点头,随即转身回屋拿了一样东西交个朱青。朱青拿到东西,轻轻点了一下宁儿的鼻子,“自己小心。” “嗯,你也小心。”临危调情,也只有这二货了。 朱青拿着从宁儿那里借来的东西潜到虎子的房间。虎子果然眼睛眯成一条缝。朱青一瞄就知道这货在装。 他偷笑一声,装模作样的走过去,“哎,都说虎子将军海量,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半斤倒嘛,这鞋子到处丢,被子也没有盖好,哎。” 你才半斤倒,要不是老子有任务,信不信老子干翻你听到朱青损自己,虎子眯着眼心想道。 “来,让哥们帮你一把。”说着,朱青拉起被子往上盖。 为了表现出自己喝醉的样子,虎子边闭着眼睛边假装说着醉话,“喝,朱青你敢抢老子女人,老子非喝死你不可来,喝” 朱青一听,冷笑一声,“老子可没抢你的女人,玉凤是我的妹子。你还是好好睡一觉,明天想办法跟皇上问回来吧。” 朱青相信,这会儿二人的对话都是肺腑之言,但是没等虎子继续装,朱青的手突然扇了一下,虎子但觉被粉末状的东西呛得厉害,实在装不下去,突然睁开眼,刚想说话,没想到眼前朱青的轮廓越来越模糊。虎子但觉得全身发软,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 “好好睡一觉吧小子,这酒后劲大,开始上头了,哼”说着,朱青将一只小瓶子收起来,小瓶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十香软筋散”几个字。朱青一看,笑道,“看来这小妮子的汉字还需要好好练习才行。” 说着,朱青一脚将虎子的摆好的鞋子踢飞,随即关门而去。 “青龙将军去哪儿了我跟杀风大人可是又切磋了一轮了。”李自成看了看天象,想必虎子已经得手,遂故意问道。 “没事儿,朱雀大人要回去当班了,让我安排一下守卫。刚换了一拨兄弟,可精神了,闯王和诸位将军可安心睡一觉,绝对无人敢打扰一声。”朱青笑道,瞥和杀风一眼。 “有劳青龙将军了。”刘宗敏嘴角一笑,他应该也觉得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朱青没有说话,只是对刘宗敏点点头,算是回应了他的话,对于刘宗敏这种人,朱青实在不想说太多,他一直觉得迟早要跟这人干一架。 “既然青龙安排好了,这夜也深了,不如早些歇息,明日还有要事相商,耽误可就不好了。”这时,杀风已经转移轮椅,他从朱青的眼中读出,这一次谈话该结束了。 “杀风大人说得对,可不能耽误了大事儿,今晚就到这儿吧。”李自成和刘宗敏也知趣地起身了。 “二位将军这边请。”朱青亲自将李自成和刘宗敏带到客房。 经过虎子房间的时候,李自成顿了顿足,刘宗敏一甩头,示意他切勿操之过急。 李自成只好回房休息。 送走了李自成和刘宗敏这两尊大鬼,朱青返回亭榭。 “出了什么事儿”杀风果然猜到了。 “太子失踪了。”朱青低声道。 杀风先是一惊,问道,“谁干的”他知道朱青去了这么久,想必已经有了答案。 朱青把头朝客房轻轻一扭,杀风便知晓,他咬一咬牙,用拳头捶了一下石桌。 “我已经安排下去,朱雀也进宫跟皇上打了招呼。”朱青说道。 杀风松了一口气,看了朱青一眼,“需要我做什么” “劝说皇上,明早无论李自成如何诱导,都坚持说太子就在钟粹宫苦读。切不可让李自成以此要挟。”朱青应道。 杀风点点头,摇着轮椅回房,走了一段,杀风停下来,淡淡说了一句,“一定要找到太子。” “青龙明白。”朱青朝着杀风的背影拱手道。 夜半,朱青一人在亭榭小酌,今夜不平静,他不能睡去,但是也不能叫醒宁儿,便独自一人守在亭榭里。 突然,李自成的房门打开,李自成刚伸出一只脚,便被一名锦衣卫拦住,“抱歉闯王,将军特地吩咐,为了您的安全,您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我就想上个茅房解手。”李自成说辞道。 谁知这锦衣卫不依不饶,“那也不行,我们必须为您的安全负责,如果您想如厕,我们这就派人送桶过来。” 李自成一听,顿时没了耐心,只好转身回房关上门。 不一会儿,轮到刘宗敏的房门打开了,无疑,刘宗敏遇上了同样的待遇。但锦衣卫谦恭有礼,又口口声声说为了自己着想,李自成和刘宗敏也无话可说,更不敢乱闹起来。 朱青在亭榭远远观望着,看到李自成和刘宗敏处处碰壁,小抿一口茶,微微一笑。 第三百五十章 躁动的早晨 &nb &nb就在李自成在北京为明天的谈判大事儿辗转反侧的时候,开封城外的闯营一人在睡梦中醒来,正是大西王张献忠。得知李自成等人已经进京受封,张献忠虽深感遗憾,但也只能怨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他只盼着李自成早些归来,看看崇祯给他大西王封个什么官。 &nb按照李自成的吩咐,张献忠一醒便要飞鸽传书告知李自成,冷刺也照做了,而且用的是锦衣卫的红冠信鸽,加急件啊!红冠信鸽经过锦衣卫训练,夜里都能飞!便带着张献忠伤愈的消息飞往北京城。 &nb再难熬的夜晚也会过去,太阳照常升起。但是初春的暖阳并不热,反而在北方的早上有些凉意。 &nb赛时迁还没有消息,这是让朱青最担心的事儿。其实昨夜赛时迁只作了一件事儿,招人。找可靠的人才能做可靠的事儿。赛时迁找了五人,不但武功高强,且都是京城熟,几乎每人统治北京城一方额地下秩序,这为赛时迁查找太子的下落很大方便。 &nb“圣旨到!”当大多数人还醉梦中的时候,雀猫山庄门外传旨太监已到。 &nb朱青没有睡下,赶紧出门接旨。杀风已于昨夜返回宫中与崇祯准备今天的谈判事宜,宁儿既然是爱新觉罗氏,经常在大名的公务中露脸总是不太好。于是这出门接旨的真就只有朱青和几个山庄的锦衣卫了。 &nb李自成和刘宗敏估计是听得见的,但是这不是还没谈吗?还不算君臣,严格意义上还算是敌我双方,所以这圣旨叫不动李自成。 &nb“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旨太监照本宣科地念了一遍,无非就是让朱青尽快带李自成进宫谈判,朱青连听都没听完便伸手接旨。 &nb罢了,太监对朱青眨了眨眼,朱青点点头,随即返回山庄。拿着皇上的圣旨敲开了李自成的房门。李自成早就醒了,不过是装着而已,朱青敲了好几下他才假装打着哈欠出来开门。朱青知道李自成拥兵百万,不免有些自傲,却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nb朱青笑着打了声招呼,“皇上召我等进宫商谈了,还请闯王早些准备,我们即刻出发。晚了这街上的耳目就多了。”朱青说着,示意一下他手中的圣旨,但是他知道这个对李自成没有什么用,所以他用“街上耳目”来结语。这就让李自成警惕了,毕竟京城不是自己的地盘,就算闯军在京城有自己的据点,他也知道难以翻成什么大浪,打听点情报,绑个票什么的可能还行,若说保护自己,他李自成可不敢大意,要知道京城可是锦衣卫的天下! &nb“好好,我们这就准备。”李自成果然应道,他传了一名闯兵,让他将那帮昨晚喝高了闯兵都叫醒,更是亲自去敲虎子的房门。 &nb“咚咚咚”,三下,没人应,“虎子?”没人应,“起了虎子。”还是没人应,李自成慌了,赶紧叫来刘宗敏,一帮人在门外敲门也没人应。不得已叫来朱青,朱青一看,故作吃惊道,“坏了,门从里边反锁了。” &nb“那可怎么办?”李自成不明白什么原因,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nb“让开!”朱青说着,伸手将人群往后压,随即抬腿踹了一脚,“咔”门栓断,朱青等人推门而入。 &nb看着躺在上睡得像死猪一样的虎子,先进门的朱青嘴角一笑,继而假装叫醒虎子,“虎子将军,快醒醒。” &nb李自成进门一看,虎子睡得不省人事儿,两只鞋子乱丢。李自成看着心里就有点气,说是出来办大事儿的,现在算是什么情况? &nb“你给我起来!”李自成一把将虎子的杯子掀开,扯了一下他的手臂。但是虎子除了虚弱的眯开一条缝,完全没有力气起来! &nb“这是怎么回事儿?”在拉住虎子的手瞬间,他感到虎子的手软弱无力,完全不是一员武将该有的气脉。 &nb“你,快去叫宁大夫过来帮虎子将军看看!”朱青没有回应李自成,他知道现在解释是不合适的,反而引起李自成怀疑。他想到宁儿,宁儿是大夫,大夫说的话最有效。 &nb宁儿过来一探,脸上倒很轻松。 &nb“宁儿姑娘,他到底怎么样?”李自成问道。 &nb“闯王不必担心,虎子将军只是醉酒状态,只要休息够就自然会好起来。”宁儿应道,不轻易看了朱青一眼。 &nb刘宗敏冷笑摇摇头,“笑话,虎子将军海量,怎么可能说醉就醉?青龙将军,莫非这酒里有何玄机?”刘宗敏怀疑昨晚朱青在酒席上动手脚。 &nb“刘将军有这个疑惑朱青一点不觉得奇怪,但是请刘将军仔细想想,昨晚的酒我们所有人都喝了,后来送虎子将军回山庄的时候,他可还是清醒得很,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说到这,朱青故意提高声调,因为虎子当时就是装的,连李自成和刘宗敏都在装。 &nb李自成知道昨晚喝酒不够男人,待朱青说道这茬,他便低头转过身去,摆摆手道,“昨晚的事儿就不说了。本王只是不明白,以虎子的酒力,不可能醉得比我们厉害。”李自成还在怀疑。 &nb朱青看了宁儿一眼,宁儿灵机一动道,“据我所知,虎子将军进京前受过伤,而且大伤初愈?” &nb李自成一听,点点头,“确有此事。” &nb“这就对了。御酒都是窖藏酒,酒力本来就大,加上虎子将军大伤初愈,一来伤后气血吸收快,二来将军伤后体虚,突然将这么大的酒力几乎全部吸入气血,这醉酒可相当于常人三倍。也就是将军原本体格健壮,现在还算能眯一下眼,若是换了别人,恐怕已经扛不住了。”宁儿说完,又偷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微微点头,表示对宁儿的表现很满意。 &nb“嘿!真是越帮越忙!”李自成情急之下几乎说漏了嘴。 &nb“帮忙?闯王需要帮什么忙尽管吩咐。”朱青故意问道。 &nb李自成知道自己不小心扯到了昨夜劫太子一事儿,立刻改口,“哦,没事儿,本来就是希望他留在身边,也多个照应嘛。对了,宁儿姑娘,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李自成赶紧把话题转移。 &nb宁儿应道,“今天我给将军开副药,到晚上应该是能醒过来的。” &nb“晚上?”李自成和刘宗敏几乎异口同声道。 &nb“没错,最快也要到晚上。”宁儿补充道。 &nb这对李自成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他可以不担心自己在京城的安危,毕竟他知道有朱青在,没有人敢拿他们怎么样,但是他很担心昨晚的情况,现在虎子睡着不省人事,他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他最重要的一步棋卡在虎子身上。 &nb“若是闯王担心,我便加派一个锦衣卫营护送闯王出入皇宫。”朱青看时期差不多,试探说道。 &nb“有你青龙在,还用得着其他人吗?有你跟着我们就足够了。”刘宗敏很不爽说道,他肯定知道这里边有猫腻,但是就是抓不住朱青的把柄。 &nb“圣旨到!”这时,第二道圣旨传来……想必崇祯已经催了! &nb即使李自成不怕崇祯的圣旨,但是人一旦急了,一点小事儿都会影响自己的心境。 &nb“将军,皇上的第二道圣旨下来了。”一名锦衣卫前来禀报。 &nb“我知道了。”朱青说着,顿了一下,出去接旨。 &nb李自成趁机对刘宗敏轻声道,马上去打探一下昨晚办事的那些据点,我尽量拖延入宫时间。”李自成决定亲自弄明白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很少打没有把握的仗,何况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比那些看得见的刀火炮的战场还可怕。 &nb“明白。”刘宗敏说着,潜窗而出。 &nb待朱青领旨回来,没见到刘宗敏,随口一问,李自成尴尬一笑,“让青龙将军见笑了,想必昨晚吃坏了肚子,刚去了茅房。” &nb朱青点点头,“没事儿,那咱们就再等刘将军一会儿,既然虎子将军没办法入宫了,闯王身边总不能没一个人。” &nb“多谢将军体谅。”李自成恭敬道。 &nb朱青点点头,转身对宁儿道,“你赶紧去帮虎子将军弄副醒酒药,让他早些醒过来。” &nb“是,将军。“宁儿倒也配合。 &nb“有劳了。”李自成说道。 &nb“应该的。”朱青说着,将宁儿送出门去。 &nb朱青知道刘宗敏并非上茅厕,他知道不想揭穿罢了,或者说,他原本就希望刘宗敏做出这个行动。毕竟雀猫山庄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这里除非故意放水,否则很难有人渗透。 &nb刘宗敏以上茅厕的名义去对接闯军那些据点,但是所有的据点都无人前来与他接应。刘宗敏一个人不敢走远,他也不能走远。走了几个联络点,都不见有人。这让他对闯军再京城的据点有些担心。他只好返回来,这时大街上还没有什么人,他宁愿相信那些联络人此时还在梦中。 &nb但是,他们没有在梦中,而是去报道了。送他们上路的正是赛时迁和他的江湖朋友。其实,赛时迁找到人后就马不停蹄的暗中撒网,大鱼没上钩,小鱼倒是自投罗网。抓了小鱼,就能钓到大鱼,在解决雀猫山庄附近的联络点后,赛时迁从一个软骨头嘴里知道了太子的下落。此时他们正在前往。 &nb所以,刘宗敏只能扑个空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窝将要被端了。 &nb“圣旨到……”第三道圣旨到来。 &nb刘宗敏这个茅厕足足上了半柱香的时间,害得李自成在朱青点钱找了许多生硬的话题来拖延时间。 &nb第三道圣旨到来的时候,刘宗敏总算回来了,但是大老远就对李自成摇摇头让李自成感到沮丧。 &nb“闯王,这可是第三道圣旨了。”朱青这一次没在迁就李自成,他的话里带着威胁。 &nb李自成也知道,再不进宫,到时谈判桌上就不好说了。毕竟皇帝的耐心也是有限的,虽然这三道圣旨是朱青让杀风安排的,但李自成并不知晓。如果一个皇帝肯放下架子来招呼你你还一而再地摆谱,万一龙颜大怒,直接在京城结果了你也未尝不可,大不了再派人去开封顶住,跟张献忠干上一仗就是了! &nb“走,进宫面圣!”李自成咬咬牙,下令道。 &nb“锦衣卫开路!”朱青手一挥,议和团走出雀猫山庄,往皇宫赶去。此时的北京街道仍人迹寥寥。 』===。 朱青不得已只能将迈出城门的脚步收回,多铎要追,但是当务之急是缓住岳经纶,如果锦衣卫再跟三万叛军打起来,自损兵力不说,更有可能给多铎以喘息之机,甚至逃之夭夭。 “你,快去接应老三,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岳家母子给我带到南城。我们先去南城等候,暂时稳住岳经纶!”朱青对身边的御卫吩咐道。 所有人听后都疑惑不解,只有朱青和他的御卫心照不宣。 “青龙,岳家母子在老三手上?怎么回事?她们不是被多铎抓了吗?”阿九率先问道。 朱青这时只是微微一笑,“就在你安排秦香楼的其他姑娘安插到烟花巷的各个青楼时,你忘了我把老三叫到一边说话了吗?” 朱青这一说,阿九等人这才想起。 “可是,老三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从多铎的手上救出岳家母子?” “劫狱救人不一定非得自己动手杀人,也可以借刀杀人的嘛,还记得老三说的那个多鲁吗?”朱青继续道。 “那个畜生?” 朱青点点头,“老三便是借他之手进入清营,救出岳家母子的。” 阿九这回想明白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那时我看见你塞给老三一瓶十三软筋香,原来是让她用来对付那个色狼的。” 朱青轻笑一声,点点头,“还是老三厉害,能让多鲁相信她的话。”。 “哎,咱们如此费尽周折地要帮助岳经纶,他倒好,投敌不说,还要绑史将军!真是狼子野心。”阿九听后,想起城门囚营一事,便心中愤愤不平。 朱青却是轻松一笑,边赶路边说道,“这不是狼子野心,这是狗急跳墙。多铎跑了,我们来了,他这是夹在中间,难寻出路啊!” “难道我们真要依了他不成?”一名锦衣卫问道。 朱青此刻却面色严肃,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门徒,冷冷道,“不!朝廷容不得叛徒,锦衣卫,也容不得叛徒!” 朱青一番话,让在场的人都不敢应答。 正在气氛凝重之时,迎面突然传来马蹄声声。 “我来了!”人未见,声已闻。 朱青等人翘首期盼之际,一匹黑马夺夜而出,马背上坐着一个瘦小少年,以不可挡之势率部朝前,马队来到朱青面前,骤然止步,一名锦衣卫向前牵过少年的马。 “黑煞将军!” 少年不用搀扶,黑披风一甩,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径直走到朱青面前,抱拳应道,“铁面门黑煞前来支援将军,敢问鞑子现在何处?” 朱青嘴角以微笑,轻轻拍了拍黑煞的肩膀,“黑煞将军神速啊,从襄阳到扬州,少说也要七八天,你们三五天便到了!” “将军号令,军情紧急,耽搁不得,将军还没告诉我们鞑子现在何处呢?我方才入城,看见一片狼藉,那些杂碎想必犯下不少滔天大罪,小爷我定饶不了他!”黑煞本来就冷,现在进城又见得满城疮痍,心中自是不快。 朱青听后,也是长叹一声,点点头,“鞑子封城五日,便屠城越货五日,把好好的扬州城变成人间炼狱,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因为我的疏忽,多铎带领万余残部已经从小道跑了。” “什么?!”黑煞听后,脸上大惊,“你怎么就让他给跑了呢?” “黑煞将军,这不怪青龙将军,实在是鞑子太过狡猾,青龙将军刚刚粉碎了多铎的两大阴谋,多铎这是……”一名锦衣卫解释道。 还没说完,朱青便伸手制止了他。 “那为何不追?”黑煞说着,便要带兵前去。 不料被朱青拦住,“我们刚追到门口,才刚返回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处理。” “何事?”黑煞问道。 “叛将岳经纶绑了史将军,要咱们给他一个承诺。”阿九插话道。 黑煞打量了阿九一眼,疑惑道,“你是谁?” 阿九被黑煞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没有应答。 朱青解释道,“她就是长平公主。” 朱青尽量说得平静,但是黑煞心中还是一惊,“她就是师傅让我们寻找的长平公主?”黑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朱青点点头,黑煞知情后便对阿九作揖赔礼。 阿九却不以为然道,“算了,不必叫我公主,我可担待不起,叫我阿九就行。现在不是讨论我身世的时候,让岳经纶等久了,史将军随时有危险。”阿九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朝南城走去。 “走吧!先稳住扬州城再说。”朱青示意道。 “所有人听着,调转马队,朝南城进发!”黑煞一声令下,两万余人跟随朱青向南城进发。 南城囚营,此时已经人去牢空,只有岳经纶的兵和史可法等人在营房外候着,岳经纶知道,朱青一定会到来!可是,他没有想到,朱青一下子带来那么多兵!几乎和自己的队伍不相上下。 见到朱青等人到来,岳经纶不由得将史可法往自己身边拉了一拉,似乎这便是他的筹码。 “岳将军,别来无恙啊?”朱青率先发生,他向前对岳经纶抱拳笑道。 “青……青龙……你别逼我,我知道你们锦衣卫厉害,可是老子手下三万将士也不是吃素的。”岳经纶因为害怕而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岳将军真会说笑,什么你们我们,咱们这些军人不都是大明的兵吗?”朱青应道。 岳经纶却是自嘲一笑,“哼,你不用骗我了,我是一个叛将,大明是容不得叛徒的,你们锦衣卫更是不会罢手,我的妻儿没了,我也自知愧对手中这杆岳家枪,可是,我不能丢下手底下这几万兄弟,只要你答应我们出城,史将军就不会有事儿,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岳经纶激动得抖了抖手中的长枪。好一杆岳家枪啊! “你冷静点!”阿九突然叫道,“你妻儿没事儿!” “哼!你也来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多铎是一伙的!青龙,你可别被这个女人蒙骗了!”当初岳经纶投敌之时,他与阿九曾在多铎营帐见过一面,那是吴三桂派不知情的阿九前来与多铎对接之时。想来岳经纶还不知实情。 不过朱青这会儿并不打算解释,因为这并不是重点,反而对朱青来说,如果他承认岳经纶的话,那不正要给岳经纶一个暗示:他连阿九都能原谅,那么自己是否也有机会? 这也不失为一种心理上的缓兵之计,只要岳经纶犹豫,朱青就能争取主动时间。 “多谢将军提醒,可是,她刚才说的话却是一点不假。”朱青又抱了抱拳应道。 岳经纶愣住了,片刻,他才激动问道,“你是说我家人还活着?” 朱青点点头。 但是没见着人的岳经纶还是不敢相信。 正在这时,人群后涌动起来。 “将军,岳家母子带到。”青龙门镇外御卫将岳经纶的妻儿带来了! 岳经纶看到妻儿毫发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完全不敢相信,他之前一会儿听闻多铎逃走的时候把人质杀了,一会儿听说多铎把人质带走了……总之,关于自己的家人,没有半点好消息。 “这不可能……”岳经纶看到眼前的一切恍然如梦。 “经纶……” “爹爹……” “经纶,是青龙将军派人把我和儿子救出来的,经纶,鞑子已经被将军赶跑了,你不要再犯糊涂了……”岳夫人看到岳经纶将史可法绑了,便哭喊着央求道。 岳经纶犹豫了,他的枪一点点从史可法的脖子边移开,嘴里嘀咕道,“将军,岳某感谢你们救了我的妻儿……” 这一次,朱青没有说笑,他怒指岳经纶,“大胆岳经纶,身为大明人臣,扬州守将,竟敢弃城投敌,引狼入室,你以为只有你有家人?只有你有妻儿吗?你想想看,想想看这几天你们和鞑子犯下了多大罪孽?!屠城啊!想想这两个字,你还有脸拿着那杆岳家枪吗!”朱青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即便是军人,也是有情感的,面对扬州惨境,除了强盗,没有人不为之动容。 朱青说着,眼睛已不觉湿润起来,身边的将士更是悲愤交加,而岳经纶的士兵个个低着头,有的突然丢掉手中的兵器,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时,营地周围陆续围上来一些人,他们是躲在家中的扬州百姓,是逃无可逃的难民,鞑子被赶跑了,他们这才赶出来。 面对着这些曾经保护自己又伤害自己的岳家军,众怒一点点在积累,先是窃窃私语地数落,接着便是破口大骂,到后来,甚至有人开始朝岳经纶扔东西! “对不起……乡亲们,我岳家对不起大伙儿……”岳夫人拉着儿子给围观的百姓们下跪,或许这样能减轻岳经纶的罪孽。 可是众怒难平,在锦衣卫不说的时候,围观百姓不断朝岳经纶扔东西。 岳夫人爱夫心切,情愿与亲人共甘共苦,便拉着儿子来到岳经纶身边,将他围起来,帮他当落物。 “你拿着枪对着我的时候,我仍敬你是条汉子,可是你的错尽让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替你承担,我真瞧不起你!”被绑着的史可法看着眼前这一切,对着岳经纶冷冷说道。 岳经纶听后,突然将岳家枪用力往地上一插,随后抡起披风,将妻儿一把揽入怀中,不让落物再落到他们身上。 “我走错了路,你们受苦了。”岳经纶说着,猝然双膝跪地。 岳夫人见状,会心一笑,“事已至此,让我们一起承担吧,希望我们这一跪能减少乡亲们心中一丝痛楚和怨恨。”说着,一家三口相拥而跪,一起承受着来自扬州百姓的怨怒。 “青龙?” “将军?” 看到此番场景,阿九和黑煞似乎有话要说。 朱青点点头。锦衣卫便喝令让百姓停下来。 可是正在气头上的百姓又怎会听进去! “砰!”不得已,朱青朝天轰了一发天罡五雷!这才将喧闹的百姓镇住。 “够了!岳经纶有错,难道岳夫人和孩子也有错吗?大伙打起自己人到是起劲,面对鞑子却不敢吭声,想想看,白天在南门小道,你们还不如一个姑娘!”阿九恨投敌的岳经纶,但是也看不惯眼前这些欺软怕硬的百姓!她这一声怒喝,竟无人敢应答! 场面沉寂下来,朱青迈步走向场中央。黑煞和几名锦衣卫跟随身后。 “给史将军松绑。”朱青对身边的锦衣卫令道,又对史可法点点头,然后朝岳经纶走了过去。但是他没有面向岳经纶,他看了看矗立在地上的岳家枪,不禁伸手摸了摸。 “好一杆岳家枪啊!可惜了,若是岳飞将军在天有灵,岂会不寒心?”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听得朱青这一声长叹,身边的岳经纶慢慢掀开披风,松开怀里的妻儿,转向朱青,突然抱拳谢罪,“末将知罪!”说着,便将双手并在一起,表示甘愿受缚。 朱青看着岳经纶,他早已听说岳经纶掐小孩儿一事儿,便知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多少还是流淌着岳家军的热血和荣光,现在又终于认罪,也是难得的浪子回头。可是,人情归人情,军法归军法,岳经纶投敌对扬州城所犯下的罪孽不是一个磕头认罪就能抹平的。 朱青点点头,然后平静而坚决地喝令一声,“来人,绑了!” “将军……”岳夫人虽有心里准备,但是听到“绑了”两个字时,还是不禁一惊。 “你放心,你的手下若非执迷不悟,仍为大明效力,至于岳夫人和公子……”朱青顿了顿,他突然拔起插在地上的岳家枪,走到岳经纶儿子的面前,俯下身子,将岳家枪递给他。随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笑道,“我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重现岳家枪的荣光。” 岳经纶和岳夫人听后,激动得相视一笑,夫妻二人双双给朱青磕头谢恩。 朱青点点头,他心中仍是百感交集,对身边的锦衣卫点头示意,“带走吧。” “得令!” 正当锦衣卫要将岳经纶押走伏法的时候,岳经纶突然想起什么,叫了一声,“且慢!”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朱青身边的护卫甚至已经按住刀把。 “将军还有何话?”朱青问道。 “将军,末将自知罪无可赦,但听闻多铎仍带着万余残部逃出扬州,末将不才,方才却听将军说起岳家枪,自惭形秽,为不辱祖上荣光,末将斗胆请命,希望将军能让末将率兵追击鞑子,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岳经纶这个请求当真是斗胆啊!将死之人,还想带兵! “青龙!” “将军!” 久经江湖的黑煞和心思缜密的阿九都不约而同地提醒朱青。 让一个犯了死罪的叛将带三万兵马出城,这太过冒险。 “锵”突然,身边的史可法拔出战刀,怒指岳经纶,“居心叵测,休想!本帅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说着,当真要挥刀。 “将军!”岳夫人突然抓着朱青的裤脚求饶。 “等等,大帅息怒!”朱青伸手拦住了史可法的刀。附身将岳夫人扶起来。 “将军,大帅,求求你们了,不要在孩子面前杀他……”岳夫人央求道。 朱青对史可法点点头,将他的刀推了回去,史可法无奈,只好将刀收入刀鞘中,转过身去。 朱青再一次走到岳经纶的儿子面前,从他手中拿过岳家枪,转身对岳经纶道,“扬州守将岳经纶听令,本将军现命你为开路先锋,随本将军征讨多铎残部,若有异心……”朱青顿了顿,所有人都盯着他看,等待他说出后面的话。 “……株连九族……”朱青平静说道。 现场再无人敢出声,片刻后,朱青将跪地的岳经纶扶起,将岳家枪递到他手上。 “再好好看看这杆枪吧!”朱青说着,转身返回大军中。 “将军,你当真放心让他带兵出去?”有人仍是疑惑。 “军令如山,违者,斩!”朱青说着,吹了一声口哨,追风马从旁处疾驰而来。 “史将军,城中事务,暂且劳烦您多费心了!”朱青一跃上马,朝史可法抱了抱拳。 史可法还之以礼,抱拳应道,“青龙一路当心。” “驾!”朱青点头,打马朝南门小路奔去。 “先锋营!赎罪的时候到了,不想当孬种的跟老子上!”身后,一杆长枪怒起,三万将士响应。不稍片刻,先锋营便奔驰在征虏大军前头。 “轰!”大军出城不久,扬州城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接着燃起大火,只稍片刻,城中央便火光冲天! “快!去秦香楼!”史可法一声令喝,带领手下冲入烟花巷。 第四百八十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1 ? 史可法率部冲入烟花巷一看,秦香楼已陷入一片火海,火乘风势,迅速向四周民宅商铺蔓延。 “快!灭火救人!”史可法一声令下,迅速组织军民展开救援行动。 好在秦香楼的老板秦香反应及时,火势尚未蔓延之时,便组织秦香楼里的人陆续撤出火海,此时秦香和小厮还有老二老三等人架着尚未伤愈的赛时迁逃出秦香楼,朝广场撤了出来。 史可法见状赶紧迎了上去,他与赛时迁虽都倾慕秦香,但是,如此紧要关头,当同仇敌忾,讲不得半点儿女私情。 “快!拿担架过来!”史可法招呼一声,两名手下便抬出担架接应昏迷的赛时迁。 “多谢大人。”秦香却不忘一声答谢。 史可法点头,指着秦香楼问道,“先不说这些,里面情况如何?为何突然起火?” 秦香却是摇摇头,她虽然发现火情,却不知为何起火,也难怪,她一直在赛时迁的房间里陪护,怎么知道外面的情况? “不好!那几名满将不见了!”陈圆圆这时突然冲了出来,“纵火犯想必是多铎留在扬州的细作所为!” 众人看如此形势,也不由得点点头,看来,到底是鞑子干的。 “想必他们想要趁乱就走那几名将军!快,迅速封锁各个出口,全城搜查,决不能放跑任何一个鞑子!”史可法当机立断,开始全城搜查那些逃跑的满将。 史可法原本手下还有百人左右,朱青临走时又留下三百锦衣卫帮忙,加上城中一些散兵义士,到底还是拼出个千余人的队伍,而且此时鞑子已走,百姓们也敢冒头了,一下又是全民皆兵。 扬州城全城搜捕,五名满将虽逃出了秦香楼,却陷入更大的牢笼之中,此时已如过街老鼠,作困兽之斗。结果显而易见,不稍一炷香的时间,五名满将悉数落网,史可法面对这些双手沾满扬州百姓鲜血的鞑子头目,没有半句废话,手起刀落,扬手百姓的叫好声中悉数结果了这些人的性命,用他们的人头和鲜血祭奠那些死在他们刀口之下的亡魂。 扬州城的鞑子细作虽然陆续被清除,但是扬州城的大伙却越烧越旺,已非人力所能控制,史可法能做的,只是组织军民搬出房屋宅院,尽可能减少生命财产的损失。 “老天啊!这是要亡扬州吗?!”看着扬州繁华景象一点点被大伙吞噬,史可法不禁双膝跪地,仰天长啸。城中百姓见状也纷纷下跪。 “莫非那鞑子命不该绝?常言道,穷寇莫追……”突然就有人议论开来。 随后竟然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要求朝廷暂且不要追杀多铎,让扬州逃过这一劫再说。 想来让人听了气氛,人家都屠城了,还命不该绝? 但是,人言可畏,当时的人心和环境又由不得史可法争辩,百姓纷纷请愿,要史可法修书阻止锦衣卫追杀多铎! 史可法看着越滚越旺的大伙,面对着周身人声鼎沸的请愿,不得已做了一个不知所言的决定,亲自出城,制止青龙! 此时此地,史可法最大,他的决定,无人敢说,何况这是百姓的心声? 但就在史可法将要抽身上马的时候,突然被一人伸手抓住了衣袖,“将军,不可!” 这个虚弱但却坚决的声音发自躺在担架上的赛时迁! 史可法和秦香等人一看,顿时愣了一下。没有人知道,赛时迁是如何醒过来的,但是,此时他仅仅地抓着史可法的衣袖,不想让他出城! “将军,鞑子罪恶滔天,天理不容,人人得而诛之,青龙征讨恶贼,讨的是正道!”时迁说着,突然咳出血来!想来心中对这个愚蠢的提议和决定愤懑不已。 “看看,说错话了吧?……” “就是,若真是天意,那为何这火就是灭不了?……” …… 围观的民众又开始对赛时迁指指点点。 秦香和陈圆圆等姑娘看着这些人,想想为了扬州城拼杀的赛时迁等将士落得此番境地还受此番欺辱,已然心寒!但是又掂量着自己出身青楼,便不敢反唇相讥。 “你们……!”赛时迁本就是江湖中人,率性而行,对这些人的风言冷语却是十分不快,刚想挣扎着起来斥责,不想,力不从心,又吐了一口血,平添一阵白眼和数落。 史可法见状,便俯身安慰赛时迁,“时迁兄弟,本帅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民意难为啊。你好好歇着吧。”说着,便掰开了赛时迁的手。 赛时迁见无能为力,只得恨恨地用拳头捶地,看着秦香心里生疼。 “乡亲们,本帅答应你们,即刻出城找青龙!不过本帅有言在先,若是有人乘虚作乱,城中侍卫可先斩后奏!届时……”史可法临走前总还算知道安排妥当,他顿了一下,看了赛时迁一眼,继续说道,“届时由赛将军亲自监斩!” 史可法的话让赛时迁等人多少松了一口气,也让方才那些冒头抗议的人顿时不敢作声。 安排妥当,史可法跨上马背,带领几名侍卫,冲出城门,追寻锦衣卫而去。 史可法离开不久,赛时迁拖着孱弱的身体组织扬州城安防工作。不由分说,当场便把方才提议的几个人抓了起来。 细查之下,果真发现是满清的细作,混在城中图谋闹事! “斩!”赛时迁虚弱但是扔监斩令的手却丝毫不抖。 横人自有横人的治法,史可法不敢做的事儿,赛时迁可下得去手,这一招杀鸡骇猴十分奏效,在扬州城兵力空虚的那一夜,除了无法扑灭的大火,整个扬州城总算没有再生事端。 扬州城是暂时平息了,可是出了城的史可法却有些犯难了。该往哪个方向呢?其实朱青刚刚也面临着难以选择的问题。 沿江而上是南京,多铎会二次渡江夺南京府?不太可能,因为多铎并不知道南京此时兵力空虚,他早前久攻不下才被迫迁往扬州的,这个回马枪杀得太过冒险,弄不好,南京和扬州追兵两岸夹击,清军便全军覆没。 渡江南下镇江?这有可能,毕竟多铎已经有过两次渡江经验,而且已经控制了镇江两岸的码头,只要渡江后死守码头或者破坏码头再脱身,都能给锦衣卫造成不小的麻烦。 但当朱青的镇外御卫准备好船舰准备渡江的时候,朱青却指向东方,沉着令道,“沿江而下!” “什么?青龙,你凭什么判定多铎沿江下逃?”黑煞听后觉得不可思议,身边的将士也觉得这不太可能。 多铎虽然有两次渡江经验,但是,毕竟清军是北方草原军队,尚不熟水性,也不善水战,勉强渡江尚可,但是要沿江逃离却绝非易事。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自己不擅长的方式行事,特别是逃命。 “凭直觉。”朱青淡淡一笑。 但是显然这一句话并不能服众,尤其是性格倔强的黑煞。 见黑煞等人憋着不应答,朱青笑道,“你们也许觉得多铎不会放下夺取镇江这个绝好机会而选择自己不擅长的沿江而战。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苏杭的土改已经取得显著成效,这意味着苏杭不但局势稳定,而且城防巩固,只要朝廷一声令下,随时可支援南京。多铎在江南盘桓数月,不可能摸不透这些情况,而且,从南京兵败后,多铎为何不进攻同样富庶的苏杭而选择再次渡江折回扬州?”朱青说到这儿,黑煞等人便开始思索起来,渐渐的,便开始点头赞同。 “还有一点,大家别忘了,在经历了京师之围后,大江下游,尤其是沿海一带的匪患再度猖獗,浑水好摸鱼,这个道理,想必大家都明白,多铎更不傻。当然了,我已经传书镇长此事和苏杭巡抚,一旦发现鞑子踪迹,即刻出兵协助朝廷驱虏。”朱青说着,拿出千里眼沿江望去,不再多言。 黑煞等人听了朱青一番分析后,纷纷调转船头。 “沿江而下,全速前进!”黑煞一声令下,锦衣卫的战舰顺水而下,追击多铎。 锦衣卫战舰高速前进,黑煞走到朱青身边,轻声一笑,“多日不见,你的推理能力见长啊。” “你想更相信我刚才的推断还是相信我的直觉。”朱青反问道。 “你的直觉。”黑煞应道。 朱青嘴角一笑,又拿起千里眼朝前望去,点点头,“多铎不是常人。” 说着,朱青将千里眼递给黑煞,黑煞接过一看,圆圈里出现几个移动的小黑点。 第四百八十一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2 ? 与黑煞同时举起千里眼的还有史可法,史可法出了扬州城,朝东西南三方巡视一番,随即勒了马缰,指着下游说了一句,“走,沿江而下!”说着,便带领随从连夜沿江追寻锦衣卫。毕竟多铎和锦衣卫走的都是水路,并未在岸边留下行迹,史可法这一赌,除了自己不落朱青的经验外,更多的是运气,他差一点就找船家渡江了,只因船家说看见一伙人坐铁皮柜下江了…… 这一夜,多铎逃命,朱青追多铎,史可法追朱青,水陆三军无人敢停歇片刻。 不料凌晨时分,天色突变,风向逆转,原本顺风顺水的行船顿时逆风而行,锦衣卫的船队又刚好行至江面最窄处,速度一下慢了下来,也便是这段时间,史可法却能快马加鞭,因为他们刚刚经过驿站的时候,又换上了新的马匹。这是大明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驿站了,马的质量自然是上乘的,所以,史可法的队伍的速度得以快速提高。 兴许是天意,待到天将亮的时候,史可法的队伍已经能用肉眼看到江面上锦衣卫的船队了! “将军,看,是青龙将军的船队!”史可法的侍卫喊道。 史可法并未因此停下赶马,他便快马加鞭边令道,“快!放信号弹!” 此时锦衣卫船队已经驶出江面窄处,行至宽阔江面,而史可法的马队也已经冲出了峡谷,眼前便是平地。两支队伍只见并未有任何大的阻拦,这非常利于信息传播。 “得令!”侍卫应道,随即从袖间掏出信号箭,朝天一拉,一颗信号弹便冲天而炸,随着火花一闪,一团浓烟炸开,一声脆响在两边山谷的传递下,朝江面传递出去。 最先听到声响的是黑煞,他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随即警惕的摸了腰间的刀。 “有情况!”黑煞机警道。 朱青等人回头一看,虽然都看到远处有飘烟,但是却无人知道是何种情况。 朱青拿起千里眼一看,应道,“不好,是史将军的信号!” “史将军?”黑煞疑惑,从朱青手中接过千里眼一看。 “难道扬州城出事了?”黑煞边看边嘀咕道。 朱青点点头,“出城之后,我确实听到扬州城传来声响了,声响不亚于天罡五雷。” “天罡五雷?可是,那都是专人负责的,并不是一般人能拿的。”黑煞应道。 朱青点点头,“让船队停下来,看看史将军有何情况。”朱青不敢大意,下了停船命令。 “是!”黑煞随即朝舵手下了指令。锦衣卫的船队渐渐缓了下来! “将军,他们好像停下来了!”史可法的侍卫说道。 史可法仍在赶路,点点头,“快!快追上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等等!” “得令!”侍卫应道,随即扯开嗓子大喊,:青龙将军,请等一等,等一等!” 朱青自然能听得到,却对身边的侍卫令道,“回话,就说我们在此等候。” “得令!”朱青的侍卫也扯开嗓子大喊起来,不过相比史可法的侍卫,朱青的侍卫可多了个扩音器,这声音传得又远又清晰,“得令,我们在此等候史将军!” 朱青的船队停下来了,史可法的马队却不停歇,过了一会儿,果真赶了上来! “史将军,出什么事儿了?为何突然追来?”朱青站在船上,隔岸对史可法抱拳道。 “青龙,出事了,这仗不能打!”史可法抱拳应道,“你们刚离开,满清的细作便在城中闹事了,那几名满将企图逃跑,已被我正法,可是扬州城却起了大火,秦香楼都烧没了!” “什么?秦香楼失火了?”朱青听后甚是担心,秦香楼里除了受伤的赛时迁和小厮,其他人都是女眷。 “不过将军放心,秦香楼的人都没事儿。只是……”史可法自知此话也难以出口。 “将军不妨直说。” “扬州大火不灭,城中百姓都说这鞑子命不该绝,还请将军穷寇莫追!”史可法说着,便低头对朱青抱了抱拳。 朱青听后,先是一愣,随即看了黑煞一眼,两人都觉得这理由太过荒唐。 史可法见朱青等人错愕,便又补充道,“百姓此刻聚在城中央,若是天亮后火势仍不受控制,而将军又没有回城,恐怕……” “真是可笑之极!”黑煞冷冷骂道,他自知百姓信鬼神,但是竟至如此地步,简直不可理喻,更无奈的是身为南京兵部尚书的史可法竟然也信以为真,连夜前来阻止锦衣卫追击鞑子! 朱青见状,便轻言制止了黑煞,史可法毕竟是前辈,是上司,总得好好说话。 “百姓以为这大火是天意?”朱青问道。 史可法点点头。 朱青也点点头,仰头望了望天,随即对在、史可法笑道,“那就请将军回去转告乡亲们,天亮后大火即停!” 朱青说得认真,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本帅也知道那鞑子该杀,只是青龙将军如此轻言天事,糊弄百姓,恐怕只会适得其反吧?”史可法以为朱青信口开河,便有意无意劝告道。 “将军可知你们为何能追上我们?”朱青突然问道。 “你们刚过了峡谷,船队无法迅速通过,我等换马而追,故而追上。”史可法应道。 朱青摇摇头,“对,也不全对。其实还有一大因素,那便是变风了,我们逆风而行,大大降低了速度。” “这确实是天意,却不是扬州城的天意。”史可法应道。 “不,这便是扬州城的天意。风吹云动,将军或许觉得现在此处天朗气清,不会有雨,那是因为从海面和江面上吹来的风都把云雨往扬州城吹去了。此时扬州正起大火,热浪升腾,四周云雨都汇集扬州上空,不出几个时辰,扬州便会降雨,到时,扬州大火自灭。将军以为这是不是天意?”朱青说得有模有样,史可法和黑煞等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但是锦衣卫都相信,朱青不是吹的,因为上一次他在崇祯面前这样吹的时候,第三天就下雨了! “此话当真?”史可法疑惑道。 “军中无戏言,将军如若不信,末将可立军令状,带末将回扬州时,若事不符实,甘愿受罚!”朱青说着,便对史可法抱拳躬身。 史可法思忖片刻,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青龙有些本事,本帅早有耳闻,这军令状就不必了,但若你言不符实,到头来苦的还是百姓啊……” “末将明白。” “不过本帅还是奉劝一句,如今这多铎已是丧家之犬,大明又和满清和好,得饶人处且绕,还望将军三思啊!”史可法仍是劝道。 朱青听后,心中对史可法却不得不有所偏颇了,都说扬州十日,宁无一个是男儿,唯史可法一人也!现在看来…… 朱青强忍着怒气对史可法抱拳道,“谢将军提醒,不过末将也有一句话要赠予将军。” “何话?”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朱青正色道。 史可法听后,顿时脸色大变,不由得昂头挺胸,点头笑道,“妙哉妙哉!将军放开去吧,扬州之事,我史某定当周全!” “将军?”史可法还想劝说一句,不料被史可法拦住。 “我大明已经好久不出敢如此豪言壮语之人了!我史可法力不逮敌,推后生一把还是可以的!也是必须的!” “是!”史可法身边无人再言语。 “多谢将军,青龙去也!鞑子已远去,再耽误恐怕就赶不上了!”朱青对史可法抱拳道。 “去吧!史某回扬州等诸位凯旋!”史可法挥手令道。 “出发!”朱青转身,挥手下令! “全速前进!”锦衣卫的舰队在宽阔的江面上再度前进。 “青龙,扬州当真会有雨?江南重镇,可不是闹着玩的。”追击路上,黑煞再度来到朱青身边。 朱青点点头,“这是科学。” “科学?”黑煞当然不曾听说。 “哦,姑且叫天象吧。”朱青想想还是换了术语。 “你是说你可以像诸葛孔明那样呼风唤雨?”黑煞越听越玄。 “……额……就算是吧……”朱青拿下千里眼,吃惊地看着同样吃惊的黑煞。 “报告将军!前面发现敌情!”天放亮的时候,船头上的侍卫突然惊呼一声。 此时,身后上游突然传来天雷滚滚…… 第四百八十二章 血战沙陀湾 ? 天亮之后,扬州城果真顿时乌云密布,天雷滚滚,眼看就要下雨了…… 而此时的长江下游江面上,却是朗朗乾坤,然而这朗朗乾坤间却隐藏着新的危机。 锦衣卫舰队先锋营岳经纶首先发现了敌情。 “青龙将军,不好,多铎要变道了!”岳经纶回话道。 “变道?”黑煞一时惊诧,“这一带并无支流,多铎如何变道?莫不是岳经纶想耍什么花招?” 朱青没有回应,他拿钱千里眼朝前望去,淡淡说道,“确实是敌情有变,前面出现了别的船只!” “哦?我看看!”黑煞拿起千里眼望去,嘴角却嘀咕着,“这地方好像见过……” 朱青向前几步,走到船头上,朝岳经纶问道,“岳将军,前方发现其他船只,你可知这是谁的地盘?” 凭空在江面上出现大规模的船只,绝非普通渔民,朱青想到了地方势力。 正在朱青问话之时,岳经纶身边的一名副将拿着千里眼望去,寻思道,“将军,好像是鲨鱼帮的旗号!” “我看看!”岳经纶没弄明白,不敢回话,亲自接过千里眼仔细观察一番,边看边点点头,“没错,就是鲨鱼帮!没想到沙老大把生意做到沙陀湾这边来了!” 岳经纶弄清情况后,转身朝朱青回话,“青龙将军,是江口的海盗势力鲨鱼帮,不知怎地竟然出现在这里!” “鲨鱼帮?”黑煞似乎记起什么,“沙老大一向以海为生,什么时候跑到江面上做生意了?” “看来近段时间海上不太平啊!”朱青寻思着,“且不管事出何因,你跟鲨鱼帮打过交道,这次情况有何应对之策?” 黑煞听后摇摇头,“之前朝廷一直打压沿海匪患,鲨鱼帮对朝廷恨之入骨,想要让他们袖手旁观,难……” 岳经纶似乎看得出朱青的顾虑,主动应道,“将军,早年末将曾跟沙老大打过交道,有过交情,何不让末将一试?” 朱青等人一听,先是心中一迟疑,然后朱青寻思着点点头,应道,“甚好!岳将军的名望在江南一带也是如雷贯耳,想必能镇他一镇,那就劳烦将军开路了!” “末将得令!”岳经纶抱拳领命。岳经纶说着,随即转身挥旗前进。 “跟紧他们!”黑煞不忘叮嘱舵手一声。 锦衣卫舰队如猛龙过江,直扑沙陀湾。 此时的沙陀湾,一场交易正在进行着。 多铎的船队慢慢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的面前横着一排帆船,每条帆船上都挂着一面大旗,大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鲨”字,中间最大的那艘帆船船头更是挂着一幅骨架,竟是鲨鱼的骨架!从阵势来看,确是鲨鱼帮无疑。 “大清豫亲王多铎拜见鲨鱼帮帮主沙老大!”多铎亲自走上船头,朝鲨鱼帮的头船抱拳叫道。 过了一会儿,鲨鱼帮的船上并无反应。 “小小边匪,如此自大!”多铎身边的将军见不得多铎降低身份去求人还不待见,怒骂着将要拔刀。 “放肆!这是沙老大的地盘,何时轮到你撒野?”多铎不假思索,冲着他的将军便掴了一掌,边打还便加大了声音,好让鲨鱼帮船上的人能听到。 那将军被打得哑口无言,只好讪讪后退。 多铎这出苦肉计果真见效,片刻之后,鲨鱼帮的头船上果然想起了拍掌声,继而传来粗犷的笑声,“哈哈哈!好!不愧是亲王!打人都这么狠,听得我沙老大这都心疼了!” 随着这一声朗笑,一个大汉在一群随从的簇拥下走上船头,这大汉披着貂裘大衣,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很少有人能看出,这帽子用的是鲨鱼皮!大汉手中把玩着一只玩物,细看之下,竟是鲨齿! 不用说,这位便是名震江海一带的鲨鱼帮帮主沙老大! “沙老大气势非凡,如过江猛龙,果真名不虚传!”多铎见到沙老大终于现身,便再作揖捧道。 “哈哈哈!你们满人说中原人虚伪,我看也是彼此彼此吧?我沙老大性沙,我伙人叫鲨鱼帮,我们奉的是鲨鱼,何来猛龙啊?”沙老大痞性十足,似乎并不把多铎放在眼里,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多铎再厉害,现如今到了他沙老大的地盘,还能翻出多大的浪? 多铎没想到沙老大上来就给自己当头一棒,说得多铎身边的人都气得咬牙切齿。 正在多铎尴尬之时,沙老大身边突然走出一人,对沙老大毕恭毕敬道,“大哥,人家毕竟是亲王,大家都是谈买卖的,何必难为人家,咱么可收了定金的。” 说话的是鲨鱼帮的二当家浪里蛟,不过他的真名叫刘宗义,是刘宗敏的堂弟!多铎和鲨鱼帮的这笔生意就是他牵的头。 鲨鱼帮虽然沙老大说了算,但是,二当家既然说话了,沙老大也不好不买自家兄弟面子。听了浪里蛟的劝说后,沙老大清了清嗓子,朝都铎抱拳笑道,“那个,咱就不讨论他是龙还是鲨了,既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说白了,我和我的兄弟只认钱。亲王,明白我的意思?” 多铎听后便笑了笑,他就担心沙老大糊弄不说话,现在他既然开口要钱,那太好办了,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何况对于在扬州城劫得满钵满盘的多铎呢? 可是还没等多铎开口,他身边的将军又忍不住插话了,“怎么?买路钱不是付过了吗?怎么还想要?你们讲不讲规矩啊?” 那将军话音未落,多铎便闭眼咬牙,恨不得再掴他一掌。果不其然,话刚说完,鲨鱼帮的人顿时哄笑起来,整得那将军惊得是云里雾里。 众人笑罢,沙老大突然飞出一镖,“嗖”的一声,从多铎和那将军的中间穿过,“咚”的一声闷响,插在他们身后的船桅上。着实让多铎身边吓出一声冷汗。 “保护亲王!”那将军惊吓之余,竟还懂得拔刀向前。 “够了!都给我退下!还嫌不够丢人?!”多铎突然喝了一声,他知道鲨鱼帮的人现在看自己和这帮手下就像看猴戏一样。 “还是亲王懂得规矩。小子嘿,爷爷实话告诉你,你们之前给的那些钱只是定金,是见面礼,要想全须全眼的从沙陀湾过去,还得另付,明白吗?这才是规矩!”沙老大指着多铎身边的将军笑道,话却是说给多铎听的。 多铎不经意瞥了沙老大身边的浪里蛟一眼,浪里蛟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一下多铎便心中有数了!他对沙老大抱了抱拳,笑道,“本王管教不严,让沙老大见笑了。入乡随俗,沙陀湾是沙老大的地盘,当然按照沙老大的规矩办,买路财,本王这就奉上!”多铎说着,便朝身边的将军挥了挥手,点头示意。 “可是将军……”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照我说的做!”多铎轻声喝道。 “遵命!”那将军只好去办。 不一会儿,清军便将几口大箱子抬上甲板,多铎示意之下,清兵逐一将箱子打开,一时间明晃晃的金银珠宝在骄阳的照射下熠熠夺目。看得鲨鱼帮的人目瞪口呆。 多铎见状,嘴角一笑,却淡淡说道,“这里加起来折合黄金也就五十万两左右,不知道能否让沙老大挪挪脚?” 沙老大本想吓多铎个二三十万两,没想到一下给了五十万两,而且还是黄金价,着实让他顿了一下。 “大哥?”二当家浪里蛟轻轻拍了一下,沙老大这才回过神来。看来,这些年江洋大盗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回过神的沙老大过镇定道,“额,这个……这个嘛……”说着,他朝浪里蛟看来一眼,假装问道,“老二,你说亲王这够诚意了吧?” 浪里蛟赶紧附和道,“够诚意够诚意……” 沙老大点点头,“嗯,大哥我也觉得够诚意了,走江湖嘛,谁没个难处的时候?这样吧……”沙老大突然提高嗓门对多铎道,“亲王,咱二当家和兄弟们都觉得亲王够诚意,待我的兄弟们把箱子吊上来,我沙老大恭送亲王出沙陀湾,如何?” 多铎一听,且抱拳致谢,“本王荣幸之极。不过……” “怎地?亲王好像不太愿意?”沙老大以为多铎担心自己使诈。 “非也。”多铎赔笑道,“其实本王还有一桩买卖,不知道沙老大和鲨鱼帮的诸位兄弟是否愿意接啊?” “哦?什么买卖?亲王出手如此大方,可是难得的主顾啊,且说来听听,咱鲨鱼帮除了朝廷,就是跟钱过不去了,是不是啊兄弟们?哈哈哈!”沙老大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多铎听后,面色突然便沉了下来,冷冷笑道,“这买卖正是与你们朝廷有关。” 沙老大一听,顿时止住了笑声,继而扬手制止了船上其他人的笑声。 “怎么说?”沙老大问道。 多铎轻笑一声,“看来沙老大还是很感兴趣,好气魄。” “没办法,我们鲨鱼帮就爱钱!”沙老大把玩着手里的鲨齿漫不经心道,想必鲨鱼帮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尤其是在大明朝廷经历动荡之后,这些悍匪又看到了抬头的希望,否则也不敢公然进驻内河。 多铎听后很是满意,他现在就是不差钱! “好!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想必沙老大也有所耳闻,我们攻打南京失败了,而且现如今我大清和你们朝廷已经和解,我们就像回家。可谁知这锦衣卫他不讲道理啊,非要致我们于死地。沙老大不信可以看!他们死死地跟着我们,这是要赶紧杀绝啊!我们这是山高皇帝远,叫天天不应啊。所以,多铎还请沙老大看着江湖道义面子山,帮我这一次,只要沙老大能帮我挡一挡追兵,我愿付双倍的价钱,如何?!”多铎装腔作势,搬弄是非,说一套是一套。 “大哥,这锦衣卫向来就跟咱们过不去,这是咱们的地盘,何不……?”二当家浪里蛟这会儿又在耳边怂恿。 沙老大一把抓瞎鲨鱼帽,挠了挠头,嘀咕道,“按说朝廷这也有些不仗义了。都谈和了还不让人家走。这锦衣卫打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怎么打……” “这么说,您答应了?”浪里蛟顿时有些喜出望外。 “锦衣卫可不是好惹的,这价钱……”沙老大故意嘀咕道。 “哦,价钱好商量,我再加双倍,二百两,如何?”多铎隐约听到了沙老大故意放出的信息,便迎合上去说道。 “啪!”沙老大突然一拍围栏,大声应道,“好!外加二百两,总共二百五十两!拉货上船,你们走人,剩下的交给我们!”沙老大这是求财心切啊,心知硬抢这帮鞑子,还得够呛,而且保不准让锦衣卫坐收渔利。还不如拿下几百两黄金,假装打一打在跑,赚个利索。于是,也就见好就收了。 多铎见沙老大答应如此爽快,心中也有所提防。他抱拳应道,“沙老大果然爽快,不过,这是沙陀湾,是你沙老大的地盘,我可不太熟,要不这样,先交一百两的定金,待我出了沙陀湾,再把剩下的留下?” 这是一个条件,沙老大知道多铎不是傻子,这点后路还是想到的。但是他却没有及时应答。 “据我所知,这一带都是你们鲨鱼帮的地盘,如果食言,对我可没什么好处,但是只要沙老大答应给我一个安心,等我出了沙陀湾,沙老大再差人来接剩下的金银珠宝,对沙老大也没什么坏处。”多铎连鲨鱼帮的交接方式都想好了,目的就是为了打消沙老大的顾虑。 沙老大一听,点点头,应道,“也罢,既然合作,总得实买实卖。我答应你!不过,先搬一百五十两,搬箱吧!” “好,一百五十就一百五十,多谢沙老大!”多铎抱拳道,随即下令手下将五口大箱子搬上甲板,这便是多铎说定金了! 这一百五十两办起来确实不快,多铎往后一看,便对沙老大道,“锦衣卫步步逼近,这箱子已经上提,不知沙老大能否网开一面,暂且让我们的船队先过去?” “大哥,还有不到五十里。”浪里蛟说着,将千里眼递给沙老大。 “这次来的挺快啊!”沙老大边看边嘀咕着。 “那……先放行?”浪里蛟试探道。 “先等等。”沙老大扬手制止,还在观察。 这让多铎和浪里蛟开始有些揪心。多铎不停地在给浪里蛟使眼色,给他示意和压力。 浪里蛟不得已又在沙老大耳边催促道,“大哥,这沙陀湾这么窄,咱们这么多船挤在这里,万一锦衣卫真追上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沙老大边看边轻笑道,“什么锦衣卫,不过是几条破船。放行!让他们走,这点官兵还不够我鲨鱼帮的兄弟们打牙祭呢!”沙老大说着,拿下千里眼,对浪里蛟挥手笑道。想来他看到的是岳经纶的先锋营,而岳经纶又是戴罪之人,自然连旗号都不敢打。所以这会儿锦衣卫的先锋营在沙老大的眼里不过是几条船。 浪里蛟和多铎一听,心中大喜。 随着浪里蛟一声喝令,“放行!”鲨鱼帮的船队缓缓地往江河两岸移开,将中间的过道让给多铎的船队。 “多谢沙老大和鲨鱼帮的诸位兄弟了!”多铎兴奋抱拳左右笑道。 “别整这些没用的,到了湾口,别忘将箱子准备好,我会派人去取,千万别跟我耍花招,否则我保证你们出不了沙陀湾!”沙老大虽也抱拳相劝,但是语气却是颇为威胁,干他们这一行的,不给点颜色,是没办法混的! “放心!规矩我懂,后会有期!”多铎说着,再拜一拳,随即扬手一挥,“出发!” 多铎船队在鲨鱼帮的开道下缓缓进入沙陀湾。 “不好!沙老大放行了,多铎要跑了!”岳经纶对朱青报告道。 “快!放警示弹,吹警示号!”黑煞下令道,这是锦衣卫的常规操作了。此举相当于警察示警,给歹徒以警告震慑之威。 “晚了,多铎想必已经跟沙老大谈好价钱,我们可能会遇到更大的麻烦。”朱青端着千里眼嘀咕道。 “快,先锋营让开!你们几个,我跟上青龙号!”朱青当即立断,青龙号是这支锦衣卫船队里速度最快的战舰。 岳经纶只能让出一条道,朱青和黑煞等人率领数百名锦衣卫精锐乘坐青龙号冲刺而出。迅速朝沙陀湾驶去。 “什么?朝廷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船?”沙老大看着千里眼里的情景,顿时大吃一惊。 “沙老大!让开!”随着朱青拿着扩音呐喊,扬手一挥,沙老大等人赶紧慌忙趴下。 “轰!”一枚火炮从青龙号上喷射出来,穿越鲨鱼帮的船队,直朝多铎船队的尾巴就是一轰!炮响瞬间震动整个沙陀湾! 刚刚冲过鲨鱼帮封锁的多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船队的尾巴已经被朱青轰掉了。 “快!全速前进!刘宗义,给我顶住,顶住!”多铎慌忙应对,一面催促船队加速,一面转身朝身后的鲨鱼帮喊话!这里是江面,不是大草原,多铎和清军不由得心中大慌! 第四百八十三章 血战沙陀湾2 ? “青龙号”这突如其来的一炮轰得整个沙陀湾上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一炮击过后,朱青拔出绣春刀,怒指多铎船队,高呼一声,“全速追击!” “青龙号”掀起新一轮的冲击波。 正在这时,鲨鱼帮二当家刘宗义听得身后的多铎呼喊,慌忙之中冒死摇起旗号,朝两边的船只喝令,“快!合围,拦住他们!” 被轰得目瞪口呆的沙老大也着急起来,他不知道这“青龙号”上站着朱青和黑煞,但是从“青龙号”这阵势来看,绝非朝廷的普通战船可比,要是让这家伙冲进去,那可是凶吉未仆!再说如果主顾在沙陀湾出事,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跟鲨鱼帮做生意?岂不在江湖上落下笑柄? “对对对!快,给老子拦住他!”沙老大拍了拍身上的水珠,赶紧来到船头,喝令一声!鲨鱼帮分布在沙陀湾上游湾口的船队从左右两边慢慢调度,合拢起来,企图将追击多铎的“青龙号”拦住! 然正在这时,朱青突然又是战刀一挥,喝令一声,“放!” 一声令下,“轰”的一声,又一枚炮弹从“青龙号”喷射出去,连轰多铎的后头船只。 鲨鱼帮的船队忌惮于炮火,只得减速。 “再快!一定要冲过去!”朱青再次喝令! 这时,“青龙号”和鲨鱼帮的船队已经逼近。 因为要指挥船队,沙老大和二当家浪里蛟刘宗义在船队开道之时便分居两侧。眼看“青龙号”将要冲过封锁线,冲进沙陀湾,浪里蛟刘宗义着急喝令,“快!给我围……”还没等他说完,“青龙号”上的黑煞突然纵身一跃,朝刘宗义的船只跳了上去,一把透着寒光的利刃从腰间抽出,待他脚尖落地之时,刀口已经架在刘宗义的脖子上。 被人拿刀架着脖子,刘宗义不敢再多言语,二当家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左侧的船队也顿时不敢调动! “你再敢说半句,你这人头立刻落江喂鱼!”黑煞用刀架着刘宗义,冷冷威胁道。 沙老大隔船相望,对于黑煞,他多少是有些印象的,这少年杀手确实不好惹! “沙老大,盗亦有道,如果丧尽天良的鞑子你都敢帮,那我告诉你,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正在黑煞控制了鲨鱼帮左侧的船队,朱青也朝右侧船队的沙老大冷冷唤了一声。 朱青和沙老大从未打过照面,但是两人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不凡的东西。 正是这一次照面和朱青短短的一句话,沙老大便愣了一下,正是这一犹豫,“青龙号”嗖的一下,趁机从鲨鱼帮的封锁线上冲了出去,进入沙陀湾。 “不好,中计!”沙老大猛然反应过来,船队再度合拢。 黑煞没料到沙老大反应那么快,刚想再帮朱青糊弄几句,争取多一点时间,不料稍一分神,浪里蛟刘宗义突然猛地一推,瘦小的黑煞一下被推出围栏,还好黑煞身手敏捷,迅速抓住栏杆。 但是正当黑煞想趁着船只合围之际跃到右侧船上控制沙老大之时,左侧的船只突然调动起来! “黑煞小心!”朱青回头一看,此时的黑煞手抓围栏,挂在刘宗义的船头,身下是因两边船只调动而翻起的巨浪,很显然,只要稍有不慎,落入江中,即便是再厉害的水鬼也不能保命,因为经过两边船只的搅动,附近的江水已经现成漩涡,加上水流,很容易就能把江面的落物卷入其中! “给我上!戳死他!”正在这时,刘宗义又突然对船上的鲨鱼帮手下喝令一声,十几把砍刀将剑戟瞬间呼啦啦的朝黑煞招呼下去! 黑煞在厉害,也一时难以应付。毕竟一只手还挂在栏杆上! “不好!师兄有难!”朱青嘀咕一句,突然跑向船尾,捡起甲板上一捆麻绳,朝刘宗义的船头奋力一甩,麻绳如蛟龙一般,飞窜出去,船头上的人背着突如其来的飞绳吓得只得后退。 “呼呼呼……”几下,麻绳的一头便缠绕在船头的栏杆上。顿时在刘宗义的船和青龙号之间拉出一条线。 “黑煞,快!下来!”朱青趁势大喊。 黑煞见战机已失,也不再恋战,用力一摆,借着手抓围栏之力,将自己甩了出去,待到下落时,奋力抓住麻绳。 还好黑煞身体不重,朱青只在手上缠绕一圈便可承受拉力。 然而就在黑煞顺着麻绳下滑之时,刘宗义又突然组织手下前来攻击,“快!把麻绳给我砍断!” 刘宗义一声令下,几把利斧突然涌向船头,朝缠在船头上麻绳劈了下去。可还没等落斧,只听得“青龙号”上传出“嗖嗖”的声音,十几支利箭便齐刷刷朝刘宗义的船头射去。不稍片刻,船头上那几个鲨鱼帮的人应声倒下,手里的斧子落入江中,有的人站在外面,也随着斧子落江,瞬间被漩涡吞没。 刘宗义见状,又喝令一拨人向前,可是“青龙号”上的锦衣卫不断射出羽箭,让鲨鱼帮的人望而却步,无人敢朝前一步。 黑煞最后纵身一跃,安全回到“青龙号”上。 但是当“青龙号”上的人回头之时,鲨鱼帮的船队已经完全合上,对锦衣卫后续部队现成封锁。如此,锦衣卫只有“青龙号”不足千人进入沙陀湾追击多铎,这是不现实的。 多铎的船队虽然不是正规战舰,但是穿上也多少装有几门火炮,而且清军仍有七条船,万余人之多,“青龙号”几百人想要彻底摧毁多铎残部,绝无可能。 “怎么办?咱们剩下的炮火也不多了!”黑煞当然知道现在面临怎样的处境! 朱青看了看鲨鱼帮的船队,又看了看多铎的船队,突然拿钱千里眼仔细观察多铎船队。突然亲自走向炮台,他竖起右手大拇指朝着多铎船队瞄了一眼。 随即转身调节炮口,第一次调好,又竖起大拇指确认一下,这才对炮手喝令一声! “放!” 随着朱青一声令下,“青龙号”再吐炮火,朝多铎的船队直轰出去。 “轰”这一次,遭殃的不是多铎的后头部队,而是他们开路的头船! “好!打得好!如果多铎在那船上就更好了!”黑煞等人见朱青打得如此精准,无不拍手较好。 朱青却是嘀咕一声,“就打他们的头船,多铎不再上面也要打!再放!”朱青突然又挥手下令。 “轰”多铎船队的头船又受一炮重创,连受两炮的头船顿时慢了下来,进而船体开裂,江水灌入,船只开始慢慢倾斜! 头船的不测直接给多铎整个船队造成麻烦,还没出沙陀湾的船队行程受阻,只得慢了下来! “他奶奶的!后头的炮火,把他们给我轰了!”一时难以脱身的多铎恼羞成怒,转身怒喝一声,但是得到的回应却是,“报告亲王,尾船炮台已被锦衣卫破坏,无法开炮!” “那就给我用另一艘!”多铎愤愤道。 谁知得到的仍是坏消息,“启禀亲王,另一条船的火炮哑火了!” 多铎一听,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刚用重金买来的所谓战船竟然使不上力,恨得多铎大骂一声,“废物!” 这骂声倒是让“青龙号”上的锦衣卫捧腹大笑。 “放箭!”突然,多铎挥刀喝令,“青龙号”的上空顿时落下雨箭! “注意隐蔽!”随着黑煞叫喊一声,锦衣卫迅速躲过了第一阵雨箭。 跟朱青上“青龙号”的都是锦衣卫中的精锐,应付这点还是绰绰有余。但是要想破掉多铎的弓箭手绝非易事,毕竟清军都擅长射术,即便是后面两艘船上的人也有不下两千人,一直这么射下去,不用炮火都能射沉“青龙号”! “不行啊!咱们这样也不是办法!”黑煞对朱青道。 朱青看来多铎船队的后头,问了一声,“咱们还剩几发炮弹?” “报告将军,还有两发!” “两发?”朱青沉疑道,随即喝令,“快,左满舵,绕道多铎尾船的后面!” “你是想避开第二艘船的视线?”黑煞问道。 朱青点点头。 “可是,他们的尾船还是能移动!”黑煞不解道。 “那就不让它动!”朱青端下千里眼递给黑煞,“你看,从这里搞一炮过去。既能擦过尾船的船体,炮弹的冲击力还能破坏第二艘船的防护栏。” 黑煞拿起千里眼一看,惊道,“对啊,之前我们已经搞过两炮,这一炮只要碰一下尾船,船体绝对废掉。到时,它想动也只能往下沉了!” 朱青点点头,令道,“调整炮口,正前方。” “准备完毕!” “放!”随着朱青旗手一挥,一枚炮弹喷射而出,直擦多铎尾船而过,随后在第二艘船前炸开! “不好了,船沉了!”炮声未落,对面已经传来惊叫声, 接着便是两条船上的清兵顿时乱做一团,纷纷逃生或者慌忙应对,一时无暇顾及对锦衣卫的进攻! “接来下该轮到我们出手了!”黑煞兴奋道。 黑煞刚要准备号令出击,不料被朱青拦住,“且慢,虽然我们拖住了重创了多铎头尾,可是,青龙号上不足千人,清军此时又是被逼到绝路,我们就这样过去,恐怕寡不敌众。” “那怎么办?其他人被鲨鱼帮挡在外面,一时半儿可进不来!”黑煞疑惑道。 朱青却淡淡一笑,“多铎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走,咱们反身跟沙老大聊聊。” 朱青说着,再一次走到船尾。“青龙号”也缓缓后退。靠近鲨鱼帮的封锁线。 不出所料,此时的岳经纶和其他锦衣卫已经来到封锁线前,可是面对鲨鱼帮的封锁线,岳经纶可没有朱青这胆量冲过。 但是,听岳经纶和沙老大的谈话,可知他俩的交情确实不错! “哥哥也知道贤弟职责所在,只是哥哥手下这几千鲨鱼帮的弟兄也等着哥哥给饭吃啊,还望贤弟体谅哥哥难处,只要鞑子出了沙陀湾,哥哥便放贤弟过去,到时贤弟只说浪大雾浓,追不上便是了,哥哥还可以给你五十万两黄金回去较差,贤弟觉得哥哥我是否够兄弟?”难得沙老大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跟人谈,而且还能如此够意思,着实不简单。 “岳将军面子可不小啊。”黑煞听后,不由得叹了一声。 “要不然这些年江南一带都还算太平呢,便是因为有岳将军这样的将军镇守,盗匪才不敢猖獗啊。”朱青也点点头道。 “只可惜,到头来还是走错了一步,而且一步错,步步错……”黑煞不禁惋惜道。 朱青也不禁点点头。 “沙老大,你我相交这些年,贤弟没有对不住你吧?你在海上做事,我几次奉命巡边,可没有难为你,可是今天小弟是以命相求啊!还望哥哥念些旧情,放我等入湾,灭了那鞑子!”岳经纶抱拳相求。 沙老大一听,顿时一惊,“贤弟何出此言?” “不瞒哥哥,多铎鞑子数日前就已经攻入扬州,我守军大帅出门遇害,岳某独木难支,便投了鞑子,只想鞑子进城抢些东西便会离开,到时只要能保住兄弟们的性命,就算岳某被、千万人唾骂也无怨无悔。可谁知……”岳经纶说着,突然声音有些哽咽,“谁知,鞑子狼子野心,入城后便封城,封城后便屠城,烧杀淫掠,无恶不作,令人乍舌,要不是青龙将军感赶到,扬州城现在都还要流血牺牲……” “啊?”沙老大听后,突然大惊,虽是海盗,却也盗亦有道,杀人放火也干,只是,杀老幼妇孺,却不是鲨鱼帮所为,何况屠城? “扬州如此大事,为何却不曾听说?”沙老大问道。 “多铎封城,连飞鸽都无法出城,南门倒是有一小道,不过逃生的人寥寥,而且,都是平头百姓,能逃命即是不错,哪还敢言语?再说方圆几百里,何时传到哥哥耳边?”岳经纶解释道,怕沙老大不信,又指着自己船头,“哥哥请看,贤弟虽位低身微,但是不管出巡何处,往日都打着自己的旗号,今日却是戴罪之人,无颜挂旗啊!” 沙老大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也是,我说方才探见你的船上为何没有旗号,原来是这个原因。可是,既然横竖是个死,贤弟为何还要替朝廷卖命?不如落草为寇,跟了哥哥,咱兄弟以江湖为生,名字虽不好听,却也能过得逍遥快活,何乐不为?” 朱青和黑煞一听,相视一眼,两人都有所担心,如果岳经纶这时心魔乱起,听信了沙老大的怂恿,确实是一大麻烦,甚至会影响整个战局! 正在朱青等人着急等待岳经纶应答之时,岳经纶却长叹一声,对沙老大抱拳应道,“多谢哥哥美意,只是,贤弟恐难以答应。” “为何?”沙老大问道。 “只因我手中这杆枪,还有一个人!”岳经纶说着,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手中的岳家枪。 沙老大看着岳经纶,点点头,“不错,岳家枪名震青史,贤弟是不该给它抹黑,只是这一个人,哥哥却是不解,到底是何人?能让贤弟棋性命于不顾?” “青龙!”岳经纶不假思索道。 围观的众人顿时纷纷议论起来,“青龙号”上的人也不由得向朱青投来敬佩的目光。 “青龙?”沙老大惊道,“我倒是听过此人名号,京城攻陷盛京,解围京师,可谓不同凡响啊!可惜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想不到贤弟有如此之幸,能与此等英雄豪杰结交,难怪可以舍命追随。” 众人听后无不激动地点点头,只有一个人,似乎听不得“青龙”二字,他便是鲨鱼帮二当家浪里蛟刘宗义,刘宗敏的弟弟!此时他在甲板上紧紧盯着岳经纶,腮帮早已恨得痉挛起来。他的手紧紧抓着栏杆,似乎要将栏杆拧断。 “大哥,他撒谎,青龙远在京师,岳将军何时见过他?”浪里蛟刘宗义愤愤道。 沙老大看了看刘宗义,又看了看岳经纶,他突然有一个可怕的预感,这两个人,绝对有一个想糊弄自己!不管是谁,都不是沙老大愿意看到的。 正在沙老大疑惑之时,岳经纶却淡淡笑道,“哥哥所言差矣,哥哥见过青龙将军?” “哦?何时?”沙老大惊讶道。 “刚刚。”岳经纶应道。 沙老大和刘宗义等人不由得往后回头。 “不错,就在刚才那艘青龙号上!”岳经纶笑着补充道。 “是他?”沙老大和刘宗义相视一眼,不由得惊讶道。 “沙老大,别来无恙啊?青龙打扰了!”朱青对沙老大笑道,但是对于盗匪,朱青不能表现出过多的热情。就算没有此次沙陀湾一遇,沙老大迟早有一天会面对朱青,鲨鱼帮也迟早要面对锦衣卫。这是矛盾问题! “原来是青龙将军,久仰久仰,我说方才那人怎么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原来是高人驾到。”沙老大到时客气,竟然率先对朱青抱拳应道。 “青龙和岳将军一样,职责而已。”朱青这下倒也还礼了。要闯这个江湖,得先讲这个江湖的规矩。 见了传说中的青龙,刘宗义的愤怒似乎要爆发了,但是他却在极力克制着,转身对沙老大道,“大哥,这青龙诡计多端,别说鞑子,就连李闯王和我哥哥都栽在他手中,我堂兄更是命丧他手。” “那是担心他的诡计还是想替你堂兄报仇啊?”沙老大可不傻,听了刘宗义的话,便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 刘宗义知道瞒不过沙老大,便低头应道,“都有!” “好!大哥就喜欢你的爽快。不过,若真如岳将军所言,青龙今日不能动,鞑子太没人性了,我们海盗都没那么狠!” “可是……”刘宗义显然不高兴了,对于他来说,眼前或许是杀朱青为堂兄刘宗敏报仇的最好机会了。往后别说报仇,他刘宗义能碰上朱青都算命好! “别说了,我主意已定,放他们过去!先灭了鞑子再说!”沙老大厉声道。 刘宗义听后,愤愤不平,但是只能生着闷气。 片刻,他又对沙老大道,“那只放岳将军过去,锦衣卫留着。既然岳经纶跟过鞑子,到时就算传出去,也不至于把这笔账算到咱们头上,我们答应亲王替他们挡住锦衣卫的。” “你……我看你一口一个亲王的叫得挺亲啊,啊!”沙老大气得瞪了刘宗义一眼。 “我不管,亲王给我们钱,朝廷要灭咱们,我就认这儿,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刘宗义突然鼓动起来。 鲨鱼帮的人顿时开始议论纷纷,很快便出现两种声音,一个力挺沙老大,一个支持他们的二当家浪里蛟刘宗义。 “你还反了?我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决定!全部放行!”沙老大说着,突然对手下喝令道! 正在这时,刘宗义突然抽出匕首,猛地一下抱住沙老大,一下便将匕首抵住沙老大的咽喉。 “不许放!谁敢放,老子就宰了他!”刘宗义挟制沙老大威胁道。 鲨鱼帮闹内讧了! “小子,想跟我斗,你还嫩着呢,赶紧放下刀,哥哥我还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沙老大就是沙老大,危急关头仍是面不改色。 “哼!你别唬我,刀在我手里,老子说了算!强盗就是强盗,你充什么英雄?”刘宗义笑道,这笑却不像沙老大那般从容。 “盗亦有道,每一位鲨鱼帮的弟兄都知道这个道理,你不明白?!”沙老大应道。 “废话少说。叫岳经纶放下武器!兄弟们,弓箭准备!”刘宗义看起来非常着急。 “哼,笑话,他是官,我是匪,我能将他放下武器?”沙老大轻笑一声。 刘宗义抖了抖手中的刀,厉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结拜兄弟!快点!岳经纶,你们不放下武器,你这位大哥可就……” 刘宗义这一句着实有力,一下就撞击了沙老大和岳经纶的内心,他俩确实是拜把子的兄弟! “怪不得,沙老大那么关照岳经纶!”黑撒听后也淡淡说了一句! 正在沙老大沉默而岳经纶犹豫之时,只见一道掠影从江面划过,接着沙老大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咣当”一声,刘宗义的匕首掉落地上。沙老大侧目一看,刘宗义两眼圆瞪,嘴角已流出血来。 沙老大不由得一惊,赶紧一把将刘宗义推开,刘宗义如烂泥一般,顿时瘫软倒地。 朱青将手中的麻绳一扔,把绣春刀放回刀鞘,对沙老大抱拳笑道,“让沙老大受惊了。” “你……?他……?”沙老大听闻青龙大明,可不知身手如此厉害,看到他瞬间取人性命于百步之外,顿时惊得哑口无言。 “放心,他死不了,这是你们鲨鱼帮的家事,还是由你沙老大解决。可是,敢威胁朝廷命官,他就得付出代价。”朱青对着躺在地上的刘宗义轻笑一声。 刘宗义没有死,只因朱青手下留情。他看着朱青,脸上尽显不可思议。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堂哥是你堂哥,你是你,我青龙分得清。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堂哥不但违反军纪,调戏妇女,而且草菅人命,暗中勾结鞑子,你说,这样的人,锦衣卫该不该杀?”朱青对刘宗义说完,即对沙老大正色道,“不知现在能否让我的人进入沙陀湾了?” “可以可以……”沙老大连连收到,随即吆喝一声,“放行!” 鲨鱼帮的船只再一次缓缓驶向两边,给岳经纶和锦衣卫让道。此时的沙陀湾内,多铎已经解决了沉船故障,再一次夺命而出! “将军,不好!多铎要跑了!”进入沙陀湾的岳经纶惊道。 “贤弟莫急,哥哥我助你一臂之力!”沙老大说着,随即怕了拍手。 沙陀湾上顿时响起号角声。 “将军,这是我鲨鱼帮的暗号,相信下游的湾口很快就会被鲨鱼帮的船队封锁,鞑子他一时逃不了!”沙老大对朱青抱拳道。 “沙老大大义,青龙谢了!”朱青还礼道。 “匹夫有责!”沙老大应了一声。 朱青会心一笑,纵身一跃,拉着麻绳回到“青龙号”上。 “真乃青龙是也!”沙老大看着朱青的背影,不由得叹道,待他回头,便对地上的刘宗义怒喝一声,“押下去!入湾!” 鲨鱼帮的船队也跟着锦衣卫缓缓驶入沙陀湾。 第四百八十四章 血战沙陀湾3 ? 突破鲨鱼帮封锁线后,锦衣卫和岳经纶的部队迅速分成三股力量,分两侧和中间三个方向追击多铎船队,企图在他出沙陀湾前将其围歼。 锦衣卫的舰队装备比较精良,左右两侧便由朱青和黑煞各领一队人马奋勇直追,岳经纶的船只速度较慢,便负责殿后,紧紧跟在多铎船队后面,不让他有回环余地。这样一来,原本作为先锋官的岳经纶只好负责扫尾,其实对锦衣卫来说,岳经纶所谓的先锋营在他进入沙陀湾后已经完成了先锋使命,开路可以,但是论战斗力,岳经纶绝不可与锦衣卫相提并论,何况在装备上就已经有所逊色。但是扫尾工作仍然不可轻视,多铎常常不按常理出牌,若是杀个回马枪,从背后打锦衣卫一枪也未可知。 所以朱青对岳经纶仍是千叮咛万嘱咐后才出发,而且,岳经纶身后还有鲨鱼帮的船队,即便鲨鱼帮坐山观虎斗,多少给岳经纶撑个场面,还不用担心鲨鱼帮出尔反尔,毕竟沙老大跟岳经纶是拜把子的兄弟,要真打起来,至少不会影响到锦衣卫的全盘战局。 经过一番良苦用心地安排后,朱青才率领部分锦衣卫从右侧绕了上去,而黑煞则带着另一拨人从左侧前进。如果不出意外,按照锦衣卫舰队的优势,是有机会追上多铎船队的。 但是多铎却是不好对付,在两艘战船被锦衣卫重创后,多铎很快就做出弃船而逃的决定,原本七艘战船的船队一下变成两艘,船队越小,行动越灵活,虽然其他两艘船上的人都分配到另外五艘船上,但是显然增重并不明显,而人力大大增加了,这为多铎船队的航行提供更充足的驱动力,人手够,就能轮番摆渡,就能增加划桨。每艘船增加近百个桨,这速度就大不一样。 所以虽然锦衣卫的舰队性能略好,装备更强,但是却始终与多铎船队保持一段不小的距离。 双方就这样你追我赶地在沙陀湾上行使,直至追到沙陀湾下游的出口,这才有所转机。 沙陀湾的出口对双方来说都是新的希望。 多铎出了沙陀湾,江面就会更加开阔,所谓海阔凭鱼跃,一旦让多铎出了沙陀湾,要想追上甚至全歼清军几乎不可能。 而对于锦衣卫来说,沙陀湾是一道关卡,这里潜伏着鲨鱼帮的势力,只要他们相应沙老大的号令,这会儿就已经在湾口布下封锁线。这将对多铎船队的前进造成不小的阻碍,那样锦衣卫就会有机会! 很快,江面上便有了变化。 “将军,前方出现鲨鱼帮的船队!”一名锦衣卫想朱青报告。 朱青拿着千里眼仔细观察,却是摇了摇头,按说鲨鱼帮按照沙老大的指令前来阻截多铎船队,这是好事情,但是朱青却担心应道,“可是多铎的船队丝毫没有减速?” 船上的人一听,无不心中一惊,距离那么近,多铎还不减速,不是心有把握就是想拼死一搏! “吁呜……”这时,身后的鲨鱼帮头船上突然传出一声口哨声。 “这时鲨鱼帮的什么暗号?”朱青警惕道。 “属下不知,但这声音尖锐却气不足,不像是出自沙老大之口。”朱青的御卫应道。 “提高警惕,盯紧沙老大,随时准备战斗!”朱青心感不安。 现在岳经纶跟沙老大在一起,而锦衣卫却兵分两路。 如果这时沙老大和岳经纶的一个重大阴谋,那么锦衣卫将面临可怕的危险:前有阻截,后有追兵,中间有万余清军,随时可以往两侧出击!若是三方合伙对付锦衣卫,将会是一场苦战。 朱青有些担心自己早前的安排太过大意了。 “将军,岳经纶该不会反了吧?”身边的锦衣卫也开始怀疑。 船上的锦衣卫顿时开始窃窃私语,朱青看了一圈身边的将士,突然大喝一声,“别乱!你们什么场面没见过。咱们既要给岳将军和沙老大足够的信任,但也要做好不测的准备!” 正在这时,旗台上的旗手突然喊了一声,“将军!黑煞将军有情报!” “快说!” “黑煞将军说那口哨是鲨鱼帮二当家的声音,他之前曾听过。”旗手回应道。 “刘宗义的口哨?”朱青听后疑惑道,“如此说来,前面湾口有刘宗义的人!”朱青思忖片刻突然发现情况,“不好!鲨鱼帮的防线形同虚设!” 说着,朱青便转身朝沙老大的船上大喊,“沙老大,我诚心待你,你不能不讲规矩啊!你的人根本就没有设防,那些船只只不过是摆设,多铎的船队速度丝毫不减!” 沙老大一听,便朗声大笑起来,“青龙将军误会啦,我跟多铎有过约定,要在湾口对接剩下的黄金,我那鲨鱼帮的兄弟这是藏起来了,多铎以为那些船是来接货的呢,自然没有提防!将军放心吧,准保给您拦着,否则我沙老大愿同你们对付鞑子!” 朱青听后,将信将疑,若是按沙老大所说,多铎不减速倒也不足为奇,但是情况如此紧急,多铎怎还会顾得上什么江湖道义?逃命要紧! “那估计你剩下的那些黄金算是泡汤了……”朱青轻笑一声,回应一句,随即又返回船头,继续观察敌情。 “将军,沙老大说的是真的?”身边的锦衣卫问道。 朱青轻笑一声,“哼,沙老大说的倒是真的,可是多铎才不回管那么多。通知黑煞将军,让他往中间聚拢,准备夹击多铎!” “得令!”御卫应道便朝旗手传令,旗手通过祈雨给对面的黑煞传递朱青指令。锦衣卫两支船队逐渐朝中间夹击,不管鲨鱼帮的防线是真是假,一定要在多铎舰队出沙陀湾之前左右夹击! “大哥,多铎船没有要停下下来的意思啊!”这时湾口鲨鱼帮的船上,两个小头目也在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多铎船队。 “怕什么?咱这是小船,等亲王的船靠近了咱们再撤,免得锦衣卫起疑心!”另一个小头目应道。 “大哥,你说咱真的要听二当家的话,放鞑子过去?那船上可是真金白银啊!” “你懂什么?这叫欲擒故纵,亲王已经把剩下的黄金扔水里了,到时风浪一过咱再回来取,既不得罪锦衣卫,又能瞒过沙老大,你我不是得分多一点?” 正当几人盘算着糊弄沙老大和锦衣卫的时候,多铎的船队已经近在咫尺! “喂!剩下的黄金呢?给爷爷留下!”一个小头目假装吆喝道。 “你们……”多铎的将军不明就里,刚想向前大骂,不料被多铎拦住,“别画蛇添足,做戏要做足,给他们!” “不是,将军,咱不是刚把他们那份金子扔江里了吗?怎么还给啊?” “你是猪脑子吗?做戏都不懂?随便扔几个空箱子给沙老大和锦衣卫看不会吗?”多铎恨铁不成钢道。 “是是是!……”那将军这才反应过来,下令将几口空箱子刷刷扔到江里。 正在清军扔箱子的时候,一名清兵突然兴冲冲地跑到甲板上,“启禀亲王,好了,火炮弄好了!” 多铎听后,脸上大喜,“太好了!真乃天无绝人之路,我八旗军有救了!快!往前面轰一炮,让本王见识见识!”多铎说着,便指着鲨鱼帮江口的防线令道。 “得令!”那清兵迅速炮灰炮台上。 多铎昂首挺胸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鲨鱼帮船上的人使了一个眼色,船上的人顿时跳入江中! “轰”鲨鱼帮的人刚跳江,多铎的战船上立刻轰出一炮,近距离就把鲨鱼帮的船只轰个稀巴烂,瞬间在湾口撕开一道口子。 “哈哈哈……好!好啊!”多铎见状,得意地大笑起来。 “亲王,方才何不将鲨鱼帮的人一起灭了?还放走他们?”那将军不解问道。 多铎听后,笑容顿时僵住,他有时真不明白,那么多将军,怎么就偏偏这个跟自己逃了出来了?! “连锦衣卫现在都不敢动鲨鱼帮,你以为这是在草原上吗?再说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明白?刘宗义现在跟青龙是死敌,不正好给我们机会?”多铎强忍着怒气解释道,想必船上其他人也有此困惑。 “哦……原来如此!亲王真乃神人也!”那将军听后,不禁吟叹起来。 “少啰嗦,赶紧冲出沙陀湾!”多铎突然大喝一声,那将军只得赶紧组织船队冲出湾口。 “不好!鲨鱼帮的防线被撕破了!”锦衣卫突然叫道。 就连沙老大得知消息后也不禁大吃一惊,自己的船队可从没这么不堪一击过啊!沙老大担心朱青把账赖到自己头上,赶紧冲青龙号解释,“将军,这绝对不是我沙老大干的,是……是鞑子的火炮实在太猛了……” “哼。还说不是他干的,兄弟们,沙老大有问题,准备战斗。”朱青的御卫听后愤愤道。 却突然被朱青拦住,“慢!沙老大没有撒谎,是二当家做的手脚。他的手下在跟多铎演戏给咱们看呢。” “啊?可是,刚才明明看到他们被多铎的炮轰下江了啊。” 朱青轻笑着摇摇头,“他们是先跳江后轰炮的,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几口箱子也是空的,我还没见过一口装满金子的箱子能一个人举起扔到江里的。哼,多铎很聪明,只可惜他的手下不会演戏。快,将最后一发炮弹给我轰出去,招呼鞑子!” “得令。对了,将军,是轰他们的头船吗?”炮兵调整炮口的时候问道。 “不!”朱青猛然回头,他差点忘了一个交代,“轰第二艘!” “第二艘?”众将士不解。 “你们看第一艘船体吃水过浅,船速最快,那是因为上面没有多少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都铎早已准备用船从湾口防线上撞开一道口子!第一艘船绝对是空船!”朱青解释道。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炮兵很快便调好炮口,填弹发射! 一声巨响,炮弹稳稳集中多铎船队的第二艘,整个船队顿时缓了下来! 多铎果真正在第二艘船上,船只被轰,多铎惊动之余,不由得大骂一声,“他奶奶的,这都被朱青看出来!老子以为他要轰头船,那样咱们就能趁机撞开空船……” “亲王!船开始下沉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转移到别的船上!快!”多铎看着空船冲出了沙陀湾而自己狼狈转移,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还没等多铎回过神来,只听得一声巨响,前方的空船突然被炮火撕裂,透过浓烟,多铎隐约看见一支船队朝沙陀湾驶来,船队上挂着一面旗号,随着海风翻转,隐约透着一个“郑”字! “不好!快回去!靠岸!”多铎突然大惊! “什么?亲王,回去可是死路一条!”那将军应道。 “再往前咱都得去喂鱼!快,靠岸,我们不熟水战!上岸跟他们拼了!”多铎怒而拔刀,他感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已经到来! “将军?什么情况?”听得前方传来炮响,一名锦衣卫问朱青。 朱青端起千里眼望去,顿时心中大喜,“是郑家军!将士们,多铎跑不了了,快给我围过去!” 听闻郑成功的船队出现,锦衣卫士气大振,两边的舰队直扑多铎船队。多铎本想突围登陆作战,没想到左右两侧均出现锦衣卫,而且战舰实力远在自己船队之上,而且锦衣卫作战能力更强,硬从两侧突围只怕是以卵击石。 “亲王,怎么办?”左右为难的满清将军着急问道。 多铎看着步步逼近的锦衣卫舰队,心中也是没底,这么精良的舰船是清军很少见到的。正在紧急关头,多铎挥刀怒指后方,大喝一声,“冲岳经纶!” 多铎船队调整船头后,趁锦衣卫没能及时拦截,果然反扑岳经纶,企图从岳经纶部突围上岸! “不好!多铎朝岳经纶杀过去了!报黑煞将军,迂回支援!”朱青见状,赶紧下令。 锦衣卫的船队也跟着迅速调头,回援岳经纶! 可是岳经纶顺流而下,清军又是急于逃命,多铎趁着两侧的锦衣卫舰队调头时互相避让之际,下令开船撞上岳经纶的船队。 “兄弟们,赎罪的时候到了!给我杀!”两支船队撞到一起,海战一触即发,岳经纶手持岳家枪,身先士卒,率领将士们越过船头,直扑清军,双反瞬间厮杀一片。 不稍片刻,江面便漫出血色,船上杀声一片,不时有人跌入江中,被浪涛吞没,船体四周被鲜血浸染,随着浪涛向四处扩散。 此时江面上空突然抽风聚雨,很快便下起雨来。船上的人仍浑然不觉,愤怒厮杀。 朱青率领锦衣卫急速救援,多铎忌惮于锦衣卫围歼,杀劲更猛,多铎已然挥刀,亲自上阵,很快便在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夺得岳经纶的一条战船。 正当多铎要驾船往岸边突围之时,跟在岳经纶身后的鲨鱼帮此时可是骚动起来。 “沙老大,咱该帮哪一边?”手下问沙老大。 “笨蛋,多管闲事,坐山观虎斗,谁也不帮!等他们打完了,咱可坐收渔利!”一人应道。 沙老大却紧紧盯着自己的结拜兄弟岳经纶,见他一个必死之人、戴罪之将依然率领众将士在雨中挥舞刀枪,血战鞑子,沙老大内心涌起一股久违的热血。 身边那手下以为自己说出了沙老大的新声,不料话音刚落,却“啪”的一下吃了沙老大一掌! 教训了小弟,沙老大突然站起身来,怒喝一声,“拿我鲨齿来!”说着,便伸手从手下手中接过一把大刀,怒指将要逃跑的多铎大喝一声,“鞑子哪里跑!岳老弟,哥哥来帮你!给我撞上去!”说着,便命令鲨鱼帮的头船冲着多铎的船硬生生撞了上去! 正当沙老大要带领鲨鱼帮的兄弟加入战斗时,突然身后却发生了情况! 没被朱青打死的鲨鱼帮二当家刘宗义站起来了!他将身上的衣服一把扯掉,手中提着一把砍刀恶狠狠地盯着前方,喘着粗气,猛地将被雨淋湿的头发一甩,怒喝一声,“鲨鱼帮该换换血了,兄弟们,沙老大挡了我们的财路,想发财地跟我浪里蛟干!杀啊!”强盗就是强盗,没有经过锦衣卫训练式的洗脑是不可能顿时大彻大悟的,能在这混战中想到的,便是这一声“发财”发挥的作用。于是,除了沙老大的死士,鲨鱼帮三千多人,有一半决定跟刘宗义反水了!拔刀朝自己的大哥杀了过来。鲨鱼帮没来得及救岳经纶的火,自己后院便已经起火了。 战事瞬间扩大,在整个沙陀湾蔓延开来。 鲨鱼帮的内讧,很快给多铎以脱身机会! 正当多铎想趁虚而逃时,朱青率领锦衣卫终于杀到。 随着锦衣卫的加入,四队人马在沙陀湾上混战一团。虽说四队,却总的来说只有两大势力,一个是朝廷锦衣卫,一个人满清鞑子,而鲨鱼帮不过是夹在这两大对抗势力间的江湖角色,却不曾想被卷入其中,而且无法自拔! 在锦衣卫的杀阀下,战斗时长大大缩短,但是却依然持续了近两个时辰,就在这短暂而漫长的两个时辰里,共近四万人血洒长江,浸透整个沙陀湾。 待到雨停下来的时候,朱青的刀深深地插在多铎的胸口里,多铎双手紧紧抓着刀口,目视朱青,他到死也不敢相信,曾经在扬州城耀武扬威的自己竟然没能把所谓的胜利带回草原,而是死在了中原人地大江之上。 “将军!” “贤弟!” 战事随着大雨渐渐停息,船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哭喊! 第四百八十五章 岳经纶的救赎 ? 晌午时分,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沙陀湾逐渐平静下来,十几艘大船横亘在江面上,船上堆满尸体,周围江水一片血红,江心的血水更是红得发黑。这是一场惨烈的战斗,明朝将士经过近两个时辰的拼杀终于全歼多铎残部,为扬州死难百姓报仇雪恨。 然而,明朝军队,尤其是岳经纶所部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跟随岳经纶出城驱虏的两万余人最后剩下不到万人,主将岳经纶更是身负重伤,命在旦夕。 “将军!” “岳老弟!” 岳经纶倒下了,他的将士和结拜大哥沙老大围在他的身边,看着血肉模糊的岳经纶奄奄一息,手足无措。 朱青和黑煞走了过去,扒开人群冲到岳经纶身边。 岳经纶躺在甲板上,身重数刀,满身淌血,嘴里的血还在随着他的呼吸不断往外涌上来。他的眼睛瞪的圆大,望着乌云散去的天空,努力的抽动着痉挛的嘴角,吃力的笑了一笑,手里一杆岳家枪枪口还滴着血,他的手紧紧握着,生怕弄丢了自己的宝贝。 “快!散开,拿金创药来!”朱青着急地将岳经纶扶坐起来,匆忙从黑煞手中接过锦衣卫特制的金创药,但是看着岳经纶身上的窟窿,不知该放哪一处。 朱青看着怀里这位曾经背叛他的国家和人民的将军,脸色顿时变得惊慌,他的鼻子一酸,眼睛突然开始有些模糊。 “别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这是我们锦衣卫最厉害的金创药……”朱青边说着便用颤抖的手给岳经纶放药,可是,岳经纶身上的伤实在太多,朱青放完一瓶又一瓶,不断跟黑煞伸手拿药,“拿来……” “再来……” “再来一瓶……” 直到他第七次伸手的时候,却是空手而归。 “没……没药了……”黑煞应道。这个少年杀手,杀过无数人,见过多少生离死别,从来都是无动于衷,但是现在他看着朱青抱着奄奄一息的岳经纶惊慌失措的时候,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不是岳家军,锦衣卫就会损失惨重,如果不是岳家军,鞑子就可能跑掉,继续为非作歹,如果不是岳家军…… 没有如果,浪子回头的岳家军为了洗刷汉奸骂名不惜以命相搏,以死殉国,没有人不为之动容! “拿来!”朱青失声大喊,他不知道朝廷会不会杀了岳经纶,但是这一刻,他只能保住岳经纶的命,哪怕撑到回扬州再看他的女人和儿子最后一眼。 黑煞知道朱青情到深处,不想看到他失望的痛苦表情,便不觉地转过身去,周围的将士看到此番情景,即便个个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此刻也不禁黯然神伤。 锦衣卫这一次出动并未带军医,这是一个仓促的决定,也是一个无奈的选择,因为,历经数日屠戮的扬州城更需要大夫。所以只带了少量日常必备药品,但是一场血战下来,药品已是供不应求,留给岳经纶的金创药已经算多了。 迷迷糊糊听得朱青等人的对话,又朦朦胧胧地看到围在自己身边这一张张无奈的面孔,岳经纶知道这便是自己的宿命,天命难为啊! “自作孽……不……不可活……将……将军……别……别……怪他们,岳某已经死……死而无憾了……”岳经纶强忍着剧痛,苦笑一声,吃力地蠕动着失色而带血的嘴唇,对朱青微微笑道。 说着说着,这血竟又越流越多。朱青赶紧帮他按住,可是,岳经纶身上的窟窿实在不少,已经用金创药止了五处,仍有几处血流不止。而且,看着岳经纶嘴里不断喷涌而出的黑血,朱青心里非常明白,岳经纶已经伤及脏腑,性命危矣。 “岳将军……青龙……青龙对不住你!我没能好好把握战局……”朱青不禁自责道,他以为,如果能早些回援岳家军,或许岳家军的损失就不至于如此惨重。可是,当时两侧的战舰迂回之时,如果不减速避让,势必会左右相撞,很可能出现船毁人亡,更别提回援岳家军了。即便如此,朱青还是觉得应该能更好地扭转局势,如今看来,不免给人以锦衣卫利用岳家军当炮灰之嫌! “将……将军不必自责……马革裹尸……战死沙场……自古就是军人的荣誉……岳家军感谢将军……在生命的最后给……给我们军人的荣誉……”岳经纶艰难地说着,但是说的时候他脸上尽是笑容,如果没有受伤,他或许从没有这般觉得安心过。 “岳老弟,你别说了!把气憋着,回家看看弟妹和大侄子!”沙老大看着求生不得的岳经纶突然哽咽起来。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谁心里都明白,这最后一口气是逃不掉的,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对,将军别说了,咱别说了,岳家军都是好样的,青龙一定上奏皇上,请下诏洗刷岳家军罪责,将功抵过……”朱青竟突然应道,这时,黑煞不禁回头。 黑煞虽然年少,而且方才也确实为岳家军的悲壮之举动容,但是遇事还是最为冷静,朱青刚刚对岳经纶的承诺在他看来,未免太过轻率,甚至有点儿戏,圣旨岂是想下就下的? “青龙?”果然,黑煞轻轻碰了朱青一下,算是提醒。 朱青却不为所动。黑煞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加以训责,虽然身为朱青的师兄,但是在战场上,黑煞从来都知道区分等级,将军就是将军,主帅就是主帅,除非他违反军纪,犯上作乱,否则没人敢挑战主将的权威,这就是军队,这就是杀手少年黑煞恪守的规矩! “末将……末将不求皇上赦罪,末将有罪于大明,有罪于扬州百姓……若朝廷能留下我岳家枪……百姓能偶尔想起我岳家军曾流血过……末将……也就……也就能含笑九泉……咳咳咳……”岳经纶听后,虽然知道这不过是朱青的安慰之话,但心里还是欣慰不已,他和岳家军的努力,就是为了不败祖上,不遗臭万年,就是为了家人后世不在旁人的冷眼蜚语中度日。 见岳经纶咳得厉害,朱青不忍道,“将军放心,是非成败转头空,过眼云烟让世人说去吧。将军要保住自己身体,将士们一起回家!” “是啊贤弟,你就听青龙将军的吧。有什么话咱回扬州再说。”沙老大也着急劝道。 谁知不说还好,这一说,岳经纶又忍不住要留话了,“大……大哥,你我江湖结拜……几经生死各有所归,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最后再听弟弟一句劝……别……别闯江湖了,洗……洗手吧,趁着赶上青龙将军这次交情……”岳经纶说着,又转向朱青,吃力地抬手抱拳道,“将……将军,末将斗胆相求……求将军看在鲨鱼帮这次相助的份儿上……放了我家……哥哥……咳咳咳……”岳经纶连说了两大段,还没说完,这气又开始喘了。 沙老大和朱青不禁相视一眼,两人心里都非常明白,这是一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也不能下的决定。但是看在岳经纶的面子上,两人都默默地点点头,却都不敢言明表态。 然而岳经纶以为二人应允,信以为真,便长长舒了一口气,片刻,拿起刚放下的岳家枪吃力地递给朱青,“将……将军……,末将还有一事相托……这是我岳家最值得骄傲的东西……若是朝廷赦免末将之罪,不缴这岳家枪,请……请将军务必将他交给犬子……就像当晚将军叮嘱他的那样……重现岳家枪的荣光……咳……呜……”一说道岳家枪,想必岳经纶便心血来潮,激动不已,这会儿竟突然咳出血来。 正当朱青点头结果岳家枪交给黑煞,劝说他好好休息的时候,岳经纶似乎还没交代完。 “别……没用的……还是……还是让我说完吧,说完了……我也就放心走了……”岳经纶苦笑道。 但是听到这一句话,周围的人都不禁低头哽咽起来。谁都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了。 朱青不忍打断岳经纶,不想他临死前留下太多遗憾,便强忍着哭泣点点头。 “我……我早该听我夫人的话……我夫人一直尊崇岳家的祖训……倒是我……咳,哎……我岳经纶愧对祖上……愧对我夫人啊……但是,不怕诸位笑话……我深爱我夫人……”岳经纶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但是眼中却噙着泪花,“……她还年轻……麻烦将军转告我家夫人,如果……如果有人愿意接纳孩子……她可……可以……”这是一个男人难以启齿的话语,岳经纶也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他虽然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但是竟一时难以出口,说着竟哭了起来,“……我……我担心他娘儿两被人欺负……”岳经纶说着,竟然抱着朱青痛哭起来。或许,这才是这个男人最伤心最害怕的时候吧。 朱青不知如何安慰这个重情重义的将死之人,只能也紧紧抱着他,任他在自己怀中哭泣。 此刻江面一片寂然,死去的人已经永远沉默,活着的人或是承受着身上的伤痛或是承受着时刻失去战友的心痛,就连两岸猿声啼不住沙陀湾此刻也不曾有一只鸟叫。 良久,当朱青缓缓松开岳经纶,帮他合上眼睛的时候,船上才传出悲怆之声。 “贤弟啊!”沙老大失声哭喊起来……接着便是岳经纶的部下…… 锦衣卫倒还算冷,只是悄悄离开,收拾战场。 “不好!多铎还活着!”突然,打扫战场的锦衣卫惊叫一声,顿时惊了两岸飞鸟。 第四百八十六章 海上来客 ? 多铎果然没死!他趁着朱青等人在替岳经纶等将士收尸的时候突然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跳江!他可能觉得与其让朱青带回去邀功还不如跳到江里喂鱼!可是他的逃跑计划没有得逞,还没爬过围栏,便被锦衣卫拖了回来。 黑煞见状,本来看着岳经纶等将士死去就倍感悲愤,现在多铎既然没有死,而且还要逃跑!这让黑煞的愤怒和忍耐都到了极限,只见他手持岳经纶的岳家枪纵身一跃,便朝多铎刺了出去! “恶贼,纳命来!”听得黑煞一声怒喝,岳家枪便直刺多铎咽喉,可是还没等枪口刺入,突然“咣当”一声,被人用刀挡开,众人一看,无不吃惊,拦枪者竟是朱青! “青龙?为什么?”黑煞惊问。 “既然他还活着,就先留着他!”朱青应道。 众人一听,都大惑不解,鞑子作恶多端,多铎身为匪首,更是罪无可赦,朱青为何留他性命?难道方才朱青对岳经纶说的话都是假的? 黑煞虽然不解,甚至还在气头上,但是就像他恪守的规矩一样,他不会当着将士们的跟朱青抬杠,他强压着心中怒火,将岳家枪收了起来,走回船上,经过朱青身边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你越来越手软了,两人都没有杀死。” 黑煞说的两人,一人是多铎,另一人便是之前的鲨鱼帮二当家浪里蛟刘宗义,当时朱青本应一刀结果了刘宗义的性命,但是,他没有那样做,而是只把刘宗义刺伤,然后交给鲨鱼帮自己处理,也因为朱青和沙老大大意,刘宗义才有机会反水,给岳经纶制造更大的麻烦。 黑煞这一句,旁人无法听到,但是朱青却听得真切。也许黑煞说得没错,朱青的性子似乎变得温和了,不想当初在关外那般不择手段了,就连京城之围也用了和谈方式,他是害怕了吗? “哼……”朱青淡淡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喝令一声,“把多铎绑回去!” “得令!”两名锦衣卫领命便向前将受伤的多铎五花大绑。 多铎哪甘受缚?挣扎着朝朱青大喊,“青龙,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老子!……” 但是任多铎如何刺激,朱青却不为所动,他回到船上,亲自将岳经纶的尸体抱进一副临时制成的简易棺椁。然后将棺盖合上。 “将军!郑家军已进入沙陀江。”这时,船头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和黑煞还有沙老大等人迎了出去。郑成功果然率领郑家军的舰队驶入沙陀湾,向江心驶来。 “快!将江面收拾干净,迎接郑将军!”朱青令道。 经过一场激战,沙陀湾江面一片狼藉,不收拾收拾,船只无法通过! “得令。”侍卫们应道,随即开始搬人挪船。 “将军,那么多的尸体怎么办?”侍卫问道。 “还能怎么办?掉到江里喂鱼呗!”沙老大漫不经心的开着玩笑,这就是土匪!杀人越货,毁尸灭迹,毫不含糊。 “不行!”朱青突然喝止众手下,“看得见的都带回去,至少能让他们的家人任个尸……”朱青的声音慢慢变低,船上的人顿时又沉默点头,总得给那些家属一个念想不是? 这一次,黑煞倒没有说朱青心慈手软,只是自顾自地咧嘴一笑,继续观察着前方郑家军的动静。 不稍片刻,侍卫们又发现一个问题,清理到清军尸体的时候便又问道,“将军,这鞑子的也要带回去?” 不料朱青点点头,“看得见的带回去!” “不是吧?青龙,自己的将士魂归故土还说得过去,可是你带鞑子的尸体回去干什么啊?是想让百姓鞭尸还是想送回盛京啊?”这一次,黑煞又想不明白了。 朱青对着他淡淡一笑,“我看你真是狼心啊,怎么说,你这个龙玄太子也跟这些鞑子有些关系吧,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 “同情心?呵……”黑煞冷笑一声,“他们对我门母子赶尽杀绝的时候有没有同情心,他们十几把刀刺进岳将军身体的时候有没有同情心?刚才我是不想拆你的台,如果你非得提这事儿,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黑煞这一次是真生气了,因为朱青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额娘,想起自己被迫害的身世! 朱青听后便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即便黑煞确实是换上了狼心,他也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了,是我不对。其实,我带他们的尸体回去是别的原因。”朱青致歉道。 将士们听到两人的谈话后都往这边看了过来,黑煞也不想让朱青下不了台,便冷冷道,“什么原因?” 朱青走到船头,指着船下的江面叹道,“你们看,这一战死了多少人?把这江面都染红了,若是捞上来一条鱼,你们有谁敢吃这江里的鱼?” 朱青这一问,着实把黑煞等人都问住了,有的人甚至当场就呕起来。 “已经掉江的就不必说了,如果再把这船上的尸体丢到江里,到时候别说沙陀湾,就连整条江的下游都被污了。水经过不断地冲刷倒还干净得快,可是到时候,这江里的鱼可是吃人肉长大的!你们想想,那又会是什么后果?!”朱青说到这儿,便又更多的人呕了起来,就连依海为生的沙老大都不禁捂住了口鼻。 “所以,这些尸体非但不能扔进江里,我还要上奏朝廷,这一带禁渔三年!当然,相关赋税要免,不能害了周边百姓啊!”朱青语重心长道。 朱青一席话听得船上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开始默默地将鞑子的尸体也一并收拾了。 “看来,我又误会你了。”黑煞听后,不禁嘴角一笑,两人算是和解。 “说得好!”正在这时,郑成功率领六艘战舰的舰队来到锦衣卫舰队前,郑成功腰间别刀,身着铠甲,披着战袍,站在船头,犹如他战舰上的旗号一般,威风凛凛。 “郑家军总算来了。青龙率众将士恭迎多时了,感谢郑将军临危支援,助我等歼灭鞑子!”朱青携黑煞等人走向船头,笑脸相迎。 “青龙客气了,你我非但同朝为将,而且意气相投,亲如兄弟,何须这般客套?”郑成功也抱拳还礼道,想来对朱青是颇为敬重,毕竟他现在这个舰队的底子还是朱青早前送给他的。 “好!既然郑公子爽快,那我青龙再客套就显得虚了。我本以为台海有事,害怕将军无暇北上呢。”朱青也朗笑道。 “还不瞒朱兄,我半月前收到朱兄号令率兵北上之时,西洋确实来了一拨人马,但是相信有家父坐镇,岛上应该不会有事儿。”郑成功应道。其实半月前京师被围之时,朱青就已经传令给郑成功了,后来想必郑家父子意见相左,这才耽误了行程,京师之围解除半月了郑家军才行至长三角。估计是听得沙陀湾动静这才赶来的。 但是朱青这时并不打算追究行军延误之过,他听到郑成功说西洋来人,便有些心里不踏实! “难道是荷兰人?!”朱青嘀咕道。 “什么?”黑煞似乎听得一些,却不明白朱青说的是什么。 朱青不敢确定,又不想这边军心未定,民心未稳又轻言祸事,免得乱了人心,所以只是轻笑一声,“没什么。” 但是黑煞见朱青一时沉思,便知他心里有事。 郑成功见朱青低头寻思,良久不应,便自己打破尴尬,“哦,对了,你们战况如何?”郑成功看着对面堆满尸体,便担心问道。 这时黑煞轻轻推了朱青一下,朱青这才从荷兰人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哦……这战况啊……”本来朱青想要表达胜利的喜悦,但是,为这场胜利付出的代价实在过于惨烈,而且岳经纶又以身殉国,胜利的喜悦刚到嘴边,又被清醒的朱青咽了回去,他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气,“如你所见,我们为这场胜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扬州守将岳经纶将军牺牲了……” 郑家军一看,也是沉默地点点头,现在他们似乎更加相信,朝廷能把鞑子赶出关外是多么不容易。 “将军!有几条船已经用不了了,那么多尸体可就没法搬回去了!”这时侍卫们突然上报。 正在朱青犯难之时,郑成功突然应了一声,“将军,我这里能装得下,要不就让我的舰队帮你们拉一把吧?” 朱青等人听后,高兴地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郑将军!” 在郑家军的帮助下,朱青把江面上打扫干净,凡是人的,不管活人死人、也无论明军、鞑子或者海盗,都一律装船带走。 “起锚!”随着朱青一声令下,一支近二十艘舰船的舰队沿江而上,离开沙陀湾,返回扬州城。 第四百八十七章 扬州祭1 ? 午时三刻,锦衣卫、鲨鱼帮还有郑家军乘船离开沙陀湾,逆流而上,赶回扬州。 在这支死人和活人一样多的船队上,丝毫让人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尽管此时已是雨过天晴,但是船上的气氛如同热浪蒸腾的江面,让人倍感沉闷。 经过日夜的战斗,兴许将士们都累了,这会儿除了换班的舵手,其他士兵都互相倚靠在一起闭眼休息。 几个医术生疏的军医,在给受伤的士兵们治疗,从伤情来看,这些人确实不是真正的军医,只是有些基本护理常识罢了。 朱青倒是懂些医术,却也没有分身术,一时忙不过来,加上船上医药紧缺,朱青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是郑家军给了一些医疗补给,恐怕明军还会失去更多的人。 从下午忙到旁晚,在郑家军军医和锦衣卫众手下的协助下,朱青总算把船上所有的伤者都看过了一遍,还能说话的基本算是保住命,说不出话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终于得喘口气的时候,朱青和黑煞附身在江边洗手,此时已经能从江面上隐约看到夜空的倒影。 “马上就是清明了,怎么有这么亮的月亮?还真是奇怪。”朱青无意间说道。 “兴许是为了照亮这些亡魂过奈何桥吧。”黑煞也冷冷应道。 朱青听后一愣,不禁点了点头。 “没想到我把兄弟们带出来,竟然把他们撂在扬州了……”沙老大也不禁感叹道。 这一战,鲨鱼帮几乎分崩离析,他们有的人为财死,但也有的人在最后一刻选择不一样的死法,他们加入了明军,击杀鞑子! “你跟我们回扬州,就不怕我们把你抓起来,粉碎你们鲨鱼帮?”黑煞看着沙老大,轻笑一声,问道。 沙老大倒是坦荡,苦笑一声,“无所谓啦,只要能送我兄弟最后一程,你们爱咋咋地……” 沙老大说着,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岳经纶的棺椁,他没有想到,多年不见的兄弟,见面即是永别。 “你放心,鲨鱼帮的义举我会跟史将军禀明,就是不知道他能否周全。”朱青又算是给沙老大一个承诺,他非常清楚,数月前,史可法还派兵追剿沿海的盗匪,沙老大和鲨鱼帮此次回扬州,自然不会那么轻松。 “谢了。不过人各有命,他史可法要真想绑了我去领赏,我沙老大也不会怪你,有生之年能认识你青龙,能跟你们锦衣卫狠狠打一次鞑子,我沙老大就是死也值得了,我鲨鱼帮也不会再被世人说成只会欺负百姓的强盗了。”没想到沙老大想得还挺远,他的话自是没错,或许百年后,当人们提起鲨鱼帮,会有人记得他们这一次的义举。 “来来来,几位将军,人生漫漫,诸位都是刀光剑影中闯过来,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英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怎么轻言死去?我这有几坛阿里山陈酿,今晚风大,给各位驱驱寒。”正在这时,郑成功突然走上甲板,怀里抱着两坛酒,朝青龙号上的朱青等人叫了一声。 说着,郑成功即将一坛酒往青龙号上一扔。 黑煞眼疾手快,向前一步,伸手便将酒坛稳稳接了过来! “别忘了分给醒着的兄弟一口气,晚上天凉。”朱青叮嘱道。 黑煞点头,将要把酒传下去,不料被郑成功劝阻,“哎,且慢,我这儿还有几坛。”说着便转身对身边的将士吩咐道,“去,把酒都拿上来,分给对面的兄弟们喝,让大伙儿也暖和暖和。” “遵命!” 不一会儿,郑成功的船头上便摆了十几坛子酒,朱青等人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将军真是海量,随军都不忘带家乡的佳酿。” “不瞒将军,这阿里山陈酿确实是我郑家军的宝贝,只要能喝上一口,不管多难打的仗都使得上劲儿,不管走多远,都记得家乡的路。”郑成功说着,不禁有些动情。待到他说完,也没人插一句嘴,郑成功便自嘲道,“这酒还没喝呢,我就开始说胡话了,让诸位奸笑了。” “将军真乃性情中人,我们就却之不恭了,来人啊,拿碗来!”朱青突然喝道。 手下很快便拿出一套碗来,可是碗却是不够,“将军,不够分啊!” 侍卫话刚说完,他身边一名壮汉便一把夺过酒坛子,大大咧咧地说了一句,“喝酒嘛,用什么碗?一人一口轮着喝不就行了?”说着便要仰头喝,这时朱青却突然叫了一声。 “慢!”朱青说着,便从身边的侍卫拿过一只碗,对着那汉子说道,“咱们是可以轮着喝,可是,那些死去的兄弟呢?” 朱青这一说,众人便沉静下来。汉子身边的人便指责他太过鲁莽。 片刻,朱青对大伙说道,“兄弟们,这是咱们打下沙陀湾喝的第一场酒,本来还有很多兄弟给我们在一起高兴的喝酒庆祝,可是,现在他们不在了,但是这酒却不能落下!咱们不能光顾着自己喝,咱还得让死去的兄弟们一起喝,要知道,他们回去的路可比咱们的冷多了呀……”朱青动情地说着,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那汉子更是拿着酒坛子低头不语。 说情说完,往碗里到了一碗酒,然后走到围栏边上,“将士们,手中有碗的都给我端起来,咱们先敬那些死去的兄弟!” 朱青说着,众将士便纷纷倒起酒来,对面的郑成功也吩咐郑家军倒上酒一起祭拜, “大明的勇士们,喝了这碗酒,跟我们回家,到了扬州,乡亲们备好庆功酒等着大伙儿呢!过桥的时候前往别走丢了,下辈子咱还一起打鞑子!干!”朱青举碗大呼一声,随即朝海一拜,将碗中美酒洒入江中。 众人一看,纷纷跟随倒酒祭奠那些死去的将士。 那汉子将要到坛中酒,不料被黑煞拦住,轻声道,“哎,差不多可以了,心意比什么都重要,活着人还要喝呢!” 朱青听后,并没有多说什么,若是平时,酒足粮多,朱青到不会吝啬碗里一滴酒,因为相比于将士们在战场上洒的热血,这点酒算不得什么。但是这种情况,朱青没有苛责,何况这就是郑成功赠送的,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都洒到江里吧?何况黑煞说得在理,活着的人还要喝呢,逆流而上,夜路漫漫,江山风大,将士们又多身负重伤,有一口酒暖身就多一份生还的几率,这个道理朱青不会不明白。 为不至于黑煞难堪,朱青很快又倒了一碗酒,高呼道,“来!为活着!干了!” “干!”沙老大等人也大声吆喝起来,众人纷纷端起酒喝了下去,没有碗的也相互传递着坛子灌上一两口。 朱青看着将士们喝酒的劲,脸上着实放松许多,只要能动,就有可能挺过去。 “怎么样?酒这东西,有时候比麻沸散和金创药都管用。”郑成功对着朱青举了举杯,笑了笑。 “多谢将军!”朱青举杯同饮,以表谢意。 郑成功这十几坛酒可谓血中送炭,特别是给又冷又痛的伤兵一剂良药,让他们身上的血液在虚弱的情况得以更好的循环,甚至还能减轻伤兵的痛感。 这一场更像是祭奠的庆功酒伴随着船上的将士度过疼痛而又寒冷的一夜。 就连身负重伤的多铎也忍不住想要喝上一两口! 可是,黑煞岂能答应?黑煞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多铎,因为当年就是多尔衮和大玉儿派多铎迫害追杀他们母子二人的,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黑煞听到多铎的呻吟声的时候,非但没有给他酒喝,而且还面不改色地往他伤口上倒酒!这倒酒好比撒盐啊,又疼又辣,令号称草原铁汉的多铎也不禁哇哇大叫起来。 朱青见状,这才走过去劝阻! “将死之人,你还跟他这般较劲,这是何苦呢?”朱青说着,将黑煞手中的酒坛子一把夺下,递给身边的侍卫,便扶着黑煞的肩膀劝他离开。 “我一见到他,就想起我娘死去的样子……”黑煞不禁失声道。这么多年,他被杀风一步步培养成一名绝世杀手,心中早已是冷血,只有母亲这个称呼能偶尔唤起他的慈悲,但往往也伴随着更深的仇恨。直到,遇见了朱青,遇见了他的姑姑,爱新觉罗?宁儿…… 将黑煞劝走后,朱青转身来到多铎身边,他从侍卫手中接过酒坛子,然后将侍卫支开。 “你为何不杀我?”多铎仍不住地呻吟,冷冷地瞪着朱青。 朱青冷笑一声,蹲下身子,“因为有人比我更想要你的命!” “谁?”多铎惊道。 “扬州百姓!”朱青一字一顿地对多铎说道,他在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心中的悲愤尽显无疑。 多铎听后,却是一阵惊怕。他知道,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 “不!你现在就杀了我!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多铎因恐惧而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算是最痛苦的状态了吧! “我说过,现在还不能让你死!”朱青看着多铎的惊慌,冷冷笑道,多铎下场,完全是他自己的贪心、残忍和狂妄造成的!他早就收到了多尔衮的守兵指令,只是不甘心就这样出关,不甘心看着满清与垂涎已久的中原在此失之交臂。 “哼!事已至此,我多铎无话可说,悉听尊便。”多铎知道这一次,朱青不会心软,便自嘲地笑了笑,“或许我该听十四哥的话,跟他出关回盛京……可是,凭什么?!我不明白,一向志在必得的十四阿哥为什么要跟你们明廷讲和?!”多铎说着,又突然激动起来,甚至猛地一下窜到朱青面前,两人怒目相对,若不是多铎被绑着,恐怕要打起来。 “将军?”侍卫听到声音,便围了上来。朱青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旁人退下。 随后,朱青紧紧盯着多铎的眼睛,冷冷答道,“这就是多尔衮能活着回盛京,而你要客死他乡的原因!” 听得朱青这句话后,多铎突然愣了一下,愕然把身子缩了回来。 “你没有你哥哥那般狡猾,但是却比他更心狠手辣!”朱青接着说道。 多铎听后,木然地靠在船板上,或许被朱青说中了,一个人被打败不要紧,要紧的是被对手看透,包括有时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弱点! “能给我一口酒吗?”良久,多铎才干咽了一下,脸色煞白地对朱青问道。 朱青看着他的伤口,再看看他的嘴唇,摇摇头轻笑一声,将酒坛子伸了过去。 多铎虽然被绑着,但是手臂还是能夹住东西,他用两手夹起酒坛子,却没有一口喝下去,而是将酒坛子侧向一边,慢慢将酒坛倒过来。 “哎?你要干嘛?”朱青问道。 “你有兄弟,我也有兄弟,你的兄弟需要送行,我的兄弟也需要送行。”多铎看了朱青一眼,嘴角一笑应道。 朱青愣了一下,并不加以阻拦。 多铎吃力地倾斜这酒坛,直到洒出了一些,这才又将酒坛夹起,往自己嘴巴送去,接着便咕噜咕喝了几口。 朱青看着喝酒的多铎,不禁叹了一句,“没想到这点,咱还挺像。” “哼!”多铎喝罢,轻笑一声,“都说青龙如何厉害,早前我多铎是不信这个邪,不过现在,我信了,我多铎纵横草原,从未败过,没想到这一败就败在你青龙的手下,而且一败涂地……” “这叫邪不压正。”朱青应道。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们中原人总是自诩自己文化博大精深。不过话说回来,英雄相惜,如果没有这一遭,或许咱们还有可能成为朋友。”多铎不由得一笑,倒是显想得美。 朱青却是摇摇头,“没有如果,自古正邪不两立。” “那你们还跟我们大清和谈?”多铎不解道。 “那是政治,不是交情!”朱青摇了摇手指,突站起身来,“好了,你这伤口也消毒了,酒也喝了,这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你就老老实实待着,等天亮时候,该来的总会来的。”朱青说着,随即转身,朝侍卫们叫唤一声,“把他的嘴堵上,一定要把他看好咯,千万不能让他自尽!” “是!将军!”几名侍卫领命,便向前躲过多铎手中的酒坛子,往他嘴里塞了一团布,又加绑了一圈绳子,几个人围着轮番看守,不让多铎有任何异常举动。 “你给他酒喝?”朱青回到甲板上的时候,黑煞冷冷问道。 朱青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如果不喝他可能挺不到扬州。” “你担心他的死活?” 朱青面对黑煞,耐心且认着说道,“扬州戾气太重,如今民愤难平,多铎是最好的方式,而且,他应该接受扬州人民的审判……” 黑煞听后,这才安静下来,他之前一直不明白朱青为何不让自己杀了多铎,反而还要救他,现在他似乎明白了,有比他更想要多铎性命的人,更多更多的人!这是血债! 黑煞顿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便歉疚地沉默低下头。 “不用太自责,其实你也有帮他。”朱青轻轻拍了拍黑煞的肩膀。 黑煞疑惑地抬头。 “你往他伤口上倒酒,就是帮他消毒……”朱青嘴角一笑,又拍了拍黑煞的肩膀,独自走向船尾。 此时的东方已经渐渐亮了起来。船队再过一个湾就能回到扬州了。这一趟,他们用的时间比他们当晚追击多铎的时间几乎多了一倍。毕竟是逆风逆流,而且,船只经过一夜的战斗,难免有所破损,将士们又刚刚拼杀,驱动力自然大不如前。能在破晓时分赶到扬州,已经非常不易。 “看!扬州!我们回到了!”不知何时,船头的侍卫突然叫了一声。 所有人不禁睁开朦胧睡眼,望了过去,扬州城就在眼前! 可是,这座昔日繁华无比,熙熙攘攘的烟花圣地,此刻却显得异常冷寂和沉默。只有城中袅袅飘烟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一天生活的开始。 “总算还有人生活做饭。”沙老大久居水上,看到炊烟便不由得心中感慨。 “那不是炊烟,那是鞑子防火留下的痕迹……”黑煞突然冷冷应道。 船上的人听后大吃一惊。 “他说的没错,那不是炊烟,是那场大火留下来的。”朱青拿着千里眼探了探,说了一句。 “鞑子真是丧尽天良,还想毁尸灭迹!”就连未经历此战的郑成功听后都悲愤不已。 “可是,看这境地,这里刚下过雨,而且应该是一场大雨,多大的火连雨都灭不了?”沙老大不禁问道。 “这就是鞑子的罪恶之处,把好端端的一个扬州城几近毁掉!”朱青便观察着便愤慨道,他现在恨不得进去抡多铎几拳,就算捅上一刀也难解心中之恨! 他是他却不得不克制心中情感,船上的人都在看着他,城中的人也都在盼望着他们,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哄乱! “黑煞,吩咐下去,让兄弟们找个偏僻的地方把鞑子的尸体都烧了,决不能带进扬州城,免得场面难以控制!”朱青很快做出了决定,他们不能把鞑子的尸体带进扬州城,一来麻烦,二来,百姓们恐真的会怒起鞭尸,到时可就难以收拾了。 “是!” “记住,最好好乱石岗什么的,别靠近江水。”朱青不忘叮嘱道。 “明白!” 朱青点点头,继而转向郑成功,“将军,此处偏僻,又远离江水,咱就在此焚了鞑子的尸体,免得进城惹了麻烦。” 郑成功听后点点头,随即吩咐身边的侍卫道,“你们跟着黑煞将军前去焚尸,记得做干净点。别污了这大好河山。” “得令!”郑家军的两艘战船便跟着黑煞载着鞑子的尸体前去焚尸了。 鞑子军的尸体撞了三船,可见也是全军覆没了。 “让你跟你的将士做个告别,把他们放在这儿不扔下去喂鱼也算够情分了,你后来也能认个道。”朱青说着,将多铎带到甲板上,将他口中的布团摘了下来。 多铎远远看着自己万余将士的尸体被明军载往乱石岗焚烧,不禁猝然跪下。 “草原的勇士们,走好!我多铎对不起你们,不能带你门回家了。都给我等着,我下去找你们继续做兄弟!今生入主不了中原,咱们还有来世!”多铎说得,却是越说越愤慨,这让船上的明军听后自然不爽! “嘭!”朱青终于狠狠地抡了他一拳,然后将布团又塞回多铎口中。 “死不悔改!那你就等死吧!看看到了阴曹地府,那些被你们害死的冤魂能不能原谅你们!”朱青说着,随即喝令一声,“带进去!” 多铎这才被锦衣卫押了下去。 将鞑子的尸体焚烧后,船队继续赶路,不久,便缓缓驶进了扬州渡口,往日嬉闹的渡口这会儿却不见几个人! 待到青龙号靠岸,朱青从船上踏上岸边,这时突然抛出一个小孩儿,大喊一声,“回来了!青龙大侠他们回来了!”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天帮助他们的那小孩,随着孩子这一声呐喊,越来越多的人涌出南门! “朱公子!”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圆圆奋不顾身地向朱青跑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 扬州祭2 ? 朱青等人回到扬州后,扬州城里的百姓纷纷涌向南门渡口迎接,他们不仅要迎接他们的大侠,更要迎接他们的英雄们。 “将军,你们总算回来了,战况如何?”秦香等人向前迎接,赛时迁已经能下地走路。 正在匆忙之时,朱青也没有多在意,只是跟着将士们将船上的伤员扶下来,边忙着边应道,“打胜了,快帮忙把受伤的将士抬进去,军医,军医在哪里?快点!” “哦哦,好好好……”秦香楼的人也顾不上说话,赶紧七手八脚地帮忙救治船上的伤员。 “快!大伙都搭把手,帮帮忙!”这时,史可法和阿九姑娘也带人赶到,他们这些日子负责扬州城的清剿和安危,想来也不轻松,一看就是没怎么合眼。 “哎,儿子?是你?!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突然一位大婶惊叫起来,这些兵里,有不少是扬州人,能看到自己的亲人活着回来,自然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儿。 “慢点,他可受着伤呢,可别压着了!”陈圆圆帮忙扶着,不忘叮嘱一声。 “将军,看到我大哥了吗?” “我丈夫梁武,看到吗将军?” “将军,我弟弟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啊?” …… 自那大婶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儿子,便有更多的人向前求问自己的亲人,朱青被越来越多的百姓围着,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还是黑煞心狠,见场面哄闹拥堵阻碍了伤员救治,他拔出战刀朝岸边一个水桶奋力一劈,“呼啦”一声响顿时惊住了众人。 “别吵了,帮忙把伤员救下来自然就能找到你们的亲人!”黑煞大喝一声。 众人纷纷看着这个少年,虽然弱不禁风,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煞气,便无人敢再言语一声。 “好了,都听将军的,先帮忙再找人,你们这样闹,只会耽误你们亲人的救治。”史可法这时也站出来说话,史可法是南京兵部尚书,说的话自然服众。众人一听,这才纷纷有序抬人。 他们中有的人果然在接应伤员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亲人,但是,更多的人还在翘首等待,不时地往船上看,希望看到自己的亲人能从船上走下来。 接到亲人的百姓便跟着伤员进城了,没有接到人的百姓还在等待着,帮忙着。渡口的伤员救治至少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船上的走下来的人才慢慢稀疏。 光从伤员人数就足见此战之惨烈。 搬了好一阵子,沙老大突然把头伸出船舱对朱青吹了一声口哨。 朱青跟黑煞返回船上,沙老大指着船舱里堆积如山的尸体长叹到,“有气的都搬完了,就剩下他们了。” 朱青看了看窗外,渡口上还站着一大堆老百姓呢。 “现在百姓求亲心切,如果让他们突然看到这景象,恐怕会有事儿。”朱青自言自语道。 “这是他们迟早要面对的。”黑煞一向很现实,他不会去考虑那么多旁人的感受。 “不一样。”郑成功也摇摇头道,“最好让老百姓先回城,后面再来认领。再说了,将士们还差一顿送行酒不是?他们为这座城献出生命,这是最起码的告慰。” 朱青听后点点头,“你们几个,去跟史将军说一下情况,让他先疏散百姓,等咱们安排好了再跟乡亲们说明情况。” “史可法这有点难做咯。”沙老大不禁摇摇头道。 黑煞等人一听便也觉得有些为难。 “快去!史将军会有办法的!”朱青喝令一声。 黑煞等人只好领命前去找史可法。 这时的史可法本来要上船一看究竟的,其实以他多年的征战经验,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但是当黑煞在他耳边轻声说起的时候,他还是不免大吃一惊。 “拜托将军了。”黑煞说完,对史可法抱拳道。 史可法点点头,“放心,我知道青龙的意思,我会想办法的。” 正在这时,阿九却突然牵着一个小孩走了过来。 “叔叔叔叔,你看见我爹了吗?”黑煞一看,竟是岳经纶的儿子! 黑煞看来他一眼,附到阿九的耳边叮嘱道,“岳将军战死,你先带他回去。” 阿九听后,脸上一惊,便赶紧俯下身子哄孩子,“岳鸿乖,叔叔在忙着救人,咱们先回去,晚点再过来找你爹爹好不好?” 岳经纶之子岳鸿兴许是得其母教育,是一个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听了阿九的话,便有些失落地点点头,“嗯。” 说着,正要转身,却突然撞上一个人,岳经纶的妻子! “岳夫人?”阿九惊道。 岳夫人却突然看着阿九哭了起来,边哭便嘀咕道,“我都听到了……” 岳鸿没听清母亲说的什么,还问了一句,“娘,你怎么了?” 这时,阿九突然对岳夫人摇摇头,使了眼色,岳夫人是个聪明人,一看便知阿九的用心,便强忍着哭泣对岳鸿道,“娘没事儿,娘是担心找不到你了。”岳夫人说着,便蹲下来紧紧搂住儿子。 黑煞和阿九相视一眼,也不知如何安慰。 片刻,岳夫人突然起身轻声问道,“我能去看看他吗?” 黑煞却摇摇头,“现在不行。你一上船,其他人也会跟着闹,这里可就乱了。” “夫人,再等等吧。”这时,旁边的陈圆圆和秦香等人也过来劝慰,岳夫人总也算是明白人,也就强忍着悲痛答应了,但是怀里的岳鸿却是不停地吵着要见爹,这让本就心如刀绞的岳夫人更加心碎。 “大弟,过去找岳公子玩玩吧。”这时,那对母子的母子似乎也看出了端倪,对自己的儿子大弟叮嘱一声。 “来,大弟,跟姐姐来,过来这边跟弟弟玩儿。”陈圆圆跟大弟最为相熟,她这一说,大这才点头走过来跟岳鸿玩,“给你,这是我娘做给我的,送你一个。”大弟不但仗义而且懂事,走过来便把手中的一个风车递给岳鸿,岳鸿看到玩具,一时也就转移了注意力,这让大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秦香见状,对史可法点点头,史可法点头回应,便走向前抬手叫唤,“乡亲们,乡亲们听我说。”渡口上闹着要见亲人的百姓渐渐安静下来。 “乡亲们,大家都看到了,这一战青龙将军他们打得非常激烈,连船都打没了好几艘,这不,剩下的船做不了那么多人,这才先把伤员给送回来救治,救人如救火啊,想必乡亲们这几天目睹扬州城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史可法顿了顿,接续道,“现在伤员是送回来了,请还没等人亲人的乡亲们想回城去等,青龙将军这就回去把诸位的亲人带回来!如何?” “是啊,乡亲们,大伙先回去吧,大伙在这里闹,只怕会耽搁了将军的行程啊。”秦香这时也补充道,秦香虽然是青楼老板,但是秦香楼两次被火焚烧都与救扬州有关,这地位不是世俗上的青龙可比的。秦香老板这时说话的分量差不了史可法几分。 众人听后便开始议论纷纷,更是点头同意,不过还是有人疑惑,“青龙将军,你真的会把我们的亲人带回来吗?” 朱青在船舱内听到,终于还是走出来应答,“会!” 朱青已经不能再说其他言语了,他心里非常明白,他说的亲人和百姓心中的亲人已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沙老大看着被百姓寄托希望的朱青,不由得拍了拍岳经纶的棺椁,“老弟啊,你这一走到时清静了,可难为青龙将军了,这里躺着的大多是你的兵啊,你让将军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船舱里的人听后无不感同身受,不论理解与否,到头来,百姓的怨恨到底还得朱青来承受。 “时候不早了,请乡亲们先回去等候,我们这就去接诸位的亲人!”黑煞这时向前替朱青解围。 又是这个冷冷的少年,众人一听,便纷纷散了,“大伙先回去吧,别让将军为难,等将军通知,咱们再出来!”终于有人提议了。百姓这才纷纷走回城里。 但是有除了史可法的人和秦香楼的人,还有几人没有回城,那便是岳鸿母子和大弟母子。他们两个大人都是料知情况的人,自然不愿离开。 待到百姓都散去,岳夫人再也忍不住对史可法道,“大人,你就让我见见他吧。” 史可法看着这对可怜的母子,叹了一声点点头,“好吧,跟我来吧。” 史可法说着便带着岳夫人走上船。 “娘?”岳鸿突然叫道, 这时,大弟的母亲便过来将他拉住,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孩子别哭,你娘去去就回。” 大弟也懂事儿,便跟着自己的母亲照顾这个小弟弟。 “去看看,能否帮上忙。”阿九对陈圆圆和秦香等人道。 可是他们一到船舱门口一看,便禁不住大呕起来。 “谁让你们上来的?!看不得就给我下去!”朱青突然恼怒道,对这些小姑娘来说,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的死人堆?呕吐也还算正常,但是对朱青来说,这是对死去的将士不敬,也难怪他会生气。 “别这样,他们都是为国捐躯的勇士。”史可法轻声对秦香等人说道。 几个小姑娘这才讪讪地点点头,都在锦衣卫身后看着。 此时船舱内,一只棺椁放在正中央,周围摆放着烈士们的遗体。 岳夫人随着史可法上船一看,先是一惊,她心中虽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就在其中,但是还算能把持得住,她看着到处都是岳家军将士的尸体,此时的悲痛已非一人之悲痛。 “将军,他在哪儿?”岳夫人还是忍不住问了朱青一句。 朱青将他带到棺椁前,用手扶着棺椁,便再也不用说话。 “夫君!”岳夫人猝然跪下,趴在岳经纶的棺椁上失声痛哭起来。 “自你出扬州,我便料想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你怎么连我们娘俩的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哪?啊?……”岳夫人趴在棺椁上,不停地敲打着棺盖,对岳经纶诉说着无尽的悲痛。 朱青等人站在旁边默默看着,无人敢向前打扰一声,如果不是岳夫人,岳经纶不会轻易回心转意,如果不是岳经纶和岳家军,鞑子不会轻易歼灭,这对恩爱夫妻,此刻天人永别,谁又忍心打扰? 不过情到深处,自有断肠人!岳夫人对岳经纶的深情绝非常人夫妻可比,什么叫做荣辱与共? 看着岳夫人悲恸不已,旁人不忍相看,但是一人却看出问题。 “弟妹,贤弟英雄盖世,其死重于泰山,为了大侄子和你自己的身体,也当节哀顺变啊!”守在岳经纶棺椁前头的沙老大发现岳夫人伤心过度,开始身体抽搐,便向前劝说一声。 “大哥,是你?……”岳夫人被人一触,便微微抬头,见到是沙老大,总算缓了一缓,当年岳经纶和沙老大结拜,岳夫人是见证的。 “鲨鱼帮?!”正在这时,史可法也认出了沙拉大,突然怒喝一声,“来人啊,把沙老大这个匪首给我抓起来!” 史可法几名手下便要闯过去,沙老大身边的几个随从也突然拔刀,船舱内的气氛一时大转!就连锦衣卫也本能地把手按在刀把上,却不知到底该帮哪一边。 形势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朱青突然喝了一声,“住手!”说着,朱青先是伸手拍了拍沙老大的肩膀,先按住最容易冲动的土匪,然后转身对史可法抱拳道,“史将军,鲨鱼帮的事儿容我事后在一一向您禀报,我想当务之急是尽块把岳将军他们送回城里吧?” “将军,百姓们可都在等着呢。”秦香知道史可法对自己有意,这时说话,应该还是有点作用。 “将军!我们岳家军虽然曾愧对扬州百姓,可看在他们用性命为自己赎罪的份儿上,先让将士们回家吧,求您了将军……”这时,连岳夫人也转身对史可法哀求道。 也难怪,岳经纶之前投敌,把史可法带来的兵都几乎杀没了,史可法即便心胸再宽广,这事儿也一时难以平衡,何况现在看到自己一直追剿的鲨鱼帮沙老大?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场动刀也就在所难免了。 可是,毕竟是史可法啊,宁无一个是男儿,唯史可法也!能当得起这个名号的人确实非同一般。 “好吧!想让将士们回家!过后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史可法将刀戳回刀鞘中,对朱青说道。 朱青对史可法抱拳点了点头,随即对黑煞示意,黑煞便对阿九等人道,“你们先扶夫人下去。” 阿九和陈圆圆点点头,向前扶起岳夫人,“夫人,咱们先下船吧。” 岳夫人摸着丈夫的棺椁,不舍地摇摇头,抽泣着,然而,阿九和陈圆圆还是将她拉走了。 “走吧。”秦香扶着虚弱的赛时迁,正要转身,突然,只听得“咣当”一声,船舱里头突然想起一声锁链,机敏的赛时迁回头一看,他看见一张此生难忘的脸——多铎! “恶贼!”原本虚弱的赛时迁顿时恨而生力,突然甩开秦香的手,又冷不防从身边的锦衣卫腰间夺出一把刀,怒冲冲地便要向里面的多铎砍去! “咣当”赛时迁的刀刚挥到半空,正要下落时,突然被人用刀格挡了一下,竟是黑煞。 “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恶贼,为扬州的百姓和我的将士们报仇!”赛时迁愤愤道。 “够了!”朱青突然大喝一声,“这里谁不想杀他?!”朱青说着,便一把夺下赛时迁的刀,说实话,赛时迁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差一点就没了。所以朱青也不忍再多说什么。他对秦香使了一个眼色,秦香便冲向前一把抱住赛时迁的腰,史可法虽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是,他他还是劝说一句,“时迁兄弟,大局为重!” 显然,史可法见到多铎的时候也非常吃惊,但是当朱青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朱青的用意。 “老二老三,跟秦老板扶时迁兄弟回去休息。”朱青冷冷令道,这时候是不需要解释的。 老二老三听后也双双向前,跟着秦香一起,扶着因怒火攻心又咳血的赛时迁走出船舱。 待船上渐渐恢复平静,朱青看着船上死去的将士尸体,长叹一声,“搬吧。” “来人,帮忙,抬上马车,放到城内安置点。”史可法也大手一挥,召集人马,跟锦衣卫一起搬尸。 而黑煞则带兵先行回城,一路安防护送,百米开外,不许百姓靠近。 显然,史可法见到多铎的时候也非常吃惊,但是当朱青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瞬间就明白了朱青的用意。 “老二老三,跟秦老板扶时迁兄弟回去休息。”朱青冷冷令道,这时候是不需要解释的。 老二老三听后也双双向前,跟着秦香一起,扶着因怒火攻心又咳血的赛时迁走出船舱。 待船上渐渐恢复平静,朱青看着船上死去的将士尸体,长叹一声,“搬吧。” “来人,帮忙,抬上马车,放到城内安置点。”史可法也大手一挥,召集人马,跟锦衣卫一起搬尸。 而黑煞则带兵先行回城,一路安防护送,百米开外,不许百姓靠近。 第四百八十九章 扬州祭4 日暮黄昏,夜鸟归巢。等待了一天的扬州城即将迎来新的一夜。 在中央广场上,军事临时安置点摆放着这沙陀湾战死的将士尸体。他们被锦衣卫用篷布遮挡着。从远处看,并不知道这里边摆放着的是死人。 “这一次的战利品可真多。” “哼,还不是鞑子从咱们身上搜刮出去的?” “你说锦衣卫他们会分给我们吗?” “这可难说……” 围观的百姓不是等待着自己的亲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无家可归了,如果这批他们所谓的战利品能分得一点,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就会好过一些。这就是百姓最现实的想法——见者有份儿!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看见的这一车车,一帐帐并不是什么战利品,而是为保家卫国牺牲的将士们!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想着分钱,老庄,你儿子回来了吗?” “还没呢,哎,也不知道将军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可急死人了!” “就是,人回来就不错了……” …… 随着天色将晚,城中百姓也越来越着急,起初还可以看热闹,可是到了后面,就开始觉得蹊跷了,纷纷朝中央广场围了过来。 “将军!我们的亲人呢?” “是啊将军,怎么还没回来啊?” 中央广场周边百姓越挤越多,城防军也越来越难以控制局面。 “几位大人,百姓们开始闹起来了,商量得怎么样了?”黑煞负责安保,这时进来提醒一句。 “我说黑煞大人,你追我们鲨鱼帮那会儿多威风啊,怎么几个老百姓就把你急成这样了?”沙老大不禁开了一句玩笑,其实早前黑煞追剿鲨鱼帮那可是名震东海,几乎令长三角一带的匪患闻风丧胆。 “因为你们手中有刀,老百姓可没带刀,就凭一张嘴。沙老大应该知道,我黑煞能动刀的尽量不动嘴。”黑煞瞟了一眼沙老大,冷笑一声。 “好了,别争了。”朱青终于说话,“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能对老百姓动手,走,史大人,我们该出去了。” 史可法点点头,招呼随从便也跟着朱青等人走出广场中央。 “乡亲们,青龙将军回来了!大家都出来吧。”来到城中央,史可法高声呼喊。 围在周边观看的百姓纷纷聚拢过来。朱青对秦香点点头,秦香又对黑煞点点头,黑煞突然将城中央的一块篷布一掀,几十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碗。显然这些酒碗都是从秦香楼里拿来的。 “上酒!”黑煞冷冷喝令一声,几名侍卫将地上的十几坛酒呼啦掀盖,哗啦啦往桌上的酒碗倒酒,不稍片刻,白花花的酒碗里都倒满了亮晶晶的酒水。 朱青和史可法相视一眼走过去,两人率先端起酒碗,黑煞等人随后也跟着端起酒碗。 朱青端起酒碗便转身对着老百姓说道,“乡亲们,请你们跟我们一起,端起这碗酒,迎接咱们的英雄回家!” 百姓一听,还以为是接风酒,靠前的百姓纷纷兴奋地涌向前拿起端起酒碗。 “沙陀湾的勇士们,回家啦!”朱青端着酒碗,几近失声的呼喊。 百姓听后也没怎么听出来,但是锦衣卫一行听后却是沉默不语。 朱青喊后,便跟史可法等人一道,将碗中酒洒在地上。 这下,百姓看出端倪了。 “不是……将军,这怎么回事儿啊?这洒酒可不是敬活人的啊?!”果然有人质问起来,说着,便将手中酒碗重重放回桌子上。 “是啊,怎么回事啊?我们的亲人呢?” “你把我们的亲人带哪儿去了?” …… 民怨一下被点燃,越来越多的人生气地摔下手中酒碗,纷纷想朱青讨个说法。 正在这时,黑煞看了朱青一眼,朱青无奈地点点头。 黑煞随着城外的士兵挥了挥手,几名士兵便抬着一个棺椁进入城门,朝城中央走了过来。 百姓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是不少人还是纷纷议论猜测: “这是什么呀?” “这里面装的谁啊?” “锦衣卫这是要搞什么鬼?” …… 无疑,这棺椁便是岳经纶的,待锦衣卫将岳经纶的棺椁抬到城中央,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突然从人群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岳夫人冲出人群,扑倒在地,痛苦喊道,“夫君啊!……” 这时,岳鸿也用力挣脱陈圆圆的手,朝母亲跑了过去,他虽年纪尚小,但是看着眼前的棺椁和悲痛的母亲,已经全然知晓,但是岳鸿并没有像岳夫人那般歇斯底里,他只是跪在母亲身边,边扶着母亲边静静地看着父亲的棺椁,没有哭泣,但是眼泪却随着一声“爹”落了下来。 众人见过,知情者已然跟着悲戚,看热闹的人仍一向指指点点。 日暮黄昏,夜鸟归巢。等待了一天的扬州城即将迎来新的一夜。 在中央广场上,军事临时安置点摆放着这沙陀湾战死的将士尸体。他们被锦衣卫用篷布遮挡着。从远处看,并不知道这里边摆放着的是死人。 “这一次的战利品可真多。” “哼,还不是鞑子从咱们身上搜刮出去的?” “你说锦衣卫他们会分给我们吗?” “这可难说……” 围观的百姓不是等待着自己的亲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无家可归了,如果这批他们所谓的战利品能分得一点,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就会好过一些。这就是百姓最现实的想法——见者有份儿!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看见的这一车车,一帐帐并不是什么战利品,而是为保家卫国牺牲的将士们!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想着分钱,老庄,你儿子回来了吗?” “还没呢,哎,也不知道将军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可急死人了!” “就是,人回来就不错了……” …… 随着天色将晚,城中百姓也越来越着急,起初还可以看热闹,可是到了后面,就开始觉得蹊跷了,纷纷朝中央广场围了过来。 “将军!我们的亲人呢?” “是啊将军,怎么还没回来啊?” 中央广场周边百姓越挤越多,城防军也越来越难以控制局面。 “几位大人,百姓们开始闹起来了,商量得怎么样了?”黑煞负责安保,这时进来提醒一句。 “我说黑煞大人,你追我们鲨鱼帮那会儿多威风啊,怎么几个老百姓就把你急成这样了?”沙老大不禁开了一句玩笑,其实早前黑煞追剿鲨鱼帮那可是名震东海,几乎令长三角一带的匪患闻风丧胆。 “因为你们手中有刀,老百姓可没带刀,就凭一张嘴。沙老大应该知道,我黑煞能动刀的尽量不动嘴。”黑煞瞟了一眼沙老大,冷笑一声。 “好了,别争了。”朱青终于说话,“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能对老百姓动手,走,史大人,我们该出去了。” 史可法点点头,招呼随从便也跟着朱青等人走出广场中央。 “乡亲们,青龙将军回来了!大家都出来吧。”来到城中央,史可法高声呼喊。 围在周边观看的百姓纷纷聚拢过来。朱青对秦香点点头,秦香又对黑煞点点头,黑煞突然将城中央的一块篷布一掀,几十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碗。显然这些酒碗都是从秦香楼里拿来的。 “上酒!”黑煞冷冷喝令一声,几名侍卫将地上的十几坛酒呼啦掀盖,哗啦啦往桌上的酒碗倒酒,不稍片刻,白花花的酒碗里都倒满了亮晶晶的酒水。 朱青和史可法相视一眼走过去,两人率先端起酒碗,黑煞等人随后也跟着端起酒碗。 朱青端起酒碗便转身对着老百姓说道,“乡亲们,请你们跟我们一起,端起这碗酒,迎接咱们的英雄回家!” 百姓一听,还以为是接风酒,靠前的百姓纷纷兴奋地涌向前拿起端起酒碗。 “沙陀湾的勇士们,回家啦!”朱青端着酒碗,几近失声的呼喊。 百姓听后也没怎么听出来,但是锦衣卫一行听后却是沉默不语。 朱青喊后,便跟史可法等人一道,将碗中酒洒在地上。 这下,百姓看出端倪了。 “不是……将军,这怎么回事儿啊?这洒酒可不是敬活人的啊?!”果然有人质问起来,说着,便将手中酒碗重重放回桌子上。 “是啊,怎么回事啊?我们的亲人呢?” “你把我们的亲人带哪儿去了?” …… 民怨一下被点燃,越来越多的人生气地摔下手中酒碗,纷纷想朱青讨个说法。 正在这时,黑煞看了朱青一眼,朱青无奈地点点头。 黑煞随着城外的士兵挥了挥手,几名士兵便抬着一个棺椁进入城门,朝城中央走了过来。 百姓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是不少人还是纷纷议论猜测: “这是什么呀?” “这里面装的谁啊?” “锦衣卫这是要搞什么鬼?” …… 无疑,这棺椁便是岳经纶的,待锦衣卫将岳经纶的棺椁抬到城中央,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突然从人群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岳夫人冲出人群,扑倒在地,痛苦喊道,“夫君啊!……” 这时,岳鸿也用力挣脱陈圆圆的手,朝母亲跑了过去,他虽年纪尚小,但是看着眼前的棺椁和悲痛的母亲,已经全然知晓,但是岳鸿并没有像岳夫人那般歇斯底里,他只是跪在母亲身边,边扶着母亲边静静地看着父亲的棺椁,没有哭泣,但是眼泪却随着一声“爹”落了下来。 众人见过,知情者已然跟着悲戚,看热闹的人仍一向指指点点。 日暮黄昏,夜鸟归巢。等待了一天的扬州城即将迎来新的一夜。 在中央广场上,军事临时安置点摆放着这沙陀湾战死的将士尸体。他们被锦衣卫用篷布遮挡着。从远处看,并不知道这里边摆放着的是死人。 “这一次的战利品可真多。” “哼,还不是鞑子从咱们身上搜刮出去的?” “你说锦衣卫他们会分给我们吗?” “这可难说……” 围观的百姓不是等待着自己的亲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无家可归了,如果这批他们所谓的战利品能分得一点,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就会好过一些。这就是百姓最现实的想法——见者有份儿!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看见的这一车车,一帐帐并不是什么战利品,而是为保家卫国牺牲的将士们!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想着分钱,老庄,你儿子回来了吗?” “还没呢,哎,也不知道将军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可急死人了!” “就是,人回来就不错了……” …… 随着天色将晚,城中百姓也越来越着急,起初还可以看热闹,可是到了后面,就开始觉得蹊跷了,纷纷朝中央广场围了过来。 “将军!我们的亲人呢?” “是啊将军,怎么还没回来啊?” 中央广场周边百姓越挤越多,城防军也越来越难以控制局面。 “几位大人,百姓们开始闹起来了,商量得怎么样了?”黑煞负责安保,这时进来提醒一句。 “我说黑煞大人,你追我们鲨鱼帮那会儿多威风啊,怎么几个老百姓就把你急成这样了?”沙老大不禁开了一句玩笑,其实早前黑煞追剿鲨鱼帮那可是名震东海,几乎令长三角一带的匪患闻风丧胆。 “因为你们手中有刀,老百姓可没带刀,就凭一张嘴。沙老大应该知道,我黑煞能动刀的尽量不动嘴。”黑煞瞟了一眼沙老大,冷笑一声。 “好了,别争了。”朱青终于说话,“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能对老百姓动手,走,史大人,我们该出去了。” 史可法点点头,招呼随从便也跟着朱青等人走出广场中央。 “乡亲们,青龙将军回来了!大家都出来吧。”来到城中央,史可法高声呼喊。 围在周边观看的百姓纷纷聚拢过来。朱青对秦香点点头,秦香又对黑煞点点头,黑煞突然将城中央的一块篷布一掀,几十张拼在一起的桌子上摆满了酒碗。显然这些酒碗都是从秦香楼里拿来的。 “上酒!”黑煞冷冷喝令一声,几名侍卫将地上的十几坛酒呼啦掀盖,哗啦啦往桌上的酒碗倒酒,不稍片刻,白花花的酒碗里都倒满了亮晶晶的酒水。 朱青和史可法相视一眼走过去,两人率先端起酒碗,黑煞等人随后也跟着端起酒碗。 朱青端起酒碗便转身对着老百姓说道,“乡亲们,请你们跟我们一起,端起这碗酒,迎接咱们的英雄回家!” 百姓一听,还以为是接风酒,靠前的百姓纷纷兴奋地涌向前拿起端起酒碗。 “沙陀湾的勇士们,回家啦!”朱青端着酒碗,几近失声的呼喊。 百姓听后也没怎么听出来,但是锦衣卫一行听后却是沉默不语。 朱青喊后,便跟史可法等人一道,将碗中酒洒在地上。 这下,百姓看出端倪了。 “不是……将军,这怎么回事儿啊?这洒酒可不是敬活人的啊?!”果然有人质问起来,说着,便将手中酒碗重重放回桌子上。 “是啊,怎么回事啊?我们的亲人呢?” “你把我们的亲人带哪儿去了?” …… 民怨一下被点燃,越来越多的人生气地摔下手中酒碗,纷纷想朱青讨个说法。 正在这时,黑煞看了朱青一眼,朱青无奈地点点头。 黑煞随着城外的士兵挥了挥手,几名士兵便抬着一个棺椁进入城门,朝城中央走了过来。 百姓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是不少人还是纷纷议论猜测: “这是什么呀?” “这里面装的谁啊?” “锦衣卫这是要搞什么鬼?” …… 无疑,这棺椁便是岳经纶的,待锦衣卫将岳经纶的棺椁抬到城中央,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突然从人群中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岳夫人冲出人群,扑倒在地,痛苦喊道,“夫君啊!……” 这时,岳鸿也用力挣脱陈圆圆的手,朝母亲跑了过去,他虽年纪尚小,但是看着眼前的棺椁和悲痛的母亲,已经全然知晓,但是岳鸿并没有像岳夫人那般歇斯底里,他只是跪在母亲身边,边扶着母亲边静静地看着父亲的棺椁,没有哭泣,但是眼泪却随着一声“爹”落了下来。 众人见过,知情者已然跟着悲戚,看热闹的人仍一向指指点点。 日暮黄昏,夜鸟归巢。等待了一天的扬州城即将迎来新的一夜。 在中央广场上,军事临时安置点摆放着这沙陀湾战死的将士尸体。他们被锦衣卫用篷布遮挡着。从远处看,并不知道这里边摆放着的是死人。 “这一次的战利品可真多。” “哼,还不是鞑子从咱们身上搜刮出去的?” “你说锦衣卫他们会分给我们吗?” “这可难说……” 围观的百姓不是等待着自己的亲人,就是喜欢看热闹。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无家可归了,如果这批他们所谓的战利品能分得一点,接下来的日子或许就会好过一些。这就是百姓最现实的想法——见者有份儿!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看见的这一车车,一帐帐并不是什么战利品,而是为保家卫国牺牲的将士们!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想着分钱,老庄,你儿子回来了吗?” “还没呢,哎,也不知道将军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这可急死人了!” “就是,人回来就不错了……” …… 第四百九十章 离别的渡口 ? 扬州一战,牺牲巨大,多铎屠城五日,几乎血洗全城。朱青凭借未来记忆及时救援,于沙陀湾全歼多铎一部,终于避免扬州十日的惨况发生。然而面对一座断壁残垣的废城,朱青等人还是无尽唏嘘感慨,曾经的繁华已然不再,或许有一天,它会像秦香说的那样“在下一个烟花三月春意盎然”。可是,这一刻会成为扬州人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扬州的善后事宜,就劳史大人多多操心了。”扬州南门渡口,朱青抱拳对史可法说道。 史可法点点头,“诸位放心,经此一劫,史某感触良多,多谢诸位及时相助,要不然恐怕再也不会有扬州了,史某一定亲自监制,早日重现扬州繁华。” “要重建城镇,先重建人心。”朱青认真道。 众人一听,不禁点头。史可法欣慰地看着朱青,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朱公子,你真的长大了……” 史可法说这句话,是想到了早些年他在朱家当侍卫的时候了,那时朱家还没有遭遇灭门惨案,朱家大少爷朱青和其他飞扬跋扈的花花公子并无二异,但是现在看来,那个曾经欺行霸市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位保家卫国的大明将军。没有人知道时空赋予这个少年怎样的机缘,让一个未来的少年与一个历史的少年在某一刻融为一体,焕然一新。 朱青虽然对朱家的过去不甚了解,但是他时而隐约感到那个家族曾经的荣耀和屈辱在自己的体内闪现。 “年少轻狂,让史大人见笑了。”朱青不想多作解释,又如何解释呢?跟这帮人说自己是从21世纪穿来的? “将军,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青龙门镇外御卫提醒一句。 扬州之危已解,但是朱青和青龙门却不能返身回京,四川出事了。四川陈九斤托人捎来了密报,说有人在四川闹事,整个商户们人心惶惶,请锦衣卫前去查查。 这陈九斤是何人?前文说起过,便是有名的酒商,四川首富陈九斤。之前朱青为了从这些个富商身上捞点钱给开封的百姓们买粮、搞土改,给李自成施压,就曾在开封城鸳鸯楼和陈九斤会过面,而且两人还拼酒,结果非但几十碗把陈九斤干趴下了,而且还结交了陈九斤这个土豪朋友。后来开封和四川等地的土改得以顺利进行,陈九斤功不可没。 现在朋友有难,于公于私,朱青都不会袖手旁观。而且郑成功这一次北上回大陆,本来是要支援朝廷军队打鞑子的,结果紧赶慢赶,鞑子现今已经跑的跑、死的死,郑家军也暂时没什么大的任务,这会儿便想跟大陆做点买卖。听朱青说起陈九斤,郑成功变相借机见见,说不定还能做做生意,再不济,用阿里山米酒和自贡小高粱比一比也是可以的。于是整郑家军便决定暂时不回台湾了,打算跟锦衣卫去一趟四川,会会四川富商陈九斤,寻找商机。 朱青前日听说西洋有客到访台湾,本来劝说郑成功早日回台,但是郑成功一再要求,而且台湾尚有郑芝龙坐镇,应该不会有事儿,于是也就答应了郑成功的随行之请。 一番道别之后,锦衣卫和郑家军就要沿江西进了。如今锦衣卫和郑家军船队整齐、装备充足,水路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虽然越往上越不好走,但是两拨人都决定,先把船舰开进去,到哪是哪儿,毕竟遇上什么突发情况,也多一条路选择不是? “哎哎哎,动作都麻利点啊,不该带的就别带了,等咱们回来还会经过扬州的。”郑成功对手下吩咐到。 朱青已经把从鞑子手上抢回来的扬州财务如数交到史可法的手上,这些财务能让扬州的重建不至于太过吃力,但是如今的队伍里有几波人,难免就有几个手长脚长的。郑家军还好,士兵们只是好奇扬州的特产,而鲨鱼帮却是不同,这些人伸手都已经习惯了,别说拿,就是抢也不在话下,而且他们觉得,这些财务有他们功劳的一部分,因为鲨鱼帮在沙陀湾也是付出沉重代价的。 这件事沙老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海盗嘛,那几个小钱不算什么,而且朱青和其他人也这么认为,但是有几个人确实做得有些过分,顺手牵了不少羊!这就让人看不过去了。 很快,渡口便吵了起来,主要是黑煞的手下报告鲨鱼帮的人手没遮拦! 这东西本来就是扬州百姓的,现在扬州遭受如此重创,正是需要钱财重建的时候,黑煞就看不得别人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听了报告,上去对着鲨鱼帮那几人便是“啪嗒”教训几下。 鲨鱼帮也是混江湖的,这下不乐意了。操刀就朝黑煞围了过来,还好沙老大及时发现,赶紧向前喝止。 沙老大听了情况后,倒没有责备手下人,朝黑煞走了过去。 这一老一小的面对面,脸上都不高兴了,要知道他们可是有旧恨的,当年鲨鱼帮从沿海被迫逃到海上,全都是拜黑煞所赐。哪有什么不计前嫌?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本来经沙陀湾一站,鲨鱼帮和锦衣卫也算是同甘共苦,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谁知现在突然又杠上了? 沙老大盯着黑煞,冷笑一声,“我说黑煞,你这脸翻得挺快啊,人还没走,这茶都凉了啊。你昨天在中央广场对扬州百姓说的那些话听得我沙老大很是佩服,当时还纳闷呢,你黑煞什么时候这么懂苦口婆心的说话了?可是现在呢?你不由分说上来就打我鲨鱼帮的兄弟,你昨天那么能说,今天就不能跟他们好好说说?” “哼,我懒得跟他们说,他们懂得规矩,懂得规矩还做,那就是明知故犯,对于这样的人,我还用说吗?”黑煞却不为所动,他冷冷一笑,并不打算为打鲨鱼帮的人致歉。 “哎,你意思说我的兄弟这就该打了是吧?这揍就白挨了不是?”沙老大听后,突然嘴角一笑,便撩了撩手中的鲨齿。怎么说他也是堂堂鲨鱼帮帮主啊,如果连兄弟们的脸都挣不回来,以后还怎么混啊? “那你想怎样?”黑煞一如既往的冷,白道黑道,他见过太多的凶神恶煞抑或不动声色的大佬,却从不畏惧,之前都能把鲨鱼帮赶到大海上,这会儿更没有理由害怕。 “道歉!”沙老大故作姿态喝道。 这话一时惹得黑煞身边的人不禁抿嘴一笑,沙老大真是搞笑,只有听说别人跟黑煞道歉的,还不曾见过黑煞被逼着给人道歉的。 旁人的反应让沙老大心里也有些没底了,他跟黑煞交过手,说实话,真打起来,他一个人干不过黑煞。 “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没听清。”黑煞轻笑一声,朝沙老大附身过去。 沙老大顿时隐约感到一股煞气扑面而来,当然,他知道在朱青面前,黑煞是不敢对自己动手的。 但是沙老大还是不禁往后一退,便开始耍赖了,“哎喂,你想干嘛?打人啦!锦衣卫打人了,真是应了古话‘兔死狗烹’啊!”说着,沙老大还故意往朱青这边看了过来。 朱青正跟史可法等人道别,本来这种事他不必过问,但是黑煞和沙老大这一老一小,一个小当家一个老顽童,两人这么一闹,也难保不出事儿,若是闹得锦衣卫和鲨鱼帮真干起来,倒是不好了。 “哎,沙老大好像在跟你说话啊,哈哈哈……”史可法一眼就看出了沙老大的演技,便对朱青笑了笑。 朱青摇摇头,轻叹一声,走了过去。 “黑煞。”朱青先说了自己人一句,黑煞便将咄咄逼人的身子收了回来。 朱青走到沙老大身边,伸手扶了一下假装要摔倒的沙老大,轻轻一笑,“沙老大,没事儿吧?” “将军,幸好你及时赶到,我倒是没事儿,可是他打我几个兄弟有事儿。”沙老大应道。 朱青摇摇头笑了笑,对沙老大道,“他们拿的实在太多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沙老大听后,脸上一惊,“多吗?” 朱青拍了拍沙老大的肩膀,把他拉近自己身边,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沙陀湾底下还有几箱子,那些不是你们的是谁的?人要懂得知足,有的人还没地方住呢……” 朱青这一说,着实把沙老大惊得愣住了。原本以为可以浑水摸鱼,没想到沙陀湾那些黄金白银朱青还记得! 看到沙老大顿时惊呆,朱青松开手,又拍拍沙老大的肩膀,“好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就当鲨鱼帮为扬州百姓做善事,好不好?”朱青故意说得大声,让所有人都听到。这下沙老大便不好再说什么了,怕是说了连江底那些金银都捞不着了。 “是是是,将军教训的是……”沙老大终于笑脸相迎道。 这事儿才算过去了。待到朱青走回船上,沙老大的那几个随从不解问道,“大哥,怎么就算了呢?” “是啊,那些可是咱兄弟用命换回来的……” “闭嘴!”沙老大突然喝道,“就咱们的命是命?都别说了,江底的箱子青龙知道了,再说什么都捞不着!” 沙老大这一说,鲨鱼帮的人这才不敢再提财物一事儿。 “沙老大,你真不打算跟我们走?”回到岸边的朱青回头对着跟手下嘀咕的沙老大叫唤一声。 沙老大转头一看,笑着挥手应道,“不去了,兄弟们在海上呆惯了,进山不习惯,咱还是回海上吧。” 朱青和史可法等人一听,便相视一笑。 “大人,你真的不会抓鲨鱼帮归案吗?”朱青正经问史可法。 史可法点点头,片刻,他又突然说道,“不过,他沙老大若是不思改过,还干违法的事儿,我史可法这次不抓,下次他就不会那么走运了。青龙将军不会一直保他吧?”史可法看着朱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朱青听后,也是一笑,“若真是那样,朱青绝不姑息。” 说着,朱青朝沙老大叫了一声,“沙老大,听见没有?史大人说若再犯,照抓不误。” “啊?”沙老大故意惊道,“派谁来抓?” “我!”黑煞冷冷应道。 众人听后不由一笑。 “那不敢了不敢了,咱鲨鱼帮好好打鱼还不行吗?”沙老大连连摆手应道。又惹得众人大笑起来。 送走了鲨鱼帮,朱青等人这回总算上船了,因为赛时迁伤未痊愈,不宜长途跋涉,而且,他在扬州还有未尽事宜,所以便跟着秦香暂留扬州。 朱青与赛时迁情如兄弟,此时已无需多言,兄弟抱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抱过来赛时迁,朱青本想跟秦香说两句道别的,可是还没开口,秦香突然一把扑到朱青怀中,惊得朱青顿时不知所措。 “好兄弟,姐姐替扬州的百姓谢谢你,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陈妹妹,否则我绕不了你!”秦香搂着朱青叮嘱道,众人先是一惊,继而会心笑了起来。 朱青这才轻轻拍了拍秦香的后背,点头应道,“放心,我们不会有事儿的,你们自己也多保重,要是秦香楼重新开张了别忘了通知我。” “放心,你这客人,姐姐第一个接你!”秦香说着,轻佻地推了一笑朱青,引得众人不禁大笑。 “老二、老三……你们不是盼着你们的青龙大侠吗?姐姐给你们一个机会!”秦香突然叫了一声,朱青等人一听,顿时大惊。 老二老三等秦香楼的姐妹顿时扑了过来。 可是一到朱青面前,却无人敢向前一步。 这些姑娘往日可以投怀送抱,可是当自己崇拜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又不知所措,这一刻对于他们而言,大侠是用来敬仰的。 “谢谢大家!”朱青对秦香楼的这些姑娘微颔致谢,相比于那些冷眼旁观的人们,这些被世人说成不知亡国恨的商女从未如此迷人。 得到朱青这一声谢谢,她们似乎也就知足了,她们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受人尊敬。 “谢谢青龙,保重。”老二由衷说道,这才带着姐妹们回去了。 可是有一人却不愿回去,此人便是老三! “老三?”老二叫唤一声。 “啊?”老三似乎不愿离开。 秦香和陈圆圆一看,便抿嘴一笑。 朱青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老三此刻像个小姑娘一样站在自己面前不知所措,他走向前去,一把将老三拥入怀中! 惊得众人顿时尖叫起来。 “老三,你让我明白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保重。”朱青抱着老三感激道,如果不是老三,烟花巷计策和营救岳家母子的计划就会落空,事情也就不会这般顺利。 “大侠……”老三激动得无以言表。 “好啦,抱够了,再抱下去,陈姑娘可就要吃素了!”秦香笑着说了一句,老三这才松开朱青。 道别的场面总是难舍的,朱青一一告别之后,这回终于转身上船了。却在刚迈出脚步的时候被人喊住,“青龙大侠,陈姐姐……”是孩子的声音! 朱青和陈圆圆回头一看,竟是岳家母子和大弟母子匆匆赶来。 朱青的脚步不由得收了回来。 两人小朋友奋力跑来,一下扑到朱青和陈圆圆身上。 “青龙大侠,你要走了吗?”大帝噙着眼泪问道。 朱青擦拭着孩子的眼泪,点点头,“青龙大侠还要去打坏人,大弟听话,好好陪着你娘,保护你娘不受坏人欺负!” “嗯!我一定跟岳鸿好好练功,保护我们的家人!”大帝说着,又走向陈圆圆,而岳鸿也走向了朱青。 “陈姐姐……”大弟抱着陈圆圆,便啼哭起来,是陈圆圆让他在冷漠中看到人间的温暖。 “青龙大侠,你能留下来教我练岳家枪吗?我想当兵!”岳鸿却静静地看着朱青问道。 朱青笑了笑,伸手擦干岳鸿的泪水,他总能从这个孩子的眼中感受到不一样的东西。 “岳鸿乖!史将军会教你们岳家枪的,等你们你练好了岳家枪,到时候,青龙大侠就让你们当兵!”朱青应道。 “好!拉钩!”岳鸿点点头,伸出手,大弟也伸出手,两个孩子跟朱青拉起钩钩。 “青龙大侠,我们一定会练好岳家枪的!”岳鸿坚定说道。 “好了,孩子们,跟咱们的恩人们道谢,不要再耽误他们的行程了!”这时,岳夫人突然下跪!大弟的母亲突然下跪,一时间,涌出南门送别的百姓们纷纷下跪…… “这……”朱青等人一时惊住,赶紧向前扶起岳夫人。 “将军,你们救援扬州,乡亲们无以为报,就让我们目送将士们吧。”岳夫人不愿起身。 朱青看了看身边的史可法。 史可法微微点头道,“诸位还是早点启程吧,要不然,他们还真的长跪不起。”史可法似乎很了解扬州百姓。 朱青听后,无奈的点点头,他最后摸了摸岳鸿的头,突然起身令道,“走!” 这一次,他们终于上船了。 “乡亲们保重,诸位保重!”朱青站在青龙号上挥手道。 “出发!”黑煞却是冷冷喝令一声,船队缓缓离岸。 史可法等人和扬州百姓目送朱青一行驶离渡口,这才纷纷散去。 “哎?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人群中,一位妇人说道。 “what?”应答的,却是一个洋人。 “大哥大嫂!”赛时迁在人群中发现了这对夫妇。 “他们是谁?”秦香疑惑道。 “他们就是那晚在巷子里救我性命的恩人……”赛时迁拉着秦香的手朝那对夫妇找去。 只是人流拥挤,他们很快就被冲散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喝碗鱼汤暖暖身 ? 朱青和郑成功一行离开扬州后,沿江西进,除了水路情况越来越复杂之外,他们并未遇上什么大麻烦。 “按照这个速度,咱们日夜兼程,相信不出三日便可进入四川。”朱青和郑成功等人站在船头,拿着千里眼观察水情。将士们除了要轮番摆渡值守外,都在船舱里休息,这些天实在是太累了! 此时的陈圆圆和阿九姑娘在厨房里熬着汤,他们想给朱青他们喝上一口鲜美的鱼汤。鱼是黑煞一路上钓上来,没想到黑煞这个杀手还会钓鱼,而且技术相当一流。 “哎?那个少年怎么不见说话?”阿九不禁问了陈圆圆。 陈圆圆看着阿九直的方向,微微一笑,“他呀,就这性格,一直是这么冷,跟我们都很少说话,或许对青龙是个例外。不过钓鱼倒是挺厉害。”陈圆圆边说着便给炉灶添加柴火。其实陈圆圆当真下不得厨房,这锅鱼汤全靠阿九的技术熬出来的,陈圆圆也就跟着帮忙打个下手。 阿九听后,不禁一笑,“这倒是。哎,我怎么听青龙又一次叫他师兄?看着青龙应该比他还年长一两岁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因为他先青龙加入锦衣卫啊,听说他从小就在杀风大人的身边了……”陈圆圆说着,突然靠近阿九嘀咕道,“听说他杀了很多人,是个令人害怕的杀手。” “是吗?”阿九听后有些吃惊,虽然他知道杀风身边的人都很厉害,但是听说这个少年杀过不少人,她还是有些意外。“不过,从昨天他在扬州说的那番话来看,这个杀手也不算坏嘛,应该杀的都是坏人。”阿九看着静静坐在围栏上钓鱼的黑煞微微一笑道。 “谁知道呢,听说他原本是爱新觉罗的太子,出生后母子就被迫害了,是杀风大人把他捡回来的,哎,原本锦衣玉食的沦落到这般境地……”陈圆圆便添加柴火边不经意地诉说着,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阿九姑娘顿时不说话了,陈圆圆这才猛然想起,阿九原本也是明朝公主,这样说,岂不是戳人家的伤心事吗?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陈圆圆见状,赶紧向阿九致歉。 原本阿九是有些在意的,毕竟这就是她的心结,但是陈圆圆很快便说道,“其实,我也一样,从小就没了爹娘,是妈妈收养了我,我……”陈圆圆本想在解释,阿九突然微微一笑,轻抚着陈圆圆的肩膀道,“陈姐姐,没事儿,同是天涯沦落人,阿九在遇上你们之前,心中只有仇恨,一心只想着报仇,直到遇上你和青龙大哥,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陈圆圆说来也心酸,从小在青楼长大,好不容易有人赎身了,还被选进宫,可偏偏遇上了个无暇贪恋美色的崇祯皇帝,先后辗转到吴三桂和田大人身边,这些人又都是权谋之人,哪顾得上什么郎情妾意?自己很快沦落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差点毁在刘宗敏的手上……如今不得已返回江南,又遭扬州一劫。如果说有什么值得庆幸,那便是每当身处险境,朱青总能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这般想来,陈圆圆和阿九两人不禁抱在一起。 直到炉灶上突然响起“呲呲”的声响,阿九这才发现,鱼汤滚得冒出来了。 “哎哎哎,陈姐姐,汤好了汤好了!”阿九赶紧冲上去掀开锅盖。 “小心,烫!”陈圆圆甚是担心,但却不知如何帮忙,慌忙之中,便将炉灶里的柴火捣鼓一番,总算是把火灭了。 “好了,汤好了,咱们给他们送去吧。”阿九说道,赶紧转身拿来碗筷,陈圆圆也帮忙乘汤。 两人忙碌了一会儿,乘了好几碗鲜鱼汤,两人各拿着一碗,走出甲板。 “哎,汤来啦!香喷喷的鲜鱼汤哟!”阿九毕竟是走江湖的,性子还是很放得开。陈圆圆却是不同,美女嘛,走到哪里,动作都有些矜持得近乎扭捏。 “青龙大哥!”阿九走的比较快,向前便对朱青使了一个眼色,但是手里的汤却不是给朱青送去的。 朱青看来阿九一眼,再往后一看,却见陈圆圆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蹑手蹑脚地好自己走过来。 “朱兄,很烫哦,还不快去?”身边的郑成功说了一句。 朱青回过神来赶紧朝陈圆圆跑了过去。 “哎哎哎,我来我来,别把你给烫着了。”朱青说着,赶紧从陈圆圆手中接过汤碗。 陈圆圆果然皮细肉嫩,虽然那碗很厚,一般不至于把人烫到,但是当汤碗脱手后,陈圆圆还是不禁地低头给双手吹气。 “没烫着吧?”朱青问道。 陈圆圆边吹气边摇摇头。 “哎,对了,这汤是给郑将军的吧?”朱青问道,他以为郑成功是客,应该先给郑成功。 不料陈圆圆一听,猛一抬头,冲着朱青怒嗔道,“人家是想亲自给你做碗汤啦!哼!” 朱青一听一看,顿时愣了一下。 这时郑成功哈哈大笑走了过来,“朱兄,人家陈姑娘好不容易给你下一次厨,你怎的这般不解风情?得了,你就别把我当坏人了,想喝我会自己乘去,你就乖乖地喝了这碗美人汤吧。”郑成功倒也爽快,边走进船舱边自嘲道,待进了舱门,却是大笑着吆喝一声,“兄弟们,有谁想喝汤地赶紧来啦,香喷喷地鲜鱼汤啊!” 朱青听后,心中便也一笑,何必如此拘谨呢? “哎?我……我刚才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陈圆圆这才反应过来,觉得怠慢了郑成功。 朱青拿着汤碗看着陈圆圆摇摇头,脸上却憋着笑,“不会啊。” “那你还想笑我?”陈圆圆努嘴瞪了朱青一眼。 “不是,你过来……”朱青一手拿着汤一手拉着陈圆圆走到围栏边。 “干嘛?”陈圆圆疑惑道。 朱青指着江面说道,“看,好多鱼。” “是吗?我看看。”陈圆圆兴奋地往下看。却没有看到鱼。 “哪有啊?” “你仔细看……”朱青屏着笑继续道。 陈圆圆又低下头努力找鱼,仍是没见,突然,陈圆圆尖叫一声,“啊!”然后猛站起身来,用手捂住自己的,又拍打了朱青几下,“讨厌!干嘛不早点告诉人家!”说着,便捂着脸炮灰船舱了。 郑成功这时刚好端着汤碗走出来,被陈圆圆猛地一撞,鱼汤还没得喝一口,便又洒了一地。 “哎?……”朱青看着郑成功的窘态,也是忍俊不禁。 郑成功回过神来,指了指朱青笑道,“坏人……” 原来,陈圆圆刚才在灭火的时候把烟灰弄到自己脸上像个小花猫似的。 阿九姑娘一听,回头一看,这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怪她方才忙着送汤,没有好好注意到陈圆圆的猫脸。 阿九这是给谁送汤,也这般专注呢?不用说,当热是给他们钓鱼熬汤的黑煞。 黑煞此时坐在船头上钓鱼,听得朱青和陈圆圆在甲板上嬉闹,也没有吱一声,只是转头看了看,继续钓鱼,但是却没有刚才那般气定神闲了。 “哎?歇会儿吧,先喝口汤。”阿九来到黑煞身边,叫了一声。 黑煞没有回头,冷冷地应了一声,“我自己会乘。” 阿九碰了钉子,若是换了别的姑娘,估计只能讪讪走开,但是阿九却是不同,她心中掠过一丝失落,然而很快便又假装激道,“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钓鱼,我们熬汤给你喝,这样才算公平嘛。要不然你以为我们吃了你的东西,占你便宜,这不存心让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吗?” “爱吃不吃!”万万没想到,冷血杀手没有被激,冷冷地回了一句。 倒是阿九被激怒了,这阿九也是刚烈性子,见好心没有好报,便怒瞪黑煞一眼,“哼!不喝拉倒,就当我来喂鱼的!”说着,正要把汤倒到江里。 然正在翻手之际,黑煞突然伸手左右,拦住了阿九。 “哼!我以为有多能耐,还跟姑奶奶假惺惺!”阿九嘴上埋怨,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至少,黑煞搭理自己了。 “放那儿吧,待会儿我喝,别糟蹋了东西。”黑煞依然冷冷道。 但是阿九似乎还不满意,愣是要跟黑煞抬杠,“不行,这汤是我做的,要么你当着我的面喝完,要么我立马给它倒掉。” “哎,我说……”黑煞见朱青和陈圆圆刚才嬉闹,本就有些不高兴,现在再来这么个烦人的小公主,刚想转身教训几句,谁知一转身,看见阿九一个独臂姑娘一只手拿着一碗热汤傻愣愣地站在自己身后,黑煞刚想冒出来的气竟一下被压了回去。 黑煞伸出了手,阿九手中接过鱼汤,仰头咕噜噜地就喝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喝碗汤暖暖身子,我来帮你钓。”阿九也是鬼机灵,趁着黑煞喝汤地时候,伸手就扯过黑煞的鱼竿。 黑煞一发现,顿时大惊,“哎!干什么?别动!”说着,赶紧放下碗,一把抢过鱼竿。 阿九看着黑煞生气的脸,着实有些吓怕了,低声问道,“不就是帮你钓一杆吗?有必要那么紧张吗?” “你懂什么?男人钓鱼,女人不能碰鱼竿,否则就钓不着了!”黑煞说得煞有介事,阿九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吗?”正在阿九疑惑之际,一不小心便碰到黑煞搁在围栏上的汤碗,汤碗瞬间掉落。 “哎!”阿九惊叫一声,便伸手想去接碗,谁知用力过猛,加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翻出了围栏,“啊!”阿九不由得惊叫一声! “小心!”黑煞眼疾手快,赶紧丢下鱼竿,翻身去救。 还好在黑煞反应迅速,在阿落水之前抓住了她的手,黑煞一只手抓着阿九,一只手抓着栏杆,两人顿时挂在船板外,情况十分危急。 “不好了!快去救黑煞将军和阿九姑娘!”巡逻的侍卫很快发现了他们。便齐刷刷跑了过来。 朱青和郑成功伸手敏捷,三两步就冲到甲板上。 朱青不由分说,附身就稳稳抓住黑煞的手! “先救公主!”黑煞咬牙切齿道,黑煞武功厉害,但是身子太过单薄,多是以手法和技巧取胜,力气和重量着实有限,他一只右臂撑着两个人的体重,这会儿已经显得有些吃力了。何况阿九也是独臂,就算黑煞撑得住,阿九未必撑得住!所以黑煞让先救阿九是对的。 郑成功和陈圆圆一听,赶紧放下绳索,可是他们很快发现,阿九一只手抓着黑煞,根本抓不了绳子。 朱青这一刻觉得,或许当初不该一时冲动砍掉阿九的左手。 “你们几个,拉住绳子!”郑成功招呼几个侍卫拉住绳子,他纵身一跃,顺着绳子下滑,总算滑到阿九身边。 这时,不论是阿九还是黑煞,果然臂力和抓力都迅速下降,两只手在一点点松开,阿九的脚尖,甚至已经触到了江面的波浪。 郑成功迟疑片刻,突然懒腰将阿九抱住。 “黑煞将军、阿九姑娘,你们可以松手了。”确定自己抓稳后,郑成功说道。 阿九颤抖地点点头,抬头看了看黑煞,直到黑煞点头后,阿九才松开黑煞的手,待阿九松手后,黑煞感知阿九已经被郑成功牢牢抱住,他这才松开自己的手。 “快!快把他们拉上来!”陈圆圆在旁边着急地对侍卫说道。 几个侍卫联手拉绳子,郑成功借着手上的拉力和脚底蹬在船上的支离,这才将阿九救回甲板上。 朱青见阿九脱了险,便对黑煞说道,“来!我拉你上来!” 谁知黑煞却瞪了朱青一眼,冷笑一声,“我不用你拉!”说着,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反抓栏杆,一个翻身,便利索地翻上了甲板。果然,黑煞的身手非同一般。 黑煞和阿九都回到甲板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散开。 黑煞总算主动问了阿九一句,“你没事儿吧?” 阿九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一边扭着肩膀甩着手一边嘟着嘴摇摇头道,“没事儿……” “以后没事别往边上走,风大。”黑煞说着,捡起地上的碗递给阿九。 这碗着实命大,本来都掉江里了,但是黑煞在翻身救人的时候还顾得上踢一脚,把它踢回甲板上。 阿九看着黑煞手中的碗,不由得惊了一下,这少年着实不简单。想着,便心中一羞,点点头应道,“嗯。”说着,从黑煞手中接过碗,转身便跑回船舱。 “哎?阿九?”陈圆圆叫了一声,愣了一下。 郑成功似乎看出点端倪,摇摇头微微一笑。 “你没事儿吧?”朱青问了黑煞一句,便伸手去扶他的肩膀。 不料黑煞突然猛的一甩肩膀,将朱青的手甩开,然后突然转身,瞪了朱青一眼,两人四目相对片刻,黑煞突然冷冷道,“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说着,黑煞撇开郑成功和陈圆圆,从他二人之间走了出去! “黑煞?哎……?”陈圆圆又想说话,但是黑煞也没有回头。 “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刚脱了险,不是应该高兴才是吗?”陈圆圆嘀咕道,心中甚是疑惑。 郑成功仍是淡淡一笑,拍了拍朱青的肩膀道,“我先回房休息了。”说着,郑成功也离开了。 甲板上一时只剩下朱青和陈圆圆两人。 阿九颤抖地点点头,抬头看了看黑煞,直到黑煞点头后,阿九才松开黑煞的手,待阿九松手后,黑煞感知阿九已经被郑成功牢牢抱住,他这才松开自己的手。 “快!快把他们拉上来!”陈圆圆在旁边着急地对侍卫说道。 几个侍卫联手拉绳子,郑成功借着手上的拉力和脚底蹬在船上的支离,这才将阿九救回甲板上。 朱青见阿九脱了险,便对黑煞说道,“来!我拉你上来!” 谁知黑煞却瞪了朱青一眼,冷笑一声,“我不用你拉!”说着,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反抓栏杆,一个翻身,便利索地翻上了甲板。果然,黑煞的身手非同一般。 黑煞和阿九都回到甲板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散开。 黑煞总算主动问了阿九一句,“你没事儿吧?” 阿九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一边扭着肩膀甩着手一边嘟着嘴摇摇头道,“没事儿……” “以后没事别往边上走,风大。”黑煞说着,捡起地上的碗递给阿九。 这碗着实命大,本来都掉江里了,但是黑煞在翻身救人的时候还顾得上踢一脚,把它踢回甲板上。 阿九看着黑煞手中的碗,不由得惊了一下,这少年着实不简单。想着,便心中一羞,点点头应道,“嗯。”说着,从黑煞手中接过碗,转身便跑回船舱。 “哎?阿九?”陈圆圆叫了一声,愣了一下。 郑成功似乎看出点端倪,摇摇头微微一笑。 “你没事儿吧?”朱青问了黑煞一句,便伸手去扶他的肩膀。 不料黑煞突然猛的一甩肩膀,将朱青的手甩开,然后突然转身,瞪了朱青一眼,两人四目相对片刻,黑煞突然冷冷道,“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说着,黑煞撇开郑成功和陈圆圆,从他二人之间走了出去!说着,黑煞撇开郑成功和陈圆圆,从他二人之间走了出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北方来信 ? 红冠信鸽的到来,打破了朱青借酒消愁的谈话。要知道,红冠信鸽可是一级密件,并非人人都能接的。按理说,以黑煞的身份,红冠信鸽是可以接的,但是却亲自来找朱青,可见他在任务上给朱青足够的尊重,毕竟今天在甲板上他多少让朱青有些难堪,本来师兄弟之间这也没什么,可是当时郑成功却偏偏在场,这就关乎面子的问题。黑煞这次一次进门,便是要让郑成功知道,这个队伍里只有一个主帅,那便是朱青!而对于他自己,或许也因这件事跟朱青避免了不少尴尬。于公于私,黑煞这次来得相当凑巧。 朱青和郑成功听了黑煞的汇报后,两人相视一眼,便双双放下手中的酒碗。 “走!去看看!”朱青说着,三人走出了船舱。 这时,本来也各自回屋的陈圆圆和阿九姑娘听到动静也赶紧跟了出来。如果没有这个突发情况,或许大家会难堪好一阵子,但是现在,所有人的心思都转移道那只停在船桅上的红冠信鸽。 “咕咕……咕咕咕咕……”朱青来到甲板上,对着船桅上的信鸽叫了几声,那信鸽果然训练有素,在朱青的叫唤下突然飞离船桅,俯冲而下,在众人头上盘旋两圈,然后稳稳地落在朱青伸出的手臂上。 朱青抓过红冠信鸽,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信件,然后将信鸽递给身边的侍卫,“看样子飞了很远,好好给它喂食……”朱青不忘叮嘱道。 “遵命!” 众将围在朱青身边,都想知道朱青手中信件是谁寄来的,什么内容。 但是既然是一级信件,朱青还是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在他认为安全的情况下这才将信件打开。 扫第一眼,朱青便说道,“开封来的,玄武。” 众人听后点点头,玄武的来信,他们应该是可以看的,因为这基本上还算是锦衣卫内部的事儿。 “是不是开封遇上麻烦了?”陈圆圆忍不住问道,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有点多嘴了,按说她和阿九都刚跟锦衣卫,这些信息甚至都不应该过问,但是,朱青觉得这两个姑娘是可靠的,他们和郑成功一样,即便对于锦衣卫队伍是外人,却也是难得的朋友。 所以,陈圆圆低下了头时,朱青却摇摇头说道,“玄武说开封暂时没事儿,所以他也南下了……” “什么?玄武南下?良山一人能镇得住李自成和沈晖?”黑煞听后不禁一惊,对于闯军和大西军的归顺,黑煞一直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李自成不会那么简单。 朱青听了黑煞的担心,也点点头,“虽然闯王和大西王如今都已归顺,但是开封战略位置确实非同一般,良山一个人留守,是有些担心。” “既然如此,玄武为何还要南下?”郑成功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情况,但是但从几个人名来看,他也分得清此时开封的各方势力。 “其实也不能怪玄武。”朱青对着信件继续说道,“他此次南下,也是为了四川一事儿,玄武以为我们还在扬州,分不开身,这才带兵南下,而且……”朱青顿了顿,又扫了一眼周身,然后声音放低说道,“玄武已经查出在四川搞鬼的人。” “哦?何人?”黑煞等人一听,又是一惊,异口同声问道。 “许定国!”朱青沉沉说道。 众人听后,表情不一,因为这里边有人知道许定国,有人却从未听过。 “许定国?我好像听父王说起过这个名字,却不甚了解。”郑成功想了想,终究没有多大的印象。 “说来这厮也是个角色啊。”黑煞冷冷笑道,“将军应该记得岳经纶将军吧?” 郑成功点头应道,“这才离别,怎不记得?怎么,此人与岳将军何干?” “岳将军之所以投敌多半是因为他的大哥兼军队主将遇害而留他一人独木难支。”黑煞解释道,“而杀害岳经纶大哥河南督军高杰的便是这个许定国!” 郑成功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你这么一说,我依稀记得朝廷是有过这么一回事儿,如此说来,这许定国便是原河南总兵无疑!” “没错,正是他!”朱青应道,“当初我一方面让玄武去开封,一方面让黑煞转入西南,就是防止这个许定国有变,因为锦衣卫已经查到他早有投敌谋反之心。不料扬州一事儿,给他漏网机会,想不到,如今窜到四川为非作歹了。” “如此说来,咱们这一次面对的可是劲敌?”陈圆圆虽然不太了解战场上的事儿,但是早些时候在吴三桂府上,多少还是知道些吴三桂和许定国的接触的,现在竟然能从锦衣卫眼皮底下脱身,可见绝非泛泛之辈。 “恐怕远不于此。”正在这时,阿九却突然冷笑道。 “公主何出此言?”黑煞突然问道,他还是习惯叫阿九公主,虽然阿九似乎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她看了黑煞一眼,这一次没有计较,接着道,“你们可能知道许定国跟鞑子合谋,甚至也知道他和吴三桂狼狈为奸,但是有一件事儿你们或许还不知道。” “何事?”朱青不禁问道,对于许定国的了解,竟然还有锦衣卫摸不到的地方,想来便有些严重了。 “他们除了明里合作,暗地里还有一个秘密组织。”阿九神秘说道。 “秘密组织?” 阿九点点头,“叫东赢会,不知道诸位是否听过?” 众人一听,果然纷纷摇头,黑煞不禁叹道,“想我黑煞也会过不少江湖门派,却不曾听说有这个组织。”连黑煞和锦衣卫都不知道的帮会,果然很秘密。 “是倭寇的组织?”朱青突然问道,因为东赢二字让他很快想到了倭寇。 “应该不是。”阿九却是摇摇头,“时输赢的赢,赢,不败也!” “东方不败?!不会他们的口号就叫‘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吧?”朱青差点笑出声来。 但是朱青这个神一般的猜测竟然说得阿九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你怎么知道?!”阿九差点尖叫起来。 虽然在阿九的解释之下,东赢似乎已经不难理解了,但是能突然道出东方不败这样的话,尤其是连口号都知道,这还是让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朱青。 “这……这很难吗?”朱青被众人盯着看,脸上作无辜状,嘴里说道,“东赢东赢,就是东方不败嘛,一般起这样名字的都有些自命不凡什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样的口号不是信手拈来?”朱青嘴上这样说,但是看着众人仍是不敢相信的神情,他却在心里暗笑道,老子看过《笑傲江湖》难道也要告诉你们吗? “可是……这也太神了吧?”阿九仍是一脸的错愕。 “好了,管他东方还是西方,现在咱们要想的是如何把他给败了!”陈圆圆这会儿倒是会说了一句,毕竟对她来说,这些江湖纷争,尔虞我诈地权谋太过烧脑,她就想知道一个理:坏人就该教训。至于怎么教训,当然得抛给朱青他们。 众人听后点点头,郑成功应道,“陈姑娘说得没错,既然迟早要面对,咱们现在也算是知己知彼了,该好好先策划策划了,别到时许定国张网等着咱还往里穿,那可就麻烦了。” 许定国已经被打上叛将的罪名,除掉他就是大功一件,郑家军这一路北上,本来是要支援朝廷的,可是有意无意地走了大半月,仗都打完了,援军郑家军还在海上飘着,就算郑芝龙不待见崇祯想单干,这事情也暂时不好做得太过明显,如果能在四川立一大功,多少能向朝廷有所交代,不至于郑芝龙入朝觐见之时授人于柄。所以,郑成功心里的算盘打得也是妥妥的。 然而,朱青并不打算揭穿郑家军的意图,多一个帮手趁早清剿了叛军,对百姓总是好的。 朱青也停止了对《笑傲江湖》的yy,但是他却颇有顾虑,“可是,这些信息对我们说还远远不够,竟然能控制四川一带所有的商行,而且连锦衣卫都无从察觉,可见许定国,不,是东赢这帮人有多难缠。” 众人听后,也不无担心起来,如此说来,这一次任务真是迷雾重重,吉凶未卜。 “对了公主,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信息的?”黑煞突然问道,这么神秘的组织连锦衣卫都无从得知,阿九一个小姑娘是从哪里知道呢? 这确实让众人都有些疑惑,纷纷朝阿九看去。 “哎,我早跟你说了,不要叫我公主,叫我阿九,再叫我公主,我可不理你了!”阿九这一次却有些在意了,因为她觉得黑煞这样叫,显得有些生分,而阿九不想跟黑煞分得这么清楚。 众人一听,不禁抿嘴笑了起来。 黑煞想不到阿九在众人面前竟然敢这样说话,便有些错愕,竟然有些不自在。 “人家不喜欢听这两个字嘛,你总不希望阿九姑娘不高兴吧?”陈圆圆这时从旁劝道,也算是替黑煞解了围。 “师兄,师傅也曾那样叮嘱我,可是我还是叫她阿九姑娘了,师命重要,可是,当事人的感受也要顾及啊。”朱青又劝了一句。 其实或许是出于对长平公主母女的歉意,崇祯对杀风交待非常慎重,而杀风把这个命令传达给门下两位徒弟黑煞和朱青的时候也是要让他们二人礼待阿九,但是,公主二字就像一刀锋刃插进阿九的心口,令她疼痛不已。所以朱青改变了对人的方式,但是黑煞从小跟随杀风,已经是言听计从,甚至有时过于执着,这才惹得阿九接二连三的不高兴,若是换了别人,想必已经被阿九教训不下几次。 听了朱青和陈圆圆的劝说,黑煞这才吞吞吐吐道,“好……好吧,阿九……姑娘……”顿了顿,黑煞觉得还是加上姑娘两个字比较合适。 虽然木讷的黑煞让阿九有想敲打一下的冲动,但是,毕竟还是改了口。 “好吧,我也不瞒大家了。其实他们曾找过我师父,希望我们加入东赢会,但是师父始终不肯答应,但是东赢会一般有难,师父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阿九说到这里突然有些隐藏。 “因为什么?”郑成功问道。 “因为……”阿九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点了点头,她这才横下心来,“因为一个女人。”这或许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是一个随时都会被追杀的秘密,所以阿九希望得到朱青的接纳,因为一旦说出来,她甚至连他师傅那边都回不去了。 “一个女人?”黑煞不禁疑惑道。 阿九又看了朱青一眼。 “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就说出来。你师傅或许会责怪你,但是我相信更多的人会感谢你。当然,我青龙会保证你的安全,直到东赢会覆灭!”朱青看着阿九坚定道。 “我也会!”黑煞似乎也察觉道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力量,承诺道。 阿九看了看身边这几个人,她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保护自己,但是从他们的眼神看出,他们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或许从她决定放弃刺杀他的父皇崇祯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没有回头之路。 “虽然我知道东赢会的手段,但是,我相信你们。”阿九不觉有些感动笑道。 众人看着她片刻,阿九终于说道,“她是东赢会的首领。” “你师傅的相好?”陈圆圆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唐突的话,但是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大家都想知道。 阿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众人一看,恍然大悟。 怪不得阿九如此谨慎,原来牵扯师门。然而,能让铁剑门门主倾慕的这个东赢会女首领到底是何人?却不免让朱青担心起来。 一个女人能牵动江湖乃至朝堂势力,而且隐藏如此之深,想来不禁令人后背发凉。 听了朱青和陈圆圆的劝说,黑煞这才吞吞吐吐道,“好……好吧,阿九……姑娘……”顿了顿,黑煞觉得还是加上姑娘两个字比较合适。 虽然木讷的黑煞让阿九有想敲打一下的冲动,但是,毕竟还是改了口。 “好吧,我也不瞒大家了。其实他们曾找过我师父,希望我们加入东赢会,但是师父始终不肯答应,但是东赢会一般有难,师父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阿九说到这里突然有些隐藏。 “因为什么?”郑成功问道。 “因为……”阿九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点了点头,她这才横下心来,“因为一个女人。”这或许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是一个随时都会被追杀的秘密,所以阿九希望得到朱青的接纳,因为一旦说出来,她甚至连他师傅那边都回不去了。 “一个女人?”黑煞不禁疑惑道。 阿九又看了朱青一眼。 “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就说出来。你师傅或许会责怪你,但是我相信更多的人会感谢你。当然,我青龙会保证你的安全,直到东赢会覆灭!”朱青看着阿九坚定道。 “我也会!”黑煞似乎也察觉道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的力量,承诺道。 阿九看了看身边这几个人,她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保护自己,但是从他们的眼神看出,他们不会丢下她一个人。或许从她决定放弃刺杀他的父皇崇祯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没有回头之路。 “虽然我知道东赢会的手段,但是,我相信你们。”阿九不觉有些感动笑道。 众人看着她片刻,阿九终于说道,“她是东赢会的首领。” “你师傅的相好?”陈圆圆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唐突的话,但是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大家都想知道。 阿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众人一看,恍然大悟。 怪不得阿九如此谨慎,原来牵扯师门。然而,能让铁剑门门主倾慕的这个东赢会女首领到底是何人?却不免让朱青担心起来。 一个女人能牵动江湖乃至朝堂势力,而且隐藏如此之深,想来不禁令人后背发凉。 听了朱青和陈圆圆的劝说,黑煞这才吞吞吐吐道,“好……好吧,阿九……姑娘……”顿了顿,黑煞觉得还是加上姑娘两个字比较合适。 虽然木讷的黑煞让阿九有想敲打一下的冲动,但是,毕竟还是改了口。 “好吧,我也不瞒大家了。其实他们曾找过我师父,希望我们加入东赢会,但是师父始终不肯答应,但是东赢会一般有难,师父也不会袖手旁观,因为……”阿九说到这里突然有些隐藏。 “因为什么?”郑成功问道。 “因为……”阿九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点了点头,她这才横下心来,“因为一个女人。”这或许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是一个随时都会被追杀的秘密,所以阿九希望得到朱青的接纳,因为一旦说出来,她甚至连他师傅那边都回不去了。 “一个女人?”黑煞不禁疑惑道。 阿九又看了朱青一眼。 “如果你信得过我们就说出来。你师傅或许会责怪你,但是我相信更多的人会感谢你。当然,我青龙会保证你的安全,直到东赢会覆灭!”朱青看着阿九坚定道。 第四百九十三章 我研磨来你煮茶 ? 主意已定,朱青一行现在就只等着早日进入四川了。但是行程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难,越往上,船只越难走。但是此时的行程刚过半,连续走了两天三夜,才进入湖南地界,即便如此,朱青也知道,速度已经不小了。 听了阿九姑娘关于东赢会的讲述,朱青心中越发紧迫,他越来越感觉到,东赢会或许真的跟东瀛有关! “大明朝重创初愈,却仍危机四伏,如果日本人这会儿再插一手,恐怕真的不妙。”夜深人静,除了轮班的船夫和执勤守卫外,船队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朱青辗转难眠,独自一人走到外面的甲板,不无感叹道。 “日本人?”不经意间,黑煞出现在朱青身后,黑煞是夜行人,睡眠很少,他这时候出现,朱青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但是他出现得悄无声息,到让朱青愣了一下,就算平日里黑煞晚上行动,也很少出现在朱青的面前,或者说,他一定很少让人发现他,因为他喜欢独来独往。 但是今晚,他主动来找朱青,这有些反常。 然朱青很快便淡淡应道,“我说的是倭寇,我们那边的把倭寇叫日本人,或者,鬼子。” “鬼子?那倭寇一定侵犯过你们老家,老百姓才对他们这般恨之入骨。”黑煞想得很直接,能被称为鬼子的应该都是坏人!坏透了的坏人! 朱青听后,竟然愣了一下,他虽然知道自己说的和黑煞说的并不是同一个印象,但是本质是差不多的,都是坏人!坏透了的外人! “算是吧。”朱青并不打算做过多的解释,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是无法想象一个弹丸之地,怎么可能侵犯一个庞大帝国?曾经万国来朝的大明帝国! “对了,你出现在这里,不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吧?”朱青淡淡一笑,问道。 “当然不是。”黑煞应道,“你今天用了玄风?” 朱青点点头。 “为什么?玄风是你跟玄武往来的信鸽,真的有那么严重?”黑煞反问道。 “如果真如阿九姑娘所说,恐怕还会更严重。玄武几天前就南下了,他南下的速度应该比我们要快,而我们越往上,行程也就越慢,我担心他比我们先入川。”朱青解释道,这并不算是一个特级秘密,而且这时候夜深人静,朱青觉得黑煞有理由知道他的一些想法。 黑煞听后点点头,“如果玄武不了解东赢会的情况,很可能就会吃亏。” “没错。所以我们不能做无谓的牺牲,玄风是我跟他之间最可靠的信息往来,只有它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玄武。”朱青说道。 “如果我们能在泸州汇合,行动就会更有把握。”黑煞曾经追击吴三桂到达四川边界,对当地情况算是有个大概的了解。 “等等。”朱青此刻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 他突然返回厨房,拿了一些木炭,刚想再次走出甲板,却突然被一只手拦住,朱青侧脸一看,正是郑成功。 “你醒了?”朱青淡淡一笑。 “我压根就没睡。”郑成功也淡淡应道。 朱青看着郑成功神情,便知道他心中所想。 “郑兄,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想瞒你们……”朱青刚想解释,便被郑成功制止。 “不必解释,你们锦衣卫的规矩我能理解。”郑成功顿时脸上一笑,拍了拍朱青的肩膀,他知道朱青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身负厂卫的使命,甚至关系着大明的安危,小心谨慎是必须的,何况朱青如此坦诚相待,如果郑成功如此计较,想必不太君子。 见朱青愣了一下,郑成功突然身子一侧,对朱青指引道,“朱兄,我知道你们正在谈事情,手中这木炭是要画图吧?外面风大,到我屋里来。” 朱青听后迟疑片刻,点点头。 郑成功随后朝甲板上的黑煞招了招手,让他一起进去。 无奈,朱青和黑煞只好走进郑成功屋里。 要说这郑成功是公子,一点不差,即便在外征战,这屋也是不落俗物,剑棋书画,颇有公子府的讲究。 朱青和黑煞进去一看,也不禁赞上两声。 “来人!看茶研磨!”郑成功进屋,提起案台上的一只茶壶,晃了晃,叫唤了一声。 “二位先请坐,我让手下斟点热茶来。”郑成功招呼朱青和黑煞走下,提着茶壶将要出门。 朱青瞟了一眼案台上的茶杯,脸上淡淡一笑,扬手劝阻道,“朱兄,兄弟们刚睡下,就不要叫醒他们了,不必这般客气。” 郑成功一听,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他们刚睡下?”其实朱青猜得挺准,郑成功身边的侍卫确实刚回房休息不久。 “你的茶杯都还冒着热气儿呢。”黑煞淡淡插了一句。 郑成功听后,恍然一笑,“我差点忘了,坐在我屋里的可是当今数一数二的高手啊,哈哈哈……” “好了,咱们且不说笑了,我刚记起一个图,麻烦朱兄借个笔墨,我趁脑袋清醒把它记下来。”朱青转入正题,对郑成功道。 郑成功不敢耽搁,赶紧拿出笔墨纸砚,摆在案台上。 但是这砚台里的墨却是不多,朱青只是蘸了几笔,便有些干了。 没墨要研磨,但是侍卫又不在,按说应该由黑煞帮忙,但是黑煞舞刀弄枪可以,舞文弄墨却是伤不起,而且在这件事上,对于黑煞来说无疑是自尊和自卑的矛盾混合体,一方面他很少伺候人,另一方面让他做他不擅长的事儿着实让他难堪,何况是读书人的事儿,更是敏感。 所以当黑煞犹豫了一下想走过去摸一摸那块墨的时候,郑成功突然突然笑着站了起来,抢先一步拿过墨。 “我来吧,我这个砚台总洒墨,别弄脏了黑煞兄弟的衣裳。”郑成功自嘲道。 朱青知道郑成功和黑煞的意思,只是暗暗一笑,继续画图。 正在黑煞站在旁边尴尬之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个人,竟是陈圆圆。 “我都听到了,还是我来吧,研磨这活儿,这里没有人比我更在行了。”陈圆圆说着,便从郑成功手中接过磨,坐在朱青身边研磨。 朱青侧头一看,正好跟陈圆圆面对面,四目相对之时,两人不禁一愣,在烛光地照映下,这个场景是如此地似曾相识。 “那个……我……我去打壶热水。”黑煞被陈圆圆救场,刚反应过来,便伸手拿起案台上的茶壶,正要出门去打水。 郑成功见陈圆圆给朱青研磨,也不好在旁打扰,便跟着道,“我到后仓拿点茶叶。”说着,便紧跟黑煞身后出来舱门。 出了门,黑煞往厨房走,而郑成功却往后仓走,两人尴尬一笑,各走一道。 黑煞提着壶循着厨房找去,说实话,下厨跟研磨对黑煞都是不小的考验。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此刻正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他对里面的锅碗瓢盆是那样的陌生,不比他手中的刀剑,如数家珍,信手拈来,风生水起。 黑煞连推开厨房的门都小心翼翼,因为这个杀手竟然怕老鼠! 正当他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把手按在刀把上,慢慢推开厨房门的时候,突然身后跳出一个人影,“呀!”一个女人的叫声让本就担心老鼠的黑煞顿时吓了一跳,猛地一回头,正想拔刀自卫,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对着自己得意地笑。 阿九姑娘一只手拿着烛台站在自己面前,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黑煞本来想责备阿九,但是看了她的模样,却又不忍苛责。 “哎,你这是要吓死我啊。”黑煞长舒一口气说道。 “没想到堂堂的黑煞大人竟然也怕老鼠哦,嘻嘻。”阿九姑娘打趣道。 “那东西那么恶心,我……你……你不怕吗?”黑煞仍要面子地说道,或许也就跟阿九,他才露出童真的一面,暂时放下冰冷的伪装。黑煞说着,竟然身子都有些发抖了。 阿九看着黑煞拿着茶壶的手在发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心想,或许自己不该捉弄黑煞,黑煞真的被吓到了,但是是什么让一个连人都刚杀的冷血杀手这么怕老鼠呢? 其实黑煞怕老鼠是有原因的,当初他和他的额娘被大玉儿和多尔衮派多铎追杀的时候,就是被宫女护在身下才躲过一劫。当杀风发现他的似乎,他的额娘和跟着逃跑的宫女已经死去多时,甚至招来了荒野里的老鼠,老鼠又招来了狼,可以说,杀风不但从狼的口中救出黑煞,更是从老鼠的啮齿中救出这个孩子,想必,老鼠和狼都给黑煞蒙上了难以抹去的阴影。现在黑煞不怕狼了,因为他的心就是狼心换上的,但是,对于老鼠,黑煞仍然抹不去那种深深的恐惧。 “拿着!”阿九看着发抖的黑煞,将蜡烛递给他。 “干嘛?”黑煞疑惑道,他虽然害怕,但是他不想被人保护,尤其是阿九姑娘的保护。 “拿着!你拿着蜡烛,我来打茶水。你知道哪种水煮过吗?哼!”阿九瞪了黑煞一眼,嗔怪。 黑煞被这姑娘一蹬,竟然不觉地接过她手中的烛台,把茶壶递给她。 “嘘嘘嘘……都给姑奶奶走开啊,敢吓到我的朋友,我就抓你们下锅!”阿九提着茶壶“咣当当”地走进厨房,这话,当然是说给老鼠听得,被阿九这么一捣,厨房里果然窸窸窣窣有些声响,老鼠们都四下逃窜了。 黑煞对老鼠敏感,听这声音仍有些后怕,只得紧紧跟在阿九身后,小心护住手中的蜡烛,生怕它在此刻熄灭。 两人来到炉灶边上,阿九伸手探了一下锅里的水,叹了一声,“哎,水果然冷了。” “冷了?那怎么泡茶啊?”黑煞问道。 “傻瓜!当然是热一热了,你放心,我烧火很快的,一壶水烧一下就好了。”阿九不无骄傲地说道。 “哦。就怕将军他们等他太久了,万一太冷了,他记不起那东西……”黑煞不禁嘀咕道,便觉得有些多嘴了,毕竟阿九还不知道朱青在画图。 阿九果然看了他一眼,但是并没有生气,只是愣了一下便说道,“哎哟,放心啦,就一盏茶的功夫。你帮我照一下,我取一下柴火。”阿九说着,放下手中的茶壶,到旁边捡起几根柴火。 黑煞看着阿九一只手行动不便,心中一动,便将走了过去。 “我帮你吧。”黑煞静静地说。 阿九抬头看着黑煞俯下身子帮自己捡柴,不禁心中一热,愣愣地看着这个被人称作冷血杀手的少年。片刻,才回过神来。 “哦哦……谢谢……”阿九说着正要生火,可是她突然又发现火折子没有带在身上! 她拍着全身找了好一会儿,不免有些着急。 “怎么了?”黑煞问道。 “我……我忘了带火折子。” “火折子?用这个不行吗?”黑煞说着,指了指蜡烛。 阿九恍然大悟笑道,“对啊,你看我……这一着急竟然给忘了,快,拿过来!”阿九说着,揉了一撮干草去接火星。 黑煞将烛台伸向阿九。 烛火在两人之间跳跃着。 “小心。”黑煞看着阿九手里渐渐点燃的干草说道。 阿九小心翼翼地将干草慢慢放入垒好干柴的下面,炉灶里慢慢燃起火苗,冒出白烟。 黑煞小心翼翼地看着,这或许是他第一次参与厨房生火,竟是如此好奇。 突然“啪”的一声,一根柴火裂了一下,顿时把撮起来的火势炸开。 “哎!小心小心,要灭了!”黑煞不无担心道。 阿九没空应他,赶紧将柴火垒好,附身往炉灶里吹气。 “呼呼呼……”阿九不断地给火堆吹气,娴熟地应对着发生的一切。 但是在黑煞看来,阿九的脸憋得通红,脖子根都透着筋脉,他以为情况变得危急,看着他心里越发着急。但是看着阿九吹气救火他又不知如何帮忙。 情急之下,黑煞也俯下身子,“我来帮你!”说着,便跟着阿九一起往炉灶里吹气。 阿九一心生火,一时也没在意,但觉得这火星越烧越亮,火苗开始乱窜,火势渐起。 两人也不知吹了多久,突然炉灶里火苗“噗呼……”一下就烧起来了。 阿九这才停了下来,也才发现黑煞仍在用力地吹气。 阿九突然静静地看着这个能搅动江湖却不懂生活做饭的少年,心里的波澜再一次涌起。 这张冷峻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从未如此迷人,情窦初开的阿九真想吻下去,但是她按住了少女心头的悸动,静静地看着黑煞,静静地说了一句,“哎?好啦!火都烧起来啦,还吹,傻瓜!” 黑煞听后,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阿九一眼,“我……”他知道自己笨拙的生活自理能力又一次让阿九见笑了,不由得愣了一下,好像一个孩子做错了事儿,等待母亲的责罚。 可是,阿九并不是真的责备他,反而看了他的脸,不禁噗呲一笑,“噗……哈哈哈……” “你……你笑什么?”黑煞木木道。他很少看见别人在自己面前笑,而且是对着他笑得那么开心,他平时见到的都是敌人惊吓的的表情。 “我笑你啊,大!花!猫!”阿九一字一顿地对着黑煞说道,“来,帮你擦擦……” 说着正要伸手帮他擦去,黑煞似乎想起什么,突然一把推开阿九的手,站起身来,“我自己会擦……谢谢。”黑煞说着,转身走向水缸,舀起一瓢水,扑啦啦地往自己的脸上扑,又舀起一瓢水倒在淋湿自己的头。 阿九在一旁看着,突然笑容消失,她不免有些心疼,心疼自己,心疼黑煞。她知道黑煞一定想起了什么,或者在抵触什么,也许是自己,所以他才给自己泼冷水,好让自己清醒。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阿九本来也是天生的公主脾气,又经江湖辗转,被仇恨几乎吞噬,也不是好惹的主,见黑煞如此拒绝,不禁为自己保留一丝仅有自尊。 阿九说着,便转身对着炉灶不停地添加柴火,火越烧越旺,不一会儿,锅里的水便开了!不知不觉顶开了锅盖。 “小心!”黑煞突然冲了过来,将阿九一拉,从炉灶边拉开。 阿九被这突然起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竟在黑煞怀里。 “我……水……水开了,咱们给将军送过去吧。”阿九赶紧从黑煞怀里挣脱出来,提起茶壶,到炉灶边打水。 “对对,将军应该等久了……”黑煞连连点头。两人这才尴尬地走出厨房,返回郑成功的房间。 说着正要伸手帮他擦去,黑煞似乎想起什么,突然一把推开阿九的手,站起身来,“我自己会擦……谢谢。”黑煞说着,转身走向水缸,舀起一瓢水,扑啦啦地往自己的脸上扑,又舀起一瓢水倒在淋湿自己的头。 阿九在一旁看着,突然笑容消失,她不免有些心疼,心疼自己,心疼黑煞。她知道黑煞一定想起了什么,或者在抵触什么,也许是自己,所以他才给自己泼冷水,好让自己清醒。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阿九本来也是天生的公主脾气,又经江湖辗转,被仇恨几乎吞噬,也不是好惹的主,见黑煞如此拒绝,不禁为自己保留一丝仅有自尊。 第四百九十四章 看图说话 ? 借着品茶缓和尴尬气氛的时候,郑成功挪过朱青画的那张图看了看,觉得似曾相识,但又觉得有些不像,一时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哎?青龙,看着上面的标注,好像是地形图啊?”郑成功疑惑道。 郑成功的话一下吸引其他人围观过来。 朱青微微一笑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中国地图!你们看,像不像一只雄鸡?”原来朱青凭借印象画出来的图是一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地图,本以为众人会刮目相看。但是当他看到郑成功等人脸上错愕的表情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中国地图?你是说这就是咱们大明帝国?”郑成功说得有点不敢相信。 朱青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朱青以为自己绘画的技术太过拙劣,所以讪讪笑道,“我是画的难看了些,不过这差不多能帮咱们解决问题了。”朱青现在有些后悔,从南到北,自东至西,打了那么多场仗,怎么到了现在才想起画这张图? “我见过西洋人好像画过类似的图,跟你这张还是有些出入。”郑成功嘀咕道,他终于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地图了,便是从哪些西洋人的手上。 “我记得贺兰山以北的大草原一直是咱们大明朝的管辖之地,去年我还跟师傅去打猎,怎么这里没有画上去?还有,这几个标注朝鲜、日本什么的应该就是高丽和倭国吧?不过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是帝国的属国……”黑煞仔细看了一会儿,指着地图山几个比较明显的差别疑惑道。 朱青这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自己的画技问题,而是这地图着实与明帝国的版图实局有不少出入。但是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能告诉他们这就是几百年后的华夏版图吧? “哦,这个……我主要画的是咱们这一次任务目的地,便是这西南一带,方然了,图上画出来的都是我们大明活动比较频繁的地方,想必对咱们以后的各种行动有所帮助。”朱青的这个解释差强人意,郑成功等人听后便也点了点头。现在不是他们纠结于一张地图的时候,对他们而言,那不过是一张图,一个符号。只要大明的铁骑所到之处,都应该是大明的疆土!这才是他们心中的版图。 “没想到,从扬州到京城和到四川距离差不多啊?如此说来,咱们还得走上些时日。”陈圆圆没到过四川,但是京城却是去过,从朱青所画的地图来看,图上距离确实相近,这倒让陈圆圆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距离概念。 “原来帝国如此之大,就连京城也不过一点!”阿九不禁感慨,她虽然从小被迫逃离皇宫,但是印象中,皇宫已经很大了! 郑成功听后自嘲一笑,“这有什么,你看看我们那儿,原来我们郑氏家族引以为傲的宝岛也不过是一个小圆圈。” “朱青画技拙劣,诸位就不必较真了,不论大小,都是我华夏疆域,都必须忠诚守卫!”朱青担心这张图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争论,赶紧劝道。 众人一听,不由得都点点头。 “犯我天威者,虽远必诛!”黑煞愤愤道,这是杀风的训言,杀风很少教育他人,但是这一句话,黑煞记得最为真切,这或许便是在大明朝和锦衣卫风雨飘摇之际,杀风能一直挺过来的重要支柱吧。 “没错,所以现在吴三桂和许定国侵扰云贵川,咱就不能姑息。大伙看看,青龙这张图上,云贵川所辖之地可不小了,逐一制霸一方,看来咱们这次面临的敌人不容小觑。”郑成功指着地图山西南一带,不无担心道。 虽然朱青等人都知道吴三桂和许定国等人都是败军之将,但是从现在的形势来看,他们已经在西南一带生根发芽,而且,能在当地滋事,无视朝廷政令,可见西南已是一片龙蛇混杂之地,吴三桂和许定国这些个过江龙断然跟当地黑恶势力相互勾结。 “郑兄所言极是。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可不单单四川许定国一方的势力。连周边的云南,贵州,甚至湖广一带,都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尤其是这些地方的土司势力,可不简单。若是搁早些时候,这陕西的流民也是相当可怕的。”朱青指着地图分析道,西南的土司,陕西的流民都能往四川搅局,现在陕西的流民成了闯军,闯军归顺了朝廷,所以北面的压力相比于南面也小了许多。 “河南陕西如今都在朝廷掌控之中,许定国他们不至于再杀回一个回马枪吧?”阿九不无疑虑地问道。 朱青摇摇头,“这可难说。现在这些地方对咱们来说是安全,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危险的。” “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黑煞看着朱青说道。 朱青点点头,“这个道理我们懂,想必许定国他们也不傻。” “可是我总觉得许定国在杀回去,太过冒险,就算杀得回,他们回那边怎么蹦跶?四周都是朝廷势力,又与吴三桂隔断,无异于自寻死路。”郑成功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众人听后又觉得有理。 朱青却笑了笑,“许定国肯定不会回去,但是……”朱青突然止住脸上的笑容指着地图道,“别忘了,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不是许定国,甚至还不是吴三桂,而是阿九姑娘说的那个东赢会东赢夫人!” 众人一听,不由一惊,若有所思。 “除了阿九姑娘获知的情报,可以说我们对东赢会知之甚少,他大家从它操控的势力来看应该心里非常清楚,绝非普通势力,而对于这样一个庞大的势力,为什么不在成都动手,而是选择自贡?”朱青接着说道。 “掩人耳目,转移视线。”黑煞之所以能成为朱青的师兄,静下心来确实可怕。 朱青点点头,“成都是四川州府,如果想滋事寻衅,示威朝廷,那么成都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们避开成都而选择自贡,除了自贡商行之外,应该另有目的。” “他们的老巢就在成都!”黑煞又大胆猜测,但是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因为从朱青的分析来看,这个猜测最为符合。 朱青嘴角一笑,向黑煞投去赞许的目光。他做出此番分析,除了以上因素外,还有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想象,那便是土改。 土改在四川得以推行,然成都,天府之国,收效甚微,反是自贡等地在陈九斤等人的极力推动下初见成效。这并不全是天灾所致,更有人为阻碍,而土改推行在许定国难逃之前,说明了成都在许定国变节前就已经被不明势力控制。但知道现在,四川才因许定国叛变滋事而被朝廷重视,这一切如此顺水推舟,在朱青看来却是人为操纵。所以他原本的目的是直接进入自贡,先找陈九斤了解一下情况,但是这一天一夜地寻思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他画出了地图,这才越发坚信,成都一定有问题! “可是,除非你们锦衣卫已经渗透到成都,否则我们对成都的敌情一无所知。”郑成功这时发现了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很快就被朱青解决。 朱青摇了摇头,若有其事地微微一笑,“之前我们在成都的渗透确实不够,但是很快我们对成都就会有所了解。我已经派了帮手。”朱青说得很有把握。 “玄风?”黑煞问道。 “那只鸽子?”陈圆圆顿时惊道。 朱青点点头。 阿九听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凭一只鸽子?” 黑煞看了阿九一眼,解释道,“玄风是玄武专用的信鸽。”这一说,众人便明白了。 “所以,你的情报并不是让玄武跟我们汇合,而是……”郑成功试探道。 朱青点点头,“白天之所以瞒着各位,着实是双耳朵在听着咱们,不过……”说着,朱青的眼睛不由得斜向门外,黑煞顺着朱青的视线飞出一刀,刀穿门板而出,只听得门外一声闷声惨叫,便有血从刀缝边渗了进来。 陈圆圆不禁躲到朱青身边。 “现在,他再也听不到了……”朱青嘴角一笑,轻轻护着陈圆圆,看了郑成功一眼,把话说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查细作 ? “我可还没杀他。”黑煞冷冷一笑。 郑成功听后,赶紧冲出门去。朱青等人也跟了出去。 郑成功出门一看,不由得脸上一惊,“是你?!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被黑煞的刀钉在门板上的那个偷听者不是别是,正是郑成功的贴身侍卫。显然他还活着,为了能从他口中问得一些情况,黑煞并未击中其要害。 但是朱青对此并不抱任何希望,在他看来这个人跟死已经没有两样,因为他什么也不会说。 果不其然郑成功刚开口质问,那探子却脸上一笑,血从嘴角溢出,不稍片刻,只见他头一颤,腮帮一鼓,脸一痉挛,目光渐渐凝滞,突然倒头垮下。 黑煞伸出两指探了探他的耳边动脉,淡淡道,“死了,咬舌自尽。” 虽然这基本可以说是意料中的事儿,但是郑成功等人还是不免一惊。 “怎么会是他?我以为……”片刻之后,郑成功让不敢相信自己的贴身侍卫竟然是细作。 “你以为是我那位锦衣卫?”朱青淡淡一笑,今天在船上,表现得最为异常的不是眼前这个已死的细作,而是向朱青报信的那名锦衣卫。“不瞒诸位,我那名属下是我故意安排,目的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郑成功等人一听,不由得暗自佩服朱青的计策,能在这看似纯净的队伍里揪出细作可真不简单。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郑成功不免问道。 朱青摇摇头走向前,帮那细作合上眼睛,淡淡笑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怎么注意,但是之前咱们喝酒的时候,我见他喝得并不惯,作为你的侍卫,喝不惯阿里山酒,这不得不让人有点好奇。” “其实他原本不是我的人,是我父王的人,说是广西巡抚引荐,是一位难得的高手。父王见我经常外出,便引荐到我身边,他身手确实不错。至于喝不惯阿里山酒,这个全军上下早已知晓。没想到竟能成为你办案的破绽。”郑成功看着这个曾经陪伴在自己左右的侍卫,不免有些可惜,但更多的是心中冒冷,没想到自己身边藏着一个细作! “我当然不会因为一碗酒就轻易怀疑自己的将士,但是直到刚才我们进你的房间,看了你的茶杯,才真正怀疑我们身边出了问题。白天虽说为了不打草惊蛇,但其实是为了安全起见,没想到到了晚上,敌人果然露出了行迹。” “我的茶杯?”郑成功不禁看了看自己的茶杯。 朱青点点头,“你的茶里其实被他下了药,只是你应该事先用过解药才安然无恙。这么说吧,这壶茶他可能是想泡给我们两个喝的。”朱青说着,看了黑煞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你们在说什么呀?怎么说得我越听越糊涂了?”陈圆圆当然不会想得太复杂,但是现在有人死了,这让她感到害怕。 “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走之前说看到你们在甲板上谈话,还说外面风大,建议我把你们叫到屋里来,当时我觉得你俩瞒着我谈事儿,确实心里有些不快,便没有在意,就让他拿泡脚水去倒了赶紧睡觉……”郑成功回忆道。 “泡脚水?”朱青和黑煞顿时异口同声道。 郑成功看朱青和黑煞都有些吃惊,便问道,“对啊,这几天路途劳累,侍卫说他家乡有一种草药,泡脚能解乏,就给我泡了一盆,这药效还真不假。怎么了?难道这泡脚水也有毒?” “哦,这倒不是,这泡脚水不但不是毒药,而且应该是解药。”朱青赶紧解释道。 “解药?”郑成功听后更是不解了。 黑煞这时从衣袖里拿出一只小瓶子,对陈圆圆和阿九说道,“你俩退一退。” 陈圆圆看了朱青一眼,看到朱青点头她才跟着阿九后退。 黑煞拿着小瓶子朝郑成功伸了过去,打开瓶盖,轻轻一扇,一股清香气息便溢了出来。 郑成功一闻,顿时大惊,“这香气……这香气怎么这么熟悉?” 朱青微微一笑,“这便是朱兄方才喝茶的茶香,其实这是一种毒药,化神散。” “毒药?”!郑成功说着,不禁后退,陈圆圆和阿九也不由得捂住口鼻。 朱青见状,微微一笑道,“莫怕,如果我们没有猜错,刚才朱兄泡脚的水里已经放了解药,所以即便你喝了混有化神散的茶,也没有事。这点香气不会伤身。” 郑成功等人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今晚把我服侍得这般好,原来早有预谋。”郑成功看着自己死去的侍卫不禁叹道。 “想来这位兄弟还算有点良心,他不想害你,是冲着我们锦衣卫来的。”朱青摇摇头笑道。 “不管什么原因,背叛就要付出代价。”郑成功有惊无险后却惊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你俩方才一进门就注意我的茶杯。” “我们进屋就依稀闻到化神散的气味了,待看到了你的茶杯冒气,便知道这其中有问题。我原本去打水就是为了探探情况……”黑煞说着不禁看了阿九一眼,他之前没有想到,本来是借着打水掩护查细作,没想到在厨房遇上了阿九…… 阿九这时突然惊道,“可是,刚才我们所有人喝的茶里都有这种气味啊?!” 陈圆圆一听,不禁惊得一呕。 朱青见状,淡然一笑,“这茶里确实有毒,不过,我早已混入解药。” 朱青说着,手指拈出一方纸片,一看就是常用来包药的那种。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是水里有毒吗?”郑成功问道。 朱青摇摇头,笑道,“是你的大红袍。” 见郑成功等人一脸疑惑,朱青解释道,“本来我跟黑煞都以为细作会在次动手,而厨房水缸是最有可能的目标,所以黑煞才要借着去打水的借口一探究竟。可是没想到,细作没有去厨房,而是去了你的后仓。他确实很聪明,想必你叫唤他那时,他还没有睡下,但是应该已经对我和黑煞起了疑心。因为我们都注意到了茶杯。如果此时他再去厨房下毒,恐怕是自投罗网,但是后仓却是不同,后仓只有你会去,而你还没有察觉到化神散的气味,他只要在你的茶叶里再一次下毒,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所以你这茶叶里的化神散是他在你去后仓之前下的。你方才取茶回来的时候,我们就闻出来了。不过为了引蛇出洞,我和黑煞决定将计就计……”朱青说完,拿起茶杯轻笑一声,“他一定想不到,我会有解药,而且偷偷在在茶壶里混入了解药。”说着,朱青抿了一口大红袍! 众人听了朱青的分析,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幸亏朱青和黑煞发现得及时,否则,刚才那细作过来就不仅是为了偷听军情,更是想要了他们的命啊! “看来,他潜伏我身边是蓄谋已久啊!”郑成功不禁一叹。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郑将军深得人心,连细作都不忍下手呢。”阿九听后,打趣说了一句,试图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将军人好一方面,不过,最重要应该是他们压根就不想害将军。”黑煞突然冷冷道。 “你什么意思?”郑成功觉得黑煞这话里有话。 “我意思是,他们试图拉拢郑家军!”黑煞真敢说话,但是朱青却没有阻拦,想必这也是朱青心中所想。 “呵……你们怀疑我们郑家军?”郑成功听后,不由得心中起气。 气氛一下又紧张起来。 朱青这下才站出来劝道,“都别激动,敌人做什么是敌人的想法,干郑将军何事?郑家军忠君为国,光明磊落。黑煞,以后说话注意点。” “是,将军!”黑煞应道。这种场合,黑煞不会跟朱青顶嘴。 郑成功听后这才渐渐消气,虽然黑煞说的话太直接,但是,侍卫的背叛倒是让郑成功不得不提防了。这侍卫是广西巡抚引荐给他父亲郑芝龙的,难道……?郑成功不敢多想,他相信自己的父亲。 “好了,细作已经查出来了,青龙,这船上不会还有细作吧?”陈圆圆这时出来劝道,场面才慢慢缓和下来。 朱青淡淡一笑,“放心,仅此一人。” 郑成功一听,便知道锦衣卫在这短短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把船队都查了一遍,不由得暗暗佩服锦衣卫的办事效率。 “时候不早了,各位先回房眯一会儿吧。”朱青说道,跟着黑煞正要各送陈圆圆和阿九回房,出门前,黑煞冷冷地将门板上的刀一把,郑成功的细作侍卫边一下瘫在地上。 “来人,抬走!”黑煞喝令一声,两名夜巡侍卫将细作的尸体抬走。 “郑兄,你的大红袍很好喝,谢了。”朱青出门前,回头看了还没走出思绪的郑成功一眼,微微一笑,转身送陈圆圆回房。 送到门前,朱青将要转身,陈圆圆突然拉住他的手。 朱青回头一看,问了一声,“怎么了?”朱青以为陈圆圆又拉着自己说什么言不由衷的话。 可是陈圆圆深情地看着朱青的眼睛,嘴里却问了一句,“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朱青点点头。 “那化神散也是真的?” 朱青还是点点头。 “那为什么你们闻了没事儿?” “因为在锦衣卫训练时,我们天天闻这些东西,这对锦衣卫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朱青不无骄傲地说道。 “那现在呢?”陈圆圆突然媚笑一声,在朱青面前撩了一下手中的香巾。 “不好……”朱青说着,甩了甩头,晕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六章 窃听风云 ? 没有人知道,陈圆圆为什么突然对朱青下毒,而且用的是摄魂香。这种毒药一般在青楼里比较流行,中了摄魂香之毒的人往往出现幻觉,任人差使,不受自身意识支配。陈圆圆能在青楼只卖艺不卖身,很大程度上受助于这种摄魂香,但一般不轻易使用。 或许是陈圆圆决定把自己托付给朱青,又或许她曾经是吴三桂的小妾,而现在朱青要对付的正是吴三桂,真的是山海关的那些日夜改变了陈圆圆?在她将晕倒的朱青拖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无人得知。 但是这一幕却被出来关门的郑成功看到。 郑成功的房间与陈圆圆的房间可斜对而望,中间隔着一条过道。陈圆圆的房间的对门便是郑成功的后仓。 至于郑成功为何到青龙号上来住,朱青当初的邀请时是这样说的,方便议事。 “哼……”看着朱青被陈圆圆拖进房间,郑成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知是笑朱青的抗毒能力还是笑锦衣卫的抗毒能力(自己揣度这两个“毒”之意)。 “咚咚咚……”郑成功没有在过流上逗留太久,他关门回房后,隔着木板轻轻敲击了三下。郑成功的隔间本来是他的贴身侍卫住的,不过刚才已经死了。一个“新”的侍卫临时搬过来住。不管怎么说,郑成功总需要侍卫的,而这个新的侍卫,原本才是他真正的第一侍卫,是岛上的人,身手不亚于广西那位,只是广西那位不但身手好,而且似乎更懂伺候人的规矩,而且在大陆上应对各种场合更得心应手,所以很快广西侍卫就取代了宝岛侍卫的地位,晋升为郑成功第一侍卫。没想到竟然是个细作,这让郑成功对宝岛侍卫颇为想念,连夜就把他从郑家军的船队调到青龙号上。果然还是老家的人靠谱啊! “将军?”对面传来侍卫的声音。 “今天一事儿,你尽快想办法通知父王。让他查一查身边的人,以免再中敌人奸计。”郑成功吩咐道。 可是良久,隔间都没有回应,正当郑成功想再次叮嘱,却听得隔壁传来一声轻叹,“哎……” “你为何叹气?”郑成功问道,还以为是因为之前自己冷落这位兄弟,“好了,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让细作代替你的位置,是我一时糊涂。” “不是,将军……”隔壁赶紧解释,“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这小子的来意,是在一次路过王爷帐前无意间听到的……” 郑成功听后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你说这是父王的安排?” 沉默片刻,隔壁轻声应了一声,“嗯。想必将军现在应该知道为何月前就收到朝廷的求援,郑家军却花了大半月都赶不上了吧?咱们路上遇到的情况其实都是细作所为。王爷他……”隔壁迟疑了一下。 “快说,我父王到底怎么了?”郑成功虽然已经猜到情况,但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一定要侍卫亲口说出来。 “王爷他……不想支援朝廷……” “什么?!”郑成功听后既惊且愤,他恨恨地攥紧拳头砸了一下模板,但是并未弄出太大声响,只是一声闷响,难以抑制他心头之气。 “你为何不早说?”郑成功质问侍卫。 “我……”侍卫顿时为难道,“我见将军待那小子甚好,还以为将军默许了王爷的意思,所以……” 郑成功听后,又怒无可懈地凭空挥了一拳,“嘿!”他不知该怪谁,郑芝龙是自己的父亲,如果郑芝龙真的图谋造反,却是让他郑成功着实为难。 大明朝虽如西山暮日,但郑成功从未动过叛国的念头,他心中的郑家军应该是忠君报国的忠臣烈勇,何况如今朝廷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期,正是百废待兴,重整江河之际,郑芝龙竟然误听谗言,异心突起,助纣为虐,着实让郑成功有怒难言。 “爹糊涂啊!”郑成功心中隐隐作痛,他一直以郑芝龙为自己的榜样,没想到…… “将军……?那……还要给王爷报信吗?”隔壁听得郑成功确实不知细作一事儿,想必跟郑芝龙意见相左,所以试探一问。 片刻,才听得郑成功坚定道,“要!”说着,郑成功转身返回案台,提笔在案台上一张纸写下家书,说是家书,除了规劝郑芝龙悬崖勒马之外,还向台湾提了个醒,这个醒郑成功思量再三才写在信中,这是朱青早前给郑成功提的醒:小心西洋人!但是这个醒提得很不明显,因为就连郑成功也认为,西洋人到台湾不过是做买卖,不会对台湾造成多大的威胁,所以他只在书信的末尾点了一笔而已。 写好书信后,郑成功赶紧草率将信纸一卷,卷成纸条,然后从隔间小洞递给自己的侍卫。 “接好,这是我刚写的家书,你找机会把它送出去,记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特别是锦衣卫!”郑成功传了信条,再三叮嘱道。 既然这个细作是郑芝龙有意安排的,那便说明郑芝龙有二心,就算是证据尚未确凿,郑成功也不敢大意,捕风捉影一向是锦衣卫的本领,如果让锦衣卫追查此时,到时候郑芝龙和郑家军恐怕就没有回旋余地。 但是,郑成功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对话已经被人听到,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朱青! “听到什么?郑家军是不是想造反……?”陈圆圆跟朱青附在隔板上偷听着。 原来,陈圆圆的摄魂香只是一个障眼法,朱青知道侍卫事件发生后,郑成功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是要在郑成功的房间附近潜伏并不容易,这也正是朱青迟迟不让郑成功的宝岛侍卫上青龙号的一个原因,他身边的高手已经太多。 但是陈圆圆的房间离郑成功的房间不远,一般人是不能听到对面的声音,但是朱青却不一样,天生过人的听力让他想到了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办法,借陈圆圆的房间窃听情报。这才跟陈圆圆联手演了之前那样一出下毒计。 “嘘!”面对陈圆圆的疑问,朱青示意她不要声张,陈圆圆是听不到对面的情况的,但是朱青听得到,陈圆圆倚在朱青身边,青楼的生活养成了她打听消息的习惯,但是她这一次八卦,朱青并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 “别胡说,郑将军只是交代手下把尸体处理干净而已……”朱青决定对陈圆圆撒一个谎,毕竟郑芝龙的事情绝非儿戏,在没有弄清楚之前绝对不能声张的,这个误会引起的祸端绝不比京城之围小。即便弄清楚了,朱青也不可能轻易放弃郑家军,毕竟郑成功还是很正的,而且,目前台海都面临着新的危机,土司危机和殖民危机!如果锦衣卫这时跟郑家军翻脸,后果不堪设想。 朱青对陈圆圆说得很严肃,陈圆圆看着朱青的眼睛,顿时吓了一跳,她知道自己又多嘴了,便讪讪应道,“哦……人家只是问问嘛,那么凶……”陈圆圆嘀咕着,嘟着嘴埋怨道。 朱青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看着陈圆圆委屈的样子,心中也不免有些歉疚,毕竟陈圆圆刚才配合自己演戏,帮了他这个大忙。 “好了,我方才话是有点重,不过这件事除了你我,不可外传,以免乱了军心。”朱青说着,半安慰半劝说陈圆圆。 “嗯嗯……”陈圆圆嘟着嘴看着朱青点点头应道。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顾着偷听隔壁的时候压在朱青身上还没起来! 所以在朱青想起身的时候,两人不禁靠在了一起,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陈圆圆顿时脸上一热,呼吸急促,不由得向朱青靠了过去。 朱青这一次并未躲避,兴许摄魂香还是有点药效的。他看着抿着红唇向自己靠过来的陈圆圆,竟然心跳加速……这就是他一心想保护的女人,这就是他最初的梦想啊! “咔”突然一声响,朱青但觉大腿上传来一阵刺痛,顿时清醒过来,他低头一看,陈圆圆用来藏毒的那根发簪从陈圆圆的袖子里掉了出来,被陈圆圆压刀自己的大腿上! “啧啊……”朱青强忍着疼痛轻哼一声,他不能让隔壁的郑成功发现自己的行动。 陈圆圆看着朱青的脸色,顿时一惊,低头一看,见发簪插进朱青的大腿,差点叫出声来。 “嘘!”朱青赶紧捂住陈圆圆的嘴巴,冲她摇摇头,轻声道,“别出声……” 陈圆圆点头,朱青这才松开手。 “啊……吁……”朱青抬起自己的腿,将发簪一拔,轻哼一声。还好不是插得太深,但是血还是渗了出来。 陈圆圆接过发簪,看着朱青的伤口,担心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怎么办怎么办?……”陈圆圆越说越紧张,越说越担心,拿着发簪不知所措。 朱青看着陈圆圆着急地样子,贱贱地不由得心中一阵感动,虽然腿上传来痛感,但是眼睛却盯着陈圆圆,嘴角微微一笑,“放心,皮外伤而已,没事儿……”说着,朱青刚想站起来走,不想刚站起来,顿时觉得眼前一晃,随后全身开始有些发热,感觉有些不自在了。 “青……青龙?”陈圆圆看着朱青,顿时脸上大惊,更加担心道。 陈圆圆看到朱青的脸一下绯红非红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迷离,更可怕的是朱青开始动手动脚,脸上的笑也不太正常了…… 朱青此时看到的陈圆圆,是在怡?红院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是见她喝酒醉的模样,是见她翩翩起舞,分外妩媚妖娆的模样……他不由得向陈圆圆走过去。 这时轮到陈圆圆害怕了,如果说平日对于朱青,她还是欲拒还迎。那么现在,她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惧,因为这不是他认识的朱青! “青龙?你……你怎样了?”陈圆圆边后退边摇手吓道,本能地保护自己。 但是朱青并没有停下,渐渐把陈圆圆往角落里逼。 陈圆圆越发害怕,手里拿着发簪突然指着朱青惊叫一声,“站住!” 这一次,朱青顿时站住,陈圆圆看了看手中的发簪,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朱青中毒了!中了摄魂香之毒! 原本摄魂香对朱青并不算什么,吸入一点不会有事儿,但是,刚才发簪插进了朱青的大腿,而这发簪是陈圆圆用来藏摄魂香的,不仅残留更多毒药,而且直接进入血脉,药性得不到挥发消解,很快毒药攻心,意乱情迷。 好在中摄魂香之人可受制于人,陈圆圆这一声“站住”,果真变成朱青的指令。 但是然后呢?在青楼,陈圆圆可随意使唤打发那些登徒浪子,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朱青,此时又是半夜,若是让旁人发现可不太好。 正在陈圆圆左右为难之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朱青一听,刚想转身,却被陈圆圆轻声喝住,“别动!”陈圆圆说着,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附耳上去听了听,小心翼翼问道,“谁?” “是我。”门外沉沉地应了一声。 陈圆圆听后,松了一口气,是黑煞的声音。陈圆圆赶紧开门将黑煞迎了进门。 “谢天谢地,你总算来了。你看……”陈圆圆把黑煞接进门后,指着身后的朱青着急地对黑煞道。 “不是做戏的吗?怎么会变成这样?”黑煞疑惑道,从郑成功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黑煞和朱青已然不谋而合,接着送姑娘们回房打探郑成功的消息。所以他知道朱青进陈圆圆房间那一幕,却不曾想会假戏成真!可是黑煞还是不相信朱青扛不住摄魂香的毒性。 正在黑煞疑惑之时,陈圆圆拿着手中的发簪不好意思地指了指朱青的大腿。 黑煞看后,恍然大悟地摇摇头,“哎……”说着,黑煞走了过去,拦腰扶住朱青,说了一句,“走,我送你回房。”中了摄魂香的毒,朱青也听从黑煞的指令,便随着黑煞挪动步子,走出陈圆圆的房间。 陈圆圆不放心,刚想跟出去,黑煞突然回头,“嘘……”他对陈圆圆低声说道,“做戏要做足。” 说着,黑煞半扛着朱青一撅一拐地走出房间,这时,陈圆圆跟到门口,假装倚在门框边,风情万种地看着朱青的背影,妖娆地笑了笑。 果然这一幕,又被郑成功碰见,郑成功听到过道有人走动,便出门来看。此时黑煞扶着朱青正好路过郑成功的门前。 “怎么了?”郑成功问了一句,都是心怀鬼胎之人,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看出什么破绽。 黑煞没有惊慌,更不打算撒谎,冷冷地应了一声,“中了摄魂香……”摄魂香算是一种不太入流的毒药,很多人都听过,却不怎么在乎,因为它用得好是脱身之药,用不好却是实打实的春药!所以像郑成功这样的人势必知道却不会拥有。 郑成功一听,果然嘴角暗暗一笑,对黑煞和半迷离的朱青轻轻抱了抱拳,“慢走。”说罢,他朝陈圆圆的房间瞟了一眼,陈圆圆果然倚在门前,夜色撩人。 看了看陈圆圆,又看了看离去的朱青的背影,郑成功轻轻一笑,“哼……”随后转身回屋,关门躺下。 此时,他的隔壁已经没有声响,想必他的侍卫已经潜出去送信。郑成功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轻叹一声,眼皮渐渐合上。 此时已经凌晨了,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会亮,船上的守卫收拾好尸体后也没有折腾,锦衣卫已经把船队都查了个遍,确实已经没有其他奸细,也都纷纷去休息。他们的工作经常见到打仗和死人,谁也不会对这点感到多大的意外,因为他们知道,有朱青和黑煞在,就算天大的事儿也轮不到他们操心。 黑煞将朱青送回房间后,掏出一颗解药给朱青吞下。 “怎么回事?一点摄魂香把你弄成这样,差点露出马脚。”黑煞不无苛责道,朱青这一次确实是有些大意。若不是郑成功也有点心虚,想必不会轻易瞒过他的眼睛。 朱青吞下解药,又喝了一口水,甩了甩头,才逐渐清醒过来。他长舒一口气,“我已不知道,就算是发簪的问题,但我不知道突然变得那么弱啊,除此之外,我想应该是大红袍或者化神散的缘故,回去一定让鬼医好好研究研究,别让一些不入流的毒药把锦衣卫都弄翻了,那可就成了笑话了……” 黑煞听后,点点头,冷笑一声,“你刚才已经成了笑话了,出门的时候,被郑成功撞见了……” “什么?”显然,朱青对刚才得事有些模糊。 “不过这未必是坏事儿,说不定弄巧成拙,你这招瞒天过海可就成了。”黑煞倒显得很镇定。 朱青点点头,但是还是有些顾虑。 “我看到郑将军的侍卫出去了,还放了鸽子,你现在后悔我还能把它射下来。”黑煞说道。 朱青扬手制止,“不要,让它飞走,需要敲一敲郑芝龙。” “是!”黑煞应道,看了朱青一眼,疑惑道,“你这潜伏算是成功了,怎么还这般愁眉苦脸?” “哎,我是担心今晚的事儿会对陈姑娘不利啊……”朱青说着,端起手中的茶碗,又喝了一口水。 第四百九十七章 改道1 ? 听了朱青的话,黑煞宽心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吩咐下去,谁要是敢嚼舌根,就给他割掉。咱们的人是绝对不会捕风追影的,怕只怕郑成功的人多管闲事。” 朱青点点头,“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绝对不能让今晚的事儿成为别人抓锦衣卫的把柄,这个对我们,对陈姑娘,甚至,对宁儿都不利……”朱青叮嘱黑煞,不禁朝北一望,他不希望这件事给他身边的人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这件事处理起来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如果不承认是一个风流艳事,那郑成功就会对朱青的行动有所察觉。总的来说,处理起来比较棘手,而黑煞,就擅长处理棘手的事情。 翌日清晨,由青龙号领头的船队已经进入九曲峡谷,日夜兼程,他们很快走进山重水复之地,行程也就越发艰难。 经过一夜的折腾,朱青等人醒来后却全然没事一般,纷纷到甲板上活络筋骨,观察地形。 果然,全队上下无人提起昨夜一事儿半句。看来黑煞的非常手段非常凑效。 待到陈圆圆和阿九姑娘出来,朱青只是稍稍一愣,然后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打招呼,“早。” “早。”陈圆圆似乎从朱青的眼中察觉到什么警示,也没有刻意避让,以免被旁人发觉。 郑成功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分寸,不管朱青和陈圆圆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他这样的大将是不会怀揣打尽!”朱青说着,圈了一下四川一带的地形,作拳头收拢状。 郑成功听后,这才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可是,从嘉陵江走水路去成都可不太容易。说不定,咱们的战舰丝毫发挥不了作用。” 郑成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送水系来看,确实不太适合大规模的大船通过。 朱青也不否认,但是他和黑煞相视一眼,黑煞便插了一句,“谁说打仗就一定要走水路,用战舰?” 郑成功一听,又是一惊,显然,朱青和黑煞已经做好了改变作战战略的准备。 “黑煞说的没错,这一次,敌人明知道咱们是坐船来的,我么就偏偏不坐船,弃船上岸,我已经飞鸽传书玄武,让他们在岸上接应,到时候除了火炮兵械,部分战舰就搁置在嘉陵江。” “搁置在嘉陵江?那岂不是浪费了?”郑成功不解,战舰是他们的优势,这样一来,相当于放弃自身优势。 “我说的是部分。”朱青见郑成功似乎没有注意到终点,刻意强调了一遍,“咱们已经进入巫山,过了巫山再往前就是白帝城,过了白帝城就到张飞庙,我们在张飞庙稍加补给,把该带的东西都整一遍,过了张飞庙就进入丰都鬼城,在那里兵分两路,一路北上嘉陵江,一路继续往前向宜宾进发……” “等等……”郑成功突然插了一句,“为何还要分一路去宜宾?” “为了假戏真做。”黑煞应道。 朱青点点头,“咱们是从水路过来的,如果许定国在一两日内没有发现锦衣卫到来,必然会疑心,所以,咱们必须有人穿进他们铺好的网里,才能让麻痹成都的敌人。” “谁去?”郑成功紧接着问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种找死的事情一般人可不肯干。 “我去。”朱青听后,和黑煞相视一眼,对郑成功笑道。 第四百九十八章 改道2 ? 郑成功和黑煞听后顿时一惊。郑成功还好,他虽然猜不到是朱青亲自去,但却已经猜到多半是锦衣卫,而黑煞简直就愣住了。 “不是,将军?不是说好了,由我带兵去自贡的吗?”黑煞不觉问道,事先的计划是黑煞带兵去会一会许定国,足矣。而朱青率领大部队跟随郑家军去成都剿灭东赢会。但是现在朱青却突然改变原计划。 “是啊青龙,你为何亲自去自贡?”郑成功也疑惑道。 朱青看了看地图,自嘲一笑,“不是我朱青逞能,确实是许定国等的便是我,我想了许久,觉得许定国不见我,还是会打草惊蛇。所以,自贡还是我率队亲自走一趟。你们二人沿江北上,与玄武汇合后按计划行事,应该能把东赢会打个措手不及。” 郑成功和黑煞看朱青的样子,想必主意已定,况且如朱青所言,许定国如果见不到朱青,必定会起疑心,所以这一趟,也就没再跟朱青争论。 其实朱青之所以改变计划,除了迷惑许定国之外,主要还是担心其他人的安危。须知道现在锦衣卫对川地情况知之甚少,没有人知道许定国在自贡埋伏多少兵马,在哪里埋伏。陈九斤的情报已经传不出来了。所有情况必须靠锦衣卫自己打探。 朱青对于四川地界还算比较了解,其次是黑煞,郑成功就太悬了,毕竟是台湾的,比说西南,就算是沿海,也未必熟悉。如此复杂的情况,朱青断然不能让其他人去冒险。另一方面,从郑成功拿出第二张地图的那一刻,朱青对之前的行动计划便开始担心,不是不相信郑成功,实在是干系重大,来不得半点闪失。 “那你得多加小心,许定国能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脱,也非等闲之辈。”黑煞劝道,他不担心别人笑他逮不着许定国。因为即便是别的人,也不一定能完成任务,何况许定国有东赢会和吴三桂的帮助,又有之前多铎从旁协助,两三万人就像困住许定国不太现实。 郑成功也点点头,所有人都知道独闯自贡有多危险,可以说是孤军深入不明之地。“这样,你把青龙门都带去,打仗人多正是好的。实在不够,我把郑家军分你一半,许定国太危险了,咱们还摸不透他的底细。”郑成功建议道。 不料朱青摇摇头,“不必,我只带青龙号八百精锐。其他的青龙门侍卫都随你们北上,到了嘉陵江渡口,你们再兵分两路,大部队去跟玄武汇合,想办法捣毁东赢会的老巢,另派小部队由我青龙门镇外御卫带领,继续沿江北上,到江头去堵截敌人,以防东赢会有漏网之鱼。” 郑成功和黑煞一听,便也点头赞成,“要不要铁面门镇外御卫也北上?多少有些照应。” 朱青摆摆手,“不必,千余锦衣堵截足矣,成都是东赢会的老巢,你们这边才是关键。” “东赢会的老巢真的会在成都?”郑成功再次疑惑,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得知东赢会的具体位置。 正在这时,阿九突然从船舱里出来,“应该八九不离十。”说着,阿九和陈圆圆双双走了出来。阿九的手里还拿着一只纸条,来到甲板上,阿九将纸条递给朱青,“这时我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师傅已经知道我任务失败,让我先回师门躲一躲,他有事情要下成都。由此可见,东赢会应该知道了我们入川的消息,东赢夫人这才让我师傅去帮忙。” 朱青接过纸条一看,落款果然是木桑道人。 “哎,没想到木桑道人一代宗师,竟也为情所困……”郑成功本还想说助纣为虐,可是他看了身边的阿九姑娘一眼,便只好打住。 朱青摇摇头,“不,木桑道人到成都应该只是为了保护东赢夫人,如果他真的想与朝廷作对,一定回去自贡,如此,自贡的事情恐怕会闹得更大,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朝廷和叛军之间的事儿了,而关系到整个武林。现在看来,木桑道人还是很明白的。” 显然,阿九姑娘更喜欢朱青这个理解,虽然师门跟东赢会有瓜葛,但是,木桑道人毕竟是把自己抚养成人的恩师,让她突然背弃师门,断然是做不到的。 朱青和郑成功的不同理解一时让场面变得尴尬,郑成功本来只是就事论事,而朱青也为了理清情况,没想到却无意中伤了阿九姑娘。 正在这时,黑煞打破尴尬,“既然现在基本认定东赢会就在成都,那说明咱们的计划还是可行的。等到了嘉陵江渡口,见到玄武,想必情况就能确定了。” 朱青等人听后,只是点点头,因为郑成功已经不好再说什么。生怕说了会得罪阿九姑娘。 “报告将军,过了前面的峡谷就是白帝城了!”正在这时,前方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等人一看,白帝城果真已经开始显现。 “太好了!传令下去,再加把劲,一定赶在午饭前到达白帝城。”朱青令道。 “是!” “既然计划一定,我就先去钓鱼了,免得待会儿有人抱怨没有鱼汤。”黑煞难得地打趣。 朱青一听,便点头道,“郑兄,就先说到这儿吧,想起什么咱再一起磋商。” 郑成功朝朱青微微一笑,又对着阿九致歉微颔,这才转身返回船舱。 陈圆圆拍了拍阿九的肩膀,安慰她不必放在心上。 阿九点点头,又朝船头钓鱼的黑煞走了过去。 “怎么?真生气了?”这一次是黑煞主动说话,“其实郑将军没有恶意,你师父确实是在帮助东赢会。”黑煞想安慰人,但是一听便知道并不懂得怎么安慰女孩子。 阿九嘟着嘴,他似乎并不埋怨郑成功和黑煞,只是有些不甘道,“我没有生郑将军的气,我只是觉得就算我师傅有错,但是,爱一个人中不会有错吧?” 黑煞一听,便顿时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阿九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对他来说,“爱”这个概念太过深奥,他还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两人相视良久,似乎阿九的话不是说木桑道人和东赢夫人一般。 “哎?动了动了……”突然,阿九指着江面的浮漂惊叫一声,黑煞顿时回过神来,顺手一甩,鱼竿顿时一弯,一条大鱼翻出水面…… “哇……好大的鱼!”阿九见状,也没有再纠结刚才的问题,拿着网向前帮忙。 朱青和陈圆圆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欣慰一笑。 “让我跟你去吧?”陈圆圆突然对朱青道,她的眼中充满渴望。 朱青看着陈圆圆,他虽然知道此去自贡凶多吉少,但是,还是嘴角微微一笑,对陈圆圆点点头,“嗯。” 陈圆圆但觉心头一暖,恨不得此刻依偎在朱青的肩膀,可是她却迈开步子,向船头的阿九走去,跟他们一起抓那条大鱼。 朱青看着快乐抓鱼的三人,会心一笑,要是一直这样多好啊。 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前路漫漫,有太多未知的危险等着他们。 “呼……”朱青转身面朝峡谷,不由得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他感到有些疲惫,疲惫就会增加失误。 “我先回房歇息,午饭再叫我。”朱青朝陈圆圆他们说了一声,只身返回船舱。 此时的嘉陵江上游江畔,一只三万余人的部队突然停止赶路,玄武门行军至此。 “吁!”主将玄武突然勒住马缰,他的前探匆匆来报,“报告将军,前面发现一只鸽子,好像是玄风。” 玄武一听,赶紧继续打马朝前,来到一个路口,抬头一看,路口的大树上果然停着一只鸽子,正是玄风! “嘘呜……”玄武吹了一声口哨,玄风这才从树上飞了下来,玄武接过玄风,解下它腿上的信件,将玄风递给身边的侍卫,“好生照料。” 说着,玄武匆忙打开纸条,玄风是朱青和他的单线联系,玄武不敢大意。打开纸条一看,玄武点了点头,嘴里嘀咕着,“许定国果然有帮手……” “将军?”玄武门镇外御卫试探一问。 “你,速带领一千门徒往左去往嘉陵江上游等候,指挥使已经派青龙门镇外御卫北上与你们汇合,到时青龙门御卫会跟你交代情况。切记,不可丢了玄武门的脸!”玄武也没有做太多解释便对身边的镇外御卫令道。 “得令!”玄武门镇外御卫领命,问道,“那将军您?” “我到嘉陵江渡口与黑煞将军他们会合。” “是不是任务有变?”镇外御卫问道。 玄武转头看了御卫一眼,隔着面具冷冷令道,“不该问的别问。执行命令!” “是!”镇外御卫领命,扬手一喝,“镇外军,跟我走!”说着,率领签名玄武门锦衣卫外左奔去。 “内卫!”镇外御卫带兵离去后,玄武叫唤一声。 “属下在!” “看清楚这个标志!带上三千得力侦查,潜入成都,给我摸清他们的老巢!如果被发现,不用我说了吧?兄弟们的抚恤我会加倍发放到你么家人手中,可要是谁破坏了规矩,就别怪我玄武不念兄弟之情!”玄武说着,将信条上一个标志撕了下来,递给玄武门的内卫。 “得令!”内卫说道,领着三千名得力干将直接奔袭成都,寻找那个像太阳又有点邪气的标志。 “其余将士,继续赶路!”玄武一声令下,率领两万多兵马赶往嘉陵江渡口与黑煞和郑成功汇合。 第四百九十九章 大人失马,焉知非福 玄武门提前入川,也便提前行动。因为朱青的情报,玄武没有率兵冒进。先派三千锦衣潜入成都,来一个摸底。三千锦衣卫侦查一座城,寻找一个组织,绝非一般行动。以往行动,出动十几人已经说明锦衣卫的力度,如今一下往成都投入三千人,足见此次任务之紧迫。 玄武门内卫经验纯熟地将三千人迅速分成若干小组,装扮成工农商乞黄赌毒等各种角色混入成都。他们既要打探东赢会的消息,又是锦衣卫安插在成都的内应力量。这也是朱青和玄武一下动用三千锦衣卫的主要原因。 虽然锦衣卫的执行力很强,但是,初入成都的这些人逛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线索,更不用说那个白日青烟的标志了。可见东赢会与其他帮派组织确实大不一样,行迹极为隐秘。 但是百密总有一疏。三千锦衣卫六千只眼睛就像行走的扫描仪一般,势要将成都翻个底朝天看个真切。最后他们在一条不起眼的石板路上发现了线索——一帮工匠正在环城修路。这是朝廷早些时候政令了,由四川州府亲自监工,这事儿锦衣卫知道,所以并不稀奇。 锦衣卫入川后,除了其他人,内卫并未乔装,内卫一般跟在玄武身边,经常露脸,装扮恐怕更会让人生疑。所以在安排手下人混入成都之后,内卫决定按照玄武的指示拜访四川州府辛天正。当然,打的的巡工的名号。就是朝廷派人来看一看工程的进度。一般巡工并不是什么官衔,而且身份地位也不算高,不过打的是朝廷的旗号,地方就得捧着。毕竟这工程的情况,大多由巡工直接向工部汇报,工部再向皇帝汇报。如果把工部打点得当,那么一般州府都不会出面见巡工,可如果工部行的正,而且对方功夫又做的不到位,那巡工可是他们的小祖宗,必须好好款待。 四川州府因为有陈九斤这样的富商,所以工部那边很给面子,而且,成都既然现在在东赢会的控制之下,这帮人更懂得收买关系,所以一般的巡工到四川是不讨好滴。 但是玄武的内卫却是不同,因为人家虽然打的是巡工的名号,干的却是锦衣卫的活,巡工可以得罪,但是锦衣卫却是万万不可,没有哪个官员傻到得罪锦衣卫。尤其是青龙掌管下的锦衣卫,已经今非昔比。 “老爷,一个小小的巡工,咱何必去见他?让小的们去打发得了,实在不行,多给些油水便是。”四川成都州府内,辛天正的管家贼眉鼠眼地说道。 辛天正在堂中来回踱了几步,仍是有些不放心,“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虽然咱们跟工部还算过得去,却不知道朝廷此次派的巡工是何人。还是打探好了再做决定。” 正在这时,一个白发面须的中年人捋捋胡须站起身说道,“据探子来报,来的是玄武门的内卫。”这个中年人不是旁人,正是辛天正的主簿,人称渡边先生。别看他一头银发,却不过三十出头,想来勇士正当年。至于为何已是一头白发,无从得知,但是这个人却很得辛天正的重用。虽然打的是主簿的名分,但却是州府里和辛天正一样说得上话的人。 “哦?是锦衣卫的人?”管家听后,不由得一惊,似乎为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后悔,打发锦衣卫,单凭这话的意思,管家很可能今夜就要做恶梦。 渡边没有回答,即便是同僚,在他的眼里,管家这样的人他也不会交好,不过是看着辛天正的面子上,甚至有的时候,辛天正的面子也不管用。所以渡边的傲气,州府上下的人都心知肚明。 “先生以为咱们是否应该见一见这个锦衣卫巡工?”这一次,辛天正把锦衣卫说在前面,以表示足够重视。 辛天正问话,渡边再傲气也不好不应。他又捋了捋胡须,沉疑片刻,点点头,“见。咱们没必要跟锦衣卫惹麻烦。” 辛天正听后,点点头。管家察言观色,边试探道,“那……我去准备宴席?” 这一次,渡边却很快回绝了官家的话,“不!现在的锦衣卫可不知这一套,咱们就亲自待他逛一逛现场……”渡边说着,不由得嘴角一笑,他以为他已经摸透了锦衣卫的脾气。确实,现在的锦衣卫与往届的锦衣卫已是天壤之别,到地方先办正事再上酒桌,甚至有的锦衣卫脾气耿直一些,连款待都不受,因为锦衣卫的清风赏可比一顿饭来得荣耀。那时朱青为了提倡锦衣卫作风而设定的锦衣卫封赏,得这一封赏者可谓名利双收,甚是得到皇帝接见。锦衣卫各大门的内外御卫多获得过清风赏。想来渡边很了解这个情况,既然来的是个内卫,那最好的接待不是鸡鸭鱼肉、美人佳酿,而是投其所好,如果让这个内卫再获清风赏,那么四川的工程就好说了。锦衣卫也不会总盯着这边不放。 听了渡边的话,辛天正不由得对他这位主簿竖起大拇指,“还是先生高见啊。”说着便转身对管家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刘将军选一段好工地,我跟先生待会儿带巡工过去检查!” 既然下工地,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可见辛天正对自己的工程也是心中有数。 “是,老爷!”管家领命而去。 辛天正和渡边先生也双双走出府衙,到了门口,便上了轿子。州府出行,坐个轿子也是情理之中,否则显得太假,倒是让锦衣卫有所察觉。所以两人各上一台轿子,赶往北街的施工现场。因为早些天辛天正就收到巡工近日到访的消息,这消息当然是锦衣卫放出来的,为这一次行动做个障眼法的准备。又因为巡工一般都从北面的朝廷来,第一眼见到的肯定是北街,所以辛天正也早做了安排。让刘副将重点搞好北街的工程。 所以当从城中央去到北街的辛天正看到玄武门的内卫巡工时,巡工脸上的表情是喜悦的。这让辛天正更加赞同渡边的意见,这人啊,还真得投其所好!这要这一段巡检过关,后面的事儿就好说了。 内卫见到辛天正落轿的时候,也笑着迎了上去,朝廷对地方考察,同时也面临着地方的反馈,如果地方官反馈朝廷巡工仗势欺人,那么同样吃不得好果子,而如果巡工是锦衣卫,地方官反馈属实,别说清风赏,就连现有的俸禄恐怕都要砍一大截。所以双方装也要装得客气些。 内卫跟辛天正打招呼时,渡边也从轿子里下来了,内卫看着这个白发的中年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辛天正见状,赶紧给双方介绍。 “渡边恭迎内卫,请……”渡边对内卫拱手道。 内卫一愣一笑,“先生请。”内卫还礼后也跟着辛天正和渡边开始巡视北街的工程。 内卫边走边不时弯下腰悄悄铺在地上的石板。声音很浑厚,不像是造假的,至少这一段质量过硬。内卫边检查边吩咐身边的随从记录下来。这一次,内卫只带了四名随从,却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这也让渡边有所察觉,不过,锦衣卫嘛,懂点功夫也是正常的。 “内卫就带了这几位兄弟?”渡边不经意问道。 内卫点点头,“不瞒先生,也不怕辛大人笑话,川地路远,兄弟们都不愿意来,这几位还是门主下令随从的。希望这一次的工程一次过检,对你们对朝廷,还有我们这些个跑腿的都是好事儿……”果然是领过清风赏的人,办事说话还挺稳当。 辛天正和渡边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相视一眼,哈哈大笑,“那就有劳巡工了,辛某一定抓紧工期,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 辛天正一行带着几名锦衣卫在北街上巡了好一段,因为早已作了安排,所以并未发现任何问题,何况,锦衣卫这次的主要任务并非真正的巡工,而是到州府的地盘逛一逛,就算露脸打声招呼。毕竟消息已经放了出来,人不到岂不让人怀疑? “工程巡检很顺利,那末将就先行告退了,赶紧回去向工部汇报,等工作做好了汇总再呈皇上批阅,看样子,辛大人今天又能入朝面圣,接受封赏了。”内卫决定到此为止,几位随行虽不确定他是否已经看出一点端倪,但是,号令还是要听的。 “巡工真的不留下来吃个饭?”辛天正意思意思道。 “这次就不吃了,等下次来宣榜的时候,再同大人庆贺。”内卫抱拳应道。 “内卫可是坐船来?我让家丁送诸位一程。”渡边问了一句。 内卫听后想到门主玄武此刻就在渡口,切不可将旁人往江边引去,便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们是骑马来的,这一路可换了不少匹马呢,您看我们这一路风尘便知道了。” 渡边看了看内卫身上确实沾上尘土,点点头,“也罢,既然不能帮诸位接风洗尘,那就送几位将军马匹,如何?”渡边说着,看了辛天正一眼,算是征询他的意见。 辛天正看了渡边的额眼色,赶紧连连点头应道,“应该,应该。”说着,便对管家叫唤一声,“管家,给几位将军准备五匹好马!” “是,大人!” 管家差人牵来五匹马,内卫一看,便对辛天正和渡边拱手致谢,“那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大人,多谢先生!”说着,便跨身上马。 “恕不远送!”渡边和辛天正对着内卫几人摇摇手说道,目送他们出了北街街头。 “哼,什么清风赏,不过是换个名头而已,我这五匹马可摆它不止十桌八桌……”辛天正看着锦衣卫把自己的五匹好马骑走,不由得心中滴血。 渡边却是捋捋胡须,嘴角一笑,“大人失马,焉知非福?” 辛天正听了渡边的话,心里才平衡了一些。跟刘副将交代几句,便打道回府了。 渡边借故并未跟随辛天正回府。待辛天正离开后。渡边把刘副将叫道自己身边。 “先生?”那刘副将对渡边除了恭敬,更多的是一种畏惧,显然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你带上几个干练的人,跟上那几名锦衣卫,如果发现他们还跟什么人接头就回来告诉我,如果没有,就……”渡边说着,瞪了刘副将一眼。 “属下明白。”刘副将应道。 渡边点点头,仰头微微闭眼,捋捋胡须,轻声道,“做得干净点,别让锦衣卫怀疑是在咱们的地盘出事。” “明白,可是……”刘副将突然问道,“刚才您送给他们的可都是好马啊,这会儿估计都出城了,能追得上吗?” 渡边听后冷冷一笑,“放心,追得上,我在马掌上做了手脚,即便已经出城也会留下痕迹。” “属下明白!”刘副将自信应道。 渡边没有再说话,轻轻摆了摆手,刘副将便带人追踪锦衣卫而去。 玄武门内卫等五人出了北街,并未出城,他们去了一家铁铺。 铁铺迎出来一老伙计,“客官,打马掌?” “对。”内卫应道。 “可这马掌都是新的!”那老伙计疑惑道。 “少废话,让你打你就打,五匹都给我换了。”旁边一名锦衣卫似乎脾气有点大,便喝了一声。 内卫按了按他,掏出银子朝伙计走过去,“老哥,我们要赶远路,这马掌不行,麻烦你给换上铺里最好的。”内卫说着,将银子递到伙计的手上。 老伙计这下没有多说,赶紧把马都牵进去,“好勒,几位稍等。”说着,便让小伙计给等候的几位端上茶水。 内卫趁伙计不注意,试了试毒,发现没毒,这才放心让兄弟们喝。 正在喝茶之时,路边走过来一个乞丐,缠着锦衣卫要吃的,那小伙计担心乞丐吓跑客人,正想向前将他轰出去,不了被内卫拦住,“哎,小兄弟,等下。”说着内卫将几个钱递给小伙计,“麻烦你给他拿点吃的,烧饼什么都行。这年头,都不容易……” 小伙计接过钱,愣了一下,点点头,“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给你拿,但是你不许偷东西……”小伙计对乞丐说着便转身返回铺里。 见小伙计离开后,内卫扫了一眼四周,像跟身边的侍卫聊天一般道,“你带上几个兄弟,跟一下那个白发面须的渡边……” “是他?”乞丐突然应了一声,显然,是自己人。 “不确定,但是我还没见哪个主簿能跟州府一起坐轿出行的,而且他的话也很可疑,马掌就有问题……”内卫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让其他几人不由得点点头,怪不得今天见那渡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他倒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一发现情况马上通知我们,记住要小心。”内卫不忘叮嘱。 “明白……” 乞丐刚说完,小伙计便拿着一个烧饼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只剩下这一个了,算你名号,遇上了这几位大哥,以后别过来了,过来也没有,我们自己都难……”小伙计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但是看着内卫和钱的面子上,把烧饼递给了乞丐…… “谢谢……谢谢……”乞丐假装连连点头,拿着烧饼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马掌钉好了,老伙计和小伙计把马都牵出来。 “客官,好了。”老伙计笑道,铁铺好久没遇上这么好的生意了。 “把换下的马掌也拿给我们。”内卫说道。 “都换了,你们还拿去干什么?留给我们修一修,兴许还能用。”小伙计听后有些不高兴。 “不能留,这马掌你们用不了。”内卫应道。 “怎么就用不了了?我们马家……”小伙计还没说完,顿时被老伙计捂住嘴巴。 “快,快去给几位客官拿那些马掌来……”老伙计惊道。 “爹?”小伙计不明所以。 “快去!”老伙计有些大声了,小伙计只好进门拿马掌。 老伙计看着内卫有意无意露出的半块锦衣卫腰牌愣愣地吞了一口唾沫。 “有人问起这事,就说我们出城了,没换马掌,否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内卫淡淡说道。 老伙计赶紧连连点头。 “给!小气鬼!”小伙计不知道情况,拿着马掌出来,没好气地瞪了内卫一眼。 内卫接过马掌,嘴角一笑,摸了摸小伙计的头,“你还得跟你爹多学学。”说着,便拿着马掌跨上马背,往城门赶去。 过了好一会儿,还没等铁铺的老伙计回过神来,门前突然又来了一队人马,有十来人,带队的便是州府副将刘将军。 刘副将率队经过铁铺门口不由得勒住缰绳,转进铁铺,因为他看到了马蹄印,还有一股香气。 “刚才是不是来了五个人,骑着五匹马?”刘副将向前便质问道。 老伙计赶紧点点头,“是是是。” “他们换了马掌?” 老伙计想起内卫的话,赶紧摇头,“没……没有……” “你撒谎!” “没……真没有,将军,他们是锦衣卫,如果他们要换马掌,我敢不给他们换吗?他们只是打听方向,便出城去了。” 刘副将一听,继而问道,“往什么方向?” “好像是往北……” “哼……你要是敢撒谎,看我回来不收拾你!走!”刘副将推了老伙计一把,跨身上马,带人出城,往北追去。 “什么锦衣卫,动不动就暴露身份,哼!”刘副将不由得冷笑一声。他不知道,内卫这是为了保住铁铺父子的性命。 官兵离开后,小伙计赶紧将老伙计扶起来,颤抖地问道,“爹,刚才那五人真是锦衣卫?” 老伙计站起身,看了看手中的银子,点点头,轻叹一声,“这银子不好挣啊……” 第五百章 半道截杀 ? 老伙计的话让小伙计心有余悸。马家铁铺在这里已经营生了三代,不说大富大贵,但是日子总还算过得去,在成都打铁界也算老字号了。现在非但惹上了锦衣卫,还惹上了地方官军,这让铁铺一家上下不免提心吊胆。 “爹,咱们要不要搬家?”小伙计倒是想得机灵,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但是,小伙计毕竟太年轻,正如玄武门内卫说的,他还得跟他爹好好学学。 听了小伙计的话,老伙计淡淡一笑,“想躲锦衣卫?呵,有这功夫好好跟爹打铁吧。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该来的他想来也来不了。”说着,将银子放入袖中,拿起铁锤铁钳照样乒乒乓乓敲起来,看样子,他在打一把剑。 小伙计看着镇定自若地老伙计,老爹既然说没事儿,姑且就不用担心刘副将回来找麻烦了吧? 事实是,他们真的不用担心刘副将了,因为他不可能回来了。 刘副将率领一队人马追出北城,在城郊岔路口就遇上了麻烦。 两条道,该走哪条?锦衣卫会走哪条? 两条都有马蹄印,只是往北坡的那条道上多了一股香气。 “将军,要不要先回去跟先生汇报情况?”一名手下问道。 刘副将看了看这两条路,又嗅了嗅鼻子,冷笑一声,“哼,这点都要麻烦先生,要我们还有何用?!”说着便下令道,“你们五个往那边追,其余人等,跟我去北坡!” “遵命!” 刘副将想在渡边面前邀功,他没有听从属下的建议,随即将队伍分成两拨人马,五个人往渡口方向追去,剩下十个人跟随他往北坡追。毕竟,渡边在马蹄上留下的香气从北坡路口传来。他料定渡口方向不过是个障眼法,北坡才是锦衣卫的去向。 把重点压在北坡,刘副将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他太低估了锦衣卫,而高估了自己。他以为就算所有锦衣卫都逃往北坡,他带上十个人足以灭口。然而,锦衣卫比他更嚣张。 内卫确实把五个人分成两拨,三个往渡口,他和另外一个往北坡。之所以分开走,一来为了分散敌人,万一真打不过,至少有一边能去报信;二来就是防止敌人前往渡口,有人拦着,总是好事儿,但是又不能全都去渡口,因为之前跟渡边说是骑马来的,万一路上出事,渡边的援兵肯定全往渡口压过来。在没弄清楚敌情之前,打草惊蛇反而被动,这并非锦衣卫的目的。 但是内卫没有想到,刘副将如此看得起自己,竟然派了十一个人来追击自己。或许是因为马蹄上的那些香气。 到了一个高地,内卫便对随从的那位兄弟说道,“哥们,听后面的马蹄声,看来敌人多是冲着哥俩来的。怕不怕?” “怕个球!锦衣卫什么时候怕过?!”那兄弟也是跟着壮胆。 内卫点点头,“好,门主已经交代,让我们不能丢了玄武门的脸,今天,我们既要为锦衣卫争脸,也要为玄武门争脸。给,这地方不错,适合打个伏击,咱把这马掌往四周丢丢,也糊弄糊弄那几个冠官军。”说着,内卫把手里被动了手脚的马掌分给那兄弟,两人各往一边将马掌丢往草丛里。 这是一个小岔路,锦衣卫把带有香气的马掌四处丢弃,肯定会给刘副将他们一个晕头转向。 两人丢了马掌后,便潜伏在道路两旁的草丛里,这里便是北坡,北坡对于北街,是居高临下,所以对锦衣卫的观察视角非常有利。 等了好一小会儿,刘副将果然带人追来了。两名锦衣卫一看,乖乖,十一人!相当于每人要干掉五个半,这活不容易。毕竟渡边交代得很清楚,要刘副将带上几个干练的人! 干练,就意味着几乎是刘副将手边的高手了。可见这帮人的本事也不小。 如果说锦衣卫还有胜算的话,除非内应和他的帮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否则想二挑十一还活命,难! 但是,能作为一门之内卫,没有一点本事,着实镇不住,从北街巡工可以看出,这名玄武门的内卫还是有两下的。硬拼肯定拼不过,智取,还有可能。 待看着刘副将一行慢慢逼近,内卫突然灵机一动,从腰间掏出一团线,细看便知,这是一团金蚕丝线,锋利无比! “咕噜……”一声没有毛病的学鸟叫,内应将金蚕丝的一头朝对面的兄弟甩了过去。那兄弟伸手一夹住,有惊无险地夹住了金蚕丝的一头,面前的两片叶子顷刻分成两半,悄然落地。 “呼……”那哥们送松了一口气,对内应悄悄竖起了大拇指,随后两人将金蚕丝拉紧,只等着刘副将前来送死。 在香气的引诱下,刘副将一行迅速朝北坡上赶来。 但很快便有些踟蹰。“将军,该往那个方向?”一名手下问道。 “哼,锦衣卫果然狡猾!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刘副将说着,两名手下便下马往草丛中寻香而去。 两名锦衣卫定睛一看,不由得双双摸向腰间的绣春刀。 待到那两人一靠近,突然从草丛中愤然而起,手起刀落,打得两名官军措手不及。那两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锦衣卫快到砍死。 “不好,有埋伏!下马!”刘副将见状突然大喝,他担心锦衣卫还有暗箭,在马上受冷箭的几率当然会更高。 刘副将一行顷刻下马,之后迅速围城一团,四面戒备,他们以为锦衣卫会有五个人!现在刚见两个现身,便担心有诈。能有此番警惕,想来也是训练有素。 “放箭!”戒备之后,刘副将便下令弓箭手放箭,四名弓箭手“嗖嗖”几下向四面草丛放出羽箭,两名锦衣卫跟进抽身后退,躲避羽箭。 一阵箭击之后,除了前面两名锦衣卫,草丛并无动静,刘副将见状,冷笑一声,“找死!”说着,便朝锦衣卫挥刀出去,“只有那两个,砍死他们!” 一声令下,官军便争先恐后地超前杀去,可是刚冲到半坡,只见两人突然站住,刘副将随即伸手拦住其他的人! “金……金蚕丝……”话音未落,两只人头双双落地。 看着又折损两名手下,刘副将恼羞成怒地甩出手中飞刀,飞刀朝半坡飞去,只听得“叮”的一声清脆之音,飞刀在看不见的金蚕丝上转了几圈,金蚕丝倒没有被切断,而是两头的地方撑不住,弹了出来,“嗖呼……”一声恍惚之音,金蚕丝在空中抽风一向,在切断两边的草丛之后,重新卷成一团,掉落在地! “杀!”刘副将恼怒一喝,擦了擦脸上的一道血丝,原来,金蚕丝弹出来的时候狂甩到他的脸上,当即割出血来。 还没真正开打,已经干掉四人,压力顿时少了一大截,二打七,两名锦衣卫也不打算躲了,提着绣春刀便冲下坡来。 双方在半坡碰头,厮杀一触即发。 于此同时,追往渡口的五名追兵也在半路遭到了另外三名锦衣卫的拦截。 与内卫他们二人不同,另外三名锦衣卫是主动杀回来的,毕竟三名锦衣卫打五名官军,并没有多大地挑战,从交战到结束,竟用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但是内卫在北坡却有些吃力,对方不但人多,而且刘副将被锦衣卫戏耍得杀气腾腾。这帮人几乎刀刀想要人命。 然锦衣卫的命确实够硬,双方在从半坡战到下坡,又从坡底战到坡顶,锦衣卫虽然扛得吃力,但是人数却没有减少,两人依然坚挺,而刘副将这边,不知不觉又倒下三个。 “别跟他们耗!”内应大喝一声,两人又联合绞杀一人,待两人趁机从背后杀过来。两名相对的锦衣卫双双从彼此身边错开,朝对方的背后刺了出去。 那两人只顾着砍眼前背对着自己的锦衣卫,却不曾想到对面的人刺出刀来。一个措不及防,双双中刀,错愕片刻,一声倒地。 “小心!”内卫突然惊叫一声,但是为时已晚,刘副将已经手起刀落,从侧面朝他的哥们砍出一刀。 “啊!”一声惨叫,另一名锦衣卫左肋挨了一刀。 “呀啊!伤我兄弟!”内卫怒然,将刀从一名官军腹中抽出,便朝刘副将砍杀过去。 双方又是战作一团。 方才还是一片厮杀混战的北坡此刻只有两人还站着,一阵烈风吹过,掀起两人身上的披风,仿佛高手将要决斗…… 第五百零一章 神社秘影 ? 两人在北坡站了好一会儿,连重伤倒地的另一位锦衣卫兄弟都看不下去了。忍痛问了一句,“哥,咋还不上?” 内卫沉沉应了一句,“先喘气……” 另一位锦衣卫兄弟,“……” 原来二人都打累了,站着喘气呢…… “呀啊……”突然内卫一声怒喝,提刀便冲了过去。 刘副将那边也不敢大意,这一刀挡不住,恐怕以后就不用再喘气了。 “啊!纳命来!”刘副将见自己手下已全然倒下,更是怒不可懈,提刀便迎了上来。 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分胜负,决生死。内卫本想使出浑身解数,岂料没有机会,刘副将冲到半坡,突然脚下一绊,接着听得一声闷哼,“额……” 所有人顿时愣了一下,刘副将低头一看,一把绣春刀稳稳插进自己的腹中。件随着一抽搐,刘副将口中吐出一口血,“你……”他以不可思议而痛苦的神情看了躺在地上的锦衣工瞪了一眼,愕然倒了下去。 看到刘副将死不瞑目,内卫也不由得看了躺在地上的同伴发呆。 “你可以放心地喘气了……” 内卫一听,脸上一笑,走过去扶起负伤倒地的同伴,两人一瘸一拐地走下北坡,往北街搀扶而去…… 此时,成都西城,夕阳西下…… 成都西城,在闹市的尽头,一条不起眼的巷子,一个黑影移进巷口,黑影披着黑斗蓬,从后背看无从辨认。黑影拐了好几个巷口,来到一座神社前,神社这会儿已经人声稀疏,见黑影进门,神社门徒便将祭拜的人遣退,“今天先到这儿了,明天再来吧……” 待遣走了信徒,门徒对黑影恭敬道,“夫人已经等候多时,请……” 黑影没有作声,只是微微点头,便跟随门徒进去,两人绕过神像进入一扇门,此门有暗语,门徒对着暗语叫了三声“东方神会,日耀大和”之后,门从里边缓缓推开。 “先生请!”门徒将黑影迎进门去。随后大门合上。 进入大门,便是一条长廊,长廊过道,竟是日月星辰,番文图案,神秘间透着一股邪气。 长廊的尽头,是一座大殿,大殿门前镶着三个小篆——“东赢会”!无疑,这便是东赢会的总坛! 大殿由内而外,尽显东洋风格,期间还保留着中土的一些宗教文化气息。 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在大殿正中央,筑起一座高台,却没有座椅,案台略矮,案下铺着草席。案台之后便是一叠屏风,看来与别处屏风并无二异。 “夫人,先生到了。”门徒对着空无一人的高台轻声唤了一声,这里便是东赢会的议事厅,然而此时却空无一人,想必是为了迎接这个黑影,所有人都被遣退了。 门徒说完,对着黑影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一声交代,便躬身退下了。 片刻之后,只见高台上案台转动,原本以为只是案台一出转动而已,不曾想,转眼之下,屏风也逐渐换了一面,原本单调的屏风上突然显现出一轮白日,白日周身,萦绕着青烟,,无疑,这便是东赢会的标志,白日青烟。 大殿放置会标并不奇怪,每一个组织都会有自己的图腾信仰,也都有帮规口号。东赢会也不例外。 但是,不同的是,这个高台上的屏风之下,却换了一番景象:原本的案台已然消失,重新搁置的是一张金灿灿的黄金案台,并且配置了座椅,是一张龙椅,其实说是龙椅,却雕琢着仙鹤。然而这些都是次要,重要的是座椅上的那个人! 这是门徒离开后,黑影在大里见到的第一个人。 “参见夫人。”黑影朝着高台恭敬作揖,无疑,座椅上坐着的应该就是东赢会的一把手东赢夫人。 “渡边先生,你这装扮该换换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刚听起来并无异样,但是细听之下,却透着一股冷傲和煞气。就连往日镇定自若,气压四川州府的渡边都突然有些微颤。 渡边听着东赢夫人的训话,不敢抬头,也不敢回应,只是把身子压得更低,表现出希望东赢夫人明示。 “你这满头银发,却穿着一身黑袍,一般人看不出,却逃不过一些人的眼睛。”东赢夫人也没有卖关子,对于渡边这种聪明却往往又自作聪明的人,东赢夫人可不用留太大的面子,其实她很少给别人留面子,当然,除了某些特殊的情况之外。 “夫人教训得是,渡边回去一定改正。”渡边再拜。 东赢夫人没有说话,她突然脱去手上的一层皮,露出一双娇嫩纤细的玉手,扭捏地看了一眼,拈起案台上的一杯清茶,送到殷红的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 一张纱巾遮住她大半边脸,只露出一点红唇,令人难以辨认真面目,但是从她嘴角的粉黛来看,她极力用妆粉遮掩自己的年龄。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些人……”东赢夫人放下茶杯,幽幽说了一句。 “知道。”渡边这回才掀开自己的斗篷,露出白发面须,对着东赢夫人拱手应道,“锦衣卫……” 东赢夫人没有作答,将几片花瓣放入茶杯,轻轻摇了摇,“你可查到了他们的行踪?” “禀夫人,属下已经派了刘副将跟那几名巡工而去,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渡边急切应道,他以为自己的洞察和决断会给东赢夫人一个好的印象。 但是东赢夫人却嘴角淡淡一笑,“那个姓刘的将军?” “正是。” “你太低估锦衣卫了。”东赢夫人笑道,这笑中不无嘲讽。 渡边听后,先是一惊,继而疑惑,“可是,他们再厉害,也不过五人而已,能在成都翻起多大的浪?” “你错了,锦衣卫不会翻浪,他们只负责摧毁。”东赢夫人冷笑道。 渡边听后越发觉得情况有些严重,便不敢再跟东赢夫人顶嘴。 大殿一时陷入沉默,良久,东赢夫人再道,“你的副将多半是又去无回了。我希望你能做好准备,我听说这一次锦衣卫可出动了不少人,除了青龙门,还有玄武门……你最好在他们拔出绣春刀之前找到他们,否则,咱们就会陷入被动!” 东赢夫人难得的交代,渡边只能洗耳恭听。听了东赢夫人的训话,渡边这才发现,他差点就连锦衣卫的一个内卫都干不过!怪不得这么多年自己头发都熬白了,也进不了东赢会的大首领级别——白日堂。 “谨听夫人教诲……”渡边只能低头应道。 正当东赢夫人似有话再叮嘱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动静。 显然,来者不是东赢会的人,因为东赢会的人不敢这么不讲规矩。 “夫……夫人……”一名门徒匆匆走进大殿。 东赢夫人看着眼前的这位门徒,又看了看他的脸色,便对台下的渡边令道,“你先躲起来!” 渡边不敢违令,赶紧移动身子,躲进了大殿的屏风之后! “先生……夫人她……”显然,门徒并没能将此人拦住! 一个一身青衣,头戴斗笠的中年人闯进了东赢会的总坛大殿。 “你来了?”此人擅闯总坛,然而东赢夫人似乎并不生气,只是冷冷问了一句。 “对,我来了。”青衣男子应道,他的脸掩在斗笠之下,除了下巴的短须,无人看出其面目。 “你来做什么?”东赢夫人无意怠慢,却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我来带你离开。”青衣男子话语坚定,完全看不出这种透着邪气的大殿给他带来任何的畏惧。 “哼,带我走,我以为是来帮我的。”东赢夫人冷笑一声。 “我只帮对的人。”青衣男子此话一出,便引得大殿一下冒出不少人!原来大殿护卫就隐藏在大殿之内! “退下!”东赢夫人看着这些无令而起的护卫,顿时喝令一声,继而转向青衣男子,“你说我是错的?那你为何要带我走?” “因为我爱你!”青衣男子好不避讳,说着,便摘下斗笠,直直地盯着台上的东赢夫人,无疑,这位便是名震江湖的铁剑门门主木桑道人! 东赢夫人听后,原本唯我独尊的坐姿竟然显得有些不安,她摇在手中的茶水也不小心往外洒了一下。但是,她很快便用一句冰冷的话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爱也分对错……人错了,爱也是错的……你觉得我错,那说明你爱错了……” 东赢夫人和木桑道人的感情纠葛似乎在东赢会已经不算什么秘密,要不然,木桑道人也不可能任意闯进东赢会的总坛。 木桑道人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这个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总是这样让他又爱又恨。 两人沉默良久,木桑道人才说了一句,“这一次锦衣卫的动作可不比往常,而且,除了锦衣卫,还有其他的朝廷势力插手,我不能看着你出事……” “啊?”躲在屏风背后的渡边不禁一惊。 “谁?!”木桑道人耳朵一动,抬手一挥,看也不看,一把铁剑朝屏风飞了出去。 第五百零二章 谁是对的人 ? 渡边从缝隙中看到木桑道人甩出了铁剑,情急之下,一个踉跄,不小心把作为装饰的屏风碰倒。正当他一脸尴尬地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的时候,铁剑却没有朝他飞去,而是飞向了他身边的另一面屏风,“刺啦”一声,铁剑将屏风穿破,虽未见伤人,但是木桑的眼睛却望着屏风背面的窗户微微冷笑。 “你的剑术也会随着你的年龄退化了吗?”东嬴夫人瞟了一眼台下仍有些战战兢兢的渡边,端起精致的茶碗,抿了一小口,对木桑道人笑道。 以东嬴夫人的功力,不可能没有察觉窗外的情况,但是此刻她却有意嘲讽木桑道人,若不是两人的感情使然,便是替渡边圆一回场。 果然,渡边听了东嬴夫人的话后,脸上的愧色顿时见了几分,反讽木桑道人一句,“木桑先生真会开玩笑,我还以为哪里得罪了先生,今日特上门来讨说法呢。不过正如夫人所言,先生的剑法是该练练了……”渡边说着,感觉轻松了许多。 木桑道人瞥了一眼渡边,冷笑一声,并未应答,因为从他进门就没有把渡边放在眼里,虽然进门的第一不祥预感便从渡边呆的那块屏风后面传来,但是显然,这个潜伏者的威胁并不大,只是比大殿护卫的气场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而已。但是从东嬴夫人刚才的话来看,她是在给渡边面子。因为渡边毕竟是四川州府辛天正身边的红人,很多事情还得靠他去做。东嬴夫人不会为了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而得罪一个帮东赢会做事的男人,至少,现在不会。 真正的高手是很少用嘴巴去解释的,在现场东赢会的人看来,木桑道人似乎已经没有他传说中的那般厉害,甚至,连一个剑客的直觉都变得迟钝。大殿上有那么一刻,竟然允许出现窃窃私语的议论,而且是对一个尊贵的客人。但是这些怀疑的眼神和话语在木桑道人这里全然不察。他悠然地迈开步子,向自己的剑走去。 那柄名动江湖的铁剑,此刻就插在第二面屏风上,刚才渡边躲得那一面是第一面,第二面挨着第一面仅一人宽度之隔,相比也是为了行动方便。 “噌”木桑道人抽出屏风上的铁剑,并迅速插入剑鞘之中,其动作之快,旁人难以察觉,便知他作为一名顶级剑客,功力犹在,议论声这才慢慢消失。 但是没有人知道,木桑道人这一系列动作并不是向他们证明什么,他已经不用证明,他之所以做出令人眼前一惊的收剑之举,不过是想掩盖些什么,比如,剑口上那不易察觉的血迹…… “既然你还不想跟我走,那我只能等你,什么时候你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找我,我就在你的窗外……”木桑收回了剑,转身朝台上的东嬴夫人微微一笑。说完,他重新戴上斗笠,没有走正门,而是从第二扇屏风后面的窗口纵身离去。 看着木桑道人离去的背影,高台上的东嬴夫人在纱巾的遮掩之下,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知道他在她的窗前,她就放心了…… “渡边先生……”片刻之后,东嬴夫人唤了渡边一声。 “属下在!” “既然木桑说锦衣卫这次来头不小,我希望你好好查查,尤其是自贡方面,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汇报……”东嬴夫人吩咐道。 “是,夫人。只是……”渡边应后,不由得沉吟一下,“这木桑的话能信吗?州府那边可没什么大的动静。” 东嬴夫人听后,嘴角已经露出不高兴的神色,但是,她没有怒喝渡边,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你以为木桑刚才的剑刺偏了?”东嬴夫人此话一出,大殿内,尤其是渡边不由得一惊。 “难道不是……?” “哼,你去第二扇屏风看看,看看那个剑痕,留下了什么?”东嬴夫人冷笑一声,她有时不敢相信,渡边这样的人是如何在辛天正身边混下去的。 渡边将信将疑地走向第二扇屏风,伸手摸了摸木桑道人留下的剑痕,突然,不觉得全身已一惊,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惊叫一声,“血?!” 渡边的话顿时引起大殿护卫的警觉,一帮人一时拔刀警戒,神社进了潜伏者。 “都收起来吧,我真不明白,你们有什么资格佩戴那把武士·刀!”东嬴夫人不无讽刺道,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因为她也知道,经过这些年的动荡,东赢会也受到了影响,后浪赶不上前浪,不用说推了。但是,这已经是近年来招到的最好的武士了。 “请夫人恕罪!”武士们一听,纷纷跪地请罪。那么多守卫大殿,还让外人潜入,这既丢脸又失职的过错。 “属下愚钝,甘愿受罚!”渡边见状,也赶紧单膝跪地,刚才还在木桑道人面前那般大言不惭,此刻他恨不得找条地缝穿进去。 众人不敢抬头看东嬴夫人,都等着领罪,不死就是万幸,就算死也是罪有应得。这可是东赢会多少年来未有过的耻辱! “这次且不杀了你们,但是若有下次,切腹自尽!”东嬴夫人喝令一声。 “遵命!” “都起来吧,如果我没有看错,刚才那道影子是锦衣卫的人,如果木桑先生没能抓住那个人,总坛就不能待下去了,你们要做好应对准备!”东嬴夫人吩咐道,她方才果然看到了潜入着的影子。此刻不由得有些担心。东赢会成立那么久,一直都很隐秘,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策划了许多大事,但却从没在江湖上露过面,没想到这一次,连老窝都被人盯上了。看来锦衣卫着实不简单。 “多谢夫人。东赢神会,日耀大和,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众人千呼万喝,这才唤起东嬴夫人的知心妄想。 “哈哈哈……好!只要咱们准备妥当,等的就是锦衣卫!只要灭了锦衣卫,灭了青龙,大明迟早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东嬴夫人再度膨胀,她狂妄大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因为木桑道人那带血的一剑,把习惯安逸自大的东赢会上下拉回了现实,锦衣卫已经盯上他们,更严密的戒防和更迅速的行动迫在眉睫。 但是他们还在等待着一个结果,一个可能让他们事半功倍的结果,那就是木桑道人能抓住那个逃走的锦衣卫,只要没有活口从这里出去,神社依然是那个神秘的神社,东赢会依然可以逍遥。 但是,他们没有等来一个好的结果。 那个跟随渡边混进东赢会大殿的锦衣卫,便是白天与玄武门内应接头的乞丐,他按照内应的指示,盯上了渡边,来到了神社,进入了大殿。但是,他身上带着一样东西,使他得以在东嬴夫人的眼皮底下潜伏起来,并瞒过了大殿那么多双眼睛和耳朵,甚至是鼻子。那东西便是樱花粉!乞丐锦衣卫凭借着樱花粉的掩盖,扰乱了东嬴夫人和大殿武士的感觉。直到木桑道人进门,他才感觉到一股别样的剑气。 能在东嬴夫人眼皮底下潜伏,可见这名乞丐锦衣的功力不弱。但还是没有逃过木桑道人的直觉和他手中的铁剑。 逃出窗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的命运,只是,他终于发现了那个标志,那个他的同伴、门主和指挥使都在寻找和等待的白日青烟。就算死,也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信念有时候就是支撑一人活下去的勇气。乞丐锦衣卫捂住伤口奋力奔逃。 他的身后,一名顶尖的剑客在紧追不舍。若不是木桑道人临走前还听东嬴夫人等人的废话,自己断然不能逃得这么远。乞丐锦衣想着,不由得生起一番庆幸,他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一只信鸽,这是一声特殊的口哨,换来的当然是一只特殊的信鸽——玄风! 玄风一般只负责玄武和朱青之间的重要联系,但是,玄武门的人也可以叫唤,只是用的都是特殊的暗语,懂这暗语的人不多,如果玄武发现玄风带回来的消息不足以让它辛苦一趟,那么等待那个乱使唤玄风的人将会是一场严酷的惩罚,因为玄风意味着急情,军情来不得半点玩笑。 当乞丐锦衣卫把在大殿记好的情报绑到玄风腿上的时候,他甚至犹豫了一下:自己会不会吃门主的庭杖?但是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这是一个值得受罚、甚至值得牺牲的情报! “快走!”乞丐锦衣对玄武说了一声,松开手,玄风便“呼啦”一下腾空而起。 但是,玄风没能飞出乞丐锦衣卫的视线便已经掉落,一颗石子又准又狠地击中了它。 “玄风?”乞丐锦衣惊叫一声,赶紧向落地的玄风跑去,待到身边一看,玄风已经将情报啄到嘴里!艰难的咽了几下,硬生生将纸条吞入腹中。这就是不能轻易使唤的玄风,这就是锦衣卫的信鸽,红冠信鸽和皇冠信鸽都尽力这一层次的训练,懂得尽可能地保护主人的情报安全。如果实在逃不掉,它们甚至会选择自杀式逃离,死也不能让情报落入敌人手中。 玄风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看的乞丐锦衣卫一阵心痛。这意味着自己和玄风不但信命不保,而且情报很可能送不出去。 不得已,乞丐锦衣卫从胸中掏出一只信号弹,看来现在他只能靠这个了,信号弹一旦发射,城中其他锦衣卫就算不明白具体位置具体情况,至少能知道这一带发生状况,寻找范围就会小很多。这样一想,他倒后悔自己跑了那么远了,但是,谁没有求生的本能欲望呢? “滋……”乞丐锦衣卫拉了引线,但是当他松手的时候,一道寒光划过自己眼前,一把锋利的剑以触不及防地力势将刚刚脱手的信号弹瞬间劈成两盘半,毁了! 乞丐锦衣卫又想掏出一枚,但是这事那把剑的主人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 “住手!”木桑道人剑指乞丐锦衣卫,喝了一声。 “哼!剑术如此之高,不愧为铁剑掌门。”乞丐锦衣卫被木桑道人用剑抵着,显然很难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便冷笑一声。 “你也不赖,能神不是鬼不觉地混进东赢会的大殿,锦衣卫里有这般隐身术的人可不多。”木桑道人对眼前的这个后生也颇为钦佩。 “可终究还是被你发现了。”乞丐锦衣卫应道。 “因为我不是鬼,也不是神,我只是人,道人……”木桑道人倒是会说辞。 “那你这个道人是杀我呢?还是让我自己了断?”乞丐锦衣卫心里非常很明白,到这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有的人想死,我会很痛快的成全他,可有的人,我不会……”木桑道人突然嘴角微微一笑。 “我想我是后者。那么悉听尊便,可是,临死前,我想弄明白一件事情……”乞丐锦衣卫已经做好被折磨致死的准备,因为闯入东赢会总坛被抓可不是什么小事……而且自己又是锦衣卫的身份。 “说来听听……”木桑道人倒是神闲。也是,剑在谁的手上,谁就是老大。 “铁面门在江湖上虽然人数不多,却也是备受江湖同道尊崇的门派,不插手朝廷之事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袒护、帮助坏人?”乞丐锦衣卫果然是早晚是个死,怕个鸟啊!这样的话都敢问。 不了木桑道人听后,朗声一笑,“你觉得我是在帮助坏人?” “难道不是?” “看来你刚才在大殿也很紧张,连我们的对话都无心听取……” 乞丐锦衣卫一听,这才寻思起来,他不禁微微点头,“你说过你只帮对的人……那么,你追我只是为了东嬴夫人?” 木桑道人又摇摇头,“对,也不对,那要看你能不能证明你是对的人,否则,我既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 “我是锦衣卫。”为了能将情报送出去,乞丐锦衣决定违背规矩跟木桑道人说道说道,证明他不是木桑道人要杀的那个错的人。因为木桑不轻易杀人,正如他所言,他只帮对的人。也就只杀错的人。 “我知道你是锦衣卫。可我之前见过很多锦衣卫都不太好……” “我是玄武门的人……”这在以往的任务中绝对是缄口不提,宁死不说的话。 然而木桑道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信鸽玄风,点点头,“这个我信,而且,看得出玄武很信任你。但是这还恐怕还不够……” “指挥使吩咐我们不能乱杀无辜……” “青龙?”木桑道人问道。 乞丐锦衣点点头。 木桑道人迟疑片刻,嘴角淡然一笑,“怪不得今天你们在铁铺那么有耐心,原来是为了不连累铁匠一家……”想到此景,木桑道人脸上又是一笑,“朱青……这孩子看来长大了……”想来木桑道人跟之前的朱家应该有些渊源,这才不由得发出这一声感叹。 “我们指挥使是好人……我从没有见过这么能干却不恃才傲物的指挥使。”乞丐锦衣补充道。 “哼,然后你想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你也是好人?”木桑道人轻笑一声。 “我岂敢跟指挥使相提并论?不过我想说我们做的事并不是之前锦衣卫干的那些坏事。” “但是你们的主子皇帝崇祯可不见得是个好人,他抛弃妻女,故步自封,宠信言官,迫害忠良,弄得民怨四起,国家动荡……这样的人你们还替他卖命?”木桑道人提到崇祯,不由得有些怒气,要知道,他不但是长平公主的阿九的师傅,还与袁崇焕是故交,即便到了袁崇焕之子袁承志仍是知音难觅的棋友,甚至是朱家朱青……这些人都受过崇祯伤害…… “所以青龙才主张分田地,才主张招安,才主张与鞑子何谈……道长,须知道战争到了最后伤害的都是老百姓啊!而东赢会他们却要千方百计挑起战争!而你却要还帮助他们!”乞丐锦衣卫也是热血青年,说着说着不由得激动起来! 木桑道人一听,顿时心中一惊,想着锦衣卫的话,想着朱青干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正如这小锦衣卫所言吗? “我没有帮他们!” “你就是帮他们,他们设计陷害锦衣卫,你不阻止他们,反而追杀我,这不算帮这算什么?!到底谁才是对的人?!”乞丐锦衣卫发觉了木桑道人脸上的变化,他决定好好地用一用激将法! 木桑道人听后,果然不禁愣住,手中的剑也缓缓垂下,他以为他只是以爱的名义,没想到,却无意间帮一群蓄意挑起战争的人。 “我不能证明你是错的,没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杀你,你走吧……”木桑道人看着眼前这个临死不惧,仍心怀国家和百姓的小锦衣,难道自己仗剑大半生,还不如一个矛头小伙吗? “你不杀我?”乞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木桑道人点点头,“也许你们是对的。但我错了吗?” “爱一个人没错,但是帮一个错的人一错再错那便是特错特错……”乞丐锦衣卫看着木桑道人有些痛苦的表情,劝说一句,他在大殿已经听说木桑道人和东嬴夫人的感情了。 木桑道人听了这话后,不禁仰头把眼睛微微闭上,或许他第一次觉得爱一个人那么累,但是他不知道,乞丐锦衣卫的这些话多半是跟朱青那学来的。 乞丐锦衣卫见木桑道人独自伤感,便轻轻爬起来,往前摸索过去。 “你想干嘛?”木桑道人仍十分警觉道,作为一个剑客,这是一种习惯。 乞丐锦衣指着地上的玄风用近乎请求的眼神看着木桑道人,说道,“它受了重伤,就算死我也要带回去给我们门主,这是门主和指挥使之间的宝贝。” 木桑道人一听,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包药递给小锦衣,“试试这个,治内伤的,或许有用,我刚才力道是大了点,但是没有击中它的要害……” “多谢道长……”乞丐锦衣结果药,刚想抱着玄风离开。没走几步,又被木桑道人喝住,“等等!” “道……道长后悔了?”乞丐锦衣吞了一口唾沫,他以为木桑道人从他那些话中清醒过来了。 “把你身上的信号弹都留下!”木桑道人抽出铁剑指着乞丐锦衣卫,令人不寒而栗。 乞丐锦衣卫只好将身上的信号弹都拿出来丢在地上。 “没了……”乞丐锦衣最后摊开手说道,木桑道人不放心,又用铁剑在他身上捋了一遍,这才点点头。 “道长既然放我一命,又为何留下这些东西?”乞丐锦衣疑惑道。 “哼!”木桑道人轻轻一笑,“也许你说得对,爱一个人是没有错的,我可以放了你,我可以不掺和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在我带她离开之前,我不能让你带人来伤害她,你现在受了伤,如果没有信号弹,要通知你们锦衣卫来到这里,恐怕要多费些时间吧……哼,小兄弟,看你这样子,想必还没找媳妇儿,刚才有些话断然不是你能想得到的,但不管谁教你的,我都暂且谢过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说着,木桑道人狂舞几剑,将地上的信号弹销毁殆尽,之后,收剑入鞘,转身离去。 第五百零三章 神奇的鸟人 ? 木桑道人没有杀那名潜入东赢会总坛的锦衣卫,把他身上所有能传递消息的信号弹销毁后,木桑道人收剑走人。他不会帮东赢会,但是他也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心爱的女人…… 乞丐锦衣强忍着肋下传来的剧痛,抱起同样负伤落地的信鸽玄风,步履艰难地往城内走去。因为是锦衣卫不可多得的隐秘卫,他选择独自一人跟踪渡边,所以为了不让渡边起疑心,方圆百里之内,都不会遇上其他的锦衣卫。这对一般行动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这一次行动,却是致命的。乞丐锦衣卫要走完这一段路,恐怕东赢会人的人已经逃之夭夭。木桑道人已经说得很清楚,所以才毁掉锦衣卫身上的信号弹。 此时的成都,已经夜幕降临,因为不安分的城防,集市已经早早关闭,就连客栈酒肆也关门打烊,民居就更不用说了,即便屋里亮着灯的,也不会传出太大的动静,似乎所有人都感觉到成都即将陷入新的危机。 这样的夜晚,让受伤的乞丐锦衣卫越发窘迫,他见不到一辆马车,也碰不上一匹马,就连街上寥寥的路人对他也是避而远之。 “怎么办?”他尝试吹了一声口哨,但等了半天却没有回应,他离同伴太远,谁也想不到东赢会的总坛会在西城郊那么偏远而不起眼的小庙里。 “这帮家伙不听门主和指挥使的话,总以为敌人会藏在闹事,什么大隐隐于市?狗屁!”乞丐锦衣卫不由得暗骂一声,他看了看怀里的玄风,决定歇一歇脚,他的血虽然止住了,但是木桑道人的剑气太过锋利,这一次估计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他不可能还活着,还能走那么远的路。 “也不知道那老道说的是真是假,咱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哦忘了,你是鸟,不是马,来,鸟哥,试试老道这药,要是你能扛到门主身边,我也少挨几棍打。”乞丐锦衣卫说着,将木桑道人给的几粒小药丸塞到玄风的嘴里,然后从路边的沟里用手舀了了水给信鸽灌下去。然后静静地抱着它观察着……说实在,他不太相信木桑道人的话,所以并没有对木桑道人给的药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正如他所说得死马当活马医吧。 “哎,你要是没吞下那纸条,兴许还好些。”看着玄风的伤仍不见起色,乞丐锦衣卫摇摇头叹了一声,他觉得肯定是因为那张被玄风吞下去的纸条影响了药效的发挥。 但正当乞丐锦衣卫无望地轻抚着怀里的玄风时,突然感到一阵扑腾,玄风竟然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把乞丐锦衣卫惊得差点松手摔它出去。 “……呵……这……这也行?!”其乞丐锦衣卫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只奄奄一息的信鸽再嗑了几粒药丸之后,竟然能站起来了! “走……走两步?”乞丐锦衣卫将玄风轻轻放到地面,轻声说了一句,他不知道信鸽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但是,玄风是一只特殊的信鸽,受过特殊的训练。 玄风落地之后,竟然就在乞丐锦衣卫面前走了起来。看得小锦衣卫是越发惊喜,“来,飞……扑腾两下……”乞丐锦衣卫边说着边挥舞着双手,示意玄风飞起来。 玄风也不含糊,看准了旁边一家客栈的灯笼,便朝客栈屋檐飞了上去,这屋檐不算矮,玄风飞起来却不见得吃力。 这一下可把乞丐锦衣卫乐开了花了。他突然激动地搜了一下身子,似乎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随后,猛地一下把身上的白褂撕下一小片,毫不迟疑地咬破了食指,便在白褂布上写了起来。 写好后,他朝屋檐上的玄风吹了一声口哨,“下来,快下了!” 玄风听着召唤口哨,俯冲而下,降落到锦衣面前。 “好兄弟,咱俩真是绝处逢生啊,我知道你伤还没痊愈,但是没有办法,你飞总比咱哥两这样一撅一拐地走起来强多了。你把这方布带上,沿着有关的地方飞去,能找到内卫和门主最好,就算找不到只要你到了城内,兄弟们准能发现你,记住,千万不能让情报落入奸人之手……”乞丐锦衣卫便交代着边把布条绑好,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即便是受过特殊训练,但是玄风又怎么能听懂他哔哩吧啦的一番话呢? “……成败就看你了……”即便如此,小锦衣卫还是轻轻捋了捋玄风的翅膀定定地对它说道,此时的玄风就是他所有的寄托和希望。 “……格……噜噜噜……”玄风轻声低鸣着,虽然小锦衣听不懂鸟语,但是显然他知道这只鸟不像刚受伤时那么虚弱了。 “快去……!”小锦衣说着,将玄风网上一抛,玄风在空中扑腾几下,便往东边飞去。 待玄风带着情报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乞丐锦衣才回过神来,经过一番忘情地忙活和折腾,他的伤口又裂开了。小锦衣卫强忍着疼痛捂着伤口继续往前走去。这里还是东赢会的地盘,一旦东赢会的人得知木桑道人没有杀掉锦衣卫,势必会出动武士围堵截杀。所以此地不宜久留。 但是乞丐锦衣卫却越走越觉得脚步沉重,他也不知道自己硬撑着走了多远,但是他倒下的那一刻,头顶是一片繁星…… 其实哪有什么繁星?不过是他眼花看到了街边的灯光…… 乞丐锦衣卫倒在了不为人知地路边,而玄风也越发觉得旧伤隐隐作痛,紧接着,双翅开始有些酸麻,这可以从它摆动的频率和幅度可以看出,它渐感疲态。 此时,玄风的下方已经是城中央,按说就算在这里停落,也应该能碰上锦衣卫,但是,在它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却看到了诡秘的影子在巷子里穿梭,那不是锦衣卫…… 这只受过特殊训练的鸽子再一次扇动着翅膀,它似乎闻到城中央传来强烈的危险气息,知道不能在此停下。 它盯着北街,那里有一道光,一只马灯在一根高杆上摇曳,杆头挂着一面旗,也在夜风中不停地摇摆,对于信鸽来说,这是一个比较明显的指示信号,它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但是,除了城中央,就数那里比较显眼,而且,也是信鸽熟悉的方向。 继续扇动着沉重的翅膀,玄风携带着乞丐锦衣的情报朝那只马灯飞去。 渐渐靠近的时候,它听到马灯下面的那只屋子传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那是一家铁铺,马家铁铺,铁铺门前的高杆上那面旗就绣着“马家打铁”几个字。 玄风当然不可能看得懂,它之认得那只马灯,有关的地方就是它的方向。 然而正当玄风疲惫难撑,准备降落的时候,北城门突然闯进来五匹马,马上坐着五个人,却是玄武门内应的五个人。 锦衣卫刚进城门,一只鸽子便腾空而且,紧接着,内卫对身边两人说道,“你二人速速跟去,看看渡边和辛天正接到情报后有何动作。” “是!” 两人翻身下马,跟着那只信鸽的方向悄悄潜入城中。 玄武门的内卫,玄风还是熟悉的,此时它停在高杆上,看着内应走进铁铺,突然身子一倾,从高杆上跌落下来。 “什么人?”内卫警觉地抬头一看,赶紧将伸出去的绣春刀收了回来,紧接着,迅速伸出另一只手抓了过去,把跌落半空的玄风一把接住! “玄风?!”内卫惊讶一声。 玄风躺在内卫的手中,不由得“……咕噜噜……”低鸣起来,只是相比于刚嗑药那会儿,此时它的声音随着它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玄风的眼睛微微闭上,如果是一个人,玄风在看到内卫的那一刻,应该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五百零四章 有一手留一手 ? 信鸽玄风拼死把情报送到了玄武门内卫的手里,再一次奄奄一息,内卫已经发现了它身上的伤,几个人顿时被一只鸟的拼劲打动。 “咚咚咚……”内卫轻轻敲了马家铁铺的门。 屋内的大铁声顿时停了下来,继而听到里面传来急促而惊吓的声音。铁铺一家以为刘副将回来找麻烦了,顿时将妇孺藏了起来。 “老哥,是我,今天刚在你这儿打的马掌……”内卫轻声唤道,虽然铁铺比较偏离城中,但是锦衣卫行事,还是小心点好。 老伙计一听,便听出是锦衣卫的声音,他心中一惊,锦衣卫回来了?!那么……他不敢再往下想,他心里已经非常明了,如果是刘副将回来,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追不上了才回来,但是锦衣卫回来,那刘副将就永远也不可能回来了……老伙计不得不赶紧前去开门。 “将军……” “进去说。”内卫没有犹豫,朝身后两名两名锦衣卫招呼一声,一名锦衣扶着另一名受伤的锦衣卫紧跟其后走进铁铺。那名受伤的锦衣卫便是在北坡稀里糊涂地干掉刘副将的那小子,看来刘副将给他肋下那一刀伤得不轻,此时已经跟内卫手里的信鸽玄风一样奄奄一息了。 看见锦衣卫扛着一个要死的人进门,铁铺一家醒着的人都不由得惊怕起来。 “别怕,你们不声张,就不会有事。老哥,孩子困了,让他们去睡觉。”前一句内卫还算是劝说,后一句可以听出是命令。 铁匠老伙计在此营生多年,南来北往的人见过不少,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他心里非常明白。听了内卫的话,他赶紧劝自家媳妇儿抱着小儿子进屋去,至于大儿子,那个小伙计,老伙计刚想也劝走,却被内卫拦下。 “算了,让他留下吧,有些东西他迟早要见见。帮我拿一下,小心。”内卫说着,把玄风递给愣在一旁的小伙计,随后转身和另一位兄弟一起将那名受伤的锦衣卫扶到屋内角落的一个卧榻上躺下。 “他伤得可不轻……得看大夫,否则……”老伙计看着躺在卧榻上的那名锦衣卫摇摇头道。 “附近哪里有大夫,说!”还是那名脾气有点冲得锦衣卫,他一把抓着老伙计的领口质问道。 “干什么?!松手!”内卫轻喝一声,那牛脾气锦衣只得放开老伙计。 “北街城口就有一个,人称留一手,他治病通常留一手,让你在一年之内都要经常去他药铺抓药,虽然名声不太好,但是医术高超,名气火得很,百姓对他是又爱又恨!”一回生二回熟,碰了几次,老伙计便知那牛脾气的锦衣卫也就脾气大,凡是还得听内卫的,便也不跟他计较,便对内卫说道。 “我去!”那牛脾气锦衣一听,便对内卫道。 内卫这回倒不阻拦,对牛脾气兄弟点点头,叮嘱道,“速去速回,别让人起疑!” “明白!”牛脾气应声出门,去城口“请”大夫! “是……你杀了刘副将?”见牛脾气离去,老伙计壮着胆子试探问了内卫一句。 内卫果然顿时眼内生光,紧紧盯着老伙计,盯得他不敢直视。 “不是我,是我兄弟……”内卫没有像往常一样耍狠,对躺在卧榻上的受伤兄弟败了摆头。 老伙计再一次看着躺在卧榻上的锦衣卫,有点不敢相信。 “所以你最好能帮我治好他,要不然……”内卫没有把话说满,其实,他们回来,除了要继续弄清东赢会的下落,便是要急于救助这位受伤的兄弟,铁铺是最好的也是别无选择的暂时落脚之处。 “明白明白……”老伙计连连道,说着,他便转进厨房舀了一碗热水出来。他家有小孩儿,热水备着不时之需。 正在等大夫的间隙,内卫瞥了小伙计和他手中的玄风一眼,独自走到门口,门口有灯光,而且不用担心被人偷看。内卫拿出刚才从玄风腿上取下来的布条。 打开一看,心中不由一惊,是封血书且不说,但是这内容确实内卫往往没想到的,乞丐锦衣卫已经摸到了东赢会的总坛,还标注了大概位置…… 怪不得玄风拼了命地要把情报送出来,看来,乞丐是凶多吉少了……内卫正在寻思着,突然门口响起了动静,一个汉子看着瘦小的人往铁铺跑来,汉子肩膀上瘦子不停地挣扎着,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想必嘴巴已经被堵上。 “快!进来!”内卫匆忙将布条塞进胸口,赶紧将扛着瘦子的汉子迎进门去。 牛脾气把留一手绑来了! 牛脾气刚把留一手放下,取出他嘴里的布团,留一手便要喊起来,“你们……” “噌”一把绣春刀即刻架到他的脖子上,留一手只能闭嘴,并且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看了我手中的刀,刘神医想必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吧?我兄弟受伤了,麻烦你给他治治……你留几手我不管,我只要你留住他的命,否则,你的命一样留不住!明白?”内卫终究也是狠的,只是分场合和对象罢了。像留一手这样的,就得狠一把! “明白……明白……”果然留一手颤颤惊惊道。 “快去!”牛脾气说着,把背上的药箱也接下来递给留一手,这哥们虽然脾气冲了点,但是做事还挺靠谱,绑人的同时没有忘记顺手拿上药箱。 留一手接过药箱,便走到卧榻前,他不知道面前躺着的这个小伙子便是杀了四川州府副将的人。摇摇头叹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啊,打打杀杀,幸亏是遇上了我留一手,要不然哪……”说着,便开始下针放药…… 看着那小兄弟放出来的淤血黑红黑红的,显然伤得不轻。不过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只见留一手用银针点了点那淤血,眉头顿时紧皱。 “怎么了?”内卫也非常警觉,一下就发现了留一手的神色。 “有毒。” “什么?”所有人不由得一惊。 “这种毒只有西城才有。你们去了西城?”留一手问了一句。 内卫想了想摇摇头,“是敌人的刀。” “那那个人也一定去过西城,才能拿到这种毒。” “能不能治好?”内卫问道,他心中开始担心,因为刚才他看情报的时候还有些怀疑,现在他越来越相信,最大的危险应该就在西城! “哼,别人我不敢说,但是遇上我留一手算他命大,不过,保住性命容易,想痊愈却不简单……”留一手颇为得意地说道,想必是有技傍身,说话也硬气。 “你……你又想留一手?”牛脾气不高兴了。抓了留一手的衣领正想抡起来。 着实把留一手从飘飘然又拉回了现实,而且这次内卫并没有阻拦。 “哎哎哎,别别别……我就说说嘛……你们以为我真想留一手啊?着实是那些病人多半不相信自己用吃那么多药,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嘛……你问铁匠,那些坚持服药一年后有几个的病会复发?”留一手一急,一下把自己的多年的秘密都抖了出来,众人一听,顿时没有作声。 “好了,他的命是保住了……”过了一会儿,留一手便开始收拾药箱,看着躺在卧榻上的兄弟脸色也有些起色了,内卫边相信留一手没有撒谎。 “不好了……”正在这时,小伙计突然叫起来,“它……它好像要死了!” 内卫和牛脾气一听,赶紧跑过去。 内卫接过信鸽玄风,便走到留一手面前,“麻烦你再给它看看!” “……”留一手和老伙计一听,不由得一愣,刚才躺着个人,也不见内卫这般紧张,现在对着一只鸟,竟然如此着急…… “将军……我是给人看病的,又不是给鸟看病的,这……它哪里出问题我也不知道啊……这……这怎么治啊?”留一手面露难色,看来他不是一个兽医。 “我试试……”正在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内卫等人回头一看,竟是铁匠的媳妇儿! 内卫愣了一下,虽然这个女人不像是中原人,但是她懂治病? “什么情况?”牛脾气看了老伙计一眼。 老伙计只好讪讪笑道,“她是西域人,走马帮的时候就搁我这儿了,平时喜欢养猫斗鸟什么的……” 内卫一听,看来有些本事,便点点头将玄风递给铁匠的媳妇儿,“劳驾。” 没想到铁匠的媳妇儿还真有一手,结果信鸽一看一摸,说了一句,“膈被黏住了,喘不上气。”说着便从头上取下一枚银针,从玄风的腹下刺了进去。 正当内卫等人担心这女人要把他们门主的宝贝刺死的时候,玄风突然扑腾一下,又站起来了!看得锦衣卫和留一手一个目瞪口呆。 “它应该吞下了不少纸,而且刚飞了很长时间,最要命的是她是带伤飞行的……”铁匠的媳妇儿说着,扒开玄风腹部的毛,果然现出一块淤青。 “接下来那就看刘大夫的了,治伤,跟人差不多,只是别下得太重。”说着,铁匠媳妇儿把玄风递给仍在傻眼的留一手。 “依夫人看,它什么时候能好?”内卫显然很关心玄风的伤势。 “一两天内是不可能飞了。”铁匠媳妇儿摇摇头道。 内卫一听,不由得轻叹一下,攥起拳头轻轻敲了一下案台,转身走出门去。 “哥?”牛脾气察觉内卫的情绪,问了一声,跟了出去。 “乞丐出事了,但是他拿到了情报,从那个姓刘的在咱兄弟身上留下的毒来看,应该是同一拨人,而且就在西城。”内卫说着,将布条递给牛脾气。 牛脾气接过一看布条上的血字,顿时一惊,“我去救乞丐兄弟!”说着,便要迈步。 “回来!”内卫轻喝一声,“你去了,里面怎们办?你留下照顾他,还有铁铺里的人,谁也不能离开!我去。” “你去?” 内卫点点头,“我既要去救乞丐,也要把城里的兄弟召集起来,在门主他们感到之前一定要拖住敌人。” 牛脾气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这样就没有人去给门主报信,玄风已经飞不动了……”内卫不由得一叹。 “为什么不让我们帮忙?”正在这时,铁匠媳妇儿突然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女人! 锦衣卫警觉地看了看铁匠夫人。 “将军不妨进屋细说。”这时,铁匠也也出门说了一句。 内卫越来越警惕了,一个铁铺能在这内城屹立不倒,既不求富贵也不搬走,看来很不简单。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内卫进屋后,都是很直接。 “我就是一铁匠,只是我夫人……”铁匠看了自己媳妇儿一眼。 “我原本是西域人,跟父亲到中原走马帮,没想到半路遇上了劫匪,我父亲和马帮都没了,是铁匠半路救我回来的……我想替我父亲报仇,但是后来才知道凭我和铁匠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所以我们一直在等,等一个机会……”铁匠夫人说道。 “哪些人?”内卫问道,比起铁匠夫人的故事,他更想知道劫了马帮杀了她父亲的那些人。 “我父亲身上的毒和你这位兄弟身上的毒是同一种毒……”铁匠夫人说着,看了一眼留一手,留一手点点头,想必,他也知情。怪不得铁匠刚才把他介绍给锦衣卫,让锦衣卫去抓来。 “所以,我们拥有同样的仇人。”铁匠淡淡说道。 内卫轻轻一笑,他和牛脾气怎么也想不到这事儿发生得如此巧合,锦衣卫是不能轻信别人的。 “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人手也不够。”内卫试探笑道。 “你们有援军。”铁匠夫人应道。 内卫看着这个女人,冷冷一笑,“人手不够,走不开,搬不来,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们的信鸽飞不了了……” “我可以去,帮你们叫援军。”铁匠夫人主动提议。 内卫和牛脾气相视一眼,他们确实需要帮助,但是这个女人…… 内卫果然摇摇头,“不,你不能去。然他去!”内卫说着,指着旁边的小伙计,“我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他要是不会来,别说你的仇,你们的命都保不了。” 内卫说着,一把拉过身边的小伙计,老伙计紧张了一下,但是他的夫人却没有表现出紧张的样子。因为,小伙计当真不是她的儿子。 “你们不相信我?”铁匠夫人尴尬一笑。 “锦衣卫不用相信别人,也不用别人相信,完成任务才是重要。小兄弟去,你们都留在铁铺,我的兄弟会陪着你们。如果天亮之前援军和他都不到,你们就自救多福吧。”内卫说着便转向小伙计,拿出一只木筒,内卫已经把血书放进木筒里。 “小兄弟,我不能确定你这个后娘是不是坏人,所以我不能让她离开,你带上这只木筒,出北门一路往东直走,到江边渡口学鸽子叫三声,就会有人接应你。不管遇上什么麻烦,记住,你的父母和弟弟的性命全都掌握在你手中。”内卫说着,把木筒交给小伙计。 “铁郎,你千万要小心啊!”老伙计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铁匠夫人这是眼中也渐渐红了起来。她有点怪自己表现得太过招人,连锦衣卫都不相信了,现在不但连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还可能报不了仇,甚至招来杀身之祸。 “放心吧爹,我一定请来援军,救爹娘和弟弟的!”小伙计说得很是坚定,两名锦衣卫相视一眼,看来这一次没有看走眼。 “铁郎,你一路多加小心,遇上坏人,就用这个喷他!”铁匠夫人这时心也软了,虽然不是亲生,但是她几乎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这个小伙计身上了,说着,铁匠夫人掏出一只小瓶子递给铁郎,并教他如何使用。 这个西域女人果然花样繁多。 内卫的决定这里没有人能改变。 小伙计带着情报木筒连夜出了北门,他骑的是内卫的马,也是铁铺现存的最好的马匹。 情报往渡口奔驰而去之后,内卫也要离开铁铺入城,他必须在玄武赶到之前拖住敌人,以便一网打尽! 离开之前,内卫递给铁匠夫人一碗汤,显然,这是一碗迷魂汤。铁匠夫人见自己复仇有望,倒也顺从,当着内卫的面就一饮而尽,之后,她被铁匠抱回屋里躺下了。 第五百零五章 动手! 一碗迷魂汤,灌倒了看起来不简单的铁匠夫人。玄武门内卫这才放心地离开铁铺入城。 铁铺里现在剩下牛脾气锦衣、铁匠夫妇和他们的小儿子,当然还有那位在北坡胡乱刺死刘副将的被内卫戏称为半坡斩的受伤兄弟以及刚给他治伤的留一手大夫。 花样繁多的铁匠夫人已经被内卫用药逼晕了,现在铁铺里具有攻击性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牛脾气锦衣、铁匠和留一手。但是无论是从表象还是武力上来看,另外两人都不是牛脾气锦衣卫的对手,除非牛脾气被自己的脾气连累,否则那两个男人想在锦衣卫面前耍花招并不容易。 所幸牛脾气听了内卫的叮嘱,不论他们说什么,怎么说,在碰到要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坚决不应,拔刀就行。所以这恐怕是牛脾气最憋屈的一夜,毕竟要忍受着留一手等人的蛊惑,又不能真的杀了他们…… 而内卫则是不同,他进城之后,已经在巷子里解决了那几个飘忽不定的黑衣人。不用说,这些人一定是渡边派出来的,渡边听了东赢夫人的教训,又经历了东赢会大殿被锦衣卫渗透的现场,不能不加以防范。 但是渡边想必安逸惯了,还没真正领略锦衣卫的本事,他觉得如果是四川州府,锦衣卫绝对不可能再自己的眼皮底下混进去,他甚至觉得东赢夫人的神社还不如他的州府严密。他只东赢夫人那里没讨好,回到辛天正身边却能如鱼得水,甚至可以呼风唤雨。所以只派了十几名武士出击。但是他没有想到,他那些一向惊煞全城的武士今夜一个也没有回来。 而回来找渡边的,是一直鸽子,从北城飞来的一只信鸽落在州府大院。 “大人、先生,大院发现一只信鸽。”州府守卫急匆匆地拿着一张纸条跑进府里。州府辛天正和主簿渡边等人还在厅堂议事,虽然他们信心十足,但是东赢夫人亲自下令,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快拿来!”渡边迎了上去,率先截下纸条,在州府里能在州府大人辛天正面前如此行事,绝无第二个人,看来,辛天正也不是什么好鸟。 渡边接过纸条看了看,便问了守卫一句,“信鸽呢?” “飞走了,刚解下纸条就扑腾一下飞走了……” “废物,一只鸟都看不住!”渡边不由得骂了一句。 辛天正和管家一听,便觉得有些不妙,渡边虽然脾气大,也很傲气,但是很少在公开场合大骂,往往一个眼神或者沉沉一声便让对方心惊胆寒。看来这张纸条有些不一般。 “先生,发生了什么?”辛天正不禁问道。 渡边扫了一眼厅堂里的人,迟疑片刻,辛天正会意,喝令一声,“你们都退下!” “是,大人!” 众守卫和侍从都已退下,辛天正只留管家一人在身边,对渡边笑了笑,意思是管家是自己人,信得过。 渡边气得叹了一句,将纸条递给辛天正,“刘副将看来已经暴露了,不知道真的被锦衣卫引开还是已经被解决了,这是北坡传来的消息……” 辛天正接过一看,正是内卫让飞鸽传书的那封,但是显然辛天正没有想到这纸条并非出自刘副将之手,而是锦衣卫冒充。 “看这字,确像是刘副将的手迹,怎么,先生觉得哪里不对?”辛天正沉疑道,他现在已经知道,白天渡边借故不跟他回府的原因原来是暗中安排刘副将去追杀锦衣卫。但是现在他却不想追究此事,因为州府里很多事务和决定都是渡边处理的,这不是他第一次先斩后奏了。 “说不上来,但总觉得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尤其是今天见了夫人之后,我这心也是越来越不定了,所以刚才才在大人面前口出恶语,还望大人见谅。”渡边这时倒有些冷静,冷静的渡边才是可怕的,至少他怀疑了北坡的状况。 “先生不必自责,那守卫该骂,若是能抓住信鸽,或许就能多一些线索。”辛天正果然仍对渡边恭敬有加。 渡边点点头,信鸽确实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如果渡边能看到那只信鸽,应该能判定出自锦衣卫之手。 “不管怎样,咱们都要做到有备无患。大人,成都情况不敢保证,但是自贡那边,据可靠消息,锦衣卫这一两天一定会到,我和夫人已经派人前去帮助许将军,不知大人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渡边似乎在催促辛天正的一个决定。 果然辛天正听后,迟疑片刻才应道,“如果许将军成事,辛某一定率兵与夫人共谋大事,然说句难听的话,即便事情不顺利,辛某也绝对坐视不管,我已准备好,随时接应许将军,替你们解围。先生尽管放心,夫人与我有恩,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但是面上,我现在还不能动得太明显,否则连州府这个点都会被锦衣卫察觉……” 辛天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渡边果然还算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辛天正还没有公开反叛,但是已经在默许甚至纵容东赢会的行动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此时隔墙有耳,很快,那两名跟踪信鸽潜入州府的锦衣卫便被警觉地渡边发觉了。没有樱花粉的掩饰,渡边的嗅觉还是很灵的,要不然没点本事也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什么人?!”渡边轻喝一声,飞出一镖,便追出门去,墙院那边果然出了动静。 渡边率领守卫追击出去,追到墙角,却发现不是锦衣卫! “先生,有,有……”一名黑衣武士,没有说完便已断气。渡查看一番,这是自己派出去的武士,刚才是从墙院翻进来,这是一条近道。也是渡边手下常走的道,因为是私人武士,不能总是从州府大门大摇大摆的进出,所以都是不走寻常路。 “先生,看来是听错了,是自己人。”辛天正将武士喉咙上的飞镖拔下来,递给渡边。 渡边看了看飞镖,又看了看墙角上的血迹,有些怀疑道,“不可能,我明明听到声音是从房顶下来的……” 但是飞镖是从自己武士的身上拔下来的,这又让渡边哑口无言,不管这最后一击是不是自己失手所致,渡边都已经知道,自己的武士被人动了,因为那名武士身上还有其他的致命伤,是锋利的刀口留下的,他只是拼最后一口气赶回来报信……城里肯定出事了! “大人,立即进入一级戒备!锦衣卫一定渗透到成都了,而且不只那五个人!”现在渡边有理由相信,白天在工地上,内卫巡工对他们撒谎,锦衣卫绝不止五个人,就算那五个人都是高手,经过和刘副将一战还能迅速在城里杀自己的武士,光靠五个人,这几率不大。 辛天正寻思这这一天发生的事儿,不由得点点头,很快便唤来侍卫,“传令下去,让将士们都警醒点!” “是,大人!” “你快回府上,安排夫人他们避一避!”辛天正对管家吩咐道,果然,危机时候,辛天正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家人,这或许正是他迟迟不敢公开反叛的原因吧。 “让开!”正在这时,大门方向又传来声音,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 渡边等人迎出去一看,竟是东赢夫人的信使! “快!快让他进来!”渡边对州府守卫喝令一声,赶紧迎了上去。 “快说!夫人有何指示?”渡边来到信使面前,也不等他喘口气便将他拉到一边急切问道。 “先生……出事了,木桑……木桑没有杀那个人……总坛暴露了……夫人让你想办法稳住州府这边局势,拖住锦衣卫,为总坛撤离争取时间……这……这是夫人手令!”那信使想必连夜奔驰,边喘着大气边说道,说完,将一枚铁令递给渡边。这是东赢会的任务令牌,见手令如见东赢夫人! 渡边接过令牌紧紧地攥在手里,不由得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我就知道那老道会坏事!果真出事了!” 全场沉寂片刻,渡边对信使令道,“你即刻回总坛给夫人复命,就说我们这边一定会尽力拖住锦衣卫,请夫人务必在天亮之前撤出四川!还有,你们找机会,把那个青衣老道给我干掉,免得误了我们的大事!” “明白!” “快去!” 信使离开后,渡边转身看了看辛天正,冷冷地说了一句,“大人,看来咱们得提前行动!” 辛天正也了解当前情况,定了点头,随即喝令一声,“来人,传令下去!锦衣卫闹事,全城戒备!捉拿锦衣卫!” “是,大人!” “锦衣卫闹事”四个字,暂时给辛天正留有回旋的余地,甚至先下手为强,给锦衣卫扣上一个罪名,这样他便出师有名。毕竟从现在形势来看,州府侍卫刘副将等人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加上派出去的武士也不见回来,暗地里,锦衣卫已经动手了。但是想跟锦衣卫在暗地里斗,显然没有胜算,所以,辛天正和渡边决定明面上主动出击,到时就算糊弄朝廷还能搬出州府侍卫被杀为由。 这一招将计就计,辛天正和渡边倒是用得正是时候。 州府一声令下,全城侍卫、武士顷刻出动,但是他们没有一窝蜂涌到大街上去找锦衣卫,而是按照渡边的安排,派主要力量赶往西城,封锁西城所有出口。因为东赢会总坛就在西郊城外的神庙。能在西城拖住锦衣卫,东赢夫人和东赢会才能全身而退! 州府的命令和行动很快便传到玄武门内卫的耳朵。刚才渡边没有听错,飞镖也打得很准。那两名锦衣卫确实是从州府屋顶上偷听被渡边发现的,渡边追出来的那一镖确实刺中了其中一名锦衣卫的大腿,但是巧的是,当两名锦衣卫翻墙逃出州府大院的时候,正好碰上渡边的武士回来!不用说,两人联手就把飞镖插进那名本就受伤的武士的喉咙里,然后翻墙离去。 但是并未真正离开,因为当时州府侍卫听闻府院出事,附近的侍卫便围了过来,两名锦衣卫没有脱身机会,便躲在外面的墙角树丛里隐身。 谁知不一会儿便听得东赢会的人来传信,而且渡边偏偏将那信使拉到墙角边问话,这些两名锦衣卫便无意间听到了州府和东赢会的行动计划!待辛天正一声令下,全城将士倾巢出动,两名锦衣卫这才趁机潜入城中,寻找内卫。 但是到了刚离开州府范围,两人便分头行动了,因为不确定内卫身在何处。可能还在北城铁铺,也可能已经入城。此时全城侍卫和武士正在寻找锦衣卫,发信号是不实际的。所以两人决定受伤的人回铁铺,顺便治伤,另一人直接进城找,顺便将州府和东赢会的行动告知其他兄弟。要知道,城中此时潜伏着三千锦衣卫,决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被干掉了。 在两人即将分别行动的时候,一人掏出一枚信号弹,搭在箭上。 “你要干嘛?现在发射,无异于暴露自己!”受伤的锦衣卫拦住道。 “放心,我的射术你还信不过,绝对让它在州府那边炸开。辛天正和渡边已经行动了,我们不能保证在他们找到兄弟们之前我们能找到内卫,必须用这个先通知兄弟们。”搭箭的锦衣卫奋力拉了一个满弓,和受伤的锦衣卫相视一眼,点点头,手一松,“嗖”的一声,带风的羽箭携着信号弹朝州府飞了出去。 “……吁……砰”信号弹在州府门前一窜一炸,一团火焰腾空炸开。给那些潜伏在城中的锦衣卫送去警示…… “州府那边行动了!他们暴露了,注意警戒……”内卫闻声观火,对身边的锦衣卫说了一声。 此时,在一家不起眼的关门酒肆里,内卫已经集结了近两千人,其他人还在陆续赶来集合。 “那个方向!快!”两名锦衣卫的信号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州府武士朝这边追了过来! “快走!” 两名锦衣卫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一个往北一个向前逃去。因为箭射得远,而且锦衣卫的脱身术相当了得,等州府的侍卫和武士感到射箭的地方时,早已不见人影。 “给我四处搜!”一个小头目只能喝令道。 州府离北城相对较近,受伤的那名锦衣卫很快就回到了铁铺。而往城中潜去的那名锦衣卫在路上也发现了内卫的集结号令和标志,用不了多久也找到了酒肆,将州府和东赢会的行动消息告诉了内卫。 “如此说来,现在西城一定被封锁了!”内卫听了从州府出来的锦衣卫的话,当即下来判断。 “西城?” 内卫点点头,“没错,乞丐已经探得东赢会的总坛就在西城。” “乞丐?乞丐在哪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其他人纷纷担心道。 内卫点点头,“乞丐虽然将情报送出,但是想必被困在西城了情况不容乐观……” “我刚才听说好像是一个老道没有杀一个人,这才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说的应该就是乞丐……” “这么说,乞丐还活着?!” “我就是为了这事儿着急你们来的,我们现在不光要去救乞丐,还要想办法拖住东赢会,等门主他们赶来。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门主了!希望天亮之前援军能赶到!”内卫令道。 “门主不在,我们都听你的!下令吧!” “对!下令吧!” “好!兄弟们,是给锦衣卫正名,给玄武门长脸的时候了!谁也不许给我装怂!全听听令,出击西城!”内卫一声喝令,三千锦衣卫纷纷涌出酒肆,按照分工有序而迅速地往西城潜去。其余的一千人为他们保驾护航,因为渡边把重要兵力都调到了西城,所以锦衣卫在前往西城的路上遇上的阻力相对较小,但是那一千锦衣仍然几乎是以一当十来用!为保护两千人冲击西城奋力拼杀! 战斗已经在城里夜幕下悄无声息地展开了,那些沉睡的人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巷子里正打得激烈,就算是被惊醒的人们也不敢打开门窗,更不敢开灯。光是从缝隙中看到外面的刀光剑影就已经吓得浑身哆嗦。 前往西城的动静越闹越大,说明锦衣卫与州府侍卫和东赢会武士的重兵越来越近。而此时的北城却仍是一片寂静。偌大的北城门此时空无一人,北门方向仍不见任何动静,虽然,这扇门是这座城最大的希望,但是,今夜,太过漫长! 北门铁铺内,受伤的锦衣已经躺在一张卧榻上,他的腿被渡边飞了一镖,牛脾气锦衣把他接进去的时候,他还强忍着疼痛说了州府的情况。 牛脾气锦衣卫听后也只是点点头,他觉得有内卫在应该不会有事儿,但是受伤的锦衣说出渡边的兵力调动,让他觉得情况不妙。 “这么说来,西城的出口已经被渡边封锁了,咱们现在只有三千兄弟赶过去,就算冲得过去,还有几人去拖得住东赢会?真是急死人了!想不到那老道帮倒忙让东赢会提前行动了!哎……”牛脾气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 正在两名锦衣卫干着急的时候,铁匠突然拿出一张图,“两位,这是我早前画下的西城地形图,就是怕有一天我媳妇儿会用到,你们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两名锦衣卫一听,不由一惊,拿过地形图一看,相视一眼,突然异口同声道,“有地道?” 铁匠点点头,“这地道是道上的人打的,因为有人走买卖不想过州府那一关,因为要关税,所以道上互相勾结从城外挖了一条地道到城内。直接越过官府暗地里交易。我之前给他们送过几把剑,走过这地道。” “这么说,从地道出西城,可避免不少损失,而且效率不是一般高啊!我去!”受伤的锦衣卫相对比较机灵,看了地图,听了铁匠的话,便翻身下床。但是没有走几步突然眼前一晃,瘫了下去。 “兄弟?!”牛脾气锦衣卫赶紧将他扶起,“留一手,快给他看看!” 留一手不敢惹牛脾气锦衣,赶紧给小锦衣看伤口。 “哎,又是西城的毒……不过还好,他刚伤着,我下针放药他就会醒了,只是暂时是走不了了……”留一手叹了一气,便着手治疗。果然不出一会儿工夫,小锦衣醒来了,虽然并无大碍,但是一只脚全麻了,根本走不了路。 “你走不了,这可怎么办?!”牛脾气锦衣见兄弟醒了,刚松一口气却又为送地图的事犯愁了,那可是几千兄弟的性命和关乎全军的任务啊! “要不让我去?怎么说我也走过……”铁匠试探一问。 锦衣卫看了看铁匠,虽然这是最好的办法,但却不能押在他身上,这不是锦衣卫的行事风格,太冒险了。 “能拿刀吗?”牛脾气锦衣没有回应铁匠,他们已经在心里否定了铁匠的请求,他对醒来的小锦衣说道,把绣春刀递给他。 小锦衣接过,无碍! “可以!” “好,这里还有神机弩,他们要是敢耍花招,就用这些招呼。”牛脾气锦衣说着,将地图卷起来,转身指了指铁匠和留一手,“我去送地图,你们照顾我两位兄弟,给我老实点,我兄弟可比我还狠……”说着,牛脾气锦衣卫拿着地图便出门。 来到门口,牛脾气锦衣卫突然回头对床上的小锦衣叮嘱一句,“小心屋子里的女人……”说着,这才骑上快马,赶往西城。 第五百零六章 带我去见玄武! 玄武门内卫率领近三千锦衣在西城打得激烈,确切地说是惨烈,为了拦住锦衣卫,掩护东赢会撤离,渡边几乎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西城,现成顽固的封锁线。而锦衣卫又不能轻易放弃,以少打多也是奋力拼杀。双方各有损耗,但是州府侍卫和渡边侍卫联合的封锁线仍然固若金汤,锦衣卫想撕开一个小口都不容易。 正在内卫面对困局一筹莫展的时候,牛脾气锦衣卫打马赶到献上地图! “太好了!你带两千兄弟从地道绕出去,我在这里给你们佯攻!”内卫对之前从州府逃出来的锦衣卫令道,平时跟随他身边的四人身手都不错,他们五人在玄武门素来有“玄武五卫”之称,可惜现在半坡斩和小锦衣两人已经受伤,只剩下内卫、牛脾气和小李广三人继续战斗,内卫交代的便是往州府大门射箭示警的小李广! 小李广一听军令,也没多问,更不含糊,拿了地图,迅速召集人手便寻那地道口涌去。 “哥,为何不让我去?!”这五人里面,除了内卫,当数牛脾气的身手了得,按说由他带队却是最好不过。 “你不能留在这里,得马上返回北城,我不放心铁铺。”内卫解释道。 “可是铁铺有小锦衣看着,那些人不敢乱来……” “别争了!让你守铁铺,一来是防他们,二来是让你等门主,援军一到,你知道该往哪里引……”内卫轻喝一声,似乎这是两人之间的秘密。 牛脾气一听要等门主玄武,这才点点头,看着前方嚣张至极地州府侍卫和渡边武士,也只能恨恨地骑上马,返回北街…… 牛脾气锦衣卫离开后,内卫率领剩下的几百人继续冲杀,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硬闯,小李广已经带人从地道绕过去,他们只要吸引渡边的注意力就行了,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正当西城的战斗打打停停,陷入僵持之际,北城门方向开始有些动静了…… 在江边渡口等候黑煞和郑成功的玄武发现他的神鸽玄风已经离开好久了也没有回来,玄风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玄武觉得这很不对劲。 莫非城里出了问题?玄武越想越觉得蹊跷,不管侦查的结果如何,内卫一般都会及时反馈情报,但是一天一夜即将过去了,还未收到任何消息,玄武心里不踏实。 “你们两个,带上先锋营先去前面探探路,不管发现任何问题都及时回报!”玄武对身边的两名副手令道。 “得令!” 玄武两名副手带领三千先锋营兵马连夜赶往成都。玄武领着两万大军仍驻留渡口等待黑煞和郑成功,情况还没摸透,不会盲目行动。 先锋营行动迅速,连夜奔驰,就连平时道上打劫的蛮人横匪这会儿也不敢露头挡道,看着阵势,冒头就是找死! 但是从成都方向迎面奔驰而来的是一匹快马,快马上看不清是什么人,不过显然此人身材瘦小,躬身赶马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子。 “好大的胆子!给我拦住他!”一名副手怒喝一声,两名锦衣卫便从马队里冲杀出去,朝那匹快马扬刀呐喊,“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那快马上的人似乎离得还远,尚未听清,带双方越跑越近,快马上突然坐起一人,是个小孩儿!不用说,便是铁铺的小伙计! “让开!锦衣卫办事!”小伙计不知来人便是锦衣卫,便吆喝一声壮壮胆。 谁知两名锦衣卫一看一听,不由得大笑,一个小屁孩儿也敢冒充锦衣卫?但是见快马丝毫没有减速的样子,两人便跨身下马,联手拉出一条绳索横在大道上。 小伙计来不及勒住缰绳,快马已经冲了过来,正被锦衣卫的陷阱一绊,顿时人仰马翻! “啊!”小伙计翻入半空,惊叫一声,将要坠地,一名锦衣卫一看,觉得这孩子必有问题,断然不能让他摔死,所以纵身一跃过去把小伙计接住。 还没等锦衣卫回过神问话,小伙计突然从衣服里掏出一只瓶子,对着接住他的那名锦衣卫就是一喷! “啊……我的眼睛……”锦衣卫猝不及防中招了。只能将怀里的小伙计一扔,双手擦拭着眼睛。 小伙计正想趁机开溜,不想刚要跑,一把刀便拦在眼前,“站住!再动一步我就不客气了!”另一名锦衣卫发现不对劲,立马拔刀冲了过来,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同伴,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儿没那么简单。 正在这时,小伙计突然从那名打滚的锦衣卫身上看到一样东西,眼前一亮,“你们是锦衣卫?!” “你为何冒充我们?!”拿刀的锦衣卫也看到打滚同伴不小心露出的腰牌,反问道。 确定面前的人便是锦衣卫,小伙赶紧连连摇头摆手,“不不不,不是我要冒充的,是你们的人要我冒充的。” 正当这时,先锋营也赶上来了,火光一下把道路照得通亮,两名副手看到一个小孩竟然能让一个锦衣卫在地上打滚,不由得喝了一声,“怎么回事儿?” “禀大人,这小孩说有人叫他冒充锦衣卫。” “哦?”一名副手疑惑道,“小孩儿,是谁让你冒充锦衣卫的?” “他说见到你们只需说‘内卫’就行了,这是他的信物。”小伙计守说着,递上内卫的腰牌。 “是内卫大人的腰牌?”另一名副手应道。 小伙计的言行让先锋营的将士不由得警惕起来。城里这么久没有消息,门主玄武就怀疑内卫是不是出事了,眼前这个小孩儿声称是内卫派他来的,而且还有内卫的令牌,要知道,锦衣卫的令牌可不是随便给别人的,有看这小孩非但骑得一匹快马,而且下手如此阴毒,就锦衣卫都被他制服在地上打滚,莫非…… 两名副手都不约而同地把手放在腰间的刀把上,虽然对一个孩子动刀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儿,但是,职业让他们学会小心谨慎。 “内卫大人让你来做什么?”一名副手问道。 “给玄武传递情报,你们谁是玄武?!”小伙计天真地问道。 这下倒让两名副手有些吃惊了,他们不知道小孩儿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倒不能耽误了军情,如果是假,切不可让这个危险的小孩儿靠近门主。 “情报在哪里?” “我只交给玄武!”小伙计应道,小家伙胆子还不小,怪不得当时在铁铺就敢对内卫他们爱理不理了。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一名副手拿刀威胁,当然,他的同伴都知道,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那小孩儿。 可是小伙计并不是吓大的,他冷笑一声,从衣服里掏出木筒,“哼,你杀我也没用,我只要摁一摁手中的按钮,情报就会被销毁,到时候你们的头儿怪罪下来可别怪我!” 两名副手看看小伙计手中的木筒,这确实是锦衣卫专用,内置腐蚀剂,防止情报落入敌人手中。 这下两名副手有些相信了。 “你想怎么样?” “带我去见玄武!”小伙计毫无惧色应道。 “城里是不是出事儿了?”一名锦衣卫问道。 “不知道,你们的内卫已经入城了,你们还有一人已经受伤,其他的事儿,恐怕只有内卫知道,都在这木筒里,不带我去见玄武,后果你们负责!”小伙计果然是跟老伙计在道上打铁的,见的人和场面都不少,说话都硬气了。 听说内卫进城,又有自己兄弟受伤,两名副手相视一眼嘀咕了一会儿,随后点点头。 “我带他去见门主,你带先锋营先进城,内卫大人恐怕是遇上麻烦了……” “好……” 两人很快做出决定。 “好吧,不过你的马走不动了,上我的马,我带你去见玄武将军!”一名副手对小伙计道。 “两人骑一匹马走不快,我要骑他的马!”小伙计指着在地上打滚的锦衣卫说道。 两名锦衣卫相视一眼,点点头。 “可以。不过你既然下毒伤了他,想必应该有解药,既然你愿意帮我们,就没必要伤我们的人了吧?” 小伙计一听,也是,不过他身上可没有解药,铁匠夫人只给他毒药。 “我来得急,未曾带解药,你们带他一起入城,在北城门口有一家马家铁铺,我娘有解药……”小伙计说道。 两名副手将信将疑,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事儿的时候,看样子这种毒并不致命,应该只是防身只用罢了,当务之急是进城和送情报。 “交给你了。”一名副手对另一名副手道,随即朝小伙计招手,“跟我走!” 小伙计看看身边打滚的锦衣卫,跨上了锦衣卫的战马,跟随那名副手朝渡口飞奔而去。 “带上他!火速进城!”率队的副手吩咐一声,先锋营两名锦衣卫把那个打滚的锦衣扶上马。先锋营继续朝北城进发。 第五百零七章 紧急出动 ? 玄武门先锋营三千锦衣率先赶往北城。与此同时,马家铁铺小伙计跟随玄武副手快马加鞭赶往渡口。于三更时分赶到渡口,将内卫的情报递给在渡口心神不定的玄武。 玄武看了看眼前的小伙计,并未言语。小伙计也看着这个带着面具的将军,陡然升起一丝敬畏,这一次,他不敢想刚才那般口无遮拦。 看过了情报,玄武对手下吩咐一声,“给小兄弟喝口水。”这算是玄武对别人难得的礼遇。 “谢……谢将军……”小伙计接过水碗,对玄武点头道,他虽然好奇这张面具背面到底长着一张怎样的脸,但是却不敢直视玄武的眼睛。 “将军,这情报可是真的?”副手担心一问。 玄武点点头,“是乞丐的血书,他发现了敌人的总坛,冒死送出了血书……” “如此说来,乞丐暴露了?”副手推测。 还没等玄武应答,小伙计便插话道,“肯定暴露了,你们的内卫都进城了,而且他们刚在北坡杀了州府辛天正的副将,想必州府也要找他们麻烦。” 玄武和副手看了小伙计一眼,这小孩儿知道得还挺多。 “内卫这回大意了。”副手不禁一叹,他以为没有必要去惹州府,但是现在内卫却把首辅的副将给杀了,想来辛天正不会罢手,锦衣卫无形中又多了一个敌手。 这一次玄武却摇摇头,“那个副将必须死!能跟踪内卫的人想必没那么简单,他们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力量,辛天正,他真的只是一名州府吗?!”玄武已经猜得几分,这样的情况,锦衣卫经常遇上,锦衣卫之所以难以入川,决不仅仅因为山高路险的因素,其中暗中势力才是最可怕的。 “如此说来,侦查营已经跟敌人交手了?”副手问道。 玄武点点头,“乞丐能活着出来,说明敌人已经暴露,敌人不会傻傻地在那里等着我们……而敌人一旦行动,内卫也一定会动,他会想办法拖住敌人等待援军……” “还好将军有先见之明,派了先锋营前去支援……”副手应道。 玄武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宽心之情,虽然他已经派先锋营去帮助内卫,但是他有种预感,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他们这一次面对的是一个神秘而可怕的敌人。 “希望黑煞他们能快点来到,否则我的侦察营就悬了……”玄武望着江面下游,不由长叹一声。江面上尚未出现任何船只,但是他必须等待。 “将军!求求你快点进城吧,否则,我爹娘和我弟弟就保不住了!”这时,小伙计看着望江兴叹的玄武,突然扑通一下跪下。 玄武被小伙计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转身将他扶起,急切问道,“什么意思?” 小伙计起身后擦了擦红红的眼睛抽泣道,“你们的内卫控制了我的家人让我来送信,他说天亮之前我不能把你们请进城,我家人的命就保不住了……将军,请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人啊将军……” 玄武听后,轻叹一声,他知道这是内卫为了让小伙计安心把情报送出来才说的话,断然是不会乱杀无辜的。他担心的是,内卫这句话的暗示,他们最多只能撑到天亮。三千锦衣卫精锐,只能撑几个时辰,可见内卫对敌情非常了解,也足见敌人的可怕。情况比玄武想象的还要复杂。 “你马上集结队伍,分批进城!”玄武沉思良久,终于下了决定。 “可是将军,黑煞大人他们还有不少器械要人手搬运,这……” “把力气大的留下,你先带着轻骑兵入城,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敌人拖进战斗泥潭!”玄武当即立断。 他心里非常明白,光靠内卫三千侦查营是很难拖住敌人的,如果不及时派兵,非但自己的侦察营和先锋营会打光,更给敌人逃跑的机会,这对锦衣卫对玄武门都是非常之不利。 “遵命!”副手领命前去,很快将两万人分成三拨,一拨轻装前行,驰援城里锦衣卫,一拨及时跟进,把玄武门带来的火炮等重武器运进城,最后一拨留下来跟玄武等待黑煞和郑成功,因为要弃船上岸,他们也需要搬运。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庆幸,那便是从渡口到北城这条路还算平坦,尤其是在先锋营经过之后,基本肃清了沿途的匪患,不用担心节外生枝。 半柱香之后,副手前来复命,“禀将军,已安排妥当!” 玄武点点头,“好!你轻率部队入城,记住,先到北城马家铁铺,那里有我们的人。”玄武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伙计,下伙计坚定地点点头。 “要不要带他一起回去?”副手看了小伙一眼,问玄武。 玄武思量片刻,突然从他裤头扯下一只瓶子看了看,刚想闻一闻,突然被副手制止,“将军!别……这小子刚才就是用这东西喷我们的人……” 玄武警惕地把头收回来,但还是轻轻摁了一下,朝空中喷一喷,然后隔着一段距离轻轻闻了闻,随后轻轻一笑,“不过是一般的江湖防身术……不过,你们要当心。”说着,把瓶子丢给副手,“他们家应该还有更厉害的角色。”玄武嘴角微微一笑,看了小伙计一眼,小伙计好像被说中一般不敢抬头,这点迷药是奈何不了以前天天闻毒药训练的锦衣卫玄武的,但是从这东西玄武可以判断,这一家人绝不简单,否则,内卫也不会将他们控制起来。 副手结果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点了点头,将瓶子收好,又指了指小伙计。 “他暂且留下,待会儿跟我一起进城……”玄武说着,轻轻拍了拍小伙计的肩膀,轻笑一声问道,“如何?” 小伙计不敢反对,只得轻轻点头,反正天亮之前有援兵入城,他的家人就不会有事儿…… 正在这时,江边突然来报,“报!湾口出现船舰!” 这一声打破了江边渡口焦虑! 玄武迅速拉起千里眼,循声望去,前面的江口陆陆续续驶来几艘大船,在桅杆灯的照映下,可依稀看出一些船上挂着“明”子,一些挂着“郑”字! “黑煞将军和郑成功将军终于到了!”玄武激动说道。 “那咱们……?”副手试探一问。 “不等了,他们到渡口尚需时刻,城内战况紧急,能快一步就少死一个兄弟,多一份胜算,玄武门按原计划,即刻出发!”玄武对副手令道。 “得令!”副手领命上马,大喝一声,“轻骑在前,辎重在后,出发!”万人浩浩荡荡地往城里开拔! 此时,正在往渡口上赶的黑煞和郑成功也在关注着渡口的动静,虽说早有约定,但是毕竟人生地不熟,既然这边不太平,小心一点总是对的。 “没错,确实是玄武将军。”黑煞用千里眼看到了岸上玄武门的旗号,这才放心的对郑成功说道。 郑成功还在观察,突然疑惑道,“哎?不是说等咱们吗?怎么好像有大军已经往城里方向去了?” 黑煞轻叹一声,“想必城中有变,耽搁不得,玄武做事,郑将军可以放心,他一定会安排周全的,再说了,我们这一路逆流而上,却是耽搁了不少时间……” 郑成功听后,点点头,回头看了看仓内,不由得说了一句,“但愿这批马能帮我们把耽搁的时间抢回来……” 在他们船队的头船头船上,除了黑煞、郑成功以及四名贴身侍卫、六名马倌和舵手,其他地方都站满了马匹!而且第二条船也是用来运马的。全队上下估计有八千匹马左右。看来,为了这一仗,他们把沿途的几个马市的马匹都搜刮了。 “再快点!”黑煞看着前方,不由得催促一声。 第五百零八章 渡口决断 ? 四更天,率领近五万兵马沿嘉陵江北上的黑煞和郑成功终于驶进了江边渡口。玄武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简单的寒暄之后,黑煞便命令马倌和将士先把头两船上的马匹牵上岸。 “动作麻利点儿……” “小心马腿,别掉江里了……” 黑煞和郑成功在一旁指挥着。 玄武看着陆陆续续从船上牵下来的两船马匹,着实有些吃惊。 “二位,去哪儿弄这么多马?”玄武问道。 “在白帝城和鬼城那边一路受上来的,指挥使担心我们弃船上岸后,耽搁太多时间,影响战机,所以决定让我们买马……”黑煞解释道。 所谓招兵买马,朱青在越靠近川地越感觉迫在眉睫,也许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更艰难的战斗。买马,能弥补锦衣卫弃船之后的劣势,而且一旦情况有变,便于军队调动。 “还是指挥使想得周到……”玄武不由一笑,朱青虽然不在身边,但是仍然稳稳地场控着局面,这是其他门主一时难以企及的。 “你们的青龙大哥虽然高瞻远瞩,但是还得多亏我们这位美人……”阿九走出船舱后,郑成功不由得调侃一句。 玄武看着这个独臂姑娘,脸上不无疑惑地看了黑煞一眼。 黑煞轻声说了一句,“她就是长平公主,手是前阵子在京城被青龙砍的……以后再跟你说……”看着阿九姑娘走了过来,黑煞赶紧结束跟玄武的悄悄话,他觉得现在玄武只要了解这两个情况就可以了,但是他似乎忘了一点。 “你就是玄武?”阿九走过来率先打了招呼。 “玄武参见公主。”玄武连忙献礼。但是这一下,全场顿时静了一下。 阿九转头瞪了黑煞一眼,黑煞顿时恍然大悟,只好向郑成功求援,郑成功知道阿九的脾气,也只好将脸转向一边,假装催促将士们动作快点。 “黑煞?!”阿九喝了黑煞一声。 “啊?”黑煞假装愣了一下。 “你跟他说了什么?”阿九实在很讨厌别人称自己为公主。 “我……这……哦,玄武,我正式跟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就是带我们买遍沿江马市,被将军成为独臂女神的阿九姑娘……”黑煞说着,还不忘朝玄武眨了眨眼睛。 玄武也是明白人,见方才场面突然尴尬,此事必有蹊跷,便应和道,“哦,原来是阿九姑娘,幸会幸会……” 阿九瞪了一下两人,嘀咕一声,“行了,别演了,以后记得不要叫我公主,叫我阿九就行……” “是,公主……啊不,是阿九姑娘。”玄武说着,抱拳微颔。 “你们锦衣卫是不是都这样会哄女孩子啊?尤其是你们那个指挥使将军,到哪都有女孩子粘着……”阿九说着又瞪了一眼。 黑煞和玄武顿时一愣,敢这样说青龙的可没有几人。 “阿九姑娘,我听那些西洋人说啊,这叫绅士……”郑成功见状,赶紧出来解围。 “是吗?可是有的人却是呆头呆脑的……”阿九说着,不经意瞟了身边的黑煞一眼。 郑成功和玄武一看,都不由得抿嘴而笑。 正在这时,青龙门御卫前来禀报,“诸位将军,船上的东西都已经搬了下来,若诸位将军没有其他事儿,我便带兄弟们北上了。” 朱青早已安排自己的御卫北上支援玄武,目的就是为了堵住东赢会的漏网之鱼。但是他这一次带的不是青龙门的人,而是八百郑家军。带郑家军主要是为了充分利用船舰,毕竟他们相对熟悉水战。 “御卫稍等。”郑成功叫了一声,随即招呼自己的侍卫过来,“你们这次跟青龙门御卫兄弟背上,一定要听从他的安排,锦衣卫在内地比我们熟悉,切不可擅自行动。” “遵命!” “御卫兄弟,有什么任务你尽管吩咐他们,当然了有什么状况也请兄弟多多照顾。若是有敢违令者,你可以先斩后奏!”郑成功对青龙门御卫叮嘱道,最后那一句说得尤为大声,好让身边的将士都听得见。自己不在身边,这帮水鬼还是能捣鼓些事情的。 但是显然青龙门御卫并不以为然,他只是淡淡一笑,“谢将军指点,我相信郑家军的兄弟都是好样的!请多关照!”御卫说着,转身对跟随自己带兵背上的郑成功侍卫抱拳道。 “多多关注……”郑成功侍卫还之以礼。 “没事就可以动身了,情况可比我们想的要严峻。”认真起来的黑煞是连朱青都敬畏三分的,这时他见这两人互相恭维,倒有些看不下去,便催促一声。 “是,大人!”郑成功的侍卫还好,青龙门的御卫可是非常了解黑煞的脾气,他不敢有半点迟疑。然正要转身之际,却被玄武叫住。 “等等……”玄武走过去,“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转告玄武门的兄弟。” 玄武这样说着,便将青龙门御卫带到一边,但既然是吩咐玄武门的事儿,便是玄武门的家事,外人不便大厅,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玄武却没提半句关于玄武门的事儿,而是轻声吩咐几句,便让他离开了,至于是什么,除了他两人之外,无人知晓。 “刘将军,咱走了。阿九姑娘,诸位将军,告辞。”青龙门御卫转身告了个别,跟着郑成功的侍卫率领以前人乘着船继续沿江北上,去跟玄武门的御卫汇合,联合截杀漏网之鱼。 “你跟他说了什么?”趁着郑成功去岸边送自己的将士,黑煞问了玄武一句。 “没什么,我只是让他注意一个青衣男子,我的人被他发现了,据说是个厉害的角色……”玄武应道。 “青衣男子?”阿九不由得沉疑一下,但是似乎还不敢肯定,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城里现在什么情况?”黑煞转移话题。 “我的内卫已经带人过去了。但是看来情况不容乐观,玄武门三千人可能撑不到天亮……”玄武看了看身边的小伙计一眼,这是他从小伙计的话中得出来的结论,他的内卫是不会跟他说这种话的,任务在难,也要硬扛! “不至于吧?玄武门什么时候怂过?”黑煞不无调侃地打趣道。 玄武自嘲苦笑,“我的先锋营也投进去了,副手刚才还带了万人赶去,希望我们赶到的时候,敌人还在……”玄武说的轻松,但是谁都能听得出来情况有多严重,玄武这一次应对得确实有些狼狈。 “他跑不了!”郑成功也过来了,几个人围在一起等待最后的集结,谁都知道,只要敌人还在,就说明玄武门的兄弟还在,要是敌人不在了,那帮兄弟也就不会再回来了…… “放心,这笔账我们进城了绝对要算清!”黑煞拍了拍玄武的肩膀,以示安慰。 正在这时,渡口的兵力已经集结完毕,武器辎重准备妥当,各方的副将纷纷过来复命。 但是三军只能有一个统帅。 黑煞这一次没有逞强,玄武迟疑了一下对郑成功点点头,“郑将军请!” 郑成功摇摇头笑道,“先入为主,玄武门为大军冲锋陷阵,此刻青龙不在,这一仗,我们跟你打!”郑成功也婉拒了统帅之位。 玄武看了看周身几人,众人均对他点点头,待看到阿九的时候,阿九点点头笑道,“上吧玄武,我对这边的情况有些了解,我给你当军师!” 阿九姑娘说着,众人不禁抿嘴而笑。 “好!那玄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玄武对众人抱了抱拳,随即拔刀怒喝一声,“全军将士听令,成都西城,出发!”绣春刀所指,军威赫赫,四万余兵马朝成都进发。 此时,已是五更天,东方微白。 第五百零九章 马上询情 ? 玄武作为三军临时主帅,率领近五万人趁夜奔袭成都。 往常打仗多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一次,玄武反其道而行之。一万轻骑走在最前面,接着是近三万的步兵,其中又分远攻和白刃,最后才是辎重营。毕竟一顿不吃饿不死,但是晚一步就可能影响整个战局。而且,据内卫来报,东赢会总坛并没有高墙堡垒,所以投石器等一些攻城重武器暂时派不上用场,火炮虽然也笨重,但可能有用,所以被马匹拉着跟步兵一起前进。 “投石器用不上,为何还要拉进城?”阿九有些疑惑。 玄武边赶马边应道,“东赢会在密室内,但是州府可在深墙大院里……” “……”阿九一听,不由得一愣,这关州府什么事儿? “我说大军师,你见过那个帮会做得那么多还能在一方如此安稳,连锦衣卫都不曾动的?这肯定是有内鬼嘛……”郑成功一听,便朝阿九打趣一笑。 阿九虽然有些脾气和武功,但是江湖经验尚浅,怪不得他跟木桑道人待那么久,还摸不清东赢会的具体状况…… “老子一定亲自砍下那狗官的脑袋,问问他这个父母官怎么当的?竟然敢勾结乱匪,反了他!驾!”黑煞一听这种就特别来气,边奋力赶马边啐了一口吐沫。 “你砍了他脑袋,还怎么问话?”这时,一个小孩儿问道,小伙计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城了,就坐在玄武的身后,紧紧抱着玄武,见自己一下子能带那么多人进城,小伙计心中自豪了一把。 “哎,我说你这小崽子,我以为你会怕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呢,没想到这小脑瓜还挺贼。”黑煞不由得轻笑一声。 “你别小瞧了他,这小鬼搞翻咱一个兄弟呢。”玄武这时才想要介绍一下小伙计。 “哟?!”众人一听,都不由得一惊,“看不出来啊!” “估计是他娘教的,会用些毒,不过我试过了,都是江湖之术,防身绰绰有余。”玄武解释道。 “你娘是铁匠夫人?”阿九听得好像有些印象。 “你认识我娘?”小伙计沉疑地瞥了阿九一眼,“不过你还真有点眼熟,只是这手……” “闭嘴!再乱说我把你的摔下马去!”玄武听小伙计说道了阿九的断臂,怕惹出不必要的事端,赶紧喝了一声。小伙计便不敢再开口。 “怎么,大军师见过那女人?”郑成功问了一句。 在得到小伙计的承认后,阿九点点头,“是北城马家铁铺的夫人,我早前跟师傅去铁铺打剑的时候见过,不像是中原人,喜欢玩个鸟啊猫啊什么,不过我印象最深的是他脖子上有一道疤,但是因为她总是穿着高领的衣裙所以一般很难看到,那次她帮铁匠淬火,估计热了,撩了一下,被我发现,疤还挺长……后来我师父跟我说,这女人不简单,会用毒,所以我觉得那疤可能是被仇家划出来的……” “屁!你那手才是被仇家划出来的呢!”小伙计听阿九说他娘,心里气不过,便以牙还牙,这话喷得玄武和黑煞都有些猝不及防,玄武只能一只手返回来想要捂住他的嘴巴! “小崽子,你骂我也没用,你娘就是有问题!要不然谁会让自家孩子爱玩毒?”显然阿九并不在意,对着那挣扎的下伙计冷冷一笑。 “我娘那是炼剑的时候不小心被火烫的……唔……”玄武翻手不方便,索性抓着小伙计的一脸往前一提,往自己怀里一塞,这下一手就能勒住这小子! “让你多嘴!谁炼剑能在脖子上划刀子?!”玄武一手勒着小伙计,一手勒着缰绳赶马。 “哇……”突然,小伙计哇的一笑大哭起来,“我娘不是坏人!” 众人看着小伙计真哭了,而且哭得还挺伤心,黑煞不由得劝了玄武一句,“算了,犯不着跟一个小崽子置气。”说着,也看了阿九一眼,像是征求她的同意。 阿九脸色也是一热,点点头,其实这几个人里,除了郑成功是公子少爷,其他人都是名副其实的孤儿,似乎很容易就被某种东西感染得有些同命相连。 其实玄武倒不是跟他置气,一个孩子,犯不着,只是在玄武的意识里,阿九仍旧是公主,那么作为一名侍卫,就容不得别人中伤公主! 但是看到阿九释然了,玄武也就渐渐松开了手。 “你还哭,我可真瞧不起你了啊,本来觉得你孤身送情报挺佩服的……”玄武对小伙计说道,说来也怪,小伙计一听,赶紧收住了哭声! “谁哭了!我没哭!”小伙计擦了擦眼泪,倔强应道。 郑成功等人一听,不由得笑了笑。 这时,轻骑部队前头已经不知不觉赶到了一个岔路,在右手边上分出一条呈坡状的道路,看样子是一条大路。 “这就是北坡!”小伙计突然指着陡坡叫了一声。 “什么?北坡?”玄武惊了一下,顿时勒住马缰,“吁!” “怎么了?”黑煞等人见状,也赶紧临时勒马。 “我的内卫就是在这个地方杀了州府的副将。”玄武应道。 玄武话一出,黑煞等人不由得往坡面上望去。 黑煞扫了一眼,点点头,“确实是个不错的伏击地点……看来玄武五卫并非浪得虚名。”黑煞也听过玄武五卫,只是平时并不怎么放在眼里,其实,大概除了杀风和朱青,黑煞就很少把谁放在眼里。所以他这一句,算是对玄武门不小的赞誉。 “不是五人,是两人。”玄武不无自信地冷冷笑一笑。 “多少?两人?”阿九吃惊一问。 玄武点点头。 “对方多少人?”郑成功也不禁好奇。 “加上那个姓刘的副将,总共十一人……”玄武应道。 郑成功和阿九一听,都不要的惊愕一番。黑煞却没有太大的意外,对于他来说,一挑众是家常便饭。但是从这样的对比来看,他却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么说来,州府的势力好像并没有我们想象的可怕……” 郑成功和阿九一听,便觉得黑煞这话对玄武门有些轻视,但是玄武却不以为然,因为他太了解黑煞了,再说十一人能被自己两名手下设计消灭,这确实看起来没什么可怕。 “但是内卫为何发出那样的担忧,却让我想不明白。”玄武点头应道,试水州府都没有太大的杀伤力,难道东赢会真的那么可怕? “州府一定还有其他人,而且权力不在州府之下……”黑煞当即判断。 “那当然,州府和主簿出门都是一起坐的轿子……”小伙计突然想到州府每次巡街的场面。 “主簿?”玄武疑惑道。 “一名小小的主簿如何能跟州府同台同礼?”郑成功显然对这方面非常熟悉。 “哎?你们这么一说,我好像记得了,之前我跟师傅拜访州府辛天正的时候,就见过一个怪人,看样子不过四十出头却已经满头银发,但是精神矍铄,辛天正有什么决定好像都先问一问他……莫非……”阿九还没说完,小伙计就插话了,“没错,就是个白头发。” “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玄武问了小伙计。 “他好像很少用真名,大家都叫他渡边先生……” “渡边……?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黑煞不由得寻思起来。但是想了很久却没有想起,兴许有的记忆随着他换掉的那颗心而被抹灭了…… “这样看来,应该就是这个渡边了……”郑成功说道。 玄武点点头,“不管他是谁,一定掌控着整座城的情况。所以……” “所以你担心他们会杀回马枪?”黑煞接着问道。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北门离州府最近,万一西城那边真的守不住,他们不会束手就擒……”阿九去过州府,当然相对了解这里的情况。 “你想留一些人在这里埋伏?这我倒很乐意效劳,毕竟跟州府打交道我们郑家还是有点习惯的……”郑成功笑道。 “不只是埋伏……”玄武已经默许了郑成功的请求,但是显然他希望郑成功能做更多的事。 “你有何打算?”黑煞问玄武。 玄武朝北城望了望,脸上浮出一丝笑意,“玄武门已经有万余人杀往西城了,我想这足够敲山震虎了,我不相信东赢会会坐得住,从北城的安静来看,州府应该不会留下太多人,但是估计还是很难打。如果我没有猜错,敌人大部分都跑到西城去了,东赢会传得那么厉害,竟然还要这么多人去支援,想必还不打算放手一搏!” “逃跑?”黑煞问了一句。 玄武点点头,便问了小伙计,“从这里往北是否有路通往西城?” “有!从北坡上去,差不多到你们刚才那些人去的上江源附近有一条道左拐,沿着那条道一路西下,就是西城!”小伙计应道。 “对对对,我们下山的时候,师傅也曾带我走那条路,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走。”阿九说道。 “她说得对,好像听说前几年闹过鬼,所以那条路就越来越荒芜了……”小伙计也挠挠头说道。 玄武和黑煞听后,相视一眼,不由得一笑。 “我去!”黑煞坚定道。 第五百一十章 一脸尴尬的郑成功 ? 山道闹鬼的事儿,唬唬老百姓或许可以,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却是一个笑话,虽然他们偶尔也会碰上一些邪乎的事情,而且也敬畏神明,但是在执行任务中遇上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记起朱青交给他们的那句话,“一切牛鬼蛇神都是纸老虎!” 所以,背面山道,锦衣卫是去定了,并且这回黑煞主动请缨。 玄武思量一下,点点头,“你把铁面门的兄弟都带上,咱们来个上下夹击,看他往哪儿跑?!” 玄武和黑煞信心满满,郑成功却是淡然一笑,“上下被夹,那不就是往左右两边突咯?” “所以这北坡,还得仰仗郑将军啊。”玄武说着,对郑成功抱了抱拳。 “好说,我早已打算在这里布阵了,我就不信他们能有多少人敢来撞我这三万郑家军!”郑成功也是信心满满。 但是玄武却摇摇头,“将军,恐怕北坡不能留这么多人,西城那边正在吃紧,如果敌人不打算突围,那西城的兄弟可就麻烦了,所以我先从郑家军里借兵进城。” “借兵?”郑成功一听,却是有些犹豫了,他虽有心帮助锦衣卫杀贼,但是却希望自己带上来的三万大军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孤独将军,为了生意,没必要啊…… “将军,青龙在宜宾还不到千人呢,还不是要啃掉许定国?”黑煞似乎看出郑成功的心思,故意搬出朱青来压一压他。 郑成功听后,心想锦衣卫如此拼命,自己坐山观虎斗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况且父亲郑芝龙那边又放出些烟雾·弹,若是被锦衣卫抓住了把柄,对郑家军和郑家父子都不利。 “借多少?”郑成功问玄武。 “一万五。”玄武倒也敢开口,他自己玄武门都投差不多三万进去了。 郑成功迟疑了一下,应道,“给你一万,北城离州府最近,万一州府有什么变动,我也好有个调动。” “好!就一万。”这一次,玄武却应得爽快,其实他没想到能从郑成功手里借那么多,三五千已经算帮了大忙了,但是他实在是不想玄武门经此一战便在锦衣卫里除名,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而且郑成功说得也对,北城离州府最近,万一辛天正真的有什么动作,西城那边可赶不过来,所以也不能让朕郑成功太狼狈。 见玄武应得如此爽快,郑成功不免有些后悔,应该再压一压的。但是战场上的事儿,说一不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罢了! “兵我是借给你了,但你得给我留着点啊……”郑成功对玄武叮嘱道,他知道此时去西城意味着什么。虽然这话听起来不像一个军人该说的,谁的名不是命?都是吃大明的饭,你郑家军就有特权?但是玄武还是点点头承诺道,“放心,锦衣卫永远冲在最前面!”毕竟人家本来是来做生意的,顺道帮忙,多少要照顾一下。 “众将士听令!铁面门都随黑煞将军北上,玄武门随我入城,郑家军的兄弟两万留守北坡,兼顾州府,一万将士随我入城剿匪!”安排妥当后,玄武即刻下令,说罢,他看了郑成功一眼,让他自己选择,哪部分进城,哪一部分人留守。 郑成功也不多考虑,让谁去谁留都不太好说,还是让命运决定,用老办法,举手! “兄弟们,我们都是大明的勇士,如今叛军作乱,匪患猖獗,我等均义不容辞,大伙都知道,进城意味着什么,但是北城也不好混,州府一旦变动,我们将孤立无援。现在用老办法决定去留,副将!”郑成功说着,对自己的副将叫唤一声。 “末将在!” “开始!” “得令!”副将说着,转向郑家军,“左手右手准备!举!” 一声令下,郑家军一下呼啦啦举起手来,在锦衣卫拿着火把照耀下,竟也没人敢搞小动作,因为谁也不知道,进城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副将扫了一眼,凑到郑成功耳边嘀咕着。 郑成功点点头,随即轻咳一声喝道,“好,这是我们郑家军的规矩,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希望咱们不要让锦衣卫笑话……”郑成功说着,突然提高了嗓子,“举左手的,出列!” 一声令下,举左手的人相视一眼,只得纷纷走出队列。这一下,就有六千人之多。 “他们都是左撇子吗?”小伙计不由得问了一句。 玄武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崽子,你给我闭嘴!”虽然锦衣卫对这种选择方式有些不理解,如果是锦衣卫,只要一声令下,该谁上谁上!但是,现在的玄武和黑煞都静静看着,表示足够尊重。 “第二轮,开始!”第一轮已经选出六千人,只要再选出四千人就可以了。 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一些让锦衣卫忍禁不禁的情况,第二轮几乎举得都是右手!因为第一轮郑成功选择左手,估计大伙都怕了! “郑将军,这么选下去,估计选到天亮也不够数啊……”黑煞不禁在郑成功身边说了一句,这让郑成功多少有些羞愧。 “好,你们都变聪明了。是不是觉得岛上的日子过得安逸了就不用打仗了?副将,第二轮举左手的都留下!继续!”郑成功很快找到了应对之策,这就让郑家军犯难了,到底接下来该举那一只手呢? “刚才举左手的这一次不用举,第三轮,开始!”副将对郑成功点头后朝郑家军挥旗喝令。 果然这一次情况大有改观了。不过却是举左手的多,右手的少。副将扫了一眼,对郑成功耳语道,“将军,右手的只有三千人左右。” 正在这时,军中有个小伙子四周望了望,把举右手一下换成了左手,或许别人没有注意,但是黑煞和玄武都不由得相视一笑,郑家军这次可算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快看,他换了左手!”小伙计估计也看到了,但是显然不太懂事,竟然叫了出来! 玄武一听,又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你小子不说话会死啊?!” 这一次,郑成功可真生气了!他愤愤地从身边的侍卫手中拿过一张大弓,瞄准那个换手的士兵就是一射!羽箭飞了出去,片刻后便听到一声惨叫,那士兵的左手掌已经被郑成功射穿! “你们不光给郑家军丢脸!还给军人丢脸!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老子拿你们当兄弟,你们给老子丢人现眼!如果不是刚才这一选,我还真不知道原来郑家军已经变得这么怂了!”郑成功激愤不已,骂得郑家军个个不敢抬头,也不敢再搞小动作了。 “副将,让刚才举右手的将士出列!”郑成功余怒未消道。 副将点头领命,却犯难道,“可还是不够啊……” 正在这时,郑家军里突然有人主动请缨,“将军,不用选了,我们去!” “对,将军,我们去,不能再丢郑家军了脸了!” “我去……” “我也去……” 说话的,正是刚才第二轮举右手的那些少数人,从第二轮来看,这些人倒没怎么耍心计。 有人主动请缨,这让郑成功多少挽回了一些面子,他内心激动地点点头,问副将一句,“加上他们,还差多少?” 副将粗略看了一眼,应道,“大概还差千把个。” “那就继续……”郑成功还是不甚满意,特别是在锦衣卫面前,选一万个人去前线,选了三轮不够数! “将军,算了,就这些吧,或许这就是你们说的听天由命!”玄武这时向前劝道,这么弄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只会让郑成功闹出更大的笑话,看来郑家军这段时间确实有些松弛了…… “可是还不够一万呢。”郑成功面带愧色地应道。 “兵不在多,在于精。我相信,将军挑出来的这数千将士已经具备了万军之力。玄武将军,你觉得呢?”黑煞早看不下去了,要不会给郑成功面子,这会儿早上去收拾几个杀鸡儆猴了。 玄武点点头,算是同意黑煞的意思。 “郑将军,就这样吧,天马上就要亮了,天亮了可不利于你们埋伏啊……”阿九这时也从旁劝道。 郑成功听后,一脸尴尬地点点头,“好吧,让诸位见笑了……”郑成功说着,抬手抱了抱拳。他心里非常明白,以他跟黑煞相处的这几天,差不多已经摸到了黑煞的脾气,就刚才那番话已经算很客气了。 “将军?”副将还等着郑成功的决定。 “就这些吧。”郑成功无奈令道。 “明白。”副将领命随即转身,“刚才出列的八千将士随玄武将军入城!” “等等!”郑成功突然喝了一声,“废话我就不再多说了,如果还承认是郑家军的兵就不要认怂,谁要是再认怂,不管是进城的还是留守的,一律以逃兵论处!” “是!将军!”这一声回答倒还敞亮,听得玄武和黑煞也不由得点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行动!”郑成功喝令一声,入城的将士随即往玄武队列移动。 “既然安排妥当,那就按计划行事,各位多保重!”玄武对几名主将抱拳道。 “哎?你们都有安排了,我呢?”阿九这时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跟哪边呢。 玄武和郑成功相视一眼,嘴角一笑,“反正不是跟我们。” “跟我?!”黑煞顿时一惊。 “怎么?嫌弃我啊?本姑娘还不愿意伺候呢,哼!”阿九脾气也倔,狠狠瞪了黑煞一眼。 玄武见状,赶紧解释,“二位别闹,这确实是任务需要,阿九姑娘对山道比较熟悉,还得靠你帮黑煞一把。” “可是人家嫌弃咱呐……”阿九还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 玄武对黑煞使了眼色,“黑煞……” “兄弟,不要后悔哦……”郑成功也在黑煞耳边轻声哼了一句。 黑煞被左右暗示,又看着面前有些生气的阿九,无奈地应了一声,“有请我们的大军师指条明路!” “哼!这还差不多!”阿九憋着笑调转马头,走上北坡,“跟我来!” “铁面门,跟上!”黑煞说着,对玄武和郑成功抱了抱拳,转身率队离去。 “西城部队,速速随我入城!”玄武也对郑成功告别离去。 剩下郑成功一部在北坡眺望,他不知道这一仗会是什么结果,东方的亮光似乎已经照出远处西城的轮廓,一片黄土飞扬的模样。 “准备隐蔽!”郑成功突然大喝一声,郑家军两万人迅速分散在北坡和岔口的道路两旁…… 第五百一十一章 自贡战略 ? 朝廷联军已经进入成都,三军五万余人对成都现成合围进击之势。三军虽各镇一方,但总体上还算是相互联合,至少能分散城中敌军力量。 但是此时的岷江下游却是不同。朱青率领的八百青龙门将士在丰都鬼城与大军分开后,孤军深入,继续沿江而上,一路走到了宜宾。本来可以走泸州水路直接拐上自贡的,但是朱青觉得许定国既然知道锦衣卫走水路,必定会在沿江设有埋伏,所以在泸州放下几名锦衣卫水鬼,引开江口伏兵之后,“青龙号”绕过泸州,继续前行,前往宜宾。 宜宾,岷江下游江口,沿岷江逆流而上,走一段就是都江堰,而都江堰就在成都西北角。一旦成都情况有变,西北方向至少还有人盯着。 在宜宾靠岸之后,“青龙号”并未搁在岸边。 “我给你留三十人,你们沿江北上,把船开到都江堰,记住,把成都方向给我盯好了,有什么情况立即飞鸽传书!”朱青把队伍和器械都卸到岸上,留下了三十名水鬼,吩咐领头的驾驶“青龙号”继续北上。玄武已经从东南北三面合围成都西城,只有西面是个缺口。朱青看着地图,锦衣卫从嘉陵江方向攻入成都,最难照顾到的地方就是西面。所以朱青让“青龙号”上都江堰,就是帮玄武盯着西面,虽然随战舰的人员不多,但是都是水鬼高手,而且,“青龙号”作为装备最精良的战舰,往往一舰就能独挡一面。 在检查装备的时候,朱青不经意问了侍卫一句,“咱还有多少挺天罡五雷?” “报告将军,加上史大人送的三挺,总共有七挺。” “七挺?”朱青思忖片刻,对将离岸的“青龙号”招呼一声,“等等!”说着,便吩咐身边侍卫,“他们人少,给他们两挺,以防不时之需。” “是,将军!” 这样“青龙号”上的水鬼又多了两挺天罡五雷,朱青这才有些放心地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 “青龙号”离开之后,朱青召集全体将士做战略部署。 朱青把八百将士分成三队,一队是先锋营,共九十人,主要负责侦查。毕竟自贡不比成都,成都是为了攻其不备,要在自贡没发现异常,没反馈给成都之前端掉东赢会,而自贡本身的许定国是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他料定锦衣卫会来,但是到底是个怎么来法,许定国不知道,就他因为不知道,朱青越要搅和他,最后一招制敌,毕竟论兵力面对面实打实拼消耗,朱青的八百锦衣卫是肯定干不过许定国的几万大军的。这样非但灭不了叛军,还有可能让许定国早早怀疑锦衣卫,继而回援成都。所以,派九十名侦查一边摸索一边骚扰许定国兴许是不错的选择。成都需要快打,但是自贡的许定国可以慢慢绕着玩儿。因为谁都知道,锦衣卫本来就是行迹诡秘的,人们对越是看不见的东西越是害怕! “你们九十人要自己分成三组,一组负责摸清许定国的粮草辎重、兵营要塞等重要据点;一组负责联系城中商会的人,尤其是陈九斤,他们了解情况,但是想必已经被许定国控制;还有一组主要负责骚扰敌军,给其他人打掩护。记住,千万不能暴露,一旦暴露,自己知道该怎么做!”朱青对侦查营吩咐道,说着,他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侦查营的领头侍卫,“这是陈老板送给我的玉佩,你们找到他之后,让他看这块玉佩,他就会相信你们。记住,如果许定国实在盯得紧,一定要及时回来向我报告,切不可轻举妄动,连累了陈老板也耽误了任务!” “明白!”侦查营侍卫结果玉佩,交给另一个人,想必那便是负责寻找陈九斤的小组长了。 分了侦察营打前锋后,朱青接着分出了二队,二队是辎重营,辎重营因为需要运粮草器械,所以目标可能比较大。朱青这一次打自贡,并没有带大型器械,投石车和土炮都没有,最重的恐怕就是天罡五雷,其他的就是一些火药,弹药之类。如何把这些东西运进城却是个问。 朱青在船上的时候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临时决断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笨的办法,扮难民!但是前提是要先把器械拆卸下来,等进了城找到了据点再拿出来重新组装,所以二队的辎重营除了一些负责那粮草之外,其他人都要拿器械。拿粮草的人把粮草分开放在袋子里,在袋子底层先放一层草屑,再放粮食,然后在最上层再放一层草屑,负责这些小袋子的锦衣卫个头较瘦小,至少稍加装扮一下就能像个难民,而要把这些个袋子做旧,缝缝补补什么的,这一路上陈圆圆可一直在忙着做针线活,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负责粮草的至少有两百人,分批混进难民里,把粮食运进城去,因为不确定多久才能对许定国动手,在这之前,吃饭都得小心翼翼。 安排好运粮的,接下来最关键的就是运兵械的了,这帮人得真有技术活,能拆能装器械,保证什么情况要拆糊弄官军,什么情况要装解决麻烦。这样的人显然不适合扮难民形象,但是具体怎么做,朱青已经想好了。 在泸州的时候,锦衣卫就碰上有一群工匠往自贡赶,打听之下才明白,原来是自贡县衙要招人,说是做什么工事,但是朱青一想便猜到一定是许定国在搞鬼,想必听说锦衣卫要来,心里没底,这才要加固城防工事。所以负责器械的锦衣卫扮成工匠进城是最安全的选择。先把枪械炮筒拆下来,然后分成各部件带进去,城门守卫估计也没见过这等先进的枪炮,到时候就说是工事所用,工匠活儿,并不是每个人都看得懂得。 “进城之后,万一真的被带去做工事怎么办?”负责器械的侍卫不无担心地问道。行当准备得如此充分,肯定会被县衙和守卫多关注,到时真就被拉去修工事,可说不准。 朱青听后不觉一笑,“我还巴不得你们被他们请去呢,要真去了,工事你们还不会?” “会是会,可咱不能真修吧?这工事修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们的。” “当然不能真修,而且,要修得便于我们,重要的是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朱青嘴角一笑,认真叮嘱道。 侍卫一听,断然明白,点了点头,“将军放心,兄弟们懂了!” 朱青点点头,“弄明白了就行动。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道理。明白?” “遵命!”辎重营三百人也扮成难民和工匠分开行动,往自贡方向奔去。 分出去两队近四百人之后,朱青看了看身后还剩下的这四百将士,自嘲一笑,朗笑一声问道,“你们说说,咱这能叫大军吗?” 众将士左右互相看了看,不过几百人,哪来的大军啊?个个不禁摇摇头,他锦衣卫再厉害,就算以一当十,也不可能跟许定国的几万大军硬碰硬啊,人家那才叫大军! 将将士们有些不自信,朱青笑了笑,朗声道,“咱就是大军!并不在多,在于精,你们都是青龙门的精英,所以咱们打自贡不能按老规矩打!咱得打得机灵!明白?” “明白!”虽然还有不明白的,但是主帅都说了,不明白也得喊出来。按照朱青的说法,这想不明白继续想,万一想明白了呢?又万一比明白更明白呢?这便是精英的特质,往往比常人多个想法。 “将军,我们是等先锋营还是分批混入自贡?”一名侍卫问道。 朱青微微一笑,指了指这名侍卫应道,“看看,这就是多想的好处,现在咱们又有两个选择了。大伙都说说,该选哪个?” 见这就受到主帅的表扬,这一下大伙都活跃了,又说混进城的,又说要等侦查营的…… 就连陈圆圆在旁边看着,也有些疑惑不解,这可不像锦衣卫行动前的样子。 朱青抬手示意大伙安静下来笑道,“其实你们说的都对,也不全对,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怎么说呢?这是个哲学问题。” “哲学?”众人听后不禁一咋舌! 朱青这下觉得自己不该把牛吹大了,哲学是什么鬼,自己都还整不明白,怎么忽悠? “额……就是就是……”朱青正想着怎么解释才比较靠谱一点,这时陈圆圆突然问了一句,“是不是一种让人变得聪明的东西?” 朱青一听,不由得瞪大眼睛,对陈圆圆竖起大拇指,“就是这东西!”说着,转向众将士,“都听到了吗?大伙平时闲的时候多想想哲学这东西。” “哲学?聪明?……”一帮锦衣卫闹着脑袋若有所思地嘀咕着。 朱青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没事讨论什么哲学啊?! “额,那个,刚才说的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是如果侦查营能早点获得有用的线索我们就等线索在进城,要是他们很久都没有消息,那咱们就得分批混进城去,毕竟夜长梦多,万一让敌人发现了成都的情况,从咱们眼皮底下溜出去,那咱们可对不起在成都征战的其他兄弟。”朱青觉得还是有必要把问题说一下。要不然到时候行动不统一就麻烦了。 “明白!将军,那我们先准备行装,随时混进城去!”一名侍卫应道。 “好!看看,多用哲学思想看待问题,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嘛!记住!咱们现在就是大部队!是主力!就算是人少,在行动前夜给我动动脑子!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一切行动听指挥’之上!明白?!”朱青想激发个人的战斗智慧,但又担心这帮精英走火入魔,不得不加以叮嘱! “明白!” “行动!” 朱青一声令下,四百将士纷纷活跃起来,似乎他们面对的不是多于他们百倍的敌人一般。 “哎?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激动?”众将士离开后,陈圆圆撮了一下朱青问道。 朱青轻叹一声,沉下气来认真道,“将士们听说许定国有几万人,一路上都膈应地慌,但是没办法,成都那边他需要人手了,我们这一仗主要是要挖掉东赢会,这么个组织竟然在锦衣卫眼皮底下做得那么大那么悄无声息,这太危险了。所以咱们一定得帮玄武他们拖住许定国。但是前提是得提士气!不然还没打,都怂了……我就是要让他们明白人在阵地在这气魄是从哪来的!” 陈圆圆听后不由得点点头,便若有所思。 “哎,但你可别胡思乱想啊,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可别乱跑……”朱青甚至担心地千叮咛万嘱咐。 罢了,陈圆圆突然看着朱青问了一句,“你担心我?” 这一问,朱青顿时愣了一下…… 第五百一十二章 突发情况 ? 朱青企图用脑洞来驱散将士们面对现实战争的恐惧和压抑,以提高锦衣卫的士气。确实收到显著的效果,青龙门数百将士面对百倍于己的叛军,仍然勇往直前,直逼自贡。 但是,现实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经过一天的急行奔袭,青龙门已经来到了自贡郊区,再往前走一段就是自贡城了。按照计划安排,当由先锋营前去侦查一番。 和朱青料想的一样,挤往自贡的难民不在少数,锦衣卫路上就遇见不少,一批一批地背着包包袋袋往自贡走去,这些难民有来自云贵的,也有来自湖广一带的。 难民为何都挤到自贡?因为自贡商会早前传出一个消息,需要招大批劳工开盐。自贡除了陈九斤的酒之外,还有一样宝贝,那就是盐!自贡可是闻名遐迩的“千年盐都”啊!为了产出更多的盐,当地官府和商人们决定联手采盐,尤其是最近新开的自流井盐区在产运销等联系非常密切,做大做强就需要更多人手,所以这消息一传来,周边的难民纷纷涌往自贡,因为一旦被雇佣为盐工,除了有口饭吃之外,盐也是不愁的,这盐和米一样,对人着实重要,更有甚者,想要铤而走险,在盐区捞一把,幻想改变命运……凡此种种,都是自贡吸引难民的重要因素。 但是朱青的消息可比一般难民灵活许多,之前陈九斤最后一次传出情报的时候,跟他提过另外一个情况,因为盐区产运销环环相扣,富商们又舍不得跟别人分一杯羹,所以就想搞垄断,连运盐的马都是自己的,这就需要大量的马料。如果盐工能自带马料,那将会被优先雇用。 战争也好,经商也罢,信息从来都是最为关键,甚至能决定成败的的重要因素,尤其是在交通通讯尚不发达的古代,信息的掌握就尤为重要。 按说朱青能先人一步知道这个消息,行动起来就更加得心应手了,所以他才让侦察兵装扮成难民,用草料做伪装,把粮食带进城去。 但是事情在半路上发生了变化,一批难民在朱青队伍的不远处出了状况…… “哎?你怎么了?这位大嫂,你醒醒啊,再走几步就到县城了,进城有活干咱就有饭吃了!”在难民堆里,突然传来惊叫声,一下子便围了很多人,一个妇人倒下了,几个汉子赶紧将她扶住,一个小姑娘跟在旁边顿时哭了起来。看样子,这妇人应该是她母亲。 “应该是饿晕了……”朱青的侍卫说了一句。 “真可怜,走那么远的路,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口饭呢……”陈圆圆看着那对母女,现出担忧的表情。 “听说只要被雇佣了,商会都会先发一顿馒头,看来那帮商人还不算太坏,可是看今天这情况,他们这帮估计悬了……”侍卫说着,轻叹一声。 朱青翻身下马,朝人群走了过去。侍卫不放心,赶紧跟了上去。 “让开,让一让……”侍卫给朱青开道,朱青本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 在侍卫的开道下,朱青很快来到那个晕倒的妇人身边,这女人不过三十出头,虽然连日的奔波逃难让她看起来十分憔悴,但是朱青能看得出,她之前应该出落不凡,这在妇人身边的小女儿身上也能看出那种气质。 “让我看看……”朱青蹲下后对身边的几个说道,从他们手中接过晕阙的妇人,掐了她的人中,妇人长吸一气,这才醒了过来。 “拿来……”朱青朝侍卫伸手,侍卫将水袋解下来递给朱青,朱青又喂了妇人喝几口,妇人这才能说得上话。 她挣扎地坐起来,拉了身边的小姑娘一起,一下跪在朱青面前,“谢谢恩公,谢谢恩公……小琪,快,快谢谢恩公!” 那小姑娘原来叫小琪,“小琪谢谢恩公!”母子俩的跪拜让朱青有些措手不及,赶紧将她母女俩扶起来,“大嫂,不用这样,快起来,别一下又晕过去了!”朱青劝道,身体匮乏的人长时间跪地是很容易出问题的,何况这妇人才晕过去一次…… 母女二人感激地起身之后,朱青突然对侍卫唤了一声,“拿些干粮来……” “大哥?”侍卫不无警惕地说了一声,他们现在已经脱掉了军装,乔装成普通老百姓了,“咱们的干粮已经用完了……”侍卫既说了实话,也担心一旦给这对母子粮食,恐怕就会引起难民之乱了。 朱青看来侍卫一眼,点点头,“我忘了干粮已经吃光了,那……”朱青本来想让侍卫给这对母女一点米,可正在这时,陈圆圆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烧饼递给那个小姑娘小琪,微微笑道,“大嫂,我们的干粮确实用完了,这是剩下的最后一块烧饼了,你跟小妹妹先填一下肚子吧……” 陈圆圆说着,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对她微微一笑,他为陈圆圆的善举而感到欣慰。 “谢谢恩人……”夫人又带着小琪连连点头,“谢谢姐姐……”这小琪嘴巴也甜,怪不得朱青第一眼就觉得这母子应该之前家境不错,而且如此懂得礼数。 陈圆圆微笑着摸了摸小琪的头,看着她和母亲一人一半吃掉那个烧饼,朱青等人也看着,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酸楚,看这狼吞虎咽的样子,这对母女曾经历了什么,是多久没有吃过饭了呀? “大哥……你们还有吃的吗?我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了,到现在还没有一粒米下肚,单是喝了些水,怕是也很难走到县城呢……”正在这时,围观的难民中终于有人说话了。一个瘦弱的汉子,蠕动着干裂泛白的嘴唇对朱青和陈圆圆伸出了手中的乞讨碗…… 朱青和陈圆圆顿时惊了一下,侍卫在旁一看,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们……”侍卫本想来硬的,不料被朱青拦住了。 “去,拿些米分给这些老乡……”朱青轻叹一声,对侍卫吩咐一声。 “大哥?这……” “快去!” “是!”侍卫只能服从,返回队伍里拿过来两袋大米。 朱青看了看围过来越多越多的难民,又说了一声,“再拿两袋!” “……”侍卫虽然想不明白,但是还是招手再送过来两袋。 “兄弟,我们也是赶档的,没有更多的粮食了,这些米你给大伙分一下,权当先填个肚子,等到了县城,赶紧找活干,就有饭吃了……”朱青对刚才为首的那位大哥说了一句,算是交待。 那大哥看着朱青和面前的四袋米,脸上不由得一抽搐,扑通一下又跪下了,众人见状,也纷纷跟着下跪。 “恩人呐!多谢恩人……” “多谢恩人!……” 数百难民一时对朱青等人感恩戴德,这或许是他们这一路上见过的最多的米了! “快起来!别让乡亲们给饿着了……”朱青说着,赶紧将他扶起。 “多谢恩公。”老大哥说着,对身边几个小生吩咐一声,“给大伙分一下米,注意要匀着点……” 朱青听后,甚是满意,看来这位大哥人不错…… “恩公呐……您给了我们米,大伙都感激不尽,只是您刚才说进了城就有活干,大伙这心里可没底啊……”老大哥握着朱青的手术诉苦道。 “哦?怎么说?” “听从城里出来的人说,空手进城可没什么机会,可是要带什么呢?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呢?万一到了城里再被赶出来,遇不上恩公这样的好人还得挨饿啊……” 朱青听后,看一看身边的陈圆圆和侍卫一眼,三人都有些担忧和为难,情况确实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但是要真帮了难民可能就会影响到任务,军情和民情一样重要。 “大哥?”侍卫看了朱青一眼,脸上尽是提示,在锦衣卫看来,任务永远是第一位的!朱青当然能理解手下这时的眼神。 “公子……”陈圆圆又说了一句,但是她的表情却与锦衣卫侍卫截然不同,她的脸上更多的是如同那对母子一样渴望帮助的神情。 朱青左顾右盼,思忖片刻,对那位老大哥和小琪母子微微笑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刚才也听说了,我们还打听到盐官那边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说是劳工如果地上草料,就有机会优先雇用,至于为什么要草料,我们也不得而知……”朱青说完,看了侍卫一眼,侍卫无奈地摇摇头,这可是行动机密啊,如今指挥使竟然公开分享,这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但是看向陈圆圆这边,确是满眼欣慰的肯定…… “哦!原来是草料,谢恩公,谢恩公……”老大哥一听,又对着朱青等人连连道谢。 朱青点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将军,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难民?”回到队伍里,侍卫不解地问道。 “你看他们,很多人都好些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而且赶往自贡的还不止他们,真要进城没活干,恐怕真的只能自生自灭了……这样的教训咱们还少?闯军百万就是这么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朱青轻叹一声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办?”侍卫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陈圆圆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刚才举动朱青如此决定是有陈圆圆地暗示在里面的。逞英雄是威风,可是好人难做,自贡弄不好,就会影响到成都的数万锦衣将士! “让我先静一静,你先吩咐下去,按原计划行动,遇上什么问题,及时回报!”朱青站起身,独自往山坡上走去,过了这座山,前面就是自贡县城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改变策略 ? 路遇难民并加以施舍相助使得锦衣卫的原本计划发生改变。 下令先锋营按照之前的安排混进自贡之后,朱青独自一人登上了自贡西城的山头之上。 此时太阳已然偏西,再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天黑前侦察营不能混进城内,就不能展开侦查行动,这无异于浪费一个宝贵的夜晚,而时间对于锦衣卫来说是致命的! 朱青站在山顶之上,拿着千里眼眺望着自贡城,许定国果然已经在城防上设下重兵,而且城门盘查也增派了人手,想必自贡知府已经被许定国控制。 朱青能从千里眼里看到,锦衣卫就算装扮成难民也很难混进城内,因为此时拥挤在城门口的难民实在是太多了。===『斗罗大陆3龙王传说http://x.tv/book/52261/』===。而且他们似乎已经个个都背上一袋东西,争先恐后地往盐官那边挤过去。 虽然锦衣卫身手比这些难民都厉害,甚至也能轻而易举地对付城门侍卫,但是,尚未摸清敌情就暴露自己无异于自投罗网。 “哎……”朱青看着城门胶着的状态,不由得轻叹一声,脸上一筹莫展。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意气用事,是不是不应该把那个消息告诉难民…… “怎么?你后悔了?”一阵凉风吹过,一件披风被披在朱青的肩上,陈圆圆此时已经来到他的身边,看到朱青的样子,她心中大概已经猜到锦衣卫先锋营的行动并不顺利。 “谢谢。”朱青收了收披风,对陈圆圆微微一笑。他虽然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这时候他多希望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如果……如果宁儿姑娘在的话,或许她能帮你想想办法……”对于行军打仗,陈圆圆自然不如宁儿。 朱青此刻确实想念宁儿了,还想念玄武、想念黑煞,想念那几位能并肩作战,彼此扶持的战友,但是他还是看着陈圆圆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们一直都在帮我……” 陈圆圆当然知道这是一句客气的话,但是她已经很满意了,一个人能顾及你的感受,说明你在他心中多少还有些分量。 “看那城墙已经如此之高,真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还要再修工事,是你们太让敌人害怕了吗?”陈圆圆虽然看不清城门情况,大事远远望去,还是能看到城墙的轮廓,与地面的行人一对比,便大概心中有个数了。 陈圆圆这句不经意却又看似调侃地话让朱青愣了一下,他点点头一笑,“或许是吧。前阵子黑煞一路追击南下,直到入川,许定国想必已成惊弓之鸟。”朱青说着,不由得又多看了西城的城墙几眼。 此时的西城城门,拥挤着成百上千的难民,附近还有人陆陆续续地赶来…… 锦衣卫先锋营的侦察兵在人潮拥挤中总算也挤进去了好几个,但是相对于执行任务来说,这远远不够。更多的锦衣卫被挤在人潮之外,难以挪步。这样你推我挤大概一个时辰,锦衣卫先锋营仍不能进去一半,而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此时招收盐工的这扇们突然缓缓关上,正在难民喧闹发问之下,守卫给出的回应是,“今天的盐工已经够数了,明天再来!”说着,大门便关上了。 关了大门,就算是锦衣卫也不好硬闯啊!没能进城的侦察兵只能随着人流退了回来。 正在这时,城门的另一侧又突然开了一扇门,这扇门相对比较小,想必不常开。 见到有门打开,人群又往那边拥挤过去。 但是却被守卫拦在门外,这时,门里走出来一人,看样子是个小官,示意人群安静后,小官吆喝道,“安静安静,今天的盐工确实招满了,想当盐工的等明天再来吧。” “那总得让我们进城吧?”这时突然有难民吆喝一声,接着便有人跟着起哄。 但是小官却冷冷一笑,“对于你们这些人,进城跟待在城外有什么区别吗?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要是被雇用了,自会让你们进城!” 被小官这么一说,难民就是心中不快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见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小官不无得意地冷笑道,“不过,眼下有个活儿,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能端这碗饭?” “什么活儿?”听说有活干有饭吃,难民又来劲了。 “工匠活……有做过工匠,泥瓦匠的吗?”小官迎了一声,继续吆喝道。 锦衣卫侦察营一听,不由得一惊,赶紧差人回报朱青。 “调整战略,让侦察兵跟着辎重营的器械兵先进城!粮草兵先留下来。”朱青听后随即下令,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得令!” 信使离开后,陈圆圆看到朱青脸上现出了难得的笑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算是解决了吗?” 朱青激动地点点头,“这还是多亏了你啊!” “我?”陈圆圆大惑。 “没错,你刚才提到城墙,倒是提醒了我敌人是要修筑工事的,到时就让器械兵带侦察兵先进城,至于粮草兵嘛……哼,我想明天天一亮就能解决了。”粮草不急于这一时,今晚主要让侦查兵和器械进城,一切就好办。 得到朱青指令的器械兵这时已经赶来,挤进人群里。 看现场情况,朱青说得没错,这工匠活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一个人都能干的。这是门技术活。 小官吆喝了好一阵子,也只有十来人敢向前报名。其他人无技傍身也不敢浑水摸鱼,倒是有几个胆大的,但是很快就被小官揪出来了,还落下一顿打。这样一来,渐渐就没有人敢向前了。 但是小官这会儿倒是着急了,因为上面是有招人名额的,招不够数,或者滥竽充数都得罚。许定国可不想做出来的工事禁不住锦衣卫一捣鼓。 “啧,这可咋办呢?”小官着急了。眼看着太阳越来越偏西了,人群里还是走不出几个工匠。 “大人,你看,后面还有人来,估计应该有几个会。”小官身边的守卫指着陆陆续续赶来的难民说道。 正在这时,人群里锦衣卫相视一眼,便决定去报名。 “大……大人……这是招盐工的?”一名锦衣卫假装问道。 “盐工今天招满了,现在招工匠,会吗?不会赶紧走开!”小官不耐烦道,一听因为是刚来的人不懂情况。 “工匠?!”锦衣卫说着,便对身边的另一名惊讶一笑,“这……这真让咱给撞上了啊?” “可不是?还以为咱一声技术没处使了呢……” 小官一听,仔细打量了眼前这帮人,“你们会?” “会!我们原本就是工匠,只是现在饭都吃不饱,谁还有那力气修修补补,打打建建呐,不得已才出来找活干,可是,别的地方情况都差不多,这不,乡亲们听说自贡这边招盐工,便跟了过来,没想到这边还招工匠!”一名锦衣卫应道。 小官一听,心中顿时乐了一下,不过他假装没有表露出来,轻咳一声,沉沉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啊?” “湖广那边的……” “湖广的?” “灵渠,灵渠听说过吧?之前朝廷修缮的时候,咱这帮兄弟都在那边干过,什么沟渠、城墙、石阶、泥瓦……凡是这些,咱都干过……” 小官一听,觉得有些靠谱了,灵渠谁不知道?那可是个出了名的水利工程,今天若真是碰上了这帮工匠,当真可以交差了。 不过小官还是有些怀疑,拿出了几样东西来试探,什么刨啊、凿啊、夹锁啊、墨斗啊、量尺啊……都是些工匠器械,这可难不倒锦衣卫的器械兵,不但答得头头是道,而且现场还露了几手,稍加掩饰一番。这才让小官满意地点点头。 “嗯,确实是行家,来登记吧!”小官一声令下,几名锦衣卫便向城门走去。 “哎,等等,怎么都带一人啊?他们会吗?”小官怀疑道。 “大人,干这活儿都带副工,效率高,不耽误事儿,而且这活得传下去不是,副工都要在旁边看着……放心,副工的待遇大人可以掂量着给,只要让兄弟有口饭吃就行。”锦衣卫解释道。 小官一听,这才点了点头,示意继续登记。 但是到了搜身的时候,这器械兵袋子里的器械却又遇上麻烦了。 “报告大人,发现这些东西!”守卫拿着一块枪筒走过来。 当然这天罡五雷已经被拆成各大小部件了,单看这铁筒,一般人看不出什么问题。 “这是什么?”小官问道。 “哦,大人,这是铁桩,用来打桩灌泥的,比如打柱子、梁、地基什么的,这玩意儿最好使,这都是吃饭的家伙,得带着,你看,他们后边还有,就是为了应付那些长立柱,还有这些,你看,铁架子,是用来固定木板的,这个泵捶,用来打石头的,像这种城墙,就得靠这些东西,又文又牢固……”那名锦衣卫虽然懂得些工匠活,但是能这般吹的还是让其他人捏了把汗,他甚至连其他器械也捞出来亮了一下,好像怕别人看不见一样。 其实这小官当真没有那么专业,这会儿被锦衣卫说得一愣一愣的,想来是没有实操过这些东西,但是既然人家是灵渠那边做过来的,又如此好不避讳的亮家伙,想必真有那么回事儿…… “大人是这方面的行家,这些应该都见过吧?”说吧,那名锦衣卫还故意问了一句。 这下小官愣了一下,接着连连点头,“见过,当然见过,这些东西我们常用。不过估计这会儿用不着,这样吧,你们可以拿进去,可是我们可不替你们保管,丢了可怨不得我们……”小官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便假装扮起行家,末了,还替自己开脱,怕这帮工匠进去之后见不着这些东西,笑话自己…… “当然,当然,那个……兄弟们,都各自管好自己的物件啊,别到时弄丢了干不了活耽误了大人的事儿,可不好了……” “是,大哥……” “嗯,继续吧……”小官听后,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又高傲地挥了挥手…… 就这样,锦衣卫的侦查兵在器械兵的掩护下混进了自贡…… 朱青在对面的山上拿着千里眼边看边不禁点头微笑。直到看到侦察兵和器械兵都进了城才转身对陈圆圆道,“走!下山!” 此时夕阳西下,晚风中,两个年轻人衣袂飘飘,相谈甚欢地往山下走去。 第五百一十四章 白粥就野菜 ? 朱青和陈圆圆回到山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山脚下,城郊边,那些没能进城的难民们只好返回这边找个避风的地方,靠山总比露天稍好一些。 因为遇上了锦衣卫,这帮人今晚不用挨饿,虽然分得的米不多,但是有口稀粥喝也是天大的幸运了。当然难民们并不知道给他们施舍的是锦衣卫,因为锦衣卫早已乔装成老百姓,就是朱青、陈圆圆和几名需要经常谈话的侍卫也装扮成商人模样,在人群中顶多就是一帮小商小贩…… 此时的城外,散布在山脚四周的难民们开始生火煮粥,有锦衣卫白天送的米,再加上自贡县衙送出来的一些米糠,这一顿估计是难民们近段时间来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县衙送米,可不见得有多好心,他们只是怕难民闹事才用这权宜之计,所以送出来的大多是陈米和米糠。 “吩咐下去,咱们也煮点吃的吧,吃好了好让兄弟们行动……”来到山脚歇脚处,朱青对侍卫吩咐一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朱青一伙人独辟一隅,但是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挤着更多的难民,而且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一般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也就没有往锦衣卫那边靠去。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这一顿,锦衣卫也是稀粥野菜就解决了,这野菜除了陈圆圆和朱青下山时一路拾下来的,更多的是难民们送过来的,小琪的母子感恩朱青和陈圆圆的帮忙,傍晚的时候送过来一些他们路上捡的野菜。 朱青本来不想要,毕竟这些对锦衣卫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难民来说,可就是能填肚子的救命食物。但是在小琪母子和老大哥的坚持下,朱青也便收下了。朱青也担心再推脱还不定会闹出什么动静。 野菜就白粥,锦衣卫倒也吃得起劲,朱青已经说得很明白,吃了好行动,可想而知,这一顿之后,什么时候能安心再吃上一顿可说不定。 “看来这自贡有钱人还真不少呢,这么晚了,城里还闹腾着……”朱青几人围在一起喝粥,边喝边往县城那边看去,此时已经入夜,但是自贡似乎还是个不夜城。 “谁知道是不是许定国害怕了睡不着……”陈圆圆喝了一口粥,就了一口野菜,嚼了两下,突然吐了出来,“苦!” 朱青几人一看,淡淡一笑,都知道陈圆圆何时吃过这种东西?但是也不好这会儿挖苦一个姑娘,便笑道,“这菜可是你亲自下的厨……” “我……我明明看阿九也是这么做的嘛,怎么会……”陈圆圆撅着嘴应道。 朱青夹起一口嚼得很带劲,用一口粥送下后,美哉笑道,“下厨,也是一门技术……”说着,又夹起一大串吃起来,其实也是为了给陈圆圆一个面子,但是说到底,这野菜却是好东西,难民们能一路撑过来,多亏了这些野菜。即便如此,朱青看着在不远处喝粥吃野菜的难民们也不禁轻轻叹气,看来土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有成效……老百姓还是吃不饱饭…… “哎,快看,城里好像开始暗下来了……”一名侍卫突然说了一句。 朱青望着渐渐没入夜色的自贡城,不由得嘴角一笑,“月黑风高夜,锦衣夜行时……” 他们知道,傍晚潜入自贡城的那些侦查锦衣要开始行动了……如果效率高,相信明早就会有消息传来。 “将……”侍卫一时激动,差点说错了话,他很快改口道,“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今天这反转戏唱得漂亮。” 朱青淡淡一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伙的智慧。吃过饭后,你让兄弟们把粮袋里的草料给换了。” “什么?换了?”侍卫听后不觉一惊。 朱青点点头,四下扫了一眼确定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那换什么?” “沙子。” “沙子?” “没错,自贡要修工事,肯定会用到沙子,而且我们的人混进了工匠队,一定会跟管事的提这事儿,到时城里就会征运沙工,城外难民太多了,盐工那边不好行动,咱们就从运沙着手,把米袋放在沙袋里边运进城去。”朱青说着,用筷子在石板上画了画,以辅助说明情况。 “原来如此……对了,我白天的时候就注意到山脚西侧那边有条河,这河边可全是沙子,咱们可以从那里入手……”侍卫建议道。 朱青点点头,“对,如果不出所料,明天那条河肯定挤满了采砂人,我们没有时间再跟他们耽搁了,今晚就得行动准备着。明天告示一出来,先让难民进一批,咱们的人再跟着混进去,切不可操之过急,反而露出马脚。” “明白!走!”侍卫说的,便放下吃空的碗筷,跟身边几名侍卫一招手,向身后的锦衣卫传达任务。 侍卫离开后,陈圆圆收拾碗筷,不经意问了朱青一句,“这次你不打算告诉小琪他们了,是吗?” 朱青听得出陈圆圆的意思,她以为朱青吸取了上次草料的教训这次不想让难民拖累,但是朱青却摇摇头,“是,也不是。你发现了吗?今晚不能进城的大多数难民不是老弱就是妇孺,他们挤不过那些男丁,如果明天咱们的人再去挤盐工那边的门,非但耽误了咱们自己的计划,而且还耽误了这帮难民,他们进城的机会依然很渺茫。” “所以你这是为了帮难民进城?”陈圆圆听后,眼睛一亮,脸上的愁云一下又消失了。 “我是为了任务。”朱青笑道,“不过,要是咱们的人在运沙工那边起个哄,想必就会把盐工这边的男丁吸引过去,这样一来,盐工这边的难民就会有更多机会。草料可是比沙子轻许多。” 陈圆圆听后,静静地看着朱青,差点激动地哭了出来,她笑道,“我就知道,青龙不是那种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人,难民要是知道了,他们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 “感不感恩的无所谓了,能活下去就行……”朱青看着吃饱了粥渐渐进入梦乡的难民,不由得苦笑一声…… “嗯……”陈圆圆收拾好碗筷静静地坐下来的时候,她感觉身边的朱青不只是那个横刀立马的将军,更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身子便不由得向朱青倚了过去…… 待朱青回过神来,却发现陈圆圆已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原来这姑娘上山下山,捡菜下厨地跟随朱青奔波了一天,太累了…… 朱青看着熟睡的陈圆圆,不由得摇摇头一笑,然后将她轻轻抱起,走到山脚下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在一块简易的木榻上轻轻放下,然后脱下自己的大衣给陈圆圆盖上…… 这个让自己穿越到大明朝后拥有最初梦想的女人,曾经相爱却又不敢用力来爱的女人,渴望英雄又害怕流浪的女人……现在就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这张倍感憔悴却仍是倾国倾城的脸此刻伴随着无人知晓的梦境绽放醉人的容颜…… “不要离开我……”红唇微启,一句若即若离的梦话…… “报!”突然,帐外传来一声急报。 朱青将大衣轻轻给陈圆圆盖好,转身走出了帐篷。 “嘘……”朱青示意来者不要声张,他既担心引起难民的注意又担心吵醒梦中的陈圆圆…… 那侍卫知情,继而轻声道,“大哥,城中刚传出话来,说明天会招运沙工……” 朱青听后,脸上微微一笑,点点头对手下摆摆手道,“知道了,再探!” “得令!” 侍卫离开后,朱青朝四周的难民驻地扫了一眼,确定难民基本睡下后便转身对身后待命的众手下点点头。 领头的侍卫抱拳回应,随即轻喝一声,“走!” 说着,率领一众锦衣卫拿着袋子趁夜往西河摸去……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夜半惊心 ? 自贡县衙招运沙工的决定与朱青的推测不谋而和。这也恰恰说明了行动前朱青鼓励门徒遇到问题多动脑子的引导是有效的。 器械兵不但帮侦察兵混进城内,而且在工事小官召集所有工匠训话的时候,锦衣卫关于运沙工招收的提议也得到了小官的重视。 小官把这个提议上报给县衙的时候,县衙还在斟酌有没有这个必要。后来知县大人为了这个问题连夜去找许定国商量,害怕许定国不同意。 如果放在以往,这个建议是不会被理睬的,而且很有可能被怀疑和训斥,但是这个时候,许定国却犹豫了…… 如今他的兵主要布置在川东南,目的就是为了扼住泸州水路。因为他料想锦衣卫从南京沿江而上,要进入自贡,想必会从泸州直接北上,不曾想朱青率领青龙门锦衣卫绕过泸州从宜宾登陆再北上绕回自贡西城。所以即便全城都加强了警戒和兵力,但是主要兵力还是放在东南放向潜伏,企图来个引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鳖,而且朱青在泸州放下的那些水鬼已经对许定国形成诱饵,他对西城的戒备就相对薄弱许多,这也就意味着西城兵力空虚甚至连修筑工事的人都没有!所以听说要招劳工,他犹豫了。 “将军,咱们这边的人手不够且不说,单是西城外面那些难民,若真是把他们逼上绝路,那西城可不安分了,据说这几天陆续从云贵和湖广那边过来不少人,既然咱这宝地成为众矢之的,何不将计就计,给他们一点好处,一来可以让他们运盐运沙,这二来嘛,也能避免不必要的民变,您说呢?”自贡知县陈无庸建议道。 许定国听后,也觉得事情在理,他之前在河南可是见识过流民的可怕的,他不想在锦衣卫还没解决之前,又来个民变,再说,不过是多费些粮食,换得一个安稳,而且这粮食又不用自己掏腰包,何乐而不为?许定国这心里便也认同了陈无庸的想法。 但是,许定国能在大明浑水摸鱼,活到现在,而且还稍有气候可不是那么简单。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瞟了陈无庸一眼,问道,“商会那边什么意见?” “事情来得突然,今天工匠已经招得差不多了,如果有沙石,明日即可动工。照将军的推测,锦衣卫也差不多该来了,这工事可耽误不得。商会那边还没来得及只会,但是那帮老财主谁不想保住自己的银子,这城墙越坚实他们越踏实。到时候先斩后奏,他们想必也没什么意见。”陈无庸解释道。 许定国听后,嘴角一笑,点点头,那帮老地主大商人只要不动他们的银子,他们就乐意。但是许定国想起一个人,却又不得不担心起来,“我就担心像陈九斤这样被朝廷洗脑的人挑拨离间,危言耸听,带头闹事……” “这点将军尽管放心,自从将军进入自贡后,商会里很多人都站在将军这边的,谁还会愿意拿出自己的田地和种子分给那些穷人?所以现在陈九斤在商会也说不上什么话了。再说了,将军不是派人监视他了吗?他还能在张将军的掌中乱蹦不成?”陈无庸说着,不由得谄媚一笑。 许定国听后自然心中爽快不已,点点头笑道,“哈哈哈,也是,他陈九斤不是跟着朝廷搞什么土改吗?不是挺在乎那些穷人吗?这样,这次难民干活的粮食和费用,就让他一个人出!我倒要看看他能耐到何时?!” 许定国是监视了陈九斤,但是陈九斤在当地威望也不弱,先把他一下子抓起来并不那么容易,陈无庸的建议,让许定国想到了一个治陈九斤的办法。 “将军高明!”陈无庸不无奉承地对许定国竖起了大拇指。 许定国笑过之后,突然问了一句,“对了,早些时候不是听说这工匠很难招吗?怎么一下子就够数了?陈大人可不要糊弄本将军哦?” 陈无庸听后,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许定国躬身道,“不敢不敢,早些时候工匠确实有些吃紧,不过后来来了一帮人,工匠活确实不错,连混饭的家伙都备着,这才填补了余下的名额……” “哦?是些什么人?”许定国不无警惕地问道。 “是湖广那边过来的工匠,在灵渠干过,您也知道,这些年道出灾荒,哪还有多少工匠活儿?这不,背井离乡出来混口饭,听说自贡招盐工,本来是奔着盐工来的,不想咱们刚好招工匠,那帮人这可乐坏了……”陈无庸因为完成了招工名额,心中也十分舒坦,而且傍晚训话的时候,他也到了现场,看了场面,那帮人确实懂工匠活儿,这才敢在许定国面前邀功。 许定国听后,仍然不甚放心,稀里糊涂地冒出这么一帮人,他得好好琢磨琢磨,虽然是灵渠过来的,技术不用怀疑,怕只怕这些人的身份。 “我听说在在灵渠那边干过的工匠都不赖,陈大人能否带他们的工头来见见?”许定国寻思道,他这是要亲自过目了…… “这……”陈无庸担心那些工匠不入许定国法眼,而且自己在场也没有见工匠们亲自操刀,这是在口头上说得煞有介事,要是这会儿被叫来的露了馅,可不好交代,不过许定国提出的要求,他陈无庸也不敢不从,迟疑片刻后点点头,“好吧。”说着,便对身边的侍卫道,“快去,让管事的叫他们工头过来给许将军过过眼。记住,是工头!”陈无庸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如果今天那个最能说会道的锦衣卫都过不了许定国这一关,那么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是,大人!” 侍卫出去不一会儿,管事的小官便领着器械兵锦衣组长,也就是所谓的工头进来了。 工头进门后,便扫了一眼厅堂里的人。 “大人,人带到。”小官对陈无庸躬身道,随后退到一旁。 “许将军,这便是那帮工匠的工头。”陈无庸指着站在厅堂中央的工头对许定国笑道。 许定国点点头走了过来。将工头全身上下打量一番。 本来无所畏惧的工头这会儿也装出颤抖的样子,许定国看到后嘴角一笑,伸手捏了捏工头的手臂,问道,“很结实啊,你练过功夫?” 工头知道许定国在试探自己,边打颤边摇摇头轻声道,“没……没有,是干活,干活练出来的……” “我说许将军,哪个工匠没有一个结实的身板?要是雇些小白脸,咱不亏了嘛……”陈无庸在旁边打岔道,他不会想到自贡已经出现锦衣卫,他只担心许定国太多疑而错失了好工匠,到头来吃口的还是县衙。 许定国听了工头和陈无庸的话,犹豫一下便松开了工头的手臂,但是他紧接着又提起工头的手掌看了看,沉沉问道,“看你手上这茧,你这双手是拿刀的吧?” 许定国这一问,原本只是假装害怕的锦衣卫确实有些担心了,身子不禁地打颤,他死不要紧,就怕暴露了锦衣卫的行动! “大……大人,这茧可都是干活磨出来来的啊。”工头说着,朝陈无庸看了一眼,希望他能替自己解围。 陈无庸确实帮了他一把,“我说将军,工匠又不是书生,哪一个手上没有些老茧?” 这会儿许定国可没有轻易放弃,他冷冷一笑,“干活的茧和拿刀的茧可不一样……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样的工具能摸出这样的茧?” 本来许定国的前半句已经让假扮工头的锦衣卫绝望了,但是后半句却又将他从死亡线山拉了回来。 听了许定国的话,工头便迫不及待地从要被的裤头里掏出一把器物。 许定国一看,赶紧松手后退,他的侍卫以为是刺客,便纷纷围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陈无庸也被工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工头一见情况,赶紧假装跪地求饶,“大人息怒!小的只不过想让大人看看小的平日里用的工具……”说着,工头扯掉套在工具上的布套,将工具露出来,往许定国眼前一送,“大……大人请看……这不过是一把木锯……” 众人听后,这才稍稍放松。许定国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了看,确实是一把木锯。 但是他突然夺过木锯,却发现另一面是锋利的刃! “好锋利的刃,你们有谁见过这样的锯子吗?”许定国用拇指在刀刃上擦了擦,冷冷问道。厅堂里的侍卫再一次警惕起来。 工头赶紧再拜,“大人冤枉,这刃确实是改装的,咱们灵渠的工匠拿的都是这样的木锯,一面当锯子用,一面当铡刀用,做木工的时候效率会很高,大人若不信,手柄上还有一个按钮,大人只需扳动一下按钮,就能握住好铡刀的那一面,在切模板的时候很方便……” 许定国听后,半信半疑地扳动了手柄上的一个按钮,果然“叮”的一声,铡刀面顺着手柄弹了过来。许定国扭了扭手腕,点点头道,“嗯,手感很不错,确实很像握刀一般……对了,你这木锯可杀过人?”许定国试探道。 工头赶紧再拜,“大人冤枉,小的虽然干工匠,却是杀只鸡都手抖,更不用说杀人了……”说着,他的颤抖又不由得加剧几分…… 许定国瞟了一眼工头撑地颤抖的手,得意一笑,“我是吓唬吓唬你的,如果这把锯子杀过人,我一闻就能闻得出来……可是……”说着,许定国突然将木锯伸到陈无庸的面前,惊得陈无庸后退几步。 “陈大人闻闻看,有没有血腥味儿?”许定国笑道。 陈无庸知道这许定国嗜血,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怕他,便战战兢兢地向前轻轻闻了几下,摇摇头,“闻不出……” 许定国点点头,“不是闻不出,是没有!我刚才闻过了,只有木屑味和汗味……”说着,把锯子递给跪地的工头,“起来吧!给我们示范一下!”说着,许定国踢过身边一只凳子。 “是,大人!”工头接过木锯,首先对着凳子抽拉几,四条蹬腿顷刻掉落,接着又弹出铡刀一侧,照着剩下的板凳纹路压了几下,模板顿时分成几块。 弄完后,工头没有对许定国抱拳,只是拿着木锯冷冷地站在原地,对许定国点头哈腰,“大人……弄好了……” 许定国看了看地上被卸下来的凳子,又看了看工头一副木匠模样,点点头对陈无庸笑道,“好!陈大人果然收了一帮好工匠!待会儿你就去找那陈九斤说明此事,明日天一亮,咱们就动工!” 陈九斤一听,总算松了口气,刚瘫在太师椅里的身子一下也恢复了活力,站起身对许定国躬身道,“将军放心,小县一定去办。” “嗯。那个谁,好好干!把自贡的工事做好了,本将军重重有赏!”说着,将一锭银子丢了过来。工头假装没接稳,银子掉在地上,他赶紧感恩戴德一般边捡银子边对许定国口头谢恩,“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我一定吩咐兄弟们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 “嗯,好,那个……管事,带他下去吧。”许定国对管事小官令道。 “是,将军。”说着,小官便将惊喜的工头领会工地了…… “将军的吩咐,小县这就去办……”陈无庸也赶紧离开,谁知道这许定国又会相处什么花招。 “有劳了,不送。”许定国点头道。 待工头和陈无庸离开后,许定国果然招来了身边的侍卫,在他耳边叮嘱几句,那侍卫便点头走出了许定国的军府…… 第五百一十六章 侦查不易 ? 许定国的侍卫半夜潜出,到了门外,便拉拢另一拨人过来,吩咐几句,一拨人分成两拨人,分别尾随工头和知县陈无庸而去。许定国果然相当谨慎,难怪之前能在睢州尚书府诱杀总兵高杰…… 跟踪陈无庸的侍卫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陈无庸离开许定国的将军府后便陈九斤府邸了,他虽然看不惯许定国那般飞扬跋扈,但却是万万不敢明里得罪。再说了,陈九斤响应朝廷政策,在川地,尤其是自贡一带大力推广土改运动,虽然赢得了当地百姓拥护,却也得罪了不少地主老财。然因为民心所致,陈无庸虽然恨之入骨但无法扳倒陈九斤这棵大树,如果能借许定国之手除掉陈九斤,且不说顺带吞了他的酒庄生意,单是遏制土改,重新制定地方规则也未尝不可。即便朝追究起来,到时把一切罪责往陈九斤身上一推了事。要知道,陈九斤这样的富商,其名望不再知县之下,这样的人能捞油水,但也能搞事,这是朝廷都知道的情况。 废了这般心思,断然不能废在这半夜奔波的几步路上。这样想着,陈无庸便不觉脚下生风,加快了脚步,跑了几条街,拐了几个巷口,总算是来到了陈九斤的府邸前。 和意料中一样,许定国虽然没有明面上搞陈九斤,但是暗中已经加以监视,不管白天黑夜,陈府四周都布满了暗哨,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冒头。 陈九斤当然早有察觉,但是人家又不踩进你家门槛,你耐他何?!但是从陈府出来或走进陈府的人和事,甚至是消息,都不是那般顺当。这也正是陈九斤向锦衣卫求援的重要原因。 “咳……是我……”还没到陈府门口,陈无庸便四处扫了一眼,轻咳一声,算是跟许定国的暗哨打声招呼,这才能顺利进去,敲开陈府大门…… 知县半夜三更造访,即便陈九斤再不待见陈无庸,此时也不敢闭门不见,差了家仆出门把陈无庸迎进门后,不由得向外望了望,便又赶紧把门关上。 这紧闭的陈府大门不难进,难的是怎样进去敲门,这会儿,一个醉汉刚好路过陈府门前,只是稍加停留瞧了一眼,便被不明人士从暗中冲出来把人带走! 这一幕被黑暗中另外的几双眼睛看到,不由得缩了回去。 “工头情报没错,陈无庸却是来找陈九斤了,可是,看样子想进陈府着实不易,许定国的暗哨太严密了!” “那怎么办?眼看马上就要三更天了,再见不到陈老板,我们根本拿不到情报,如何向将军交代?” “再等等他们几个,看有没有办法……” 这两个轻声讨论的人便是锦衣卫的侦察兵,他们从工头嘴里得知了寻找陈九斤的最快办法,便一路跟随陈无庸摸到了陈府前。 话说那工头不但工匠活好,口才好,演技好,而且这侦查能力也一点不落。跟着管事小官出门不久,他便发觉许定国的侍卫跟了上来。怎样把陈无庸去找陈九斤的消息神不知鬼不觉地传出去?在他准备回到工地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个意外: 白天进城的那些难民还没来得及安顿,此刻都睡在路边。不凑巧的是,管事小官这时已经发困,一步一个哈欠地打着,一不留神,突然脚下一绊,倒了! 工头灵机一动,赶紧向前扶起小官,边扶便骂路边的难民,甚至还动脚踢了那人几下,“长没长眼?啊?长没长眼?没看见管事大人路过啊?陈知县刚才可说了,你们都归管事大人管,谁要是得罪了管事大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管事小官虽然大小是个官,但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然管着这帮工匠,但也害怕他们惹是生非,能和气生财就尽量少生事端。所以见工头替自己教训了那几个工匠,心中之气便也消遣了,工头唱了白脸,他刚好唱个红脸,笼络人心,便笑着拦住了工头道,“算了,兴许是大伙今天都累了,睡觉也没注意,不怪他们。等明儿搭了工棚,就不用睡在外面了……” “听见没有?好好跟着管事干,大人亏不了咱们!瞧你们个个睡得那样,像喝了几斤一般,什么东西……哼!”工头还是装着愤愤嘀咕几句,这才将管事小官送回工地临时搭建的小屋里。 许定国的侍卫在暗中一直跟到工地,并没有发现工头去别处,也没接触什么人,至于刚才这一出,确实是管事小官自己大意,换做是谁,都得向前扶一把,马上几句,应和上司,也在情理之中,这也没看出有何毛病!所以盯了半天,也没见工头再从工地里出来,领头的侍卫让两人留下继续盯着工地,便只身回将军府向许定国复命了。 谁知他刚离去,暗中便有人也退隐进入巷口! “工头刚才一定是暗示什么……” “嗯,至少我们知道他刚才见了知县陈无庸,陈无庸应该也去了许定国的将军府!” “没错,但是单为了一个已知情报如此闹腾,可不像是工头的风格……到底还有什么呢?” “哎,对了,他刚才说那帮工匠睡得想喝高了一般,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喝高就喝高了,为何还要说几斤?” “几斤、几斤……?陈知县……?陈知县……几斤……” “陈九斤?!”顿时,两人异口同声道。 就这样,潜伏在城中负责查找陈九斤下落的侦察兵如获至宝。 “看来陈老板没有被抓。” “走,咱们先去找陈无庸,想必能找到陈老板的下落!” 几人这才跟踪陈无庸一路来到了陈府前。但是面对陈府周边的严密监控,再有能耐的侦察兵也难以靠近陈府半步。 刚才那醉汉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办法,显然行不通。 等其他人都回来之后,发现没有一个办法能混进陈府,接触陈九斤。 “组长,兄弟们都回来了,没有人能混进去,怎么办?!” 小组长再观察一番,将地图稍加记下来后,便带人离开了,许定国的暗哨已经朝这边巡逻过来…… “将军吩咐得很明白,进不去的就别逞强,万一被发现,不但行动暴露,陈老板也会有危险。差不多四更天了,不能等了,你们两个马上混出城去,想将军禀明情况!你们几个,联系城里的机动组,让他们帮忙打掩护,尽快把情报送出去!”小组长说着,将画好的地图交给出城的人。 “明白!” “撤!” 寻找陈九斤的侦察兵虽然找到了陈九斤的下落,但是鉴于许定国的监视不敢贸然闯入,只好回报城外等待情况的朱青。 在机动组的掩护下,侦察兵将情报送出西城,情报到达朱青面前的时候,已进入四更天。 朱青看了看手中的情报和地图,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返回帐篷。 他多少能猜到,陈九斤在当地如此有影响力都很难再送出情报,侦查兵再厉害,恐怕也难以渗透许定国的监控。 有这般能耐,难怪许定国敢跟锦衣卫叫板。 “将军?”那两名送情报的见朱青没有说话,以为朱青生气了。不料朱青回头一笑,“哦,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好,继续去配合其他人的任务。” “是!” 两名侦察兵离开后,朱青从挂钩上取下自己的披风,一甩,披风随风一展,轻轻落在身上。朱青决定,亲自入城! 第五百一十七章 孩子他爹 ? 四更天的城外,夜风瑟瑟,略感微寒。朱青临走前,不由得转身回头,他虽然告诉门徒有处理不了得事情要尽快回禀,但是他不知道此去城中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犹豫片刻,朱青掀开陈圆圆卧榻的帘子走了进去,他担心她会着凉,也担心自己这一去吉凶未卜,不明归期,或许经此一梦便是别离…… 但当朱青掀开帘子的那一瞬,朱青不由得拔出绣春刀! 一个人影在陈圆圆的卧榻边蠕动! “什么人!”朱青轻喝一声,绣春刀已经指在那人的背后,从后面看,不辨其形,因为那人裹着一张破布,背对门帘,面向卧榻,但是从那双小手往陈圆圆的毯子底下伸去可以看出,这不是一双大人的手。 听得有人从背后发现自己,那人猛一回头,看到尽在咫尺的刀剑,顿时惊得不知言语,甚至连尖叫都被恐惧压制…… “小琪?”朱青看着这张熟悉的小脸蛋,惊问一声,赶紧将绣春刀收回。 朱青把刀收回去后,小琪这才将视线移到朱青的身上,看到是朱青,她的呼吸似乎平静了一些。 为了不让小琪收到惊吓,也为了避免惊醒陈圆圆和周边的难民,朱青赶紧向前抱起小琪,“小琪,你怎么会在这里?” 确定这个温暖怀抱是白天那个好心的哥哥给予的,小琪总算彻底放下了戒心,逐渐恢复平静。但是这小姑娘着实淡定,胆子不可说不大,能在这顷刻的变化中不发出一声,实在超出一般孩子的淡定。 但是,当危险瞬间变成呵护,小姑娘委屈的泪水还是不禁落了下来,“大哥哥,小琪半夜起来小解,便迷了路,找不到娘的帐篷了,娘说晚上野外有狼,我又不敢喊……看到这边有灯光,便走了过来,发现床上躺的是大姐姐……她的毯子好暖哦……”小姑娘边说边嘤嘤地小声哭着鼻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禁动容…… 朱青摸了摸小琪的手,果然冻若冰霜,朱青心疼地搓着这双小手,不停地往上面哈气,“小琪别怕,哥哥和姐姐在,小琪不会有事儿的,小琪那么懂事,知道晚上有狼不能乱跑,今晚就在这里跟姐姐睡吧,明天天亮了,姐姐会带着小琪去找你娘的……” 朱青知道,自己是不能留下来的,他必须在天亮前混进城去找陈九斤。但是这会儿让小琪一个出去断然不放心,而且这个时候若是去难民营那边找小琪的母亲,恐怕呼惊动其他的难民,后果可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朱青打算让小琪睡在陈圆圆身旁,一来这卧榻比较大,还有些被褥毯子可以御寒,二来还能两人不管谁醒着,总能互相照顾一下。陈圆圆一个人留在外边,朱青也不放心。 “大哥哥不带小琪去吗?”小琪好奇问道。 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大哥哥要进城一趟,所以不能陪小琪了,小琪先跟大姐姐再睡会儿,等天亮了,大姐姐醒来,小琪就跟大姐姐说哥哥进城了,让她不用担心,然后让大姐姐带小琪去找娘,好不好?” “嗯……”小琪点点头应道,“可是,小琪的手冰冰的,我怕会把姐姐冻醒了……” 朱青听了这小姑娘的话,不由得心中一暖,哪家的孩子这么懂事却要忍受着这颠沛流离的奔波啊? “来,哥哥帮小琪把小手捂暖了,这样就不会冻醒姐姐了,待会儿小琪就静静地睡在姐姐身边,自己盖好被子,千万不要吵醒姐姐哦,她今天忙得太累了,我们要让她好好睡一觉,知道吗?”朱青边揉搓、哈气地焐热小姑娘的手边叮嘱道,他不想惊醒陈圆圆,那样或许她会担心自己,或许会阻止自己进城…… “哥哥放心,小琪会乖乖地,不会吵醒姐姐……”小姑娘认真应道,好像怕朱青不相信自己一般。 “嗯,小琪真乖……哈……好了,小冰手变成小暖手了,小琪可以去跟姐姐睡觉了。” 朱青说着,把小琪抱到卧榻上,轻轻放在陈圆圆的身边,轻轻拉过一张毯子给小琪盖上。 小琪想必好久没有睡在这么暖的被窝里了,看着朱青扭着鼻子无声地笑着。 “嘘……别惊动了姐姐,来,小琪要答应哥哥,这是我俩的秘密,明天除了姐姐,不管是谁问,都不许说出去哦……”朱青说着,伸出小拇指跟小琪轻轻拉钩…… 想必是走路太累了又难得睡在这么暖的被窝里,小琪躺下后不一会儿就眯眼睛睡着了…… 朱青看着安静睡觉的小姑娘,不由得微微一笑,把小拇指钩钩轻轻拿出来,然后把小琪的手放到被窝里……朱青起身看了看静静躺在床上酣睡的陈圆圆和小琪,将他她们的被子和毯子盖好,这才放心走出帐篷…… 出了帐篷,朱青朝四周望了望,采沙的那帮兄弟还没有回来,朱青让他他们顺便在那边侦查一下环境,以备不时之需,估计采沙累了,这会儿也找地儿眯去了。驻地上的几个守卫想必连日的奔波也累了,这会儿互相靠在一起眯会儿眼,朱青也没有责备,更没有叫醒他们。朱青白天已经观察清楚了,这地方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城里都知道这边是难民驻扎地,都唯恐避之不及,那还有什么人会来侵扰? 但是朱青现在有些担心,担心小琪的母亲醒来后发现小琪不在身边会起来找,那样肯定会把难民吵醒,而且很可能集体出动找小琪。 这样想着,朱青戴上蒙面便朝难民驻地走了过去。不出朱青所料,他靠近难民驻地的时候,一只用破布临时遮盖的小棚里突然亮起了烛火,想必有人打了火折子。不一会儿,便听到棚子里传出轻叫声,“小琪……?”果然是小琪的母子在找小琪,她此时已经走出自己的棚子到临边去打听了。 “……可能出恭去了……你四处找找看……”临边的人也不太上心,出来流浪的,活着就行,谁关心这么多?这地方又不会像小琪母亲说的那样会有狼,而且现在正是人睡得香的时候,外面天又冷,根本没有人会清醒得想到孩子会出事儿…… 小琪的母亲也抱着侥幸心理继续寻找,朱青见状赶紧迅速潜了上去,要是让小琪的母亲这么找下去,后面一着急,势必会把所有人都吵醒。 正在小琪的母亲准备掀开另一个帐篷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迅速捂住他的嘴巴,随手将她手中的火折子扑灭,把人拖离难民驻地,拖到一拐角暗处。 “唔……”小琪的母亲不由得挣扎想要呐喊,她以为遇上了歹人。毕竟她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还颇具姿色,何况母女二人两混在这帮难民之中,孤立无援,没有个依靠,保不准有的汉子不光肚子饿,对自己恐怕也是垂涎已久…… 正当小琪的母亲誓死挣扎的时候,朱青突然轻喝一声,“大嫂!是我,别误会,我不是有意冒犯您的,我知道小琪在哪儿……” 听了朱青的声音,又听到小琪的消息,小琪的母亲这才停止挣扎。 “别害怕,我是担心会吵醒其他人才出手冒犯。小琪此刻就在我帐中……”朱青说着,见小琪的母亲将信将疑,便接着道,“走,我带你去见她,不过我知道你见不到人是不会相信我的,所以我还不能松手,您先委屈一下……” 这一下,小琪母亲开始点点头了,听出是朱青之后,她似乎没有开始那种恐惧……她也相信自己这个恩公决不是那样的人……便也迈步跟着朱青走去。 朱青带着小琪的母亲来到帐篷前,一只手轻轻掀起帘子,便能从外面看见卧榻上安睡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 “她们刚睡下,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我现在松手,我希望你不要喊出来,有什么事情可以问我……”朱青放下帘子,对怀里的女人说道,这其实是个警告,因为他还故意露出腰间的刀把…… “嗯……”小琪的母亲没能发出太大的声响,但是一个劲的点点头。 朱青尝试一口气,然后轻轻松手,如果这个女人敢叫出来,他一定会下手! 但是松手之后,小琪的母亲没有叫喊,只是连连喘着粗气,然后着急地想要去掀开帘子再看女儿一眼,但是被朱青拦住,“我说过,小琪没事儿,刚睡下,嫂子不用担心,也不必打扰,有什么事儿,咱们到那边说吧……”朱青说着,指了指他们白天吃饭的地方,走了过去。 小琪的母亲也紧跟其后,她很想知道小琪为什么会在朱青这里…… “噗”来到吃饭的角落,朱青拿出火折子轻轻吹了一下,火光微微亮了起来。 “坐一坐吧。”朱青说着,从旁边取出一只蜡烛,点了起来。 小琪的母子点点头坐下后,突然朱青不由得愣了一下,小琪的母亲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在朱青怀中挣扎得厉害,这会儿在烛光的照亮下,自己竟然有些衣衫不整,连外衣都已脱落下来…… “对不起……”小琪的母亲顿时脸颊一红,赶紧转身系好衣扣,又捋了捋头发,才转过身来。 朱青轻轻一笑,“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没来得及告你小琪的事儿,又从背后袭击你……” “恩公,不是的,我知道您这都是为了我们好……”小琪的母亲赶紧摆摆手解释道。 “你也不用叫我恩公,我叫朱青。至于做什么,想必就不用说了吧?从我第一眼见到你们,就知道你们决不是一般人家,至少之前不会这般落魄。你是个聪明人,从坐下来到现在你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刀……”朱青白天就看出小琪的母亲不一样,现在从她的眼神中更加得以肯定,她认识这种刀。 “锦衣卫?”小琪的母亲轻声问了一句。 朱青点点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因为这都是为你好……” “明白明白……其实白天我也觉得你们不是一般的商人,只是,我一个弱女子并不想惹是生非……”小琪的母亲应道。 既然小琪的母亲是个见过世面的明白人,她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既然把话都说开了,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小琪确实是去小解后找不到帐篷才过我这边来的,我刚好要急着进城一趟,但是你刚才也看到了,那位姑娘还在睡着,而且睡得很香,我不想惊醒她,所以就让小琪留下来陪她,本来等天亮后在送过去,但是你半夜就起来找人了,我是不得已才把你带到这边的。这么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这也是为了你和小琪,”朱青说着,抬手漫不经心地拨了拨烧尽的烛心。这又是一个警告。 小琪的母亲知趣地连连点头,“朱青兄弟放心,我知道什么话不该说……”小琪的母亲说着,突然盯着朱青腰间一愣。 “怎么了?”朱青问道。 “那个东西,能给我看看吗?”小琪母亲突然问道。 “哪个?” “就你戴的那块玉……” 朱青看了看,还好腰牌没有露出来,他点点头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小琪的母亲,“这是一位朋友送的,有什么问题吗?” 小琪的母亲接过来一看,露出不可思议地神情,“我能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吗?” 朱青看小琪母亲的样子,想必跟这块玉有些联系,他迟疑了一下,轻声应道,“陈九斤……” 小琪的母亲一听,差点吃惊得失手,“真的是他!” “什么?你认识陈九斤?!”朱青更为吃惊! “何止认识?……”小琪的母亲苦笑一声,突然摸向腰间,也拿出一块玉,竟然跟朱青那一块一模一样! “啊?一样?”朱青疑惑道。 “这叫知己玉,一般人他不轻易送……”小琪母亲拿着两块玉比对道。 “这么说来,您是……?”朱青打听道。 “既然他也送你这般珍贵之物,我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他就是孩子他爹……” 朱青听后着实惊了一大跳,这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怪不得朱青又开始就觉得这对母子有些不一般,原来本是富贵人啊! “那为何……?”朱青原本不打算打听别人的隐私,但是现在看来,如果弄明白一些事情,非但能帮助小琪母女,很有可能帮到自己! “那是三年前的事儿了,他到湖广走生意,那时父亲也是做酒生意的,便宴请了他,虽然我觉得他这人也不错,但是初次见面却不敢表露,谁知……哎,都是酒惹的祸……就这样,我有了小琪……”说道这里,小琪的母亲突然苦笑一声,“其实她不叫小琪,我才是真正的小琪,我们把她叫六斤。但是他家里人知道这个事情后,本想接我们进门的,可是就在去年,偏偏我父亲那时被奸人所害,赔了生意,从此我家家道中落,还被奸人抄家,他家人不想因我而得罪那些人,便不许他再与我接触,可他总算还有良心,每次我需要接济的时候,他总会暗中给我们母子两救济,甚至有时他母亲不让他出门他还偷偷溜出来找我们母女两,可是,这阵子他不来了,而且也没有再给我们接济,我们被逼无奈,这才想要来自贡找他,我不求他们能接纳我,我只求他们接纳六斤,这样孩子也不用挨饿了……”小琪说着,不由得哽咽起来。 朱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一方手绢递给了她。 “谢谢……让你见笑了……” “没有,你们的感情很感人,而且,你和陈老板都是有情有义之人,朱青很受感动。只是……你恐怕一时找不着他……”朱青应道。 小琪听后,不由一惊,“为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对,你们锦衣卫都来了,这里肯定出了什么事……” “嘘,这种事儿可不能乱说,你应该知道后果……”感动归感动,规矩还是那个规矩!朱青分得清。 “对不起对不起,我听你这一说,一时……” “好了。既然你也猜到了,我就跟你说,城里出现叛军,陈老板现在被敌人控制了。我方才本来要进城打探情况,但是敌人守备森严,连锦衣卫都进不了陈府!”朱青说这个情况,一来是给小琪一个心理准备,二来嘛…… 小琪听后,果然突然一顿,“等等,你说陈府被包围了?”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很难去救陈老板……”朱青应道。 “我知道有个办法!……”小琪说着,示意朱青附耳过去。 朱青四处望了一眼,附耳过去,小琪便在他耳边嘀咕一阵,朱青听后,脸上大悦!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多谢小琪,哦,不,大嫂!”朱青说着,对小琪抱了抱拳。 “你也不必这般叫我,你还是叫我小琪吧,免得被人听到起了疑心……”这小琪果然心思缜密。连朱青都不由暗佩服几分。 “好。有你这句话,我这就进城!”朱青点头道。 “我还是叫你恩公吧,你一直在帮我们母子两,这一次又帮孩子他爹,我替我们仨给您磕头了……”说着,小琪便要起身拜朱青,不想被朱青拦住。 “万万使不得,您还是叫我朱青吧,是您帮了我么大忙,我应该谢您。再说了,就算是为了陈老板送给我的这块知己玉我也要走一趟啊!”朱青说着,又看了看陈九斤送的玉佩,谁想到起初的酒肉朋友,真得能变成兄弟呢? “还是古人重情义啊……”朱青不由得轻叹一声。 “朱公子说什么?”小琪听得有些纳闷,问了一声。 “哦,没什么……”朱青说着,将知己玉收了起来。 “那你要是想走那条道,得赶紧动身,都准备五更天了……”小琪提醒道。 朱青抬头看了看星空,点点头,“确实要走了,天就要亮了。小琪姑娘,我走后,如果陈姑娘醒了,麻烦你跟她说一声,让她照顾好自己。我……” “放心吧,我已经认出那姑娘了,名动秦淮的大美女我会帮你照顾好的!”小琪抿嘴笑道。 “那就拜托了,告辞!”有了小琪的照顾,朱青就更放心了,而且因为小琪的帮忙,他之前担心的问题应该不会那么棘手了吧。 “要是追风在身边就好了……”步行赶往西城的朱青不由得轻叹一声,想起他放在泸州的老伙计追风马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陈府密道 ? 五更天,更深露重,朱青潜行入城,夜风裹挟着露气不知不觉浸湿着身上的披风,寒气逼人,令人不想露出一寸肌肤。 此时的自贡西城,城门守卫纷纷把头埋在怀里,抱着长枪靠在墙边打盹儿。巡逻的士兵虽然偶尔会在城墙上蠕动,但也紧紧地包裹着身体,只露出两只眼睛。 只露出两只眼睛,对于防范锦衣卫是远远不够的,两耳被包裹着就容易挡住了两边的视线,没有了余光就会形成死角。尤其是对于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朱青更构不成任何威胁。 即便如此,朱青还是没有从门进去,这样太过冒险。白天的时候,他在城外的山上已经远远查看一番,远观侦查到城墙边上的一颗大树,这无疑是一座入城梯子。 等巡逻走过,朱青从大树翻入城内,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知道这棵树不会存留太久了…… 五更天的自贡西城,突然响起一声夜鸟的叫声,这显得很平常。但是两个黑影已经朝这边迅速潜行而来。 在一个更暗的小巷角落,那两个人轻声应道,“将军,您来了……”是锦衣卫侦查兵。 朱青点点头,“情况怎么样?”虽然不奢望得到什么意外的答案,但是朱青还是问了一句,希望比他在城外知道的情况更多一些。 “陈府门前依然戒备森严,侦查营难以渗透……”回禀的锦衣卫不敢抬头,因为这说明他们的能力还有待提高。 但是朱青没有责备,点了点头,“有没有别的发现?” “陈无庸从陈府出来一次,回了一趟他的府邸,又匆匆返回陈府,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出来……” 朱青等待的便是这样的意外答案…… “陈无庸一定是回去拿什么东西了。”朱青猜测道,“你们继续在前门查探,一旦陈无庸出来就给我盯紧他,一定要从他的身上想办法挖一些东西……” “明白!可是陈府……?” “陈府交给我。待会儿机动组可能会行动,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劲,你们要帮一手。”朱青吩咐道,他没有跟属下说自己的行动,对于他的行动,他自己都尚未确定是否可行。那只是小琪的一个情报,不辨真假。 “遵命!” 朱青绕过小巷,向陈府潜去。 但是,朱青并未直奔陈府大门。小琪方才跟他透露,陈府之后有条密道!这密道便是当初陈九斤私会小琪时留下的。据说直通陈九斤的书房。至于为何通往书房而不直接通到寝室不得而知。兴许两人除了情趣,还颇有雅趣…… 朱青在潜往密道的路上又学了几声鸟叫,顿时引来几个黑影随行。 “先跟我走!”朱青没有时间解释,几名机动组的锦衣卫也没有过问,紧紧跟随朱青潜往密道。 一行人来到一个岔口。突然发现院墙那边确实草木茂盛,想来这后院很少有人踏足。 即便如此,此时的后院院墙之外,仍有几个人影在行走。不用说,这便是许定国派来监视陈九斤的侍卫。 “许定国真是警惕,几乎做得滴水不漏……”朱青观察几眼,说了一句。 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他发现了漏洞。从岔口到院墙那边,中间隔着两排阔叶盆栽,如果把那三名守卫引到右侧,那么他就可以从左侧潜过去。 朱青对着身边的四名锦衣卫使了一个眼色,朝着右侧的盆栽比划了隐藏的手势,三人便潜了过去。然后朱青接着对剩下的一名锦衣卫指了指,那名侍卫点点头,别有潜入右侧的树丛中。 “谁?!”这帮人果然都是十分惊醒的高手,一些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注意。这会儿已经有一人走过来了。 来到右侧的盆栽边往树丛里看,突然纵身一跳,跳进了树丛里! 但显然,这不是他自己跳进去的,是埋伏在盆栽下面的锦衣卫拖进去的,不用说,脖子已经被扭断。 “喂?怎么回事儿?”另一人怀疑到。 “没……没事儿,不小心崴了一下……”声音不太像,但是外面的人都以为崴疼了缘故。 “你在这儿守着,我过去看看……”一名守卫对另一人说,便朝右侧盆栽走了过来,边走边拔出腰间的刀,想来确实有些本事,怪不得,锦衣卫侦察兵都难以靠近,后院尚且如此,宽阔的前门更难以渗透。 其实整座陈府的院墙四周都有监控者,除了后院这里甚是僻静,其他路段时不时有人假装经过。 朱青看着右侧的情况,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这第二个人肯定会暴露埋伏在盆栽下面的锦衣卫,只要院墙那边那位一发现不妙,定会大呼求救,这样一来,非但不能从后院进去,甚至有可能顷刻被满城追杀! 这般想着,他从盆栽的缝隙中对着右侧的锦衣卫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又将拳头收拢起来。对面的人轻轻点头…… 这时,朱青趁着走过来的侍卫刚好越过左侧视线,便向前摸了过去。 “喂,你……怎么样?……”那名走过去的侍卫用刀往盆栽树丛里搅了一下,不无惊怕地问了一声。 “扶……扶我一把……啊……”一名埋伏在盆栽背后的锦衣卫手出手来。 毕竟天黑,这手也看不清是敌是友。那侍卫犹豫一下,还是把手伸了过去。不料刚伸到一半,突然被里面的手一拉,整个人就陷进盆栽丛里。 “……”院墙那边的侍卫还没来得叫出声,便被捂住了嘴巴! 朱青从左侧盆栽边突然一跃而起,朝院墙的侍卫扑了过去,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按住他的头顶,用力一扭,那侍卫便也发不出声。 再看右侧那边,那个拔刀的侍卫果然有些难弄,两名锦衣卫一人摁住他的手,一人捂住他的嘴巴,扑腾了一会儿才将敌人彻底制服…… 朱青朝四周看了看,还好没有引来敌人,他松了一口气,轻声喝令一声,“收拾干净,在这儿等我!” 说着,便循着院墙走过去,不一会儿,果真在枯木杂草丛里发现了一个井口! 朱青回头看见那几名锦衣卫不但处理了那几名侍卫,而且已经迅速换上他们的衣服走过来假装站岗,这才放心地打开井盖,轻轻闻了闻,发现没有异常,他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折子被点亮,他拿着燃烧的火折子往井洞里伸了伸,这才放心的摸了下去…… 进入井口后,朱青发现这条密道果真如小琪说的那样,干净通透。看来,陈九斤为了和小琪见面幽会,也算是煞费苦心啊……可为何一对璧人就不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呢?除了因为小琪父亲的情况,陈府应该还有不可知的原因…… 但是现在不是打探私人问题的时候,朱青又不是狗仔队,没必要挖陈九斤的绯闻。他现在只想早点见到陈九斤,那样锦衣卫就能掌握自贡城的很多情况! 朱青拿着火折子走了好一段,从火折子的火苗晃动到平静再到晃动,朱青绕了不下三个弯,沿路还偶尔发现一些小盆栽,都是喜阴植被,可是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浇水了,花虽活着,土却有些干了,应该是陈九斤被监视后就很少下密道了。 “陈老板和小琪姑娘在这地方约会倒也颇有情趣……”朱青想着,不禁脸上一笑。他的脑海突然发现一幕剧情,他想到了光明顶的密道,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幽会场所…… “这里会不会有乾坤大挪移心法?连独臂神尼都出现了……”朱青不由得伸起火折子仰头四处看了看,可岩壁上除了一些苔藓蕨类,并无他物。显然,独处密道的朱青想太多了…… 但也正是他边想边走着,这才不知不觉走到了最里头。这时,他手中的火折子火苗晃动得厉害,说明空气流动性很好。 “这就是出口了吧?”朱青抬头看见几级阶梯,外面似乎有还有灯光透进来。朱青生怕外面有人被发现,赶紧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灭。 朱青沿着石阶轻声慢步往上走,到了上面却发现出口当着一个书柜! “又是把机关和暗门藏在书柜后面,能不能有点创意?”朱青看着挡在出口的书柜,无奈地在心中叹气。刚想伸手寻找开关,却突然听得房间里有人在走动,似乎还翻找东西。这会儿已经走到书柜这边来了。 朱青不由得将绳子一缩,闪到门框后面,并正要屏住呼吸,却被一股香味吸引住。朱青轻轻闻了一下,“女的?不是陈老板……莫非陈老板还有别的女人?他们幽会也用这条密道?”朱青在心里嘀咕道,璧人美眷在朱青的心里几乎要破灭了,男人有几个钱都不安分! 朱青正做好准备,一旦外面的人进来,他便二话不说,先放倒再说,毕竟自己是偷进来的,而且是为正事儿而来,任何人都不能破坏自己的行动! 可是当朱青轻轻活动手腕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质问声,“你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进少爷的书房的?”说话的女人显然是个老女人,听得出她见到有人出现在陈九斤的书房里表示很吃惊而且也很生气! “老夫人,是少爷让我进来拿纸的,他们外面写字纸不够了……”书柜前的这个女人显然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听那声音,就知道心里很害怕,应该是个丫鬟。 “拿了快出去!以后没事儿别随便进少爷的书房!”那老夫人怒喝道。 “是……”丫鬟应道,伸手拿了格子里的纸卷,便赶紧走出去。 “嗒”的一声从书柜上传来,老夫人以为丫鬟碰倒了书本,瞪了她一眼,轻骂了一声,“一个下人,毛手毛脚……哼!”说着,便一把将书房的门拉上,离开了。 朱青在密道口听后,便猜到这老夫人应该就是陈九斤的母亲,听这脾气,怪不得陈九斤和小琪见面那么难,要偷偷地从密道里进出幽会…… “哎,兄弟,真是苦了你了……”朱青不由得为陈九斤暗暗叹了一气。 正在这时,那书柜不知怎的,突然动了起来!不一会儿,挡在密道口的书柜便移到了另一边。 朱青疑惑且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确定书房里没人这才走出密道暗门。 他走到书柜前看了看,从那些有些散乱的纸卷格子里看到一个凸处,朱青试探地伸手去扭了一下,书柜果然动了起来!朱青这才暗暗一笑,“想必是丫鬟刚才拿纸卷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这机关。哎,陈老总啊,你这机关设得也太大意了吧?” 关好了密道暗门,朱青在陈九斤的书房里转了转,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不过是一间普通的书房而已嘛,老夫人为何如此紧张?难道这里面还真有大秘密? 正在朱青寻思着要不要翻一翻这种兄弟书房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而且越走越近,正是朝书房走来。 为了不至于吓到陈九斤,更为了不闹出太大动静,以免引起陈府外监视侍卫的怀疑,朱青决定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见了形势再出来跟陈九斤打招呼。 朱青摸黑就往一个角落穿进去,那边也是一个书柜,但是想比于这边的书柜,那一个显得有些不起眼,甚至还发出一股樟脑的气味。朱青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书房的门已经从外面轻轻打开…… 随着书房门慢慢推开,朱青的身子又往里隐了隐,这时他碰到一块木头,但是马上又挪开了身子,因为那是一块樟木,应该是放在书房防虫子的。朱青拧着鼻子,有些厌恶地在心里骂了一句,“虫子没死,人都快熏死了……” “噗”进门的人转身关上书房门后,径直走到窗前那张八仙桌前,拿出案台上的火折子,轻轻吹起了火苗,点燃了一盏油灯。灯光瞬间把书房照亮,果然是陈九斤! 和那位老夫人不同的是,陈九斤进书房后不是先看那边的书柜,而是这边的书柜。陈九斤看到书柜上放纸卷的那格有些凌乱,脸上不由得一惊赶紧上前查看,看过之后,才松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哎,这小蝶,拿个纸卷也不好好拿,幸亏没有被发现……” 朱青看着陈九斤对那格子担心的样子,便知道他是在担心密道被人发现。这般看来,陈老板总算还没忘记小琪母女。 朱青欣慰地点点头,不由得摸了摸腰间的知己玉,这样的朋友可深交啊…… 谁知感慨过度,提手的时候不小心拉了一下披风,披风便落入书柜缝隙间,卡住了,“嘶”的一声,披风撕开了! “什么人?”陈九斤突然惊觉地朝这边的书柜看过来,甚至拿起案台上的砚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希望是只老鼠什么的…… 但是当陈九斤走进的时候,却发现了被卡在缝隙里的披风的一角! 正当陈九斤要喊出来的时候,一把刀未出鞘的刀突然挥了出来,直冲陈九斤的左肩就是一击。陈九斤扬起手将要砸出去的砚台停在半空中,连嘴巴都没有合拢,整个人顿时定住了! 确定陈九斤被点了穴后,朱青这才从书柜背后走出来,他用力地扯了一下被卡住的披风,暗暗骂了一句,“真tm麻烦!” 整个人弄出来后,朱青看着不免有些滑稽的陈九斤淡淡一笑,“陈老兄啊,对不住了,怕你喊出来惊动了外边的探子,所以只能点了你的哑穴。我现在就给你解开,但是你千万不能咋呼,我真是青龙。喏,你看,这是你送我的那块玉……”朱青说着,拿着陈九斤送的知己玉走向前,伸手解开了陈九斤的穴道! 陈九斤顿时松了下来,整个人扑蹬一下,差点没站稳,毕竟刚才他想要那砚台砸书柜后面的人来着。这会儿被解了穴,手指一下没抓稳砚台,砚台顿时掉落! “哎哟,糟了!”朱青轻叫一声,赶紧一个滑步向前,伸手将砚台截在半空中。 看到砚台没有落地,两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青龙兄,真的是你啊?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呀!”回过神后的陈九斤握着朱青的手激动不已。 朱青将砚台放回案台上,点点头,也没等陈九斤招呼,自己拿起案台上两只茶杯便倒满了茶水,自己拿起一杯对陈九斤示意一下,咕噜一下便喝了下去。 一饮而尽后,朱青才长舒一口气道,“陈兄,你那边那个书柜樟脑的味道也太重了吧?差点没把握给熏晕。” 陈九斤听后,淡淡一笑,“朱兄有所不知,那书柜确有玄机。” “哦?”朱青疑惑道。 “兄弟过来,哥哥我让你看看这玄机何在……”陈九斤说着,便将朱青又引过去。 朱青轻轻掩了一下鼻子,看着陈九斤走到自己刚才隐身的那个角落,用手抓着角落里的那根樟木,向左转了三圈,又往后一拉,再向右转了三圈,最后往前一推。只听得“嘎嗒”一声,散发着浓浓樟脑味的书柜顿时缓缓移动。待书柜移动之后,陈九斤从腰间取出一根钥匙,走向墙壁,在六块砖的地方轻轻一敲,竟一下把砖取了出来。取出第六块转后,陈九斤向朱青示意一下钥匙,将钥匙伸进那个洞里,手腕轻轻扭动,接着又是“嗒”的一声,一面墙壁缓缓降落,不一会儿竟露出一个门大的洞! “你这暗门设计得倒是有些别致啊,竟然是从下往上关的。”朱青知道这又是另一个密道,也不管里边是什么模样,便打趣说道。 “这也为了放水。别人喜欢从下往上开,一开了门,一旦这地上蹚水,可就全灌进去了,我这门从上往下开,我可以控制高度,宁远抬一抬脚进去,也不想一开门里边就是汪洋一片。”陈九斤说着,不无得意地捋了捋他那不算长的胡须。 朱青听后,点了点头,这陈九斤果然聪明。怪不得那么会做生意。 “劳驾。抬脚跟兄弟进去看看吧……”陈九斤对朱青请道。 朱青迟疑了一下,这里边什么东西啊,藏得这么隐秘陈九斤还敢给自己看? “请!”在陈九斤的引导下,朱青跨进了陈九斤书房里的第二条密道…… 第五百一十九章 陈九斤的深情重义 ? 朱青跟着陈九斤进入密道。和大多数的密道一样,陈九斤书房里的第二条密道也有一道向下的石阶。 自贡地处四川盆地,四边高中间低。每逢天降大雨,难免有些地方积水。陈府的地势虽然不算低,但是陈九斤是个精明的人,防患于未然他还是心中有数的。 “小心,这地方有些积水。”陈九斤说着,蹲在一个低洼地旁,拿起洼地边上的一个木勺子摇着洼地里的水浇灌临近的一些盆栽。 这些花不太喜欢浇水,但是还得偶尔来浇上一瓢。也刚好把这个坑里的水消掉。这是从别处渗过来的,现在还好,每逢雨季,这个坑就需要久不久清理一次……”陈九斤一边舀水浇花一边对朱青说道。 “怪不得你这暗门设计得如此精妙。怕是这里面不只你这些花花草草吧?”朱青试探一笑。 “你可别小看它们,这可都是著名的中草药……”陈九斤不无骄傲的说道。 “你们商人脑袋就是好使,总能因地制宜,变废为宝……”听着陈九斤介绍着自己的中草药,朱青不无钦佩地说道。 “不过,正如你刚才说的,我挖这密道可不单单为了种这些花草……”陈九斤说着,不由得嘴角一笑,看来里边很有门道。 “哦?” “来,我带你进去看看你就会明白了。”陈九斤放下勺子站起身来,带着朱青继续往里走。 两人走到一拐角,陈九斤娴熟地在石壁上摸了一下,便抓住了一根树藤,往下一拉,石壁上顿时弹出点点烛火。烛火沿着密道一直往里次第亮起来。陈九斤也熄灭了手中的烛火。 朱青看着突然亮起烛火的密道,不由得惊叹一声,“这废了不好功夫吧?” 陈九斤没有应答,只是笑了笑带着朱青继续往里走,又走到一个拐角,这个拐角没有树藤,但是石壁上有长势很好的蕨类,陈九斤伸手进一茂密·处扭动一下,左侧的石壁顿时撕开一个口子,显然这又是密道里的一个暗门。但是这个暗门打开后却顿时射出夺目的光彩。 陈九斤请示着让朱青走进去,朱青犹豫一下,转身迈进密室。刚一他进门,朱青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愣住了:这是一个金库!里面随意地堆砌着各种金银珠宝,在灯火地照耀下熠熠夺目。朱青不由得有种亮瞎的感觉。 这时陈九斤笑而不语地走进来,看着陈家几代人积攒起来的财富,心中突然感慨,“我真担心陈家几代人的基业无人继承啊……” 朱青听后,不由得脸上一惊,“陈兄何出此言?” “不瞒青龙兄弟,我陈九斤虽为一方富豪,却不像别家富家子弟那般有个三妻四妾。我之前爱过一个女子,却因种种原因不能相扶相守。家母后来给找了一个,虽也颇为贤淑端庄,可是至今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陈九斤想来真把朱青当自己兄弟了,不然不会把他带进金库密道,还跟他说这些肺腑之言。 “陈兄乃性情中人,用情专一,青龙佩服。”朱青想了一下,还是先不说小琪和陈九斤的事儿。毕竟陈九斤和小琪虽然分离,但是仍时有幽会,即便后来小琪家里出了事,二人见面相隔也不过数月。这对于真正的感情而言算不上大的考验。这般想来,朱青不由得问道,“既然陈兄这般想念故人,何不去找她?” “兄弟说得轻巧,这放在一年前或许尚可,只是几个前,我这陈府就被许定国盯得连只飞虫进出都不安心。如何去见?”陈九斤倒很实诚。 “既然见不到故人,家里又给张罗了新人,陈兄就当纳个妾,为陈家续香火,并无可厚非。”朱青说道,在古代,纳妾并不是什么有悖人伦之事,何况是陈九斤这样的大世家,换做是别家公子少爷甚至老爷都有个三妻四妾了。 “话虽如此,兄弟我也不想耽误了新来的那位,可是每当想到故人尚在外面漂泊无依,兄弟又怎忍心独自去偷欢?而且……”陈九斤想说什么,但还是迟疑了一下。 “而且,故人还拖着一个孩子,是吧?”朱青看到陈九斤这般深情,而小琪也是拖着女儿千里来寻夫,再装作不知情,恐怕就对不起陈九斤拿自己当兄弟的情谊了。 “你怎会知道?”陈九斤听后果然大惊,赶忙问道。 朱青轻叹一声,从腰间解出两块玉佩,竟都是陈九斤的知己玉! “这……”陈九斤不无惊讶地看着两块知己玉顿时愣住,“知己玉我只给过两人,为何都在你的身上?” “这块是你之前在开封给我的,这另一块是……是小琪……”朱青说道。 “小琪!你见过她?她在哪儿?她们母女现在过得怎么样?”陈九斤顿时激动地问道。 朱青将玉佩收起来,背过身去又是一声轻叹,“实话说,她们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朱青顿了一下,转了过来淡淡一笑,“不过你可以放心,她们现在是安全的。” “你救了她们对不对?”陈九斤开始有些激动道。 朱青没有承认,他只是淡淡一笑,对于他来说,不管那个晕倒的是不是小琪,是不是陈九斤的女人,他都会去救,他还想救更多的人,救更多的难民…… “一定是你救了他们!青龙兄,我陈九斤纵横江湖,可以说是富甲一方,但是却没有几个真正值得相交的朋友,他们要么贪我的财,要么贪我的生意,要不就是图我的关系……就拿现在来说,他们知道我被陈无庸和许定国夹击,却没人敢来相助,甚至巴不得我毁在这一次的遭遇上啊!”陈九斤说得既悲情又愤慨,平复一下心境后,他继续道,“唯有青龙你不一样。我当初虽然送了你知己玉,也只是看着你忧国为民的情怀与陈某略有相同,甚至前几日给你传出求援信也当是搏一搏罢了……可是,当我方才在书房里看见兄弟后,我差点没哭出来,你终于来了!你是唯一敢来就我的人啊!所以我方才就决定,一定要让你进来看看,看看这个金库,没想到,你非但来救我,还救过小琪她们母女俩!真是恩公啊!”陈九斤说着,便扑通一下跪在朱青面前。 朱青刚想去扶,却看见陈九斤的膝盖真真正正地跪在黄金上!他便迟疑了一下。 “真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啊……”朱青不由得苦笑一声,问道,“所以,你带我到这里来是要跟我炫富?” 陈九斤,顿时吓了一跳,他赶忙四下瞧了瞧,看看哪里得罪了朱青!当他发现自己跪在黄金上面的时候,顿时挪了挪膝盖,“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朱青朗声一笑,伸手将陈九斤扶起来,“好了,跟你开个玩笑,你知道吗?我们那边有的人把炫富当做一种尊崇。可是看到你坐拥金山,又想想城外的那些难民,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不瞒你说,小琪和六斤就是跟着难民来找你的,现在在西城外跟陈姑娘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儿。” 陈九斤一听,着实长叹一声,声音甚至有些颤抖,“真是苦了她们母女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得谢谢兄弟,没有你,她们恐怕就危险了。我知道小琪的身子骨,能从湖广走到西城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要不是为了六斤,恐怕半路就……”陈九斤说着,顿时语塞。 朱青看到陈九斤这般了解小琪,便知道他们当时情深意切。 朱青轻轻拍了拍陈九斤的肩膀,“如果有幸逃过这一劫,一定好好好待他们母女俩。” 陈九斤点点头,不由叹道,“不过这一次真是大劫啊。” “其实,你被许定国和陈无庸针对,很大程度上错在于我,如果不是我找你推广土改,你就不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朱青知道自贡乃至整个川地的土改之所以得以推行,绝大程度得益于陈九斤这样的爱国商人推动。但是显然,枪打出头鸟,许定国和东赢会联手控制川地后,陈九斤便成为众矢之的。 “兄弟莫要这样说,若非兄弟一腔丹心热血,我也不会跟你们锦衣卫打交道。是你让我改变了对锦衣卫,甚至对朝廷的看法。我非但不怪兄弟,还得感谢兄弟,让是你让我知道,即便历朝历代重农轻商,但商人也可以救国救民!”陈九斤说得一脸正气。 朱青不由得点点头,“好!就凭你这句话,我青龙就不枉此行!” “所以,你这次入川,也不仅仅是为了救我咯?”这回轮到陈九斤取消朱青了。 朱青一听,两人相视一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陈九斤抓了抓散落满地的金银珠宝,轻叹一声,“其实我今夜开金库,一来要让你明白兄弟的情义,二来也是为了城外的难民……” “哦?怎么说?”陈九斤既然出不得大门,他这堆金银珠宝又如何能救济外面的百姓呢?朱青有些疑惑。 陈九斤踱了几步,应道,“方才陈无庸来找我了。我们谈了很久,其实他也看不惯许定国的做派,但是又不能跟他硬碰硬,所以这坏人也就半推半就地做了。” “还不是为了周全自己?”朱青冷笑一声。 陈九斤点点头,“但是他只给我一条路,若是我答应了,便可免于跟许定国正面冲突,而且,许定国还不至于明面上动我。” “让你负责劳工和难民的吃住吧?”朱青问道。 陈九斤脸上一惊,“你怎么知道?” “哼……”朱青轻笑一声,“锦衣卫早就跟踪陈无庸进了许定国的将军府了。许定国就是通过这个事情来试探呢,一旦你不答应,他就有理由动你!而且,到了那时,劳工和难民只知道你陈九斤有钱有粮却不拿出来救济灾民,他许定国动你是有理有据,还得人心。那你可真的要财败名裂了……” “所以,我答应了陈无庸的要求,愿意负责那些劳工和难民的吃住,直到城墙工事完毕。”陈九斤点点头道。 “不论谁出,劳工和难民都必须要吃饭。许定国和陈无庸本来想好好敲诈你一番,没想到你虽然失去了财富,却收获了民心。所以你放心,救济经费我会帮你盯着,绝不允许陈无庸多吃你一分一毫。但是,你既然有这么大的金山银山,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像小琪和六斤那样在城内外忍饥挨饿。你不能一直帮他们,但是必须帮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因为自贡县衙所有的粮食现在都被许定国拿去充军了!”朱青说着,不由得恨恨地捏了一下拳头。 “兄弟放心,自我在你面前打开金库之门,这些金银就是为了你们赈灾和打仗用的,一定要把许定国赶走,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陈九斤说着,大手朝金山银山一挥,好像朱青随便拿一般。 “赶走?赶走了许定国,自贡的百姓是好过了,恐怕其他地方的百姓又要受苦了。所以,我们这次出动是要连根拔起!”朱青说着,眼中掠过不可动摇的信念! “连根拔起?这……”陈九斤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难以开口,他的脸上从方才的自信瞬间透着惊怕。 “怎么了?”朱青察言观色地问了一句。 “只怕这根不好拔啊。不瞒你说,这根扎得深而且广,几乎整个川地都伸得到!”陈九斤说得有些没了脾气。 朱青却是淡淡一笑,“你说的是东赢会吗?” 陈九斤听都“东赢会”三个字,顿时惊得丢掉手中的一个大元宝,“哼……”朱青轻笑一声,“锦衣卫早就跟踪陈无庸进了许定国的将军府了。许定国就是通过这个事情来试探呢,一旦你不答应,他就有理由动你!而且,到了那时,劳工和难民只知道你陈九斤有钱有粮却不拿出来救济灾民,他许定国动你是有理有据,还得人心。那你可真的要财败名裂了……” “所以,我答应了陈无庸的要求,愿意负责那些劳工和难民的吃住,直到城墙工事完毕。”陈九斤点点头道。 “不论谁出,劳工和难民都必须要吃饭。许定国和陈无庸本来想好好敲诈你一番,没想到你虽然失去了财富,却收获了民心。所以你放心,救济经费我会帮你盯着,绝不允许陈无庸多吃你一分一毫。但是,你既然有这么大的金山银山,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像小琪和六斤那样在城内外忍饥挨饿。你不能一直帮他们,但是必须帮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因为自贡县衙所有的粮食现在都被许定国拿去充军了!”朱青说着,不由得恨恨地捏了一下拳头。 “兄弟放心,自我在你面前打开金库之门,这些金银就是为了你们赈灾和打仗用的,一定要把许定国赶走,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陈九斤说着,大手朝金山银山一挥,好像朱青随便拿一般。 “赶走?赶走了许定国,自贡的百姓是好过了,恐怕其他地方的百姓又要受苦了。所以,我们这次出动是要连根拔起!”朱青说着,眼中掠过不可动摇的信念! “连根拔起?这……”陈九斤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难以开口,他的脸上从方才的自信瞬间透着惊怕。 “怎么了?”朱青察言观色地问了一句。 “只怕这根不好拔啊。不瞒你说,这根扎得深而且广,几乎整个川地都伸得到!”陈九斤说得有些没了脾气。 朱青却是淡淡一笑,“你说的是东赢会吗?” 陈九斤听都“东赢会”三个字,顿时惊得丢掉手中的一个大元宝,“哼……”朱青轻笑一声,“锦衣卫早就跟踪陈无庸进了许定国的将军府了。许定国就是通过这个事情来试探呢,一旦你不答应,他就有理由动你!而且,到了那时,劳工和难民只知道你陈九斤有钱有粮却不拿出来救济灾民,他许定国动你是有理有据,还得人心。那你可真的要财败名裂了……” “所以,我答应了陈无庸的要求,愿意负责那些劳工和难民的吃住,直到城墙工事完毕。”陈九斤点点头道。 “不论谁出,劳工和难民都必须要吃饭。许定国和陈无庸本来想好好敲诈你一番,没想到你虽然失去了财富,却收获了民心。所以你放心,救济经费我会帮你盯着,绝不允许陈无庸多吃你一分一毫。但是,你既然有这么大的金山银山,我也不希望看到有人像小琪和六斤那样在城内外忍饥挨饿。你不能一直帮他们,但是必须帮他们度过这个难关!因为自贡县衙所有的粮食现在都被许定国拿去充军了!”朱青说着,不由得恨恨地捏了一下拳头。 “兄弟放心,自我在你面前打开金库之门,这些金银就是为了你们赈灾和打仗用的,一定要把许定国赶走,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陈九斤说着,大手朝金山银山一挥,好像朱青随便拿一般。 “赶走?赶走了许定国,自贡的百姓是好过了,恐怕其他地方的百姓又要受苦了。所以,我们这次出动是要连根拔起!”朱青说着,眼中掠过不可动摇的信念! 第五百二十章 陈九斤的另一样宝贝! 朱青说出的援军数目远远低于叛军数目,着实把陈九斤吓了一跳。但是醒过来的陈九斤依然要面对现实。正如陈九斤所言,能在这危难时刻来到自己身边,能救自己的唯有朱青和锦衣卫。何况此时他看到朱青眼中透着一股坚定的信念。 “说吧,除了这些,我还能帮你什么?”陈九斤指着眼前的金山银山问朱青。 朱青没有及时应答,他走到金库门口,往密道深处探了探头。继而又转身对陈九斤道,“陈兄修这条密道,可不管是为了藏这些金银珠宝吧?” 朱青说得煞有介事,不禁把陈九斤惊了一下。 “这……”陈九斤欲言又止。他虽然信任朱青,但是这条密道里另一个地方藏着的宝贝可不能轻易示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边应该还有个密室,而且里面也藏着宝贝……”朱青对陈九斤微微一笑。 这笑却让陈九斤心中捏了一把汗,“兄弟,你……你怎么知道?” “不瞒陈兄,我这次轻装简行,而且没有带那么多人,一方面因为成都更需要兵力和火力支援;另一方面,则是我早就知道你这里有好东西,我可以暂时跟你借来用用……”朱青说着,意味深长看了陈九斤一眼。 陈九斤听后,不敢直视朱青眼睛。只是左顾右盼,支支吾吾地应道,“青龙兄弟,想……想跟我借什么呢?”说着,陈九斤又对着面前的金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财富都在这里了…… 然而朱青却是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我借的东西可比这些金银珠宝珍贵得多。”说道这份上,朱青也不想再绕弯子了,看样子,陈九斤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便接着道,“还记得之前在开封鸳鸯楼咱喝酒时说过的话吗?那时兄弟酒后多言,误把天罡五雷的秘密说了出来。想必我是说者无意,但陈兄你是听者有心吧?”朱青说着,又瞟了陈九斤一眼。 陈九斤赶紧避开朱青的视线,只是讪讪地点点头,并没予以应答。 朱青继而说道,“第二天我有人看见你去找元大叔袁铁匠了,当时因为忙于应付李自成的攻城计划,我对此事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后来听说你从铁铺那里拿走了一些东西……可有此事?” 陈九斤听后,又看得朱青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点点头,“是是是……可是,我绝对没有拿走天罡五雷!我可以发誓!”陈九斤说着,赶紧举起右手,信誓旦旦。 朱青微微一笑,走到陈九斤身边,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我没有说你拿了天罡五雷。再说了,你也不可能从锦衣卫的眼皮底下拿走天罡五雷,袁大叔也不是那么轻率之人……” 关于这个袁大叔,前文说起过。他原本是袁崇焕的兵,是个铁匠,专为关宁铁骑修兵器打马掌造车炮的……袁崇焕遇难后,关宁铁骑涣散。袁大叔便和女儿袁若住在边关,开了袁家铁铺,靠打铁营生。后来朱青被崇祯贬出关,便遇上了袁家父女,恰好有《神器普》在手,朱青便跟袁大叔商量制造天罡五雷等较为高端的枪械火器。所以,袁大叔可谓了锦衣卫的武器专家。 别看袁大叔平时的铁器营自由生产,自主管理,可身边可有无数双锦衣卫的眼睛无时无刻在盯着,就是为了预防敌人对袁大叔下手。 “自袁崇焕将军遇难后,袁大叔就与自己女儿相依为命,很少再过问江湖与朝堂之事,更没有见他提起过有什么亲朋好友……可是,那天袁大叔说你跟他说起一个人,他才让你走进铁器营的。我现在想知道,你跟他说的那个人,是谁?”朱青说着,又逼向陈九斤一步。 对于锦衣卫来说,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关键问题,这么长时间以来,朱青都没有追查过,却偏偏今晚当面质问陈九斤。不是他不拿陈九斤当兄弟,而是他方才一走进这密道就我、闻到一丝一般人不易察觉的火药味儿! “他……”陈九斤欲言又止,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的眼睛没有撇开半点,而且连眨都不眨一下。但是眼中没有对敌人的敌意,而是充满着渴望,渴望陈九斤能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这无论对锦衣卫还是对陈九斤都是有益无害的。 看了朱青如此真诚的目光,陈九斤终于应道,“他也是一个铁匠,技术跟袁铁匠不相上下。他姓马,江湖人称马铁匠。其实,他跟袁铁匠师出同门,是同门师兄弟。这两兄弟都是当今铁器江湖少有的天才。你既然收了袁铁匠,应该也知道了他的本事,他的优势就是技术娴熟,只要有一张图,袁铁匠都能给你造出你想要的铁器。” 朱青听着,不可否认的点点头,这也是为什么锦衣卫如此器重袁铁匠的重要原因。 见朱青点头认同,陈九斤继续道,“袁铁匠这个师兄沉稳,但是马铁匠这个师弟更是精灵。袁铁匠能照着图给你原模原样地造出来,马铁匠未必做得那般相像,但是这个马铁匠却有一手,那就是即便没有,只有一个大致轮廓,他也能给你造出来。可能和原样有些偏差,但是往往给人惊喜。谁说某样东西就一定那样造而不能这样造?马铁匠精就精在头脑非常灵巧,懂得变通,往往改造出来的东西比原样有过之而无不及……”陈九斤说着,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他很欣赏这个马铁匠,而且关心应该不错。 “所以,你进了锦衣卫的铁器营并不是真正要找袁铁匠说他师弟的事儿,也不奢望能从铁器营拿走只字片铁,你只是趁机进去看一遍,把里面的东西记在脑子里,然后回来跟马铁匠说,让他帮你造火器……我没有猜错吧?”朱青看着有些自得的陈九斤,便在他身边踱了几步笑道。 陈九斤脸上的笑容果然渐渐消失,“青龙就是青龙,这事儿都瞒不过的你眼睛。” “不是瞒不过我的眼睛,是你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锦衣卫的眼睛,如果当时锦衣卫发现你带走了铁器营的一片铁,恐怕你就不可能回到自贡了。这也正是为何你能进出自如,而且这么 长时间以来都未被锦衣卫追查的原因。”朱青对陈九斤说道。 虽然锦衣卫深藏不露,但是朱青对整个情况这般了如指掌还是让陈九斤心中暗暗钦佩。 陈九斤不由得对朱青竖起大拇指,“高!原来你们不是不想查我,而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朱青并不否认的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因为你决定支持土改的那刻起,我就觉得你虽富甲一方,但能心系天下。于是我就没有让锦衣卫去查这件事。如果你能造出好东西,凭你这份心,我想,这对朝廷来说并不是个坏事儿。” “但是这要冒很大的风险。”陈九斤轻叹一声,“当初时局尚未稳定,我只是想着做这件事或许能为自己将来多留一条路。要知道,私造火器可是死罪。所以你方才一提起,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陈九斤说着,不由得看了朱青一眼,希望朱青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得分情况,如果这东西是为了保家卫国,我想就连皇上也是喜闻乐见,但是要是这东西用来贩卖谋取私利,甚至拿来……”朱青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必说满的,更不能出口。 陈九斤便心领神会连连摇头,解释道,“不不不,绝对不会。你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朱青看着陈九斤此番表现,便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这密道里到底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火器了吧?” 陈九斤虽然还是稍有迟疑,但很快便点点头,将朱青请出金库密室,朝着密道的尽头指去,“兄弟,不瞒你说,都在那边的密室里。” “瞧瞧?”朱青问道。 陈九斤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走,我带你去瞧瞧……”说着,陈九斤扭动着金库门外的藏在蕨草里的机关,金库的库门缓缓合上。陈九斤看着库门关得不见一丝缝隙这才放心离开。 朱青看着陈九斤的样子,心中不禁一笑,果然爱财才能发财啊,财主财主,不光是挣出来的,也是守出来的! “可以走了?”朱青问了一声。 陈九斤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笑脸盈盈地走向前去,“走,这边请。”陈九斤这一身湿一半是被刚才朱青用水泼出来的,另一半估计是被吓出了冷汗! 陈九斤在前面带路,两人一直往前走,朱青但觉得脚下的石阶有点上坡的感觉,想来这边的地势比其他地方都要高一些。待两人走到了尽头,却看见这里不像身后的其他地方那般潮湿,岩壁和泥土都非常干燥,但是就在这干燥的地方,生产着一丛荆棘,而且还开出小花,把荆棘装扮地让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玩。 “呼……真香……”陈九斤不由得闭上眼睛,仰面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蔓延在这一段密道的香味都是从这荆棘花上传来的。 “这荆棘花是用来掩盖火药味的吧?”别人闻到花香,朱青却能从花香中闻到另一种味道——火药味儿。 被朱青猜中,陈九斤不由得点点头。 “可是,这火器库到底在哪儿呢?它的机关又会在什么对方?”朱青说着,不由得伸手在附近的岩壁上摸了摸,又不时敲敲打打。 这下陈九斤颇为得意地笑了笑,因为终于有一样东西能逃过朱青的眼睛了。 正当陈九斤想说出答案的时候,朱青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向荆棘花丛,嘴角微微一笑,“不会就在花丛中吧?” 陈九斤一听,刚燃起的自信一下又没有了,他蔫蔫应道,“这你都知道……” 朱青知道即便这时没有外人,也不能不给陈九斤面子,所以赶紧摇摇头笑道,“这都被我猜中了?” 听到朱青说出猜字,陈九斤脸上的表情却是回缓不少,甚至微笑着应道,“正是藏在那荆棘之中。” “高!世人多爱玫瑰花,唯独害怕那话下的刺。陈兄把机关藏在荆棘之中,可谓深谙此道啊!”这一次,轮到朱青对陈九斤竖起来大拇指。 “彼此彼此而已……”陈九斤知道吗,能说出个中道理的朱青更深谙此道,便笑着抱了抱拳,“兄弟稍等,我这就去开门。”陈九斤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荆棘花丛中,只见他轻轻摘下一朵小花,密道里便“轰隆隆”地有些震荡起来。 朱青赶紧迅速扫了一圈周身的石壁,却不见有哪一处现出暗门。正在朱青疑惑之际,突而听闻头顶传来石板滑动的声响,便有些灰尘掉落下来。 “兄弟当心了,天梯来也!”陈九斤轻喝一声,又摘下一朵小花。 紧接着,朱青便抬头望见头顶的岩壁突然滑过一块石板,现出一道入口,入口一侧,缓缓降下一排梯子,却是全由铁制而成,甚至带有齿轮和滑索。当陈九斤口中说的天梯伸到地面后,朱青不由得一叹,这绝对出自大师之手! 看到朱青不无吃惊,陈九斤这下真是信心满满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刚摘下来的两朵小花递给朱青,“别看了,这确实是奇人所造。”说着,便将小花塞到朱青手中。 朱青接过花朵一看,这花竟然也是铁片做的!但是在那花丛中却是难辨真假。 “是马铁匠?”朱青不由问道。 陈九斤点点头,指着朱青手里的两朵小花微微一笑,“这是钥匙,一朵开库门,一朵放梯子。平时就插在花丛中,其实这棵荆棘树的主干是铁制的,这种荆棘没有那么粗的枝干,其他分枝都是从铁杆中长出来的,没有几个人会知道这东西。” 朱青听后,甚是佩服地点点头,他第一眼看到荆棘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奇怪在何处并说不出,更想不到这枝干是铁制的! 看到铁荆棘树这般栩栩如生,库门和梯子又设计得如此巧妙,朱青便知道方才陈九斤说的那个精灵的马铁匠确实跟袁铁匠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兄弟,请!”看到朱青仍沉浸在这奇妙的机关暗道之中,陈九斤不由得微微一笑,叫了一下朱青。 “哦,请。”朱青回过神来,跟着陈九斤走上梯子。 “把密室设在头顶,这可花了不少功夫吧?”朱青便跟着陈九斤攀爬梯子边问道。 陈九斤却是摇摇头,“一般要在半空岩层里凿出一个密室确实不容易,但是我这密室却是天然形成。我爷爷说当初密道挖到这里的时候,便觉得头顶窜风,仔细打探之下,才发现了这半空的岩洞,后来我爷爷和我父亲都用来藏酒,我们家的酒能闻名大江南北,可以说跟这个洞脱不了干系。”陈九斤说起陈家的发家史,对头顶的岩洞称赞有加。 朱青点点头,微微一笑,“没想到到了你这一辈,竟然用来藏火器……” “呵,没办法,火器这东西可不能随便放,被查到且不说,单是乱放了地儿,怕会容易受潮,生了锈发了霉可不得了,尤其是那火药,一旦受了潮就是烂土一堆……我这不得已才将酒窖给搬出来。为这事儿,我母亲不少说我哩……”陈九斤倒是想得周到,要不然也不可能藏得这么深。 “怪不得方才我在书房看见你母亲教训进屋取纸的丫鬟,原来不只是担心你那金库,还担心这火器库哪。”朱青想起在第一条密道窥见陈老夫人呵斥丫鬟的情景,断然是与这密道里的密室有关。 陈九斤回头一笑,点点头,“对了,你是如何进到我书房的?” 朱青听后不由得停了一下,抬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种潜行入室的活儿,还是不说得好吧?”朱青绝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和目的,偷偷潜入别人家中,尤其是好友家中总感觉有些说不出口。 不料陈九斤却淡然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从后院的密道进来的……” “哦?”朱青顿时愣了一下。 “兄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忘了方才跟我说你见到了小琪?夜里陈无庸来找我的时候,我的管家已经出门去瞧了一番,知道外面的情况一如既往的严峻。你们锦衣卫再厉害,也不可能轻易潜入陈府,何况你们要暗访而非硬攻,所以想在许定国的严密监控之下潜入院深墙高的陈府绝非易事儿。断然是小琪跟你说起后院的密道,你才能来得如此轻巧……”陈九斤一阶一回头地对朱青说道。 朱青淡淡一笑,点点头道,“我差点忘了这点。” 陈九斤又是摇了摇头,“兄弟你本事这般厉害,怎么可能忘了这么明显的事情?定是心里在想着其他事情吧?”陈九斤说着,不由得意味深长地朝朱青笑了笑。 朱青没有否认的点点头。 “放心,快到了。马铁匠当初问我要不要让这梯子上下递送,我还嫌不安全。现在想想,要是让他那么一弄,就不用爬得那么辛苦了。”陈九斤说着,又擦了一把汗,这会儿是真的爬梯子爬出了汗…… 朱青听了陈九斤的话,不由得暗暗骂道,我擦,这是要弄电梯吗?! 正在朱青思绪乱飞之际,只听得“咔嗒”一声,上面的陈九斤打开了一扇门…… 第五百二十一章 九龙神炮 ? 陈九斤爬到岩洞顶端,打开一扇铁门,一股酒香裹挟着丝丝火药味弥漫出来。 朱青不由得加快攀登脚步,紧跟陈九斤登上岩洞。朱青进门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偌大的岩洞里,原本是用来做酒窖的,此时却是满眼的火器弹药。 除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火炮,朱青更注意到了形似天罡五雷的火器。 看到朱青顿时傻了眼,陈九斤不无骄傲地说了一声,“请……” 在陈九斤的允许下,朱青走到火器旁,顺手拿起那款形似天罡五雷的火器打量着。 “这叫九龙神炮,确实是仿制你们锦衣卫的秘密武器天罡五雷。不过马铁匠对它加以改动,把炮筒从五筒增至九筒,可以连环九发。不过说实在,这些东西都还没有真正试验过,只有这些火铳确实能派上用场了,至于这些大型火器火炮,我们也只是通过模型了解到他的威力。你看那边……”陈九斤说着,指着前方一个巨大的沙坑,朱青看了一眼,想必这就是陈九斤和马铁匠用来实验九龙神炮的地方了。要想在自贡神不知鬼不觉地实验火炮并不是简单的事儿,马铁匠在这个沙坑上下了不少功夫。 “我是否可以一试?”朱青拿着手里的九龙神炮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改装后的天罡五雷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但是陈九斤却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今晚恐怕不行,毕竟此时夜深人静,而且许定国的耳目就在陈府外候着,声响很容易传出去。之前我们试验,都是请戏班子来陈府唱戏,敲锣打鼓以消解炮音。” 朱青听后,不由得点点头,确实如此,而且陈九斤这种方法比较保险。这般想着,朱青又端详了手中的九龙神炮,依依不舍地将它放回原处。 “你这大概有多少火器?”朱青扫了一眼问陈九斤。 “重火炮三门,九龙神炮七挺,火铳三百杆,火药一百来箱,其他的兵械少说也有近千把……这么说吧,我陈府上下有三百家丁,门客难计……我之前打算如果你们锦衣卫真不入川救我,到时要是许定国真的动我,就拿这些东西跟他争个鱼死网破,决不能让这帮叛军轻易得逞!”陈九斤说着,不由得攥紧拳头,但身体却在发抖,对于一个大商人来说,战争是可怕的,平日里都要小心翼翼,何况是非常时期?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谁也不会轻言战事。 “如果不是非常时期,我肯定会说你这是蓄谋已久。一个普通商人,置办了这么多的火器,那可是要杀头的!”朱青说得没错,别说这么多东西,就是一杆火器被发现估计也得判个重罪。 “兄弟明察,我当真没有别的意图,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啊。”陈九斤也知这是死罪,赶紧跟朱青求情。 朱青点点头,“如今你这患已经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依兄弟所言,这些东西全交由兄弟支配,你也知道,我的家丁门客看家护院还可以,但是要真让他们上战场跟叛军打起来,怕只是有去无回了……”陈九斤赶紧表态。 朱青听后虽然对陈九斤的观念不敢苟同,尤其是陈九斤觉得打仗都应该是军人的事儿,不能让自己人去送死的想法。但是转念一想,这也很正常,百姓本就害怕战争,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是若是要百姓卷入战争之中,那国家机器的作用又体现在哪里呢?像陈九斤这般曲线救国已属于不易。 释然的朱青点点头,“陈兄放心,我之前说只是向你借这些东西,我就是仅仅借而已,等打完了这一仗,自当奉还。” 朱青说得客气,但是陈九斤确实惊怕不易,连忙摇摇头摆手道,“不不不,不用还不用还……这些东西在你那里可立战功,但是放在我这儿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儿,既然今天被你知晓了,这些东西万万不可留在陈府。” 朱青听后,知道陈九斤是真的害怕,并点点头笑道,“好吧。那兄弟我就替你接管这些东西。要是这一仗真的解围了,你们陈家就是功不可没,到时我上报朝廷,相信皇上……” 还没等朱青说完,陈九斤赶紧担心道,“朝廷就不必上报了吧……” 朱青知道陈九斤意思,便同意地点点头。 “这个马铁匠这么厉害,会不会私自也造些留给自己或卖出去赚钱呢?”朱青又拿起称手的九龙神炮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个应该不会……”陈九斤应道。 “哦?为何如此肯定?”朱青问道。 “马铁匠原本和袁铁匠都在关外当兵,但是马铁匠对朝廷的一些做法似乎并不认同,他觉得大明就是养兵为患才导致的穷兵黩武,危及百姓,所以在一次进言袁崇焕将军无果之后,马铁匠就离开了关宁铁骑,甚至离开北方南下从此不与官家为伍……”陈九斤解释道。 “可是,他还是帮你制造了这么多火器,是不是有悖初衷?”朱青虽然对马铁匠的想法颇为赞赏,但是面对眼前这堆战争器械,朱青又觉得矛盾无比。 “这个情况确实有些复杂。按说马铁匠是厌恶制造兵器的,他最多也就造些宝剑,因为他觉得能驾驭他亲手打造出来的宝剑都应该是侠义之人,为国为民。但是他后来又破例为我造这些火器,应该是因为的一些做法……”陈九斤解释道。 “陈兄是否有恩与他?”朱青似乎猜得一些。 陈九斤点点头,但是似乎并不十分肯定,“马铁匠本来有个家室,可那年他进言袁崇焕将军,非但没有被采纳,反而成为袁门中某些人的眼中钉,他离开关宁铁骑后就被你们锦衣卫追杀了……哦,不过那时你应该还不是指挥使,据说是当时的指挥使鬼火派的人,反正情况就是很危急,马铁匠连夜带着妻儿离开老家南下。但是谁有锦衣卫的动作快呢?马铁匠一家三口在半道上就被锦衣卫截杀了。当时我正好去北方赶生意,那时百姓对你们锦衣卫可谓是民怨四起。我也就顺手帮了马铁匠一把。可惜啊,帮是帮了,却终究没能救出他妻子……”陈九斤说着,不由得长叹一声,继续道,“后来他跟他几岁的儿子便随我南下入川。” “所以,至少你救了他和他的儿子,也是他们的大恩人了,他为你造这些东西想必就是为了报恩。”朱青说道。 陈九斤却不敢苟同地摇摇头,“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马铁匠不是知恩不报,但也不会为了私恩就违背自己的意愿。当初我跟他说造这些东西的时候,能感觉得到他内心的矛盾和为难……不过,后来我说起一些事儿,他却迅速答应了!”陈九斤说着,突然眼前一亮。 “何事儿?”朱青问道。 “我跟他说朝廷要在这地方推行土改,但是阻力巨大,光靠一纸公文和几个钦差很难实施。我在川地虽然也颇有威望,但终究也只是个商人,秀才遇见兵都有理说不清,何况我一个商人?如果手中有这些东西,不但有助于推进土改,就算是这期间得罪了什么人,也不至于因为畏首畏尾,能壮着胆子给老百姓搞土改……”陈九斤说着,不由得轻轻一笑,“我原本只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没想打马铁匠听后便问我可有图?……呵,想来应该还是你的土改政策合了他的心意……” “没想到他们师兄弟二人竟然如此心系家国,大明有此等壮士,真乃大幸啊!”朱青听后也不由得感慨一番,以战止战何尝不是保家卫国的一种方式呢?人心从来都只敬畏强者,而强者的魄力除了来自内心的强大便是手中的砝码。马铁匠给陈九斤造的这些火器何尝不是陈九斤全力推动土改的重要砝码,坚强后盾? 陈九斤点点头,“但是,马铁匠帮我造出来这些东西后就发誓要金盆洗手,再也不会造火器了,甚至把制造手迹全都付之一炬,然后带着儿子去了成都。现在就住在成都,据说前两年遇上了一名西域女子,两人就一起过了,在成都北门开了一家铁铺过日子……” 陈九斤还在替马铁匠感到欣慰之时,朱青眉间却是突然一紧,“去了成都?” 陈九斤点点头,“他说怕留在自贡连累我,还说大隐隐于市,去那边做个铁匠就好……” “不对……”朱青突然摇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赢会在整个川地尤其在成都势力如此之大,怎会不知道成都有一位如此厉害的铁匠?而铁匠竟然能安然在那边开铁铺,如果没有别的原因那应该是投了东赢会……” 朱青这一说,陈九斤果然也惊了一下,“这般说来,万一马铁匠真投了东赢会,那东赢会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不,真希望马铁匠有别的难言之隐……”朱青说着,又看了看身边的九龙神炮,方才还爱不释手的东西此刻却是寒气逼人。 “当当当……”这时,头顶突然传来报更的敲锣声。 “天就要亮了。”陈九斤提醒道。 “这里能通道外面?”朱青在密室里能依稀听到锣声不由得问道。 “原本是可以的,之前藏酒的时候特意留的出口,不过后来因为这些东西非比寻常,所以我就把那个口给封住了。想来是有些缝隙,不过断然是进不来的。而且那出口也没有通往陈府外,是在我母亲寝室一旁……”陈九斤解释道。 “走,咱得出去看看,这些东西从你书房弄出去太费力了,而且你的密道容易暴露,得想办法打开那个出口,把这些东西弄出去……”朱青说着,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旧出口的痕迹,似有些光线若隐若现,“我想,它们很快就派上用场了……”风从缝隙中吹进来,搅动这密室里的气流翻转,一股火药味弥漫开来…… 第五百二十二章 城防工事图 天将亮的时候,朱青和陈九斤离开了火器库,从密道返回。 离开之前,陈九斤小心翼翼地将密室库门关上,因为朱青说不会从密道运火器,那么密道的出口就不能轻易被人发现。 关好火器库返回的路上,陈九斤还不忘检查一遍他的金库,这是作为一个商人该有的习惯。关金库前,陈九斤还从里边拿走了一些金银,因为他前半夜答应了陈无庸的条件,要负责修建城防工事的劳工的吃住和工钱,当然具体事情不用陈九斤操心,他只需把钱给陈无庸就行了,实际操作全交由陈无庸负责。这也正是陈无庸为何半夜急匆匆到陈府找陈九斤商量此事的原因,除却应付许定国的交代,他还想趁机捞陈九斤一笔。当然,这只是一个形式,到时钱一到手,可就由不得陈九斤了,陈无庸即便吞了既得钱财再说陈九斤一个不肯配合,到时候又能挑起许定国和陈九斤的正面交锋,顺势收了陈九斤的生意也未可知。 当然,这都是陈无庸自己打的算盘。从陈府获利的陈无庸唱着小曲儿回府的路上,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陈无庸这厮断然想不到锦衣卫已经潜入自贡,而且已经盯上了他。”陈九斤将金银分成两袋,一袋交给朱青,一袋自己拿着。两人在走出密道的时候时不时聊上一句。 “都说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来今晚他真的要见鬼了……”朱青点点头应道。 “哎,可惜了,陈无庸原本也是一个不错的官,但是就是走错了这一步。早些年咱们还一起喝过酒。算来多少也是有点情义的,不然他也不会半夜三更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也不会轻易答应他这样的条件。”陈九斤说着,一只手已经掏出钥匙准备打开书房的暗门。 朱青见状,赶紧伸手过去帮陈九斤拿他手中那一袋金银。 陈九斤开门之后,又趁势吹亮火折子,关好了密道的灯后才小跑进书房将房间里的蜡烛点上,然后又小跑回来从朱青手中接过袋子。 “不用,我能拿,你把暗门关上吧。”朱青说着,提着两袋金银已经走进书房。 陈九斤点点头便从书柜后边将密道的暗门关上,待他将手拨动墙上的第六块砖的时候,朱青不由得一问,“我才发现,不管从哪一边数过来,你那个机关都刚好放在第六块。这算是巧合吗?” 陈九斤摇摇头,“其实原本是放在第九块砖的,因为据说我出生那会儿就有九斤,我爷爷喜得一个大胖孙子,就把全府上下几乎所有东西都改成与九有关的数字,当然也包括这密道的暗门。现在之所以变成第六块,这是几年前改过来的,因为我跟小琪有了六斤,我真的很高兴,我希望六斤能衣食无忧的成长,哪怕花光我密道里所有的积蓄,可是……”陈九斤想起如今流浪在外的小琪和六斤,不禁语塞。 朱青听后,心知陈九斤不但爱小琪,也深爱着自己的女儿,见他如此用情,朱青也不知如何安慰。两人沉默了片刻,朱青才拍了拍陈九斤的肩膀,也没有作声。 陈九斤会意的微微一笑,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朱青来到案台前,将银子放下,拿起案台上的茶碗就倒了一碗喝起来。 “哎?你陈九斤喝个名号我以为还真如江湖传言那般能喝九斤酒呢,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啊。你爷爷可真疼你……”朱青便喝茶边开玩笑道,这一下,才稍稍缓解了方才的气氛。 陈九斤走过去却没有喝茶,他将一张贴好的纸放进了案台的抽屉里微微笑道,“所以,我也要疼六斤啊……” 虽然陈九斤说得情深意切,但是朱青此时的注意力却落在陈九斤手里的那张纸上。 “明天的账单?”朱青试探一问。 陈九斤却不以为然地一笑,摇摇头,“不是,是自贡的城防工事图,陈无庸不是要修工事吗?他想让我出这工钱,我当然要了解工程的大概内容,省得他背地里把我吃多了。哎,商人的毛病了,兄弟你不必介意……”陈九斤说着,便将纸随意丢进了抽屉。这不过是陈九斤防陈无庸向他乱报工程拿钱而已,看来陈九斤也只是做个样式。 但是朱青却是不然,他听了陈九斤的话后,眼前突然一亮,赶紧放下手中茶碗问道,“城防工事图?可否拿来看看?” 陈九斤没想到朱青会对这份图如此感兴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又拉开抽屉,拿出图纸递给朱青。 朱青一拿过图纸,赶紧将案台上的杂物一手扫到一旁,将图纸摊开在案台上,然后拿过烛台照着看,看这记录详尽的工事图,朱青是越看越激动! 陈九斤在一旁看了一下,似乎也知道了朱青为何对此图如此重视了。他不由得一叹道,“哎呀,我差点忘了你是干嘛的了,我以为你是要这图好让手下去监工陈无庸呢!” “监工陈无庸那都是小事儿。陈兄,你这下可帮我了大忙了啊!这张图就算是你密道里那几堆金山银山我都未必肯换啊!”朱青激动地说道,这就是他潜入陈府最主要的目的啊!朱青边说着边将图纸卷起来。 “可是这图……”陈九斤看着朱青卷纸的样子,便知道朱青定要将纸拿走了。 “这图我得拿,你这些金银我都可以不要,但是这图我得拿,这可关系到自贡之战的结局啊!”朱青说着,将要把纸收入背后。 陈九斤赶紧向前拦住,“不是……兄弟,我知道你需要这张图,但是这张你不能拿呀……” 朱青听后顿时愣了一下,“为何?” “你先听我说,这张图是陈无庸连夜回去拿给我的,每天在哪里施工,做到什么程度,他都要回来跟我交代,到时要是发现这图不见了,那岂不是引人怀疑了吗?待我明日让画工仿制一遍,你再将副图拿走不迟啊……”陈九斤倒也想得周到,可是朱青却仍是犹豫了一番。 “不,不能等到明天了。我得趁着天还没亮将此图拿出去让他们去摸一遍,别到时中了敌人的圈套,再说了,如今成都已经打起来,我相信,许定国很快就会收到东赢会的消息,战事在这一两天内必然爆发。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周旋……”朱青说着,却也不得不考虑陈九斤的担心,陈无庸并不是好糊弄的人,一旦暴露,后果也甚是严重。 “那怎么办?”陈九斤一脸着急道,现在喊画师来,一来恐怕也来不及,二来许定国的耳目盯得紧,弄不好当场露陷! “等等!我有办法!”朱青说着,突然将背后的箱子翻出来,从箱子里翻出一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黑色油纸,朱青将油纸铺在一张白纸上,然后将城防工事图重新铺开,放在油纸上。这时陈九斤似乎会意地给朱青递了一支毛笔,朱青却是摇摇头,自己从箱子里拿出一把锥子之类的木器,直接在图纸上照着线条推动木器,不一会儿,便将密密麻麻地图纸给推过了一遍。 “哎……好了!”画完之后,朱青轻松一口气笑道,将油纸和图纸一切拿掉,下面的白纸果然就映出一副一模一样的城防工事图! 陈九斤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这是什么纸?竟如此神奇?!” 朱青将原图交还给陈九斤,又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油纸叠好,笑道,“这是我从郑成功那里拿的,他是从西洋人那里重金买来的,他们把这玩意叫做油纸,可我觉得叫‘复写纸’可能比较合适。哎,不管了,总之这玩意效率还挺高,你也看见了……”朱青说着,便将装油纸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箱子里,然后又将案台上的城防工事图副本卷起来,一起放进箱子里。 “哎呀,这可是好宝贝啊,什么时候我也让郑将军给我捎带一些这东西……”陈九斤是一旦忘记安危就能想到做生意的人,看到朱青的油纸,他又看到了商机! 朱青边收拾着边微微一笑,“你会有机会的。”如果郑成功在成都之战中不出意外,他势必会跟陈九斤见上一面,因为,郑成功原本就是冲着跟陈九斤做生意而入川的。 “好了。我得趁着天亮之前把图拿出去,让他们争取把具体情况都摸一遍。”朱青收拾好东西后对陈九斤说道。 陈九斤点点头,随即从案台上的挪过两袋金银对朱青道,“这两代你先拿着,一份给你们周转,一份替我交给小琪和六斤,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与他们母女相见啊……” 陈九斤钱多送钱,一点都不为怪,但是朱青却没有收下,这让陈九斤有些疑惑,“这……?” “陈兄,大战在即,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钱对我们来说更像是负担。另外,虽然小琪和六斤确实很辛苦,但是这时给他们送钱无异于害了他们,你知道外面有多少难民吗?一旦有人发现他们母女有这么多钱,只怕不是救他们而是害了她们啊。所以这些钱你且留下,一来应对明天的陈无庸之流;二来拿这些钱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把那个出口打通,我们可能随时需要你的火器支援啊!”朱青说着,又将两袋金银推了回去。 陈九斤听后,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方才是爱家亲切才那般冲动。听了朱青这一番话后,陈九斤看着眼前的锦衣卫愣了一下,原来钱有的时候也不是万能的!很多东西不是钱就能的解决! “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小琪和六斤的。”见陈九斤失落的模样,朱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得麻烦陈兄帮我开一下密道,我该怎么来还该怎么回去,免得惹人怀疑。” 陈九斤点点头,转身替朱青打开了第一条密道的机关。 “走了。有情况我会找你联系。”朱青刚要转身进暗门,陈九斤却一把将他拉住。 “兄弟等等。”陈九斤说着,随即转身返回抽屉前拿出一包东西递给朱青,“这是我之前托人买的饼干,你帮我拿给小琪和六斤,且让他们母女充饥……”陈九斤看了看饼干又看了看身边的金银,不由得眼睛一红。 朱青接过饼干,点点头,又拍了拍陈九斤的肩膀,应道,“走了……”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转身没入密道的黑暗之中。 第五百二十三章 黎明之前 ?朱青拿着复制的城防工事图离开陈府,出了陈府后院,朱青迅速召集伪装成许定国侍卫的四名锦衣卫前来集结。 “大将?”靠近密道出口的锦衣卫警惕地问了一句。 “都过来。”朱青招呼一声,四名手下围了过来。 “那几个人处理得怎么样?”朱青先问道。 “将军请放心,都已办妥,不会有人发现。” 朱青点点头,“你们三个继续在此站岗,等天一亮他们轮值之后再走。我现在有一个紧急任务,得让你跑一趟。”朱青对另一个没有值守的锦衣卫道。 “将军请吩咐!” “你马上潜回城中集合点,将城里的兄弟都给我召集起来,我有事情要安排!”朱青令道。 “遵命!” “记住,一定要快,很快就要天亮了,咱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行动!”朱青再三叮嘱。 “明白!”那锦衣卫抱拳应道,赶紧转身潜入黑暗中。 吩咐手下先去叫人后,朱青将陈府后院巡视了一番,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他这才放心往城中潜去,离开之前还叮嘱那三名后院的锦衣卫一定要谨慎,见机行事,尽快脱身! 朱青赶到城中秘密集合点的时候,那名锦衣卫果然已经召集了城中走得开的锦衣卫前来集结。 “将军……”朱青一出现便引起小骚动,因为他们已经在这里转了大半夜了,不是说收获全无,但是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严防死守的许定国手下获得更与价值的信息,却没有那么容易,朱青的出现既让他们担心又是他们的期盼。因为任务完成得不够出色就可能被骂,但被骂是小事儿,如果能解决问题那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朱青推门而入的时候,所有人都自动排成整齐队列听候朱青训示。 “都把头抬起来,胸膛给我挺起来!”朱青进门后果然感到了士气有些低落,这么短的时间这帮门徒能挖得许定国、陈无庸和陈九斤的情况已经不容易了,但是显然他们对自己还不满意,或许是他们跟了一个优秀的领导,潜移默化中提高了自我要求。但是听到朱青这一声令喝后,所有人齐刷刷地昂首挺胸,又恢复了锦衣卫的气势! “不管什么时候,千万不要放弃自己。今晚你们的表现没有给锦衣卫也没有给青龙门丢脸,但是,接下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朱青走到了正中央。 “谨听将军号令!”所有人应道。 朱青赶紧嘘了一声,“嘘,小点声,虽然这地方还算安全,但是相信你们在陈府周边也已经发现了,许定国的耳目绝非摆设……”朱青这一说,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好了,废话少说,我刚才已经拿到了许定国和陈无庸的城防工事图……”朱青还没说完,顿时引得众人兴奋不已,“真的?……” “真不愧是将军出手!” …… “好了。这时候就不用拍马屁了。虽然拿到了工事图,但是为了谨防是个圈套,咱们必须亲自去摸一遍。”朱青说着,掏出复制出来的城防图摊开在室中的案台上。众锦衣卫纷纷围了过来。 “你们看,咱们现在是在这个位置,待会儿我会把地图分成四份,从这个位置分别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去。你你你你,你们四个组长分别负责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你们一定给我看清楚了,别到时地图撕开了又弄错了方向,可别怪我不客气!”朱青这一次说得很严肃,四名组长不由得又凑近仔细查看一番,记得差不多的时候纷纷点了点头。 “都记住了?”朱青问道。 “记住了!”四人应道。 “好!”朱青说着,突然抽出绣春刀,朝案台上的图纸纵横挥下两刀,刚才还完好的图纸瞬间被切成四角。 “按照刚才分好的,自己将方位图领走,带上你们的人马上开始行动。记住,探明情况后立即在地图上标志清楚,然后传出城来。我要先出城组织其他兄弟混入城。把这件事做好后,你们要在秘密集合点组装好器械,随时准备战斗!”朱青已经感觉到,战斗已经越来越近。 他紧张的备战状态给众手下形成无形的暗示,没有人可以放松警惕,这是大战前的气息,弥漫在所有人之间。 “遵命!”众手下听后,不由得俯首领命! “行动!”朱青一声令下,四名小组长领着自己的人分别朝东南西北城四个方向前去,寻找地图上的工事分布点。 安排好城防工事侦查后,朱青也悄悄离开了秘密集合点,往西城潜去。但是他不能走正西门,西门不但防守严密,而且也是难民和劳工的集合点,街道四周几乎躺满了白天刚入城的难民和劳工,必定是人多眼杂,不便行动。 于是,朱青绕过正西门,潜往西北角的城墙,那里比较偏僻,而且守卫巡逻的时间间隔较长,更重要的那棵大树还在。很方便进出高大的城墙。 朱青绕道西北角的时候,恰逢一队巡逻兵经过,他在街角背面躲闪片刻,带巡逻兵过去之后他才开始行动。 这几天休息非常充足,吃得虽然不好,但是总算能吃饱,所以吃住睡饱在这种关键时刻最能体现价值,朱青在跑酷上也因为劲足腿脚灵活,动作伸屈自如,在脚踏墙角,手抓砖瓦上身轻如燕,几个翻腾便已经越过西北角的城墙轻声轻步地落到城墙外的大树上。 这时,不远处的守卫还是有人惊了一下,不由得往这边看了过来。 “喵呜……”一声惟妙惟肖的猫叫声,打消了那名守卫的怀疑。 “哼,原来是只野猫……”那守卫没有朝这边的大树走过来!朱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缓了一下气息,朱青暗骂一声,“什么野猫?老子可是御猫展昭!要不也是雀猫……”朱青嘀咕到这,不由得顿了一下,怎么会想到雀猫? “估计是有点想念朱雀了,这样的任务,如果是她朱雀执行,保定万无一失……”朱青自嘲一笑,从树上纵身一跃,顺着大树窜了下去。下到地面,朱青拍了拍大树,“多谢树兄了,希望你万古长青啊……”说着,朱青朝城墙上的那些守卫冷笑一声,往难民驻地赶去。 待朱青回到难民驻地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朱青掀开门帘的时候,顿时愣了一下。 陈圆圆、小琪和六斤都坐在帐篷里,定定地看着自己,而自己的侍卫在在旁边低头不语。 “将军?”侍卫率先支声。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朱青惊愕一问。 “大哥哥,都是我不好,我半夜不小心吵醒了姐姐,她……她想要去找你……”六斤歉疚地说道,眼看着就要哭鼻子了。 小琪不由得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对朱青道,“将军,没想到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幸亏这位将军回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小琪看起来也是很为难的样子,说着,已经带着六斤又给朱青磕头了。 朱青赶紧向前将她母女二人扶起来。他看了看一声不响地陈圆圆,问身边的侍卫一句,“你点了她的穴道?” 侍卫不敢支声,只是连连点点头,看到朱青的眼神后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担心陈姑娘……惊动难民……” 朱青轻叹一声,提手便给陈圆圆解穴。 谁知陈圆圆的穴道一解开,突然朝朱青拍打过来,嘴里还嘤嘤地叫着,想是又气又委屈得想哭。 让陈圆圆拍打几下后,朱青突然抓住陈圆圆的手,“够了!”一声轻喝之后,朱青认真地看着陈圆圆,“我进城是为了办事儿,不便声张,并非故意瞒着你……” “可是,你至少应该跟我说一声啊。”陈圆圆觉得有些委屈,没有人知道她醒来后看不到朱青在自己身边心里有多失落。如今她无依无靠,如果朱青再撇下她不管,那她要沦落到何种地步?跟着难民们一起乞讨?这是陈圆圆想都不敢想的,她虽然同情难民,但是却没有做好流浪的准备,之前如此,现在也一样……她害怕漂泊无依的日子…… 看到陈圆圆眼中已噙着泪光,朱青有些不忍道,“我看你今天那么累,睡得那么香,所以……” “呜……”陈圆圆突然一下扑进朱青的怀里,“你不知道我醒来看不见你心里有多害怕……” “这……”朱青被陈圆圆突然起来的言行惊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侍卫了小琪母女,但是他们只是偷偷在一旁笑着。 “咔……”突然一声碎响,陈圆圆不由得松开朱青,“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碎了?” 朱青赶紧往衣服里一掏,掏出一个纸包,“哎呀,是饼干,陈老板让我带给小琪和六斤的饼干……来,六斤,快拿,这是你爹给你们母女的……”朱青说着,将饼干包递给六斤和小琪。 六斤愣了一下,认真问道,“我爹怎么样了?” “对啊,将军,九斤他……他没事儿吧?”小琪也担心问道。 朱青看了侍卫和陈圆圆一眼,对小琪母女摇摇头笑道,“没事,陈老板他就在府中,只是被敌人监视了,不能外出,他让我捎带这饼干给你们,等打赢了叛军,你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 “嗯,一定要打赢叛军,谢谢大哥哥。”六斤天真地笑着,接过饼干,掏出第一个便递给朱青,朱青摇摇头婉拒道,“大哥哥刚在城里吃过东西了,六斤吃吧。” 但是小六斤很是懂礼貌,没有自己先吃,而知又递给陈圆圆,“姐姐对不起,我不该吵醒你……” 陈圆圆看着可爱的小六斤,摸了摸她的头,接过饼干。 朱青见状,便起身对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走出帐篷。 第五百二十四章 情况有变 ? 朱青和侍卫出了帐篷。此时天已蒙蒙亮,西城门已经开了一个小口,方便早市和耕作的人进出。因为许定国把注意力主要放在城东南,所以西城的防守相对松懈,加上西城一直是马帮和商队的必经之路,陈无庸无论如何也要争取西城的畅通。 “天亮了,你们准备得怎么样?”朱青望着西城不时走出的人影,问了身边的侍卫一句。 “禀将军,已全办妥了。粮食和火药都已混入沙子中,只等天一大亮,城里招人便可混入城中。”侍卫应道。 朱青点点头,“侦查先锋营已经去踩点了。城中有咱们的秘密集结点,到时进城自会有人引你们前去。记住,只要这仗一天不打起来你们就得当一天难民,照常跟其他难民和劳工一样生活烧饭,既要隐蔽自己,又要养精蓄锐,随时准备战斗。” “明白!” “去准备吧。”朱青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这时陈圆圆掀开帘子走了出来,默默走到朱青身边,轻声问道,“情况是不是不太乐观?” 朱青看了陈圆圆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他不想欺瞒她,敌众我寡,这是所有人都必须认清的事实。 “你和小琪、六斤她们留在城外等我们。”朱青对陈圆圆道,这是一个保护。城外虽苦,但性命尚无忧。城内虽然有众多诱惑,却暗藏杀机。 “你怕我拖累你?”陈圆圆问道。 朱青摇摇头,“我怕我顾不上你。这是一场悬殊的较量,我和陈老板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陈圆圆点点头,“你想让我照顾好她们母女,好让陈老板放心与你抗敌?” 朱青点头道,“待会儿侦察营的人一回来,我便要入城再找陈九斤议事儿。有你留在她们身边,我和陈老板都放心。” “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一定要回来带我们走,不要丢下我们,好吗?”陈圆圆用渴望的眼神看着朱青,这一次她似乎能从朱青的眼中看到往日少见的忧虑。 朱青迟疑一些,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城里四名侦察营小组长已经侦查回来,特出城向朱青汇报情况。 看到陈圆圆站在朱青身边,四人犹豫了一下。朱青令了一声,“说吧。” “是,将军!” “禀将军,东城情况属实……” “西城情况属实……” “南城情况属实……” “北城情况属实……” 东南西北四个小组相继汇报了自贡几个方位的城防工事情况,现在看来,陈九斤从陈无庸手上拿到的城防工事图是真的! “好!”朱青听后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意味着他这一夜没白费,又为战斗战备争取了更充分的时间。 “待会儿天一亮,城门打开,你们侦察营除了分出一拨人负责接应城外的兄弟,另一拨人还要协助城里的器械组去熟悉工事据点。敌众我寡,不能一开始就正面进攻,你们带上器械组前去破掉叛军的各个重要据点,等统一军令,一举摧毁叛军据点!”朱青下达新的任务。他已经看到西城门在缓缓打开。 “得令!”四名锦衣卫领命将要离去,却突然又被朱青喝住。 “且慢。你们跟我说说,你们所负责的据点除了我们预见的情况之外,有没有其他发现?”朱青希望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寻找许定国的城防思路和战备状态。 “对了,东城的南面似乎集结很多兵力,据说发现了锦衣卫,我想,应该是我咱们的水鬼……”负责东城的小组长应道。 “没错,南城的东面城防确实比正门相对严密。我们在南门甚至打听到有人在城外发现了青龙坐骑,应该就是将军的追风马……”南城的小组长也相继反馈。 朱青听后,不由得点点头,“看来,我们的障眼法已经发挥作用……许定国开始在城东南有动作了……” “我们回到城中集结点的路上,碰上许定国还在调动大军往东南方向赶去,领头的好像就是许定国的第一虎将,许定远……” “许定远?听说此人勇武过人,不好对付。”朱青寻思着,对许定远,他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初在开封围攻锦衣卫,一箭射废杀风双腿的便是这个许定远!他是许定国的堂弟,性格暴烈,贪酒好色,却有一身好武艺,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幸亏咱们这次没有走东南方向,要不然……”一人不由得担忧道……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不信他许定远还能刀枪不入?!”另一人显然有些不服。 “好了……”朱青制止了争论,“不管许定远有多厉害,咱们都得小心行事……对了,许定远不是一直呆在城北的吗?他这次去了东南,城北的城防如何?” 许定远本来被许定国安排守城北,一旦成都有变,即刻挥兵北上。就算自贡被锦衣卫从东南攻上来,只要有许定远在北门接应,许定国就不至于太过狼狈。但是现在追风马在东南出现了,许定国兴许是越来越担心了,这才将许定远调往东南支援。看来,许定国还是不想轻易放弃自贡城,甚至想要在自贡直接剿杀锦衣卫大统领青龙! “许定远被抽离城北后,城北的城防确实松懈了不少。但是,轮值和换防的频率显然提高了不少,好像城北随时可能有动静一般……”城北的侦查组长应道。 朱青点点头,不由得朝北一望,叹道,“看来,许定国还是很关注成都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们在成都现在战况如何了?” “将军,你是从城西进出的,城西的情况您应该都知道了吧?”城西的侦查组长问道。 朱青没有应答,这是瞪了他一眼,那手下便赶紧拱手应道,“……对不起将军,我不该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城西……城西的兵力早早就出动了,是为了今天的招工准备的,城门口早早就贴了告示,说陈九斤陈老板已经答应出钱粮来帮助劳工和难民了,到时让难民到陈府领口粮……” “什么?”朱青听后顿时一惊,“陈无庸这是要让难民去堵陈老板的大门啊,看来陈老板的赈灾金要被陈无庸中饱私囊了……” “要不要找几个兄弟去敲陈无庸一把?”一人提议道。 朱青虽然已经派人去盯着陈无庸,但是没想到陈无庸反身一击!按说是应该让锦衣卫给陈无庸来个下马威的,但是朱青寻思中突然发现一个情况! “且慢!陈无庸就算现在吞了陈老板的钱,也不可能一下子化掉,他让难民到陈府一闹,我倒有了一个主意……”朱青说着,嘴角微微一笑,“吩咐下去,到时让兄弟们混入难民中,随时等待命令!” “是!” “除了这个,城西还有其他异常情况吗?”朱青再问负责城西的侦查小组长。 小组长刚想摇摇头,却突然脑瓜一亮,“对了,集结到西城门口的除了招劳工的官兵,还有人拿着斧子往西北角方向奔去了,我方才急着前来汇报情况,就没有跟上去,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朱青听说有官兵拿着斧子去西北角,轻叹了一声,“他们是要去砍了那棵千年老树啊……” 几人听了朱青的话,又看朱青脸上的虑色,不由得相视一眼,脸上尽是疑惑。 “你们不知道,我进出西城之所以那般顺利,多亏了那棵树,如果树留着,对我们一定有利,可是现在看来,想阻止他们砍树却是来不及了……”朱青说着,便朝西北角的城墙望了一眼。 “喂!你们几个,过来,这有活干!只要你们砍了这棵树,不但能进城,还能分得口粮……”正在这时,远处飘来一声若隐若现地呼喊声,顿时城门边骚动起来,有一波在城外等候的难民已经往西北角涌去…… “哎……”朱青见状,不由得又是一叹。 见朱青对此树如此上心,城西小组长竟然主动请缨道,“将军,何不让我前去一试?” “对啊将军,这小子鬼精得很,兴许会有办法帮你留下那棵树。”另一人也建议道。 朱青听后点点头,城西小组长朱青还是有些看好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担任组长一职了。 “好!你就去给我试试,但是千万不可勉强,决不能暴露了自己!”朱青命令道。 “得令!”城西小组长领命便随着人潮往城西门跑去。 “侍卫!”朱青突然叫了一声。 “属下在!” “待会你们进城就找他们三个,对了,还有刚跑出去的那位,把人给我分好了,千万别给我掉链子!”朱青对侍卫吩咐道。 “遵命!” “咣当……!”随着第一缕朝阳照射过西城的城门顶,城门下的大门完全打开,管事小官提着一只小铜锣出门敲打着,新一天的招工开始了! “行动!”朱青一声令下,几名手下点头离去。 “报……”突然,一声急报传来。 朱青快步迎上前去,伸手便要扇过去一巴掌,但是看到那名来报侍卫惊怕知过的眼神,朱青没有落掌。 “快说,什么情况?”朱青扫了四周一眼,难民们都争先巩后地往西城拥挤,幸亏没有人注意到侍卫刚才的举动。 “谢将军,是……是玄风!” 那侍卫轻声应道。 “玄风?在哪?”一听到玄风的消息,朱青内心激动不已,这意味着成都终于有消息了! “那边……” 朱青赶紧走过去,玄风此时停在一棵树上。朱青看着树上的玄风,眉头一皱,吹了一声口哨。玄风便扑腾而落,近乎一头撞进朱青怀中。 “玄风受伤了!”朱青说着,解下它脚上的情报后,将玄风递给身边的侍卫,“去,到帐篷里用我的金创药给它看看!” “是!”侍卫接过玄风信鸽,赶往山脚帐篷。 朱青打开玄风带来的情报,顿时脸上大惊! 第五百二十五章 满城尽是东赢会 ? “满城尽是东赢会,成都信使已南下。”短短两行字,玄武给朱青传达了敌情的危机,东赢会比锦衣卫想象的要狡猾的多。 事实上,玄武的情报已经有所隐瞒。玄武次日带兵进入北城后,便传来西城的玄武门锦衣卫已经损失过半,而给锦衣卫制造这么多麻烦的并不只是东赢会的总坛和渡边的武士。而是街上的“平民百姓”! 那些看着手无寸铁的人在天亮之后,突然从大街小巷中涌出来,往西城赶集,当时玄武门的内卫万万没有想到,那些看起来与普通百姓无异的人竟然是东赢会的人!他们在暂时打退渡边的军队后返回城中喘气,顺便等待援军。却不曾想无数在身边行走的人突然暗中出手,在锦衣卫中杀人于无形!内卫拼死闯出暗杀圈,当他出现在玄武面前的时候,口中只有一句话,“满城尽是东赢会……” 一向精明能干的玄武门内卫瞬间变成跟撞了邪丢了魂一般的废人,这让玄武不由得心中一惊。他似乎明白了,东赢会为何能在川地如此猖獗,因为满城尽是东赢会! 门徒损失过半,得力助手内卫精神失常,玄武决定亲自赶赴西城。会一会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对手! “全体换装!扮成老百姓分散入城!”玄武一声令下,在马铁匠等人的帮助下,万余锦衣卫和郑家军联军乔装成普通百姓,从各个巷口向西城集结。 “等等!”正在玄武门准备行动之际,铁匠夫人叫住了玄武。 “夫人有事儿?”自从得知小铁匠会用毒后,玄武就知道这个铁匠夫人有些不简单,这会儿更是提防一问。 铁匠夫人走到神情恍惚地内卫面前,掏出一根青丝带问道,“他们是不是绑着这东西?” 内卫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看着铁匠夫人手中的青丝带似乎还有些害怕。 玄武一看便知情况,身边侍卫令道,“快!去找青丝带给兄弟们都系上!” “遵命!” “等等!”铁匠夫人又说道,“将军,来不及了,我平时做些针线活,我这儿有……”说着,铁匠夫人转身回屋拿出一大捆青丝带递给玄武。 玄武犹豫了片刻,他知道普通人家就算是做针线活也不可能随时准备这么多青丝带,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何知道东赢会的这些秘密?但是现实容不得玄武多想,他一把接过铁匠夫人手中的青丝带,递给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分给兄弟们,进城后再系上!” “得令!” 玄武还是很警惕,他虽然没有时间去调查铁匠夫人的身份,但是提防一下还是可以的,也会必须的!玄武说的时候不忘对侍卫使了一个眼色,就是要告诉手下,进城摸清情况后在系上青丝带,免得上了被人的当,本来没有暴露的,突然自己给自己贴上了标志,只会让全军暴露在满城皆兵的东赢会眼皮底下! “多谢夫人!”玄武对铁匠夫人抱了抱拳,便要领兵前去,然而还没等他隐入巷口,一名侍卫便着急来报,这侍卫还算机灵,看来是玄武特别派出去执行某个任务的,赶来的时候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径直奔到玄武身边,在他耳边嘀咕一会儿。 玄武吃惊问道,“可派人去追了?” 侍卫点点头,“可是,我们的人根本出不了南门……” “这么说,跟丢了?”玄武问道。 侍卫歉疚地点点头。 “快去,回铁铺拿我的玄风来!”玄武令道。 侍卫赶回铁铺将玄风取来。玄风原本因为之前吞了情报,又带伤连夜飞翔,差点断气。好在铁匠夫人懂些手法,加上留一手的妙手回春,特别是在玄武赶到铁铺后亲自交代,如今的玄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没有完好如初,但是即便是有些伤累,放眼现在整个都城,也没有那只信鸽能比玄风靠谱高效,除了它,没有谁能赶在东赢会的信使之前赶到自贡。玄武决定,用玄风将成都的情报传给自贡的朱青。 “老兄,我知道你很累,但是……这一趟非你莫属!去吧!”绑好了情报,玄武在一条隐蔽的小巷放飞了玄风。玄风带着成都的紧急军情飞往自贡,连飞了一天一夜…… 将情报送出城后,玄武带人继续赶往西城。 越接近西城,玄武越感觉到内卫没有夸张,穿行在西城的人群里,玄武感觉周身杀气腾腾。 一名锦衣卫假装撞上一人,因为是经过乔装,东赢会的人一时也认不出锦衣卫。但是撞人的锦衣卫却是获得了对方的信息,转身对玄武微微点头,玄武又朝身边的侍卫示意,入城的锦衣卫悄悄系上了青丝带。 “站住!”刚擦被撞的那个东赢会突然喝住撞他的那个锦衣卫。但是锦衣卫还没来得及系上青丝带! 玄武见状,赶紧走了过去! “嘿!你东西掉了!”玄武说着,将一根青丝递给自己的手下。 “呼!还好,肯定是刚才不小心撞你的时候掉的。”撞人的锦衣拿过青丝带对着被撞的东赢会笑道。 “小心点,别让锦衣卫看见了……”玄武故意说道。 “多谢!” 那名被撞东赢会怀疑地打量了玄武一眼,这个带铁面具的人给他不一样的感觉! “看什么?渡边先生知道锦衣卫狡猾,特派我来督战!”说着,玄武将手中的青丝悄悄露了一半。 那东赢会一看,赶紧抱拳道,“大人,小的有眼无珠……” “滚,别让锦衣卫发现!”玄武轻喝一声。那东赢会只得讪讪离去。 玄武暗暗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混进来了!混进西城后,玄武没有直奔渡边镇守的西城门,而是找到了密道,让锦衣卫从密道出城。 此时的城外,之前出城的锦衣卫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但当东赢夫人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却发现城外突然冒出很多的“老百姓!” “去看看!是不是自己人?!”东赢夫人吩咐东赢总坛的护卫。 东赢护卫拿刀挑起“老百姓”脸颊的时候,突然一道道寒光闪过,锋利的绣春刀轻快地划过,走过来的东赢护士纷纷被割喉倒地! “是锦衣卫!”突然有人大喊!准备撤离的东赢会瞬间又陷入混战! “快!封锁西门!”玄武一声令下,三百锦衣卫瞬间抽出藏在腰间的绣春刀,撕下乔装的朝西门杀去。西门的渡边只顾着防范城里的锦衣卫,没想到身后还有锦衣卫冒出来。等待带人赶到的时候,城门已经被关上,而且城墙上已经换成了锦衣卫,城门机关被破坏,想打开城门出城救援东赢夫人绝非易事儿! 正在城外掀起新一轮的混战的时候,城内的渡边终于发现了密道口! “快!一部分人攻城门,一部分人攻密道!”渡边迅速决定。西城里在街上行走的人们几乎都一时奔涌过去。果然是全城皆兵! 还好玄武动作先人一步,否则要想在这样的环境中杀出重围,追击东赢夫人,绝无可能! “快!我需要人堵住密道口!”玄武也不敢大意,一旦密道被渡边夺取,城外的锦衣卫只能背腹受敌。 “我去!” “我也去!” …… 近百名锦衣勇士纷纷站了出来,决意去封堵密道口。 密道口不大也不小,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阵势,不论谁夺得密道口,另一方想再夺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 “好!人在密道在!给我盯死了!”玄武看着这百名壮士,对他们的命运已经了然于心…… 安排好城门和密道口的防守后,玄武亲自带人冲击东赢会总坛! “锦衣卫带头的可是青龙?”东赢夫人看着外面的混战,问了一声。 “是玄武!” 听说不是青龙,东赢夫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她也知道京城四圣无论是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看你做的好事儿,口口声声说帮我,真是越帮越忙!”东赢夫人仍端坐在宝座上,却对着身边的木桑道人瞪了一眼。她觉得如果木桑道人杀了那名乞丐锦衣,现在就不至于这般被动。 但是木桑道人却仍淡淡一笑,“我没说过要帮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伤害到你!北上有一条道,你现在跟我走还来得及……” “你……”不可一世的东赢夫人此刻却有些有苦难言。玄武的行动和杀伤可比第一波锦衣卫来的迅猛!似乎容不得她考虑周全…… “启禀夫人!玄武已经杀到殿外!”一名总坛护卫前来禀报。 “什么?”东赢夫人一惊,怒而拍案。 “玄武手持一杆红缨银枪,要等他攻入大殿,你可就有些狼狈了……”木桑道人悠然在东赢夫人身边劝道。 东赢夫人坐在高台上,但怒气却将眼前的一排烛火震得噗噗作响。 如果东赢夫人执意留下,玄武未必是她的对手,再说木桑道人也不会袖手旁观,东赢夫人不至于吃亏。但是,沉默片刻之后,东赢夫人突然喝令一声,“召唤白狼断后!密卫随我撤退!” “遵命!” 木桑道人听说东赢夫人肯撤退,嘴角微微一笑。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跟随木桑道人北上撤离的时候,却碰上了黑煞和阿九带领的铁面门从上围堵! 这一次,东赢夫人没有责备木桑道人,她知道,即便木桑道人杀了那个锦衣卫,她也会面临今天的状况!东赢会终究还是暴露了,锦衣卫早已经行动了! “你可真教出了个好徒弟!”东赢夫人看到阿九的时候,只是瞪木桑道人一眼! 而木桑对阿九出现在成都,而且还跟锦衣卫走到一起也一时捉摸不透。 “呜呜……”突然北丛林传出一阵悠扬的笛声,东赢夫人在吹一支短笛! 笛声刚起,樱花落地……紧接着一阵犀利的刀光剑影,铁面门外围的人群顿时倒下! “你召唤樱花?”木桑道人惊问东赢夫人…… “哼……”东赢夫人没有应答,冷冷一笑。 随着东赢夫人的召唤,东赢会四大魁首之一樱花率众似乎从天而降,来到被丛林…… 成都西城外总坛和北丛林陷入混战,战斗几乎持续一天一夜…… 天亮之后,玄风落在朱青的怀里。正当朱青进城紧急行动之时,自贡北城外,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快开城门!成都密令!”信使一声呐喊,北城大门顿时大开,东赢信使携急报而入,直奔许定国的将军府…… 第五百二十六章 解围陈府 ? 收到情报后,朱青来不及半点耽搁,赶紧潜入西城,直奔陈九斤的府邸。 此时的西城门口,官军在招募劳工,左边门招的是盐工,右边门招的的沙工。盐工对体质要求比沙工相对低一些,朱青嘱咐锦衣卫不能跟难民争饭碗,所以锦衣卫几乎都从沙工入口混入城内。 按照之前的安排,昨夜已经准备好沙袋的锦衣卫跟随人群在往沙工的门口挤去,不少人逆流入河,纷纷到西河边挖沙来混饭吃。锦衣卫早有准备,所以行动并未受到耽搁。 但是行动得快就容易被怀疑。锦衣卫进门的时候,果然被守卫拦住。 “这是什么?”守卫用刀把捅了捅锦衣卫的沙袋问道。 “大人,是沙子,沙子……”锦衣卫倒也会装。 “你们这都是沙子?” “对对对,一大早就去挖了。” “谁告诉你们我们需要沙子的?”守卫故意刁难道。 锦衣卫抹了抹汗,憨憨笑道,“大人真会开玩笑,这城里早就传出消息了,据说要要修工事,早上城里出来的百姓都知道,还有,你看,你们那儿都贴了告示了……是不是啊乡亲们?”锦衣卫说着,不由得往后呐喊一声,人群便纷纷响应。 守卫见事情并无可疑,也便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冷冷撂下一句,“排好队过来登记!” “是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锦衣卫说着,赶紧排队上前登记,后面的人生怕没有位置,也赶紧跟着排队! 然正当第一个锦衣卫登记后将要进门,却被守卫头领喝令一声,“等等!” 所有锦衣卫不由得警惕起来。 也正是此时,朱青刚好要从西北角的大树上翻越入城。西城小组长果然有些本事,早上眼看着官军就要把西北角的老树砍掉,他混在人群中玩了个神明显灵的把戏,官军便以为这真是一颗神树,后来竟真的没有砍伐! 朱青刚要翻墙,却看到西门这边的锦衣卫遇上了麻烦,他不由得停住脚步盯了一会儿。 只见那守卫头领提着刀朝第一个锦衣卫走了过来,到了身边,二话不说,拔刀就往沙袋上一捅,沙子一下子就华沙沙地往外流。 “大……大人?真是沙子……”锦衣卫赔笑道。 “哼!快进去!”那小头领发现袋子里确实是沙子,也是冷冷地一喝,这才将沙工们放行。 后面的锦衣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们前面的几位袋子里装的全是真沙子! 检查了前面几位都没有发现异常,招工程序也就进入正轨。动作也越来越快,偶尔会有守卫用刀捅一捅沙袋,却也不怎么用力,感觉里面是沙子,也就放行了。锦衣卫的火药和粮食都混在沙子中间,即便真捅上几刀,也断然没事儿! 看到城门口的锦衣卫顺利混进城内,朱青这才放心地翻身入城。待到了城里,北城便有侍卫来报,他们发现了北城门的信使! “定是成都来的信使,你带两人同去,一定要在他赶到许定国将军府前将他给我拦住!”朱青一声令下,三名侍卫领命而去。 此时正逢早市,街上人来人往,然而大多都是难民,他们在往一个方向拥挤而去,那便是陈府。因为陈无庸的告示上说让难民和劳工到陈府领口粮。 而从北门到许定国的将军府,最快的路便要经过陈府。但是此时陈府四周已经挤满难民,想从那里快速通过并不容易,弄不好还会卷入难民潮中。 东赢信使带的是东赢会的急件,一刻都耽搁不得。一看到前方陈府道路不畅,信使便绕道而行! 绕道就意味着避开人群,但是非常不凑巧却很意料之中的是,在一道毕竟的巷口,一支暗箭射中了东赢信使!信使应声落马,只是挣扎两下,便一名呜呼了。信使的马匹受惊便跑入巷子深处…… “哼!走!”执行刺杀信使任务的几名锦衣卫朝倒地的信使走去,几人联手将尸体清理后才离开了案发现场,往陈府赶去…… 此时的陈府大门前,挤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难民,他们虽然饿着肚子但是呐喊声却令人发怵。难民边敲打着手中的器具边振臂呐喊,“发口粮!发口粮……” 而混在他们中间的,除了许定国的耳目,还有锦衣卫! 带头起哄的当然是陈无庸和许定国的人!一阵喧闹过后,陈府管家出来了,但是显然镇不住场,只是看了一眼,便赶紧转身进去关上大门! “乡亲们,陈九斤为富不仁,不守承诺,咱们冲进陈府……” “对!反正陈九斤的钱粮都是从咱们老百姓身上搜刮上去的,咱们这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走!不拿白不拿,总比饿死强!” …… 在许定国和陈无庸的侍卫相互吆喝下,难民的情绪很快被带动起来,人群正一步步往陈府大门涌去。 此时的陈无庸就在难民潮的后头看热闹,他知道陈九斤这样的大富豪,家里肯定藏有不少好宝贝,只要让难民率先冲一番,他便有理由带人进陈府制止,继而顺手摸了陈九斤的家底! 陈无庸这招不可谓不狠毒。这样一来,非但陈九斤的金银珠宝回报挖出来,恐怕连军火库也会被发现了! 朱青此时已到陈府前,一身乔装打扮即便是锦衣卫自己人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不能让难民进陈府!朱青看着眼前的危情,心中下了一个临时而大胆的决定。他原本以为陈无庸只是想趁机敲陈九斤一笔赈灾金、劳务费什么的,现在看来,陈无庸昨晚找陈九斤只是一个缓兵之计,不过想迷惑陈九斤,今早这一出重戏才是陈无庸和许定国的目的! 朱青越想越觉得情况比自己料想的要严重许多。他掩了一下头巾,悄悄地朝陈无庸的身边摸了过去。 此时的难民已经涌到陈府门庭前,以陈无庸和许定国爪牙为首的一拨人已经开始撞击陈府大门。 陈府内,陈九斤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门外的情况让他十分着急,这个聪明绝顶的大商人面对此等情况,却不知如何应对。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能把军火库里的火炮搬出来的!他在等一个人,他在等朱青!他相信朱青一定会来帮他解围!但是,这样的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他甚至已经吩咐家丁和门客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大人,只要难民冲破了陈府大门,小的便带人进去帮大人把陈九斤的宝物通通拿出来孝敬大人!”一名陈无庸的侍卫奸笑地奉承道。 陈九斤端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喝着茶,看着热闹,不禁地点头微笑,“好,你们快去准备,继续把难民给我煽动起来,到时少不了你们好处!” “谢大人!”那侍卫得意应道,便带人前去助阵。 此时的陈无庸身边只剩下两名侍卫。朱青走过去的时候,顺手拉了两名混在难民中的锦衣卫随从。 三人趁乱混到陈无庸身边。两名锦衣卫两下一声不响地便将陈无庸身边的两名侍卫拖走了!待到陈无庸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面前站着一个人,这人虽然一身难民打扮,却给人无形的威慑力。尤其是他手中只露出一寸长的绣春刀,刀口上却盼着一条青龙! “锦……锦……青……”陈无庸手中的茶杯顿时脱手,惊吓地看着朱青那双可怕的眼睛。 朱青顺手接住陈无庸将要落地的杯子,轻轻放旁边的茶几上,冷冷一笑,“没错,是青龙,你信不信,如果陈府的大门被破,你的这颗人头也马上落地?!” “我信……我信……”陈无庸全身颤抖地举起手来。 “按照你跟陈九斤的约定去办,否则,你应该知道这把刀有多锋利!”朱青说着,便轻轻刮了一下,陈无庸腰间的配饰顷刻落地。 陈无庸一看,更是惊怕不已,他当然知道锦衣卫的手段,何况现在站在他面前拿刀对着他的是锦衣卫的最高指挥者青龙! 陈无庸战战兢兢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便是昨夜他跟陈九斤的约定,陈九斤按要求提供口粮和费用,由陈无庸具体实施。 “这……都在这儿……大人……”陈无庸颤抖地将合约递给朱青。 朱青没有接过,只是淡淡一笑,“你不用给我,只要按照上面的约照办即可,否则……!”朱青说着,受伤不觉又加了一下力度,刀从一寸变成两寸,已经抵住陈无庸的腹部。 陈无庸脚下一软,便要瘫下,不料被朱青一把拉住,“瞧你这出息!还想谋反?!快去,我在这边盯着,要是你敢耍花样,你应该听说过青龙的百步飞剑,从这里到陈府门口,可没有百步!”朱青说着,便推了陈无庸一把。 陈无庸点点头,拿着昨夜跟陈九斤谈好的契约挤进难民潮中,向陈府大门挤过去!他一步一回头,见到朱青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眨眼,陈无庸不敢有半点花样。 而且,人群中也有锦衣卫在跟着,陈无庸虽然不知道,但是只要他一有动作,断然被制住! 都是受制于人,陈无庸不可能为了许定国而得罪锦衣卫,而且从朱青刚才的言行他能感觉到,自己或许还有回头路! 说实话,如果不是许定国侵入,自贡在陈无庸的治理下,还是挺安稳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难民从四面八方赶来讨饭吃!这在大明乱世,已属不易。 “住……住手!”陈无庸挤到门前的时候,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大人,你怎么了?”侍卫疑惑道。 陈无庸轻咳几声,便故作镇定道,“放肆!谁让你们哄抢陈府的?告示上说得明明白白,让你们到陈府前等救济。你们……你们这样闹,谁还敢开门?!” “大人,不是你……” “啪”那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陈无庸掌掴。 “你还说,我让你们来维持现场,你们倒好,参与闹事!还不快给我退下?!”陈无庸怒喝道。 众侍卫只得讪讪退下,将难民遣出陈府门庭。 许定国的人一看,便知其中有鬼,几人相视一眼,便相继混出人群,想要去给许定国报信。 不料他们刚离开,身后都跟着“难民”,等他们刚进入巷口,便被跟上去的锦衣卫一一解决! “过来!”朱青轻喝一声,人群中两名锦衣卫便悄悄走过来,“待会儿你带人跟进去搬东西。记住,我们的东西有特殊记号,陈老板会安排你们往哪儿搬,搬出来后直接拿到集结点在分配!” “明白!” 等陈府门前被陈无庸控制后,他拿出契约当众宣读,读完之后,便轻轻敲了陈府大门,“陈老板,小县过来拜访了……” 听了陈无庸的话,又听得门外动静小了许多,陈九斤这才激动地说道,“青龙果然出现了!”说着,他开门走出书房,亲自出门迎接! 第五百二十七章 陈府很忙 ? 首富陈九斤出门迎知县陈无庸。陈府大门刚开出一条缝隙,陈无庸便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陈九斤。 “老弟啊,你这是想整死我呀?!”陈无庸哭丧着脸对门里的陈九斤轻声道。 陈九斤看了一眼门外的情况,便在难民潮的末端发现一个定定站立的人,从陈无庸的言行举止来看,那个人应该不是普通难民。 “事已至此,大人先进门再说。”陈九斤也不想难为陈无庸,他早已说过了,许定国没来之前,他跟陈无庸还喝过酒,现在既然剧情大反转,想必陈无庸已经被锦衣卫盯上了。 陈无庸刚要进门,身后的县衙侍卫便问道,“大人?” “吵什么?在这儿看着!本县进去跟陈老板谈话,没有命令,谁也不许靠近陈府大门半步!”陈无庸转身喝令一声,便抽身穿进穿进陈府大门。 陈无庸进门之后,陈府大门很快又关上了,门外的难民这会儿不免又吵吵嚷嚷起来,但是因为知县陈无庸的命令,也没有人敢向前半步,县衙侍卫吃的是陈无庸皇粮,就算一时弄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但还得听陈无庸的,所以便拿着刀枪守在陈府门前,不让难民趁机闹事儿。 陈无庸跟着陈九斤进门后,全身上下还一直在哆嗦。 “大人见到青龙了?”陈九斤看了陈无庸的样子,试探一问。 陈无庸连连点点头,“青龙都到自贡了,你也不跟老哥说一声,你这不是存心害老哥吗?” “大人,这你可错怪兄弟了,青龙也是你走之后才突然出现在陈府的。你说许定国把握陈府看得这么严密,青龙还能出现在我面前,别说是你,连我当时都吓了一大跳!”陈九斤解释道,而且越说是越夸张,说得陈无庸越听越不定。 “这么说锦衣卫已经进入自贡城了?有多少人?”陈无庸问道。 陈九斤听了陈无庸的话,心里不免有些提防,毕竟现在陈无庸还没有表明立场,他前一刻还跟许定国想整死自己,现在虽然一口一个兄弟的叫,但是却不得不提方。 “额……据说已经有两万锦衣卫混入城内了,外面的锦衣卫更多,大人也应该知道,锦衣卫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招里应外合连我都惊讶几分。这万一真打起来,你我这些身家可咋办?”陈九斤假装担心道。 陈无庸看了陈九斤的模样,又看了陈府上下此刻人心惶惶,便觉得似乎不假。 “那你还敢见青龙?!”陈无庸更是担心道。 “青龙是我不想见就不见的吗?难不成是你主动去找的青龙?”陈九斤反问道。 陈无庸顿时仰头长叹,“哎哟,这下真是惹了大神了。兄弟你跟青龙也算相识,这回你可得帮老哥我说说情,否则别是我这头上的乌纱帽,就连我这项上人头恐怕都要交待给锦衣卫了!” “大人,不是兄弟不帮你,咱们就算有什么误会,但毕竟乡里乡亲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可是,锦衣卫这次来剿的是许定国,而你……哎,你偏偏就跟许定国参了那么一脚,你说,兄弟我如何帮你呀?”陈九斤说着,装作难为情的摊了摊手。 这可把陈无庸惹急了,他在陈九斤面前来回踱了几步。 “哎,对大人,许定国不是有东赢会撑腰吗?”陈九斤试探问道。 “还撑个屁!东赢会现在都自身难保了!”陈无庸这时只顾着想自己的出路,也没在意陈九斤这话中的圈套。 “哦?怎么了?”陈九斤故意惊诧问道。 “总坛被锦衣卫发现了。据说三面受敌,现在正忙于应付,早上信使刚来报,说让许定国带兵北上支援……那信使不知怎的,应该在半道被人暗杀了,还好他把情报藏在了马背上,那马直接奔许定国的将军府去了。现在想想,信使应该是被锦衣卫干掉的。他们果然无处不在,连刚进城的心信使都被发现并截杀了……”陈无庸想来,不由得心中冒了冷汗,他们还以为信使是被强盗盯上了呢。 “大人是得知了这消息才临时改变主意的吧?”陈九斤听后不由得轻笑一声。 陈无庸听后不由得有些愧色,他昨夜本来跟陈九斤约定了赈灾和修筑工事的事宜,今早来取银两即可,但是一大早就被许定国叫到了将军府。得知东赢会在成都的情况后,许定国准备挥师北上。但是,临走之前又不想放过陈九斤这巨大的家财,这才跟陈无庸决定走之前明夺暗抢一把,到时就算自贡城被锦衣卫夺去,也没落下太大的遗憾。这便有了难民闹陈府的闹剧。 “哎呀,老哥糊涂啊。他许定国要是北上了,就算留下一个许定远守自贡,如何守得住青龙几万大军啊?到时锦衣卫一进城,别说从你这拿走的,就算是我自家的都守不住,谁还有这命去享用?哎……”被陈九斤说穿,陈无庸显得有些懊恼,说着说着还不忘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陈九斤让他自个儿抽够了,才意识意识地向前拦住,“哎,既然许定国丢下大人,大人何必再去得罪锦衣卫?到头来苦的可是大人自己……” “谁说不是?所以哥哥希望兄弟你这回无论如何也要拉哥哥一把,赈灾金和工事修缮的费用哥哥自个儿掏,行不?”陈无庸想是真害怕了,这时已经握着陈九斤的手在乞求。 陈九斤揣度几分,这才犹豫地点点头道,“既然大人信得过兄弟,那我去试试。但是,你也知道,许定国在城中耳目可不小,咱这戏做得做足了,要不然两边不讨好,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咱自己。” 听到陈九斤愿意帮自己,陈无庸总算还有些希望,便连连点头,“全听兄弟安排我实话跟你说,我现在都不敢出这儿门!青龙就在外面盯着呢,我怕那个动作让他不高兴了,绣春刀就该问候我了。而且你也说了,这许定国的耳目满城都是,要是让他们对我起疑心了,许定国断然也不会放过我……哎呀,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嘿!” 陈九斤看着陈无庸又是叹息又是抱怨,还浑身哆嗦,差点没有笑出来。 “好,既然这样,咱还得按昨晚的契约来办。先让你的人从我这钱财搬出去,先应付许定国的耳目,再者,就算你没有开我开这些条件,我也不会看着难民和劳工活活饿死的,陈家不能像你们说的那样为富不仁啊……”陈九斤说着,最后一句自有些调侃味道。 陈无庸听后讪讪一笑,“兄弟说笑了,刚才都是下人们瞎胡闹。回头这阵风一过,哥哥定亲自登门赔礼道谢。” “那就请大人先到里屋喝茶吧,我这就叫人去安排。”陈九斤说着,便把陈无庸请到了客厅。这可不是一般的客厅,这是陈九斤专门用来与人秘密会谈的客厅,只要进了客厅,把门一关,里外顿时相隔,若不是大声呼喊,想知道彼此就十分困难。陈九斤这不是真的想请陈无庸喝茶,而是想把陈无庸关起来,不想让他知道外面的情况。 陈无庸虽然对这客厅有些疑惑,但是既然说了听陈九斤安排,那他也只能跟着进来。 进屋后,陈九斤便招呼丫鬟给陈无庸上茶,是名副其实的蒙顶好茶。但是,陈无庸此刻却无心品茶,想必是担心着急,茶刚倒上便咕噜噜满杯饮下去。 陈九斤看着陈无庸这般紧张,脸上微微一笑,“大人不必着急,你且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吩咐管家去办。”陈九斤说着,便欠了欠身转身出门。出门时还不让把门带上。 出了会客厅,陈九斤轻声管家过来,悄悄在他耳边吩咐几声,管家点头应声离去。 管家走后,陈九斤又把刚端完茶的丫鬟小蝶叫道身边,也是吩咐了几声,小蝶便赶紧往陈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待安排妥当,陈九斤这才返回会客厅与陈无庸继续喝茶聊天…… 陈府管家出了陈府大门,点名让陈九斤的身边侍卫进去,“军爷,你家老爷让你过来一下。” “我?”正是陈无庸最贴身的侍卫。 陈府管家点点头。那侍卫便小跑过来,“知县老爷在哪里?” “知县老爷在跟陈老板喝茶呢,他们已经谈好了,让你们进去搬银子,能白拿干嘛非得动刀动枪呢?您说是不是?快知县大老爷让你带十个人跟我进去搬银子。”陈府管家应道。 县衙侍卫一听,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要真如管家所说,倒也不用折腾,便转身点了十名身子强壮的士兵。 陈府管家这时也开始点人了,“你,你们几个,也进来。” “哎?我说管家,你叫难民进去干嘛?”侍卫疑惑道。 “军爷,你们搬你们的,难不成你还要替难民们张罗?这难民不管要吃饭,还要睡觉。知县大老爷恩慈,我家老爷只能另给难民们一份咯……”管家也不掩饰。 侍卫也没想太多,听说不用跟这帮难民分钱财,便知道自己又得多分一些,反正钱又不是县衙出,能宰陈九斤多少算多少,免得难民拿不到好处还得跟县衙抢! “还是陈老板会会做生意啊?!”侍卫以为自己打了如意算盘,便笑盈盈地带着士兵进门了。 陈府管家后面叫进去的那三十来人,有一般是锦衣卫装扮而成的。 四五十人明面上代表着难民进门领银子,实际上各有所图。 陈府管家带人进入陈府后,便吆喝着陈府里的家丁出来帮忙。按照陈九斤和朱青的安排,陈府已经把财物分成几份,等这些人进门后,便被家丁领到各自的房间拿银子和口粮。 “军爷,你们跟他去。你们几个,跟他到那边去……”管家支走了侍卫和真正的难民代表后,便对身边的锦衣卫道,“几位要领的是棚子和架子,跟我来……”管家已经打出了陈府不但管难民和劳工吃的问题,还管住!这当然需要搭棚子,而这棚子就难免用到条条框框。而那些被布匹抱起来的条条框框的架子,便是火器拆下来的部件! 火器部件都在陈老夫人寝室隔壁。小蝶已经早先过来跟陈老夫人打招呼,当陈管家领着十几名锦衣卫进去的时候,陈老夫人拿着一只大烟斗坐在门前悠闲的抽着,“动作利索点,别弄坏了屋里的东西。” 陈管家躬身赔笑便带人进去搬火器。 按照陈管家的安排,锦衣卫和另一部分陈府门客把屋里的火器从密道搬出陈府。 而每当有人要过来看这边的情况的时候,都会被陈老夫人毫不客气地敲一烟斗! “没大没小!滚!”陈老夫人一杆大烟枪就能替锦衣卫守住密室门口! 除了偶尔有一两人轮换真的把难民的棚子往外搬之外,其他人都努力地把火器从密道搬走,秘道外,朱青已经安排好锦衣卫接应,一趟出来就用马车拉走一趟……等那边的银子和粮食搬得差不多的时候,陈九斤的火器几乎也被锦衣卫和陈府门客搬走得差不多了。 这时陈府里的锦衣卫扛着真的棚子架子出了陈老夫人的小别院。最后走的那位被陈管家扯了一下,塞了一张纸条。随后,锦衣卫对着陈老夫人恭敬点头一笑,扛着东西走出陈府! “老爷,妥了。”事情办完后,陈管家道会客厅通知陈九斤。 只听得屋里响起朗声大笑,陈九斤和陈无庸相继走了出来。 “兄弟动作真是利索。”陈无庸不无奉承道。 “大人过奖了。让大人陪在下喝了那么多茶,真是难为大人了……”陈九斤笑道。 “哪里哪里,这是好茶,好茶啊!哈哈哈……”陈无庸知道自己被陈九斤拖在小屋里喝茶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家底,这也无可厚非,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陈九斤最不想让他看到了是那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火器! 陈九斤将陈无庸送到门外,陈无庸一看陈九斤给的银子都推成了一座小山,不由得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陈九斤…… “请大人笑纳,替在下分一些给乡亲们,在下便感激不尽了……”陈九斤抱拳道。 “一定,一定……!”陈无庸赶紧笑脸盈盈地表态,“来,陈老板达则兼济天下,乡亲们让我们好好谢谢陈老板!”陈无庸一声令下,门外数以千计的难民顿时纷纷下跪,给陈府磕头! 朱青站在后面远远望着,不由得心中一笑:有钱真tm好! “大人……”这时,一个难民趁人潮起伏悄悄走了过来,将一个纸条塞给朱青。 第五百二十八章 城里发现锦衣卫! 朱青拿到的便是陈九斤传出来的情报。 看罢,朱青对身边假扮难民的侍卫令道,“传令下去,集结点里的天罡五雷和九龙神炮,派一百人带上三挺去南门,一百人带上三挺去东门,一旦被敌人发现佯攻,联合退守东南方向。剩下的除了集结点和西门的卫队,其他人和火器全部给我投到北城,等待作战信号!不得有误!” “明白!”侍卫领命而去。 待安排布局后,朱青又找来另一名侍卫,“你们几个待会儿跟着陈无庸去县衙,想办法把他的家眷都给我带出来,安置在集结点。” “劫持?” “不,保护!经此一闹,陈无庸很快就会暴露,许定国断然会拿陈无庸的亲眷来要挟他。咱们必须跟许定国争取陈无庸这股力量!”朱青令道。 陈无庸即便摇摆不定,但毕竟是知县,地方势力尽在他掌握之中,如果能争取陈无庸,不但阻力减少许多,更能补充锦衣卫的力量。朱青之所以不让锦衣卫动陈无庸,一直居于这个考虑,否则,凭锦衣卫的本事,想要收拾陈无庸本人太不是问题了。 正当朱青解决了陈府的危机之后,便要前往北城摸清敌情。根据陈九斤送出来的情报,许定国将要率领大部队北上支援东赢会,必须经过北门。朱青断然不能轻易让许定国从北门冲出去,那样只会给成都的兄弟增加负担。必须在北门打一场阻击战! 但是朱青准备抽身离去的时候,自贡大街上顿时骚乱起来。那些领着赈灾金的难民被人给劫了! 光天化日抢劫难民手中救命钱财的不是别人,正是许定国的部下! 听说要离开自贡背上了,这些人便露出了盗匪劣性,纷纷上街抢东西,想在离开之前再捞一笔。 难民本来就饿得慌,这些都是他们的救命钱,你不让我活我也也跟你拼了!于是抢劫演变成斗殴。 按说难民手无寸铁,而且少有练过,再说身子骨也饿得不成样子了,打起来势必会吃亏。但是难民人多啊!虽然许定国在自贡屯兵四万余人,但是绝大部分都在各城门据点镇守着,这帮打手却是许定国默许出来抢劫的,也不过几百人,几百人拿刀上街抢几千人,一般不成问题。这几千人力混着锦衣卫! 见到难民被欺负,朱青便亲自带人出马了,百来人混在难民中,面对抢劫的叛军先是出手撂倒,然后故意大声呼喊,“乡亲们,这些兵痞就是许定国的叛军,他们枪我们的粮食和钱财,就是要了我们的命啊!他们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能便宜了他们!” 经锦衣卫这般吆喝,民愤便被煽动起来了。原本还惊怕得不敢还手的难民在锦衣卫的带领下,纷纷起身反抗,从叛军手中夺回自己的东西。 而为了减少难民的损伤,假扮成难民的锦衣卫身先士卒,上去就先打掉叛军的兵器,随后交给身后的难民。这难民人数是叛军的十倍,就算不是全部上十打一,三五个难民撕一个士兵还是不成问题的。 待一阵反扑之后,叛军作乱基本平定。看着倒在地上的数百名叛军,难民一时懵了,刚才正在气头上,又有人率先出头,打得是相当过瘾,但是现在个个都担心不已。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哎?听说许定国在自贡可有五万兵马呢,咱们这下可惹大麻烦了!” “就是,怎么办?刚才就不应该动手……” “哼,不动手?动手是个死,不动手也是个死!乡亲们,咱们沦落到现在这地步都是这些贪官兵痞联手压榨的,我看刚才有几位兄弟身手不错,胆识过人,不如咱们难民也揭竿而起,对付这帮狗杂碎!” “……” 一阵良久的沉默后,竟然有人纷纷响应! “对!拼了!反正横竖是个死,爷可不想死得这般窝囊!” “就是!拼了!” …… 响应声不绝于耳。朱青没有想到,一场抢劫风波会往民变方向转变……但是细想之下,也在情理之中,李自成和张献忠等人不都是这样起来的吗? 然而,闯军流民刚刚平息,若是自贡这边再闹出民变,西南可就太危险了,西南的一帮土司老爷们本来就不支持土改,只要自贡这么一闹,定会有人兴风作浪!到时恐怕比李自成之流还难收拾!毕竟此地民风彪悍啊!就刚才这阵势,若是真有人敢站出来领头,难民潮很快就能变成一支千军之师! 正在这时,刚才那位率先声讨的汉子推了一下身边另一人,这人便是假扮难民的号召他们起来反抗叛军的锦衣卫,朱青的一名身边侍卫! “兄弟!你方才这一仗,真是有勇有谋,要不就你带领大伙吧?!” 侍卫回头瞥了一眼朱青,朱青点点头。 “大哥,我这算什么?实话告诉你吧,咱这伙人里,能人多了去了。你看,那边那位……”侍卫说着,故意把焦点引向朱青。这样的场合,侍卫是控制不住,也做不了主的。 “他?”那位难民大哥大量了朱青一下,远远看着不像是有本事的人,只因为朱青的易装术太过高超,愣是把锦衣卫都指挥使装扮成一个孱弱无比却又落魄无穷的难民…… 没有一点眼力劲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显然,这位大叔就是一介莽夫,但是他身边的另一位汉子却是不同,他就是昨天在城外从朱青手中领走救济粮分发给难民的中年大哥! 看到朱青走过来,中年大哥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一下,他虽然仍不确定朱青的身份,但是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势却让他似曾相识。 “怎么,老邢,你认识?”那大叔见中年大哥看朱青的样子有些奇怪,以为老邢是在流浪的路上认识的,便问了一句。 老邢摇摇头,“说不上,但总觉得哪里不一样!” 正在这时,倒在地上一名叛军突然爬起来,抽刀就往大叔身上刺去! “小心!”朱青一声轻喝,抽身便跃了过来,还没等大叔反应过来,一道寒光闪过,便听得一声惨叫,那叛军的手已然被砍断,掉落在地。 “噌”绣春刀回鞘,朱青将惊吓的大叔扶起来,全城顿时惊呆。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甚至近乎乞丐的难民竟然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大叔吃惊地看了刚才身边的侍卫一眼,侍卫微微一笑,冲他点点头。 大叔这才明白侍卫刚才说的话,这里果然藏龙卧虎啊! “老邢?”朱青假装不认识老邢,虽然白天他刚给老邢发米。 老邢点点头,显然还没有从刚才那神奇的一幕回过神来。 朱青点点头,“老邢,大叔,虽然我们刚才侥幸打退了叛军,但是,正如你们所说,叛军何止这点人?我们大伙就算全部凑起来,也不可能跟许定国的五万大军抗衡啊。再说大伙是来这边逃命的,不是来送命的,手无寸铁,怎能以血肉之躯与许定国的千军万马对抗?我看,咱们还是会西城安置点吧?叛军自有官府剿灭……” “听兄弟之言,颇有些见识,不像是我们这些人的呀?”老邢果然有些眼力。 “不瞒大哥,我之前跟父亲去北方打过鞑子,后来……哎……”朱青假装叹了一声。 老邢却已然点点头,“嗯,难怪,原本就是英雄豪杰啊,奈何这世道……” “可是,早听说知县陈无庸跟许定国相互勾结,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能放过我们?”那大叔可不管朱青的身世,便直直问道。 “方才是谁给你们发粮发银子的?”朱青反问道。 “知县啊!” “那不就是了?陈无庸如果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贪官污吏,自贡还有今天这光景?咱们还能来投奔?”朱青微微一笑。 大叔和周围的人听后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老邢,大叔。衙门的事情衙门自然会处理,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免得误伤了自己,你们说,是不是?”朱青趁机再劝说道。 老邢却是点点头,揭竿而起说得热血沸腾,但是要真正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造反,真的需要勇气,尤其是在闯军都已经被平息了之后! “可是,咱们现在闯了大祸了……”大叔看着倒地的数百名叛军,依然不放心。 “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相信县衙很快就会派人来处理的……”朱青说着,往后看了一眼,一名侍卫不经意地点点头。 果不其然,不稍片刻,巷子里便围出来一帮县衙侍卫。 “散了散了,衙门办事,闲杂人等都散了!”带头的便是陈无庸的那名贴身侍卫! 原来,锦衣卫跟随陈无庸到达县衙后,便暗中跟陈无庸说明了朱青的意思,陈无庸没想到朱青非但没有追究自己之前的罪责,反而派锦衣卫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又因经历了陈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陈无庸决定相信青龙!这才派人过来配合锦衣卫办事儿! 朱青和锦衣卫趁机便将难民们疏散回西城安置点了。现在自贡城内,最安全莫过于西城了。因为许定国在那里布置的兵力最少! “兄弟,你不跟我们回去?”那大叔临走时问道。 朱青微笑着摇摇头,老邢始终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奇怪,但也说不上来,听大叔这么一问,朱青又如此婉拒。老邢便有心帮朱青解围,不管这个年轻人是谁,他刚才帮难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而且,他身上那种气势给人一种敬畏,而非惊怕。 “哎,人家小兄弟有的是本事,深藏不露,行走这自贡城中不会有事儿,放心吧,走了……”老邢说着,将大叔劝走了。 大叔一想,看着朱青点点头,“保重。”随即转身离去。 朱青看着难民们纷纷退回西城的安置点,心中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青龙大人……”待难民们散去后,陈无庸的侍卫这才向前跟朱青打招呼。显然,陈无庸已经跟他说明了情况。侍卫在朱青面前,显得非常恭敬。 朱青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想必许定国的人很快就会赶到了……”陈无庸的侍卫问道。 朱青看了满地的叛军,突然抽出绣春刀往陈无庸侍卫的手臂上就是划了一刀! “啊!”侍卫虽然不明就里,但是却不敢大声叫唤,他以为朱青是在为陈府的事儿惩罚自己!便咬牙切齿地忍着。 不料朱青静静说道,“不能让许定国过来,我们要先过去。你现在就把自己弄得再狼狈一些,然后到将军府去报信,就说,城里发现锦衣卫,这事儿,是锦衣卫干的!放心,锦衣卫保得了知县的家人,也能保你们的家人。” 侍卫一听,原来朱青是要他上演苦肉计,而且听闻自己家人有锦衣卫保护,方才疑惑的脸上顿时显出笑容,“明白,谢大人!” 朱青点点头,“去吧。” 陈无庸的侍卫又往地上一滚,把自己装扮一番,这才往将军府踉跄赶去。 陈无庸的侍卫走后,朱青唤来一名侍卫,“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护好百姓和县衙的家眷。集结点那边如果发现不对劲,立刻转移到陈府密道,我已经跟陈老板商量好了。城里的百姓和难民实在不行,就给我端掉西门,让他们出城!一定要把伤害降到最低!” “得令!” 此时,日落偏西,忙于调度兵力准备北上的许定国听到了他进入自贡后的第一个坏消息,城里发现锦衣卫! 第五百二十九章 迷惑许定国 ? 县衙侍卫出巡抢劫现场的时候,知县陈无庸也带人将从陈九斤那里得来的银子送往将军府给许定国,为的就是避免许定国对县衙起疑心。至少要拖到县衙的亲眷都被安全转移之后才能跟许定国摊牌。 所以,当陈无庸的侍卫从抢劫案发现场奉命去给许定国通风报信时,进将军府的第一眼便见到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陈无庸! 两人一碰面,都不由得惊了一下,虽然事先有所通气,但是朱青这个安排还是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 “怎么回事儿?”陈无庸喝道。 “启禀将军、大人,城里……城里发现锦衣卫!”侍卫捂着自己的伤口应道。 “什么?!”陈无庸虽然想假装惊讶,但是语气却显得有些责备,他还不知道这是朱青故意传来的消息,以为自己的侍卫要叛变了! “怎么回事儿?说清楚点!”许定国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便扔下手中的银子,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走到侍卫面前仔细打量侍卫的伤情。 “将军,大人听闻城中有人喧哗,便派小的前去查看,小的到了现场,便看到将军的人和难民扭打在一起了,小的肯定要帮咱们自己人对付难民,不曾想,难民中突然冲出一伙身手不凡的人,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仅将军的人受到了重创,县衙的兄弟也难以幸免,我趁乱杀出重围,便直奔将军府向将军禀报此事儿……”侍卫边说边边捂着伤口做痛苦呻吟状。 “你……!”陈无庸越听越觉得这小子叛变了,但是又不能在许定国面前揭穿,话到嘴边便变了味道,“你……你怎么能独自一个人跑了呢?就算有锦衣卫,你们那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 “这……大人,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好像锦衣卫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冲出来一般,有的兄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倒下了,小的也是为了报信才……”侍卫假装解释道。 “荒唐,许将军的城防如此严密,锦衣卫怎么可能渗透进来,而且,还四面八方,真是无稽之谈,我看你是被难民吓傻了吧?”陈无庸还在担心锦衣卫暴露的事儿,自己的侍卫一边捅他就一边想办法掩饰…… 两人便在许定国的面前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质起来…… “好了!”许定国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声,“来人!” “末将在!” “快去,看看火头军和机动营在哪里?!”许定国令道。 原来那帮上街抢难民的叛军是许定国的火头军和机动营!不用说,火头军这是要去收军粮,而所谓的机动营不过是许定国的匪帮,专干些打砸抢的勾当,是名副其实的兵痞! “二位就不要再争论了,等我的侍卫回来便知真假!”命人前去打探实情后,许定国面无表情地对陈无庸和他的侍卫说了一句。随后又抚摸陈无庸刚刚送来的十几箱黄金白银,沉沉问了一句,“西南首富,真的只有这点家底儿?” 许定国显然已经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了,但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派去陈府监视的耳目至今无人来报,陈无庸说他们跟他冲进陈府抢金银后与陈府的家丁和门客打起来了。为了掩护陈无庸把黄金白银送出来,至今还围在陈府附近! 这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这也是陈无庸和许定国之前的计划,一旦抢到黄金白银,便由许定国的侍卫断后……可是,竟无人回传一句话,这就有点不按常理了……现在又听闻城里出现了锦衣卫,如不是真的有锦衣卫在捣鬼,那便是自己人在捣鬼! “将军,您交待要留一些给许定远将军的……”陈无庸赶紧向前解释道。 许定国听后嘴角微微笑,点点头,“哦,我差点忘了,那大人给留了吗?” “留了留了,是这边的三分之一,另外的一些……”陈无庸赶紧点头应和道,但是说道后面却突然变得迟疑,吞吞吐吐似难以出口。 许定国看着陈无庸的样子,便哈哈大笑起来,“大人不必紧张,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既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那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另外那份儿,是大人该得的……” 陈无庸听后,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多谢将军,这不是将军急着北上嘛,小县也就先干这一票。将军放心,您北上后,小县一定会帮许定远将军好好把手自贡,等将军凯旋,到时候,咱再扫他陈九斤一遍,相信还能捞出不少东西。” “嗯。大人说得在理,我此次北上是去打仗的,带再多的东西倒显得累赘,剩下的那些暂且让陈九斤替咱们保管着,等打退了锦衣卫回来再拿不迟……哈哈哈……”许定国虽然贪财,也不打算再回自贡了,但是行军路上带那么多金银确实非常不方便,别说支援总坛东赢会了,估计半道上会惹来麻烦。这般想着,许定国倒也有些不舍地关上了十几箱黄金白银。 “报……”许定国派出去的侍卫回来了。听声音是骑着快马,一下马就直奔将军府中,显得异常着急。 许定国等人也快步迎了出去,“快说,什么情况?!” “……禀将军,不好了,都死了,火头军和机动营都死了,就在城中,刀口很窄很深而且几乎刀刀命中要害,不像是老百姓干的。我在一位兄弟的手中发现了这东西,应该是他奋力撕下来的……”许定国的侍卫说着,递上一块布。 许定国接过一看,脸上不由大惊,“飞鱼服?!” “啊?!”众人顿时惊慌。 陈无庸瞪了身边的侍卫一眼,似乎在埋怨他暴露了锦衣卫的行踪。不料他的侍卫却微微一笑,因为许定国终于相信程城里有锦衣卫的事实,这样一来,许定国的注意力断然放在锦衣卫身上,不用去怀疑县衙和难民了!侍卫把事儿办得不错,心情自然大好,但是陈无庸却恨不得当场掐了自己身边这个“白眼狼”! “日防夜防,终究还是让锦衣卫渗透进来了,真不愧是来无影去无踪。”许定国攥紧飞鱼服的布块咬牙切齿道。本来打算趁天黑出城北上的,锦衣卫的出现又让许定国有些不放心了! “将军,现在怎么办?”一名副将问道。 “总坛之事不可不救,但是我兄弟这边也不能大意……”许定国思忖着,他既不敢得罪东赢夫人,又不能丢下许定远这个堂弟被锦衣卫耍。在堂中来回踱了几步之后,许定国随即令道,“传令下去,再抽掉北城和西城的兵力去支援许定远将军!” 许定国仍然以为,锦衣卫是从东南方向渗透进来的,因为他们在东南方向发现了锦衣卫水鬼,还发现了朱青的坐骑追风马! “那城中这伙锦衣卫……”陈无庸假装问道,他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担心和重视,因为锦衣卫进城后,县衙便成为显著目标,如果城中几乎所有的兵力都抽调东南城却仍无动于衷,显然有问题! “这……”许定国果然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大人手中不是有一支剽悍的地方势力吗?对付几个混进来的锦衣卫应该不成问题吧?”许定国还在试探陈无庸。 “大人,兄弟们这次抢钱可折损了不少,恐怕……”陈无庸的侍卫也算机灵,便附和陈无庸道。 “将军,您听听,小县也有难处啊,你都说了,这锦衣卫来无影去无踪,我的这些兵可都是两条腿走路的,怎么斗得过他们?”陈无庸趁机再示弱。 许定国听后,却突然发怒,“好了!东南碉楼以南由我的人负责,碉楼以北你们负责,希望大人能明白,青龙的主力还在城外,我不可能为了几个散兵游勇而自乱阵脚。再说了,大人刚才不是说了吗?既然大家都分了钱有福同享,这时候何必在推脱?哼!”许定国说着,轻喝了一声。 陈无庸看了侍卫一眼,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点头,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便是朱青说的,想办法把城里的叛军都调往城东南!因为朱青要在城北打一场阻击战! 许定国虽然不想管陈无庸的死活,但是也不好做得太过分,毕竟要想在自贡混得顺利,没有陈无庸还是很棘手的。尤其在自己即将北上,独留堂弟许定远镇守自贡的情况下,拉拢陈无庸更是势在必行。 “好了,大人,就这么定了吧。既然你的手下也被锦衣卫袭击了,那么锦衣卫恐怕也盯上了府衙,你们还是早些回去做准备,切莫让锦衣卫钻了空子啊。”见场面有些严肃,许定国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锦衣卫暴露后,陈无庸也不想多留在许定国的将军府上了。他这一趟送金银财宝给许定国,就是为了暂时麻痹许定国,为锦衣卫转移县衙亲眷争取时间。现在既然该说地话都说了,而且许定国也委婉地下了逐客令,那陈无庸只能躬身告辞。 “将军保重,小县告辞了。”陈无庸说着,领着自己的侍卫走出将军府,返回县衙。 许定国目送陈无庸除了大门,便对身边的一名侍卫使了一个眼色,显然,许定国要派人盯着陈无庸了。 出了巷口,陈无庸便轻声责问侍卫,“怎么回事?竟然暴露锦衣卫的行踪?!” “大人,不是,是青龙大人故意安排的……” “啊?……”陈无庸听后,便明白了刚才的情况。他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舒心的笑意。 “别回头!”陈无庸边走边对自己的侍卫轻声道。行走江湖多年,这点警觉还是有的。主仆二人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边走还便闲聊着,似乎并未发现身后的跟踪者。 第五百三十章 打响自贡第一炮 ? 夜幕降临,万籁俱静。自贡城内的一切随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度过了一天。 白天的陈府闹剧和街头哄抢似乎并没有给人们带来多大的影响。处在盐都的人们经历并见证了马帮和各方势力的种种纠纷,对刀光剑影似乎已经习惯。即便这段时间叛军侵入,城防严密,大战在即,当地百姓仍按照日常的轨迹生活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龙王传说http://.miaoshufang.sf617/』===。刚刚过去的一天,也是如此。 就在这安静的夜色下,巷子里有人影在移动。按照朱青的安排,负责佯攻城东和城南的各一百将士带着天罡五雷和九龙神炮潜往各自的据点。 之前已经按照城防工事图侦查到叛军的各个据点,这时趁着夜色,锦衣卫更加轻车熟路。 此时的城东南,守将许定远没有在阵地上,因为大哥许定国今夜也率兵北山,交代也好,送行也罢,许定远都得来看一看许定国。 “大哥,你放心!老弟我一定帮你把自贡守住!等你凯旋!”许定国信誓旦旦,许定国将要带走三万人,能留给许定远的也有万余人。之前陈九斤跟陈无庸说锦衣卫至少有五万兵马。这话肯定早就传到许家二将的二中。听到青龙带五万锦衣来攻城而仍如此淡定,许定远确实不失为一员猛将。 但是许定国心里非常清楚,青龙不是别人,许定远虽然勇猛却远远不是青龙的对手。杀风那一次,许定远得势纯属巧合,若不是杀风当时寡不敌众,四面受敌,许定远那一箭想伤着杀风,万万不能。而如今的青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说五万锦衣卫,就算是八千锦衣卫,对付许定远这万余人也是绰绰有余! “兄弟,别逞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离去后,你能挡则挡,实在吃紧,赶紧往北撤,青龙可不好惹,想当年李自成百万大军愣是被他搅得四分五裂。我让你留下来,一来是帮大哥殿后,助大军北上,二来是希望你能从自贡在给咱许家军再捞点油水。万一锦衣卫真打进来,你可得见机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许定国按住许定远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他此次离去,最担心还是他这个弟弟! 听了许定国的话,许定远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得咬着牙点点头。 “嗯,我已经跟陈无庸打过招呼了,让他到时帮你一把。大军之前除了一些事情,我以为是他捣的鬼,但是刚才我派人去盯了一程,这老小子还算老实,不过你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能把宝押在他身上。锦衣卫进城了,估计他也够呛。咱们不指望他能帮上多大的忙,要是能吸引部分锦衣卫,对你就大有好处。”许定国仍然觉得陈无庸是可靠的。 “明白!他要是敢胡来,我自有主意。”许定远说着,嘴角露出轻蔑地微笑。 兄弟俩都觉得,自贡局势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好!那老哥就放心北伐了!兄弟多保重,大哥先行告辞了!”许定国说着,便跨身上马,抱拳而去。 他的阵前是一支先锋营,他和军队在自贡等地搜刮而来的金银珠宝一起同行,辎重营和大部队也相继行动。许定国这一支部队有三万兵马,走在自贡县城里也算是浩浩荡荡,与潜行在街头巷尾的锦衣卫阵势大不一般。 “大哥慢走!大哥保重!”许定远躬身抱拳,目送许定国率队往城北涌去。 随行在浩浩荡荡的大部队里,许定国并不知道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和自己的部队。 “北城情况如何?”见到许定国出动,朱青拿下千里眼问了一句。 “启禀将军,兄弟们刚到城北,要悄无声息地拿下城北尚需一些时间……”侍卫应道。 朱青听后脸上有些担心。他没有想到许定国行动如此之快,如果锦衣卫还没能拿下城北,等许定国到了北门,恐怕就无法阻挡了! 朱青思忖片刻,接着问道,“城东南情况如何?” “均已就位!”侍卫应道。 朱青脸上总算浮出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随即令道,“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想办法拖住许定国的速度,传令下去,给城东和城南发炮,开始佯攻!” “得令!” 侍卫领命而去,不稍片刻,只见城东南上空突然一束火光冲天,接着便是清脆一声炸响,空中的声响尚未散去,城东和城南突然同时响起火炮声! 锦衣卫率先打响了自贡平叛战的第一炮! 随着第一炮打响,城东南各个据点陆续响起火炮声!此时的许定远还没有回到驻地,听得前方传来炮声,顿时大惊,大喝一声,“什么情况?!” “报……报告将军!城东和城南均受到锦衣卫炮火突袭,几个据点损失惨重!” “什么?!快!快回阵地,组织反击!”许定远一声令下,拔出战刀,策马朝城东南奔去! 此时刚行至城中的许定国也听到了城东南的炮声。他回头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事件。 “吁!停下!你们几个,速速返回城东南,看看是不是锦衣卫开始进攻了?!”许定国令道。 “遵命!” “大将军,咱们要先等等吗?”一名侍卫问许定国。 许定国前后望了几眼,迟疑片刻,点点头,“先等等情况。” “是!对了大将军,前面拐进去不远就是县衙了,将军何不先到县衙避避?”侍卫劝道。 “避?!”许定国怒喝一声,那侍卫便不敢再作声。 不过许定国还是往县衙方向望了一眼,嘴里嘀咕道,“县衙怎会如此安静?……” 可还没等许定国说完,县衙巷子里突然奔出一人,“救命……救命啊!” “什么情况?快去看看!”许定国对身边的侍卫令道。 几名侍卫提刀前去接应从县衙跑出来的人。那人的身后果然紧追着两名黑影人! “将军,将军救救我!”待到那人跑过来,许定国才看清此人便是陈无庸的那名贴身侍卫,傍晚还去将军府给许定国报信! 陈无庸的侍卫一个踉跄便扑倒在许定国的面前。 许定国往前看了一眼,喝令一声,“追!” 五名叛军便朝巷子里追去。那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便各自消失在两边的巷口里。 陈无庸的侍卫很是狼狈地爬到许定国跟前,“将军,将军,救救我……” “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说!”许定国问道。 “将军不是让大人帮忙盯着锦衣卫吗?大人听说城北出现了锦衣卫,又知道将军今夜要出城北上,便亲自带人前去为将军探路,谁知那是锦衣卫的调虎离山之计,大人刚离开不久,十几名锦衣卫便突然杀进县衙,县衙守备空虚,现已经被锦衣卫扫荡了!求将军支援县衙!”陈无庸的侍卫着急应道,说完还不住地朝许定国抱拳叩头。 许定国听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还好刚才没有去县衙! “大将军,被锦衣卫缠上了可不好摆脱……”许定国的侍卫在他耳边嘀咕道。 许定国微微点头,瞥了跪在地上的侍卫一眼,轻咳一声,俯身将他扶起,“陈将军请起,不是我不支援陈大人,实在是我们大军有要事在身不宜变动……不过,我是不会丢下陈大人的,方才我已经令人前去解围,相信能撑到陈大人回来,你放心,大军一出北门,陈大人一回来,县衙的锦衣卫绝对插翅难逃!许定国跟一名侍卫费了那么多口舌,不过是想安抚一下这个兵,毕竟此人曾给许定国提供锦衣卫的重要情报,如果这个时候许定国不表示表示,想必身后那帮兄弟会对许定国另有看法,以后还有没有人肯卖命可不好说了。 侍卫听后却心中一乐,因为他又完成了一个任务,假装逃出来报信! 然而,县衙也确实来了锦衣卫,陈无庸也确实离开县衙带人赶往北城。但是,陈无庸却不是去对付锦衣卫,而是要替锦衣卫去对付城北的叛军。 城北的叛军虽然不多,但是想要在短时间内悄无声息地干掉他们,夺下北城门却有些难度。 朱青想到了陈无庸,陈无庸和许定国明面上是盟友,如果陈无庸亲自带人进入北门,那么北门叛军就不会怀疑! 但是以此同时,城东南又起战事,如果县衙没有动静,许定国也一定会怀疑。所以,派锦衣卫去骚扰县衙,再演一出周瑜打黄盖,这才瞒过了也想利用陈无庸的许定国。 听说县衙被锦衣卫盯上,许定国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蹚这淌浑水的,他可不想出个北门都要费劲。 但是听说陈无庸去城北追剿锦衣卫,这便正合他意。这证明了之前他对陈无庸说的话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 至少,陈无庸行动了! 安抚了陈无庸的侍卫,许定国侍卫也从巷子里回来了。 “情况如何?”许定国问道。 几名侍卫相视一眼,吞吞吐吐道,“县衙确实被袭了……不过,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显然,这几人在撒谎,如果他们真的见到了锦衣卫,估计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但是许定国却是朗声大笑,“好!不愧是我许定国的兵,连锦衣卫都不放在眼里!归队吧!” “谢将军!” 陈无庸的侍卫见许定国主仆这一唱一和,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对许定国装作点头哈腰,以表谢意。 “报!城南和城东均遭到锦衣卫袭击,许定远将军已经赶赴阵地组织反击,他让大将军不必担心,速速出城!”过了好一会儿,许定国派去打探城东南情况的侍卫回来了! 城东南的情况虽然让许定国有所担心,但是正如许定远所说的,大军不宜久留! “走!继续前进!”许定国令道。 先锋官随即打马前行,领军而去。 但是,许定国从城中到城北的这一段路却走得比刚才要慢许多,因为城北出现了锦衣卫,许定国希望陈无庸能替他扫除城北的障碍! 也正是许定国耽搁的这一段时间,锦衣卫和陈无庸已经联手拿下了北门! “走!咱去会会许定国!”朱青收起千里眼,冷笑一声,率领一众侍卫,往北门快速移动…… 第五百三十一章 城北阻击战1 ? 锦衣卫在城东南已经率先发难,连夜率兵出城的许定国不敢怠慢。他们甚至还没有摸清锦衣卫的具体情况,只是从陈无庸那里得到似乎不下五万兵马,这对于自贡叛军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走得不及时,别说救援成都东赢会总坛,恐怕连自身都难保。 “报……报告大将军,城北陈知县来话,城北沿路锦衣卫已肃清,请大将军放心通过!”一名许定国的侍卫来报,许定国脸上一笑,喝令一声,“加速前进!” 三万叛军在许定国的率领下迅速往城北移动。然而,城北等待他们的不是肃清锦衣卫的安定局面,而是已经被锦衣卫和陈无庸来个偷梁换柱,把城北的叛军都清除了,换上了锦衣卫的五百余锦衣卫! 因为人少轻便,朱青率领侍卫营先许定国一步赶到北城门。 陈无庸一见到朱青,赶紧向前跪拜,“青龙大人!” 朱青快速向前两步将陈无庸扶起,“大人乃一县之长,快快请起。” “青龙,小县有罪啊!”陈无庸还在忏悔。 “陈大人,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何况你悬崖勒马,将功补过,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你放心,只要县衙助朝廷扫除叛军,陈大人依然是这自贡之主!”朱青说得非常认真,让陈无庸备受鼓舞。 “青龙请放心,锦衣卫有事尽管吩咐,小县愿效犬马之劳!”陈无庸抱拳赶紧表态。 朱青点点头,站在城门上拿起千里眼往城中望去,嘴里嘀咕道,“许定国马上就到了。为了避免许定国生疑,待会儿还得劳烦陈大人出面跟许定国说上几句,引他入圈!” “明白!”陈无庸乃一县之长,这种话自然不用多问便知道要怎么说。 “青龙,小县斗胆问一句,县衙的亲眷可安置妥当?”陈无庸眼看着叛军的火蛇越来越近,不无担心地问朱青道。答应朱青的事儿,就表示他将要跟许定国摊牌了,那时便不会有回头路,亲眷的安危,决定了陈无庸的最终选择。 朱青听后,转过身定定看了陈无庸一眼,淡淡一笑,缓缓说道,“当然。我亲自安排的!” 陈无庸看着朱青的眼睛透着一股逼人的煞气,只得讪讪一笑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放心,我青龙对朋友是尽人皆知的……”朱青回过身,继续观察许定国的动向,漫不经心说道,“不过,对敌人也是尽人皆知……” “是是是……”陈无庸紧张地揉搓着双手赔笑道。 之夜时分,紧赶慢赶的许定国叛军队伍终于走到了北城,此时的城东南方向,炮火声时断时续,想必已经进入胶着状态。 许定国最后再回望一眼,他内心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嘴里嘀咕一句,“兄弟啊,老哥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正在凝望间,北城门上突然传来喊话! “许将军!是你吗?”陈无庸在朱青的示意下开始喊话了。 “是本帅。陈大人,听说你亲自出马清剿锦衣卫,辛苦了!”许定国回过神来,对着城门上答话。 “你我既定了同甘共苦之约,兄弟我对本地也较为熟悉,这点小忙是理所应当的,如今城北锦衣卫已被清除,将军可放心出关了,只是小县听闻城东南突然闹起了战事儿,恐怕又是锦衣卫在作祟啊……”陈无庸说着,不禁叹了一气,听来颇为真切。 “不错,正是青龙率领锦衣卫攻城了,舍弟许定远正在组织城防,本帅希望陈大人回城后能助他一臂之力,本帅感激不尽!”许定国对着城门抱拳道。 显然,在夜色的掩饰下,许定国并未发现陈无庸身边站着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更没有发觉城门侍卫有何异常。他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太相信陈无庸。可能是因为陈无庸把从陈九斤那里得来的十几箱金银珠宝都送给他的缘故吧。 “将军放心,小县定竭尽全力助二将军清剿锦衣卫!请大将军先行出关吧,免得夜长梦多!”陈无庸应道。 说着,他转头看了身边的朱青一眼,朱青点了点头,表示陈无庸并没有说错话。 “好!那本帅先行谢过了!许家军,出关!”许定国抱拳应道,随即喝令一声,许家军开始涌向北城门! “准备!给我瞄准了他们的战马和急行部队!”朱青边观察着城门下的敌情边扬起手轻声喝道。 隐藏在暗处负责天罡五雷和九龙神炮的锦衣卫纷纷对着城门下的叛军调整炮口。 “出关!”随着许定国的一声喝令,先锋营率先冲向关口城门。 “关!”陈无庸突然一声令下。方才还大开的城门闸口轰然放下。冲在最前面的先锋官几人随着闸口关闭顿时被碾压成肉泥,后面的队伍一时勒不住马缰,纷纷撞到城门上,谁知锦衣卫又在原来的城门上放上了机关,此时门板上纷纷弹出铁刺,先锋营的兵马在黑夜中奔驰,背这突然起来的铁门一挡,不是被碾成肉泥,就是被刺成串。方才还是希望之门的北城一时间变成叛军的地狱之门! “小心,快撤!”前面冒死冲门的叛军发出警示。 “陈无庸!怎么回事儿?”许定国见状,大吃一惊,骑在战马上朝城门上的陈无庸愤愤喝道。 “哼!叛贼,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也敢跟朝廷作对,简直是痴心妄想,螳臂当车!识相的,速速下马就擒,兴许青龙大人还能留你个全尸!”陈无庸仗着朱青站在身边,便怒指许定国骂道。至此,两个曾经的盟友正式翻脸! “你……!”许定国听后,心知已然上当,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不论陈无庸说得多狠,他心里非常清楚,陈无庸是完全没有能力与胆量与自己作对的。如果青龙在城北,那么身后的城东南……? 许定国想了一下,不由得心中大惊! “你说什么?青龙在此?”许定国惊问道。 “没错!青龙在此!叛将许定国,还不束手就擒?!”正在此时,朱青一甩披风,向前一步,在城门上亮相! 叛军一看,从主将许定国到部下士兵,无不顿然失色。方才城东南还来报称朱青正在率领锦衣卫攻打城东南,现在又突然在城北现身,难不成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哼!没想到我许定国千小心万谨慎,还是大意了一步,锦衣卫大军不是从东南来的,而是从西城进的东南城外的散兵游勇和你青龙的坐骑不过是个障眼法!”许定国就是许定国,虽然知道得晚了一些,但是终究还是一下洞察了锦衣卫的大致布局。 “你不觉得你知道得有点晚了吗?”朱青轻笑一声,问道。 许定国不无否认地点点头,“确实,西城两天的招工和难民入城,想必你们都已经混进来了吧?!” 朱青点点头,“确实如此。” “而且,城中的锦衣卫并不是什么散兵游勇,而是大军作战,你们掌握了我们的军事据点,应该就是陈无庸告诉你们的吧?” 朱青此刻却摇摇头,“陈大这点倒没有对不住你,怪只怪你太贪心,为了陈府的钱财不惜以城防图作交换,很不巧,我拿到了那张图。” “可是,我看见那张图还在陈九斤的手上啊!”陈无庸这时也疑惑了。 朱青微微一笑,“陈大人,这个,您就不用追问了。” “哈哈哈,陈无庸,看来你也被人给耍了吧!”许定国听后,不由得大笑一声。 “你……你休得猖狂!呸!”陈无庸听了许定国的笑声,是又气又怕,怒指许定国便是吐了一口唾沫。 正在双方打嘴仗之时,许定国身后突然奔出一匹马,一名侍卫急急来报,“报!将军,身后发现锦衣卫追兵!” “什么?多少?”许定国听后又是一惊,这条北城巷口狭窄,不宜大军作战,如果被锦衣卫前后包抄,那断然不妙。 “夜色太重,看不清楚,不过黑乎乎的一大片,应该是大军!” 许定国和众叛军将领一听便定不住了,坐在战马上如坐针毡。而城门上的朱青和陈无庸却相视一眼,不由一笑。 身后追来地所谓锦衣卫追兵哪有什么大军,不过是每个巷口安排十几个锦衣卫冲在前头,后面便是县衙的侍卫拉着树枝跟随奔走罢了! “大将军,城东南已经打起来了,回去恐怕会陷进去,怎么办?”一名副将问道。 许定国往身后望了一眼,确实传来强烈的喧哗声,听起来一支不少的部队正在往这边赶来! “总坛还等着我们支援呢,不能退回去,看来只能硬攻北门了!”许定国说着,恶狠狠地盯着前方已经被锦衣卫占领并关闭的北门,终于拔出了战刀! “夺取北门,冲出关口,支援总坛!杀!”许定国挥刀呐喊一声,叛军的骑兵和盾牌军便相互掩护朝北门冲杀过去! “放!”待叛军冲到城门下,朱青随即大喝一声,扬手奋力一挥。只听得“轰隆隆”连续几声巨响,叛军的盾牌军瞬间被炸开…… 第五百三十二章 城北阻击战2 ? 锦衣卫列兵城门之上,许定国从地面冲击城门,势必会受到锦衣卫居高临下的攻击。许定国想到了用盾甲兵率先去打开关闭的城门,再以骑兵冲击。即便锦衣卫有暗箭,盾甲兵和骑兵受到的损失也能降低到最低,而且效率相对于其他部队要高许多。 但是,许定国万万没想到,锦衣卫还有火炮!被锦衣卫搬上城门的火炮并非笨重的土炮,而是便携的天罡五雷和九龙神炮! 炸开许定国第一波盾甲兵的火器便是陈府改装生产的九龙神炮! “轰隆隆”一阵炮响之后,敌我双方无不震惊。就连朱青也没想到九龙神炮竟有如此威力!方才还像装甲车般移动的盾甲兵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我的乖乖,这九龙神炮可真神了!”朱青惊叹道。 “怎么?这不是你们带来的吗?”陈无庸被震得赶紧往后躲,看到朱青如此惊讶,心中也难免生疑。 朱青没有告诉陈无庸说这是陈九斤制造的火器,只是应了一声,“第一次用!” 被锦衣卫的火炮摧毁了第一波冲击波后,许定国果然收敛了不少。他原以为即便是锦衣卫,但是在这北城门上也容不下多少人,最多不过三五千,凭着自己三万大军,拿下北城门应该不成问题。但是,看着自己的部下在城门前被锦衣卫的火炮炸飞,他心中一紧,脸上却是一怒,“弓箭手,准备!给我把城门的炮火压下去!” 许定国喝令着,便朝着城门上的锦衣卫挥出战刀。身后的步兵暂时后退,弓箭手纷纷向前,拉弓搭剪,在许定国怒喝一声,“放!”以及挥刀之下,箭雨朝城门呼哨而去。 “小心!”朱青轻喝一声,将陈无庸往后一拉,抽出绣春刀向前格挡。 箭雨对锦衣卫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他们早已学会了半空披荆斩棘!但是在这夜幕深垂的晚上,在叛军密集的箭雨之下,仍然难免有所损伤。还好一波箭雨之后,许定国便停止了远攻!再一次选择冲击城门! “骑兵!上!”因为前一次盾甲兵并未能防住锦衣卫的炮袭,这一次,许定国改为快攻,想通过速度来弥补火力强度上的差距。 “他们的火器忙着填弹!骑兵跟我上!”叛军骑兵营的副将怒而拔刀,身先士卒,率领骑兵营冲击城门。 然而,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刚被箭雨压下去的火力再一次复燃! “放!”朱青朝下一挥刀,城门上的炮口便弹出几个黑洞洞的炮筒。 “轰隆隆……”又是一阵炮击声响。由副将亲自率领的叛军骑兵营顷刻被火炮瓦解,骑兵和战马死的死,伤的伤,没有死伤的也纷纷四处溃散,显然已经丧失战斗力! 看着自己的骑兵营顷刻被摧毁,连副将都被炸得血肉横飞,许定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可能!火炮的填装速度不会有这么快!” “哼!逆贼,这就叫天降神兵,你们逆天而行,这就是你们的下场!”陈无庸见许定国几次冲锋都落败而终,相当狼狈,而锦衣卫却打出了威风,他似乎庆幸自己选择了站在锦衣卫这边,这会儿便是有些幸灾乐祸地嘲笑起城门下的许定国。 朱青知道陈无庸不过是逞一时口快,要想让许定国降服却没有那么容易,他对许定国笑道,“你以为我手中只有天罡五雷?不,你错了,我还有九龙神炮!这两种火炮交替使用,大大降低了更换填弹的时间,就在你说话的这功夫,第一轮天罡五雷又填充了第二波弹药,怎么样?现在投降还来得及,要不然你的副将拼没了,就轮到你了!” 朱青的话让许定国有些受怕,能在阵前敢于跟对手道出作战装备,足见朱青和锦衣卫具备这样的实力!而且,许定国已经见证了这种实力! 而是,许定国非常明白,投降只有死路一条!从他杀死总兵高杰,决定造反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投降。现在投降必定受缚于锦衣卫,而搏一回还有可能冲出包围圈投奔东赢会,或许东山再起,可图霸业! 一般思索之后,许定却是冷冷一笑,应道,“投降?你当我是李自成吗?会那么傻把自己的前程交给明廷?”一阵冷笑之后,许定国怒喝道,“就算你们锦衣卫有五万余人,但是我料定今夜在此北城不过三五千,我就不信,我十倍之师攻不下小小一个北门!”与朱青拼一下气势之后,许定国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将士,大声鼓动道,“兄弟们,闯军下场你们都看到了吧?!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只有冲出北城,北上会师,才是唯一出路!总坛兵多将广,人强马壮,发展多年,朝廷都无可奈何,如今又有了自己的火器,只要会师总坛,便可再图霸业,到时候,你们个个都是功臣名将!” “夺取北门,杀出重围,会师总坛,共图大业!”在许定国的煽动和另一名副将的带动下,叛军顿时士气高涨,反叛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着实连城门上的陈无庸都有些惊怕! “青龙,怎么办?咱们可就这些人了……”陈无庸咽了一口唾沫苦着脸问道。 朱青面无表情地盯着敌营,没有回答陈无庸的话,片刻之后,朱青对身边的将士令道,“再做一波准备,这次一定要打掉叛军的坐骑!” “得令!” 但是,还没等锦衣卫准备得当,叛军新一轮的箭雨便突如其来! “注意隐蔽!”朱青不得已喝令一声,这一次,箭雨来的更密集也更猛烈! 很快,躲在城墙后面的锦衣卫便听得城下许定国大喊,“给我狠狠地射!别让他们抬头!” 在许定国的接二连三的远攻之下,城门上的锦衣卫确实难以抬头,但是也没有收到多大损失。 火力被压制的锦衣卫给叛军以可乘之机! 许定国一边不间断地发动远程攻击,一边暗暗指挥盾甲兵悄然摸向城门。 不一会儿,朱青便听得城门下响起“叮叮当当”的声响。 “盾甲兵过来攻门了。”朱青轻声道,陈无庸和身边的侍卫不禁一惊,他们疑惑朱青躲在城墙后为何能如此判断敌情。 看着周围几人的疑惑表情,朱青说道,“你们仔细听,这是箭雨落在铁甲盾牌上的声音。许定国的羽箭也并非都能射到城楼上,不会就是落在城门前。不过许定国还不算太笨,知道用盾甲兵来攻门,既能阻挡箭雨又不会像骑兵那样弄出太大动静,也算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城门上的人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硬物撞击铁甲的声音……”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在这样下去许定国很快就打开城门了!”陈无庸边拿着一块盾牌遮挡羽箭边担心问道。 正在朱青思量之时,身边几名锦衣卫便纷纷请缨,“我们去破许定国的箭阵!”说着,四人便要起身,不料被朱青一把拽了回来! “且慢!”朱青令道,“此时你们四人前去,也只是缓解一时之急,未能彻底摧毁许定国的远攻部队。不如……”朱青说着,便在这四人的耳边轻声嘀咕几句,四人一听,便点点头潜入城楼里。 不一会儿,使命锦衣卫便拿出些布匹和长枪,这些东西便是之前驻守北门的叛军留下的。 “我们自己的都用不完,拿这些东西干什么?”陈无庸见状,便疑惑问道。 朱青轻笑一声,“诸葛孔明草船借箭,今夜,咱也来个布衣借箭。”说着,便对手下令道,“快,把这些军衣缠在长枪架子上,然后给我左右轮番举起摆动!” 正在锦衣卫准备做布偶之际,许定国突然扬手制止了弓箭手的动作,“等等!” “大将军,上面好像没动静了,该不会是被咱们的箭雨给浇灭了吧?”一名副将得意道。 许定国仔细观察着城门上的动静,摇了摇头,“青龙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小心有诈!” 正在许定国猜疑之时,城门上果然涌起了身影! “那边!冒头了!给我射!”一名叛军副将着急令道。 “嗖嗖嗖”一阵箭雨又射发出去。 “这边这边……快!”另一名副将又在另一边发现了城墙上的动静,箭雨又狂下一番…… 城门上的人看着箭雨从头顶上飞过,不是飞过对面就是插在城楼上,不少在落在城门下……听声音,看阵势,密密麻麻…… “这招真是赛诸葛啊!”陈无庸不禁对朱青竖起大拇指。 “哼,夜黑风高,敌我相距甚远,我们的火炮不能射到敌军之中,但是敌人也看不清这城墙上的情况,在如此紧张的战局之下,一般人不会发现这是个障眼法……不过,我相信许定国很快就会发现其中有诈!”朱青对身边的陈无庸和几名侍卫笑道。 “那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们出动了?”那几名侍卫仍跃跃欲试。 朱青摇摇头,“不,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下城,没有必要做无畏的牺牲。传令下来,所有火力对准城外!” “对准城外?”几乎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问道。 “对,对准城外,我们必须认清现在的局势,敌众我寡,想要跟许定国死磕是不可能的,而且还会影响整个自贡战局,这一次的阻击战只是为了消耗叛军的有生力量,让他们不能轻易支援东赢会。刚才我们已经消耗了叛军部分骑兵和盾甲兵,现在又消耗了叛军远攻兵这么多兵械,接下来,就该放他们出城了!”朱青说着,指了指城门朝外的另一侧继续说道,“把火炮都驾在城门前侧,待到叛军一出城,给我重点照顾他们剩下的骑兵和步兵!” “得令!” 正在锦衣卫将要调整战略位置之际,城下的叛军果然停止了射箭。拿着千里眼观察了好一会儿的许定国终于看出了破绽,“停止射箭!” 箭雨随着许定国的命令戛然而止,许定国朝弓箭手问了一句,“还有多少羽箭?” “报告将军,不多了,不到一千支!” “嘿!上当了!”许定国听后,拍了一下大腿,战马差点就惊吓得跑出去。 身边的侍卫帮拉了一下缰绳这才止住。 “大将军,箭雨之下,锦衣卫难以抬头,我盾甲兵已经攻到城门下,此话如何说起?”一名副将问道。 “青龙这是要演草船借箭啊!”许定国仍是不住地叹息,远攻兵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正在许定国叹息之时,城门突然轰然倒塌,许定国见状,脸上才恢复些许喜色。 “大将军,你看,盾甲兵破了城门!” “好!将士们,城门已破,随我出关!”许定国大喝一声,挥刀率军朝城门外涌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 欲擒故纵 ? 在箭雨的掩护下,叛军终于攻下了北城门,许定国一鼓作气挥兵出关。/> 城门上,朱青仍按兵不动。已经转换攻击方向的锦衣卫静静地埋伏在城墙后面,等待主将朱青的命令。 “青龙,还等什么?”陈无庸看着涌出北门的叛军越来越多,着急问道。 “等许定国!”朱青拿着千里眼望着城内仍未出关的许定国,沉着应道。 为了掩护全军通过,许定国还是和骑兵留在最后。骑兵擅射术,而且行动迅速,留下来殿后既能掩护大军出城,又能保证自己脱身。许定国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到。这也正是朱青迟迟没有对出城的叛军下手的原因。 锦衣卫的兵力和火力都相当有限,拼人力和消耗实属下策。好钢要用在刀刃上,锦衣卫最后一波火器攻击一定要端掉叛军的骑兵营和辎重营,当然因为叛军一窝蜂出城,队列相对密集,顺带消耗部分步兵也不是没有可能。 看着叛军的辎重营缓缓驶过城门,锦衣卫都跃跃欲试,辎重营手上除了粮草兵械,还有许定国从陈无庸手上得到的十几箱金银珠宝! 但是,朱青很沉得住气,没有朱青的命令,锦衣卫就算手痒心痒也不能轻易动一下。 这就让陈无庸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了!把从陈府得来的十几箱锦衣卫珠宝送给许定国只是缓兵之计,要是真让许定国带走,那可亏大发了! 陈无庸在城门上看着叛军把箱子从城内运出城外,每走一步他就捏一下拳头,不时还着急地看着朱青,希望朱青赶快动手,晚了就来不及了! 但是朱青看到辎重营出了北门之后,便转身回来继续观察城内的许定国。 “青龙,可不能让他们把黄金运走啊!”陈无庸终于忍不住催促道。 朱青嘴角淡淡一笑,“放心,他们走不了多块,刚才你也看到了……” 朱青说得没错,满载黄金白银和粮草兵械的辎重营行动要比步兵慢许多,跟骑兵比起来更是差距明显,这也许就是许定国让辎重营和步兵先走的一个原因吧,骑兵再晚总能追得上! 干系重大的辎重营终于安然地驶出了北城门,此时城门上的锦衣卫仍没有一丝动静。就连许定国心里也有些嘀咕了,难不成箭雨真的把锦衣卫给射没了? “大将军,大部队已经出城了,咱们赶紧追上去吧!”一名副将劝道。 许定国点点头,但是当部下将要出动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慢!” “怎么了大将军?” “刘副将,我要你带领三百将士留下来协助二将军,如何?”许定国突然对身边的副将令道。 “为何?”刘副将疑惑道。 “陈无庸背叛了我们,我要让他们知道背叛我许定国的下场。你带三百人留下来,把县衙给我抄一遍,把陈无庸的亲眷都给我抓起来,这样,陈无庸和他手下的那些势力便可为我所用,二将军也不用担心陈无庸背后再来一手了。”许定国说道。 “可是……”刘副将看起来显得很是为难。 谁都知道,在锦衣卫渗透自贡城后,留下来会有多危险。现如今好不容易出城了,而且金银财宝也已经带出城,如果许定远不是许定国的兄弟,傻子才会留下来帮许定国殿后! “刘将军看来不太愿意啊!”许定国冷笑一声,幽幽然道。 “末将不敢,只是……”刘副将赶紧对许定国抱拳致歉。 “你们两个,快去……”许定国也没有再对刘副将说什么,只是朝身边两名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两名骑兵侍卫便打马冲出城门。 刘副将不知道许定国要干什么,以为对自己来硬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按在刀把上。静静地观望着北城门…… 北城门上,锦衣卫也静静地看着两名叛军呼啸而过。 “他们这是要干嘛?”陈无庸疑惑问朱青。 朱青盯着两名许定国的侍卫,轻笑道,“分赃。” “什么?这就分赃了?!”陈无庸惊叫一声,朱青担心叫声惊动叛军,赶紧捂住陈无庸的嘴巴。 “嘘……小点声……”朱青轻喝道,“说不定这事儿还跟你有关……” “唔……”陈无庸挣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注意。朱青这才松开手。 “哈……哈……你说这事儿跟我……跟我有关?”陈无庸仍有些喘气问道。 朱青点点头,“你也算跟许定国联过手,应该知道许定国的脾气。” “有仇必报?”陈无庸想了想,惊问一声。 朱青仍是点了点头,这一次他没有说话。陈无庸却已经瘫坐在地上。 “大人大可放心,锦衣卫答应你的事儿一定办到。县衙的亲眷都已经安置妥当,叛军就算找上门来,还有锦衣卫替你挡着,不过……那也得看大人的表现。”朱青看着瘫坐在地的陈无庸,边说边扶了他一把。 “青龙,事到如今,小县还有回环余地吗?您就不要拿小县寻开心了……”陈无庸全身瘫软,一脸的苦相。 朱青点点头,“我并非取笑大人,而是大人的选择不但事关你们县衙的安慰,也事关自贡百姓的安危啊……” 陈无庸见朱青说得这番语重心长,便坚定地点了点头,“本官明白。” “驾!”就在朱青和陈无庸说话间,许定国的两名侍卫从叛军的辎重营那里拉回来一口箱子。看那沉沉地样子,不用说,里面装的是真金白银! 两匹战马两边一根绳子,拖着箱子朝城门奔去。 城内的刘副将看着两名侍卫拉着一口箱子回去,不由得看了许定国一眼,一脸的疑惑。 许定国微微一笑,“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相信刘将军是一员猛将!这是其中一箱金银,刘将军有两个选择:一、收下重金留下来助二将军一臂之力,二……” 许定国还没说完,刘副将便急着抱拳应道,“大将军,我选择第一个!” 许定国听后,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好!这箱子金银归你和你的三百个手下,我希望你们那了赏钱能好好做事,我虽然离开自贡,可我到处都是眼……哈哈哈……” 刘副将低头领命,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大的喜色。虽然这一箱子很诱人,但是他心里非常明白,手收下这些钱的代价,他也更明白,不手下这些钱的代价! “大将军放心,末将定效犬马之劳!”刘副将应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陈无庸若再执迷不悟,你们就给我踏平自贡县衙!” “得令!” “咱们走!”许定国对身边的侍卫和骑兵营令道,率领骑兵部队追出城去,身后,仍留下三百名叛军对付陈无庸! “大将军慢走!”刘副将虽心中不快,但是仍恭送许定国出城。 许定国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手示意,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哈……”晚风中,一个狂妄的笑声若隐若现。让刘副将和陈无庸都有些忐忑不安。 “准备!”待许定国行至北城门下,朱青终于要动手了! 城墙上的锦衣卫,纷纷将枪口和炮口伸出来。 叛军的大部队还在城外集结等待许定国的到来。 许定国身边最傲气的侍卫跟随许定国出城后。不由得抬头回望一眼,轻笑一声,“什么神兵,锦衣卫也不过如此!” 许定国还没说完,刘副将便急着抱拳应道,“大将军,我选择第一个!” 许定国听后,不由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好!这箱子金银归你和你的三百个手下,我希望你们那了赏钱能好好做事,我虽然离开自贡,可我到处都是眼……哈哈哈……” 刘副将低头领命,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大的喜色。虽然这一箱子很诱人,但是他心里非常明白,手收下这些钱的代价,他也更明白,不手下这些钱的代价! “大将军放心,末将定效犬马之劳!”刘副将应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陈无庸若再执迷不悟,你们就给我踏平自贡县衙!” “得令!” “咱们走!”许定国对身边的侍卫和骑兵营令道,率领骑兵部队追出城去,身后,仍留下三百名叛军对付陈无庸! “大将军慢走!”刘副将虽心中不快,但是仍恭送许定国出城。 许定国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手示意,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哈……”晚风中,一个狂妄的笑声若隐若现。让刘副将和陈无庸都有些忐忑不安。 “准备!”待许定国行至北城门下,朱青终于要动手了! 城墙上的锦衣卫,纷纷将枪口和炮口伸出来。 叛军的大部队还在城外集结等待许定国的到来。 许定国身边最傲气的侍卫跟随许定国出城后。不由得抬头回望一眼,轻笑一声,“什么神兵,锦衣卫也不过如此!” 许定国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手示意,哈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哈哈……”晚风中,一个狂妄的笑声若隐若现。让刘副将和陈无庸都有些忐忑不安。 “准备!”待许定国行至北城门下,朱青终于要动手了! 城墙上的锦衣卫,纷纷将枪口和炮口伸出来。 叛军的大部队还在城外集结等待许定国的到来。 许定国身边最傲气的侍卫跟随许定国出城后。不由得抬头回望一眼,轻笑一声,“什么神兵,锦衣卫也不过如此!”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大意了! 凭借陈府的火器支援和先人一步的战略布置,朱青率领锦衣卫和县衙侍卫几乎端掉了叛军的整支骑兵营和盾甲兵,甚至破掉了许定国的辎重营,打乱了叛军步兵阵列,极大限度的消耗了叛军远攻兵的攻击资源,严重拖慢了叛军的行军速度。 如果是平常时期,许定国断然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肯定会打回自贡城跟朱青算账,毕竟,许定国是有仇必报之人! 但是,这一次,许定国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他有北上支援东赢会总坛的任务,更要紧的是,他身边那十几箱财宝,在被锦衣卫打乱计划之后,许定国不敢贸然行动,把手城门的不是普通将领,而是直逼满清盛京,刚刚斩多铎等多名大将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而在北城门上等待许定国的也不再是长矛木箭,而是天罡五雷和九龙神炮等火器! “整装部队,继续北上!”许定国回望自己狼狈逃出的自贡北门,不甘心地令道。 叛军在许定国的组织下,再一次缓缓前行…… 他们的身后,潜行着三十个神出鬼没的身影,朱青派出三十名锦衣卫沿途侵扰许定国,使他不能顺利到达成都。 待两万叛军离去之后,朱青不敢有任何松懈,自贡城内,仍有万余叛军在盘桓。许定国之弟许定远率部在城东南与两百名锦衣卫厮杀。敌众我寡,锦衣卫手中的火器一旦没有弹药支援或出现故障,二百人面对万余叛军肯定撑不了多久。 “速速清理战场,火速增援城东南!”朱青对身边的侍卫一声令道。 “青龙,你说吧,需要多少兵马?”陈无庸既然回归朝廷军队,必然要有所表现。虽然朱青没有硬性要求,但是县衙亲眷现在都还在锦衣卫手中,说是安置,其实也是一种挟持,若是陈无庸敢再有二心,后果可想而知。 朱青思量片刻,摇摇头笑道,“对付叛军,除了北城的这些人,其他县衙护卫就不用去了,许定国留下三百叛军对付你们县衙,我希望陈大人能把县衙保住,还有,最重要的是稳住城里的秩序,尽最大能力降低叛军对城中百姓的伤害,尤其是西城的难民,他们没有庇护所,很容易成为叛军攻击的对象,叛军很可能会用难民来要挟我们。我已经派人在各据点镇守,但是人手远远不够,陈大人可以帮我一把。” 陈无庸点头应道,“明白!小县既是一县之长,当然有责任保护城中百姓。待会我就让侍卫带兵赶往西城,加强戒备!” “好。我现在就带兵赶往城东南。城中局势就靠陈大人了!”朱青说着,不由得对陈无庸抱拳致谢。 陈无庸还之以礼。两人在北城门道别,各带领自己的人马赶赴各自的阵地。 各自行动之后,陈无庸不敢糊弄朱青,老老实实地派人到城中各个据点巡防,尤其是西城,更是派了总兵前去与驻守的锦衣卫汇合。 朱青这边都是业务娴熟,行动更加迅速。然而,北城门一仗,虽然锦衣卫算是完成了阻击任务,但是,对火器的消耗非常之大。除了天罡五雷和九龙神炮的弹药补给严重不足,还有几挺九龙神炮也报废了。果然经过马铁匠改装的九龙神炮虽然爆发力和杀伤范围都在天罡五雷之上,但是由于没有经过系统的测试和完善,其性能稳定性也不如天罡五雷。可谓有利有弊。 如果没有足够的火器支撑,凭着几百锦衣卫对付许定远的万余叛军显然十分吃力,而且会作出更大的牺牲。朱青不想一仗打下来把整个青龙门都打没了,毕竟,他们还要追击已经北上的许定国! 将要到达城东南炮楼的时候,朱青越想越觉得有必要打得谨慎一些。他突然停了下来。 “将军,怎么了?”侍卫问道,全队进入戒备状态,以为朱青发现了叛军。 “敌众我寡,我们这样贸然增援炮楼兄弟,恐怕不能解决问题。你带上五十人返回陈府,把陈府剩下的土炮都抬出来。还有,跟陈老板说,九龙神炮的弹药已经不够了,看他还有没有……有的话,迅速拿到炮楼来。”朱青对身边的侍卫令道。 “明白!” “快去!”朱青点了点头,侍卫点五十名锦衣卫返回城中找陈九斤借火炮和弹药。 “其他人继续前进!快!”安排人回去补充武器弹药之后,朱青继续率领部队赶往城东南炮楼! 此时的城东南打得不算激烈,想必东门和南门的锦衣卫都退守城东南炮楼了。城东南炮楼扼东门和南门的交集点,是东城和南城进入城中的毕竟要塞。自贡县衙在此设置炮楼,就是为了同时控制这两条大路,保城中周全。 城东南炮楼原本已经落入叛军之手,但是朱青在城防工事图上重点画了一个圈。锦衣卫便趁着叛军守将入城为许定国送行之机,悄无声息地夺下早已侦查多次的炮楼。待到许定远赶回应战,却发现炮楼上已经换了人,彼时东门和南门正受攻击,许定远顾不上炮楼,只能绕行,弃此要塞而去。 许定远万万没想到,东门和南门的攻击只是佯攻,但是即便如此,两城门的据点也被锦衣卫破坏得丧失战斗力。 在摧毁了东门和南门的各大据点之后,锦衣卫兵力不敌叛军,便按朱青先前指示,两军同时退守城东南炮楼。 虽然炮楼收到许定远率部从东南两侧夹击,但是锦衣卫也形成了火力集结,在锦衣卫弹药尚未出现危机之前,许定远一时也难以攻下炮楼。双方便打一下停一下,陷入僵持状态。 待到朱青率部感到支援的时候,炮楼上的锦衣卫几乎已经弹尽力竭。正准备与叛军进行最后一次冲杀的时候。朱青来了! “轰轰轰……” 在炮楼上的锦衣卫被叛军的箭雨压制得无法抬头且没有火器反击之时,朱青的增援部队连续朝东南两侧的叛军射发火炮。总算把镇守东南方向的兄弟们给拉了回来!朱青的到来,让东南城楼的争夺战陷入新的战局。 叛将许定远似乎也被朱青点燃了真正的怒气,双方的迅速投入新一轮的激烈战斗…… 正当城东南炮楼打得热火朝天之时,城中却突然暗流涌动! 许定国的刘副将在收了一箱子黄金白银之后,并未去攻打县衙!确切地说是没有尽全力攻打县衙。只是派了不到百人去县衙走一趟,显然,等待他们的是陈无庸亲自坐镇的县衙守军。三百人都未必能轻易攻下县衙,更不用说区区几十人了。 双方也没打得多激烈,但是确实是交过手了。叛军的人很快便作鸟兽散,纷纷逃进各大巷口小道。 陈无庸担心有诈,并未追上去。但是却派人到各个据点通知了叛军的情况。 可是奇怪的是,各个据点并未受到叛军的侵扰,城西的难民营也是安然无事!正在这时,陈无庸碰上了被朱青派回城中取火炮和弹药的锦衣卫小组。 “将军,你们来时可曾遇上那姓刘的三百叛军?”陈无庸着急道。 领头的锦衣卫摇摇头,“未曾遇到。陈大人,你这般着急,是不是县衙出了什么事儿?” 陈无庸摇摇头,“县衙到没有出事儿。方才有一小股叛军来肆扰县衙,已经被我打跑了,可是他们看起来并不像真的要打仗,更像是试探!现在已经不知踪影了,连城中各个据点都没有发现……我担心敌人在暗处咱们在明处,会对咱们不利啊!” 领头的锦衣卫点点头,“确实如此,那就有劳陈大人多多费心了。我们还另有急事儿,恐怕不能留下来跟陈大人找叛军了。”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陈无庸疑惑道,方才他还以为这几十名锦衣卫是朱青派回来支援自己呢。现在看来,显然这帮人另有任务。 “我们去陈……” 一人刚要说漏嘴,便被领头的锦衣卫及时制止。 “哦,城北……我们要去城北,那边有些战马和器械,方才顾着搬运火炮没顾得上,将军让我们回来拿,说一会儿作战会用到……”虽然小头领的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是陈无庸也不好多问。只是讪讪一笑地点点头。看着锦衣卫从县衙前走过。 那三百名没有强攻县衙也没有侵扰各个据点的叛军到底去哪儿了?! 当赶往陈府的五十名锦衣卫靠近陈府的时候,感觉到里面传出一股不祥的杀气! “不好。陈府被人动了!”小头领也甚是干炼,很快便嗅到了敌人的危险。 一人刚要说漏嘴,便被领头的锦衣卫及时制止。 “哦,城北……我们要去城北,那边有些战马和器械,方才顾着搬运火炮没顾得上,将军让我们回来拿,说一会儿作战会用到……”虽然小头领的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是陈无庸也不好多问。只是讪讪一笑地点点头。看着锦衣卫从县衙前走过。 那三百名没有强攻县衙也没有侵扰各个据点的叛军到底去哪儿了?! 当赶往陈府的五十名锦衣卫靠近陈府的时候,感觉到里面传出一股不祥的杀气! “不好。陈府被人动了!”小头领也甚是干炼,很快便嗅到了敌人的危险。 第五百三十五章 青龙被抓了! 锦衣卫猛烈的火力攻击和以一当十的侍卫身手着实让许定远的叛军难以招架,刚过三更天,万余叛军已经被锦衣卫以微小的代价打得剩下不少五千人,而且伤兵满营。按照当前局势发展,不等天亮,锦衣卫就能降服许定远!足见武器和作战技巧在冷兵器时代的突出优势! 然而,陈府变故瞬间扭转了整个自贡战局! 获知刘副将一部已经将陈府上下控制,许定远有些颓唐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哼!青龙!该投降的应该是你吧?!”许定远整了整有些狼狈的衣冠,怒指炮楼上的朱青,脸上颇为得意。 “哦?你觉得我手上的火炮都生锈了吗?”朱青仍故作镇定笑道,他还不知道许定远是否获知了陈府的消息。 “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我大哥是那么轻易欺负的?别忘了,他可是有仇必报之人!他留下的三百勇士现在已经包围了陈府,控制了陈九斤!”许定远一语道破,他并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暴烈的性子既为他赢得闯将的名号,也成为他闯荡江湖的绊脚石。这或许就是他射残了前锦衣卫最高统领杀风却仍只是一个副将的重要原因,甚至在东赢会都排不上号!因为容易得罪人!也容易闯祸。就像今晚,如果他能细细策划一番,万余叛军对付不足千人的锦衣卫还是绰绰有余的,至少不用打得如此狼狈! 见许定远已然得知陈府消息,朱青也不好再掩饰了,他放下手中把玩的九龙神炮,沉沉地问了一句,“你想怎样?” 朱青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惊,听他的语气,似乎想要谈判了! “将军?”一名锦衣卫侍卫问了一声。 朱青扬手示意他先不必说。 炮楼下的许定远听后,心中越发兴奋,他没有想到朱青会这么轻易停下来说话。 “交出你们所有的火器,或许我能放了陈九斤!”许定国算是提出第一个条件。 “将军,不可啊!”身边的侍卫又劝道,“陈九斤只是一介富商,咱们若交出了火器,这就等于交出所有兄弟的命,甚至是全城百姓的安危啊!” 朱青轻叹一声,点点头道,“可是,陈九斤不但是我的朋友,也是自贡的百姓,陈府上下几百口人也是自贡的百姓,我们救陈九斤不是救一个富商,是救一方百姓,再说了,咱们手中这些火器,难民和劳工手中的那些口粮,有哪一样不是出自陈九斤的捐助?若我们弃陈府于不顾,又怎能说是保家卫国,又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 身边的锦衣卫听后,不由得沉默下来,朱青说得没错,自贡百姓为什么非得选择朝廷?为什么非得选择锦衣卫?如果关键时刻不能救民于水火,那所谓的国家机器有有何存在的意义? “怎么样?商量好了吗?商量好了,就把炮楼给我让出来。否则,就等着去陈府收尸吧!”许定远虽然没有听清炮楼上的谈话,但是隐约能感觉到,锦衣卫在私下商量。 “商量好了!”朱青轻笑一声应道。 “好!那就把火器和炮楼交出来吧!”许定远应道。 朱青却突然摇了摇头,“枪炮是士兵的生命,火器不能交,炮楼更不能交!” 朱青此话一出,敌我双方顿时一片哗然!锦衣卫也不明白朱青想做什么。他既然要救陈府,又不答应许定国的条件,究竟为何?! “你!……”许定远听后,感觉自己被人耍了一般,刚洋溢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升腾起更加强烈的怒气,“好!你敢耍我?就等着替陈府的几百口人收尸吧!让自贡人都看看他们依赖的青龙锦衣卫是如何对待他们的衣食父母的!来人!”许定远咬牙切齿对朱青道,继而怒喝一声! “将军!” “去!传我军令,把陈府给我清理干净,一个不留!我倒要看看,明天天一亮,锦衣卫如何面对全城百姓!哼!”许定远一声令下,但是侍卫却迟迟没有行动! “怎么?!没听见我的命令吗?!”许定远转头怒喝道。 “将军,这……”那侍卫为难地瞥了许定远一眼,便附到许定远耳边嘀咕着什么…… 许定远听后,先是脸上一惊,继而狠狠地将手中战刀插在地上,破口骂一声,“反了他?!” 朱青站在炮楼上观察着许定远的一举一动,见到这个情况,朱青嘴角一笑。对楼下的许定远喊道,“许将军,看来,你好像也管不住你的手下啊!你想想看,陈府那么多财宝,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抢先,都不想跟别人分一杯羹吧?你大哥许定国临危时刻,为了钱财和报仇,弃将士性命于不顾,硬是把三百人留下来替他出一口气,看来,你们兄弟二人是太低估了那个刘副将了!”朱青听了侍卫带来的陈府情报,又看到许定远此刻这般恼怒,心中便猜到几分,定是叛军内部出现了不和! “将军,高!”侍卫听后,不由得对朱青竖起大拇指,“这样一来,许定远手中更没有筹码了。” 朱青却没有任何的高兴,他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不过照今晚那个刘副将在北门的表现,可见此人是个墙头草,未成气候。见我们在这边跟许定远打起来,他在陈府那边说话自然硬气,因为我们鹬蚌相争,他是渔翁得利。不过,一旦这边杀过去,他断然不会有如此定力,很快便会倒戈。那样一来,陈府还是会落在许定远手中!” “为何不是我们杀回去?”侍卫问道。 朱青摇摇头,苦笑一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们看看,经此一役,青龙门也是损失不小啊,再说了前方仍有近五千人,我们除了要对付许定远的这几千人,还要尽快追上许定国,与成都的兄弟形成合围,否则,定是前功尽弃!所以,在对付前面这几千人之前,我们拿不出多余的人手去对付陈府叛军。” 侍卫们听后,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渐渐熄灭。 “可是,要消灭前方这数千顽敌并非易事。那个姓刘的能有那个耐心等我们吗?”侍卫不无担心道。 朱青点点头,叹了一声,“这也是我所担心的。所以,我们还得跟许定远谈一谈……” 正在说话间,炮楼下的许定远怒而拔起插在地上的战刀,指向炮楼,叫嚣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继续吧!” “你就不跑咱们鹬蚌相争,姓刘的渔翁得利?”朱青应道。 许定远听后,着实有些犹豫了,刘副将不受控制也就算了,可是他一方打着许家军的旗号抢得了陈府巨大财宝,这黑锅日后必然算在许家二将的头上,更令人担心的是,万一许家军跟锦衣卫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姓刘的岂不是名利权三收?到头来要是死在姓刘的手上,那可是亏了大发了! 见许定远有些犹豫,朱青便趁热打铁劝道,“我倒有一计,不知许将军可愿意一试?” “何计?你说!”许定远果真有些后怕了,便希望能从朱青那里寻得良策。 “你我虽然势不两立。不过现在局势却对双方都不利,陈府里有我要救的人,你也要清理门户以绝后患,甚至,那里还有更多的财宝等着你。你我何不暂时搁置争斗,先解决陈府的麻烦?”朱青提议道。 许定远听后思忖片刻,却也正合他心中所想,不过许定远还是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会信你?借我之手解决了陈府危机,你们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到头来,吃亏的还是我许定远!” “那你要如何才肯相信?!”朱青问道。 “除非你们交出所有火器!”许定远还是忌惮锦衣卫的火器,那些铁玩意儿太吓人了,短短几个时辰,愣是吃掉了他一般的兵力! 朱青仍是摇摇头,“你已知道锦衣卫不过千人,把火器交给你,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 “那就没必要谈了,打吧,看谁有本事撑到陈府!”许定远见锦衣卫不肯让步,他也不敢轻易相信朱青。 看到此种状况,朱青长吸一口气,点点头淡然笑道,“火器不能给你,不过,可以交换另一样。” “什么?”许定远问道,要真打起来,许定远也想喘口气。 “我!”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 “将军?!” “将军,万万不可啊将军!” “你去了我们还怎么打?要去也是我们去!” “是啊将军!不能跟他交换!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 青龙门的兄弟个个担心的劝道,但是朱青却是微笑着摇摇头,“别忘了,你们是青龙门的锦衣卫,是大明的军人,只要你们手中还有火器,心中还有勇气,就可以继续战斗。我去,才能调动许定远。放心,我成为许定远人质的那一刻也是他成为我青龙的人质的那一刻。陈府之危不解,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呵?……”许定远听后,脸上很是不可思议,他做梦都想拿下锦衣卫指挥手青龙啊!这是何等荣耀和威风的事儿?!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可别后悔!”许定远激动应道,这样的机会来得太突然了! “大丈夫何所畏惧?我这就亲自送上门去!”朱青说着,放下手中的火器和千里眼,甚至解下了身后的大明十四势! “这身装备,你们替我保管,如果我回不来,就把他们拿给陈姑娘,这口箱子,帮我转交给宁儿姑娘……”朱青淡淡笑道,像是托付临终遗言…… “大哥!……”众锦衣卫听后,不由得哽咽起来,这一路打得很辛苦,但是有朱青在他们身边就能无所畏惧,现在,青龙门的门主要离开了,锦衣卫的都指挥使要亲自去当人质,这让他们无所适从…… “哭什么?别忘了你们是军人!我离开之后,只要叛军刚侵犯一步,就给我狠狠地打!只要我一出事,便给我往死里轰!然后继续北上追杀许定国!听明白没有?!” “明白!” “大声点!我没听见!” “明白!”呼声传出炮楼在城东南上空回荡。 朱青只身一人下了炮楼,径直走向许定远的营地。 “佩服,青龙,那我就得罪了!”许定远也算讲规矩,先是对前来为质的朱青抱拳致敬,继而对身边的侍卫招呼一声,“绑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互为人质 ? 许定远让手下绑朱青,却无人向前一步,他们纷纷围在朱青四周,跃跃欲试却又不敢动手。他们大多数人只听过朱青的传说,却未曾如此近距离地见过这个传说中的人。 “哼!”看到叛军如此畏惧,朱青不由得轻笑一声。他扫了一圈周身的叛军,最后把目光定在许定远身上,“你们在担心什么?” 许定远的脸上有些扭曲,也是冷眼相对,“他们不敢绑你,我来!”说着,便从部下手中夺取麻绳,向朱青走了过来。 “你怕了?”,看到许定远如此紧张,朱青笑着问道。 “我……我怕你使诈!”许定远越靠近朱青,却看到朱青毫无惧色,他自己便越发紧张了。走到朱青面前的时候竟然犹豫了一下。 朱青突然伸出双手,“既然如此,悉听尊便。” 许定远见朱青束手就擒,这才放心地向前。不过就在许定远伸手绑绳的时候,朱青的手指突然一弹,一根飞针便朝许定远打了过去。 “额……”许定远轻哼一声,“你……!”银针已经刺进他的胸膛。 “将军!”叛军一看许定远中了暗器,便纷纷拔刀围了上来。 朱青仍是面不改色,对着捂住胸口的许定远轻笑道,“兵不厌诈,许将军得罪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银针并非什么剧毒,你若是按照约定,等剿灭了陈府叛军,我断然给你解药,若是你想使诈,那不出个三五日,这毒也是能要人命的……” 叛军听了朱青的话,都愤愤地替许定远打抱不平,拿着刀又逼近了几步,这时,炮楼上的锦衣卫也骚动起来,火铳已经齐刷刷对准楼下靠近朱青的叛军。 许定远受了伤,又瞥见炮楼上突然伸出一杆杆火铳,便如惊弓之鸟一般……锦衣卫的火器着实给他内心造成了不小的阴影。 正在双方气氛紧张之际,朱青朝炮楼上的锦衣卫挥了挥手,锦衣卫便将火器收了起来。 “许将军,你要绑我,我才发的飞针,你不希望我们的约定因此而破灭吧?我可已经表明了诚意,若是许将军觉得不妥,那我这就回炮楼了?”朱青故意对许定远说道。说着,便转了个身。 许定远却有顾忌了,一来炮楼上的火炮随时会轰下来,更要命的是他刚刚受了朱青的飞针,若是没有朱青的解药,这毒还真不好说。 “且慢!”许定远叫住了将要离去的朱青,“我答应你。不过事情完成后,你必须给我解药,否则,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老子是匹狼!” 朱青听后,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朱青想一点点消磨许定远的耐心,却也懂得把握分寸,见许定远表态,朱青见好就收。 “还要绑吗?这一次真让你绑。”朱青再一次向许定远伸出双手。 许定远迟疑了片刻,摇摇头,“走吧!我不相信青龙会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多谢。看你如此抬举我朱青,这半颗解药先给你,待事情结束后,再给你剩下另一半。”朱青说着,将半颗药丸丢给许定远。 许定远伸手一接,却是疑惑道,“你不是说这毒三五天后才会发的吗?” 许定远甚是紧张,朱青却显得很淡然,“一般情况下是三五天才毒发,不过你连日征战,气血旺盛,当然也会加剧血液的流动速度,但是一方面你也会渐感疲惫,毒血也就更容易攻心。所以,这半颗解药是预防你在征战陈府的时候有何不测,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毒发身亡,至于刀枪无眼,那可就另当别论了……”朱青说道最后,不由得耸了耸肩,打仗这种事儿,确实谁也说不准。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许定远听后,甚是不快地应道,本来想押朱青做人质,甚至有机会把朱青绑到成都去退兵领赏的,现在自己反而陷入朱青的圈套,被人控制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朱青无所谓地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若是去晚了,陈府出了事儿,那可就不好说了……” “你你你……你们几个带上一千将士随我去陈府,其他人留守营地!”许定远随即对部下喝令道。 三名副将很快从自己的部下抽出五百将士。 朱青看了看,问了一句,“会不会有点多了?你们刘副将区区三百人,你带了千人去剿灭,这要是传出去,对你这闯将的威名可不太好吧?”朱青心里得非常清楚,许定远带进城的叛军越多,虽然攻打陈府的叛军越顺手,但是反过来打锦衣卫也就也顺手,这一千人在城内若是与城外的叛军里应外合,那可是个大麻烦。 许定远心思被朱青看穿,他又顾着自己的名声,便有些不快地对一名随行的将军令道,“你不用去了,留下来把手炮楼!若是锦衣卫刚轻举妄动,就给他们颜色看看!” “是!将军!” 这样,原本的千人一下又减了三百余人,许定远减员后看了朱青一眼,“实话告诉你,那刘副将跟随我许家兄弟二人征战多年,也不是吃素,他既然敢劫了陈府,必定早有准备,我就带这六百人进城,如果你觉得多,我再减,不过,到时攻不下陈府,你可别怪我!” 朱青察言观色,许定远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姓刘的敢打陈九斤的主意,肯定想到多方后果,为保证陈府上下的安全,朱青点了点头,“好,就依将军所言,六百就六百!” “出发!”许定远招呼一声,便率队往炮楼走去。 大部队从城东南进入城中,必须经过炮楼,那也是最近的路。但是自从自贡宣战以来,炮楼就被锦衣卫牢牢控制了。 许定远率部走进炮楼的时候,夹口四周的锦衣卫依然岿然不动。 “青龙,说句话吧?”许定远转身对朱青道,锦衣卫拦住了进城的路。 朱青没有说话,走到许定远身边。 “将军?!”显然,青龙门的锦衣卫还是不愿意朱青做叛军的人质,他们不知道朱青这一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显然,锦衣卫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顾及陈府。这也意味着朱青跟许定远进入这道门后,一切都得靠他自己,靠他自己跟陈府叛军和许定远叛军共千余人周旋!这是几乎没有胜算的大冒险!或许擦肩便是永别! 面对将士和兄弟们的深情厚谊,朱青但觉鼻子忽而有些酸,但是此刻他不能在许定远面前表露出半点的怯懦。便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兄弟,狠狠地挥一挥手! 虽无号令,却已威震四方,炮楼的锦衣卫纷纷低下头,把路让了出来! “哼!走!”许定远见状,冷笑一声,大手一招,率部通过炮楼关口。 关口的锦衣卫分站两侧,默默地看着朱青跟随叛军入城,有人怒,有人悲,有人想上去跟许定远拼命,有人想上去把朱青拉住。可是这一切都被朱青坚毅地眼神化解了,短短的一段路,也是朱青和许定远较量心理战的战场! 待入城部队完全通过了炮楼,许定远突然漫不经心道,“平时听说你青龙很得军心,还以为你不是充大好人就是和事佬,不过刚才这一幕幕,却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瞪着你的兵都不敢看你一眼,更别说作声了。这点,我倒有些佩服。” 朱青听后,仍是轻描淡写道,“这有什么?没听说过慈不掌兵吗?若我们锦衣卫都是朝令夕改,人人各行其道,那今晚我们千人又如何能对付你们万人?你虽不是锦衣卫,但应该对锦衣卫的风格有所耳闻吧?” 显然,这两人还在打心理战。朱青孤身一人入敌营,他必须让许定远和叛军时刻对自己保持畏惧,甚至是敬而远之,否则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许定远听后,确实发现无论从哪方面都很难让朱青折服,便不由得点了点头,嘴里却说道,“不过,我之前认识的锦衣卫可不是这样,他们对敌人和对自己人都一样凶,却不见得会有多少人真心追随。他们或许表面上服从上司的权势,但心里却一百个不服。不想你刚才那样,我能看得出,你的兵对你是敬畏,而之前那些人充其量只是恐惧……”许定远本来是想一点点撕开朱青的心理防线的,不想说着说着却反而渐渐偏向了朱青! “你说的,是鬼火吧?”朱青淡淡问道。 许定远听后,更是不由得一惊,他还没说出何人,就已经被朱青看穿了!许定远点了点头,“我以为你会说杀风,他曾经威震黑白两道,那煞气可不是鬼火可比的。” “你错了,你虽然伤了我师傅,但显然你并不了解他,他现在依然能威震黑白两道。我和少年杀手黑煞从来都是唯师命是从!”朱青师出杀风,如果杀风被轻视,那么许定远迟早也会从射残杀风的那一箭获得战胜朱青的勇气和信心。显然,朱青不能让许定远抱有任何幻想。 许定远听后,再一次碰壁。青龙和黑煞已经如此出色,却仍然听命于一个坐轮椅的杀风,可想而知,许定远之前杀残杀风的那一见有多侥幸,想要在朱青身上获得这样的侥幸,显然不太容易。 “是嘛?怪不得他能入主朝堂。”许定远直朝笑道。 朱青不想在师傅杀风的话题上停留太多,言多必失,杀风的事,锦衣卫内部都明白…… “你们不会跟鬼火联过手吧?”朱青很快转移了话题。 许定远一听,轻笑一声,“哼,联手?我们会跟这种人联手?他倒是找过我们,但是我大哥说此人难成气候,却能惹事,还是不要靠近的好,所以算是被我哥两拒之门外吧。后来你也知道了,幸亏我们跟他划清了界限,否则,早就被你们锦衣卫一块给剿了。哼……”许定远说着,不由得摇了摇头,想想多少有些后怕,鬼火一案,算是明廷整顿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很多动歪心思的大臣都栽在那里,再也站不起来! “那你最好把陈府叛军给剿了,那样或许我们还有得谈,要不然,谁能说历史不是惊人的相似呢?”朱青很认真地看着许定远,说到后面,便嘴角一笑,悠然朝前走去。 许定远愣愣地站在原地,咀嚼着朱青的一番话,是越想心中越冒冷汗。 “许将军,快点儿,陈府到了!”突然,朱青一声轻喝,打断了许定远的思绪…… 第五百三十七章 剿灭陈府叛军 ? 朱青和许定远一部终于赶到了陈府。确切地说,应该是朱青被绑到了陈府,因为刘副将的叛军就在陈府里,如果被刘副将看出许定远和锦衣卫联合来剿杀自己,那么陈府的人恐怕就会有危险。 朱青这一次把自己给绑上了。许定远看了他一眼,自然知道朱青的意图。 “陈府几百口人都在姓刘的手上,不可硬功。”这是朱青的要求。 许定远的兵多于刘副将叛军的一倍,想要剿灭刘副将并不难,但是要确保不伤到陈府里的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姓刘的躲在里面不出来,不硬攻如何剿灭?”许定国问道。 “智取。”朱青应道。 “智取?如何智取?” “恐吓!”朱青说着,抬了抬自己被绑的双手,示意许定远。 许定远饶有会意的点点头。随即招呼身边一名副将,“你去叫阵。要姓刘的出来答话!” “得令!” 可还没等许定远的副将走到陈府门口,陈府大门便轻轻开了一条缝隙,一双贼眉鼠眼瞄了出来,见到外面的阵势,便赶紧缩头回去,把门赶紧关上。 “顶住!千万给我顶住!”开门打探的士兵进门后对门内左右的侍卫紧张道,便着急着跑进陈府大院,直奔陈府大厅。 陈府大厅内,除了陈府上下几百口人,大厅中央还堆放着许多箱子罐子,还有不少字画,大物件的周边还零星散落着金条白银,当然还有一些珠宝首饰……这一切都在刘副将和他的部下监视之内。府里各个地方还有士兵陆续拿出一些宝贝堆积起来。看样子,副将已经开始抄家了!但是从宝贝的数量和价值来看,虽然已经算是价值连城,却远不及陈九斤的金库!陈府密道应该还没有被发现! 然而,看着越堆越多的财宝,刘副将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脸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还没等刘副将笑得过瘾,门外的侍卫却匆匆跑了进来,“报……报告将军!不好了,许……许将军带兵把陈府包围了!” “什么?!”刘副将惊得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指着侍卫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天太黑,看不清,不过陈府已经被他们包围了,墙院四周都有举着火把,估计不下千人啊!” “千人?难不成他们已经打败了锦衣卫?”因为刘副将知道,能带那么多兵力通过炮楼,除非端掉了炮楼,否则难以逾越。但是炮楼被锦衣卫把手,端掉了炮楼也就意味着消灭了锦衣卫! “有这个可能。对了,我好像看到他身边绑着一个人,不像是许家军的人!”侍卫突然说道。 “那人长什么样子?”刘副将着急问道。 “身材魁梧,长相看不清,不过披着一件青色披风,甚是煞气,即便被绑着,丝毫掩盖不住他过人的本事。不像是普通士兵……”刘副将的这名侍卫倒也有几分眼力,天那么黑,离那么远,他还能感觉到朱青的与众不同。 “会不会是青龙?!”刘副将突然嘀咕道,他在城北是见过青龙的,虽然离得远,不过去气势与侍卫的描述不相上下! “哼!你们这帮乌合之众怎么可能绑得了青龙?!”陈九斤听后,冷笑一声,抬头对刘副将说道。 “你闭嘴!老老实实待着,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刘副将此时已经心烦意乱,被陈九斤这么一说,更是显得急躁,说着,便对厅堂的里侍卫令道,“你们几个,跟我出去看看,其他人给我把他们看好咯!要是有谁敢轻取妄动,定斩不饶!” “遵命!” 刘副将带着最得力的几名左右手匆匆走出厅堂,奔陈府大门而去。 还没走到门外,便听得有人猛敲大门! “刘将军!许将军已经剿灭锦衣卫,特来跟刘将军汇合,刘将军快开门!”门外的敲门声持续不断,而且听了话音,刘副将便听出确实是许定远身边的副手,此人是许定远的得力干将,许定远要打打仗都会带上他,看来,这一次,许定远确实就在门外! 刘副将走到门前,便被这敲门声给震住了,赶紧停下脚步。 “将军,怎么办?”刘副将的副手们也紧张起来。 没有人会想到许定远会来得这么快,他们原本打算抢够了财宝就撤出陈府,离开自贡。不曾想还没得离开,许定远就找上门来了,而且听说许定远已经剿灭了锦衣卫,那对付他们这三百人更不在话下了! “将军,回归许将军吧,我们这点人是干不过许定远的……” “对啊将军,就算侥幸逃得出去,凭咱们这点势力,很容易会被朝廷和其他势力吞掉的……” “胡说!我们手上有了钱财,出去后就可以招兵买马,壮大势力,到时还能跟朝廷和其他势力分庭抗礼,都说乱世出英雄,我们就是这乱世的英雄!” 刘副将的叛军内部很快便出现不同的意见,有的主战,有的主和……唯有刘副将仍一声不吭。 沉默地听众手下争辩,又听得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刘副将终究还是作出了决定,“不能明着跟许定远对着干,他们人多,且看看他想要什么。你去,把厅堂里的一部分宝物先藏起来,到时就算被迫妥协,咱还能多留一些!”刘副将说着,便对身边一名亲信令道。 “是,将军。” “大家不要在争了。都先跟随我出去看看,若是有把握,等把他们引进陈府就动手,实在人手不够,就看我眼色形式。你先去把精兵卫藏起来,倒是听我摔杯为号,你就带人杀出来!”刘副将接着又对身边的另一人吩咐道。 看来,许定国让刘副将留在自贡帮许定远不是没有根据的,若刘副将没有二心,断然能成为许定远的得力助手! 差人藏财宝和潜伏后,刘副将率领剩下的副手打开了陈府大门! “郭将军,别敲了!刘某这就出来!”刘副将在门内叫了一声,示意守卫将陈府大门打开。 门外奉命前来叫阵的郭将军见刘副将等人终于开门出来,便抱拳笑迎道,“刘将军可真忙啊,末将在这叫了半天,差点被手都敲破了,你终于出来了……” “郭将军,你我都是军人,都是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郭将军的皮没那么薄吧?”刘副将听了郭将军的话,便也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 “你……”郭将军显然还不是刘副将的对手,正当他义愤填膺地时候,刘副将却不予理会地从他面前走过,奔着门外的许定远笑迎出去。 “二将军,别来无恙啊?”来到离许定远十步之遥,刘副将便停下来,象征性地对他曾经的二将军许定远抱拳笑道。 从刘副将的笑声中,许定远听得出,刘副将果然怀有二心! “刚刚打了胜仗,你说呢?刘副将!”许定远也沉沉一笑,反问道。 “哦?那末将恭喜二将军!”刘副将还在装腔作势,说话间,还不忘环顾四周,打探许定远的兵力。 “别客气了。”许定远摇一摇头,轻笑一声道,“听说你在陈府为部队筹集军饷,怎么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哦,对对对,我奉大将军之命来陈府为大伙捞点伙食,不知二将军带了多少兵马?如果多了我就让府里的手下出来,让二将军先进去歇歇脚……”刘副将说着,便有意打听许定远的情况。因为他左顾右盼也不能确定许定远到底带来了多少人。心里便有些拿不准了! “别看了,我就带了六百人。其他人都在其他据点守着呢,陈无庸和几个锦衣卫还在负隅顽抗,我让他们去搜了。我带先头部队到你这儿先落落脚,等他们剿灭了陈无庸和锦衣卫残余势力,咱们就一起北上,追随我大哥去。你随便找个地方让兄弟们歇歇就行了。”许定远淡淡笑道。他对刘副将到时坦诚,想必是为了能进陈府吧。万一报的人多了,刘副将未必肯答应让他们进府。 “当然当然,二将军有令,末将岂敢不从?来人啊,把陈府的大屋腾出来给二将军的部下。”刘副将对身边的侍卫喝令一声,眼睛仍极力在许定远的队伍里搜寻。他再找那个披着青衣的人质! “有劳刘副将了!对了,你还得给我安排一间特殊的屋子,我这有个人质可不太好对付。出来!”许定远说着,便从人群后将朱青拽了出来。 朱青也很配合,这便是他与刘副将事先商议的,先试一试刘副将的想法。 “青……青龙?!”见朱青现身,刘副将顿时大惊,他身边的将士也不由得后退几步,好像被绑着的朱青十步之外也能取人性命一般。 “别看了,是青龙。没想到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龙竟然会落在我的手上!”许定远冷冷笑道,他必须表现得足够强势,才能镇得住跃跃欲试的刘副将。 如果之前听侍卫说,甚至出门见许定远,刘副将还抱有侥幸心理,那么见到许定远拽出朱青的那一刻,他几乎要放弃了,他心里已经承认,自己很难是许定远的对手。更无奈的是,陈府人质对许定远没有任何用处,许定远要打起来,他断然不会顾及陈九斤等人的性命。刘副将最大的底牌失去了意义! “将军勇武,将军快请!来人啊,把隔壁小屋仔细检查,收监青龙!”刘副将边对许定远笑语逢迎边吩咐自己的手下。 “走吧,我的大指挥使!”许定远对朱青假装喝了一声,拽着他跟自己走进陈府! 除了拿着火把的守卫守在门外,许定远的随从部队紧跟许定远进入陈府。 刚迈进陈府,朱青便感到陈府大院里的异样。趁着刘副将前去安排,朱青轻声对许定远道,“小心,院内有埋伏,姓刘的可能随时发出信号……” 许定远听后,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也瞥见了周围的异常环境,他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左右手带着一部分人散开…… 第五百三十八章 剿灭陈府叛军2 ? 在朱青的提醒下,许定远很快采取行动,安排人手潜入陈府大院中…… 刘副将进到大厅,便赶紧安排部下将大厅里的人质押到后厅。以便腾出地方来接纳许定远一部。显然,许定远的强势使他不敢怠慢,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 陈府大厅后,是一排长廊,长廊的尽头是是一件议事厅,之前陈九斤用来限制陈无庸的地方就是这间小屋。此刻小屋的后门紧锁,而且设计得十分精妙,除了陈府里的人之外,外人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小屋还有一个后门。 为了防止陈府的人趁机作乱,叛军把人质都赶到了长廊尽头,因为尽头已经无路可走,只要有几个士兵守住大厅后院,陈府的人就无能为力,是名副其实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刘副将行动利落,待许定远等人走进大厅的时候,大厅里已经收拾干净,除了侧边地上有一堆东西被篷布遮住之外,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很有大家气派,这主要得益于陈九斤的财力和品位……着实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惊叹:真不愧是西南首富! “二将军请,诸位请!”待一切安排妥当,刘副将请许定远等人入座。 许定远点点头,“怪不得,我门在城东南盼不到刘将军的援兵,原来是这地方太过招人啊……”许定远就坐后,眼睛扔四处打量着陈府的气派厅堂。 “将军误会了。并非我等不愿支援将军,只是担心这陈府的财宝落入锦衣卫和陈无庸之手,这才遵大将军之命留下来守住这些宝贝。”许定国如今不再身边,刘副将便搬他出来押许定远。 许定远当然知道这不过是刘副将的一个措辞,他越不坦诚,就越加剧许定远清理门户的想法! 不过,许定远却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点点头道,“让刘将军费心了,不知将军可有收获?”许定远试探道。 刘副将知道财宝的事儿断然瞒不过许定远,只不过是数目多少的问题罢了。见许定远这一问,刘副将便也笑道,“将军既然亲自过问,当然这财宝交由将军分配。”说着便对身边一名侍卫令道,“快去,打开宝贝来让二将军过目。” “是!” “且慢!”许定远突然制止道,他朝门外的朱青看了看,轻笑一声,“先把他关起来!” 不知许定远另有意图还是担心朱青看到这些宝贝,刘副将听后却练练点头应道,“对对对,不能让他看见。你们快去,帮门外的兄弟把青龙关进隔壁的小黑屋!” “遵命!” 因为担心朱青的本事,叛军三五个人联手将朱青关进了隔壁的茶客厅。 关了朱青之后,许定远这才对刘副将点点头。刘副将朝身边的侍卫一挥手,两名侍卫便从左右两边同时将篷布掀掉,一大堆的陈府财宝显露出来。许定远和他的部下一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们早闻陈九斤有钱,没想到被许定国拉走十几箱金银珠宝后还有这么多宝贝。 见许定远等人这般惊讶,刘副将和他的手下却有些轻笑了,因为他们已经藏起了一部分宝贝,但显然,许定远并没有发现,看来,眼前这些足以糊弄许定远了! 正当许定远和刘副将等人在大厅看宝的时候。被关到隔壁茶屋的朱青开始行动了。他很娴熟地解开自己绑上的绳索,然后在茶屋里四处打探情况,这里敲敲,那里听听。唯独没有靠近前门,因为门外有叛军把手,虽然干掉几个守卫不成问题,但是很容易因小失大,他必须先找到陈九斤等人的下落,才能想办法解救他们。 刚才在大厅门外并未看见陈府的人,显然已经被刘副将藏在某个地方了。而能藏几百口人,陈府虽大,合适的地方却不多。 “咚咚咚……”朱青寻找了一圈,终于在屋子西北角发现了异常,有一段墙壁敲起来声音不一样!朱青之所以想到这个办法,是因为之前他看过了陈九斤的密道,一个书房就通两条密道,可见陈九斤在附中大院处处设防,这个茶屋很可能也不例外。没想到果然被朱青猜中了! “木质?!”朱青听着这异样的声响,疑惑地嘀咕一声。他不确定,又连敲了几下。 这时,长廊里的人便有人察觉到了!在危险时刻有这个警觉逃生欲望的莫过于陈府管家。自从被赶到长廊里,管家就想办法挤到茶屋后门这边。想找机会从茶屋溜出去。但是后来听了外面的动静,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会儿听到敲打声,管家警惕的心突然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茶屋里是什么人,便没有应答,他悄悄往前挤,来到陈九斤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陈九斤听后,不由得看着管家惊了一下。管家练连连点头。 陈九斤轻声道,“走,过去看看。” 管家便在前面开路,让家丁和门客掩护陈九斤转移到茶屋后门边。 此时天还未亮,长廊的守卫也没想到长廊里还有其他暗道,想着只要人质不踏出长廊半步就会没事儿,所以并没有严防死守,甚至在倦意的侵袭下,哈欠连连…… 松懈的监守给陈九斤活动的机会。他来到门后边,附耳静听。并未听得任何声响。 “咚咚……”陈九斤试探轻轻敲了两下! 屋里的朱青也顿时一惊,他方才不过是试试运气,没想到外面还真有人。 “叛军是不会知道陈府有这道机关的,莫非是陈府的人?”朱青自顾自地寻思道,在没有确定对方之前,朱青也不敢大意。 “咚咚咚……”正在朱青寻思之际,外面又传来了敲打的声响,不过这一次,连敲了六下! “为何敲六下,莫非是某个暗号?”朱青更是奇怪,不过他迅速反转着脑海里关于陈府的画面,突然一个曾经的场景浮现: “据说我出生那会儿就有九斤,我爷爷喜得一个大胖孙子,就把全府上下几乎所有东西都改成与九有关的数字……现在之所以变成第六块……因为我跟小琪有了六斤……” 这是之前陈九斤和朱青从密道里出来的时候,陈九斤解释九和六这两个数字的变化。 “现在,陈府上下的数字几乎应该都跟六有关……”朱青为自己的联想微微一笑,“这么说,外面是陈府的人,而且,能如此机智发出暗号的绝不是一般的家丁!” 这般想着,朱青便谨慎地在墙壁上轻轻连敲六下! 长廊里的陈九斤和管家等人一听,更是惊讶。这么说来,里面应该是自己人! 陈九斤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示意众人退后,他便又往墙边上靠了靠,准备问话。这间几乎密不透风的茶屋原本并不轻易传音,可是,陈九斤很隐秘地踩了一下脚底下一个不起眼的按钮,一个小洞便里外相通! 见到原本密封的墙壁突然透出一个筷头一般大小的小洞,朱青警惕地侧回身子,以防被外面的人看到。 “咳……”陈九斤轻咳一声,轻声道,“我是陈九斤,里面是哪位朋友?” “陈老板?”朱青听后,轻声惊道。这是陈九斤的声音无疑!确定是陈九斤后,朱青转过身来,在屋里灯光的照映下,陈九斤看到了朱青!正要惊讶之际,朱青突然“嘘”了一下,开进小洞问道,“别声张,免得惊了叛军。陈老板,这地方能打开?” 陈九斤点点头,“可以,你从最这面墙最角落的那一排砖从下往上数……” “第六块?”还没等陈九斤说完,朱青便轻轻笑道。 陈九斤一听,先是一愣,继而欣慰一笑,点点头,“对,往里推就可以了……” 朱青按照陈九斤的提示,推开第六块砖,果真打开了茶屋的暗门! 见茶屋被人从门里打开,长廊里的人都不由得骚动起来。 这时便引起了长廊守卫的注意,一个睡眼惺忪的侍卫站起来揉揉眼睛问了一声“里面怎么回事儿?” 朱青赶紧撤回身子,对陈九斤使了一个眼色。 “哦,军爷,是一个丫鬟,站不住,晕了……不过不碍事儿,我有几下手法,弄一下就好了……”管家倒也机灵,便应了一声,对身边一名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便假装倒下。 守卫又累又困,见没有出什么大事,便不耐烦道,“自己解决!” “是是是,谢军爷!” 守卫见状,便有坐在地上打起盹来。 陈九斤见状,赶紧抽身穿进暗门,进到茶屋。 “陈老板!” “青龙兄弟,你总算来了,听说你们被叛军剿了,而且你也被抓了?……”陈九斤打量了一下朱青,担心道。 “假的,不过权宜之计。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事儿了,要想办法带你们离开这里。陈府马上就有一场血战了!”朱青应道。 “啊?”陈九斤一听,不由得惊了一下,不过细想之下,便又点点头。 “府里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可避险?”朱青问道。 陈九斤迟疑了片刻,便对朱青到,“你跟我来。”说着,把朱青引向东北角。轻轻敲了敲。 “木质,这有暗门?”朱青问道。 陈九斤点点头。 “通往何处?”朱青问道。 “书房……”陈九斤此话一出,朱青确实惊了一下,但是这一惊不是惊怕,还是惊喜!因为进了书房就意味着能出密道! “你想好了,这扇门一打开,可能你的很多秘密就会被人知晓……”朱青对陈九斤道。 陈九斤轻叹一声,点点头,“这个,我已经想过了,在大厅被叛军控制的时候,我突然觉得那些金银财宝并不能救我的命……” “你错了,那些东西是能救命的,如果没有那些东西,叛军早就不会放过你们了,钱财这东西,要看怎么用,为何人所用……”朱青应道。 陈九斤点点头,“确实如此啊……不过,我现在还能为了自己的私利还弃全府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于不顾吗?” 朱青摇摇头,轻轻一笑,“那样我也会弃你与于不顾。” “那还等什么?”陈九斤笑着,伸出手去。 “第六块!”两人异口同声道。 陈九斤按下东北角的第六块砖后,另一道暗门也打开了。 “我去外面挡着,你安排人员疏散。”朱青对陈九斤说道。 两人分工行动。 朱青走出长廊后,长廊里的人不由得惊了起来。 “嘘!”朱青对管家等人示意道,人群很快又安静下来。 “快进去帮你家少爷疏散人员……”朱青对管家说道。管家点点头,赶紧扶着陈老太先进门…… 陈九斤进入书房后,却发现书房里有一个人! “小蝶?”陈九斤惊道。 “少爷!你们怎么出来了?”小蝶惊喜道。 “青龙来救我们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书房是陈府重地,小蝶的出现不免让陈九斤有所顾虑。 “我……我带锦衣卫搬走了火器……”小蝶惊怕地应道。 “什么?你……!”连火器的秘密都被小蝶知道,这确实让陈九斤深感不安! 正在这时,管家扶着陈老太从茶屋走到了书房,见陈九斤和小蝶在书房,陈老太问了一声,“怎么回事儿?” “娘,小蝶她……”还没等陈九斤诉苦,陈老太便漫步尽心道,“别说了,是我让她去的,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先把府里的人救出去再说……” 听说是老娘亲自安排,陈九斤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应道,“哦,是是是……” “小蝶,快去帮忙。”陈老太说道,便叫管家拿着一只凳子放在书房门口,她淡然走过去,静静坐下…… 在朱青和陈府上下的通力合作下,人质正在陆续从长廊进入密道。 长廊口的守卫已经被朱青的迷药弄晕了,这使得人质疏散更为方便。但是,过了不一会儿,大厅里便有人走出来了! 因为许定远看完了财宝,便问起了陈九斤!刘副将就差人来提陈九斤! 待提人的侍卫出到长廊一看,长廊里的人质已经逃了一大半! “不好了,人质跑……”虽然他还没有说完便被朱青干掉了,但是长廊的事儿还是暴露了! 刘副将反应迅速,便叫人围了过来! “许将军,还等什么?!”朱青大喝一声。 刘副将一惊,拔刀返回大厅,“好你个许定远,竟敢勾结锦衣卫来对付我?!” “哼!老子今天就要清理门户!看刀!”许定远也拔刀站起来! “咣唦”一声,刘副将,怒摔杯子。但是并未见自己的精兵卫现身。 “哼,想伏击我?没那么容易,你的精兵卫都被我的人控制了!”许定远冷笑道。 刘副将一听,恼羞成怒,大喝一声,提刀朝许定远砍了过去! 陈府瞬间陷入混战…… “快走!”朱青边拦着长廊杀过来的叛军,边对最后的一波人质喝道…… “他们在书房!”突然外面就有叛军叫起来。呼啦啦一拨人便朝书房攻了过去! 朱青不敢大意,奋力干倒了前面一波叛军后便迅速抽身进入茶屋,关上暗门。 待他穿过书房房门前“轰”的一声,被打穿了一个大窟窿! “娘?”陈九斤惊叫一声,还没出密道的人都不由得瞪大眼睛。 陈老太一手提着一杆大烟枪,一手提着一挺九龙神炮,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轰了一炮,吧嗒抽一口烟…… “我陈府世代在此营生,就凭你们这些小毛贼也想来讨饭吃?简直不自量力!”陈老太看着门外被轰得一片唉声叹气的叛军,吐了一口烟,轻蔑一笑…… 第五百三十九章 这回真被抓了! 陈府之战,从三更天打到五更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打杀声渐渐平息。在朱青和陈府上下的努力下,许定远仍以两百人的代价全歼刘副将三百叛军。叛军窝里反终究以许定远成功清理门户告终。 能在诸多不利形势下撑这么久,仍足见叛将刘副将的本事,若是单凭许定远带三百人与刘副将三百人对着干,这结果还真不好说! 借许定远之手收拾了刘副将,救出陈府的几百口人,朱青这招借刀杀人差点称得上是完美! 而差的那一点,就出在朱青自己身上! 话说正当陈府之战打得正激烈的时候,城东南的炮楼也没有闲下来。 虽然双方主将朱青和许定远都不在阵地,但是临走的时候都各自叮嘱自己的部队要怎么做。 叛军想趁着锦衣卫群龙无首的时候端掉炮楼,切实消灭锦衣卫,重新夺回自贡。而锦衣卫更是不敢忘了朱青的命令,要尽快拿下叛军,然后追击许定国。 双方都想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城东南之战经过短暂的停火之后,再一次不宣而战! 刚开始,锦衣卫确实打得非常吃力,没有朱青的指挥,青龙门几百人一度精神萎靡,被叛军打得异常狼狈,叛军甚至一度攻到炮楼脚下,就差没能上楼了。 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不知是何人大呼一声,“兄弟们,咱们青龙门不能认怂啊!想想在成都死磕东赢会的其他兄弟,想想单刀赴会的大哥,咱要是被叛军夺去了炮楼,就算是做鬼都没脸抬头!又如何对得起成都的兄弟和大哥?!” “青龙门的勇士们!为了大哥!杀啊!” 士气在两名副手的调动下瞬间点燃,锦衣卫开始有计划地组织反击,将杀到炮楼下的叛军又杀了回去。 “将军说过,‘宜将剩勇追穷寇’,器械组留守炮楼,其他人跟我杀!” “冲啊!为了消灭叛军,为了营救大哥!” 锦衣卫乘胜追击,几百人拿着火炮和火铳愣是朝几千人的叛军追了出去。而叛军被锦衣卫的气势反压之后,便中了邪一般,难有招架之力。分别从东南两边道路狼狈逃窜。 “快去,快去陈府通知二将军!”叛军一名副将惊叫一声,差一名侍卫潜入城中,赶往陈府向许定远汇报。 正是这个情报,打破了朱青原本美好的愿景! 待许定远得知城东南的情况后,心中是异常的愤懑,但是他看了看刚刚结束的战场,又听得书房那边还有一些动静,便渐渐冷静下来。 “此事先不要声张,赶紧把剩下的人召集过来,跟我去一趟书房。”许定远对手下令道。 “遵命!” 许定远收拾残部,便匆匆赶往书房。此时的书房外,仍有十余名刘副将的手下在作困兽之斗。他们知道大门已经被许定远的人包围,出门是无路可逃的,而书房却是不然,书房里几百名手无寸铁的陈府人,就算陈老太有一挺九龙神炮,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难免顾此失彼,若是能杀进书房,定能劫持人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陈老太的身后还有一个可怕的对手,那便是朱青!朱青开门走了出来,一刀就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叛军…… “青龙,这是许家军的家事,让我来吧!”许定远带人赶到书房,见到朱青横刀立于门前,便对朱青叫了一声。说着,许定远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近百名侍卫便包抄到书房门前。 朱青见状,也不想为叛军之间的争斗浪费气力,便点点头一笑,收起那把捡起来的刀。 “上!一个不留!”许定远看着被包围在中间的十几名叛军一声令下,许定远的兵便从正前方杀了进去。还没等杀到书房门前,那十几人已经倒地身亡。 正当朱青要为许定远鼓掌的时候,却发现许定远眼中闪着不祥之光,又见得前方的叛军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朱青便心感不妙。 他的手不由得握紧刀把,眼睛四处扫了一圈,开始有意识的后退。 “全部人给我上!拿下青龙!”许定远果然暴露了他的真面目。方才他那番话就是为了派人靠近朱青!此时他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那三百余人便一拥而上,将朱青紧紧围住! “你不想拿解药了?”朱青边警惕周身的情况边对许定远问道。 见朱青孤身陷阵,许定远似乎胸有成竹笑道,“我已经清理门户,若是你不守承诺,那我可是满盘皆输。现在你落在我的手里,还怕拿不到解药?” “你害怕了?”朱青轻笑一声反问道。 许定远深吸一口气,不由得点点头,“你确实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就就走了陈府几百口的人质,还成功借我之手消灭了刘副将他们,这样的对手,谁能不怕?不过,怕有时候并不是坏事,比如现在,我就能防患于未然!上!”许定远说完,便挥动双手,下令抓捕朱青。 朱青本来不打算动手,他心里非常明白,自己身手再厉害,也不可能轻易从这个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里杀出去。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许定远在这里多逗留,因为陈府的人此时就在密道里!而书房便是密道的入口! 但是,书房里突然传出声音引起了全场的骚动。 陈九斤、陈老太和小蝶还留在外面! “快进密道!”朱青担心的喊了一声! “快拦住他们,拿下陈九斤!”许定远也很快下了命令,拿下陈九斤,他不但多一张底牌,还有可能再捞一笔!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许定远断然不会轻易放弃这大好的机会。 然而,叛军很快为这个命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看到叛军朝陈九斤等人杀进去,朱青挑刀便跟着冲杀进书房。 此时的密道口仍未关闭,这几乎是致命的! “陈老板,小蝶,快带陈老夫人进密道!”事关陈府几百口人的性命和陈九斤所有的秘密,朱青不敢有任何松懈,他只能大开杀戒,因为叛军不会罢手!一波倒下一波又杀上来,朱青一人面对这几百名叛军陆续涌进书房沙向密道,打得越来越吃力,他便格挡来敌便用身子护送陈老太三人往密道口移动! 终于艰难的走到密道口。陈九斤也不再含糊了,把陈老太扶进密道后,便推了小蝶一把,就伸手按了墙壁上的第六块转! “陈老板,你干嘛?快进去!”朱青见状,惊叫一声。 “兄弟,你一人救了我陈家这么多人,我陈九斤若是丢下你一人,我还是人吗?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我来帮你!”陈九斤说着,便拿起密道口的一杆火铳打了起来。确实也打中了叛军,但是,火铳对于冲劲正猛的叛军根本构不成大的威胁,一枪放过之后,还有费时上膛,凭着陈九斤一介商人的身手,根本应付不过来。捣鼓了好一会儿,终于上好膛后,还没来得及提枪瞄人,叛军的刀已经劈了下来! “陈兄小心!”朱青推了陈九斤一下,身子便挡了过去。 “噗呲”一刀狠狠劈了下来,瞬间就在朱青的胸前划下一刀深深的口子! “额……”朱青轻哼一声,强忍着剧痛继续抵挡这叛军的进攻! “兄弟!你受伤了兄弟!”陈九斤见状,顿时惊慌失措。 “快走!不然咱都得死!”朱青转头对陈九斤叫了一声,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不……不行……我不能丢下你……”陈九斤已经紧张得将要哭了。在大厅被刘副将控制的时候他都一声不吭,甚至还能冷眼相对,但是现在看到朱青受伤,而许定远却杀红了眼,他真的感到害怕!刚才还拿枪的手甚至开始剧烈发抖!身子依靠在门边渐渐瘫软! 朱青知道陈九斤是惊吓过度了,在耗下去肯定连走都走不动! “起来!”朱青一只手拿刀格挡,一只手将渐渐瘫软的陈九斤提起来。胸口不停地传来剧烈的阵痛。他此时随许定远入城,并未带自己的大明十四势,这大大影响他的杀伤力。 “啊!……”朱青大吼一声,为自己打气,这才能使他在受伤的情况下提起已经不能移动的陈九斤! “他扛不住了,给我上!”许定远在门外紧紧盯着密道口,脸上露出扭曲的笑意。在他的喝令下,叛军发起一轮新的猛击! “进去!”朱青将拽起来的陈九斤猛的一推,一下就推入了密道。还好在密道内口等着急等待的管家和小蝶等人顺手接住了不省人事的陈九斤,这才没有摔下石梯。 “青……青龙……”陈九斤昏迷前仍迷迷糊糊地朝密道外伸手,但是朱青的声音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的,他的眼前暗了下来。 “青龙将军!” “将军!” …… 只听得密道里小蝶等人惊叫起来,密道暗门便缓缓升起! 原来,朱青已经按下了墙壁上的第六块转! “拦住他!别让他封闭密道!”许定远也惊叫起来! 可是,任是多么猛烈的攻击,叛军都无一人能接近密道开关! “轰咔!”随着一声闷响,石壁暗门牢牢闭上! “呀啊!”朱青怒吼一声,朝着石壁上的第六块转就是一拳猛击,砖头瞬间爆裂,朱青抽回自己滴血的拳头挥向眼前的叛军,怒目迎敌,叛军竟无一人敢向前一步! “哼!想进此门!做梦!我已经毁掉了机关。任何人都不可能打开!哈……哈哈哈……”朱青看着虎视眈眈的叛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许定远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给我上!” 最后一波叛军杀过来的时候,密道口已经推了三层尸体。朱青着实累了,他的胸口还不停的流血!此时他眼里人影变得模糊,声音忽而嘈杂,想金戈铁马的沙场,忽而宁静,仿佛自家的花园,在倒下的瞬间,他仿佛看见自己的父母在对着他微笑,喊他回家,“爸……妈……”朱青微微笑,冒血的嘴轻轻蠕动,此刻很疲惫,也很安详…… “把他抓起来!快,用水攻!”许定远终于来到朱青身边,命令将奄奄一息的朱青抓起来后,便命令手下袭击密道。 “哼……别,别费力气了……暗门从下往……往上,水火都奈何不了……”朱青被两名叛军架着,轻轻一笑道…… “你!你拿我解药来……”许定远见密道无法打开,便走到朱青面前要剩下的半刻解药。 但是此时的朱青已经完全昏迷,不省人事。 许定远在他身上搜了一遍,并未找到,最后一名侍卫惊讶问道,“将军,他手里好像拿着什么?!” “掰开!”许定远令道。 叛军将朱青的手指掰开,许定远一看,真是又悲又气。他那半颗解药已经被朱青捏碎,而且,全被血水侵染,根本无法食用! “啊!”许定远不由得怒喊一声,恨不得补上一刀。 “将军,何须你动手?我来!”一名侍卫怒道。便要捅不省人事的朱青! “住手!”许定远突然叫了一声,他余怒未消地看着昏迷的朱青,沉沉道,“暂且留着他的命,城东南出事了……” 第五百四十章 逼人太甚 陈府战斗彻底结束了。朱青终究未能全身而退,反而落入叛军之手。 朱青晕过去之前,毁掉了身上唯一的半颗解药,许定远没能拿到解药,却因城南之危没有对朱青下杀手。但是此刻许定远的内心是激愤的,他在尝试了许多种方法之后,仍然无法打开陈府密道的暗门,这意味叛军非但不能拿陈府的人当人质,而且连陈九斤的财富也动不了。 “这么严密的密道,里面绝不仅仅用来藏身藏酒!哎……可惜了,若不是城东南事态紧急,我定然在陈府好好磨一磨!”许定远朝着密道暗门狠狠一锤,心中满是不甘。 “将军,可以留下些人继续寻找密道入口。”许定远一名副将提议道。 许定远点点头,“好,就你了,你带十几个兄弟留下来,把陈府上上下下都给我好好搜一遍,我就不信,他们能一直躲在里面不出来。可是,都给我老实点,可别学那姓刘,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许定远吩咐道,最后却不忘留下劝告。毕竟陈府处处充满诱惑,一般人遇上这样的生活都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将军放心,末将绝不敢私拿一文一钱!”那副将抱拳应允道。 许定远点点头,“嗯。那你们留下,我带人去城东南看看!走!把大厅的宝贝和青龙给我带上,回炮楼!” 虽然有所不甘,但是许定远也将大厅中的陈府财宝搜刮一空,便押着朱青一同赶往城东南的炮楼。 此时,天已微亮。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早的大街上异常冷清,平日里事不关己,照常生活的自贡人今天并没有赶早市,也没有人早早出城去地里干活,甚至连早晨的炊烟都没有冒出来! “今天有点奇怪……”许定远率领部队走在城中街上,不免警惕起来。 “可能还没到时候,您看城西那边照常起工,应该没什么问题。”身边一名侍卫应道。 许定远朝西城门望了望,点点头,紧提的心便缓了下来。 “你们几个,先去前边探探路,可别让陈无庸放了冷箭!”现在陈府叛军已剿,锦衣卫又忙于应付城东南的形势,要说这自贡城内还有人敢出来跟许定远作对,便只剩下县衙陈无庸了!再往前走两个巷口,便是县衙的入口,许定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六名叛军侍卫率先去前面探路。县衙周边倒是很安静,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以这种情况判断,陈无庸和他的兵应该在县衙里守着,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贸然出来找事儿。 许定远有交代,只要陈无庸不出手,在解决锦衣卫之前,许家军就先避免招惹县衙,毕竟现在的许家军已经是损失了一大半,若是引出了陈无庸,必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时两头受敌,顾此失彼,反而自取灭亡。 就在那六人探得县衙巷道没有情况而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冷箭却从正前方射了过来! 三人没来得及反应,已然应声倒地。剩下的三人赶紧撤退! “哪里跑?!”只听得前方的昏暗出传出一声怒喝,继而便见黑压压的人潮涌了过来! “不好!是锦衣卫!”一名叛军甚是眼尖,慌乱中已看出来敌。 还没等其他两人反应过来,锦衣卫又是一波箭雨射了过来!锦衣卫的射术可比叛军好得多,离弦之箭几乎箭箭入肉,但是那三名叛军也甚是有些能耐,两名叛军在几乎被射成刺猬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地往眼尖的那名叛军围了过去,应该是想有一人前去报信。 “组长,我去解决他!”一名锦衣卫对小组长说道。 “慢!”小组长说着,便将手中两个袋子奋力抛了过去!“叛军贼子听着,这是锦衣卫爷爷给你们的礼物,带回去给你的二将军许定远瞧瞧,让他赶紧把咱们的大哥毫发无损地送回来,否则,那麻袋里便是他的下场!” 那眼尖的叛军接过两个麻袋一看,两个袋子都滴着血,他战战兢兢地打开一看,差点没有吓晕过去!“啊!孙将军…李将军……” 帮他挡箭的那两名叛军也猜得袋中之物,便催促眼尖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报告二将军,城东南失陷了!” “是……是是是……”眼尖的全身颤抖地提着两只麻袋,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回赶! 那两个麻袋里,分别装着叛军两名副将的首级,便是负责城东方向和城南方向的孙福江和李副将。既然锦衣卫已经拿下了两名大将的首级,那城东南的战况已经无需多言,城东南的叛军已经被锦衣卫打得溃不成军! “嗯!”待那眼尖的叛军带着人头和情报赶回去找许定远的时候,那两名身重数箭的叛军在奄奄一息之时仍想着拉锦衣卫垫背。两人摸向自己的衣袖,突然奋力一回头,朝锦衣卫便伸出手臂。 可是,还没等二人的袖箭发出,两只手已经掉落在地。两名锦衣卫从两边迅速砍下二人的手臂! “啊!……”一阵阵惨叫声彻底惊醒了自贡城! “本来想给你们留个全尸,没想到你们自寻死路,哼!还想在锦衣卫面前玩袖箭!”锦衣卫冷冷说着,便又补了两刀,送两名痛苦的叛军上路。 “不知陈府战况如何,大哥又怎么样了。快!赶紧追上去!”锦衣卫小组长见半路之事已经摆平,便下了命令。锦衣卫迅速往陈府方向赶去。 待锦衣卫从巷子里冲出来,这才看他们的兵力情况,经过城东南一战,锦衣卫青龙门只剩下不到四百人了,虽然相比于叛军的损失,锦衣卫算是以少胜多,但是,对于青龙门来说却是莫大的损失,这几乎要将整个青龙门毁掉了!精英部队的损失并不是数量可以对比的,就像当初谁也没想到千名锦衣卫能跟城中数万叛军抗衡一样…… “让开!都给我让开!”小眼见在半道上骑上了他的马,迅速赶到许定远面前,因为城中的惨叫声,有一些附近的百姓好奇地走出巷子来围观。小眼尖又着急又恐惧,一路狂奔一路怒吼,终于跑到了许定远面前。 “将军!不好了将军!” “吁!”许定远赶紧勒住马缰。这些从陈府刘叛军那里缴来的战马因为没有经过长途跋涉,所以脚力仍然十分强劲! “怎么回事儿?”许定远看着小眼尖一身狼狈惊问道。 小眼尖翻身下马,扑通一下跪在许定远面前,“将军,没了,城东南没了!” “你说什么?”许定远问道。 “将军,您看,这……”小眼尖将别在腰间的两个麻袋解下来往前一呈! 许定远等人虽然心有不祥预感,但还是喝令一声,“打开!” 小眼尖强忍着惊恐将麻袋打开,在两只首级露出来的瞬间,除了许定远和两名副将,其他人见了不由得一阵作呕…… “孙将军!李将军!”许定远愤愤叫道,已经翻身下马走到两名部下的首级前,将袋子拉上。 “锦!衣!卫!”许定远一字一顿怒道,“老子要杀光你们,为我兄弟报仇!”说着,许定远便冲动地往前冲! “将军不可!”小眼尖猛地保住许定远的大腿! “你放开!”许定远义愤填膺道。 “将军小心中了锦衣卫的激将法啊!”小眼尖应道。 “将军?”许定远的副将也劝了一声。 “快说,你发现了什么情况?!”许定远稍稍冷静下来,抓着小眼尖的领口问道。 “锦衣卫从城东南杀回来了!此时已到县衙巷口!将军若匆匆赶去,必中了他们的圈套啊!”小眼尖解释道。 “将军,锦衣卫既然拿下了孙李二将的首级,想必士气正盛,再没有摸清敌情之前,咱们不可莽撞啊!”许定远的副将劝道。 “哼!”许定远猛地将手中的小眼尖一堆,朝前望了一眼,他现在恨不得迎上去跟锦衣卫来一场了解! “将军,青龙还在咱们的手里,锦衣卫就算来了也不敢来硬的!咱们何不跟他们迂回一番?且避开其锋芒!”另一名副将也劝道。 许定远听后,不由得点点头,须知道,许定远身后也只剩下三百余人了。他虽然知道锦衣卫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全歼城东南的许家军,但是现在看来,即便许家军的人还有活口,也是溃不成军了!而锦衣卫居然马不停蹄地赶来兴师问罪,可谓杀气腾腾。不用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朱青!他的部下太急于救回自己的将军了! “走,回陈府!”许定远突然下了决定。 他部下听后,纷纷点头,赶紧调转部队返回陈府! 往前必是狭路相逢,逃走更不是许定远的风格,他选择防守。在无处可去的时候,甚至是有别处可去的时候,陈府都不失为一个好的据点。陈府院深墙高,守难攻。若非之前朱青对刘副将用计,想攻下陈府着实不易。亲自剿灭陈府叛军的许定远更深知其中道理。回陈府,绝对是许定远残部地不二选择! 待到叛军赶到陈府,安排了各个据点镇守后,侍卫便押着朱青进门! “慢!”许定远突然叫了一声。 “将军,怎么了?”一名副将问道。 “锦衣卫毁我营地,杀我两员大将,我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许定远的手段!”许定远说着,突然抽刀又在朱青的大腿上割了两刀,鲜血瞬间渗透出来! “把他给我吊起来!”许定远怒喝一声。朱青便被叛军吊在陈府大院内的中央大道上。 “府门就这样给我敞开着!我倒要看看,青龙的手下见到自己的大哥被吊在这里,有谁敢进来救人!哈哈哈……”许定远出了一口气,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一会儿,锦衣卫终于追到陈府,众门徒往府内一看,朱青就吊在门里的一根大梁上,昏迷不醒,垂下的脚尖还不停地滴着血滴。 “将军!” “大哥!” …… 这应该是他们加入锦衣卫,进入青龙门以来,第一次最为惨烈的叫声…… 第五百四十一章 全民皆惊! 对朱青的援救正式拉开序幕,凭借锦衣卫的本事,三百人对三百人绰绰有余!但是,还没等锦衣卫下手,坐镇陈府大堂门口的许定远便冷笑一声,招手一挥,,雨箭便朝门外射了出去! 这样显而易见的箭雨对身经百战的锦衣卫来说并不算威胁,领头的几名锦衣卫已经杀进了府门。但当他们朝朱青突过去的时候,却听得闷哼,“额……”本能无力的反应,朱青又中了一箭! “大哥?!” “将军?!” 救人的锦衣卫见状,不得已止住了脚步,因为射出此箭者,便是坐着看戏的许定远。 “哼,你们再敢往前一步,下一箭射的可就不是他的腿了……”许定远又搭起一支羽箭,朝朱青瞄准,冷冷笑道。 为首的几名锦衣卫不由得后退两步,一人问道,“许定远,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们杀了我那么多兄弟,毁了我许家军的军营,难道不应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吗?”许定远幽幽问道。 “许定远,城东南叛军是我们杀的,你的城池也是我们毁的,与青龙将军无关,你放了我大哥,我们任由你处置!” “对!放了青龙将军,有事冲着我们来!” …… 锦衣卫纷纷应道。 许定远听后,突然朗声大笑起来,“你们?你们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资格吗?!不是青龙,就凭你们这几个,能进入自贡都不错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锦衣卫愤愤道。 “怎么样?把你们手上的火器和刀枪都给我交,然后帮我拿到解药,否则,老子就算死,也要拉青龙陪葬!”许定远说着,不由得怒气冲天,往手边的案台便是怒拍一掌,案台上的茶几顷刻落地摔碎。震得府院内无人敢言语一声。 锦衣卫知道许定远中了朱青的毒,自然知道他这话并非开玩笑,一个人被逼上绝路是什么事儿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怎么办?许定远不像是开玩笑。”一名锦衣卫嘀咕道。 另一人点点头,“为了大哥,咱们不能大意,且稳住许定远再说。” “嗯,走……” …… 几人商议之后,决定先退出陈府,免得逼急了许定远,对朱青不利。 “好!容我们回去商量,顺便给你拿解药!”一名锦衣卫应道,“不过,要是你再敢对我大哥下毒手,你应该知道后果!走!” 锦衣卫说着,便退出了陈府。 “不送!哼!”许定远冷冷一哼,看着锦衣卫离开后,心中却又突然沉了下来。话虽说了出去,可是谁甘愿就这样死了?为防锦衣卫说到做到,他决定忍一忍胸中之气。 “传令下去,好生看护青龙,不得有误!”许定远终于下令道。 许定远亲自坐镇,想强攻已经不可能,被逼到悬崖上的许定远什么事儿都可能干得出来。而想要智取也并非那么容易,关键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许定远中的可是花雨毒?”小组长问道。 “正是,不过解药只有大哥才有,他在被抓前已经毁掉了所有解药。要想找到解药,并非易事儿。”朱青的一名侍卫应道。 众人听后无不担心起来。 “得赶紧找到解药,花雨毒虽然不是剧毒,但是没有解药,三五日也能取人性命,何况许定远连日作战,现在有事怒气攻心,想必毒发就更快了。为了大哥的安危,到时就算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答应许定远的条件。” 小组长说道,众人不由得点点头,他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朱青给予的,如果他们连朱青都保不住,那么这一切、包括他们自己很快就会消失…… 决定之后,锦衣卫便赶紧分头行动,有找解药的,有找陈府漏洞的,有负责收集火器的,更有甚至快马加鞭往成都和都城赶的…… 面对这般严重的问题,青龙门的将士们没有足够的经验能保证朱青的安全,去成都报信,那里有黑煞、玄武和郑成功,而去向京城报信,则是因为没有人敢将此事怠慢,朱青虽只是一个都指挥使,但是能挺半个朝堂,这是朝野上下都心知肚明的事儿,所以,崇祯和杀风等人必须第一时间知道自贡事态的严重性! 另一个原因则是,这花雨毒出自宁儿之手,她必定有解药,虽然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青龙门的锦衣卫就不能放弃! 于是,一大早,两匹快马迅速赶往成都,成都相对较近,快马加鞭,一天一夜的兴许能赶到,但是京城则不然,负责京城情报的锦衣卫只能带着信鸽玄风出了叛军的可控范围才能放心放鸽子。玄风的速度肯定要比马匹快许多! “要是将军的追风马在就好了,那会快许多!”一人说道。 “追风马在也没用,咱们也驾驭不了……”一人应道。 “也是,还是尽快赶路吧……” 送情报的人员已经安排出去了。城里也开始忙碌起来。 随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锦衣卫的行动便不可避免的被人发觉。最先打听起来的是知县陈无庸,他昨夜在县衙守了一夜,不敢出门,他和自贡百姓一样,都知道城里的锦衣卫和叛军打得激烈,但是谁也不敢冒头,百姓手无寸铁,能保全自己已经万幸,而陈无庸虽然身为一县之长,毕竟兵力也有限,之前有一部分守卫已经被叛军策反了。剩下的衙门守卫基本够镇守县衙,而陈无庸已经按照朱青的安排,又派出部分人去跟锦衣卫负责巡防和难民的安全,也属不易了。 这时听得守卫前来报告说好像青龙出事了!陈无庸也没敢大意,虽然害怕,但是也壮着胆子赶往陈府。 待到陈府门前一看,朱青就吊在府门之内,陈无庸是差点没晕过去! “这……”陈无庸看着门内的朱青,对身边的锦衣卫疑惑道。 “陈大人,昨夜陈府被叛军挟制,将军为救陈府上下几百口人,只身随许定远前往陈府,不曾想,剿灭了姓刘后,许定远就翻脸了……” “哎!他……他怎么敢一个人深入虎穴呢?你们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跟着青龙将军?”陈无庸尚不知情,便埋怨身边的锦衣卫。 “我们……我们留守炮楼,炮楼的叛军一灭,我们这才赶过来,么想到……” “什么?叛军已灭?这么说,许定远受伤也没有几个人了?”陈无庸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问。 锦衣卫组长点点头,“可是,我没已经试过了,强攻根本不可能,许定远亲自坐镇,如果强攻,他就会对将军下手!我们在想办法,陈大人,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陈无庸听后,却突然语塞了,摇摇叹了一气,“事到如今,你们都束手无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青龙将军时时处处为自贡百姓和难民着想,早上就有人传言锦衣卫打了胜仗,正准备庆贺呢,谁知……”陈无庸顿了顿接着道,“还是让老百姓来看看吧,救他们的人现在生死未卜,他们怎么能庆贺呢?” 锦衣卫听后,也猜不准这事该不该,但是按现在这情况,事情是瞒不住了,或许,让百姓一闹,说不住还能分散许定远的注意力。于是便答应了陈无庸的建议。 陈无庸点头应道,朝身边的侍卫摆摆手,让侍卫去通知百姓。 但还没等侍卫离开,陈府四周便陆陆续续冒出百姓、劳工和难民,朱青被抓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了! 全城百姓不一会儿九百陈府大门给堵上了!他们看着被吊在府内的朱青,不敢相信他们的英雄会落到此种下场。 一阵惊讶之后便是笑声议论,议论之后便有人提议,“青龙将军不但给难民发粮,还打欺压咱们的许家军,咱们不能忘恩负义,见死不救啊……” “是啊,青龙不能死!” “青龙不能死!” “快放了青龙!” …… 众怒很快在全城百姓中蔓延开来。胆大的百姓已经开始往府门挤了进去。锦衣卫和陈无庸见状,不由得相视点点头,准备趁乱动手了。 但是还没等他们准备妥当,陈府门前便传来惊吓声! “杀人了!叛军杀人了!”随着这一声声尖叫,走在最前面的几个百姓已经中箭倒地!人群不由得退了回来! “哼!陈无庸,你们竟然想借老百姓的之手来对付我?!我告你们,这都是你们自找的,要是有人再敢踏进府门半步,不但要丧命,而且,没进一个人,我就射青龙一支箭,我倒要看看,是你们人多,还是朱青能受的箭多!”许定远端坐堂门前,指挥着身边的叛军张弓搭箭,对着进门的百姓不管是谁,迈脚就射! “退……退下……”被吊着的朱青在激烈的刺激之下,似乎恢复了一点点意识,迷迷糊糊地看到门口的百姓倒下,便虚弱地喘了几口气…… “大哥!” “将军!” “青龙!” 锦衣卫和陈无庸挤过来担心地问道。 “退……下……”朱青蠕动着血干了嘴唇微微笑道。 锦衣卫组长看着朱青忍着痛苦强笑的模样,不忍地点点头,“都给我退下!” “都退下,退了退了!”陈无庸也朝百姓挥手道。 “大哥,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 “是啊,青龙,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陈无庸也愁眉苦脸道。陈无庸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只有朱青知道他陈无庸回归朝廷了,若是朱青真出事,别说他的通敌罪名无人可反,就算平反了,这么个人物在自贡出事,他陈无庸照样脱不了干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自己!”锦衣卫不知陈无庸心里苦,便愤愤说了他一句。 朱青看着门前着急的陈无庸,只是无力地笑了笑。他又渐渐力感不支了,太阳渐渐升高,朱青就被吊在空旷的府院内,疼痛和干渴不时冲击着这副连连征战的躯体……直到百姓渐渐退出府门后,朱青终于忍不住又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将军,要不要给他点水?要不然恐怕真的扛不住了!”一名侍卫问许定远。 许定远本来不想理会,自顾自地照喝着茶,但是他突然一咳,便惊恐地发现,茶水被染红了! “将军?”身边的侍卫担心道。 “看来,我的毒开始发作了。快,给他喝点水,要是他死了锦衣卫就不会给我解药了!”许定远看着自己的咳出血,不无担心地令道。 “呼洒……”叛军提着一小桶冷水来到朱青身边,往他身上就是猛的一泼,朱青被冷水又泼醒了。他奋力地吮吸着嘴角的水珠,全然不顾冷水侵入伤口带来的刺痛…… “锦衣卫!你们动作最好快点,否则,青龙很快就会没命了!”泼完水后,叛军将水桶摔在一旁,走出府门恶狠狠地对着府外的锦衣卫喝道。 人群再一次陷入恐慌和议论之中。正在这时,一名难民奋力挤出人群,朝西城外跑去。此人,正是朱青接济过的老邢! 第五百四十二章 陈姑娘不见了! 难民代表老邢得知朱青的情况后,赶紧跑回西城告诉其他人。 这下,西城的锦衣卫和劳工、难民也全知道了。大伙纷纷喊着要到陈府要人,结果被老邢劝住。 “大伙就别去添乱了,许定远正在气头上,咱们越闹,对青龙将军越是不利。”老邢劝道。 “你说白天杀叛军救咱们的那个年轻人其实是青龙将军?”难民长者问道,他便是白天被朱青从叛军救了一命的那大爷。 “正是。” “怪不得,我看那年轻人就不像是平凡人家,原来是大将风度,只怪当初我老眼昏花,没有确认啊。”老者有些后悔,他要是白天能确认那是朱青,想必就会担待一些。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朱青落入叛军之手,并非他所能救,便只能在心里默默为之祈祷。 “老哥,你这在这看住乡亲们,千万不能让大伙去陈府闹事,否则,将军就更危险了。我出一趟城!”老邢见老者甚是真心,在这难民中也颇有声望,便托之以事。 老者赶忙点头,“放心,老朽这薄面,乡亲们还是买的。你放心去吧了……” 老邢点点头,离开难民驻地,走出西城门。 前几日还戒备森严的城门,经过瞬间的形势变化,已经由锦衣卫和县衙的人控制,所以老邢进出几乎可以刷脸了,毕竟他跟朱青接触过几次,锦衣卫都认识,他又是难民帮的头儿,所以这点方便自然会给。 老邢出了西城门,便径直往城郊外的难民安置点赶去。 虽然自贡已经开城门接收难民,但是十里八乡仍有不少难民前来乞讨求生。出现这种情况出了朝廷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外,叛军作乱也是其中一大因素。 之前吴三桂进西南,走一路是抢一路,从湖广一支抢到了云南。在吴三桂的威势下,地方的贪官污吏更是越发猖狂,叛军抢过一轮之后,地方官吏又搜刮一轮。这就导致本来就满是天灾**的明末更加艰难,民不聊生。难民也就越来越多…… 老邢穿梭在难民营里,来到了西山脚下,那里因为之前锦衣卫曾驻扎过,待锦衣卫进城后,帐篷和一些剩下锅灶盐粮也留给难民了,所以西山脚下现在也是住满了难民。老邢在各个帐篷里穿梭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小琪和六斤的住所。当然,也是陈圆圆的住所。 朱青进城前,就叮嘱小琪帮忙照看陈圆圆,让她们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毕竟朱青进城也是为了救小琪的丈夫、六斤的父亲陈九斤,所以,把陈圆圆托付给小琪应该不用担心被欺负。 但是老邢赶到她们帐篷的时候,只看见小琪和六斤在里面,并未见陈圆圆的身影。 “刑大哥?”小琪看到老邢进来,便惊问一声。 “刑伯伯,城里怎么样了?锦衣卫是不是打了胜仗?我爹是不是要来接我们了?”小六斤也天真地问道。 老邢不知该怎么哄六斤,便问了小琪一句,“陈姑娘呢?” “刚才还在这儿,估计是去溪边洗衣服了吧。”小琪扫了一眼陈圆圆的卧榻,并未发现脏乱,想必是收拾去了。 老邢松了口气点点头,便对小琪道,“锦衣卫是打了胜仗了,你们能想象就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人,能打败城里的数万叛军吗?简直不可思议!……” 看着老邢说得天花乱坠,小琪和六斤满怀期待的兴奋。 “可是……”老邢突然轻叹一气道,“叛将许定远还没有死,而且他抓住了青龙将军!” “什么?”小琪和六斤母子两几乎同时惊了一下。 “据说青龙将军孤身去救陈府上下几百口人,最后寡不敌众才被许定远抓住的。哎……可惜了!”老邢解释道,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一段沉默之后,小琪才支支吾吾地问道,“那……陈府的人呢?”虽然惋惜朱青的遭遇,但是她们也关心陈府的安危,毕竟除了血脉姻缘,还关系到她们母女二人以后的生计…… 老邢回过神来应道,“陈府的人应该没事儿。据说将军被抓前,把陈府上下都关进了密道,想必陈府的人在密道里应该能度过这段时间……只是苦了青龙将军了,身上不但受了刀箭之伤,现在还被吊在陈府大门内,震慑锦衣卫……” “娘,朱青哥哥帮过我们,还救了爹,我们应该帮助朱青哥哥……”小六斤听后已经靠在小琪的怀里抽泣了。 小琪不知道如何应答女儿,只能紧紧地搂着,边流泪边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帘外突然传来木盘坠地的声音。 “谁?!”老邢警惕一问。 小琪感觉较快,便问道,“陈姑娘?” 片刻安静之后,帘子果然掀开,陈圆圆六神无主地走了进来,与她之前那衣物去洗时已经判若两人。 看着陈圆圆的样子,老邢担心地和小琪对视一眼。便假装笑道,“陈姑娘,你……你没事儿吧?”见陈圆圆没有应答,老邢接着道,“那什么……锦衣卫打了胜仗了,青龙将军让我先回来跟你们报捷,等他收拾好残局后,就会亲自出城接你们进城……我……” “刑大哥,你不用安慰我了,刚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青龙被抓了对不对?”陈圆圆突然问道,眼中已经噙着泪水。 见事情已经暴露,老邢也不好再隐瞒了,无奈地点了点头。 “而且还被叛军吊在太阳底下?”陈圆圆接着问道。 老邢强忍着悲痛也狠狠地点点头。 “啊……”陈圆圆终于崩溃了,突然大哭起来。 小琪见状,赶紧向前安慰,老邢也从旁劝道,“不过,锦衣卫已经想办法营救将军了,陈姑娘前往保重身体,不要太过伤心啊……” 陈圆圆在老邢的劝慰和小琪母女的安慰下,渐渐平静下来。然而还没等老邢他们松口气,陈圆圆突然猛地一下从小琪的怀中挣脱出来,往自己的卧榻扑去! “陈姑娘!?” “姐姐?!” 帐篷里的人顿时惊呼道。陈圆圆已经从床头掏出一把剪刀! “我要去救他!”陈圆圆紧紧握着剪刀愤愤说道,便要夺门而去。 “陈姑娘!你冷静一下!”老邢和小琪同时拉住了陈圆圆。 “你这样非但不能救将军,反而会害了将军,甚至连自己都搭进去的!”小琪抓着陈圆圆的肩膀突然猛摇起来,她希望这样能让陈圆圆变得清醒。 待陈圆圆有些冷静下来后,小琪认真地盯着陈圆圆的眼睛,“你知道,那许定远不但残暴,而且好色!几年前,他参加我爹的一次宴席,他差点把我……”小琪抽泣着,想到六斤就在身边,便顿时打住了。 老邢把六斤护在怀里,担心这孩子受到大人的刺激。 “所以,老邢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也是担心你会想不开,中了那奸贼的套啊!”小琪对陈圆圆道。 陈圆圆看着小琪眼中的泪光,便知小琪所言非虚。也便渐渐冷静下来。老邢趁机将她手中的剪刀夺走。 “小琪,刑大哥,对不起,圆圆不懂事,让你们担心了。”陈圆圆对小琪和老邢微颔致歉道。 “姐姐,你放心,朱青哥哥好人会有好报的!”一旁的六斤天真地看着陈圆圆,将一方手绢递给了她。 “嗯……”陈圆圆接过手绢,又摸了摸六斤的脑袋,苦笑一声点点头。 “好了,你们暂且在帐篷里歇息,我在进城去打探打探,顺便给你们带些吃的。”老邢看陈圆圆情绪也有所稳定,便松了一口气说道。 小琪点点头,“刑大哥,你自己也小心点。” “知道,你们要看好陈姑娘,前往不能让她再做傻事了。”老邢临走前不忘叮嘱小琪。直到小琪和陈圆圆都点头他才放心离开。 老邢离开后,小琪看着面色一下变得有些憔悴的陈圆圆,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先躺会儿吧,我去帮你晾衣服。”小琪说着便转身出门。 “娘,我帮你。”小六斤跟上来道。 “六斤乖,娘一个人就可以了,你留下来陪姐姐……”小琪对六斤叮嘱道,小琪还是懂得谨慎的。 小琪出门晒衣服后,便由六斤留下来陪陈圆圆。 陈圆圆在卧榻上,坐卧难耐,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朱青被吊在府门受苦的画面…… 傍晚时分,老邢从又从城里回来了,给小琪母女和陈圆圆都带了些吃的,估计因为城中打仗的缘故,老邢拿到的馒头和一些方才都新鲜的,不过陈圆圆似乎没什么胃口,只是掐了一小块馒头便回卧榻上了。 小琪等人知道陈圆圆一时也过不了这道坎,便也没多打扰。 待到就寝时候,小琪就让六斤紧挨着陈圆圆睡觉,生怕她半夜偷偷溜出去。而小琪则把毯子被褥等暂时搬到门口去睡,也是为了看住陈圆圆。 然而,千防万防,终于还是出了纰漏。 想必是傍晚吃的东西闹肚子,小琪半夜去野外如厕了,留下陈圆圆和六斤在帐篷里睡着,但是陈圆圆并未睡着,而小六斤则刚好睡得正香。于是,陈圆圆轻轻掀开被褥…… 待小琪回来后,发现陈圆圆不见了?! “刑大哥!不好了,陈姑娘不见了!”小琪赶紧去找老邢。 老邢惊起来到帐篷一看,陈圆圆果然不在了,只有小六斤坐在卧榻上揉着眼睛哭着,好像为自己的疏忽认错…… “剪刀还在!”小琪翻找一下,说道,“可是,梳子不见了!”小琪惊讶地看了老邢一眼。 “坏了,陈姑娘这是要进城找许定远了!”老邢反应也快,赶紧追出门去…… 第五百四十三章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陈圆圆趁夜离开难民营,连夜潜入自贡城。 陈圆圆运气还算凑巧,当她赶到西城门的时候,正好是晚上门禁的最后一刻。 连夜逃出来的陈圆圆把自己弄得有些脏乱,毕竟是从难民营过来的,要想不让守卫起疑心,就需要乔装一番。 此时的西城门,仍然有零星几个人往城里赶,有些是难民,有些则是原道而来的商人,有的便是这自贡的普通百姓,正是带月荷锄归! 陈圆圆娇弱的身躯不像是农民模样,自然扮不得农民,况且很少有这时候才回家的农妇!那样更容易被人怀疑。而要扮商人更是艰难,外地来的商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盘查,以陈圆圆跟青龙门的接触,不出几声,便会暴露身份。这样一来,办难民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准备轮到陈圆圆入城的时候,守卫突然摆摆手喝道,“散了散了,都散了,明天在进城吧,今夜门禁时间已到。关城门!”守卫首领朝门外的几个人喝道,便又朝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城门关上。 陈圆圆一见,果然急了,赶紧追了上去,趁着前面官兵在处理一名外地商人入城事宜之际,闯进门去! “哎哎哎!干嘛?都说门禁了,你还进去?”守卫赶紧将陈圆圆拦了下来。 陈圆圆见状,突然哇的一下哭起来,“哇……将军,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听说城里打仗,我丈夫一大早就进城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进去找他吧!”或许因为心系受伤的朱青,陈圆圆心中倒也真有几分悲情,这哭起来就更加像了,又因为是晚上,在这城门之下更是没有月光照进来。守卫一时也不好分辨。只看着一弱小女子哭得甚是可怜。迟疑片刻,竟然放行了! “进去吧。你可以去城里的难民安置点看看……”这守卫还算和善,不但放行了,而且还给陈圆圆指了方向,虽然那并不是陈圆圆要去的地方!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陈圆圆赶紧连连磕头拜谢,之后,拖着衣裙赶紧跑进城门。 守卫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叫侍卫继续关上城门…… 待陈圆圆刚进入城门,消失在黑暗之后,门里突然出来一个锦衣卫,例行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想必是听到城门口有些动静才赶过来的。 “将军,是一个难民,她丈夫进城一天了没见回去,她担心所以连夜进城去找……”守卫应道,看样子,这守卫小头领是县衙的守卫,果然对陈圆圆不甚熟悉。 那锦衣卫疑惑地点点头,“以后要多注意,别让奸细穿了空子!” “明白!”守卫头领说着,便示意侍卫把门彻底关上! “将军!等等!”正在这时,城外有人大喊一声,一个人影着急地跑了过来,却是老邢! 陈圆圆趁夜离开难民营,连夜潜入自贡城。 陈圆圆运气还算凑巧,当她赶到西城门的时候,正好是晚上门禁的最后一刻。 连夜逃出来的陈圆圆把自己弄得有些脏乱,毕竟是从难民营过来的,要想不让守卫起疑心,就需要乔装一番。 此时的西城门,仍然有零星几个人往城里赶,有些是难民,有些则是原道而来的商人,有的便是这自贡的普通百姓,正是带月荷锄归! 陈圆圆娇弱的身躯不像是农民模样,自然扮不得农民,况且很少有这时候才回家的农妇!那样更容易被人怀疑。而要扮商人更是艰难,外地来的商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盘查,以陈圆圆跟青龙门的接触,不出几声,便会暴露身份。这样一来,办难民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准备轮到陈圆圆入城的时候,守卫突然摆摆手喝道,“散了散了,都散了,明天在进城吧,今夜门禁时间已到。关城门!”守卫首领朝门外的几个人喝道,便又朝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城门关上。 陈圆圆一见,果然急了,赶紧追了上去,趁着前面官兵在处理一名外地商人入城事宜之际,闯进门去! “哎哎哎!干嘛?都说门禁了,你还进去?”守卫赶紧将陈圆圆拦了下来。 陈圆圆见状,突然哇的一下哭起来,“哇……将军,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听说城里打仗,我丈夫一大早就进城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进去找他吧!”或许因为心系受伤的朱青,陈圆圆心中倒也真有几分悲情,这哭起来就更加像了,又因为是晚上,在这城门之下更是没有月光照进来。守卫一时也不好分辨。只看着一弱小女子哭得甚是可怜。迟疑片刻,竟然放行了! “进去吧。你可以去城里的难民安置点看看……”这守卫还算和善,不但放行了,而且还给陈圆圆指了方向,虽然那并不是陈圆圆要去的地方!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陈圆圆赶紧连连磕头拜谢,之后,拖着衣裙赶紧跑进城门。 守卫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叫侍卫继续关上城门…… 待陈圆圆刚进入城门,消失在黑暗之后,门里突然出来一个锦衣卫,例行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想必是听到城门口有些动静才赶过来的。 “将军,是一个难民,她丈夫进城一天了没见回去,她担心所以连夜进城去找……”守卫应道,看样子,这守卫小头领是县衙的守卫,果然对陈圆圆不甚熟悉。 那锦衣卫疑惑地点点头,“以后要多注意,别让奸细穿了空子!” “明白!”守卫头领说着,便示意侍卫把门彻底关上! “将军!等等!”正在这时,城外有人大喊一声,一个人影着急地跑了过来,却是老邢!陈圆圆趁夜离开难民营,连夜潜入自贡城。 陈圆圆运气还算凑巧,当她赶到西城门的时候,正好是晚上门禁的最后一刻。 连夜逃出来的陈圆圆把自己弄得有些脏乱,毕竟是从难民营过来的,要想不让守卫起疑心,就需要乔装一番。 此时的西城门,仍然有零星几个人往城里赶,有些是难民,有些则是原道而来的商人,有的便是这自贡的普通百姓,正是带月荷锄归! 陈圆圆娇弱的身躯不像是农民模样,自然扮不得农民,况且很少有这时候才回家的农妇!那样更容易被人怀疑。而要扮商人更是艰难,外地来的商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盘查,以陈圆圆跟青龙门的接触,不出几声,便会暴露身份。这样一来,办难民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准备轮到陈圆圆入城的时候,守卫突然摆摆手喝道,“散了散了,都散了,明天在进城吧,今夜门禁时间已到。关城门!”守卫首领朝门外的几个人喝道,便又朝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把城门关上。 陈圆圆一见,果然急了,赶紧追了上去,趁着前面官兵在处理一名外地商人入城事宜之际,闯进门去! “哎哎哎!干嘛?都说门禁了,你还进去?”守卫赶紧将陈圆圆拦了下来。 陈圆圆见状,突然哇的一下哭起来,“哇……将军,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听说城里打仗,我丈夫一大早就进城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进去找他吧!”或许因为心系受伤的朱青,陈圆圆心中倒也真有几分悲情,这哭起来就更加像了,又因为是晚上,在这城门之下更是没有月光照进来。守卫一时也不好分辨。只看着一弱小女子哭得甚是可怜。迟疑片刻,竟然放行了! “进去吧。你可以去城里的难民安置点看看……”这守卫还算和善,不但放行了,而且还给陈圆圆指了方向,虽然那并不是陈圆圆要去的地方!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陈圆圆赶紧连连磕头拜谢,之后,拖着衣裙赶紧跑进城门。 守卫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叫侍卫继续关上城门…… 待陈圆圆刚进入城门,消失在黑暗之后,门里突然出来一个锦衣卫,例行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儿?”想必是听到城门口有些动静才赶过来的。 “将军,是一个难民,她丈夫进城一天了没见回去,她担心所以连夜进城去找……”守卫应道,看样子,这守卫小头领是县衙的守卫,果然对陈圆圆不甚熟悉。 那锦衣卫疑惑地点点头,“以后要多注意,别让奸细穿了空子!” “明白!”守卫头领说着,便示意侍卫把门彻底关上! “将军!等等!”正在这时,城外有人大喊一声,一个人影着急地跑了过来,却是老邢!陈圆圆趁夜离开难民营,连夜潜入自贡城。 陈圆圆运气还算凑巧,当她赶到西城门的时候,正好是晚上门禁的最后一刻。 连夜逃出来的陈圆圆把自己弄得有些脏乱,毕竟是从难民营过来的,要想不让守卫起疑心,就需要乔装一番。 此时的西城门,仍然有零星几个人往城里赶,有些是难民,有些则是原道而来的商人,有的便是这自贡的普通百姓,正是带月荷锄归! 陈圆圆娇弱的身躯不像是农民模样,自然扮不得农民,况且很少有这时候才回家的农妇!那样更容易被人怀疑。而要扮商人更是艰难,外地来的商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盘查,以陈圆圆跟青龙门的接触,不出几声,便会暴露身份。这样一来,办难民成功的几率会更大。 第五百四十四章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陈圆圆被叛军守卫带到陈九斤的房间,因为许定远此时就在里面休息。 作为西南首富,陈九斤的房间理所当然是锦床玉枕。许定远如今占领陈府,这主卧当然非他莫属。其实许定远并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当然除了钱。但是现在的许定远身子确实越来越虚弱了。血毒已经开始慢慢侵入他的心脏,还好花雨毒并非剧毒,否则,许定远早就危险了。 “将军?”守卫敲了敲门。 因为身子有些不舒服,被打扰的许定远不怀好气地问了一声,“何事儿?” “我们抓到了陈圆圆……”守卫应道。 “谁?”许定远不由得听了一下。 “陈圆圆……” “秦淮佳艳陈圆圆?”许定远一蹬,坐了起来。 “正是。” 许定远听得真切,赶紧收拾了一下衣带和妆容,“带进来!” 许定远你不知道陈圆圆为何突然出现这这里,但是这个名字足以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随着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守卫把陈圆圆一拽,“进去!”陈圆圆便被拖进房间。 “哼!干嘛那么用力?松手!都捏疼人家了!”陈圆圆瞪了老叛军守卫一眼。 守卫看了看许定远。许定远大量了一下陈圆圆,这样貌却是假不了! “嗯,怎么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快松开陈姑娘。”许定远对守卫轻喝道。 “听到没有?大手大脚的,怪不得没有女人!”陈圆圆说着,又瞪了老叛军守卫一眼,一把扯开他的手。 “你!”老叛军自然有些不快,便反瞪了他一眼,扬手正要打人。 许定远突然大喝一声,“放肆!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是,将军。”老叛军赶紧对许定远抱拳致歉道。 训了手下,在美人面前博得好感后,许定远便转向陈圆圆,微微一笑道,“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跟了锦衣卫,你这是来救青龙的吧?”许定远虽然好色,但是这种时刻却不忘小心谨慎,毕竟陈圆圆的出现显得太突然了,是人都会想到她的出现肯定与朱青有关。 “将军,她是从书房里出来的。”守卫打岔道。 许定远本来要训斥老叛军的唐突,但是听说陈圆圆从书房出来,便警惕问道,“哦?书房?密道打开了?!” 老叛军摇摇头,“是另一条密道,直接通往陈府后院。” “此话当真?”许定远听后果然一惊。 还没等老叛军应答,陈圆圆便抢先应道,“别猜了,锦衣卫打你们的那些火器都是从那条密道运出去的。我从朱青那里知道了这个秘密。” “哦?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许定远问道。 “为了更好的活下去。”陈圆圆应道。 许定远和老叛军都不由得愣了一下。许定远点点头微笑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说来听听。” “我本来跟朱青萍水相逢,现在朱青被你们抓了,我一个青楼女子总不能跟一帮难民待在一起吧?我决定来投靠你。但是陈府大门都被封锁了,我只能从后院密道进来。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充分?”陈圆圆倒也爽快,她既然决定来找许定远,当然知道要说什么以及说这些话的后果。 “嗯,找个更好的靠山,这个理由对于你们青楼女人来说很充分。可是,单凭这点就想让我相信你,好像还不太可能……”许定远悠然一笑道。 老叛军一听许定远的话,便又要向前拿下陈圆圆。 “走开!”陈圆圆猛地一甩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对许定远喝道,“如果加上这个呢?” “这是什么?”许定远问道。 “这就是花雨毒的解药!”陈圆圆应道。 许定远看了身边的守卫一眼,老叛军守卫点点头,在押陈圆圆来陈九斤房间的路上,他确实看到陈圆圆把那解药放回这小瓶子里! 陈圆圆被叛军守卫带到陈九斤的房间,因为许定远此时就在里面休息。 作为西南首富,陈九斤的房间理所当然是锦床玉枕。许定远如今占领陈府,这主卧当然非他莫属。其实许定远并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当然除了钱。但是现在的许定远身子确实越来越虚弱了。血毒已经开始慢慢侵入他的心脏,还好花雨毒并非剧毒,否则,许定远早就危险了。 “将军?”守卫敲了敲门。 因为身子有些不舒服,被打扰的许定远不怀好气地问了一声,“何事儿?” “我们抓到了陈圆圆……”守卫应道。 “谁?”许定远不由得听了一下。 “陈圆圆……” “秦淮佳艳陈圆圆?”许定远一蹬,坐了起来。 “正是。” 许定远听得真切,赶紧收拾了一下衣带和妆容,“带进来!” 许定远你不知道陈圆圆为何突然出现这这里,但是这个名字足以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随着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守卫把陈圆圆一拽,“进去!”陈圆圆便被拖进房间。 “哼!干嘛那么用力?松手!都捏疼人家了!”陈圆圆瞪了老叛军守卫一眼。 守卫看了看许定远。许定远大量了一下陈圆圆,这样貌却是假不了! “嗯,怎么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快松开陈姑娘。”许定远对守卫轻喝道。 “听到没有?大手大脚的,怪不得没有女人!”陈圆圆说着,又瞪了老叛军守卫一眼,一把扯开他的手。 “你!”老叛军自然有些不快,便反瞪了他一眼,扬手正要打人。 许定远突然大喝一声,“放肆!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是,将军。”老叛军赶紧对许定远抱拳致歉道。 训了手下,在美人面前博得好感后,许定远便转向陈圆圆,微微一笑道,“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跟了锦衣卫,你这是来救青龙的吧?”许定远虽然好色,但是这种时刻却不忘小心谨慎,毕竟陈圆圆的出现显得太突然了,是人都会想到她的出现肯定与朱青有关。 “将军,她是从书房里出来的。”守卫打岔道。 许定远本来要训斥老叛军的唐突,但是听说陈圆圆从书房出来,便警惕问道,“哦?书房?密道打开了?!” 老叛军摇摇头,“是另一条密道,直接通往陈府后院。” “此话当真?”许定远听后果然一惊。 还没等老叛军应答,陈圆圆便抢先应道,“别猜了,锦衣卫打你们的那些火器都是从那条密道运出去的。我从朱青那里知道了这个秘密。” “哦?那你为何要告诉我?”许定远问道。 “为了更好的活下去。”陈圆圆应道。 许定远和老叛军都不由得愣了一下。许定远点点头微笑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说来听听。” “我本来跟朱青萍水相逢,现在朱青被你们抓了,我一个青楼女子总不能跟一帮难民待在一起吧?我决定来投靠你。但是陈府大门都被封锁了,我只能从后院密道进来。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充分?”陈圆圆倒也爽快,她既然决定来找许定远,当然知道要说什么以及说这些话的后果。 “嗯,找个更好的靠山,这个理由对于你们青楼女人来说很充分。可是,单凭这点就想让我相信你,好像还不太可能……”许定远悠然一笑道。 老叛军一听许定远的话,便又要向前拿下陈圆圆。 “走开!”陈圆圆猛地一甩手,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对许定远喝道,“如果加上这个呢?” “这是什么?”许定远问道。 “这就是花雨毒的解药!”陈圆圆应道。 许定远看了身边的守卫一眼,老叛军守卫点点头,在押陈圆圆来陈九斤房间的路上,他确实看到陈圆圆把那解药放回这小瓶子里! 陈圆圆被叛军守卫带到陈九斤的房间,因为许定远此时就在里面休息。 作为西南首富,陈九斤的房间理所当然是锦床玉枕。许定远如今占领陈府,这主卧当然非他莫属。其实许定远并不习惯用别人的东西,当然除了钱。但是现在的许定远身子确实越来越虚弱了。血毒已经开始慢慢侵入他的心脏,还好花雨毒并非剧毒,否则,许定远早就危险了。 “将军?”守卫敲了敲门。 因为身子有些不舒服,被打扰的许定远不怀好气地问了一声,“何事儿?” “我们抓到了陈圆圆……”守卫应道。 “谁?”许定远不由得听了一下。 “陈圆圆……” “秦淮佳艳陈圆圆?”许定远一蹬,坐了起来。 “正是。” 许定远听得真切,赶紧收拾了一下衣带和妆容,“带进来!” 许定远你不知道陈圆圆为何突然出现这这里,但是这个名字足以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随着房门被从外面推开,守卫把陈圆圆一拽,“进去!”陈圆圆便被拖进房间。 “哼!干嘛那么用力?松手!都捏疼人家了!”陈圆圆瞪了老叛军守卫一眼。 守卫看了看许定远。许定远大量了一下陈圆圆,这样貌却是假不了! “嗯,怎么这般不懂得怜香惜玉?快松开陈姑娘。”许定远对守卫轻喝道。 “听到没有?大手大脚的,怪不得没有女人!”陈圆圆说着,又瞪了老叛军守卫一眼,一把扯开他的手。 “你!”老叛军自然有些不快,便反瞪了他一眼,扬手正要打人。 许定远突然大喝一声,“放肆!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是,将军。”老叛军赶紧对许定远抱拳致歉道。 训了手下,在美人面前博得好感后,许定远便转向陈圆圆,微微一笑道,“陈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说你跟了锦衣卫,你这是来救青龙的吧?”许定远虽然好色,但是这种时刻却不忘小心谨慎,毕竟陈圆圆的出现显得太突然了,是人都会想到她的出现肯定与朱青有关。 第五百四十五章 再平陈府叛军 第五百四十五章 陈圆圆危机时刻,朱青突然破门而入。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 刚才还不省人事的朱青怎会突然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趁着许定远惊愕之际,陈圆圆猛地将他一推,扯过身边的床单包裹身体便冲到朱青身边。 “青龙……”陈圆圆惊道。 “别怕,有我在!”朱青将陈圆圆护在身后,双眼紧紧盯着许定远。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许定远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朱青,摇摇头沉沉道。 “你完全可以相信,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你想置之死地的青龙。”朱青冷冷一笑。之前清剿陈府刘叛军的时候,朱青还一直觉得许定远也许可以浪子回头,但是自己被许定远吊了一天一夜之后,朱青想明白了,许定远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吊青龙不算大事,但是杀百姓、欺女子、抢陈府、图谋反,许定远犯下的这种种罪行都是不可饶恕。新仇旧恨,朱青没有再手下留情。陈九斤房间周边的守卫已经被朱青清理干净。此时房间内,许定远一人面对拿刀的朱青,内心更加忐忑。他不由得挪开脚步,向挂在床头的佩剑挪了过去。 “你去通知府外的锦衣卫。”见许定远提刀朝自己走了过来,朱青轻声对陈圆圆说道。陈圆圆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从朱青的眼中,陈圆圆看到朱青往日少有的顾虑。 “好,你自己小心。”陈圆圆还是点了点头。认真叮嘱朱青。说着,陈圆圆便要转身离去。 然许定远恼羞成怒,提刀便劈了过来,“想搬救兵?没那么容易!” 朱青顾着叮嘱陈圆圆,来不及格挡,反应过来时许定远已经离自己十步之内,朱青便抬脚将面前的桌子踢了一脚,放在茶壶和茶杯的桌子便朝许定远飞了过去。许定远奋力一劈,从正中间把桌子劈成两半!茶具掉落地上,便发出嘶嘶的声响,接着升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白雾。 许定远一看,便知这水里有问题! “原来是你!”许定远指着陈圆圆怒道。 这壶水除了守卫和许定远自己,便只有陈圆圆接触过,能为许定远效命的守卫断然不会害他,所以只有陈圆圆才有机会在水里动手脚。 “哼,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陈圆圆轻笑一声,算是承认了自己的作为。 “快走。不要跟他废话。”朱青再次叮嘱陈圆圆,这次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觊觎自己的许定远。 陈圆圆点点头,便夺门而去! “哪里走!呀啊!”许定远发起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朱青事先准备,恰到好处地格挡了许定远的冲击波。他一面挡着许定远的进攻一面将陈圆圆往门外推,“快走!” 许定远见陈圆圆夺门而去,便疯狂地攻击朱青,边打便大喝一声,“来人啊!陈圆圆跑了!” 这一叫甚是大声。房间附近其他叛军听到后都纷纷赶了过来! “嘭!”经过几个回合的攻防打斗,朱青突然朝着许定远的腹部就是猛踹一脚,许定远被震飞出去。朱青这一脚,给怒气腾腾的许定远以喘息之机。 然而想到自己被一个青楼女子戏耍,许定远更是恼羞成怒,喘过气后,许定远刀点地便想着继续冲击朱青,因为经过刚才几个回合的较量,许定远似乎感觉得到,朱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至少在力道上仍不足畏惧!在许定远证实这个情况之前,他出事了,还没来得及冲击,许定远便突然吐了一口血! “噗……” 许定远看着地面上的血迹,不由得惊慌道,“那贱人在水里下毒?” 朱青见到许定远吐血,本来认真应战的状态渐渐有些放松,他摇摇头对许定远笑道,“你错了,那不是毒药,那是解药。是为我准备的,你不是疑惑我为何恢复如此之快吗?便是陈姑娘那碗水的缘故。” 第五百四十五章 陈圆圆危机时刻,朱青突然破门而入。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 刚才还不省人事的朱青怎会突然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趁着许定远惊愕之际,陈圆圆猛地将他一推,扯过身边的床单包裹身体便冲到朱青身边。 “青龙……”陈圆圆惊道。 “别怕,有我在!”朱青将陈圆圆护在身后,双眼紧紧盯着许定远。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许定远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朱青,摇摇头沉沉道。 “你完全可以相信,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你想置之死地的青龙。”朱青冷冷一笑。之前清剿陈府刘叛军的时候,朱青还一直觉得许定远也许可以浪子回头,但是自己被许定远吊了一天一夜之后,朱青想明白了,许定远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吊青龙不算大事,但是杀百姓、欺女子、抢陈府、图谋反,许定远犯下的这种种罪行都是不可饶恕。新仇旧恨,朱青没有再手下留情。陈九斤房间周边的守卫已经被朱青清理干净。此时房间内,许定远一人面对拿刀的朱青,内心更加忐忑。他不由得挪开脚步,向挂在床头的佩剑挪了过去。 “你去通知府外的锦衣卫。”见许定远提刀朝自己走了过来,朱青轻声对陈圆圆说道。陈圆圆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从朱青的眼中,陈圆圆看到朱青往日少有的顾虑。 “好,你自己小心。”陈圆圆还是点了点头。认真叮嘱朱青。说着,陈圆圆便要转身离去。 然许定远恼羞成怒,提刀便劈了过来,“想搬救兵?没那么容易!” 朱青顾着叮嘱陈圆圆,来不及格挡,反应过来时许定远已经离自己十步之内,朱青便抬脚将面前的桌子踢了一脚,放在茶壶和茶杯的桌子便朝许定远飞了过去。许定远奋力一劈,从正中间把桌子劈成两半!茶具掉落地上,便发出嘶嘶的声响,接着升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白雾。 许定远一看,便知这水里有问题! “原来是你!”许定远指着陈圆圆怒道。 这壶水除了守卫和许定远自己,便只有陈圆圆接触过,能为许定远效命的守卫断然不会害他,所以只有陈圆圆才有机会在水里动手脚。 “哼,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陈圆圆轻笑一声,算是承认了自己的作为。 “快走。不要跟他废话。”朱青再次叮嘱陈圆圆,这次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觊觎自己的许定远。 陈圆圆点点头,便夺门而去! “哪里走!呀啊!”许定远发起第二次进攻。 这一次朱青事先准备,恰到好处地格挡了许定远的冲击波。他一面挡着许定远的进攻一面将陈圆圆往门外推,“快走!” 许定远见陈圆圆夺门而去,便疯狂地攻击朱青,边打便大喝一声,“来人啊!陈圆圆跑了!” 这一叫甚是大声。房间附近其他叛军听到后都纷纷赶了过来! “嘭!”经过几个回合的攻防打斗,朱青突然朝着许定远的腹部就是猛踹一脚,许定远被震飞出去。朱青这一脚,给怒气腾腾的许定远以喘息之机。 然而想到自己被一个青楼女子戏耍,许定远更是恼羞成怒,喘过气后,许定远刀点地便想着继续冲击朱青,因为经过刚才几个回合的较量,许定远似乎感觉得到,朱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至少在力道上仍不足畏惧!在许定远证实这个情况之前,他出事了,还没来得及冲击,许定远便突然吐了一口血! “噗……” 许定远看着地面上的血迹,不由得惊慌道,“那贱人在水里下毒?” 朱青见到许定远吐血,本来认真应战的状态渐渐有些放松,他摇摇头对许定远笑道,“你错了,那不是毒药,那是解药。是为我准备的,你不是疑惑我为何恢复如此之快吗?便是陈姑娘那碗水的缘故。” 第五百四十五章 陈圆圆危机时刻,朱青突然破门而入。这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匪夷所思。 刚才还不省人事的朱青怎会突然有如此惊人的爆发力? 趁着许定远惊愕之际,陈圆圆猛地将他一推,扯过身边的床单包裹身体便冲到朱青身边。 “青龙……”陈圆圆惊道。 “别怕,有我在!”朱青将陈圆圆护在身后,双眼紧紧盯着许定远。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许定远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朱青,摇摇头沉沉道。 “你完全可以相信,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你想置之死地的青龙。”朱青冷冷一笑。之前清剿陈府刘叛军的时候,朱青还一直觉得许定远也许可以浪子回头,但是自己被许定远吊了一天一夜之后,朱青想明白了,许定远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吊青龙不算大事,但是杀百姓、欺女子、抢陈府、图谋反,许定远犯下的这种种罪行都是不可饶恕。新仇旧恨,朱青没有再手下留情。陈九斤房间周边的守卫已经被朱青清理干净。此时房间内,许定远一人面对拿刀的朱青,内心更加忐忑。他不由得挪开脚步,向挂在床头的佩剑挪了过去。 “你去通知府外的锦衣卫。”见许定远提刀朝自己走了过来,朱青轻声对陈圆圆说道。陈圆圆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从朱青的眼中,陈圆圆看到朱青往日少有的顾虑。 “好,你自己小心。”陈圆圆还是点了点头。认真叮嘱朱青。说着,陈圆圆便要转身离去。 然许定远恼羞成怒,提刀便劈了过来,“想搬救兵?没那么容易!” 朱青顾着叮嘱陈圆圆,来不及格挡,反应过来时许定远已经离自己十步之内,朱青便抬脚将面前的桌子踢了一脚,放在茶壶和茶杯的桌子便朝许定远飞了过去。许定远奋力一劈,从正中间把桌子劈成两半!茶具掉落地上,便发出嘶嘶的声响,接着升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白雾。 许定远一看,便知这水里有问题! “原来是你!”许定远指着陈圆圆怒道。 第五百四十六章 救人要紧 ?? 陈九斤在米密道里缓过来之后,十分担心朱青的情况,便派丫鬟小蝶潜出密道打探情况。陈府的人都知道,是朱青奋不顾身地救了他们,在将陈九斤推进密道之后,朱青倒在了叛军的乱刀之下…… 小蝶不但是陈府最机灵的丫鬟,还是陈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在陈府的地位不亚于管家,陈九斤派小蝶一个丫鬟出来,既出于无奈,但更多的是信任。 小蝶也不负众望,轻车熟路地潜到陈九斤的房间,要知道当时许定远可就在房间里,附近还有不少许定远的守卫,要潜入这样的严防的环境,绝不仅仅靠机灵就可以的,更多的是对环境的熟悉和做事的经验。小蝶不但能潜入陈九斤的房间,而且能在如此紧张的形势下潜伏这么久,可以猜想小蝶或许不仅仅是一个丫鬟这么简单。 不管小蝶是何身份,她的出现让锦衣卫等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场的估计除了陈圆圆,锦衣卫和陈无庸的人几乎都认识陈府这第一丫鬟。 “小蝶姑娘,你说什么?”陈无庸惊讶问道。 陈圆圆顿时一愣,停止抽泣抬头看了身边的陈无庸一眼,“她是谁?” “她是陈府的一个丫鬟,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陈无庸解释道。 “小蝶姑娘之前帮过我们……”见陈圆圆仍有些疑惑,锦衣卫组长补充道。 能被锦衣卫认可,小蝶应该信得过。陈圆圆想着,便赶紧起身走到小蝶面前抓住她的手着急问道,“你说青龙还活着?” 小蝶看了陈圆圆一眼,点了点头,如果是别人,她会毫不客气地说一句“你不会自己看吗”但是,躺在地上的人是朱青,担心他的人是陈圆圆,小蝶亲眼看见他们二人联手对付许定远,不得不心生敬佩。 陈圆圆、锦衣卫组长和陈无庸听后便赶紧去扶起朱青。锦衣卫组长探了一下朱青的气息,紧张的脸上顿时变得惊喜,“大哥还活着!” 随着锦衣卫组长这一句话,房间里所有人无不松了一口气,转悲为喜。陈圆圆更是紧紧地攥着朱青的手激动得喜极而泣,“太好了,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小蝶姑娘,怎么会在这里?陈老板呢?”陈无庸见朱青保住了性命,便打探起其他事宜。 小蝶谨慎地打量了陈无庸一眼,见他跟锦衣卫走到一起,这才支支吾吾应道,“是……是我家少爷让我出来打探消息的,大家担心青龙将军的情况,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将军为我们陈府经历如此艰辛的磨难,我替陈府先谢谢将军和诸位……”小蝶说着,便要跪下,却被锦衣卫拦住。 “小蝶姑娘,这是我们锦衣卫义不容辞地责任,你不必行此大礼……” “是啊,小蝶,你还先跟我们说说陈老板和老夫人现在怎么样了吧!”陈无庸更想知道陈九斤的情况,因为这也意味着陈府的密道秘密将被揭晓。 “如今叛军已灭,你可以放心告诉我们了,否则我们无法对陈府几百口人实施救援啊……”锦衣卫组长也从旁劝阻。但显然,两人的主要目的并不一样,相比于锦衣卫的救人,陈无庸更关心陈府的财富,如今叛军已灭,包括陈府在内的自贡诸多商户财富又尽在陈无庸这个自贡一县之长的掌控之下。他没有理由不重视陈九斤这个西南第一首富! 但是和锦衣卫和陈无庸完全不同的是陈圆圆,她此刻的心里只有朱青一人,虽然朱青尚有生命迹象,但并未真正脱离危险。 “争什么?青龙现在还不省人事!”陈圆圆哭吼一声。 锦衣卫和陈无庸这才清醒过来,赶紧招呼人手将朱青抬起来,陈无庸更是派人去将自贡最好的大夫连夜带来。 朱青在被锦衣卫抬走之际,突然轻轻抬了一下手,抓住陈圆圆的手,双眼紧闭而嘴唇微启,“先救陈府……”说罢,又晕了过去。 “青龙?”陈圆圆攥着朱青的手,陷入两难境地。片刻之后,陈圆圆对锦衣卫组长道,“你带人先去将陈老板他们救出来吧,我跟陈知县带你们将军先回府。”之所以要把朱青抬回自贡县衙,是因为大夫说县衙的冰床对朱青的伤势大有裨益。 说道冰床,这不能不说是陈无庸的一大宝贝,在自贡乃至整个西南地区,也少有置办得如此讲究的冰床,这冰床除了夏日供陈无庸纳凉祛暑,还有更神奇的养生功效,其中并曾中就暗藏着多种名贵中草药。朱青能在冰床上接受治疗,显然会比在两经战事的陈府更有效果,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尚未清扫战场的陈府会不会有人突然放冷箭,为安全起见,陈圆圆决定带朱青去县衙治疗。 但是,陈无庸对这样的安排显然不太乐意,倒不是因为他吝啬不想救朱青,而是他想留下来一探陈府的秘密。所以,陈圆圆此话一出,陈无庸便有些支支吾吾…… “陈知县,那我大哥就拜托您和陈姑娘了。”锦衣卫组长说着,便对陈无庸躬身抱拳。 “拜托陈知县了!”旁边的锦衣卫便也跟着致礼道。 陈无庸被众人所托,便不好再推脱了,只得讪讪点头应道,“当然当然,诸位不必客气,青龙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陈某岂能袖手旁观?” “救人要紧,知县大人,咱们还是赶紧行动吧。”陈圆圆没有心思揣摩陈无庸的心思,只是一个劲地催促道。 “快,你们几个,去跟帮陈知县搭把手,一定要好生照顾将军,有任何情况即刻来陈府向我汇报!”锦衣卫组长对六名随从令道,虽然组长另有任务,不敢违背朱青的命令,但是他也断然不会置朱青的生死于不顾,派跟陈无庸同去的这六个人,都是青龙门里精英中的精英,身手和情商都不低,有这六人陪护,组长对朱青和陈圆圆也算有所放心了。 六名锦衣卫领命后没有耽搁,还没等陈无庸应答陈圆圆的话,四人便将躺在担架上的朱青抬了起来,在左右两人的护卫下,走出陈府。 陈无庸见状,便只得轻叹一声,对身边的守卫喝令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帮忙?!”县衙守卫只能赶紧跟上锦衣卫,一起将朱青护送回县衙。 守卫离开后,陈无庸对锦衣卫组长欠了欠身,锦衣卫点头还礼,陈无庸只能无奈地走出陈九斤的房间,离开陈府返回县衙。 “辎重营带人清理战场,其他人跟我去救人。”锦衣卫组长看着倒地身亡的叛军首领许定远对辎重营营长令道。 让辎重营留下来清理战场,是希望经此一战,辎重营能从战后的战场上弄得一些补给,虽然现在自贡的事情尚未处理好,但是,锦衣卫北上的命令朱青早已下达。不论如何,锦衣卫需要整顿和补给才能北上追击许定国,解围成都。 安排好辎重营事宜后,小组长率领其他人跟随小蝶去营救陈九斤等人。 密道入口的机关已经被朱青破坏,想要从暗门进入密道显然不可能,之前许定远从火攻、水攻到炮击、人撬等手段都试过了,暗门纹丝不动。锦衣卫自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幸好有小蝶带路,这才找到了密道的另一处入口。这入口便是陈老夫人宅院内寝室旁的一口老井,之前陈无庸就是通过这口井将密道里的火器运出来的。有传言说这口井有些蹊跷,除了陈老夫人,没有人能镇得住,自然也就少有人靠近。 不过这很可能只是一个幌子,毕竟这口井下面就通往火器库,在陈九斤用来放火器之前是陈府的酒窖,自贡酒能名满江湖跟酒窖脱不了干系,自然也跟这口井有莫大的联系。关系陈家命脉的枯井自然就需要一些传言来吓唬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陈老夫人确实为此费了一番苦心。 所以当小蝶带着锦衣卫走进陈老夫人宅院的时候,只让锦衣卫组长带三个人靠近枯井。其他人在门外等候接应。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小蝶不会带人来到这里。之前就连朱青也不会过问陈九斤怎么将火器搬出来,但是现在,正如陈圆圆所说“救人要紧”,小蝶也便硬着头皮答应了,如果惩罚她一人能换回陈府那么多人的性命,她便无怨无悔,因为陈府有恩与她,大恩! “你们三个,跟我进去。其他人留在外面等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一步,否则,按刑责罚!”锦衣卫组长并未为难小蝶,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尊重别人的规矩才能办事,何况陈府有恩于自贡和锦衣卫,现在客随主便,天经地义,这规矩,组长明白。 小蝶带着四人走向枯井,外面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地往里探头,但是谁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然而但是这探头一望,却也令人大吃一惊: 看似平静的枯井,在小蝶等人靠近的时候突然升腾起浓烟,接着,便是乱箭从四周射了出来。或许是有小蝶带路,随从的四名锦衣卫才逃过了枯井机关的袭击…… “我的乖乖,不知情的人要是擅闯,小命难保!”躲过枯井机关的锦衣卫不由惊道。 “这就是入口。”小蝶指着面前枯井说道。 这口外表看起来杂草丛生的枯井,里面刚刚被打理过,应该是前几天为了方便搬运火器才收拾的。 “深不见底,怎么进去?”一名锦衣卫组长问道。 “本来是有绳梯的,但是我出来之后,心想可能回不来了,又担心入口被叛军发现,便把绳梯剪掉了,掉到了井底,那下边据说是条暗河,除了陈老夫人,现在陈府里没有人真正下到底下见过……没有绳梯,不懂机关,就算发入口,就算是摸金的也很难下去。”小蝶解释道。 “你懂这里边的机关?”锦衣卫组长问道。 小蝶点点头,“如果不小心触发机关,非但性命难保,也会给密道传递有外人入侵的情报,里边就会封上石门,就算把自己封死在里面也不会落在贼人之手。”小蝶知道的确实不少。 这让锦衣卫更加放心。 “你们两个,放绳子。你来指示,我先下井。小蝶姑娘,麻烦你帮他指导机关解术。”锦衣卫组长很快便分好工。 小蝶不由得迟疑一下。 “救人要紧,不是吗?如果我们其中有人把机关密道说出去,你就让陈老板去找青龙将军……”组长自然看出小蝶心中顾忌。 小蝶听说可以找朱青,便觉得此事靠谱,何况,救人要紧! “嗯……”小蝶点点头,“不过你要小心,我对机关也不是太熟悉,只是记得个大概……” 锦衣卫组长点点头,“我们相信你。”说着,便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拿着火折子往井下滑下去。 小蝶照着记忆看着锦衣卫组长的位置给身边的另一名锦衣卫指示,由他通过锦衣卫熟知的信号和暗语传达给井下的组长。 过了一会儿,组长总算有惊无险地荡进了井壁上的一条暗道,这便是仓库的另一个入口! 组长按着小蝶的指示,转动了石壁上的一块石头,一道斜着向下的暗门果然动了一下…… 密道里的陈九斤等人以为是小蝶回来了,便打开了石门,当他们看到是一名锦衣卫时,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陈老板,陈老夫人,叛军以被歼灭,青龙将军派我们来救诸位出去……”组长率先应道。 “这……”陈九斤还是愣了一下,这无关信任,而是本能的警惕。 “是小蝶姑娘帮忙的。”组长解释道。 既然能被陈九斤委以重任,那么小蝶就成为双方互信的衔接点。 陈九斤听后,虽然还没有应答,但已经下意识地点点头。 “有劳诸位将军了……”陈老夫人听后便锦衣卫组长欠了欠身。 “老夫人客气了。相比于陈府的义举,我们锦衣卫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请!”组长赶紧还之以礼,“只是这出口可能不太好出啊,为防被叛军发现入口,小蝶姑娘已经被绳梯剪掉了。我是吊麻绳下来的,可是你们这么多人……”锦衣卫组长抱拳后不由得担心道,吊绳对于锦衣卫来说小菜一碟,可对于陈府这几百人来说不算小事儿。 然而陈九斤和陈老夫人听后不由相视一笑。 “小将军不必担心,陈某自然有办法,那绳梯和机关只是为防小人……”陈九斤说着,便走到石壁门前,拨动一丛绿藓后的是块,通道便陆续亮起烛火,甚至井壁上突然有序地往上伸出一块块的石板,一级连着一级,螺旋而上,形成石梯。 组长锦衣卫见后,不由得目瞪口呆,这设计也算是巧夺天工了! “小将军,请!”陈九斤对锦衣卫组长微微一笑。 锦衣卫组长愣愣地点点头,便跟陈九斤和管家一道,组织陈府的人陆续离开,最先离开的是陈老夫人,最后离开的是陈九斤,锦衣卫组长走在陈九斤前面几步,不免好奇问道,“既然这陈老板知道这出路不难,为何还要如此煞费苦心?” “出路是不难,难的是井口外面的人心。如果小蝶不回来,或者有人硬闯此井,我等宁可与密道共亡,也决不能让陈家的财富落入他人之手,不能让别人糟蹋我陈家时代经营的荣耀!”陈九斤说得动情。 锦衣卫组长却轻轻一笑,“我大哥不惜自己性命保住陈府这几百口人,难道还不如这些金银财宝?”说着,他奋力往上攀爬,徒留陈九斤留在后面抬头仰望,若有所思…… 第五百四十七章 惊动朝野 ? 许定远残部被锦衣卫彻底清剿,自贡叛军危机基本解除。陈府虽然两经战乱,附院内外不免受损,但毕竟全府上下几百口人总算保住了性命,可谓不幸中的万幸。全城百姓所有焦点都在县衙陈无庸的那张冰床上,上面躺着为自贡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朱青躺在病床上,虽然气色比之前稍有好转,却仍是昏迷不醒。 自贡最厉害的大夫正在给朱青治疗,周边围着陈无庸、陈圆圆,以及青龙门锦衣卫几大护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随着大夫的手在移动,陈圆圆紧紧攥着朱青的手,脸上凝重。朱青何时能醒过来,仍是未知…… 等待总是漫长的,赶时却变得异常短暂。 离开自贡前去成都传达朱青情况的锦衣卫在战马上已经度过了一天一夜,随夕阳打马入南城。而飞往京城传递情报的信鸽玄风也于日暮时分飞到紫禁城的上空…… 朱青的消息很快在成都和北京城蔓延开来。 然而,成都的情况远比青龙门锦衣卫的想象严峻许多。东赢会总坛几天前原本被锦衣卫和郑家军两手从三面合围,但是经过几天的战斗,锦衣卫不得不从进攻战略转入防守战略,以等待朱青的支援。 没想到,他们没有盼来朱青的援军,却等来了朱青负伤受困的情报。这无疑让本已步步艰难的锦衣卫更加雪上加霜! 对他们来说,救出朱青跟对付东赢会一样重要,何况玄武、黑煞和郑成功等三人都是朱青要好的兄弟和朋友。 经过三方商议,决定连夜奔袭自贡,营救朱青。 但是,此时的成都情况却不容乐观,除了东面的郑成功,西面的玄武和北面的黑煞都已经被东赢会拖入战斗泥潭,难以抽身而退。 负责西面的是玄武门锦衣卫和部分郑家军,他们早前通过西城密道出城追击东赢夫人,本来士气大盛,进展顺利。可随着战局的延伸,西城门的东赢武士渡边已经率领东赢武士和知府侍卫攻出城门,从身后追击玄武门,玄武率众门徒攻入东赢会总坛,东赢夫人已经随木桑道人从北面夺路而逃。待到玄武率部追击之时,东赢五堂之一的狼王堂突然出现,狼王堂由狼王执掌,堂下门徒尽为东瀛武士,信奉武士道,作风剽悍,但在东赢总坛的蛊惑下,狼王堂的武士早已偏离真正的武士道,变成嗜血如命,杀人如麻的杀人机器。 玄武门面对这样一支部队,追击东赢夫人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尤其在渡边率部从后面追来之际,玄武门一时被两面夹击,幸好,密道还在锦衣卫掌控之中,玄武门不得已退回密道镇守,以免被渡边和狼王联手联合剿杀。 玄武门的追击受挫,给东赢夫人逃脱的机会。东赢夫人在北逃的路上,遇上了从北面小路包抄下来的由黑煞和阿九率领的铁面门。在经过一番苦战之后,东赢夫人不得已召唤出樱花堂,樱花堂由东赢五堂主之一的樱花执掌,人数不多,不过百人,且皆为女流。樱花堂主修巫蛊,堂主樱花出身东洋巫蛊世家,据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女,她的父亲,便是早前被朱青和宁儿消灭于海上的巫蛊王!显然,樱花不但继承了巫蛊王的衣钵,而且青出于蓝。 黑煞虽然也是不世出的天才少年,但是显然不谙巫蛊之道,随行的铁剑门女弟子阿九更是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不屑巫蛊修行。铁面门在樱花堂从天而降之后,就被东赢会杀得节节败退。近万人的铁面门锦衣卫纷纷倒在漫天飘落的樱花之下,黑煞和阿九为掩护残部撤出樱花堂的布蛊范围,联手围攻樱花堂堂主樱花,结果双双中毒被俘,若非阿九师傅木桑道人阻止,东赢夫人看在木桑的情面上,黑煞和阿九恐怕已经命陨北面荒道。 当然,这些都发生在情报到来之后,玄武和黑煞得知情况后权衡之下才做出让郑成功南下自贡营救朱青的决定,而为了使得郑成功能顺利南下,玄武门和铁面门这才全力出击,把成都的东赢会反叛势力悉数吸引过去,替郑家军南下开路。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东赢会比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锦衣卫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成都平叛也陷入危机。 与成都的紧张局势不同的是,京城显得异常平静,这大概是因为锦衣卫把暗涌都挡在皇城门外的缘故,也因为崇祯吃一堑长一智,任用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作风正派的文臣武将的结果。但显然,从自贡飞来的信鸽玄风打破了京城的平静。青龙被抓,生死未卜的消息连夜惊动朝野,甚至向外扩散蔓延…… 许定远残部被锦衣卫彻底清剿,自贡叛军危机基本解除。陈府虽然两经战乱,附院内外不免受损,但毕竟全府上下几百口人总算保住了性命,可谓不幸中的万幸。全城百姓所有焦点都在县衙陈无庸的那张冰床上,上面躺着为自贡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朱青躺在病床上,虽然气色比之前稍有好转,却仍是昏迷不醒。 自贡最厉害的大夫正在给朱青治疗,周边围着陈无庸、陈圆圆,以及青龙门锦衣卫几大护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随着大夫的手在移动,陈圆圆紧紧攥着朱青的手,脸上凝重。朱青何时能醒过来,仍是未知…… 等待总是漫长的,赶时却变得异常短暂。 离开自贡前去成都传达朱青情况的锦衣卫在战马上已经度过了一天一夜,随夕阳打马入南城。而飞往京城传递情报的信鸽玄风也于日暮时分飞到紫禁城的上空…… 朱青的消息很快在成都和北京城蔓延开来。 然而,成都的情况远比青龙门锦衣卫的想象严峻许多。东赢会总坛几天前原本被锦衣卫和郑家军两手从三面合围,但是经过几天的战斗,锦衣卫不得不从进攻战略转入防守战略,以等待朱青的支援。 没想到,他们没有盼来朱青的援军,却等来了朱青负伤受困的情报。这无疑让本已步步艰难的锦衣卫更加雪上加霜! 对他们来说,救出朱青跟对付东赢会一样重要,何况玄武、黑煞和郑成功等三人都是朱青要好的兄弟和朋友。 经过三方商议,决定连夜奔袭自贡,营救朱青。 但是,此时的成都情况却不容乐观,除了东面的郑成功,西面的玄武和北面的黑煞都已经被东赢会拖入战斗泥潭,难以抽身而退。 负责西面的是玄武门锦衣卫和部分郑家军,他们早前通过西城密道出城追击东赢夫人,本来士气大盛,进展顺利。可随着战局的延伸,西城门的东赢武士渡边已经率领东赢武士和知府侍卫攻出城门,从身后追击玄武门,玄武率众门徒攻入东赢会总坛,东赢夫人已经随木桑道人从北面夺路而逃。待到玄武率部追击之时,东赢五堂之一的狼王堂突然出现,狼王堂由狼王执掌,堂下门徒尽为东瀛武士,信奉武士道,作风剽悍,但在东赢总坛的蛊惑下,狼王堂的武士早已偏离真正的武士道,变成嗜血如命,杀人如麻的杀人机器。 玄武门面对这样一支部队,追击东赢夫人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尤其在渡边率部从后面追来之际,玄武门一时被两面夹击,幸好,密道还在锦衣卫掌控之中,玄武门不得已退回密道镇守,以免被渡边和狼王联手联合剿杀。 玄武门的追击受挫,给东赢夫人逃脱的机会。东赢夫人在北逃的路上,遇上了从北面小路包抄下来的由黑煞和阿九率领的铁面门。在经过一番苦战之后,东赢夫人不得已召唤出樱花堂,樱花堂由东赢五堂主之一的樱花执掌,人数不多,不过百人,且皆为女流。樱花堂主修巫蛊,堂主樱花出身东洋巫蛊世家,据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女,她的父亲,便是早前被朱青和宁儿消灭于海上的巫蛊王!显然,樱花不但继承了巫蛊王的衣钵,而且青出于蓝。 黑煞虽然也是不世出的天才少年,但是显然不谙巫蛊之道,随行的铁剑门女弟子阿九更是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不屑巫蛊修行。铁面门在樱花堂从天而降之后,就被东赢会杀得节节败退。近万人的铁面门锦衣卫纷纷倒在漫天飘落的樱花之下,黑煞和阿九为掩护残部撤出樱花堂的布蛊范围,联手围攻樱花堂堂主樱花,结果双双中毒被俘,若非阿九师傅木桑道人阻止,东赢夫人看在木桑的情面上,黑煞和阿九恐怕已经命陨北面荒道。 当然,这些都发生在情报到来之后,玄武和黑煞得知情况后权衡之下才做出让郑成功南下自贡营救朱青的决定,而为了使得郑成功能顺利南下,玄武门和铁面门这才全力出击,把成都的东赢会反叛势力悉数吸引过去,替郑家军南下开路。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东赢会比想象中更加难以对付,锦衣卫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成都平叛也陷入危机。 与成都的紧张局势不同的是,京城显得异常平静,这大概是因为锦衣卫把暗涌都挡在皇城门外的缘故,也因为崇祯吃一堑长一智,任用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作风正派的文臣武将的结果。但显然,从自贡飞来的信鸽玄风打破了京城的平静。青龙被抓,生死未卜的消息连夜惊动朝野,甚至向外扩散蔓延…… 第五百四十八章 形势急转 半道获悉明廷危机的多尔衮迅速改变策略。他派人拿着他的亲王手谕快马加鞭返回盛京,但是这封信不是送给他的小主子福临,而是直接送到福临的额娘大玉儿手中! 多尔衮的意思非常明显,再入中原! 但是多尔衮心里明白,辽王福临断然不会答应他发兵征讨明廷,所以他编了一个堂而皇之却又令盛京朝堂难以拒绝的理由:八旗军在半道被蒙古残军袭击,让大将军绮善率领五万大军前去救援…… 和谈之后,满清被迫退出宁锦防线,但是明廷在该防线的设防不过三万余人,其他人主要镇守山海关。多尔衮想要攻破宁锦防线,五万铁骑足矣。毕竟之前的明朝大将程力已经还朝,只有铁面一人率部镇守边防,虽然白虎也去过宁远,但是后来见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便率白虎门及五万大军退守山海关。 关外的暂时安宁既得益于朱青的战略布置,也离不开满清福临和明朝公主的联姻,所以对于辽王小福林来说,他是不会同意多尔衮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双边修好的。然而他的额娘却是不然,大玉儿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卷入战乱,但是她也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只做一隅之王,何况,她身后有一个能助他们母子实现野心的男人,多尔衮! 在派人返回盛京报信后,多尔衮又让先锋官赶到山海关先打探军情。而他则率领大部队不紧不慢地赶往锦州…… 山海关由白虎镇守要想强打白虎门及其联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但是白虎性格直爽,有的时候难免粗枝大叶,这让多尔衮看到了机会。 多尔衮的先锋官经过宁锦防线并未受到多少阻挠,毕竟鞑子入关的消息已经从朝廷传到各个关口要塞,准许通行。而且,部队行军少不了先锋官,这并不是拦人的理由。铁面例行检查后也就下令放行了。 但是先锋官进入狼窝地界后,情况却不一样,这里不但有狼群出没,这一次,还多了一双人的眼睛,多尔衮的先锋官被人盯上了…… 就在关外妖风暗涌的这几天,关内情况也经历着各方难以想象的转变。 已经行军数日的许定国叛军准备进入成都地界的时候,又面临着预想不到的打击!这一路上他们饱受锦衣卫的侵扰,三十名青龙门锦衣卫可谓全面贯彻了朱青教给他们的十六字游击方针,一路上对许定国是“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搞得许定国疲惫不堪…… 眼看好不容易就要进入成都了,本想歇一歇再做最后冲锋的时候,前方突然飘来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郑”字! “报!”许定国的先锋官果然紧急来报,“报告将军,前面发现明军!好像是台湾的郑家军!” “什么?”许定国屁股还没坐稳,拿在手中的茶杯顿时就磕了一下,许定国也顾不上被洒湿的衣服,站起来便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郑家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半道获悉明廷危机的多尔衮迅速改变策略。他派人拿着他的亲王手谕快马加鞭返回盛京,但是这封信不是送给他的小主子福临,而是直接送到福临的额娘大玉儿手中! 多尔衮的意思非常明显,再入中原! 但是多尔衮心里明白,辽王福临断然不会答应他发兵征讨明廷,所以他编了一个堂而皇之却又令盛京朝堂难以拒绝的理由:八旗军在半道被蒙古残军袭击,让大将军绮善率领五万大军前去救援…… 和谈之后,满清被迫退出宁锦防线,但是明廷在该防线的设防不过三万余人,其他人主要镇守山海关。多尔衮想要攻破宁锦防线,五万铁骑足矣。毕竟之前的明朝大将程力已经还朝,只有铁面一人率部镇守边防,虽然白虎也去过宁远,但是后来见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便率白虎门及五万大军退守山海关。 关外的暂时安宁既得益于朱青的战略布置,也离不开满清福临和明朝公主的联姻,所以对于辽王小福林来说,他是不会同意多尔衮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双边修好的。然而他的额娘却是不然,大玉儿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卷入战乱,但是她也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只做一隅之王,何况,她身后有一个能助他们母子实现野心的男人,多尔衮! 在派人返回盛京报信后,多尔衮又让先锋官赶到山海关先打探军情。而他则率领大部队不紧不慢地赶往锦州…… 山海关由白虎镇守要想强打白虎门及其联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但是白虎性格直爽,有的时候难免粗枝大叶,这让多尔衮看到了机会。 多尔衮的先锋官经过宁锦防线并未受到多少阻挠,毕竟鞑子入关的消息已经从朝廷传到各个关口要塞,准许通行。而且,部队行军少不了先锋官,这并不是拦人的理由。铁面例行检查后也就下令放行了。 但是先锋官进入狼窝地界后,情况却不一样,这里不但有狼群出没,这一次,还多了一双人的眼睛,多尔衮的先锋官被人盯上了…… 就在关外妖风暗涌的这几天,关内情况也经历着各方难以想象的转变。 已经行军数日的许定国叛军准备进入成都地界的时候,又面临着预想不到的打击!这一路上他们饱受锦衣卫的侵扰,三十名青龙门锦衣卫可谓全面贯彻了朱青教给他们的十六字游击方针,一路上对许定国是“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搞得许定国疲惫不堪…… 眼看好不容易就要进入成都了,本想歇一歇再做最后冲锋的时候,前方突然飘来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郑”字! “报!”许定国的先锋官果然紧急来报,“报告将军,前面发现明军!好像是台湾的郑家军!” “什么?”许定国屁股还没坐稳,拿在手中的茶杯顿时就磕了一下,许定国也顾不上被洒湿的衣服,站起来便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郑家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半道获悉明廷危机的多尔衮迅速改变策略。他派人拿着他的亲王手谕快马加鞭返回盛京,但是这封信不是送给他的小主子福临,而是直接送到福临的额娘大玉儿手中! 多尔衮的意思非常明显,再入中原! 但是多尔衮心里明白,辽王福临断然不会答应他发兵征讨明廷,所以他编了一个堂而皇之却又令盛京朝堂难以拒绝的理由:八旗军在半道被蒙古残军袭击,让大将军绮善率领五万大军前去救援…… 和谈之后,满清被迫退出宁锦防线,但是明廷在该防线的设防不过三万余人,其他人主要镇守山海关。多尔衮想要攻破宁锦防线,五万铁骑足矣。毕竟之前的明朝大将程力已经还朝,只有铁面一人率部镇守边防,虽然白虎也去过宁远,但是后来见局势渐渐稳定下来便率白虎门及五万大军退守山海关。 关外的暂时安宁既得益于朱青的战略布置,也离不开满清福临和明朝公主的联姻,所以对于辽王小福林来说,他是不会同意多尔衮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双边修好的。然而他的额娘却是不然,大玉儿虽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卷入战乱,但是她也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只做一隅之王,何况,她身后有一个能助他们母子实现野心的男人,多尔衮! 在派人返回盛京报信后,多尔衮又让先锋官赶到山海关先打探军情。而他则率领大部队不紧不慢地赶往锦州…… 山海关由白虎镇守要想强打白虎门及其联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但是白虎性格直爽,有的时候难免粗枝大叶,这让多尔衮看到了机会。 多尔衮的先锋官经过宁锦防线并未受到多少阻挠,毕竟鞑子入关的消息已经从朝廷传到各个关口要塞,准许通行。而且,部队行军少不了先锋官,这并不是拦人的理由。铁面例行检查后也就下令放行了。 但是先锋官进入狼窝地界后,情况却不一样,这里不但有狼群出没,这一次,还多了一双人的眼睛,多尔衮的先锋官被人盯上了…… 就在关外妖风暗涌的这几天,关内情况也经历着各方难以想象的转变。 已经行军数日的许定国叛军准备进入成都地界的时候,又面临着预想不到的打击!这一路上他们饱受锦衣卫的侵扰,三十名青龙门锦衣卫可谓全面贯彻了朱青教给他们的十六字游击方针,一路上对许定国是“敌住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搞得许定国疲惫不堪…… 眼看好不容易就要进入成都了,本想歇一歇再做最后冲锋的时候,前方突然飘来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郑”字! “报!”许定国的先锋官果然紧急来报,“报告将军,前面发现明军!好像是台湾的郑家军!” “什么?”许定国屁股还没坐稳,拿在手中的茶杯顿时就磕了一下,许定国也顾不上被洒湿的衣服,站起来便问道,“你可看清楚了?郑家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五百四十九章 你跟我走! 朱青醒了!看到身边守着陈圆圆等人,他心知自己伤有多重,身边的人有多伤心。但是朱青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来人!准备北上!” 这话着实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朱青伤糊涂,脑袋受刺激了! “青龙,你先好好躺着,等伤好了再说……”陈圆圆担心地攥着朱青的说劝道。 “是啊将军,叛军已被歼灭,陈府人质也已经安然无恙,你现在可以放心养伤了。”锦衣卫组长从旁劝道。 朱青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们以为我在说胡话还是在说梦话?歼灭许定远是迟早的事儿,但是许定国如今已经北上支援成都了,你们让我如何放心养伤?” 众将士一听,不免心中一怕,看来朱青没有说胡话。被朱青训斥,便都纷纷低下头来。 陈圆圆却是不然,她这些天日日夜夜陪伴在朱青身边,细心照料,提心吊胆,没想到朱青醒来后却是这样的反应!这让陈圆圆突然感到一丝委屈……见朱青确实好转,她便甩开朱青的手,转身跑出门去…… 朱青等人一看,却又是不小一愣。老大夫见状,不由得捋捋胡须摇摇头轻叹道,“哎,自古多情空余恨呐……” 陈无庸听后,便察觉其中意味,扯了一下老大夫的一角,“哪那么废话?青龙将军伤势如何了?” 陈无庸故意扯开话题替朱青缓解尴尬,老大夫也就坡下驴,连连点头致歉道,“小的冒昧。禀大人,将军的伤虽已无大碍,但是想要痊愈,仍需静养些时日。伤非致命,却大有劳损,待小的开几副药让将军每日服下,不出半月,伤病应基本康复。”老大夫说着,便默默收拾药箱,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客厅。 陈无庸见朱青脸上不快,也不想自讨没趣,便也对朱青躬身抱拳,跟随老大夫出去拿药方。 房间内只剩下青龙门锦衣卫。几位手下都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待朱青的训斥。 然而陈圆圆的离开确实让朱青静了一下,尤其是老大夫那句漫不经心的话,让朱青意识到,他忽略了陈圆圆的感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陈姑娘?”朱青对几位手下瞪了一样,轻声骂了一句。显然,这更像是一句请求,请手下帮忙去找陈圆圆。 “是,将军!”青龙门锦衣卫小组长应道,便招呼其他人赶紧撤出房间,免得一不小心又被朱青训斥…… 看来朱青心里是真急了。 几名锦衣卫离开朱青去找陈圆圆后,县衙突然就有些热闹起来。原来是陈府的人听说朱青醒后,过来看望朱青了。 陈老太、陈九斤、丫鬟小蝶、管家,还有陈九斤那有名无实的过门妻子,更让人欣慰的是,小琪和六斤也出现在陈府的行列里! 朱青醒了!看到身边守着陈圆圆等人,他心知自己伤有多重,身边的人有多伤心。但是朱青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来人!准备北上!” 这话着实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朱青伤糊涂,脑袋受刺激了! “青龙,你先好好躺着,等伤好了再说……”陈圆圆担心地攥着朱青的说劝道。 “是啊将军,叛军已被歼灭,陈府人质也已经安然无恙,你现在可以放心养伤了。”锦衣卫组长从旁劝道。 朱青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们以为我在说胡话还是在说梦话?歼灭许定远是迟早的事儿,但是许定国如今已经北上支援成都了,你们让我如何放心养伤?” 众将士一听,不免心中一怕,看来朱青没有说胡话。被朱青训斥,便都纷纷低下头来。 陈圆圆却是不然,她这些天日日夜夜陪伴在朱青身边,细心照料,提心吊胆,没想到朱青醒来后却是这样的反应!这让陈圆圆突然感到一丝委屈……见朱青确实好转,她便甩开朱青的手,转身跑出门去…… 朱青等人一看,却又是不小一愣。老大夫见状,不由得捋捋胡须摇摇头轻叹道,“哎,自古多情空余恨呐……” 陈无庸听后,便察觉其中意味,扯了一下老大夫的一角,“哪那么废话?青龙将军伤势如何了?” 陈无庸故意扯开话题替朱青缓解尴尬,老大夫也就坡下驴,连连点头致歉道,“小的冒昧。禀大人,将军的伤虽已无大碍,但是想要痊愈,仍需静养些时日。伤非致命,却大有劳损,待小的开几副药让将军每日服下,不出半月,伤病应基本康复。”老大夫说着,便默默收拾药箱,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客厅。 陈无庸见朱青脸上不快,也不想自讨没趣,便也对朱青躬身抱拳,跟随老大夫出去拿药方。 房间内只剩下青龙门锦衣卫。几位手下都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待朱青的训斥。 然而陈圆圆的离开确实让朱青静了一下,尤其是老大夫那句漫不经心的话,让朱青意识到,他忽略了陈圆圆的感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陈姑娘?”朱青对几位手下瞪了一样,轻声骂了一句。显然,这更像是一句请求,请手下帮忙去找陈圆圆。 “是,将军!”青龙门锦衣卫小组长应道,便招呼其他人赶紧撤出房间,免得一不小心又被朱青训斥…… 看来朱青心里是真急了。 几名锦衣卫离开朱青去找陈圆圆后,县衙突然就有些热闹起来。原来是陈府的人听说朱青醒后,过来看望朱青了。 陈老太、陈九斤、丫鬟小蝶、管家,还有陈九斤那有名无实的过门妻子,更让人欣慰的是,小琪和六斤也出现在陈府的行列里! 朱青醒了!看到身边守着陈圆圆等人,他心知自己伤有多重,身边的人有多伤心。但是朱青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来人!准备北上!” 这话着实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朱青伤糊涂,脑袋受刺激了! “青龙,你先好好躺着,等伤好了再说……”陈圆圆担心地攥着朱青的说劝道。 “是啊将军,叛军已被歼灭,陈府人质也已经安然无恙,你现在可以放心养伤了。”锦衣卫组长从旁劝道。 朱青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们以为我在说胡话还是在说梦话?歼灭许定远是迟早的事儿,但是许定国如今已经北上支援成都了,你们让我如何放心养伤?” 众将士一听,不免心中一怕,看来朱青没有说胡话。被朱青训斥,便都纷纷低下头来。 陈圆圆却是不然,她这些天日日夜夜陪伴在朱青身边,细心照料,提心吊胆,没想到朱青醒来后却是这样的反应!这让陈圆圆突然感到一丝委屈……见朱青确实好转,她便甩开朱青的手,转身跑出门去…… 朱青等人一看,却又是不小一愣。老大夫见状,不由得捋捋胡须摇摇头轻叹道,“哎,自古多情空余恨呐……” 陈无庸听后,便察觉其中意味,扯了一下老大夫的一角,“哪那么废话?青龙将军伤势如何了?” 陈无庸故意扯开话题替朱青缓解尴尬,老大夫也就坡下驴,连连点头致歉道,“小的冒昧。禀大人,将军的伤虽已无大碍,但是想要痊愈,仍需静养些时日。伤非致命,却大有劳损,待小的开几副药让将军每日服下,不出半月,伤病应基本康复。”老大夫说着,便默默收拾药箱,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的客厅。 陈无庸见朱青脸上不快,也不想自讨没趣,便也对朱青躬身抱拳,跟随老大夫出去拿药方。 房间内只剩下青龙门锦衣卫。几位手下都默默地站在原地等待朱青的训斥。 然而陈圆圆的离开确实让朱青静了一下,尤其是老大夫那句漫不经心的话,让朱青意识到,他忽略了陈圆圆的感受。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陈姑娘?”朱青对几位手下瞪了一样,轻声骂了一句。显然,这更像是一句请求,请手下帮忙去找陈圆圆。 “是,将军!”青龙门锦衣卫小组长应道,便招呼其他人赶紧撤出房间,免得一不小心又被朱青训斥…… 看来朱青心里是真急了。 几名锦衣卫离开朱青去找陈圆圆后,县衙突然就有些热闹起来。原来是陈府的人听说朱青醒后,过来看望朱青了。 陈老太、陈九斤、丫鬟小蝶、管家,还有陈九斤那有名无实的过门妻子,更让人欣慰的是,小琪和六斤也出现在陈府的行列里! 朱青醒了!看到身边守着陈圆圆等人,他心知自己伤有多重,身边的人有多伤心。但是朱青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来人!准备北上!” 这话着实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以为朱青伤糊涂,脑袋受刺激了! “青龙,你先好好躺着,等伤好了再说……”陈圆圆担心地攥着朱青的说劝道。 “是啊将军,叛军已被歼灭,陈府人质也已经安然无恙,你现在可以放心养伤了。”锦衣卫组长从旁劝道。 朱青看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表情严肃地问道,“你们以为我在说胡话还是在说梦话?歼灭许定远是迟早的事儿,但是许定国如今已经北上支援成都了,你们让我如何放心养伤?” 第五百五十章 连夜北上 夕阳西下,朱青和陈圆圆走下西山…… 来到山脚,朱青示意陈圆圆去收拾行装,而他则到行营去查看情况。 “准备如何?”朱青问道。 “报告将军,一切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朱青点了点头,回头朝山脚的难民安置点看了一眼,陈圆圆已经背着小行囊跟老邢几人道别后,走了过来……小琪和六斤已经被陈九斤接到府上,正式成为陈府的人。 待陈圆圆走过来后,朱青说了一声,“出发!” 青龙门锦衣卫三百余人赶往北门,连夜背上追击许定国。然而,锦衣卫放出的声音并非追击叛军,而是班师还朝。 “咱们这次损失多少?”朱青坐在追风马上,问了身边的侍卫一句。平定城东南后,追风马已经进入自贡,找到朱青。重获坐骑,这让朱青倍感欣慰。 “损失了近五百弟兄,火器兵械倒是可以补齐,只是粮食……”侍卫没有说下去,因为朱青下令,不能从自贡拿走粮食,这里的难民太多了! 朱青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把兄弟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回头要是咱还活着,回自贡给他们立碑祭奠,我青龙门锦衣卫个个都是好样的!” “明白!” 朱青没有提半句关于粮食的事,他心里想的却是如何给那些百姓和难民更多的粮食。所以临走时,他只给陈无庸和陈九斤留下一封信,并未当面道别,对于锦衣卫来说,越少人知道他们的行动越好。这也是他们为何突然半夜不辞而别的原因。 但是,羔羊尚知跪乳之恩,何况人呢?锦衣卫为自贡付出的代价都记在百姓和难民的心里,他们虽然没有得以送别锦衣卫,但是却默默向锦衣卫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待锦衣卫临出北门时,却发现门前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先锋官向前一探,对朱青道,“将军,都是粮食!” 众锦衣卫一听,不由得讶异地议论起来。 朱青翻身下马,打开一只袋子一看,果真是粮食,而且有的粮食还是前几天才刚刚发下去的。 “这是自贡百姓和难民筹集给咱们吃的呀!”朱青手捧着一把大米,不由动情说道。 众锦衣卫回头朝城里一望,自贡城显得宁静安详。锦衣卫知道,这是他们带给自贡百姓的礼物,而这些粮食则是自贡百姓对锦衣卫的答谢。 夕阳西下,朱青和陈圆圆走下西山…… 来到山脚,朱青示意陈圆圆去收拾行装,而他则到行营去查看情况。 “准备如何?”朱青问道。 “报告将军,一切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朱青点了点头,回头朝山脚的难民安置点看了一眼,陈圆圆已经背着小行囊跟老邢几人道别后,走了过来……小琪和六斤已经被陈九斤接到府上,正式成为陈府的人。 待陈圆圆走过来后,朱青说了一声,“出发!” 青龙门锦衣卫三百余人赶往北门,连夜背上追击许定国。然而,锦衣卫放出的声音并非追击叛军,而是班师还朝。 “咱们这次损失多少?”朱青坐在追风马上,问了身边的侍卫一句。平定城东南后,追风马已经进入自贡,找到朱青。重获坐骑,这让朱青倍感欣慰。 “损失了近五百弟兄,火器兵械倒是可以补齐,只是粮食……”侍卫没有说下去,因为朱青下令,不能从自贡拿走粮食,这里的难民太多了! 朱青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把兄弟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回头要是咱还活着,回自贡给他们立碑祭奠,我青龙门锦衣卫个个都是好样的!” “明白!” 朱青没有提半句关于粮食的事,他心里想的却是如何给那些百姓和难民更多的粮食。所以临走时,他只给陈无庸和陈九斤留下一封信,并未当面道别,对于锦衣卫来说,越少人知道他们的行动越好。这也是他们为何突然半夜不辞而别的原因。 但是,羔羊尚知跪乳之恩,何况人呢?锦衣卫为自贡付出的代价都记在百姓和难民的心里,他们虽然没有得以送别锦衣卫,但是却默默向锦衣卫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待锦衣卫临出北门时,却发现门前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先锋官向前一探,对朱青道,“将军,都是粮食!” 众锦衣卫一听,不由得讶异地议论起来。 朱青翻身下马,打开一只袋子一看,果真是粮食,而且有的粮食还是前几天才刚刚发下去的。 “这是自贡百姓和难民筹集给咱们吃的呀!”朱青手捧着一把大米,不由动情说道。 众锦衣卫回头朝城里一望,自贡城显得宁静安详。锦衣卫知道,这是他们带给自贡百姓的礼物,而这些粮食则是自贡百姓对锦衣卫的答谢。 夕阳西下,朱青和陈圆圆走下西山…… 来到山脚,朱青示意陈圆圆去收拾行装,而他则到行营去查看情况。 “准备如何?”朱青问道。 “报告将军,一切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朱青点了点头,回头朝山脚的难民安置点看了一眼,陈圆圆已经背着小行囊跟老邢几人道别后,走了过来……小琪和六斤已经被陈九斤接到府上,正式成为陈府的人。 待陈圆圆走过来后,朱青说了一声,“出发!” 青龙门锦衣卫三百余人赶往北门,连夜背上追击许定国。然而,锦衣卫放出的声音并非追击叛军,而是班师还朝。 “咱们这次损失多少?”朱青坐在追风马上,问了身边的侍卫一句。平定城东南后,追风马已经进入自贡,找到朱青。重获坐骑,这让朱青倍感欣慰。 “损失了近五百弟兄,火器兵械倒是可以补齐,只是粮食……”侍卫没有说下去,因为朱青下令,不能从自贡拿走粮食,这里的难民太多了! 朱青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把兄弟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回头要是咱还活着,回自贡给他们立碑祭奠,我青龙门锦衣卫个个都是好样的!” “明白!” 朱青没有提半句关于粮食的事,他心里想的却是如何给那些百姓和难民更多的粮食。所以临走时,他只给陈无庸和陈九斤留下一封信,并未当面道别,对于锦衣卫来说,越少人知道他们的行动越好。这也是他们为何突然半夜不辞而别的原因。 但是,羔羊尚知跪乳之恩,何况人呢?锦衣卫为自贡付出的代价都记在百姓和难民的心里,他们虽然没有得以送别锦衣卫,但是却默默向锦衣卫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待锦衣卫临出北门时,却发现门前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先锋官向前一探,对朱青道,“将军,都是粮食!” 众锦衣卫一听,不由得讶异地议论起来。 朱青翻身下马,打开一只袋子一看,果真是粮食,而且有的粮食还是前几天才刚刚发下去的。 “这是自贡百姓和难民筹集给咱们吃的呀!”朱青手捧着一把大米,不由动情说道。 众锦衣卫回头朝城里一望,自贡城显得宁静安详。锦衣卫知道,这是他们带给自贡百姓的礼物,而这些粮食则是自贡百姓对锦衣卫的答谢。 夕阳西下,朱青和陈圆圆走下西山…… 来到山脚,朱青示意陈圆圆去收拾行装,而他则到行营去查看情况。 “准备如何?”朱青问道。 “报告将军,一切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朱青点了点头,回头朝山脚的难民安置点看了一眼,陈圆圆已经背着小行囊跟老邢几人道别后,走了过来……小琪和六斤已经被陈九斤接到府上,正式成为陈府的人。 待陈圆圆走过来后,朱青说了一声,“出发!” 青龙门锦衣卫三百余人赶往北门,连夜背上追击许定国。然而,锦衣卫放出的声音并非追击叛军,而是班师还朝。 “咱们这次损失多少?”朱青坐在追风马上,问了身边的侍卫一句。平定城东南后,追风马已经进入自贡,找到朱青。重获坐骑,这让朱青倍感欣慰。 “损失了近五百弟兄,火器兵械倒是可以补齐,只是粮食……”侍卫没有说下去,因为朱青下令,不能从自贡拿走粮食,这里的难民太多了! 朱青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把兄弟们的名字都记下来,回头要是咱还活着,回自贡给他们立碑祭奠,我青龙门锦衣卫个个都是好样的!” “明白!” 朱青没有提半句关于粮食的事,他心里想的却是如何给那些百姓和难民更多的粮食。所以临走时,他只给陈无庸和陈九斤留下一封信,并未当面道别,对于锦衣卫来说,越少人知道他们的行动越好。这也是他们为何突然半夜不辞而别的原因。 但是,羔羊尚知跪乳之恩,何况人呢?锦衣卫为自贡付出的代价都记在百姓和难民的心里,他们虽然没有得以送别锦衣卫,但是却默默向锦衣卫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待锦衣卫临出北门时,却发现门前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先锋官向前一探,对朱青道,“将军,都是粮食!” 众锦衣卫一听,不由得讶异地议论起来。 朱青翻身下马,打开一只袋子一看,果真是粮食,而且有的粮食还是前几天才刚刚发下去的。 “这是自贡百姓和难民筹集给咱们吃的呀!”朱青手捧着一把大米,不由动情说道。 众锦衣卫回头朝城里一望,自贡城显得宁静安详。锦衣卫知道,这是他们带给自贡百姓的礼物,而这些粮食则是自贡百姓对锦衣卫的答谢。 第五百五十一章 斩杀许定国! 迎风岗传来郑成功和许定国交战的消息,朱青不敢大意。他心里非常清楚,黑煞和玄武脱不开身而只派郑成功前来救援,恰恰说明了成都战况的危急,或许真如他梦中一般残酷。而要驰援成都锦衣卫,必须越过迎风岗的叛军许定国! “驾驾驾……”朱青紧赶着打马朝前,身后的部队也奋起直追。锦衣卫于第二天凌晨就赶到了迎风岗前站老鹰山。 老鹰山,顾名思义,险峻无比,两侧高山悬崖峭壁。唯鹰可扶摇直上。老鹰山只有一条路可通过,因此也被盐帮和马帮称为一线天。若从战略位置来看,可谓一军当关,万军莫敌! 若有部队被困此处,必成孤军,其险可知! 然而,就是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朱青勒住了缰绳,止住了奔驰的追风马。 “吁!”一声长喝,追风马紧急刹住铁蹄。后面的部队也跟着放慢脚步。 “将军,怎么了?”小组长向前问道。 朱青抬头观察着老鹰山,片刻之后,反问一句,从这里到迎风岗还有多远? “不远了,出了这山谷,再走不到半天就能到达迎风岗。”回来汇报军情的侍卫应道。 朱青点点头,思忖片刻,对小组长令道,“让将士们先在这儿歇息片刻。我去看看。” 说着,朱青将陈圆圆扶下追风马,对她叮嘱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前面探探路。” 陈圆圆点头应道,“小心点。” 朱青点头应允,带着几名侍卫前去探路。 “将军,这是个险境,不过我们之前已经清理过几遍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一名侍卫说道。 朱青点点头,拿起千里眼往前望去,嘀咕一声,“我不担心伏击,我只是在找伏击的位置。” 几名手下一听,不由得相视一愣。 “伏击?我们要在这打伏击?”小组长问道。 朱青点点头,指着老鹰山的峡谷说道,“你们看,老鹰山地势狭长,两侧险峻,我们身后是一个缓坡,往前就是谷底,出了峡谷又是上坡,如果在两头布下伏兵,就算是大军陷入这谷底,也必定插翅难逃,凶多吉少。” “将军想在此地伏击许定国?”小组长试探道。 朱青点点头,“许定国兵力多于我军近十倍,就算咱们锦衣卫有三头六臂,浑身是胆也难以正面与之对抗,况且我军现在的火器弹药已经不如之前,对付几万人的叛军,只可智取,不可力敌。” “可是,许定远远在迎风岗,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支援成都,又怎么会后退呢?即便前面有郑家军挡着,他也会想办法越过去的吧?”一名侍卫疑惑道。 “没错,一般人不会后退,一般情况下,许定国也不会后退,但是,这次可不一样,他不但遇上了郑成功,也更加有所顾及……”朱青虽没说完,不过顿了顿,便也没有再说下去。 几名手下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虽然他们不知道朱青打算怎么打,但是朱青的决定还没有人敢反对,因为那些决定很少让他们吃亏。 “将军,有个事儿,不知当讲不当讲?”一名前方回来的侍卫突然插了一句。 “什么事,说。”朱青示意道。 “迎风岗的郑家军不过万余人,而且,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们正被叛军的远攻压制,形势似乎并不乐观。” “为何不早说?”朱青不无苛责地问了一句。 那侍卫抱拳致歉,“我以为我们会一路驰援郑家军,到时候应该就能替郑将军他们解围了。” “将军,如果郑家军扛不住,那……”小组长担心地对朱青说道。 听闻情况有变,朱青确实有些意外,不过看到众手下满脸忧心的样子,朱青却淡然一笑,安慰道,“你们太低估郑成功的本事了。如果这就能困住郑家军,那么郑家父子就不可能称雄台海。放心,不出两日,郑成功定能破敌,到时候,受挫的就不是郑家军,而是许定国了。不过,为了争取更多时间,我们不能只静观其变,要派人前去跟郑将军接应,告诉他我们的计划。” “我去!” “我也去,我们刚从前方回来,对情况比较熟悉。两名侍卫主动请缨。 朱青点了点头,“好,就你们两个,记住,要跟前方的兄弟打好招呼,想办法将许定国引回来。” “得令!” 两名侦查锦衣卫领命前去。 “你吩咐下去,让各组按照伏击战术安排兵力。器械组挑出几名爆破能手到山口去摸情况,到时想办法炸下一些石块,堵住出口;另安排·射手占领制高点,专打叛军的军官;其他主力主动,敌人一旦穿进咱们的口袋,就不能放虎归山!”朱青对小组长等几人令道。 主将既已安排,众手下便按计划行事。 一声“得令”后便各回自己的职位上安排老鹰山伏击战。 这一准备,不知不觉已经天黑。 此时的迎风岗,郑成功依然没能撕开许定国的围堵。但是相比于前一天的窘境,郑家军已经应付得比较自如。现在就等待各点的火药安置妥当,就能进行突围。郑成功用将近一天的时间来巩固阵地,稳定军心以及进行爆破准备,可见他一如既往地小心谨慎。 夜幕再一次降临,郑成功的一名副将前来复命。 “战事准备如何?”郑成功问道。 “火药已安置妥当,只要少将军一声令下,定叫山下的叛军来个天降石雨!” “好。”郑成功点了点头,突然举了举手,“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少将军这是要学诸葛借东风?”几名副将看着郑成功一脸的疑惑道。 “不用借,来了……”郑成功轻轻罢了摆手,他已经能感受得到风从山坡上吹下来。 “弓箭手,准备!”几名副将激动地连连点头。 郑家军十几名弓箭手隐身山坡上,张弓搭箭,他们的箭头上却绑着布条,布条浸过火油,每个弓箭手的身边都站着一名士兵,手里拿着火折子,随时准备点燃箭头。 等最后的士兵退回爆破区后,郑成功突然大手一挥,喝令一声,“炸!” 迎风岗上顿时响起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隆隆……”一阵连环爆破后,山坡上的石头纷纷滚下。 “不好了!山崩了!快跑啊!”不一会儿,便听得山脚下的叛军惊慌大叫。方才还按兵不动的许定国也跑出营帐,见山上的石头纷纷滚落,他立刻组织部队后撤,在许定国亲自指挥下,虽然叛军受到石块冲击,但是损失并不严重,而且,后退得井然有序。 “点火!”见到叛军被迫后退,郑成功再下一道命令。 山坡上的火折子纷纷打亮,接着点燃弓箭手手中的羽箭。 “放!”随着郑成功一声令下,火箭将山坡上的杂草点燃,火乘风势,在火油的作用下,在山坡上成蔓延之势。初春的山坡草木新绿,枯草犹在,枯枝败叶很快被大火吞噬,而绿叶新枝则不易燃烧,两者交织一起,顿时冒起滚滚浓烟。然而,此时吹的并非谷风,而是山风。浓烟在风的推动下,往山脚倒灌,方才还井然有序后撤的叛军被浓烟突袭,咳嗽声顿时此起彼伏。 浓烟不但影响叛军的呼吸,更影响他们的视线。许多人边咳嗽边不由得吧嗒吧嗒流眼泪。队伍很快就混乱起来。纷纷四处逃散,想要躲避浓烟。 郑成功见火攻有效,便赶紧下令出击。 几名副将率领各自的营部用湿布遮住口鼻,杀下山去…… 经过一轮石攻,叛军已经有所损伤,而且阵型开始变乱,再加上一轮火攻,叛军彻底陷入混乱。郑家军有备而来,顿时在叛军大军中大肆杀伐。叛军的防线很快就被郑家军撕开。郑成功率领部队突出重围,杀下山脚。许定国不得已只得继续后退,率领被打乱的队伍一下狂奔一里地,回到自己的大后方。 郑成功担心许定国有所准备,正要下令停止停止追击。这时,乱军中突然跑出两人,直奔郑成功而来。 郑家军以为是许定国的死士,便纷纷涌向前替郑成功格挡。 “将军!是我们!”那假扮叛军的两人说着,便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锦……”郑成功刚要惊叫,就被两名锦衣卫制止了。 “嘘……将军,是青龙将军让我们来的。” “什么?青龙将军不是被……”郑成功惊问一声。 “解决了,青龙将军不但脱了险,而且剿灭了许定远叛军。正要北上支援成都,没想到你已经杀了下来。青龙将军要在身后的老鹰山伏击许定国,特派我们前来向您禀报,希望郑家军能把叛军逼回老鹰山,跟青龙将军前后夹击,联手剿灭许定国叛军于老鹰山!” 郑成功及其部将听后,无不大为激动。 “太好了!青龙脱险了,咱们就联手杀他个痛快!”郑成功激动地大喝一声,“将士们!不能让叛军有喘息之机,给我追!” 郑成功喝道,便身先士卒地朝叛军后方大营奔去。郑家军乘胜追击,士气大受鼓舞,所向披靡…… 许定国率领部队仓忙逃回后方,没想到后院起火了! “不好了!箱子被抢走了!”后方大营突然传来呐喊声。 这声音着实给来不及喘息的许定国又一重击!之前为了避免郑家军打自己那十几宝箱的主意,许定国便命令将箱子运回后方保管。 谁知道这会儿竟然闹出这事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透了! 然而,这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那便是青龙门沿路侵扰叛军的几十名锦衣卫,他们趁着叛军前方打乱,后方兵力空虚,便杀进叛军的辎重营,将宝箱劫走! “那边什么情况?”即将追上叛军的郑成功突然停住脚步,警惕地问了一句。 两名前来报信的锦衣卫相视一笑,应道,“将军莫担心,是咱们锦衣卫的兄弟劫了许定国的辎重营,那里可有许定国抢来的十几口宝箱,里面都是金银珠宝。可以说是许定国的命啊!” “高!前有追兵,后有丢金,这回他许定国不想往回跑都不行了!将士们,继续追!”郑成功惊叹一声,再一次振臂高呼,郑家军气势汹汹地朝叛军杀了过去…… 第五百五十二章 斩杀许定国2 得知朱青在老鹰山设下伏兵等许定国往里穿,郑成功率领郑家军对被打乱的许定国叛军更是穷追不舍。ww.sui又逢大营后院起火,宝箱被抢,许定国一方面要躲避郑成功的追击一方面想要夺回宝箱,也顾不上喘口气,一干兵马调头就往回跑。 连夜狂奔近五百里,终于在下半夜逃到了老鹰山。 此时的老鹰山,寂静无比。偶尔传出几声夜鸟悲鸣,令人不寒而栗。 许定国并不知道,朱青在山谷里埋下重兵。但是,在临近谷口的时候,他还是赶紧勒住了马缰! “吁!慢!”许定国对随从一声令下,朝幽暗的山谷望了望。 “将军!劫匪就在前面!”许定国手下一名副将怒指前方喝道,说着便要引兵追去。 前方百米开外,十几个人影吆喝着将几口大箱子冲进了山谷。不用说,他们就是劫走许定国宝箱的锦衣卫。 “等等!”许定国喝令一声道,“老鹰山地势复杂,非同一般,为防有诈,你且带一小队前去打探,再作定夺!” “得令!”那副将抱拳领命,便引百名叛军朝山谷追去。 已经进入山谷的锦衣卫见身后果然有追兵,便相视一笑,轻声传道,“把他们引入谷底再脱身。戏要做足了,切不可露陷!” “是!” 几十名锦衣卫商量着,便开始散开,分成几个小队各拉着箱子继续往前跑。 老鹰山虽然通山只有一条道,但是山谷里却有不少岔路,躲在里面也有不少时间周旋。又因主道有个夹口,几辆马车不能同时通过,因此分开跑更显得有经验。堵在夹口,显然太过笨拙,能从许定国手中抢走宝箱却栽在这么低级的错误上,很容易引起叛军的怀疑。 但是经过分头走,宝箱便被处理地非常顺利,一看就像是道上的人干的。果不其然,叛军副将一见,更是气在头上,挥刀怒喝一声,“你们追左边,你们追右边,其他人随我冲杀主道。” “呼呼呼……”锦衣卫分头往山谷穿的时候,还不忘发出得意的欢呼声,更有甚者,还故意将兵器等敲打起来,使得整个山谷在寂静的夜里一下子吵杂不堪,一般人深陷其中,难免有些混乱。 但是,叛军显然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他们力排锦衣卫的干扰,各自本着自己的对手追去。却也让锦衣卫跑得够呛。 “乱跑!他们追来了!”经过一段追逐,锦衣卫便发出了喊声。 叛军听后,甚是得意,更加快了追击步伐。 突然,只听得前方一声惨叫,便有马车撞到了一起,顿时人仰马翻,滚入山谷。 “哈哈哈!马有失蹄!兄弟们,贼人翻入山谷了,给我上!”那副将听后,更为得意。 在他看来,虽然这帮劫匪手段独到,但是在叛军的追逐下,慌不择路,在只有一个出口的夹口山谷,不期而遇,撞到一起,不足为奇! 但是叛军万万没有想到,这恰恰是锦衣卫的苦肉计。 待到他们追下山谷的时候,锦衣卫便假装仓忙逃窜。 “快跑!他们追下来了!”一人喊着。其他人有的互相搀扶着,爬起来,有的却企图将翻倒的箱子抬走。 “快跑,保命要紧!” “别拦我!这是老子拼命抢回来的!”有人还在抢宝贝。 “杀!”叛军冲到身边,双方不宣而战。 因为锦衣卫也是乔装成叛军混入他们辎重营抢宝箱的,所以即便交上手,那叛军还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锦衣卫! 但是见到劫匪人数比自己少,又有人受伤,叛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着砍倒对方,抢回宝箱。 “啊!”为了麻痹叛军,有几名锦衣卫并未全部出力,愣是让对方砍了几刀。见情况差不多了,其他人便冲过来解围。 “走!带他们走!保命要紧,我们几个殿后!”一名锦衣卫大喝一声,便将受伤的锦衣卫往后拖。 叛军杀气正盛,锦衣卫也不敢大意,见叛军已然中计,便边杀边后退! 因为后退又是上坡,锦衣卫居高临下,叛军也捞不到便宜,见宝箱已经到手。那副将意犹未尽地喝了一声,“别追了!快将宝贝装起来,去报告将军!” 从劫匪手中抢回许定国的宝箱,这让副将兴奋不已,他知道在许定国面前,这又是大功一件。吩咐手下将山谷的几箱被打翻的宝贝装箱后,他迫不及待地反出山谷去向许定国汇报。 “启禀将军,宝箱已夺回,劫匪被我军重创,落荒而逃。” “好!你们为大军立了大功,本将军必定重重有赏!”许定国听说宝箱已夺回来,心中果然大喜。 “谢将军!” “对了,那是哪方劫匪,可问出来?”许定国笑过之后便接着问道。 “谷里太暗,对方又扮作我军模样,难以辨认,不过从他们身手来看,不像是之前侵扰我们的那帮锦衣卫。甚至有几个差点当场被砍死,我们为了保护宝箱,就没有追上去。”副将为了逃避责任,为自己找了一大堆借口。 许定国听后虽然不甚满意,但总算找回了宝箱,也就没有责怪手下。只是轻叹一声点点头,“但愿不是锦衣卫。”说着,许定国又问道,“那宝箱现在何处?” “他们的马车翻下山谷,宝箱就在谷底,我已经吩咐手下收拾宝物。等将军进去清点。”副将对许定国请示道。 “嗯,好!”许定国点点头,刚想引马前去,突然身后有人来报。 “报……报告将军,郑成功追上来了!” “他奶奶的,郑成功还真是阴魂不散!将军,我带人上去迎战!”看来山谷追击战让那副将自信心暴涨,听闻郑家军追来,便提刀向前,跃跃欲试。 但是许定国却将他拦住,“且慢!”许定国扫了一眼自己的部队,虽然逃了出来,但是状态显然不甚乐观,伤痛和烟雾留下的后遗症仍然十分严重,这样的部队去迎战来势汹汹的郑家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老鹰山地势险峻,山谷是个不错的伏击点,郑家军初来咋到,想必对此不会了解,我军现在受困于前端事宜,不宜强攻。让大部队先行入谷,谷底有清泉,一来可以去污醒目,二来将郑成功引到山谷,围而歼之!”许定国显然也早就注意到老鹰山的战略位置了,利用山谷的独特优势歼灭敌人,算是跟朱青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他没有想到,朱青先走了这步棋! “将军高明!如此,我军定能以微小代价全歼郑家军,扫清北上之路!”许定国手下诸位副将纷纷奉承道。 许定国咧嘴一笑,随即令道,“事不宜迟,令弓箭手留在山口殿后,大军即可入谷!” “得令!” 叛军留下百余名弓箭手驻守山口,便率领大部队进入山谷。 老鹰山似乎张开它的利喙一点点啄食这这支半夜闯入的队伍。 果然,见叛军大部队进入山谷,埋伏在山上的青龙门锦衣卫便跃跃欲试了。但是没有朱青的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朱青拿着千里眼认真地观察着叛军的一举一动。此时的谷底,许定国的几口宝箱已经被他的手下重新装好,等着他下去检查。 许定国站在坡上扫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才往山谷走下去。 “快!后面的跟上,到谷底找清水洗一下你们的眼睛,准备战斗!”副将随即朝后部队招手喝令,大部队纷纷随着许定国走下山谷。 正在这时,山谷外传来了杀声。郑成功率领郑家军已经杀了过来。 这一次,许定国的弓箭手没能压制住郑家军的猛攻。山口太小,弓箭手攻击范围并不宽,郑家军从四面八方杀过来,叛军弓箭手顾此失彼,只得往山口里躲,郑成功没有含糊,从身边的手下手中夺过一挺天罡五雷,朝着山口就是一轰! 山口的叛军顿时被炸飞,幸免的人也纷纷往里退,郑家军很快就撕开了叛军的防线。 “快!上坡,把敌人引进谷底!”听到山口传来大动静,许定国也不敢含糊,组织部队带上宝箱就往山坡上撤。 然而,还没等叛军爬到坡上,只见朱青大手一挥,小组长吹了一声口哨,山谷两侧顿时被爆破,惊天动地,鸟兽狂逃,巨石从山上滚落,朝山谷的叛军铺天盖地地砸下去。不稍片刻,叛军撤退的出口便被滚落的石块堵死。 “快!往山口方向撤出去!”许定国见前无出路,不得已下令部队原路返回!但是还没等他们冒头,突进来的郑家军便从山坡上招呼下来!许定国两头受敌,又处于下风,顿时被打得异常狼狈,找不着北。 这时锦衣卫的爆破也已经结束,几百名青龙门锦衣卫从山上冲了下来,拿着手中的火器就往山谷里一阵招呼,箭雨也一阵接着一阵地往下射。 叛军几万人挤在漏斗状的谷底,被打得异常惨烈。 “快!盾甲兵,掩护!”许定国大喝一声,叛军所剩无几的盾甲兵艰难地掩护众将士往山谷的巨石旁躲避。叛军这才得意喘息。 然而,就在许定国大呼中计,为自己的决定咬牙切齿的时候。山谷里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叫声,一包东西滚下山谷! “陈姑娘!”一名锦衣卫惊叫一声。 那边的陈圆圆已经跟着那包东西追下山谷! 朱青一看,顿时大惊,赶紧扑身冲了下去,所有人在边上看着他们,万般揪心…… 第五百五十三章 斩杀许定国3 陈圆圆随着一个纸包匆忙冲下山谷,甚至有点滚下坡的趋势.sui 朱青见状,不由分说便纵身一跃,跟随陈圆圆冲了下去。 此时躲避在山谷巨石后面的许定国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便转出身来。待他看见陈圆圆无法控制地滑下山谷,脸上便奸诈一笑。 许定国大喝一声,“快!将那个女人拿下!” 显然,许定国还不知道那个就是陈圆圆,毕竟此时是半夜,谷内虽有火把照亮,但光线并不够明亮。许定国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下坡者甚为飘逸的长发和裙摆,得知是一女子。 锦衣卫里竟然有女人!如果不是朱雀,那应该跟朱青的关系甚为密切,朱青才有可能在执行这至关重要的任务中带上这个女人!不论是谁,许定国看到了解围的希望。 许定国一声令下,便拔刀飞身而出,他的身后几十名叛军也紧跟其后,追随许定国去擒拿陈圆圆。 “啊!”陈圆圆越发不能自控,她的脚一直往下滑,待到看到谷底巨石间突然又杀出一伙叛军,更是惊慌,便不由得惊叫起来。 朱青奋起直追,终于在许定国的刀砍过来之前拉住了陈圆圆的手! “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命了?!”朱青不由得责备一句。陈圆圆这个意外太不应该,很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而且更会有生命危险。这无论是谁,都必须接受教训的事实! “呜……对不起……”在惊吓和朱青的呵斥下,陈圆圆不由得抽泣起来,“你的拿包草药刚才被炮声整掉了,人家只是想取回药包,没想到……” 陈圆圆随着一个纸包匆忙冲下山谷,甚至有点滚下坡的趋势。 朱青见状,不由分说便纵身一跃,跟随陈圆圆冲了下去。 此时躲避在山谷巨石后面的许定国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便转出身来。待他看见陈圆圆无法控制地滑下山谷,脸上便奸诈一笑。 许定国大喝一声,“快!将那个女人拿下!” 显然,许定国还不知道那个就是陈圆圆,毕竟此时是半夜,谷内虽有火把照亮,但光线并不够明亮。许定国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下坡者甚为飘逸的长发和裙摆,得知是一女子。 锦衣卫里竟然有女人!如果不是朱雀,那应该跟朱青的关系甚为密切,朱青才有可能在执行这至关重要的任务中带上这个女人!不论是谁,许定国看到了解围的希望。 许定国一声令下,便拔刀飞身而出,他的身后几十名叛军也紧跟其后,追随许定国去擒拿陈圆圆。 “啊!”陈圆圆越发不能自控,她的脚一直往下滑,待到看到谷底巨石间突然又杀出一伙叛军,更是惊慌,便不由得惊叫起来。 朱青奋起直追,终于在许定国的刀砍过来之前拉住了陈圆圆的手! “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命了?!”朱青不由得责备一句。陈圆圆这个意外太不应该,很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而且更会有生命危险。这无论是谁,都必须接受教训的事实! “呜……对不起……”在惊吓和朱青的呵斥下,陈圆圆不由得抽泣起来,“你的拿包草药刚才被炮声整掉了,人家只是想取回药包,没想到……”陈圆圆随着一个纸包匆忙冲下山谷,甚至有点滚下坡的趋势。 朱青见状,不由分说便纵身一跃,跟随陈圆圆冲了下去。 此时躲避在山谷巨石后面的许定国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便转出身来。待他看见陈圆圆无法控制地滑下山谷,脸上便奸诈一笑。 许定国大喝一声,“快!将那个女人拿下!” 显然,许定国还不知道那个就是陈圆圆,毕竟此时是半夜,谷内虽有火把照亮,但光线并不够明亮。许定国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下坡者甚为飘逸的长发和裙摆,得知是一女子。 锦衣卫里竟然有女人!如果不是朱雀,那应该跟朱青的关系甚为密切,朱青才有可能在执行这至关重要的任务中带上这个女人!不论是谁,许定国看到了解围的希望。 许定国一声令下,便拔刀飞身而出,他的身后几十名叛军也紧跟其后,追随许定国去擒拿陈圆圆。 “啊!”陈圆圆越发不能自控,她的脚一直往下滑,待到看到谷底巨石间突然又杀出一伙叛军,更是惊慌,便不由得惊叫起来。 朱青奋起直追,终于在许定国的刀砍过来之前拉住了陈圆圆的手! “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命了?!”朱青不由得责备一句。陈圆圆这个意外太不应该,很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而且更会有生命危险。这无论是谁,都必须接受教训的事实! “呜……对不起……”在惊吓和朱青的呵斥下,陈圆圆不由得抽泣起来,“你的拿包草药刚才被炮声整掉了,人家只是想取回药包,没想到……”陈圆圆随着一个纸包匆忙冲下山谷,甚至有点滚下坡的趋势。 朱青见状,不由分说便纵身一跃,跟随陈圆圆冲了下去。 此时躲避在山谷巨石后面的许定国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便转出身来。待他看见陈圆圆无法控制地滑下山谷,脸上便奸诈一笑。 许定国大喝一声,“快!将那个女人拿下!” 显然,许定国还不知道那个就是陈圆圆,毕竟此时是半夜,谷内虽有火把照亮,但光线并不够明亮。许定国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下坡者甚为飘逸的长发和裙摆,得知是一女子。 锦衣卫里竟然有女人!如果不是朱雀,那应该跟朱青的关系甚为密切,朱青才有可能在执行这至关重要的任务中带上这个女人!不论是谁,许定国看到了解围的希望。 许定国一声令下,便拔刀飞身而出,他的身后几十名叛军也紧跟其后,追随许定国去擒拿陈圆圆。 “啊!”陈圆圆越发不能自控,她的脚一直往下滑,待到看到谷底巨石间突然又杀出一伙叛军,更是惊慌,便不由得惊叫起来。 朱青奋起直追,终于在许定国的刀砍过来之前拉住了陈圆圆的手! “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命了?!”朱青不由得责备一句。陈圆圆这个意外太不应该,很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而且更会有生命危险。这无论是谁,都必须接受教训的事实! “呜……对不起……”在惊吓和朱青的呵斥下,陈圆圆不由得抽泣起来,“你的拿包草药刚才被炮声整掉了,人家只是想取回药包,没想到……”陈圆圆随着一个纸包匆忙冲下山谷,甚至有点滚下坡的趋势。 朱青见状,不由分说便纵身一跃,跟随陈圆圆冲了下去。 此时躲避在山谷巨石后面的许定国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便转出身来。待他看见陈圆圆无法控制地滑下山谷,脸上便奸诈一笑。 许定国大喝一声,“快!将那个女人拿下!” 显然,许定国还不知道那个就是陈圆圆,毕竟此时是半夜,谷内虽有火把照亮,但光线并不够明亮。许定国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下坡者甚为飘逸的长发和裙摆,得知是一女子。 锦衣卫里竟然有女人!如果不是朱雀,那应该跟朱青的关系甚为密切,朱青才有可能在执行这至关重要的任务中带上这个女人!不论是谁,许定国看到了解围的希望。 许定国一声令下,便拔刀飞身而出,他的身后几十名叛军也紧跟其后,追随许定国去擒拿陈圆圆。 “啊!”陈圆圆越发不能自控,她的脚一直往下滑,待到看到谷底巨石间突然又杀出一伙叛军,更是惊慌,便不由得惊叫起来。 朱青奋起直追,终于在许定国的刀砍过来之前拉住了陈圆圆的手! “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命了?!”朱青不由得责备一句。陈圆圆这个意外太不应该,很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而且更会有生命危险。这无论是谁,都必须接受教训的事实! “呜……对不起……”在惊吓和朱青的呵斥下,陈圆圆不由得抽泣起来,“你的拿包草药刚才被炮声整掉了,人家只是想取回药包,没想到……”陈圆圆随着一个纸包匆忙冲下山谷,甚至有点滚下坡的趋势。 朱青见状,不由分说便纵身一跃,跟随陈圆圆冲了下去。 此时躲避在山谷巨石后面的许定国发现了外面的动静,便转出身来。待他看见陈圆圆无法控制地滑下山谷,脸上便奸诈一笑。 许定国大喝一声,“快!将那个女人拿下!” 显然,许定国还不知道那个就是陈圆圆,毕竟此时是半夜,谷内虽有火把照亮,但光线并不够明亮。许定国只是透过火光看到下坡者甚为飘逸的长发和裙摆,得知是一女子。 锦衣卫里竟然有女人!如果不是朱雀,那应该跟朱青的关系甚为密切,朱青才有可能在执行这至关重要的任务中带上这个女人!不论是谁,许定国看到了解围的希望。 许定国一声令下,便拔刀飞身而出,他的身后几十名叛军也紧跟其后,追随许定国去擒拿陈圆圆。 “啊!”陈圆圆越发不能自控,她的脚一直往下滑,待到看到谷底巨石间突然又杀出一伙叛军,更是惊慌,便不由得惊叫起来。 朱青奋起直追,终于在许定国的刀砍过来之前拉住了陈圆圆的手! “怎么回事儿?你不要命了?!”朱青不由得责备一句。陈圆圆这个意外太不应该,很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而且更会有生命危险。这无论是谁,都必须接受教训的事实! “呜……对不起……”在惊吓和朱青的呵斥下,陈圆圆不由得抽泣起来,“你的拿包草药刚才被炮声整掉了,人家只是想取回药包,没想到……” 第五百五十四章 你别下来我上去 先斩许定远,后灭许定国,经过数日的斗智斗勇,朱青总算率领锦衣卫联手郑成功平息了自贡许家二将的叛乱。然而,川地平乱才刚刚拉开序幕。许家军之后,朱青等人还要面对更可怕的敌人,东赢会! 东赢会总坛在成都,虽然锦衣卫和郑家军兵分三路围剿,仍然没能消灭东赢会。反而被东赢夫人及其手下分而困之。玄武和黑煞二部虽然拖住了东赢夫人的潜逃,但也付出了不可低估的代价。 玄武门被渡边和狼王前后夹击,困在西城密道,至今未能突围。铁面门更为严峻,门徒死伤过半,就连新任门主少年杀手黑煞和铁剑门木桑道人高徒阿九也身陷敌阵,生死未卜。 本来领兵在北城门伺机增援的郑成功率兵南下后,成都锦衣卫更是孤立无援。所以即便连克许家二将,朱青也丝毫没能松口气。东边的朝阳穿过老鹰山的峡谷照在他的侧脸上,一股热辣烧灼着他的皮肤。 “在东赢会连号都排不上的许家二将尚且如此难以对付,可见他们在成都经历了怎样的苦战啊!”朱青极目北望,不由得长叹一声。 “你的情报传到成都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几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郑成功站着朱青身旁,最后一次他跟玄武和黑煞几人会面时,已经感觉到西城和北城情况不妙了,但是迫于朱青被困于自贡,郑成功不得不离开成都,领兵南下。 这时,陈圆圆端过一碗汤药,因为要等待大军打扫战场,陈圆圆便抽空熬了一碗汤药给朱青,这可是她跟朱青用命抢回来的药啊!老大夫说要想好得快,需按时服用,早晚各一次。此时朝阳初升,正是早上服药时期。陈圆圆更是不敢耽误。然而,当陈圆圆把药端给朱青的时候,朱青并没有接过,他现在没有心情吃药,他只想早些出发,赶到成都救他的锦衣卫兄弟。 “收拾得怎么样了?”陈圆圆还没走到身边,朱青便转身朝山谷的小组长问了一声。这一战虽然歼灭了许定国,但是青龙门再一次损兵折将,又降至两百余人。而有些人本不用受伤或牺牲的,但是因为陈圆圆的那包药,让许定国抓住了把柄。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朱青现在还无法原谅陈圆圆,虽然,他曾经对这个女人呵护有加,爱惜如命,但是,战场就是战场,容不得儿女私情,犯错,就要付出比想象更严重的代价。 陈圆圆见朱青转过身去,也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让朱青心里不高兴,她看了郑成功一眼,希望郑成功能帮忙劝说朱青喝药,即便朱青不原谅自己,只要他把药喝了,陈圆圆心里也会好受些。 “朱兄,陈姑娘给你熬了药,你先把它喝了吧,待会都凉了。”郑成功点头应允了陈圆圆,转而对朱青道。 朱青过意不去,便随手摆了一下,“先放那吧,我得让他们抓紧时间,赶紧出发。” 郑成功和陈圆圆听后相视一眼,颇为尴尬。 这时,老大夫走了过来,对陈圆圆微微一笑,从她手中接过汤药,向朱青走过去。 “将军……”老大夫轻声道,碰了一下朱青。 “我说放那边……”朱青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似乎并未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以为过来的人是陈圆圆。待他转头看到是老大夫,便略显歉意地说道,“老先生,我待会儿再喝吧……” 老大夫却仍是微微一笑,摇摇头,“不行,将军必须现在就喝。” 这老大夫从自贡出现就一直是这个脾气,口无遮拦,不论对方是谁,只要是跟他寻医问药的,他都直言不讳。 郑成功等人在旁边一听,都不由得愣了一下。就连朱青也是一脸的茫然,虽然他并未暴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但是,也不见得谁都敢这么跟自己说话,这老先生还真是敢讲! “咳……”郑成功轻咳一声,瞟了一眼朱青的脸色对老大夫轻声道,“老先生,将军他说待会儿喝就一定会喝,你先放着吧。” 郑成功本想都给两人一个台阶下,谁知这老大夫并不买账,反而变本加厉地又把药碗往朱青面前一送,摇摇头仍是笑道,“不行,得现在喝。” “哎,我说你这老头儿……”朱青的侍卫有些看不下去了,以为老大夫倚老卖老,不把他们的将军放在眼里,正想向前教训一下,没想到被朱青拦住。 “放肆。怎么跟老先生说话的?”朱青轻喝了手下一声,便也笑着走向老大夫,“老先生,你倒是说说,我为何就必须现在喝了这药呢?” 老大夫这时却对朱青恭敬抱拳认真道,“禀将军,这药是有时效的,若不趁热了喝,药效就会失去,看现在部队行动的情况,等将军忙完手中的事儿,再煎一回肯定是来不及了。那便耽误了今晨喝药,实话说,虽然将军的体质过人,但是若不按时服药,就算将军赶到成都要救其他兄弟,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老夫斗胆请将军趁热把药喝了。”老大夫说着,又将药碗往前一推。 朱青听后,先是顿了一下,继而微笑着点点头,二话不说,从老大夫手中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喝完药,朱青对老大夫笑道,“多谢老先生,朱青差点因小失大!” 这时,老大夫却捋捋胡须,摇摇笑道,“不用谢我,谢陈姑娘吧,将军总算没有辜负陈姑娘的一片心意啊!”老大夫说着,转头看向陈圆圆,不由得哈哈哈大笑起来,走开了…… 留下朱青、郑成功和陈圆圆几人愣在原地,互相看着,尴尬地笑了笑…… “启禀将军,已经收拾完毕!”不一会儿,小组长前来复命。 朱青转身应道,“好,你带上三十个弟兄,把重伤的兄弟送回自贡医治,还有这些财宝送回陈府给陈老板,就说许定国抢去的我们给他拿回来了,等大军凯旋,我等亲自登门拜谢!” “得令!” “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已经派人前去跟陈知县汇报老鹰山的情况,让他带人出城迎接。” “明白……”小组长说着,正要转身离去,却又被朱青叫住,叫道身边,附耳嘀咕了几句,这才领命而去。 “其他将士,带上我们的粮草和兵械,即刻出发,驰援成都!”朱青大喝一声,老鹰山里的人纷纷行动起来。 郑成功也起身吆喝一声,“郑家军都跟上!跟锦衣卫兄弟分担行装!谁也别给我掉队!” “得令!” 朱青和郑成功的部队扫清了老鹰山的障碍许定国后,继续率兵北上,直奔成都……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也从北面进入了川地,此时已经进入成都北门。 而在先他们一步进入北门的是一位骑着战马,蒙着纱巾的女子,这女子一看就是走江湖惯的,一进北门就直奔马家铁铺,虽然,铁铺并非客栈,但是她似乎能感觉得到,这铁铺有些不寻常。 “打马掌!有人吗?”这口音,不像是中原人。 片刻之后,仍不见有人出来,也未见回应,女子便有些不耐烦地朝铁铺门里走去。门从里面虚掩着,不像是没有人住的样子。 “咣当”一声,女子忍不住踹了一脚,走了进去。 刚进门,突然门后就劈出一刀。女子也躲闪得快,一个侧身,接着旋转,继而拔剑,挥剑反击。 可刀剑刚碰到一块,两人不由得愣了下来。 “牛脾气?”女子惊问道,看来,她认识这名玄武门的锦衣卫。 “宁……宁儿姑娘?”牛脾气也是一惊,他虽然看不到纱巾后面那张脸,但是女子手中的这把剑他们锦衣卫都认识,便是宁儿的佩剑。 两人相识,这一打便赶紧停下来。女子摘下纱巾,果然是宁儿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牛脾气便担心问道,“宁儿姑娘你怎么了?” 宁儿将宝剑收起来,咳了几声,在就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喘一声,“哎,还不是之前的伤尚未痊愈?” “那你还突然跑这么远来这里?”牛脾气说着,便赶紧给宁儿到了一万热水。 宁儿点头接过,抿了几口应道,“我何止到这里,我还要继续赶路呢,青龙被抓的消息传回了京城,可把我担心死了。我就是为了打马掌好赶路才进来的。没想到在这遇到你。对了,其他人呢?” “哎……”牛脾气也叹了一气,“玄武将军和黑煞大人已经带领玄武门和铁面门的兄弟去围堵敌人了至今尚未回来,情况不容乐观。对了,郑成功已经带人赶去自贡营救青龙将军了。” “没想到东赢会这里厉害……”听闻锦衣卫被整得这般狼狈,宁儿摇摇头叹气道。 “谁说不是?我们玄武门几个内卫除了我留下来没出事外,其他人死的死伤的伤,乞丐和瘦子还还躺在里面,内卫不知怎的,被敌人整得疯疯癫癫,还好了大夫帮忙,否则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儿。” “他们现在在哪儿?”宁儿一听,问道。 牛脾气把宁儿带到后屋,因为成都的局势急转直下,为防被人发现,牛脾气把受伤的兄弟移到较为隐秘的内屋。 待宁儿进屋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 除了躺在卧榻上的几名玄武门侍卫,旁边还绑着两个男人,不远的隔床,一个小男孩儿一边照顾一个毛孩儿一边照顾一个睡着的女人…… “这是怎么回事?”宁儿不禁问道。 “他叫刘一手,是这里有名的大夫,这位就是马铁匠,那边是他的妻儿。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他们都不像普通百姓那么简单,我一个人要照顾几位兄弟,还得提防他们,没办法,只能暂时委屈他们了……”牛脾气解释道。 宁儿点点头,她自从进了铁铺大院就感觉有些异样,现在看来,这屋子里的人确实没那么简单,得加以提防才是。不过看到他们有些可怜的样子,宁儿却有些不忍了,便对牛脾气道,“我来帮你,先把他们解开吧,再说了,我还得让马师傅给我的马打马掌呢。” 牛脾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向前给马铁匠和刘一手解开绳子,便解边恐吓道,“千万别耍花招,这位可是青龙将军的夫人,我们几个都不是她的对手……” “咳……”听牛脾气把自己吹起来,宁儿不禁咳了一声,再说,青龙将军夫人这个称呼还是让她有些尴尬,毕竟还没过门呢! 牛脾气在这边解,宁儿便想过那边去看看那个躺着的女人,作为一名医者,她从远处便感觉到那个女人应该有伤病。但是还没等宁儿走过去,牛脾气便拦住她,“宁儿姑娘等等!你不能过去。” “哦?怎么了?” “她比这两位还危险!会下毒!连她的孩子都会!” 宁儿一听,果然停下了脚步,她号称小东邪,应该不怕毒,但是现在她尚未痊愈,又不知对方何等功力,便不敢贸然靠近。 正在宁儿犹豫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大动静,有大部队进入了北城门! 第五百五十五章 会师成都 宁儿拴在铁铺大院的战马惊了一下,还没等宁儿和牛脾气出门,外面的人便闯进铁铺!接着,屋里的光线更是暗了下来,看来外面确实来了不少人马,才能在这大白天挡住了屋里的光线。 “屋里有没有人?”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质问,但是并不野蛮,看来并非坏人! 为了安全起见,宁儿拦住了准备拔刀冲出去的牛脾气,示意马铁匠出去先探个究竟。 “你先去看看,到底是何方兵马。”宁儿对马铁匠使了一个眼色,轻声喝道,她的手也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 马铁匠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军爷?何事儿啊?”出到外面,马铁匠便看见铺子两边站了两排侍卫,看样子,和屋里锦衣卫一般打扮,心里便有几分底了。 刚才那吆喝的士兵此刻竟没有回应,他打量了一下马铁匠,确定此人并没太大危险后,往门外一探,微颔恭敬道,“二位将军,屋里安全,请!” 那侍卫说着,门外便进来两人,一男一女,竟是程力和朱雀!他们身旁,分别跟着两男两女,应该是随从。 “你就是马铁匠?”进门后,朱雀打量了一下马铁匠,问了一声,作为锦衣卫,这点识人能力还是有的。何况成都给京城汇报军情的时候,提到马家铁铺。 马铁匠犹豫片刻,看到这几人并未动粗,便点了点头。 “你们是……?”马铁匠习惯地反问一句。 可还没等朱雀和程力回话,马铁匠身后的房门便打开了,宁儿从里面走了出来,“别问了,是我们自己人。” “宁儿?” “宁儿姑娘!” 朱雀和程力在此见到宁儿,果然倍感欣喜,他们刚进入大院的时候,看到那匹马似曾相识,还不敢确定,现在总算放心了。杀风让他们无比找到宁儿,总算完成了一个任务。 “朱雀、程力将军,你们到了,我也刚进来不久。”宁儿微笑着点点头,对他们抱拳道。 听说是自己人,还藏在里屋的牛脾气也赶紧现身。 “牛脾气见过二位将军。”牛脾气倒懂礼数,出来便献给朱雀和程力行礼。按说玄武门内卫和程力原本是同级关系,不用行此大礼,但是程力经过山海关一战,一战成名,已经转副为正,这点礼数,牛脾气还是懂的。 “兄弟不必客气。”程力赶紧应道,程力是朱青门徒,最承得朱青教诲,为人谦虚稳重,跟朱青一样,即便升了官,心态还很正。 正在朱雀和宁儿等人见面问礼之际,随后进门的鬼医冷刺却走进后屋房门,轻轻嗅了嗅,转头问道,“有伤病?” 牛脾气点点头。 “有郎中?”冷刺又问道。 牛脾气又是惊讶地点点头。他们知道冷刺被称为鬼医,医术自不用说,比其他人更能闻出药味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他竟然连人都能猜得出来,这就不简单了。尤其是那马铁匠,他见过的刘一手已经算是神医了,没想到又来一个狠角色,看来锦衣卫里果然卧虎藏龙啊! 见冷刺没有继续问下去,宁儿打趣道,“我说师傅,难道你只闻到了药味,没闻出别的?” 众人一听,有点云里雾里,这师徒两在说啥呢? 冷刺却是淡淡一笑,“有你这个小东邪在此,老朽岂敢班门弄斧啊?我虽教你医术,但是要说用毒,你才是我师傅哟!” 宁儿听后,不禁淘气地对冷刺扮了一个鬼脸。 牛脾气却不由得对冷刺竖起大拇指,“先生真是神了,连用毒之人也被您察觉了!” “什么?里面有人会用毒?”朱雀惊问道。 宁儿点点头,“是一个女人。” “什么人?”程力警惕道。 宁儿摇摇头,看向牛脾气,因为她还没真正见过铁匠夫人的脸。 牛脾气恭敬道,“哦,是铁匠夫人。” 朱雀一听,便朝马铁匠看去。马铁匠担心,便赶紧解释,“诸位不要误会,内心不过略懂些雕虫小技,防身而已,从未害过人啊!” “是不是雕虫小技,进去一看,不就知道了?”冷刺冷笑一声,已然推门而入。如果单是一个女人在里面,他断然不会如此冒昧,不过知道里面还有其他人,而且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那个郎中,因为从屋里溢出来的药味他能判断,此人有些本事儿。 “那就劳烦掌柜的带个路吧。”朱雀倒行了礼数,毕竟玄武在情报中提到马铁铺,能让部队到此集结,可见马铁匠人还靠得住,这时又有锦衣卫在人家铁铺养伤,多少给锦衣卫留点面子。 马铁匠点头应允,带朱雀等人进入后屋。 几名首领进屋一看,冷刺没有看躺在卧榻上的锦衣卫,而是盯着角落里的刘一手愣了一下,脱口而出,“刘一手?” 刘一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两鬓有些发白的男子,思忖片刻,也若有所悟道,“哦……鬼医!” “哈哈哈,京城一别,我以为你小子已经死了呢,没想到还活着,看来,混得还不错。”冷刺打趣道。原来他二人几年前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当时皇宫招御医,冷刺和刘一手都满怀志向地去应聘了,只是当时曹化淳还在宫中,不但把持宦官,也制霸御医馆,冷刺和刘一手不堪权力欺压,便退出了选拔。后来据说刘一手得过一场疟疾,没想到挺过来了…… 现在看来,这两名神医真可谓,同时天涯沦落人了,别后再见,分外唏嘘。 “咳……”看两位神医了得火热,宁儿轻咳一声,“师傅,你们可别光顾着聊天,咱可是大夫,病人还躺在病榻上等你们救治呢……” 这屋里,算来也是冷刺悲愤最大,资历最高,虽然朱雀权力最大,但是她不敢在冷刺面前吆喝,程力等人更是不会了。宁儿却不一样,冷刺是她师傅,又和朱青是老友,开个玩笑还是可以的。 宁儿这一说,刘一手惊讶问道,“怎么?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女徒弟?而且,应该不是咱中原人吧?” 刚才刘一手不敢说话,现在不一样了,有冷刺在,他似乎更有底了。 但是他这一句很快招了宁儿一个瞪眼,冷刺知道宁儿脾气,便赶紧制止刘一手,“嘘,你可别惹了这小姑奶奶,快说说,这几位什么情况?”冷刺把话题转移到躺在病榻上的几位玄武门内卫。 刘一手摊摊手,应道,“如诸位所见,伤的伤,疯的疯,我已经暂时控制住了,不过那位军爷不让我回医馆抓药,恐怕早晚会复发,不过,现在你来了,我想,应该不用我操心了。” 朱雀一听,并转身问牛脾气,“怎么回事儿?兄弟们伤得这么严重,为何不让先生回去抓药?” 牛脾气一听,满脸的委屈,“将军,不是我不想啊,实在是太冒险了,玄武将军他们进城后至今没有消息,我一个人照顾他们几个,还得提防他们两,你们是不知道,当时还是我去医馆把他扛过来的,要是让他回去,趁机跑了,或者去高密,那……” 朱雀听到一半,便点点头制止了牛脾气,她知道牛脾气是不会说谎的,看刘一手这乖巧模样,确实让人不太放心,而且,这屋子弥漫着诡秘的气息,让人不敢大意。 冷刺听后,转头对刘一手点了点,刘一手被牛脾气说中,只能讪讪地低头不语。 “那那位又是什么情况?”冷刺说着,便要朝铁匠夫人走过去。 见到突然来这么多陌生人,小铁匠更是警惕了,见冷刺等人走过去,突然拿出银针指了过来,惊慌道,“别过来!谁要是敢伤害我娘,我就对他不客气!” 冷刺等人不由得止住脚步,看这孩子着急的模样,确实不好靠近,倒不是因为怕他伤着,而是这屋里这么多人不能动弹,要是伤到任何一个却是不好了。 “别!”冷刺扬手对小铁匠道,“我只是想看看,或许可以帮你娘。” “这位可是真正的神医,你娘看来是药放多了,这么久没醒过来,他能帮你……”刘一手对小铁匠道。 小铁匠半信半疑地瞥了人群后面的老铁匠,老铁匠微微摇了摇头,小铁匠便又怒而指向刘一手,激动道,“我不信,我娘自己下的药她心里有数,不用你们帮,都退下,否则不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一听,却不好硬抢了,只得点点头,往后退。 程力边退边轻声嘀咕,“这是何方妖孽?年纪不大,道行倒是不小……” “老铁匠的儿子,看来这些招数是跟他娘学的。”宁儿轻声应道。 “这小孩有点本事,据说一个人给玄武带情报,把几万锦衣卫和郑家军请入成都,大家担心点,先别惹他,等他缓下来再说。”朱雀嘀咕道,作为带队头领,她知道的情报自然比任何人都多。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救咱们锦衣卫兄弟了。”冷刺退到几名玄武门内卫的卧榻旁,将背上的药箱放了下来…… 冷刺给几名内卫治病疗伤,宁儿却静不下来,她担心朱青,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脱险。 “师傅,几位将军,看来我要先走一步了。朱青没有消息,我实在放心不下。”宁儿站起来对诸位抱了抱拳,随即对马铁匠道,“劳烦掌柜的给我的马匹换上一副新马掌。” 马铁匠赶紧点头应允,走出门去,对于他来说,不管锦衣卫时好时坏,总之送走一人他就少一分担心。他心里也知道,锦衣卫对自己的夫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夫人。 “宁儿,你不能一个人去,这太危险了!你稍等一下,等冷先生忙完这一下,我们再一起南下自贡救青龙。”好不容易追上宁儿,朱雀不可能让她一人去冒险。 “是啊宁儿姑娘,将军也是我大哥,我们都着急,可是不能急于一时,眼看就快天黑了,要走也要好好准备一下。”程力从旁劝道。 “怎么?你们都南下救指挥使,那玄武将军和黑煞将军他们呢?他们可是到现在杳无音信啊!”牛脾气一听,心里又着急了。 众人一听,顿时没哟说话。宁儿见状,便点头应道,“好吧,先派人去打探二位将军的消息,回来咱们再作决策。”宁儿没遇上朱青之前,可是八旗的女将,行军打仗,一点不在朱雀和程力他们之下。看这场面,宁儿便知朱雀等人心中所想,于是主动提出了建议。 朱雀听后,便点点头对程力道,“就依宁儿姑娘所言,赶紧派人去打探情况。” “是!”程力应道,对身边侍卫指示一番,几名锦衣卫便领命而去。 但还没出门,便听到门外打马掌的马铁匠惊叫一声,“哎?你们这是怎么啦?快来人啊!” 朱雀等人一听,赶紧冲出门去,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铁铺大院有一队人马,互相搀扶地走了进来,看样子,伤兵不在少数。 “坏了,是铁面门的兄弟!”朱雀说着,赶紧迎了出去,众人也纷纷向前帮忙,将伤者抬进铁铺,铁铺一下子就满了,呻吟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痴语连连。 “怎么回事?”朱雀问了其中较为清醒的一人。 “完了,全完了!我们中东赢会的埋伏,一时间樱花满天飞,兄弟们便纷纷倒下,黑煞将军和阿九姑娘为了让我们撤退,联手闯敌阵,也被擒了去,完了,这下真的全完了……”那人说吧,便痛苦地大哭起来。 “快!扶他进去!”朱雀令道。 “看样子,出大事了,我们得想办法救出黑煞将军和阿九姑娘!”程力说道。 朱雀点点头,“再找几人了解清楚情况,到底是什么樱花如此厉害……” 宁儿看着伤者的症状,竟有点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正在朱雀等人忙于救人之际,城里突然驰来一匹快马,直奔铁铺而来。到了门口,还没等马匹停稳,马背上便翻下一名锦衣卫,仓忙跑进铁铺,见到朱雀等人,便赶紧抱拳道,“报告将军,不好了,玄武将军在西城被敌人两面夹击,被迫退到了密道……” 看到这名玄武门侍卫狼狈的模样,朱雀眉心一紧,示意他起身后问了一声,“密道在什么地方?” 马铁匠这时主动应道,“在西城,是进出西门的另一条秘密通道,是小的给的地图……” “没错,我们的内卫便是通过那密道阻击东赢会的,后来不知怎的,被伤得如此严重……”牛脾气也出来证明。 “看来,东赢会有几股势力。”朱雀说道。 “除了那渡边,还有谁?”朱雀问玄武门来报者。 “好像是叫什么狼王,带的全是武士,刀法极为诡异。”侍卫应道。 “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看来我们得好好商量对策,否则只能羊入虎口!”程力建议道。 “我之前跟随师傅到沿海打过东洋武士,是有些难对付,但是安排得当还是能解决,至少先接应玄武出来。但是,这个樱花,仅仅百人就把铁面门打成这样子,着实令人匪夷所思,黑煞并不是轻易对付之人……”朱雀点头应道。 “不管怎么说,知己知彼,要先找到敌人的死穴才好想破敌之策。”宁儿看到一时间传来两个坏消息,也不好抽身南下。 “要是青龙在就好了……”朱雀不由得仰天长叹,查案追盗匪,朱雀游刃有余,但是面对如此棘手的敌人,连玄武和黑煞也身陷敌阵,朱雀也有些后怕了。 “报!”正在众人沮丧之时,南门突然传来急报声! 临走前,郑成功、玄武和黑煞三方约定铁铺是集结点,所以,所有情报都会汇集到这里。刚刚已经传来两个坏消息,不知道疾驰而来的这名士兵会到来什么样的消息! “看!黄旗!”牛脾气惊喜道,“郑将军回来了!”这是郑成功的信号。 “报!郑将军凯旋!会同青龙将军率部入城!”郑家军的信使兴奋喝道。 “青龙!青龙回来了!”宁儿一听,奋不顾身地跑出去迎接。 朱雀和程力等人激动得相视一笑,“走!”率领副将们到前门迎接。 在拐向北门的路口,一队兵马抢在夜幕降临前踏马而至,两面迎风飘扬的大旗上,一面绣着大大的郑字,一面绣着庄严的明字,明字周边,盘绕着两条青龙! 第五百五十六章 马家铁铺的秘密 朱青和郑成功终于率部到达成都了!这让陷入恐慌的都城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朱青还没下马,宁儿便迫不及待地朝他跑了过去,待朱青脚刚着地,宁儿一把将他紧紧抱住,也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果真是久别重逢,劫后余生啊,感情分外浓烈。 朱雀本来要走向朱青,但是宁儿抢先一步抱住朱青,她只好转头走向郑成功,尴尬一笑道,“恭迎郑家军凯旋。” “多谢朱雀将军。”郑成功知道最想迎接的那个人是朱青,却也并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对朱雀抱拳谢礼。 “啊啧……”突然,朱青不禁轻哼一声,想是宁儿抱得太紧,碰到了朱青的伤口。 “怎么了?”宁儿担心问道。 “怎么了?哼,你勒到他的伤口了,这么用力,好像怕别人强去一样。”这时,陈圆圆走出人群,拿着一个纸包走了过来,瞪了朱青一眼,“给你!自己吃吧!”陈圆圆把朱青的草药包一把塞在他的怀里,似有置气地径直走进铁铺。 “她怎么了?”朱雀不禁问郑成功。 “没事儿,想是这一路赶路颠簸,骑不贯马。”郑成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其实宁儿气不仅是宁儿一见面就对朱青又搂又抱,还因为这一路上朱青没让她一起骑追风马。毕竟老鹰山一事儿,两人多少还有些别扭。 “哼!神气什么?”宁儿本来也是刁蛮公主的脾气,怎会轻易服输?见陈圆圆闹脾气,她也不甘示弱,朝陈圆圆的背影瞪了一眼,直到朱青劝说才回过神来。 “快给我看看,伤哪儿了?”宁儿不无担心的问道。 朱青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便将药包递给宁儿,“我没事,赶紧进屋商量御敌之策。” 宁儿听后,只能嘟着嘴点了点头,拿着朱青的药包走进铁铺。 “将军……” “大哥……” 朱青等人走进铁铺,道路两旁的将士顿时精神起来,纷纷向他们打招呼。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他们能从自贡来到成都,至少已经平定了自贡叛军。单是这一点,就足以鼓舞士气,要知道,许家军原本可有近五万人之多,而朱青率领的锦衣卫不过千人,按照郑成功的出发时间算,即便是日夜兼程,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达自贡,如此说来,拜托自贡叛军,再平之,主要还是青龙门锦衣卫!而且,看到这时剩下的青龙门门徒就知道了,他们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所有人便不由得对这帮从自贡赶来的援军肃然起敬! 然而就在北门欢呼雀跃之时,两个人影却悄然从附近掠过,分别朝北面和西面潜去…… 朱青似乎在吵杂的人群中有所察觉,转身看了看,却早已不见人影。 “怎么了?”朱雀不禁问道,她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没什么,咱们先进去吧。”没有再看见动静,朱青应了一声,示意将领级别走进铁铺,其他兵马就在大院就地休整,生火烧饭,检查装备…… “将军。”听闻朱青等人到来,正在给玄武门几名内卫疗伤的鬼医冷刺也不由得走出后屋相迎。 “先生,辛苦了。”朱青点点头走进后屋,看着躺在卧榻上的几名内卫,问道,“他们怎么样?” “好多了,还好之前有刘一手刘神医在,稳住了他们的伤情。”冷刺说着,对刘一手示意道。 朱青点点头,“青龙多谢诸位相助。” “将军客气了,早闻青龙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气度非凡。”这刘一手不但医术好,这口才也有得一拼,一看就知道是个讨巧之人。 朱青知道此人善于奉承,只是淡淡一笑,“过奖了。”说吧,便转身对自贡来的老大夫说道,“老先生,这位就是鬼医冷刺冷先生……”顿了顿,朱青才顺带介绍了刘一手,说罢,便对鬼医等人道,“樊篱老先生,在自贡救过我的命。” “哦,原来是西南神医樊篱老哥,久仰久仰。”鬼医难得对一名同行如此恭敬,可见老樊篱在医界的声望,至于为何屈身自贡,就不得而知了…… “同祝二位。”樊篱还礼道。 “如今我大军遭此劫难,伤兵满营,朱青有个不情之请,请几位神医一定要携手替受伤的将士们治病疗伤。拜托了!”朱青说着,对几名大夫深深行了个礼。 三人见朱青如此礼贤下士,赶紧还礼应允,“将军不必行此大礼,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医者本分,我等自当竭尽全力。你们说呢,二位?”冷刺说着,看了身边的樊篱和刘一手一眼。 “当然当然,竭尽全力……”二人纷纷表示,他们谁都明白,朱青这是先礼后兵,这人他们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锦衣卫的做事风格,大家都心知肚明。 “那就不打扰诸位了。请!”果然,朱青吩咐得很干脆。这些老家伙,虽然表面上和和顺顺,但是碰到了同行,多少都会明争暗斗一把,自然就会耽误救人,朱青从中调和,便避免了此事发生。 此时,屋内的几名锦衣卫已经鬼医治了一遍,相信会慢慢恢复醒来,严重的是外面的铁面门将士,不但伤得严重,而且病情复杂,更要紧的是几乎伤兵满营!所以朱青让锦衣卫配合着几名大夫到铁铺外面救人,不得耽搁! 救人要紧。安排好大夫救人后,朱青便召集武将们进屋商量军情。 待所有人参加将领进屋后,程力很自觉地将屋门带上,还吩咐两名侍卫在外面看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毕竟这里是东赢会的总坛,情况复杂,这帮人除了郑成功,其他人都是初来咋到,自然小心谨慎,何况方才在院门外,朱青和朱雀都感觉到了异样。然而,就在屋门将合上之时,马铁匠突然闯了进来。 “干什么?”两名侍卫赶紧将她拦下,但是马铁匠的一只脚已经卡在门缝上。 “我家人还在里面呢!让我进去,谁知道你们会对他们怎么样?”马铁匠这时却突然勇气十足,毕竟是为了亲人,就算是青龙,他也要闯! “马掌柜,你放心,我们只是议事,不会动你家人。”程力解释道。 马铁匠将信将疑,透过门缝,刚好看到朱青回头,两人四目相对之际,朱青却突然叫了一声,“等等!你就是马铁匠?” 马铁匠点点头。 朱青招了招手,“让他进来。” 朱青下令,程力只能放行。屋里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朱青,朱青却不急于应答。他从座位上站起身。亲自走上前迎接马铁匠。 “马掌柜,久仰了!”朱青说着,郑重地对马铁匠行了个大礼。 众将一看,更加匪夷所思了,青龙为何对一个铁匠行此大礼?即便是住人家的地方,该有的礼数都有了,这又是何方神圣,能让朱青如此敬佩? 看着朱青这般认真,马铁匠果然一改之前的畏畏缩缩,坦荡回礼道,“彼此彼此。” 这就让众人更加捉摸不透了!难道这马铁匠还深藏不露? “大家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就是一个打铁的。”马铁匠看到众人不由得打量自己,便抱拳微微一笑道。 “马掌柜过谦了。”朱青笑道,“诸位,还是让我来解答诸位的疑惑吧。马掌柜可能大伙都刚认识,但是,咱们锦衣卫的袁掌柜想必大家都再熟不过了。” 说道袁掌柜,所有人都不由得惊了一下,有人已经猜得几分。 “没错,他们二人师出同门,都有一身好手艺。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天罡五雷吧?”朱青突然问道。 “当然!莫非马掌柜也会造天罡五雷?”朱雀等人不由问道。 朱青摇摇头,“马掌柜造的可不是五·连发的天罡五雷,而是九连发的九龙神炮!” “九龙神炮?!”全场顿时哗然。 “马掌柜,不瞒您说,这次在自贡,多亏您的那些火器,我们才能以少胜多,所以,这礼我朱青必须给送上。”朱青说着,又对马铁匠行了个礼。 马铁匠已然知道,自己给陈九斤造的那些火器已经被锦衣卫发现了,这在往日,就是杀头之罪啊,但是看朱青这般恭敬,应该还没事儿,但朱青觉不仅仅因为陈府火器就连行两个大礼,肯定又会是先礼后兵! 这般想着,马铁匠便赶紧将朱青扶住,“将军不必如此。我师兄他近来可好?”马铁匠有意岔开话题,火器这话题确实太过捱人! “袁掌柜很好。”程力从旁冷冷插了一句。 马铁匠的预感便越来越强烈了,锦衣卫果然没那么好对付。 “那就好,那就好……”马铁匠讪讪一笑点头道。 “马掌柜,请,这次成都御敌,恐怕还得仰仗您帮忙啊。”朱青指着会议台示意道,果然,朱青在马铁匠身上打主意了。毕竟敌众我寡,如果不借助火器,恐怕会损失更多将士。而马铁匠,能在火器上帮助他们! “好好好,请……”马铁匠知道自己避不开了,只得坐了下来,跟朱青等人商议御敌之策…… 朱青很快理清了两个主要问题:先救人后歼敌,毕竟玄武门主要力量还在,救出玄武,仗就会好打得多。 但是谁去救?怎么救?才是关键。 “东洋武士我也打过,我想,我和程将军一同去西城,应该没问题。”郑成功应道。 朱青思忖片刻,点点头,“这样,朱雀门也一同前去,按照情报,西城必须力敌,毕竟他们人数众多,渡边又长期在成都活动,可以说是满城皆兵,朱雀门的侦查能力较好,有她们在,不但能助一臂之力,而且还能预防冷箭。”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赞同,能困住玄武门和郑家军联军,西城绝对没那么简单。 “除了西城,你们还要提防州府,他们随时可能狗急跳墙,前往别给咬了后腿!”朱青对朱雀令道。 “明白,放心吧,我已经派人监控州府!”朱雀应道。 “剩下的就是北面的东赢夫人了,但是她手下的樱花更加难缠,铁面门就是给我们血的教训。我们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却仍无法破解樱花的阵法。”朱青也陷入了苦恼。 正在这时,身后的卧榻上,铁匠夫人突然咳了一声,看来,她已经醒过来。 “是樱花毒……出自东洋巫蛊毒……咳……”铁匠夫人孱弱的声音却让屋内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巫蛊毒?!”朱青和宁儿不禁对视一眼。 “怪不得我总感觉似曾相识!原来就是之前我们在海上与巫蛊王斗的毒!”宁儿总算想起来了!但是,相比于听到这个答案,铁匠夫人的声音更让宁儿吃惊。 “你是……”宁儿突然问了一句。 小铁匠扶着铁匠夫人坐起来,宁儿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嫂……嫂子?!” 宁儿这一声更是惊了屋里所有人! 朱青看了看铁匠夫人,又看了看宁儿,不知她何出此言! “不……不可能!”宁儿面色惊讶,双眼放大,似乎看到鬼魅一般,连连摇头,显得不可思议…… 第五百五十七章 力劝 宁儿看着铁匠夫人一脸惊呆。没人有知道她为何突然喊铁匠夫人叫“嫂子”。但紧接着,铁匠夫人的反应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铁匠夫人静静地看着宁儿,片刻之后,她轻笑一声,“是你啊,宁儿格格……” “格格?她怎么知道你是格格?”朱青等人不禁议论起来。 宁儿把头倾向朱青,轻声应道,“她就是黑煞的娘亲。” “什么?!”朱青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黑煞的母亲还活着!杀风说过,当初捡到龙玄太子的时候,他的额娘和随从都死了!怎么现在突然…… 看朱青等人不可思议的神情,铁匠夫人微微一笑道,“青龙,宁儿说得没错,他们想要害死的那个妃子,还活着!哼!”铁匠夫人说着,便从发髻上摘下一根发簪,众人看吧,便知道铁匠夫人所说不假,这发簪正是满清皇家之物! “我是该叫你铁匠夫人呢?还是该叫回你皇嫂?鄂贵妃?”宁儿也轻笑一声,问道。 “你们爱新觉罗将我母子两赶尽杀绝,害死了龙玄太子,连个尸首都不给我留下,是你们,让我从一个贵妃变成一无所有。这一切,我迟早要让你们一一偿还!”看来铁匠夫人心怀旧恨,不能自已。 “我们害你?若不是你一意孤行,不听我和十五阿哥的劝,贪恋权贵,何至于此?!”宁儿轻笑道。当初皇太极驾崩后,她便看出风起后宫,劝说鄂贵妃带着龙玄太子早些离宫。可是鄂贵妃非但不听,反而要与大玉儿明争暗斗,不想技不如人,害得自己和儿子被人追杀,如今能活命,实属万幸! “凭什么?本来就是我先有的龙玄太子,凭什么要让给她大玉儿?!”铁匠夫人愤愤道。 “就凭你斗不过人家!”宁儿也不甘示弱,她本以为经过那一场劫难,鄂贵妃能看得开,没想到,如今却是被仇恨蒙蔽双眼,亲疏不分,变本加厉,实在令宁儿寒心! “你!……咳咳咳……”铁匠夫人急火攻心,本来气还没缓过来,这下更是连连咳嗽,把自己睡觉的小儿子都惊醒了,连连啼哭起来。 马铁匠见状,赶紧跑过去抱起自己的孩子哄起来,到现在他才明白,他这个后妻并不是什么西域人,而是满清的贵妃!但是,对于年过半百,经历世事的马铁匠来说,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哭声更牵动人心的了。 能在这个时候心无旁骛,马铁匠的淡定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钦佩,这是需要怎样的心胸和定力啊? “你小声点,别把孩子给吓着了。”马铁匠边哄着自己的孩子边劝说夫人。 铁匠夫人一直强势,嫁给马铁匠后依然如此,但是马铁匠毫无怨言,他只想跟这个女人好好过日子,这就是一个男人无私的爱,关心的现在和将来,却不会打翻你的过去。 铁匠夫人看着这个憨厚的丈夫和丈夫怀里共同生养的孩子,怒色也渐渐消融。 “来吧,让我抱抱。”铁匠夫人向马铁匠伸手。 “你刚醒来,身子还虚,还是我来吧。小马哥,去,给弟弟拿点米粥。”马铁匠对夫人说完又对小铁匠说道,毕竟这么多人在场,铁匠夫人不好奶孩子,而且,她刚醒来,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消退,是不适合给孩子喂奶的。 小铁匠听后,看了铁匠夫人一眼,见她点点头后,他才跑去厨房。 本来要吵得不可开交的现场,被孩子的哭声和马铁匠的温情化解了,这又让在场的这些杀阀决断的将领们不禁沉默下来,兴许都有些动容了。 感动归感动,仗还是要打的,打仗会死人,但是有的仗不打,就会死更多好人! “咳……额,夫人,我还是叫你马夫人吧。不知合不合适?”片刻沉默之后,朱青打破了宁静。 铁匠夫人看了马铁匠一眼,马铁匠也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鄂贵妃的身份让他感觉自己爱得有些卑微,他内心渴望自己的爱的这个女人能承认自己。 朱青看到这一幕,不禁想起大话西游里小强盗对春三十娘的感情,卑微而真诚。 “我是马夫人……”铁匠夫人凝视着马铁匠对朱青应道,“将军有话请讲。” 这个回答不但让马铁匠脸上乐开了花,就像大话西游里小强盗听到春三十娘说“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一样幸福,而且也让朱青会心一笑,他很庆幸,他们的到来没有打破这家人的安宁。 “多谢夫人。”朱青应道,“既然夫人知道这樱花毒的来历,想必也知道解毒之法,朱青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夫人出山,助我等平定叛乱?” 铁匠夫人听后,不禁轻笑一声,“不是我不帮将军,既然你们有人也知道破解之法,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了,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去淌这趟浑水?东赢会可不是好惹的。” 看来铁匠夫人对宁儿还心存芥蒂。 马铁匠一听,便从旁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你跟他们有仇吗?” 铁匠夫人瞪了马铁匠一眼,“没错,他们确实杀了我的恩人,但是,你看看现在,锦衣卫都自身难保,我们还能指望他们为我报仇吗?”铁匠夫人说罢,便觉得有些过头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朱青一眼,“我说话比较直,将军不必介意,你们现在确实困难重重。” 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马夫人说得很对,我们确实遇上了难题,而夫人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难题……” “夫人,将军如此信任咱们,你就……”马铁匠皱眉再劝。 “闭嘴!你想看到咱家从此以后被东赢会追杀,四处逃亡吗?”铁匠夫人喝了一声,马铁匠便不敢再言语。 “马夫人,如今这么多锦衣卫住在你家里,就算你不帮我们,恐怕也说不清了吧?”程力冷冷说道。 这一次,朱青到没有阻拦,毕竟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从玄武门内卫踏进马家铁铺那一刻起,马铁匠一家就注定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马夫人,宁儿虽然懂得些解毒之术,但是我们上一次差点死在巫蛊王的蛊毒之下,这一次樱花布下阵法,我担心宁儿一人应付不过来,因为,她现在身上还带着伤……”朱青解释道。 听说宁儿受伤了,铁匠夫人的态度确实有些变软了,“可是,你们锦衣卫这么厉害都受困于东赢会,我担心一旦行动失败,我们这个家就不复存在了。我已经失去了龙玄太子,我可不想再失去他们……” 所有人都知道,铁匠夫人说的确是真话,一个女人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打击呢? “不,你没有失去龙玄太子,他……还活着。”思量良久,朱青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你说什么?他还活着?!”铁匠夫人听后如雷灌顶,大吃一惊。 宁儿知道铁匠夫人即便对自己,对爱新觉罗家族恨之入骨,但是对自己的骨肉龙玄太子的爱是真切的,何况现在朱青需要她的帮忙。于是,宁儿向前两步,点点头道,“没错,你的儿子,我的侄子还活着,你不知道他叫我姑姑的那一刻,我的心都要掉出来了……”宁儿不禁动容道,当初只有她和十五阿哥劝这对母子离开,可见,宁儿对龙玄太子的爱。 铁匠夫人听后,也不顾心中对爱新觉罗家的恨意,赶紧走过来抓着宁儿的手问道,“宁儿,你告诉我,他在哪里?他现在在哪里?” “他……”看到铁匠夫人如此牵肠挂肚,又想到黑煞此时被东赢会抓去,宁儿竟一时语塞。 朱青走了过去,安慰了一下宁儿,便对铁匠夫人道,“你们被皇族追杀,后来龙玄太子被我师傅杀风所救,昔日的龙玄太子现在已经是威震黑白两道的天才少年黑煞了……” 铁匠夫人听后,顿时惊得合不拢嘴,“什么?我的儿子就是被东赢会抓走的黑煞?”铁匠夫人觉得不可思议。之前黑煞来到铁铺的时候,她虽然有过亲切的感觉,但那种感觉却又若隐若现,让人无法捉摸,实则以为,他们母子二人都已经不相信对方还活着这世上了,另一个可能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吧,铁匠夫人给龙玄太子的那颗心现在已经换成一颗狼心了,许多东西也会随着那颗心消失…… “嗯……”宁儿也抓住铁匠夫人的手伤感应道。 “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为何如此对我?为何还要折磨我的孩子啊!”铁匠夫人不禁失声痛哭,宁儿也不由得伤心落泪,两个原本互生敌意的女人不禁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对于宁儿和鄂妃,命运似乎都跟她们开了天大的玩笑,曾经都是皇家宠儿、锦衣玉食的她们,如今却不得不背井离乡,被当成家族背叛者,势不两立…… 就连对宁儿颇有敌意的陈圆圆和朱雀这时都为之动容,悄悄向前扯了扯朱青的衣襟,示意他向前劝慰宁儿。 片刻之后,朱青轻抚着宁儿的肩膀安慰道,“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人救回来……” 朱青一说,宁儿和铁匠夫人果然渐渐平息了哭声,松开了彼此。 “嫂子,我们一起去救黑煞,不能让他再遭不测了。”宁儿握着铁匠夫人的手抽泣道。 “嗯……”铁匠夫人抽泣地点点头。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那么咱们接下来都得好好策划策划怎么救人了。”在这些人里,除了一向耿直的程力,就数郑成功没有顾虑了,这样的情况,他愿意当个罪人,把动情的亲人们拉回残酷的现实,“不知夫人有何破阵之策啊?” 郑成功的话很直接,但也很高效,朱青虽然没有反对,但是他也向宁儿投去渴望的目光,希望宁儿能给他一个答案。 “不瞒诸位,我的巫术除了我师傅生前教我一些之外,很大一部分是跟我嫂子学的。”宁儿说着,欣慰地看向铁匠夫人。 铁匠夫人点点头,“其实,我出身巫蛊世家,三岁便跟父亲学习巫蛊术和毒术,我父亲早年曾去东洋游历,这东洋巫蛊术便是他带回来的,后来我嫁入皇宫,虽然对巫蛊和毒术的研究松懈了些,但是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我能逃过那一次追杀,就是用巫蛊术骗过了大玉儿的爪牙……” 朱青等人听后,不由得点点头。显然,这个理由很充分,能骗过多尔衮和大玉儿的爪牙,还骗过锦衣卫杀风,甚至骗过草原上捕食的野狼,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鄂妃现在还站在他们面前,就是最强的说服力! 第五百五十八章 黎明前的准备 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活着,鄂妃,也就是现在的铁匠夫人迫不及待要去救儿子,黑煞。 铁匠夫人的加入,使得锦衣卫对付东赢会有多了一份希望。 但是,此刻朱青却又不着急出发了。 整个都城已经入夜,按说是锦衣卫行动的最佳时期,但是,朱青觉得尚未准备就绪,这一场只有一次机会的较量,失败就意味着毁灭。如今大半个锦衣卫都沦陷在东赢会的手中,这是一个与以往都不甚相同的对手。如果不是朱青及时赶到,成都的锦衣卫对于打开局面毫无办法。然朱青也并非神人,他需要众人协助。他现在既缺人手又却兵器。 但是,马家铁铺能为他分担一些重任。 铁面门和宣武门以及从自贡回来的这些人中,有不下三千人受伤或中毒。庆幸的是,他们遇到了几乎是全国各地最厉害的大夫和几位深藏不露的去蛊疗毒圣手。 “天亮之前估计能恢复几层?”朱青问铁匠夫人。 “樱花之毒不懂解就会很麻烦,甚至三五天之内就能夺人性命,即便侥幸活下来,人也是废了。不过一旦服用解药,短则三五个时辰,长着一两天也能好起来。”铁匠夫人没有正面回答朱青的话,她必须让朱青做好心理准备,即便她懂得解樱花之毒,也未必人人奏效。 朱青点点头,对铁匠夫人和宁儿抱拳道,“事不宜迟,还请二位尽快参与救人。” 铁匠夫人和宁儿都是用毒施蛊高手,铁匠夫人又有樱花毒的解药,当家吩咐人手帮忙煎熬,她与宁儿则先用银针穿过一遍,把毒血和邪气放出来,再让他们到药水里浸泡。 铁匠铺的后院,有个不小的澡堂,这是马铁匠为自己的夫人专门建造的,在现代看来就是一个大游泳池。马铁匠的手艺使得这池塘里的水能进出自如,只需准备足够多的热药水,一下子就能泡好多人,为此,马铁匠动用了自己的用来烧铁的大锅炉。 马铁匠在操办这些的时候,朱青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马掌柜,这工序复杂吗?” 马掌柜摇摇头,“只要有个人够力气把这个阀门,出水时扳开,水够了拉上就行。” “那行,我找别人来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你帮忙。”朱青对马掌柜说着,便往后轻喝了一声,“牛脾气,过来。” “是,将军。”牛脾气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跑了过来。 “你来控制这个阀门,适当地给他们加水泄闸,要保持着池子里的水热乎了,才能把他们身上的毒逼出来!”朱青让马掌柜示范一下,对牛脾气令道。 “明白!” 朱青点点头,轻轻扯了马铁匠一把,“你过来一下。” 马铁匠愣了一下点点头跟朱青走进屋里。 “将军,有何吩咐?”马铁匠问道。 朱青看来一眼外面,见附近并未有闲杂人等,才对马铁匠说道,“火器的事儿。” “火器?”马铁匠惊了一下,他现在对这个事儿是越来越避讳了,毕竟这是弄不好就好掉脑袋的事儿。 “马掌柜不必惊慌,我不是要要追究你的私造火器之罪。我是想让你帮忙,帮我们解决火器的问题!”朱青也不绕弯子了,时间紧任务重,他现在就想要火器! “这……”见朱青没有追究问责,马铁匠总算心中松了口气,但是对帮锦衣卫解决火器的问题,他还是显得有些为难。 “你就别推辞了。这事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要不是事出仓急,我也不会逼你。但是我打算天亮前就出发。可是手头的天罡五雷和九龙神炮不是出故障就是缺弹药。只有你有办法了……”朱青倒也不揶揄,事到如今,能搞到火器比什么都重要。 马铁匠听后,犹豫地点了点头,“那将军请随我来吧。” 马铁匠说着,把朱青带往里屋继续走,竟然还有一间小屋,但这小屋堆满杂物,光线更是昏暗,白天估计都难以看清,更不用说晚上了。 “小心,有很多铁器,别绊了脚。”马铁匠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火折子,吹亮,递给朱青,“请将军帮拿一下。” 朱青接过火折子,这小屋果然是个杂货铺,堆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铁骑和架子,让朱青有种进了一间杂乱的五金店,但是经验告诉朱青,这样的地方往往藏有宝贝。 “照一下这边。”马铁匠对朱青道,便侧身弯腰挪一个铁架。 “我帮你。”朱青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帮马铁匠挪动铁架。 两人把铁架子挪开后,地面露出一个盖子,朱青一看就知道这下面有情况。 “要帮忙吗?”朱青马铁匠。 马铁匠微笑着摇摇头“这有机关的,不用动手。”说着,马铁匠踩了地面的一个铁疙瘩,那盖子果然轻轻启动,向左右两侧推开。不出朱青所料,盖子下面是一个入口,下去应该就是一个密室了。 “好久没打开了,我先下去看看。”马铁匠说着,伸手从朱青手中接过火折子,先下去探探情况,见火苗子没有异样,才抬头对朱青招呼道,“将军,请下来吧。” 朱青借着火折子的微光跟着马铁匠进入地下室,和阶梯的造型让他感到熟悉。 “跟陈府的设计如出一辙。”朱青不禁一笑。 “黔驴技穷了,也就只懂这路数了。”马铁匠自嘲道。 “你可真谦虚。敢问这世上,除了你们师兄弟二人,还有谁有这般手艺?”朱青应道。 马铁匠微笑着摇摇头,没有应答。 两人随着自动阶梯往下沉,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小门口,马铁匠轻轻拨了门前的一个按钮,下面的灯光便亮了起来。 “把火折子熄了吧,里面都有灯。”马铁匠说着,将火折子收起来。 马铁匠接这转动满前的一个罗盘,闸门便缓缓推开,朱青踏进一看,果然是一个地下室,但是与陈府的密道不同,这里没有金山银山,也没有火器大炮,只有一堆堆破铜兰铁。但是在朱青看来,眼前的这几堆破铜兰铁可比金山银山还珍贵。因为他一眼就看出,这些都是火器的零部件! “帮陈老板做完后,我就把余料都搬回来了,说实话,如果没有图纸,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堆东西能做什么。但相信将军已经看出来了,它们就是火器部件。只要稍加拼接,就能使用。”马铁匠既激动又小心翼翼地向朱青介绍自己的宝贝。 朱青点点头,围着这堆破铜兰铁转了一圈,伸手擦了擦,又拈了拈手指,嘴角一笑,“有时灰尘恰恰能证明一个人的清白啊。” 马铁匠听后,先是一惊,继而对朱青躬身抱拳道,“多谢将军明鉴。” 废铜烂铁上的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恰好说明了马铁匠把这些的东西搬回来之后,就很少动了,这在乱世纷争的时期是非常难得的,如果他马铁匠打这些火器的主意,别说能给那些个拥兵自重的各方诸侯买个大价钱,就算是蓄意起事也未尝不可。但是马铁匠没有这么做,他用自己最隐蔽的密室来放这堆废铜烂铁的目的是什么,也无人得知,也许真的是为了等他一个真正懂得它们的价值、需要它们的人出现,比如朱青! “试一试?”朱青对马铁匠道。 马铁匠点点头,拿起几块部件,吹掉上面的灰尘便娴熟地拼接起来。或许对于别人,甚至是朱青,有的火器还需要图纸,但是,对于马铁匠,这些东西就像是自己玩腻了的玩具一般,信手拈来没两下,马铁匠便拼接出了一听九龙神炮! 朱青不由得赞叹地点点头,竖起大拇指。 “火器是有了,只是,我手上当真没有弹药。”马铁匠将拼好的九龙神炮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来,揣摩了几遍,突然将它拆了下来。 马铁匠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因为朱青又把拆散的火器拼装起来了!虽然速度比马铁匠稍慢一点,但是第一次能做到这样没有几人。 “将军才是真正的高手。”马铁匠说着,不由得对朱青竖起大拇指。 朱青微微一笑,“你不用奉承我,我知道你没有私藏火药。不过这弹药还得赶做。我有火药,你有办法快速造出来吗?” 马铁匠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这地下室还有一个隔间,便是专制弹药的,在那边,只要能拿到火药,天亮前至少能赶出一千发!” “一千发?”朱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不亚于现代工业了呀! “我研究出了模子,一模能出三百发,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没问题,而且,大锅炉已经烧起来了,会节省更多时间。”马铁匠自信道。 “好!”朱青放下手中拼装好的九龙神炮,转身走出密室,“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叫他们把火药拿来。” “等等!”马铁匠说着,伸手拉了一根绳索,头顶一个暗格突然打开。马铁匠指着暗格对朱青道,“将军,这暗格通往外面,我不希望更多的人发现我的密道,所以……” 朱青点点头,“我明白,我让他们从外面的通道放下来,但是这些也得搬上去……” “将军先去拿火药吧,这些东西回来咱再想办法。”马铁匠应道。 朱青点点头,走出密室,走上密道,回到了地面的屋里。 他找到了郑成功,郑成功原本是要北上救援京师的,船上当然装有不少火药。而且,到了成都,这些东西都搬到铁铺来放了,虽然美其名曰山货,但是别人不敢打听,朱青还看不出来? 两人耳语商量一番,郑成功脸上诧异地点点头,他想必也想不到,这个马铁匠还有这等本事。既然朱青有需要,郑成功不会袖手旁观。两人一拍即合,便由郑成功亲自监督,将火药搬到暗格出口放下。 待放完了火药,朱青便要返回密室查看情况。 “我跟你去。”郑成功问了一声。 朱青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两人进入里屋,却惊讶地发现,小屋里又堆砌了几堆废铁! “马掌柜哪来这么多废铁?”郑成功不由得伸手摸了摸。 朱青摇摇头,轻声道,“这不是废铁,这就是火器部件!” “什么?!”郑成功差点喊出来。 “嘘!马掌柜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个秘密。刚才我上来的时候,这些东西还在下面,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都搬到上来了。看来还有机关,是通过机关送上来的。”朱青不由得嘀咕道。 “二位将军,别猜了,下来吧,我看见你们了。”这时,只听得密室下面传来一声深深的声音,朱青和郑成功相视一眼,双双进入地下室。 当他二人进入地下室后,却发现马铁匠悠闲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一边拿着一个听筒,一边看着眼前的一根管子。 “我的乖乖,这折射镜都让他折腾出来了……”朱青不禁嘀咕道。 “什么?”郑成功从旁问道,朱青摇摇头一笑,“没什么。这马掌柜可真能捣鼓东西啊!” 看到马铁匠气都不喘一声,这几堆废铁就被搬到上面了,果然是有机关。 “好了,让二位将军见笑了。我要去准备模子了,二位是否要参观参观?不过要小心。我这里只有一套反炸装。就不能让给二位了。”马铁匠说着,套起一件铠甲似的铁衣便往弹药室移动。 “您忙,我俩随便看看。”朱青对马铁匠叫了一声。又对郑成功点点头,虽然很好奇,但是,没有保险装置,朱青是不会轻易冒险的,接下来他们还要去打仗呢! 第五百五十八章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三更天行将结束,整个都城变得越来越安静,仿佛一切都已入夜。 此时的马家铁铺,声响也已经越来越小,那些被铁匠夫人和宁儿放过血毒的将士被人扶着进入后院的澡堂里浸泡药水,热腾腾的药水果然让一些伤兵渐渐恢复起来。而那些挨了刀伤箭伤的,也在鬼医等人的医治下缓解了伤痛,躺在大院临时的帐篷里安静的休息。 地面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小,偶尔治到几个重伤的,也只是强忍着闷哼几声。 与地面的安静而有条不紊的运作不同,地下室里的马铁匠忙得不可开交。然而,朱青和郑成功却无从插手帮忙,毕竟这些都是技术活,又没有防护措施,这让这两位驰骋疆场的将军望而却步。 待到马铁匠的第一版弹药出模时,朱青和郑成功都惊叹不已,马铁匠的手艺真不是盖的。马铁匠也不能闲下来,他还得继续加油,朱青留给他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而他要赶制至少一千发炮弹,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咱们先上去看看,实在不行,得多少算多少吧,一定要在五更天前赶到阵地。”朱青对郑成功道。 两人便抬着第一模的弹药上了地下室。地下室出口的小屋里还堆放着那些火器的零部件。 “我去找几个人来帮忙。”郑成功看着这堆破铜兰铁说道。 “等等。”朱青拦住郑成功,“就我们两个搞定吧,不要惊动其他人,再说马掌柜不想更多人发现他的秘密。” 郑成功点点头,却疑惑问道,“你会?” 朱青微微一笑,点点头,便拿起几个部将拼装起来,边装边对郑成功示意道,“其实跟天罡五雷的原理差不多。” 看着朱青拼装出一挺九龙神炮,郑成功拿过去掂量掂量,不无赞叹道,“别说,还真称手。” “现在会了吧?”朱青问道。 “我试试。”郑成功也开始尝试拼装九龙神炮。 “我说郑兄,你应该多研究研究这玩意儿,指不定什么时候岛上就会用到。”朱青边拼装边有意无意地说道。 郑成功也是明白人,听朱青这一说,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是说那帮西洋人?” “西洋也好,东洋也罢,反正宝岛就是特能招那些个洋人。”朱青应道。 “朱兄放心,我自有分寸。”郑成功说着,试着瞄了一下手中的枪。 朱青顿时惊了一下,“嘿,枪口不能对准自己人!” 郑成功嘿嘿一笑,“放心,还没装好呢。” “那也不行,这是规矩!”朱青说得很是认真。 郑成功只得讪讪的点点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边聊着边组装火器,拼装到最后,所有的部将都用完了,也才装出六挺九龙神炮和二十几杆火铳。但是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四更天过半,外面的动静已经几乎没有了。将士们疗伤的疗伤,休息的休息,忙乎了大半个晚上终于有所消停。 朱青走出去看了看天,对郑成功道,“再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四更天一过,即刻集结队伍出发!” 士兵们在休息,朱青召集将领们到小屋做出发前的最后布置。 按照之前的安排,郑成功、朱雀和程力三个部分汇集西城,攻打东赢会的渡边和狼王两大阵营,救出玄武。 而朱青和宁儿、铁匠夫人一同携青龙门和伤愈能上阵杀敌的部分将士赶往北坡荒道,围堵东赢夫人,救出黑煞和阿九姑娘。 “之前的火器已经被马掌柜修好,而且,我和郑将军新补充给大家六挺九龙神炮和二十杆火铳。”说到这儿,朱青并未停顿,紧接着道,“这些新增的火器西城拿四挺九龙神炮,剩下的两挺,一挺带去北面,一挺留在这里,提防州府变动。还有二十杆火铳分七杆给北面,其他的全部跟之前的火器全部支援西城。” 朱青说的这些新火器,自然让在场的将领有些疑惑,但是朱青说得稀松平常,而且用他和郑成功打了头阵,自然也就没人敢再多嘴过问,只是点头领命。 “另外……”朱青转向朱雀,“计划有点小变动,我想从朱雀门借几个姑娘去北面。” 朱雀迟疑片刻问到,“几个?” “十个,最好是枪法较好的。”朱青应道。 “是!”朱雀说着,便让身边侍从去选人。 “几位大夫,鬼医先生和樊篱先生随郑将军他们一同前往西城帮忙,刘神医跟我去北面,如何?”成都一站,伤兵满营,这让朱青不敢大意,有除了军医,有这几位高手跟随,心里会踏实许多。 “谨听将军调遣。”鬼医等人抱拳应道。 “好,大家且去准备。半个时辰之后行动!”朱青令道。 “哎!那我呢?”这时,陈圆圆嘟着嘴问道,见所有人都有了安排,唯独自己不在其中,她便有些着急了。 “这一不懂打仗,而不会行医,不留在家里,难不成还想上前线?可别被贼人抓去当了压寨夫人,到时还得连累我们……”宁儿见陈圆圆今天那脾气样,想起来就不爽,这会儿便忍不住酸了几句。 郑成功等人一听,便知道朱青又有麻烦了,赶紧跟程力几人对视一眼,憋住笑对朱青抱拳道,“我们先去准备了……” 果然刚出屋门,几人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得屋里的朱青和几个姑娘都不由得尴尬起来。 “你……”陈圆圆刚想还嘴。被朱青拉住。 “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情斗嘴?”朱青说了一句。 “是她先损我的!”陈圆圆嘟着嘴应道。 “谁叫你欠损?”宁儿也不甘示弱,毕竟累了大半天了,刚好心情不好。 朱青对朱雀使了一个眼色,朱雀便向前跟朱青一人一边劝阻。 “够了!你们要再这样,都给我呆在这里,哪都别想去!你们看看外面那些兄弟,再想想还被困在敌营的兄弟,想想那些死去的兄弟!我们是要去打仗,不是去演戏!”朱青忍不住喝了一声,果然屋里都安静下来了,但是外面却纷纷醒了过来。也好,省得待会儿集结的时候来不及。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宁儿拉了拉朱青的手歉意地看着他。 “我也只是想帮上点忙……”陈圆圆也低头应道。 朱青轻呼一口气说道,“那这样吧,宁儿还是按照以前的安排跟我去北面,陈姑娘留在家里……” 朱青还没说完,陈圆圆又不乐意了,“哼,不会是让我留下来带小孩儿吧?” “你怎么知道?”朱雀不由得插了一句,看来朱青之前跟她商量过了。 “啊?真的啊?”陈圆圆不可思议地看着朱青。 朱青点点头,“你不但要照看马夫人的小孩儿,还要跟马掌柜一同照看留在铁铺疗伤的将士,最重要的是,铁铺是我们的集结点,所有情报信息都会汇集到这里,到时候有什么信息变动,你和马掌柜一定要想办法周转出去。所以,留下来并不是简单的任务!” 陈圆圆听后,这才渐渐平复下来。朱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听说你在自贡单枪匹马救了青龙,这样的既漂亮又聪明的姑娘,怎么可能无用武之地呢?家里的事儿就拜托了!” 宁儿一听,便转向陈圆圆,“不好意思,我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不过等我回来在跟你好好吧。” 陈圆圆噗呲一笑,“那你可得活着回来,要不然我可不会原谅你!” 几个姑娘说着,不由得相视而笑。 朱青从旁一看,危机总算解除,不由得傻笑起来。 “笑什么笑?还不赶紧出发?!”宁儿和陈圆圆异口同声对朱青喝道。 朱青只好讪讪走出里屋。 这时,地下室的小屋突然传出动静,朱青进去一看,几筐炮弹已经被送到上面,马掌柜也从地下室慢慢探出头来。 “没办法,运作太紧凑,模坏了,只造了一千三百发……”马铁匠摇摇头平静道。 朱青突然向前一把马铁匠抱住,激动不已道,“我滴个神呐,你真是个武器专家啊!” 一千三百个已经远远超出了朱青的预想,和马掌柜把弹药搬出去后,朱青跟马铁匠简单交代了一番,毕竟北门要留给他和陈圆圆看守了。 郑成功已经集结完郑家军,跑过来跟朱青打招呼的时候,发现了刚出模的弹药,不由大惊问道,“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没错,就是这位马神仙带来的!”朱青不无赞许地拍了拍马掌柜的肩膀激动道。 “那还等什么?准备五更天了!”郑成功激动地叫手下将弹药搬上马车。 朱青点点头,来到大院外,对着已经集结完毕的两边军队喝令一声,“出发!” 这一声号令,划破了都城宁静的黎明…… 两支部队分别朝城西和城北两个方向进发。 五更天刚到,西城和北城依然被黑夜蒙蔽,原本杀气四起的武士们这一刻还沉浸在挫败锦衣卫的美梦中。这是一个人们睡得最沉,防备能力最差的时间段,锦衣卫和郑家军就在这时候突然杀到了东赢会的西城和北道两个大营边…… 率先有动静的是西城,一番摸底解决守卫后,便是简单粗暴的厮杀,因为西门和密道口都是要硬功的,不用含糊。 而北面荒道截然不同,这里不但有樱花布下巫蛊阵法,更有东赢夫人亲自坐镇,一点点动静都可能被发现,何况,她们身边还有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大剑客,木桑道人。即便逃得过东赢会的监控,也难逃木桑道人的嗅觉!只要老道一睁眼,东赢夫人就会察觉! 朱青不敢大意,他将大部队留在身后,自己带上铁匠夫人和宁儿先行靠近樱花阵…… 在东赢夫人帐中打坐的木桑道人耳朵动了一下,但并未睁开眼睛…… 第五百五十九章 破阵 五更天刚入,锦衣卫和郑家军联军就分西、北两个方向进攻东赢会。 东赢会虽有所防备,但是仍是被打得有些被动。 原来之前在马家铁铺大院外的神秘人便是东赢会的两名细作,他们得知了朱青和郑成功回城的消息后就分别通知了西城和北城的东赢会。只是多年的潜滋暗长让东赢会上下难免膨胀。 西城的渡边和狼王认为,即便是锦衣卫来了援兵,想要攻打自己并非易事,毕竟他们要兵分两路,兵力自然就分散。而北城由东赢夫人亲自坐镇,更是想利用黑煞等人引朱青上钩,欲除之以绝后患。所以也并不听木桑道人的劝说,并未抽身离去。 首先为他们的高傲付出代价的是西城的武士。渡边万万没有想到,朱青会把几乎所有的兵力都调往西城攻打西门,锦衣卫联军的从天而降让渡边一下三面受敌,西城内的密道口也很快失守,被锦衣卫夺回。 然而,为阻挡东赢会的进攻,退入密道的玄武门不得不炸毁降下石门,并且炸毁密道口。所以夺回密道口后,程力等人是先炸开石门,接着又不停地挖,这才为玄武等人挖出一条生路! “谢天谢地,援军总算来了!”玄武激动道,带领部下冲出密道口。与郑成功等人简单会面后,便联手攻打西门。 渡边以一敌四,当然寡不敌众,边退边命人去向狼王求援,可还没等狼王率领东洋武士赶到,锦衣卫和郑家军已经联手攻破西门,杀出西城,往东赢会总坛一路杀过去。 渡边见西门失守,也不恋战,吩咐一人潜入城中后,便率领残部退回总坛,与狼王汇合。 锦衣卫和郑家军穷追不舍,一路追杀渡边一部到达东赢会总坛门前,终于碰上了赶来救援渡边的狼王,双方一触即发,西城郊外战成一片,打得不可开交…… 此时的北面荒道,朱青带领宁儿和铁匠夫人三人率先潜入敌营,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充满杀机的樱花阵!而樱花阵后面,则是东赢会的临时大营,东赢夫人亲自坐镇。她的一侧作者樱花阵的主人,樱花少女,此女可谓英雄出少年,不过二十出头便以名震东赢会,巫蛊术较之其父巫蛊王,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赢夫人的另一侧,是她的左右护法,能做第一夫人的护法,武功自然不弱。但是此刻他们除了要保护东赢夫人,还有一个重要任务,看守被抓来的黑煞和阿九姑娘。虽然黑煞和阿九已经身中巫蛊毒,但是东赢夫人似乎不敢大意,看来,黑煞的名声已经足够引起她的重视。 除了东赢会的极几大高手,东赢夫人面前还端坐着一个人,木桑道人,此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一柄铁剑走江湖,很少有人让他折服,偏偏拜倒在东赢夫人这个女人的石榴裙下,不得不说是性情中人。 其实,木桑道人早就劝说东赢夫人尽快离开川地,尤其是暗哨从铁铺回来报告后,木桑道人更是担心无比。但是,不知是孤高自傲还是有恃无恐,东赢夫人并未采纳,她或许觉得,就算遇上再大的危险,木桑道人都会救她的吧? 然而,这一次,木桑道人也有些力不从心。 随着朱青等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木桑道人的耳朵动了一下,眼睛却让然闭着,静静打坐……似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东赢夫人动了一下身子,她没有说话,樱花说了。 “木桑君,你怎么了?”樱花幽幽然道。 这时,木桑道人终于微微睁眼,冷冷一笑道,“青龙到了,多亏你的樱花阵,现在走,还来得及……”木桑道人说着,对东赢夫人再次劝道。 东赢夫人没有回他的话,但是对朱青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她自然也已经有所察觉,一个女人,能统领东赢会不是说说就行的,第一夫人当然也是身怀绝技。 “哼!青龙杀了我的父亲,却是有些本事,他能悄无声息的走进我的樱花阵,并不奇怪,可是,想从樱花阵走出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樱花冷冷一笑,朱青在海上杀了巫蛊王,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个樱花阵,很大程度上是樱花为报父仇为朱青准备的,现在,她似乎等到了这一天! 木桑道人却微微一笑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从脚步声可以断定,进入樱花阵的绝不仅仅青龙一人……” 这时,东赢夫人和樱花都不由得惊了一下。 东赢夫人终于开口了,“你出去看看。”她对樱花令道。 “是,夫人!”樱花一个微颔,领命走出营帐。 此时外面的树林里,朱青说三人已经逼近樱花阵。 “等等!”朱青似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拦住了铁匠夫人和宁儿的脚步。 三人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树林,在一般人看来,这树林并无异样,就算是朱青也紧紧凭感觉感受周身的杀气,但是宁儿和铁匠夫人却看到一层电幕从四周罩下来,这便是樱花布下的樱花巫蛊阵! “再往前就真进入樱花阵了。”宁儿似乎在佐证朱青的意思。 铁匠夫人点点头冷笑一声,“别说樱花阵,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闯,我一定要救出龙玄太子!” “可是,我们不能乱闯!”朱青劝道。 铁匠夫人微微一笑,“将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朱青被铁匠夫人这话问住了,他看了看宁儿,宁儿也点点头,“樱花阵的破解之法在阵中央,不入阵破不了。” 朱青听后,便知此阵非闯不可了。他点了点头应道,“好!我保护你们,你们想办法破阵。” 宁儿点点头,“你看不见樱花,记住,千万不能让那些落叶碰到!那些就是樱花幻化之蛊。” “还有。”铁匠夫人补充道,在阵中不能轻易相信你听到的话,否则你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 “明白。”朱青点头应道。 宁儿和铁匠夫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宁儿突然摘下发簪往前一拨,轻喝一声,“破!” 在朱青看不见的眼前天幕突然破开一道洞口,三人相继进入樱花阵中…… 还没等三人进入阵中央,方才还寂静无声的树林突然沙沙作响,随即便开始有树叶飘落。 “小心,樱花开始飘落了!”宁儿提示一声。朱青抽出绣春刀,开始劈掉朝他们身上落下的树叶! “为何之前他们看到的是樱花,而我看到的却是一般的落叶?”朱青边劈边问道。 “那是因为他们已经中了樱花之毒,所以才会出现幻觉,我们现在看到的也是树叶,不过我和宁儿看到的树叶和你看到的树叶可不一样……”铁匠夫人边说边寻找着樱花阵的破绽。 突然,他们面前出现一道人形白光,待光晕散去后,从光晕里走出一人,每走一步都携带着樱花满地,那便是樱花阵的主人,樱花姑娘! “我就说除了青龙有这等身手,谁还能有本事进入我的樱花阵?原来,来了两位高手,不过,你们刚刚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你们不应该走进来……哼!”樱花冷笑一声,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就是樱花?”朱青问了一声。 “没错,我就是巫蛊王的女儿!”樱花冷冷应道。 朱青和宁儿相视一眼,他们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我不管你是谁!放了我儿子!”铁匠夫人突然怒喝一声。 宁儿见状,扯了一下铁匠夫人的一角,“嫂子,别动气!” 朱青一听变猜到铁匠夫人估计要上当了。他往前夸了一步,将铁匠夫人挡在身后,对樱花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希望你不要走你父亲的路!”朱青对了樱花一句,便对宁儿轻声道,“我来应付她,你们快点找破阵之法!” 铁匠夫人被宁儿和朱青这一提醒,才回过神来,果然是多年不出手,有点生疏了,差点就中了樱花的圈套!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在朱青的掩护下,分向两侧出击,寻找樱花阵的破绽…… “废话少说,受死吧!”樱花突然舞动着柔软的双手,轻喝一声,“天女散花!” 随着樱花这一喝,树林上空便飞出几长衣女子,在朱青等人的头顶来回穿插,让人看得有些眼花。 “小心!”随着朱青一声应和,突然有树叶从天而降,那些女子纷纷将身上的树叶抛洒下来,越飘越多! 朱青一人疲于应付,又抽出第二把刀,手持双刀劈斩落叶! “在那!”突然,铁匠夫人叫了一声,往樱花头顶的一颗树指去。 “什么?”朱青问道,他自然看不到樱花阵的模样,只见几个长衣女子在头顶飞来飞去,抛洒树叶! “是破阵点!就在那棵树上的那个疙瘩!”宁儿对朱青解释道。边说边跟铁匠夫人指着那个树疙瘩,指间的针线已经弹拨出去。 “护阵!”樱花见破绽被对方发现,便又喝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宁儿和铁匠夫人的银针即将刺中树疙瘩的时候,突然从树疙瘩上下左右杀出四名女子,两人迅速夹住两枚银针,两人拔剑将线条从针头斩断,又反将针线一甩,一道光波便随着针线往回传。 “小心!”铁匠夫人话音未落,已经和宁儿被樱花手下的光波击中,两人双双被弹倒落地,眼前便有些模糊。 “是水银!”铁匠夫人说道,果然是施毒高手,虽然来不及躲闪,但毕竟还知道自己为何所伤。 “什么?水银?哪有水银?”朱青边格挡落叶边惊问道,他之间宁儿和铁匠夫人突然倒地,并未知道原因。 “樱花的手下太多,我们中了她们的水银之毒。”宁儿应道。 “你们没事儿吧?”朱青问道。 铁匠夫人摇摇头,“这点还伤不了我俩。” “只是要想破掉阵点可不容易,她们人太多了,我们看到的只是四人而已,其实树后面还有人!”宁儿应道,扶着铁匠夫人站了起来! 朱青一听,往前一看,他恨不得冲上去为宁儿她们扫掉障碍,但是,这可怕的落叶无穷无尽,让他无暇出手。 “弓箭手,看准树那边的敌人,给我把他们射下来!”朱青想到了身后的门徒,喝令一声。 “得令!”一阵应和,羽箭便嗖嗖朝树上射去。 “玉女勾魂!”这时,樱花又突然叫唤一声,随手甩出了银针无数,直冲青龙门的将士射飞出去!来不及躲闪的将士中针之后,并未倒地,但是行为突然变得乖张起来,对着树那边的女子笑脸盈盈! “不好!他们中了玉女勾魂毒!”铁匠夫人着急道。 “什么?”朱青没想到,身经百战的门徒就被樱花这轻轻一拨给拿下了! “他们现在看到的都是脱衣舞女!”铁匠夫人也不避讳。 朱青不可思议地看了宁儿一眼,宁儿毕竟是大闺女,脸上一红,点点头。 “哎!这……”朱青现在似乎明白了为何铁面门近万人都斗不过不过百人的樱花女子军团!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而看着此时在身后盯着树上的女子洋相尽出的汉子,悬在青龙门众将士头上的刀何止一把?! 第五百六十章 破阵2 朱青的锦衣卫被樱花的玉女勾魂所魅惑,这些平日里驰骋疆场的男儿突然变得疯疯癫癫,而且还一步步往樱花阵里走来。 “别进来!”朱青惊恐叫道,但是手下们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命令,如行尸走肉般涌了过来。 “哼!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夫人这根长线这回要钓到大鱼了,只要诛杀青龙,灭了青龙门,锦衣卫就可以在江湖上消失了!都给上,一个不留!”樱花看着朝自己布下的阵法步步走来的锦衣卫冷冷一笑,对樱花堂的门徒喝令一声。樱花堂的女子们便从树林的四面八方穿插而出,直扑丢盔弃甲的锦衣卫冲杀出去!果不出宁儿所料,这树林里的樱花堂门徒还真不下百人。这看似柔弱单薄的百人,对数千锦衣卫来说不多,但是对这些身中樱花之毒的锦衣卫而言却也不少,完全能轻而易取地给他们以致命打击! 樱花堂的少女们从朱青等人的头上刷刷地飞出去,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透着寒光冷气的剑!她们此刻就是一件件杀人机器,在樱花的控制下朝着他们的猎物疯狂猛扑! 朱青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杀了,他奋力一个旋转,想要一跃而起去格杀樱花堂的人,却不曾想樱花加重的蛊毒,成倍的落叶幻化成一只只漂亮的蝴蝶朝朱青围了过来! “青龙小心!”宁儿叫唤一声,接地使力,往朱青身上挡了过去。 朱青怎能让宁儿为自己受伤?他将手中一把剑朝樱花甩了出去,随即抽出圆月弯刀网上一甩,冲在最前面的樱花堂门徒顿时被弯道割伤,两人已然落地。朱青趁着樱花堂疲于应付的空隙,抽身撤回宁儿身边,用腾出来的空手拦腰将宁儿保住,两人在空中盘旋,叙叙降落。朱青用身子护着宁儿,宁儿仰头看着朱青,他们周围,落叶缤纷,而在宁儿眼里,这些落叶都是颜色,如果不是蛊阵,这该是多么美妙的一幕啊! “额!”随着朱青一声闷哼,他感觉背部传来一股灼热感,脸色突然变红,但嘴唇却是紫色,眼睛里透着恐怖的血光。 “青龙?”宁儿感动了朱青身上的异样,她猜到朱青已经被落叶击中! 但朱青没来得及应答,趁着意志尚未完全丧失,他将宁儿安全的放在地面上,然后将套在自己胸前的金丝软甲一把扯了下来,盖在宁儿身上。 “马夫人,青龙有个不情之请,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将宁儿安全带出去。还有,如果我控制不住自己,请给我一个痛快的了断,让我死得瞑目!”朱青将旧伤复发的宁儿送到铁匠夫人的身边,毕竟是巫蛊高手,铁匠夫人周身多少还萦绕着一股对抗之气,用以抵挡樱花毒的入侵…… 铁匠夫人看着朱青的眼睛,她知道蛊毒已经在朱青的体内慢慢扩散。除了巫术上乘者,铁匠夫人还没见过谁能扛得住樱花毒的污染,就连她自己现在也感到非常吃力。如此这般,铁匠夫人还是对朱青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也意味着,朱青几乎不可能再活着走出这个樱花阵了! 见铁匠夫人答应,朱青便对宁儿微微一笑站起身,他的身上,被越来越多的落叶刮伤,因为他再也不会躲避。 “不!青龙,你不能去!”宁儿惊怕地看着朱青。他已经拔出另一把刀。 朱青手持双刀朝樱花径直走去,他的眼睛因布满血红之光还令人可怕。 “保护堂主!”见朱青朝樱花走去,樱花堂的少女们不由得回过头来! 正要转头攻击朱青,樱花阵的边缘却突颤动了一下,中毒的锦衣卫们闯了进来! 樱花见状,喝令一声,“青龙已经受伤,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你们去把那些废物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是!”樱花堂的少女们又转头面向森林外面的锦衣卫! 但是这一次,她们没有遇上任何阻碍,这群脱得几乎只剩下一缕抹胸的玉女们扭挪着身段和刀剑向那些男人舞去,直到她们举起刀剑,露出妖邪的面目…… “朱雀门火铳队!上!”突然,朱青头也不回的大喝一声,只听得樱花阵边缘传来阵阵枪响,樱花堂的玉女们便纷纷中枪倒下! “不!不可能!”樱花看着自己的门徒一个接着一个被外面的锦衣卫射杀,惊叫起来,边说边要冲上前去救自己的门徒。 然而这时的朱青,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哼!不可否认,你的樱花阵和玉女勾魂术确实厉害,差一点就让我全军覆没,可是似乎忘了,玉女勾魂术这对男子有用,你应该没有想到,我的队伍里还有女兵,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骑射高手!” “你!”樱花听了朱青的话,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她很快就转怒为笑,“哼,听说青龙大仁大义,从来不杀女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而已!” 樱花这声笑之后,朱青但觉眼前飘过一丝迷离,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贴内的樱花之毒却让他身不由己。 “你见过我杀女人了吗?”朱青冷笑道,她看樱花的样子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 “现在不正是吗?” “你看清楚了,杀她们的也是女人!” “你!”樱花继而怒问,“那她们两个呢?我亲眼所见你用圆月弯刀杀了她们!” “是吗?”朱青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看宁儿,宁儿甩出两枚银针,正好刺中刚才被朱青大落地的两位樱花女徒。 “啊!”两人不约而同地顿时尖叫起来,樱花不由得一愣。 朱青冷笑一声,“听见了吗?我没有杀她们……”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樱花见自己门徒一波接着一波的倒下,自己又暂时奈何不了朱青,心中颇为激愤。毕竟她的杀父仇人此刻就站在眼前,她恨不得将朱青千刀万剐! “青龙,别跟她废话,快点破掉阵点!”铁匠夫人便保护这宁儿边劝道。 朱青听后,也不含糊,虽然朱雀门的几名女门徒暂时阻击了樱花堂的进攻,但是十人对百人还是略显吃力,何况这火铳它也不太好使,越往后越热,操作也就越慢,而那些着了魔一样的男锦衣卫已经进入了樱花阵! 樱花这声笑之后,朱青但觉眼前飘过一丝迷离,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贴内的樱花之毒却让他身不由己。 “你见过我杀女人了吗?”朱青冷笑道,她看樱花的样子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 “现在不正是吗?” “你看清楚了,杀她们的也是女人!” “你!”樱花继而怒问,“那她们两个呢?我亲眼所见你用圆月弯刀杀了她们!” “是吗?”朱青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看宁儿,宁儿甩出两枚银针,正好刺中刚才被朱青大落地的两位樱花女徒。 “啊!”两人不约而同地顿时尖叫起来,樱花不由得一愣。 朱青冷笑一声,“听见了吗?我没有杀她们……”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樱花见自己门徒一波接着一波的倒下,自己又暂时奈何不了朱青,心中颇为激愤。毕竟她的杀父仇人此刻就站在眼前,她恨不得将朱青千刀万剐! “青龙,别跟她废话,快点破掉阵点!”铁匠夫人便保护这宁儿边劝道。 朱青听后,也不含糊,虽然朱雀门的几名女门徒暂时阻击了樱花堂的进攻,但是十人对百人还是略显吃力,何况这火铳它也不太好使,越往后越热,操作也就越慢,而那些着了魔一样的男锦衣卫已经进入了樱花阵! 樱花这声笑之后,朱青但觉眼前飘过一丝迷离,他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但是贴内的樱花之毒却让他身不由己。 “你见过我杀女人了吗?”朱青冷笑道,她看樱花的样子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 “现在不正是吗?” “你看清楚了,杀她们的也是女人!” “你!”樱花继而怒问,“那她们两个呢?我亲眼所见你用圆月弯刀杀了她们!” “是吗?”朱青轻笑一声,回头看了看宁儿,宁儿甩出两枚银针,正好刺中刚才被朱青大落地的两位樱花女徒。 “啊!”两人不约而同地顿时尖叫起来,樱花不由得一愣。 朱青冷笑一声,“听见了吗?我没有杀她们……” “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樱花见自己门徒一波接着一波的倒下,自己又暂时奈何不了朱青,心中颇为激愤。毕竟她的杀父仇人此刻就站在眼前,她恨不得将朱青千刀万剐! “青龙,别跟她废话,快点破掉阵点!”铁匠夫人便保护这宁儿边劝道。 朱青听后,也不含糊,虽然朱雀门的几名女门徒暂时阻击了樱花堂的进攻,但是十人对百人还是略显吃力,何况这火铳它也不太好使,越往后越热,操作也就越慢,而那些着了魔一样的男锦衣卫已经进入了樱花阵! “青龙,别跟她废话,快点破掉阵点!”铁匠夫人便保护这宁儿边劝道。 朱青听后,也不含糊,虽然朱雀门的几名女门徒暂时阻击了樱花堂的进攻,但是十人对百人还是略显吃力,何况这火铳它也不太好使,越往后越热,操作也就越慢,而那些着了魔一样的男锦衣卫已经进入了樱花阵! 第五百六十一章 落荒而逃 往树林里逃去的正是东赢会的密探,想必他目睹了樱花阵被破,樱花战败的情况…… “快追!”那些清醒的过来的锦衣卫一边将朱青等人扶起,一边要追赶东赢会的密探。 “站住!”朱青轻喝一声,“别追了!先救兄弟们要紧!” 朱青看着倒下的士兵比能站起来的士兵还要多,他不敢大意,若是此时东赢会突然杀出来,仍然会是灭顶之灾,何况他身上的蛊毒还未解根本控制不了战局! 锦衣卫停止了追击,返回阵地抢救伤兵。 铁匠夫人挣扎起身,她瞥见倒在自己面前的樱花尚可动弹,立刻抽出发髻上的银簪,朝倒地的樱花刺了过去。 “不要!”朱青看见,大喊一声,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铁匠夫人回头看了朱青一眼,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一把刺进了樱花的胸口! “额!”樱花轻哼一声,口里突出了鲜血。 朱青将怀里的宁儿交给向前帮忙的手下,神情恍惚且步履蹒跚地朝樱花走了过去。 “她只是被东赢夫人利用,何况我已经杀了她的父亲,现在……”朱青很是可惜,既然樱花已经受了重伤,完全可以不用取她性命,再说,她懂得如何解樱花之毒。现在的锦衣卫军营中,仍有不少伤兵,是铁匠夫人他们无法解救的。 朱青经过铁匠夫人身边的时候,铁匠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没有死,我只是废了她的巫蛊术……” 朱青等人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来铁匠夫人刚才那一刺并没要樱花的命! “咳……”铁匠夫人咳了一声,竟然咳出血来! 朱青赶紧上前扶住她,“快!快来帮忙!”朱青着急道。 “哎……”铁匠夫人轻叹一声,“老了,不如年轻人了,她确实是百年难遇之奇才,只可惜走错了道,我方才与她对抗,消耗了太多内气,我担心她卷土重来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所以,只能刺她一针,废了她的巫术……咳……”铁匠夫人说着,不由得又咳几下。 “夫人别说了,要保住真气!”朱青劝道,“快,将夫人付出树林,让刘神医给她疗伤!” 几名朱雀门的女徒将受了重伤的铁匠夫人扶起来。 临走的时候,铁匠夫人从衣袖间掏出一粒丹药,递给朱青,“这是樱花毒的解药,你有内力护体,方才我又从你的脊骨处放了部分巫毒,服下这粒丹药,应该就会好起来。青龙,我现在不能斗法了,不能随你去救人,黑煞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师兄,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把他们活着带回来……”铁匠夫人将丹药递给朱青,虚弱地说着,眼中充满乞求和渴望。 朱青握住铁匠夫人的手,坚定地点点头,“放心,我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把他们救出来!”朱青说着,便感觉铁匠夫人的手越来越凉,他接过铁匠夫人手中的丹药,便命令手下将她扶除树林。 朱青看着手中的丹药,迟疑片刻,仰头一把吞下。 “青龙……”宁儿轻唤一声,她被两名女徒扶着,伤得也不轻。 “我没事儿,你先跟他们出去疗伤,我需要运功调息一番……”朱青强颜对宁儿微笑道。 宁儿了解医道,对于这种烈性解药,不加以调息,想必会适得其反。她点了点头,应道,“嗯,你自己当心……”说着,便跟随女徒走出树林,不想再打扰朱青…… 往树林里逃去的正是东赢会的密探,想必他目睹了樱花阵被破,樱花战败的情况…… “快追!”那些清醒的过来的锦衣卫一边将朱青等人扶起,一边要追赶东赢会的密探。 “站住!”朱青轻喝一声,“别追了!先救兄弟们要紧!” 朱青看着倒下的士兵比能站起来的士兵还要多,他不敢大意,若是此时东赢会突然杀出来,仍然会是灭顶之灾,何况他身上的蛊毒还未解根本控制不了战局! 锦衣卫停止了追击,返回阵地抢救伤兵。 铁匠夫人挣扎起身,她瞥见倒在自己面前的樱花尚可动弹,立刻抽出发髻上的银簪,朝倒地的樱花刺了过去。 “不要!”朱青看见,大喊一声,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铁匠夫人回头看了朱青一眼,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一把刺进了樱花的胸口! “额!”樱花轻哼一声,口里突出了鲜血。 朱青将怀里的宁儿交给向前帮忙的手下,神情恍惚且步履蹒跚地朝樱花走了过去。 “她只是被东赢夫人利用,何况我已经杀了她的父亲,现在……”朱青很是可惜,既然樱花已经受了重伤,完全可以不用取她性命,再说,她懂得如何解樱花之毒。现在的锦衣卫军营中,仍有不少伤兵,是铁匠夫人他们无法解救的。 朱青经过铁匠夫人身边的时候,铁匠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没有死,我只是废了她的巫蛊术……” 朱青等人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来铁匠夫人刚才那一刺并没要樱花的命! “咳……”铁匠夫人咳了一声,竟然咳出血来! 朱青赶紧上前扶住她,“快!快来帮忙!”朱青着急道。 “哎……”铁匠夫人轻叹一声,“老了,不如年轻人了,她确实是百年难遇之奇才,只可惜走错了道,我方才与她对抗,消耗了太多内气,我担心她卷土重来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所以,只能刺她一针,废了她的巫术……咳……”铁匠夫人说着,不由得又咳几下。 “夫人别说了,要保住真气!”朱青劝道,“快,将夫人付出树林,让刘神医给她疗伤!” 几名朱雀门的女徒将受了重伤的铁匠夫人扶起来。 临走的时候,铁匠夫人从衣袖间掏出一粒丹药,递给朱青,“这是樱花毒的解药,你有内力护体,方才我又从你的脊骨处放了部分巫毒,服下这粒丹药,应该就会好起来。青龙,我现在不能斗法了,不能随你去救人,黑煞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师兄,请你一定要答应我,把他们活着带回来……”铁匠夫人将丹药递给朱青,虚弱地说着,眼中充满乞求和渴望。 朱青握住铁匠夫人的手,坚定地点点头,“放心,我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把他们救出来!”朱青说着,便感觉铁匠夫人的手越来越凉,他接过铁匠夫人手中的丹药,便命令手下将她扶除树林。 朱青看着手中的丹药,迟疑片刻,仰头一把吞下。 “青龙……”宁儿轻唤一声,她被两名女徒扶着,伤得也不轻。 “我没事儿,你先跟他们出去疗伤,我需要运功调息一番……”朱青强颜对宁儿微笑道。 宁儿了解医道,对于这种烈性解药,不加以调息,想必会适得其反。她点了点头,应道,“嗯,你自己当心……”说着,便跟随女徒走出树林,不想再打扰朱青…… 往树林里逃去的正是东赢会的密探,想必他目睹了樱花阵被破,樱花战败的情况…… “快追!”那些清醒的过来的锦衣卫一边将朱青等人扶起,一边要追赶东赢会的密探。 “站住!”朱青轻喝一声,“别追了!先救兄弟们要紧!” 朱青看着倒下的士兵比能站起来的士兵还要多,他不敢大意,若是此时东赢会突然杀出来,仍然会是灭顶之灾,何况他身上的蛊毒还未解根本控制不了战局! 锦衣卫停止了追击,返回阵地抢救伤兵。 铁匠夫人挣扎起身,她瞥见倒在自己面前的樱花尚可动弹,立刻抽出发髻上的银簪,朝倒地的樱花刺了过去。 “不要!”朱青看见,大喊一声,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铁匠夫人回头看了朱青一眼,但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一把刺进了樱花的胸口! “额!”樱花轻哼一声,口里突出了鲜血。 朱青将怀里的宁儿交给向前帮忙的手下,神情恍惚且步履蹒跚地朝樱花走了过去。 “她只是被东赢夫人利用,何况我已经杀了她的父亲,现在……”朱青很是可惜,既然樱花已经受了重伤,完全可以不用取她性命,再说,她懂得如何解樱花之毒。现在的锦衣卫军营中,仍有不少伤兵,是铁匠夫人他们无法解救的。 朱青经过铁匠夫人身边的时候,铁匠夫人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没有死,我只是废了她的巫蛊术……” 朱青等人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原来铁匠夫人刚才那一刺并没要樱花的命! “咳……”铁匠夫人咳了一声,竟然咳出血来! 朱青赶紧上前扶住她,“快!快来帮忙!”朱青着急道。 “哎……”铁匠夫人轻叹一声,“老了,不如年轻人了,她确实是百年难遇之奇才,只可惜走错了道,我方才与她对抗,消耗了太多内气,我担心她卷土重来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所以,只能刺她一针,废了她的巫术……咳……”铁匠夫人说着,不由得又咳几下。 “夫人别说了,要保住真气!”朱青劝道,“快,将夫人付出树林,让刘神医给她疗伤!” 几名朱雀门的女徒将受了重伤的铁匠夫人扶起来。 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所以,只能刺她一针,废了她的巫术……咳……”铁匠夫人说着,不由得又咳几下。 “夫人别说了,要保住真气!”朱青劝道,“快,将夫人付出树林,让刘神医给她疗伤!” 几名朱雀门的女徒将受了重伤的铁匠夫人扶起来。 第五百六十二章 漏网之鱼 战局急转直下,东赢夫人不敢大意,射伤黑煞和阿九姑娘后,在手下的保护下,匆匆离开树林,往北撤去。 木桑道人虽然心系徒弟,但也无解毒之法,再说朱青正带人追来,没有他的保护,东赢夫人恐怕很难全身而退。解下黑煞和阿九后,木桑道人也追随东赢夫人而去。 过了一会儿,朱青果然引兵而至。但是此时东赢会的营地已经人去营空,锦衣卫在军营里搜了一遍,除了黑煞和阿九,并未发现其他人! “师兄!阿九姑娘?!”朱青急切地将他二人扶起来,“快,拿水来!”看到两人嘴唇干裂,一脸惨白,朱青拿过水壶给他们二人灌上,果然滴水入口,黑煞便微微醒了过来。 “师兄?醒醒!”朱青趁机呼唤着,黑煞微微裂开嘴一笑,“……你……你们来了……阿九……”迷迷糊糊地看着朱青,黑煞最先问起的是阿九!可见他们在被捕之前一起经历了多么艰苦的战斗,黑煞想必是担心她了。 “阿九姑娘在这边,她体质可能不如你,还没醒过来,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就派人把你们送出去给大夫治疗……”朱青说着,随即招呼几名锦衣卫抬着担架进来。 “先带阿九姑娘走。”黑煞说道。 朱青点点头,锦衣卫这才将阿九台上担架抬出树林。 “东赢夫人跑了……”阿九姑娘离开后,黑煞突然抓住朱青的手说道,“木桑道人护着她从西北方向逃出去了……咳……”黑煞说着,不由得连咳几声。 朱青见状,便眉头一皱,“你中的樱花毒可不轻!”他看到黑煞的状态,便想起自己刚才的情况,如果不是铁匠夫人的那粒丹药,他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现在的黑煞,突然让朱青担心起来。 “不用管我,快点去追贼人,晚了就追不上了!”黑煞催促道,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伤势。 但是朱青却不能丢下身中剧毒的黑煞,“不行,救命要紧,来人,护送黑煞将军出去!”黑煞的毒比朱青想象的还有严重得多,原来东赢夫人发射毒针的时候,黑煞隐约有所察觉,便运功将打向阿九的那枚银针也吸到自己身上!这就等于中了双倍剧毒,自然更加危险。好在朱青察觉得及时,便要亲自送黑煞出林。 “马夫人,快,快救救黑煞!”朱青直接带着黑煞去找铁匠夫人,情况紧急,恐怕刘一手应付不了。 铁匠夫人本来自己也身负重伤,并没有多少精力医治他人,但是当她听到黑煞身中剧毒后,便不顾一切地翻身挣扎起来,朝黑煞迎了上去。 “黑煞?!黑煞在哪里?在哪里?”铁匠夫人说着,便匆忙在自己身上搜寻一遍,掏出一只纸包。 “夫人,快,他受了双倍剧毒!”朱青对铁匠夫人道。 战局急转直下,东赢夫人不敢大意,射伤黑煞和阿九姑娘后,在手下的保护下,匆匆离开树林,往北撤去。 木桑道人虽然心系徒弟,但也无解毒之法,再说朱青正带人追来,没有他的保护,东赢夫人恐怕很难全身而退。解下黑煞和阿九后,木桑道人也追随东赢夫人而去。 过了一会儿,朱青果然引兵而至。但是此时东赢会的营地已经人去营空,锦衣卫在军营里搜了一遍,除了黑煞和阿九,并未发现其他人! “师兄!阿九姑娘?!”朱青急切地将他二人扶起来,“快,拿水来!”看到两人嘴唇干裂,一脸惨白,朱青拿过水壶给他们二人灌上,果然滴水入口,黑煞便微微醒了过来。 “师兄?醒醒!”朱青趁机呼唤着,黑煞微微裂开嘴一笑,“……你……你们来了……阿九……”迷迷糊糊地看着朱青,黑煞最先问起的是阿九!可见他们在被捕之前一起经历了多么艰苦的战斗,黑煞想必是担心她了。 “阿九姑娘在这边,她体质可能不如你,还没醒过来,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就派人把你们送出去给大夫治疗……”朱青说着,随即招呼几名锦衣卫抬着担架进来。 “先带阿九姑娘走。”黑煞说道。 朱青点点头,锦衣卫这才将阿九台上担架抬出树林。 “东赢夫人跑了……”阿九姑娘离开后,黑煞突然抓住朱青的手说道,“木桑道人护着她从西北方向逃出去了……咳……”黑煞说着,不由得连咳几声。 朱青见状,便眉头一皱,“你中的樱花毒可不轻!”他看到黑煞的状态,便想起自己刚才的情况,如果不是铁匠夫人的那粒丹药,他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现在的黑煞,突然让朱青担心起来。 “不用管我,快点去追贼人,晚了就追不上了!”黑煞催促道,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伤势。 但是朱青却不能丢下身中剧毒的黑煞,“不行,救命要紧,来人,护送黑煞将军出去!”黑煞的毒比朱青想象的还有严重得多,原来东赢夫人发射毒针的时候,黑煞隐约有所察觉,便运功将打向阿九的那枚银针也吸到自己身上!这就等于中了双倍剧毒,自然更加危险。好在朱青察觉得及时,便要亲自送黑煞出林。 “马夫人,快,快救救黑煞!”朱青直接带着黑煞去找铁匠夫人,情况紧急,恐怕刘一手应付不了。 铁匠夫人本来自己也身负重伤,并没有多少精力医治他人,但是当她听到黑煞身中剧毒后,便不顾一切地翻身挣扎起来,朝黑煞迎了上去。 “黑煞?!黑煞在哪里?在哪里?”铁匠夫人说着,便匆忙在自己身上搜寻一遍,掏出一只纸包。 “夫人,快,他受了双倍剧毒!”朱青对铁匠夫人道。 战局急转直下,东赢夫人不敢大意,射伤黑煞和阿九姑娘后,在手下的保护下,匆匆离开树林,往北撤去。 木桑道人虽然心系徒弟,但也无解毒之法,再说朱青正带人追来,没有他的保护,东赢夫人恐怕很难全身而退。解下黑煞和阿九后,木桑道人也追随东赢夫人而去。 过了一会儿,朱青果然引兵而至。但是此时东赢会的营地已经人去营空,锦衣卫在军营里搜了一遍,除了黑煞和阿九,并未发现其他人! “师兄!阿九姑娘?!”朱青急切地将他二人扶起来,“快,拿水来!”看到两人嘴唇干裂,一脸惨白,朱青拿过水壶给他们二人灌上,果然滴水入口,黑煞便微微醒了过来。 “师兄?醒醒!”朱青趁机呼唤着,黑煞微微裂开嘴一笑,“……你……你们来了……阿九……”迷迷糊糊地看着朱青,黑煞最先问起的是阿九!可见他们在被捕之前一起经历了多么艰苦的战斗,黑煞想必是担心她了。 “阿九姑娘在这边,她体质可能不如你,还没醒过来,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就派人把你们送出去给大夫治疗……”朱青说着,随即招呼几名锦衣卫抬着担架进来。 “先带阿九姑娘走。”黑煞说道。 朱青点点头,锦衣卫这才将阿九台上担架抬出树林。 “东赢夫人跑了……”阿九姑娘离开后,黑煞突然抓住朱青的手说道,“木桑道人护着她从西北方向逃出去了……咳……”黑煞说着,不由得连咳几声。 朱青见状,便眉头一皱,“你中的樱花毒可不轻!”他看到黑煞的状态,便想起自己刚才的情况,如果不是铁匠夫人的那粒丹药,他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现在的黑煞,突然让朱青担心起来。 “不用管我,快点去追贼人,晚了就追不上了!”黑煞催促道,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伤势。 但是朱青却不能丢下身中剧毒的黑煞,“不行,救命要紧,来人,护送黑煞将军出去!”黑煞的毒比朱青想象的还有严重得多,原来东赢夫人发射毒针的时候,黑煞隐约有所察觉,便运功将打向阿九的那枚银针也吸到自己身上!这就等于中了双倍剧毒,自然更加危险。好在朱青察觉得及时,便要亲自送黑煞出林。 “马夫人,快,快救救黑煞!”朱青直接带着黑煞去找铁匠夫人,情况紧急,恐怕刘一手应付不了。 铁匠夫人本来自己也身负重伤,并没有多少精力医治他人,但是当她听到黑煞身中剧毒后,便不顾一切地翻身挣扎起来,朝黑煞迎了上去。 “黑煞?!黑煞在哪里?在哪里?”铁匠夫人说着,便匆忙在自己身上搜寻一遍,掏出一只纸包。 “夫人,快,他受了双倍剧毒!”朱青对铁匠夫人道。 战局急转直下,东赢夫人不敢大意,射伤黑煞和阿九姑娘后,在手下的保护下,匆匆离开树林,往北撤去。 木桑道人虽然心系徒弟,但也无解毒之法,再说朱青正带人追来,没有他的保护,东赢夫人恐怕很难全身而退。解下黑煞和阿九后,木桑道人也追随东赢夫人而去。 过了一会儿,朱青果然引兵而至。但是此时东赢会的营地已经人去营空,锦衣卫在军营里搜了一遍,除了黑煞和阿九,并未发现其他人! “师兄!阿九姑娘?!”朱青急切地将他二人扶起来,“快,拿水来!”看到两人嘴唇干裂,一脸惨白,朱青拿过水壶给他们二人灌上,果然滴水入口,黑煞便微微醒了过来。 第五百六十三章 喜忧参半 晌午时分,喧嚣了近一天一夜的都城终于平静下来。除了东赢夫人,锦衣卫和郑家军联军几乎全歼了潜伏在川地的东赢会势力。 目送木桑道人带着东赢夫人离开后,朱青的身体撑到了极限,轰然倒下…… 青龙门内卫等人赶紧抬上朱青,赶回北门马家铁铺! 此时的马家铁铺,喜忧参半,喜的是西城和北城的反叛势力已被清剿,反动州府辛天正也被留守北城的锦衣卫抓捕,可谓捷报频传;然而,忧的是朝廷联军为此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除了近两万余人牺牲,仍有不下五千人身负重伤和巫蛊毒。 好在马家铁铺的病榻和澡堂又可以腾出来接纳新一批的伤兵。 这件事说来有些神奇。朱青等人出发的时候,马家铁铺仍有不下千人留下来泡水疗伤。除了马铁匠等人的照料之外,陈圆圆竟然也立下奇功! 本来泡在药水中病怏怏的将士无精打采,也不知道身上的毒何时能解,但是陈圆圆半夜的一个举动竟然让这些人顿时生龙活虎! 陈圆圆按照鬼医和铁匠夫人临走前的吩咐,按时给他们换药。这换药可不是一人一人的换,而是一盆一盆地换,就是给澡堂的药水换药。换水的工作当然由马铁匠等男人操作,但是换药这比例,还是姑娘家拿捏得比较准,所以换药的任务就落到了陈圆圆的身上。 马铁匠等人换好了新的热水,便招呼陈圆圆进去换药。陈圆圆也不含糊,托着一篮子草药就进入澡堂,本就是丽春院头牌,面对这群光着膀子的汉子,陈圆圆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地往冒着热气的大澡堂里按量撒各种草药。偌大的一个澡堂,一个姑娘家拿着一篮子的草药沿着澡堂边撒药,不知是澡堂里的水热气喷出还是姑娘自己运动过多,竟然就开始冒汗了!紧接着,不知是哪个伤兵突然被热水烫出了知觉,猛地扑腾一下,水花四溅,便淋湿了正在附身撒药的陈圆圆,湿身又冒汗的陈圆圆顿时看待了澡堂里的汉子们。这群汉子常年在外当兵打仗,上哪里去见这么漂亮的姑娘啊!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澡堂的汉子如如死尸闻到血腥味儿一般,惊醒过来了!这下倒真把陈圆圆给吓到了,虽然在丽春院见过各色各样的男人,但是突然被这么多光着膀子的汉子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湿透的身子,不由得将篮子里的草药倾篮一倒,便抱着篮子挡住自己的身体。晌午时分,喧嚣了近一天一夜的都城终于平静下来。除了东赢夫人,锦衣卫和郑家军联军几乎全歼了潜伏在川地的东赢会势力。 目送木桑道人带着东赢夫人离开后,朱青的身体撑到了极限,轰然倒下…… 青龙门内卫等人赶紧抬上朱青,赶回北门马家铁铺! 此时的马家铁铺,喜忧参半,喜的是西城和北城的反叛势力已被清剿,反动州府辛天正也被留守北城的锦衣卫抓捕,可谓捷报频传;然而,忧的是朝廷联军为此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除了近两万余人牺牲,仍有不下五千人身负重伤和巫蛊毒。 好在马家铁铺的病榻和澡堂又可以腾出来接纳新一批的伤兵。 这件事说来有些神奇。朱青等人出发的时候,马家铁铺仍有不下千人留下来泡水疗伤。除了马铁匠等人的照料之外,陈圆圆竟然也立下奇功! 本来泡在药水中病怏怏的将士无精打采,也不知道身上的毒何时能解,但是陈圆圆半夜的一个举动竟然让这些人顿时生龙活虎! 陈圆圆按照鬼医和铁匠夫人临走前的吩咐,按时给他们换药。这换药可不是一人一人的换,而是一盆一盆地换,就是给澡堂的药水换药。换水的工作当然由马铁匠等男人操作,但是换药这比例,还是姑娘家拿捏得比较准,所以换药的任务就落到了陈圆圆的身上。 马铁匠等人换好了新的热水,便招呼陈圆圆进去换药。陈圆圆也不含糊,托着一篮子草药就进入澡堂,本就是丽春院头牌,面对这群光着膀子的汉子,陈圆圆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地往冒着热气的大澡堂里按量撒各种草药。偌大的一个澡堂,一个姑娘家拿着一篮子的草药沿着澡堂边撒药,不知是澡堂里的水热气喷出还是姑娘自己运动过多,竟然就开始冒汗了!紧接着,不知是哪个伤兵突然被热水烫出了知觉,猛地扑腾一下,水花四溅,便淋湿了正在附身撒药的陈圆圆,湿身又冒汗的陈圆圆顿时看待了澡堂里的汉子们。这群汉子常年在外当兵打仗,上哪里去见这么漂亮的姑娘啊!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澡堂的汉子如如死尸闻到血腥味儿一般,惊醒过来了!这下倒真把陈圆圆给吓到了,虽然在丽春院见过各色各样的男人,但是突然被这么多光着膀子的汉子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湿透的身子,不由得将篮子里的草药倾篮一倒,便抱着篮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晌午时分,喧嚣了近一天一夜的都城终于平静下来。除了东赢夫人,锦衣卫和郑家军联军几乎全歼了潜伏在川地的东赢会势力。 目送木桑道人带着东赢夫人离开后,朱青的身体撑到了极限,轰然倒下…… 青龙门内卫等人赶紧抬上朱青,赶回北门马家铁铺! 此时的马家铁铺,喜忧参半,喜的是西城和北城的反叛势力已被清剿,反动州府辛天正也被留守北城的锦衣卫抓捕,可谓捷报频传;然而,忧的是朝廷联军为此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除了近两万余人牺牲,仍有不下五千人身负重伤和巫蛊毒。 好在马家铁铺的病榻和澡堂又可以腾出来接纳新一批的伤兵。 这件事说来有些神奇。朱青等人出发的时候,马家铁铺仍有不下千人留下来泡水疗伤。除了马铁匠等人的照料之外,陈圆圆竟然也立下奇功! 本来泡在药水中病怏怏的将士无精打采,也不知道身上的毒何时能解,但是陈圆圆半夜的一个举动竟然让这些人顿时生龙活虎! 陈圆圆按照鬼医和铁匠夫人临走前的吩咐,按时给他们换药。这换药可不是一人一人的换,而是一盆一盆地换,就是给澡堂的药水换药。换水的工作当然由马铁匠等男人操作,但是换药这比例,还是姑娘家拿捏得比较准,所以换药的任务就落到了陈圆圆的身上。 马铁匠等人换好了新的热水,便招呼陈圆圆进去换药。陈圆圆也不含糊,托着一篮子草药就进入澡堂,本就是丽春院头牌,面对这群光着膀子的汉子,陈圆圆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地往冒着热气的大澡堂里按量撒各种草药。偌大的一个澡堂,一个姑娘家拿着一篮子的草药沿着澡堂边撒药,不知是澡堂里的水热气喷出还是姑娘自己运动过多,竟然就开始冒汗了!紧接着,不知是哪个伤兵突然被热水烫出了知觉,猛地扑腾一下,水花四溅,便淋湿了正在附身撒药的陈圆圆,湿身又冒汗的陈圆圆顿时看待了澡堂里的汉子们。这群汉子常年在外当兵打仗,上哪里去见这么漂亮的姑娘啊!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澡堂的汉子如如死尸闻到血腥味儿一般,惊醒过来了!这下倒真把陈圆圆给吓到了,虽然在丽春院见过各色各样的男人,但是突然被这么多光着膀子的汉子齐刷刷地盯着自己湿透的身子,不由得将篮子里的草药倾篮一倒,便抱着篮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晌午时分,喧嚣了近一天一夜的都城终于平静下来。除了东赢夫人,锦衣卫和郑家军联军几乎全歼了潜伏在川地的东赢会势力。 目送木桑道人带着东赢夫人离开后,朱青的身体撑到了极限,轰然倒下…… 青龙门内卫等人赶紧抬上朱青,赶回北门马家铁铺! 此时的马家铁铺,喜忧参半,喜的是西城和北城的反叛势力已被清剿,反动州府辛天正也被留守北城的锦衣卫抓捕,可谓捷报频传;然而,忧的是朝廷联军为此战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除了近两万余人牺牲,仍有不下五千人身负重伤和巫蛊毒。 好在马家铁铺的病榻和澡堂又可以腾出来接纳新一批的伤兵。 这件事说来有些神奇。朱青等人出发的时候,马家铁铺仍有不下千人留下来泡水疗伤。除了马铁匠等人的照料之外,陈圆圆竟然也立下奇功! 本来泡在药水中病怏怏的将士无精打采,也不知道身上的毒何时能解,但是陈圆圆半夜的一个举动竟然让这些人顿时生龙活虎! 陈圆圆按照鬼医和铁匠夫人临走前的吩咐,按时给他们换药。这换药可不是一人一人的换,而是一盆一盆地换,就是给澡堂的药水换药。换水的工作当然由马铁匠等男人操作,但是换药这比例,还是姑娘家拿捏得比较准,所以换药的任务就落到了陈圆圆的身上。 本来泡在药水中病怏怏的将士无精打采,也不知道身上的毒何时能解,但是陈圆圆半夜的一个举动竟然让这些人顿时生龙活虎! 第五百六十四章 南北来信 朱青被抬进铁铺医治,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经过短短的半天时间,刚刚有些宽松的铁铺又伤兵满营,到处弥漫着灰暗的气息,刚刚迎来的一些捷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伤病冲淡,所有人进进出出地忙活着,为伤兵治病疗伤。 伤员分为三级,三级轻伤,便是众多的将士,他们或被刀剑所伤,或被蛊毒所害,其实已经痛苦不堪,但是相对于朱青等人,却只能算是轻伤;二级重伤,便是黑煞、阿九、铁匠夫人和宁儿等人,他们是被樱花阵伤害最严重的人,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短时间恢复却不太容易;一级危重,便是朱青,还有另一个人,樱花,他们两人内损外伤,积累成伤,如今两人都尚未醒来,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这样一来,救治朱青成为重中之重,但是铁匠夫人却出人意料地要求连樱花也一同抓紧救治! “此妖女害我大哥至此,为何还要救他?”程力问道,众将士也疑惑地看着半躺在病榻上的铁匠夫人。 铁匠夫人轻咳几声,应道,“因为这里除了樱花,没人能救得了青龙!” 玄武等人听后转身看了看鬼医和樊篱,两位老神医也不由得点点头,默认铁匠夫人的说法,众人一看,更为朱青的伤势担心,连三位神医联手都没有把握,可见朱青的伤势有多危急。 “把将军和樱花都抬到屋内抢救!”玄武了解情况后便下了命令,似乎在把朱青和樱花转入危重病房。然后动用所有的大夫和巫蛊师先将樱花抢救过来。 樱花被铁匠夫人废掉了巫术,又被朱青等人接连重创,虽然危在旦夕,不过尚有一丝气息,并不像朱青这般巫毒沉积体内、伤痛危及脏腑。在鬼医等人的联手治疗下,总算缓过气来了! 樱花一睁开眼,朱雀便拔刀喝道,“救人!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樱花瞥了一眼躺在自己旁边另一张卧榻上的昏迷不醒的朱青,冷冷一笑,“那你可以动手了,为何还有救我?”樱花的话让围在旁边的人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玄武走了过去,冷冷应道,“我们能救你的命,自然也能要你的命,这颗是你身上毒药的解药,如果你不救人,我敢保证,你会比死还难受!” 众人一听,不由瞟了玄武一下,但动作并不明显,有几人也知情附和,想让樱花信以为真,因为所谓的毒药和解药实属子虚乌有,想必是玄武急中生智,用来恐吓樱花而已。 玄武的反应能力让朱雀不由得钦佩几分,他们怎么也猜不到在这张铁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一个玄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张面具让敌人心生敬畏,让自己人倍感亲切。 “我的门徒……”樱花果然语气稍有缓和。 “能活着的都还活着。”樱花话没说完,玄武便应了一句。 “不过,她们和你一样,也服下了毒药……”朱雀从旁附和,让情况听起来更煞有介事。 樱花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能进这间屋子的人想来都不简单,他们有的面无表情,有的阴面冷眼,着实让人感觉不好,尤其是对于内力尽失的樱花,心中更是没有了底气! “好吧,我答应你们救青龙,不过,我救人不习惯别人在旁边看着,你们必须全部出去……”樱花似乎开始妥协。 但是朱雀等人却不乐意了,“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们不在的时候对青龙下毒手?!” 樱花冷冷一笑,摇摇头道,“不信任大夫?这病没法治!” “我们出去可以,但至少留下一人,以备你需要帮手。”玄武接话道,虽然意思都明白,但是至少听起来没有那么令人不快。 樱花听后点点头笑道,“不过,你们这些人不是杀气太重就是有偷师觊觎之嫌,不论谁留下,恐怕都会影响我的发挥,万一我一紧张,治坏了人,可别怪我。” 樱花这一说,几位武将和几名神医面面相觑,似乎都觉得她说的并不无道理。既然这伤病只有樱花能解,那招术必定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必须慎之又慎。 正在众人难为之时,陈圆圆突然推门而入,她本来在外面的屋子照顾宁儿等女伤员,听到里屋传出对话便不禁进屋。 “让我来吧,我既不懂武功,也不会医术,但端水送药还是会的。”陈圆圆说得非常淡定,其实从她看见朱青不省人事的那一刻起就想一起陪在他的身边,只是,这情况确实不适合萌发个人感情的时候。 “你?”朱雀担心的问了一句,她并没有看不起陈圆圆,只是担心陈圆圆斗不过樱花。 “我觉得这漂亮姑娘不错,应该是你们当中最佳人选。”樱花打量陈圆圆一番,嘴角不由得一笑,即便她现在已经没了武功和内力,但是多年的江湖打杀告诉她,陈圆圆对自己的威胁并不大。 听了樱花的话,又看了陈圆圆坚定的眼神,玄武点点头应道,“好,就让陈姑娘留下来帮你。” “可是陈姑娘她……”朱雀仍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这一次陈圆圆向前制止了朱雀,“朱将军,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如果她敢耍花招,我会喊你们的!” “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朱青轻轻拍了陈圆圆的肩膀叮嘱道。 “我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诺。”玄武对樱花说了一句,便转身对屋里的人劝道,“走吧诸位,不要耽误了将军疗伤。” 玄武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走出里屋,只留陈圆圆和樱花给朱青治病疗伤。经过陈圆圆身边的时候,玄武轻声叮嘱一声,“别怕,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们!” 陈圆圆微微点点头,随便跟出去把门合上。 樱花看了看陈圆圆,嘴角轻蔑一笑,走到朱青的病榻前…… 正在朱青在里屋接受秘密治疗的时候,先后有两只信鸽飞到了马家铁铺的上空!其中一只是来自北方皇城的玄风,另一只是来自南方台湾的郑家信鸽。 两只信鸽的到来,让铁铺所有将士隐隐感到不安。 玄风是玄武的信鸽,玄武当然有资格接收这一次京城来信。但是当他接到玄风,看到绑在它腿上的那卷纸条时,不由得惊了一下,这是一封一级情报!一般由红冠信鸽传递,按理说由朱青拆阅,朱青不在场时,由白虎拆阅,京城四圣以此类推。但是现在朱青昏迷不醒,而情报又由玄风传递,当然由玄武拆阅。 即便如此,玄武还是犹豫了一下,在征得朱雀等人的同意和见证后才打开纸条。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玄武和他手中的纸条。玄武一看,不由得惊了一下,但毕竟戴着面具,众人难以察觉他此刻的表情。 “你们两个随我来。”玄武对朱雀和程力说道。其他人自动回避,甚至郑成功此次也不在与会人之列,这让人对京城来信更加好奇。 “郑家军此次平叛功不可没,什么消息这么秘密,连郑将军都不能知道?”朱雀进屋便轻声问道。 玄武没有说话,将纸条打开他们二人看,朱雀和程力也不由得一惊。 “多铎的遗体已经运到京师,多尔衮亲自率兵入关迎回,但是据白虎他们密报,多尔衮此次入关来者不善,恐怕不仅仅要迎回多铎遗体这么简单,朝廷已经知晓川地战况,杀风大人名我们尽快班师回朝,以防不测!”玄武终究还是强调了一遍,毕竟这件事并没那么简单。 “大人是担心郑家军得知这消息后也跟着……?”程力尚未说完,玄武便制止了他。 “嘘!有动静!”玄武警觉道,朱雀更是已经潜到了门后面拔剑警戒。 “少主,有急件!”这时,只听得门外传来郑家军的声音。 门外的脚步声便越来越远,“走!去看我们自己的情报!” “是郑成功的声音。”朱雀说道。 玄武和程力点点头,三人都知道,郑成功对玄武处理这次京师来信心怀芥蒂。 “郑将军要误会,就让他误会我玄武吧。只要台海那边风平浪静,京师才不会顾此失彼。”玄武不由得轻叹道。这就是他不让郑成功参加这次密会的主要原因。 郑成功离开后,玄武等人还继续讨论了相关事宜。不一会儿,门外突然有人来报。 “玄武朱雀两位大人,我家少主令我来想诸位大人打声招呼,明日天一亮,郑家军就班师回岛了,尚未伤愈的其他郑家军兄弟还请锦衣卫费心照料,拜谢!” 屋里的玄武等人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什么事让郑成功突然这么急着回台湾? 正在玄武等人要出去找郑成功询问之时,里屋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陈姑娘出事了!”朱雀惊呼一声,玄武三人和守在屋外的将领赶紧撞门而入…… 待到夺门一看,众人不由得惊了一下,陈圆圆并未出事,出事的是樱花,她的手被一只断匕扎在门板上,痛苦不堪。 而她的脚下,一根发簪落地,陈圆圆惊恐地看着樱花,显得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儿?”玄武问了一句。 樱花一直忍着剧痛,而陈圆圆却惊吓得只顾摇头。 “……她……她想偷袭陈……姑娘……”一个孱弱的声音从病榻上传来。 众人抬头一看,朱青已然睁开眼睛! “将军!” “青龙?!” “大哥……” 小屋里顿时惊叫起来,没有人敢相信,刚才还不省人事的朱青经过樱花的救治,竟然真的逃过了一劫! “玄武……”朱青突然微微抬起手叫了一声。 “大哥!”玄武跑过去握着朱青的手,众人也围了上来。 “去,把匕首取下来,要……轻点……” “是!” “啊!”玄武娴熟地拔出匕首的时候,樱花还是不禁轻哼了一声,低着头默默地看着朱青…… 第五百六十五章 坦诚相待 朱青醒来了!在樱花的毒手之下,深度昏迷的朱青终于醒来了,他又神奇地熬过了一次大劫! 但是对于樱花的行为,几乎所有人都匪夷所思,她为何要救朱青,既然救了朱青又为何想要加害手无缚鸡之力的陈圆圆?众人很想知道,可是他们没有时间审问了。ww.sui 朱青已经从床上挣扎着起来,只要他能睁开眼,鬼医等人就有办法让他恢复起来。这就是神医和庸医的最大区别! 太阳行将西下,改变川地的一天似乎就要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虽然锦衣卫和郑家军为这一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总算换来了川地的清风明月。平定自贡许家二将之乱、铲除川地东赢会毒瘤、抓获川地知府辛天正之流,震慑了西南乱匪势力,再一次提升了朝廷的威望,使土改等一大批新政在春雨过后开始萌芽生长! 朱青等人脱离了生命危险后,对全军的疗伤治病便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从大院到澡堂,伤兵们经过大夫、巫医等人的手法治疗后,进入大澡堂泡药水……入夜时分,伤兵陆续恢复,在得知郑家军天亮就出发之后,朱青特别交代,除了伤情危急的锦衣卫,郑家军伤员优先治疗。 但是对于郑成功突然要赶回台湾这件事,朱青决定要跟他好好聊聊。 真的同志和战友必须是相互信任的,虽然玄武遵守了锦衣卫的情报规则,但显然伤害了郑成功的信任。 “你们几个先出去。”朱青只留下玄武、朱雀、程力和郑成功。其他人自动回避。虽然樱花刚才想要加害于陈圆圆,但是朱青却仍然叮嘱陈圆圆好好照顾樱花手上的伤,兵嘱咐鬼医帮她治疗。这让众人有些疑惑,但是朱青并未解释。而陈圆圆和鬼医相信他,点头应允退出小屋。 “是什么样的情报?”众人散去后,朱青对玄武伸手问道。 玄武掏出朝廷传来的一级情报递给朱青,“是一级情报。” 朱青接过,果然不轻易地瞟了郑成功一眼,按规矩,锦衣卫之外,甚至锦衣卫内级别不够的将领都不能直接接触一级情报,玄武规避郑成功,也在规矩之内。 朱青看了情报,似乎并未感到太大惊讶,毕竟要归还多铎的遗体,是他和朝廷的决定,也是他暗中叫人秘密将多铎的遗体运回京城等待辽王派人来迎回的。但是山海关的密报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既然该来的总会来的,朝廷迟早要面对。 朱青读完情报,思忖片刻,对郑成功微微笑道,“郑兄,实不相瞒,这是朝廷的一级情报,按照规定,除锦衣卫正将级别外,其他人是不能接触的,所以方才玄武将军的举动,希望你不要介意。”朱青率先表明了原因,便看了玄武一眼,玄武很是知趣地对郑成功抱拳致歉。 郑成功听后,也赶紧还礼,“既是规定,玄武将军做得很得,是郑某多虑了。” 在朱青的一言之下,郑成功和玄武的误会得以调解,但是对于情报的内容是否要告诉郑成功,朱青尚有些犹豫。 “郑兄,方才听说你明早天一亮就率军回岛,可有此事?”朱青问道。 郑成功迟疑片刻,抱拳应道,“确有此事。家父来了家书让我尽快回岛……” “是否有何急事?” “这……”郑成功一时语塞,毕竟对他来说,郑芝龙的这封信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家书,更像是一份军事情报,既然锦衣卫不想让他知道朝廷的那封一级情报,那么他也有理由保留台湾的情报。 看到郑成功有些为难,朱青轻轻一笑,“郑兄且先别说,让我来猜一猜。” 这是一个很好的台阶,却也让在场的人都好奇不已。 朱青掂量了一下,轻声对郑成功道,“应该是是那帮西洋人的事儿……” 郑成功一听,脸色顿时大惊,“朱兄如何猜到?” 看郑成功这反应,便知朱青猜得**不离十了。朱雀等人不由得对朱青又钦佩几分,台湾父子的秘密情报竟然也能猜中! 朱青微微一笑,“实不相瞒,自从郑兄在扬州跟我提起西洋人登岛的那时起,我便觉得这帮人没那么简单,现在看来,他们恐怕不是来经商的吧?” 郑成功点点头,“家父说现在他们还算老实,不过家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他们现在打着经商的名号登岛,但是经常借故滋事,家父担心日久出事,让我早点回岛做好防范之策。”既已被朱青猜中,郑成功也再没有隐瞒,毕竟现在西洋人还未起事,所以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若是再瞒下去,经锦衣卫之口传到皇帝耳朵里,朝廷恐怕又派钦差大臣,甚至军队上岛了,这并非郑氏父子所愿。 玄武等人一听,都不由得担心,中原局势尚未稳定,如果台湾那边又出情况,朝廷恐怕会陷入被动,何况多尔衮又再一次带兵入关,这和玄武刚才的担心如出一辙。所以在郑成功说明了情报事宜之后,玄武等人都不由得向朱青,如何较好的解决这件事关系着接下来台海稳定,乃至全国形势的发展,弄不好,这才是明廷的末日! 朱青听了郑成功的话,他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荷兰人侵略者的到来早在他意料之中,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朱青已知的既定历史! “既是如此,那郑兄当尽早回岛为宜,西洋人居心叵测,不可不防啊!”朱青没有挽留郑成功,反而催促他早点回台湾。这在郑成功看来,越发觉得朝廷要对台湾有所动作了。难不成朝廷想一并收拾郑氏父子?!这个猜疑是可怕的! 但是郑成功还是想从朱青口中探得更多信息,便抱拳应道,“多谢朱兄,我本想明日回去,只是听你提到这朝廷一级情报,担心有何变故,不知是否需要郑家军帮忙,若是需要,我郑家军定当义不容辞。”郑成功即便有报国之志,但是此刻,他说这话更多地想了解朝廷的情报内容。 郑成功绕了一弯打探一级情报,朱青是心知肚明的。他在心中权衡几次,又知道历史上的郑成功不是反叛卖国之人,朱青担心的只是他的父亲郑芝龙,毕竟郑芝龙与两广总督巡抚都颇有联系,只怕台海一旦起风,郑成功还压不住这局面。这才有些犹豫。 然而信任最终战胜了猜疑,朱青决定赌一把,赌郑成功的人品和他们的交情! 朱青看来玄武等人一眼,几人微微点了点头,至此,他们算是明白朱青的意思了,便决定支持朱青的决定。 “郑兄,你放心,除非台海有变,否则朝廷绝不干预郑氏父子的政务。”朱青说着,将手中的一级情报往郑成功面前一递。 郑成功被朱青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由得惊了一下,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问道,“给我的?” 朱青点点头,“看看。” 郑成功小心翼翼地接过情报打开,轻声默念…… “啊?多尔衮还不肯罢休?!”这是郑成功看完情报后的第一反应,他惊讶且担忧的神情让朱青松了一口气,一个人的表情不论如何掩饰,但眼神总能传达他内心深处的东西。朱青没有从郑成功的眼中看到幸灾乐祸,而是满眼的忧患和顾虑。 “从山海关的密报来看,多尔衮很有可能再起异心。”朱青点点头应道。 “我看他觊觎中原之心从没有停过!”程力激愤地插了一句,众人虽不言语,却也默默点头。 “朱兄,现在看来,当初你真该好好考量考量该不该把多铎的遗体送回去。”郑成功现在才知道,当初在扬州赶往四川的船上,朱青放飞的那只神秘的皇冠信鸽是传递什么情报了,当初他还担心朱青要给朝廷回报郑氏父子的情报,现在看来,是他自己多虑了。这般想着,郑成功更是感激地看了朱青一眼,因为朱青对他的信任! 朱青点了点头,“确实有些欠考虑,不过,我相信辽王和公主是希望和平化解双方的诸多矛盾的,能让他们迎回多铎的遗体,至少表明了朝廷的诚意。只是……”朱青顿了一下,没有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说,反而转向郑成功道,“所以,我此次破例让郑兄看了一级情报,既是出于你我交情的信任,更是迫于国家安危。如今朝廷正是重建复兴之际,难免有些魑魅魍魉心怀不轨,多尔衮频频在北方发难,我希望郑兄不但能保台海稳定,更能帮朝廷控制局势,可别弄出个后院起火,到时可就难办了……”朱青虽然说得苦口婆心,但是在最后的两句话上不由得加重语气,意味深长! 郑成功自然明白朱青这话中之话,听后赶紧抱拳应道,“朱兄放心,我郑氏父子就算不是功臣名将,却也断然不做叛国臣子!郑某回岛后,定当力劝家父,誓为朝廷镇守台湾,制衡台海!不让小人得志!” 郑成功接连掷地有声地表态让朱青等人不禁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以后的情况,但是看郑成功此时的表现,不像是口是心非之人。何况他心里明白得很,锦衣卫既然能让当面让他看到朝廷的一级情报,自然会有应对之策。经过这些天的征战,郑成功算是亲眼见识了锦衣卫和朱青的实力,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明廷军队可以比拟的,任何一支叛军遇上这样的部队,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郑成功不会傻到以下犯上,更不想与青龙为敌,至少,他现在不会! “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朱青和郑成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抿嘴一笑,踌躇满志!这些推心置腹、坦诚开明却又积极进取的年轻人将决定大明的未来…… 第五百六十六章 母子相认 ? 经过一夜推心置腹的交谈,郑成功和锦衣卫之间的隔阂逐渐被打破,关系变得更加密切,这是除了利益关系之外的交情,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也是在这短短的一夜,能恢复的伤兵基本上恢复了,个别伤情严重的让在几位神医的努力下慢慢好转起来。 下半夜的铁铺突然变得宁静,连日征战让将士们都疲惫不堪,逝者长已矣,能活着就好好睡一觉吧! 黑煞、阿九和宁儿等人也相继好起来,只是铁匠夫人依然很虚弱。或许因为其他人都是练武出身,而她不是吧,抑或年纪影响了她的康复。 此时,铁匠和他的两个孩子围在铁匠夫人的身边,没有什么比家人的默默陪伴给人更大的勇气和信心。 四更天某一刻,铁匠夫人的房间轻轻敲了三下,马铁匠示意小铁匠前去开门。 宁儿首先对小铁匠露出了笑脸,接着是阿九姑娘,然后是黑煞,和两位姑娘的亲切不同,黑煞依然保持着冷峻面容,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但是小铁匠似乎并不介意,也没有害怕,毕竟之前在渡口的时候,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原来是几位哥哥姐姐,请进吧。”小铁匠微微笑道。 三人走进铁匠夫人的房间,马铁匠赶紧起身给他们搬来一条长凳,“几位请坐。” “谢谢掌柜的。”宁儿应道,三人微笑着点点头。 “夫人,我们是特意过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的。”宁儿率先开头,对铁匠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铁匠夫人便心中明白,感谢不过是顺带的,宁儿这是想让他们母子相认啊!她便不由得看了黑煞一眼。 黑煞不自然地笑了笑,对铁匠夫人抱拳点点头,“多谢夫人救命之恩。”显然,黑煞还不知道铁匠夫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虽然听起来有些尴尬和别扭,但是铁匠夫人甚是欣慰,毕竟,自己的儿子龙玄太子还活着! “阿九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阿九断了一只手臂,自然不能抱拳,她将手放到腹间微微鞠了一躬! 铁匠夫人一看,赶紧要起来扶住阿九,但是她着实行动不便,便让马铁匠代劳了。 “哎呀,你们不用这么客气,他们以巫毒害人,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你们都是青龙的战友,青龙于我家有恩,这点忙是应该的。”铁匠夫人笑着应道。 “哦?是这样吗?”突然,门又被推了进来,朱青等人突然走了进来。小屋一下热闹起来。马铁匠赶紧又是腾地方又是找凳子。 朱青拦下了马铁匠,“马掌柜不必客气,我们来看看夫人,站着就行。” 马铁匠只得讪讪地点点头退到一旁,马铁匠是一个牛逼而不装逼,高手而不高调的明白人,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他也知道如何避免喧宾夺主。 “青龙、诸位将军,民妇何德何能,劳诸位将军亲临探看?”铁匠夫人微微的抱拳应道。 “夫人此言差矣,你不但救了我们在场的诸位,也助我们剿灭了东赢会,如此奇功,我们怎会不知。我且代表三军谢过夫人!”朱青说着,郑重地对铁匠夫人行了个礼。铁匠夫人这回是挣扎着也要起身扶朱青一把。 “将军快快请起。”铁匠夫人激动得又咳了几声。 朱青赶紧起身和马铁匠一同将她扶回床上躺下。 铁匠夫人半躺在床上,眼睛却不由得瞟了黑煞一眼,除了跟儿子相认,她现在似乎已经别无所求了。 朱青捕捉到铁匠夫人的意思,便和身边的宁儿相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 “黑煞,咱们这些人里,你之前伤得最重,最让嫂夫人费心,过来,好好跟夫人道谢……”宁儿突然又劝了黑煞。 黑煞一愣,这刚才已经谢过,而且宁儿姑姑为何称铁匠夫人为嫂夫人?! 见黑煞出奇地愣在原地,铁匠夫人是既渴望又紧张,她不自然地笑了笑,“算了,刚才不是谢过了吗……” “不是,姑姑,你为何称夫人为嫂夫人啊?”黑煞终于问出了这一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宁儿迟疑片刻,看了看朱青,又看了看铁匠夫人,这才决定应道,“因为,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鄂妃!” 宁儿此话一出,全场更是默然,最惊讶的莫过黑煞和阿九,因为他俩并不知情。 果然,黑煞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不,不可能,师傅说,我娘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是我亲娘!” 黑煞激动起来的样子是有些可怕的,因为谁都知道,这个少年杀手不动声色都让人畏惧三分。 阿九赶紧搂住黑煞,看了宁儿一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宁儿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对她点点头。 “不!,这不是真的!”黑煞果然爆发出来,仰头便不分昼夜地大吼一声。 朱青见状,赶紧向前将他按住。 “师兄!你冷静点!她真的是你母亲!”朱青轻喝一声。 看着儿子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而痛苦的样子,铁匠夫人已然声泪俱下。 果然是清官难断家务事,锦衣卫几乎能上天入地,办案神速,却也在处理这件事上颇为吃力,他们原本以为亲人相认,皆大欢喜,谁想到是这样情况?似乎所有的铺垫都显得太过苍白。 阿九用一只手紧紧抱着黑煞的腰,朱青和宁儿在两侧搂着他的肩膀,若不是黑煞身形瘦小,恐怕无人能控制。 渐渐的,铁匠夫人的抽泣和眼泪似乎在一点点化解黑煞胸中的疑惑,某种情愫若隐若现,黑煞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姑姑,你们说的是真的?”黑煞鼓起勇气问了宁儿一句。 宁儿点点头,“这也是她为何冒死去救你们的原因。” “青龙,你说过你有时会想起远方的母亲,因为你常常梦见你的母亲在呼唤着你,你说,这是母子连心,是吗?”黑煞转问朱青。 朱青点点头,“对。” “可是,为何她现在就在我面前,我却感觉不到母子连心?”黑煞突然对着落泪的铁匠夫人哽咽道。 这句话果然引起在场所有人不小的议论,毕竟,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如果是骨肉相连,冥冥之中应该有某些切合点,但显然,黑煞感觉不到,相信如果不是朱青之前告之,铁匠夫人也感觉不到,他们早在铁铺见过,但是并未有所察觉。 这个问题也让铁匠夫人停止了抽泣,她直盯着朱青,似乎怀疑朱青骗了她,只是想让她帮忙破解樱花阵,或者,黑煞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龙玄太子?! 朱青从这对母子的疑惑中似乎明白过来,他想起了那个遥远的狼窝和那头死去的白狼! “你们感觉不到彼此的心,或许是因为,黑煞已经换了一颗心!”朱青这句话让铁匠夫人等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 “到底怎么回事儿?”铁匠夫人越发心疼地问道。 “那次在关外,黑煞师兄被多尔衮一刀直插心脏,我把他送到狼窝让曹狼王救治。曹狼王说多尔衮已经将他心脏劈碎,要想活命,只能换心,后来,一头白狼神使鬼差地撞死在巨石上,曹狼王用白狼的心换给了黑煞师兄……”朱青说得玄乎其玄,若是一般人可能都不会相信,但是黑煞和铁匠夫人似乎并未感到太大的意外,因为黑煞也想起了这件事。 而铁匠夫人一听,也甚是不可思议地摇摇头,“白狼王?是那头白狼王?” “怎么?夫人也知道此事?”朱青问道。 铁匠夫人点点头,“十几年前,我们母子被多尔衮追杀,在狼窝附近被杀手追上,我让丫鬟藏好龙玄太子之后,便在倒在旁边用术假死,谁知道躲过了奸人,却躲不过野狼。奸人离开后,一头白狼带着幼崽出来觅食,我一眼就看出那狼崽身上有伤,当时我心灰意冷,但觉人情冷漠,还不如一头畜牲,便帮那狼崽治伤。不曾想那白狼恩将仇报,反将我儿叼走,我身心俱疲,昏死过去……如果你真是我儿玄龙,右臂上定有狼牙印!” 众人听了铁匠夫人的话后,不由得看向黑煞,黑煞顿时一愣,听得甚是恍惚,不由得挽起自己的衣袖,手臂上果然现出两排牙印! 众人一看,顿时大惊!都说黑煞真是命大,被狼丢走都能活下来。 铁匠夫人激动地哭了出来,“草原上多狼,为防止被狼咬伤,黑煞刚出生的时候我就给他下了抵御狼毒的巫蛊,没想到……还真……”铁匠夫人说着说着,便失声大哭起来。看得在场的人无不动容,马铁匠和两个小孩儿也甚是贴心,都向前抱着铁匠夫人安慰她。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黑煞就是铁匠夫人失散多年的龙玄太子!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安慰你母亲?!”宁儿见状,轻轻推了黑煞一下。黑煞想起一步,却又犹豫地回头。 “快去。”朱青等人在身后给黑煞打气道。 阿九性子直爽,见事情已经明了,便向前将黑煞推了一把。 黑煞亦步亦趋地走到床边,紧张而激动地伸手抓住了铁匠夫人的手,在众人的注视和等待下,终于喊出了那个字,“娘……” 铁匠夫人一听,恍如隔世之音,愣了半晌,将儿子搂入怀中,一声长叹,“我的儿啊!……” 时隔十几载,母子相聚,分外唏嘘,在这么多亲人战友的见证下,无需多言…… 见到此情此景,宁儿欣慰地靠在朱青的肩上,旁边的陈圆圆一看,不由得瞪了宁儿一眼。 “哼?!”宁儿不以为然地挑逗一声。 “咳……那个,咱们还是先出去吧……”郑成功对玄武等人轻咳一声,几人会意地转身离开,刚出到门外,果然又是一阵大笑…… 第五百六十七章 不如归去 ?? 时隔十余载,黑煞和铁匠夫人母子相认,一个不再是龙玄太子,一个也不再是鄂妃。但是他们从未感到如此的轻松与幸福……众人不愿多扰,且让这一家子安静地团聚。 经过一夜的交谈,郑成功接受朱青的建议,明日一早便返程回台。从铁匠夫人的屋子里出来之后,他提着一坛子酒走出北门,眺望着远方,那里是他带郑家军进入川地的第一道门,如今,有近一半的兄弟永远留在这里,无法荣归故土,这是他此行最大的遗憾。但是,他不会后悔! 郑成功掀开酒坛,凝望着夜空,似乎那些闪耀的星星便是逝去将士的灵魂,他苦笑,他哽咽,他举起手中的酒坛,“郑家军的勇士们,进入这道门前,我骂你们是孬种,骂你们丢了郑家军的脸……我知道这场骂你们不会白挨,只是不知道你们这么经不起骂……”郑成功说着,越发哽咽得难以出口。 跟随他出城的将士静默身后,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他们跟郑成功一样,永远失去了许许多多曾经并肩战斗的兄弟战友。 “……你们被我骂怕了,走了,我叫不回来了,但是这凉山酒,是咱家乡的路,喝了这坛酒,明天都跟我们回家!”郑成功强忍着悲痛吼着,将坛子里的酒倒在地上。 不想倒到一半,酒水却突然被一只海碗接住,郑成功愣了一看,竟是朱青在弯腰接酒。 朱青也看了郑成功一眼,并未说话,待郑成功将他的海碗倒满,朱青站起身子,两手端着海碗,朝着郑成功眺望的方向举起。 “郑家军的勇士们,你们都是大明的军魂!你们将军说这是你们最爱喝的家乡米酒,我青龙借花献佛,竟兄弟们一碗,送将士们一程!青龙一定会禀明朝廷,为诸位请功立碑,大明和川地百姓不会忘记你们!”朱青说着,便将碗里的酒往面前一倒。 酒倒完后,郑成功对朱青点点头,“谢谢!”他见过朱青在扬州为牺牲的将士立碑,那是对死者最大的尊敬安慰,他没想到郑家军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来,让我们为死去的兄弟送一程!”朱青对身后的玄武等人将领说道。 众人纷纷端着酒碗向前,朝着前方敬酒,也不知谁先起的调子,一曲壮行曲便在夜空中弥漫开来…… 待为死难将士送行之后,朱青等人返回铁铺,还没回到屋里,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遮蔽星月,继而狂风大作,天雷滚滚,一场夜雨不期而至,似乎在为战死的将士们哭泣、送行,又似乎洗刷川地上的一切污秽。 众人的心情如这雨一般寂落,也随着雨水的冲洗变得释然。 “春雨过后,当是万物复苏了吧?”朱青和众将站在屋檐下,夜雨婆娑,把铁铺大院外杆头上的灯火淋得略显孤寂,而灯火散发出来的光和热,却成为夜虫最温暖的避难所,他们纷纷躲在灯罩下躲雨驱寒,仿佛孱弱的明廷散发这微弱的光。 “你我像不像那灯边的飞蛾?”郑成功抬头仰望,不禁苦笑一问。 朱青摇摇头,“我们虽然像落魄的飞蛾,但是聚在那灯光之下绝非扑火,而是感受光和热。这场雨终究会过去,这盏灯依旧是来玩人群不可或缺的灯塔!” 众人听朱青一席话,不觉点了点头,能在此落魄境地,危急时刻如此乐观,实在难得。众人不由得又多看了那盏灯几眼,似乎也从这微弱的光中感受温暖。 “好了,你们好好去准备一下,天亮雨停,我们也班师还朝。”朱青对玄武和朱雀等人说道。 “怎么?你不等伤好些再走吗?”郑成功惊讶问道。 朱青摇摇头,“我也想,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不允许。早日凯旋,班师还朝,京城就多一份踏实,不是?” 郑成功点点头,既然多尔衮已经入关,并有所企图,那么只有威慑力才能将他震慑,这威慑力就是朱青非但没死,而且还带领锦衣卫平复了川地叛乱,完全有能力应付东北局势! “即便如此,这边总还有诸多事情没有解决,恐怕你也不好脱身吧?”郑成功接着问道。 朱青并不否认,战后的川地无论是自贡和成都,甚至整个西南地区都有待整顿和恢复,毕竟东赢会这次盘桓那么长时间,并不是打一场就能彻底解决的,连知府辛天正都叛国投敌,可见还有许大鱼还没有浮出水面,而留下这些祸患,只要锦衣卫一离开,恐怕就会卷土重来,兴风作浪! “我会带辛天正回去。而且黑煞和程力也会暂时留下来,我相信,京城一旦审出个端倪,他们几个会有办法在当地查个水落石出,将这股势力连根拔起的!”朱青对郑成功道。 郑成功听后,这才总算放心了。几日的相处和之前的耳闻,郑成功都对黑煞和程力有一定的了解。他们都是具备独当一面能力的将才,现在强强联手更应该没问题。但是郑成功并未戳穿朱青这一不错的计划,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也是,黑煞的伤尚未痊愈,又是亲人久别重逢,是该多留几日。” “郑兄如果想在自贡逗留,我可命人差信给陈老板,让你们见一面,也不枉你此行初衷。”朱青郑成功道。郑成功之前随锦衣卫入川,最初的目的是想解救陈九斤,然后借此机会跟他谈谈些生意,互通有无。 但是,经此一战,不知郑成功和陈九斤是否还有心思谈生意? 果然,郑成功听后摇摇头笑道,“罢了,这次就算了吧,以后有机会再见吧。我想陈老板现在不比我们好过,我就不打扰他了……” 朱青听后也点点头,他刚才的话不过是意思意思,他自然知道自贡和陈九斤现在的境况,肯定是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郑成功这般知趣的人是不会贸然拜访的。 几人在屋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其实没一句都是一件重要事情,只是对于别人来说,这种谈事情的方式太过随便,甚至没有偷听的欲望,所以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而这正是朱青和郑成功想要的。毕竟总是主动避开别人说话让部下感觉生疏,而他们自己走开却是不然。 奇怪的是,这场雨几乎下个不停,淅沥沥地从深夜下到了黎明。 “哎,夜雨惊寒,不如归去……”聊着聊着,郑成功突然感叹一声。即便曾经在这里战斗,传递的一切对他来说依然是陌生的,除了朱青这几位过命的朋友,似乎还没有什么让他放弃岛上的生活。而现在,朱青也要回京城了。就像是一场雨中的相逢,即便是知己难遇也是来去匆匆。何况,两人现在都有要事在身,身不由己! “这雨一时半会儿估计停不了,你该去准备了……”朱青微微一笑。 郑成功点点头,拍了拍朱青的肩膀,“希望下次见面,还能再笑你……”郑成功意味深长地说道。 朱青却顿然领会,抬脚便要一踹,郑成功已然溜之大吉。 看着郑成功穿梭在雨中的身影,朱青不由得嘴角一笑。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遇上郑成功,不知怎么的,朱青最近越来越想起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家了!他总感觉现在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场做了很久却难以醒来的梦。而在这里,在这夜深人静的雨夜,自己才是最孤独的,甚至和整个时代都不一样! 众人回屋后,朱青独自一人坐在客厅的窗前看雨。他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人和事儿,想起来到大明的最初,想起征战的岁月……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奢求什么功名利禄,只是不愿看到大明的逝去,所以,便要跟着它苦苦挣扎! “夜雨惊寒,不如归去……”正在朱青看雨看得出奇之际,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耳旁,没有修饰,不太任何感情。 朱青转头一看,樱花出现在另一个窗口前,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雨,偶尔伸出手去,想要拈起几滴落雨。 “你……你的伤没事儿吧?”朱青看樱花并未动那只被他扎伤的手,问道。 “拜你所赐,还能动。”依然是冰冷的语气,樱花并会回头。 朱青也并未歉疚,如果非要有些尴尬,那只能是因为樱花是个女人,而朱青从不杀女人,伤害,实属情非得已。毕竟,樱花让锦衣卫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他才能解开那些受了重伤的士兵身上的蛊毒,他宁愿不救自己也不会留下樱花的性命。 “你既然那么恨我,为何还要救我?”朱青问道。 这个问题成功吸引了樱花的注意,她转过身来,一袭樱花一般的衣裙让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女出落得楚楚动人。 “因为,你竟然没有杀东赢夫人!”樱花轻笑一声。 “是有人在保护她,我暂时杀不了。”朱青并未逃避,东赢夫人迟早要为她的作为付出代价,即便有人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所以你留我一命把你治好,才能有机会再动手?”樱花问道,向朱青走了过来。 “是,也不是。你确实救了我的命,但是,这不是我留你的目的。”朱青也正襟危坐起来,他必须提防这个即便被废了功力的姑娘,现在,他还不能死! “我知道,玄武并未给我下毒,他在屋里说的话不过是恐吓我罢了。” 朱青一听,不由得一惊,这姑娘着实不简单。 “可你还是信了。”朱青轻笑一声。 “我不是信他,也不是怕死。我只是想救你。”樱花突然盯着朱青的眼睛说道。 这让朱青有些猝不及防,樱花虽然被铁匠夫人废了巫术,但是人特有的魅惑之力并未衰减。可奇怪的是,朱青并未从她眼神中看到之前任何一个女人的影子!却又如此地似曾相识! “站住!”朱青突然轻喝一声。 “你怕了?”樱花嘴角一笑。 “我只是担心我会本能地出手,你刚救了我的命,救了我那么多兄弟的命,我现在不想伤害你。”朱青应道。 “别担心。我只是觉得,或许你的话是对的,我父亲可能也是被人利用了!”樱花突然说道。 这句话让朱青重视起来。巫蛊王的死确实是朱青所为,但是巫蛊王当初死得有些蹊跷,好像是被人蛊惑一般…… “你怀疑东赢夫人?”如果说有人能控制巫蛊王,那只能是东赢夫人。 樱花点点头,“我师父说,我的巫术会比我父亲还厉害,但是,他的存在会制约我巫术,后来,我师父死了,我父亲也死了……虽然你们很有本事,但是从这一次闯樱花阵来看,光靠你和那个姑娘很难杀死我父亲……” 朱青听后不由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点了点头。 “哼,即便如此,你在我心中依然是杀父仇人!”樱花突然冷笑道。 “我并不否认。如果合适,我愿意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朱青应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 “不过,我希望你有仇冲着我一个人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否则,你可能等不到那个机会!”朱青警告道,樱花想加害陈圆圆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哼,你觉得我是那种卑鄙之人?我当时不过想看看我是否已经把你救过来了!”樱花笑道。 “什么?你在试探我?”朱青听后不由得一愣。 “时候不早了,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最好不要淋雨着凉,否则,我的仇就没有意义了!”樱花临走前,瞟了朱青一眼。 这看似挑衅的警告却宛如一缕樱花香气,在这春雨沙沙的夜晚拂过朱青的面前…… 第五百六十八章 班师回城 ?? 这场雨从下半夜一直下到第二天天亮。雨停的时候,郑家军已经集结完毕,朱青率领锦衣卫众将到北门为他们送行。 北门其实面朝东方,至于为何称为北门,或许是因为北荒道和北坡延伸而下的缘故。 郑将军要南下,却要从东边出发,只因为他们要走水路,他们的战舰已经从嘉陵江的上游退回到渡口等待。郑家军将沿着嘉陵江南下进入长江,再原路返回。原本舰船可从湘江经灵渠进入漓江,再经珠江出海。这样可避免绕路。可是,经川地平乱后,整个西南地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郑家军联合锦衣卫的消息早已经不胫而走,这样一来,郑成功从两广经过就变得如履薄冰。因为云南的吴三桂已经暗中策动,尤其在多尔衮再次入关的消息传开后,西南又开始蠢蠢欲动,只要北方稍有变动,西南局势就变得不可捉摸,而作为制动台海局势的郑氏父子也成为各方争取的力量,倘若郑成功遭遇不测,落入歹人之手,台湾局势则不好说。 朱青不想冒这个险,已经拼掉近一半将士的郑成功也不想半道再出什么岔子,受制于人。何况如今西洋人登岛,家里的事情尚未解决,若被困在西南,将是雪上加霜。所以经两人商议后,还是决定从长江原路返回,毕竟这一路上之前已经被锦衣卫清过,而且有南京的史可法遥相呼应,这一段路总体来说比珠江相对安全,而只要一入海,郑家军就能制霸海面,安全返回台湾。 经过一夜坦诚相待,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了也说了。朱青把郑成功送到北坡,也没有再啰嗦。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到这儿吧,你们也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这天指不定能好到几时呢。”郑成功在北坡拦住了朱青等人。 朱青点点头,“行!路上多加小心,有事儿就放出信号,我的人多少能照应着点儿……”及时救援不敢说,但是锦衣卫的耳目遍布全国,这点倒是不假。能保持情报联络,这在古代行军打仗就是最大的支持了! 郑成功听后果然甚是激动,紧握着朱青的手连连道谢,就像是猛龙过江交上了地头蛇,任我闯! 兄弟抱一下,各自走天涯。郑成功和朱青等人一一相拥而别。谁也不知道何时再见,再见时又会是什么境况。 “阿九姑娘,黑煞兄弟偶尔会慢板怕,你得多担待着点。”郑成功对阿九和黑煞打趣道,这一路,郑成功是见证了阿九对黑煞的感情,只是不知道,在感情上慢板怕的黑煞能不能接收到小姑娘的信号了。 待到最后跟朱青道别时,他的左右站着宁儿和陈圆圆,他的身后站着朱雀。郑成功愣了一下,点了点几位姑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陈圆圆从小出身青楼,最懂读人情世故,郑成功这一笑的意味瞬间被她捕捉。陈圆圆知道郑成功性随和,便瞪了他一眼,抡起自己的小拳头便要捶上去。 郑成功飞身一转,得意一笑,“嘿嘿,打不着!走了诸位,后会有期!”郑成功头也不回的摇摇头朝渡口走去。 “保重!”任身后千呼万别,郑成功只是背着身子挥挥手,不一会儿,便响起了凉山调子,听得众人倍感悲壮,这是郑家军的家乡的曲子,郑成功实在召唤那些战死在川地的将士一同回家啊! 送走郑成功一行后,朱青率部返回铁铺。 按照昨晚的计划,锦衣卫也要尽快启程,班师回朝了。 除了留下的程力和黑煞一部和个别尚未能随军出发的重伤员外,几乎所有人都要回京复命。 朱雀一大早已经带人走了一趟知府衙门,在辛天正罪行尚未判决之前,知府旧部务必听从锦衣卫传唤,而程力等人也暂时进驻州府,等待朝廷刑部对辛天正的审判,以便采取下一步的动作! 另外,朱青还差人送信到自贡给知县陈无庸和老友陈九斤。给陈无庸的信简单明了,稳住局势,安抚百姓,早日重建。给陈九斤的信则更多的是问候,毕竟两人经过自贡一役,也算生死之交,除了盼望陈府早日恢复之外,还托付陈九斤多关照逃难到自贡的难民,继续帮助朝廷推进土改等诸多政策。并告之陈九斤,马铁匠不日将前往自贡,帮助陈府重建工作。毕竟陈府诸多机关密室都是马铁匠亲手打造,说再多问候,还不如直接送个师傅去帮忙,商人嘛,还是喜欢实在。 待这两件事安排妥当,玄武也巡街回来了。锦衣卫大部队临走前巡检,无非是给辛天正旧部和东赢会余孽一点震慑。好让留守的将士不过于被动,至少让锦衣卫在民众中树立了威信,即便尚有对抗势力,也能起到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地作用。 玄武并无太多牵挂,没有人知道这个带着面具的年轻人到底有怎样的故事。他似乎只关心军令和规则。巡街回来后,他便按照朱青之前的安排把回京的队伍迅速集结完毕,等候出发! 比较麻烦的倒是朱青。他这次要带的人多且麻烦。乱臣贼子辛天正、东赢会魁首樱花等一众,还有尚未痊愈的宁儿等伤员。 其实朱青最关心一个人去留的是阿九。 阿九本是公主,按说应该带回去向崇祯复命,但是当朱青问起阿九意愿的时候,阿九只是应了一句,“黑煞需要人照顾,我留下来。” 朱青点点头,他相信阿九确实关心黑煞,但是,这绝对不是她不愿意回京的理由,她只是还没有做好面对那个迫害自己和自己母亲的皇帝的准备。 朱青有些失落地退出他们的房间,朱雀和玄武在门外等待着,这是杀风交个他们的共同任务,找到长平公主并带回去!现在看来,这个任务只是完成了一半,而且是无法交差的一半。 “咱们走吧。”朱青出来屋子对玄武和朱雀摇摇头,轻叹一声。 然正当他们转身离去之际,阿九突然追了出来,“等等……” 朱青等人回头一看,阿九犹豫片刻说道,“回去告诉他,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的,如果他故意刁难你们,那他一辈子就别想再见到我!”阿九说着,突然转身把门关上。 朱青等人对着闭门躬身行礼,“是,公主。” 阿九背靠着门,听到这一句,不禁潸然泪下……以至于朱青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前去送别,只是从窗子的缝隙中目送他们离开,对于一段难言的亲情,回避注定是痛苦的,但是要坦然面对又谈何容易? “青龙大哥,希望你们能理解阿九……”看着朱青一行走出北门,阿九抽泣道。 “走吧。跟上队伍!”朱青对辛天正和樱花冷冷道。 与辛天正不同,樱花不用戴着枷锁,因为她身上还有伤,但是朱雀对她寸步不离。 辛天正被锁在囚车内,而樱花则上了马车。朱雀和樱花同坐一辆马车,既是为了监视也是方便照顾。 而宁儿和陈圆圆破天荒地坐到同一辆马车里,但这并非朱青的安排,而是她们两人不谋而合!不管其中是什么原因,朱青只希望这一路上两人不吵起来,就算吵起来也不打起来,就算打起来也不能往死里打,总之,将这两人相处的危险系数降到最低是朱青交给玄武的一项特殊任务,因为玄武冷,不必讲面子。 马铁匠一家将朱青一行也送到北坡。这一次,朱青不去渡口,虽然青龙号和其他几艘大船都走水路,但是锦衣卫一行决定走陆路。走水路绕太远,而且再北上,船就更难走了,所以朱青等人只能弃船,让水鬼把船舰从水路送回去,顺便帮郑成功一行扫尾! “掌故、夫人,就送到这里吧,你们的恩情朱青难以回报,千言万语总归一句谢谢。感谢这段日子的相助!你们什么时候想进京了或是有何要求,就跟朱青言语一声,朱青定当义不容辞!”对于马铁匠一家,朱青的谢意和敬意是真诚的。很难想象,没有马铁匠的火器和铁匠夫人的巫蛊术,锦衣卫将面临怎样的困局,甚至就连小铁匠也是送鸡毛信的小英雄。朱青致谢地时候,不禁捏了捏马铁匠小儿子的脸蛋,又蹲下来摸了摸小铁匠的脑袋,“记住,本事只能用来保护身边的人而不能去伤害他们哦……” “嗯,青龙大侠,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长大了也要像你一样做一名惩恶扬善的大侠!”小铁匠此言一出,便惹得众人欢笑不已,一拂离别的愁绪。 然而说道钦佩,小铁匠似乎更倾向于不苟言笑的面具侠玄武,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玄武的面前递给他一枚银针,“玄武哥哥,这个送给你,你是第一个给我我们家带来希望的人。” 玄武看这孩子挺认真,犹豫了一下,接过银针,嘴角微微一笑,“谢谢。如果有人再欺负你,你再问你娘要一根吧。”玄武这句冷幽默竟也惹得众人抿嘴一笑。 所有人都知道,是小铁匠给玄武送信,是玄武赶在那天天亮之率兵进入北门。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就是信任,这就是希望!而玄武做到了,并不因为他是个小孩儿! “夫人,不瞒您说,我此次回京,很可能会见到多尔衮,你是否有话让我带上?”朱青微微一笑对铁匠夫人道。 铁匠夫人轻叹一声,“罢了,往日如烟,说了又怎样?不说又怎样?让他坐拥天下,我只要这一家,平平安安。”铁匠夫人说着,不由得将一家子,当然包括黑煞,挽在臂弯。 众人不由得动容地点点头,几个姑娘甚至都已经感动得落泪,朱青对铁匠夫人深深鞠了一躬。 朱青走到马铁匠面前,马铁匠淡然一笑,“回去见了我师兄,麻烦将军帮捎个话,让老哥他好好保重,等小铁匠的母亲伤好了,我们回去看他的。” 朱青拍了拍马铁匠的肩膀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转告袁掌柜。你们也要好好保重,到时你师兄弟见面,朱青一定陪你哥两好好喝几杯!”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一番真情送别后,朱青率领部队正式上路了,正如郑成功之前的预言,这天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下雨。部队离开北门,上了北坡,还没等爬到坡上,前方顿时黑云压境,天雷滚滚,似有大雨将至。 第五百六十九章 开封一瞥 ? 午后,风从遥远的北边裹挟而来的云雨在陕川边界倾泻而下。好在朱青一行早有准备,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雨,部队应付自如,井然有序,就连囚犯都未曾被雨淋到。 “这雨可真大,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玄武撑起油纸伞说道。 “是不是先在这边歇息?等雨小一点再出发?”朱雀问道。 朱青抬头看了看天空,摇摇头,“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天马上就要黑了,得赶到前方的驿站才好安置这么多人。” 经过崇祯的一番政令,全国能留下来的驿站已经不多,除了军情较为紧急的省份尚留有个别驿站外,其余已全部被废除!朱青说得前方驿站就在陕西境内。按说陕西驿站经过李自成一折腾之后,应该成为众矢之的,被废也是首当其中,至于现在又出现,只因为闯军已被招安,西南局势不稳,朝廷要及时获得西南情报,必须有驿站支撑。所以,新一批驿站又得以恢复。 朱青既然不让停下,部队就必须继续前进。但是为防雨天出现不可预知的情况,朱青派内卫前去探路,顺便让驿站做好迎接准备。 部队冒雨前行,虽然相对艰难,但是一想到赶到驿站就有热水热饭,众将士也不想慢下来。朱青在前方率领,玄武和朱雀则分中后两段随队前进,谨防辛天正等人趁机作乱逃跑。 紧赶慢赶,部队终于在天黑之前进入陕西,赶到驿站。而雨还在淅沥沥地下着。所有人都庆幸听了朱青的话,要不然今夜还不知道在哪里,怎么过夜。 “末将恭迎诸位将军!”驿站长率部出门迎接。朱青简单的交涉之后,便命令众将士下榻驿站,安排好士兵和囚犯…… 朱青一行刚到陕西,开封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了。 良山和虎子等人忙上忙下,亲自准备迎接朱青事宜。 “动作都给我利索点,将军已经进入陕西,很快就会到达河南,大军此次凯旋,谁要是怠慢了,看我不军法处置!”虎子性子比较急,听闻朱青班师回朝经过开封心情颇为激动。 至于李自成,自开封安定下来后,已经率部返回陕西,此次本想感到驿站亲自迎接朱青,但据说陕西北部出现神秘人物,已经带队追去了。临走前差人给驿站长送信,务必好生接待朱青一行,若有怠慢,直接撤职! 可见朱青一行在陕西驿站受到多高规格的接待。但是这并非朱青所愿,他只盼望早日成行,回到京城。因为这两天,山海关又没有消息了! 在陕西驿站度过了不算心安的一夜,第二天天刚亮,朱青便集结队伍出发了。驿站长率部亲自送朱青到下一站的县衙,但朱青并未进入县衙,知县等人只能出大道边送行。简单的接见和换乘马匹、装备后,朱青率部继续北上。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都很平静,但是朱青对这种平静并不安心。内心的焦虑催促他们加快前进的脚步,甚至在无雨的时候都连夜赶路。 用不了三天,部队进入了河南。河南地界似乎很太平,毕竟这里驻扎着朝廷重兵。部队刚进入河南,虎子已经亲自带人到洛阳迎接。这让日夜兼程的锦衣卫稍松了一口气,毕竟赶路的时候辛天正等囚犯可以睡觉,但是锦衣卫却是不能,他们必须轮换看守囚徒,不敢有丝毫松懈。 虎子等人的到来,缓解了锦衣卫连日紧张的压力。 “将军,听闻诸位班师还朝,末将在此等候多时了,将军有何需求,尽管吩咐。”虎子直来直去,也不会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这倒是很合朱青的意思,除了处于内心的礼节,朱青对台面上的阿谀奉承非常反感。这或许是他即便功高却不盖主的重要原因,因为看不惯官场之道,也就少有结党营私,尤其是对那些文官,几乎油盐不进。 “开封近来可好?”朱青第一句率先关心开封。毕竟开封是京城的前大门,开封好,至少说明朝廷前门无恙。 虎子点点头,“禀将军,整体来说,形式还算稳定,土改也在持续推进。不过……” “不过什么?”玄武问道。毕竟玄武之前就曾驻扎开封,他离开的时候,开封还没有出任何状况,现在才离开一段时间,竟突然听到一句“不过”。能从虎子口中出来的状况一般都不算小。因为小状况都会被他解决了。 虎子看了一下朱青身边的人,朱青会意地对侍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先退下,只留下玄武和朱雀等人。 “有人发现钟婶经过铁器铺……”虎子轻声说道。 “钟婶经常给袁掌柜他们送饭,经过铁器铺并不奇怪啊。”玄武应道。 朱青等人也点点头,但是看虎子的神态,却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次是进入神机堂。”果然虎子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愣得相顾一眼。说明此事并不一般。 “神机堂除了铁骑营的副将级别才能进入,钟婶不会明知故犯吧?”朱雀疑惑道。 朱青点点头,他踱了几步,“钟婶虽然跟大家都很熟,但是从来不会轻易乱走,何况规定说得很清楚,会不会是不小心走错了?”朱青对钟婶还是很了解的,她和钟儿应该都是本分的人。 “我当时也奇怪,便假装碰上她,她支支吾吾地说是不小心走错了,后来我曾派人观察几日,确实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常。”虎子应道。 朱青点点头,“但愿只是不小心经过。” “可还是不得不防。”玄武冷冷道。 “好了,这件事我们回去再观察观察,抓紧时间去跟知县见一面,换些马匹继续赶路,争取后天天亮前到达开封。”朱青下了继续赶路的军令,部队稍加休整后便赶往县衙换马匹和装备,这是虎子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好在大路也刚好经过县衙附近。部队也少了许多折腾。 把囚犯移交给虎子后,锦衣卫确实轻松许多,赶路也没有前几天那么疲惫了。 有虎子的接应,部队继续全力朝开封进发。果然在第二天天黑前就进入了开封! 开封果然是重兵把守,进入开封城后,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轻松许多,他们不用担心在开封城出事了。 良山和李玉凤等人早已经来到城门迎接朱青一行。 在良山和虎子早前的安排下,开封城更是沸腾起来,开封百姓纷纷走上街头,对凯旋的大军夹道欢迎。良守仁更是请来了舞狮舞龙表演,以示对朝廷的拥护。 良守仁乃河南首富,他的出动,给商贾地主以表率作用,朱青非常明白,土改等一系列新政离不开这些人支持,不管他们是否出于本心,这样公开的举动至少能给百姓以鼓舞作用。 朱青率部进入开封城,大有衣锦还乡之感。这是无数将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荣耀,这荣耀属于所有人。 和锦衣卫的入场不同,辛天正等人入城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烂菜根和臭鸡蛋,能吃的东西都不会扔的,这是贫寒交迫的明末,好日子还远着呢!有人甚至捞起地上的泥巴就扔过去。打得困在囚车里的叛臣贼子们嗷嗷直叫。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就是辛天正叛国投敌应有的代价,而且,还远不于此。 “青龙,在闹下去恐怕民愤难平啊。”朱雀心思比较细腻,劝了朱青一句。 朱青点点头,对玄武示意一眼,玄武朝良山等人招了招手,良山便出面制止了百姓扔东西。虎子等人趁机将囚车迅速赶过大街,直奔开封府而去。身后,全城百姓果然仍是愤愤不平,辛天正等人犹如过街老鼠,可谓人人喊打! 部队终于进入开封府。袁掌柜和袁若等人早已等待府门前迎接。但是,钟婶并不在其中! “钟婶没来?”玄武警觉地在朱青耳边轻声问道。 朱青点点头,“待会儿你去看一看。”说着,朱青便笑脸相迎地往府门走去,跟府里的人一一问候,毕竟多日未见,这帮人都听说朱青在自贡出了事儿,之前都担心不已,现在见面,分外感慨。 众人相见甚欢之时,突然一个人端着一茶壶走了出来,正是钟婶。 朱雀在搀扶宁儿进门之时,刚好瞥见,便轻轻碰了朱青一下,示意他钟婶出现。 朱青面不改色地点点头,正要暗示玄武之时,钟婶突然走了过来。 “将军,总算把你们给盼回来了。我们大家听说那边的情况,都担心死了。来,喝碗热茶接接风。”钟婶说着,给朱青倒了一碗茶。 这是钟婶平时的工作,而且她是一路倒茶出来的,所以按说这并不足为奇。 可是,虎子的情报却让朱青和玄武等人都不得不有所提防。正在朱青犹豫之际,陈圆圆突然走过来一把抢过茶碗,“哎,一路赶赶赶,渴死我了……” “哎……?”还没等朱青来得及拦下,陈圆圆已经咕噜噜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 众人都不由得盯着陈圆圆看。担心她喝下这碗茶会有事儿! 可是陈圆圆喝完之后,愣愣地左顾右盼,疑惑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哦,没事儿,大伙看你这猴急的样子,好奇,好奇而已……”朱青讪讪一笑,接过陈圆圆手中的茶碗递给钟婶。 “钟婶,你再给我倒一碗吧。”朱青微笑道。 可是钟婶还盯着陈圆圆没有回过神来。 “钟婶……?”朱青又叫了几声,钟婶才猛然回神。 “啊?……哦,好好……这就给将军倒……”钟婶说着,接过朱青手中的茶碗。 就在这一刹那,朱青与钟婶四目相对! 这眼神?!…… 朱青顿时心中一惊,这眼神竟如此似曾相识! 第五百七十章 好,等我们回来! 正当朱青对钟婶这一瞥似曾相识,陷入沉思之时,突然被从后背轻轻拍了一下! “朱青哥哥,嘻嘻……”是李玉凤,这姑娘之前还是个淑女,后来估计跟他爹李自成闯惯了,又整天跟着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这性子也不知不觉俏起来。 正在苦思冥想一个眼神的朱青突然被李玉凤这轻佻一拍,惊了过来。 “哦,是玉凤妹子啊,怎么了?我们不在这些天,你是不是又不听你爹的话了?”朱青打趣道、被李玉凤这么一搅,本来就想不出头绪的朱青也就没有再去纠结刚才的问题。 还没等李玉凤应答,虎子却猴急地往前一靠,故意说道,“将军,你以为咱玉凤妹子还是那个听爹的丫头吗?人家现在长大了,听别人了,不听爹咯……”虎子边说边转了一下眼神,可谓意味深长。正要脱身而去,不想被李玉凤一把揪住就是一阵拍打,“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哼……”按虎子的脾气,也就是李玉凤敢在他身上这般撒娇,若是换了别,恐怕早就被呼了。 朱青听着两人这话里有话,便抿嘴一笑,“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 被朱青这么一说,李玉凤便害羞地点了点头,怎么说这姑娘情窦初开之时恰好碰上朱青,从苏州闹市一起被锦衣卫追到潼关大牢的舍命相救,乃至后来从京城到开封的诸多瓜葛都见证了他们两人的曾经,不管朱青是不是一直把李玉凤当妹妹,但是李玉凤对朱青定然是两个字,爱过! 所以现在若有其事的李玉凤听到朱青猜中了自己的心事,便不免害羞几分。 朱青等人一听,不由惊喜一愣。“可以啊妹子,谁啊这是?艳福不浅啊,能获得玉凤妹子的芳心。叫他出来让哥哥姐姐们都瞧瞧,帮你把把关。” “对,在京城那时好像还没有苗头吧?你这丫头,藏得够深呐。”陈圆圆也跟着打趣。 府门前一时便又多了几分热闹,众人都想看看李玉凤的如意郎君是哪一位,虽然入了李玉凤的芳心,不知能否入了他爹闯王李自成的法眼啊?! 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李玉凤想逃也逃不过了,便害羞的侧头,正要叫喊,却看见虎子挡在自己面前,两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会就是虎子兄弟吧?”陈圆圆打趣道,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李玉凤对朱青等人微笑着摇摇头,突然对虎子瞪了一眼,“走开啦!虎头虎脑的,怪不得找不到姑娘……” 虎子知道李玉凤打趣,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盼了个鬼脸,才被李玉凤冷不防拽到一旁。 “良山!”随着李玉凤一声呼喊,众人便朝府门外望去,良山正在安排士兵驻扎。 听都李玉凤喊自己,到时很快便反应回来应道,“哎?啥……?”还没等他说完,便看见府门一群人都看着自己,心中似乎便明白了。 “过来,朱青哥哥找你!”李玉凤急切地招手道。 “哎,好好……”良山讪讪地点点头,看来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事儿便小跑过来。 正当朱青对钟婶这一瞥似曾相识,陷入沉思之时,突然被从后背轻轻拍了一下! “朱青哥哥,嘻嘻……”是李玉凤,这姑娘之前还是个淑女,后来估计跟他爹李自成闯惯了,又整天跟着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这性子也不知不觉俏起来。 正在苦思冥想一个眼神的朱青突然被李玉凤这轻佻一拍,惊了过来。 “哦,是玉凤妹子啊,怎么了?我们不在这些天,你是不是又不听你爹的话了?”朱青打趣道、被李玉凤这么一搅,本来就想不出头绪的朱青也就没有再去纠结刚才的问题。 还没等李玉凤应答,虎子却猴急地往前一靠,故意说道,“将军,你以为咱玉凤妹子还是那个听爹的丫头吗?人家现在长大了,听别人了,不听爹咯……”虎子边说边转了一下眼神,可谓意味深长。正要脱身而去,不想被李玉凤一把揪住就是一阵拍打,“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哼……”按虎子的脾气,也就是李玉凤敢在他身上这般撒娇,若是换了别,恐怕早就被呼了。 朱青听着两人这话里有话,便抿嘴一笑,“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 被朱青这么一说,李玉凤便害羞地点了点头,怎么说这姑娘情窦初开之时恰好碰上朱青,从苏州闹市一起被锦衣卫追到潼关大牢的舍命相救,乃至后来从京城到开封的诸多瓜葛都见证了他们两人的曾经,不管朱青是不是一直把李玉凤当妹妹,但是李玉凤对朱青定然是两个字,爱过! 所以现在若有其事的李玉凤听到朱青猜中了自己的心事,便不免害羞几分。 朱青等人一听,不由惊喜一愣。“可以啊妹子,谁啊这是?艳福不浅啊,能获得玉凤妹子的芳心。叫他出来让哥哥姐姐们都瞧瞧,帮你把把关。” “对,在京城那时好像还没有苗头吧?你这丫头,藏得够深呐。”陈圆圆也跟着打趣。 府门前一时便又多了几分热闹,众人都想看看李玉凤的如意郎君是哪一位,虽然入了李玉凤的芳心,不知能否入了他爹闯王李自成的法眼啊?! 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李玉凤想逃也逃不过了,便害羞的侧头,正要叫喊,却看见虎子挡在自己面前,两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会就是虎子兄弟吧?”陈圆圆打趣道,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李玉凤对朱青等人微笑着摇摇头,突然对虎子瞪了一眼,“走开啦!虎头虎脑的,怪不得找不到姑娘……” 虎子知道李玉凤打趣,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盼了个鬼脸,才被李玉凤冷不防拽到一旁。 “良山!”随着李玉凤一声呼喊,众人便朝府门外望去,良山正在安排士兵驻扎。 听都李玉凤喊自己,到时很快便反应回来应道,“哎?啥……?”还没等他说完,便看见府门一群人都看着自己,心中似乎便明白了。 “过来,朱青哥哥找你!”李玉凤急切地招手道。 “哎,好好……”良山讪讪地点点头,看来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事儿便小跑过来。 正当朱青对钟婶这一瞥似曾相识,陷入沉思之时,突然被从后背轻轻拍了一下! “朱青哥哥,嘻嘻……”是李玉凤,这姑娘之前还是个淑女,后来估计跟他爹李自成闯惯了,又整天跟着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这性子也不知不觉俏起来。 正在苦思冥想一个眼神的朱青突然被李玉凤这轻佻一拍,惊了过来。 “哦,是玉凤妹子啊,怎么了?我们不在这些天,你是不是又不听你爹的话了?”朱青打趣道、被李玉凤这么一搅,本来就想不出头绪的朱青也就没有再去纠结刚才的问题。 还没等李玉凤应答,虎子却猴急地往前一靠,故意说道,“将军,你以为咱玉凤妹子还是那个听爹的丫头吗?人家现在长大了,听别人了,不听爹咯……”虎子边说边转了一下眼神,可谓意味深长。正要脱身而去,不想被李玉凤一把揪住就是一阵拍打,“叫你多嘴,叫你多嘴,哼……”按虎子的脾气,也就是李玉凤敢在他身上这般撒娇,若是换了别,恐怕早就被呼了。 朱青听着两人这话里有话,便抿嘴一笑,“哦?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 被朱青这么一说,李玉凤便害羞地点了点头,怎么说这姑娘情窦初开之时恰好碰上朱青,从苏州闹市一起被锦衣卫追到潼关大牢的舍命相救,乃至后来从京城到开封的诸多瓜葛都见证了他们两人的曾经,不管朱青是不是一直把李玉凤当妹妹,但是李玉凤对朱青定然是两个字,爱过! 所以现在若有其事的李玉凤听到朱青猜中了自己的心事,便不免害羞几分。 朱青等人一听,不由惊喜一愣。“可以啊妹子,谁啊这是?艳福不浅啊,能获得玉凤妹子的芳心。叫他出来让哥哥姐姐们都瞧瞧,帮你把把关。” “对,在京城那时好像还没有苗头吧?你这丫头,藏得够深呐。”陈圆圆也跟着打趣。 府门前一时便又多了几分热闹,众人都想看看李玉凤的如意郎君是哪一位,虽然入了李玉凤的芳心,不知能否入了他爹闯王李自成的法眼啊?! 在众人的起哄之下,李玉凤想逃也逃不过了,便害羞的侧头,正要叫喊,却看见虎子挡在自己面前,两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不会就是虎子兄弟吧?”陈圆圆打趣道,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李玉凤对朱青等人微笑着摇摇头,突然对虎子瞪了一眼,“走开啦!虎头虎脑的,怪不得找不到姑娘……” 虎子知道李玉凤打趣,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盼了个鬼脸,才被李玉凤冷不防拽到一旁。 “良山!”随着李玉凤一声呼喊,众人便朝府门外望去,良山正在安排士兵驻扎。 听都李玉凤喊自己,到时很快便反应回来应道,“哎?啥……?”还没等他说完,便看见府门一群人都看着自己,心中似乎便明白了。 “过来,朱青哥哥找你!”李玉凤急切地招手道。 “哎,好好……”良山讪讪地点点头,看来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事儿便小跑过来。 第五百七十一章 小心善后! 这个惨叫声显然是一个女声,顿时把议事厅的人都惊了一阵。 玄武看了朱青一眼。 朱青随即下令,“今天就说到这儿,去看看。” “听声音应该是厨房方向。”朱雀擅侦查,即便在屋里,用耳朵也能轻易就辨别出外面的动静。 “快!去厨房!”玄武已经率先行动,吩咐门前的守卫跟他一同赶往厨房。 朱青也没有怠慢。三步并两步地冲过长廊,通过后院,进入厨房。 朱青等人到达厨房一看,钟婶已经倒在地上,她的手臂不停在淌血!袁若和陈圆圆围惊魂甫定地围在她身边,还有两名附近的兵士在搜索现场。 “怎么回事儿?”玄武问道。 “禀将军,有刺客,他们几个已经派人去追了。”一名兵士应道。 “刺客?”玄武和朱雀等人不禁惊讶地相视一眼。 朱青蹲下身子查看钟婶的伤情,伤口很深,着实伤得不轻。 “快叫冷先生来。袁若姑娘,你们先将钟婶扶到屋里,让冷先生给她止血疗伤。”朱青觉得先救人要紧,现在看来,钟婶确实是被人所伤,这为他们刚才的怀疑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袁若点点头,边和陈圆圆一道将钟婶扶起来。正要移动,朱青却将陈圆圆拦下。 “朱雀,你跟袁姑娘送钟婶进去,陈姑娘留下。”朱青说道。 朱雀会意地点点头,接替陈圆圆扶过钟婶。 “小心点……”袁若说着,便跟朱雀和钟儿等人将钟婶扶走。 待钟婶离去,朱青轻轻拍了拍陈圆圆的肩膀,算是安抚她刚才收到的惊吓。 “刚才是你的叫声吧?”朱青问陈圆圆,不管他们经历什么,走上何方,陈圆圆的声音在朱青心里都难以忘记,他刚才在厅堂里就听出了是陈圆圆的声音。 陈圆圆点点头。 “你看到了什么?”朱青问道。 “我当时在后院那边赏花,突然听到厨房这边有声响,过来一看便看见钟婶被一个蒙面人从神奇营方向跑出来给撞上了。应该是钟婶挡住了他的去路,所以他便出手伤人。”陈圆圆回忆道。 这个惨叫声显然是一个女声,顿时把议事厅的人都惊了一阵。 玄武看了朱青一眼。 朱青随即下令,“今天就说到这儿,去看看。” “听声音应该是厨房方向。”朱雀擅侦查,即便在屋里,用耳朵也能轻易就辨别出外面的动静。 “快!去厨房!”玄武已经率先行动,吩咐门前的守卫跟他一同赶往厨房。 朱青也没有怠慢。三步并两步地冲过长廊,通过后院,进入厨房。 朱青等人到达厨房一看,钟婶已经倒在地上,她的手臂不停在淌血!袁若和陈圆圆围惊魂甫定地围在她身边,还有两名附近的兵士在搜索现场。 “怎么回事儿?”玄武问道。 “禀将军,有刺客,他们几个已经派人去追了。”一名兵士应道。 “刺客?”玄武和朱雀等人不禁惊讶地相视一眼。 朱青蹲下身子查看钟婶的伤情,伤口很深,着实伤得不轻。 “快叫冷先生来。袁若姑娘,你们先将钟婶扶到屋里,让冷先生给她止血疗伤。”朱青觉得先救人要紧,现在看来,钟婶确实是被人所伤,这为他们刚才的怀疑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袁若点点头,边和陈圆圆一道将钟婶扶起来。正要移动,朱青却将陈圆圆拦下。 “朱雀,你跟袁姑娘送钟婶进去,陈姑娘留下。”朱青说道。 朱雀会意地点点头,接替陈圆圆扶过钟婶。 “小心点……”袁若说着,便跟朱雀和钟儿等人将钟婶扶走。 待钟婶离去,朱青轻轻拍了拍陈圆圆的肩膀,算是安抚她刚才收到的惊吓。 “刚才是你的叫声吧?”朱青问陈圆圆,不管他们经历什么,走上何方,陈圆圆的声音在朱青心里都难以忘记,他刚才在厅堂里就听出了是陈圆圆的声音。 陈圆圆点点头。 “你看到了什么?”朱青问道。 “我当时在后院那边赏花,突然听到厨房这边有声响,过来一看便看见钟婶被一个蒙面人从神奇营方向跑出来给撞上了。应该是钟婶挡住了他的去路,所以他便出手伤人。”陈圆圆回忆道。 这个惨叫声显然是一个女声,顿时把议事厅的人都惊了一阵。 玄武看了朱青一眼。 朱青随即下令,“今天就说到这儿,去看看。” “听声音应该是厨房方向。”朱雀擅侦查,即便在屋里,用耳朵也能轻易就辨别出外面的动静。 “快!去厨房!”玄武已经率先行动,吩咐门前的守卫跟他一同赶往厨房。 朱青也没有怠慢。三步并两步地冲过长廊,通过后院,进入厨房。 朱青等人到达厨房一看,钟婶已经倒在地上,她的手臂不停在淌血!袁若和陈圆圆围惊魂甫定地围在她身边,还有两名附近的兵士在搜索现场。 “怎么回事儿?”玄武问道。 “禀将军,有刺客,他们几个已经派人去追了。”一名兵士应道。 “刺客?”玄武和朱雀等人不禁惊讶地相视一眼。 朱青蹲下身子查看钟婶的伤情,伤口很深,着实伤得不轻。 “快叫冷先生来。袁若姑娘,你们先将钟婶扶到屋里,让冷先生给她止血疗伤。”朱青觉得先救人要紧,现在看来,钟婶确实是被人所伤,这为他们刚才的怀疑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袁若点点头,边和陈圆圆一道将钟婶扶起来。正要移动,朱青却将陈圆圆拦下。 “朱雀,你跟袁姑娘送钟婶进去,陈姑娘留下。”朱青说道。 朱雀会意地点点头,接替陈圆圆扶过钟婶。 “小心点……”袁若说着,便跟朱雀和钟儿等人将钟婶扶走。 待钟婶离去,朱青轻轻拍了拍陈圆圆的肩膀,算是安抚她刚才收到的惊吓。 “刚才是你的叫声吧?”朱青问陈圆圆,不管他们经历什么,走上何方,陈圆圆的声音在朱青心里都难以忘记,他刚才在厅堂里就听出了是陈圆圆的声音。 陈圆圆点点头。 “你看到了什么?”朱青问道。 “我当时在后院那边赏花,突然听到厨房这边有声响,过来一看便看见钟婶被一个蒙面人从神奇营方向跑出来给撞上了。应该是钟婶挡住了他的去路,所以他便出手伤人。”陈圆圆回忆道。 这个惨叫声显然是一个女声,顿时把议事厅的人都惊了一阵。 玄武看了朱青一眼。 朱青随即下令,“今天就说到这儿,去看看。” “听声音应该是厨房方向。”朱雀擅侦查,即便在屋里,用耳朵也能轻易就辨别出外面的动静。 “快!去厨房!”玄武已经率先行动,吩咐门前的守卫跟他一同赶往厨房。 朱青也没有怠慢。三步并两步地冲过长廊,通过后院,进入厨房。 朱青等人到达厨房一看,钟婶已经倒在地上,她的手臂不停在淌血!袁若和陈圆圆围惊魂甫定地围在她身边,还有两名附近的兵士在搜索现场。 “怎么回事儿?”玄武问道。 “禀将军,有刺客,他们几个已经派人去追了。”一名兵士应道。 “刺客?”玄武和朱雀等人不禁惊讶地相视一眼。 朱青蹲下身子查看钟婶的伤情,伤口很深,着实伤得不轻。 “快叫冷先生来。袁若姑娘,你们先将钟婶扶到屋里,让冷先生给她止血疗伤。”朱青觉得先救人要紧,现在看来,钟婶确实是被人所伤,这为他们刚才的怀疑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袁若点点头,边和陈圆圆一道将钟婶扶起来。正要移动,朱青却将陈圆圆拦下。 “朱雀,你跟袁姑娘送钟婶进去,陈姑娘留下。”朱青说道。 朱雀会意地点点头,接替陈圆圆扶过钟婶。 “小心点……”袁若说着,便跟朱雀和钟儿等人将钟婶扶走。 待钟婶离去,朱青轻轻拍了拍陈圆圆的肩膀,算是安抚她刚才收到的惊吓。 “刚才是你的叫声吧?”朱青问陈圆圆,不管他们经历什么,走上何方,陈圆圆的声音在朱青心里都难以忘记,他刚才在厅堂里就听出了是陈圆圆的声音。 陈圆圆点点头。 “你看到了什么?”朱青问道。 “我当时在后院那边赏花,突然听到厨房这边有声响,过来一看便看见钟婶被一个蒙面人从神奇营方向跑出来给撞上了。应该是钟婶挡住了他的去路,所以他便出手伤人。”陈圆圆回忆道。 这个惨叫声显然是一个女声,顿时把议事厅的人都惊了一阵。 玄武看了朱青一眼。 朱青随即下令,“今天就说到这儿,去看看。” “听声音应该是厨房方向。”朱雀擅侦查,即便在屋里,用耳朵也能轻易就辨别出外面的动静。 “快!去厨房!”玄武已经率先行动,吩咐门前的守卫跟他一同赶往厨房。 朱青也没有怠慢。三步并两步地冲过长廊,通过后院,进入厨房。 朱青等人到达厨房一看,钟婶已经倒在地上,她的手臂不停在淌血!袁若和陈圆圆围惊魂甫定地围在她身边,还有两名附近的兵士在搜索现场。 “怎么回事儿?”玄武问道。 “禀将军,有刺客,他们几个已经派人去追了。”一名兵士应道。 “刺客?”玄武和朱雀等人不禁惊讶地相视一眼。 朱青蹲下身子查看钟婶的伤情,伤口很深,着实伤得不轻。 “快叫冷先生来。袁若姑娘,你们先将钟婶扶到屋里,让冷先生给她止血疗伤。”朱青觉得先救人要紧,现在看来,钟婶确实是被人所伤,这为他们刚才的怀疑又蒙上了一层迷雾。 袁若点点头,边和陈圆圆一道将钟婶扶起来。正要移动,朱青却将陈圆圆拦下。 第五百七十二章 进京之前 暮色降临,刚刚得休整大半天的部队又要班师回京了。 京城来了特级情报,多尔衮带领两万人入关,直逼皇城。 虽然两万满清铁骑不至于威胁北京,但谁知道多尔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再说山海关还驻扎这两万人,一旦出点什么状况,联动起来并不难。 所以,朱青出了带上从川地回来的将士外,另外又跟开封借了五千闯军。 近两万人浩浩荡荡地连夜出了开封城,朝北京进发! 一切按之前的行军方式和速度前进,宁儿还是和陈圆圆坐在同一辆马车,樱花的伤已无大碍,朱雀便和玄武两人分别跟在队伍的中段和后方,朱青和内卫则在在前方引路。 “玄武将军今天也真够凶的,骂他们手下都吓到我了……”马车里,陈圆圆对宁儿说道,似乎对玄武今天在厨房训斥他的手下还心有余悸。 宁儿听后却是淡淡一笑,“玄武那是故意的。” “故意骂人?”陈圆圆有些不解。 宁儿却是摇头,“确切地说是杀鸡骇猴。你想想看,开封守得这么严,刺客还能进入神机营,难道这不是全军的疏忽吗?如果没有发现及时,这种疏忽是致命的!这是每个开封守卫的责任!” 陈圆圆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你是说玄武是通过训斥门徒震慑和警醒其他人?” 宁儿微笑地点点头。 “怪不得,当时出了青龙谁都不敢出声呢。”陈圆圆寻思道。 “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吸取教训,千万不要让敌人有机可乘了。”宁儿应道。 陈圆圆点点头,好奇问道,“哎,对了,你说那泗水涧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据说这次派去的都是精锐啊。” 宁儿摇摇头,“我也没去过,不过之前跟青龙提起,那地方深不见底,据说里面还有毒蛇猛兽什么的。希望这次特别行动队不会遇上麻烦。正想不明白那刺客怎么一头就栽了进去。” “钟婶也真是的,你说一个老人家,又不懂武功,干嘛非得出来拦那刺客?害得自己挨了一刀,还让袁若担心。如果不是被钟婶这么一拦,兴许刺客就不会慌不择路……”陈圆圆似有些埋怨的说道,说着说着,便发现宁儿定定地看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哦,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儿,钟婶兴许也是碰巧赶上了。”宁儿笑道。 “什么碰巧赶上?我看见她从厨房里出来的,她已经把茶壶拿回厨房了,估计没来得及放心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了。”陈圆圆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说道。 “你是说,钟婶不是刚好经过?”宁儿不由得惊了一下。 陈圆圆看着宁儿的表情,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便变回犹豫地应道,“应……应该不是吧,反正我是看见她进了厨房的……” 但是此时的宁儿已经陷入自己的思绪,陈圆圆说着,见宁儿没有回应,似乎也有些困了,毕竟已经入夜,随着马车的颠簸,更催人成眠。 陈圆圆连打了几声哈欠便靠在车板上睡着了。 待宁儿回过神来,陈圆圆甚至已经微微打呼。 看着陈圆圆有些狼狈又楚楚动人地睡姿,宁儿微笑着摇摇头,从包裹里抽出一段披风给她盖上。 “谢谢你,不但照顾了我,也在川地救了他一命,一路上照顾他……”宁儿看着这个经常跟自己明争暗斗,甚至争风吃醋的姑娘,也不由得动容道。 半夜三更,部队如火龙般在路上行进,再走不远,就到京郊野店了。京郊野店是开封和京城往来的驿站,是专门为锦衣卫设置的,那里发生过太多的故事,似乎除了锦衣卫,根本没人能镇得住! “加快速度,要在天亮之前赶到野店,好让将士们吃上一口热的。”朱青吩咐道。出发之前,他已经先行通知了野店的驻军做好迎接准备。 如果大军能赶在饭点到达野店,不但能吃上一口热的东西,还有时间稍加休息一下。因为他要去乱风岗那边走一趟。 这是朱青等人规矩,因为乱坟岗那边有无数为野店和大明牺牲的将士英灵。而这一次,除了例行去祭奠一番外,还是为了等候京城回来的情报。 毕竟按说多尔衮是不可能带两万人进城的,那么这两万人驻扎在什么地方就显得尤为关键了。 如果不慎被多尔衮背后来一刀,甚至借故滋事,那便是得不偿失。 所以,需派人先行探路,而要等待结果则需要时间。 在朱青的催促下,队伍果然马不停蹄地赶路。押送辛天正等囚车则由锦衣卫和闯军轮班换守,而且由玄武朱雀等任亲自跟随,自然不会出现问题。 五更天刚过,队伍便进入了野店地界,朱青端起千里眼,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野店的轮廓了。 “快了。大家再抓把劲。”玄武也打马到了部队前头,他们这一夜的速度真不是盖的! 就连樊篱老先生都不由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嗯,炊烟的味道,看来是在赶早饭了。”老樊篱轻轻吸了一下,不由得赞叹道。 “老先生真是好嗅觉,这么远都能被您老闻出来!”朱青对老樊篱笑道。 “山村野夫,习惯了,其他身体不利索,鼻子还算灵。”老樊篱谦恭道。 “老哥,你还是回来吧,更深露重,别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了。”马车里,鬼医冷刺甚是关切地叫唤了一声。难得这两位大神医坐同一辆车内还能这般和睦。看来这人到了一定境界,心胸和眼界都不一样了。要是放在当年,还不得争个高地? 老樊篱咯咯地朗笑两声,把身子缩进了马车。 “驾!”朱青再一次催赶追风,过了前面这个缓坡进入平原在一路驰骋就是野店了。 在朱青的率领下,部队朝着野店继续进发。所有人似乎都问道了早饭的味道,热腾腾的馒头和难得喝上一回的羊肉汤! 果然在美食的诱惑下,部队很快便赶到了野店。 因为早就打过招呼,野店的驿站长早早就率领众将士出门迎接。将朱青等人人迎进店里后,便招呼安排将士们在店外的旷地上安营扎寨,当然,都是临时的,毕竟他们不会久留。 朱青和玄武等人安排好部下和囚犯后,这才最后进屋用膳。 “作战身先士卒,用膳先人后己,将军此等风范,实在难得。”老樊篱第一次见识朱青朱青这般样子,不由得钦佩道。 “老先生过奖了。早冲晚冲不是得冲,先吃后吃照样有吃。”朱青也淡然笑道。 “老先生,你别听他瞎说,吃饭最不积极的就是他了,我们都把饭吃光了,看他后来的没有吃还怎么说。”宁儿似乎有些心疼地责备道。 众人一听,便哈哈哈大笑起来。 “哎,对了,陈姑娘呢?”朱雀突然问道。 “哦,她在车上睡着了,我将她睡得正香,就没叫醒她,待会儿我给她留一份。”宁儿应道。 “她还真睡得着,我们这一路都担心死了。”朱雀嘀咕了一句。 “人家陈姑娘能跟咱们这样东奔西跑已经不容易了。”玄武冷不防插了一句。 朱雀一听,便瞪了他一眼,“是是是,人家是花魁嘛……” 朱青等人一听,便不敢插嘴,都抿着嘴自顾自地吃起了东西。 “对了,刚才在路上我跟陈姑娘聊起钟婶时,似乎觉得有些可疑。”宁儿突然说道。 朱青等人停止咀嚼,不由得愣了一下。 “何事?”玄武问道。 “陈姑娘说当时钟婶好像不是凑巧经过,而是从厨房里赶出来的……” “可我进厨房去查过了,茶壶确实在里面。而当时钟婶和袁姑娘到厅堂添茶后,离开时是袁姑娘拿的茶壶,我当时以为是袁姑娘拿回去的。”朱青寻思道。 “错啦……”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陈圆圆打着哈欠有些神情恍惚地走了进来。 进到店里,便从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碗茶水,也不顾众人讶异的神情,咕噜喝了一口,然后往门外就是一吐,算是漱口了。 “哎,你当心点,别吐到了将士们。”还是朱雀劝了一声。 然而门外的汉子们却起哄了,“没事儿,陈姑娘的口水都是香的!” “噗!”听得屋里的人差点没喷饭,倒是把朱雀气得差点给噎着了。 被汉子们这一撩拨,陈圆圆倒也突然行业性的回料了一下,便拿着茶碗返回店里,将茶碗“咚”地一下放在桌子上,拿起一个包子,用手指轻轻撕开一点点放到嘴里。 “这是留给你的羊肉汤,趁热吃吧。”宁儿将刚打上来的一万羊肉汤推到陈圆圆面前说道。 “谢谢。”陈圆圆还是没有看其他人,自顾自地又吃又喝,好像几天没吃过东西一般。 “小心烫着。”朱青提醒一句。 可陈圆圆突然就不喝了,也放下手中的馒头,看着朱青道,“茶壶确实是袁姑娘端出来的,可是到了半路,好像是袁姑娘的鞋磕了一下,茶壶就换成钟婶端了。你在厨房里见到的茶壶是钟听到动静赶出门时又从里边拿出来的。可能是来不及放心。”陈圆圆说完,对宁儿说了声谢谢,便抿了一口。看来这美女也不怕羊膻味。 陈圆圆说得轻巧,吃喝起劲,朱青等人却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碗筷,相视一眼。 “陈姑娘,你应该早点跟我们说这个情况。”玄武不无责怪地说了一句,显然,这是一条重要线索! 陈圆圆顿时愣了一下,她似乎觉得有些委屈。 宁儿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不能怪陈姑娘,她当时被你训斥手下的样子给吓着了。” 玄武听后,这才对陈圆圆歉意的点点头。 “现在看来,陈姑娘提供的信息似乎进一步验证了我的猜测。”朱青寻思道。 “那你还在让钟婶看到九龙神炮?”宁儿疑惑道。 冷刺淡淡一笑,“青龙这是欲擒故纵。” 朱青点点头,“冷先生说过,钟婶的上不出十天半月根本好不了,而且,那挺九龙神牌只是一个雏形,何况我放出了马铁匠回来开封的消息。如果情况如我所猜测,敌人应该会等一个最好的机会,所以,我们还有时间。” 众人听后,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原来一切都还在朱青的掌控之中,只是这次匆忙进京才显得有些被动。 “希望特别行动队能尽快在泗水涧找到真相!”朱青应道。 朱青点点头,“即便如此,为防有变,咱们应该为陈姑娘这个重要情报采取措施。玄武,你马上暗中派人返回开封,将此事告知良山他们,多加提防!” “明白!”玄武应道,也顾不上吃东西,便起身出门去。 “掌故的。”吃过了一会儿,朱青也起身召唤野店店长前来。 “将军?” “你准备一下,我要去那边拜一拜。”朱青对店长道。 “好的,您稍等。”店长知道朱青的意思,便赶紧前去准备。 不一会儿,朱青便提着祭品和香火出门,带着几名将领跟随前去乱坟岗祭拜。此时刚好旭日东升,但东边似乎总有一团黑云挥之不去,遮挡着初升的太阳! 第五百七十三章 屯兵城外! 趁着等待前方情报的间隙,朱青前往乱坟岗祭拜,这是一个不太明媚的早晨。东边的乌云压抑着初升的太阳,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阴郁。 好在将士们可能太累了,似乎并不理会天气的状况,吃过早饭后,将囚犯交由驿站侍卫帮忙看守后,都争取眯一下眼睛,听说多尔衮带兵入关,所有人心里也甚是没底,指不定又要战斗,一旦打起来却不知道何时能停了。所以眯一眼也感觉甚是奢侈。 辰时刚过半,一匹快马从东边赶来,朱青结束了祭拜,赶紧返回野店。 将副将级别以上将领进入店里,朱青才让传信官说话。 “启禀大人,诸位将军,我军已经探得八旗军方位,就在西城岔路北面的小树林里!” “是否已经按计划行事?”朱青问道。 传信官点点头,“是的,我们一路上都大声宣扬了此时大军凯旋之事,相信八旗军已经知晓。” “好!你带领先锋营再探!”朱青令道。 “得令!” 了解了前方多尔衮和八旗军的基本情况,朱青等人心中也算有底了。既然现在是和谈时期,能不动手就尽量避免,毕竟对于伤痕累累的明廷来说,更需要时间和环境来恢复,打仗,就难以恢复! “跟咱们之前猜测的其实差不多。这是多尔衮这个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啊!”玄武说道。 朱青点点头,“这样,你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动,我让内卫先行出发,先到小树林去走一趟,谅他多尔衮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至少大军入城,形势就更加稳妥了。” 众将听后,纷纷领命而动,刚休息得不到一个时辰的大军再一次开拔! “将军,老朽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众将前去准备行程时,老樊篱和冷刺留在后面对朱青说道。 “先生请讲。”朱青微颔道。 “虽说将军此事大胜凯旋,但是古来少有武将带兵入城,将军是不是考虑一下?免得授人以柄?” “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情情报密令全军将士入城接受封赏,皇命难为啊。”朱青不是没有想过老樊篱说的这个问题,他也知道多少武将非战时期带兵入城是兵家之大忌,可是,崇祯在信中说得很清楚,要亲自为三军嘉奖,以壮军威,何况朝中还有杀风、东方文白等人坐镇,应该能控制局面。 “樊篱老哥说得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何况伴君如伴虎。”冷刺从旁再劝道。 两位前辈相劝,朱青不由重视起来,点了点头,“且回城,见机行事。” 朱青一席话也让众人无话可说,谁都不明白京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是都非常明白,那里有一支曾经觊觎中原的军队,还有一个生性多疑的君王。 “出发!”随着朱青一声令下,部队离开京郊野店,朝京城方向作最后的冲锋。 在先锋营的宣传下,朝廷军队凯旋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及其周边片区。 这无疑让京中百姓欣喜不已。更上朝堂一片振奋,更让驻扎在西城北道的八旗军有所顾忌。 几家欢乐几家愁,这事儿说的可不仅仅是明天和满清之间。更是朝堂内部的门派状态。 虽然朝廷重新任命了东方文白为相,杀风和柳清风等人也进入军政重要机构,但是孱弱的中央仍然受到一些强势大臣的无形威胁。 有矛盾说明有对立面,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是一面,老臣旧系是另一面,他们相互制衡,构成大明中央的新政体。而控制这个政体的便是皇权至尊崇祯。 崇祯不会在乎谁对谁错,他只希望平衡,相权平衡就意味着他们相互制约,相权被压制,皇权就能巩固! 不论是叫宰相还是叫首辅,很大程度上不过一个名字的区别,权力基本上还是那个权力,总会有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或许便是一个胡惟庸倒下后,还有王惟庸、李惟庸的不争事实,甚至连厂卫也是罢了一波又另立名目再起一家,不过是统治者的统治需要。 存在,即为合理。这句话有时太过主观,但是,对于封建制度来说,没有什么比巩固皇权更重要的了,所以,崇祯很在乎底下的权势平衡! 锦衣卫的迅速壮大,几近膨胀的形势让朝中一些人感到不安。数日来,一股厂卫威胁论之风在宫中不胫而走。功高盖主的舆论让生性多疑的崇祯略感不安。这是在他放出皇冠信鸽之后。 而这一阵风这一次来自后宫,是崇祯的枕边风。周皇后在某一次侍寝之后,无意中提起她的哥哥田大人的地被“革”的话。但是这无意却是被人蓄意操纵,这一次的扇风者便是皇帝的国舅爷,田大人! 朱青推行的土改新政表面上风生水起,不少皇亲国戚,朝堂大臣都纷纷表示支持,其实暗地里都不太乐意,毕竟土地革命,革的就是他们这帮大地主的命!当时朝堂倾危,君臣上下都希望通过改革挽回败局,所以纷纷表示支持土改,甚至不少大臣以身作则,敢为人先。 然而如今局势稍微稳定,地主之心不改,明显上虽然还算和和顺顺,暗地里却对新政颇有抵触。 在朝廷和锦衣卫推行土改的过程中,田国舅的地被锦衣卫革了! 虽然变革圣旨是皇帝下的,但是这主意是朱青出的!皇帝金口玉言,圣旨难改。那便唯有让皇帝没了主意,让他知难而退。朱青便开始从他们的救世主渐渐变成对手。 可是,崇祯对朱青信任有加,要想让崇祯不相信这个主意,必须让他对朱青失望、猜疑,甚至嫉恨! 然而,朱青和锦衣卫却非常争气,非但不参与朝中争斗,而且在外面打仗也是风生水起,连战连捷,克敌救国,可谓功不可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宋时岳飞精忠报国尚有莫须有之罪,何况一个锦衣卫青龙? 有时,做得好也是一种罪过田国舅在一干老臣的蛊惑下,决定对朱青和锦衣卫出手了!他们的攻击策略很简单,功高盖主!而具备这方面传播能力的人实在太多。就连市井小民都知道朱青等人今天的功劳! 但是,如果田国舅只是利用谣言,那就显得太过低级了。他想到了自己的皇后妹妹周皇后! 在一次周皇后拜访田府期间,田国舅不露痕迹演出了一出好戏:自己的下人在跟锦衣卫讨论土地划分的时候,被锦衣卫蛮横地打了!锦衣卫还放出了狠话,说青龙将军新政,谁敢不从?…… 这件事后来传到崇祯耳边,刚好碰上朱青建议朝廷将多铎的遗体奉还满清,田国舅据此更是大做文章。 在耳边风和谣言地共同作用下,生性多疑的崇祯又开始犯迷糊了!本来要招朱青等几位大将回京说个清楚。但这时的田国舅又出新招,“锦衣卫连克扬州、川地,威震江南,扬我朝纲,臣等进谏皇上,当亲自搞赏三军,以振军威,故青龙众部当进京听封受赏!” 这看似好话的话竟然让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人无法辩驳,毕竟田国舅这话在情在理,而且崇祯之前听说锦衣卫平叛后曾表示,要对朱青等人加以封赏。杀风等人没理由剥夺众将士的荣誉,多少人拼了命就是为了等这一天!虽然他们知道朱青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但是朱青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部下! 所以当庭并未有人反对田国舅这一谏言。 可是,不出几天,朝中便刮起朱青功高盖主之风,加之田府土改事件愈演愈烈,顿时让崇祯寝食难安! 宫中下雨,宫外成河。杀风和东方文白知道了田国舅的意图和可怕。故在朱青到达京城西门的那天晚上,一封密件传到朱青的手上! “屯兵城外,不可张扬,伴君伴虎” 短短九个字,让朱青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是更为可怕的事情很快接踵而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宫中来了圣旨! 不用说,着圣旨虽出自皇帝之口,说的却是田国舅等人的意思! 听说皇帝要召见凯旋大军,犒赏三军,不少将士兴奋不已!毕竟即将实现“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的光荣梦想,这是每一个军人的无上荣耀啊!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朱青的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攥着杀风传来的密信!朱青接旨了,但是他高兴不起来。他想起了老樊篱和鬼医冷刺的劝告。决定在进城前紧急召开一个秘密会议。 天亮皇帝才会召见,今夜大军仍在城外待命。在临时搭起的军营里,不少将士兴奋不已。但是朱青下令不允许任何人庆祝欢呼。他众将领到自己的军帐中议事。 “时间紧迫,我直接说了吧,明日大军不可入城!”朱青冷冷道。 这让众将都惊讶不已!将士们都准备欢呼了,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朱雀问道。 他再一次确定军帐中都是可信之人,这才把密信递给玄武。 “屯兵城外,不可张扬,伴君伴虎。这是杀风大人的字迹!”玄武念完说道。 众人一听,不由得相顾一眼。老樊篱和冷刺更是不禁点点头。 朱青点头应道,“没错,这是杀风大人和东方大人的意思。想必其中意味就不用我多说了。” 众将听后不由得点点头,这当然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我着急大家过来就是商量以下如何既能不抗旨又能不授人以柄的办法,现在八旗军还在身后虎视眈眈,如果明日朝中有变,这断然不是我们希望的结果!”朱青当即提出诉求。 众人陷入沉思,及不抗旨又不能授人以柄,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是抗旨这一说就很难逃得过! “除非发生意外,否则明知山有虎咱们也得上虎山行!”玄武应道,这是不争的事实。 “意外?”朱青顿时顿了一下,“如果军情有变,这算不算是意外?” “你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玄武问道。 朱青点点头,“八旗军!”朱青说着,便当众做了一个握拳的动作,接着问道,“如何?” 老樊篱不由得点点头,悠悠然道,“敌乱之,我平之,故无暇入城!” 朱青欣慰地对老樊篱点点头,众将也纷纷赞同这个主意,借打八旗军的理由不进城,皇帝就算再顾面子也不能不顾江山啊! “可是,多尔衮目前只是观望,并未有更多异常举动。”朱雀疑惑道。 “这就需要你们几位去把他调动起来了。”朱青嘴角一笑道。 “真打?”玄武问道,毕竟朱青之前所做的这些就是为了避免大动干戈。 “不,诱之,扰之!”朱青应道。 朱雀思忖片刻,便微微一笑,“我倒有一计,不知当行不当行?” “何计?快说……”朱青急切道。 烛火跳动,微光映照着军帐中几人交头接耳的模样,屯兵城外的大军随着京城的夜逐渐安静下来…… 第五百七十四章 城东村着火了! 吴三桂还在山海关驻守的时候,吴三桂和多尔衮之间就有一个中间人,这个中间人甚是神秘,前文提到过,就是那个张道士!有人说他被锦衣卫杀了,也有人说那不过是张道士的脱身之术,总之在张道士没有冲出江湖之前,众说纷纭。现在看来,张道士还活着! 非常奇怪的是,虽然游说吴三桂最终没成正果,但是多尔衮还是把这个当道士留在身边,因为据说此人确实会一点风水之术。 难道多尔衮带两万铁骑入关是来看风水的?当然不是,除了路人皆知的大阴谋外,具体多尔衮想怎么搞,还有待研究。但是据锦衣卫可靠情报,他们此次驻军离城东村并不远。 城东村是何地?前文提到过,皇城外一处村落,确切的说是燕王朱棣的龙兴之地。成祖以来,这里就成为皇家的狩猎场。因此,在崇祯几近废掉全国的驿站时期,城东村依然保留这驿站,而且驿站长的权利比于知府县令,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有皇帝授令,外人不可擅入村中。就连锦衣卫也只有朱青有那把崇祯御赐的金刀! 可见,这城东村确实不是平凡地界。 就在前不久,城东村还发生了一桩命案,闯军大将刘宗敏酒后色起,怒奔几里夜闯城东村,企图霸占被崇祯藏于此地的陈圆圆!结果村中大长老为救陈圆圆被刘宗敏残忍杀害,后刘宗敏被朱青抓捕,继而被问斩,直接成为闯军招安的转折点!可见,冥冥之中,似有神灵赏善罚恶,助明廷度过此劫。 但这里要说的是,大长老在此之前还遭那一劫,便是那达蒙和闯军企图联手对这个村子最有智慧的长者大长老下手的事件。结果还是被朱青解救。 而那达蒙正是多尔衮手下的一个秘密杀手集团。由此可见,多尔衮对城东村也是觊觎已久! 而多尔衮之所以获知城东村的秘密,便是来自这个张道士! 从之前那达蒙的行动来看,他们已经试过暗杀等方式意图破坏大明的龙兴之地。但显然并不奏效。 这一次张道士随军出发,应该还是为这城东村而来! “守备森严,村中有动静,即鸡鸣狗吠,暗杀不得;地势高,黄水难以灌入,水攻不得;土质僵硬,常有顽石阻隔,破土不得……如此看来,唯火攻可以一试。”在城东村前的一块巨石上,张道士独自一人暗查城东村,为多尔衮寻求破解之法! 在排除了诸多方法之后,他的注意力停留在火攻上。 “然若要火势自下而上,着实不易……”张道士寻思着,不由得扬起手掌探了探,似乎在感知风向。 “若是有了东风,这火岂不火乘风势,自下上窜?”正在张道士苦于没有风的时候,突然身后出现了一道身影,幽幽地应了一声。 张道士惊讶回头,却发现是一个老头,张道士并不知道,这老头其实是神医,樊篱。 樊篱之前一直隐居山野,过着江湖郎中的生活,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张道士见身后突现此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将樊篱上下打量一番。 “敢问老先生是何方高人?”张道士抱拳问道。 所谓人外有人,张道士即便再狡猾,也断然不敢轻看了这么一个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陌生人。更玄乎一点说,在这个地方在这样的晚上,张道士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老樊篱轻轻捋了捋有些花白的胡须,默然应道,“高人不敢当。敢问道长,可知此村之前的大长老是谁?” 听老樊篱这一说,张道士更相信此人不简单,至少他知道村中的一些事情!便逢迎道,“还请老先生赐教。”张道士果然狡猾,表面上看似逢迎,心里其实想试探樊篱。 “道长谦虚了。前阵子北屋刺客一案,敢说不是出自道长之手?呵呵……”樊篱说着,捋着胡须不禁朗笑几声。 张道士听后,心中顿时一惊,这老先生怎会知晓北屋行刺大长老一案是自己策划的?但是他脸上却是轻蔑一笑,“哼,贫道与老先生素昧平生,老先生即便有未卜先知之明,也不用这般诬陷贫道吧?” 老樊篱似乎猜到他会有这般反应,也毫无惧色,继续笑道,“是与不是,道长心中有数。不过你放心,老夫今日并非兴师问罪而来。” 张道士一听,讶异道,“哦?那老先生为何突然现身于此?” “帮你。”老樊篱轻轻指了指张道士道。 “帮我?”张道士愈发疑惑。 “没错。”老樊篱点点头道,“不瞒道长,我与那大长老实为师出同门,那护国法师之位本该属于我,不曾想被他夺了去。那日我暗中得知道长行动失败,郁闷而醉,三天三夜,尔后,闯军刘帅诛杀那人,我欣喜若狂,亦是大醉三天三夜,本以为可以东山再起,岂料皇帝封坛三年,谁知道三年之后会是怎样?但我却能预知这明廷已然病入膏肓。既然……” 老樊篱还没说完,张道士似乎已经得以奉承道,“既然旧主难遇,不如改换新主人!” 老樊篱知道说这话可是杀头之罪,即便他此行的目的是锦衣卫安排,但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谁又知道是否隔墙有耳? 听了张道士说出这句话,樊篱只是捋捋胡须微微一笑,甚至连头也不点。但是就这动作,却引得张道士也是抓了抓自己的山羊须暗暗发笑。 张道士笑是以为樊篱跟自己是同一路人,而老樊篱笑则是笑张道士很傻很天真! “既然如此,老先生何不跟贫道回营?贫道将先生引荐给亲王,可保先生东山再起!”张道士开始拉拢人了! 老樊篱却是摇摇头微笑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老夫再不济,也不能做此等看人脸色之事。”老樊篱说着,故意挺起胸膛,眺望星空,作傲视状。 看到老樊篱如此孤高,又听得他之前说的那些事情,张道士更相信这个老头有些本事了,高人看起来都是木空一切的,正如此时的樊篱! “那……先生可有投名状?”虽然说得有点道上的意思,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张道士也不绕弯子了。 “老夫若说能为你的火攻借得东风,你可信?”老樊篱故作神秘地问道。 “借东风?先生若真是诸葛在世,贫道敢保证先生会荣华富贵,甚至荫及子孙后代!”张道士激动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过好自己的余生就够了。”老樊篱淡然一笑道。 “这么说,先生真能借风?”张道士问道。 老樊篱点点头,“你若不信,我数三下,你且看手中拂尘,飘往何处?” 张道士将信将疑地提起手中的拂尘点点头。 老樊篱煞有急事地抬了抬手开始推指数,嘴里还碎碎念,至于念的什么,鬼才知道! “一……二……三!走你!”老樊篱数数的时候抑扬顿挫,到最后一句,突然惊叫起来,当然,这句“走你”定是朱青出自朱青之口,朱青当时教老樊篱说这话的时候也没多做解释,毕竟众人也说未曾听说。而咒语往往都是旁人难以听懂的。 说来奇怪,老樊篱一声“走你”未落,张道士手中的拂尘已经自东往西飘扬起来。惊得张道士合不拢嘴。就连老樊篱也差点露了馅。 他们并不知道,这都是锦衣卫在暗中操作的风箱子所为! “噗通”一声,张道士顿时跪倒在老樊篱的面前,“高人在上,请受贫道一拜。” 老樊篱故作镇定地点点头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道长请起。” 张道长听闻,心中暗暗发冷,这还雕虫小技?怪不得当初计策频出都拿大长老无可奈何! “道长以为,这投名状如何?”老樊篱微微问道。 “妙哉!却不知何时东风再起?我好让亲王下令。”张道士有点迫不及待地想到多尔衮面前邀功了。 老樊篱没有及时应答,只是推了推手指,眯眼算道,“今夜寅时三刻,东风正猛,起事可行!” “寅时三刻?不到一个时辰了,我得赶紧回去报告亲王。”张道士如获至宝,正要转身离去,却又突然回头,“先生当真不跟我回营?先生如此通天彻之能,沦落这乡野间,实在是可惜了。” 老樊篱微笑着摇摇头,“一切随缘,当见则见,事成之时,见王之日,不远啦,不远啦,何必急于一时?”老樊篱说着,捋捋胡须转身离去。 目送老樊篱没入夜色,张道长轻笑一声,往八旗军的驻地赶去。他这般心肠之人,即便真有高人相助,又怎会引荐给多尔衮?那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 但是现在,他获得一个法宝,而且,他觉得老樊篱还有利用价值。 从多尔衮把张道士留在身边可以见得,他对张道士的信任是极高的。经过张道士伶牙利嘴再描述,多尔衮便决定寅时三刻火烧城东村! 多尔衮说道做到。寅时三刻,八旗军果然将城东村包围起来,并在村子东面点燃了第一把火! 在锦衣卫的暗中操作下,火势果然越烧越旺! 很快便往村子里蔓延。村东村顿时轰动起来! 但显然并未慌乱,因为,朱雀已经秘密找到了城东村的驿站长朱武生,让他按照朱青的要求配合锦衣卫演一出苦肉计! 为了避免村民和重大财产损失,朱武生在多尔衮围村之前就已经跟锦衣卫一起秘密转移群众和重要财产。他们必须以村落东边的代价换得多尔衮和八旗军的信任,才能诱敌深入! 大火很快吞噬了东边民居,开始朝村中心蔓延过来。多尔衮和张道士似乎看到了摧毁大明龙兴之地的希望! “快!围上去,一个村民也不许跑出来!”这是多尔衮的命令,依旧冷血而残忍。 在他的军令下,两万八旗军冒夜潜近城东村,围屠外逃的村民。 可还没等他们看见村民逃窜的影子,却听到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朱青率领近两万将士围上来了,加上驿站里的兵士,双方里应外合,对多尔衮的八旗军形成内外夹击。 多尔衮顿时愣住了! 朱青却对身边一名侍卫点了点头。 侍卫骑上快马,摇旗呐喊,“城东村着火啦!”,便喊便朝皇城飞奔而去。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宣锦衣卫! 城东村着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宫中。 但是此时崇祯并不在自己寝宫,而在周皇后那儿!难得崇祯临幸周皇后,想是局势稍稳,他才有这般心思吧。 但是柳清风等人也顾不上这许多,别的地方还好说,城东村是必须上奏的!而且,就算有何行动,也必须有崇祯手令方可入内。所以思忖再三,柳清风还是敲响了周皇后的寝宫大门…… 崇祯听闻后大惊,那可是成祖的龙兴之地啊,城东村保不住,别说国运难测,就算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崇祯从龙榻上崩了起来,也顾不上召唤侍从更衣便自己扯下床头的衣物披上出门!周皇后紧随其后,也匆忙穿戴一番,出了宫门。 “来人,摆驾城东村!”崇祯来到大院便大喝一声,惊得周边的宫房陆续亮起了灯烛。 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也闻讯赶到,皇帝要出宫,这而不是小事儿。 在询问柳清风详情之后,杀风和东方文白联合进谏,“皇上,青龙已经带兵赶去,请皇上稍安勿躁,据报此次大火发生在八旗军驻地附近,恐有诈,请皇上三思!” 崇祯听后,果然便愣了一下,静了下来,“青龙去了便好,便好……”听说朱青亲自带兵前去,崇祯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田国舅等大臣也纷纷赶到,听闻情况,便故作沉吟道,“青龙驻军城外,这么快就带兵围村,莫非早料到城东村会有事儿?” 一句看似简单的疑问,却无疑阴险至极,东方文白和杀风正要应答,崇祯却已经被田国舅带进去,“是啊,而且这多尔衮要做什么,似乎就在青龙的掌控之中!” “皇上,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不可不查!”田国舅趁热打铁道。 “启禀皇上,多尔衮带两万八旗军入关,朱青防他一手,实属必要。”杀风争道。 田国舅却是冷笑一声,“杀风大人莫非在质疑皇上的决策?” 毕竟允许多尔衮带兵入关这件事是崇祯亲自决定的。 见田国舅如此咄咄逼人,而杀风毕竟是武将出身,本就不擅长官场明争暗斗,被田国舅这么一说,心中已有怒气,又护徒心切,正要失态之时,还好被东方文白悄然化解。 “皇上,臣以为,现在不是猜疑此事的时候,城东村乃我大明宝地,不可失却,臣建议,还是救火要紧!”东方文白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崇祯听后,确实没有什么比祖宗的宝地更重要了,便点点头道,“即刻派兵支援城东村!” 城东村着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宫中。 但是此时崇祯并不在自己寝宫,而在周皇后那儿!难得崇祯临幸周皇后,想是局势稍稳,他才有这般心思吧。 但是柳清风等人也顾不上这许多,别的地方还好说,城东村是必须上奏的!而且,就算有何行动,也必须有崇祯手令方可入内。所以思忖再三,柳清风还是敲响了周皇后的寝宫大门…… 崇祯听闻后大惊,那可是成祖的龙兴之地啊,城东村保不住,别说国运难测,就算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崇祯从龙榻上崩了起来,也顾不上召唤侍从更衣便自己扯下床头的衣物披上出门!周皇后紧随其后,也匆忙穿戴一番,出了宫门。 “来人,摆驾城东村!”崇祯来到大院便大喝一声,惊得周边的宫房陆续亮起了灯烛。 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也闻讯赶到,皇帝要出宫,这而不是小事儿。 在询问柳清风详情之后,杀风和东方文白联合进谏,“皇上,青龙已经带兵赶去,请皇上稍安勿躁,据报此次大火发生在八旗军驻地附近,恐有诈,请皇上三思!” 崇祯听后,果然便愣了一下,静了下来,“青龙去了便好,便好……”听说朱青亲自带兵前去,崇祯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田国舅等大臣也纷纷赶到,听闻情况,便故作沉吟道,“青龙驻军城外,这么快就带兵围村,莫非早料到城东村会有事儿?” 一句看似简单的疑问,却无疑阴险至极,东方文白和杀风正要应答,崇祯却已经被田国舅带进去,“是啊,而且这多尔衮要做什么,似乎就在青龙的掌控之中!” “皇上,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不可不查!”田国舅趁热打铁道。 “启禀皇上,多尔衮带两万八旗军入关,朱青防他一手,实属必要。”杀风争道。 田国舅却是冷笑一声,“杀风大人莫非在质疑皇上的决策?” 毕竟允许多尔衮带兵入关这件事是崇祯亲自决定的。 见田国舅如此咄咄逼人,而杀风毕竟是武将出身,本就不擅长官场明争暗斗,被田国舅这么一说,心中已有怒气,又护徒心切,正要失态之时,还好被东方文白悄然化解。 “皇上,臣以为,现在不是猜疑此事的时候,城东村乃我大明宝地,不可失却,臣建议,还是救火要紧!”东方文白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崇祯听后,确实没有什么比祖宗的宝地更重要了,便点点头道,“即刻派兵支援城东村!”城东村着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宫中。 但是此时崇祯并不在自己寝宫,而在周皇后那儿!难得崇祯临幸周皇后,想是局势稍稳,他才有这般心思吧。 但是柳清风等人也顾不上这许多,别的地方还好说,城东村是必须上奏的!而且,就算有何行动,也必须有崇祯手令方可入内。所以思忖再三,柳清风还是敲响了周皇后的寝宫大门…… 崇祯听闻后大惊,那可是成祖的龙兴之地啊,城东村保不住,别说国运难测,就算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崇祯从龙榻上崩了起来,也顾不上召唤侍从更衣便自己扯下床头的衣物披上出门!周皇后紧随其后,也匆忙穿戴一番,出了宫门。 “来人,摆驾城东村!”崇祯来到大院便大喝一声,惊得周边的宫房陆续亮起了灯烛。 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也闻讯赶到,皇帝要出宫,这而不是小事儿。 在询问柳清风详情之后,杀风和东方文白联合进谏,“皇上,青龙已经带兵赶去,请皇上稍安勿躁,据报此次大火发生在八旗军驻地附近,恐有诈,请皇上三思!” 崇祯听后,果然便愣了一下,静了下来,“青龙去了便好,便好……”听说朱青亲自带兵前去,崇祯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田国舅等大臣也纷纷赶到,听闻情况,便故作沉吟道,“青龙驻军城外,这么快就带兵围村,莫非早料到城东村会有事儿?” 一句看似简单的疑问,却无疑阴险至极,东方文白和杀风正要应答,崇祯却已经被田国舅带进去,“是啊,而且这多尔衮要做什么,似乎就在青龙的掌控之中!” “皇上,臣以为,此事必有蹊跷,不可不查!”田国舅趁热打铁道。 “启禀皇上,多尔衮带两万八旗军入关,朱青防他一手,实属必要。”杀风争道。 田国舅却是冷笑一声,“杀风大人莫非在质疑皇上的决策?” 毕竟允许多尔衮带兵入关这件事是崇祯亲自决定的。 见田国舅如此咄咄逼人,而杀风毕竟是武将出身,本就不擅长官场明争暗斗,被田国舅这么一说,心中已有怒气,又护徒心切,正要失态之时,还好被东方文白悄然化解。 “皇上,臣以为,现在不是猜疑此事的时候,城东村乃我大明宝地,不可失却,臣建议,还是救火要紧!”东方文白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崇祯听后,确实没有什么比祖宗的宝地更重要了,便点点头道,“即刻派兵支援城东村!”城东村着火的消息很快便传到宫中。 但是此时崇祯并不在自己寝宫,而在周皇后那儿!难得崇祯临幸周皇后,想是局势稍稳,他才有这般心思吧。 但是柳清风等人也顾不上这许多,别的地方还好说,城东村是必须上奏的!而且,就算有何行动,也必须有崇祯手令方可入内。所以思忖再三,柳清风还是敲响了周皇后的寝宫大门…… 崇祯听闻后大惊,那可是成祖的龙兴之地啊,城东村保不住,别说国运难测,就算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崇祯从龙榻上崩了起来,也顾不上召唤侍从更衣便自己扯下床头的衣物披上出门!周皇后紧随其后,也匆忙穿戴一番,出了宫门。 “来人,摆驾城东村!”崇祯来到大院便大喝一声,惊得周边的宫房陆续亮起了灯烛。 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也闻讯赶到,皇帝要出宫,这而不是小事儿。 在询问柳清风详情之后,杀风和东方文白联合进谏,“皇上,青龙已经带兵赶去,请皇上稍安勿躁,据报此次大火发生在八旗军驻地附近,恐有诈,请皇上三思!” 崇祯听后,果然便愣了一下,静了下来,“青龙去了便好,便好……”听说朱青亲自带兵前去,崇祯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田国舅等大臣也纷纷赶到,听闻情况,便故作沉吟道,“青龙驻军城外,这么快就带兵围村,莫非早料到城东村会有事儿?” 一句看似简单的疑问,却无疑阴险至极,东方文白和杀风正要应答,崇祯却已经被田国舅带进去,“是啊,而且这多尔衮要做什么,似乎就在青龙的掌控之中!” 第五百七十六章 赏善罚恶 祭祀仪式让朱青一行暂时避过了抗旨风浪。但是田国舅并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他把主意打到了多尔衮身上。 正在满朝君臣纷纷上神坛拜香之际,田国舅趁人潮涌动悄悄走到了多尔衮身边,两人暗中秘密交流了好一会儿。 虽然有人潮掩护,但是田国舅和多尔衮的交流仍然没能逃得过锦衣卫的眼睛,朱雀和玄武都发现了田国舅的行动。 两人正要向朱青禀报之时,朱青却不动声色地淡定道,“别打草惊蛇。”两人听罢正要放弃的时候,朱青却又轻声道,但可以盯着,别出手。”两人便相视会意地相视一笑,各自离去。 祭祀仪式庄严而紧凑地结束后,司礼正要宣布进行下一项的封赏仪式,田国舅却突然进谏,“启禀皇上,亲王他想趁着好时辰先行还魂礼,说是讨个吉利。” “田大人,这活动岂能说改就改?”东方文白不知道田大人又要搞什么鬼,但总觉得不会是好事儿,便又插了一句。 多尔衮这时也向前对崇祯行礼道,“皇上,你们中原人最讲究良辰吉日,现在既然我十五弟客死他乡,未能及时入土为安,若再不择良辰而招魂,恐怕他会在你们中原冤魂不散,对你们也不好吧?” 多尔衮一席话,倒是把崇祯和一干大臣都说得有些毛骨悚然了,朱青听后,毅然地针锋相对,“亲王,多铎将军进军扬州,疯狂屠城,不知杀害多少百姓,他死得不冤吧?!” 多尔衮听后,果然顿时一惊,底气也顿失大半,他是了解他那个十五弟的脾性的,何况此次被朱青亲自率兵追杀,朱青所言非虚,这是满朝文武都已经了解的事实。 “可……可是,我们双方虽已经议和了,多铎他并未知晓……”多尔衮还想狡辩。 “并未知晓?那他又是如何从吴三桂那里得知你已出关的消息呢?!”朱青厉声道。 “这……”多尔衮顿时语塞。 “简直颠倒是非黑白,狼子野心,你知道有多少扬州百姓冤死在他的嗜血的屠刀之下吗?!”朱青痛斥道。说得全场无人敢吱声,即便是皇帝崇祯也只能从旁观听,插不得话。 “大人……”东方文白见崇祯和多尔衮双方都显得尴尬,担心争执下去恐怕又要出事了,便对杀风提醒一声,毕竟,杀风是能劝朱青的。在宁儿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能劝朱青的人确实不多。 杀风却淡然一笑,“青龙会有分寸。”其实杀风本就是血性之人,见满清在关内如此猖狂,也早就想收拾收拾了,只是他那双腿不争气,很多事情不便出手才忍气吞声,现在朱青不畏强势,与多尔衮针锋相对,颇有杀风当年的风范,甚至别有一番气魄,听得杀风也是心潮澎湃。 果然,多尔衮刚才城东村受了气,现在又被朱青当场呵斥,已然恼羞成怒,正要爆发之时,朱青却转身对崇祯抱拳道,“皇上,末将的话说完了,请您继续。”这自然又是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敢问满朝文武,有谁敢这样对皇帝说话? 然朱青把这个决定交到崇祯手上,也是对他极大的尊重,并未让崇祯在多尔衮面前输掉气势,反而让人觉得崇祯有这样的将军而更加难以对付了! 崇祯甚是满意地点点头,朝司礼招呼一声,司礼附耳过来,崇祯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司礼会意地点点头,随即向前宣道,“接下来举行第二项仪式,还魂!” “还魂”二字话音刚落,台下便开始议论纷纷,田国舅和多尔衮却是眼神互瞟了一眼,都嘴角一笑,他们以为崇祯终究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皇上怎么还顺着他们?”朱雀急切地嘀咕一句,玄武和朱青倒是显得淡定,尤其是朱青,似乎还显得很放松。 朱雀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玄武应道,“好戏往往都是用来压轴的。” 旁人听罢,这才会心一笑。 还魂仪式主要由法师和八旗人进行,最多是崇祯以主子的名义移交符文。其他人就在旁边看着,锦衣卫本就对多铎恨之入骨,谁还管他还不还魂?不捣乱已经是万幸了。 但是朱青却对玄武令道,“皇上移交符文的时候,眼睛都给我盯紧点,一定要保证皇上的安危。” “明白!”玄武和朱雀听后,分别下去安排,除了控制全场人员,还重点盯防可疑目标,甚至在暗处安排了神射手,只要发现不对劲,不管是谁,放倒再说! 好在现场并未发生意外,或许是锦衣卫的气势压迫着全场,让别有用心的人已经不寒而栗。 倒是崇祯从法师手中将灵符转交给多尔衮的时候,两人短暂地相视了片刻,这片刻可能旁人难以察觉,但是锦衣卫确实警惕万分,若是没有朱青按住,玄武恐怕已经命令暗处的射手放倒多尔衮了! “谢主隆恩!”多尔衮皮笑肉不笑地从崇祯手中接过多铎的灵符,毋庸置疑,多尔衮是不会在心里向崇祯臣服的!永远不会!但是想要当面翻脸却又万万不可,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在月前,他的铁骑本可以不顾一切地踏平紫禁城,但是,朱青抓住了他的软肋!现在,明廷已经缓过气来,多尔衮想要那样的机会,怕是没那么简单了!所以,即便他心中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在崇祯面前称臣! “亲王节哀。”崇祯也没有拖泥带水,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政治上的利益。 多尔衮手捧着多铎的灵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但多少也寄托着他对那个十五弟的一番情义和缅怀。 “走,把豫亲王接回家!”多尔衮悲痛却又心有不甘地对侍从令道,抱着多铎的灵符牌位正要离去。 杀风却突然叫了一声,“亲王,仪式尚未结束,皇上都还未曾离去,你就先走了,恐怕不妥吧?” 杀风虽有意义刁难多尔衮,但是说得却也不无道理,既然满清依然归顺明廷,那么便要尊明朝王道,皇上都没走,做臣子的又怎能先行离开? 但是,接下来的封赏仪式着实无异于往多尔衮心头再撒一把盐,毕竟仪式上封赏的锦衣卫便是杀害自己的弟弟,又处处与自己为敌的锦衣卫! “杀风大人,俗话说,得饶人处且绕,你这样咄咄逼人,岂不失了大将风度?”田国舅这时果然站出来替多尔衮说话。这说明,他和多尔衮就在刚刚或早就暗中秘密达成了某些共识! 听了杀风的讽刺,又听得田国舅替自己说话,多尔衮果然便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对崇祯认识皮笑肉不笑地抱拳道,“方才念弟心切,还望皇上谅解。” 崇祯点点头,扬手示意道,“睿亲王不必多虑,痛失手足,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实乃人之常情。” 多尔衮只得再度落下,硬着头皮等待仪式结束。 “司礼官,睿亲王思念手足心切,若无其他事宜,可继续进行仪式了。”崇祯转而对司礼说道。 “是,皇上。”司礼官应道,拿着一道文榜向前宣读,“朱青等人听风……” 朱青一行听后,便纷纷下跪听封,唯有朱青一人仍是单膝落地,这一次他倒是很情愿,毕竟这些是他的和他的将士们用生命射鲜血换来的荣耀,就算自己不当回事,也要替兄弟们谋福利,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兄弟不见得就是好兄弟,因为那样的情谊往往维持不久。人都是有感情的,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实在考验的,你对我好,我就会跟着你赴汤蹈火!而不是整天把兄弟挂在嘴边就想让别人跟你拼命!荣耀是朱青能给予他的部下和兄弟最好的奖赏。 司礼手中的卷宗略长,这意味着锦衣卫大军和郑家军等部队为此次出征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从死者到生者,从将军到士兵,他们都应该享有这份殊荣! 文武百官听着也不由感慨万分,尤其是外围的百姓,更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地落泪。没有这些将士出生入死,哪有什么国泰民安?! 锦衣卫将领们纷纷按照封赏等级先后向前听封,不能到场者也有代表替他们受封领赏,唯独到最后受封的朱青时,却突然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抗旨不杀头也就罢了,反而加封授赏,怕不能服众吧?”说此话者,并非明廷文武百官之人,而是多尔衮的一名随身副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眼看就要完美收官的封赏仪式也顿时被冲断! “皇上,我的副将可能不会说话,但是,他好像说得有些在理,诸位觉得呢?”多尔衮趁机挑唆道。 文武百官一下就被多尔衮主仆二人给绕进去了。 更可怕的是,田国舅趁热打铁,又在崇祯身边吹起了耳边风! “皇上,睿亲王所言不无道理啊。方才青龙抗旨之事尚未理清,现在又授封于他,怕是会授人以柄,应得百官非议啊。” “田大人,功是功,过是过,怎么混为一谈呢?”东方文白辨道。 “东方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功是功过是过,并能功过相抵,既然如此,那就不论青龙立了多大的功,也不能抵了他这抗旨之过。皇上,您说呢?”田国舅果然也不好对付。东方文白本想搏一搏他,杀一杀他的锐气,不曾想反而被他给绕进去了,而且绕得还挺严重! “你……”这次轮到东方文白无言以对了,毕竟入仕不久,很多东西不是靠才华就能支撑的,东方文白相比于田国舅,还是显得有些嫩! 田国舅一席话不但把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给问住了,也把崇祯问得够呛。 正当崇祯为难之时,朱青却自己向前应道,“皇上,田大人所言极是,我朱青抗旨有罪,就请皇上治我朱青一人之罪,旁人无关。不过,皇上在治我罪之前,朱青斗胆请皇上先让我审完叛吏辛天正之流和叛匪樱花等东赢会党羽。” “哼!这些事情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刑部自然会做!”田国舅冷笑道,他以为形势已经掌控在自己手中。 “皇上!此时平乱剿匪,刑部并未参与,恐怕没有人比锦衣卫更了解情况了吧?”朱青再请道。 “哼!没有你们锦衣卫,朝廷就办不了案了吗?来人!把叛将青龙押下去!”田国舅想趁机拿下朱青,不曾想欲速则不达,眼看着快到手的胜利往往终不属于自己! “放肆!”崇祯突然拍案怒喝!顿时全城下跪,仍旧是唯有朱青一人站立,岿然不动。这一次,他是断然不会再跪了,就连意思意思也不会!因为他知道,崇祯这一次怒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田大人朕还在这里,你当朕聋了还是瞎了,抑或是哑巴了?!”崇祯果然怒斥田国舅。 田国舅顿时战战兢兢道,“臣,臣不敢,臣只是想替皇上分忧……”说着,便悄悄扯了扯周皇后的裙摆,想让她帮自己跟皇上求情。 “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周皇后说着,给崇祯递了一杯茶。 崇祯看了周皇后一眼,到底还是枕边人,他接过了周皇后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总算压住了些许怒火。 “皇上,我有一办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如果说,这时候还有人能像朱青这样不畏惧崇祯的权威,那真就只有多尔衮了。 朱青是对权势无所求心中坦荡,所以无所畏惧;而多尔衮是压根就不服崇祯,所以骨子里也没有害怕。 “睿亲王请讲!”崇祯生生地撂下一句话。 “据臣所知,樱花是被辛天正等人蛊惑才进的东赢会,而且锦衣卫在剿灭东赢会时,樱花也有相助。我说的没错吧,青龙将军?”多尔衮转而对青龙问道。 朱青点点头,“樱花是不是被辛天正蛊惑我不确定,当亲王说她帮过锦衣卫,确有此事,因为当时我军中了樱花之毒,唯有她才能解。” “这么说,这个樱花倒还是良心未泯?”崇祯听后也不由得寻思起来。 “没错,这樱花姑娘不过二十出头,可以说未谙世事。实不相瞒,她早年曾到盛京游历,与我宫中一位故人颇有情缘,若承得皇恩浩荡,让臣将她接回盛京,非但圆了我故人夙愿,也了了皇上忧心之事。”看样子,多尔衮是想把樱花救走了。 “故人?不知是鄂妃还是大玉儿呢?”朱青顿时冷笑道。铁匠夫人就是鄂妃,若是盛京和东瀛有巫蛊术的交流,也必然是鄂妃氏族与巫蛊王世家之间的事儿。现在多尔衮想把樱花救走,不知又有何意图? “将军说的什么,本王着实不懂,我那故人不过是一位失去干女儿的可怜母亲,还望皇上成全,毕竟,樱花的巫术和武功都已被人废除,不过是一介普通人,看在她救过锦衣卫,帮,迷途知返,为朝廷将功补过的份上,让臣带她回家跟家人团聚吧?”多尔衮说着,却不由得在崇祯面前单膝下跪,这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堂堂一位亲王,却要为一个故人的亲人下跪,也算是大诚意。 “可是,田大人说了,功过不可相抵……”杀风冷冷道,这一句,确实恰到好处。 崇祯便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伏地的田国舅,沉沉问了一句,“田大人,您说呢?” 显然,崇祯余怒未消,田国舅心有察觉,便连连点点头道,“臣愚钝,全听皇上裁决。” “哼!”崇祯轻笑一声,正襟危坐道,“就依睿亲王所凑,青龙和樱花有功也有过,两人皆功过相抵,但念及樱花已被废除学术,即刻贬为庶民,随睿亲王出关,不可造次!” “臣替樱花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多尔衮立即应道。 难得多尔衮一下说了这么多中听的话,在崇祯看来,即便少杀一个樱花,也是值得了! “青龙!”崇祯接着叫道。 “末将在!” “你虽平叛有功,但抗旨也是罪无可赦,虽然朕方才已然答应你等功过相抵,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且留你一命,让你带领锦衣卫随同刑部一同审理辛天正一案,待水落石出,你便自己进入大牢吧,至于生死富贵,看你日后表现了。你的封赏,全部充军响,由锦衣卫全权支配,如何?”崇祯说着,不由得盯着朱青看了一眼。 “谢主隆恩!”朱青也盯着崇祯的眼睛,抱拳应道。 “你就没有人什么话要讲?”崇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提示道,他希望朱青能为自己争取一下,毕竟有些话不好明着说,皇帝总是要面子的嘛! 玄武和朱雀都不由得扯了扯朱青的衣服,劝他服一服软,兴许能减轻责罚。就连东方文白等文武百官也向他投来期许的目光。 不料朱青却摇摇头,淡淡一笑,“没有。” 崇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骂了一句:真是榆木脑袋! “那好,今天仪式到此结束,摆驾回宫!”崇祯生生地撂下一句,站起身来! “摆驾回宫!”王承恩吆喝一声,跟周皇后一道,左右两边扶着崇祯走下台阶。 经过朱青身边的时候,在崇祯抬起手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轻叹一声,“嘿……”抽身离去。 “恭喜了,青龙将军。”田国舅经过的时候,冷嘲热讽般地抛下一句,转身离去。对于他来说,目的基本达到了,只要朱青进了大牢,想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要做的,就是到刑部走一趟,让事情进展得再快些! “多谢!”朱青对田国舅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青龙!”这时,杀风和东方文白过来了,看杀风的样子,看来是要骂人了。玄武和朱雀一看,赶紧又扯了扯朱青的衣角,本想数落他几句,现在都想着怎么帮他在杀风面前解脱了。 “师傅……”朱青憨憨一笑,反而朝杀风迎了上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赏善罚恶2 祭祀仪式让朱青一行暂时避过了抗旨风浪。但是田国舅并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他把主意打到了多尔衮身上。 正在满朝君臣纷纷上神坛拜香之际,田国舅趁人潮涌动悄悄走到了多尔衮身边,两人暗中秘密交流了好一会儿。 虽然有人潮掩护,但是田国舅和多尔衮的交流仍然没能逃得过锦衣卫的眼睛,朱雀和玄武都发现了田国舅的行动。 两人正要向朱青禀报之时,朱青却不动声色地淡定道,“别打草惊蛇。”两人听罢正要放弃的时候,朱青却又轻声道,但可以盯着,别出手。”两人便相视会意地相视一笑,各自离去。 祭祀仪式庄严而紧凑地结束后,司礼正要宣布进行下一项的封赏仪式,田国舅却突然进谏,“启禀皇上,亲王他想趁着好时辰先行还魂礼,说是讨个吉利。” “田大人,这活动岂能说改就改?”东方文白不知道田大人又要搞什么鬼,但总觉得不会是好事儿,便又插了一句。 多尔衮这时也向前对崇祯行礼道,“皇上,你们中原人最讲究良辰吉日,现在既然我十五弟客死他乡,未能及时入土为安,若再不择良辰而招魂,恐怕他会在你们中原冤魂不散,对你们也不好吧?” 多尔衮一席话,倒是把崇祯和一干大臣都说得有些毛骨悚然了,朱青听后,毅然地针锋相对,“亲王,多铎将军进军扬州,疯狂屠城,不知杀害多少百姓,他死得不冤吧?!” 多尔衮听后,果然顿时一惊,底气也顿失大半,他是了解他那个十五弟的脾性的,何况此次被朱青亲自率兵追杀,朱青所言非虚,这是满朝文武都已经了解的事实。 “可……可是,我们双方虽已经议和了,多铎他并未知晓……”多尔衮还想狡辩。 “并未知晓?那他又是如何从吴三桂那里得知你已出关的消息呢?!”朱青厉声道。 “这……”多尔衮顿时语塞。 “简直颠倒是非黑白,狼子野心,你知道有多少扬州百姓冤死在他的嗜血的屠刀之下吗?!”朱青痛斥道。说得全场无人敢吱声,即便是皇帝崇祯也只能从旁观听,插不得话。 “大人……”东方文白见崇祯和多尔衮双方都显得尴尬,担心争执下去恐怕又要出事了,便对杀风提醒一声,毕竟,杀风是能劝朱青的。在宁儿不在身边的情况下,能劝朱青的人确实不多。 杀风却淡然一笑,“青龙会有分寸。”其实杀风本就是血性之人,见满清在关内如此猖狂,也早就想收拾收拾了,只是他那双腿不争气,很多事情不便出手才忍气吞声,现在朱青不畏强势,与多尔衮针锋相对,颇有杀风当年的风范,甚至别有一番气魄,听得杀风也是心潮澎湃。 果然,多尔衮刚才城东村受了气,现在又被朱青当场呵斥,已然恼羞成怒,正要爆发之时,朱青却转身对崇祯抱拳道,“皇上,末将的话说完了,请您继续。”这自然又是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敢问满朝文武,有谁敢这样对皇帝说话? 然朱青把这个决定交到崇祯手上,也是对他极大的尊重,并未让崇祯在多尔衮面前输掉气势,反而让人觉得崇祯有这样的将军而更加难以对付了! 崇祯甚是满意地点点头,朝司礼招呼一声,司礼附耳过来,崇祯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司礼会意地点点头,随即向前宣道,“接下来举行第二项仪式,还魂!” “还魂”二字话音刚落,台下便开始议论纷纷,田国舅和多尔衮却是眼神互瞟了一眼,都嘴角一笑,他们以为崇祯终究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皇上怎么还顺着他们?”朱雀急切地嘀咕一句,玄武和朱青倒是显得淡定,尤其是朱青,似乎还显得很放松。 朱雀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玄武应道,“好戏往往都是用来压轴的。” 旁人听罢,这才会心一笑。 还魂仪式主要由法师和八旗人进行,最多是崇祯以主子的名义移交符文。其他人就在旁边看着,锦衣卫本就对多铎恨之入骨,谁还管他还不还魂?不捣乱已经是万幸了。 但是朱青却对玄武令道,“皇上移交符文的时候,眼睛都给我盯紧点,一定要保证皇上的安危。” “明白!”玄武和朱雀听后,分别下去安排,除了控制全场人员,还重点盯防可疑目标,甚至在暗处安排了神射手,只要发现不对劲,不管是谁,放倒再说! 好在现场并未发生意外,或许是锦衣卫的气势压迫着全场,让别有用心的人已经不寒而栗。 倒是崇祯从法师手中将灵符转交给多尔衮的时候,两人短暂地相视了片刻,这片刻可能旁人难以察觉,但是锦衣卫确实警惕万分,若是没有朱青按住,玄武恐怕已经命令暗处的射手放倒多尔衮了! “谢主隆恩!”多尔衮皮笑肉不笑地从崇祯手中接过多铎的灵符,毋庸置疑,多尔衮是不会在心里向崇祯臣服的!永远不会!但是想要当面翻脸却又万万不可,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机会,在月前,他的铁骑本可以不顾一切地踏平紫禁城,但是,朱青抓住了他的软肋!现在,明廷已经缓过气来,多尔衮想要那样的机会,怕是没那么简单了!所以,即便他心中一千个不服,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在崇祯面前称臣! “亲王节哀。”崇祯也没有拖泥带水,大家都心知肚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政治上的利益。 多尔衮手捧着多铎的灵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张纸,但多少也寄托着他对那个十五弟的一番情义和缅怀。 “走,把豫亲王接回家!”多尔衮悲痛却又心有不甘地对侍从令道,抱着多铎的灵符牌位正要离去。 杀风却突然叫了一声,“亲王,仪式尚未结束,皇上都还未曾离去,你就先走了,恐怕不妥吧?” 杀风虽有意义刁难多尔衮,但是说得却也不无道理,既然满清依然归顺明廷,那么便要尊明朝王道,皇上都没走,做臣子的又怎能先行离开? 但是,接下来的封赏仪式着实无异于往多尔衮心头再撒一把盐,毕竟仪式上封赏的锦衣卫便是杀害自己的弟弟,又处处与自己为敌的锦衣卫! “杀风大人,俗话说,得饶人处且绕,你这样咄咄逼人,岂不失了大将风度?”田国舅这时果然站出来替多尔衮说话。这说明,他和多尔衮就在刚刚或早就暗中秘密达成了某些共识! 听了杀风的讽刺,又听得田国舅替自己说话,多尔衮果然便停下脚步,没有转身,对崇祯认识皮笑肉不笑地抱拳道,“方才念弟心切,还望皇上谅解。” 崇祯点点头,扬手示意道,“睿亲王不必多虑,痛失手足,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实乃人之常情。” 多尔衮只得再度落下,硬着头皮等待仪式结束。 “司礼官,睿亲王思念手足心切,若无其他事宜,可继续进行仪式了。”崇祯转而对司礼说道。 “是,皇上。”司礼官应道,拿着一道文榜向前宣读,“朱青等人听风……” 朱青一行听后,便纷纷下跪听封,唯有朱青一人仍是单膝落地,这一次他倒是很情愿,毕竟这些是他的和他的将士们用生命射鲜血换来的荣耀,就算自己不当回事,也要替兄弟们谋福利,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兄弟不见得就是好兄弟,因为那样的情谊往往维持不久。人都是有感情的,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实在考验的,你对我好,我就会跟着你赴汤蹈火!而不是整天把兄弟挂在嘴边就想让别人跟你拼命!荣耀是朱青能给予他的部下和兄弟最好的奖赏。 司礼手中的卷宗略长,这意味着锦衣卫大军和郑家军等部队为此次出征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从死者到生者,从将军到士兵,他们都应该享有这份殊荣! 文武百官听着也不由感慨万分,尤其是外围的百姓,更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地落泪。没有这些将士出生入死,哪有什么国泰民安?! 锦衣卫将领们纷纷按照封赏等级先后向前听封,不能到场者也有代表替他们受封领赏,唯独到最后受封的朱青时,却突然传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抗旨不杀头也就罢了,反而加封授赏,怕不能服众吧?”说此话者,并非明廷文武百官之人,而是多尔衮的一名随身副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眼看就要完美收官的封赏仪式也顿时被冲断! “皇上,我的副将可能不会说话,但是,他好像说得有些在理,诸位觉得呢?”多尔衮趁机挑唆道。 文武百官一下就被多尔衮主仆二人给绕进去了。 更可怕的是,田国舅趁热打铁,又在崇祯身边吹起了耳边风! “皇上,睿亲王所言不无道理啊。方才青龙抗旨之事尚未理清,现在又授封于他,怕是会授人以柄,应得百官非议啊。” “田大人,功是功,过是过,怎么混为一谈呢?”东方文白辨道。 “东方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功是功过是过,并能功过相抵,既然如此,那就不论青龙立了多大的功,也不能抵了他这抗旨之过。皇上,您说呢?”田国舅果然也不好对付。东方文白本想搏一搏他,杀一杀他的锐气,不曾想反而被他给绕进去了,而且绕得还挺严重! “你……”这次轮到东方文白无言以对了,毕竟入仕不久,很多东西不是靠才华就能支撑的,东方文白相比于田国舅,还是显得有些嫩! 田国舅一席话不但把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给问住了,也把崇祯问得够呛。 正当崇祯为难之时,朱青却自己向前应道,“皇上,田大人所言极是,我朱青抗旨有罪,就请皇上治我朱青一人之罪,旁人无关。不过,皇上在治我罪之前,朱青斗胆请皇上先让我审完叛吏辛天正之流和叛匪樱花等东赢会党羽。” “哼!这些事情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刑部自然会做!”田国舅冷笑道,他以为形势已经掌控在自己手中。 “皇上!此时平乱剿匪,刑部并未参与,恐怕没有人比锦衣卫更了解情况了吧?”朱青再请道。 “哼!没有你们锦衣卫,朝廷就办不了案了吗?来人!把叛将青龙押下去!”田国舅想趁机拿下朱青,不曾想欲速则不达,眼看着快到手的胜利往往终不属于自己! “放肆!”崇祯突然拍案怒喝!顿时全城下跪,仍旧是唯有朱青一人站立,岿然不动。这一次,他是断然不会再跪了,就连意思意思也不会!因为他知道,崇祯这一次怒气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田大人朕还在这里,你当朕聋了还是瞎了,抑或是哑巴了?!”崇祯果然怒斥田国舅。 田国舅顿时战战兢兢道,“臣,臣不敢,臣只是想替皇上分忧……”说着,便悄悄扯了扯周皇后的裙摆,想让她帮自己跟皇上求情。 “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周皇后说着,给崇祯递了一杯茶。 崇祯看了周皇后一眼,到底还是枕边人,他接过了周皇后的茶,一口气喝了下去,总算压住了些许怒火。 “皇上,我有一办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如果说,这时候还有人能像朱青这样不畏惧崇祯的权威,那真就只有多尔衮了。 朱青是对权势无所求心中坦荡,所以无所畏惧;而多尔衮是压根就不服崇祯,所以骨子里也没有害怕。 “睿亲王请讲!”崇祯生生地撂下一句话。 “据臣所知,樱花是被辛天正等人蛊惑才进的东赢会,而且锦衣卫在剿灭东赢会时,樱花也有相助。我说的没错吧,青龙将军?”多尔衮转而对青龙问道。 朱青点点头,“樱花是不是被辛天正蛊惑我不确定,当亲王说她帮过锦衣卫,确有此事,因为当时我军中了樱花之毒,唯有她才能解。” “这么说,这个樱花倒还是良心未泯?”崇祯听后也不由得寻思起来。 “没错,这樱花姑娘不过二十出头,可以说未谙世事。实不相瞒,她早年曾到盛京游历,与我宫中一位故人颇有情缘,若承得皇恩浩荡,让臣将她接回盛京,非但圆了我故人夙愿,也了了皇上忧心之事。”看样子,多尔衮是想把樱花救走了。 “故人?不知是鄂妃还是大玉儿呢?”朱青顿时冷笑道。铁匠夫人就是鄂妃,若是盛京和东瀛有巫蛊术的交流,也必然是鄂妃氏族与巫蛊王世家之间的事儿。现在多尔衮想把樱花救走,不知又有何意图? “将军说的什么,本王着实不懂,我那故人不过是一位失去干女儿的可怜母亲,还望皇上成全,毕竟,樱花的巫术和武功都已被人废除,不过是一介普通人,看在她救过锦衣卫,帮,迷途知返,为朝廷将功补过的份上,让臣带她回家跟家人团聚吧?”多尔衮说着,却不由得在崇祯面前单膝下跪,这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堂堂一位亲王,却要为一个故人的亲人下跪,也算是大诚意。 “可是,田大人说了,功过不可相抵……”杀风冷冷道,这一句,确实恰到好处。 崇祯便不由得侧目看了一眼伏地的田国舅,沉沉问了一句,“田大人,您说呢?” 显然,崇祯余怒未消,田国舅心有察觉,便连连点点头道,“臣愚钝,全听皇上裁决。” “哼!”崇祯轻笑一声,正襟危坐道,“就依睿亲王所凑,青龙和樱花有功也有过,两人皆功过相抵,但念及樱花已被废除学术,即刻贬为庶民,随睿亲王出关,不可造次!” “臣替樱花谢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多尔衮立即应道。 难得多尔衮一下说了这么多中听的话,在崇祯看来,即便少杀一个樱花,也是值得了! “青龙!”崇祯接着叫道。 “末将在!” “你虽平叛有功,但抗旨也是罪无可赦,虽然朕方才已然答应你等功过相抵,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且留你一命,让你带领锦衣卫随同刑部一同审理辛天正一案,待水落石出,你便自己进入大牢吧,至于生死富贵,看你日后表现了。你的封赏,全部充军响,由锦衣卫全权支配,如何?”崇祯说着,不由得盯着朱青看了一眼。 “谢主隆恩!”朱青也盯着崇祯的眼睛,抱拳应道。 “你就没有人什么话要讲?”崇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提示道,他希望朱青能为自己争取一下,毕竟有些话不好明着说,皇帝总是要面子的嘛! 玄武和朱雀都不由得扯了扯朱青的衣服,劝他服一服软,兴许能减轻责罚。就连东方文白等文武百官也向他投来期许的目光。 不料朱青却摇摇头,淡淡一笑,“没有。” 崇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骂了一句:真是榆木脑袋! “那好,今天仪式到此结束,摆驾回宫!”崇祯生生地撂下一句,站起身来! “摆驾回宫!”王承恩吆喝一声,跟周皇后一道,左右两边扶着崇祯走下台阶。 经过朱青身边的时候,在崇祯抬起手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轻叹一声,“嘿……”抽身离去。 “恭喜了,青龙将军。”田国舅经过的时候,冷嘲热讽般地抛下一句,转身离去。对于他来说,目的基本达到了,只要朱青进了大牢,想出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要做的,就是到刑部走一趟,让事情进展得再快些! “多谢!”朱青对田国舅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青龙!”这时,杀风和东方文白过来了,看杀风的样子,看来是要骂人了。玄武和朱雀一看,赶紧又扯了扯朱青的衣角,本想数落他几句,现在都想着怎么帮他在杀风面前解脱了。 “师傅……”朱青憨憨一笑,反而朝杀风迎了上去! 第五百七十八章 审死官 送走了多尔衮一行,朱青便随同朱雀一道赶往锦衣卫大牢。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城东村的锦衣卫盯着八旗军出关后也赶紧收兵。柳清风率领千名大内侍卫回宫,玄武则率部会锦衣卫大本营。 锦衣卫大本营不在宫中,自然不会有武将大兵进京的说法,再说,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本就是京城四圣,加之铁面门,并称京城五门。统归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统领。战时散步随军出征,平时散步各地搜集情报和护卫皇城。 然而随着明廷局势的变化和朱青的强势崛起,锦衣卫的职能逐渐从情报监察扩展开来,成为国家新型特殊兵种,用现代的话来说便类似于特种兵。所以朱青出师之后,统领青龙门开始便按照特种兵的科目类对门徒加以训练,后来这种训练随着朱青升任都指挥使而在厂卫里普及起来。这大概就是为何锦衣卫大军能以少胜多的原因了。 玄武率兵赶回锦衣卫大营的时候,朱青等人已经在锦衣卫大牢审讯辛天正等人。 为何连夜审讯,想来也是为了抓紧时间查清川地反动党羽的线索,避免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这是朱青和锦衣卫同仁们的想法。 另一种原因则是抓紧审讯辛天正,好让朱青入狱。这显然是田国舅支流的想法,而且,他为此专门跑刑部一趟,催促刑部务必砖块抓快速度,甚至要求刑部方便行事,积极配合锦衣卫审案。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如果不是崇祯说让朱青审完辛天正一案后自行入狱,恐怕田国舅非但不插手帮助此案,反而会从中捣鬼,百般阻挠。但是现在却是非常之配合,不过想早点让朱青入狱罢了。看来是担心夜长梦多。 虽然有锦衣卫和刑部紧密配合,联合审讯,各方全线打通,所求便宜行事,但是正如朱雀之前所说,他们这次的对手辛天正可是个角儿!不论锦衣卫和刑部官员如何审问,都缄口不言,反倒看着审讯官内外倍感着急而冷冷发笑。 朱青和刑部主审官在牢外监看,审讯官对辛天正确实无计可施,即便恐吓动刑也无济于事。 玄武回到大营,进了大牢,在朱青身边站了一会儿,目睹此况,颇为不爽。还没有人赶在锦衣卫大牢里如此嚣张。锦衣卫大牢也几乎没有问出来的话! “将军,诸位大人,是否让属下试试?”玄武看不下去了,主动问道。 这正是朱雀说的玄武的脾性,确实更适合审犯人! 朱青看了玄武和身边的刑部主审一眼,点点头。 “线索尚未落实,不可伤及性命。”朱青对玄武叮嘱道。 “明白,属下自有分寸。”玄武应道,提刀走进辛天正的牢房。 玄武进牢房去亲自审问,外面主审和旁观都紧紧盯着,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锦衣卫几位门主里,除了朱青和朱雀很少动刑审讯之外,其他三位白虎、玄武和黑煞都是能动手绝不废话之人。白虎更像笑面虎,烙铁印在你胸口上就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快感。而最可怕的还是黑煞和玄武,两人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黑煞接手铁面门,可谓对号入座,因为铁面门的前任门主铁面和副门主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而黑煞较之他们,更添冷血属性!让一个从来感受不到世间真情的人跟犯人谈感情,总是无稽之谈,所以落在黑煞手里的犯人,要么不打自招,要么直接被悄无声息地解决,对于他来说,从不担心线索会断,如果杀的这个人是主谋,那就算铲草除根,如果不是,那留着出去更是祸害,即便是重要线索,反正主谋还活着,总会找到!这是黑煞的自信,但是因此造成的滥杀也令他在江湖中备受争议。 玄武较于黑煞,介于白虎和黑煞之间,对负隅顽抗的犯人,玄武只会留给他一个下场,生不如死! 所以玄武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即便连一开始嚣张不已的辛天正看到玄武那双眼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但是,他似乎做好心理准备,故作凌然地朝玄武冷哼一声。 “在我还称呼你一声知府前,你最好还是说了吧。”玄武盯着辛天正,冷冷道。 “哼,老子打进你们锦衣卫大牢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辛天正开口了,这是玄武的本事!但是显然,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玄武也没有再废话,他将手中的刀递给身边的侍卫,亲自走到一排刑具之前…… “啊……”惨痛的尖叫声顿时充斥着整个锦衣卫大牢,辛天正撕心裂肺的叫喊让这些看惯了各种刑罚甚至绞杀的人们都不禁一颤。这也是玄武的本事。 但是,辛天正就是个角儿!在玄武手段尽出之后,他奄奄一息地冷笑道,“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生不如死的辛天正在一心求死。 这也激怒了失去耐心的玄武,玄武向身旁的侍卫伸手,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绣春刀递给玄武。 “青龙,线索还未查得,辛天正不能死!”刑部主审官见状顿时惊了,赶紧向朱青施压。 朱青却仍定定地看着玄武,他相信玄武自有分寸。 但是,狡猾的辛天正紧接着便又言语相激,目的就是要激怒玄武,让玄武杀掉自己,一了百了! 人在愤怒到失去理智的时候是很容易失去分寸的,虽然玄武保证自有分寸,但是他渐渐抬起拿刀的那只手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刑部的人甚至已经准备冲进去拦住玄武,朱雀也看了朱青一眼,随时派人冲进去阻止玄武中计杀人。 “先让我跟他啰嗦两句。”朱青淡定地说了一句。 玄武听后,顿了片刻,突然转身,提刀走出牢房。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朱雀微笑地拍了拍玄武的肩膀,算是安慰也好,赞赏也罢,他知道玄武尽力了,而他给了玄武足够的信任。或许别人都觉得玄武一审白打了,却唯独朱青不这么认为。 “他已经怕了,你已经撬开了他的嘴,接下来,他会跟我聊的!”朱青对玄武微微笑道。 两人相视点头的默契让旁人不甚了解,他们看不出玄武发挥的作用,也想不通朱青为何如此自信。因为现在牢中的辛天正仍然是油盐不进,一心求死。 “青龙,辛天正连死都不怕,你又能耐他如何?”刑部主审对朱青疑惑道。刑部与锦衣卫素来不算太好,两边争功不说,上次刑部大牢纵火案,便是被锦衣卫破的,想来让刑部丢了不小的面子。现在虽然在圣命的调和下一起审案,但之间还是免不了一些摩擦,冷嘲热讽自不必说。若是没有田国舅千叮万嘱,恐怕还会更加严重。 但是面对刑部的质疑和挑衅,朱青却不以为然,如果刑部有能耐,这件案子就不会放在锦衣卫这边审了! “若是朱青审不出来,不还有大人嘛。”朱青淡然道。 刑部主审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以为锦衣卫这是把担子撂给自己啊!心中便又忐忑几分毕竟他自己根本没有底,连锦衣卫都审不出的人刑部更啃不动了!但是,怪就怪自己嘴贱,说出去的话想收也收不回来了。被朱青这么一说,只得故作姿态地强颜一笑,“那是那是!” “哼,那朱青就先进去试试,大人且看。”朱青轻轻一笑,微微抱拳,便起身甩衣,恰是一阵风,飘然走了进去。 朱青亲自出马,众人都期待不已,锦衣卫当然是暗暗为朱青打气,希望他能有所斩获,而刑部的人除了主审,都不看好朱青,甚至都盼着朱青吃个闭门羹,无功而返,毕竟他们那些个小官小吏,即便审不出案子,追究下来,也落不到他们身上。而他们的顶头上司主审官却是不同,他知道自己和刑部有多大的能耐,他是既盼着朱青吃亏,又盼着案子早破,正是急死个人哪! 朱青静静走到辛天正面前,附身将受刑倒地的辛天正扶起来。 与看到玄武的恐惧不同,看到朱青的刹那,辛天正心里突然感到一丝平静,但是他很快从朱青眼中感受极强的魄力。这种魄力令人敬畏! “拿张垫子来。”朱青将辛天正扶起后,对身边的侍卫令了一声。众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吃惊朱青为何要对一个负隅顽抗的犯人这么好?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朱青再次催促惊到了疑惑的侍卫。 “是是是……”侍卫连连致歉赶紧将一方垫子搬来放在牢房的木榻上。 “到那边坐吧。”朱青对辛天正说道,便将他扶了过去。 辛天正竟然也神使鬼差地跟着朱青走到铺好垫子的木榻旁,正要坐下却突然又猛站起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先坐先坐……”朱青将辛天正轻轻按回木榻上,自己则拉过一张老虎凳坐到辛天正的面前。这让众人又是吃惊不已,竟然坐在老虎凳上审犯人?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朱青的异样举动果然令辛天正更加忐忑不安,他甚至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地摇摇头,重复着那句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想死?”朱青静静问道。 辛天正点点头。 朱青会意一笑,也点点头,“你一个人死很容易,我们要杀你也不难,名正言顺,有理有据。” “那为何还这般废话?”辛天正问道。 “我说的是:你,一个人死很容易。”朱青加重了语气。 “你什么意思?”辛天正顿时一惊。 “偌大的知府,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锦衣卫赶到你府上的时候,你府中家眷已经不知去向。但是朱雀门的人却没有发现有人逃出来过,而且把你府上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密道。你觉得你的妻儿老小能上哪儿去呢?”朱青嘴角一笑。 不想辛天正却不为所动,倒是松了一口气,“你们别费心思了,你们锦衣卫再厉害,也不可能找到他们!”辛天正似乎很自信。 “难不成他们会上天入地?” “哈哈哈,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力量有多神奇。”辛天正确实非常自信,原来这就是他无所畏惧的原因,他早已安排好家室,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连累妻儿老小!果然是无欲则刚啊,无牵无挂才能使他一心求死! 但是朱青接下来的这句话对辛天正而言却是五雷轰顶! “不就是东洋忍术嘛。”朱青淡淡说道,眼睛却突然紧紧盯着辛天正。 辛天正顿时瞳孔放大,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地摇摇头,“你……你怎么知道?” 朱青没有应答,突然抬手拍了拍手,三声响后,天窗上突然冒出一个人,竟是青龙门内卫! “将军,您找我?”内卫突然现身,别说辛天正,就连刑部的人和锦衣卫都不由得一愣!天窗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 朱青摆摆手,“没事,隐回去吧。” “得令。”青龙门内卫嗖的一下又不见了! 看得辛天正合不拢嘴。 “你们东赢会叫她忍术,我们比较实在,就叫隐身术。不管是叫什么,我的人都已经盯上你的家人。”朱青对辛天正道。 辛天正一听,所有的骨气也好,傲气也罢,嚣张气焰也行,顷刻都烟消云散! “扑通”一身,辛天正突然跪倒在朱青面前,“青龙,祸不及妻儿,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这突如其来的剧情反转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站起来身争看。 “放不放过他们不是我说了算,是你说了算。”朱青从老虎凳上站起身,俯视跪地的辛天正,这一次,他没有将他扶起。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为了全家几十口人的性命,辛天正决定背叛自己邪恶的信仰! “哼!”朱青轻哼一声,点点头,转身对刑部主审官笑道,“大人,您可以做笔录了。”说着,便抬脚走出牢门。 “好!好啊!”突然,大牢门外传来一个朗声大笑,伴着几声清脆的掌声悠远而近。 “皇上驾到!”一声吆喝,打破了锦衣卫大牢的深夜…… 第五百七十九章 审死官2 送走了多尔衮一行,朱青便随同朱雀一道赶往锦衣卫大牢。 此时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城东村的锦衣卫盯着八旗军出关后也赶紧收兵。柳清风率领千名大内侍卫回宫,玄武则率部会锦衣卫大本营。 锦衣卫大本营不在宫中,自然不会有武将大兵进京的说法,再说,青龙白虎玄武朱雀本就是京城四圣,加之铁面门,并称京城五门。统归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统领。战时散步随军出征,平时散步各地搜集情报和护卫皇城。 然而随着明廷局势的变化和朱青的强势崛起,锦衣卫的职能逐渐从情报监察扩展开来,成为国家新型特殊兵种,用现代的话来说便类似于特种兵。所以朱青出师之后,统领青龙门开始便按照特种兵的科目类对门徒加以训练,后来这种训练随着朱青升任都指挥使而在厂卫里普及起来。这大概就是为何锦衣卫大军能以少胜多的原因了。 玄武率兵赶回锦衣卫大营的时候,朱青等人已经在锦衣卫大牢审讯辛天正等人。 为何连夜审讯,想来也是为了抓紧时间查清川地反动党羽的线索,避免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这是朱青和锦衣卫同仁们的想法。 另一种原因则是抓紧审讯辛天正,好让朱青入狱。这显然是田国舅支流的想法,而且,他为此专门跑刑部一趟,催促刑部务必砖块抓快速度,甚至要求刑部方便行事,积极配合锦衣卫审案。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如果不是崇祯说让朱青审完辛天正一案后自行入狱,恐怕田国舅非但不插手帮助此案,反而会从中捣鬼,百般阻挠。但是现在却是非常之配合,不过想早点让朱青入狱罢了。看来是担心夜长梦多。 虽然有锦衣卫和刑部紧密配合,联合审讯,各方全线打通,所求便宜行事,但是正如朱雀之前所说,他们这次的对手辛天正可是个角儿!不论锦衣卫和刑部官员如何审问,都缄口不言,反倒看着审讯官内外倍感着急而冷冷发笑。 朱青和刑部主审官在牢外监看,审讯官对辛天正确实无计可施,即便恐吓动刑也无济于事。 玄武回到大营,进了大牢,在朱青身边站了一会儿,目睹此况,颇为不爽。还没有人赶在锦衣卫大牢里如此嚣张。锦衣卫大牢也几乎没有问出来的话! “将军,诸位大人,是否让属下试试?”玄武看不下去了,主动问道。 这正是朱雀说的玄武的脾性,确实更适合审犯人! 朱青看了玄武和身边的刑部主审一眼,点点头。 “线索尚未落实,不可伤及性命。”朱青对玄武叮嘱道。 “明白,属下自有分寸。”玄武应道,提刀走进辛天正的牢房。 玄武进牢房去亲自审问,外面主审和旁观都紧紧盯着,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锦衣卫几位门主里,除了朱青和朱雀很少动刑审讯之外,其他三位白虎、玄武和黑煞都是能动手绝不废话之人。白虎更像笑面虎,烙铁印在你胸口上就能从他的眼中看到快感。而最可怕的还是黑煞和玄武,两人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黑煞接手铁面门,可谓对号入座,因为铁面门的前任门主铁面和副门主都是心狠手辣之人,而黑煞较之他们,更添冷血属性!让一个从来感受不到世间真情的人跟犯人谈感情,总是无稽之谈,所以落在黑煞手里的犯人,要么不打自招,要么直接被悄无声息地解决,对于他来说,从不担心线索会断,如果杀的这个人是主谋,那就算铲草除根,如果不是,那留着出去更是祸害,即便是重要线索,反正主谋还活着,总会找到!这是黑煞的自信,但是因此造成的滥杀也令他在江湖中备受争议。 玄武较于黑煞,介于白虎和黑煞之间,对负隅顽抗的犯人,玄武只会留给他一个下场,生不如死! 所以玄武进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即便连一开始嚣张不已的辛天正看到玄武那双眼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但是,他似乎做好心理准备,故作凌然地朝玄武冷哼一声。 “在我还称呼你一声知府前,你最好还是说了吧。”玄武盯着辛天正,冷冷道。 “哼,老子打进你们锦衣卫大牢就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辛天正开口了,这是玄武的本事!但是显然,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玄武也没有再废话,他将手中的刀递给身边的侍卫,亲自走到一排刑具之前…… “啊……”惨痛的尖叫声顿时充斥着整个锦衣卫大牢,辛天正撕心裂肺的叫喊让这些看惯了各种刑罚甚至绞杀的人们都不禁一颤。这也是玄武的本事。 但是,辛天正就是个角儿!在玄武手段尽出之后,他奄奄一息地冷笑道,“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生不如死的辛天正在一心求死。 这也激怒了失去耐心的玄武,玄武向身旁的侍卫伸手,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绣春刀递给玄武。 “青龙,线索还未查得,辛天正不能死!”刑部主审官见状顿时惊了,赶紧向朱青施压。 朱青却仍定定地看着玄武,他相信玄武自有分寸。 但是,狡猾的辛天正紧接着便又言语相激,目的就是要激怒玄武,让玄武杀掉自己,一了百了! 人在愤怒到失去理智的时候是很容易失去分寸的,虽然玄武保证自有分寸,但是他渐渐抬起拿刀的那只手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刑部的人甚至已经准备冲进去拦住玄武,朱雀也看了朱青一眼,随时派人冲进去阻止玄武中计杀人。 “先让我跟他啰嗦两句。”朱青淡定地说了一句。 玄武听后,顿了片刻,突然转身,提刀走出牢房。众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朱雀微笑地拍了拍玄武的肩膀,算是安慰也好,赞赏也罢,他知道玄武尽力了,而他给了玄武足够的信任。或许别人都觉得玄武一审白打了,却唯独朱青不这么认为。 “他已经怕了,你已经撬开了他的嘴,接下来,他会跟我聊的!”朱青对玄武微微笑道。 两人相视点头的默契让旁人不甚了解,他们看不出玄武发挥的作用,也想不通朱青为何如此自信。因为现在牢中的辛天正仍然是油盐不进,一心求死。 “青龙,辛天正连死都不怕,你又能耐他如何?”刑部主审对朱青疑惑道。刑部与锦衣卫素来不算太好,两边争功不说,上次刑部大牢纵火案,便是被锦衣卫破的,想来让刑部丢了不小的面子。现在虽然在圣命的调和下一起审案,但之间还是免不了一些摩擦,冷嘲热讽自不必说。若是没有田国舅千叮万嘱,恐怕还会更加严重。 但是面对刑部的质疑和挑衅,朱青却不以为然,如果刑部有能耐,这件案子就不会放在锦衣卫这边审了! “若是朱青审不出来,不还有大人嘛。”朱青淡然道。 刑部主审一听,不由得愣了一下,以为锦衣卫这是把担子撂给自己啊!心中便又忐忑几分毕竟他自己根本没有底,连锦衣卫都审不出的人刑部更啃不动了!但是,怪就怪自己嘴贱,说出去的话想收也收不回来了。被朱青这么一说,只得故作姿态地强颜一笑,“那是那是!” “哼,那朱青就先进去试试,大人且看。”朱青轻轻一笑,微微抱拳,便起身甩衣,恰是一阵风,飘然走了进去。 朱青亲自出马,众人都期待不已,锦衣卫当然是暗暗为朱青打气,希望他能有所斩获,而刑部的人除了主审,都不看好朱青,甚至都盼着朱青吃个闭门羹,无功而返,毕竟他们那些个小官小吏,即便审不出案子,追究下来,也落不到他们身上。而他们的顶头上司主审官却是不同,他知道自己和刑部有多大的能耐,他是既盼着朱青吃亏,又盼着案子早破,正是急死个人哪! 朱青静静走到辛天正面前,附身将受刑倒地的辛天正扶起来。 与看到玄武的恐惧不同,看到朱青的刹那,辛天正心里突然感到一丝平静,但是他很快从朱青眼中感受极强的魄力。这种魄力令人敬畏! “拿张垫子来。”朱青将辛天正扶起后,对身边的侍卫令了一声。众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吃惊朱青为何要对一个负隅顽抗的犯人这么好? “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朱青再次催促惊到了疑惑的侍卫。 “是是是……”侍卫连连致歉赶紧将一方垫子搬来放在牢房的木榻上。 “到那边坐吧。”朱青对辛天正说道,便将他扶了过去。 辛天正竟然也神使鬼差地跟着朱青走到铺好垫子的木榻旁,正要坐下却突然又猛站起来,“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先坐先坐……”朱青将辛天正轻轻按回木榻上,自己则拉过一张老虎凳坐到辛天正的面前。这让众人又是吃惊不已,竟然坐在老虎凳上审犯人?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朱青的异样举动果然令辛天正更加忐忑不安,他甚至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地摇摇头,重复着那句话,“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想死?”朱青静静问道。 辛天正点点头。 朱青会意一笑,也点点头,“你一个人死很容易,我们要杀你也不难,名正言顺,有理有据。” “那为何还这般废话?”辛天正问道。 “我说的是:你,一个人死很容易。”朱青加重了语气。 “你什么意思?”辛天正顿时一惊。 “偌大的知府,不会只有你一个人吧?锦衣卫赶到你府上的时候,你府中家眷已经不知去向。但是朱雀门的人却没有发现有人逃出来过,而且把你府上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密道。你觉得你的妻儿老小能上哪儿去呢?”朱青嘴角一笑。 不想辛天正却不为所动,倒是松了一口气,“你们别费心思了,你们锦衣卫再厉害,也不可能找到他们!”辛天正似乎很自信。 “难不成他们会上天入地?” “哈哈哈,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力量有多神奇。”辛天正确实非常自信,原来这就是他无所畏惧的原因,他早已安排好家室,就算自己死也不会连累妻儿老小!果然是无欲则刚啊,无牵无挂才能使他一心求死! 但是朱青接下来的这句话对辛天正而言却是五雷轰顶! “不就是东洋忍术嘛。”朱青淡淡说道,眼睛却突然紧紧盯着辛天正。 辛天正顿时瞳孔放大,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地摇摇头,“你……你怎么知道?” 朱青没有应答,突然抬手拍了拍手,三声响后,天窗上突然冒出一个人,竟是青龙门内卫! “将军,您找我?”内卫突然现身,别说辛天正,就连刑部的人和锦衣卫都不由得一愣!天窗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人?! 朱青摆摆手,“没事,隐回去吧。” “得令。”青龙门内卫嗖的一下又不见了! 看得辛天正合不拢嘴。 “你们东赢会叫她忍术,我们比较实在,就叫隐身术。不管是叫什么,我的人都已经盯上你的家人。”朱青对辛天正道。 辛天正一听,所有的骨气也好,傲气也罢,嚣张气焰也行,顷刻都烟消云散! “扑通”一身,辛天正突然跪倒在朱青面前,“青龙,祸不及妻儿,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这突如其来的剧情反转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纷纷站起来身争看。 “放不放过他们不是我说了算,是你说了算。”朱青从老虎凳上站起身,俯视跪地的辛天正,这一次,他没有将他扶起。 “我招,我招,我全都招!”为了全家几十口人的性命,辛天正决定背叛自己邪恶的信仰! “哼!”朱青轻哼一声,点点头,转身对刑部主审官笑道,“大人,您可以做笔录了。”说着,便抬脚走出牢门。 “好!好啊!”突然,大牢门外传来一个朗声大笑,伴着几声清脆的掌声悠远而近。 “皇上驾到!”一声吆喝,打破了锦衣卫大牢的深夜…… 第五百八十章 审死官3 崇祯半夜突袭锦衣卫大牢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就连柳清风等大内侍卫也甚是紧张。看来一路上没少劝阻,电脑最终还是跟到从皇宫跟到了锦衣卫大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惊讶过来,众人便纷纷跪拜驾临的崇祯。唯独两人并未行跪拜之礼。不用说,一个是朱青,一个则是辛天正。 对于这个口头礼仪,朱青实在是不想昧着良心去做,所以如果不是特别庄重的场合,比如白天的祭祀大典,朱青都不会高呼“吾皇万岁”,最多不过是单膝落地,腰杆却始终是挺直的。崇祯也了解朱青这个脾气,所以对这方面的礼数并不跟朱青计较。 辛天正不行礼,实在是意料之中,反正早晚是个死,既然选择了背叛,那也就不再存在君臣关系,甚至已经变成了死对头,自然不会在对方面前低头服软。 不过很快辛天正就改变了主意,崇祯朝他走过去的时候,朱青盯了他一眼,这是一股震慑的光芒,教辛天正履行最后的臣子之礼。 “罪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辛天正终究还是服软了,因为现在他唯一可以信赖和指望的人只有朱青一人,而他读懂朱青那个眼神。 面对臣服的辛天正,崇祯冷笑一声,并未让他免礼平身,毕竟差一点,这个称臣的人就有可能换过来,跪着的就可能是自己! “朕半夜睡不着,专程跑到这里来看你一眼。但是朕不是来给你送行的,朕只是想问你,为何要反朕?!”崇祯居高临下,即便如此,他的气势仍然略显不足,这是一个皇帝与一个五品官员的对话,他们本不该如此。 “臣是否可以站起来答话?”辛天正问道,样子做也做了,在他看来,确实没有虚伪跪着的必要。 “你先回答朕的问题!”崇祯更加不快,一个将死之人,仍这般不屑自己,这对一个皇帝来说是莫大的打击。 辛天正瞟了朱青一眼,朱青微微点头,辛天正便只好继续跪着! 幸好两人这番细微的举动没有被心乱的崇祯发现,否则恐怕要对朱青不利了。 崇祯让辛天正跪他可以不跪,但是朱青让他跪他就得跪! “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辛天正冷笑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今天说的话朕都相信。”崇祯也并非软弱,明对辛天正无畏的挑衅,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冷静应对。 虽然朱青是最能保自己家眷安危的人,但若是把崇祯逼急了,恐怕朱青那边也不好交差,到头来,损失的还是全府上下。这般想着,辛天正还是有所收敛,但是他决定不再舔着脸伺候崇祯了。他虽未能站起身,但是已经挺起身板,直视崇祯应道,“那臣就直言不讳了。大明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那些和我一同反明的大臣不过想给自己一条后路。” “所以你们选择东赢会?”崇祯接着问道。 辛天正点点头,“东赢会源出东洋,在川地潜伏数年,教众无数,然朝廷竟不能察,可见东赢会势力之强大,人本来就要跟着强者走,选择而东赢会就是强者!” “哼!强者?!你是说朕和大明都是弱者吗?”辛天正出奇的淡定从容和振振有词显然再一次激怒了崇祯。 一个一心求死一了百了,“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家人避祸凶;另一个生性多疑力求完美,宁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也不愿苟延残喘。这样的对峙,从心理上显然是不同的,这已经无关两人的身份地位。然而两人又似乎有那么一点悲情相惜。 辛天正静静地盯着朱青的眼睛,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片刻的凝视之后,辛天正已改方才的不屑,认真地对崇祯说道,“皇上,其实你一点都不弱,甚至比历朝历代上的许多君王还能干,我们反的不是你崇祯一人,反的是你腐朽的朝廷,而你治不了你的朝廷,我们只好连根拔起!” 辛天正一席似乎像真的话顿时让全城都静默无声,就连崇祯也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这是玄武和朱雀不由得看了朱青一眼,希望他出面替崇祯圆一圆场,毕竟这里能吓得住辛天正的人不多,甚至可以说只有此时的辛天正只把朱青一人放在眼里。 然而,朱青却没有出面的意思。辛天正有些话正是朱青相对崇祯说的,现在既然有人说了出来,何不让崇祯好好听听? 崇祯站在那里,颇显尴尬,旁人以为他是介意辛天正的话,但其实他真正的沉默是因为思考。 但是崇祯的思考很快被打断,打破沉默的这个人不是朱雀,也不是锦衣卫中人,而是刑部主审。他从崇祯的脸色中似乎看到了一个爬升的机会,于是便从旁怒喝辛天正,“大胆,你如今罪臣一个,休得胡言乱语!”刑部主审满以为,自己替崇祯圆了场,避免了尴尬,崇祯定会铭记于心,回头指不定便可平步青云…… 然正在刑部主审满脑子意淫得飘飘欲仙之时,反被辛天正突然怒指,“闭嘴狗官!朝廷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只懂对上谄媚,对下压制,对同僚相争的狗官才沦落到今天这地步!” 刑部主审没料到会被辛天正反咬一口,顿时恼羞成怒的摩拳擦掌,愤愤地怒指辛天正,“你……你什么意思?。” “哼!我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自然心知肚明。别说以前,单说今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案子本该在刑部审,可你们偏偏就要搬到锦衣卫这边来审,我白天就听到风声,说田国舅因为朝廷的土改,锦衣卫征了他的地,所以便跟青龙结下梁子。今夜之事,想必也是田国舅的一步棋吧?他到底给了刑部尚书多少好处?!让你们这帮替他卖命?” “你……你这罪臣,临时了还反咬人一口!本官为皇上为朝廷办事,实乃本分,何来你这一说?看我今天不收拾你……”刑部主审越说越激动,便要向前动手。 “放肆!”朱青突然怒拍身边的案台,瞪了身边的主审官一眼。 刑部主审便讪讪地指着辛天正对崇祯应道,“皇上……微臣不是吓你,实在是辛天正这厮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方才审讯我的时候,你们刑部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办法,老子也不会被锦衣卫折腾得这副模样,你连审犯人的办法都没有,真不知道怎么当上这个主审的?!自己审不出来也就罢了,方才青龙要审的时候,你等还冷嘲热讽,想是怕锦衣卫抢了你们刑部的功劳吧?!”辛天正也是越说越激愤,想必这跟他说的反叛的原因是有关系的,朋党相争,朝廷腐败,不愿站边的大臣自顾不暇,岌岌可危,加之内外交困,明廷风雨飘摇,想另谋出路的大臣和将军自然也渐渐多了起来,便不可避免地将内外交困的明廷进一步推向末路。 “你……你血口喷人!本官跟田国舅一心……”刑部主审急中出错,话刚说到一半,顿时戛然而止,众人都惊讶不已,全城又是一片沉寂,不由得盯着主审看去。 “哼!不打自招了吧?果然跟田国舅狼狈为奸。”辛天正得意一笑。 刑部主审赶紧向崇祯解释,“皇上……你千万别听辛天正胡言乱语啊,微臣什么都没做啊皇上!” 崇祯冷冷一笑,“辛天正一个将死之人,有没有胡言乱语朕不关心,朕想知道的是,你们每年领了那么多俸禄,竟然跟朕说什么都没做,连一个犯人都奈何不了,朕要你们来干什么?”崇祯说着,便朝身后大内喝了一声,“来人!给我拿下!” “皇上,冤枉啊皇上,微臣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微臣只是按要求办差的啊皇上……”刑部主审没想到出来审犯人,犯人没有惩处,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顿时急得在两名大内的手中挣脱辩解,却是泼墨画眉,越描越黑。一下便抖出了不少刑部的猫腻。听得崇祯是越听越气,恨不得当场法办了这些个阳奉阴违的大官小吏! 正在这时,大牢外又有人闯进来,却是田国舅和刑部尚书! 想必是听说皇上半夜查访锦衣卫大牢,担心事情有变故,这才匆匆赶来,进门一看,果然出事了! “皇上,这却是为何啊?”田国舅和刑部尚书看见主审官被抓起来,顿时跪地求问。 “为何?你们问问自己吧。他非但自己不会审案,而且还受你们指使破坏锦衣卫审案,你们说,该不该抓?!”崇祯反问道,想必正在气头上,也没有让田国舅和刑部尚书平身。 看着刑部的人闹着这般狼狈,锦衣卫多半人是暗暗高兴的,这也是刑部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找麻烦。 但是一直沉默的朱青这时却突然出声了! “禀皇上,主审官并未说错,他确实是受尚书大人和田国舅的委托来与末将查办此案,可那都是因为此案紧急,田国舅嘱托尚书大人速办此案,主审官所说的按要求办差不过如此。而相比皇上也领会了辛天正的狡猾,末将不才,这才率先审讯辛天正,而让主审官压轴,无非就是末将审不出来后还有刑部。其实是末将将重担丢给刑部了,末将惭愧!”朱青一口气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也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是却听得锦衣卫和刑部的人都顿时哑口无言,朱青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崇祯听后,故作沉思片刻,瞟了跪地的田国舅和刑部尚书一眼,悠悠然问道,“两位爱卿,是这样吗?” 田国舅不知道朱青这话中套了什么东西,但是不可否认,这便是他想说的话,显然从朱青口中说出来比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更能让皇上相信。于是,田国舅便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是,正如青龙将军所说,皇上想要速办此案,臣等便互相商榷,才决定便宜行事,到锦衣卫大牢来办案,为的就是让刑部更锦衣卫能通力合作,尽快破案。”刑部尚书也跟着连连附和点头。 崇祯听后,难得锦衣卫和刑部还有田国舅都是同一个意思,这件事再折腾下去就是给自己添堵了,便点点头道,“二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 “把他松开。”崇祯转身对押着刑部主审的侍卫令道,主审也被放了。 “既然辛天正已然招供,朕希望天亮之前能结案,天一亮,便要将情报送往川地,免得夜长梦多!”崇祯喝令道。 “臣等领旨!”大牢里除了辛天正,都对崇祯躬身抱拳应道。 “柳侍卫,送朕回宫。”弄清了情况,解决了困惑,平衡了几方势力,崇祯似乎有些满意了。 “末将领命!”柳清风应道,便吩咐侍卫护送崇祯回宫。 崇祯刚要上轿,送出来的田国舅突然小心翼翼地问道,“若是结案了,那青龙的事儿……?”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照办。”崇祯迟疑片刻,瞟了青龙一眼,斩钉截铁应道。 “明白!臣等恭送皇上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田国舅听后显然甚是得意。 玄武和朱雀等人却开始为朱青抱不平了,正想向前找崇祯和田国舅理论,却被朱青制止,“别乱动,先把案结了。”朱青说着,转身返回大牢找辛天正。 可是,回到牢房一看,刚才还傲气铮铮的辛天正竟然死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逛一圈回来再坐牢 就在送崇祯出门的那短短一段时间,锦衣卫大牢里出事儿了,等到朱青返回大牢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刚才还好好的辛天正已经倒地了! 玄武见状,向前查看。他探查了辛天正的鼻息和脉搏,对朱青摇摇头,“就在刚刚我们离开的一刻!” 朱雀等人都不由得看向朱青,这件事发生在锦衣卫大牢,而且就在朱青的眼皮底下,看来非同小可。 朱青没有说话,他转头面对刑部主审官。朱雀会意,向前就抓住主审官的领口质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主审官一副无辜模样连连摆手摇摇头,“本官不知啊!本官进来的时候看见他靠在老虎凳上,还以为刚才被打得起不来了呢,谁知道……” “你说什么?这话什么意思?”玄武听后,便愤愤地冲过来又把刚把主审官提了起来。显然,主审官刚才那句话有栽赃之嫌疑。因为,玄武确实对辛天正用刑,而且让他生不如死! “我……我没有……”主审官是见识玄武的手段的,这会儿被玄武攥在手里,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 正在这时,田国舅和刑部尚书等人走进来,进门一看,便喝道,“住手!” 但显然玄武并不把这些权贵放在眼里,尤其是已经变节的田国舅,他们曾经关系还不错,弄到现在反目成仇,甚至比世仇还要置气。 刑部尚书的话玄武并没有听进去,然而又加了一把劲,抓得主审官甚是难受地嗷嗷叫。 刑部尚书见状,越发着急地向田国舅求援,田国舅没有理会玄武和主审官,只是转向朱青,微微笑道,“青龙,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 青龙心知田国舅的意思,虽然没有应答,但却也对玄武令道,“玄武!” 玄武听后,虽然心中仍不解气,但是朱青的话他还是要听的,他愤愤推了一把,将主审官推倒在地,“哼!滚!” 大牢里的火药味越来越农,所有人都知道,辛天正已经招供,本来要等最后行刑就结案了,现在辛天正却突然暴死,这案子自然就算结了,自然也就不必再等了。 “仵作,看看。”朱青没有理会主审官的闹剧,对刑部随行的仵作令道,朱青还是想知道辛天正的死因。 “青龙,他若不是自尽想必就是重伤不治的吧?这还用验吗?”田国舅走向前,指着倒地身亡的辛天正冷笑道。 仵作夹在双方之间,犹豫不前。 “仵作,方才我打狗还看主人,你若是想耍滑头,看我怎么收拾你?!”玄武转而对仵作恐吓道。朱青也没有制止。 仵作忌惮于锦衣卫的威力,不由得看了刑部尚书一眼,刑部尚书又看了看田国舅,田国舅见朱青没有说话,便点了点头,示意仵作前去验尸。 仵作进牢里去查验一番,出来应道,“禀诸位大人,经小的查验,犯人是咬舌自尽,刚刚死没一会儿……” 朱青听后,看了玄武一眼,毕竟刚才玄武已经进去验过了,玄武朝朱青点点头,跟仵作的判断一样。 田国舅见状,不由得对轻轻一笑,“青龙,我早就说过,不是被你们打的就是自尽的,怎么样?现在你们应该松口气了吧?应该庆幸犯人是自尽的,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一个犯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你们锦衣卫的大牢里,就算你朱青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呐。啊?哈哈哈……”说罢,田国舅不禁大笑起来。 田国舅的傲慢让众锦衣卫恨得咬牙启齿,朱青却是不然,他一声不响地走进牢房,走到辛天正的身边,蹲下,仔细查验辛天正的尸体。 “青龙!你想干什么?”刑部尚书质问一句,他担心朱青破坏遗体和现场,这算是他的职业反应,虽然这位尚书大人未必会查案。但若是不发一言,恐怕会被人说是外行。 朱青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回头,并未说话。田国舅见状,却不以为然,对刑部尚书摆摆手道,“你就让他看吧,反正过了今夜,他也要进去了。”田国舅毫不掩饰要把朱青投入大牢的迫切心理。 朱青听后却是嘴角一笑,继续查看辛天正的尸体。朱青轻轻掰开他的嘴巴,又扭了扭他的脖子,翻了翻他的眼皮……最后似乎毫无收获地轻叹一声。正要起身,不想碰了一下辛天正的右手,那只攥着的拳头引起朱青的注意。朱青背对着牢门,悄悄地掰开辛天正的拳头,是一张纸条!朱青隐秘地拿走纸条放进自己的衣袖,又帮辛天正合上眼睛,这才摇摇头走出牢房。 “怎么样?”朱雀关切地问道,他知道朱青想从辛天正的尸体上寻得蛛丝马迹,或许这些能帮助朱青躲过牢狱之灾。 但是,朱青仍是摇摇头。众锦衣卫不免有些丧气和失望。这意味着朱青会越来越危险。 田国舅和刑部尚书相视一眼笑了笑。朱青的窘境让他们感到兴奋。只要扳倒朱青,锦衣卫势必大落,由朱青主导的土改等政策也将面临搁浅,他们这帮大地主又可以继续作威作福! 田国舅对刑部侍郎示意点点头,刑部侍郎便故作端正地咳了一声,对朱青道,“青龙,既然辛天正的案子已结,那就请你跟本官回刑部吧。”田国舅和刑部终于要动手了。 玄武和朱雀一听,便双双向前,势要与朱青共进退。 “青龙,大家都曾一起共事,别逼我动手。”刑部尚书冷笑一声,已经对身边的额刑部守卫招手。几名刑部侍卫便朝朱青围了过来! “我看你们谁敢!”玄武已然拔刀,众锦衣卫门徒也纷纷围了上来。刑部和天国都不由得惊了一下,要真打起来,刑部自然不可能是锦衣卫的对手。 “青龙,你想造反吗?别忘了是你先抗旨,皇上才降旨投你入狱!”田国舅紧张地指着朱青叫道,此番情况,他只能搬出皇上才能镇得住场面。 然而,众锦衣卫没有向前却也没有撤退。所有人心里都非常明白,朱青一旦被抓入刑部大牢,会是什么结果,锦衣卫又将面临怎样的灾难。 “我在这里看着,你去通知杀风大人!”玄武对朱雀道,田国舅和刑部尚书在场,在矛盾直指朱青的情况下,也只有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人能与田国舅相抗衡了。 朱雀点点头,正要离去,却突然被朱青喝住,“回来!” “青龙?”朱雀担心道。 “抗旨是我一人之事,与他人无关,大人已歇息,切勿搅扰!”朱青说道,他这是不想把杀风等人扯进来淌这趟浑水啊。他非常清楚田国舅的实力远远强于之前的对手,即便是杀风和东方文白联手也未必斗得过。不想伤及身边人,那只能自己一个人扛! “青龙!”朱雀嗓子有些嘶哑的唤道,她明白朱青的意思,但是他们不想眼睁睁看着刑部就这样把朱青带走! “我进去后,你们要把辛天正的情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川地给黑煞和程力。还有,一定要合力稳住锦衣卫,前往不能散了,别想着救我,你们救不我,反而会害了自己……”朱青面对着玄武和朱雀几名大将,静静地叮嘱道。 朱雀听后已然落泪,众将也是沉默不已,只是点点头,玄武还是那样的冷酷,没有人知道面具之下的那张脸已经扭曲成什么样子,但是他极力地忍着,不让眼中噙着泪水。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的劫难与以往都大不相同,因为朱青得罪的是皇帝和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外戚大臣! “宁儿和陈姑娘怎么办?”朱雀忍痛问道。 “缘来人聚,缘灭人散。总会习惯的……你能帮就多帮一把。”朱青对朱雀淡淡一笑,眼中却充满了信任与寄托。 朱雀很少从朱青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她更是难以抑制内心得哽咽道,“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时刻?!” “好了,都老大不小了,一帮锦衣卫在哪儿哭哭滴滴闹得生离死别的样子,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刑部尚书冷笑一声,打断了锦衣卫的相别。 “狗官!”玄武听后一怒,咬牙便要冲过去教训一番。不想被朱青拉住! “我进去之后,白虎和黑煞都不在,你再这般莽撞,我如何放心得下?”朱青轻喝玄武一声。 玄武渐渐冷静下来,“在里面,他们要是敢欺负你,老子绝饶不了他!” 朱青点点头,拍了拍玄武的肩膀,算是为他顺气,“你应该相信,能在拳脚上欺负我的人还没有出现。” 这算是今夜朱青说的最有骨气的话,这也让众锦衣卫放心不少。他们都知道,除非朱青不想还手,否则只有皇命和师命能伤他性命! “带走!”刑部尚书自然有些害怕了,担心夜长梦多,便又下了命令。 “谁敢!”这一次,是朱青自己说! 众人顿时一惊!刑部尚书更是有些惧怕地指着朱青,“你,你想干什么?” “我要入狱不假,可是皇上说的是让我自行入狱,可没让你们这些人动我,若是有谁敢动我一下,就别怪我不客气!”朱青说着,便怒瞪了围上来的刑部侍卫一眼,那几人只得讪讪后退。看得是玄武和朱青等人也是一阵提气! “如此说来,你若是不自己走进去,皇上的话就等于没说咯?”田国舅果然老道,反问了一句。 “皇上金口玉言,说的话当然算数,而且我青龙自然要服从。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天还没亮,辛天正的一些后事尚未处理,这案子就不算是结案。”朱青应道,继而转向玄武和朱雀,“你们几个,尽快安排人手处理辛天正的后事,结了案,我才好去刑部大牢,可别让诸位大人等着急咯。”朱青说着,不由得又暗讽了刑部和田国舅一把。 “遵命!”玄武和朱雀会意地抱拳应道。 “好,你们忙吧。”朱青说着,便要走出大牢。 “站住!”刑部尚书突然喝道,几名侍卫小心翼翼地跟着朱青。“你要上哪儿去?” “我被你们吓着了,想尿尿,出去走走,行不行啊?”朱青冷笑道。 众锦衣卫顿时暗笑起来,朱雀更是掩口而笑。毕竟是大姑娘家嘛。 刑部尚书被朱青羞辱得不知所措的时候,还是田国舅帮他稳住了场面。 “他想尿你就让他尿嘛,你加把人手,吧辛天正处理掉,这案子一结,天一亮,他要是不回来,他的锦衣卫大营还能跑了不成?”田国舅就是田国舅,他料定朱青不会逃跑,便让刑部抓紧时间处理辛天正的事儿。 “还是田国舅善解人意,拜拜!”朱青对田国舅和刑部尚书挥了挥手,转身走出锦衣卫大牢。 第五百八十二章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安排玄武处理辛天正的后事之后,朱青离开锦衣卫大牢漫无目的地在京城里逛。 田国舅和刑部尚书加派人手协助锦衣卫之后,也各自回府了。按照田国舅的意思,他们一点也不用担心朱青会逃跑,他们相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而朱青并不是那种抛妻弃友的人,虽然,他还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妻! “我也要回去了,宫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朱雀帮玄武收拾一番后,也辞别了。 玄武点点头,“路上多注意一下大哥……” 朱雀点头离去。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注意朱青,入狱,似乎已经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也许朱青此刻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或许有个人能帮他……”朱雀行走在路上,一心思索着如何帮助朱青,果真让她想到了一个人,便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朱青一个人行走在大街小巷,他想好好看看这大明的风景,恍若百年的时光,那个他曾经魂牵梦绕的朝代,此刻就在自己的脚下,在自己的指间,可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然后,过了今夜,仿佛梦就要醒了,入狱,是一场前途未卜的修行。他或许之前太高估自己的一切,仿佛回到过去便是先知,就可以目空一切,包括皇权。现在,他为此付出了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倘若那样,这梦当真要醒了。 “朱公子……”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这一切的开始。 朱青回头,陈圆圆在小巷里静静地看着他。 朱青抬了抬头,身后虽然一片寂静,但是眼前却仍是霓虹闪烁般繁华,他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烟花巷。 朱青朝陈圆圆点点头,走了过去,微微一笑问道,“原来,你也在这里。” 他眼前最繁华的楼阁,百花楼,是烟花巷的名楼。前段时间,这里还发生一件大事,闯将刘宗敏带着进京谈判的闯军大将们来自寻欢作乐,被锦衣卫联合百花楼老板赛花魁和当家花魁香玉姑娘等人反将一军,致使闯军的招安谈判陷入被动,终致妥协。 陈圆圆点点头,回头一望,“我来看看赛老板和香玉姑娘,你知道,我本就属于这种地方。”陈圆圆自嘲道。 朱青赶紧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看把你紧张的,说说而已。”陈圆圆笑着伸手挡住了朱青的嘴巴。 直到两人都略显尴尬后,陈圆圆才羞涩地将手拿开,诺诺问道,“听说……天一亮,你就要进去了?” 朱青点点头,淡淡一笑,“皇命难为啊,圣旨就是圣旨。” “早知今日,当初为何还要抗旨?”陈圆圆不免有些埋怨,其实是因为心疼。 “抗旨,只罚我一人,不抗旨,害的却是整个锦衣卫。”朱青无奈的应道。 陈圆圆听后,也甚是沮丧,她突然抓起朱青的手,担心地问道,“告诉我,你还会出来的,是吗?” 听到此话,朱青不由得轻轻拨开陈圆圆的手,他曾经多么希望永远牵着这双手,但是现在,他只能放开。 “我进去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或许,我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了。”朱青盯着陈圆圆的眼睛,认真叮嘱道。身边的亲朋好友,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陈圆圆,毕竟陈圆圆无技傍身,他真的不想她再度为了生计沦落风尘,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再进去,恐怕就不可能全身而退,出淤泥而不染了…… 陈圆圆听了朱青的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他这一次进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陈圆圆顿时心如刀割,她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放不下这个男人,从前太过娇贵,不想浪迹天涯,如今形势所迫,跟着朱青出生入死之后,才发现最想过的生活不过是和心爱的人相守。可是,等到她幡然醒悟,却又不得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遭遇。 陈圆圆好想抱紧眼前这个男人,不要再失去,可是她却告诉自己,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这般想着,陈圆圆突然破涕为笑,“没事儿,你看,我早就想好了,如果我无处可去,就来百花楼,反正有赛老板和姐妹们照顾,总会有口饭吃,就算京城容不下我,我就回苏州找妈妈,就算苏州丽春院找妈妈,就算丽春院已经物是人非,我就去扬州找秦老板和秦香楼的姐妹们……总之,没有你,我也会过得很好……”陈圆圆说着,假装无所谓地转过头去,却已然潸然泪下…… 朱青站在原地,竟无言以对,最后那句,似乎又让他想起当初陈圆圆离开他的情景,“没有你,我也会过得很好……”多么让人痛彻心扉的话啊,可是,此刻落魄的朱青又怎会想到这不过是陈圆圆的故意说辞呢?他仍以为,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即便时光辗转,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那就好,那就好……”朱青只能自嘲地安慰自己,不显得那么狼狈。 陈圆圆听后,更加伤心,为了不在朱青面前落泪,她只能抬头仰望,百花楼的灯火照进眼中,已然一片烂漫,眼泪还是不争气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好什么好!没看见人家姑娘有多伤心吗?”这时,一个略带心疼和责备的声音传了过来。赛花魁走出百花楼,朝他二人这边走来。 “赛老板?”朱青对突然出现的赛花魁微颔点头。 “哎呀,我说青龙啊,要不说你们男人都是粗心大意呢,姑娘的这点心思都不懂。哎!”赛花魁说着,伸手拿着手绢帮陈圆圆擦拭眼泪,边擦边将陈圆圆的头扭向朱青,“看看看看,都哭成泪人了!” “这……”朱青看见陈圆圆哭红的双眼,既惊讶又自责。 “算了算了。天也快亮了。你俩就到我这百花楼中坐下来,好好叙叙吧。”看来赛花魁是希望成人之美。 但是朱青此刻哪有心思进百花楼了,正是面露难色之时,陈圆圆却又嘟着嘴将要哭了,“你就这般不待见我吗?” 朱青一听,这误会大了,将要解释,便被赛花魁生推硬扯地往百花楼走去。 “赛老板,我是要进去的人了,这般走进你百花楼,恐怕对你不利啊。”朱青倒是想得周到,他不想连累百花楼。 “放心,我早给你们留了后门了,这边走。”赛花魁轻车熟路地将二人带着绕过了前门进入小巷绕道后院的一间小屋…… 一打开屋门,顿时一阵馨香扑鼻而来,屋内的布置也甚是温馨,让人好不惬意…… “进去吧,有什么话好好说。我就在前台守着,需要什么就叫唤一声。将军对百花楼有恩,这是我赛花魁能唯一报答将军的地方了。”赛花魁说着,便一手将看着房间发愣的二人推了进去,随后反手将门关上。 “哎?”朱青和陈圆圆不由得惊了一下。 但是只听得赛花魁窃笑一声,显然已经离开…… 正在两人面对面略显尴尬之时,朱青倒茶之际,一张纸条从袖子里滑落出来。 “那是什么?”陈圆圆不禁一问。 朱青顿时也回过神来,“嘘,这是辛天正临死前攥在手里,我还未曾查看。”朱青对陈圆圆轻声道,将其纸条,靠近灯烛边,打开。 “血书?!”陈圆圆顿时一惊,还好声音不大。 “本府党羽既已招供,其余东赢魁首自有人知,保我妻儿平安,她自会相告……”朱青轻声念道,念完这封不长的血书,朱青心中大惊。 “辛天正这是将他妻儿老小托付给我啊。”朱青轻叹一声。 “可是,你如今都自身难保……”陈圆圆担心道。 “不行,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追查此事,辛天正把东赢会的消息告诉他的妻子,虽然在锦衣卫不失为一层保护,但是要是让东赢会的人知道,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到时,非但辛天正一家老小大难临头,恐怕连东赢会的线索也将失去,这无疑又是一大隐患。”朱青心里非常清楚,东赢会五党魁,狼王和樱花两人已经解决,然而剩下三党魁到底是何人,在何方,却仍不明,尤其在东赢夫人尚在逃的情况下,东赢会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可是,天一亮你就要进去了,这些事情你怎么处理?”陈圆圆问道。 朱青突然面对陈圆圆正色道,“你。” “我?”陈圆圆惊道。 朱青点点头,“如今我出了事,想必朝廷已经把锦衣卫都盯紧了,田国舅是不会轻易放松对玄武朱雀他们的监视的,但是,你不一样,我们这拨人里,他们对你的防范最低。” “我知道。”陈圆圆嘟着嘴嘟囔一声。 “我不是那个意思。”朱青解释道。 “好啦,我又没生气,你继续说。”朱青咧嘴一笑。 “我想让你把这个消息带出去,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玄武他们,记住,一定要让他们想办法保护辛天正的家眷!”朱青认真叮嘱道。 陈圆圆点点头,“我明白,打仗杀人我不会,但是传口信还是懂的。” 朱青听后,不由得点点头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咱误打误撞还解决了一件大事……”朱青边说边将辛天正的血书烧掉,这东西要是被刑部或者田国舅搜了去,断然是要出大事的! “你……觉得这……只是误打误撞?”陈圆圆突然低着头微微问道。 朱青烧完血书一抬头,两人顿时四目相对,烛光在彼此的眼中跳动成一团燃烧的火焰…… “哎!干什么干什么?!怎么就闯进来了?叫姑娘也得排队啊!”突然,外面传来赛花魁的尖叫声。 “少啰嗦,给我搜!”只听得一人怒喝,便有人跑上了楼梯。 “是刑部的人!”朱青警觉地应道,“不好,刑部找我来了,你快走!”朱青说着,便将陈圆圆拉到门前。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朱青再次叮嘱。 陈圆圆点点头,“你自己当心!” 朱青着急地撞开门。这时,门外有人跑来,从外面将门打开。 “快走!他们来了!”赛花魁着急道。 “赛老板,你带从后院离开,我自会应付。”朱青将陈圆圆托付给赛花魁。 赛花魁点点头,正要将陈圆圆拉走。 陈圆圆却突然一挣手,跑过来在朱青的脸上深深吻了一口!三人顿时都不由得一愣!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快走!”还是赛花魁反应得快,一把就将出神的陈圆圆给拽走了。 待朱青回过神来,小屋前门便被人敲打起来。 朱青穿出后院,几个跑酷空翻,便从一楼翻上了二楼,打开一扇窗,飞身而入! “谁?!”一个女人惊道。 “嘘!”朱青靠过去将那女子控制住。 “青龙将军?”朱青靠得近,那女子借着微光已然认得出来。 朱青嗅了嗅满屋的香气,又定睛一看,也不由得惊道,“香玉姑娘?怎的今日你……” “我偶感风寒,妈妈不让我接客,早早就躺下了,方才听到外面有动静,这才……”香玉说着,不由得扯过脱在床边的衣裙遮住自己半裸的身体。 “哦……不用好意思。”朱青将香玉松开致歉道,“他们是来找我的……我……” 还没等朱青解释完,暗香阁的门一下就被人踹开了!几个刑部的侍卫冲了进来! 见到朱青,顿时愣了一下! “谁让你们进来的?”香玉怒喝一声,反将朱青搂住! “我……我们……我们在追一个逃犯……”刑部的侍卫支支吾吾道,显然是害怕眼前的朱青。 “是我吗?”朱青说着,也伸手将香玉半搂在怀中,“我正要去刑部呢,看来你们大人是真急了。” “不……不是将军,是……是一个小毛贼。” “对……小毛贼,小毛贼……” 两人支支吾吾,想是被朱青的气势吓着了。 “那还不快滚?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天亮了,我自会去找他报到。”朱青轻喝一声,说着,便假装和香玉亲热的样子。 刑部的侍卫一看,只得连连点头,讪讪退出暗香阁。 待刑部的人离开后,朱青赶紧松开香玉,频频致歉,两人都颇为尴尬,但是又不得不说,方才香玉的急中生智,帮了朱青一把。 “嘻嘻……”香玉不由得一笑。 “香玉姑娘为何发笑?”朱青疑惑道。 “你自己看。”香玉说着,将一面铜镜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一看,脸上竟然有一道吻痕! “这……”朱青尴尬着,便倒了一杯茶擦洗。 “嘻嘻,方才我可没有非礼将军哦。”看到朱青紧张的模样,香玉又笑道。 朱青一愣一擦,过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多少还是有些痕迹的,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还有事要办。他决定去见一个人! “承蒙香玉姑娘搭救,朱青就此别过。”朱青对香玉抱拳道,走到窗边。 “将军这是要去哪里?”香玉关心道,朱青的事儿,她们也是早有耳闻了。 朱青看着窗外,淡淡地应了一声,“进宫。”说着,往窗外纵身一跃,抽身离去。 香玉移步窗前,看着朱青离去的身影,眼中柔情脉脉,不觉又将身上的披风拉拢一下,微微抿嘴,轻轻把窗关上。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一些悄悄话 天尚未亮,看似寂静的京城暗流涌动。跟踪者虽已退却,然一双双鬼魅一般地眼睛仍不断追随。 但是,所有的那些暗夜中的小丑在锦衣卫面前都是班门弄斧!在情报追踪界,没有人敢跟锦衣卫叫板!何况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亲自出马! 朱青离开百花楼之后,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然而只是一个拐角处,他们看到的只有自己一般晕头转向地黑衣人。 神龙到底还是见首不见尾了! “嘿!快回去向大人汇报!”失败者的气馁和不甘,追踪者离开了百花楼,甚至退出了烟花巷…… 追踪者的离去,让堵在巷子里的赛花魁和陈圆圆没有了后顾之忧。在赛花魁轻车熟路的带引下,陈圆圆顺利离开烟花巷,回到了雀猫山庄。 雀猫山庄,是锦衣卫大头们的寄宿点,有时还被用来作为外来使节大臣的临时住所,这里的防卫有时比皇宫还要牢靠。但老猫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总有马大哈太过自信,让愣头青误打误撞进来,上次阿九闯入刺伤宁儿就是山庄守卫的一大教训。 然而,吃一堑长一智,如今的雀猫山庄又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连夜鸟都难以飞入。这种森严的防卫甚至辐射到附近数里方圆。闲杂人等不得轻易靠近。 好在赛花魁和陈圆圆都是在雀猫山庄有名号的人,在拜托了烟花巷的尾巴之后,进入雀猫山庄的地界便可以松一口气了。 “陈姑娘,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毕竟被人看见百花楼和雀猫山庄走得太近不太好。”赛花魁把陈圆圆送入小巷之后,便停下了脚步。虽然是山庄的熟人,但是,熟归熟,暗地里互帮互助无可厚非,然而一旦被人发现,抓住把柄,总归影响不好。 陈圆圆也深谙此道,便点了点头,谢道,“赛老板,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都是出门在外,我又不是不知道,甭说这些,你自个当心,走了。”赛花魁也是爽快之人,甩一甩手,便转身没入黑暗之中,离开了。 陈圆圆目送赛花魁走了一会儿,刚要转身走进山庄,便撞上一个黑影! “啊!”陈圆圆一声尖叫,不由得后退数步,还好这是雀猫山庄的地盘。 待陈圆圆稳住气定睛一看,微光里的那个人竟是宁儿! “呼……”陈圆圆不由得长松了口气,捋捋心口问道,“吓死我了,你在这干嘛?” 宁儿却冷若冰霜地盯着陈圆圆,沉沉应道,“那你又在这儿干嘛?” “我……我散步啊……”陈圆圆支支吾吾应道,她不想告诉宁儿她见到了朱青,更不能告诉她朱青所托之事。 “散步?是去见他了吧?”宁儿冷笑一声。 “见谁?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陈圆圆还想瞒。 “不知道?你摸摸自己的眼角,是不是还有残留的泪痕?” 陈圆圆一听,竟不由得伸手摸了摸眼角。 “哼,赛老板没帮你擦干净吧?”宁儿又是一声冷笑。 陈圆圆一听,这事儿瞒不住了,便也放下手,坦荡应道,“你跟踪我?” “你太高估自己了。”宁儿反哂道,但是她以为坚强的内心在下一刻就崩溃了,“我以为他最后的时光会和我一起度过,没想到,他回去那种地方,而且,是去找你!”宁儿说着,声音便有些异样。 陈圆圆知道宁儿应该是去找朱青时碰上他和自己在烟花巷相会了,这对任何一个当事人都难以面对更难以想得开的事实。何况是抛弃一切跟着朱青的宁儿,虽然朱青并未作出任何越轨之举,但这显然已经伤害了一个爱他的女子的心! 宁儿近日来一直伤病缠身,如今又面临朱青入狱的情况,想必已经是心力交瘁,如果再承受朱青的“背叛”,恐怕是要出事儿的! 陈圆圆虽然娇弱,但是心眼不小,尤其是朱青所托,她更不想在此刻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原本要相争一番的陈圆圆把女人的脾气咽了下去,点点头应道,“看来,你什么都看见了。我们确实在烟花巷里见了面,但是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陈圆圆说着,决定将一个惊天秘密告诉宁儿,如果宁儿是朱青看错了的人,那应该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令他痛苦了。 “你过来……”陈圆圆将宁儿往巷子里又拽拉了几步,离山庄越近她心里越踏实。 “你到底要干什么?”宁儿不是道陈圆圆所为何事,在她警戒不到威胁的范围内,她挣脱了陈圆圆的手。 但是陈圆圆递过来的东西顿时把宁儿给惊住了,“血……” “嘘……”陈圆圆暗示宁儿不要声张。 “血书?”宁儿轻声疑惑道。 陈圆圆点点头,“这就是我跟他见面的原因。”陈圆圆说着,不由得自嘲一笑,“哼,说来也真是可笑,我之所以能接受他的托付,竟然是因为我们这些人里,我最不容易引起田国舅他们的怀疑。” 宁儿接着山庄门前的灯光粗略看了血书,又听了陈圆圆一番自嘲,不由得沉默下来。 片刻,宁儿才将血书递给陈圆圆,“对不起,我刚才说得有点过分了……我……” 宁儿正是尴尬得想要致歉之时,陈圆圆摇摇头一笑,“没事儿,只要能帮他,我做什么都,被人怎么说都无所谓……” 陈圆圆的一席话更是让宁儿有些惭愧了,她犹豫良久才问道,“这么说,他不会放弃了?” 陈圆圆点点头,“他让我们也不要放弃,锦衣卫不能散……” 两个女人凝视良久,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宁儿姑娘,是你吗?” 原来是山庄的守卫走了过来。 陈圆圆一听,赶紧将血书藏了起来,对宁儿点点头,宁儿转身应答,“哦……对,是我,我睡不着,出来散散步……” “哎?怎么陈姑娘也在这儿?”守卫看见陈圆圆,不由问道。 “哦,她……”宁儿刚想解释,不想被陈圆圆抢先应道,“我刚从烟花巷回来,兄弟又不是不知道我陈圆圆是什么人……”说着,陈圆圆对守卫妖娆的抛了一个媚眼。 那守卫顿时一愣,尴尬地点头一笑,“那……二位姑娘尽早回山庄吧,晨雾重,别冻坏了身子……”说着,对两位姑娘点点头,继续往前巡视而去…… 雀猫山庄总算稳住了,但是与雀猫山庄的安静不同的是,田府大门前守卫进进出出,显得尤为急迫。府里的灯火大多已然熄灭,唯有一间彻夜亮着,那便是田国舅的书房! 田国舅正在书房里作者,没有看书,也没有写字,只是喝茶,一杯接着一杯地倒着喝,茶凉了就叫唤随从换上,随从换茶后也不可久留,放下即被挥走。 此时田府大侍卫并不在田府,而在宫中执勤,这也许是田国舅故意支走的。毕竟今晚他要有所行动,而这些行动又不便让柳清风参与,因为他行动的对象是朱青,而朱青又跟柳清风交好。所以在没有柳清风的陪护下,田国舅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也算是为了保护自己。 一阵敲门声把本就惴惴不安的田国舅从太师椅上惊起来。 “谁?”田国舅试探一问。 “大人,是我。” 田国舅听这个声音,既放松又紧张地唤了一声,“进来。” 一个黑衣人随后进门。 “把门关上。”田国舅叮嘱道。 黑衣人关了门便朝田国舅走了过去。 “事情办得怎么样?他是不是在安排锦衣卫?”田国舅问道,这个黑人便是带这刑部的人跟踪朱青的侍卫头领。 侍卫头领摇摇头,“他离开大牢后就没有回去过,而且,也并未回雀猫山庄。” “那他去了哪里?”田国舅急切问道。 侍卫头领附到田国舅耳边耳语几句,田国舅不由得脸上一惊,“这……这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刑部的人在暗香阁看见他和香玉姑娘抱在一起,而且,脸上尽是唇印……想必刚是一番云雨……”侍卫头领说着,不由得猥琐一笑。 田国舅听后也微微点了点头,冷笑一声,“哼,都说青龙乃正人君子,是神人,我看,也不过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嘛,大难临头,也想到了及时享乐了……” “就是,若是让锦衣卫的人知道,不用我们动手,想必他自己就砸了自己的神位。”侍卫附和道。 田国舅得意地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定下来对侍卫道,“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大意,继续把百花楼给我盯紧咯,天一亮就给我进去抓人!直接带到刑部,让杨大人迅速审案。” “尚书大人审案也得走不少程序啊,恐怕……” “什么程序?不过是样子罢了,他杨尚书没有点本事能坐这个位子?实在不行,就先……”田国舅说着,便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侍卫一听一看,惊道,“先斩后奏?” “你话太多了!快去!”田国舅轻喝一声。 侍卫连连点头,抱拳退出了田国舅的书房。 “哎……”本以为掌控一切的田国舅长叹一声,冷笑道,“哼,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还能救得了你!”说着,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然而,田国舅万万没想到,还真有一个人能救得了朱青,这个人不是杀风,不是东方文白,更不是崇祯,而是一个女人,周皇后,田国舅的大妹子! 朱青说要进宫见一个人,就是周皇后!既然崇祯的枕边风因她而起,那就由她来平息。朱青要让周皇后了解真相,甚至看清他的老哥田国舅的真面目。 而当朱青潜入坤宁宫的时候,周皇后正在后花园与另一个女人交谈,这个人,便是朱雀! 原来朱雀想到的也是周皇后。 “有朱雀打前阵,这事情就好办多了……”朱青心中一定,从墙头上悄然跳了下去,趁着最后一丝夜色尚未完全退去,悄悄潜入坤宁宫的后花园…… 第五百八十四章 天字号大牢 朱青和朱雀从坤宁宫走出来的时候,天已蒙蒙亮。虽然两人都沉默不语,但是脸上神情已缓和许多。看来,坤宁宫之行还是有所收获的。 走到宫门外,两人相互道别。 “真的不回去跟大伙儿道个别了吗?”朱雀问朱青。 “你不相信娘娘还是不相信自己?”朱青淡然一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或许,宁儿和陈姑娘希望跟你再见一面……”朱雀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并未直视朱青。 “想必这个时候,刑部和田府的人已经把那一带都盯死了,我回去,只会连累她们。”朱青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朱雀,“这是皇上御赐的金刀,你帮我带给宁儿,她虽然已经弃暗投明,但是,在那些人眼中,她依然是满人,我进去之后,她恐怕会受到百般刁难,这把金刀能保护他。” 朱雀接过御赐金刀,端详笑道,“真好,她一定会知道你从未离开过……” “时候不早了,我该去刑部了,免得他们找借口为难锦衣卫。”朱青说着,正要往刑部方向走去。 朱雀突然将他拉住,“等等……” 朱青回头看了朱雀一眼,疑惑道,“怎么了?” “我……”朱雀吞吞吐吐地,只好松开朱青的说,“我……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你在里面一定要自己照顾自己,多加小心。” 朱青会意一笑点点头,“嗯,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朱青说着,便转身离去了。 独留朱雀一人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直到朱青的背影消失在巷陌,朱雀才自言自语道,“我也会的,我……我们会等你……”说着,她原本冷峻的脸上飘过一片绯红,竟有几分羞涩地转身回去,赶回雀猫山庄。 朱青离开皇宫便径直前往刑部,从昨夜的形势来看,田国舅和杨尚书是不会轻易罢手的,如果此时被他们抓住什么把柄,别说自己翻不了身,恐怕连追随自己的人也会遭不测。 朱青趁着天蒙蒙,守卫大梦初醒之际潜入了刑部。他决定再给刑部知道跟锦衣卫作对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 朱青非但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刑部,还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刑部大牢,而且还是刑部的天字号大牢! 天地人三才,天为大。可想而知,天字号大牢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进天字号大牢的人往往只有进没有出,把它说成负一层地狱也不为过,毕竟进天字号大牢的人一只脚已经踩进了鬼门关,何时超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但是,朱青在守卫森严的刑部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锦衣卫大牢,而且还真把自己锁在天字号大牢里的一间牢房里了!就连周围的犯人也没有察觉,只当是谁又被拉出去审了。毕竟天刚亮,刚睡醒,谁也没注意。 天字号大牢里若无其事,外面却早已乱成一锅粥,因为,青龙不见了! 按照田国舅的意思,天一亮就抓人!但是,当田府侍卫和刑部的人冲进百花楼想要抓人的时候,早不见人影了! 逼问赛花魁和香玉姑娘之后,才知道朱青早已经从后窗逃走了! 刑部的人和田府侍卫双双确认,后窗确实有人逃走的痕迹,而且,这么高的地方,一般人不可能跳下去,除了昨夜出现在暗香阁的朱青,每人会傻到逛青楼还要爬窗,这样看来,朱青确实逃跑无疑。 “莫非正是昨夜的黑衣人?”田府侍卫想起他们昨夜跟丢的那个人,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田国舅的耳边,田国舅恼羞成怒,除了骂手下人是饭桶之外,他要赶紧去刑部更杨尚书商议此事。 在田国舅看来,朱青逃跑并不一定是坏事儿,他可以借此机会收拾锦衣卫,硬闯戒备森严的雀猫山庄。 但是,当田国舅的官轿停在刑部大门前,田国舅迫不及待地冲进刑部之后,刑部里的情况让他顿时费解! 刑部大堂上,一排排侍卫正低着头站着,接受杨尚书的呵斥! “饭桶!全都是饭桶!”杨尚书的骂声跟刚才田国舅骂自己府上那些下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直到一名侍卫跑到杨尚书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他才惊讶地停了下来,赶紧拨开人群,向门外迎了出来。 “哎呀,大国舅一大早到我刑部来,可谓蓬荜生辉啊。”杨尚书笑脸盈盈地朝田国舅迎了上去。 田国舅却长呼了一口气,不屑地应道,“罢了罢了,我一大早就跑你这儿来,不是来听你的奉承的。我是来告诉你,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杨尚书被田国舅当场斥责,只得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你还不知道?青龙逃跑了!”田国舅不无气氛道,“不过,我早说过,他跑不了和尚跑不了庙,现在,咱们可以到锦衣卫大营和雀猫山庄抓人了!”田国舅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得意瞬间就盖过了怒气。 可是,耷拉着杨尚书突然微微抬头,诺诺道,“大……大人,青龙他……没逃……” “你说什么?”田国舅顿时大惊。 “青龙没逃,他正在刑部呢。”杨尚书尴尬应道。 “在刑部?哪儿呢?”田国舅不敢相信。 “就在刑部大牢里关着。”杨尚书讪讪地往大牢方向指了指。 田国舅不可思议地伸长脖子往里望了望,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你为何不早说?” “下官这不正训斥这些不成器的手下嘛,您就进来了。”杨尚书显得甚是为难。 “好了,带我进看看,我倒要看看是真是假!”田国舅仍是有些不相信,说着,便移步天字号大牢。 杨尚书等人赶紧从前带路。待到田国舅一行进入天字号大牢一看,顿时都傻眼了,朱青正在天字号大牢的九宫盘坐着,周围的犯人一听说这位就是威震大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都不由得纷纷围过来敬仰一番。但也有不知死活的家伙前来挑衅的,现在都已经和那个守卫一样躺在地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田国舅指着躺在地上的一名刑部大牢守卫问道。 “禀大人,这位就是天字号大牢的牢头,青龙就是杀了他之后从他身上拿走了九宫的钥匙进去的。”杨尚书应道。 “哼!好你个青龙,单是抗旨一条就足以要你性命,现在你还杀了公门中人,更是知法犯法,罪上加罪。看来,你连刑部的案审都不用过了,直接拉出去砍了!”田国舅说得既气愤又得意,他似乎又找到了一条杀朱青的罪证。 “来人呀!把青龙给我押出来,由田大人亲自监斩,此罪大恶极之人,先斩后奏!”杨尚书随即喝令道,十几名侍卫便纷纷涌向天字号九宫牢。天字号里的犯人顿时纷纷起哄,有人替朱青替朱青愤不平的,显然已经变成了朱青的死忠粉!也有不怕事大,恨不得刑部打乱好浑水摸鱼!当然,也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别人闹事,他们专门下注的…… 但是这些在朱青和田国舅眼中都不是角儿!不过是临死前的再看一场戏的观众而已。 “咣当”一声,九宫牢房的门锁被刑部的人打开。但是良久都无人敢迈进一步。 “不怕死的就进来。”朱青双手锁着,眼神却怒视着前方,他恨这些爪牙,没有上阵杀敌的勇气,却心甘情愿被别人使唤,做一些情非得已却又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他没有记错,从前鬼火掌控下的锦衣卫也是这样的乌烟瘴气。朱青恨不得好好给这帮人上一堂课!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却当真有些被动了,如果田国舅真的先斩后奏,恐怕真赔了!这样想着,他似又怀疑自己方才这般自投罗网是否太过任性?! 但是,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朱青的突然出现确实打乱了田国舅的方寸,也震慑了刑部。让他们都无暇顾及大牢意外的事情……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杨尚书恼羞成怒,在田国舅面前,他多少想挣点面子。 前面是他们平身见过的最可怕的对手,身后却是上司的责令,也真是难为了这帮侍卫了…… 朱青见状,冷笑一声,“别逼他们了,我没有杀人,他们不敢动我。” “荒唐,牢头明明就是被你杀了,你还抢了大牢钥匙!”杨尚书冷笑着指着躺在地上的牢头。 “你!”朱青突然指着门前的一名侍卫喝道,那侍卫心中一惊,指了指自己。 朱青点点头,“没错,就是你,我看你有点勇气,你去把你们牢头扶起来,掐他的人中!” “我……这……”那侍卫犯难地回头看了杨尚书一眼,杨尚书不知道朱青想干什么,便看了身边的田国舅一眼。 “他如今已经成为你我的笼中鸟,怕什么?就让他死个明白!”田国舅令道。 “快去!”杨尚书也催促道,同时,他也向那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侍卫只得领命前去,将牢头扶起后,一手虽然假意放在人中穴上,但是另一只手却暗暗摸向了牢头的太阳穴,猛地及时一摁! 顿时,牢头猛醒过来,吓得那侍卫赶紧松手,连连后退,留着那牢头在地上喘着粗气。 “这……你……”杨尚书也不由得惊退了几步,怒指那个前去救人的侍卫。 “我,我没有……”那侍卫摇摇头解释道。 大牢里的人顿时起哄,都为朱青戏耍刑部叫好。 “哈哈哈!朱青看着刑部这滑稽的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就不要怪他了,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真想救牢头,实话告诉你们吧,牢头的救命穴位其实是他的太阳穴,你们刑部的人,还有田府大侍卫杀人都有一手绝技,便是用手捏人脑,想必一般人被你们捏了太阳穴,不消片刻便会一名呜呼吧。但是我点这牢头的穴道,他的解穴位却偏偏在太阳穴,而且,没有一定内力的人还真解不开。所以我是故意说是人中穴,而引你们的这位内力高手去掐他的太阳穴。怎么样?救人比杀人好吧?”朱青说着,不由得笑问那侍卫。 朱青一席话顿时又赢得一片尖叫叫好,显然,牢里的犯人对刑部也是深恶痛绝。虽然这些人大多罪大恶极,但是,不可否认,这里面必有冤案! “哼!雕虫小技,跳梁小丑!”田国舅一声冷笑,便一语概括了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确实如此。“青龙,你觉得还有意思吗?你再怎么折腾如今不还是落在我的手里?要是你真逃了,我还真拿你没办法,可是你偏偏蠢到自投罗网,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 朱青一听,脸上的笑容便也沉寂下来,他站了起来,走到铁门前,怒视田国舅,“我不像你,为了自己可以全然不顾自己的亲朋好友,我知道我一旦逃跑,你一定会对锦衣卫下手,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我自投罗网,这是皇上当日的旨意,也是我朱青做人的承诺。我按照旨意办事,并没有杀人,所以,你们必须按程序审讯,否则,刑部会面临什么后果你们应该比我清楚!”朱青说着,便突然转向杨尚书,瞪得他避而不及。 “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田国舅似乎并不介意。 “你就这么盼着我死?”朱青反笑道。 “你们锦衣卫征我们的地,还百般刁难我们这些大臣,你觉得我们当真会傻到把天地分给这帮穷人?!”田国舅口无遮拦,因为在他眼中,天字号里的这帮人都不可能把今天的话带到外面去了!这才是田国舅的可怕之处! “恐怕也不是你说了算!”朱青好不逊色地应道。 “这里!我说了算!”田国舅勃然大怒! “朕说了算!”突然,一个更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不由得战战兢兢地下跪…… 第五百八十五章 转到锦衣卫大牢? 一声“朕”,让刑部天字号大牢里的众人都顿时俯首在地,除了朱青和牢里几个顽固到底的囚犯外,无人敢再支声。 然而等到田国舅微微抬头一看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突然驾到的并非只有崇祯皇帝一人,还有周皇后! 周皇后很少干政,而且,大牢这种地方,不是皇上应该来的,更不用说皇后这样一个高贵的女人了。 崇祯一行进入大牢,扫了一圈,着实乌烟瘴气,但是对于差点沦为亡国之君的崇祯来说,这点算不上什么。即便是皇后,也不像想象中那般娇弱,对于那些色胆包天的饥渴囚犯的调戏,周皇后镇定自若,她心里明白,下一刻,他的男人就会替她出这口气,那些不知死活的流氓将会为他们愚蠢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果然,崇祯藐视了一眼那几个流氓,冷笑一声,对身边的柳清风看了一眼,柳清风便将每个人都记了下来。 “都起来吧,知道的是你们在跪朕,不知道还以为你们跪牢里边这帮人呢。”崇祯对跪在地上的田国舅等人沉沉唤了一声。 “谢皇上!”一阵齐声呼道,田国舅等人纷纷起身,但是,他们没有在像刚才那样盛气凌人,甚至,已然变得鸦雀无声,田国舅和杨尚书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方才是谁说他说了算的?怎么不说了?”崇祯冷冷问道。 众将臣更是低头不语,这时候,谁敢抬头啊?这黑锅可背不起。 见关键时候无人替自己背锅,而皇上眼神又游历在自己身上,更令人着急的是,周皇后连连轻咳了几声……这一切都在暗示田国舅,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承认吧。 虽然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但是自己毕竟是国舅爷,而且这话又并非当着皇帝的面说的,在崇祯一行未到之前,天字号大牢里确实属他国舅爷的官最大,当然是他说了算,这也无可厚非。何况有妹子皇后在场,想必皇帝也不敢把自己怎样。 这般想着,田国舅便硬着头皮向前躬身道,“臣之过,方才实则是那青龙太过嚣张,臣见不惯他目中无人,才一时失态口出狂言,臣罪该万死,甘受责罚。” 田国舅看似敢于认错,态度诚恳,却不知不觉将主要责任推到了朱青身上,心机不可谓不深呐。 杨尚书听后,也赶紧附和,“禀皇上,确如田国舅所说,青龙实在是目中无人,太过嚣张。” 杨尚书刚才不敢出来替田国舅背锅,这时便赶紧重新站队,免得时候又被田国舅教训一番。然而杨尚书能混到尚书大员也着实有些伎俩,他知道田国舅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不好攀亲,他便故意帮田国舅把这层关系说出来,除了重申朱青的原因之外,更是要暗示皇上,他可是田国舅,是你的大舅子! 果然,崇祯听后,不由得看了身边的周皇后一眼,轻咳一声,轻笑道,“好一个一时失态口出狂言,既然青龙让你们刑部如此难办,那朕这就把这件案子转到锦衣卫那边,把朱青投入锦衣卫大牢,二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崇祯心知田国舅和刑部必有一腿,要不然一介国舅一大早的不在府上睡大觉,跑到这乌烟瘴气的大牢来作甚?但是,迫于皇后的关心也好,迫于田国舅的势力也罢,崇祯决定暂时不追究此事,但他则刚好利用这个机会把朱青转走,只要朱青回到锦衣卫大牢,那就是回到自己的地盘,即便有罪,也会得到相对公正的审理和判罚,不用担心在刑部遭遇不测。 “臣妾以为,皇上说得在理,刑部案件繁多,不如就将朱青一案转交给锦衣卫审理,也算免去刑部一桩烦事。”周皇后赶紧附和崇祯,在两人的示意下,基本上这个事情就算定下来了。 这就是周皇后今天来大牢的目的,也是昨夜朱青和朱雀连夜进入坤宁宫免检她的结果。田国舅虽然是皇亲国戚,但是,对于是非曲直,周皇后还是心中有数的。朱青为大明所做的一切她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让自己的这个田姓哥哥为了一己私利而毁掉大明江山。所以周皇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田国舅看,希望他能明白自己这个皇后妹妹的苦衷。 田国舅自然懂得察言观色,他也心中明白,皇上和皇后这是救人来了,但是他不甘心!虽然表面毕恭毕敬地对崇祯和周皇后躬身点滴应允,但是眼神却不经意瞟了身边的杨尚书一眼,似乎暗示着杨尚书不能轻易放掉朱青。 杨尚书经过内心一番争斗,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进谏,“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青龙犯的可是死罪,即便皇恩浩荡,当日赦免了他的死罪,仍是重要犯人,按我大明律,当由我刑部关押主审。刑部案子再多,也不敢怠慢这桩,必定全力以赴,既给皇上一个交代,也还青龙一个清白。再说,青龙本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若是这时候转回锦衣卫审,恐怕朝堂众臣多有非议,却对青龙不好了。故臣斗胆进谏,将青龙一案留给刑部审理,望皇上三思。”杨尚书开始说的时候战战兢兢,但却是越说越起劲,竟然理得很顺。而且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能有如此表现,确实不失他尚书一职,当然也没有辜负田国舅对他的一番期望。 所以,杨尚书冒着冷汗说完这一番话后,田国舅给他抛去了一个赞许的微笑,想来,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正当崇祯想要表态的时候,牢里的朱青却突然应道,“青龙觉得尚书大人说得没错。这时候转我回锦衣卫大牢,恐怕会让朝中一些大臣不满,说我锦衣卫仗势欺人。所以,青龙多谢皇上和皇后的美意,青龙心领了,不过青龙还是想留在刑部,只是杀风大人他们过来审的时候,要劳烦杨尚书和田大人多多担待了。”朱青说着,便对田国舅和杨尚书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勉强了。不过,既然你们都说这是一桩大案,那么按照规矩,要刑部和锦衣卫联合审理,只有双方得出一致的论断,方可执行。如若有任何一方徇私或是枉法,就别怪朕到时不讲情面!”崇祯厉声喝道,看来,朱青刚才那繁番话的暗示,崇祯接收得非常之快。既然朱青不能转回锦衣卫,那么为了保证朱青的性命,崇祯只能让锦衣卫介入审理,这样才能制约刑部和田国舅的动作。 杨尚书听后还想进言,但是马上被田国舅拉住。田国舅对他微微摇头,随即率先应道,“谨遵圣谕。” “谨遵圣谕,臣等定当依律审判。”杨尚书也赶紧随身附和道。 崇祯没有当即回应,反倒看了牢中的朱青一眼,见朱青神情自若,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田国舅和杨尚书应道,“好,那青龙的案子就这么说定了,来人啊,把朕刚才的意思传达给杀风大人,让他组织锦衣卫审判组到刑部一起办理此案。” “遵旨!”一名侍卫领旨而去。 “皇后,你看这件事,还有何意见?”崇祯不由得问了身边的周皇后一声,果然,还是周皇后的枕边风影响了这件案子的局势。 周皇后摇摇头,“皇上公正大义,臣妾岂敢多言?既然圣意已决,皇上不如早些回宫,免得在此受了晦气。”周皇后说着,不由得怒瞪了方才言语轻挑自己的那几个流氓。本以为这一瞪,他们会有所收敛,不想更引得淫笑连连,不堪入耳。 “放肆!”田国舅怒喝一声,但显然效果不大,连皇帝他们都不怕,害怕皇帝的大舅子?! 但是,紧接着,朱青的一声轻咳却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有传言称,百步之内,青龙能杀人于无形!这天字号大牢里相互之间围成一个圆形,何须百步?显然个个都在青龙的杀伤范围之内。所以,这一声咳嗽,算是警告。刑部拉出去审,说不定还能靠关系打通,但是,想买通现在的锦衣卫,尤其是朱青却几乎不可能,不听话,就会受罪! 见朱青帮震住了场面,崇祯冷冷说了一句,“柳侍卫,朕和皇后先行回宫,你办完事后即可进宫,朕有事情交代。”崇祯说着,挽着周皇后的手安慰着转身往外走。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田国舅率众齐声喝道。 “末将遵命!”柳清风抱拳应道。待崇祯一行出了天字号大牢,柳清风随即大手一挥,十几名大内侍卫便将天字号大牢团团围住! “他、他、他……那个……”在柳清风的指点下,大内侍卫纷纷冲进各个牢房中揪出方才调戏皇后的那几名囚犯。 “为何抓我?!” “不就是叫个女人吗?” “放了我们,老子可是给过银子的!” “我们犯了何罪?为何不审就动手?!” …… 但是,任凭这几人如何争辩,柳清风都充耳不闻。直接把人抓到杨尚书面前。 “就请杨尚书告诉他们所犯何罪吧。”柳清风对杨尚书道。 “罪大恶极,罪无可赦!斩!”杨尚书正当气没出发,便厉声喝道。 “听到了吗?”柳清风对那几名犯人冷笑道,随即对侍卫挥手道,“拉出去斩了!” 这既是替周皇后出了口恶气,更是为了震慑刑部里的人和天字号里的犯人。 “这才有点像锦衣卫大牢的样子,免得整天乌烟瘴气的……”柳清风也不顾大主人田国舅在身边,便对杨尚书嘲讽道。随即走向朱青。 两人并未说话,只是相互点点头,柳清风便转身了,碰上了田国舅,柳清风也只是躬身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去,赶进宫去。现在他知道田国舅昨晚将他支走的原因了。 柳清风离开后,杨尚书恼羞成怒地正要向田国舅抱怨,“他……国舅爷,方才你为何拦着我?” 不想田国舅突然瞪了他一眼,冷冷喝道,“为何?你有多个脑袋?敢在皇上面前三番五次地吆喝?!我看你最近是该好好温习温习功课了!哼!”田国舅说着,也气恼地抽身离去,独留杨尚书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脸地错愕。 待天字号大牢里只剩下犯人和守卫之后,渐渐地便又恢复了声响,当然话题便是刚才那几个被拉出去砍头的人。 “对了,青龙,你们锦衣卫也是这般不由分说地处决犯人吗?”有人好奇而大胆地问道。 朱青躺在九宫牢里的卧榻上,翘着二郎腿,叼着一根草,枕着双手看着房顶,吹着口哨淡淡应道,“这不叫不由分说,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男人可以用下半身思考,但是总思考下半身就不太男人了。进了天字号的人除了个别真有冤之外,你们敢说自己都罪不至死?都到了这份上,还不积点口德,别说到了锦衣卫,就是在这里我朱青也看不下去,即便不被大内带走,也免不了吃我朱青的拳头!所以我奉劝各位,坏也要有节操!” “说得好!”突然,一个在隔壁牢房里一直沉默的身影站了起来,拖着脚镣朝九宫牢走了过来…… 第五百八十六章 高丽囚徒? 这个站起来并朝朱青走过去的沉默男人一下就引起天字号大牢里所有人的注意。 朱青噔的一下坐起来,转头看了过去,打量一番,似乎并未有何奇特之处,但是男人的沉默和淡定倒是有些意料。 毕竟经过方才的一番争论和处决,几乎所有人都已成为惊弓之鸟,能如此淡定的却是少见。 “他是谁?”朱青问了隔壁牢房的一个快嘴猴,方才就是这个快嘴猴收的赌资,显然他是天字号的事事通。 “一个高丽人,很少说话,不知犯了什么罪,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天字号了,后来再也没见被审讯过。”快嘴猴向朱青提供了他知道的关于高丽人的几乎全部信息。 高丽棒子?朱青心中一想,从卧榻上翻身下地,也朝高丽人走了过去。 两人就就隔着铁牢相对着,天字号里的人都不由得朝这边围观,大牢守卫开始变得紧张,已经有人出去请援。所有人都知道,青龙要插手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高丽人?”朱青盯着那个囚徒的眼睛,定定问道。 囚徒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明朝人说我是东瀛人。” “就凭你这句话,被抓似乎是意料中的事儿。”朱青听后一笑。 “你说什么?”高丽人显然有些不高兴。 “什么叫我们明朝人?高丽原本就是大明的属国,小小属国,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是很容易吃亏的。”朱青转为冷笑。 “你……”高丽人似乎发现他应该继续沉默下去的,朱青并未对他表现出任何好感,反而针锋相对。 “别激动。对了,你犯了何事被抓进来的?”朱青问道。 高丽人有些不屑,显然他想保留一点自尊,“你不过是跟我一样是个囚犯,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个站起来并朝朱青走过去的沉默男人一下就引起天字号大牢里所有人的注意。 朱青噔的一下坐起来,转头看了过去,打量一番,似乎并未有何奇特之处,但是男人的沉默和淡定倒是有些意料。 毕竟经过方才的一番争论和处决,几乎所有人都已成为惊弓之鸟,能如此淡定的却是少见。 “他是谁?”朱青问了隔壁牢房的一个快嘴猴,方才就是这个快嘴猴收的赌资,显然他是天字号的事事通。 “一个高丽人,很少说话,不知犯了什么罪,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天字号了,后来再也没见被审讯过。”快嘴猴向朱青提供了他知道的关于高丽人的几乎全部信息。 高丽棒子?朱青心中一想,从卧榻上翻身下地,也朝高丽人走了过去。 两人就就隔着铁牢相对着,天字号里的人都不由得朝这边围观,大牢守卫开始变得紧张,已经有人出去请援。所有人都知道,青龙要插手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高丽人?”朱青盯着那个囚徒的眼睛,定定问道。 囚徒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明朝人说我是东瀛人。” “就凭你这句话,被抓似乎是意料中的事儿。”朱青听后一笑。 “你说什么?”高丽人显然有些不高兴。 “什么叫我们明朝人?高丽原本就是大明的属国,小小属国,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是很容易吃亏的。”朱青转为冷笑。 “你……”高丽人似乎发现他应该继续沉默下去的,朱青并未对他表现出任何好感,反而针锋相对。 “别激动。对了,你犯了何事被抓进来的?”朱青问道。 高丽人有些不屑,显然他想保留一点自尊,“你不过是跟我一样是个囚犯,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个站起来并朝朱青走过去的沉默男人一下就引起天字号大牢里所有人的注意。 朱青噔的一下坐起来,转头看了过去,打量一番,似乎并未有何奇特之处,但是男人的沉默和淡定倒是有些意料。 毕竟经过方才的一番争论和处决,几乎所有人都已成为惊弓之鸟,能如此淡定的却是少见。 “他是谁?”朱青问了隔壁牢房的一个快嘴猴,方才就是这个快嘴猴收的赌资,显然他是天字号的事事通。 “一个高丽人,很少说话,不知犯了什么罪,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天字号了,后来再也没见被审讯过。”快嘴猴向朱青提供了他知道的关于高丽人的几乎全部信息。 高丽棒子?朱青心中一想,从卧榻上翻身下地,也朝高丽人走了过去。 两人就就隔着铁牢相对着,天字号里的人都不由得朝这边围观,大牢守卫开始变得紧张,已经有人出去请援。所有人都知道,青龙要插手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高丽人?”朱青盯着那个囚徒的眼睛,定定问道。 囚徒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明朝人说我是东瀛人。” “就凭你这句话,被抓似乎是意料中的事儿。”朱青听后一笑。 “你说什么?”高丽人显然有些不高兴。 “什么叫我们明朝人?高丽原本就是大明的属国,小小属国,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是很容易吃亏的。”朱青转为冷笑。 “你……”高丽人似乎发现他应该继续沉默下去的,朱青并未对他表现出任何好感,反而针锋相对。 “别激动。对了,你犯了何事被抓进来的?”朱青问道。 高丽人有些不屑,显然他想保留一点自尊,“你不过是跟我一样是个囚犯,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个站起来并朝朱青走过去的沉默男人一下就引起天字号大牢里所有人的注意。 朱青噔的一下坐起来,转头看了过去,打量一番,似乎并未有何奇特之处,但是男人的沉默和淡定倒是有些意料。 毕竟经过方才的一番争论和处决,几乎所有人都已成为惊弓之鸟,能如此淡定的却是少见。 “他是谁?”朱青问了隔壁牢房的一个快嘴猴,方才就是这个快嘴猴收的赌资,显然他是天字号的事事通。 “一个高丽人,很少说话,不知犯了什么罪,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天字号了,后来再也没见被审讯过。”快嘴猴向朱青提供了他知道的关于高丽人的几乎全部信息。 高丽棒子?朱青心中一想,从卧榻上翻身下地,也朝高丽人走了过去。 两人就就隔着铁牢相对着,天字号里的人都不由得朝这边围观,大牢守卫开始变得紧张,已经有人出去请援。所有人都知道,青龙要插手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高丽人?”朱青盯着那个囚徒的眼睛,定定问道。 囚徒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明朝人说我是东瀛人。” “就凭你这句话,被抓似乎是意料中的事儿。”朱青听后一笑。 “你说什么?”高丽人显然有些不高兴。 “什么叫我们明朝人?高丽原本就是大明的属国,小小属国,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是很容易吃亏的。”朱青转为冷笑。 “你……”高丽人似乎发现他应该继续沉默下去的,朱青并未对他表现出任何好感,反而针锋相对。 “别激动。对了,你犯了何事被抓进来的?”朱青问道。 高丽人有些不屑,显然他想保留一点自尊,“你不过是跟我一样是个囚犯,我为何要告诉你?” 这个站起来并朝朱青走过去的沉默男人一下就引起天字号大牢里所有人的注意。 朱青噔的一下坐起来,转头看了过去,打量一番,似乎并未有何奇特之处,但是男人的沉默和淡定倒是有些意料。 毕竟经过方才的一番争论和处决,几乎所有人都已成为惊弓之鸟,能如此淡定的却是少见。 “他是谁?”朱青问了隔壁牢房的一个快嘴猴,方才就是这个快嘴猴收的赌资,显然他是天字号的事事通。 “一个高丽人,很少说话,不知犯了什么罪,我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天字号了,后来再也没见被审讯过。”快嘴猴向朱青提供了他知道的关于高丽人的几乎全部信息。 高丽棒子?朱青心中一想,从卧榻上翻身下地,也朝高丽人走了过去。 两人就就隔着铁牢相对着,天字号里的人都不由得朝这边围观,大牢守卫开始变得紧张,已经有人出去请援。所有人都知道,青龙要插手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 “高丽人?”朱青盯着那个囚徒的眼睛,定定问道。 囚徒点了点头,“不过你们明朝人说我是东瀛人。” “就凭你这句话,被抓似乎是意料中的事儿。”朱青听后一笑。 “你说什么?”高丽人显然有些不高兴。 “什么叫我们明朝人?高丽原本就是大明的属国,小小属国,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是很容易吃亏的。”朱青转为冷笑。 “你……”高丽人似乎发现他应该继续沉默下去的,朱青并未对他表现出任何好感,反而针锋相对。 “别激动。对了,你犯了何事被抓进来的?”朱青问道。 高丽人有些不屑,显然他想保留一点自尊,“你不过是跟我一样是个囚犯,我为何要告诉你?” 第五百八十七章 带走高丽人 正在朱青和高丽人谈话之际,天字号大牢突然闯进一拨侍卫,为首的刑部牢头已然换人,已经不是早上被朱青弄得假死的那一位。显然老牢头让杨尚书和田国舅不仅丢了面子,还险些丢了官职和性命,自然留不得,但又恰逢风口浪尖,这会儿弄死人家,就是傻子也知道是谁干的。所以,田国舅就限杨尚书一日之内解决这个让他们烦心的老牢头。但是又不能动粗,更不能灭口,杨尚书无奈之下,只好自掏腰包,对那老牢头冷冷道,“话就不用我多说了,拿上这些银子,立马给我消失,否则别怪你我主仆一场。” 老牢头也心里明白,闹了这么一出,想要在刑部混下去是不可能了,不丢性命已然万幸,何况现在老上司还讲点情分,给了安家费,再不知趣那可真不识抬举了。 “大人放心,小的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老牢头拿了银子,谢了尚书,离开刑部。 所以,现在进来的这个新老头何许人也,朱青尚未得知,不过看样子,是比老牢头多些蛮横,一进门便径直朝高丽人的牢房走去。 天字号里的人都没有几个怂人,见拉了心面孔,便吵吵嚷嚷地要挑衅一番,不过小老头也不客气,扬起手中的鞭子便一路抽过去,抽得叫板的囚徒们嗷嗷直叫。 东哥看不下去,待小老头朝他牢房再抽鞭子的时候,竟一把将鞭子抓住,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朱青见状,也不吭声,他是很想见识见识东哥的实力和这个小老头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烧。 他看了高丽人一眼,算是暂停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搬着小条凳到门前看热闹。 “东哥!弄死他!” “对,人不大,脾气不小,不给他点教训,以后咱就没安稳日子过了。” “弄死他,老子今天的酒菜全归你!” …… 囚犯们开始起哄,当然都站在东哥这边,尤其是那几个刚才被鞭子抽中的劣徒叫嚷得甚是厉害,恨不得向前帮东哥拽那鞭子,将小牢头拽过来一阵海扁。 而官兵那边也骚动起来,一边是新上司,一边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囚徒,两天都得看脸色。不听上司就挨教训,得罪囚犯就被戏耍。可谓两头不讨好。 不过,毕竟是公门中人,吃的公家饭,而且经过今天这件事,想必杨尚书也是吃了教训,派来的这位新老头应该是个角色,方才看那气势,已然显露几分,看来,狱卒们受囚犯之气的日子应该到头了。 这样一来,狱卒们也纷纷向前助阵小老头,又有侍卫在旁,气势也着实不弱。双方就看着东哥和小老头扯着一条鞭子在牢里牢外暗暗较劲。 但显然,小老头再有脾气,实力还是稍逊于东哥,东哥纵横江湖多年,能在天字号里称霸可不是小儿科,这小老头虽然来历不明,但是看样子,就算有些本事,经验和耐力也远远不如东哥。 一番明争暗斗之后,小牢头便有些吃紧了,先是手开始发抖,马步也扎不稳了,更令人揪心的是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渗到了眉间,稍一动就可能要掉落下来。这让他身边的侍卫和狱卒都捏了一把汗。 一名老狱卒甚是明白,赶紧都跑到东哥那边低声求情,“东哥,新来的,别弄得大伙太尴尬,往后日子还长着哩,抬头不见低头见,您大人有大量……”这老狱卒也真是个老江湖,套路说得是一溜一溜的。估计是老相识了,这才没有引得囚犯们大笑。 不过朱青却按捺不住了,摇摇头微微一笑,这就是刑部啊! 朱青的笑,让小老头不由得侧目一望,便对那老狱卒喝道,“你干什么?!”说着,便朝老狱卒冲了过去,他和东哥的较量也因此中段。 “哼,那老狱卒估计要吃罚了。”高丽人看着小老头朝老狱卒冲过去,不由得冷笑一声。 朱青却是摇摇,漫不经心道,“非也!其实老狱卒是给小牢头台阶下。” “哦?” “那小牢头显然不是东哥的对手,若是被东哥拽过去,以后还怎么镇得住天字号?老狱卒过去这么一说,小牢头就有借口停止较劲,自然也就分不出胜负结果。不过,老狱卒挨几句骂是免不了的,台面上的话嘛,还得说。”朱青刚说完,小牢头果然就冲到了老狱卒身边,一把将他拽回来。 “你干什么?你觉得我斗不过他?”小牢头果然朝老狱卒喝道。 老狱卒讪讪笑道,“不是,大人,属下是叫他识相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老狱卒还真会说话,简直是见风使舵,游刃有余。 小牢头心知老狱卒方才帮了自己,既然就坡下驴,也不好在为难老狱卒了,便轻喝一声,“还不退下?” “是,属下告退。”老狱卒圆满完成了任务。 东哥见状,嘴角微微一笑,他也算给老狱卒面子,并未当场戳穿小牢头的痛处,其实他心中已然明白,这小牢头是有些本事儿,不过想跟自己斗,还嫩了点。这般想着,东哥瞥了小牢头一眼,轻笑道,“老子不管你们谁当这个官,只要保证老子一日三餐有酒有肉就行,否则,别说老子没提醒,后果可就不是刚刚你们进门时那么简单了……”东哥冷冷地撂下一句话,又折回自己案台前吃起酒来! 众囚徒也少有人看出东哥和小牢头的较量虚实,不过听东哥这口气,天字号的日子应该还过得下去,便也狐假虎威地朝小牢头暗暗挑衅,只是已然没有方才那般放肆。 “哼!早晚栽在老子手里!”小牢头愤愤地朝东哥的牢房瞟了一眼,显然并不服气。 这时,一名狱卒向前附到小牢头的耳边嘀咕着,“大人,那边那个就是高丽人。” 小牢头点点头,冷冷一笑甩了一下鞭子,朝高丽人的牢房走了过去。 朱青感觉有点不对劲,从条凳上站了起来。 “打开!”小牢头冷冷叫唤一声,一名狱卒将高丽人的房门大锁打开。 高丽人见状,往后退了几步,警惕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牢头带着几名侍卫牢房,走到高丽人米面前,直直盯着高丽人好一会儿才冷冷笑道,“干什么?听说你在这呆了好几年了,想给你换个地方,免得你待出毛病来。带走!”小牢头说着,便对身后侍卫唤了一声。 两名侍卫便向前要押走高丽人。 “要去哪里?”高丽人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带走!”小牢头又喝了一声。 这时,朱青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等等!” 小牢头回头一看,便扬手示意侍卫暂停下来。 “青龙?听说你身手不错,没想到也会有今天吧?怎么,这刑部的天字号大牢住得还算习惯吧?哦,对了,要记得你现在住的可是九宫牢,九宫,最高规格,也意味着所犯之罪最重,你可要当心……”显然,这个小牢头太目中无人了。 朱青听后,便决定要给这个小牢头一点颜色看看,他早已发觉,这个所谓的小牢头显然不是一般的角色,就算是老牢头也不会有这么嚣张的权力,他应该被他的上司赋予牢头之外的特权才敢如此目中无人。 “希望你的本事有脾气这般厉害。”朱青冷笑应道。 “你说什么?你是想跟我比试比试?”小头目似乎又较上劲了,随手便抽了抽自己手中的鞭子。 朱青摇摇头,他是在可惜一块好料被脾气惯坏了,“猴子。”朱青突然叫了一声。 快嘴猴愣了一下,便走了过来,因为朱青给的那个元宝已经物超所值,所以快嘴猴要主动来给朱青捶背,但是朱青不过说说而已,并未让快嘴猴捶背,到时让他把天字号的里近来发生的一些大事、趣事写下来,这会儿快嘴猴还在心无旁骛地写东西呢,因为朱青答应他写得够多另有酬劳。 “青龙,啥事儿啊?”快嘴猴问道。 “我跟你打赌,他打不过你。”朱青对快嘴猴说道。 “我可不会拳脚功夫,你这……”快嘴猴疑惑道。 朱青又拿出一块元宝,“你看,这是我的赌注,押他打不过你,你打输了,这元宝归你,打赢了,你就得免费给我写东西。如何?” 快嘴猴一听,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自己本就不会功夫,怎么打得过小牢头?再说了,即便有那本事儿,谁还要赢?假装输了不正好赚了银子?何况自己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嘿,青龙,你不敢跟老子打,也用不着拿一个小瘪三来侮辱老子吧?”小牢头听后显然不乐意了。 “说谁呢?谁小瘪三了?也跟你说,爷混道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捏泥巴呢!”快嘴猴既被朱青的赌注吸引了又被小牢头的话激了,一挽袖子,就开始叫板了。 “哼!我看你还嘴硬!”小牢头说着,“啪”的一下奋力抽了一下鞭子,皮鞭便朝快嘴挥了过来。 快嘴猴刚想顺势倒下,没想到手臂一挥,只见那皮鞭还没落到自己身上便已经反弹回去,冷不防地反抽了小牢头一脸! “啊!”随着小牢头惨叫,脸上已经留下一道红印,又疼又辣,直教小牢头“呲啦呲啦”地轻哼着,引得天字号的囚犯不由哄笑起来。 正当小牢头恼羞成怒地要回神再出手时,却看见朱青从快嘴猴的身后走了出来,“怎样?这不算我们羞辱你吧?你这叫自取屈辱!” 快嘴猴还惊讶地盯着自己双手发呆,朱青的话让他反应过来,反抽小牢头的这一鞭子其实都是朱青在背后操作啊! 小牢头自然也看出来了,朱青远远比他想象地还要厉害,若在较劲,恐怕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走!”小牢头对押着高丽人的两名侍卫喝了一声。 “等等!”朱青突然怒喝一声,看来他要动真格了,往前又走了几步,“你还没告诉我,你们要带他去哪儿呢!” 小牢头本不想搭理朱青,但是脸上红疤隐隐作痛让他心有余悸,他还没看清朱青出手就已然中招,何况听说朱青百步之内能杀人于无形,若真是惹怒了朱青,当真吃不了兜着走了。这般想着,小牢头心不甘情不愿但又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田府!”说着,便率队押着高丽人走出了天子号大牢。 “田府”这个答案对其他人可能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已经能引起朱青足够的重视。 “青龙,刚才这……”高丽人被带走后,快嘴猴不禁问了一句。 朱青将手中的元宝一丢,给了快嘴猴,“继续写。” “好好好……”快嘴猴见钱眼开,拿到了元宝便兴奋得又拿起纸笔。 “等等……”朱青说着,便在快嘴猴耳边嘀咕几句,快嘴猴点点头,又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随即大声叫唤着,天字号突然就吵了起来。 这吵闹声瞬间就引来了不少官兵,其中就有刚来参加审讯朱青案子的锦衣卫! 在快嘴猴带头哄乱下,朱青将一张纸条暗中塞给了进来镇压囚犯闹事的锦衣卫。一个消息悄无声息地传出了天字号大牢…… 第五百八十八章 南来北往,各奔东西 朱青那道秘密情报出了刑部大牢,便被送往雀猫山庄。 杀风等人得到情报一看,都不由得惊讶起来,情报上有一个任务,让锦衣卫想方设法救出那个高丽人! “为何要救高丽人?”朱雀疑惑道。 玄武摇摇头,“大哥没有说原因,想必他在刑部碰上了什么新情况。不管怎么说,大哥要我们救人,自然是有目的的。且查一查这个高丽人再说。” 杀风却是摇头,扬手制止了玄武和朱雀二人,“不必了,这个高丽人我知道,是个老囚犯了,袁崇焕将军还在的时候,关外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被这个高丽人发现,所以一关就是近十年。想必青龙在里边发现了高丽人的这个秘密,让我们保全他的性命。” “竟然能被刑部关押十年,看来其中牵扯的事情和人物应该不简单吧。”玄武寻思道。 杀风等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样,以防万一,朱雀门还是先摸清高丽人情况,然后与玄武门联动把人救出来。既然是关在田府,硬闯想必不可能,白拿田国舅也不会给,到底该怎么救,先摸清情况再说。”杀风的双腿残废,脑子可不废,朱青不在的时候,由他来把控局面总还算稳得住。 众锦衣卫将士听后,便按照安排分头行动。 可玄武和朱雀尚未离去,陈圆圆便走了进来,毕竟锦衣卫的这种会议,陈圆圆一般都不参与的,何况现在朱青不在,弄不好就被别人嚼舌根,就连宁儿也是如此,锦衣卫开会的时候,她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待着。等到会议完毕才出来,免得被人盯着像贼一样。要知道,雀猫山庄的防卫是非常严密的,这当然也包括自己山庄内部的监控。 “玄武朱雀两位将军稍等。”陈圆圆是有点闯进来的意思,因为门口的守卫跟进来也显得非常紧张,生怕被杀风斥责失职。 但是这一回,杀风并未怪罪守卫,反而轻轻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守卫等旁人退去后,杀风微笑问陈圆圆,“陈姑娘,二位将军还有要事在身,你有何事?不妨直说。” “多谢大人。”陈圆圆微微抱拳应道,“我想借玄玄武将军的玄风一用,不知可否?” 众人一听,不由得一惊,玄风可是玄武的专用信鸽,一般只在玄武、朱青和杀风之间往来,陈圆圆用玄风干什么? 见众人脸上疑惑,陈圆圆随即解释道,“不瞒诸位,我有一封密件需要迅速送往川地。” “陈姑娘说的可是关于辛天正的情报?”杀风一听,便已经猜到,毕竟朱青是审完辛天正才进的刑部大牢。朱青进去后,关于辛天正的供词只停留在表面上,这让杀风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辛天正不可能为了保供词上的这些手下或同伙而妥协。以杀风多年的经验来看,辛天正应该还有事情没招供,可是,这些事情真的随着辛天正的眼睛一闭而永埋地下了吗? 显然不可能,否则,朱青就不会煞费苦心地去审辛天正了,可是,从辛天正死去到朱青入狱的这段时间,锦衣卫没有一个人得到任何一点关于此案的多余线索。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朱青真的没有新发现,要么是通过其他人来传递这个情报。当然第一种可能已经排除,因为辛天正死后,朱青还有心情出去游逛,太过反常,这或许能迷惑刑部的人,但是却难逃杀风的判断。而现在陈圆圆的突然出现,并说了这么奇怪的话,显然跟第二种可能极为相符,因为,陈圆圆还不能算是真正的锦衣卫,而且,当晚有锦衣卫在烟花巷见过陈圆圆! 朱青那道秘密情报出了刑部大牢,便被送往雀猫山庄。 杀风等人得到情报一看,都不由得惊讶起来,情报上有一个任务,让锦衣卫想方设法救出那个高丽人! “为何要救高丽人?”朱雀疑惑道。 玄武摇摇头,“大哥没有说原因,想必他在刑部碰上了什么新情况。不管怎么说,大哥要我们救人,自然是有目的的。且查一查这个高丽人再说。” 杀风却是摇头,扬手制止了玄武和朱雀二人,“不必了,这个高丽人我知道,是个老囚犯了,袁崇焕将军还在的时候,关外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被这个高丽人发现,所以一关就是近十年。想必青龙在里边发现了高丽人的这个秘密,让我们保全他的性命。” “竟然能被刑部关押十年,看来其中牵扯的事情和人物应该不简单吧。”玄武寻思道。 杀风等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样,以防万一,朱雀门还是先摸清高丽人情况,然后与玄武门联动把人救出来。既然是关在田府,硬闯想必不可能,白拿田国舅也不会给,到底该怎么救,先摸清情况再说。”杀风的双腿残废,脑子可不废,朱青不在的时候,由他来把控局面总还算稳得住。 众锦衣卫将士听后,便按照安排分头行动。 可玄武和朱雀尚未离去,陈圆圆便走了进来,毕竟锦衣卫的这种会议,陈圆圆一般都不参与的,何况现在朱青不在,弄不好就被别人嚼舌根,就连宁儿也是如此,锦衣卫开会的时候,她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待着。等到会议完毕才出来,免得被人盯着像贼一样。要知道,雀猫山庄的防卫是非常严密的,这当然也包括自己山庄内部的监控。 “玄武朱雀两位将军稍等。”陈圆圆是有点闯进来的意思,因为门口的守卫跟进来也显得非常紧张,生怕被杀风斥责失职。 但是这一回,杀风并未怪罪守卫,反而轻轻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守卫等旁人退去后,杀风微笑问陈圆圆,“陈姑娘,二位将军还有要事在身,你有何事?不妨直说。” “多谢大人。”陈圆圆微微抱拳应道,“我想借玄玄武将军的玄风一用,不知可否?” 众人一听,不由得一惊,玄风可是玄武的专用信鸽,一般只在玄武、朱青和杀风之间往来,陈圆圆用玄风干什么? 见众人脸上疑惑,陈圆圆随即解释道,“不瞒诸位,我有一封密件需要迅速送往川地。” “陈姑娘说的可是关于辛天正的情报?”杀风一听,便已经猜到,毕竟朱青是审完辛天正才进的刑部大牢。朱青进去后,关于辛天正的供词只停留在表面上,这让杀风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辛天正不可能为了保供词上的这些手下或同伙而妥协。以杀风多年的经验来看,辛天正应该还有事情没招供,可是,这些事情真的随着辛天正的眼睛一闭而永埋地下了吗? 显然不可能,否则,朱青就不会煞费苦心地去审辛天正了,可是,从辛天正死去到朱青入狱的这段时间,锦衣卫没有一个人得到任何一点关于此案的多余线索。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朱青真的没有新发现,要么是通过其他人来传递这个情报。当然第一种可能已经排除,因为辛天正死后,朱青还有心情出去游逛,太过反常,这或许能迷惑刑部的人,但是却难逃杀风的判断。而现在陈圆圆的突然出现,并说了这么奇怪的话,显然跟第二种可能极为相符,因为,陈圆圆还不能算是真正的锦衣卫,而且,当晚有锦衣卫在烟花巷见过陈圆圆! 朱青那道秘密情报出了刑部大牢,便被送往雀猫山庄。 杀风等人得到情报一看,都不由得惊讶起来,情报上有一个任务,让锦衣卫想方设法救出那个高丽人! “为何要救高丽人?”朱雀疑惑道。 玄武摇摇头,“大哥没有说原因,想必他在刑部碰上了什么新情况。不管怎么说,大哥要我们救人,自然是有目的的。且查一查这个高丽人再说。” 杀风却是摇头,扬手制止了玄武和朱雀二人,“不必了,这个高丽人我知道,是个老囚犯了,袁崇焕将军还在的时候,关外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被这个高丽人发现,所以一关就是近十年。想必青龙在里边发现了高丽人的这个秘密,让我们保全他的性命。” “竟然能被刑部关押十年,看来其中牵扯的事情和人物应该不简单吧。”玄武寻思道。 杀风等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样,以防万一,朱雀门还是先摸清高丽人情况,然后与玄武门联动把人救出来。既然是关在田府,硬闯想必不可能,白拿田国舅也不会给,到底该怎么救,先摸清情况再说。”杀风的双腿残废,脑子可不废,朱青不在的时候,由他来把控局面总还算稳得住。 众锦衣卫将士听后,便按照安排分头行动。 可玄武和朱雀尚未离去,陈圆圆便走了进来,毕竟锦衣卫的这种会议,陈圆圆一般都不参与的,何况现在朱青不在,弄不好就被别人嚼舌根,就连宁儿也是如此,锦衣卫开会的时候,她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待着。等到会议完毕才出来,免得被人盯着像贼一样。要知道,雀猫山庄的防卫是非常严密的,这当然也包括自己山庄内部的监控。 “玄武朱雀两位将军稍等。”陈圆圆是有点闯进来的意思,因为门口的守卫跟进来也显得非常紧张,生怕被杀风斥责失职。 但是这一回,杀风并未怪罪守卫,反而轻轻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第五百八十九章 敌不动我动 三日之后,陈圆圆和宁儿在开封锦衣卫的护送下进入川地。她们带去的情报让久等的黑煞和程力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这段时间留在川地的锦衣卫已经控制了局面,可是,总感觉一股暗流在涌动,然而源头在何处,就连锦衣卫也摸不透。陈圆圆带去的辛天正的情报无疑为摧毁地下势力打开一道门。 但是,打开这道门的钥匙,另有其人,便是辛天正名不见经传的夫人韩夫人! 可玄武和朱雀尚未离去,陈圆圆便走了进来,毕竟锦衣卫的这种会议,陈圆圆一般都不参与的,何况现在朱青不在,弄不好就被别人嚼舌根,就连宁儿也是如此,锦衣卫开会的时候,她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待着。等到会议完毕才出来,免得被人盯着像贼一样。要知道,雀猫山庄的防卫是非常严密的,这当然也包括自己山庄内部的监控。 “玄武朱雀两位将军稍等。”陈圆圆是有点闯进来的意思,因为门口的守卫跟进来也显得非常紧张,生怕被杀风斥责失职。 但是这一回,杀风并未怪罪守卫,反而轻轻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守卫等旁人退去后,杀风微笑问陈圆圆,“陈姑娘,二位将军还有要事在身,你有何事?不妨直说。” “多谢大人。”陈圆圆微微抱拳应道,“我想借玄玄武将军的玄风一用,不知可否?” 众人一听,不由得一惊,玄风可是玄武的专用信鸽,一般只在玄武、朱青和杀风之间往来,陈圆圆用玄风干什么? 见众人脸上疑惑,陈圆圆随即解释道,“不瞒诸位,我有一封密件需要迅速送往川地。” “陈姑娘说的可是关于辛天正的情报?”杀风一听,便已经猜到,毕竟朱青是审完辛天正才进的刑部大牢。朱青进去后,关于辛天正的供词只停留在表面上,这让杀风等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辛天正不可能为了保供词上的这些手下或同伙而妥协。以杀风多年的经验来看,辛天正应该还有事情没招供,可是,这些事情真的随着辛天正的眼睛一闭而永埋地下了吗? 显然不可能,否则,朱青就不会煞费苦心地去审辛天正了,可是,从辛天正死去到朱青入狱的这段时间,锦衣卫没有一个人得到任何一点关于此案的多余线索。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朱青真的没有新发现,要么是通过其他人来传递这个情报。当然第一种可能已经排除,因为辛天正死后,朱青还有心情出去游逛,太过反常,这或许能迷惑刑部的人,但是却难逃杀风的判断。而现在陈圆圆的突然出现,并说了这么奇怪的话,显然跟第二种可能极为相符,因为,陈圆圆还不能算是真正的锦衣卫,而且,当晚有锦衣卫在烟花巷见过陈圆圆! 被杀风猜中后,陈圆圆微微点了点头。玄武等人更是惊诧不已,陈圆圆怎么会有辛天正的情报呢? “此事一会儿说不清楚,总之,你们想彻底平定川地之乱,就必须尽快行动,否则晚了就不好说了。”陈圆圆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表情应道。 但是,锦衣卫办事儿不是儿戏,没有把握不轻易出手。看来,陈圆圆不说,他们都心有余虑。 正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人,正是宁儿。 “我能证明陈姑娘说的都是事实,青龙确实托她办了这件事儿,因为我们这里除了她,所有人都被田府和刑部盯上了。”宁儿说着,朝陈圆圆点了点头。 “我相信宁儿和陈姑娘,这是青龙留给宁儿的匕首,是皇上的御赐金刀。”朱雀这时拿出朱青让她转送的御赐金刀递给宁儿,虽然陈圆圆看后不免有些醋意,但是,这把刀却恰恰说明了朱青对她们二人的信任。因为,情报是万万不能轻易露出来的。 宁儿接过匕首,虽然心中百般感慨,但是脸上确实平静带过,因为此时不适合动儿女私情。 杀风看了这一切,心中也有几分底细了,便点点头道,“既然是青龙所托,那此事也事关重大,不过,京城可不比外面,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就算是玄风,想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飞得出去。”杀风说着,不由得看了玄武一眼, 玄武并不否认的点点头,“没错,如今连雀猫山庄都被盯死了,一旦出了山庄范围,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万一出了差池,那可就酿成大错了!玄风也并非什么神鸟,不过是非得快,落得准,懂得销毁情报而已。” 连一向自信满满的玄武都表现出忧虑,看来,形势已经非常危险,靠信鸽玄风传递消息的方法似乎行不通,即便非要执行,也必须保证玄风能离开京城上空,否则说不准何时一起飞就被打下来! 然而,在雀猫山庄被紧紧盯着的情况下,让玄风顺利离开京城又谈何容易? “那当如何是好?”陈圆圆着急道。 “要不,我亲自送一趟?”玄武问道,虽然被刑部的人盯着,但要是玄武硬闯,他们倒也不敢真拦,只不过会更有行动目标。 杀风摇摇头,“不行,朱青现在身陷囹圄,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你和朱雀都不能离开。” “那还是我去吧,反正我不是他们的目标。”陈圆圆嘀咕道。 杀风等人一听,都有些过意不去,可是这就是现实,这帮锦衣卫里只有陈圆圆行动方便。 “陈姑娘倒是可行。”杀风还是厚着脸皮说出了这句话。 但很快就遭到了朱雀的反对,“不行!陈姑娘不习武,和一路上多凶险,万一出个差池怎么办?如何向青龙交代?” 朱雀这话虽然难听,不过,却是让陈圆圆心中暖了一下。 正在众人为难之际,宁儿向前应道,“我跟陈姑娘一起去,我会武功,现在又有了御赐金刀,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 宁儿的话确实让杀风心中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可是,刑部的人也盯上了宁儿姑娘。”陈圆圆又顾虑道。 “这个好办,前日开封来了喜报,玉凤要出嫁了,让你们几个好姐妹去帮她准备准备,装扮装扮,这件事是随着闯王的喜帖一起送到宫中的,皇上已经恩准,朝中重臣都已知道此事,宁儿借此机会一同前去,刑部也没有办法。”杀风应道。显然这又是一个新消息,除了杀风其他人都尚未知晓。 “这样一来,那只好麻烦两位姑娘走一趟了,只要到了开封,形势就掌握在我们手中,到时,即便用上玄风也不成问题。”玄武点头应道,他已然答应献出自己的玄风。 “好,事不宜迟,咱们要立刻行动。”陈圆圆看了宁儿一眼,从两人的装扮来看,已经准备随时出发了。 “我去安排一下。”朱雀说道,在京城,朱雀的行动权显然要比玄武多多一些,毕竟朱雀门负责后宫,进进出出没人敢拦。 而负责此事任务的两人又刚好是女眷,由朱雀去安排送出京城再合适不过。 朱雀借着皇后给李玉凤准备的嫁妆大礼作掩饰,将宁儿和陈圆圆送出了北京城。果然,刑部的人和田府的人无人敢拦截,也没有跟上去,毕竟若是传到周皇后耳朵里,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连皇后的车马都敢查?反了不成?! 出了京城,宁儿才问陈圆圆,“既然血书在你身上,换个人送不也行了?干嘛非得自己冒这个险?” 陈圆圆突然摇摇头大笑,“你真以为有什么血书?那晚你看见的不过是假的而已,真的血书已经让青龙给烧了。不过情报都在我脑子里。你说,我能不亲自走这一趟吗?” “原来你骗我?”宁儿听后却是有些不快了。 “你也别恨我,能给你看那假也算是对你的信任了,我之所以把假的放在身上,不过是以防万一。我可是一直把它当真的一样保护的。不过,若不这样做,你又怎能离开京城?”陈圆圆鬼精鬼精地笑道。 “青龙还在刑部,我为何非要离开京城?”宁儿瞪了陈圆圆一眼。 但是陈圆圆却突然认真道,“那你得回去问青龙了。” “什么?” “青龙叮嘱我,他还没出来之前,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带离京城,说京城太危险了,怕连累到你,你看,他这不是连御赐金刀都给你了?”陈圆圆自嘲一笑道。 宁儿看出陈圆圆心思,又听得原来这一切都是朱青的安排,心中便觉得有些对不住陈圆圆了,她伸手抚了抚陈圆圆的肩膀,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 “现在你知道了,所以,你不但要保护好我,还要保护好自己。否则,我们都没法向青龙交代,。哈哈哈……”陈圆圆说着,竟也释然地开怀大笑,她连赶了几声战马,肆意地朝前飞驰。经过这种种的风波,这两个女人似乎更喜欢外面那无忧无虑的自由世界。 陈圆圆和宁儿离开后,京城中开始新的行动。朱雀门的人很快摸清了高丽人的情况。而此时的玄武正在审问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府的那个侍卫头领。 那天早上侍卫头领在百花楼见不到朱青,便赶往雀猫山庄。谁知,此时的朱青已经在刑部牵制了刑部和田府地大部分注意力,田府侍卫并不知道朱青已经在刑部,按照田国舅原先的计划,便带人硬闯雀猫山庄。不用怀疑,被玄武抓了个正着。 第五百九十章 少年在嬉戏 陈府陈老夫人宅院内的那口枯井通往陈府密道,小蝶的行动似乎在说明陈府跟韩夫人似乎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陈九斤返回客厅,陈圆圆和黑煞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答复。如果按照锦衣卫以往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用征求别人的意见,然而陈九斤不是别人,他是朱青的朋友,而且在此次川地平叛中帮了锦衣卫和朝廷军队剿灭了许定国两兄弟,还为锦衣卫摧毁东赢会总坛提供火器支援。不论是私情还是公义,陈九斤和陈府都应该得到锦衣卫的尊重,甚至保护。 所以即便事情紧急而陈九斤又迟迟没有答复,连黑煞这般急性子的人都学会了忍耐,与铁匠夫人的母子相认似乎让这个少年懂事了不少,也逐渐学会了去理解别人,替别人着想。 “对不住各位,让大家久等了。”陈九斤一踏进客厅便抱拳致歉道。 黑煞等人也从座位上起身还礼,黑煞这般以礼待人之前并不多见。这会儿也着实让陈九斤不由得愣了一下,毕竟杀手少年早已名声在外,在黑白两道都已经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不知陈老板和陈老夫人意下如何?”黑煞致礼问陈九斤。 陈九斤点点头,微笑道,“家母已然同意,我自然也没什么问题了。” 黑煞等人听后,脸上都不禁露出了喜悦神色。可是还没等他们高兴下来,陈九斤却打断道,“不过,家母希望诸位进去的时候能小心点,毕竟是老酒窖了……”陈九斤其实并不担心酒窖的问题。当然有些话不必明说,锦衣卫众人也是知道的。 “陈老板放心,我等定会按规矩办案,不该动的东西绝对不碰,不该说的话也闭口不问,如何?”黑煞表态道。 陈九斤听后,看着黑煞不由得欣慰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这个杀手少年确实改变了不少。 “有黑煞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么诸位,请随我来。”陈九斤从座位上站起身对黑煞等人请道。 虽然陈府已经答应锦衣卫能进入陈府密道,不过毕竟是私人密道,并非所有锦衣卫都可以进入。 “你们在外面等候,我跟程将军他们进去看看。”黑煞对身边的众侍卫令道。 加上陈圆圆和宁儿两人,锦衣卫这边也不过五人跟随陈九斤进入密道。其他人都在外面守卫,等待黑煞和程力的调令。 上一次陈府之战,锦衣卫曾通过枯井进入陈府密道营救陈府几百人,所以陈九斤这一次也选择枯井入口将黑煞等人送入密道,而没有走书房通道,毕竟书房是陈九斤的更为私人的居所,经过陈府之战后,书房的密道入口显然已经被人发现,但是经过马铁匠的秘密修缮后,书房又有了新的密道入口,当然这又是陈九斤新的私人秘密。恐怕就连马铁匠也要费一番功夫才能确切找到。 而枯井那边,自然也经过了新一轮的改造,虽然仍作为一个较为通用的入口,但是一般人没有指引和钥匙根本无法进入。 在陈九斤的指引下,黑煞等人进入枯井,在通过枯井进入密道,陈九斤用神秘的钥匙打开新的密道大门,陈府密道便展现在众人眼前。 密道里的陈设虽然没有朱青当初看到的那般不可思议,但重新摆放的坛坛罐罐缸缸的酒器沿着密道两旁从这头一直向外延伸,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诸位,请。”陈九斤将所有人请进密道后,随后将石门关上。然后密道两侧的石壁上便闪起了烛火,将密道照得通亮,又因为酒坛盖子上都包着红绸子,密道很快就变得通红起来。 在陈九斤引导下,黑煞等人沿着密道一直往前走。虽然事先答应会守规矩,但是职业使然的锦衣卫和好奇心驱使的陈圆圆和宁儿还是不免四处打探。即便几人嗅觉灵敏,观察细致入微,但是并未在密道里发现任何关于韩夫人的蛛丝马迹。就连马铁匠说的人头蛇身的标志也未发现。这让黑煞等人都疑惑不已。几人相视一眼,继续朝前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金库路段,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意外,宁儿突然脚下绊了一下,身子便往石壁上撞了上去。 “哎,小心点,你没事儿吧?”陈圆圆赶紧向前扶起宁儿。 “没事儿……”宁儿正要扶着石壁起身,却突然定了一下。 “怎么了?”陈圆圆不禁一问。 黑煞和程力等人也注意过来,几人盯着宁儿扶住的那面石壁,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是黑煞等人毕竟是能力过人的锦衣卫,细看之下便发现有些不对劲。 “咚咚咚”宁儿不禁敲了敲。 “空的?”陈圆圆惊讶道。 黑煞和程力不由得转向陈九斤,陈九斤脸上瞬间尴尬,这确实是金库,但是对于锦衣卫来说,他们关心的是韩夫人,而能躲藏的,应该就是密道里暗设的隔间。显然,黑煞等人盯上了这里! “陈老板,不知是否方便啊?”黑煞沉沉问道,往日的煞气重现脸上。 陈九斤知道不查个究竟,锦衣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即便与朱青有交情,于朝廷和锦衣卫有功,在锦衣卫查案的过程中若有隐瞒,也会涉及窝藏罪和妨碍公务罪等罪名,锦衣卫完全有理由采取强硬手段。 在黑煞几人的共同施压之下,陈九斤不得不答应打开库门,里面的金山银山可能不会惹麻烦,至于陈九斤的家底,这几人即便是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西南首富嘛,有点家底也算正常。现在陈九斤最盼的是打开库门后,里面不会出现韩夫人的人。要真是那样,他可就藏不住了,非但韩夫人一行会暴露,而且陈九斤也难以解释。 “既然几位想看我这就打开让诸位看看。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没有发现你们要找的,我希望诸位就当什么也没看见。”陈九斤说道,随后掏出一串钥匙,从中挑选一把走到岩壁的另一侧一处不起眼的青苔下,伸手进去,“咣哒”一声,打开了金库大门。 金库大门一打开,明晃晃的金银便照耀出耀眼的光芒,真的差点亮瞎了黑煞等人的眼睛。看到陈九斤的金库,他们才知道他们之前看到的猪会跑,但是这里的猪简直都会飞了! “哇……”陈圆圆等人不由惊讶得合不拢嘴。 “咳……”还是宁儿轻咳了一声,毕竟皇家出身,她到底见过的金银珠宝比其他人都要多得多,自然更能冷静和淡定。 在宁儿的提醒下,黑煞和程力等人相继回过神来,便开始搜寻韩夫人的线索,但显然并未发现任何痕迹。而陈圆圆还在瞪着这些金山银山目瞪口呆。 “哎,走了……”知道宁儿轻轻推了一下,陈圆圆才回过神来,出门的时候,他们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陈九斤,而陈九斤只是微微一笑的点点头,待到所有人出来,便又若无其事地将库门关上。 “怎么样诸位,有没有发现你们要找的?”陈九斤微微问道。 黑煞等人摇摇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气势,“陈老板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如此甚好,那咱们继续?”陈九斤问道。 “继续……”黑煞示意道。 陈九斤点了点头便又继续在前边带路。解下来的探寻丝毫没有收获,仿佛都被马铁匠的一个意外发现带入了误区。 “诸位,再往前走就是密道的尽头了。咱们……回去?”陈九斤微笑着对黑煞等人道。 黑煞几人相顾一眼,显然有些失落刚有些头绪的线索似乎又断了。 黑煞点了点头,示意大伙都退出密道。 原路返回出了枯井,陈九斤等人又带着他们进入客厅,按照安排,黑煞和陈圆圆等人会在陈府暂时住下,方便行动和集结。 陈九斤安排他们住下后,便前往陈老夫人的宅院汇报情况去了。 留下的黑煞等人赶紧碰了头。 “难道是马铁匠的情报有误?”程力问道。 黑煞摇摇头,“不可能,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有人在我们之前进入过密道,我一进去就闻到了他的气息。” 黑煞换了狼心,这体质更是异于常人。 “这么说,韩夫人应该还是在陈府?”宁儿问道。 “可是,陈老板为何要把他们藏起来呢?”陈圆圆也是不解。 “陈老板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陈老夫人的关系。”黑煞思忖道。 众人不由得点点头,陈九斤是见了陈老夫人之后才答应让锦衣卫进入密道的,显然,陈老夫人在其中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可是,既然是他们把人藏了起来,还让我们进去找,却又好不到,这恐怕就更难以跟他们开口了……”宁儿说道。 “哎……”众人一时陷入了没有头绪的思索。 “啊哇!”突然,这时的院外传来一声小孩的哭声。 陈圆圆好奇地开门一看,惊讶叫了一声,“六斤?” 陈九斤的女儿小六斤正在院外跟两个小孩子玩儿,可是,陈圆圆之前并不认识这两个孩子。 “陈姐姐!”小六斤看见陈圆圆,也兴奋地叫了一声。 陈圆圆走过去,好奇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陈姐姐,他抢我的他妹妹的布娃娃,把他妹妹弄哭了……”小六斤指着身边的一个略大的小男孩儿说道。 “小朋友,妹妹比你小,把布娃娃给妹妹玩好不好啊?”陈圆圆向前劝道。 小男孩却摇摇头把布娃娃藏在身后。这时,小妹妹哭得更厉害了。 陈圆圆看不过,决定要帮妹妹一把,便向前要抢小男孩手中的布娃娃,“你这哥哥,怎的不知道照顾妹妹呢?”说着,便拉过他的时候。 但是当陈圆圆看到小男孩手中的布娃娃时,顿时惊吓得后退几步,而且一不小心就绊倒了! “怎么了?”宁儿和黑煞、程力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有点大,便出门探看。 “布娃娃,他手中的布娃娃,人头蛇身!”陈圆圆惊恐道。 黑煞和程力一惊,便朝小男孩冲了过去。 宁儿将陈圆圆扶了起来,也围了上去。 可还没等黑煞和程力来到小男孩身边,突然就闪出一道人影,要将小男孩和小女儿拉走。 这时,奇怪的是,黑煞和程力的脚步突然就停了下来,似乎前面的情景让他们望而却步! “不好!是幻术!”陈圆圆定睛一看,顿时一惊,摘下发簪就朝那道人影射飞出去。 “走!”只听得那人影轻喝一声,左右两手搂着两个孩子正要逃窜。黑煞却顿时清醒过来,“忍术?想跑?哼!”冷笑一声,黑煞便旋转甚至,追随那那道人影而去。 那道人影还没越过前面的院墙,便被黑煞抓住了小男孩! “娘!救我!”小男孩叫唤道。 那女人正要伸手去救小男孩儿,却发现另一只手上的小女儿也不见了!程力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趁着那女人分散注意力之时,一把抢过小女孩! 一道旋风一般的身影渐渐停了下来,等到身子一定,一个四十岁模样的中年俏夫人站在众人面前,“还我孩子!”一个尖锐而不失沉稳的声音。 “哼,久仰了,韩夫人!”黑煞也迅速定住身子,搂着小男孩的肩膀看着眼前的这位风韵绰约的妇人轻轻一笑,这是黑煞这段时间以来最称心的笑容…… 第五百九十一章 韩夫人的妥协 那个来去如风的女人并没能成功从锦衣卫手中救走两个孩子。无奈的她只能留了下来。 正在这时,陈九斤扶着陈老夫夫人走出院外,看到墙院这边一角的情景,不由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天意啊天意……”陈老夫人拄着拐杖,拿着大烟斗,在陈九斤和小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母亲,您慢点……”陈九斤甚是关心地劝道,但是陈老夫人显然被眼前的情景惹急了。 “还我孩子!”眼前的妇人显然比陈老夫人更焦着急,她怒视着锦衣卫略带乞求地喝道。她自然知道她眼前这些人的厉害,正是因为这些人,他们才走到今天,四处逃窜,无家可归。不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韩夫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黑煞冷冷一笑,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黑煞!”宁儿劝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他们来找韩夫人不是要找她的麻烦的,而是要救他们!可是,黑煞历来是遇强则强,面对眼前这位忍者高手韩夫人,黑煞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戒心也影响着韩夫人的情绪。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韩夫人说着,便想要从锦衣卫手中抢走两个孩子。而他的手段便是骇人听闻的西域幻术! “小心!”宁儿厉声喝道,已经向前将黑煞和程力等人往后一拽,准备迎击韩夫人的幻术!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喝叫,“住手!”陈老夫人急切赶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拐杖便将双方隔开! 那个来去如风的女人并没能成功从锦衣卫手中救走两个孩子。无奈的她只能留了下来。 正在这时,陈九斤扶着陈老夫夫人走出院外,看到墙院这边一角的情景,不由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天意啊天意……”陈老夫人拄着拐杖,拿着大烟斗,在陈九斤和小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母亲,您慢点……”陈九斤甚是关心地劝道,但是陈老夫人显然被眼前的情景惹急了。 “还我孩子!”眼前的妇人显然比陈老夫人更焦着急,她怒视着锦衣卫略带乞求地喝道。她自然知道她眼前这些人的厉害,正是因为这些人,他们才走到今天,四处逃窜,无家可归。不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韩夫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黑煞冷冷一笑,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黑煞!”宁儿劝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他们来找韩夫人不是要找她的麻烦的,而是要救他们!可是,黑煞历来是遇强则强,面对眼前这位忍者高手韩夫人,黑煞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戒心也影响着韩夫人的情绪。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韩夫人说着,便想要从锦衣卫手中抢走两个孩子。而他的手段便是骇人听闻的西域幻术! “小心!”宁儿厉声喝道,已经向前将黑煞和程力等人往后一拽,准备迎击韩夫人的幻术!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喝叫,“住手!”陈老夫人急切赶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拐杖便将双方隔开!那个来去如风的女人并没能成功从锦衣卫手中救走两个孩子。无奈的她只能留了下来。 正在这时,陈九斤扶着陈老夫夫人走出院外,看到墙院这边一角的情景,不由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天意啊天意……”陈老夫人拄着拐杖,拿着大烟斗,在陈九斤和小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母亲,您慢点……”陈九斤甚是关心地劝道,但是陈老夫人显然被眼前的情景惹急了。 “还我孩子!”眼前的妇人显然比陈老夫人更焦着急,她怒视着锦衣卫略带乞求地喝道。她自然知道她眼前这些人的厉害,正是因为这些人,他们才走到今天,四处逃窜,无家可归。不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韩夫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黑煞冷冷一笑,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黑煞!”宁儿劝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他们来找韩夫人不是要找她的麻烦的,而是要救他们!可是,黑煞历来是遇强则强,面对眼前这位忍者高手韩夫人,黑煞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戒心也影响着韩夫人的情绪。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韩夫人说着,便想要从锦衣卫手中抢走两个孩子。而他的手段便是骇人听闻的西域幻术! “小心!”宁儿厉声喝道,已经向前将黑煞和程力等人往后一拽,准备迎击韩夫人的幻术!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喝叫,“住手!”陈老夫人急切赶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拐杖便将双方隔开!那个来去如风的女人并没能成功从锦衣卫手中救走两个孩子。无奈的她只能留了下来。 正在这时,陈九斤扶着陈老夫夫人走出院外,看到墙院这边一角的情景,不由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天意啊天意……”陈老夫人拄着拐杖,拿着大烟斗,在陈九斤和小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母亲,您慢点……”陈九斤甚是关心地劝道,但是陈老夫人显然被眼前的情景惹急了。 “还我孩子!”眼前的妇人显然比陈老夫人更焦着急,她怒视着锦衣卫略带乞求地喝道。她自然知道她眼前这些人的厉害,正是因为这些人,他们才走到今天,四处逃窜,无家可归。不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韩夫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黑煞冷冷一笑,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黑煞!”宁儿劝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他们来找韩夫人不是要找她的麻烦的,而是要救他们!可是,黑煞历来是遇强则强,面对眼前这位忍者高手韩夫人,黑煞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戒心也影响着韩夫人的情绪。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韩夫人说着,便想要从锦衣卫手中抢走两个孩子。而他的手段便是骇人听闻的西域幻术! “小心!”宁儿厉声喝道,已经向前将黑煞和程力等人往后一拽,准备迎击韩夫人的幻术!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喝叫,“住手!”陈老夫人急切赶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拐杖便将双方隔开!那个来去如风的女人并没能成功从锦衣卫手中救走两个孩子。无奈的她只能留了下来。 正在这时,陈九斤扶着陈老夫夫人走出院外,看到墙院这边一角的情景,不由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天意啊天意……”陈老夫人拄着拐杖,拿着大烟斗,在陈九斤和小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母亲,您慢点……”陈九斤甚是关心地劝道,但是陈老夫人显然被眼前的情景惹急了。 “还我孩子!”眼前的妇人显然比陈老夫人更焦着急,她怒视着锦衣卫略带乞求地喝道。她自然知道她眼前这些人的厉害,正是因为这些人,他们才走到今天,四处逃窜,无家可归。不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韩夫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黑煞冷冷一笑,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黑煞!”宁儿劝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他们来找韩夫人不是要找她的麻烦的,而是要救他们!可是,黑煞历来是遇强则强,面对眼前这位忍者高手韩夫人,黑煞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戒心也影响着韩夫人的情绪。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韩夫人说着,便想要从锦衣卫手中抢走两个孩子。而他的手段便是骇人听闻的西域幻术! “小心!”宁儿厉声喝道,已经向前将黑煞和程力等人往后一拽,准备迎击韩夫人的幻术!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喝叫,“住手!”陈老夫人急切赶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拐杖便将双方隔开!那个来去如风的女人并没能成功从锦衣卫手中救走两个孩子。无奈的她只能留了下来。 正在这时,陈九斤扶着陈老夫夫人走出院外,看到墙院这边一角的情景,不由得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天意啊天意……”陈老夫人拄着拐杖,拿着大烟斗,在陈九斤和小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母亲,您慢点……”陈九斤甚是关心地劝道,但是陈老夫人显然被眼前的情景惹急了。 “还我孩子!”眼前的妇人显然比陈老夫人更焦着急,她怒视着锦衣卫略带乞求地喝道。她自然知道她眼前这些人的厉害,正是因为这些人,他们才走到今天,四处逃窜,无家可归。不过,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韩夫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黑煞冷冷一笑,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黑煞!”宁儿劝了一声,她当然知道,他们来找韩夫人不是要找她的麻烦的,而是要救他们!可是,黑煞历来是遇强则强,面对眼前这位忍者高手韩夫人,黑煞不敢掉以轻心,但是他表现出来的戒心也影响着韩夫人的情绪。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韩夫人说着,便想要从锦衣卫手中抢走两个孩子。而他的手段便是骇人听闻的西域幻术! “小心!”宁儿厉声喝道,已经向前将黑煞和程力等人往后一拽,准备迎击韩夫人的幻术!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喝叫,“住手!”陈老夫人急切赶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拐杖便将双方隔开! 第五百九十二章 韩夫人的妥协2 ? 在封闭式的茶屋之内,一张檀木案台竖放屋子中央,长桌两侧各放着六张太师椅,桌子两头的的那两张太师椅尤为尊贵,显然是主位。小蝶搀扶着陈老夫人在头一把太师椅坐下,陈九斤安排锦衣卫和韩夫人一行分坐两侧,锦衣卫在左侧,韩夫人一行在右侧。另一头原本是陈九斤的位置,但是显然他对今天的客人都尤为尊敬,便没有坐下,而是选择人数较少的韩夫人一方坐下。既然谈话的场所从院外移到了密室之内,那么双方便不想再绕圈子了,毕竟在院外时双方的情绪已经被点燃。何况是黑煞主导的谈话,更没有多少客套。双方坐定,黑煞对着陈老夫人和其他的人致意后,便直插主题,直面韩夫人说道,“承蒙陈老夫人和陈老夫一番美意,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首先,我非常遗憾地告诉韩夫人一个消息,辛天正已经死了……”黑煞果然生性孤冷,即便是已经坦白了关系,他对一个女人说她的丈夫死讯的时候,仍然没有一丝委婉和同情。宁儿等人便想劝他一声,但是到嘴边的话很快就咽回去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在此次川地平叛中,铁面门损失最为惨烈,锦衣卫更是为此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价,而这一切,都跟辛天正脱不了干系。辛天正心术不正,叛国投敌,可以说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如果说黑煞做得有些不妥,想必就是不该在辛天正的遗孀和孤儿面前直接宣布这个消息。然而,在蛊孤独和仇恨中成长起来的黑煞一点也不会关心这些,对于韩夫人,他今天已经算是仁慈了。对于这点,陈九斤并不感到意外,陈老夫人本来也知道锦衣卫的性格,但是当她看到韩夫人的两个孩子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抽泣的表情时,老夫人于心不忍地示意小蝶一下,小蝶便将两块甜点递给两个孩子,希望甜点能稀释孩子心中的伤痛。而韩夫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仍是不免错愕,沉吟良久才缓过神来。宁儿虽然没有劝说黑煞,但是,仍然用眼神希望他注意说话的语气和方式。黑煞看了众人的反应,有看了看宁儿和陈圆圆希冀的眼神,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表达的冒昧。“你们连公开处决的机会都不给他?”韩夫人沙哑地问道。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意料之中却又突如其来的消息!因为辛天正被捕入京后便一直没有消息,突然听到了他的死讯却不曾听说京城有处决犯人的任何消息。朝廷对辛天正的死秘而不宣让韩夫人以为他们在秘密,处决她的丈夫!然而,黑煞却是摇摇头,他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悲伤和痛恨,他虽然仍不会去同情或滥充好人,但是他不想锦衣卫为辛天正的死背黑锅。他顿了顿了,又看了陈老夫人和陈九斤一眼才面的韩夫人,以说明他接下来的话是真实且有诚意的,“我们没有处决他。他是咬舌自尽的……”话音未落,陈老夫人、陈九斤和韩夫人等都不由得惊了一下,然而也仅仅是惊了一下,对于辛天正那样的情况,他们是心知肚明的,早死早解脱,对辛天正未必不是坏事儿。可是韩夫人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辛天正离开府衙前曾对她说过他会回来,不会有事儿……一个痴情的女人往往都会相信男人离别前说的那些话。从韩夫人为辛家奔波的事情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对辛天正尤其痴情的女人在封闭式的茶屋之内,一张檀木案台竖放屋子中央,长桌两侧各放着六张太师椅,桌子两头的的那两张太师椅尤为尊贵,显然是主位。小蝶搀扶着陈老夫人在头一把太师椅坐下,陈九斤安排锦衣卫和韩夫人一行分坐两侧,锦衣卫在左侧,韩夫人一行在右侧。另一头原本是陈九斤的位置,但是显然他对今天的客人都尤为尊敬,便没有坐下,而是选择人数较少的韩夫人一方坐下。既然谈话的场所从院外移到了密室之内,那么双方便不想再绕圈子了,毕竟在院外时双方的情绪已经被点燃。何况是黑煞主导的谈话,更没有多少客套。双方坐定,黑煞对着陈老夫人和其他的人致意后,便直插主题,直面韩夫人说道,“承蒙陈老夫人和陈老夫一番美意,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首先,我非常遗憾地告诉韩夫人一个消息,辛天正已经死了……”黑煞果然生性孤冷,即便是已经坦白了关系,他对一个女人说她的丈夫死讯的时候,仍然没有一丝委婉和同情。宁儿等人便想劝他一声,但是到嘴边的话很快就咽回去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在此次川地平叛中,铁面门损失最为惨烈,锦衣卫更是为此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价,而这一切,都跟辛天正脱不了干系。辛天正心术不正,叛国投敌,可以说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如果说黑煞做得有些不妥,想必就是不该在辛天正的遗孀和孤儿面前直接宣布这个消息。然而,在蛊孤独和仇恨中成长起来的黑煞一点也不会关心这些,对于韩夫人,他今天已经算是仁慈了。对于这点,陈九斤并不感到意外,陈老夫人本来也知道锦衣卫的性格,但是当她看到韩夫人的两个孩子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抽泣的表情时,老夫人于心不忍地示意小蝶一下,小蝶便将两块甜点递给两个孩子,希望甜点能稀释孩子心中的伤痛。而韩夫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仍是不免错愕,沉吟良久才缓过神来。宁儿虽然没有劝说黑煞,但是,仍然用眼神希望他注意说话的语气和方式。黑煞看了众人的反应,有看了看宁儿和陈圆圆希冀的眼神,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表达的冒昧。“你们连公开处决的机会都不给他?”韩夫人沙哑地问道。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意料之中却又突如其来的消息!因为辛天正被捕入京后便一直没有消息,突然听到了他的死讯却不曾听说京城有处决犯人的任何消息。朝廷对辛天正的死秘而不宣让韩夫人以为他们在秘密,处决她的丈夫!然而,黑煞却是摇摇头,他感觉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悲伤和痛恨,他虽然仍不会去同情或滥充好人,但是他不想锦衣卫为辛天正的死背黑锅。他顿了顿了,又看了陈老夫人和陈九斤一眼才面的韩夫人,以说明他接下来的话是真实且有诚意的,“我们没有处决他。他是咬舌自尽的……”话音未落,陈老夫人、陈九斤和韩夫人等都不由得惊了一下,然而也仅仅是惊了一下,对于辛天正那样的情况,他们是心知肚明的,早死早解脱,对辛天正未必不是坏事儿。可是韩夫人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辛天正离开府衙前曾对她说过他会回来,不会有事儿……一个痴情的女人往往都会相信男人离别前说的那些话。从韩夫人为辛家奔波的事情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对辛天正尤其痴情的女人在封闭式的茶屋之内,一张檀木案台竖放屋子中央,长桌两侧各放着六张太师椅,桌子两头的的那两张太师椅尤为尊贵,显然是主位。小蝶搀扶着陈老夫人在头一把太师椅坐下,陈九斤安排锦衣卫和韩夫人一行分坐两侧,锦衣卫在左侧,韩夫人一行在右侧。另一头原本是陈九斤的位置,但是显然他对今天的客人都尤为尊敬,便没有坐下,而是选择人数较少的韩夫人一方坐下。既然谈话的场所从院外移到了密室之内,那么双方便不想再绕圈子了,毕竟在院外时双方的情绪已经被点燃。何况是黑煞主导的谈话,更没有多少客套。双方坐定,黑煞对着陈老夫人和其他的人致意后,便直插主题,直面韩夫人说道,“承蒙陈老夫人和陈老夫一番美意,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首先,我非常遗憾地告诉韩夫人一个消息,辛天正已经死了……”黑煞果然生性孤冷,即便是已经坦白了关系,他对一个女人说她的丈夫死讯的时候,仍然没有一丝委婉和同情。宁儿等人便想劝他一声,但是到嘴边的话很快就咽回去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在此次川地平叛中,铁面门损失最为惨烈,锦衣卫更是为此付出了前所未有的代价,而这一切,都跟辛天正脱不了干系。辛天正心术不正,叛国投敌,可以说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如果说黑煞做得有些不妥,想必就是不该在辛天正的遗孀和孤儿面前直接宣布这个消息。然而,在蛊孤独和仇恨中成长起来的黑煞一点也不会关心这些,对于韩夫人,他今天已经算是仁慈了。对于这点,陈九斤并不感到意外,陈老夫人本来也知道锦衣卫的性格,但是当她看到韩夫人的两个孩子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抽泣的表情时,老夫人于心不忍地示意小蝶一下,小蝶便将两块甜点递给两个孩子,希望甜点能稀释孩子心中的伤痛。而韩夫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仍是不免错愕,沉吟良久才缓过神来。宁儿虽然没有劝说黑煞,但是,仍然用眼神希望他注意说话的语气和方式 第五百九十三章 顺藤摸瓜 ? 在锦衣卫恩威并施,软磨硬泡之下,多疑的韩夫人终于妥协了,将东赢会党魁余孽全盘托出。 获知情报的锦衣卫非常吃惊,东赢会的关系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可怕,在川地都城摧毁的东赢会总坛可以说只是冰山一角,只是东赢会一个临时居所。 东赢会五党魁,除了狼王已伏法、樱花被捕之外,仍有三人逍遥法外,而且魁首东赢夫人也尚未落网!东赢会的威胁仍在。好在川地的东赢会地面势力几乎都已经清剿了,接下来便是在韩夫人的协助下,一步步顺藤摸瓜,清剿地下残余势力。 锦衣卫顺藤摸瓜,东赢会也会反其道而制之。 辛天正的背叛本就已经激怒了法令严苛的东赢会,韩夫人的背叛更让东赢会忍无可忍,他们的江湖追杀令全线升级,韩夫人的人只要离开陈府一步,便招致杀身之祸,手段极其粗暴和残忍,辛府管家的下场便是最好的教训。 锦衣卫等人出门看到辛府管家尸体的时候,已经身首异处,血肉模糊。 “从现在开始,陈府要日夜警戒,辛府的人一律不准外出,陈府的人要外出也要经过严格盘查,并保证至少两人随行。尤其要看好小孩儿,切不可让他们乱跑!”面临东赢会血淋淋的挑战,黑煞随即下达了禁行令。能在锦衣卫率先布局的情况下仍能出手,可见东赢会的势力仍然无比猖獗。 “你们不是说已经派人暗查东赢会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让我如何相信你们能保证我们的安全?”看到管家的下场,韩夫人表现出极大的恐慌和怀疑。这种情绪是可怕的。 黑煞认真应道,“韩夫人既然知道他们的情况,想必知道他们对川地的情况比我们熟悉得多,表面上是锦衣卫率先进驻自贡,实际上,在某种程度上,我们才是外来者,东赢会在川地盘桓十余载,早已经根深蒂固。我说这些,并不是要为锦衣卫开脱,而是希望韩夫人好好协助我们,将东赢会余孽铲草除根,一网打尽。至少,先肃清川地的残余势力。” 黑煞说得很认真,韩夫人也就没有使性子,她应道,“我跟你们说的那些党魁几乎不在川地了,如今川地的东赢会势力仍然猖獗,不过是些本地的东赢会骨干分子仍在负隅顽抗。” “本地分子?还请韩夫人指点。”黑煞恭敬道。 韩夫人看了陈九斤一眼,两人点了点头。 “请问自贡谁说了算?”韩夫人突然问道。 “当然是知县陈无庸大人。”程力应道。 “没错,正是陈无庸。”韩夫人意味深长地笑道。 这让黑煞等人都不由得一惊,陈无庸虽然不是什么清官,但也不至于叛国投敌,至于前期与许家二将的关系,不过是形势所迫,后面既已悬崖勒马,也算浪子回头。而且,朱青当时已经派锦衣卫彻查陈无庸的底细,确实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现在韩夫人竟然又将矛头指向陈无庸,这让锦衣卫都有些费解。 “哦,诸位不要误会韩夫人的意思。她说的并非陈无庸本人,而是他身边的人,在东赢会,尤其是许家二将渗透到自贡后,县衙难免有人见风使舵,狗仗人势,据我所知,县衙侍卫头领来路可不正,诸位将军何不亲自查一查?”陈九斤见锦衣卫疑惑的神情,赶紧出来帮韩夫人解释。 “县衙侍卫头领?剿灭许家二将的时候似乎还挺卖力,莫非是苦肉计?”陈圆圆听后不由得嘀咕道。她是见过县衙侍卫头领的,对于县衙问题虽然锦衣卫都一直放心不下,但是出现在侍卫身上,却是有点意外。 “难怪,自贡我们也只是没有好好拜访县衙了,看来,是时候拜访拜访知县大人陈无庸了。”黑煞寻思着,不由得看了身边的程力一眼。 “末将明白,末将这就去安排!”程力在任务方面一直非常醒水,听了黑煞的话便已经做好了安排。 然而,还没等锦衣卫出动,陈无庸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报!陈知县到访!”陈府侍卫急声来报。 陈九斤等人一听,赶紧迎出门去,见到那陈无庸,并无县大人的气势,倒显得有些慌张狼狈。 “陈老板,诸位将军,你们得帮帮我啊,帮帮我呀!”陈无庸一见到陈九斤等人,便疾步向前央求道。 陈府的人都感到惊讶,倒是锦衣卫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警惕,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简直就是说曹操曹操到啊。黑煞看了程力一眼,程力便回应地迎向前去。 程力伸手拦住了陈无庸,“知县大人,何事如此惊慌啊?” 陈无庸被人拦住,不由得一怔,他是没见过程力,但是能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青龙门锦衣卫的气势。 “哦,将军,县衙出事了,库银被盗了,侍卫首领带人前去追查,至今未归,请锦衣卫出手相助呀将军!”陈无庸对程力抱拳相求,看样子,并未说假话。 黑煞等人听后,不由围了上来。 “库银被盗?什么情况?”黑煞问道。 虽然陈无庸也未曾真正见过黑煞本尊,但是,黑煞的大名早已名震江湖,印象也是早入人心,不用说,黑煞靠上来的时候,陈无庸便赶到了别人难有的煞气. “您……就是黑煞将军?”陈无庸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在这个少年杀手面前说错了话。 黑煞点点头,对陈无庸抱拳道,“黑煞见过陈知县。” 陈无庸听闻,赶紧还礼,“将军折煞小县也!将军,请将军一定要帮小县解决这事儿啊。” “到底什么情况,知县大人请详实说来。”黑煞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陈无庸当着众人的面将县衙的库银盗窃案详细道来。说到最后,他依然相信他的侍卫首领是替他追查库银去了。 谁知,黑煞听后,轻笑地摇摇头,“你这叫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什么意思?”陈无庸惊问。 “知县大人,盗走库银的那个贼就是你们县衙自己的侍卫!”程力强调道。 “啊?不会吧?!”陈无庸满脸惊讶。 “走!”还没等陈无庸反应过来,程力已经率领锦衣卫赶往县衙,他们要从县衙的蛛丝马迹查起。 “姑姑、陈姑娘,我们也去看看吧,希望不要错过任何蛛丝马迹。”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明显,自贡乃至川地的骨干余孽便是县衙侍卫头领之流!他们不但设法刺杀韩夫人等人,而且还监守自盗,盗走了县衙的库银! 对于东赢会来说,事情已经到了不宣而战的地步,在韩夫人落到锦衣卫手中之后,他们的潜伏已经失去意义,所有人都已经穷途末路,铤而走险地杀人越货是歹人地惯用报复手段。 “陈大人,你要一起去看看吗?”临走时,宁儿问了陈无庸一声,陈无庸连连点头。 而陈九斤等人是不跟去的,他必须坐镇陈府,谨防陈府之人擅自行动,尤其是韩夫人的人。毋庸置疑,在锦衣卫和陈府守卫的联合镇守之下,光靠东赢会这些残余势力是根本无法攻入陈府的,韩夫人等人只要闭门不出,东赢会的江湖追杀令就无可奈何。毕竟,东赢会已经不可能傻到再派高手进入自贡了。如今的自贡和川地已经被锦衣卫控制,再强的势力也无法掀起大狼,但是,暗涌仍然威胁着这一方土地上的人们! 陈无庸讪讪地跟着锦衣卫折回县衙,却发现程力等人已经走了出来。 “怎么样?”黑煞问道。 “禀将军,已经有线索。”程力应道,“末将这就带人去追!” “好!事不宜迟,一定要在他们再次出手前解决掉!”黑煞显得很有信心,下的命令也甚为严厉。 “得令!”程力应道,随即带领锦衣卫追了出去。 “陈知县,现在你是否应该跟我们说一些事情了呢?”黑煞突然问陈无庸。 “什么事情?”陈无庸听后不由得一惊,眼神顿时显得尤为慌乱。 “陈大人,事到如今,您就别在隐瞒了,侍卫首领是你的贴身侍卫,你不可能不查,虽然如今事发东窗,县衙受到了牵连,但若说你没有半点责任,恐怕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吧?”宁儿一番话说得陈无庸顿时无言以对。 “陈大人,你们虽是本家,而且也算是熟人了。若你当真护短,我们可真帮不了你。”陈圆圆从旁劝道。 陈无庸听了两个姑娘的话,又看了看黑煞,黑煞不语,只是定定地点点头。 陈无庸便明白了,锦衣卫决定从自己身上下手。 “好吧。除了韩夫人交代的那些情况,我确实也了解一些情况……”陈无庸决定跟锦衣卫再次合作。他原本以为帮助锦衣卫剿灭了许家二将之后,自贡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该有秩序依然照旧,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川地的锦衣卫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昔日偌大的组织已作鸟兽散。自然也就顾不上重新回到朝廷手中的陈无庸。跟锦衣卫跟朝廷合作,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黑煞等人在县衙获得了打通川地各个隐蔽地下据点的通道,它犹如一条引线,将韩夫人提供的据点一一连接起来,使得锦衣卫得以顺藤摸瓜,逐一破掉川地的东赢会残余据点。这大大提升了锦衣卫的办事效率,也大大避免了川地百姓的损失! 经过数日的追击剿杀,川地东赢会的残余势力基本肃清!明显的表现为韩夫人一行已经走出陈府,返回都城,自行出入…… 第五百九十四章 不如归去 ? 在韩夫人和陈无庸的帮助下,锦衣卫肃清了川地的东赢会残余势力。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除了把怨恨算到锦衣卫的头上之外,还对帮助锦衣卫的人恨之入骨。 韩夫人和陈无庸等人无疑首当其中。不过对于改邪归正的陈无庸来说,他已然相信邪不胜正,尤其是在锦衣卫和朝廷军进驻川地之后,陈无庸的底气越来越强大。对于走上正道的官府,任何邪恶势力都会忌惮三分,往往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那些被陈无庸举报的连带官员富贾,已然日暮西山,一时难以兴风作浪,更不可能对陈无庸和县衙造成太大的威胁了。 可韩夫人却是不然,他们既得罪了反叛势力,又时刻提防这朝廷的连坐追责,可谓左右为难,忐忑不安,即便有锦衣卫的承诺,不过谁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都身不由己,韩夫人这样的处境更加尴尬。 天有不测风云,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韩夫人一脉的安危,他们决定离开都城,西出西域,重返人蛇族。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意味着他们前半生的荣华富贵,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将随风而去。留下来,或许能东山再起,但也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舍得之间,韩夫人告别了锦衣卫,一路向西。 为了保证韩夫人一行的安全,黑煞和程力等人亲自送他们出关,韩夫人也甚是果决,对身后之事再无半点留恋。不过她在十里长亭的关口递给宁儿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着“青龙亲启”几个字。显然,这是一封留给朱青的信件,虽然他们素未谋面。 在韩夫人和陈无庸的帮助下,锦衣卫肃清了川地的东赢会残余势力。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除了把怨恨算到锦衣卫的头上之外,还对帮助锦衣卫的人恨之入骨。 韩夫人和陈无庸等人无疑首当其中。不过对于改邪归正的陈无庸来说,他已然相信邪不胜正,尤其是在锦衣卫和朝廷军进驻川地之后,陈无庸的底气越来越强大。对于走上正道的官府,任何邪恶势力都会忌惮三分,往往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那些被陈无庸举报的连带官员富贾,已然日暮西山,一时难以兴风作浪,更不可能对陈无庸和县衙造成太大的威胁了。 可韩夫人却是不然,他们既得罪了反叛势力,又时刻提防这朝廷的连坐追责,可谓左右为难,忐忑不安,即便有锦衣卫的承诺,不过谁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都身不由己,韩夫人这样的处境更加尴尬。 天有不测风云,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韩夫人一脉的安危,他们决定离开都城,西出西域,重返人蛇族。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意味着他们前半生的荣华富贵,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将随风而去。留下来,或许能东山再起,但也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舍得之间,韩夫人告别了锦衣卫,一路向西。 为了保证韩夫人一行的安全,黑煞和程力等人亲自送他们出关,韩夫人也甚是果决,对身后之事再无半点留恋。不过她在十里长亭的关口递给宁儿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着“青龙亲启”几个字。显然,这是一封留给朱青的信件,虽然他们素未谋面。 在韩夫人和陈无庸的帮助下,锦衣卫肃清了川地的东赢会残余势力。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除了把怨恨算到锦衣卫的头上之外,还对帮助锦衣卫的人恨之入骨。 韩夫人和陈无庸等人无疑首当其中。不过对于改邪归正的陈无庸来说,他已然相信邪不胜正,尤其是在锦衣卫和朝廷军进驻川地之后,陈无庸的底气越来越强大。对于走上正道的官府,任何邪恶势力都会忌惮三分,往往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那些被陈无庸举报的连带官员富贾,已然日暮西山,一时难以兴风作浪,更不可能对陈无庸和县衙造成太大的威胁了。 可韩夫人却是不然,他们既得罪了反叛势力,又时刻提防这朝廷的连坐追责,可谓左右为难,忐忑不安,即便有锦衣卫的承诺,不过谁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都身不由己,韩夫人这样的处境更加尴尬。 天有不测风云,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韩夫人一脉的安危,他们决定离开都城,西出西域,重返人蛇族。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意味着他们前半生的荣华富贵,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将随风而去。留下来,或许能东山再起,但也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舍得之间,韩夫人告别了锦衣卫,一路向西。 为了保证韩夫人一行的安全,黑煞和程力等人亲自送他们出关,韩夫人也甚是果决,对身后之事再无半点留恋。不过她在十里长亭的关口递给宁儿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着“青龙亲启”几个字。显然,这是一封留给朱青的信件,虽然他们素未谋面。 在韩夫人和陈无庸的帮助下,锦衣卫肃清了川地的东赢会残余势力。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除了把怨恨算到锦衣卫的头上之外,还对帮助锦衣卫的人恨之入骨。 韩夫人和陈无庸等人无疑首当其中。不过对于改邪归正的陈无庸来说,他已然相信邪不胜正,尤其是在锦衣卫和朝廷军进驻川地之后,陈无庸的底气越来越强大。对于走上正道的官府,任何邪恶势力都会忌惮三分,往往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那些被陈无庸举报的连带官员富贾,已然日暮西山,一时难以兴风作浪,更不可能对陈无庸和县衙造成太大的威胁了。 可韩夫人却是不然,他们既得罪了反叛势力,又时刻提防这朝廷的连坐追责,可谓左右为难,忐忑不安,即便有锦衣卫的承诺,不过谁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都身不由己,韩夫人这样的处境更加尴尬。 天有不测风云,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韩夫人一脉的安危,他们决定离开都城,西出西域,重返人蛇族。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意味着他们前半生的荣华富贵,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将随风而去。留下来,或许能东山再起,但也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舍得之间,韩夫人告别了锦衣卫,一路向西。 为了保证韩夫人一行的安全,黑煞和程力等人亲自送他们出关,韩夫人也甚是果决,对身后之事再无半点留恋。不过她在十里长亭的关口递给宁儿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着“青龙亲启”几个字。显然,这是一封留给朱青的信件,虽然他们素未谋面。 在韩夫人和陈无庸的帮助下,锦衣卫肃清了川地的东赢会残余势力。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除了把怨恨算到锦衣卫的头上之外,还对帮助锦衣卫的人恨之入骨。 韩夫人和陈无庸等人无疑首当其中。不过对于改邪归正的陈无庸来说,他已然相信邪不胜正,尤其是在锦衣卫和朝廷军进驻川地之后,陈无庸的底气越来越强大。对于走上正道的官府,任何邪恶势力都会忌惮三分,往往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那些被陈无庸举报的连带官员富贾,已然日暮西山,一时难以兴风作浪,更不可能对陈无庸和县衙造成太大的威胁了。 可韩夫人却是不然,他们既得罪了反叛势力,又时刻提防这朝廷的连坐追责,可谓左右为难,忐忑不安,即便有锦衣卫的承诺,不过谁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锦衣卫都指挥使如今都身不由己,韩夫人这样的处境更加尴尬。 天有不测风云,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韩夫人一脉的安危,他们决定离开都城,西出西域,重返人蛇族。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意味着他们前半生的荣华富贵,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将随风而去。留下来,或许能东山再起,但也可能遭遇灭顶之灾,舍得之间,韩夫人告别了锦衣卫,一路向西。 为了保证韩夫人一行的安全,黑煞和程力等人亲自送他们出关,韩夫人也甚是果决,对身后之事再无半点留恋。不过她在十里长亭的关口递给宁儿一封书信,书信上写着“青龙亲启”几个字。显然,这是一封留给朱青的信件,虽然他们素未谋面。 在韩夫人和陈无庸的帮助下,锦衣卫肃清了川地的东赢会残余势力。却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除了把怨恨算到锦衣卫的头上之外,还对帮助锦衣卫的人恨之入骨。 韩夫人和陈无庸等人无疑首当其中。不过对于改邪归正的陈无庸来说,他已然相信邪不胜正,尤其是在锦衣卫和朝廷军进驻川地之后,陈无庸的底气越来越强大。对于走上正道的官府,任何邪恶势力都会忌惮三分,往往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特别是那些被陈无庸举报的连带官员富贾,已然日暮西山,一时难以兴风作浪,更不可能对陈无庸和县衙造成太大的威胁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袁掌柜的心事 ? 久别重逢,分外感慨。袁掌柜和马铁匠二人多年未见,叙旧良久,众人不愿打扰,也便将正厅留给他们这两家人,得知袁夫人已经辞世,铁匠夫人对袁掌柜的女儿袁若颇为怜爱,赶紧让两个孩子叫袁若姐姐。两家人一起度过了难得团聚和睦的一天。 而这一天,开封府也悄然发生着一些微妙的事情。其中最令人叫绝的便是刘一手用神奇的医术手法复原了坠入泗水涧的刺客的容貌。令人惊叹不已! 但是紧接着,刺客的身份更是让开封府倒吸了一口凉气,经过容貌和形体复原,这名曾经摔得血肉模糊的刺客竟然是东赢会的人! “东赢会果然渗透到开封了!”良山不由惊道,他是开封守将,发生这样的事儿当然更加紧张。 “开封城防严密,开封府更是戒备森严,东赢会仍能渗透进来,恐怕此事没那么简单……”黑煞寻思道。 众人听后不由得点点头,几乎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相同的疑惑,但是谁也不敢第一个说出来,那便是开封府或锦衣卫出了内奸! 但是之前朱青已让良山查明,从士兵到将军几乎没有可疑问题。 “会不会是府里其他的人?”宁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即便是怀疑,她也不敢指明是锦衣卫或守军。毕竟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然会出大乱子的! 宁儿此话一出,众人便又陷入沉默,良久,黑煞才点点头,问良山道,“京城不是有消息传回吗?青龙怎么说?” 良山扫了一眼四周,又让手下检查门窗后才轻声道,“将军说那天送茶这件事颇有蹊跷,存在明显的时间差,让我们好好查查。” 良山此话另有所指,众人不由得相顾一眼,黑煞问道,“当日谁送的茶?” 良山再警惕道,“钟婶和袁若姑娘。” 显然众人对这两个人都表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钟婶和袁若自从跟了锦衣卫之后,一直勤勤恳恳,安分守己,里里外外帮张罗了不少事情,怎么可能是奸细? 但是,事发当日,确实是她们二人最为可疑。 “你们查的结果如何?”黑煞接着问道。 “确实如将军所言,事发之时与钟婶回后厨的时间确实存在一定时间差,可是二者偏偏存在一个巧合。”良山应道。 “这事我可作证。”这时,陈圆圆站了出来,“当日青龙他们在正厅议事,我不便在场,便到后院游荡,不曾想突然听到神器营和后厨方向传来动静,跑过去看才发现了良山将军所查之事,本来是袁姑娘拿着茶具回后厨的,可是在半道上似乎磕到了鞋子,钟婶就接过茶具回后厨了,不一会儿,刺客就出现了,匆忙间与钟婶撞上了,便出手伤了钟婶后逃跑了……” “你是说,问题应该出现在钟婶拿着茶具回厨房后,却又突然出现在门口这一刻?”黑煞问道。 陈圆圆沉疑片刻,微微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可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敢确定,也有可能是钟婶听到外面的动静后,放下茶具跑了出来,刚好碰上……” 众人听后,都不由得微微点头,黑煞看了看程力,又看了看良山,最后眼睛落在虎子身上,“虎子将军,你怎么看?” “你们锦衣卫可能办案小心谨慎,而我就感觉钟婶有问题,可是具体问题出现在哪儿?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据我连日来对钟婶的观察,她除了安心养伤并未有任何反常,伤刚好,她又开始给大伙买菜烧饭……哦,对了,你们回来的消息还是钟婶买菜时碰上回来告诉我们的呢。”虎子性子直爽,有时竟口无遮拦,但是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众人并未制止,这说明大伙的心思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轻易怀疑一个每日给自己生火做饭的长辈似乎有些不妥,也便都不敢说出来。可虎子这么一说,众人也不由得微微点头。 然而黑煞并不关心这些,他也并非扭捏之人,他心中似乎已经有些眉目,便顺着钟婶这条线索继续追问下去,“你是说是钟婶发现了我们才通知你们前去接应的?” “正是!”虎子和良山异口同声道。 “咱们入城,就连守军和锦衣卫都未必发现,钟婶怎么可能发现咱们?”宁儿疑惑道,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钟婶本是渔民,之前在漂洋过海的打渔,如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别说善于乔装的锦衣卫,就连一般人可能都记不全,可她却偏偏能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偷偷潜入开封的锦衣卫,不得不令人怀疑! 事情至此,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在刺客案中身负重伤的钟婶!这也让众人都颇为为难和深思,秘密议事厅里一时陷入沉默…… 正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欢声笑语,有大人的,也有小孩儿的。 “诸位将军……该吃饭了!”路过议事厅的袁掌柜不禁叫唤一声,听起来心情不错,毕竟与师弟马铁匠一家相逢,确实是人生一大幸事! “那个……”陈圆圆不想其他人想那么多,困了要睡觉,肚子饿了要吃饭,她的生活原本就不用过问别人的事情,听了袁掌柜的叫唤,便提醒了身边陷入思考的诸位将军,“袁掌柜说今天他做东,给马铁匠一家和刘神医接风呢,要不……先吃饭?” 陈圆圆碰了碰宁儿,宁儿回过神来,便提醒了一下黑煞,黑煞点点头,轻声道,“先吃饭吧,记住,不该说的别说,别扫了大伙的兴。”黑煞平时虽然不少扫别人的兴,不过这次毕竟是自己人,而且都是老朋友了,是该讲究讲究,再说了,请这么多人吃饭,肯定要在后厨宴客厅,钟婶自然也会在场。注意言行既是待客之道,也是避免打草惊蛇…… 接风宴在开封府宴客厅举行,参加的除了朱青收留的朋友及客人之外,都是副将级别以上的将军,当然其他人将士另有宴席,只是不拘形式,更为豪放地吃法罢了。 接风宴刚开始气氛气极为融洽,刘一手和马铁匠一家受到了极高的礼遇,酒菜虽然不铺张奢华,但菜品搭配极为丰富讲究,一看就知道开封城对客人的诚意。 宴会不久便进入觥筹交错的环节,除了孩子和钟婶,桌上的人都喝酒,孩子不喝酒,钟婶因为大伤初愈也不喝酒。但是就她就坐在袁掌柜的邻座,和大家伙一同举杯以茶代酒共饮相祝。 大伙酒过三巡,马铁匠似乎有些醉意了,便反客为主笑道,“师兄,我今天还有一件喜事儿要跟你们说。”说着,便轻轻地打了一个膈,铁匠夫人瞪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担心他酒后失态。 “哦?师弟有何喜事儿?不妨说来大伙听听,粘粘喜气嘛。”袁掌柜应道。 “对对对……”众人也跟着起哄。 马铁匠点了点手指,意味深长地笑笑,轻声道,“我又多了一个儿子……” “老马,你胡说些什么呢?”铁匠夫人听后,不由得脸色一红,轻轻扯了一下马铁匠的衣袖。 众人一听,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笑道,“哦……” “原来是弟妹有喜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来,师兄敬你一杯,多子多福啊!”袁掌柜说着,正要端起酒杯给马铁匠敬酒。 马铁匠却是摇摇头,摆了摆手道,“嗯……我说的不是这个喜,我另一个儿子已经出生了,就是他……黑煞将军……”想来马铁匠是真的喝高了,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黑煞的身世。 好在黑煞并未介意,这些人中,早晚都会知道这件事儿的。不过铁匠夫人还是扯了又扯马铁匠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声张。 倒是黑煞这一次并不隐瞒,端起酒杯对着目瞪口呆的袁掌柜敬道,“袁掌柜,马铁匠说得没错,马夫人是我娘,他便是我爹,这事儿本想晚点再跟你说的,既然现在已经挑明,我就竟大伙一杯,以后我们算是一家人了,大伙多担待些……” “好!来,恭喜将军和掌柜的家人团聚,干!”在袁掌柜的带领下,全桌人纷纷举杯祝贺,却唯独钟婶愣了一下,直到袁掌柜轻轻碰了她一下才匆忙端起茶杯。 然而就在大伙共饮杯中茶酒的时候,几个人的眼神都漂浮在杯子的边沿,静静的观察着现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这其中,除了黑煞和程力,另外两人更是不露痕迹,便是铁匠夫人和钟婶!或许除了宁儿多少能捕捉到一些信息之外,其他人似乎并未发现那两双眼神对视的瞬间碰撞出来的讶异火光…… 直到众人饮罢落座,袁铁匠仍端着酒杯站着,他突然又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对马铁匠笑道,“师弟家庭美满,可喜可贺,不过师兄今天也有一件喜事儿要宣布……” 袁掌柜此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又是一惊,都不由得把眼光落在良山和李玉凤身上,毕竟两人好事将近,只等朱青出狱便可大摆宴席。而袁掌柜跟他二人感情甚好,替二人高兴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大伙很快就发现自己都猜错了! 袁掌柜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说来惭愧,我一把年纪了,本来也不打算再娶,可是,感情这东西来了谁也挡不住,再说了,袁若年纪尚小,需要一个后娘照顾,所以……”袁掌柜说着,便转向身边的钟婶,钟婶果然浑身不自在地羞涩起来,袁掌柜在众人的惊讶眼神中握住了钟婶的手,“钟婶连日来给我送吃送喝,替我洗衣做饭,我俩日久生情,今日就厚着脸皮求个答应,也希望在座诸位做个见证,送个祝福,我要娶钟婶给袁若当娘。”说着,袁掌柜将羞涩的钟婶扶起来,两人端着杯子,四目相对良久,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钟儿和袁若,还有李玉凤已然暗暗微笑,想必早知二老之间的情愫了。 “哇!到我老的时候若还有人对我如此痴情,我陈圆圆也死而无憾了……”陈圆圆从旁观看,不由得见境思春。 然而这一声却是打破了众人的惊讶,顿时纷纷想起了掌声和欢呼声。 袁掌柜和钟婶在众人的祝福声中饮尽杯中酒……宴席在新一轮的喜庆中被拖入夜色之中,直到半夜才渐渐散去…… 然而,这一桩桩喜事儿并未能消遣黑煞心中的忧虑,白天所有的问题都指向钟婶,到了晚上,钟婶却突然跟袁掌柜在一起了,不管真相如何,这都将让黑煞和锦衣卫非常为难…… “你在担心今天的事儿?”在黑煞独自一人在庭院里怅然漫步的时候,铁匠夫人轻轻走了过来。 “娘……”黑煞打了声招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很想替袁掌柜和钟婶他们高兴,可是……”黑煞对铁匠夫人倾诉。 “儿子,娘本不想插手你们锦衣卫的事儿,可是,你毕竟是娘的至亲骨肉,娘想帮你。不瞒你说,娘今天在宴席上看那个钟婶感觉有点不对劲。”铁匠夫人应道。 黑煞听后不由一惊,“您也看出来了?” 铁匠夫人摇摇头,“不是看,是感觉,一般人不可能激起我内心的巫蛊原力,可是看到了钟婶,似乎就像我当初看到你姑姑宁儿一样,这种感觉只有我们之间才能感受得到,所以,娘希望你小心点……” 黑煞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娘……” “嘿,黑煞,这么晚了还没睡啊?”这时,阿九姑娘突然从小道里窜出来,想必是来找黑煞,想给他一个惊喜,不料铁匠夫人在身边。 正当黑煞和铁匠夫人不由得一怔之后,阿九讪讪地对铁匠夫人打了打招呼,“马……马夫人……” 铁匠夫人看着这个有些鬼精,断臂而不失气质的姑娘,不由得微微一笑,对黑煞道,“娘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刚喝了酒,别着凉了……”说着,便转身离开,走过黑煞的身边,还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黑煞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一愣一愣的,直到铁匠夫人离开后,阿九突然大笑着扑了过来…… 第五百九十六章 不胫而走的消息 ? 神器营刺客案随着袁掌柜宣布娶钟婶之后陷入被动和僵局。一方面锦衣卫要抓紧寻找最有利的证据,另一方面还要顾及袁掌柜等人的感受。须知道,由袁掌柜掌管的神器营可是锦衣卫乃至朝廷军队的压轴大戏,神器营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敢设想。 如此,锦衣卫的追查力度不得不有所减小,速度也有所放缓,甚至黑煞等人已经做出决定,只要稳住开封局势,先救出朱青再做打算,面对非但打草惊蛇,还有可能波及刑部大牢里的朱青。 黑煞等人的担心并非多余,随着开封神器营刺客案的推进,朝廷也逐渐听到一些风声,其中被传得最为迅猛且颇为危险的传言便是,锦衣卫内部有鬼!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开封的消息一时间在满朝文武间闹得沸沸扬扬,最为可怕的是,引发了崇祯皇帝的龙颜大怒! “神器营乃我大明国器,岂能儿戏?速速派人追查此时,务必严办!”崇祯皇帝一声喝令,百官匍匐受命,有人战战巍巍,也有人暗暗自喜,低着头嘴角一笑的那个人,便是田国舅! “臣领旨!”田国舅自动请缨,这无疑是对付锦衣卫和朱青的又一关键手段! 崇祯怒气冲冲地退朝之后,特留下田国舅商量此事,毕竟是他主办,有些事情还是必须交代的,让田国舅去查,自然能查出一些东西,但是又不能严查,朝堂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场面话,万一真查出个什么大问题,那可真麻烦了。 “朕之所以让你去查此事,不过是想来个杀鸡骇猴,让文武百官都知道,山或高而皇帝可不远!但是,你切不可给朕捅娄子,朕知道你跟锦衣卫有些过节,朕不希望你公报私怨,朕的意思,你可明白?”崇祯既不怒而威,却也语重心长。对于崇祯来说,借谁的手收拾谁都不要紧,今天用这只手,明天用那只手,只要朝廷势力相互制衡,皇权既能巩固。 “臣明白。皇上请放心,臣会有分寸。”崇祯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田国舅也只能当场表态,对于他来说,听和做往往不是同一回事儿,即便是听也有多种听法,只要揣度好皇帝的心思,审时度势,自然能立于不败之地。 崇祯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不知国舅爷对此案可有头绪啊?”崇祯打探道。 田国舅沉思片刻,几度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皇上,据说那东赢会曾经在高丽一带活动,您还记得几年前被袁崇焕将军关入大牢的那个高丽将军吗?数年来一直沉默寡言,可是最近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还说了不少!” 崇祯听后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几年前被关进刑部的高丽人开口了?” “正是!” “怎么回事儿?”崇祯急切问道。 “据说是跟青龙说的,至于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据刑部大牢里的线人回报,他们好像在说什么秘密之事,还没得说,就被带走了!”田国舅应道。 “被谁带走了?!” “微臣。” “你?!” “不错,此人此时正在我府上,臣担心他与朱青有所企图,所以便将其分开,顺便加以审讯。” 神器营刺客案随着袁掌柜宣布娶钟婶之后陷入被动和僵局。一方面锦衣卫要抓紧寻找最有利的证据,另一方面还要顾及袁掌柜等人的感受。须知道,由袁掌柜掌管的神器营可是锦衣卫乃至朝廷军队的压轴大戏,神器营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敢设想。 如此,锦衣卫的追查力度不得不有所减小,速度也有所放缓,甚至黑煞等人已经做出决定,只要稳住开封局势,先救出朱青再做打算,面对非但打草惊蛇,还有可能波及刑部大牢里的朱青。 黑煞等人的担心并非多余,随着开封神器营刺客案的推进,朝廷也逐渐听到一些风声,其中被传得最为迅猛且颇为危险的传言便是,锦衣卫内部有鬼!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开封的消息一时间在满朝文武间闹得沸沸扬扬,最为可怕的是,引发了崇祯皇帝的龙颜大怒! “神器营乃我大明国器,岂能儿戏?速速派人追查此时,务必严办!”崇祯皇帝一声喝令,百官匍匐受命,有人战战巍巍,也有人暗暗自喜,低着头嘴角一笑的那个人,便是田国舅! “臣领旨!”田国舅自动请缨,这无疑是对付锦衣卫和朱青的又一关键手段! 崇祯怒气冲冲地退朝之后,特留下田国舅商量此事,毕竟是他主办,有些事情还是必须交代的,让田国舅去查,自然能查出一些东西,但是又不能严查,朝堂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场面话,万一真查出个什么大问题,那可真麻烦了。 “朕之所以让你去查此事,不过是想来个杀鸡骇猴,让文武百官都知道,山或高而皇帝可不远!但是,你切不可给朕捅娄子,朕知道你跟锦衣卫有些过节,朕不希望你公报私怨,朕的意思,你可明白?”崇祯既不怒而威,却也语重心长。对于崇祯来说,借谁的手收拾谁都不要紧,今天用这只手,明天用那只手,只要朝廷势力相互制衡,皇权既能巩固。 “臣明白。皇上请放心,臣会有分寸。”崇祯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田国舅也只能当场表态,对于他来说,听和做往往不是同一回事儿,即便是听也有多种听法,只要揣度好皇帝的心思,审时度势,自然能立于不败之地。 崇祯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不知国舅爷对此案可有头绪啊?”崇祯打探道。 田国舅沉思片刻,几度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皇上,据说那东赢会曾经在高丽一带活动,您还记得几年前被袁崇焕将军关入大牢的那个高丽将军吗?数年来一直沉默寡言,可是最近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还说了不少!” 崇祯听后沉吟片刻,终于还是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几年前被关进刑部的高丽人开口了?” “正是!” “怎么回事儿?”崇祯急切问道。 “据说是跟青龙说的,至于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可是,据刑部大牢里的线人回报,他们好像在说什么秘密之事,还没得说,就被带走了!”田国舅应道。 “被谁带走了?!” “微臣。” “你?!” “不错,此人此时正在我府上,臣担心他与朱青有所企图,所以便将其分开,顺便加以审讯。” 神器营刺客案随着袁掌柜宣布娶钟婶之后陷入被动和僵局。一方面锦衣卫要抓紧寻找最有利的证据,另一方面还要顾及袁掌柜等人的感受。须知道,由袁掌柜掌管的神器营可是锦衣卫乃至朝廷军队的压轴大戏,神器营一旦出了问题,后果不敢设想。 如此,锦衣卫的追查力度不得不有所减小,速度也有所放缓,甚至黑煞等人已经做出决定,只要稳住开封局势,先救出朱青再做打算,面对非但打草惊蛇,还有可能波及刑部大牢里的朱青。 黑煞等人的担心并非多余,随着开封神器营刺客案的推进,朝廷也逐渐听到一些风声,其中被传得最为迅猛且颇为危险的传言便是,锦衣卫内部有鬼!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开封的消息一时间在满朝文武间闹得沸沸扬扬,最为可怕的是,引发了崇祯皇帝的龙颜大怒! “神器营乃我大明国器,岂能儿戏?速速派人追查此时,务必严办!”崇祯皇帝一声喝令,百官匍匐受命,有人战战巍巍,也有人暗暗自喜,低着头嘴角一笑的那个人,便是田国舅! “臣领旨!”田国舅自动请缨,这无疑是对付锦衣卫和朱青的又一关键手段! 崇祯怒气冲冲地退朝之后,特留下田国舅商量此事,毕竟是他主办,有些事情还是必须交代的,让田国舅去查,自然能查出一些东西,但是又不能严查,朝堂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场面话,万一真查出个什么大问题,那可真麻烦了。 “朕之所以让你去查此事,不过是想来个杀鸡骇猴,让文武百官都知道,山或高而皇帝可不远!但是,你切不可给朕捅娄子,朕知道你跟锦衣卫有些过节,朕不希望你公报私怨,朕的意思,你可明白?”崇祯既不怒而威,却也语重心长。对于崇祯来说,借谁的手收拾谁都不要紧,今天用这只手,明天用那只手,只要朝廷势力相互制衡,皇权既能巩固。 “臣明白。皇上请放心,臣会有分寸。”崇祯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明白,田国舅也只能当场表态,对于他来说,听和做往往不是同一回事儿,即便是听也有多种听法,只要揣度好皇帝的心思,审时度势,自然能立于不败之地。 崇祯听后,不由得点了点头,“嗯,如此甚好,不知国舅爷对此案可有头绪啊?”崇祯打探道。 田国舅沉思片刻,几度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皇上,据说那东赢会曾经在高丽一带活动,您还记得几年前被袁崇焕将军关入大牢的那个高丽将军吗?数年来一直沉默寡言,可是最近突然开口说话了!而且还说了不少!” 第五百九十七章 半夜偷个人 田国舅利用崇祯多疑的性格成功将其迷惑,并使出一招借刀杀人计,直指高丽人。 然而,高丽人是当年唯一见证明朝叛将们与满清乃至东赢会勾结的目击者,高丽人一旦被杀,很多谜案将永远长埋地下,因此而在明廷中笼罩的迷雾将越来越重,终将是辉煌的大明皇朝走向末路。 救高丽人一命,大明就有可能拨云见日,去污澄清,所以朱青让锦衣卫设法保住高丽人的性命,等待时机成熟便将相关人员连根拔起……无疑,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因为锦衣卫的对手是田国舅之派系,皇亲外戚,难以撼动。何况朱青现在还身陷囹圄,自身难保?! 也很是如此,田国舅才更要抓紧行动,趁机除掉高丽人这个眼中钉。 然而,田国舅的得意在某一刻盖过了他的理性,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情报走漏风声,待他返回田府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以便第二天监斩高丽人的时候,锦衣卫并没有睡觉。一场劫狱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悄然发生。 说劫狱未免太过暴力,其实是偷人。活生生的高丽人半夜突然被偷了,而偷高丽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名震江湖的鼓上蚤赛时迁。 赛时迁从扬州返回京城已经数日,但是除了杀风几人,京城并未有人知晓这件事,因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刑部天字号里的朱青牵引住了,对雀猫山庄的注意便松了许多,加上开封神器营刺客案的声势扩散,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曾经偷过皇宫的赛时迁又回来了! 赛时迁回京这几天,别的不做,单做一件事,那便是挖地洞!田府戒备森严,之前王承恩等人谋权纂位的之时,把田府围得水泄不通,然僵持数月仍破不了田府,除了忌惮田国舅的势力之外,田府的防卫也甚是难以对付。 面临如此铜墙铁壁的田府,锦衣卫又该怎么办呢? 前些日子,杀风早就派擅长侦查的朱雀门将田府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为何朱雀门能进入戒备森严的田府,那是因为朱雀门主要负责后宫的安防工作。朱雀打着周皇后的旗号例行检查,田国舅就是一百个提防也是无可奈何。 田国舅利用崇祯多疑的性格成功将其迷惑,并使出一招借刀杀人计,直指高丽人。 然而,高丽人是当年唯一见证明朝叛将们与满清乃至东赢会勾结的目击者,高丽人一旦被杀,很多谜案将永远长埋地下,因此而在明廷中笼罩的迷雾将越来越重,终将是辉煌的大明皇朝走向末路。 救高丽人一命,大明就有可能拨云见日,去污澄清,所以朱青让锦衣卫设法保住高丽人的性命,等待时机成熟便将相关人员连根拔起……无疑,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因为锦衣卫的对手是田国舅之派系,皇亲外戚,难以撼动。何况朱青现在还身陷囹圄,自身难保?! 也很是如此,田国舅才更要抓紧行动,趁机除掉高丽人这个眼中钉。 然而,田国舅的得意在某一刻盖过了他的理性,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情报走漏风声,待他返回田府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以便第二天监斩高丽人的时候,锦衣卫并没有睡觉。一场劫狱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悄然发生。 说劫狱未免太过暴力,其实是偷人。活生生的高丽人半夜突然被偷了,而偷高丽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名震江湖的鼓上蚤赛时迁。 赛时迁从扬州返回京城已经数日,但是除了杀风几人,京城并未有人知晓这件事,因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刑部天字号里的朱青牵引住了,对雀猫山庄的注意便松了许多,加上开封神器营刺客案的声势扩散,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曾经偷过皇宫的赛时迁又回来了! 赛时迁回京这几天,别的不做,单做一件事,那便是挖地洞!田府戒备森严,之前王承恩等人谋权纂位的之时,把田府围得水泄不通,然僵持数月仍破不了田府,除了忌惮田国舅的势力之外,田府的防卫也甚是难以对付。 面临如此铜墙铁壁的田府,锦衣卫又该怎么办呢? 前些日子,杀风早就派擅长侦查的朱雀门将田府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为何朱雀门能进入戒备森严的田府,那是因为朱雀门主要负责后宫的安防工作。朱雀打着周皇后的旗号例行检查,田国舅就是一百个提防也是无可奈何。 田国舅利用崇祯多疑的性格成功将其迷惑,并使出一招借刀杀人计,直指高丽人。 然而,高丽人是当年唯一见证明朝叛将们与满清乃至东赢会勾结的目击者,高丽人一旦被杀,很多谜案将永远长埋地下,因此而在明廷中笼罩的迷雾将越来越重,终将是辉煌的大明皇朝走向末路。 救高丽人一命,大明就有可能拨云见日,去污澄清,所以朱青让锦衣卫设法保住高丽人的性命,等待时机成熟便将相关人员连根拔起……无疑,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因为锦衣卫的对手是田国舅之派系,皇亲外戚,难以撼动。何况朱青现在还身陷囹圄,自身难保?! 也很是如此,田国舅才更要抓紧行动,趁机除掉高丽人这个眼中钉。 然而,田国舅的得意在某一刻盖过了他的理性,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情报走漏风声,待他返回田府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以便第二天监斩高丽人的时候,锦衣卫并没有睡觉。一场劫狱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悄然发生。 说劫狱未免太过暴力,其实是偷人。活生生的高丽人半夜突然被偷了,而偷高丽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名震江湖的鼓上蚤赛时迁。 赛时迁从扬州返回京城已经数日,但是除了杀风几人,京城并未有人知晓这件事,因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刑部天字号里的朱青牵引住了,对雀猫山庄的注意便松了许多,加上开封神器营刺客案的声势扩散,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曾经偷过皇宫的赛时迁又回来了! 赛时迁回京这几天,别的不做,单做一件事,那便是挖地洞!田府戒备森严,之前王承恩等人谋权纂位的之时,把田府围得水泄不通,然僵持数月仍破不了田府,除了忌惮田国舅的势力之外,田府的防卫也甚是难以对付。 面临如此铜墙铁壁的田府,锦衣卫又该怎么办呢? 前些日子,杀风早就派擅长侦查的朱雀门将田府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为何朱雀门能进入戒备森严的田府,那是因为朱雀门主要负责后宫的安防工作。朱雀打着周皇后的旗号例行检查,田国舅就是一百个提防也是无可奈何。 田国舅利用崇祯多疑的性格成功将其迷惑,并使出一招借刀杀人计,直指高丽人。 然而,高丽人是当年唯一见证明朝叛将们与满清乃至东赢会勾结的目击者,高丽人一旦被杀,很多谜案将永远长埋地下,因此而在明廷中笼罩的迷雾将越来越重,终将是辉煌的大明皇朝走向末路。 救高丽人一命,大明就有可能拨云见日,去污澄清,所以朱青让锦衣卫设法保住高丽人的性命,等待时机成熟便将相关人员连根拔起……无疑,这是一场生死较量,因为锦衣卫的对手是田国舅之派系,皇亲外戚,难以撼动。何况朱青现在还身陷囹圄,自身难保?! 也很是如此,田国舅才更要抓紧行动,趁机除掉高丽人这个眼中钉。 然而,田国舅的得意在某一刻盖过了他的理性,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情报走漏风声,待他返回田府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以便第二天监斩高丽人的时候,锦衣卫并没有睡觉。一场劫狱计划正在紧锣密鼓地悄然发生。 说劫狱未免太过暴力,其实是偷人。活生生的高丽人半夜突然被偷了,而偷高丽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名震江湖的鼓上蚤赛时迁。 赛时迁从扬州返回京城已经数日,但是除了杀风几人,京城并未有人知晓这件事,因为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刑部天字号里的朱青牵引住了,对雀猫山庄的注意便松了许多,加上开封神器营刺客案的声势扩散,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曾经偷过皇宫的赛时迁又回来了! 赛时迁回京这几天,别的不做,单做一件事,那便是挖地洞!田府戒备森严,之前王承恩等人谋权纂位的之时,把田府围得水泄不通,然僵持数月仍破不了田府,除了忌惮田国舅的势力之外,田府的防卫也甚是难以对付。 面临如此铜墙铁壁的田府,锦衣卫又该怎么办呢? 前些日子,杀风早就派擅长侦查的朱雀门将田府里里外外都查了一遍,为何朱雀门能进入戒备森严的田府,那是因为朱雀门主要负责后宫的安防工作。朱雀打着周皇后的旗号例行检查,田国舅就是一百个提防也是无可奈何。 田国舅利用崇祯多疑的性格成功将其迷惑,并使出一招借刀杀人计,直指高丽人。 然而,高丽人是当年唯一见证明朝叛将们与满清乃至东赢会勾结的目击者,高丽人一旦被杀,很多谜案将永远长埋地下,因此而在明廷中笼罩的迷雾将越来越重,终将是辉煌的大明皇朝走向末路。 第五百九十八章 哑巴吃黄连 赛时迁把高丽人从田府大牢里救出来后,朱雀便带人冲进了田府大院。 偌大的动静瞬间把睡梦中的田国舅惊醒过来。毕竟朱雀打的是周皇后的旗号例行巡检,所以田府的侍卫并不敢阻拦,何况朱雀一口咬定,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大院! 柳清风先田国舅一步赶到大门前,不但发现朱雀门的人已经闯进了田府,而且门外还被玄武门的锦衣卫层层包围。思量之下,便知道雀猫山庄在行动了。所以柳清风紧赶慢赶,总算在田国舅发飙之前赶到了他的寝室门前。 “大人,朱雀已经带人往大牢赶去了。打的是周皇后的夜巡旗号,说是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府上无人敢拦!”柳清风的通报证明了他身为田府大侍卫的尽职尽责,田国舅之前又让他回去休息,能在这个时候迅速赶到已经非常不易,田国舅也不好再责备。 “好你个楼肖!”田国舅披上披风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的时候,把火气撒在他原本的贴身侍卫楼肖身上,因为此人这几天经常不见人影,而且今天早上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作为地位仅次于柳清风的田府侍卫,势必要为田府出现的任何事故负责的! “大人,还是去大牢看一看吧。”柳清风知趣地劝说田国舅。 田国舅点点头,“走!但愿大牢别出事才好!”说着,田国舅在柳清风等人的护卫下疾步赶往田府大牢,一路上,他着急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时候田国舅不太明白,自己这个皇后妹妹怎的不讲点情面,自己哥哥的府苑竟也例行检查! 待田国舅等人到田府大牢一看,朱雀已经带人将大牢围住,牢中的卧榻上躺着一人,穿着囚衣,不辨身份。 见田国舅赶到,朱雀示意众手下让出一条通道,不管怎么说,田国舅仍然是朝中重臣,场面上的尊重还是必须的。 “朱雀将军,今夜又是为了何事闹出这般动静啊?”田国舅走到朱雀面前,正色道。 朱雀对田国舅微颔,应道,“我手下夜巡发现有人潜入田府之中,属下心恐危及大人安危,特来查探,搅扰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赛时迁把高丽人从田府大牢里救出来后,朱雀便带人冲进了田府大院。 偌大的动静瞬间把睡梦中的田国舅惊醒过来。毕竟朱雀打的是周皇后的旗号例行巡检,所以田府的侍卫并不敢阻拦,何况朱雀一口咬定,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大院! 柳清风先田国舅一步赶到大门前,不但发现朱雀门的人已经闯进了田府,而且门外还被玄武门的锦衣卫层层包围。思量之下,便知道雀猫山庄在行动了。所以柳清风紧赶慢赶,总算在田国舅发飙之前赶到了他的寝室门前。 “大人,朱雀已经带人往大牢赶去了。打的是周皇后的夜巡旗号,说是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府上无人敢拦!”柳清风的通报证明了他身为田府大侍卫的尽职尽责,田国舅之前又让他回去休息,能在这个时候迅速赶到已经非常不易,田国舅也不好再责备。 “好你个楼肖!”田国舅披上披风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的时候,把火气撒在他原本的贴身侍卫楼肖身上,因为此人这几天经常不见人影,而且今天早上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作为地位仅次于柳清风的田府侍卫,势必要为田府出现的任何事故负责的! “大人,还是去大牢看一看吧。”柳清风知趣地劝说田国舅。 田国舅点点头,“走!但愿大牢别出事才好!”说着,田国舅在柳清风等人的护卫下疾步赶往田府大牢,一路上,他着急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时候田国舅不太明白,自己这个皇后妹妹怎的不讲点情面,自己哥哥的府苑竟也例行检查! 待田国舅等人到田府大牢一看,朱雀已经带人将大牢围住,牢中的卧榻上躺着一人,穿着囚衣,不辨身份。 见田国舅赶到,朱雀示意众手下让出一条通道,不管怎么说,田国舅仍然是朝中重臣,场面上的尊重还是必须的。 “朱雀将军,今夜又是为了何事闹出这般动静啊?”田国舅走到朱雀面前,正色道。 朱雀对田国舅微颔,应道,“我手下夜巡发现有人潜入田府之中,属下心恐危及大人安危,特来查探,搅扰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赛时迁把高丽人从田府大牢里救出来后,朱雀便带人冲进了田府大院。 偌大的动静瞬间把睡梦中的田国舅惊醒过来。毕竟朱雀打的是周皇后的旗号例行巡检,所以田府的侍卫并不敢阻拦,何况朱雀一口咬定,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大院! 柳清风先田国舅一步赶到大门前,不但发现朱雀门的人已经闯进了田府,而且门外还被玄武门的锦衣卫层层包围。思量之下,便知道雀猫山庄在行动了。所以柳清风紧赶慢赶,总算在田国舅发飙之前赶到了他的寝室门前。 “大人,朱雀已经带人往大牢赶去了。打的是周皇后的夜巡旗号,说是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府上无人敢拦!”柳清风的通报证明了他身为田府大侍卫的尽职尽责,田国舅之前又让他回去休息,能在这个时候迅速赶到已经非常不易,田国舅也不好再责备。 “好你个楼肖!”田国舅披上披风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的时候,把火气撒在他原本的贴身侍卫楼肖身上,因为此人这几天经常不见人影,而且今天早上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作为地位仅次于柳清风的田府侍卫,势必要为田府出现的任何事故负责的! “大人,还是去大牢看一看吧。”柳清风知趣地劝说田国舅。 田国舅点点头,“走!但愿大牢别出事才好!”说着,田国舅在柳清风等人的护卫下疾步赶往田府大牢,一路上,他着急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时候田国舅不太明白,自己这个皇后妹妹怎的不讲点情面,自己哥哥的府苑竟也例行检查! 待田国舅等人到田府大牢一看,朱雀已经带人将大牢围住,牢中的卧榻上躺着一人,穿着囚衣,不辨身份。 见田国舅赶到,朱雀示意众手下让出一条通道,不管怎么说,田国舅仍然是朝中重臣,场面上的尊重还是必须的。 “朱雀将军,今夜又是为了何事闹出这般动静啊?”田国舅走到朱雀面前,正色道。 朱雀对田国舅微颔,应道,“我手下夜巡发现有人潜入田府之中,属下心恐危及大人安危,特来查探,搅扰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赛时迁把高丽人从田府大牢里救出来后,朱雀便带人冲进了田府大院。 偌大的动静瞬间把睡梦中的田国舅惊醒过来。毕竟朱雀打的是周皇后的旗号例行巡检,所以田府的侍卫并不敢阻拦,何况朱雀一口咬定,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大院! 柳清风先田国舅一步赶到大门前,不但发现朱雀门的人已经闯进了田府,而且门外还被玄武门的锦衣卫层层包围。思量之下,便知道雀猫山庄在行动了。所以柳清风紧赶慢赶,总算在田国舅发飙之前赶到了他的寝室门前。 “大人,朱雀已经带人往大牢赶去了。打的是周皇后的夜巡旗号,说是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府上无人敢拦!”柳清风的通报证明了他身为田府大侍卫的尽职尽责,田国舅之前又让他回去休息,能在这个时候迅速赶到已经非常不易,田国舅也不好再责备。 “好你个楼肖!”田国舅披上披风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的时候,把火气撒在他原本的贴身侍卫楼肖身上,因为此人这几天经常不见人影,而且今天早上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作为地位仅次于柳清风的田府侍卫,势必要为田府出现的任何事故负责的! “大人,还是去大牢看一看吧。”柳清风知趣地劝说田国舅。 田国舅点点头,“走!但愿大牢别出事才好!”说着,田国舅在柳清风等人的护卫下疾步赶往田府大牢,一路上,他着急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时候田国舅不太明白,自己这个皇后妹妹怎的不讲点情面,自己哥哥的府苑竟也例行检查! 待田国舅等人到田府大牢一看,朱雀已经带人将大牢围住,牢中的卧榻上躺着一人,穿着囚衣,不辨身份。 见田国舅赶到,朱雀示意众手下让出一条通道,不管怎么说,田国舅仍然是朝中重臣,场面上的尊重还是必须的。 “朱雀将军,今夜又是为了何事闹出这般动静啊?”田国舅走到朱雀面前,正色道。 朱雀对田国舅微颔,应道,“我手下夜巡发现有人潜入田府之中,属下心恐危及大人安危,特来查探,搅扰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赛时迁把高丽人从田府大牢里救出来后,朱雀便带人冲进了田府大院。 偌大的动静瞬间把睡梦中的田国舅惊醒过来。毕竟朱雀打的是周皇后的旗号例行巡检,所以田府的侍卫并不敢阻拦,何况朱雀一口咬定,有刺客混进了田府大院! 柳清风先田国舅一步赶到大门前,不但发现朱雀门的人已经闯进了田府,而且门外还被玄武门的锦衣卫层层包围。思量之下,便知道雀猫山庄在行动了。所以柳清风紧赶慢赶,总算在田国舅发飙之前赶到了他的寝室门前。 第五百九十八章 逼急国舅爷! 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事已至此,田国舅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被锦衣卫耍了,如何反击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怎样在崇祯面前自圆其说! 田国舅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田国舅依然不让柳清风插手此事,想必对柳清风有些不放心,这当然不是办事能力和武功上的不放心,而是身份关系上的不放心,柳清风跟锦衣卫走得太近了! 田国舅的谨慎是正确的,柳清风确实不敢苟同他的一些做法。于是,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侍卫。 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事已至此,田国舅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被锦衣卫耍了,如何反击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怎样在崇祯面前自圆其说! 田国舅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田国舅依然不让柳清风插手此事,想必对柳清风有些不放心,这当然不是办事能力和武功上的不放心,而是身份关系上的不放心,柳清风跟锦衣卫走得太近了! 田国舅的谨慎是正确的,柳清风确实不敢苟同他的一些做法。于是,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侍卫。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事已至此,田国舅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被锦衣卫耍了,如何反击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怎样在崇祯面前自圆其说! 田国舅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田国舅依然不让柳清风插手此事,想必对柳清风有些不放心,这当然不是办事能力和武功上的不放心,而是身份关系上的不放心,柳清风跟锦衣卫走得太近了! 田国舅的谨慎是正确的,柳清风确实不敢苟同他的一些做法。于是,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侍卫。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事已至此,田国舅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被锦衣卫耍了,如何反击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怎样在崇祯面前自圆其说! 田国舅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田国舅依然不让柳清风插手此事,想必对柳清风有些不放心,这当然不是办事能力和武功上的不放心,而是身份关系上的不放心,柳清风跟锦衣卫走得太近了! 田国舅的谨慎是正确的,柳清风确实不敢苟同他的一些做法。于是,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侍卫。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事已至此,田国舅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被锦衣卫耍了,如何反击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怎样在崇祯面前自圆其说! 田国舅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田国舅依然不让柳清风插手此事,想必对柳清风有些不放心,这当然不是办事能力和武功上的不放心,而是身份关系上的不放心,柳清风跟锦衣卫走得太近了! 田国舅的谨慎是正确的,柳清风确实不敢苟同他的一些做法。于是,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侍卫。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事已至此,田国舅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被锦衣卫耍了,如何反击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怎样在崇祯面前自圆其说! 田国舅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田国舅依然不让柳清风插手此事,想必对柳清风有些不放心,这当然不是办事能力和武功上的不放心,而是身份关系上的不放心,柳清风跟锦衣卫走得太近了! 田国舅的谨慎是正确的,柳清风确实不敢苟同他的一些做法。于是,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侍卫。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事已至此,田国舅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被锦衣卫耍了,如何反击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怎样在崇祯面前自圆其说! 田国舅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田国舅依然不让柳清风插手此事,想必对柳清风有些不放心,这当然不是办事能力和武功上的不放心,而是身份关系上的不放心,柳清风跟锦衣卫走得太近了! 田国舅的谨慎是正确的,柳清风确实不敢苟同他的一些做法。于是,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侍卫。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事已至此,田国舅不用想都知道定是被锦衣卫耍了,如何反击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怎样在崇祯面前自圆其说! 田国舅左思右想,夜不能寐,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但田国舅依然不让柳清风插手此事,想必对柳清风有些不放心,这当然不是办事能力和武功上的不放心,而是身份关系上的不放心,柳清风跟锦衣卫走得太近了! 田国舅的谨慎是正确的,柳清风确实不敢苟同他的一些做法。于是,他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心腹侍卫。锦衣卫这一手让田国舅始料未及,防不胜防。 当夜,他还得到风声说锦衣卫会有所行动,担心大侍卫柳清风在场会阻止田府的行动,还特意将柳清风支走,并安排身边心腹布下天罗地网,企图来个瓮中捉鳖。不曾想,锦衣卫从地底下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高丽人给偷走了,而且还反将一手,栽赃陷害。 田国舅今夜的算盘尽失,好在锦衣卫没有马上将他带入宫中面圣,只带了他的侍卫楼肖,这给田国舅以缓气的机会。 第五百九十九章 天字号现端倪 “青龙被刺了!”随着快嘴猴一声尖叫,整个刑部顿时夜半惊醒! 玄武和朱雀刚想转身返回探看,却被朱青的眼神逼退,显然,这是朱青其中一个计划。玄武和朱雀虽然有所担心,但还是忍着离开了刑部大牢,毕竟有锦衣卫两大首领在场还发生这样低级的事件,根本难以令人信服。 玄武和朱雀离开后,刑部尚书杨立才匆匆带人赶到,虽然他们一心想对付朱青和锦衣卫,但是在朱青的审讯期内出了事情,刑部是要吃罪的! “怎么回事儿?!”杨立一进门便质问道。 新牢头面露难色应道,“不知怎么回事,在押青龙回九宫的时候田府侍卫突然刺了青龙,现在已被控制,青龙后腰上受了伤,还好没中要害!” 杨立又气又怕地指着小牢头,甚至有些发抖,恨铁不成钢地轻喝道,“天字号的犯人怎能让田府的人押送?!” “我……因为方才当班的狱卒都去提那个死刑犯了,一时没了人手,属下才让田府的人帮忙,谁想到……”小牢头知道自己闯了祸,说话的语气再没有平时那般孤傲。 杨立越听越气,指着小牢头的手恨不得换成一巴掌扇了过去,他气得直哆嗦道,“你……你!你是干什么吃的?!”说着,当真扬起手掌…… “属下知罪!属下该死!”小牢头赶紧求饶。 正当杨立要落掌之时,门外又闯进来一拨人,这便是参与审讯青龙案的锦衣卫代表团,听闻朱青在天字号里出事,便匆匆赶来。其实,是玄武和朱雀通知他们过来的,紧跟刑部尚书杨立之后,避过了所有的嫌疑,更把刑部的人抓了个现行。 “将军……将军,您怎么样了将军,您没事吧将军?!”锦衣卫一进门,便直奔躺在九宫卧榻上的朱青而去,此时九宫四周铁栏边挤满了围观的囚犯,而受伤的朱青正被快嘴猴和老狱卒几人照料着,伤情并不严重,但是这件事本身很严重! “我没事……幸亏反应得快,不然刺中肾脏,那可就麻烦了……”朱青摸了摸腰间,轻喘一声应道。 见朱青伤情并不重,锦衣卫也就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很快就转身出了九宫,直逼刑部尚书杨立而去。 “杨大人,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儿?青龙虽然是疑犯,但审还没结束,刑部怎能私下动刑?!”锦衣卫代表团头领这一刻并不示弱,虽然在刑部尚书杨立面前,他的官衔不值一提,但是,在处理青龙案相关事宜,他有着与刑部尚书杨立一样的权力,自然不露怯色,何况强硬是锦衣卫一贯作风。代表上前就一口咬定刑部动私刑这让杨立和刑部都心中一怕,这帽子扣得可不小啊! “这……孙代表,这话不能乱说啊,事情尚未查明,怎么能说我刑部动私刑呢?”杨立面露难色应道。 “疑犯在你们刑部的看护下出事,这事儿怎么解释?”孙代表不依不饶,众囚犯也纷纷跟着起哄,怒指刑部手脚不干净,暗箭伤人,杨立等人顿时被攻讦得连退几步,一时有口难辩。朱青躺在卧榻上听闻,心中自然知晓,但也没有劝阻,他就是希望事情闹到,好传到皇上崇祯的耳边。 “走!进宫找圣上评理去!”孙代表变本加厉,已经开始动手拽人了。 这下事情就更严重了,一旦进宫面圣,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青龙在刑部大牢出事,刑部尚书杨立都脱不了干系! “孙代表,别……别冲动,有事儿好好说,您看青龙将军他伤得也不重,待本官查明真相,自然上奏皇上,到时即便是我刑部责任,我杨立也绝不姑息!”眼看锦衣卫要动真格了,堂堂刑部尚书杨立也有几分担惊受怕了,竟然差点向一个无品小官求情,着实引得天字号里顿时一片嘲笑! 但是,这场嘲笑很快就有人站出来镇场! “都给老子安静!”怒喝的人竟然是东哥! 这让很多人都感到疑惑,囚犯们都嘘刑部,同为囚犯的东哥竟然出声镇压?!这不仅让快嘴猴等囚犯中人都愣了一下,就连原本不想管理此事的朱青都不由得翻了个身! “东哥?咋回事儿啊?”快嘴猴问道,快嘴猴虽然是囚犯,但是他在天字号有一个特权,只要不出刑部大牢的门,他可以随便走动,所以放风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这可能是因为他在外面的关系,也因为他在里面的关系,总之,是个特例! “哪儿那么多废话?老子要清静,不给啊?!”东哥沉沉地应了一声。 快嘴猴虽然平时也算孝敬东哥,但是他今天的表现确实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就连快嘴猴都看不下去了,当然也就有人愤愤地仍在低语。其实这帮人现在刚顶东哥,不过是有朱青进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青龙并非浪得虚名,虐东哥是分分钟的事儿。人都是跟着强者走的,如今有了青龙,而东哥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便让不少人看不过去了,很快,刚刚平息下来喧哗又沸腾起来了! 这回东哥真怒了,抓了就近几个哗啦啦就往墙角里扔,这些可惹火了众囚犯。 “兄弟们,该换天了!都给我上!老子就不行他双拳能敌四脚!”突然就有人起哄了,几个大汉撸起袖子就朝东哥围了过去。整个大牢开始哄乱,刑部的人这边还没稳下来,牢里又有人反水了,惊得杨立赶紧派人去叫人来支援! 这下连东哥也怕了,他曾经称霸天字号不假,但是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还是很少见,他不由得瞥了隔壁房间九宫的朱青一眼,额头上已经渗下冷汗! 朱青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锦衣卫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这是刑部的事儿,按说他们不便插手,也不想插手! 可是当那几个大汉正要动手的时候,朱青突然大喝一声,“住手!”这一声立竿见影,不但那几个大汉立马停止了攻击,就连哄乱的整个天字号也戛然而止,安静下来! 片刻的沉默之后,朱青扶着腰站了起来,走到九宫牢门前,对锦衣卫说道,“这事儿不怪杨大人,他并不知情,是那两个侍卫,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应该是田府的人。你们速降此事奏明圣上,自然还了杨大人之清白。” 朱青说着,指了指被老狱卒等人控制在墙角的两名田府侍卫,那二人到现在仍是战战兢兢,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对对对,青龙说得没错,这事与本官无关!”杨立赶紧甩锅,但是当锦衣卫将田府的人押起来的时候,他又不忍地闭上眼睛,脸上尽是苦状,虽然这件事自己不负直接责任,但是一旦锦衣卫将这两名侍卫送到崇祯面前,事情一抖出来,田国舅自然脱不了干系,而田国舅一旦出事,杨立就失去了依靠的大树,虽然不至于身败名裂的,但是多少也会殃及池鱼,往后的日子就不再那么风光咯。 正在杨立还想制止锦衣卫之时,孙代表不由得悠悠一问,“怎么?杨大人舍不得?” 杨立一听,便只好讪讪地收手。 “带走!”孙代表一声令下,锦衣卫将那两名田府侍卫双双押走! 杨立见此,赶紧召集小牢头出了大牢,想必是要去通知田国舅想对策了! 众人散去之后,孙代表悄悄瞥了牢中的朱青一眼,两人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微笑。 “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敢闹事,别怪我们不客气!”孙代表带着锦衣卫假装在天字号里巡了一圈,算是帮刑部镇住了场子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接近朱青。 果然,锦衣卫转到九宫的时候,朱青悄然将一张纸条塞给了孙代表,孙代表故意敲了敲朱青面前的铁架,“青龙,你的案子还没审完,最好不要乱来!” “是,大人!”朱青应道。 孙代表大手一招,带着朱青的情报离开了天字号。 朱青转身后,正好与东哥四目相对,朱青朝东哥做了一个打枪的手势“吡……”,冷笑一声,返回卧榻上卧着,快嘴猴脑光闪亮,动作机灵,赶紧跑进九宫给朱青捏腿捶背…… 朱青说着,指了指被老狱卒等人控制在墙角的两名田府侍卫,那二人到现在仍是战战兢兢,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对对对,青龙说得没错,这事与本官无关!”杨立赶紧甩锅,但是当锦衣卫将田府的人押起来的时候,他又不忍地闭上眼睛,脸上尽是苦状,虽然这件事自己不负直接责任,但是一旦锦衣卫将这两名侍卫送到崇祯面前,事情一抖出来,田国舅自然脱不了干系,而田国舅一旦出事,杨立就失去了依靠的大树,虽然不至于身败名裂的,但是多少也会殃及池鱼,往后的日子就不再那么风光咯。 正在杨立还想制止锦衣卫之时,孙代表不由得悠悠一问,“怎么?杨大人舍不得?” 杨立一听,便只好讪讪地收手。 “带走!”孙代表一声令下,锦衣卫将那两名田府侍卫双双押走! 杨立见此,赶紧召集小牢头出了大牢,想必是要去通知田国舅想对策了! 众人散去之后,孙代表悄悄瞥了牢中的朱青一眼,两人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微笑。 第六百章 开封的惊天情报 翌日清晨,崇祯急召田国舅等人入宫。紧接着,刑部尚书杨立也收到了入宫面圣的圣旨。给雀猫山庄的圣旨则是朱雀门的人自己回来传达,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今夜都在山庄,虽然刚刚策划了一场偷人游戏,但是他们知道田府随时会发动反击,所以谁也不敢睡下,连夜等待着田府和宫中的风吹草动。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崇祯对朱青被刺事件似乎并未龙颜大怒!待玄武和朱雀两人将刺伤朱青的那两名田府侍卫送到崇祯面前的时候,崇祯只是淡淡地问了几句,便将他二人放了! “虽然青龙现在是疑犯,但是,就凭田府这两名下人想伤青龙恐怕没那么容易。杀爱卿,跟朕说说吧,你们想方设法找朕,所谓何事儿啊?”看来崇祯多疑却不傻,锦衣卫这计苦肉计虽然实现了面圣的希望,但是却不能瞒过崇祯的眼睛。 听崇祯这一说,田国舅和杨立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锦衣卫不在伤人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田国舅就有信心跟杀风等人抗衡。 果然,还未等杀风等人开口,杨立便率先发难,“我听说青龙被刺之前曾见过玄武和朱雀两位将军,这不会是你们锦衣卫故意安排来陷害国舅爷和我们刑部的吧?” 田国舅听后虽未动声色,但内心也有几分得意,对于他来说,杨立真是孺子可造,朽木可雕! 朱雀一听,心中之气顿时被激起,正要还口,却被杀风拦住,这样的场合,不论是从大局出发还是顾及朱雀的本身,杀风都不会让朱雀轻易陷入田国舅和杨立设下的圈套中。随手制止了朱雀,杀风摇着轮椅向前对崇祯恭敬道,“启奏皇上,臣等确实有要事急需面圣。” 崇祯为自己的智慧不由得点头一笑,示意道,“说吧。” 翌日清晨,崇祯急召田国舅等人入宫。紧接着,刑部尚书杨立也收到了入宫面圣的圣旨。给雀猫山庄的圣旨则是朱雀门的人自己回来传达,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今夜都在山庄,虽然刚刚策划了一场偷人游戏,但是他们知道田府随时会发动反击,所以谁也不敢睡下,连夜等待着田府和宫中的风吹草动。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崇祯对朱青被刺事件似乎并未龙颜大怒!待玄武和朱雀两人将刺伤朱青的那两名田府侍卫送到崇祯面前的时候,崇祯只是淡淡地问了几句,便将他二人放了! “虽然青龙现在是疑犯,但是,就凭田府这两名下人想伤青龙恐怕没那么容易。杀爱卿,跟朕说说吧,你们想方设法找朕,所谓何事儿啊?”看来崇祯多疑却不傻,锦衣卫这计苦肉计虽然实现了面圣的希望,但是却不能瞒过崇祯的眼睛。 听崇祯这一说,田国舅和杨立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锦衣卫不在伤人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田国舅就有信心跟杀风等人抗衡。 果然,还未等杀风等人开口,杨立便率先发难,“我听说青龙被刺之前曾见过玄武和朱雀两位将军,这不会是你们锦衣卫故意安排来陷害国舅爷和我们刑部的吧?” 田国舅听后虽未动声色,但内心也有几分得意,对于他来说,杨立真是孺子可造,朽木可雕! 朱雀一听,心中之气顿时被激起,正要还口,却被杀风拦住,这样的场合,不论是从大局出发还是顾及朱雀的本身,杀风都不会让朱雀轻易陷入田国舅和杨立设下的圈套中。随手制止了朱雀,杀风摇着轮椅向前对崇祯恭敬道,“启奏皇上,臣等确实有要事急需面圣。” 崇祯为自己的智慧不由得点头一笑,示意道,“说吧。” 翌日清晨,崇祯急召田国舅等人入宫。紧接着,刑部尚书杨立也收到了入宫面圣的圣旨。给雀猫山庄的圣旨则是朱雀门的人自己回来传达,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今夜都在山庄,虽然刚刚策划了一场偷人游戏,但是他们知道田府随时会发动反击,所以谁也不敢睡下,连夜等待着田府和宫中的风吹草动。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崇祯对朱青被刺事件似乎并未龙颜大怒!待玄武和朱雀两人将刺伤朱青的那两名田府侍卫送到崇祯面前的时候,崇祯只是淡淡地问了几句,便将他二人放了! “虽然青龙现在是疑犯,但是,就凭田府这两名下人想伤青龙恐怕没那么容易。杀爱卿,跟朕说说吧,你们想方设法找朕,所谓何事儿啊?”看来崇祯多疑却不傻,锦衣卫这计苦肉计虽然实现了面圣的希望,但是却不能瞒过崇祯的眼睛。 听崇祯这一说,田国舅和杨立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锦衣卫不在伤人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田国舅就有信心跟杀风等人抗衡。 果然,还未等杀风等人开口,杨立便率先发难,“我听说青龙被刺之前曾见过玄武和朱雀两位将军,这不会是你们锦衣卫故意安排来陷害国舅爷和我们刑部的吧?” 田国舅听后虽未动声色,但内心也有几分得意,对于他来说,杨立真是孺子可造,朽木可雕! 朱雀一听,心中之气顿时被激起,正要还口,却被杀风拦住,这样的场合,不论是从大局出发还是顾及朱雀的本身,杀风都不会让朱雀轻易陷入田国舅和杨立设下的圈套中。随手制止了朱雀,杀风摇着轮椅向前对崇祯恭敬道,“启奏皇上,臣等确实有要事急需面圣。” 崇祯为自己的智慧不由得点头一笑,示意道,“说吧。” 翌日清晨,崇祯急召田国舅等人入宫。紧接着,刑部尚书杨立也收到了入宫面圣的圣旨。给雀猫山庄的圣旨则是朱雀门的人自己回来传达,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今夜都在山庄,虽然刚刚策划了一场偷人游戏,但是他们知道田府随时会发动反击,所以谁也不敢睡下,连夜等待着田府和宫中的风吹草动。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崇祯对朱青被刺事件似乎并未龙颜大怒!待玄武和朱雀两人将刺伤朱青的那两名田府侍卫送到崇祯面前的时候,崇祯只是淡淡地问了几句,便将他二人放了! “虽然青龙现在是疑犯,但是,就凭田府这两名下人想伤青龙恐怕没那么容易。杀爱卿,跟朕说说吧,你们想方设法找朕,所谓何事儿啊?”看来崇祯多疑却不傻,锦衣卫这计苦肉计虽然实现了面圣的希望,但是却不能瞒过崇祯的眼睛。 听崇祯这一说,田国舅和杨立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锦衣卫不在伤人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田国舅就有信心跟杀风等人抗衡。 果然,还未等杀风等人开口,杨立便率先发难,“我听说青龙被刺之前曾见过玄武和朱雀两位将军,这不会是你们锦衣卫故意安排来陷害国舅爷和我们刑部的吧?” 田国舅听后虽未动声色,但内心也有几分得意,对于他来说,杨立真是孺子可造,朽木可雕! 朱雀一听,心中之气顿时被激起,正要还口,却被杀风拦住,这样的场合,不论是从大局出发还是顾及朱雀的本身,杀风都不会让朱雀轻易陷入田国舅和杨立设下的圈套中。随手制止了朱雀,杀风摇着轮椅向前对崇祯恭敬道,“启奏皇上,臣等确实有要事急需面圣。” 崇祯为自己的智慧不由得点头一笑,示意道,“说吧。” 翌日清晨,崇祯急召田国舅等人入宫。紧接着,刑部尚书杨立也收到了入宫面圣的圣旨。给雀猫山庄的圣旨则是朱雀门的人自己回来传达,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今夜都在山庄,虽然刚刚策划了一场偷人游戏,但是他们知道田府随时会发动反击,所以谁也不敢睡下,连夜等待着田府和宫中的风吹草动。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崇祯对朱青被刺事件似乎并未龙颜大怒!待玄武和朱雀两人将刺伤朱青的那两名田府侍卫送到崇祯面前的时候,崇祯只是淡淡地问了几句,便将他二人放了! “虽然青龙现在是疑犯,但是,就凭田府这两名下人想伤青龙恐怕没那么容易。杀爱卿,跟朕说说吧,你们想方设法找朕,所谓何事儿啊?”看来崇祯多疑却不傻,锦衣卫这计苦肉计虽然实现了面圣的希望,但是却不能瞒过崇祯的眼睛。 听崇祯这一说,田国舅和杨立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锦衣卫不在伤人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田国舅就有信心跟杀风等人抗衡。 果然,还未等杀风等人开口,杨立便率先发难,“我听说青龙被刺之前曾见过玄武和朱雀两位将军,这不会是你们锦衣卫故意安排来陷害国舅爷和我们刑部的吧?” 田国舅听后虽未动声色,但内心也有几分得意,对于他来说,杨立真是孺子可造,朽木可雕! 朱雀一听,心中之气顿时被激起,正要还口,却被杀风拦住,这样的场合,不论是从大局出发还是顾及朱雀的本身,杀风都不会让朱雀轻易陷入田国舅和杨立设下的圈套中。随手制止了朱雀,杀风摇着轮椅向前对崇祯恭敬道,“启奏皇上,臣等确实有要事急需面圣。” 崇祯为自己的智慧不由得点头一笑,示意道,“说吧。” 第六百零一章 对锦衣卫下手! 崇祯听信田国舅的话,非但没有对高丽人事件加以追究,反而因为黑煞的身世而对锦衣卫加以防范,尤其对行将过审讯期的朱青进行无期限关押,这让锦衣卫陷入巨大的被动,甚至危机。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凯旋的黑煞和程力未能率部进京接受本该应得的荣耀和封赏,而是被勒令驻兵成为,只许主要将领入宫面圣。其实,这原本也没什么,军人保家卫国,并非都图个虚名。但是,在黑煞等人孤身进宫的时候,皇城内部发生了瞬息变化。原本派出去全城搜索高丽人的田府侍卫和刑部侍卫,甚至是大内侍卫以及御林军突然收拢回宫中。 锦衣卫和两厂虽然闻到了危险气息,但是崇祯突然插手城防事务:没有诏令,锦衣卫一律不许入宫,违者斩立决!这是一个强烈的危险信息。 杀风敏锐的嗅觉使他迅速做出反应,在黑煞进宫之前,将他截下! 然而这一次,大内侍卫的动作比以往要迅速许多,黑煞还没能在雀猫山庄坐下喝上一口茶,御林军统领田友亮已经带人前来请人。这田友亮便是田国舅安排在御林军要职中的心腹。看来田国舅对黑煞等人的行动也是早有准备。 “黑煞等诸位将军从川地凯旋,按期进宫面圣便是,田将军何故如此催促?”御林军虽然盛气凌人,但是在杀风面前却是平常无奇,他曾经在御林军待过,甚至还带过御林军,御林军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明白得很,若非打着御林军的旗号,恐怕这些连雀猫山庄的防线都无法通过。 知道杀风不好对付,田友亮故作恭敬地应道,“启禀大人,正是因为诸位将军凯旋,皇上才安排属下带人前来护送,以确保诸位将军入宫,还请大人谅解,行个方便。” 田友亮非但打着御林军的旗号,甚至还搬出崇祯来说辞,就让杀风有点进退两难了。 黑煞见状,随即应道,“你放心,我知道给怎么应付。”黑煞说着,突然对杀风行跪拜礼,杀风见状,顿时一惊,赶紧摇着轮椅向前将自己这个干儿子扶起。就在扶手的那一瞬间,黑煞暗中将一张纸条悄然塞到了杀风手中! 杀风一惊,不由得点点头,“记住,你长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既然如此,你们就随田侍卫入宫吧。” 田友亮等人见状,也不明白这父子两到底在搞什么花样,都知道杀风收养的黑煞,现在也只当是父子两不舍的交情罢了。尤其是听得杀风答应黑煞即刻入宫,田友亮更没有多想,只盼着赶紧带黑煞等人入宫面圣,交差了事。 黑煞拜别过杀风等人,带着程力和几位副将随田友亮入宫面圣。很多人都以为,黑煞和程力等人会得到皇帝至高无上的封赏,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一去再难回返! 黑煞等人刚进入大殿,便看见冲着端坐龙椅之上,田国舅和杨立等人分坐两旁,因为没有圣旨锦衣卫不得入宫,所以杀风这会儿并不在列,东方文白倒是在场,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上看,他似乎难以控制今天的局面。 大殿中央摆着一个案台,案台上放着一坛子酒和几个碗。 黑煞等人入殿后,扫了一圈殿内的情况,便对崇祯躬身行礼,“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将军平身!”崇祯听后缓缓抬手应道,“川地生乱,扰我国计民生,诸位将军不辞辛劳,奋勇杀敌,平定川地之乱,可谓劳苦功高,如今诸位凯旋,朕特设美酒为诸位将军接风洗尘!”崇祯说着,示意摆在黑煞等人面前的酒坛子微微一笑。 众将几乎兴奋,唯有黑煞和程力不由得相视一眼,这美其名曰接风洗尘的庆功酒恐怕没那么简单! “来人,上酒!”崇祯轻喝一声。 “上酒~!”司礼太监王承恩随即吆喝一声,一名小太监便向前倒酒。 田国舅等人见状,嘴角不由一笑,而东方文白等人却是眉头越皱越紧。别的不说,但是这倒酒的程序就让人觉得不快,对于平乱有功的将军,竟然安排一个小太监倒酒,这已经从场面上羞辱了黑煞等人一番。 但是大丈夫能忍天下人难忍之事,尤其是杀风口中“你长大了”的黑煞,若是换了以前,早已拍案而起,但是现在,他学会了隐忍,在天子面前学会了隐忍,这便是杀风叮嘱他“长大”的意思。 待小太监倒满了从崇祯的龙椅前遮了下来,随即无数个黑影从上下左右窜了出来。 一张网而已,原本对黑煞来说并无任何威胁,可是,就在他运功破网的瞬间,突然感到浑身剧烈的疼痛,毒酒已经在他的体内蔓延……一阵剧烈的疼痛之后,他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被抽空,在他行将不省人事倒下的瞬间,突然发出最后一声怒吼,一股掌力冲破天网,直冲崇祯而去! “皇上!”所有人都失声惊呼,可是,这股携带绝望和愤怒的掌力并没有打在崇祯身上,而是击中了他身后的一个黑影!一个拿着刀刺向崇祯的黑影! “快走!”王承恩发现了危情,将崇祯奋力一拉,冲着刚离开龙椅,龙椅上突然甩下一张大网,刚好罩住崇祯平时坐的位置! “柳侍卫!”王承恩大叫一声,他已经明白,御林军靠不住了! 柳清风在前殿的大门外听到呼声,飞身赶来救驾!他看见黑煞被罩在网内,不由吃惊,可是,他没有时间施救,皇帝已经受惊不已。柳清风疾步上前,将惊慌失措的崇祯带走! 黑煞透过天网,看着柳清救走崇祯的背影,不由嘴角一笑,眼睛却无力地渐渐闭上…… “快!将这些刺客投入大牢!”田国舅指着倒在地上的黑煞等锦衣卫怒喝一声,随即追随崇祯逃离的方向而去。 东方文白看着乱哄哄的大殿,失魂落魄般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了网中被绑走的黑煞一眼,不禁心灰意冷地摇摇头长叹一声,“大明危矣!”说着,走出大殿,怅然离去…… 第六百零二章 东赢会的渗透! 崇祯多疑害将,将领临危不惧,仍替他解除被刺危机。这让劫后余生的崇祯似乎如梦方醒。 黑煞在自己倒下那一瞬间,鹰一般的眼睛和狼一般的嗅觉使他发现了隐藏在崇祯身边的危险刺客,他不知道这些刺客从何而来,受何人指使,他原本要替倒下的锦衣卫将领教训一下似乎突然变糊涂的皇上崇祯,可是那一瞬,他本能地改变的主意,他选择了救驾护主。 崇祯在危急关头发现了黑煞的施救,只可惜他已经无暇顾及喝下毒酒倒下的黑煞便跟随柳清风匆忙离开现场。黑煞和程力等锦衣卫将领被田国舅和刑部尚书杨立打入刑部大牢!这一次,他们被秘密关押,没有投入天字号大牢,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就在天字号! 解决了大殿上锦衣卫,田国舅匆忙找寻崇祯而去。 柳清风不敢大意,带着崇祯一路狂奔,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坤宁宫而去,为何?因为坤宁宫有朱雀率领朱雀门在镇守! 崇祯下令,锦衣卫没有传令一律不准入宫,但是朱雀门本来就维护后宫的安危,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后宫都会有锦衣卫朱雀门的人,只是这一次,朱雀没有得到圣旨,所以也就没有参加大殿的接风仪式,而一直留守在坤宁宫。 柳清风当时一踏进大殿之门,便知道御林军出了问题,而大内侍卫也似乎不受控制,如此危急关头,他只能选择依靠锦衣卫。朱雀在坤宁宫,至少能助他一臂之力! 崇祯多疑害将,将领临危不惧,仍替他解除被刺危机。这让劫后余生的崇祯似乎如梦方醒。 黑煞在自己倒下那一瞬间,鹰一般的眼睛和狼一般的嗅觉使他发现了隐藏在崇祯身边的危险刺客,他不知道这些刺客从何而来,受何人指使,他原本要替倒下的锦衣卫将领教训一下似乎突然变糊涂的皇上崇祯,可是那一瞬,他本能地改变的主意,他选择了救驾护主。 崇祯在危急关头发现了黑煞的施救,只可惜他已经无暇顾及喝下毒酒倒下的黑煞便跟随柳清风匆忙离开现场。黑煞和程力等锦衣卫将领被田国舅和刑部尚书杨立打入刑部大牢!这一次,他们被秘密关押,没有投入天字号大牢,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就在天字号! 解决了大殿上锦衣卫,田国舅匆忙找寻崇祯而去。 柳清风不敢大意,带着崇祯一路狂奔,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坤宁宫而去,为何?因为坤宁宫有朱雀率领朱雀门在镇守! 崇祯下令,锦衣卫没有传令一律不准入宫,但是朱雀门本来就维护后宫的安危,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后宫都会有锦衣卫朱雀门的人,只是这一次,朱雀没有得到圣旨,所以也就没有参加大殿的接风仪式,而一直留守在坤宁宫。 柳清风当时一踏进大殿之门,便知道御林军出了问题,而大内侍卫也似乎不受控制,如此危急关头,他只能选择依靠锦衣卫。朱雀在坤宁宫,至少能助他一臂之力! 崇祯多疑害将,将领临危不惧,仍替他解除被刺危机。这让劫后余生的崇祯似乎如梦方醒。 黑煞在自己倒下那一瞬间,鹰一般的眼睛和狼一般的嗅觉使他发现了隐藏在崇祯身边的危险刺客,他不知道这些刺客从何而来,受何人指使,他原本要替倒下的锦衣卫将领教训一下似乎突然变糊涂的皇上崇祯,可是那一瞬,他本能地改变的主意,他选择了救驾护主。 崇祯在危急关头发现了黑煞的施救,只可惜他已经无暇顾及喝下毒酒倒下的黑煞便跟随柳清风匆忙离开现场。黑煞和程力等锦衣卫将领被田国舅和刑部尚书杨立打入刑部大牢!这一次,他们被秘密关押,没有投入天字号大牢,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就在天字号! 解决了大殿上锦衣卫,田国舅匆忙找寻崇祯而去。 柳清风不敢大意,带着崇祯一路狂奔,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坤宁宫而去,为何?因为坤宁宫有朱雀率领朱雀门在镇守! 崇祯下令,锦衣卫没有传令一律不准入宫,但是朱雀门本来就维护后宫的安危,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后宫都会有锦衣卫朱雀门的人,只是这一次,朱雀没有得到圣旨,所以也就没有参加大殿的接风仪式,而一直留守在坤宁宫。 柳清风当时一踏进大殿之门,便知道御林军出了问题,而大内侍卫也似乎不受控制,如此危急关头,他只能选择依靠锦衣卫。朱雀在坤宁宫,至少能助他一臂之力! 崇祯多疑害将,将领临危不惧,仍替他解除被刺危机。这让劫后余生的崇祯似乎如梦方醒。 黑煞在自己倒下那一瞬间,鹰一般的眼睛和狼一般的嗅觉使他发现了隐藏在崇祯身边的危险刺客,他不知道这些刺客从何而来,受何人指使,他原本要替倒下的锦衣卫将领教训一下似乎突然变糊涂的皇上崇祯,可是那一瞬,他本能地改变的主意,他选择了救驾护主。 崇祯在危急关头发现了黑煞的施救,只可惜他已经无暇顾及喝下毒酒倒下的黑煞便跟随柳清风匆忙离开现场。黑煞和程力等锦衣卫将领被田国舅和刑部尚书杨立打入刑部大牢!这一次,他们被秘密关押,没有投入天字号大牢,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就在天字号! 解决了大殿上锦衣卫,田国舅匆忙找寻崇祯而去。 柳清风不敢大意,带着崇祯一路狂奔,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坤宁宫而去,为何?因为坤宁宫有朱雀率领朱雀门在镇守! 崇祯下令,锦衣卫没有传令一律不准入宫,但是朱雀门本来就维护后宫的安危,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后宫都会有锦衣卫朱雀门的人,只是这一次,朱雀没有得到圣旨,所以也就没有参加大殿的接风仪式,而一直留守在坤宁宫。 柳清风当时一踏进大殿之门,便知道御林军出了问题,而大内侍卫也似乎不受控制,如此危急关头,他只能选择依靠锦衣卫。朱雀在坤宁宫,至少能助他一臂之力! 崇祯多疑害将,将领临危不惧,仍替他解除被刺危机。这让劫后余生的崇祯似乎如梦方醒。 黑煞在自己倒下那一瞬间,鹰一般的眼睛和狼一般的嗅觉使他发现了隐藏在崇祯身边的危险刺客,他不知道这些刺客从何而来,受何人指使,他原本要替倒下的锦衣卫将领教训一下似乎突然变糊涂的皇上崇祯,可是那一瞬,他本能地改变的主意,他选择了救驾护主。 崇祯在危急关头发现了黑煞的施救,只可惜他已经无暇顾及喝下毒酒倒下的黑煞便跟随柳清风匆忙离开现场。黑煞和程力等锦衣卫将领被田国舅和刑部尚书杨立打入刑部大牢!这一次,他们被秘密关押,没有投入天字号大牢,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就在天字号! 解决了大殿上锦衣卫,田国舅匆忙找寻崇祯而去。 柳清风不敢大意,带着崇祯一路狂奔,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坤宁宫而去,为何?因为坤宁宫有朱雀率领朱雀门在镇守! 崇祯下令,锦衣卫没有传令一律不准入宫,但是朱雀门本来就维护后宫的安危,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后宫都会有锦衣卫朱雀门的人,只是这一次,朱雀没有得到圣旨,所以也就没有参加大殿的接风仪式,而一直留守在坤宁宫。 柳清风当时一踏进大殿之门,便知道御林军出了问题,而大内侍卫也似乎不受控制,如此危急关头,他只能选择依靠锦衣卫。朱雀在坤宁宫,至少能助他一臂之力! 崇祯多疑害将,将领临危不惧,仍替他解除被刺危机。这让劫后余生的崇祯似乎如梦方醒。 黑煞在自己倒下那一瞬间,鹰一般的眼睛和狼一般的嗅觉使他发现了隐藏在崇祯身边的危险刺客,他不知道这些刺客从何而来,受何人指使,他原本要替倒下的锦衣卫将领教训一下似乎突然变糊涂的皇上崇祯,可是那一瞬,他本能地改变的主意,他选择了救驾护主。 崇祯在危急关头发现了黑煞的施救,只可惜他已经无暇顾及喝下毒酒倒下的黑煞便跟随柳清风匆忙离开现场。黑煞和程力等锦衣卫将领被田国舅和刑部尚书杨立打入刑部大牢!这一次,他们被秘密关押,没有投入天字号大牢,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就在天字号! 解决了大殿上锦衣卫,田国舅匆忙找寻崇祯而去。 柳清风不敢大意,带着崇祯一路狂奔,没有去别的地方,直奔坤宁宫而去,为何?因为坤宁宫有朱雀率领朱雀门在镇守! 崇祯下令,锦衣卫没有传令一律不准入宫,但是朱雀门本来就维护后宫的安危,所以,不论什么时候,后宫都会有锦衣卫朱雀门的人,只是这一次,朱雀没有得到圣旨,所以也就没有参加大殿的接风仪式,而一直留守在坤宁宫。 柳清风当时一踏进大殿之门,便知道御林军出了问题,而大内侍卫也似乎不受控制,如此危急关头,他只能选择依靠锦衣卫。朱雀在坤宁宫,至少能助他一臂之力! 第六百零三章 朱青支招山庄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宫中出来的柳清风。为了避免田府的人追踪,柳清风稍稍乔装易容,就连气息也变换了,这才让杀风有些怀疑。毕竟自从身陷轮椅后,杀风已经好久没有真正出一次手了,就连这警觉也有些退化。 好在柳清风回应得及时,否则杀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断然出手自卫,那难免会误伤在门外等待的柳清风。 但是现在,杀风本要发出浑厚掌力的手突然拈起一枚果核,手指用力一弹,果核便朝那门栓飞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栓依然移动。 “进来吧!”杀风应了一声,柳清风推门而入。 柳清风随手关上门后,径直走到杀风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出事了,黑煞他们喝了御赐毒酒,如今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且,今天大殿上还出了大事。” “何事?”杀风对黑煞等人的结果多少还是有有所预料的,所以他并不感到太大的惊讶,他惊讶的是竟然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情发生! “皇上御赐了!”柳清风应道。 “什么?”杀风惊得就差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毕竟于公于私,他和崇祯的关系都不错。 “是东赢会的人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还能渗透进来,现在正在查。”柳清风应道。 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宫中出来的柳清风。为了避免田府的人追踪,柳清风稍稍乔装易容,就连气息也变换了,这才让杀风有些怀疑。毕竟自从身陷轮椅后,杀风已经好久没有真正出一次手了,就连这警觉也有些退化。 好在柳清风回应得及时,否则杀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断然出手自卫,那难免会误伤在门外等待的柳清风。 但是现在,杀风本要发出浑厚掌力的手突然拈起一枚果核,手指用力一弹,果核便朝那门栓飞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栓依然移动。 “进来吧!”杀风应了一声,柳清风推门而入。 柳清风随手关上门后,径直走到杀风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出事了,黑煞他们喝了御赐毒酒,如今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且,今天大殿上还出了大事。” “何事?”杀风对黑煞等人的结果多少还是有有所预料的,所以他并不感到太大的惊讶,他惊讶的是竟然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情发生! “皇上御赐了!”柳清风应道。 “什么?”杀风惊得就差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毕竟于公于私,他和崇祯的关系都不错。 “是东赢会的人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还能渗透进来,现在正在查。”柳清风应道。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宫中出来的柳清风。为了避免田府的人追踪,柳清风稍稍乔装易容,就连气息也变换了,这才让杀风有些怀疑。毕竟自从身陷轮椅后,杀风已经好久没有真正出一次手了,就连这警觉也有些退化。 好在柳清风回应得及时,否则杀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断然出手自卫,那难免会误伤在门外等待的柳清风。 但是现在,杀风本要发出浑厚掌力的手突然拈起一枚果核,手指用力一弹,果核便朝那门栓飞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栓依然移动。 “进来吧!”杀风应了一声,柳清风推门而入。 柳清风随手关上门后,径直走到杀风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出事了,黑煞他们喝了御赐毒酒,如今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且,今天大殿上还出了大事。” “何事?”杀风对黑煞等人的结果多少还是有有所预料的,所以他并不感到太大的惊讶,他惊讶的是竟然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情发生! “皇上御赐了!”柳清风应道。 “什么?”杀风惊得就差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毕竟于公于私,他和崇祯的关系都不错。 “是东赢会的人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还能渗透进来,现在正在查。”柳清风应道。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宫中出来的柳清风。为了避免田府的人追踪,柳清风稍稍乔装易容,就连气息也变换了,这才让杀风有些怀疑。毕竟自从身陷轮椅后,杀风已经好久没有真正出一次手了,就连这警觉也有些退化。 好在柳清风回应得及时,否则杀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断然出手自卫,那难免会误伤在门外等待的柳清风。 但是现在,杀风本要发出浑厚掌力的手突然拈起一枚果核,手指用力一弹,果核便朝那门栓飞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栓依然移动。 “进来吧!”杀风应了一声,柳清风推门而入。 柳清风随手关上门后,径直走到杀风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出事了,黑煞他们喝了御赐毒酒,如今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且,今天大殿上还出了大事。” “何事?”杀风对黑煞等人的结果多少还是有有所预料的,所以他并不感到太大的惊讶,他惊讶的是竟然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情发生! “皇上御赐了!”柳清风应道。 “什么?”杀风惊得就差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毕竟于公于私,他和崇祯的关系都不错。 “是东赢会的人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还能渗透进来,现在正在查。”柳清风应道。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宫中出来的柳清风。为了避免田府的人追踪,柳清风稍稍乔装易容,就连气息也变换了,这才让杀风有些怀疑。毕竟自从身陷轮椅后,杀风已经好久没有真正出一次手了,就连这警觉也有些退化。 好在柳清风回应得及时,否则杀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断然出手自卫,那难免会误伤在门外等待的柳清风。 但是现在,杀风本要发出浑厚掌力的手突然拈起一枚果核,手指用力一弹,果核便朝那门栓飞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栓依然移动。 “进来吧!”杀风应了一声,柳清风推门而入。 柳清风随手关上门后,径直走到杀风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出事了,黑煞他们喝了御赐毒酒,如今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且,今天大殿上还出了大事。” “何事?”杀风对黑煞等人的结果多少还是有有所预料的,所以他并不感到太大的惊讶,他惊讶的是竟然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情发生! “皇上御赐了!”柳清风应道。 “什么?”杀风惊得就差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毕竟于公于私,他和崇祯的关系都不错。 “是东赢会的人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还能渗透进来,现在正在查。”柳清风应道。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宫中出来的柳清风。为了避免田府的人追踪,柳清风稍稍乔装易容,就连气息也变换了,这才让杀风有些怀疑。毕竟自从身陷轮椅后,杀风已经好久没有真正出一次手了,就连这警觉也有些退化。 好在柳清风回应得及时,否则杀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断然出手自卫,那难免会误伤在门外等待的柳清风。 但是现在,杀风本要发出浑厚掌力的手突然拈起一枚果核,手指用力一弹,果核便朝那门栓飞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栓依然移动。 “进来吧!”杀风应了一声,柳清风推门而入。 柳清风随手关上门后,径直走到杀风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出事了,黑煞他们喝了御赐毒酒,如今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且,今天大殿上还出了大事。” “何事?”杀风对黑煞等人的结果多少还是有有所预料的,所以他并不感到太大的惊讶,他惊讶的是竟然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情发生! “皇上御赐了!”柳清风应道。 “什么?”杀风惊得就差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毕竟于公于私,他和崇祯的关系都不错。 “是东赢会的人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还能渗透进来,现在正在查。”柳清风应道。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刚从宫中出来的柳清风。为了避免田府的人追踪,柳清风稍稍乔装易容,就连气息也变换了,这才让杀风有些怀疑。毕竟自从身陷轮椅后,杀风已经好久没有真正出一次手了,就连这警觉也有些退化。 好在柳清风回应得及时,否则杀风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断然出手自卫,那难免会误伤在门外等待的柳清风。 但是现在,杀风本要发出浑厚掌力的手突然拈起一枚果核,手指用力一弹,果核便朝那门栓飞去,只听得一声脆响,门栓依然移动。 “进来吧!”杀风应了一声,柳清风推门而入。 柳清风随手关上门后,径直走到杀风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出事了,黑煞他们喝了御赐毒酒,如今已经被押入刑部大牢。而且,今天大殿上还出了大事。” “何事?”杀风对黑煞等人的结果多少还是有有所预料的,所以他并不感到太大的惊讶,他惊讶的是竟然还有比这件事更大的事情发生! “皇上御赐了!”柳清风应道。 “什么?”杀风惊得就差没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毕竟于公于私,他和崇祯的关系都不错。 “是东赢会的人干的。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如此森严的守卫下还能渗透进来,现在正在查。”柳清风应道。 第六百零四章 东哥挪地! ? 柳清风趁着天尚未亮,连夜赶回雀猫山庄。 此时的杀风当然夜不能寐,摇着轮椅在房间里晃来晃去,内心无比焦虑,直到他的房门再一次被敲开。 “我回来了!”柳清风虚掩着门,转身对杀风道。 “情况怎么样?”杀风急切问道。 柳清风摇摇头,“他们把黑煞等人秘密关起来了,我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不能去的地方也去了,就是找不到!” 杀风听后越发着急,不禁眉头一皱,“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我见到青龙了,他给我们提供一个办法。”柳清风接着道。 杀风似乎又听到了希望,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找一个人帮忙。” “何人?” 柳清风不由得看了一眼门外,轻声应道,“阿九姑娘。” 杀风一听,果然脸上一惊,无需多问,杀风已经明白,朱青为何想到阿九姑娘了。他沉吟片刻,点点头道,“事到如今,看来也只好请她帮忙了,否则,黑煞他们当真危险了。” 柳清风点点头,“那明早就跟她说。” “不,等不了明早了,我们的对手已经行动,我们不能在耽误时间了,要趁着他们尚未回过神来赶紧行动。”杀风摇摇头,随即斩钉截铁地说道。 柳清风点点头,他们都明白,此时的田国舅和刑部尚书杨立等人还在宫中陪伴崇祯处理今日之事,尚未回来。这也正是柳清风能自由进出刑部的主要原因,若是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恐怕就没那么好办了。 “我去把她叫来。”柳清风听后便要出门。 然而还没等柳清风拉开门,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进来,“我们来了。” 宁儿率先开的门,紧接着,阿九姑娘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们……”虽然柳清风要去找的便是阿九姑娘,但是当他看见阿九和宁儿不约而至时还是惊了一下。 “两位大人,我们不请自来,实在冒昧,不过,正如方才两位大人所言,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宁儿说着,便对柳清风和他身后的杀风抱了抱拳,算是致歉。 “你们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柳清风不禁问道,对于一名大内高手兼锦衣卫头领,柳清风知道走漏情报是职业大忌。 宁儿并不否认地点了点头,“刚到门外,听到了一点点……” 宁儿话音一落,便是短暂的沉默,是杀风打破了这沉默,“无妨,本来想迟些再跟你们说的,不过既然现在你们知道了情况,也便不用隐瞒了,黑煞他们并非赴宴了,而是出事了,我们正在想办法营救……”杀风说着,不由得看了宁儿身边的阿九姑娘一眼,接下来,他们需要阿九出手相助。 “我就说这心里不踏实,果然还是出事了。”阿九脸色一沉,担心地与宁儿对视一眼,宁儿挽过她的肩膀,聊表安慰。 其实,最先发觉情况不对劲的是宁儿,在阿九从杀风的房间回去之后,宁儿便从她的话语中感觉到事情并非她脸上的神色那般轻松。作为一个比阿九闯过更多江湖,又是黑煞姑姑的格格,她已然猜到几分,这才连夜带上阿九来找杀风商量此事。 “不知两位大人是否已经有了对策?”安慰归安慰,当务之急,宁儿更关心的是如何营救黑煞。 柳清风摇摇头,“对手很狡猾,他们把黑煞等人秘密关押起来,我刚走了一趟刑部,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是不是转移到了田府?”宁儿突然问道,之前那个高丽人就是被田国舅秘密转移到了田府。 众人一听,不由得相视一眼。 “不排除这种可能。”杀风应道,“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一一证实了。” “那怎么办?黑煞如今下落不明,田国舅都能对高丽人动私情,我担心黑煞他……”阿九姑娘急切问道,显然,这姑娘对黑煞是一片痴心的! “现在能救黑煞的,恐怕只有阿九姑娘你了……”杀风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我?”阿九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问道。 对于阿九的疑惑,杀风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看了宁儿一眼,他相信,女人更懂女人! 宁儿会意地点点头,转身对阿九道,“大人说得没错,我的长平公主!” 阿九听后,脸上顿时不快,差点便冲着宁儿吼起来,“我说了我不是什么长平公主!” “可你必须是长平公主!”宁儿并未因为阿九的不快而放弃,她直视着阿九的眼睛坚定道,“如果你想救黑煞,你必须承认自己的身份……” 虽然宁儿后面的话转而温柔,但是,已经在阿九心中激起千层浪,她听后不禁闭上眼睛,就差眼泪没有流下来了,然而,她的坚强并未支撑多久,她感觉到突然肩上无比的沉重,压着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娇弱的身体在一瞬间不堪重压,慢慢瘫软下去,她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间,抱头失声痛哭。 其他人不由得相视一眼,不知如何安慰,这样的选择对阿九来说,太过突然且沉重,她从来都没有做好原谅和承认崇祯的准备,但是现在,一个艰难的选择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不愿提起的内心…… “其实,从扬州到川地,你虽不愿承认,但是你的行动告诉我们,你其实在乎这个大明,因为它的主人是你的父亲……即便不是现在,你终将要面对这一切……”宁儿蹲下来,轻抚着阿九的肩膀轻声劝道。 “哇……”人的情感爆发往往不是在自己之孤独无助的时候,而是在孤独无助的时候突然遇上了安慰,所有的坚强和防备就会瞬间崩塌。阿九扑到宁儿的怀里大声哭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 这是所有人之前的疑虑,现在看来,依然是阿九难以逾越的一道坎。阿九的哭泣让屋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良久…… “咚咚咚……”突然,门外出来急切的敲门声。 “谁?”杀风问道,便示意柳清风向前警惕。 宁儿见状,也安抚阿九低下声来。 “启禀大人,宫中来报,田国舅等人已经离开皇宫……”是传信侍卫的声音。 虽然这个声音让屋里的人放松了警惕,但是声音的内容却突然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知道了,下去吧!”杀风沉沉应道,门外人答礼离去…… “田国舅回来了……”杀风再次强调道,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的时间真的所剩无几了。 这时,阿九的哭声渐渐平息,直至停止,她默默地抬起头,看了看宁儿一眼,她看见宁儿满怀期待的眼神帮自己擦拭泪水,她终于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这让杀风和柳清风都不由得相视一笑…… “你去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入宫……”杀风对柳清风说道。 有人要进宫,有人要出宫,好在走的不是同一条路,而且都早有准备。 田国舅一行和杀风一行算是擦肩而过,谁也没有发现谁。 田国舅和杨立等人出宫后,正要回田府,不料半路被一名刑部衙役追上,只见那衙役在杨立耳边嘀咕几声,杨立便惊道,“什么?确有此事?” “千真万确,是里边的人亲耳听到的。”那衙役应道。 田国舅见状,不禁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您的大侍卫柳清风方才去过刑部大牢,而且跟青龙碰面了。”杨立对田国舅恭敬道。 田国舅一听,顿时心中来气,不由暗骂一声,“吃里扒外的东西!” 这一句并无人敢接,片刻后,田国舅才问道,“他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吧?” “应该没有,那个密室外人并不知道。”杨立不无自信地应道,“不过,咱们里边的人听到了他和青龙的对话,青龙让他去找那个……”杨立没说完,便转身对身边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看来这是一个不得声张的秘密。待众人退远后,杨立才在田国舅耳边轻声道,“那个阿九……” “阿九?!”果然,田国舅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由得惊了一下,“不好,他们想利用阿九去说服皇上!”田国舅自然也在寻找长平公主的下落,虽然未见其人,但是阿九的消息也早已传到他耳边。 “那怎么办?如今这审讯的程序尚未启动,若是让他们抢在我们前边,恐怕就治不了黑煞那帮人了!”杨立不无担心和着急。 “不到半夜,锦衣卫就已经有如此行动,咱们若是等审讯程序,断然前功尽弃,现在看来,得使出非常手段了!”田国舅寻思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片刻,他松开后对杨立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杨立附耳过去,田国舅在他耳边一阵嘀咕,杨立边听边不住的点点头。 “记住,一定要找身手好的人,一次解决,干净利落!”田国舅最后叮嘱道。 “属下明白!”杨立抱拳应道,突然转身就往刑部大牢赶去。 回到刑部,杨立没有进天字号,但交代了天字号的牢头,“去,把那个东哥给我带出来!” “是,大人!”小牢头领命带人进去,二话不说就提东哥,东哥开始还奋力反抗,然而小牢头突然拔刀架在东哥的脖子上,怒喝一声,“给老子老实点,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有人举报你今天趁乱闹事!看来天字号的日子惯着你了,小爷现在就给你挪挪地!带走!”小牢头一声令下,四个人便将东哥强行押走了。 众囚犯见到如此变动,不由得纷纷议论起来,今天天字号确实出了乱子,可是,与平日的状况相差无几,怎么这回就算在东哥头上了呢?! “看来东哥这回是凶多吉少了……”快嘴猴见状,不由得嘀咕一声。 朱青走到他身边,看着被衙役要走的东哥,冷笑一声,“哼!周瑜打黄盖……” “你说什么?”快嘴猴惊道。 “没什么,来,帮哥再闹一场!”朱青说着,对又对丢快嘴猴一个元宝。 快嘴猴也不管这许多,呼啦啦一下又开始以为东哥打抱不平为由闹起来了…… 朱青见状,嘴角一笑,舌头一搅,从嘴里吐出一条小铁片,趁着天字号乱哄哄的时候,撬开了手脚上的锁链…… 第六百零五章 斩杀潜伏者 ? 天字号的闹腾并没能持续多久,小牢头便带人返回镇压了,但是这短短的时间却已经足够朱青行动。 他麻利地解开了手镣和脚镣,正要趁乱出门时,小牢头进来了,为了避免发现,朱青赶紧退回九宫的卧榻上装睡。 “当当当”小牢头手里拿着鞭子狠狠地敲打着这一排排的铁架子,那些个伸手出去闹事的人冷不防挨了鞭笞,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喂!抓了人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般凶?!”有人被打后心里不爽,虽然退回牢里,但是怒指小牢头和众衙役放声骂道!这一下又引起不小的风波。 这小牢头也不怕事大,仗着自己拳脚功夫,径直朝那间牢房走去,没有进牢,扬手把鞭子往那牢里就是一甩,鞭子似毒蛇吐信直朝那小子窜去,没两下就将那小子的脖子缠绕。小牢头用力一拉,那小子不由得被拉了过来,他双手不停地扑腾这,鞭子勒着他的脖子使他脸色顿时通红,连连咳嗽着沙哑地求饶。 “喂,当真要出了人命你才甘心?”朱青看不惯,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声。 小牢头侧耳一听,侧目一看,朱青安然地躺在卧榻上,脸朝内,只见一床被子盖着,并非发现其人,即便如此,小牢头也是犹豫了片刻,奋力一甩,将刚才那小子甩了出去,算是放了。 自从第一次交手吃亏后,小牢头对朱青只能是敬而远之,此刻朱青虽未曾回头,不会说话已经震慑整个天字号,小牢头不敢不从。不过,毕竟是管家人,以后还得在这里边镇场子呢,小牢头虽然听了朱青的话放了那小子,却也赶紧找台阶给自己下,放人之后,小牢头指着那小子警告牢里所有人,唯有手指直到九宫方向的时候不自觉地收了回来! “都给老子挺好了,东哥是自作孽,如今已经被押到天煞阁,你们有谁胆敢闹事,老子一并把他送去天煞阁,叫你们生不如死!” 天煞阁,天字号里最悲惨的地方,是刑部动私刑的恐怖所在,再狂妄的人只要经过了天字号的刑罚后都变老实了,能被送到天煞阁的多半算是废了,去天煞阁还不如直接上法场来个痛快,那天煞阁里可谓生不如死! 听了小牢头这么一说,整个天字号大牢果然渐渐安静下来。朱青却是耳朵一动,眼前突现灵光,但是他并未起身,甚至仍是静静地躺着。 小牢头见大牢里被自己的气势压了下去,不禁得意一笑,转身走出天字号,去跟刑部尚书杨立禀报。 杨立听后也甚是欣慰,天煞阁是他创立的,多少草莽英雄,江湖好汉在那里折腰隐没,现在看来,这算是杨立的得意之作。 “快去,待东哥进去后,立刻给我把门关上,务必严加看守,没有我的许可,谁也无法入内,直到东哥办完事儿……”杨立对小牢头吩咐道。 “得令!”小牢头领命而去,直奔天煞阁。 “来人啊!准备好酒好菜,泡一大缸热水……还有,把管家给我叫来!”小牢头离开后,杨立突然对手下吆喝一声,一人便去准备酒菜和热水,另一人则赶紧把管家找来。 管家匆匆赶到杨立面前,轻声问道,“大人,您找我?” 杨立点点头,“你去找几个有姿色的姑娘来……” 管家会意一笑,“好嘞,您先泡澡,小的这就去办……” 可还没等管家离去,便被杨立喝了一声,“什么我的?这不是为我准备的……” 管家一听,却是吓了一跳,“啊?那……那是……” 杨立左右看了一眼,附在管家耳边嘀咕着,“……明白了吗?一定要办好了,我得好好犒劳犒劳他……” “得嘞,大人,其实不用出去找,家里就有……”管家应道。 “什么?家里有?”杨立惊问。 “这几天你忙着宫里的事儿,很少回家,上次田府送来了几个,都是上等姿色……”管家说着,不由伸了伸手指,嘴角意味深长一笑。 杨立也会意一笑,点点头,“既然是田府送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的明白,小的一定给大人留几个上品……” 杨立听后眼中乐开了花,捋捋并不算长的胡须装模作样道,“嗯,去吧……” “是,大人!” 显然,杨立正准备一场宴席,至于宴请何人,且尚未得知…… 这时,东哥已经被衙役押到了天煞阁,但是此时的天煞阁内已经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从门外的小窗口往里探看,第一次看到天煞阁有这么多人,东哥和小牢头都不由得惊了一下。 小牢头示意身边的衙役将东哥身上的枷锁解开,沉沉说道,“进去吧,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一声便是,反正这里也传不出去!” 东哥看了小牢头一眼,并未应答,不过还是顺着小牢头的意思转身走进了天煞阁。 此时的天煞阁里并未有煞人的声响,不过幽暗光线和沉闷的气息以及散发着寒光甚至还带血的刑具让人不寒而栗。然而这些对东哥来说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他走进门后,第一眼便是打量着躺在地上或不省人事或虚弱无力的那些人,其中一个少年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东哥不由得往后挪了一下,这是他在天煞阁见到过的最恐怖的眼神,与眼前这个少年的年纪是那么不相符。 “你是来受刑的还是来行刑的?”少年虚弱地微微抬头,冷冷地问了一句…… “你就是黑煞?”东哥反问一声。 少年没有应答,但东哥认定了此人就是黑煞。 果然,片刻之后,黑煞苦笑一声,“看来你是来行刑的……” 东哥却是要了摇头,突然笑道,“我既不是来受刑,也不是来行刑的,我是来杀人的……” “在天煞阁行刑和杀人有何区别?”黑煞嘲笑一声。 东哥不由得一怔,轻笑一声,“好像也没错。” “原来你就是他们安插在刑部里的那个人……”黑煞在进来前已经从杀风那里听到一下关于天字号的情况,而东哥则是朱青进来后传出去的其中一个怀疑对象,现在看来,能安然走进天煞阁的东哥应该就是那个人了! 东哥耸了耸肩,又扭了扭脖子,脸上的肉一横,冷冷笑道,“既然被你知道了,那就更不能留了……” “你觉得你一个人能对付我们这么多人?”黑煞问道。 “原本不能,不过现在你们都身中剧毒,我一个人就够了。”东哥说着,又活动活动筋骨。看着身板和这手劲,确实是练过的,真想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仪表堂堂的好汉怎么也屈服于杨立之流了! 看到杨立准备动手,黑煞也就没有再跟他说话,转而盘坐起来,屏气凝神,他现在确实身中剧毒,如果不能在一招之内打倒东哥这个大块头,他们这帮人可定活不到天亮! 见到黑煞在调息运功,东哥也有些警惕,他当然听说黑煞的名号,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即便他身中剧毒,难以动弹,仍然不能大意。东哥也在警惕地观察着,在等待黑煞露出破绽后寻找一个下手的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 就在两人相持之际,外面的却发生了新的动静。 一名衙役突然来到天煞阁,但是他既没有令牌也没有杨立任何口令和手谕,竟然能走到天煞阁,已经令人匪夷所思。 “站住!”小牢头伸手拦住了这个不速之客。这名有些面生的衙役被眼尖的小牢头上下打量了一番,“谁让你来的?来这里干什么?”小牢头生生问道。 “大人让我来看事情进展得如何了。”即便被小牢头恶狠狠地大量质问,衙役也丝毫没有胆怯。 “哪个大人?”这小牢头确实有两下的,不愧是这方面的好料。 “杨大人!”衙役也面不改色地应道。 小牢头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只有杨立知道。衙役也觉得这回小牢头应该相信自己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当衙役正要向前走的时候,小牢头的手并没有拿开,而是突然问了一声,“口令?” 这下衙役有些不自在了,沉默引起了附近几名衙役的注意,他们纷纷朝小牢头这边走了过来,他们似乎感觉到,他们的头儿要遇上麻烦了。 衙役被这些人围起来,他并没有应答,看来,他没有口令! “哼!”小牢头轻笑一声,随即沉沉喝令,“抓起来!” 一声令下,几名衙役纷纷拔刀围了上来,那小衙役突然一个旋转身,双手一甩,十几枚银针刷刷飞了出去,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然纷纷倒地! 小牢头脸上一惊,不由得后退几步,抽出鞭子颤抖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小衙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往面前一抹,待拿开手后,小牢头又不觉地后退两步,浑身颤抖不已,因为他看见了一张他最不想看到的脸,那张让他敬而远之地脸在一点点向他靠近! 小牢头只能往后退,他想到了天煞阁里面的东哥,或许现在只有东哥能救自己了! “东……东哥!”小牢头惊叫一声,伸手往天煞阁的门上的小窗口抓去。 可是,他的手没能抓住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力拉了回去,随即一计重击落在脖颈上,顿时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不知死活。 “牢头?”东哥听闻外面的动静,不由得转身一问,但是并未发现牢头,他疑惑地往门边走去,“牢头?是你叫我吗?”东哥边走边警惕地问道,门外戛然而止地动静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吞了一口唾沫,伸手去按石壁上的门阀按钮,石门慢慢移开…… “牢……”还没等东哥伸头出去问个明白,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东哥已经,赶紧退回天煞阁里,“你……你……怎么是你?”东哥伸手作防,惊吓问道。 而此时东哥的身后,黑煞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和面庞,不禁嘴角一笑。 “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朱青对东哥冷笑一声,走进天煞阁。 “呀啊!”东哥率先出手了,他知道多说已经无益,天煞阁今晚只有一方人能活着出去,不是他就是锦衣卫!他想趁黑煞尚未就绪,朱雀属疏于防范之时突然出击,重创朱青。 可是,他没有想到,朱青比当时在天字号的那一场较量中强大得多,还没等他近身,朱青已经率先反击一拳,这拳刚好打在东哥的心脏部位,他便不由得往后倒去,很不凑巧,他的身后摆放着各种各样锋利无比的刑具,其中一件在他倒下的时候刺穿了他的身体! 这个意外连朱青和黑煞都始料未及,或许,朱青出手的那一瞬间还不想取他的性命,可是事实已经造成。 “你……你怎么出手……”东哥临死前还伸手质问朱青,他不相信有人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他以为他才是偷袭,没想到,朱青那一拳他见都没见过! 朱青不想再羞辱东哥,如果不是这样的意外,或许东哥还能浪子回头,朱青没少做过这样的事情,其中,铁面悬崖勒马就是朱青最典型的手笔。 “你忘了,即便是最松懈的环境,我们都能保持最高的警惕,这就是锦衣卫。”朱青不愿说,黑煞可不一样,刚才东哥还想要他们的命,对他来说,这就是谋财害命的代价! “可是,你们……不也中了毒,被待到这里了吗?”东哥冷笑着,嘴角已经渗出血来。 “这不一样,就像你被带进天字号,甚至被带进天煞阁,并不是因为犯罪。”这次朱青出口了,他说的是一个事实,东哥并不是什么罪犯,至少在刑部那里他不是,之所以被投入刑部大牢,不过是杨立等人安排在大牢中的一枚棋子,而现在,杨立和东哥这步棋被朱青识破了,还吃掉了这枚棋子! 东哥听后果然不再作声,他们把锦衣卫和朱青想得太简单了…… 朱青没有再理会东哥,走向前帮黑煞等人运功解毒…… “小心!”黑煞突然惊叫一声,朱青头也不回地往后一个扫腿,只听得“嘭”的一声,东哥再次被踢飞出去。 “额……”这一次,东哥再也没能站起来,他倒在石门上,剧烈的震动震裂了他的脏腑,血从口中涌出,身子不停地抽搐,然后又慢慢归于平静。 朱青走出天煞阁前,伸手帮他合上眼睛…… 第六百零六章 若无其事 ? 朱青乔装成一名小衙役潜入天煞阁,击杀了潜伏在天字号里的杨立大耳目东哥。 至于小牢头和那些衙役有没有完全解决,朱青并没有在意,有时候,留下活口也是十分必要的。 “快走!很快就有人来了……”朱青帮黑煞等人解决了天煞阁的危机后又替他们解了身上之毒,但是黑煞也很快催促他离开天煞阁,毕竟此地不宜久留! 朱青迟疑片刻,虽然他很想将黑煞等人救走,但是这样一来,恐怕就会暴露,细想之下,朱青点了点头,“你们多加小心!” 黑煞点头应道,“放心,我们身上的毒已解,他们想通过非法途径对付我们可没那么容易!” 朱青当然相信黑煞的能力,他拍了拍黑煞的肩膀,扫了一圈天煞阁的兄弟,点点头,起身走出天煞阁,离开之前,他看了倒在门边的东哥一眼,帮他合上了眼睛。 朱青离开没多久,杨立果然带人匆匆赶到了天煞阁,看到倒在门外的小牢头等众衙役,心中更感不妙。他叫众手下想办法弄醒小牢头等人。 朱青果然没有痛下杀手,他知道这些都是公门中人,虽然在杨立手下办事,却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平日里除了使一些小动作,也并未作出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不像东哥,既做间谍又做打手,纯粹是替杨立之流卖命。 小牢头等人被弄醒了,可是,奇怪的是,这些醒过来的人却都莫名其妙地失忆了! 杨立对他们是一问三不知,无奈,只得派人暂时把他们带下去治疗。 小牢头的遭遇让杨立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天煞阁肯定出事了!他加开步伐走进天煞阁。 一只脚刚迈进并未关闭的石门,杨立便眉头紧皱,他的秘密武器东哥倒在门边,已然断气! “啊?!”杨立的手下见状,赶紧向前探看,“大人,脏腑被震裂是他的致命伤……” 杨立听后,腮帮子顿时鼓起,不由得闭了闭眼睛,他在痛惜一名出色的手下,也在痛恨那个下手的人! 然而片刻之后,杨立便睁开眼睛,他的眼中突然射出一股嗜血的寒光,静静地盯着盘坐在天煞阁一脚的黑煞等人!他第一感觉便是这些人下的毒手。 杨立径直走了过去,不由分说便狠狠地踹出一脚,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中黑煞的胸口,黑煞竟然应声到了下去,紧接着,突然喷吐出一口鲜血! “将军?!” “你们这是干什么?” 程力等人一边将黑煞扶起来一边怒问杨立。 “干什么?老子……”杨立义愤填膺,正要再加一脚,不料被手下人拦住,“大人,小心隔墙有耳啊……” 杨立一听,虽然知道这天煞阁几乎就是个密室,隔墙即使有耳也不可能听到任何声响,不过手下人的这一声提醒还是让他收敛起来,毕竟他原本让东哥来解决黑煞等人的计划失败了,如今若是黑煞等人出事,这责任当然就全怪在刑部和杨立身上,不像他们计划中的囚房斗殴致死原因。 看到杨立被阻后愤愤不平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黑煞端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笑道,“大人以为,一帮中毒的人能杀了你这魁梧且身手不凡的手下吗?” “你……”被黑煞说穿东哥是杨立的人,这让杨立又是恼羞成怒,可是他再一次被手下人拦住,“大人,他们的功力不足以震杀东哥,恐怕另有其人……” “是啊大人,从外面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高手趁机杀了进来!”另一人补充道。 杨立冷静下来,他自然也能看得出、想得通这些线索,他怒指黑煞等人,“说,是谁干的?刚才谁来过?” “谁知道杨大人在外面交了什么江湖上好汉,难不成是哪里亏待了人家,这才找上门来的?反正我们我们迷迷糊糊地看得可不清楚……哎,你们几个有人看清楚了吗?”黑煞说着,便假装问了问身边的程力等人。 “没看清楚!”程力等人纷纷应道。 这让杨立恨得有些咬牙切齿,不过,他从黑煞等人的话语中却也感觉到,这人多半跟他们有些关系,甚至有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否则为何杀到了天煞阁,唯独对付杨立的人而没动锦衣卫一下? 一般人对于刑部,尤其是天字号和天煞阁都唯恐避之不及,谁会如此大胆且有本事闯进天煞阁来杀人?外面人干的可能性并不大,杨立很快就锁定了嫌疑范围,而能在刑部如此严密的守卫下出手的人,除了刑部衙役便只有囚犯了。 然而,杨立非常清楚,刑部里能对付小牢头和东哥的人几乎没有,不可能是内部人干的!那便只有囚犯了! “走!”杨立突然转身,怒喝一声。 几名手下紧紧跟上,不由问道,“大人,去哪儿?” “天字号!”杨立果然把目标锁在了天字号里。杨立匆匆带人赶往天字号。 此时的朱青并未回到天字号,他必须找一个地方重新伪装一下,这一次,离开了通道衙役视线之后,朱青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快嘴猴! 此时的九宫里,在朱青的卧榻上躺着一个人,裹着被单,正如平日里休息的朱青一般无异,但是这个人肯定不是朱青,而是能自由行走的快嘴猴! 真的快嘴猴在九宫里躺着,那么假的快嘴猴上哪儿去了? 在早些时候,就在天煞阁事发紧急的时候,刚刚平静下来的天字号突然又有些热闹起来,不过这一次并非争闹闹事,而是哄笑,快嘴猴拉肚了!他给衙役的理由是白天吃坏肚子,需要上茅房! 说来也怪,本来天字号里有配套的茅房,但是,快嘴猴从进来就有一个不成文的毛病,上不惯天字号里的茅房,按现在的话说,可能是担心捡肥皂!因此,他在外面的家人重金贿赂之下,又多了一条特例,可以到外面的茅房如厕,那里当然更僻静,人也更少,随你大小便! 所以当快嘴猴捂着肚子苦着脸要求半夜出去如厕的时候,衙役并没有犯难,也并未起任何疑心。 就在衙役不耐烦地催促间,九宫里瞬间完成了身份交换,早已乔装好的朱青出去了,快嘴猴顶替他躺在自己的卧榻上。平时朱青不说话,每人刚跟他打招呼,所以,即便卧榻上躺的是快嘴猴,但是从头到尾,没有人敢朝九宫里打探一声。直到“快嘴猴”朱青回来…… “哎哟……吁……”朱青不但样子装扮得像,就连声音也有几分神似,又恰逢凌晨,正是人精神最容易恍惚之时,所以守卫也没太多注意。 以为快嘴猴拉虚脱了,这会儿才回来,边打着哈欠便捂住口鼻,一脸嫌弃地挥手道,“去去去,快回房睡觉,臭死了!” 看来为了避过守卫的眼睛和鼻子,朱青当真去了一趟茅房,沾染些风尘味才回来。 “你们是不是在白天的饭里下了巴豆啊?拉了老子一个晚上,这腿都软了!”朱青故意说道,快嘴猴不但快嘴,而且多嘴,多扯淡才更像快嘴猴的风格。 “哎,去去去,别烦老子睡觉,再啰嗦下次就别出去了!”衙役果然甚是嫌弃,只想着早些将“快嘴猴”打发走好眯一下眼。 朱青嘴角不察觉一笑,“别别别,大人,我这就回房,这就回房……”说着,便趁机往九宫里走去。 “等等!”没走几步,朱青突然被一人拦住,朱青微微抬头,借着牢里灰暗的火光,朱青看到拦住他去路的是那个老衙役! 老衙役伸手拦下朱青,却久久没有言语,只是看着,似乎面无表情。 这老家伙当真不简单,莫非被他发现了?朱青心里想着,自他进入这天字号,这里边最稳的就数这个老衙役了,不愧是姜是老的辣! “大人有何事儿?”朱青问道。 老衙役又打量了朱青一番,突然微微一笑道,“没事儿,见你如厕甚久,问候一声,没事吧?” “谢大人惦记,好多了……”朱青故作江湖义气地抱拳应道。 老衙役点点头,突然转身指着九宫说道,“牢里虽然默许你伺候青龙,你以后出行多少也跟他打声招呼,方才他还找你来着,待会儿进去,你跟他说清楚,免得他以为我们又欺负你到头来找我们麻烦……” 朱青不知道老衙役这话是真是假,他行动前千叮咛万嘱咐快嘴猴,不管外面怎么问,都不许说话的,怎么突然间,快嘴猴又主动找人了?莫不是陷阱? 这般想着,朱青对老衙役点点头,故意轻嘘一声,轻声慢步地往九宫走去。待他进入九宫, 走到卧榻边上,果然发现快嘴猴并未睡着,而是裹着棉被,不冷的天却能捂出汗来! 朱青知道,自己离开这么久,快嘴猴这是憋得慌啊! 但是他却没有照着老衙役的话去做,而是在卧榻旁边的草垛上轻轻躺下。 老衙役见状,在外面示意他几次,但是朱青却是轻轻的摇摇头,指着卧榻上的快嘴猴做了口型轻声道,“睡——着——啦——”说着还用手指不停地绕着自己的脑袋,然后继续躺下。 无奈,老衙役正要自己向前打探,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呼叫,“杨大人到!” 这一声,惊得整个天字号纷纷骚动起来。老衙役也只好转身跪迎。 正是这一瞬间,九宫里两个人影迅速移动…… 杨立在手下拿着火把的照引下径直朝九宫走去,九宫一时被火光照得通亮! “青龙!给我起来!”杨立敲打这铁栏,怒喝一声。 然而最先惊醒的是草垛上的那个人,竟然是快嘴猴! 接着,朱青才慢慢掀开被子,故意揉着眼睛回头问了一声,“大半夜的,这是要提审吗?” 说着,一把掀开被子,一声囚犯装扮的朱青不耐烦地从卧榻上坐了起来。 杨立看着他的样子,身上还带着锁链,而且这一声的囚衣赫然在目!朱青似乎并未离开! 看不出朱青有任何异常,杨立打量了草垛上有些发抖的快嘴猴,问了一句,“你怎么回事?为何这衣服是湿的?” “大……大人……我……我去拉……拉稀了……”快嘴猴声音有些颤抖应道。 杨立沉疑片刻,老衙役向前躬身道,“启禀大人,快嘴猴确实拉稀很严重,汗都虚了……” 杨立一时不知如何责问,正要再向朱青发难,突然,门外又传来一声叫唤,“报……皇上传旨杨大人即刻进宫议事……” 杨立一听,心中一嘀咕:怕是杀风和阿九他们已经见到了皇上?! 他着急地走出天字号,马不停蹄地朝皇宫赶去…… 此时,天已拂晓。 第六百零七章 父女交易 ?? 杨立心中已经怀疑,闯入天煞阁重创衙役,击杀东哥者,很可能就是朱青!可是,朱青的行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连跟他置换身份的快嘴猴在那一瞬间都惊讶不已,他不担心朱青的移动速度,担心的是朱青来不及重新穿戴上囚服和枷锁。可是朱青掀开被子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标准的囚徒该有的装扮和束缚,没有人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就在刚刚还能潜出天字号,潜入天煞阁,击杀他们曾经的牢头东哥! 当杨立要加以审问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其火速入宫。无奈,杨立只得先把朱青的事情放一放,赶早驾着马车进宫面圣…… 然而,杨立的行动和田国舅的行动一样,入宫路上并不顺利。他们遇上了锦衣卫较于日常更为严格的盘查! 杨立心中已经怀疑,闯入天煞阁重创衙役,击杀东哥者,很可能就是朱青!可是,朱青的行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连跟他置换身份的快嘴猴在那一瞬间都惊讶不已,他不担心朱青的移动速度,担心的是朱青来不及重新穿戴上囚服和枷锁。可是朱青掀开被子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标准的囚徒该有的装扮和束缚,没有人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就在刚刚还能潜出天字号,潜入天煞阁,击杀他们曾经的牢头东哥! 当杨立要加以审问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其火速入宫。无奈,杨立只得先把朱青的事情放一放,赶早驾着马车进宫面圣…… 然而,杨立的行动和田国舅的行动一样,入宫路上并不顺利。他们遇上了锦衣卫较于日常更为严格的盘查!杨立心中已经怀疑,闯入天煞阁重创衙役,击杀东哥者,很可能就是朱青!可是,朱青的行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连跟他置换身份的快嘴猴在那一瞬间都惊讶不已,他不担心朱青的移动速度,担心的是朱青来不及重新穿戴上囚服和枷锁。可是朱青掀开被子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标准的囚徒该有的装扮和束缚,没有人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就在刚刚还能潜出天字号,潜入天煞阁,击杀他们曾经的牢头东哥! 当杨立要加以审问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其火速入宫。无奈,杨立只得先把朱青的事情放一放,赶早驾着马车进宫面圣…… 然而,杨立的行动和田国舅的行动一样,入宫路上并不顺利。他们遇上了锦衣卫较于日常更为严格的盘查!杨立心中已经怀疑,闯入天煞阁重创衙役,击杀东哥者,很可能就是朱青!可是,朱青的行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连跟他置换身份的快嘴猴在那一瞬间都惊讶不已,他不担心朱青的移动速度,担心的是朱青来不及重新穿戴上囚服和枷锁。可是朱青掀开被子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标准的囚徒该有的装扮和束缚,没有人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就在刚刚还能潜出天字号,潜入天煞阁,击杀他们曾经的牢头东哥! 当杨立要加以审问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其火速入宫。无奈,杨立只得先把朱青的事情放一放,赶早驾着马车进宫面圣…… 然而,杨立的行动和田国舅的行动一样,入宫路上并不顺利。他们遇上了锦衣卫较于日常更为严格的盘查!杨立心中已经怀疑,闯入天煞阁重创衙役,击杀东哥者,很可能就是朱青!可是,朱青的行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连跟他置换身份的快嘴猴在那一瞬间都惊讶不已,他不担心朱青的移动速度,担心的是朱青来不及重新穿戴上囚服和枷锁。可是朱青掀开被子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标准的囚徒该有的装扮和束缚,没有人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就在刚刚还能潜出天字号,潜入天煞阁,击杀他们曾经的牢头东哥! 当杨立要加以审问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其火速入宫。无奈,杨立只得先把朱青的事情放一放,赶早驾着马车进宫面圣…… 然而,杨立的行动和田国舅的行动一样,入宫路上并不顺利。他们遇上了锦衣卫较于日常更为严格的盘查!杨立心中已经怀疑,闯入天煞阁重创衙役,击杀东哥者,很可能就是朱青!可是,朱青的行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连跟他置换身份的快嘴猴在那一瞬间都惊讶不已,他不担心朱青的移动速度,担心的是朱青来不及重新穿戴上囚服和枷锁。可是朱青掀开被子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标准的囚徒该有的装扮和束缚,没有人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就在刚刚还能潜出天字号,潜入天煞阁,击杀他们曾经的牢头东哥! 当杨立要加以审问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其火速入宫。无奈,杨立只得先把朱青的事情放一放,赶早驾着马车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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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杨立的行动和田国舅的行动一样,入宫路上并不顺利。他们遇上了锦衣卫较于日常更为严格的盘查!杨立心中已经怀疑,闯入天煞阁重创衙役,击杀东哥者,很可能就是朱青!可是,朱青的行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连跟他置换身份的快嘴猴在那一瞬间都惊讶不已,他不担心朱青的移动速度,担心的是朱青来不及重新穿戴上囚服和枷锁。可是朱青掀开被子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标准的囚徒该有的装扮和束缚,没有人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就在刚刚还能潜出天字号,潜入天煞阁,击杀他们曾经的牢头东哥! 当杨立要加以审问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其火速入宫。无奈,杨立只得先把朱青的事情放一放,赶早驾着马车进宫面圣…… 然而,杨立的行动和田国舅的行动一样,入宫路上并不顺利。他们遇上了锦衣卫较于日常更为严格的盘查!杨立心中已经怀疑,闯入天煞阁重创衙役,击杀东哥者,很可能就是朱青!可是,朱青的行动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连跟他置换身份的快嘴猴在那一瞬间都惊讶不已,他不担心朱青的移动速度,担心的是朱青来不及重新穿戴上囚服和枷锁。可是朱青掀开被子的刹那,所有人都看到一个标准的囚徒该有的装扮和束缚,没有人想到这样的一个人就在刚刚还能潜出天字号,潜入天煞阁,击杀他们曾经的牢头东哥! 当杨立要加以审问的时候,宫里来了圣旨宣其火速入宫。无奈,杨立只得先把朱青的事情放一放,赶早驾着马车进宫面圣…… 然而,杨立的行动和田国舅的行动一样,入宫路上并不顺利。他们遇上了锦衣卫较于日常更为严格的盘查! 第六百零八章 监斩朱青?! ? 田国舅和杨立等人的到来让原本有所缓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尴尬无比。 崇祯心怀愧疚,爱女心切,发现阿九断了一只手臂后非常上心,尤其是听说这断臂是被人砍掉的更是义愤填膺,阿九原本是长平公主,伤公主就是伤皇家,就是跟崇祯皇帝过不去! 自己当了皇帝,自己的女儿还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砍,这还了得? 怒问之下,阿九失言,更为不巧的是,田国舅和杨立等人正好赶到! “是青龙!”田国舅一隅戳破阿九的断臂秘密,顿时在崇祯的书房里引起轩然大波。 杀风不由得闭上眼睛咬了咬牙,他知道这个答案将带来怎么的结果,这个结果绝非锦衣卫和阿九愿意看到的! “来人!摆驾刑部天字号!朕要亲自监斩青龙!”崇祯龙颜大怒,竟然要斩朱青! “皇上?!” “皇上息怒啊皇上!” 不光是杀风、柳清风和朱雀等人顿时跪拜求情,就连崇祯身边的周皇后也不由得惊吓起来。须知道,皇上那可是金口玉言,说斩就得斩!可是,青龙是崇祯想斩就斩的吗?!是谁从满清手里将分崩离析的大明救回来?是谁从歪脖子树上将心灰意冷的崇祯拉下来?是谁从坤宁宫的白绫上将矢志不渝的周皇后解下来?…… 现在仍然存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朱青的出现!现在大明尚未真正缓过气来,鸟未尽就想藏弓。这样的决定未免太过草率! 若是平时,或许田国舅会跟杀风等人劝说头脑发热的崇祯,可是此时,想要对付朱青的恰恰是田国舅之党! 虽说如此,田国舅在心里暗笑之后,还是假装进言道,“皇上,这恐怕不妥吧?破镜难圆,断臂难续,即便杀了青龙,公主的手也长不出来了,臣以为……”田国舅像是在劝阻崇祯,其实更是深一层的暗示,进一步冲击崇祯的底线,何况他的大妹子周皇后在前已经表态,自己如果此时锋芒毕露,倒是容易暴露自己的野心。 果然,崇祯在听了田国舅肆意渲染描述之下,更是在气头上,丝毫听不进身边任何人的劝阻,“你们都别说了,朕意已决!柳侍卫,快,摆驾天字号。杨爱卿,速去引路!”崇祯怒气难消,对柳清风和杨立等人吩咐道。 “这……”柳清风和杨立不由得对视一眼,这情况确实有点超出他们的意料,或许在杨立心中,只要锦衣卫对刑部和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本不用跟朱青如此置气,更不用说置人于死地。满朝文武都知道,也都对朱青和锦衣卫是又爱又恨。因为他们需要仰仗朱青和锦衣卫的能力和本事安身立命,但又不想让他们剥夺自己的既得利益,这才是他们之间的一大矛盾! “嗯?”柳清风和杨立尚在犹豫,崇祯不由得冷眼一斜,皇帝的威严瞬间逼人,让这些沙场和官场上游刃有余的将臣门顿时心惊肉跳。 “既然圣意已决,你们还不赶速速奉旨去办?”田国舅虽然半跪着身子,但是却扭着脖子轻声对身边的杨立和柳清风道,话说得小声平静,内心已然波涛汹涌,他知道这句话会引来怎样的后果。毕竟杨立和柳清风在一定程度上都是田府这边的人,崇祯没有让杀风等锦衣卫插手,而是让这两人前去操办,这给田国舅极大的信心,他似乎已经能想到,也许今天,整个局势就会扭转!虽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他更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因为崇祯的一些能力已经让田国舅看起来不是那么尊崇了,相反,不知何时,他觉得是崇祯把大明推到了今天这个样的地步,或许,是时候该变天了!而那个帮崇祯挽住这一切的人正是朱青! “是!皇上!臣等这就去办!”杨立和柳清风的首肯后不由得对崇祯拜道,随即起身各自行动。 “怎么?你真的要斩青龙?”阿九担心问道。 崇祯似乎又从女儿的眼中看到了胜算的把握,他不但在乎黑煞,也在乎朱青,虽然这并不相同,而且并不矛盾,可是,一个人不可能拥有无穷尽的权利理由,毕竟她不是皇帝,崇祯想补偿阿九,但是并不想被他控制,更不可能为其所用!不是阿九提出的所有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崇祯点点头,“朕意已决!”仍是那句话,他本以为阿九和所有人都一样,会默默地承受这些难以接受的事实。可是,崇祯错了,他想自己比想别人要多得多,这也容易引起猜疑的性格。他想控制一切,不想受制于人,得到的东西甚至宁愿毁灭!这从之前的煤山之变中可窥见一二,他在上煤山前,下令或亲手弑杀了多少曾经陪伴他身边的女人?! “那你就先杀了我吧!”阿九说着,突然从身边的时候手中抽出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因为要面圣,所以除了皇宫侍卫之外,其他人都不得携带武器入宫,何况阿九曾经是要刺杀崇祯的。即便是最了解他们之间恩怨的杀风也没有随身佩剑,这是规矩,杀风最难以忍受的就是有人破坏规矩!所以他并未让阿九佩剑入宫。 但是,阿九毕竟跟随木桑道人习得一声还算不赖的本事,这会儿不经意间突然抽出身边侍卫的刀一点都不困难! 众人被阿九这突然的举动惊喜一番,崇祯更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竟然如此难以对付,这脾气跟她死去的母亲极为相像。 “别!你先把刀放下!”看着阿九的样子,他知道这孩子真的有可能会想不开!他担心受怕地朝激动的阿九慢慢挪了过去,他边挪便不停的劝说阿九。 杀风等人也甚是紧张,阿九的脾气这些人有的见过,有的听说,又从眼前她这一威胁举动来看,阿九不好对付! “保护皇上!”正在这时,田国舅突然吆喝一声,门外又有不少侍卫涌进书房!可并非皇宫侍卫,而是田府侍卫! 杀风不由得看了柳清风一样,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看来有人想趁机图谋不轨!竟然在没有皇帝旨意的情况下私自传唤府中侍卫门客闯入皇帝的书房,这样的情况太过危急!弄不好今天就要出大事! 杀风对柳清风使了一个眼色,柳清风会意,便朝阿九挪了过去。 “阿九姑娘,你冷静点……”柳清风摊开手,示意并未佩戴任何兵器。 “别过来!”阿九说着,不由得拿着刀架着脖子往后又退了几步。那些田府侍卫也紧紧跟上几步。 崇祯时走时停,他此刻势必要考虑阿九的感受。但是他看着阿九拿刀逼着自己,心绪更加混乱,丝毫没有顾忌身边那些个拿着刀步步逼近的田府侍卫! “皇上小心龙体!”柳清风见状,迅速跃到崇祯面前,将他挡在自己的身后。 见到柳清风出现在崇祯身边,那些侍卫不由得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或多或少的难色。谁都知道,锦衣卫有四大法老,分别培养了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等京城四圣,这四大法老分别是杀风、柳清风、东方白和燕十娘!虽说京城四圣多少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过想要在他们的师傅面前讨便宜却没那么简单。 但是,那些侍卫并未散去。柳清风不能有半点松懈,除了警惕,他还需要帮助,需要阿九的帮助! 既然此事因阿九而起,就该由阿九来解决。 柳清风对阿九眨了眨眼睛,随即还做了口型,意思便是,“你再闹下去,皇上就会有危险!” 好在阿九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她边揣度着柳清风的暗号便四周扫了一眼,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思忖良久,阿九转而对崇祯说道,“要我放下刀也可以。不过你不许杀青龙!其实那一刀是我咎由自取。如果没有那一刀,或许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 崇祯听后,虽然阿九仍是以此要挟自己,不过,理由倒是让他颇为释怀,按照阿九的话说,今天他们能父女相见,是因为朱青在雀猫山庄劈出的那一刀! 理由差强人意,对于一般人来说,这台阶可以下了,但是对于崇祯却不一样,因为他是皇帝!他不能有台阶就下,不能朝令夕改,虽然这些所谓的命令多半是因为崇祯自己多疑的原因造成的,他依然想保住自己在别人面前的威严。 “只要你不伤害自己,我可以看在他找到你的份上,暂且饶他不死……”崇祯又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这是一个大台阶,在场的人即便是在心里都不敢有任何怨言,毕竟崇祯当初秘密派这些人都出去寻找长平公主,将近十年了也没有人找到,包括杀风和锦衣卫,以及田府的人!只是他们找人的目的不一样罢了,杀风和锦衣卫找是真替崇祯去找女儿,可是田府找她却是是为了铲草除根,因为当初直接对阿九母女俩下手的人便是国舅爷! “好,这可是你说的!”阿九强调道。 “朕金口玉言,杀与不杀,皆有打算和理由!”崇祯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阿九听得,不如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的! 阿九听后,点了点头,缓缓将手中的刀递给早在一旁吓得全身直哆嗦的侍卫。 “田大人,既然皇上没事儿了,田府的人是否应该退出书房了呢?”杀风对田国舅冷冷一笑,他和柳清风似乎已经洞察田国舅的意图。 杀风这一说,崇祯不由得回头一看,见几名田府侍卫拔刀跟在周身,也颇为不快问道,“田爱卿的护驾之心朕理解,只是没有召见便带刀入室,你们这样会吓到朕的!” 田国舅听后,赶紧连连跪拜,边拜边对自己的带刀侍卫怒喝几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见到田国舅也在自己找台阶下,崇祯似乎会意一笑,“走!去刑部天字号!” “你不是答应我的吗?”阿九以为崇祯要变卦,还要去监斩朱青,便着急问道。 可是这一次,崇祯并未作答,只是背着手胸有成竹地走出书房。 “他是你的父亲,可他也是天下人的父亲,因为他是皇上,有的事情他必须去做……”周皇后走到阿九身边,轻声笑道。 第六百零九章 继续待着! ? 崇祯答应阿九暂时不斩朱青,可是,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天一放亮,崇祯离开书房,摆驾刑部天字号,之前他说要亲自监斩朱青,现在既然已经答应阿九暂时不斩,又为何如此着急赶往天字号? 崇祯的举动让阿九和众锦衣卫随从不无疑虑,却也让田国舅等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圣上引道?”见崇祯一声不吭地走出书房,田国舅赶紧起身催促还在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杨立。 杨立会意,赶紧连连点头,讪讪地跑了出去,带上侍卫,前去给崇祯带路。 见田国舅行动,杀风也朝柳清风点了点头,柳清风也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吆喝一声,“大内侍卫,护驾!”说着,便提着刀,领着人紧紧跟了出去。 “你马上返回山庄,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众人离去后,杀风等人也出了崇祯书房,他把朱雀叫道身边,轻声叮嘱道。 “明白!”朱雀领命而去。看来,为以防不测,雀猫山庄的锦衣卫也早有准备,如果明面上就不得朱青和黑煞等人,他们必然要使出非常手段。锦衣卫还不能失去这些人! 崇祯答应阿九暂时不斩朱青,可是,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天一放亮,崇祯离开书房,摆驾刑部天字号,之前他说要亲自监斩朱青,现在既然已经答应阿九暂时不斩,又为何如此着急赶往天字号? 崇祯的举动让阿九和众锦衣卫随从不无疑虑,却也让田国舅等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圣上引道?”见崇祯一声不吭地走出书房,田国舅赶紧起身催促还在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杨立。 杨立会意,赶紧连连点头,讪讪地跑了出去,带上侍卫,前去给崇祯带路。 见田国舅行动,杀风也朝柳清风点了点头,柳清风也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吆喝一声,“大内侍卫,护驾!”说着,便提着刀,领着人紧紧跟了出去。 “你马上返回山庄,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众人离去后,杀风等人也出了崇祯书房,他把朱雀叫道身边,轻声叮嘱道。 “明白!”朱雀领命而去。看来,为以防不测,雀猫山庄的锦衣卫也早有准备,如果明面上就不得朱青和黑煞等人,他们必然要使出非常手段。锦衣卫还不能失去这些人!崇祯答应阿九暂时不斩朱青,可是,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天一放亮,崇祯离开书房,摆驾刑部天字号,之前他说要亲自监斩朱青,现在既然已经答应阿九暂时不斩,又为何如此着急赶往天字号? 崇祯的举动让阿九和众锦衣卫随从不无疑虑,却也让田国舅等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圣上引道?”见崇祯一声不吭地走出书房,田国舅赶紧起身催促还在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杨立。 杨立会意,赶紧连连点头,讪讪地跑了出去,带上侍卫,前去给崇祯带路。 见田国舅行动,杀风也朝柳清风点了点头,柳清风也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吆喝一声,“大内侍卫,护驾!”说着,便提着刀,领着人紧紧跟了出去。 “你马上返回山庄,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众人离去后,杀风等人也出了崇祯书房,他把朱雀叫道身边,轻声叮嘱道。 “明白!”朱雀领命而去。看来,为以防不测,雀猫山庄的锦衣卫也早有准备,如果明面上就不得朱青和黑煞等人,他们必然要使出非常手段。锦衣卫还不能失去这些人!崇祯答应阿九暂时不斩朱青,可是,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天一放亮,崇祯离开书房,摆驾刑部天字号,之前他说要亲自监斩朱青,现在既然已经答应阿九暂时不斩,又为何如此着急赶往天字号? 崇祯的举动让阿九和众锦衣卫随从不无疑虑,却也让田国舅等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圣上引道?”见崇祯一声不吭地走出书房,田国舅赶紧起身催促还在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杨立。 杨立会意,赶紧连连点头,讪讪地跑了出去,带上侍卫,前去给崇祯带路。 见田国舅行动,杀风也朝柳清风点了点头,柳清风也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吆喝一声,“大内侍卫,护驾!”说着,便提着刀,领着人紧紧跟了出去。 “你马上返回山庄,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众人离去后,杀风等人也出了崇祯书房,他把朱雀叫道身边,轻声叮嘱道。 “明白!”朱雀领命而去。看来,为以防不测,雀猫山庄的锦衣卫也早有准备,如果明面上就不得朱青和黑煞等人,他们必然要使出非常手段。锦衣卫还不能失去这些人!崇祯答应阿九暂时不斩朱青,可是,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天一放亮,崇祯离开书房,摆驾刑部天字号,之前他说要亲自监斩朱青,现在既然已经答应阿九暂时不斩,又为何如此着急赶往天字号? 崇祯的举动让阿九和众锦衣卫随从不无疑虑,却也让田国舅等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圣上引道?”见崇祯一声不吭地走出书房,田国舅赶紧起身催促还在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杨立。 杨立会意,赶紧连连点头,讪讪地跑了出去,带上侍卫,前去给崇祯带路。 见田国舅行动,杀风也朝柳清风点了点头,柳清风也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吆喝一声,“大内侍卫,护驾!”说着,便提着刀,领着人紧紧跟了出去。 “你马上返回山庄,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众人离去后,杀风等人也出了崇祯书房,他把朱雀叫道身边,轻声叮嘱道。 “明白!”朱雀领命而去。看来,为以防不测,雀猫山庄的锦衣卫也早有准备,如果明面上就不得朱青和黑煞等人,他们必然要使出非常手段。锦衣卫还不能失去这些人!崇祯答应阿九暂时不斩朱青,可是,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天一放亮,崇祯离开书房,摆驾刑部天字号,之前他说要亲自监斩朱青,现在既然已经答应阿九暂时不斩,又为何如此着急赶往天字号? 崇祯的举动让阿九和众锦衣卫随从不无疑虑,却也让田国舅等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圣上引道?”见崇祯一声不吭地走出书房,田国舅赶紧起身催促还在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杨立。 杨立会意,赶紧连连点头,讪讪地跑了出去,带上侍卫,前去给崇祯带路。 见田国舅行动,杀风也朝柳清风点了点头,柳清风也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吆喝一声,“大内侍卫,护驾!”说着,便提着刀,领着人紧紧跟了出去。 “你马上返回山庄,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众人离去后,杀风等人也出了崇祯书房,他把朱雀叫道身边,轻声叮嘱道。 “明白!”朱雀领命而去。看来,为以防不测,雀猫山庄的锦衣卫也早有准备,如果明面上就不得朱青和黑煞等人,他们必然要使出非常手段。锦衣卫还不能失去这些人!崇祯答应阿九暂时不斩朱青,可是,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天一放亮,崇祯离开书房,摆驾刑部天字号,之前他说要亲自监斩朱青,现在既然已经答应阿九暂时不斩,又为何如此着急赶往天字号? 崇祯的举动让阿九和众锦衣卫随从不无疑虑,却也让田国舅等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圣上引道?”见崇祯一声不吭地走出书房,田国舅赶紧起身催促还在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杨立。 杨立会意,赶紧连连点头,讪讪地跑了出去,带上侍卫,前去给崇祯带路。 见田国舅行动,杀风也朝柳清风点了点头,柳清风也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吆喝一声,“大内侍卫,护驾!”说着,便提着刀,领着人紧紧跟了出去。 “你马上返回山庄,让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众人离去后,杀风等人也出了崇祯书房,他把朱雀叫道身边,轻声叮嘱道。 “明白!”朱雀领命而去。看来,为以防不测,雀猫山庄的锦衣卫也早有准备,如果明面上就不得朱青和黑煞等人,他们必然要使出非常手段。锦衣卫还不能失去这些人!崇祯答应阿九暂时不斩朱青,可是,这只是口头上的答应。 天一放亮,崇祯离开书房,摆驾刑部天字号,之前他说要亲自监斩朱青,现在既然已经答应阿九暂时不斩,又为何如此着急赶往天字号? 崇祯的举动让阿九和众锦衣卫随从不无疑虑,却也让田国舅等人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给圣上引道?”见崇祯一声不吭地走出书房,田国舅赶紧起身催促还在地上跪着的刑部尚书杨立。 杨立会意,赶紧连连点头,讪讪地跑了出去,带上侍卫,前去给崇祯带路。 见田国舅行动,杀风也朝柳清风点了点头,柳清风也对他点了点头,随即吆喝一声,“大内侍卫,护驾!”说着,便提着刀,领着人紧紧跟了出去。 第六百一十章 妖风四起 ?? 崇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对朱青的一声赌气“继续待着”会引来不可估量的麻烦。 因为崇祯的那句话,田国舅等人借题发挥,等到朱青的审讯期一过,他非但没有被释放,反而被转移了地方,打入了天煞阁! 朱青杀东哥的事情,虽然刑部和田府都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似乎都心知肚明,如此一来,朱青在刑部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崇祯在杨立等人的带领下走到天煞阁一看,顿时心中一阵拔凉,他知道为了巩固大明江山,除了明理教化之外,也离不开立法严明,但是天煞阁这般煞人的所在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所谓严刑峻法,不过如此啊!”崇祯走进天煞阁一看,不由得轻叹一声,并没有反对,乱世治道,往往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如无义之春秋,纷争之战国,最终使天下归一统的还是法家之道!放眼风云突变的明末,这倒不失为一种非常之治国之道。 田国舅和杨立等人相视一眼,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皇上,天字号里的人如若顽固不化,这里准能叫他们屈服!”田国舅突然进言道。这当然暗有所指,因为朱青就在天字号中,只要崇祯一点头,以后他们就有理由对付朱青! 崇祯此刻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想到的是上一次他和周皇后驾临天字号发生的骚乱,不由得点了点头,“冥顽不灵者,喧哗滋事者,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田国舅听后,心中果然大喜,何为冥顽不灵者?何为喧哗滋事者?在这刑部里,还不是由田国舅和杨立说了算?看来,朱青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崇祯和田国舅等人谈话之间,黑煞等人已经被带了出来。虽然刑部应付得匆忙,但听说皇上亲临刑部,黑煞这一拨人很快就被转移了地方,不再在天煞阁里关着。毕竟这里阴森恐怖,而且今日刚刚发生了命案。既然长平公主阿九一心要救黑煞,崇祯也已然答应,黑煞的待遇就不可能如此悲惨。 “启禀皇上,黑煞将军等人带到,请皇上定夺。”杨立对崇祯恭敬道。 崇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对朱青的一声赌气“继续待着”会引来不可估量的麻烦。 因为崇祯的那句话,田国舅等人借题发挥,等到朱青的审讯期一过,他非但没有被释放,反而被转移了地方,打入了天煞阁! 朱青杀东哥的事情,虽然刑部和田府都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似乎都心知肚明,如此一来,朱青在刑部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崇祯在杨立等人的带领下走到天煞阁一看,顿时心中一阵拔凉,他知道为了巩固大明江山,除了明理教化之外,也离不开立法严明,但是天煞阁这般煞人的所在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所谓严刑峻法,不过如此啊!”崇祯走进天煞阁一看,不由得轻叹一声,并没有反对,乱世治道,往往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如无义之春秋,纷争之战国,最终使天下归一统的还是法家之道!放眼风云突变的明末,这倒不失为一种非常之治国之道。 田国舅和杨立等人相视一眼,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皇上,天字号里的人如若顽固不化,这里准能叫他们屈服!”田国舅突然进言道。这当然暗有所指,因为朱青就在天字号中,只要崇祯一点头,以后他们就有理由对付朱青! 崇祯此刻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想到的是上一次他和周皇后驾临天字号发生的骚乱,不由得点了点头,“冥顽不灵者,喧哗滋事者,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田国舅听后,心中果然大喜,何为冥顽不灵者?何为喧哗滋事者?在这刑部里,还不是由田国舅和杨立说了算?看来,朱青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崇祯和田国舅等人谈话之间,黑煞等人已经被带了出来。虽然刑部应付得匆忙,但听说皇上亲临刑部,黑煞这一拨人很快就被转移了地方,不再在天煞阁里关着。毕竟这里阴森恐怖,而且今日刚刚发生了命案。既然长平公主阿九一心要救黑煞,崇祯也已然答应,黑煞的待遇就不可能如此悲惨。 “启禀皇上,黑煞将军等人带到,请皇上定夺。”杨立对崇祯恭敬道。 崇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对朱青的一声赌气“继续待着”会引来不可估量的麻烦。 因为崇祯的那句话,田国舅等人借题发挥,等到朱青的审讯期一过,他非但没有被释放,反而被转移了地方,打入了天煞阁! 朱青杀东哥的事情,虽然刑部和田府都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似乎都心知肚明,如此一来,朱青在刑部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崇祯在杨立等人的带领下走到天煞阁一看,顿时心中一阵拔凉,他知道为了巩固大明江山,除了明理教化之外,也离不开立法严明,但是天煞阁这般煞人的所在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所谓严刑峻法,不过如此啊!”崇祯走进天煞阁一看,不由得轻叹一声,并没有反对,乱世治道,往往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如无义之春秋,纷争之战国,最终使天下归一统的还是法家之道!放眼风云突变的明末,这倒不失为一种非常之治国之道。 田国舅和杨立等人相视一眼,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皇上,天字号里的人如若顽固不化,这里准能叫他们屈服!”田国舅突然进言道。这当然暗有所指,因为朱青就在天字号中,只要崇祯一点头,以后他们就有理由对付朱青! 崇祯此刻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想到的是上一次他和周皇后驾临天字号发生的骚乱,不由得点了点头,“冥顽不灵者,喧哗滋事者,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田国舅听后,心中果然大喜,何为冥顽不灵者?何为喧哗滋事者?在这刑部里,还不是由田国舅和杨立说了算?看来,朱青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崇祯和田国舅等人谈话之间,黑煞等人已经被带了出来。虽然刑部应付得匆忙,但听说皇上亲临刑部,黑煞这一拨人很快就被转移了地方,不再在天煞阁里关着。毕竟这里阴森恐怖,而且今日刚刚发生了命案。既然长平公主阿九一心要救黑煞,崇祯也已然答应,黑煞的待遇就不可能如此悲惨。 “启禀皇上,黑煞将军等人带到,请皇上定夺。”杨立对崇祯恭敬道。 崇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对朱青的一声赌气“继续待着”会引来不可估量的麻烦。 因为崇祯的那句话,田国舅等人借题发挥,等到朱青的审讯期一过,他非但没有被释放,反而被转移了地方,打入了天煞阁! 朱青杀东哥的事情,虽然刑部和田府都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似乎都心知肚明,如此一来,朱青在刑部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崇祯在杨立等人的带领下走到天煞阁一看,顿时心中一阵拔凉,他知道为了巩固大明江山,除了明理教化之外,也离不开立法严明,但是天煞阁这般煞人的所在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所谓严刑峻法,不过如此啊!”崇祯走进天煞阁一看,不由得轻叹一声,并没有反对,乱世治道,往往需要一些非常手段,如无义之春秋,纷争之战国,最终使天下归一统的还是法家之道!放眼风云突变的明末,这倒不失为一种非常之治国之道。 田国舅和杨立等人相视一眼,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皇上,天字号里的人如若顽固不化,这里准能叫他们屈服!”田国舅突然进言道。这当然暗有所指,因为朱青就在天字号中,只要崇祯一点头,以后他们就有理由对付朱青! 崇祯此刻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想到的是上一次他和周皇后驾临天字号发生的骚乱,不由得点了点头,“冥顽不灵者,喧哗滋事者,是该好好管教管教!” 田国舅听后,心中果然大喜,何为冥顽不灵者?何为喧哗滋事者?在这刑部里,还不是由田国舅和杨立说了算?看来,朱青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崇祯和田国舅等人谈话之间,黑煞等人已经被带了出来。虽然刑部应付得匆忙,但听说皇上亲临刑部,黑煞这一拨人很快就被转移了地方,不再在天煞阁里关着。毕竟这里阴森恐怖,而且今日刚刚发生了命案。既然长平公主阿九一心要救黑煞,崇祯也已然答应,黑煞的待遇就不可能如此悲惨。 “启禀皇上,黑煞将军等人带到,请皇上定夺。”杨立对崇祯恭敬道。 崇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对朱青的一声赌气“继续待着”会引来不可估量的麻烦。 因为崇祯的那句话,田国舅等人借题发挥,等到朱青的审讯期一过,他非但没有被释放,反而被转移了地方,打入了天煞阁! 朱青杀东哥的事情,虽然刑部和田府都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似乎都心知肚明,如此一来,朱青在刑部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崇祯在杨立等人的带领下走到天煞阁一看,顿时心中一阵拔凉,他知道为了巩固大明江山,除了明理教化之外,也离不开立法严明,但是天煞阁这般煞人的所在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第六百一十一章 浪起金门 ?? 最能震慑四方的锦衣卫在都指挥使朱青被关押刑部大牢之后,各地的魑魅魍魉,地方豪强,跳梁小丑等纷纷粉墨登场。 率先发难的是海的那边。郑芝龙趁着郑成功出海调查荷兰人之际,秘密暗中联系两广三司都指挥使,并联合地方土司势力,悄然起事。 三司本由皇帝派遣到地方掌管财政、民政、军政,然经东林党乱和煤山之变后,朝廷式微,皇权削弱,一时难以控制地方,尤其以南方为主,又逢吴三桂逃至西南,两广土司根深蒂固,在朝廷压制尚且能压制他们的锦衣卫后,纷纷抬头。与海峡对岸的郑家军遥相呼应,妄图分割天下,划江而治! 然郑家军要登陆,最佳地点便是金门。金门地处福建省,因其固守福建东南海口,取"固若金汤,雄镇海门"之意而得名金门。为防海患,福建水师曾在此驻守重兵,然也正因为朱青事件,负责监管沿海水师的东方白和燕十娘等人离身回京,造成了金门水师的涣散懈怠,加之吴三桂还暗中派人密会福建巡抚,福建巡抚尽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问金门之事。 在内外勾结之下,郑芝龙攻打金门誓死护岛明军,不到三日,金门岛破,郑芝龙率领郑家军登陆福建,为避免过早引起朝廷重视,郑将军与福建达成不成文的协议,互不干涉。这样,郑家军联合两广叛军得以控制东南沿海,开始挥师北上。 金门事件在东南得到最严密的控制,虽然叛军已经开始入侵,然而朝廷并未发觉。这也因为崇祯自己之前中下的苦果——取消了几乎全国所有的驿站!这对于通讯基本靠快马传递的时代,军情的延误几乎是致命的。 好在天不灭明,东南沿海的事态没有从东部传到朝廷,却从西南传了上去。 原来自贡首富陈九斤的商友遍布各地,商人的嗅觉永远是最敏锐的,也正是因为善于发现商机,先人一步,才成就了商人区于平民的巨大财富。 郑芝龙炮轰金门当日,没能往北越过叛军封锁线的商人纷纷逃往西南,因为吴三桂为了经营云南势力,希望笼络更多的财富和兵力,所以有意留下了西南的大通道,无论商贾还是平民,来者不拒。 然而,他们似乎忽略了一点,曾经的东赢会总坛在川地已经被摧毁,不可一世的许家二将也在自贡全军覆没,自贡等川地属地已经重回朝廷手中,并且有朝廷军和锦衣卫联合地方军队驻守,是西南地区不可多得的稳定局面。 当吴三桂想起这件事而对川地各个路口进行大封锁的时候,已经有人混进了自贡城。 陈九斤的几位商业伙伴带着家底从福建一路逃到了自贡,投奔陈九斤!金门事件不胫而走。 得知金门事变,陈九斤不敢大意,他已然明白,朝廷之所以迟迟没有察觉,好反应,除了叛军的严密封锁消息之外,还有可能是朱青入狱导致锦衣卫系统陷入了瘫痪!若朝廷在不知晓东南事态,恐怕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般想来,陈九斤还是决定站在朝廷这一边,因为是朱青让他重新相信朝廷,虽然在朱青含冤入狱之后,陈九斤曾怀疑过自己的决定,但是,他还是选择相信朱青。 “将军,请你们务必百里加急,将此行送入京城,一定要送到雀猫山庄!”这是陈九斤了解金门情况后连夜写下的一封书信,他连夜找到了留守自贡的锦衣卫送出这封十万火急的情报! “记住,此信要想办法直接入京,切不可经过开封等要塞。”锦衣卫出发前,陈九斤不无担心叮嘱道。 朱青被关的消息已经在全国各地闹得沸沸扬扬,陈九斤也听到了开封的一些风吹草动。金门事变不是小事,弄不好就会改变大明的命运。而开封一带从来都是是非之地,如若开封也失控,那问题就严重了。 送信的锦衣卫士兵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情报,但是这只密封的竹筒上包裹着朱青曾经赠与陈九斤的一段布匹,布匹上是飞鱼服的图案,这是一段意义非凡的布匹,是朱青和陈九斤之间情义的见证。不管是锦衣卫士兵还是杀风等将领,只要看到这段布匹就知道有多重要。 “陈老板放心,本将速速去办!” 载着金门情报的马匹连夜飞奔出城,往京城方向赶去……好在这一路的驿站刚刚恢复,锦衣卫站站相传,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快马,才终于将情报送到京城的雀猫山庄。 此时的雀猫山庄里,聚集了锦衣卫各大头领和东方文白等朝中不少将臣,他们聚在一起只为一件事,那便是想办法救出朱青! 因为短短几天时间,全国各地纷纷传来不安定的风声,大明似乎再一次陷入风雨飘摇,然而,崇祯在田国舅之流的麻痹下并未发觉,他仍然觉得这不过是锦衣卫和外戚之间的官场相争,相信自己总会是那个得利的渔翁。 崇祯被蒙蔽,东方文白和杀风等人可没有犯迷糊。但是对于一时妖风四起的局势,他们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危险,更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些危险。再多的上奏和谏言都进不了崇祯的耳朵。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人并没有因为崇祯的脾气而放弃,从崇祯答应放黑煞可以看出,他心里还是明白是非的。但是短时间内让崇祯放了朱青却是不那么容易。为此,杀风命令玄武赶赴开封,先压住开封势头,不让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玄武出手,是能压一压开封局势的,这算是平复了西风。紧接着,程力又亲自前往山海关,在确定山海关还算太平之后又赶赴锦州城找铁面。宁锦本来是程力驻守,程力回京养伤后,总兵职位由铁面接管,或许最艰苦的地方总能磨练将才吧,铁面在锦州不但渐渐脱去了之前在鬼火身边的邪气,越行越正,而且在程力原来的基础上,巩固并扩展了关宁铁骑!当然,训练方法沿袭了朱青早前对青龙门的特训,一支能打硬仗的铁骑正在悄然成长。但是,专心养兵的铁面在侦查方面稍有疏忽,多尔衮的耳目已经越过宁锦线,如今不知去向。为此,程力又跑了一趟狼窝找狼王曹化淳,他们相信狼的嗅觉远比人的要敏锐许多。可是当程力到达狼窝的时候,又得知林白听闻朱青被关进刑部大牢,已经火急火燎地入关了!显然,林白并没有走大路,而是抄狼谷山道秘密入城了,他之所以这么做,或许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想趁所有人不备,劫狱! 拜托狼王帮打探满清细作之后,程力不敢怠慢,即刻返京将林白之事告之杀风。这样一来,山海关那边也暂时没有大的风浪,只是暗涌仍不可不防。 林白之事让杀风颇为闹心,以林白的性格,劫狱并不是不可能。 而从程力的情报来看,林白现在已经潜入刑部了!怎么办?硬闯刑部找人只会不打自招。 “为今之计,只有劳烦时迁兄弟再走一趟了。”东方文白这会儿倒是想得周到,从上次偷高丽人来看,他完全相信赛时迁的能力。所以这个提议也得到了杀风等人的支持。只是朱雀颇为担心,“时迁兄弟刚从山东回来,这几日一直在路上奔波,据说刚躺下不久,这会儿叫他,是不是有些不妥?” 朱雀的担心并不无道理,即便是神偷,也需要养精蓄锐,休息不好,精神不集中就很容易犯错,到时候非但救不出人,反而把自己搭进去,显然得不偿失。 可是朱雀的话音刚落,议事厅的门便被轻轻推开,“你们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赛时迁推门而入,虽然不怎么得休息,不过看起来他的精神比在场所有人都抖擞许多。看到众人顿时哑语,赛时迁微微一笑,“别忘了现在是夜里,不是我休息的时间,我只是打个盹儿,放心吧,刑部还困不住我鼓上蚤,要是让林白兄弟着了刑部那帮人的道,那才是得不偿失呢,到时恐怕青龙将军都会受连累的。” 众人听后,不无欣慰地点点头,确实没有比赛时迁更合适的人选了。 “一切小心!”杀风只是叮嘱了几个字,赛时迁便抱拳离去。 杀风虽然对林白的行为颇为不满,但是他心里非常理解,他和在座的所有人一样,都想通过各种手段尽快把朱青救出来,虽然东西北三面的骚动稳下来了,但显然这只是暂时的,他们都有种预感,暴风雨很快就会再一次来到,冲击着本就风雨飘摇的大明皇朝。他们需要朱青! “如果上书不得,末将愿解甲归田!”开始有将领表态,这是一句委婉的说辞,却得到更多将臣的响应,他们其中许多人都是因为朱青和重整的锦衣卫而再一次选择相信朝廷,如若这帮人解甲归田,大明人才的半壁江山就垮了!这无疑威胁实为无奈之举。虽然杀风和东方文白并不想走到那一步,但是他们都相信,这或许才是让崇祯改变主意的最佳手段!所以任凭屋里的将臣争论不休,杀风和东方文白也没有制止一声。直到门外来了急报! “报!川地八百里急件!”一声急报让议事厅里顿时安静下来。川地的八百里急件啊!这是要出大事的节奏! “快呈上来!”杀风不敢怠慢,接过密件一看那飞鱼布匹,便知道这是来自朱青的土豪挚友陈九斤的情报。 “出了什么事儿?”杀风看罢,东方文白不禁一问,所有人都紧紧盯着杀风和他手里的密件。 “诸位将军,恐怕你们不能解甲归田了。”杀风出定定地应了一句。 “怎么?川地又起叛乱不成?”一名将军问道。 杀风摇摇头,“十日前,郑芝龙炮轰金门,现已占领福建两广,挥师北上!” “啊!” “什么?” “郑芝龙这个老强盗,他想干什么?” “旗号‘清君侧’!”杀风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这三个字对于大明而言实在是太敏感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背后一只手 ? 郑芝龙“清君侧”反叛之事经杀风好东方文白连夜进谏,很快传到崇祯耳中。 翌日凌晨,崇祯召集文武百官共商国是。满朝君臣经过李自成、吴三桂之乱后犹如惊弓之鸟,听闻南部叛军已经占领沿海,很快就要打到湖广一带,朝廷上下无不忧心忡忡,一大早在大殿之上已经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崇祯在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声中走上皇位,坐在龙椅之上。他正襟危坐,故作镇定以掩盖内心的焦虑。 “上朝!”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文武百官纷纷跪拜朝堂,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或许崇祯也会有听腻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一声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挥一挥手,冷冷令道,“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平身后,朝堂上一时陷入沉默,崇祯静静地看着,也没有出声,东方文白和田国舅分裂左右班列首位,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先发言,除了他们之外,恐怕没有人敢带头说话。但是此时两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或者,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崇祯心中着急,压制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方才众卿还议论纷纷,想必都已经知道出事儿了吧?那就都说说看,朝廷如何应付江南叛乱?” “启禀皇上,郑芝龙匪性不改,趁朝廷休养生息,海防疏于防范之机率兵攻打金门,意图北上,这是十恶不赦的谋反大罪啊!臣以为,朝廷应即刻派军南下镇压,以免不利局面扩大。”东方文白率先进谏,主战,是他和杀风等人商量好的,对郑芝龙等人不能心软,要坚决给以打击!免得叛军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文白话音刚落,杀风便紧跟其后应道,“臣附议!” “臣等复议!”田国舅迟疑片刻,遂率其他众臣齐声呼应。这次朝堂之上,百官难得的意见统一。 郑芝龙“清君侧”反叛之事经杀风好东方文白连夜进谏,很快传到崇祯耳中。 翌日凌晨,崇祯召集文武百官共商国是。满朝君臣经过李自成、吴三桂之乱后犹如惊弓之鸟,听闻南部叛军已经占领沿海,很快就要打到湖广一带,朝廷上下无不忧心忡忡,一大早在大殿之上已经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崇祯在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声中走上皇位,坐在龙椅之上。他正襟危坐,故作镇定以掩盖内心的焦虑。 “上朝!”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文武百官纷纷跪拜朝堂,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或许崇祯也会有听腻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一声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挥一挥手,冷冷令道,“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平身后,朝堂上一时陷入沉默,崇祯静静地看着,也没有出声,东方文白和田国舅分裂左右班列首位,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先发言,除了他们之外,恐怕没有人敢带头说话。但是此时两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或者,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崇祯心中着急,压制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方才众卿还议论纷纷,想必都已经知道出事儿了吧?那就都说说看,朝廷如何应付江南叛乱?” “启禀皇上,郑芝龙匪性不改,趁朝廷休养生息,海防疏于防范之机率兵攻打金门,意图北上,这是十恶不赦的谋反大罪啊!臣以为,朝廷应即刻派军南下镇压,以免不利局面扩大。”东方文白率先进谏,主战,是他和杀风等人商量好的,对郑芝龙等人不能心软,要坚决给以打击!免得叛军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文白话音刚落,杀风便紧跟其后应道,“臣附议!” “臣等复议!”田国舅迟疑片刻,遂率其他众臣齐声呼应。这次朝堂之上,百官难得的意见统一。 郑芝龙“清君侧”反叛之事经杀风好东方文白连夜进谏,很快传到崇祯耳中。 翌日凌晨,崇祯召集文武百官共商国是。满朝君臣经过李自成、吴三桂之乱后犹如惊弓之鸟,听闻南部叛军已经占领沿海,很快就要打到湖广一带,朝廷上下无不忧心忡忡,一大早在大殿之上已经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崇祯在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声中走上皇位,坐在龙椅之上。他正襟危坐,故作镇定以掩盖内心的焦虑。 “上朝!”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文武百官纷纷跪拜朝堂,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或许崇祯也会有听腻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一声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挥一挥手,冷冷令道,“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平身后,朝堂上一时陷入沉默,崇祯静静地看着,也没有出声,东方文白和田国舅分裂左右班列首位,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先发言,除了他们之外,恐怕没有人敢带头说话。但是此时两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或者,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崇祯心中着急,压制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方才众卿还议论纷纷,想必都已经知道出事儿了吧?那就都说说看,朝廷如何应付江南叛乱?” “启禀皇上,郑芝龙匪性不改,趁朝廷休养生息,海防疏于防范之机率兵攻打金门,意图北上,这是十恶不赦的谋反大罪啊!臣以为,朝廷应即刻派军南下镇压,以免不利局面扩大。”东方文白率先进谏,主战,是他和杀风等人商量好的,对郑芝龙等人不能心软,要坚决给以打击!免得叛军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文白话音刚落,杀风便紧跟其后应道,“臣附议!” “臣等复议!”田国舅迟疑片刻,遂率其他众臣齐声呼应。这次朝堂之上,百官难得的意见统一。 郑芝龙“清君侧”反叛之事经杀风好东方文白连夜进谏,很快传到崇祯耳中。 翌日凌晨,崇祯召集文武百官共商国是。满朝君臣经过李自成、吴三桂之乱后犹如惊弓之鸟,听闻南部叛军已经占领沿海,很快就要打到湖广一带,朝廷上下无不忧心忡忡,一大早在大殿之上已经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崇祯在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声中走上皇位,坐在龙椅之上。他正襟危坐,故作镇定以掩盖内心的焦虑。 “上朝!”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文武百官纷纷跪拜朝堂,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或许崇祯也会有听腻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一声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挥一挥手,冷冷令道,“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平身后,朝堂上一时陷入沉默,崇祯静静地看着,也没有出声,东方文白和田国舅分裂左右班列首位,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先发言,除了他们之外,恐怕没有人敢带头说话。但是此时两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或者,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崇祯心中着急,压制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方才众卿还议论纷纷,想必都已经知道出事儿了吧?那就都说说看,朝廷如何应付江南叛乱?” “启禀皇上,郑芝龙匪性不改,趁朝廷休养生息,海防疏于防范之机率兵攻打金门,意图北上,这是十恶不赦的谋反大罪啊!臣以为,朝廷应即刻派军南下镇压,以免不利局面扩大。”东方文白率先进谏,主战,是他和杀风等人商量好的,对郑芝龙等人不能心软,要坚决给以打击!免得叛军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文白话音刚落,杀风便紧跟其后应道,“臣附议!” “臣等复议!”田国舅迟疑片刻,遂率其他众臣齐声呼应。这次朝堂之上,百官难得的意见统一。 郑芝龙“清君侧”反叛之事经杀风好东方文白连夜进谏,很快传到崇祯耳中。 翌日凌晨,崇祯召集文武百官共商国是。满朝君臣经过李自成、吴三桂之乱后犹如惊弓之鸟,听闻南部叛军已经占领沿海,很快就要打到湖广一带,朝廷上下无不忧心忡忡,一大早在大殿之上已经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崇祯在满朝文武的窃窃私语声中走上皇位,坐在龙椅之上。他正襟危坐,故作镇定以掩盖内心的焦虑。 “上朝!”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文武百官纷纷跪拜朝堂,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或许崇祯也会有听腻的时候,尤其是在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候,听到一声他显得有些不耐烦,挥一挥手,冷冷令道,“众卿平身!” 文武百官平身后,朝堂上一时陷入沉默,崇祯静静地看着,也没有出声,东方文白和田国舅分裂左右班列首位,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先发言,除了他们之外,恐怕没有人敢带头说话。但是此时两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开口,或者,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崇祯心中着急,压制了片刻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方才众卿还议论纷纷,想必都已经知道出事儿了吧?那就都说说看,朝廷如何应付江南叛乱?” 第六百一十三章 事态急转 ? 林白跟赛时迁回到雀猫山庄,自然免不了杀风一顿训斥。但是风浪很快过去,毕竟临阵杀将乃大忌。时局已经变得非常紧张,江南和开封都出现了难以超乎意料的情况! 崇祯听后又点了点头,继而转问田国舅,“国舅有何高见啊?” 田国舅听闻东方文白自荐锦衣卫,心中虽嘀咕半晌,但想来他确实不想去江南平乱,他只想着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或者更进一层,便决定不管东方文白和杀风打什么主意,只要这一次锦衣卫再南下,就想方设法让锦衣卫如水浒打方腊一般有去无回!这般想着,田国舅躬身道,“回皇上,臣也觉得,锦衣卫能担此大任,臣也推荐以锦衣卫为首的朝廷军南下平叛!” “好!既然如此,江南平乱主力还是锦衣卫负责,各部抽调兵马支援,田大人,听说你们田府兵多将广,粮多马壮,这一次,恐怕又要仰仗你们田府了。”崇祯听后,随即拍板,末了,还想着敲田国舅一笔。 田国舅听后,心知崇祯不想自己留在朝中一方独大,虽然田府不会出动主力,甚至田府所控的兵力也很少南下平乱,但是,崇祯想打压自己的心一直不变。 不过对于直接上前线的锦衣卫大军来说,这一点算不上什么。田国舅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点头应允,“除了按皇上一派驻各地的部队之外,愿听皇上调遣!”田国舅还是给崇祯下了条件。 虽然崇祯不知道具体哪些将士是田国舅的人,但是,对于城防和边关,他确实大部分听从田国舅的安排,这也正是为何柳清风早早就能担任大内侍卫总管的原因了。不过现在看来,田国舅似乎有些后悔当初举荐柳清风,因为现在他已经感觉到,柳清风已经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 “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只要众将士上下一心,朕相信平定江南之乱,指日可待!”尚未发兵,崇祯已然信心满满,他似乎对郑芝龙太过轻率了,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受朝廷招安的江洋大盗! “杀爱卿,田国舅既已表态,你也说说吧,毕竟锦衣卫现在由你说了算,你说还需要什么?朕今日可替你向田国舅借一借!”崇祯对一旁少语的杀风笑道。说实话,虽然东方文白是难得的良臣,不过在打仗方面,崇祯最相信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朱青,一个就是杀风! 朱青已无需多说,战功显赫,势倾朝野,就差没有功高盖主了,不过现在朱青的身份颇为尴尬,崇祯才说杀风现在是锦衣卫的话事人! 而杀风,从小跟随崇祯身边,两小无猜,可以说亲如兄弟,他相信杀风有时就像相信自己一样。如果不是杀风的双脚残废,恐怕这崇祯还会将大明江山的安危寄托在他的身上。所以,关键时候,崇祯还得先问杀风。 不料杀风这次似乎有些不解风情,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迟疑片刻,抱拳应道,“回皇上,有田府的支持,臣以为辎重粮草乃至兵力都不足为患,臣担心的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加之郑芝龙今已非吴下阿蒙,不可大意!臣斗胆进谏,请皇上特赦青龙,让他重掌锦衣卫,率部平乱!” “臣附议!”东方文白伺机应道。 “臣等附议!”不过这一次,声音比之前小了许多,因为田国舅那边并未出声。显然,这是今日朝堂之上出现的第一次大分歧! 就连崇祯听后也是脸色一下沉了下去,沉默良久才应道,“除了青龙,我大明就真的国中无人,朝中无将了吗?”崇祯怒问,随即拍了一下案子。众臣便纷纷低头不语。 “皇上息怒!”田国舅这时却斗胆进谏,“我大明人才济济,杀风大人岂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田国舅趁机又怼了杀风一把。 崇祯气气愤难平,不过还不至于在朝堂之上失态,便顺着田国舅给的台阶走去,他点了点头,“田国舅说得没错,光是锦衣卫其他门主,每一位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将才。既然青龙不宜出征,白虎等人如何?!” “回皇上!”田国舅急切进谏,“此次江南叛乱,其他各地必定伺机而动,白虎此时正镇守山海关,山海关乃我朝国门,多尔衮表面上说和,然其觊觎中原之心不改,若趁机卷土重来必然不妙,故白虎不可调也!” 崇祯和百官听后都纷纷点头,就连东方文白和杀风也知道多尔衮不可不防。 “那玄武等人呢?”崇祯接着问道。 “回皇上,玄武已然去往开封,开封亦是我朝前大门,开封临潼关,除了闯军之外,仍有不少反叛势力游离关外,如今非常时期,玄武在开封实为妥当,不可调离。而朱雀与柳清风二位将军负责宫中安危,更是不能久离,故为今只有一人适合掌管平乱帅印,那便是少年奇才黑煞将军!”田国舅上来分析得煞有介事,而且尽是替锦衣卫说话好,这可有些反常。不过他的理由似乎都很有道理。这一下,该是杀风和东方文白揣摩田国舅的时候了。 不过还没等杀风和东方文白达成默契意见,崇祯已然发话,“好!田爱卿分析得有理有据,黑煞将军少年英雄,日前刚平定川地之乱,希望他能趁势平定江南之乱,再建功业!来人,宣黑煞将军!” “宣黑煞!”随着王承恩大声吆喝,黑煞被宣进大殿,成为率领锦衣卫大军南下平乱的主帅! 今日早朝也随着落实平乱事宜而宣告结束,退朝! 退朝后,杀风一直沉默不语。 东方文白疑惑,杀风轻叹,“田国舅今日太过反常,一切似乎经过安排一般,进展得太顺利了。” “你是觉得我不如青龙,不能担当主帅?”杀风和东方文白的对话不小心被跟上来的黑煞听到,他现在都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杀风给的,他当然希望自己也能成为杀风的骄傲,但显然,杀风对朱青这个师弟比他这个师兄还待见,这让从小就被遗弃的黑煞徒增自卑和较劲感。 “我不是……”杀风还没解释,黑煞却已经愤而离去。 杀风正要追去,不料田国舅迎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抱拳道,“二位大人以为今日之事议得如何啊?” 看样子,田国舅等人是上来寻衅,果然未等杀风等人还击,便又朗声大笑扬长而去。 “你……”东方文白一介文人,自然受不得这般气,正要追上去理论一番,不料被杀风拦住。 “算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杀风说着,摇着轮椅缓缓走出宫门。 然而没走多远,他便在人潮中发现了一个匆忙的身影在朝田国舅的方向潜去。 杀风不由得招呼了一下在宫门负责执勤此次早朝的朱雀,只需一个眼神,朱雀便会意杀风所指,紧跟那人走去。 这一天在紧张的调兵遣将中度过了,日暮时分,朱雀终于反馈信息,“田国舅似乎得到一个关青龙的消息……” 杀风听后,不由得问了一句,“林白可有消息?” 朱雀摇摇头,“我让门徒全城搜寻,没有发现,应该已经进入刑部。” “时迁兄弟,你准备得怎么样了?”杀风问身旁的赛时迁。 “昨夜已办妥,随时可以行动!”赛时迁应道。 “看来,田国舅和刑部在张网等林白穿进去呢,你马上行动,先把林白拉回来再说!”杀风对赛时迁道。 “明白!”赛时迁领命而去,再次潜入刑部,他已经利用昨夜时间摸出了一条道,这一次更是驾轻就熟。 果然,就在赛时迁行动的同时,田国舅和杨立也在悄然布下陷阱。 “只要他一进来,就让他有来无回,只要把他抓住,咱们就有理由处置青龙。这一次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今日朝堂之上,皇上虽力避青龙不谈,不过以我之见,他随时都可能改变主意,到时想要对付青龙可就难了!”田国舅当面字句清楚地叮嘱杨立,显然,他们正是在等待林白入网! 夜半时分,一个轻佻的身影果然出现在刑部里,他在一步步地朝天字号潜去。然而他并不知道,他的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只等他已进入大门便动手!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那一刻,就在黑影将要迈步进入天字号大门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暗角里伸出来,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夹住他的胸口,将他往暗角里拽! 黑影正要反抗,不料身后那人轻声道,“嘘,我是鼓上蚤。你已经被盯上了,快跟我走!” 那黑影还不敢相信,但是,很快他便看到眼前围上来无数士兵。 “走!”赛时迁用力一拽,将黑影完全拖入暗角里。 “快!追!”杨立和牢头亲自带人追来,可是等他们到暗角一看,却早已不见人影。 “快!给我搜!”杨立着急喝令,牢头带着衙役在刑部里全力搜查。 可是,那两个人已经逃出了刑部,黑影一把扯掉面罩,弯腰不停地喘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自己回去问杀风大人!”赛时迁瞪了林白一眼,折身返回雀猫山庄。 林白只能讪讪地紧跟其后,他心中自然明白,回去免不了要挨一顿教训了。 可是,到底是谁发现了他的行踪?!为何刑部早已布下陷阱等待着着他?恐怕这是林白和杀风等人都要思考的一个问题。 第六百一十四章 搞事! ? 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 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黑煞率领锦衣卫和朝廷军驰援南京,南京战局瞬间扭转。 摸不着头脑的郑芝龙决定派人前去侦查一番…… 是夜,十名郑家军潜入南京城,企图摸清史可法的阴谋,然而他们并未发现南下的援军,甚至连史可法的南京守军也不见了踪影!打探之下,竟然得到一个惊人消息:守军白天的动静实则是在撤兵,说是郑家军气势如虹,史可法经扬州一战后元气大伤,尚未恢复,在郑家军的连番轰击下,为保全性命,已经弃城渡江而去了,据说据江而守尚有一丝胜算,这才把最后的炮弹都轰向城外的叛军,就是为了震慑郑芝龙,趁机撤退…… 这样的说辞自然是史可法故意安排的,这些人都是锦衣卫装扮的百姓,这些手段已经驾轻就熟了,丝毫不露任何破绽。 当郑家军的侦查兵把南京空城的消息带回去给郑芝龙的时候,叛军众将无不得意不已,唯有郑芝龙沉疑道,“莫不是空城计吧?!” 第六百一十五章 郑芝龙杀不得! ? 吴协军被困南京城,郑芝龙想一石三鸟,既救人又趁机干掉史可法,拿下南京城。 然而,老算盘郑芝龙率部杀进南京城门后,却发现锦衣卫和朝廷援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等待他穿进去。 “不好!中计了!”郑芝龙大喝一声,正想调头回转出城,这时,城门上轰然倒塌一片,顿时把城门封堵住了。 原来是锦衣卫用火器轰掉了城门顶上的城防工事, 退路被封死,郑芝龙只得又转身面对史可法和黑煞。 “郑芝龙,郑家军招安后,朝廷一直待你不薄,你却为何如此野心自大,竟敢跟朝廷作对,再不悔改,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史可法利于城门之上,挥刀怒指郑芝龙。 郑芝龙立于马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四周黑压压的朝廷军和黑洞洞的火器口将叛军围得水泄不通。郑芝龙有些不定了,起事以来,他从未遇上如此强悍的镇压,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一路北上太顺,让手底下这些将士都以为江山唾手可得,大意了! 郑芝龙听得史可法这一怒喝,思量片刻,指手应道,“郑家军不是要与朝廷为敌,实则是因为朝廷中有些小人欺君罔上,迫害忠良,我等不愿看到大明朝再步煤山事件之后尘,这才挥师北伐,清君侧,救忠良!”从现场形势来看,叛军断然不会是朝廷军队的对手了,即便整个鱼死网破,郑家军也是讨不得任何便宜,弄不好,身家性命就赔在南京城了。故而郑芝龙又开始耍滑头了。 之前郑成功从川地返回台湾后,跟他说起了郑家军与锦衣卫的交情,尤其是与青龙相交,这是不小的关系,而眼前,最难对付的当然还是锦衣卫和他们手里的火器,能动摇他们其中一些人,或许还有回旋余地。 果然,听得郑芝龙这一解释,史可法和黑煞不由得相视一眼,郑芝龙所说的小人和忠臣他们都知道所指何人,可谓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如此看来,这郑芝龙当真杀不得!”黑煞率先表态,毕竟郑芝龙拿朝廷和朱青说事了,而且,他儿子郑成功与朱青和黑煞都是一起战斗过的挚友,于公于私,郑芝龙都不应该被当场正法,而应该交由朝廷审判! 史可法听后,思量再三,微微点头,却道,“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不过郑芝龙起事闹得满朝风雨,不处理恐怕难平人心啊。弄不好,朝中有些人还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即便如他自己说的‘清君侧’也难免令人猜疑,皇上更不会善罢甘休的。” 黑煞自然也明白史可法所说的道理,一支连占多省的部队,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就想蒙混过关,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要杀了郑芝龙,也并非易事,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剿灭叛军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杀了郑芝龙之后,恐怕会更麻烦! “不如这样,咱们先劝降郑芝龙,再将他押回京城交于皇上亲审,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这样一来,即便出了问题,皇上总是能压得住的!”黑煞建议道。 史可法加以考虑,点头应道,“好,就如将军所言,我去招降郑芝龙,你且派人将此消息传回京城,让他们帮忙定夺,若郑芝龙受降,且关押在南京监狱数日,等朝廷来了指示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如何?” “好!就这么办!”黑煞随即应道,转身前去吩咐。 史可法和黑煞商定后,便走向城门,朝城下的郑芝龙叫唤道,“郑大帅既然说是误会,那么就请大帅下马受降,等解散了你这大军之后,虽我进京面圣,把事情说清楚了自然就好。否则,一律按叛乱论处!” 史可法是恩威并施,说得郑芝龙果真有些动摇了,他知道史可法想来说一不二,既然是受降,断然不会为难自己和自己这几万郑家军。 正在郑芝龙犹豫之时,一旁的吴协军却不乐意了,他过来就是为了怂恿郑芝龙起事的,若是现在到此为止,那显然还达不到吴三桂的目的,他吴协军的任务自然也就没完成,无法交差。 “大帅!史可法诡计多端,这空城计就摆在眼前啊,大帅万不可轻信了他们而坏了咱们的千秋大业啊!”吴协军果然可是挑拨了。 然郑芝龙对眼前的局势非常明白,打下去,对郑家军只有死路一条,投降认罪,或许还能被遣返回台湾老家。 “罢了,朝廷没你我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你们看,青龙虽然身陷牢狱,可是锦衣卫的攻防系统尚未打乱,显然,青龙还能控制外面的一切!加上朝廷派来这么多的援军,可见崇祯对镇压咱们的事情非常坚决,如若再执迷不悟,别说渡江北上,恐怕今日就要葬身南京城了!”郑芝龙突然示弱,并非没有原因,郑家军擅长海战,但是连日的海战并未能攻克南京城,现在反而招来了锦衣卫和朝廷大军,郑家军显然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优势,若是做困兽之斗,虽然双方必有互损,可是,台湾兵力怎能比得上中原大陆?耗是耗不过的,弄不好自己那点家底都没了,到头来被朝廷赶回去不说,恐怕回家也没力气对付洋毛子荷兰人了。那才是无家可归! 吴协军听后,心中自然不快,他强忍着怒气沉沉问道,“如此说来,大帅心意已决咯?” 沉默片刻,郑芝龙点了点头,“哎,还是算了吧,日后再说……” 一个日后再说,显然把反叛之事变得越发渺茫,吴协军听后,便知道要怎么做了,他仍是忍着内心的想法对郑芝龙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大帅心意已决,末将也无话可说。来人啊,快去准备,大帅要跟朝廷议和了!”吴协军说着,便令了身边两名侍卫道,但是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突然对两名侍卫眨了眨眼,原来这两名侍卫是吴协军手下最得力的弓箭手! 郑芝龙见吴协军已经被打得只剩不到五百人,心想他再心中不服也翻不起多大的浪了,便仰头朝史可法抱拳应道,“好!史将军智勇双全我郑芝龙自愧不如,今日败你手上,愿意为身后这数万将士性命接受朝廷劝降!” 史可法听后自然心中喜悦,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上策!于是,他决定亲自下城接受郑芝龙投降! 然而,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史可法刚走向郑芝龙,还不到百步,突然从郑家军里射出两只羽箭,直朝史可法身上刺去。 “将军小心!”只听得一声大喝,史可法挥刀便将其中一只羽箭斩落,可是还没等他再回手,第二只羽箭便朝他胸口刺去。 “啊!”史可法一声惨叫,胸口已然中了一箭! “保护将军!” “叛军使诈,给我上!” …… 顿时,朝廷军大乱,黑煞还没走出后方,便听得城下动静,迅速抽身返回,看见史可法中箭倒地,便抽刀从城门上一跃而下,杀到史可法身边将其护下! “大人!你怎么样?”黑煞愤愤道,他觉得史可法受伤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又觉得郑芝龙不讲规矩,他最恨不讲规矩之人! “……将……将军小心,郑芝龙……使诈!”史可艰难的劝说黑煞。 正在这时,就连郑芝龙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身边的吴协军便突然挥刀大喝一声,“史可法死了,他们群龙无首了,给我杀!”说着,便挥刀领着吴家军杀了过来。 朝廷军本就按捺不住要替史可法算账,没想到,叛军居然还敢先动手,这会儿还没等黑煞和史可法下令,朝廷军便也挥刀而起,迎了上去,也不管对方是郑家军还是吴家军,碰上便打,遇上就砍,双方兵士不宣而战,又一次混战一片…… 黑煞安排人将史可法抬下去抢救后,便怒视前方,他在乱军之中看见郑芝龙拔刀应战,不知是被迫防身,还以为是郑芝龙真的使诈,越想越气,挥刀便朝郑芝龙一路杀了过去…… 双方激战了好几个时辰,两败俱伤,然而,基于装备和作战能力的差别,叛军的伤亡远远高于朝廷军队。 史可法被抬回城中抢救,总算保住了一条命,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城门的大战还在持续着,他撑着身子要站起来出门观战,不料碰到了身边的盘子,那盘子里的羽箭便是刚从他身上爬出来的,他拿过一看,顿时一惊,“这……这不是郑家军的箭,这是吴三桂的箭!”这般发觉后,他强忍着疼痛奔上城门,朝城下吃力大喝一声,“将军住手,咱们中了吴家军的离间之计了!” 这一声叫喊,顿时扼住了持续了几个时辰的激战。 黑煞回头一看,史可法手里攥着一支羽箭,高高举起,“将军,大帅,这不是郑家军的射出的箭,这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射的箭啊!” 吴协军一听,知道自己的阴谋被史可法发觉,正要趁乱逃跑,不料黑煞反应迅速,几个箭步,刷刷两下便杀到了吴协军的身边。 “逆贼,哪里跑?!”黑煞挥出一刀,正好抵住吴协军的咽喉。 郑芝龙见状,终于松了口气,这下总算能说清楚了,可是,看着已然倒下一大片的郑家军,郑芝龙一脸的沮丧,已然无心应战,身边的将士见状,也纷纷停了下来。 “抓起来!”黑煞一声令下,锦衣卫便将郑芝龙和吴协军等人抓了起来。南京城之战才终于消停。 “噗……”史可法因为急于运动,突然喷出一口血,又一次倒在城门之上,黑煞见状,对身边的锦衣卫喝令一声,“将他们押入大牢!”之后,便迅速飞身返回城内,探看史可法。 第六百一十六章 郑芝龙杀不得2 ?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将军,战前你们射掉的那个信使,想必是朝廷某些人派来的与吴协军通风报信的爪牙,若真是那样,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咱们应尽早做决定啊!”史可法强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黑煞道。 “大人,末将已查明,那人便是来自京城,而且是东赢会的人。情况确实超出你我的预想,只是大人尚未痊愈,不宜多动啊!”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叛军被朝廷军彻底瓦解,为了保全性命,郑芝龙等叛军将领不得已选择投降。 黑煞虽恨不得将这一干人等统统一刀结果了事,但是他终于还是遏制了自己心中的魔鬼,他想起了朱青的训斥,想起了先前跟史可法的商定。派人将郑芝龙等人押入南京大牢后,黑煞急切的赶去探看受伤的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那一箭虽然入肉三分,但好在未中要害,经过随军军医的治疗下,再一次缓了过来。 第六百一十七章 郑芝龙杀不得3 ? 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 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 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吃了闭门羹的郑成功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正因为如此,他救父念头越发强烈,可谓心急如焚。赶紧一方面派人前去探查,一方面派使者入城跟史可法再做解释。 史可法虽然此时并不待见郑成功,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双方都还沉得住气,尚未动手。史可法也就勉强接见了郑成功的使者。 郑成功在南京城内可谓软磨硬泡,这才勉强稳住了史可法的脾气。 然而,真正让史可法相信郑家军一番说辞的还是锦衣卫调查的结果。 那几名被训斥的锦衣卫马不停蹄,全城策动地进行一番地毯式地调查之后,最后还是抓住了暗杀事件的线索:其实是吴三桂手下的人干的,那些人原来是郑成功的手下,因为品行问题后来已经被逐出郑家军!史可法因为暗杀事件对郑成功的诚意非常不满,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吴三桂派人从中作梗,但是他很决然的回城,闭门谢客。 第六百一十八章 郑芝龙杀不得4 在朱青想要见到崇祯皇帝的时候,田国舅出现在刑部大牢的天煞阁里,这让朱青终于紧张和感到不安。 自从田府秘密派往南京给吴协军通风报信的信使被锦衣卫截杀之后,田国舅才如梦方醒,被关在大牢里的青龙一如既往地控制外面的一切。所以,他采取了行动,他亲自走进刑部,亲自走进天字号,亲自走进天煞阁,从此以后,这里与外面隔绝,与东方府隔绝,与雀猫山庄隔绝。 黑幕慢慢降落下来,掩盖真相与出口,令在里面的人感到窒息,曾经掌控一切的朱青也开始变得着急。南京局势已经迫在眉睫,而一旦南京崩塌,将士黑暗势力打开大明王朝死亡之门的切口! 只能听天由命了吗?当杀风等人也一样着急的时候,他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将朱青和郑芝龙救出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真正化解南京危机。 可是,领命前去侦查情况的赛时迁带回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连之前的地下通道都被刑部和田府的人封堵了!可见田国舅使用了多大的手段,竟然连鼓上蚤赛时迁的痕迹都能摸到。锦衣卫的情况顿时变得非常危急。 而这段日子,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众臣企图改变崇祯的决定,但是他们发现这是一种徒劳。崇祯因为南京的事儿,对杀风等人的谏言几乎油盐不进。实在被说得不耐烦了,只是应付一声,“等南京战报再说!” 在朱青想要见到崇祯皇帝的时候,田国舅出现在刑部大牢的天煞阁里,这让朱青终于紧张和感到不安。 自从田府秘密派往南京给吴协军通风报信的信使被锦衣卫截杀之后,田国舅才如梦方醒,被关在大牢里的青龙一如既往地控制外面的一切。所以,他采取了行动,他亲自走进刑部,亲自走进天字号,亲自走进天煞阁,从此以后,这里与外面隔绝,与东方府隔绝,与雀猫山庄隔绝。 黑幕慢慢降落下来,掩盖真相与出口,令在里面的人感到窒息,曾经掌控一切的朱青也开始变得着急。南京局势已经迫在眉睫,而一旦南京崩塌,将士黑暗势力打开大明王朝死亡之门的切口! 只能听天由命了吗?当杀风等人也一样着急的时候,他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将朱青和郑芝龙救出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真正化解南京危机。 可是,领命前去侦查情况的赛时迁带回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连之前的地下通道都被刑部和田府的人封堵了!可见田国舅使用了多大的手段,竟然连鼓上蚤赛时迁的痕迹都能摸到。锦衣卫的情况顿时变得非常危急。 而这段日子,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众臣企图改变崇祯的决定,但是他们发现这是一种徒劳。崇祯因为南京的事儿,对杀风等人的谏言几乎油盐不进。实在被说得不耐烦了,只是应付一声,“等南京战报再说!”在朱青想要见到崇祯皇帝的时候,田国舅出现在刑部大牢的天煞阁里,这让朱青终于紧张和感到不安。 自从田府秘密派往南京给吴协军通风报信的信使被锦衣卫截杀之后,田国舅才如梦方醒,被关在大牢里的青龙一如既往地控制外面的一切。所以,他采取了行动,他亲自走进刑部,亲自走进天字号,亲自走进天煞阁,从此以后,这里与外面隔绝,与东方府隔绝,与雀猫山庄隔绝。 黑幕慢慢降落下来,掩盖真相与出口,令在里面的人感到窒息,曾经掌控一切的朱青也开始变得着急。南京局势已经迫在眉睫,而一旦南京崩塌,将士黑暗势力打开大明王朝死亡之门的切口! 只能听天由命了吗?当杀风等人也一样着急的时候,他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将朱青和郑芝龙救出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真正化解南京危机。 可是,领命前去侦查情况的赛时迁带回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连之前的地下通道都被刑部和田府的人封堵了!可见田国舅使用了多大的手段,竟然连鼓上蚤赛时迁的痕迹都能摸到。锦衣卫的情况顿时变得非常危急。 而这段日子,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众臣企图改变崇祯的决定,但是他们发现这是一种徒劳。崇祯因为南京的事儿,对杀风等人的谏言几乎油盐不进。实在被说得不耐烦了,只是应付一声,“等南京战报再说!”在朱青想要见到崇祯皇帝的时候,田国舅出现在刑部大牢的天煞阁里,这让朱青终于紧张和感到不安。 自从田府秘密派往南京给吴协军通风报信的信使被锦衣卫截杀之后,田国舅才如梦方醒,被关在大牢里的青龙一如既往地控制外面的一切。所以,他采取了行动,他亲自走进刑部,亲自走进天字号,亲自走进天煞阁,从此以后,这里与外面隔绝,与东方府隔绝,与雀猫山庄隔绝。 黑幕慢慢降落下来,掩盖真相与出口,令在里面的人感到窒息,曾经掌控一切的朱青也开始变得着急。南京局势已经迫在眉睫,而一旦南京崩塌,将士黑暗势力打开大明王朝死亡之门的切口! 只能听天由命了吗?当杀风等人也一样着急的时候,他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将朱青和郑芝龙救出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真正化解南京危机。 可是,领命前去侦查情况的赛时迁带回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连之前的地下通道都被刑部和田府的人封堵了!可见田国舅使用了多大的手段,竟然连鼓上蚤赛时迁的痕迹都能摸到。锦衣卫的情况顿时变得非常危急。 而这段日子,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众臣企图改变崇祯的决定,但是他们发现这是一种徒劳。崇祯因为南京的事儿,对杀风等人的谏言几乎油盐不进。实在被说得不耐烦了,只是应付一声,“等南京战报再说!”在朱青想要见到崇祯皇帝的时候,田国舅出现在刑部大牢的天煞阁里,这让朱青终于紧张和感到不安。 自从田府秘密派往南京给吴协军通风报信的信使被锦衣卫截杀之后,田国舅才如梦方醒,被关在大牢里的青龙一如既往地控制外面的一切。所以,他采取了行动,他亲自走进刑部,亲自走进天字号,亲自走进天煞阁,从此以后,这里与外面隔绝,与东方府隔绝,与雀猫山庄隔绝。 黑幕慢慢降落下来,掩盖真相与出口,令在里面的人感到窒息,曾经掌控一切的朱青也开始变得着急。南京局势已经迫在眉睫,而一旦南京崩塌,将士黑暗势力打开大明王朝死亡之门的切口! 只能听天由命了吗?当杀风等人也一样着急的时候,他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将朱青和郑芝龙救出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真正化解南京危机。 可是,领命前去侦查情况的赛时迁带回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连之前的地下通道都被刑部和田府的人封堵了!可见田国舅使用了多大的手段,竟然连鼓上蚤赛时迁的痕迹都能摸到。锦衣卫的情况顿时变得非常危急。 而这段日子,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众臣企图改变崇祯的决定,但是他们发现这是一种徒劳。崇祯因为南京的事儿,对杀风等人的谏言几乎油盐不进。实在被说得不耐烦了,只是应付一声,“等南京战报再说!”在朱青想要见到崇祯皇帝的时候,田国舅出现在刑部大牢的天煞阁里,这让朱青终于紧张和感到不安。 自从田府秘密派往南京给吴协军通风报信的信使被锦衣卫截杀之后,田国舅才如梦方醒,被关在大牢里的青龙一如既往地控制外面的一切。所以,他采取了行动,他亲自走进刑部,亲自走进天字号,亲自走进天煞阁,从此以后,这里与外面隔绝,与东方府隔绝,与雀猫山庄隔绝。 黑幕慢慢降落下来,掩盖真相与出口,令在里面的人感到窒息,曾经掌控一切的朱青也开始变得着急。南京局势已经迫在眉睫,而一旦南京崩塌,将士黑暗势力打开大明王朝死亡之门的切口! 只能听天由命了吗?当杀风等人也一样着急的时候,他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将朱青和郑芝龙救出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真正化解南京危机。 可是,领命前去侦查情况的赛时迁带回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连之前的地下通道都被刑部和田府的人封堵了!可见田国舅使用了多大的手段,竟然连鼓上蚤赛时迁的痕迹都能摸到。锦衣卫的情况顿时变得非常危急。 而这段日子,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众臣企图改变崇祯的决定,但是他们发现这是一种徒劳。崇祯因为南京的事儿,对杀风等人的谏言几乎油盐不进。实在被说得不耐烦了,只是应付一声,“等南京战报再说!”在朱青想要见到崇祯皇帝的时候,田国舅出现在刑部大牢的天煞阁里,这让朱青终于紧张和感到不安。 自从田府秘密派往南京给吴协军通风报信的信使被锦衣卫截杀之后,田国舅才如梦方醒,被关在大牢里的青龙一如既往地控制外面的一切。所以,他采取了行动,他亲自走进刑部,亲自走进天字号,亲自走进天煞阁,从此以后,这里与外面隔绝,与东方府隔绝,与雀猫山庄隔绝。 第六百一十九章 郑芝龙杀不得5 陈圆圆离开田府后,匆忙赶回雀猫山庄。雀猫门前,杀风和宁儿等人早早盼着陈圆圆回来。 陈圆圆进入山庄,宁儿关心的问了一句,“回来了?” 陈圆圆点点头,只应了一声“嗯”便匆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留下杀风等人相顾无言。 所有人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杀风轻叹一声,“我对不起青龙,对不起陈姑娘啊,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 “老子现在就去田府阉了那老狗!”赛时迁愤愤道,正要抽身离去,却被宁儿等人拦住。 不一会儿,陈圆圆从自己房间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走到门前,对宁儿等人淡淡一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不必找我。” “你去哪儿?”宁儿问道。 陈圆圆仍是微微一笑,轻抚了宁儿的肩膀,“他暂时不会有事儿了……”顿了顿,陈圆圆继续道,“放心,我也不会有事儿的。”说着正要转身离去。 阿九已然哭丧着脸向前道,“陈姐姐,你不要走,我们一定能想办法解决的。” “阿九,谢谢,我离开山庄,对大家都好,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照顾宁儿姐姐,她伤初愈,千万别让她累坏了身子。”数说着,陈圆圆撇开阿九的手,朝门外走去。 “嗯……”阿九无奈应道。 “陈姑娘打算去哪里?跟我们说一声,到时也好去找姑娘。”杀风知道陈圆圆去意已决,也没强留,便问了一句。 陈圆圆停住脚步,微微一笑,“多谢大人关心,如果时机合适,圆圆会回来找大家团聚的,大人保重。”陈圆圆说着,对杀风抱了抱拳,又转向赛时迁等人,点头一笑,背上包裹,头也不回地走出雀猫山庄。 自从田府秘密派往南京给吴协军通风报信的信使被锦衣卫截杀之后,田国舅才如梦方醒,被关在大牢里的青龙一如既往地控制外面的一切。所以,他采取了行动,他亲自走进刑部,亲自走进天字号,亲自走进天煞阁,从此以后,这里与外面隔绝,与东方府隔绝,与雀猫山庄隔绝。 黑幕慢慢降落下来,掩盖真相与出口,令在里面的人感到窒息,曾经掌控一切的朱青也开始变得着急。南京局势已经迫在眉睫,而一旦南京崩塌,将士黑暗势力打开大明王朝死亡之门的切口! 只能听天由命了吗?当杀风等人也一样着急的时候,他决定采取非常手段将朱青和郑芝龙救出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真正化解南京危机。 可是,领命前去侦查情况的赛时迁带回来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连之前的地下通道都被刑部和田府的人封堵了!可见田国舅使用了多大的手段,竟然连鼓上蚤赛时迁的痕迹都能摸到。锦衣卫的情况顿时变得非常危急。 而这段日子,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众臣企图改变崇祯的决定,但是他们发现这基本是一种徒劳。崇祯因为南京的事儿,对杀风等人的谏言几乎油盐不进。实在被说得不耐烦了,只是应付一声,“等南京战报再说!”其口气、态度之强硬,也让这群敢于进谏的人望而却步。 杀风等人只能一方面关注黑煞在南京的战况,一方面跟着崇祯煎熬地等待南京的消息。 除此之外,雀猫山庄和东方相府对田府和刑部的监视也更加密切,他们担心一不留神,朱青和郑芝龙等人就被秘密干掉了。为此,杀风特从崇祯那里请示得来一项特权,刑部每天都必须要向锦衣卫汇报牢中情况。 崇祯此时的心思大多放在南京的战事上,所以对杀风这个不情之请,他倒也答应地爽快,只是因为之前的一连串事件,崇祯对朱青和郑芝龙深怀芥蒂,所以,在朱青的审讯期结束后,非但撤掉了锦衣卫的审判团,更下令未经允许,锦衣卫不得探监!这一项新指令自然在田国舅等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得到最全面的贯彻和落实,这才导致了朱青与外界联系的切断,锦衣卫因此陷入被动。 禁行令让雀猫山庄上下心急如焚,除了杀风等锦衣卫之外,宁儿和陈圆圆两位姑娘更是担心朱青的安危,为此,她们曾怂恿阿九再次请求崇祯特赦青龙,然而这一次,崇祯并未买阿九的账,理由是,特赦黑煞已经让朝野中一些官员颇有说辞,为避免出现进一步的动乱,希望阿九能明白他这个皇帝老爹的难处和苦衷。 其实所谓的说辞,不过是田国舅等人在煽风点火,不过,这也是非同小可了。如今江南动荡,大明危机四伏,阿九再不待见崇祯,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搅局,被崇祯苦情劝说一番,也只好作罢。朱青未能因此而被特赦。 无奈之下,宁儿和陈圆圆各出奇招,宁儿想到了一个非常手段,仍然是劫狱,不过就算是锦衣卫,要想真刀真枪地从刑部把朱青救出来也绝非易事,因为此时的刑部大牢已经加派人手看管,可谓里三层外三层,尤其是没有崇祯的指令,虽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宁儿想到了自己最擅长的手段,动用巫蛊术!然而,此时宁儿伤病初愈,功力一时恢复不到巅峰状态,她想到了一个人,铁匠夫人!如果有铁匠夫人的帮助,宁儿的计划或许能成功,可是此时马铁匠一家仍在开封。只是不凑巧的是,袁掌柜和马铁匠夫妇因为钟婶的问题而发生了口角,铁匠夫人一直觉得钟婶有问题,而袁掌柜当初又在众人面前宣布娶钟婶,这一来二去,矛盾越发激化,袁、马师兄弟一时翻脸,马铁匠决定离开开封。正当此时,京城来信,宁儿希望铁匠夫人能进京帮忙,稍加斟酌,马铁匠一家离开开封,赶往京城,此时还在路上。 宁儿的计划一时无法施展,只能继续等。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对于这几位心系朱青的姑娘。 陈圆圆坐不住了,他决定去找田国舅! 当初就是田国舅下江南寻美,发现了陈圆圆,才促使了朱青的这一路的走来。曾几何时,田国舅都想把陈圆圆据为己有,甚至有那么些日子,陈圆圆就暂住在田国舅的府上。只是,花魁的名气实在太过招摇,崇祯虽然当时无心贪色,田国舅还是主动把陈圆圆献给了崇祯,以换来自己国舅爷位置的巩固和权力范围的扩张! 那么,陈圆圆此次去找田国舅,就难免有羊入虎口的危险了。然而,当杀风发现这一情况的时候,陈圆圆已经身在田府之中。可见这姑娘不但姿色过人,胆识和智慧也增益了不少。 按说,陈圆圆自动送上门,田国舅岂有不收之礼?但是,田国舅这回却有所顾忌了,他虽然并不知道陈圆圆尚未破身,然而,朝野上下都知道,陈圆圆曾经是崇祯皇帝的女人!即便后来被崇祯赐给了吴三桂,但是现在既然情况有变,而崇祯又走出了困境,若是让崇祯知道他田国舅金屋藏娇,而且藏的是皇帝的娇,那可就难办了。 面对妖娆娇媚的陈圆圆,田国舅边吞着口水边在心里嘀咕:红颜祸水、色字头上一把刀,切不可色迷心窍,乱了大计!谁又能知道陈圆圆这一出不是杀风故意安排的伎俩呢?如此一想,田国舅更是有色心而无色胆了。 然而,若陈圆圆没有点本事,也撑不起花魁这一封号,男人清醒的时候都是正如君子,可一旦醉眼迷离之后,大多就身不由己了。 田国舅虽然表面上能抵抗陈圆圆的温柔攻势,但是却逃不过陈圆圆的小伎俩,摄魂香一如酒,田国舅便不省人事了。 如此一来,陈圆圆在田府呆了一夜……虽然这一夜都是陈圆圆看着田国舅呼呼大睡,可是第二天天微微一亮,陈圆圆便衣衫不整地走出了田国舅的寝室,田国舅醒来后,发现自己也是宽衣解带地躺在床上,至于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已然一片模糊。 田国舅拍了拍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脑袋,也顾不上穿衣整齐便追了出去,这不追不要紧,一追,两人就衣衫不整,睡眼迷离地出现在田府仆人的众目睽睽之下。 田国舅一听,顿时一怔,片刻,他冷笑一声,“原来,你是有备而来!” 陈圆圆也不再否认,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为了青龙而来!实话告诉你,青龙和郑芝龙,杀不得,否则后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哼!我看未必,只要史可法和黑煞能联手镇压江南叛乱,恐怕他们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田国舅在这件事上果然态度强硬。 陈圆圆见状,也不再解释,突然转身就要出门,却被田国舅抢先拦下,“你去哪里?” “你帮不了我,我只能去找皇上求情咯,只是,万一说漏了什么,我可不好保证。”陈圆圆意味深长地应道,说着,又要夺门而去。 田国舅一抓抓住陈圆圆的手臂往回来,“你不能去。你去了也没用,皇上已经下令,青龙和郑芝龙不可能特赦!” “如此说来,你还是帮不了我?”陈圆圆冷笑道。 田国舅从这个女人的笑中感到一丝可怕,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蕴藏着这么可怕的力量。 第六百二十章 青龙出海 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 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南京一战,朝廷战败,郑成功围城数日,为逼迫崇祯放还郑芝龙,郑成功亲赴紫金山,以孝陵为要挟。 然郑成功并非挖人家祖坟之流,待朝廷的信使带着南京城的危情赶回京城汇报后,郑成功即命手下准备贡品祭祀太祖与马皇后。上敬皇灵,下安黎明,郑成功不像其父郑芝龙,显然他更懂得人臣之道,更懂得笼络人心。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 第六百二十一章 仗剑南下 ? 刑部尚书杨立亲自带人追击影密卫,但显然,这不过是田国舅的表面工作,杨立等人追出刑部,便有意无意地将刺杀郑芝龙的影密卫放炮了。 带杨立返回天煞阁复命的时候,崇祯和朱青自然也心知肚明,并未追究杨立之责任。 对于崇祯和朱青来说,当务之急是为了离开刑部的控制,让朱青今早南下,解决南京之危! 只是,郑成功也需让崇祯感到紧迫。所以崇祯一听到南京皇陵的消息后,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把尚方宝剑赶往刑部大牢,势要斩了郑芝龙以震慑其子郑成功。 不料,途径天煞阁一号房门前,朱青便趁崇祯不备一举夺下其手中宝剑,甚至将其抓住。 “护驾!”田国舅一声惊喝,杨立随即召集几乎整个刑部的高手将天煞阁团团围住。 “青龙!你好的胆子,竟敢劫持皇上!”田国舅怒喝道,其实,他有意刺激朱青! 然而此时的杨立却已惊得六神无主,他并不知道田国舅的心里所想,他只知道崇祯在刑部出事,他以后恐怕就没有好日子过了,弄不好是要杀头的!他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想方设法救驾,将功补过。 “青龙,有话好好说,你千万别激动!”杨立这段时间毕竟跟朱青接触比较多,他更了解朱青近况和脾气,他以为朱青在被刑部的人用刑后心怀怨恨,所以现在才如此极端。 然而朱青地反应超出杨立等人的意料,他静静地应道,“不关你们的事,退下!”朱青说着,不由得收紧手劲,崇祯身子一颤,惊得赶紧挥手示意杨立等人退下。 “皇上……”田国舅仍想从中作梗,正要向前一步,不料被崇祯怒斥一声,“退下!你想要了朕的命吗?!” “臣不敢……”田国舅赶紧讪讪抱拳应道,随即朝左右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往后退了数步。 见田国舅和杨立等人退下后,崇祯长呼一口气,但是内心仍十分忐忑地轻声道,“青龙,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这可是死罪!”崇祯毕竟是皇帝,这点不怕死的气场和魄力还是有的,要不然当初也没有勇气挂歪脖子树上了。 “皇上,现在是非常时期,末将只有得罪了。古人说得好,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末将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大牢里,末将是武将,要死也要死在沙场上。正如皇上乃一国之主,一直恪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之祖训。如今大明重陷危机,末将宁可效仿皇上以死报国,也不能冤死在这天煞阁里。”崇祯送了送崇祯的衣襟,在他耳边字句清晰地说道。 崇祯听后,虽不能原谅他犯上之罪,但是,朱青提到要效仿自己如同自己效仿祖训的话让崇祯颇为触动。他沉默片刻,问道,“你既然有心杀贼,为何屡屡犯错,以致招来这牢狱之灾?” “皇上应该比末将更清楚这朝廷的棋局。”朱青说着,不由得往外扭一扭头,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田国舅。 崇祯自然知道朱青的意思,他微微点头,“所以你等朕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吧?” “自从南京战事开始,末将就等皇上的到来了。可是,末将没能等来皇上,却等来了田国舅他们。”朱青说着,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崇祯意味地又点了点头,“朕听说,这段时间,刑部加派了看守,看来,你青龙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人无完人。”朱青轻笑一声,“不过好在,末将终于等来了皇上。” “可是,朕不是来救你出去的,朕是来杀郑芝龙的,他们父子大逆不道,朕要杀杀他们额锐气!谁知被你这一搅局,现在,朕可以连你也一起杀掉!”崇祯说着,不免又起了躁动。 朱青果然又是手劲一紧,似有警示道,“末将以下犯上,皇上可以杀我,但,郑芝龙杀不得!” “如何杀不得?朕就不信,他郑成功三万人能敌得过朕一个大明!”崇祯自然不服。 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他觉得崇祯似乎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了,便不由得加大了手劲,掐着崇祯的脖子令他痛苦地连连咳嗽,“咳咳咳……” “皇上!” “青龙,你……” 田国舅和杨立等人见状,不由得紧张地往前移步,可还没走几步,便被崇祯扬手制止,因为朱青此时已经松开了崇祯的喉咙。 “皇上感觉如何?”朱青轻笑问道。 崇祯连连喘了几口气才有力气回应,“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就对了,说明皇上生气了、不痛快了。因为我差点扭断了皇上的喉咙,这就好比南京是大明的要害一般,郑成功现在正抓住大明的咽喉,只要朝廷激怒了他,他什么事儿都可能做得出来。而据末将所知,如今江南一带都是见风使舵,西南更有吴三桂撑腰,现在只要郑家军拿下南京城,渡江北上,那些地方就会见机行事,到时候,皇上还觉得是一个大明朝在对抗郑家军还是群雄四起逐鹿中原?”朱青一番寓意说得冲着顿时安静下来,两人之间只能感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你是说,郑成功毁孝陵只是障眼法?”崇祯最在意的仍是孝陵祖坟的安全。 “是,也不是。末将与郑成功打过交道,对他为人还是颇为了解,他并非做此等下流之人。不过,他爱父心切,围孝陵只是他想到的能让皇上改变主意的最平和的方法,否则凭借此时郑家军对南京的绝对控制,早就可以清扫朝廷军,拿下南京城了。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除了他不像多铎那样的人外,更希望他的父亲郑芝龙能安全放回。可是,现在皇上竟然要杀郑芝龙以泄愤。不知皇上是否想过,杀了郑芝龙之后,郑成功会有如何反应,他还会有所顾虑吗?”朱青有时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崇祯,自己为何还要千方百计地替他保护大明。难道仅仅因为他是汉人皇帝? 不,绝不仅仅如此。清醒的崇祯应该不是这个样子,但是现在……朱青想到的只有两种可能,崇祯被人蛊惑了,或许是谗言,或许是毒药。只是朱青现在没有时间去查明了,他要做的是想办法组织崇祯杀郑芝龙,还有想办法说服崇祯放郑芝龙回去,当然,要做到这些,前提是先放了自己,否则,郑芝龙即便出了刑部,依然回不到郑成功身边! 这一次,崇祯陷入良久的沉默,朱青似乎感到一种久违而熟悉的帝王之气在崇祯身上一点点地回现。崇祯并非没有想过杀郑芝龙的后果,但是都没有刚才被朱青掐喉咙这般深刻和幡然醒悟。 “你我何不面对面好好谈谈?”崇祯突然问道。 朱青顿时犹豫了一下。 “尚方宝剑你拿着,他们不敢靠近你。”崇祯似乎知道朱青心中顾虑,便轻轻一笑到。 朱青看了看手中的尚方宝剑,真的能做到所谓的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吗?朱青端详一遍,不由淡淡一笑,他当然心中明白,不过既然手中有剑,即便是打起来,朱青也不会把田府和刑部的人放在眼里了。 “好。那就请皇上扭动石门左边的机关,待石门打开后,进来谈吧。”朱青收起了尚方宝剑,但是手已然没有松开崇祯的衣襟。 崇祯侧头看了看左边的石柱,扭动了一块石头机关,石门轰轰移开。 “皇上?!”田国舅见状,着急地围了过来。朱青伸手一拉,迅速将崇祯揣进了天煞阁的房间里。接着朱青用脚一踢门内右侧的石块,石门再一次移动。还没等外面的人挥枪过来,石门轰然关上,田国舅等人只能通过石门上的小窗往里探看,心急如焚…… 然而,此时的牢房内,朱青和崇祯面对面站着,彼此盯着对方,全然不顾外面的动静。 “你们一定觉得朕把你们关在这里是在迫害忠良。”崇祯突然微微一笑。 朱青虽有些意外,不过正如他一直不相信崇祯是那样的人一样,他希望崇祯关自己是另有原因。 “实话跟你说吧,除了锦衣卫,朕原本还有一个秘密组织,影密卫,其本事不在你们锦衣卫之下,锦衣卫之所以连战连捷,除了你们确实足够出色外,自然少不了影密卫的暗中相助。不过,朕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失去了对影密卫的控制,他们的矛头转而指向你们。朕听说你们锦衣卫内部最近不太平,朕实在是没有十足把握危机四伏的锦衣卫能与神出鬼没的影密卫相抗衡。因此,朕只能先委屈你,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完全,只有刑部大牢,影密卫不敢轻易闯入,因为那样他们便不打自招,自露马脚!朕这么说,你是否明白?”崇祯说得不紧不慢,但朱青已然震惊万分。 朱青一直觉得皇宫内部应该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否则,即便田国舅位高权重,没有足够锋利的爪牙也不敢如此嚣张。现在看来,着实令人背后发凉,原来, 第六百二十二章 仗剑南下2 ? 立下军令状,提了郑芝龙,拿着尚方宝剑,朱青终于离开杀机四伏的刑部大牢,迅速返回雀猫山庄。在南下之前,朱青需要好好安排一下,毕竟时间紧迫,郑芝龙的身体又有点吃不消。更关键的是,朱雀需要跟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人好好聊一聊了。 对于崇祯和朱青来说,当务之急是为了逃脱刑部的控制,让朱青今早南下,解决南京之危! “刑部向来严防死守,里面的人想逃尚不可得,外面的人怎能如此轻易进来?”杨立追击影密卫未果,崇祯厉声问道。虽然心知这不过是刑部和田府的有意安排,但是若崇祯没有半点反应那恐怕更让田国舅起疑心了。 杨立听闻,果然心中大惊,他不由得看了田国舅一眼,毕竟影密卫的出现都是田国舅的安排。 田国舅见状,只好向前替杨立解围,“启禀皇上,据刑部所查,这些神秘人物似乎是东赢会的人,想必是青龙早些时间在川地打击了东赢会,让这些漏网之鱼怀恨在心,今日趁天煞阁出此事故,才前来搅乱。请皇上放心,臣等一定严加防范,若刺客再敢冒进,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崇祯听了田国舅的话,心知这不过是他们的推脱狡辩之词,却也点了点头应道,“嗯,难得国舅爷如此费心。朕倍感欣慰。不过既然敌人已经发现了郑芝龙的秘密所在,天煞阁便不宜久留……” “臣已另行安排,会将郑芝龙迁往别处。”杨立急声应道。 此刻崇祯却是摇摇头,“不必了,朕已经想明白了,郑成功之所以对南京围而不攻,只是为了要回他的父亲郑芝龙。若朕将郑芝龙遣返南京,或对南京之危大有帮助。” “皇上,郑家父子蓄意谋反,扰乱朝纲,唯有全力打击方可杀其锐气,震慑朝野,如若将郑芝龙放走,恐怕会生出更多是非啊!”这时,田国舅又不予余力的向前进谏。 “是啊,皇上,如今这郑芝龙成为众矢之的,他关在刑部尚且遭遇如此巨大的危险,若是放了出去,恐怕也很难回到他儿子郑芝龙身边啊……”杨立见状,赶紧附和田国舅,从他刑部尚书的角度扯出这个话题,似乎更有说服力。他本想跟田国舅一唱一和给崇祯施压,不料自己这一句话却被崇祯抓了把柄。 崇祯不住地点头赞许,“杨爱卿说得没错,如今郑芝龙成为众矢之的,这样放走恐怕也是性命堪忧,所以朕再三斟酌,决定让青龙戴罪立功,护送郑芝龙南下与郑成功谈判。如今形势对朝廷不利,郑芝龙这步棋切不可输了啊……”崇祯见缝插针,转而对朱青令道,“青龙,方才朕的旨意你可明白?” “回皇上,末将谨遵圣意,护送郑芝龙南下,赴汤蹈火,平定江南乱势,如违圣命,必自裁以谢罪!”为了配合崇祯的双簧戏,朱青也敢当众夸下海口,不平乱便自裁。这似乎又让对崇祯另有态度的田国舅又把主注意力转移到朱青身上。 虽然朱青有郑芝龙这个砝码,但是江南局势之复杂并非朝夕可以解决,弄不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而田国舅此刻所想,便是要如何让朱青“弄不好”! 果然,田国舅顿时冷笑一声,对朱青道,“皇上乃天子,君无戏言,青龙乃常胜将军,须知道军中无戏言,如今江南形势危急,将军若不给皇上一个期限,会让皇上劳神费时,恐怕不妥了。将军既然如此成竹在胸,何不当着皇上的面立下军令状,限几日内完成江南平乱,皇上和大臣们也好有个期盼啊。皇上,您觉得呢?”田国舅说到最后,突然转向崇祯,恭维道。 田国舅也着实不简单,崇祯以为钻了杨立的空子正好保朱青出狱,没想到田国舅也见缝插针,钻了朱青的空子步步紧逼。 崇祯听后,不由得看了朱青一眼,显然,田国舅是要朱青在崇祯面前立军令状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崇祯虽然相信朱青有能力平定南京之事,但是若是要限时间,那可就难说了。崇祯不好把握,便问了朱青一声,“青龙,田国舅说得也不无道理,你觉得多久能平定叛乱?” 朱青对崇祯恭敬道,“回皇上,既然这是国舅爷提出,何不问他希望末将几时完成?”朱青又将问题抛回给田国舅,但是这抛问题的姿态着实嚣张,不过这嚣张崇祯喜欢,倒是田国舅被气得有些措手不及。 待众人看向田国舅之时,他显得有些不自然地回应道,“将军如此勇武过人,就限三日,如何?” “国舅这是在开玩笑吗?按正常行程,从京城到南京就不止三日,这人都还未到,如何平乱?”崇祯听后,是又气又怒,这田国舅也太无理取闹了,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崇祯着实看不下去了。但是怒问了这么一句后,田国舅并未回应,只是对崇祯拱手微颔,似乎在做无声的挑战。 田国舅如此肆意妄言也难怪,谁叫朱青方才如此嚣张呢?见田国舅不说话,崇祯颇为尴尬地看了朱青一眼,也是气得有点说不出话。那神态和眼神似乎就是在斥责朱青:自己夸下的海口,朕看你这回怎么应付?! 崇祯这边气得说不出话,朱青那边却显得云淡风轻,他竟然微微一笑道,“无妨。就依国舅爷所限时日,三日后若末将未能平定南京之乱,自愿依军法处置!” “你……”崇祯听后,不由一惊,这人怎的如此不知死活?若朱青再据理力争,崇祯自然会为他多争取些时日,但现在在崇祯看来,朱青似乎被田国舅逼急了,跟田国舅扛上了。 竟然连崇祯还没说话,田国舅便朗声大笑,“好!这可是你说的!来人啊!笔墨伺候,青龙将军要当着圣上的面立军令状!”田国舅说着,不由对身边的杨立轻喝一声。 杨立随即转身第师爷挥手示意,师爷招人拿来了文房四宝,师爷按照田国舅和朱青所拟之意代笔写下了军令状,末了,田国舅对朱青冷笑示意道,“将军,请吧!” 朱青也不含糊,对田国舅一声轻笑,向前签字画押,罢了,又盖上了大印,这一份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军令状便就此写好了。师爷将其卷起来,递给杨立,杨立又递给司礼太监王承恩,王承恩转呈给崇祯,崇祯打开一看,正如方才双方所议,并无异议,只是对朱青这般轻率,他还是颇不乐意,瞪了朱青一眼,“君无戏言,军中更无戏言,到时若是完不成这任务,可别怪朕不讲情面。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末将谢恩,多谢皇上和各位大人给末将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朱青轻描淡写地对崇祯抱拳还礼,气得崇祯恨不得掌掴一记好让朱青清醒清醒。 “那我们就在京城恭候将军佳音咯。”田国舅得意一笑,他似乎在为自己设下的圈套而倍感骄傲,显然,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似乎看到了三日之后,朱青毁灭性地下场。 “好说好说。”朱青这时朝田国舅迈了几步,盯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青龙自当人挡杀人,鬼挡斩鬼!任何魑魅魍魉都休想阻止我南下的步伐!” 朱青这一句话确实底气十足直到他提起手中的尚方宝剑,崇祯才相信,朱青之前所说的那些并非大话,一个拿剑的青龙是可怕的,何况他手中拿的是尚方宝剑! 田国舅等人听后也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简直无法直面朱青这强大的气场,只得讪讪笑道,“当然当然,将军公务在身,谁敢阻拦?祝将军一切顺利。” “多谢……”朱青应道,“对了,军令状中所说的三日不算一惊过半的今天吧?”朱青颠了颠手中的宝剑问道。 田国舅也不好不顾崇祯的面子,更不敢逼人太甚,毕竟把朱青逼急了对他们并没有好处,正如今天,如果不把朱青逼急了,根本就不会闹出这么一出,郑芝龙和朱青都没有机会逃出刑部大牢。 “当然不算,多给将军半日又何妨?”田国舅狡猾一笑,不管算不算今天,在他看来,军令状上的三日足以要了朱青的性命! “多谢!”朱青抱拳应道,随即对杨立正色道,“敢问大人,我现在是否可以提郑芝龙了呢?” 杨立听后,不由得看了田国舅一眼,田国舅脸上不快的喝多,“杨大人看我作甚?这是刑部,自然是大人说了算。当然,皇上在此,你须向他请示。” 田国舅倒是乖张,整件事都是他在主使,但是到头来却是撇得一干二净。 杨立听后只得讪讪地朝崇祯抱拳请示,崇祯看了朱青一眼,点了点头,“准奏!” “来人,给青龙将军提郑芝龙!”杨立喝令一声,小牢头大人前去将郑芝龙提来。 “多谢,那青龙就告辞了?”朱青见到郑芝龙,对田国舅等人微微抱拳笑道。 虽然已经想方设法下套,但是当看到朱青要把郑芝龙带走时,田国舅等人还是颇为不甘,不过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说辞了,只是喘了粗气,一脸不快地侧过头去,并未应答。 第六百二十三章 仗剑南下3 ? 夜幕降临,朱青从京城骑着追风马一路狂奔赶往天津港,在入夜时竟能赶在郑芝龙一行上船前追上他们! 天津港渡口,一艘战舰孤零零地我在江面上。因为锦衣卫行动,渡口一带全部被封锁,谨防被人趁机渗透。 “时迁兄弟,等等!吁……”朱青朝前方的赛时迁等人叫唤一声,催促追风马赶了上去,还未等马停稳,朱青翻身下马,直奔郑芝龙的马车走去。 虽然陈圆圆为了朱青和山庄付出的牺牲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此时的杀风更要顾大局。他拦住宁儿后,对朱青淡淡一笑道,“没事儿,陈姑娘听说你被困大牢,说去找江湖上的一些朋友帮忙,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跟去了,不会有事儿。” 虽然朱青从宁儿和杀风的言行中察觉到陈圆圆可能出事了,但是既然杀风说没事,那他多少是能放点心了。朱青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如今我出狱了,你们要想办法找她回来,千万不能让她出事。” 宁儿看到朱青紧张的样子,虽然心中吃醋,但是想到陈圆圆付出的牺牲,她也便坚定地对朱青点点头。 正在安排事项之时,山庄外有人来报,“报……马掌柜一行已到京城,稍后即可来到山庄。” “也好,虽然不用麻烦铁匠夫人前去搭救你了,不过能赶上送你一程,估计他们是要高兴得很。”宁儿对朱青笑道,她传信让铁匠夫人入京帮助她救出朱青,如今朱青自己走了出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快请!”朱青对手下令道,几名侍卫便前去迎接马铁匠一家。 “据说这次袁马两兄弟争得不可开交,为此马掌柜一家只能离开开封,待会儿你打探打探,开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杀风对朱青叮嘱道。 虽然这段时间开封的情报不断回传,不过似乎都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尤其是从开封运送去南京的火器,竟然被人从半道截获,可谓两人匪夷所思。杀风觉得,开封绝不仅仅是袁马同门反目成仇的问题,应该暗藏着更大的危机。 朱青听后,也甚是慎重地点点头,他在牢中是听说了一些风声,看来,开封并没有朝廷说的那般太平! 不久,马铁匠一家来到山庄。因为朱青时间紧急,所以便不能拉家常嘘寒问暖了,对于所有人来说,朱青能安全出来,事态还在控制之中,这便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半盏茶的功夫,朱青已经从铁匠夫人口中探得开封的一些情况。钟婶确实可疑!这个想法与朱青早先的疑虑不谋而合,但是现在朱青无暇顾及开封,他只有三天时间,他必须尽快南下,否则,一切都将白费! “实在不行,宁可得罪袁掌柜,也要先把钟婶控制下来!”这是朱青听了铁匠夫人的汇报后作出的指示,杀风等人并不反对。 但是他们担心这会让袁掌柜走上极端。 “万不得已,连袁掌柜也一起先拿下!”杀风补充道。 所有人不由得惊了一下,这是个不一般的决定,也只有杀风能下这样坚决、不留情面的决定。 这一次,朱青竟然点头应允。在他看来,宁可错抓一时,不可酿成大错! 既已商定应对开封局势,马铁匠一行也先去安排住下了,毕竟这几天被田府的杀手侍卫折腾得身心俱疲,如果不是朱青情况紧急,恐怕他们还不会赶着来到雀猫山庄。 众人陆续散去,议事厅里暂时安静下来。赛时迁被安排去准备行装,宁儿和鬼医等人在给郑芝龙疗伤,朱青马上又要出发了,但是郑芝龙的身体状况是个大问题,鬼医等人的任务是使出浑身解数,确保郑芝龙一路上熬下来! 但是,郑芝龙毕竟老了,而且经过刑部这一番折腾,能捡回老命已经不错,若是要长途奔波,恐怕会出问题,郑芝龙不能活着回到郑成功身边,这一切已终将白费! 无奈,鬼医叹道,“看来,唯有老朽跟你们跑一趟了!”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为了保住郑芝龙的老命,鬼医只得跟着朱青南下。 但是这样一来,时间上务必会受耽误,因为追风马在厉害,如果驼上三个人,也于普通马无异了。思量再三,朱青决定让赛时迁带着鬼医和郑芝龙先行出发,赶往天津港。如果想要赶时间,他们必须走水路,乘“青龙号”急行舰沿海南下!确定下来,赛时迁也不含糊,找来的大马车既坚固又轻便,除了人和一些必备的行装外,一律轻装简行。 为此,柳清风和朱雀双双出动,就是为了保证郑芝龙一行能安全出京,前往天津港! 虽然田国舅和刑部企图暗杀郑芝龙,阻止他们南下的步伐,但是,锦衣卫今天也是动真格,几乎全部出动,就是为了保郑芝龙平安上船。 朱青送走赛时迁一行后,便又赶回雀猫山庄,杀风还在山庄等待着他。他们师徒二人要说一件大事! “你既然有尚方宝剑在手,我也能放心许多,此次南下,我不担心地方官员对你们刁难,我担心的是背后的敌人!”杀风示意朱青关上门后,语重心长地对朱青叮嘱道。 “听说田国舅手下有一名顶级杀手,功夫不在您之下?”朱青疑惑道。 杀风点点头,“不在我之下已经不足为奇了,可怕的是,据说还不在你之下!幸亏这次截杀马掌柜一行的不是他,否则,马掌柜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说来,郑芝龙他们此刻应该被此人盯上了?”朱青不由得紧张起来。 杀风摇摇头,“应该不用担心,田国舅找到此人,就是专门对付你的,他万一在别的地方失手,田国舅就失去了压制你的重要力量。所以,待会你出行,无比小心谨慎。” 朱青听后,轻轻一叹,点了点头。 杀风摇了一圈轮椅,梁上的担心并未消散,他突然转向朱青,“虽说此人将会给我们制造大麻烦,但是,我最担心还是另一个问题……” “您是说锦衣卫内部的问题?”朱青在天煞阁已经从崇祯口中得知了锦衣卫问题的严重性。 杀风不由得点点头,“不错,能三番五次地从中作梗,而且所透露的情报都是绝密情报,非副将级别根本做不到。所以,这个问题很棘手啊!” “自己人更懂得我们的门道,想要收拾并不简单。最近这一系列问题,看来跟此人脱不了干系。”朱青寻思道,锦衣卫内部的问题着实让他感到头疼,能做出这等事情的,只能是平日跟他们称兄道弟,共同进出的人。这意味着不但此人难以对付而且,很可能要兄弟相残了! “我已经把他们都支配到各个地方了,这次我让时迁兄弟跟你南下,京城这边就只有柳大人和朱雀了。我会暗中调查到底是那边出了动静。你们青龙门底子最牢靠,我希望能尽快揪出这个害群之马,否则,我们迟早要栽在他的手里!”杀风显然早已布局,对叛徒,锦衣卫从来都不曾手软,尤其是一向冷酷无情的杀风,显然已经痛下杀手! 朱青听后,虽然对同门出现这种情况感到不忍和可惜,但是正如杀风所说,别人已经对自己动手了,再不反击恐怕就来不及了。 “明白,那就劳烦师傅都费心了。”朱青对杀风抱拳道。 杀风点点头,摇着轮椅走到朱青面前,掏出一只盒子递给朱青,淡淡一笑道,“这是杀风丹,有金蝉脱壳之功。我之所以活到现在,除了这一身还算凑合的本事,少不了两样东西,一个便是我那金丝软甲,另一个就是这杀风丹。金丝软甲我已经赠与你师兄黑煞,如今这杀风丹留给你,希望万不得已的时候能救你性命。” 朱青接过杀风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师傅杀风,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锦衣卫高手,如今虽位居高位,但是显然,这张轮椅还是束缚了他的理想。厂卫总管的位子实在是不得已而坐下,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拿刀风餐露宿的日子,也不愿蜷缩在这半尺的轮椅中。不得不说,朱青走上这条路,杀风除了教给他一身本事之外,也是他精神和骨气上的启蒙老师! “多谢师傅!”朱青鼻子一酸,对杀风拜谢道。 杀风苦笑一声,将朱青扶起,点点头道,“为师未尽事业,你们两个替我去做吧。为师还有一事相托……” “师傅请讲。” “黑煞虽然是你师兄,但是心智尚不稳重,此次南京失利,跟他的能力脱不了关系。我希望你此次南下,不但要保全你自己,还要保全他性命。他不但是你师兄,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我儿子啊!”杀风说这句话的时候,静静地看着朱青,眼中充满期望。 朱青看着这个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的青年大叔,再一次动容点头应允,“放心。只要我活着,黑煞就不会有事儿!” 有了朱青的应允,杀风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好了,时间不早了,现在你出发,应该能跟他们同一时间到达港口!” “青龙告辞,师傅您……多保重!”朱青最有一句甚是惦记地说着。谁都明白,如今朝中为田国舅所控制,京城比外面更加危险,而杀风几乎把身边的人都支走了,而且连保命的金丝软甲和杀风丹都送出去了,他自己现在才是深处险境啊! 第六百二十四章 南京南京 ? 锦衣卫内部危机重重,不少矛头开始指向赛时迁,而此时,赛时迁正拿着尚方宝剑,一路南下,赶往凤阳,调查火器被劫一案。 不管赛时迁是不是内奸,朱青现在都已无法改变,即便是大错,已然酿成。他能做的,只是选择相信一个昔日的战友,曾经名动江湖的侠盗。而在“青龙号”上,他一声喝令便压制了所有关于锦衣卫内奸的猜疑,稳定军心,对此时的朱青来说,更为重要。 然而,内奸一日不查,锦衣卫的气氛就一直被压抑和恐慌笼罩,压制只是权宜之计。好在疾驰的“青龙号”并未因为这些复杂的人心而耽搁半步,不分昼夜的急行,一骑绝尘地南下,不因沿途的公子佳人而流连半点,不为随行的魑魅魍魉而踟蹰一步,从荡荡中原到靡靡秦淮,“青龙号”宛如远离尘嚣世事一般,在浩瀚绵长的大运河上劈波斩浪,让南来北往的大小船只都望尘莫及,就连一刻也不松懈的田府鹰犬爪牙明知它所行的航线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飞龙穿越风浪,直指南京。 这样不分昼夜的行程,不出两日,“青龙号”已然完成最后的渡江,来到南京地界! 然而,朱青并不急着上岸,甚至,并不靠近南京城,因为,此时的南京城已经被郑家军所控制。而郑家军的身后,吴家军的援军已然感到,势要吞掉危在旦夕的南京城! 锦衣卫内部危机重重,不少矛头开始指向赛时迁,而此时,赛时迁正拿着尚方宝剑,一路南下,赶往凤阳,调查火器被劫一案。 不管赛时迁是不是内奸,朱青现在都已无法改变,即便是大错,已然酿成。他能做的,只是选择相信一个昔日的战友,曾经名动江湖的侠盗。而在“青龙号”上,他一声喝令便压制了所有关于锦衣卫内奸的猜疑,稳定军心,对此时的朱青来说,更为重要。 然而,内奸一日不查,锦衣卫的气氛就一直被压抑和恐慌笼罩,压制只是权宜之计。好在疾驰的“青龙号”并未因为这些复杂的人心而耽搁半步,不分昼夜的急行,一骑绝尘地南下,不因沿途的公子佳人而流连半点,不为随行的魑魅魍魉而踟蹰一步,从荡荡中原到靡靡秦淮,“青龙号”宛如远离尘嚣世事一般,在浩瀚绵长的大运河上劈波斩浪,让南来北往的大小船只都望尘莫及,就连一刻也不松懈的田府鹰犬爪牙明知它所行的航线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飞龙穿越风浪,直指南京。 这样不分昼夜的行程,不出两日,“青龙号”已然完成最后的渡江,来到南京地界! 然而,朱青并不急着上岸,甚至,并不靠近南京城,因为,此时的南京城已经被郑家军所控制。而郑家军的身后,吴家军的援军已然感到,势要吞掉危在旦夕的南京城!锦衣卫内部危机重重,不少矛头开始指向赛时迁,而此时,赛时迁正拿着尚方宝剑,一路南下,赶往凤阳,调查火器被劫一案。 不管赛时迁是不是内奸,朱青现在都已无法改变,即便是大错,已然酿成。他能做的,只是选择相信一个昔日的战友,曾经名动江湖的侠盗。而在“青龙号”上,他一声喝令便压制了所有关于锦衣卫内奸的猜疑,稳定军心,对此时的朱青来说,更为重要。 然而,内奸一日不查,锦衣卫的气氛就一直被压抑和恐慌笼罩,压制只是权宜之计。好在疾驰的“青龙号”并未因为这些复杂的人心而耽搁半步,不分昼夜的急行,一骑绝尘地南下,不因沿途的公子佳人而流连半点,不为随行的魑魅魍魉而踟蹰一步,从荡荡中原到靡靡秦淮,“青龙号”宛如远离尘嚣世事一般,在浩瀚绵长的大运河上劈波斩浪,让南来北往的大小船只都望尘莫及,就连一刻也不松懈的田府鹰犬爪牙明知它所行的航线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飞龙穿越风浪,直指南京。 这样不分昼夜的行程,不出两日,“青龙号”已然完成最后的渡江,来到南京地界! 然而,朱青并不急着上岸,甚至,并不靠近南京城,因为,此时的南京城已经被郑家军所控制。而郑家军的身后,吴家军的援军已然感到,势要吞掉危在旦夕的南京城!锦衣卫内部危机重重,不少矛头开始指向赛时迁,而此时,赛时迁正拿着尚方宝剑,一路南下,赶往凤阳,调查火器被劫一案。 不管赛时迁是不是内奸,朱青现在都已无法改变,即便是大错,已然酿成。他能做的,只是选择相信一个昔日的战友,曾经名动江湖的侠盗。而在“青龙号”上,他一声喝令便压制了所有关于锦衣卫内奸的猜疑,稳定军心,对此时的朱青来说,更为重要。 然而,内奸一日不查,锦衣卫的气氛就一直被压抑和恐慌笼罩,压制只是权宜之计。好在疾驰的“青龙号”并未因为这些复杂的人心而耽搁半步,不分昼夜的急行,一骑绝尘地南下,不因沿途的公子佳人而流连半点,不为随行的魑魅魍魉而踟蹰一步,从荡荡中原到靡靡秦淮,“青龙号”宛如远离尘嚣世事一般,在浩瀚绵长的大运河上劈波斩浪,让南来北往的大小船只都望尘莫及,就连一刻也不松懈的田府鹰犬爪牙明知它所行的航线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飞龙穿越风浪,直指南京。 这样不分昼夜的行程,不出两日,“青龙号”已然完成最后的渡江,来到南京地界! 然而,朱青并不急着上岸,甚至,并不靠近南京城,因为,此时的南京城已经被郑家军所控制。而郑家军的身后,吴家军的援军已然感到,势要吞掉危在旦夕的南京城!锦衣卫内部危机重重,不少矛头开始指向赛时迁,而此时,赛时迁正拿着尚方宝剑,一路南下,赶往凤阳,调查火器被劫一案。 不管赛时迁是不是内奸,朱青现在都已无法改变,即便是大错,已然酿成。他能做的,只是选择相信一个昔日的战友,曾经名动江湖的侠盗。而在“青龙号”上,他一声喝令便压制了所有关于锦衣卫内奸的猜疑,稳定军心,对此时的朱青来说,更为重要。 然而,内奸一日不查,锦衣卫的气氛就一直被压抑和恐慌笼罩,压制只是权宜之计。好在疾驰的“青龙号”并未因为这些复杂的人心而耽搁半步,不分昼夜的急行,一骑绝尘地南下,不因沿途的公子佳人而流连半点,不为随行的魑魅魍魉而踟蹰一步,从荡荡中原到靡靡秦淮,“青龙号”宛如远离尘嚣世事一般,在浩瀚绵长的大运河上劈波斩浪,让南来北往的大小船只都望尘莫及,就连一刻也不松懈的田府鹰犬爪牙明知它所行的航线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飞龙穿越风浪,直指南京。 这样不分昼夜的行程,不出两日,“青龙号”已然完成最后的渡江,来到南京地界! 然而,朱青并不急着上岸,甚至,并不靠近南京城,因为,此时的南京城已经被郑家军所控制。而郑家军的身后,吴家军的援军已然感到,势要吞掉危在旦夕的南京城!锦衣卫内部危机重重,不少矛头开始指向赛时迁,而此时,赛时迁正拿着尚方宝剑,一路南下,赶往凤阳,调查火器被劫一案。 不管赛时迁是不是内奸,朱青现在都已无法改变,即便是大错,已然酿成。他能做的,只是选择相信一个昔日的战友,曾经名动江湖的侠盗。而在“青龙号”上,他一声喝令便压制了所有关于锦衣卫内奸的猜疑,稳定军心,对此时的朱青来说,更为重要。 然而,内奸一日不查,锦衣卫的气氛就一直被压抑和恐慌笼罩,压制只是权宜之计。好在疾驰的“青龙号”并未因为这些复杂的人心而耽搁半步,不分昼夜的急行,一骑绝尘地南下,不因沿途的公子佳人而流连半点,不为随行的魑魅魍魉而踟蹰一步,从荡荡中原到靡靡秦淮,“青龙号”宛如远离尘嚣世事一般,在浩瀚绵长的大运河上劈波斩浪,让南来北往的大小船只都望尘莫及,就连一刻也不松懈的田府鹰犬爪牙明知它所行的航线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条飞龙穿越风浪,直指南京。 这样不分昼夜的行程,不出两日,“青龙号”已然完成最后的渡江,来到南京地界! 然而,朱青并不急着上岸,甚至,并不靠近南京城,因为,此时的南京城已经被郑家军所控制。而郑家军的身后,吴家军的援军已然感到,势要吞掉危在旦夕的南京城!锦衣卫内部危机重重,不少矛头开始指向赛时迁,而此时,赛时迁正拿着尚方宝剑,一路南下,赶往凤阳,调查火器被劫一案。 不管赛时迁是不是内奸,朱青现在都已无法改变,即便是大错,已然酿成。他能做的,只是选择相信一个昔日的战友,曾经名动江湖的侠盗。而在“青龙号”上,他一声喝令便压制了所有关于锦衣卫内奸的猜疑,稳定军心,对此时的朱青来说,更为重要。 第六百二十五章 南京南京2 ? 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 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郑家军的防守终究防不住朱青的渗透,而且,朱青身边还带着年老虚弱的郑芝龙。 “来人,朝廷的信使离开多久了?”郑成功念父心切,不时问道。 “回少帅,七八日了。”属下回应。紫金山明孝陵,葬着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和他的马皇后。经过南京一战后,这里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因为郑成功以此地作为要挟,让朝廷释放归还自己的反叛老爹郑芝龙。 因此,在郑成功围城围墓之后,担心的,起哄的,闹事的都紧紧盯着这里,稍有动作就会满朝风雨。好在郑成功不是郑芝龙,他只想救爹,不想反朝廷,因此即便围城围墓,也没有对孝陵有半点犯越之举,倒是奉上供品加以祭祀,以表臣心。 此时的明孝陵,防范严密,守卫森严,似乎不可逾越。更为甚者,由郑成功亲自坐镇,一寸步不离。 第六百二十六章 南京南京3 ? 朱青挟持郑芝龙和郑成功等人来到南城门之上。门外以吴家军为首的叛军果然已经开始攻城。 “住手!”郑成功怒喝一声。郑家军首领这才下令停手。 叛军抬头一看,见朱青挟持着郑芝龙,顿时吃惊不已,但是,别有用心的吴家军似乎更看到了机会! “十日?若朝廷有心和谈,也该有消息了……”郑成功嘀咕道,虽然他控制了南京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内心越发着急,如果再等下去,他怕自己会等不了,而反朝廷又恰恰不是他心中所想,但是为了救父,万不得已,他或许孤注一掷,千古流芳和遗臭万年从来都是转瞬之间,郑成功似乎来到了这个难以选择的边缘。他害怕自己会成为那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如果朝廷拒不释放父亲郑芝龙,他自然救不了父亲,那便是不孝,若果因此而跟朝廷正式宣战,真正反叛朝廷,那便是不忠,而与朝廷为敌,便是与朱青等锦衣卫故友为敌,那便是不义。如若这般,还真是有点猪狗不如,虽然是朝廷逼他所为,但是,祸起海岛,是郑芝龙率先挑起的战争,归根到底,是怨不得朝廷的。 郑成功越想心里越发感到不安,他内心忐忑地转身走进内设的皇陵供堂,拿起三根香烛点上,对着太祖供位祈祷道,“太祖在上,罪臣郑成功请求太祖网开一面,请太祖保佑我父亲郑芝龙安全归来,我郑氏父子一定痛改前非,鸣金收兵,不犯南京秋毫,退回海上,为大明江山镇守宝岛,扬威海外,将功补过。” 郑成功说着,定定地看着太祖画像,拜了三拜,将香插在香炉里,轻叹一声。 他不知道这样的祈愿能否实现,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明,寄托于太祖朱元璋。 郑成功烧香拜主,感慨良久,正要转身离去,正在这时,画像后突然传来动静,接着便是诡异人声,“郑少帅此话当真?若朝廷放了你父亲,你父子当真退兵?永不进犯中原?” 郑成功一听,神像说话?这还了得?他以为太祖显灵,赶紧扑通一跪,对着太祖神像连连跪拜,“太祖显灵,罪臣不敢妄言,千真万确,只要家父平安,罪臣立刻退兵!” “嘿嘿嘿……”看着郑成功敬畏的模样,躲在神像后面的朱青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好在声音并不算大,神殿外的侍卫并未发觉,但是郑成功却听得有些怀疑了。他抬头仔细观察着神像,他虽然敬畏神明,但是对这种事情却终究还是不太相信,何况刚才似乎听到了有人嘲笑的声音! 郑成功观察神像,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他壮着胆子站起身,开始向里面寻找探看。 但是绕了一圈,也并未发现有任何人,他心中越发忐忑,“莫非真是太祖显灵?” 正在郑成功寻思之际,突然有液体从天而降,正好就滴到郑成功的身上,郑成功抬手一闻,一股尿骚·味?! 他不由得慢慢抬头,却突然看到头顶的石像上站着两个人,是朱青和郑芝龙! 此时的郑芝龙被朱青挟持着,因为紧张和害怕,竟然尿裤子了! “朱兄?!父亲?!”郑成功惊叫一声,神殿外果然就有了动静,“少帅,出了什么事儿?” “嘘!别惊动守卫。”朱青对郑成功说道,虽然朱青身手不凡,但毕竟双拳难敌四脚,何况他与郑成功有交情,即便郑芝龙有罪,他也不可能当着郑成功的面对郑芝龙下手,这时如果外面的人再进来,里面的事情还没说清楚,恐怕朱青就陷入被动了。 郑成功明白朱青的意思,随即转身对门外的侍卫令道,“没事!退下!我正与太祖神交,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进来搅扰!” “得令!”守卫们退出神殿,将门关上。 “现在你们可以下来了。”郑成功对朱青和郑芝龙劝道。 朱青犹豫了片刻,点点头道,“让开,我这就把大帅放下去!” 朱青说着,郑成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给他们腾出地方。 “大帅,得罪了!”朱青说着,顺手将郑芝龙一抛,一段缠在腰间的布匹随着郑芝龙落下而被一圈圈地拉长。 郑芝龙刚落到地面,郑成功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可还没等他接触郑芝龙,朱青便纵身一跃,双脚落地的同时,手中一把绣春刀已然挥出,正好抵在郑芝龙的喉咙上。 “朱兄!不可!”郑成功惊道。 “郑兄,对不住了!在一些事情没弄明白之前,大帅不能交还与你。”朱青挟持郑芝龙对郑成功微笑道。 郑成功心神领会,将手抬起来,点了点头,又往后退了退,表示自己并无恶意,希望朱青冷静,“正如我刚才所说,只要我父亲安然无恙地回来,我郑家军即刻收兵出城,返回台湾!” 朱青盯着郑成功,良久,并未回应。 郑成功以为空口无凭朱青不信,便信誓旦旦道,“朱兄如若不信,可以亲自送我父子出城。”郑成功这诚意倒是不错,竟然同意朱青胁迫他们出城,可见郑成功当真没有反叛之心,而从郑芝龙尿裤子的怂样可以断定,郑芝龙这条蛟龙经过朝廷这已遭遇,依然锐气大减,想必已经磨灭曾经的傲气,这样的大帅,应该也不可能领兵反叛了。 既然有诚意,而且有交情,这事情应该可以定下来了。可是,朱青却仍苦笑地摇一摇头,“郑兄,退兵与否,恐怕没你我想象的这般简单吧?” “朱兄何出此言?郑家军想来军纪严明,如今我郑家父子在此,谁敢不从?”郑成功很有把握应道。 “我相信郑家军,我只是担心吴家军啊。”朱青道出原委,郑成功却是不屑一笑,“朱兄多虑了吧?就算他吴家军再反,凭着你们锦衣卫和朝廷军,难道还怕他们万人不成?” 朱青摇摇头,“看来,郑兄这段时间当真很少离开紫金山啊。对外面的情况掌握得并不是很及时。城外吴家军已经不止万人了。” “什么?吴三桂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增兵?”郑成功有些不敢相信朱青的话,毕竟从云南到南京并不近,早几天吴家军趁着南京激战调拨过来万人还情有可原,但是现在突然又增加兵力,难不成吴家军都长了翅膀? 当然不是,然而城外确实集结着不下三万的叛军,这是朱青在摸进南京城时发现的,事情远远比他想象地还严重,三万叛军再加城内的三万郑家军,六七万人屯兵南京,光靠弹尽志衰的朝廷军和锦衣卫是很难应付的。这也正是朱青不能答应立即释放郑芝龙的重要原因。 “据我所知,吴三桂倒没有再增兵,但是,以这一支吴家军为首的叛军如今已经增加到了三万余人这些人都是从附近聚拢过来的。据说打着你们郑家军的旗号,说是你召集他们过来分杯羹的!”朱青说着,对郑成功冷冷一笑。 “荒唐!朱兄,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我若是真想反,还要等这么久?简直是栽赃陷害!”郑成功听后,对吴家军打着郑家军的旗号召集叛军的事儿愤愤不平。 看到郑成功愤怒的样子,朱青心中自然有数,“我自然相信郑兄的为人。只是眼前的情况已成定局,即便郑家军有意退兵,南京危机仍无法解除!所以……” 还没等朱青说完,神殿大门突然被推开,一名侍卫闯了进来! 朱青一惊,赶紧又收紧了手中的刀,将郑芝龙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 那侍卫一见,郑芝龙回来了,但却被锦衣卫劫持,但是大惊,正要叫喊,被郑成功喝道,“你让你进来的?不是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吗?!”郑成功怒指侍卫。 那侍卫见状,赶紧下跪,回禀道,“报告少帅,不好了,城门打起来了,吴家军率领一大帮兵马正在攻城!情况危急,属下不得已才……” “什么?吴家军竟敢攻城?!”郑成功惊问。 “正是,他们不知从哪里调来了大量援军,还有不少火器弹药,南门快抵挡不住了!”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小小吴家军竟敢挑拨是非!走,待我去看看!”郑成功说着,便转身对朱青道,“朱兄,我郑家军守城不严,更不能信守承诺,如今朝廷将我父亲送到,南京却又起了战火,我……我若不平息此事,还有何脸面跟你们谈?!你且在此与我父亲暂避一会儿,我这就去平乱!”郑成功信誓旦旦地对朱青道。 朱青却没有留下来的意思,他押着郑芝龙往前走,对郑成功道,“不如一起去看看?” 郑成功一惊,点了点头。 朱青将刀从郑芝龙的脖子上拿下来,毕竟要出门了,让外面郑家军的侍卫看到自己的大帅被锦衣卫拿刀挟制多不好,弄不好,还会让郑家军误会,到时救主心切,一拥而上,当真麻烦。还不如趁着有郑成功陪同,比较友好地走出去,或许还能稳妥些。 即便如此,朱青的左手也时刻按在刀把上,他的右手表面上是扶着略显虚弱的郑芝龙,实际上是要将郑芝龙控制在自己手上! 第六百二十七章 南京南京4 ?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家人也罢,郑成功在朱青的鼓励下,终于下定决心,联合朝廷军镇压城外的叛军。而此时城外以吴家军为首的三万叛军也开始疯狂的进攻南京城门。双方激战一触即发。 但是,叛军很快就发现,他们做出了一个最错误也最愚蠢的决定,那就是与朝廷为敌,与锦衣卫为敌,与史可法为敌,与郑成功为敌,与青龙为敌…… 郑成功一声令下,被控制在南京府内的史可法和黑煞等人重新拿起武器,率领数万朝廷军与锦衣卫如潮水般往南门涌来。而他们身后,北城门也很快被郑家军打开,迎接赛时迁从凤阳查获并带来的支援火器,与火器同行的还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为首的竟然是凤阳刺史,原刑部侍郎盛天岳! 若说这盛天岳正是被朱青和锦衣卫整到凤阳的,对锦衣卫和朱青应该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而赛时迁不但能从凤阳查获被劫火器,而且还能说服盛天岳出兵支援昔日宿敌?莫非只是因为赛时迁手里的那把尚方宝剑? 当然不是,若是忌惮于尚方宝剑,盛天岳交出火器也就罢了,再不济也出动百来人应付一下朝廷的调遣了事,何必出动数千人,而且盛天岳本人还亲自带队?这就有点意思了。 原来朱青再给赛时迁尚方宝剑的时候,在剑套里还塞了一封书信,便是写给盛天岳的。 信的内容不知其详,不过大概内容就是奉劝盛天岳浪子回头金不换!为此,朱青给盛天岳一个暗示,朝廷似乎要准备动刑部尚书杨立了,如此一来,盛天岳之前为刑部背的黑锅不但能甩掉,而且,有机会重返朝堂,把持刑部!这对嗅觉灵敏的盛天岳来说,无疑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家人也罢,郑成功在朱青的鼓励下,终于下定决心,联合朝廷军镇压城外的叛军。而此时城外以吴家军为首的三万叛军也开始疯狂的进攻南京城门。双方激战一触即发。 但是,叛军很快就发现,他们做出了一个最错误也最愚蠢的决定,那就是与朝廷为敌,与锦衣卫为敌,与史可法为敌,与郑成功为敌,与青龙为敌…… 郑成功一声令下,被控制在南京府内的史可法和黑煞等人重新拿起武器,率领数万朝廷军与锦衣卫如潮水般往南门涌来。而他们身后,北城门也很快被郑家军打开,迎接赛时迁从凤阳查获并带来的支援火器,与火器同行的还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为首的竟然是凤阳刺史,原刑部侍郎盛天岳! 若说这盛天岳正是被朱青和锦衣卫整到凤阳的,对锦衣卫和朱青应该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而赛时迁不但能从凤阳查获被劫火器,而且还能说服盛天岳出兵支援昔日宿敌?莫非只是因为赛时迁手里的那把尚方宝剑? 当然不是,若是忌惮于尚方宝剑,盛天岳交出火器也就罢了,再不济也出动百来人应付一下朝廷的调遣了事,何必出动数千人,而且盛天岳本人还亲自带队?这就有点意思了。 原来朱青再给赛时迁尚方宝剑的时候,在剑套里还塞了一封书信,便是写给盛天岳的。 信的内容不知其详,不过大概内容就是奉劝盛天岳浪子回头金不换!为此,朱青给盛天岳一个暗示,朝廷似乎要准备动刑部尚书杨立了,如此一来,盛天岳之前为刑部背的黑锅不但能甩掉,而且,有机会重返朝堂,把持刑部!这对嗅觉灵敏的盛天岳来说,无疑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家人也罢,郑成功在朱青的鼓励下,终于下定决心,联合朝廷军镇压城外的叛军。而此时城外以吴家军为首的三万叛军也开始疯狂的进攻南京城门。双方激战一触即发。 但是,叛军很快就发现,他们做出了一个最错误也最愚蠢的决定,那就是与朝廷为敌,与锦衣卫为敌,与史可法为敌,与郑成功为敌,与青龙为敌…… 郑成功一声令下,被控制在南京府内的史可法和黑煞等人重新拿起武器,率领数万朝廷军与锦衣卫如潮水般往南门涌来。而他们身后,北城门也很快被郑家军打开,迎接赛时迁从凤阳查获并带来的支援火器,与火器同行的还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为首的竟然是凤阳刺史,原刑部侍郎盛天岳! 若说这盛天岳正是被朱青和锦衣卫整到凤阳的,对锦衣卫和朱青应该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而赛时迁不但能从凤阳查获被劫火器,而且还能说服盛天岳出兵支援昔日宿敌?莫非只是因为赛时迁手里的那把尚方宝剑? 当然不是,若是忌惮于尚方宝剑,盛天岳交出火器也就罢了,再不济也出动百来人应付一下朝廷的调遣了事,何必出动数千人,而且盛天岳本人还亲自带队?这就有点意思了。 原来朱青再给赛时迁尚方宝剑的时候,在剑套里还塞了一封书信,便是写给盛天岳的。 信的内容不知其详,不过大概内容就是奉劝盛天岳浪子回头金不换!为此,朱青给盛天岳一个暗示,朝廷似乎要准备动刑部尚书杨立了,如此一来,盛天岳之前为刑部背的黑锅不但能甩掉,而且,有机会重返朝堂,把持刑部!这对嗅觉灵敏的盛天岳来说,无疑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家人也罢,郑成功在朱青的鼓励下,终于下定决心,联合朝廷军镇压城外的叛军。而此时城外以吴家军为首的三万叛军也开始疯狂的进攻南京城门。双方激战一触即发。 但是,叛军很快就发现,他们做出了一个最错误也最愚蠢的决定,那就是与朝廷为敌,与锦衣卫为敌,与史可法为敌,与郑成功为敌,与青龙为敌…… 郑成功一声令下,被控制在南京府内的史可法和黑煞等人重新拿起武器,率领数万朝廷军与锦衣卫如潮水般往南门涌来。而他们身后,北城门也很快被郑家军打开,迎接赛时迁从凤阳查获并带来的支援火器,与火器同行的还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为首的竟然是凤阳刺史,原刑部侍郎盛天岳! 若说这盛天岳正是被朱青和锦衣卫整到凤阳的,对锦衣卫和朱青应该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而赛时迁不但能从凤阳查获被劫火器,而且还能说服盛天岳出兵支援昔日宿敌?莫非只是因为赛时迁手里的那把尚方宝剑? 当然不是,若是忌惮于尚方宝剑,盛天岳交出火器也就罢了,再不济也出动百来人应付一下朝廷的调遣了事,何必出动数千人,而且盛天岳本人还亲自带队?这就有点意思了。 原来朱青再给赛时迁尚方宝剑的时候,在剑套里还塞了一封书信,便是写给盛天岳的。 信的内容不知其详,不过大概内容就是奉劝盛天岳浪子回头金不换!为此,朱青给盛天岳一个暗示,朝廷似乎要准备动刑部尚书杨立了,如此一来,盛天岳之前为刑部背的黑锅不但能甩掉,而且,有机会重返朝堂,把持刑部!这对嗅觉灵敏的盛天岳来说,无疑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家人也罢,郑成功在朱青的鼓励下,终于下定决心,联合朝廷军镇压城外的叛军。而此时城外以吴家军为首的三万叛军也开始疯狂的进攻南京城门。双方激战一触即发。 但是,叛军很快就发现,他们做出了一个最错误也最愚蠢的决定,那就是与朝廷为敌,与锦衣卫为敌,与史可法为敌,与郑成功为敌,与青龙为敌…… 郑成功一声令下,被控制在南京府内的史可法和黑煞等人重新拿起武器,率领数万朝廷军与锦衣卫如潮水般往南门涌来。而他们身后,北城门也很快被郑家军打开,迎接赛时迁从凤阳查获并带来的支援火器,与火器同行的还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为首的竟然是凤阳刺史,原刑部侍郎盛天岳! 若说这盛天岳正是被朱青和锦衣卫整到凤阳的,对锦衣卫和朱青应该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而赛时迁不但能从凤阳查获被劫火器,而且还能说服盛天岳出兵支援昔日宿敌?莫非只是因为赛时迁手里的那把尚方宝剑? 当然不是,若是忌惮于尚方宝剑,盛天岳交出火器也就罢了,再不济也出动百来人应付一下朝廷的调遣了事,何必出动数千人,而且盛天岳本人还亲自带队?这就有点意思了。 原来朱青再给赛时迁尚方宝剑的时候,在剑套里还塞了一封书信,便是写给盛天岳的。 信的内容不知其详,不过大概内容就是奉劝盛天岳浪子回头金不换!为此,朱青给盛天岳一个暗示,朝廷似乎要准备动刑部尚书杨立了,如此一来,盛天岳之前为刑部背的黑锅不但能甩掉,而且,有机会重返朝堂,把持刑部!这对嗅觉灵敏的盛天岳来说,无疑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为了国家也好,为了家人也罢,郑成功在朱青的鼓励下,终于下定决心,联合朝廷军镇压城外的叛军。而此时城外以吴家军为首的三万叛军也开始疯狂的进攻南京城门。双方激战一触即发。 第六百二十八章 南京南京5 ? 史可法出动了,郑成功出动了,锦衣卫出动了,就连盛天岳也不甘人后,带人操着长矛大刀就冲上去,江面上的沙家帮在“青龙号”的开路下,朝这边疾驰而来,逆流而上,可谓劈波斩浪,有些不想上岸的叛军愣是壮着贼胆驾船朝沙家帮的船队冲了上去! 但是,叛军很快就发现,他们做出了一个最错误也最愚蠢的决定,那就是与朝廷为敌,与锦衣卫为敌,与史可法为敌,与郑成功为敌,与青龙为敌…… 郑成功一声令下,被控制在南京府内的史可法和黑煞等人重新拿起武器,率领数万朝廷军与锦衣卫如潮水般往南门涌来。而他们身后,北城门也很快被郑家军打开,迎接赛时迁从凤阳查获并带来的支援火器,与火器同行的还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为首的竟然是凤阳刺史,原刑部侍郎盛天岳! 若说这盛天岳正是被朱青和锦衣卫整到凤阳的,对锦衣卫和朱青应该是恨之入骨,不共戴天。而赛时迁不但能从凤阳查获被劫火器,而且还能说服盛天岳出兵支援昔日宿敌?莫非只是因为赛时迁手里的那把尚方宝剑? 当然不是,若是忌惮于尚方宝剑,盛天岳交出火器也就罢了,再不济也出动百来人应付一下朝廷的调遣了事,何必出动数千人,而且盛天岳本人还亲自带队?这就有点意思了。 原来朱青再给赛时迁尚方宝剑的时候,在剑套里还塞了一封书信,便是写给盛天岳的。 信的内容不知其详,不过大概内容就是奉劝盛天岳浪子回头金不换!为此,朱青给盛天岳一个暗示,朝廷似乎要准备动刑部尚书杨立了,如此一来,盛天岳之前为刑部背的黑锅不但能甩掉,而且,有机会重返朝堂,把持刑部!这对政治嗅觉灵敏的盛天岳来说,无疑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为此,盛天岳亲自挂帅,东征西借愣是凑了近万人,然后跟随赛时迁一道押送着从地头蛇那里剿回来的火器赶往南京救援。 北门的城门一开,凤阳援军鱼贯而入。虽然他们的战斗力参差不齐,远不如朝廷军,更不如锦衣卫,但是人多力量大啊,光是北门一下涌入这么多人就振奋士气,而且,不知盛天岳给他们什么好处,几乎个个拼命地往前冲,不稍半柱香的时间,愣是把他们押送来的火器都拉到了朝廷军和锦衣卫的手中。 史可法见到盛天岳,也顾不上说道了,这两人搁平时是尿不到一壶里去的,不过现在为了平叛,枪口一致对外,毕竟,盛天岳还是给南京城送来了希望啊! 黑煞率领的锦衣卫更不用说,一拿到火器,锦衣卫如虎添翼,身先士卒,不出两下就杀到了南门。 郑成功见状,生怕失去立功表现的机会,也赶紧叫郑家军杀出去,叛军本想攻进南京城,用老百姓来威胁朝廷军,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刚冲入城门,便受到朝廷联军三方夹击。叛军瞬间被冲散,被朝廷联军冲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散兵各个击破。 吴家军的首领见讨不得便宜,而且就要被朝廷联军吞掉的情况,便想着射人先射马,“跟我冲,攻打青龙!拿下郑芝龙!”这吴家军的小首领确实颇有胆识,想着朱青独木难支,要是能从他手上抢下郑芝龙,不但自己有了挡箭牌,而且还有希望威胁郑成功,让郑家军杀个回马枪,到时,形势还真难说了。 不过,这小首领想法是好,但也太过天真,他一声令下,吴家军还好说,到底是自己人,还有几个将士跟他冲出去,但是,当他发现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小之后,顿觉不对劲了,回头一看:丫的!这帮胆小鬼没人跟他冲! 这帮叛军本就是乌合之众,想浑水摸鱼,见吴家军还算有点样子,这才跟来想占些便宜,没想到啥都没捞着,差点还丢了性命,这下肯定不干了,看到吴家军那几个不知死活地朝朱青杀过去,非但没有跟上去,反而开始往后退! “玛德,真是一帮龟孙!”那吴家军的首领暗骂几声,也停下了脚步,显然,他也开始犹豫了。朱青那边暂时一个人不假,可是谁知道锦衣卫什么时候杀出来?而且朱青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听过。方才趁乱还能搞事,现在只是犹豫之间,黑煞已经带人杀了过来。 那吴家军首领一看,也是顿时吓怕了,又见后继无援,心想不能把命撂在这儿吧!于是赶紧调转马头,要退出城去! “关城门!”正在这时,率部围上来的史可法大喝一声,南京南城门缓缓关上! “破!”那吴家军也不是渣渣,手头里还是有些火炮的,虽然不是太先进,但是轰开尚未关上的城门还不成问题。 小首领一声令下,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南城门戛然而止,瘫垮了! “撤!快撤!”这小首领还算有点义气,虽然刚才叫阵没有人响应,但是此时却力劝叛军各部迅速退出城去。 “给我追!”史可法也是不甘示弱,身先士卒也率部杀出城门,追了出去。 这盛天岳果然脑子灵光,他知道要想立功表现,在史可法身后是万万没有出头机会的,要是挡在史可法的前面,那更是要不得,毕竟史可法现在是南京兵部尚书,南京战事大小事情都会经过他这里上报朝廷,盛天岳现在是只不过是一个地方刺史,要是挡住了上司的光,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所以率部跟着史可法跑了一段,盛天岳突然停了下来,“等等!”他扬手喝止了手下的将士,“走!抄小路!”盛天岳看着侧方的一个小门,顿时心生主意:往上游杀出去,封堵叛军西逃! 这一招果然被盛天岳走对了!他率部刚赶到城外,便遇见叛军一股势力企图沿江西逃。 “给我杀!一个不留!”盛天岳果然也是心狠手辣,对着过街老鼠一般的叛军就是一顿痛打。 那股叛军叛军其实也不少,要真干起来,盛天岳部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可是,士气啊!尤其在这种时候,占上风的始终士气如虹,占下风的真的兵败如山!在盛天岳部丧心病狂般穷追猛打之下,叛军只能调头沿江而下。 然而这时,城门渡口上却发生了始料未及的变化。郑家军的船舰被叛军趁机占领了!之前因为郑家军和吴家军还没有翻脸,所以郑成功也就不担心吴家军搞事,只留下守卫营镇守江边的船舰。 这会儿史可法一追出来,才发现坏了!叛军上了船,根本没办法追啊!此时又是顺风顺水,叛军乘坐郑家军的船舰很快就驶离岸边。 史可法一时想不开,暗骂一声,“郑成功敢耍我!”他以为是郑成功跟叛军密谋好了,故意让叛军劫船而去。眼看着叛军在船舰上叫嚣而不可追,史可法是又急又怒,这一怒之下,竟然转头返回城中! “把郑成功给我抓起来!”史可法怒喝,郑成功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史可法的十几名侍卫给抓起来了。 这就严重了,怎么说,这南京城还有三万郑家军呢,朝廷一下把他们的大帅和少帅都抓了,他们能答应?朝廷军和郑家军的矛盾瞬间爆发。 朱青见状,带着郑芝龙赶紧向前一问究竟! 双方都在气头上,虽然有朱青从中调节,但是都互相不服了,就差碍于朱青的面子没有打起来了。 正当史可法和郑成功之间陷入僵局之时,黑煞突然惊叫一声,“你们看,沙陀湾!沙陀湾又出现一支部队!”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真是一个震惊的消息。因为谁也没有想到,这附近还有这么一股力量! 只有朱青端起千里眼,放眼望去,不由得嘴角一笑。 “轰隆!”只听得沙陀湾方向传来一声巨响,沿江东逃的叛军船队顷刻被轰散! “他们也打叛军?!”黑煞惊道。显然还分不清是哪一个部队。 这时,眼尖的赛时迁指着从沙陀湾方向驶来的船队笑道,“各位?那不是那为首的不正是青龙将军的‘青龙号’吗?” “青龙号?”几人顿时一惊,仔细看去,又不由得纷纷点点头,确是青龙的急行舰‘青龙号’无疑! “快,上岸!”这时,叛军开始慌乱了,因为前方江面的,黑压压的排满了船舰,为首的那艘是“青龙号”不说,单是这些大船桅杆上的旗帜就令人闻风丧胆!无一例额外的都挂鲨鱼头的旗号,不用说,迎面驶来的正是沙老大治下的沙家帮! 官兵或许还能讲理,海盗会跟你讲理吗?吴家军小首领也是在吴三桂身边混出来的,这些规矩他多少是知道的,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在沙老大的治理下,沙家帮的风格已经渐渐改变,更不用说现在有“青龙号”给他们打头阵了,简直就是指哪打哪,撞上去,只能是自寻死路,顶多是个两败俱伤,就算是把船撞沉了,沙家帮这些那个不是浪里白条?哪个不是混江龙?只要不被撞死,那是肯定淹不死他们的! 但是叛军可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吴家军,原本实在山海关镇守的,哪打过多少水战?若是夺船而逃尚可,但是要想在海上与海盗沙家帮作战,那可真是两腿发软,站都站不稳的! 第六百二十九章 南京南京6 “想跑?哼!”黑衣杀手盯着郑芝龙冷冷一笑。提刀就朝他走了过去。 “快跑!”黑煞朝郑芝龙大喝一声,用战刀支撑着身子,再一次站了起来,他瘦弱的身子挡在黑衣杀手面前,显得如此单薄,但是,透着不可逾越的气势! 此时的南京城郊外沿江一带,叛军被朝廷联军追得像野兔被狼群追赶一样四处乱窜。且不说实力上的对比,单是人数就相差不小。被朝廷军从四面八方追赶后,叛军死的死,伤的伤,投降的投降……结局凄惨无比,估计也正是到这时,他们才后悔当初的选择与决定。怕死的纷纷跪地求饶,负隅顽抗的只有一个下场,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朝廷军也毫不留情,在城里他们已经给过叛军机会了,但是从他们抢夺郑家军的船舰逃跑后,他们真正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过事情总有个例外,还是那个吴家军的小首领,这哥们确实是个将才,不但有勇有谋,而且逃跑的技术也是相当一流。 吴家军的小首领令其他人先上岸吸引朝廷军的兵力之后才靠岸,而且他在船上早就瞄准了岸上的情况,一个湾口,不但隐蔽,而且,还有两匹马在岸上吃草。 那两匹马一看就是战马,即便周边战事吵杂,号角声,甚至枪炮声偶有发生,那两匹马似乎熟视无睹,完全沉浸在鲜美的草丛中。 “快!从那个湾口靠岸!”吴家军小首领挥刀轻喝道。那艘本就人少的船趁乱靠上岸边。 虽然吴家军小首领逃得相当隐蔽,但是终究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敏锐的黑煞操刀已经朝湾口杀了过来。 那小首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往岸上就是一跳,等他跳上了岸,便转身挥刀怒指船上的将士,“回去!把船给我开到江心去!谁要是敢上来,老子砍了他!”小首领怒气冲冲,杀气腾腾,又气又怕,连连舞动手里的战刀,两眼血红,让船上的人不敢上岸。在向他的威逼之下,只得把船驶离岸边。 这船一离岸,果然吸引了锦衣卫的注意力,黑煞只是一个侧目观望的时间,已经窜到岸上的小首领已经趁机朝草丛里逃窜。 “哪里跑!”黑煞发现岸上动静,回头抽刀又朝那小首领杀了过去。 小首领一惊,赶紧往草丛那两匹马跑去,还没等黑煞杀到身边,小首领已经上了一匹马,赶紧往前逃。 黑煞再厉害,脚力终究比不上战马啊。追了一段之后,黑煞和小首领的距离已经变得越来越远了。 这时,朱青杀了过来,问道,“什么回事?”毕竟能让黑煞拼命去追的人应该不简单。 “吴家军那个叛将骑马跑了!”黑煞心有不甘道。 朱青一听,回头一望,“你回去看住郑芝龙,我去追!” “你怎么追?”黑煞疑惑道,虽然朱青功夫了得,但是脚力跟轻功与黑煞都不相上下,刚才黑煞都跟丢了,朱青就算跑酷了得,根本也不可能追上! “我自有办法!”朱青一笑,随即吹了一声口哨,这时,一片马顿时从草丛中飞奔出来,竟然是追风马!原来,刚才那两匹马中,就有一匹是追风马,怪不得那小首领折腾了好一阵子才翻身上了马背,估计是想骑追风马却又驾驭不了,被颠下马了。 看到追风马出现,不用再问,黑煞也知道那小首领断然逃不掉,便点点头对朱青道,“你小心点!” “放心,驾!”朱青翻身上马,策马奔腾,穿梭在草丛间,直追吴家军的小首领而去。 为了保证叛军杀回马枪,也会为了预防郑家军捣鬼,黑煞不敢大意,赶紧放回渡口,看守郑芝龙! 然而,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待黑煞抽身赶回渡口时,竟然发现看守郑芝龙的侍卫都被干掉了!郑芝龙正在慌慌张张地往黑煞这边跑过来! “将军……将军……救命!来……来人啊!救命!有人要杀我!”郑芝龙边跑边喊。 黑煞觉得不对劲,不由得加快脚步,边跑边紧紧握着手中的战刀,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他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过这样的气息了,因为恐怕黑白两道都没有几个人能散发出这样的气息! “不好!是个高手!”黑煞在心里嘀咕着。 突然“扑通”一下,郑芝龙跑到黑煞跟前,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大帅莫怕,末将来也!”黑煞赶紧向前将惊慌失措的郑芝龙扶起来。 郑芝龙看到黑煞出现,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搂住他的双腿。郑芝龙也算是一代枭雄,虽然此次在京城吃了亏,吃了下马威,但是至少该有的骨气还在,但是现在却这般狼狈,可见他面对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被惊得如此六神无主,毫无仪态可言。 “将军救我……后面有人要……要杀我!”郑芝龙便说便抓着黑煞的衣裙战战兢兢地站起身。 黑煞将郑芝龙扶起来,刚安慰道,“大帅莫怕,有我在!” 可是,话音刚落,便听得前方传来一阵轻蔑的笑声,“听口气,确实像个少年杀手,就是不知道身手怎样?” 这个阴沉的声音让一向目中无人的黑煞也不由得往前一看,一名黑衣人定定地站在正对面,身披黑色披风,头戴一顶斗笠,不过斗笠顶部却是镂空,一撮发髻伸了出来。因为是背光,黑影人又微微低头,在斗笠沿的遮掩下,看不清对方的脸面,只依稀看见他的下巴,长着一撮胡胡渣,微薄的嘴唇,透着阴沉的笑意。更令人惊心的是,他手上的那把刀,像绣春刀又不像是绣春刀,更像是一把倭刀,但显然,这也是一把特制的倭刀!刀口上往下渗的鲜血从刀尖一点点的往下滴,没有发黑,也不是很粘稠。说明这些血是刚抹上去的,他刚杀过人,而且刀法应当非常快,出血很干脆,即便每一刀沾的血都不多,但是连杀了这么多人血堆积到一起还能如此鲜红流畅,其刀法不是一般地快! 黑煞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杀手,不由得暗咽了一下,他从没感到如此紧张,即便是第一跟朱青交手的时候也没有,因为朱青不会杀他,但是,眼前这个人…… “哼,你怕了。你已经输了一半,交出郑芝龙,我不杀你。”那杀手盯着黑煞的咽喉,冷冷一笑,显然,他已经发现了黑煞的动作,似乎更洞察了黑煞内心的恐惧!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想从我手上带走人可没那么容易!”黑煞冷冷应道,虽然他明显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不好对付,但是输拳不能输阵,更不能掉了气势,否则将不战而败! 那杀手愣了一下,轻笑一声,点点头,“不错,确实是难得的杀手天才。”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与众不同,他应该很少遇上这样的对手吧? “报上名来,也好让我知道我杀了谁。”黑煞在不断给自己打气,战斗的欲望越强烈,战胜的可能性才会越高,这是黑煞的法则。他在想办法让自己迅速适应一个更为严峻的气场! “你放心,只要你能杀的了我,我死前一定让你明白我是谁。再快的剑也切不断我的临终遗言,可是,你……就不一定了……”真的高手是无惧死亡的,因为他不相信有人能杀得了自己。 对方的从容淡定,让黑煞越发感到不安,他决定先出手,“废话少说,出手吧!”黑煞将郑芝龙往回一推,提刀便朝那杀手杀了过去! 看着黑煞持刀飞身而来,换做别人,恐怕不是惊得逃跑躲避便是吓得魂飞魄散了,可是眼前这个杀手,他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仍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迅速移动靠近的黑煞。 待黑煞冲到他的身边,挥刀朝他砍下去的时候,他嘴角一笑,并没有闪躲,只是,突然一抬手,单手拿起刀往前一横,愣是硬生生地接下了黑煞这一次劈砍。 “咣当”一声脆响,双刀碰到一起,闪出火花。黑煞奋力一压,那杀手这时脸上才稍微一紧,一只脚不由得往后一撑,应该是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力。 不过,可怕的是,他很快就定住身子,微微抬头,挂满胡渣的嘴角一笑,“角度和速度都不错,可惜力量差了点……哎,毕竟是个孩子啊……” 看到杀手如此淡定,黑煞确实心中一惊,他这一招没几个人能接得住,这个杀手不但能接住,而且接得如此从容,似乎对他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 就在黑煞惊讶瞬间,杀手嘴角一抽动,身子突然一侧,黑煞便倒了过来,黑煞虽然能控制自如,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远远超出他的想象,那杀手不但能躲避黑煞迅速的刀劈,而且还能在躲避时出手,确确的说是出脚,只见他顺势一个侧踢,黑煞的腹部就挨了重重一击,身子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咳……”黑煞迅速从地上翻身而起后,突然咳了一下,吐了一口鲜血! “将军!”郑芝龙见状,担心的大叫一声,正要过来扶人。 “站住!别过来!回去!快回去,去找他们,快!”黑煞扬手制止了郑芝龙,并力劝郑芝龙往后退,沿江而下去找史可法和郑成功他们。显然,黑煞知道自己拦不住眼前这个杀手,拦不住杀手就保不住郑芝龙,保不住郑芝龙,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黑煞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 第六百三十章 南京南京7 在黑衣杀手的恐吓之下,郑芝龙果然求饶了! “且慢,大侠!大侠你听我说,我虽然现在控制不了他们,可是,我儿子他能控制啊!只要我在你手上,我儿子还不得听你的吗?”哎,果真是可悲可叹啊,想不到一代枭雄郑芝龙也有如此低声下去,跪地求饶的时候! 黑衣杀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笑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从容与自然。他第一次认真地拿起手中的刀。 “让开,我不想杀小孩儿。”黑衣杀手沉沉说道,底气却已失去几分。 黑煞撑着刀站直了甚至,冷冷笑道,“说过这句话的人他们好像都已经不在了。”不可否认,黑煞这是一句真话,曾经有无数个对手因为他的身材而低估了他的能力,最后,被这个“小孩”杀了! 所以当黑衣杀手听到黑煞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也沉默下来,只有真正的高手才知道这个孩子的深不可测,显然,这句话根本吓不到眼前这一位少年杀手。 良久,黑衣杀手轻叹一声,拿起手中的刀,定定地指着黑煞,“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 “我从来不接受对手让招,出手吧!我是大明的战士!”黑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泛着激动的光芒。 就在这医瞬间,那黑衣杀手突然怔住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是这句话吗?“我是大明的战士!”曾经如此熟悉,如在昨日。 “呀!”黑煞果断出手,他并不需要什么规矩,即便他看出黑衣杀手似乎正在走神,他也会毫不留情。在战场上生存就是他遵循的法则,也是他这么多年纵横江湖少有败绩的最重要原因,一个强者相争的时代,活着,才有意义!何况,他的身后,还有无比重要的责任需要坚守。 高手过招,果然大意不得分毫,在黑煞这一迅猛的攻击之下,黑衣杀手为他的三心二意付出了血的代价,他的斗笠被黑煞从上往下一刀劈开,分成两半,露出略显沧桑的额头上被划出一刀血痕,如果是一般人,或许此时已经被劈成两半。就在黑煞落到的瞬间,黑衣杀手还是很敏锐地往后撤了一步,这一步,便是他与死神之间的距离! “这一次力度和准度够了,速度差了点……”黑衣杀手坚毅的脸上一笑,抬手轻轻一擦额头上的血迹,拿下一看,对黑煞说道。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并不愤怒,但是却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冷峻的脸上充分说明了他这些年的阅历,尤其是额头上那个被血玷污难以辨认的刺青,足以彰显他的与众不同,这必然是一个杀阀无数的杀手,以至于他现在似乎都变得嗜血,他舔了舔手上的血,阴冷一笑。但是,让黑煞难以理解的是他那深邃的眼神,竟然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但是,黑煞并没有多想,他不想像刚才的杀手一样,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而被攻击。他紧紧地盯着黑衣杀手,盯着他手中的刀。他原本要盯着他的眼睛,黑煞相信,一个杀手的杀招总会从他的眼睛流露出来,但是,当他看到黑衣杀手那个深邃的眼神时,他改变了这种看法,这个杀手的眼睛里有其他杀手难以找到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似乎具有某种迷惑性。黑煞不能轻易相信这种眼神,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看着他手中的刀。 如果自己反应足够快,那么在黑衣杀手出手的瞬间,黑煞还是能洞悉对方的来路的。但是就为这一瞬的选择,黑煞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谁知道杀手的速度会不会更快?! “好了,虽然你一直否认接受我让招,可是,这两次都是你先出手,现在,你该为你的心口不一付出一点代价了。”黑衣杀手冷冷笑道,如果是一般的江湖争霸,他或许不会伤害黑煞,因为他也看出这个是难得的好苗子。可是这一次是任务,而且,黑煞不倒下就会挡住他的脚步。他必须出手了。可是,这一点代价到底是多大呢? “也许会伤筋痛骨,也许会伤及性命,这取决于你的反抗程度……”黑衣杀手已经被黑煞那一刀激发了身上的杀气和力量。 “废话少说,出手吧!”黑煞又咽了一下,被自己伤着,还能如此淡定地提醒对方的对手是如此的可怕,然而,黑煞不得不面对眼前和心理的恐惧。至少,他需要撑到郑芝龙逃到史可法他们身边。 但是很可惜,黑煞尽力了,但没能阻挡杀手的脚步。黑衣杀手的那一刀黑煞明明看见,但是却无能为力,无法格挡也不能闪躲,这是多么绝望的对决,黑煞本能地同时挥出手中的刀,刺进黑衣杀手的左胸,可是,同样是刺左胸膛,刀口的大小和力度、距离都不一样。虽然黑衣杀手的衣服上渗透着点点并不分明血迹而黑煞的衣口上却没有,杀手也相信,自己受的是皮外伤,而黑煞受的是致命伤,至于没见血,不过是刀法太快罢了。 不管怎么说,少年杀手黑煞倒下了,倒在黑衣杀手的倒下,并且失去了呼吸。黑衣杀手只是蹲下身子,用手指轻轻探了探他的鼻息,便轻叹一声道,“你是个真正的大明战士。”说着,黑衣杀手站起身,收起刀,绕过黑煞往前走,继续追击郑芝龙。黑煞终究没能挡住他的脚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这算是一个讲点规矩的杀手,他从见到黑煞的第一眼起就觉得这个目标固然要死,也要死的磊落。所以即便黑煞倒下了,他也没有再作践他的身体。甚至,连平时的习惯动作从对手的身上跨过去都放弃了,可见,黑衣杀手打心里是尊重黑煞这个对手的。曾有那么几次,他想放弃杀死黑煞的念头,可是,他最终做出了职业的选择。 不杀黑煞就无法继续完成任务,就违反了他的职业规则。现在不一样了,挡在他面前的阻力被他清除了,他的真正目标就在前方。可怜的郑芝龙连滚带爬,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竟然翻进了江边的阴沟里!待他爬起来想要继续往前跑的时候,却发现史可法和郑成功等人都远远地跑在前方追击叛军。而离自己最近的的几个士兵来不及施救和呼喊,便已经被赶上来的黑衣杀手瞬间解决了! 坑人的郑芝龙,不但坑死了十几名侍卫,还坑死了黑煞,现在,似乎又要坑死自己了! 当黑衣杀手的刀横在郑芝龙眼前的时候,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良久,郑芝龙的人头还在自己的脖子上!郑芝龙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冷冷的黑衣杀手,哆哆嗦嗦地问道,“这是为何?是谁派你来的?”或许,真到要死的那一瞬,也就没有什么不敢了。郑芝龙直言问了杀手,就想死个明白,难道是朝廷故意放了自己,现在南京之危解决了,又要杀人灭口? 然而,黑衣杀手却是摇摇头,“你的命还不如刚才那位少年,杀你不过是下下策。” “那敢问大侠,什么才是上上策啊?”郑芝龙这时候却什么也不怕了,尤其是听到黑衣杀手说自己不如黑煞之后,更是心中一阵冷笑。虽然黑煞武功了得,但是在郑芝龙心中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现在又见那黑煞并没能保护自己,更是不屑,对黑衣杀手也就更加不快了。 “如果你能让郑家军反戈一击,拿下南京城,或者,闹腾到明天天亮,或许你的命还有点价值,否则……”黑衣杀手说着,不由得挪了一下刀子,郑芝龙的脖子上顿时就被割出一道浅浅的口子。 郑芝龙顿时一惊,赶紧把脖子往另一边挪去,惊问一声,“是吴三桂派你来的?” 黑衣杀手冷冷一笑,“你问得太多了。一个人问得太多,就说明他知道的东西太少,知道的东西越少,就越说明此人没有多大的价值,越没有价值,在我的手上就越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您说呢,大帅?” 郑芝龙听后,果然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杀手,落在他的手上,想死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想活,更难。何况,郑芝确实还不想死,要不然,他也就不会抛下黑煞一人逃命了,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郑家军的统帅,是名震台海的大海盗,若是他方才能拿起刀剑跟黑煞联手,指不定能对付黑衣杀手。可是,他没有,他怕死了! “可是,你应该知道……现在局势并非我所能控制了。”郑芝龙果然想妥协了,他往身后摊一摊手,示意郑家军与朝廷军联手追击叛军的情景,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不能控制,看来,留你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黑衣杀手说着,突然抽回刀,用手直接抹擦刀刃上的血,又舔了舔,笑容扭曲地说道。 郑芝龙一看,都知道这是杀手杀人前常有的动作,顿时就吓得浑身直哆嗦。如果方才杀手上来就一刀结果了他,他倒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但是现在杀手竟然给他希望又一点点扼杀这种希望,这种生不如死的恐惧才是真正的煎熬。 第六百三十一章 南京南京8 ? 朱青赶到城门渡口,渡口上围满了将士。此时,郑家军的大帅郑芝龙正在那个黑衣杀手的手上。 史可法和郑成功等人围在前方着急不已。 而另一草席上,黑煞的尸体静静地躺着,鬼医在他身边不住的摇头,脸上尽显悲伤和痛苦…… “且慢,大侠!大侠你听我说,我虽然现在控制不了他们,可是,我儿子他能控制啊!只要我在你手上,我儿子还不得听你的吗?”哎,果真是可悲可叹啊,想不到一代枭雄郑芝龙也有如此低声下去,跪地求饶的时候! 见到郑芝龙这般模样,黑衣杀手内心既痛快又憎恶!他不由得回头看看身后倒下的黑煞,那个为保护郑芝龙而死去的天才少年,这名年长的杀手似乎在替他感到可惜。 “起来!”杀手怒而转身,一把将跪地的郑芝龙提了起来,他现在恨不得一刀杀了郑芝龙,但是他不能,或许郑芝龙说得对,他不能控制郑家军了,但是他的儿子郑成功可以,而郑成功又是个孝子,为了救回父亲,不惜出动数万郑家军兵犯大陆,几乎是冒着叛国的罪名前来救父,如果拿下郑芝龙,想必就能控制郑成功了吧! 郑芝龙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他此刻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任由黑衣杀手拿捏和吆喝。 “喊!”黑衣杀手抓着郑芝龙的衣领冷冷喝令道。 “喊?喊什么?”郑芝龙似乎是明知故问。 果然,黑衣杀手毫不客气地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强劲的内力捏得郑芝龙痛苦不已。 “别跟我装糊涂,叫他们停止追击,喊他们回来!否则,你们别想再见了!”黑衣杀手说着,不禁由加大了力度。 郑芝龙痛得闷哼一声,连连点头,“好,我喊,我喊,你别捏了,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捏散架了……” 黑衣杀手看着郑芝龙求饶的模样,不禁轻蔑一笑,“快!别磨蹭!” 在黑衣杀手的折磨下,郑芝龙抬起双手作喇叭状,朝着前方的阵地扯开嗓子大声呼喊,“儿子!快停下!大家停下,快回来!黑煞将军被杀了!”如果说,之前郑芝龙说话是因为害怕,那么这一刻,至少他是感到一丝痛苦的,因为他的身影五比地颤抖,这颤抖与之前的又不太相同。不管怎么说,黑煞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郑芝龙在贪生怕死,也不会这般无情无义。 黑衣杀手听到郑芝龙这般呼喊,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甚至还松了松手。应该说,这喊话很符合杀手的意思,一方面说明了黑煞没有白死,另一方面,这有这样的呼喊才能阻止朝廷军追击叛军的脚步,才能让他们调头! 空旷的郊野上,原本将郑芝龙的呼声稀释得所剩无几,可是,正是这谨慎的几分,确实被郑成功捕捉到了。或许,真的是父子连心吧。 郑成功不由得一怔,喝令让身边的将士停下来,“等等!你们听,好像是父王的声音!他好像在呼救!” 几名郑家军都愣愣的听了好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听到。 “少帅,你是不是听错了?大帅在青龙手中,青龙不像是趁火打劫的人啊。” “不对,我绝对没有听错,父王的声音我是不会弄错的。再说了,方才我看见青龙已经追击吴家军那名叛军去了,不可能回来这么快!”郑成功疑惑道。 “少帅别担心,青龙离开的时候,我看见黑煞回去了,应该是去替青龙的。有黑煞在,大帅应该不会有事儿。” 郑成功听后,这才将信将疑地点点头,“难道是我听错了?” “想必是风声,这地方那么大,大家都杀乱了,难免有人呼救,应该不是大帅……” “可是,我明明……”还没等郑成功说完,远方果然又传来郑芝龙的呼声,郑成功着急了,“你们听,这就是父王的声音,他一定出事儿了!” 不知是郑芝龙提高了声音还是将士们听到停止打斗,那呼声确实比方才更为清晰了。竟然连在郑成功前面的史可法都若隐若现地听到了! “不好!出事儿了,快回城!”史可法显然是分不出是谁的声音的,让他着急的是后面那句“黑煞将军被杀了”。这可不是普通的信号,这是真的出事了,且不说城门发生了何事,单是黑煞被杀这事儿就不简单!因为还没有听说有谁能杀的了黑煞!如果这呼声是真的,那么他们将面临更强大而可怕的敌人! “驾驾驾!”史可法不敢怠慢,连忙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往城门方向赶回。 “大人,你也听到了是不是?”郑成功见史可法等人匆匆赶回,心中的不祥预感越发强烈。史可法没有多作言语,只是沉沉地点了点头,“让副将留下追击叛军,你跟我回城!” “你们两个带领一部分人留下,其他人跟我回城!”郑成功对身边的副将喝令道。留下一部分人继续追击叛军,率领一部分得力干将跟随史可法赶回城门渡口。 阵地上突然抽走一大半的军队,这让前方战场一下静下来不少。 骑着追风马在更前方追击吴家军小首领的朱青很快就赶到了身后不对劲,而且,随着风吹来的,似乎还隐隐约约有呼救的声音。 朱青的耳力是很惊人的,是那种睡着都能听到别人靠近的天才!同样让朱青感到惊讶的是“黑煞被杀”这样的音符,这声音猛烈的撞击他的内心,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此战将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伤痛! 朱青不由得收了收缰绳,追风马的脚步慢了下来。 逃在他前方的吴家军首领似乎也是个奇才,他竟然也能听到那遥远的声音! “哼!回去吧!你是追不上老子的,你的兄弟死了!哈哈哈……”回眸看到犹豫地朱青,吴家军首领想用激将法激退朱青,因为他知道朱青与黑煞是同门师兄弟,朱青是很关照他这个比他小的师兄的。如果让朱青听到黑煞的死讯,想必就无心再追击自己了。 可是,狂妄的吴家军首领这次变得有些愚蠢,他的话太多了,他把朱青想得太理所当然。他注定要为自己愚蠢的多嘴付出沉重的代价!而这一次,他终于付出了生命! 正当朱青焦心之时,前方吴家军首领的嘲笑激起他心中的愤怒和杀气! “如果我兄弟有个三长两短,也是因为你们这些叛军!受死吧!”朱青大喝一声,迅速将绣春刀插回背上的箱子里,等他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弓弩! “哼!青龙,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别说我现在骑在马背上,只要动一动你就失去准心,单是这距离,老子纵横沙场几十年,还没有见过有人能射这么远的!哈哈哈……”吴家军首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方才他趁着朱青停下听声音的时候逃跑,显然机会更大些,但是现在…… 当他看到朱青拉弓搭剪瞄着自己的时候才意识到危险正朝着自己飞驰而来! “驾!驾驾驾!”反应过来的吴家军首领匆忙的赶马奔逃。 可是,晚了,他的机会已经掉在他多嘴的时间里。不管他再跑多远,不愿他的路线有多曲折,一根离弦之箭从他身后呼啸而至,不偏不倚地从他后背左肩胛骨边上刺了进去,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正是心脏跳动的地方! “你……”可怜又可憎的叛将,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他的对手一眼,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你没见过那个人只是因为你没听说过百步飞箭!”朱青看着倒在前方草丛里毙命的吴家军首领,冷冷地说了一句。 然而,也正是这一句,让他突然又想起了黑煞,当初他与黑煞比试,曾经用过此招,当时,黑煞还埋怨师傅杀风只教朱青没教自己呢…… “师兄?!”朱青不禁一嘀咕,眉头一皱,立刻调转马头,往城门渡口飞奔而去…… “哼!青龙,你太高估自己了吧,别说我现在骑在马背上,只要动一动你就失去准心,单是这距离,老子纵横沙场几十年,还没有见过有人能射这么远的!哈哈哈……”吴家军首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方才他趁着朱青停下听声音的时候逃跑,显然机会更大些,但是现在…… 当他看到朱青拉弓搭剪瞄着自己的时候才意识到危险正朝着自己飞驰而来! “驾!驾驾驾!”反应过来的吴家军首领匆忙的赶马奔逃。 可是,晚了,他的机会已经掉在他多嘴的时间里。不管他再跑多远,不愿他的路线有多曲折,一根离弦之箭从他身后呼啸而至,不偏不倚地从他后背左肩胛骨边上刺了进去,瞬间刺穿了他的胸膛!正是心脏跳动的地方! “你……”可怜又可憎的叛将,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他的对手一眼,便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你没见过那个人只是因为你没听说过百步飞箭!”朱青看着倒在前方草丛里毙命的吴家军首领,冷冷地说了一句。 然而,也正是这一句,让他突然又想起了黑煞,当初他与黑煞比试,曾经用过此招,当时,黑煞还埋怨师傅杀风只教朱青没教自己呢…… “师兄?!”朱青不禁一嘀咕,眉头一皱,立刻调转马头,往城门渡口飞奔而去…… 第六百三十二章 南京南京9 ? 翌日凌晨,当晨光一点点吞噬紫金山的黑暗,唤醒光明的时候,大明宝殿上,一声上朝显得尤其庄重。 今天,是朱青领命南下平叛的第三天,也是军令状上规定的最后一天! 史可法和郑成功等人围在前方着急不已。 而另一方草席上,黑煞的尸体静静地躺着,鬼医在他身边不住的摇头,脸上尽显悲伤和痛苦…… 朱青和赛时迁站在外围,看着躺在草席上的黑煞内心悲痛不已。赛时迁愤愤地正要冲进去要挑战那黑衣杀手,不料竟被朱青拦下。 “等等!郑芝龙在他手上,他等的就是咱们出手,若是失手杀了郑芝龙,哪怕只是受伤,郑成功势必要闹事了。敌人显然是想挑拨离间。”朱青从人群中盯着那黑衣杀手,虽然他并不认识,但是,从此人的神态看,朱青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就让黑煞兄弟白白牺牲?!”赛时迁并不甘心地问道。 “黑煞死了,你以为我不伤心?师傅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务必看好他,如今他出了事,我比谁都难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何况现在形势瞬息反转,怎能轻易受人所激?”朱青情真意切,赛时迁只好低头不语。 不过片刻之后,赛时迁仍是忍不住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如此僵持下去不救郑芝龙,郑成功和史可法断然反目。” 朱青四周观察一圈,指着鬼医的方向对赛时迁道,“不能让黑煞在外面躺着,你去跟鬼医先生一同将他抬到城里去,我来想办法解救人质郑芝龙。” 赛时迁听后,觉得朱青的话在理,即便黑煞死了,也不能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显然有伤黑煞的名声。 “明白!”赛时迁应道,随即挤过人群,朝草席那边走了过去,径直走到黑煞的身边。 赛时迁的突然出现让众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但当他们看见赛时迁朝黑煞走过去之后便也就不觉得奇怪。 “先生,将军让我来与你将黑煞兄弟抬到城里去,别伤了兄弟的名声。”赛时迁走到鬼医身边,蹲下身子轻声对鬼医说道。 鬼医听后,不由得一怔,随即点点头,“还是将军想得周到啊。来,搭把手!”鬼医说着,便亲自抬起一头的担架,赛时迁见状,赶紧向前帮忙,抬起了担架的另一头! 鬼医和赛时迁抬着黑煞正要离开的时候众人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都以为黑衣杀手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但是,黑衣杀手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动,只是紧紧地盯着他们,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兄弟!走!”赛时迁悲愤地大喝一声,与鬼医抬着黑煞一步步离开了渡口,往城内走去。 黑衣杀手静静地看着他们抬着黑煞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阻止。这大大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资深杀手的内心想法,他曾经是多么的看好少年杀手黑煞,现在既然黑煞倒在自己的刀下,那么对于一个真正的武者,他该表现出该有的尊重,而这尊重便是希望黑煞能好好地被安葬。 “哎?真奇怪,他竟然让他们把黑煞将军的尸体抬走了?!” “对啊,他能杀得了黑煞将军,想必武功不弱,现在又劫持了郑芝龙,想必是随便开口,锦衣卫都是没有办法的吧?” “谁说不是?看来这个杀手也不算太冷,不想别的人一样无情无义,不讲江湖规矩嘛……” 一时间,围观的将士们便开始议论纷纷。 但是这议论很快就被打打破。 率先打破这种局面的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 漫长地等待终于让他感到了煎熬,孝子郑芝龙无法忍受父亲郑芝龙在敌人的手里受到生命威胁,他行动了。提起手中一杆樱枪就想趁着杀手把注意力放在黑煞身上的时候刺杀过去。 但是,郑成功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他那一枪还没有接近黑衣杀手的身旁,便被黑衣杀手头也不回的一刀给格挡了! “啊?!好厉害的警觉性!竟然能不动声色地格挡郑少帅的火银枪!” “谁说不是!他连黑煞将军都能杀!这里恐怕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 又是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黑衣杀手缓缓转过头,看着一脸惊讶的郑成功冷冷一笑,“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如果你想杀了自己的父亲,可以告诉我一声,我愿意代劳!” 朱青赶到城门渡口,渡口上围满了将士。此时,郑家军的大帅郑芝龙正在那个黑衣杀手的手上。 史可法和郑成功等人围在前方着急不已。 而另一方草席上,黑煞的尸体静静地躺着,鬼医在他身边不住的摇头,脸上尽显悲伤和痛苦…… 朱青和赛时迁站在外围,看着躺在草席上的黑煞内心悲痛不已。赛时迁愤愤地正要冲进去要挑战那黑衣杀手,不料竟被朱青拦下。 “等等!郑芝龙在他手上,他等的就是咱们出手,若是失手杀了郑芝龙,哪怕只是受伤,郑成功势必要闹事了。敌人显然是想挑拨离间。”朱青从人群中盯着那黑衣杀手,虽然他并不认识,但是,从此人的神态看,朱青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难道就让黑煞兄弟白白牺牲?!”赛时迁并不甘心地问道。 “黑煞死了,你以为我不伤心?师傅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务必看好他,如今他出了事,我比谁都难受。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何况现在形势瞬息反转,怎能轻易受人所激?”朱青情真意切,赛时迁只好低头不语。 不过片刻之后,赛时迁仍是忍不住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如此僵持下去不救郑芝龙,郑成功和史可法断然反目。” 朱青四周观察一圈,指着鬼医的方向对赛时迁道,“不能让黑煞在外面躺着,你去跟鬼医先生一同将他抬到城里去,我来想办法解救人质郑芝龙。” 赛时迁听后,觉得朱青的话在理,即便黑煞死了,也不能这样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显然有伤黑煞的名声。 “明白!”赛时迁应道,随即挤过人群,朝草席那边走了过去,径直走到黑煞的身边。 赛时迁的突然出现让众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但当他们看见赛时迁朝黑煞走过去之后便也就不觉得奇怪。 “先生,将军让我来与你将黑煞兄弟抬到城里去,别伤了兄弟的名声。”赛时迁走到鬼医身边,蹲下身子轻声对鬼医说道。 鬼医听后,不由得一怔,随即点点头,“还是将军想得周到啊。来,搭把手!”鬼医说着,便亲自抬起一头的担架,赛时迁见状,赶紧向前帮忙,抬起了担架的另一头! 鬼医和赛时迁抬着黑煞正要离开的时候众人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都以为黑衣杀手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但是,黑衣杀手并没有阻止他们的行动,只是紧紧地盯着他们,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兄弟!走!”赛时迁悲愤地大喝一声,与鬼医抬着黑煞一步步离开了渡口,往城内走去。 黑衣杀手静静地看着他们抬着黑煞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阻止。这大大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资深杀手的内心想法,他曾经是多么的看好少年杀手黑煞,现在既然黑煞倒在自己的刀下,那么对于一个真正的武者,他该表现出该有的尊重,而这尊重便是希望黑煞能好好地被安葬。 “哎?真奇怪,他竟然让他们把黑煞将军的尸体抬走了?!” “对啊,他能杀得了黑煞将军,想必武功不弱,现在又劫持了郑芝龙,想必是随便开口,锦衣卫都是没有办法的吧?” “谁说不是?看来这个杀手也不算太冷,不想别的人一样无情无义,不讲江湖规矩嘛……” 一时间,围观的将士们便开始议论纷纷。 但是这议论很快就被打打破。 率先打破这种局面的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成功! 漫长地等待终于让他感到了煎熬,孝子郑芝龙无法忍受父亲郑芝龙在敌人的手里受到生命威胁,他行动了。提起手中一杆樱枪就想趁着杀手把注意力放在黑煞身上的时候刺杀过去。 但是,郑成功遇上了真正的高手!他那一枪还没有接近黑衣杀手的身旁,便被黑衣杀手头也不回的一刀给格挡了! “啊?!好厉害的警觉性!竟然能不动声色地格挡郑少帅的火银枪!” “谁说不是!他连黑煞将军都能杀!这里恐怕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 又是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黑衣杀手缓缓转过头,看着一脸惊讶的郑成功冷冷一笑,“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如果你想杀了自己的父亲,可以告诉我一声,我愿意代劳!” 又是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黑衣杀手缓缓转过头,看着一脸惊讶的郑成功冷冷一笑,“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如果你想杀了自己的父亲,可以告诉我一声,我愿意代劳!”又是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黑衣杀手缓缓转过头,看着一脸惊讶的郑成功冷冷一笑,“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如果你想杀了自己的父亲,可以告诉我一声,我愿意代劳!” 第六百三十三章 南京南京10 ? 崇祯一声令下,朱青的军令状被呈了上去,崇祯缓缓打开,下面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不管是外戚党还是清流党,这些文武百官内心的都无比紧张,因为下一刻,就能决定朝堂局势的划分与变动! 今天,是朱青领命南下平叛的第三天,也是军令状上规定的最后一天!按照军规,过了今天,若朱青尚未能平定南京战乱,当斩! 所以这一大早,文武百官纷纷敢上早朝,尤其是田国舅和杨立等人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皇帝崇祯下监斩令了。 和文武百官一样,崇祯上朝的时的神情也显得非常复杂。对崇祯来说,南京战事平定则已,不平则不仅要失去一员猛将,更有可能影响全国局势,危及大明王朝。所以即便是在司礼太监的一再催促下,崇祯还是迟迟没有登上宝座。他故意拖慢脚步,拖延时间,仿佛这样就能给朱青争取到更多时间。他边走边不住地看向杀风和东方文白,这两位清流大柱还以他同样无奈而担忧的神情。崇祯从他二人的脸上知道,他们仍然没有收到南京战局的任何消息。 以往时候,没有消息往往就是最好的消息,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不管有没有消息,过了这个时间点,朱青就得死! “皇上,该早朝了。”见到崇祯有意拖延时间,田国舅明里暗里地又催了一声。 而在田国舅这一带头之下,众多大臣竟然纷纷跟着附和,“请皇上上朝……” 一阵山呼海啸不仅说明了今日早朝拖延之严重,更暗示了朝中墙头草不在少数。 事到如今,南京战局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更不用说捷报了。这样的情况让一些朝中大臣重新考量了自身的站位。看样子,朱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朱青一旦遇难,清流党势必衰微,这样一来,朝中权势就更加掌握在外戚党手中。按照他们的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连之前的一些清流都开始叛变了。 东方文白见状,心中自然不快,恨不得当堂训骂这些人吃里爬外,可是杀风就显得有些淡定,毕竟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当锦衣卫的日子让他看到了太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官场世道,所以锦衣卫对叛徒从来都是不可原谅的。 不管东方文白和杀风表现如何,势力的重新划分已成局面,但是这样的局面能维系多久,无能知晓。正如杀风云淡风轻地对东方文白低语,“此一时彼一时,不过是暂时罢了。” 杀风担心的不是清流党某些人的背叛,而是朱青真的回天乏术。 “再探!”杀风趁着崇祯尚未宣布上朝之际,对身边的侍卫又是一声叮嘱。可是等到侍卫再一次回来禀报的时候,仍然是毫无音讯。 “杀风大人,别挣扎了,文武百官担心青龙将军的事情都一早上了。”田国舅话里有话,既是说给杀风听又是说给崇祯听。 崇祯最后一次看向杀风,杀风面色无奈,崇祯只能更无奈的对司礼太监王承恩点了点头。 “上朝!”王承恩这一声吆喝正式宣布新一天的到来,朱青的时间正在进入倒计时,只要这个早朝还没有消息,崇祯皇帝便会按照军令状宣布朱青的罪责,到时即便南京传来捷报,朱青也只能伏法。 幸运的是,东方文白并没有辜负当初杀风和朱青的举荐,如今坐到相位,也并未只靠这一层关系和手中一杆笔。说到底,他确实是一块璞玉,在入朝这短短的时间里经过亲友的不断帮助和对手的不断历练已经渐渐被打磨出来。 当所有人都觉得今日早朝只有朱青这件事可议之时,东方文白竟然率先堂而皇之地进谏了另一件事情,开封火器被劫案!又从此案直接上书弹劾了刑部尚书杨立,理由是,杨立是开封火器被劫案的幕后主使! 此话从何说起?确实事出有因。劫持火器是杨立指使凤阳的地方势力干的,而凤阳刺史盛天岳又是原刑部侍郎,到底跟杨立还是同一脉的,加上两人当时都觉得朱青和锦衣卫是共同对手,所以即便盛天岳不方便直接出手劫火器,但是在他的地盘上,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对杨立他们来说,就算成了!为此,杨立还特意暗中派人给盛天岳意思意思。 可是盛天岳是个聪明人,他吃过锦衣卫的亏,若是受贿赂这件事被锦衣卫查到,恐怕他连凤阳刺史都保不住了,即使锦衣卫不查,杨立毕竟是自己的上司,上司的意思意思也敢收,还想不想往上混了?所以他决定这些意思意思从哪里来还得回哪里去,而且,在杨立原来给的基础上又多加了一倍,美其名曰孝敬老上司。 都是一路人,大家心知肚明,杨立不但收下了盛天岳的东西,而且在朝中还假装让盛天岳去查火器被劫一案,当然没有什么结果。再不济,盛天岳也只是落个能力不济之责,无伤大雅。这也就难怪锦衣卫亲自押送的火器竟然消失得莫名其妙的重要原因了。 原本这件事一时也没有多少眉目,尤其是在南京事态如此紧急之际,朝廷更多的注意都集中在南京上,很少有人关注到笑小小的凤阳。 可是,真应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很少有人关注凤阳形势并不代表没有人关注,其中有一个就非常关注,而且直接扭转了整个局势,那便是朱青。朱青在刑部大牢听说此事的时候,就注意到凤阳这个地方了,因为凤阳刺史盛天岳算是自己的老对手了。即便不是他干的,自然也跟他脱不了关系。而锦衣卫早前在收拾盛天岳的时候,已经查明,盛天岳不过是一个背锅的人,真正在那件案子中的操作大手的另有其人,便是杨立和田国舅他们。如此说来,归根结底是杨立推盛天岳出来挡枪口,盛天岳即便有所察觉也无可奈何,凭他一己之力是根本扳不倒杨立的,而且,锦衣卫那边似乎又是不共戴天,想想还是忍一忍,等时机成熟了借杨立之手重返朝廷再说。 朱青便是洞察盛天岳此番心理才让赛时迁拿着尚方宝剑和一封书信去凤阳。也正是那把尚方宝剑和那封书信让盛天岳决定倒戈,帮锦衣卫对付自己的老上司杨立,也算是为自己再搏一把!因为尚方宝剑背后就是皇上,那封书信背后就是锦衣卫,有这两股势力撑腰,这件事值得冒险!因此,盛天岳把杨立的丑事都抖露给了手拿尚方宝剑的赛时迁,而且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证据。 赛时迁没有怠慢,当即派人将这些情报传回京城给杀风和东方文白等人。赛时迁的办事风格和效率让盛天岳决定不但帮锦衣卫找回那批火器,而且还纠集今晚兵马,由他本人亲自挂帅,支援南京! 原来,锦衣卫早就掌握了杨立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还不想搞他而已。但是,今天他与田国舅如此咄咄逼人,这让东方文白和杀风都觉得,是时候动手了,于是在盛天岳提供的证据之下,东方文白当庭狠狠地参了刑部尚书杨立一本。 东方文白一上奏,说得是有理有利有节,满朝文武听后无不惊颜。顿时,朝堂上议论纷纷,杨立脸色一变,看了身边的田国舅一眼,不知如何反驳。 “岂有此理?!来人!”崇祯龙颜大怒。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东方大人这是血口喷人啊!”杨立突然普通一下跪地求饶,但是,他并未认罪,如果说很多人混上官场是因为才高八斗,那么杨立能混到刑部尚书的位置更多的是八面玲珑。他能从东方文白的字里行间中捕捉到别人难以捕捉的漏洞。他不能就这样认罪伏法,这意味着他这一生就这样完了!他要争取,他要反咬一口! 田国舅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位高权重的盟友,他决定出手把这件事压一压,他向前恭敬道,“皇上,此事颇有蹊跷,单凭盛天岳一人的说辞恐怕难以治刑部尚书之罪吧?谁都知道,盛天岳是在刑部被贬的,难免心怀怨恨,故而恩将仇报,栽赃陷害尚书大人也尚未可知啊!臣以为,此事需好好调查调查,至少按律审理方可对杨尚书定罪啊。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又是一阵跟风地呼声,但是相比于刚才上朝时的局面,显然又改变了不少。因为那些墙头草又感觉到风来了,锦衣卫又要开始反扑了! 崇祯听了田国舅的话,看着大殿上这般局势,沉默了片刻,厉声喝道,“盛天岳和他的证据也是杨尚书的罪证之一,既然国舅和诸位大臣觉得事有蹊跷,那就先关起来,待锦衣卫查明真相再作审讯!” “皇上要还你清白,还不谢皇上?”田国舅不由得瞪了杨立一眼,杨立才回过神来对着崇祯连连磕头,“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杨立被侍卫押下去了,既然还有得查就还有机会。田国舅从这件事上被清流党杀了回马枪,被打得措手不及,他不想再犹豫了,他不想再给对手任何机会,否则下一个杨立就是他自己! 第六百三十四章 南京南京11 ? 这匹战马在靠近神坛大门时突然收住马蹄,马上的人奋力勒住缰绳,似乎前方就是一个禁地。 “吁!皇上,将军,这就是南京大捷的信物!”马上人提起手中的一个布袋朝里喊道。 “你说那是信物,为何不拿进来?”田国舅身边一个大臣喝道。 “此乃神坛,此物不宜入内!”马上人应道。众人一听,不由惊讶起来! 唯有杀风微微一笑,显然他已经看出那囊中之物! “到底是何物,如此神秘?”东方文白也不禁问杀风。 “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人头!”杀风轻轻一笑。 此时被押到殿外的刑部尚书杨立微微回头,他瞥见崇祯手持军令状即将宣旨的情景,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阴冷笑意。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崇祯一下令,朱青和锦衣卫就将面临无法挽回的毁灭性打击。即便自己身陷火器行贿案,只要朱青被斩,锦衣卫断刃群龙无首,弄不好还会门派相争,到时候别说查案,就是内院灭火都够锦衣卫忙活的了,而一旦锦衣卫无暇顾及此案,此案断然会落到刑部自己人手中,这样一来,杨立不过是会刑部休个假而已,等风波一过,势必东山再起。 其实,几乎所有人的想法跟杨立是一样的,没有人想到会有奇迹发生,因为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最后的时刻,必然是崇祯当众宣纸,以军法处置都指挥使青龙。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宫里宫外,朝廷内外。文武百官等待着崇祯宣纸,宫外的锦衣卫和雀猫山庄的宁儿等人,还有出走尚未归来的陈圆圆,他们都在城门口翘首期盼,他们不奢望朱青突然凯旋出现在城门口,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消息,一个来自南京的消息,即便是战败,也比现在一无所知而担心来的痛快。 可是,没有人盼到什么,城门外依然空空如也,信使按时进宫汇报的情况依然是尚无音讯! 崇祯的承受终于等到了极限,他必须给殿下的人一些交代了。他正襟危坐,端着军令状,手边的案台上,宣布处置朱青的圣旨在静静地躺着。 “军令状……”崇祯开口了,由他亲自念诵自朱青临行前立下的军令状此刻显得尤为庄重和悲壮,这意味和,朱青的罪状铁证如山,只要念完这一份,宣旨治罪,朱青基本上就算是一个死人了。 殿内格外安静,所有人都静静倾听崇祯的意旨,但显然,个人心中的感受是不尽相同的,对于田国舅等人来说,他们离胜利越来越近了,崇祯的每一个吐字对他们来说都是如此的漫长。然杀风等人却截然不同,他们只觉得时间从没有过得如此之快,不知不觉间,崇祯就已经把朱青的军令状一口气念完了。而恰恰这一次崇祯算是比以往都慢了许多…… 军令状念罢,崇祯扫了一眼大殿上的诸位将臣,迟疑片刻,又拿起了案台上的圣旨! 此刻所有人都不由得又骚动了一下,这个令人揪心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青龙,为师尽力了,希望那颗杀风丹能救你性命。 看到崇祯拿起圣旨,杀风心中想起了他的爱徒朱青,从早上周旋到现在将近中午,杀风等清流党确实已经尽力了。他们只能为朱青争取最多半天的时间,现在,皇帝就要履行承诺了,他要宣布朱青的罪状,并依令处置这员明朝大将,或许,朱青将成为大明帝国最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一旦倒下,田国舅等人绝对不会再给锦衣卫翻身的机会,即便仍然保留锦衣卫制度,但是,极有可能像之情的鬼火等人一样,成为外戚专权夺权的工具罢了,至于监察内外,保家卫国,将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王公公,你来吧!”崇祯拿起圣旨递给司礼太监王承恩,他不想亲自念这份圣旨,他此刻有诸多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遵旨。”王承恩接过圣旨,向前一步打开,扯开嗓子正要念,“奉天承运……” “报!”正在这时,殿外一声疾呼打破了大殿内紧张的气氛。众人顿时大惊,纷纷回头张望。 “启禀皇上,南京急报!”大内侍卫进殿请示。 崇祯一听,顿时一阵惊喜溢于言表,“快!宣信使觐见!” “宣南京信使!”王承恩暂时收起手中的圣旨,大声吆喝道。 殿外的信使被宣进殿,朝崇祯就是单膝一拜。 “快说,南京战况如何?”崇祯急切道。 大殿内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信使,想从他口中尽快得知南京的战况。不料信使愣了一下,摇摇头,“这……尚未知晓……” 听到此话,田国舅顿时冷笑,“呵,敢情你不是南京信使,你是城门守卫。尚未知晓,你报什么!你这不是欺君罔上吗?来人!给我拿下!” 崇祯一听,也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这是杀风的部下,虽然崇祯想给杀风他们多一点时间和机会,但是像这般无理取闹的简直难以忍受,怒喝一声,“竟敢谎报军情,来人,给我拖出去重罚!”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啊。末将没有谎报军情啊!”信使惊慌求饶,正要被侍卫拖走,他着急对一旁的杀风叫道,“将军,门外虽不见南京信使踪影,可是,玄风回来啦!” “玄风?”杀风顿时一惊,他原本也是以为自己手下不过是想替上司分忧才这般扰乱朝堂,但是一听到玄风,杀风清醒了,“等等!”杀风喝令一声,摇着轮椅到大殿中央,对崇祯行礼道,“启禀皇上,玄风乃锦衣卫特训信鸽,这次随朱青拿下,如今玄风回来,一定带了南京消息而来,微臣斗胆恳请皇上稍等片刻,让微臣与手下出去一探究竟!” 崇祯听了杀风的解释,怒气才渐渐消退下来,他点点头抬手示意道,“既是玄风从南京而来,准奏!” “谢皇上!”杀风回礼,对东方文白示意一眼,对来报的侍卫道,“走,引我等前去看玄风。” “且慢!”这时,田国舅突然站了出来,扬手制止,继而向前一步对崇祯请道,“皇上,并非微臣不相信几位大人,只是,这玄风到底从何而来,带来的又是否是南京真的情报咱们都无从得知,若皇上准许,微臣愿陪杀风大人走一趟!”田国舅果然老辣,他担心玄风之事不过是杀风和锦衣卫自说自话,故意捣鼓出来的消息,只是为了替朱青熬过这一段时间。所以他要亲自监督此事。 “杀爱卿,国舅的担心似乎也不无道理,你觉得呢?”崇祯还是问了杀风一声。 杀风还礼道,“一切听皇上旨意。” 崇祯点点头,他就是希望看到杀风这把从容淡定的状态,因为这说明玄风确有此事! “好!既然国舅提出要一同前往,想必诸位爱卿也想看看这玄风到底是真是假,朕也正有此意。王公公……”崇祯对王承恩道。 “老奴在!” “摆驾神坛,迎接玄风!” “遵旨!”王承恩应承道,随即转身吆喝道,“皇上摆驾神坛,文武百官同行!” “臣等愿随我王同行!”大殿上众臣行礼齐呼。 崇祯率领文武百官,从大殿转移到神坛外。 “禀皇上,玄风就在那边。”刚才那信使侍卫指着神坛塔上的一点对崇祯道。 “玄风远在高处,如何唤来?”崇祯疑惑道。 “皇上,让微臣试试。”杀风说着,摇着轮椅向前,拿出一只短笛,突然吹了一曲,曲声悠扬,引得那高台之上的玄风绕塔盘旋数环,俯冲而下,朝杀风身边飞来。 “归来吧归来吧……”杀风收起短笛,甚至左臂,让玄风稳稳地停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去,将那信件取来!”田国舅迫不及待地对身边的侍卫令道。 两名侍卫即刻向前,从杀风的手中将那刚取下来的信件抢了过去。杀风竟然忍住了!若是换了平时,有谁敢从杀风手中抢东西那是找死!可是,这会儿朱雀向前欲要制止那两名侍卫竟然也被杀风拦住了,“别冲动,谨防授人以柄。”杀风轻声道。他心里非常清楚,若是他自己打开那信条,想必会让田国舅等人说是作假,现在让他们自己打开,不管内容如何,都能说明是南京信息了,不会有调包之嫌。 杀风轻描淡写,东方文白可不甘心,别说两名侍卫,就是田国舅本人都不该做出这样的举动!东方文白站了出来,将准备把纸条交给田国舅的两名侍卫拦下,“站住!你二人是何等身份,竟敢如此放肆?!” 两名侍卫没想到有人敢拦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看向田国舅。 东方文白继而转身对田国舅冷笑道,“国舅爷,既然皇上在此,此信件何不交由皇上亲启?诸位大臣觉得呢?” 东方文白一下拉上了文武百官,即便这里边有不少外戚党,但是东方文白打出皇上的名号,谁也不敢否认了,便都连连点头唯唯诺诺道,“当由圣上亲启……” “东方大人说得极是,本官这就是为皇上取来的。”田国舅见被东方文白反将一军,只得顺水推舟应道,随即对跟前的两名侍卫喝道,“还不快给皇上呈上去?!” “是,大人!” 第六百三十五章 南京南京12 朱青送走鲨鱼帮回城后,发现史可法已经把郑氏父子监禁起来了!他曾和黑煞、赛时迁等人前去找史可法要人,结果史可法无奈只能拿出崇祯的密旨,朱青等人看罢,只得恨捶桌子,长叹一声,“皇上中奸人之计也!” 虽然郑家军已经被史可法分解出去,但是这一夜,朱青等人也是熬过了漫长的一夜,他们没有去见郑氏父子,说来到底有些不好面对郑成功了。 崇祯此刻却显得轻松了,他点点头笑道,“既是不祥之物,当真不宜进入这神坛,走,咱们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崇祯说着,率先走出了神坛大门,文武百官紧跟其后来到神坛门外。 杀风出到门外,不由得惊讶,他对着马背上的送信物之人不由得赶紧抱拳见礼,“白影大侠!” “皇上、将军、诸位大人,久违了!”白影从马背上翻身下马,还礼道。白影,山东白莲教二当家。白莲教因为朱青和锦衣卫的缘故改变对朝廷的态度,曾在开封镇压闯军和京城解救紫荆山之危,同样获得朝廷的特赦,双方在紫荆山之难后握手言和,互不侵扰。此次,白影突然前来,确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田国舅身边的一名大臣正要指责白影为邪教教徒,可是很快就被田国舅亲手制止,田国舅知道,白莲教虽然曾经与朝廷为敌,可是紫荆山之难后,已经得到崇祯的特赦和嘉奖,已经成为一支民间自卫组织,不管以后怎样发展,现在都不是招惹白莲教的时候,他们不但教徒众多,而且装备精良,除了火铳火器之外,更有战舰十几艘,是当时与锦衣卫联手清剿倭寇之后,朱青留给他们,可以说,白莲教现在是一支不可轻视的部队! “白影大侠,你方才说这是南京大捷之信物,到底是为何物啊?”崇祯点点头,指着白影手中的布囊问道。 “正如诸位所料,此物正是此次叛军匪首吴良人之首级!”白影说着,一下将布囊打开,正是一颗首级,看样子已经被砍下多时,血色已经变黑。 众人一看,虽早有意料,但不少人还是不由得后退数步,倒是杀风和崇祯往前走去,突然田国舅身边一名将军惊呼一声,“呀!此乃吴三桂之侄吴良人之首级啊!山海关一战,我见过他!”此话一出,便招致田国舅翻眼一瞪,显然,田国舅对他的莽撞颇为不满。 众人一听是吴良人首级,便纷纷议论起来。 崇祯冷笑一声,点点头,“果然是大捷之信物。除了郑家军,吴家军乃此次江南之乱的罪为祸首,如今吴家军连续两名主将被杀,足见南京之危已解!” 这回,杀风欣喜地率先对崇祯抱拳道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威浩荡,平定江南!”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威浩荡,平定江南!”这一次,文武百官俯首称臣,大声齐呼。田国舅见大势已去,事成定局,只得跟着俯首高呼。 崇祯踌躇满志,昂首挺胸,抬手应道,“众卿平身。” “谢皇上!” “要说这次平定江南,首功当归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朕万万没想到,短短三天,深陷困境危机的南京竟然被青龙一手化解了,真可谓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朕有此将,真乃大明之幸,百姓之福也!”此时此刻,崇祯丝毫不掩饰对朱青的赞许,任是谁,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三方十几万大军的紧张之势,而朱青竟然做到了,而且从这情报来看,虽然等得令人着急,但是,却是出人意料,能在第三天收到南京的捷报,可见战斗至少在前一天就解决了,而从京城到南京和南京到京城,光是路途又何止这些时日?朱青这一手简直就是化腐朽为神奇了! 如此非凡的能力,纵然是对手田国舅支流都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自叹不如。他再一次在心底问自己,自己选择的这条路是否是对的? 正在这时,杀风趁机问崇祯,“皇上,既然如此,那青龙的这份处置……” 崇祯听后,转身对王承恩伸手道,“拿来!”说着,他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那封圣旨,亲手将其丢入神坛门口的火炉里,继而高声呼道,“朕要重新拟一份圣旨,犒赏三军,嘉奖青龙!” “皇上英明!”众臣听后又是一呼百应。 也正是此时,田国舅停止了对自己选择的怀疑,一份圣旨想烧就烧,一个人想杀便杀,想留便留,而且下面的人还不得不紧紧追随,俯首称臣,真可谓一呼百应,威震四方,这就是皇权的魅力所在吧?!田国舅似乎不能满足自己国舅爷的身份了。在他看来,如果朱青站在他这边,他断然对他百般呵护,但是崇祯却屡屡发难于这样的忠臣名将,而且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差点把江山搞砸在自己手中,这样的人为何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上?为何还能如此高高在上?田国舅觉得自己的能力远在崇祯之上!他会取而代之吗?!这是所有人都难以意料的事情。但是现在,他只能再次选择隐忍。他跪在崇祯面前,嘴里高呼万岁,心中却是另一番思绪…… “来人,将匪首首级悬挂在城门三日,以震逆流!”崇祯一声令下,吴良人之首级被拿去挂在城门示众!果然,一段时间内,京城乃至全国的一些风波便不平而定了。 但是很快,朝廷内部又起风波了。南京之危已经解除,而对郑家军的意见各有说法。 有的说郑家军已经归顺,而且郑成功为救父兴兵,事出有因,事后又帮助朝廷平定了叛军,也算是功过相抵,若是咄咄逼人,恐怕又会把郑成功逼反了,不如派大臣二次招安,让他们回台湾为国守岛。 但也有的说反叛罪不容赦,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叛乱是绝不允许的,如果不杀鸡骇猴,非但郑家军的势力得不到震慑,恐怕还招致其他地方势力效仿,致大明永远出于不安稳局面。所以要把郑氏父子抓到京城审判,即便死罪可免,也要活罪难逃! 但是这一次,杀风等人却是没有表态,毕竟锦衣卫从来都不容许背叛的,但是要治郑氏父子之罪,断然引发难以意料的后果,显然,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他们决定静观其变。 杀风等人不表态,意见在朝堂之上很快形成一边倒,田国舅趁机发力。在他看来,既然郑家军已经不能为己所用,那就要趁机打掉!而且一旦郑氏父子被抓,说不定郑家军又起叛乱,到时又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田国舅从各个方面全力出击,围攻崇祯的心里防线,生性多疑的崇祯在外戚党的连番攻击之下,终于下定决心:收拾郑氏父子,以绝后患。理由除了外戚党的诸多说辞之外,还有更重要一点,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朝廷已经招安过郑芝龙一次了,但是他并未诚心归顺,这次又带头反叛,若是再纵容下去,还可能有第三次、第四次……而朝廷并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像现在这样力挽狂澜。所以,崇祯要引前车之鉴,治当世之乱!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南京。此时的南京,朝廷联军在平定叛乱之后,正在处理后事,除了打扫战场,重建城池之外,还将反叛相关人员抓获,准备押往京城接受审判。而在朱青的调解下,本想要问罪于郑氏父子的史可法开始犹豫了。 这一晚,他们在南京城喝庆功酒,等天一亮就各奔东西。 为了掩人耳目,避人口舌,这一次宴会并不是史可法的官方组织,而是朱青委托赛时迁以江湖的名义邀请参与此次平乱的功臣战将们到秘密的地方宴请。毕竟这一次除了郑氏父子,还有鲨鱼帮和凤阳刺史,他们都是不好公开与朝廷军和好的主,自然要避人耳目。 本来庆功宴喝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和和睦睦,但是酒过三巡之后,史可法却突然有事离去。因为侍卫来报,京城来信! 显然这是一道要史可法抓捕郑氏父子归案的秘密圣旨!崇祯知道朱青与那郑成功颇有情谊,自然没有让他办这件事,也避免他为难,毕竟是功臣! 而史可法却是不同,此人一向刚正不阿,而且之前就有治罪郑氏父子的想法,这一次崇祯的秘密圣旨显然为他打了一剂强心剂,让他下定决心,抓捕郑氏父子! 朱青并未想到史可法突然反将一军,他更多的担心是沙家帮和沙老大他们,所以,喝过庆功酒之后,朱青便亲自将沙家帮连夜送出了沙陀湾,临行还在他耳边告之了一个秘密。这更让沙老大感激滴零,顿觉不枉此行! 可是,送走沙家帮之后,朱青返回南京城,局势瞬息变化,事情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郑氏父子被史可法抓起来了!并将于天亮之后押往京城受审。 这件事为了避免郑家军听后起事,史可法以喝醉为由,先将郑氏父子的兵权拿下,并以驻军的名义连夜调动郑家军,把三万大军分割成片,先后分配南下,名曰清扫沿海叛军,尔后在金门集结回岛。郑家军不明所以,一夜之间被史可法瓦解,江南再次陷入危机…… 第六百三十六章 南京南京13 ? 朱青送走鲨鱼帮回城后,发现史可法已经把郑氏父子监禁起来了!他曾和黑煞、赛时迁等人前去找史可法要人,结果史可法无奈只能拿出崇祯的密旨,朱青等人看罢,只得恨捶桌子,长叹一声,“皇上中奸人之计也!” 虽然郑家军已经被史可法分解出去,但是这一夜,朱青等人也是熬过了漫长的一夜,他们没有去见郑氏父子,说来到底有些不好面对郑成功了。 朱青彻夜难眠,他感觉要出大事了,他甚至想跟黑煞和赛时迁商量劫狱救走郑氏父子。但是还没等朱青行动,一个重要情报便传到了南京城! 被分解出去的郑家军突然聚拢而来,行色匆匆地连夜赶回南京城,史可法以为郑氏父子的事情暴露,郑家军杀了回马枪来救主,于是赶紧组织城防,以应对突如其来的郑家军。 然而令南京城内的众人大惊的是,郑家军奔袭回城却并未攻城。 “大人,将军!不好了,快叫醒我家大帅和少帅,出大事儿了!”一名郑家军将领在城门下大声呼喊。顿时惊了这半夜南京城。 朱青听后,嘀咕一声,“果然是出事了!”说着,便要往城外出去。 史可法上前伸手一揽,“将军,莫不是那郑家军听得什么风吹草动,杀了回马枪,骗你我出城呢,还是小心为妙。” “是啊青龙,郑家军突然挥军回返,而且三军聚首,不可不防啊!”黑煞也不由得劝道一声。 在众人的劝阻下,朱青倒是有些犹豫了,然而他脸上的愁容却难以散去,看城下那信使,不像耍诈伎俩,倒是真的着急啊。 “将军,何事如此慌张,且先报来!”史可法立于城门之上,对着城下的郑家军令道。 城外人也不知城内之事,以为是例行询问,便张口报来,“金门来报,今日岛上洋毛子甚为猖獗,欺行霸市且不说,倒是见要将郑王府给霸占了。岛上多次派人求援,一来要召大帅和少帅速速回岛,二来请求朝廷派兵支援,以防不测啊!” 史可法听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继而转对朱青笑道,“青龙,我说什么来着?上梁不正下梁歪,郑芝龙如此乖张,他的手下倒也学会了这一招半式了。只可惜,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史可法。”说罢,史可法仍是胸有成竹的笑着。 众人从旁听来,也面露轻笑,或许没有人会相信郑家军信使的话。 然而,只有朱青一人没有笑意,甚至,脸上的愁容更加凝固。 “将军,你怎么不觉得可笑?仍是如此愁眉不展?”凤阳刺史盛天岳掩鼻笑问朱青。 谁知朱青冷冷反问道,“诸位觉得这是个笑话?” “难道不是?我大明扬威海外时,那洋毛子还给朝廷送了不少贡品,我朝天威浩荡,四方来朝实乃常事,何时见有人胆敢犯我国威?”史可法仍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所有人仿佛回到了七下南洋的大明创举。现在郑家军的信使之言,看来确实像个笑话! 朱青摇摇头道,“诸位难道忘了,如今已经不是成祖时代,大明也不再是那个四方来朝的大明,而是列强环伺,危机四伏。远的不说,单是倭寇犯海,恐怕诸位都不敢忘记吧?如今那荷兰人以经商之名登岛,其实是要将宝岛划做他们的殖民地。荷兰人之狼子野心早有先兆,此次若趁着郑家军发兵大陆而夺取宝岛,岂是天方夜谭?!” 朱青字字句句,忧患忡忡,正色言辞,说得史可法等人脸上的喜色渐渐消逝。 待朱青说罢,赛时迁从旁插话,“据我之前江湖上的朋友透露,他们在宝岛上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几乎都是被荷兰人打压的,而郑王府疏于治理,如今更是猖獗,据说有大量海船不断涌向宝岛,各大渡口码头早就是荷兰人的天下了。” “你如此次说来,我倒也想起之前的一些听闻,宝岛确实不如从前那般太平了。”黑煞也点头应道。 史可法听了锦衣卫三首领一番说辞,喜色顿时变为惧色,他对朱青惊道,“你觉得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朱青坚定道。 史可法却摇摇头,“不可能,这不过是你们的一下见闻和推测罢了。即便那荷兰人行为有些粗鲁,不过是他们习惯的行事风格,待改日我上报朝廷,派钦差大臣前往报道与他们好好商谈,定能叫他们老老实实,服服帖帖!” “大人如何才肯信我?”朱青担心道,他从21世纪而来,这显然已经是一个既定历史,他当然要改变那样的历史!不管怎么说,殖民地都意味着耻辱和灾难! “将军莫要为难我了。皇上已经有令,让我押送郑氏父子上京受审。朕意已决,我意已定,将军无需多言!”史可法也不是轻易改变之人。 朱青看是史可法这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一下:真是个榆木疙瘩,怪不扬州城时,宁无一个是男儿,唯史可法也! 但是,气归气,事情是一定要解决的。否则,大事众将不妙了! “也罢,大人忠心为主,那我朱青只好以主告之!时迁兄弟……”朱青也跟史可法卯上了,这不是个人恩怨,这是大是大非的国家大事,一点点退让和犹豫都有可能成为历史的转折点,改变历史的轨迹。朱青瞪了油盐不进的史可法一眼,转而对身边的赛时迁叫了一声。 “将军?”赛时迁附耳过去,朱青在他耳边轻声几句。 赛时迁一愣,“啊?!” “快去!”朱青也不由得赛时迁解释,便喝令一声。 “得令!”赛时迁领命返回城内。 史可法一看,以为朱青想通过非常手段劫狱,便也叫唤了身边的侍卫一声,“来人,去把郑氏父子给我看好咯,没有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双方似乎一下就剑拔弩张,但是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明争是不可能的,暗斗是不可免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赛时迁并没有去关押郑氏父子的地方,而是回了锦衣卫住处,那来了一样东西。 第一个赶到惊讶且惊慌的人便是凤阳刺史盛天岳,因为他曾见过这个东西,便是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 “将军,给!”赛时迁将套着剑套的尚方宝剑递给朱青,朱青点点头微微一笑,接过宝剑,朝史可法又走近了一步,他紧紧地盯着史可法的双眼,盯得他甚至有点心理发毛。因为几乎没有人能经得住朱青这样的逼视! 然而,史可法就是史可法,他虽然吓得连连咽了几下,但是脚下却未曾后退半步。他壮着胆子,鼓着勇气质问朱青,“你……你想干什么?!” “哼,我好言奉劝大人却不答应,看来,我也只能用强了。”朱青说着,一下将那剑套拉开,一把金镶玉的尚方宝剑展现在史可法和众将面前。众人不由得惊呼起来! “尚……尚方宝剑?!”刷史可法惊得差点说不出话。 朱青点点头,“见尚方宝剑如见皇上,我现在要大人放了郑氏父子,让他们率兵回岛保家卫国!”朱青说着,突然将手往前一推,尚方宝剑离史可法近在咫尺! 史可法倒还真硬,他表示对尚方宝剑的恭敬后,随即直起了腰身,轻笑一声,“你有上方宝剑,我也有皇上密旨!来人!去我书房,拿我宝盒来!” 史可法显然差人去取那崇祯传给他的密旨,以对抗崇祯赐给朱青的尚方宝剑,都是皇上的东西,最多也就大哥平手吧。 可是,令史可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取来的宝盒打开密锁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这……”史可法脸色大惊,这回与朱青争高下还算其次,弄丢了圣旨,那才是要命的啊! 这时,朱青不轻易的看了身边的赛时迁一眼,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但是这动作,竟然就被身边的黑煞察觉到了。黑煞已经明白,密旨是朱青让赛时迁去偷的!看来,朱青和赛时迁已经打算将此事管到底了! “大人,如何?现在能放人了吗?我虽然没见过那密旨,但是我相信你曾收到皇上的密旨。要知道,丢了圣旨,那可不是小事儿。大人如今都自身难保了,还如何押郑氏父子上京面圣?”朱青继而对史可法施压道。 史可法也不是傻子,看到朱青如此气定神闲,有知道赛时迁是名震江湖的鼓上蚤,这件事除了他二人,不会有人能做得到! “青龙,你莫要害我!”史可法开始着急了。 “大人何出此言?”朱青轻笑道。 史可法彻底被激怒了,突然怒而拔起身边侍卫手中的大刀就要教训朱青一番。可是又是一个万万没想到,他还没出手,一把剑便伸到他的面前。 “大人息怒,还是照青龙说的做吧!”黑煞冷冷道。 “大人息怒,还是照青龙说的做吧!”黑煞冷冷道。 第六百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七日之后,京城传来圣旨,鉴于台湾局势与众将臣联名上书求情,朝廷特赦郑氏父子,下不为例!另命郑家军即刻返回台湾,重整防务,镇守宝岛,以报皇恩。 这一回颁旨的并非太监,而是朝廷任命的一位钦差大臣徐亮。因为史可法上书崇祯言明了台湾的情况,希望朝廷派钦差大臣跟随郑家军前往台湾与荷兰人谈判,重振朝廷天威。 不管怎么说,郑氏父子在朱青等人的死保之下,总算逃过了一劫,对于他们来说,南京已经是不宜久留之地,保不准朝廷什么时候反悔,那可就麻烦了。就算朝廷不再追究,南京也再难有他们的容身之地,那些因为他们接受招安而遭遇灭顶之灾的叛军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报仇的机会。对于郑家军来说,早走早脱身,何况有皇命在身,耽误不得。 如此这般,竟连一顿送别宴都来不及吃了,都担心夜长梦多。夜幕时分,郑家军从南京渡口返回他们的战舰上,带上朝廷钦差大臣徐亮,在朱青和史可法等人的护送下,连夜离开南京,出了沙陀湾,沿江而下,入海归岛。 送走了郑家军,朱青望着江面久久没有离去。 史可法等人不解问道,“郑氏父子已经逃过此劫,将军为何还这般闷闷不乐?” 朱青望江兴叹,“我担心晚了,来不及了……” “将军说的是那荷兰人的事?”赛时迁问道。 朱青点点头。史可法等人一听,却仍是不以为然,不禁摇摇微微发笑。黑煞冷冷问道,“将军多虑了吧?即便那荷兰人闹事,只需郑家军的舰队抵岛,定叫他们俯首称臣!”黑煞从小在杀风身边长大,早就目空一切。 朱青知道,他是很难跟身边的人解释清楚荷兰占领台湾一事的,便只好点点头苦笑,“但愿如此吧。” “哎,对了,将军,开封传来喜讯,说良山和玉凤姑娘近日新婚,让咱们赶紧回去。你不知道,他俩的婚事本该定下来了,后来得知你蒙冤入狱,一拖再拖,现在你总算平安无事了,是不是该回去给他们张罗张罗了?”赛时迁突然扯过一封书信,递给朱青,朱青听闻,结果一看,脸上大悦,“好!好啊!连日来各种大小事情突发,是该有件喜事来冲冲喜了。哎,说起来,还真是我耽误了他们的婚事啊。时迁兄弟,你即刻去准备,我们今早返回开封。” “得令!” 众人见状,无不松了一口气,抱笑相迎。 “青龙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过杞人忧天,这次趁着良山兄弟的婚事好好放松放松,说不定很快又有硬仗等着咱们呢,哈哈哈……”史可法拍了拍朱青的肩膀打趣道。 朱青没有作答,只是一直苦笑地连连点头,因为在他心里非常明白,史可法的话,尤其是后半句肯定是要一语成谶的。 夜半时分,众人散去,朱青仍不舍地站在渡口眺望远方,这时黑煞走了过来,沉沉问了一句,“台湾的局势当真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朱青回头一看,点了点头,“恐怕还要更严重。” 黑煞盯着朱青的眼睛,他知道朱青没有骗他,片刻沉默之后,黑煞点点头,“可是,你也不该在史可法面前一直揪着不放。江南一变再变,先是扬州,现在又是南京,每一场都是震惊朝野的苦战,也就是史可法,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扛不住了,现在好不容易这一切都结束了,他多需要静一静啊。” 朱青听了黑煞的话,脸上顿现愧色,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扛住大明的颓势,殊不知还有像史可法这样的人在挺着! “是我大意了,我不该再让史将军闹心的。”朱青自责道。 黑煞走到他身旁,临江远眺,“你也不必自责,生逢乱世,这是每一位大明将士的宿命。” 听了黑煞的话,朱青顿时觉得江风更冷,他虽然知道黑煞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但是能一语道破这末世棋局却多少让他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一瞥黑煞的神态,朱青又不得不相信,黑煞本就是帝王将相,所谓龙玄太子,绝非泛泛之辈。 “对了,你跟我们回开封吗?”朱青轻笑一声,转而问道。 “当然,要不我一个人在这里都无聊啊,现在又不能随便杀人了。”黑煞打趣道。 “我看不是因为这个吧?”朱青若有所指地笑道。 “不然呢?” “时迁兄弟已经跟我说了,开封不只来了一封书信,阿九姑娘也来信了,对不对?”朱青偷偷一笑道。 黑煞一听,竟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很难想象,在一名冷血杀手的脸上看到羞涩是多么的难得。 “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多问?” “我并非故意为难你。只是,你若回开封,回京复命之事怎么办?要是朝中有人惹是生非,皇上怪罪下来,对你和夫人都是不利的。”朱青关心道。 黑煞在江边来回踱了几步,不无担心点头应道,“你所说的情况,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阿九为了我愿意忍受那么大的委屈,如果我连见她一面都不敢,大丈夫还有何脸面立于世?” 朱青听后,又不得部队黑煞刮目相看,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好!师兄真乃大丈夫也!既然师兄心意已决,我倒有个办法。” “有何办法?快说!”黑煞迫不及待道。 “盛天岳立功心切,此次又在南京战役中立下不小功劳,如师兄愿意舍弃名利,将这次南京解围之功劳让给盛天岳,让盛天岳率部回京复命,凭他那头脑和三寸不烂之舌定能替你说圆了,我与史可法将军再联名替你修书一封上呈皇上,则此事无碍。你看如何?”朱青建议道。 黑煞听后,不由得喜上眉梢,“如此甚好,我黑煞命途多舛,能苟全性命于乱世已然大幸,功名于我又有何用?不过给我与母亲平添烦恼罢了。” “好,师兄能有此感悟,我深感欣慰,我这就去找那盛天岳交代清楚。”朱青看到黑煞能如此看淡名利,不为名利所累,甚是高兴,因为名利对于这位前龙玄太子和他的母亲前满清妃子来说,更是祸水! 朱青激动得急欲转身,然黑煞却没有动,朱青疑惑问道,“怎么?师兄后悔了?” 不料黑煞却摇摇头,“放弃功名我断然是不会后悔半分的,只是,师傅……” 黑煞话没说完,朱青却已明白他意,默默点头,“是啊,我来时,师傅再三嘱咐,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安全的带回去,现在你我二人都不回京,却是对不住他老人家……” 师兄弟二人提起师傅杀风,都不由得心有歉疚,须知他们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杀风给予的,尤其是黑煞,他这条命是杀风捡回来的……正当二人沉默之时,赛时迁突然出现在身后,“二位将军不必担心,末将刚刚获知消息,杀风大人此次也去开封,二位将军若是回京,倒是碰不上了。”赛时迁说着,将一封书信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一看,脸上顿时惊喜不已。黑煞迫不及待问道,“师傅怎么说?” “师傅心中说,他已经动身前往开封,让我们尽快赶往杀风汇合,一来道喜,二来,查开封一案……” “太好了!时迁兄弟,赶紧收拾,天亮后我们即刻启程返回开封!”黑煞激动不已,他似乎从未如此释然。 赛时迁惊讶地看了朱青一眼,他似乎从未见过黑煞这般动容,朱青对赛时迁点点头,赛时迁会意赶回驿站。 锦衣卫驿站的西面,是史可法的尚书府,和锦衣卫驿站一样,此时的尚书府仍亮着灯,显然史可法并未睡下。但是与行将启程而激动难眠的黑煞等人不同,史可法辗转反侧是因为担心。 “大人,开封府已经送来请柬,您当真不赴宴?良员外可是您的故交啊。”史可法的房间内,大侍卫问道。 史可法身上扔披着披风,似乎并未有睡下的意思,他踱步到窗前,望着南边,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当然想去,可是我不能去啊!” “大人是担心事态有变?”侍卫问道。 史可法点点头,转身对侍卫正色道,“你们以为青龙是在危言耸听吗?” “怎么?台湾真的会出事?”侍卫惊讶道。 史可法面带愁容地点点头,“恐怕已经出事了!” “啊?!”侍卫听后更是大惊,“那大人今日在渡口为何不听青龙相劝?” “不是我不相信青龙,是我们的将士都需要好好休整休整了,如果南京战事方休,又担心台湾,军中岂不是忧心忡忡?难免会伤了士气啊。现在只要台湾一日无消息,我南方大军就能多一日休整的时间,这对军心和体力都是大有裨益的,这也正是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反对青龙的原因,但是私底下,我是万万不可松懈的。所以这次开封之行,恐怕只有你代劳了,你要置办好贺礼,替我亲自去一趟开封给良员外和良公子道贺。军中不可一日无将,万一台湾真的有变,郑家军必定向大陆请援,我南方大军定是义不容辞,我必须留下来以防不测。”史可法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令手下为之动容。 “既然如此,我等更应留下来助大人一臂之力!” “不,你也知道,我跟良员外是故交,你是我身边最信任和得力的干将,我已经无法亲身前去道贺了,若你再不去,就太说不过去了,须知道,我们是从开封走出来的啊,当初没有良员外,哪有我史可法的今天?所以这一趟,你必须代我亲自前往!”史可法喝令道。 “末将领命!” 史可法听后点点头,“你且去准备吧,明日与青龙他们同行。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侍卫离开后,史可法望窗长叹,“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他不觉收了收身上的披风,倍感丝丝凉意,连咳数声,转身关上门窗。 第六百三十八章 府衙闹剧 对于刚刚经历生死大战的史可法来说,此时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锦衣卫离开南京前往开封三日之内,南京城并未收到任何战报。两广和福建也没有台湾的消息传来,这让史可法稍稍镇定却又不免担心。 朱青一行两日内便从南京感到了开封,但是赶在他们前面达到的是代表朝廷率众前往开封贺喜的杀风。 朱青进入开封城,并未急着去见杀风,杀风也没有召见他们的消息,双方似乎都已然心照不宣,因为此次除了来给良山和李玉凤贺喜之外,锦衣卫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那便是揪出开封火器案的幕后黑手,彻底摧毁这个潜伏在开封重地的敌人。 杀风和朱青不碰面,但是玄武早就为双方安排好一切事宜。杀风进城的事情是众人皆知的,毕竟代表朝廷来贺,但是朱青进城就算是悄无声息了。倒是同行的黑煞等人好不避讳,直奔开封府衙。因为朱青在出发之前就放出消息,台湾事态突变,“青龙号”已经追随郑家军赶往台湾,而朱青就在那“青龙号”上! 显然这是一个烟幕弹,但是暗处的敌人着实查不到朱青的半点消息,朱青比他们还隐秘,这让潜藏的敌人更加恐惧。 一件昏暗的房间内,几名黑衣人匆匆来报,“主人,南京那边的人已经到了,可是并未发现青龙的踪影!” “神龙向来是见首不见尾,现在青龙却是连头都不露,果然非同一般。传令下去,继续寻找青龙的消息,还有,把那个人给我看好咯,切不可让她坏了我的大事!”一个女人的声音,阴暗而且戾气十足。 “主人!为何不把她杀了?一了百了,免得夜长梦多,生出是非来!”一名手下建议道。 “放肆!我要杀谁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她一根手指头,否则自决谢罪!”女人顿然怒喝一声,惊得众手下连连低头不敢再言语。 “退下!” “得令!” 众黑衣人离去,那女人微微转身,但是头巾仍然遮住她的大半张脸,两只深邃的眼睛里充满杀气,“迫不得已,就别怪我六亲不认了!”女人盯着前面的从缝隙中照进来的一束光阴沉沉地嘀咕道。 “总管大人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吆喝,开封府上下纷纷涌往前厅迎接杀风一行。 “掌柜的,总管大人杀风将军来了,咱赶紧出去迎接迎接吧。”神器营位置较偏,消息稍慢一时片刻也不足为奇。 神器营袁掌柜得到消息后,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率领众部将前去迎接,临了,他还不忘叮嘱袁若一声,“若儿,快去叫你娘一起去见总管大人。” 自从上次袁掌柜当众宣布要娶钟婶为续后,虽然这酒席未曾正式举办,但这叫唤已然改口,已经让袁若管钟婶叫娘了。而袁若本来就跟钟婶关系不错,早就认了干娘了,这会儿袁掌柜把这事儿捅破,袁若叫钟婶一声娘倒也不含糊。 “好咧,爹爹是不是想趁着总管大人给良山大哥和玉凤姐组织婚事的时候顺便帮你俩组织啊?”袁若俏皮问道。 “你个鬼精灵,让你去你就去,那那么多机灵话儿?”袁掌柜不好意思责怪道,袁若笑嘻嘻地赶紧往后厨跑去。 杀风率众进入大堂落座,良山等人照大礼接待,若是别的朝廷特使,恐怕只是一般待客之礼便可,但是杀风却不同,大家现在对他都即为尊敬,不光是他自己的赫赫功勋,还因为他教出了两个好徒弟,青龙和黑煞!在朝廷内部,杀风依然是清流派的主心骨! 主客一番寒暄之后,袁掌柜才率部将赶到大厅,见着了杀风,赶紧行拜礼。 “袁掌柜和神器营的诸位将军快快请起!”杀风朗声笑道,袁掌柜等人抬头起身,却在抬头的刹那,发现了大堂一侧座位上的马铁匠一家,顿时脸上已经,怒气骤时升起,“哼!”袁掌柜怒挥衣袖,朝着另一侧的空位上走去。 虽无人言说,但是杀风和众人都已然察觉,袁掌柜还在生马铁匠夫妇的气,因为他们尤其是铁匠夫人一直觉得袁掌柜的新夫人钟婶有问题!为此,袁马师兄弟二人反目成仇,马铁匠一家被迫离开开封,入京投靠雀猫山庄。现在二人既没有摒弃前嫌,又见面了,当然分外眼红!马铁匠还好说,只是袁掌柜就难以咽下这口气了。 厅堂的气氛一下变得极为尴尬。玄武见状,对杀风使了一个眼色,杀风又看了身旁的良山和李玉凤一眼,对生闷气的袁掌柜劝道,“咱们这次来开封,是为了给良山将军和玉凤姑娘贺喜的,还望袁掌柜看在我的薄面和良山兄弟的婚姻大事上,不要让大家为难才好。”杀风面带微笑地说着,手上却少不了礼数,这是很少见的,按照杀风的风格,他根本不需要对袁掌柜这般客气,只需喝令一声,便可镇住全场。可是,杀风并没有动粗,正如他自己说的,这一次是良山的婚姻大事,良山和良府都是开封的重要所在,杀风是不会为了袁掌柜的一己私怨而坏了气氛的。而如果袁掌柜这般不分轻重,杀风这招先礼后兵定让他后悔莫及,毕竟神器营已经步入正轨,袁掌柜一再自恃功高,那么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废弃! 如此一来,袁掌柜倒也收敛许多,只是心中不平之气在脸上一览无遗。这时,他身边的钟儿从旁劝道,“伯父,您就听大人一句劝吧。” “哼!”袁掌柜虽不在顶撞,但是仍是纷纷不平,并未听从钟儿相劝,他不好对着杀风发脾气,只得拿过案台上的茶杯要饮水,不料杯中茶水已经喝尽,他借故将被子重重放在案台上,吆喝一声,“后厨是干什么吃的?怎的大人来了,也没有茶水?!” 杀风听到他已自己为借口撒气,倒也忍得住,笑脸相迎道,“掌柜休要怪罪后厨,方才已然添过了,只怕掌柜的火气旺,喝得快了些。”杀风说着,转而对玄武道,“快叫后厨给掌柜的再添些茶水。” 玄武点点头,朝外叫唤一声,“来人啊,添茶!” “是,将军!”正是这时,钟婶和袁若二人端着茶水匆匆走了进来。赶紧逐一给在座的宾客又满上茶水,待到袁掌柜身旁,钟婶不由得瞪了钟儿一眼,“钟儿,你爹在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儿,出去!” 钟婶一声轻喝,钟儿只得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中退出厅堂,玄武更多疑惑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袁若想要跟向前去安慰钟儿,又被钟婶轻喝一声,“不许去!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厅堂之上,袁掌柜一家今日可算出尽了风头,所有人都感到疑惑,难道袁掌柜和马铁匠一家真的闹到了这般不可开交的地步了吗? 杀风不由得看了玄武一眼,玄武不经意地微微点了点头。 “嘿嘿,大人莫要见怪,我家掌柜也是一时糊涂,这才冒犯了大人,我那一双儿女,年轻不懂事,还望大人见谅。”钟婶走过来,笑脸相迎地给杀风倒茶。 杀风以礼相待,“嫂嫂说的哪里话,袁家对朝廷和锦衣卫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杀风感激还来不及,怎会见怪,嫂嫂别往心里去。” “那就好,那就好。”钟婶说着,提着茶壶,拽着袁若转身走出了厅堂。 一番闹腾之后,袁掌柜也算收敛了,几口茶入肚,想必也压住了火器,说话渐渐平和下来,开始向杀风汇报神器营的情况以及良山的婚事准备情况。 大家都觉得这事儿应该就这样过去了。但是,有一个人却是不然,那便是玄武。 厅堂散会之后,他悄悄除了府衙,走街窜巷,来到了一僻静胡同,对一座小屋房门轻轻敲了三下,门从里头开来,“将军请进,大将军正在里屋。”说话的是朱青的侍卫,动作娴熟地将玄武带进了屋里。 “大哥!”玄武见到朱青,激动不已。 “玄武快坐,说说现在城里是何情况?”朱青将玄武请到案台边坐下,两人以茶代酒,商量议事。 “将军,我到外面帮你们把风。”侍卫很知趣地应道。 朱青点了点头。 侍卫离开后,玄武仍是十分谨慎,想来开封府衙,乃至神器营防备如此森严,都让细作渗透了,可见敌人是何等狡猾,谨慎起见,玄武还是凑到了朱青耳边嘀咕了一遍。 朱青听后,脸上掠过一些笑意,“好,今晚动手!” “还有,良山兄弟和玉凤姑娘听说你突然有事南下不能来开封参加婚礼,那是遗憾无比啊,甚至都想着要撤销预定的婚事了,只是各路请帖已经发了出去,亲朋好友多半已经来到开封,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玄武说着,差点没笑出来。 “哎,且让他们多担心些时日吧,等这件事办完了,我定当从天而降,给他们一个惊喜!切记,不论何人问起,此事切不可说出去。”朱青摇摇头,苦笑地轻叹一声。 “宁儿姑娘也不能吗?她可是惦念你许久了,这次在京城听说你会来开封,她无论如何也要跟杀风大人前来,谁知到了开封又听说你来不了了,她这些日子甚至郁郁寡欢啊。”玄武相告道。 朱青听后,沉默半响,摇摇头轻叹一声,“不能。” “我也不能吗?”顿时,院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声,紧接着侍卫便追了进来,“站住,你是何人?何时进来的?” 那女人非但没有止步,更是径直走进里屋。“噌!”侍卫只能拔刀,就在那刀口离女人毫厘之间,女人突然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巾……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 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baixingsiyu66(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三十九章 令出茅草屋 随着朦胧面纱轻轻滑落,一张娇媚容颜摄人心魂。 “陈姑娘?!”朱青惊讶叫唤一声。 陈圆圆笑颜如花般走了过去,“怎么?几日不见,忘了老朋友了?”陈圆圆故作打趣道。 “陈姑娘说的哪里话,我这是被姑娘的容颜惊住了呀!”朱青也好不避讳笑道。 陈圆圆不想朱青如此肆意,倒是自己感到一丝窘迫了,不过以她的脾气,自当不愿就此服软,很快便反哂道,“哟,青龙将军这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嘛……” 玄武和侍卫见状,都心知肚明,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二人,两人便相视一眼,正要转身走出屋子,不料被陈圆圆叫住,“等等,我不是听他夸人的,我来是有事情要跟你们说。二位不必避嫌,正要留下来一起商量。” 玄武和侍卫一怔,不由得看了看朱青,朱青微微点了点头,走向陈圆圆,恭敬道,“陈姑娘有何要事,还请相告。” 陈圆圆虽看不惯朱青对自己这般客气,但也没在言语相激,走到案台边坐下,拿出一把钥匙,“啪”的一声放在案台上。 “这……这是哪里的钥匙?”玄武警觉问道。 陈圆圆看了一眼朱青,略有迟疑道,“这……这是我从一位客人身上顺来的。” “你去烟花巷了?”朱青脸色一沉,冷冷问了一句。 陈圆圆看着朱青紧张的样子,既得意又心疼,但是嘴上却仍是说,“去了,我本就从那里来,去那种地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朱青听后,心中莫名来气,但是他很快就被身边的玄武悄悄按住了。其实朱青并非对青楼有何偏见,只是担心陈圆圆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会出事儿。 “你这是担心我呀?还是恨我呀?”陈圆圆毕竟还是女孩子气,趁机又刺激了一下朱青。 “大哥……”玄武轻声提醒一句。 朱青总算冷静下来了,他呼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好,我担心你,行了吧?”朱青说着,起身走到了窗前,想来是感觉有些委屈的。 陈圆圆看着朱青的背影,又想起这些日子朱青的境遇,便也觉得这玩笑似乎有些过头了,便碰了一下钥匙说道,“那个人手臂上刺着青烟白日图案。” 陈圆圆此话一出,在场几人无不顿时惊讶,朱青猛地一回头。 “你说什么?你说这是从东赢会的人身上顺来的钥匙?!”朱青盯着陈圆圆的眼睛,这是多么难得线索啊,朱青等人等这样的线索已经等很久了,就算是锦衣卫连日来的侦查都没有如此收获。 陈圆圆甚至被朱青盯得心里直发毛,她身子不由得向后倾,看着朱青靠过来的身子避免紧张地点点头,“他喝醉的时候好像听说仓库里关着一个女人!” 朱青听后,不禁微笑地点点头,嘴里不由嘀咕道,“果然跟我们推想的一样。玄武!”他突然叫令一声。 “末将在!” “等不到晚上了。你即刻回去将袁若姑娘和钟儿兄弟带过来见我。”朱青令道。 玄武沉疑片刻,疑惑道,“现在行动,是否会打草惊蛇?” “蛇已经出洞了!”朱青冷笑道,拿起案台上的钥匙看了又看,“他们发现钥匙被偷,一定会抢先下手,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把人救出来!” 玄武听后,也觉得甚是在理,即刻复命道,“末将领命!” 玄武领命而去,朱青转而对侍卫道,“你即刻去安排,开封府的人不好动手,要靠我们这些兄弟,切记,只传口令,不问事由!” “属下明白!”侍卫也领命而去。 陈圆圆看到朱青行动如此雷厉风行,顿时觉得有些困惑,“为何如此匆忙?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朱青点点头,“我们早就怀疑钟婶的身份,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这把钥匙虽然不能直接说明问题,但是它的出现和我们查到的一些情况非常相符,我们需要从袁若和钟儿那里得知钟婶的近况,才好做最后的判断。你偷走了他们的钥匙,已经打草惊蛇了,我们只能提前行动!” “我……对不起,我又帮倒忙了……”陈圆圆听后不由得低头自责道。 朱青轻轻一笑,走到陈圆圆身边,扶起她肩膀安慰道,“你不必自责,你这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有了这钥匙,我们就能直接去仓库救那个女人了,如果我我没有猜错,仓库里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钟婶!” “什么?那……那现在府上的那个又是谁?”陈圆圆惊讶道。 朱青松开手,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定是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青龙,我看你连日奔波,我只是想帮帮你,如果做错了什么,你不要怪我好不好?”陈圆圆听后,觉得事情越发严重,担心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又不免对朱青嘟囔道。 朱青看着这个有时安静有时俏皮,既能左右逢源,又可固守原则的姑娘,反倒觉得是自己委屈了人家了,便倒了一杯茶,亲自送到陈圆圆手里,“谁对我好我朱青心里难道不明白?我在刑部大牢时,是你孤身一人去田府说情救我,现在你又帮我解开了如此重大疑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呢?只是……” “只是什么?”陈圆圆着急而又担心问道。 朱青轻叹一声,“只是你一个姑娘家,为我做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又于心何忍?” 陈圆圆听到深情处,放下茶杯,正要握住朱青的手,这时,门外传来动静。 “玄武他们到了。”朱青说着,别开陈圆圆伸过来的手,便朝屋门迎了出去。 “大哥,他们二人带到。”玄武复命道。 袁若和钟儿看到朱青就站在面前,都不由愣了一下,“将军,你……” “青龙大哥,你不是南下了吗?”袁若问道。 “那是我故意放出的消息,现在没时间跟你们解释了,这次急匆匆找你二人来,是有事情请你们帮忙。” “将军直问便是。”钟儿点头应道。 “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请问二位,自从开封神器营案发一来,你们有没有发觉钟婶和以前有何变化?” “怎么?将军还是怀疑我娘?”钟儿反问道,这毕竟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就连袁若也觉得朱青问得太过突兀了。但是正如朱青所说,事情已经到了紧迫时刻,怀疑眼前的才能救出真正的。 朱青沉疑片刻,进好不避讳地点点头,“请相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救钟婶!”朱青坚定地看着他们二人。 说不出何原因,钟儿和袁若竟被朱青这眼神和语气折服了,只得点点头应道,“好!我们相信将军。确实,自从神器营案发后,母亲似乎脾气变大了,她之前从不呵斥与我,可是……现在……”钟儿说着,不由得看了身边的玄武一眼,“玄武将军今天也看到了,她今天还在大堂之上当众呵斥我,母亲骂儿子,这也没什么,只是,大家都说母亲仗着袁掌柜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凶了……” “我干娘以前对我从不打骂的,可是最近我在后厨只要一出错她就要骂我,而且,也不让我碰酒了,不许我进入酒窖,说一个你娘家整天身上沾着酒气的成何体统,我想干娘也是我为着想,也不敢顶撞与她,可是,从前忙完后厨的事儿,干娘总是叫我去倒上几两酒喝一口,说劳作后小饮能解乏,有益身心,这是他们以前在海上打渔养成的习惯了……”袁若说着,不由得看向身边的钟儿,钟儿也认可地点点头。 就这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在朱青面前倒苦水,倾诉着这些日子钟婶的变化。朱青越听心里越发肯定,这个钟婶有问题! “不瞒二位,据我们的收集得到的情报和二位今日之谈,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现在府衙上的这个钟婶并非你们的母亲!”朱青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袁若和钟儿听后顿时大吃一惊。 “你们的母亲很可能被坏人利用了,这把钥匙很可能就是打开关押她的那个地方的锁!”朱青说说着,将案台上的钥匙往前一推。二人虽上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但是,从朱青的言行中,他们已然发觉,事情真的已经在发生了。 “怪不得,她不让我靠近那个酒窖,难道我们的母亲就被关在那个酒窖?!”袁若嘀咕道。 “十有八九!”朱青顿时激动地拍案! “来人!”朱青轻喝一声。 在门外等候多时的侍卫闻令进入,“属下在!” “立刻行动,后厨酒窖,务必要确保人质的安全!”朱青下令道! “属下领命!”侍卫领命出门,引着青龙门的一干精锐往开封府的后厨酒窖而去。 “哎,钥匙?”陈圆圆提醒道。 玄武微微一笑,“陈姑娘莫慌,这钥匙他们用不上的。”说着,和朱青相视一笑。 “哦!”陈圆圆只得嘟着嘴将钥匙又轻轻放回案台上。 “好了,我们也该出发了,是时候去给良山兄弟和玉凤姑娘贺喜了。”朱青顿时松了一口气,抖了抖衣袖朗声笑道,大步朝门外走去。 陈圆圆和袁若等人看着朱青一时紧张一时开怀大笑的样子,脸上尽是诧异表情,“哎,玄武,你大哥这就去了?”陈圆圆轻轻戳了一下玄武问道。 “当然。”玄武轻声一笑。 “也不带礼物?”袁若又问道。 “带了。”玄武又笑。 “哪呢?”陈圆圆再问。 “在路上啦!”玄武说着,紧跟了出去。 “哎,你们再不走,小心敌人很快就杀过来了。”走到门外的朱青猛一回头,指了指屋里的众人取笑道。 “哎,等等我!” “青龙大哥,等等我们。” 陈圆圆和袁若等人一听,赶紧提着衣裙追了上去。 童颜巨_ru香汗淋漓 大_尺_度双球都快溢_出来的大_胆视频在线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四十章 后厨争斗 傍晚时分,良府和开封府衙两个地方逐渐热闹起来,今天是良府大公子、开封守将良山和闯王之女李玉凤喜结连理的大日子。八方宾朋早就来到开封见证这一桩大喜事。 为何选在一天之中的黄昏时分?除了所谓的良辰吉日外,良山和李玉凤竟然不约而同地希望潼关的夕阳能见证他们的爱情,因为那里曾经有无数的壮士浴血奋战,过去闯军和开封守军是见面就杀个眼红的敌人,而现在,闯军闺女和开封守将竟然走到了一起,这样的结果多么的来之不易! 良守仁和李自成竟然也默许了儿女的一番心思,答应他们日落时分拜堂成亲。 双方均已准备就绪,良山从良府出发,前往开封府衙的闯王府迎接新年,大街小巷好不热闹,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礼炮轰鸣,这已经是多久不见的喜庆了,全城百姓都暂时忘记了生活劳作,到街上见证开封最大的婚事,因为良府在三天前又一次开仓放粮,让老百姓同欢乐,加之开封是土改推动得最有成效的地方,所以明末的民怨在这一方土地上正在一点点地被化解。 即便看似一片太平盛世,但是良山和开封府仍然不敢有半点松懈,因为,隐藏在开封暗处的那个可怕的敌人尚未落网!但是除了玄武等人,没有人知道,朱青已经在秘密行动,为他们的婚礼保驾护航。 果不其然,那名被陈圆圆顺走钥匙的东赢会教徒刚回到他们的据点就当场切腹自尽了!紧接着,那个神秘的女人终于还是下达了一个狠毒的命令,“仓库暴露了,马上去把她解决掉!”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女人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忧伤的光芒。但是,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她甚至不假思索的摔门而去。她的手下愤然行动,目标直指那个仓库。按照他们女主人的命令,他们要去那个仓库杀人灭口,杀另一个女人,然后制造一场意外,毁尸灭迹。 计划十分周密,行动也极为隐蔽,甚至没有人会想到,他们会失败,这样的事情他们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不过只是极为普通的一次。但是就是这一次,他们失败了!他们在那个仓库,也就是后厨的酒窖,遭遇了突如其来地毁灭性打击。同样行动雷厉风行的锦衣卫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伏击战!前去仓库的东赢会教徒无一幸免,战斗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结束。锦衣卫扫清东赢会匪帮之后,青龙门侍卫一刀娴熟地撬开了酒窖的大锁,一脚踹了进去。 微光照处,一个身影在蠕动,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的嘴被封住了。 青龙门侍卫疾步上前,拿掉那个被绑女人嘴里的布团,恭敬道,“钟婶受苦了,青龙将军让我们来救你出去,快跟我们走吧。”侍卫边说明情况边解开钟婶身上的绳索。 钟婶激动地哽咽不已,“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啊……”说着,对着锦衣卫频频拜谢。 “钟婶快起来,先离开这里再说。”侍卫说着,赶紧将钟婶扶起,几分一同架着她离开了后厨。 “你们先带钟婶去找玄武将军他们,记住切不可让人发现。你们几个跟我留下来清理现场。”侍卫将众人带离酒窖吩咐道。 众锦衣卫带着钟婶离开后,侍卫带着另外三个人留了下来,他们很快就将刚刚发生过一场打斗的后厨清理得干干净净,一般人根本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打斗。 “头儿,全部清理完毕,我们是不是该撤了?”一名锦衣卫问道。 侍卫摇摇头,“再等等,将军让我们守株待兔,咱们要不见兔子不撒鹰!” 几人埋伏在暗处,等了好一会儿,后厨果然来了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钟……”一名锦衣卫差点暴露了位置。侍卫赶紧制止了他。 “钟婶?她怎么又回来了?”那人轻声问道。 侍卫冷笑一声,“这个是假的,这就是兔子!” “那咱们是不是该撒鹰了?”另一名锦衣卫问道。 “再等等!”侍卫摇摇头。 他们躲在暗处观察这假钟婶的一举一动,只见她假装轻咳两声,叫唤了一声,“若儿?”想是在叫唤袁若。 不见回应,她便小心翼翼地朝酒窖走过去,发现门锁被人打开,脸上觉得有些奇怪,她心想:这帮人有钥匙不用,干嘛非要撬锁? 她疑惑地推门而入,又假装叫唤了两声袁若的名字,径直走到之前关押钟婶的地方,发现绳索已经散落一地,人不见了,而且地上不见任何血丝。她心中又想到:看着地面,她死之前肯定经历过痛苦的挣扎,不够这帮小子办得倒还算干净。她冷笑一声,拿起那根之前绑着钟婶的绳索竟然一叹,“哎,你可别怨我。谁叫你当初不听我劝,为了一个男人选择背叛了组织!” 正在她寻思之际,厨房里突然响起了动静! “谁?!”假女人警觉地闪出了酒窖,出到厨房一看,脸色顿时一沉,“是你?你来后厨干什么?” “迎亲队伍已经达到府上了,大人叫人看茶,你和袁若都不在,我和宁儿就过来看看,宁儿在外头拿着杯盘,我是进来提茶水的。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早知道我就不进来了。”铁匠夫人解释得很清楚,正要撒手离去,不料假钟婶又是冷笑一声,“别呀,既然来了,就顺便帮我提一点吧。”假钟婶说着,走到了茶壶旁,倒也利索地冲泡了两壶茶水,冲好后,将其中一壶递给铁匠夫人。 “怎么?你愿意让我帮忙?”铁匠夫人也不是吃素。 “哎,怎么说他们师兄弟二人都师出同门,男人之间爱面子,吵几句无可厚非,难不成我们两家以后还老死不相往来?”假钟婶这会儿突然变得明白事理,这倒让铁匠夫人有些猝不及防,只得讪讪地接过茶壶,微微点了点头。 “嫂子……”这时,外面的宁儿突然叫唤一声,探头进来一看,顿时也是一愣,问道,“她怎么在这里?” “怎么?宁儿姑娘,后厨本来就是我工作的地方,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啊?”假钟婶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显得甚是傲慢。 “你,你让我们找得好苦!……”宁儿当然看不过去,但是很快就被铁匠夫人拦了出去,“哎,宁儿,算了,钟婶原来早就来到后厨准备茶水了,兴许是忙过了头,没听见大伙的叫喊。走吧,茶水都准备好了,可别让客人等久了。” 铁匠夫人从中劝说之下,三人才提着水壶,拿着杯盘走出了后厨,通过长廊往府衙大厅走去。 这时,隐藏在暗处的锦衣卫见状,正要动手,又被侍卫拦住,“来不及了,快撤,回去跟将军汇报!”说着,侍卫带领其他三名锦衣卫也撤出了后厨。 不料刚走到半路,假钟婶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路边的草丛里隐藏着一个身影,这种身影她再熟悉不过,是东赢会的人。 “咳”假钟婶轻咳一声。那人探出脑袋,比划着手势,又是摇了摇头。假钟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很不到一下冲过去捏死那个手下以泄心头之愤。可是,真正的高手是善于控制和隐藏自己情绪的,她怒瞪那手下一眼,将他逼退,随后转头一想,似乎有了一个主意,低头看看手中的茶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哎,马夫人,等等,我忘了拿样东西了。你帮我拿一下茶壶,我回去拿一下!”假钟婶火急火燎地追了上来,将茶壶递给铁匠夫人,连连欠笑道。 铁匠夫人和宁儿相视一眼,虽然不知道她要搞什么鬼,但还是接过了茶壶,率先赶往厅堂。 厅堂上的主客都喝过了一盏茶后,假钟婶这才匆匆赶到,手里却是拿着一包茶叶! “哎呀,实在是对不住我们的贵客,大人本来交代要用上好的茶叶招待大姑爷的,可是我竟一时糊涂给忘了,来来来,咱这就给各位奉上好茶,这可是青龙将军特意捎人带回来的上好龙井。说是给大姑爷和大妹子的一份歉意,无论如何你们得收下。”假钟婶忙得团团转,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还搬出了朱青,众人也就释然许多,又是这大好的日子,当然也就一笑了之,纷纷表示,青龙送来的好茶,是无论如何也要喝上一口的! “来来来!青龙人不能来,但是我相信,他这情义都在这茶之中了!”杀风说着,率先拿起了杯子。 等到玄武拿起杯子时,突然一怔,“啊!不好,有毒!” “啊?!”众人一惊。 “茶里有毒?”杀风问道。 玄武点点头。 “来人,把钟婶给我拿下!”杀风随即喝令,大堂顿时紧张起来,袁掌柜和他身边的将士也是一时不知所措! “等等!”玄武突然扬手,“我没有喝钟婶刚送来的茶,是之前的那壶茶!” “什么?”杀风顿时一惊,须知道之前的茶可是铁匠夫人和宁儿送来的! “哼!害人害到开封府上来了,还想栽赃陷害,来人,给我拿下!”这时,袁掌柜嘴角一笑,指着一旁的铁匠夫人叫喝一声。 童颜巨_ru香汗淋漓 大_尺_度双球都快溢_出来的大_胆视频在线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四十一章 双喜临门 正当朱青和黑煞双双落刀之际,一道剑光突然破空而出,一把铁剑“咣噌”一声拦住了两把绣春刀。一名黑衣道人飘然而至,将朱青和黑煞的刀格挡后迅速提步向前,伸手将要倒地的东赢夫人抱住! “木桑道长?”朱青将刀收了回来,算是跟木桑道人打了一声招呼。 “青龙,能否给老道一个面子,放过她一命。”木桑道人看着怀里身负重伤的东赢夫人,语气近乎祈求地对朱青说道。 众人听后,全场顿时一片沉寂,木桑道人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从来都是别人求他,却不曾听说他求过人,就连东赢夫人听到这话也不由得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深情,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几乎是大明公敌的女人而在对手面前委曲求全,她似乎觉得她早该听他的话,跟他远走高飞,不为这名利所累。 但是,能走到这一步的东赢夫人,她所追求的名利又何止是常人眼中的蝇头小利呢?又何止是大明官场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心斗角呢?她所追求是一个民族的野心!所以,她才会如此的不惜代价,不甘失败!所以此刻见着木桑道人为救自己而对朱青妥协,她内心既感动又鄙夷,强烈的好胜之心促使她狠狠瞪了木桑道人一眼,“不要求他们,你以为你的求情会换来他们的手下留情和怜悯吗?只会让他们气焰越发嚣张。如果你在乎我,就替我杀了他们,我已经在他们的茶里下了毒,这里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东赢夫人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因为在场的人几乎都喝过茶,如果这茶里真的有毒,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黑煞听后,并未像朱青那般淡定,特轻蔑一笑,“你们都听到了吧?此妖女贼心不改,人人得而诛之。道长,您和铁剑门一世英名,难道要为这个女人晚节不保吗?”说着,黑煞便要提刀继续攻击。 木桑道人没有还手,却是抱着东赢夫人向后撤了几步,沉着应道,“我木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名声于我如浮云,但是能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容易,将军别逼我出手!” “道长当真相信她说的这里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吗?”玄武从杀风身边站起身,冷冷盯着木桑道人,慢慢抽出银戟。 这时,虎子也围了过来,虽然他只剩一只手,但是没人敢轻视这个汉子的冲劲。 “怎么?你们要一起上吗?”木桑道人冷冷一笑,“也是,锦衣卫本来就是不择手段。青龙,你呢,你准备好了吗?” 朱青看着形势,又看了身负重伤的杀风一眼,似乎心中已有主意。 “退下!”朱青突然轻喝一声。 “将军?” “大哥?” “他这是激将法,他们都不在乎名声,我们又何必跟他们讲公平?再说是他们下毒在先,让我杀了这个女人报师傅一剑之仇!”黑煞此时已在气头上,想要劝退他并非易事,激愤间,手中刀又推进一截。 “住手!”见黑煞并未停止,朱青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这一下确是镇住了全场,他们无不疑惑地盯着朱青,他们不知道朱青在顾虑什么。 朱青扫了全场一眼,所有眼神都在告诉他,他们需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在场的诸位,都没有中毒,放心,茶中之毒已被解药清除了。所以,若我们一起上,联手对付道长,确是胜之不武了!道长,我们锦衣卫办事是不择手段,但也守规矩。既然我们没有中毒,断然不会一起上,你选吧!”朱青一席话让全场又是一片哗然,但是这一次,显然是因为兴奋。 “不,不可能,那两个女人已经被关入开封大牢,没有人能解我的毒药!你在撒谎!”东赢夫人未等木桑道人答话,心中已然着急,她一听朱青说茶毒已解,激动不已,仿佛被人毁掉了自己的一出杰作! “可是,你似乎忘了一个人。”朱青嘴角微微一笑道。 “谁?”东赢夫人略显惊恐。 朱青沉疑片刻,轻咳一声,“钟婶,出来吧。”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一位带着斗篷的妇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掀开斗篷一看,果真是钟婶! “将军。”钟婶对朱青点头致意。 “啊?不可能,你不是已经……”东赢夫人看到钟婶还活着,顿时脸色大变。 “我还活着,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你我姐妹一场,没想到你竟忍心下得了手!你废了我的武功,把握囚禁起来,最后还派人要将我灭口,多亏青龙将军有先见之明,否则,我早就成为你们东赢会的刀下鬼,今天在场的众位宾朋恐怕也要遭你毒手了!”钟婶虽然嘴上说得咬牙切齿,但眼中早已噙着泪光,看得出,她对东赢夫人的姐妹之情犹在。 两人见面,无论是她们自己,还是在场的人都不禁唏嘘,她们确实长得太像了,难怪东赢夫人稍加化妆就能以假乱真,混入开封数月竟无人识破。 东赢夫人看到自己这个妹妹边倒苦水边流泪,心中不由得也是一番触动,可是,事已至此,已难以回到当初。东赢夫人不禁冷笑一声,“哼,怪只怪当初我心太软,废了你的武功,却留你一手巫毒之术,也是担心你无技旁身受了那渔夫的欺负,没想到为今日大计留下祸根。” 众人听来,便也知道,这东赢夫人虽然图谋不轨,心狠手辣,但是她对妹妹钟婶总算还有点感情。只是她们姐妹之间那点微妙的感情难以中和众怒,东赢夫人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还有何话可说?”朱青轻喝一声。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这都是天意!天不助我!”东赢夫人冷言相对。 朱青摇摇头,“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老天爷!” “对,不能怪老天爷,要怪就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每人识破,如果不是你,今天倒下的就不是我东赢夫人,而是你们!原来把那两个女人抓进大牢是你的主意。我早该想到,事情怎会如此顺利……”东赢夫人心中仍是不服。 “铁匠夫人和宁儿一直是你的眼中钉,你不可能让她们安生,开封大牢固若金汤,你们东赢会再厉害也难以渗透。她们在里面,才能确保躲过这一劫。你的计划确实很可怕,只是你太过自信。”朱青应道。 听到自己的计划竟然在朱青的掌握之中,东赢夫人似乎被一个强劲的对手打败一般,无论是从拳脚还是头脑,她都轻敌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动手吧!”东赢夫人怒喝一声,看了木桑道人一眼,“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他们!” 木桑道人看着怀里的女人,事已至此她仍是这副脾气,可是,不管她如何为世人所不齿,如何不可理喻,她都是那个自己愿意付出生命去照顾的女人! “或许是上辈子欠了你太多,这辈子就让我来赎罪吧。你坐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木桑道人将受伤的东赢夫人轻轻放到一旁的躺椅上,语气温柔地劝慰道。 一生要强的东赢夫人从这一句话中第一次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一个愿意为了自己可以背叛全世界的男人! “小心……”这或许是东赢夫人第一次说出最温柔的话,起身拿剑的木桑道人不禁回头,微微一笑,这一刻若是长久一些该多好,可是,有人笑就会有人哭,这是不变的规则!木桑道人脚步坚定地转身,面对朱青。 “道长可选好了?在场这几位你随便选。”朱青微微一笑,示意玄武等人。 木桑道人扫了一眼在唱的锦衣卫和各路将军,点点头笑道,“不错,锦衣卫果然能人辈出,今非昔比,在场的诸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木桑不才,愿与青龙讨教一番!”木桑道人说着,对朱青恭敬抱了抱拳。 “好!难得能和江湖上的剑王切磋一番,朱青不胜荣幸,请!”朱青欣然应战。 “请!”木桑道人说着,不由将放回剑鞘的铁剑又拔了出来!果然是把好剑,玄铁打造,寒气逼人! “别跟他废话!动手!”身后,东赢夫人忍不住催促一声,她已经领教过朱青和锦衣卫的洗脑功夫,说越多输越多! 如果非要木桑道人与他惺惺相惜的青龙为敌,那只有一个人,便是东赢夫人! “看剑!”木桑道人出手了! “噌”就在木桑道人的铁匠近在眉梢之时,朱青突然拔出了绣春刀,身子一闪,绣春刀将铁剑划向一边。双方较量就此拉开! 这是一场巅峰对决,对决的两人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又不得不全力以赴。场边围观的众人沉寂得不敢发声,因为场上两人都是他们敬重的高手,不知该为那边叫好,也不好数落另一边。 高手对决,往往一招定胜负。但是这一场刀剑相见,却持续了几十个回合仍不分胜负。 “大哥有意让道长。”玄武多少是能看出玄机的,或许是因为他更关心朱青吧。 “木桑也没有使出全招。”杀风强忍着疼痛苦笑一声。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羡慕场上的这两个人,能和自己心目中的高手当面对决,对习武之人来说,可谓一大快事,可是,他杀风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之前他就坐轮椅,现在又被东赢夫人加害,恐怕下半辈子能动的地方就更少了。 正在朱青和木桑道人你来我往地斗了近一百回合之后,一道寒光突然从木桑道人的身后射出! “大哥小心!”玄武突然惊叫一声,一枚银针已经朝朱青射发过来。 此时朱青正与木桑道人刀剑相搏,两人拼技艺之后便是内力,如此,这枚银针便是冲着朱青无暇顾及周身而发出的!木桑道人也没有空闲发暗器。显然,这枚银针是木桑道人身后的东赢夫人发出的! “将军小心!”钟婶离朱青最近,在玄武的一声提示之下,她也发现了暗器,说时迟那时快,钟婶奋不顾身便冲向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枚银针! “额……”一声轻哼,钟婶应声倒地,“针,针有毒……”钟婶无力支撑身子,顿时晕了过去。 “钟婶!” “娘!” “妖女,你竟然还敢使阴招?” 全场顿时一片悲愤…… 混血女主播直播后忘关摄像头 私_生活视频遭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四十二章 双喜临门2 夕阳西下,新郎良山从闯王府把新娘子李玉凤背回了良府。为了背回可爱的人儿,开封守将良山可谓是吃近了骨头,接亲的时候,非但被李玉凤的姐妹们整蛊了一番,而且还跟虎子打了一架。当然并非真打,不过即便是点到为止,虎子也让良山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过关,要不是闯王李自成出面劝阻,担心误了良辰,估计两人还要再打上好一阵子。 因为按照虎子的意思,李玉凤本来跟他是青梅竹马的,虎子打小就喜欢这个妹子,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后来李玉凤喜欢朱青,也是遇上同样的情况,朱青只认她这个妹子,并不认她做马子。爱得死去活来的李玉凤终于还是想明白看得透了,原来朱青只适合用来仰望,两人根本合不到一块。大彻大悟后的李玉凤返回了开封,这时候,尽忠职守,英勇无敌,并且富甲一方的开封是守将良山走进了她的生活。如此几经折腾,李玉凤终究和虎子有缘无分,断臂斗士虎子也算爱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撒手吧,好聚好散,跟李玉凤还是兄妹,还能跟良山做兄弟。而且,虎子渐渐发现,原来自己对李玉凤的保护欲比爱更加强烈,所有的爱到头来都是希望她过得好! 所以,这一场接亲时的比试,说是虎子故意刁难也好,说是虎子警告良山好好对待李玉凤也罢,都在半真半假间结束了。 偌大的迎亲队伍在锦衣卫的暗中保护下浩浩荡荡返回良府,此时也是夕阳西下,高朋满座,宾至如归!所有人都在等待见证着一对新人拜堂成亲,喜结连理。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流浪在街头。就在良府热热闹闹地闹成亲的时候,一股暗流在开封的街头涌动着。东赢会果然还是出手了! “主人,让我带人前去,定搅得那良府鸡犬不宁!”良府对面的暗角里,几双眼睛正在狠狠地盯着人来茶往的良府,新人拜堂在即,如果这时候出手,无疑会让一桩喜事蒙上恐怖的阴影,甚至,还有可能变成丧事,从而让开封守军和锦衣卫的威名顿时扫地。 然而,那个带着斗篷的女主人沉疑片刻,摇了摇头,“不,他们一定加派了人手,你们根本没办法进去,锦衣卫追查我们数月,已经熟悉整个开封城不一样的人和事,你们这是自投罗网!” “那……那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狂欢,别忘了是锦衣卫让咱们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女主人轻喝一声,众人只得沉默。 “好了,我另有安排,附耳过来!”片刻之后,女主人的语气变得缓和许多,众教徒不由得纷纷附耳过去。只见那女主人微颔在众人间嘀咕了好一会儿,手下人顿时杀气腾腾地应道,“属下明白!” “嗯,事不宜迟,立刻行动!”女主人颇为自己的计划得意,挥一挥手,众手下便如鬼魅一般窜入夜幕降临的开封城中。 夕阳西下,新郎良山从闯王府把新娘子李玉凤背回了良府。为了背回可爱的人儿,开封守将良山可谓是吃近了骨头,接亲的时候,非但被李玉凤的姐妹们整蛊了一番,而且还跟虎子打了一架。当然并非真打,不过即便是点到为止,虎子也让良山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过关,要不是闯王李自成出面劝阻,担心误了良辰,估计两人还要再打上好一阵子。 因为按照虎子的意思,李玉凤本来跟他是青梅竹马的,虎子打小就喜欢这个妹子,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后来李玉凤喜欢朱青,也是遇上同样的情况,朱青只认她这个妹子,并不认她做马子。爱得死去活来的李玉凤终于还是想明白看得透了,原来朱青只适合用来仰望,两人根本合不到一块。大彻大悟后的李玉凤返回了开封,这时候,尽忠职守,英勇无敌,并且富甲一方的开封是守将良山走进了她的生活。如此几经折腾,李玉凤终究和虎子有缘无分,断臂斗士虎子也算爱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撒手吧,好聚好散,跟李玉凤还是兄妹,还能跟良山做兄弟。而且,虎子渐渐发现,原来自己对李玉凤的保护欲比爱更加强烈,所有的爱到头来都是希望她过得好! 所以,这一场接亲时的比试,说是虎子故意刁难也好,说是虎子警告良山好好对待李玉凤也罢,都在半真半假间结束了。 偌大的迎亲队伍在锦衣卫的暗中保护下浩浩荡荡返回良府,此时也是夕阳西下,高朋满座,宾至如归!所有人都在等待见证着一对新人拜堂成亲,喜结连理。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流浪在街头。就在良府热热闹闹地闹成亲的时候,一股暗流在开封的街头涌动着。东赢会果然还是出手了! “主人,让我带人前去,定搅得那良府鸡犬不宁!”良府对面的暗角里,几双眼睛正在狠狠地盯着人来茶往的良府,新人拜堂在即,如果这时候出手,无疑会让一桩喜事蒙上恐怖的阴影,甚至,还有可能变成丧事,从而让开封守军和锦衣卫的威名顿时扫地。 然而,那个带着斗篷的女主人沉疑片刻,摇了摇头,“不,他们一定加派了人手,你们根本没办法进去,锦衣卫追查我们数月,已经熟悉整个开封城不一样的人和事,你们这是自投罗网!” “那……那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狂欢,别忘了是锦衣卫让咱们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女主人轻喝一声,众人只得沉默。 “好了,我另有安排,附耳过来!”片刻之后,女主人的语气变得缓和许多,众教徒不由得纷纷附耳过去。只见那女主人微颔在众人间嘀咕了好一会儿,手下人顿时杀气腾腾地应道,“属下明白!” “嗯,事不宜迟,立刻行动!”女主人颇为自己的计划得意,挥一挥手,众手下便如鬼魅一般窜入夜幕降临的开封城中。 夕阳西下,新郎良山从闯王府把新娘子李玉凤背回了良府。为了背回可爱的人儿,开封守将良山可谓是吃近了骨头,接亲的时候,非但被李玉凤的姐妹们整蛊了一番,而且还跟虎子打了一架。当然并非真打,不过即便是点到为止,虎子也让良山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过关,要不是闯王李自成出面劝阻,担心误了良辰,估计两人还要再打上好一阵子。 因为按照虎子的意思,李玉凤本来跟他是青梅竹马的,虎子打小就喜欢这个妹子,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后来李玉凤喜欢朱青,也是遇上同样的情况,朱青只认她这个妹子,并不认她做马子。爱得死去活来的李玉凤终于还是想明白看得透了,原来朱青只适合用来仰望,两人根本合不到一块。大彻大悟后的李玉凤返回了开封,这时候,尽忠职守,英勇无敌,并且富甲一方的开封是守将良山走进了她的生活。如此几经折腾,李玉凤终究和虎子有缘无分,断臂斗士虎子也算爱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撒手吧,好聚好散,跟李玉凤还是兄妹,还能跟良山做兄弟。而且,虎子渐渐发现,原来自己对李玉凤的保护欲比爱更加强烈,所有的爱到头来都是希望她过得好! 所以,这一场接亲时的比试,说是虎子故意刁难也好,说是虎子警告良山好好对待李玉凤也罢,都在半真半假间结束了。 偌大的迎亲队伍在锦衣卫的暗中保护下浩浩荡荡返回良府,此时也是夕阳西下,高朋满座,宾至如归!所有人都在等待见证着一对新人拜堂成亲,喜结连理。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流浪在街头。就在良府热热闹闹地闹成亲的时候,一股暗流在开封的街头涌动着。东赢会果然还是出手了! “主人,让我带人前去,定搅得那良府鸡犬不宁!”良府对面的暗角里,几双眼睛正在狠狠地盯着人来茶往的良府,新人拜堂在即,如果这时候出手,无疑会让一桩喜事蒙上恐怖的阴影,甚至,还有可能变成丧事,从而让开封守军和锦衣卫的威名顿时扫地。 然而,那个带着斗篷的女主人沉疑片刻,摇了摇头,“不,他们一定加派了人手,你们根本没办法进去,锦衣卫追查我们数月,已经熟悉整个开封城不一样的人和事,你们这是自投罗网!” “那……那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狂欢,别忘了是锦衣卫让咱们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女主人轻喝一声,众人只得沉默。 “好了,我另有安排,附耳过来!”片刻之后,女主人的语气变得缓和许多,众教徒不由得纷纷附耳过去。只见那女主人微颔在众人间嘀咕了好一会儿,手下人顿时杀气腾腾地应道,“属下明白!” “嗯,事不宜迟,立刻行动!”女主人颇为自己的计划得意,挥一挥手,众手下便如鬼魅一般窜入夜幕降临的开封城中。 翘_臀女神张雪馨火辣丁_字_裤视频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baixingsiyu66(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四十三章 双喜临门3 正当朱青和黑煞双双落刀之际,一道剑光突然破空而出,一把铁剑“咣噌”一声拦住了两把绣春刀。一名黑衣道人飘然而至,将朱青和黑煞的刀格挡后迅速提步向前,伸手将要倒地的东赢夫人抱住! “木桑道长?”朱青将刀收了回来,算是跟木桑道人打了一声招呼。 “青龙,能否给老道一个面子,放过她一命。”木桑道人看着怀里身负重伤的东赢夫人,语气近乎祈求地对朱青说道。 众人听后,全场顿时一片沉寂,木桑道人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从来都是别人求他,却不曾听说他求过人,就连东赢夫人听到这话也不由得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深情,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几乎是大明公敌的女人而在对手面前委曲求全,她似乎觉得她早该听他的话,跟他远走高飞,不为这名利所累。 但是,能走到这一步的东赢夫人,她所追求的名利又何止是常人眼中的蝇头小利呢?又何止是大明官场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心斗角呢?她所追求是一个民族的野心!所以,她才会如此的不惜代价,不甘失败!所以此刻见着木桑道人为救自己而对朱青妥协,她内心既感动又鄙夷,强烈的好胜之心促使她狠狠瞪了木桑道人一眼,“不要求他们,你以为你的求情会换来他们的手下留情和怜悯吗?只会让他们气焰越发嚣张。如果你在乎我,就替我杀了他们,我已经在他们的茶里下了毒,这里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东赢夫人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因为在场的人几乎都喝过茶,如果这茶里真的有毒,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黑煞听后,并未像朱青那般淡定,特轻蔑一笑,“你们都听到了吧?此妖女贼心不改,人人得而诛之。道长,您和铁剑门一世英名,难道要为这个女人晚节不保吗?”说着,黑煞便要提刀继续攻击。 木桑道人没有还手,却是抱着东赢夫人向后撤了几步,沉着应道,“我木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名声于我如浮云,但是能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容易,将军别逼我出手!” “道长当真相信她说的这里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吗?”玄武从杀风身边站起身,冷冷盯着木桑道人,慢慢抽出银戟。 这时,虎子也围了过来,虽然他只剩一只手,但是没人敢轻视这个汉子的冲劲。 “怎么?你们要一起上吗?”木桑道人冷冷一笑,“也是,锦衣卫本来就是不择手段。青龙,你呢,你准备好了吗?” 朱青看着形势,又看了身负重伤的杀风一眼,似乎心中已有主意。 “退下!”朱青突然轻喝一声。 “将军?” “大哥?” “他这是激将法,他们都不在乎名声,我们又何必跟他们讲公平?再说是他们下毒在先,让我杀了这个女人报师傅一剑之仇!”黑煞此时已在气头上,想要劝退他并非易事,激愤间,手中刀又推进一截。 “住手!”见黑煞并未停止,朱青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这一下确是镇住了全场,他们无不疑惑地盯着朱青,他们不知道朱青在顾虑什么。 朱青扫了全场一眼,所有眼神都在告诉他,他们需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在场的诸位,都没有中毒,放心,茶中之毒已被解药清除了。所以,若我们一起上,联手对付道长,确是胜之不武了!道长,我们锦衣卫办事是不择手段,但也守规矩。既然我们没有中毒,断然不会一起上,你选吧!”朱青一席话让全场又是一片哗然,但是这一次,显然是因为兴奋。 “不,不可能,那两个女人已经被关入开封大牢,没有人能解我的毒药!你在撒谎!”东赢夫人未等木桑道人答话,心中已然着急,她一听朱青说茶毒已解,激动不已,仿佛被人毁掉了自己的一出杰作! “可是,你似乎忘了一个人。”朱青嘴角微微一笑道。 “谁?”东赢夫人略显惊恐。 朱青沉疑片刻,轻咳一声,“钟婶,出来吧。”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一位带着斗篷的妇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掀开斗篷一看,果真是钟婶! “将军。”钟婶对朱青点头致意。 “啊?不可能,你不是已经……”东赢夫人看到钟婶还活着,顿时脸色大变。 “我还活着,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你我姐妹一场,没想到你竟忍心下得了手!你废了我的武功,把握囚禁起来,最后还派人要将我灭口,多亏青龙将军有先见之明,否则,我早就成为你们东赢会的刀下鬼,今天在场的众位宾朋恐怕也要遭你毒手了!”钟婶虽然嘴上说得咬牙切齿,但眼中早已噙着泪光,看得出,她对东赢夫人的姐妹之情犹在。 两人见面,无论是她们自己,还是在场的人都不禁唏嘘,她们确实长得太像了,难怪东赢夫人稍加化妆就能以假乱真,混入开封数月竟无人识破。 东赢夫人看到自己这个妹妹边倒苦水边流泪,心中不由得也是一番触动,可是,事已至此,已难以回到当初。东赢夫人不禁冷笑一声,“哼,怪只怪当初我心太软,废了你的武功,却留你一手巫毒之术,也是担心你无技旁身受了那渔夫的欺负,没想到为今日大计留下祸根。” 众人听来,便也知道,这东赢夫人虽然图谋不轨,心狠手辣,但是她对妹妹钟婶总算还有点感情。只是她们姐妹之间那点微妙的感情难以中和众怒,东赢夫人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还有何话可说?”朱青轻喝一声。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这都是天意!天不助我!”东赢夫人冷言相对。 朱青摇摇头,“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老天爷!” “对,不能怪老天爷,要怪就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每人识破,如果不是你,今天倒下的就不是我东赢夫人,而是你们!原来把那两个女人抓进大牢是你的主意。我早该想到,事情怎会如此顺利……”东赢夫人心中仍是不服。 “铁匠夫人和宁儿一直是你的眼中钉,你不可能让她们安生,开封大牢固若金汤,你们东赢会再厉害也难以渗透。她们在里面,才能确保躲过这一劫。你的计划确实很可怕,只是你太过自信。”朱青应道。 听到自己的计划竟然在朱青的掌握之中,东赢夫人似乎被一个强劲的对手打败一般,无论是从拳脚还是头脑,她都轻敌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动手吧!”东赢夫人怒喝一声,看了木桑道人一眼,“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他们!” 木桑道人看着怀里的女人,事已至此她仍是这副脾气,可是,不管她如何为世人所不齿,如何不可理喻,她都是那个自己愿意付出生命去照顾的女人! “或许是上辈子欠了你太多,这辈子就让我来赎罪吧。你坐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木桑道人将受伤的东赢夫人轻轻放到一旁的躺椅上,语气温柔地劝慰道。 一生要强的东赢夫人从这一句话中第一次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一个愿意为了自己可以背叛全世界的男人! “小心……”这或许是东赢夫人第一次说出最温柔的话,起身拿剑的木桑道人不禁回头,微微一笑,这一刻若是长久一些该多好,可是,有人笑就会有人哭,这是不变的规则!木桑道人脚步坚定地转身,面对朱青。 “道长可选好了?在场这几位你随便选。”朱青微微一笑,示意玄武等人。 木桑道人扫了一眼在唱的锦衣卫和各路将军,点点头笑道,“不错,锦衣卫果然能人辈出,今非昔比,在场的诸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木桑不才,愿与青龙讨教一番!”木桑道人说着,对朱青恭敬抱了抱拳。 “好!难得能和江湖上的剑王切磋一番,朱青不胜荣幸,请!”朱青欣然应战。 “请!”木桑道人说着,不由将放回剑鞘的铁剑又拔了出来!果然是把好剑,玄铁打造,寒气逼人! “别跟他废话!动手!”身后,东赢夫人忍不住催促一声,她已经领教过朱青和锦衣卫的洗脑功夫,说越多输越多! 如果非要木桑道人与他惺惺相惜的青龙为敌,那只有一个人,便是东赢夫人! “看剑!”木桑道人出手了! “噌”就在木桑道人的铁匠近在眉梢之时,朱青突然拔出了绣春刀,身子一闪,绣春刀将铁剑划向一边。双方较量就此拉开! 这是一场巅峰对决,对决的两人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又不得不全力以赴。场边围观的众人沉寂得不敢发声,因为场上两人都是他们敬重的高手,不知该为那边叫好,也不好数落另一边。 高手对决,往往一招定胜负。但是这一场刀剑相见,却持续了几十个回合仍不分胜负。 “大哥有意让道长。”玄武多少是能看出玄机的,或许是因为他更关心朱青吧。 “木桑也没有使出全招。”杀风强忍着疼痛苦笑一声。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羡慕场上的这两个人,能和自己心目中的高手当面对决,对习武之人来说,可谓一大快事,可是,他杀风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之前他就坐轮椅,现在又被东赢夫人加害,恐怕下半辈子能动的地方就更少了。 正在朱青和木桑道人你来我往地斗了近一百回合之后,一道寒光突然从木桑道人的身后射出! “大哥小心!”玄武突然惊叫一声,一枚银针已经朝朱青射发过来。 此时朱青正与木桑道人刀剑相搏,两人拼技艺之后便是内力,如此,这枚银针便是冲着朱青无暇顾及周身而发出的!木桑道人也没有空闲发暗器。显然,这枚银针是木桑道人身后的东赢夫人发出的! “将军小心!”钟婶离朱青最近,在玄武的一声提示之下,她也发现了暗器,说时迟那时快,钟婶奋不顾身便冲向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枚银针! “额……”一声轻哼,钟婶应声倒地,“针,针有毒……”钟婶无力支撑身子,顿时晕了过去。 “钟婶!” “娘!” “妖女,你竟然还敢使阴招?” 全场顿时一片悲愤…… 第六百四十四章 双喜临门4 钟婶中暗器倒地,东赢夫人的恶行再次被众人所不齿!黑煞等人再难抑制心中悲愤,提刀便要冲杀上去。不料朱青比他们还气愤,他再不与木桑道人纠缠,一招解锁后,绣春刀直逼东赢夫人而去! “青龙,能否给老道一个面子,放过她一命。”木桑道人看着怀里身负重伤的东赢夫人,语气近乎祈求地对朱青说道。 众人听后,全场顿时一片沉寂,木桑道人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从来都是别人求他,却不曾听说他求过人,就连东赢夫人听到这话也不由得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对自己如此深情,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几乎是大明公敌的女人而在对手面前委曲求全,她似乎觉得她/早该听他的话,跟他远走高飞,不为这名利所累。 但是,能走到这一步的东赢夫人,她所追求的名利又何止是常人眼中的蝇头小利呢?又何止是大明官场中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心斗角呢?她所追求是一个民族的野心!所以,她才会如此的不惜代价,不甘失败!所以此刻见着木桑道人为救自己而对朱青妥协,她内心既感动又鄙夷,强烈的好胜之心促使她狠狠瞪了木桑道人一眼,“不要求他们,你以为你的求情会换来他们的手下留情和怜悯吗?只会让他们气焰越发嚣张。如果你在乎我,就替我杀了他们,我已经在他们的茶里下了毒,这里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 东赢夫人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因为在场的人几乎都喝过茶,如果这茶里真的有毒,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黑煞听后,并未像朱青那般淡定,特轻蔑一笑,“你们都听到了吧?此妖女贼心不改,人人得而诛之。道长,您和铁剑门一世英名,难道要为这个女人晚节不保吗?”说着,黑煞便要提刀继续攻击。 木桑道人没有还手,却是抱着东赢夫人向后撤了几步,沉着应道,“我木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名声于我如浮云,但是能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容易,将军别逼我出手!” “道长当真相信她说的这里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吗?”玄武从杀风身边站起身,冷冷盯着木桑道人,慢慢抽出银戟。 这时,虎子也围了过来,虽然他只剩一只手,但是没人敢轻视这个汉子的冲劲。 “怎么?你们要一起上吗?”木桑道人冷冷一笑,“也是,锦衣卫本来就是不择手段。青龙,你呢,你准备好了吗?” 朱青看着形势,又看了身负重伤的杀风一眼,似乎心中已有主意。 “退下!”朱青突然轻喝一声。 “将军?” “大哥?” “他这是激将法,他们都不在乎名声,我们又何必跟他们讲公平?再说是他们下毒在先,让我杀了这个女人报师傅一剑之仇!”黑煞此时已在气头上,想要劝退他并非易事,激愤间,手中刀又推进一截。 “住手!”见黑煞并未停止,朱青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这一下确是镇住了全场,他们无不疑惑地盯着朱青,他们不知道朱青在顾虑什么。 朱青扫了全场一眼,所有眼神都在告诉他,他们需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在场的诸位,都没有中毒,放心,茶中之毒已被解药清除了。所以,若我们一起上,联手对付道长,确是胜之不武了!道长,我们锦衣卫办事是不择手段,但也守规矩。既然我们没有中毒,断然不会一起上,你选吧!”朱青一席话让全场又是一片哗然,但是这一次,显然是因为兴奋。 “不,不可能,那两个女人已经被关入开封大牢,没有人能解我的毒药!你在撒谎!”东赢夫人未等木桑道人答话,心中已然着急,她一听朱青说茶毒已解,激动不已,仿佛被人毁掉了自己的一出杰作! “可是,你似乎忘了一个人。”朱青嘴角微微一笑道。 “谁?”东赢夫人略显惊恐。 朱青沉疑片刻,轻咳一声,“钟婶,出来吧。”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一位带着斗篷的妇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掀开斗篷一看,果真是钟婶! “将军。”钟婶对朱青点头致意。 “啊?不可能,你不是已经……”东赢夫人看到钟婶还活着,顿时脸色大变。 “我还活着,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你我姐妹一场,没想到你竟忍心下得了手!你废了我的武功,把握囚禁起来,最后还派人要将我灭口,多亏青龙将军有先见之明,否则,我早就成为你们东赢会的刀下鬼,今天在场的众位宾朋恐怕也要遭你毒手了!”钟婶虽然嘴上说得咬牙切齿,但眼中早已噙着泪光,看得出,她对东赢夫人的姐妹之情犹在。 两人见面,无论是她们自己,还是在场的人都不禁唏嘘,她们确实长得太像了,难怪东赢夫人稍加化妆就能以假乱真,混入开封数月竟无人识破。 东赢夫人看到自己这个妹妹边倒苦水边流泪,心中不由得也是一番触动,可是,事已至此,已难以回到当初。东赢夫人不禁冷笑一声,“哼,怪只怪当初我心太软,废了你的武功,却留你一手巫毒之术,也是担心你无技旁身受了那渔夫的欺负,没想到为今日大计留下祸根。” 众人听来,便也知道,这东赢夫人虽然图谋不轨,心狠手辣,但是她对妹妹钟婶总算还有点感情。只是她们姐妹之间那点微妙的感情难以中和众怒,东赢夫人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还有何话可说?”朱青轻喝一声。 “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这都是天意!天不助我!”东赢夫人冷言相对。 朱青摇摇头,“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老天爷!” “对,不能怪老天爷,要怪就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的计划每人识破,如果不是你,今天倒下的就不是我东赢夫人,而是你们!原来把那两个女人抓进大牢是你的主意。我早该想到,事情怎会如此顺利……”东赢夫人心中仍是不服。 “铁匠夫人和宁儿一直是你的眼中钉,你不可能让她们安生,开封大牢固若金汤,你们东赢会再厉害也难以渗透。她们在里面,才能确保躲过这一劫。你的计划确实很可怕,只是你太过自信。”朱青应道。 听到自己的计划竟然在朱青的掌握之中,东赢夫人似乎被一个强劲的对手打败一般,无论是从拳脚还是头脑,她都轻敌了!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动手吧!”东赢夫人怒喝一声,看了木桑道人一眼,“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他们!” 木桑道人看着怀里的女人,事已至此她仍是这副脾气,可是,不管她如何为世人所不齿,如何不可理喻,她都是那个自己愿意付出生命去照顾的女人! “或许是上辈子欠了你太多,这辈子就让我来赎罪吧。你坐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带着你离开。”木桑道人将受伤的东赢夫人轻轻放到一旁的躺椅上,语气温柔地劝慰道。 一生要强的东赢夫人从这一句话中第一次感受到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幸福。一个愿意为了自己可以背叛全世界的男人! “小心……”这或许是东赢夫人第一次说出最温柔的话,起身拿剑的木桑道人不禁回头,微微一笑,这一刻若是长久一些该多好,可是,有人笑就会有人哭,这是不变的规则!木桑道人脚步坚定地转身,面对朱青。 “道长可选好了?在场这几位你随便选。”朱青微微一笑,示意玄武等人。 木桑道人扫了一眼在唱的锦衣卫和各路将军,点点头笑道,“不错,锦衣卫果然能人辈出,今非昔比,在场的诸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木桑不才,愿与青龙讨教一番!”木桑道人说着,对朱青恭敬抱了抱拳。 “好!难得能和江湖上的剑王切磋一番,朱青不胜荣幸,请!”朱青欣然应战。 “请!”木桑道人说着,不由将放回剑鞘的铁剑又拔了出来!果然是把好剑,玄铁打造,寒气逼人! “别跟他废话!动手!”身后,东赢夫人忍不住催促一声,她已经领教过朱青和锦衣卫的洗脑功夫,说越多输越多! 如果非要木桑道人与他惺惺相惜的青龙为敌,那只有一个人,便是东赢夫人! “看剑!”木桑道人出手了! “噌”就在木桑道人的铁匠近在眉梢之时,朱青突然拔出了绣春刀,身子一闪,绣春刀将铁剑划向一边。双方较量就此拉开! 这是一场巅峰对决,对决的两人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却又不得不全力以赴。场边围观的众人沉寂得不敢发声,因为场上两人都是他们敬重的高手,不知该为那边叫好,也不好数落另一边。 高手对决,往往一招定胜负。但是这一场刀剑相见,却持续了几十个回合仍不分胜负。 “大哥有意让道长。”玄武多少是能看出玄机的,或许是因为他更关心朱青吧。 “木桑也没有使出全招。”杀风强忍着疼痛苦笑一声。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羡慕场上的这两个人,能和自己心目中的高手当面对决,对习武之人来说,可谓一大快事,可是,他杀风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之前他就坐轮椅,现在又被东赢夫人加害,恐怕下半辈子能动的地方就更少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京城四圣? 木桑道人欲断臂明志却被朱青及时制止。朱青对木桑道人和铁剑门的恩情又深了一层。 “将军,梁山将军说良府酒席已摆好,让将军处理好府上的事儿就带众宾朋过去吧,那边的客人等有好一会儿了。”正在几人寒暄之际,良府那边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是发觉独留开封府的杀风有危险这才带人赶回来的,当时新人刚拜过堂,酒席正在陆续准备,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自然走不开。朱青本来要留下更多人手保护良府的,不过李自成拍胸脯表示,有他坐镇。朱青这才放心带人赶回开封府救援。现在事情结束,想想确实差点耽搁了新人的婚礼。 侍卫一报之下,朱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玄武和虎子组织开封府的人过去吃席。 “道长,你们铁剑门和良府素来和睦,是应该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啊。”朱青对木桑道人客气道。 木桑大人微微回头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在进城跟良山兄弟好好道喜,还烦请将军替我道声祝福,木桑就不过去了。” 朱青自然知道木桑道人的意思,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受重伤的东赢夫人带出城,前去就医。 木桑道人欲断臂明志却被朱青及时制止。朱青对木桑道人和铁剑门的恩情又深了一层。 “将军,梁山将军说良府酒席已摆好,让将军处理好府上的事儿就带众宾朋过去吧,那边的客人等有好一会儿了。”正在几人寒暄之际,良府那边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是发觉独留开封府的杀风有危险这才带人赶回来的,当时新人刚拜过堂,酒席正在陆续准备,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自然走不开。朱青本来要留下更多人手保护良府的,不过李自成拍胸脯表示,有他坐镇。朱青这才放心带人赶回开封府救援。现在事情结束,想想确实差点耽搁了新人的婚礼。 侍卫一报之下,朱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玄武和虎子组织开封府的人过去吃席。 “道长,你们铁剑门和良府素来和睦,是应该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啊。”朱青对木桑道人客气道。 木桑大人微微回头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在进城跟良山兄弟好好道喜,还烦请将军替我道声祝福,木桑就不过去了。” 朱青自然知道木桑道人的意思,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受重伤的东赢夫人带出城,前去就医。 木桑道人欲断臂明志却被朱青及时制止。朱青对木桑道人和铁剑门的恩情又深了一层。 “将军,梁山将军说良府酒席已摆好,让将军处理好府上的事儿就带众宾朋过去吧,那边的客人等有好一会儿了。”正在几人寒暄之际,良府那边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是发觉独留开封府的杀风有危险这才带人赶回来的,当时新人刚拜过堂,酒席正在陆续准备,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自然走不开。朱青本来要留下更多人手保护良府的,不过李自成拍胸脯表示,有他坐镇。朱青这才放心带人赶回开封府救援。现在事情结束,想想确实差点耽搁了新人的婚礼。 侍卫一报之下,朱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玄武和虎子组织开封府的人过去吃席。 “道长,你们铁剑门和良府素来和睦,是应该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啊。”朱青对木桑道人客气道。 木桑大人微微回头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在进城跟良山兄弟好好道喜,还烦请将军替我道声祝福,木桑就不过去了。” 朱青自然知道木桑道人的意思,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受重伤的东赢夫人带出城,前去就医。 木桑道人欲断臂明志却被朱青及时制止。朱青对木桑道人和铁剑门的恩情又深了一层。 “将军,梁山将军说良府酒席已摆好,让将军处理好府上的事儿就带众宾朋过去吧,那边的客人等有好一会儿了。”正在几人寒暄之际,良府那边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是发觉独留开封府的杀风有危险这才带人赶回来的,当时新人刚拜过堂,酒席正在陆续准备,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自然走不开。朱青本来要留下更多人手保护良府的,不过李自成拍胸脯表示,有他坐镇。朱青这才放心带人赶回开封府救援。现在事情结束,想想确实差点耽搁了新人的婚礼。 侍卫一报之下,朱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玄武和虎子组织开封府的人过去吃席。 “道长,你们铁剑门和良府素来和睦,是应该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啊。”朱青对木桑道人客气道。 木桑大人微微回头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在进城跟良山兄弟好好道喜,还烦请将军替我道声祝福,木桑就不过去了。” 朱青自然知道木桑道人的意思,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受重伤的东赢夫人带出城,前去就医。 木桑道人欲断臂明志却被朱青及时制止。朱青对木桑道人和铁剑门的恩情又深了一层。 “将军,梁山将军说良府酒席已摆好,让将军处理好府上的事儿就带众宾朋过去吧,那边的客人等有好一会儿了。”正在几人寒暄之际,良府那边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是发觉独留开封府的杀风有危险这才带人赶回来的,当时新人刚拜过堂,酒席正在陆续准备,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自然走不开。朱青本来要留下更多人手保护良府的,不过李自成拍胸脯表示,有他坐镇。朱青这才放心带人赶回开封府救援。现在事情结束,想想确实差点耽搁了新人的婚礼。 侍卫一报之下,朱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玄武和虎子组织开封府的人过去吃席。 “道长,你们铁剑门和良府素来和睦,是应该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啊。”朱青对木桑道人客气道。 木桑大人微微回头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在进城跟良山兄弟好好道喜,还烦请将军替我道声祝福,木桑就不过去了。” 朱青自然知道木桑道人的意思,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受重伤的东赢夫人带出城,前去就医。 木桑道人欲断臂明志却被朱青及时制止。朱青对木桑道人和铁剑门的恩情又深了一层。 “将军,梁山将军说良府酒席已摆好,让将军处理好府上的事儿就带众宾朋过去吧,那边的客人等有好一会儿了。”正在几人寒暄之际,良府那边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是发觉独留开封府的杀风有危险这才带人赶回来的,当时新人刚拜过堂,酒席正在陆续准备,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自然走不开。朱青本来要留下更多人手保护良府的,不过李自成拍胸脯表示,有他坐镇。朱青这才放心带人赶回开封府救援。现在事情结束,想想确实差点耽搁了新人的婚礼。 侍卫一报之下,朱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玄武和虎子组织开封府的人过去吃席。 “道长,你们铁剑门和良府素来和睦,是应该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啊。”朱青对木桑道人客气道。 木桑大人微微回头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在进城跟良山兄弟好好道喜,还烦请将军替我道声祝福,木桑就不过去了。” 朱青自然知道木桑道人的意思,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受重伤的东赢夫人带出城,前去就医。 木桑道人欲断臂明志却被朱青及时制止。朱青对木桑道人和铁剑门的恩情又深了一层。 “将军,梁山将军说良府酒席已摆好,让将军处理好府上的事儿就带众宾朋过去吧,那边的客人等有好一会儿了。”正在几人寒暄之际,良府那边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是发觉独留开封府的杀风有危险这才带人赶回来的,当时新人刚拜过堂,酒席正在陆续准备,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自然走不开。朱青本来要留下更多人手保护良府的,不过李自成拍胸脯表示,有他坐镇。朱青这才放心带人赶回开封府救援。现在事情结束,想想确实差点耽搁了新人的婚礼。 侍卫一报之下,朱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玄武和虎子组织开封府的人过去吃席。 “道长,你们铁剑门和良府素来和睦,是应该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啊。”朱青对木桑道人客气道。 木桑大人微微回头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在进城跟良山兄弟好好道喜,还烦请将军替我道声祝福,木桑就不过去了。” 朱青自然知道木桑道人的意思,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受重伤的东赢夫人带出城,前去就医。 木桑道人欲断臂明志却被朱青及时制止。朱青对木桑道人和铁剑门的恩情又深了一层。 “将军,梁山将军说良府酒席已摆好,让将军处理好府上的事儿就带众宾朋过去吧,那边的客人等有好一会儿了。”正在几人寒暄之际,良府那边的侍卫突然来报。 朱青是发觉独留开封府的杀风有危险这才带人赶回来的,当时新人刚拜过堂,酒席正在陆续准备,良山和李玉凤等人自然走不开。朱青本来要留下更多人手保护良府的,不过李自成拍胸脯表示,有他坐镇。朱青这才放心带人赶回开封府救援。现在事情结束,想想确实差点耽搁了新人的婚礼。 第六百四十六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朱青等人将宁儿和铁匠夫人接走后,直接奔往良府参加宴席。 此时良府宾朋满座,内外嘈杂无比,除了道喜就是议论方才在开封府发生的事情。 侍卫一报之下,朱青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玄武和虎子组织开封府的人过去吃席。 “道长,你们铁剑门和良府素来和睦,是应该一起过去喝杯喜酒啊。”朱青对木桑道人客气道。 木桑大人微微回头一瞥,苦笑着摇摇头,“今日就算了吧,改日我在进城跟良山兄弟好好道喜,还烦请将军替我道声祝福,木桑就不过去了。” 朱青自然知道木桑道人的意思,他现在最紧要的是把受重伤的东赢夫人带出城,前去就医。 “既然如此,那朱青也不便强留道长了,您放心,祝福我一定帮您带到。”朱青说着,对木桑道人抱拳致意。 “告辞!”木桑道人点头抱拳道别。转身走到东赢夫人身边,将她从躺椅上抱起来。 一向狂傲不屈东赢夫人此刻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一般蜷缩在木桑道人的怀中。她或许很难想到,她东赢夫人有一天会如此顺和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对于一个霸主来说,她断然心中不服,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她此刻感到无比的安全、温暖和平静。 “走,咱们回家,以后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木桑道人看着怀里的手脚伤残的女人,心疼地安慰道。东赢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无力的手轻轻搂着男人的脖子,微微点头,眼角竟然落下泪来。 此番情景,让人看了无比感慨唏嘘,“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先生,您的医术是越来越高明了,她的手竟然就能使劲了。”黑煞不无赞叹地对鬼医道。 鬼医摇摇头,“非也!并非老朽医术高明,实则是方才将军手下留情啊!” 众人一听,无不对朱青投以赞许的目光,杀风听后没有责骂也没有表演,只是嘴角微微一笑,示意侍卫将自己推进屋里。 木桑道人抱着东赢夫人临别之际,忽而转身,对着朱青等人点头致意,继而无声地转身走出府门。正要离去,阿九突然叫唤一声,“师傅,等等!”阿九说着,赶紧捡起被木桑道人扔在地上的玄铁神剑追了上去。 “师傅……您的剑……”阿九看着这个收养自己长大成人的老人,声音已经变得哽咽。 木桑道人却是微微一笑,摇摇头轻声道,“九儿,玄铁神剑师傅就不拿走了,今日就送给你,日后你行走江湖要多加小心。你跟着青龙他们我不担心,只是有朝一日你若回宫,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想念师傅了,就回铁剑门看看,师傅先走了,你多保重!”木桑道人对阿九叮嘱着,还不忘瞟了朱青一眼。 “嗯嗯……”就已然泣不成声,只是连连点头。 木桑道人终究还是忍痛转身,走出了府门。 “师傅……!”阿九深情难抑,顿然下跪,拜送恩师傅。 看着阿九跪在地上伤心不已,朱青轻轻推了推木木地黑煞,示意他向前劝慰。 黑煞如梦方醒,赶紧跑去安慰阿九,不料这动静竟然能被已经出门的木桑道人察觉,他头也不回地唤道,“若有人胆敢欺负我徒儿,我就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不会放过他……” 木桑道人的叮嘱之话在黑煞耳边久久回荡…… 木桑道人抱着东赢夫人离开后,开封府上的宾客也陆陆续续赶往良府吃席。 朱青转身回房看完受伤的杀风和钟婶,他们几个今天是不能参加酒席了,钟儿和袁若等人也要留下来照顾。 “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的伤都无大碍,再说如今这东赢会势力已经解除,没有人胆敢进犯我开封府了。良府那边少不了你,你们赶紧收拾一下带人过去,大喜日子的让人家就等可不好……”受伤的杀风和钟婶隔床相望,对朱青叮嘱道,这名曾经叱咤风云的锦衣卫首领更像是一位父亲。 朱青听后点点头,转而对问玄武,“城里其他余孽收拾得如何了?” “将军,朱雀已经带领朱雀门前去清剿,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玄武应道。 “我们回来!”说话间,朱雀率领左右已经走进府门。 “禀将军,开封城所有东赢会及其党羽据点军被我军摧毁,但是……”朱雀欲言又止。 “但是什么?”黑煞急切问道。 “但是俘获的并不多,仅有两人,其他人不是战死就是自尽……”朱雀应道。 众人听后,脸上都略显惊讶。朱青点点头,“东赢会能在我大明复地潜伏近十年,可见他们的秩序和规矩是十分严密的,不少人更是武士出身,他们奉行武士道精神也不足为奇。其余那两人现在何处?” “就押在门外听后处置。”朱雀应道。 “走,出去看看。”朱青令道,随即对留下来的杀风等人致意道,“那我就先带人过去了,你们好生养伤。左右侍卫,务必照看好大人他们!”朱青说着,率领玄武朱雀等人走出房间,来到府门的庭院上。 “押上来!”来到院外,朱雀一声喝令,两名东赢会余孽被锦衣卫押道朱青跟前。 还没等朱青问话,两人突然奋力挣脱,趁机夺下侍卫的腰刀便朝朱青冲杀过来! “噌”“呲”几声,只见刀戟一段狂舞,意欲偷袭的两名余孽瞬间被黑煞和玄武挑杀! “哼!什么武士道,竟使这般阴毒手段!”黑煞轻蔑地看了倒地的敌人一样,不屑地说道。 “将军,这……”朱雀没想到好不容易逮到的两个活口竟然一下被玄武和黑煞双双斩杀了,她还想着朱青或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东西呢。 不料朱青嘴角一笑,挥挥手吩咐道,“抬下去处理了吧。有些人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快点,弄好了还要去吃席呢!”玄武冷冷吩咐道,几名侍卫赶紧向前清理现场。 “我还不能直接去良府。”朱青突然说道。 “为何?那边现在可就等您了。”黑煞疑惑问道。 朱青沉默片刻,却是玄武率先应道,“难道你不想让铁匠夫人和你的宁儿姑姑参加酒席吗?” 玄武这一说,黑煞才恍然大悟,顿时拍了拍脑袋叹道,“哎呀!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将军,既然关她们只是权宜之计,现在风波已过,那自然是必须要马上放出来的!”黑煞说着,已经迫不及待地前往开封大牢了。 朱青看着黑煞如梦方醒着急的模样,微微一笑点点头,“走!” 此时的开封大牢内,宁儿还不停地抱怨,抱怨朱青和锦衣卫根本不把她们放在心上! 然而铁匠夫人却是淡定得很,她此时手中还窜着一串佛珠,边转边轻声念叨,也不知道她嘴里念着什么经,但是看得出她很虔诚,虽然念经时间不长,却是认真得很。想必这些年经过这诸多风波事件,她这位满清皇妃已然悟出点什么了。 “枉费我我们如此真心相对,人家却处处提防猜疑,想来多少有些悲哀啊……”宁儿倒是变得有些幽怨了,或许这些日子受伤和离别让她变得有些郁郁寡欢,如今又碰上这有苦说不出的冤枉事,心中着实冷了几分。她边抱怨边在铁匠夫人的面前走来走去。 “你就别老是在这儿晃来晃去了,你晃得我都有些分心了。祸兮福之所倚,你怎么就知道情况不会有好转呢?”铁匠夫人还是忍不住微微睁开双眼,轻声对宁儿劝慰道。 “好转?看这时辰,想必良府那边已经是喜庆满堂,歌酒升平,谁还会记得咱们被关在这大牢里?”宁儿心烦意乱,今天厅堂之事,实在令她匪夷所思,怎么一向谨慎行事的锦衣卫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把她二人关起来了呢? “既然你还想不明白,那我且问问你,开封城那个地方最安全?”铁匠夫人停止念经,起身开导心烦意乱地宁儿。 “我虽对开封不完全熟悉,却也知道,开封大牢是固若金汤,那些在外面被人追杀的疑犯被追得无处藏身的时候,甚至不惜以身犯险,故意被开封府抓捕,投入大牢以躲避仇家……”宁儿寻思道。 铁匠夫人听后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宁儿见状,出神片刻,继而惊道,“您是说,锦衣卫是故意抓我们,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 “没错,你想想看,我们一到开封,开封府的气氛就变得不安宁,可见,我们的出现已经威胁到了暗处的敌人,他们必须除之而后快,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为开封府乃至整个开封最危险的人。今日恰逢良山和玉凤姑娘大喜之日,必定是高朋满座,鱼龙混杂,到时即便锦衣卫和守军再严防,那也是防不胜防,为防万一,开封大牢才是最安全的临时庇护所,我相信,等风波一过,大人他们一定会放咱们出去的……”铁匠夫人耐心劝慰道。 “风波已过……”铁匠夫人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更是掌声连连,朱青带着玄武、朱雀、黑煞等人前来迎接。 “京城五侠来了四圣!看来我娘两面子还不小呢……”铁匠夫人恭敬道。 第六百四十七章 风从开封来 ?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出事了,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谁叫朱青和杀风偏偏在这时候倒下了呢? 凌晨时分,喝得不省人事的宾客们纷纷散去,走不动地也干脆就睡在良府上。良府乃开封第一大户,这点容纳当然不成问题。问题是有人以此为由离开了锦衣卫的视线。 不管现场喝得有多狼狈,这些人中总有人清醒着,锦衣卫五门更是如此,每一门的代表就需要保持清醒,以防不测。 这一次除了白虎和铁面在边关不能回来,还有一人也未曾到场,那便是朱青的副将林白。但和未能到场的将军一样,林白也拜代表参加了婚礼。 朱青回府后,烂醉如泥,玄武等人为了照顾他,自然分了心神,加上开封的杀风和钟婶仍带伤在身,开封顿时变成最需要守卫的地方。 “各门的代表都回话了吗?”回到开封府安顿好朱青睡下后,玄武去见杀风,杀风随口问了一句。代表给门主回话,这是允许的,也是必须的。 玄武点点头,“不能来的门主,都已经有人去回话。信件内容我亲自查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杀风听后点点头,玄武办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就好,此次我带他们来开封,回去向皇上回报的当然也是我。只要不出差池,应该没什么问题。”杀风说道。 “大人是说今天开封府放走东赢夫人的事儿?”玄武果然机灵,一语道破了杀风的顾虑。 杀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放走匪首,这是不小的罪,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内部的人,如果这事传到皇上耳边,则说明咱们这拨人里不干净。” “有可能掩盖造假的信件我都一一查过,应该不会有问题。”玄武再次强调。 只要在杀风回京复命前不走漏风声,朱青和锦衣卫放走匪首东赢夫人的事情就能掀不起波浪,即便过后有人提起,那自然也会被锦衣卫压下去,崇祯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那么……”杀风对玄武的值守有信心,但显然仍不免有些顾虑,他沉疑片刻,看着玄武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问道,“人呢?” 玄武一听,顿时心中一惊,“对啊!我只顾着查信了,却对他们的去向松懈了,毕竟都喝得差不多了……” “马上给我去追,把他们都找回来!”杀风突然轻喝一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玄武知道杀风的意思,他丝毫不敢怠慢,领命后随即赶往东门,东门才是最重要的信息往里大门,玄武直奔东门完全是经验使然。事实上,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等他带人赶到东门的时候,便被告知有不少人已经连夜出城了,都是喝得醉熏熏的,幸好都有家丁陪同。又有新郎官开封守将良山亲自相送,所以城门守卫并未过问。 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出城,玄武越发觉得事情不妙了,他把玄武门内卫叫到身边,轻声在他耳边令道,“速去查看各门代表是否还在!” 别人出城,玄武不用担心,即便他们今天听说开封的一些事情,不过是捕风捉影,但是各门代表却是不同,他们均在现在见证了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如果真像杀风所担心的,嫌疑最大的还是锦衣卫内部。 因为各门代表路途都相对遥远,所以玄武多少还是抱有些许希望,可是,内卫迅速回报时却是摇了摇头,“走了,都走了。”据说留话都说是驻地公务繁忙,而且这么多将军一下都聚在开封,担心地方会趁机闹事,再者,这些事情因为玄武当时去找朱青,而杀风又在府上疗伤,那些人是从良府直接离开的,已经跟良山和李自成等人打过招呼了。 玄武听后,多少有些悔恨,他还不知道这事儿会闹出什么结果,但显然,事态变得有些难以把控了。 “白虎、铁面和林白他们几个的代表也走了?!”玄武仍是抱有一丝希望。 但是得到内卫的回应却是点头,“全部走了,据说还是一起走的。” “出事了!”玄武当即判断,“快!回府禀告大人!” 玄武匆匆返回开封府,将情况跟杀风禀报,杀风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有人从中作梗,否则这几个门的代表不会一同离开,他们这是给咱们施障眼法!”杀风痛怒之下,伤口突然崩裂! “大人!”玄武赶紧向前扶住,命人迅速找来了鬼医。 事情乱入麻团、迫在眉睫,杀风和朱青却在这紧要关头双双倒下了。 “将军,我和青龙门内卫带人去追,速度快应该能追得上,只是……”玄武门内卫提议道。 “只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确切是谁,往那条路走,难追啊!”玄武不由得轻叹一声,他似乎从未感觉如此无助。 “罢了,事已至此,你快去请朱雀将军和黑煞将军过来,咱们商议一下,还是先保护好开封等到天亮,切不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玄武虽然有心追敌,但是现在杀风和朱青都不省人事,他断然放心不下开封府,而且今夜守将良山和诸多开封城的将士都喝得酩酊大醉,虽然东赢会已经剿灭,但显然开封并未太平。 今夜的风一直吹个不停,初秋的大明似乎又笼罩在一片寒气之中,显然不是开封的一桩喜事可以温暖得了的。 众人酒过三巡之后才上山寻找朱青,此刻把他从山上抬下来已是夜半时分,加上酒劲越发浓烈,锦衣卫和守军对开封的城防都有些松懈。自然也难免出事儿了。 凌晨时分,喝得不省人事的宾客们纷纷散去,走不动地也干脆就睡在良府上。良府乃开封第一大户,这点容纳当然不成问题。问题是有人以此为由离开了锦衣卫的视线。 不管现场喝得有多狼狈,这些人中总有人清醒着,锦衣卫五门更是如此,每一门的代表就需要保持清醒,以防不测。 这一次除了白虎和铁面在边关不能回来,还有一人也未曾到场,那便是朱青的副将林白。但和未能到场的将军一样,林白也拜代表参加了婚礼。 朱青回府后,烂醉如泥,玄武等人为了照顾他,自然分了心神,加上开封的杀风和钟婶仍带伤在身,开封顿时变成最需要守卫的地方。 “各门的代表都回话了吗?”回到开封府安顿好朱青睡下后,玄武去见杀风,杀风随口问了一句。代表给门主回话,这是允许的,也是必须的。 玄武点点头,“不能来的门主,都已经有人去回话。信件内容我亲自查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杀风听后点点头,玄武办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就好,此次我带他们来开封,回去向皇上回报的当然也是我。只要不出差池,应该没什么问题。”杀风说道。 “大人是说今天开封府放走东赢夫人的事儿?”玄武果然机灵,一语道破了杀风的顾虑。 杀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放走匪首,这是不小的罪,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内部的人,如果这事传到皇上耳边,则说明咱们这拨人里不干净。” “有可能掩盖造假的信件我都一一查过,应该不会有问题。”玄武再次强调。 只要在杀风回京复命前不走漏风声,朱青和锦衣卫放走匪首东赢夫人的事情就能掀不起波浪,即便过后有人提起,那自然也会被锦衣卫压下去,崇祯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那么……”杀风对玄武的值守有信心,但显然仍不免有些顾虑,他沉疑片刻,看着玄武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问道,“人呢?” 玄武一听,顿时心中一惊,“对啊!我只顾着查信了,却对他们的去向松懈了,毕竟都喝得差不多了……” “马上给我去追,把他们都找回来!”杀风突然轻喝一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玄武知道杀风的意思,他丝毫不敢怠慢,领命后随即赶往东门,东门才是最重要的信息往里大门,玄武直奔东门完全是经验使然。事实上,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等他带人赶到东门的时候,便被告知有不少人已经连夜出城了,都是喝得醉熏熏的,幸好都有家丁陪同。又有新郎官开封守将良山亲自相送,所以城门守卫并未过问。 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出城,玄武越发觉得事情不妙了,他把玄武门内卫叫到身边,轻声在他耳边令道,“速去查看各门代表是否还在!” 别人出城,玄武不用担心,即便他们今天听说开封的一些事情,不过是捕风捉影,但是各门代表却是不同,他们均在现在见证了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如果真像杀风所担心的,嫌疑最大的还是锦衣卫内部。 因为各门代表路途都相对遥远,所以玄武多少还是抱有些许希望,可是,内卫迅速回报时却是摇了摇头,“走了,都走了。”据说留话都说是驻地公务繁忙,而且这么多将军一下都聚在开封,担心地方会趁机闹事,再者,这些事情因为玄武当时去找朱青,而杀风又在府上疗伤,那些人是从良府直接离开的,已经跟良山和李自成等人打过招呼了。 玄武听后,多少有些悔恨,他还不知道这事儿会闹出什么结果,但显然,事态变得有些难以把控了。 “白虎、铁面和林白他们几个的代表也走了?!”玄武仍是抱有一丝希望。 第六百四十八章 风从开封来2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出事了,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谁叫朱青和杀风偏偏在这时候倒下了呢? 凌晨时分,喝得不省人事的宾客们纷纷散去,走不动地也干脆就睡在良府上。良府乃开封第一大户,这点容纳当然不成问题。问题是有人以此为由离开了锦衣卫的视线。 不管现场喝得有多狼狈,这些人中总有人清醒着,锦衣卫五门更是如此,每一门的代表就需要保持清醒,以防不测。 这一次除了白虎和铁面在边关不能回来,还有一人也未曾到场,那便是朱青的副将林白。但和未能到场的将军一样,林白也拜代表参加了婚礼。 朱青回府后,烂醉如泥,玄武等人为了照顾他,自然分了心神,加上开封的杀风和钟婶仍带伤在身,开封顿时变成最需要守卫的地方。 “各门的代表都回话了吗?”回到开封府安顿好朱青睡下后,玄武去见杀风,杀风随口问了一句。代表给门主回话,这是允许的,也是必须的。 玄武点点头,“不能来的门主,都已经有人去回话。信件内容我亲自查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杀风听后点点头,玄武办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就好,此次我带他们来开封,回去向皇上回报的当然也是我。只要不出差池,应该没什么问题。”杀风说道。 “大人是说今天开封府放走东赢夫人的事儿?”玄武果然机灵,一语道破了杀风的顾虑。 杀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放走匪首,这是不小的罪,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内部的人,如果这事传到皇上耳边,则说明咱们这拨人里不干净。” “有可能掩盖造假的信件我都一一查过,应该不会有问题。”玄武再次强调。 只要在杀风回京复命前不走漏风声,朱青和锦衣卫放走匪首东赢夫人的事情就能掀不起波浪,即便过后有人提起,那自然也会被锦衣卫压下去,崇祯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那么……”杀风对玄武的值守有信心,但显然仍不免有些顾虑,他沉疑片刻,看着玄武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问道,“人呢?” 玄武一听,顿时心中一惊,“对啊!我只顾着查信了,却对他们的去向松懈了,毕竟都喝得差不多了……” “马上给我去追,把他们都找回来!”杀风突然轻喝一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玄武知道杀风的意思,他丝毫不敢怠慢,领命后随即赶往东门,东门才是最重要的信息往里大门,玄武直奔东门完全是经验使然。事实上,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等他带人赶到东门的时候,便被告知有不少人已经连夜出城了,都是喝得醉熏熏的,幸好都有家丁陪同。又有新郎官开封守将良山亲自相送,所以城门守卫并未过问。 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出城,玄武越发觉得事情不妙了,他把玄武门内卫叫到身边,轻声在他耳边令道,“速去查看各门代表是否还在!” 别人出城,玄武不用担心,即便他们今天听说开封的一些事情,不过是捕风捉影,但是各门代表却是不同,他们均在现在见证了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如果真像杀风所担心的,嫌疑最大的还是锦衣卫内部。 因为各门代表路途都相对遥远,所以玄武多少还是抱有些许希望,可是,内卫迅速回报时却是摇了摇头,“走了,都走了。”据说留话都说是驻地公务繁忙,而且这么多将军一下都聚在开封,担心地方会趁机闹事,再者,这些事情因为玄武当时去找朱青,而杀风又在府上疗伤,那些人是从良府直接离开的,已经跟良山和李自成等人打过招呼了。 玄武听后,多少有些悔恨,他还不知道这事儿会闹出什么结果,但显然,事态变得有些难以把控了。 “白虎、铁面和林白他们几个的代表也走了?!”玄武仍是抱有一丝希望。 但是得到内卫的回应却是点头,“全部走了,据说还是一起走的。” “出事了!”玄武当即判断,“快!回府禀告大人!” 玄武匆匆返回开封府,将情况跟杀风禀报,杀风沉默良久才长叹一声,“有人从中作梗,否则这几个门的代表不会一同离开,他们这是给咱们施障眼法!”杀风痛怒之下,伤口突然崩裂! “大人!”玄武赶紧向前扶住,命人迅速找来了鬼医。 事情乱入麻团、迫在眉睫,杀风和朱青却在这紧要关头双双倒下了。 “将军,我和青龙门内卫带人去追,速度快应该能追得上,只是……”玄武门内卫提议道。 “只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确切是谁,往那条路走,难追啊!”玄武不由得轻叹一声,他似乎从未感觉如此无助。 “罢了,事已至此,你快去请朱雀将军和黑煞将军过来,咱们商议一下,还是先保护好开封等到天亮,切不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玄武虽然有心追敌,但是现在杀风和朱青都不省人事,他断然放心不下开封府,而且今夜守将良山和诸多开封城的将士都喝得酩酊大醉,虽然东赢会已经剿灭,但显然开封并未太平。 今夜的风一直吹个不停,初秋的大明似乎又笼罩在一片寒气之中,显然不是开封的一桩喜事可以温暖得了的。 众人酒过三巡之后才上山寻找朱青,此刻把他从山上抬下来已是夜半时分,加上酒劲越发浓烈,锦衣卫和守军对开封的城防都有些松懈。自然也难免出事儿了。 凌晨时分,喝得不省人事的宾客们纷纷散去,走不动地也干脆就睡在良府上。良府乃开封第一大户,这点容纳当然不成问题。问题是有人以此为由离开了锦衣卫的视线。 不管现场喝得有多狼狈,这些人中总有人清醒着,锦衣卫五门更是如此,每一门的代表就需要保持清醒,以防不测。 这一次除了白虎和铁面在边关不能回来,还有一人也未曾到场,那便是朱青的副将林白。但和未能到场的将军一样,林白也拜代表参加了婚礼。 朱青回府后,烂醉如泥,玄武等人为了照顾他,自然分了心神,加上开封的杀风和钟婶仍带伤在身,开封顿时变成最需要守卫的地方。 “各门的代表都回话了吗?”回到开封府安顿好朱青睡下后,玄武去见杀风,杀风随口问了一句。代表给门主回话,这是允许的,也是必须的。 玄武点点头,“不能来的门主,都已经有人去回话。信件内容我亲自查过,应该没什么问题。” 杀风听后点点头,玄武办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就好,此次我带他们来开封,回去向皇上回报的当然也是我。只要不出差池,应该没什么问题。”杀风说道。 “大人是说今天开封府放走东赢夫人的事儿?”玄武果然机灵,一语道破了杀风的顾虑。 杀风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放走匪首,这是不小的罪,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内部的人,如果这事传到皇上耳边,则说明咱们这拨人里不干净。” “有可能掩盖造假的信件我都一一查过,应该不会有问题。”玄武再次强调。 只要在杀风回京复命前不走漏风声,朱青和锦衣卫放走匪首东赢夫人的事情就能掀不起波浪,即便过后有人提起,那自然也会被锦衣卫压下去,崇祯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那么……”杀风对玄武的值守有信心,但显然仍不免有些顾虑,他沉疑片刻,看着玄武的眼睛,声音低沉地问道,“人呢?” 玄武一听,顿时心中一惊,“对啊!我只顾着查信了,却对他们的去向松懈了,毕竟都喝得差不多了……” “马上给我去追,把他们都找回来!”杀风突然轻喝一声,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玄武知道杀风的意思,他丝毫不敢怠慢,领命后随即赶往东门,东门才是最重要的信息往里大门,玄武直奔东门完全是经验使然。事实上,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等他带人赶到东门的时候,便被告知有不少人已经连夜出城了,都是喝得醉熏熏的,幸好都有家丁陪同。又有新郎官开封守将良山亲自相送,所以城门守卫并未过问。 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出城,玄武越发觉得事情不妙了,他把玄武门内卫叫到身边,轻声在他耳边令道,“速去查看各门代表是否还在!” 别人出城,玄武不用担心,即便他们今天听说开封的一些事情,不过是捕风捉影,但是各门代表却是不同,他们均在现在见证了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如果真像杀风所担心的,嫌疑最大的还是锦衣卫内部。 因为各门代表路途都相对遥远,所以玄武多少还是抱有些许希望,可是,内卫迅速回报时却是摇了摇头,“走了,都走了。”据说留话都说是驻地公务繁忙,而且这么多将军一下都聚在开封,担心地方会趁机闹事,再者,这些事情因为玄武当时去找朱青,而杀风又在府上疗伤,那些人是从良府直接离开的,已经跟良山和李自成等人打过招呼了。 玄武听后,多少有些悔恨,他还不知道这事儿会闹出什么结果,但显然,事态变得有些难以把控了。 “白虎、铁面和林白他们几个的代表也走了?!”玄武仍是抱有一丝希望。 第六百四十九章 风从开封来3 服过汤药,杀风不敢怠慢,随即命令队伍继续赶路回京。而四名代表也没有被提审,现在提审没有意义,而且也来不及了,反而会浪费时间,只要控制他们,让杀风先行回京,事情兴许就会有转机。 虽然控制了代表,但是杀风似乎并未松一口气,黑煞见师父脸上忧虑,不免问道。 杀风轻叹一声,“我方才在店里跟掌柜的聊过了,代表到达野店的时候,野店仍有旅客往来……” “你担心他们有人接应?”朱雀问道。 杀风点点头。众将听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杀风见状,便强颜笑道,“不打紧,咱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圣上面前。” 急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时进入城门。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然歇夜多时,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睡下,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路人,也被锦衣卫仔细盘查,不少人家都已经熄灯,只有烟花巷一如既往地繁华,似乎在嘲讽着远处那寂然的紫禁城。 急行军冒夜入城,黑煞本想引路前往雀猫山庄,不想被杀风制止。 “大人,夜已深,圣上想必早已就寝,先回山庄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进宫面圣吧?”玄武也劝道。 杀风却是摇摇头,“不行,宁可被皇上责骂,也不能耽误此事,说不定有人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杀风说着,便将朱雀招来。 “你带朱雀门前去田府,就说皇后有事找田国舅,带他去一趟坤宁宫。”杀风对朱雀叮嘱道。 朱雀稍加思忖,便知杀风用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随即领命而去。 “黑煞!”杀风紧接着安排道,“你马上去找柳大人,就说我回来了,急于面圣,让他把守宫门,不管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入宫面圣!” 黑煞一听,便知杀风想要御前带刀头领柳清风帮忙盯梢,也很快领命而去。 “玄武。”虽然安排紧凑,但是杀风仍是不放心地一叹,“随我进宫面圣,希望还来得及……” 杀风的话,让玄武不敢怠慢,现在看来,控制野店的代表似乎意义不大,杀风心里越发举得这消息早已进入宫中。 “快!入宫!”玄武一声令下,亲自率领三五护卫,护送杀风紧急入宫面圣。 杀风一行直奔崇祯书房,崇祯晚上若是议事,一般都在书房接见下臣,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杀风的速度,即便是当值太监都来不及禀报崇祯,杀风已然闯到书院。 果然,此时崇祯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杀风拖着伤病强行下了马车,坐上轮椅,准备进屋面圣。可是,当他看到崇祯的书房此时仍亮着灯,他眉头突然一紧,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大人……”这时,朱雀突然来报,看她样子,十分着急,显然是刚从田府赶过来的。 “他不在府上?”杀风问道,朱雀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人,柳将军此刻并不在宫城内,手下说他早些时候被调出城外办事儿了……”这时,黑煞也回来复命了。 杀风听了两人的回报,又看了看崇祯亮着灯的书房,无奈地轻叹一声,“他已经来了……” 这时,当值太监才匆匆赶上杀风,进院瞪了杀风一眼,赶紧前去书房禀报,“启禀圣上,杀风大人求见!” 片刻的沉默之后,崇祯书房里突然传出沉沉的声音,“进来!” 服过汤药,杀风不敢怠慢,随即命令队伍继续赶路回京。而四名代表也没有被提审,现在提审没有意义,而且也来不及了,反而会浪费时间,只要控制他们,让杀风先行回京,事情兴许就会有转机。 虽然控制了代表,但是杀风似乎并未松一口气,黑煞见师父脸上忧虑,不免问道。 杀风轻叹一声,“我方才在店里跟掌柜的聊过了,代表到达野店的时候,野店仍有旅客往来……” “你担心他们有人接应?”朱雀问道。 杀风点点头。众将听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杀风见状,便强颜笑道,“不打紧,咱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圣上面前。” 急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时进入城门。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然歇夜多时,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睡下,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路人,也被锦衣卫仔细盘查,不少人家都已经熄灯,只有烟花巷一如既往地繁华,似乎在嘲讽着远处那寂然的紫禁城。 急行军冒夜入城,黑煞本想引路前往雀猫山庄,不想被杀风制止。 “大人,夜已深,圣上想必早已就寝,先回山庄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进宫面圣吧?”玄武也劝道。 杀风却是摇摇头,“不行,宁可被皇上责骂,也不能耽误此事,说不定有人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杀风说着,便将朱雀招来。 “你带朱雀门前去田府,就说皇后有事找田国舅,带他去一趟坤宁宫。”杀风对朱雀叮嘱道。 朱雀稍加思忖,便知杀风用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随即领命而去。 “黑煞!”杀风紧接着安排道,“你马上去找柳大人,就说我回来了,急于面圣,让他把守宫门,不管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入宫面圣!” 黑煞一听,便知杀风想要御前带刀头领柳清风帮忙盯梢,也很快领命而去。 “玄武。”虽然安排紧凑,但是杀风仍是不放心地一叹,“随我进宫面圣,希望还来得及……” 杀风的话,让玄武不敢怠慢,现在看来,控制野店的代表似乎意义不大,杀风心里越发举得这消息早已进入宫中。 “快!入宫!”玄武一声令下,亲自率领三五护卫,护送杀风紧急入宫面圣。 杀风一行直奔崇祯书房,崇祯晚上若是议事,一般都在书房接见下臣,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杀风的速度,即便是当值太监都来不及禀报崇祯,杀风已然闯到书院。 果然,此时崇祯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杀风拖着伤病强行下了马车,坐上轮椅,准备进屋面圣。可是,当他看到崇祯的书房此时仍亮着灯,他眉头突然一紧,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大人……”这时,朱雀突然来报,看她样子,十分着急,显然是刚从田府赶过来的。 “他不在府上?”杀风问道,朱雀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人,柳将军此刻并不在宫城内,手下说他早些时候被调出城外办事儿了……”这时,黑煞也回来复命了。 杀风听了两人的回报,又看了看崇祯亮着灯的书房,无奈地轻叹一声,“他已经来了……” 这时,当值太监才匆匆赶上杀风,进院瞪了杀风一眼,赶紧前去书房禀报,“启禀圣上,杀风大人求见!” 片刻的沉默之后,崇祯书房里突然传出沉沉的声音,“进来!” 服过汤药,杀风不敢怠慢,随即命令队伍继续赶路回京。而四名代表也没有被提审,现在提审没有意义,而且也来不及了,反而会浪费时间,只要控制他们,让杀风先行回京,事情兴许就会有转机。 虽然控制了代表,但是杀风似乎并未松一口气,黑煞见师父脸上忧虑,不免问道。 杀风轻叹一声,“我方才在店里跟掌柜的聊过了,代表到达野店的时候,野店仍有旅客往来……” “你担心他们有人接应?”朱雀问道。 杀风点点头。众将听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杀风见状,便强颜笑道,“不打紧,咱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圣上面前。” 急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时进入城门。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然歇夜多时,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睡下,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路人,也被锦衣卫仔细盘查,不少人家都已经熄灯,只有烟花巷一如既往地繁华,似乎在嘲讽着远处那寂然的紫禁城。 急行军冒夜入城,黑煞本想引路前往雀猫山庄,不想被杀风制止。 “大人,夜已深,圣上想必早已就寝,先回山庄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进宫面圣吧?”玄武也劝道。 杀风却是摇摇头,“不行,宁可被皇上责骂,也不能耽误此事,说不定有人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杀风说着,便将朱雀招来。 “你带朱雀门前去田府,就说皇后有事找田国舅,带他去一趟坤宁宫。”杀风对朱雀叮嘱道。 朱雀稍加思忖,便知杀风用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随即领命而去。 “黑煞!”杀风紧接着安排道,“你马上去找柳大人,就说我回来了,急于面圣,让他把守宫门,不管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入宫面圣!” 黑煞一听,便知杀风想要御前带刀头领柳清风帮忙盯梢,也很快领命而去。 “玄武。”虽然安排紧凑,但是杀风仍是不放心地一叹,“随我进宫面圣,希望还来得及……” 杀风的话,让玄武不敢怠慢,现在看来,控制野店的代表似乎意义不大,杀风心里越发举得这消息早已进入宫中。 “快!入宫!”玄武一声令下,亲自率领三五护卫,护送杀风紧急入宫面圣。 第六百五十章 妖风再起 见到朱雀,田国舅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杀风有准备,但是没想到准备得如此充分,就差那么一点点,在开封这一局棋上他就满盘皆输了,现在虽然还是没有赢,不过总算让杀风和锦衣卫陷入了被动。 杀风轻叹一声,“我方才在店里跟掌柜的聊过了,代表到达野店的时候,野店仍有旅客往来……” “你担心他们有人接应?”朱雀问道。 杀风点点头。众将听后,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杀风见状,便强颜笑道,“不打紧,咱们抓紧时间,一定能在他们之前赶到圣上面前。” 急行军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天黑时进入城门。 此时的北京城内,已然歇夜多时,各家各户都已经闭门睡下,街道上偶尔有两三路人,也被锦衣卫仔细盘查,不少人家都已经熄灯,只有烟花巷一如既往地繁华,似乎在嘲讽着远处那寂然的紫禁城。 急行军冒夜入城,黑煞本想引路前往雀猫山庄,不想被杀风制止。 “大人,夜已深,圣上想必早已就寝,先回山庄歇一歇,等天亮了再进宫面圣吧?”玄武也劝道。 杀风却是摇摇头,“不行,宁可被皇上责骂,也不能耽误此事,说不定有人已经走在我们的前面了。”杀风说着,便将朱雀招来。 “你带朱雀门前去田府,就说皇后有事找田国舅,带他去一趟坤宁宫。”杀风对朱雀叮嘱道。 朱雀稍加思忖,便知杀风用意,抱拳应道,“属下明白!”随即领命而去。 “黑煞!”杀风紧接着安排道,“你马上去找柳大人,就说我回来了,急于面圣,让他把守宫门,不管何人,没有圣命,不得入宫面圣!” 黑煞一听,便知杀风想要御前带刀头领柳清风帮忙盯梢,也很快领命而去。 “玄武。”虽然安排紧凑,但是杀风仍是不放心地一叹,“随我进宫面圣,希望还来得及……” 杀风的话,让玄武不敢怠慢,现在看来,控制野店的代表似乎意义不大,杀风心里越发举得这消息早已进入宫中。 “快!入宫!”玄武一声令下,亲自率领三五护卫,护送杀风紧急入宫面圣。 杀风一行直奔崇祯书房,崇祯晚上若是议事,一般都在书房接见下臣,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杀风的速度,即便是当值太监都来不及禀报崇祯,杀风已然闯到书院。 果然,此时崇祯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杀风拖着伤病强行下了马车,坐上轮椅,准备进屋面圣。可是,当他看到崇祯的书房此时仍亮着灯,他眉头突然一紧,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大人……”这时,朱雀突然来报,看她样子,十分着急,显然是刚从田府赶过来的。 “他不在府上?”杀风问道,朱雀无奈地点了点头。 “大人,柳将军此刻并不在宫城内,手下说他早些时候被调出城外办事儿了……”这时,黑煞也回来复命了。 杀风听了两人的回报,又看了看崇祯亮着灯的书房,无奈地轻叹一声,“他已经来了……” 这时,当值太监才匆匆赶上杀风,进院瞪了杀风一眼,赶紧前去书房禀报,“启禀圣上,杀风大人求见!” 片刻的沉默之后,崇祯书房里突然传出沉沉的声音,“召他进来!” 听这声音,杀风便心中有数了,他对身边玄武和黑煞等人说道,“你们回去,朱雀还有巡防任务,她留下来就可以了。” “大人?”玄武和黑煞纷纷劝道。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我要一个人进去面圣,你们进去,有些事反倒说不清了。”杀风扬手制止。 “可是,大人您一个人……”玄武当然担心此刻书房里会有陷阱对杀风不利。 没想杀风淡然一笑,“皇上和田国舅还不敢把我怎么样,再说了,朱雀就爱外面巡逻,有什么事情,她可以照应,你们先回山庄等我消息,却不可轻举妄动授人以柄。” 杀风再三叮嘱,玄武和黑煞也只好点点头,默不作声,目送着杀风一人摇着轮椅走进崇祯的书房。 崇祯的书房内,崇祯坐主位,田国舅和另外三名外戚党的大臣分坐左右两旁。杀风进门时,有一名大臣还端着茶杯吹茶喝,茶杯里冒着热气,看来他们也是刚到不久,应该是刚上的茶,屁股还没有坐热。 见到杀风进门,众人都不由得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再看那崇祯,一脸严肃,而一旁的田国舅,则是一脸的春风得意,显然,开封的消息已经传到崇祯耳中。 察言观色之下,杀风心知此刻再欺瞒开封之事已不可能,弄不好就被口上欺君之罪。 “微臣拜见皇上!”杀风对崇祯见礼道。 “嗯。爱卿免礼!”崇祯示意,杀风抬头回坐,对在场的田国舅等人点头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卿奉旨前往开封贺喜,怎的这般就回京了?”崇祯故作无意地问道。 “禀皇上,臣奉旨前往开封贺喜,事已俱毕,特来复命。”杀风答道。 “不过是贺喜,何来劳费将军星夜入宫复命,等明日早朝上凑便是,何须惊扰圣驾安寝?”田国舅开始发难,他当然想引杀风先说出开封平贼一案。 杀风听后,却是不急不躁,对田国舅作揖笑道,“国舅爷和诸位大人难道府上没有茶喝?也需在皇上安寝之时前来搅扰?” “你……”田国舅不想被杀风反击一句,竟然差点沉不住气。 崇祯见状,随即无奈地扬手制止,“好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在朕面前这般明争暗斗了。杀爱卿,既然事已俱毕,那便说给朕听听吧,到底是何时等不到明日早朝了!” 崇祯看似允许,确实句句逼人,只要事情跟他已经听到的有所偏差,想必不会有杀风好果子吃了。 杀风听后,环顾一圈,众人脸上皆露出幸灾乐祸之态,想来都要看杀风演砸了戏后的下场。 不料,杀风并未随了他们痴心妄想,对崇祯恭敬行礼后,脸色故作深沉,随即附身请道,“臣有罪!请皇上恕罪!”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田国舅等的就是杀风有罪的结果,可是杀风这般主动认罪,却是在他意料之外! “哦?爱卿何罪只有啊?你且说来,朕不怪你!”崇祯脸上一惊,竟然也当即表态。 “皇上?”田国舅正要相劝,不料被崇祯扬手制止,“你们难道看不出杀将军伤病在身吗?想必此行吃了不少苦,而竟然能把朕交代的事情办完,就算有多大的罪难道不该得到宽恕?” 崇祯一连问话,让田国舅等人不好还口。 杀风似乎感觉到,崇祯有意保自己一次,随即再行礼致谢,“谢皇上。” “罢了。将军快快说来。”崇祯摆手令道。 “是!”杀风抬头,轻叹一声,却突然摇头痛惜道,“此次开封之行,良山与李玉凤二人喜结连理,朝廷军与闯军关系更进一步,再有早前一直牵动开封乃至朝廷的火器案终得告破,匪患得以清剿,本是双喜临门……”杀风说到此,不由顿了一下,不知是在等崇祯的反应还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话是否该说。 然而崇祯却有些迫不及待了,赶紧问道,“是啊,这不就是双喜临门吗?爱卿又何罪之有呢?” 果然,崇祯还是逼问杀风诸多细节。杀风知道此事无法再瞒,终于下定决心说来,他再次抱拳应道,“可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却没有铲草除根,只是废了那匪首之武功便将她放走了!臣不敢徇私,当即解除青龙爵位,连夜逐出开封,又想此事事关重大,故回京后夜不能寐,便连夜入宫面圣,请皇上定夺。”杀风说吧,对崇祯郑重地抱拳一拜,久久没有抬头。 田国舅等人一听,顿时大惊,怒而发问,“东赢匪首,祸国殃民,罪大恶极,你们竟敢私自放了!” “就是,还狡辩什么不敢徇私,你们锦衣卫不但私自放走了匪首,还私自放走了青龙,此二罪并罚,都不为过!” “来人,把杀风拿下!”田国舅随即喝令一声。 “放肆!”崇祯突然拍案而起,随即看向田国舅,“别忘了,这里是朕的书房!” “皇上息怒,臣只是一时心急,担心他们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这才……”田国舅见龙颜大怒,也不敢太过分,随即请求道。 话已至此,崇祯是多疑,但并非傻子,他知道眼前这两股势力都在暗中较量,谁输谁赢对他来说不重要,平衡才是最好的结果。故而发了天威之后,又对田国舅等人缓言道,“田爱卿不必如此惊慌,先起来吧。尔等也是为了正朕之视听,现在看来,杀风并未欺君,所报之事与诸位方才相告颇为相符。今夜夜已深了,朕倦意甚重,青龙之罪,待明日早朝再与百官相议,诸位以为如何?” “皇上……?”田国舅的一名大臣刚想再劝,不想被田国舅扯住了衣袖,只好作罢。 “谨听圣意。”田国舅躬身应道。 混血女主播直播后忘关摄像头 私_生活视频遭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五十一章 将计就计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良久地沉默之后,杀风这才重重地锤了案台沉沉道,“事到如今,只好将计就计了!明日早朝之上,由我跟东方兄联合应对皇上和百官,你们切不可轻言,若是实在被问到,便按我已经跟跟皇上禀明的情况说来,不必遮掩。” “明白!”众人应道。 “玄武,你飞鹤传书青龙,告诉他京城的变故,让他做好准备和应对。”杀风接着对玄武吩咐道。 “我这就去找玄风!”玄武应道,正要起身去找神鸽玄风,不想还未出门,门外便有人匆匆来报! “报!报告大人,院外发现一只红冠信鸽!”一名山庄侍卫前来急报。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这时候怎会有红冠信鸽来报? “走!去看看!”杀风应道,黑煞赶紧向前推着轮椅,随着众人出门去接那红冠信鸽。 “咕咕!”杀风叫了两声口技,信鸽便乖乖落在他手上。红冠信鸽,送的是一级密件,仅次于皇帝的皇冠信鸽,可见这是一件急事儿!杀风接过信鸽,解下信条,将鸽子递给黑煞,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件。 “是青龙!”杀风惊喜道,但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非耳力过人着五步之外无法听清。 但看玄武等人脸上的惊喜之情,想必都已经知道此信为何人所寄。 “将军说些什么?”玄武急切道。 杀风细读之后,不由暗自惊叹,“青龙早已料知京城有变,他那场醉是有意为之的,让我们且按计划行事,放他出去一番。” 翘_臀女神张雪馨火辣丁_字_裤视频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baixingsiyu66(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五十二章 都指挥使之争 “上朝!” 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新一天的早朝开始了,文武百官纷纷入朝,按班列站好。不稍片刻,崇祯登上了龙椅,“万岁”之声千呼万唤。崇祯神态安然,看来昨夜睡得还算踏实,似乎这件事对他影响并不大。 而田国舅脸上也并无倦意,毕竟昨晚已经摸底了,今早上朝,不过是例行公事。昨夜回府时,田国舅还纷纷不平,但是崇祯既然已经决定,他便猜度到一二,尤其是在门前与朱雀和柳清风一番暗斗,回府之后更想明白了。以及在青龙身上死咬着不放,不如也将计就计,本来要搞这件事的初衷也并非搞倒青龙这一点,如今的锦衣卫不比往昔,可谓人才济济,搞倒青龙,就有黄龙,红龙上来,争都争不过来,何况都指挥使是个大肥差? 不过既然今日的主题还是商议处理朱青私自放走东赢会党魁一事,不认真一点,显得很没有诚意。 果不其然,田国舅率先发难,其他外戚党的大臣当然只能“臣附议”。一番攻讦之后,大家便看崇祯的脸色了。 崇祯也不负众望,顿时龙颜大怒,惊得大殿之上一片惶惶,不够参加昨夜书房谈话的大臣都知道,崇祯不过是表个态罢了,他们表面惊惧,内心却悠然。 在百官劝言“皇上息怒”之后,崇祯就坡下驴,长呼一口气,指着杀风怒问道,“厂卫皆由你总管,锦衣卫都指挥出了这趟子事儿,你有何话要说?” “臣知罪。臣惶恐,不等皇上下令,已将那罪将青龙革职查办,如今正在开封候审,还请皇上明示。”杀风抱拳应道。 一言说罢,众臣便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点头称道,说杀风不徇私枉法,不护短,为百官各部之楷模;当然也有人反对,说朱青所犯之过与一般不同,应押解回京城交由刑部审讯……议论一时不得平息。 待到百官争得差不多了,崇祯轻咳一声,对着东方文白问道,“爱卿有何意见啊?” 东方文白出列行礼道,“臣听说当时现场情况复杂,有江湖名士在场,皇上素来与名士交好,广纳英雄豪杰,断不会为难江湖豪杰,据说朱青正是为了江湖与朝廷交好,故而作出此番让步,其实是昭告天下英雄豪杰,朝廷是爱惜人才的。但大明律法严明,锦衣卫规矩尤其如此,青龙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更应以身作则。现如今青龙既已认罪,厂卫也依律革职惩处,臣以为,颇为得当,如若再加以惩戒,岂不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东方文白这是话里有话,谁是江湖豪杰?木桑道人之流不过武行之江湖也,真正让朝廷敬畏的江湖豪杰正如李自成之闯军,抑或徐鸿飞之白莲教,这些起于百姓的江湖才是朝廷的畏惧所在。 若是往日,东方文白说这样的话,断然是要吃罪的,毕竟没有那个皇帝承认朝廷怕江湖,但是崇祯和他的文武百官不然,他们深知江湖力量之大,如今的大明是能招安则尽量不以为敌,否则引火烧身,自顾不暇。 话虽如此,仍有外戚党的大臣从中为难,“东方大人这意思,是说朝廷怕江湖武林不成?” 东方文白却没有半点惊慌,对对方恭敬道,“我方才说得很清楚,是皇上惜才,并非大人你所说的什么惧怕,你说此话,莫非以为皇上怕他们不成?!”要说这绕弯子斗嘴,东方文白可不赖,说得对方竟无言也对。 这时,崇祯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沉了下来,田国舅察言观色,见皇上正对自己的下属有所不满,赶紧出场解围,“禀皇上,臣以为,东方大人所言极是,青龙既是为了朝天招揽天下豪杰,即便是有此过错,也当特事特办……” “田大人,什么特事特办?青龙是依法惩处,革职查办,若田大人觉得有何不妥,是否还要交由刑部亲自审判啊?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田大人先推荐刑部尚书人选,免得到时无人主审。”杀风迎难而上,新情旧案一并发难。原刑部尚书杨立因为劫持火器案被查办,至今刑部尚未确定新人选,而杨立本是田国舅的人,杀风旧事重提,这是要堵住田国舅的嘴啊! 果然田国舅一听,便只能哑语了。崇祯见状,正好出面。 “好了,诸位不必再争了。朕以为,厂卫对青龙的惩处还不够,不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正如东方爱卿所言,朱青为了朝廷而做出此番举动,也是情有可原。朕以为,对于青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撤销官爵职位,发配南方,没有朕之御旨,任何部门官员不得任用此人!百官以为如何啊?”崇祯一口气便做出对朱青的最后判决,不出杀风和田国舅所料,朱青还不能死! “上朝!” 随着王承恩一声吆喝,新一天的早朝开始了,文武百官纷纷入朝,按班列站好。不稍片刻,崇祯登上了龙椅,“万岁”之声千呼万唤。崇祯神态安然,看来昨夜睡得还算踏实,似乎这件事对他影响并不大。 而田国舅脸上也并无倦意,毕竟昨晚已经摸底了,今早上朝,不过是例行公事。昨夜回府时,田国舅还纷纷不平,但是崇祯既然已经决定,他便猜度到一二,尤其是在门前与朱雀和柳清风一番暗斗,回府之后更想明白了。以及在青龙身上死咬着不放,不如也将计就计,本来要搞这件事的初衷也并非搞倒青龙这一点,如今的锦衣卫不比往昔,可谓人才济济,搞倒青龙,就有黄龙,红龙上来,争都争不过来,何况都指挥使是个大肥差? 不过既然今日的主题还是商议处理朱青私自放走东赢会党魁一事,不认真一点,显得很没有诚意。 果不其然,田国舅率先发难,其他外戚党的大臣当然只能“臣附议”。一番攻讦之后,大家便看崇祯的脸色了。 崇祯也不负众望,顿时龙颜大怒,惊得大殿之上一片惶惶,不够参加昨夜书房谈话的大臣都知道,崇祯不过是表个态罢了,他们表面惊惧,内心却悠然。 在百官劝言“皇上息怒”之后,崇祯就坡下驴,长呼一口气,指着杀风怒问道,“厂卫皆由你总管,锦衣卫都指挥出了这趟子事儿,你有何话要说?” “臣知罪。臣惶恐,不等皇上下令,已将那罪将青龙革职查办,如今正在开封候审,还请皇上明示。”杀风抱拳应道。 一言说罢,众臣便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点头称道,说杀风不徇私枉法,不护短,为百官各部之楷模;当然也有人反对,说朱青所犯之过与一般不同,应押解回京城交由刑部审讯……议论一时不得平息。 待到百官争得差不多了,崇祯轻咳一声,对着东方文白问道,“爱卿有何意见啊?” 东方文白出列行礼道,“臣听说当时现场情况复杂,有江湖名士在场,皇上素来与名士交好,广纳英雄豪杰,断不会为难江湖豪杰,据说朱青正是为了江湖与朝廷交好,故而作出此番让步,其实是昭告天下英雄豪杰,朝廷是爱惜人才的。但大明律法严明,锦衣卫规矩尤其如此,青龙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更应以身作则。现如今青龙既已认罪,厂卫也依律革职惩处,臣以为,颇为得当,如若再加以惩戒,岂不寒了天下英雄之心?” 东方文白这是话里有话,谁是江湖豪杰?木桑道人之流不过武行之江湖也,真正让朝廷敬畏的江湖豪杰正如李自成之闯军,抑或徐鸿飞之白莲教,这些起于百姓的江湖才是朝廷的畏惧所在。 若是往日,东方文白说这样的话,断然是要吃罪的,毕竟没有那个皇帝承认朝廷怕江湖,但是崇祯和他的文武百官不然,他们深知江湖力量之大,如今的大明是能招安则尽量不以为敌,否则引火烧身,自顾不暇。 话虽如此,仍有外戚党的大臣从中为难,“东方大人这意思,是说朝廷怕江湖武林不成?” 东方文白却没有半点惊慌,对对方恭敬道,“我方才说得很清楚,是皇上惜才,并非大人你所说的什么惧怕,你说此话,莫非以为皇上怕他们不成?!”要说这绕弯子斗嘴,东方文白可不赖,说得对方竟无言也对。 这时,崇祯脸色开始变得有些沉了下来,田国舅察言观色,见皇上正对自己的下属有所不满,赶紧出场解围,“禀皇上,臣以为,东方大人所言极是,青龙既是为了朝天招揽天下豪杰,即便是有此过错,也当特事特办……” “田大人,什么特事特办?青龙是依法惩处,革职查办,若田大人觉得有何不妥,是否还要交由刑部亲自审判啊?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田大人先推荐刑部尚书人选,免得到时无人主审。”杀风迎难而上,新情旧案一并发难。原刑部尚书杨立因为劫持火器案被查办,至今刑部尚未确定新人选,而杨立本是田国舅的人,杀风旧事重提,这是要堵住田国舅的嘴啊! 混血女主播直播后忘关摄像头 私_生活视频遭曝光!!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五十三章 都指挥使之争2 这时,另一位大臣上奏,“臣以为,程力虽一战成名,然资历尚浅,不足以镇人心。都说京城四圣五侠,如今青龙被贬,按资历当由白虎接任都指挥使一职,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绝非其他副将可比,臣举荐白虎。” 此大臣一说,众臣纷纷点头称是,若说这锦衣卫里资历、武功、谋略,白虎确实在程力之上,而且,按排位规矩来说,老大撤了,当然老二出来当家,青龙不在,白虎上位,理所应当。就连清流派的人也纷纷点头,觉得还是白虎更为合适。 崇祯听后,又是点了点头,“左青龙右白虎,可惜,朕今日失去青龙这一臂膀,也罢,好在白虎还在。不过也并非就按这规矩来办。白虎暂且算为一人选,还有何人举荐?”显然崇祯还想在挑一挑,毕竟“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啊,青龙怕是难以有人企及的,崇祯不过是在请求一个最接近青龙的人选罢了。 白虎如此重要的人选都被崇祯暂且压下,百官便觉得有些难办了。放眼朝野,如果白虎不能胜任此位,恐怕再难有人可为了。毕竟锦衣卫老一辈们都不愿再管事了,新生态就数四圣五侠最为靠谱,铁面虽然能力不俗,但却因为犯上被崇祯罢黜,若非朱青出面相救,恐怕已经被处死,所以大殿之上,是没有人敢提铁面的名字的,即便提了,就算崇祯能忍得住,铁面也未必肯给崇祯这个面子。到时闹得不可开交,恐怕又是一场血灾。 白虎尚且被压,那么玄武、朱雀恐怕也会是同样的结果,便无人肯举荐了,再说铁面门新门主黑煞,虽然同样出色,但满清前太子的身份却始终让崇祯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是看在杀风的面子上,加上黑煞也为朝廷办了不少棘手案件,崇祯才没有深究,但是要他把锦衣卫都指挥使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这位满前前太子,崇祯断然不会答应。所以百官便也不会自讨没趣。 如此看来,当真难有上佳人选了,大殿之上,又一次陷入议论之声。 既然都说要从锦衣卫里选人最为妥当,那么清流派也就没有多言,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家事,不管谁当这个都指挥使,都是锦衣卫的人,若是独此一举,恐怕就让皇上多疑了。 所以,主要还是看外戚党和其他无派系大臣们的意见。尤其是外戚党,他们的举荐至关重要,起码这能让杀风等人看出一点端倪。 一帮大臣商议良久,却仍是摇摇头,似乎并未有更为合适的人选。不够崇祯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在此扯淡的。崇祯喝了几盏茶之后,也没能安下心里,他放下茶盏,开口问道,“诸位商议如何呀?” 一问之下,百官或摇头或沉默不言。崇祯似乎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也不好当众责骂,法不责众嘛,总不能百官都骂了个遍。但是他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对着百官指指点点,不觉就点到了田国舅身上。崇祯顿了一下,眼睛一眯,见田国舅若有所思,便一笑问道,“国舅似乎心中有事儿,何不说来让朕和诸位大臣听听?” 不知是真的在想事情还是假装沉思,田国舅被崇祯这一叫,竟然也没有反应过来,百官见状,便彻底安静下来。田国舅身后的一位大臣轻轻扯了一下田国舅的衣角,提醒他皇上在问话。 “咳……”崇祯轻咳一声,直直盯着田国舅。 田国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出班列,躬身行礼道,“臣一时走神,没听清皇上问话,请皇上恕罪。” “国舅如此专注,想必心中已有人选,何不说来与朕听听?”崇祯示意田国舅道。 “臣遵旨!”田国舅恭敬道,“臣确有一人选,不知得当否。那便是青龙门副将,青龙大徒弟林白。” “林白?”田国舅说出此名,顿时引起不小的争议。若说林白和程力都是朱青的徒弟兼部下,两人各有所长,程力内敛而稳重,林白外动而机敏。不过论军功,当属程力略胜一筹,但朱青对林白之照顾显然甚于程力,可见林白之可塑之才。 田国舅便以此一一辩驳了诸位大臣的疑虑。但显然这还不足以说服崇祯。 “除此之外,林白还有何长处争得此位啊?”崇祯问道。 田国舅沉疑片刻,又略加思索,方才应道,“林白有三得,可任此位。” “哦?哪三得?国舅速速说来。”崇祯急切道。 “当初紫金山危急,林白曾随青龙直捣盛京,劫持大玉儿与福临等人,为此身负重伤,险些丧命,为主赴汤蹈火,忠也!此为一得;臣闻之林白之所以投军锦衣卫,是因其父被当地恶吏所害,林白为报复仇,已然投军,孝也!此为二得;众所周知,林白乃青龙门下,他与青龙亦师亦友,上次听闻青龙蒙冤入狱,只身犯险,力救青龙,义也!此为三得。如此忠孝义之人,岂不能胜任此位?”本以为田国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清流党的人已然准备反驳,没想到这“三得”一出,桩桩件件都是在褒奖林白,如此说来,田国舅为了举荐林白倒是废了不少心思。 此时杀风和东方文白相视一眼,似乎都若有所想,想来也是心照不宣。田国舅为何力荐林白?恐怕不得不引人怀疑了。然他二人都并未道破,且看事态发展。 果然崇祯听后,捋捋不长的胡须沉疑地点点头道,“听国舅这般说来,这林白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朕听说此人太过冲动,意气用事,在青龙帐下曾多次赴险境,若非青龙出手相救,恐性命不保,若要将锦衣卫交于他,朕也是不得不三思啊。” 崇祯一犹豫,这事也便一时陷入尴尬。这时,吏部尚书李显正再次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经过多番商议,目前也就林白、程力、白虎三人入选,若皇上难以抉择,何不现场投票?票高者即为众望所归,百官当无异议。” 百官一听,也觉得此事再争下去也没个结果,现在看来,此三人确实为不错人选。便纷纷点头赞同李显正之提议。 崇祯正是一筹莫展,听后,也觉得此法可行,遂点头道,“如此甚好!”随即命司礼给百官奉上纸笔,百官不记名将心中人选写于纸条上,呈由皇上亲自监视,司礼太监王承恩当场唱票。 “程力一票、白虎一票、林白一票、程力一票、林白一票……”随着王承恩唱票,大殿上百官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议论纷纷,崇祯放眼望去,只有四人较为镇定,此四人,便是杀风、东方文白、田国舅,以及刚恢复刑部侍郎,有望晋升刑部尚书的盛天岳。此四人分别代表了清流党、外戚党以及中间派。看到这般棋局,崇祯甚是满意,他并不关心哪一派当选,他只要平衡,原本只有清流党和外戚党相互制衡,现在又来了个盛天岳,眼看要成三足鼎立之势,崇祯觉得,唯有这三足平衡,才能撑起他这个九五之鼎。毕竟盛天岳当初是替田国舅和杨立背黑锅的,如今因南京之功卷土重来,势必难与外戚党同谋,而清流党更不可能勾结盛天岳如此乖张之流,所以,三足鼎立势必会保持一段时间。 至于后面谁打压谁,崇祯不想想那么远,眼前度过危机,重整朝纲,恢复元气,就不怕他朝堂掀风起浪。 唱票持续了好一会儿,声音突然戛然而止,王承恩走到崇祯耳边,轻声回禀,“皇上,结果出来了。”说着,王承恩将手册递给崇祯。 崇祯打开一看,不免心中已经,这结果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并未显露于情。当众举起手册宣道,“方才诸位爱卿都投出了自己手上的重要一票,也都跟朕一起听了唱票,现在结果已然揭晓,新一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是……”崇祯故意拖延,百官亟不可待,然心细之人,方才听了唱票,已然心中心中有数。 “何人啊皇上?”有人迫不及待。 崇祯微微一笑,大声宣道,“白虎!” 话音刚落,满朝哗然,有欣喜的,有不解的。其实不解的当属崇祯,若说清流党方才并未争辩,中间派也只说一二,其中外戚党更是由田国舅亲自出马,在朝为官者当属外戚党居多,田国舅力荐林白,按理追随者应该最多,奈何…… “莫非外戚党内部已有变故?”中间派盛天岳不觉在心中生出疑虑,想必这也是崇祯的困惑。但是正如崇祯一向所想,不管各派系内部争斗,只求大局面平衡,如此想来,他嘴角不禁一笑,再一次扬起手册,示意百官安静。 “诸位爱卿,人选皆由你们推荐,现在又由你们投票确定,并与朕当场督监,后立此白纸黑字为证,更有玉玺宝鉴,朕也当庭宣布,故此事已定,今日锦衣卫由白虎主事,白虎门副将自动晋升门主。诸位可有异议啊?”崇祯说道。 事情已定,百官当然无人再敢言他,纷纷跪拜,“皇上圣明,臣等无异议!” “好!”崇祯点头道,“礼部尚书!” “臣在!”李显正起而再拜。 “退朝后你即刻着手督办此事,并于近日送达各部及文武百官,七日之内比送达各地周知此事。”崇祯令道。 “臣领旨!” “嗯,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 “好了,今日两件大事均已定,诸位可还有何事要奏啊?”崇祯问道。 大殿上百官又是一小议论,均摇摇头。 崇祯见状,当即说道,“时辰不早了,诸位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又等了片刻,仍无人上奏,崇祯看了身边的王承恩一眼,王承恩会意,向前一步,高声吆喝道,“退朝!” 余音未散,崇祯便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中离开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都指挥使之争3 锦衣卫新指挥使已定,然指挥使之争余波未平。白虎新任指挥使的消息已经传到各地。便引起不小骚动。 其中青龙门内部就开始出现矛盾,因为当日大殿上选人的事情早已不胫而走。程力和林白都是有力人选,为此,不知何人起头,便开始有人替他们鸣不平了。尤其是林白,就连田国舅都站出来替他说话,结果锦衣卫都指挥使的位置还是旁落。这让一向意气用事的林白很容易就被流言挑拨了。 白虎门也并非等闲之辈,事情既然已定,青龙门竟然有意无意地挑事,双方的矛盾愈演愈烈。而青龙门内部,林白主战,说要替朱青和青龙门争一口气,程力比较稳重,当然主和,要以大局为重。两人争执不下,逐渐出现裂缝。 矛盾日益增加,失去朱青统领的青龙门在不过数日便分裂成两大派系。好在杀风等人盯着,虽然内部已经不和,但双方都誓死效忠青龙门。 原本没有这些矛盾,杀风也要好好查查林白和程力了。毕竟田国舅和外戚党在大殿上都在替他们说话,这是不正常的。锦衣卫这段时间以来便不安宁,从朱青被抓到开封事件再到这次的开封泄密案,如果没有内应,外戚党不可能如此得心应手,清流党和锦衣卫也不可能如此被动,还险些让朱青丢了性命。而这样的内应,并非一般的锦衣卫级别可为,必定是副将级别以上。大殿上新指挥使的甄选,似乎为这件事解开了一层面纱,使原本深藏不露的内应若隐若现。 在征得杀风同意后,新任都指挥使白虎决定对程力和林白展开秘密调查。虽说是秘密,但力度不可谓不大,甚至一度超越了杀风定下的规矩,演变成压迫和刁难。 被怀疑已经难以忍受,现在白虎又纵容手下严密监控林白和程力等人,甚至青龙门门徒呼来喝去,青龙门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即便是程力,也是忍无可忍,决定用强硬手段反抗白虎! 不过,白虎现在是都指挥使,林白和程力二人动手,必定是以下犯上,凭他二人之力,很难跟白虎抗衡,但是要想得到杀风和几大首领的帮忙又绝非易事,毕竟大殿大选之后,他二人便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锦衣卫内部最可疑的对象。为此,杀风下令其他门不得干涉青龙门内务。这使得林白和程力二人一时变得孤立无援,他们唯有靠自己的本事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树底下好乘凉,失去朱青这棵大树庇护的青龙门上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靠山,想要在朝野扳倒对手,甚至洗清冤屈,还自己清白这样的事儿比登天还难。总不能带着青龙门的人找上门去砍了白虎吧?! 正在程力和林白二人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人给他们送来了一个机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大殿上力荐林白的田国舅! 田国舅分别派人来找程力和林白谈话。第一次都被两人扫地出门,第二次,程力不为所动,林白却在左右的劝说下,接见了来使,不过来使话未说完,林白便下了逐客令。 第三次,程力府上无人拜访,林白居所却可以说是蓬荜生辉,因为这一次来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田国舅!田国舅亲自登门拜访,足见诚意。林白虽然百般不待见,但终究还得行待客之道。 “国舅爷光临寒舍,林白倍感荣幸,只是若是为了之前的事儿,就别怪林白不可奉茶了。”林白还是这个脾气,心直口快。 田国舅听后却是淡淡一笑,“林将军不必如此介意。我今日拜访,只是想跟将军叙叙旧。” “叙旧?我们有久可叙吗?”林白傲气不减。 田国舅却不以为然,他如此老辣,林白却如此随性,断然难是他的对手。 “我与将军过去却是少有往来,皆因将军常年在外征战,而我在朝中主政,当然见面就少。不过,将军之事儿,我也略知一二……”田国舅说道此处,故意顿了一顿。 林白果然来了兴致,“哦?国舅知我何事儿啊?” 见林白开始开窍,田国舅得意一笑,“且不说将军征战沙场忠勇之壮举,但是将军的家事,我也是略知一二,如我没说错,将军之所有从军投奔锦衣卫,是为父报仇吧?” 林白一听,顿时一惊,他虽然有所耳闻当日田国舅在大殿之上提过此事,但是今日田国舅亲自登门拜访重提此事,却是让他吃惊不已。 “那又如何?”林白也并未就此跳入田国舅之圈套,冷冷反问一句。 “敢问将军,杀父之仇可报?”田国舅沉吟问道。 林白一听,气涌心口,腮帮一股,奋力重重砸了案台,“只恨那贼人位高权重,至今尚未能为家父雪恨!” 田国舅一听,经过一番察言观色,嘴角不禁一笑,感觉林白开始走进自己的圈套了。 “我若没说错,将军曾一度可报父仇,因为那人曾一度落魄,被逐出朝堂,只可惜啊,今日,又是咸鱼翻身咯……”田国舅说着,不由得带上几分激将意味。 林白性耿直,田国舅又说得有板有眼,当然是一激即中。 “天不助我!奈何?!嘿!”林白愤愤道。 田国舅见状,再加以劝说,“将军莫急。将军那杀父仇人盛天岳如今虽然重返朝堂,不过还未恢复正职。如若将军能趁机上位,追查当年之事,他小人必然不可得志!将军杀父之仇岂不能报乎?” 林白听说有机会报仇,心中越发急切,不过细想之下,却又不免唉声叹气,“我一小小副将,上位谈何容易?” “将军可信我?”田国舅突然慎重问道。 林白也是顿时一愣,两人四目相对,沉默片刻。 林白报仇心切,如果说这朝中有人能帮他实现这个愿望,着实不多,朱青当年就是答应了他这个愿望,才三番五次的纵容他犯错,他觉得林白本性不坏,为父报仇更是孝道所致,加以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然而如今朱青自顾不暇,哪还顾得上帮自己报仇?!又看这次门派风波,杀风等人也是静观其变,不与插手,如无人相助,这报仇的愿望恐难以实现。 一般思量之下,林白沉沉问道,“大人为何帮我报仇?莫非那盛天岳也当了大人的路?”林白倒也不傻,盛天岳当初就是被田国舅和杨立跑出去背锅的,如今竟然借南京之功咸鱼翻身,甚至东山再起,对田国舅等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田国舅一听,不由得一愣,继而突然发笑,“哈哈哈,将军不愧是青龙第一副将,可谓万事细查入微……”一声朗笑之下,田国舅突然笑声一收,定定说道,“没错!盛天岳上去,对你我都不利!而且,我今日拜访,不单是能助将军一臂之力为父报仇,而且还要救将军!” “救我?”林白一惊。 田国舅眯着眼微微点了点头,“正是。”说着,他往外看了一眼,继而故作谨慎轻声道,“据我所知,你们锦衣卫内部已经怀疑将军了。” “怀疑我?我林白行的正坐得直,怀疑我什么?”林白苦笑一声。 “哎,将军太直率了,这正是他们对付将军的办法。你还记得你曾失踪数月吗?回来之后锦衣卫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如今白虎新官上任,这第一把火就烧到了青龙门,而且直指将军你,而且,其他各门均无动于衷,袖手旁。这不是要对付将军你是什么?”田国舅果然是有备而来,这林白的桩桩件件可谓摸得一清二楚。 林白一听,细思极恐,脸色一沉,又是怒而拍案,“哼!想欺负我林白,没那么容易!” “将军莫气,我今日前来,就是想帮将军一把,正如将军所说,若大事可成,你我均得利益,不瞒将军,我田某人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你助你上位,你我联手对付盛天岳。至于你们锦衣卫内部之事,我不便插手,不过,到时你既已大权在我,白虎又能耐你何?!”田国舅像是跟林白推心置腹,那坚定的神情和满满的自信以及实实在在的权利都在向林白暗中传递一个消息,只有我能帮你! 林白盯着田国舅的眼神良久,突然轻喝一声,“来人,给大人看茶!” 从逐客令到看茶,林白对田国舅的态度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从这一句话开始,林白便选择相信田国舅了。因为田国舅手中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然而,这东西如何得到,林白在田国舅端起茶杯刚到嘴边的时候,突然发问,“大人如何助我?” 田国舅一愣,猝然一笑,吹了吹杯中热茶,不紧不慢道,“夺回都指挥使!” “什么?你不是说不干涉我锦衣卫内部事情的吗?”林白一惊,把茶杯放回案台上。 “我不是在干涉你们锦衣卫的事情,我是在为国除害!再说了,除了都指挥使,将军还有别的选择能与盛天岳和白虎抗衡吗?”田国舅沉着应道。 “愿闻其详!”林白暂时压住了性情之气。 “好茶,好茶啊!”田国舅听后,却不急于回答,他慢慢品了一口茶,不禁悠然叹道。 第六百五十五章 边关魅影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妖言祸语。 林白一句“愿闻其详”便由得田国舅牵着鼻子走。两人以茶代酒,推杯换盏,前后共煮了三壶茶,才将其详聊了一遍,然而总归一句,“白虎早有反意。证据?女人!” 原本林白也不敢相信,一向坦荡的白虎竟然也难过美人关,不过三壶茶之后,他相信了。按照田国舅的意思和提供的线索,林白决定先下手为强。不日便出关反查白虎! 田国舅这只老狐狸亲自出马,不过茶余之间,便拿下了复仇心切的林白。他的手又往锦衣卫势力范围伸了一寸。 为了避免杀风和程力等人阻止,林白的行动并未告之锦衣卫其他头领,而田国舅也着实给他提供帮助,以山海关有商贩闹事为由,让林白跑一趟。 这件事本来不算什么,田国舅职位远在林白之上,而且他只提议,下旨让林白出关的最终还是皇帝崇祯。不过因为大殿大选一事,现在又紧接着有了这一出,杀风对林白的怀疑进一步加深。他也想看看林白到底想在边关翻起什么浪,以便收集更多可靠证据。为此,杀风对林白的行动也并未干涉,而他早前便下了命令,其他门不得干涉青龙门内务,所以,其他首领权当林白出关执行公务罢了。 事情已定,林白很快就迎来那个不日。一天傍晚,林白和几名亲卫趁夜离开京城,打马前往山海关。 不过按照田国舅的安排,林白并未直接去找山海关守将白虎。 白虎新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对白虎门来说,当然是一件喜事儿,山海关又远离朝堂,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在林白到山海关之前,白虎也只是先他一日回关而已,前几日回京受任,安排了京城事宜之后,白虎才返回山海关驻地。对他来说,如今京城最大的事情就是调查青龙门!不过为了避免诸多不便,他人虽然离开京城,可是这控制仍掌握在自己手中。只是到了山海关,在众将士拥戴之下,不免有几分骄气,为此大摆宴席三日,耽误值守,终于导致山海关商贩闹事事件发生。好在事态并不严重,崇祯也就暂时忍了下来,勒令及时整顿,并派林白为督监前往督查此事。 白虎得到林白到达的时间是三日之后,所以这一晚,山海关仍沉浸在一片醉生梦死之中。因为所谓闹事者已经被白虎抓起来了。对于失去朱青庇护的林白,白虎显然并不放在眼里,即便一督监的身份前来,白虎只需将闹事者送上,林白即可回京复命,能奈他何? 林白也并未给白虎来个突袭。他觉得现在就去找白虎说起此事,只能得到白虎公事公办,并未拿到白虎任何把柄,反倒白白浪费了一次难得的机会,更让白虎有所防范。他要做的就是致命一击,打得白虎措手不及。 所以林白一行在凌晨赶到山海关的时候,只是远远望着营帐内白虎门醉生梦死的场景,并未前去搅扰。 “将军,你看他们小人得志的样子!显然不把咱们青龙门放在眼里,青龙将军才刚被贬,白虎不念兄弟之情相助也就罢了,还趁虚而入,夺了锦衣卫都指挥使,现在还大摆宴席庆祝,简直无法无天!”几名亲卫看不下去,正要冲进帐内找白虎对峙一番。 不料被林白拦住,“站住!不可莽撞!”林白轻喝,随即对着帐内痛饮的将士冷笑,“且让他得意几日,到时定叫他双倍奉还,走!出关!” 林白说着,便引众亲卫秘密潜出山海关。 为何出关?这当然是田国舅的主意! 因为田国舅告诉林白,关外清军营中有一女子,隔三差五地会跟白虎相会,只要林白能以此为证,白虎企图合谋清军之事便不攻自破! 但是那个叫樱花巷的秘密居所离锦州十里开外,要前往樱花巷调查那女子,必然要经过锦州,而锦州现在由铁面驻守,要过锦州,必见铁面。 林白不担心铁面,铁面是朱青担保下来的,朱青于他有恩,他当然会站在青龙门这一边,何况林白这次是打着查叛徒的名号行动,铁面是刚正之人,断然难以忍受与叛徒为伍,如此,自然会帮林白。到时就算白虎门在山海关反抗,铁面也可引兵回援,助林白一臂之力。 所以对于田国舅这条计策,林白并未起太大疑心,从山海关出来后,他更坚信,自己这一次定能扳倒白虎! 为此,林白一行出了山海关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锦州。 期间他路过狼窝,还进去拜访了救命恩人曹化淳。虽然他并未对曹化淳道明此行,不过对于曹化淳来说,林白还太嫩了,因为这点,曹化淳并未阻止林白前往锦州。按照狼王曹化淳的话来说,“哎,年轻人,多一点教训也好!” 林白离开狼窝后,曹化淳抚摸着白狼王摇摇头道,“这孩子本性不坏,只是没有青龙在他身边,这一次恐怕摔得不轻啊,你还得跑一趟……” 狼王曹化淳一声叹息之后,白狼王便下山了…… 林白一行日夜兼程,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到了锦州。 但是让林白感到惊讶的是,此时铁面并不在府上! 林白问了守卫,竟然得知一个更为惊讶的答复,“将军前往樱花巷拜会友人了!” “又是樱花巷!”林白心中默念一声,安排亲卫在锦州府住下后,他决定独自一人秘密前往樱花巷,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女,能把锦衣卫两员虎将降服得如此服服帖帖。 林白出了锦州城,打马赶往十里之外的樱花巷。 所谓樱花巷,并非一条巷子,而是一个谷。说来这地方倒不失人间仙境。 入秋时节,仍有烟雾缭绕,鸟语花香,流水潺潺……往来者即便穿着朴素,却从不邋遢。可见这里确实是风雅之地。 打听之下,林白才得知,这樱花巷刚出现不久,原本是一农家院落,后来因环境雅致,往来商客多流连于此,为此开辟成巷,后来巷中来了一名女子,非但容颜动人,还弹得一手好琴,在此落脚,以弹琴为生,更引得往来商客和周边的将士络绎不绝,又因为此女独爱樱花,房前屋后均栽满樱花,又为此地增加别样景致,后来有人提议,干脆将此地改名樱花巷。提议提到锦州府,铁面亲自查访,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便准许开巷立市,为提防有人趁机闹事,铁面隔三差五便会亲自到樱花巷走访,一来二去,便跟那女子熟了,至今以友人相称……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林白听闻后,心中多有不信,便将马寄放在巷头驿馆,独步前往樱花坊。 越靠近樱花坊,越能闻得陈陈花香,而且沿溪流而上,过了一石道,竟闻琴声隐隐传来,其萦绕之音,令人神往。林白不觉加快了脚步,急切往巷尾赶去。 巷尾一花坊前,果然栽满樱花,房前屋后,花树成荫,更有夜鸟归巢,栖息院落之内。 “咚……”坊内一抚琴声,撩人心魄,林白循声望去,院内已经坐满宾客,皆为听者,从里屋排到院外,虽日暮时分,皆不愿归去。 见众人如此捧场,又被坊内琴声所引,林白不由得往里挤去。待挤不动了,便之后安静下来。若是往日,在那些个胭脂俗粉之地,林白断然不会这般恭敬,只需吆喝一声,别人便会让路。 但是说来也快,自打林白进这院落起,便没有摆架子的冲动,反而和众位宾客一样,变得彬彬有礼。 林白站定,前方想必是贵宾席,有数人有座可坐,其余人均按到访先后从里往外排着站,坐下的人看来非富即贵,但也并未聒噪,站着的人,即便是农夫白丁,也无半点非礼。似乎都担心会被那台上的女子轻看一般。 琴音绕梁,引人入胜,如梦如幻,寻觅知音。只是那女子竟全抚琴,并未抬头看台下众人,直至一曲弹罢,众人鼓掌叫好之时,那女子方才缓缓抬头,抿嘴一笑,以谢知音。 就在那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一向笑谈美女的林白竟然一下看呆了!竟然连众人相继散去他也为移挪半步,眼睛更是跟着那女子身姿游移,惹得不少宾客见了不由掩鼻而笑,但也并未有人说辞。 就在外边的人离开差不多的时候,前排的贵宾席上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对那抚琴女子恭敬致礼,表示赞赏。 这其中一人,便是铁面,“姑娘纤手妙音,我等真乃三生有幸……” “将军过誉了,不过是熟能生巧,情有独钟而已……”那女子走到铁面面前,屈身还礼道,就在她起身的刹那,便看到了人群中发呆的林白!脸上顿时也是一惊。 铁面见状,赶紧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示意铁面,“后面那位公子,可是来找将军的?”虽然林白并未着军装,但是他手中却拿着一把剑,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在铁面的地盘,想必是认识铁面的。 铁面一听,不由转身一看,顿时惊喜,“林白!?你什么时候到的?”显然,林白要来锦州的消息,铁面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他回来这么快。 “……哦……,我……我刚到,听府上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林白一怔之后才反应过来。 铁面一看林白这模样不由得一笑,果然还是老样子,直来直去,即便是看到美女,也顿时表露在脸上。 “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樱花坊的樱花姑娘。想必你也听了曲子,就不用我多说了吧?”铁面介绍樱花后,便又转而向樱花介绍林白,“他是我兄弟,青龙门大将林白。” “见过林将军。”樱花听后,赶紧行礼。 这一颦一笑,又惹得林白一阵发愣,直到铁面从旁提醒,林白才想起要还礼,仓促拜道,“林白见过樱花姑娘……” “嘻嘻……”看着林白这呆样,樱花不禁掩面一笑,这一笑,便在林白心中开了花。 然而,林白并未意识到,这花,有毒! 第六百五十六章 这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 与樱花姑娘的一面之缘,让林白魂不守舍,现在他知道为何连一向不谈男女之爱的白虎和铁面都对樱花坊情有独钟了。但是他们三个都不知道,此樱花就是彼樱花! 当初樱花被多尔衮从北京救走后,很快就变成多尔衮对付明廷和锦衣卫的一张牌!所谓的樱花巷不过是清军的情报集散地,而樱花坊更是信息的直接出入口,而掌握这个出入口钥匙的便是樱花。樱花擅长巫蛊术和幻术,加上容颜美貌,又弹得一手好琴,很快就俘获了那些过往男人的心,而樱花主要钓的只有锦衣卫的几大头领,其中就有白虎和铁面。 当初川地剿灭东赢会,白虎和铁面并未参与樱花一战,自然不知其情,不知道眼前看似娇媚的樱花姑娘竟然是当初东赢会五党魁之一樱花堂堂主。更难以察觉樱花身上的巫蛊术和幻术,自然也就不知不觉地陷入樱花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 比之铁面和白虎,林白更是少不更事,对樱花这般狡猾的女人更是毫无察觉,如今被樱花媚笑以对,自然难以自持,差点当众出丑。好在铁面还算靠谱,推托天色已晚,要回锦州巡防为由,带着林白离开了樱花巷,连夜赶回锦州。 回到锦州,铁面便免不了要说林白两句了。 “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像今天这样子,要是让青龙知道,如何放心得下?”铁面怎么说也是当年铁面门的门主,曾经一度以一门之力与京城四圣抗衡,魄力自然不用说,现在即便是被贬之身,怎么说也是林白的长兄一辈,又与朱青交好,说林白两句,理所应当。 而林白也自知今日差点误了大事,便不敢还口,趁着铁面打开话题,转而问道,“听说白虎也常去樱花巷?” 铁面不由得点点头,“早前我带他去过一次,后来他自己从我这里又走了几次,至于瞒着我去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樱花姑娘是非常待见的。” 林白听后点点头,“樱花巷当真没事儿?” 铁面听到林白这么一问,不免愣了一下,毕竟樱花巷更名立巷是铁面亲自批准的,不过现在被林白这么一问,铁面倒也并不生气,反倒沉疑起来,“开始我还没发觉什么,不够最近似乎有些风声,我暗中派人去查了,发现往来樱花坊的客人里,有不少是鞑子身份。不过既然朝廷招安了东辽,我也不必多想,何况我府上事情颇多,也没怎么顾得上,只是趁着去听曲的时候顺便查一查。现在朝廷既然派你暗查此事,你当好好查查。” “那是自然。这也是我为何日夜兼程越过山海关来这里找你的原因。”林白应道。 “嗯。不过有句话我可得提醒你,查归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切不可为难樱花姑娘。”铁面对林白叮嘱道。 林白听后狡黠一笑,“放心,我也是怜香惜玉之人,不会无端伤害樱花姑娘的。” 铁面听后颇为放心,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林白方离开铁面的房间回驿馆休息。 看着林白颇为得意的身影,铁面关上门前不禁摇头一叹,“我担心是她伤害了你啊……” 如此看来,铁面对樱花也是早有防备的,不过对她和她的音乐确实也是由衷地敬仰。 在铁面的暗中帮助下,林白接下来的两天便开始暗中调查樱花巷和樱花,两日之后,为避免白虎起疑心,林白带着亲卫返回山海关,开始过问山海关商贩闹事一案…… 就在林白辗转的这几天,朱青那边也终于收到了一个消息。 朱青那场假醉之后,又恰逢收到京城的贬谪消息,便离开了开封。 他离开开封的时候,身边并未有亲友陪同。宁儿自从那夜偶遇朱青醉卧陈圆圆怀里之后,便负气出走,至今未归,但是锦衣卫已经得到消息,宁儿安危并不担忧,只是气尚未消,所以没有回来。 朱青被贬,又被勒令规定时间内前往南方服役,也不好亲自去寻人,只是叮嘱锦衣卫,务必要关照宁儿,不可让她受人欺负。 而陈圆圆本来说要跟朱青一同前往,却终究被朱青婉拒了,所有颠沛流离,艰难险阻都难以说服陈圆圆,她现在已经知道,当初就应该跟朱青浪迹天涯,其实漂泊虽苦,却独有漂泊的滋味,旅程,在乎的是同行之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辗转,她渐渐明白了,她的命运并非注定只能呆在深闺之中看那些男人的嘴脸,她也可以为心爱的人奔走江湖。只是,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晚? “那晚我假醉,已让她难过离去,如今又怎能带你在身边再让她伤心,如此,我岂不负她?”百般的劝阻无益之下,朱青终于对陈圆圆道出了这句话,他不能辜负为他而放弃一起的宁儿,就像当初陈圆圆为了安稳而放弃他一样…… 因为这番话,陈圆圆不得不忍痛松开朱青的时候,她眼中噙着眼泪,朱青不愿再伤另一个女孩子的心,猝然转身,在众亲友的送别之下,和两名押解官离开开封,开始南下。 然而没有走多远,朱青便停下了脚步,他抬头望了望天,转身对身边两名押解官道,“两位兄弟,朱青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兄弟可否担待?” “将军说的哪里话?你本是我们的大将军,只是此次蒙冤被贬,我兄弟二人负责护送将军南下,岂敢有押解之意?一切听将军差遣。”两名士兵是开封军,是开防守将良山亲自派遣护送朱青南下的侍卫,自然对朱青恭敬有加。 朱青听后,颇为感动,点了点头,“好,朱青暂且谢过二位兄弟。只是如今我已被贬,并非将军,你们就不要在这般称呼我了,若是让旁人听到了,于你我皆不利。如二位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如何?”朱青想得倒是周到,为免生出事端,还是改口为好。 那两人一听,相视点头,脸上尽是喜色,赶忙恭敬道,“那我俩就叫你一声朱兄,可好?” 朱青听后点点头,“好!你我就以兄弟相称。不过见了那生人,我当称二位兄弟军爷,你们也不必对我这般恭敬,免得让人生疑。” “全听朱兄的!”一人兴奋应道。 “对了朱兄,你方才说有个不情之请……”另一人试探道。 朱青沉疑片刻,扫了周边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想晚两日再南下,先去见一个人。” 两人一听,先是疑惑,继而若有所思地笑道,“哦,是要见宁儿姑娘吧?” “可是,不知将军能否见到她……” 朱青听后却是摇摇头,“宁儿是一时半会儿不会见我的,我这次要见的人在铁剑山。” “铁剑山?那不是铁剑门木桑道人的居处?” “正是。我此番遭遇,均因铁剑门而起,我想先去山上走一趟然后再南下,也好解我心中一些疑惑……”朱青望着北面山,不由一叹。 两名侍卫见状,不由相顾一眼,颇为犹豫。 朱青余光一瞥,见那两人神态,不禁苦笑,“若二位兄弟觉得为难,那便罢了。” 两人一听,顿时着急,赶紧解释道,“朱兄说的哪里话?我俩奉良山将军之命护送朱兄南下,方才又与朱青兄弟相称,这点忙只能推脱,只是这朝廷有期限,我们若不按期到达驻地,恐朝廷又再生事端。” 朱青听后,觉得良山派的这两人颇为靠谱,便直言相告,“这个不用二位兄弟担心,这一路南下,所经之地皆有我故交,到时通行引路、好马骑乘并不用愁,定不会误了期限,这点朱青可以项上人头担保!” 朱青说得如此有把握,两人赶紧相劝,“朱兄有此番把握即可,何必这般客气,这不是折煞我兄弟二人吗?既如此,依朱兄的便是,只是若朱青此番打扮北上,让人看见可不好。我们且松开朱兄,还望朱兄不要为难我俩。” 朱青知道两人担心之处,便欣然应允。侍卫将朱青的手链解开,三人扮作百姓模样,往北面铁剑山而去。 临近日暮,三人行至铁剑山,铁剑山此刻香客渐去,已然见归于宁静。 然就在朱青正要前去敲山门之时,山涧却突然现出一头白狼!惊得两名随从侍卫赶紧拔刀自卫。 朱青见状,赶紧扬手拦住,免得激了白狼。他眯着眼睛仔细望去,突然惊喜一笑,“别怕!快把刀收起来。我认识他!” 两名侍卫将信将疑,朱青便对着那白狼招手呼唤,“嘿,白狼王,点个头。” 说来也怪,那白狼果真听从朱青口令,点了点头。两名侍卫见后才将信将疑的把刀收了起来。 朱青接着便又招呼一声,“你是来找我吗?快过来!” 白狼王听后便跑了过来,两名侍卫见状,又惊得想要拔刀。可见到朱青将白狼王抱在怀里,两人惊得发呆了! “哎?”朱青突然在白狼身上摸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竟是一纸条! 朱青疑惑,打开一看,不由得点点头,“果然,铁剑山还是要走一趟!” “朱兄?这……?” “哦,没事儿,是几位首领的来信,让我去查一查此事,这白狼是他们的信使,不会无端攻击人。麻烦二位把我的那份鸡分给它吧,看它这样子,应该赶了好久的路了。”朱青说着,对侍卫伸手道。 两侍卫一愣,又看了看白狼伸来的满口獠牙的嘴,只得拿出朱青的那份鸡递了过去。 “来,吃了这个就先回去吧。情报我已收到。”朱青边抚摸边拿着自己的烧鸡喂白狼。 白狼王吃过鸡肉,依依不舍地穿回山涧里,朱青望着它消失的身影,起身轻叹一声,“走吧,咱们去见木桑道长。” 第六百五十七章 敲山门 天色将晚,本就人烟稀少的铁剑山万籁俱静,铁剑门藏于山间,此刻连钟玲声都变得格外刺耳。 朱青和两名侍卫寻山路走去,拐了几道弯,铁剑门总算浮现眼前。此时山门虽尚未关闭,却早已门客稀疏。铁剑门在江湖上名声不小,可是在百姓心中,当不如少林武当那般令人神往,毕竟香客们拜山多是有所求的,而木桑道人经常云游四方,门下香火没那么旺盛,所以信奉铁剑门的信徒自然不多,然所信之人大抵非常虔诚。不管木桑道人是否在观中,他们都照常每日上山拜香,甚至帮忙打扫庭院。 此时朱青来到门前,最后一批香客才刚刚下晚课,打扫完毕,正准备闭门下山。 “呜……”突然,山涧传来一声狼嚎,惊得香客们不由靠在一起,又退回观里。 一声狼嚎,惊动了在观中照看东赢夫人的木桑道人。他拿着药碗的手不由听了下来,往外一看,轻声寻思道,“怎么会有狼呢?” 铁剑门虽然是人少派小,但是在这铁剑山上也早有名传,木桑道人在这里开山立派那么久,从未听说或见过铁剑山有狼。莫不是这饥荒的年代,连狼都饿得要到铁剑山来觅食了?这让木桑道人颇有顾虑,他倒不担心自己会有危险,他担心上山的香客和山下的居民会受到狼的攻击。 看着木桑道人惊惧的脸色,东赢夫人却是轻声一笑,“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铁剑门门主也会怕狼?” 木桑道人无心开玩笑,便应了一句,“你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担心的是附近的百姓。” 东赢夫人看到木桑道人如此担心,也不好再拿他寻开心,便又笑了笑,认真道,“放心,它属于这里,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木桑道人一听,不由一愣,盯着东赢夫人的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这头狼的声音我认识,是关外狼窝里的狼王,一般不会无端攻击人,只是不知道这次为何,竟然不远千里来到铁剑山,看来,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东赢夫人寻思着应道。 “你如何知道这般清楚?” “难道我之前去过什么地方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吗?”东赢夫人的脾气似乎丝毫未改,木桑道人冒着被天下人耻笑救她,还日夜百般呵护,她竟然还对木桑道人这般忽冷忽热。 木桑道人听后,不免有些失落,不过既然是自己心中所爱,是自己选择,木桑道人也断然不会后悔,他只是尴尬一笑,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虽说如此,我还是出去看一眼,送走它才能放心,这药……你趁热喝了吧。”木桑道人说着,将汤药放在东赢夫人的床头,转身走出房间。 东赢夫人看着这个有些失落的背影,拿过温热的汤药,心中突然涌起一丝歉疚,或许,她不该这般对他。 木桑道人出了房间,走出院落,还没出山门,便看见已经告辞的香客们又匆匆往回跑,脸上皆是惊恐。 “怎么回事?几位为何又返回来了?”木桑道人疾步迎了上去。 “道长,不好了,山道上有狼!” “对,就在山涧出口的地方,两只大眼睛一直盯着我们,我们……我们不敢下山啊!” 木桑道人听后,便走到众人前面,“走,去看看。” 香客们既希望木桑道人能帮他们赶走白狼,又担心害怕,只得跟在木桑道人的后面,蹑手蹑脚地往山下走去…… 没走多远,山道上便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木桑道人警觉地停下脚步,将众香客护在身后,香客们顿时被这阵势惊得直往后退。 “是我。”这时,山道传来回应,木桑道人熟悉这声音,竟然是朱青! “是你?”木桑道人放松了警惕,朝山下迎去,众香客看见原来是三个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木桑道人迎向前正要相认,但看到朱青三人这身打扮,便觉得有些蹊跷,名字刚到嘴边,便只好咽了回去。 “久未谋面,道长进来可好?”朱青见状,率先行礼。 “承老友关心,不算太差。不知老友冒夜前来山中……”木桑道人试探道。 “道长又是何故冒夜下山呢?”朱青反问道。 “哦,说来蹊跷,众香客方才下山时,说碰上了一头白狼,担心遇袭,老道便要送他们下山。”木桑大人应道。 “敢问那白狼可出现在山涧中?”朱青问道。 “对对对,没错。方才正是出现在那山涧中,那两只大眼睛直盯着我们,可吓人了!”一名香客应道,众人点头附和。 朱青却是悠然一笑,“诸位莫怕,我方才从那山涧上来,见那白狼已然离去,出了山口了。” 众人听后,似信非信。木桑道人见状,颇为香客们担心,便认真问道,“当真?” “当真!”朱青应道,“如诸位不信,我有一法,可让诸位心安。”说着,朱青对随从的侍卫道,“把咱们在路上打的野味拿出来,放到那山涧口,让道长和诸位香客看看,白狼是否还在。” 听朱青这一说,两名侍卫相视一眼,颇为犹豫,一来这野味是良山特意为他们路上准备的,在这饥荒的年代,人尚无口饭吃,朱青方才已经喂白狼一只烧鸡了,怎的这会儿又要给白狼投食?二来嘛,当然主要还是害怕,虽然二人方才见朱青与那白狼相识,但是这会儿就让他们去投食问路,纵然有武功傍身,但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 木桑道人见状,微微一笑,“老友也不必为难二位兄弟了。小童,拿我弓来!”木桑大人转而对山门小童说道。 小童将一把大弓拿来,递给朱青,“老友若真要投食,就用我这把弓弩吧,只要老友足够气力,它能把烧鸡投射到那山涧灌木上,请。” 朱青见状,便知木桑道人有意要试探自己功力,毕竟他此次突然上山,木桑道人确实拿不准是为何而来,但相比跟养伤的东赢夫人脱不了干系,万一起了冲突,木桑道人也好心中有个数。然朱青并未在意,接过弓弩,取出羽箭,串上烧鸡一只,扎稳马步,随着身体向后一倾,抬手一拉,一把大弓顿时被他拉弯,朱青瞄准山涧那边一颗大树,猝然松手,离弦之箭插着烧鸡便朝山涧飞去,只听得咚的一声,那烧鸡便被稳稳地钉在山涧的大树上。 众人见状,不由得惊叹,此人真乃奇人也,木桑道人也不由得心中暗叹:百步穿杨,果然名不虚传。 一箭射出好一会儿,仍不见有狼来叼走烧鸡。天色更晚,视线已经变得越发模糊,朱青笑道,“如何?若白狼还在,此时该出来叼食了。” 木桑道人也点了点头,对香客们道,“既然白狼已经离去,诸位还是赶紧下山,免得天黑后路不好走。” “可是,道长……”香客们仍是放心不下,谁料到白狼半路会不会突然冲出来呢? 朱青见状,已然知晓香客心中顾虑,便对两名侍卫道,“你们二人送香客们下山,确保安全了再回来。” “这……”侍卫略显为难,两人一起,断然不用怕那白狼,只是朱青一下支走两人,这有点反常。 “怎么?这两位兄弟也会拳脚功夫吗?”木桑道人笑问道。 虽然是随便一问,便多少激了两名侍卫,两人相视一眼,断不能让朱青和自己丢了面子,便抱拳应道,“请!”抱拳时,两把拿在手上的刀露了出来,众人一看,便知是行武之人,便也放心的点点头了。 “哎,等等。”朱青拉住一名侍卫,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侍卫惊了一下,“啊?” 朱青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点头。 “是!”侍卫领命,带着众香客下山了。 见朱青一下支走众人,木桑道人便知朱青有话要单独对自己说,便对身旁小童道,“你先回观中备茶,等我和先生回去。” “是,道长。” 小童也离去后,木桑道人才松了一口气,轻声对朱青道,“怎么突然上山找我?你身边那两人不像是一般随从。” “因为开封放走你们,我被朝廷贬谪南下,那两人是良山将军的侍卫,护送我南下的……”朱青尚未说完,木桑道人便已惊道,“啊?怎会如此?哎,都是我们连累了你啊!”说着,木桑道人赶紧行礼致歉。 朱青无谓笑道,“这不算什么,我此事上山,不是来纠结此事的,我是刚得到一个消息,需要上山跟你和东赢夫人确认一下。” “什么消息?” “白狼王刚刚送来的消息。”朱青笑道。 木桑道人却是满脸惊讶,“啊?你果然认识白狼,是你带来的?” 朱青摇摇头,“不是我带来的,是有人派它来找我的。放心,它真的已经离开铁剑山回去了。方才它那一声叫,不过是因为……”朱青说着,指着夜空微微一笑。 “月圆?”木桑道人若有所悟。 “是啊,马上就是中秋了,这月亮是越发的圆越发的亮了,真让人期待团圆的日子……”朱青不禁感叹道。 木桑道人也有所感,点了点头,“只可惜如今山河破碎,百废待兴,这些年因为战乱,有多少家庭破碎,妻离子散,今年的团圆之夜恐怕为不少人徒增感伤啊……” “所以,我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希望道长能帮我。”朱青转而正色道。 “青龙有何事,且回观里一叙。”木桑道人恭敬道。 “请!”朱青跟随木桑道人,往铁剑门观中走去,月光如洗,却洒下丝丝凉意…… 第六百五十八章 狼来了 二人闲聊到观中,小童已将茶煮好,奉在客厅的案台上。朱青进门一看,这铁剑门确实人丁稀少,木桑道人真正的入门弟子只有阿九一人。其他门童要么是捡来的孤儿,要么是自愿上山帮忙的当地俗家弟子。此时天色已晚,留在观中的人更是稀少,除了方才那位小童,还有两人负责看护观中的香火和门庭,两人见木桑道人来了客人,忙完木桑道人叮嘱的事情后,也很知趣地退下了。 “小童,你也且下去歇息吧,有什么事情我再唤你来。”木桑道人知道今晚朱青有要事要跟自己谈,便连平日的侍从小童也遣退。 “是,道长。”小童对木桑道人和朱青作揖还礼,退出了客厅,离开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客厅内已无旁人,木桑道人示意朱青喝茶,朱青点头拿起茶杯,轻轻一吹,抿了一小口,“好茶。” “我这茶是不必你上次寄回来的龙井了,不过这时节喝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滋味。”木桑道人微微一笑,也喝了几口。 一茶暖身,话匣子也便打开。朱青放下茶杯,轻叹一声,“如今朝廷虽然逃过了深重的一劫,不过我总感觉还有事情将要发生,此次白狼出没,更坚定了我此番想法,恐东北时局未稳啊。” 听闻朱青提到东北,又是此番匆匆到访,木桑道人便想起了东赢夫人说过她也认识那白狼,木桑道人心下一沉,捋捋胡须微微点头,“莫非东赢会余孽未除?仍在东北盘桓?” 朱青听后不急于回答,此事非同小可,他需慎言,片刻之后,才点头应道,“这也是我想上山跟东赢夫人确认的目的。当初剿灭东赢会,几大党魁中,只有樱花幸免于难,后来被多尔衮救走,我担心,樱花虽然被我们废了武功巫术,却仍被多尔衮利用,白狼来信中,就提到锦州出现了一个樱花巷,巷中有一女子樱花姑娘,已经俘获不少男人之心了。” 木桑道人听后并不惊讶,这事情也并非没有可能,只是为何朱青如此重视,不过一个江湖女子,难不成还能压制锦衣卫?然而既然现在朱青颇为顾虑,显然这个女子已经开始威胁道锦衣卫的安危和利益。 “莫不是连锦衣卫也光顾樱花巷?”木桑道人试探一问。 朱青犹豫良久,才点了点头,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一向严于律己的锦衣卫竟然被不明女色所惑,这是要出事情的! “我见过那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单凭样貌,断然还无法令我们的人难以自持,我担心的是……”朱青尚未说完,木桑道人便点到,“巫蛊术?” 朱青对木桑道人点点头,“我担心的正是这个。莫非这樱花巫术真的无人可解?” “所以你想问她?”木桑道人指的是东赢会原党魁东赢夫人。 “还望道长相助。”朱青点头对木桑道人抱拳道。 木桑道人站起身,走到窗前,轻叹一声,并未答话。他虽然很想帮朱青,至少报答一些当日在开封所欠下的搭救之情。可是,一想到屋里那个躺在病床上仍脾气不改的女人,木桑道人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再说东赢夫人本来躺在屋里喝药的,可良久见木桑道人未归,便也开始担心起来,她并不是担心木桑道人斗不过那头白狼,她担心白狼身后的那个人,白狼王曹化淳!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明朝太监,自从离开朝堂入主狼窝之后,非但还元真阳之身,而且武功也增益非凡,关内外几乎未逢敌手,只是厌倦了官场之争、也无心干预江湖之斗,只想做一世外公子,把前半生失去的人生乐趣重新拾起,逍遥自在。可是今夜白狼竟然出现在铁剑山,莫非白狼王曹化淳要重出江湖?! “谁?”正在东赢夫人寻思之际,屋外突然出现了动静,东赢夫人虽然被废了武功,但是对外界的警觉丝毫未减,一点点动静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被她这一喝,门外的动静突然停了下来,“夫人,是我,刚给道长奉茶回来。”是小童的声音,他从客厅返回自己的房间,路过东赢夫人的前院,距离如此之远,东赢夫人都能察觉,不可谓不厉害。 东赢夫人一听,便也缓和了口气,“哦,原来是小童啊。对了,道长是不是来了什么客人?” “禀夫人,方才观中来了三人,两人护送香客们下山了,一人正在客厅与道长交谈。” “那客厅的人是什么模样?”东赢夫人紧接着问道。 “是一俊秀公子,却并非什么文弱的公子哥,感觉有几分武气……嗯……对了,他北上还背着一口箱,先是个跑江湖的……”小童极力回忆,想尽可能地想东赢夫人详细描述朱青的模样,然而他并不知道,屋里的东赢夫人已然心中有数,自己说了好一会儿,没见屋里回话,小童轻声一问,“夫人……?”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房歇息去吧。”东赢夫人嘴角一笑,拉过床边的轮椅,极力挣扎起来,爬上轮椅,推门而去…… 当日朱青废掉东赢夫人的武功,只是断其脚筋,并未废弃双手,就是要让她知道,她用在杀风身上的手段是要如数奉还的!她竟然加害一个坐在轮椅中的人,那么朱青也让她尝尝坐轮椅的滋味!这是对东赢夫人最轻的惩罚。 东赢夫人出了房间,摇着轮椅一路往前,出了庭院,过了小道,进了长廊,直通客厅之侧的茶屋。因为东赢夫人行走不便,木桑道人回山后便让人将观中道路加以修饰一遍轮椅行走,所以东赢夫人虽然双脚已废,不过在铁剑门,她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东赢夫人来到茶屋,正要听到客厅里木桑道人他们正在谈话,一听之下,果然如她所料,来客正是她的死敌青龙! 对于青龙这个毁掉她一生的事业和生活的男人,东赢夫人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她静听之下,却发现内心的怨恨竟然一点点消失。 此时,木桑道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亮,又不由得轻声一叹,“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啊。不瞒朱兄,我虽然深爱着她,却不能保证她能答应朱兄之请啊。” 朱青听后,也只能点点头,他自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日在开封,所有人都知道,木桑道人在东赢夫人面前是不敢大声说话的。倒不是因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并非木桑道人怕女人,只是因为他深爱着她,便会宠着她,不会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朱青明白,道长情深义重,真希望夫人能明白道长一片真心痴情啊。”朱青微笑说道,便站起身来,对木桑道人抱拳道,“既然道长有所不便,朱青在为难就不是朋友所为了,趁着这月色朗朗,朱青就告辞了,趁夜南下,免得误了期限。”朱青说着,正要转身离去,而木桑道人也因未能帮忙而心生愧疚,为难挽留道,“朱青一再帮我,我却未能报答朱兄半点,想来万分愧疚,还望朱兄暂在观中留宿一宿,也让木桑聊表歉意。” 朱青微微一笑,婉拒道,“道长不必多心,此乃天意,正如道长对夫人的真情,我相信,你我之前的朋友之情也是明月可鉴的。” 朱青说着,便正要开门离去,这时,茶屋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咳,将军请留步!”东赢夫人说着,推开茶屋的小门,摇着轮椅来到了客厅中。 “夫人?”木桑道人看到东赢夫人一人摇着轮椅过来,惊讶一问,担心她有何不测,赶紧走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药喝了吗?” 东赢夫人抚这木桑道人的手,难得微笑地点点头,随即看向朱青,“将军,我可以告诉你。” 朱青和木桑道人一听,都不由得一怔,这句话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本以为东赢夫人向来会言语相激,没想到竟然答应帮助朱青。 “夫人,你……”木桑大人疑惑道。 不料被东赢夫人微笑制止,“我不能再让你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了。” 朱青听后,欣慰一笑,对东赢夫人抱拳道,“多谢夫人。” “你们说的那樱花,正是原樱花堂的堂主,当日你们虽然废了她的武功,不过后来你们行至开封,我扮作钟婶模样又帮她恢复了巫蛊术,本来想等我在开封得手后,我们重拾旧部,里应外合,东山再起,没想到……”东赢夫人苦笑一声,“不过,从我败在将军手下那一天起,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我对东赢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与价值,接下来,他们便会对我进行无休止的追杀,我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了。但是我很遗憾地告诉将军,因为你废了我的功夫,所以樱花的巫蛊术想必难有人能破解,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等等……”朱青似乎想起什么,沉吟一下问道,“你刚才说他们对你追杀,你是说东赢会还在?” 东赢夫人点点头,“川地不过是一个分舵,真正的总坛在日本国……我失败了,他们会重新扶持新的党魁,人可以变,但是觊觎之心,从未改变!” 朱青听后,悲愤交加,“倭寇!” 说着,朱青正要推门而去,木桑道人赶紧追了上去,“青龙,你这是去哪儿?” “我要把这个消息传回去。”朱青怒气未消。 “这么晚了,你怎么送?”木桑道人关切道。 朱青急切之下,突然朝山涧嚎叫一声,“哇呜……” “你这是……?”木桑道人疑惑。 “哼,他这是召唤白狼。”东赢夫人笑道。 “什么?白狼没走?”木桑道人惊道。 朱青没有应答,不消片刻,山下果然出现动静。 “谁?”木桑道人惊问。 “是我们两,我们回来了。” “先生,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把香客们都送回家了。还将那烧鸡分给了他们,他们可高兴了……” 下山回来的侍卫兴奋应道,木桑道人吃惊地看着朱青,久久未有言语,直到山道的丛林里,突然射出两道绿光…… 第六百五十九章 江南七侠 从东赢夫人口中得知樱花的实际情况,朱青不敢大意,他连夜让白狼带着情报离开铁剑山,赶往关外,交给狼王曹化淳,曹化淳看到情报之后,自然知道如何处理。 按说曹化淳是不想过问朝廷和江湖之事的,但是对于朱青不一样,他这次既然肯出手相助,让白狼携情报来找朱青,断然就不会袖手旁观。有曹化淳出手相助,关外总能暂时安定一段时间。 处理情报,已经半夜,在木桑道人再三挽留之下,朱青等三人在铁剑门暂住半宿,等天亮了在启程南下。 住虽住下来了,但朱青并未睡上半宿,下半夜,他们几人在客厅继续交谈,从当下局势到江湖风云,都分析了个遍。其中台湾局势成为大家着重关注的焦点。朱青这一次有意让朝廷贬谪,就是想好好查查台湾的情况,一个戴罪之人要去广西服役,谁会想到他会盯着台湾呢?木桑道人对朱青这般忍辱负重的精神深深折服,以茶代酒,连连敬道,“国有青龙如此,有望矣!”就连对青龙并不讨好的东赢夫人也不得不暗暗佩服,输在这样的人手下,一点都不冤,“我敬将军一杯。” 朱青一愣,赶紧端起茶杯,回敬道,“多谢夫人。” “将军,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东赢夫人放下酒杯说道。 “夫人请讲。” “在东赢会的战略计划里,宝岛也是其中一部分,所以,将军此次南下,或许不应该只防洋毛子……”东赢夫人说完,不自觉地自饮一杯,对她来说,这是背叛自己信仰的一句话。 朱青听罢,强压心中愤慨,对东赢夫人庄重行礼道,“多谢夫人提醒!”这是在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朱青虽然知道日本对台湾会有所图,但是在这个时期动手,却让他感到颇为意外。 木桑道人听后也觉得情况并不简单,朱青虽然有心杀贼,但是如今被贬之身,手中没有兵权人马,恐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遂起身返回自己屋内,不稍片刻,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朱青。 朱青接过一看,疑惑道,“七侠镇?” 木桑道人点点头,“没错。这是我当年在江南活动的最重要标志,七侠镇曾经邀请我加入他们,驱倭寇,除奸恶,共图大业。只是你们也知道,我这人无拘无束惯了,并不想特意为谁做事,也不愿受缚于人,所以返回江北,创立了铁剑门,自成一派,逍遥自在。不过七侠镇的七侠确实侠肝义胆,虽然我不愿留下,但他们仍认我为自己人,特赠与我这令牌,和七侠一样,可以号令七侠镇的侠客们。朱兄此番南下,若有需求,可带此牌前往七侠镇,朱兄大志与江南七侠不谋而合,他们断不会袖手旁观。而且江南七侠在南方势力不可小视,若由七侠镇摇旗号令江湖豪杰,定能云集响应,只是一直以来,七侠虽有大志,但毕竟多是行侠仗义之举,难有一人出来组织大局,难成大计,朱兄若能令七侠信服,出面组织大局,定是另一番景象。” 木桑道人是越说越激动。朱青倒是淡然一笑,“七侠镇既然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又何必将其搅入这泥潭之中?人各有志,朱青定不会强忍所难……”远看朱青像是拒绝,木桑道人颇为着急,这兴许是他能回报朱青恩情的最好办法了,朱青见他这般上心,便接着笑道,“不过,道长美意不可辜负,这令牌我收下了,他日若有不测,也可求助于江南七侠。”朱青说着,拿着令牌对木桑道人致谢道。木桑道人见状,这才宽心地点了点头。 几人之后又东南西北地聊了一会儿,东赢夫人因为身体抱恙,所以不能久坐,只能先行回屋,朱青见状,也不好再打扰,毕竟东赢夫人行动不便,是要木桑道人亲自扶持的,所以朱青三人也趁机告辞,暂回客房休息了,此时,已经到了五更天,总算还有一二时辰可以合眼,够了! 果然第二天天一亮,朱青三人便早早起床了,几个小童起得更早,已经把道观内外打扫了一遍,而且已经备好了早膳。 朱青等人用过早膳,辞过木桑道人夫妇和观中小童,带上行装,开始下山。 此时,已经有香客陆续上山拜香了,兴许是晨练,朱青三人也拿捏不准,但是能在这样的地方休养生息,定是大有裨益。朱青对随从二人笑道,“等以后无事可做了,我也想寻这样一方宝地……” “是不是还要神仙眷侣呀?”两人没等朱青说完,便打趣道,三人相视一眼,朗声大笑出门去…… 不过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流浪在街头,山上山下的情景颇有反差。朱青三人行至山脚,便遇上了三五难民,朱青看着这些难民,便停下脚步,让两名侍从拿出随身口粮分给他们。 “这一路南下,我们自己也吃紧啊。”侍从提醒道。 朱青没在意,坚决吩咐道,“分。方才道长不是又给我们些许干粮吗?全分给他们,等我们到了下一驿站就没事了,可是,难民们的下一个驿站又在哪里呢?”朱青说罢,不由叹了一气。 两名侍从备受感染,只得默默将干粮分发给路过的难民,面对难民的感恩戴德,一名侍从也叹道,“现在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土改没实行之前,这一带连树皮都吃光了,不少人家甚至易子而食,简直惨不忍睹。” 朱青听后,不由抬头看看天,“希望今秋老天保佑,能给老百姓多点粮食。” 救助过难民,三人继续赶路,在山下驿馆拿了自己的马匹,打马而去。按说被贬之人,是没有马坐的,不过所谓山高皇帝远,这一带又是开封军的地盘,良山知会江湖朋友路上周济朱青等人,并不奇怪,也无人起疑,最有可能暴露的是,朱青的那匹追风马,千里良驹,很容易辨认,不过这匹马是拴不住,朱青在哪,一般它都不会离得太远,简直是随叫随到。如此好马,岂忍舍弃? 三人打马而行,行程大幅提速,只是每到一馆驿,为避人耳目,朱青三人才下马步行去报到,因为路上多有照料,很多人对朱青又敬畏有加,有些事情,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不能有人无聊到因为此事上京告御状吧?那样或许也行,只是自此便得罪锦衣卫,傻子才会那么干。 如此走走停停半个月,朱青等人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七侠镇! “过了七侠镇,就是广西地界了。是否在此借宿一宿?”一名侍从问道。 朱青点点头,“也好。只是千万记住,我们尽管在镇中客栈住下,断不能提令牌之事,初来咋到,且不说不便打扰,也是小心为妙。” “明白,我这就去打听客栈落脚。”另一侍从应道,便先行去找客栈。 三人为避免太过张扬,进镇子之前都下马步行,两名侍从更是把马匹寄放在镇口的驿馆里,而朱青的追风马自然不会受这样的约束,朱青将其解开,摸摸鬃毛在它耳边叮嘱道,“自己去浪吧,不过别走太远,免得到时叫不上你。”说着,轻轻拍了拍追风马,追风马低鸣一声,迎着夕阳走出了镇口,朝一方湖边走去。 不一会儿,前去打听客栈的侍从回来了,另一侍从急切问道,“怎么样,有地方住吗?” “有间客栈。” “什么?就一间啊?” 朱青看着去找客栈的侍从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有所悟地轻轻拍了拍另一侍从的肩膀,“他意义是说,那家客栈的名字就叫‘有间客栈’……对不?”朱青说完,又向那侍从确认答案。 那侍从颇为惊讶,连连点头,“还是将……” “嘘!”话到一半,朱青赶紧制止。 那侍从知道自己一时嘴快,便小心翼翼地点头改口道,“还是朱兄见识广,还真叫有间客栈。我问好了,还有房,够咱仨住。走吧。” 三人带着行装走进有间客栈,客栈中稀稀落落地不算很热闹,但也不是很冷清。掌柜的见来生意,赶紧笑脸相迎,看见方才订房的侍从,更是恭敬有加,毕竟他这一单就拉了三个人啊,而且看着朱青等人一副商人打扮的模样,想必是要住上房的,自然能多赚点银子。 不过朱青一开口,掌柜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掌柜的,给我们来一间下房。” 不说掌柜的,就连侍从都不由得一惊,下房也就算了,还只要一间,难不成要三个大男人挤一间房间吗?不过既然朱青发话了,两名侍从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掌柜的一脸尴尬。 “听我们当家的,就开一间。”一侍从催促道。 掌柜的只好讪讪地点点头,返回柜台拿钥匙,不时嘀咕道,“又是一帮穷酸汉装大爷。” 三人中当然只有朱青听到,却是不以为然的一笑。 “二楼最靠边的那间,自己去。”掌柜的递过钥匙,不冷不热地说道。 两名侍从哪受得了这样的服务待遇,正要理论,不料被朱青制止,他向前一步,对掌柜的恭敬笑道,“多谢。麻烦掌柜的随便炒两个菜,我们赶路饿了。” “要硬货?” “不要,随便几个家常菜即可。” “那可要酒?” “明日还要赶路,酒也不要。”朱青再一次笑道。 掌柜的白了一眼,又是不冷不热地应道,“知道了,你们先上去,饭菜随后送到。” “朱兄,住下房也就算了,可是咱们的口粮这一路上都分给难民了,咱们已经好些天没有好好吃一顿了,明天还有赶路呢……”三人上楼的时候,一侍从不无抱怨道。 朱青边走边叹道,“就是因为一路上还有那么多难民,我们更要省吃俭用,南方的难民不比北方少,咱们能帮一个算一个吧……” 两人一听,另一侍从戳了抱怨的那人轻声道,“朱兄都忍得,你我又装什么娇贵?听朱兄的便是。” “小弟冒昧,还请兄长见谅。”那侍从一听,低头致歉道。 朱青宽容一笑,“兄弟不必如此,等到了驻地,我请兄弟好好吃一顿。” 三人正聊着走上二楼,这时,大厅里突然走近数人,一进门便有些着急的样子。 朱青回头一看,见六人围坐一桌,都打扮得得体却无半点虚化,一看应该是江湖中人。 “掌柜的,七爷来了吗?”突然一人问道。 掌柜地从后厨跑出来应了一声,“还没到。” “哎,这老七,每次开会的拖拖拉拉,不知道又去惹那家姑娘了。” “且不管他,咱们先说着,这一次他们连钦差大臣都敢杀,看来是要出大事了……”六人中最年长的一人忧心道。 这时,小二端出饭菜,另一人不耐烦地招呼一声,“快点,着急赶过来,还没吃过晚饭呢……” “不好意思三爷,这是楼上的客人点的。”小二欠了欠身,赔笑道。 “客人?”三爷一愣,其他几人不由得抬头一看,便与二楼的朱青等人正对相视,也不知怎的,双方就这样看着,也不说话,片刻之后,门外突然闯进一人,吊儿郎当道,“七爷来也!” 这一声,打破了双方的沉默与凝视,那年长的对小二摆摆手道,“给客人先上吧。” 第六百六十章 江南七侠2 见小二端着饭菜上了二楼,朱青示意两侍从也赶紧回房。 三人先店小二一步入住客房,方才的情景大家都看在眼里,即便心里还有些疑问的,也没有急于询问店小二,毕竟朱青等人看得出,楼下那七人跟掌柜的和店小二应该很熟,盲目打听消息,只会自投罗网,反倒让对方生疑了。 “清炒蒜苗,干捞野菜,一蛊饭,三位客官请慢用,还有一个清汤豆腐,你们的菜就齐了。”店小二将盘中饭菜依次排开在房间的饭桌上,恭敬回到。 朱青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笑,两名侍从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能淡出个鸟来,一时没有食欲,不过赶了一天的路,这肚子早就不听使唤了,嘴刁可以,关键肚子刁不起啊,何况朱青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一顿只能这么吃了。 “哎,这回可真是粗茶淡饭了。”一侍从拉过碗筷,舀了一碗饭,看到朱青笑而不语地坐下,又帮他盛一碗。他们虽然觉得吃得有点淡,不过朱青说得在理,外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难民饿肚子呢,有这吃就该知足了吧。 “来,非常时期非常待遇。前阵子不是你刚在良府开大荤了嘛,才隔多久,有的人一年到头都不知肉味呢。再说这菜不错,多吃点。”朱青无所谓地安慰道。 其实那两人也并非胡搅蛮缠之人,不过算是配合朱青的戏罢了,一番抱怨之后,便有一人轻声问道,“楼下那七人想必就是江南七侠了吧?” “嗯,我看像。”另一人应道。 朱青就着野菜刨了一口饭,也没有停下来手中筷子,边吃边若无其事地料聊着,“正是。那老七我之前好像在哪儿见过,方才发话的应该就是老大了。” “这么晚了,七侠不在家里抱着老婆热坑头,而来到这客栈碰头,想必没那么简单。不会发现咱们的身份了吧?” 朱青和另一人听后,不由得一笑,那小子虽然滑头,却说得颇有道理,这时候该是准备就寝时间了,一帮大老爷们不睡觉而聚众议事,必然有要紧事儿。 不过这对朱青已经不算一个问题,方才虽然两名侍从没有听见那老大说的话,不过朱青却听得分明,说有个钦差大臣被杀了! “对了,那老七没来之前,好像听说什么被杀了……” “……我似乎也听到了一点,不过隔得太远,也没听清。对了朱兄,您听清了吗?” 朱青也没有停下筷子,继续吃饭,他已经吃掉大半碗饭了,赶了一天的路,干粮都分给半路遇上的难民了,换做是谁也扛不住,人是铁,饭是钢嘛,虽然对那两名侍卫来说,这一句太过朝前,不过在朱青来说,已经是老理了。为了时刻准备见机行事,更为了明日行程更加顺利,朱青决定今晚大吃一顿,反正他也不会躺下那么快。 吃着吃着,见两名侍卫一直犯嘀咕,朱青也见不得他们一直苦恼,便边吃边应了一声,“有个钦差大臣被杀了。” 朱青说得淡定,那两人早已听得大惊,碗筷差点没掉到地上。不过已经是一人咽了一下,一人踩点喷了出来。 “什么?钦差大臣被杀了?!” 朱青这才停了一下手中正在夹菜的手,示意他们一眼,“小点声!” 两人会意地连连点头,轻声追问道,“那钦差大臣是谁啊?” 朱青摇摇头,放下手中的碗筷,也开始寻思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们没有说出来。不过就眼下局势来看,应该是前往南方的钦差大臣遭了不测。到底是哪里的呢?” 朱青寻思着,便有一人提议,“要不待会儿小二上来,咱打听一下?” 朱青点点头,“刚才那店小二并不二,人还是蛮机灵的,打听也要想好了再说,切不可满目露了破绽。” “这个我们明白,套话的事儿小弟我还没吃亏过。”一人信誓旦旦应道。 朱青和另一人相视一眼,将信将疑,正要再三叮嘱,门外果然就来了动静。 “嘘!”朱青示意两人安静下来,屋里一下无人说话,就连嚼东西都小心翼翼。 沉默的气息弥漫了好一会儿,朱青轻咳一声,门外果然又有了动静。 外面那店小二端着一盆清汤豆腐已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了,却愣是没有听懂更有价值的信息,这时被屋里的朱青一喝,显然知道要暴露了,赶紧正身笑应道,“哦,那个……客官,你们的菜送来了,不知方便进屋否?”店小二说着,礼貌地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朱青和屋里两名侍卫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这才朝着门外应了一声,“咳,进来吧再不进来,咱们都把饭吃光了,要那菜来何用?” 朱青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带点抱怨,门外的小二一听,不免感到些许着急和歉意,人一着急一心中有愧,便容易顺着别人走。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端着一盆清汤豆腐进了屋,一边走一边陪着笑脸,点头哈腰,生怕客人不满意。其实也算是为自己方才在门外被发现的窘态做伪装。不过待他走到饭桌前,却惊讶的发现,客官的话并无虚言,果真把已经上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 这下小二倒松了一口气,因为由此看来,这几个人并未真的发现自己在偷听,不过是肚子太饿,等着急了。 “几位客官真有肚量,这里还有一份清汤豆腐,请三位慢用。”店小二赔笑着,将托盘里的豆腐汤放下,正要转身走出房间。 “且慢……额……”朱青突然叫了一声,还不忘打了一个膈。 “客官,您还想点菜吗?”店小二回头笑问道。 朱青盛了一碗豆腐汤,轻轻抿了一小口,看着店小二摇了摇头,却是问道,“对了,你们这七侠镇附近有啥好玩的地方,咱们吃饱了饭,一时也不可躺下,想出去走走……” 两名侍卫一听,便知道朱青要打听事情了,方才那位信誓旦旦说可以套话的侍从这会儿只能老老实实闭嘴,因为他发现,朱青套话的方式比他高明多了。若是他来套,估计会旁敲侧击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命案之类的,这在七侠镇多半是行不通的,毕竟有江南七侠坐镇,七侠镇的百姓过得还算安乐。不像其他地方,即便没有杀人放火,也难免有些难民饿死的悲剧,命案也就不可避免了,这已经成为南来北往客商偶尔都会遇见的事情。不过一来到七侠镇就问命案之事,不紧让人生疑,更让人不快,因为这说明七侠镇的人没有本事,而实际上,这当然不是,七侠镇之所以能在乱世之中偏安一隅,必然有自己的护身符。岂能让几个外地的人进来说三道四? 好在那侍从也没有冲动,朱青便抢在他前面换了一种方式,没想到却收到了奇效! 那店小二一听一看,这几人确实吃得有些撑了,这就躺下着实为难他们,所以也便好心地提供了一二场所供他们散步一番,朱青一听,一下没有了方才那般严肃,脸上反倒露出了感激之情,那店小二客官高兴了,也就不会为难客栈,更不会向掌柜的反应方才上菜慢的问题,自己也便没事儿了,心里一宽松之下,便又忍不住好心相劝,“不过几位还是不要走远为好,听说最近出了点事情,都波及七侠镇了。” “哦?何事?”朱青趁机假装问道。 店小二往楼下望了一眼,回头压低声音道,“七侠镇的人在台湾被杀了,听说还是个钦差,是张老大的亲戚,张老大想要为这事动一动手,这不……正商量着呢……” 朱青听后,虽然心中颇为吃惊,但并未像两位侍从那般显露出来,反倒大智若愚地不屑道,“咱们只是路过的,又不招惹他们,担心个甚?这世界每天都有人来也有人走,谁能管得了哟……”说着,便对两名是从使了一个眼色,两名侍从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就……就是,我们就出去走走,等肚子里的饭菜消了些才好睡觉。” 店小二一看这三人并不在乎的样子,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店小二刚下了楼,便被江南七侠叫过去问话。 “如何?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三爷问道。 店小二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看来真是个爱装大爷的穷酸汉,多半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我有意按照几位爷的意思透露了点消息,他们竟然觉得事不关己,哎……”店小二说着,甩了甩肩膀上的汗巾,将客人留下的残羹冷炙收拾了一番。 “我就说嘛,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三爷一脸的不屑。 那张老大似乎还不放心,看了七爷一眼,七爷指了指自己,一脸傻笑,“让我去确认?” 张老大点点头。一向沉默的老五沉沉说了一句,“上房揭瓦,窜门走梁,这种事你不去谁去啊?” “大哥感觉一向不差,他觉得不放心你就再跑一趟。”老五也劝道。 七爷到时喜欢窜,不够窜人家姑娘的闺房或那些奸商恶霸的库房他倒是乐意,这会儿让他去查三个穷酸男人,确实没多大兴趣,不过哥哥们既然都已经表态,自己这个老末也不好推脱了。 “好!我去就我去……你们好好商量策划,这次不要再出什么差池了……”七爷无奈的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抓了桌子上一把瓜子,正要出门而去。 “哎,七爷,等等。”店小二突然叫了一声。 “你也想使唤我?”七爷不耐烦道。 “小的哪敢,不过小的方才得知,他们待会儿要出门散步,还是老地方,不知道对七爷有没有用?”店小二轻声道。 七爷听后,盯了小二一眼,放在嘴边的一颗瓜子突然被嗑了一下,“吡”的一声爆裂,竟然惊了小二一下,七爷嘴角一笑,抽身离去。 第六百六十一章 江南七侠3 虽然朱青三人极力伪装,但终究还是被江南七侠盯上了,江南七侠派出七爷前去暗查他们三人。七爷是江南七侠里追踪术和刀法最快的人,其本事不在黑煞玄武之下,甚至跟北方白莲教的白影也有得一拼,只是因为浪荡江湖惯了,很少在正式场合露面,因此名不见经传,不过认识七爷的人都知道他的厉害之处。七侠今晚派出七爷,足见他们对这三名初来乍到的陌生人的重视和提防。 “那老七走了。”一名侍卫从窗户缝隙里往外看,正好发现七爷出门。 朱青放下手中放完,微微一笑,“他不是走,他这是伺机盯着咱们。” “盯着咱们?”另一名侍卫疑惑道,“咱们似乎并未露出任何破绽……” “别忘了,这里是七侠镇,这些年天下纷乱,唯有七侠镇相安无事,如果没有过人的警觉和手段,如何做到?”朱青提示道。 两人一听,不由得点点头,片刻,一人问道,“那咱们怎么?还出去吗?” 朱青稍加思量,仍坚定地点点头,“出,如果此时不出,才真正让他们起疑心了。”朱青说着,又在房中踱了几步,这时,另一名侍卫还在监视大厅的其他六人,疑惑道,“他们似乎还在讨论事情。” “如果能知道他们在议论什么,那便好办了。毕竟钦差被杀这件事事关重大,不知道七侠镇这次会不会冲出江湖,大闹一场。”朱青寻思道。 “可是,他们如此警惕,又是个个身怀绝技,我们自顾不暇,如何获得情报?”另一侍卫苦恼道。 朱青踱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咱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哦?”两侍卫一惊,赶紧附耳过来,朱青便在二人耳边嘀咕了一番,两人边听边赞成地点点头。 “不过千万切记,不可误了大事儿!”最后朱青不忘叮嘱一声,两人点头应允。 朱青将行装稍加收拾,告别两名侍卫,只身一人出了房间,准备外出散步。 见朱青出门,六人都不约而同地停止说话,不由的抬头往楼上看。朱青对六人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毕竟都是江湖中人,虽然现在不便表露身份,不过几人被人家关注,不给点反应显得太过刻意。不过也仅仅是点头一笑,朱青便下楼,径直往小二那边走去,“小兄弟,方才你说的城隍庙,可是出门左拐?”朱青对正在收拾桌子的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恭敬回礼,“正是。此刻去庙里,兴许还有些香客,而且灯火犹在,晚了恐怕就冷清了,客官只是一人出门吗?”店小二也算是关心客人的安全问题,在七侠镇的人,没有那么多小九九,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店小二这无意间一问,却引得一旁的江南六侠不由得注意了一下,朱青三人,现在只有一人出门,是否特意留下人来提防他们? 朱青迟疑片刻,点头应道,“他们两个都太累了不想出门,只我一人想出去走走,方才吃得实在过饱,一时也难以躺下,且去走走。”朱青说着,便点头告辞,出了有间客栈,向左拐去。 江南六侠也疑惑朱青这一说是真是假,老三更是抬屁股跟了出去一段,看见朱青确实便赏月边沿着木桥往城隍庙方向走去,这才反身回到客栈中。 老三点了点头,说明情况是真的。 “大哥,要不要咱上去摸摸那两人的底?”老三轻声问道。 “我看那两人应该是方才那公子的随从,断然没有他那般机敏,老三身手不错,可以一试。”老二也同意,其他人并未表态,都盯着老大,只要老大点头,他们就上楼。 张老大寻思良久,却是摇了摇头,“咱七侠镇不敢这事儿,虽然张兄这次遭遇不测,有人把矛头直指咱们七侠镇,但咱也不能因此坏了七侠镇的名声。再说了,老七不是去了吗?有他在,我放心。” 张老大说得在情在理,又是七侠之首,说出话还是管用的,其他人听后也只能默默点头。本想继续议事,不料二楼最靠边的那间客房突然开了门,屋里两名侍卫做贼般地伸出脑袋。这引得楼下的六侠又不得不警惕起来。 不过几人细看之下,确实发现这二人与放下出门的朱青相比,总差了些什么,至于什么,一时说不上来。 这时,楼下的人却依稀听到那二人对话。 “公子走了吗?”一人问道。 另一人走在前面,往下一探,回头应道,“走了走了,快……” 二人约好一般兴致勃勃地下了楼。下楼后便找了一桌子坐下,那桌子刚被店小二收拾好,现在一上来便又倒上了茶水,而且还洒了一桌,店小二见状,心中颇有气愤,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那两侍卫中一人便吆喝道,“小二,拿酒来!” 这一声,着实让大厅里一时静了一下,因为他们刚进门的时候,朱青是不允许他们喝酒的,现在朱青不在了,他二人竟然要偷喝酒?! 店小二犹豫地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点点头,店小二走过去,笑脸问道,“二位爷,方才那位爷不是说不喝酒的吗?怎么……你这是担心我们没钱给?” “你管我们?他不在了我们哥两过过瘾不可以吗?”不料被一侍卫当面呵斥一声,店小二赶紧赔笑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小的只是随口问问,二位稍等,小的这就给二位爷拿酒去……” “快去!晚了公子又回来了!”另一人不耐烦地催促道。 现在,大厅里的人大概明白个意思了,这二人是犯酒瘾了,想趁着他们的公子不在喝几口。这本来不算什么,不过虽然现在喝了朱青没看见,难道待会儿他回来闻不出二人喝了酒? 江南六侠并不傻,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们还是对掌柜的点点头,同意他给这二人上酒,这样一来,老七就更容易得手了,且不管这二人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若趁机帮老七制造机会,应该不会亏。 从江南六侠的眼神中,掌柜的知道要给这二人上的什么酒,他亲自将一坛子酒递给店小二。店小二回应了一个眼神便拿着酒吆喝着往两名侍卫那桌走去,“酒来嘞,二位爷,这可是咱客栈里最好的酒,二位爷请了……” “好!这才对嘛。”一人兴奋地赶紧接过酒坛,店小二正要转身,却被另一人喝住,“且慢,光喝酒哪行啊?再给咱哥两炒碟花生米……” “对对对,记得多撒点盐,刚才那菜吃得爷爷的嘴巴都淡出个鸟来了……”另一人边倒酒边叮嘱道。 “好嘞,二位爷稍等……”店小二朗声应道。 “来,先干一碗!” “嗯,这酒真香!” 两名侍卫果真开喝了。见到二人大碗喝酒,邻桌的江南六侠不由暗暗发笑,须知道这酒可是他们特别交待掌柜的,虽然没有什么蒙汗药,不过这度数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几碗下肚,不信这二人喝不翻。 果不其然,店小二刚端上炒好的花生米,两人已经开始有些飘飘然了,江南六侠一看这情景,也便放松了警惕。 “来,咱们继续……” 一时间,大厅里便是此番情景:掌柜的在算账,偶尔迎来送往,店小二收拾残局,不时上一两个酒菜,江南六侠还是继续他们的计划,而两名侍卫则有越喝越高的迹象,开始说话饶舌了,偶尔还有凉山客人往这边瞧瞧,看热闹办在一旁发笑,都想着等下那个年轻人回来,这二人岂不要被责骂? 楼下这般有声有趣,楼上也不全是休息,其中有的客房等都还亮着,却是临近中秋,皓月当空,让人不忍睡去啊…… 只是月朗星稀,暗影游动,一道黑影从后窗娴熟地窜进了二楼最靠边的那间下房。不用说,七爷动手了! 这一招,七爷轻车熟路,一番撩动之后,差点没被气到,这三个男人果真是装大爷的穷酸汉,钱财物没一样能拿得出手的!谁说不是呢?这三人名义上本来就是押解犯人的,能带什么值钱的东西?正在七爷打算失望而归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床下那口朱青的箱子! “什么东西?”七爷嘀咕道,心存希望地把箱子拉出来,扯掉外面的包布,拿过烛台照进一看,差点没叫出来! “大明十四势?”七爷不由得大惊。 正在这时,楼下那两侍卫像是喝高了,但还懂得互相搀扶着上楼。 江南六侠见状,赶紧对店小二使了一个眼色,店小二很机灵的吆喝一声,“二位爷,这就回房了?” “额……店家的酒真不是盖的,咱哥两才喝半坛子,就挺不住了,好酒,好酒啊!” “老弟,不喝了,困……困得慌……”另一人搭讪道,两人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上楼。 显然,方才店小二啊一声吆喝是给老七报警的。房间的老七一听,也无暇多想,他似乎已经知道箱子的主人是谁了,毕竟世上背这口刻着青龙的箱子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青龙! “咣当”一声,两名侍卫已经摇摇晃晃地撞开了房门。七爷身手果然不错,就在二人进门前,他已然从后窗抽身离去。 但是,他紧紧是抽身离开房间而已,并没有脱身,还未等七爷落地站稳,楼下的树丛里便走出一人,轻轻一笑,“七爷好身手!” “谁?”七爷一个机灵趁着月色,盯向那人,顿时脸上已经,“啊?!是你?!” 朱青越走越近,仍然笑道,“七爷别来无恙啊?” “果真是猛龙过江了。今夜被你抓个现行,小七无话可说。”七爷倒是知趣,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哪路神仙,狡辩和反抗都是没有意义的,何况是自己干了这见不得光的事。 “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朱青问道。 “什么交易?” “我不说出去,你也不说出去。”朱青言简意赅,七爷却已然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七爷知道,这是要是被朱青传出去,坏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声,恐怕连七侠镇都要连累了,七爷窜门无数,偏偏这次认栽。当然更为重视。 “不过,我想知道,你不好好在朝廷当你的都指挥使,跑来江南干什么?”七爷也是斗胆问了一句,看来这七爷真是江湖浪子,不理朝政啊,竟然连朱青被贬这样的大事件都未曾听闻,看来木桑道人说七侠镇少问世事的说法诚不欺人。 “这个……相信你很快就知道了,不急于一时,告辞!”朱青说着,微微一笑,对七爷抱了抱拳,转身返回客栈。 第六百六十二章 青龙见首不见尾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朱青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江南六侠并未散去,当然他们也还未知道七爷被朱青逮了个正着,此刻仍是颇为惬意地聊着,因为方才又看见两名侍卫喝得东倒西歪上楼,想来这多半是他们的功劳。虽然七侠镇诚不欺人,不过方才那两人确实有些张扬,何况这般不听话的侍从在他们看来是该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喝醉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朱青还未进门,便听得客栈里传出朗笑,想来六侠已经商量出了主意,又趁机戏耍了那两名侍卫,心情自然不算太糟糕。不过也只是笑了两声便戛然而止,因为兄弟几个看到张老大脸上愁容未解,自然不敢幸灾乐祸,毕竟那个姓张的钦差出事了,这无论对七侠镇还是张氏家族来说,都是不小的损失,因为据说这张钦差人还算不坏,官也当得清廉,办事颇有能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朝廷任命为钦差前往台湾查办,只是这次意味太过诡异,竟然现在大陆管家尚未知晓,要不是七侠的江湖朋友刚好从那边回来,这事儿恐怕还被格挡在海峡之外。 张老大今晚着急众兄弟议事,此时又如此忧心忡忡,想来确实替那张钦差惋惜不已。不过既然已经想出了对策,张老大也算暂时松了一口气,他望着外面的明月,轻叹一声,本事中秋团圆夜,不想竟出了这天人两隔之事儿,张老大只恨世事变幻,人生无常啊…… 就在他叹息之际,便瞥见了门外的朱青!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关注微信公众号!:meinvmei222(长按三秒复制) 第六百六十三章 巡抚巡营 朱青三人不辞而别,这让七侠镇的人颇为顾虑,除了七爷,七侠镇对这三个人几乎不知情况。他们六侠听了七爷的话,都知道七爷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按照七爷的身手,不可能弄不到任何情报,但是既然现在七爷不肯说,六侠也并不为难他,每个人都有秘密,或者说难言之隐,七爷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至少现在看来,那三人对七侠镇并无恶意,但是为何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恐怕他们还得打听打听才知道。 不过现在,江南七侠没有功夫再理昨晚那三人的事情了,过几天就是中秋,他们要离开七侠镇一趟,去执行他们昨夜商量好的任务,按照张老大的说法,为七侠镇和张氏家族讨个公道。 不过这个公道并不好讨,对手在广西,是个大人物,巡抚! 这次跟随张钦差一同前往台湾谈判,结果张钦差出事了,巡抚没回来。江南七侠让人帮打探那边的消息,得知张钦差的死跟巡抚脱不了干系。不过巡抚知道张钦差是七侠镇的人,七侠镇离广西不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或者说这风波还未过去,他断然不会轻易回大陆。 不过万事都有意外,过几天就是中秋,巡抚是无论如何是要回大陆老家跟一家老小团聚的,这是江南七侠一个难得的机会,昨晚他们商量的正是此事! “朱兄,若江南七侠真的去行刺陆巡抚,该当如何?”在前往广西驻地的路上,一名侍卫问朱青,这是他们昨夜假装喝醉从六侠那里听到的情报。今天三人早早出门,骑马前往广西驻地,如今距离目的地已经不远,顺利的话,中午应该就能赶到。 “多半会成功!”朱青应道,他已经感受到了江南七侠的魄力,虽然他们并未交手,但是凭着他对七爷的些许印象,七侠的武功应该都不差,又是七人联手行动,巡抚衙门再坚固,恐怕也难以保住陆巡抚。 两名侍从点了点头,他们并不怀疑七侠的能力,何况朱青对他们评价如此之高,应该不会有错,朱青看人一向差不了。 “你们说,张钦差的死真的是陆巡抚动的手脚吗?”另一侍卫问道。 这一问便将同行的两人,问住了,一下无人应答。这确实不好说,谁也不知道海峡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张钦差出事这么多天,朝廷尚未得知,而且同行的陆巡抚也没有消息,这确实颇为蹊跷,但是仅凭江湖消息就断定张钦差的死是陆巡抚所为,也未免太过草率,至少锦衣卫不会这么办事,要定罪也先调查清楚再动手,至于明察暗访,还是抓来一顿刑讯逼供,这不过是手段而已。 “我们不辞而别,就是为了赶在他们前面调查此事,我不希望冤枉一个好官,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奸臣!”朱青说着,不觉又催马前行,似乎侍从的这个问题让他感到有些着急。 “朱兄真是心系国家大事,自己被贬至此,还不忘替国分忧,哎……”两人看着朱青走在前面的背影,不由得轻叹一声,打马追了上去。 在离徭役驻地不远,一行人正形色匆匆赶往。徭役长使得到消息,赶紧迎了上去。 “巡抚大人,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长使恭迎道。 这一行人中那个中间的便是广西陆巡抚,他竟然已经回来了! “事发仓促,没来得及跟长使大人知会,本官冒昧了。”这个陆巡抚虽然一看便知道是个官样,但是并未摆出官架子,对于徭役长使这样的小官吏,他还是认真地还了礼数。 “巡抚大人突然驾临,不知有何要事?”长使见陆巡抚颇为亲近,便斗胆相问。 陆巡抚看了长使身边的左右一眼,长使意会,对左右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大人。” 见旁人退下,陆巡抚走进长使,轻声问道,“最近朝廷是不是发配一名犯人到你驻地服役?” 长使寻思片刻,点头应道,“对对,是接到这么个函。” “什么?接函?人还没到吗?”陆巡抚颇为着急。 长使摇摇头,“没到,公函上说十五日内可到,还有三日期限,想必也快了。怎么,巡抚大人认得此人?” 长使这一问,陆巡抚却没有应答,倒是他身边的主簿轻哼一声,“难道长使大人不认识锦衣卫青龙吗?” 不料这个长使竟然天真的摇摇头,“有所耳闻,未曾谋面。不过请大人放心,不管他是哪条龙,到了我这个地盘,只要大人一声吩咐,我定叫他服服帖帖,龙也能让他变成一条虫!”长使颇为自信,他以为陆巡抚此次匆匆赶来询问青龙,想必是这个青龙之前得罪过他,现在要过来踩上一脚。 岂料陆巡抚听后,脸色一惊,立刻喝止,“胡说!青龙乃国之栋梁,此时蒙冤南下,实属无奈,你当我是来落井下石的吗?!” 那长使见到陆巡抚突然发怒,便脸色大变,赶紧跪地求饶,“小的不知,小的误言,还请大人不计小人过。”长使边说边连连磕头。要知道,他这样的小官吏得罪了巡抚大人是怎样的下场,何况自己妄加猜测,诋毁功臣名将。 陆巡抚早知道底下官场的风气,像长使这般的小官小吏见风使舵,阿谀奉承实在是司空见惯,这并不是某个人的错,而是环境使然,便也没有降罪于他。 训斥两句便劝道,“起来吧!本官此次前来,不是兴师问罪的,是奉旨查访驻地的。中秋临近,皇上有意赦免囚犯,特派各大臣前往监狱、徭役驻地等查访,看是否要执行赦免,如何赦免。你等当配合上官调查,如实禀报。” 长使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连点头拜道,“原来如此,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一定按照大人吩咐,如实反映广西驻地的情况,配合朝廷工作!” 陆巡抚听后,点点头,将长使扶起,“嗯。长使大人不必如此自谦,怎么说你也是朝廷官吏,见到上官照礼数行礼即可,不必自称小的,免得伤了我大明风骨!” 陆巡抚将长使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训话道,这颇让低声下气惯了的长使备受鼓舞,激动得练练点头。 “对了,方才跟你提的那个青龙,他若到了,即刻来通报与我。他刚从北边来,我想了解一下其他地方的情况,别到时候广西和别的地方差个天壤之别,你我都不好交差。”最后,陆巡抚郑重的叮嘱长使。 “大人放下,一有青龙的消息,下官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人。”长使信誓旦旦道。 陆巡抚点点头,指着驻地示意道,“嗯。走,带我们走访一圈。” “大人请!诸位将军请!”长使带路,带着陆巡抚一行查访广西驻地的情况。 徭役驻地的情况还算稳定,只是不知道朱青来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临走的时候,陆巡抚一再叮嘱长使留心朱青的消息。 待到他们刚离开驻地,朱青三人便进入了驻地范围,朱青决定,在镇上吃过饭再去报道,谁知道进去之后伙食怎么样。再说了,朱青答应两名侍从要请他们吃一顿酒,昨夜那顿装出来的,两名侍卫事先吃了药,酒力上不了身,但也不能畅饮。现在来到驻地,这里因为靠近徭役场,朝廷的一些徭役如果服役的囚犯不够,会征用过往的难民。难民为了有口饭吃,也不觉得什么。好在长使这些人还不算太坏,没有像对囚犯那样管制他们,只要完成工作量,都按当日的伙食发放。所以这一带并未遇上难民,这让朱青宽心不少,也能舒心地好好吃一顿饭了。须知道,他们这一路跟难民差不多,好不容易住进有间客栈,因为任务在身,也不能好好吃上几口。 按照这样下去,度日是不成问题,不过要真打起仗来,恐怕身体撑不住。这应该算是当兵的和难民的最大不同,虽然都是为了活命,但是活法却不一样,只是并非人人都能当兵,而当兵了的,有不想有人再当难民,所以他们拿起手中的武器保家卫国,就是希望人人都能安居乐业。这是多美好的愿望啊!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正如朱青吃过这一顿之后,就要进入驻地服役,至于将会遇上什么,没有人可以预料,按照往常的情况,肯定不会太好。 所以几口酒下肚,两名侍卫都纷纷劝说朱青逃跑。说是凭借朱青的本事,朝廷奈何不了他,不必去遭这份罪。 只有朱青知道这是万万不可的,被人暗算是一回事,自己跑是另一回事。面对两兄弟的好意,朱青一笑而过,摇了摇头,端起酒碗敬二人,算是对二人这一路上的照顾与配合的感谢。 二人也知道朱青断不是怕事逃避之人,便也不再言语,这是默默地陪着朱青喝酒。 三人酒足饭饱,将马匹寄存在驿馆之后,两名侍卫重新给朱青戴上枷锁,心思凝重地朝徭役营地走去…… “报!锦衣卫囚犯朱青前来报道!”随着官差一声急报,整个驻地顿时骚动起来…… 第六百六十四章 青龙跑了! 见到官差如此着急,朱青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按说被贬的罪臣多会受到怠慢的,不管他之前有多位高权重,多少丰功伟绩,一旦被贬便是虎落平阳,再转到不识趣的地方官手中,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来一顿杀威棒再说。可是,这个驻地对朱青的到来却是令人费解,不但好生安顿,还赶紧派人去请示长使官,这绝非一般程序。 寻思之下,朱青招呼两名侍卫靠前,在他们耳边叮嘱几声,两名侍卫便是一惊,“啊?我俩走了,你怎么办?” 朱青示意他二人小点声,免得外面的官兵听到,又压力声音应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老子这回要逃了,二位兄弟既已完成任务,将公函交给守卫,快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我连累了二位。” “你我既已兄弟相称,谈何连累,我等需跟长使交代清楚,免得他们日后仗势欺人。”两名侍卫仍是纷纷不解。 朱青只好叹道,“二位兄弟怎如此倔强?你俩若不离开,我如何脱身?到头来长使还不是怪罪在你二人头上?你们速速离去,既是帮我朱青也是帮你们自己啊。” 两名侍卫一听,这才有所顿悟,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对朱青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俩就先告辞了,朱兄你自己多保重。” “保重!” 两名侍卫告别了朱青,拿着公函走出营帐,递给守卫,故作呼喝,“人,我们已经带到,这是朝廷的公函,待长使大人来了,你们交与他便是,我俩就不久留了,需尽早赶回去复命。告辞!” 守卫接过公函,却是有些紧张,想要向前拦住两名侍卫,“哎,何不等长使大人到了,你们亲手交给他?” “区区一个犯人,你们拿了公函,一并带去交差便是,要我俩等他作甚?上官还有要事交代,我等岂能耽搁?告辞!”两名侍卫语气颇为生硬,又是朝廷派来的押解官,地方的小兵也不好阻拦,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离去。反正犯人就在帐里,公函就在自己的手上,等长使到了,一并交差便是,瞎操哪门子心? 守卫拿着公函,看着离去的押解官,又不放心地回头瞄了一眼帐内,见朱青还在,便也放心了,甚至有点小人得志,“哼!拽什么拽?还不是落到咱爷手中?” 一番神气过后,守卫又吆喝一声,将旁边营房的几名士兵调了过来,吩咐道,“这里面可是长使的重要犯人,你们都给我盯好咯,千万不能出事儿!” 营帐这边加强严防,营房那边却也抓紧赶过来。 听闻朱青已到,长使官丝毫不敢怠慢,亲自派人去追刚离开的陆巡抚,陆巡抚一听朱青已经出现,赶紧调转马头,返回驻地营房。此时,长使官正带着陆巡抚一行赶往行营报到点。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等他们掀开帐门的时候,帐内空无一人! 陆巡抚怒瞪长使,长使脸色大变,转身便斥问守卫,“到底怎么回事?人呢!” “这……这刚才还在呢!……”守卫已然浑身颤抖,一脸懵逼。 “那押解官何在?叫他来问便知。”陆巡抚提醒一句。 “还不快去?”长使官着急道。 可是守卫却没有移动,一脸苦相地连连摇头,“回去了,押解官回去了,这是他们留下的公函,说是赶紧回去复命。” 长使官一把扯过公函,打开一看,却是不假,可是,犯人去哪儿了?! “嘿,饭桶!连个犯人都看不住!还不赶紧去找?!”长使官恼羞成怒,大喝一声。 守卫等人只得连连点头,正要去找,却被陆巡抚制止,“慢!” “大人,这……”长使官疑惑。 “青龙如果想跑,你们是追不上的,方才人就在帐内,他们尚且看不住,何况现在才去找?”陆巡抚解释道。 “那……如何是好?”长使官一脸的茫然。 陆巡抚在帐内踱了几步,看了身边的主簿一眼,两人一个眼神交流,片刻,主簿回道,“长使大人何不张贴缉捕令,全城缉拿犯人?” “这……这合适吗?”长使官迟疑道,毕竟之前陆巡抚还让他特别照顾青龙,现在人刚到他们的地盘,若是派人暗中捉拿也就是了,可是一旦下了缉捕令,恐怕朱青便是罪上加罪,这不像陆巡抚之前想要保朱青的意思。 “犯人跑了,张榜缉拿,天经地义,有何不妥?”陆巡抚见长使官犹豫,便从旁训道。 长使官连连点头,“下官愚钝,下官这就去办。”长使官表面奉承,心里却已然不爽,不禁暗骂:说照顾人的是你,现在要大张旗鼓要抓人的也是你,什么东西…… 不过骂归骂,这事情还得照办,何况是巡抚下的令,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长使官去管。 按照陆巡抚的意思,长使官即刻令人写了缉捕令,接着差人到全城哥哥街角门口去张贴,全城缉拿朱青。 陆巡抚见状,和主簿对视一眼,便也暂且离开了驻地,返回陆府。 “当真除了青龙,无人可阻挡江南七侠吗?”回府的路上,陆巡抚再问主簿,这是他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当他返回大陆获知张钦差和江南七侠是故交之后,便可是提防江南七侠的寻仇。不管张钦差的死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关键是他担心来不及解释,命已经被江南七侠拿去。为此,主簿献上了找朱青出手帮忙之计。这也正是为何陆巡抚刚回到府上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徭役驻地的原因,没有人知道江南七侠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动手,早一点做准备,心里总踏实些。 “大人已经问在下三遍了,在下的答案仍然未变。我们让长使官大张旗鼓地张贴缉捕令,就是为了引青龙上钩,他这人有个特点,解决麻烦往往从关键点下手,而如今在这地界内,发布或撤销缉捕令,都是大人您说了算,如果在下估计不错,今夜青龙应该就会光顾陆府。”主簿确实是个明白人,也颇有见识,能摸清朱青一点规律的人不多,主簿能了解一二,应该是从朱青攻盛京而救北京这样的事件总结出来的。 陆巡抚听后微微点头,脸上的愁容却仍未散去,“但愿如此吧。”他轻叹一声,突然瞪了主簿一眼,谨慎道,“这地界可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别忘了还有吴总督,我这个巡抚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家架空的……” 主簿听后,竟无言以对。吴总督和陆巡抚向来不和,两为了地方话语权可谓明争暗斗。还有关键一点,吴总督是外戚党的人,而陆巡抚是盛天岳的人,至于那个出事的张钦差,则是清流党的人。 三个派系的人混到一起,难免会闹出一点事情,可是,这一次之所以闹出这么大,显然超出清流党的意料,甚至到现在也只有朱青知晓张钦差被害一事儿。 这看起来像是一场地方争斗,实则是朝野党争的缩影,在朱青被贬之后,张钦差又遭暗算,锦衣卫内部出现风波,清流党又面临一次严峻的考验。 “走吧。不提他了,赶紧回府做好防备,无论青龙是否回来,我们都不可大意。我担心这个中秋佳节我过得不安宁啊……”陆巡抚看着众手下一时沉默,便苦笑一声,打马回府。 缉捕令一张贴,便在广西地界引起轩然大波,不到晚上,青龙逃役的消息便不胫而走,随着往来人群散步到各地,相信京城和开封很快就能知晓,不知道那时又会引发什么情况。 日暮,街市逐渐安静下来,不过因为中秋将近,月朗星稀,人们并未早早睡去,在街边院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纳凉谈天,南方不像北方,虽已入秋,暑气犹在。 不过今晚人们谈天的内容与往日不同,大多在谈论朱青这件事,奇怪的是,往日官府张贴缉捕令,各家各户都颇为谨慎,甚至早早关门闭户,看好自己的小孩……当然是怕被那些跑出来的犯人加害。然朱青这一次,并未在百姓中引起恐慌,人们反而津津乐道,大多数人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就是:想朱青这样的功臣名将,怎么也会被罢官贬谪?! 毕竟青龙这个威名已经传遍大将南北,土改更是逐渐深入百姓生活,这些都成为百姓对朱青的认可,他们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背叛朝廷,因为怜惜,所以心无畏惧。 甚至有的孩子更是为他们心中的青龙大侠打抱不平。不过在这地界,还没有到随便说话的地步,他们很快就被大人们制止了,所谓祸从口出,他们连一个大将都敢对付,何况是小孩儿? 从人们的谈论中,可知朱青的群众基础还是不错的,至于在当地官府眼中,他是那号人物?朱青决定亲自去问问。 朱青假装打扮,趁着夜色,走街窜巷,果然混进了陆府! 第六百六十五章 我不杀伯仁 为了请君入瓮,陆府上下可谓准备十足,然而,当朱青出现在陆巡抚面前的时候,府院上下仍浑然不觉,连明知朱青今夜会咬钩却仍钓不得,这样的防备,又如何防得住同样神出鬼没的江南七侠? “我真替巡抚大人捏一把汗……”朱青的声音出现在陆巡抚书房的黑暗角落里,顿时惊得陆巡抚手中的毛笔咣当落地。 “啊?!你是……来……”陆巡抚大惊,正要喊人,朱青的刀却已经直抵他的喉咙。 “巡抚大人还是安静得好,免得把我给吓着了,这手一哆嗦,这刀可就不听使唤了。”朱青警告道。 “你……你到底是谁?”陆巡抚虽然心中害怕,但是并非怕到不敢言语之人。 朱青走了出来,他向前一步,陆巡抚就得后退一步,否则,刀尖就会刺进巡抚大人的喉咙。待到陆巡抚退到了墙边,朱青也正要出现在灯烛的照耀之下,他一把扯下蒙面,陆巡抚见了庐山真面目,更加失色,“青龙?!” “陆大人,久违了。”朱青嘴角一笑,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他完全相信,陆巡抚在看到自己的面目之后,更加不敢声张了。怎么说,朱青跟陆巡抚也算有过一面之缘的,虽然不是同一党派,不过,朱青对陆巡抚的为官为人大抵还算认可。否则,他也不会干涉此事。 “满城都在缉捕你,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陆巡抚明知故问。 朱青也据实回答,“既然巡抚大人要缉拿我,我自然就送上门来咯……”朱青当然知道,张榜缉捕是巡抚府的主意。 陆巡抚听后,事情已被戳破,一时无话可说,片刻,他冷笑一声,“既然你知道官府要捉拿你,还敢自投罗网?!” 朱青听后不禁一笑,“你看我像是自投罗网的样子吗?我怎么觉得我更像是逛街一般?” “你……!”被朱青此番羞辱,陆巡抚当然不爽,但是也无可奈何,巡抚府戒备森严,已经调集了所有兵力设下埋伏,朱青仍是来去自如,难怪人家不把巡抚府放在眼里。 朱青见陆巡抚抑郁难发,便知道已然打压了他的威风,对于这些土皇帝的地方官,不来个下马威根本镇不住,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上来不掐他七寸,他便反咬你一口!不过看现在的陆巡抚,已然在朱青的控制之下,至少一时半会是反抗不了的。朱情便也收敛了些,微微一笑道,“巡抚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我今夜前来并非为了逃役,只是想来告诉大人,我朱青能来去自如的地方,江南七侠同样可以!” 陆巡抚一听,不由一怔,他所有的计划就是为了让朱青帮自己解决江南七侠的麻烦,可是现在他未曾开口,朱青却已然事先捅破,这实在大大出乎陆巡抚的意料。现在他更确认,为何那么多人都怕锦衣卫,就连外戚党也常常不是锦衣卫的对手了。 既然已经无须隐瞒,陆巡抚突然对朱青行了一个大礼,“将军,不瞒将军,陆某此次回府,心中颇为忐忑,寝食难安,正是因为此事,还望将军帮忙啊!” 朱青并未还礼,在没有了解一些眉目之前,他还不能确定陆巡抚是否有无罪责,锦衣卫力保众臣良将,但也绝不姑息奸臣叛将。 朱青听后,不禁一冷笑,“大人莫非忘了,朱青乃戴罪之人,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 “不!”陆巡抚决然道,“青龙无罪,不过是田国舅之流强加之莫须有也!” 朱青听后,心中确实掠过一丝感动,如今的朝堂,除了清流党自己人,有谁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呢?然而,朱青绝不会因为陆巡抚的两句好话而轻易服软,他心中虽然为陆巡抚一席话所感,但却面不改色,仍冷冷道,“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巡抚大人行的正,害怕影子歪吗?怎会无故担惊受怕,寝食难安?” 陆巡抚仍未起身,抱拳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正如将军方才所言,那江南七侠神出鬼没,若是他们也像将军方才这般一刀刺来,我纵有百口,难辩呀!” 朱青看那陆巡抚神情,不像演戏,沉默片刻之后,朱青走了过去,朝陆巡抚微微一笑,将他扶起,“大人且起来再说。如此说来,大人是有些难言之隐咯?” 见朱青肯听自己解释,陆巡抚激动地点点头,“正是如此。数月前,我和张钦差奉命前往台湾查办荷兰人入台一事,荷兰人的态度确实不友好,在谈判过程中,在对荷兰人所提要求方面,我与张钦差也确实出现了分歧,谈判僵持不下,本想等中秋上报朝廷之后再做定夺,可谁知……”说道此处,陆巡抚顿然一蹙,脸上掠过一丝愁容。 “谁知张钦差却突然死了,因为你们之间的分歧,所以你成为嫌疑最大的人。”朱青接着陆巡抚的话说了下去。 陆巡抚连连点头,“正是如此,现在知道此事的人都认为是我杀了张钦差,可是我怎么做出这么傻的事情呢?”陆巡抚是一脸的无辜,感觉自己有口难辩。 朱青听后,寻思地点了点头,“确实有些可疑之处,纵然你和张钦差有所分歧,也不至于杀人灭口,可是,这样的目的未免太过明显,一般人都能看出,一旦出事,你就成为众矢之的,难道巡抚大人会不知道?” “就是嘛!可是,江湖上都在传言因为我与张钦差不和,与荷兰人有鬼,才对张钦差下手,想必这消息已经传到江南七侠的耳中,我现在是有口难辨啊!”陆巡抚反复提起自己有口难辨。 朱青听后,也心中有了些分寸,不过朱青突然一定,盯着陆巡抚的眼睛认真问道,“那么,大人与荷兰人是否真的有鬼呢?” 陆巡抚被朱青这突然一问,不由得一下怔住,“这……”他没想到,自己方才一时着急,竟然连这句话也抖了出来。 看到陆巡抚这犹豫而惊吓的表情,朱青突然淡然一笑,“我只是随便问问,大人不必紧张。这点不用大人说,我自己也能求证。” “如何求证?”陆巡抚似乎转移了话题的重心,他觉得,后者可能更加严重,现在既然已经被朱青怀疑,断然是逃不掉了,张钦差之事尚未解决,荷兰人之通再一次把他推向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他不知道自己在谈判过程中的那些决定会被锦衣卫和朝廷如何解读,就算他与荷兰人的那些协议是为了大明着想,也难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大做文章,到时候,可就不是谋害钦差大臣这般简单了。 然而陆巡抚的紧张在朱青这边却显得尤为淡定,他不关心人物,他只关心事件本身,如果这件事对大明有害,那就是错的,当事人当然要为此付出代价,反之,亦然。 “我也不瞒大人,我与郑成功将军交情深厚,只要我一封书信,便可了解你们在台湾谈判地所有情况。”朱青坚定道。 陆巡抚一听,顿时全身瘫软,倒在了太师椅里,“将军不必大费周折了,我跟将军坦诚便是……”陆巡抚听了朱青的话,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台湾的谈判情况,迟早会被抖出来,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逃不过,那就让这两件事一起来吧,死,也死个痛快,一了百了! 朱青似乎猜到陆巡抚心中有鬼,只是冷笑一声,“朱青洗耳恭听。” “我与张钦差意见相左,主要是他主战,我主和,不可否认,我是收了荷兰人一些好处,可是这并非我主和的原因,我也并不因此就对张钦差下手。我只是觉得,大明大伤初愈,需要休养生息,如若跟荷兰人轻言战事,恐怕于国不利啊,张钦差以为养虎必为患,一再退让,只会让荷兰人得寸进尺,为此,我俩不欢而散……”陆巡抚瘫在太师椅中,将在台湾与荷兰人谈判的情况从头到尾跟朱青讲了一遍。 现在,朱青已经不关心陆巡抚是否收了荷兰人的好处了,他关心的是,荷兰人什么时候动手! 待到陆巡抚讲完,朱青走向前去,将陆巡抚从太师椅中扶起,对他长叹一声,“巡抚大人也是为国着想,只是,恐怕荷兰人不会如大人所愿啊,朝廷与荷兰人这一战,恐怕是难免的,而且已经不远了……” “将军!这……”陆巡抚听后,不由脸上大惊,他之所以主和,就是觉得荷兰人还不敢动手,但是现在朱青却和张钦差持一样的观点,这不由得他再度思量,所谓细思极恐,在陆巡抚重新梳理了一遍台湾形势之后,他似乎开始感到事情的严重了! “我与张钦差同为清流党,你能不顾自保而跟我坦诚相待,我相信张钦差之死不是大人你所为,只是,要证明巡抚大人你的清白也着实不易,显然,有人故意让你我两个党派相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朝廷党政从未断过,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内斗让外人以可乘之机。”朱青说道。 陆巡抚听后,不由连连点头,能遇上朱青,算是他的幸运,不过朱青的话也让他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并无大过,却多少有些不妥。 “一人做事一人当,实在躲不过,我陆某人愿下去给张钦差请罪,如果不是我是非难辨,与他相争,敌人也没有可乘之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陆某有罪啊!”陆巡抚不由得仰头长叹。 朱青一看,不觉欣慰一笑,“大人能如此想,不枉费朱青走此一遭……” “将军还是离开陆府吧,不必为我担心,江南七侠若真的来,就让他们来找我一个人好了,不必在连累更多的人。”陆巡抚苦笑一声。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朱青仔细一听,不觉嘴角一笑,“我倒是想走,不过,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为何?”陆巡抚惊问道。 “他们已经来了……”朱青微微一笑,迅速吹灭了书房的灯烛。 第六百六十六章 力战七侠 陆巡抚刚才还亮着灯的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七个人影翻越院墙潜入府中。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巡抚府书房外的几名侍卫干倒。 侠者,不嗜杀也。所杀之人,非血海深仇,便是罪大恶极。这些侍卫,不过是混口饭吃,只要他们不威胁到自身安危,江南七侠断不会痛下杀手。 可对书房里的陆巡抚却不一样了,七侠认定张钦差的死是陆巡抚所为,不管是寻私仇还是伸张正义,他们今晚的唯一目的便是刺杀陆巡抚! “奇怪,灯烛怎么突然灭了?”老五问道。 老二摇摇头,“不可能,这些侍卫是习武之人,尚且对咱们毫无察觉,何况那姓陆的?” “老七,你去看看。”张老大对老七示意。 七人里面,老七的身手最为轻便,极尽侦查之能事。老七点头,索性摘下面罩,这样的行动,即便即为隐秘,但也已经早被陆巡抚提防,只要出事,就算蒙面,陆巡抚也会知道是何人所为。 老七向书房靠近,他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老七没有走正门,轻轻撬开一扇窗户,瞄了进去,屋里漆黑一片。不过对于危险的嗅觉,老七却极为灵敏。 借着月光的照射,老七依稀看到屋里似乎有些异常,不过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儿?老七尚未能确定,毕竟锦衣卫在防追踪方面也算是独领风骚的。为了迷惑敌人,他们常常投放香粉,用以消除身上的气味。 不料朱青行踪隐秘,但陆巡抚却始终逃不过老七的追踪,因紧张害怕还急速跳动的心脏和迅速分泌的体液都为擅长侦查追踪的老七提供了线索。 老七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书架的背面! “吁……”一声奇怪的口哨,已经向外面的六侠传递了屋里的信息。 六侠正要跟进,不料府院中突然闯进了十几名侍卫,而且还有人陆续围了进来! “不好!被发现了!”老三轻喝一声,已然拔刀。 “我和老三挡着,你们去接应老七。”老六应道,也已经拔剑,两人背靠背,对围上来的侍卫虎视眈眈。 张老大扫了一眼,觉得老三和老六应该能搞定,便点了点头,对其他三人道,“走,杀进去!” 老七发现了陆巡抚的藏身之处,已然布下了封锁阵,除非对方破墙而出或者是绝世高手,否则根本无法从老七的眼皮底下逃走。而七侠已经查明,陆巡抚并未懂得武功,而且他的侍卫也算不上绝世高手,对付一般的强盗绰绰有余,但是要想对付他们江南七侠,还差得远。 即便如此,老七在其他兄弟没到达支援之前也不敢贸然前去,因为他依稀感觉到一股隐秘力量。这股力量竟然他这个来去自如的七侠都不得不有所顾忌。 “难道姓陆的请了杀手?”老七寻思道。 这时,张老大带着老二、老四和老五已经过来,看到老七迟迟不没有攻进去,有些疑惑。 “有其他人在里面?”张老大轻声问道。 老七寻思片刻,点了点头。 这时,外面老三和老六已经跟巡抚府侍卫打了起来。张老大想了想,决定的道,“不管了,老样子,一人接应,两人掩护,两人出击,至少能摸清对方的底子,外面的侍卫越来越多,再不动手,估计老三和老六忙得够呛。” 张老大的安排一向稳妥,四人对视一眼,都赞同地点了点头,眼神交流间,已经分工好。 老五和老六掩护,老二接应,张老大和老七主攻,就算有什么闪失,张老大经验丰富,脱身不难,而老七也是身手敏捷,不会拖后腿。 主意已定,五人开始行动。果然都是大侠,连脚步声都很难听见。 陆巡抚自然无法察觉,加上紧张,并不知道危险已经步步逼近! 然而朱青却不一样。他除了听声音,还能凭感觉。虽然现在都在书架后面,但是他的的手已经攥紧绣春刀。 朱青的想法很简单,先平息江南七侠的杀气,才能跟他们解释,否则,现在让陆巡抚出去,估计话未出口,已经被捅成马蜂窝! 而要止住江南七侠的杀气,交战不可避免。只有以战止战,才能在这迷糊的环境下遏制对方的攻杀。 陆巡抚虽然听不出,也感觉不到,不过他紧张地东张西望,无意中便看见了地上的人影! 人影在不断地朝上架的角落过来。 “这……”陆巡抚颤抖地指着地面上的人影,对朱青轻声道。 朱青并未感到奇怪,因为他早已发现,“嘘!别出声,你就在这里藏着,我出去应付他们,没有我的叫唤,大人切不可轻易露面!” 陆巡抚听了朱青的话,他将信将疑,刚才他听到老七在窗外的动静已经有些害怕,现在看到人影,还是几个人影同时靠近,心中更是着急。他不知道朱青是否能像传言般战无不胜。不过现在他只能选择相信,因为朱青说得没错,他这时候稍不注意,便没江南七侠取了性命。 陆巡抚看着朱青,微微点了点头,慢慢卷缩着身子,生怕一不小心就露出半分。 朱青看着卷缩在书架角落里的陆巡抚,不由心中一冷笑,“这人得意的时候是何等地风光嚣张,可是落魄的时候也是极为的猥琐!那些大臣平日里对人吆三喝四,下人都敬畏不已,谁曾想,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七侠误杀陆巡抚会闹出大事,他朱青或许不会多管闲事。 把陆巡抚藏好,朱青又抽出了另一把刀。他已经察觉道,书房里不是只有看得见的那两个人影,七侠同时出手,至少也有五人在场! 朱青是颇有拳脚,不过一人对价格江南侠客,还真没有十足把握,如果震慑对方,那么别说陆巡抚,就是他自己,恐怕都有可能死于乱刀之下。 江南侠客的脚步一点点逼近,等近到一定程度,张老大突然扬手示意,停止前进! 老七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估计两人都已经察觉到同样的危险,但是他们身后的老五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声,“怎么了?” 张老大回头做了个后退的姿势,却没有出声。 老七对张老大点点头,他觉得大哥的决定是正确的,里面确实藏有一股未知的强大力量,他们决定用剑气和刀波试探一番! 可是,还没等几人后退,那股神秘力量便扑面而来! 朱青决定,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被对方试探出只有他一个威胁点,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朱青看着卷缩在书架角落里的陆巡抚,不由心中一冷笑,“这人得意的时候是何等地风光嚣张,可是落魄的时候也是极为的猥琐!那些大臣平日里对人吆三喝四,下人都敬畏不已,谁曾想,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七侠误杀陆巡抚会闹出大事,他朱青或许不会多管闲事。 把陆巡抚藏好,朱青又抽出了另一把刀。他已经察觉道,书房里不是只有看得见的那两个人影,七侠同时出手,至少也有五人在场! 朱青是颇有拳脚,不过一人对价格江南侠客,还真没有十足把握,如果震慑对方,那么别说陆巡抚,就是他自己,恐怕都有可能死于乱刀之下。 江南侠客的脚步一点点逼近,等近到一定程度,张老大突然扬手示意,停止前进! 老七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估计两人都已经察觉到同样的危险,但是他们身后的老五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声,“怎么了?” 张老大回头做了个后退的姿势,却没有出声。 老七对张老大点点头,他觉得大哥的决定是正确的,里面确实藏有一股未知的强大力量,他们决定用剑气和刀波试探一番! 可是,还没等几人后退,那股神秘力量便扑面而来! 朱青决定,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被对方试探出只有他一个威胁点,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朱青看着卷缩在书架角落里的陆巡抚,不由心中一冷笑,“这人得意的时候是何等地风光嚣张,可是落魄的时候也是极为的猥琐!那些大臣平日里对人吆三喝四,下人都敬畏不已,谁曾想,自己也会有这一天?”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七侠误杀陆巡抚会闹出大事,他朱青或许不会多管闲事。 把陆巡抚藏好,朱青又抽出了另一把刀。他已经察觉道,书房里不是只有看得见的那两个人影,七侠同时出手,至少也有五人在场! 朱青是颇有拳脚,不过一人对价格江南侠客,还真没有十足把握,如果震慑对方,那么别说陆巡抚,就是他自己,恐怕都有可能死于乱刀之下。 江南侠客的脚步一点点逼近,等近到一定程度,张老大突然扬手示意,停止前进! 老七看了他一眼,没有问,估计两人都已经察觉到同样的危险,但是他们身后的老五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声,“怎么了?” 张老大回头做了个后退的姿势,却没有出声。 老七对张老大点点头,他觉得大哥的决定是正确的,里面确实藏有一股未知的强大力量,他们决定用剑气和刀波试探一番! 可是,还没等几人后退,那股神秘力量便扑面而来! 第六百六十七章 陆巡抚杀不得! 这块从朱青身上掉出来的令牌正是当初木桑道人赠与朱青的七侠镇玄铁令。拥有此令牌,可以号令七侠镇的众位侠客。当初江南七侠将此令牌赠与木桑道人,便是因为他德高望重而且武功盖世。奈何木桑道人无意与江湖争霸,只想逍遥自在,为爱走天涯。不过毕竟是江湖中人,没有门派似乎在江湖上行走不便,于是,木桑道人效仿鬼谷子创立铁剑门,只收一名关门弟子。所以这七侠镇的玄铁令牌只能当做纪念,还好朱青此次南下,木桑道人无以为报,遂赠之,这玄铁令牌才能重出江湖! 这玄铁令掉落不但声音清脆而且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刺眼,很快便引起追击朱青的江南七侠的注意。 “玄铁令?”张老大惊讶一声,众兄弟纷纷停了下来。 朱青发现玄铁令已掉,正要转身夺回,不料被老七抢先一步,长剑一挑,捡了起来。 玄铁令的出现,打破了这场难分胜负的对决,虽然江南七侠七人对朱青一人,但没有人觉得会胜之不武,因为江湖人都知道,江南七侠行动一致,能让七人同时拼尽权力,这要看自己的能力,怨不得七侠胜之不武。 “你到底是何人?这玄铁令为何在你手上?”张老大从老七手中接过玄铁令,辨认之下,确认这是当初他们赠与木桑道人的那块无疑。 “快说,你把木桑道长怎样了?”老二紧接着追问,能拿到玄铁令,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木桑道人自愿相送,二是从木桑道人手中夺去。现在从此人帮助七侠认为是奸人的陆巡抚事件来看,他们自然觉得这个蒙面人是个歹人! 其他大侠也纷纷追问,朱青扫了一眼,知道此事已经暴露,便索性一把摘下面罩。 众人一看,皆不由大惊。 “是你?!”张老大等人惊道。 其他人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以一挑七的壮士便是当晚在七侠镇有间客栈的那位彬彬公子! 老七更是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他几乎差一点就猜到是朱青了,但是,也正是那么一点,迫使他们不得不交手。 正在七侠惊讶之时,追上来的巡抚府侍卫更是一片惊呼,“是青龙?果然是青龙!” “青龙?”老五疑惑道。 “你就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张老大不可思议地问道。 朱青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回应。 片刻,老七自答道,“他正是青龙。当晚我在有间客栈失手正是因为碰上了他。”老七轻功不凡,追踪术更是独步江湖,几乎不逊色于锦衣卫,但是当晚潜入朱青的房间却被抓个正着,让他对自己的师兄弟都不愿提起。 “果然是遇上高人了,我说这江湖上还有能跟我兄弟七人过近百招而不败的人会是谁呢?原来是锦衣卫都指挥使,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果然名不虚传。”老三甚是恭敬地行了个礼数。 朱青淡然一笑,抱拳还礼,“过奖了,不过诸位都说错了,在下并不是什么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不过是被贬的平头百姓朱青罢了,当日路经贵宝地,多有搅扰,还望诸位见谅。” “哼,好说,你瞒天过海,我们无话可说,是我们自己眼力劲不够,不过堂堂青龙,不分青红皂白,插手我们的事,这恐怕不好交代。”老六挑了挑眉毛,冷笑一声。 “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们这七侠镇的玄铁令为何会在你的手上?”老四也紧追着不放。 果然不出朱青所料,并不是所有人对青龙这个名字都忌惮的,在七侠镇只有是非功过,没有强权霸道。正因为奉行这个原则,七侠镇这么多年才能平安无事,不管外界世道如何混乱,七侠镇的规矩始终坚守。 朱青应道,“其实很简单,不瞒诸位,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阻止你们刺杀陆巡抚的!” 众人听后,不由一阵骚动,对于巡抚府的人来说,白天他们还满大街地张贴缉捕令要缉拿朱青,没想到网上他就不请自来,而且不是来兴师问罪,反而要帮巡抚大人,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而对于江南七侠来说,朱青这句话是赤裸裸的挑衅,因为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刺杀陆巡抚,朱青现在竟然要阻止他们?! “哼,官官相护!我以为青龙真像江湖传言那样是非分明,没想到也是个恶意奉承,助纣为孽之徒!”老五口无遮拦,这样的话不说出来估计能给他憋出内伤。 在有间客栈的短暂停留,让朱青对江南七侠至少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所以对于老五这番出言不逊,朱青并未往心里去,何况他们尚未知情。 即便如此,张老大还是劝阻了老五,毕竟是侠客,骂人也得讲个分寸,何况朱青并未还口,反而仍是笑脸相迎。 “青龙将军,我五弟性格直爽,口无遮拦,方才或许有些冒犯,但对于这件事,希望将军能给个解释,否则,我们七兄弟只能请将军再次赐教了。”张老大虽然行些礼数,不过是换个说法而已,态度依然强硬。 朱青扫了一眼江南七侠,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地相似,都在告诉朱青,这件事不是清楚,江南七侠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朱青的眼睛最后落在老七身上,老七欠了欠身,他算是七人里面,对朱青比较了解的了,何况两人在有间客栈还打过交道。 不过此时,老七就算敬重朱青,他也不能违背兄长的决定,七侠镇之所以名动江湖,就是因为有这七个人同心协力,行侠仗义。若是貌合神离,非但不能称之为侠,甚至连七侠镇也难保了。 老七对朱青点了点头。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还请朱兄言明。”老七抱拳道。 既然连老七都这般说了,朱青只得点点头,轻叹一声,“陆巡抚不能杀!” “却是为何?”老二问道。 “因为他是无辜的!”朱青斩钉截铁道,之所以如此肯定,便是因为他跟陆巡抚的那番谈话。 “哼,凶手都说自己无辜!”老五果然直来直去。 这回张老大不由瞪了他一眼,因为他的出言不逊很可能让朱青没有耐心解释。 不过老五这话并没有错,其他人虽没有附和,但也并未制止。 “既然如此,那还是请诸位口中的‘凶手’亲自解释他为什么是无辜的吧!”朱青听了老五的话,淡然一笑,转身走进庭院。 “朱兄要往何处去?”老三正要伸手拦住,不料被老七解除,“三哥,我们方才在书房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想必那姓陆的也在书房里吧?”老七说着,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嘴角一笑,并未回应,只是径直往书房走去,其他人也纷纷紧跟其后,涌向陆巡抚的书房。 朱青来到书房门前,朗声唤道,“巡抚大人,你可以出来了,他们决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朱青真的见过陆巡抚?陆巡抚真的相信朱青?他会出来吗? 同样,躲在书房里的陆巡抚也面临几乎相同的问题,要不要出去?他卷缩在书架的角落里浑身发抖,思想正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出去,可能上当中计,不出去,迟江南七侠迟早会杀进来,到时想解释的都没有机会了。 陆巡抚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朱青又叫唤一声,“你不出来,我可就走了,回徭役营报道了!” 朱青这话果然奏效,听说朱青要离开,陆巡抚就好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要被冲走一样,赶紧拼命抓住! “将军且慢,下官这就出来。”因为紧张,陆巡抚竟然连官阶都弄错了,何何况此时的朱青已经被贬,就算他还是都指挥使,陆巡抚也不该在他面前称下官。姑且算是谦称吧。 下官陆巡抚果然战战兢兢地从书房走了出来!出门看到外面火光冲天,江南七侠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陆巡抚脚下一软,“咣当”一下摔倒在地。 巡抚府大侍卫刚想向前扶起陆巡抚,不料老五突然“咣喳”一声,再次拔刀,其他六侠也虎视眈眈,恨不得上前一人一刀,结果了这狗官! 江南七侠杀气腾腾,令巡抚府的侍卫不敢靠近。正在这时,朱青轻笑一声,朝陆巡抚走了过去,伸手将他扶起,“大人,人蹲久了,这腿是会发麻的,您可当心了。” 陆巡抚紧紧抓住朱青的手,连连点头站了起来,对于他来说,朱青不仅仅是过来扶他这一把而已,而是救他这一命。陆巡抚怎么松开这根救命稻草呢? “姓陆的,别以为有青龙罩着你你就没事,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么七兄弟照样砍了你!”老五怒喝一声,不过因为有朱青在陆巡抚身边,他并不敢挥刀。 “一定,一定,本官一定如实道来,绝不敢有半点隐瞒。”陆巡抚对着江南七侠连连点头哈腰。 这便是武林与官府,并非谁一定强谁一定弱,不过是时机不一样罢了。换做官府横扫武林,说话当然也更大声。 “巡抚大人,这三更半夜的,更深露重,凉月袭人,难不成要让七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站在这庭院听大人解释吗?”朱青幽幽然说道。 陆巡抚武功不行,胆子也不算大,不过这察言观色倒是不赖,听了朱青的话,顿时灵光一闪,对众侍卫喝令道,“来人,摆茶宴客厅!”一声喝令之后,陆巡抚更是笑脸逢迎地对江南七侠和朱青请道,“诸位,快快屋里请,陆某略备淡茶几盏为诸位驱寒,咱们边喝边聊,边喝边聊……” 江南七侠虽不领情,不过看在朱青的情面上,还是跟着陆巡抚走进了巡抚府的宴客厅。 第六百六十八章 主簿不见了 巡抚府宴客厅内,众人分坐两边,主簿已经吩咐家丁准备了好茶和甜点。不过这样的夜里,谁有心情品尝甜点,倒是茶水消耗颇多。估计是刚刚打斗得厉害,口都有点渴了。 茶水是经过朱青亲自验证的,无毒,江南七侠这才一盏接着一盏地喝起来。 看着江南七侠肯喝茶,陆巡抚心中宽松许多,一个人如果表示友好,他会接纳你的东西,否则,油盐不进。喝茶的轻松让陆巡抚盈盈笑着。 老五连灌三杯之后,瞥了陆巡抚一眼,虽然已没有方才那般敌意,不过语气仍甚为强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招来?” 听到老五这么一喝,厅堂里的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杯子,茶水的美味差点让他们忘记了还有此事。 陆巡抚听后,看了朱青一眼,朱青并未放下茶杯,他一打七,气力消耗更甚,渴着呢!不过他用余光飘过杯沿,茶杯不足以遮掩的嘴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陆巡抚可以开始了。 “数月前,我与张钦差奉朝廷致命前往台湾,探查洋人闹台一事……”陆巡抚开始讲述出差台湾发生的事情,其中详情与他跟朱青讲述的并无二致,甚至情到深处,尤其是对于张钦差的死,不禁感慨万千,老泪纵横,颇有诸葛孔明哭周公瑾之意。听得在座的众人也颇有感触,江南七侠之前还对他愤愤不平,待他一一道来,情深意切之时,也是感同身受,沉默不语。 漫长而深情地讲述持续到下半夜,陆巡抚才在全场的沉默中停了下来,尔后,陆巡抚又拿出当时的一些信物为证,这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了江南七侠的怀疑。 “如此说来,我七侠镇得到的消息不实,看来有人想栽赃陷害,挑拨七侠镇与官府的矛盾。”张老大果然沉稳,听了陆巡抚一番解释后,他虽不能完全否定陆巡抚的嫌疑,但是已然相信几分,并开始重新回忆当初这个消息传到七侠镇的一些细节。 “这还用说?一定是那姓吴的都督干的!”老五突然冒出一句,因为刚才陆巡抚在说道张钦差遇害一事时,曾提到吴总督。这个吴总督虽然没有跟张钦差等人前往台湾,可是,从陆巡抚的说辞中,他似乎完全有可能是幕后黑手,操控着台湾谈判一案的局势。 “无凭无据,单是听巡抚大人的一家之言,不可妄加猜测。”老三冷冷地说了一句。确实,虽然陆巡抚说得老泪纵横,可是真相是不会因为眼泪而改变的! 老三这句话让陆巡抚等人都颇为尴尬。 朱青终于放下了茶杯,对老三微微笑道,“张三侠说得没错,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慎之又慎,为此,我已经暗中飞鸽传书我在台湾的朋友帮忙求证,陆巡抚说的是真是假,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不过,既然陆巡抚说到这个吴总督,七侠是否也稍微考虑考虑,是否要查一查这总督府呢?” 江南七侠听后,有些不敢相信,在方才的谈话中,七侠已经知道朱青被贬一事,而且现在是戴罪之身,想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 “朱兄,不知你那朋友是否靠得住?”老二不屑一问。朱青知道,七侠里面,老二最为世故,心思也特别多。所以对他这句话并不在意,不过看到其他七人脸上也是同样的疑惑,而且就连陆巡抚也特别关心这件事,所以朱青不得不如实相告。 “我那朋友便是郑王府之公子,郑芝龙之子郑成功,诸位以为靠不靠得住?”朱青嘴角轻蔑一笑,什么大侠?有的人不过是南郭先生罢了,这点江湖消息都打探不到,也不怪江南七侠名声如此之大却始终难成气候,就连玄铁令都要请木桑道人一个外人来执掌了。 朱青此话一出,果然引得一片惊愕,他们万万没想到,朱青与台湾的关系已经到了此等地步。 唯独那七侠还算有些见识,对此并未惊讶,只是点点头微笑道,“早闻郑家军随锦衣卫入川蜀,共御敌,朱兄果然好魄力,竟然能令郑氏父子和整个郑家军追随,我等所谓侠客,自惭形秽。”七侠说着,对朱青抱了抱拳。其他六人听到这个七弟如此说来,虽然觉得有些灭自家威风,却也并无异议,毕竟,这些现在已成事实,知耻而后勇,也是江南七侠的可贵品质之一,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名传江湖了。 “我等鼠目寸光,多有冒犯,还望朱兄弟见谅。”张老大也表态了,输得起也是一种能力! 朱青说出此话并非有意羞辱江南七侠消息闭塞、目光短浅,而是为了让他们相信,这件事陆巡抚是撒不了谎的! 因为就连陆巡抚再次听到朱青如此坚定地说,也不由得心中倒吸一口凉气,还好自己如实相告,否则在真神面前就要真的原形毕露了。 “朱兄弟,我张老五快人快语,方才多有冒犯,我以茶代酒,向朱兄弟赔个不是,先干为敬!”张老五知道七侠当众自取其辱,多是因为自己这张臭嘴,如果不是冷嘲热讽,估计朱青会自然道来,便不显得江南七侠无知了。这个错他赔得起。 朱青见状,赶紧起身相敬,不料正要倒茶,却发现自己案台上的茶壶空空如也! 陆巡抚见状,不快地呵斥下属,“来人,怎么伺候的?将军的茶快快添上!” “大人,招待之事全由主簿大人负责……”一名侍卫应道。 “主簿何在?速速叫来!”陆巡抚怒喝道。 “回禀大人,主簿大人上了第一道茶之后便出去了,说是有什么事情,至今尚未回府。” “什么?出去了?还不赶紧派人去找?这兵荒马乱的,他一文弱书生,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天亮再说?”陆巡抚责怪道,他这个主簿是在某一次出行办差时之半路上遇上的一落魄书生,陆巡抚见此人颇有些文人气,便收留在身边,书生也争气,后来就任了巡抚府的主簿,张榜引朱青来巡抚府的计策便是他出的主意。见陆巡抚如此紧张,想来对他不错。 不过还未等侍卫离去,朱青便轻笑道,“不必了。巡抚大人,我想,这个主簿大人你是找不回来了,就算找的回来,也不再是巡抚大人的人了。” 朱青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顿时一阵疑惑,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将军,我念你于我有恩,不怪罪与你,可是将军为何辱我巡抚府?”陆巡抚见江南七侠刚吃了朱青一次亏,现在连巡抚府都带上了,显然心中不快。 “我这不是侮辱巡抚府,而是救巡抚府。”朱青笑道。 “此话怎讲?”陆巡抚着急道。 “诸位,我的茶喝完了,可你们的茶尚在,这些茶都是主簿用茶包所制,再逐一分壶,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当中一定有一人壶中尚留有茶包。”朱青说着,示意在场的人逐一检查。 果然,张老五叫了一声,“在我这。” “请张五侠取出茶包,然后打开。”朱青示意道。 老五疑惑地打开茶包,脸上一惊,“有个冰球?” 朱青摇摇头微微一笑,“这冰球实为毒药,唤作吸人血,放在茶水中泡制,可谓无色无味,饮用放有吸人血的茶,当时并未觉得有何异样,不过十天半月之后,人形日渐消瘦,毫无血色,终致骨瘦如柴,入不敷出,最终衰竭而亡!” “啊?!”众人一听,赶紧将手中茶杯放在案台上。 “我们可都喝了这毒茶,难道朱兄弟你没喝吗?”张老二虽然世故,但更怕死,急切问道。 朱青摇摇头笑道,“我也喝了。” “朱兄弟既然早知这茶中有玄机,为何还与我等共饮?”张老大不愧为老大,遇事沉重冷静。 朱青抱拳道,“因为我又解药。” 朱青说着,拿出一只小瓶子,递给满脸惊慌的陆巡抚,“巡抚大人,劳烦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取来一壶沸水,将这解药放入水中搅拌,待药丸完全融化于水,每人服下一杯即可解毒。” 陆巡抚虽然疑惑,不过还是很快吩咐下去,侍卫拿来热水,将药拌匀,再逐一分给方才喝过茶的人。 可是,众人看着这冒热气的清水,却是犹豫了。 “朱兄弟,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倘若这碗水才是真正的毒药呢?”果然有人怀疑了,当然还是张老二。不过他也算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尤其是陆巡抚,他也喝了茶,如果说这茶真有毒,那对巡抚府的名声可不太好。 朱青扫了一眼,见众人皆有此疑问,便冷笑一声,独自端起自己那杯,吹了吹,一饮而尽。 “信不信由你们,反正我就这么一颗解药,这水一旦凉了,药效就没了,再次煮沸药效可就大不如前了,虽可救命,却也落下个病弱缠身。”朱青说完,放下杯子,走到门庭前抬头仰望,不由感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话刚说完,便听得有人饮下杯中水,朱青回头一看,却是老七。朱青欣慰地点点头,朝老七微微一笑。 听了朱青的话,又亲眼见他喝下沸水,又有张老七带头,其他人纷纷喝下这杯中水。 陆巡抚最后一个喝下,他放下杯子,瘫坐在座位上,六神无主地问朱青,“将军,主簿真的背我而去?” 朱青转过身来,反问道,“知我能救大人者,可是主簿?” “正是。” “张贴海傍缉拿我的主意,可是出于主簿?” “正是。” “我本是朝廷钦犯,大人乃一介巡抚,若大人有求于我,是否有通犯之嫌?” “这……”陆巡抚顿时怔住。 朱青微微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主簿已经去了总督府,很快,吴总督就会带人来巡抚府,兴师问罪。” “啊?!”众人一听,不由惊慌。 沉默间,忽闻侍卫匆匆来报,“不好了,吴总督带人把巡抚府包围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智退吴总督 天未放亮,吴总督便带人包围了巡抚府。 巡抚府的遭遇不幸被朱青言中,陆巡抚顿时大惊失色。如果此时吴总督硬闯巡抚府,势必当场抓个正着,陆巡抚私通朝廷钦犯的罪名必定坐实,到时陆巡抚非但会被架空,甚至身家性命不保。 “诸位现在咱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眼下该如何应付,诸位可要帮帮陆某啊!”陆巡抚着急地在大堂中着急地来回踱步。 门外,吴总督的人已经开始叫嚣,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 江南七侠对视一眼,张老二幽幽然道,“巡抚大人,我们是喝了你的茶不假,可是,这是你们官府之间的恩怨,我们这些做客人的怎好插手?” 其他人虽未曾插话但也无人反对,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与巡抚府的关系还没到同生共死的地步,若是贸然出手,可能授人于柄,给官府对付七侠镇的借口。虽然七侠镇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并不畏惧官府,不过,被官府盯上,总是不太平的。 这般说来,七侠镇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陆巡抚听后,越发着急,江南七侠本是来取他性命的,现在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七侠罢手,对陆巡抚来说,一算逃过一劫,不幸中的万幸。现在再求七侠帮忙,多少有些奢望。见七侠不肯相助,陆巡抚只能转身求朱青。 “将军,你料事如神,一语道破主簿之祸,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要再帮我度过这道坎啊!”陆巡抚苦苦相求,就差没有下跪了。 朱青迟疑片刻,咧嘴一笑,并未急于答复陆巡抚,转而对江南七侠道,“七侠当真以为此事事不关己?” “他们官府狗咬狗,与我等何干?”又是直来直去的张老五,他痛快地说完这句话,对陆巡抚歉意地笑了笑,毕竟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是狗不太规矩。 不过此时的陆巡抚也管不得这许多,他只希望朱青能想出个办法,或者能说服江南七侠出手相助,那才能保住他这条老命和头顶的乌纱帽。 “七侠镇和官府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此次若不是为了张师叔被害一事,我们也不远千里来到广西好陆巡抚的麻烦,现在既然误会已经解除。我等还是尽早返回七侠镇,不便过问官府之事。”张老大虽然说得似乎在情在理,不过是委婉拒绝了巡抚府的求情,话虽然不刺耳,但是态度依然坚决。 朱青淡然一笑道,“诸位大侠,此言差矣。这件事从应该是就跟七侠镇脱不了干系。试想当初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把张钦差被害的消息传到七侠镇让七侠镇把矛头对准陆巡抚,现在陆巡抚基本上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而吴总督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这难道不正应了张五侠的那个推断吗?虽然我们现在都没有确凿的正确证明张钦差的死是吴总督背后操纵,不过话说回来,倘若事情正如张五侠所言,诸位如果此时不助陆巡抚一臂之力,等吴总督真的对付了陆巡抚,到时他便一口咬定是陆巡抚加害张钦差。江南七侠全力出动行刺陆巡抚,即便尔等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尔等而死,坏了七侠名声不说,到头来还被真的敌人利用,恐怕对方就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吧?” 朱青苦口婆心地说了一番,江南七侠等人听后却都不禁微微点头。 现在看来,吴总督突巡抚府并未巧合,也并非偶然,而是一个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局,等待该来的人都来到巡抚府之后,吴总督便带人过来收网。 张老大突然寻思道,“怪得不我好像记得,当初张钦差的消息传到七侠镇的时候,似乎听说是从巡抚府里传出的,陆巡抚处事稳重,怎么出此纰漏?原来是有人故意误导。而这个人的背后主使,十之八九跟那姓吴的应该脱不了关系吧?” “这件事情,如果给我一点时间,我定能混进总督府查个清楚,如果真是姓吴的所为,必然留下些蛛丝马迹!”张老七颇有信心的应道。 朱青并不否认老七的本事,不过他这个假设看来只能往后推了,目前他们必须想办法击退吴总督,否则陆巡抚被抓进去,接下来,便是江南七侠和朱青! “报!大人,不好了,总督府的人开始闯进来了,吴总督下令阻拦者杀无赦,兄弟们只能往回退!”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 大堂里顿时人心惶惶,区区一个总督府的兵力他们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怕的是总督府背后的权力,他们如果打着朝廷的名号办差,陆巡抚根本不敢反抗。而如果江南七侠不选择战边,则更成为吴总督的帮手,到时就算朱青又三头六臂,也是难以招架。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陆巡抚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门外嘈杂声越来越大,看来总督府的人真的硬闯了。如果没有确切的消息,没有十足的把握,吴总督不可能亲自带队过来包抄巡抚府! “嘿!罢了,我陆某平时德薄才浅,不得众心,今日报应来了。诸位快快从后门逃命去吧,我陆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了诸位大侠!”陆巡抚见求救未果,又无计可施,只能痛惜长叹。 都说会哭有奶喝。不曾想陆巡抚这张感情牌打得正是时候,江南七侠等人听后非但没有离开,反而面面相觑,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当即表态,但已然做好了准备。 而此时的朱青却微微一笑,走到陆巡抚的面前,伸手了双手,对陆巡抚道,“大人,把握锁起来吧!” 陆巡抚一听,脸上一惊,“将军,这是为何?” “是啊,朱兄弟,好好地为何要把自己锁上?再不济,等总督府的人进来,我等拼命就是,到时还杀得痛快些,你把自己锁上,该如何打?”张老五朗声问道,众人也颇为不解。 倒是张老七会意一笑,“朱兄好计策。” “啊?老七……你……”张老五惊愕。 “诸位,解铃还须系铃人。总督府与巡抚府向来不和,若是吴总督想动陆巡抚,在他们的地盘上早就动手了,为何等到今天才动手?不是今天我江南七侠到了,而是青龙到了!陆巡抚私通朝廷钦犯,这才是吴总督动陆巡抚的由头!既然如此,巡抚府只能和朱兄弟撇清关系,吴总督才不好动手。朱兄,不知道在下说得是与不是?” 张老七翩翩然对朱青欠了欠身。 朱青会心一笑,点了点头,对陆巡抚再进言道,“既然张七侠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就请巡抚大人快快帮我系上吧,晚了这戏可就不足了。” 陆巡抚等人听后,恍然大悟,喜形于色,激动得连连点头,“来人,拿枷锁来,升堂!” 一声喝令之后,侍卫拿来枷锁把朱青重新锁上,陆巡抚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委屈将军了。” “好说,我本来就是钦犯。快来吧,吴总督可要进来了。”朱青笑道,戴上枷锁,在侍卫的押送下迅速转移到刑堂。 巡抚府是不能真正私设刑堂的,不过巡抚有权对新到的犯人进行审讯。 “陆巡抚可在?”不一会儿,吴总督果然带人闯进了大堂。 本以为会看到陆巡抚和朱青等人在喝茶聊天,不曾想却看到陆巡抚坐在堂上正在审讯朱青! “啪”的一声,就在吴总督刚迈进大堂之时,陆巡抚重重地拍了一下大令,“你可知罪?!” 这话本来是假装审讯朱青,却惊得吴总督顿时吓了一跳,差点没有没站稳。 堂上的人瞥见,不由抿嘴一笑。 “大人,小心门槛……”吴总督的侍卫也算醒水,赶紧向前替他圆场。 “咳……”吴总督故作镇定地推开侍卫的手,走了进去。 扫了一眼现场,吴总督趾高气扬地问道,“巡抚大人,这是在干啥呀?” “哟?原来是总督大人驾到,陆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陆巡抚假装眯着眼睛看下去,蹬的一下从座椅上蹦起来,笑盈盈地迎了过去。 “我这是在审新到的犯人呢,怎么?总督大人半夜到访,也是为了此案?”陆巡抚故意问道。 “大人……”那侍卫在吴总督耳边嘀咕着什么,吴总督本想发飙,不觉忍了下来,冷笑一声点头道,“正是,本官听闻这位犯人初到我们管辖之地便要越狱而逃,特来询问巡抚大人,不想已被巡抚大人捉拿归案。” “不不不,总督大人误会了,不是捉拿归案,是投案自首,此犯人初到广西,人生地不熟,押送官又交代不清楚,后来迷了路,我等也是没有办法,才张贴海榜,他看到海榜,便赶来巡抚府自首。本官方才已将他训斥一番。”陆巡抚还算够意思,要是说说朱青越狱,就算不被吴总督治死也要受不少罪。现在说朱青迷途知返,这罪责便轻了不少。 一番说辞之后,陆巡抚还故意训斥朱青道,“朱青,你现在是戴罪之身,以后行动需听管教,不可擅离辖区,否则以逃逸论!你可明白?!” “罪臣明白。”朱青恭敬应道。 见传说中的青龙变得如此顺从,吴总督绕着他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冷冷笑道,“哼,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还不是乖乖就范?巡抚大人,此人可是朝廷钦犯,你可得管教好了,要是出了任何差池,皇上怪罪下来,你我乌纱帽可不保。” “是是是,总督大人提醒得是。”陆巡抚连连赔笑道。 见难以从朱青身上下手,吴总督扫了一圈江南七侠,故意问道,“咦?这不是江南镇的七侠吗?怎么也深夜造访巡抚府,难不成也是来听审的吗?” 面对吴总督怪里怪气地发难,张老五等几人有点按捺不住了。不过陆巡抚倒真是当官的料,略加寻思便赶紧笑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总督大人,江南七侠确实也是为此案而来……” 陆巡抚这一说,不管江南七侠,就连朱青都不由惊了一下,大人,你这吹得也太不靠边了吧?看你接下来怎么自圆其说? 吴总督也是不简单,很会察言观色,他瞥见了江南七侠和的神色,以为陆巡抚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便惊笑道,“哦?本官倒想听听,一向不问官场之事的江南七侠跟此案有何关系?” “额……”陆巡抚过人沉吟了一下,这可让七侠和朱青心中捏了一把汗。不过他很快灵光一现,笑道,“是这样,朱青不是经过七侠镇嘛,然后那两个押送官在七侠镇喝得酩酊大醉,七侠知道朱青是朝廷钦犯,担心押送官酒后误事,便跟着押送官前来,不过,大人是知道,交接处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七侠只能送到辖区门前,不想押送官还是误了事,没把犯人交接好就离开了。侍卫说当时还闻到两人身上的酒味呢,七侠不放心,便来巡抚府报案,巧了,犯人已经来投案了!”陆巡抚边说边手舞足蹈地演绎着,着实让朱青等人大开眼界,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生我材必有用啊,这没有的事情竟然被陆巡抚的当官细胞给说成了。 虽然有些勉为其难,不过还算说得过去。吴总督一听,当然不甘心,冷笑道,“真是巧了啊。没想到七侠镇也现而今也改了规矩了,可是抽手官府的事儿了啊。” 这话倒让陆巡抚无言以对,不过七侠发话了,张老大抱着宝剑,朝天抱了抱拳道,“七侠镇承蒙太祖恩赐,数百年来安居乐业,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七侠插手此事,不过是报太祖圣恩,并无意插手官府之事,总督大人明鉴,难不成我等能忘了太祖圣恩?” “你……”吴总督不想被一江湖剑客顶撞,正要呵斥,却被左右拦住,“大人,朝廷对七侠镇的恩赐自太祖始从未断绝,大人不可莽撞啊!” 吴总督听后,只得忍气吞声,冷冷地甩了甩衣袖“哼”了一声。 “来人,传主簿备茶,招待总督大人。”陆巡抚突然叫唤一声。 门外的侍卫应了一句,“主簿大人出府多时,尚未回府。” “啧,总督大人,你们刚才来的路上可见过本府主簿?我本差他去贵府请总督大人来着,不曾想……” “他……”吴总督气急,正要出口,被左右拽了一下,赶紧改口,“不曾见到!” “哦……来人,看茶!”陆巡抚嘴角一笑,再唤一声。 吴总督诸事不顺,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喝道,“不必了,天色尚早,本府回去还有歇息,不宜饮茶。左右,回府!”说着,吴总督愤愤地转身走出大堂。 “总督大人慢走!”陆巡抚送了出来,朗声笑道。 待吴总督一行离开后,陆巡抚大呼一气,心有余悸地摇摇头,转身回府,赢得朱青等人满堂喝彩。 第六百七十章 总督府出手 在朱青和江南七侠的配合和助阵下,陆巡抚成功怼了吴总督一把,让他兴奋而来扫兴而归。非但如此,颇有点小九九的陆巡抚还趁机向吴总督打探了主簿的消息,吴总督气急之下,差点说漏了嘴。 虽然话没说完,不过所有人都已经怀疑主簿去找吴总督的事已经十之八九。待吴总督离开巡抚府后,江南七侠便开始行动了。 张老七亲自出马,决定潜入总督府一探究竟,接应他的是张老三,张老三还算靠谱,由他跟张老七一同前去,张老大很是放心。 其他人则留下来协同陆巡抚组织兵马准备对总督府进行反扑,当然,也算是对陆巡抚的监督,毕竟事情还没有定论,陆巡抚对张钦差之死一案尚待明察。江南七侠不过相信朱青才给陆巡抚这个机会。 而朱青呢?只能老老实实前往徭役营服役。经过巡抚府一番羞辱,吴总督断然不会善罢甘休,必定加派人手耳目,紧紧盯着朱青。 正如张老七之前的推断,吴总督与其说是想要对付陆巡抚这个异己,不如说是想趁机除掉真正的敌人朱青。毕竟吴总督是外戚党的人,而朱青是清流党的骨干,若是能在地方除掉朱青,非但不会轻易把坐镇朝堂的那些外戚党的大鱼牵扯进来,而且还算大功一件,吴总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等朱青出现任何闪失,他就往死里整! 经过这几日,赶赴台湾处理闹台案的张钦差被害一案的消息已经传到朝廷,崇祯震怒,钦差大臣代表朝廷,代表皇帝行使大权,杀了张钦差无异于大了崇祯的脸!崇祯只有一个指示,严查! 而朝廷此时的矛头当然直指陆巡抚,毕竟这个消息就是外戚党的人上凑的,而且陆巡抚返回大陆之后,迟迟没有进京复命,这本身就值得怀疑。不过,陆巡抚不进京自然有不进京的缘由,一来是担心半道被听信谣言的江南七侠截杀,二来便是进京了,估计还没见到皇帝,就被外戚党的人给暗杀了,这三来嘛,即便面圣解释,不够现如今盛天岳在朝中的势力尚且不稳而且不强,根本保不住他陆巡抚。这三条原因,条条能致他于死地,陆巡抚胆小,但并不傻,他宁愿被参个延误述职之期也不愿冒此等风险。他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十拿九稳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似乎开始到来。有朱青和江南七侠的帮助,陆巡抚对调查此案更有信心,只要拿出真凭实据,在七侠的护送下进京面圣,必定更有胜算。 陆巡抚等人的计划也算完美,不过,吴总督经过巡抚府一辱之后,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自己的势单力薄,他百里加急向朝廷外戚党请援,田国舅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不可大意,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便想方设法让崇祯派人南下,直接捉拿陆巡抚归案。 不过朝廷的兵马要赶到广西来抓人,倒也需要些时日,这段时间,便是巡抚府和总督府较劲的时候。 为了不授人以柄,吴总督回到总督府之后,便让前去总督府报信的巡抚府主簿返回巡抚府。 这主簿虽然是吴总督的人,颇有些伎俩,不过也是胆小怕死之人。他担心已经被巡抚府怀疑,在吴总督软硬兼施再三要求之下,才战战兢兢地返回巡抚府。 陆巡抚既然已经怀疑主簿,断然会加以提防,不过为了不让主簿发觉,他仍是装作十分担心般出门迎接。 那主簿也甚是醒水,回去的时候捎了好大一份豆腐脑,这豆腐脑可是当地一绝,主簿深夜外出的原因便有了说辞,“为巡抚府远道而来的归客们去买豆腐脑。” 这话倒真让陆巡抚有些相信,毕竟这交代只是一向是主簿负责,而这豆腐脑每次都是主簿亲自采办。如此说来,误会主簿了?毕竟这些年来,陆巡抚和主簿关系已经超越了主仆关系,甚至都称兄道弟了,陆巡抚能有今天,当真离不开主簿的帮衬。陆巡抚倒是真希望这是一场误会。 不过,现实很快敲醒念旧的陆巡抚,张老七果然在总督府查到了主簿和吴总督关系的铁证。 察觉事情即将败露的主簿觉得铤而走险。否则,吴总督就把他抛出去背锅。 这天,主簿去了徭役营,刚好吴总督也派人过来查营。一场阴谋正在酝酿着。 主簿决定在很正跟陆巡抚翻脸之前,替吴总督干一件大事,或者说,替自己干一件大事。 他听闻朝廷派来的人这两天会到达广西,如果能在朝廷来使眼下干一件大事,别说吴总督会对他另眼相看,甚至有可能一步登天,被田国舅看上,直接召到身边,就不用再受吴总督的各种差使和威胁了。 事实上,主簿这个主意打得确实不错,毕竟吴总督也只是田国舅等人的一个地方代理人而已,如果事情一旦败露,这个锅当然还是甩给吴总督,他们再另找一个代理人,这是外戚党惯用的伎俩了。 主簿孤注一掷,决定除掉服役的朱青。 朱青这几天都老老实实地在徭役营服役,跟着服役人员一同作息,可是,蛰伏和折服是完全不一样的,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已经折服于权势,可是朱青却不一样,他也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他绝地反击的机会。 要想离开徭役营,除非将功赎罪,而一般的多劳动少顶撞这样的小功小惠显然不足以抵消朱青的罪过,他需要干一件大事,让朝廷震动,让崇祯亲自下旨特赦。 主簿的到来给他送来了这个机会。 一般人并不相信,一个手脚被束缚的犯人还能反抗外力的攻击。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主簿动手了,总督府派出的巡查队和杀手也动手了。为了一举得手,吴总督可谓三管齐下,势要在中秋前除掉朱青! 可是,这三股力量都没有真正了解他们的对手,巡查队逛了一圈,朱青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甚至毕恭毕敬,让他们没有任何借口提审朱青。又有巡抚府的大侍卫跟随,巡查队只能无功而返。 不过既然是吴总督亲自打的牌,断然不会这么轻易对付,巡查队见对朱青无机可乘,便借故巡查全营,徭役营长使和巡抚府大侍卫只能陪同。 巡查队调虎离山,徭役营对朱青的看守一下变得空虚,总督府的杀手顿时有机可乘。 此时的朱青正在营房里假装睡觉,几个黑影悄悄摸了进来。 主簿也在这时混进营房内。不料营房里有人认识主簿,叫了起来,惊动了营房。杀手情急,想连同主簿一起干掉,这也算在吴总督的计划之内,要消除朱青和侍卫的防备,必须有人牺牲,主簿成为吴总督的最佳人选。当然,主簿对此并不知情。 就在杀手的利刃朝主簿刺杀过来之际,朱青突然坐起,他虽然手脚受缚,却仍能拉了一下铺在地上的草垛,主簿脚下一滑,顺势倒下,躲过了杀手的刺杀。 长使和大侍卫闻声带人返回,营房里的犯人也纷纷被惊醒。 杀手见行动暴露,只得四下逃散。 “给我追!”长使下令,大侍卫也带人追杀出去。 就在这时,巡防队里突然走出一人,走进朱青的营房,此人便是吴总督最得力的左右,当晚如不是他百般相助,恐怕吴总督在巡抚府难以全身而退,是个厉害角色。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杀手,好一招声东击西!”看着总督大卫站在自己面前,朱青冷冷笑道。 “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总督大卫说着,拔刀便刺杀朱青。 朱青担心主簿被误伤,一脚将主簿蹬开。 虽然手脚被锁链锁着,不过这锁链也还算松懈,大拳脚无法施展,却多少还是能动弹。虽然朱青的那口箱已被暂时收押,手上并无兵器,不过锁链却也能当兵器,进攻不利,防守却十分称手。 这总督大卫话不多,却有些本事,上来就对朱青连番攻击,惊得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多得远远的,生怕误伤了自己。 总督大卫越打越称手,感觉胜利在望之时,猛刺一刀,不料正是他觉得最有把握的这一刀,却被朱青顺势化解,总督大卫不但刺了一空,而且刀还被朱青用锁链顿时锁住。 总督大卫正要近身抢回大刀,不料正好给朱青一个反击的机会。 朱青一个侧身缠绕,绕到了总督大卫的身后,待总督大卫发现情况不妙时为时已晚,朱青的锁链已经将其锁喉。 “说,是不是吴总督派你来取我性命的?”朱青明知故问,只是为了让总督大卫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是总督府刺杀犯人。 不想这总督大卫倒有几分骨气,负隅顽抗道,“洋人出钱买你的命,我只认钱!”果然,总督大卫不想供出吴总督,搬出洋人当挡箭牌。 “哼,那你就去花洋人的钱吧!”朱青冷笑一声,用力一收,被锁链锁住的利刃“咔嚓”一声铡进了总督大卫的咽喉,当场毙命。 看着倒地身亡的总督大卫,主簿卷缩在角落里浑身颤抖。 朱青拖着锁链朝主簿走了过去,冷冷笑道,“没想到吧?你也不过是总督府的一张牌而已,而且是最不受重视的那张,你若在执迷不悟,他便是你的下场!”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主簿战战兢兢道。 朱青蹲下身子,在主簿耳边嘀咕道,“你的情况和家人,锦衣卫都已经查过了……” 主簿一听,脸色大变,朱青没有理会,站起身正要走开,主簿突然扑了过去,一把抓住朱青的裤脚,开始求饶…… “带下去!”这时,长使和大侍卫回到营房,对着跪地求饶的主簿,大喝一声。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丢卒保车 总督府的三股火力在朱青假寐和巡抚府的欲擒故纵中均告失败,吴总督这回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失去了他最得力的臂膀总督大卫,还彻底失去了他的潜伏在巡抚府多年的耳目主簿。 总督大卫被朱青一招锁喉当场毙命,其他杀手也被徭役营和巡抚府的人联合剿杀,最后连主簿也被朱青软硬兼施劝降投诚。吴总督一夜之间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 他决定向朝廷大靠山田国舅等人求援。 此时的田国舅已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接到吴总督的密报后坐卧难安。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 救,恐怕鞭长莫及,反而引火烧身;不救,情面上说不过去,可能失去信誉,难以笼络人心,再说,培植一个地方势力不容易。 几经思量,田国舅还是决定再争取一下。他决定,以调查巡抚府主簿刺营和“倭国刺客大卫”为名,让吴总督直接提审朱青,再以任何罪名除之,顺势削弱巡抚府。 得到田国舅的指示和所派人手的帮助,吴总督柳暗花明,似乎看到了扭转局势的希望。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就在吴总督将要提审朱青的前一天晚上,台湾那边的信鸽终于来到了朱青手上。 是郑成功的亲笔书信,而且文末还盖了郑王府的印戳! 这封不长不短的书信,上面言简意赅地罗列了朝廷钦差与洋人磋商的过程以及张钦差的死因。 原来,张钦差出事后,虽然台海两岸的知情人都秘而不宣,不过郑成功还是暗中彻查了此事,在抓获的凶手中,有人供出了刺杀张钦差,嫁祸陆巡抚的幕后主使,便是吴总督! 他们想利用总督府与巡抚府向来不和的事实掩人耳目。岂料荷兰人为争取跟郑王府谈判的筹码,把吴总督与他们的幕后交易以及吴总督的刺杀计划抖了出来。 郑成功一夜之间人赃俱获,吴总督坐实谋杀张钦差一事,正想整理文案,上报朝廷,不料接到了朱青的飞鸽传书。郑成功不敢怠慢,也深知此案对朱青的重要所在,因为朱青在心中提到“待我脱身,即刻赴台,与君共讨伐洋贼!” 然而,这个情况,朱青虽然告之陆巡抚,但是作为陆巡抚的贴身管家和谋士,主簿并未知晓,总督府自然也始料未及。 第二天,朝廷派出的人马感到广西,其实这些人中大都是田国舅的人,崇祯为了避免偏听偏信,才安排了清流党和中间派各两人参与调查此案。 提审当天,由吴总督坐堂,朝廷使者监督,陆巡抚和江南七侠等人旁听。又因为此案声势扩大,引得少附近百姓围观。这样的场面,如果朱青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断然是罪上加罪,难以翻身。 朱青被指控的两项主要罪名是谋杀总督府大卫和巡抚府主簿。而从巡抚府的善后工作中,吴总督得到的报告是两人均已死亡,一人死于铁链锁喉,一人死于心脏骤停,均是朱青所为。而那些总督府派来的杀手则被说成是前来劫狱的帮凶。一场谋杀经过吴总督的精心搬弄,变成了一场劫狱未遂,反手加害公门中人的大逆之罪。可见,吴总督为了自保,完全颠倒黑白,手段之狠毒,令人细思极恐。 若是一般人,断然难以抗得过这般莫须有的加害。不过朱青既然老老实实地上堂,到底心中是有把握的。 宣读朱青的莫须有罪证之后,吴总督大令一拍,大喝一声,“朱青,你可知罪?!” 朱青手脚缚于锁链,立于堂上,面对耀武扬威的吴总督,冷笑一声,突然反喝一声,“吴总督,你可知罪?!”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就连陆巡抚和江南七侠都觉得朱青是否太过狂傲?他们虽然有一定主簿在手,不过这还不足以扳倒根深蒂固的吴总督啊!弄不好,可是会当场掉脑袋的! 一阵惊讶之后,堂上堂下接着便是议论纷纷,都觉得朱青的日子倒头了,如果静下来慢慢跟吴总督解释,想必还能被网开一面。 众人这样想,吴总督可不这样想。毕竟事情是什么样子,他心中有数,莫不是真的被锦衣卫抓住了什么把柄? 这般一想,又看那堂下的朱青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大义凛然,吴总督确实有些心虚了,脸色一变,指着朱青又气又惧,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朝廷使者外戚党的人一看,觉得有点不对劲,吴总督这样如何镇得住?赶紧从旁帮忙! “大胆朱青,大堂之上,负隅顽抗,拒不认罪,还顶撞大人,来人,当堂痛打四十大板!” 朝廷使臣一喝,总督府的 侍卫便提着杀威棒围了过去,正要把朱青按在地上,不料锦衣卫的使臣代表扬手喝道,“慢!”说着,锦衣卫使臣转向外戚党使臣,抱拳道,“主使大人,朱青确实不敢公然顶撞总督大人,不过,既然他们都说对方有罪,朱青的罪,方才总督大人已经逐一报来,却不知总督大人的罪,从何说起?”锦衣卫使臣煞有介事地瞟了吴总督一眼,突然转向朱青,“大胆朱青,你口口声声问总督大人可知罪,他到底有何罪?你速速招来,如若不然,追加四十杀威棒!二罪并罚,叫你生不如死!” 朱青听后,更觉心中有底,孺子可教也!这次锦衣卫派来的人是杀风亲自派遣之人,都是经过朱青亲手调教,能力自不必说,在这样的场合竟能跟外戚党的人斗智斗勇,朱青十分欣慰。 “是,大人!”朱青恭敬道,继而甩开侍卫的手,抖了抖身子,与吴总督对峙道,“在下要告吴总督谋害朝廷钦差张钦差之罪!” 朱青话音未落,全场愕然,吴总督顿时身子一软,畏缩在座,片刻,他才突然怒起,指着朱青质问,“你血口喷人!那张钦差明明是陆巡抚所害,你与陆巡抚相勾结,以为本官不知,你们这是嫁祸!来人!把这个反贼拉下去痛打八十大板!”做贼心虚,言辞混乱,吴总督已经被朱青彻底激起,难以冷静应对。 这时,陆巡抚趁热打铁,笑问吴总督,“总督大人,巡抚府虽然素与总督府不和,不过为了一方百姓,向来也是相安无事,总督大人方才说张钦差为我所害,难道就不是血口喷人吗?” 陆巡抚火上浇油,吴总督阵脚愈发大乱,反而攻击道,“张钦差若不是你所害,你为何提防江南七侠前来复仇?” “陆某何时提防江南七侠前来复仇,陆某这是礼待侠士,难不成总督大人听到了什么传言?”陆巡抚镇定道。 “你那主簿昨日前来报案,今日便被尔等杀人灭口,如今死无对证,这便是尔等手段!还好有口供为证!”吴总督得意道,拿出了一张文书,也不知道真假。 “死无对证,这应该是总督大人的手段吧?如今主簿已死,你便认定是他报的案,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文书,叫人如何信服?”朱青对质道。 “白纸黑字,签字画押,真凭实据!”吴总督以为局势扭转,乘胜追击。 朱青却没有理会他,对陆巡抚抱拳道,“巡抚大人,朱青不才,之前跟闲游道人学过些许秘书,主簿之死,在下觉得有些蹊跷,如诸位相信,在下愿一试,或可起死回生,再不济,死马当活马医,朱青也认了。” “哼,妖言惑众,来人,拖下去!”外戚使臣冷笑道。 “且慢,主使大人,既然这主簿是事情的关键,让朱青试一试,又何妨?难不成还真能起死回生?”这时,锦衣卫使臣又帮腔了。 众人也对朱青的所谓秘术十分好奇,便哄堂要求朱青一试。吴总督执拗不下,只得答应,他也不信这个邪! 可是,有的事情就是这么邪门!主簿被抬出来后,朱青绕着他转上一圈,先按压了几个穴位,接着便是猛捶主簿胸口,不出一会儿,主簿果然起死回生了! 正在众人惊呼之际,朱青和锦衣卫使臣相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这一招,早就是锦衣卫秘而不宣的假死术了! 看到主簿从担架上摇头晃脑地坐起来,吴总督这下又瘫在座椅里了。 “咳!”外戚使臣朝他咳了一声,吴总督才有故作镇定地正襟危坐,指着醒过来的主簿喝道,“主簿,你说陆巡抚担心江南七侠寻仇而求救朱青一事,可是真实?” “非也!”主簿冷笑道,他对吴总督把自己当做诱饵和棋子抛出去一事耿耿于怀,已被朱青劝反,“那张文书不过是你逼供。还有一点,诸位,事到如今,在下有一事不得不说,其实,我本是总督府的人,吴总督谋害张钦差后,决定嫁祸陆巡抚,便让我为内应,唆使陆巡抚求救朱青提防江南七侠,可是陆巡抚身正不怕影子斜,并未采纳在下意见,吴总督这才派出杀手潜入徭役营刺杀朱青,想要牵连陆巡抚。遂派我做饵,引杀手靠近朱青。枉我身在曹营心在汉,相信他这么多年,没想到头来不过是他想丢就丢的棋子,此人心肠狠毒,令人胆寒!” 主簿一番激愤说辞,引得全场一片惊愕。 吴总督恼羞成怒,大令一拍,“来人,将这个疯子押下去!” 第六百七十二章 丢车保帅 主簿一番言论,引得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对总督府指指点点。吴总督渐渐失去对刑堂的控制,总督府的侍卫也在围观百姓的言论压力下,一时不敢向前。 毕竟主簿说的事情,总督府内部的人大多是了解的,虽说拿钱当差办事,不过多少还有点良心,何况现在形势于吴总督不利,指不定很快就成为众矢之的,这些人得为自己的前程考虑。 见吴总督似乎难以叫得动手下,外戚党使臣站起身拔出佩刀,不喝一声,“一个吃里爬外的下人说的话你们也相信?速速将其拿下,如有违抗者,以同罪论处!”说着,外戚党使臣怒挥一刀,将案台一角愤然削掉。 围观的众人心中一惊,顿时不敢言语,那些总督府的侍卫只得讪讪地上前,将惊恐且愤怒的主簿拿下。 “大人救我!大人,冤枉啊!看在我跟随大人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大人救救我呀!”主簿已跟吴总督翻脸,当然只能求陆巡抚,他俩关系原本不错,陆巡抚虽然现在知道他是总督府的奸细,不过念其旧情,心中难免不忍,正要出言相救,不料被巡抚府的大侍卫拦住。陆巡抚只得无奈掩面,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吴总督他么就等着陆巡抚出手相救好有借口牵连巡抚府。 正在这时,江南七侠的老七站了出来,朝堂上恭敬道,“大人,在下有些证据,可证明主簿本就是总督府的人!其言或可真实也尚未可知,请大人定夺!”老七说着,拿出他这两天潜入总督府收集到的关于吴总督和主簿关系的诸多证据。 在铁证面前,吴总督无话可说,只得承认道,“没错,这个人原本确实是我总督府的人,不过他潜入巡抚府后便变节了,乐不思蜀,所以,他所说之事,意在污蔑本官,加以报复,不可为证!” 吴总督以为此话能搪塞过去,不料话音刚落,外戚党使臣等人便脸色一干,摇了摇头,朱青等人却是嘴角一笑。 想来是吴总督说错了话,出了破绽! 朱青断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便追问道,“总督大人是说主簿的话不可信?” “正是!”吴总督迟疑片刻坚定道。 朱青点点头,“好!那就是说,总督大人手中的那份文书不管是逼供与否,均不可为证了?” 听了朱青的话,又瞥见外戚党使臣投来的眼光,吴总督这才意识到自己因小失大,口不择言。 不过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何况有这么多人作证,吴总督再无赖也不敢当众矢口否认,颠倒黑白了。只得无奈地点点头,“那又如何?” 朱青不急于回答,他拖着锁链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当众举起,对吴总督轻笑道,“你没有,我有!”说着,朱青拿着书信转了一圈,对在场的人高声宣道,“诸位,这便是吴总督谋害钦差,勾结洋人的罪证!上面罗列了吴总督操作整件事的重要节点……” “等等!”见到吴总督脸色大变,外戚党的使臣决定亲自上阵,他朝朱青走过来,瞪了朱青一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书信。还没看便不屑道,“你一个朝廷钦犯,哪来的什么证据?我看又是在故弄玄虚,扰乱公堂!来人,押下去!” 总督府的侍卫刚才被朝廷的使臣教训一番,又见此人颇有些本事,以为事情要出现反转,便纷纷上前抓住朱青的臂膀。 这时,锦衣卫使臣又出手了。他看了朱青一眼,从朱青的眼神中知道这书信确实是证据,便也站起身扬手制止道,“且慢。”说着,他朝外戚党的使臣走了过去,让是恭敬道,“主使大人,既然朱青说这是凭证,看一下又何妨?到时所言非实,再加以定罪不迟!” “主使大人,下官虽然不该干涉大人之事,不过,皇上命在下为都监使,在下就有必要了解整个审讯过程,既然有新证据,还请主使大人明示。”说话者,便是中间派盛天岳的人,盛天岳现在是代理刑部,这位督监使便是代表刑部参与审讯,外戚党的使臣虽然权大,却不敢公然与刑部为敌。否则一不小心便受到清流党和中间派地双面夹击,到时可就难办了。 再三衡量,外戚党使臣只得拿起书信,正想故意撕掉,不料朱青从旁笑道,“主使大人,这可是上等布料,不好撕啊。” “你……”外戚党使臣愤愤道,正想挥刀销毁。 不料刚提刀,锦衣卫使臣便“噌”的一下先他一招,“主使大人,你手上的书信可是证据,当心没毁坏了!”锦衣卫使臣意味深长的说道,刀已出鞘。 同时拔刀想要随时准备出手的还有江南七侠,因为现在看来,朱青的这封书信想必就是从台湾来的,是张钦差被害案的铁证。江南七侠此次出动,便是为了找出加害张钦差的真凶,报仇雪恨。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岂能让别人轻易毁掉? 外戚党使臣虽然人多,而且权力相对较大,也都个个身怀绝技,不过,在这个场合,他们丝毫感觉不到那种压制感,丝毫感觉不到那种盛气凌人,相反,四周环绕着令人近乎窒息的气场,无论是锦衣卫还是江南七侠,甚至那个手脚被束缚的朱青,气势都压过他们一层,甚至更多。 “你们慌什么?我不只不过是要把刀收起来,免得不小心弄坏了这证据!”外戚党使臣冷笑一声,把刀插入刀鞘之中。果然是田国舅派来的人,也是有些气魄和本事。 收起佩刀,外戚使臣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那封书信,当他一眼就看到落款处的那个红戳子时,已然脸色大变,至于内容,他们早就心知肚明,他们只关心这封书信的说服力,现在看来,郑王府的大印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人,如何?”瘫在公堂座椅上的吴总督着急问道。 外戚党使臣转眼看向吴总督,他看到了吴总督着急而惊恐的神情,看到了这一切行将结束。他突然想起临行前田国舅的一番话。他摇了摇腮帮,犹豫了良久,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他此行最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的话,“吴总督,你可知罪?!” 吴总督再迷糊,也能听出此话之意,他整个人彻底瘫软了,脸上满是惊恐的摇摇头,“不,不会的,你们不会见死不救,我是冤枉的……” “来人,将这个勾结外邦残害朝廷钦差的人押下去!”外戚党侍卫怒喝一声,他的脸上因为看到吴总督恐惧和挣扎的眼神而变得扭曲地颤动。总督府的侍卫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也只能纷纷向前,将自己从前的顶头上司拿下。 “且慢!”又是锦衣卫使臣出手拦下,他对外戚党使臣问道,“主使大人,这……这书信到底写的什么,怎么好端端的就把总督大人拿下?” 外戚党使臣知道锦衣卫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却也无可奈何,冷冷地甩过书信,“自己看!” 锦衣卫使臣接过一看,心中窃喜,脸上却尽是惊讶,他看过之后,一言不发,递给督监使,督监使看罢,锦衣卫使臣问道,“督监大人以为如何?” “在下以为,主使大人已然定夺!”中间派也不想背这个锅,又甩给了外戚党使臣。 “此等不忠不义之臣,朝廷断不可留,押下去!”外戚党使臣看着同样狡猾的锦衣卫和督监使,恨得咬牙启齿,却只能喝令总督府的侍卫。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要进京面圣!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吴总督在挣扎叫喊中被侍卫压出了公堂! 众人尚未从如此惊疑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锦衣卫使臣便宣出陆巡抚,“陆巡抚,此案本以你嫌疑最大,不想疑犯另有其人,待我等回京复命,定奏明皇上陆巡抚之冤情,颁布诏书,早日平冤屈,消除对巡抚府的不良影响。” 陆巡抚向前,拜道,“多谢大人。巡抚府得以平冤昭雪,除了诸位朝廷派来的大人英明神断之外,朱青也是功不可没,在下以为,连同朱青之劳一起上奏皇上,以表其明朝秋毫,惩奸除佞之功。” “这……”锦衣卫使臣故意沉疑一番,瞥了外戚党使臣一眼。 外戚党使臣不好表态,便问督监使,“督监大人,刑部可有此说法啊?” “回禀主使大人,有!”督监使恭敬而坚定道。 外戚党使臣咬咬牙喘了一口气粗气,无奈地点点头,“好,那就一并上奏!” “对了,不知巡抚大人可愿意让主簿随我等一同进京,以便作个人证?”锦衣卫使臣接着问道。 不料外戚党使臣冷冷应了一声,“这个就不必了吧,他的话,不足为证!” “主使大人明鉴,方才公堂之上,以将此事说明,主簿之言,不可信也!”朱青幽幽然道,期间瞪了锦衣卫使臣一眼,示意他见好就收,别弄巧成拙。 锦衣卫使臣会意,连忙应道,“主使大人高见。” “哼!今日到此,退堂!”外戚党使臣信使他最不想信使的话语权,狠狠拍下大令。 这一场三党派之间的博弈才算告一段落。 晚上,总督府的监牢,外戚党使臣亲自去看望吴总督,吴总督见到他,激动地抱住他的大腿,“主使大人,我就知道,国舅爷不会丢下我的,您一定有办法帮我出去……” 外戚党使臣对左右示意一眼,让他们都退下,他才将吴总督扶起,皮笑肉不笑地摇摇头,“你知道我来这里之前,国舅爷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当时我陪国舅爷下棋,陷入死局,一时不得解,后来国舅爷指了指我的棋子,淡淡说道,丢车方可保帅也……” 此话平静,却足以万箭穿心,吴总督松开使臣,瘫坐在地上六神无主,连连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们不能过河拆桥……”一番嘀咕之后,吴总督突然发怒,“哼!想让我背黑锅,我吴某也是任人宰割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外戚党使臣听后,冷笑地摇了摇手指,“鱼必须死,但网不能破。大家共事一场,大人应该知道国舅爷的手段,大人闭嘴,则吴家幸免,否则……” 听到这话,吴总督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无招架之力,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之亦然,见到一败涂地的吴总督,外戚党使臣似乎也隐约看到自己某一天的下场,他俯下身子拍了拍吴总督的肩膀,“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太令人失望,我几次出手相救都难以挽回,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吧,或者,那个把你玩弄于鼓掌的朱青!” 说着,外戚党使臣摇摇头,轻叹一声,离开的监牢。 “朱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失去理智的和希望的吴总督最终还是把自己的罪过怪在朱青的头上。 次日,正当回京人员要前往监牢押送吴总督回京受审时,发现他已然倒地不起,气绝多时。 第六百七十三章 这个镇长,我当了! 朝廷使臣带着台湾方面的铁证以及吴总督畏罪自杀的消息返回京师,在奏疏中,陆巡抚等地方官联名要求朝廷对朱青特赦,因为他戴罪立功,成为破获这举谋害朝廷钦差大案的最大功臣。 崇祯没有含糊,大笔一挥,准奏! 本贬谪半个多月的朱青终于再次真正获得自由,不过经此一劫,朝中局势多少已经发生变化,在外戚党的阴谋下,崇祯并没有当即让朱青恢复原职,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仍由白虎担任,而且大有栽培之意。 不能说功名利禄于朱青如浮云,只是现在他无暇回朝争名夺利,他答应了郑成功,一旦此案完结,他便赴台与郑家军并肩作战。 朝廷虽然没有恢复朱青的原职,不过在杀风等人的周璇之下,青龙门重新回到朱青手中,而此时的朱青并没有要求青龙门举门南下,他只抽调了八百精锐和青龙号全部水鬼火速南下集合。 在等待青龙门兄弟的日子里,中秋佳节不知不觉到来。 陆巡抚大难不死,又逢佳节,当然大摆宴席相敬。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啊!”随着朱青一声感叹,酒席在团圆的月色中拉开序幕。此时江南七侠尚未巡抚府返回七侠镇,因为陆巡抚要借此时节缅怀张钦差,同乡故人之冤得以昭雪,江南七侠自然欣慰不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酒过三巡,众人皆有醉意。 正当此时,朱青拿出玄铁令牌,递给张老大,“张大侠,昔日承蒙木桑道长信任,馈赠此玄铁令牌于我,今日误会已解,又重逢原主,理当完璧归赵。” 江南七侠一听,不禁放下手中酒杯,一时沉默。 这玄铁令虽不是什么武林至尊之物,可以号令天下,但是却可以号令江南七侠,而江南七侠在南方的影响是不容小觑的,如此说来,这玄铁令至少也能号令半个武林。朱青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侠者,必不夺人所好,更不会以此为要挟,号令他人。朱青想要支援台湾郑家军,当然需要人手帮忙,如果江南武林人士愿意出手相助,自然再好不过,武林人士,多是身手不凡,行军为难可打仗往往是以一当十。就算如此,朱青也不想强人所难。 不过江南七侠看着朱青递过的玄铁令,相视一眼,似乎都摇了摇头。 良久,张老大抱拳道,“青龙武功盖世,明辨是非,这玄铁令本是惩恶扬善之物,如今转到青龙手里,便是天命,天命不可违也。故我等兄弟七人非但不能要回此令牌,还要听命于它的持有者,青龙将军!” “大哥说得对。朱兄,不怕您笑话,初次见你出手,武功虽在我兄弟七人之上,却始终难以令我张老五折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当日你在公堂之上,面对强权,毫无惧色,义正辞严争辩是非,令我等心中佩服。所以这玄铁令,只有朱兄你配得上当它的主人。”张老五直来直去,也是明人快语。 其他兄弟几人也纷纷表态,让朱青留下那玄铁令。朱青犹豫再三,张老二幽幽道,“莫不是青龙不屑于这玄铁令,瞧不上我兄弟七人?”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立马就变了。 朱青赶紧抱拳致歉,“非也,张二侠言过了,我朱青岂有轻视江南七侠之意?只是此物贵重,当物归原主。” 还是张七侠出面化解尴尬,举杯笑道,“若朱兄真看得起我七兄弟,就请满饮此杯,收好那玄铁令,等哪天朱兄弟不配拥有此令了,不等你交出来,我七兄弟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拿回这惩恶扬善的令牌。”张七侠少年意气,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让朱青难以拒绝。 朱青点点头,举杯应道,“如此,朱青若再推辞,就显得太不识抬举了。好!此令我且留着,诸位大侠,请!”朱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爽朗大笑。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玄铁令不只代表荣誉和权力,也代表了责任。以后凡是武林上有正当事宜相求者,朱青当尽力相助。 不过能直接求玄铁令相助者,已然非同一般,事情也是非同小可,并非鸡毛蒜皮之事皆可搅扰。 见朱青答应掌管玄铁令,江南七侠无不感到欣慰,七人相视一眼,不由点了点头,片刻,七人突然跪拜在朱青面前,齐声呼应,“七侠镇七侠集齐,谨听镇长号令!” “什么?镇长?”朱青听后顿时大惊,赶紧向前扶起,“诸位快快请起,朱青不知这镇长从何说起,快快请起。” 张老大应道,“朱兄弟,不按您说,按照七侠镇的规矩,谁持有玄铁令,谁就是七侠镇的镇长,非但可以号令七侠镇,而且凡与我七侠镇结盟的武林人士及其门派,均听命于七侠镇。自从木桑道长持牌而不愿出任七侠镇的镇长以来,都是在下任代镇长。说来惭愧,也是在下无能,只能勉强保七侠镇一方平安,却不能联合江南诸侯,替天下匡扶正义。所以,今日七侠愿听命新镇长,追随新镇长行侠仗义,匡扶社稷!” “我等愿追随新镇长,行侠仗义,匡扶社稷!”其他人纷纷响应,起而再拜。 朱青看了身边陆巡抚一眼,陆巡抚也是笑而不语,看来朱青逃不过镇长这一职了。 “我若不答应,你们是不是就长跪不起了?”朱青轻笑一声,问道。 七侠惊愕,面面相觑,“这……” “哼,你们这些大侠啊……起来吧,我既然愿意掌管这玄铁令,当然也就遵循玄铁令的规矩,这镇长,我当了!”朱青知道终究推脱不过,便爽快答应了。其实现在他觉得也没什么不好。想起穿越前的那些时光,总是怀揣一个当大侠的梦想,行侠仗义走天涯。谁料想一穿就加入了锦衣卫,整天的明争暗斗,也是挺累人的,今日何不当一回大侠?只是这走天涯,只身一人,未免太过孤单了。想到这,朱青不禁想起了宁儿,也不知道如今她的气消了没有,是否已经出关协助林白对付那樱花坊的樱花姑娘了。而陈圆圆如今又在哪里呢?开封一别,杳无音讯,她一个姑娘,会不会受苦吃亏? “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大侠?”情至深处,朱青不禁嘀咕道。 “啊?”张老七疑惑想问。 “哦,没事儿。”朱青尴尬一笑,“我既已答应诸位,诸位还是快快请起吧,如此月圆之夜,可别辜负了美好时光!至于你们的任务,等明天酒醒再谈不迟。” “谢村长!”江南七侠见朱青欣然答应,兴奋地起身倒酒,宴席再一次进入觥筹交错之中…… 酒酣人醉,月影婆娑。狂欢之后往往是寂寞,曲终人散人更愁。宴席从傍晚持续到下半夜,人们见见不胜酒力,陆续离席、倒下。豪情万丈的江南七侠也终究不胜酒力,相继睡去。 唯有朱青,那个曾喝翻酒神陈九斤的男人屹立不倒。然而,喝不醉,有事才是最可悲。大醉一场多好,能把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苦闷一泄如故。可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又是何等的寂寞与孤独? 朱青独自一人走出了巡抚府。巡抚府的前院,是一座高台,高台之下,一片开阔,放远望去,那些在月光下泛着亮光的便是此起彼伏的波浪,大海就在那边。海的另一头就是宝岛台湾!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借着酒意,朱青长吟一首《过零丁洋》,想来别有一番感触,如今的大明虽然度过了那场浩劫,不过仍是风雨飘摇,要不是自己,或许真的已如这诗中情景。可是,自己也不过是凡人一个,只是知道那些结局,如何改变?却是难上加难,看似万人瞩目的身份,却是谁也不知的凄凉,家人朋友皆在另一个时空,而这里的一切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破灭?如此的山河,如此的身世,岂能不让人惶恐,岂能不让人倍感唏嘘? 圆月高悬,海风拂面,裹挟着咸咸地水汽,让人不禁仰头闭眼,宛若一不小心就滴落下来的泪珠。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若是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没有杀戮,国泰民安,家人团聚,赏月话古今,那该多好。”突然,一个柔软的声音似乎穿破时空来到朱青的身边。 朱青猛然睁开双眼,转头望去,高台的另一头,有一袭白衣女子,凭栏远眺,吟诗抒怀。 “陈姑娘?!”朱青惊喜一叫。 那女子猛回头,尽是错愕,“朱公子?!” 两人朝对方奔走过去,但是靠近的时候又不敢触碰,只是惊讶,只是激动,只是相顾无言的欢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朱青惊喜地问道。 陈圆圆已然喜极而泣,摇头笑道,“那夜你我逢场作戏,惹恼了宁儿姑娘,圆圆自知不该,只能离开开封,后来听闻你被贬南下,我也无心北上,便随难民南下。几日前听闻巡抚府要大摆宴席,征集歌姬,我便前来报名。不想巡抚大人似乎知我身份,恐我坏事,并未让我登台。想我身世,遭人唾弃,也无话可说,只是自己咀嚼,不是滋味,才来这高台……不想竟能遇上公子。” 听陈圆圆一席话,朱青突然想起宴席上陆巡抚意味深长地笑意,“将军,待会儿陆某有大礼相送!”想来,莫不是此事? 不管陆巡抚是否知情,有何居心,朱青直觉不得让陈圆圆再受委屈了,她一个柔弱女子,孤身一人混在难民的这些日子是如何走过来的?想来都让朱青心疼不已,好在他们在川地的时候曾跟难民一起相处一段时间,陈圆圆多少学会一些生存之术,也更能忍受百姓之苦。这倒让朱青感觉有些许欣慰。 “好了,有我在,他们不敢说你什么。有些世人言语,不过吹捧谈资,希望你不必放在心上。今日良辰美景,别为那些言语冷眼煞了风景。”朱青安慰道,将自己的披风摘下来,披在陈圆圆的身上。 “嗯……”陈圆圆呢喃一笑,点点头,微微靠在朱青的肩膀上。 风乍起,月微凉,人心尚暖,只因团圆,他乡遇故知。 第六百七十四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朱青和陈圆圆都没有想到,会在广西地界遇上彼此。想来仍有些缘分,不过待陆巡抚随后也出现在高台时,他们才知道,这是陆巡抚为报朱青的救命之恩,竭力促成的成人之美。 只是陆巡抚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听过朱青与陈圆圆的红尘往事,并不知道朱青已然与满洲郡主和好,只差一个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了。 陆巡抚的撮合让两人都不免有些尴尬。好在都喝了些酒,就当做醉话算了吧。 只是巡抚府再也不敢怠慢陈圆圆,待朱青带着陈圆圆回到府上,陆巡抚便差丫鬟好生照料,连日漂泊的陈圆圆总算能安稳踏实地睡上一觉。 只是,朱青仍夜不能寐,陆巡抚的乱点鸳鸯谱,倒真让他对北方的宁儿越发思念。也不知如此良辰美景之夜,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会不会也会想念自己。 想来这次与陈圆圆有意激怒宁儿,虽是为了公事迫不得已,但多少觉得愧疚于她,相比于陈圆圆,宁儿似乎失去的更多,朱青自觉欠她的也更多。只是,除了默默地睹物思人,朱青无能为力。 此时的北方,情况同样不容乐观,虽然东赢夫人已经供出在关外樱花坊的那个姑娘就是以前的樱花姑娘,可是,谁又能知道,如今的樱花又变成什么样了? 不过从之前的消息来看,却似乎仍十分棘手,甚至比以前更难对付了,因为能在铁面眼皮底下潜伏如此之久,而且成功瞒过铁面,甚至迷惑林白的女人不多。看来这个樱花的功力已然恢复。 宁儿会不会是她的对手呢?如果没有铁匠夫人的陪同,宁儿恐怕要面临诸多困难。 朱青仰天望月,心中怅惘,他只能自言自语地对着月亮祈祷,“希望宁儿平安……” “会的,她是如此善良的女子,上天一定会眷顾于她……”又是熟悉的声音,原来陈圆圆也并未真正地睡下。 这样的夜晚,或许一生也不见得有几次,能跟朱青独处,虽然知道这有些自私,不过一个女人真正动心了,当真义无反顾,哪怕,遭千夫指万人骂。 见到陈圆圆披着自己的披风走出来,朱青不知如何应答,只是不自然地点头一笑,他曾经是多么的想要得到眼前这个女人,可是现在,他的心却为远方的那个女人担忧。 “她不在你身边,让我陪你出海,多少能照顾一下。”陈圆圆走了过来,轻抚着朱青的后背,刚刚梳洗过的妆容不由得贴了上来,接着是一手绵柔的玉手在朱青身上不停游走,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窗户拉上。 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在扭挪着身姿轻轻地缠绕,温柔的鼻息喘着缠绵的娇气,呢喃细语从朱青的耳根不停地传来。 隔着丝滑的衣裙,柔软的身体在一点点贴近,刚出浴的体香弥漫着朱青的房间。 陈圆圆显然喝过酒的脸上,比窗外的月光还柔美,还妖娆。明眸、红唇、酥胸……所有能点燃这个月圆之夜的因素都已然具备。 如果是一年前,这就是朱青欲罢不能的尤物! 可是,今夜他不行,不是一个男人的不行,而是一个男人的不行! “陈姑娘,你喝酒了?”朱青看着这张娇艳欲滴的脸,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因为他觉得陈圆圆的醉酒有点不对劲! 陈圆圆娇滴滴地一笑,点点头,开始脱下自己的衣裙。 “公子……如此良辰美景……”陈圆圆借着醉意又扯下一件汗衫,此刻便只有一件小抹胸遮掩玉体了。 “都入秋了,这两广之地还这般燥热……”陈圆圆嘀咕着,正要扯掉那小肚兜,朱青眼疾手快,向前便点了陈圆圆的穴道。 陈圆圆一时顿了下来,她摇了摇头,这才主要到自己已经差不多脱光了。赶紧捡起桌子上的衣裙裹着前胸,羞涩地退后几步,低头不敢面对朱青。 朱青也没有说什么,向前倒了备茶,递给陈圆圆,“喝点茶解解酒吧。想必你误喝了陆巡抚他们送来的花酒,那是陆巡抚为他那些朋友准备的提神酒,他们喝了酒就会去烟花巷。你一个姑娘家,哪里受得了这么烈的酒。赶紧喝茶下去解一解。” 陈圆圆满是羞愧地接过朱青递过来的茶,不好意思地抿了起来。 “真是丢死人了!”看着自己半裸这身子站在朱青面前,陈圆圆恨不得把整张脸埋在茶杯里。 看着陈圆圆与方才判若两人,朱青摇摇头轻轻一笑,捡起地上的衣裙朝陈圆圆走了过去。 陈圆圆这会儿却是害羞得唯恐避之不及,可朱青却一把将衣裙披在他的身上,轻声道,“两广天气虽然不比北方凉得快,可是半夜还是要多注意的。快把衣服披上吧,免得着凉……” 还没等朱青说完,陈圆圆便一把扯过衣裙,转到一边慌忙地穿戴着。 朱青没有多说,只是在背后看着摇摇头微笑,后来觉得一个大男人看着人家姑娘穿衣服也不太好,便转身前去开窗。 屋里的燥热才随着凉风渐渐消散了…… 陈圆圆穿好衣服后,转过身来,微颔地面对朱青,欲言又止。 “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为了避免共处一室的尴尬,朱青索性打趣道。 “哼!你个坏蛋!明明看了人家的身子还不承认!坏蛋!”陈圆圆嘟着嘴,抡起小拳头就朝朱青的胸口捶去。 朱青被陈圆圆的小拳拳捶胸胸好一会儿,才往后一腿,扬手制止道,“好吧,除了那粉红色的小肚兜,真的没了……” 陈圆圆听后,越发撒气道,“哼,那也不行,你看了人家的身子,就得对人家负责!” 朱青听后,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玩劲比刚才醉酒的还大?便煞有介事地制止道,“哎,你别得寸进尺啊,明明是自己闯进人家房间,酒后闹事,还赖起我来了?” 听朱情这一说,陈圆圆顿时愣住,脸色刷的一下又红了,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说实在,这守宫砂真的还在呢,竟然酒后乱性,这要是传出去,那多丢人啊! “呜呜……”陈圆圆越想越觉得丢脸,越觉得委屈,竟然蹲下撒气地哭了起来。 “哎?”朱青看见陈圆圆哭,一下傻了,这姑娘的脾气真是比变天还快啊,刚才还捶人家胸,现在竟然蹲地上哭起来了。 “哎?来真的?别哭了,我又不会说出去。”朱青觉得陈圆圆确实哭得有些伤心,便向前轻轻拍了一下安慰道。 谁知道不靠近还好,一靠近,陈圆圆便突然扑起来,一把抱住朱青的脖子,哇啦啦地哭得更起劲了,边哭嘴里还便嘀咕着什么,朱青也没怎么听清,应该算是一些谁都欺负她之类的话。 朱青被陈圆圆搂着脖子不放撒气地哭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哄女孩子?这是个不小的问题。 他伸手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安慰道,“好了,没事了,明天你跟我们出海,等处理了台湾那边的事咱们就会回去找那帮朋友玩,不会有人再欺负你。” 听朱青说要她一起出海,陈圆圆的哭声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朱青松开陈圆圆的臂膀,微笑着轻轻擦拭着这个一会哭一会闹的丫头,连自己也有点苦笑不得。怎么说,自己也是刀光剑影中走来,横刀立马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可是面对一个小姑娘突然的哭泣竟有些束手无策。难道这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你真的答应带我一起出海,没有骗我?”陈圆圆虽然停止了哭声,却仍抽泣着嘟着嘴问道。 朱青看着泪眼未干楚楚可爱的陈圆圆,轻轻点了点头她的鼻尖笑道,“没骗你!” “哼!讨厌!”陈圆圆努了努嘴,扬手拍开朱青的手。 正在二人打闹之际,突然东面方向传来一声闷响,虽然声音不大,却足以震动这个静谧的夜晚。 朱青和陈圆圆都不由得惊了一下。 朱青松开陈圆圆,赶紧移步到窗前,没有任何发现,他预感不妙,赶紧转身拿出千里眼,开门出了巡抚府,奔往高台。 到高台上拉开千里眼一看,隐约感觉福建方向闪着微光。 “朱兄,怎么回事?”这时,张老七也从自己房间赶到高台上,江南七侠和被惊醒的巡抚府的人也纷纷登上高台观望。 朱青收回千里眼,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看来,郑王府没有跟荷兰人谈拢!” “啊?!”众人听后,顿时一惊,很多人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但是很少有人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 “怕什么,谈不拢就谈不拢呗,难不成他还敢动手?我看这声响,定是金门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出两日,洋人就会乖乖来朝!” “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咱还是回去睡吧!” “睡什么什么睡?刚才你还欠老子三大碗呢,回去继续喝!” 来看热闹的人纷纷回去了,独留朱青和江南七侠仍站在高台上观望,张老七颇为顾虑地问了朱青一句,“荷兰人真的会开战吗?” “恐怕,已经开了……”朱青收起千里眼,轻声叹道。 这时,陈圆圆拿着朱青的披风走了出来,原来刚才他坐得急,没有披上披风,这时候,海边的风却是有些凉了。 江南七侠看到陈圆圆出来,都会意地散去了。 陈圆圆将披风轻轻披在朱青的身上,“不管怎么,我都陪着你!” 朱青没有应答,深深地呼吸一口海风,转身道,“外面风大,回去吧。” 说着,两人走下高台,返回巡抚府,各自回了房间。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会亮,外面仍有些酒徒不肯离去,喝得烂醉,没有喝酒的人不是去了烟花巷也是趴在那个角落呼噜大睡了。如今的大明犹如这巡抚府,对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 朱青连夜收拾了行囊,只等天一亮便要出发! 第六百七十五章 起航 天刚蒙蒙亮,朱青便收拾好了行装,唤来追风马准备启程赶往福建。 没想到刚上马出了府门,便陆巡抚带人在门外等着。 陆巡抚、陈圆圆、江南七侠等人都在。 朱青脸上一惊,勒马问道,“你们……?” 陆巡抚捋捋胡须,笑而不语,众人也静静站着,没有人先说话。朱青再问,“巡抚大人,你这是为何?” 这时,陆巡抚总算往前一步,微颔笑道,“将军真当陆某喝醉要去烟花巷寻欢作乐了吗?” “朱青不敢。只是觉得大人应该陪着客人,不该这么早赶来码头。”朱青抱拳还礼道,他是亲眼看到陆巡抚等人前去烟花巷的,这会儿愣是说没事,未免显得太虚伪。 “将军请看。”陆巡抚说着,便转身示意,众人让开一条路,朱青放眼望去,前方码头停泊着数条大船! “这……”朱青顿时感到惊讶,他虽然知道此地靠海,不过一时能找到这么多具备战斗力的大船,着实不易。凭着朱青对当地官府的印象,似乎做不到。 “朱兄,我早些时候也出去逛了一下,是见到巡抚大人进了烟花巷不假,不过他只是送客人进去,自己和侍卫很快就出来了,至于后来他们去了哪里,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张老七站出来说道。 陆巡抚微笑地走向前,语重心长地对朱青道,“此地离进门何止千里,即便金门开战,我等也不可能听闻看见,不过,陆某也不是只懂得风花雪月之人,国之不存,名将焉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陆某也是食君禄之人臣,这点道理,不敢含糊。前日我与张钦差前往台湾与荷兰人谈判,洋贼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昨夜之情,恐为时不远了。从此往福建,单靠将军一匹马未免太过单薄,陆某和诸位兄弟这才赶召集这几条战船,特赠与将军,听将军调遣,击退犯我中华之贼!” “我等愿追随将军,赴台扛贼!”江南七侠顿时也跪拜响应道。 朱青听到这些话,又看到此番景象,心中顿时感慨,本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没想到,仍有这些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 “诸位快快请起。”朱青翻身下马将江南七侠扶了起来,欣慰道,“好!有诸位如此志士,大明有望矣!” 说罢,朱青转向陆巡抚,“大人心系家国,朱青谢了!” “陆某能力有限,身在官场,也往往身不由己,这点心意希望能助将军一臂之力。”陆巡抚抱拳道。 朱青点点头,这时,陈圆圆走了过来,面对朱青淡淡一笑,“现在有了大船,你没有理由丢下我了吧?” 朱青尴尬一下,挠了挠头,他知道此去必有一战,确实不想陈圆圆跟在自己身边冒险,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撇不下这个姑娘了。 众人从旁观看,也是取哄一笑。 “将军,刚刚收到消息,兄弟们已经到达长江口了。”这时,朱青身边一名锦衣卫突然报道。 朱青虽然被贬南下,不过为了保护他的安慰,分散在此地的锦衣卫经常出没巡抚府和徭役营,上次剿杀总督府派来的杀手,如果没有这些锦衣卫暗中帮助,单靠巡抚府的力量是很难办到的,现在既然朱青已被特赦,这些人当然要重新召回帐下,以便行动。 朱青听后,寻思道,“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他们到达长江口也是两三天前的事情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争取在福建与他们会合!” “军情紧急,陆某就不多留将军与诸位了,船夫皆是从徭役营征来的,将军仁义,此番出征,想比是他们重获新生的机会。”陆巡抚说道,便示意船上的人,一时间,几条大船上都亮起了火把。 “我等愿追随青龙将军,戴罪立功!”从徭役营征来的船夫高声呼喊,铿锵有力。 朱青看去激动不已,有这些急于将功赎罪的船夫帮忙,行程断然不会被耽搁。 “好!朱青多谢大人相助。兄弟们,出发!”朱青激动一呼,一手牵着追风马一手扶着陈圆圆,告别巡抚府的人,率领众将士,登上了停靠在码头的战船。 一声声“再见”和“保重”随着海潮的涨落渐渐消失,三条大船缓缓离开河岸,沿着珠江顺流而下,终究消失在旭日东升的海天相接处。 航船沿江而下,众船夫齐心协力,都想戴罪立功,争先恐后地投入到摇浆的队列中,轮番上阵,加之,这些船悬挂高帆,又是专为扛海盗而造,牢固性和速度都比一般的帆船强出许多。入暮时分,三艘大船已经渐渐驶出珠江口。 正在这时,广东巡抚潘绪突然感到码头,把船拦住! “将军且慢!将军请留步!老臣有要事相告!”一条船沿江追来,站在船头大声呼喊的正是广东巡抚潘绪。 “将军,好像是个当官的!”朱青左右看去,报了一声。 朱青亲自拿出千里远往回观望,突然扬手制止,“停下,好像是广东巡抚潘大人!”这潘大人不像经常出使外藩的广西陆巡抚,他主要在这一带巡着,时不时还进京述述职什么的,一来二去,朱青也算认识,再说了,这些个大官,有那个锦衣卫不认识的?只有想不想特别关注罢了。 今日潘绪突然追来,想必早知朱青会从此经过,亲自迎船,必有大事! 朱青的船队已然渐渐停了下来,而潘绪的船却越发加快了速度。等到两船临近的时候,朱青都不由得叫唤一声,“潘大人,莫急,可别撞了上来!” 好在两广临海,这些船夫技术过硬,自然稳当,见朱青招手呼应,便放缓了速度,带两船收尾正要碰触之际,船只刚好听了下来。 “将军!谢天谢地,总算追上将军了!”船未停稳,巡抚潘绪便急匆匆跑上甲板,朝朱青招手。 见潘绪在这晃船之上步伐仍如此稳健,朱青颇感欣慰,这说明这位巡抚没有闭门办差,确实是经常出巡,否则,一般人别说站稳,估计都能被晃晕。 朱青对潘绪第一印象还不错,便拱手还礼道,“巡抚大人匆忙追来,不知有何急事?我等有要事在身,恕不能登府拜访了!” 潘绪摇摇头应道,“不怪将军,老臣此番追来,正是知道将军之要事啊!” 朱青听后,重视起来,“哦?巡抚大人知我此行所谓何事?” “不正是为那台湾战事?”潘绪沉重道。 “正是!”朱青看到潘绪此番言行,预感有要事发生,便追问道,“巡抚大人已听说了台湾战事?” “是啊!都打到金门了!”潘绪顿时痛心疾首道。 船上的人一听,顿时大惊,荷兰人开战已在朱青预料之中,可是这么快就攻到金门,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可非同小可! “巡抚大人,这事事关军心,你可不要危言耸听!”随同的张老二一向喜欢怼人,这时也没忍住,不过这句却是朱青他们都关心的情况。 也没有人斥责。 “老臣年近花甲,岂敢拿军机要事当儿戏。前日突然接到福建总督孙德云的急报,要广东支援火器对付荷兰人,接到求援信后,我便命官兵整装待发,到昨日傍晚,粮草辎重及兵力准备妥当,正要赶往福建支援金门,不想船队刚离港不过几个时辰,便听得江面上传来轰天震响,接着便是火光冲天。船队被人给炸沉了!”潘绪说道,差点老泪纵横。 朱青听后,心中甚为着急,问道,“被炸沉了?怎么回事?伤亡损失如何?”原来,昨夜他们隐约听到的那声闷响,是由此而发! 广东是朝廷军事要地之一,竟然出现这等惨案,当真事关重大。 “好在粮草先行,官兵到总算保存下来了,可是所有的粮草辎重,尤其是那些火铳弹药火炮几乎毁于一旦。”潘绪扼腕长叹,所有人悲愤不已。 “可查明是何人所为?”朱青怒捶护栏,厉声问道,他相信荷兰人虽然打了过来,不过能潜到这便海域摧毁明廷的粮草辎重,并非易事,这事,恐怕还另有隐情! 潘绪忍住悲愤,摇摇道,“老臣无能,封锁全城连夜追查,仍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老臣听闻将军正为台湾战事途径广东,这才赶来相求,希望锦衣卫能助老臣一臂之力,查出真凶!” 朱青听后,沉吟片刻,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是潘绪之事也非同小可,如若坐视不管,恐怕前方打仗,后院起火,更是危上加危。 “将军,我带几个兄弟留下来,一定帮巡抚大人揪出炸船凶手!”一名锦衣卫主动请缨。 朱青立即摇头,“不妥,你一直负责与前方的联络,不能留下……”他寻思片刻,转向身边的张老大,“张大侠,恐怕此事要拜托诸位了!” 张老大看着朱青的眼神,他深知此事重大,朱青临危授命,当然是信得过江南七侠,便点头应允,“将军放心,我和几位兄弟留下,助巡抚大人一臂之力。”说完,张老大立刻点名,“一三五,你们留下,其他人跟将军前往前方相助!” “是!大哥!”六侠齐声应道。 朱青点点头,顿了顿,问道,“一三五可是大侠、三侠和五侠?” “正是。” 朱青听后又寻思片刻,接着道,“这样,一三五七都留下,张七侠,你也留下,助诸位师兄之力!” “谨遵镇长号令!”张七侠持剑应道。 这下,朱青总算稍许放心了,毕竟论侦查追踪,这里除了朱青自己,恐怕没有人比得上张七侠。留下下来,破案更有把握。 “巡抚大人,前方战事紧急,我不能留下助你,不过江南七侠留四人相助,他们奉命助大人追查此事,定能有所斩获。”一经商定,朱青便通知潘绪。 潘绪听说锦衣卫不能留下,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金门保不住,朝廷当真兵败如山了。而且,这江南七侠名动江湖,不出山则已,一出便如猛虎出笼,非同凡响。有江南四侠相助,潘绪信心倍增! “多谢将军,多谢诸位大侠!老臣跪求了!”潘绪说着,竟然真的猝然而跪,以表谢意。 “巡抚大人快快请起!”朱青着急道,转而对张老大等四人令道,“你四人即刻转上巡抚大人的船,随他一同追查真凶!” “得令!”张老大率领三五七三侠正要从朱青的船跃过潘绪的船,张老七突然被朱青一把拉住。 “将军?”张老七疑惑地回头。 “一定要抓住真凶,追查幕后主使!”朱青沉沉道。 张老七盯着朱青的眼神,这不仅仅是一位上司的命令,更是一位朋友的嘱托! “嗯!”张老七点点头,一跃跳到潘绪的船头上。 “事不宜迟,我等去也,巡抚大人、诸位,拜托了!”朱青抱拳道别。 “将军保重!等将军凯旋!”潘绪还礼道。 然朱青的三艘大船已经重新杨帆起航,驶出了珠江口,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 第六百七十六章 筹谋 让江南四侠留下帮助广东巡抚潘绪追查炸毁粮草辎重的凶手之后,朱青率领三艘大船连夜沿岸而上,赶往福建金门。 而数日前已经接到朱青命令发兵南下的青龙门锦衣卫此时也正在赶往金门的路上。 军情紧急,所有人都争分夺秒。 而此时的郑家军大部,已经随着郑成功渡过台湾海峡,也正赶往金门。郑成功之所以离开台湾,正是因为朝廷钦差的死引发的一系列事端,郑成功既想要进京面圣,把台湾情况向朝廷汇报,又想早日救出朱青,以便早日联手抗击殖民者,当然,郑成功也在寻找一个坚固的大后方,金门,成为他的最佳选择。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还未等郑成功准备就绪,荷兰人就已经挑起战争!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荡了郑王府,郑王府主人,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被叛徒杀害,郑王府被荷兰人占领。 消息传到郑成功耳边,郑成功悲愤难当,执意要返台攻打荷兰人,为父报仇。可是,郑军在台湾的势力一点点被荷兰殖民者蚕食,郑芝龙留下旧部郭怀一率众起义抗荷,终因势力悬殊,寡不敌众,很快被镇压下去,遭到殖民者残忍屠杀。 荷兰殖民者的暴行激起台湾民众的反抗,郑芝龙旧部、荷兰翻译何斌寻机脱离荷兰人的控制,逃往大陆,向郑成功报信。何斌带来,除了台湾当时最新的战况,还带来了侵台殖民者的军事布防图。得到此图,郑军反攻台湾的胜算将大大增加,而失去此图,殖民者将面临猝不及防地反击。 何斌和地图成为双方角逐的关键条件。何斌一夜之间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何斌至今下落不明,既已离开台湾,又未到达金门,最可能的下落便是在澎湖! 澎湖不大,但如今战火纷飞,澎湖夹在中间,危机重重,非紧急情况及十足把握,岛上居民不敢露面,要想找到何斌,并非易事。 郑成功已经派出两艘急行舰赶往澎湖,追寻何斌下落,可是,都有去无回。 正当郑成功要派出第三只急行舰出海的时候,青龙门的“青龙号”于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赶到了金门! “青龙号”的到来,让郑成功获知朱青的消息,得知朱青正从两广赶过来,郑成功既激动又着急。 海峡对岸炮声不断,每一刻都有起义军站起来又倒下去,郑成功的悲愤已经从家恨升级为国仇,台湾民众的安危一天天牵动着郑成功的心。 好在第三天凌晨,三艘从广东方向驶来的大船在逆风的情况下挺进金门湾。船头上挂着大面旗帜,绣着青龙图案。 “青龙来也!”郑成功在码头迎接,放眼望去,欣喜若狂。 而看到金门湾上的郑军,朱青心急如焚,荷兰人已经开战,而肩负保岛卫国使命的郑成功此时竟然出现在金门,这也就意味着,台湾战况不容乐观。 “朱兄,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船刚停稳,郑成功便迫不及待地向前迎接。 “郑兄,岛上炮火连连,你却为何在此,不是说等我赴台,与你共同抗敌的吗?”或许郑成功情有可原,可是当朱青见到郑成功的时候,仍是不免斥责,毕竟他心里非常明白,击退荷兰人,非郑成功不可!这也正是当初朱青力保郑氏父子返回台湾镇守宝岛的重要原因。 郑成功自知战略失误,不该率部离台,面对朱青的质问,自然心有歉疚,摇摇头道,“在下之过,不该擅离职守,以致今日岛失家亡,黎民受苦……”郑成功应道,不禁悲怆。 陈圆圆见状,便从旁劝说朱青,毕竟事已至此,怪罪依然无益,唯有平静下来,商讨对策,才有可能亡羊补牢。 好在郑成功与陈圆圆也早在川地之时相识,陈圆圆从中调和,朱青和郑成功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好了,事已至此,朱兄不必过于自责,郑王府之遭遇,朱青深感痛心,望兄弟节哀。”朱青冷静下来,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两人相视点点头,再度携手。 朱青随郑成功进入进门行营,郑成功向朱青介绍了前些天岛上传来的情况。朱青对战局有了初步了解。 但对于台湾的了解,朱青自然不比郑成功,如果说有和优势,便是他从21世纪带过来的关于那场战争的一些了解,虽然历史与如今的情况不尽相同,但是战局发展大致一致。 “如果能拿到荷兰人的工事布防图,对我们则非常有利,简直是事半功倍!”朱青粗略看了郑成功带来的地图,又在其上面加注了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主要据点。最后才一拳捶在图上,叹息道。 郑成功一听,脸上果然露出喜色,因为他的对策与朱青可说是不谋而合,都把登台的关键条件放在布防图上。 “据可靠情报,家父旧部、以前荷兰人翻译官何斌已经带着这张图离岛而出。只是,如今下落不明。”郑成功汇报道。 朱青一听,眼前一亮,“为何不派人去找?” “启禀将军,少将军已然派出两批人马两艘急行舰出海搜寻,可是……都是有去无回……”郑成功的副将郑宣答道。 朱青疑惑地看着郑成功,郑成功无奈地点点头,“都怪我,事先没有想到,在澎湖的设防太过薄弱,想必如今已经被荷兰人摧毁,现在派出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何斌只怕是更加危险了。” “不行,无论如何必须找到这个何斌!”朱青当机立断。 “将军,属下愿率领一支小分队出海搜寻!”跟随朱青过来的左右再一次主动请缨。 如今朱青与部下已经在金门郑军行营安全汇合,左右的行动可以机动一些,朱青看了一眼,问了率队南下的青龙门内外双卫,“后续部队何时可达?” “我等出发的时候,程力将军已从开封回京待命,相信如今已经率援军南下,不出三日,应该也能达到金门。”青龙门内卫应道。 台湾战事已经传到朝廷,不过朝廷对此事的重视远远不足,他们大多数人并不相信荷兰人能折腾多久,妄言不出十日,必然罢兵求和。 杀风和东方文白自然不会如此乐观,他们力排众议,才劝说崇祯发兵支援台湾,崇祯虽迫于舆论压力,也才增派三千兵士南下支援。而且还是从锦衣卫内部抽调人手,这样,留守京师的锦衣卫更加薄弱,这给外戚党兴风作浪已可乘之机。 但是,相对于台湾战事,杀风更愿意在党争方面暂时忍气吞声。只是这么多清流派的人手突然被抽离,这对清流党的势力大有影响,杀风只好把周边的兵力调回,然而一个异常的情况发生了,此时辽东清军突然在关外寻事犯难,白虎门无法听从调遣离开山海关。 好在开封的良山和李自成相助,派出部分兵马回援京师,总算平衡了朝中局面。 听了内卫的汇报,朱青虽然对党争憎恨不已,但是当务之急是抗击外掳,他寻思良久,咬咬牙对内外卫令道,“你二人组织五十水鬼队,着急行舰赶赴澎湖,想尽一切办法追寻何斌下落!” “得令!”青龙门内卫应道。 “你几人留下,随时准备接应援军。”朱青又对那几个主动请缨的左右吩咐,毕竟他们对接应这件事已经轻车熟路,能大大降低失误。 “谨听将令!”左右手应道。 “太好了,朱兄,有锦衣卫相助,在下相信,何斌一定能找到。”郑成功听后,兴奋不已。 朱青点点头,强调道,“不但要找到,而且要尽快找到,要比荷兰人先找到,否则,一切都将毫无意义。为此,我希望郑军能派出人手帮助水鬼队,毕竟你们对这一片海域更为熟悉。” “没问题。”郑成功坚定道,“郑宣,你速速组织三十精锐水手,跟随锦衣卫一同出海,务必将何斌给我找到!” “得令!”郑宣领命。 一支由锦衣卫水鬼和郑军水手组成的近百人水鬼队于天蒙蒙亮时,驾驶锦衣卫急行舰离开进门,赶往澎湖,寻找攻台的关键要素,何斌和他手里的布防图。 又一次旭日东升,漫长阴霾与黑夜之后,金门终于迎来一次曙光。 天亮之后,岛上的炮火声渐渐平息,显然,起义军选择在夜里袭击荷兰人,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毕竟对于荷兰人,台湾起义军更为熟悉当地情况,夜袭,对他们更为有利。所以夜里荷兰人只用又火炮震慑起义军,不敢倾巢而出。 不过,天亮之后,虽战火平息,对起义军和台湾民众却并非好事,因为荷兰人在黑夜里所承受的怒火队会随着白天的到来全部发泄道起义军和民众身上。天刚亮,荷兰侵略者便开始全城搜捕并屠杀起义军,整座岛屿陷入一片血色恐怖之中。 而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为了一举歼灭侵略者,收复台湾,朱青和郑成功仍需忍受! 第六百七十七章 潜入鬼村 日暮时分,在郑家军的引导下,两艘载着几十名水鬼的急行舰悄悄驶入了澎湖湾。 此时的澎湖岛上,分外寂静,潮水和夜鸟的声音听来格外瘆人。 “小心点。”青龙门内卫凭着以往的经验和自身的直觉,叮嘱手下。 “二位将军,前面不远处便是岛上居民聚居的地方,为了方便管理,老将军早年便在岛上设置了哨所,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哨所估计已经在荷兰人手中了。”郑家军带队将军郑宣猫着身子,指着岸上亮着灯光的地方指去。 “我么来的路上已经看到了几艘船舰的残骸,郑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样,我带人去摸一摸哨所的情况,你和郑将军带领水鬼队搜寻何斌,万一被发现,我们就打掩护,除非找到何斌完成任务,否则就算我们遇到再大的危险都不可冒险相救。”青龙门外卫提议道。 虽然这个建议有些冒险,不过时间紧急,这是他们比较靠谱的办法,哨所情况不摸清,就算找到何斌,金门发兵穿越台湾海峡的时候,也有可能半道被澎湖岛上的敌人伏击。 现在看来,朱青同时派出青龙门内外两大侍卫用意颇深。 海天相接的地方,一波海潮吞没了夕阳,夜幕降临。分工完毕的水鬼队在三位带队将军的领导下,秘密潜上岸边,开始从海岸朝内陆潜行。 他们在一个三岔路口分头行动,这个路口,进可攻,退而逃,尤其对于锦衣卫这种擅长单兵作战的队伍非常有利。 虽然是个三岔路,队伍却只分成两拨人。 青龙门外卫带领三十精锐,在十名郑家军的引导下,悄悄靠近亮着灯光的哨所。 而内卫和郑宣二人则率领剩下的几十名水鬼开始潜入村庄搜寻何斌。 除了哨所一带的聚居点,岛上还散落着各大小渔村。这些渔村的情况非常复杂,南来北往,东奔西走的各路人马都有可能暂住在这些村落里。 如果哨所已经被荷兰人占领,那么最密集的居民聚居点也已经被荷兰人所控制,何斌既然想要逃出荷兰人的魔爪,自然知道避其锋芒。 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大隐隐于市,何斌未尝不赌一把,潜伏在闹市区,趁机离开澎湖岛,逃往金门。毕竟,只有在闹市区,离开海岛的机会才会更大,因为那里有商船往来,可以浑水摸鱼。 不过,郑宣提到一个情况,让锦衣卫确定了现在这个方案。 何斌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他宁愿龟缩不出,也不愿冒险到闹市区。因为荷兰人除了严密的搜查和警戒,还悬赏捉拿何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在重利面前,人心往往需要承受更大的考验。何斌不相信这样的考验。而从前两批营救急行舰的失败可知,何斌多少听到一些风声,他应该更忌惮于荷兰人的封锁。 所以,水鬼队把搜寻重点放在了那些不起眼的小村落。 在那些小村落中,有一个被外地人称为老村的地方,据说是当地历史最悠久的村落,这个村落有各种各样的传说,甚至还有不少神秘的事件发生。为此,外地人甚是将其妖魔化为鬼村。擅闯鬼村者,多半会遭遇不测。 荷兰人开始并不相信这个邪,不过等到一支小分队闯入鬼村而再 没有出来之后,荷兰人也开始有些忌惮了。 他们决定,不日便调集火炮轰炸鬼村! 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不日,随着道上战事地推进,荷兰人对鬼村的重视也逐渐削弱,直到,何斌逃到澎湖岛上,他们再一次把视线转移到这个古老的小村庄。 正当驻扎在岛上的侵略者企图再一次攻打鬼村的时候,金门接二连三地发难,荷兰人再一次搁置攻打鬼村的计划,转而加强了海岸线的防控。 由此看来,何斌藏在鬼村的可能非常大。 鬼村虽然诡谲,不过郑宣对当地多少有些了解。并非传说中的擅闯者冒犯当地神灵而遭受诅咒,而是当地气候和地形条件比较复杂,浓雾缭绕,湿地纵横,如果没有当地向导,外地人不但容易迷路,而且很可能性命不保。 不过说来也怪,自从何斌逃到这个岛上之后,外面的人就很少再碰上鬼村人,甚至,不见他们到闹市区赶集。 这种反常,更说明了何斌的藏身之所,极有可能就在鬼村。可是,没有向导,如何是好? 荷兰人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想等当地人或者前来营救何斌的郑家军先进去,然后再跟着进去,一网打尽。 可是,荷兰人的暴行已经引发民怨,他们宁可被抓被打被杀,也不愿引路。或者有的当地人确实被荷兰人抓住难以脱身,便假装服从,把荷兰人引入陷阱之中,一来二去,荷兰人犹如惊弓之鸟,不敢再贸然踏足鬼村,而是在鬼村外围增派兵力监视。 所有,当水鬼队接近鬼村的时候,锦衣卫很快就发现了荷兰人的守卫! 青龙门内卫扫了一眼,粗略数了一下,敌人不再少数。 虽然这支水鬼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过在如此严密且守株待兔的防控中,要想成功潜入鬼村,找到何斌并安全带出来,并非易事。 “我带几个兄弟把敌人引开。”一名内卫的助手主动请缨。 “还是我们的人去吧,这一带我们比你们熟,能最大程度地减少伤亡。”郑宣提议道。 内卫寻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行,进入鬼村更需要你们帮忙。还是我们的人去引开敌人。” 正在两人争执之时,只听得身后的哨所传来炮火声,接着,便见火光冲天,想必是外卫那帮人在哨所那边跟荷兰人交手了! 哨所的战火,很快就影响到鬼村这边的格局,之间一名荷兰士兵匆忙跑到鬼村行营,负责监控鬼村的荷兰军官怒喝几声后,便带着一波侍卫前往哨所支援。 锦衣卫和郑家军见有机可乘,内卫和郑宣相视一眼,不谋而合,双双下令冲杀留守鬼村的荷兰士兵。 别说水鬼队以一当十,单是偷袭,水鬼队也很快就解决了战斗。 “等等!”正当内卫要率队冲进鬼村的时候,突然被郑宣叫住,“别忘了这可是鬼村,不可擅闯。” “你当真的有鬼神作怪?”内卫轻笑道,在朱青无神论的影响下,锦衣卫的人对鬼神只有敬畏,没有信奉。不过他们倒是很擅长利用这点来迷惑敌人,所以当郑宣跟他们说起鬼村的事情时候,锦衣卫更确定了何斌就藏于此处! “不是。只是鬼村情况复杂,你们初来咋到,不宜轻易冒进,就连我们郑家军,如果没有当地向导的指引,也得小心翼翼。”郑宣解释道。 内卫听后颇为着急,“其他兄弟正在哨所跟敌人周旋,如果我们不赶紧趁机进村,只怕给外面的兄弟更大压力。” 郑宣听得外面炮火声愈发激烈,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寻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我之前救过一个当地人,他曾教我一个口技,说如果想进村,只要吹这个口技,他便会出来迎接!” “赶紧试试!”内卫激动道。 郑宣点点头,收起刀枪,把手放进口中,吹了那个当地人教给他的口技。 可是,吹了一遍之后,没见动静,郑宣又吹了第二遍,还是没见动静,正当他吹第三遍声音未落之时,突然一支暗箭从迷雾里射发出来。 “小心!”内卫眼疾手快,将郑宣推了一下,躲过了暗箭。 “你确定那个当地人是这样吹的?”内卫有点哭笑不得问道。 郑宣被这么一问,倒真的疑惑了一下才点点头道,“应该没错啊,就是这样吹的!以前我进村狩猎的时候还用过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郑宣寻思一会儿,挠挠头朝村里问道,“老乡,我是郑家军的郑宣,我找你们的谷力大叔……” 一阵静默之后,迷雾里突然走出来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把火把,眼神非常警惕地盯着郑宣和村口的水鬼们。 “小兄弟,我找谷力大叔,你能帮我叫他出来吗?”郑宣笑脸问道。 “你就是郑宣?”小孩打量着郑宣,冷冷问道。 “对,我就是郑宣,之前拜访过谷力大叔的。你看,这还是谷力大叔送给我做纪念的贝壳呢。”郑宣解释道,掏出自己的挂脖递给小孩儿。 小孩儿拿过一看,见到贝壳上那个代表谷力家族的图腾,眼泪便不禁流了下来。 “小兄弟,你怎么了?”郑宣疑惑道。 “郑叔叔,阿爹没了。几日前,阿爹去闹区赶集,被洋毛子抓了,毒打了一顿后放了回来,谁知,洋毛子阴险狡诈,竟然利用阿爹跟踪进入老村。阿爹身受重伤,硬撑着到了村口,便吹那那段口技让我们出来迎接。不料被洋毛子发觉。阿爹临走时再三嘱咐,以后听到这段口技,便以箭射之,我才……”小孩儿越说越伤心,最后已然泣不成声。 水鬼们听后无不动容,都暗暗发誓这笔账迟早算在洋毛子身上! “你就是谷力大叔的小儿子不多?”郑宣想起早前道谷力家做客,谷力有个两岁大的儿子叫不多,多年不见,这个称谷力为阿爹的孩子应该就是不多。 “嗯!”不多果然哭着点点头。 郑宣一听,一把将不多揽入怀中,“不多不哭,你阿爹是大英雄,我们一定会为你阿爹报仇的!” 郑宣想起故人,又见故人之子,一时情不能自已。 可是,身后战火轰鸣,内卫不得已扯了扯郑宣的衣角,示意了一个眼色。 郑宣想起正事,便问不多,“不多乖,不多不哭了。你告诉叔叔,村里是不是新来了一个外地人,个高,肤白,留着胡须,像个教书先生的?叔叔需要这个人帮忙,才能打击洋毛子,为你阿爹报仇啊!” 不多一听,停止哭声,想了想,点点头,“有!好像被村长藏起来了。” “真的?快,带叔叔们进村去见村长找到那个人。”郑宣惊喜道。 正当不多点头转身正要引路的时候,迷雾里突然又传出一个声音,“不劳将军大驾了……”随着这个空灵回响的声音传出,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从迷雾中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第六百七十八章 “赫克托”号初露狰狞 这个从迷雾中走出来的老人,正是鬼村的村长。 原来,村里人发现谷不多不见后便赶紧向村长报告。村长担心谷不多落入荷兰人之手,便带领村民出来寻找。 临近村口的时候,却发现谷不多跟郑家军在一起,为何郑家军会突然来到鬼村?村长决定一探究竟,在迷雾中细听之下,才知道郑宣等人是奔着那个何斌而来。 “村长?”老人的出现,让郑宣不由得一惊,之前郑宣进入鬼村,是见过村长的,那时虽然还算年轻,现在已经老了许多,不过村长的头饰是很明显的,郑宣一眼便认了出来。 “郑将军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村长拄着拐杖,带领村里的男丁迎了出来。 “村长安好。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锦衣卫青龙门内卫将军。”郑宣对村长抱了抱拳,转而介绍青龙门内卫。 “锦衣卫?”村长打量了内卫一眼,内卫赶紧行礼,“锦衣卫初到贵宝地,多有打扰,望村长见谅。” 村长听后微笑着点点头,“嗯,果然后生可畏,现在的锦衣卫可比从前的锦衣卫好了许多了。” “不瞒村长,我等此番前来搅扰,是有一事相求。”郑宣很快就扯入正题,毕竟身后的火炮声声催心。 “何大人是在鬼村。”村长已然了解情况,没等郑宣言明,便点头应道,随即跺了三声拐杖,迷雾中又走出来三人,中间那人身材相对较高,身瘦肤白,颇有几分儒相。 “何大人?!”见那三人出来,郑宣惊喜叫道。 中间那人果然是何斌,见到郑宣,差点喜极而泣,“将军!何斌终于把将军给盼来了!” 见到何斌本人,青龙门内卫靠近问道,“地图可在?” 何斌一惊,不由往后一躲,“你……你是何人?” 郑宣又赶紧解释,“这位是锦衣卫青龙门内卫,奉青龙将军之命,前来搭救大人的。大人不必惊慌。” 何斌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朝内卫微笑着点点头,“从未离身。” “好。郑将军,身后炮火渐渐平息,估计敌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声东击西之计,此地不宜久留。”青龙门内卫办事一向谨慎迅捷,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找到何斌带回金门,必然不敢大意。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正要离开,鬼村的两名探子突然跑来急报,“村长,不好了,洋毛子围过来了!” 众人听后,又是一惊。 “将军,我们还是暂时回村里避一避吧。”何斌担心道,可见此人是个小心谨慎到有些胆小。 “不行,我们的行动一惊暴露,荷兰人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内卫断然反对。 村长点点头说道,“内卫将军说得在理,鬼村先生是待不下去了,否则,你们恐怕一时出不了澎湖。” 郑宣听了几人意见,寻思着点点头,“我们得赶紧走!这样,你们锦衣卫带着何大人先撤,我们来断后,拖住荷兰人。” 不料内卫再一次摇头,“不妥。此地郑军最为熟悉,更容易逃过荷兰人的追踪,我们留下来断后,郑将军带着何大人离开!” “这……”郑宣顿时一怔,“可是,锦衣卫内外双卫都陷入敌阵,我回去如何跟青龙将军交代?”郑宣自然也有自己的顾虑。 内卫淡然一笑,“青龙将军给我们下令的时候,便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实不相瞒,青龙门内外双卫很少同时行动。我这么说,将军应该明白。” 郑宣听后,敬佩之心不禁油然而生,点了点头,“怪不得人人都说锦衣卫已经今非昔比!” “将军不要再耽搁了,敌人很快就包围过来,到时谁也逃不掉,你我性命性命无关紧要,耽误了两位大将军的军情,这才是大罪!”内卫催促道。 郑宣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见内卫已下决心,他咬牙点点头,“兄弟保重,我送何大人回金门即刻返回增援你们!”说着,便带着随从护送何斌离开。 临走时,郑宣还不忘将谷不多托付给内卫,但是他也知道,鬼村生存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 果然,郑宣等人刚带着何斌离开,荷兰人便派重兵包围了鬼村。 “将军方才错矣,你们锦衣卫的命也是至关重要重要的,将军快随我来!”情况紧急,村长对内卫说道,领着剩下的锦衣卫往鬼村里退去。 此时在哨所率先开火的青龙门外卫一行,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激战,已经所剩无几。听到何斌已经被救走,外卫决定先避一避荷兰人的锋芒,带领剩下的锦衣卫水鬼撤出哨所,隐匿在夜色之中。 没有外卫的接应,内卫很难在荷兰人的包围圈中杀出一条生路,只得跟着村长一行进入鬼村。 鬼村果然易守难攻,外来者轻易冒进必死无疑。 有了前面的教训,包围过来的荷兰人来到鬼村村口便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夜色和迷雾笼罩下的鬼村更加令人望而却步。 荷兰人驻澎湖的长官叽里呱啦地跟身边的侍卫说了一通,只听得那侍卫连连点头,“呀呀呀”地应了一通便迅速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便看见荷兰人拉着几门大炮摆在鬼村村口,那荷兰长官一声令下,火炮“轰隆隆”地朝鬼村里射发炮弹,静谧的鬼村一时火光冲天,不过,随着荷兰人火炮弹药地缺失和火器故障等问题发生,鬼村又躲过了一劫。 那荷兰长官怒捶火器,又是哔哩吧啦地对着侍卫一番训话,待到那侍卫回应,却看见那长官脸上的怒气换成了喜色。留下大部队包围鬼村后,荷兰长官回到自己的营帐。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是等天亮吗? 不然,他们等待的是援军!原来,哨所战役一开打,澎湖的炮声就引起了台湾岛上荷兰军队总部的注意,还没等接到澎湖哨所求援,总部便派援军渡过海峡赶往澎湖支援。 荷兰人派出一艘大战舰横渡海峡,赶往澎湖,这艘战舰,便是荷兰人的主力舰“赫克托”号。 “赫克托”载着数千荷兰军及多门火炮破浪而出,直抵澎湖湾。并在澎湖哨所的指引之下,绕过海岸,前往鬼村方向。 凌晨时分,作为荷兰人的海上巨无霸“赫克托”号抵达鬼村渡口,船刚停稳,战舰上的炮门便纷纷打开,一排黑洞洞的炮口伸出船体,荷兰指挥官端着千里眼观察岸上情况,在岸上鬼村以烟火为指引之后,“赫克托”指挥官下令调整炮口。 待荷兰指挥官确定角度和高度之后,只见战舰上一位将军模样的荷兰人拔出佩剑一挥,大喝一声,“隆西令!”“赫克托”号上的火炮便朝着鬼村发射,连续进行三轮超过白发炮弹的轰炸。 鬼村在经过一番惨烈的轰炸之后,彻底陷入了寂静。 好在鬼村经历的大小战事和海盗袭击事件不少,早已形成自己一套防卫系统,不过,面对巨无霸“赫克托”号地疯狂轰击,鬼村防卫系统彻底崩塌,虽然扛过了荷兰人的首次轰炸,但是村民也是死伤过半。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赫克托”号再次发起炮轰,鬼村被轰得支离破碎,村里的人所剩不多。 村长带着锦衣卫和剩下的村民逃进了鬼村神社,神社下有一条密道,是鬼村人之后的庇护所。加上锦衣卫几十人,跟随村长进密道的已经不足三百人。这对于曾经千人的村落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何况这几百人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锦衣卫内卫看着失去家园和亲人的鬼村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当即决定,带着水鬼对冲杀出去,将敌人的注意力引出鬼村,让这剩下的两百人一线生机。 可是,行动遭到了村长的反对,“你们出去,非但救不了我们,连你们也会白白送命。” “这条密道是鬼村的机关密道,就算荷兰人发现这里,要打进来也需要些时日。密道里有水有粮食,希望我们能撑到郑家军到来的那一天!” 内卫听后,不由冷静下来,他想法是好的,可是真的冲出去,也断然如村长所说,以卵击石。还不如据关而守,相信郑宣等人很快就把澎湖岛的情况带回金门。青龙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若敌人用水攻,怎么办?”内卫开始检查密道系统。 村长颇为把握道,“无妨,澎湖四面环海,挖这条密道的时候就考虑了这个问题,即便没有外敌侵扰,也需提防海潮。” “火攻呢?”内卫再问。 “也不打紧。密道出口,实为落崖,落崖外便是大海,将军应该感觉咱们虽处密道之内,却有凉风习习,烟火不足为虑。”村长捋捋胡须应道。 内卫点点头,不得不佩服鬼村人的生存智慧,片刻,他召集水鬼队,“既然敌人火攻水攻炮轰都一时奈何不了我们,那么,眼下最迫切便是挡住入口,谨防敌人强攻,从此刻起,每隔十米设一道关卡,每关十人把手,你们务必给我使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本领,就算死,也要撑到将军的到来,一定要保住鬼村的百姓!” “得令!” 村长见状,对内卫躬身道,“拜托将军了。”说着,村长轻轻抚摸着谷不多的头,揽入怀中。 鬼村的地面系统已经支离破碎,没能及时躲进密道的个别村民只得往村外逃命,谁知正好陷入荷兰人的包围中,荷兰人以死要挟,让这些村民带路,开始进入鬼村搜查。 很快就找到了神社密道的入口,新一轮的攻防开始了。 鬼村人和锦衣卫面临荷兰人车轮战的挑战,好在他们躲进密道之后,“赫克托”号很难发挥作用,已经驶离澎湖,返回台湾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我们的神发怒了 “赫克托”号虽然离开了澎湖岛,但是留守岛上的荷兰军并没有停止对神社密道的进攻。 青龙门内卫带领剩下的水鬼队顽强抵抗了一天一夜,虽然被荷兰人破掉了三道关卡损失了三十余人。可这三十余人愣是消耗了荷兰军队近三百人的代价,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以一当十。 然而,荷兰人的车轮战还在继续,而且,天亮之后,荷兰人的进攻越发疯狂,锦衣卫守军连连被破,后面只剩下最后两道关卡了。 村长已经带领剩下的几百村民退到出口,出口处是悬崖,悬崖下是茫茫大海,惊涛骇浪。万一真等不到援军到来,他们宁愿选择跳海也不愿被荷兰人俘虏!因为剩下的多是老幼妇孺,这些人落在侵略者手中,更加生不如死! 然而,就在倒数第二道关卡被破之后,入口外面传来了激烈的喊杀声,听来像是自己人! “老二,兄弟来救你了!”一声呐喊,青龙门内卫顿时斗志十足,是外卫他们! 避开了荷兰人锋芒之后,外卫率领剩下的锦衣卫卷土重来,从身后杀了荷兰人一个措手不及。 荷兰人被锦衣卫抽尾,只得暂时放弃对密道的进攻反身杀了出来,说是反击也好,突围逃命也罢,耗时一天一夜损失数百人的荷兰人本就已经怒羞成怒,这会儿又被锦衣卫杀了个回马枪,可谓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出来与锦衣卫一决雌雄。 不过等他们冲出密道口才发现,外围的锦衣卫不过十来人,而此时的荷兰人少说也有百来人。当然,这些都只是留守鬼村的荷兰人,其他退回哨所和海岸据点驻守的荷兰军估计不下两千人。正是这十来名锦衣卫解决了鬼村外围的荷兰人之后前往密道救援。 “老哥,兄弟来也!”内卫率领密道里剩下的十余名水鬼也冲杀出来,前后夹击刚从神社退出来的百余敌军。 激战一触即发,锦衣卫虽然号称以一当十,不过打到这个时候,已然没有了之前那般神勇,都被荷兰人的车轮战消耗得差不多了,可是凭着锦衣卫的一口气和保护村民的信念,他们只能奋力拼杀。 而荷兰人也不甘再受锦衣卫以少胜多的欺辱,杀红了眼。 双方激战尤为惨烈,就在锦衣卫杀得有点力不从心的时候,鬼村村长率领剩下的男丁杀了出来,他们虽然人数不多,身手也不如锦衣卫这样厉害,不过,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利用神社附近的地形分散荷兰人的兵力,再配合锦衣卫各个击破! 经过大半天的游击战,锦衣卫和鬼村人联手,再一次在丛林迷障里消耗掉了这百余名荷兰人。 荷兰人彻底怒了,就差没有崩溃了,有幸逃出鬼村的荷兰人迅速调集哨所和周边村落的荷兰兵力前来围剿,好在他们赶到的时候,夜幕再一次将领。夜晚又一次拯救了岛上的锦衣卫和鬼村人。但是他们也知道,或许不到天亮,他们就再也无法抵抗敌人的进攻了,因为愤怒的荷兰人已经白鬼村围得水泄不通,炮火再一次覆盖了密道入口,锦衣卫随着村长等人退守密道。这一次,他们再没有机会反攻。 荷兰人先用炮轰,再进行车轮战,再炮轰,再白刃,如此反复来回几次,密道的关卡终究瘫痪,不足二十人的锦衣卫决定,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而村长已经率领村民们开始从悬崖出口逃离,密道设计之时,自然考虑到这样遭遇,所以多少留了些逃生法子,攀藤蔓而下,有一出浅滩,那里留有小船,只是,这仓促之时,让这些老幼妇孺从如此之高的悬崖上沿着藤蔓下去,无疑需要不少时间。 “能逃一个算一个!”村长下了命令,小孩先走,接着是妇女,男丁和老人殿后。 然而真正的殿后实则是那十几名筋疲力尽的青龙门锦衣卫。为了能给村民争取更多的时间逃生,他们在密道的宽阔出与荷兰人进行最后的殊死搏斗。 就算如此,荷兰人也一时难以剿灭顽强的锦衣卫,青龙门内卫双卫率领剩下的五名锦衣卫水鬼背靠背,舔着刀口上的鲜血怒视敌人。 “兄弟,来生咱还跟着青龙大哥打天下!”外卫苦笑道。 内卫嘴角一笑,点点头,“我这条命就是青龙大哥捡回来的,就是死咱也不能给他丢人!青龙门个个是汉子,没一个孬种,锦衣卫是不可战胜的!” “锦衣卫是不可战胜的!”七人背靠背,喘着粗气怒吼一声,朝刺杀过来的荷兰人杀了出去! 有人倒下,再站起来,有人倒下再也站不起来,却拼死抱住敌人,用头砸用牙齿咬,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再掐死一个垫背的! 惨烈的叫声在密道里回响,出口的村民回头,已是泣不成声,他们已经好久没见过这样的将士了! “如果这样的后生绝了,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送走了最后一批妇女和小孩儿,村长带着剩下的男丁和老人毅然转身,杀了过来! 不过因为此段密道主要是住人,并无机关,所以村民们只能操作镰刀斧头和一些农具跟荷兰侵略者拼杀,伤亡可想而知! 即便如此,村长他们还是从疯狂的敌人手下救出了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青龙门内外双卫。 而荷兰人没想到村民竟然突然变得如此疯狂,顿时也被打怕,双方都暂时后退。 荷兰人退回密道,而村民架着青龙门内外双卫往悬崖出口逃去。 双方隔着中间宽阔处的几十具尸体对视着,喘着粗气,一时不敢动手。 “村长?锦衣卫叔叔!”突然,一个稚气的声音从悬崖边传了上来! 是谷不多!这小子竟然又偷偷爬了上来! “不多!你为何不下去?”村长责备道。 “爹爹说过,明朝的子民可以被打垮,绝不当孬种,听说咱们的皇帝宁可死去也不愿当亡国奴!不多也不愿当亡国奴!”谷不多吊在悬崖边上坚定应道。 听得这些大人们苦笑不得,内卫突然欣慰一笑,伸手血淋淋的手,抓住了谷不多的小手,“好样的!咱们的不多长大了,懂得保家卫国了!来,让这些侵略者们看看,华夏是不会灭亡的!” “对,一切侵略者都是纸老虎!”外卫也强忍着疼痛笑道。 “纸老虎?”谷不多挠挠小脑瓜疑惑道。 “不多,这是青龙大侠教给我们的一句话,你看到了吗?前面那些侵略者就是纸老虎,他们那么多人追着我们打了那么久,却死的比我们的多,这不是纸老虎是什么?!”内卫的血手搭在谷不多的肩膀上朝着虎视眈眈的荷兰侵略者冷笑。 “对!你们纸老虎!”谷不多突然怒指荷兰人叫道。 这一声,唤起了荷兰人的杀气,一个小孩儿都能对他们叫嚷,刚刚消停下来的荷兰人再一次杀了过去。 荷兰人杀气腾腾,而两名内卫和剩下的十几名村民已无招架之力,他们抱成一团,准备以死来对抗殖民者的残暴! 可就在荷兰人的屠刀挥到这群视死如归的人儿时,密道外面突然山崩地裂。显然,一股更强烈的炮轰袭来了! “窝史?”只听得一名荷兰军官惊叫一声。 “哼!洋毛子们,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老村的神社,你们侵略我们的国土,我们的神愤怒了!你们等着陪葬吧!哈哈哈……”村长突然大笑起来,接着,所有人大笑起来。 这笑声着实让荷兰人惊吓不已,在地动山摇中不由得开始后退! 这帮荷兰人,应该有人能听懂一些汉话,一番议论之后显得更加惊恐。他们或许真的以为,鬼村的神发怒了,鬼村的那些传说莫非是真的?! 神秘的东方让这些侵略者向往而又畏惧。他们一点点地往后退。 可是,还没等退出密道,便听得密道外面传来荷兰人的惨叫声,紧接着,熟悉的喊杀声由远而近。 “兄弟们,大哥来迟了!”一个令青龙门内外双卫喜极而泣的声音传来。 朱青一刀劈开挡住入口的一个荷兰人,冲了进来!他的身后,几十名锦衣卫水鬼接踵而至。 将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几十名荷兰人围在密道开阔处正中央! “大哥!” “将军!” 青龙门内外双卫激动地叫喊着! 朱青看着自己两名伤痕累累的大侍卫和倒在血泊之中的众兄弟,心中徒增悲愤,怒喝一声,“给我杀!一个不留!”一声令下,朱青挥着绣春刀冲进了敌阵之中! 看着这群天降神兵给侵略者以致命打击,谷不多惊奇地问道,“村长,他们是神派来拯救我们的吗?” 村长捋捋胡须,微微一笑点点头,“他就是拯救我们的神!” “锦衣卫叔叔,你们说的那个青龙大侠也这么厉害吗?”谷不多天真地问道。 内外双卫一听,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那个,就是青龙大侠!” 第六百八十章 断崖惊魂 就在密道里的人准备以死报国的时候,他们心心念念的神,锦衣卫青龙终于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把他们从绝望的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朱青率领援军奋力砍杀密道里的荷兰侵略者,不稍一会儿,方才还肆无忌惮的荷兰人便沉寂下来了。 朱青清理完现场之后,赶紧去看望自己的两名手下。两人伤痕累累,已经拼得筋疲力尽,好在伤不致命。朱青颇有感触地拍了拍手下的肩膀,“好样的,不愧是青龙门兵!”说着,便叫随行军医将二人扶下去医治。 虽然内卫双卫逃过一劫,不过看着他们带出来的几十号青龙门精锐永远地倒在澎湖,朱青心中不免悲伤。 可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没等朱青喘过气来,密道外便有侍卫来报。 “启禀将军,又有一波敌人朝这边围过来了!” “大概多少人?”朱青问道。 “场面不小,不下千人。” “千人?!”朱青一惊,纵然他和他的锦衣卫再厉害,双拳也难敌四手,内卫双卫的遭遇就是因为敌人的车轮战给耗的。 郑宣带着何斌回到金门,把澎湖岛的情况告诉朱青之后,他便赶忙召集五十精锐驾驶“青龙号”急行战舰赶来支援。 虽然刚来的时候,杀了密道里的敌人一个猝不及防,不过显然已经惊动哨所以及周边的荷兰军,鬼村三番五次地让他们损失惨重,这一次,想必是澎湖岛上的敌军倾巢出动,不毁灭鬼村誓不罢休了。 “将军,趁着洋毛子还没把神社包围,我们杀出去吧!”一名锦衣卫提议道。 朱青在洞中来回踱了几步,寻思着,摇了摇头,“不可,敌人已经对鬼村轻车熟路,咱们现在出去,正好羊入虎口,非但杀不出去,更有可能全军覆没。” 朱青打仗一向颇有把握,能从他口中说出全军覆没这样的话确实不易,显然,这一次,他们面临更大的挑战。 五十人对抗手持火器的千名荷兰兵,这仗没有胜算,在朱青看来,就不能打! “咱们总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吧?” “是啊将军,就算是守,咱们也应该另选地方,这密道早被敌我双方轰得摇摇欲坠了,洋毛子要攻进来,简直易如反掌。” “……” 众手下纷纷提议,有的说以及坐以待毙,不如冲出去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也有说这时候出去就死以卵击石…… 然而朱青却不为任何人所动,越是这个时候,他越要冷静,因为现在他们已经是孤军深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样的棋局,朱青输不起,锦衣卫输不起,大明也输不起!因为他们面临一个可怕的敌人。一个西方强盗。他可以不窃国,但是却最有可能导致大明灭国! 朱青边寻思边往外走,一下就走到了悬崖边上。他看到挂在悬崖上藤蔓,突然喜出望外,伸手去抓,却又突然心中一冷,这些原本可以救命的稻草显然是被人为刚刚砍断的。 看着朱青拿着断蔓颇感失望,老村长拄着拐杖走了过去,颇为自责道,“将军,断蔓实为老朽所为,还望将军降罪。”说着,老村长便对朱青躬身要拜。 朱青赶紧起身将老人扶起。 “事已至此,村长不必自责。只是朱青有一事不明,这些藤蔓明明都是救命之路,却为何要将其砍断?”朱青疑惑道。 “不瞒将军,方才将军未到之时,我等已报必死之心,为了防止敌人顺藤而下,追杀已经逃走的村民,我们这才将藤蔓砍断,以绝后患,不曾想……哎……”老村长说着,不禁长叹地摇了摇头。 朱青轻轻拍着老人的肩膀,安慰道,“老村长不必自责,换做是我,也段然做此抉择。” 待见老村长宽心了些,朱青才问道,“对了,这落崖大约深几许?” “约十丈有余。”村长应道。 “十仗?也就三十多米……”朱青嘀咕道,众人从旁不解。 突然,朱青转身,面露喜色对手下令道,“快快取绳索来,咱们的攀绳少说也有十米,把三条绳索连在一起,就能够到崖底。” 众手下听后,果然惊喜不已,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绳索,连在一起,放下落崖。 “你们几个,把绳索绑在那块巨石上,一定给我绑紧咯!剩下的人,立刻转移伤员和村民!” 朱青一声令下,锦衣卫纷纷 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一条生命绳索便从悬崖口放到崖底。村民和伤员也被陆续地往山下转移。 正在锦衣卫忙着转移村民的时候,荷兰人果然攻了进来。 正当锦衣卫还想把那些牺牲兄弟的遗体带走的时候,荷兰人杀到了最后一道关卡。 “将军。洋毛子来了,怎么办?” 朱青看着躺在地上的锦衣卫将士,强忍着悲痛和泪水,怒喝一声,“拿火把来!” 待手下拿过火把,朱青朝那些战死的兄弟深深地行了个军礼,随后哭喊一声,“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说着,他提过密道供坛上的一坛子酒,朝躺在地上的将士遗体扔了过去。 未等酒坛子落地,他迅速操起火铳朝着坛子就是一枪。 “砰咣”一声,酒坛破裂,烈酒抛洒,朱青一把抓过左右手中的火把,朝被烈酒泼洒的将士遗体抛了出去。 “轰”的一声闷响,大火顿时轰燃起来,在酒精、布料和脂肪的助燃下迅速蔓延,顿时弥漫整个密道大堂。 “拿酒来!”朱青看着被熊熊烈火焚烧的将士遗体,忍痛怒喝一声,左右又取来一坛子酒。 朱青接过酒坛,往面前就是一洒,这一洒就是大半坛。 之后,朱青端起酒坛子大喝一声,“兄弟们,走好!来生再一起闯天下!”说着,朱青端起酒坛子,咕噜噜地猛灌几大口,直到因悲痛而被呛到,这才将酒坛子转到其他锦衣卫手上。其他兄弟会意地端起酒坛子,也陪那帮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再痛饮一次! “砰”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发炮弹穿越熊熊大火射发在酒坛子上,酒坛子瞬间破裂! “将军,洋毛子杀进来了!”拿着破裂酒坛的那位兄弟惊道。 “哼!拿我枪来!你们先撤!”隔着熊熊烈火,朱青看到侵略者在对面上蹿下跳,想冲又不敢冲的丑态。他接过“青龙狙击枪”一枪一个一枪一个,连隔着火场射杀了十来个荷兰兵后,枪支这才发热了。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剩下的几名锦衣卫眼看着朱青彻底惹怒了对面的荷兰人,敌人已经恼羞成怒地冒死冲过火场,杀了过来。 朱青还想填弹射击,不想火铳确实出了故障。他只能无奈地将火铳收了起来,不甘心地退到悬崖边上。 “将军,兄弟么都撤了,咱们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看到有敌人已经冲出了火场,朝崖边追了过来,两名左右力劝道。 “你们快走!”朱青喝了一声。 “将军不走,我们也不走!”两名左右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快走!这是命令!”朱青突然怒喝道,敌人已经逼近,绳索只有一条,朱青必须继续战斗才能保护两名左右顺利下逃。 两名左右虽然知道朱青意思,不过在青龙门,抗命就意味着背叛!他们不能做叛徒,只得强忍眼泪抓住绳索,先后滑下悬崖。 崖底的人都纷纷抬头,着急地观察着上面的情况,尤其是听到密集的枪声而朱青还不见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众锦衣卫纷纷后悔不已,就算抗命也应该陪将军战斗到最后的!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出口便冒出一团黑烟,显然,为了对付朱青,荷兰人甚至把大炮拉近了密道。 “不行!我要上去救将军!”看着洞口的战火,一名锦衣卫悲愤道。 不过还没等他爬上绳索,只见一道身影跃崖而出,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拿着一杆火铳,一边往下荡一边往上开枪。 荷兰人已经追到了崖口,一名荷兰兵正想一刀砍断绳索,不料被一军官拦住,那荷兰军官一挥手,便又几名荷兰兵沿着绳索往下攀爬,显然,锦衣卫的反抗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他们想赶尽杀绝! 就在一个接着一个荷兰兵往下攀爬的时候,朱青离地面已经不足十米。 “要是放荷兰人下来,村民和伤员肯定走不了!”这般寻思着,朱青将手里的火铳抛入海中,突然抽出圆月弯刀,就在荷兰人越来越近的时候,朱青一手甩出圆月弯刀,弯刀逆势而上,飞速旋转,突然“咔嚓”一声,将上头的绳索隔断,绳索上的人顿时跌落断崖。 朱青虽然在最下面,不过也还有五米之高,如此高度,在这突发情况下突然失去抓力和重心,摔下来非死即伤! “将军!” “大哥!” 随着一声声惊叫,之间断崖那边,有人跌入海中,有人直接撞到崖壁,粉身碎骨。 就在众人担惊受怕的时候,一个小脑袋突然浮出海面,做出了一个摇滚动作。 左右惊喜叫道,“将军,是将军!”崖底的顿时欢呼雀跃。 朱青朝着等待他的那群人奋力游了过去。 第六百八十一章 寸土必争 朱青从海边游了回来。沿着绳索追下来的那几个荷兰兵却已被摔得粉身碎骨。 绳索断后,荷兰军无法及时追击村民和锦衣卫,只得心有不甘地从地道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恼羞成怒的荷兰人侵略者一路烧杀抢掠,不但把鬼村最后一点样貌都付诸一炬,而且把周边的村落也一并毁灭。 鬼村的人远远望着自己被侵略者毁坏的村庄,相互拥抱着黯然神伤。那些在战乱中侥幸躲过荷兰人第一次扫荡的村民这一次没能幸免,不是死于大火之中就是被侵略者无情屠杀。鬼村一夜之间变成名副其实的鬼村,毫无生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朱青只能如此安慰村长和小谷不多他们。一个千余口人的古老村落,现在就剩下不到一百人了。而他们已经比其他村落幸运,因为其他村落几乎无一生还。 夜幕再次降临。为了躲避荷兰军的搜查追杀,锦衣卫在老村长的带领下,护送村民逃往一处偏僻渡口,看周围环境,这里很少有人来,应该是老村长发现的绝处逢生之地,那些侵略者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儿不会找到这里。 “将军,找到了几条船,足够带走咱们这里所有人。”朱青早些时候派出去的左右回来汇报。 朱青点点头,随即组织村民和伤兵上了两艘船。 村民们都以为锦衣卫要护送他们去金门避难了,争先登上船只。不料回头一看,朱青并未上船,只是吩咐十几名锦衣卫,护送村民和伤员离开。 “将军!咱们先撤吧,等明天天亮了再跟郑家军集结队伍杀回来!”一名锦衣卫劝道。 朱青摇摇头,“等不了了。你听……” 朱青一说,众人安静下来,定耳倾听,只听得一波又波的嗡嗡声若隐若现,不过耳力好的人还是可以听出这声音悠远而近。 “好像是什么吼声?”一名锦衣卫疑惑道。 朱青苦笑一声,“这是大型战舰的轰鸣声,看来敌人的援军已经朝澎湖这边赶来了。如果没有猜错,这声音便是敌人的巨无霸战舰‘赫克托’号发出的。所以,我必须留下来摸清情况!” “我也留下来!” “我也留下!” “誓死追随将军!” …… 将士们听后纷纷表示,朱青颇感欣慰,但他还是强令那十几名锦衣卫护送村民和伤兵回去。 那十几人已经错过了在崖口跟朱青并肩作战,现在似乎人人都担心当逃兵吃亏一般,不愿离去。 “你们此行,不光是要保护村民和伤兵兄弟们的安危,还要把这边的军情如实汇报给郑将军,让他们及时做好打硬仗的准备,尽早启程!否则,青龙这次就真的危险了!你们回去,才是救我,你们留下,大家只能一起死!”朱青苦口婆心,终于把情深义重的锦衣卫兄弟给劝上了船。 “起锚!”朱青不敢犹豫,能尽快开船,船上的人就少一份危险,一声喝令,两艘船在夜色中不舍地悄然离去。 送走村民和伤兵后,朱青这拨人还剩下三十几人。 “少是少了点,不过,任务不打折!”朱青看着集结过来的这三十几人,寻思道。 “将军,啥叫打折?”一人问道。 “就是该咋咋地!没有借口,不找理由!”朱青应道。 众人立即立定站直,整装待发。 “知道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吗?”朱青问道。 众人相视一眼,摇了摇头,片刻,一人问道,“将军,是不是让兄弟们去摸那什么‘喝不多’?” 朱青听后,差点没笑出来,应道,“是‘赫克托’!” “对‘赫克托’!咱兄弟几个去把它给炸了!”那小子天真笑道。 朱青有点哭笑不得,“炸了?别说炸了,你能靠近它就不错了!你知道咱的‘青龙’号多大吧?” 众人点点头,朱青沉疑片刻,突然淡定说道,“‘赫克托’号可装十艘‘青龙’号!” 话音未落,一片哗然,我的乖乖,这是名副其实的巨无霸啊! “将军,那洋毛子能造出这么大的怪物?你见过吗?”又有人问道。 朱青无奈应道,“这怪物是一个叫东印度公司的地方生产的,大多就是用来干一些坏事,掠夺和干海盗。真家伙我没亲眼见过,不过……我大概懂得它长什么样了。” 对于明军来说,东印度公司和“赫克托”号的概念对他们来说是陌生的,朱青也不好说自己是从历史上学到的。不过说这些,就是让手下们有所心理准备,不要轻敌。 果然,一个巨无霸的战舰干海盗干的事情,这样的描述,众手下就知道敌军的厉害了,刚才那几个嚷嚷着要去炸掉“赫克托”的小伙子顿时都没了声音。 朱青看着成魔下来的手下,微微一笑道,“不过,大家也别气馁,我一直教大家什么来着?一切反动派、一切侵略者都是纸老虎!终将被人民和正义所打到!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派出澎湖岛上所有的埋伏隐患,以防郑家军的水师到来时进入敌人的伏击圈!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和损失!听明白没有!?” “明白!一切侵略者都是纸老虎!”众将士齐声呼应,朱青这才发觉这动员会开得太过激动了,好像要把荷兰人引来了。 “唰”不远处果然出现了灯光,紧接着,并听到有嘈杂声向这边传来。 朱青掏出千里眼望去,嘀咕一声,“糟糕,大意了。敌人发现我们了!快撤!” 说着,朱青率领众将士退回渡口,没入草丛和夜色之中。 可是,这时岛上几乎都有荷兰兵在巡逻,该往哪儿去呢? 朱青寻思片刻,朝鬼村方向一指,“回鬼村!” “啊?!”众将士一听,以为听错,愣了一下。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敌人不会想到我们会杀回马枪。而且鬼村在岛上的位置不错,方便我们四处侦查,摸清敌人的据点。”朱青说着,已经带头潜回鬼村。 众将士听后,茅塞顿开,紧跟其后,愣是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回到了大伙未灭的鬼村。 进村一看,一片惨状,朱青等人纷纷脱下军帽,看着地上那些被烧焦的尸体,静默。 片刻,朱青戴上锦衣卫帽,把帽绳绑紧,低沉令道,“按计划行动!” “得令!”众将士领命,分组朝岛上四面散出去,寻找敌人安插在澎湖岛上企图伏击郑军水师的据点。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派出去的锦衣卫陆续回来,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是,除了哨所的据点,其他海岸线上的据点不足为虑,有的已经被锦衣卫顺手端掉。 “郑军水师要想从澎湖过,哨所据点将成为最大阻碍,不过,敌人布置了近千人的兵力驻守哨所,想端掉哨所据点,并不容易!”一人回道。 “除非,郑军水师不经过澎湖,绕道前往台湾,便不用花时间和功夫去对付哨所,咱们也可尽快离开澎湖,弃岛而前去与郑家军汇合。倒也省了不少气力……” 另一人话音未落,便被朱青瞪了一下,“坚决不可!不可弃岛而逃!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寸土必争!侵略者都是贪婪的,我们今天让一寸,他们明天就进一尺,照此下去,大明岂不危矣?!” 朱青说得义愤填膺,众将士只得埋头听训,那个自知自己说错话的小伙子更是主动站出来请罪。 不过,大战在即,朱青没有处罚。而且那兄弟也并非有意逃跑,只是想保存更多力量去与郑家军汇合。 若是一般任务,朱青或许能答应,不过现在,面对外敌入侵,朱青不能退让,他一退,就会有更多的人退! “再言退者!违令者论!”朱青厉声令道。 “明白!”众将士齐声应道,不过因为有刚才大声而暴露的教训,这一次,他们控制得刚刚好! “明知不可谓而为之,这便是锦衣卫的信条!今晚,咱们只能以一当十,去对抗哨所的千人敌军,不拔掉哨所据点,等敌人的‘赫克托’号一到,海峡便被荷兰人牢牢掌控,到时候别说攻入台湾,就连郑军水师自保都成问题!咱们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不能!” “敌人侵犯我们的国土,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出发!” 士气被朱青调动到高昂的境界,三十余名锦衣卫在朱青的率领下,犹如野狼夜袭般潜往哨所方向,一场猎杀和毁灭在夜色下悄然拉开序幕。 在荷兰军损失了百余名的外围守军后,锦衣卫的暗杀行动终究还是暴露了。一场以一当十的恶战开始了。 好在朱青并未一味地蛮干,他组织人手,声东击西,边游边击。把这拨敌人引开,再干掉另一拨,论暗袭,锦衣卫自然在荷兰军之上,而且朱青又选择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动手,荷兰军一时反应不过来,确实被锦衣卫耍得团团转,在转晕之后,被锦衣卫利索解决。 不过等荷兰军清醒过来之后,锦衣卫还是面临危险境地,他们很快就被剩下的几百荷兰军包围,而此时,锦衣卫也损失了近一半人,只剩下十余人跟着朱青朝哨所的主据点杀过去。 恶战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朱青用各种手段拖住了敌人的疯狂进攻,在海天相接的东方终于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只听得一声“轰隆”巨响,哨所上空顿时浓烟滚滚,接着便是火光冲天,与血色的朝阳交相辉映。 朱青和剩下的五名身负重伤的锦衣卫往海边逃去。 “呜……”一声轰鸣,一艘大船出现在台湾发现,那便是荷兰人的巨无霸主舰“赫克托”号。 正在朱青望着这艘早有意料却仍感到意外而惊呆时,一名锦衣卫激动地拍着朱青的肩膀,“将军,快看!郑军水师来了!” 朱青回头望去,一排长长的舰队出现在海面上,从金门开往台湾,他们将经过澎湖岛! 第六百八十二章 收复澎湖 日出东方,朝阳如血。就在“赫克托”号急援澎湖岛的之际,在金门完成“祭天”礼地““祭江”誓师大会的郑成功率领郑军将士们穿越台湾海峡,向台湾进发,并于早上到达澎湖岛。 “赫克托”号以为郑军水师不足为患,不过尝试几次攻击之后,并未奏效,反而差点被郑军水师包围,正想要退往澎湖岛,不料岛上据点已经被朱青率领锦衣卫摧毁,所剩官兵也不过两百余人,显然,在郑军水师步步逼近之际,这失去据点的两百余荷兰官兵并不能保证“赫克托”号的安全,几经观望,又见岸上有锦衣卫射手埋伏,并不清楚锦衣卫确切兵力,以为澎湖岛已然被明军占领,只好望风而逃。 朱青带着七名锦衣卫坚守渡口,利用渡口地形掩护,以精准的火铳射击技术抵挡了荷兰追兵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直到弹药用尽,才不得已出来与荷兰军进行白刃战。 这时的澎湖岛上的荷兰追兵已不足两百人。但是当他们看见锦衣卫只有七人,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一窝蜂而上,把折腾他们够呛的这几人千刀万剐。 然而,这些被激怒的荷兰军并不知道,这七名锦衣卫正是真正的兵王,能在千人剿杀之下存活到现在,继续战斗,并不是靠逃跑生存的,靠的是经验和能力! 很快,第一波攻上来的十几名何军被锦衣卫出神入化的刀法给解决了。 紧接着又是一波,这一波虽然耗时略长,不过也很快被朱青率领的七勇士解决。 接二连三的车轮战,终于令锦衣卫体力不支,应接不暇,很快,朱青七人被百余名荷兰军包围。 驻澎湖军官阿罗约吗上尉怒挥佩刀,命令荷军对包围圈中的锦衣卫进行剿杀。 可是还没等荷军冲到锦衣卫身边,只听得渡口四周想起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紧接着便是水花飞溅,地动山摇。 郑军水师赶到了! “将军!你们速速躲避!我等用炮轰助你们一臂之力!”郑军水师中,一艘先锋舰突然加速挺进澎湖湾,船上的锦衣卫水鬼大喝一声,便下令炮轰澎湖渡口。 “快!找隐蔽!”朱青喝令一声,趁着郑军水师炮火掩护,荷军慌乱之际,率领七名兄弟躲进渡口的港湾。 阿罗约吗被轰得手足无措,只得向退出不远的“赫克托”号求援,可是求援号角吹了好长时间,“赫克托”号非但没有靠近,反而缓缓驶离澎湖,返回台湾,渐行渐远。 阿罗约吗怒骂一声,只得率领残兵败将做困兽之斗,不过,这一次,他们真正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随着郑军水师先锋舰挺进渡口,郑成功率领的超级舰队也很快抵达澎湖。 无助的阿罗约吗只能率领不足百人的残兵败将逃回哨所。 “宜将剩勇追穷寇!”潜伏在港湾内部的朱青轻喝一声,带着七名锦衣卫突然杀了出来,对溃不成军的荷军进行阻击拦截。 已成惊弓之鸟的阿罗约吗赶紧下令后退,可是还没等他们转身冲出来,登陆的郑军水师和锦衣卫水鬼已然包抄上来。 双方之战在哨所郊野一触即发,被“赫克托”号放弃的澎湖岛荷军只能进行最后的挣扎。 “缴枪不杀!”郑宣对荷兰军喊话,不过还没等何斌翻译,荷军已经失去控制地冲杀出来,因为他们还有一线希望,就是杀到渡口或许还能夺船而逃,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明军曾经给他们一个投降的机会,而以为郑宣在下令诛杀,便想拼个鱼死网破。 岂料这时的澎湖荷军已是日落西山,而誓师讨伐侵略者的郑军则如这东升旭日,一个溃败倾倒,一个士气正盛。 一次冲杀不成功之后,荷军非但损失惨重,而且彻底陷入明军的包围无法脱身。明军登陆的兵力越来越多,很快,他们以摧枯拉朽之势反击荷军,荷军兵败如山,一击而溃。 见大势已去,荷军尚未阿罗约吗带领剩下的十几名荷军东奔西跑,最后总算逃到了哨所,哨所据点虽然已经被锦衣卫炸毁,不过仍有不少火器弹药,而且还有一些卫兵驻守弹药库,如果能突到弹药库,阿罗约吗至少也能据守不少时间,甚至还有可能牵制明军,给郑军水师造成不小麻烦。 可是,阿罗约吗万万没想到,他的意图朱青也想到了! 阿罗约吗率领残部逃到哨所,刚刚打开大门,便看见朱青率领七名锦衣卫站在门内,提刀等候。从朱青等人的滴血的刀口上看,他们已经把哨所卫兵清理干净,并控制了弹药库。 见再无任何希望,阿罗约吗像愤怒的狮子,挥出佩刀,怒指朱青,大喝一声,率领十几名官兵朝朱青一行杀了过去。 “困兽之斗,不知悔改!给我杀!”朱青看着败局已定却毫无悔意的荷军,怒喝一声,挥刀率领七名手下便冲了上去。 三十几人打千人都扛下来了,此时的朱青等人虽然已然筋疲力尽,可是看到郑军水师来援,士气再次沸腾,似乎每个人又充满了力量。 不稍片刻,朱青便率队逐一击杀残敌,不过,这十几名留下来的荷军也是实力不俗,又是背水一战,他们只能死拼,到最后朱青和阿罗约吗决斗的时候,七名锦衣卫之剩下三人,这三人也已然身负重伤,难以再战,只得瘫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同样筋疲力尽的朱青对付杀气腾腾的阿罗约吗。 乱拳尚且能打死老师傅,阿罗约吗虽然不懂中国武术,可是他的西洋拳套路却颇为难为朱青,击剑技术也十分了得,加上身材魁梧,朱青竟一时近不得他身。 几番尝试之后,朱青的出手都没能对阿罗约吗造成实质性杀伤。 “如此耗下去,断然不是他的对手。恐怕还没等援军找到哨所,我已然被阿罗约吗打倒!”这边寻思着,朱青突然想起了背上的大明十四势,那真是一口好箱子啊,里面宝贝云集,而此时,朱青想到的是自己的那杆“追风”狙击铳! 放了这么久,枪管该凉了吧?寻思着,朱青突然抽出“追风”狙击铳,拉了一下枪栓,之前的填弹还在! 朱青迅速组装被拆卸放置的火铳,阿罗约吗见状,冷笑一声,“临阵磨枪,是不是有点迟了?!” “我去!原来你会说汉话!”朱青一愣,骂了一声。 “你们叫我投降?哼!伟大的东印度公司是不会向你们这些野蛮人投降的!”阿罗约吗说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侵略我的国家,烧杀抢掠,你们才是野蛮人吧?”朱青听后,愤怒不已,原来这荷兰人不是听不懂劝降,而是负隅顽抗! “台湾在我们的治理下比以前更开化,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更文明?!”阿罗约吗真是强词夺理。 “你们这是殖民,不是开化,更不是文明,文明是推动发展的,你们的野蛮恰恰让台湾人民陷入困境!”朱青怒喝道。 阿罗约吗见朱青已被自己激怒,边继续言语相激边悄悄往自己的火铳里也填充弹药。 “呜……”突然,海上又想起“赫克托”号的轰鸣声,阿罗约吗指着远去的“赫克托”号叫嚣道,“看,那才是真正的文明!文明从来都是强者制定的规则!” 朱青回头望去,不禁嘴角冷笑,“你们的文明正在倒退,你们的巨无霸‘赫克托’号迟早会淹没在真正的文明里!” “可惜,你等不到那天了!”突然,阿罗约吗端起火铳,指着朱青冷笑一声。 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只听得“砰”的一声,就连瘫在地上的那三名锦衣卫都惊吓道,“将军?!” 让他们喜出望外的是,倒下的竟然是荷军上尉阿罗约吗!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也是中国的文明!”朱青转身,吹了吹仍冒烟的枪管,朝倒在血泊中的阿罗约吗轻蔑一笑,朝自己手上的几位兄弟走了过去! “将军!” “朱兄!” 战斗已经结束,郑成功率领明军终于赶到了哨所,看到惨烈的现场,郑成功担心地扶起朱青。 “我……我没事儿……”话音未落,朱青只觉得脚下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朱公子!朱公子?!”陈圆圆也赶了过来,抓着朱青的手担心呼唤。 鬼医查看了朱青全身,并未发现致命伤口。 可是看到晕倒的朱青,陈圆圆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朱公子他怎么样了?” 鬼医把着朱青的脉,片刻,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将军只是奋战力竭晕过去了,好好休息稍加调养便无大碍。”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 命令手下将朱青等伤员抬回船上疗养后,郑成功很快清理了澎湖战场,而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台湾! 鬼医把着朱青的脉,片刻,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将军只是奋战力竭晕过去了,好好休息稍加调养便无大碍。” 众人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 命令手下将朱青等伤员抬回船上疗养后,郑成功很快清理了澎湖战场,而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台湾! 第六百八十三章 避风港 “赫克托”号是大型战舰,虽然退出澎湖岛,不过也是且退且观望,随时有见机行事,杀回马枪的可能,所以直至澎湖岛上的荷军全军覆没,从澎湖岛上仍然能看见远处“赫克托”号的影子。 决定为澎湖报灭岛之仇也好,郑军水师的自信也罢,郑成功率领郑军水师追了上去! 郑军水师使用的是小型战舰,动力和战斗力都不弱,当初是从倭寇手里夺下来的,其中就有锦衣卫赠送的一部分,后来经过能工巧匠的升级打造成为更快更准更牢固的郑家军战舰。这样的战舰,机动性自然要比荷军巨无霸“赫克托”号更好。 郑军水师追了大半天,终于在“赫克托”号抵达台湾海港之前追上了。当他们更加靠近“赫克托”号的时候,才知道,眼睛是会骗人的!“赫克托”号比他们想象和远望时看到的还要大得多! “将军!这么大的家伙,咱可不能大意啊!”副将郑宣对郑成功道。 郑成功点点头,端起千里眼又观察了好一会儿,突然,他脸色一变,取下千里眼,指着前往惊道,“不好!” “将军,怎么了?”郑宣问道。 “更大的麻烦来了,你们看,前方变天了,看来,妖风要来了!”郑成功眉头紧皱,他似乎已经预感这意味着什么。 郑宣等人一听,也纷纷注目观察,都显得忧心忡忡。 “将军,怎么办?咱还追不追?”郑宣问道。 郑成功犹豫了,敌人主舰就在眼前,如果能趁它尚未进入台湾岛将其拦截,必然能对敌舰形成包围之势,使其孤立无援,到时再想办法将其蚕食也未尝不可,毕竟此处荷军的支援不易,很可能是扭转战局的关键点。 可是,天公不作美,如果此时贸然追击敌舰,恐怕整个郑军水师会卷入暴风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已过中秋,为何还起如此大的妖风?”郑宣嘀咕道,其实这里所有人,恐怕就算他郑宣对澎湖岛,尤其是鬼村的情感最深了,最想替他们报仇的也是郑宣。眼见天时不利,郑宣颇为激愤,狠狠砸了几下护栏。 “要不怎么说是妖风呢?”郑成功虽然也颇为无奈,不过他显得更为冷静。 郑军水师战或避,现在就等他一个人的决定和发话。 “将军,快看,敌舰好像不动了……好像开始抛锚了!”一人惊叫一声,郑成功等人再次望去,果然,“赫克托”号已经停止不前了。 郑宣顿时大悦,指着敌舰笑道,“苍天总算有眼,刮起妖风镇住了敌舰,我们何不趁机冲杀上去,将敌舰一举击沉?妖风就算来了,凭咱们的额船速,迅速撤离应该来得及……” 可是郑宣的建议很快遭受郑成功的反对。郑成功继续观察着前方的敌情和天气情况,他不禁摇了摇头,“不可冒进!” “将军,这是为何?这可是天赐良机啊!”郑宣不解道,诸将也想尽快上阵杀敌,杀回台湾,便纷纷附和道。 郑成功并未因为众人反对而动摇撤兵的想法,他仍有些耐心的解释,“我战舰与敌舰对比,尺寸如何?” “敌舰三倍于我!”郑宣应道。 郑成功点点头,“这正是敌人的优势,即便面临将至的妖风,他们仍能这般镇定自若,甚至敢停船抛锚,可见敌人对自己的战舰很有信心,而我们读赌不起这场妖风!” 众将士听后,便不由得安静下来,仔细品味朱青的理由。 最冲动的是郑宣,这会儿最想得通的也是郑宣。他又狠狠地捶了捶护栏,颇有不甘地问郑成功,“那该如何是好?” 郑成功到底还是思量再三,拍着护栏应道,“先撤回澎湖,以防不测!” 郑宣等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奈地厉声喝令,“鸣金收兵,撤回澎湖!” 迫于台风的压力,正在追敌路上士气高涨的郑军水师不得已班师回澎湖,无疑,这场无功而返的出师严重影响了将士们的士气。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郑军水师刚刚返航,海天相接处突然天雷滚滚,划落下一道道闪电,黑云压城,海面平静,海水泛黑。就在这暴风雨即将降临的时候,郑军水师又远远地把荷军“赫克托”号抛在身后。 还没等郑军水师完全抵达澎湖,突然一声巨响,一个巨大雷电在上空炸开,仿佛把天炸开了一个风口,妖风从风口不断涌入,愈演愈烈,最后形成席卷之势,兴风作浪,翻江倒海,迅速向四周扩散。呼啦啦的大风打破了台湾海峡的难得的片刻宁静。 已经返回到澎湖湾的郑成功没有赶去躲雨,在命令手下做好台风防范的具体工作后,他走上港口高台,端起千里眼远眺海面。 此时的海面已经狂风大作,大雨倾盆,黑暗的天空倾倒下白花花的雨水,把海面搅得一片灰蒙蒙。 可就在这灰蒙蒙的海面上,郑成功看到荷军的“赫克托”号,竟然安然无恙,除了随着海面波涛起伏地晃动,暴风雨并未给这个巨无霸造成多大的杀伤,反观眼下尚未靠岸的郑军水师战舰,已有两艘被海水灌入,濒于倾倒。 无奈,郑成功只得下令那几艘战舰上的将士弃船而逃。 等那些弃船而逃的将士游上岸回头一看,几艘战舰已经被狂风卷翻,不稍片刻,便被波涛汹涌的大海吞没。 “还好撤得及时!”郑成功收起千里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次当真有惊无险。 好在锦衣卫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总算把澎湖岛从荷军手中夺了回来,这时,便成为郑军水师的避风港。 “将军,青龙将军醒了!”突然,一名郑兵来报,郑成功不敢犹豫,他顾不上换下被雨淋湿的衣服便转身朝伤兵营迅速赶去。 当他如落汤鸡一般出现在朱青面前的时候,陈圆圆正喂朱青喝着汤药。看到郑成功折服模样,朱青突然“噗”的一下把刚送入口的汤药喷了出来。就连陈圆圆也顾不上说朱青,而是像盯着怪物般盯着郑成功。 “你这是?”朱青虚弱一笑,咧嘴问道。 郑成功这才注意到自己一声湿漉漉地前来相见,脸色一怔,尴尬笑道,“哦,刚在渡口指挥舰队返港被淋了,适才卫兵告诉我你醒了,这边匆忙赶来,未曾换下衣裳。诸位莫怪!”郑成功说道最后,抱拳对在场的人致礼一圈。 然而,朱青此刻已经不关心他穿什么衣服出现了,他只想知道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郑军水师在做什么。 “你们追击敌人了?”朱青挣扎着,在陈圆圆的帮助下坐了起来,紧紧盯着郑成功,认真问道。 郑成功自知此次非但无功而返,更是损失了几艘战舰,在朱青面前自然觉得有些为难,便只是默默点头,不敢直视朱青的眼睛。 郑成功点点头,“这正是敌人的优势,即便面临将至的妖风,他们仍能这般镇定自若,甚至敢停船抛锚,可见敌人对自己的战舰很有信心,而我们读赌不起这场妖风!” 众将士听后,便不由得安静下来,仔细品味朱青的理由。 最冲动的是郑宣,这会儿最想得通的也是郑宣。他又狠狠地捶了捶护栏,颇有不甘地问郑成功,“那该如何是好?” 郑成功到底还是思量再三,拍着护栏应道,“先撤回澎湖,以防不测!” 郑宣等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奈地厉声喝令,“鸣金收兵,撤回澎湖!” 迫于台风的压力,正在追敌路上士气高涨的郑军水师不得已班师回澎湖,无疑,这场无功而返的出师严重影响了将士们的士气。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郑军水师刚刚返航,海天相接处突然天雷滚滚,划落下一道道闪电,黑云压城,海面平静,海水泛黑。就在这暴风雨即将降临的时候,郑军水师又远远地把荷军“赫克托”号抛在身后。 还没等郑军水师完全抵达澎湖,突然一声巨响,一个巨大雷电在上空炸开,仿佛把天炸开了一个风口,妖风从风口不断涌入,愈演愈烈,最后形成席卷之势,兴风作浪,翻江倒海,迅速向四周扩散。呼啦啦的大风打破了台湾海峡的难得的片刻宁静。 已经返回到澎湖湾的郑成功没有赶去躲雨,在命令手下做好台风防范的具体工作后,他走上港口高台,端起千里眼远眺海面。 此时的海面已经狂风大作,大雨倾盆,黑暗的天空倾倒下白花花的雨水,把海面搅得一片灰蒙蒙。 可就在这灰蒙蒙的海面上,郑成功看到荷军的“赫克托”号,竟然安然无恙,除了随着海面波涛起伏地晃动,暴风雨并未给这个巨无霸造成多大的杀伤,反观眼下尚未靠岸的郑军水师战舰,已有两艘被海水灌入,濒于倾倒。 无奈,郑成功只得下令那几艘战舰上的将士弃船而逃。 “还好撤得及时!”郑成功收起千里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次当真有惊无险。 第六百八十四章 冰坚可渡,天意有在 在地图上,众将在为选择路线而为难,如今正取台湾已经比较困难, 一来“赫克托”号就挡在前方,而来风向正从正向而来,要想尽快摆脱滞留澎湖的困境登陆台湾,只能绕道,绕到台北等一带虽然荷军防卫教委薄弱,可是行程太远,费时费力,而且敌人也有时间布防,显然不可取,只能选择台南,而台南要走哪条条航线最佳,朱青和郑成功寻思良久,突然几乎同时地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点! “鹿耳门!”郑成功和朱青异口同声道。 两人为这种默契愣了一下不禁会意一笑。 对于朱青来说,这样的判断更多源于他对那段历史的记忆,而郑成功才是真正的明白其中的战略地位。 “鹿耳门?”郑宣等人不禁疑惑。 “对,鹿耳门,只要渡过鹿耳门,我们才有机会登岛。”郑成功指着鹿耳门应道,不过他很快又寻思,“可是,过了鹿耳门,该从那个点登陆呢?”显然,郑成功还在思考,选择登陆地点尤为关键,他再一次拿出了何斌貌似带出来的城防图和众将研究起来。 良久,仍在几个港口之间犹豫不定。 这时,朱青静静地指了指其中一个点。 郑成功脸上顿时惊喜,“禾寮港?” 朱青微笑地点点头,其实,郑成功想着,渡过了鹿耳门后便找机会包抄澎湖方向的“赫克托”号,因为他觉得这个大家伙一日不除,郑军水师就有后患。 可是现在朱青指出了禾寮港,郑成功却颇感意外之喜。 似乎明白郑成功心中忧虑,朱青微微一笑,“将军放心,‘赫克托’号不会在那个地方原地不动的,我们渡过鹿耳门,要在这边登陆,他们只能驰援,到时候,双方难免一战,我们现在要做的,恐怕就是准备如何对付这个大家伙。” 朱青一说,众将纷纷点头,不过郑宣脸上却仍疑虑,“可是,如今风雨大作,要想渡过鹿耳门并非易事。” 然朱青已经为郑成功指明了一条可行的路线,剩下的便需要郑军水师征服各种困难,勇往直前了。 还好,郑成功并非轻易放弃之人,这些困难相比于杀父之仇,窃国之恨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众将都对天气颇有顾虑而纷纷犹豫之时,郑成功突然怒捶案台,“冰坚可渡!” “天意有在!”朱青紧接着下一句,这对朱青来说,都是历史的对话了。不过他此时说出来,不但能缓和郑成功和将领们之间的尴尬气氛,而且还能给郑成功增加信心,毕竟郑成功此时最需要朱青的支持! 果然朱青一说,两人又相视一眼,笑而不语,挚诚挚友,心意相通,莫不如此。 见两位将军如此默契又如此有信心,郑宣等人这才渐渐闭嘴,毕竟没有人敢反对这两人的决定,因为没有人又这个能·力主持大局。 众将渐渐在朱青和郑成功的解释下明白了这个决定的可取性,纷纷点头赞同。 不过,郑宣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对于郑家军的二把手,他自然有些本事,也更能担当,有些事情,其他将士不敢跟郑成功直接提出来,便会让郑宣转达,而此时,郑宣和几位将军似乎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如何渡过鹿耳门。 鹿耳门说好也好,海港环闭,是名副其实的避风港,可是说不好也不好,就是大型船只一般难以通过,尤其是枯水期,大船只能等涨潮时间才可渡过。如今外面暴风骤雨,这两日正是涨潮期,可是如此恶劣天气渡海,显然太过冒险。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和众将的犹豫。郑成功这回放慢了语气,“天意若付我平定台湾,今晚开驾後,自然风恬浪静。不然,官兵岂堪坐困断岛受饿耶?” 在困难面前,郑成功再一次相信天意,自然,有他的道理,因为时人都敬天地而知人道,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正是涨潮期,此为天时也;澎湖正路被堵后,鹿耳门为直取台最佳线路,可谓绝处逢生,此为地利也;而郑军水师将士同心,决意收复台湾,此为人和也。要说美中不足的只是这暴风骤雨不知何时停歇,强渡多少有些冒险。不过,江山已陷,家仇未报,这点险又算得了什么? 郑成功一番苦口婆心,诚心交谈,郑宣等人纷纷点头,“青龙将军也说了,天意有在。我们相信,大明的天已经罩着大明的人。那些洋毛子不过是一时兴风作浪,待我军登岛日,必是贼人平息时!” 三位将军想法一致,众将也宽心许多,再不济,也算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总比留在澎湖岛上等死强! “谨听将军调遣!”众将相视一眼,纷纷对郑成功抱拳道。 “好!冰坚可渡,天意有在!只要我们将士齐心,我相信如青龙将军所言,人定胜天!诸位将军散会后,且去安排准备,等天黑后,大军便离开澎湖,朝鹿耳门进发!相信我等赤胆忠心,保家卫国,定得上天眷顾,助我渡海!”郑成功一声令下,众将纷纷响应。 一个全新的计划即将开始了。这场关系着郑家军生死存亡的强渡将在几个时辰之后到来。 为了应付恶劣的环境和艰险的战斗,鬼医特意给朱青加了特效药,让朱青很快便渐渐恢复了气力。 傍晚时分,风雨突然停了下来,接着,天边便意外地出现了彩虹,彩虹另一头,是柔美的夕阳。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朱青不禁走向澎湖山顶,眺望远方,在夕阳的余晖中,台湾若隐若现。要是那里没有战争,没有压迫和杀戮该多好! “好美!以前在苏杭,虽也依山傍水,却不曾有此番意味。听说岛上风土人情颇有传奇,好像有机会去走一走……”不经意间,陈圆圆也登上了山顶,走到朱青的身边,驻足远望,任海风吹乱发丝和衣裙,任夕阳轻抚肌肤和笑脸。海风吹乱她的发丝,吹着她衣袂飘飘,夕阳侵染,柳面桃红。 朱青侧目观望,不禁微微一笑,“美得地方都有故事……只要我们赶走了侵略者,台湾会变得更加美好……” 陈圆圆听后,点了点头,两人静静的站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此刻,静静地站着,就感觉很好。 过了好一会儿,陈圆圆突然问道,“对了,你们对这次的行动有多少把握?” 朱青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由得怔了一下,片刻后才微笑着摇摇头,“说实在,我还没有想到如何对付‘赫克托’号,但是,此去路上,双方不免一战,而且,这一战都双方来说都是生死之战。” “但是,你还是坚持支持郑将军渡海。”陈圆圆应道。 朱青踱了几步,望着远方,淡然道,“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他一样会渡海,毕竟,那里是他的故乡。我为何不让他多一份信念?” 陈圆圆听后欣慰地点点头、,“郑将军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幸福。” 朱青静静地看着陈圆圆,突然安静笑道,“我有你这样的朋友,也很幸福……” 陈圆圆听后,不禁微微低头,最后一抹夕阳映照在她的脸上,留下一抹绯红。 海水再一次吞没太阳,海风越吹越劲,山上越发感觉凉意。陈圆圆不禁抱紧身子,揉搓着衣着单薄的双肩。 朱青走过去,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披在陈圆圆身上,说道,“天色将晚,山上风大,咱们回去吧。” 陈圆圆点点头,跟在朱青身边,走下山顶,返回行营。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回到行营,锦衣卫赶来向朱青汇报。 朱青点点头,便找郑成功而去。 郑成功此时正在渡口高台上指挥将士们准备渡海事宜,见到朱青走过去,赶紧迎了上来,“朱兄,最后一艘战舰已经准备完毕,将士们都在整装待发。” 朱青点点头,端起千里眼又观察了远方,脸上颇有顾虑,“看来又要刮风下雨了。” 郑成功也放眼望去,轻叹一声,“莫非天不助我?” 朱青淡然一笑,轻轻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安慰道,“天道酬勤,事在人为。今晚一定能度过鹿耳门!” 郑成功听后,立刻又恢复了信心,点点头,“与朱兄并肩作战,兄弟我心中更加踏实。” 不一会儿,突然有一名锦衣卫奔向高台,径直朝朱青走来。 “报告将军,敌舰情况已查明,他们并未得知我们的渡江计划,仍未见起锚之动静。”原来,这是朱青特意派去盯着“赫克托”号动静的水鬼。 朱青听后,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转而对郑成功道,“朱兄,天黑后即可起航,争取在‘赫克托’号发现我们的动静前抢渡鹿耳门!” “正是!”郑成功激动应道,转而招来郑宣,作临行前地最后准备! 夜色降临,澎湖岛上越发安静,不稍片刻,突然狂风大作,紧接着暴雨而至…… 第六百八十五章 横渡鹿耳门 日暮时分,风云变幻,傍晚的彩虹转瞬即逝,紧接着便是黑云压城,妖风肆虐,大雨倾盆而至。 好在风向有所偏离,并未对郑军水师的鹿耳门路线构成致命威胁。不过要想渡过鹿耳门,仍然十分困难,不但要应对恶劣的夜间环境,还要抓住涨潮时期,稍有延误便前功尽弃,而且容易暴露航线目标,以后再想选择这条线路恐怕就不容易了。 在急行先锋舰“青龙”号地开路下,郑军水师趁着天黑风大雨大,视线和声音都模糊不清的情况下拔锚起航,朝鹿耳门连夜进发。 除了留下一个守卫营在澎湖岛上镇守接应,以防不测之外,郑军水师三万人几乎全部出动。加上朝廷派来增援的几千锦衣卫,明廷军队三万余人浩浩荡荡抢渡鹿耳门。 如此孤注一掷,他们只能成功,否则全军覆没,而且可能毁掉明朝水军的精锐,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开路的急行舰“青龙”号,朱青还命令两艘小型急行舰往澎湖方向驶去,一来随时盯着“赫克托”号的动静,二来提防北面来敌,一旦发现情况不妙,就算拼死相撞,也要阻止“赫克托”号回援鹿耳门,为郑军水师争取横渡鹿耳门的时间。 天公不作美,天气并未如郑成功所说的风恬浪静,此刻已经没有人再注意到所谓的天意!因为他们已经很难回头。好在这风雨虽然对舰队行程造成不小阻碍,可是也恰到好处了迷惑了荷军,迷惑了“赫克托”号。 在狂风暴雨之下,“赫克托”号并未发觉郑军水师在悄悄渡海。他们仍然抛锚抵御惊涛骇浪,甚至连外面的守卫都撤进了舱内。这场暴风雨为郑军水师的行动打了一个很好的掩护。 临近午夜,风雨未停,而郑军水师也丝毫没有怠慢,他们劈波斩浪,终于来到了鹿耳门。 鹿耳门,这条横亘在郑军水师面前的峡谷,因为水域由宽变窄,加上狂风暴雨,水面起伏非常之大,海浪在两岸激荡着,随时有吞没任何进入的船只的可能。此时海潮尚未涨潮,但是海浪已经把海平面颠高,然而这样的环境渡海是非常危险的,船只随时有可能被掀翻。 海潮未涨,大型战舰难以通过,郑成功命令小型战舰先行试水,可是几经尝试,都被海浪打回,有两艘战舰差点就被掀翻。 “将军,这一带的海浪太猛了,再不进去避风,咱们的小型战舰恐怕要栽在这港口!”郑宣冒雨想来汇报,方才就是他带头强渡的,可是都被打回来了。主要是在入口处海浪起伏太大,还没等船只进入内港,都被海浪打回来了,一旦进入内港,情况就好许多,毕竟鹿耳门也是不错的避风港。 “能不能把小型战舰前后连接在一起,这样既能通过狭长的港口,又能防止被海浪打翻。”郑成功很快想出了一个办法。 这办法听起来像是可行的,当初曹操挥师赤壁,就是把船连在一起,以抗风浪。既然现在敌人并未发现郑军水师的行动,而且这风雨大作,自然不用担心火攻。 可是,郑宣奉命前去操办的时候,却发现这仍然行不通,两船收尾相连,看似更加稳固,可是两边海浪冲击的面也更大,这更加大了船体受冲击的力度,而且只要一艘船不慎倾斜,就会形成连锁反应,拖拉另外的船只,在海浪的冲击下,可能全部被掀翻。 “将军,不行啊!差点就被一起掀翻了。还好我叫将士们砍断了锁链的护栏。”郑宣返回汇报。 郑成功越发着急了,如果不尽早让小船进入鹿耳门,等涨潮之后,小船就会耽误大船通过,若是大船错过了涨潮时间,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郑成功着急地在甲板上来回走动,他差点就骂这老天不长眼了。 正在这时,朱青走了出来。他本来是在舱内智慧舵手操作的,因为港口的海浪太大,必须有人随时观察水面动向指挥航向。否则整个舰队很容易被风浪冲散。 “郑兄,什么情况?”朱青在舱内看见前面的小型战舰迟迟没有进入鹿耳门港,而郑成功又这般烦躁不堪,疾步迎上来问道。 见朱青出来,郑成功似乎看到了希望,赶紧向前拉过朱青,带到船头,指着堵在前面的小型战舰着急而又无奈道,“朱兄,你来得正好!你看,入口海浪太大,咱们的小型战舰根本进不去啊,眼看就要到涨潮时间了,如果让小型战舰堵住战舰,这海潮一过,就没办法通过了!” 朱青边听边观察着眼前的情况,脸上也露出了难色,这问题确实比较棘手。他们计划是让小船先行渡过鹿耳门,等海潮一涨,大型主舰再通过,这样小型战舰既能先行探路,谨防荷军的埋伏,又能为主舰保驾护航,形成一大带小,以小护大的战略布局。 可是现在,情况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朱公子,你披风戴反了!”这时,陈圆圆从舱内冲了出来,原来朱青匆忙出舱,披风随手就皮上去了,在这黑压压的海面上,也不曾注意到披风披反了。 若是平时,朱青断然会感激陈圆圆的细心照料,不过此刻,在军情如此危急的情况下,陈圆圆还未衣服穿反跑来折腾,朱青心中一急,便骂了一句,“回去!谁让你出来的?!”其实,这骂也是朱青担心陈圆圆被风吹雨淋。可是,陈圆圆却顿时感觉委屈了,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出来捣乱,可是受到朱青的突然叫骂,她还是顿时愣在原地。 郑成功见了,也不由得轻叹一声,多少是有些怪陈圆圆不分轻重。但毕竟是朋友,又顾及朱青,便挥手叫人前去把陈圆圆扶回舱内! “朱兄不必介意,陈姑娘也是一番好心。你这披风确实穿反了,腾手就换了吧……”郑成功转而对朱青道。 “换什么?衣服穿反又不会死人!”朱青急得连郑成功都吼了,可是,他刚一吼,便突然怔了一下,看着前方的局势,寻思地嘀咕着,“穿反?反?要是咱们把布局反过来,让主舰挡住风浪,这入口的海浪不就小多了吗?海浪一小,这小型战舰岂不是能通过了?!” 朱青越说眼睛越连,郑成功也是越听越激动,“我们之前是小型战舰保护主舰,这回就让主舰保护小型战舰,等小型战舰通过了,这又正好涨潮,主舰便可调头进入港口了啊!” “正是!快,传令下去,左满舵,把主舰调出来挡住海浪,让小型舰进入海港!”两人一拍即合,郑成功激动地叫来郑宣,吩咐下去。 果然,经过调度主舰横过来拦住风浪,鹿耳门入口的海浪就小了许多。 “传我将领,所有小型舰速速通过鹿耳门!”郑成功大喝一声,小型舰队便排着队陆续进入鹿耳门港,通过入口后,港口内风浪便小了许多。 待所有小型战舰全部通过了鹿耳门,朱青看看海潮,便第郑成功道,“郑兄,得抓紧把船体调回来了,马上就要涨潮了!” 郑成功熟悉海潮,看了一眼,连连点头,挥着旗子喝令,“快!右满舵,调整船体,准备横渡鹿耳门!” 在舵手们哟嚯哟地转舵后,主舰船体缓缓调转过来,船头对准入口,随时准备冲入海港。 “将军!涨潮了!”突然,甲板上传来一声大叫。只觉得船体慢慢被抬高,刚才还看见的一些岩壁,此时都被海潮淹没了。 郑成功和朱青分站船头两侧,仔细观察,海平面一点点在上升,船体被一点点往上抬,抬到两边足够宽,底下足够深的水位后。只听得朱青和郑成功异口同声地喝令道,“起航!” 偌大的主舰在舵手们的摆渡下,在朱青和郑成功两位将军的指挥下,在足够深且足够宽的海域上缓缓驶入鹿耳门港。 “快!再快!”郑成功不停地催促道,他对海潮的涨退有着丰富的经验,他能判断此次的涨潮时间不会太长,就像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今晚一直狂风暴雨一样,他觉得一切都得靠人去改变,不能像往常那样听天由命。 在郑成功的忧患意识催促下,主舰平稳而快速的横渡鹿耳门,冲出了港口,再一次进入宽阔的海域。 果然,船尾刚刚脱离鹿耳门海港,海潮便渐渐退去,那些刚才被淹没的岩壁再一次显露出来。 郑成功回头看了看岩壁,不由得大吸一口凉气,“好险!” 朱青走过来,拍了拍它的肩膀微微一笑,“看看,上天还是帮助我们的,让海潮恰到好处的把我们送过了鹿耳门,现在就算‘赫克托’号发现我们的行动,也没办法原路追来了,只能绕道。这将为我们登陆禾寮港争取不少时间。” “这次多亏了朱兄帮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郑成功激动地握着朱青的手应道。 朱青微笑着摇摇头,“其实,多亏了这穿反的披风……”朱青说着,解下披风,重新披在身上,随后,他走回船舱,往陈圆圆的房间走去…… 第六百八十六章 登陆禾寮港 利用郑成功对潮汛的熟悉和朱青灵光一闪的头脑,郑军水师终于克服恶劣的夜间环境横渡鹿耳门。 除此之外,郑军水师能顺利渡过鹿耳门还得益于另一条航线上的佯攻,那便是南航道。南航道和北航道,即鹿耳门道,是从外海进入内江的两条航线。 为了保险起见,朱青在郑军水师准备强渡鹿耳门的之前便命令两艘急行舰迂回绕道南航道进行佯攻。 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荷军更相信郑军水师是从南航道进入内江,果然把主要兵力放在南航道进行布防,以火炮轰击进行拦截。岂料他们轰击的紧紧是两艘灵活轻便的急行舰,而在鹿耳门横渡的郑军水师并未在荷军的炮火射程之内。 如此,当北航道的荷军发现郑军水师时,为时已晚,甚至对郑军水师的到来“骇为兵自天降”。 趁着荷军惊慌失措之际,朱青亲自率领“青龙”号的水鬼们雷霆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荷军南北联系,主要是台湾城与赤嵌城的联系。 趁着荷军难以南北相援之际,郑成功率领郑军水师按照事先确定的线路挥师前进,迅速在禾寮港抢先登陆。 正在这时,驻守在禾寮港的荷军散兵突然引爆港口炸药。郑军水师疏于提防,无奈损失了两艘战舰,好在并无人员伤亡,只是瘫痪的战舰再难以参加作战,而且,战舰上的物质也面临着被海水吞没的危险。 锦衣卫水鬼恼羞成怒,弃船追杀引爆郑军战舰的荷兰散兵。不出十里,锦衣卫水鬼彻底清扫了禾寮港的敌人隐患。 可是当他们返回抢救物质时,却看见战舰正在往下沉。眼看着这两艘战舰上的物质就要沉入大海,突然从海滩上冲出一大批人马,拿着火把朝海边跑了过来。 锦衣卫水鬼以为荷军卷土重来,正要挥刀迎战之际,却被郑成功紧急喝住,“且慢!他们不是洋毛子!” 待那伙人走近,才发现果真不是洋毛子,而是当地人!既有汉人也有高山人。 “将军!你们总算来了!”一名族长模样的男子激动地握着郑成功的手。 “你们是……”郑成功虽然知道他们是当地居民,但是突然跑出来这样一群既有汉人又有土著人的队伍,他还是有些疑惑。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他,是这位将军告诉我们,郑家军来了!我们这才刚来迎接将军啊!”族长说着,从身后拉出一人,竟是朱青! “朱兄,你?!”郑成功惊道。 朱青微微一笑,“别忘了,人民才是我们坚强的后盾,他们都是被洋毛子欺压的老百姓,时刻盼着你们郑家军杀回来救他们于水火呢!” “是啊将军,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呀!我们一直想反抗洋毛子的治理,可是没办法啊,他们太猖狂了,现在好了,郑家军来了,洋毛子只能闻风丧胆,望风而逃。我们这些愿意追随将军,赶走洋毛子,重建家园!” “愿追随将军,刚走洋毛子,重建家园!”族长身后的民众顿时齐声呼应。 郑成功看到这群不离不弃的乡亲们,差点热泪盈眶,他忍住自己的情绪点点头道,“乡亲们,台湾是大明的台湾,是咱们的台湾,任何侵略者都别想占据分毫!郑成功愿与诸位一起,驱赶外贼,收复台湾!” “驱赶外贼,收复台湾!”军民们顿时气势高昂,齐声呼应。 陈圆圆从旁观看,轻轻推了推朱青一把,“哎?郑公子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你了。” 朱青翘嘴一笑,“英雄所见略同嘛!” 陈圆圆顿时瞪了朱青一眼,嫌弃地努嘴道,“哼,我看是臭味相投吧,你那嘴巴甜得,最会蛊惑别人!” “我嘴甜吗?你怎么知道?”朱青痞痞一笑,打趣道。按照他的话来说,能在这么艰苦紧张的战斗环境中开得起玩笑,也是一种乐观主义精神。 可显然,陈圆圆理解成另外的意思了,顿时笑脸噗的一下泛红了,她微微低下头,又瞪了朱青一眼,“哼,你欺负人家,不理你了!”陈圆圆一任性,就独自一人跑回船上了。 朱青不放心,正要跟,却见那两艘战舰竟然静止不动了! 朱青停止脚步,寻思问道,“你们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几名水鬼听后,正要转身跳下海去查看原因,却被族长突然叫住,“且慢!” “族长老哥,你为何拦着他们?”郑成功疑惑道。 “不瞒将军,我们世代居住在这里,对这一带已经非常熟悉了,那地方有礁石丛生,想是那两艘船搁浅在礁石上了。不会再下沉了!”族长应道。 郑成功听后顿时惊喜,“你是说,我这两船物资能保得住了?” 族长连连点头,“不错。将军,你看,我们可不是光着手赶来的,我们拿了绳索和扁担,就是要帮将军把队伍里的东西搬到岸上的!”族长说着,便转身吆喝一声,“乡亲们,快出海帮将军把东西搬到岸上!” 族长一声令下,乡亲们纷纷出动,帮助郑家军搬运粮草辎重。 郑成功见状,脸上惊讶不已。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军民协作,郑军水师很快完成了登陆并成功在外滩上安营扎寨。 “看看,这就是人民的力量!”朱青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抿嘴一笑。 利用郑成功对潮汛的熟悉和朱青灵光一闪的头脑,郑军水师终于克服恶劣的夜间环境横渡鹿耳门。 除此之外,郑军水师能顺利渡过鹿耳门还得益于另一条航线上的佯攻,那便是南航道。南航道和北航道,即鹿耳门道,是从外海进入内江的两条航线。 为了保险起见,朱青在郑军水师准备强渡鹿耳门的之前便命令两艘急行舰迂回绕道南航道进行佯攻。 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荷军更相信郑军水师是从南航道进入内江,果然把主要兵力放在南航道进行布防,以火炮轰击进行拦截。岂料他们轰击的紧紧是两艘灵活轻便的急行舰,而在鹿耳门横渡的郑军水师并未在荷军的炮火射程之内。 如此,当北航道的荷军发现郑军水师时,为时已晚,甚至对郑军水师的到来“骇为兵自天降”。 趁着荷军惊慌失措之际,朱青亲自率领“青龙”号的水鬼们雷霆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荷军南北联系,主要是台湾城与赤嵌城的联系。 趁着荷军难以南北相援之际,郑成功率领郑军水师按照事先确定的线路挥师前进,迅速在禾寮港抢先登陆。 正在这时,驻守在禾寮港的荷军散兵突然引爆港口炸药。郑军水师疏于提防,无奈损失了两艘战舰,好在并无人员伤亡,只是瘫痪的战舰再难以参加作战,而且,战舰上的物质也面临着被海水吞没的危险。 锦衣卫水鬼恼羞成怒,弃船追杀引爆郑军战舰的荷兰散兵。不出十里,锦衣卫水鬼彻底清扫了禾寮港的敌人隐患。 可是当他们返回抢救物质时,却看见战舰正在往下沉。眼看着这两艘战舰上的物质就要沉入大海,突然从海滩上冲出一大批人马,拿着火把朝海边跑了过来。 锦衣卫水鬼以为荷军卷土重来,正要挥刀迎战之际,却被郑成功紧急喝住,“且慢!他们不是洋毛子!” 待那伙人走近,才发现果真不是洋毛子,而是当地人!既有汉人也有高山人。 “将军!你们总算来了!”一名族长模样的男子激动地握着郑成功的手。 “你们是……”郑成功虽然知道他们是当地居民,但是突然跑出来这样一群既有汉人又有土著人的队伍,他还是有些疑惑。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他,是这位将军告诉我们,郑家军来了!我们这才刚来迎接将军啊!”族长说着,从身后拉出一人,竟是朱青! “朱兄,你?!”郑成功惊道。 朱青微微一笑,“别忘了,人民才是我们坚强的后盾,他们都是被洋毛子欺压的老百姓,时刻盼着你们郑家军杀回来救他们于水火呢!” “是啊将军,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呀!我们一直想反抗洋毛子的治理,可是没办法啊,他们太猖狂了,现在好了,郑家军来了,洋毛子只能闻风丧胆,望风而逃。我们这些愿意追随将军,赶走洋毛子,重建家园!” “愿追随将军,刚走洋毛子,重建家园!”族长身后的民众顿时齐声呼应。 郑成功看到这群不离不弃的乡亲们,差点热泪盈眶,他忍住自己的情绪点点头道,“乡亲们,台湾是大明的台湾,是咱们的台湾,任何侵略者都别想占据分毫!郑成功愿与诸位一起,驱赶外贼,收复台湾!” “驱赶外贼,收复台湾!”军民们顿时气势高昂,齐声呼应。 陈圆圆从旁观看,轻轻推了推朱青一把,“哎?郑公子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你了。” 朱青翘嘴一笑,“英雄所见略同嘛!” 第六百八十七章 迎战“赫克托” 郑军水师在台湾居民的帮助下,不仅登陆禾寮港,而且抢登赤嵌城,并很快在岸上完成安营扎寨。 可是,郑军水师的行动已经惊动驻守在赤嵌城的荷军,他们刚刚完成扎营,便遭到前沿敌军猛烈的炮火攻击。马厩、粟仓也被荷军及汉奸焚烧摧毁。郑成功担心粮草被烧,心急如焚。 朱青见状,主动向郑成功请缨,随即率领三十名锦衣卫,在族长的带领下,前往追击堵截,很快剿灭了前来偷营的敌人,保住了粮草,稳定了军心。 然而,锦衣卫的离去,又给敌军以可乘之机。失去锦衣卫敏锐嗅觉的郑军水师很快被附近的敌人反扑。 荷军长官揆一兵分三路向郑军反扑。 一路走水路派战舰攻击台江的郑军舰队;一路在北线尾抵抗登陆的郑军;另一路乘船支援赤嵌城。 郑军水师一时面临水路和陆路反扑之战。台江成为重要战场。 被迷惑的“赫克托”号也反应过来,正在绕道赶往台江阻击郑军,毕竟“赫克托”体型庞大,涨潮时尚且难以通过鹿耳门港,何况此时海潮已退,“赫克托”号只能绕道前来增援。 “赫克托”的绕道,让郑成功有时间抓紧布防,针对荷军揆一的兵分三路,郑成功以及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兵分三路应对。 一路控制鹿耳门海口,接应后续部队登陆;一路固守北线尾,以防敌人偷袭,并从侧方牵制敌人,使其背腹受敌,难以现成合围;另一路控制台江江面,提防荷军舰队增援,切断台湾城与赤嵌城的联系。从战略上应对敌人的疯狂反扑。 而此时朱青率领的锦衣卫已经收缩回访。因为他心里明白,这三路中,尤其以水路最为关键,因为他们将会在台江遭受荷军主舰“赫克托”号的拦截!这一场较量,将决定整个战局的走势。 “情况怎么样?”朱青回来后,便直接去找郑成功。 郑成功此时正在指挥布防,见朱青回来,反问道,“粮仓如何?” 朱青知道郑成功最担心粮仓,赶紧点头应道,“粮仓已然无碍,我特命十几名锦衣卫兄弟驻守,而且又有族长他们那么多百姓帮忙,不会有事。我比较担心这边的水路,你安排如何?” 郑成功将手中的千里眼递给朱青,颇为自信地笑道,“揆一想兵分三路咬我,我也兵分三路,我咬死他!” 郑成功的自信让朱青欣慰,可是也让朱青有些担心,担心他太轻敌了,揆一不可怕,可怕的是“赫克托”号。 朱青端起千里眼仔细观察一遍,谨慎说道,“荷军水师,不容小觑。” 果然,朱青只是淡淡一句,便唤醒郑成功的警惕,这便是名将与猛将的区别,猛将固然打仗勇猛,大但是不见得懂怎么打才更好;名将不然,他既勇猛又懂打仗,而且对战场嗅觉极为灵敏,很少受情绪所控制。 此时的,郑成功正是如此,虽然准备就绪,但是对于朱青这句提醒,他足够重视,毕竟,他也亲眼见过荷军的巨无霸主舰“赫克托”号,知道对付它并不容易。 “来人!”郑成功突然喝令一声,“派出两艘小型急行舰从侧面袭击‘赫克托’,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给我把‘赫克托’号给我拖住,让后续部队完成登陆!” 可是,两名舰长刚要领命前去,却被刚刚巡防回来的郑宣拦住。 “将军,来不及了,那个大家伙已经朝咱们这边杀过来了,而且全船戒备森严,别说咱们的急行舰,就算是一条鱼窜出水面都能被敌人发现,现在过去,只能白送。”郑宣刚从海防回来,想必对海上的‘赫克托’号行动更为了解。 郑成功听后,只能召回两名舰长,无奈地看了朱青一眼。 朱青苦笑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冤家早晚会碰头,将军还是加快准备,想想如何应对这个巨无霸才好。” 郑成功听后,认清形势的点了点头,接着又召喝一声,“拿地图来!” 展开地图,郑成功和朱青等人开始研究如何攻打“赫克托”号。 分析“赫克托”最有可能的航线之后,郑成功当即决定,“咱们的大型战舰能以与它正面交锋,鲸吞几乎不可能,只能同小船围攻,有一点点将其蚕食,拖垮,摧毁!” 朱青听后,也认同地点点头,但是他很快问道,“将军打算要多少艘小船围攻?” 这时,郑成功昂首挺胸,颇为自信微笑道,“我大明水师自郑公七下南洋之后,威名远播,即便这个‘赫克托’体型庞大,装备精良,可是我相信,我郑军水师定能将其拿下,只需十艘小船,便可摧毁敌舰!” 郑成功此番并是完全因为自信甚至有些自大,而是考虑到了后续地张略布置,因为他得知,荷军不是只有“赫克托”号这艘大型战舰,还有两艘大型战舰,虽然比不上“赫克托”,但也可比拟郑军水师的几艘主力舰,他必须精打细算,以最小的代价赢得最大的胜利,否则后续战局就会陷入被动。 朱青虽然不知道郑成功还有此番打算,但是他也只是轻劝一声,“将军要想尽快解决与‘赫克托’的战斗,恐怕还得多备一些。” 郑成功听后,淡然一笑,他似乎明白朱青言外之意,不过,他现在是一军之长,必须考略到整个战局的方方面面,而不能听别人说一句就轻易改变策略,哪怕是他最信任的朱青。这也是名将的特质。 不过,郑成功并未婉拒朱青的建议,而是微微点头应道,“我会考虑的。” 安排了三路兵力应对荷军的反扑,郑成功和朱青也开始登船再度出海。他们要将“赫克托”阻击在台江之上,否则一旦让它靠岸,就会牵制岸上的郑军和后续部队,对三道防线都形成威胁。 就在郑成功和朱青率领郑军舰队出海应战“赫克托”的时候,庞然大物“赫克托”终于朝台江缓缓驶来。 同时,据可靠情报,荷军的另外几艘战舰也正朝这边赶来增援赤嵌城的荷兰守军。 朱青听后脸上一惊,看了郑成功一眼,这回轮到郑成功淡然一笑了,“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只能打算用十艘战舰对付‘赫克托’的原因了吧?” 朱青会意地点点头,“将军高见。” 朱青虽然不知道郑成功还有此番打算,但是他也只是轻劝一声,“将军要想尽快解决与‘赫克托’的战斗,恐怕还得多备一些。” 郑成功听后,淡然一笑,他似乎明白朱青言外之意,不过,他现在是一军之长,必须考略到整个战局的方方面面,而不能听别人说一句就轻易改变策略,哪怕是他最信任的朱青。这也是名将的特质。 不过,郑成功并未婉拒朱青的建议,而是微微点头应道,“我会考虑的。” 安排了三路兵力应对荷军的反扑,郑成功和朱青也开始登船再度出海。他们要将“赫克托”阻击在台江之上,否则一旦让它靠岸,就会牵制岸上的郑军和后续部队,对三道防线都形成威胁。 就在郑成功和朱青率领郑军舰队出海应战“赫克托”的时候,庞然大物“赫克托”终于朝台江缓缓驶来。 同时,据可靠情报,荷军的另外几艘战舰也正朝这边赶来增援赤嵌城的荷兰守军。 朱青听后脸上一惊,看了郑成功一眼,这回轮到郑成功淡然一笑了,“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只能打算用十艘战舰对付‘赫克托’的原因了吧?” 朱青会意地点点头,“将军高见。” 朱青虽然不知道郑成功还有此番打算,但是他也只是轻劝一声,“将军要想尽快解决与‘赫克托’的战斗,恐怕还得多备一些。” 郑成功听后,淡然一笑,他似乎明白朱青言外之意,不过,他现在是一军之长,必须考略到整个战局的方方面面,而不能听别人说一句就轻易改变策略,哪怕是他最信任的朱青。这也是名将的特质。 不过,郑成功并未婉拒朱青的建议,而是微微点头应道,“我会考虑的。” 安排了三路兵力应对荷军的反扑,郑成功和朱青也开始登船再度出海。他们要将“赫克托”阻击在台江之上,否则一旦让它靠岸,就会牵制岸上的郑军和后续部队,对三道防线都形成威胁。 就在郑成功和朱青率领郑军舰队出海应战“赫克托”的时候,庞然大物“赫克托”终于朝台江缓缓驶来。 同时,据可靠情报,荷军的另外几艘战舰也正朝这边赶来增援赤嵌城的荷兰守军。 朱青听后脸上一惊,看了郑成功一眼,这回轮到郑成功淡然一笑了,“现在你应该明白我只能打算用十艘战舰对付‘赫克托’的原因了吧?” 朱青会意地点点头,“将军高见。” 谈话间,只听得前方传来响声,瞭望哨突然呼喊,“敌人来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迎战“赫克托” 2 经过一番炮火尝试攻击后,郑成功越发感到“赫克托”号这个大家伙难以对付。 双方对轰,郑军未必能占上风,甚至可能被“赫克托”强大而密集的火力瓦解舰队。 几番尝试后,郑军水师果然难以压制“赫克托”号。 此时的“赫克托”号就像是一头大象,即便郑军水师是一头狮子,也难以捕获这头庞然大物。 既然一头狮子不行,何不尝试一群狼? 郑成功终于还是动用了自己不得已的战略,派出小型战舰包围“赫克托”号,让敌舰应接不暇,最后将其一点点蚕食。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就在郑成功踌躇满志地发号施令,派出第一批战舰围攻“赫克托”号的时候,锋芒正露的“赫克托”号上来便给郑军水师当头一棒。 还没等第一批战舰靠近,“赫克托”号便将船体四周的炮门全部打开,二话不说,对着去势汹汹的郑军舰队就是一番炮轰。 “赫克托”号是大型战舰,火力强,射程远;而郑军水师的小型战舰虽然火力也不弱,奈何底子薄,射程不够,自己已经陷入“赫克托”狂轰滥炸的射程之内,而反击的炮火还够不着人家。不过,郑军水师的小型战舰性能好,机动性强,被敌舰炮轰而自己又无法还击,只能纷纷呢后撤,打不过就跑,这也是一种策略,好过傻乎乎地站着被人打又不能还手要强得多。 好在郑军水师的小型舰队撤得快,虽然损失了三艘船舰,不过总算摸清了“赫克托”号的招数。 “将军,用三艘战舰探得敌舰射程和高度,是不是有点亏?”郑军水师的舰队有近一半是郑宣带出来的,可以说每一艘战舰,每一个战舰上的军官战士就像他身上的肉,无论割多少,都是痛。 郑成功也痛,不过他是大将军,不能轻易改变战略,更不允许轻易动摇信念。 郑成功点点头,“是有点亏,不过,咱还得继续上!” “还这么上?”郑宣惊讶道。 郑成功寻思片刻,应道,“除了射程和高度,诸位还注意到我们三艘战舰代价换来的价值?” 众将听后,纷纷摇头。郑成功转向朱青,笑而不语。 朱青本不想出这个风头,不过既然郑成功有意让他说出来,朱青便也微微一笑,淡然应道,“射速。” 众将听后,有人疑惑,有人顿悟。 郑成功朗声笑道,“不愧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没错,除了射程和高度,敌舰此次暴露的信息还有它的射速。不知诸位有无观察道,敌舰发射炮火的时间间隔并不短,这或许正是我们只损失三艘战舰的重要原因,若是敌舰的射速在快一些,恐怕能回来的战舰就更少了。” 郑成功这么一说,郑宣等人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所以,接下来仍然用朱兄所说的车轮战包围敌舰‘赫克托’,不过这一次,我们要两批战舰交替进发。第一批战舰进入敌舰的射程范围,引敌人开火后就迅速撤退,待敌舰第一轮炮火一停歇,趁着敌舰炮火间隔期间,第二批战舰则迅速靠近敌舰炮轰,只许轰击一轮则迅速撤退,敌人第二轮炮火再次袭来之际,第二纵队无务必尽快撤出敌舰的射程,以最大程度减少伤亡及损失,待敌舰第二轮炮火一停歇,第一纵队又奇迅速靠近,奇袭敌舰……如此几个来回,就算打不沉整艘敌舰,多少能摧毁敌人的一些炮口,创伤敌舰船体,一点点消耗‘赫克托’!” 郑成功一番战术布置,听得郑宣等人醍醐灌顶,纷纷点头赞许,“将军妙计!” 郑成功被众将推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也是从朱将军那里学来的,他经常说什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逃我追……’现在看来,刚好用得上。” 朱青听后,淡然一笑,“这也是我从古老兵书上学来的游击战术,将军既然已经心中有数,那咱们就验证验证?” “对!验证验证!”郑宣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这套海上游击战了。 将士一心,郑成功倍感欣慰和激动,当即挥旗下令,“出击!” 郑军水师小型战舰一下分成两批,前后朝“赫克托”号再次包围过去。 第一次尝到甜头的荷军战舰“赫克托”号面对再次出击的郑军水师,显然有些轻敌,舰长巴博萨耶轻笑道,“小小竹排,不足为虑!等他们进入射程,立即开炮!” 经过一番炮火尝试攻击后,郑成功越发感到“赫克托”号这个大家伙难以对付。 双方对轰,郑军未必能占上风,甚至可能被“赫克托”强大而密集的火力瓦解舰队。 几番尝试后,郑军水师果然难以压制“赫克托”号。 此时的“赫克托”号就像是一头大象,即便郑军水师是一头狮子,也难以捕获这头庞然大物。 既然一头狮子不行,何不尝试一群狼? 郑成功终于还是动用了自己不得已的战略,派出小型战舰包围“赫克托”号,让敌舰应接不暇,最后将其一点点蚕食。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就在郑成功踌躇满志地发号施令,派出第一批战舰围攻“赫克托”号的时候,锋芒正露的“赫克托”号上来便给郑军水师当头一棒。 还没等第一批战舰靠近,“赫克托”号便将船体四周的炮门全部打开,二话不说,对着去势汹汹的郑军舰队就是一番炮轰。 “赫克托”号是大型战舰,火力强,射程远;而郑军水师的小型战舰虽然火力也不弱,奈何底子薄,射程不够,自己已经陷入“赫克托”狂轰滥炸的射程之内,而反击的炮火还够不着人家。不过,郑军水师的小型战舰性能好,机动性强,被敌舰炮轰而自己又无法还击,只能纷纷呢后撤,打不过就跑,这也是一种策略,好过傻乎乎地站着被人打又不能还手要强得多。 好在郑军水师的小型舰队撤得快,虽然损失了三艘船舰,不过总算摸清了“赫克托”号的招数。 “将军,用三艘战舰探得敌舰射程和高度,是不是有点亏?”郑军水师的舰队有近一半是郑宣带出来的,可以说每一艘战舰,每一个战舰上的军官战士就像他身上的肉,无论割多少,都是痛。 郑成功也痛,不过他是大将军,不能轻易改变战略,更不允许轻易动摇信念。 郑成功点点头,“是有点亏,不过,咱还得继续上!” “还这么上?”郑宣惊讶道。 郑成功寻思片刻,应道,“除了射程和高度,诸位还注意到我们三艘战舰代价换来的价值?” 众将听后,纷纷摇头。郑成功转向朱青,笑而不语。 朱青本不想出这个风头,不过既然郑成功有意让他说出来,朱青便也微微一笑,淡然应道,“射速。” 众将听后,有人疑惑,有人顿悟。 郑成功朗声笑道,“不愧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青龙。没错,除了射程和高度,敌舰此次暴露的信息还有它的射速。不知诸位有无观察道,敌舰发射炮火的时间间隔并不短,这或许正是我们只损失三艘战舰的重要原因,若是敌舰的射速在快一些,恐怕能回来的战舰就更少了。” 郑成功这么一说,郑宣等人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所以,接下来仍然用朱兄所说的车轮战包围敌舰‘赫克托’,不过这一次,我们要两批战舰交替进发。第一批战舰进入敌舰的射程范围,引敌人开火后就迅速撤退,待敌舰第一轮炮火一停歇,趁着敌舰炮火间隔期间,第二批战舰则迅速靠近敌舰炮轰,只许轰击一轮则迅速撤退,敌人第二轮炮火再次袭来之际,第二纵队无务必尽快撤出敌舰的射程,以最大程度减少伤亡及损失,待敌舰第二轮炮火一停歇,第一纵队又奇迅速靠近,奇袭敌舰……如此几个来回,就算打不沉整艘敌舰,多少能摧毁敌人的一些炮口,创伤敌舰船体,一点点消耗‘赫克托’!” 郑成功一番战术布置,听得郑宣等人醍醐灌顶,纷纷点头赞许,“将军妙计!” 郑成功被众将推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也是从朱将军那里学来的,他经常说什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逃我追……’现在看来,刚好用得上。” 朱青听后,淡然一笑,“这也是我从古老兵书上学来的游击战术,将军既然已经心中有数,那咱们就验证验证?” “对!验证验证!”郑宣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这套海上游击战了。 将士一心,郑成功倍感欣慰和激动,当即挥旗下令,“出击!” 郑军水师小型战舰一下分成两批,前后朝“赫克托”号再次包围过去。 第一次尝到甜头的荷军战舰“赫克托”号面对再次出击的郑军水师,显然有些轻敌,舰长巴博萨耶轻笑道,“小小竹排,不足为虑!等他们进入射程,立即开炮!” 第六百八十九章 智取“赫克托” 在损失近二十艘郑军水师战舰,同时面临荷军各方向回援“赫克托”之际,郑成功不能不暂时停止对“赫克托”的车轮战攻击,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一仗该怎么打了。 车轮战虽然让“赫克托”也渐感难以招架,不过此时谁都不知道对方心理,不知道下一刻是胜是负,有时坚持一下对方就会崩溃,但是谁又能确定对方不也坚持一下呢? 嚣张跋扈的“赫克托”舰长巴博萨耶显然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自恃“赫克托”号的强大以及正在赶往支援的其他荷军舰队,在经受郑军水师连番车轮战后仍然负隅顽抗。 “朱兄,照这么打下去,虽然迟早能吃掉‘赫克托’,但是咱们的舰队也打得够呛。”郑成功拿着千里眼观察战局,脸上不无着急地对朱青道。 朱青也很纳闷,这“赫克托”还真不是盖的。而且他不敢告诉郑成功,历史上他起码得损失三十几艘战舰才能解决掉“赫克托”这个大家伙,现在才到一半,真不敢想象接下里的战斗会有多艰难,多惨烈。 “额……是得好好研究研究……”朱青这时也没辙了,他虽然曾经打过几场海战,不过相对于依海为生的郑成功和郑军水师来说并无优势可言,面对这样的困局,他也懵逼了。 好在郑军水师的后续部队调转方向,朝支援“赫克托”号的其他荷军打了过去,台江这边的形式才稍有平缓。 战斗进展不顺,军心气势也不高,郑成功只能把郑宣等人召集回来,一起商讨对敌策略。 朱青没有参加,不知是因为前几日的伤病还是不适应海上的天气,他觉得有些困乏。平时他就算受再大的伤都会坚持上阵杀敌,不过这一次,他竟然推掉了军事大会,虽然得到将士们的谅解,不过不少人还是感到有些吃惊,这可不像锦衣卫青龙的风格。 朱青回到舱内,陈圆圆已经给他盛来汤药,虽然不想喝,但还是被陈圆圆逼着喝下了大半碗。喝过汤药,朱青觉得气息好了些,不过眼皮总是不争气,在陈圆圆的照料下,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在损失近二十艘郑军水师战舰,同时面临荷军各方向回援“赫克托”之际,郑成功不能不暂时停止对“赫克托”的车轮战攻击,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一仗该怎么打了。 车轮战虽然让“赫克托”也渐感难以招架,不过此时谁都不知道对方心理,不知道下一刻是胜是负,有时坚持一下对方就会崩溃,但是谁又能确定对方不也坚持一下呢? 嚣张跋扈的“赫克托”舰长巴博萨耶显然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自恃“赫克托”号的强大以及正在赶往支援的其他荷军舰队,在经受郑军水师连番车轮战后仍然负隅顽抗。 “朱兄,照这么打下去,虽然迟早能吃掉‘赫克托’,但是咱们的舰队也打得够呛。”郑成功拿着千里眼观察战局,脸上不无着急地对朱青道。 朱青也很纳闷,这“赫克托”还真不是盖的。而且他不敢告诉郑成功,历史上他起码得损失三十几艘战舰才能解决掉“赫克托”这个大家伙,现在才到一半,真不敢想象接下里的战斗会有多艰难,多惨烈。 “额……是得好好研究研究……”朱青这时也没辙了,他虽然曾经打过几场海战,不过相对于依海为生的郑成功和郑军水师来说并无优势可言,面对这样的困局,他也懵逼了。 好在郑军水师的后续部队调转方向,朝支援“赫克托”号的其他荷军打了过去,台江这边的形式才稍有平缓。 战斗进展不顺,军心气势也不高,郑成功只能把郑宣等人召集回来,一起商讨对敌策略。 朱青没有参加,不知是因为前几日的伤病还是不适应海上的天气,他觉得有些困乏。平时他就算受再大的伤都会坚持上阵杀敌,不过这一次,他竟然推掉了军事大会,虽然得到将士们的谅解,不过不少人还是感到有些吃惊,这可不像锦衣卫青龙的风格。 朱青回到舱内,陈圆圆已经给他盛来汤药,虽然不想喝,但还是被陈圆圆逼着喝下了大半碗。喝过汤药,朱青觉得气息好了些,不过眼皮总是不争气,在陈圆圆的照料下,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在损失近二十艘郑军水师战舰,同时面临荷军各方向回援“赫克托”之际,郑成功不能不暂时停止对“赫克托”的车轮战攻击,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一仗该怎么打了。 车轮战虽然让“赫克托”也渐感难以招架,不过此时谁都不知道对方心理,不知道下一刻是胜是负,有时坚持一下对方就会崩溃,但是谁又能确定对方不也坚持一下呢? 嚣张跋扈的“赫克托”舰长巴博萨耶显然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自恃“赫克托”号的强大以及正在赶往支援的其他荷军舰队,在经受郑军水师连番车轮战后仍然负隅顽抗。 “朱兄,照这么打下去,虽然迟早能吃掉‘赫克托’,但是咱们的舰队也打得够呛。”郑成功拿着千里眼观察战局,脸上不无着急地对朱青道。 朱青也很纳闷,这“赫克托”还真不是盖的。而且他不敢告诉郑成功,历史上他起码得损失三十几艘战舰才能解决掉“赫克托”这个大家伙,现在才到一半,真不敢想象接下里的战斗会有多艰难,多惨烈。 “额……是得好好研究研究……”朱青这时也没辙了,他虽然曾经打过几场海战,不过相对于依海为生的郑成功和郑军水师来说并无优势可言,面对这样的困局,他也懵逼了。 好在郑军水师的后续部队调转方向,朝支援“赫克托”号的其他荷军打了过去,台江这边的形式才稍有平缓。 战斗进展不顺,军心气势也不高,郑成功只能把郑宣等人召集回来,一起商讨对敌策略。 朱青没有参加,不知是因为前几日的伤病还是不适应海上的天气,他觉得有些困乏。平时他就算受再大的伤都会坚持上阵杀敌,不过这一次,他竟然推掉了军事大会,虽然得到将士们的谅解,不过不少人还是感到有些吃惊,这可不像锦衣卫青龙的风格。 朱青回到舱内,陈圆圆已经给他盛来汤药,虽然不想喝,但还是被陈圆圆逼着喝下了大半碗。喝过汤药,朱青觉得气息好了些,不过眼皮总是不争气,在陈圆圆的照料下,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在损失近二十艘郑军水师战舰,同时面临荷军各方向回援“赫克托”之际,郑成功不能不暂时停止对“赫克托”的车轮战攻击,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这一仗该怎么打了。 车轮战虽然让“赫克托”也渐感难以招架,不过此时谁都不知道对方心理,不知道下一刻是胜是负,有时坚持一下对方就会崩溃,但是谁又能确定对方不也坚持一下呢? 嚣张跋扈的“赫克托”舰长巴博萨耶显然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自恃“赫克托”号的强大以及正在赶往支援的其他荷军舰队,在经受郑军水师连番车轮战后仍然负隅顽抗。 “朱兄,照这么打下去,虽然迟早能吃掉‘赫克托’,但是咱们的舰队也打得够呛。”郑成功拿着千里眼观察战局,脸上不无着急地对朱青道。 朱青也很纳闷,这“赫克托”还真不是盖的。而且他不敢告诉郑成功,历史上他起码得损失三十几艘战舰才能解决掉“赫克托”这个大家伙,现在才到一半,真不敢想象接下里的战斗会有多艰难,多惨烈。 “额……是得好好研究研究……”朱青这时也没辙了,他虽然曾经打过几场海战,不过相对于依海为生的郑成功和郑军水师来说并无优势可言,面对这样的困局,他也懵逼了。 好在郑军水师的后续部队调转方向,朝支援“赫克托”号的其他荷军打了过去,台江这边的形式才稍有平缓。 战斗进展不顺,军心气势也不高,郑成功只能把郑宣等人召集回来,一起商讨对敌策略。 朱青没有参加,不知是因为前几日的伤病还是不适应海上的天气,他觉得有些困乏。平时他就算受再大的伤都会坚持上阵杀敌,不过这一次,他竟然推掉了军事大会,虽然得到将士们的谅解,不过不少人还是感到有些吃惊,这可不像锦衣卫青龙的风格。 朱青回到舱内,陈圆圆已经给他盛来汤药,虽然不想喝,但还是被陈圆圆逼着喝下了大半碗。喝过汤药,朱青觉得气息好了些,不过眼皮总是不争气,在陈圆圆的照料下,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朱青回到舱内,陈圆圆已经给他盛来汤药,虽然不想喝,但还是被陈圆圆逼着喝下了大半碗。喝过汤药,朱青觉得气息好了些,不过眼皮总是不争气,在陈圆圆的照料下,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六百九十章 解决海上战斗 在海陆空三面围攻之下,不可一世的“赫克托”号终于被郑军水师击沉,然而,郑军水师和锦衣卫为此战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好在一切还不算太糟糕。 至少在朱青看来,这一战比历史记载那时的损失和伤亡少了许多,这为后面的战斗提供了更为可靠的保障。 “赫克托”沉没后,荷军赶来支援的其他战舰,“格拉弗兰”号和“白鹭”号纷纷望风而逃。 郑成功本来想见好就收,穷寇莫追,不过朱青这时却提出了几乎令所有人都吃惊的建议,“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好诗啊!”郑成功等人听后不由赞叹。 朱青微微一笑,“这是我们那里的一位老同志写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气魄?” 众人纷纷点头。朱青进而劝道,“既然如此,还不乘胜追击?!” 郑成功稍加寻思,点头应道,“对,朱兄说得没错,我们连敌人的主舰都能战胜,荷兰人大势已去,应当乘胜追击!”说着,他便招来郑宣,命令他率领一支急行舰队前去追击敌舰。 朱青也没有闲着,马上召集锦衣卫水鬼三十余名,乘着“青龙”号也追了上去。 毕竟逃跑的敌舰不只一艘,而且,“格拉弗兰”和“白鹭”二舰都是大型战舰,与“赫克托”号相差无几,如果敌舰上的荷军也像“赫克托”号上的巴博萨耶那帮人一样难打,光靠郑宣的舰队恐怕难以对付,朱青不想千辛万苦从“赫克托”号那里减少的损失又赔在追击之路上。为保万无一失,他亲自率队前往追击。 朱青和郑宣兵分两路率队追击逃逸的敌舰后,郑成功也开始了反攻陆上的准备,这一战,他的目标就是赤嵌城! 台江之上,郑成功已经击败了荷兰主舰“赫克托”号,极大打击了荷军的海上势力。现在朱青和郑宣又追击敌军在海上的残余势力,可以说,郑军水师基本解决了海上战斗。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赤嵌城荷军的据城固守,负隅顽抗。不过,郑成功既然敢来,他就敢上! 为了分散敌人的火力,减少将士伤亡和辎重损失,郑成功把队伍分成几个部分,分别从各个地方的海岸线强行登陆,使得守城荷军顾此失彼。 然而,在郑成功正式登陆前,他们却遇到了另一个麻烦!那就是荷军的水上碉堡! 这碉堡似乎想要控制整条海岸线,每个百米就设置一个碉堡,碉堡装备火炮,火铳,盾牌,强弩等器械,且碉堡孤立水中,非船只不可靠近,而船只靠近,必定受到炮火的猛烈攻击,而且,碉堡与碉堡之间设有对窗,可以从各个角度相互照应,想要迂回攻打并不容易。 几番攻势之后,郑军水师收效甚微,反而被荷军的水上碉堡群拖住,难以登陆。好在之前的的禾寮港是一个突破口,不至于完全切断郑军水师海陆联系。 不过这排水上碉堡不拔掉,郑军登陆作战将变得愈发艰难,甚至还有可能被荷军反扑,形成海陆夹击,进退两难。 在海陆空三面围攻之下,不可一世的“赫克托”号终于被郑军水师击沉,然而,郑军水师和锦衣卫为此战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好在一切还不算太糟糕。 至少在朱青看来,这一战比历史记载那时的损失和伤亡少了许多,这为后面的战斗提供了更为可靠的保障。 “赫克托”沉没后,荷军赶来支援的其他战舰,“格拉弗兰”号和“白鹭”号纷纷望风而逃。 郑成功本来想见好就收,穷寇莫追,不过朱青这时却提出了几乎令所有人都吃惊的建议,“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好诗啊!”郑成功等人听后不由赞叹。 朱青微微一笑,“这是我们那里的一位老同志写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气魄?” 众人纷纷点头。朱青进而劝道,“既然如此,还不乘胜追击?!” 郑成功稍加寻思,点头应道,“对,朱兄说得没错,我们连敌人的主舰都能战胜,荷兰人大势已去,应当乘胜追击!”说着,他便招来郑宣,命令他率领一支急行舰队前去追击敌舰。 朱青也没有闲着,马上召集锦衣卫水鬼三十余名,乘着“青龙”号也追了上去。 毕竟逃跑的敌舰不只一艘,而且,“格拉弗兰”和“白鹭”二舰都是大型战舰,与“赫克托”号相差无几,如果敌舰上的荷军也像“赫克托”号上的巴博萨耶那帮人一样难打,光靠郑宣的舰队恐怕难以对付,朱青不想千辛万苦从“赫克托”号那里减少的损失又赔在追击之路上。为保万无一失,他亲自率队前往追击。 朱青和郑宣兵分两路率队追击逃逸的敌舰后,郑成功也开始了反攻陆上的准备,这一战,他的目标就是赤嵌城! 台江之上,郑成功已经击败了荷兰主舰“赫克托”号,极大打击了荷军的海上势力。现在朱青和郑宣又追击敌军在海上的残余势力,可以说,郑军水师基本解决了海上战斗。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赤嵌城荷军的据城固守,负隅顽抗。不过,郑成功既然敢来,他就敢上! 为了分散敌人的火力,减少将士伤亡和辎重损失,郑成功把队伍分成几个部分,分别从各个地方的海岸线强行登陆,使得守城荷军顾此失彼。 然而,在郑成功正式登陆前,他们却遇到了另一个麻烦!那就是荷军的水上碉堡! 这碉堡似乎想要控制整条海岸线,每个百米就设置一个碉堡,碉堡装备火炮,火铳,盾牌,强弩等器械,且碉堡孤立水中,非船只不可靠近,而船只靠近,必定受到炮火的猛烈攻击,而且,碉堡与碉堡之间设有对窗,可以从各个角度相互照应,想要迂回攻打并不容易。 几番攻势之后,郑军水师收效甚微,反而被荷军的水上碉堡群拖住,难以登陆。好在之前的的禾寮港是一个突破口,不至于完全切断郑军水师海陆联系。 不过这排水上碉堡不拔掉,郑军登陆作战将变得愈发艰难,甚至还有可能被荷军反扑,形成海陆夹击,进退两难。 在海陆空三面围攻之下,不可一世的“赫克托”号终于被郑军水师击沉,然而,郑军水师和锦衣卫为此战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好在一切还不算太糟糕。 至少在朱青看来,这一战比历史记载那时的损失和伤亡少了许多,这为后面的战斗提供了更为可靠的保障。 “赫克托”沉没后,荷军赶来支援的其他战舰,“格拉弗兰”号和“白鹭”号纷纷望风而逃。 郑成功本来想见好就收,穷寇莫追,不过朱青这时却提出了几乎令所有人都吃惊的建议,“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好诗啊!”郑成功等人听后不由赞叹。 朱青微微一笑,“这是我们那里的一位老同志写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气魄?” 众人纷纷点头。朱青进而劝道,“既然如此,还不乘胜追击?!” 郑成功稍加寻思,点头应道,“对,朱兄说得没错,我们连敌人的主舰都能战胜,荷兰人大势已去,应当乘胜追击!”说着,他便招来郑宣,命令他率领一支急行舰队前去追击敌舰。 朱青也没有闲着,马上召集锦衣卫水鬼三十余名,乘着“青龙”号也追了上去。 毕竟逃跑的敌舰不只一艘,而且,“格拉弗兰”和“白鹭”二舰都是大型战舰,与“赫克托”号相差无几,如果敌舰上的荷军也像“赫克托”号上的巴博萨耶那帮人一样难打,光靠郑宣的舰队恐怕难以对付,朱青不想千辛万苦从“赫克托”号那里减少的损失又赔在追击之路上。为保万无一失,他亲自率队前往追击。 朱青和郑宣兵分两路率队追击逃逸的敌舰后,郑成功也开始了反攻陆上的准备,这一战,他的目标就是赤嵌城! 台江之上,郑成功已经击败了荷兰主舰“赫克托”号,极大打击了荷军的海上势力。现在朱青和郑宣又追击敌军在海上的残余势力,可以说,郑军水师基本解决了海上战斗。 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是赤嵌城荷军的据城固守,负隅顽抗。不过,郑成功既然敢来,他就敢上! 为了分散敌人的火力,减少将士伤亡和辎重损失,郑成功把队伍分成几个部分,分别从各个地方的海岸线强行登陆,使得守城荷军顾此失彼。 然而,在郑成功正式登陆前,他们却遇到了另一个麻烦!那就是荷军的水上碉堡! 这碉堡似乎想要控制整条海岸线,每个百米就设置一个碉堡,碉堡装备火炮,火铳,盾牌,强弩等器械,且碉堡孤立水中,非船只不可靠近,而船只靠近,必定受到炮火的猛烈攻击,而且,碉堡与碉堡之间设有对窗,可以从各个角度相互照应,想要迂回攻打并不容易。 几番攻势之后,郑军水师收效甚微,反而被荷军的水上碉堡群拖住,难以登陆。好在之前的的禾寮港是一个突破口,不至于完全切断郑军水师海陆联系。 不过这排水上碉堡不拔掉,郑军登陆作战将变得愈发艰难,甚至还有可能被荷军反扑,形成海陆夹击,进退两难。 第六百九十一章 登岛 清除荷军海上的顽固势力之后,郑成功一鼓作气,挥师登岛。 按照何斌之前从荷兰人那里偷出来的城防图,郑军水师很快就摸清了赤嵌城的敌情。经过海陆之战,郑军水师彻底切断了台湾城和赤嵌城的联系,此时的赤嵌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要攻克荷兰人的统治中心台湾城,郑成功必先攻克赤嵌城。虽然赤嵌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城,但城中荷军仍做困兽之斗。 赤嵌城的荷军首领描难实叮也是难搞定的人。他据城固守,非但没有降意,反而偷奸耍赖,他似乎知道中国人的一些战争规矩,比如不想打可以挂免战牌! 描难实叮就用这一招对付郑成功。据守孤城,高挂免战牌。郑成功开始也还讲些道义,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不过后来朱青从旁嘀咕了一句,“此非三国,荷乃贼也,不可轻饶!” 郑成功听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朱兄说得在理,现在又不是争地盘,对待侵略者,那有那么多道义可言?将士们,敌人若是再闭门不战,我等便要强攻,把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家园!” “得令!”郑军水师这声齐呼,果然惊动了赤嵌城的荷军,描难实叮担心郑成功真的强攻,便派弟弟描意虚叮前来打探军情。 可是描易虚叮这个弟弟竟然是个妻管严!他夫人见他鬼鬼祟祟地出城,以为他又去鬼混,便暗中跟去。 本来描易虚叮身手还算不错,甚至已经瞒过郑军水师的两道哨卡了,可是在第三道哨卡时,冷不防被逮了个正着。逮住描易虚叮的并不是郑军水师,而是锦衣卫! 只能说,描易虚叮运气不好,摸底摸到了锦衣卫的眼皮底下,显然是班门弄斧。 更无语的是,描易虚叮的夫人见到丈夫被锦衣卫抓起来,惊得现身。对于奸细,锦衣卫从来都是除之而后快。如此,描易虚叮夫妇两双双落网。被带到郑成功的帐下。 此时郑成功正在和朱青等人商量强攻之策,见到两个荷兰人被抓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悲愤不平,“就是你们这些洋毛子,还得我们丢失了家园,还得我损失了那么多将士!来人,拖下去,斩了,人头明日送到赤嵌城给描难实叮,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忍到几时!” 郑成功一声喝令,便有几名侍卫进来要将描易虚叮夫妇两押走行刑。 却在这时,朱青突然站出来阻止道,“且慢!将军,按说他们是描难实叮派来的细作,理应当斩,可是,朱青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能否答应?” 郑成功不知朱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这时他也不想管那许多,只是生生反问一句,“你留他们作甚?” “我自有妙用!”朱青附在郑成功的耳边嘀咕道,郑成功侧面看了朱青一眼,朱青认真的点点头。 郑成功觉得朱青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再说,一刀咔嚓了这两人容易,不过有何用处?泄愤可不是靠杀人就能解决的,尤其是这一对看起来还算恩爱的夫妇。 “也罢,既然朱兄另有打算,姑且就绕了他们。”郑成功答应朱青,又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描易虚叮夫妇大声喝道,“还不赶紧谢朱将军的不杀之恩?!” 描易虚叮果然也有自知之明,夫妇两赶紧给朱青跪拜致谢。 朱青平淡地应了一声,“你俩随我来吧!” 说着,朱青对郑成功抱了抱拳,带上几名锦衣卫侍卫,把描易虚叮夫妇押走了。 “这青龙到底留那两个洋毛子作甚?”朱青离开后,郑宣等人便开始纷纷议论。 郑成功摇摇头,轻叹一声,“相信朱兄自有他的道理。来,咱们继续!”说着,郑成功又指着城防图,和将军们一同商讨攻城策略。 这一商量就是一个晚上,凌晨的时候,各位将军才回各自帐中歇息。 不过,谁也不知道,此时描易虚叮已经不在郑军水师的行营内,而是返回了赤嵌城,而放走他的,便是朱青! 当然,朱青并不是无条件放描易虚叮回城的,他扣留了描易虚叮的夫人,让描易虚叮回城劝降他的哥哥,如果描易虚叮胆敢耍赖,他的夫人就可能回不到他身边,这对于妻管严的描易虚叮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另外一个威胁,便是就算他们兄弟两联手杀来,郑军水师也决然不怕,朱青软硬兼施,显然让描易虚叮明白了其中利害。 清除荷军海上的顽固势力之后,郑成功一鼓作气,挥师登岛。 按照何斌之前从荷兰人那里偷出来的城防图,郑军水师很快就摸清了赤嵌城的敌情。经过海陆之战,郑军水师彻底切断了台湾城和赤嵌城的联系,此时的赤嵌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要攻克荷兰人的统治中心台湾城,郑成功必先攻克赤嵌城。虽然赤嵌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城,但城中荷军仍做困兽之斗。 赤嵌城的荷军首领描难实叮也是难搞定的人。他据城固守,非但没有降意,反而偷奸耍赖,他似乎知道中国人的一些战争规矩,比如不想打可以挂免战牌! 描难实叮就用这一招对付郑成功。据守孤城,高挂免战牌。郑成功开始也还讲些道义,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不过后来朱青从旁嘀咕了一句,“此非三国,荷乃贼也,不可轻饶!” 郑成功听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朱兄说得在理,现在又不是争地盘,对待侵略者,那有那么多道义可言?将士们,敌人若是再闭门不战,我等便要强攻,把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家园!” “得令!”郑军水师这声齐呼,果然惊动了赤嵌城的荷军,描难实叮担心郑成功真的强攻,便派弟弟描意虚叮前来打探军情。 可是描易虚叮这个弟弟竟然是个妻管严!他夫人见他鬼鬼祟祟地出城,以为他又去鬼混,便暗中跟去。 本来描易虚叮身手还算不错,甚至已经瞒过郑军水师的两道哨卡了,可是在第三道哨卡时,冷不防被逮了个正着。逮住描易虚叮的并不是郑军水师,而是锦衣卫! 只能说,描易虚叮运气不好,摸底摸到了锦衣卫的眼皮底下,显然是班门弄斧。 更无语的是,描易虚叮的夫人见到丈夫被锦衣卫抓起来,惊得现身。对于奸细,锦衣卫从来都是除之而后快。如此,描易虚叮夫妇两双双落网。被带到郑成功的帐下。 此时郑成功正在和朱青等人商量强攻之策,见到两个荷兰人被抓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悲愤不平,“就是你们这些洋毛子,还得我们丢失了家园,还得我损失了那么多将士!来人,拖下去,斩了,人头明日送到赤嵌城给描难实叮,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忍到几时!” 郑成功一声喝令,便有几名侍卫进来要将描易虚叮夫妇两押走行刑。 却在这时,朱青突然站出来阻止道,“且慢!将军,按说他们是描难实叮派来的细作,理应当斩,可是,朱青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能否答应?” 郑成功不知朱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这时他也不想管那许多,只是生生反问一句,“你留他们作甚?” “我自有妙用!”朱青附在郑成功的耳边嘀咕道,郑成功侧面看了朱青一眼,朱青认真的点点头。 郑成功觉得朱青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再说,一刀咔嚓了这两人容易,不过有何用处?泄愤可不是靠杀人就能解决的,尤其是这一对看起来还算恩爱的夫妇。 “也罢,既然朱兄另有打算,姑且就绕了他们。”郑成功答应朱青,又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描易虚叮夫妇大声喝道,“还不赶紧谢朱将军的不杀之恩?!” 描易虚叮果然也有自知之明,夫妇两赶紧给朱青跪拜致谢。 朱青平淡地应了一声,“你俩随我来吧!” 说着,朱青对郑成功抱了抱拳,带上几名锦衣卫侍卫,把描易虚叮夫妇押走了。 “这青龙到底留那两个洋毛子作甚?”朱青离开后,郑宣等人便开始纷纷议论。 郑成功摇摇头,轻叹一声,“相信朱兄自有他的道理。来,咱们继续!”说着,郑成功又指着城防图,和将军们一同商讨攻城策略。 这一商量就是一个晚上,凌晨的时候,各位将军才回各自帐中歇息。 不过,谁也不知道,此时描易虚叮已经不在郑军水师的行营内,而是返回了赤嵌城,而放走他的,便是朱青! 当然,朱青并不是无条件放描易虚叮回城的,他扣留了描易虚叮的夫人,让描易虚叮回城劝降他的哥哥,如果描易虚叮胆敢耍赖,他的夫人就可能回不到他身边,这对于妻管严的描易虚叮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另外一个威胁,便是就算他们兄弟两联手杀来,郑军水师也决然不怕,朱青软硬兼施,显然让描易虚叮明白了其中利害。 第六百九十二章 收复台湾 迫降赤嵌城,郑成功随即挥师台湾城。台湾城作为荷军的殖民统治区中心,防备显然更加森严。城周长200多丈,高3丈多,分3层,下层深入地下1丈多,史料有记,“城垣用糖水调灰垒砖,坚于石”。可见,城墙之固。 除此之外,台湾城还是荷军炮火布局最为密集的地区,且火器颇为精良,射程又远,几乎覆盖方圆百里,封锁所有通道。 据探子来报,城内敌军仍不下千人,且几乎是荷军精锐。 由此可见,用铜墙铁壁形容台湾城一点都不为过。荷兰殖民者正是据城固守,妄图与郑军水师来个一决高下,甚至不惜鱼死网破。 台湾城荷军长官揆一傲慢的性格以及对荷军援军的过分自信,是他决定率领台湾城的千人荷军与郑军水师负隅顽抗。 清除荷军海上的顽固势力之后,郑成功一鼓作气,挥师登岛。 对付郑成功。据守孤城,高挂免战牌。郑成功开始也还讲些道义,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不过后来朱青从旁嘀咕了一句,“此非三国,荷乃贼也,不可轻饶!” 郑成功听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朱兄说得在理,现在又不是争地盘,对待侵略者,那有那么多道义可言?将士们,敌人若是再闭门不战,我等便要强攻,把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家园!” “得令!”郑军水师这声齐呼,果然惊动了赤嵌城的荷军,描难实叮担心郑成功真的强攻,便派弟弟描意虚叮前来打探军情。 可是描易虚叮这个弟弟竟然是个妻管严!他夫人见他鬼鬼祟祟地出城,以为他又去鬼混,便暗中跟去。 本来描易虚叮身手还算不错,甚至已经瞒过郑军水师的两道哨卡了,可是在第三道哨卡时,冷不防被逮了个正着。逮住描易虚叮的并不是郑军水师,而是锦衣卫! 只能说,描易虚叮运气不好,摸底摸到了锦衣卫的眼皮底下,显然是班门弄斧。 更无语的是,描易虚叮的夫人见到丈夫被锦衣卫抓起来,惊得现身。对于奸细,锦衣卫从来都是除之而后快。如此,描易虚叮夫妇两双双落网。被带到郑成功的帐下。 此时郑成功正在和朱青等人商量强攻之策,见到两个荷兰人被抓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悲愤不平,“就是你们这些洋毛子,还得我们丢失了家园,还得我损失了那么多将士!来人,拖下去,斩了,人头明日送到赤嵌城给描难实叮,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忍到几时!” 郑成功一声喝令,便有几名侍卫进来要将描易虚叮夫妇两押走行刑。 却在这时,朱青突然站出来阻止道,“且慢!将军,按说他们是描难实叮派来的细作,理应当斩,可是,朱青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能否答应?” 郑成功不知朱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这时他也不想管那许多,只是生生反问一句,“你留他们作甚?” “我自有妙用!”朱青附在郑成功的耳边嘀咕道,郑成功侧面看了朱青一眼,朱青认真的点点头。 郑成功觉得朱青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再说,一刀咔嚓了这两人容易,不过有何用处?泄愤可不是靠杀人就能解决的,尤其是这一对看起来还算恩爱的夫妇。 “也罢,既然朱兄另有打算,姑且就绕了他们。”郑成功答应朱青,又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描易虚叮夫妇大声喝道,“还不赶紧谢朱将军的不杀之恩?!” 描易虚叮果然也有自知之明,夫妇两赶紧给朱青跪拜致谢。 朱青平淡地应了一声,“你俩随我来吧!” 说着,朱青对郑成功抱了抱拳,带上几名锦衣卫侍卫,把描易虚叮夫妇押走了。 “这青龙到底留那两个洋毛子作甚?”朱青离开后,郑宣等人便开始纷纷议论。 郑成功摇摇头,轻叹一声,“相信朱兄自有他的道理。来,咱们继续!”说着,郑成功又指着城防图,和将军们一同商讨攻城策略。 这一商量就是一个晚上,凌晨的时候,各位将军才回各自帐中歇息。 不过,谁也不知道,此时描易虚叮已经不在郑军水师的行营内,而是返回了赤嵌城,而放走他的,便是朱青! 当然,朱青并不是无条件放描易虚叮回城的,他扣留了描易虚叮的夫人,让描易虚叮回城劝降他的哥哥,如果描易虚叮胆敢耍赖,他的夫人就可能回不到他身边,这对于妻管严的描易虚叮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另外一个威胁,便是就算他们兄弟两联手杀来,郑军水师也决然不怕,朱青软硬兼施,显然让描易虚叮明白了其中利害。 清除荷军海上的顽固势力之后,郑成功一鼓作气,挥师登岛。 按照何斌之前从荷兰人那里偷出来的城防图,郑军水师很快就摸清了赤嵌城的敌情。经过海陆之战,郑军水师彻底切断了台湾城和赤嵌城的联系,此时的赤嵌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城。 要攻克荷兰人的统治中心台湾城,郑成功必先攻克赤嵌城。虽然赤嵌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城,但城中荷军仍做困兽之斗。 赤嵌城的荷军首领描难实叮也是难搞定的人。他据城固守,非但没有降意,反而偷奸耍赖,他似乎知道中国人的一些战争规矩,比如不想打可以挂免战牌! 描难实叮就用这一招对付郑成功。据守孤城,高挂免战牌。郑成功开始也还讲些道义,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不过后来朱青从旁嘀咕了一句,“此非三国,荷乃贼也,不可轻饶!” 郑成功听后,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朱兄说得在理,现在又不是争地盘,对待侵略者,那有那么多道义可言?将士们,敌人若是再闭门不战,我等便要强攻,把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家园!” “得令!”郑军水师这声齐呼,果然惊动了赤嵌城的荷军,描难实叮担心郑成功真的强攻,便派弟弟描意虚叮前来打探军情。 可是描易虚叮这个弟弟竟然是个妻管严!他夫人见他鬼鬼祟祟地出城,以为他又去鬼混,便暗中跟去。 本来描易虚叮身手还算不错,甚至已经瞒过郑军水师的两道哨卡了,可是在第三道哨卡时,冷不防被逮了个正着。逮住描易虚叮的并不是郑军水师,而是锦衣卫! 只能说,描易虚叮运气不好,摸底摸到了锦衣卫的眼皮底下,显然是班门弄斧。 更无语的是,描易虚叮的夫人见到丈夫被锦衣卫抓起来,惊得现身。对于奸细,锦衣卫从来都是除之而后快。如此,描易虚叮夫妇两双双落网。被带到郑成功的帐下。 此时郑成功正在和朱青等人商量强攻之策,见到两个荷兰人被抓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悲愤不平,“就是你们这些洋毛子,还得我们丢失了家园,还得我损失了那么多将士!来人,拖下去,斩了,人头明日送到赤嵌城给描难实叮,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忍到几时!” 郑成功一声喝令,便有几名侍卫进来要将描易虚叮夫妇两押走行刑。 却在这时,朱青突然站出来阻止道,“且慢!将军,按说他们是描难实叮派来的细作,理应当斩,可是,朱青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能否答应?” 郑成功不知朱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且这时他也不想管那许多,只是生生反问一句,“你留他们作甚?” “我自有妙用!”朱青附在郑成功的耳边嘀咕道,郑成功侧面看了朱青一眼,朱青认真的点点头。 郑成功觉得朱青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再说,一刀咔嚓了这两人容易,不过有何用处?泄愤可不是靠杀人就能解决的,尤其是这一对看起来还算恩爱的夫妇。 “也罢,既然朱兄另有打算,姑且就绕了他们。”郑成功答应朱青,又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描易虚叮夫妇大声喝道,“还不赶紧谢朱将军的不杀之恩?!” 描易虚叮果然也有自知之明,夫妇两赶紧给朱青跪拜致谢。 朱青平淡地应了一声,“你俩随我来吧!” 说着,朱青对郑成功抱了抱拳,带上几名锦衣卫侍卫,把描易虚叮夫妇押走了。 “这青龙到底留那两个洋毛子作甚?”朱青离开后,郑宣等人便开始纷纷议论。 郑成功摇摇头,轻叹一声,“相信朱兄自有他的道理。来,咱们继续!”说着,郑成功又指着城防图,和将军们一同商讨攻城策略。 这一商量就是一个晚上,凌晨的时候,各位将军才回各自帐中歇息。 不过,谁也不知道,此时描易虚叮已经不在郑军水师的行营内,而是返回了赤嵌城,而放走他的,便是朱青! 当然,朱青并不是无条件放描易虚叮回城的,他扣留了描易虚叮的夫人,让描易虚叮回城劝降他的哥哥,如果描易虚叮胆敢耍赖,他的夫人就可能回不到他身边,这对于妻管严的描易虚叮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另外一个威胁,便是就算他们兄弟两联手杀来,郑军水师也决然不怕,朱青软硬兼施,显然让描易虚叮明白了其中利害。 第六百九十三章 陈圆圆不见了! 郑成功率领郑军水师,在锦衣卫的帮助下,经过激烈的战斗,付出巨大的牺牲,终于把荷兰殖民者赶出了台湾。台湾的收复,是中华民族反抗外来侵略者取得的伟大胜利。这样的胜利之夜只得缅怀,也值得庆贺。 郑家军把台湾从荷兰侵略者手中夺了回来,还给台湾人民。收复之夜,郑家军受到台湾民众的盛情感激,他们纷纷拿出家里仅有的酒肉柴米犒劳郑家军。郑成功经过数月的征战,终于得以松一口气,也颇有感慨,于是决定晚上与民同乐。 军民同乐之夜,狂欢之下,却有暗涌。 宴席开始前,朱青不只一次的提醒郑成功,让郑家军加以防范,同时,朱青命令所有锦衣卫保持警戒,只许吃肉,不可喝酒,以防敌人的残余势力暗中破坏。 郑成功当然也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相反,他总觉得刚刚结束战斗就开庆功宴,且不说安全隐患难除,单是这感情上就过不去,毕竟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是用无数将士的生命换来的,可以说在庆功的前一刻,还有人倒下去,现在让郑成功庆祝胜利,实在勉为其难。不过,百姓盛情难却,而且,在这场反侵略战争中,当地百姓给予郑家军莫大支持,正如朱青所说,人民,才是最坚强的后盾。赶跑了外来侵略者,当地百姓终于走出了水深火热的殖民生活,这样的日子是值得纪念和庆贺的。 在缅怀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将士之后,郑成功率领郑家军将士参加了这场空前的军民同乐会。临走前,他拍了拍朱青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便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郑成功把今晚的安全托付给朱青、托付给锦衣卫。而朱青,已经决定不参加宴席。不过,族长早就安排了锦衣卫的酒席送到各据点。朱青这边特别准备了好酒好菜,用以感谢这位智勇双全的锦衣卫大人。 马上就是冬天了,台湾一般是不会下雪的,但是今晚天气有些冰凉,天空不知不觉飘起了雨。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抬头仰望,雨丝浸润着朱青略感疲惫的面颊,使他不禁哼起了这首遥远的歌。 歌声很快就吸引了附近军民的注意,他们很好奇这首歌没妙的旋律,纷纷问朱青这首曲子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朱青笑而不语,他该怎么说呢?说出来也只是换来众人一片惊愕。索性就说以前一个远嫁台湾的亲戚回娘家传唱的吧。 至于,这位亲戚,除了真正对礼乐真正感兴趣的人或许回去查访之外,大多数人不过是图个热闹。 朱青也便在众人的要求下把这首歌唱完,唱完歌,他才发现,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少了一位真正的知音。 正当朱青预感不妙的时候,侍卫果然急忙来报,附耳便道,“将军,陈姑娘不见了!” 朱青听后,心中一紧,放下手中的事儿,赶紧回到陈圆圆住的行营中。人果然不见了! “来人!”朱青轻喝一声,把锦衣卫几名副将唤进帐中。 “将军?” “敌人开始行动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加强警戒,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还有,把消息传给郑将军,让他多加防范,尽快结束宴席,尽量不要惊动百姓。”朱青吩咐道。 “得令!” “将军,那您呢?” “我……我要去找陈姑娘,陈姑娘不会不辞而别,十有八九被他们抓走了!”朱青轻叹一声应道。 “将军,我们陪你去!” “对,我们给你搭把手!” 朱青抬手制止,“不,你们谁也不许跟我,都留在本职位好好加以防范,我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行营戒备森严,敌人仍能下手,可见不是一般身手。你们跟我行动,必定打草惊蛇。” 众将听后,只得默默点头,领命离去。 众将离开后,朱青又到陈圆圆原来住的地方转了一圈,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在地上凌乱的足印中,朱青发现了似乎是有人可以留下的图案,可是,这是什么图案呢? 在反复查看了各个角度之后,朱青脸上不由得一惊,“青烟白日?!”虽然并没有原图那般明显,可是能在陈圆圆的营房里发现这个东西确实太不寻常,非了解之人,不可能在这些凌乱的足印中留下这样的图案! “东赢会?!”朱青眉头一紧,嘴里不禁嘀咕道。他知道这个图案和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真是一魂不散!”朱青嘀咕着,朝地上猛捶一拳! 这时,郑成功突然闯进帐中,急切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陈姑娘被东赢会抓走了!看来,我们还有一个可怕的对手!”朱青指着地上若隐若现的图案对郑成功道。 郑成功一听,低头一看,在朱青的指引下,很快也是一惊,“啊!真是东赢会!” “嘘!”朱青突然示意郑成功小声,毕竟敌人藏得很深,敌暗我明,稍有不慎,就陷入被动。 郑成功率领郑军水师,在锦衣卫的帮助下,经过激烈的战斗,付出巨大的牺牲,终于把荷兰殖民者赶出了台湾。台湾的收复,是中华民族反抗外来侵略者取得的伟大胜利。这样的胜利之夜只得缅怀,也值得庆贺。 郑家军把台湾从荷兰侵略者手中夺了回来,还给台湾人民。收复之夜,郑家军受到台湾民众的盛情感激,他们纷纷拿出家里仅有的酒肉柴米犒劳郑家军。郑成功经过数月的征战,终于得以松一口气,也颇有感慨,于是决定晚上与民同乐。 军民同乐之夜,狂欢之下,却有暗涌。 宴席开始前,朱青不只一次的提醒郑成功,让郑家军加以防范,同时,朱青命令所有锦衣卫保持警戒,只许吃肉,不可喝酒,以防敌人的残余势力暗中破坏。 郑成功当然也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相反,他总觉得刚刚结束战斗就开庆功宴,且不说安全隐患难除,单是这感情上就过不去,毕竟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是用无数将士的生命换来的,可以说在庆功的前一刻,还有人倒下去,现在让郑成功庆祝胜利,实在勉为其难。不过,百姓盛情难却,而且,在这场反侵略战争中,当地百姓给予郑家军莫大支持,正如朱青所说,人民,才是最坚强的后盾。赶跑了外来侵略者,当地百姓终于走出了水深火热的殖民生活,这样的日子是值得纪念和庆贺的。 在缅怀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将士之后,郑成功率领郑家军将士参加了这场空前的军民同乐会。临走前,他拍了拍朱青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便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郑成功把今晚的安全托付给朱青、托付给锦衣卫。而朱青,已经决定不参加宴席。不过,族长早就安排了锦衣卫的酒席送到各据点。朱青这边特别准备了好酒好菜,用以感谢这位智勇双全的锦衣卫大人。 马上就是冬天了,台湾一般是不会下雪的,但是今晚天气有些冰凉,天空不知不觉飘起了雨。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抬头仰望,雨丝浸润着朱青略感疲惫的面颊,使他不禁哼起了这首遥远的歌。 歌声很快就吸引了附近军民的注意,他们很好奇这首歌没妙的旋律,纷纷问朱青这首曲子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朱青笑而不语,他该怎么说呢?说出来也只是换来众人一片惊愕。索性就说以前一个远嫁台湾的亲戚回娘家传唱的吧。 至于,这位亲戚,除了真正对礼乐真正感兴趣的人或许回去查访之外,大多数人不过是图个热闹。 朱青也便在众人的要求下把这首歌唱完,唱完歌,他才发现,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少了一位真正的知音。 正当朱青预感不妙的时候,侍卫果然急忙来报,附耳便道,“将军,陈姑娘不见了!” 朱青听后,心中一紧,放下手中的事儿,赶紧回到陈圆圆住的行营中。人果然不见了! “来人!”朱青轻喝一声,把锦衣卫几名副将唤进帐中。 “将军?” “敌人开始行动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加强警戒,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还有,把消息传给郑将军,让他多加防范,尽快结束宴席,尽量不要惊动百姓。”朱青吩咐道。 “得令!” “将军,那您呢?” “我……我要去找陈姑娘,陈姑娘不会不辞而别,十有八九被他们抓走了!”朱青轻叹一声应道。 “将军,我们陪你去!” “对,我们给你搭把手!” 朱青抬手制止,“不,你们谁也不许跟我,都留在本职位好好加以防范,我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行营戒备森严,敌人仍能下手,可见不是一般身手。你们跟我行动,必定打草惊蛇。” 众将听后,只得默默点头,领命离去。 众将离开后,朱青又到陈圆圆原来住的地方转了一圈,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在地上凌乱的足印中,朱青发现了似乎是有人可以留下的图案,可是,这是什么图案呢? 第六百九十四章 广东急报 陈圆圆失踪了,然而岛上并未发生多大的骚乱,仿佛东赢会从未出现在这个地方,这样的平静让朱青心中越发不安,陈圆圆不会人间蒸发,一定是被东赢会掳走了。可是,出动了岛上的锦衣卫和郑家军的侦查部队,在族长带领当地人帮助寻找,几乎翻遍了岛上的每一片瓦,都找不到陈圆圆的影子,甚至连东赢会的痕迹也没见留下。 朱青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莫非并不是东赢会所为? 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侍卫突然来报,“报!将军,江南四侠已抵达台湾,求见将军!” 郑成功率领郑军水师,在锦衣卫的帮助下,经过激烈的战斗,付出巨大的牺牲,终于把荷兰殖民者赶出了台湾。台湾的收复,是中华民族反抗外来侵略者取得的伟大胜利。这样的胜利之夜只得缅怀,也值得庆贺。 郑家军把台湾从荷兰侵略者手中夺了回来,还给台湾人民。收复之夜,郑家军受到台湾民众的盛情感激,他们纷纷拿出家里仅有的酒肉柴米犒劳郑家军。郑成功经过数月的征战,终于得以松一口气,也颇有感慨,于是决定晚上与民同乐。 军民同乐之夜,狂欢之下,却有暗涌。 宴席开始前,朱青不只一次的提醒郑成功,让郑家军加以防范,同时,朱青命令所有锦衣卫保持警戒,只许吃肉,不可喝酒,以防敌人的残余势力暗中破坏。 郑成功当然也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相反,他总觉得刚刚结束战斗就开庆功宴,且不说安全隐患难除,单是这感情上就过不去,毕竟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是用无数将士的生命换来的,可以说在庆功的前一刻,还有人倒下去,现在让郑成功庆祝胜利,实在勉为其难。不过,百姓盛情难却,而且,在这场反侵略战争中,当地百姓给予郑家军莫大支持,正如朱青所说,人民,才是最坚强的后盾。赶跑了外来侵略者,当地百姓终于走出了水深火热的殖民生活,这样的日子是值得纪念和庆贺的。 在缅怀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将士之后,郑成功率领郑家军将士参加了这场空前的军民同乐会。临走前,他拍了拍朱青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便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郑成功把今晚的安全托付给朱青、托付给锦衣卫。而朱青,已经决定不参加宴席。不过,族长早就安排了锦衣卫的酒席送到各据点。朱青这边特别准备了好酒好菜,用以感谢这位智勇双全的锦衣卫大人。 马上就是冬天了,台湾一般是不会下雪的,但是今晚天气有些冰凉,天空不知不觉飘起了雨。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抬头仰望,雨丝浸润着朱青略感疲惫的面颊,使他不禁哼起了这首遥远的歌。 歌声很快就吸引了附近军民的注意,他们很好奇这首歌没妙的旋律,纷纷问朱青这首曲子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朱青笑而不语,他该怎么说呢?说出来也只是换来众人一片惊愕。索性就说以前一个远嫁台湾的亲戚回娘家传唱的吧。 至于,这位亲戚,除了真正对礼乐真正感兴趣的人或许回去查访之外,大多数人不过是图个热闹。 朱青也便在众人的要求下把这首歌唱完,唱完歌,他才发现,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少了一位真正的知音。 正当朱青预感不妙的时候,侍卫果然急忙来报,附耳便道,“将军,陈姑娘不见了!” 朱青听后,心中一紧,放下手中的事儿,赶紧回到陈圆圆住的行营中。人果然不见了! “来人!”朱青轻喝一声,把锦衣卫几名副将唤进帐中。 “将军?” “敌人开始行动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加强警戒,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还有,把消息传给郑将军,让他多加防范,尽快结束宴席,尽量不要惊动百姓。”朱青吩咐道。 “得令!” “将军,那您呢?” “我……我要去找陈姑娘,陈姑娘不会不辞而别,十有八九被他们抓走了!”朱青轻叹一声应道。 “将军,我们陪你去!” “对,我们给你搭把手!” 朱青抬手制止,“不,你们谁也不许跟我,都留在本职位好好加以防范,我一个人行动比较方便。行营戒备森严,敌人仍能下手,可见不是一般身手。你们跟我行动,必定打草惊蛇。” 众将听后,只得默默点头,领命离去。 众将离开后,朱青又到陈圆圆原来住的地方转了一圈,终于让他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在地上凌乱的足印中,朱青发现了似乎是有人可以留下的图案,可是,这是什么图案呢? 在反复查看了各个角度之后,朱青脸上不由得一惊,“青烟白日?!”虽然并没有原图那般明显,可是能在陈圆圆的营房里发现这个东西确实太不寻常,非了解之人,不可能在这些凌乱的足印中留下这样的图案! “东赢会?!”朱青眉头一紧,嘴里不禁嘀咕道。他知道这个图案和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真是一魂不散!”朱青嘀咕着,朝地上猛捶一拳! 这时,郑成功突然闯进帐中,急切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陈姑娘被东赢会抓走了!看来,我们还有一个可怕的对手!”朱青指着地上若隐若现的图案对郑成功道。 郑成功一听,低头一看,在朱青的指引下,很快也是一惊,“啊!真是东赢会!” “嘘!”朱青突然示意郑成功小声,毕竟敌人藏得很深,敌暗我明,稍有不慎,就陷入被动。 郑成功率领郑军水师,在锦衣卫的帮助下,经过激烈的战斗,付出巨大的牺牲,终于把荷兰殖民者赶出了台湾。台湾的收复,是中华民族反抗外来侵略者取得的伟大胜利。这样的胜利之夜只得缅怀,也值得庆贺。 郑家军把台湾从荷兰侵略者手中夺了回来,还给台湾人民。收复之夜,郑家军受到台湾民众的盛情感激,他们纷纷拿出家里仅有的酒肉柴米犒劳郑家军。郑成功经过数月的征战,终于得以松一口气,也颇有感慨,于是决定晚上与民同乐。 军民同乐之夜,狂欢之下,却有暗涌。 宴席开始前,朱青不只一次的提醒郑成功,让郑家军加以防范,同时,朱青命令所有锦衣卫保持警戒,只许吃肉,不可喝酒,以防敌人的残余势力暗中破坏。 郑成功当然也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相反,他总觉得刚刚结束战斗就开庆功宴,且不说安全隐患难除,单是这感情上就过不去,毕竟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是用无数将士的生命换来的,可以说在庆功的前一刻,还有人倒下去,现在让郑成功庆祝胜利,实在勉为其难。不过,百姓盛情难却,而且,在这场反侵略战争中,当地百姓给予郑家军莫大支持,正如朱青所说,人民,才是最坚强的后盾。赶跑了外来侵略者,当地百姓终于走出了水深火热的殖民生活,这样的日子是值得纪念和庆贺的。 在缅怀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将士之后,郑成功率领郑家军将士参加了这场空前的军民同乐会。临走前,他拍了拍朱青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便知道彼此心中所想。 郑成功把今晚的安全托付给朱青、托付给锦衣卫。而朱青,已经决定不参加宴席。不过,族长早就安排了锦衣卫的酒席送到各据点。朱青这边特别准备了好酒好菜,用以感谢这位智勇双全的锦衣卫大人。 马上就是冬天了,台湾一般是不会下雪的,但是今晚天气有些冰凉,天空不知不觉飘起了雨。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抬头仰望,雨丝浸润着朱青略感疲惫的面颊,使他不禁哼起了这首遥远的歌。 歌声很快就吸引了附近军民的注意,他们很好奇这首歌没妙的旋律,纷纷问朱青这首曲子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朱青笑而不语,他该怎么说呢?说出来也只是换来众人一片惊愕。索性就说以前一个远嫁台湾的亲戚回娘家传唱的吧。 至于,这位亲戚,除了真正对礼乐真正感兴趣的人或许回去查访之外,大多数人不过是图个热闹。 朱青也便在众人的要求下把这首歌唱完,唱完歌,他才发现,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少了一位真正的知音。 正当朱青预感不妙的时候,侍卫果然急忙来报,附耳便道,“将军,陈姑娘不见了!” 朱青听后,心中一紧,放下手中的事儿,赶紧回到陈圆圆住的行营中。人果然不见了! “来人!”朱青轻喝一声,把锦衣卫几名副将唤进帐中。 “将军?” “敌人开始行动了,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加强警戒,不可放过任何可疑之人,还有,把消息传给郑将军,让他多加防范,尽快结束宴席,尽量不要惊动百姓。”朱青吩咐道。 第六百九十五章 北方又出事了 江南四侠把炸毁广东支援船舰的事查清了,是东赢会亲自动手,不过,暗中助纣为虐的却另有其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更为了不被敌人倒打一把,他们决定先将此事报到京城的雀猫山庄,让他们帮忙想办法,稳住大局。 然而,回京报信的人还没回到,京城却已经出了事情,城东村的龙兴之地再次被人动了手脚,守卫将领朱武生差点全军覆没,为了保住皇家福地,崇祯不得已召回山海关的守军回援城东村。 然而,白虎刚前脚刚入关,东辽的清兵后脚就跟了进来,他们打着保国护主的旗号涌入防守薄弱的山海关。 杀风等人不敢大意,随即召集开封守军前去堵截,其中,李自成的闯军首当其中,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开封守将良山的岳父大人了,乘龙快婿分身乏术,他这个岳父大人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而且还是新婚不久。 思量再三,李自成和虎子兵分两路,一个赶去城东村帮忙,一路赶往山海关。 既然多尔衮明面上已经被招安,他心中再有想法,也得有所顾忌。如果如入无人之境直抵北京,那么谁也挡不住他强大的野心,所以李自成此番前去,就是让多尔衮不敢明目张胆的进京。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多尔衮觊觎中原之心不死,山海关就永无宁日。 “不如趁机……”杀风跟东方文白上了,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只做了一个动作,东方文白已然脸色大变。 “毕竟他没已经接受招安,要动也得有个名目。”东方文白小心翼翼道。 杀风冷笑一声,“当然,难道这对锦衣卫来说很难吗?” “是否要跟几位前辈和朱青他们商量一下?至少也要考虑公主的安危。”东方文白位及宰辅,自然想得更远。 多尔衮之心虽然昭然若揭,不过轻易动手,有可能被对方反击一戈,到时候他们与田国舅等外戚党联手,内外夹击清流党,可是不小的麻烦。 杀风听后,也寻思地点点头,片刻,他淡然一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说着,杀风便摇着轮椅离开了。 但是相比以往,东方文白总觉得杀风今天有哪里不太对劲。 江南四侠把炸毁广东支援船舰的事查清了,是东赢会亲自动手,不过,暗中助纣为虐的却另有其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更为了不被敌人倒打一把,他们决定先将此事报到京城的雀猫山庄,让他们帮忙想办法,稳住大局。 然而,回京报信的人还没回到,京城却已经出了事情,城东村的龙兴之地再次被人动了手脚,守卫将领朱武生差点全军覆没,为了保住皇家福地,崇祯不得已召回山海关的守军回援城东村。 然而,白虎刚前脚刚入关,东辽的清兵后脚就跟了进来,他们打着保国护主的旗号涌入防守薄弱的山海关。 杀风等人不敢大意,随即召集开封守军前去堵截,其中,李自成的闯军首当其中,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开封守将良山的岳父大人了,乘龙快婿分身乏术,他这个岳父大人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而且还是新婚不久。 思量再三,李自成和虎子兵分两路,一个赶去城东村帮忙,一路赶往山海关。 既然多尔衮明面上已经被招安,他心中再有想法,也得有所顾忌。如果如入无人之境直抵北京,那么谁也挡不住他强大的野心,所以李自成此番前去,就是让多尔衮不敢明目张胆的进京。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多尔衮觊觎中原之心不死,山海关就永无宁日。 “不如趁机……”杀风跟东方文白上了,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只做了一个动作,东方文白已然脸色大变。 “毕竟他没已经接受招安,要动也得有个名目。”东方文白小心翼翼道。 杀风冷笑一声,“当然,难道这对锦衣卫来说很难吗?” “是否要跟几位前辈和朱青他们商量一下?至少也要考虑公主的安危。”东方文白位及宰辅,自然想得更远。 多尔衮之心虽然昭然若揭,不过轻易动手,有可能被对方反击一戈,到时候他们与田国舅等外戚党联手,内外夹击清流党,可是不小的麻烦。 杀风听后,也寻思地点点头,片刻,他淡然一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说着,杀风便摇着轮椅离开了。 但是相比以往,东方文白总觉得杀风今天有哪里不太对劲。 江南四侠把炸毁广东支援船舰的事查清了,是东赢会亲自动手,不过,暗中助纣为虐的却另有其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更为了不被敌人倒打一把,他们决定先将此事报到京城的雀猫山庄,让他们帮忙想办法,稳住大局。 然而,回京报信的人还没回到,京城却已经出了事情,城东村的龙兴之地再次被人动了手脚,守卫将领朱武生差点全军覆没,为了保住皇家福地,崇祯不得已召回山海关的守军回援城东村。 然而,白虎刚前脚刚入关,东辽的清兵后脚就跟了进来,他们打着保国护主的旗号涌入防守薄弱的山海关。 杀风等人不敢大意,随即召集开封守军前去堵截,其中,李自成的闯军首当其中,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开封守将良山的岳父大人了,乘龙快婿分身乏术,他这个岳父大人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而且还是新婚不久。 思量再三,李自成和虎子兵分两路,一个赶去城东村帮忙,一路赶往山海关。 既然多尔衮明面上已经被招安,他心中再有想法,也得有所顾忌。如果如入无人之境直抵北京,那么谁也挡不住他强大的野心,所以李自成此番前去,就是让多尔衮不敢明目张胆的进京。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多尔衮觊觎中原之心不死,山海关就永无宁日。 “不如趁机……”杀风跟东方文白上了,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只做了一个动作,东方文白已然脸色大变。 “毕竟他没已经接受招安,要动也得有个名目。”东方文白小心翼翼道。 杀风冷笑一声,“当然,难道这对锦衣卫来说很难吗?” “是否要跟几位前辈和朱青他们商量一下?至少也要考虑公主的安危。”东方文白位及宰辅,自然想得更远。 多尔衮之心虽然昭然若揭,不过轻易动手,有可能被对方反击一戈,到时候他们与田国舅等外戚党联手,内外夹击清流党,可是不小的麻烦。 杀风听后,也寻思地点点头,片刻,他淡然一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说着,杀风便摇着轮椅离开了。 但是相比以往,东方文白总觉得杀风今天有哪里不太对劲。 江南四侠把炸毁广东支援船舰的事查清了,是东赢会亲自动手,不过,暗中助纣为虐的却另有其人,为了不打草惊蛇,更为了不被敌人倒打一把,他们决定先将此事报到京城的雀猫山庄,让他们帮忙想办法,稳住大局。 然而,回京报信的人还没回到,京城却已经出了事情,城东村的龙兴之地再次被人动了手脚,守卫将领朱武生差点全军覆没,为了保住皇家福地,崇祯不得已召回山海关的守军回援城东村。 然而,白虎刚前脚刚入关,东辽的清兵后脚就跟了进来,他们打着保国护主的旗号涌入防守薄弱的山海关。 杀风等人不敢大意,随即召集开封守军前去堵截,其中,李自成的闯军首当其中,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开封守将良山的岳父大人了,乘龙快婿分身乏术,他这个岳父大人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而且还是新婚不久。 思量再三,李自成和虎子兵分两路,一个赶去城东村帮忙,一路赶往山海关。 既然多尔衮明面上已经被招安,他心中再有想法,也得有所顾忌。如果如入无人之境直抵北京,那么谁也挡不住他强大的野心,所以李自成此番前去,就是让多尔衮不敢明目张胆的进京。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多尔衮觊觎中原之心不死,山海关就永无宁日。 “不如趁机……”杀风跟东方文白上了,后半句他没有说出来,只做了一个动作,东方文白已然脸色大变。 “毕竟他没已经接受招安,要动也得有个名目。”东方文白小心翼翼道。 杀风冷笑一声,“当然,难道这对锦衣卫来说很难吗?” “是否要跟几位前辈和朱青他们商量一下?至少也要考虑公主的安危。”东方文白位及宰辅,自然想得更远。 多尔衮之心虽然昭然若揭,不过轻易动手,有可能被对方反击一戈,到时候他们与田国舅等外戚党联手,内外夹击清流党,可是不小的麻烦。 杀风听后,也寻思地点点头,片刻,他淡然一笑,“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说着,杀风便摇着轮椅离开了。 但是相比以往,东方文白总觉得杀风今天有哪里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