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我唯一》 第1章 掉河里了 尖锐的铃声划破午夜的宁静,宋依诺满头大汗地惊醒过来,她茫然地看着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的手机,一边按着疼痛的太阳穴,一边伸手过去拿起手机接听。(@¥)! “喂?” “唐太太,你好,这里是交警一大队,你老公和你姐姐车震掉河里了,麻烦你送两套衣服过来……”交警后面说的话,宋依诺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脑海里不停回响着一句话,你老公和你姐姐车震掉河里了…… 尼玛,这是有多激烈,才会震到河里去? “喂,喂?唐太太?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宋依诺沉默地挂了电话,她用力攥紧手机,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闪闪发亮,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疼这么难过? 宋依诺赶到交警大队已经快凌晨两点,接待她的交警是个年轻姑娘,十分同情地看着她,“你怎么还真的送衣服过来,这种人渣就该让他淹死在河里!” 宋依诺苦笑一声,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是我自己选的。” “……”年轻女交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的反应有点怪,一般知道老公出轨的女人,不都是大哭大闹搞得人仰马翻,她这也太平静了。 宋依诺办理好手续,就见丈夫唐佑南与姐姐宋子矜被交警带出来。宋依诺遥遥望着他们,过了许久,她攥紧包带,快步走出警局。 午夜的寒风冰凉刺骨,宋依诺站在车旁,手指紧握着门把,全身都因克制隐忍在发抖。刚才看到唐佑南与宋子矜那一瞬间,她突然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打死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她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手腕就被人拽住。她浑身一僵,顺着那只漂亮纤细的手望过去,映入眼睑的是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她忍不住蹙紧眉头,强忍着恶心,道:“别碰我,脏!” 宋子矜没有放手,反而握得更紧,她看着宋依诺苍白的小脸,恶意的微笑,“依诺,你别生气呀,我帮你照顾佑南,免去了小三逼宫,守住了你唐太太的位置,你应该感谢我才是。” 宋依诺气得不轻,怒道:“天下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女人吗?他是你妹夫,你是他的四婶,你怎么有脸爬上他的床?就算你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你把姐夫置于何处?” 宋子矜不以为然道:“哎哟,瞧你这话说的,我这叫物尽其用,你满足不了你老公,身为你的姐姐,我自然应该效劳,替你好 好照顾你老公。” 宋依诺气得肝颤,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终是忍不住,狠狠掴向宋子矜。 她的手在半空被人截住,宋子矜用力甩开她的手,宋依诺穿着高跟鞋,一时站立不稳,狼狈的摔倒在地,手肘磨破了一层皮,疼得她咬紧了牙关直吸气。 宋子矜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握住她尖细的下巴,恶毒道:“对了,既然你这么心疼你姐夫,不如我们换换老公吧,你们一个姓冷淡,一个姓无能,倒是绝配!” “你无耻!”宋依诺挥开她的手,气红了脸,她还能更无耻一点吗?连换夫的提议都出来了,姐夫要是知道,该有多伤心? 宋子矜拍了拍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宋依诺,她笑得春风得意恬不知耻,“依诺,回去好好想想我的提议,我等你的答复。” 宋依诺气得浑身发抖,她看着远处缓缓从警局里走出来的唐佑南,眼泪不争气的涌了上来。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她仰头望着他,质问:“唐佑南,为什么偏偏是她?” 唐佑南置若罔闻,连解释都不屑给她。他走到宋子矜身边,牵起她的手,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他转身走回宋依诺身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车钥匙,拉开车门坐进去。 宋依诺反应极快,她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扣住车门,目光灼灼地逼视唐佑南,“你告诉我,这些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唐佑南看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依诺,你在害怕什么?你放心,没人能动摇你唐太太的地位。” 宋依诺心底抽痛不已,对他来说,她想要的只是唐太太这个名分么?她慢慢放开车门,下一秒,车门“砰”一声甩上,黑色轿车如离弦的箭急驶而去。 宋依诺站在原地,看着黑色轿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她无力的蹲下来,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眼泪悄然滑落。夜风挽起她的长发,她整个人似乎都融进了夜色里,显得苍凉萧瑟。 远处,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姿颀长的男人。他双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闲适地走到宋依诺面前,拿鞋尖踢了踢她的小腿,“你打算在这里蹲到天荒地老么?” 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似笑非笑,宋依诺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男人对光而站,让她能够看清男人清俊的容颜,意识到来人是谁,她顿时结巴起来,“四、四叔,姐、姐夫,你怎么在这里?” 宋依诺每次见到沈存希,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他是唐佑南的四叔,她嫁鸡随鸡,就应该叫他四叔,但是他又娶了宋子矜,名义上还是她的姐夫。所以每次见到他,她都特别纠结。 沈存希俊容雅致,他微微俯下身,狭长的凤眸里笑意更深,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略带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宋依诺瞬间脸红耳赤,心跳加速地往后退去。 她退得太急,再加上蹲得腿麻,整个人往地上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大手及时握住她因害怕而胡乱挥动的小手,然后一个用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宋依诺惊魂未定,吓得死死闭上眼睛,风声在耳边刮过,她想她一定会摔得很难看。然而下一秒,她被人拉了起来,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直直朝那两片柔软的薄唇撞去…… 第2章 是不是特别寂寞 宋依诺吓得连呼吸都停顿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那两片薄唇越来越近,她大脑一阵当机,等她意识到该躲开时,她离他的唇只剩一厘米,她甚至能闻到他呼吸里烈酒的味道。(&¥)! 清冽,好闻,像是能蛊惑人的心智一般,宋依诺傻愣愣地瞪着他,完全忘记自己应该拼尽全力躲开。 就在两人的唇快粘在一起时,沈存希忽然站直身体,宋依诺的唇毫无预警地落在了他的喉结上。 “咕咚”一声,不知道是谁咽口水的声音,气氛有些尴尬暧昧。 宋依诺反应敏捷,迅速退开,远离他的气息范围之内,她红着脸道歉:“四叔、姐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也没关系。”沈存希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凤眸深邃。 “呃?”宋依诺呆呆地望着他,大脑死机,完全反应不过来。 沈存希似乎被她可爱的反应取悦了,他唇角扬起一抹笑,双手悠闲地滑进裤袋里,转身朝路边的迈巴赫走去。走了两步,见宋依诺没跟上,他回过头来看着她,挑眉道:“不走?” “走,要走的。”宋依诺连忙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包,捡了一半,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刚才是在调戏她? 不不不,姐夫这么正直善良的男人,才不会像唐佑南那头种马一样,到处留情,一定是她误会他了。 沈存希站在原地,瞧她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简直傻得可爱,难怪佑南…… 宋依诺捡起包,拍了拍上面的污渍,快步走到他面前,笑得有几分心虚,“四叔姐夫,麻烦您送我一程了。” “四叔姐夫?你喜欢这么叫我?”沈存希玩味的念着这四个字。 宋依诺面上一窘,连忙解释道:“您是佑南的四叔,又是我姐姐的丈夫,所以……” 沈存希秒懂,看来是他们的关系太复杂,才会让她在称呼上这么纠结,他说:“不用这么纠结,以后就叫我四哥。” “这…不好吧?”宋依诺迟疑道,他们的关系怎么也叫不上四哥这个称呼。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宋依诺受宠若惊,连忙弯腰坐进去,沈存希亲自给她开车门,这得是多么了不起的殊荣啊。 桐城无人不知沈存希,他坐拥亿万身家,掌控着桐城的经济命脉,只手便能遮天。他容颜俊美,身材堪比国际名模 ,他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从未传出绯闻,他绝对是国民好老公的表率。 只是,传闻到底失了几分真,沈存希不是不近女色,而是“进不了”女色! 宋依诺想起宋子矜说的话,忍不住同情起他来,这人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怎么就不举了呢? 好好的花美男,实在可惜! 沈存希一边开车,一边接收她异样的打量,瞧她一脸同情外加一脸惋惜的模样,他很好,她的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这么晚了,你来交警大队做什么?佑南又闯祸了?” 提到唐佑南,宋依诺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她望着貌似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沈存希,突然觉得他们俩就是天下最绿的绿乌龟,她不答反问:“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刚应酬完经过这里。”沈存希直视前面的路况,深邃的凤眸里掠过一抹寒光。 “哦。”宋依诺耷拉着脑袋,他果然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也好,知道了只会更加愤怒与痛苦,倒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至少还可以维持幸福的表相。 沈存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像个长辈一样谆谆善诱道:“佑南被我大哥宠坏了,他要是惹你不开心,你多担待一点,他的心眼不坏。” 宋依诺咬唇不说话,若是唐佑南心眼不坏,能跟宋子矜上床么?宋子矜不仅是他的妻姐,更是他的四婶。但是这话她不能说,她不能去刺伤一个无辜者的自尊心。 也许是自己遭遇过背叛,体会过这种被最亲最爱的人联手背叛的痛苦与绝望,所以她才想要保护沈存希。他是无辜的,不应该受到伤害。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玉景苑门前,宋依诺偏头望着灯火通明的高档住宅区,这里是她跟唐佑南的婚房。自从唐佑南将女人带回这里,她就再也没有回来住过。 但是今晚,沈存希偏偏送她回了这里。 她迟疑了一下,推开车门下车。她站在路边,微微弯下腰来,对着坐在车里的沈存希温声叮咛:“四叔姐夫,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时注意安全。” 沈存希摇头失笑,这个别扭的孩子,“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宋依诺本来打算等他走了,自己再打车回她的小公寓。但是这样一来,她只能硬着头皮往小区里走去。 沈存希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区内的林荫道上,他收回目光,鹰隼般的双眸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他 放下手刹,发动车子离去。 ---------------------------- “啪嗒”一声,宋依诺收回钥匙,推开门走进去。 公寓里很黑,宋依诺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才逐渐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她慢慢走进去,屋里的装修风格以及家具的摆设,都是她亲自设计的。 她还记得,新房装修好那天,唐佑南热情地抱着她,亲吻她的耳垂,“依诺,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爱巢,等我们结婚以后,要生一儿一女,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依诺,我爱你一生一世。” 宋依诺站在客厅入口,怔怔地看着紫罗兰色的沙发,她亲自挑选的沙发,却成了唐佑南与别的女人在上面翻滚的温床。想到这里,她恶心的一刻都待不下去。 她急忙转身,客厅里忽然灯光大盛。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她微眯着眼睛望过去,玄关处,来人不是唐佑南是谁? 唐佑南站在玄关处,沉默地望着她,似乎并不诧异她出现在这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与黑西裤,衬衣解开三颗纽扣,露出白皙又结实的胸膛,隐约可以看见上面布满暧昧的抓痕。 宋依诺抓紧皮包,那些明显的抓痕犹如利刃一般扎进她心里。即便这样有名无分的过了五年,她依然没有炼就一颗金刚不坏之心。 不管他如何伤害她,她始终抱有希望,以为他不提离婚,等他报复够了,等他厌倦外面那些莺莺燕燕,他终究还会回到她身边。 可这一次,不同了。 她等了他五年,从20岁等到25岁,他占据了她的整个青春,已经够了。 “唐佑南,我累了,我不想再跟你这样耗下去了,我们离婚吧。”这五年来,宋依诺每次想到“离婚”两个字,就痛彻心扉。唐佑南就像是另一个自己,放弃他,比坚守更难。 但是这一次,她想试一下,没有唐佑南,她还能不能活下去。 唐佑南黑眸里阴霾重重,他长腿一迈,转眼便来到宋依诺面前。他伸手擒住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的目光,漫不经心道:“离婚?宋依诺,你有资格提吗?” 宋依诺咬紧牙关,没有吭声。 唐佑南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并未到达眼底,他温厚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语气温存道:“依诺,我们结婚有五年了吧,这五年来你独守空闺,是不是特别寂 寞?” 宋依诺别过头去,被他轻谩的语气逼出泪来。 唐佑南毫不怜香惜玉,强硬地将她的脸扳过来,看着她眼里的泪水,他并未心软,继续嘲讽道:“你想要就跟我说啊,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公满足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乐意效劳。” 宋依诺再也忍不下去,她伸手“啪”一声拍开他的手,气愤道:“唐佑南,你不要侮辱我,也侮辱你自己。” “呵呵!”唐佑南冷笑出声,“你也配说侮辱这两个字?” “你!”宋依诺盯着眼前笑得残酷的男人,这张从初识便一点点刻进她心里的俊脸,在这一刻变得分外陌生。心口的疼痛让她感到窒息,视线越来越模糊。 从何时起,他们之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依诺,好好当你的唐太太,我不提离婚,你连想都别想。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你一起下地狱。”唐佑南咬牙切齿的说完,摔门而去。 宋依诺僵站在原地,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她隐忍许久的眼泪,再无所顾忌,不停滚落下来。 ------------------------------ 翌日,宋依诺醒来时,已经快11点了,公司小妹给她打电话,提醒她不要忘记下午要跟客户见面。她挂了电话,头疼欲裂。 昨晚唐佑南离开后,她并没有离开。她翻出家里的清洁用,将屋子彻底清洁了一遍。但是不管她将屋子打扫得有多干净,她依然觉得脏,很脏,正如她的爱情。 她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起身准备去洗手间洗把冷水脸清醒清醒。她这个样子去见客户,实在很失礼。 她刚站起来,大门“啪嗒”一声打开。她抬头望去,就见唐佑南拉着宋子矜的手走了进来。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章 侍候姐姐生孩子 宋依诺僵站在原地,看到他们俩手牵手无所顾忌的走进来,她以为经过这些年的千锤百炼,她早就已经百毒不侵。(..c)但是此刻,她竟然还是会感到心痛。 为这个从来就不属于她的男人,撕心裂肺的痛。 宋子矜挑了挑眉,伸手亲密地挽着唐佑南的手臂,挑衅地盯着她,阴阳怪气道:“哟,依诺在家啊。” “这里是我家,难道我在我自己家里还要跟你报备?”宋依诺嘲讽道,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这一刻,她终于确定,唐佑南不爱她,否则他怎么忍心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从踏进门那一刻开始,唐佑南就没有错过宋依诺脸上的表情变化,可她就像经过武装一般,他竟丝毫看不到她的绝望与痛苦。 他眯了眯眼睛,伸手亲昵地揽着宋子矜的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他抬头望着宋依诺,轻启薄唇:“依诺,子矜怀孕了,请保姆我不放心,你把工作辞了,在家侍候她生孩子。” “轰”一声,宋依诺刚武装好的世界,被唐佑南这席话轻易摧毁,她僵硬的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你说什么?” “子矜怀了我的孩子,这件事,暂时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在孩子没生下来前,我希望你守口如瓶。还有四叔那边,我会跟他说,子矜想你了,想搬过来跟你住一段时间。到时候希望你配合一下,不要让我四叔起疑。昨晚你说你厌倦现在的生活,想要跟我离婚,等子矜生下孩子,我放你自由。” 唐佑南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宋依诺心上,顿时血肉模糊。 原来在他心里,她连保姆都不如。 她睁大眼睛,用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但是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轮廓,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你、们、太、无、耻、了!简直禽兽不如!” 宋依诺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唐佑南和宋子矜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世界上怎么会有他们这样自私卑鄙的人?她怎么会为了一个渣男,鬼迷心窍的坚持了整整五年? 听到宋依诺骂人,宋子矜不依了,她站起来瞪着她,讥诮道:“宋依诺,你怎么说话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空占着唐太太的位置,一不能满足佑南,二不能给佑南传宗接代,我帮你全做了,你还叽叽歪歪的,你是人吗你?” 宋依诺气得笑了,她早就领教过宋子矜异于常人的葩 思维,这会儿却依然被她气得不轻。她抹去眼里的湿润,从此以后,她不会再为唐佑南和宋子矜这两个极流一滴眼泪。 “宋子矜,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很喜欢唐太太这个位置么,你拿去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作也要有个限度,不要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宋子矜柳眉倒竖,双手叉腰道:“宋依诺,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宋依诺弯腰拿起包,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来砸在宋子矜和唐佑南脸上,她冷笑道:“如果你们没钱请保姆,这些钱就当我为我的眼瞎买单,接济你们。”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章 奇葩的母女 宋依诺摔门而去,宋子矜被气得跳脚,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她伸手拽着唐佑南,不依道:“佑南,你看她,她什么态度啊?这些钱还不是你给她的,她凭什么拿来砸我们呀?” 这一扯,她才发现唐佑南盯着玄关发呆,她心里一慌,倾身过去抱住他,欲吻他的唇。 唐佑南兴致缺缺,他偏头躲开她的红唇,伸手将她缠在他腰上的手拉下来,转身走到沙发旁坐下,面无表情道:“她嫁给我五年,没有花我一分钱。” 宋子矜错愕地望着唐佑南,这一刻,她忽然有点看不懂他,她走过去,在他腿边蹲下,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将下巴搁在他的掌心,她柔声道:“佑南,我知道伤害了她,你心里不好受。如果你还爱她,舍不得放弃她,我愿意去打掉孩子,不让你为难。” 唐佑南低头看着她,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尖细的下巴,他说:“我没有舍不得,以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我要你开开心心的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知道吗?” 听到他的保证,宋子矜心头的大石稳稳落回原地,她在他的掌心蹭了蹭,乖巧的点头,她说:“佑南,我好爱好爱你,如果没有你,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唐佑南瞬间情动,他捧起她的脸,俯身重重吻住她的唇,客厅里的温度急速上升,很快就发展成少儿不宜的一幕。 宋依诺冲出小区,她的眼睛刺疼得厉害,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曾经,她幻想过无数次,他会回到她身边,轻轻执起她的手,跟她说一句他错了。 那么就算她已经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她也会毫不迟疑的接纳他。 但是现在,事实证明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她还在这里做着青天白日梦,他已经怀拥小三准备让她登堂入室。 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无心理会,对方却锲而不舍,一直打到她接为止。 在手机震动第n次后,宋依诺不能再无视下去,她拿起手机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充满火气的声音就狂轰乱炸过来。 “你耳朵聋了?我打这么多次电话都不接,既然如此,你用手机干什么,换成bb机得了。” 宋依诺将手机拿远了些,仍是无法阻止魔音灌耳。她等对方的火气消了些,才冷淡的开口,“妈,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问我什么事?我听说你姐姐怀孕了,怀的是唐佑南的孩子,你这个当妹妹的怎么搞的,连自己的 老公都守不住,还让他搞大你姐姐的肚子。你马上给我回来,这件事若是让你爸和你姐夫知道,有你好果子吃!”宋夫人恶狠狠的警告道。 宋依诺下意识的攥紧手机,宋夫人明显偏帮宋子矜,倒打一耙的本事日益渐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永远站在宋子矜那边,永远认定宋子矜是弱者,她早就已经习惯,为什么心还是会痛?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章 被出轨的人是我 宋依诺重重的吸了口气,呼吸里满是疼痛,她颤声开口:“妈妈,我也是您的女儿,您打电话来质问我时,您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现在被出轨的人是我啊!” 电话那端安静了几秒钟,接着传来宋夫人比方才更恶毒的声音,“被出轨?你还有脸说?你要是守得住佑南,他会出轨吗?我现在倒是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看你姐姐比你嫁得好比你幸福,你就想方设法要破坏她的婚姻。” “妈!”宋依诺被宋夫人的阴谋论气得尖叫,隐忍许久的眼泪终是决了堤,她掐断电话,无力地蹲在人行道上,泣不成声。从小到大,不管宋子矜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妈妈永远能找到理由为她开脱。而她,就算学兼优,妈妈也能鸡蛋里挑骨头,拿她的错处。 五年前,她与唐佑南结婚的前一夜,那本来是宋子矜的噩梦,最终却成了她的噩梦。那个被黑暗掩藏的男人,残忍的夺走了她的童贞,也是因为如此,嫁给唐佑南五年,他从来不碰她。 她为那一夜所付出的惨痛代价,只要想一想就会令她痛彻心扉。 她以为,救了宋子矜,妈妈就会对她另眼相待,甚至会像对宋子矜那样对她好。可是当她伤痕累累的逃出虎口回到家,却只换来她一句你咎由自取。 她早就知道妈妈不爱她,甚至憎恨她厌恶她,她却想不通到底为什么。她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为什么她要对她这么残忍? 直到后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 “沈总,路边蹲着的那位姑娘,好像是您的侄媳妇。”司机老王不经意看了一眼窗外,就看到宋依诺蹲在人行道上哭得惨不忍睹。 这姑娘他见过几次,整个人清清冷冷的,像极了沈总给他的感觉,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沈存希从报纸上抬起头来,随意地瞟了一眼窗外,果然看见宋依诺蹲在路边痛哭,他微微蹙紧眉头,这小家伙哭起来的样子,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惹人心疼。 他倒是有心将这条小狗捡回去,但是…… “不用停,你继续开。”沈存希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报纸上。看了许久,视线都没有移动分毫。 老王连忙将脚从刹车上移回到油门上,黑色迈巴赫从宋依诺身边忽啸而过,他扫了一眼后视镜,宋依诺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迟疑道:“沈总,宋二小姐哭得我很不忍心呐。” 沈存希挑了挑眉,老王跟在他身边多年,什么时候同情心这么 泛滥了?“你认为我一个叔叔辈的人,去关心侄媳妇合适?” 老王心想,您就装吧,谁不知道您就是一个视世俗为粪土的人?碎碎念道:“您说得有道理,可万一宋二小姐一时想不开,这里车来车往的,马路杀手也多……” 沈存希败给老王的碎碎念了,他看着后视镜里,宋依诺站起来,似乎随时准备冲进车阵中了结自己,他收起报纸,沉声道:“老王,把车倒回去。” 老王迅速靠边停车,刚想说爷,您别开玩笑了,就见沈存希已经夺门而出,转眼便掠至几十米开外。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6章 侄媳妇与媳妇,只是一字之差 宋依诺刚走到马路边,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了回去,紧接着她的鼻梁撞在一副结实的胸膛上,痛得她捂着鼻子直吸气,好痛! 沈存希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劈头盖脸的喝道:“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宋依诺被他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抬起头来茫然地望着他,似乎想不通他为什么一脸想掐死她的表情,她吓得缩了缩脖子,嗫嚅道:“我…我当然知道了。(..c)” 沈存希垂下眸盯着她,她有一双妩媚的丹凤眼,但是因为哭过,此刻肿成了眯眯眼,偏偏还可笑的瞪着他,他冷哼:“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干什么?” 宋依诺伸手指了指掉在马路上的钻戒,她说:“刚才取戒指的时候掉马路上了,我想把它捡回来。” 沈存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马路上静静躺着一枚钻戒。他死死瞪着那枚钻戒,忽然发现自己刚才狂奔过来的行为可笑至极。 他以为她要轻生,结果她居然是要去捡那枚该死的戒指! 沈存希人生中第一次多管闲事,居然表错了情,他有多胸闷加心塞,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宋依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气冲冲远去的背影,有些纳闷的想,他好像生气了,她刚才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得罪他吧。 宋依诺仅纠结了一秒,注意力又重新放到掉在马路上的钻戒上,这钻戒看起来挺贵,扔了可惜,拿去卖应该值不少钱。 沈存希怒气冲冲地走回到车旁,老王连忙拉开后座车门,他察言观色,瞧自己家老板神色不豫,他说:“沈总,宋二小姐没事了吧?” “老王,你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上心了?”沈存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弯腰坐进车里。 老王抹了抹汗,笑着打哈哈,“她不是您的侄媳妇吗?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您见死不救,也不好向家里人交代不是?” 沈存希呵呵冷笑,“你也知道她是我侄媳妇,不是我媳妇,我操哪门子的空心?” 老王再度踢了铁板,他顺嘴就说:“侄媳妇和媳妇,不就是一字之差……” 他话还没说完,敏锐地发现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他连忙闭了嘴,默默上车,发动车子驶离。别看沈存希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真发起火来,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沈存希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移向后视镜,当他看 到宋依诺不顾自身安危蹲在马路上捡戒子时,他心里更郁闷了。他伸手“刷”一下拉下车帘,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宋依诺捡回戒指,她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往公司赶去。赶到公司,办公室小妹看见她眼眶红肿,惊讶道:“宋姐,你的眼睛怎么了?” 宋依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云云,贺先生到了吗?” “到了,他在会议室等你。”云云连忙回答。 宋依诺推开办公室门走进去,走到办公桌旁,她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云云,语速极快道:“云云,把这份合约复印三份送到会议室,你告诉贺先生,我马上过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7章 误打误撞 博翼集团会议室里,宋依诺穿着简单的白衬衣与黑色的包裙,简单明了的将自己的设计理念阐述了一遍,投影幕布上正播放她的设计图,一如她讲解的理念,简单干净。(¥¥)! 贺东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钢笔在指上旋转,似乎很认真在听宋依诺讲解,但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盯着她的脸微微出神。 宋依诺停下来,手指轻敲了敲桌面,“贺先生,请问你对我的脸有什么看法?” “噗哧”一声,贺东辰的私人助理忍不住笑出了声,从宋依诺踏进会议室那一刻开始,贺先生的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他倒是没想到,宋依诺会这么直接,直接让贺先生下不来台。 贺东辰并未生气,他坐直身体,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难得的多了一丝笑意,他翻开合同,在末页的乙方空白处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的字迹力透纸背。 他将文件合上,退开椅子站起来,黑色西装包裹得他身姿颀长,他将文件递过去,“宋小姐,期待你的表现。” 宋依诺错愕地望着他,刚才从她进门,贺东辰就一直盯着她,盯得她浑身不自在。她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所以想都没想,那句话就脱口而出。她本来以为冒犯了他,这单生意肯定要泡汤了,却没想到他这么有肚量。 她讪讪的接过文件,伸手过去,“贺先生,合作愉快。” 贺东辰微微一笑,一张俊脸本就生得颠倒众生,这一笑更是风华绝代,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带着助理转身离开。走到会议室门边,他似想起什么,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呆站在原地的宋依诺,他说:“宋小姐与我一位故人长得很像。” “……”宋依诺不知道她应不应该感到荣幸,毕竟自己这张脸实在太大众化了,这样还能撞脸,那得多有缘分啊。 “宋小姐,再会!”贺东辰说完,迈开长腿,步出会议室。 宋依诺目送他离开,站了两个小时,口水都讲干了,终于搞定这个大爷了。她看着手里的合同,翻到末页的签名处,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签名,她如释重负。 传言贺东辰属于完美主义者,甚至还有点吹毛求疵,根据他的性格特征,她做了最简单的空间设计,原本她还抱着持久作战的心态,没想到一次就通过了,她这算不算误打误撞? 客户签了合同,接下来就要正式动工,宋依诺将工作分派下去,然后提前下班。 不管她怎 么心塞,她还是回到了位于三环北段的宋宅,还未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宋子矜的娇笑声,她嗓子眼里像卡着一只苍蝇,让她恶心作呕。 她在门外站了站,还是不想看到宋子矜惺惺作态的脸。她转身欲走,就被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男人给吓了一跳,她捂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急喘了一声,“你走路都没声音吗?吓死我了。” 沈存希鹰隼般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半晌,他才移开视线,“进去吧,佑南也在。”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8章 她坐在了沈存希身边 宋依诺望着客厅方向,小脸皱得比苦瓜还皱。经过昨天的车震事件和今早的怀孕事件,唐佑南这三个字对她来说,就像长在牙床上的智齿,拔了会要命,不拔又时不时咬一下,让她疼痛难休。 沈存希双手抄在裤袋里,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她,没有人回到自己家会是这种表情,忐忑中又带着伤痛,渴望靠近却又努力装作无所谓,她倒是挺有意思的。 她握紧拳头,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走进去。客厅里其乐融融,唐佑南与宋子矜并排坐着,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若不是她早就知道他们的丑事,只怕也会被这表相给蒙蔽。 她的身影一出现在客厅里,屋里的欢声笑语立即停了下来,宋夫人看见她,好心情顿时消失,保养得宜的脸上毫不掩饰对她的浓浓厌恶,她咒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翅膀硬了,你……” 沈存希紧跟在宋依诺身后走进来,听到宋夫人尖锐的咒骂声,他微不可察地拧了拧眉,偏头看见宋依诺逆来顺受的模样,他心里像堵着什么,很不舒服。 宋夫人看到沈存希,未出口的话立即哽在了嗓子眼上,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像是学过川剧变脸一样,笑盈盈地站起来,边走边说:“存希,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们也好去外面接你,别站着,快过来坐。” 宋子矜没想到沈存希会来,在宋夫人站起来时,她也跟着站起来,像避嫌一样,站得离唐佑南远远的。不管她在宋依诺面前怎么嚣张跋扈,在沈存希面前她还不敢乱来。 更何况他们一起进来,是巧遇还是故意为之,宋依诺会不会已经把她怀孕的事告诉沈存希了?饶是宋子矜再胆大妄为,此刻也被吓出一身的汗。 宋夫人没想那么多,她走到沈存希身边,伸手要拉他过去坐。手还没碰到他,他就已经避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沈存希避开她的触碰,他越过宋夫人走到双人沙发旁坐下,语气淡淡道:“刚才办事经过这里,想起好久没有见到您和爸爸了,就进来看看,没有叨扰到你们吧?” 宋夫人收回手,脸上快笑出了一朵花来,她嗔道:“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巴不得你天天来,以后要过来,提前打个电话,我好交代厨房做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宋依诺站在那里,被宋夫人彻底无视,她早就习以为常,听到沈存希的话,她诧异地望着他,他刚到怎么知道唐佑南也在这里? 她 的目光移向唐佑南,发现唐佑南也正盯着她,那目光似威胁又似警告,她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他。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尊贵得像古时候的帝王,他睨向宋依诺,正好看见她翻白眼,他嘴角忍不住上扬,淡淡道:“依诺,过来坐。” 沈存希一句话,再度将客厅里的注意力拉回到宋依诺身上,宋依诺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本来打算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到楼上去。这下大家都看着她,她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唐佑南身边她不想坐,宋夫人身边她更不想坐,选来选去,只有沈存希旁边的空位最合适。锁定位置,她毫不迟疑的走过去,在沈存希身边坐下来。 她却不知道,她这个举动,足以让客厅里某些做贼心虚的人心惊肉跳。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9章 戏弄宋子矜 宋夫人看见宋依诺坐在沈存希身边,她眼角狠狠一抽,某些刻意被她遗忘的事重回大脑,她恶狠狠地瞪着她,警告她不准乱说话。 今天早上子矜哭着跑回来,不管她怎么问,她都不肯说为什么哭,后来实在被她逼急了,她才告诉她沈存希不能人道。 她如遭雷击,她千挑万选的女婿居然不能人道,那他怎么给子矜幸福?一个连性都不能给的男人,怎么让子矜快乐?就算他家财万贯,又能怎么样?她的女儿不幸福! 也许是因为沈存希不能人道的事实对她的打击太大,所以接下来子矜说她怀了唐佑南的孩子,她反而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子矜不用守活寡,怀了谁的孩子都不重要。 后来她冷静下来,仔细琢磨了一下,子矜怀了唐佑南的孩子,这件事有点棘手,毕竟唐佑南和沈存希不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他们是一家人。 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唐佑南不过得一个风流的名声,而子矜却要背上勾引侄子的罪名,而且还极有可能因此得罪沈存希。沈存希在桐城只手遮天,他受了这么大的侮辱,他要弄垮宋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她必须想个办法,让沈存希先出轨,让他愧对子矜。这样一来,子矜可以顺利摆脱沈存希,甚至还可以拿到一笔巨额赔偿。 宋夫人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宋依诺与沈存希,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很荒谬的念头。只要沈存希出轨宋依诺,这个问题不是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 宋夫人为自己的想法点了个赞,就这么办,到时候沈存希百口莫辨,她又能把这个烫手山芋顺利推给宋依诺,想想都解气。 唐佑南见宋依诺坐到沈存希身边去,他不悦地蹙起眉头,她想干什么?告诉四叔宋子矜怀了他的孩子?她要是敢,就永远别想跟他离婚,永远别想解脱。 宋子矜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早上敢去挑衅宋依诺,完全是拿捏住了她的性子,只要妈妈出马,她就不敢乱说话。但是看现在这情形,合着她跟沈存希已经说了,要来个瓮中捉鳖? 这样一想,宋子矜简直坐立难安,大概做贼心虚,她觉得沈存希看她的目光,都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意思。她坐不住了,“腾”一声站起来,见大家都看着她,她才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依诺,跟我来房间一下,我今天去逛街,看到有件衣服很适合你,我就买了,我拿给你。” 宋依诺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还以为宋子矜真的天不怕地不怕,才敢那样胆大妄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上了一天班,有点累,你拿下来给我吧。” 她想跟她单独谈,窗户都没有,她还没有欣赏够她坐立不安的样子。 宋子矜气得发懵,又怕沈存希看出什么来,她死死压着火爆的性子,拼命朝宋夫人使眼色。母女连心,宋夫人立即心领神会,她走到宋依诺身边,笑得和蔼可亲,“依诺,别使小孩子脾气,你姐姐逛街那么辛苦还念着你,别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宋依诺抬头望着宋夫人,笑得纯真无邪,恶意道:“妈妈说得对,姐姐逛街很辛苦,她怀……” “依诺!” “宋依诺!” “宋依诺!” 宋依诺无辜的看着他们,满意地看到他们吓得变了脸色,她心里大爽,随即又觉得悲哀,她耸了耸肩,“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说她怀里抱着花花,能不辛苦么?”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0章 城府 花花是宋子矜的宠物猫,宋夫人三人差点被她吓得虚脱,宋夫人心有余悸,她故作亲热的伸手搭在宋依诺胳膊上,在沈存希看不见的地方狠狠拧了她一把,警告地瞪着她,“死丫头,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宋依诺疼得直吸气,她想她一定是后妈生的,要不然为什么妈妈总是帮着宋子矜,哪怕她做了那么多不可饶恕的事,她依然护着她。 而她不管多么孝顺,最后得到的都一定是她的漠视。 她用力挥开她的手,皮笑肉不笑地睨着宋子矜和唐佑南,嘲讽道:“某些人做尽不要脸的事,跑去得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宋子矜气得一张俏脸红了又白,她双手紧握成拳,刚做的美甲在掌心“啪”一声折断,她咬紧牙关,正想呛回去,就被宋夫人以眼神制止。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客厅里诡异的气氛,他睨着宋依诺,不解道:“什么人做了不要脸的事把你气成这样?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宋依诺狐疑地打量他,狭长深邃的凤眸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她很难窥探出他的真实想法。此刻他直直地望着她,像是能洞悉人心,让她无形之中感到压力,再不敢与他对视,堪堪移开视线。 宋子矜和唐佑南连人命都搞出来了,他还这么气定神闲,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若是真不知道,只能说明他太蠢,若是装不知道,那这个男人的城府就深得可怕。 试问,世上有哪个男人在得知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还能如此沉得住气? 宋依诺看不懂沈存希,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非偶然。如此精明的一个商人,又岂会被宋子矜玩弄于股掌中? “早上出门时遇到一条疯狗,一直朝我吠,我想着扔她一个馒头就算了,结果她得了馒头还想咬我一口。”宋依诺无奈的摊了摊手,意有所指地看着宋子矜。 沈存希隐忍笑意,“还有这种事?” “是啊,你说是不是很不要脸?” “确实很不要脸,下次你见着了,就直接丢它石头,让它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那我可不敢,万一她冲上来咬我一口,我还得去打狂犬疫苗,多划不来。” 听他们一唱一和,宋子矜气得头顶直冒烟,宋依诺这个贱人,居然敢暗骂她是条疯狗。这笔账她记下了,等她摆脱了沈存希,嫁给 唐佑南后,她一定会加倍奉还! 唐佑南目光深沉地在宋依诺和沈存希身上徘徊,两人的对话没什么特别,但是却温馨得让人心里不舒服。而且她为什么对四叔笑得那么甜?是想勾引他吗? 唐佑南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他突然站起来,沉声道:“依诺,你出来一下。”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见唐佑南目光沉沉地盯着自己,她冷笑一声,出去就出去,她还怕了他不成?她站起来,他已经转身往别墅外面走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1章 谢谢你让我死心 宋依诺走出别墅,远远地看见唐佑南站在老槐树下抽烟,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回到五年前,唐佑南从墙外爬进来,坐在老槐树上,嘴里叼着一支火红的玫瑰,深情地看着她,痞痞道:“依诺,我爱你,我想睡你,你愿意嫁给我,让我合法的睡你照顾你一辈子吗?” 当时觉得他的求婚好浪漫好让人脸红心跳,此刻回想起来,她才发现她当时怎么那么笨,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他娶她只是想睡她而已,所以当他知道她已非完璧之身,他才会转身得那么绝然。 她慢慢走过去,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空气里飘散着槐花的清香,舒淡好闻。她仰头望着那一串串白色的花朵,阳光从树叶的间隙散落下来,在她脸上形成斑驳的影。 唐佑南摁灭了烟,所有酝酿好的质问在看到她闭上眼睛闻着花香的模样时,倏地哽在了喉间。她一如初见时的美好,只是现在于他而言,就像是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五年前,是她先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思及此,他冷了目光,“依诺,你跟我四叔说了什么?” 宋依诺睁开眼睛,看着身侧的男人,轻声嘲讽道:“你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全了,还怕我说什么吗?唐佑南,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是她,你明明知道……” “宋依诺,为什么是她你不知道吗?因为她比你干净,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而你呢,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唐佑南咬牙切齿的打断她,沉黑的眸里满是恨意。 宋依诺脸色惨白,心里暗藏的伤口被他残忍的话语再度狠狠撕裂,她痛得快要无法呼吸,“你…你说过你不在意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男人的话也信?”唐佑南满意地看着她痛苦的模样,他继续道:“宋依诺,你真脏!这些年,你就像是哽在我喉咙上的苍蝇,时不时恶心我一下,但是我忍了,我信守承诺娶了你,也麻烦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要是敢跟四叔说半个字,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宋依诺踉跄着倒退了数步,她睁大眼睛,拼命想要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模样,可是眼前越来越模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离婚?那我还怎么欣赏你绝望痛苦的模样?宋依诺,没有人背叛了我还能全身而退。”唐佑南看着她无助的模样,心里一阵抽痛,言语是最伤人的利器,他想要她痛苦,想要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有她伤了痛了,他对她的恨意 才会减轻。 可真的看到她被他所伤,他自己却先心痛起来。 他厌弃这样的自己,更厌弃让他变成这样的她。这个叫宋依诺的女人,到底凭什么让他拿不起也放不下,到底凭什么让他无从选择了五年? 宋依诺心痛得麻木,她终于明白,他不离婚,不是因为舍不得她,而是还没有虐够她。她笑,笑得越来越开心,眼泪却落得越来越急,“唐佑南,谢谢你让我死心。”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2章 永远别想离开我 唐佑南望着她悲怆转身的模样,突然心慌起来,他伸手去抓住她,却只抓住了冰冷的空气,他的心空洞得厉害,他厉声道:“宋依诺,没有我的签字,你永远别想离开我。(@¥)!” 宋依诺苦涩一笑,她停下脚步,轻声道:“唐佑南,昨晚你四叔也去了交警大队,你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唐佑南如遭雷击。 宋依诺抬步离开,缓缓走出他的视线,缓缓……退出他的生命。 回到客厅,宋夫人和宋子矜不在,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他只穿了白衬衣,袖子半挽,露出左手腕上的名表,双手兜在西裤口袋里,身形修长又挺拔,匀称又显得一丝不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凤眸探究地盯着她。 宋依诺对上他的凤眸时,心跳一滞,因为他也正看着她。 他的五官深邃,狭长的凤眸透着一股高深莫测,仿佛要望进她的心里,窥探她隐藏在心里的秘密。 宋依诺慌张地别开头,不想将自己的心事明明白白的暴露在这双犀利的目光下。她快步走到沙发旁,拿起搁在那里的包,像逃命一样转身就走。 沈存希眯了眯眼睛,目光危险地看着那个夺路而逃的小女人,他淡淡开口,“不吃了晚饭再走?” 宋依诺前行的脚步一滞,吃晚饭?跟宋子矜和唐佑南坐在一起,她怕消化不良!她转过身去,胡乱找了个借口,说:“不了,我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正好我有事要回一趟公司,一起。”沈存希说完,不给她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服外套,大步来到她身边,说:“走吧。” 宋依诺:“……” 两人走出别墅,刚好与拾阶而上的唐佑南碰了个正面。宋依诺偏头不看他,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唐佑南收回目光,望着沈存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依诺站在四叔身边,他竟莫名感到不安。刚才宋依诺说昨晚四叔也去了交警大队,以他的人脉,他不可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却这样隐忍不发,到底在酝酿什么? 沈存希盯着他,神色淡淡的,让人窥探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四叔,你也要走?” “嗯,要回公司一趟。”沈存希手腕上搭着西服,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成熟的魅力,那是久居上位磨砺出来的,并非 唐佑南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能比拟的。 唐佑南心里其实很畏惧沈存希,除却他与身俱来的压迫感,还有他难相处的脾气。别看他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私底下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说他眦睚必报也不为过。 沈存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走了。” 唐佑南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心里疑惑,四叔一定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平静。 宋子矜从楼上下来,看见唐佑南站在台阶上发呆,她快步走过去,“佑南,你跟依诺说什么了?她是不是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你四叔了?”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3章 特别有感觉 唐佑南收回目光,淡淡地睨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宋子矜。(#……)!宋子矜很美,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她的美带着野性,还带着毒。只要沾上了,就很难戒掉。 他在外面的女人很多,但唯独宋子矜让他百尝不厌,甚至还生出占为己有的想法。他知道,宋子矜把第一次给了他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是沈存希名义上的妻子。 这种禁忌之恋的刺激,才是让他越陷越深的原因。 沈存希,一个让他既敬畏又讨厌的长辈。在他儿时,他在父亲嘴里听过最多的名字就是沈存希,他有多么优秀,他就有多讨厌他。因为沈家出了个沈存希,就再没他唐佑南的立足之地。 宋子矜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她抓着唐佑南的大手,紧张道:“佑南,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唐佑南握紧了她的手,柔声安抚道:“没有,我警告过她,她不敢乱说话。” 宋子矜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不少,她深情款款地望着唐佑南,自责道:“佑南,对不起,都怪我昨晚非要玩点刺激的,才会把事情闹这么大。” 唐佑南轻挑眉梢,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他笑得有几分轻佻,邪肆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我很喜欢。” 宋子矜娇羞万分的缩进他怀里,伸手轻捶他的胸膛,娇嗔道:“讨厌,人家害羞了。” 唐佑南不得不承认,每次宋子矜这么嗲着声音往他怀里钻时,他就特别有感觉。此刻也是,他毫不意外自己的渴望轻易就被她挑了起来,他掐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下去。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的假咳声,惊醒了意乱情迷的两人。两人急忙分开,朝门里望去。 宋夫人站在客厅里,脸色阴沉地盯着站在门口的两人,他们简直太胆大妄为了,惹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避嫌就算了,还敢站在门口就…… 这要是让人撞见了,或被下人瞧了去,怎么得了? “你们两个给我进来!” 宋子矜抬头望着唐佑南,俏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他轻声道:“别怕,我妈就是一只纸老虎,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唐佑南的目光轻闪了闪,他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客厅。 沈存希开车追出来,路上哪里还有宋依诺的身影,他开了一段路,仍没有看见她,他刚要放弃,眼角余光瞄到路边的长椅上,有人团成了球状。 若不是知道她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恤和牛仔热裤,只怕他就要开走了。 宋依诺从宋家出来,一时万念俱灰,觉得天大地大,竟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唐佑南说的那些话,像一把利刃扎在她心上,一碰就疼。她以为过去终究会过去,但是过去从来没有放过她。 沈存希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把自己团成一团,是想要回炉重造吗?他轻叹一声,在她身边坐下,“宋依诺,为什么我每次看见你,你都一副被抛弃的小可怜模样?”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4章 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不在乎 宋依诺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半点生气都没有,一张小脸白得没有颜色,连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她常常在想,假如没有那一夜,假如她还是处,她和唐佑南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四叔姐夫,男人是不是都很在乎那层薄薄的膜?” 沈存希微一挑眉,似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么直接的问题,他眼波深邃,微微透着狡诈的光芒,“你希望我官方的回答你,还是私人的回答你?” 宋依诺问出口那一刹那就后悔了,沈存希是她的长辈,她问长辈这么私密的问题,既不合适又很尴尬。她连忙站起来,装失忆,拿手扇着风,“好热呀,我刚才说什么了?今天真热啊,快热死了,我要回家吹空调。” 沈存希出手如电,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微一使力,宋依诺就被他扯回到长椅上坐好,她错愕地看着他的脸,那双狭长的凤眸,带着促狭的笑意,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头皮一阵发麻,此刻她才意识到,沈存希于她而言,除了是长辈,还是个男人。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她能数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近到她的呼吸里,满是他身上新鲜的烟草味,混合着男士须后水的味道。 这种距离,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安全距离。 宋依诺垂下眸,避开他过于专注的目光,她不动声色地往长椅一侧移去,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一动,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牢牢抓在手中,她微微使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但是她并没有如愿,因为沈存希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随着她的移动,不动声色地将她困在了长椅与他的胸膛之间。 他的呼吸热热的喷在她脸上,宋依诺的耳根子开始发烫,她又用了几分力,却也明显感觉到他的力道在增加。她甚至感觉到他拇指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一股子羞恼感让她抬头瞪着他。 沈存希静静与她对视,凤眸里微微涌动着她看不透的东西,她心跳加速,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她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沈存希,你放手!”宋依诺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他是不是长辈直呼其名,况且他若还有长辈的样子,又怎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举动来。 这是沈存希第一次听到她喊他的名字,又羞又气的,却比她一板一眼的喊的他“四叔姐夫”,更让他舒心。他唇角微弯,轻笑道:“不是你问我,男人是不是都在乎那层膜?” “… …”这时候提这个问题,只会让她尴尬得无地自容。 仿佛没瞧见她的尴尬,沈存希倾身过去,瞬间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他贴在她耳畔,看着她红透了的耳珠,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说:“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不在乎。” 宋依诺倏地睁大眼睛,下一秒,身上的禁锢全部消失,她跟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离他远远的。 沈存希苦笑地看着她急速跳开的身影,沈存希,五年都等过来了,这一刻,你又在急什么?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5章 怎么能对晚辈耍流氓呢? 宋依诺又羞又恼,耳畔还残留着他灼热呼吸产生的酥麻,刚才沈存希靠近她时,她竟莫名的心跳加速,而他放肆的话语更是让她的心慌无处可躲。 沈存希抬头睨着她,她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恤,衬得她的五官白皙而娟秀,长长的头发随意扎成马尾,随着她跳跃的动作,在空气里划出美丽的流线型。眼睛不算大,却乌黑晶亮,脸颊染了淡淡的红晕。 比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比起来,此刻的她气色红润,健康又有朝气。 宋依诺酝酿了一大堆道理来声讨他,他作为长辈,怎么能对晚辈耍流氓呢?可是对上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黑眸,她就焉了。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且不会为自己的行为向她道歉。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虽然很怂很包子,但是比碰钉子又让自己下不来台强。 “真的很热,我要回去吹空调了。”宋依诺说完,就得得得的跑了,那速度比加了特效还快,转眼就跑出了五十米开外。 沈存希本来还等着她的指责加控诉,结果她酝酿半天,最后居然像兔子一样逃了。他愣住,接着失笑出声,这丫头太可爱了,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 手机铃声响起,他几乎是秒接,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笑意,“喂?” “四哥?”对方没想到他会秒接,更没想到他的声音里居然还带着笑,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了,还特意将手机拿下来,确认再三号码无误,他才接着道:“四哥,您遇上什么美事了?” “有话就说。” 对方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笑嬉嬉道:“京子回来了,说晚上聚聚,你结婚时他刚好出国,让你把四嫂也带上,让大伙儿见见。” “知道了,老地方见。”沈存希挂了电话,他站起身来,眼角余光瞄到掉在地上的包,他认得,那是她的。他弯腰捡起来,拧在手里,向停在路边的宾利欧陆走去。 宋依诺跑出一段距离,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她简直太怂了,被人调戏了,她想到的不是打得对方满地找牙,居然是落荒而逃。 想到他刚才的举动,她的耳朵又开始痒起来了,她挠了挠耳朵,继续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她突然想起什么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她的包不见了!! 她记得,离开宋家时她拿了包,后来她一直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把包扔哪里去了。她连忙转身,沿着 来时路去找。包丢了是小事,但是包里面装着一件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她必须找回来。 她找了一圈,把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她站在长椅旁,急得眼眶都红了。忽然,她想起什么,她转身往不远处的超市跑去。 找到公用电话,她拨通自己的手机号码,手机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听,她急道:“你好,我是这支手机的主人,请问是你捡到我的包了吗?只要你把包还给我,我愿意出重金答谢你。”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6章 乖,叫四哥 车开出去一段路,车厢里忽然响起一道不太和谐的音乐声。(#……)! “……从不觉得你讨厌,你的一切都喜欢,有你的每天都新鲜,有你阳光更灿烂,有你黑夜不黑暗,你是白云我是蓝天……” 沈存希下意识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包,音乐声是从包里传出来的,他将车停靠在路边,拿过包拉开拉链,音乐声更响亮了,“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嫌多……” 沈存希唇角微勾,这么逗逼的音乐,跟她倒也很搭,他拿起手机接通,还来不及说话,那端就传来宋依诺劈哩啪啦的说话声,说完她就一个劲的喘气,可见有多着急。 “宋小姐不妨先开个价,让我满意了,我就把包还给你。”沈存希气定神闲道。 宋依诺从来没给沈存希打过电话,连说话的次数加起来,一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但是沈存希一开口,她就听出了他的声音,“四叔姐夫?” “乖,叫四哥。”沈存希一本正经的纠正。 “……” 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带着磁性,她的耳朵莫名其妙的又痒了起来,她换了一边接听电话,伸手挠了挠耳朵,迟疑道:“那个,我的包在你那里?” “想拿回去?”沈存希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她包上的流苏,心情愉悦的逗弄她。 废话!宋依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脸上却赔着笑脸,“四叔姐夫,你现在在公司吗?那我马上过去拿。” “真遗憾,我不在。”沈存希的声音里,可半点遗憾都听不出来,“不过……” 宋依诺心急如焚,连忙问道:“不过什么?” “晚上我有应酬,在觐海台私人会所,你去那里找我,逾时不候。”沈存希说完,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强势的挂了电话。 “喂?”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忙音,宋依诺瞪着话筒,郁闷得抓狂。 沈存希将手机放回她包里,手指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犹豫了一下,将盒子拿出来。长方形的蓝色丝绒盒里,静静躺着一支已经干涸的红玫瑰,红玫瑰完好无损,可见它的主人一直精心呵护着它。红玫瑰下方的白底标签上,娟秀的笔迹跃然纸上。 沈存希的神色,瞬间变得阴霾重重。 觐海台私人会所是桐城最高端的私人会所,能进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托唐佑南的福,宋依诺知道这个地方,却从来没来过,因为这 里是男人的天堂。 她打车赶到这里,觐海台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她在会所外面徘徊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向正门走去。原以为她这身穿着会被人赶出来,没想到她报上沈存希的名号,对方居然就领着她进去了。 觐海台的内部结构就像一座小型的凡尔赛宫,到处金碧辉煌。宋依诺惴惴不安地跟在侍应生身后,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正想转身离开,侍应生已经在一间包厢前停下来。 侍应生示意她稍等,他推开门走进去,过了几秒钟才出来,对她客气道:“沈太太,沈总请你进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7章 爱在心口难开 宋依诺意识到侍应生误会了,她急忙要解释,刚张开嘴,就看到沈存希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穿着白衬衣,袖子挽起,随意的搁在西裤口袋里。走廊壁灯昏暗的光线落在他的肩头,犹如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而他俊逸雅致的五官没有太多的表情,讳莫如深地盯着她。 宋依诺张了张嘴,突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沈存希淡淡的扫了侍应生一眼,侍应生立即识趣的走了。 房间门口,宋依诺与沈存希大眼瞪小眼,她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特别是他看她的眼神太过复杂,似乎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不是长辈看晚辈的目光,反倒像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四哥,四嫂来了吗?快带她进来让大伙儿瞧瞧。”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略带亢奋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沈存希回了一句“急什么”,里面就没吱声了。他目光深邃地盯着她,身体往边上微侧了一下,对她说:“进来吧。” 宋依诺紧张地搓了搓手心,房间里的人显然误会了她的身份,她不想给沈存希惹麻烦,也不想跟沈存希的朋友们有所牵扯,“那个,四叔姐夫,麻烦你把我的包拿出来一下,我就不进去了。” 沈存希本还算柔和的俊脸一下子冷下来,浑身的气场也变得凌厉迫人,他丢下一句“进不进来随便你”,转身进了房间。 宋依诺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了,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出来,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可他生哪门子气啊? 她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她左右为难时,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那人一见她,就像苍蝇盯上了肉一样,热情的迎上来,“四嫂,四嫂,四哥把你藏得可紧了,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他肯把你带出来让我们一睹风采,快进来,快进来。” 宋依诺蹙眉,沈存希和宋子矜结婚快一年了,他竟然没带她来见他的朋友们? 毕云涛见她拧着眉,又想起刚才四哥进去时一脸不悦,心里想着,莫非是这小俩口吵架了?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顿时计上心头,他眉开眼笑道:“四嫂,四哥性格闷骚,他就是那种爱在心口难开的人。刚才你还没过来,他就频频看手表看手机,四哥平常可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 知道他误会了,宋依诺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不是……” “我没有误会,四哥一 直心不在焉肯定是因为你还没到,四嫂,一会儿你进去,向四哥撒撒娇,服个软,他保证不生气了,拜托四嫂了,四哥生气很凶残的。”毕云涛又是鞠躬又是作揖。 宋依诺盛情难怯,想到自己的包还在沈存希那里,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房间里的光线明亮,宋依诺一眼就看见沈存希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他对面坐着三个人,看起来十分面熟,都是经常在财经新闻里露脸的人物。 她刚走进去,他们的目光就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8章 还跟我闹别扭? 宋依诺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几个商业巨头同时盯着,成为他们的焦点,她难免紧张,局促地站在那里,一时进退两难。 在这个房间里,她唯一认识并且算得上熟悉的人只有沈存希,她求救的望着他,希望他能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沈存希指间夹着烟,他周身被烟雾笼罩,又背着光而坐,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他没说话,安静地注视她。那目光深邃的,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宋依诺没想到他会“见死不救”,心里也来了气,她挠了挠头,小脸胀得通红,尴尬道:“那个,我是来拿包的,打扰你们聚会,真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 毕云涛心里那个急啊,看沈存希不理宋依诺,也不向大伙儿介绍她,他更加确信他们俩在闹别扭。他拼命向宋依诺使眼色,结果眼睛都抽筋了,她也没理他。 眼见她朝沈存希走去,毕云涛连忙当和事佬,“四嫂,我们好不容易盼到见你一面,你别走啊。四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再看老四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就知道这小俩口准是吵架了。难怪刚才老四打牌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原来是内乱了。 “你别乱叫,我不是你的四嫂。”宋依诺说的是实话,她不能让他们误会她跟沈存希的关系。 可她并不知道,她这番话不仅没澄清她跟沈存希之间的关系,反而让他们更加误会。看来这不是单纯的吵架,应该快要上升到离婚的节奏。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岳京眼疾手快地拉住要去劝架的毕云涛,冲他摇了摇头。 宋依诺走到沈存希身旁,她没有看见自己的包,正欲发问,手腕突然被他拽住。他微一使力,她便跌坐在他的身旁,她急忙要站起来,一只有力的大掌牢牢扣住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清冽的男性气息混和着新鲜的烟草味瞬间将她包裹,宋依诺浑身一僵,下意识伸手想推开他。 “还跟我闹别扭,嗯?”沈存希突然贴近她的耳窝,声音虽低,却足以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清楚。 闻言,众人松了口气。 灼热的呼吸洒落在她耳侧,宋依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的耳根子立即红透了,一股子羞恼涌上心头。她用力挣扎,可是不管她怎么抵抗,他都一动不动,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你放开我!”宋依诺低声吼道,他们这样会让人误会的。她抬头瞪 他,他也正垂着眼盯着她。 沈存希脸上的表情波澜不兴,望着她的目光深沉复杂,仿佛他们这样抱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对,宋依诺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他太胆大妄为了,如果让他的朋友们知道,他们是叔叔与侄媳妇的关系,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宋依诺想着,挣扎得更厉害了。 沈存希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房间里兴致勃勃观战的四人,他贴在她耳朵旁,淡淡威胁:“你再挣扎,我就当众吻你了。”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19章 输了算我的 宋依诺像是被人点了死穴,浑身僵住不敢再乱动。(@¥)!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信了他,她要敢继续挣扎,他就一定会言出必行。 怀里的身体忽然僵住,沈存希垂眸看她,凤眸里掠过一抹失落,这丫头倒是挺识时务的。 宋依诺见他盯着自己,吓得立即伸手捂住嘴,小脸戒备地瞪着他。 沈存希满意的放开她,瞧她戒备的瞪着自己,他摇头失笑,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道:“你在这里坐会儿,我们很快结束。” 宋依诺愣愣地看着他,头顶一阵发麻,她偏头看他,壁灯暖黄的光线下,他的五官柔和下来,唇角微微带着笑,显示他的心情很好。 他倾身将指间的烟摁灭,重新拿起桌上的牌,对其他三人道:“继续。” 薄慕年扫了一眼脸颊红彤彤的宋依诺,语气淡淡道:“小四,不介绍一下弟妹?” 薄慕年是他们五人帮里的老大,说话极有权威。 沈存希打出一张牌,随意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 毕云涛凑过去,不满的嚷嚷:“四哥,不带你这么敷衍人的,我们认识四嫂,但是四嫂不认识我啊。四嫂,我叫毕云涛,你叫我小五就可以了。” 宋依诺被他一口一个四嫂叫得如坐针毡,再看沈存希明知道他们误会了也不解释,她急得直冒汗,“那个,我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腰上忽然伸来一只手,她心一紧,到嘴的话自动咽了回去。 这一停顿,其他人也跟着自我介绍。 “薄慕年。” “郭玉。” “岳京。” “噗哧”一声,宋依诺笑出了声,再看大家齐刷刷地看着她,她顿感压力山大,连忙敛了笑容,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忍笑忍得抽筋,月经?没想到真的有人取这样的名字,太逗了。 “四嫂,你笑什么?说出来让大家也乐乐。”毕云涛坐在沙发扶手上,代大家发问,反正现在最闲的是他。 宋依诺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商场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得罪不起。自己偷着乐就好,说出来让对方下不来台不说,还会显得自己很委琐。 她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的,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整个人都灵动起来,沈存希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心情随之放松下来。 他们玩了几圈牌,沈存 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手机,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他将牌递给宋依诺,“你帮我接着打。” 众人诧异地看着他,沈存希在牌桌上有个习惯,不会让任何人帮他代打牌,这会儿居然将牌给了宋依诺。 宋依诺忙不迭的接过牌,但是……“我不会啊。” “没关系,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沈存希拍了拍她的肩,起身出去接电话了。 沈存希一走,毕云涛立即自告奋勇道:“四嫂,还有我,我给你当军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其他三人毫不客气的冷嗤,他们聚会时,毕云涛从来不上桌的原因,就是他的运气很臭,逢赌必输。后来输得他们几个当哥哥的赢得都没成就感了,才明令禁止他再上牌桌。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0章 这滋味太酸爽 沈存希接完电话回来,房间里的画风变得有点让他不忍直视。(@¥)!薄慕年三人面前的筹码至少少了一半,而宋依诺面前的筹码却多了一大堆。 他挑了挑眉,这就是她说的不会?那她也太谦虚了。 毕云涛将宋依诺手里的一对王扔出去,高兴得声音都破了音,他兴奋道:“四嫂,你是我的幸运女神,我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翻身农民做主人,这滋味太酸爽了。” “……” 宋依诺真的不会玩,但是她的学习领悟力高,毕云涛教了她两把,她就悟出了规则,再加上运气爆棚和沈存希那句“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让她毫无压力,她出牌就比较猛,没想到局局赢。 她望着薄慕年三人面前的筹码,赢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将筹码推回去,“薄先生,你们把筹码拿回去。” 毕云涛顿时哇哇大叫起来,“四嫂,你面前这三个都是土豪,不差钱的,不用还给他们。” 薄慕年诧异地看着她,小四这个老婆有点意思,他淡淡道:“小五说得对,就当是我们几个送你的见面礼,不用客气,收下吧。” 听他这么说,宋依诺更不敢收了。她刚要坚持,身侧的沙发陷下去,她连忙转过头望去,沈存希坐在她身旁,两人离得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热气。 宋依诺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坐着的身体有些僵硬,她不着痕迹地往前倾了倾。 沈存希一只手随意的搁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撑着桌沿,似乎在查看她的战果。从薄慕年他们的角度看去,就好像他在拥抱她。 宋依诺紧张得快要窒息了,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身旁那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上。 “战果不错,接下来你打。” 新一轮牌已经发完,宋依诺的庄,她心神不宁,虽然沈存希没有紧贴着她,可她总感觉颊边似有人吹气,暖暖的,痒痒的,带着男人特有的淡淡烟草味,还有须后水的清淡香气。 宋依诺着实觉得不自在,她咬了咬唇,转头,“还是您来打吧,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四嫂,你打你打,争取把大哥他们身上值钱的玩艺都赢走,让他们穿裤叉出门,哈哈哈!”毕云涛没注意到宋依诺的不自在,只想报他们不让他上牌桌的仇。 宋依诺转头看沈存希,她扎起的马尾轻轻擦过他的嘴唇,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才发现他 的唇形有着性感的弧度,很完美。 沈存希盯着她,深沉的黑眸里有微微的波动,他语气温和道:“好好打牌。” 宋依诺泪,他这样她还怎么好好打牌?她拿起牌,脑子都是一团浆糊,牌都还没理顺,她拿了一对对子就准备出牌。 “这对对子待会儿出,出这个。”一只修长的大手伸过来捏住了她要出的牌,另一只手迅速整理好牌,然后大掌握住她的小手,帮她捏着大捧的牌,再也没有收回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1章 十指紧扣 宋依诺看着牌面的视线一直在飘,注意力完全转移到包裹着她手背的大掌上。 “在想什么,该你出牌了。”沈存希的俊脸几乎贴到她脸上了,见她一直在走神,他才出声提醒。 毕云涛坐在他们坐的那张双人沙发的扶手上,清楚地看见四哥在吃四嫂的嫩豆腐,四哥果然闷骚啊,吃豆腐都吃得这么含蓄。 宋依诺如坐针毡,脸烫得快要自燃了,她甚至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呼吸,她随便抽了一张牌打。 “这张牌太小,换张大的。”沈存希按住她的手,将那张牌放回去,重新拿了张梅花2打出去,“这样出牌,如果他们手里有王,就会出王,如果一直没出,就有可能是双王。” 宋依诺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自由过,打起牌来也是魂不守舍的。 就这样打了几局,宋依诺全程都在发呆,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掌心一直在发汗。 最后一局,还是沈存希赢,薄慕年将面前的筹码一推,看着美人在怀明显心不在焉的沈存希,说:“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毕云涛站起来,他被这对有情人刺激得不轻,一个劲儿的摆手,“散了吧,散了吧,四哥是今天的大赢家,财色双收啊。” 岳京一巴掌呼过去,“没大没小。”毕云涛连忙怪叫着跳开。 沈存希握着宋依诺的手站起来,看她还在走神,他唇角微微上扬,有力的大手裹着她柔软的小手,他的手指像是不经意地穿过她的指缝,慢慢合拢,跟她十指紧扣。 宋依诺垂下眼睑,呆呆地看着他们紧扣在一起的手,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显得她的手更加小巧。她抬头望着他,他深邃的眼底夹杂着一些她不敢去触及的东西。 她忽然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慌乱的揣进了裤兜里,掌心沁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心慌意乱,不敢再看他,率先朝门口走去。 送走了薄慕年他们,会所门口只剩沈存希和宋依诺两人。 夜风拂过,带走了白日的闷热,也让宋依诺滚烫的脸颊慢慢冷却下来。她很不自在地踢着地面,“四叔姐夫,这下可以把我的包给我了吗?” “包在车里,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沈存希望着她,眸底的那抹墨色越发的深沉。 宋依诺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太过深沉也太过热烈,那不是她能够 负荷得起的。之前她与他也有过数面之缘,但是也不过是礼貌上的点头之交。 在交警大队那晚他们才真正有了交集,却是因为唐佑南和宋子矜车震掉河里了,他恰好路过那里。她一直很想知道,宋子矜和他侄子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宋依诺淡淡拒绝,经过今晚,她不想再跟沈存希有什么牵扯。直觉告诉她,再跟这个男人牵扯下去,会出大事。 沈存希定定地望着她,半晌,他从善如流,“好,你注意安全。”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2章 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宋依诺愣了一下,望着他淡漠的俊脸,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爽快,她以为他至少会坚持一下,毕竟刚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依诺连忙甩了甩头,将心头涌起的那抹异样甩掉。 泊车小弟将车取来,arcica白的宾利欧陆,在灯光下显得尊贵不凡。沈存希拉开后座车门,将她的包拿出来递给她。 宋依诺忙不迭接过去,攥住包带时,不小心将沈存希的手指也一并攥在了掌心。沈存希深暗的凤眸微微眯起,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也没有立即将自己的手指从她掌心抽回来。 宋依诺呆呆地看着他被自己攥在掌心的修长手指,反应过来时,她像捏住烫手山芋一般,连忙松了手。手中的包“啪”一声掉在地上,她突然想起什么,顾不上尴尬,她急忙蹲下去捡起包,打开包查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摔坏。 沈存希皱眉,瞧她惊慌失措的打开包,看到那个蓝色丝绒盒子完好无损时松了口气的神情,他心口像压了一块石头,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宋依诺站起来,正打算向他道谢,宾利欧陆已急驶而去,喷了她一脸的尾气。她呛得直咳嗽,再抬起眼睑时,宾利欧陆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出租车停在金域蓝湾外面,宋依诺付了车费,开门下车,快步走进小区。 她身后,一辆白色宾利欧陆悄无声息的停在了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五官线条分明的俊脸。沈存希点燃烟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偏头,目光深邃地盯着小区门口,久久都没有动。 宋依诺走到自家楼下,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上哪去鬼混了?” 宋依诺回过头去,才看到棕榈树旁站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唐佑南缓缓向她走来,由暗到明,仿佛从天而降。 她看到他,想起了傍晚在宋家时,他说过的话,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她转过身去,将钥匙透进锁孔,拧开门就要进去。 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混杂着女人的胭脂味,让她不自觉的皱紧眉头。下一秒,她的手腕被拽住,后背撞上了防盗门的门把,疼得她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问你话你耳朵聋了?”唐佑南眼神阴鹜的瞪着她,一手撑在她的肩侧,一手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 宋依诺气急,用力推开他,“唐佑南,我去哪了要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吧。还有,拜托你偷吃也把嘴擦干净 ,不要来恶心我。” 唐佑南气得鼻子都歪了,她居然敢骂他恶心,“宋依诺,你找死是不是?我再脏也比你干净。” “啪”一声,宋依诺看着唐佑南偏向一侧的俊脸,灯光下,他脸上逐渐浮现出五根清晰的指印,她浑身发抖,不是害怕,而是被气的。 “唐佑南,五年了,你到底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伤害我?”宋依诺眼圈微微红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如果连这点喜欢都没有了,唐佑南,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3章 相见争不如怀念 单元楼下,突然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扰得人心烦意乱。 唐佑南瞳孔猛地紧缩,盯着被压在防盗门与他之间的宋依诺,这一刻,他止不住的心慌。这五年,他肆意妄为,凭借的不过是她对他的情意,如果她收回对他的爱意,他真的什么都不是。 “宋依诺,你敢!”唐佑南像头被激怒的猛兽,心里忽然涌起的绝望促使他想做些什么来确定,她还在他身边,不管他怎么伤害她,她都不会离开。 有些爱情,一开始便注定了互相折磨,他放不下她的背叛,却也无法放手让她离开。这个女人让他爱不得恨不得碰不得放不得,让他在痛苦的深渊里辗转了五年。哪怕是那样的痛,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开她的手。 他的吻,霸道、蛮横的落了下来,带着某种偏执的疯狂与怒气,席卷了她的整个呼吸。 宋依诺反应不及,再加上没想到他会吻她,她瞳孔倏地放大,感觉到他在她唇上疯狂的啃咬,她拼命挣扎起来,“够了,唐佑南,你要发泄,去找你外面的那些女人。” 唐佑南冷不防被她推开,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他抬头盯着她,表情千变万化。良久,他苦笑一声,“宋依诺,你赢了,比起狠心,没有人能比得上你!” 宋依诺背抵在防盗门上,眼泪不由自主的涌上来,她咬着唇不吭声,双腿抖得不成样子。 唐佑南一边苦笑一边后退,他恨宋依诺,不仅是因为她对不起他,而是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却从来没有乞求过他原谅。这五年来,他不停的带女人回去,甚至当着她的面在他们的婚床上与那些女人亲热。 他想要激起她哪怕一丁点的在乎,可是她从始至终都很大方,大方的给他们腾地方,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 一开始的试探,变成了后来的假戏真做,他只是想证明,没有了宋依诺,他唐佑南还是可以得到快乐。然而每当夜深人静,他从梦里惊醒过来,看着枕畔陌生女人的面孔,他总会厌弃自己,然后更加恨她。 “宋依诺,把我逼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是你,我不幸,你也别想好过。”唐佑南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依诺双腿一软,滑坐在地上,她捂住脸,泣不成声。有句话说得好,相见争不如怀念,他们到底还要互相伤害到什么地步才罢休? 宋依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家门,客厅的灯亮着,电视里正在播放午夜凶铃,恐怖 的音效让人毛骨悚然。宋依诺低头换鞋,看到玄关处东倒西歪的女式高跟凉鞋,她弯腰将它们放整齐。 等她直起身来,差点被沙发背上突然出现的黑脸吓得尖叫,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心有余悸道:“美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上刚到,累死我了。”韩美昕脸上敷着一层黑泥面膜,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宋依诺,看到她眼眶红红的,她说:“你哭过了?”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4章 净身出户 宋依诺心里本就觉得酸楚与委屈,被她一问,她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她走过去,在韩美昕身边坐下,将头靠在她肩膀上。电视里的情节恐怖至极,音效也越来越诡异骇人。 然而沙发上的画风却完全没有被电视里的恐怖影响,韩美昕像安抚小宠物一样抚摸她的脑袋,“依诺,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唐佑南……” “我想离婚。”离婚两个字一出口,宋依诺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涌了上来。 韩美昕手指一顿,这些年再艰难,她也没有听到她说要离婚,她出差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她心灰意冷的坚持不下去,主动提出想要离婚。 “好,离婚。” 宋依诺心里疼得厉害,谁也不知道唐佑南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在宋家,爹不疼娘不爱,她一直渴望有个自己的家,有个爱她的丈夫,他们会很幸福。 可是这一切的憧憬都终结在他们结婚的前一晚,那个男人无情的摧毁了她仅仅拥有的一点幸福。 五年了,每次唐佑南用粗鄙的话语羞辱她时,她都心如刀割。不能把自己的清白之身留给最爱的人,她何尝不痛苦?明明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他,她依然固执的坚持着。 她想,总有一天,他会回心转意,他们会幸福。 “美昕,他和宋子矜上床了,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宋依诺泣不成声。 “我靠!”韩美昕爆了句粗,神情激动道:“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唐佑南这嘴也太不挑了吧。依诺,离婚,马不停蹄的离婚,我支持你!” 宋依诺想离婚,不只是说说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她将昨晚连夜起草的离婚协议递给正在吃早餐的韩美昕,很不巧,韩美昕正是专门为别人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她接过离婚协议,看到上面“净身出户”四个字,她一口牛奶喷了出来。 “依诺,你要净身出户?”韩美昕眼睛瞪得溜圆。 宋依诺在她对面坐下,她顶着大大的熊猫眼,语气很淡,“别瞪了,再瞪美瞳就掉出来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韩美昕眯了眯眼睛,真的怕美瞳掉出来了,她说:“依诺,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好歹也要点精神损失费啊。” 宋依诺苦笑一声,她说:“美昕,我带着爱嫁给他,离开时也只想带着我的爱离开。当初我嫁给他时,图的不是他的钱,而是他的人,可是我看走了眼 ,所以我选择净身出户,是不想侮辱这段感情。哪怕它再廉价,在我心里也是宝贵的。” “依诺……”韩美昕想说她傻,但是她却说不出话来。这世上,像依诺这样爱得纯粹的人已经不多了,唐佑南不懂珍惜,是他没有这个福分。 宋依诺站起来,强撑着微笑道:“我去洗脸刷牙,从今天起,我要认真生活,没有人爱我,我就自己多爱自己一点。” 韩美昕心酸地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气。她就这么便宜了唐佑南和宋子矜这对狗男女,实在太憋屈了……等等,宋子矜不是已经嫁给唐佑南的四叔沈存希了吗? 卖糕的,这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5章 宋依诺留下 为了兑现自己给自己的承诺,宋依诺刻意画了个精致的淡妆,来掩盖她憔悴的面容。(#¥)!她拧着包走出卧室,韩美昕坐在椅子上看她。 宋依诺很少化妆,偶尔为之,竟让人眼前一亮,惊艳不已。她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尽是妩媚风情。她要是个男人早就扑上去,哪舍得让她独守空闺。 韩美昕吹了一声口哨,戏谑道:“靓女,约吗?” 宋依诺给了她一个白眼,换好鞋临出门时,她脚步顿了顿,回头对韩美昕说:“离婚协议你帮我寄出去吧。” 有些人有些记忆注定只能停留在过去,无论曾经多么美好,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宋依诺用五年的时间领悟了这个道理,却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但是她却不后悔,不后悔曾经的执着。 赶到公司,宋依诺刚踏进办公室,就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助理云云像只小麻雀一样咋乎,“天哪,这位神仙姐姐是打哪里来?简直亮瞎我钛合金狗眼了。” 宋依诺见大家都看着她,那目光让她心里有些不自在,她作势要收拾云云,云云已经笑着跑开。她尴尬的朝大家笑了笑,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准备晨间会议的资料。 明亮的会议室里,领导上座,底下分别坐着部门主管与首席设计师,宋依诺坐在最末端,她抓着笔在指尖旋转,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沈存希”三个字跳入她的耳膜,她才回过神来。 “众所周之,沈存希投资的这个项目利润极高,如果我们能拿下这个项目,公司的未来就能更上一层楼。” 宋依诺之前一直主打家装设计,承接贺东辰的办公室装修是她迈向工装设计的第一步。博翼集团里不缺优秀的设计人才,宋依诺想要在这里熬出头,就必须不停的往上爬,直到坐上首席设计师的位置,才会被公司委以重用。 “李总,让我去,我在工装谈单这方面有很多丰富的经验,再加上我与沈总有过几面之缘,我熟知他的一切兴趣爱好,我相信我一定能谈下这笔单。”首席设计师梦娜笑得极为自信。 会议室里其他几位首席设计师纷纷看向梦娜,公司里无人不知,梦娜谈单的经验无非就是往客户床上一躺,客户满意了,单子就给她了。但是沈存希不是别人,传闻他不近女色。 “老板,据我所知,沈存希投资的这个项目已经接洽了几家装饰公司,他还有一家长期合作的固定装修公司,听说这个项目,他已 经内定了装饰公司,我们想要从那家公司手里抢到这个项目,让梦娜去,万一谈崩了,博翼三五年都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项目,这个损失……”另一位首席设计师毫不客气的攻击梦娜。 梦娜气得一张俏脸微微扭曲,看向李总不依道:“李总!” 李总笑得跟弥勒佛一样,精明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落在最末端的宋依诺身上,他说:“其他人先散会,宋依诺留下。”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6章 要,怎么不要? 李总留下宋依诺只有一个指示,只要她拿下沈存希投资的这个项目,众人争相抢夺的创意部总监位置就是她的了。(#¥)! 宋依诺仅犹豫了一秒钟,就答应下来,失去爱情,工作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离开公司时,梦娜无情的嘲笑声还回荡在耳畔,宋依诺抿了抿唇,不知天高地厚么?也许吧,默默无闻了三年的人,突然要跟她抢创意总监的位置,她肯定会觉得她不自量力。 宋依诺坐在出租车上,她没有沈存希的手机号码,联系不上他,只能去沈氏碰碰运气。但是想到待会儿会见到他,她没来由的心慌起来。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指触碰过的酥麻,她缓缓握紧拳头,勉强将心头那抹异样压下去。 出租车停在沈氏集团外面,宋依诺付了车费,推开车门下车。沈氏集团大厦的外观像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气势恢宏。宋依诺抬头望去,沈氏集团总部大楼位于最前面,两侧分别是市场营销部大楼与策划部大楼。乍一看去,就像皇帝带着两个嫔妃。 宋依诺敛了敛思绪,抬步往总部大楼走去,刚步上台阶,就见门口的保安忽然严阵以待,像是有大人物突然降临,唬了她一跳。 宋依诺站在原地,远远地,看到一行人从大厦里走出来,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沈存希。 沈存希穿着黑色西装,修长挺拔的身姿,气势凌厉内敛,他走在人群中央,认真倾听助理说话。这一刻的沈存希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他表情淡漠矜贵,与昨晚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的温润男子有着天壤之别。 突然,他脚步顿住,转头朝她的方向看来。众人察觉到他的异样,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 刹那间,宋依诺成了众人的注目焦点,她僵在原地,紧张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手指下意识攥紧包带。 沈存希看着她俏脸上精致的妆容,眉心不悦的蹙起,那眼神像是要将她掐死。半晌,他才移开视线,示意助理继续。助理连忙收回视线,继续报告接下来的行程,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宋依诺。 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司机老王拉开车门,沈存希弯腰坐进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宋依诺一眼。 车子缓缓驶离,沈存希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宋依诺,心头陡然升起一股烦躁,忽然道:“老王,停车!” 老王刚踩了刹车,后座的车门已经“砰”一声 甩上,他回头望去,就见沈存希步伐极快地向宋依诺走去。他摇了摇头,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沈存希的视线一移开,笼罩在宋依诺周身的压迫感就消失了,她看着渐渐驶离的车子,他明明看见她了,却还是装作没看见,这样她还要不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等? 她仅犹豫了一下,就坚定的点头,要,怎么不要?拿下沈氏的项目,她就可以坐上创意总监的位置,这么好的机会,她岂能不争取就放弃? 他不见她,她就缠到他见她为止,反正这个项目她一定要争取到手。 宋依诺斗志昂扬的抬起头,看到站在面前的男人,她惊愕地瞪着他,下一秒,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态度强势地将她往车旁拽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7章 反手摸到肚脐 宋依诺踉踉跄跄地跟在沈存希身后,他步子迈得极快,一张脸冷得像北极的冰天雪地,丝毫没想过她是否跟得上他的步伐。(..c) 来到车身旁,他拉开车门,毫不温柔地将她塞了进去。 宋依诺险些跌个狗啃泥,她从真皮座椅上爬起来,身边的位置往下沉了沉,紧接着她被一股清冽的男性气息彻底包围,耳边传来“砰”一声,车门被大力甩上,宋依诺心惊了惊,下意识看向身边脸色铁青的沈存希。 “老王,开车!”沈存希声音冷沉,将宋依诺塞进车里后,他仿佛多看她一眼都受不了,拿起文件继续批阅,但是看了许久,目光都还停留在那一行没有移动。 “那个……” 沈存希忽然转过头来,目光犀利地瞪着她,深暗的凤眸里有什么东西在凝聚,然后像是再也无法忍受似的撇开头去,语气硬邦邦的,“没看见我很忙?不要跟我说话!” 宋依诺缩了缩脖子,迟疑了一下,指着他膝盖上摊开的文件,说:“我只是想说,你的文件拿倒了。” “……” 沈存希低头看着文件,神情有几分窘迫,又不愿意承认,一脸傲娇道:“我就喜欢倒着看,不行吗?” “……” 此刻的沈存希哪里还是30岁成熟稳重的事业型男人,活脱脱就一个三四岁叛逆的孩子。 宋依诺忍俊不禁。 沈存希凌厉的目光扫过去,看着她要笑不笑的样子,心头一阵愠怒,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脸上画的是什么,跟鬼似的,难看死了。还有这衣服,腰这么肥,也敢穿出来丢人现眼?” 这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 是个女人,在遭受到别人同时攻击自己的长相和身材时,都不可能冷静,尤其是说她肥,简直忍无可忍! “沈存希,你再给我说一句。”宋依诺的小宇宙熊熊燃烧了,她化了一早上的妆,居然被他嫌弃成这样,鬼?气死她了!!她将脸凑过去,低声吼道:“这叫猫眼妆懂不懂?” 沈存希冷哼,不以为然道:“猫眼没看出来,鬼眼倒是看出来了。”说完,他的视线却没有移开,她的眼睛本就生得妩媚,刻意的描了眼线,越发显得性感、野性,摄人心魄。 “你!”宋依诺快气炸了,“得,我不跟你这种不懂时尚的人说话。但是我腰肥吗?标准的一尺八小蛮腰,我还能反手摸到肚脐 ,肥吗肥吗?” 沈存希不说话,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 宋依诺气得血气翻涌,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她将白衬衣从包裙里拽了出来,然后解了下面两颗扭扣,在腰上打了个结,露出圆润可爱的肚脐。 沈存希见状,不动声色的升起车内的隔绝玻璃。 宋依诺挺直了腰,左手反到背后,绕过右边腰侧轻松摸到肚脐,她得意地看着沈存希,说:“我肥吗?我告诉你,我要是算肥,这世上都找不到瘦子了。” 沈存希盯着她,幽深的凤眸里有微微的波动,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下一秒,他已经朝她扑了过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8章 吻了她的…… 宋依诺正洋洋得意,冷不防被他扑倒在座椅上,脑袋磕碰在车门上,撞得她头晕眼花。她捂着后脑勺抬起头来,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车厢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宋依诺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脑子有点发懵,这是什么情况? 窗外景物飞驰而过,沈存希双手撑在宋依诺腰侧,低头看着她圆润小巧的肚脐,深眸里有流火滚过。突然,他俯下身去,冰凉的薄唇贴在她温软的肚脐上,几乎一触即走。 宋依诺如遭雷击,身上蓦地一轻,她愣愣地看着他,被他吻过的地方像是有火在烧,持续发烫。隔绝玻璃上,她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她连忙坐起来,伸手将衣服拉下来,遮住小蛮腰。车厢里安静极了,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高过一声,砰砰的,撞得她胸腔闷生生的疼。 宋依诺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再看沈存希一脸平静,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有没有点自觉,他搅乱一池春水,反倒坐壁上观,简直太恶劣了。 “你……” 宋依诺酝酿了一肚子的质问,在沈存希淡漠的看向她时,不自觉的咽了回去,她狼狈地撇开眼,不敢与他深不见底的凤眸对视。 “身份证带了吗?”沈存希突然问道。 “带了。”宋依诺说完,偏头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沈存希给了她一个莫测高深的微笑,然后垂眸继续看文件,等他将小几上的一撂文件批阅完毕,车子刚好停下来。 宋依诺偏头看着窗外,2航站楼几个大字明晃晃的闯进她的视线,她诧异地看着准备下车的沈存希,“你要出差?” 沈存希静静地盯着她,淡淡纠正:“不是我,是我们。” “啊!”宋依诺还没惊叹完,就被沈存希拉出了车厢,她刚站稳,身后的迈巴赫已经急驶而去。手里忽然一轻,她低头望去,她手里的包不翼而飞。 抬起头,她看见沈存希拎着她的包已经步进机场大厅,她咬了咬牙,快步追过去。追到ip贵宾室门口,沈存希刚将她的身份证交给工作人员补机票。 她双手叉腰,头发有些凌乱,气喘吁吁地瞪着他,“四叔姐夫,我没说要跟你一起出差,你不能专断独行的替我决定。” 沈存希凤眸危险的眯起,冷声道:“你来 找我,难道不是为了我投资的那个项目的室内装饰工程?” 宋依诺看得出来他有点不高兴了,再加上心里那点小心思被他说穿,她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是为了这个项目而来,但是也不代表我就要跟你去出差,我又不是你的员工。” 沈存希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搁在西裤口袋里,神情冷冽似冰,“这个项目在c市,你不去亲眼看看,凭什么说服我将投资几百亿的工程交给你?” 宋依诺咬唇不语。 沈存希缓缓笑了,笑意却未抵达眼底,他满目讥诮道:“就凭你喊我一声四叔姐夫?”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29章 他们的初吻 宋依诺坐在头等舱里,她偏头望着坐在她身旁闭目养神的男人,在ip贵宾室门口的那一幕忽然跃入脑海。(@¥)!那之后他便一言不发,直到上了飞机都没再理她。 她胸口闷沉沉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心塞。 沈存希脾气不好,她算是见识到了,上一秒还吻她的肚脐,下一秒就冷言冷语的伤人,翻脸简直比翻还快。她握起小拳头朝他挥了挥,不敢打他,还不能泄泄愤啊。 阖上的双眸忽然睁开,沈存希静静地注视她,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依诺没想到他会突然睁开眼睛,她愣住,他的黑眸像两个漩涡,似乎要将她吸进去。他每次这么看着她,都让她感到特别有压力。 她不着痕迹的缩回拳头,移开视线直视前方。 许久,笼罩在她周身的压迫感才消失,她用眼角余光瞟了他一眼,发现他重新闭上眼睛,她才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困意袭来,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沈存希睁开眼睛,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柔美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红润的粉唇,尖细的下巴,她算不上最美,但是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微张的红唇上,半晌,他着魔了一般,缓缓靠过去,薄唇压上她的红唇时,他无声的喟叹。 “佑南……” 沈存希浑身一僵,凤眸睁开,目光冷冽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心里涌起一波波怒气,男人的尊严鞭笞着他的内心,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宋依诺在做梦,梦里是她十九岁那年夏天,她和唐佑南瞒着大人偷偷谈恋爱。唐佑南穿过大半个城过来看她,她趁着宋夫人和宋子矜在午睡,偷偷跑出别墅。 老槐树下,知了一声声的叫唤,唐佑南将她抵在围墙上,大概是有好几天没见面了,他特别激动,俯身吻了她。那是他们的初吻,清冽的烟草味逼进她的呼吸里,她慌乱之后,垂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抱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心里盈满羞涩与幸福。 梦境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脸颊传来轻微的刺痛,宋依诺从梦里抽身出来,她迷茫地看着前方,目光痪散,久久不能聚焦。 沈存希看见她这个样子就来气,想起她刚才不知道梦到什么唇角弯弯的,他就一阵心烦气躁。解了安全带,他硬声硬气道:“还愣着干什么,下飞机了。”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连忙解了安全带,起得太急,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扑去。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个狗啃泥,腰间忽然伸来一只大手,牢牢的将她揽住。 “怎么这么不小心?”沈存希的声音依旧很冷,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寻见那抹温柔的关怀。 宋依诺站稳后,连忙退出他的怀抱,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坐太久了。” 对她下意识退开避嫌的动作,沈存希又黑了脸,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的走出机舱。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0章 你有那功能吗? 酒店套房里,沈存希把宋依诺带到这里,接了一通电话就出去了。她忐忑不安地站在套房中央,刚才她好像看见他拿了两张房卡,那他们应该不是住一起吧。 她放下包,在套房里转了一圈,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放松下来,她才发现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她一直没吃东西,这会儿饿得肚子咕噜噜直叫。她走到座机旁,刚拿起电话打算叫餐,房门“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宋依诺看着沈存希掌心那张似曾相识的门卡,惊得手里的电话掉在地上,她错愕道:“你怎么有这个房间的门卡?” 沈存希神色如常,压根儿没理会她的质问,“休息好了吗?我带你下去吃饭。” 宋依诺几步走过去,仰头瞪着他,忿忿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房间的门卡,你别告诉我,我们今晚要住在一起?” “c市正在举办世界博览会,这一片区的酒店房间都订出去了,我们凑合一晚,明天就回桐城。”沈存希在她满是火光的丹凤眼里,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倒映,很美,美得让他心悸。 宋依诺一听就觉得不妥,刚要开口拒绝,沈存希已经先她一步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让你跟我上床。” 宋依诺被他激得一张俏脸通红,她忽然想起之前宋子矜说的话,“你们一个性冷淡,一个性无能,倒是绝配!”想到这里,她冷冷一笑,反唇相讥,“你有那功能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沈存希这样的人,应该是极端骄傲的,她嘲笑他不行,该多刺伤他的自尊。她咬了咬唇,不敢看他黑下来的俊脸,呐呐道:“对不起,我……” 沈存希直勾勾地看着她,只把她看得低下头去,他才道:“发完脾气就下来,我在餐厅等你。” 宋依诺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揪,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宋依诺走进餐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沈存希,傍晚的阳光穿过高楼大厦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影。此刻的他清贵卓绝,周身却被一股忧伤包围。 她心里自责不已,看来她真的伤到他了,她慢慢走过去,他忽然偏过头来,看到她时,他眸里急速涌动着什么,等她走近了,他眸里只剩下平静。 沈存希站起来,走到对面,绅士的拉开椅子,说:“坐吧。” 宋依诺说了声谢谢, 在椅子上坐下来。 沈存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没说话,手指在手机上轻轻划动。 因为刚才在房间里发生的事,两人之间还有淡淡的尴尬,宋依诺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极不自在的开口,“四叔姐夫,对不起,刚才……” “不是你造成的,你没必要跟我道歉。”沈存希眸里的忧伤都快逆流成河了。 宋依诺知道,她又在无形中刺伤了他的尊严,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沈存希抬头看着她,凤眸里掠过一抹炙热的光芒,他自顾自的说:“五年前,被一只小猫伤了。”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1章 逼自己变得强大 不知道为什么,听沈存希一本正经的解释,宋依诺脑海里忽然掠过一幕,男人精疲力竭的躺在她身侧,她忽然爬起来,一脚踹在了男人最重要的部位上。 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用力甩了甩头,不会这么巧吧,沈存希怎么看,都不像那个无耻的男人,肯定是她想多了。 一顿饭,宋依诺吃得心不在焉。 用餐过程中,沈存希接了几通电话,都是与工作有关的。最后一通,是宋子矜打来的。宋依诺听到他温柔的喊“子矜”时,用餐的动作一顿,抬头望着他。 沈存希没有看她,视线投向窗外,看着城市的夜景,眉梢眼角都温柔下来,“有事?” “存希,你出差了?”宋子矜坐在珠宝店的ip室里,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颗硕大的鸽子蛋,在灯光下光彩夺目,她看着一整套珠宝,十分心动,但是她的信用卡已经刷爆了。 她想着,反正她马上要跟沈存希离婚了,再不多敲诈他几次,以后想敲诈都没机会了。 沈存希“嗯”了一声,将目光收回来,透过玻璃,看着对面发愣的宋依诺,唇畔染了笑意,“怎么了?想我了吗?” “当然想了,你是我老公嘛,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回去。” “那我在家里等你。”宋子矜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去,那她就不能跟唐佑南厮混了,“对了,老公,我刚才逛街的时候,看到一枚戒指好漂亮,可是我的信用卡已经刷爆了。” 沈存希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他说:“把手机给经理,我跟他说两句。” 宋依诺听他跟经理交涉,心里真为他着急,宋子矜那货看上的东西,要是几万块能搞定,就不会给他打电话了。假如宋子矜没有跟唐佑南出轨,她爱怎么花沈存希的钱就怎么花,她才不会多管闲事。 可她现在脚踏两条船,睡他侄子,花他的钱,特么还心安理得,简直无耻到极点,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宋依诺突然站起来,越过桌面,伸手拿走他的手机,摁了挂断键,然后直接关机。做完这一切,她想着宋子矜被气歪的嘴脸,心里就乐翻了。 她将手机还给沈存希,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胃口大开,“突然觉得好饿,吃饭吃饭。” 沈存希目光深沉地盯着她,淡淡问她:“为什么?” 宋依诺拿筷子的手一顿,她抬起头来,笑得很假,“什么为什 么?看她不爽呗,有本事自己赚钱买,花男人的钱算什么本事啊。” “这就是你坚持出来工作的原因?” 宋依诺放下筷子,她看着面前的大闸蟹,眼神变得有几分忧郁,她说:“你尝试过在你最需要亲人帮助时,被亲人无情抛弃的滋味吗?我尝试过,很绝望很无助,也许我命中注定六亲不靠,所以我不能依附任何人,只有逼自己变得强大。” 沈存希静静地望着她,她的声音很平静,一点波动都没有,但是他却听出了悲凉。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2章 为什么没人肯爱我? 这是一个悲伤的话题,宋依诺消沉了几秒钟,她突然举起手来,大声喊道:“帅哥,有酒吗?来一瓶茅台。” 沈存希嘴角抽了抽,他倾身握住她的手拉下来,那边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沈存希淡淡道:“依诺,别闹!” “我没闹。”宋依诺真的没闹,她很想醉一场。以前哪怕再痛苦,她都不肯借酒浇愁,因为她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今晚,她跟沈存希算得上是同病相怜,虽然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就是想让他陪着醉一场。 同是天涯沦落人,应该惺惺相惜。 沈存希看了她足足有一分钟,看得她头皮一阵发麻,他忽然问道:“认真的?” 宋依诺斜睨着他,明眸皓齿,挑眉道:“四叔姐夫,你不会小气得连瓶酒都舍不得请我喝吧?” 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挥手让服务员去取酒。窖藏五十年的茅台,散发着酒的醇香。酒过三巡,宋依诺有了几分薄醉,话匣子也打开来。 “四叔姐夫,你知道吗?宋子矜就是被宠坏了的公主,小时候,不管她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捧到她手上,而我,总是被遗忘的那个。高二那年,学校组织去旅游,家长陪同。结果我们遇上了泥石流,变故来得太快,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泥石流冲走。爸爸妈妈就在我旁边,可他们却伸手将离他们更远的宋子矜救了上去,眼睁睁看着我被泥石流掩埋。”说到伤心处,宋依诺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烈酒呛喉,呛出了几分泪意。 “后来呢,你怎么样了?”沈存希心里一揪,闷生生的疼。 “我当然活得好好的啊,后来我在医院里醒来,听说有个大学生不顾一切的跳下来救了我,自己却险些送命。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叫唐佑南。”宋依诺撑着脑袋,晒笑道:“他是我灰暗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他照亮了我的整个生命,我爱上了他,沦陷得那么快那么彻底,倾尽了我的所有。” 沈存希倒了杯酒,酒液入喉,将心头漫上来的苦涩压了回去,他看着面前已经陷入回忆里的女人,有一种名为嫉妒的虫子啃噬着他的骨髓。 “20年来,我做过唯一一件叛逆的事,就是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跟他私奔去登记。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我的幸福天堂,却没想到,现实再度将我推入无底深渊,我们的爱情之花,没有经受得起现实的摧残,就已经凋零。没有人再爱我了,我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眼泪滚落下来 ,她心底悲怆不已,拿起酒瓶,直接对着瓶口往嘴里灌酒,喝到最后,她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桌,“为什么没有人肯爱我?” 幸好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的客人不多,纷纷看过来。沈存希尴尬的向众人致歉,他结了账,将小姑娘背出了餐厅。 回房间的途中,宋依诺在他耳边反反复复的呢喃,“为什么没有人肯爱我?” 沈存希托着她的臀,将她往上掂了掂,良久,他近乎呢喃道:“依诺,如果没有人爱你,让我来爱你好吗?”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3章 出轨的对象只能是我 翌日,宋依诺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c)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宋依诺坐在床上,有些赌气的想,原来不管她多么伤心绝望,太阳还是会东升西落,从没有一天偷懒。 她掀开凉被准备下床,某些被她遗忘的片段忽然跃入脑海,她浑身一僵,见鬼似的盯着客厅沙发,不敢相信自己还有那么豪放的一面。 女人的包裙高高撩起,白衬衣解开了几颗纽扣,双手揽着男人的脖子,坐在男人腿上不停扭来扭去,嘴里嘀咕着:“我们也出轨吧,到时候唐佑南和宋子矜都要叫我四婶……这个不好,我还是去找公公出轨,到时候他们都叫我妈,这才爽……” 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她捂住脸,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怎么办?丢死人了。她努力想后来发生了什么,好像…好像沈存希堵住了她的嘴,恶狠狠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说:“宋依诺,你要出轨的对象只能是我!” 然后…没有然后了,她喝断片了。 “滴”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进来,看到她坐在床边,他紧蹙的眉峰舒展开来,他拎着一套女装走过去,“醒了?去梳洗一下,我们下去吃饭。” 宋依诺呆呆地看着他走近,周身瞬间被一股清冽干净的男性气息包围,她垂眸盯着他的金属皮带扣,忽然感觉腿心一烫,像被什么硬物抵住。 她倏地抬起头,瞪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惊慌的摇头,不,不可能,他自己也说被一只小猫伤了,怎么可能?一定是她喝酒喝出幻觉了。 沈存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扬的唇角显示他心情很好,低沉的嗓音里含着宠溺,“怎么了?喝酒喝傻了?” 沈存希的气息围绕着她,她的脸越来越红,她突然跳下床,拖鞋都没穿,越过他就往浴室方向冲去。 刚走出两步就被他伸手拽住,沈存希从后面贴着她的身体,滚烫的温度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接着一个纸袋塞进了她手里,“衣服拿上,我在外面等你。” 浴室是全透明玻璃的,没有浴帘可遮挡,沈存希体贴的解除了她的尴尬,将房间让给她。 宋依诺心不在焉的刷完牙,任凭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脱了衣服,站在花洒下面洗澡,全程都在走神,直到…… “啊!”她尖叫一声,低头看着胸前五根深紫色的指印,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沈存希在门外听到她的尖叫声,想也没想就开门冲进去,浴室里热气氲氤,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他只觉得身体里一股血液逆流,直冲大脑。 宋依诺没想到他会冲进来,她吓得尖叫连连,一边尖叫一边拉过浴巾裹住暴露在男人视野里的身体,羞愤交加道:“出去,你出去!” 沈存希转身,一声不吭的走出房间,房门合上那一刹那,他重重的喘了口气,他差一点就忍不住……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4章 喜欢被人侍候 过了半个小时,宋依诺才打开门走出去。 沈存希神色平静地望着她,微敛的凤眸里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他心里的波动有多大。宋依诺骨架精致小巧,一条桃粉色的及膝收腰连衣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 刚才站在女装专柜前,沈存希一眼就看中了这条裙子,印象中,她似乎从不穿艳丽的颜色。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桃粉色很适合她。 宋依诺心里本来还有点尴尬,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调皮道:“我穿这裙子不好看吗?” 沈存希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微笑道:“好看,很美!” 宋依诺像孩子一样笑开,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他掌心,她轻嗔道:“就会哄人。” 沈存希但笑不语,牵着她的手往电梯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掌心忽然一空,他转过头去,就见她双手背在身后,他抿了抿唇,神情微微有些不悦。 宋依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已经黑下来的俊脸,昨晚她喝醉了耍酒疯就罢了,现在她是清醒的,她怎么能再跟他暧昧不清? 沈存希对她来说,是长辈,是姐夫。就算宋子矜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不能跟他纠缠不清,否则她跟宋子矜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像沈存希这样的人,岂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但凡她还有点理智,就该马不停蹄的离他越远越好。 低气压一直持续到餐厅,宋依诺认真地切着面前的牛排,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坐在对面的沈存希一眼。切好的牛排突然不翼而飞,她抬起头来,面前塞来一盘没有动过的。 “哎,那是我的。”宋依诺轻唤出声,沈存希不理她,拿起叉子优雅的吃起来。 宋依诺忿忿不平地瞪着他,“四叔姐夫,你有手不会自己切吗?” “我就喜欢被人侍候。”沈存希斜睨着她,瞬间开启任性模式。 “……”宋依诺拿叉子戳着盘子里面的牛排,哪有人这样?这人看着成熟稳重,任性起来就跟孩子一样。 沈存希看她不搭理自己,又觉得无趣,吃了两口,他放下刀叉,端起红酒,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好整以暇的盯着她将切好的牛排往嘴里送,他忽然坏心的道:“你还记得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吗?” “呃……”宋依诺被他幽怨的语气噎到了,牛肉卡在她的嗓子 眼上,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她噎得俏脸通红,两眼直翻白。 沈存希连忙起身绕到她身旁,大手在她背上用力拍了几下,她才顺利将牛肉吐出来,这一折腾,她满眼都是泪,泪汪汪地盯着沈存希,无语凝噎。 沈存希端起水杯送到她唇边,温声道:“喝点水,噎到没有?吃慢点,没人跟你抢,不够咱们再点。” 宋依诺差点哭出来,要不是他突然来那么一句,她会噎着吗? 沈存希低头看着她泪汪汪的可怜样,心里一动,下意识俯下头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5章 喝醉了就可以耍流氓 宋依诺盯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俊脸,灼热的呼吸混合着红酒的香醇扑面而来。(&¥)!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她堪堪别开头,他凉凉的薄唇擦过她粉嫩的唇瓣落在她的脸颊上,实打实的,没有半点作假的意思。 宋依诺惊得弹跳起来,被他吻过的脸颊一阵阵发烫,她鼓着腮帮子,瞪着一米开外的沈存希,“你……” 沈存希没有道歉,一双黑眸沉静地看着她。 宋依诺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不准备向她道歉,这意味着什么?宋依诺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男人眼中流露出极强的占有欲,让她心慌意乱,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懂,也不敢懂,她拎起包,转身就走。经过沈存希身边时,她的手腕毫无悬念的被他握住。 “吃饭吧,下午跟我去工地。”沈存希没有忽略她眼底掠过的一抹惊惶,他的心紧了紧,刚才是他太着急了。 宋依诺抿紧唇,如果她够理智,就应该马上转身走人,订机票回桐城,然后放弃这个项目,放弃创意总监的位置,继续做个默默无闻的设计师,不再跟沈存希纠缠不清。 但是她不能,她必须往上爬,只有站到足够高的位置,她才能出现在那个人面前,质问她当年为什么要抛弃她。 宋依诺咬了咬牙,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她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刻意加重语气,“四叔姐夫,刚才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至于昨晚,我喝醉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四叔姐夫不要跟我计较。” 沈存希摇晃着酒杯里紫红的酒液,漂亮的色泽映衬得他的手指更加修长,他挑眉看向她,语气里多了几分咄咄逼人,“你的意思是,喝醉了就可以耍流氓?” “……”宋依诺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人!! 沈存希眸色深沉的盯着她,瞧她的俏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接着说:“不会再有下次。”再有下次,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听到他类似承诺的保证,宋依诺悄悄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她的食欲俱增,立即狼吞虎咽起来。 沈存希一边着陈年拉菲,一边看着她不怎么优雅的吃相,这丫头其实挺单纯的,这么容易就相信他了,“东西够不够,不够再点。” 宋依诺腾不出嘴来说话,一个劲的摇头。桌上的两份水果沙拉,两份甜,还有两份浓汤,全部被她扫进肚子。直到有了饱腹感,她进餐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吃完饭,沈氏集团分公司派来的车将他们送到工地,十号公馆的雏形已经修建出来,一排排欧式建筑,像进入了欧洲小镇,这里是c市最大最奢华的高档别墅住宅区,这个项目从规划到启动,已经耗费了几百亿资金,将以精装别墅推出去。 宋依诺带着安全帽跟在沈存希身后,领路的是工地负责人,两人边走边讨论。 沈存希工作时神情很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工地负责人汇报进度时,他听得很专注。宋依诺瞟了一眼,又瞟了一眼,忍不住犯起了花痴,其实他认真工作的时候,真的好帅!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6章 欲擒故纵 不期然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宋依诺愣了两秒钟,狼狈的移开视线。(#……)!太窘了,偷看被抓个正着,他会不会以为她刚才在餐厅里说的那番话是欲擒故纵? 沈存希看着她红透的耳根,眸色深了深,他不动声色的转回头去,唇角微微上扬。 工地负责人几乎从未见沈存希笑过,他不由得多看了宋依诺两眼,这小姑娘看起来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唇红齿白的,沈总喜欢的是这类型的? 从工地上出来,两人坐上车,司机往机场方向开去。 沈存希额上晒出薄薄一层汗,俊脸上透着异样的潮红。刚才在太阳底下,他特意让人送了遮阳伞给她,他自己却站在烈日下跟负责人讨论需要改进的地方。 她看得出来,他是个很体贴却对自己要求很高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无疑是充满魅力的。她实在想不通,宋子矜那颗猪脑子在想什么,为什么放着身边这么好的男人不要,非得去招惹别人的男人? 宋依诺从包里拿出纸巾递过去,“四叔姐夫,擦擦汗吧。” 沈存希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半天没有伸手来接。宋依诺犹豫了一下,抖开纸巾,倾身去给他擦汗。纸巾刚压到他的额头上,他突然睁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宋依诺心里一慌,急忙要缩回手去,手腕却被他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宋依诺错愕地看向沈存希的眼睛,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能看到他黑曜石般的双眸里微微起了波动,专注似乎又蕴藏着深情。她堪堪错开视线,心砰砰直跳,她的手用力抽了抽,没抽动,手腕处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她甚至感觉到他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产生的酥麻。 她羞恼地瞪他,呼吸里满是他身上清冽的烟草味,她的脸颊越来越烫,用力抽回了手,坐在那里生闷气。 她生自己的气,明明说了要保持距离,她却忍不住关心他。宋依诺,你再这么管不住自己,他该真的误会你欲擒故纵了。 沈存希偏头看她,见她气鼓鼓的样子,他黑眸里缓缓掠过一抹笑意,她主动关心他,这是好事。 去机场的途中,宋依诺一直看着窗外,努力忽视身旁的男人。到了机场,沈存希去办理登机牌,她默默跟在他身后。等他换好了登机牌走回她身边,宋依诺才发现他的脸比刚才在车里更红了。 “四叔姐夫,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宋依诺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关心他。 沈存希摸了摸脸,“有吗?” 其实刚才在工地上,他就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应该是中暑。他想着扛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下了车,一冷一热,脑袋就更昏沉了。 宋依诺再也忍不住倾身过去,手刚碰到他的额头,他高大的身躯就压了下来。宋依诺连忙伸手接住他,喷洒在颈间的呼吸烫得惊人,她心跳一滞,急忙偏头望去,他双眼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7章 我们放过彼此吧 c市中心医院病房里,宋依诺送走了医生,转身回到病床前,她望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沈存希,心里还一阵后怕。(@¥)!他上车时就已经有了异样,如果她没有跟他赌气,她应该早就发现了,也不至于让他晕倒在机场。 她看着输液管里慢慢往下滴的液体,轻声埋怨:“你说你逞什么强?要是在飞机上晕厥,你让我怎么办?” 昏睡的沈存希自然不可能回答她,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她的目光在病房里转了一圈,重新落回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深刻的五官棱角分明,醒着时,那双黑黢黢的凤眸专注地望着她时,常常会让她有种没有穿衣服的窘迫。 此刻他睡着了,五官冷硬的线条柔和下来,竟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宋依诺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竟盯着他看了许久。她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时,她怔了怔,起身往病房外走去。 走出病房,她按了接听键,语气有些冷淡,“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给我老婆打电话?”唐佑南的声音满含讥诮,昨天韩美昕将离婚协议给他时,他气得想杀人,打她电话已经关机,去她公司说她出差了。他打了两天电话,终于打通了,那颗惊惶的心还没有落回原地,就听到她要死不活的声音,当下气得够呛。 宋依诺默了几秒,说:“如果你没什么事,那我挂电话了。” “宋依诺!”唐佑南气得跳脚,“你两天不着家,跑哪去鬼混了,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有老公的人?” 宋依诺看着对面墙上大幅的宣传图片,心里很难受,他们总是这样,在一起时不能好好说话,打电话也不能好好说话。 见她不说话,唐佑南缓了缓语气,“依诺,你让韩美昕拿来的离婚协议是几个意思?” 唐佑南以为她上次说离婚,只是吓唬他。可是当他看见韩美昕拿来的离婚协议上她的签名时,那一瞬间他开始心慌。她说过,她会一辈子守在他身边请求他原谅,他还没原谅她,她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佑南,我们在一起纠缠了五年,够久了,我们放过彼此吧。” “你跟我说放过?我放过了你,那谁来放过我?宋依诺,这五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知道吗?我恨你讨厌你伤害你,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你。我恨这样的自己,更恨让我这样的你。五年了,哪怕我再恨你,我也从未想过放弃你 ,你现在来跟我说放过?” 唐佑南充满怨恨的声音像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心脏,她踉跄着倒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她才停下来。 她怔怔地盯着虚空,低喃道:“对不起,五年前,我未能以死守住清白,对不起,让你恨了这么多年恶心了这么多年。所以,我们离婚吧。” 唐佑南抓紧了手机,眼里迸射出暴戾的光芒,如果宋依诺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掐死她,他狂怒道:“你休想!”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8章 霸占他的床 耳边传来手机被砸碎的声音,宋依诺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空荡荡的难受。过了许久,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病房。 走到病床边,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清明的凤眸静静地看着她。宋依诺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问道:“四叔姐夫,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她刚转身,手腕就被一只大掌抓住,哪怕他还在生病中,手上的力气也不是她能轻易挣脱的,她看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很累,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沈存希注视了她半晌,缓缓放开她,他声音暗哑,“待在这里,别离开我的视线,我不会打扰你。” 宋依诺累得没有力气走远,她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想起唐佑南说的话,她鼻翼一酸,眼泪成串的滚落下来,无助且绝望。 沈存希望着地板上越积越多的水渍,她无声哭泣比昨晚的嚎啕大哭更让他心痛。痛到极致,她才会哭不出声音来。而她此刻有多痛,就有多爱那个让她痛的男人。 沈存希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嫉妒一个男人。 他小心翼翼地坐起来,然后跪坐在她身后,伸出未打点滴的手,轻轻将她拥在怀里。宋依诺惊了一下,刚要挣扎,就被他制止了,“哭吧,借你靠一会儿。” 宋依诺再度潸然泪下。 病房里很安静,时而传来她小声的啜泣声,像只受伤的小兽,呜呜的哀鸣。沈存希闭上眼睛,无法扼制内心深刻的痛楚。诺诺,我是不是来迟了? 宋依诺哭到最后,靠在他怀里倦极睡去。沈存希拔了针头,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病床上。她在枕头上蹭了蹭,没有醒。 沈存希坐在床边,望着她哭肿的眼睛,百般滋味萦绕在心头。 翌日,宋依诺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的刺眼的天花板,鼻端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的瞳孔渐渐聚焦,似想起什么,她急忙坐起来。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醒来,他将报纸叠好放在茶几上,站起来走到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去洗脸,我们一会儿回桐城。” 宋依诺脑子有点懵,他是病人,她却霸占了他的床,那他昨晚睡哪里的?她瞟了一眼整齐的沙发,飘进了洗手间。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红肿,看起来很憔悴。 她拧开水龙头,接了两捧水往脸上扑去。 洗完脸出来,沈存希刚从外面回来,他将早点搁在茶几上,“c市的早点很有特色,过来吃一点。” 宋依诺慢腾腾走过去,她心里很过意不去,歉疚道:“四叔姐夫,你是病人,结果我还让你照顾我,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照顾女人不是天经地义么?” 宋依诺无话可反驳,她在沙发上坐下,沈存希将筷子递给她,她安静的吃起来。沈存希看着她食欲不佳的样子,心知她还没有缓过劲来,也就不强求她多吃一点。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39章 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飞机降落在桐城机场,宋依诺跟着人潮走出机场,机场外面阴雨绵绵,一如她的内心。 沈存希站在她身旁,双手随意的兜在西裤口袋里,大概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他神色间透着几分难得一见的慵懒,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发呆的宋依诺,淡淡道:“我送你回去。” 宋依诺回眸看他,本想婉拒他的好意,忽然想起她跟他去c市出差的目的,又把话咽了回去,“谢谢四叔姐夫。” 上了车,宋依诺对前排坐在驾驶座上的老王点了点头,老王瞅着两人一起从机场出来,他说:“二小姐,出差很辛苦吧,瞧您都瘦了一圈。” 宋依诺微笑摇头,总觉得老王的态度有点怪,他是沈存希的司机,跟沈家大院那边的人也有接触,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唐佑南的妻子,可他却叫自己“二小姐”。 沈存希睨了老王一眼,声音淡漠道:“老王,先送她回公司。” “好嘞。”老王发动车子离去。 车子驶上机场高速,宋依诺偏头望着闭目养神的沈存希,他看起来很累,眼窝处有着淡淡的鸦青。她昨晚霸占了他的床,他在沙发上肯定睡得很不舒服。 她本来想趁这个机会谈谈c市那个项目的事,这会儿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有话跟我说?” 耳边忽然响起低沉的嗓音,宋依诺下意识看向他,他闭着眼睛,却像能窥探人心一般,将她的心思摸了个准。 宋依诺咬了咬牙,既然他醒着,那她就不管了,“沈总,关于c市那个项目的装饰工程,你能不能交给博翼来做?我们公司在家装方面有30年的经验,再加上设计团队有着专业的素质……” “这个项目公司已经内定了合作伙伴,以博翼的资历,恐怕不能与其竞争。”沈存希睁开眼睛,目光专注地望着她。谈论公事时,她叫他“沈总”,有趣的称呼,不叫他“四叔姐夫”,是不想靠裙带关系? “……”宋依诺跟他去过工地,也知道这个项目主打的是亚洲最大的富豪别墅群,据说工程还未启动,楼盘就已经抢售一空。如此级别的豪宅,配备的是国际一流的家装牌,不可能交给博翼这样的公司。 但是她还是想尽力一试,只有努力争取了,她才不会后悔。 “沈总……” “这么拼命想拿到这个项目,你能得到什么?权还是钱?”沈存希问得直接,此刻的他不是那个温柔将 她抱在怀里安抚的男人,而是一个精明且犀利的商人。 成熟男人的气势内敛,却很有压迫感。 宋依诺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在这个男人面前,简直无所遁形。她于他而言,犹如雏儿一般,嫩了点。 “创意部总监的位置,当然,那个职位年薪百万。”宋依诺被他看穿了心思,索性大方承认。没有人拼命工作,是给公司义务劳动,她没有那么清高,索性就再俗气一点。 权和钱,她都要。 沈存希深眸里似乎滚过一抹笑,他轻抚下巴,似乎在思考,“那么,你拿到这个项目,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直到下了车,宋依诺耳边都还回荡着沈存希这句话,“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她当然明白,沈存希对她的心思不单纯,在c市的餐厅里,他落下来的那个吻,实打实的,不是试探。她起初觉得不可能,沈存希给她的印象,成熟、正直、温柔、善良。宋子矜背叛他,她还替他打抱不平。 但是刚才在车上,他明明白白的将他对她的企图摊开在她面前时,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彻底颠覆。 他身边肯定不缺女人,随便抓一个,也比她好千倍万倍,为什么他独独看中她? 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他侄子搞了他老婆,所以他也要搞回来才罢休? 宋依诺甩了甩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她跟沈存希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她直觉他不是这样的人。莫非是她长得太漂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所以他对她有兴趣? 宋依诺被自己恶心到了,不管沈存希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都不能再跟这个项目。百万年薪和创意总监的位置,还不足以让她把自己卖掉。更何况,沈存希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人 她步上台阶,斜刺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如雨点般落下。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0章 离婚的证据 熟悉的男性气息,哪怕宋依诺没有看清他的脸,已经猜到来人是谁。她拼命闪躲,不知从何时起,她从期待他的碰触,变成恶心他的碰触。 她的背抵在圆柱上,被他牢牢锁在怀里,他唇寻到她的,蛮横的吻了起来。唇上一阵刺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疼来得更让她绝望。 脑海里浮现的是他们新房的婚床上,他与女人在上面激烈翻滚,那些女人的面容最终变成了宋子矜。只要一想到他的唇吻过她,他的手摸过她,她就觉得恶心。 察觉到他的舌头伸过来,宋依诺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用力掀开他,撑着圆柱干呕起来。 唐佑南被她推得连退了几步,他浑身都是酒气,看着弯腰不停干呕的宋依诺,他俊逸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悲凉。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五年,她在他心上设了一道沟壑,他终于决定要翻越过去,可是他好不容易战胜自己,想要跟她好好过日子时,才发现,她心里对他也竖起了一道屏障。 他们是不是就要这样错过了? 宋依诺呕出了泪,她缓缓蹲下去,捂住眼睑,眼泪滚滚而落。原来不管她多么舍不得多么放不下,他们都不可能回到五年前的心无芥蒂。 她站起来,抹了抹泪,语气坚定道:“佑南,我们真的回不去了,签字吧。” 唐佑南双腿打软,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我不会签字,你死了这条心吧。” “佑南,如果你不签字,那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打官司的话,我们五年来都没有同房,法官应该会判离。”宋依诺慢慢冷静下来,她看着他,心里觉得凄凉,以往她最介意的事,如今却是他们离婚的重要证据,人生真是够讽刺。 “宋依诺,你找死!”唐佑南被激得失去理智,恶狠狠的目光,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狠心的女人撕碎。 宋依诺身心疲惫,她半个字,转身往大厦里走去。唐佑南永远不会明白,这些年为了爱他,她都承受了些什么。为了能够让自己活下去,她必须离婚,开始新的生活。 宋依诺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她没有心情理会,走进办公室,她将包搁在办公桌上。办公桌上放着一张报纸,报纸上的标题十分显眼。 “唐少娇妻秘密现身,深夜陪佳人去妇产科,喜讯将至。” 宋依诺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下面那张高清照片上,照片里唐佑南小心翼翼地护着怀 里的女人走进妇产科,女人戴着鸭舌帽,只拍到了背影。 就算化成灰,宋依诺也认得这个背影,这个女人就是宋子矜。她突然觉得刚才在楼下,唐佑南对她的纠缠变得那么可笑。他可真了不起,她差点就以为自己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了。 与此同时,沈存希的办公桌上也放着一份一模一样的报纸。 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敲门声响起,他侧过身去,就见宋子矜推门走进来。她拎着gienchy最新款手袋,笑盈盈的走进来,“存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子矜还在为前晚的事耿耿于怀,沈存希说跟经理沟通,结果话说了一半,就挂了电话,她再打过去就已经关机了。没有买到那套珠宝,她心里惦记了两天。 昨晚唐佑南陪她去产检,她还跟他提了一句,但是他一直心不在焉,根本就没有理她。她不敢将他逼得太急,只好不了了之。 刚才她听老王打电话跟佣人说,沈存希已经回公司,晚上准备他的饭,她就上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他真的在。 “刚下飞机,你来找我有事?”沈存希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宋子矜将包搁在沙发上,缓缓走到他身边,伸手挽着他的胳膊,“你出差两天,我想你了,刚才路过这边,就想上来看看你。” 沈存希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抽了回来,他走到办公桌旁,在椅子上坐下,“我很忙,你先回去,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宋子矜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她不以为意,反正她图的就是他的钱。她走过去,刚要向他撒娇,就看到桌上摊开的报纸,那则新闻明晃晃的闯入她的视线,她吓得脸色大变。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1章 我怎么发现这个背影很像你?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仿佛没有注意到她僵硬的表情,他拿起报纸阅读。宋子矜被他这个动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伸手就想抢走他手里的报纸,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打自招。 照片只拍到了背影,她又穿着黑色套头衫,还戴了鸭舌帽,背影跟宋依诺很像。除非是当事人,否则很难有人会将这个背影与她联想在一起。 她明明已经吓得半死,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轻松的语气道:“咦,这不是依诺和佑南吗?她怀孕了?这是喜事啊!她的肚子五年都没动静,大嫂前几天还在念叨,这下应该高兴坏了。” 沈存希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地望着她,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沉静又高深莫测。宋子矜头皮发麻,心里一阵发虚,就在她快扛不住时,他淡淡移开视线,将报纸叠好放在一边,拿起文件时,他说:“子矜,我要工作了。” “那你工作吧,我在家里等你。”宋子矜立即道,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吓得连忙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包,转身就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她的手刚握住门把,沈存希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子矜,我怎么发现这个背影很像你?” 宋子矜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浑身虚软无力。沈存希说完那句话,就埋头开始工作,连给她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她一点也不了解沈存希,他看似简单,实则深沉难懂。像一头潜伏的野兽,不知何时就会露出獠牙。 办公室里传来门被关上的轻响,沈存希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开,落在那则报纸,眼神变得越来越深沉。 宋子矜坐进车里时已经快虚脱了,她浑身湿哒哒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她颤抖地拿起手机,拨了几次才成功将电话拨出去,电话接通,她颤着声音喊了一声“佑南”,那边却已经挂断。她再打过去,他已经关机。 宋子矜又气又急,这个节骨眼上,他跟她闹什么脾气? 她打不通唐佑南的电话,只能给宋夫人打,这个时候,只有妈妈能帮她。她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已经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急忙接通,“哇”一声大哭起来。 宋夫人今早约了人去做美容,下午回到家才看到报纸,她吓得心脏病差点翻了,连忙给宋子矜打电话,本来要训斥她一顿,结果听到她大哭,她也慌了神。 “哭什么哭?你们怎么这么不小 心,让记者拍到照片。还好是个背影,要是拍到正面,如来佛祖也救不了你。”宋夫人终究还是忍不住责骂道。 宋子矜吓得六神无主,尤其是沈存希那句话,简直让她坐立难安,“妈,沈存希他…他好像怀疑我了,他说那个背影像我。妈,怎么办?” 宋夫人拧紧眉头,自己也吓得够呛,她喝斥道:“你慌什么慌?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回来,我们从长计议。” 宋子矜像是找到主心骨了,她的心定了定,“我在沈氏集团停车场,我马上开车回去。” “别开车,不安全,你去坐出租车回来。”宋夫人交代道。 宋子矜很清楚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她挂了电话,拎起包下车,跑到路边打了个车,慌慌张张往家里赶去。 宋夫人挂了电话,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沈存希是什么人,15岁跟沈家绝裂,20岁在华尔街崭露头角,25岁回国开公司,夺了沈氏,给大哥唐启鸿留了个空壳子,28岁荣登福布斯富豪榜。 这样的男人若不心狠手辣,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如今他30岁,成熟内敛,有着极深的城府。在他面前班门弄斧,无疑于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滑稽且可笑。 宋家还得罪不起这样的人。 她思忖片刻,拨通宋依诺的电话,刚接通,她便毫不客气道:“你马上给我滚回来,立刻,马上!!” 宋依诺挂了电话,看着办公桌上的报纸,冷冷一笑。宋夫人叫她回去,她想做什么,她用脚趾头想就猜到了。如果她们知道这两天她都跟沈存希在一起,不知道那表情有多精彩。 宋依诺忍不住恶毒的想,宋子矜,你也有今天?不是很嚣张么,不是要满足唐佑南,不是还要给他传宗接代么,那你怕什么?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2章 你算什么东西? 宋依诺回到宋家,刚下车,就看到同样打车回来的宋子矜,她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她。(..c)宋子矜哭过,脸上的妆花了大半,黑黑一团堆在眼周,多了几分喜剧效果。 真是难得,宋子矜从来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何时像今天这样狼狈了? 看到宋依诺站在那里,她立即像一只好斗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瞪着她,“宋依诺,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家,我在这里有什么怪吗?”宋依诺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大门走去。 刚走出两步,她的手腕就被人拽住,她回过头去,对上一双喷火的美目,宋子矜一张俏脸狰狞,“是你对不对?是你让记者蹲守在医院里拍照的是不是?宋依诺,你简直太阴险了。” 宋依诺错愕,没想到她居然贼喊捉贼,她被气乐了,“如果是我让记者去拍照,为什么不干脆叫他放你的正面?那样岂不更刺激?” “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许你只是想让佑南回到你身边。宋依诺,你省省吧,佑南不会碰你,他嫌你恶心。何必呢,五年你都认不清这个现实么?就算你不折手段机关算尽,佑南也不会回到你身边,因为他爱的人是我。”宋子矜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完全忘记刚才自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事。 “如果我是你,跪地求饶都不够,怎么还敢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宋依诺满目讥诮。 “跪地求饶?”宋子矜气得鼻子都歪了,“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向你跪地求饶?” 宋依诺懒得跟她废话,刚转身,就看见宋夫人站在门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她敛了敛眉,什么都没说,越过宋夫人往客厅走去。 “小贱人,就是一头养不家的白眼狼。” 宋依诺前行的脚步忽然一滞,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明明早就知道,为什么还是伤了心? 客厅里,宋夫人与宋子矜并排而坐,虎视眈眈地瞪着宋依诺,两人同仇敌恺的样子真不愧是一对母女。宋依诺没理她们,拿着手机无聊的刷页。 母女俩相视一眼,宋夫人发话,“依诺,报纸你也看到了吧,如果沈家那边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和佑南在一起。” 宋依诺刷页的手指一顿,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葩的事吗?姐姐偷了她的老公,她忍气吞声也就罢了,最后她怀了她老公的孩子,她还要去帮她顶着。她要不是脑子不清醒,就是有病,“凭什么? ” “什么凭什么?”宋夫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宋依诺放下手机,目光犀利地盯着宋子矜,“她有胆子敢做,为什么没胆子去承担?还是你们以为,做错了事就能瞒天过海?” “宋依诺!”宋子矜腾一声站起来,劈手指着她,厉声道:“你不要不识好歹,要不是宋家供你吃供你喝,你能活到今天?我告诉你,我睡了佑南又怎么样,只有我用剩不要的东西才轮得到你,包括男人。” 宋依诺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练成铜墙铁壁,不管她们怎么伤害她,她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但是此刻,她沉不住气了,她猛地站起来,目光尖刻的瞪着宋子矜,冷笑:“谁睡谁的男人还不一定,不信我们走着瞧!”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3章 女人中的佼佼者 看着宋依诺扬长而去的背影,宋子矜气得直跺脚,“妈,您看她什么人啊?您说得没错,她就是一头养不家的白眼狼。(¥¥)!她刚才说什么?谁睡谁的男人还不一定?她倒是去睡啊,看看沈存希直不直得起来。” “越说越口无遮拦了。”宋夫人喝斥了一句,宋依诺的反弹早在她意料之中,叫她回来,她也没指望过她会答应。看来她得想个法子,堵住这丫头的嘴。 宋子矜悻悻地坐下来,想起报纸上的照片,还有沈存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她就一阵心惊肉跳,她拉着宋夫人的胳膊,惊惶道:“妈妈,存希好像怀疑我了,我们不能再等了,我要跟他离婚。” “你傻啊,就这么离婚,你能得到什么?再说你爸的公司最近严重缺少资金,还指望沈氏那边拉一把,你这么贸然的跟他提离婚,到时候坏了你爸的好事,有你好果子吃。”宋夫人黑着脸道。 “那怎么办?妈,我快受不了了。”宋子矜捧着脑袋,一脸的抓狂。 宋夫人恨铁不成钢,拿手指狠戳她的脑门,“就这点出息还敢玩出轨?你爬上唐佑南的床时,就该想到他是沈存希的侄子。” “妈!”宋子矜不满的大喊。 “叫我祖宗也没用,这两天你暂时不要跟佑南见面,至于你妹妹那里,你也不要再去刺激她,我会想办法让她答应。”宋夫人说。 宋子矜眼前一亮,“妈妈,您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跟我说说呗。” 宋夫人睨了她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她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安胎,没了沈存希这座靠山,你死也要抓住唐佑南,不要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妈妈,您放心,佑南被我治得服服帖帖的,他一定会娶我。”宋子矜得意洋洋道。 宋夫人看着她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忍不住忧心。婶婶二嫁侄儿,搁在现在这个社会,怎么可能被世人接受?到时候唐佑南不过落得一个风流的名声,而子矜呢?她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 离开宋家,宋依诺没有把时间浪费在自怨自艾上,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刚才她回公司,李总将她叫去办公室,问她关于项目的进展。 她不敢直言拒绝,只好暗示他,梦娜和司晨比她更有实力去争取。李总但笑不语,活脱脱一只老狐狸的模样,过了片刻,他说:“你知道沈 存希这个项目内定的合作伙伴的来历吗?” 这是商业机密,宋依诺当然不知道。 李总继续道:“国际一线牌业之峰装饰。” 宋依诺心里一震,“业之峰”三个字如雷贯耳,她抬头望着李总,李总笑眯眯道:“博翼与业之峰竞争,无疑于以卵击石,但是我相信,博翼内部,除了你无人能办到。” “李总,我都没信心,您从哪里来的信心?”宋依诺轻笑,不以为然的。 “宋小姐,业之峰的期刊,你从未漏订,就凭这个,我就有理由相信,你能打败业之峰。”李总眼中精光闪烁。 藏得最深的秘密,就这样被人看穿,宋依诺的神情有几分狼狈,她握了握拳,她不得不承认,李总这一炮点得相当及时。她本来因为沈存希暧昧不明的态度而心生退却,这会儿却因为“业之峰”三个字重燃斗志。 宋依诺摸了摸手袋里烫金的邀请函,这是业之峰与沈氏联手举办的酒会,李总将邀请函交给她时,目光显得意味深长,“听说业之峰的ce也会出现在酒会上,她是女人中的佼佼者,你好好向她学习。” 闻言,宋依诺知道,就算她明知道这是个局,她也得去闯一闯,只为那个未曾见过一面的女人。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4章 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宋依诺回到金域蓝湾,刚下车就被人叫住,她转过身去,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身旁站着一个身穿深蓝西装的男人,看样子有点眼熟,见她望过来,他拉开车门,恭敬道:“宋小姐,请上车!” 宋依诺站的角度,隐约能看见车里坐着一个身影颀长的男人,她蹙了蹙眉头,“你是?” “我们老板在车里等你。”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会儿太阳西斜,宋依诺透过影影绰绰的光线,看到那熨烫笔直的裤管以及锃亮的黑色皮鞋,觉得有几分眼熟,她走近了,才看清车里坐着沈存希。 “四叔姐夫?你今天玩的是神秘吗?”宋依诺站在车旁,难怪她会觉得叫她的男人眼熟,不就是前天跟在他身边的助理。 沈存希难得弯起了唇角,他说:“上车,我们去个地方。” 低沉的嗓音里多了一抹温柔,不像之前的强势,宋依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上了车,直到车子开出去,她才反应过来,身边的男人已不再是长辈,而是一个对她有着明确企图心的男人。 沈存希眯眸看着她不自在的动来动去,似是不经意的提起,“下午的事我让你紧张了?” 宋依诺猛地看向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清晰的倒映着她的身影,她心口一烫,慌忙移开视线,心脏砰砰乱跳,“没有,四叔姐夫同我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当真?” 沈存希盯着她的凤眸渐渐幽深,原本是想安抚她的,这会儿他却改变主意了。他突然倾身靠近她,清冽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她,“如果我是认真的呢?” 突然靠近的男性躯体,让她倍感压力,宋依诺的背抵到车门,退无可退,可身前的男人还在步步紧逼。她脸颊涨得通红,双手抬起,抵住他滚烫的胸膛,“四叔姐夫……” “依诺,如果我是认真的,你要怎么办?”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沉沉响起,透着戏谑。 宋依诺听出他在调戏她,一股子羞恼占据了她的整个理智,跟沈存希在一起她总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她总要扳回一城。一股子孤勇迫使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明眸望进他眼底深处,挑衅道:“那还不简单,我不介意在拿到项目时再多一个多金的男宠,您说是吧,沈总?” 是个男人都不可能容忍这样的羞辱,更何况是沈存希这样尊贵且只手遮天的男人。 车厢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坐在前排的老王和助理严城恨不得挖捧 土将自己埋了,自华尔街一战成名后,就没人敢再挑衅沈存希。宋小姐,你勇气可嘉,保重啊! 就在宋依诺以为沈存希会怒而拍开她的手时,他却忽然压下来,凉凉的薄唇结结实实的压在她的唇上,一开始便是强硬的索取,唇与唇的摩擦发出暧昧的声响,宋依诺心跳加速,怎么也想不到激怒他的后果,是被强吻。 男人唇齿间新鲜的烟草味渡进她口中,并不会让人感到恶心,反而让她全身战栗起来。 此时的他,犹如忍耐已久的野兽一般,吞噬着她的唇,与平时风度翩翩的他,判若两人。 男人的大掌,紧扣住一双白皙的小手,举起压在她身侧。宋依诺握紧拳头,单薄的力气却怎么也撼动不了强而有力的成熟男人。 她齿关咬合,用力在沈存希唇上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唇齿间,他才终于放过她。 黑眸里染上了浓重的欲,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红肿的唇瓣,那里有一抹鲜血妖娆绽放。他舔了舔破皮的地方,眸色深沉地盯着她的眼,意有所指道:“味道不错。” 钳制着她手腕的力道微松,宋依诺想也没想,一耳光甩了过去。 “啪”一声,沈存希的脸偏向一边,车厢里瞬时安静下来,老王和严城恨不得自己有隐身术,或者老板自动升起隔绝玻璃,不要再考验他们的承受力。 宋依诺的掌心火辣辣的刺疼,她握紧拳头,扭头看向窗外,咬着唇倔强得不肯道歉。是他先冒犯她,打他一耳光算是扯平了。 车里传来车轮压过地面的声音,后座上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理谁,直到车子停在一家灯火通明的礼服会所门口。 沈存希率先下车,黑着脸走进会所。 严城看了看自家老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对坐在车里的宋依诺道:“宋小姐,老板的脾气不太好,我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打了他的人,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宋依诺望着沈存希的背影,咬了咬唇,赌气道:“是他先……” “宋小姐,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你进去跟他道个歉,他会原谅你的。” “我为什么要跟他道歉,明明是他先……”说不出那个“吻”字,她气鼓鼓的下车,纵使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往会所里走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5章 渴望的亲情 会所里的装饰高端大气,橱柜里挂着许多漂亮的礼服,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沈存希坐在深蓝色绒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灯光从头顶打下来,他左边脸上的五根指印触目惊心。宋依诺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心虚得不敢看他。 沈存希生气的样子真的很恐怖,棱角分明的五官冷硬下来,浓眉紧蹙,看着杂志的眼神,像两支利箭,要将杂志射穿。 “那个……”宋依诺迟疑地开口,话还未说完,两支利箭就嗖嗖地射过来,她猛地住了声。 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才寒声道:“给她选套礼服。” 服务员正花痴他的容貌,冷不防被这千年寒冰一样的声音冻醒,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对宋依诺道:“客人,请跟我来。” 宋依诺望着沈存希,把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算了,还是别招惹他了。宋依诺移开视线,默默跟在服务员身后,去挑礼服了。 一开始试的几套礼服都是走性感路线,抹胸收腰的款式,将她的身材包裹得臻于完美。 沈存希眉峰紧锁,凤眸里却有火光滚过,凉薄的唇微微掀开,像个九五至尊的皇帝,“换!” 宋依诺至少试了20套礼服,试到最后,她累得都没脾气了。这个男人简直太恶劣了,根本不用动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折腾得够呛,而且还让她发作不得。 她站在试衣镜前,心里想着,最后一套,他要再不满意,她就不侍候他大爷了。 布帘拉开,灯光下,宋依诺穿着浅蓝色的曳地长裙,裙摆上面坠满了碎钻,格外耀眼。依然是抹胸的款式,胸口呼之欲出,夺人眼球。 沈存希凤眸里掠过一抹惊艳,手指紧攥着杂志,才能克制住站起来向她走去的冲动。身体里热血,他猛地移开视线,仿佛不忍直视一般,嫌弃道:“换!” 宋依诺快气疯了,要不是因为她甩了他一巴掌,她才不会忍气吞声到现在。她拉上布帘,三两下扯掉礼服,换上自己的裙子,然后抱着礼服冲出布帘。 宋依诺狠狠将礼服砸在沈存希脸上,怒气冲冲道:“要换你自己去换,我不侍候了。” 严城一直坐在不远处,看见宋依诺将礼服砸在沈存希脸上,他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虽然他觉得老板一直这么折腾人家很不厚道,但是宋依诺是第一个敢把礼服砸老板脸上的人,他简直太崇拜她了 。 沈存希拉下头上的礼服,看着暴走的宋依诺,唇边微微染了笑意,这丫头的性子还是这么火爆。 宋依诺打车回了金域蓝湾,堵在心里那股子闷气还没消散,沈存希对她的态度越来越诡异,她直觉应该离他远远的,但是现实又让她身不由己。 业之峰与沈氏举办的酒会,沈氏投资的大项目……,她想想就很抓狂。 来到单元楼下,她拿钥匙开门,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女声,“依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宋依诺猛地转过身去,几步开外,站着一个打扮高贵优雅的女人,她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上,十分惊讶,“……妈,您怎么在这里?” 宋夫人目光闪了闪,她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钥匙,伸手握住她的手,将钥匙放进她手里,语气和蔼道:“依诺,对不起啊,刚才在家里对你的态度不好,妈妈最近让你姐姐烦得吃不下睡不着,对你说话太刻薄了,你别生妈妈的气。” 宋依诺怔怔地盯着她,在她记忆里,宋夫人从来没有主动亲近过她,也没有这样温柔的跟她说过话,更别提还跟她说对不起,她有些受宠若惊,“妈,您今天怎么了?” “你还没吃饭吧,我煲了鸡汤,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宋依诺垂眸,才发现她手里拎着一个无纺布袋,布袋里的保温桶在路灯下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宋依诺从宋家搬出来五年,宋夫人从来没有来看过她,更别提给她送鸡汤。 她明知道她突然这样做,肯定是有所企图的,仍是难以抗拒这份难得的温暖。她伸手接过去,微笑道:“我最喜欢妈煲的鸡汤了,您要上去坐会儿吗?” 宋夫人抬头望着单元楼的防盗门,眼里有着明显的抵触,但是想着一会儿还有话要跟她说,她就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不打扰的话。” “不打扰。”宋依诺笑着摇头,拿钥匙开门。 公寓客厅里,宋夫人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间公寓,公寓的阳台上种着几盆栀子花,白色的小花飘散着淡淡香气,公寓虽小,却很干净整洁,看起来很温馨。 宋依诺端着两碗鸡汤出来,她将其中一碗放在宋夫人面前,“妈,您也尝尝。” 宋夫人摇了摇头,“家里还有,你喝吧。” 宋依诺没有再客套,她们母女间本就不亲近,宋夫人亲自上门来找她,已经很难得,她不想破坏这份温馨。她慢慢喝着鸡汤,等着她开 口。她想,冲着这碗鸡汤,不管宋夫人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她。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6章 你还有选择吗? 宋夫人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宋依诺微微错愕,她特意前来,却什么也不说,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宋夫人抬头看着她,她耳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湿哒哒地粘在颊边,她走过去,伸手将她的湿发拂到耳后,语气温柔道:“以后想喝鸡汤了就回来,妈妈给你做,一个人住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累着也别饿着了。” 此刻,她焉然是个慈母的样子。 宋依诺呼吸一哽,一股热流涌上眼眶,这么多年来,宋夫人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调跟她说话,她吸了口气,哽咽道:“我知道,妈妈,我送您下楼。” 宋夫人点了点头。 一直到将宋夫人送上车,她都没有提及宋子矜和唐佑南。宋依诺站在马路边,目送黑色轿车远去,刚才喝下去的鸡汤暖着胃,她心里暖暖的。 也许…也许她可以希冀,希冀得到一份平凡却又可贵的亲情。 宋依诺在路边站了很久,久到似乎要风蚀在夜色中。对面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后座的男人偏头静静看着窗外的她,“宋氏怎么样了?” “银行贷款已经到最后还款期限,如果再还不了款,宋氏就会被银行强制清算宣布破产。”严城尽职的回道。 沈存希的指节在真皮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眼神变得格外幽暗,他看着夜色里那道纤瘦的身影,薄唇微启,“再下一帖猛药。” 严城迟疑:“老板,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宋家大小姐是您妻子,如果……” “我想娶的,从来都不是她。”沈存希打断他的话,凤眸微微眯起,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身影,眼神耐人寻味:“不到走投无路,她不会来我身边。”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严城明白,沈存希机关算尽,大动干戈也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女人。如此偏执的情感,最后真的能够善终吗? -------------------------- 宋依诺是被门铃吵醒的,昨晚回来后,她把剩下的鸡汤全喝了,每喝一口,她就会想起宋夫人的温柔叮咛,心里甜甜的。一个人的心孤寂得太久,突然被关怀,那种温暖让她无力抗拒。 就算这是一场梦,她也愿意长眠在梦里不醒来。 她打着呵欠去开门,门外站着严城,严城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宋小姐,您的礼服,今晚六点,我会准时过来接您。 ” 宋依诺还不怎么清醒,脑子转得不够快,接过盒子,才想起这是谁送来的,她刚要还给他,严城已经转身离去。她捧着盒子转身进屋,韩美昕顶着鸡窝头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盒子上的商标,尖叫着冲过来。 “哇,谁这么大手笔,这是家的礼服耶,我只在杂志上见过。” 宋依诺揉了揉眼睛,将盒子放在茶几上,一脸苦恼。昨晚她负气将礼服砸在沈存希脸上,她以为她算是把他彻底得罪了,没想到他会派人给她送礼服来。 韩美昕迫不及待的拆了盒子,盒子里还有一个正方形的蓝色丝绒盒子及一个白色的纸盒,她拿出蓝色丝绒盒子打开里,里面一套光彩夺目的珠宝顿时炫花了她的眼,“我的妈呀,依诺,你上哪认识的土豪,出手这么大方?” 宋依诺蹙了蹙眉头,伸手打开白色纸盒,里面放着一套浅蓝色礼服,但却不是她昨晚试过的那些。敢情昨晚他真的在消遣他? “好漂亮的礼服!”韩美昕再度惊叹,家的礼服真不是盖的,美得不可方物啊。 宋依诺站起来,回卧室拿手机,想给沈存希打电话,才发现自己手机里根本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她沮丧的垂下头。为什么他想找她时,都能准确的知道她在哪里,她想找他时,却连电话号码都没有一个? 下午五点,宋依诺换好礼服,刚化好妆,门铃就响了,她扫了一眼腕表,分针走了一半,她心里微微诧异,来这么早?她看着桌上的蓝色丝绒盒子,想了想,将盒子塞进手袋里,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不能收。 打开门,宋依诺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时,下意识甩上门,下一秒,门就被一只大手牢牢扣住,唐佑南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这么不想看到我?” 宋依诺关不了门,索性让开,提着裙摆转身走进客厅,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唐佑南跟在她身后走进去,看着她身上的礼服,他说:“我记得你对业之峰的ce很感兴趣,今晚业之峰与沈氏联手举办了一场酒会,启鸿在邀请之列,我缺少一个女伴。” 宋依诺转过身去,被礼服包裹得玲珑有致的身材在唐佑南面前暴露无余,唐佑南目光渐深,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宋依诺拿起桌上烫金的邀请函在他面前晃了晃,“不好意思,我有邀请函。还有,你缺少女伴,可以让宋子矜陪你去。” 唐佑南被她一噎,脸色顿时难 看起来,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有了,他三两步走过去,劈手夺了她手中的邀请函。宋依诺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时,耳边传来“嘶啦”一声脆响,邀请函被他撕成了碎片。 “依诺,现在你还有选择吗?”唐佑南将碎片扬在她身上。 宋依诺看着散落在地板上的碎片,气得浑身发抖,她劈手指着大门,“滚!你给我滚出去!!” 唐佑南眼里掠过一抹慌张,随即又恢复了冷酷,他走到她身边,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阴冷道:“宋依诺,我一天没在离婚协议签字,你就一天还是我老婆,记住你的本分,我在楼下等你。” 唐佑南放开她的下巴,极力忽视心里因指间的滑腻而产生的躁动,他转身下楼。 宋依诺气得要命,拳头在虚空中用力一挥,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唐佑南,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恶魔!”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7章 唐少与夫人的口味略重啊 宋依诺走出金域蓝湾,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靠在车身上的唐佑南,深蓝色布加迪在夕阳下熠熠生辉。(¥¥)!豪车、美男吸引了无数路人艳羡的目光。 宋依诺眉心微蹙,这辆布加迪是唐佑南23岁时,沈唐启鸿送他的生日礼物,那一天正好是他们的婚礼,当晚他开着这辆豪车载她回新房,她在车里告诉他,她被人欺辱了。 从那以后,唐佑南再没有开过这辆车。 唐佑南指间夹着烟,袅袅烟雾中,他抬头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她穿着浅蓝色礼服,纤腰不盈一握,像是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他丢了烟,伸脚摁灭,大步向她走过去,伸手揽住她的腰,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他低头在她发间嗅了嗅,“好香。” 宋依诺气恼地去扳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俏脸通红,“唐佑南,你放开我。” 唐佑南牢牢握住她的纤腰,姿态亲昵,她一双明丽的丹凤眼里尽是冲天火光,格外妖娆动人,他俯下头,薄唇印在脸颊上,赞美道:“依诺,你今天很美。” 宋依诺避之不及,胃里一阵翻腾,他的唇一离开,她就抬手狠狠擦掉他留在她脸上的口水,那嫌弃的模样惹得唐佑南差点就大发雷霆。 他忍了半晌,才忍住脾气没发作。他拥着她来到车旁,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宋依诺弯腰坐进去,眼角余光似乎瞄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等她再看去时,唐佑南不耐烦的催促,“看什么,再不上车酒会就开始了。” 宋依诺来不及确认,她弯腰坐进车里。 唐佑南很快上车,布加迪飞速驶离。 金域蓝湾外面确实停着一辆迈巴赫,沈存希就在车里面。唐佑南亲吻宋依诺那一幕,他尽收眼底,心里无端涌起一股邪火,烧得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严城坐在前排驾驶座上,感觉到车里的温度瞬间降至零下,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顺着沈存希的目光看向窗外,就看到宋依诺被唐佑南拥在怀里,他顿时明白老板一脸想杀人的表情因何而来。 “老板,我们好像被人捷足先登了。” 沈存希心里正来气,他心烦气躁,“我长了眼睛,不需要你说,开车!” 严城缩了缩脖子,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默默启动车子向酒店驶去。 布加迪与迈巴赫几乎同时到达酒店外面,唐佑南将车钥匙抛给 车童,拉开车门牵着宋依诺从车里走下来。酒店门前闪光灯此起彼伏,焉然像明星走红地毯。 有外人在,宋依诺不想让唐佑南下不来台,她的手被他强势地搭在他腕间,她没有抽回来。两人站在一起,男俊女俏,十分登对。 巨大的菲林越过众人头顶,伸向唐佑南和宋依诺,有记者发问:“唐少,您身边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唐太太吗?” 唐佑南按着宋依诺柔若无骨的小手,笑得春风得意,“对,她就是我的妻子宋依诺。” 宋依诺诧异地看着他,五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承认她的身份,在她提出离婚时,他想干什么?想用这种方式阻止她离婚么? 事实证明,她完全想多了。 “唐太太真漂亮,难怪唐少要金屋藏娇。”记者笑呵呵说完,话风突然一转,“据可靠消息,前不久有人在警局看到唐少和沈太太,据说唐少与沈太太车震,把车给震河里,后来还惊动交警队打捞,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全场哗然,唐佑南感觉到指腹下的小手瞬间变得僵硬,他伸手,动作亲昵的将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拂到耳后,他这才看向那位记者,不慌不忙道:“我不明白你口中的沈太太是什么意思,严格算来,我老婆就是沈太太。” 唐佑南之父唐启鸿从小流落在外,后被沈家大家长认回,因感激唐家人的养育之恩,唐启鸿更名为沈唐启鸿,甚至承诺唐家人,他的长子佑南随唐家人姓。 宋依诺终于明白唐佑南让她陪他出席酒会的目的,原来是要用她的名义,来平息谣言。刚才她居然还认为他是想阻止她离婚,简直可笑至极。 “沈存希之妻宋子矜,唐少应该有印象吧?”记者并不打算被他三两句话忽悠过去。 “是么?”唐佑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却并不回应,他深情款款地望着宋依诺,“亲爱的,看来我要经常带你上上头条了,否则他们都不认识你呢。” “唐少与夫人的口味略重啊!”记者们哄笑,唐佑南这句话无疑承认了那晚他们确实车震了,但是对象不是宋子矜,而是他的妻子宋依诺。 宋依诺遍体生寒,她望着面前笑吟吟的男人,只觉得陌生。为了保全宋子矜,为了保住他们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他竟不惜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从今天起,有多少人会拿异样的眼神看她,又有多少人会在她背后说三道四? 本来自/ bk/hl/31/31134/index.hl 第48章 幼稚的举动 门前记者众多,有人注意到宋依诺一直没说话,故意调侃,“唐太太,你们夫妻感情真好,能不能谈谈车震震河里是什么感受?刺激吗?” 此话一出,众人再度哄笑,只怕现在在他们心里,宋依诺已然与荡妇划上等号。(..c) 宋依诺脸上血色褪尽,一颗心揪疼得厉害。她感觉所有看着她的人都在心里骂她“荡妇”,她用力想要挣开唐佑南的手,他却将她牢牢搂在怀里,他状似亲昵的俯身,薄唇贴在她耳边,淡淡道:“微笑!” 宋依诺真觉得讽刺,他把她变成了“荡妇”,居然还要让她微笑!宋依诺既为自己感到凄凉又觉得可怜,她的指甲掐进他肉里,她的声音很轻态度却很坚决:“放开我!” 唐佑南低头,对上她黯淡无光的凤眸,他心跳微微一滞,这双眼睛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空洞得可怕。他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一股没来由的心慌占据了他的整个神经,“依诺……” 记者们面面相觑,摄影师快门按得飞快,咔嚓咔嚓的捕捉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如果不想我恨你的话,放手!”宋依诺望着他的眼神有恨也有泪光,有一只愤怒的野兽在她心里咆哮,她却喊不出来。她原以为,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因为他而心痛。但是现在,她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淡漠,她依然感到心痛。 记者似乎瞧出了他们之间的不对劲,刚要提问,停在那里的黑色迈巴赫车门打开,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沈先生来了”,众人立即一哄而上,向沈存希跑去。 与唐佑南的绯闻相比,沈存希的新闻价值更高。 宋依诺狠狠甩开唐佑南的手,向酒店里走去。唐佑南垂眸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怔愣出神。 那边被记者团团围住的沈存希不经意抬头,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没入酒店后,他薄唇微微抿起,第一次配合记者的提问与拍照。 翌日的新闻版面上,鲜少在大众面前亮相的沈存希占据了各大报纸的整幅版面,温文尔雅的形象深入人心,成为桐城少女们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最佳人选。 而关于唐佑南和宋依诺的报道,却只字未提,这是后话。 宋依诺步入宴会厅,酒会邀请的都是在桐城政商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她虽嫁入豪门五年,却一个都不认识。而她来酒会的目的,只是想见见那个女人,哪怕是远远看一眼就好。 眼角余光瞄到唐佑南和 沈存希一起走进来,两人似乎正在交谈,一副叔亲侄孝的模样。恰好这两个人她都不愿意看到,特别是唐佑南。 她拎起裙摆,匆匆往一旁的露台走去。 那一抹淡蓝从眼前一晃而过,沈存希薄唇微勾,她这么卖力的避开他,他要是不配合一下,就太对不起她的用心良苦了。眼角余光看见侍应生端着酒走过来,他不动声色的伸出脚。 侍应生绊了一下,盘子里的酒杯摇摇晃晃,然后毫无悬念的全部泼在了正与人交谈的唐佑南身上。唐佑南狼狈不堪,白色西装湿了大半,连裆部都湿透了,隐约可见里面黑色的内裤。 严城站在沈存希身后,亲眼看见他伸脚绊倒侍应生,他惊愕极了,不敢相信沈存希会做这么幼稚的举动。 唐佑南被侍应生带去房间换衣服,而站在他身边的老板却没了踪影。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49章 索取她的承诺 宋依诺避进露台,就被一阵暧昧的声音给吓住,她抬头望去,幽暗的光线里,男人背影颀长,正激烈的吻着怀里的女人。(#……)!她尴尬得不行,这种宴会上不乏这种,看对眼就找个隐蔽的地方勾搭的食色男女。 她匆匆转身离开,宴会已经正式开始,唐佑南与沈存希站在宴会厅中央,与一位税务部官员谈笑风生,她的目光在大厅里搜索了一圈,业之峰的ce似乎还没有出现。 她不想站在大厅里让人评头论足,索性找侍应生开了个房间图安静,等会儿再出去。 幽暗的房间,厚厚的地毯,落地无声。 宋依诺没有开灯,她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俯瞰外面繁华都市的夜景。脑海里有许多画面走马观花似的掠过,最终化成了男人略显凉薄的侧脸。 心口难以抑制的开始疼痛,黑暗成了她最好的保护色,她可以放任自己的悲伤逆流成河。 “滴”一声,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宋依诺仓皇地转过身去,只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逆着光,看不清模样,她警惕地瞪着他,“谁?” 挺拔的身影越发逼近,男人英俊的轮廓,在黑暗里逐渐显现出来,宋依诺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是沈存希。男人的凤眸在黑暗里流淌着她看不懂的光芒,像潜伏的野兽,让她紧张。 宋依诺往后退了两步,直到背抵上冰冷的落地窗玻璃,她才警醒,对上面前紧迫盯人的男人,声音打顿,“我…我先出去了。” 沈存希这样的人,她揣摩不了,但是直觉告诉她,他比唐佑南危险一万倍。远离,是她最好的选择。 她越过他,向门边走去,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一只烙铁般滚烫的大掌抓住,她心跳一窒,浑身的寒毛都倒竖起来。她下意识甩手,下一秒,她的背抵上了玻璃,被沈存希牢牢禁锢在怀里。 “你!”宋依诺急喘了一声,自从在车里被他强吻后,他对她似乎越来越无所顾忌了。 沈存希黑眸里闪烁着幽幽冷光,他的拇指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低哑,“他吻过你这里?” 灼热的男性气息,混和着红酒的味道扑面而来,宋依诺浑身战栗不已,她堪堪偏过头去,避开他身上极具侵略的气息,一股子羞恼萦绕在心头,“你管不着。” 沈存希眸色渐深,大手握住她的纤腰,薄唇贴向她的脸颊,吻落,他语气霸道,“以后不准再让他碰你。” 宋依诺心跳几欲成疯,她死死的贴在玻璃上,整个人紧张得快要窒息,她结巴道:“你…你凭什么管我,我跟他是夫妻,我们就是上床,也与你无关。” 听到“上床”二字,沈存希眉心打结,他紧盯她的眸,大手从她脸上滑下,用另一种方式,索取她的承诺。 灼热的大掌掠过她的脖子,渐渐往下。宋依诺呼吸都停顿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逼她。察觉到他的手越来越往危险的地带探去,她整个人都已被逼得崩溃,“沈存希,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沈存希的大掌停下,声音暗哑,欲念很深,“什么意思?” “我要不是很随便的人,你会对我做这么随便的动作?”眼里有泪光闪过,哪怕刚才唐佑南在记者面前胡说八道,她都没觉得这么难堪过,沈存希却让她难堪了。 沈存希盯着她,幽深的黑眸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情愫,炽烈的,深沉的。他的吻,隐忍的落在她的唇上,一触即走,他哑声道:“依诺,乖一点,别挑战我的底线。” 天知道,刚才在车里,看见唐佑南搂着她时,他有多抓狂。 “你在挑战我的底线!”唇上一阵酥麻,宋依诺克制着自己因这一吻而产生的心慌意乱,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是一意孤行,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沈存希放开她,双手环胸,神情也不似刚才那样愤懑与嫉妒,他语气轻松道:“我给你上诉的机会,说说我怎么挑战你的底线了?” 宋依诺咬牙切齿,她低吼道:“我是你的侄媳妇!” “我知道。” 宋依诺风中凌乱,“那你还……” “我还什么?”沈存希明知故问,心情已经阴转晴。 宋依诺咬唇,这人脸皮实在太厚了,明知道她说的什么,还故意套她话,她才不会上当,她语重心长道:“你是我的四叔,还是我的姐夫,我希望你自重,今晚之前发生的事,我都不跟你计较,希望你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从今天起,你只是我的四叔姐夫。” 沈存希挑了挑眉,语气邪肆,“吻也吻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你让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什么睡,我们什么时候睡一起了?”宋依诺气红了脸。 沈存希斜睨着她,“在c市酒店里,还有医院里,我们不是同床共枕么?” “轰” 一声,宋依诺大脑一片空白,难怪那两晚她一直觉得后背抵着什么,很温暖,原来那两晚他们一直睡在一起。虽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她还是接受不了。 看着她一脸接受不了的表情,沈存希刚刚好转的心情再度不悦起来,“跟我睡就这么受不了,那你想跟谁睡,那个渣男?” 有骂自己侄儿是渣男的么? 宋依诺已经风中凌乱了,今天知道的信息量太大,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下意识辩解,“我没有。” “这就对了,下次乖一点,别再激怒我。”沈存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柔得像个长辈,更像个情人。 “……” 沈存希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看了她一会儿,直把她看得腿心打软,他才转身,拉开门出去了。他刚走,宋依诺就跌坐在地上,不需要再试探,不需要再揣测,沈存希对她的企图昭然若揭。 这样,她还要再跟这个项目吗?她还有的选吗?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0章 母女相见 宋依诺整理好心情才离开房间,回到大厅,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沈存希站在人群最显眼的位置,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道貌岸然的样子。(@¥)!他身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曳地长裙的女士,优雅高贵知性,她就是业之峰的ce董仪璇。 宋依诺前行的脚步倏地顿住,遥遥地看着她举手投足间皆是一股女王范。她在业之峰的周刊上不止一次见过董仪璇,但是都没有见到真人给她的冲击大。 沈存希似乎感应到她的存在,深邃的目光遥望过来,他倾身在董仪璇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径直朝她走来。 那一刹那,宋依诺慌得想转身逃跑。但事实上,她的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沈存希是人群中的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他在众人的目光中打马而过,站定在宋依诺面前,手腕微微抬起,示意她挽着他,他说:“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宋依诺已经猜到他要介绍谁给她认识了,她看着被众人团团围住的董仪璇,她知道错过这次机会,也许还要等很久,才能再站在她面前。 她垂眸,盯着沈存希微抬的手腕,他并没有催促她,也没有感到不耐烦,而是从容的等着她。她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抬起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沈存希唇角微扬,冷硬的五官柔和下来,感觉到她浑身僵硬,他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然后向董仪璇走去。 耳边的议论声逐渐远去,宋依诺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高过一声。离得越近,她越紧张,嗓子眼里像堵着什么东西,让她喉咙一阵发紧。 董仪璇正和身边的人讨论时下最热门的股票行情,眼角余光扫到沈存希挽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近,她停下来,微笑道:“存希,这位是?” 沈存希偏头温柔地看了宋依诺一眼,“璇姨,她是宋依诺,依诺,跟璇姨打声招呼。” 宋依诺怔怔地看着董仪璇,她皮肤光滑白皙,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风韵犹存。那双与她相似的丹凤眼没有妩媚,只有位居高位的犀利与沉着。 董仪璇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像是第一次听见,很陌生。 宋依诺难掩心里的失望,从她知道她的名字那天起,她已经整整关注了她五年,可她不记得她,更不认识她。 “依诺,叫人。”沈存希低声提醒。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迅速整理自己的心情,“董总,您好,我是宋依诺,久闻您的大名,终于有幸能见到,幸会!” 董仪璇看着伸到她面前的小手,肌肤白皙,指节纤长,指甲修剪得很漂亮,并不像时下的年轻女孩一样,涂着艳丽的丹蔻,给人很清爽的感觉。 董仪璇没有握她的手,她看向沈存希,“姓宋啊,存希,我记得你的新婚妻子也姓宋,是这位?” 沈存希瞥了一眼宋依诺僵在空中的小手,不着痕迹的伸手握住,免去她的尴尬。掌中的小手很僵硬,他轻轻捏了捏,才抬头望着董仪璇,“不是。” 听他否认,董仪璇看向宋依诺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刚才沈存希捏她的手的小动作,她尽收眼底,对眼前这个女孩子的那丁点好感荡然无存,“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心思浮躁,不脚踏实地的好好工作,就想着走捷径,实在不可取。” 宋依诺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着董仪璇,她眼中毫不掩饰的轻蔑让她如被针刺,言语能伤人到什么地步,她终于领教了。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她会一笑置之,但是偏偏是她,一股子气憋在心里,她伶牙俐齿道:“董总,您了解我吗?对不了解的人就说这种话,您不觉得您太草率也太失礼了吗?” 董仪璇当众被人顶撞,也有几分下不来台,她皱了皱眉头,“我说错了吗?以宋小姐的身份,怕是进不来这高档酒会。” “董总,我是凭博翼的邀请函堂堂正正的走进这里的,还有董总在国外多年,想必不记得中国有一个成语,以己度人。”宋依诺只觉得讽刺,若然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人,那么不见也罢。 说完,她提起裙摆,转身离开。结果因为转身太急,她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一个趔趄,她整个人朝前扑去。恰好有侍应生经过,她撞翻了侍应生手里的托盘,她摔倒在地时,酒液悉数倒在了她的身上,狼狈不堪! 她第一反应不是爬起来,而是望向董仪璇,她看到她摇头,她心里重重一伤,羞愧得恨不得死过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1章 痛就告诉我,别忍着 宋依诺跌下去时,沈存希就站在她身边,他伸手拉她时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扑倒在地,那一瞬间,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还有她受伤的眼神,他心尖骤然一疼。(..c) 红色的酒液泼洒在她头上,顺着她的下巴流淌进抹胸礼服里,浅蓝色的礼服湿透,隐约可看见胸前的风光。客人们围了过来,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只是盯着董仪璇。 沈存希急忙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弯腰将她扶起来,丝毫不介意她身上的红酒浸湿他的衬衣,“有没有摔到哪里?痛就告诉我,别忍着。” 宋依诺被麻痹的痛觉神经逐渐恢复,她摔下去时,手肘先着地。即便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一跤也摔得不轻。她看着面前神态焦急的男人,他没有责备她丢了他的脸,只关心她有没有伤到。 而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董仪璇,自始至终都是冷漠以对。 她呼吸一疼,手肘上那股疼痛漫延至全身,令她的心脏都疼得收缩起来。她抓住沈存希的手臂,刚要叫他带她出去,下一秒,她已经被人扯进怀里。 沈存希怀里一空,他抬头盯着几步远突然出现的唐佑南,凤眸危险的眯起。 唐佑南换了一身衣服,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器宇轩昂,他的手牢牢地扣在宋依诺的纤腰上,黑眸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沈存希脸上,敌意明显,“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妻子会摔倒?” 宋依诺此刻想要的绝不是讨一个公道,自己出了这么大的糗,于沈家宋家,都是丢脸的事。但是唐佑南的态度,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自以为是的维护,恰恰让她丢脸到极致。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以及事后的暧昧腥甜。她抬眸,他脖子上那几道因激情而留下的抓痕,以及洁白衣领上火红的唇印刺疼了她的眼睛,她拿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向宴会厅门口走去。 唐佑南神色间有几分狼狈,他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沈存希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下次,她若再在他面前受伤,他不会饶恕自己。 董仪璇的目光落在沈存希身上,刚才若她没有听错,宋依诺是唐佑南的妻子,亦是沈存希的侄媳妇,可他们之间暧昧不清,绝不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那么简单,莫非…… “姨妈,您在看什 么?”冯贞贞站在董仪璇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你上哪去了,半天没看到人。”董仪璇收回目光,睨向侄女,侄女眉目含春,如清晨盛开的玫瑰,娇艳欲滴。她目光下移,在她脖子上看到几枚新鲜的吻痕,她微微皱眉。 冯贞贞哪里扛得住董仪璇紧迫盯人的目光,她移开视线,耳根已经红透,小声解释:“刚才肚子不舒服。” 董仪璇眯了眯眼睛,这里人多嘴杂,她没有再深究。她抬头看着宴会大厅门口,若有所思。 唐佑南在酒店大门口拦住了宋依诺,他气息紊乱,扣住她的手腕微微使了力,他气急败坏道:“宋依诺,我带你来参加宴会,不是让你来给我丢脸的。” 宋依诺心里本就难受,再被他谴责,她的态度也变得尖锐起来,“是啊,你带我来不就是为了让我给宋子矜当挡箭牌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需要你提醒。” 唐佑南被她一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盯着她肩上披着的男式西服,“你知道就好,还有,你刚才为什么会跟我四叔拉拉扯扯的?” 宋依诺气得不轻,她用力甩开他的手,盯着他脖子上的暧昧抓痕,冷笑道:“唐佑南,在指责别人前,麻烦你偷吃也先把嘴擦干净,不要让人恶心!” 唐佑南察觉到她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脖子,是刚才那个热情如火的女人留下的,他说:“依诺,我有生理需求,我不想碰你,只能去找外面的女人。” “唐佑南,拜托你不要一再刷新你无耻的下限,让我后悔我当初有眼无珠。你要找外面的女人我不拦着,麻烦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今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宋依诺被他伤得麻木了,已经无力再为他感到心痛。 是她将他逼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还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他已经有了宋子矜,为什么还不满足,还要在外面招惹别的女人? 唐佑南怒不可遏,他扬起手就要给她一耳光。 宋依诺倔强的梗着脖子,目光清冷地盯着他,唐佑南知道,若是这巴掌打下去,他们之间就真的玩完了,他举起的手缓缓紧握成拳,甩袖而去。 宋依诺站在酒店门口,夜风拂过,她看着唐佑南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凄凉。 宋依诺回到金域蓝湾,浑身的力气像是耗尽了一般,她走到花坛旁,也不管上面会不会弄脏身上华丽的裙子,坐下。她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水晶鞋,是与礼 服一起送来的,她的尺码。 远处传来钟楼整点报时的声音,沉沉闷闷地,仿佛深山老林处寺庙的钟声。 12点了,灰姑娘华丽的梦境消失了,她又变回了那个不被任何人待见的宋依诺。真是悲哀啊,宋依诺,你怎么就活成这副样子了? 忽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闯入她的视野。她怔了怔,下意识抬头,就看见沈存希站在她面前。 对上那双湿润的丹凤眼,沈存希似乎叹息了一声,这丫头受了委屈怎么只知道躲起来偷偷的哭?他在她身边蹲下,伸手将她的脚抬起来,脱了高跟鞋,将她小巧的赤足搁在膝盖上。 宋依诺觉得不合适,慌忙要拿开,下一秒,她脚后跟传来刺疼。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2章 第三种原因 宋依诺疼得直吸气,她低头望去,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根棉签,上面沾着朱红色的液体,轻轻在她脚后跟的伤口上来回滚动。 听到她吸气,沈存希抬起头来,仰望着她,“很疼吗?” 最开始那股疼痛过去,之后的刺疼已经不算什么了,她摇了摇头,“不疼。” 沈存希眼神勾勾地盯了她一会儿,盯得她不好意思了,他才低下头去继续给她擦药,边擦边吹气,把她当小孩子。 酒精的凉意带走了刺疼,宋依诺看着沈存希的举动,心里既感到温暖又觉得羞赧。他们之间远还没到这么亲昵的地步,可是今晚她太累了,她不想推开这份难得的温柔。 午夜的城市,静谧安宁。 沈存希给她上完药,将她的脚放进鞋子里,他起身坐到她身旁,黑眸里似隐忍着什么,微微波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她皮肤很白,力道重一点,都会留下淤青。 刚才她摔倒在地,此刻手肘处青了一大片,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见她眉心微蹙,他心疼道:“疼吗?” 宋依诺摇了摇头,“不疼,你别看青了这么大一块,其实是我皮肤太小气了,碰一下就会起淤青,没事的。” 沈存希放开她的手臂,转而握住她的手,手指撑开她的五指,十指紧扣。与她并排坐在花坛下,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与安宁。 他不说话,宋依诺渐渐感到不自在起来,掌心微微沁出了汗,她动来动去,想挣开自己的手,偏偏她用一分力,他就加一分力,她怎么也挣不开。 沈存希突然转头看她,眸色深暗,薄唇轻启,揶揄道:“你有骚动症吗?” “……”宋依诺脸颊一热,这人说话怎么……,她索性也不挣扎了,由着他握住她的手,她仰头望着夜空,过了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好,问道:“四叔姐夫,你为什么会娶我姐?” 沈存希难得没有生气,他反问道:“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宋依诺认真思考起来,“沈氏在桐城的地位,应该不需要用商业联姻来巩固,不是利益关系,那么就是感情因素,你对她一见钟情?” 沈存希望着她,眸色深沉,“你还小,有些事情未必能懂,我娶子矜,是第三种原因。” “什么原因?”宋依诺好追问。 沈存希却不肯再说,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道:“很晚了,我送你 上楼。” 宋依诺还来不及拒绝,就被他公主抱起,她吓得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惊魂未定,“四叔姐夫,你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沈存希本来还想戏弄她一下,一听她这话,俊脸就沉下来,语气也相当恶劣,“对谁影响不好?” “对我们影响都不好。”宋依诺嗫嚅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够乱了,再这么下去会更乱。传了出去,对她对他,都是致命的打击。 他是这么多年来,少有对她好的人,她不想因为她,而连累了他的名声。 沈存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显然不高兴了,他脚下未停,抱着她往小区里走去。 他不吭声,宋依诺也不敢说话。严城说,他家老板脾气不好,他的脾气何止不好,简直是阴晴不定。上一秒还跟她说笑,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 沈存希抱着她刚到公寓门外,防盗门就从里面打开来,韩美昕头上戴着发带,穿着背心热裤,站在门内,手里还拎着垃圾。看到宋依诺被一个有点眼熟的美男公主抱着,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依诺,你们……” “烦请让一下。”沈存希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韩美昕连忙往旁边让了让,见沈存希抱着宋依诺进去,她连垃圾也不丢了,跟着走回客厅。 沈存希将宋依诺放在沙发上,他直起身来,白色的衬衣上还浸染着淡淡的红色酒液,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他看着韩美昕,认真交代:“你是依诺的室友吧,她的脚受伤了,麻烦你这两天照看她一下。” 韩美昕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她认识唐佑南,自然知道眼前这个极男人不是唐佑南,可他对依诺的关心,绝对超出了友谊范围,她点头如捣蒜,“您放心,我会的。” 沈存希得到满意答复,他垂眸盯着宋依诺,“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最后,沈存希离开了,顺便带走了韩美昕手里的垃圾袋。 “哇,好帅啊!”沈存希前脚刚走,韩美昕就忍不住花痴起来,“依诺,你不是要跟唐佑南离婚了吗?那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这种会扔垃圾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宋依诺被韩美昕的逻辑打败了,她懒洋洋的仰躺在沙发上,说:“美昕,他是唐佑南的四叔,宋子矜的老公,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沈存希。” “卖嘎!” 翌日,宋依诺醒来时,脚后跟被新鞋磨掉 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她走进厨房,韩美昕从里面出来,托盘里放着两碗鸡汤,鸡汤的香味有点似曾相识。 “依诺,这是宋夫人亲自送过来的,你不在,她还特意请我转告你她来过。”韩美昕将托盘放在餐桌上,把两碗鸡汤端了出来,她笑道:“托你的福,我居然喝到宋夫人亲手煲的汤了,你说她会不会放泻药啊?” 宋依诺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的鸡汤,若有所思。 韩美昕也坐了下来,她望着宋依诺,正色道:“宋夫人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上心了?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依诺,你还是小心为上,指不定哪天美味的鸡汤就变成了穿肠毒药。” “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也许是她突然想起忽略我太久了。”宋依诺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送进嘴里。 韩美昕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依诺,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依诺知道她是好意,含笑不语。她宁愿相信宋夫人对她的好是真诚的,也不愿意怀疑她是别有用心。她想,也许是她太渴望亲情太渴望母爱了,才会让自己沉溺其中。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昨晚那张冷漠的容颜,美味可口的鸡汤竟是再也难以下咽。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3章 只要他在乎,就一定会上钩 宋依诺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不经意看见化妆桌上的两个蓝色丝绒盒子,长方形的盒子里装着她对唐佑南所有的爱与眷恋,而正方形的盒子里却装着价值不菲的珠宝。(..c) 她走到化妆桌前,伸手拿起长方形的盒子,她犹豫了一下,将盒子扔进垃圾桶里,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一眼,转身走出卧室。 宋依诺坐地铁去公司的路上,接到宋夫人打来的电话,宋夫人对她嘘寒问暖之后,话锋突然转到鸡汤上,“依诺,我昨天送去的鸡汤你喝了吗?我去的时候你不在,我交给你室友的。” 宋依诺一怔,脑海里突然闪过韩美昕说的那句“指不定哪天美味的鸡汤就变成了穿肠毒药”,她甩了甩头,说:“昨晚我回去得太晚,早上就喝了,妈妈,谢谢您,以后别送了。” 宋夫人一听,立即慌张起来,“怎么了?鸡汤不合胃口吗?” “不是,只是从家里送到公寓路程太远,天气这么热,我怕您太辛苦了。”宋依诺柔声道。 宋夫人的心落回了原地,她说:“我不辛苦,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也不懂好好照顾自己。你姐那事做得太混账,妈妈无颜面对你,就想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弥补你,依诺,这些年妈妈对你的态度极差,你原谅妈妈,妈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 哪怕是谎言,宋依诺也信了,她点了点头,“妈妈,我知道,我不怪您。” 宋夫人又叮嘱了她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宋子矜就坐在旁边,听着她们的对话,她忍不住吃味,小嘴噘得老高,“妈妈,您什么时候跟那丫头这么亲近了,您不是一向很厌恶她吗?” 宋夫人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闯了弥天大祸?宋依诺那小蹄子,给点温情就心软,所以她一定不会告诉沈存希你和唐佑南的事。这件事能拖就拖,但是也不能拖太久,三个月后你的肚子显怀了,纸也包不住火。以沈存希对沈唐启鸿的怨恨,到时候知道唐佑南睡了你,还搞大你的肚子,难保他不会杀了你们。” 宋子矜吓得脸色发白,“妈妈,您不要危言耸听,杀人是犯法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宋夫人摇了摇头,就她这胆量,当初怎么敢和唐佑南玩出轨的?“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再拖下去,赶在沈存希向宋家发难前,让他背上出轨的罪名。到时候不仅你可以跟他离婚,还能得到一大笔赡养费。” “妈妈,我不想要什么赡养费 ,我只想马上跟沈存希离婚。”宋子矜只要一想到沈存希不能人道,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当初嫁给他时,她以为她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但是新婚夜,她的梦碎了。 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到现在都还膈应得难受。 新婚夜那晚,她穿着精心挑选的睡裙出来,沈存希看着她的目光炽热如火,结果当她走近,他突然掀开了她的睡裙,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简单粗暴,心里又是惶恐又是窃喜。 就在她以为他会将她扑倒在床上时,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她的小腹,那一瞬间,她似乎在他脸上看见了失望,然后他放开了她,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她使尽浑身解数,他都没有再踏进她的房间,直到她偷听到他与他的家庭医生说话,才知道他不能人道。 “说什么蠢话?子矜,宋家已今非昔比,昨晚你爸还在忧心,银行贷款已经到了最后还款期限了,若是再筹不到钱,宋氏就会被银行强行清算破产。他去找过沈存希,沈存希却无动于衷。只有拿到这笔赡养费,才能救宋氏,你明不明白?”宋夫人气得头一阵阵发晕,她怎么生了这么个蠢女儿? “能救宋氏的不只沈存希一人,我跟佑南结婚了,佑南也能救宋氏。”宋子矜不以为然道。 “当年沈存希夺走沈氏时,只给沈唐启鸿留下了个空架子,这些年启鸿集团没倒,不过是因为沈存希不想让它倒,你以为唐佑南现在花的钱开的豪车,钱是从哪里来的?沈存希真要对付启鸿集团,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它压垮。”宋夫人瞪着还搞不清状况的宋子矜,幸好她还留了一手。 七天,只要宋依诺连续喝七天的鸡汤,到时候要抓住沈存希的把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宋子矜明白,宋夫人绝不是在危言耸听,“妈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沈存希那么精明的人,我们根本就算计不了他。” “算计不了他,就算计别人,只要他在乎,就一定会上钩。”宋夫人一脸的势在必得,为了宋家,为了子矜将来的幸福,只有将宋依诺推入深渊。 宋子矜听不懂,迷惑地望着宋夫人,“妈妈,您要算计谁?” “你安心养胎就是了,这种肮脏的事,让妈妈去做。”宋夫人不愿多说,知女莫若母,子矜心直口快,告诉了她,难保她不会坏事。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4章 看见我就逃? 宋依诺到了公司,办公室里的职员看着她的目光讳莫如深,助理云云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她拉到角落里,悄悄跟她咬耳朵,“宋姐,梦娜姐嫉妒老板把酒会的邀请函给了你,到处说你坏话呢。(@¥)!” 宋依诺讪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云云见她这么淡定,替她打抱不平,“梦娜姐说的话太难听了,我都听不下去了。她说你跟李总有一腿,李总才把这么重要的案子交给你,还说就算你会躺,人家沈总不近女色,也进不了你的洞……” “云云,这些话听听就算了,不要人云亦云。”宋依诺忽然打断她,不知道为什么,云云说沈存希的坏话时,她心里很不舒服。在她心里,即便沈存希不算一个完整的男人,却是这五年来第一个给她关爱和温暖的男人,她不允许别人在他背后说三道四。 云云没见过她发火,这会儿也吓了一跳,“宋姐,我去做事了。” 宋依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沉沉的叹了口气,职场如战场,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立即就硝烟弥漫。 晨会结束后,宋依诺再度被李总留下来,李总问她昨晚参加酒会后的感想,她想了想,只说了一句,“业之峰是很强大的竞争对手。” 李总的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她,“你有信心从他们手里抢走沈氏的项目?” “我有信心!”宋依诺斩钉截铁道,原本她还很胆怯,但是昨晚董仪璇不分青红皂白的臆测,让她生出一股子与她竞争到底的决心,只要她凭自己的实力争取到这个项目,她就会看到她的能力,也不会再说三道四。 李总的目光转为赞赏,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小宋,我果然没看走眼,这个项目我可以放心交给你去做了。” 宋依诺从会议室出来,众人看她的目光暧昧不明,她一笑置之。现在这个社会,不管你能力多强,只要身为女人,就弱了,因为他们不会看到你的能力,只会看到你貌美如花。 别人如何说她,她不在乎,只是董仪璇……,她会心痛。 一晃就到了周末,宋依诺这几天在跟进贺东辰的装修案子,空余的时间,就在画亚洲第一富豪别墅区的设计图。两天前,她去沈氏拜见沈存希,一是为了谈单,二是为了将珠宝和他的西服外套还给他。 前台告诉她沈总不在,去美国出差了,大概一周左右回。她本来想打电话给他,才想起她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她从来 不打无准备的仗,所以趁着沈存希出差,她开始着手设计装修方案,等他回来,她才有东西说服他。 周五下午,贺东辰突然来了装修现场。当时宋依诺戴着安全帽,正在帮工人搬装修材料,她穿着简单的灰色恤、牛仔短裤与白色镂空板鞋,清纯得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贺东辰搞突袭,没想到她在现场,倒是一愣,“宋小姐?” “贺先生,您怎么来了?这里很乱,您来之前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我让他们收拾一下,以免不小心伤到你。”宋依诺吃惊之余,连忙道。 “既然你在,那就带我转转,汇报一下装修进度。”贺东辰毫不掩饰自己突袭的目的,看起来并不像传言中那么城府深沉。 宋依诺拿了一顶安全帽递给他,然后带他往里面走去,边走边向他汇报装修进度。贺东辰话不多,却很专注的倾听她的汇报。 宋依诺汇报完进度,时间已经到下午六点了,贺东辰看着她脸颊上滚落下来的汗珠,黑眸深炯,“宋小姐,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还有一些想法,我们边吃边聊。” 宋依诺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客户有新的想法,她不能不听。 贺东辰选了一家安静的餐厅,餐厅上空飘荡着令人舒畅的钢琴曲,他们走进餐厅,宋依诺一眼就看到靠窗而座的沈存希,他正将一盘切好的牛排换到宋子矜面前。 贺东辰见她停下来,不解地看着她,见她盯着某一处发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沈存希与宋子矜,“你们认识?” “不认识。”宋依诺收回目光,她这么说并非赌气,而是在外面,她习惯性的与宋家划清界限,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宋家的二小姐。 贺东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往沈存希他们那一桌走去。宋依诺见状,只好跟上。 “沈总,世界真小,我们又见面了。”贺东辰双手搁在裤袋里,模样看起来很斯文。 沈存希放下刀叉,却并未站起来,他不动声色的看了宋依诺一眼,然后望着贺东辰,“世界确实小,兜兜转转,该碰上面的都会碰上面。” “沈夫人,不介意一起坐吧?”贺东辰看了宋子矜一眼,宋子矜连忙站起来,微笑道:“怎么会介意,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依诺,过来坐姐姐身边。” 宋子矜笑得有点假,她好不容易盼到沈存希出差回来,想着趁吃饭的机会,说服他注资宋氏。哪里知道会来两个 不速之客,打破了她的计划。 贺东辰不请自坐,在沈存希身旁的空位上坐下,看着那边一对姐妹花,感叹道:“原来宋小姐是沈夫人的妹妹,这世界果然很小。” 宋依诺坐在宋子矜旁边,简直如坐针毡。平常见面就撕逼的两个人,要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对她来说,根本就是一种折磨,她站起来,说:“我去下洗手间。” 宋依诺站在洗手池旁,看着哗哗的水流,说不清心里为什么烦躁。身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她转头望去,洗手间的门被人反锁上了,而站在门边的男人,正是出差一周的沈存希。 宋依诺心口一跳,这里是女卫生间,他就这么闯进来,他想干什么?她慌忙关了水龙头,抬步越过他去开门,手刚碰到门把,一副温热的胸膛贴了上来,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牢牢攥住,喷在她耳侧的气息不疾不徐,却异常滚烫,“看见我就逃,要去哪里?”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5章 强势索取 宋依诺浑身战栗不止,大脑“嗡”的一声,她下意识要开门出去,下一秒,已经被他扳过身体,与他面对面站着。他的呼吸灼灼地喷在她脸上,他离她很近,似乎一低头,就能吻到她的额头。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知何时,他的手指就抚上她的脸颊,温柔摩挲,看到她走神,他的声音里多了一抹不悦与强势,“问你话呢,说话!” 宋依诺心跳加速,直觉告诉她,她不能跟沈存希再这样暧昧不清下去了。她感觉得出来,沈存希对她有意思,她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挑起了他的兴趣,让他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对待自己。 她盯着他,门后的走廊上,时而传来脚步声,她心里生出几分恼意,恼他一而再的逼迫她,也恼自己每次都不争气的屈服于他,他们之间本不该这样。 哪怕唐佑南与宋子矜已经不知道背叛了他们多少次,他们这样也是站在道德的审判点上,是不对的。 ”我们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宋依诺盯着他的目光露出哀求,她不愿意变成宋子矜那样的人,若是变成那样,她不会原谅自己。 沈存希脸色阴沉,一腔柔情荡然无存,他的目光逼视着她,大手掐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薄唇狠狠的印在她的唇上,强势索取。 宋依诺没料到他会如此,她的心跳狠狠一窒,然后狂跳起来。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以为他听得懂,可他…… 唇上的蹂躏的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忽然挣扎起来,可她的力气于他,不过是蜉蝣撼大树,显得那么可笑。唇瓣被他吞噬,那样的凶狠,似伺机很久的野兽。 宋依诺的心跳几欲成疯,本来是要拒绝的,但是双手却像是自有意识一般揽住他的脖子,浑身像有火在烧,血液里着一股躁动,她竟开始主动回吻他。 不对劲! 宋依诺睁开眼睛,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似乎被她主动回吻的动作取悦了,唇边微微泛着笑意。她吓得不轻,整个人都清醒过来,抬手用力推开他。 沈存希不曾料到她会突然推开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他凤眸微眯,危险地盯着胆敢推开他的小女人。 宋依诺后背紧贴着门板,双腿在发抖,刚才那一瞬间,她突然变得不像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理智明明是抗拒的,但是她却热情的回吻了他。 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是被压迫得太久无意识的反弹,还是她本身就跟宋子矜 是一样的人?再看沈存希已经向她走来,她不敢再待在这里,不是怕沈存希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来。 她握住门把,一鼓作气的打开,在沈存希的大手快要碰到她时,快速逃离。 她逃回了餐厅,甚至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她拿起包,对贺东辰说了句“抱歉,我有急事要先走”,就匆匆离开。 宋子矜看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纳闷道:“她怎么了?” 贺东辰指间握着酒杯,轻轻摇晃里面的酒液,眼神讳莫如深,“或许真有急事。” 宋子矜不以为意,宋依诺走了也好,跟她坐在一起,还要假装姐妹情深,她都快要憋死了。 几分钟后,沈存希回到座位,他盯着宋子矜身边空空的座位,一股愠怒袭遍了全身。 ----------------------- 宋依诺逃回了金域蓝湾,她心乱如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她刚才居然回吻了沈存希。怎么办?在他眼里,他会不会认为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一边拒绝他,一边又热情的回吻他。 她恼得直揪头发,怎么会这样,那一瞬间她到底着了什么魔? “依诺,你回来了。”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宋依诺抬头望去,就看到宋夫人站在单元楼下,她连忙放开头发,快步迎上去,“妈妈,您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外面这么热,中暑了怎么办?” 宋夫人连续几天都给宋依诺送鸡汤,似乎真的想要修补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她看着气色红润的宋依诺,笑道:“我不热,进去吧。” 宋依诺拿钥匙开门,等宋夫人先进去了,她才跟进去,边按电梯边说:“妈妈,下次您来之前先给我打电话,免得在外面等。” “你工作那么忙,我等会儿就等会儿,不碍事的。”电梯到了,两人走进电梯,宋依诺伸手接过保温桶,心里暖暖的。 回到公寓,宋夫人注意到鞋柜里多了一双新的拖鞋,宋依诺弯腰将拖鞋拿出来放在她面前,然后拎着保温桶去了厨房。宋夫人脱了高跟鞋,换上凉拖,心里五味杂陈。 厨房里传来水声,宋夫人走过去,看见宋依诺在洗菜,她站在门边,说:“依诺,别做我的饭,我马上就走,你出来陪我坐坐。” 宋依诺洗菜的手一顿,终于要来了吗?她拧开水龙头,将手冲干净,然后走出来。宋夫人已经 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走到沙发旁,在皮凳上坐下。 宋夫人倾身握住她的手,温柔道:“依诺,明天晚上我们请了亲家那边吃饭,到时候你打扮得漂亮点,记得跟佑南一起来。” 宋依诺微微诧异,沈家那边不知道宋子矜和唐佑南之间的事,宋夫人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她让两家人坐一起吃饭,到底在想什么? “妈妈……” “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这样护着子矜到底对不对,她和佑南做出这种糊涂事,就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宋夫人和颜悦色道,似乎真的在反省。 宋依诺没想到宋夫人要亲自捅破这层窗户纸,可捅破之后呢,宋子矜和唐佑南脸皮厚,是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到时候,她和沈存希该如何自处?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6章 欠收拾的女人 宋夫人离开了,宋依诺坐在沙发上,屋里没有开灯,她在黑暗里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韩美昕打开门,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伸手按开灯掣,被客厅沙发上的黑影给吓了一跳,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依诺,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吓死我了。” 宋依诺僵硬的转动脖子,怔怔地看着韩美昕。韩美昕看出她的不对劲,连忙丢了包跑过来,“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唐佑南对你做了什么?” 宋依诺心神恍惚,她说:“我妈要把宋子矜怀孕的事告诉沈家人。” “她疯了吧。”韩美昕脱口而出,宋夫人一直按兵不动,怎么会突然决定兵行险招,莫非她以为将这件事昭告天下,沈家那边就能接受宋子矜,她是真天真还是缺心眼啊? 宋依诺按了按太阳穴,“我不知道,她让我明天晚上一定要出席。” “看来真是疯了,依诺,你干嘛要忍气吞声?” “美昕,我不是忍气吞声,有句话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宋子矜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沈家人对我又能多几分同情?”宋依诺叹息,她一直忍着不说,不过是因为她姓宋。 韩美昕摇了摇头,她见过很多打离婚官司的夫妻,为了争点财产反目成仇,依诺真的是她见过最冷静的女人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美昕,唐佑南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你帮我起诉离婚吧,理由……就是夫妻五年未同房。”宋依诺站起来,向厨房走去。 韩美昕跟在她身后,为她感到心疼,看来依诺对唐佑南已经死心了,否则她不会把自己的伤口摊开,用来做强行离婚的理由。 宋依诺走到琉璃台前,打开保温汤,鸡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她想,明天之后,宋夫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吧。也对,明天之后,她就也再没有利用价值了。 韩美昕见她盯着鸡汤发呆,她走过去,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依诺,我们最近连续喝鸡汤,是不是太补了?” 宋依诺回过神来,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了?” 韩美昕摇了摇头,她不会告诉宋依诺,她今天看到他们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贺东辰,她居然流鼻血了,而且还控制不住在脑海里yy……,以前她可不会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她这几天总是幻想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 “没什么,我去洗澡了 。” 宋依诺喝完了所有的鸡汤,胃里撑得满满的,但是胃上方那个角落却空了。原本就是一个人,为什么还学不会认命,为什么还要倾注感情去希冀? 客厅里,手机震动起来,宋依诺走出厨房,拿起手机,是陌生来电,她接起,“喂?” 手机那边静默无声,只有沉稳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来。宋依诺意识到打电话过来的是谁,忽然紧张起来,她攥紧手机,没有出声,也没有挂。 两人沉默以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要这样地老天荒。 韩美昕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见宋依诺拿着手机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道:“依诺,谁的电话?” 宋依诺心里一慌,从耳边拿下手机的同时按向挂断键,因为太慌了,一时没有挂断,她说:“打错了,不认识。” 沈存希听到她说不认识时,气得差点将手机捏碎,他站在金域蓝湾外面,举步向小区里走去,他敢肯定,她知道是他打的电话,可她却说不认识。 他走到单元楼下,再度拨通她的手机,手机刚接通,他硬声硬气道:“下楼。” 宋依诺心虚得不敢看韩美昕的眼睛,她走到落地窗前,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的沈存希,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像一张紧绷的弓,透着危险的气息。 “那个……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那我上去。”沈存希说着,作势往单元楼里走去。 宋依诺吓得不轻,连忙制止,“我下去。” 得到满意的答复,沈存希半个字都没跟她废话,就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宋依诺打开防盗门,她手里提着个袋子,不情不愿地走到沈存希身边,她没敢看他,低头看着地面,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地面,“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沈存希死死地瞪着她,刚才装不认识就罢了,这会儿居然还用上敬称了。 见他不说话,她将袋子递过去,还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客气道:“这是您上次借我的西服,我已经洗干净了,还有您的助理送来的珠宝,无功不受禄,您也顺便带回去吧。至于礼服和鞋子,我穿过了,您告诉我多少钱,我下次一并还给您。” 一股子邪火在身体里乱窜,沈存希见过不识好歹的女人,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简直欠收拾,“怎么,把这些东西还给我,就想把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给抹 掉,然后继续安稳的做你的唐太太?” 他的语气太刻薄,宋依诺被激得抬起头来,触到他喷火的黑眸时,她怯怯的移开视线,“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见她矢口否认,沈存希气得不轻,他上前一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宋依诺急步后退,却已经来不及,沈存希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她踉跄着跌进他怀里,一声惊呼还未出口,她整个人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覆盖。 沈存希一手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一手紧扣她的后脑勺,吻准确无误的落下,吞噬了她所有的声音。 黑暗里,亮光闪烁,复又归于平静。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7章 她被唐佑南带走了 宋依诺失眠了,沈存希那一吻,彻底搅乱了她的心。她一直在避免跟沈存希有过多的接触,但是现实总是偏离她预想的轨道,逐渐失控了。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她不知道她现在跟沈存希这样算什么,难道唐佑南对不起她,她也要出轨吗?而且对象还是沈存希,这个绝对不会让她全身而退的男人,她招惹得起吗? 宋依诺心烦气躁,她抓起枕头,将自己埋在枕头下。宋依诺,你不能,你绝对不能变成你不耻的那种人。 翌日,宋依诺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出来,看到韩美昕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发愣,她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拿手肘碰了碰她,“美昕,你怎么了?” 韩美昕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道:“看到你和沈总在楼下卿卿我我,我被刺激得春心荡漾了。” 宋依诺脸颊烧了起来,她站起来,娇嗔道:“没个正经,我不跟你说了。” 韩美昕倒在沙发上,想起昨晚那个荒唐的梦,她十分抓狂。她多大的年纪了,居然还做春梦,对象居然还是……老天,来道闪电劈了我吧。 宋依诺洗漱完,回房换衣服时,看到丢进垃圾桶的蓝色丝绒盒又回到化妆桌上,她拿起来,正巧韩美昕从门外经过,她探头进来,说:“昨天我看见它躺在垃圾桶里,顺手帮你捡起来了,这不是你的命根子吗?怎么随手乱扔?” 宋依诺应了一声,将蓝色丝绒盒放在化妆桌上,然后去衣柜里拿今天要穿的衣服。 韩美昕见状,耸了耸肩出去了。 宋依诺换好衣服,拿包时,她看到她昨晚仓皇失措又拿回来的袋子,里面装着沈存希的西装外套,还有那套价值不菲的珠宝。她想了想,换了个大点的包,将外套和珠宝装进去,想着晚上找机会还给他,然后他们就两清了。 下午四点钟,宋依诺正忙得不可开交,宋夫人打来电话提醒她,晚宴在盛世豪庭的牡丹厅,六点半开始,叫她一定要准时到。宋依诺挂了电话,脑子里有片刻的空茫,然后又投入工作中。 宋依诺忙完,已经快七点了,她拿起手机,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全来自一个人。她能够想象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她没有回电话,收拾好桌面,拿起包走出办公室。 打车到了盛世豪庭,服务员领着她来到牡丹厅外,沈存希站在长廊上吸烟,狭长的凤眸透过烟雾盯着她,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宋依 诺脚步微微一滞,不经意想起昨晚那狂肆的一吻,呼吸紊乱起来,她撇开头,躲开他的视线,径直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走进宴客厅。 宴客厅里金碧辉煌,沈唐启鸿与宋宗业坐在上位,沈夫人与宋夫人坐在各自丈夫身边,而宋子矜与唐佑南却不见人影。宋依诺望向宋夫人,宋夫人已经站起来,热情的迎上来,“依诺,你怎么才来,快过来叫人。” 宋依诺被宋夫人拉着往沈夫人那边走去,身后的雕花木门被人推开,她眼角余光瞄到沈存希沉着脸走进来,她突然紧张起来。 她喊了人,沈夫人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悦,“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一年半载都不回来一次,你到底在忙什么?嫁给佑南五年了,这肚子也没见有消息,你明天回沈宅一趟,我带你去妇科瞧瞧。” 宋依诺有些难堪,垂着眼没吭声。 宋夫人连忙打圆场,“亲家母说得对,依诺是该去妇科瞧瞧了,依诺,坐吧,好好跟你婆婆说说话,刚才还念叨着你不会享福,偏要出去工作。” 沈夫人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伸手将她拉着坐在自己身旁。对宋依诺这个儿媳妇,她谈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讨厌。佑南在外面胡闹了这么些年,也没见她不识大体的闹过,这点倒是深得她心。 宋依诺感觉宋夫人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她不是要把宋子矜怀孕的事告诉沈家两老吗?但是瞧着这情形,怎么那么古怪?她望着宋夫人,宋夫人却回避着她的目光。 更让她觉得怪的是,她走进这个房间,整个人就有点恍惚。房间里熏着香,那股香味窜入鼻端,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起来,一股痒迅速遍布全身,她身体热哄哄的,有点坐不住。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妈妈,姐姐和佑南怎么还没到,您不是说有话要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吗?” 宋夫人心里骂了句死丫头,脸上却挂着慈祥的笑意,“子矜的车抛锚了,刚才你们还没到,我就让佑南开车过去接她了,这会儿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我们不等他们。” 宋夫人在说什么,宋依诺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的身体又热又痒,像有虫子在血液里爬。她拼命忍着,额上冷汗涔涔,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下药了。但是她进了房间后,什么东西都没碰,怎么会被下药了? 她来不及细想,只想离开这里,以免待会儿出尽洋相。她站起来,刚要说话,双腿一软,就往地上滑去。 一双结实 的手臂及时搂住她,她透过迷离的视线,看到那张令人安心的俊脸,她莫名感到委屈。她顾不得旁人会不会误会她和沈存希之间的关系,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被下药了,带我走。” 沈存希见她满头大汗,面色潮红,已经猜到几分,这会儿听她说被下药了,他俊脸沉了下来,半抱半搂着她,对众人说:“依诺身体不舒服,应该是中暑了,我送她去医院。” 依着沈存希的脾气,他不屑跟他们解释什么,但是他必须为宋依诺考虑。 宋夫人知道那药与催情香产生效果了,她巴不得沈存希带走宋依诺,待会儿他们就可以过去抓奸了,她的声音里克制不住的兴奋,“是吗,那你快送她去医院,别耽误了病情。” 沈存希见宋依诺已经在拉扯衣服了,他顾不得分析目前的状况,刚要带她走,他怀里一空,怀中的人儿瞬间移了位,被赶来的唐佑南搂在怀中。 唐佑南扫了沈存希一眼,低头看着怀里的宋依诺,她红唇微张,面色潮红,一个劲往他怀里钻,嘴里还嚷着好热好热。 她不是中暑了,而是被人下药了! 他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包厢,他的声音从缓缓合上的门扉处传来,“服务员,马上给我开间房,越快越好!” 闻言,沈存希脸色阴沉,目光里仿佛有利箭迸出,在四人身上一一掠过,那目光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让人遍体生寒。他一言不发,大步离去。 房间里,唐佑南将宋依诺轻柔的放在大床上,他俯身看着她因痛苦而皱起的小脸,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在她唇上安抚似的吻了起来。 宋依诺浑身又热又难受,她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根本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她一边扯着衣服,一边在唐佑南身上磨蹭:“好热……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唐佑南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他语气坚定而绝决,“依诺,这是老天给我们的机会,让我要了你。” 说罢,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手指缓缓往下,一颗颗解开她的纽扣……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58章 叫错一次,就惩罚一次 宋依诺觉得唇上很痒,她努力集中精力,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谁,可她的意识,却在下一轮袭来的燥热中被击溃,太难受了,整个人犹如被放在火上烤。(¥¥)! 衣服已经成了累赘,她拼命拉扯,想要缓解体内的燥热。 唐佑南放开她的唇,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双颊绯红,眼神越发迷离,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清纯的妩媚,他眸色渐深,呼吸凝重,气息也炙热起来。 五年前,她就已经属于他了,他却忍耐到今天都没有碰她。看她无助的在被子上磨蹭,他喉结急速滑动了一下,再也忍耐不住的俯下身去。 他的动作忽然硬生生一顿,黑眸像见鬼似的盯着她白皙的胸口,那上面有一个很深的牙印,痕迹久远,形状似成年男子留下的,他浑身激灵灵一颤,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将他体内的欲火扑灭。 他狠狠盯着面前这张娇俏含媚的脸,心口纠集的愤懑与嫉妒鞭策着他,这个牙印的存在时时刻刻的羞辱着他,他的女人被人捷足先登。 一股无形的怒火充斥在喉间,他伸手用力扯掉领带,将她的双手束缚起来绑在床头,他倾身而下,不带任何欲念的啃咬着她的肩,他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迹,让她一生都不能磨灭。 这就是她背叛他的下场。 房间的门铃忽然响了起来,一声接一声,显示着门外人焦急的心情。 扰人的门铃终于让唐佑南进行不下去了,他腾的一声步下床,气急败坏的去开门。 门外,宋子矜风姿楚楚的站在那里,看见唐佑南来开门,她微微松了口气,再看他衣衫凌乱,她眼圈一红,眼泪就滚落下来,“佑南,你在干什么?” 唐佑南心情烦躁极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来打断他好事的人是宋子矜,他语气恶劣道:“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你要跟她上床?”宋子矜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受伤。 刚才唐佑南和她一起进的酒店,她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正好碰上脸色阴沉的沈存希。她心里有鬼,不敢拦他,他却忽然停下来,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对她说:“你妹妹中暑了,刚才佑南带她去楼上开房降暑。” 宋子矜诧异地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中暑不是应该送去医院,怎么去开房? 她突然想起下午出门前,妈妈意味深长说的那番话,她意识到什么,太阳穴突突直跳。妈妈说算计不了沈存希,就算计别人。所以她 故意让她以车子抛锚的借口叫走唐佑南,是要给宋依诺下药,然后陷害沈存希。 但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们没有算计到沈存希,反而把唐佑南和宋依诺凑一块儿去了。 不,不可以! 唐佑南对宋依诺的感情很复杂,越爱越恨,越恨越爱,所以哪怕过去了五年,他始终放不下这段感情。如果佑南突破心里防线,真的睡了宋依诺,那么他们之间一定会重新开始。 这并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她必须去阻止他们! 唐佑南一手撑着门,模样慵懒性感,淡淡道:“我和她是夫妻,上床不是很正常吗?” “佑南,你……”宋子矜耳尖,听见里面传来细细的呻吟,她透过微微徜开的门扉,看到房间的大床上,宋依诺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双手被领带绑在床柱上。 如果她没有及时感到,可想而知里面会发生什么。她心里像有无数只爪子在挠,她强压下怒气,楚楚可怜道:“佑南,你不要这样,她对不起你,她被别人睡过了,难道你还想跟她重修旧好吗?” 宋子矜的话无疑蛰伤了他的神经,他想起宋依诺胸口那个牙印,明晃晃的讽刺着他。他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不耐烦道:“她被人睡过又如何?只要她一天还是我的妻子,我就一天能行使我身为丈夫的权力。” 宋子矜蓦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唐佑南,一股恐慌淹没了她,她泫然欲泣道:“佑南,你这样让我怎么办?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更何况我还怀了你的孩子啊。” 唐佑南闭上眼睛,他伸手按着心脏的位置,神情痛苦不堪,“子矜,把孩子打掉吧,我不是个好男人。依诺对不起我,但是我还是想要她,这颗心,犯贱的想要她,你走吧。” 宋子矜万万没想到唐佑南会残忍叫她把孩子打掉,她踉跄着倒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肚子,痛得直吸气,“佑…佑南,我肚子好痛,佑南,救我,救我……” 唐佑南睁开眼睛,看见宋子矜额上布满冷汗,脸色煞白,他吓得不轻,连忙在她面前蹲下,扶着她的腰,看见她雪白的裙子被鲜血染红,他顿时慌张起来,“子矜,你怎么了?” “送我去医院,佑南,快送我去医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宋子矜死死攥着唐佑南的手臂,小腹抽痛得厉害。 唐佑南不敢迟疑,打横将她抱起,飞快往电梯间跑去。 他们刚离开,套 房外面出现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他看着洞开的房门,缓缓走了进去。他站在床边,眸光深暗地盯着被绑在床上的女人。 她衣衫半褪,脖子上布满刺眼的吻痕。 “热……好热……”宋依诺无意识的呢喃着,透过迷离的视线,她看见有人站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哀求道:“帮帮我……我快死了……” 沈存希移开视线,目光锐利地搜索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他们费尽心机的设计这场鸿门宴,想要设计的人绝不是宋依诺,她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他们的目标是他,果然是狗急跳墙了。 沈存希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发现了针孔摄像头,然后在床板上发现了窃.听器,他冷笑一声,原来房间不是随机开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着请君入瓮。 他将窃.听器丢在地上,锃亮的皮鞋毫不留情的辗过。 耳边“沙沙”的声音响起,宋夫人脸色忽然一变,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另三个人抬头错愕地盯着她,她尴尬的笑了笑,“亲家公,亲家母,我先出去一下,你们慢用,你们慢用。” 宋夫人走出包厢,乘电梯上楼,赶到她事先准备好的房间外面,房门大开,已经人去楼空,她快步走进去,看到地上被踩碎的窃.听器,她脸色大变。 她走到安装摄像头的地方,伸手一探,摄像头也不见了。她微微眯起眼睛,脸色铁青,她精心策划的一切,泡汤了。 ----------------- 宋依诺再度醒来时,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她四肢酸痛,像是刚跑完马拉松。她睁开眼睛,闯入眼睑的是极具男性化的铁灰墙纸,空气里散发着极具侵略性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身后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腰间被一股力量牢牢禁锢着,脑海里某些被她遗忘的片段突然闪现,她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后。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洒落在床前。沈存希双眼紧闭,睡得正熟,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弧影,睡着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被子下面,他们肌肤相贴,提醒着她,昨晚他们不是盖被子纯聊天那么简单。 她记得,昨晚最后,她被唐佑南带走了,怎么会变成他?一想到昨夜他们突破了最后防线,她就再也躺不住,挣扎着要起来。 沉睡的男人被 惊醒,他没有睁开眼睛,大掌已经下意识做出侵犯的动作,“又想了?迟早有一天会被你榨干。” 宋依诺羞得整个人都快着火了,昨晚她昏昏沉沉的,现在她是清醒的,万万不能接受他们之间这么亲密的行为,她抓住他乱动的手,羞愤交加道:“沈存希,你别乱来!” 沈存希掀开眼睑,眼神透着几分慵懒与性感,声音沙哑道:“昨晚已经乱了,躺下,再睡会儿。” 宋依诺哪里睡得着,挣扎间,被子滑落下来,她身上满是惹眼的吻痕,一再提醒她昨夜的疯狂。她和沈存希,再也清白不了了。 沈存希看着她脸上又痛又悔的神情,心里来了气,恨不得一脚将她踹下床去,他坐起来,拧眉瞪她,“后悔了?还是你希望昨晚要你的男人是唐佑南?” 宋依诺看见他身上布满抓痕,喉咙像被狠狠掐住一般,出不了声。她艰难的移开视线,怔怔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有她的,也有沈存希的。 她头疼得快要炸开来,后悔么?如果她在唐佑南身下醒来,她才会真正后悔! 看她脸色煞白,沈存希倾身过去,将一丝不挂的她搂进怀里,满目柔情,声音轻柔:“再睡会儿,昨晚你耗费了太多力气,不要胡思乱想,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宋依诺伸手,要推开他,他却攥住她的手指,低头,轻轻吻着她的掌心,似安抚,亦似爱不释手。 宋依诺眼眶一热,撇开头去,“我想洗澡。” “好,我去给你放水。”沈存希轻轻点头,起身去给她放洗澡水,没有再心急的逼她。昨晚一整夜,他在她身边,却未曾真正意义上拥有她。 浴室里响起水声,沈存希站在花洒下,简单的冲了个澡,等浴缸里的水放得差不多了,他才围着浴巾出来。床上,没有宋依诺的身影,地板上,她的衣服不翼而飞。 沈存希满腔柔情荡然无存,神色变得格外阴戾,不敢相信,他被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抛弃了。 ------------------------- 宋依诺离开别墅,走了很远,才看到药店,她走进去,从架子上拿了一盒毓婷和一瓶矿泉水,去收银台付钱。她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知道怎么做才能避免再次伤害。 她走出药店,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走了这么远的路,她腿心打软,竟再没力气移动一步。 她将药从 铝盒里抠出来,拧开矿泉水瓶,刚要将药丸放进嘴里,她的手腕就被人牢牢扣住。刺目的阳光照射下来,男人背光而站,身影高大,将她一点点笼罩在他的光影里,他眸里迸发着寒光,恶狠狠地盯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这是什么?” “避孕药!”宋依诺说着,手腕用了力,想将药丸送进嘴里。 沈存希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药,但是从她嘴里这样淡漠的说出来,他的心还是被蛰了一下,如果昨晚他们……“你想杀了我们的孩子?” “……” 宋依诺竟被他逼问得脸红耳赤,她气急道:“你胡说什么?” 沈存希拿走她手里的药,以及药盒,转身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宋依诺气得不轻,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意外,她没资格责怪他,现在她要吃药,他凭什么拦着她? 她站起来,转身就往药店里走去。 沈存希速度极快,闪身挡在她面前,“宋依诺,你再挑战我的底线,信不信我揍你?” 他快被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给气死了!他本来还想告诉她实情,这下不用说了。他相信,只要他告诉她真相,她会马不停蹄的离他越远越好。 “沈存希,你几个意思?难道你爽了还要让我给你生孩子?”宋依诺也是气极,才会不管不顾的说出这么粗鲁的话来。 沈存希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昨晚就我爽了,你不爽?” “……”要比脸皮厚,宋依诺自认跟沈存希不是一个段数,她气得转身就走,这家不行,还有下家,她总会买到药。 她刚走了几步,手腕就被人拽住,她转身,看着火冒三丈的沈存希,吓得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他拽着她来到宾利欧陆旁,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将她塞了进去。 车里,宋依诺偏头看着窗外浮光掠影般掠过的街景,还在生闷气。鼻端,有呛人的烟味传来,她微微皱起眉头。 眼角余光扫到他抽完一根,又点燃一根,她忍无可忍,扭头瞪着他,“你别抽了行不行?”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但是下一瞬间,车窗降下,他手里的烟不见了,车里呛人的烟雾被风带走。 宋依诺:“……” 这人还有没有点环保意识? 过了一会儿,沈存希伸手过去,握住她搁在膝盖上的小手。宋依诺回过头来,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下意识要抽回,他微微用了力,声音 暗哑:“别动!” 宋依诺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动,车厢里有股暧昧逐渐将他们包围,宋依诺不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偷情么? “不要吃药,我昨晚有做措施。”沈存希睁眼说瞎话,“你害怕的事情不会发生。” 宋依诺没有说话,也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她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沈存希偏头,看着她微颤的睫毛,他知道她没有睡着,她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面对未来的路。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心疼,大手缓缓握紧她的小手。 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宋依诺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她淡淡道:“四叔姐夫,谢……” “谢”字音还没出口,他的气息忽然逼近,新鲜的烟草味道弥漫在她的周围,下一秒,她的唇被他严严实实堵住。 他一手撑着方向盘,一手搭在她身后的座位上,张嘴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吻着,宋依诺愣愣地,一时忘记了反抗。 他的唇压在她的唇瓣上,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宋依诺完全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语气霸道:“以后叫我四哥,叫错一次,就惩罚一次。” 宋依诺呆呆地抚着自己的唇,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吻中回过神来。 沈存希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中执念深刻,“诺诺,记住,以后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四叔姐夫!” -------------------- 宋依诺是怎么下车的,她已经不记得,她浑浑噩噩地走进小区,耳边回荡着他霸道且强势的话语。她后知后觉,她好像真的招惹上他了。 走到单元楼下,一道颀长的身影忽然闪身站在她面前,她抬起头,愣愣地看着对方。 唐佑南神色有些疲惫,下巴生出青色的胡茬,黑眸里布满血丝,唇角青紫,像是跟人打架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脖子上暧昧的吻痕,质问脱口而出,“宋依诺,昨晚你去哪里了?” 宋依诺很累,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移开视线,抬步往单元楼里走去。刚走了两步,她的手腕就被他抓住,他含着愤怒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该死的,你昨晚去哪里了?” 昨晚他把子矜送去医院,孩子保住了,子矜却受了惊吓,躺在床上不停哭。对于这个孩子,他没什么感觉,但是看她哭得那么厉害,他没有离开,一直等她 睡着了,他才想起被他扔在酒店里的宋依诺。 他开车匆匆赶回酒店,拿门卡套开房门,他听到门里传来暧昧的喘息声。那一瞬间,他的血液像被冻住了,浑身冰冷。他握紧拳头,愤怒的冲进去,将床上的男人拽下来,就是一顿暴揍。 床上的女人尖叫连连,慌乱中按开了灯掣,他才发现,房间里的女人并不是宋依诺。那一瞬间,他突然松了口气,不是她,真好! 随即,他又想起一个问题,她被人下了药,她不在房间里,她去哪里了? 他发了疯似的找她,几乎将酒店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她的踪影。最后他让酒店调出监控,但是监控里并没有她被人带走的画面,她就这样腾空消失了。 他找不到她,唯一知道她能去的地方就是金域蓝湾,他赶到金域蓝湾,敲开了公寓的门,韩美昕说她还没回来,他不相信,强行闯了进去。 她真的不在! 他刚落回原地的心脏,又揪了起来,她没回公寓,她会去哪里? 他在楼下等了她一晚上,他想着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出现在他面前,然后告诉他,她喝醉了,不小心在马路边睡着了。她没有被下药,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等待的每一秒钟都变得十分煎熬,他从天黑等到天亮,终于等到她出现。 看着她脚步虚浮的出现在小路上,他激动得不能自已,他想要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想要告诉她他爱她,以后他们好好过,再也不吵架了。 可是这一切,都在他看到她脖子上遍布的吻痕时,全都化成了愤怒与嫉妒。 昨晚,他在这里为她辗转难安时,她躺在别的男人身下。 残酷的现实将他击溃,他失去理智,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他眼睛腥红,狠戾地瞪着她:“宋依诺,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要杀了他!” 宋依诺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为自己感到悲凉。五年前,她是受害者,五年后,她也是受害者。可他的反应,却跟五年前一模一样。他首先关心的,从来不是她受了多大的伤害。 她累得说不出话来,沉默地往单元楼里走去。 唐佑南见状,愤怒凌驾了理智,他抓住她,抬手一耳光甩过去。宋依诺像失去生命的布娃娃,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唐佑南,无悲无怒,就那样看着他。 她的皮肤很白,脸颊很快肿了起来,浮 现五根清晰的指印。 唐佑南攥紧拳头,心里有一丝后悔,但是很快就被愤怒取代,他走过去,蹲在她面前,用力掐着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愤怒的目光,“宋依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个男人是谁?上了你的男人是谁?” 宋依诺突然笑了起来,嘴角溢出的鲜血触目惊心,她笑中带泪,心已经痛得麻木,她讥讽道:“唐佑南,不是你把机会让给别人的么?” 她不会忘记,昨晚他将她绑在床头,最后却抱走了宋子矜。 唐佑南气恨交加,咬牙切齿道:“荡.妇!”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荡.妇,所以你不要再跟我纠缠下去,离婚吧。”这一巴掌,还有这五年,她就当还了他当年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他们各不相干! 唐佑南气得直喘粗气,看着她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他竟拿她没有办法,他冷笑道:“离婚?好让你跟你的姘头双栖双飞?宋依诺,你想得美!” 宋依诺不知道,他嘴里还能吐出多少伤人的话来,她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绝决的盯着他,“那我们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说完,她转身往单元楼走去,不想再跟他做些无意义的争吵,那只会让她变得更加可悲。 唐佑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宋依诺,既然你对我如此不贞,就别怪我对你不义! ------------------- 医院里,宋夫人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碗鸡汤,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宋子矜,一夜之间,她憔悴了很多,脸色白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她舀了一勺鸡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吹凉了才往她嘴边送,“子矜,喝点鸡汤,你身体太虚了,这样孩子也不会健康。” 宋子矜无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她忽然坐起来,抓住宋夫人的手腕,焦急地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妈妈,昨晚的事最后怎么样了?有没有抓到依诺和沈存希的把柄?” 宋夫人的手微微一晃,鸡汤洒落在被子上,她将碗放回床头柜,拿纸巾擦拭被子上的鸡汤,她说:“我让人安装在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都被发现了,那人毁了窃.听器,然后带走了宋依诺,所以我不知道是谁。” “怎么可能?盛世豪庭是七星级酒店,走廊上遍布监控,以确保客人的安全,妈妈,你去查监控没有?”宋子矜急道,昨晚她明明看见宋依诺被佑南绑在 床柱上,她不可能自己离开。如果有人带走了她,监控不可能没拍到那个人的样子。 宋夫人沉沉一叹,“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当时我就去查了监控,可是宋依诺被带走的那几分钟内的监控已经被人抹掉了。” “抹掉了?”宋子矜蹙紧眉头,“如果是有人刻意将监控抹掉,那么这个人在桐城的地位就足以让人畏惧,但是谁会带走她?” “沈存希!”宋夫人斩钉截铁道,“佑南将宋依诺带上楼后,沈存希就没有再回牡丹厅,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带走宋依诺。” 宋子矜摇头,“不,妈妈,我不相信,沈存希带走宋依诺又能做什么,您忘记了,他不能人道。” 宋夫人重新端起鸡汤,眼含忧虑,她说:“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没有证据,就拿沈存希没有办法。我原本想拿到他和宋依诺上床的证据,以此要胁他出资救宋氏,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泡汤了。银行那边宽限了五天,时间一到,宋氏就会被清算破产,到时候宋家就完了。” “妈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事在人为。你也别过度忧心,安心养胎就是了。钱,我们一定会筹到,宋家不能倒。”宋夫人说,心里却在盘算,怎么利用子矜肚子里的孩子,为宋氏争取一线生机。 宋子矜哪里还有心情管别的事,唐佑南昨晚叫她打掉孩子,她隐隐感到不安。唐佑南对她的那股子新鲜劲过去了,他很有可能不会信守承诺娶她。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嫁给唐佑南。 ----------------- 沈氏集团总裁会议室里,沈存希唇边挂着一抹如沐春风的微笑,所有人都看出他今天心情十分好,因为企划部那边出了个大纰漏,沈总没有叫主管滚蛋,反而笑盈盈的请他坐下。 会议结束,沈存希叫严城去了他的办公室,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却是,“严助理,女人通常喜欢什么样的惊喜?” “女人”两个字在沈存希的生命里等同于无,他宁愿花心思在一个企划方案上,也不愿意去揣摩女人需要什么,今天却破天荒的主动问严城。 严城不惊讶是假的,“沈总,沈太太最喜欢珠宝,您送她珠宝,她肯定喜欢。” 沈存希俊脸微沉,他当然知道严城口中的“沈太太”指的是谁,当下便觉得扫兴,挥了挥手,“你出去吧。” 严城不知道自己哪里 第59章 重温昨晚的过程 餐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宋依诺第一次看见沈存希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本来是个挺尴尬的话题,她突然不觉得尴尬了,因为有人比她更尴尬。 她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一手托着下巴,揣测道:“其实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你骗我说发生了什么,就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她的眼睛本就生得媚,这一眯起,就添了无限风情,勾挠着他的心,痒痒的。媚眼如丝,大抵说的就是她现在这样。沈存希踩着地砖慢慢朝她踱过去,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的光影。她质疑他的能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恨不得身体力行堵了她的嘴。 可偏生又舍不得让她背上婚内出轨的名声。 他走到她面前,弯腰贴在她盈润小巧的耳朵旁,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她胸口,邪气道:“诺诺,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数一数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如果你还这么见忘,我不介意让你重温一下昨晚的过程。” 宋依诺的脸颊发烫,再度爆红,比无耻和厚脸皮,她绝对被他甩出几条街。她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他,拿起筷子吃东西,忿忿道:“吃饭不要说话,吃完就赶紧走。” 沈存希闷笑一声,这丫头说不过就发脾气,实在可爱得紧。不想真的惹恼她,然后被她拉入黑名单,他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想了想,还是旧话重提,“诺诺,这次的事,你长个心眼,以后宋家人送来的东西,你碰都不要碰。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宋依诺吃饭的动作一顿,心口涌起一股熟悉的刺痛,她没吭声,继续吃饭。 沈存希见她不答,也不强迫她,拾起桌上的筷子,正要给她夹菜,她却放下筷子,退开椅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慢用。” 沈存希望着她苍桑的背影,被最亲的人出卖,她心里有多痛,他感同身受。可她偏偏隐忍不说,独自舔舐着伤口,然后用时间去复原,真是傻得可以! 宋依诺躺在床上,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知道和沈存希发生关系,她没有哭,只是感到茫然以及不知所措。 被唐佑南甩了一耳光,被他骂荡.妇时,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凄凉。啊,宋依诺,瞧瞧你这五年来死心踏地爱上的男人,原来就是这样的。 直到沈存希告诉她,她被下药,是鸡汤和熏香产生的连锁反应,她以为她已经麻木的心,却仍然感到了难忍的疼痛。这几天的幸福,全都成了泡 影。 她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只有她有利用价值时,宋夫人才会放下高高的姿态迁就她。可她,怎么就学不乖? 卧室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沈存希站在门边,目光凝视着床上背对着门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蜷缩成这个样子,仿佛还在母亲的子宫里。 他心里一揪,缓缓走过去,他在床边坐下,明显感觉到她背影僵住,他苦笑一声,将手里包裹着冰块的毛巾轻轻敷在她肿起来的脸颊上,她冷得毖瑟了一下。 他踢了鞋子,上床躺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瞬间变得僵硬,他没了动作,嘴里像含了黄连,他声音低柔道:“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我就走。” 宋依诺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耻,但是她没有力气拒绝他给的温柔,就让她贪恋一下下吧,只一下下就好。 怀里的娇躯逐渐放松,直到均匀绵长的呼吸传来,沈存希才撑起身体坐起来,目光,流连在那张敷着毛巾的小脸上,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她脸上犹挂着泪痕。她在心痛,为“失身”于他,还是为唐佑南? 思及后者,他眸里的柔情,顷刻间被寒冰覆盖。 沈存希回到公司,犹如开了外挂的复仇战神,浑身都带着煞气,与上午时如沐春风的翩翩公子南辕北辙。秘室里的众人立即开启一级戒备,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这位爷,生怕被飓风尾扫到。 上午没有被清算的企划部主管侥幸逃过一劫,正以为顺利过关了,就被沈存希叫去了办公室,一顿狠批。 大家都看得出来,沈存希心情不好,很不好! 沈存希的心情确实很糟糕,眼前一直浮现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每次他心情烦躁的时候,只要站在这里,眺望远处桐城的第一高塔,他就会慢慢冷静下来,但是今天,他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心里有团火在烧,煎熬得难受。 严城敲门进来,“沈总,业之峰的ce董女士打电话来,邀请您晚上一起用餐,您意下如何?” “没空!”沈存希语气恶劣。 严城缩了缩脖子,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惹他,“我知道了。”他刚要拉开门出去,就被沈存希叫住。 “等等。”沈存希转过身来,慢慢走回办公桌旁,眸色深沉道:“我听说银行给宋氏宽限了五天? ” 严城一惊,他刚刚才得知的消息,沈总居然已经知道了,他连忙点头,“是,沈总,启鸿集团的夫人亲自去银行跟何行长谈的,颜家在桐城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再加上沈家在桐城的威望,银行卖了个薄面给她,宽限了五天。” 沈存希眯起双眸,冷笑一声,“为了保住宋家,她也是蛮拼的。”五天?亏空那么大一笔资金,给宋氏五十天,他们也未必筹得出来款。 严城不敢说话,猜不透沈存希是什么意思。 “既然他们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沈存希原本只想教训一下宋氏,达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偏偏他们不识好歹,动了他的人,如今,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沈存希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来,交到严城手里,“把这份文件匿名寄到纪检委去,宋氏,必须从桐城消失。” 严城的心颤了颤,他接过文件,说:“是,沈总。” “还有,给董总回电话,就说晚上我会准时赴宴。”他还记得,那天的酒会,宋依诺见到董仪璇后,整个人都很反常。直觉告诉他,宋依诺与董仪璇一定有什么联系。 ----------------------- 宋依诺昏昏沉沉醒来,傍晚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窗前,轻尘在阳光里跳跃,她坐起身来,脸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凉凉的。 她低头看去,粉色的毛巾搭在腿上,里面的冰块已经融化。她拿起毛巾起身下床,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 她怔了一下,拿起手机,屏幕上提示有未读短信,她点开来。 “按时吃饭,不要胡思乱想,一切有我!” 落款:四哥。 宋依诺死死瞪着四哥这两个字,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早上他送她回来时,在车上那暧昧多过欲念的一吻,她的耳根子瞬间红透。 她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没有回信息。拿着毛巾,转身出了卧室。 宋依诺将毛巾清洗干净,然后挂好,一转身,差点没被站在身后的韩美昕给吓死。她掩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吓得急喘了一声,“妈呀,你走路都不出声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韩美昕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一脸哀怨的瞅着她,“依诺,我跟你说,我丢人丢大发了。” “什么?”宋依诺疑惑地望着她。 “我今天, 把客户扑了。”韩美昕欲哭无泪,拿头撞墙,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会主动扑倒男人,而且那个人,不是她一直爱慕的那个人啊。 她到底着了什么魔,就那么扑过去了,想到那男人刻薄的嫌弃样,她真是无地自容。 宋依诺马上想到她们这些天喝的问题鸡汤,难怪那天晚上沈存希吻她时,她会有感觉,甚至还主动回吻了他,原来都是鸡汤惹的祸。 “美昕,你先别激动,我们过去坐下说。”宋依诺看她一下下的撞墙,都替她感到疼。 拉着韩美昕在沙发上坐下,宋依诺心里觉得很对不起她,要不是她拉着她一起喝鸡汤,她也不会被连累,她小心翼翼道:“美昕,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去薄氏集团谈法律顾问续约的事,以前都是跟下面的总经理谈的,这次却要求直接跟总裁谈。薄氏集团总裁薄慕年,你听说过吧,桐城有权有势的黄金单身汉,与你那个四叔姐夫齐名。”韩美昕还记得她走进总裁办公室时,薄慕年正站在落地窗前,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隐隐透着禁欲的气息,一再蛊惑着她靠近。 宋依诺忽然想起那张淡漠疏离的俊脸,她点了点头。 “就是他,我把他扑了,然后被他气急败坏的丢出了办公室,还说以后狗与韩美昕,都不准再靠近他五十米之内。”韩美昕想起总裁办公室的秘们对她指指点点,她就想死,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那男人把她吻了摸了,最后居然还将她划分到狗的行列,真是太过分了。 “噗哧!” 宋依诺发誓,她真不是故意要笑的,薄慕年看起来冷冷清清的,没想到这么毒舌。可怜的美昕,她要是知道是鸡汤出了问题,会不会杀到宋家去把宋夫人宰了? 韩美昕抬腿踢了她一脚,“你还笑,你这个没良心的。” 宋依诺强忍笑意,“后来呢?” “后来我被薄氏的保安轰了出去,薄慕年给我们事务所的老总打电话,说薄氏集团明年的法律顾问,不敢要这么轻浮的律师,续约,免谈!”韩美昕咬牙切齿道,这个臭男人,占尽了便宜,还黑她,让她被事务所的同事笑,说她这是用生命在奋斗。那时候她才知道,薄氏集团明年的法律顾问,已经接洽了别的事务所,有意将他们换掉。 “那现在你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老总把我叫进去谈 话,让我去跟薄慕年道歉,争取续约。掀桌,错的又不是我,我道哪门子歉?”韩美昕激动得直拍茶几。 宋依诺不动声色的将茶几踢开,以免被她拍碎了,扎手。 “美昕啊,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就是……就是……”宋依诺舔了舔唇,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要不是因为她,她也不会被连累。 “什么事啊?”韩美昕转头看她,这才看见她脸上有五根清晰的指印,她一把握住她的下巴,“依诺,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 宋依诺尴尬的拿开她的手,“没什么,我要跟你说的是,那个鸡汤……好像真的有问题。” 韩美昕愣了几秒,忽然掀桌,她站起来,在客厅里暴走,激动道:“你看看,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我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还不信,还好,有我陪你喝。” 宋依诺被她的仗义感动了。 “等等,鸡汤出什么问题了?我喝了没事啊。”韩美昕一脸茫然。 “鸡汤里加了料,所以你才会扑了薄慕年。”宋依诺怯生生的说完,就见韩美昕往厨房里跑,转眼就拿了一把亮晃晃的菜刀出来,嘴里嚷着:“靠,我要宰了那个老妖婆!” “……”宋依诺。 ---------------------- 高雅的旋转西餐厅里,沈存希一身黑色西装,俊逸不凡,他对面坐着董仪璇,年近五十的董仪璇保养得宜,皮肤白皙,眼角一丝皱纹都没有,看起来不过才30岁左右。 巨大的落地窗外,黑夜笼罩的城市中心灯光璀璨,美不胜收。 这里是桐城最高的塔,名为希塔。五年前沈存希回国立足,便修了这座高塔,象征着他在桐城屹立不倒的地位。 沈存希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他的手边放着手机,一直没有响起。他发过去的信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情绪,浮躁起来,就连对面的董仪璇都看出了端倪,“存希,你在等电话?” 沈存希移开视线,望着对面的董仪璇,世人面前的董仪璇,从来都是高贵端庄优雅,唇边噙着淡淡的微笑,像带了一张假面,叫人看不透。 “璇姨,您刚才说要和博翼竞标c市那个项目,我没听错吧?”沈存希转移话题,将心思藏起。 董仪璇说:“业之峰在同行里已经是翘楚企业,正因为是翘楚,所以才 会被这个声名所累,无法向前发展。我回桐城,只有一个目的,收购好的装饰公司,扩大业之峰的版图,让业之峰走得更远。” 这番话从一个女流之辈的嘴里说出来,竟也是铿锵有力,声声逼人。 “我不瞒你,我回国前就已经注意了几家装饰公司,尤其是博翼集团,这家公司有三十年的历史,业之峰收购了它,它未来的路会更广阔,当然,收购之前,我想知道,它到底值不值得我花重金收购。”董仪璇像一个杀伐果断的女将军,英气逼人。 沈存希蹙了蹙眉,他没想到董仪璇的野心这么大,他斟酌道:“这也并不是不可行,只是博翼近年来发展突飞猛近,他们公司人才济济,您就不怕业之峰在这一战上折了翼?” 董仪璇抿了口酒,笑得自信嚣张,“怕什么?它若赢我,我必将收购了它,到时候c市那个项目依然是我的。” 沈存希拊掌叫好,“璇姨果然是女中豪杰!” 吃完饭出来,董仪璇先走,沈存希站在希塔下面,仰望着这座高塔。30岁,他站在人生的最高峰,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唯有那一人的心,让他辗转难觅,舍不得放弃,又不能拥有,进退间苦苦争斗。 “沈总?真的是您!”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存希蹙眉望去,男人穿着深色西装,略微有些秃顶,正是博翼集团的李总。 他礼貌的点了点头,“李总,你也来这里吃饭?” “是啊,刚才离开那位是业之峰的ce董女士吧,没想到沈总与董女士私下的交情也这么好。”李总双手交握,其实刚才在餐厅里他就看见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心里想着c市那个项目说不准已经内定了,他将宝押在宋依诺身上,似乎押错了。 沈存希久战商场,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他眸华渐深,走过去拍了拍李总的肩,说:“李总,我很看好你们公司。”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独留李总在原地欣喜若狂。 西装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连忙拿出手机,第一次如此急迫的查看短信。 “存希,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家等你,我有话跟你说。” 落款:子矜。 一颗的心忽然凉了下来,他叹笑自己的傻劲儿,那个小家伙,此刻只怕想着怎么与他划清界限,又怎么会给他回信息? 坐进车里,严城透过后视镜问他,“沈总,现在回家吗?” 沈存希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摩挲着机身,她不来找他,他总会用他的方式,逼她来见他,“去依苑。” ------------------ 宋依诺白天睡多了,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脸颊上的胀痛已经消失,心上的疼痛却还无休无止。她从床上坐起来,睡不着啊睡不着。 换了衣服,她去楼下跑步,想着跑完步,累狠了,回去就能倒头就睡。 结果刚走出单元楼,就看到一个不想看见的人。她下意识转身往单元楼里走去,结果那人速度比她更快,迅速挡在门前,拦住她的去路,宋依诺沉着脸喝斥道:“让开!” 唐佑南严严实实的堵在门边,他低头,昏暗的灯光里,宋依诺的脸色苍白,衬得那五根指印触目惊心。他的声音哽在喉间,半晌,才涩声道:“依诺,我们谈谈。” 宋依诺无法跟一个对她施暴的男人交流,以前,她觉得唐佑南再荒唐,都是因爱生恨,对她的报复。但是今天早上那一巴掌,彻底将她打醒了。 她自作多情了五年,如果还认不清现实,就是她蠢!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让开!”宋依诺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迸了出来。 唐佑南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气又怒又拿她没有办法,“依诺,早上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动手打你,我也是心急所致,我……” 宋依诺见他不让开,她转身就走,不想站在这里听他说废话。 他出轨,她可以理解,他搞大宋子矜的肚子,她可以原谅,却独独不能原谅,他在她心上雪上加霜。有些人,就如手中的沙,越想抓紧,散得越快,她与唐佑南就是这样。 唐佑南连忙追过去,跟在她身边,急道:“依诺,你告诉我昨晚的男人是谁,只要你说出他的名字,我们之间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今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宋依诺前行的脚步猛地一顿,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他陌生,她轻笑起来,“说出他的名字,我们就能好好过日子吗?” “只要你愿意,依诺,我会守着你一个人,再也不会让你伤心。”唐佑南急忙保证道,他想了一天,还是觉得不甘心,他的女人,怎么就被人连上了两次,五年前那个男人他找不到了,昨晚那个男人他一定要找到。 “唐佑南,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别再来纠缠我了, 也不要让我后悔,我曾经那样深刻的爱过你。”宋依诺语气绝决道。 唐佑南被她激怒了,他抓住她的肩膀,疯狂的摇晃,俊脸上有着刻骨的恨意,“宋依诺,你下贱,你不告诉我他是谁对不对?你要护着他是不是?我总会查出来,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身败名裂!” 宋依诺被他晃得头晕眼花,胃里一阵翻绞,她恶心的想吐,而她也当真吐了出来。 唐佑南难以置信地瞪着西服上花花绿绿的东西,似乎是没料到她会吐他一身,他的俊脸黑如锅底。这是第二次,宋依诺吐在他身上,这无疑刺激着他强烈的自尊心。 宋依诺吐出来,胃里才舒服了一些,她擦了擦嘴角,抬头看着他,对他,她连失望的情绪都不会再有,她不想再跟他浪费唇舌,像他这样自私的人,永远不会懂她为他都承受了什么。 她径直往小区门口走去,指着唐佑南对保安说:“这个人总是来骚扰我,以后不要再放他进来,如果他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向你们的上级投诉。” 保安一听投诉,连忙叫了同事,去驱赶唐佑南。 唐佑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他离开前,恶狠狠的对宋依诺道:“宋依诺,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绝不!” ---------------------- 翌日清晨,宋依诺还没醒,搁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喂?” 手机里传来女人软糯的声音,沈存希心情大好,他说:“小懒猪,还没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以及饱含宠溺的语气,让宋依诺瞬间清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的同时,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看到上面显示着“四哥”两个字,她猛地按了挂断键。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沈存希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按了回拨键,响了两声,又被挂断,他再打过去时,手机已经关机,他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可怖。 宋依诺关了机,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听到沈存希的声音那一瞬间,她就想起昨晚唐佑南说的话,他说他会找到那个男人,让他们身败名裂。 如果唐佑南知道前晚的男人是沈存希,后果不堪设想。她身败名裂没关系,她不想连累沈存希跟她一块遭秧。 也许她生来便是天煞孤星,所以爹不疼娘不爱,就连嫁个丈夫,也终日游走在花丛中,她这样的不祥之人, 还是不要去祸害沈存希了。 宋依诺起床,梳洗完毕出来,她走进厨房,打算弄点吃的,就在冰箱上看到韩美昕留下的便利贴,“依诺,锅里有粥,记得吃,我去找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讨回公道,勿念!” 宋依诺失笑,今天周末,她上哪里去找薄慕年? 吃完早餐,宋依诺拿包出门,冰箱里空了,家里的生活用也快用完了,她得去超市一趟,把接下来一周需要的东西买齐。 刚走出小区,她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劳斯莱斯,车窗降下,露出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她想要躲,已经来不及,“依诺,上车。” 宋依诺没想到颜姿会来,她们大概是这世界上最和谐的婆媳了,从来没有红过脸,因为她们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妈,您怎么来了?” “你手机没开机么?我去了玉景苑,家里没人,我给佑南打电话,他说你搬来这里了。依诺,当初死活要嫁给佑南的是你,现在你们这又是在闹什么?”昨晚碍于两边亲家都在,她没有说重话,这会儿只有宋依诺一人,她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我们没闹。”宋依诺淡淡道,闹,是因为还在乎,不闹,是因为感情淡了。 颜姿眉心微蹙,“上车吧,外面怪热的。” 宋依诺忍了忍,到底没说她要跟唐佑南离婚的事,弯腰坐进后座。车子驶离,颜姿看着身旁闷不吭声的宋依诺,她说:“佑南这些年在外面是胡闹了点,委屈了你,但是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咬牙忍忍也就过了,等你怀了孩子,他自然就会收心。” “妈,我跟佑南……” “待会儿给你检查身体的是刘主任,她在妇科很有权威,有她帮你调养身体,怀上孩子不难。你跟佑南也结婚好几年了,跟佑南同时结婚的人,孩子都四五岁了。”颜姿打断她的话。 宋依诺诧异地望着颜姿,“妈,我……” “你不要紧张,就是一般的妇科检查。”颜姿说完,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机,升起隔绝玻璃,这才道:“到时候让刘主任传授你几个生儿子的姿势,你跟佑南同房的时候,就多用用这些姿势,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我就能抱孙子了。” 宋依诺被那句“传授你几个生儿子的姿势”给雷翻了,她看着颜姿,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颜姿以为她害羞,便道:“我们都是女人,你不用害臊,等你生 第60章 可惜,我肾不好 周一早上,宋依诺刚踏进办公室,就见助理云云神神秘秘的跑进来,“宋姐,你看今天的报纸了吗?” 宋依诺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昨天把沈存希逼走后,她心里并不好受。但是想到唐佑南的威胁,她告诉自己,她这么做是对的,她已经下地狱了,何苦再拉一个对她好的人下地狱? “什么报纸?” 云云将手里的报纸摊在她面前,“宋氏被查了,听说有人寄匿名信到纪检委去,告发宋氏负责人五年前行贿受贿,昨天下午宋振业就被请去喝茶了。” 宋依诺昨天关机到现在,一直没开机,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完全不知道,“有没有说是谁举报的?” “匿名信哪里知道是谁?就算知道,这报纸上也不敢刊登啊。宋姐,你的脸色很不好,你没事吧?”云云这才注意到宋依诺脸色苍白,连腮红都遮掩不住的苍白。 宋依诺摇了摇头,伸手拿过报纸,示意云云出去。 她迅速浏览了一遍报纸,报纸上的内容如云云所说,最下面配了一张图,是宋振业被调查小组带走时的照片。那个山一样坚韧伟岸的身影,此刻却微微佝偻着身影,突然间苍老了十岁。 她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未接来电提示音响了整整两分钟,她查看未接来电,颜姿打了三通,唐佑南打了十五通,沈存希打了将近五十通,她的目光定格在四哥的名字上,来电时间是她和颜姿去医院那段时间,之后就再也没有打过。 宋依诺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她继续翻记录,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未接来电中,却独独没有宋家人打来的。 她放下手机,端起茶杯去外面茶水间倒水,宋振业对她有养育之恩,哪怕他再无视她,他也给了她一处容身之所。养育之恩重如山,他们可以无视她的存在,她却做不到忘恩负义。 如果……如果宋夫人来求她的话…… ----------------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严城敲门进来,望着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的沈存希,他迟疑了一下,道:“沈总,沈太太在外面求见,说有重要事要跟您谈。” 沈存希指间用力,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他俊脸黑沉,声音里冷得一丝温度都没有,“不见!” 严沉应了一声“是”,转 身出去了。 沈存希丢了钢笔,心情越来越烦躁。他知道自己不成熟,为一个女人的拒绝,而寝食难安。 他站起来,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宋子矜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手足无措的严城。沈存希凤眸微眯,不悦地扫了严城一眼。严城办事不力,垂下头去,“沈总,我……” “出去,把门带上。”沈存希轻启薄唇,吐出的话语冷冽如冰。 严城连忙关上门,将战场留给他们。 沈存希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宋子矜看着他,目光有几分迷恋。沈存希吸烟的样子很性感,特别是他微眯着眼睛看你时,会让你觉得你就是他眼中的唯一。 宋子矜甩了甩头,现在不是犯花痴的时候,爸爸被调查小组带走了,宋氏乱成了一锅粥,她能求的人只有沈存希了。她缓缓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存希,昨晚我给你发了信息,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沈存希不屑于对她撒谎。 “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晚上?”宋子矜语气里有几分气急败坏,结婚一年,她见他的次数,还没有他的秘见他的多。 哪怕他买个花瓶回去,偶尔也会把玩一番,但是她对他来说,等同于空气。 沈存希忽然站起来,指间夹着烟,用力吸了一口,向她走来,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浓重的烟味喷在她脸上,他状似调笑道:“等我做什么?寂寞了?” 宋子矜被烟味呛得直咳嗽,他突然欺近,成熟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心慌意乱起来,她目光微微闪烁,她怀孕后,唐佑南就很少碰她了。 这会儿被沈存希这一撩拔,她心里竟生出几分渴望,甚至忘记了他不能人道的事实,她伸手搭在他衬衣下结实的胸膛上,声音含娇带媚,“老公,我……” 沈存希松开她,神情间有几分惋惜,“可惜,我肾不好!也没习惯,坐公交车!” 身前的男人突然抽身而去,宋子矜差点跌倒在地,回过神来的她,盯着沈存希俊美的容颜,慢慢回过味来,他居然暗讽她是公交车。明明是他不能人道,他居然骂她是公交车! 宋子矜气得发懵,也顾不得她来这里是有事求他,劈手指着他质问道:“沈存希,你是肾不好吗?你明明就是……” 沈存希眸色含厉,冷冷地盯着她。 宋子矜忽然消了声,她不能冲 动,爸爸还等着她去救。她勉强忍下这口气,等宋氏渡过了危机,她才跟他算细账,她放柔了声音,“老公,你真会说笑,你车库里的私家车好几辆,怎么会坐公交车?” 沈存希没说话,转身在椅子上坐下。 宋子矜款步走到他身边,在他面前蹲下来,她仰头望着他,楚楚可怜道:“老公,我爸爸被抓了,纪检委说他行贿受贿,我爸一生行规蹈距,怎么会知法犯法?你在桐城的人脉广泛,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清者自清,如果他没做过,调查小组会还他一个清白。” 宋子矜心里有气,沈存希这意思就是不帮了,“老公,他是你的岳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再说宋氏和沈氏是姻亲关系,宋氏出了问题,沈氏也会受到影响,你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沈存希看着她,突然道:“子矜,我给你指条明路,去求宋依诺,她会找到办法救你父亲。” 宋子矜难以置信地瞪着沈存希,“你是拿我开涮吗?宋依诺无权无势,她怎么可能救出我爸爸?” “路,我给你指了,你去不去求,那是你的事。我很忙,不要打扰我工作。”沈存希摊开文件继续看起来,再也没有理会宋子矜。 宋子矜敢肯定,沈存希是在羞辱她,且不说宋依诺有没有这个能力,她就算有,她也不会去求。她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沈存希这条路行不通,还有唐佑南,她不信唐佑南会见死不救! 沈存希看着紧闭的门扉,黑眸深沉。宋依诺,我把她们逼到你面前向你求饶,有什么怨气就发泄出来吧。 宋子矜猜对了,唐佑南真的见死不救,甚至连见都不见她。往日床第间的亲密爱人,忽然变得郎心似铁,她简直不敢相信。 唐佑南让秘转告了她一句话,要救宋振业,可以,叫宋依诺来。 宋依诺,宋依诺,宋子矜恨死了这个名字。沈存希叫她去求宋依诺,唐佑面也叫她去求宋依诺,这两个男人为什么都要逼她去求宋依诺?明明她才是宋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凭什么要去求那个野种? --------------- 唐佑南坐在办公室里,秘进来告诉他宋子矜走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腰间。昨天妈妈给他打电话,说宋依诺没有被人碰过,他心里一阵狂喜,他冤枉她了。 她脖子上的吻痕,一定是他当时太粗鲁 留下的,她没有别的男人。她宁愿强忍着欲火的折磨,也没有去找别的男人,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一定爱惨了他,所以才会苦苦煎熬,挺过了这一关,而他却该死的误会她冤枉她,甚至还伤害她。难怪她会失望会难过,他真是该死! 他要弥补,只要她站在他面前,他会倾尽一切去弥补她,然后再也不跟她吵架,再也不跟她分开了。 宋依诺并不知道唐佑南这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很忙,李总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了兴奋剂,将她叫到办公室,让她立即飞去c市,实地考察c市的那个项目,然后着手设计方案,准备与业之峰竞争。 飞机是下午四点的,宋依诺看见上面的头等舱三个字,微微咋舌,李总为了竞争这个项目,真是舍得下血本啊。以前同事出差,连商务舱都舍不得订,这次居然给她整了个头等舱,宋依诺有种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感觉。 既然要出差,宋依诺肯定要回去收拾行李,她把手里几个正在进行中的装修方案交给云云去跟进,然后背着笔记本电脑离开公司。 回到公寓,宋依诺收拾好行李,看着搁在茶几上一直没有响起的手机,她拿起来,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也许是她杞人忧天了,宋振业在商场上认识那么多人,再不济还有女婿沈存希和唐佑南,这两个人物在桐城跺跺脚,桐城都会抖三抖的,哪里轮得到她担心? 宋依诺拿便利贴给韩美昕留了言,贴在冰箱上,然后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 来到机场,她将行李办了托运,进入安检,准备登机。 机场广播提醒去c市的航班开始登机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她叹了一声,她远没有她以为的那么重要,她按了关机键,拿着登机牌登机。 宋依诺登了机,系好安全带,从包里拿出眼罩戴上,准备一觉睡去c市。迷迷糊糊时,她感觉到身旁的座位有人坐下,一股熟悉的烟草味与须后水的味道包围了她,让她格外安心。 她没有揭开眼罩,去看身边坐着的是什么人,兀自沉睡。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沉,直到有人轻轻推她的手臂,她才醒过来,揭下眼罩,她看见空姐正冲她温柔的笑,“乘客,飞机已经抵达c市,请下机!” 宋依诺揉了揉眼睛,将搭在身上的薄毯递还给空姐,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座位,那里空空如也。她站起来,冲空姐歉意的一笑,转身下飞机。 拿了 托运的行李,宋依诺走出机场大厅,站在马路边等车。不经意间,她似乎看到一道很熟悉的挺拔身影,她定睛望去,那人已经坐进黑色轿车,只剩一颗发型修剪利落的后脑勺。 她甩了甩头,沈存希怎么可能在这里,一定是她魔怔了。 宋依诺乘出租车到达酒店,酒店是她上次和沈存希来时入住的酒店,拿到房卡时,就连房号都跟上次一模一样。这样的巧合让宋依诺心里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宋依诺蹙了蹙眉,转身来到前台,她笑眯眯地讨好服务员,“美女,能不能给我换个房间?” 服务员礼貌的拒绝了她,“客人,不好意思,我们的房间都已经满员,不能换了哦。” 宋依诺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拖着行李转身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换房间,不就是一间房啊,还能吃了她不成?但是她一个人出差到这里,还住在上次和沈存希住过的房间,感觉……感觉就好像她是来缅怀什么的。 回到房间,宋依诺将行李搁在客厅沙发旁,怔怔地站在套房中央,她望着房间里的那张大床,仿佛看到一对男女躺在上面交颈而眠。 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心跳扑通扑通的不稳,脸颊一阵烧红。她拿起包,拿了房卡,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来到餐厅,餐厅里几乎座无虚席,唯独靠窗的位置没人坐,服务员将她带过去,她站在那里,突然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充满戏剧化,一样的头等舱,一样的房间,一样的餐厅位置,如此刻意的巧合,她要还相信是巧合,她就不姓宋! “不好意思,我突然觉得还不饿,一会儿再来。”宋依诺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出餐厅,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开机,然后在通讯录里找到四哥,拨了过去。 手机响了三声,那端接通,还不等那端说话,宋依诺已经气急败坏的吼道:“沈存希,你这样有意思吗?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也不会跟你玩婚外情,你还刻意这样安排,你是想让我羞愧吗?你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严城拿着沈存希的手机,看了几米开外,正与工地负责人交谈的沈存希,他轻咳了一声,“那个……宋小姐,我是严城,沈总现在很忙,是否要我将刚才的话转告给他?” “嘟嘟嘟”,那端静了三秒,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他抬头望着看过来的沈存希,难怪他刚才要把手机给他,叫他接,敢情他 已经猜到宋小姐打这通电话来是兴师问罪的? 宋依诺挂了电话,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沈存希的手机怎么会在严城手里?他听到她那些话,会怎么看待她?啊,真是要疯了!! 原本她以为昨晚她故意作践他的心意,他应该对她没兴趣了,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放弃。他安排好了一切,让她“故地重游”,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要等到声败名裂了才甘心吗? -------------------- 翌日清晨。 宋依诺垂头丧气的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嘴里含着牙刷,有气无力的。 昨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着,睡着以后,梦里全是沈存希。她想把他从梦里赶走,拿着苍蝇拍拼命追打,可刚赶走了,他又出现了,用那双受伤的眼睛望着她,扰得她不得安宁。 她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招惹到这么个冤家,她越想远离,命运之绳反而将他们系得越紧。 她抓了抓头发,眼角余光瞄到身后的大床,某个旖旎的片段忽然闯进脑海,女人仰躺在床上,不舒服的直拉扯衬衣,男人眸色深沉,忽然俯身,灼热的唇落在了女人白皙的胸口…… 宋依诺倏地转身,见鬼似的瞪着房间中央的大床,那一幕却从脑海里消失,她甩了甩头,不可能,不可能,她一定是让沈存希折磨疯了,才会出现幻觉。 不行,她今晚一定要换房间,否则她一定会神经衰弱的。 宋依诺洗漱完毕,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前台换房,前台很抱歉的看着她,“客人,现在很多客人都没有退房,我们无法给你办理换房手续,请下午两点再过来。” “……” 宋依诺神态焉焉的离开酒店,吃完早点,她打车去了工地。c市的阳光格外强烈,白花花的晒得人眼花缭乱,宋依诺到了工地,工地守门的保安见过她,咧着嘴对她笑:“宋小姐,你是来找沈总的吧,沈总在十号公馆,你过去就好了。” 宋依诺呆呆地接过保安递给她的安全帽,沈存希来c市了?她下意识要转身走人,就听保安冲着她身后喊:“严秘,宋小姐来找沈总,烦请你带她过去一下。” 宋依诺转过身去,向她走来的不是严城是谁?她想起昨天那通电话,尴尬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她讪讪道:“我不是来找沈总的,我是来找灵感的。” 严城隐忍着笑 意,没有说破,“宋小姐,我听说业之峰要和博翼公开竞争这个项目,这是博翼崭露头角的好机会,只要拿下这个项目,装修业界在桐城的格局就要重新洗牌了。” 宋依诺微微一笑,说:“也是我崭露头角的好机会。” 严城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摇头失笑,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宋小姐,我带你去参观一下。” 宋依诺上次来,是被沈存希强行掳来的,也没有好好参观,这次来,别墅区基建已经基本完成,只差外墙的墙砖与绿化设施。 严城带着她一栋别墅一栋别墅的参观,不仅如此,还将每栋别墅主人的性格特点以及喜好都告诉了她,循私的痕迹十分明显。 宋依诺知道,如果没有沈存希授意,严城根本不敢将这些属于机密的资料告诉她。如此一来,她无形之中,又欠了沈存希一个人情。 走到十号公馆外面,宋依诺不肯进去了,沈存希在这里,她还是尽量避着他,“严秘,我们能不能去下一栋别墅?” 走了一早上,她又穿着高跟鞋,其实很累了,但是为了多了解一些客户的信息,她一直忍着。严城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这么清闲,能带她去参观每栋别墅。 严城看着她,“宋小姐,十号公馆的设计方案,将会决定这次公开竞争最后的赢家,你不进去看看,光凭图纸,怎么做出让房主满意的设计方案?” “十号公馆的房主有什么特点?” 对之前几栋别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严城,此刻却讳莫如深,不肯透露只字片语。宋依诺明白,这是公开竞争的关键,严城不会告诉她任何信息。 两人步进十号公馆,沈存希并不在里面,这让宋依诺松了口气。不用面对沈存希,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边参观,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十号公馆的特点。这里是决胜的关键,容不得她有半点马虎。 宋依诺从二楼下来,就看见严城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见她下来,他将袋子递过去,“宋小姐,换双鞋吧,我看你脚后跟已经磨破了。” 宋依诺的脚后跟确实已经磨破了,她一直忍着没喊疼,没想到还是被细心的严城留意到了,“谢谢,这里还有卖鞋的吗?” 严城没说,这里当然没有卖鞋的,这是沈总亲自开车去市区买的。 宋依诺没有矫情拒绝,她拿出鞋盒,看到鞋盒上面是新百伦的标志,她说:“这鞋很贵吧,多少钱,我一会儿还你。 ” “宋小姐客气了,你先换鞋,我在十一号别墅等你。”严城哪敢要钱,他迅速离开别墅,走出门,就看到自家老板黑着脸倚在门前的罗马柱上,他擦了擦汗,“沈总……” 沈存希挥了挥手,严城立马遁走。 宋依诺换好鞋出来,一眼就看到倚在罗马柱上吸烟的男人,他脚边散落了许多烟蒂,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宋依诺心里生出一股想逃的冲动,可是脚却像钉在地面上一样,无法移动分毫。 保安说沈总也在时,她就知道,她迟早会与他碰面。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看见他时,她还是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静沉着。她举起手晃了晃,尴尬的笑道:“嗨,沈总。” 沈存希目光深深,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钟,忽然转身走了。 宋依诺脸上的笑意僵住,她垂眸看见自己的手还可笑的举着,连忙放了下来。她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莫名涌起一抹失落。 接下来的参观,宋依诺有些心不在焉。严城也注意到了,以为她累了,他说:“宋小姐,今天的参观就到这里为止吧,我和沈总要在c市停留几天,你明天早上再过来,到时候我再带你参观。” 宋依诺本来想速战速决的,但是自己这状态确实不太好,她便点了点头,“严秘,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耽误了你的宝贵时间,我实在过意不去。” “宋小姐太见外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要不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沈总吃不太惯外面的东西,每次出差回去都会上火和胃疼,如果宋小姐不忙的话,麻烦你去超市买点新鲜的蔬菜肉类,给沈总做顿晚饭。”严城道。 宋依诺一听是跟沈存希有关,直觉就要拒绝,但是听到严城说他每次出差回去都会上火和胃疼,她拒绝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 沈存希帮了她很多,这次若不是他授意,严城根本不会搭理她,哪里会告诉她那么多信息。可是一想到前晚她说的话,她已经决心远离他,现在这样会不会又让他误会了? 严城瞧她纠结的模样,他说:“宋小姐,你放心,沈总下午四点有个视讯会议,大概要开两个小时左右,你做好饭悄悄离开就是,他不会知道你去过。” 宋依诺迟疑了几秒钟,终究还是答应下来。 严城把酒店地址和门卡交给她,然后让司机送她回市区,送走宋依诺 ,他有种奸计得逞的畅快。宋小姐,你赶紧和沈总和好吧,这样才能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中。 严城转身,就看到沈存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他看着远去的轿车,目光痴迷,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严城知道,沈总被一个女人幽禁着心,终日受着煎熬,寻不到出口。 ---------------------- 宋依诺站在超市的蔬菜区时,还有片刻的茫然,她怎么就答应了严城,要去给沈存希做饭呢?万一他出来撞见她,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推着推车往前走去。 宋依诺只买了蔬菜与肉类,一般酒店里能开灶的话,基本的调料什么的都是一应俱全的。她买好菜,抬腕看表,四点二十,沈存希已经在开视讯会议了,她这时候过去,不会撞见他。 好在沈存希所住的酒店与她住的酒店就隔着一条街,她很快就到了酒店,乘电梯上去。 来到套房外面,她犹豫了许久,才拿出房卡开门,“滴”一声,她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总统套房的格局比一般的商务套房精致许多,这里很大,有好几个房间,沈存希的声音从最后一间房间里传来,他说着一口纯正的英语,透着别样的性感。 宋依诺恍了恍神,半晌,她才想起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连忙将菜拎进了厨房。她将厨房的移门合上,尽量放轻动作,不惊扰到正在工作的男人。 淘米蒸饭,洗菜切菜,宋依诺的动作娴熟,半个小时后,就做了两荤一素一汤。她抬腕看了看时间,距离视讯会议结束还有十分钟。 她将菜端上桌,然后拿盘子盖住,找来便签纸,她在便签纸上写着:饭在电饭煲里,汤在锅里,自己盛。写好后,她将便签纸放在桌上,然后拎着垃圾和自己的包,悄无声息的离开。 房间的门刚合上,那边房的门打开,沈存希穿着拖鞋走出来。客厅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他走进餐厅,拿起搁在桌上的便签纸,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 从她进屋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一直留意着她的举动,很想出来抱她吻她,但是都被他硬生生克制住了。他一出现,她就会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吓得立即飞走。 他拿着便签纸,缓缓走到落地窗前,20几层楼的高度,他却一眼就认出她来,他看着她走出酒店,穿过斑马线,往隔街的酒店走去。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他才转身走回餐厅,揭开盖着的盘子,色香 第61章 所以你要始乱终弃? 沈存希看到宋依诺忽然朝他扑过来,心里还在欢喜她怎么突然间这么热情。(#¥)!随即他就感觉不对,她的神情不对劲,那是惊恐到极致,乃至整张俏脸都有点微微的扭曲。 他顺着她的视线抬头望去,墙砖如雪花般坠落,速度极快,转眼即至。 他脸色大变,一股巨大的冲力,将他推出去。眼看着锋锐的墙砖就要砸在那纤弱的身体上,千钧一发之际,他的大掌牢牢扣住她的腰身,将她用力一转,严丝合缝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下,墙砖砸在他背上,他痛得闷哼一声,抱着她就地滚了几个圈,才停下来。 那端墙砖陆续砸落下来,工架上站着的工人看着下面一连串的变化,吓得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失声惊呼:“快来人,出事了,有人被砸伤了。” 严城从临时搭建的工棚里冲出来,看见沈存希和宋依诺躺在地上,呼吸都要停止了,他拔腿就往那边奔去。 宋依诺牢牢地闭着眼睛,右边手臂上一股麻痛袭来,瞬间疼得没了知觉。耳边传来“啪啪”的巨响以及一声轻微的闷哼,她连忙睁开眼睛,一阵天眩地转,她被人牢牢地护在怀里,在地上滚了几圈。 停下来时,她趴在一副温暖的胸膛上,她连忙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一张惨白的俊颜,他咬合着牙关,双目紧闭,额上冷汗密布。她连忙从他身上翻下来,颤抖地握住他的大掌,“沈存希,沈存希,你怎么样了?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宋依诺说这话绝对没有诅咒他的意思,她本来是想推开他的,结果他却为了保护她而出事,这让她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严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沈存希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他连忙拿手机拨打120,打完120,他才蹲下来,轻声喊道:“沈总,沈总,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工人们听说工地上砸伤了人,都跑了过来,将沈存希团团围住,沈存希这辈子从来没有英雄救美救得这么狼狈过,透过微掀的眼睑看到那么多人将他团团围住,再加上掌中柔若无骨的小手,以及她那句“你死了我怎么办”,他决定装晕到底,省得丢人! 120救护车很快到了,沈存希被人抬上了救护车,他后背上的白衬衣被鲜血染红,显得触目惊心。医生对他们说:“允许一位家属跟车,谁跟?” 严城要留下来封锁消息,沈存希受伤,还是在自家工地受伤,这消息传出去,股市会受到很大的冲击,他对宋依诺道:“宋小姐, 沈总就交给你了。” 宋依诺愣愣地,随即明白了什么,她点了点头,“严秘,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守着他等你来。” 120救护车呼啸着离去了,严城神情严肃,立即着手调查这起事故的原因,然后严令工人们禁止谈论今天的事。 救护车里,沈存希背部被墙砖砸伤,他趴在简易担架床上,硌得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医生拿剪刀剪掉他后背上的衬衣,轻轻揭开一角,衬衣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血液凝固的速度很快,布料粘在了伤口上,医生一扯,沈存希疼得额上青筋直跳,他闷哼一声,幽幽“醒转”。 宋依诺坐在旁边,听到他的闷哼声,再看他后背上的伤,她眼眶湿热,连忙道:“医生,医生,你轻点儿,你弄疼他了。” 医生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美女,你没看见他伤得这么重,不把布料弄下来,伤口感染是要出人命的。” 宋依诺被他抢白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沈存希伸手过去,柔声安抚:“我没事,不要打扰医生处理伤口。” 宋依诺连忙握住他的手,心里愧疚不安,“对不起,沈存希,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 一根手指贴在她唇边,堵住她未出口的自责,沈存希冲她微笑,温柔道:“不要紧,只要你没受伤就好。” 宋依诺潸然泪下,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很容易让她动心?可是她不能再动心了,不能再爱了。 接下来的沈存希,唇边的笑意缓缓被僵硬所取代。处理伤口时所产生的痛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咬紧牙关,痛得快要晕过去。 宋依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看他疼得直皱眉,她就一个劲的说:“医生,你轻点儿,他很疼,你轻点啊。” 她柔软的声音里夹杂着紧张与心疼,像四月的春风和煦而温柔,沈存希望着她,心里想着,能留她一时温存的目光,就算是被砸死了,他也甘之如饴。 五年的寻寻觅觅,这一刻,她在身边,就好! 终于处理好伤口,不仅沈存希疼得出了一身大汗,连医生都是一身大汗,他收拾好医疗器械,斜睨着宋依诺,指了指担架床上闭上眼睛似乎昏睡过去的沈存希,说:“小姑娘,他是你男朋友吧,瞧你紧张得脸都发白了,你一定很爱他吧?” 宋依诺尴尬地看了一眼沈存希,还好他睡着了,否则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她小 声道:“医生,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姐夫。” “哦,姐夫啊。”医生的目光显得意味深长起来,“这年头,姐夫和小姨子,是种很敏感的关系啊。” 宋依诺看见沈存希还牢牢握着她的手,她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猛地缩了回去,她无力的辩驳,“我跟他,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救护车驶进医院,沈存希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所幸只受了外伤,没有伤得内脏。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还是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宋依诺将沈存希安顿好,拿起住院单子去缴费。这里是c市隐密性最高的私家医院,哪怕是在慌乱中,严城也第一时间将有可能产生的后患杜绝了,沈存希住院的消息,绝对不能流传出去。 她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人握住,一个黑色的皮夹塞进她手里,她怔了一下,说:“我有钱。” 沈存希沉黑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半晌,他说:“好男人不该让自己的女人受累,去吧。” 宋依诺耳根子一烫,他现在俨然已经以她的男人自居。手里的钱包,如烫手山芋一般,她将钱包丢在床上,飞快走出去。 沈存希望着她迅速逃走的背影,凤眸微睑,盯着静静躺在床单上的皮夹,他的神情落寞下来。 宋依诺排队缴费,轮到她的时候,她把单子递过去,护士打了单,说:“请缴费12880元。” 宋依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说:“多少呢?” “12880元,ip病房一天两千元住院费,医生安排了五天,其余的是检查费、治疗费以及药费。”护士耐心的给她解释费用的产生来源。 宋依诺眼前一黑,这是抢钱嘛!缴了费出来,她后悔得要命,刚才为什么要逞强说自己付医药费,她的一万三就这么没有了,好心痛! 宋依诺在走廊上平复了心情,才推开门走进去。她的目光在病房里扫了一圈,没什么特别嘛,跟下面几个人一间的病房相比,就多了一张沙发一个小厨房,居然就要两千块一天。两千块,她都可以去住五星级酒店了。 她越想越心痛,她三个月不吃不喝,还得业绩好,才能存到一万三,这眨眼就没有了,简直比割肉还让她难受,资本主义简直太黑了! 沈存希打了破伤风针,昏昏沉沉时,感觉到眼前有人影晃动,他睁开眼睛,目力所及,宋依诺站在 床尾,一脸心痛外加咬牙切齿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能这么近的距离看见她,真好! “诺诺,你在想什么?”沈存希伤在背部,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后背被纱布与绑带缠着,露出结实的胸肌与有力的腹肌。他试着坐起来,一动,就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直吸气。 宋依诺连忙绕过床尾,来到他身边,见他光着上半身,想扶他,又觉得尴尬,“你别乱动,一会儿伤口绽开,又得重新包扎了。” 沈存希瞧她诸多顾忌的模样,心里一时来了气,睡都睡过了,她在避嫌什么?他不理她,吃力的想要坐起来。 宋依诺没办法,只好伸手扶着他的胳臂。他突然松了力气,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她怕他摔到地上,只得伸手搂着他劲瘦的腰,终是无法避免,与他亲密接触。 沈存希懒洋洋地靠在她左肩上,呼吸里充满她身上幽兰的清香,舒淡好闻,他闭上眼睛,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给了多少钱?” “什么?”宋依诺反应不及。 “医药费。”沈存希思及她刚才的表情,声音里染了笑意。他知道,她20岁嫁给唐佑南后,一直半工半读供自己上完大学,她嫁给唐佑南五年,没有动用唐佑南给她的信用卡里一分钱。 她是个倔强的女人,更是一个喜欢自力更生的女人,她不愿意用他的钱,是不想欠他的人情。这世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她,还是想跟他划清界限! 宋依诺的心思被他看穿,她心里一阵窘然,尴尬的摇头,“其实也没多少,这些年我有存钱的习惯,所以还好啦。” 瞧她说得勉强,心里只怕在泣血吧,沈存希坏心的想,他伸手从枕头下摸出皮夹,打开拿出一张黑卡,塞到她掌心,“以后用我的卡,这张卡全球通用。” 宋依诺看着掌心里的卡片,她认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全球限量版ip金卡,据说无论走到哪个地方都能用,而且无上限,他就这么给了她,难道不怕她卷卡潜逃吗? 宋依诺忽然觉得掌心沉甸甸的,她记得某一天,她听宋子矜跟宋夫人抱怨,说沈存希给她的信用卡额度上限每月50万,她很不开心。说明明嫁了个有钱老公,结果这么抠门。 当时她想,每月50万的额度还嫌少,也真是够了,她知不知道有的人不吃不喝,一年也没一万的收入。虽然对于沈存希这种大财主来说,50万 确实与他的身份不符。 可是他给宋子矜每月50万额度的信用卡,却把象征身份的黑卡给了她,这份用心让她感觉到沉重。她将卡退了回去,“四叔姐夫,我不能……唔……” 她的唇,忽然被他凉凉的薄唇压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覆在了她的唇上。不给她任何的思考时间,霸道、蛮横,肆意掠夺。 宋依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瞳孔微微放大,他的大掌握住她的下巴,另一手紧扣着她的后腰,将她往他怀里按,她甚至感觉到他在啃咬她的唇瓣,带着莫名的偏执与惩罚。 宋依诺心跳几欲成疯,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招惹到他,他会突然这样对待自己。她的手掌撑在他结实的胸前,没了衣料的阻挡,他的胸肌结实,硬邦邦的,纠集着力量。她想要推开他,却被烫得缩回了手。 “唔……”宋依诺感到窒息,不受控制的嘤咛了一声。唇上辗压的热度只增不减,新鲜的烟草味道渡进唇齿间,清冽的男性气息瞬间包围了她,她的身体微微战栗起来。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飙升,宋依诺喘不过气来,她微微后扬了头,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有力的薄唇再度霸道的覆过来,吞噬了着她的一切。 几分钟后,他气喘吁吁地放开她,她缺氧似的微张着小嘴,用力呼吸。小嘴红肿,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他的额头抵着她的,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他微微笑开,“我说过,叫错一次,就惩罚一次,诺诺,再有下次,时间翻倍!” 宋依诺想起什么,脸颊爆红,她猛地从床边站起来,逃离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捂着红唇,一双丹凤眼警惕地瞪着他,“你……” 男人心满意足,双手环胸,目光凉凉地盯着她,倒是很想让她多叫错几次,这样他便有借口“惩罚”她。 宋依诺说不出话来,这个男人从不掩饰他对她的目的,哪怕那天她故意伤他自尊,他依然没有放弃。回想来时路,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他有交集的? 似乎是唐佑南和宋子矜车震震河里那晚,在警局外面,她失误的吻上他的喉结,从那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开始乱了。 她抓了抓头发,“沈存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这样子?哪样?”沈存希危险的眯起凤眸,明知故问。 “我知道,那晚我吻了你的喉结,让你产生了误会,但是我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们不要再这样了。”宋依诺决 定跟他说清楚,他这样的男人是她招惹不起的,越早说清楚越好。 沈存希眸色幽深,倒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起在警局外面那意外的一吻,他说:“所以你要始乱终弃?” 掀桌! 她什么时候始乱终弃了!! 宋依诺觉得她没法跟他正常沟通了,否则她会被他气死。她必须冷静一下,想个能说服他的理由,再来跟他沟通,她转身就往病房外走去。 “你去哪里?”身后忽然传来沈存希的声音。 宋依诺脚步微顿,却没有停,她说:“我去楼下买点吃的东西还有日用回来,你伤没有好,不要乱动,好好躺着养伤。” 沈存希望着说完话,就消失在门后的身影,他唇边的笑肆意扩大,小丫头这是害羞了么? ----------------------- 宋依诺走出医院,她回头望着住院部的方向,心乱如麻。只要跟沈存希在一起,他吻她,她非但没有感到排斥,还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迎合。 那天在洗手间里,她可以归咎于是被宋夫人下了药,可是刚才呢?刚才她的态度分明就有所松动,否则怎么会任他吻了那么久? 她捧着发烫的脸颊,宋依诺,你到底着了什么魔? 宋依诺步下台阶,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心神恍惚,没有看来电显示就顺手接起来了,“喂?” “依诺,你在哪里?”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宋依诺怔了怔。这是自那晚的争吵后,唐佑南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她差点都忘了他的存在了。 “你决定在离婚协议签字了吗?”宋依诺问道,语气很平静,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撕心裂肺了。 唐佑南站在酒店前的花坛旁,硬生生的折断了一朵开得正好的太阳花,“你一定要这样跟我针锋相对么?” 宋依诺叹了一声,“那么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话题可聊?佑南,我们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姑且有我的责任,但是你就没有责任吗?离婚吧,也许等我们都心平气和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宋依诺,我说过,想离婚,除非我死。” “你为什么非得这样?在我想好好跟你过日子时,你不屑一顾,在我彻底绝望的时候,你又百般纠缠不肯放手。你看,我们总是不在一个频道上,为什么就不能好聚好散?”宋依诺不想去怨恨,怪只怪他们没有缘分。 唐佑南死死攥紧手机,手机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他突然问道:“依诺,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你这么绝决的跟我离婚,是不是想跟他在一起?” 宋依诺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点中了死穴,她一动不动。手机从掌心滑落,“啪”一声摔成两半,电池蹦了出来,滚到她脚边,她像是从梦中惊醒,亦是想要掩饰什么,“不是,我没有!” 唐佑南问完那句话后,静静地等着宋依诺回答。即便妈妈告诉他,那晚宋依诺没跟任何人发生关系,他依然不安。五年了,她都忍了过来,为什么在他回心转意的时候,她却如此绝决的要跟他离婚? 手机里没传来宋依诺的回答,“嘟嘟”的忙音之后,就被挂断了。唐佑南再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他气得暴跳如雷。 宋依诺弯腰捡起手机,将电池装回去后,却怎么也开不了机。她按了一阵,双手无力的垂下去。开了机,她能做什么呢,不管唐佑南如何认为,她要跟他离婚的决心不会变。 她站起来,抬步往对街的超市里走去。 宋依诺买好东西回来,刚走到病房外,就听里面传来严城的声音。 “沈总,你被救护车接走后,我调查了这起事故的原因,工地上明文规定,一次运上去的墙砖不能超过50块,并且必须用竹篓装好,固定在工架上,以防发生事故。像今天这种情况,根本不被允许。我觉得不对劲,就派人去叫那位工人过来问话,结果人不见了。我一问包工头才知,那个人是临时工,昨天才来上工的,沈总,我怀疑这起事故,不是单纯的意外,而是有人想谋害你。” 宋依诺听到“谋害”两个字,手一抖,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上,发出声音来。 严城看了沈存希一眼,迅速走过来拉开门,就看到宋依诺呆呆站在门外,一脸的受到惊吓,“宋小姐?” 宋依诺这才回过神来,她捡起地上的东西递给严城,朝他勉强笑了笑,“既然你们有事要谈,我待会儿再过来。” 严城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传来沈存希低沉的声音,“你进来,不用回避!” 严城心里微微诧异,沈总对宋小姐的信任,似乎已经超出了男女情爱。他接过袋子,往旁边让了让,“宋小姐,进来吧。” 宋依诺本来想离开,这虽然算不上商业机密,但是到底关系到沈存希的身家性命。她不想跟他牵扯不清,但是此刻,她却有点骑虎难下。 沈存希坐在床上,凤眸沉沉地盯着她,宋依诺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进去了。她拿回严城手里的袋子,说:“你们继续谈吧,我去把东西放好。” 她转身走进洗手间,新买的毛巾需要清洗一下,还有给沈存希买的牙刷牙膏,以及剃须刀和须后水,需要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洗手间里传来潺潺的水声,沈存希示意严城继续,“沈总,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想应该从桐城调两名保镖过来,贴身保护你。” “不用这么紧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就是调一百个保镖也无际于事,他们要下手,总会找到机会。”沈存希倒不似严城那么凝重,神态反而很轻松。 “沈总,除了你回国那年被人暗算后,五年了,这是第一次,如果不加以重视,我担心对方会更加嚣张。”严城不安道。 “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不用太担心。他们会贸然出手,一定是狗急跳墙了,你叫人盯牢一点就好。”沈存希淡淡道,思及五年前,他的目光忍不住飘向洗手间,那里人影晃动,他无声轻笑。 命运之手实在很妙,谁又能知道,五年后,他们会以这样的身份重逢? 严城见沈存希不听劝,心里着急,却又拿他没办法。他望着他,见他看着洗手间方向无声轻笑,他忽然明白,沈存希不愿让保镖跟着他,是不想打扰到他和宋小姐独处吧。 宋依诺出来的时候,严城已经走了,沈存希坐在床上看文件。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床前,在他脸上形成淡薄的光影,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更加深刻。 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来,笑得很是自得,“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很喜欢?” 宋依诺堪堪移开视线,俏脸一阵发烫,抿着嘴说:“不喜欢!” 沈存希的俊脸瞬间黑沉下来,朝她勾了勾手指头,声音沉沉,命令道:“过来!” “不过去!”她又不傻,这一过去,他指不定对她做什么。有了前车之鉴,她还是离他远点。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沈存希凤眸微眯,作势要从床上下来,宋依诺吓得转身往门边跑,刚跑了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痛吟,她脚步猛地一滞,转过身去,就见他疼得俊脸皱成一团。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跑到病床边,着急的吼他,“都说了让你别乱动了,你偏偏不听话,伤口很疼吗?是不是又扯开了,我去叫医生。” 她的手腕突然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拽住,她转回身去,就看到他眉目间染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还说不喜欢,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说罢,他低头在她手指上轻咬了一口,酥酥痒痒的,她全身都麻痹了。 她急忙要缩回手去,脸上像染了胭脂一样。沈存希却不放手,手腕用力,她吃疼,被他轻易地拉坐在病床上,他笑意盈盈地盯着她,“都买了些什么?” 宋依诺不敢与他对视,怕被他一眼就看穿她急于掩饰的心思,她垂下头,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十分漂亮,牢牢覆盖着她的手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其中。 她的手用了力,想要挣开,他也蓄了力,执着得不肯放。她眉心微蹙,右肩传来热辣辣的痛意,她恼怒地抬头,却听他说:“你再乱动,我就吻你了。” 她的心跳漏跳了一拍,知道他言出必行,她不敢再乱动,又觉得他们这样很尴尬,应该说点什么来缓解,然后她就想到他刚才的问题,她如数家珍道:“给你买了新毛巾,还有牙刷牙膏,后来看到剃须刀打折,又买了剃须刀和须后水。我闻过的,须后水的味道跟你用的那一款,很相近,你应该用得惯。” 听她柔柔的数着这些,他的心竟前所未有的满足,此刻的他们,俨然像一对寻常夫妻,和睦融洽。 “没用我的卡?”沈存希哑声问道。 宋依诺想过用他的卡,但是后来合计时,没有多少钱,她总觉得拿黑卡太大材小用,就没用,“钱不多,我付的现。” 沈存希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感觉她浑身轻颤了一下,他以为她是害羞,他轻声道:“下次,就算钱不多,也不要用自己的。” 宋依诺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肩,想了想,没有拒绝,“嗯,总会有机会的。” 沈存希沉默了一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我的须后水味道很好闻?你很喜欢?” “……”宋依诺。 -------------------- 宋依诺等沈存希睡着了,她才起身去护士站,刚才去超市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她才发现她右肩被砸伤了,大概是痛麻木了,她一直都没有发现。 护士给她处理伤口时,上面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她今天穿的黑色恤,所以谁都没有发现。护士给她处理好伤口,叮嘱她伤口不要碰到水,然后让她明天来换 第62章 我要跟子矜离婚! 翌日清晨,宋依诺满头大汗醒来,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右肩上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着,她有片刻的迷茫。.d.c过了许久,她才起身去梳洗。 去医院前,她要先去趟超市。她还记得严城说过,沈存希吃不惯外面的东西,他每次出差回去都会胃疼和上火。他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更不能吃外面的东西。 收拾妥当,她拿着包出门,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唐佑南站在走廊上,背倚着墙,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过来,“依诺,你醒了,我一直在等你。” 宋依诺皱了皱眉头,将门合上,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唐佑南立即亦步亦趋的跟上,走出酒店,他还跟在后面,宋依诺忍不住停下来,回头望着他,“唐佑南,你想干什么?” “陪你啊。”唐佑南理所当然道。 宋依诺定定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陪,你最应该去陪的人是宋子矜,你别忘了她怀了你的孩子。” “依诺,如果你介意子矜怀了我的孩子,回桐城后,我就叫她去把孩子打掉,她有我四叔,她不会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障碍。”唐佑南说。 宋依诺盯着这样的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一起,她到底为什么爱了这个男人这么多年?五年?不,整整八年,从17岁到25岁,他是她整个世界的中心,她只看见了他的好,无视了他所有的缺点。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追悔莫及也找不回来了。 “你还知道她是你四叔的妻子?你将她压在身下,让她怀上你的种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她是你四叔的妻子?唐佑南,我和你之间,隔着的永远不是宋子矜和那个孩子。我想我真的错了,我爱上的那个善良的大男孩,早在五年前就死了,只是我还不相信,拼命想要把他留在记忆中。”宋依诺 “是谁拿走了我的善良?是我吗?宋依诺,你知道吗?我宁愿你从没告诉过我,你被人强.暴了,那样我至少还能假装幸福。”唐佑南指控道。 宋依诺被他逼出了泪,心口一阵阵抽痛,那道已经慢慢愈合的伤口,被他残忍的撕开,再次血淋淋的暴露在阳光下面。她捂住眼睛,眼泪从指缝里滑落下来,她声音里含着悲凉,“你以为我好受吗?我被人强.暴了,明明知道已经配不上你,我还是想要嫁给你,想要你呵护我。我告诉你,是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是想你会对我说一句:依诺,没关系,咱们忘记,咱们会幸福。可是你呢?五年了,你一 次又一次残忍地揭开我的伤疤,不理会我的感受,让我在痛苦与绝望中苦苦挣扎。我做错了什么呢?我愿意被人强.暴吗?哪怕是在梦里,我都后悔,后悔那天走了那条路。” 唐佑南忽然慌张起来,他上前一步,想将她抱在怀里,“依诺,我……” “就这样吧,如果我们彼此只剩下怨恨,再强行绑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宋依诺说完,转身离开,一辈子的心力,似乎在这一刻耗尽,她的生命里,只剩下苍桑与悲凉。 唐佑南看着她坐进出租车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依诺,就是互相折磨,我也不会放弃,绝不会放弃。 宋依诺拎着菜走进医院病房时,沈存希手里正拿着手机,似乎在给谁打电话,看见她走进来,他拧紧的眉头豁然舒展开来,眸里含着笑意,却仍是不满的问道:“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宋依诺头也没抬,是不想被他看见她哭红的眼睛,她径直往小厨房里走去,边走边道:“昨天摔坏了,还没来得及拿去修。” 沈存希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宋依诺将菜放在琉璃台上,她转过身去,嘴唇差点碰上沈存希裸露在外的肩。她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心有余悸地瞪着他,“你走路都不出声的吗?” 沈存希沉黑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眼眶微红,明显哭过,却还在他面前装作无事人一般。他心里一揪,心知这世上能让她落泪的,只有那一个人,他伸手拧了下她的脸颊,“我快饿死了,去做饭。” 宋依诺伸手揉了揉被他拧痛的脸颊,皱眉道:“你轻点啊,我又不是铜铸的,会疼好不好?” 沈存希凤眸里滑出一抹笑,打趣道:“我以为你就是铜铸的,不知道疼。”一语双关的,宋依诺却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伸手将他推出厨房,嫌弃道:“快去躺好,受伤了就该有个病人样,还有,下次记得穿鞋,不要光着脚在地板上踩,万一滑倒会出大事的。” 沈存希一直被她推到床边,在她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他无奈的躺上床,小丫头凶悍起来还是挺有威慑力的。他趴躺在床上,忽然握住她的手,在她看过来时,他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宋依诺犹如被火烫了一般,迅速缩回了手,她飞快跑进小厨房,心跳却乱了。 宋依诺很快做好了三菜一汤,她将病床上的小桌子立起来,把饭菜端过 去。沈存希将手里的文件放下,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盘蒜蓉苦瓜,他立即皱眉,“我不吃这个。” 宋依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盘无辜的蒜蓉苦瓜,她说:“苦瓜是清火的,多吃对身体好。” 说着,她将一碗白米饭放在他面前,看他面带嫌弃,她微微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挑食,这个可是我专门去菜市场挑的白苦瓜,农民伯伯种的,正当季,特别好吃。” 沈存希端起碗,睨了她一眼,“你早上来晚了,就是去菜市场了?” “嗯。”宋依诺不愿意多说,端起碗安静吃饭。 沈存希望着她柔美的俏脸,心里像有几只猫爪在挠,他却什么都没问,安安静静的吃饭。 宋依诺发现,沈存希说不喜欢吃苦瓜,真的一下都不碰。她皱了皱眉,夹了一筷子苦瓜放进他碗里,“尝尝吧,美昕最喜欢吃我做的蒜蓉苦瓜,味道应该不错。” 沈存希静静地盯着她,宋依诺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吃饭呀,看我就能饱吗?” 沈存希收回视线,看着碗里的苦瓜,终于还是勉勉强强的夹了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苦涩的味道立即充斥在唇齿间,他微不可察的皱起眉头。 “不好吃吗?”宋依诺一直观察他的神情变化,见他皱眉,连忙紧张的问道。 沈存希摇了摇头,勉强咽下嘴里的苦瓜,然后又夹起一片放进嘴里,分不清是自虐,还是因为她希冀的目光。 宋依诺见他将她夹给他的苦瓜都吃完了,她连忙又夹了一筷子过去。沈存希看了她一眼,其实胃里已经在翻搅了,他却强行忍耐,将苦瓜放进嘴里。 “美昕说,每次吃到我做的蒜蓉苦瓜,就会想起小时候她奶奶给她做的大锅菜,每到夏天,苦瓜成熟的季节,她奶奶就会将苦瓜、豆角一起炒,他们几个孩子总是吃得特别开心。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只是工地上搬运砖头的小工,赚的钱不多,妈妈为了省钱,只能买便宜的蔬菜。那时候所有的菜都贵,只有苦瓜最便宜,因为很多人都不爱吃苦瓜。所以每到夏天,餐桌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也是苦瓜。姐姐不爱吃苦瓜,总是嫌弃苦瓜苦,妈妈就给她开小灶,做她喜欢吃的。我没有她这种待遇,只能跟爸爸妈妈一起吃苦瓜,后来我就爱上了苦瓜的苦味,苦尽便会甘来。”宋依诺说道。 沈存希忽然放下筷子,往洗手间冲去。宋依诺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听到洗手间里传来他呕吐的 声音,她心里一惊,连忙向洗手间走去。 逼仄的洗手间里,沈存希一手撑着墙砖,一手捂着胃,侧脸异常的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沈存希,你……” 沈存希转过头来望着她,他凤眸里含着泪光,满脸悲伤,宋依诺顿时失了声,看惯了他或强势或霸道或冷漠的样子,他突然变得这么脆弱,实在让她手足无措。 她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过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臂,掌下的肌肉僵硬,似乎正在隐忍着什么。宋依诺的嗓子像是被人狠狠掐住,发不出声音来,她缓缓靠过去,伸手轻轻拥抱他,无声的抚慰他的悲伤。 沈存希身体激颤,半晌,他伸手,将她用力抱紧,紧得似乎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 --------------------- 接下来的气氛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宋依诺洗好碗出来,看见沈存希站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神色专注。 她慢慢走过去,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她望着他的背影,她想问他刚才为什么悲伤,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说出口的伤痛,她有,他亦有。她不愿意因为她的好,去揭开他的伤疤,让他再痛一次。 “那个,我下午的飞机回桐城,你好好养伤。”宋依诺原定出差三天,因为有严城的帮忙,事情进展得比她想象中顺利,所以她下午就能回桐城了。 沈存希转过身来,凤眸深邃地盯着她,半晌,他走到床头柜旁,拉开第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粉色的盒子递给她,“拿着。” 宋依诺垂眸,看了一眼盒子,她摇头,“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 沈存希迈开步伐,三两步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微微倾下身,抓住她的手,将盒子塞进她掌心里,“不喜欢的话,出门右拐,有垃圾桶。” “……”这人送东西都这么霸道吗?她抬头望着他,此刻的他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悲伤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牢牢攥着盒子,“沈存希……” “待会儿我让严城送你去机场,回去收拾行李吧。”像是怕她拒绝,他说完,转身走回到窗前,冷漠的样子与先前将她拥在怀里的样子判若两人。 宋依诺怔了怔,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转身走到沙发旁,拿起包,出门时,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这才打开门出去了。 身后传来门被 关上的声音,沈存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开不了口让她留下,他的自尊不允许。 宋依诺去护士站换药,伤口处理得不及时,周边的皮肤有点泛白,还好没有感染。药水抹上去时,一股刺疼袭遍了全身,宋依诺疼得皱起眉头来。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将沈存希给她的盒子打开,原本以为是珠宝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里面躺着一只粉色手机。手机上镶着一圈光彩夺目的碎钻,看起来应该很贵。 护士惊叹:“好漂亮的手机,宋小姐,你男朋友真大方。” 宋依诺尴尬的抿了抿唇,他不是我男朋友这样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她怔怔地看着手机,她和沈存希的关系似乎越来越乱了,朝着她不知道的方向奔去。 她盖上盒子,护士也给她处理好伤口,重新换了一层纱布。 她走出护士站,严城迎上来,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包,“宋小姐,沈总让我送你回酒店。” 宋依诺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病房,朝他点了点头。 ---------------------- 飞机降落在桐城机场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桐城的天空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明亮,天边的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宋依诺刚走出机场,沈家的司机就迎上来。 “大少奶奶,夫人命我来接你回沈宅。”沈家司机接过宋依诺手中的行李,恭敬道。 宋依诺蹙了蹙眉头,五年来都把她当空气的人,突然跟她亲近起来,倒是让她感到很意外。她记得,与唐佑南结婚后,沈家一开始并不承认这门亲事,直到后来听说她是宋家的二小姐,他们才勉强承认了这门亲事。 唐佑南怨恨她,几乎不带她回沈家,所以五年来,她去沈宅的次数屈指可数。 如今在她要跟唐佑南离婚的节骨眼上,颜姿却让她回沈宅去住,她实在想不明白,颜姿要做什么。 宋依诺没有拒绝,她跟唐佑南迟早要离婚,颜姿叫她回去,她正好当着大家的面宣布这件事,宋家落难,说不定沈家急于摆脱这段姻亲关系,就答应了他们离婚。 宋依诺打定主意,便弯腰坐进车里。车子刚开走,沈存希和严城就从机场里走出来,两人都看到宋依诺上了沈家的车,严城下意识看了沈存希一眼,见他脸上阴雨密布,他吓得噤了声。 他们是和宋依诺搭乘的同一班飞机回来的,只是宋依诺是头等舱,他们是经济舱 ,去的时候,只有最后两张票,座位也在最后两个。严城没想到,沈存希为了跟宋依诺一起回桐城,甚至不惜屈就经济舱。 沈存希长腿迈开,大步走出机场,老王来接的机,看到沈存希黑着脸,他连忙拉开后座,等他坐进去后,他才拿眼神询问严城,严城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又在脖子上划了一刀。 老王立即明白,沈总的心情不太好。 他坐进车里,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沈总,这次出差您辛苦了,送您回依苑吗?” 沈存希伤在背上,侧身坐着,闭上眼睛假寐,听到老王的问话,他眼皮微掀了掀,语气淡漠道:“去沈宅。” 老王与严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想到刚才宋依诺被沈家司机接走的画面。 他想了想,又道:“严秘,给子矜打电话,让她打扮漂亮点,我去接她。” 严城连忙应下,拿手机给宋子矜打电话。 ------------------- 车子转过前面的弯,就驶入位于阳明山的沈家大宅,看到来车,大门缓缓朝两边开启,车子穿过前面的水杉树,驶入停车场。 宋依诺推开车门下车,身后亦有车子驶了进来,强烈的车灯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抬手挡在眼前,微眯着眼睛望去,唐佑南从车里下来,他还穿着早上的那套衣服,深蓝色衬衣,白色休闲裤,脚踩一双鹿皮软底休闲皮鞋,十足的贵公子作派。 看到她站在那里,他黑眸里掠过一抹惊喜,快步走了过来,“依诺,你回来了。” 宋依诺看着这样的他,忍住了叹息的冲动,她拎着包,转身往大宅里走去,沈家大宅占了半壁山,却不像厉家大宅那样,各房分散而居,而是修建了五层楼的别墅,全部都住在一个屋檐下。 宋依诺来过一次,那次是给唐佑南送文件,她进了沈家大宅,沈家老爷子见了她,就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眼尾都不带多扫她一眼。 有钱人的倨傲,她见识过的,也不以为意,把文件给了唐佑南,她便离去。自此之后,再也没有踏足这里。 夜色下,半山腰上灯火通明的沈家大宅像帝宫一般,散发着权势的气息。唐佑南亦步亦趋地跟在宋依诺身后,妈妈打电话叫他回来,说有惊喜给他,他没想到这个惊喜会是她。 早上她说的那番话,让他深刻意识到,这几年来他错得有多离谱。他游戏人间,也不 过是为了报复她,如果当时的他,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感受,今天的他们,是否就会变得不一样? “依诺,你能回来,我很开心,我……”唐佑南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宋依诺忽然停下脚步,她转过身来望着他,夜色下,他俊美依旧,俊脸上甚至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宋依诺忽然不忍心,不忍心打碎他的笑容。但是一想到他误会了,她便硬起心肠,说:“我来这里,是要跟爸妈说我们离婚的事。” 唐佑南像是被人陡然推了一把,他踉跄了一下,脸上的笑微微冻结在唇边,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离婚协议我已经寄给你了,十天之内,你不签字,我会请我的律师上诉,佑南,我不想跟你闹到非上法庭不可的地步,签字吧。”宋依诺看着面前的男人,当时爱得有多轰轰烈烈,此刻便有多么黯然成伤。 唐佑南凝视着面前的女人,目光变得格外深沉,那精致的五官忽然平静下来,像是在酝酿着什么。宋依诺直觉此刻的他很危险,她刚后退了一步,他已经欺身上来。 身后便是粗砺的树干,她被他用力推了一把,她的背撞在树干上,疼得她倒抽了口冷气,他已经覆身上来,将她牢牢的锁在他与树干之间,他灼热的呼吸含着愤怒喷在她颈侧,他冷笑:“宋依诺,你拿什么跟我离婚?” “你说什么?”宋依诺脸色微微一变。 “且不说这几年来,沈家与宋家有多少生意上的往来,就说最近的,你父亲被纪检委调查,我爸打通层层关系,将你父亲保释出来,并且提供担保,为宋氏贷款。如今的沈宋两家,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你回去问问你父亲,这个婚,你离不离得起。”唐佑南声音含怒,一字一句都像钢针一般,扎在宋依诺心上。 “不,不可能。”宋依诺慌乱道,当时宋子矜说过,唐佑南不肯出手救宋家,他怎么会…… 唐佑南锐利的黑眸泛着幽幽的冷光,他抬手握住她的下巴,高大的身躯紧贴着她娇小柔软的身体,他内心一阵躁动,他冷笑道:“有什么不可能?宋依诺,为了把你囚禁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以为现在,你还能肆意提出离婚么?” 宋依诺仓皇摇头,宋家与沈家有了利益纠葛,那么这个婚就绝不会像之前那样好离。唐佑南为了阻止她离婚,居然不惜一切代价! 唐佑南挑起她的下巴,掌下的肌肤如凝脂一般,那双红唇微微张开, 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他心猿意马起来,他想起她刚才说上诉,他的唇贴了过去,他说:“依诺,你之前不是说我五年都没有碰你,那么现在,我们就把夫妻关系坐实了,到时候就算是法官,也不会判我们离婚吧。” 说着,他的唇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 身后突然大亮,宋依诺反应过来,她伸手,撑在他胸口,用力一推。 唐佑南猝不及防,被她推了出去,他踉跄倒退了两步,站稳后,他神色阴戾地瞪着宋依诺,还要再欺身过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幽冷的声音,“我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宋依诺听到这道声音,浑身一震,抬头望去,就看到沈存希逆着光向他们走来,而他身后,跟着娇小可人的宋子矜。 宋子矜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将修剪漂亮的指甲生生折断,刚才车子驶进沈宅,她看见唐佑南将宋依诺压在树干上,她心里既愤怒又嫉妒,却不敢在沈存希面前表现出来。这几天,她给唐佑南打了无数通电话他都没有接,没想到却在这里跟宋依诺亲亲我我。 她怨恨地盯着宋依诺,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 沈存希双手搁在西裤口袋里,看似随意,心里却有团火在燃烧。她是傻的么,唐佑南要吻她,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他吻?如果他不出声,她是不是就要和唐佑南重归于好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更加愤怒,恨不得走过去掐死她。 宋依诺站在那里,被沈存希瞪着,她腿软得站不住,心虚得不敢看沈存希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反正就是心虚,莫名其妙的心虚。 唐佑南他冷冷地盯着沈存希,要不是他们突然出现,说不定他就在这里要了依诺。想到这里,他身体里就憋着一团火,呼吸里满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让他难受起来。 宋子矜走过来,语气酸溜溜道:“依诺,你和佑南真是好兴致啊,在外面就这样,也不怕长辈回来撞见失礼。” 那天没有算计到她,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那天她们就抓到宋依诺和沈存希睡在一起,现在她也不会这么被动。 宋依诺抿着唇,没有还嘴。 沈存希瞧她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默认了么?她匆匆赶回桐城,就是为了唐佑南? 唐佑南扫了宋子矜一眼,警告她不要乱说话。宋子矜这时候醋意正浓,哪管他是不是在警告她, 她说:“对了,依诺,爸爸今天下午已经被保释出来了,佑南为了我……们宋家,这次出了不少力呢。” 她在“我们”两个字的音中间刻意顿了一下,一语双关。 落在宋依诺耳朵里,唐佑南这么做,是为了宋子矜和她肚里的孩子,跟她宋依诺没有半毛钱关系,她不要误会了,然后迫不及待的献身。 落在沈存希耳朵里,自然又是另一番解释,这两天他一直等着宋依诺向他开口,让他出手救宋振业,结果他一直没有等到,原来是找到靠山了,难怪不需要他。 “四叔,今儿吹的什么风,把您给吹回来了?”唐佑南没有理会宋子矜的挑衅,冷冷地看着沈存希,敌意明显。 沈存希收回目光,看似不动声色地睨了他一眼,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看天气预报。” “……”唐佑南。 宋依诺莞尔,这人简直傲娇得可以,看唐佑南吃鳖,她的唇角微微翘起,忽然感觉到两束冰冷的视线看过来,她立即拉下嘴角,不笑了。 沈存希看着她,眼神极淡,极近冷漠,就好像是看着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宋依诺静静地望着他,似乎在他眸里看到一抹难忍的火光,他忽然抬步,朝她走过去。 宋依诺浑身紧绷,心跳无法扼止的狂跳起来,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更不知道如果他干了什么,眼前这情况会不会乱成一团糟,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那边,沈存希已经走近,他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放缓脚步,几乎是肩擦肩的瞬间,他迈开长腿越过她,径直朝她身后的小路走去。 宋依诺如缺水的鱼一样,过了很久才知道怎么呼吸,她看着他融进夜色里的背影,轻喘了一声,急跳的心脏慢慢归于平静。若不是唐佑南和宋子矜在,她肯定都要跌坐在地上。 看着沈存希的背影消失在前面的林荫道上,宋依诺再不停留,迈开步子往大宅走去。唐佑南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子矜靠过去,这里是沈家大宅,她不敢挽着他的手臂,她娇声道:“佑南,你这几天去哪里了,累不累?我还以为你要抛弃我们娘俩了。今天下午看见爸爸回来,我才知道你这几天是为爸爸的事奔波去了,佑南,你对我太好了,我好爱你哦。” 唐佑南收回目光,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宋子矜,突然道:“我这几天都在c市,跟依诺在一起。” 第63章 只给她十秒钟的伤心时间 幽暗的房间里,男人宛如高高在上的帝王,双手随意地搁在西裤口袋里,他眸色阴霾地俯视着下面花园里争执的男女,俊脸黑沉。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严城,向银行施压,任何人都不得给启鸿集团贷款。” 挂了电话,他唇角讥诮的翘起,唐佑南想要利用启鸿集团与宋氏抱团,将宋依诺强行留在身边,那他就大错特错了,他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身后,房门被人敲响,他凤眸微沉,转身走到门边,伸手打开门。 宋子矜站在门外,她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廊里的微风,带起她的裙裾,显得她的身形羸弱不堪。她楚楚可怜地望着沈存希,心里满含愤怒,却不敢在沈存希面前造次,“存希,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离婚?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沈存希静静地看着她眼里裹着的泪,当初,他为什么会娶她呢?好像是沈老爷子无意间提了一句,宋家有女名叫宋子矜。子矜这个名字,在他意识模糊时,他听到过。所以他派严城去查,查回来的结果是,五年前宋子矜确实去过那里。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他娶了她。新婚夜,他满心期待,可当她褪尽衣衫站在他面前时,她胸前没有他留下的痕迹。 失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他对眼前那具曼妙的胴体再也提不起任何性趣,转身扬长而去。 面前这张脸,美艳得不可方物,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怜惜。然而沈存希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反问:“子矜,你做错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宋子矜蓦地瞪圆双眼,被他问得心里一阵发虚,沈存希知道什么了吗?他为什么这么问她?她腿软得站不住,忽然想起妈妈教她的,在她们没拿到沈存希出轨的证据前,打死不能认。她稳了稳心神,道:“存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存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说话。 宋子矜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当他静静看着她不说话时,她根本就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的城府太深沉,根本就不是她可以应付得了的。 “存希,你怎么这样看着我?”在他的目光下,宋子矜感觉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根本无处可躲藏。她拼命告诉自己,沈存希日理万机,他根本没空来注意她。所以他现在是在唬她,要让她心虚,自己招认一切。 沈存希收回视线,他说:“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交给你,如果没什么问题,请你 在上面签字。” 宋子矜俏脸煞白,她知道沈存希这么说,就不是开玩笑的了,见他要关门,她忽然伸手撑住门板,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当初说要娶我的人是你,可是我嫁给你后,你除了让我独守空闺,你还给了我什么?” “离婚时,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赡养费,当作这一年来我对你的补偿。”沈存希说完,想了想,又道:“还有,我当时想娶的那个人,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你。” 老爷子故意诱导,他甚至怀疑,连严城调查到的消息,也是他刻意放出来的。让他娶了宋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他以为那笔孽债就能一笔勾销,简直做梦! 宋子矜发现,此刻的沈存希冷漠得令人发指,她一直以为沈存希娶她,是因为喜欢她,现在他告诉她,他娶错了人!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更滑稽的事情吗? “沈存希,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你让我满怀期待的嫁给你,最后你却说你娶错了人,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是肉长的,也会痛?”宋子矜泫然若泣,这一刻她是真实的感受到痛苦。对沈存希,她并不是没有期待的。 一年前,他如天神般降临在她面前,他身上具有所有女孩子幻想的白马王子的优点,俊美、多金、温柔,令她怦然心动。更关键的是,他比唐佑南更完美,嫁给他,她就能完胜宋依诺。 她敛去了身上所有大小姐的坏脾气,在他面前放低姿态迎合他,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嫁给他,婚后的生活却不是她憧憬的那样。 新婚夜,她都脱光了,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将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她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想要跟他亲热,他总是出差,要不然就以身体累为借口推脱房事。 直到后来,她听见他和家庭医生的对话,她才终于知道他娶了她却不碰她的真相,他根本不能人道,一直在吃补肾的药物,他娶她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根本就是在骗婚! 沈存希讳莫如深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信了她的话,还是没信。 宋子矜在他莫测高深的目光下彻底崩溃,她难堪的抬起手,一耳光甩了过去。手挥到半途中,就被一只大掌牢牢抓住,沈存希眸色含厉的盯着她,冷冷问道:“子矜,你能承受得起这一巴掌所产生的后果吗?” 宋子矜浑身打了个寒噤,她不敢冒犯他,哪怕她真的很想给他一耳光,她愤怒的抽回手,“沈存希,我恨你,你要跟我 离婚,可以,拿你一半身家来换,否则你别想让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宋子矜恶狠狠地说完,转身向走廊尽头跑去,独留下讳莫如深的沈存希。 -------------------- 宋依诺被唐佑南生拉硬拽地拽出客厅,一直到花园里,她才挣开他的手,手腕传来的刺痛让她皱紧眉头,右肩上的伤在拉扯间似乎又绽开了,她甚至感觉到纱布下面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来。 “宋依诺,你想说什么?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吗?”唐佑南愠怒的声音夹杂着火气在她耳边炸开,他瞪着她的眼神凶狠地恨不得吃了她。 宋依诺无所畏惧地望着他,“我说过,我要跟你离婚,唐佑南,我们好聚好散吧。” “我也说过,我不会和你离婚,依诺,想要我跪下来求你向你忏悔吗?我知道错了,现在我没有一刻不后悔,这五年来我没有好好珍惜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唐佑南放下自尊哀求道,说着,他真的屈膝要跪下去。 如果他知道,她终究有一天会被他伤透心离去,而他会因此而心痛,那么这五年,他会试着去接受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并且努力去遗忘,而不是让他们彼此一再错过。 宋依诺以为自己已经变得铁石心肠了,看到他跪下去的动作,她还是动容了,她闭上眼睛,伸手扶住他,她声音很轻,问他:“你不介意我被人强.暴过的事了吗?” 唐佑南瞳孔微缩,他说:“我不介意了,依诺,我们好好在一起吧。” “你也不介意我被别的男人碰过了?”宋依诺是指那天她被人下药的事。 唐佑南听出来了,他说:“我不介意,依诺,我真的不介意了。” 宋依诺无声轻叹,“今晚我会留下来,但是我希望你去跟妈说,我们不住在一间房。至于离婚的事,我的决定不会改变,你好好想清楚,在你没准备好之前,我不会跟你的家人说。” 唐佑南感觉得到她的态度在软化,他松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来,他说:“好,我去跟妈说。依诺,我不会再让你失望,我会处理好一切,然后给你幸福。” 宋依诺没有说话,她和唐佑南已经回不去了,无论他怎么挽留,她的决心已定。 唐佑南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宋依诺站在花园里,怔怔地看着苍茫的夜色。过了许久,容妈来叫她,说夫人叫她去她的房间。 她点了点头,随着容妈来到颜姿的房间外,容妈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颜姿的声音,容妈将门推开,示意她进去。 宋依诺走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容妈关上,颜姿坐在化妆桌前,身上穿着睡袍,正往脸上拍柔肤水。从镜子里看到她进来,她说:“依诺,来了,坐吧。” 宋依诺在小圆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打量着房间的装饰,房间的装修风格与韩剧里有钱人家的卧室并无二致,温馨的田园风,让人觉得很舒服。 颜姿擦完.乳.液,她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她温柔地望着她,说:“依诺,你还不肯原谅佑南吗?他只是一时糊涂,既然现在他真心悔过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一次,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肯为你回头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 宋依诺垂着头,“妈,我和佑南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我们……” “依诺啊,妈妈是过来人,妈妈懂你心里的苦,佑南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没有受过什么挫折,他性格开朗乐观,直到遇到你,跟你结婚后,他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阴戾,让人不敢亲近。你们结婚前,他从不会乱玩男女关系,但是你们结婚后,他的绯闻不断,你能说,这不是受了你的影响?”颜姿语重心长道。 宋依诺咬紧唇,颜姿说的这些她都明白,她承认,唐佑南性情大变,跟她有脱不了的关系,但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这五年,他们对彼此的伤害,已经到了无法修补的地步。不是一句从头来过,就真的能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看她不说话,颜姿又道:“依诺,我们做父母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佑南放不开你,即便我们对这段婚姻并不看好,我们也敞开胸怀接纳你,你不要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跟佑南和好吧,你们也老大不小了,赶紧生个孩子,一个家有了孩子才能完整。” 宋依诺从颜姿房里出来,她终究没有告诉颜姿,宋子矜怀了唐佑南的孩子的事。她沿着楼梯下楼,穿过客厅,走出沈家大宅。 夜风拂面,带着丝丝凉意,她的心很乱,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颜姿的话在她耳边不停回荡,颜姿最后说:“依诺,你妥协了五年,为什么在佑南幡然醒悟时,却不愿意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了?” 她走到长椅上坐下,肩上的伤口已经凝固,但是不经意碰到,还是会感到一阵清晰的痛楚。正如她心里的伤口一样,虽然已经在慢慢愈合,但是依旧一碰就疼。 ----------------- 唐佑南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一颗心都被喜悦充满,依诺的态度在软化,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她一定会回心转意。 他去更衣室拿了睡袍,去浴室冲了个澡,等他出来时,他看见他的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睡袍,长长的头发披在身后,背影纤弱。他心口一阵激荡,失声喊道:“依诺,是你吗?” 宋子矜穿着睡衣坐在床边上,一想到沈存希刚才说的话,她就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知不觉就滚落下来。她发誓,不拿到沈存希一半身家,她绝不离婚! 身后忽然传来唐佑南的声音,她浑身一震,还没转过身去,就被他热情的拥在怀里,他贴在她耳边吻着她的耳背,气息灼热道:“依诺,你专程在这里等我洗完澡出来吗?妈妈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们这个家才会更完整。” 宋子矜好久没跟唐佑南做了,再加上孕期那方面的渴望只增不减,被他这一撩拔,全身都冒起了火,连他说的话都不想跟他计较了,她转过身去,手探进了他的浴袍里,“佑南,我想你了。” 听见她的声音,唐佑南浑身一个激灵,他睁开眼睛,看见怀里的宋子矜,他脸色大变,猝不及防地推开她,厉声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宋子矜被他从床上推下去,跌在地上。虽然身下铺着厚厚的地毯,但是她还是摔疼了。她抬头望着面前俊脸微微扭曲的唐佑南,梨花带雨的撒娇,“佑南,我摔疼了。” 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唐佑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瞪着狼狈摔坐在地毯上的宋子矜,他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喝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里?” 宋子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不是容妈给我安排的房间吗?” 容妈明明跟她说,今晚她住四楼走廊右手边倒数第二间房。她刚才还以为唐佑南特意来找她,她还高兴了一场。 唐佑南忽然松开她,往床头柜走去,那里放着家里的座机,他要把容妈叫来对峙,容妈知道这间房是他的,怎么可能把宋子矜安排在他房间里? 宋子矜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她飞快爬起来,在他拿起听筒时,伸手拔了内线的接头。她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会儿已经快11点了,大家都睡下了,就算她和唐佑南睡在一起,也没有人知道。 唐佑南瞪 着她,“你干……” “干”字音还没有说出来,宋子矜已经扑上来,吻住他的薄唇,她边吻他边道:“佑南,我好想你……” 唐佑南震惊地看着她,一把抓住她乱动的手,低声咆哮道:“宋子矜,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发浪也要看地方!” 他粗鄙的语言非但没阻止她的动作,反而让她更疯狂。沈存希不能人道,他不要她,没关系,唐佑南会要她,会满足她,会让她找到做女人的快乐。 “佑南,没有人会来,你要了我吧……” 耳边的娇喘,无疑勾起了唐佑南的反应,宋子矜知道怎么挑起他的渴望。唐佑南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他伸手要推开她,却被她伸脚一勾,两人双双摔倒在床上。 “你这个荡.妇!”唐佑南推不开她,身体已经诚实的有了反应。但是想到宋依诺就住在对面,他不能乱来,否则他跟宋依诺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 宋子矜很快脱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去扯唐佑南身上已经凌乱不堪的浴袍,唐佑南气极,为了把她推开,他双手蓄了力,将宋子矜狠推了出去。 宋子矜再度摔倒在地,摔得头晕目眩,她从地上爬起来,唐佑南已经整理好身上的浴袍,大步往门外走去。宋子矜微微眯起双眼,她凉声威胁道:“佑南,只要你敢踏出房门半步,我就大叫强奸,到时候看看你怎么面对你的家人,还有你心爱的宋依诺。” 唐佑南前行的脚步忽然一顿,他转过身来,看着不着寸缕坐在地上的宋子矜,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你敢威胁我?” “对,我就是威胁你,我说过,你碰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全身而退。现在你要么满足我,要么就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自己选。”宋子矜一点也不感到羞愧,沈存希,唐佑南,她都会紧紧攥在手里,绝不会放弃。 唐佑南气疯了,他知道,只要宋子矜一喊,宅子里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时候宋依诺一定不会再原谅他。 他咬牙切齿地走过去,将她拽起来,毫不怜香惜玉的摔在床上,“很空虚是吗,贱货,我现在就满足你!” ----------------------- 宋依诺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快要变成一樽雕像,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过去与现在在脑海里不停交替,未来的路太黑暗,她看不清该怎么走,想得头疼得快要炸开来,却依然理不出一个 头绪来。 难过吗?不舍吗? 似乎都有一点,毕竟唐佑南是她倾其所有爱过的人。可是就这么妥协了,她做得到吗?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忽然想起来,然后开始怨恨他怨恨自己? 她站起来,举步往大宅里走去。 踏上台阶,她走进大门,客厅走廊上的壁灯亮着,客厅东侧的酒厅里开着灯,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宋依诺本来想悄无声息的上楼去,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停下脚步,不由自主的向酒厅那边走去。 听声音,她辩认出了是沈唐启鸿和颜姿,她微微诧异,这么晚了,他们还没睡? 离得近了,她听到沈唐启鸿说:“……那天在盛世豪庭,那丫头的样子,不像是中暑,反倒像是被人下药了,佑南没送她去医院,反倒带她去开房,就足以说明一切。我听说这两天,佑南跟那丫头闹得不可开交,你怎么还叫人把她接回来?” 颜姿答:“佑南已经跟我说过了,那天宋依诺确实被人下药了,他把她带到楼上去,结果接了通电话回来,宋依诺就不见了。” “不是被下药了吗?那她怎么离开的?”沈唐启鸿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那天知道那丫头被下药的事,只有包厢里的人,颜姿,你说会不会是……” “我一开始也怀疑这里面有猫腻,否则宋家那边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险,去算计自己的亲闺女。后来佑南喝醉回来,说宋依诺被人碰过了。我就想啊,要是她真的做了对不起佑南的事,我们沈家万万不能要这样的媳妇,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素来给我看病的刘主任说,她没有被人碰过。佑南知道这个消息,好一阵激动,所以这段时间,一颗心全扑在那丫头身上了……谁,谁在那里?”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颜姿的话,她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厉声喝问。 宋依诺下意识趴在沙发下面的地毯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为什么不冲过去质问颜姿。那天,冰冷的器械撑开身体的屈辱感觉,还犹在心里徘徊不散。 她多可笑,原以为颜姿带她去检查身体,是为了她好,却没想到她只是为了检查她的清白,真相往往就是这么可笑与残酷。在你满怀希冀时,猝不及防的给你重重一击。 身后传来猫叫声,颜姿松了口气,对沈唐启鸿道:“是猫,那个女人死了这么多年了,老爷子还留着这只猫做什么?每晚听到猫叫,我都吓得不敢睡觉,生怕是那女人的鬼魂回来了。” “ 胡说什么?”沈唐启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虽说现在夜已深,但是有些话还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他斥了一声,又道:“回房睡觉吧,明天还要出差,佑南也不争气,他要是有沈存希一半的能耐……” 交谈声渐渐远去,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宋依诺从地上爬起来,她一抹额头,满手的冷汗,不是吓出来的,而是痛出来的。刚才趴下来趴得太急,撞到右肩上的伤口,此刻怕又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她坐在沙发上,脸色惨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唐佑南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是知道她没有被人“碰”过,呵呵!她多可笑啊,还以为他有多舍不得自己,还为此差点动摇离婚的决心。 到头来,她不过就是一个跳粱小丑,悲哀的跳着自己的独角戏。当梦被残忍的撕碎,她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人都活得很真实,只有她还活在梦中。 她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容妈告诉她,她的房间在四楼,唐佑南对面那一间。她知道颜姿这么安排的用意,是想拉近她和唐佑南之间的关系,但是此刻她却觉得荒凉。 她走到房间门口,隐约听见暧昧的声音从对面的房间里传来,她站定,屏息凝神细听,还有些疑惑。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她走到对面房间门口,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撞得胸腔隐隐生疼。她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握住门把,缓缓转动。 透过敞开的门扉望进去,宋依诺看到床上那对交缠在一起的男女时,她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当她以为再也没有比颜姿带她去妇科检查清白更悲惨的事情时,现实再度给了她重重一击,她的丈夫,颜姿口中浪子回头的唐佑南,之前还在楼下信誓旦旦对她说不会让她失望的男人,此刻却抱着她的姐姐,一遍遍的问她,“要够了吗?满足了吗?” 宋依诺的神经忽然被蛰了一下,她用力推开门,闯了进去,抓起地上的枕头,就朝着那小麦色的后背砸去,眼泪疯狂涌了出来,她一边砸一边声嘶力竭的质问:“唐佑南,宋子矜,你们还是人吗?还是人吗?” 唐佑南动作忽然停下来,他僵硬地转过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宋依诺,他顿时慌乱起来,连忙放开宋子矜,抓起一旁的浴袍披在身上,从床上下来,他手足无措道:“依诺,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宋依诺丢掉枕头,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看着唐佑南,泣不成声,她劈手指着躺在床上的宋子矜 ,即使被她撞破他们的丑事,她也没有一点慌乱,依旧风情万种地躺在床上,“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她的房间在五楼,为什么会在你房间里?” 唐佑南语塞,他看了宋子矜一眼,看她还是刚才他进犯她的姿势,他羞愧得无地自容,连忙拽起一旁的被子盖住她,“依诺,是她威胁我,威胁我要把我和她的事公诸于众,所以我才……” “啪”一声,宋依诺用尽浑身所有力气,这一巴掌挥出去后,她浑身的力气都像被人抽走,她反而冷静下来,她伸手抹去了泪,语气绝决道:“唐佑南,我们真的完了。” 唐佑南俊脸上立即浮现五根清晰的指印,脸颊火辣辣的痛,却及不上心里万分之一的痛,他伸手去抓她,“依诺,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 宋依诺避开他的手,神色冰冷,厌恶道:“不要碰我,我嫌脏!离婚协议,你不签的话,我会倾尽一切,跟你打这场离婚官司。” 她移开视线,转头看着床上浑身散发着妩媚气息的宋子矜,她说:“宋子矜,你比我想象中更贱!” 宋子矜没有还嘴,她唇边噙着一抹胜利的微笑,像是看着一个失败者一样看着她。 宋依诺心里一刺,她转身离开,这个地方让她恶心得一刻都待不下去。刚才在楼下,她居然还想妥协,还想再试一试。 可笑!她简直太可笑了!! 看见宋依诺转身离开,唐佑南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跌坐在床上。 完了,这次他和宋依诺是真的完了! 宋子矜见状,爬过来,从背后拥着他,亲吻着他的脖子,“佑南,不要难过,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永远陪着你。” 唐佑南像是突然醒过来,他转过身来,大手狠狠掐着宋子矜的脖子,目眦欲裂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你把我的苦心和努力全都白费了,我杀了你。” 宋子矜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嗓子眼上传来尖锐的痛楚,她双手紧扣着唐佑南的手腕,恐惧地看着他腥红的眼睛,拼命要拉开他的手,“佑南,佑南,你放手……咳咳咳,你放手……” “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你这个贱人!”唐佑南像被逼至绝境的野兽,死死地掐着宋子矜的脖子,他好不容易让依诺松了口,现在又被她一脚踢回了解放前。 宋子矜感觉呼吸困难,她张着嘴拼命呼吸,双手指甲深陷进他 第64章 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沈存希回到急诊室,女医生已经给宋依诺处理好伤口,她的烧没降下来,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他没有废话,让人开了住院卡,将宋依诺送回病房,护士给她打吊针退烧。 沈存希站在病床边,灯光下,她安静地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上,刺目的白衬得她一张小脸红得惊心。护士将针头推进她的血管里时,她微微蹙起了眉头,红唇微张,低低的喊了一声。 沈存希弯腰,将耳朵贴在她唇边,听到她喊“疼”,他顿时心疼起来,锋锐的眼风扫过去,吓得护士手一抖,差点将宋依诺的血管扎破,“没听见她叫疼么?轻点!” 护士后背泛起一层冷汗,这人的眼神好恐怖,她毫不怀疑,要是躺在床上的病人再喊一声“疼”,他会毫不迟疑的将她扔出去。 沈存希收回视线,神情随之变得温柔,他柔声安抚病床上的人儿,“诺诺乖,你生病了,输完液就会好。” 等护士挂好点滴,沈存希忽然看过来,护士还以为自己又哪里做错了,刚才他瞪她那一眼凶狠残暴,但是看向床上的女孩时,目光温柔得快要溢出水来,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极端的一个人,想必他一定很爱这个女孩。 “护士站有没有热水袋?” 耳边传来成熟男人低沉的声音,护士回过神来,慌忙道:“有,护士站有热水袋。” “麻烦你拿给我。”沈存希说完,又低下头去望着宋依诺,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在护士身上多停留一秒。 护士呆了呆,男人的语气虽然还是命令式的,但是明显多了一分客气。 沈存希见她站着不动,抬头看她,“还有事?” “没,没有,我这就去拿。”护士连忙端着托盘出去了,几分钟后,她拿了一个充热的热水袋回来,递给沈存希。沈存希接过去,将热水袋压在输液管上,这样流进宋依诺身体的液体就是温热的,不会让她感到难受。 护士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他这么细心,躺在床上的女孩真是好福气啊。感叹完,她悄悄离去,不杵在这里让人赶。 病房里安静下来,沈存希拉了张椅子过来,在病床边坐下。宋依诺额上贴着退烧贴,显得一张脸更小了,还没有他的巴掌大。 她眼眶微微红肿,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温软的唇瓣因高烧而干裂,起了一层壳。他倾身过去,薄唇含住她的唇瓣,直到她的唇瓣重新恢复了湿润,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仅仅是一吻,就几乎快要让他失控,她对他的吸引力,他显然已经低估。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思及她之前的崩溃,他微微眯起双眸,有些事情,他不能再等了。 宋依诺再度醒来时,呼吸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她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白的刺目的天花板,她怔了怔,目光移向一旁,架子上挂着半瓶液体,正一滴滴往输液管里滴落。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被攥进一只厚实的大掌里,她垂眸,就看见靠在椅子上假寐的沈存希,而她的手,确实在他掌心。 她忽然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来,想到唐佑南与宋子矜在床上翻滚,想到宋子矜那带着胜利的笑容,她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不是说好不在乎的吗?为什么还是受了伤? 在她心里,即便唐佑南再坏,也不会坏到让人无法饶恕的地步。但是当她冲进卧室,看见他们居然在沈家大宅里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搞在一起时,她彻底失望了。 唐佑南再也不是八年前那个,将她从泥石流里救出来的温暖大男孩,他的身影在岁月的无情摧残下,在她脑海里逐渐模糊,而她记忆里,却只剩下那个与宋子矜翻滚在一起的荒唐男人。 “醒了?”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明晃晃地闯入她的视野里,宋依诺眨了眨眼睛,眼里还有未来得及掩饰的悲伤与怔然。 她移开视线,怕被他轻易窥破自己的心思,她挣扎着要坐起来,一双大掌及时按住了她的肩,他掌心的灼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她瞬间僵住不敢动了,她目光闪烁,“我、我怎么在医院?” “你发烧了,伤口感染,医生说再多耽误一下,你这半边肩膀就废了。”沈存希装作没有瞧见她眼里的落寞与悲伤,哪怕正刺伤他的心。 “哦。”宋依诺应了一声。 沈存希看她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漠不关心的态度,一簇簇怒火就直往喉间冲,眉峰蹙起,语气更是森冷,“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宋依诺,你就那么想跟我撇清关系么?” 他毫无预兆就发火了,宋依诺吓得缩了缩脖子,怯怯地望着他,沈存希的阴晴不定,她是见识过的,这会儿他俊脸黑沉,着实可怕。 瞧她怯生生的模样,沈存希无奈的抹了一把脸,收敛了几分怒气,“依诺,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没有人会爱惜,你明白吗?” “我不是想跟你撇清关系。”宋依诺 忽然答非所问,她说:“那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担心你,后来一直忙来忙去就忘了,等我知道我受伤的时候,都已经好久了,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沈存希一颗生生被嫉妒与愤怒煎熬着的心,就这样被她温软的声音给收服了,他静静地注视她,似乎要看出她撒谎的痕迹,但是没有,她的小脸上写满了真诚。 “真的?”刚才他看见她肩上伤得不轻,那么长一条口子,她却因为担心他而忘记了疼痛,这说明了什么?他可以希冀吗? 宋依诺认真地点了点头,就见他紧皱的眉峰舒展开来,凤眸里流转着一抹舒心的笑意,她心里叹息,这人变脸比翻还快。生气生得莫名其妙,开心也开心得莫名其妙。 沈存希在床边坐下,大掌落在她额头上,看她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红晕,他悄悄松了口气。先前抱着她时,她浑身烫得就像一个火炉,现在高烧已经退下来了,他就放心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依诺摇头,忽然想到什么,她说:“可以麻烦你帮我倒杯水么,我有点口渴。” 沈存希听她对他这么客气,脸色再度沉了下来,他一声不吭的走到小桌旁,提起热水壶,倒了一杯水,然后走回到病床边,说:“水有点烫,先凉一凉。” 说着,他自顾自的吹起来。 宋依诺安静地望着他,他仔细的吹着杯里的水,看起来温柔体贴。她实在想不通,宋子矜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放着沈存希这么好的老公不要,要去跟唐佑南那头大种马搅和在一起。 难道家养的真的没有偷来的香么? 想到昨晚的情形,她忍不住又心塞起来。她想,这件事她一定会膈应一辈子。哪怕她跟唐佑南离了婚,以后再找一个男人嫁了,这件事都会成为她一辈子的阴影,永远磨灭不去。 “四……”宋依诺差点就脱口喊出“四叔姐夫”四个字,忽然想起他上次的惩罚,连忙改了口,“那个,你为什么会娶宋子矜?” 沈存希睨了她一眼,语气淡漠:“看着顺眼。” “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宋依诺觉得他在敷衍她,哪有人结婚是因为看着顺眼的? “那我上次是怎么说的?”沈存希挑眉。 “你……”宋依诺微微语塞,他上次好像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这个人真狡猾!她不满地哼哼两声,对他看人的眼光极为鄙视,“那你当时一定没有 擦亮眼。” 沈存希好笑的看着她,状似随意的问道:“你跟你姐姐有过节?” “没有,谁有跟她有过节啊,掉粉儿。”宋依诺撇了撇嘴,不想说这个糟心的话题,沈存希也不追问,他轻轻吹着杯里的水,过了一会儿,他将杯子送到唇边,试了试温度,他说:“水温合适了,喝吧。” 宋依诺被他温柔的扶着坐起来,她垂眸看着递在面前的水杯,想到他刚才用唇碰过里面的水,她的脸颊微微发烫,他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这么想着,她就喝不下去了,她尴尬道:“那个,我现在不渴了。” “我不叫那个,还有,如果你是介意水被我碰了,那大可不必,我们连彼此的口水都已经吃过了。”她那点小心思,被沈存希轻易就看出来了,他淡淡道:“如果你不喝,我不介意喂你喝。” 说完,他作势将水杯往自己嘴边送,宋依诺猜到他要干什么,她连忙抢过杯子,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将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沈存希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他接过空水杯,问她:“还要喝吗?” 宋依诺头摇得像拨浪鼓,再来一次,她怕自己会心悸而死。 沈存希将杯子搁回桌上,倒了半杯水凉着,以防她待会儿想喝时,不能马上喝到。他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恢复红润的小脸,说:“躺下再睡会儿,天还没亮。” 宋依诺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外面天蒙蒙亮,但是她已经没了睡意,“我不想睡,你守了我一晚上,你还受着伤,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没事的。” 沈存希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当他这样子看着她时,她总会觉得自己就跟没穿衣服的初生婴儿,心里那点小九九无处可藏。 沈存希移开视线,看了一下点滴快输完了,他起身按了护士铃。护士很快过来,见液体输完了,她将宋依诺手背上的针头拔掉,然后拿棉签按着,柔声交代道:“宋小姐,你按着,不出血了就可以松了。” “谢谢。”宋依诺客气道谢,护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病房里再度只剩下他们两人,宋依诺心里有点尴尬,驱赶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可孤男寡女这样共处一室,到底影响不好,更何况她和他都是有家室的人。 她挠了挠头,硬下心肠准备赶人,却见沈存希忽然弯腰去脱鞋,她惊得目瞪口呆,也顾不上客套了,“沈存希,你……” 沈存希踢 了鞋子,起身坐在床边,作势要往床上躺。宋依诺惊得舌头打结,她的手撑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手背上的棉签滚落到地上,她也没注意到,急道:“你要干什么?” “睡觉,你没看见?”沈存希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拿开她撑在他胸前的手,侧身在病床上躺下。病床很小,他躺下就占了大半,而且身体无可避免的碰触到她的,宋依诺一阵心惊肉跳。 “我知道你要睡觉,可是你不能回去睡……啊……”剩下的话淹没在一声惊呼中,宋依诺眼前一阵天眩地转,然后她的后背贴上了一具结实又滚烫的胸膛,腰间横来一只大掌,搁在她小腹上,她全身瞬间绷紧。 “沈存希,我们……” “想要我做点别的事,帮助你入眠吗?”耳边传来男性滚烫的气息,语气里的威胁即便她无知,也听出来了,她不敢乱动。虽然知道他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她也害怕。 沈存希阖上眼睛,大手在她小腹上捏了捏,动作温存,语气却很霸道:“放松,你这样我不好睡。” 宋依诺头皮一阵发麻,心说,你不好睡不知道回家去睡,偏和我一个病人抢床。但是她很怂的不敢说出口,身后紧贴着她的男人,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就算他缺少某种功能,要折腾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身体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绷得更紧,她犹豫了一下,说:“沈存希,你能不能拿开你的手,你这样我才真的不好睡。” 搁在她小腹的手动了动,宋依诺以为他听话的拿走了,但是下一秒,胸口一沉。她垂眸望去,就见那只修长好看的大掌,直接覆在她的胸部上。 宋依诺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他的手指按了按,似乎在试手感。宋依诺吓得呆住了,虽然隔着两层衣料,她仍然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熨帖在她胸前,她脸颊烧了起来,身体也跟着热了起来。 她连忙要坐起来,搁在她胸部上的大手微微用了力,身后传来他沙哑的嗓音,“再乱动,我的手就不是隔着衣服这么简单了。” 宋依诺倒回床上,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对她,她吓得不敢再乱动,怕他的手真的伸进衣服里面去。身后男人的呼吸粗重,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宋依诺浑身僵绷,心跳快得跟擂鼓似的,咚咚咚。搁在被子上的拳头,掌心被汗濡湿,她觉得她就算没有被沈存希孟浪的动作吓死,也会因为心跳过快而死。 病房里很安静,宋依诺 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呼吸也急促起来。她嗓子眼上像烧着一团火,顿时口干舌躁起来。身后男人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搁在她胸前的大掌松了力道,感觉他应该睡着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 她想动,又不敢,怕吵醒了他,只能僵着身子,可这样很不舒服。他身上的热量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她热得起了一层汗,连呼吸里都喷着一团火似的,难受极了。 被他大掌捂住的地方微微发痒,她的感官在这样的静谧中被无限放大,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忍忍就过去了,偏偏事与愿违,那里越来越痒,到最后她实在痒得难受,想伸手挠一挠,也许挠一挠就舒服了。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她屏住呼吸,听到沈存希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绵长,她实在忍不住了,伸手去挠,手刚碰到胸口,就被一只大掌攥住,她一惊,急忙要缩回去,却已经来不及。 “睡不着?”沈存希贴在她耳边问,声音性感沙哑。 “没、没有。”宋依诺这下是真的不敢乱动了,可这么躺着真要命啊,她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僵掉了,明天早上起来,她肯定落枕。 紧攥着她的大掌忽然松开,她胸前一轻,紧贴在后背的滚烫又结实的胸膛也消失了,床板咯吱的晃了几下,沈存希背过身去。 宋依诺如濒临死亡的鱼突然重新放回水中,她松了口气的同时急喘了一声,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浑身都湿透了。 背对着她躺着的男人没有再动,她睁着一双明亮的双眸,静静看着前方,却了无睡意。她在想,她跟沈存希这样算什么,偷情么? ---------------------- 宋依诺后来怎么睡着的,她不记得了,醒来时,沈存希已经不在床上,而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换了一套,不再是她睡着前那套被汗打湿的病服。 她坐起来,看到床头搁着她的内衣,意识到是谁帮她换衣服,她的脸瞬间红透了。 她起身下床,去了洗手间,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时,沈存希刚好转动门把走进来。他手里提着早点,看她站在洗手间门口,他的目光变得格外深沉,然后,他的视线下移,停在了某个地方。 宋依诺看见他的喉结难耐的滚动了一下,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病服下两点突起,她顿时涨红了脸,连忙伸手挡在胸前,“不许乱看!” 沈存希神色自若的走进来,俊脸上一点 尴尬都没有,他将早餐放在桌子上,缓缓走到她身边,声音低哑,“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宋依诺被他的不要脸给弄得说不出话来,上次她被下药,后来她回去洗澡时,才发现身上全都是暧昧的吻痕。他什么都做齐了,只差那临门……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宋依诺连忙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沈存希,她尴尬得无地自容。她刚才起床没有第一时间穿上内衣,她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 她侧身要走,沈存希忽然伸手挡住她的去路,她咬牙,打算从另一边走开,结果沈存希另一只手也横了过来,将她牢牢锁在他的怀里,他静静地看着她,戏谑道:“害羞了?” 宋依诺被他禁锢在他的胸膛与墙壁之间,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那股熟悉的痒意又袭了上来,她气恼的瞪着沈存希,“沈存希,你能不能别这样?” “哪样?”沈存希的俊脸冷了下来,一双黑黢黢的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用想,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宋依诺望着他,不被他的气势吓倒,她说:“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但是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清楚,你是唐佑南的四叔,是宋子矜的丈夫,而我是唐佑南名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你的侄媳妇,为了你,为了我,为了大家好,我们都不该再这样纠缠不清。” 沈存希冷冷勾起唇角,语出惊人,“侄媳妇与媳妇,不过是一字之差。” 宋依诺瞪圆了双眼,惊愕地瞪着他,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侄媳妇与媳妇,不过是一字之差,沈存希你要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会被人们的口水淹死的!” 沈存希伸手,轻轻揉弄她的唇瓣,“诺诺,你怕吗?” 唇上微痒,宋依诺已经顾不得,她觉得眼前的沈存希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或许…… “沈存希,你是不是知道唐佑南和宋子矜……所以你才……” 沈存希神情未变,眸色深邃地盯着她翕合的唇,眸底涌动着一抹她看不懂的神色,“我该知道什么?” 宋依诺狐疑地盯着他,按理说像沈存希这么精明的男人,不可能不知道宋子矜与唐佑南有染。但是现在,她必须捅破这层窗户纸,哪怕有可能会伤害到他,或则他暴怒之下打击宋氏,她都顾不得,她只知道她不能让自己成为他报复那对渣男贱女的对象。 “他们上……”宋依诺话未说完,就被沈存希以唇封缄。 突如其来的吻,瞬间让宋依诺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大脑“嗡”地一下炸开了。他微微俯下身,结实的胸膛抵有她的胸前,凉凉的薄唇纠缠着她的,他的额发硬硬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扫过,蹿起一股酥麻的痒意。 宋依诺艰难的往后仰着头,想要避开他的唇,但是他的唇如影随形,吞噬着她的,像是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一般,凶狠、残暴。 呼吸,逐渐急促,她的手撑在他胸前,他的心跳,沉稳,越发显得她的心跳,凌乱。 唇齿间的纠缠越来越激烈,宋依诺想推却怎么也推不开他,两人粘合的唇瓣温度越来越高,宋依诺感觉到空气里有不安分的因子在跳动,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失控。 当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摆,指腹危险地摩挲着她的腰侧时,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瞬间清醒过来。 面前放大的俊脸,吻得十分投入,没有半点放开她的意思。她灵机一动,突然痛吟起来,然后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沈存希无法忽视的地步。 沈存希气喘吁吁地放开她的唇,目光流连在她的俏脸上,焦急道:“伤口又疼了吗?让我看看。” 看他的手伸了过来,宋依诺下意识避开,她从他怀里逃出来,远离他的气息笼罩范围之内,她警惕地瞪着他,“沈存希,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你的报复对象。” 沈存希俊脸黑沉,她以为他做了这么多,就是在报复么?他没有解释,盯着她胸前,那两点突起,忽然道:“如果不想我失控对你做什么,你最好去把内衣穿上。” 宋依诺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顿时脸红得快要溢血了,她顾不上跟沈存希理论,匆匆往洗手间走去。 沈存希走到病床边,食指勾起床头那件粉色光面无痕内衣,对已经快要冲进洗手间的女人道:“等等,你的内衣没拿。” 那一瞬间,血液逆流,宋依诺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转过身去,看见自己的内衣被他勾在手里,在空气里荡来荡去,她羞愤交加,飞快跑过去,一把夺走自己的内衣,然后飞快冲进洗手间里。 身后传来沈存希略带笑意的声音,“医生交代,你右肩上有伤,记得把右肩带拆掉。” “……”宋依诺被他戏弄,她抬腿用力踢了门一脚,门外却传来男人畅快的笑声,她气得抓狂。 ---------- ---------------- 严城听到沈存希叫他把辞职信放他桌上时,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悄悄打听,才知道宋依诺伤口感染住院了,难怪老板发那么大的火。 他连忙去花店买了束黄玫瑰,上门负荆请罪去了。 来到病房外,他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整了整衣襟,才抬手敲响了房门。 房间里的两人谁也不理谁,更确切的说,是宋依诺不理沈存希。那一吻之后,沈存希没离开,也没再招惹她。但是只要他还在病房里,她就感到不自在。听到敲门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叫人进来。 严城推开门,往里探了个头,首先看到的是靠坐在病床上一脸惊喜的宋依诺,然后才看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沈存希。他清咳了一声,推开门走进去,先向沈存希打了声招呼,“沈总。” 沈存希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严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往病床边走去,“宋小姐,我听说你住院了,特地赶来看望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宋依诺冲他微微一笑,直接忽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我没事,劳你挂念,真是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严城低头看见怀里的花束,他连忙将黄色玫瑰花递过去,“宋小姐,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宋依诺接过去,凑到黄玫瑰旁闻了闻,“好香,谢谢,我很喜欢。” 这边其乐融融,没人注意到沙发那边沈存希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早上,宋依诺都坐在床上跟他堵气,别说笑了,连话都不带跟他说一句。这会儿却跟严城有说有笑,直接当他不存在。 这个招蜂引蝶的女人! “严秘,辞职信写好了?”沈存希忽然这么不咸不淡来了一句,宋依诺和严城都变了脸色,严城舍不得这份工作,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工作薪水高,还有他跟在沈存希身边多年,早就习惯了。 严城扑过来,抓着沈存希的衣角,求饶道:“沈总,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擅作主张了。” 沈存希冷艳高贵的一哼,将衣角从他手里拽回来,不搭理他, 宋依诺算是听明白了,严城好像擅自做了什么事惹怒了沈存希,沈存希要他辞职。此刻见严城低声下气的赔小心,而沈存希却一脸傲娇不爱搭理人家。 女人天生同情弱者的心理,让她直觉要 第65章 我要你净身出户! 黑色迈巴赫停在金域蓝湾外面,车厢里一片寂静,宋依诺坐在靠左的位置上,那边下车就是川流不息的马路,所以左边车门一般是上了童锁的。.d.c她推不开车门,下不了车。再看右手边的沈存希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一点下车让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宋依诺郁闷了,她低声喊道:“沈存希,我要下车。” 沈存希巍然不动,凤眸深邃地盯着她,悠然道:“叫声四哥,我就让你下车。” “……”他是在耍无赖吗?宋依诺鼓着腮帮子,不肯喊。沈存希静静地看着她,她不喊,他就不让,拼定力,他还从来没有输给谁过。 宋依诺恼了,瞪着他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沈存希抬手抚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气恼的样子,狭长的凤眸里精光闪烁,他又给她指了一条明路,“要么喊声四哥,要么从我身上爬过去,二选一,你自己选!” 宋依诺咬牙,怎么那么想给他两下,这人又无耻又欠扁!她盯着不算宽敞的车厢,尤其是他的长腿搁在那里,将车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她在心里衡量,一旦她松了口喊他四哥,有些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就好像默认了与他暧昧不清的关系。 可是要从他腿上爬过去,这也是相当考验她的承受能力,进退维谷间,她用力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闭着眼睛往他身上爬去。 她在心里暗示自己,没有多难,跨过去,打开车门,下车,速度快点,动作可以做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而现实是,车顶不够高,她闭上眼睛站起来时,脑袋就撞到车顶上,她痛得闷哼一声。睁开眼睛,就看到男人弧度上扬的唇角,她心里窘迫得要命。 沈存希凉凉地盯着她,他不说话,那意思却相当明显,请继续! 宋依诺心里懊悔,可是已经做了选择,就是咬紧牙关,她也要翻过去下车,反正就是不能如他意喊他四哥。她一手撑在沈存希大腿旁边的座椅上,离得太近,她的手指甚至能感觉到他腿上传来的热度,她的心微微一悸。下意识蜷缩起手指,离他远一点,不让那股热力扰乱她的心神。 她另一手撑在车顶上,本来想越过他,撑在车门上,但是距离太远,那样的话她的身体就会紧贴着他,不妥。她摆好架势,然后伸腿跨过沈存希的双腿,试着踩在车门边上。 她尽量不挨着他,但是狭小的车厢里,这个要求实在太高难度了。所幸她今天穿着一条裙裤,否则 她这样跨过男人的大腿,不仅有辱斯文,还有点那个啥。 沈存希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看她姿势怪异地跨过他的双膝,他脑海里浮现的居然是青春期时,第一次看的那部岛国片,他心里一阵血气翻涌,顿时觉得口干舌躁起来,看着宋依诺的目光也多了一抹难忍的欲念。 宋依诺的左腿顺利踩到门边,虽然形象十分不雅,但是到底成功了。她还来不及欢喜雀跃,沈存希忽然抬腿,冰凉的西裤摩挲着她的腿部肌肤。 宋依诺心里一惊,双腿一软,跌坐在他交叠在一起的大腿上,好在她反应迅速,双手连忙撑着他的肩,才避免了与他亲密接触。但是现在这个姿势,也足以让她羞愤欲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宋依诺触到男人眼里的流火,结结巴巴的解释。他绝逼是故意的,要不然为什么突然抬腿,明明知道她要出去。 沈存希双手扶着她的腰,掌中的纤腰不盈一握,稍一用力,似乎就会把它折断,他莞尔:“没关系,我喜欢你投怀送抱。” 掀桌! 她哪里投怀送抱了?分明是他故意的! 可他那张脸那双眼睛,都写满了无辜,就好像真的是她先扑他的。宋依诺格外抓狂,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最后都会发展成不和谐的状况? 察觉到禁锢着她腰间的大掌隐约不安分起来,还有他突然变得深暗的目光,宋依诺心惊胆颤,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以这样撩人的姿势坐在一个成熟男人怀里,是多么致命的。 她来不及思考,在沈存希欲吻上来时,她飞快打开门,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车厢,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小区。 怀里一空,沈存希微眯着凤眸,看着那道迅速逃逸现场的倩影,心里怅然若失。 头顶传来老王的询问:“沈总,可以开车了吗?” 沈存希闭上双眼,靠坐在椅背上,呼吸里还萦绕着她留下的淡淡幽香,他“嗯”了一声,交代:“回公司。” ----------------------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宋子矜穿着一条张扬的红色及膝短裙,脚下踩着十寸的恨天高凉鞋,一头波浪卷发风情万种的披在脑后,耳垂上戴着一副精致的钻石耳环,这个女人身上,无一处不透着美艳性感的气息。 此刻,她双腿交叠的坐在沙发上,一双美目里却盛满冲天火光,她又看了一遍离婚 协议,恨得差点没把一口银牙咬碎。 昨晚沈存希当着沈家人的面宣布他要和她离婚,今天居然就让辛律师给她送来了离婚协议,她看完离婚协议,气得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一套房子和五百万,他就想打发她?他也想得太美了! 宋子矜最近这段时间诸事不顺,她以为怀了唐佑南的孩子,就能把唐佑南牢牢攥在手心,任她予取予求。但是她低估了唐佑南对宋依诺的感情,宋依诺一提离婚,他就慌了,甚至把对她的山盟海誓都忘得一干二净。 不仅如此,沈存希也要跟她离婚,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两个男人同时抛弃。她越想心里越难受,对沈存希,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她只想在他身上搜刮一笔巨额赡养费。等离了婚,她就会用肚子里的孩子,将唐佑南牢牢抓住。 到时候她依然是风光无限的“沈太太”,而宋依诺,就会变成可悲的下堂妇。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沈存希让辛律师送来的离婚协议,上面除了明珠的公寓,只有五百万的赡养费,并且是一次性给清,只要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那么她跟沈存希跟沈氏就再没有半点关系。 她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越想越坐不住,直接拿着离婚协议找上门来,她倒是要跟沈存希理论理论,他娶她却让她守了一年的活寡,现在还把她变成离婚女人,这笔账要怎么算? 办公室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还有办公室职员此起彼伏的问好声。 宋子矜将离婚协议放在茶几上,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挑眉睨着办公室木门。门被人推开,沈存希一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一手拿着一个牛皮纸袋,风度翩翩的出现在门口。他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宋子矜,缓缓踱了进来。 严城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还不知死活的宋子矜,伸手将门合上。 沈存希长腿一迈,在沙发上坐下,他将牛皮纸袋搁在茶几上,清冷的目光扫了一眼茶几上已经被捏皱的离婚协议,他靠坐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搁在膝盖上,淡淡睨着宋子矜,“子矜,找我有事?” 宋子矜武装好的面具,在沈存希清冷的目光下,差点破功。这个男人能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对不是善类,据说他20岁在华尔街一战成名,与他竞争的那家公司负责人是他的前任老板,最后被他逼得在纽约待不下去,沈存希也获得了“狼之子”的称号。 狼之子,说的就是 他的残暴、噬血与凶狠。 30岁的沈存希,已经将身上的锋芒尽敛,看起来温文尔雅,并且无害。但是经历过华尔街那一战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体里蛰伏着一只凶猛的野兽,在你掉以轻心的时候,就会毫不迟疑的将你撕碎。 宋子矜觉得那些都是传言,面前的男人除了有天生的经商头脑,还有长得帅一点,其实跟普通男人差不多,甚至还缺少了普通男人的某些功能。 想到他的第三条“腿”站不起来,宋子矜心里就来气,他有钱有什么用?娶了她也只能让她守活寡。 “存希,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宋子矜还想打一打温情牌,至少她不能表现出她也迫不及待想要和他离婚,这样的话她还能争取到更多的赡养费。 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她,“离婚协议你看过了吗?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把字签了,我会让辛律师再通知你去民政局拿离婚证的时间。” 宋子矜瞧他这态度,就是这婚离定了,她在心里冷冷一笑,这个男人果真是连棺材本都算计的冷血商人,还真想拿这点钱打发她? “我不会在上面签字,存希,你好歹是福布斯富榜名列前茅的富豪,你给我500万的赡养费,传出去了,不觉得太寒碜吗?”宋子矜讽刺道,500万,亏他拿得出手,把她当叫化子一样打发么? 沈存希的食指轻敲着另一手的虎口,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看着面前这个贪婪无比的女人,凉声道:“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寒碜两个字,只有值与不值。” “你什么意思?”宋子矜愤怒地瞪着沈存希,直觉他即将出口的话并不好听。 “500万赡养费与一套价值千万的公寓,已经超出了你原本的价值,见好就收吧。”沈存希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宋子矜被他刻薄的话给激怒了,“什么叫见好就收?沈存希,我嫁给你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对我这么狠绝,你像话吗?” 沈存希目光阴冷地盯着她,并没有说话。 宋子矜似乎说到了伤心处,她潸然泪下,“我嫁给你这一年来,每日独守空闺,以泪洗面。我日日反省,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厌恶了。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你每次出差,我都笑着送你离开,可你知道你离开后我是怎么过的吗?听到严城说你要回来,哪怕我不会下厨,我也做好一桌子饭菜等你,可是你不回家,你连电话都不给我打,让我苦苦等到天亮。我一直以为是我 做错了什么,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你不跟我同房的原因。沈存希,你娶我只是把我当成掩人耳目的工具,掩饰你不举的事实,你太卑鄙了!现在你利用完我,就想一脚把我踢开,你想都别想!” 沈存希并没有动怒,他静静地看着宋子矜,新婚之初,他想过妥协,也想过已经过了五年了,也许他要寻找的那个人早已经嫁作人妇,并且过得很幸福。他贸然出现,只会让她不幸。 新婚后第一次出差,他去了美国一个月,除了工作,便是去想这个问题。他决定向现实妥协,可是当他回到明珠公寓,坐在车子里,看到的却是他的新婚妻子与他的侄儿在街头拥吻。 他静静地看着,目睹了全过程,然后一言不发的驾车离去。心里对宋子矜的那一点怜惜与愧疚,已经荡然无存。 许多事情,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伏击的时间,他很有耐心,而现在,他已经等到了。 “你做好一桌子饭菜,你确定你等的是我吗?”沈存希突然问道。 宋子矜惊愕地看着他,眼泪挂在眼睫上要掉不掉,显得十分可笑。沈存希太冷静了,从头到尾,他的情绪都没有被她感染。此刻,她竟被他看得莫名心虚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她,并不想跟她撕破脸,让大家都难看,他站起身来,往办公桌那边走去。“签字吧,在我还有耐心跟你说这么多话的时候。” 宋子矜气极,她抓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狠狠砸向沈存希的后背,她咬牙切齿道:“我说过,没有你的一半身家,我不会签字,你别想这么容易就打发我,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存希后背被纸张砸中,他脚步微顿,眸中阴霾重重,他转过头来,冷冷的勾起薄唇,“我的一半身家?你算什么东西?给你你敢要吗?” 沈存希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温柔无害的,可当他说出“你算什么东西”这句话时,宋子矜感觉到了一股刻骨的冷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她吓得倒退了一步,跌坐在沙发上。这样的沈存希对她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之前温文无害的模样仿佛只是他的伪装,现在才真正露出他锐利的獠牙。 她很害怕,但是她更不甘心,500万对沈存希来说九牛一毛,她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婚? “沈存希,你不要欺人太甚!十亿,还有沈氏10(百分号)的股份,你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否则我就开新闻发布会。 ” 沈存希慢慢踱了过来,他俯下身来,双手撑在沙发上,将宋子矜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他凤眸微眯,危险地看着她,语气温存,完全没有刚才的冷冽,“开新闻发布会?你想做什么?” 宋子矜被他慑人的气势骇得直发抖,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比她想象中难以对付,她抖着嗓音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告诉世人,沈氏总裁沈存希不能人道,说你骗婚!” “呵呵!”沈存希直起身来,冷冷笑开,笑得宋子矜心里一阵发毛。妈妈说,但凡是男人,都会在意自己的面子,尤其是沈存希这样的成功男士。为了掩饰自身的缺陷,保住男性尊严,他势必会答应她的条件。 而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十亿,子矜,我倒是小瞧你了,这口你也敢开?” 宋子矜显然并没有被他刚才的举动吓住,她说:“十亿只是封口费,沈氏10(百分号)的股份,才是离婚的赡养费。” 沈存希盯着面前这个贪婪的女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离婚协议,当着宋子矜的面,“嘶啦”几声,撕成碎片。 宋子矜被他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他撕了离婚协议,是被她吓住,不想离婚了? 然而下一秒,就有东西呼啸过来,她吓得连忙闭上眼睛,那东西甩到她脸上,砸得她脸颊生疼。她睁开眼睛,刚要怒骂,眼角余光看到如雪花般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了。 她震惊地看着地上的照片,全身哆嗦起来。照片里的人,是她和唐佑南,背景有的是在酒店床上,有的是在车里,有的是在野外。还有几张照片,是她与别的男人在黑暗的巷子里。她被人偷拍了,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你派人跟踪我?”宋子矜的声音里除了震惊,还有难以置信。 沈存希没有看那些照片,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他冷笑道:“子矜,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没看到这些照片前,我还不知道我娶了一个私生活多么不检点的女人!你说,要是让佑南看到这些照片,他还认不认你肚子里的种?” 宋子矜骇然变色,此刻已经不是她威胁沈存希,而是沈存希威胁她。 她扑过去,跪在沈存希面前,抓住他的裤管,痛哭流涕,颤抖求饶,“存希,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答应离婚,我答应离婚,求你不要把这些照片拿给佑南。” 沈存希抽回腿,伸手弹了弹被她弄皱的裤管,看着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怜悯,“早签字不就好了吗?非得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签字,我签字。”宋子矜拼命点头,她不敢想象,若是这些照片被唐佑南看见了会怎么样,他肯定不会再要她了,“存希,求求你看在我们一年的夫妻情分上,不要把这些照片拿给佑南,求求你,我已经没有了你,不能再失去他。” 沈存希在沙发上坐下,讳莫如深地看着她,欣赏她的惶恐与害怕,“我没有兴趣多管闲事,但是……” “但是什么?”宋子矜本来松了口气,听到他说但是时,她的心又提了起来。沈存希太阴险了,他早就放了大招等她,如今她被动受制,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沈存希盯着她,凤眸里冷冽如冰,他微勾起薄唇,说:“我要你净身出户!” 宋子矜全身的力气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她跌坐在地上,净身出户?沈存希要她净身出户?也就是说明珠的公寓与500万的赡养费没有了,还有她之前刷他的卡买的珠宝首饰衣服鞋子包包,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狠! 沈存希看着她,原本他打算放过她,只要她安安静静的签了离婚协议,他既往不咎,偏偏她要作死。还想威胁他么?这辈子只有他威胁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威胁他了? “好,我答应你。”宋子矜不敢跟沈存希讨价还价,她的把柄还握在他手里,除非她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跪在地上,慌乱的捡起地上的照片,然后装进包包里,她站起来,飞快往办公室外走去。 手还没搭上门把,就被沈存希叫住,“等一下。” 她头皮发麻,不知道沈存希还要干什么,她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就见沈存希起身走到办公桌旁,伸手按下内线,“严秘,让辛律师马上拟一份离婚协议送上来,内容是宋子矜小姐自请净身出户。” 挂了内线,沈存希坐回到椅子上,打铁趁热,他不会给宋子矜喘气的时间,“子矜,离婚后,你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吧。” 宋子矜浑身一颤,她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十分钟后,辛律师拿着离婚协议敲门进来,看见宋子矜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坐在沙发上,身上哪里还有之前他送离婚协议过去的嚣张气焰,他诧异地看向沈存希。 一套公寓与500万的赡养费,都没有让宋 子矜满意,沈总怎么做到让她自请净身出户的? 离婚协议一式两份,沈存希迅速在上面签了字,一丝迟疑都没有。签完字,他将离婚协议推到宋子矜面前,宋子矜看着上面“净身出户”四个字,悔得肠子都青了。 两人签完离婚协议,辛律师将离婚协议放进文件袋里,说:“沈总,宋小姐,明天早上九点请到民政局办理离婚证,记得带上身份证与结婚证。” 辛律师交代完,拿着文件袋出去了。 沈存希站起来,没有多看宋子矜一眼,转身走到办公桌后,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宋子矜看着办公桌后的冷酷男人,她想不明白,明明一直是她掌控着节奏,为什么会被他抢了主动权?昨晚他宣布要离婚,今天她跟他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速度之快,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见宋子矜一直没有离开,沈存希皱了皱眉头,拿起内线,凉声吩咐:“严秘,进来请宋大小姐离开!” 挂了内线不到三秒钟,严城就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办公桌后阴郁的男人,他对宋子矜道:“宋大小姐,请!” 宋子矜没想到沈存希竟然直接无视她的存在,让严城来请她离开,这个男人绝情得令人发指,她好歹在他的户口本上待了一年,他竟然这样对她。 可是想起他刚才的阴狠,她不敢造次,她说:“存希,我希望你信守承诺,否则我就是拼着声名狼藉,也不会让你好过。” “你觉得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好吗?”沈存希手中的钢笔一顿,他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她,“还有,我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 “……”宋子矜气得吐血。 严城见老板脸色不悦,他连忙道:“宋大小姐,请!” 宋子矜跺了跺脚,忿忿的转身离开。沈存希,今日之辱,我迟早有一天会还给你! --------------------- 宋依诺回到公寓,才想起她的行李箱落在沈家大宅了,笔记本和资料都在行李箱里,她不拿回来,就没法工作。 韩美昕听到开门声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她刚进屋又要走,连忙叫住她,“依诺,你去哪里?” “我去拿我的行李箱。”宋依诺说。 韩美昕伸手指了指沙发旁的粉色行李箱,说:“喏,那不是你的行李箱吗?” 宋依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 过去,果然看见了她的行李箱,她诧异地看着她,“我的行李箱怎么在这?” “早上有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送来的,他说他叫严城。依诺,你的行李箱怎么在他哪里啊?你跟他不会……” “瞎说什么,他是沈存希的秘,昨晚我被沈夫人接回沈家大宅,后来走得匆忙就落下了,我昨晚在医院里住了一晚。”宋依诺走过去,打开行李箱,将笔记本电脑和资料拿出来。 韩美昕走过去,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两条修长的美腿晃啊晃,“你怎么住院了?哪里不舒服?该不会是鸡汤里还掺了别的料吧?” “不是,你别瞎想,自己吓自己。”宋依诺将行李箱合上,然后拧回房间里。无意间瞥到化妆桌上的长方形蓝色丝绒盒子,她顿时想起昨晚闯进房间看到的那一幕,她走过去,拿起盒子,拉开抽屉丢了进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宋依诺从卧室里出来时,韩美昕正捧着两半冰冻西瓜从厨房里出来,对她说:“依诺,过来吃西瓜!” 宋依诺走过去,接过一半西瓜,然后在沙发上坐下,边吃边问她:“今天不是上班时间么,你怎么在家?” 韩美昕朝九晚五,除了有案子时加加班,其他时候都是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反倒是宋依诺的工作,看起来好像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画画图纸,实际上经常要去现场查看进度,十分辛苦。 “别提了!”韩美昕一说起这件事就来气,“依诺,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掘了薄家的祖坟啊?这辈子跟姓薄的那么犯冲。” 宋依诺嘴里包着西瓜,大着舌头问她:“怎么了,他又怎么惹到你了?” “老总把我手里的案子交给别人了,让我专跟薄氏这条线,说薄氏续约的事是因为我才黄的,我就有责任有义务去弥补。我弥补他妹,薄慕年根本就不见我。”韩美昕用力咀嚼着嘴里的西瓜,她的情绪太激动,喷了宋依诺满脸的西瓜汁液。 宋依诺抽了纸巾擦了擦脸,她离她远了些,“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守株待兔,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他不是说狗与韩美昕不准靠近他50米处,你还能进得去薄氏?”宋依诺想,她肯定是被折磨疯了,才会想出这么没有效率的办法。 韩美昕瞪她:“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 “对了,依诺,你跟沈存希关系怎么样?他们 第66章 留下来 宋依诺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招惹他,连他身边站着些什么人都来不及看清,赶紧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没想到沈存希居然会来参加这种行业交流会,自从那天下午她打电话给他后,他们就再没有联系过。今天居然冤家路窄,在这里撞见了。 宋依诺躲进人群,直到身后那两道灼热的目光消失了,她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的心跳就会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得跟不是自己的一样,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心律不齐。 沈存希凤眸微眯,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董仪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纤弱的背影,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存希,说:“存希,看见熟人了?” 沈存希唇边噙着一抹淡漠的笑,他抿了口红酒,声音里却含着一抹宠溺:“嗯,看见一只顽劣的小猫。” 冯贞贞就站在董仪璇旁边,她穿着一条紫色露背长裙,透着几分野性的美。听到沈存希说看见一只小猫,她下意识在大厅里扫视了一圈,“猫?酒会怎么会允许宾客带宠物进来?” 董仪璇不动声色地拧了冯贞贞一把,她这侄女有时候脑子转不过弯,沈存希明显指的是女人,她还当真。冯贞贞被拧疼了,她皱着眉头,“姨妈,你干嘛拧我?” “……” 董仪璇决定不跟这破孩子一般见识,她清咳了一声,吩咐道:“贞贞,我嗓子有点痒,你去给我倒杯温开水过来。” “哦。”冯贞贞也觉得站在这里没意思,虽然沈存希颜值很高,但是不是她喜欢的那一型,她还是喜欢上次宴会里碰到的那个男人,刚猛,有男人味儿。 冯贞贞刚走,董仪璇试探道:“存希,我听说前几天有人看见你和沈太从民政局里出来,疑似婚变,现在这些记者,可真会捕风捉影,我瞧着你和沈太的感情挺好啊。” 沈存希微微摇晃着杯中酒液,深紫色的波光折射在他的手背上,十分漂亮,他抬起眸,盯着董仪璇,说:“确有其事,下周沈氏公关部就会发布婚变声明。” “怎么会?”董仪璇故作吃惊地看着他,“你们感情不是挺好吗?” “性格不合。”沈存希言简意赅,并不想多言。 沈存希越是不愿意说,董仪璇便越觉得这里面有些猫腻,难道是因为上次酒会上那个女孩子?那不是唐佑南的妻子,他的侄媳妇吗? “性格不合倒也是个问题,离了也好,重新再找个听话懂事的。”董仪璇这话的意思,就是把责任都推到女方身上去,但是又不会直接得让人觉得反感。 沈存希没说话。 董仪璇看着他,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冯贞贞今年23岁了,正是适婚年龄,前些天姐姐还打电话问她,她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男孩子,给贞贞介绍一个。沈存希的条件非常好,要是能让贞贞嫁给他,两家联姻,对业之峰的发展十分有帮助。他虽然是二婚,但是好在没孩子,贞贞嫁过去,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存希,男人啊,还是要找个对自己知冷知热的女人,你看我们家贞贞,就听话懂事,从不让人操心。” 沈存希这样的人精,怎么会听不出董仪璇的言下之意,他将酒杯递到唇边,一口饮尽杯中酒,淡淡道:“璇姨,冯小姐挺好,就是太年轻了。” 说完,他将酒杯放回侍应生手中的托盘上,像是没看到董仪璇尴尬的样子,他说:“璇姨,我先告退。” 董仪璇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微微咬唇。沈存希对她这么客气,不过是因为她与他母亲是发小,所以她比别人更容易跟他说得上话。但是说得上话也仅仅是说得上话,在沈存希心里,可从没真正把她当长辈看。 c市那个项目,他之所以内定给她,也不过是有利可图。 沈存希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宋依诺,刚才他明明看见她进来了,这么一会儿功夫,她跑哪里去了? 而沈存希要找的人此刻正被人关在洗手间里,宋依诺用力拍着门板,大声喊道:“外面有人吗?开一下门。” 门没开,反而从头顶泼了一盆冷水下来,她躲避不及,从头湿到脚,浑身湿哒哒地还在往下面掉水,她皱眉,冷斥道:“是谁?你就玩阴的这么一点本事吗?有种给我站出来。” 门外传来“啪啪”的巴掌声,似乎在为她鼓掌,然后一道女声传来,“宋依诺,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宋依诺听出来,那是梦娜的声音,她蹙紧眉头,衣服湿淋淋的黏在身上非常难受,再加上洗手间的温度很低,她很快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浸入骨髓。好在她肩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否则这么一折腾,指不定伤口又要感染了。 “你先放我出去,然后我再听你慢慢说你为什么讨厌我成吗?” 梦娜一愣,随即恶狠狠道:“我会那么笨? 把你放出去,然后让你用那双无辜的眼睛去勾引李总?宋依诺,我告诉你,我三年前就跟李总睡了,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说只要我帮他拿到这个项目,他就会娶我进门,你别想跟我抢!” “……”宋依诺觉得,她好像无意间窥破了一个大秘密,梦娜怀了李总的孩子?李总还答应要娶她进门?她之前听云云说过几次梦娜跟李总在开会时老是眉来眼去,她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正直的李总,居然真的包养了梦娜。 所以梦娜对她的敌意,不仅仅是因为她要竞争总监的位置,还有可能是误会她和李总有一腿了。 掀桌! 她再没眼水,也不能看上那个秃顶又顶着啤酒肚的中年有妇之夫吧! “梦小姐,我对你的私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对李总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有……我已经结婚了。”宋依诺觉得跟她废话那么多没用,不如直接说自己结婚了,已婚妇女对她总没威胁了吧。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你结了婚还来勾引李总,宋依诺,你比我想象的更贱。”梦娜的人生观完全扭曲了,这几李总不理她,还叫她不要去找宋依诺麻烦,否则就把她调到分公司去。她越想越窝火,终于逮到这个机会恶整她。 “……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宋依诺无语到极点,话音刚落,洗手间里的灯忽然灭了,四周黑漆漆的,一股寒意瞬间袭遍了她的全身,宋依诺抖着声音喊:“梦娜,梦娜,你还在吗?你把灯打开。” “吱呀”一声,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随着“嘭”一声传来,洗手间里恢复了安静。宋依诺害怕起来,她用力拍门,“梦娜,你把门打开,你放我出去。” 四周静悄悄的,宋依诺甚至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因害怕而粗重的呼吸声。眼前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眼前的情形与五年前那一夜似乎重叠在一起。她吓得直往后退,脚后跟碰到什么,她往后倒去,一下子跌坐在马桶盖上。 “唔”手肘撞到什么,她疼得闷哼一声,整颗心都因恐惧而揪紧,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黑暗里,她似乎感觉到有冰冷的唇印在她肌肤上…… “走开,你走开……”宋依诺紧紧闭上双眼,全身都在发抖,似乎陷入了魔魇中,她声音尖锐,双手不停挥舞着,似乎要将那双无形的手挥开。 “不要碰我,我求求你,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他是我很爱很爱的人,求你,不要破坏我的幸福!”宋依诺无助 的低喊,哀求着那虚无的影子,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 沈存希踹开洗手间的门,就听到这样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他的心莫名一疼,然后伸手摸到洗手间的灯掣,“啪”一声,洗手间里重新恢复明亮,他快步走到格子间前,焦急的一间间推开门,喊道:“宋依诺,你在哪间?你说话。” 宋依诺还闭着眼睛,没能从梦魇里逃出来,她额上湿哒哒的,分不清是水还是冷汗,“不要……不要……” 沈存希听到她的声音,大步奔到最后一间格子间前,他的心惶恐地快要从嗓子眼上迸出来,他用力推门,“宋依诺,别怕,我在这里,别怕,我马上带你出去。” 门板被人从外面卡死了,他一脚踹开抵着门的棍子,伸手打开门。 宋依诺听到“砰”的一声,才从梦魇里清醒过来,她抬起头,满脸是泪的望着站在门边,仿佛从天而降的沈存希,眼泪扑嗽嗽滚落下来,“沈存希……” 这一声喊得沈存希撕心裂肺,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张开双手欲将她抱进怀里时,她已经扑了上来,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怀里的娇躯颤抖不休,他愣了一下,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他急喘了一声,柔声安抚道:“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她浑身都湿透了,冰冷的水浸湿了他的衣服,他连忙脱下西装披到她肩上,打了一通电话,才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出洗手间。 沈存希抱着她走出后门,老王正等在车子旁,见他们出来,他连忙拉开后座车门。沈存希将她放进车里,然后坐进去。 老王关了车门,迅速上车,发动车子离去。 后门的墙角后,一个身形矮小的男人走出来,他看着手里的相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来,然后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车里,宋依诺蜷缩在后座上,绾起来的头发散落下来,披在脑后,她脸色惨白,雪白的牙齿深陷进唇瓣里,整个人都还在轻颤,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沈存希手里拿着毛巾,他往她身边移过去了一点,却发现她颤抖得更厉害了,“诺诺,把头发擦一擦,免得感冒了。” 宋依诺没有伸手接毛巾,她双臂抱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找到一点安全感。刚才的黑暗,将她一下子拉回了五年前那个黑夜,她所有伪装的坚强都在那一瞬间崩溃。那股的锐痛似乎还残留在身体里,让 她痛得牙齿都在打颤。 五年了,她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可是当黑暗来袭,她还是无可避免的崩溃了。 沈存希叹息一声,他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她大概是没了力气,也没有拒绝,软软地靠在他肩头。沈存希拿毛巾一下下擦着她的湿发,一点也不介意她身上的水会把他也弄湿。 “诺诺,告诉我,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沈存希在会场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宋依诺,他顺着长廊往洗手间方向走去,然后他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到他时,她明显露出慌乱的神情来。 他走到女洗手间外面,才发现洗手间门被反锁了,里面传来熟悉的尖叫声,那一瞬间,他的智慧他的深谋远虑都顾不得,一脚踢开了洗手间的门冲进去。 耳边传来温柔的声音,宋依诺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慢慢回到现实中来,她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沈存希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职场里一些竞争是很黑暗的,同事之间抹黑对方的事,也时有发生。博翼集团内部管理如此松散,只怕迟早会被业之峰吞并,到那时,她该何去何从? 将她的头发擦到半干的状态,沈存希放下毛巾,伸手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肩膀,他说:“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他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声音很温柔,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但是宋依诺知道,这怀抱不是属于她的,她不能沉迷。她挣扎着从他腿上爬下来,重新坐回座椅上,强打起精神,道:“我没事。” 沈存希看着她的动作,知道她在避嫌,他心里并不好受,到底要怎样,她才肯依赖他一次? 车子驶进依苑,在停车场停了下来,沈存希推开车门下车,他站在门边,看着宋依诺,“到了,下车吧。” 宋依诺偏头看向窗外,窗外远处的围墙上亮着路灯,这里不是金域蓝湾小区外面,她弯腰下车,才发现这里是上次她匆匆逃离的别墅。 记忆刹那间回笼,她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那个,你还是送我回金域蓝湾吧,我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太好。” 沈存希定定看着她,成熟男人的眼神带着压迫感扑面而来,宋依诺被他看得一阵窘迫。刚低下头,身上的压迫感消失,前面男人已经转身,清冷的声音和着夜风传来,“你不想约薄慕年见面了? ” 宋依诺猛地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这两天被太阳整整晒黑了一圈的韩美昕,她就于心不忍。听说薄氏那边连门都不让她进,她只能站在烈日下干等,打着伞还擦了层层防晒霜,都没能抵抗住强烈的紫外线,每天晚上都跟她抱怨,再这么晒下去,她都可以移民非洲变成当地居民了。 看着沈存希已经走进别墅大门,她咬了咬牙,为了美昕,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她也得进去闯一闯了。 沈存希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出来,对着嘴狠狠灌了几口,才把嗓子眼上那团火气扑灭。他关了冰箱,走出来,就见宋依诺光着脚怯怯地站在玄关处的地砖上。 鞋柜里有女士拖鞋,她上次离开后,他吩咐佣人准备的。 他迈开长腿,缓缓朝她逼近。宋依诺感觉到他又生气了,虽然他的表情一如平时的冷淡,但是紧抿的薄唇透出他的真实情绪。她下意识往后面退开一步,沈存希却从她面前走过,径直走到鞋柜旁,从里面拿了一双拖鞋出来,放在她脚边,“穿上鞋子。” “哦,谢谢啊。”宋依诺尴尬的道谢。 沈存希站在她旁边,离她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是她在c市买给他的那一款。她穿上鞋子,感觉有点无所适从。毕竟半夜三更的,她逗留在一个成熟的男人家里,很容易让人误会。 “那个,你刚才说可以帮我约……” 沈存希低头打量她,明亮的灯光下,她身上的白色裙子还在滴水,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她的身材纤毫毕现,胸贴因她的呼吸起伏时若隐若现,黑色西装罩在她肩头,显得她的身影更是纤弱。 他的喉结急速滚动了一下,他难耐的移开视线,打断她的话,“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沈存希,我……” “听话,你这样会感冒。”沈存希说完,已经转身上楼,强势的态度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宋依诺咬了咬唇,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狼狈,她没有再坚持。 沈存希很快从楼上下来,他手里拿着一件男式衬衣,见她站在玄关处一动未动,他眸里掠过一抹不悦。他走到她身旁,已经敛了所有情绪,他将衬衣递给她,淡淡道:“去吧。” 宋依诺看着他递来的男式衬衣,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去,提着裙摆往浴室方向走去。 沈存希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走进浴室,他移开视线,望 着落地窗外的夜色,眼神却比夜色更深沉。 ----------------- 宋依诺站在花洒下,任水流冲刷着身体。五年了,因为那一夜,她始终觉得自己很肮脏,她甚至不知道那晚的男人是谁,长什么模样,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夺了初次。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记得,可是今晚的黑暗,又将她逼回了那夜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唐佑南问她,知不知道这五年来他有多恨她?他又何尝知道,她这五年来有多恨自己,多恨那个她拼命哀求他放过自己,却依然铁石心肠占有她的男人? 如果还能再见到他,她一定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是她?不,还是永远都不要见面,否则她怕自己会失控杀了他。 沈存希站在浴室门外,她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里面的水声一直没停。他思及她今晚的反常,心里一惊,怕她有什么闪失,连忙敲门,“诺诺,你洗好了吗?” 里面没有声音,沈存希心跳一滞,生怕她会做傻事,连忙伸手去开门。 宋依诺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她急忙制止,“你、你别进来,我、我马上就出去。” 宋依诺站在镜子前,她身上穿着那件男式衬衣,刚才她没注意,这会儿才发现,衬衣的布料很薄,呈半透明状,胸前的风景在衬衣下若隐若现,根本遮不住什么。 她今天参加酒会,礼服里面只戴了胸贴,根本没穿内衣,这会儿也用不上,还有她的裤子也湿透了不能穿。她就这么穿着他的衬衣出去,就算沈存希对她没想法,这也得有想法了。 听到她的声音传来,沈存希松了口气,他的手还按在门把上,他说:“我做好了晚饭,出来吃饭吧。” 宋依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这样怎么出去?衬衣里什么都没穿,光是想想就这样站在沈存希面前,她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 “哦,我知道了。”宋依诺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样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她在浴室里乱转,突然看到搭在衣架上的男式西服外套,她灵机一动,也顾不得穿上会不会热,她将西服外套穿上,还将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 外套上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宋依诺穿上外套后,就感觉自己被沈存希的气息包围。她咬了咬牙,总比穿衬衣出去,被他误会她勾引他强。 宋依诺拉开门出去,餐厅里正在摆餐具的沈存希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浴室门口,宋依 诺脸颊红红的站在那里,她身上穿着他的西服外套,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显得个子十分娇小,他挑了挑眉,“你不热吗?” “不热。”宋依诺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别墅里开了空调,其实并不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专注的目光下,她却感到闷热起来。 沈存希收回视线,将筷子摆好,说:“过来吃饭吧。” 宋依诺走了两步,衣服下什么也没穿,让她没有安全感,她咬了咬唇,说:“能不能把吹风机借我用一用?” “要吹头发吗?先吃饭,吃完饭我帮你。”沈存希这会儿对宋依诺是真没什么想法,他做了一桌子饭菜,迫不及待想要她过来尝尝。哪怕此刻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他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宋依诺咬唇,她哪好意思说自己要用吹风机是用来吹干内裤。看他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宋依诺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他的西服外套很长,几乎快要遮住膝盖了,衬衣也很长,坐下时应该不会走光。 她别别扭扭走过去,沈存希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说:“坐吧,尝尝我的手艺。” 桌子上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宋依诺诧异地看着他,“你会做饭?” “嗯,在美国学会的。”沈存希拉开椅子,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在她身旁的位置上坐下,见她还盯着自己,他失笑,“我会做饭就这么怪?” “不是,你不是豪门少爷么,我以为你跟佑南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宋依诺见识过唐佑南的懒,19岁那年,唐佑南带她去云南旅游,本来以为是浪漫的两人行,结果上飞机时,他居然还带了个保姆拿行李。 沈存希俊脸微沉,不知道是因为她小瞧他,还是她提到唐佑南,他闷声说:“吃饭。” “哦。”宋依诺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太好,却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她低头小口喝汤。刚出锅的汤很烫,一会儿她就热得直冒汗,外套穿在身上,更是让她热得受不了了。 沈存希给她夹菜时,看到她额头上大汗淋漓,他蹙眉,不悦道:“热就把外套脱了,这么热的天你捂这么严实,是想把自己捂出病来吗?” “我不热。”宋依诺嘴硬,不肯脱外套,她里面的衬衣,穿了比没穿还危险,她才不敢脱。 沈存希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真想直接上手剥了她的外套,她到底想遮什么?她身上哪个地方他没有见过?他 沉着脸站起来,走到客厅茶几旁,拿起空调遥控器,将中央空调的温度调低了几度。 别墅里的温度降下来了,但是宋依诺身上的温度却没有降下来,夏天的温度,即便你将空调降到16度,也不会感觉到冷。 宋依诺热得难受,饭菜是热的,汤也是热的,她一动就热,刚洗完澡清爽了,这会儿又被汗湿透了,浑身黏黏的很不舒服。她今天在这里,简直就是自讨苦吃活受罪。 沈存希坐在她身旁,看她一张小脸热得红通通的,汗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还是倔强地不肯脱掉外套,他咬牙,怒道:“宋依诺,你怎么这么倔?” 其实这句话没什么,但是当沈存希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出口时,不知道怎么就蛰到了宋依诺的神经,她“啪”一声搁了筷子,站起身来,双眼红通通的,她说:“我就是倔,你说得对,我身上哪里是你没见过的,我这么遮遮掩掩的,就像掩耳盗铃一样显得可笑,但是我还是想遮遮掩掩,哪怕热得难受,也不肯脱下外套,因为我不想在你面前变成一个轻浮的女人。谢谢你,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我想今后我们不会再有牵扯,再见。” 宋依诺退开椅子,就要回浴室去穿上自己的衣服离开,她的手腕忽然被一只灼热的大掌握住,“坐下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现在就走。”宋依诺使力,想要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钳制中抽出来,却被他攥得更紧。 “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第三遍,坐下吃饭!”沈存希眉头皱成了川字,强硬的语气显示着他的耐心有限。见她不再试着将手抽回,他松开她的手腕,起身走进客厅,拿起座机,打了通电话。 宋依诺听见他交代严城送套女装过来,包括内衣裤。听他淡定的报着她的尺寸,宋依诺耳根子瞬间红透了,他怎么会那么清楚她的尺寸? 沈存希打完电话,没有看她,转身上楼去了。 楼下餐厅里静悄悄的,宋依诺看着一桌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心里难受起来。算起来,沈存希是第一个给她做饭的男人,可他们的关系,偏偏是最不能有什么的。 就算有一天,她跟唐佑南离婚了,沈存希也不会成为她的二婚人选。既然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又何必徒添伤悲? 宋依诺拿起筷子,慢慢吃起来。 ---------------------- 半小时后,严城拿着一套女装匆匆赶过 第67章 抓紧我的手,不要放开 觐海台私人会所里,沈存希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房间里只开了一组壁灯,晕黄的光线柔情缱绻,铺洒下来,烟雾缭绕,衬得他眉目间的落寞与寂寥更加深刻。 舌根下压着一抹苦涩,宋依诺的抗拒在他预料之中,可真的被她推开,他才发现他没有想象中那么淡定。他因为她的拒绝,辗转反侧,寝食难安。 薄慕年推开门进来,就被房间里浓重的烟味给呛得直咳嗽。他伸手挥了挥,蹙着眉头走进来,就看到一脸落寞地靠坐在沙发上的沈存希。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他眉头蹙得更紧,大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空气流通起来。他走到他身边,将他手里燃了半截的烟抽走,在烟灰缸里摁灭。 “你不知道一年有多少得肺癌去死的病人?你想玩自杀,就离我远点!省得看了心烦。”薄慕年表情冷冷的,他不抽烟,心情不好时,他喜欢一个人独自坐在天台上吹冷风。而沈存希,只要心情不好,就抽烟,比平常抽得更凶。 沈存希抬头看他,“老大,我们打一架吧。” 薄慕年挑眉,狭长的冷眸危险的眯起,真是不知死活啊,居然想跟他打一架?他站起来,把西服外套脱掉,说:“行啊,来,在这里还是去剑馆?” “……”沈存希才不会无知到去招惹薄慕年,跆拳道黑带高手,他跟他打,只能被他当沙包捶。他靠回沙发上,提不起什么劲来,懒洋洋道:“宋依诺要约你见面。” 薄慕年在沙发上坐下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色泽漂亮,他抬眸看他,“你就为这个要跟我打一架?那你怎么不去把你侄子打死?” “……”沈存希被他激得差点跳起来,唐佑南拥有了宋依诺五年,甚至现在户口本上都还写着宋依诺的名字,这个事实让他每每想起来就如梗在喉,“你说话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你要为个女人跟我打架,我还管你死活?”薄慕年冷嗤,真是长大了,有出息了啊!敢挑衅他了。 沈存希自知理亏,神色窘然。 薄慕年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望着他要死不活的样子,他说:“小四,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为一个女人这么折腾自己,你是认真的?” “老大,我离婚了。”沈存希幽幽道。 薄慕年诧异地挑眉,沈存希虽然没有直说,但是他明白,他是认真的。 他将酒杯放回茶几上,想起前些天助手给他送回来的调查资料,他说:“宋依诺约我见面,不是她要见我,是她的朋友要见我。” 提起韩美昕,薄慕年的语气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这一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扑倒,简直是他人生中的耻大辱。 他本来就打算换掉法律顾问,这下谈都没得谈,直接出局。偏偏那女人跟杂草似的,怎么打击都不放弃。这几天天天守在公司楼下,一开始,他让保安将她赶出去,不准进大堂。她不进,就在门外的台阶上坐着等,也不管自己还有没有形象。 看她那么惬意,他就叫保安将她赶出去,不准靠近公司大门50米。他以为,炎炎烈日下,她总会受不了放弃。结果她比他想象中还有韧性,那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劲儿,倒是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沈存希“呼”地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薄慕年,“你说真的?她哪个朋友要见你?” “她的室友,我们公司之前聘请的法律顾问,韩美昕小姐。”薄慕年说。 沈存希见过韩美昕一次,但是没什么印象,长得是圆是扁也没注意。但是知道宋依诺约薄慕年见面,是帮朋友约的,他心情就好转了些。 “那你见还是不见?”沈存希问道。 薄慕年斜睨了他一眼,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他了,他心里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他会不知道?“周六早上六点半,半山后海的高尔夫球场,过时不候!” “早上六点半?老大,你不要睡个懒觉什么的?”沈存希绝对不是想睡懒觉,而是早上六点半,那么早,他要用什么理由跟着一起去? “爱来不来,反正我没什么损失。”薄慕年端起酒杯,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站起来,整了整衣襟,就要离开。 “来,来,我一定通知她。”沈存希连忙点头,薄慕年是从部队里出来,生活作息十分严谨,每晚九点准时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围着后海跑半小时,然后洗澡吃早餐出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很有毅力。 这样的男人,对某一件事如此有毅力,也代表着他是个长情的人,但是,他被女人伤过,不信任女人。 薄慕年走到门边,大手搭在门把上时,他转过头来,“小四,你就非她不可吗?” 沈存希一怔,没有回答,薄慕年摇了摇头,继续道:“纵使前面刀山火海,艰难险阻,纵使你们在一起后,痛苦多过于幸福,你还是坚持不放弃 吗?” 这段感情,除了毕云涛那个二货看好以外,薄慕年、岳京与郭玉都是不看好的。这世上,流言猛于虎,沈存希与宋依诺之间,隔着的何止是千山万水,还有道德人伦。 “大哥,你见我怕过什么吗?”沈存希不畏惧人言,不畏惧世俗,他要做的事,哪怕逆天,也一定会做成。但是在宋依诺的这件事上,他没有把握。 薄慕年盯着他,问得直接,“那么她呢?” 沈存希眉眼间的狂妄顿时黯然下去,刚才在别墅里,宋依诺近乎哀求的话语,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脏。他可以孤注一掷,可以背弃一切,只为与她在一起,但是她怕,怕黑,怕在地狱里沉沦。 薄慕年无声轻叹,拉开门大步离去。 心间忽然涌起的无力感让沈存希狂躁起来,他大手用力一挥,茶几上的酒瓶酒杯哗啦啦全被他扫到地上,碎片溅起来,划伤了他的手腕,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他大手撑着额头,一颗心寒凉得生疼。 ------------------------ 翌日清晨,宋依诺洗漱完毕来到客厅,韩美昕正躺在沙发上敷黄瓜片,这两天紫外线太强,她站在炎炎烈日下干晒着,再水嫩的肌肤也变得惨不忍睹。 宋依诺坐在她身旁,心里有些愧对她,昨晚她要是忍一忍,不激怒沈存希,也许就能约薄慕年出来,美昕也不用继续受罪,“美昕,对不起啊。” 韩美昕拿开眼皮上的黄瓜片,睁开眼睛看她,僵着嘴问她:“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啊?” “昨晚我见到沈存希了,本来可以请他帮忙约薄慕年出来,但是……”宋依诺不知道该怎么说昨晚的情形,她被这个事困扰一整晚了。 韩美昕坐起来,脸上的黄瓜片扑嗽嗽掉了下来,她说:“没事的,依诺,薄慕年这个不要脸的,我会想到办法逼他主动来见我,你就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 宋依诺还是觉得歉疚,“这样吧,我今天问问严秘,他那里应该有薄慕年的电话号码。” “不用了,我昨晚认真想了想,我觉得这样被动守株待兔是不可行的,他每天坐着车从我面前忽啸而过,我连他的衣角都没摸着,就被保安架开了,这不是办法啊。所以我想了一个招,我待会儿去买个大喇叭,然后录一句话,就录薄慕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什么的,我就看他还能不能淡定的坐在办 公室里吹空调。” “……美昕,你这么拼真的好吗?”宋依诺深深的膜拜了,果然是韩美昕,不按牌理出牌的水瓶座啊,前几天的背动受制,就是为了今天的突然袭击吧。 她简直不能想象,薄慕年那张千年冰山脸上,会有怎样精彩纷呈的表情? 韩美昕耷拉着脑袋,“我也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再怎么晒下去,我不用去非洲了,我直接进国家博物馆了。” “为什么啊?” “变成干尸木乃伊了呗。” “……”宋依诺无语地看着她。 安静了一会儿,韩美昕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她望着宋依诺,犹豫了一下,说:“依诺,法院的传票下来了,今天就会送到唐佑南手里,下个月十号开庭。” 前几天宋依诺见了韩美昕的师兄连默,子午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听说他在律师界战无不胜,所经手的案子,没有败诉过。 他是第一次接手离婚诉讼,并且女方的要求仅仅是离婚,不要求得到任何赡养费。连默手里还有几个重大刑事案件要跟,本来不想接手这么简单的诉讼,但是抵不过小师妹一直央求,只好答应与她见面。 宋依诺愣了愣,法院传票比她想象中下来得要快。 “依诺,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该不会告诉我,你又不想离婚了吧?”韩美昕看着她的表情,生怕她反悔,唐佑南那头种猪,就不配得到依诺的爱。 宋依诺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诧异法院传票比我想象中下来得要快。” “那当然了,也不看给你打官司的是谁。连默耶,他在律师界就是一个战无不胜的神话,有他帮你打这场离婚官司,你稳赢。依诺,你要不要趁机要点赡养费啊?”韩美昕上学那会儿很萌连默,觉得他酷毕了,就跟何以琛一样。可惜她不是他的赵默笙,所以她得到的是他一辈子不将就。 他们没能发展成情侣关系,最后倒是发展成好基友了,也算是因祸得福。 宋依诺拾起沙发上的黄瓜片,塞进她嘴里,“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韩美昕连忙吐出黄瓜片,恶心得哇哇大叫:“宋依诺,你很脏耶。” 宋依诺笑着走进厨房,拉开冰箱时,笑容落了下去。下个月十号,原本的亲密爱人,就要对簿公堂,为离婚而战,想想就心塞。 吃完早餐,宋依诺拎着垃圾 下楼,韩美昕跟她一起,她已经全副武装,变成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宋依诺劝不了她,只能由着她去折腾。 将韩美昕送上计程车,她去前面的地铁站坐地铁。要不是早上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不能缺席,她一定会陪着韩美昕去薄氏,大不了丢脸一起丢。 宋依诺到公司时,感觉办公室里的气氛怪怪的,大家都盯着她看,她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今天的情形更添了诡异。助理云云快步走过来,小声道:“宋姐,有人找你。” “找我?”宋依诺抬腕看表,八点五十分,客户的话一般是十一点后或者是下午,谁会这么早来找她? “嗯,一个大帅哥耶,就是经常上娱乐版头条的那位,叫什么来着?啊,对,叫唐佑南,真人比报纸上更帅耶。”云云兴奋道。 宋依诺蹙眉,这几年来,唐佑南从来不会出现在她的工作区域,他今天来做什么?“在会议室?” “不是,你的办公室,他说他是你老公,宋姐,你居然有个这么有钱的老公,你干嘛还出来工作呀?” “云云,送两杯咖啡进来。”宋依诺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她一直想的是,就算不能再相爱,也要好聚好散,然而唐佑南似乎并不这样想,他现在这样死缠烂打,真的有意思吗? 云云望着宋依诺的背影,宋姐好像有点不开心啊,她跟她老公感情不好吗?他们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甚至在他们热议唐佑南又换了个嫩模时,她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得多强大的心理,才能面不改色的面对自己老公的外遇啊。 宋依诺推开门走进去,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剪裁合身的黑色西服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这个男人走到哪里都是一颗耀眼的明珠。 此刻他双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俊脸上没什么表情,黑眸里却一片阴鹜,他没想到,为了离婚,宋依诺真的将他告上法庭了。 宋依诺走进去,关上门,将包搁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语气淡漠道:“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如果你不是来谈工作的,麻烦你另外再约时间。” 唐佑南迈开长腿,向她走来,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依诺,我倒是小瞧你了,谁给你的胆子,你敢把我告上法庭?” 宋依诺跟他没什么话好说,在沈家大宅里,她亲眼看见他和宋子矜上床,她对他就已经彻底绝望。 这些年来,她一直不肯放弃,是因为舍不得记忆里那个给她温暖给她爱的大男孩。 “签字吧,打官司,沈家不会愿意丢这个人。” 唐佑南走近,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他冷蔑道:“这么急着踢开我,找好下家了?” 即便他用这么伤人的语气说话,宋依诺眼里也是无波无澜,也许对一个人死心后,就真的再也不会因为他的话而受到伤害,“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呵呵,你现在还是我老婆,怎么就与我无关了?要不带来我看看,过得了我的眼,我就签字离婚,成全你们?”唐佑南俯下身来,冷冽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宋依诺后退几步,紧皱的眉头显示着她毫不掩饰的厌恶,“唐佑南,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唐佑南隐隐动怒,最后,他却强行忍耐下来,他轻轻叹了一声,眉目间的冷蔑被伤感所取代,“依诺,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我们之间,已经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累了,希望你念在我们曾经相爱一场的份上,签字吧。”宋依诺的语气里只剩下疲惫,是真的累了。 唐佑南黑眸眯了眯,他站直身体,说:“好,我签字。” 宋依诺诧异地望着他。 “依诺,我答应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唐佑南盯着她,抛出诱饵。 “什么条件?” “到下个月开庭,还有半个月时间,有几个地方,我一直想带你去,但是还没来得及,如果我们离婚了,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带你去。所以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完成这个遗憾,到时候如果你还是坚持要离婚,我会在离婚协议签字。” 宋依诺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但是没有,他的俊脸上除了伤感便是遗憾。宋依诺没有立即答应他,“你让我考虑一下。” “依诺,五年都等过来了,你还在乎这区区十五天时间吗?难道我们曾经的感情,连这十五天等待都不值吗?”唐佑南语气里多了几分心痛。 宋依诺闭上眼睛,良久,她点了点头,“好,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半个月后,在离婚协议签字。” 唐佑南忽然笑开,如雨后初霁,让人的心情也瞬间好转,他握住宋依诺的手,柔声道:“依诺,谢谢你,还愿意给我机会弥补我们之间的缺憾。” 宋 依诺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回,转身走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唐佑南俊脸上掠过一抹阴戾,随即又消失在唇边的笑意中,他双手抄回西裤口袋里,说:“依诺,那你好好工作,我下午过来接你。” 宋依诺没吭声,唐佑南自讨了没趣,站了两分钟,然后拉开门出去了。直到脚步声远去,宋依诺才抬起头来,看着他刚才站立的地方,轻轻叹了一声。 --------------------- 早上的例会,李总只强调了一个问题,关于沈存希在c市投资的那个项目,下月初,就要把一到五号的别墅设计方案以及用材交由沈氏进行初审,这次公开竞争分为三次投票,三局两胜,这三局胜了之后,也未必是最后的赢家,只能说进入了终极pk。而最后一局的十号公馆装修方案,才是决定这个项目最终的得主。 因为时间紧迫,李总将宋依诺手里的项目全部交由别组人跟,然后成立了一个新小组,由宋依诺任组长,让大家全力配合她的调配。 李总这样一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如果宋依诺拿下这个项目,那么创意总监的位置非她莫属了。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会议还没结束,梦娜就负气摔门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李总神情有些尴尬,让大家散会。 宋依诺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她要拿下这个项目,向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证明她的实力。会议结束后,李总将她留下来,似乎是听说昨晚她被关在洗手间的事,他搓着手,一脸尴尬,“小宋啊,昨晚的事,娜娜年轻气盛,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宋依诺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摇了摇头,“李总,我不会跟她计较的,只是,我希望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 “这是一定的,接下来你要全力以赴,好好打赢这场仗,不要让我失望。等拿下这个项目,创意总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李总笑得跟弥勒佛似的。 “谢谢李总,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拿下这个项目。”宋依诺亦是豪情万丈,这是她上班几年来,遇到的第一个大项目,若是能胜过业之峰里的国际首席设计师,她就会一战成名,前途也将不可限量。 “去吧,我期待你的表现。”李总给了宋依诺全部的信任,他相信,宋依诺一定能改写博翼的历史。而宋依诺确实做到了,只是与他所期盼的结果却是南辕北辙。 接下来的宋依诺非常忙碌,一到五 号别墅的设计图稿她已经画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差用材,既然是家装豪宅,就不能用工装的材料,而且业主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钱的主,一般的材料肯定入不了眼,必须要用家装里最好的材质。不仅如此,还得控制成本,在报价上让沈存希满意,达到双赢的标准。 她想,业之峰为了和他们竞争这个项目,一定会把报价压得死死的,他们国内家装的一线牌,而博翼集团侧重于工装,在家装的市场上所占比例不大,想要在用材市场上拿到一个合适的内部报价非常难,这就会造成他们的报价在有所赢利的基础上,比业之峰高。 宋依诺决定,水电路改造方面的用材交给组员去跑,她去跑硬件主材。分工完毕后,宋依诺拿包去建材市场,桐城有三个很大的建材市场,里面的建材应有尽有。 她刚走出公司,包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她愣了一下。四哥两个字明晃晃地跃入眼睑,她想起昨晚那格外惊心的一吻,心跳不由得加速。 手指按向挂断键,她往马路边走去,她站在树荫下面,烈日炎炎,她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包里的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她查看了短信,短信里只有三个字——接电话! 她抿了抿唇,手机再度响起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沈总,您好,有事吗?” 沈存希本来就一肚子邪火乱窜,再听她疏离的喊他“沈总”,他更是气得不轻,“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我很忙,请您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沈存希是她的客户,他随时都有权力让博翼出局,所以她不能得罪他。 沈存希气得差点将手中的钢笔折断,他挣扎了一早上了,才终于拨出她的电话号码,结果她居然给他挂了,好不容易接了,还气他,他语气硬绑绑道:“有事,你在哪里?” “您就在电话里说吧,我听着。”宋依诺看见一辆空的计程车驶过来,连忙招手,计程车在她面前停下,她开门坐进去,车里的冷气顿时带走了外面的炎热,让她凉爽下来,她捂着手机,对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去城北建材市场。” 沈存希听到她跟司机说的话,他皱起眉头,“你去城北建材市场做什么?” “沈总,您要是没事我就挂了,再见!”宋依诺语气冷淡,也不等沈存希说话,径直挂了电话。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沈存希没想到她真的挂了自己的电话,他“腾”一声站起来,拿 起搁在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大步走出办公室。 ------------------------ 城北建材市场很大,想要找到一个人很难,沈存希将车停进停车场,下车时,一股炎热扑面而来,他蹙了蹙眉头,后背被蒸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瞬间将身上的黑衬衣打湿。 他锁了车,往市场里面走去。他没有刻意去找她,这里这么大,就算他刻意找她,也有可能擦肩而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或许就是这样。 回国五年,那一夜之后,他一直在找她,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他都不知道她就在他身边。这一次,他想试试他们之间的缘分,他不刻意找她,他们会不会在这里遇见。 如果遇见了,就证明他们之间是有缘分的,那么纵使逆天而行,他也要让她爱上他! 正午的阳光很毒辣,宋依诺找了十几家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不仅是报价方面,还有她在设计那些图稿时,脑海里映出来的画面。 她撑着遮阳伞走出一家瓷砖门店,她站在十字路口处,转身向右,进了皇家瓷砖门店。她刚进去,沈存希就从前面的路口走过来,径直直行,与她擦肩而过。 皇家瓷砖门店里,宋依诺找到了一款地砖,与她的设计很相符,一问之下,这款地砖的报价相当高,已经超出她的预算。她与老板讨价还价,最终老板给了她一个报价,却还是在她的预算之外。 她将报价与门店记下来,然后继续找。 下午四点多时,天边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似乎马上有一场暴雨将至。宋依诺的伞都被吹翻了,她只好收好伞放进包里,一抬头,就看见沈存希站在对街,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宋依诺一怔,以为自己出了幻觉,沈存希怎么会在这里?一定是她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沈存希已经抬腿朝她走来。 真的是他! 那一瞬间,她慌得转身就逃。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然后越来越密集。她跑得很快,身后有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拼了命似的跑,似乎这样就能将他甩掉。 直到一只大掌钳住她的手腕,她被迫停了下来,头顶有不悦的男声和着雨点劈头盖脑的砸落下来,“你跑什么跑,我是老虎吗?要吃了你吗?” 沈存希从来没有将时间浪费在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但是今天,他像个傻瓜一样,顶着烈日,在偌大的建材市场转悠,就为了他所谓的缘分。 第68章 给他买贴身衣物 万达广场女装部,宋依诺被沈存希强行拽进一家意大利某知名牌专柜,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干了,头发微潮的披散在脑后,鞋子湿哒哒的,一走就在地毯上踩了两个水印子,她心里尴尬极了。(&¥)! 刚才那场大雨泼的不止她一个人,沈存希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他天生气质优雅,气势凌人,让人不敢逼视,反倒没她这么狼狈。 沈存希将她拽进专柜,就松开了她,双手插进裤兜里,悠闲的在一排排衣架上挑选适合她的女装。时不时挑一件出来,问她的意见,见她摇头,他便放回去,又拿下一件。那模样十分专注,看起来很有爱。 营业员本来见两个“落汤鸡”走进来,看到他们将地上的白色羊绒毯踩着深浅不一的水印子,就心疼得要命,刚想将两人轰出去,不经意间瞄到了沈存希手腕上的腕表,营业员眼里顿时放出金光,热情的迎上来。 “先生,这条裙子是我们专柜刚到货的新款,很适合您太太哦,要不让您太太试穿一下,肯定非常漂亮!” 沈存希唇边的笑意渐深,他睨向尴尬站在门口不动的宋依诺,他喜欢这个称呼,他扬了扬手里的淡紫色裙子,问她:“喜不喜欢?” 宋依诺摇头,她内衣裤都被雨湿了,怎么试啊?“沈存希,现在时间还早,你还是送我回家吧,我家里有衣服……” 沈存希收回视线,看着手里衣架上的裙子,忽然想起她是去跟他的情敌吃饭,他把她打扮得这么漂亮,万一他的情敌反悔了,不离了,他岂不是追悔莫及? 想了想,他将裙子放回衣架上,还是等他们离了,再去亮瞎她前夫的狗眼! 营业员期待的目光黯淡下来,她还试图推销,“先生,这条裙子真的很漂亮哦,全球限量版的,在桐城只有这么一条,穿出去还不会撞衫哦。” “……”沈存希拎了一件黑色的香奈风套装,左右打量了一下,嗯,不错,就这套了。他走到宋依诺面前,说:“刚才那条裙子不喜欢,去试试这套。” 宋依诺看了营业员一眼,低声道:“沈存希,你别闹了,我衣服都湿透了,你让我怎么试,把别人的衣服弄湿了,指不定背后怎么骂我。” “你怕骂?”沈存希比她高很多,她的脑袋刚好到他肩头。身高的优势,他一眼就看到她胸前伟岸的风景,一股躁热袭了上来,他尴尬的移开视线。 “不是怕被骂,是这样不太道德,而且 里面的衣服也是湿的,换了外面的衣服也不舒服啊。”宋依诺急道,特别是胸前的两团海棉里还兜着水,刚才在车里她就想把水拧干,碍于他在,她才没敢动手。 “那还不简单?你去试衣间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我马上回来。”沈存希将衣服塞进她怀里,转身走出专柜。 宋依诺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咬了咬唇,营业员马上笑着过来请她进去试衣服,她只好走进试衣间里,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 沈存希很快去而复返,他将手里的袋子交给营业员,让她拿给宋依诺,然后拎着另一个袋子在沙发旁坐下。 营业员接过袋子,看了一眼袋子上的商标,是黛妮芬。她顿时冒星星眼,好体贴的男人啊,居然还会给老婆买内衣。 营业员敲开门,宋依诺连忙拿衣服挡在胸前,问了一声谁,听到营业员的声音,她才将门开了一条缝,接过袋子,她迅速将门反锁上。 她打开袋子,里面躺着一套粉色的内衣裤,看得出来是一个系列的。她想到沈存希一个大男人站在内衣店里挑选内衣的情形,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上次他向严城报她的尺寸时,她就够尴尬了,这回他亲自去买的,想想就让人脸红心跳。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等,几分钟后,试衣间的门打开了,宋依诺从里面走出来。沈存希偏头望去,目光瞬间炙热起来,被她惊艳了。宋依诺皮肤很白,黑色的小香风套装,衬得她的皮肤更是白皙,上衣是中腰的,下面的裙裤却是低腰的,露出一截小蛮腰。行走间,隐约能够看见小巧圆润的肚脐。 明明是最简单的颜色,却让她穿出了一股性感的味道来。 沈存希眼睛微眯,穿成这样,还不如穿刚才那条中规中矩的裙子。他皱紧眉头,俊脸黑了下来,“难看,换!” “……”宋依诺感觉现在的沈存希,又被那晚在礼服店里折腾她的男人附体了,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说:“我觉得挺好啊,哪里难看了?” 营业员也连忙点头,“对啊,我也觉得很好看,很少有人能把这套衣服穿出性感的味道来。” 沈存希看着侧身站在镜子前的女人,宋依诺算不上美,但是那双丹凤眼却像会勾魂摄魄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黑色,性感神秘,竟将她身上那股子妩媚发挥得淋漓尽致,这样的她,更容易让人心猿意马。 他站起来,沉着脸拿起刚才那条紫色裙子,走到她身边,将裙 子塞进她怀里,恶声恶气道:“不要穿黑色,跟黑寡妇似的。” “……沈存希,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宋依诺无语到极点,他这是诅咒他侄儿早死么? 沈存希的回答是,将她推进了试衣间。 几分钟后,宋依诺穿着浅紫色的及膝连衣裙从试衣间里走出来,沈存希再次眼前一亮,看着中规中矩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又多了另一种韵味,高贵典雅。 他黑眸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突然不想让她去吃散伙饭了,想将她一辈子绑在身边,最好只有他才能欣赏她的美。 “好漂亮啊,这条裙子真的很适合你,腰身收得很完美。人家都说衣服衬人,你这是人衬衣服啊。”营业员巧舌如簧,恨不得她把两套都买下来,那她这个月的提成就可观了。 宋依诺安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沈存希毒舌的批判。 沈存希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宋依诺不肯过去,她说:“不好看你直说,我去换就是。” “叫你过来,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沈存希眉头蹙起,语气微微不悦。 宋依诺瞪着这个难侍候的大爷,最后忍了。她慢慢走过去,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来,不耐烦道:“你有话就说,我还要赶时间。” 沈存希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宋依诺站立不稳,跌坐在他腿上。一股湿热从臀下传来,她意识到他身上还是湿的,连滚带爬的爬到旁边去,警惕地瞪着他,“沈存希,你别乱来,别人都看着呢。” 沈存希心情舒畅,唇边染着一抹笑意,他忽然屈膝在她面前蹲下来,握住她的脚踝,伸手脱了她的鞋子。 “你……”宋依诺惊愕地看着他,甚至忘了将自己的脚收回。 沈存希将她的脚放在鞋盖上,然后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轻轻擦拭她脚上的污渍,动作温柔,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的脚会把他的西裤踩脏。 宋依诺惊得说不出话来,沈存希是什么人?高高在上、尊贵不凡的人物,他何时蹲在女人面前,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给女人擦脚了? 可是他却一而再的,在她面前蹲下,这说明了什么? 宋依诺不敢深想,怕一想就会万劫不复。她的脚往后缩了缩,就听他不悦的声音传来,“别乱动!” 她僵着不敢乱动了,她撇开头不去看,感官却无限放大,握着她脚踝的 大掌结实有力,熨烫着她的皮肤,冰蚕丝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脚趾,一股痒意刺激得她不自觉的蜷缩起脚趾。 沈存希将她的双脚都擦干净,她的脚趾闷在鞋子里,指头边缘被雨水泡得发白,他拿起搁在茶几上的船袜,要给她穿上。 “我、我自己来吧。”宋依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伸手去拿袜子。 沈存希反应极快,手让到一边,另一手轻拍开她的手,说:“我不喜欢做事做一半,安静待着。” 他拍得力度不重,宋依诺却感觉到他的拒绝,看他给她穿袜子,她总觉得现在的画风有点不对劲,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了。 沈存希给她穿好袜子,从鞋盒里拿出一双白色的平底鞋,今年最流行的尖头皮鞋,鞋面上有一个精致的水晶皇冠,很漂亮,搭配她身上的裙子刚刚好。 给她穿好鞋子,沈存希站起来,说:“去走一走,看看鞋合不合脚。” 宋依诺愣愣地看着脚上的鞋子,鞋子不大不小,刚刚合脚。这个男人对她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可她对他,却知之甚少。 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让她说不出话来。 沈存希见她坐着不动,又催促了一声,“起来走走,不合脚我拿去换。” 宋依诺抬起头来,眼眶有点湿热,她静静地看着他,她不是铁石心肠,她感觉得到他对她的心意。但是这天下的男人谁都可以,就他不行,“沈存希,你不要对我这么好。” “说什么废话,快点起来。”沈存希皱起眉头,隐隐有发怒的征兆。 宋依诺低下头去,过了几秒钟,在沈存希等得快不耐烦时,她站起来,在店里走了两圈,然后道:“合脚。” 沈存希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拿出钱包,去柜台结衣服的账。买完女装出来,他直接把她拽到楼上的男装部,让她给他挑衣服。 宋依诺抬腕看表,正在挑选衬衣的沈存希斜眼看她,不悦道:“反正都是吃散伙饭,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 “……”宋依诺觉得沈存希有时候真的幼稚的可以,情绪就跟小孩子一样,说闹就闹,说好就好。说得好听,那叫情绪化,说得不好听,那叫阴晴不定。 而且这人嘴很毒,什么不好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宋依诺垂下手腕,认真的陪着他挑衬衣,衬衣的款式挑来挑去就那些,宋依诺相信,他家里的衣柜里不只一打 这样的衬衣,于是她问道:“你晚上有应酬吗?” “为什么这么问,你决定不去吃散伙饭,跟我吃饭了?”沈存希挑眉看着她,问得随意,便是俊脸上却多了一抹期待。 “……”宋依诺指了指另一边专柜上的pl衫,说:“我觉得那件蓝色条纹的pl衫很适合你,你要不要去试试?” 沈存希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那件蓝白条纹的pl衫,问道:“你喜欢我穿那种款式的衣服?” “我是觉得那样的穿在身上应该很显年轻。”宋依诺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身旁男人的俊脸黑了下来,随即她听到他问:“我很老吗?” “还是选衬衣吧。”宋依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敢火上浇油,默默的挑选衬衣。 沈存希郁闷极了,她越是回避他的话题,他就越觉得她嫌他老。掀桌!他才30岁,老吗老吗?他这叫成熟好不好? “服务员,把那件蓝白条纹的pl衫拿一件给我。” 宋依诺挑选衣服的手一顿,听他声音里多了一抹咬牙切齿的味道,她无奈,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他了。为了搭配那件pl衫,她去另一边选了一条浅色的裤子递给他,“一起试吧。” 沈存希的衣柜里,找不出一条浅色的休闲裤,一般都是西装西裤,偶尔跟好友们去打高尔夫,也是深色的休闲套装。这样的颜色,只让他想到一个词,那就是年轻! 她还真是不遗余力的嫌弃他老啊! 沈存希夺过裤子,怒气冲冲的走进试衣间。宋依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试衣间后,终于松了口气。这男人太不好侍候了,他刚才骂她“黑寡妇”,她都没生气,她就说了一句显年轻,他就气成这样。 “宋依诺,过来!”沈存希的声音忽然从试衣间那边传来,宋依诺连忙走过去,看他从门里探出半颗脑袋,她问道:“怎么了?” “我内裤湿了,你让我怎么试?”沈存希凶巴巴的瞪着她,就好像是她给他弄湿的。 他的声音有点大,宋依诺的脸颊再度烧了起来,她朝四下里张望了一眼,见没人注意他们,她才松了口气,“你问问服务员这里有没有卖的呀?” “我不穿其他牌子的,刚才我们上来时,我看到前面有一家我常穿的牌子,你去给我买。”沈存希颐指气使道。 “你刚才看见了怎么不买?”宋依诺觉得他是故意的。 “我忘 记了,你快去!” 宋依诺咬了咬牙,想起他先前给她擦脚穿鞋的情形,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她转身,往店外走去。 “回来!你知道我的尺寸吗?”沈存希喊了一声,这下店里的店员几乎都听见了。宋依诺的脸瞬间红得快要滴血,她飞快跑回去,真想拿臭袜子塞他嘴巴,她气急败坏道:“你小声点行不行,别人都听见了!” “我不是怕你听不见吗?”沈存希看她脸红的样子,心情就好转了,他伸手将她拽到自己面前,贴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尺寸,还指定了样式。 宋依诺感觉自己头顶都快要着火了,她捂着脸飞快跑出专柜,跑出一段距离,她才停下来,回头瞪着那个专柜,什么?子、子弹内裤?这个绝逼闷骚的男人! 前面不远处就是沈存希说的他常穿的那个牌子的专柜,宋依诺站在店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给男人买内裤,说不尴尬是假的。 她在店外徘徊了几分钟,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进去,专柜里挂着各式各样的短裤,她随便拿了一款递给服务员,报了尺寸和颜色给服务员。 服务员一边给她拿货,一边说:“小姐,看你是第一次给男朋友买内裤吧,有很多客人都跟你一样觉得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一个人能让你给他买贴身衣服,这也是一种幸福啊。” “不是,他……”宋依诺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她却在给他买最贴身的东西,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呢? 付了钱,宋依诺从专柜里出来,迎面看到唐佑南正往这个方向走来,她吓得心脏砰砰乱跳,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什么,她连忙将盒子放进脏衣服里遮好。 唐佑南刚才在楼下等钻戒,但是专柜的工作人员告诉他,钻戒还在送来的途中。他等了整整一个小时,钻戒都没有送过来,专柜人员不停向他道歉,他等得心浮气躁,索性离开专柜。 他随意乱逛,就逛到男装部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宋依诺。 “依诺,你怎么会在这里?”唐佑南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她身后的男士贴身衣物专柜,她刚才是从这里出来的吗?这个牌子是他常穿的牌子,难道她…… 唐佑南见她目光躲躲闪闪的样子,心里更加肯定这个想法,他约了她今晚见面,她却偷偷跑来给他买贴身衣物。他心里一喜,她对他还有感情的,否则怎么会听说他要请她吃饭,就来给他买贴身衣物? 宋依诺不知道唐佑南误会了,她慌张地攥紧手中的衣服袋子往身后藏,生怕被唐佑南看到里面藏着的男士内裤,她干笑道:“那个,刚才淋了雨,衣服湿透了,没时间回去换,就来商场买了一身。” 唐佑南明显有点失望,但是看她身上穿的衣服确实不是早上那一套,像是新买的,他才收回视线,“既然我们碰上了,那一起走吧。” “好。”警报解除,宋依诺松了口气,心跳慢慢稳下来,还好他没发现,否则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她刚走了几步,身后有人追上来,“小姐,你忘记拿小票了。” “……” 直到坐在一楼dr专柜的沙发上,宋依诺的心跳都还没有缓下来,她根本不敢看身边似笑非笑的唐佑南。老天一定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让她陷入这种境地。 自从她接过专柜人员递过来的小票时,唐佑南就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样子说不出来的恐怖,他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依诺,是给我买的吗?”唐佑南笑眯眯地望着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给他买贴身衣服,是不是就说明她也舍不得他?想要跟他重归于好? 宋依诺面对唐佑南时没有半点尴尬,只有心虚。这会儿听他发问,她愣了愣,“什么?” “那个,裤子,是给我买的吗?”唐佑南脸上的笑意更深,给男人买贴身衣物意味着什么,他想宋依诺并不是不懂,这会儿被他撞破,她害羞也是情理之中。 宋依诺睁大双眼,没想到他误会了。晕,这样的误会简直让她百口莫辩,她真的快要被沈存希害死了,买什么不好,偏偏要叫她去给他买内裤! “那个,其实是帮美昕买的,她男朋友今天过生日,但是她有一个案子缠身,抽不出时间来买,听说我在万达广场,她就拜托我帮她买,你别误会啊。”宋依诺连忙解释道。 唐佑南脸上的笑意有点僵,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想要看出她撒谎的痕迹,但是没有,她的表情十分无辜,就好像在说叫他不要自作多情。 他移开视线,恰好专柜人员拿着钻戒过来,说:“唐先生,钻戒到了,您看一看。” 唐佑南接过钻戒,没有打开检查,直接在单子上签了字,将钻戒放进西服外套口袋里,对宋依诺道:“走吧。” “哦。”宋依诺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出dr专柜。她听说过这个专柜的理念是,男士一生只定制一枚钻戒,象征 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美好愿望。 唐佑南来这里定制钻戒,是准备向宋子矜求婚了吧。呵呵,他们肯定是这世上最有趣的一对夫妻,明明心已经背道而驰了,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还情深的样子,真是可笑啊! 万达广场外面,唐佑南去取车了,宋依诺站在马路边上等,眼角余光瞟到袋子里的黑色盒子,她才想起,她把沈存希给忘了。 她头皮一阵发麻,这位爷的脾气可不太好啊,她把他扔试衣间大半个小时,这时候只怕已经气得头顶冒烟了,她连忙拿出手机,手机上有好几通未接来电,都是沈存希打来的,她不敢给他回电话,她迅速发了条短信给他。 “不好意思啊,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刚点了发送,她就看见唐佑南的车驶了过来,她连忙将手机放回包里,然后拿衣服将那个黑色盒子彻底遮严实。 车子停在她面前,她弯腰坐进车里,关上门时,她似乎在后视镜里看到沈存希的身影。她连忙转头往后看去,只看到一道穿着蓝白条纹pl衫的背影,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 ------------------------- 沈存希在试衣间里等了十分钟,都不见宋依诺回来,他拿手机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有接听,他不悦地蹙起眉头,让她去买条内裤,她是去淘金了吗? 他身上的裤子,其实已经穿干了,让她去专柜里买,不过是为了看她脸红,戏弄她。他心里想着也许她害羞了,就再给她五分钟时间,等她买回来。 结果五分钟过去了,外面始终没动静,他又给她打了通电话,还是没人接。他蹙眉,这丫头该不会跑了吧?想到这个可能,他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拉开试衣间的门大步走出去。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粉红钞票搁在专柜台上,大步走出专柜。来到那家男士贴身衣物专柜外面,她果然不在里面。 靠! 她居然真的把他扔在试衣间里跑了!! 沈存希气得不轻,他拿出手机再度拨通她的电话号码,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别让他逮到,否则他一定让她好看。他撑在栏杆上,不经意间瞟到楼下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定睛望去,果然看见宋依诺和唐佑南甜甜蜜蜜地从珠宝店里出来。 他们这样子是要离婚的样子?她这是要去吃散伙饭的样子? 一股被欺骗的愠怒袭上心头,沈存希 阴沉着脸,转身大步往电梯口走去,他倒要问问那个女人,她什么意思?他跑到一楼时,宋依诺已经不见了,他大步奔出大门,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边走边点开短信箱,看到短信内容时,他怒不可遏! 然后,他看见她弯腰坐进了唐佑南的车子里。那一刻,看着车子驶离,他站在热辣辣的阳光下,只觉得透心凉。他不敢相信,他居然被她抛弃了! ------------------------ 希塔旋转餐厅里,优雅的钢琴曲飘荡在半空,宋依诺与唐佑南坐在靠窗的位置,将桐城的城市街景尽收眼底。此时太阳西落,红红的落日映红了半边天,晚霞绚丽多彩。 唐佑南从菜单上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宋依诺,她的脸颊被晚霞染红,很美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美,直到现在,才后悔自己没有珍惜。 五年,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在意,恐怕他们现在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宋依诺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起头来,问道:“你点好餐了吗?我还没有,我再看看。”说完,她低下头去,继续看。 唐佑南神色黯然,他招手叫来侍应生点餐。宋依诺不想麻烦侍应生再跑一次,她说:“给我一个a餐吧,不要冰激淋,我不喜欢吃冰的。” 侍应生拿着菜单走了,唐佑南望着她,说:“你以前很喜欢吃冰激淋,现在怎么不吃了?”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淡淡道:“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是吗?”唐佑南静静地看着她,她是从什么开始变的?结婚第一年,他们的感情很不好,几乎见面就吵架。她吵不过他,最后总是默默回房,然后第二天起来,会为他准备好早餐。虽然他从不肯吃一口,她依然每天坚持。 直到有一天,他将女人带回了玉景苑,在他们的婚床上,被突然回家的她撞了个正着。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她看见他们时的震惊以及绝望。然后她迅速收拾好了行李,一句话没说搬出了玉景苑。她离开后,他才发现这个家空洞得可怕。 他想过去挽回她,但是当时到底年轻气盛,认为少了她,地球一样会转,没有谁失去谁会活不下去。如果当年他知道自己现在会这么后悔,他不会放任她离去,不会放任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宋依诺偏头望着窗外,落日已经沉入地平线,那一方天慢慢由火红色变成了灰色,天黑了下来。侍应生陆 第69章 沈存希,你是不是喜欢我? 宋依诺心里一惊,快走几步,走进客厅,就见宋振业手里拿着一根腕口大的木棍,狠狠朝宋子矜的肚子抽去。(#¥)!宋夫人吓得尖叫一声,跌坐在地毯上,宋子矜吓得闭上眼睛,双手死死护着肚子。 宋依诺心惊肉跳,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宋振业对宋子矜发这么大的火,这是要活活打死她的节奏?她快步走过去,出声制止,“爸!” 宋振业挥过去的木棍堪堪停在了宋子矜的肚子前,他转过头去,看到站在客厅入口的宋依诺,他愧疚道:“依诺,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想到子矜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打死她,给你出口气。” 说着,他又挥起了手中的木棍,宋夫人反应过来,连忙扑过去,护在宋子矜身前,对着宋振业大吼:“你打啊,你打死我们娘俩吧,反正你横竖看我们不顺眼,打死了一了百了。” 宋振业举着木棍,对着宋夫人大吼:“珊珊,你给我让开,她做了这么天理不容的事,你还护着她?” “我不让,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宋夫人紧紧抱着宋子矜,嚎啕大哭起来。 宋振业弯腰去拽她,宋夫人却不肯松手,宋子矜此时也反应过来,与宋夫人哭作一团,“妈妈,救我,爸爸要打死我。” 宋依诺站在客厅入口,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她冷冷道:“戏演完了吗?演技不错,可以去角逐奥斯卡金像奖。” 那边闹作一团的三人动作一滞,全都转头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宋依诺连鞋都没有换,走到沙发旁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戏演完了就都坐下,跟我说说叫我回来需要我做什么?” 宋依诺不会忘记上次宋夫人打亲情牌给她下药的事,他们每做一件事都是带有目的,她相信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她没想到,连宋振业也参演了。 宋振业脸上掠过一抹尴尬,他瞪着宋依诺,恨铁不成钢道:“依诺,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跟爸说?就由着你姐和你妈欺负你?” 宋依诺静静地望着宋振业,她说:“我跟您说了,您就会让宋子矜打掉孩子,然后把她送出国吗?” “宋依诺,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是你自己不能满足佑南,你凭什么让我打掉孩子?还想把我送出国,你做梦!”宋子矜话音未落,只听“啪”一声,她被宋振业一耳光甩得趴在地上。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宋振业,“爸,您打我?” 宋振业攥紧拳头,不知 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心疼,他瞪着宋子矜,骂道:“不知廉耻的东西,他是你妹夫,是你丈夫的侄子,你眼中还有没有伦理纲常?难怪沈存希要让你净身出户,这都是你自找的!” 宋依诺心里一震,她看向宋子矜,沈存希让她净身出户了?他们真的离婚了??她以为沈存希只是说说,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难怪董仪璇把主意打到他头上,看来是已经得到消息了。 宋子矜从小娇生惯养,宋振业更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像今天这样又是要打死她又是甩她耳光的情形,以前从未发生过。这会儿她又气又怨又难堪,“是,都是我自找的,可是您就没有责任吗?您把我嫁给一个性无能,您还想让我侍候那个性无能一辈子吗?” “你!”宋振业气得眼前一阵发黑,他跌坐在沙发上,怒骂道:“你还有没有点羞耻之心?兔子都不吃窝边草,更何况他是你妹夫!” 一直沉默的宋夫人这会儿沉默不下去了,她扶起宋子矜,说:“子矜,我们走,他不待见你,这个家我也待不下去了,就让他和那个野种生活一辈子吧。” 宋子矜泣不成声,她被宋夫人扶起来,怨恨地瞪着宋依诺,“宋依诺,你以为你赢了吗?那我们就看谁会笑到最后。” “不知悔改的东西,你给我滚,马上滚出去,我没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宋振业气得站起来,劈手指着大门,怒声吼道。 宋夫人也是气狠了,她扶着宋子矜,二话不说往大门外走去。 宋依诺没有说话,看着宋夫人搀扶着宋子矜走出别墅,她回头望着宋振业,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忍,她轻声道:“您这又是何必?” 宋振业颓然坐在沙发上,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他歉疚地看着宋依诺,“依诺,爸爸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姐宠得无法无天,让她做出这种事,你向来大度忍让,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宋依诺心里觉得好笑,哪怕宋振业将宋子矜赶出了门,他心里偏向的还是宋子矜,“爸,其实您不必在我面前演这场戏,姐姐和佑南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您敢说您一点也不知情?” 宋振业脸上闪过一丝心思被看穿的狼狈,几个月前,他确实在酒店里撞见了子矜和佑南从房间里出来,当时他没有多想,却没想到子矜真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今天他也不是真心要为宋依诺出头,打宋子矜那一巴掌,是因为她闯下这种弥天大祸,还不知道悔改。再加上她和沈存 希悄无声息的领了离婚证,所以才气狠了。 “依诺,爸爸确实不清楚,这段时间宋氏出了很多问题,我光是解决这些问题,就已经满头虱子了,哪有精力去注意你姐?”提到宋氏,宋振业愁眉不展,他继续道:“前些天的新闻,你应该也看见了,我被人栽赃行贿受贿,宋氏因此也受到了牵连,如今我的名誉受到影响,去银行借贷,也没有哪家银行愿意借给我。宋氏现在欠着合作公司的货款没结,宋氏要破产了,我们将背上巨额债务,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宋依诺诧异地望着他,“我听唐佑南说过,他爸爸以启鸿集团的名义给宋氏担保,为宋氏借款,难道连启鸿集团也借不到款?” “这件事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银行就不肯借贷了,我们怀疑是有人向银行施压,但是银行拒不透露任何消息。现在宋氏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本来还指望你姐去找你姐夫帮帮忙,结果刚才她告诉我,她和沈存希前几天已经离婚了,并且她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净身出户?”宋依诺难以置信,她明明听见沈存希说要给宋子矜五百万的赡养费以及明珠那套公寓,最后怎么会让宋子矜净身出户?难道他早就知道宋子矜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宋依诺仔细回想与沈存希相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那晚在交警大队外面,沈存希应该不是路过,而是专程过来,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想去跟宋子矜摊牌的,没想到却遇上了她。 “对,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沈存希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他现在没有因为你姐出轨的事,拼命打压宋氏已经不错了,我养出这种女儿,也没脸去求他。但是你和佑南,依诺,爸爸求你,暂时不要提离婚,等宋氏度过这个难关,到时候你想离,爸爸给你找桐城最好的律师。”宋振业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来求宋依诺。 宋依诺皱紧眉头,“暂时是多久?三五个月还是三五年?” 宋振业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宋氏现在的情况,三五个月是好不了,如果咬牙撑下去,两三年应该就能好转。只是现在的问题是,子矜怀了佑南的孩子。 “爸,您也知道,姐她怀了佑南的孩子,我等得起,她等得起吗?”宋依诺站起来,说:“婚,我一定会离。” “依诺,子矜那边,爸爸会说服她,让她和你共侍一夫,等宋氏稳定后,你再和佑南离婚,成全他们。”宋振业也跟着站起来道。 宋依诺气笑了,她看着面前的中 年男人,他怎么能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您的意思是我挡了他们在一起的路?那我现在就成全他们!” “不是,依诺,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你姐到底怀了佑南的孩子,医生说她这一胎很危险,如果保不住,也许她就再也不能怀孕。再说你跟佑南五年都无所出,你姐怀上他的孩子,总好过外面的女人怀了孩子回来逼你离婚强,是不是?” “爸,您还是申请破产吧。”宋依诺拿起包,转身往别墅外走去。 宋振业气得要命,一脚踢翻了茶几,茶几上面的茶具摔在地上,砰砰碰碰的声音传来,宋依诺脚下一顿,随即又迈开步伐离开。 宋振业双手叉腰,神色阴戾的看着那道逐渐消失的纤细身影,气得呼呼直喘粗气。 -------------------------- 宋依诺离开宋家,她站在街边等出租车,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严城打过来的,她犹豫了一下,接通,“严秘,你好!” “宋小姐,您好,沈总叫我通知您,周六早上六点半,薄总会出现在半山后海的高尔夫球场,请您和您的朋友准时到达,薄总的时间观念很强,过时不候!”严城迅速将沈存希要他通知的内容通知到位。 宋依诺想起之前她把沈存希扔在试衣间的事,心里有几分歉疚,“严秘,谢谢你,请你代我转告沈总,谢谢他帮忙,有机会我一定请他吃饭。” “宋小姐太客气,我一定会把您的话转达,再见!”严城收了线,转身望着坐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的沈存希,他说:“沈总,电话已经打好了,宋小姐说改天请您吃饭。” 沈存希“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严城不敢问,赔着笑脸道:“那沈总,我是不是可以下班了?” “你见过老板还在工作,秘却要下班的吗?出去做事!”沈存希心情不好,火力全开的,见谁挠谁。 严城只得苦哈哈的出去了。 沈存希丢了钢笔,拿起搁在办公桌上的烟点燃,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落地窗前,遥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希塔,仿佛看见宋依诺和唐佑南在上面吃烛光晚餐。 他狠狠吸了口烟,一时岔了气,烟呛进喉管里,呛出了泪。 宋依诺回到家,家里黑漆漆的,她按开玄关处的灯掣,换了鞋往客厅走去。刚走进客厅,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有一团黑影,她吓了一跳,“美昕?” 韩美昕动了动,抬头望过来,欲哭无泪道:“依诺,我搞砸了!” 宋依诺连忙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美昕,发生什么事了?你先别哭,说给我听听,我们一起想补救的办法。” 韩美昕根本不愿意回想自己今天有多丢人,早上她坐计程车到了薄氏楼下,正是上班高峰期,薄氏的员工匆匆往公司里走,她心想这是个好时机。 就把事先录好的广播打开,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声顿时吸引了很多人,保安冲过来,要将她拽走,她就大喊救命,有人要打孕妇。 保安不敢碰她,她心中一阵窃喜,只要她赖到薄慕年出现,就算成功了。过了十分钟,她看到薄慕年的车子开了进来,排场很大,前面两辆奔驰,中间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后面还跟着几辆她认不出来的车子。 车子驶进来,那些围观的职员顿时作鸟兽散,然后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前,保安拉开车门,有好几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车里下来。她任薄氏的法律顾问一年,见过他们,那是薄氏的股东,她才想起,今天是薄氏的股东大会。 她心里大感不妙,薄氏一年一次的股东大会,她却在这里砸场子,让薄慕年丢尽脸面,他还会让他们事务所继续做薄氏的法律顾问才怪。 她刚想溜之大吉,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韩美昕小姐!” 韩美昕转过身去,薄慕年已经近在眼前,他穿着简单的黑西装白衬衣,双手随意的揣在裤兜里,看起来随意,但是却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威慑感。 韩美昕吓得后腿了一步,她来之前已经全副武装过了,没想到却被他轻易拆穿,她尴尬的笑道:“薄、薄总,您真是好眼力啊,我妈都没把我认出来。” 薄慕年目光很冷,指着她腰间的喇叭,“你怀了我的孩子?” 韩美昕见这菜市场买的喇叭还在响,她连忙去关,结果关上了还在响,里面传来她如泣如诉的哀嚎,“薄慕年,你这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汗,搞大我的肚子,却翻脸不认账……” 她的脸顿时黑下来,怯怯地看了薄慕年一眼,见他的俊脸比刚才更黑了,她用力拍了两下,喇叭才停了下来,她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赔笑道:“这都是误会,误会!” 薄慕年盯着她的目光,冷得恨不得掐死她,他说:“韩美昕小姐,我倒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的生物课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什么?”韩美昕愣 愣地望着他。 薄慕年突然伸手过来,手指点着她的唇,然后一路向下,落在她的小腹上,语气比刚才多了一抹温存,“你倒是跟我说说,接个吻而已,小蝌蚪怎么从你嘴里跑到你肚子里去的?” 韩美昕感觉自己被他调戏了,戳着她小腹的手指硬硬的,隔着那么厚的枕头,她都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她窘红了脸,伸手欲拍开他的手时,他突然用力一抓,将她绑在小腹上的薄枕头拽了出来,然后毫不留情的砸在她脸上。 韩美昕当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她既难堪又羞愧,恨不得打个地洞钻下去。薄慕年看着像绅士,但是他绝不是绅士。 “韩美昕小姐,不要再玩这种把戏,如果你们律师事务所不能好好约束员工的行为,我不介意让它在桐城消失。”薄慕年冷冷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 宋依诺听她讲完事情的经过,忍不住想笑,但是看她一脸大难临头的模样,她连忙安慰道:“我见过薄慕年一次,他看起来虽然不太平易近人,但是应该不是那种子牙必报的人,你别担心了。” “依诺,我是不是中邪了,我居然会觉得他拿枕头砸我那一下很帅,真是疯了!”韩美昕用力拽着头发。 “……”宋依诺推了她一把,“别犯花痴了,刚才沈存希的秘打电话给我,说周六早上六点半,薄慕年会去半山后海的高尔夫球场,叫你准时到,过时不候。” “真的?他还愿意见我?”韩美昕大喜过望,她缠了这么多天,就今天见到薄慕年了,结果还没说到主题上,人就跑了。 “嗯,严秘说是沈存希的意思,应该没错的。”宋依诺点了点头。 韩美昕扑过去热情的抱住宋依诺,兴奋道:“我就知道抱你的大腿准没错,依诺,我爱死你了。” 宋依诺被她肉麻得直摩擦手臂,“好了,你现在好好想想,怎么说服薄慕年跟你们事务所续约吧,我先回房去了。” 韩美昕点了点头,只要薄慕年肯见她,她就有把握说服他续约。 宋依诺提起袋子回到卧室,换了家居服,她望着搁在椅子上的衣服袋子,她拿出脏衣服,一个黑色盒子“啪”一声掉在地上,她愣了一下,弯腰捡起来。 她怔怔地盯着手里的盒子,想起刚才在宋宅,宋振业说的那番话。沈存希跟宋子矜离婚,是因为她吗? 她轻轻叹了一声,拉开衣柜门,将盒子放进衣柜,然后拿着脏衣服去卫生间清洗。她站在洗脸盆旁边,水声哗哗,她脑海里浮现与沈存希在大雨里奔跑的情形,还有在专柜里,他屈膝蹲在她面前,细心的给她擦脚那一幕。 她忽然关了水龙头,飞快跑回房间,拿起手机,找到沈存希的电话号码拨出去。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她心跳加速,电话接通,她该跟他说什么呢?向他道歉,还是向他道谢?手机响了一声又一声,却没有人接听。 她挂了电话,那股子冲动劲一过,理智便又回归了。她放下手机,他们之间还能说什么?只有远离,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 ----------------------------- 宋依诺离开宋家不久,宋夫人就带着宋子矜回到家里,宋子矜嘴噘得老高,脸颊上还有五根清晰的指印,她不满道:“妈妈,爸爸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这下我得好几天见不了人了。” 宋夫人横眉瞪她,“你还有脸抱怨了?你跟沈存希离婚的事,为什么连我都瞒着不说?” “我每次想跟您说的时候,您就在说让我怎么从沈存希那里拿到更多的赡养费,我哪敢说我被他净身出户了,妈妈,沈存希也够狠的,他早就知道我和佑南的事,却一直不动声色,一点点把我逼到绝境。”宋子矜想了好些天,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我早就跟你说过,沈存希能从沈唐启鸿手里夺走沈氏,他就绝不是泛泛之辈。这事你还真怨不上他,他没将你和佑南的事捅出去,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了。当时也怪我们太贪,否则五百万赡养费和一套价值千万的公寓,也可以帮宋氏撑一段时间。”宋夫人悔之莫及。 “妈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爸真的要宋依诺和佑南不离婚吗?那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现在已经跟沈存希离婚了,要是不能嫁给佑南,我以后怎么办?”宋子矜情绪有点激动,这几天她给唐佑南打电话,唐佑南根本不接她的,她去找他,他也避不见面。她知道,她这回算是彻底把他惹毛了。 “子矜,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胎,妈妈一定会让你坐上唐太太的位置。”宋夫人眼里掠过一抹诡光,只要子矜肚子里的孩子还在,沈家那边就别想跟他们宋家撇清关系。 宋子矜望着母亲一脸算计的模样,她放下心来,只要有妈妈在,她一定能够风光嫁给佑南。 转眼到了周六,早上五点,宋依诺睡得迷迷糊糊时,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她吓得瞌睡立即醒来,她定睛看去,却是已经穿戴整齐的韩美昕,“美昕,你干嘛,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 韩美昕坐在床边,幽幽地盯着她,“依诺,你陪我一起去吧,我听说半山后海的高尔夫球场很偏僻,我得罪过薄慕年,他要是见色起意,将我先奸后杀,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依诺见她说得这么毛骨悚然,后背的汗毛都吓得倒竖起来,“美昕,你别说得这么恐怖,薄慕年要真的记仇,他不用把你约去高尔夫球场了,直接下令封杀你,你就不可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怕,你陪我去吧,求你了。”韩美昕抓着她的手臂摇晃。 宋依诺无奈点头,这么早,让她一个人打车过去,她也不放心。她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然后换了一套运动服,与韩美昕一起出门。 刚走出小区,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马路边,车窗降下来,露出严城睡眼惺忪的脸,“宋小姐,好巧,你们晨练吗?” 宋依诺下意识看向后座,深色的车窗让她看不清里面有没有坐着人,她说:“早啊,严秘,你这么早起来兜风吗?” “我刚下班经过这里,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一程。”严城打着哈欠,明显还没睡醒。 “我们去的地方有点远,不麻烦你了,我们打车过去就行。”宋依诺怀疑沈存希就在车里,要不然严城一大早开车来这里干嘛? 严城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说:“宋小姐,沈总不在车里,他昨晚加班一直到刚才,老王送他回去了,所以你放心,你不会跟沈总撞上。” 宋依诺摸了摸脸,她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她看了韩美昕一眼,韩美昕已经拉开后座坐进去了,“依诺,上来吧,我们两个女孩子,有认识的人开车送,总比坐出租车安全。” “……”宋依诺只好上车。 严城将车驶出去,他扫了一眼后视镜,说:“宋小姐,你们是去半山后海吧?” “是啊,美昕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就陪她一起去。”宋依诺解释道。 严城一边开车一边说:“薄总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他的生活作息可以用一成不变这个词来形容,他每周六早上六点半都会去半山后海打高尔夫,这么多年刮风下雨从来没有改变过。” 韩美昕闻言,撇 了撇嘴,说:“那他一定不是人,而是机器人,只有机器人才会按设定的程序执行。” 严城看了她一眼,然后注视前面的路况,“韩小姐说得对,跟我们沈总比起来,薄总更像是一台冷冰冰的工作机器,没有七情六欲。相比之下,我们沈总就比较有血有肉。可是这几天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变得跟薄总一样,成了一台工作机器,怎么劝都不肯回去休息。劝急了,还吼我,说我睡不着你让我怎么睡?” 严城说得委屈,末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宋依诺一眼。 宋依诺被严城看得如坐针毡,不敢去想,沈存希这样拼命工作,是不是因为她那天的不告而别。 “你们沈总还挺有意思的,是不是啊,依诺?”韩美昕听出严城这番话是说给宋依诺听的,严城这么早出现在这里,也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吧,只怕是某人担心依诺,才特意派了严城过来送她们。 宋依诺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严城没再说什么,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宋依诺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只盼她能早点解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中。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半山后海的高尔夫球场外面,宋依诺推开车门,和韩美昕下了车,严城走过去,将两张会员卡递给宋依诺,“宋小姐,这是会员卡,待会儿你们进门时要用的。” 严城此举不言而喻,他不是路过,是专程去接她们的。 宋依诺接过会员卡,真诚道谢,“严秘,谢谢你,耽误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 “宋小姐不要跟我客气,进去吧。” 宋依诺跟他道了别,韩美昕朝他挥了挥手,“严秘,谢了哈,改天请你喝酒。” 严城目送她们走进大门,他转身上车,拿起搁在橱物格里的手机,他拨通沈存希的电话号码,“沈总,我已经将她们安全送到。” “我知道了,今明两天不用来上班了,好好休息!”沈存希说完就挂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回休闲裤口袋里,抡起球杆挥了出去,白色的球高高抛起,然后滚了一段距离,滚进了洞口里。 薄慕年一身运动装站在他旁边,鼓了鼓掌,赞美道:“好球!” 沈存希将球杆递给一旁的球童,忽然想起什么,他说:“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两位球童闻言下去了,薄慕年扫了他一眼,走到前面,挥杆,将球 第70章 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吗?二更 沈存希像凤眸微张,俊脸上虽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内心到底不如外表的镇定,就好像一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陡然推了一下,免不了踉跄一下。 他没想到,宋依诺被逼急了,会直接捅破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他定定地看着她,眸色深沉,他忽然吻过去,在她唇齿呢喃:“我喜不喜欢你,你不知道?” 宋依诺瞳孔紧缩,呼吸里满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冽的男性气息,慌乱中,她双手撑着他滚烫的胸膛上,杯子打翻在地上,水泼了出来,却没人注意。 宋依诺躲避他的吻,气喘吁吁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沈存希双手撑在沙发边沿,将她牢牢地锁在身下,凤眸晶亮,这丫头咄咄逼人的模样真不可爱!他忽然坐下,双手将她搂坐在自己怀里,然后捧着她的脸,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他说:“宋依诺,是你笨还是我表现得不够明显,你看不出来我在追求你吗?” 宋依诺本来还在为这个别扭的姿势尴尬,忽然听到他这么说,她脑子嗡的一声,撑大双眼盯着他,她原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可是他却说追求,那是比喜欢更为慎重的一种方式,他说他在追求她。 宋依诺震惊过后,又是摇头,退缩:“不,我们不能这样,沈存希……唔……” 沈存希再度封住她的唇,以免她说出令他生气的话来。宋依诺,你逼出了我的真心,就别想让我收回,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咳咳咳”身后忽然传来几声清咳,拥吻的两人如触电般迅速闪开,宋依诺从沈存希腿上跳下来,转头看见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薄慕年,就好像做错事被家长逮到,她顿时涨红了脸,刚想走,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紧扣住,她被拉坐回他身边,她急得面红耳赤。 “沈存希,你放手!”她低斥道。 沈存希非但没放手,反而伸手拥住她的腰,他抬头望着薄慕年,对宋依诺说:“诺诺,叫大哥。” 宋依诺现在简直无地自容,就算薄慕年现在不知道她跟唐佑南是夫妻关系,将来总有一天,他会知道。到那时,他会怎么看待她? 她做不到沈存希那样肆意而为,因为她还在乎人言,不想让沈存希的朋友们认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的她,跟宋子矜有何区别? 宋依诺挣开沈存希的手,快速站起来向休息室外走去,走到门边,她脚下一顿,转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深沉男人,她对 薄慕年说:“薄先生,不好意思,我能向你借五分钟吗?” 薄慕年扫了一眼阴郁的沈存希,他拎起自己的包,转身进了更衣室。 休息室里,再度只剩下宋依诺和沈存希两人,她缓缓走回到他身边,在他面前蹲下来。她犹豫了一下,伸手去握他的手。沈存希忽然拿开手,偏头不看她。 宋依诺尴尬的收回手,她仰头望着他,说:“沈存希,你对我的好,我都明白,但是我还没离婚。我不知道你跟宋子矜离婚,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但是我不想成为宋子矜那样的人。更何况,你是唐佑南的四叔,就算我跟他离婚了,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因为盘桓在我们之间的因素太多太多,我们在一起,不会被大家祝福,也不会幸福。” “宋依诺,你嫁给唐佑南时,也这么畏首畏尾么?”沈存希气得不轻,说话也十分刻薄。在他看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远不是这些外在因素,而是心与心的距离。 宋依诺发现沈存希无理取闹时,说话特别冲,她强忍着起身走人的冲动,说:“嫁给他,已经把我一生的勇气都耗光了,我赌不起,也输不起。我想,只要没动心,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追求!” 沈存希倏地转头瞪着她,再不是之前的暧昧不明,她把他们的关系挑破之后,只是为了现在的拒绝,他脸色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宋依诺,我不接受你的拒绝!” 宋依诺站起来,她轻声道:“对不起,再见!” 沈存希瞪着她的背影,怒不可遏! ------------------------- 宋依诺走出休息室,就看见韩美昕呆站在小坡上,她收拾好心情,快步走过去,“美昕,你和薄慕年谈得怎么样?” 韩美昕呆呆地望着她,“依诺,你说薄慕年是什么意思?他让我周一带上身份证和户口簿在我们公寓外面等他,他要做什么呀?” 宋依诺敏锐的捕捉到身份证和户口簿几个字眼,她说:“他该不会要你跟他结婚吧?这玩笑开大了。” 韩美昕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靠,不是吧?他一定是恶整我的。” 宋依诺觉得以薄慕年的性格,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来恶整美昕,但如果不是恶整,那是真要娶她?她伸手挽着她的肩,笑盈盈道:“薄太太,这厢有礼了,以后可要罩着小的我啊。” “去你的!”韩美昕已经 快要吓死了,薄慕年是谁啊,桐城的黄金单身汉,有多少人前赴后继想爬上他的床,成为他后宫里的一员,就算她走狗屎运也不会被他选中吧。 “好啦好啦,不管他要你做什么,周一就知道了,我们回去吧。”宋依诺抬头望着天边,初升的太阳露出小脸来,阳光正好。新的一天,她也要好好生活,不辜负这么美好的晨光。 “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依诺,咱们去跑步吧。”韩美昕性格积极乐观,纠结了几秒钟,实在猜不透薄慕年要干什么,她也就不纠结了,她拉着宋依诺的手往小山坡下跑去。 两人今天都休息,半山后海的空气这么好,索性不急着回市区,在高尔夫球场撒欢儿似的跑,边跑边笑,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沈存希更是气得胃疼。 他站起来,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玻璃,看着远处小山坡上那道身影,恨得差点咬碎牙根。 薄慕年从更衣室里出来,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黑西裤,衬得更是干净利落。他一手拎着包,一手斜插在裤兜里,缓缓走到落地窗玻璃前。眼角余光扫到沈存希满脸阴霾,他说:“谈崩了?” 闻言,沈存希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薄慕年将包搁在沙发背上,双手环胸,看着他一脸阴郁,比早上来找他时更甚,他说:“小四,我给你支个招吧。” 沈存希斜睨他一眼,他自己都搞不定,还给他支招,这不是搞笑么? 被他质疑,薄慕年也不生气,他说:“对付口是心非的女人,只需要一招,不是强咚就是强上,你选吧。” “……”老大,你这么生猛真的好吗? “张爱玲有句话,虽然说得粗俗,但是事实就是这样,通往女人心灵最短的距离是阴.道,你要跟她高谈爱情,她还以为你忽悠她,等她成了你的人,你想搓圆就搓圆,想揉扁就揉扁。”薄慕年一副过来人之姿,教导着沈存希。 沈存希崇拜地望着他,老大言之有理啊,“老大,你实践过了?” “……”薄慕年高冷地转过头去,目光深沉地盯着半山坡上的人影,脑海里清晰的浮现一张俏脸,实践么?他倒是想,只是还没来得及…… 宋依诺和韩美昕回到金域蓝湾,差点累成了狗,好久不运动,今天这么一通乱跑,明天肯定爬不起床。好在她们双休,明天可以赖床。 两人瘫在沙发上,宋依诺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她累得不想动,韩美昕踢了 踢她,“依诺,你的电话。” “不想动,好累!”宋依诺趴在沙发上装死,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打来的电话她都不接。 直到手机响第四次,韩美昕爬起来,拉开她的包,拿出手机,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她说:“依诺,是沈夫人打来的,你接不接?” 宋依诺腾一声坐起来,她接过电话,接通,“喂?” 颜姿连打了几通电话都没人接听,耐性已经快耗尽了,这会儿听见她的声音,她语气里按捺不住火气,质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我打这么多通电话都不接?” “刚才在卫生间,我没听见,您找我有事吗?”宋依诺眼也不眨的撒谎。 颜姿的脸色和缓了些,“依诺,我一会儿过去接你,我们娘俩出去吃顿好的,然后下午去做spa,你看怎么样?” 宋依诺不想跟颜姿亲近,特别是她要跟唐佑南离婚的敏感时期,她不愿意跟婆家的人接触,“妈,我下午还有工作,恐怕去不了,您好好玩玩吧。” “依诺,工作是做不完的,你别太拼了,就这么决定,我到了给你打电话。”颜姿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就挂了电话。 宋依诺沮丧的看着黑下去的屏幕,韩美昕在一旁问她,“依诺,唐佑南他妈可真稀,五年来对你爱搭不理的,这会儿你要跟唐佑南离婚了,他妈居然开始把你当香饽饽了。” 宋依诺苦笑一声,想起那天晚上在客厅里偷听到的对话,颜姿的城府那么深,若不是偷听到他们说话,她还不知道她对她的好都是怀有目的的。 今天要带她去吃饭,还要让她跟她去做spa,她又想做什么呢? “谁知道呢?”宋依诺站起来,回房拿衣服准备冲澡。韩美昕跟了过去,她靠在门边,看着在衣柜里翻找衣服的宋依诺,她说:“依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法院的传票已经送到唐佑南手里,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跟沈家的人接触,包括唐佑南,我担心他们会找证据来驳回我们的证据,到时候法官会酌情审理,偏向唐佑南,你们离不了婚,就麻烦了。” 宋依诺一愣,她没想到这一层,“美昕,我知道了。” “那你换衣服吧,我回房去睡一觉。”韩美昕点到即止,她相信依诺会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只是担心沈家的人耍阴谋,依诺不知道防备,她才多提了这么一句。 宋依诺洗好澡出来,手机上已经有几通未接来电了,她 查看了一下,都是颜姿打过来的。想到刚才美昕说的话,她皱起眉头,放下手机去擦脸。 刚擦完脸,手机再度响起来,她拿起手机,还是颜姿打来的,她接通,“妈,我马上下来。” 颜姿已经等得没脾气了,她说:“我在小区门口,你下来吧。” 宋依诺挂了电话,她拿起包出门。走出小区,她就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她走过去,司机拉开后座车门,她看见颜姿坐在后座上,她喊了一声“妈”,便弯腰坐进去。 司机关上车门,迅速回到车里,启动车子驶离。 车厢里,颜姿亲切地握住宋依诺的手,微笑道:“好些天没看到你了,你瘦了不少,这些天天热,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颜姿绝口不提那天晚上她不告而别的事,甚至连她和唐佑南打离婚官司的事都没提。今天,她只要扮演一个好婆婆的形象就可以了。 宋依诺的手被她握在掌心,她感觉很不自在,收了回去,“其实也不太热,公司和公寓都有空调。” 颜姿点了点头,说:“对了,你没有车,你上班怎么过去的?要不下午我们不去spa了,我们去看看车,这两天有车展,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回头我让佑南给你买。” “妈,不用了,小区前面不到五百米处就有地铁,出了地铁口,斜对面就是我们公司,很方便的。”经过美昕的提醒,宋依诺感觉颜姿的每句话,都是在制造她们婆媳关系和谐的假象。 颜姿真的很喜欢她吗?五年来的不闻不问,就足以说明一切,那么现在为了阻止她和唐佑南离婚,却一再纡尊降贵的迁就她,又是为哪般? “没事,咱们就到处逛逛,我整天闷在家里,都要跟这个社会脱节了,跟你们这些年轻人多走动走动,才不会被社会抛弃。” 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门童小跑过来拉开车门,宋依诺率先下车,她等在车旁,颜姿下车时踉跄了一下,宋依诺连忙伸手去扶。远处有亮光闪过,又归于平静。 颜姿顺势挽着她的手臂,亲切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宋依诺刚要收回手,身后一辆车驶了过来,她们转身望去,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了下来,门童拉开门,率先下车的是个年轻女孩。 宋依诺认识她,就是那天跟董仪璇一起进电梯的女孩子。接着董仪璇从车里下来,她一怔,然后感觉到挽着她的颜姿浑身一僵,她看 过去,才发现颜姿的脸色十分难看。 董仪璇穿着一条编织长裙,颜色艳丽,穿在她身上却不俗气,反而将她衬得更加高贵大方。她也看到了颜姿,目光微微一凝,然后脸上绽出一抹完美的微笑,她不疾不徐的走过来,“老同学,好久不见!” 宋依诺惊诧,没想到董仪璇与颜姿居然是同窗。 颜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依旧美得让人惊艳的董仪璇,她失声道:“仪、仪璇,你还活着?” 董仪璇扫了宋依诺一眼,目光又落回颜姿身上,她说:“这位就是你的儿媳?之前在酒会见过,你真是好福气啊。” 语气里有着艳羡,但是脸上却看不出来任何艳羡的表情来,似乎只是客套。 颜姿察觉到自己失态,她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对身旁的宋依诺道:“依诺,这位是妈妈的老同学,叫董阿姨。” 宋依诺望着董仪璇,巧笑嫣然道:“董阿姨,您好!” 董仪璇朝她颔了颔首,态度并不热络,“老同学,我还有饭局,以后再联络。”说完,她带着那个年轻女孩扬长而去。 颜姿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董仪璇居然还活着,当年不是说她死了么?这个女人还是和20几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她突然回来,桐城又会掀起什么风波? 宋依诺收回视线,看着身边怔忡的颜姿,问道:“妈,我们进去吧。” 颜姿回过神来,她看了身边的宋依诺一眼,突然发现,宋依诺与董仪璇竟有几分的相似。 来到西餐厅外,侍应生领着她们过去,靠窗的位置上,董仪璇和那位年轻女孩坐一方,她们对面坐着沈存希。沈存希穿着一身正装,西服搭在沙发背上,胸前的纽扣解开三颗,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袖扣解开,衣袖挽到小臂处,手腕上带着一只名贵的腕表,潇洒中又透着几分不羁。 见她们走进来,他目光沉沉地看过来,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 宋依诺看见沈存希那一刹那,脑海里冒出冤家路窄四个字,见他看过来,她顿时心慌意乱,生怕他在颜姿面前做出什么不合适的举动。然而他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宋依诺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沉默地从他们桌子旁走过,结果好巧不巧,颜姿订的位置,就在他们旁边,颜姿率先走到面向沈存希他们那一桌的方向坐下,她只好坐在另一边,然后她和沈存希的距离,就隔着两个沙发背 。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71章 婚后协议 宋依诺如坐针毡,身前是颜姿,身后是沈存希和董仪璇,这顿饭她注定了食不下咽。她拿着菜单,僵硬的点餐,耳边传来沈存希和煦如春风般的声音,“璇姨,贞贞小姐,不介意我帮你们点餐吧?” 董仪璇手里拿着菜单,闻言她便笑着合上,“存希客气了,在桐城你是东道主,肯定比我们清楚这家餐厅的特色在哪里,你做主就是。” 冯贞贞看了董仪璇一眼,不满道:“姨妈,可是我想自己……” 冯贞贞话还没说完,大腿就被董仪璇揪了一下,手里的菜单也被董仪璇拿走,她笑得和蔼可亲,目光却十分凌厉,似乎在警告她听话,“贞贞,让你存希哥哥帮你点,他点的餐不会让你失望的。” 冯贞贞咬了咬唇,不敢有异议,“那麻烦你了,存希哥哥!” 沈存希笑得如沐春风,顺势道:“贞贞妹妹客气了。” 宋依诺坐在那里,听他从“贞贞小姐”瞬间变成了“贞贞妹妹”,嗓子眼上像梗着一根鱼刺,噎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颜姿选择这个位置,是要把董仪璇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20多年未见,董仪璇并未人老珠黄,因为保养得宜的关系,她看起来不过30出头,比20几年前的青涩小丫头,更多了一抹独特的风韵。 那是岁月沉淀在她身上的气度,连模仿都模仿不来的,竟比20多年前更有魅力。 见董仪璇抬头看过来,她朝她颔了颔首,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落在对面的宋依诺身上,“依诺,这家餐厅的西冷牛排味道不错,还有法式鹅肝。” 宋依诺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她将菜单合上,“妈,给我点份铁板海鲜炒饭就好。” 颜姿抬手叫侍应生,恰好董仪璇也叫侍应生。侍应生认识沈存希和颜姿,两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不能得罪的,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先向颜姿道了歉,然后走到沈存希他们那一桌,为他们点餐。 颜姿差点把鼻子气歪了,侍应生明明先经过她们这一桌,却停在了董仪璇那一桌,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气得想站起来走人了,但是又觉得这样更丢脸,只能隐忍不发。 宋依诺看着面前气得脸色铁青的颜姿,先点餐后点餐其实无所谓,不知道她为什么气成这样?好像从董仪璇出现后,颜姿的情绪就开始不对劲,似乎有意跟董仪璇较着劲儿。 耳边传来沈存希低沉优雅的嗓音,宋依诺端起水杯,一边 喝水,一边装作不经意的看着颜姿身后的菱形镜子墙,镜子里的沈存希正在看菜单,神情专注。 她撇了撇嘴,刚要收回视线,沈存希忽然抬起头来,眼神深邃地望着镜子里的她,精准的捕捉到她的目光,他嘴角微掀,好像在说,小样,我抓住你偷看我了。 “噗”宋依诺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她呛得不轻,慌忙垂下目光,耳根子却红透了。 颜姿差点被宋依诺喷到,她脸沉了沉,一边递纸巾给她,一边说:“依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宋依诺接过纸巾,拭了拭唇角的水渍,然后拿纸巾擦桌面上被她喷出来的水。她尴尬的道歉,“对不起啊,妈,我喝太急了。” 颜姿黑着脸摆了摆手,她觉得她今天丢人丢到家了,董仪璇带出来的侄女大方得体,而她带来的媳妇却频频丢她的脸。她真后悔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否则怎么什么事都不顺心? 正在点餐的沈存希唇角微勾,这个小骗子,明明就是偷看他,被他逮了个正着心慌,还敢说得振振有词!他将菜单递回给侍应生,起身转过身去,双手撑在沙发背上,微微俯身,对颜姿说:“大嫂,你们的餐我一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宋依诺擦着桌面的手一僵,男人低沉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她抬头看着对面的菱形镜子,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俯下身来的动作,有点像将她抱在怀里。她耳根子发烫,一阵心慌意乱,这人未免也太大胆了!他就不怕颜姿看出什么来吗? 颜姿倒没觉得不妥,因为从她那个角度看过去,沈存希的动作再自然不过。她只是诧异平常看见她都不愿意跟她打招呼的人,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给她们点好餐。 颜姿含笑点头,“存希,谢谢你。” “大嫂太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沈存希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宋依诺,重新坐了回去。 身后的压力消失,宋依诺悄悄的轻喘了一声,差点被他吓出一身冷汗。她觉得这顿饭,应该不是食不下咽了,而是惊心动魄了。 沈存希绅士的行为,获得了董仪璇的点赞,她越发觉得这样的好男人,不应该流去外人田。如果贞贞能嫁给沈存希,那一定是上辈子积了福。 “贞贞,存希是你的学长哦,他20岁就从斯坦福大学毕业了,你要好好向他学习。”董仪璇说话间,不忘将两人绑在一起,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冯贞贞皱了皱眉头,要是姨妈跟她说,今天和她们吃饭的对象是沈存希,她一定不会来。她都说了不喜欢沈存希这类型的,姨妈怎么还给她牵红线? “沈先生,那你一定被学校压迫得很惨,才会那么急着想毕业。”国外的大学,说是美式教育,其实对他们这些华人来说并不轻松。 沈存希轻笑起来,幽默的回了一句,“不是被学校压迫得很惨,是被现实逼到了绝境。” 宋依诺闻言一怔,他的声音里明明含着笑,她怎么听出了一股凄凉的味道? 冯贞贞也是一愣,第一次正眼打量沈存希,无庸置疑的,沈存希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只可惜不是她喜欢的那一款,“沈先生,我听说你和你的前妻离婚,是因为性格不合,你觉得我的性格怎么样?” 前两天,沈氏公关部发表声明,沈存希与宋子矜仅一年的婚姻走到尽头,原因性格不合,桐城一时哗然。一年前沈存希低调结婚,有传言说他找到了他的真命天女,不过短短一年,就传出婚变的消息,着实让人婉惜。 有记者蹲守在宋宅外面,采访宋子矜,出现在镜头里的宋子矜十分憔悴,只说了一句“不想再谈”。这件事传回到沈家大宅,老爷子气得当场砸了一个价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大骂沈存希始乱终弃。 颜姿和沈唐启鸿都相当震惊,前不久沈存希说要跟宋子矜离婚,没想到转眼就真离了,速度之快,让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此刻听冯贞贞如此挑衅的问沈存希,她在心里耻笑,董仪璇的侄女,未免也太不识大体了。 董仪璇没料到冯贞贞会这么问,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轻蹙眉头,“贞贞,不许放肆,向存希道歉!” 就在大家以为沈存希会发怒时,沈存希却笑了,笑得让人有点莫名其妙,“贞贞妹妹性格直率,有什么说什么,比现在许多口是心非的女孩子容易相处,简单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宋依诺总觉得沈存希口中的口是心非的女孩子是特指她,他这是在指桑骂槐? 董仪璇松了口气,听沈存希这话的意思,应该对贞贞很满意,那就是有戏的意思。只要她再适当的加点火,他们应该能成。 菜很快上上来了,宋依诺面前的铁板海鲜炒饭还在“滋滋”的冒着烟,一股辣味扑鼻而来,颜姿皱了皱眉头,“依诺,你怎么喜欢吃这个?” “有问题吗?”宋依诺挑眉望着她,她 早上和美昕跑了一小时的步,肚子早就在唱空城计了。西餐里能裹腹的就只有海鲜炒饭。可看颜姿嫌弃的样子,好像她点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颜姿看着她盘子里红红的辣椒,摇了摇头,说:“没有,吃吧,吃完饭我们去看车。” 宋依诺低头吃东西,铁板海鲜炒饭特有的味道,再加上川味的酷辣,那滋味说不出来的酸爽。宋依诺食指大动,边吃边辣得直吸气,却越吃越有劲儿。 颜姿抬头看着对面优雅的切着牛排的冯贞贞,她摇头叹息,算了,谁让她儿子娶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媳妇呢。 沈存希刚才勾菜单时,故意在海鲜炒饭上加了个特辣,本来是想整她,没想到她吃得比谁都香。他心里顿时不爽起来,切着牛排的劲道像是切着她的肉。 不是说要离婚了吗?还跟颜姿走这么近,还要去看车?忽悠他不要钱是不是? 沈存希抬头望着对面的镜子墙,看她一张脸都快埋进盘子里了,他心里更不爽,她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了? --------------------- 吃川菜,讲究的是停不下来。因为一停,那股辣味就占据了味蕾,辣得你再也吃不下去。宋依诺一口气吃完盘子里的海鲜炒饭,只觉得过瘾。 她端起杯子,咕噜噜的直往肚子里灌水,她的脸颊辣得通红,嘴唇更是红得娇艳欲滴,像一朵盛开的火红玫瑰,等着人来采撷。 沈存希从菱形镜子墙里看到她这个模样,目光一紧。 吃完饭,颜姿去柜台结账时,侍应生告诉她,沈先生已经买过单了,她将卡放回包里,带着宋依诺离开。走出酒店,门外停着一辆林肯加长房车,宋依诺坐进去时,才发现唐佑南也在车上。她刚要下车,颜姿已经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颜姿似乎也很诧异唐佑南在车上,她问道:“佑南,你不是说下午很忙吗?怎么过来了?” 唐佑南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淡淡扫了宋依诺一眼,然后继续看文件,“下午的会议临时取消了,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看车展。”颜姿抢在宋依诺说话之前说道,“我打算给依诺买辆车,让她平时代步用。” 唐佑南头也没抬,说:“您做主就好!” 宋依诺坐在车里,简直比刚才在餐厅里还要难熬,她说:“妈,不用了,我坐地铁很方便,开车容易堵车。” 刚才在餐厅里,她其实想告诉颜姿,宋子矜怀了唐佑南的孩子,所以这个婚她一定会离。但是碍于沈存希和董仪璇在,她才没有说。 颜姿望着她,亲切道:“有车方便,周末你还可以跟你的朋友同事们出去兜兜风,你嫁进我们沈家五年,我还没有给你买过什么像样的东西,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收下吧。” “妈……” “我们先去看看,买不买还在其次,我难得出来逛一次街,你总不能这么扫我兴,是不是?”颜姿打断她的话。 宋依诺看向一直在看文件的唐佑南,她咬了咬唇,说:“妈,我决定和佑南离婚了。” “我知道。”颜姿并没有发脾气,她语重心长道:“那天你去沈家大宅吃饭,在饭桌上,你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吧。这些年,是佑南对不起你,你要跟他离婚,我们不怪你。但是佑南四叔刚离了婚,老爷子气得不轻,若是知道你们离了婚,只怕会气得一病不起。依诺,妈妈这些年对你不好,所以在我还能弥补你时,就让我尽尽心意,让我们像婆媳一样相处一段时间,好吗?” 颜姿在说这些话时,唐佑南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宋依诺,但是他握着文件的手已经微微用了力。 宋依诺忽然想起美昕提醒她的那些话,不是她要把人想得太阴谋论,而是在她将唐佑南告上法庭后,唐佑南和颜姿频频出现在她面前,他们的动机真的只是为了弥补她或者是弥补遗憾吗? “妈,我……” “依诺,我们婆媳一场,难道你真的忍心让我们彼此都遗憾吗?”颜姿握住她的手,语气恳切,让人不忍心拒绝。 宋依诺闭上眼睛,脑海里好几个场景交替,颜姿温柔的带她去妇科检查身体,却是为了检查她被下药那晚有没有被人碰过,颜姿跟沈唐启鸿的对话,还有面前看似慈母的颜姿。最终,她妥协了,就再信任他们一次,如果这一次的结果如前几次一样,那么她就再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好!”宋依诺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唐佑南诧异地看着她,宋依诺刚好抬起头来看他,她眼里的真诚让他不敢直视,他匆匆移开视线,依诺,为了把你留在我身边,哪怕会被你怨被你恨,我也在所不惜,你不要怪我利用你的心软。 车子停在车展中心外面,司机迅速跑过来打开车门,颜姿先下车。唐佑南欲起身下车,手腕忽然被一只小手握住,他心跳一窒,回过头去,顺 着那只白皙的小手望过去,目光落在她脸上,“怎么了?” 宋依诺望着他,“佑南,这么多年来,无论你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我都原谅你,因为我始终记得,在我爸妈都放弃我时,是你不顾一切的跳进泥石流,用双手托起了我。佑南,不要让我后悔这五年来的坚持,也不要让我对你失望。” 唐佑南浑身瞬间紧绷起来,他看着她明亮清澈的双眼,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无条件的信任他,将决定权交给他。就像这五年来,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却从来不曾在他面前哭闹一次,让他的所作所为变成可悲的独角戏,如果那时候她抗争了,他们还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宋依诺,你真的很残忍。”唐佑南愤怒的收回手,转身下车。 宋依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还是要一意孤行吗? 来看车展的人很多,这次展出的车型都是五十万以上的豪车,颜姿手里拿着宣传单,边走边问宋依诺,“依诺,喜欢这款吗?这款车型也不错,很适合女孩子开。” 宋依诺看了宣传单上的价格,她摇了摇头,“妈,我们看看就好了。” 颜姿叹息,这孩子她都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别人离婚时,都是拼命将男家的东西往自己包里揣,她偏偏无欲无求,什么都不要。越跟她相处,她倒是越喜欢她了。 “那好吧,我们就随便逛逛。”颜姿挽着她的手腕,往前面走去。 唐佑南默不吭声地跟在她们身后,他双手随意的搁在裤兜里,当有人挤过来时,他会伸手不着痕迹的将人隔开,以免撞到她们。 热闹拥挤的车展会场,几乎没人撞到颜姿和宋依诺。 逛完车展出来,已经快五点了,颜姿要请宋依诺吃晚饭,宋依诺摇头拒绝,“妈,我室友一个人在家,我答应晚上回去陪她一起吃饭。” “你室友叫什么名字,你把她叫出来,我们一起吃也可以。”颜姿拼命想让宋依诺与佑南多相处一会儿,她绞尽脑汁的挽留她。 宋依诺态度很坚决,“不用了,她不习惯和长辈一起吃饭,今天很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依诺,我们送你回去吧?”颜姿退而求其次。 “不用了,妈,前面就有地铁站直达,再见!”宋依诺转身,快步走进人群。 颜姿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转头望着身边的儿子,见儿子目光一直追随着宋依 诺,她恨声道:“你要早有这份心,她也不会这么绝决的要跟你离婚。” 直到再也看不见宋依诺的背影,唐佑南才收回视线,一声不吭的往停车场走去。 母子俩坐进车里,唐佑南背靠着椅背,一脸的疲惫,“妈妈,你知道刚才依诺跟我说什么吗?她明知道我在算计她,依然信任我,我想放弃了。” 颜姿闻言,她拧起眉头,伸手关了车内的隔绝玻璃,她低斥道:“佑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五年前,你四叔夺走沈氏,给你爸爸留了一个空壳子,你爷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四叔,反而处处护着他。这次他一声不吭的和宋子矜离了婚,彻底伤透你爷爷的心,老爷子对他很失望,现在只有你讨得你爷爷的欢心,你爷爷在沈氏所占的股份才会留给你。若是让你爷爷知道,你和依诺闹离婚闹上法庭,你就甭想得到那些股份。” “妈……” “好孩子,你不是也很想和依诺在一起吗?只要不离婚,你们之间就还有可能,但是离婚了,她就真的不会回头了。再坚持两天,只要依诺败了诉,法官不会再受理她的离婚诉讼,到时候你再去求她原谅吧。”颜姿语重心长道。 唐佑南闭上眼睛,良久,他点了点头。颜姿见状,放下心来。只要他们拿到老爷子手里的股份,到时候他们要将沈存希驱赶出桐城,简直易如反掌。 --------------------------- 周六晚上,沈氏临时通知,博翼与业之峰公开竞争的第一场,改在周一早上十点,但是周日就得把图稿与主材送到沈氏去。宋依诺骂了句坑爹,只得周日去公司加班。 一到五号别墅的设计图稿她已经修改完毕,并且做出幻灯片,她只需要清点主材是否如图稿里所标注的一样。这次的竞争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不容有任何闪失。 主材是她这些天去建材市场跑的,她一样样的清点,重复清点了三遍以上,确定没有问题,她才将材料装进纸箱里,然后封严实,送去沈氏。 大概是第一次与业之峰这样的一线牌公司竞争,宋依诺显得十分紧张,她跟着公司派的车,亲自将材料送过去,然后把存有设计图稿的u盘交给了沈氏那边的负责人。 登记完毕,已经快六点了,宋依诺离开办公室,来到电梯间等电梯,很快有一班电梯下来,双门朝两边缓缓开启,她没有注意到电梯里有人,走进去,按了1楼键,然后站在那里发呆。 沈存希站在电梯里,看见宋依诺走进来,他双眸危险的眯起,因为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被她当空气的感觉非常不好,他故意咳了两声,她还是没有反应。 其实也不怪宋依诺没注意到他,她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项目,面对的又是业之峰这样强劲的对手,交了稿后,她就在想自己设计的图稿,会不会显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她越想越担心,越担心就越静不下心来,所以连沈存希在电梯里她都没有发现。 沈存希俊脸黑沉下来,直到电梯停在一楼,宋依诺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看她心神恍惚的走出电梯,沈存希忍无可忍,冷声道:“宋依诺!” 宋依诺听见有人叫自己,她茫然地转过头去,看见沈存希那一刹那,她就回过神来,“沈总,真巧啊,您周末还加班?” 沈存希阴恻恻地盯着她,“是啊,哪像有些人过得那么滋润,又是吃饭又是逛车展的。” “……”宋依诺被沈存希呛得说不出话来,她指了指公司大门,“沈总,那我先走了,再见!” “我让你走了吗?”沈存希不悦的低喝,她看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想到的不是躲就是逃,他有那么恐怖? 宋依诺干笑,“您还有事?” “陪客户吃饭算不算事?”沈存希抬步走出电梯,率先往大门外走去。 宋依诺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他拿客户来压她,她就算想跟他撇清关系,也没得撇。沈存希走出公司,径直往马路边走去。 宋依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他沿着马路向商业街方向走去,她琢磨不透他要做什么,只能跟着他一直往前走。 沈氏大厦隔街就是商业街广场,一排排商铺里挂着琳琅满目的小玩艺儿,宋依诺应接不暇,跟着跟着,就停在了一家买糖果的店铺前,她看着橱窗里的星空棒棒糖,眼睛贼亮贼亮。 沈存希见她没有跟上来,转过身来,就看见她趴在橱窗上,眼神专注的看着里面陈列的东西。他大步走回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造型独特的星空棒棒糖,“你喜欢棒棒糖?” 宋依诺连忙直起腰来,尴尬的摇头,“不喜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沈存希看她那表情,嘴里说着不喜欢,眼睛却粘在了棒棒糖上面,真是一个喜欢口是心非的女人。“不喜欢还看,走了。” 宋依诺哦了一声,跟在沈存希身后,却是三步一回头, 依依不舍的样子。 沈存希故意装没看到,径直往前面走去。宋依诺收回目光,其实她很喜欢吃糖,小时候爸爸上班回来,总会给宋子矜带一颗棒棒糖,但是从不给她买,她每次都只能眼巴巴的瞧着。 后来宋子矜吃坏了牙齿,天天闹牙齿疼,她就幸灾乐祸,她不喜欢吃糖,吃糖会坏牙齿,还会变丑。其实她心里还是很想吃糖,吃爸爸带回来的糖,哪怕吃坏牙齿都无所谓,但是她连吃坏牙齿的机会都没有。 沈存希带着宋依诺在商业街转了几圈,累得她头晕眼花,也没见他往哪家餐厅里去,她累得都没脾气了,“沈存希,你有选择困难症吗?这么多家吃东西的地方,随便哪一家都能填饱肚子,咱们别走了行不行?” 沈存希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似乎终于虐够了她,他大发慈悲道:“你可以走了。” 宋依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瞪大双眼,“你不是要吃饭吗?” “我现在不饿了,你走吧。”说完,他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宋依诺瞪着他的背影,气得直抽抽,真想脱了鞋子砸他背上,沈存希,你敢不敢再幼稚一点,不带这样玩人的? 翌日清晨,宋依诺一觉睡到天亮,昨晚被沈存希带着在商业街走了几圈,她回到家后,累得没有力气胡思乱想,倒头就睡了。 她起床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她看见韩美昕抱着靠枕坐在沙发上,她一边擦头发一边道:“你怎么这么早?” 韩美昕下巴搁在抱枕上,有气无力道:“别提了,还不是薄慕年那话闹的,依诺,你说他今天真的要跟我结婚,我是从呢还是从呢?” 宋依诺笑出声,“肯定从啦,现在不是很流行先婚后爱吗?像薄慕年这样的黄金单身汉,抓住就别放手了。” “那万一他有隐疾呢?” “……”宋依诺忽然想起沈存希,他要不是有隐疾,宋子矜也不会不甘寂寞出轨吧,她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有隐疾的?你别瞎想了,去洗澡吧。” 韩美昕起身去了浴室,宋依诺回房换衣服,她换好衣服出来,韩美昕还没出来,她站在浴室门口,大声道:“美昕,我先走了,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韩美昕应了一声,继续洗澡。 ------------------------------- 沈氏集团大厦下面,李总带着宋依 第72章 你在我心里很重要 会议室里,博翼与业之峰两家公司的职员都在紧张不安的等待中,董仪璇久经战场,看起来从容淡定,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影响她接下来的计划。 反观李总,则频频擦拭额上冒出的汗,这是他第一次启用新人来竞争这么大的项目,而且对手还是业之峰,他心理上难免觉得压力大。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凝滞。宋依诺坐在椅子上,频频转头看向门口。 总裁办公室外面,严城拿着投票结果敲门进去,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闻声转过头来,看到严城脸上灿烂的笑意,他挑眉:“结果如何?” “宋小姐的设计全票通过,看来甚得业主们的欢心。”刚才在会议室里的讲解,连线了外场的业主们,他们在办公室里就能看到直播。会议结束,就发来了投票结果。 沈存希接过单子,结果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刚才在会议室里,当宋依诺说“家是我们的港湾,是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地方”时,他在她眼里看到了渴望与伤感。 “嘶”一声,沈存希将单子撕成两半,严城震惊地望着他,“沈总,这……” 沈存希很快将单子撕成碎片,扔进了垃圾桶,他说:“去通知他们,业之峰的设计3比2通过了本次的pk。” 闻言,严城瞪圆了眼睛,“沈总,这不合规矩,既然我们让业主自己投票选择,这样临时更改结果,只怕会惹业主们众怒啊。” “这件事我会亲自去跟业主沟通,你去通知他们。”沈存希凤眸微眯,董仪璇的底牌揭得太早,博翼若是被她收购,宋依诺在设计这方面的天赋与灵气,迟早会被她功利化,而他不愿意看到那个强烈渴望拥有家的傻丫头,最后变成赢利的工具,直至灵感枯竭。 “可是……”严城迟疑,他心想,老板,您这么任性真的好吗? “叫你去你就去,废话怎么那么多!”沈存希俊脸微沉,瞪着严城。严城不敢再多话,转身快步走出办公室。沈存希转身看着落地窗外,静静立在那一隅的希塔,半晌,他转身走回办公桌旁,拿起车钥匙大步离开。 会议室里,众人听了严城宣布的结果,全都震惊了。董仪璇眉心微蹙,她转头望着对面同样震惊的宋依诺,连她都感动于她设计里包含的情感,最后胜出的怎么会是业之峰? 李总听了结果后,他跌坐在椅子上,再看宋依诺明显受打击的样子,他安慰她道:“小宋,没关系,3 比2,咱们虽败犹荣。还有两场,继续努力。” 宋依诺怔怔地看着李总,她知道她的设计比不上国际一流的首席设计师,这个结果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太多了,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觉得失落? 她摇了摇头,“李总,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 “没事,博翼今天有机会在这里跟业之峰较量,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小宋,不要有负担,接下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下午你就别回公司了,回去放松一下,去逛街购物,或者约上朋友去唱k,费用公司报销。”这次的比赛,虽然没能胜出,但是他已经看到了宋依诺的实力,他想好好栽培她。 宋依诺点了点头,李总又安慰了她两句,然后起身朝董仪璇走去,祝贺业之峰胜出。男人,输了项目,也不能输了风度。 董仪璇眼角余光扫到宋依诺拿起包准备离去,她对李总道:“李总,失陪一下。” 宋依诺站在电梯前,情绪有点低落,她低头看着鞋尖,鞋上面镶着一个皇冠。皇冠里镶的水晶在灯光下夺目生辉,刺得她眼睛微疼。 其实她不太喜欢皇冠类的饰,她不是女王,更不是公主,所以她的首饰盒里从来没有这样张扬的饰,但是沈存希却送了她这样一双鞋子。 身后,有高跟鞋敲击在地面的声音传来,电梯到了,她正准备进电梯,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宋小姐,我们能谈谈吗?” 宋依诺转过身去,看到气华雍容的董仪璇就站在她身后,即便疾步而来,也不见她气息凌乱,她怔了怔,说:“董总,我们现在是对立的关系,恐怕不适合交谈。” 董仪璇穿着一套朱红套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像女王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慑人的气场,她说:“宋小姐的设计别出新裁,让人耳目一新。业之峰有许多有经验的前辈,若能让他们稍加指点,你的前途会比在博翼更加宽广,宋小姐是否考虑一下,加入业之峰?” 宋依诺没想到董仪璇想挖她,她还记得那天在酒会上,她一脸鄙夷,认为她是靠男人上位的女人,现在却来挖墙角,“董总,您是否对每个初见的人,都这么唐突?” 董仪璇脸色微变,“宋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总这么年轻,应该不至于见忘,我还记得上次在酒会上您教训我的话,您现在要挖一个在您眼里看来人有问题的人去您公司,您不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吗?”宋依诺伶牙俐齿道,她始终没 有忘记,那天她狼狈的跌倒在地,董仪璇看她的轻蔑的眼神。 董仪璇这才认出,她就是那天站在沈存希身边的女人,她脸上没有被冒犯的愠怒,她轻笑道:“宋小姐肚量这么小,会错过很多机会。” “不好意思,有些机会本就不是我想要的,董总若是没有别的事,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宋依诺说完,转身走进电梯。她伸手按了楼层楼字,望着站在电梯外的董仪璇,电梯双门缓缓合上,董仪璇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 电梯下行,她浑身脱了力一般,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董仪璇会来挖她。曾经,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但是现在,她却不想要了。 -------------------- 沈存希大步走出办公室,刚来到电梯前,电梯门“叮”一声开启,电梯里站着沈老爷子与他的贴身管家,沈老爷子见他行色匆匆,不悦皱眉:“上班时间,你要去哪里?” 沈存希静静地望着他,五年前,他夺了沈氏后,老爷子这是第一次跨进沈氏,看来真是被逼急了,“这是我的公司,是不是上班时间我说了算,倒是您,我还记得五年前您走出沈氏时说的话,您说您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里半步,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了?” 沈老爷子让他激得老脸涨得通红,“你不肯回沈宅,我只好屈尊来这里,沈氏是我一手创办的,谁敢多嘴?” “您说的是,那您今天来是有何指教?”沈存希把玩着指间的车钥匙,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老爷子看他这样子就来气,他走出电梯,径直往办公室里走去。秘室里的人早就不是沈老爷子在的原班人马了,全是沈存希提拔起来的自己人。 这些年沈老爷子不是没有变着法子往总裁办公室塞自己的人,但是不到一个月,就被沈存希以各种借口辞退了。打脸的次数多了,沈老爷子也不再做这种事。 秘室里的职员见沈存希去而复返,连忙站起来行礼,却无人识得沈老爷子。沈老爷子一路走进总裁办公室,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隐忍不发。 沈存希吩咐助理小妹泡茶进来,然后进了总裁办公室。 沈老爷子站在办公室中央,打量着办公室里的摆设,装修简单大气,隐隐透着矜贵的气息。沈存希站在他身后,看他怅然若失的模样,他讽刺道:“您这是在回味当年的风光吗?” 沈老爷子气得一拐杖过去,沈存希早有防备, 离他有一段距离,所以这一拐杖注定落空了。沈老爷子气得呼哧呼哧直喘气,阿威站在他旁边,看老爷子气成这样,他很不忍,“四少爷,老爷子最近身体很不好,前几天家庭医生才……” “阿威,你出去等。”沈老爷子忽然出声制止,老四恨他入骨,巴不得他两腿一蹬去见阎王,何必说出来让他痛快? 阿威看向老爷子,半晌,他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助理小妹泡好茶送进来,然后悄悄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老爷子与沈存希两人,沈存希大步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着青烟袅袅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老爷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说:“老四,我听说你和子矜离婚了,为什么要离婚?” “我为什么离婚您不知道?”沈存希讥诮地望着他,别看沈老爷子现在一副不管事的样子,沈宅里沈宅外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了若指掌,否则一年前,他怎么会被他算计着娶了宋子矜。 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挡他要宋依诺的决心,他简直在做梦! 沈老爷子矍铄的双目里掠过一抹精光,他语重心长道:“子矜这孩子脾气虽然娇纵了些,但是心眼是好的,也很会讨人喜欢,你要是对她上点心,你们会很幸福的。” “老爷子,您比谁都清楚,我为什么娶她,又为什么离婚?当初我让严城去找五年前那个女孩,您早就知道她是宋依诺,才设下套让我往下跳吧,比心机,真的无人能及您啊。”沈存希不想再跟他打哑谜,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沈老爷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两年前,他知道沈存希在找一个女孩,他派阿威去打听之后,才知道沈存希要找的那个女孩是唐佑南的老婆宋依诺。当时他就感到不安,以沈存希的个性,若让他知道宋依诺就是他要找的人,他会不顾一切得到她,就像他夺取沈氏一样。 他绝不能坐视沈家出这么大的丑闻,就一点点放出线索,将沈存希的注意力转移到宋子矜身上。他的计划很成功,沈存希毫不怀疑,娶了宋子矜。 这一年来相安无事,他以为可以松口气时,却听说佑南和宋子矜车震掉进河里了。当时他差点气晕过去,他一直担心沈存希和宋依诺会出问题,没想到先出问题的是佑南和宋子矜! “老四,宋依诺已经嫁给佑南了,她是你的侄媳妇,你一意孤行会毁了她,也会毁了你自己!”沈老爷子从西服内衬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茶 几上。 沈存希垂眸看去,照片里的主角是他和宋依诺,有在c市他们一起走出酒店的照片,还在金域蓝湾公寓楼下他们拥吻的照片,甚至还有宋依诺被下药的第二天,从他别墅走出去的照片。 他全身瞬间凉透,他们一直被跟踪,他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还把她置于这么危险的的境地,真是该死! 他抬起头来,怒红了眼睛,“你派人跟踪我们?” “老四,停止吧,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她,也不会让她有机会毁了你。”沈老爷子苍目里掠过一抹狠戾,这些照片一经曝光,沈存希的名声尽毁,沈氏也会受到牵连,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呵呵!”沈存希冷笑起来,他拿起照片,眯眼打量,“照片拍得不错,我正愁没有合适的照片登报求爱,从这里面选一张,您意下如何?” “你!”沈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你枉顾伦理纲常,你就不怕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心吗?” “啪”一声,沈存希将照片摔在茶几上,他怒不可遏地盯着沈老爷子,说:“不要提我母亲,您不配!还有,枉顾伦理纲常的人可不是我,是您眼中的好孙儿和好媳妇,您要说教,去找他们!” 沈老爷子看着面前桀骜不驯的沈存希,气得眼前一阵发晕,他的唇直哆嗦,“我说过,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会先毁了她,不信我们就走着瞧。” 沈存希不为所动,他说:“您以为您还是五年前呼风唤雨人人敬畏的沈炀吗?如果您敢动她,我绝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我会加上十五年前逼死我母亲的那笔账一起算。” 沈老爷子看着他,此刻的沈存希像是来自地狱的复仇撒旦,满目刻骨的仇恨,让他格外惊心。他以为十五年过去了,他已经放下,看来他从未放下过。 沈老爷子脸色灰败的站起来,大概起得太急,他身形晃了晃,然后道:“都说红颜祸水,老四,你总有一天会栽在女人手上。” “那么您选的又是什么好货色?连侄子都敢勾引的女人,您也好意思塞给我?”沈存希刻薄的讽刺道。 沈老爷子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沈存希看着茶几上的照片,气得不轻,他无法原谅自己,竟在无形中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他不怕流言蜚语,不怕世人唾骂,却独独不愿意她因为这些而受到伤害。 他拿起一张照片,那是在公寓楼下,他忽然抱住她吻了她,她的表情有点惊 愕,微微瞪着眼,十分可爱。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那张小脸,老头子以为威胁他,就能让他放弃她么?他只会激起他的反骨,这个女人,他用心对待,就一定会牢牢握在掌心,哪怕前面的路遍布荆棘,他也绝不会放弃她! -------------------------- 宋依诺走出沈氏大厦,外面阳光刺目,她却浑然不觉。她沿着马路向前走,其实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至少表示有两位业主是喜欢她的设计的,甚至连之前看不起她的董仪璇都想要挖墙角,为什么她还会这么失落? 她漫无目的向前走,热辣辣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很快她就汗流颊背。穿过马路,她来到商业街,停在了昨晚那家糖果铺前。 她望着橱窗,突然发现她昨晚看见的星空棒棒糖都不见了,她连忙走进铺子,问老板:“老板,请问一下你们摆在橱窗里的棒棒糖卖了吗?怎么不见了?” 老板是个女孩子,脸上有一对漂亮的小酒窝,“你说星空棒棒糖啊,昨晚有位长得很帅的先生将存货全买走了,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男人那么喜欢棒棒糖的。” “那你这里还有卖的吗?”宋依诺问道。 “没有了哦,我早上打电话向厂家订货,厂家说已经停止生产了。你去前面的几家糖果铺问问,或许他们家有。” 宋依诺连问了几家,都说没有货了,她失魂落魄的走出糖果铺。心情不好时,想吃颗糖都这么难。她走到马路旁,正准备打车,一辆白色宾利欧陆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 沈存希微微探头,“宋依诺,上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宋依诺朝四下里看了看,他派人跟踪她了吗? “心有灵犀懂不懂,这里不许停车,快上车!”沈存希不悦地皱眉。 宋依诺哦了一声,连忙拉开车门坐进车里。车厢里冷气很足,她冷得打了个喷嚏,然后她就看见沈存希伸手将空调关小了一点。 她诧异地望着他,然后面前递来一颗星空棒棒糖,“要吃糖吗?” 宋依诺一愣,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兜里随时揣着一颗棒棒糖,那是什么感觉?宋依诺来不及细究,她接过棒棒糖,说:“谢谢,原来你就是把糖都买走的那个很帅很帅的男人。” “我很帅吗?”沈存希挑眉看她,眉眼间有种说不出来的自得。 宋依 诺一边拆糖,一边抿嘴笑,“明知故问,是想我夸你很帅吗?” 前面红灯,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沈存希偏头看她,刚才他的心情明明阴云密布,看见她站在街边,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他与她,不用去刻意的寻找,依然会在茫茫人海里遇见。不管迟了几年,他们注定了要相遇,连命运都把他们拆不散,老爷子又凭什么以为,他能拆散他们? “那你夸我一句?”沈存希笑盈盈地看着她。 宋依诺抿了抿棒棒糖,然后一点不吝啬的赞美道:“沈总,您帅得人神共愤,您造吗?” 沈存希大笑出声,这丫头愿意哄人的时候,说出的话就是这么动人。他看着她抿着棒棒糖,他目光幽深,“棒棒糖好吃吗?” “嗯,好甜。”宋依诺点了点头,甜得能驱走世上最苦涩的东西。 “我也想吃。”沈存希盯着她的唇,忽然伸手将她拽过去,他的薄唇贴上来,在她唇上吮了两下,然后放开她。他眯起凤眸,伸出舌头舔了舔薄唇上的糖味,满意的点了点头,“确实很甜!” 宋依诺俏脸通红,她轻抚着唇瓣,唇齿间还残留着他唇上淡淡的烟草味,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任性的为所欲为,“沈存希,你……” “刚才躲起来哭鼻子了?”沈存希打断她的话,不喜欢她说教的样子。 宋依诺脸更红了,她别扭道:“我哪有哭鼻子?我才不会哭鼻子。” “是吗?那在c市酒店那晚,那个抱着我不停嚎没人爱她的女人不是你?”沈存希举例道。 “我才没有!”宋依诺不承认,脑海里隐约闪过一个画面,一个醉得人事不醒的女人,抱着男人的腰,不准他走,还口口声声的说:“为什么没有人肯爱我,连你都抛弃我……” 宋依诺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回想那晚她到底做了多少丢人的事,她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喝酒误事啊。 “想起来了?”前面红灯转绿,沈存希将车重新驶上路,看她一脸窘然,他笑眯眯的问她。 “没有,完全不记得了。”宋依诺抿着糖,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想起了一小丢丢。 沈存希也不逼她,车子朝前驶去,他说:“今天的投票结果,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所以你不用难过,因为业主一片倒的全选择了你的设计。” “什么?”宋依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你没听错,你的设计全票通过了。”沈存希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她会为这事伤心,所以他才赶来安慰她。不管他要做什么,伤害她绝不是他的初衷。 “那为什么?”宋依诺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既然全票通过了,为什么还是业之峰的设计胜出了?难道这里面有内幕? “业之峰打算收购博翼。”沈存希言简意赅,这是商业秘密,他却没有对她做任何隐瞒,对她的信任,也是不想让她难过。 “你说业之峰打算收购博翼?为什么?业之峰已经是国内家装的一线牌,没理由收购博翼啊。”宋依诺失声道。 “正因为业之峰已经是国内家装的一线牌,所以被声名所累,想要再往前发展很难,董仪璇决定收购博翼,是看中博翼这几年突飞猛进的发展速度,以博翼现在发展速度,假以时日,便能稳超业之峰在国内的地位。”沈存希解释道。 宋依诺近几年一直有订阅业之峰的期刊,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她没想到董仪璇会把主意打到博翼集团头上,“所以这次的公开竞争,其实是业之峰有意让博翼入局,然后测试博翼的实力?” “对。”沈存希点了点头,她比他想象中更聪明,一点就透。 “那这跟今天的pk结果有什么关系?”宋依诺没有被沈存希绕晕,直指问题核心。 沈存希笑了,“我打算收购博翼。” “什么?”宋依诺再度震惊,博翼这两年发展的速度确实很快,但是也没有到谁都想抢的香饽饽的地步,董仪璇感兴趣就算了,为什么沈存希还来凑热闹? “近几年,市面上流行拎包入住,而沈氏接下来有几个楼盘需要开发,主打精装房。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如果找外包公司,一是质量上不放心会累及沈氏的声誉,二是让家装公司从中再赚一笔,也不太划算。所以我思来想去,收购博翼,打造自己的家装牌,才是上上策。” 宋依诺望着他,此刻的沈存希意气风发,让人不敢逼视,“我还是不太明白,既然你打算收购博翼,不是更应该让博翼胜出吗?” “对,所以我这叫先抑后扬,夺得先机。”沈存希点了点头,博翼第一局胜出的话,董仪璇会立即着手收购方案,而他让业之峰胜一局,就是要赶在董仪璇下手前先下手为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血拼。 “我懂了。”宋依诺点了点头,“难怪刚才董女士会来邀请我去业之峰,我拒绝了她也没有动怒。” “她挖你去业之峰?”沈存希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董仪璇出手这么快。 “对啊,不过我拒绝了,博翼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想跳糟。再说业之峰肯定有超级多的首席设计师,我去了就变成打杂小妹了,我才不要。”宋依诺是那种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心态,在博翼崭露头角后,会迅速得到重用,但是在业之峰那种人才济济的公司,肯定要熬很久,才有出头之日。 “聪明!”沈存希笑盈盈道。 “那是当然。”宋依诺得意洋洋道,想到自己的设计全票通过,她心里那点失落也消失不见了,“沈总,你要收购博翼属于商业机密吧,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怕你胡思乱想。”沈存希淡淡道,就是因为担心她会胡思乱想,他才想要收购博翼。 宋依诺侧身望着他,“我为什么要胡思乱想?” “第一,我在追求你,你从我口中知道我要收购博翼,总比从有心人口中知道要好,免得你以为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收购博翼。”沈存希是个情商很高的人,他不会等产生了误会后,再去解除误会,而是要在误会产生前,杜绝误会。 “我才不会这么想,我在博翼的地位还没有这么重要。”宋依诺脸微微的红了,因为沈存希话里毫不掩饰的直接。 “你在我心里很重要!”沈存希认真地看着她,因为很重要,所以他容不得他们之间有一点误会存在。 宋依诺被他看得脸颊开始发烫,心跳也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砰砰的跳动起来,她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无视他煽情的话语。 沈存希接着说:“第二,我相信你。” “万一我出卖了你呢?”宋依诺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这么信任她。 “你不会,还有就算你出卖我,也改变不了博翼被收购的命运,区别只是在于被谁收购而已。”沈存希收购博翼是因为她,不收购博翼也只有一个可能是因为她。 为了她,他舍得砸钱,只要她高兴就好! 宋依诺心里一阵激荡,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张狂,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她没有被情所伤,这样的他,分分钟就能让她动心,甚至是沦陷。 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沈存希偏头望着她,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察觉到她要收回,他微微用了些力,“依诺,无论董仪璇开出什么条件,都不要去业之峰,那个地方不适合你。” 第73章 口水都吃过了,一碗面算什么? 沈存希看见她来开门,俊脸上有着明显的笑意,嘴里却还抱怨着:“怎么这么慢?你家这什么破公寓,我到楼下就停电,害我爬十楼上来,累死我了。” 宋依诺脑袋木木的,他这是在向她撒娇吗?可……唐佑南在里面,他们要是撞上了,应该比火星撞地球还恐怖吧。见他要往屋里走去,宋依诺下意识挡住他的去路。 她望着他,为什么面对他时,她会有种藏了野男人在家的心虚感,明明唐佑南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宋依诺紧张的舔了舔唇,“那个……” “依诺,是谁啊?”身后传来唐佑南询问的声音。 宋依诺头皮发麻,看着面前的男人瞬间黑沉下来的俊脸,她心跳得很快,有种到了世界末日的恐慌。沈存希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沉声喝问:“不让我进去,是因为屋里藏了他?” 宋依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无法解释,因为她听到唐佑南的脚步声渐渐朝这边移动,他很快就会走到门边,然后看见站在门外的沈存希,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这一团混乱? 她心跳得越来越快,目光哀求地望沈存希,小声道:“你走吧,被他看见你来这里不好。” 沈存希攥紧了拳头,身高的优势,他看到客厅桌子上摆着两双筷子,他怒不可遏,上次的散伙饭没吃够,居然改家里继续吃了?这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 沈存希一声不吭,但是他的态度很明显,他要进去,他才不会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存希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宋依诺心跳如擂鼓,她不怕沈存希误会她,她怕的是让唐佑南知道沈存希的存在,对沈存希很不利。 她急中生智,忽然踮起脚,在沈存希脸颊上吻了一下,她克制着扑通扑通跳得格外欢畅的心跳,满脸哀求,“拜托。” 沈存希脸颊一酥,他紧盯着她的小脸,没想到她会主动吻他。那一瞬间,他心软了,不想逼她。可是就这么离开,他到底不甘心。他微微俯下身来,含着她的唇,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低声道:“利息。” 说完,他便转身往楼道走去。 宋依诺心跳几欲成疯,唇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轻微刺痛,她耳根子瞬间红透。唐佑南走到她身后,望着空空的楼道,问道:“谁啊?” 宋依诺刚才差点没被吓死,她缓了缓神,神情还有几分迷茫,她说:“敲错门了,应该是楼上的,进去吧。” 站在楼梯上的沈存希听她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折身回去,在宋依诺快要将门合上时,他一脚卡在了门边。 黑影罩下,宋依诺惊慌失措的抬头,看到沈存希站在面前,她一时惊愣住,心跳都停止了。沈存希二话不说推开门,大步走进去。 宋依诺见他如入自己家里一样随意,她吓得腿软,他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唐佑南看见沈存希走了进来,他微微蹙眉,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在悄然滋生,“四叔,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存希大赤赤地走进去,连鞋也没换,拎着外卖径直进了厨房。微波炉正在运转,嗡嗡的发出声音,吵得他心烦气躁。他扯了扯领带,将外卖放在琉璃台上,然后一不小心,把唐佑南的外卖扫进了垃圾桶了。 跟过去的唐佑南见状,无语到极点。 “四叔,你为什么来依诺家?”唐佑南现在也管不了外卖了,他只想知道沈存希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刚才敲门的是他吗? 宋依诺反应过来,连忙关上门,心惊胆颤地走过去,生怕沈存希说出什么惹唐佑南猜忌的话,她连忙道:“我们公司正在竞争沈总投资的项目,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沈总,沈总刚好在这附近,所以就请他上来坐坐。” 唐佑南的目光在宋依诺与沈存希身上来回扫视,他望着沈存希自顾自的拿盘子装外卖,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是这样吗?” 宋依诺差点被沈存希自在的举动给吓死,她疾步走过去,从沈存希手里接过盘子,说:“我来吧,哪里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沈存希看她吓得小脸发白,拿盘子的手都在发抖,不由得冷哼一声,就她这胆子,也敢脚踏两条船?他转身盯着站在厨房门口,目光探究的望着他们的唐佑南,他目光讥诮,“不然你以为是怎样?我和她偷情么?” “啪”一声,宋依诺手里的盘子摔进了水槽里,沈存希这混蛋,他是故意的吧?她转过身去,颤巍巍道:“沈总真会开玩笑,厨房里很热,你们出去坐吧。” 沈存希若是遮遮掩掩,唐佑南还会怀疑,听他这么光明磊落的质问,他反倒觉得不可能。沈存希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宋依诺?一定是他想多了。 “四叔,出来坐吧。”唐佑南的态度,就像这个家的男主人。 沈存希感觉十分刺眼,心里攥着股怒气,是咽不下去也发泄不得。他冷着脸走出厨房 ,来到餐厅,在宋依诺之前坐的位置上坐下,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方便面。他20岁后就不吃这种垃圾食了,此刻看着碗边的唇印,他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唐佑南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沈存希吃宋依诺吃剩的方便面,他说:“四叔,那是依诺吃过的。” 沈存希从面碗里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唐佑南,十分无辜道:“是么?”问完,他埋下头去继续吃。 唐佑南心里那股怪异感变得越发强烈,沈存希会吃别人吃剩的东西?他记得小时候,他们被爷爷接回沈家,他比沈存希小两岁,却是叔侄关系。 有一次,沈存希放学回家,在路上买了根冰淇淋回来,他看着馋得不行,就趁他不注意,扑过去咬了一口就跑。当时沈存希发了很大的脾气,追上他将他打得鼻血长淌,然后把剩下的冰淇淋砸他脸上,他说:“我才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 他嫌弃的神情令他记忆犹新,可他现在却吃宋依诺吃剩的方便面,这一幕实在诡异得让他难以接受。 宋依诺将热好的香辣蟹端出来,就看到沈存希在吃她的方便面,她吓得差点把一盆香辣蟹扣唐佑南身上,这个男人从进屋到现在,每一个举动都在提醒唐佑南,他和她的关系不寻常。 这么下去,她迟早要被他吓出心脏病来。 “沈总,这是我吃过的,您要喜欢,我重新给您泡一碗。”她将香辣蟹放在餐桌上,伸手欲端走方便面,下一秒,她的手被沈存希毫不留情的拍开。 “我就喜欢吃这一碗。”沈存希捧着面碗,将面汤喝得一干二净,末了还回味似的咂了咂嘴。 “……” 唐佑南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从沈存希出现开始,宋依诺都是毕恭毕敬的喊他“沈总”,不是“四叔”,也不是“姐夫”。这样生疏的称呼,本来没什么,但是却像是刻意强调她和沈存希不熟。 反观沈存希,似乎偏偏跟她作对,她越是表现他们之间不熟,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说明他们之间很熟。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四叔,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唐佑南不动声色的发问。 沈存希扫了宋依诺一眼,煞有介事道:“口水都吃过了,一碗面算什么?” 宋依诺踉跄了一步,真的快要被他吓死了,她的心跳扑通扑通的狂跳,快要无力负荷了。她错了,错 得太离谱了,她不该放唐佑南进来,不该放沈存希进来,特么好好一个晚上,她为什么要作死的把这两只招惹进家门,搞得自己现在跟偷了汉子一样狼狈。 “沈……” “口水?”唐佑南目光幽幽地扫向站在一旁的宋依诺。 宋依诺头皮一紧,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事情,越描越黑。反正从沈存希踏进她家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今晚是个令她惊心动魄的一晚。 “你们慢慢聊,我去热菜。”宋依诺决定暂时离开风暴中心,免得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了那位爷,让他说出让人更浮想连翩的话来。 唐佑南收回目光,看着餐桌对面的沈存希,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但是他又不肯相信。沈存希连宋子矜都看不上,又怎么看得上宋依诺?更何况宋依诺还是他老婆。 宋依诺一离开,餐厅里的气氛就变回了正常,沈存希根本不屑向唐佑南解释什么,要不是顾忌宋依诺的感受,他分分钟就能灭了唐佑南,还容他在这里登堂入室,让他心塞! 唐佑南心里一直膈应着沈存希说的那句“口水都吃过了,一碗面算什么”,口水,怎么吃的?他不会天真到以为,一对男女吃口水还能吃出接吻以外的新鲜吃法! 可偏偏他又觉得沈存希不可能看上宋依诺,就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四叔,我听说博翼在竞争你投资的那个项目,依诺还太年轻,看在我的面子,你多照顾照顾她,不要让她受委屈。”唐佑勉强忍下心里的疑虑,像个体贴的丈夫,殷切的希望沈存希照拂宋依诺。 沈存希笑得凤眸都眯起来,他看向缩在厨房里不出来的宋依诺,说:“你不说,我都会好好照顾她。” 照顾两个字的音,他咬得相当重,让人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宋依诺热好了菜,却不敢往外端,怕自己一出现在餐厅,沈存希就会把茅头对准她,把她射成一个筛子。可是她也不能一直躲在厨房里,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气氛似乎和谐起来,她才端上盘子出去。 她把盘子摆放在桌上,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先回房了。” 沈存希看着她匆匆逃离的背影,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他拿起筷子,反客为主道:“佑南,吃饭吧。” 唐佑南回头望着紧闭的卧室门,他胃口全无,他站起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他说:“四叔,依诺累了 ,我们还是走吧。” 沈存希搁下筷子,顺水推舟道:“也好。” 他起身,往门口走去,唐佑南走到卧室门边,他敲了敲门,说:“依诺,我送四叔下楼,你不用出来了,早点休息吧。” 宋依诺坐在床上,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防盗门被关上的声音,她顿时松了口气,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她差点被沈存希吓破胆。再来这么一次,她的心脏肯定会因为心力衰竭而提前报废。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依诺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躺在床上没动,手机停了一下,又开始震动,她还是没有接听,第三遍响起的是短信提示音。 她爬过去,拿起手机,点开短信,上面简单利落的三个字——接、电、话! 她正要回短信,手机再度震动起来,她接通,那端就传来沈存希含怒的声音,“宋依诺,你下次再敢把野汉子放进家里,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宋依诺哭笑不得,被压迫了一晚,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胆上身,她忍不住反问道:“到底谁才是野汉子?” “你再说一遍!” 隔着电话,宋依诺都能感觉到他浑身怒张的火气,她缩了缩脖子,很怂道:“我什么也没说,你不要对号入座。”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沈存希切齿道,真是气得不轻。 “沈存希,你别得寸进尺啊。”宋依诺被他惹怒了,一晚上的心惊胆颤,让她这会儿都还没缓过气来,“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放谁进我家。” 那端传来沈存希阴恻恻的声音,“宋依诺,你有胆子给我开门,我让你知道我是你的谁!” 大抵是气狠了,宋依诺听见他甩上车门的声音,看样子是要冲上楼来收拾她,她连忙求饶道:“爷,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回去吧,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放任何野汉子进我家了。” 沈存希站在车外,抬头望着小区里的万家灯火,他忽然软了语调,“诺诺,你乖一点。” 宋依诺一怔,他很久没有喊她诺诺了,这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有种缠绵悱恻的味道,此刻却让她莫名心酸,“沈存希,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忽然挂了电话。 宋依诺拿下手机,看着屏幕亮了一下,然后又黑了下去,她怅然若失。她将手机扔在床上,倒下去,在床上挺尸,过了一会儿 ,她坐起来,拿起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等她意识到自己发了什么,想要挽救时,已经来不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跳出“发送成功”四个字,她愣了三秒钟,然后扔了手机,扯过空调被捂住自己,“啊,不活了,丢死人了……” 沈存希转身上了车,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点开来,短信箱里躺着一封未读短信,发信人诺,他点开,屏幕上写着:“四哥,我跟唐佑南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误会,好好开车,明天见!” 短信内容没什么特别,最特别的是“四哥”两个字,他没想到,她第一次喊他四哥,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种方式,他心口一阵激荡,真想听她亲口喊他一声四哥。 他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五十遍,越看唇边的笑意越深,心情也莫名变好了,最后他将手机放回橱物格里,驾车离去。 ---------------------------- 唐佑南回到玉景苑,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刚才他和沈存希一起下楼,他有种感觉,沈存希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否则他怎么会那么熟门熟路? 然而沈存希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的,让他琢磨不透。直到他上车时,沈存希忽然叫住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佑南,做人不能太贪心,什么都想握在手里,最后什么都握不住。” 沈存希看着他的目光似乎能洞悉一切,那一瞬间,他心虚的只想到了逃,他迅速上车,开车离去。当初和宋子矜上床,他都没有感到心虚,只有无限的快感与刺激。 可是刚刚,他却心虚了。他这么拼命的纠缠宋依诺,仅仅是因为他还爱她吗? 打开门,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去,这段时间他感到很累,那种由心而生的疲惫,让他无所适从。只有在宋依诺身边,他才能平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了进去。最近他回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人在即将失去时,总是下意识想抓住些什么,哪怕是缅怀过去,也比一无所有强。 但是在这里,他回想起来的,只有他带着女人回来的糜乱生活,还有宋依诺收拾行李绝决离开的背影。 他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眼前忽然出现一团黑影,还有长长的头发,他吓得不轻,倏地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心惊胆颤地瞪着黑暗中那道身影,“谁?谁在哪里?” 宋子矜本来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没成想会把他 吓成这样,自己也吓了一跳。忽然,客厅里灯光大作,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唐佑南看清客厅里的人是宋子矜,俊脸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子矜听他质问,神情不悦,她绕到沙发上坐下,想起上次在这里,被唐佑南压在身上,她就忍不住心跳加速,她拂了拂头发,风情万种地望着他,“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佑南,最近为了避闲,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很想你。” 唐佑南刚从宋依诺家出来,这会儿他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宋子矜。看见她,他就会想起他这一年的荒唐。当初与她欢好的刺激与快感,此刻都成了控诉他不忠不孝的事实。 他冷着脸,并不为宋子矜的搔首弄姿所惑,下逐客令,“宋子矜,我在沈家大宅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吗?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宋子矜只当他余怒未消,那天他强要她的时候那么勇猛,怎么会真的不想见他?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她和沈存希离婚后,狗仔队想要挖出内幕,在宋家外面盯梢,盯得很紧。她不敢轻举妄动,忍了好几天,今天趁记者不注意,她才逃了出来。 她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唐佑南,想念他结实有力的怀抱,想念他身上独特的男性味道,更想念他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占有的力道。好多天了,她给他打电话他不接,发短信也不回,她很害怕他真的抛弃了她。如今她被沈存希净身出户,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他了,更何况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她站起来,缓缓朝他走去,“佑南,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消气?” “从我眼前消失!”唐佑南勾起薄唇,冷冷道。 宋子矜还是没有生气,她走到他身边,巧笑倩兮道:“欲求不满么?这么大的火气?人家好容易跑出来见你一面,你忍心这么对人家么?” 唐佑南没想到自己的态度都这么冷漠了,她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他退开几步,皱眉道:“宋子矜,你还有自尊吗?” 宋子矜看着他,“佑南,当我决定躺在你身下那一刻开始,我的自尊就被狗吃了,否则我怎么会背着沈存希跟你偷情,现在还被他逼得净身出户的地步。佑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如今我离婚了,你马上也要跟宋依诺离婚了,我还怀了你的孩子,你不娶我你娶谁呢?” “谁说我要跟依诺离婚?”唐佑南斜睨着她,面无表情的反问。 “宋依诺要不是对这段婚姻已经彻底绝望,她会把你告 上法庭?佑南,你心里清楚,你跟她不会有结果,你现在不肯放手,只是因为你不甘心。我可以等你,等你平复心情再娶我,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等,它马上就两个月了,再过一个月,我的肚子就遮不住了。”宋子矜了解宋依诺的个性,既然她那么绝决的把唐佑南告上法庭,她就绝不可能再回头。 唐佑南冷笑:“只要我不放手,她赢不了。还有,去把孩子打掉,就算全世界的女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娶你这种女人。” 宋子矜终于被他激得动怒了,她说:“我好好跟你说话,你非得要跟我拧着来是不是?我这种女人怎么了?我这种女人也让你痴迷了一年,你现在用完就想丢?那也要看我答不答应。” “宋子矜,你还要不要脸?”唐佑南被她无耻的话给气笑了,当初他怎么会鬼迷心窍的跟宋子矜搞在一起了? 宋子矜劈手指着沙发,说:“唐佑南,你记不记得,在这个沙发上,你占有了我的第一次,你告诉我,你会娶我,会给我幸福,你现在说翻脸就翻脸,既然不想娶我,当初为什么要承诺娶我,为什么要搞大我的肚子?你这样三心两意的男人,难怪宋依诺要跟你离婚!” “啪”唐佑南气极,一耳光甩了过去,宋子矜被他甩偏了头,她捂着脸,不敢相信他会动手打她,“你……” 唐佑南垂下手,在身侧紧攥成拳,他冷血无情道:“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男人,就乖乖去把孩子打掉,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他大步走向玄关,摔门而去。 宋子矜捂着脸,满目怨恨地瞪着大门,唐佑南,你想甩掉我,没门! ---------------------- 门铃响起来时,宋依诺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与业之峰的第二轮pk马上就要开始,她正在整理这次参赛的业主信息,因为太累,就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结果就被门铃吵醒了。 她拿起桌上的闹钟看了一眼,已经快十一点了,谁会来? 门铃声响得急,显示着门外的人耐心全无,有了先前的教训,这次她打开猫眼先看看门外是什么人,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开门。 当她看到站在门外的宋子矜,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她今天是有多受欢迎,一个二个都来找她。 她下了锁,转身往卧室走去,刚走了两步,就听门外的宋子矜开始乱骂起来,“宋依诺你这个 狐狸精,不要脸的小三,你给我开门,我今天要撕了你。” 宋子矜砸得门板砰砰作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惊心。宋依诺心里一惊,下意识就想到宋子矜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和沈存希暧昧不清了。 “宋依诺,你出来,你敢偷我老公,就别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宋子矜尖锐的声音吵醒了左邻右舍,纷纷开门来骂,“哪里来的疯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宋依诺见邻居们都出来了,她也不好再关着门,让宋子矜闹得更难看。她打开门,看到外面泼妇一样的宋子矜,她忍无可忍,一耳光甩过去,“宋子矜,你给我清醒点!当小三当得你这么无耻,我也是醉得不清!” 宋子矜刚被唐佑南甩了左脸,现在又被宋依诺甩了右脸,她气得抓狂,一耳光就朝宋依诺甩去,宋依诺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她怒道:“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么?半夜跑我这里来发什么疯?” 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堵在楼道上,宋依诺和韩美昕在这里住了五年,跟邻里关系也很好,他们都很喜欢这对姐妹花,也从来没见她俩带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回来,这会儿有人挺身而出,说:“我说这位小姐,自己不要脸就算了,不要欺负宋小姐善良,宋小姐善良,不代表我们就是好欺负的。” “是啊是啊,宋小姐在这里住了五年,人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你就别在这里秀你的下限了。”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宋子矜被抢白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甩开宋依诺的手,推开门走进屋里去。宋依诺没拦住,眼睁睁看她进去了。 邻居们见状,有人怕宋子矜对宋依诺不利,要去把她抓出来扔出小区去,宋依诺怕把事情闹大,她连忙阻止,她向邻居们赔礼道歉,“对不起啊,我姐磕了药,脑子不清醒,吵到你们休息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两人是姐妹啊,妹妹看起来温柔善良,姐姐怎么这么极? 送走邻居,宋依诺关上门,走进客厅,她双手抱胸,不耐烦地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宋子矜,“说吧,你跑这里来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丢人来的吧。” 宋依诺以为她还要发疯,结果半天都没动静,然后她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她震惊极了,宋子矜很少哭,她就是那种宁愿让别人哭,也不会让自己哭的女人。但是现在,她居然在她面前哭了。 她垂下手,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到底怎么了?” 第74章 来我怀里或是来我心里 夜色下,沈存希定定地望着她,她双手用力绞在一起,显得紧张不安。(@¥)!沈存希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微微倾身,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将她往门内拉去,“进去再说。” 宋依诺被他拉进去,路灯下,男人背影高大挺拔,他步伐迈得不快,足以让她跟上。看到近在眼前的别墅,她突然停下了,将手从他掌心挣脱开来,“沈存希,我不进去了,我来就是想问你几句话,问完我就走。” 沈存希停下,转身,眼神深邃地落在她身上,嗓音低哑:“诺诺,你来找我,我很开心,你要问什么,我知道,但是你想清楚了吗,听到我的答案后,你就再也不能从我身边离开了。”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男人眸中隐藏的情感逐渐流露出来,然后越来越炙烈,毫不掩藏的摊开在她面前,她被他看得一阵心慌意乱,心里后悔自己的莽撞。 她转身,刚要离开,身后传来沈存希的声音,“是,我和子矜离婚,是因为你。” 宋依诺倏地停下脚步,她耳边嗡的一声,不敢相信他真的承认了。她转过身去,男人眼中的情感更加深刻,他上前一步,重复道:“我和子矜离婚,是因为你!” 宋依诺风中凌乱,他眼中炙烫的情感让她无力负荷,她踉跄着后退一步,“你早就知道宋子矜和你侄儿……你为什么选择无视?” 沈存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忽而叹息:“诺诺,你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宋依诺摇头,不敢相信,他腹黑到这种程度,只怕唐佑南到现在都还以为,他和宋子矜之间所做的一切隐瞒得天衣无缝。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刻意接近我,是为了报复他们吗?” 沈存希无奈叹气,这丫头的脑回沟就只有口袋那么简单吗?“宋依诺,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我喜欢你,喜欢到不行,我所做的任何事,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竭尽所能让你爱上我。” 宋依诺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说过很多类似的情话,却只有这一句,让她心神俱颤,他说他喜欢她,喜欢到不行。这个男人,为什么连示爱这种事,都做得这么霸气。 “不,我不相信,在交警大队那晚之前,我们根本没有什么交集,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宋依诺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她隐约猜到沈存希对她有意思,却没想到他会直接向她表白。成熟男人的表白,很有魅力,让人忍不住心动。可她不是小姑娘了,在心 动之前,还要考虑的是现实。 沈存希看着她,认真道:“我注意到你,比那晚更早。” 他一直在等一个走进她生命里的机会,在交警大队那晚,看到她蹲在街边发呆,那模样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他知道,他不能再等。 宋依诺惊诧,“那是什么时候?” 沈存希睨着她,莞尔轻笑道:“你打算一直站在门外跟我讨论吗?我现在很累,我们进去坐下谈,可以吗?” 宋依诺看了看他,心里的好驱使她,跟在他身后进了别墅。玄关处,有她上次穿的女式拖鞋,她弯腰脱了鞋子,看他往客厅里走去,她迟疑了一下,这会儿很晚了,她逗留在一个单身男人家里,到底不太合适。 沈存希没管她,他进了厨房,倒了杯果汁出来,看她还站在玄关处,他挑了挑眉,“诺诺,过来坐。” 宋依诺踌躇着,慢慢走过去,她接过果汁,手指不小心触到他温热的指尖,她心头一跳,连忙缩回了手。玻璃杯落空,掉落在地板上,应声而碎。 “对、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宋依诺蹲下去,用手捡碎玻璃,沈存希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她轻“啊”了一声,他垂眸看去,就见她指尖流出汩汩鲜血来。 他蹲下去,握住她的手,将她带离危险的地方,然后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他仔细检查她伤口上有没有残留的碎玻璃渣,确定没有,他才松了口气,低头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 “沈存希,脏……”宋依诺来不及阻止他,指尖忽然传来温软湿热的感觉,她浑身巨震。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像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他吮着她指尖的力道适中,不会让她感觉到疼,但是却似带着一股电流,迅速贯穿她全身。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明明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给她止血,但是还是让她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起来。 尤其现在夜已深,他们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还做这么暧昧的动作…… 宋依诺连忙缩回手,沈存希掌心一空,他抬起眸,看着宋依诺慌乱无措的样子,他眸色渐渐变得深沉,缓缓朝她靠过去。 宋依诺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脸,他眸里含着一抹炙热的欲念,她就是再单纯,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心跳得更快,想要站起来,全身却软得没有一点力气。 沈存希越靠越近,宋依诺吓得连忙闭上双眼,想象中的温 度没有落在她唇上,眼睑处微痒,她睁开眼睛,看见沈存希晃了晃指腹上的眼睫毛,正对她笑的莫名其妙,他戏谑道:“你刚才在想什么?为什么闭上眼睛?想让我吻你吗?” 心思被看穿,宋依诺十分狼狈,刚才那一瞬间,她想,他要是吻她,她是从还是不从? 沈存希十分惋惜,“真遗憾!早知道你这么期待,我不应该放过刚才那么好的机会,要不现在继续?”说完,他作势倾身吻她。 宋依诺反应极快,连忙伸手捂住他努起的嘴,惊声叫道:“沈存希,你不要乱来!” 沈存希在她掌心吻了一下,宋依诺迅速缩回手,掌心微痒,她俏脸涨得通红,不敢看他,垂眸就看见,指间被他吮得发白,但是血已经止住了。她心跳很乱,不敢继续待下去,她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 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掌扣住,她心跳一滞,回头望去。沈存希仰头望着她,说:“很晚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吗?” 成熟男人的邀请,没有掺杂任何别的意思,却让她感到格外惊心动魄。 “沈存希,我……” “今晚,我不想一个人,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保证不做任何事,单纯的睡觉,好不好?”沈存希的声音低哑含着磁性,一再考验着她的理智。 明明知道不能这样,可是当她看到他眼中的期盼时,她却不忍心拒绝,让他失望。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我睡客房。” “不要,和我睡一起。”沈存希的语气里夹杂着一抹难得的任性,她在这里,就在她眼前,他克制着不碰她,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想她留下,很想。 宋依诺蹙眉,“那我还是回去吧。” 他们之间忽然变成这样,她还没有想清楚,应该拿他怎么办,或者说今后他们要怎么办?他已经向她表白了,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方式,她就不能再无视下去,可是要这样睡在一起,她总觉得进展太快,哪怕他承诺她,他什么都不会做。 沈存希妥协,退而求其次,“我们不回房间,就在这里,在沙发上,让我枕在你腿上睡,好不好?” 这个要求不算太过分,宋依诺犹豫着,这里是客厅,没有卧室那么危险,再看他一脸无害的样子,宋依诺点了点头, 沈存希眼中光芒大盛,他手上微一使力,宋依诺跌坐在沙发上,她刚要起来,腿上就搁来一颗脑袋。她浑身僵住 不敢乱动,腿上沉沉的,却没了动静。 她低头望去,就见沈存希闭上双眼,灯光下,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剑眉凛冽,薄唇性感,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她怔怔的盯着,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样的他深深喜欢着。都是薄唇的男人天性凉薄,为什么他不? 沈存希没有睁开眼睛,却感觉到她的注视,他伸手摸索着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手指插进她的指缝里,覆盖在她手背上,他轻声道:“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很喜欢?” 宋依诺脸儿发烫,她狼狈地移开视线,反驳道:“我才没有看你。” “说谎会长长鼻子哦。”沈存希睁开眼睛望着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角度看过她,她的下巴精致小巧,鼻子很挺,樱唇微微嘟着,在灯光下散发着盈润的光泽,他的喉结急速涌动了一下,心里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渴望。 他手上用力一拽,她微微倾下身来,他另一手绕过她的后颈,将她往下拉,然后他挺起上身,薄唇吻住她的红唇,做他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宋依诺闷哼一声,没想到他会突然吻她,这种姿势,瞬间让她血液逆流,耳边亦是嗡嗡作响。沈存希在她唇上蛮横的掠夺了一番,然后才气喘吁吁的松开她,眼眸晶亮的盯着她,声音暗哑道:“定情之吻!” 宋依诺轻抚着自己微微红肿的唇,眼神迷离,她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他,他已经把刚才那一吻定为定情之吻,这节奏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沈存希,我们……” “诺诺,你要敢说出半个让我不爽的字眼,信不信我就在这里当场把你办了?”沈存希凤眸里有着威胁,他不喜欢他正开心的时候,让她一盆凉水泼下来,透心凉的滋味不好受。 “……”宋依诺。 -------------------------- 韩美昕洗完澡出来,薄慕年还没有回房,她擦干头发,坐在床边玩手机刷微博。时不时瞄一眼时间,心里很紧张,嗓子眼上像烧了一团火,让她口干舌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越来越坐不住,九点三十分,薄慕年准时回房。他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看见坐在床边的韩美昕惊跳起来,他微微拧起眉头,“我是老虎吗?把你吓成这样?” 韩美昕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尴尬,说不害怕是假的,有谁能淡定的接受跟一个不算了解的男人啪啪啪? “你要洗澡吗? 我去给你放水。”韩美昕紧张的舔了舔唇,却不知道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反应,落在某个禁欲的男人眼里,有多撩人。 “嗯。”薄慕年应了一声,转身进了更衣室。 韩美昕放好洗澡水出来,差点与站在门外的薄慕年撞个正着,她心跳一顿,堪堪躲开,没有撞到他身上。她稳了稳心神,说:“水放好了,你去洗吧。” 薄慕年侧身让她出去,径直进了浴室。 韩美昕站在卧室里,听着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她紧张到了极点。她在卧室里转来转去,像无头苍蝇一样,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直抓头发,干脆逃跑吧。 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 浴室里的水声很快停了,薄慕年穿着铁灰色的睡衣,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呈大字型僵硬的躺在床上的韩美昕,他黑眸里迅速掠过一抹笑意,随即皱眉头,“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 韩美昕听出他语气里的奚落,她猛地睁开眼睛,看他站在床边,她气得俏脸通红,粗鲁道:“要上就赶紧上,上完我要睡觉了。” 薄慕年见她把床第之事说得跟动物交配一样,顿时没了胃口,他大手一挥,一条微潮的毛巾忽地盖在了韩美昕脸上,他粗声命令道:“起来给我擦头发。” “你没长手啊?”韩美昕气恼的拉下盖在脸上的毛巾,再听他命令的声音,她更是生气。他娶她回来,除了暖床就当佣人使唤,凭嘛? “那我们还是早点交配吧。”薄慕年双手撑在床垫上,作势要上床。 韩美昕吓得跳起来,抓着毛巾道:“爷,我给您擦头发,您坐好!” 薄慕年冷哼一声,在床边坐下。韩美昕跪坐在他身后,拿毛巾给他擦头发。这么亲密的举动,除了那个人,她从未对别人做过,她不由得怔住。 薄慕年坐在床边,感觉头上的动作慢慢消失,他抬起头来,看她目光迷离的盯着前方,似乎在追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不悦起来,“想什么,手呢?” 韩美昕回过神来,看他一脸大爷的模样,她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毛巾就在他头上乱擦起来,动作之粗鲁,生生揪掉他几根头发。 薄慕年吃疼,冷了脸,他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隐隐动了怒,“够了没?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韩美昕才不管他,拿毛巾又往他头上盖去,“不是你让我给你擦头发吗?我给你擦!” 薄慕年没想到她还真敢对他痛下狠手,他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推,迅速翻身压在她身上。身下的女人柔软得不可思议,薄慕年一腔怒火忽然消失,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黑眸里迅速掠过一抹欲念。 韩美昕摔倒在床上,摔得头晕眼花,接着身上一沉,她睁开眼睛,就见薄慕年骑在她身上,以一种很危险的姿势。她心里一凛,急得破口大骂,“薄慕年,你这混蛋,你……” 男人经不住刺激,薄慕年眸色幽深,他忽然朝她压下去,堵住她乱骂的嘴,声音冷冽道:“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混蛋!” 几分钟后,卧室里传来韩美昕杀猪般的惨叫声,“薄慕年,混蛋,你出去,痛死老娘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床前,宋依诺眨了眨眼睛,醒转过来。她望着有点熟悉的天花板,脑子还不太清醒,昨晚沈存希枕在她腿上,很快就睡着了,她看着看着,忍不住困顿,也睡了过去。 她转动眼珠,打量着房间,铁灰色的壁纸,极具个性化的吸顶灯,这里不是客厅,是沈存希的卧室。她心里一惊,急忙要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后颈有温热的呼吸传来,腰上搁着一条铁臂,后背紧贴着一副温暖结实的男性胸膛,她被人以很温存的情侣之姿抱着入睡,甚至连双腿都跟他的紧紧缠绕。 宋依诺心惊肉跳,来不及想他们为什么会从楼下客厅,跑到二楼卧室,她拿开腰间的大掌,就要起身下床。 沈存希迷迷糊糊的,重新将她抱住,俊脸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嗓音暗哑,“再睡会儿,还早。” 宋依诺浑身僵住不敢乱动了,不仅是因为男人撒娇的动作,还有他滚烫的体温,以及他身体的反应。身体的反应这个讯息进入到她的大脑,她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她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直勾勾盯着他的双腿之间,那里的变化让她骇然失色,舌头都打了结似的,“你……” 沈存希跟着坐起来,无辜的望着她,“满意你所见到的吗?” 宋依诺震惊地瞪着他,“怎么会?你不是说……”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出差去c市,她挑衅的问他,他有哪功能吗?后来他说,他被一只小猫伤了。可是现在,他怎么会有反应? “它只对它喜欢的人打招呼。”沈存希俊脸 上还有一抹未睡醒的慵懒,声音里含着戏谑,很显然,这个男人骗了她,甚至骗了全世界。 如果他没有“男性功能障碍”,宋子矜不会出轨,更不会和唐佑南搅和在一起。他,一步步算计,最后逼得宋子矜出轨,逼得宋子矜不得不净身出户,他的城府真的深得可怕!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这一切的,是否连她和唐佑南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诺诺,吓着了?”沈存希看着她脸色发白,心里顿时有了种不妙的感觉,他倾身欲将她抱在怀里,她却忽然挥开他的手,转身跳下床。 “不要碰我,沈存希,你明明没有问题,你为什么要骗宋子矜,为什么你要让她以为你不行?”宋依诺站在地毯上,身体在轻颤,她每问一句为什么,她的心就疼得喘不过气来。宋子矜出轨,如果是他算计的话,她该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 她正在慢慢喜欢上的人,却是设计她丈夫和她姐姐偷情的男人,她要怎么去接受? 沈存希凤眸转沉,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很容易剖读了她此刻的想法,“你认为宋子矜和唐佑南出轨是我设计的?” “不然呢?你明明没有问题,但是你娶了她却不碰她,不是说明了一切?”宋依诺此刻只是就事论事,但是她的质问落在沈存希耳朵里,却变了味。 “你希望我碰她?”沈存希气怒交加,这个事实,比她误会他设计宋子矜和唐佑南出轨更让他生气和愤怒。 “……”宋依诺再度被他的关注点打败了,他们明明在很严肃的说宋子矜出轨的问题,怎么会突然就扯到这上面来了? “你说话啊,是不是希望我碰她?”沈存希的语气咄咄逼人,他起身下床,一步步向她走来。 宋依诺咬紧牙关,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沈存希碰宋子矜,她竟比知道唐佑南和宋子矜出轨还要难受,她不希望他碰她!可是她有什么立场不希望?如果沈存希没有不行,宋子矜根本不会出轨,她也不会…… 不,无论唐佑南和宋子矜有没有出轨,她和唐佑南离婚,都是迟早的事。 看她咬牙不吭声,沈存希更生气了,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承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希望自己去碰别的女人,就是想一想,这颗心就寒凉得难受。 “回答我!”沈存希来到她面前,大掌握住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怒火中烧的双眸。 下颔传来一阵刺疼,宋依诺眉头皱起,直视沈存 希的眼睛,她说:“她是你妻子,难道你不该碰她吗?还有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是我在问你,你敢做却不敢承认是不是?” 沈存希气得不轻,他的理智他的冷静统统都见了鬼,他咬紧牙关,怒声道:“是,是我设计的,如果他们没有出轨心,我送扶墙梯也没用,现在你满意了?” 宋依诺双腿虚软,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她眼眶又热又烫,她仰头望着他,“你怎么能这样?沈存希,你太阴险了。” 沈存希没有解释,他静静地看着她,男人的自尊让他无法开口解释,阴险么?为了得到她,他还有什么阴险的事做不出来? 宋依诺垂下头,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眼泪滚滚而落,“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沈存希站在那里,她的指责凌迟着他的心,他咬着牙关,不愿意解释。他有他的骄傲,他宁愿让她误会,是他设计了他们出轨,也不愿意让她知道,是宋子矜与唐佑南对不起他在先。 看她坐在地上,他弯腰去扶她,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一掌拍开,她将自己抱得更紧,哀求道:“不要碰我,求你,让我静一静。” 沈存希的手僵在半空,他维持着弯腰的动作,半晌,才直起身来,脸色阴沉的走出卧室,身后,她的哭声更响亮了。 宋依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心为什么这么难受?昨晚听了宋子矜的话,她就隐约猜到了她和唐佑南出轨与沈存希有关。可当事实真的摆在她眼前,她却接受不了。 为什么会是他? 宋依诺哭得天昏地暗,直到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才从那种心痛的情绪中抽身出来,她爬到床边,拿起手机,看到手机上闪烁的名字,她鼻翼一酸,眼泪差点又落下来了,她接通,未语泪先流。 结果,电话里的韩美昕比她哭得更大声,“依诺,我被狼啃了,哇……” 宋依诺愣了愣,她本来悲伤到绝望的情绪,被她这么一闹,顿时烟消云散了,她有点哭笑不得,说:“美昕,你一大早的是来搞笑的么?”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呜呜呜,我这么伤心,你看不出来吗?还取笑我,我要跟你绝交!”韩美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哀怨的气势连电波都阻挡不住。 薄慕年那头恶狼,说了一晚四次,就半次不少,根本就不怜惜她是第一次,简直太可恨了! 宋依诺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她靠在床边 ,有气无力道:“你怎么了?” “说来话长,依诺,我们见一面吧,我要向你控诉那个残暴不仁的暴君,呜呜呜,我误入狼窝了。”韩美昕趴在床上不想动,浑身像散了架又重组一样,痛得不是她自己的了。 宋依诺也有话想跟她说,就答应下来。 她站起身来,眼睛哭肿了,看什么都朦朦胧胧的,她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掬了两捧水往眼睛上拍,冰冷的水拍打在脸上,她清醒了不少。 她抬起头来,望着镜子里眼睛都哭肿的自己。她会这么伤心难过,其实并不完全是因为宋子矜和唐佑南出轨是沈存希造成的,而是即便知道这一切是沈存希设计的,她心里也没有真正怪过他。 她洗完脸,拿起自己的东西下楼,客厅里,沈存希坐在沙发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漫不经心的换台。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又转回头去,继续换台。 宋依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明明昨晚他们之间还好好的,今天就整个变了样。他爱搭不理的态度,更是让她无言以对,她缓缓步下楼,径直朝玄关走去。 她打开鞋柜,弯腰拿出自己的鞋子放在地上,然后她眼前出现一双熟悉的男式拖鞋,她猛地抬头,就看见不知何时走到她面前的沈存希,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存希眉心微蹙,冷声道:“要走?” 宋依诺垂下眼睑不看他,心里还很别扭,她穿上鞋子,没有吭声,转身去开门。 她的手腕忽然被他拽住,她整个人被他扯得踉跄了一下,腕间的力道很重,似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声音冷硬:“不说话?打算一直跟我闹脾气?” 清冽的男性气息,混着浓重的新鲜烟草味道传来,她眼角余光瞄到客厅沙发旁散落了一地的烟蒂,他抽烟抽得很厉害,这么会儿功夫,那里至少有一包烟的烟蒂,她忍不住道:“沈存希,不要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你管我?”沈存希紧皱的眉峰舒展开来,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间,心情似乎在转好,“诺诺,只有我老婆才能管我。” 宋依诺被他轻浮的动作惹恼了,她猛地收回手,转身去开门,“那你还是继续抽吧。” 沈存希微微动怒,他隐忍着脾气,上前一步,大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将她拉开的门合上,他健硕的身躯贴上去,将下巴搁在她肩上,无形中在向她示好,“别生我气了,好不好?你这样,我不放心 第75章 你没看见,她在害怕么? 宋依诺刚走出依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她脚步顿住,回头看去,别墅门前的地砖上,洒了一地花瓶的碎片。(¥¥)!她抬眸望去,只来得及看到一道倨傲落寞的身影,转身步入客厅。 她在门前僵站了一会儿,眼眶刺疼得厉害。她不想伤他,也不愿意伤他,但是最后,她却将他伤得遍体鳞伤。沈存希,对不起! 宋依诺打车到了星巴克,韩美昕还没到,她点了杯黑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发呆。侍应生很快将黑咖啡送来,她向对方道了谢,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 黑咖啡的苦涩充斥在唇舌间,她口苦心也苦。人世间,最惨的不是你爱他,他却不爱你。而是当他爱你的时候,你却再也没有能力去爱他。 宋依诺放下黑咖啡,再也喝不下去。 过了许久,韩美昕才姗姗来迟。宋依诺诧异地盯着她,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跟棕子似的,不热吗?“美昕,你没发烧吧?” 韩美昕脖子了系着一条围巾,将脖子遮得严严实实,她要不遮,脖子上的痕迹让她根本出不了门。她一路跑进来的,此刻热得要命,她端起宋依诺面前的黑咖啡,一古脑儿的喝下去,“好舒服,终于凉快了。” “你……”宋依诺看着她怪异的样子,说不出话来。 韩美昕朝四下里张望一下,见没人注意她们,她才把围巾拿下来,一边拿手扇风,一边道:“依诺,我跟你说,我要离婚!” “离婚?”宋依诺诧异地挑眉,“算上今天,你结婚才四天吧,你确定你要打破国家闪婚闪离的纪录?” “这日子没法过了!!”韩美昕想到昨晚,她被薄慕年折成各种姿势的屈辱模样,她就忍不下去。有这么一个变态的老公,她迟早要被他弄死! “到底怎么了?薄慕年带小三回去了?”宋依诺想想就觉得不可能,薄慕年又没病,刚娶了个不太熟的女人,又带小三回去,纯粹吃多了没事干。 韩美昕捧着脸,一脸哀怨的看着她,忽然看见她眼睛红肿,她连自己的问题都顾不上了。她倏地站起身来,越过桌面握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依诺,你哭过了?是不是唐佑南那个王八蛋又欺负你了?” 宋依诺拿开她的爪子,“先说你的事,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和薄慕年离婚?” 提到薄慕年,韩美昕再度怒火高涨,她指着自己的脖子,控诉道:“你看,他家暴!” 宋依诺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满是种的草莓,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们睡了?” “何止睡了?简直被他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韩美昕挫败的坐回沙发上,然后将昨晚的来龙去脉说给宋依诺听,但是少儿不宜的细节她略过了。 宋依诺听得津津有味,听完后,她给了一个评价,“薄总体力真好!” “……”韩美昕无语的瞪着她,气急败坏道:“依诺,我差点被他折腾死了,你还落井下石,反正我要离婚,马不停蹄的离婚。” 宋依诺大呼冤枉,她觉得每个人的婚姻都没法复制,虽然好友是闪婚,但是看起来薄慕年对她也不是没感觉的,至少她认为,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在一起啪啪啪,迟早都会啪出感情。 再说美昕的性格很可爱,薄慕年一定会慢慢被她吸引,从而真正爱上她。 “美昕,你想过没有,你答应和薄慕年去领证,其实你下意识里应该还是挺欣赏他的,对不对?”宋依诺认真分析,是希望好友能够得到幸福。 韩美昕一愣,她当时脑子一热,明明清楚婚后协议的内容,还是答应和薄慕年领证,不就是默许了婚后协议上的条件吗?那么她现在又为什么想要离婚,是因为薄慕年在那方面太强,把她吓坏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对男人来说,床第之事可以看作男女之间的一场游戏,但是对她来说,薄慕年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在他进入她的那一瞬间,有些东西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想离婚,是因为她怕,怕她迟早会对薄慕年动心。而薄慕年这个男人,她看不懂,更看不到他的心在哪里。 宋依诺静静地望着她,看她的表情时而纠结时而忧愁,她知道她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薄慕年是个很优秀的男人,自身也有着独特的魅力,美昕一定会被他吸引。如果真如他们的婚后协议上所说,一年后他们有了孩子,美昕一定会幸福。 “依诺,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心。”韩美昕忧郁地看着她,怕沦陷进去,就再也无力自拔。 宋依诺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微笑道:“美昕,你们是合法夫妻,你爱你的老公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要害怕,放心大胆的动心吧。” “……”韩美昕没有纠结太久,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依诺怎么了,“依诺,你怎么了?” 宋依诺迟疑了一下,然后把沈存希算计宋子矜和唐佑南出轨的事告诉韩美 昕,韩美昕闻言震惊极了,“卖嘎,沈存希也太帅了吧,他说得没错啊,唐佑南和宋子矜没有出轨心,他送扶墙梯也没用。依诺,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他吧?那他也太可怜了。唐佑南那个人渣,就算没有和宋子矜出轨,他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啊。” 宋依诺胸前抱着一个抱枕,她耷拉着脑袋,“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依诺,那天我问过你,为什么唐佑南回头了,你还这么坚决的要离婚,你没有回答我。但是我现在觉得,如果不是那个人出现了,你不会这么绝决。依诺,你好好问问你的心,你就会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和沈存希之间,隔着伦理纲常,我们不可能的。”宋依诺忧郁道。 韩美昕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依诺和沈存希的关系若是曝光,她分分钟就会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到时候,背上道德枷锁的她,还怎么幸福? “依诺,要不然你去相亲吧。我看沈存希对你的执念很深,要让他放手,除非你找到了幸福。”韩美昕忽然道。 “相亲?”宋依诺失声道,“我还没离婚,相什么亲?” “不是马上就要离了吗?说起这个,还有四天就要开庭了,连默师兄跟我说,唐佑南的律师申请了新的证据,让你这段时间,一定要跟沈家那边的人保持距离,尤其是唐佑南。”韩美昕差点忘了这么大的事。 宋依诺蹙了蹙眉头,“新的证据?” “是,法院本来让你们私下调解,连默师兄的态度很强硬,说你只要离婚,唐佑南不答应,所以案子会如期开庭,但是他们那边忽然送了新证据过去,连默师兄怕新证据对你不利,所以让我转告你,别跟沈家人接触。”韩美昕严肃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美昕,帮我跟连律师也说声谢谢。”宋依诺知道,要不是他们帮助她,她跟唐佑南很难离婚。 “我们是好姐妹,说什么谢啊?”韩美昕说完,忽然想到了,她说:“依诺,连默师兄,对,连默师兄,你跟连默师兄相亲吧。” 闻言,宋依诺差点将喝进去的白开水喷出来,她连忙拿纸巾拭嘴角,“美昕,你说什么呢?” “你看,你身边没有合适的人选,你突然找到一个人说那是你的真爱,沈存希那么精明,他信才有鬼。但是连默师兄不一样,他是你的律师啊,离异女与离婚官司的律师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是不是很完美?”韩美昕越说越兴奋 ,她差点忘记连默了。 “……你八点档狗血言情剧看多了。”宋依诺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别说连默肯不肯配合她演戏,就算他肯,沈存希也未必信。就算沈存希信了,他也未必会放手。 韩美昕一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宋依诺,她忽然道:“依诺,要不你和沈存希在一起得了,伦理纲常什么的,在国内或许是个大问题,去了国外还不是小事一桩?” “……” ------------------------ 沈家大宅房,沈老爷子坐在沉香木案后,阿威敲门进去,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他面前,说:“老爷子,有人送来这些照片。” 沈老爷子须眉紧蹙,他拿起牛皮纸袋往桌上一倒,一叠照片落在桌面上,他拿起照片,一张张的端详。照片里,有沈存希步进金域蓝湾小区单元楼的,还有他和宋依诺在公寓门前接吻的,更有宋依诺去沈存希的别墅,在别墅门口,他们手牵手的。 “我派去的人撤了,为什么还有这些照片?”沈老爷子怒声质问,那天他去找沈存希摊牌后,就把人撤回来了,怎么还会有人偷拍? 阿威心里也是一惊,按理说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些照片,难道……“还有别人盯上了他们?” 沈老爷子拍案而起,他将照片扔到桌上,气得嘴角的胡须都在发抖,“阿威,派人去查,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老爷子。”阿威道。 “等等,宋依诺和佑南的离婚官司还有几天开庭?”沈老爷子叫住他,问道。 “还有四天,十号开庭。” “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沈老爷子挥了挥手,阿威转身离去,房门开了又合,他看着桌上的照片,神色变得越发狠戾,他拿起照片,走到碎纸机前,将照片一张一张喂了进去。 看着照片被碎纸机绞成碎沫,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讳莫如深地盯着窗外的景物。过了一会儿,他转身走到案旁,按下内线,“阿威,叫人备车。” 宋依诺与韩美昕道别后,她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闲晃,早上她跟李总请了一天的假,说是外出找灵感,李总批了。这会儿她却想回公司去上班,忙碌起来,她的心才不会这么空旷。 忽然,她被人迎面撞了一下,她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抬眼望去,就见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孩,女孩子笑骂男人,“遇树哥哥,你撞到人了 。” 遇树哥哥?宋依诺皱了皱眉头,就见那个男人背着女孩走了回来,那个男人果然是在沈家大宅有过几面之缘的沈遇树,而他背上的女孩子看起来年纪很年小,身上穿着水手制服,模样清纯。 沈遇树看见宋依诺,他俊脸上绽开一抹大大的笑容,“原来是侄媳妇,没撞疼吧?” 厉家珍听沈遇树喊面前的大美女侄媳妇,她连忙从沈遇树背上跳下来,脸红地看着宋依诺,有些拘谨道:“你好,我叫厉家珍,是他的……嗯……” 见她支支吾吾的,沈遇树伸手揽着她的肩,说:“侄媳妇,她是我的小女朋友,漂亮吧?” 宋依诺被沈遇树一口一个“侄媳妇”叫得尴尬极了,她伸手与厉家珍握了握手,说:“你好,我叫宋依诺。” “宋姐姐,你好漂亮啊,你的眼睫毛是真的吗?好长好翘哦,我也想要这么漂亮的眼睫毛。”厉家珍凑过去,盯着她的眼睫毛,还直接上手去扯了扯,看是不是真的。 “……”宋依诺无语,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自来熟吗?她不敢乱动,说:“你也很漂亮。” “我这是粘的假睫毛,不好看,还是纯天然的好看。”厉家珍艳羡道。 沈遇树见两人直接无视他,聊起了眼睫毛,他伸手将厉家珍拽到身边,说:“还没到,你上来,我背你过去。” 厉家珍热情的朝宋依诺挥手,“宋姐姐,下次我去沈家大宅时,再去拜访你哦。”说完,她跳上沈遇树的后背。沈遇树差点被她扑倒在地,踉跄几步才站稳。 厉家珍搂着他的脖子,开心的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让人心情舒畅。 宋依诺站在街边,看着这对小情侣渐行渐远,眼中多了艳羡,年轻真好啊,可以爱得这么肆意张扬,爱得这么无所顾忌,让全世界都见证自己的幸福。 只是她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这对惹人羡慕的小情侣,会因为一场意外,而生生错过彼此。 ---------------------- 宋依诺回到金域蓝湾,刚下车,就被人叫住,她抬头望去,看到街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旁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她认得,他是沈老爷子的贴身管家。 阿威上前一步,恭敬道:“少奶奶,老爷子在车里等你,请上车!” 宋依诺忽然想起韩美昕说的话,她心中警惕,她看向轿车,车窗降下来,露出沈老爷子 矍铄的脸来。她抬步走过去,毕恭毕敬道:“爷爷,您好!” “依诺,上车,跟爷爷去个地方。”沈老爷子板着脸,这样的话从老人口中说出,没有一点温婉,反而多了一种命令。 宋依诺迟疑,不知道沈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说:“爷爷,我上了一天班,我先回去换身衣服。” “不用,我叫人给你准备好了衣服,上车吧。”沈老爷子说着,向阿威使了个眼色,阿威心领神会,他出手发电,宋依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推上了车,车门“砰”一声甩上。 宋依诺跌在后座上,她伸手去开门时,门已经被反锁,车子驶了出去。她愤怒地瞪着沈老爷子,“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带你去个地方见个人,然后认清自己的身份。”沈老爷子睥睨了她一眼,像是看着一只蝼蚁一样,那目光碜人得很。 宋依诺知道沈老爷子不喜欢她,但是她没招他惹他,他凭什么给她脸色看?他瞧不上她,她还瞧不上他呢!她气鼓鼓道:“我上了一天班很累,不想见任何人,至于我认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想这不需要您费心,停车!” “没教养的丫头!”沈老爷子动怒,“我们沈家娶了你这样的孙媳妇,真是家门不幸!” 宋依诺气得脑子发懵,沈老爷子突然造访,就是来各种嫌弃她的吗?她伶牙俐齿的反击,“真是不好意思,您还得忍几天,到时候您的家门就幸了。” 她真想骂人了,他凭什么瞧不起她? “你!”沈老爷子被她气得血压蹭蹭的飙升,他克制了一下满腔的怒气,不愿意再跟她废话,扭头看着窗外。 宋依诺索性也不看他,免得把自己气出个好歹。 车子驶进一家私人会所,老爷子没有下车,吩咐阿威带宋依诺去换衣服。宋依诺不肯下车,被阿威强行拽了下去。 宋依诺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以前沈老爷子不待见她,他顶多给她冷脸看。现在他的管家对她动手动脚,他居然视而不见,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也不怕丢脸了,张嘴大喊:“非礼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威捂住了嘴,生拉硬拽的拽进了会所里。宋依诺害怕极了,老爷子把她带这里来干什么,他这么对她,会不会叫人把她…… 她越想越害怕,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眼看阿威停在一间房门前伸手敲门,她急中生智,一腿踩在阿威脚背上,阿威吃疼放开 她,她迅速往门边跑去。 阿威是练家子,经过特训的保镖,哪会让人从眼皮子底下跑掉。他迅速追了上来,将宋依诺拖了回去。宋依诺吓得要死,她又踢又打,“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阿威终于把宋依诺拖到房间门口,门打开了,一位美女站在那里,诧异的看着门外的武打场景,“少奶奶,我们奉老爷子的命令,给你换衣上妆。” 宋依诺看见门口站着的美女,隐约就感觉自己好像太紧张误会了。她尴尬的放开阿威,再看阿威脸上被她的指甲抓了好几条口子时,她讪讪道:“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你们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 “少奶奶,请进!”美女瞥了一眼阿威的脸,闷笑着领着宋依诺进去了。宋依诺坐在梳妆台前,由着那位美女给她化妆,冷静下来,她还是有点后怕。万一老爷子真的使阴招,她逃都逃不掉。 美女给她化好妆,转身去拿礼服,宋依诺连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抖着手给唐佑南发短信。不管老爷子待会儿要带她去见什么人,她都得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听到美女的脚步声缓缓逼近,她慌慌张张的点了发送,然后将手机塞回包里。 换好衣服出来,美女给她戴上首饰,然后将她的大包换成了手拿包。宋依诺检查了一下手拿包,发现手机不见了。沈老爷子让人把她打扮得这么漂亮,果然有猫腻。还好她已经求救了,希望唐佑南不会让她失望,能及时赶来阻止他爷爷。 ------------------------- 会议室里,沈存希阴沉着脸听高层汇报,忽然,一声短促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沈存希顿时发火了,“谁的手机,给我站起来,会议中途严禁使用手机你们不知道?” 众人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不敢吭声。 沈存希怒火中烧,刚要一拍桌子站起来,身后传来严城怯怯的提醒,“沈总,好像是你的手机。” 沈存希倏地转过头去瞪他,严城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沈存希拿起手机,上面果然有一条一分钟前发送过来的短信。 他点开短信箱,看到发件人的名字时,他忽然丢了手机,板着脸说:“继续。” 高层忙不迭的继续汇报,沈存希听着听着,眼神就飘到手机上,早上拒绝了他,这会儿发短信过来又是几个意思?他越想越生气,拿起手机点开信箱,手指 按向删除键,屏幕上出现信息将被删除,取消/确定几个字,他手指点向删除,却迟迟没下得去手。 他将手机扔回桌上,半晌,又拿起来,反复几次,他终究还是点开来,结果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给气死。 只见信息里写着,“唐佑南,你爷爷疯了,把我打扮漂亮要送人,你快来阻止他!” 沈存希攥着手机,俊脸阴沉得吓人,她是故意发短信来气他的吧,那她成功了,他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腾一声站起来,对严城道:“严城,你来主持会议。” 严城一愣,沈存希已经拉开门扬长而去,严城摸了摸鼻子,对大家说:“请各位继续!” 沈存希走出会议室,他拨通宋依诺的电话,对面提示手机已关机,他再打过去,还是关机。他眉头深深蹙起,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重新将短信调出来再看了一遍,捕捉到关键字眼,他怒不可遏,他迅速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沈老爷子坐在车上假寐,手机铃声响起,前面的司机接起来,应了一句,他侧身看着后座的沈老爷子,说:“老爷子,是四少打来的。” 沈老爷子冷哼一声,这丫头报信倒是报得很快,他接过手机接听,电话那端传来沈存希冷声质问:“您去找她想做什么?” “她倒是机灵,这么快就找上你了,怎么,你要为她出头?”沈老爷子的语气不以为然,他是低估了这丫头的胆量,居然敢在他儿子与他孙子之间周旋。 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一手搁在西裤口袋里,一手紧攥着手机,手机的棱角硌得他掌心生疼,他冷笑道:“您大可以将她打包送人,但是希望您想清楚,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放弃她。而您,您是否承受得起惹怒我的后果?” 沈老爷子笑了,“你这是在威胁我?” “随您怎么想,她是我的底线,您若敢动她,我绝不原谅!”沈存希眉峰挤成一个川字,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怎么就半点不让他安生? 她是他的侄媳妇,他们在一起是乱.伦,是违背纲常伦理,可偏偏他们五年前有了一夜。世间再无比这更讽刺的事,再无比这更荒谬的情。他知道他应当放手,偏偏他舍不得放不下,为了她,纵使与天下人为敌,他亦甘之如饴! 可即便如此,那一人的心,却是如此难得难求。 沈老爷子呵呵笑了起来,“存希,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敢动她了?那你未 免也太天真了,我倒是想看看,她被人玩烂了,你还要不要她!” 沈存希心知沈老爷子为人狠决,他说到做到,一时心头大骇,他怒声道:“你敢!” “敢不敢要做了才知道了,要不我们打个赌吧,看看明天早上宋依诺还能不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面前。”沈老爷子语调轻松,就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惬意。 沈存希怒不可遏,要知道30年前的沈炀,正是因为心狠手辣,才会在桐城立于不败之地。他目眦欲裂,语气凶恶,“你们在哪里?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沈老爷子看着从会所出来的宋依诺,他报了个地址,然后挂了电话,甚至关了机。他看着宋依诺缓缓步下台阶,神情忽然一怔,像,太像了。 阿威拉开后座车门,示意宋依诺上车,宋依诺提起裙摆,心里想着要不要趁机逃跑。可看了看身边孔武有力的阿威,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刚才她已经失去了最佳逃跑机会,为了不让自己太难看,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不信沈老爷子这一大把年纪了,真能干出龌龊卑鄙的事来。 她弯腰坐进车里,眼角余光见沈老爷子一直盯着她,她被盯得很不自在,偏头瞪过去。 沈老爷子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他移开视线,看着窗外。之前一直没有细看宋依诺,刚才她提着裙摆走下来,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但是近看时,却又一点都不像了。 宋依诺偏头望着窗外,时刻提醒自己保持警惕,不管沈老爷子意欲如何,在她没有回到她自己的地盘前,她都不能放松。 ----------------------- 车子很快驶到一栋豪宅前,保安拉开铜门,车子驶了进去,别墅前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车子从花园边的小路驶进去,停在了豪宅大门前。 宋依诺看着窗外的景观,心里一阵惊叹,在桐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城市,地段如此之好,占地如此之大的豪宅屈指可数,宋依诺隐约猜到他们来的这家人非富即贵。 阿威与司机迅速下车拉开车门,沈老爷子下车,宋依诺坐在车里没动。沈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还要我亲自请你下车?” 宋依诺听见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她转头望去,就见几个男女簇拥着一个年长的老人走出来,其中有一个有点眼熟,是她的客户贺东辰。 看到熟人,宋依诺顿时放松下来 第76章 想不想跟我一起死 客厅里剑拔弩张,气氛紧绷到极点,所有人都看着他们。 宋依诺感觉到握着她手腕的大掌逐渐加重力气,再看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冷冽如锋锐的刀刃,她知道再对峙下去,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她央求道:“沈存希,你先走,我马上出去!” 他们不能一起离开,就算这种行为是掩耳盗铃,也好过他们一起离开,让人臆想纷纷。 沈存希盯着她没说话,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容忍她退缩,然而看到她慌张无措的样子,他妥协了。 禁锢着她手腕的大掌缓缓松开,沈存希收回了手,他说:“一分钟,你不出来,我就进来带你走。”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竟是看也没看一眼上位的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一张老脸气成了猪肝色,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他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子,当众与自己的侄媳妇拉拉扯扯,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贺老先生目光深沉,之前没怎么接触沈存希这个人,现在倒是有几分欣赏,敢作敢为,乃真性情也,跟当年的沈老爷子,何其相似? 宋依诺手腕处火辣辣的,她转身,将手从贺东辰手里抽回来,她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贺先生,告辞了。”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交锋,贺东辰就感觉出来,沈存希对宋依诺那种强烈的情感与占有欲,他蹙眉,“宋小姐,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宋依诺摇头,沈存希是什么样的性子,她非常清楚,贺东辰送她出去,只怕又要节外生枝,“我先走了。” 宋依诺转身往大门口走去,身后传来沈老爷子的沉喝声:“依诺,你给我站住!” 宋依诺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外走去。走到大门前时,差点与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撞上。中年男人连忙伸手扶住她,抬头望去,看到她的脸时,他顿时怔住。 宋依诺向对方道了谢,匆匆迈步而出。 贺峰看着她的背影匆匆消失在眼前,他收回视线,走进客厅。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古怪,他将公文包交给佣人,走到主位前,向沈老爷子问好。 沈老爷子沉郁的脸色逐渐和缓,他抬头望着贺峰,贺老先生的几个儿子中,他最欣赏贺峰,只可惜他没有适龄的女儿与之婚配,为此他相当惋惜。好在他的女儿贺允儿与沈存希年龄相差不大,能结为夫妇,倒是弥补了他的缺憾。 “贺峰,快过来坐,刚 才我还和你父亲说到你,好些年没见,听说你升任首席大法官,真是了不起!”沈老爷子赞赏道。 贺峰浅笑,四十几岁的男人,懂得如何将自己的锋芒收敛,让人如沐春风,他谦逊道:“老爷子谬赞了,对了,刚才出去那位面生得紧,她是?” “是我孙媳妇,近来和佑南闹别扭,年轻气盛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一纸诉状将佑南告上法庭了。家门不幸哪,让你们见笑了!”沈老爷子的语气,说得好像两孩子闹离婚就是玩过家家,过两天又和好似的。 贺峰看向大门,陷入沉思。 贺允儿看着几位长辈神态如常的聊天,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存在过,她看向大门处,刚才那个男人就叫沈存希啊,可真霸气! 要是她也能被那样的男人爱着,她肯定要幸福死。她转头,看见哥哥难得发呆,她说:“哥,你看什么呀?” 贺东辰收回视线,睨了她一眼,然后不发一言转身往楼上走去。贺允儿见状,看了一眼客厅里聊得投机的几位长辈,她连忙追了上去,“哥,哥,那位宋小姐是沈爷爷的孙媳妇,你可别上心啊。” 贺东辰前行的脚步一顿,贺允儿追得太急,直接撞到他背上,她条件反射的捂住鼻子,哀呼:“好痛!”贺东辰看了她一眼,没有解释,继续往楼上走去。 ------------------------ 宋依诺走出别墅,一眼就看见站在白色宾利欧陆旁边的男人,他背影料峭,显得格外孤傲。她缓步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犹豫半晌,她说:“你怎么会来?” 沈存希心里怒火翻腾,他猛地转过身去,冷笑道:“我怎么会来?那得问问你,既然要向那个渣男求救,就不该把信息发给我。老爷子若真打算把你打包送人,你就是哭死也等不到他来!” 宋依诺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居然把信息错发给他了?难怪他这么生气,“对不起,我……” “对不起?宋依诺你知不知道世上最没用最伤人的就是这三个字,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上嘴巴,我不想听见你说话,上车!”沈存希听见她的道歉,反而更生气了。明知道她希望来救她的人不是他,他还是眼巴巴的赶来了,而她一句“对不起”,显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自作多情,多么可笑! 说完,他转身拉开车门上车。 宋依诺垂眸看着坐在驾驶座上,俊颜紧绷的沈存希,他的俊脸本就生得棱角 分明,这一板着脸,线条更是如精心雕刻过的一般,让人畏惧。 她缓缓绕过车身,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正准备弯腰坐上去,就听他冷声道:“坐后面去,我不想看见你!” 宋依诺动作一顿,随即关上门,拉开后座的车门上了车。她刚坐稳,车子就如一头愤怒的狮子咆哮着冲出去,速度之快,似乎下一秒就会穿墙而过。 宋依诺吓得连忙闭上眼睛,身体忽然往一边倾斜,她吓出一身冷汗,睁开眼睛,就见车子驶出了大门,她吓得不轻,抖着声音道:“沈存希,你开慢点,我还不想死。” “是么,是不想跟我死在一起吧?”沈存希声音极冷,去透着让人惊心的偏执。 宋依诺咬紧牙关,不再吭声。他若存心曲解她的意思,她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让他发泄发泄,等气消了总会慢下来。 沈存希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见她咬着唇不吭声,他心里又寒又怒,像困着一头野兽,横冲直撞,却怎么也寻不到出口。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宋依诺已经吓得去了半条命,她打开车门,脸色惨白的滚下车,刚站稳,身后的车子再度如离弦的箭急射出去。 她站在马路边上,看着那辆白色宾利欧陆迅速消失在街头,她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转身往小区里走去。 贺家房,沈老爷子离开以后,贺老先生与贺峰移步到房,贺老先生看着儿子,他说:“贺峰,刚才沈老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你对这门婚事怎么看?” 贺峰想起刚才在别墅外看到的那个男人,他说:“爸,沈存希这个人不是简单的人,他若不愿,也必不会受沈老摆布。而且他刚与前妻离婚,虽说性格不合,但是让前妻净身出户,这也太有悖常理。我担心允儿嫁过去,沈存希未必能给她幸福。” “豪门婚姻不就是如此,幸不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允儿性格活泼善良,我相信她一定能讨得沈存希欢心。”贺老先生是极欣赏沈存希的,但是刚才看他对宋依诺的态度,他隐隐忧心。 “我听说唐佑南夫妻的离婚官司是你的门生在审判?”贺老先生突然问道。 贺峰点了点头,“是,再过两天就要开庭了,爸,您怎么突然提起他们?” “你刚才没回来,所以没有瞧见,我总觉得刚才那一幕有点惊心动魄。”贺老先生思忖道,他抬起头来,说:“贺峰,你叮嘱你的门生,无论如何,这场官司都不能判 离。” “爸,您为什么要这么做?”贺峰不解。 贺老先生望着儿子,想要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他说:“你听我的就是了,让佣人去叫允儿下来,我有话要问她。” 贺峰见状,只好作罢,转身吩咐佣人叫允儿小姐下来。 十分钟后,贺允儿蹦蹦跳跳的闯进房,看见父亲也在,她立马站直,装出一副淑女的样子,慢慢走了过去,中规中矩道:“爷爷,爸爸!” 贺老先生朝她招了招手,“允儿,到爷爷身边来,爷爷有话要问你。” 贺允儿看了父亲一眼,然后走到贺老先生面前,也不敢撒娇了,她说:“爷爷,您要问我什么?” “允儿,我刚才在跟你爸商量,她已经不小了,想先把你的婚事定下来,你觉得沈存希这个人如何?”贺老先生和蔼的问道。 贺允儿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沈存面的情形,那个男人周身有着独特的魅力,是个让人心动的男人,她微微红了脸,娇羞万分道:“爷爷,人家才见过他一面,哪里知道他如何?” “那你想不想多见他几面,或者天天见面?”贺老爷子软了声调,看允儿这模样,也是少女含春的娇羞状,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爷爷,我不理你了!”贺允儿站起来,害羞的跑了出去。 贺老爷子收回目光,意味深长的看着贺峰,“看来允儿对沈存希一见钟情,贺峰,如果不想这桩婚事出现意外,就不要让唐佑南与宋依诺离婚。” 有婚姻的约束,沈存希到底还不敢太肆意妄为,若是没了婚姻的约束,只怕无人能阻挡他们在一起。 贺峰想起刚才在大门口险些撞见的女孩,心里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那孩子看起来那么年轻,居然已经和唐佑南结婚五年了。 沈老爷子离开贺宅后,他坐在后座,想起刚才沈存希带走宋依诺的模样,一阵心惊肉跳。沈家出了这么一段孽缘,真是家门不幸! “阿威,查到照片是何人寄过来的了吗?” 阿威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他侧身望着沈老爷子,毕恭毕敬道:“老爷子,对方很狡猾,我们找到送来照片的那个人,但是他说他不认识,那人给了他一千块,让他把照片送过来。” 沈老爷子捻着胡须,皱眉沉思,“看来是有预谋的,暂时不用管他们,他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是,老 爷子,您想好了真的要跟贺家联姻吗?四少个性桀骜不驯,他未必会听从您的安排。”阿威忧虑道。 沈老爷子厉目一划,“他不听也得听,这件事由不得他。” “那少奶奶那边……”阿威迟疑的问道。 沈老爷子眯了眯眼睛,苍目里精光湛湛,他说:“宋依诺想离婚,贺家那边未必会让她如愿。我还得谢谢那个不肖子今天闹这么一出,让那老头子心生警惕。他若想把孙女嫁给那不肖子,一定会出手阻拦。阿威,你别忘了,贺三少是首席大法官,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影响这场官司的审判结果。比起佑南和颜姿费尽心机去讨好宋依诺,妄图制造证据改变审判结果更管用。” 阿威细细思量了一番,莫名感到心惊,老爷子竟把每个人的心思都算计得这么精准,利用贺家之手来阻止宋依诺离婚,他不但就能从这件事里脱身出来,而且还不惹四少怨恨,此计真是妙哉! “老爷子,万一贺家不肯呢?” “哼,就凭那老头子看到那不肖子时眼冒精光,我就敢打赌,他一定希望联姻。不信我们就看这场离婚官司的审判结果,就知道贺家的态度了。”沈老爷子面露得色,那不肖子脾气是臭,但是不管是能力还是外表,都是万里挑一的。贺老头子眼高于顶,普通孙女婿怎么看得上眼,所以他一定希望把孙女嫁给他。 阿威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沈老爷子偏头望着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如今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为什么他心里还是这么不踏实?他的五个儿子中,这老四是最让他捉磨不透的,他真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宋依诺从电梯里走出来,她一眼就看到站在公寓门外的唐佑南,她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来了?” 唐佑南听到电梯“叮”一声开启,他抬起头来,就看到宋依诺从电梯里走出来,她身上穿着一条浅蓝色抹胸长裙,头发绾在脑后,画着淡妆,让人眼前一亮。 “依诺,你今天真漂亮!” 宋依诺如今面对唐佑南时,总觉得不自在,她没有拿钥匙开门,她答应过沈存希,不会再放任何异性进她家。“你来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唐佑南满腔的喜悦被她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心凉了半截。 宋依诺转身走到电梯旁,按了下行键,电梯开启,她望着唐佑南道:“回去吧。” 唐佑南神情转冷,“依诺,你就一定要这 么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唐佑南,我的律师告诉我,你向法院提交了新的证据,你为了阻止我离婚,是不是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你现在站在这里,是不是也是作秀的一部分?”宋依诺的性格隐忍,就算对谁不满,也很少直接说出来,要不是她现在心情太差,她也不会这样直接的质问他。 唐佑南看着面前尖锐的女人,他心里有片刻的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依诺,你胡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放下身段来迁就我,但是既然我提出离婚了,就绝不会再回头。这段婚姻,我们僵持了五年,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宋依诺说完,转身拿钥匙开门。 唐佑南怔怔地盯着她的背影,一颗心突然空得找不到边际,在宋依诺与他擦肩而过时,他忽然从她身后抱住了她,他的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瞬间绷紧,他的心揪得发疼,“依诺,我们好好过,不好吗?” 宋依诺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飘渺,“从你第一次将女人带回我们的家时,就已经注定了我们再也无法在一起了,这些年来,我一直不肯接受现实,逼着自己活在过去,活在与你相爱的那段美好时光里。我以为这样我就能忘记你给我的伤痛,只记住你对我的好。可是五年过去了,现实把我对你的爱磨得一滴不剩,我们回不去了,你放手吧。” 唐佑南俊脸上满是痛苦,“依诺,对不起,这些年我没有好好珍惜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吗?” 宋依诺摇头,她伸手拿开他的手,缓缓从他怀里退出去,她轻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唐佑南嗓子上像堵了一团棉花,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她走进公寓,身影消失在门后。他抱着头痛苦的蹲下来,是不是现在不管他怎么挽回,都不管用了? 韩美昕回到清水湾别墅,一眼就看到别墅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这么骚包的颜色,自然不是薄慕年那种高冷的男人会喜欢的,再看上面连牌照都没上,她看了一眼别墅内,莫非家里来客人了? 韩美昕走进去别墅,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她走进客厅。 薄慕年坐在沙发上,正在看财经新闻,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看到韩美昕走进来,他挑了挑眉,冷声道:“不是让你今天在家休息,瞎跑什么?” 韩美昕看到他,就想起昨晚他对她所做的事来,虽然她性 格大大咧咧,但是此刻也难免有点害羞。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东瞅瞅西瞅瞅,瞅到客厅里的钟,她不自在的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薄慕年拿起搁在茶几上的药盒,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很高,腿很长,气场很强,无形中给人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他一步步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上,让她心房一阵紧缩,她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薄慕年已经近在眼前,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扑鼻而来,他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薄慕年定定地瞅着她,目光专注,韩美昕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他好高,她好像就他肩膀那么高,“你还没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不喜欢我这么早回来?”薄慕年问道,他发现她虽然努力在装无所谓,其实表情已经流露出她心里的紧张。 韩美昕发现他又上前一步,她的鼻子似乎能感觉到他衬衣上传来的冷气,她脸红了红,又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啊,只是诧异。我听沈存希的秘说,你的时间观念很强,从不迟到早退,所以就问问。” 薄慕年一愣,逗弄她的心思忽然间就烟消云散。坐在会议室里,他听着下属们的汇报,脑海里映出的是女人既痛苦又欢愉的表情。他想,昨晚他一定太过狼狠了,早上醒来时,他检查了她的伤口,有些惨不忍睹。 他没有等会议结束就提前离开,开车去药房买了药,就往家里赶。回到别墅,他却扑了个空,管家告诉他,大少奶奶出去了。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之前那样迫切想要见到她。他边看电视边等,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他感到很诧异,他居然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等待上。 他将手中的药盒递过去,声音硬梆梆的,“给你买的,一会儿自己上点药。” 韩美昕看着他修长漂亮的大手上,静静躺着的那只药盒,她没有伸手去接,“什么药啊,我没有受伤,不需要。” 薄慕年一番好意,被她拒绝,神情更冷,他抓住她的手,将药盒塞进她掌心,然后道:“看完你再说需不需要,实在不需要就麻烦你扔垃圾桶。” 韩美昕呆呆地看着转身走回沙发的男人,他好像生气了,可她什么也没说啊。她垂眸,盯着手里的药盒,当她看到x处用药四个字时,顿时明白这是什么药,她跟捏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拿着也不是,扔掉也不是,脸颊火辣辣的烫了起来。 这人! 韩美昕到底脸皮薄,捏着药盒蹬蹬的跑上楼去。 薄慕年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听到她跑上楼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看着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怔怔出神。半晌,他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韩美昕回到卧室,她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低头看见掌心里紧攥着的药盒,她忙不迭的扔到床上。这妖孽,好端端的怎么去买这种药,真是让人羞得恨不得扒条地缝钻下去。 可下面真的隐隐作痛,她看了一眼药盒,又拿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韩美昕上完药出来,心情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是觉得不自在,但是她不能一直躲在卧室里。她打开门,往楼下走去。 来到客厅,薄慕年已经不在那里了,电视还在播放财经新闻,她在楼下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薄慕年,她放松下来。 看到别墅门口停着的玛莎拉蒂,家里没来客人,那辆跑车莫非是…… 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向别墅外走去,站在跑车前,她双眼都在放精光,谁说只有男人爱车,女人也爱车。她趴在车窗上,往里面张望,可是深色的膜让她连方向盘都看不见。 她很捉急,越是看不见,心里就越是痒,越想看见。 薄慕年接了通电话,从楼上下来准备出门,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某个女人撅着屁股趴在跑车上。那动作忽然让他想起昨晚的某个场景来,一股燥热从小腹处升起,他口干舌燥的移开视线,以拳抵着唇,轻咳了一声。 韩美昕到他声音,连忙站直身体,她尴尬的指了指跑车,“你换车了?” 薄慕年没吭声,抬步向她走去,火红色的跑色衬得她粉面桃花,格外靓丽。他心中一动,伸手将她按在跑车上,忽然俯身吻住她。 唇齿缠绵间,韩美昕的呼吸瞬间乱了,心跳加速,血液逆流。她双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想要闪躲,却被他扣住后脑勺。 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远去,她的反抗最后变成了迎合,直到他气喘吁吁地放开她,他眼中欲念强烈,他错开眼神,盯着她身后的跑车,嗓音暗哑道:“什么时候,我们在这车里做一次?” 韩美昕还没从刚才那激烈的吻里完全清醒过来,听到薄慕年的话,她有些迷茫,“嗯?” 薄慕年却松开了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串车钥匙塞进她手里,转身上了自己的专属座驾。韩美昕站在跑车旁,看着他的车缓缓从她身边驶过 ,她突然回过味来。 低头看着安静躺在她掌心的车钥匙,她的耳根子红透了,这人果然是个妖孽!送她跑车居然是……她看着跑车,突然觉得手中的车钥匙也是烫手山芋。 薄慕年开车来到觐海台私人会所,包间里该到的人都到齐了。他走到沙发旁,在沈存希身旁坐下,看他满脸郁气,他挑了挑眉,“还没搞定?” 其他几人纷纷竖起耳朵偷听内幕,刚才他们几个到了,就发现沈存希不对劲,一直没问,就等老大来了再说。这会儿都忍不住想知道沈存希发生了什么事。 沈存希端起茶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他站起来,“你们玩,我先走了。” 薄慕年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搞定,他站起来追出去,在走廊上截住他,他说:“我教你的法子没用?” 沈存希抬头望着他,他摇了摇头,“舍不得。” 薄慕年忍不住调侃,“有出息了啊,所以不忍折磨她,就折磨你自个儿?小四,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种!” 沈存希身上满是酒气,刚才他们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喝了一瓶威士忌。明明想将自己喝得烂醉如泥,没想到越喝反而越清醒了。 “我送你回去。”薄慕年看他醉醺醺的,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他抓住他的胳膊,往电梯间走去。 来到会所外面,门童已经把车给他开过来,他将沈存希塞进后座,转身上车。车子驶了一段路,他看向后视镜,沈存希趴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他收回视线,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他忽然掉了个头,与去依苑的方向背道而驰。他一边开车一边拿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那端传来熟悉的女声,“给宋依诺打电话,让她下楼接人。” 韩美昕一脸的莫名其妙,“接人,接谁啊?” “你打电话就是。”说完,薄慕年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回橱物格,他看着面前浓浓的夜色,那段失败的感情告诉他,看上了就动手,不要让别人捷足先登! 宋依诺接到韩美昕的电话,也是一脸茫然,但是她还是下去等了。她打开单元门,一团黑影扑了过来,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背抵到墙,她连忙伸手接住,怀里暖热,她才发现扑过来的是个人,还是个男人。 熏人的酒气扑鼻而来,她皱了皱眉头,就着楼梯间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男人的五官轮廓,她心里一惊,怎么是他? 第77章 怎么还会脸红? 宋依诺站在浴室里十分捉狂,这个男人是把她家当成他家一样自在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捂着额头,半晌才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头勾起裤子,扔进了一旁的盆子里。(..c) 她走到洗脸盆前,拿牙刷重新挤好牙膏,慢条斯理的刷了起来。她看着镜子,不知怎么的,镜子里就浮现沈存希裹着她的草莓浴巾的妖孽模样,然后走着走着,浴巾掉了,再然后…… 宋依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暗斥自己:宋依诺,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想了,想想清心咒,大悲咒什么的。 结果她努力的想清心咒时,沈存希裹着草莓浴巾的模样又浮现在她脑海里,这一次,他站在清心咒符上面,直接扯了浴巾,然后朝她扑来。 “啊!”宋依诺低叫了一声,清醒过来,看着镜子里正在胡思乱想的自己,她捂住额头呻吟起来,再也淡定不下去。她迅速刷完牙,将牙刷扔回杯子里,却不知道刚才那牙刷,正好跟沈存希刚才用的是同一支。 她走出洗手间,径直进了卧室。原本在餐厅里吃醒酒汤的沈存希,居然躺在她的床上,身上的浴巾被他扯掉,随意的挂在椅背上,他趴在枕头上,似乎正在补眠。 宋依诺一看,肺都要气炸了,他腰间搭着她的薄被,露出结实有力的男性上半身,整个儿与她卧室的风格不搭,偏偏又异的很融洽。 “沈存希,这是我的床,你给我起来!”宋依诺气急败坏的走过去,知道他什么也没穿,她不敢掀了薄被,让自己下不来台。 沈存希从粉色kiy猫枕头上抬起头来,整个人都处于萌萌哒的状态,他凤眸半睁,还有些迷糊,“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晚,硌得我浑身好不舒服,让我睡一觉,乖啦,别吵!” “你要睡就回家去睡!”宋依诺气得要命,只要一想到他浑身不着一物的睡在她床上,她就心跳加速,这个妖孽,就不能给她安生一点吗? 早知道昨晚把他带回家,会变成赶不走的牛皮糖,她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沈存希掀了掀眼皮,没动,眼皮耷拉着,似乎又要睡过去了。 宋依诺拽不动他,心里又羞又急,“沈存希,你快起来,我还要去上班,你留在我家不合适!”万一有人来,撞见他在她家,到时候她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沈存希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微微使了力,宋依诺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床上,他另一手 绕过她的脖子,将她拉下来,他抬起上半身,薄唇印在她唇上,吧唧了一口,迷迷糊糊道:“乖一点,别吵我!” 说完,他又倒在床上,似乎真的睡过去了。 宋依诺僵坐在床边,她呆呆地抚着发烫的唇瓣,看着他的睡颜,睡着的他五官都柔和下来,像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他看起来似乎很累,她心软了,不忍心再吵他,只得由着他去。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直到他的呼吸声变得均匀绵长,她才站起身来,走到衣柜旁,找出她上次给他买的内裤,放在枕头旁,她转身出去了。 卧室里,沈存希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睡得正沉。 --------------------- 宋依诺来到厨房,沈存希在她家,她不可能真把他丢这里,然后放心去上班。她左思右想,转身出去,拿起手机,给李总打了个电话。 “李总,我早上要去趟建材市场,恐怕没办法参加晨会了,我向您告个假,您看行吗?”宋依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内庭的景物,小区里有孩子在下面玩耍,十分热闹。 李总最近将筹码全压在了宋依诺身上,上次的pk,博翼以一分之差输给业之峰,他就看到了宋依诺的实力。只要用心将她打磨,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装饰业界里的一匹黑马,“小宋,你尽管去忙,晨会的内容,我会让云云记录下来交给你,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专心准备第二次竞争的设计稿。” “谢谢李总,那我挂了。”宋依诺挂了电话,心里还是有点内疚,昨天她就没去公司,今天还是不去公司,只怕公司里的人又要说她恃宠而骄了。这都要怪卧室里的那个妖孽男,要不是因为她,她哪里需要撒这样的谎。再这么下去,恐怕她要回家吃自己了。 宋依诺回到厨房,粥已经熬好了,她就着泡菜吃完早餐。想到沈存希的衣服还在洗手间盆子里放着,他一会儿醒了没衣服穿,她只得认命的去给他洗衣服。 衣服上的酒精味道很浓,还有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她放了洗衣液,轻轻搓洗。轮到内裤时,她挣扎了许久,她还从来没有给男人洗过这么私密的东西,她瞪着内裤半晌,做了几数次心里建设,才闭上眼睛拿起来,速度搓洗干净。 洗完衣服,她拿衣架挂起来,拿到客厅用风扇吹,以免他待会儿醒了没衣服穿。 做完这一切,宋依诺走进卧室,看见沈存希还是刚才的姿势,将头埋进她的枕头 里,露出轮廓鲜明的侧脸。她轻手轻脚走进去,来到桌旁,抱起笔记本电脑出去了。 第二次的pk,据说会请十一位专业的人员进行评,从用料材质到设计稿,还有报价,要求都特别高。这一战,她没有把握能胜业之峰,毕竟摸透了业主的性格特征,还能迎合他们的喜好。但是这些专业人员却是从各个方面进行考量,想要投机取巧,却是不可能的。 她抱着电脑,坐在地垫上,一边翻笔记,一边对着设计稿进行修改。她修改了一会儿,看着呼呼旋转的风扇,心思飘远了。 沈存希这个妖孽不仅霸道,还很任性。昨天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管不顾。跟他在一起,她迟早要吓出心脏病。可是明知道很危险,明知道不应该,她昨晚还是把他带回来了。 唉,她叹息了一声,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她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的设计稿,上面居然写了好多遍沈存希,她大惊失色。完蛋了,这是她的设计稿啊。她捂着额头呻吟,她真的快要疯了! 宋依诺弄了一早上,终于将设计稿恢复了原状,她不敢再走神,以免一会儿又给自己找事做。时间如流水般,勿勿流走,宋依诺伸了个懒腰,抬腕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沈存希还在睡。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她走到衣服旁,伸手摸了摸,衬衣料子薄,已经快干了,但是裤子还是湿的,根本不能穿。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给他买套新的,或是让严秘送衣服过来。 她突然想起楼下小区外面,新开了一家男装店,虽然比不上这意大利奢侈牌尊贵,但是凑和一下应该还行,她拿起钱包出门。 小区外面的男装店,是潮流前行的分店,宋依诺在里面转了一圈,挑了一套比较休闲的恤与长裤,她付了钱,又去旁边的超市买了新鲜的蔬菜与肉类。 回到公寓,沈存希还没醒,她将衣服放在床边的椅子上,然后拿起草莓浴巾转身出去了。关门的轻响,惊醒了沈存希。他揉了揉眼睛,撑身坐起来。他目光迷离的扫了一眼卧室,想起自己在哪里。 呼吸里满是女人的身上的幽香,难怪他这一觉睡这么沉。他唇角微弯,掀开薄被起身下床。搭在椅子上的浴巾不见了,椅子上多了一套男装,看样子是新卖的。 他的手指触碰到一个硬硬的盒子,他垂眸看去,一个黑色的盒子静静躺在枕边,是他常穿的牌子。他想起上次在万达的情形,唇角的笑意更明显。 原来她真的去专柜里买了内裤,还一直保存到现在,是想着他哪天会来用得上吗?沈存希这么想着,顿时心花怒放起来。还说对他没感觉,这个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沈存希拆开盒子,拿出短裤,子弹内裤十分性感,她倒是很有眼光。他穿上裤子,看了一眼搁在椅子上的男装,他直接视而不见,就这么起身出去了。 厨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沈存希光着脚晃进厨房,看她站在琉璃台前做午餐,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胛处,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瞬间紧绷,他心情很好的问道:“中午做什么?” 宋依诺浑身一僵,她想要从他怀里挣出来,“沈存希,你放开我,我要切菜。” “你切吧,我不打扰你。”话是这么说,可他一点都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你这样我怎么切啊?”宋依诺还没有发现沈存希就只穿了条内裤,否则这会儿头顶早就羞得直冒烟了。 沈存希蹙了蹙眉头,依言放开了她,倒不是妥协了,只是怕她待会儿紧张切了手。腰上的力道一松,宋依诺顿时松了口气,她一边切菜一边道:“厨房里热,你出去看电视吧。” 沈存希双手抱胸,没有出去,他说:“你中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西红柿牛腩,还有一个宫爆鸡丁,还有一个素炒油麦菜。”宋依诺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轻松自然,视线却不敢触及身后的男人。 “我很喜欢!”沈存希心里着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他穿上了她给他买的子弹内裤。 宋依诺脸红了红,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是一对老夫老妻。这么一想,她就越发不自在了,她转身正要叫他出去,结果首先入目的便是他胸前的那两点凸起。 她眨了眨眼睛,脑子有点懵,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时,她的脸迅速涨红,惊愣地瞪着他,她的目光迅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到他全身上下只有那一条子弹内裤时,她舌头打了结,“你……” “好看吗?”沈存希大大方方的站着,完全无视她震惊的模样,像只骄傲的孔雀,正开屏吸引着雌性孔雀的目光。 宋依诺不得不承认,沈存希的身材相当完美,宽肩劲腰窄臀,性感得让人喷鼻血。这个妖孽,他一定是故意的,她明明把衣服放在椅子上,他不可能没看见。 “……”宋依诺觉得头有点痛,他的高冷呢,为什么在她面前,他整个儿 都变了一个人,她艰难的移开视线,说:“你去把衣服穿上吧,当心着凉。” 这瓢冷水泼得沈存希脸上有点挂不住,他这样有着力与美的美男子,她居然视而不见! 他上前一步,双手落在她肩上,将她的身体强硬的扳过来,眉宇间隐隐有了抹怒气,他质问道:“不好看吗?不好看那我脱了!” 宋依诺快被他给逼疯了,他要脱了,身上不就什么都没有了。见他作势要扒掉裤子,她手忙脚乱的按住他的手,欲哭无泪道:“没有,好看好看,好看到爆,求你别脱了!” 沈存希心情好转,他睥睨着她,又变成那个高冷腹黑的男人,他说:“早说嘛,非得让逼,真是不听话!” “……”宋依诺。 沈存希满意的转身出去,在宋依诺这里碰了几次软钉子,他终于知道该怎么收拾她了。这丫头你越是软,她就越强,只有你比她更强了,她就屈服了。 秀下限么?只要能抱得媳妇归,哪管什么下限! 宋依诺靠在琉璃台上,脸红得快要滴血,她像是刚跑了八百米回来,精疲力竭。这个妖孽,她真的要被他逼疯了,他什么时候才会消停一点? 沈存希回卧室穿上衣服,心情超级好,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发型,转身出去了。 睡了她的床,穿着她买回来的衣服,这些天的阴郁心情一扫而空。老大就是给力,怎么会想到把他扔到她家来?还是老大最了解他。 来到客厅,宋依诺已经炒好了菜端出来,眼前黑影罩下,她抬头望去,就见沈存希已经穿上了衣服,她顿时松了口气,“吃饭吧。” 沈存希接过她手里的盘子放在餐桌上,双手捧起她的脸,宋依诺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他满意的看到她的脸颊再度爆红,他温软的指腹揉着她的耳垂,调侃道:“吻了这么多次,怎么还会脸红?” 宋依诺心里一悸,她狼狈的移开目光,刚要说话,唇上一麻,她垂眸看去,看到他修长漂亮的长指按在自己唇上,“去盛饭,好饿!” 宋依诺呆呆地走进厨房,唇上被他手指按过的地方又麻又痒,她伸手抹了抹,耳根子又痒了起来。疯了,真是要疯了! 盛好饭出来,沈存希已经椅子上坐下,看着桌上丰盛的午餐,他唇角微勾,端起豆芽汤喝了几口,暖暖的豆芽汤让空空的胃里舒服起来。 以前宿醉,第二天起 来一定会头疼,胃里也会难受,这次却完全没有那种要命的感觉。 宋依诺将米饭放在他面前,然后拉开椅子坐下,自顾自的吃起来。沈存希一连喝汤,一边道:“你一个人住这么大间房子怕不怕?” “不怕,这里的物业很负责,来历不明的人不会乱放进来。”宋依诺说道。 沈存希皱了皱眉头,“哪怎么还放那个渣男进来?” “……”宋依诺抬头瞪他,“不也放你进来了吗?” “所以这里不安全,你搬去跟我一起住吧,我那边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沈存希没有动怒,顺着她的话说道。 宋依诺终于明白他绕这么大个圈子的用意,她放下筷子,抬头看着他,“我在上贴了合租的信息,很快就会有人跟我一起合租,所以这里绝对很安全。” 闻言,沈存希难得的没有多言,他低头继续吃饭,凤眸里却掠过一抹精光,合租么? 吃完饭,宋依诺洗完碗出来,墙上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她回房换衣服,她下午必须回公司一趟。还有许多细节,她要跟小组成员沟通。 她换好衣服出来,看见沈存希大赤赤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她的设计稿。宋依诺连忙跑过去,将电脑合上,“沈存希,你不能看!” 沈存希看她一脸防备,他气乐了,“我为什么不能看,难道你还怕我把你的设计稿泄露给业之峰?” 宋依诺心里一阵窘迫,她才不是怕他会出卖她,而是怕他发现她刚才保存的有他名字的设计稿,她抱着电脑,说:“反正就是不能看,小心驶得万年船!” “……”沈存希真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别有用心的人她不防备,偏偏防备他。他要真想害她,分分钟就能让她声败名裂,需要玩这种阴险的把戏么? 沈存希沉着脸站起来,看她宝贝似的将电脑放进电脑包里,他心里郁气更甚,这女人总有办法惹他不开心。走到门边,宋依诺叫住他,“等一下,我把衣服装好,你顺便带回去吧。” “我要去公司,你让我带去公司?”沈存希斜睨着她,一脸的不悦。 “我已经洗干净了,你拿去公司,让严秘给你晾起来就好了。”宋依诺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他的衣服放在她这里到底不妥,她才想要让他拿回去。 “捂臭了怎么办?”沈存希沉着脸说。 宋依诺想了想,现 在天气热,衣服没干,确实容易捂臭,她说:“那这样吧,下午下班后,你让严秘过来一趟,我把衣服送下楼去。” 沈存希抿着唇不说话,他径直走到玄关处穿鞋。宋依诺背起电脑包,匆匆走到玄关处换鞋,看到沈存希伸手去开门,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制止,“等等。” 沈存希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站在原地,看她越过他,站在防盗门边,透过猫眼,鬼鬼祟祟朝外面张望,他顿时无语。 宋依诺确定门外没有人,这才迅速打开门,压低声音对沈存希道:“可以出来了,快点!” 沈存希被她气笑了,他走过去,说:“宋依诺,你现在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不是一脸偷了汉子的心虚。” “你胡说什么啊,快点出来,别磨蹭了。”宋依诺伸手去拽他,若是让人看见他从她公寓里出去,会出大事的。 沈存希被她拉了出去,他顺势握住她的手,一脚踢上门,往电梯旁走去。他步子迈得大,她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刚到电梯前,电梯“叮”一声,双门缓缓向两边开启,一位邻居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宋依诺和一个长得很帅的男人手牵手,那人笑道:“宋小姐,你男朋友啊?长得好帅!” 宋依诺脸色一僵,刚要说不是,就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沈存希攥在掌心,她要是说不是,邻居指不定怎么想,她只得傻笑,以不变应万变。 “我们先走了哈。”宋依诺拽着沈存希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她忙不迭的抽回手,站得离沈存希远远的,“等会儿你先走,我再出去。” 沈存希怒火中烧,他瞪着她,缓缓逼近。宋依诺感觉到他的怒气,她吓得直往后退,直到背抵到电梯金属壁,她退无可退。 沈存希双手撑在金属壁上,挡住她的去路,他怒声道:“就这么怕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 宋依诺抬头,瞳孔里映着他含怒的俊脸,她叹息一声,“沈存希,我们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何必落人口实,毁人毁己?”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见不得人?”沈存希的手滑下去,紧紧圈住她的腰身,他忽然倾身,咬她的耳朵,对她说:“宋依诺,总有一天,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时,再也无所顾忌,再也心无旁念,再也不怕被人看见。” 宋依诺心跳得快要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抬头看他,为什么他总是这么狂妄霸道? “你这是何必呢?”心里有太多 的话想说,但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有这么一句。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现实阻挡着,她跨不过去,便不能站在他身边。 哪怕已经喜欢,却偏偏还要装作无情,拼命拒绝他的靠近,他可知,她也累? 沈存希抱着她,剑眉微扬,眸色却淡了下来。身后电梯门开启,他骤然松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单元门“哐当”一声关上,宋依诺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了,她无力地靠在电梯金属壁上,重重的喘了口气。 ---------------------- 宋依诺回到公司,云云慌慌张张地走过来,对她说:“宋姐,李总夫人来公司了,在你办公室里,她点名要见你。” 宋依诺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起来有点不妙,早些时候有人传你跟李总……,我想是不是李总夫人误会了,跑来找你兴师问罪,你当心点!”云云提醒道,最近宋依诺风头太劲,难免惹人嫉妒。前段时间就有人谣传她被李总包养了,没想到今天李总夫人就找上门来了。 宋依诺轻蹙眉头,目光扫向梦娜的办公室,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能应付。”宋依诺说完,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云云抬头望着她,心里狐疑,宋依诺听到李总夫人来公司,竟一点都不慌张,她佩服极了。宋依诺怎么可能跟李总有什么,她是唐佑南的妻子,沈家少奶奶,会看上肥头大耳的李总? 宋依诺推开办公室门,就看到一位穿金戴银的贵妇人坐在她的办公椅上,她走进去,不卑不亢道:“李总夫人,您找我?” 李总夫人看着面前年轻靓丽的女孩,心里的怨怼更加激烈,她站起来,手里拿着桌上的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她15岁那年去拍的全家福。李总夫人睨着她,声音蔑冷道:“你就是宋依诺?” “是,我是宋依诺。”宋依诺盯着她手里的相框,心里在想,她会不会把相框砸她头上。 李总夫人冷笑起来,“果然年轻漂亮一股子狐猸之气。” 宋依诺眉心微蹙,“谢李总夫人夸奖!” 李总夫人本来就恨她年轻貌美,再听她这么不知廉耻的回答,顿时气炸,她将手里的相框狠狠砸在地板上,玻璃碎了,四处乱溅。宋依诺早有防备,往后退了两步才没被碎玻璃渣伤了,她隐隐动怒,“李总夫人,请自重!” “呵呵,这世道简直越来越搞 笑了,做小三的居然敢骑到正室头上,宋依诺,你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去勾引我的老公?”李总夫人怒骂道,办公室里传来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职员,众人纷纷趴在玻璃窗外张望。 梦娜也在这些人当中,看到李总夫人教训宋依诺,她只觉得大快人心! 宋依诺冷笑道:“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如果有证据,麻烦你拿出证据来,否则我告你污蔑!” “告啊,你这个不要脸的小骚货,我今天就划花你的脸,省得你这么不知羞耻。”李总夫人弯腰捡起一块碎玻璃渣,就往宋依诺所站的方向扑去。 宋依诺见李总夫人凶神恶煞的朝自己扑来,她心知她不是开玩笑,她一边闪躲,一边对门外的云云说:“云云,去请李总过来。” 云云怕闹出人命,连忙要去总经理办公室请李总过来,刚转身,就被梦娜拽住了,梦娜说:“云云,你傻啊,你去请李总,你就变成李总夫人的眼中钉了,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啊。” 云云挥开她的手,说:“我相信宋姐是清白的。”说完,她转身往总经理办公室跑去。 梦娜气得直跺脚,她转头看着办公室里的激烈的战况,她推开门,站在门边,喊道:“李总夫人,千万不要手软,办公室里的员工都看见她和李总眉来眼去了。” 司晨蹙眉,别的同事也不赞同的看着她,跟李总在晨会上勾勾搭搭的明明是她,她居然在这里落井下石,真是不作不会死! 宋依诺躲着李总夫人手里的碎玻璃块,生怕她真的划花她的脸。听到梦娜在那边喊,她气得不轻,她一边躲开李总夫人的攻击,一边朝门边靠去。 李总夫人跟疯了似的,一直追着她不放,她的手臂被碎玻璃划了好长一条口子,疼得她眼泪都冒出来了。她跑到门边,一把拽住梦娜,将梦娜推向李总夫人,她说:“李总夫人,你要找的小三是她,不要找错人了。” 宋依诺本来还顾忌着同事之间的情谊,没想到把梦娜供出来,是她落井下石在先,她没也没必要替她背这个黑锅。 梦娜被她这一推,和李总夫人双双跌倒在地,李总夫人瞪着梦娜,梦娜连忙摇头,“不是,李总夫人,不是我,是她,她含血喷人,想转移你的注意力。” “你以为我那么好忽悠?小贱人,我跟你拼了。”李总夫人转头瞪着宋依诺,她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向宋依诺扑去。 “都给我住手 第78章 四哥哥,放过我吧 小组讨论会上,宋依诺一直在发呆,连组员讲了什么都没听进去,她眼前一直浮现出梦娜离去时那诡异冰寒的眼神,让她整个人都如坠冰窖中。 “宋姐,宋姐……”云云坐在她旁边,见她发呆,连忙小声提醒。 宋依诺回过神来,抬头望着他们,组员都看着她,面含担忧,她站起来,说:“对不起,各位,我今天不在状态,刚才说到哪里了,请继续!” 组员们又开始激烈讨论起来,这次的比赛事关博翼的生死存亡,三局两胜,若是这场pk输了,那么沈氏的项目就与博翼无关了。 所以宋依诺想让全组员的人都参与其中,集体的智慧是无穷尽的,说不定在讨论中她能找到些灵感。接下来的讨论,她积极参与其中,暂时将梦娜说的那番话抛到脑后。 讨论会结束,宋依诺让组员们先下班,她留下来整理刚才的讨论结果。组员们特别感激,“宋姐,你太好了,简直是我们的女神!” “好了,别贫了,该约会的约会,该回家的回家。”宋依诺笑着道,自从韩美昕搬走后,公寓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她回去得早也是面对冷冰冰的屋子,还不如留在这里加班。 “那我们走了,宋姐,拜拜。” 送走了组员们,宋依诺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耳边再度响起梦娜说的那番话,“宋依诺,其实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别以为你做的事就能瞒得天衣无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今天被抛弃的下场,说不定就是你明天的真实写照。不过到时候,你的下场一定不会比我好过,叔叔与侄媳妇!” 她捂住额头,心止不住下沉,梦娜什么时候知道她和沈存希的关系的,是在交流会那晚,她把她关在洗手间时无意得知的,还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觉察? 如果连梦娜都知道了,那么她和沈存希的关系迟早有一天会曝光。 她撑着脑袋,心里很恐慌,这更加让她下定决心要远离沈存希,她不能毁了他。 晚上八点,宋依诺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连律师,你好,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宋小姐,是这样的,关于这个案子,在开庭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方便出来见一面吗?”手机那端传来连默清雅冷淡的声音。 宋依诺看了看整理得差不多的资料,她说:“行,我们在哪里见面?”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吧。”连默,从来不是这样殷勤体贴的人。 宋依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她看着窗外的夜景,说:“我在公司,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宋小姐,我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执上,五分钟后你下楼,我马上过去。”说完,连默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宋依诺还是第一次见识连默这么强势的一面,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会议桌旁,收拾东西准备下楼。 来到楼下,宋依诺一眼就看到公司外停着一辆银色卡宴,车窗摇下,她弯下腰,看到连默坐在车里,她连忙笑道:“连律师,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宋小姐,上车!”连默一身黑色西装,即便安静的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威慑力。 宋依诺拉开车门坐进去,连默发动车子驶出去。宋依诺和连默见面的次数很少,基本都是电话沟通。这会儿坐在车里,她感到有点不自在。 连默也不说话,车厢里尴尬的沉默着。 “宋小姐最近好像晒黑了?”连默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似乎是想要缓和一下车厢里沉默的气氛。 宋依诺不自然的抚了抚头发,看了他一眼,说:“是吗?可能是我最近总跑建材市场,桐城的阳光紫外线太强,有点抵挡不住。” 连默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前,两人下车,走进餐厅。餐厅的装修风格透着小资情调,连默点了菜,看着坐在对面的宋依诺,他说:“宋小姐,后天就要开庭了,今天法院和被告律师都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说服你和唐先生私下调解,我想征询一下你的意思,是要继续打官司,还是要接受私下调解?” 宋依诺摇了摇头,“私下调解没用,哪怕我净身出户,他也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连律师,这场官司我一定要打。” “我明白了,美昕跟我提过,不到最后,我不会放弃为你争取赡养费,但是若对方坚持不肯离,我们只能以离婚为最终极目标。”连默双手交叠,搁在桌面上,整个人都透着犀利与干练。 “麻烦你了,连律师,其实我并不想要赡养费,当年我一无所有带着爱嫁给他,只是渴望有一个平凡简单的家庭,到底命运弄人。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婚。”宋依诺知道,美昕是为了她的声誉着想。可对她来说,声誉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连默定定地 看着她,“宋小姐,我会帮你达成所愿!” ——————————————————————— 吃完饭,连默提出送宋依诺回家,宋依诺再三推辞,最终还是被他一句话给堵回去了,“宋小姐,我们现在是同盟战友,更何况这么晚了,我让你独自回家,也不是绅士所为。” 宋依诺想,律师都这么能说会道吗? 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小区外面,宋依诺真诚的向连默道谢。连默站在马路边上,看着她,说:“后天早上,我开车过来接你,进去吧!” 宋依诺张嘴欲拒绝,就听他说:“我们是同盟战友!” 宋依诺莞尔轻笑,“那好吧,你回去吧,开车注意安全。” 连默点了点,转身上了车。宋依诺站在车外朝他挥了挥手,一直目送他开车驶离,她才转身往小区里走去。刚走进小区,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接通,那端就传来韩美昕吭哧吭哧的笑声,“依诺,连默师兄怎么样啊?英俊潇洒温柔体贴吧?” 宋依诺转头看向小区外,忽然了悟连默今晚请她吃饭的缘由,她脸颊微微一烫,“美昕,你乱来了。” “没有啊,我就跟连默师兄提了一下,他要是不愿意,也不能跑来请你吃饭啊,何况他那么忙。其实依诺,那天在咖啡馆,我就感觉到连默师兄对你有所不同了。”韩美昕在床上翻滚,她的洞察力一向敏锐。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们都到了,宋依诺没到。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辆出租车驶了过来,停在咖啡馆门口,然后穿着一条白裙与白帆布鞋的宋依诺从出租车里下来。 雨势太大,她撑着伞冲进咖啡馆,那一瞬间,她在连默眼里看到了一抹惊艳。 “美昕,你不要乱牵红线了,我跟连律师八杆子打不着,更何况我还离过婚,配不上人家。”宋依诺急道,她现在一团糟,哪里敢去招惹连默? “没事,先处着,连默师兄绝对能给你幸福,你相信我。”韩美昕笃定道,唐佑南那个人渣靠不住,沈存希那个人看着深情,但是依诺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连默师兄就好啦,只要他们相爱,没有任何阻挠。 “美昕……”宋依诺还想说什么,韩美昕看到忽然出现在卧室里的薄慕年,她连忙道:“依诺,先不说了,我挂了啊。” 韩美昕挂了电话,连忙爬起来端端坐好,她看着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耍帅的薄慕年,笑得很假,“你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出声啊?” “你给宋依诺牵红线?”薄慕年站在床前,刚才他经过卧室的时候,就听到韩美昕声音亢奋在说连默好,他心里挺不是滋味,英俊潇洒温柔体贴,她喜欢这一型? 韩美昕看见他这个样子就有点害怕,她点了点头,说:“对啊,依诺被那个渣男欺负了这么多年,难得最近桃花开了,我得帮她留意几个好的。” 薄慕年唇边噙着一抹冷笑,“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小四发起火来后果很严重,宋依诺是他看上的人,你以为谁都能从他手里抢人?” “他看上了,我家依诺就得跟他在一起啊?反正我就是力挺连默师兄,让你家的小四哪边凉快闪哪边去。”韩美昕对沈存希没有偏见,只是觉得依诺跟他在一起会很辛苦。 “力挺连默师兄?英俊潇洒温柔体贴?你对他的评价似乎很高啊,你喜欢他?”薄慕年突然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说。 韩美昕头皮一麻,她就势一滚,滚离他的气息笼罩范围之内,她说:“薄慕年,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你去劝你家小四,别招惹我家依诺了,他要真爱她,就别让她这么辛苦。” “要不我给你这个机会,你亲自去跟他说?”薄慕年睨着她,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不知死活。 韩美昕闻言,点了点头,说:“也行,我就以大嫂的身份去,我不信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 ——————————————————————— 宋依诺拿着手机,站在小路上,回想今晚连默的一举一动,他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是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人,并不像大多律师那样,浑身上下都透着犀利与冷静,让人感到不自在。 若不是韩美昕打电话跟她说,她会以为今晚只是律师与被辩护人的见面。她摇了摇头,抬步往单元楼下走去。她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依诺,我们谈谈吧。” 宋依诺倏地转过身去,看到宋振业站台阶下,正一脸殷切地望着她。她抓紧掌心里的钥匙,“爸,您怎么来了?” 那日在宋宅不欢而散后,她就再没见过宋振业,此刻虽然他还是一身西装笔挺,但是整个人却苍老了许多,说话更是有气无力。 “依诺,跟我谈谈,好吗?”宋振业已经走投无路了,银行派来的小组已经进入公司开始清算财产,要不了几天,就会宣布宋氏 破产,到那时,宋家真的完了! 宋依诺将钥匙放回包里,对宋振业,她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那是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她走下台阶,说:“小区里有个亭子,我们过去坐坐吧。” 说完,她率先向前走去。 宋振业跟在她身后,一直来到亭子里,宋依诺在凳子上坐下,她说:“我搬出宋家五年了,这是您第一次到这里来,您有什么话就说吧。” 亭子里很安静,宋振业偏头看着宋依诺,他说:“我听说你和佑南的离婚官司后天开庭,依诺,你真的想好了吗?浪子回头金不换,虽然他跟你姐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原谅他一次吧,男人哪有不犯错的?” “所以您当年明明有了妻女,还是禁不住外面的诱惑玩出轨?”宋依诺其实并不想这么尖锐,但是她不赞成宋振业所说的,男人哪有不犯错。她相信,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男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宋振业脸色一僵,“依诺,这就是男人,没有男人不偷腥。佑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要跟他闹到这种地步,想一想你们曾经那么相爱,又如何能对簿公堂?” “就是因为我们曾经那么相爱,我才不能原谅。”宋依诺垂眸看着左手无名指,无名指上有一圈淡淡的痕迹。那枚婚戒她戴了五年,在向唐佑南提出离婚时,她就已经摘了。可是戒指摘了,指节上的痕迹一时半会儿却消褪不掉。 就像他扎在她心里痕迹,只有经年累月,才会慢慢消失。 “依诺,你怎么这么倔?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一世一双人的童话。”宋振业语气急切道:“佑南这孩子,很喜欢你,你跟他离婚,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条件好又爱你的男人了。” “爸,我心意已决,如果您是来跟我说这件事的,那么已经没有讨论的余地了,还有,宋子矜怀了佑南的孩子,您不是更应该让他对宋子矜负责吗?”宋依诺站起来道。 宋振业也跟着站起来,他说:“依诺,如果你是担心你姐姐会跟佑南牵扯不清,我会让她去打掉孩子,然后跟你妈移民到国外去,她不会成为你和佑南之间的阻碍。爸爸求你,不要和佑南离婚。” 宋依诺皱了皱眉头,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看着宋振业,“是因为沈家那边向宋氏施压了,所以您不希望我们离婚?” “是,沈唐启鸿跟我说,你和佑南离婚,他没有任何义务再帮宋氏,如果你们不离 ,就还有姻亲关系,他帮宋氏义不容辞。依诺,这些年是爸爸忽视了你,请你原谅爸爸,救救宋氏。” 宋依诺紧攥着包带,只觉得一颗心寒凉得难受,若不是因为宋氏面临破产,宋振业会在她面前乞求她吗?她闭了闭眼睛,说:“爸,是不是只有我还有利用价值时,才能换来您短暂的关注?我在您心里,到底是您的女儿,还是一个只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依诺,爸爸这些年在外拼搏,不也是为了让你们生活得更好?再说,佑南还没有坏到让你不可饶恕的地步,你跟他好好过,你会幸福的!”宋振业语重心长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那就随你去吧。但是宋氏欠了启鸿集团一笔债,宋氏若垮了,父债子还,这笔债就由你去还。看你是要当唐佑南名正言顺的妻子,还是要当他豢养在家的情妇,你自己想清楚吧。” 宋振业站起来,转身往亭子外面走去。宋依诺看着他冷漠绝情的背影,用力咬紧了唇。直到再也看不见宋振业的身影,她才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抬头望着挂在半空中的明月,心中一片凄然。 ------------------------- 宋依诺乘电梯上楼,刚走出电梯,就看见沈存希站在她家门前,地上散落了许多烟蒂,可见他在这里等了有多久。 看见她走出电梯,他不悦地看过来,像个等门的丈夫,质问道:“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宋依诺走过去,“你怎么来了?今晚你可没喝醉。” 沈存希表情一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来拿我的衣服,不行吗?” 宋依诺拿钥匙开门,对他说:“太晚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你在门外等我一下,我拿衣服给你。”宋依诺刚要关门,沈存希一手撑住门板,凤眸紧盯着她,“这么怕我进去,该不是家里藏了野男人吧?” “沈存希,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不要一口一个野男人,就算有,那也只有你!”宋依诺恼羞成怒道,她今天心情很糟糕,不想跟他吵。 沈存希定定地瞧着她,看她抓狂的样子,他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笑道:“真可爱!” 说完,他就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她公寓里没有男人的拖鞋,他直接脱了鞋子,光着脚走进去。宋依诺看着他像是进自己家一样随意,她一阵无语。 为什么他就是听不懂她的拒绝?今天梦娜的一番话让她心里很不安,这越发坚定了她要远离沈存 希的决心。她关上门,换了鞋子走进去。 她走到阳台上,将他的衣服收进来,然后在沙发上叠好,装进袋子里,她把袋子递过去,淡淡道:“衣服给你,你可以走了。” 沈存希挑眉望着她,没有伸手去接,他说:“我饿了,你去做饭给我吃,好不好?” “出门下楼,外面有很多吃的,你随便挑一家,都比我做得好吃。”宋依诺毫不客气的开口赶人,无视他渴望的眼神。 沈存希睨着她,忽然道:“大姨妈来了,脾气这么冲?” 宋依诺无力地看着他,她弯腰将袋子放在他身边,说:“沈存希,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 沈存希眉心微蹙,他出手如电,猛地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她踉跄了一步,跌坐在他腿上,她慌忙要站起来,他却紧紧圈着她的腰,他咬牙切齿道:“这么急着赶我走,是怕被你的新欢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刚才下班,他在外面兜了一圈,最终还是将车停在了金域蓝湾外面,本来不想上来找她,但是他却看见她从一个男人车里下来。 看她对那个男人笑,还挥手向他道别,车子开出好远,她都舍不得收回目光。那一瞬间,他心里像被针扎似的,疼得厉害。 他开车离去,可是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他到底不甘心,又转回到金域蓝湾外面。他来到单元楼下,恰好有人出来,他才得以进来。 宋依诺拧眉,“沈存希,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吗?那你还对他笑得那么浪?”沈存希愠怒之下,也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伤到她,只想将自己所受的伤害统统还给她。 宋依诺不想跟这样蛮不讲理的他说话,她双手用力想要将他的手拉开,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拽不开,“沈存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新欢。” “我眼睛没瞎,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你敢说他不是你新欢么?”沈存希嫉恨交加,她跟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那样坦然的笑过,而那个男人却能让她笑得那么甜,他疯狂的嫉妒! 宋依诺知道他说的谁,他误会她和连默的关系了。她没有解释,反而顺着他的话说:“是,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想隐瞒你,他是我的男朋友,我跟他说好了,等我和唐佑南离了婚,我和他就去登记结婚。” 心口像凿开了一个大洞,沈存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承认了,承认了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她 说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那他算什么? “宋依诺,你该死!”沈存希狂怒道,他猛地将她摔倒在沙发上,倾身压在她身上,滚烫的唇落在她唇上,大手用力一扯,她的白色衬衣顿时碎成两半,他的大掌往后一扬,衬衣飞了出去。 宋依诺吓得要命,面前的男人像是被撒旦附体,突然狂性大发,她抓住他的手,“沈存希,你不要乱来!”沈存希用力啃着她的嘴唇,他理智全失,只想要占有她,只有她彻底成为他的,她才再也不会离开他。 “不要,沈存希,你放开我,不要!”宋依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拼命扭动身体,想要将他掀下去,可是她越是挣扎,却与他的身体贴得越是严密。 直到她感觉到他身体产生的反应,她浑身都僵住了,他没有跟她开玩笑,他是玩真的。“沈存希,不要让我恨你。” 沈存希从她的胸口上抬起头来,他双眸被欲念染红,他低头看着她,带着势不可挡的决心,他说:“如果你不能爱我,那就恨吧,至少我在你心里。” 沈存希再度埋下头去,宋依诺浑身颤抖不休,她的心是抗拒的,可是她的身体却可耻的有了反应。在他蓄势待发时,五年前被强暴的阴影袭上心头,她咬得牙关咯吱咯吱作响,不敢再嘴硬,她吓得哭了起来,哽咽道:“不是,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律师,今晚跟他去吃饭,是为了商量后天是否要庭外和解。沈存希,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害怕。” 沈存希动作一僵,浑身的怒气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理智瞬间回笼。他看着身下如白玉般的姣好身躯,真想不顾一切的进行下去。可是看着她哭泣的模样,他却不忍心,不忍心这样得到她。 他俯下身去,将她抱起来。她还在发抖,缩在他怀里呜咽的哭泣。沈存希自责不已,他一边亲吻她的脸颊,一边道:“诺诺,对不起,别哭了。” 危机解除,宋依诺哭得喘不过气来,她双手握紧成拳,用力砸在他胸口,泣不成声道:“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是不是把我逼死了,你才甘心,呜呜呜……” 粉拳砸在胸口,他并不觉得疼,看到她哭得声嘶力竭,他才真正心痛,刚才他差一点就铸成大错,再次伤害了她。他心里内疚不已,“诺诺,不哭了,乖,不哭了。” 宋依诺失控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她这才发现她身上什么也没穿,她手忙脚乱的从他腿上爬下来,滚到沙发上,拿抱枕挡住自己,瞪着他羞愤的 喝道:“不准看!” 沈存希也没比她好得到哪里去,他站起来,提起裤子重新穿好,衬衣纽扣被他扯落几颗,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再看地上她的衣服与裙子都被他撕坏了,他摸了摸鼻子,起身往她的房间走去。 宋依诺见他走进她的卧室,她连忙弯腰去捡衣服,但是她的衣服哪里还有完好无损的,全都被他撕成了破布。她脸颊涨得通红,这妖孽什么癖好? 耳边传来他走出卧室的脚步声,她连忙拿抱枕挡住自己的重点部位。沈存希手里拿了一套衣服,包括内衣裤,放在她身边,他背过身去,说:“穿上吧,穿上我们再谈。” 宋依诺不敢有异议,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她越心急就越乱,越乱就越是穿不上。她急得满头大汗,生怕他待会儿又狂性大发。 沈存希背对着她,也感觉得到她焦灼的心情,他回过头来看她,见她正在与内衣作战,他叹了一声,走到沙发旁坐下。 宋依诺吓得不轻,她连忙斥道:“你闭上眼睛,不许看!” “你身上还有哪里是我没看的?”这回沈存希没有依她,他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然后接过她手里的内衣理顺了,他说:“伸手!” 宋依诺难为情死了,刚才他那样对她,这会儿她却坐在他怀里,像个初生的婴儿一般,让他给她穿衣服,她双手挡了上面遮不住下面,一时羞红了脸,“你放开我,我自己穿。” “听话!”沈存希没有放开她。 僵持了几秒钟,宋依诺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坐在一个正常男人怀里很不妥,她妥协的伸出手,穿过带子的空隙,让他帮她穿上内衣。 他的手指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扫过她的身体,她敏感的轻颤起来。沈存希眸色深黯起来,他都要佩服自己坐怀不乱的定力,其实很想将她推倒,继续刚才未完的事。 给她扣好暗扣,他伸手去拿小内内,宋依诺比他先一步拿走,她迅速穿好裤子。沈存希倒是有意想要捉弄她,又怕把她弄哭了。只得拿过睡裙,给她穿上。 宋依诺想从他腿上站起来,他却抱住她的腰不肯让她走,“让我抱一会儿,我身体憋得很疼。” 宋依诺的脸颊迅速火烧火燎的烫了起来,刚才她差点以为,他会不顾一切的强要她。她窝在他怀里,不敢乱动,她嗡声嗡气道:“沈存希,你刚才那样,我很害怕。” 沈存希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上,闻着她身上清幽 第79章 她的一切都让他着迷 客厅里的气氛突然多了种莫名的悲伤,宋依诺欲抬头看他,却被他按住,“别乱动,让我抱一会儿。(¥¥)!” 宋依诺不敢乱动了,她乖乖地靠在他怀里,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微露的胡茬扎着她的脸,有点痒,但是不会太难受。 呼吸里满是他身上清爽的须后水味道,以及新鲜的烟草味,给她一种很成熟稳重踏实的感觉。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勾勒着他们现在相拥的画面,心中缓缓流淌着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 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没想他们之间尴尬的身份,没想盘桓在他们之间的伦理纲常,因为这一刻,她只是她,他也只是他。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咕噜噜”的响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宋依诺半睡半醒间,听到那声音,她以为是打雷了,她迷迷糊糊道:“打雷了吗?你快些回去吧,下雨天开车不安全。” 沈存希脸色一黑,俊颜上有几分尴尬,他伸手将她推开,她的脸颊被他胸口的热气醺得红通通的,像樱桃一样,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沈存希拍了拍她的脸颊,说:“我饿了,去给我做点吃的。” 宋依诺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噗哧笑出了声。沈存希顿时尴尬起来,他拧眉,“再笑我就把你当下酒菜了。” 宋依诺连忙捂住嘴,眼睛却弯了起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去做。”她站起来,刚要离开,手腕却被他的大掌扣住,他将她拉了下来,在她唇角亲了亲。宋依诺的脸瞬间红透,飘进了厨房。 这个点,煮面条是最快的,宋依诺决定给他做肉杂擀面,家里还剩了些臊子,她拿了面粉出来,一边和面一边烧开水。水开了,面团也和好了。 将擀面放进锅里,她看着还剩了些面团,她灵机一动,拿了蒸锅,将削好皮的土豆切成块,放进蒸锅里,一会儿做牛奶土豆煎饼。 面条很快出锅了,她拿碗盛出来,然后放了些臊子在上面,又烫了几片青菜,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臊子擀面就做好了。她拿托盘端了出去,看见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她没有打扰他,等他讲完电话转过身来,她才道:“面条做好了,过来吃吧。” 沈存希走过来,步进餐厅,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顿时食指大动。他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吃起来。宋依诺手撑在餐桌上,笑盈盈 的望着他,“味道怎么样?” “要不要尝尝?”沈存希偏头看她。 宋依诺摇了摇头,“你吃吧,我晚上吃得很饱。” 沈存希想起她晚上去见了谁,俊脸沉了下来,他夹了一片擀面放进嘴里,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将她往身边拉过来,薄唇吻住她的,将擀面渡进她嘴里,在她嘴里席卷了一圈,他才津津有味的放开她,说:“味道不错!” 也不知道他指的是擀面味道不错,还是她的唇味道不错。 宋依诺嘴里含着擀面,嚼也不是,吐也不是,俏脸涨得通红,皱眉道:“你脏不脏啊?” 沈存希冷眉一划,不悦地瞪着她,“嫌我脏?是我的口水还没吃够?那我得多让你吃几次,你才能早点习惯。”再看她要将面条吐出来,他喝道:“不准吐!” 宋依诺瘪着嘴,只能嚼烂了咽下去,这男人太霸道了! 沈存希见她咽下去了,眉宇这才舒展开来,他低头继续吃面,手擀的面条很有劲道,越吃越有q感,她的手艺不错。 宋依诺站了一会儿,想起厨房里还蒸着土豆,她转身进去,继续做土豆煎饼。等热气腾腾的土豆煎饼做好后,她端着盘子出来,客厅里却不见沈存希的身影。 宋依诺心里一空,以为他走了,却看到他的皮鞋还搁在玄关处。她将盘子放在餐厅里,转身往卧室方向走去,经过洗手间,移门突然从里面拉开,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转过头去,把里面正要出来的沈存希也给吓了一跳。 宋依诺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的,也没注意到沈存希的异样,她说:“我还以为你走了,怎么也不出一声,吓我一跳。” 沈存希静静地注视她,他要出声,只怕现在就让她赶出去了。他跨出浴室,因为才洗过澡,声音多了抹暗哑,“舍不得我走?” “我才没有,只是做好了土豆饼……”宋依诺声音忽然顿住,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因为她注意到沈存希的穿着,他的头发湿哒哒的,正在往下面滴水,而他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只系了一条浴巾,是她的草莓浴巾。 她后知后觉,他这是要在她家过夜的节奏? “沈存希,你干嘛?” 沈存希拿着毛巾擦头发,他说:“洗澡,看不出来吗?” 她当然看出来了,只是……“你不能在我家过夜,被人看到不好,而且美昕随时会回来……” “你觉得老大会让她这么晚回来?”沈存希打断她的话,径直往客厅里走去,土豆饼的香味飘过来,他直接进了餐厅,拿了一个土豆饼,边吃边走进客厅,比在自己家还要自在。 宋依诺连忙跟过去,她看着墙上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她试图跟他讲道理:“你回去睡好不好?” 沈存希打开电视,漫不经心的换台,说:“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回家睡?” “……”宋依诺简直服了他了,这人脸皮能再厚一点吗?“你可以穿上,正好,你的衣服干了。” 沈存希斜睨她一眼,不再吭声,那模样说明,他要留在这里睡的决定是铁板钉钉了。宋依诺不死心,她走过去,蹲在他腿边,仰头望着他,可怜兮兮的喊:“四哥,四哥,求你了,回家去睡,嗯?” 宋依诺打滚卖萌,不想跟他硬碰硬,让他又不开心了。 沈存希啃完了一个土豆饼,他伸手,宋依诺立即把纸巾递到他手上,他不动,凤眸一瞬不瞬的瞅着她。宋依诺连忙拿起纸巾,帮他把手指上的油渍擦干净,服务绝对算得上一流。 擦完了手,她抬头望着他,说:“拜托拜托!” 沈存希冷艳高贵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径直进了卧室。宋依诺心头一喜,心里想着果然卖萌有效。她起身坐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钟,没见沈存希出来,她又等了等,十分钟过去了,沈存希还是没出来。 她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往卧室走,刚走了两步,她险些被地上的东西绊倒,她低头望去,是她刚才给沈存希装衣服的袋子,她弯腰捡起来,看见衣服躺在袋子里,她满头黑线。 这妖孽就没打算离开是么? 她怒气冲冲的冲进卧室,晕黄的灯光下,沈存希上身未着一物,双眼紧闭躺在她床上,椅子上搭着草莓浴巾,这一幕与早上的情形何其相似。 她站在床边,满腔的怒火慢慢消失,她轻叹一声,将衣服放在椅子上,然后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转身走出卧室。 --------------------- 翌日,宋依诺醒来时,发现自己没有睡在沙发上,她心里一惊,连忙坐起来,朝另一侧望去,那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抬头望向椅子,椅子上搭着草莓浴巾,但是放在上面的衣服却不见了。 她起身下床,快步走出卧室,洗手间的门打开,里面没有人,她走进客厅,客厅 没人,她走到玄关,摆在那里的男式皮鞋不见了。 她走回客厅,心里一阵失落,若不是昨晚清晰的发生过,她会以为那只是她的一场梦。她站了一会儿,才失魂落魄地走进餐厅,盘子里的土豆饼不见了,盘子下面压了一张便签纸,她拿起便签纸,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 “看你睡得沉,没有吵醒你,粥在锅里,记得起来吃。” 很平淡的话语,像是寻常夫妻一样,宋依诺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遍,心里甜甜的。原来有时候大胆的往前冲一下,结果并不会你自己以为的那样不可收拾。 她拿着便签纸,转身进了厨房,锅里焖着小米粥,很香,她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甜得化不开。沈存希绝对是个国民好男人,颜值高,身材棒,还会做饭,简直是新三好男人的表率。 吃完早饭,她换了衣服出门。 踏进公司,连云云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宋姐,你今天好漂亮啊,我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过了,什么事这么开心?” 宋依诺抚了抚脸,“有吗?” “简直太有了,对了,沈氏那边打来电话,下午两点请您过去一趟,说是第二次的设计稿有新的要求。”云云说。 提起沈氏,宋依诺就想起了沈存希,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宋姐,还有一件事,刚才有人送花过来哦,好大一束玫瑰,我数了数,刚好99朵。”云云羡慕道。 宋依诺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她转身进了办公室,果然看见台面上摆着一束火红玫瑰,上面还插着一张卡片,这么浮夸的送花方式,其实她已经猜到是谁送的了。她放下包,走过去拿起卡片。 打开卡片,卡片上写着:“老婆,我错了,原谅我一次!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宋依诺一阵头疼,不知道唐佑南这回又是玩的哪一出。她将卡片丢进垃圾桶,然后抱着花出去了。来到助理台,她将花递给云云,“云云,我对玫瑰花过敏,送给你了。” 云云开心的接过去,“谢谢宋姐,那我不客气了哈。” 宋依诺笑了笑,转身回了办公室,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大抵是心情好,工作效率特别高,宋依诺花了一早上,终于将参赛的一套别墅的设计图稿画了出来。 快到午饭时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接通,电话彼端传来老人威严的声音,“我在你公司楼下 ,你马上下来。” 宋依诺蹙了蹙眉头,就算不情不愿,也只能拿起包下楼。刚走出公司,就看到大门口停着一辆林肯加长房车,她迟疑了一下,大步走过去。 宋依诺站在车门边,望着坐在车里的沈老爷子,因为上次的教训,她不敢轻易上车,“爷爷,您有事吗?” 沈老爷子冷哼一声,“上车,这么杵在这里,是生怕没人知道你嫁进沈家了?” “……”宋依诺觉得沈老爷子有点无理取闹,他自己来这里的,现在又这样说,“您要是真这么担心,您就不该纡尊降贵来这里。” “你反了不成?”沈老爷子皱眉斥道,“是不是要我给老四打电话,你才肯上车?” 宋依诺心里一惊,前天沈存希在贺家闹了那么一出,说不定老爷子已经看出什么来。她犹豫了一下,弯腰坐上车。 宋依诺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心里很乱,不敢直视沈老爷子精光铄铄的目光。昨晚之前,她还能义正严辞的说她跟沈存希没关系,但是今天,她却再也无法坦然面对沈老爷子的审视。 “前晚在贺家,你见到的那位贺允儿,你觉得她怎么样?”沈老爷子像是没看到她的不自在,忽然问道。 宋依诺看了沈老爷子一眼,小心斟酌着用词,“贺小姐长得很漂亮,性格也活泼可爱,很讨人喜欢。” 沈老爷子终于拿正眼看了她一眼,他说:“算你有眼光,贺允儿会成为老四的妻子,她是贺家的掌上明珠,从小接受西方的淑媛教育,身后有整个贺家为后盾。她性格活泼却不失优雅大方,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她站在老四身边,男才女貌,十分登对,更不失为一个贤内助。老四娶了她,对他的事业无疑锦上添花。” 宋依诺抬头望着沈老爷子,当他说贺允儿会成为沈存希的妻子时,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抽痛起来。沈老爷子虽然没有言明,他已经知道她和沈存希的关系,但是从他这番话来看,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沈老爷子斜睨着她,继续道:“贺允儿与老四门当户对,这样的婚姻才会幸福美满。依诺啊,人最重要的是认清楚自己的份量,不要妄图去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到头来你会发现,你要不起!” 宋依诺僵坐在座椅上,搁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她听懂了沈老爷子话里的意思。沈老爷子什么都知道,他不点破,却用这种方式让她知难而退。 宋家与贺家相比,她与 贺允儿相比,谁优谁劣,一眼就能明了。她刚刚下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沈老爷子说得对,沈存希她要不起!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外面,沈老爷子率先下车,随后宋依诺跟着下车。她不知道沈老爷子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她也没有问,默默跟在他身后进了酒店。 酒店二楼的包厢里,贺允儿受沈老爷子盛情相邀前来,她到时包厢里一个人都没有,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推开门进来。 男人穿着深色西装,系着酒红色领带,俊逸不凡,正是她在贺家见到的沈存希。她连忙站起来,羞怯地望着沈存希,“你好,我是贺允儿。” 沈存希剑眉微蹙,他扫了一眼包厢里,除了贺允儿,再也没有别人,他当下就猜到他被戏弄了。 早上他收到一束花,是以宋依诺的名义,约他来这家酒店共进午餐,他还挺高兴的,这丫头是不是早上没见到他,想他了。 他以为宋依诺开窍了,没想到却被人算计了,而能算计他的,他也不作别人想。没见到宋依诺,他转身就要走。 贺允儿看出他要离开,她连忙道:“沈先生,请留步,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 沈存希脚步微顿,转头望着她,贺允儿画着淡妆,穿着白色欧根纱及膝连衣裙,看得出来是精心打扮过的。他挑高一侧眉峰,“贺小姐,你想说什么?” 贺允儿咬了咬唇,觉得有些难为情,她说:“沈先生,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有点唐突,但是我这个人不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前晚在贺宅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我知道你刚和你前妻离了婚,我希望我能陪你走接下来的人生。” 沈存希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面前的女孩稚气未脱,看起来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她却说她对他一见钟情,“贺小姐,你不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我这个人也相当直接,抱歉,我不喜欢你!” 贺允儿从来没被人这么直接的拒绝过,她顿时愣住,难以置信地张大眼睛盯着他,问道:“为什么?我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我身后还有整个贺家,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沈存希淡淡地看着她,他说:“第一,我身边从来不缺漂亮又身材好的女人,我的前妻漂亮性感,我一样不喜欢她。第二,我拥有整个沈氏,我不需要靠任何裙带关系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所以,我没必要因为这两样我已经拥有的东西,去喜欢一个还没有发育成熟的毛头小孩。” 贺允儿听出他语 气里的嘲讽,她气得红了眼眶,“沈存希,你太过分了,我不是毛头小孩,我已经长大了。”说着,她用力挺了挺胸膛,提醒他她已经发育成熟了。 沈存希不再废话,直接转身,刚走到门边,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站在门边的是沈老爷子的贴身管家阿威,紧接着沈老爷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宋依诺。 看到宋依诺那一刹那,沈存希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已经猜到了沈老爷子在玩什么把戏。 宋依诺跟在沈老爷子身后进了包厢,看见沈存希和贺允儿,她神情一僵。之前没有注意他们站在一起的情形,现在望过去,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确实很唯美登对。 沈老爷子扫了沈存希一眼,然后看向贺允儿,贺允儿眼眶红红的,他连忙走过去,和蔼的问道:“允儿,怎么了?老四欺负你了吗?” 贺允儿哪里好意思说沈存希嫌弃她还没长大,她咬了咬唇,说:“沈爷爷,存希哥哥没有欺负我,是沙子不小心进眼里了,你别怪存希哥哥。” 宋依诺站在门边,她猜到沈老爷子的用心,是要亲眼看见她和贺允儿相差的距离。她低下头,前方有两道灼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却不敢与他对视,她说:“爷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包厢。 沈老爷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紧蹙的眉峰舒展开来,他刚要让沈存希过去坐,沈存希已经二话不说,跟着走出包厢。沈老爷子气得不轻,大喝一声,“沈存希,你给我站住!” 沈存希脚步未停,他追上宋依诺,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向电梯跑去。宋依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拖着跑,她看着他颀长的背影,不知不觉跟上他的步伐。 直到冲进电梯,他们才停下来。沈存希按了负一楼,忽然将她按在电梯金属壁上,他的胸膛贴了过去,紧紧的抵着她的,他微低了头,凤眸灼灼地盯着她,问道:“又胡思乱想了?” 他离得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跟她身上的是同一款,她艰难的偏头,躲开他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我没有!” 沈存希忽然贴过去,张嘴咬她的耳朵,“口是心非的家伙,还说没有,那你刚才走什么?” 耳朵一阵酥麻,宋依诺咬唇不说话了,越是跟他在一起,她越是认清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够坦然的站在他身边,唯有她不可以! 沈存希见 她不吭声,又重重的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听到她吃疼的低呼,他伸出舌头,安抚似的舔了舔,那股湿热让她颤抖不休,就听他说:“诺诺,我不允许你退缩,听到没有?” 宋依诺忽然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脑袋埋进他肩颈里,她说:“沈存希,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 “只对你霸道。”沈存希被她依恋的动作取悦了,刚才看她转身离开,他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生怕她又缩回乌龟壳里。这会儿见她主动搂着他,他的心又缓缓落回原地。 这心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真是要被她折磨死了。 宋依诺忍不住叹息,她到底何德何能,得他倾心相待?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他们现在在外面,她轻轻推开他,说:“沈存希,爷爷好像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他……” “下次他再来骚扰你,你给我打电话。”沈存希打断她的话,清俊的五官冷冽如冰,老爷子想把贺允儿塞给他,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宋依诺无语,他说他父亲来找她,是来骚扰她,这人的嘴巴有时候真的很刻薄,不过她很喜欢。见他一点也不诧异,她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知道了?” “如果我说,我为了你已经跟他大战几个回合了,你会不会感动,然后以身相许?”沈存希逗着她,不想让她瞎想。既然他决定跟她在一起,他就不会让她因为他而受到伤害。 宋依诺皱眉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个中缘由,“上次爷爷带我去贺宅,其实是为了引你过去和贺允儿见一面是不是?那时候他就知道我们……” “嗯,所以下次他再找你,你给我打电话,不要再跟他走。”沈存希点了点头,他应该感谢老爷子的阻拦,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快逼她跟他在一起。 “哦。”宋依诺应了一声,以沈老爷子的性子,他必不会坐视不理,那么接下来,他还有什么招术在等着她? 电梯到了负一楼,沈存希牵着宋依诺走出去,宋依诺挣了挣,没挣开,索性由着他去了。上了车,她拉下安全带,刚转头,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她的唇被他吻住。 炙热的气息吞噬着她,她狠狠心颤,整个人都快要被他吻得窒息了。沈存希一遍遍吻着她,索求她的回应,最后,两人都开始缺氧了,他才放开她,贴在她耳边喘息。 宋依诺的整个神经都变得敏感起来,尤其是他的喘息声,让她心律加速。这个男人,她用尽全身力气,都再也 推不开了。 “真想要了你,诺诺,我都快被你逼疯了。”他抱着她,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真的很喜欢她,她的一切都让他着迷,将她抱在怀里,他就像是个十七八岁的愣头青小子,只想吻她,和她做些喜欢做的事,与她深入交流。 宋依诺身体轻颤着,因为他大胆的话语,还有他四处游走的手,她脸蛋红彤彤的,连忙捉住他越来越危险的手,说:“沈存希,不可以,在我离婚前,不可以!” 这是她最后的警戒线,虽然她的要求像掩耳盗铃一样自欺欺人,她仍然可笑的坚持着。似乎这样,就能说明她没有出轨。 沈存希静静地抱着她,手没再往里探,搁在她胸口,掌心下的心跳紊乱,她也动了情,他只要再稍加引诱,就能够得到她。可是他不愿意这样做,她答应接受他,跟他在一起,已经有很大的心理压力,他若再和她突破最后的防线,她心理上会更难以负荷。 他跟她在一起,是想要她快乐,想要她幸福,而不是让她背上道德的枷锁。哪怕她现在是在自欺欺人,他也愿意包容她,愿意等她。 他慢慢平息了身体里的骚动,将手从她衣服里拿了出来,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哑声道:“我答应你,在你离婚前不碰你。但是一旦你拿到离婚证,我不会再等。” 宋依诺微微红了脸,他对她的企图心,太明显,太势在必得,总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沈存希伸手,越过她,拽下安全带,给她系上,然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透过后视镜,他看到自己的领带歪了,是被她抓歪的。他又倾身过去,问她:“会不会打领结?” 宋依诺看着他的领带,想起刚才自己一直拽着的,脸颊更红了,她摇了摇头,“不会。” “我教你!”听到她说不会,他顿时就开心了,这说明,他是第一个让她打领结的男人,他抓住她的手,教她怎么打。 “这样,绕一圈,然后拉下去,很简单的,学会了吗?”沈存希看着她,两人离得近,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宋依诺心砰砰直跳,总觉得他们现在,有点像偷情。 “嗯,会了。”他的手指按在她手背上,炙烫有力,她一直在意,没办法集中精力去学习。 沈存希放开她的手,将领结拆了,仰起了脸,让她重新打一次。想要教会她,这么私密的事,以后他们在一起了,他就能让她天天给他系领带。 宋依诺觉得,有时候沈存希 第80章 现在她也不要你了 宋依诺没想到唐佑南会来沈氏堵她,早上他送花给她,她就知道,他不会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他们必定要闹到对簿公堂那一步。(&¥)! 她心里很难过,毕竟是曾经那么深爱过的人,闹到如此无法收拾的地步,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唐佑南站在跑车旁,他拉开副驾驶座车门,看着宋依诺,道:“依诺,上车。” 宋依诺站在原地,让同事先走。同事看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她只得先走,心里想着,看来传言是真的,宋依诺与她老公的感情不太好。 等同事走远了,宋依诺才看向唐佑南,他依然英俊帅气,与当初的模样一样。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迷恋他的人,岁月将她对他的感情消耗得一点不剩,如今的她,面对他时,只剩下怅然。 “佑南,你这是何苦呢?”宋依诺不愿意上车,她和他早就不该再有所牵扯,如今,就更不应该有所牵扯了。 唐佑南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道:“因为我还放不下,依诺,我做了太多错事,我知道你不会再宽恕我,但是我依然不想放弃。我们的人生还长,未来还有无数的时间可以让我弥补你。我想请求你留在我身边,哪怕这在你看来很厚颜无耻,我也想求得那一丝渺茫的机会。” 宋依诺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去意已决。”宋依诺说完,转身向台阶下走去。 唐佑南看着她绝决的背影,他大声喊道:“宋依诺,我爱你,我绝不会放弃你!” 宋依诺脚步一顿,继续朝前走去。她没有回头,所以她并没有看见沈存希一行人站在公司大门口,沈存希冷冷地盯着唐佑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抬了抬手,身后一行人停了下来,他径直走过去,看着宋依诺离去的背影,他轻勾了勾唇角,说:“佑南,是你先不要她的,现在她也不要你了。还是放手吧,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唐佑南偏头看着身旁的沈存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皱了皱眉,“四叔……” 沈存希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进了公司。 唐佑南看着沈存希的背影,他心有不甘,拉开驾驶座的门,迅速上车追出去。身后引擎声轰轰作响,逐渐远去,十几秒后,只听宋依诺惊惧的惊叫声传来,紧接着传来一阵震耳欲聩的刹车声与碰撞声,然后世界恢复宁静。 沈存希心里一震,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拔腿就往公司大门处跑去。跑到马路边,他看到一辆货车与跑 车相撞,货车翻倒在马路边上,跑车被撞得变了型,碎裂的玻璃窗上有鲜血。而宋依诺则站在离跑车不到五米远的距离,她的手臂被溅起来的玻璃碎片割伤,鲜血顺着雪白的手腕往下滴落,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因恐惧而大睁着。 沈存希跑到她身边,才发现她一直在不停的发抖,整个人似乎都处于崩溃的边缘,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睛里滚落出来,她整张脸都失了血色。 刚才她走到路边,就看到远处停在路边的货车突然发动朝她急驰而来,速度越来越快,一开始她没太注意,直到货车离她越来越近,她才发现不对劲,她看着副驾驶座上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心里一阵后怕,这个人要撞死她。 她来不及想是谁要撞死她,只知道拔腿往前跑去,她吓得直尖叫,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能够及时拦住那辆疯狂的货车。 她跑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激烈的刹车声,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她转过身去,就看到唐佑南的跑车在马路上360度旋转,而那辆货车“砰”一声侧翻在马路上。 她看到喷溅在跑车挡风玻璃上的血迹时,那一刻,她的心跳都停止了,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眼泪大滴滴的滚落下来,她不停摇头,不要,不要! 沈存希顾不得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此刻他只想将她抱进怀里,感受她的存在。他伸手抱住她,柔声安抚:“诺诺,乖,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宋依诺愣愣地看着跑车里,玻璃全碎了,跑车的车后半身被撞得变了型,唐佑南被侧面的气囊挡住,看不到他的脸。她浑身不停的抖。沈存希的安抚并不管用,她突然伸手推开他,踉踉跄跄的向跑车跑去。 只差几米,如果不是唐佑南奋不顾身的开车挡在她前面,她现在已经是车下亡魂了。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拿生命救她的人都是他? 她冲到跑车旁,驾驶座的门已经被挤压变了型,她看见唐佑南双眼紧闭的抵在方向盘上,额头上的伤正在往下滴血,驾驶座也被冲撞挤压得扭曲变型。她的心狠狠颤了颤,她完全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伸手去开门,又想起自己应该先打电话叫救护车,结果她越急越不知道该做什么,整个人全都混乱了。 “佑南,佑南,你醒醒……” 沈存希被她推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疼得难受,他知道在唐佑南生死攸关的当口,他还来计较这些很卑鄙,但是他怕,怕她好不容易接受了他,又会因为这一 撞而倒回到原点。 他拿手机拔打120,叫了救护车,他快步走过去,看她慌乱无措的样子,他轻轻推开她,用力拉开车门。车门拉开,唐佑南就无力的倒了下来,宋依诺连忙接住他,她眼泪扑嗽嗽直落,她声音轻颤着,“佑南,你醒一醒,你别睡,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 救护车很快到了,将唐佑南抬上车,宋依诺无暇顾及别的,她连忙跟上去,刚要上车,手腕就被沈存希拽住,她回头望着他,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不知道能说什么,轻轻挣开了他的手,坐上救护车。 救护车忽啸而去,沈存希站在马路边上,看着逐渐远去的救护车,只觉得一颗心寒凉彻骨。他垂下眸,一拳砸在跑车上。 回头,他看见交警正在营救那名肇事车主,这起车祸还波及了一些过路的车子与行人,受伤的行人都被救护车接走。他眯了眯眼睛,怎么会那么巧? 严城站在沈存希旁边,车祸发生时,他就跟在沈存希身后飞奔出来。刚才沈存希一颗心全悬在宋依诺身上,他则冷静的向行人询问了刚才的车祸经过。 “沈总,这起车祸并非偶然,而是有预谋的。”严城将沈存希拉到一边,神色严肃道。 沈存希抬头盯着他,目光锐利,“怎么回事?” “我刚才问了行人,说那辆货车停在那边很久,大概是看到宋小姐走出来,才突然发动,然后朝宋小姐撞过来。若不是唐少的车,此刻怕是……”严城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沈存希想到那个可能,他就控制不住浑身发抖,到底是谁想杀宋依诺?他咬牙道:“给我查,查出来是谁,我要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是,沈总。”严城领命,他突然想起什么,他看了看左右,确定无人,他才小声道:“沈总,会不会是c市那批人把注意力转移到宋小姐身上了?” 沈存希眯了眯眼睛,浑身像裹着冰霜一样,语气冰冷刺骨,“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严城连忙点头,他知道,这件事一旦涉及到宋依诺,老板就不会再忍,桐城怕是要再度掀起腥风血雨了。 沈存希看着已被交警救出来的肇事司机,货车是因为急刹车才导致的翻车,所以他伤得不算重。沈存希大步走过去,严城连忙跟上,生怕他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沈存希拔开交警,一把抓住肇事司机的衣领,将他揪到面前。交 警连忙去阻拦,被严城拦住,严城好声好气的安抚交警。 沈存希欺近肇事司机,切齿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肇事司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是受害者,我不知道为什么那辆车突然冲出来,这是意外,你放开我,好痛啊,有人要谋杀啊,救命啊!” 沈存希垂在身侧的大手紧握成拳,要不是用力克制,只怕这一拳早已经砸以那人的面门上了,他狠戾道:“你最好祈祷这起车祸真如你所说是意外,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存希一把推开他,站起来大步离开。 严城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忙向交警赔不是,然后快步跟上沈存希,进了沈氏大楼。 —————————————————— 医院里,唐佑南被医生推进了急救室。宋依诺被护士挡在了门外,她抬头看着急救室上面亮起的红灯,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刚才在救护车里,医生告诉她,唐佑南除了头上的伤口,身上没有外伤。但是他一直昏迷不醒,不排除有脑震荡的可能。 她双手捧着脸,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从车祸的余悸中回过神来。那辆货车不要命的朝她急驶而来,甚至快要冲上人行道,她毫不怀疑,那人确实想杀了她。 可是她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是谁想要她的命?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宋依诺抬头看去,就见颜姿与沈唐启鸿小跑着过来,她立即站直了身体。转眼间,两人就来到宋依诺面前,颜姿抓住她的手,急声问道:“依诺,到底怎么回事?佑南怎么会出车祸?” 宋依诺心里内疚不安,她咬着唇没有说话。 沈唐启鸿看向她,见她手臂上已经凝固的伤口,他伸手拉了拉颜姿,示意她别吓着她,他说:“孩子,你受伤了,去外科让护士给你包扎一下,这里有我们,你不用担心!” 宋依诺几乎已经忘记了身上的伤,经沈唐启鸿提醒,她才感觉到疼。颜姿垂下目光,看到自己正捏在她的伤处,她连忙缩回手,“依诺,你受伤了怎么不让护士包扎一下,妈妈陪你去外科。若是佑南醒来见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他也会心疼的。” 宋依诺回头看了急救室一眼,被颜姿拉着往外科走去。沈唐启鸿看着她们娘俩离去的背影,眸里掠过一抹诡光,他转身望着急救室上面的红灯,在心里祈祷,佑南,你千万不能有事! 外科室里,护士将宋依诺的伤口包扎好,叮嘱她不要让伤口沾到水,这才收拾好用具离去。颜姿站在她身边,看她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脸色,她说:“依诺,刚才吓坏了吧,没事了,别害怕!” 宋依诺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缠了几圈的纱布,最近她总是有血光之灾,她是不是应该去庙里拜拜了,“妈,对不起,佑南因为我……” “别和妈妈这么见外,你一日没和佑南离婚,就一日还是他的妻子,他保护自己的妻子天经地义,别自责。”颜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佑南出车祸是因为宋依诺时,她气得全身发抖,在来的车上,就跟沈唐启鸿大吵了一架。 要不是老爷子昨晚将他们叫去房,告诉他们,只要佑南和宋依诺没离婚,并且生下孩子,他就把手里的股份赠送给孩子。 为了股份,她也得按捺下满腔怒火讨好宋依诺。 宋依诺心里像被针扎似的难受,她不愿意唐佑南这样为她付出,他们之间早已经回不去了,可是现在,她又欠了他一次救命之恩。 “妈……” “走吧,我们去看看佑南,他现在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他需要你给他打气。”颜姿打断她的话,她看着宋依诺,如果佑南拿生命去救她,还是挽不回她,那么她也太没良心了。 她真是搞不懂,老爷子明明不喜欢宋依诺,为什么非得不让他们离婚?以佑南今时今日的能力与身家,他要娶一个比宋依诺条件好的女人轻而易举。 宋依诺站起来,被颜姿扶着往急救室走去。 刚走到急救室外面,宋依诺就看见沈存希站在那里,和沈唐启鸿聊着什么,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他抬眸看了过来,仅看了一眼,他就冷淡的收回目光,继续道:“肇事司机伤得不太重,刚才已经被拘留起来。” “存希,谢谢你,我和你大嫂吓坏了,都没想到这些。”沈唐启鸿感激道。 沈存希摇了摇头,说:“佑南是在我公司外面出了车祸,作为他四叔,我理应出面处理。大哥,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他不会有事的。” “但愿!”沈唐启鸿长长的叹了一声,眉宇间难掩担忧之色。 颜姿扶着宋依诺来到他们面前,她说:“存希,佑南怎么出的车祸?” 沈存希又看了宋依诺一眼,看到她手臂上包扎的纱布,他眸色深了深,他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移向颜姿,“这件事我也不太 清楚,我跑出去时,两车已经撞在一起。” 宋依诺被沈存希瞧得心惊胆颤,生怕被颜姿和沈唐启鸿看出什么来,她垂着头,仍旧能感觉到他时而看过来的目光,隐含担忧的炙烈的,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让她感到害怕。 颜姿闻言,偏头看着宋依诺,她说:“你当时也在车里?” “没有,我在马路边上等计程车。”宋依诺摇了摇头。 “这么说你亲眼目睹整起车祸的过程?跟妈妈说一说,是怎么发生的。”颜姿问道。 宋依诺看了沈存希一眼,然后道:“我当时在马路边等计程车,突然看见一辆货车驶过来,我起初没注意,等我注意到时,那辆货车已经朝我急驶而来,我就拼命跑,跑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剧烈的碰撞声,我转过身去,就看见佑南的车已经被货车撞变了型。” 宋依诺回想刚才的经过,声音还在颤抖,如果不是唐佑南开车挡在她前面,也许她现在根本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颜姿握住她的手,安抚道:“依诺,没事了,你别害怕,没事了。” 宋依诺摇了摇头,却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她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怎么会不怕? 闻言,沈唐启鸿微皱了下眉头,仅一下,沈存希还是注意到了,他没有继续追问宋依诺,他知道她只说了一半事实,她一定知道,那辆货车是故意要撞她的。 “依诺,一会儿交警会来带你去警局录口供,你不用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沈唐启鸿交代道。 宋依诺点了点头,她是目击者,交警一定会找她了解事情的经过。 沈存希双手搁在西裤口袋里,状似无意道:“大哥,你和大嫂留在这里等佑南出来,我陪她过去,刚好我在交警队里还有些人脉,这起车祸还要裁定肇事方与受害方,也许能帮得上忙。” “那就麻烦你了,老四。”沈唐启鸿似乎一点也没有怀疑。 他们在急救室外面站了一会儿,就有两名交警过来带宋依诺回警局录口供。宋依诺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她转身跟着交警走了,沈存希让沈唐启鸿夫妇不用担心,然后跟了上去。 沈唐启鸿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微微眯起双眼。颜姿走到丈夫身旁,蹙眉道:“老公,我怎么觉得老四和依诺之间有点不太对劲啊?” 沈唐启鸿收回目光,低声斥道:“哪里不对劲?成天没事瞎想。” 颜姿抬头望着丈夫,说:“不知道,就是女人的直觉,也许是我想多了。” —————————————————— 四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医院,医院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宾利欧陆,沈存希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宋依诺的手腕。宋依诺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她连忙要甩开他的手,这里是医院,万一被沈唐启鸿和颜姿看见他们这样,就不得了了。 沈存希固执地抓住她的手腕,对前面的交警道:“两位先走,我马上送她过去。” 两位交警面面相觑,随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等交警都走了,沈存希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宋依诺塞进车里,他转身上车。 发动车子驶离医院,他偏头望着她苍白的侧脸,他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感觉到掌心下的小手轻颤不已,他柔声道:“吓坏了吧,现在没事了,诺诺,别怕,我在这里。” 宋依诺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这个时候,他不容许她推开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力道把她弄疼了,还是因为别的,她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砸在沈存希的手背上。 手背上的炙烫温度让他的心拧了起来,他将车停靠在路边,熄了火,他解了安全带,倾身捧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心疼道:“别哭了,乖,别哭了。” “我好怕……”宋依诺说完,扑进他怀里泣不成声。刚才那辆大货车朝她急驶而来时,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死,不想再也见不到他。 沈存希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柔声道:“不怕了,乖,我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他不敢想象,刚才唐佑南若是没有及时出现救了她,她会怎么样?若是她出事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呜呜呜……”宋依诺撕心裂肺的哭起来,她的哭声揪扯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也跟着疼痛不休,他的大掌落在她背上,有节奏的轻拍着,他心里一阵后怕,“对不起,诺诺,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宋依诺拼命摇头,这不关他的事啊,可他却如此自责。她抬起头来,脸上的淡妆被泪水糊花,像一只小花猫一样,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沈存希垂眸看着她,喉结性感的滚动了一下,他噙住她的唇,辗转加深。此刻,他只想吻她,证明她还在他身边,他没有失去她。 宋依诺先是一颤,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热切的回应他的吻。恐惧 到极点的心,被他的吻慢慢安抚,她的眼泪慢慢止住了。 感觉到她的回应,沈存希心颤不已,他很害怕,害怕她随时都会放弃他。可是感受到她的回应,他的一颗心慢慢安定下来。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的心这样忽上忽下,像坐着云霄飞车。他知道,他爱惨了她,所以在尝到了她愿意回应的滋味后,就再也受不了她的拒绝。 他多么希望刚才不顾一切挡在货车前的人是他,那么此刻她的眼泪她的担忧,都是为了他。 良久,沈存希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她的唇已经被他吻肿,透着诱人的光泽。他爱恋的舔了舔她的唇,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道:“现在好些了吗?” 宋依诺感觉有点难为情,她害羞地缩进他怀里,明知道这样不对不应该,她还是忍不住沉沦在他给的柔情中。 沈存希避开她受伤的手臂,轻轻的抱着她,心里十分满足。刚才她推开他冲向唐佑南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她会再度缩回壳里去,幸好她没有。 过了一会儿,宋依诺轻轻推开他,她抬起头来望着他,迟疑了一下,她说:“沈存希,刚才在医院我撒了谎。” “我知道。”沈存希没想到她会向他坦白,他心里很开心,她愿意对他说实话,就说明她在潜意识里是信任他的。 “你知道?”宋依诺诧异的挑眉,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滑稽。沈存希从橱物格里拿出一包湿纸巾,一边给她擦脸上被眼泪糊花的脸,一边说:“嗯,你跟着救护车走后,严城问过路边的行人,知道那辆车一直停在那里,似乎有意要撞你,你不告诉唐启鸿和颜姿,是因为你不信任他们对不对?” 宋依诺点了点头,“我不信任他们是其一,我不想横生枝节是其二,如果他们知道那辆车是故意撞我的,一定会要求我报恩。我和佑南的婚姻已经到尽头了,不可能因为任何事情而有转圜的余地,我这么想,是不是很自私?” “你这么想是对的,诺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样做很棒,我很高兴,你的决心没有因此而动摇。”沈存希声音里多了一抹温存,真的很开心她会这么想。 他夸她做得很棒,她良心却有点过意不去,唐佑南用生命救她,她却还在这里跟沈存希你侬我侬,其实她也是一个很卑劣的人,这样的她,又如何配得到沈存希的深爱?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沈存希柔声道:“诺诺,你很 善良,你宁愿别人伤害你,也不想伤害别人。虽然你嘴上这么跟我说,其实你心里很自责。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掩饰自己,我对你的要求不高,为自己多考虑一点,每天多开心一点,只要你开心了,我才会开心,知道吗?” 宋依诺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不好意思了,她垂下眸,看着湿纸巾上黑黑的一团,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糟糕,这么糟糕的样子他也下得了嘴吻她?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他拉着她的手,紧贴在胸口,他说:“这颗心因你而跳动,你感觉到了吗?它对你永远不会变。” 宋依诺有时候觉得沈存希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爱过,哪怕是当初和唐佑南谈恋爱时,他也没有这样爱过她。 其实她很渴望有个人能真心爱她,当年她义无反顾的爱上唐佑南,甚至偷拿户口本与他登记结婚,她那样奋不顾身的结果,却是被伤得体无完肤。 她以为她再也不相信爱情,却不受控制的沉沦在沈存希的柔情里,速度之快,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也许,她只是缺爱,只是孤单了而已。所以她用力想要抓住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哪怕知道前路渺茫,她依然想要拼尽全身力气去抓住。 宋依诺靠在他怀里,她想起了许多事,想起了唐佑南,她轻声道:“沈存希,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辛苦觉得厌倦了,不要一声不响的抛弃我,你告诉我,我会安静的走开。” 沈存希心中大疼,他用力抱紧她,到底受了多少伤害,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会,永远不会!” 宋依诺闭上眼睛,耳畔传来他沉稳的心跳声,她告诉自己,也许她可以信任他一次,也许她努力了,就会收获幸福。 许久后,沈存希放开她,他重新发动车子向交警大队驶去。路上,他交代宋依诺什么都不要说,以免打草惊蛇。刚才他已经失去理智,如果对方真的是来杀她的,他已经打草惊蛇了。 宋依诺看他凝重的表情,她说:“那个人真的是来杀我的吗?他为什么要杀我?我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 “也有可能是我们之间的关系被有心人知道了,诺诺,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不会让你置身危险中。”沈存希握住她的手,现在敌在暗,他们在明,经过这次的事,他相信对方一时半会儿不会再轻举妄动。 宋依诺蹙眉,认真想了想,她说:“会不会是我们公司的梦娜?昨天李总 第81章 我想为自己而活 1000钻石加更 察觉到宋依诺盯着病房门在走神,唐佑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来得及看见一颗发型修剪得干净利落的后脑勺从眼前一晃而过,他蹙了蹙眉头,忽然想起先前在沈氏大厦门口,沈存希跟他说的那句话。(@¥)! 他心里膈应得厉害,他说:“依诺,你和四叔是不是……” 宋依诺回过头来,拧眉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佑南定定地瞧着她,半晌,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唐佑南嘴里说着没什么,心里却还是止不住怀疑,沈存希和宋依诺之间似乎有点不寻常。 那晚在宋依诺公寓,沈存希的表现既不像长辈,也不像上司,反倒像是一个男人逮到自己的女人把别的男人领回家,正在吃闷醋。 他一直不愿意去想沈存希和宋依诺之间的关系,是因为沈存希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他绝不会捡他用过的女人。可是先前他说的那番话,却让他疑窦渐生。 宋依诺坐了一会儿,眼见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她站起来,说:“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唐佑南看着她手臂上包扎的纱布,目光缓缓上移,落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含着希翼道:“依诺,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宋依诺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唐佑南看着她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包,毫不留恋地朝病房门口走去,他忽然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我离婚,是不是你在外面有人了?” 宋依诺的手刚握住门把,闻言她猛地回过头去,盯着坐在病床上的唐佑南,她咬了咬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这个样子无疑是默认了,唐佑南冷笑连连,又问:“那个人是四叔,对不对?” 宋依诺双腿一阵虚软,她险些站不住,她力持镇定,说:“唐佑南,看来你脑子被撞坏了,需要彻底清醒一下,明天,我会在法院等你!” “宋依诺,我以为就算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在我开车挡在货车前,你也会原谅我,看来是我太天真了,你就非得这么狠心,在我重伤未愈时,还要跟我打离婚官司么?”唐佑南质问道,他已经拼命在弥补了,为什么她就是看不见? 宋依诺闭上眼睛,轻声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像八年前一样感激你,所以这五年来,即便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我都睁只眼闭只眼,我想着你总会回头,可是你非但没有回头,还跟宋子矜搞在一起。佑南,我 现在只要一想起你们在沈家大宅的那一幕,我就恶心。是,你又救了我一次,但是我不愿意再用另一个五年来偿还你的救命之恩。从我17岁那样,我们初遇,到现在我已经25岁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我都给了你,给了无望的等待,剩下的岁月,我想为自己而活。” “依诺,我已经在赎罪了,难道你看不到我的真心吗?”唐佑南忧郁地望着她,“依诺,是不是犯了错,永远都得不到你的宽恕?” 宋依诺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她说:“佑南,我没有资格宽恕谁,只是我们之间已经走到尽头,又何必徒添伤悲,谢谢你救了我,再见!” 宋依诺说完,拉开门走出去,刚走了两步,她就被人从后面抱住,唐佑南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依诺,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 宋依诺低头,看着环在自己腰上麦色的手臂,她狠狠闭上眼睛,颤声道:“那么你教教我,怎么才能让一颗绝望的心死灰复燃?” -------------------- 宋依诺上楼后,沈存希不太放心,去街上转了一圈,他又转了回来,下车上楼。来到病房外,就看到病房里唐佑南和宋依诺手拉手其乐融融的一幕。 那一瞬间,他几乎就要冲进去将他们的手分开,然后手机铃声响了,他的理智回归,反正他们明天就离婚了,他就再忍一次。 他转身离开,走出一段距离,他停了下来,等了等,没有人追上来,他心里郁气更甚,直接大步往前走去,进了电梯,他才接通电话,“什么事?” 他语气里的火气透过电波直接扑向严城,严城小心肝抖了抖,老板遇神杀神,遇魔杀魔的外挂状态还没回归,他还是小心为上,“沈总,交通事故的调查报告出来了,需要我给你送过去吗?” “我马上回公司。”沈存希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抬眸盯着电梯金属壁上倒映出的身影,凤眸微眯了眯。这起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马上就要揭晓答案了。 电梯到了负一楼,他大步走出去,上车离开。 回到公司,严城立即迎上去,将手里的调查报告递给沈存希,他边走边说:“沈总,这起车祸确实是人为,肇事的大货车是一家快运公司的,而肇事司机是前几天新招进去的,有人见过肇事司机在事发前,与唐佑南见过面。” “唐佑南?”沈存希接过文件袋打开,抽出文件来,几张照片飘了 下来,落在地上。沈存希低头看去,虽然都是侧面,但是依然能够看出照片里的人是唐佑南。 严城连忙弯腰捡起照片,然后递给沈存希,他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还查过肇事司机的账户与通话记录,肇事司机的账户里多了60万,来源不明。而肇事司机的通话记录里,在车祸前半个小时,有一个陌生电话频频给肇事司机打电话,我们查过肇事司机的行车记录仪,肇事车辆从城南避开货车路障,驶到沈氏外面。” 沈存希一边看调查报告,一边道:“继续说。” “肇事车辆在沈氏外面停了半个小时,直到宋小姐走出沈氏大门,那个陌生电话号码又打给了肇事司机,通话仅两秒钟就挂断了,应该是给肇事司机下指令。在肇事司机发动车子向宋小姐冲过去的过程中,唐佑南的手机号码出现在肇事司机的手机上,通话大约十秒钟,在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就挂断了。”严城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存希。 沈存希满脸阴戾,大手用力攥紧掌中的纸张,他冷笑连连,“我倒是小瞧了唐佑南的本事,居然敢拿生命来算计宋依诺。” 沈存希简直不敢想,如果货车司机失手,提前撞上宋依诺会是什么后果,只要一想,他的心就在颤抖,他怒不可遏,唐佑南机关算尽,都不愿意和宋依诺离婚,就别怪他推波助澜。看来他们一日不离婚,这些人一日就不会放过宋依诺。 严城缩了缩脖子,不敢看他,“沈总,肇事司机在与唐佑南通话前,还与一个固定的陌生电话通话,直到车祸前,那个陌生电话还有打进去,我怀疑,这次的车祸不仅仅是算计宋小姐那么简单,还有可能对方真的想要宋小姐的命。” 沈存希的视线落在那一排通话记录上,与严城所说的一模一样,他蹙眉:“查过这个电话号码没有?” “查过了,这个号码是今天新登记的,身份证号码的主人前天已经出车祸身亡,查不到一丁点蛛丝蚂迹。车祸发生后,手机就被丢弃。”严城说。 “看来对方早有预谋,如果撞死了宋依诺,他就会嫁祸给唐佑南。”沈存希眉峰蹙得更紧,“到底是谁与宋依诺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置她于死地?” “宋小姐的生活圈子很单纯,应该不会惹来这样的杀身之祸。沈总,你还记得上次在c市工地上发生的事故吗,我甚至怀疑当时对方想置于死地的人不是你,而是宋小姐。”严城拿到调查报告后就一直在想,到底谁要杀宋依诺,却始终没有头绪。 沈存希眸色转沉,他忽然转身往电梯间走去,“严城,跟我去趟交警大队。” 严城点了点头,连忙跟上去。 交警大队,货车司机刚刚被放了出去,迎面就与沈存希撞上,他看到面前宛如来自地狱的撒旦一样危险的男人,想起刚才在车祸现场的情形,他心有余悸,“你……你要干什么?” 沈存希冷冷地睨着他,并不说话,严城已经上前一步,挽着货车司机的手,说:“我们沈总有些话要跟你谈,识相的就乖乖跟我们走。” 货车司机心里一阵发虚,却不得不跟着他们走,来到交警大队外面,沈存希转身,示意严城放开他,他说:“我们调查了你的通话记录,车祸发生前,有一个陌生电话与你通话,那人是谁,他向你下达了什么指令?” “沈总,什么陌生电话,我没接到。”货车司机一脸的无赖样,坚决不承认。 沈存希冷笑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的账户里忽然多了60万,我想以一个货车司机的身份,短短几天赚60万根本不可能,要不我们送你去警察局,你好好跟警察解释一下,这60万是怎么来的。” “那是我老婆借的买房子的钱,沈总,你不能诬赖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啊。”货车司机力持镇定,信口胡诌道。 “是么,你老婆都没娶,哪里借来的钱?”沈存希目光蔑冷地盯着他,他会来找他,必定已经将他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被他几句话忽悠了。 货车司机说:“反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动不动就谋杀,我又没闲得蛋疼。” 沈存希扬了扬手里的照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严城,报警,就说有人谋杀。” 货车司机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他的气焰就焉了,主动招认了所有事实。沈存希蹙了蹙眉头,“你说这一切都是唐佑南指使的,只是为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是啊,他找上我时,我本来不肯的,但是他说先给我定金60万,事成之后再给40万。他说只要能帮他追回老婆,他什么都愿意。” “那在车祸前给你打电话的是谁?”沈存希眯了眯眸,将信将疑的盯着他。 “打错了。” “同一个电话打错十几遍,你骗谁呢?”严城怒道。 货车司机揉了揉鼻子,“那人是追债的,找什么刘总,我说我 不是,他一直打过来,后来我听到他声音,就直接挂了。” 严城还要再问,沈存希朝他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挥了挥手,说:“你走吧,有需要我们会再找你。” 货车司机转身走了,严城看着他得瑟的背影,他不甘心道:“沈总,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还能把他抓起来打一顿?严城,派人24小时跟着他,他和谁见了面做了什么,都要向我汇报。”沈存希转身上了车,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办。 “是,沈总。”严城应了下来。 货车司机走出一段路,他从包里拿出手机,将电话卡取出来,插上另一个卡,拨通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对方接起,不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不是说过,我不联系你前,你不能联系我。” “先生,你交代的事出了点意外,宋依诺毫发无伤。”货车司机怯怯道。 “废物东西,你暂时不要联系我了。”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货车司机皱了皱眉头,取出电话卡,丢进了垃圾桶里,大步离去。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82章 每时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沈存希坐在车里,左手撑着下巴,锋锐的目光扫过手里的照片,脑海里浮现的是病房里那温情脉脉的一幕,他眸里精光湛湛,唐佑南不是喜欢演戏么,他就让他演个够! “严城,亲自把调查报告送去给唐佑南,还有,再去帮我做件事。(&¥)!”沈存希低语交代了几句,严城心里震惊地看着他,“沈总,这恐怕不太好吧?” “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不需要你发表任何意见。”沈存希皱眉斥道。 严城噤了声,知道沈存希心意已决,他没再继续劝。只是他觉得,沈存希为了得到一个女人,可谓是机关算尽了。 宋依诺回到家,客厅里的灯亮着,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她诧异的挑眉,就见韩美昕系着围裙,拿着菜刀走出来,看到她站在玄关处发愣,她笑逐颜开,“傻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进来。”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边换边说:“你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你出车祸了,知道你人没事,我就直接回来等你了。”韩美昕看见她手臂上缠着纱布,她蹙眉道:“你受伤了?” “嗯,被碎玻璃扎的,没事,伤口不深。”宋依诺走进客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鸡汤味道,“你专门回来给我做饭的?” “对啊,想到你一个人在家,肯定不好好吃饭,经过菜市场,就买了一只鸡回来,听说是粮食鸡,给你补补。”韩美昕边说边走回厨房,继续切菜。 宋依诺跟进厨房,正是伏天,厨房里很热,她靠站在门边,说:“美昕,那辆大货车是冲着我来的,要不是唐佑南开车挡在我前面,也许现在你就见不到我了。” 韩美昕放下刀,走过来轻轻抱了抱她,“依诺,别害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唐佑南怎么样了?” “受的伤不重,医生说可能有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宋依诺说。 “还真是时候啊,明天就开庭了,他这个时候完全有理由推辞开庭时间。”韩美昕话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该不会让她乌鸦嘴说中了吧? “连默师兄,你找我有事?” “刚才法院打电话过来通知,被告出了车祸,开庭时间推迟到下周五。我听说宋小姐也出了车祸,她在哪家医院你告诉我一下,我一会儿过去探望她。”连默的声音从彼端传来,很是儒雅。 韩美昕扫了宋依诺一 眼,报了金域蓝湾的地址,然后挂了电话。 宋依诺看着她,问道:“谁打来的你这副表情?薄慕年?” “不是,是连默师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法院通知开庭间推迟到下周五,依诺,你说唐佑南是不是故意的?”韩美昕恼火万分,本来这个期就不好排,现在又要推辞下去,依诺到底何时才能和唐佑南离婚,开始新的生活。 闻言,宋依诺沉默了,这个时候若她还有一点良心,都不该去揣测唐佑南的用心。 韩美昕看着她,“依诺,你该不会动摇了吧?” “没有,我只是在想,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宋依诺摇了摇头,她转身走出厨房,来到沙发旁坐下,定定地看着前方发呆。 韩美昕叹息一声,没有打扰她,转身进了厨房。 大概四十分钟后,门铃响起来,韩美昕在厨房里喊:“依诺,去开下门,应该是连默师兄过来了。”宋依诺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打开猫眼一看,果然看到门外站着西装笔挺的连默。 她打开门,微笑道:“连律师,你好。” 连默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看见手臂上缠着纱布,他说:“你受伤了怎么不在医院里住着?”语气里隐约含着责怪。 “不碍事的,受了点小伤,请进吧。”宋依诺侧身让到一边,连默提着营养走了进来,玄关处顿时显得狭窄了许多。 宋依诺看见他脱鞋,她连忙道:“不用脱鞋的,我家没有准备男士拖鞋。” “没关系,你把家里打扫得这么干净,我也不好意思下脚去踩。”连默说罢,脱了鞋子走进客厅,将营养搁在茶几上,回头看着她,“我听说你出车祸了,就过来看看,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谢谢你这么远还专程过来看我,我没事,你坐吧,我给你泡茶。”宋依诺面对连默时,有些许紧张,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不用跟我客气,对了,美昕跟你说过开庭时间推迟到下周五了没有?”连默黑曜石般的双眸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在法庭上那么犀利,反而多了一抹温柔。 “说过了,他因为我而受伤,推迟开庭时间也是理所当然。”宋依诺点了点头,不管开庭时间推迟到什么时候,她离婚的决心都不会变。 五年都等过来了,她不在乎多等几天。 “嗯。” 客厅里的气氛再度变得沉默,宋依诺有 几分尴尬,她指了指厨房,说:“你坐吧,我去厨房看看美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说完,她径直进了厨房。 韩美昕站在厨房里,见她进来,她吭哧吭哧的笑,小声道:“依诺,我故意不出去,就是要让你们联络联络感情,你怎么跑进来了?” 宋依诺瞪了她一眼,“美昕,我都说了不要乱牵红线,这多尴尬啊。” “这有什么,连默师兄对你有意,要不然他也不会找上门来。依诺,你要不考虑考虑?”韩美昕希望宋依诺幸福,她这一生过得太苦,需要一个爱她的男人呵护她一辈子。 宋依诺摇了摇头,“美昕,以后别再这样了,我和连律师是不可能的,当朋友还可以,当情人不太合适。” “好吧。”韩美昕点了点头,她知道依诺的脾气,一旦她说了不合适就不会再勉强,可是连默师兄真的很好啊,长得帅前途也一片光明,真是可惜了。 宋依诺将韩美昕做好的菜肴端上桌,然后招呼那边正在看法治节目的连默洗手吃饭。饭桌上,韩美昕一直叽叽喳喳说话,跟连默讨论案子的辩护要领。 宋依诺安静的吃饭,听连默时而说一句,都是直指要害,观点十分犀利,难怪韩美昕这么崇拜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吃完饭后,连默看时间不早了,也没有多逗留,他说:“美昕,宋小姐,太晚了,我告辞了。” 宋依诺抢在韩美昕说话前,说:“连律师,让美昕送你下去吧,她正好也要回家。”说着,她拿起韩美昕搁在沙发上的包塞进她怀里。 连默温润的俊脸上掠过一抹了然的微笑,他点了点头,说:“你今天受到惊吓,早些睡,我们就不打扰了。” 韩美昕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依诺,那你好好休息,我送师兄下去。” 宋依诺送走了两人,转身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刚才的热闹与现在的安静一对比,她心里空洞得可怕。这两天沈存希强行留宿她家,她倒没觉得寂寞,现在他不来了,她才发现这个家静得让人害怕。 她走进餐厅,动手收拾碗筷,洗完碗出来,她拿出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未读短信。她走到窗边,犹豫着要不要给沈存希打个电话,先前他在病房外,是不是又生气了。 她犹豫半晌,终究是没打这个电话,转身去浴室洗澡。 …… 韩美昕没有开车过来,薄慕 年车库里任何一辆车,她开出来都是赤果果的炫富。那辆玛莎拉蒂她更加不敢开,只要坐上去,她就会想起薄慕年说的那番话。 连默开车过来的,见时间不早了,他说:“美昕,我送你回去吧。” 韩美昕想了想,便拉开副驾驶座车门坐上去,对跟着坐上车的连默道:“连默师兄,谢谢你送我回去。” “跟我客气什么?”连默发动车子,向清水湾别墅驶去。 韩美昕偏头看着认真开车的连默,不说话时的连默,就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看着就赏心悦目。她不否认,当年她那么迷恋他,也是因为他俊逸非凡的长相。 连默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轻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只是好,连默师兄长得这么帅,这些年为什么没有女朋友?”韩美昕移开视线,一直暗恋他,最后她却和他的朋友在一起了,虽然后来还是好景不长,没到大学毕业,就因为他要出国而宣告分手。 连默注视着前面的路况,“也许是因为太帅了,不能给人家姑娘安全感。” 韩美昕噗哧一声乐了,她没想到连默师兄还有这样臭美的一面。“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依诺?” 连默沉吟了一下,记忆又回到那天下午,那道从出租车里走出来的飘逸身影,许久,他说:“大抵是,她是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子。” 车子停在清水湾别墅外面,韩美昕推开车门下车,弯腰朝车里的连默挥了挥手,“连默师兄,回去时开车慢点,到家给我打电话哦。” 连默微笑点头,发动车子驶离。韩美昕目送车子远去,她才转过身去,往别墅里面走,刚走了两步,她脚步猛地顿住,诧异地看着站在别墅门口的冷峻男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里还碍着你了?”薄慕年薄唇冷冷的勾起,一脸的嘲讽。 韩美昕撇了撇嘴,不想跟他说话,她抬步走向别墅大门,刚要推门进去,就被他握住了手臂,她转过身去,下一秒,她就被他压在了门框上,后背传来一股剧疼,她心里也怒了,“薄慕年,你发什么神经?” “他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连默?”薄慕年滚烫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她艰难的躲开,心跳不规律的跳动起来,她想起他这几天把她当充气娃娃的恶劣样,她心里就来气,“是啊,怎么?自惭形秽了?” 薄慕年倏地放开她,整了整衣领,他鄙夷道:“一个小白脸而已,跟我这种成 熟稳重的男人比,他差着十万八千里。” “……”这人还能再自恋些么? “看上他的都是眼睛糊了屎没擦干净。”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继续道:“回去好好洗干净。” “……”韩美昕觉得自己错了,这人不仅自恋还毒舌! …… 严城奉沈存希的命令,将调查报告交给唐佑南,看到他震怒的脸,他淡淡道:“唐先生,我们沈总让我转告你,做事前,要动动大脑,不要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人在做,天在看,天恢恢,疏而不漏。” 唐佑南将调查报告揉成了一团,他目光狠戾的瞪着严城,“他什么意思?” “沈总说,若再有下一次,他会把这些证据会直接移交给警方,让警方来调查,希望你好自为之吧。”严城说完,转身向病房门外走去。 唐佑南怒火中烧,他没想到沈存希会插手此事,他拧紧眉峰,愠怒道:“谁让他多事的,我追回我老婆关他屁事,让他多事。” 严城皱了皱眉头,他转过身去,说:“唐先生,我并不赞同你的行为,你要追回你老婆,就用真心去追回,这样算计她让她处于危险的境地,只能说明你这个人很自私。还有,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呵呵,这也是沈存希让你转告我的?他是不是看上我老婆了?”唐佑南气得不轻,他费尽心机设计了这么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仅没有挽回宋依诺,还让沈存希来说教,真是够了。 严城站在那里,看着唐佑南满脸的嫉恨,他摇了摇头,说:“唐先生,我话已经带到,先告辞了。” 唐佑南气怒不休,他抓起床头柜上的杯子,猛地朝病房门砸去,门合上,玻璃杯应声而碎,他气得直喘粗气。若说之前他只是怀疑,那么此刻他心里已经可以确定,沈存希看上了宋依诺。难道宋依诺执意离婚,是和沈存希在一起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严城离开病房,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他脚步顿了顿,继续朝电梯间走去。电梯双门开启,宋子矜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严城时,她趾高气昂道:“严秘,你怎么在这里?” “宋小姐,告辞!”严城跨进电梯里,伸手按了负一楼,并不与宋子矜多话。 宋子矜鼻子都气歪了,沈存希的秘都这么目中无人,简直气死她了。她跺了跺脚,抱着百合花向病房走去。她伸手敲了敲门, 然后推开,看见地上的碎玻璃渣,她抬头望着坐在病床上气呼呼的唐佑南,她说:“佑南,你怎么了,谁气你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唐佑南看见她表情更阴郁了,他眉峰蹙起,“谁让你来的?” 宋子矜听说他出了车祸,就马不停蹄赶来看他,结果竟遭到这样的冷遇。她心里有气,却不敢与他硬碰硬,她期期艾艾道:“佑南,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我很担心你。” “我还死不了。”唐佑南心头愠怒,他一直在想,沈存希和宋依诺发展到哪一步了,他们是不是已经上床了,为什么沈存希愿意为她强出头?他越想就越嫉妒,口气也相当恶劣。 宋子矜走过去,看到他头上缠了一圈纱布,脖子上戴着颈托,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帅气,她把花放在床头柜上,倾身看他,“伤口是不是很疼?医生怎么说?除了头上的伤,你身上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她一边说着,小手一边在他身上游移,而且摸索的都是敏感部位。 唐佑南很久没在外面找女人了,为了挽回宋依诺,他洁身自好。可是他的这些努力与改变,她统统都没有放在眼里,说不定此刻她正在沈存希怀里,被他滋润着。 他越想越气,越气就对宋子矜的挑逗越有感觉。 宋子矜不小心触到被子下他的反应时,她惊了一下,连忙缩回手,怯生生的瞧着他,“佑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子矜这样子,将宋依诺的模样学了个七八分。唐佑南看着她,恍惚又回到了宋依诺17岁那年,他在病房里初次见到她,看她怯生生的站在病房门口,他第一次有了想将一个女人占为己有的冲动。 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往被子里塞去,宋子矜半推半就,俏脸已经红了大半,她俯身去吻他,唐佑南躲开她的唇,双手用力托着她的腰身,将抱上床。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结束时,宋子矜软软的靠在唐佑南怀里,她脸颊的发被汗水打湿,她气喘吁吁道:“佑南,你还是这么猛,我好喜欢。” 唐佑南冷淡的将她推开,起身下床,他身上未着寸缕,大步走进洗手间。 宋子矜咬着唇看着他劲瘦有力的身躯没入洗手间门后,她眼里掠过一抹得意,唐佑南对她再冷淡,他还是舍不得她的身体,只要他还愿意碰她,那么他迟早有一天会被她征服。 唐佑南站在花洒下,往日与宋子矜做了之后,他心里很满足很开 心,可是今天做完后,他只觉得一颗心空虚得发疼。他拿浴巾围在身上,开门出去,看到宋子矜正在穿衣服,他直接将她按在病床上,倾身而上。 两个小时后,唐佑南终于放开了宋子矜,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再度回了浴室。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迷茫的自己,为什么身体得到满足了,心还是这么空洞,仿佛找不到地方可以安置。 宋子矜趴在病床上,整个人像是死过去一回,唐佑南今天的热情出乎她意料之外,她半睁着眼睛,直觉告诉她,唐佑南很不开心,否则他不会给她近身的机会。 忽然,她看见地上丢着一团纸,她伸手捡起来,用手将它抚平,她看清上面的内容,瞳孔倏地紧缩起来,又是宋依诺,他竟然为了宋依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她恨得咬牙切齿。 难怪他会出车祸,难怪法院那边说开庭的日期向后推迟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唐佑南洗完澡出来,见宋子矜还趴在他床上,他皱了皱眉头,弯腰捡起她的衣服扔在她身上,“得到你想要的就给我滚!” 宋子矜没有理会他恶劣的态度,她缠上来,“佑南,让我陪着你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唐佑南身心皆疲,此刻也懒得费心力去撵她走,他躺上床,不一会儿就呼呼大睡。宋子矜躺在他身旁,与他肌肤相贴。直到确认他睡着了,她悄悄拿出手机,调到照相机功能,摆了几个放浪的姿势,拍了一组照片,然后她统统发给了宋依诺。 宋依诺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拿起手机,手机上有几条未读短信,她以为是沈存希发过来的,心里有些激动,连忙点开短信。 当她看清短信里的照片时,那一瞬间,她从头凉到了脚。照片里,宋子矜和唐佑南两人不着寸缕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摆着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她怔怔地盯着,只觉得心里一阵欲呕。 唐佑南,这就是他所谓的改过自新么?幸好,幸好她没有对他有所期待,否则现在她又该怎么失望? 她跌坐在沙发上,一条条短信翻着,翻到最后,她已经麻木了,然而她却看到了一条欲盖弥彰的短信,“依诺吗,对不起啊,我发错了。” 太可笑了! 她迅速回拨过去,手机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宋子矜的声音很小,似乎怕吵醒什么人,“依诺,对不起啊,我发错了,你别介意啊。” 宋依诺气不打一处来,她说:“宋子 矜,你真让我恶心,当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说完,她挂了电话,整个人气得直发抖。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跟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否则她都要恶心自己跟她是同一家生产的。 …… 翌日,宋依诺去公司时很没精神,即便她跟自己说不在乎,但是一晚上的梦里,都是唐佑南和宋子矜,最后,那画面竟变成了她和沈存希。 她吓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入睡了,睁着眼睛到天明。她看着那些照片,恨不得立即传到上去,最终,她还是将照片删掉了。 就算再恨他们,她也不想做这些事情来拉低自己的下限,她总觉得,恶人自有老天来收,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宋依诺昨天出车祸的事,消息已经传回了公司,今天见到她来上班,大家都很诧异,云云看着她手臂上的伤,连忙接过她的电脑包,“宋姐,你出车祸了怎么不在家休养?” 宋依诺昨天就请了假,因为今天要开庭,既然时间推迟了,她就没有再休假的必要。她摇了摇头,“是小伤,不碍事的,谢谢大家关心。” 云云看她真的没事,这才放了心,跟在她身后进了办公室,她说:“宋姐,听说业之峰要挖你过去,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啊?” 宋依诺皱了下眉头,知道昨天冯贞贞说的话已经被那位同事传回公司,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内线响起来,是总经理办公室的秘,说李总请她过去一趟。 宋依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看着云云,说:“云云,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不要人云亦云。” 云云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的称是,然后放下电脑包,转身出了办公室。 宋依诺头疼万分,公司里最忌讳的就是挖角,有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她在博翼上班几年,对这里很有感情,也想在这里继续发展下去,她不想因为这些杂事,而让李总对她有意见。 她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抬手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进去,“李总,您找我?” 李总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目光锐利的盯着她,“小宋啊,公司里有些风言风语,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宋依诺神情严肃,她说:“李总,我听说了,业之峰的董总确实有意挖我过去,但是当场被我拒绝了,这些天我与董总也没有任何交集。博翼对我有知遇之恩, 我不会做任何有损博翼的事。” “小宋,你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业之峰的董总亲自挖你过去,相信她也是看中你的才华。你能坚定不移的留在博翼,我很感激。你放心,博翼不会亏待你的。”李总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也绝不仅仅是运气,还有他很会给人洗脑。 “李总,请您相信我,博翼就是我的家,我会好好爱护它。”宋依诺觉得自己应该再表表忠心,让上司怀疑自己有跳槽的心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总点了点头,又说了些激励她的话,这才让她出去了。宋依诺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后背已经惊出一身虚汗,她不知道李总是不是信了她,反正最近她得小心谨慎一点,再也不能跟业之峰的人有交集。 …… 自从车祸之后,沈存希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音讯全无。宋依诺这几天忙着准备第二次参赛的设计图稿,她忙得晕头转向,只有夜深人静时,才会想起沈存希。 有一晚,她抱着手机一遍遍点开又关掉,最后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结果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她醒来时心情很澎湃,拿着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看到屏幕上发送成功四个字,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完蛋了,这个点给他发短信,他会怎么想? 她还没有纠结完,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接着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她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心里很诧异,这都凌晨三点了,他还没有睡吗? 宋依诺犹豫了一下,接通,还来不及说话,那端就传来他清冷的嗓音,“下来开门!” “呃?”宋依诺有点反应不过来。 “下来开门!”沈存希又说了一次,她似乎听到了他不耐烦的拉着铁门响。她站起来,拿了钥匙,连拖鞋也没换,往门外走去,“你怎么在楼下?” “刚下飞机。”沈存希语气里隐约透着疲惫,这几天,他刻意没有联系她,结果她倒好,电话不给他打,短信也不给他发。他第一次这么幼稚的跟一个女人耗上,就看她什么时候联系他。 结果刚下飞机,他就抵挡不住思念,让严城打车回去,他径直开车来了金域蓝湾。将车驶到她家的单元楼下,单元楼紧闭,他没有打电话吵醒她,就坐在车里,打开天窗看着天空上璀璨的星辰,明明很疲倦,他却了无睡意。 就这样待在她家楼下,四周很安静,所以当短信提示音响起时,他竟惊了一下,拿起手机,点开短信 第83章 你很可爱,我很喜欢 宋依诺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她双手覆在他眼睑上,难为情道:“吃宵夜吧你,再折腾就要天亮了。(#¥)!” 沈存希拿开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认真而执着,一直渴望拥有她,那样的话,在梦里都描画着与她在一起的情形,他想,他们结合的那一刻,一定是幸福而美妙的,“我想吃你,从了我,嗯?” 他尾音轻扬,性感迷人,在这深夜,足以蛊惑人心。宋依诺差点就要招架不住了,想要溺死在他的温柔中,然而只要一想到她现在的身份,她便清醒了几分,她摇了摇头,“你答应过我的,君子协定,不能反悔哦。” 沈存希满脸失望,他抱着她耍赖,“就一次好不好,我不进去。” 宋依诺脸颊红彤彤的,似乎要滴血了,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露骨?她都快要羞得直冒烟了,她捂住滚烫的脸颊,拼命摇头,“不要不要,你赶紧吃宵夜,我去睡了。” 说完,她飞快站起身来,冲进了卧室,心跳扑通扑通的,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儿在里面蹦哒。她心跳不稳,呼吸也很急促,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只觉得羞人。 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抬步走到床边,她坐在床上,却了无睡意。不一会儿,她听到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连忙倒在床上,背向床外侧,装作已经睡熟了。 沈存希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去,卧室里亮着橘黄色的灯,温柔缱绻的颜色,床上躺着她,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散发着亮泽的光芒。 他走到床边,脱了鞋子爬上床,侧身躺在她身后,他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大概是太累,他抱着她躺下没多久,就心满意足的睡过去了。 宋依诺紧紧闭上眼睛,感觉他躺上床,然后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她全身瞬间绷紧,她心里想着,他要真的想那个啥,她是推开他呢还是推开他呢? 然而现实并没有让她纠结太久,因为身后很快就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她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确定他已经睡着,她才放松下来。 他可能真的太累了,这么快就睡着了。思及此,她难免多了几分心疼,她慢慢转过身去,面向他。睡着的他五官线条柔和下来,薄唇紧抿的弧度也不似醒着那么锋锐。 她看着他的俊脸,想起那日在别墅里的争吵,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她记得他说过,他娶宋子矜是第三种原因,这个原因是因为她吧,所以他离婚,也是因为她。 她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承受得起他的深情? 翌日清晨,沈存希醒来时,宋依诺已经不在床上了,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紫色水晶的吊灯,这个房间里无处不充满着女人的柔美与梦幻,紫色蒲公英的墙纸,粉色碎花窗帘,卡通的床单,与粉色的桌,白色的化妆台。 呼吸里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幽香,他趴在枕头上,用力吸了口气,心情好得不行。喜欢在她床上醒来的感觉,想要每天都跟她在一起,相拥着入睡,相拥着醒来,那样的日子一定很幸福很迷人。 他在床上滚了好几圈,这才依依不舍的起床。椅子上搁着他上次留在这里的衣服,他拿起穿上,光着脚走出卧室。 没有先去洗漱,醒来的第一眼就想看到她,他转进客厅,听到厨房里传来响声,他走过去,虚掩的门扉后,宋依诺穿着卡通睡裙,腰间系着围裙带子,正在忙碌的给他做早餐。 沈存希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一股幸福的归宿感油然而生。曾经他无数次幻想过,有一个女人为他做早餐的情形,可是都不如这样真实的呈现在他眼前,激动感动心动,大抵就是他此刻的心境。 他推开门走进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她显然吓了一跳,手里的锅铲差点掉了,她回头看到是他,她笑道:“醒了?怎么进来也不出声儿,吓了我一跳。” 沈存希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滚烫的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瞬间掠夺了她的呼吸。她睁大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他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那种感觉让她怦然心动起来。 “唔……锅里的饼要焦了……”直到闻到一股焦味,宋依诺的神智才清醒过来,她斜着眼看锅里的饼,已经焦黄焦黄的了,可他似乎没有打算放开她。 沈存希心潮澎湃,看她的心思全在锅里的饼上,他伸手关了气灶,将她按在冰箱上,继续加深这个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 他垂眸看着她红唇上晶亮的色泽,修长的手指覆上去,轻轻揉了揉,他哑声道:“怎么总是吻不够?真想将你吃进肚子里。” 宋依诺想咬唇,他温软的指腹却紧紧贴在她唇上,那种感觉怪怪的。她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声音多了一抹低哑,“去洗脸准备吃早餐了。” 沈存希拿开手指,下一瞬,戳在她胸口,“狡猾的小东西,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 宋依诺脸颊直发烫,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柔情, 毕竟他们现在还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那件事在她心里造成的阴影,她害怕,无法坦然去接受。 “快去吧。”宋依诺装傻。 沈存希握着她的手,送到唇边重重的咬了一口,他说:“总有一天,我要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宋依诺默,他怎么成天都惦记着这个? 沈存希洗漱完出来,桌上已经摆了两道小菜与煎饼,还有两碗小米粥。他拉开椅子坐下,看见宋依诺拿着筷子从厨房里出来,他接过筷子,喝了一口小米粥,“好香。” 宋依诺在他对面坐下,看着煎饼煎得黑乎乎的,她皱眉道:“都怪你啦,煎饼都煎焦了。” 沈存希夹起一个咬了一口,露出洁白的牙齿,“很好吃,焦了有焦了的好处,可以治积食,吃饭吧,你为了我忙碌了一早上,我没什么能回报你,就只能给你一个香吻了。” “那分明是占我便宜嘛。”宋依诺不满的噘嘴,心里却甜丝丝的,被他吻着被他疼着的感觉真好,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 沈存希笑望着她,戏谑道:“那你来吻我吧,我不介意让你多占几次便宜。” “……” 吃完饭,宋依诺回房换了衣服,沈存希在客厅里打电话,她换好衣服出去时,就见他匆匆挂了电话。她只觉得怪怪的,但是并没有多想,“我收拾好了,走吧。” 沈存希将手机放回裤兜里,转身望着她,她穿着上次他给她买的紫色连衣裙,亭亭玉立般站在那里,脸上化了淡妆,娉婷迷人。 他走过去,执起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清俊的容颜上布满笑意,“真不想去上班,想和你腻歪一整天。” 宋依诺羞怯的垂下目光,“走啦,上班要迟到了。” 沈存希目光炯亮的盯着她,半晌,他才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车子就停在楼下,这里本来非业主的车是不能停的,也不知道沈存希怎么说服保安让他开进来的。 两人坐上车,沈存希发动车子驶出小区,向博翼驶去。 宋依诺担心同事们看到沈存希的车,要求他在离博翼的前一个路口停下,沈存希看了她一眼,缓缓将车停靠在路边。 宋依诺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准备下车,手腕忽然被沈存希抓住,她回过头去,他的俊脸已经欺过来,精准的捕捉到她的唇,放肆的搅动了一番,然后放开她,“下班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饭。” 宋依诺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的,呆呆的点了点头,飘出车外。目送他的车子离去,她才逐渐回神,抬腕看表,只差五分钟就迟到了,她连忙向公司跑去。 到了公司,她毫无悬念的迟到了,她沮丧得很,想到一个月全勤就这样没有了,她一阵心疼。 她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设计稿,这次只需要设计稿,报价与用材都不需要,她再确认了一遍无误,才将u盘拔下来放进包里。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喝起来,昨晚沈存希来之后,她就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的撑到天亮,她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做早饭。 这会儿精神不济,只得喝杯咖啡提神。 她刚喝完咖啡,李总的秘就打来电话,让她带着设计稿直接去负一楼,他们一起过去沈氏。她放下咖啡杯,拎起包走出办公室,路过云云的工作间,她请云云帮她洗一下杯子,然后离开。 坐进李总的车里,宋依诺就感觉肚子很不舒服,她一直忍着,快到沈氏时,她腹痛如绞,额上冷汗涔涔。刚到沈氏停车场,她推开门下车,对李总说了句抱歉,就匆匆往洗手间方向跑去。 李总步下车,看着宋依诺迅速消失的背影,他与秘面面相觑,“她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你跟过去看看,别出什么事才好。” 秘点了点头,连忙跟过去。 宋依诺拉肚子了,她表示很悲催,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十点会议就要开始了,她作为主设计师,怎么能够缺席。她绞尽脑汁想,也想不起自己吃坏了什么,难道是早上的煎饼? 如果是早上的煎饼,那沈存希会不会有事?她一想到沈存希有事就淡定不下来,她拿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几分钟后,沈存希回复过来,一个字,“嗯?” 宋依诺冷汗,难道是她表达得不够清楚,她又发了一条短信,“你有没有拉肚子?” 这会沈存希回得很快,“没有,怎么了?” 宋依诺看见他说没有,心就落了下来,他没事就好。从洗手间里出去,宋依诺已经快了虚脱了,秘站在卫生间外面等,看她脸色泛青的走出来,她连忙迎上来,“宋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宋依诺擦了擦脸颊上的汗,刚走了几步,她的肚子再度疼起来,她抬腕看表,还有几分钟就到十点,她从包里拿出u盘交给秘,“张秘,请你把u盘交给李总,我肚 子疼,让李总尽量拖延时间,让业之峰先展示设计图。” 张秘扶着她,担忧的问道:“宋小姐,你脸色很不好,没事吧?” 宋依诺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我一会儿就过去。”她说完,迅速往卫生间里跑去。张秘眼看时间来不及了,只得先把u盘拿去交给李总。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张秘快步走到李总身边,俯身附在李总耳边低语了几句,李总脸色大变,“她没事吧?” “看样子不太好,她让我把u盘交给您,请您尽量拖延一下时间。”张秘把银色u盘递给他,李总接过去,轻蹙起眉头,嘀咕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董仪璇坐在李总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她说:“宋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她没事,董总你对小宋很上心呐。”李总笑望着她,话里却意有所指。 董仪璇坦然的面对他的目光,说:“只要是人才,我想任何人都会喜欢。” 说话间,会议室门打开,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沈存希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沈存希站在主席位上,向请来的几位颇有资历的设计师评委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大家,扫了一眼李总身边空荡荡的位置,他轻蹙了下眉头,说:“今天谢谢大家来到这里,第二场比赛开始吧,这次我们抽签决定由谁先开始。” 李总忽然站起来,谦让道:“沈总,业之峰是业界的龙头,就由业之峰开始吧。” “李总,你太客气了,还是你们先开始吧,对了,宋小姐怎么还没到?”董仪璇看向他身边空着的座位,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李总脸上有些尴尬,他说:“小宋落了东西在公司,刚才已经急着回去取了。” “这样啊,那我们恭敬不如从命了,沈总,你意下如何?”董仪璇望着沈存希,目光里掠过一抹精光。 沈存希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李总旁边的座位,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董仪璇站起来,先向主位上几位评委自信优雅的笑了笑,然后她转身拿着电子笔,指着一边的放映幕布,开始从容的讲解自己的设计理念。 放映幕布上呈现一帧帧设计图,李总看着设计图,瞳孔猛地紧缩,他攥紧了手里的银色u盘。昨天宋依诺给他看过她的设计稿,与幕布上的设计图大同小异,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宋依诺抄袭业之峰的设计,还是业之峰抄袭宋 依诺的设计,抑或是宋依诺故意将设计稿泄露给业之峰?李总心头大震,之前董仪璇要挖宋依诺去业之峰,这会不会是宋依诺投诚的伎俩?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巧,会议开始前,宋依诺就吃坏肚子赶不上。 如果是博翼先展示自己的设计稿,那么业之峰再展示同样的设计稿时,就可以说业之峰抄袭。现在若是博翼再展示设计稿,那么抄袭的就会是博翼。 宋依诺啊宋依诺,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这样背信弃义! 沈存希看着幕布上的设计稿,他眉心微蹙,之前他看过宋依诺的设计稿,虽然只是一个雏形,却与幕布上的设计图有几分相似,他的目光睨向李总身边,那一直空着的座位,暗暗思忖,设计稿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不会相信是宋依诺抄袭业之峰的,但是现在业之峰先博翼一步将设计稿展示出来,那么博翼的设计稿一出来,就会坐实宋依诺抄袭的名声,到时候宋依诺就再也无法在装饰界立足。 思及此,沈存希拿出手机,迅速编辑了一条短信过去,“你在哪里,马上回会议室!” 短信发过去,却石沉大海。沈存希心里焦灼不已,董仪璇的讲解马上就要结束,宋依诺还没有过来,再看李总一脸灰败,他已经猜到,李总必定也知道两家公司设计稿大同小异的事。 他招了招手,严城立即俯下身去,沈存希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严城点头离去,来到李总身边,说了几句什么,李总站起来,和严城离开会议室。 沈存希向评委们点了点头,也起身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里,沈存希快步走进去,他看见李总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说:“宋依诺的设计稿与业之峰的有八分相似,对不对?” 李总诧异地望着他,“沈总,您怎么知道?” “先别管我怎么知道,博翼的设计稿不能展示。”沈存希道,“博翼的设计稿一经展示,博翼就会背上抄袭的骂名,到时候在业界只会沦为笑柄。” “为什么会这样?业之峰的设计师根本设计不出这样的图稿,他们的风格已经固定。”李总百思不得其解,再加上宋依诺在关键时刻不在场,把先机让给了业之峰,让他更加怀疑是宋依诺把设计稿泄露给业之峰,坑了博翼的一次。 “宋依诺在哪里?现在关键是先找到她人。”沈存希知道生意场上的人多疑并且狡诈,李总此言已经在怀疑宋依诺了,她不在场,谁也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 么。 “她应该在洗手间。”李总说道,沈存希说得对,设计稿不能展示了,否则就会连累博翼的名声,但是就让他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项目飞了,他心里也是极不甘心的。 沈存希低头吩咐严城,“严秘,找一个女职员去洗手间看看,务必将她带回会议室。”严城立即领命而去。 沈存希吩咐完,又对李总说:“我们现在先回会议室,你就告诉评委设计稿格式化了,我会配合你的说辞,给博翼时间准备设计稿。” “谢谢沈总愿意给博翼一个机会。”李总感激涕零道,他心里也清楚,现在不是追究设计稿是不是宋依诺泄露出去的时候,关键是要让博翼继续竞争这个项目。 董仪璇看见李总与沈存希先后离开会议室,她眼里掠过一抹得意的诡光,她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宋依诺,我看上的人,要是得不到,我必毁之,也绝不会让你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沈存希和李总相继回到会议室,董仪璇已经展示完毕,评委们对业之峰的设计稿相当满意,纷纷点头称赞。李总心里郁卒不已,仍强打起笑脸恭喜董仪璇。 董仪璇脸上扬起了誓在必得的笑容,“李总,现在该轮到博翼展示了,希望这次的设计稿也同样让我们惊艳。” 李总勉强笑了笑,他站起来,先向沈存希致歉,接着向评委们致歉,“对不起,各位,博翼的设计稿刚才被我不小心格式化了,今天不能展示给大家看,希望沈总与评委们再给博翼一次机会。” 评委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设计稿对一个企业来说就像生命,博翼对比赛的态度如此草率,看来沈总需要重新考虑一下,就算博翼拿到这个项目,只怕也会像对待这比赛一样草率,业之峰是国内一线家装牌,有着时尚的设计理念,还有高端的质保障,这次的比赛,可见业之峰的专业水平,绝不是本土一些小家装公司可以媲美的。” 其他人也纷纷称是。 沈存希正要说话,就见严城推开门,步履匆匆的走进来,他附在他耳边低声道:“沈总,找到宋小姐了,她在卫生间里晕倒了。” 沈存希心底一震,他站起来排除众议,道:“博翼是桐城的本土企业,理应扶持,比赛暂停,比赛时间容后再议。”沈存希说完,快步走出会议室。 严城在前面带路,沈存希想起先前宋依诺发短信问他有没有拉肚子,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不舒服了? 沈存 希来到一楼休息室,就看到宋依诺安静的躺在沙发上,他快步走过去,目力所及,她脸色青中带灰,唇瓣苍白皲裂,只怕已经脱水了。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休息室,严城已经将车开到公司门前,沈存希抱着她坐进后座,车子向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检查,她是因为脱水晕过去的,需要住院观察。沈存希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宋依诺,脸色惨白如纸,若不是胸膛还因为呼吸起伏着,他甚至会以为她已经没了生命特征。 明明他们早上才分开,那时候她都没事,怎么一个小时不见,她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了? “医生,她是什么引起的腹泻?” “我们已经化验过,发现她身体里有巴豆的残留物,应该是重剂量的巴豆,才会导致她腹泻到脱水的状态,现在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危,但是还需要观察。这两天不能给她吃带油的食物,以免继续腹泻。”医生一边在病历上记录一边道。 沈存希眉峰紧蹙,“巴豆?” “对,现在有许多减肥药里就含有大量的巴豆,达到迅速减肥的作用,她有没有在服用减肥药?”医生问道。 沈存希瞪向医生,不悦道:“她这么瘦,还需要服用减肥药?” 医生看他黑着脸,这男人气场太强大了,他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只是问一问,如果她没有服用减肥药,那么还有两种可能,误食巴豆或者有人故意给她下了泻药。” 沈存希转头望着床上的宋依诺,她误食巴豆的机率不大,那么还剩下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给她下了泻药,那么那人给她下泻药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阻止她去参加会议? 沈存希在床边坐下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很瘦,因为脱水的关系,手背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到底是谁要害她?他为自己的无力而懊恼,“诺诺,赶快好起来。” 严城去办了入院手续回来,看到自家老板握住宋依诺的手,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说:“沈总,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 “我知道了,严城,派人去查一查宋依诺今天去公司后吃过什么东西,我怀疑她被人下了泻药。”沈存希眉宇间一片冷厉。 “沈总,我马上去查。”严城转身出去了。 …… 会议室里,沈存希匆匆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这些评委说到底是沈存希请来的,并不敢托大,见他 离开后,也纷纷起身离开。 其中有两位评委过去与董仪璇握了握手,董仪璇含笑送他们离开,转身就看到李总站在幕布前,看着幕布上那张设计稿。她踩着优雅的步伐走过去,笑道:“李总,你好像对我们公司的设计稿很感兴趣啊。” 李总偏头看她,说:“董总公司招聘了新的设计师?这张设计图的风格与你们公司之前的风格相差很大啊。” 董仪璇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越过李总,落在幕布上,她说:“是招聘了新的设计师,不过她还没有从旧公司辞职出来,我想不久的将来,我就能将她介绍给你认识。” 李总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董仪璇的话无疑的证实了他心中的猜疑,他不敢相信,宋依诺真的背叛了博翼,“董总能否透露一下,那位设计师现在在哪家公司高就,既然还没有辞职,就出卖自己的东家,可见人恶劣,这样的人你也敢用?” “我是惜才之人,我看中的是她的才气,至于她人恶不恶劣,这个我不在乎,因为我相信我开的价码,足够让她对我忠心耿耿。”董仪璇说完,手机响起来,她道:“李总,不好意思,我接通电话,失陪了。” 李总看着她洋洋得意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宋依诺,我看错了你,我险些因为信任你,而将博翼送上绝路。 董仪璇离开会议室,她接通电话,“董总,宋小姐因为腹泻脱水,被沈总送去医院了,我瞧着他们俩的关系,似乎有点暧昧不清。” 董仪璇前行的脚步忽然顿住,声音提高了一个节拍,“你说什么?” “刚才宋小姐是由沈总抱出公司的,沈总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紧张与忧心,看起来两人关系匪浅。”那人继续道。 “我知道了,宋依诺在哪家医院?”董仪璇蹙眉,她想起第一次看见宋依诺的情形,那个时候就觉得她和沈存希关系暧昧,只是并未往心里去。如此说来,沈存希看不上贞贞,是因为宋依诺了? “在一家私家医院,我没有跟进去。” “行了,你不用盯着了,回公司吧。”董仪璇挂了电话,她还真是小看宋依诺的手段了,居然勾搭上了沈存希,难怪沈存希会顺水推舟,答应她两家公司进行公开竞争,只怕这就是给她下的套,要把原本属于她的项目给博翼。 好在她聪明睿智,提前想到了一石二鸟之计,今天若不是沈存希干预,只怕李总已经展示设计图,坐实了抄袭的名声,看来她得另外 第84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宋依诺怔怔地看着这条短信,发件人是一连串数字,一看就是从上转发过来的。她蹙紧眉头,到底是谁发这样恶作剧的短信过来,盛世豪庭酒店她记得,上次她被宋夫人暗算就是在那里。 有她最关心的人,她最关心的人是谁?宋依诺脑海里浮现沈存希的模样,她立即摇头,跟沈存希有关么?她为什么不愿意去相信呢? 宋依诺坐起来,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脑子里很乱,胀得发疼,她需要好好冷静,去消化这些事情。过了几分钟,手机短信提示音再度响起,她看着亮起的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来。 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背景是盛世豪庭酒店,酒店门口停着一辆车,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白色宾利欧陆,再远一点,沈存希倾身站着,一个女人搂着他的脖子,十分亲昵,目测那个女人长得有点像冯贞贞。 宋依诺皱起眉头,这人为什么把沈存希和冯贞贞的照片发给她?想要说明什么?就算沈存希和冯贞贞之间有什么,他们男未婚女未嫁,也是男女间的正常交往,为什么偏偏发给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越看照片反而越把好心勾了起来,盛世豪庭酒店2022号房间,再加上这张照片,发短信的人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可就算是如此,她以什么立场去抓奸? 宋依诺丢了手机,重新躺回床上,忽然想起沈存希下午接了通电话,就匆匆离开,莫非是…… 她用力摇了摇头,不能凭这两条无厘头的短信就去怀疑沈存希,那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的是沈存希和冯贞贞开房吗? 宋依诺拽过枕头,将自己埋在枕头下,她不停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她越是这样暗示自己,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沈存希与冯贞贞在床上翻滚的情形,她猛地坐起来,还是去看看吧,要是沈存希真的和冯贞贞有什么,她也能及时悬崖勒马。 …… 盛世豪庭酒店的包厢里,沈存希穿着浅灰色衬衣,系着一条酒红领带,他指间捏着烟,青烟袅袅,衬得他的神情越发的高深莫测。他挑眉看向坐在对面的冯贞贞,他与冯贞贞见过几次面,虽然印象不深,但是他直觉这个女人并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却约他吃饭,这就让人有点意外了。 他吸了口烟,然后注意到冯贞贞皱了皱眉头,他说:“冯小姐不喜欢吸烟的男人?” 冯贞贞以手托着下颚,装傻道:“不 ,相反我很喜欢吸烟的男人,男人吸烟的样子很有魅力,只不过我不喜欢你而已。” 沈存希失笑,向他表白的女人很多,但是这样直接跟他说不喜欢他的女人,冯贞贞却是第一个,“既然冯小姐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约我出来吃饭?我不认为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共进晚餐,会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冯贞贞坦率的看着他,表情没有丝毫的矫揉做作,“我姨妈想给我们牵红线,沈总应该心知肚明,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希望沈总跟我姨妈明确表示,你不喜欢我。” “这样岂非是我得罪了璇姨?”沈存希的态度一直不明,就是不愿意得罪董仪璇,董仪璇是母亲的故友,念在这份情上,他也不能直接拒绝董仪璇。 “那你是喜欢我了?”冯贞贞直视他,问得相当直接。 沈存希笑了,“不,我也不喜欢你。” “那不就结了,既然我们互不喜欢,那我们为什么还浪费时间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应酬上?”冯贞贞摊了摊手,他们两个互不喜欢,根本就没理由在一起吃饭嘛。 “商场上没有应酬是不行的,你不喜欢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姨妈,我们互不耽误对方的时间是正途。”沈存希心里可没有一丝丝的不悦,冯贞贞不喜欢他,正中他下怀。 “我倒是想,可是我姨妈不肯放弃。”冯贞贞苦恼道,董仪璇天天催她约沈存希吃饭,今天还直接订好了酒店,巴不得将她打包扔到沈存希床上去,马上生米煮成熟饭,就跟她没人要似的。 沈存希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既然如此,那只能委屈冯小姐与我继续演戏了。” “演戏吗?”冯贞贞诧异地看向他,她直觉沈存希也不喜欢她,既然如此,他们倒是可以演戏骗骗姨妈,省得她总想把她嫁给有钱人。 “对,我有一个喜欢的女人,爱逾生命,但是我想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你知道成功人士很容易被狗仔队跟踪什么的,到时候拍到她一个侧脸或是什么,我希望冯小姐能站出来帮她挡一挡。”沈存希答应与冯贞贞吃饭,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个替身,应付沈老爷子塞来的那些女人。 有些人他可以像拒绝贺允儿那样直接,有些人却不得不顾忌她们背后的家族,他相信,贺允儿只是第一个,这个沦陷了,沈老爷子还会找别的女人来烦他。要避免这样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人一劳永逸。 冯贞贞惊讶道:“没想到沈总是 这么痴情的人,沈总能透露一下,那个人是谁吗?” “不能!”沈存希回答得很直接。 冯贞贞难掩失望,她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答应沈总,若有需要,我会全力配合。” …… 盛世豪庭酒店门口,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宋依诺付了车费推开门下车。她抬头望着笼罩在夜色里的五星级酒店,心里生了退缩之意。 她不应该来的,她和沈存希的关系还远不到她跑来抓奸的程度。她咬紧牙关,转身欲离开,走了两步,她又转回身来,一鼓作气的走进盛世豪庭。 她不允许自己退缩,如果沈存希和唐佑南是一路货色,她应该庆幸自己这么早就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总好过她陷得更深时,才幡然醒悟。 20层很快到了,宋依诺走出电梯,来到2022套房前,她攥成拳头的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可见她心里也非常紧张,如果里面的情形真如她所想,到时候她该何去何从? 她在门前徘徊了几分钟,最后鼓起勇气去按门铃,门铃响了几声,都没有人来开门,她紧张得一颗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好几次都有了想逃的冲动。 她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应门,她伸手推门,门居然开了。她诧异极了,门怎么会没关?她慢慢走进去,里面很黑,窗帘拉下了,她的眼睛还没有适应房间里的黑暗,看不清房间里有没有人。她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咔哒”一声,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的转过身去,看到房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房间里很安静,不像有人的样子,莫非她来早了?她站在房间中央,慢慢适应黑暗,眼睛逐渐能看清房间的摆设,正中央的大床上整洁如新,房间里没有人。 宋依诺忽然意识到,她有可能被算计了,她连忙转身要走,忽然听见“嘀”一声,她心里大惊,来不及了。她朝四下看了看,果断的拉开衣柜躲了进去。 她刚躲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走了进来,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佑南,你刚出院就别喝那么多酒,很伤身体的啊。” 躲在衣柜里的宋依诺浑身一僵,到底哪里出了错,不是说是沈存希和冯贞贞吗?怎么会是宋子矜和唐佑南? 宋子矜扶着醉醺醺的唐佑南走进房间,将他放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她累得直喘粗气,她一屁股跌坐在床边,看着他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既然你那么 喜欢依诺,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佑南,我的心也是肉做的,看你为她买醉,我也会心痛。为什么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得到的却永远不知道珍惜?” 唐佑南醉眼迷蒙的看着她,面前的女人慢慢变成了宋依诺的模样,他一遍遍的喊着,“依诺,依诺……” 宋子矜到底还是有自尊心的,她站起来转身要走,手腕却被他握住,他微一用力,她踉跄着倒在床上,他迅捷的翻身压在她身上,“依诺,别走,我爱你,不要丢下我。” 宋子矜怒了,她拼命捶打他的胸口,哭喊道:“唐佑南,你看清楚,我是宋子矜,我不是宋依诺,你要找宋依诺,就去找她啊。” 唐佑南低头封住她的唇,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依诺乖,别哭,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哭,我们在一起。” 宋子矜被唐佑南压倒在床上时,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衣柜的方向,然后夸张的呻吟起来。 宋依诺躲在衣柜里,听到唐佑南这些醉醺醺的话语,她心里一阵抽痛。到底是爱了八年的男人,她对他还做不到全然的无动于衷。她还来不及感伤完,衣柜外就传来暧昧的声响,她透过衣柜门缝望出去,看到床上那对叠在一起的男女,心里的伤感顿时烟消云散。 宋依诺,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就算他还爱你还喜欢你又怎么样?他永远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宋依诺为自己感到凄凉以及可怜,她收回目光,从包里拿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床上,录下这段视频。有了这段视频,她就能顺利离婚了。 过了许久,唐佑南释放在宋子矜体内,他仰着头大声喊道:“依诺,我爱你,我爱你……” 宋依诺录完视频,只要一想到唐佑南把宋子矜当成是她,她心里就一阵恶心。难道这就是男人的爱情?嘴里说着爱一个人,身体却能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发泄? 宋依诺靠在衣柜里,她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悲催,她的老公和她的姐姐在外面偷情,她却只能躲在衣柜里录视频作为离婚的证据。她真应该冲出去,将这对狗男女打一顿,至少让他们不要这样恶心人。 宋依诺忽然推开衣柜门走出去,她扫了一眼大床方向,唐佑南已经累得呼呼大睡,而宋子矜却是清醒的,她看见宋依诺从衣柜里出来,她一点也没有惊讶,反而像是意料之中。 宋依诺蹙紧眉头,盯着宋子矜,“短信是你给我发的?” 宋子矜坐起来, 风情万种的撩了撩栗色的大波浪卷发,脸上还有未褪的情.欲气息,“依诺,你应该感谢我,如果我没有叫你来,你怎么可能拿得到佑南出轨的视频?” “你……”宋依诺没想到宋子矜为了算计他们离婚,竟然不惜黑了自己。 “依诺,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宋子矜笑吟吟地看着她。 都说人不要脸鬼都怕,宋依诺终于体会到这句话的真谛了,她看着她,却没有一丝怨怼,因为她知道,不是宋子矜,也还会有别的女人。她心平气和道:“就算没有你自导自演的这一出,我也会跟他离婚,这样的男人,你喜欢就拿去吧。不过我建议你管好他的下半身,否则指不定将来的某一天,你也会躲在衣柜里欣赏一出二人激.情秀。” 宋依诺说完,转身大步离去,走到门边,她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去,“照片也是你发的?” “什么照片?”宋子矜迷茫地看着她。 宋依诺定定地看了她许久,似乎要确定她是不是在撒谎,半晌,她拉开门离去。也许每个人生命中都会遇到一两个渣男,一边说爱你,又一边跟别的女人上床。 唐佑南就是这样的男人,刚才在衣柜里,听着他们啪啪啪的声音传来,她竟然不再感到心痛与愤怒。以前那些困扰她的因素都豁然开朗。 她一直以为自己割舍不下这个男人,哪怕提出离婚时,心里依然还是存有几分念想。其实她不是割舍不下他,而是忘不了与他在一起的那段美好岁月。因为太过怀念,所以她总是想方设法的忽视他带给她的那些伤害,她以为留在他身边,她心中所有美好的绮念都不会成为过去时。 可是就在刚才,她明白了,有些东西该放下了,她要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一个不再有唐佑南的新生活。 宋依诺快步走出酒店,却不似来时心情那么沉重,房间里不是沈存希和冯贞贞,令她莫名轻松起来。这世上,也许有一个人,还能让她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童话。 “宋小姐?”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宋依诺停下脚步,回头望去。酒店华丽璀璨的灯光下,沈存希与冯贞贞缓缓走了过来。 她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直接忽视了沈存希的存在,“冯小姐,好巧。” 冯贞贞笑吟吟地望着她,看她脸色不太好,她说:“我听说今天的会议宋小姐因为住院缺席了,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不在医院里躺着?” 宋依诺 目光幽幽的扫了沈存希一眼,说:“医生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今天没有看到宋小姐的设计稿,我姨妈表示非常遗憾,希望宋小姐下次能让大家惊艳。”冯贞贞哪壶不开提哪壶。 宋依诺脸色微变,却没有当场翻脸,她皮笑肉不笑道:“自然不会让董总失望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宋小姐,回头见。”冯贞贞夹着手拿包,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宋依诺看着她的背影,刚才她和沈存希站在一起的情形让她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她还在想他能让她相信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童话,他立即就和冯贞贞一起走出酒店,真是赤果果的打她的脸! 她没有看沈存希,径直往台阶下走去。 沈存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她走出一段距离,他才慢悠悠地跟过去。宋依诺走出酒店,站在马路边上等出租车。不一会儿,沈存希晃了过来,他双手随意的兜在西裤口袋里,站在她身侧,也不说话。 宋依诺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出租车,沈存希在她旁边的存在感太强,她索性往公交车站走去。 沈存希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刚走到公交站,就有一班回医院的公交车。宋依诺连忙上去,投了币才发现,沈存希也跟着上了车。 沈存希没坐过公交车,却也知道要投币,他从钱包里拿了一张粉红票子。宋依诺眼角余光瞟到他手里的钱,见他要投进去,她立即扑了过去,抢走了他手里的毛爷爷,她瞪他:“公交车只需要投两元币。” 沈存希瞧她的财迷样儿,真想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宋依诺从自己包里翻出两块零钱放进投币箱,然后转身往后面走去。这会儿已经错过了下班高峰期,车里没什么人。 宋依诺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沈存希晃过去,挨着她坐下,低声问道:“怎么不好好待在医院里?瞎跑什么?身体好了?” 宋依诺拿眼尾斜他,不满的哼哼道:“我要是不瞎跑,怎么会看见那么诗情画意的一幕?” 她酸溜溜的语气取悦了他,沈存希眉开眼笑,凑到她面前,说:“怎么,吃醋了?” “怎么可能?”宋依诺立即否认道,她才不会吃醋咧,虽然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确实有那么一点不舒服,不过只有一点点。 沈存希俊脸黑了下来,看到他和一个女人从酒店里出来,她居然不吃醋,这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他伸 手握住她的下巴,“真的不吃醋?” “那当然,我为什么要吃醋?”宋依诺努力想要将自己的脸移开,可是他太用力了,捏得她下巴生疼。 沈存希的俊脸朝她压过去,宋依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连忙往后缩,这里是公交车上啊,被人看见她就没脸见人了,她伸手挡住他的脸,“沈存希,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沈存希拉下她的手,压在她身后的玻璃窗上,薄唇已经逼近她的,说话间滚烫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似乎下一秒就会把她烫化。 她一阵心惊肉跳,他们现在在外面,要是被人拍了照片放上微博什么的,她分分钟就会被人人肉出来,到那时麻烦就大了。 “你别乱来!”宋依诺连说话都不敢张嘴,因为一张嘴,唇瓣就会碰到他的薄唇。周遭的空气变得格外稀薄,她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你说,看见我和冯贞贞在一起吃不吃醋?”沈存希固执得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宋依诺这会儿哪里还敢硬扛,她连忙点头,“吃醋,吃醋,快要抱醋狂饮了。” 沈存希被她的话逗乐了,薄唇印在她绯红的唇瓣上,一触即走,“奖励你的,原来你这么爱我。” 宋依诺条件反射的捂住唇,唇上痒痒的,连带着她的心也痒了起来,她脸颊红红的,她四下里瞄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她才松了口气。 她不敢面对他含笑的目光,视线在公交车里游移,沈存希很高,这会儿坐在椅子上,长腿搁在过道上,看起来十分憋屈。 她没想到像他这样养尊处优的男人,也会跟她一起坐公交车。想到他刚才居然往投币箱里扔毛爷爷,她说:“你是第一次坐公交车?” “不是,在美国坐过。”他15岁被送出国,沈老爷子勒令他永远不许回国。一开始沈老爷子还给他支付学费,后来连学费都取消了。他半工半读供自己读完大学,那段日子很苦,尤其他是东方人,很受白人欺负。 “哦,我还以为你第一次坐,其实公交车很方便的。”宋依诺说道,近距离坐公交车,远距离坐地铁,相当便捷。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我不喜欢坐公交车。” “有钱人都不喜欢坐公交车。”宋依诺点点头,颇为赞同。 沈存希摇头失笑,她显然理解错了他话里的意思。说话间公交车停靠在站台,两人起身下车。晚上 十点多的街道,行人已经很少了,偶尔有一两个路过,也是手牵手的情侣,看着甜甜蜜蜜的。 沈存希看了看右手边的宋依诺,他不着痕迹的将手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来,伸手握住她的手。 手背上的干燥温热让宋依诺蓦地仰头,光影斑驳的马路上,沈存希容颜清俊,线条分明。他的大手裹着她的小手,深沉的黑眸静静地凝视着她,他的手指像是不经意地穿过她的指缝,慢慢合拢,与她十指紧扣。 宋依诺脸颊发烫,不是没被他这样握过手,在觐海台私人会所里,他曾这样握过她的手,带着一种无声的温柔,让人心悸。 只是这一刻,他深邃的凤眸里,却流转着一抹让她不敢去触及的深情,那样的动人心魄。宋依诺撇开脸,手腕挣了挣,却没有挣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握得更紧。 “会被看到。”宋依诺心惊胆颤,即便她已经承认喜欢他,但是在外面,还是怕被人看到他们在一起。 沈存希没说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握住她的手缓缓往医院大门走去,他说:“你去酒店做什么?” 说起这个话题,宋依诺有点心虚,她本来是去捉他的奸的,结果到头来还是捉了唐佑南的奸。她装傻,“想吃东西了,结果去了才想起医生说不能吃太油腻。” 沈存希回过头来看着她,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分明写着,编,继续编。 宋依诺挠了挠头,“我没说谎,那你跟冯小姐为什么在酒店?”宋依诺都要佩服自己的机智了,转移话题的功力越来越深厚。 “谈事。”沈存希牵着她继续往前面走去。 宋依诺瞅着他,“公事还是私事?” 沈存希停下来,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答非所问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喜欢哪类型的女人你不知道?” 宋依诺恼怒的将他揉乱的头发理顺,她嘟着嘴道:“我怎么知道你喜欢哪类型的?” “嗯,我喜欢那个爱口是心非,爱胡思乱想的小女人。”沈存希戏谑道。 宋依诺心里甜甜的,嘴上却不依道:“我才没有口是心非,也没有胡思乱想。” “我说的又不是你,你怎么对号入座了?”沈存希朝她眨了眨眼睛。 “……”宋依诺窘迫的垂下眼睑,耳朵开始微微发烫,她发现她永远斗不过沈存希,几句话就被他套进去了。 回到病房,宋依诺躺回床 上,被医生数落了一顿。她垂着头挨训,拼命向沈存希使眼色,沈存希轻飘飘的移开视线,见死不救。 终于送走了医生,宋依诺哀怨地看着他,“沈存希,你见死不救!” “医生训得没错,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不长记性。” “……” 这一夜风平浪静的过去,第二天,医生查看了宋依诺的身体情况,允许她出院。但是因为最近天气炎热,还是建议她在家静养几天,毕竟她的胃肠功能被破坏,不好好调养,会落下病根。 宋依诺出了院就要回公司,博翼没有任何人给她打电话,她心里很不安。李总应该知道她是因为腹泻脱水住院了,也没有打电话给她慰问她。 沈存希没有强行送她回去休养,他了解她,若是不回一趟公司,只怕她也不会安心。他开车送她去了博翼,目送她进了公司大门,他才驶离。 宋依诺走出电梯,一路走来,公司职员看到她,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甚至纷纷走避。就好像她是病毒一样,避之不及。 宋依诺心里清楚,一定是设计稿泄露的事在公司里传遍了,看来昨天她真的病得不是时候。 有两名同事见她走过去,两人小声嘀咕,“她怎么还有脸来公司啊?差点害我们博翼背上抄袭的骂名,这种蛀虫李总还留着她干嘛?” “是啊,真没看出来她这么有心计,挤走了梦娜姐,现在还要害我们公司,不知道她的心是什么做的?”另一名同事说道。 “所以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真希望李总开除她,替梦娜姐报仇。” “安啦,她马上就嚣张不起来了,你没看今天早上的报纸,估计现在李总看到报纸已经气炸了。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居然踩着旧东家攀新东家的高枝。” 宋依诺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们,两名同事立即停下讨论,转身走了。宋依诺站在原地,感觉大办公室里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敌视,好像一夜间,她就众叛亲离了。 她转身往办公室走去,经过助理台时,她停下脚步,对云云说:“云云,来我办公室一趟。” 云云抬头望着她,表情一如从前那样,“宋姐,你来公司了啊,我听说你住院了,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不多休息几天?李总还给你放了长假,让你好好休息。” 宋依诺蹙眉,“李总给我放长假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 第85章 不拆一桩姻 沈存希大步走了进来,炯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着她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样,他的心抽搐了一下。他的宝贝连他都舍不得重话一句,现在居然被外人欺负受委屈。 他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偏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需要顾忌,一颗心更是焦躁的难受,真想不顾一切将她纳入羽翼下好好保护。 严城跟在沈存希身后,看两人的目光都胶在一起了,他轻咳了一声,提醒沈存希正事要紧。 沈存希克制的收回目光,他在办公室中央站定,双手斜插在西裤口袋里,气场强大。他看着那名气焰嚣张的女职员,他目光蔑冷,锋锐的视线扫向她,“你叫什么名字?谁允许你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 云云在报纸上见过无数次沈存希的身影,这是第一次看见真人,她心里一阵欢喜,但是被沈存希冷冽的目光一瞪,她的小心肝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要知道宋依诺是唐佑南的妻子,自然就是沈存希的侄媳妇,也是沈家人,哪怕再不受宠,沈家人也不会由着外人欺负了她去。 她赔着笑脸,沈存希她得罪不起,这个在桐城只手遮天的男人,分分钟就能玩死她,她长袖善舞道:“沈总,我叫云云,是宋姐的同事,报纸上刊登了宋姐抄袭的事,我替宋姐感到憋屈,正好李总认为宋姐身体不好,请她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我就想说替宋姐好好守着这间办公室,等她回来再用。” 沈存希冷笑起来,这个女人胆敢把他当傻子,真是不可饶恕! 早上他送宋依诺回博翼后,他就回了公司,走到半路,严城打电话来,说报纸上刊登了宋依诺抄袭的新闻。他一路风驰电掣般的赶回公司,报纸上虽未指名道姓,但是了解这个行业的人,就必定知道设计师宋某是指谁。 昨天博翼的设计稿都没来得及展示,根本没人知道博翼的设计稿与业之峰的相似,报纸上居然这样报道出来,那么十有八九是有心人精心设计,要陷宋依诺于不义中。 他非常震怒,他以为他将她保护得很好,没想到却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扣了这么大个帽子。她那么努力的工作,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却遭受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诋毁,她该会有多伤心多绝望? 他半分钟都坐不住,直接带着人过来救场。他的女人,除了他,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 云云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帅,真人比报纸上帅了不知道几万倍,“沈总,您笑什么? ” 沈存希看着眼前这个浑然不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女人,他说:“来人,去把李总叫过来。” 沈存希踏进办公室那一刹那,就有人通知了李总,李总这会儿刚小跑进来,年纪大了,再加上一身横肉,他累得气喘吁吁,额上热汗滚滚,“沈总,沈总,我在这里。” 沈存希扫了他一眼,然后对严城说:“严城,可以开始了。” 大家都很茫然地看着严城,宋依诺也是诧异的看着他,沈存希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可是他到底要做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抄袭,并且看她怎么被赶出公司,为什么他却一脸的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中。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凌人的王者霸气,往那里一站,就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所有人都围绕着他转。 严城走到宋依诺面前,毕恭毕敬道:“宋小姐,我能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吗?” 宋依诺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脑,那是博翼的电脑,已经不是她的了,“严秘,我现在已经不是电脑的主人,无法决定。” 李总抹了把额上的汗,他连忙道:“小宋,你怎么不是电脑的主人?这会儿不要任性,严秘,可以用的,可以用的。” 李总万万没想到沈存希会亲自过来,因为这样的事而惊动沈存希,他感到很不安。他之前是看好宋依诺与沈家的关系,才把筹码压在宋依诺身上,后来他没想到宋依诺那么有才华,他以为这次的项目非博翼莫属,没想到却曝出宋依诺抄袭的事。 他本来也是觉得宋依诺不可能抄袭,她的设计风格独树一帜。这次业之峰的设计图显然有她的风格,但是比抄袭更让他无法容忍的是,宋依诺与业之峰联手给博翼下套。 想到昨天他要是把设计图展示出来,博翼在业界就会变成一桩笑话,他就胆寒。他是惜才之人,却容忍不了一个害群之马留在公司。 沈存希眼锋扫过去,李总脑门上又冒出了一层冷汗。 严城径直走到办公桌旁,云云立即闪到一边,她再迟钝也感觉到气氛不大一样,沈存希来这里要做什么?替宋依诺出气么? 严城打开手提电脑,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插进电脑里,然后他迅速点了文件,播放一段视频。视频里,云云站在茶水间里,鬼鬼祟祟的将一包不知名的粉状物倒进咖啡杯里,然后搅匀。 云云看到这段视频,她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她 脸色大惊,怎么可能?她做得那么隐秘,怎么会被发现?甚至还被人录下了视频,她不停摇头,脸色变得惨白。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目光是看蝼蚁的鄙薄。 宋依诺亦是震惊,沈存希怎么会有视频?她记得茶水间根本没有安装摄像头,他是怎么查到的? 李总看到视频时,心里已知自己错怪了宋依诺,他目光锐利的瞪向云云,他要被她害死了。然而接下来的视频,是云云偷偷摸摸跑进办公室,一边在电脑上查找什么,一边紧张的向外看,然后电脑上出现宋依诺的设计稿,她看完后,点了退出,又慌慌张张出去了。 两段视频播放完后,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李总频频擦着额上的冷汗。这本来是他公司内部的事,他没有调查就先入为主的定了宋依诺的罪,现在竟还要让沈存希出手来帮他清理门户,他惭愧又不安,甚至不敢看沈存希。 云云的脸白得跟刚被人强.暴了一样,她浑身直发抖,心如死灰,这两段视频足以说明一切,她焦急的审辩,“李总,不是我,不是我。” “证据确凿,你还敢说不是你?”李总冷喝道,沈存希亲自动手帮他清理门户,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宋依诺心里虽然已经认定是云云做的,但是真正证实了这是云云所为,她心里还是很难过。毕竟是当初同甘共苦过来的同事,在公司里,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好,她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陷害她。 云云也吓坏了,她望着宋依诺,哭得梨花带雨,“宋姐,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我爸爸得了胃癌,急需用钱,我借遍了所有亲戚,他们都不肯借钱给我,我实在没办法,才这样做的,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宋依诺看着她,无法确定她话里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她只是觉得心累。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相信?亲情、爱情、友情,似乎一瞬间,她被彻底抛弃了。 沈存希还了她公道,却让她看清了身边的人有多么丑陋,一时间,她心灰意冷,她缓缓走到云云身边,在她面前蹲下来,她说:“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云云眼里的光芒亮了一下,然后黯淡下来,她垂下头,“没有人指使我。” “是么?”严城冷冷的反问,“那么你账户上的十万块钱是从哪里来的?请你解释一下。” 云云倏地睁大眼睛,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严城,他们怎么会知道?“我……我借的。” “杨小姐,我劝你说实话,既然我们能查出这些事情来,就不可能查不到你账户里的十万块是从哪里来的,你是要自己招认,还是要我们交给警方彻查?”严城淡淡威胁道。 云云拼命摇头,眼泪飞溅下来,她泣不成声,“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沈存希大步走到宋依诺面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然后看着不知悔改的云云,他冷声吩咐道:“严城,打电话报警。” “是,沈总。”严城拿出手机,开始拨110。 耳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像凌迟一般割在云云的心上,她拼命点头,痛哭流涕道:“我说,我说,是业之峰的董总,她要挖宋姐过去,但是宋姐不肯,她说只要我把宋姐逼出博翼,她就给我十万块。宋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不要把我送去警局,要不然我的前途都毁了。” 宋依诺耳边嗡的一声,云云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是被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吵得头疼,她怎么也没想到,董仪璇居然会这么做。 她倒退了两步,她跟她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要这样算计她抹黑她?她知不知道她是她的……,从初次相见,她就认为她是靠身体上位的女人,再次相见,她从她身边走过,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停驻在她身上。博翼与业之峰第一次交锋,她崭露头角,终于赢来了她的目光,可是她给她的不是尊重,而是践踏。 如果这个女人是她惦念了20几年的亲妈,她会不会太可悲了? 宋依诺不停后退,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她越想心里越难受,越想就越绝望。她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要毁了她对母亲这个词的无限憧憬与孺慕之情。 沈存希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身上,看她不停往后退,他眉心紧蹙,目光里隐约含着担忧。一连串的打击,他真担心她会承受不住。 宋依诺眼里裹着泪,眼前一片模糊,直到后背撞到门框,一股尖锐的疼痛袭来,她有瞬间的惊醒,然后转身飞快跑出办公室,向电梯间跑去。 “宋依诺!”沈存希大喝一声,连忙追上去,等他追到电梯间,电梯正在往下行。他看着不停向下翻的数字,来不及等电梯上来,推开安全门,往楼梯间跑去。 他跑到公司外面,看见宋依诺坐进出租车,他追过去,出租车已经驶离。他急得直抓头发,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他担心她会出事。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立即坐进去,他 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快!” 沈存希坐在车里,眼前浮现的是宋依诺破碎的神情,他心里不安极了,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恰好遇到前面交通大拥堵,司机被他催烦了,怒道:“催什么催?没看见前面堵车吗?” 沈存希俊脸黑沉,瞪着出租车司机,冷声道:“你哪家出租车公司的,信不信我收购你们公司?” 司机抬头望着后视镜,车后座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他身上的衣服很有质感,但是他要有钱还会来坐出租车吗?他讥讽道:“先生,我们公司叫富林出租车公司,你听好了?不要没钱还装逼!收购?你要有钱收购我就是桐城首富沈存希了。” 沈存希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还被人如此藐视,他铁青着一张俊脸,直接拿手机给严城打电话,叫他马上收购富林出租车公司,明天他要让富林这两个字从他眼前消失。 司机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心里忍不住怀疑,莫非他真的有能力收购? …… 出租车停在业之峰总部大楼下面,宋依诺付了车费,她转身向大楼里跑去,刚跑进大厅,就被前台拦住,“小姐,请问你找谁?” 宋依诺没有理她,径直往电梯间走去,一般的总裁办公室都在顶层,凭直觉,她认为董仪璇的办公室也在顶层。 前台见她硬闯,她连忙叫保安将她拦下来。 宋依诺被拦下来,她蹙紧眉头,目光凌厉的瞪着前台,“我找你们董总。” 前台盯着她,“你有预约吗?没有预约我不能让你上去。” “没有,你告诉她,我叫宋依诺,她会见我!”宋依诺斩钉截铁道,董仪璇做了那么多龌龊的事,不就是为了逼她来找她么? 前台将信将疑,她吩咐保安看牢她,转身往工作台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冯贞贞从外面进来,冯贞贞看见那边被保安拦住的宋依诺,她挑了挑眉,问前台,“怎么回事?” 前台见到她,十分尊敬道:“冯小姐,那位小姐要见董总,我正要打电话请示董总。” “我认识她,你不用请示了,我带她上去。”冯贞贞说完,就要往宋依诺那边走去,最近她好像跟她特别有缘。 前台追上去,迟疑道:“冯小姐,万一董总怪罪下来,我不好交代。” 冯贞贞扫了她一眼,“若是姨妈怪罪下来,我担着,现在可以放心了 ?” 前台咬了咬唇,她不敢得罪冯贞贞,谁不知道冯贞贞是董仪璇的亲侄女,得罪了她在公司里也不好混。 冯贞贞走到宋依诺面前,微笑道:“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宋依诺转过头来,冯贞贞穿着一套波点的连体衣,看起来很时尚,手里拿着一个信封手拿包,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名门淑媛。大抵是昨晚看见她和沈存希在一起,所以她看着冯贞贞的目光多了一丝敌意。 “冯小姐,我来见董总。” 冯贞贞看见她眼眶红红的,她心里略感诧异,她挥了挥手,让保安离开。“宋小姐,请跟我来。” 两人进了电梯,冯贞贞靠在电梯金属壁上,好整以暇的打量她。宋依诺长得很漂亮,尤其那双丹凤眼勾魂摄魄,让人越看越着迷。若她是个男人,只怕也会为她倾倒。 她实在很好,这样越看越有韵味的女人,为什么没有留住唐佑南的心? 宋依诺盯着电梯上的数字,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愤怒。电梯“叮”一声开启,宋依诺大步走出去,冯贞贞连忙跟出去。 业之峰的总裁办公楼层的装修风格很有个性,不像一般公司里的格子间,跨进这里,就给人一种艺术气息。若是客户前来,会轻而易举的获得客户们的好印象。 但是现在宋依诺无暇欣赏,她走进办公室,来到秘台前,问道:“董总在不在?” 秘说:“董总现在正在开会,你是?” “我是宋依诺。”宋依诺报上自己的名号,没想到秘并不诧异,她说:“哦,原来你就是宋小姐,刚才董总吩咐过我,请你到会客室等她,她开完会就会去见你。” 秘站起来,领宋依诺去会客室,路过冯贞贞身边,宋依诺道了声谢,跟着秘去了会客室。 冯贞贞看着她的背影,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宋依诺不太对劲,她转身,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她拿起叠放在茶几上的报纸看起来。 刚翻了几页,她就看到了关于博翼宋某设计师抄袭的新闻,她大吃一惊,迅速看完报道,忽然明白宋依诺来这里是做什么了。 她连忙站起来,快步走出办公室,直奔会客室。 宋依诺坐在会客室里的单人沙发上,红色沙发衬得她的俏脸苍白无颜色,她双手紧紧攥在一起,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一会儿见到 董仪璇,她该说什么。 门后,有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不疾不徐的,她转过头去,下一秒,会客室的门被人推开,董仪璇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高高挽起,露出妆容精致的脸,她从容的走进来,笑道:“宋小姐,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宋依诺站起来,目光凌厉地盯着她,这个女人怎么还笑得出来?她毁了她的名誉,毁了她所有的努力,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董仪璇笑盈盈的走过去,志得意满道:“宋小姐,业之峰有更广阔的天地让你发展,你在博翼太屈才了,想好了要来我这里吗?我可以亲自带你,直到你能独挡一面。” 宋依诺看着她,她每说一句话,就将她心里对亲生母亲的那点念想摧毁一点,她真的不敢相信,她的亲生母亲是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见她不说话,董仪璇继续道:“你的设计风格很特别,只要有人适当的引导,你的潜力远远比你现在在博翼表现出来的要大,我是惜才之人,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吃亏,至于薪水,会比你在博翼高几倍,而且业之峰是国际性大公司,你的舞台绝不仅仅局限于桐城或是国内,到时候我会把你打造成国际一流的设计师,你觉得怎么样?” 宋依诺看着面前的女人,第三次离她这么近,近到她可以看清她灵魂深处的丑陋,她说:“董总,是否每个对你来说还有利用价值的人,你都这样费尽心计去算计?” 董仪璇脸上的笑意慢慢凝结,她盯着宋依诺,答非所问道:“宋小姐,我说过,我是惜才之人,你的能力我很认可,你来业之峰发展,对你自身也是相当有好处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宋小姐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何不抓住眼前的机会,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宋依诺很失望,她想要的母亲绝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这样的,她精明且工于心计,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惜毁了别人的前途,这样的人很可怕,怎么会是她的母亲? 她心里的母亲,是温柔的善良的,在她受伤时,会轻轻抱着她,告诉她全世界都不要她时,还有她在,她会一直陪着她,爱她疼她呵护她。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是商场上的女强人,她眉目间没有一点温柔,哪怕是笑,也看不出那笑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她没有给她温柔,也没有给她温暖,反而将她重重推入深渊。 她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去,“报纸上的新闻是你授意的吧?叫云云偷我 的设计,给我咖啡里下泻药阻止我参加会议,都是你设计的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不把你逼得走投无路,你会来找我吗?”董仪璇脸上没有丝毫诡计被拆穿的窘迫与尴尬,她看着宋依诺,并不后悔自己耍的手段。在商场上,从来就没有公平竞争这一说辞。 宋依诺凄然的笑了,“你太可怕也太无耻了,为什么你毁了别人的人生,却一点悔意都没有?” “因为你选择了我的公司,跟着我,我会让你的人生更加光辉灿烂。”董仪璇语气强势,眼中有着睥睨一切的霸气。 如果不是这样的立场,如果她算计的不是她,宋依诺都要为她鼓掌了。可是偏偏这个女人是她至亲的人,是她在魂牵梦萦二十几年的亲生母亲,她无法认可她的行为。 “董总,你今日可以用毁了我来达成你的目的,他日你也会因为我灵感枯竭而毫不留情的踢了,你的人,我信任不了,就算我去给人端碗洗盘子,我也绝不会踏入业之峰半步。”宋依诺语气绝决道,这样的女人太可怕,无论是作为上司还是作为母亲,她甚至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跟她相认。 董仪璇看着她走向会客室门,她说:“宋小姐,你不觉得你空一腔才华,却无法施展很憋屈吗?不管我是带着什么目的算计你,我都是想好好栽培你,难道你就不想成为人上人?” 宋依诺的手握住门把,刚要旋转,身后又传来董仪璇的声音,“我调查过你,你是宋家二小姐,但是外人只知宋子矜,却不知你宋依诺,在宋家,你遭受的漠视还不够刻骨铭心吗?还有五年前,你嫁给启鸿集团的继承人唐佑南,新婚夜之后,唐佑南终日流连在花丛中,你虽未被休离,但是已经与下堂妇没什么区别。难道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口气,站在人生的最巅峰,让他们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吗?” 宋依诺停下来,身体剧烈的颤抖,她回头望着她,“你调查了这么多,怎么没有调查到我是……”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董仪璇挑眉看着她,“宋小姐,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你不努力往上爬,就会被人狠狠踩在脚底下。你在博翼默默无闻三年,你以为李总为什么会突然提拔你?他要是没有看中你与沈家的关系,这个机会能轮到你头上?还有你的好姐妹云云,她若真的与你交好,会因为区区十万块钱就出卖你?职场如战场,到处藏污纳垢,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干净。你来业之峰,至少我会保你不被任何人算计,安心的待在你的世 界里,画你喜欢的设计,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宋依诺不得不承认,董仪璇很会说服人,但是她不会忘记,一开始算计她的就是她,“董总,我还没有天真到去相信一个已经算计过我一次的人,谢谢你的忠告,再见!” 宋依诺拧开门,推门往外走去,董仪璇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宋小姐,你现在被指抄袭,去别的公司也没有人会要你,更没有哪家公司敢用你的设计,来业之峰,是你唯一的选择,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宋依诺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出业之峰那一刹那,她隐忍许久的眼泪滚落下来。她一直渴望的母爱,给她的人生上了一堂重要的课,让她刻骨铭心,没齿难忘! 她转身,抬头望着业之峰的菱形建筑,她握紧拳头,在心里暗暗发誓,她绝不会屈服。总有一天,她会用自己的实力,用一颗纯净的心,站上人生的最巅峰。她会向董仪璇证明,是金子就会发光。 …… 冯贞贞走到会客室外,会客室的门虚掩着,她推开门,就看见董仪璇怔怔地站在那里,她快步走进去,来到董仪璇面前,担忧的望着她,“姨妈,您没事吧,宋小姐呢?” 这是冯贞贞第一次看见董仪璇脸上出现类似与心疼的表情,她心疼什么,又心疼谁? 董仪璇回过神来,又变成那个冷漠的战斗女神,她说:“走了。” “姨妈,我看见报纸上说宋依诺抄袭,这是真的吗?上次您还夸她的设计精妙绝伦,怎么会变成抄袭了?”冯贞贞纳闷道,看着宋依诺不像那样的人啊。 董仪璇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对了,你昨晚跟沈存希约会怎么样?” “挺好的啊。”冯贞贞不愿意多说,反正她已经和沈存希结盟了,先撑一段时间,等宋依诺和唐佑南离婚…… 董仪璇狐疑地看了她一阵,然后道:“贞贞,你向来喜欢玩小聪明,但是这次我希望你不要再应付了事,沈存希是个优秀的男人,你嫁给他会很幸福的。” “我知道,我知道,姨妈您别总唠叨这事好不好?就算我看得上他,也要他看得上我,我总不能脱光了往他床上躺吧。”冯贞贞烦恼道。 “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男人没有坐怀不乱的。”董仪璇点了点头。 “姨妈……”冯贞贞拖长了声音,不依的轻唤。 董仪璇心知这事得慢慢来,不能逼得太近,她这 第86章 史上最乱离婚案 (1300钻加更) 宋依诺望着他深情款款的模样,突然想起那晚在盛世豪庭酒店里,他一边说爱她一边却与宋子矜上床。他嘴里说着爱,身体却做不到忠贞,这样的爱,他不觉得太廉价吗? 连默偏头看向身侧的宋依诺,他站起来道:“法官大人,被告的阐述避重就轻,婚姻中对夫妻双方最大的伤害就是出轨,而被告在与我当事人结婚之后,就一直游走在各种女人之间,并且在我当事人提出离婚后,仍无悔意,对我当事人的精神造成严重伤害,我恳请法庭判决他们离婚,还我当事人一个公道。” 唐佑南目光犀利地盯着连默,他身旁的律师亦站了起来,气氛剑拔弩张,“原告律师,我当事人确实已有悔意,在原告提出离婚后,他曾努力想要挽回原告,为了原告甚至不惜以身挡住冲向她的大货车。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在尽力弥补,原告也在试着接受被告,他们之间还有感情,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恳请法庭再给他们一次幸福的机会。” “被告律师,我当事人没有看到被告一丁点的悔意,只看到被告不停带给她伤害,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与被告离婚,开始新的生活。如果被告真如他所说那么爱我当事人,就应该成全她这个小小的心愿。”连默丝毫不相让。 连默与被告律师争执不下,法官叫停,看向两个沉默的当事人,“被告律师,口说无凭,你有证据表明被告真的已经悔改了吗?” 被告律师点头,“我有证据,请法官大人准许我播放一组照片。” 宋依诺抬头看着放映幕布上出现的一帧帧照片,一开始播放的照片是五年前他们谈恋爱时拍的,那样的青葱岁月,他们肆意大笑,还有情难自禁时的亲吻,仿佛一瞬间,将她带回了那段日子。 唐佑南是她破碎人生中唯一的希望,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很开心。她想和他组成一个家庭,想和他白头到老。 然而命运弄人,他们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走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 后面的照片,是最近照的,有他们一起在希塔吃饭的照片,有他们一起去看车展的照片,有他们从珠宝店走出来的照片,还有唐佑南为了救她而出车祸时,她抱着他泪流满面的照片,更有他们在医院里,他们握着手的照片。 宋依诺看着这些照片,她没有感到震惊。在韩美昕提醒她时,她已经猜到了唐佑南想要做什么,她没有去阻止,也没有避嫌,因为她相信,他始终还是8年前见义勇为救了 她一命的善良大男孩。当这些照片真的出现在法庭上时,她对他已然彻底失望。 除了他们一开始的感情是真的,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还剩下什么是真的? 看完照片,连默沉默了,他低头看着宋依诺,当初他已经让韩美昕提醒过她,要注意与沈家人保持距离,却依然没有避免这个结局。 “看完这些照片,就足以说明原告对我当事人还有感情。”被告律师阐述道。 唐佑南站起来,满目柔情的看着宋依诺,“老婆,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那道坎,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你,哪怕让我名誉扫地,我也在所不惜,只为了爱你。现在你消气了吗?我们别闹了好不好?回家你想让我跪床沿还是跪搓衣板,我听凭你发落。” 宋依诺怔怔地看着唐佑南,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被岁月模糊得面目全非,她再也找不到记忆中的痕迹。她眼睛干干的,却再也流不下眼泪,晦暗如蜡烛燃尽的刹那。 她站起来,瘦弱的身体单薄得仿佛不堪一击,她举起手机,说:“法官大人,我有一段视频请求播放。” 唐佑南身边的律师脸色大变,他站起来,道:“法官大人,新的证据并不在我们之前提交的范围,我请求撤消新证据。” 唐佑南讳莫如深的盯着宋依诺,他眯了眯眼睛,说:“让她放!” 被告律师没料到唐佑南这么任性,他错愕地微张着嘴,低声道:“唐少,万一证据对你不利……”唐佑南挥手打断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让她放!” 被告律师只得坐下来,看着连默将宋依诺的手机呈给法官。 宋依诺姿势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若不是唐佑南逼人太甚,她并不愿意将这段视频呈交出来。这是身为一个女人的耻辱,她却要用这份耻辱来换来自由。 手机连接好,旁边的液晶电视上出现一段靡烂的视频,正是那晚在盛世豪庭酒店里宋依诺拍摄的那一段,法庭上充斥着男女暧昧的喘息声,还有唐佑南一遍遍说着“依诺,我爱你……”,然而视频里女人的脸从始至终都被枕头挡住,看不到是谁。 宋依诺震惊的站起来,拍下这段视频后,她并没有再打开看过,如果没有拍到女人的脸,那么……,她的心止不住下沉,倏地扭头看向唐佑南,对上他讳莫如深的黑眸时,她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不敢置信。 视频没有播放完,就被法官按了暂停,他怒而 瞪向宋依诺,斥责道:“原告,你把你们的闺房之乐放到法庭上来,是在藐视法庭!” 唐佑南戏谑道:“老婆,你太顽皮了,我们回家去玩亲亲,这样放出来多让人害羞啊。” 连默垂眸看着宋依诺惨白的脸,他有些不忍,如果之前他对这场官司还有胜算,那么这段视频播放之后,他们已经完全没有胜算了。不管宋依诺是不是被算计,法官都会认定他们夫妻之间还有感情,而驳回离婚的诉求。 宋依诺怔怔地看着唐佑南,原来那晚宋子矜叫她过去,唐佑南将计就计,就是为了给她这致命一击。女人的脸被挡住,唐佑南自始至终都是喊的她的名字,宋子矜一直没有纠正,那么法官理所当然认为那个被挡住脸的女人是她。 好完美的设计,她以为她能想到拍摄视频作为证据,已经很聪明了,却没想到还是被他反算计一场。刚才那些照片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他逼她放出视频,才是最终的大招。 这段视频如果是由唐佑南放出来,那么可信度几乎为零,但是让她作为证据放出来,就已经铁板钉钉。不管她如何否认视频里的女人不是她,法官也不会相信她,这个婚,她离不了了! 连默站起来,语锋犀利道:“法官大人,视频里的女人不是我的当事人,我当事人已经与被告分居超过两年以上,就凭这一点,就足以判他们离婚。” 唐佑南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说:“连律师,你又没有躲在我们夫妻床下,怎么知道我们分居了两年以上?再说这段视频不就足以说明一切?” 连默还要再说话,宋依诺已经站起来,她淡漠地望着对面的唐佑南,眼中清亮,无怨无恨,她说:“法官大人,我出轨了,我请求净身出户!”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能离婚,就算她自黑也在所不惜。 唐佑南腾一声站起来,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宋依诺,你不要因为离不了婚,就信口胡说。你说你出轨了,那好,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就成全你。” 宋依诺张了张嘴,却是无言,这个时候她能说谁?她谁也不能说!她咬紧牙关,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我很爱他,我想保护他,所以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连默偏头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摇头叹息,唐佑南步步紧逼,已经把她逼得走投无路,否则她不会拿出那段视频,不会说她已经出轨。 这个傻女人,只要供出她姐姐,拿出她姐姐怀孕的铁证 ,情势马上就会逆转,可她偏偏选择了这一条绝路。他真替唐佑南感到惋惜,因为就算他把宋依诺逼上绝路,她还是在为他的名誉着想。 也许,她真的深深爱过他,所以哪怕已经走到如厮田地,她依然不愿意在法庭上与他撕逼,揭露对方最丑陋不堪的地方。也恰恰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让他这么心疼。 “那就是没有这个人了?”唐佑南目光冷冽的盯着她,那晚宋子矜算计他的事他都知道,他故意装作喝得酩酊大醉,拖延时间,让宋依诺先进房间。 进了房间,他就知道她已经藏进了衣柜,所以与宋子矜上床,他故意拿枕头挡住宋子矜的脸,也是故意喊宋依诺的名字,因为律师告诉他,想要让法官驳回离婚诉求,必须要一招致命,让法官偏向他们。 从一开始,他就在逼她拿出这段视频,让情势整个逆转,但是他万万没料到,她为了跟他离婚,竟然胡编自己出轨了。 连默执起宋依诺的手,说:“有,我就是那个人。你与视频里那个女的上床时,依诺和我待在一起,一整晚!” …… 离婚官司在一场混乱的局面中结束,唐佑南对这个横空出世的情敌破坏他的好事而感到非常愤怒,当即就在法庭上动了手。 他们一个是沈家的继承人,一个是连家的命根子,两人扭打成一团,谁也不肯示弱。法官头疼万分,站起来敲着木槌,大喊“肃敬肃敬。” 结果谁也没有理他,唐佑南黑眸里猩红一片,带着毁灭性的怒火,一拳拳殴打连默。连默也不甘示弱,躲开他的拳头,一拳砸在唐佑南的鼻梁上,唐佑南顿时喷了鼻血。 别看连默看起来斯文,打起人来凶残无比,“唐佑南,你简直不是个男人,你这样的渣男不配得到任何女人的爱,尤其是依诺!” 宋依诺冲过去,却无法接近他们,她急得嗓子里直冒烟,想要拉开他们,刚一碰到,就被唐佑南一脚踢了出去,她撞在桌子上,后背传来尖锐的痛楚,她吃力的站起来,“你们别打了,咳咳咳……” “我不是男人你是?我的女人你也敢碰?”唐佑南绝地反击,翻身骑在连默身上,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卡紧。 宋依诺眼见着要出人命了,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拉开门冲出去叫保安了,法官与另一个律师连忙去拉他们。等宋依诺叫了保安进来,唐佑南和连默已经被人拉开。 法官气得脸色铁青,“你们把法庭当 成什么了?这里是最庄严神圣的地方,被告不知道,连律师你也不清楚?” 连默眼角嘴角都有伤痕,他倨傲的站着,像只好斗的公鸡瞪着唐佑南,似乎随时都准备冲过去,再跟他打一架。 唐佑南脸上伤得更重,看见宋依诺扶着连默,他就觉得碍眼。他自然知道那晚宋依诺就在房间的衣柜里,不会相信连默的鬼话,但是他的证词,让这场离婚官司的结果又变得扑朔迷离了。 “法官大人,被告如此不冷静,在法庭上就敢挑衅兹事,我有足够理由相信,他会对我的当事人施暴,我恳请当庭立即判决他们离婚。”连默自律性极强,若不是唐佑南挑衅在先,他不会在法庭上与他动手。 看到唐佑南脸上伤痕累累,他心里就格外的舒畅,终于为宋依诺出了一口气。 被告律师站出来,对连默的行为横加指责,“法官大人,连律师与原告暗通曲款,致使我当事人戴了绿帽,足以说明连律师的人有问题,我恳请法官大人取谛连律师的律师证,让他深刻检讨自己的行为。” 宋依诺错愕地看着被告律师,她没有想到连默为她站出来的后果这么严重,取谛律师证的话,是不是他再也不能当律师了? 连默冷哼,“你当事人给我当事人戴的绿帽还不够多,要不要我细数他这些年玩了多少女人?像他这种人渣,用浪子回头都侮辱了浪子。” 唐佑南摩拳擦掌,又要扑过去,被被告律师拽住,低声警告道:“唐少,请你冷静,否则法官会考虑连默的话,做出对你不利的裁决。” 这是法官审判了这么多案子以来,遇到过的史上关系最乱的离婚案,他头疼万分,敲了敲木槌,说:“今天的审判到此结束,五天后,公布审判结果,退庭!”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全部章节v87五年前的照片 宋依诺扶着连默走出法院,韩美昕倚在法院前的罗马柱上,她刚打完一场离婚官司,听说连默和唐佑南当庭打了起来,她简直好死了。(¥¥)! 原本她是要出庭作证人的,但是后来被告之,这场官司不需要证人,而且是全封闭的审判。要不是唐佑南和连默打架,法庭里估计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韩美昕快步迎上去,她首先关心的是宋依诺,与唐佑南闹到这种地步,最难过的应该是宋依诺,毕竟是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再怎么释怀,也不 可能一点都不伤心。 “依诺,你还好吗?” 连默扫了宋依诺一眼,怕她的话让她伤心,他瞪着韩美昕,说:“有事的分明是我,你怎么不问我?” 韩美昕倒是想关心他啊,但是想到那天她从连默车里下去,薄慕年对她的惩罚,她就怕了。薄慕年那厮绝对是无耻中的战斗机,那天他将她压在墙上,语气轻薄,“这么喜欢上男人的车,嗯?” 韩美昕心里其实挺害怕的,薄慕年的阴晴不定绝对让她胆颤,而且每每有歧见,他都会身体力行的让她屈服,她壮着胆子道:“依诺出了车祸,我去看她,刚好连默师兄也在,他说顺路送我回来,我想着这么晚打车不太安全,所以……” “所以顺水推舟,刚好能和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心花怒放了吧?”薄慕年的心眼被针尖还小,就是看不得她那依依不舍的熊样。 韩美昕气得要命,争辩道:“谁心花怒放了?谁心花怒放了?薄慕年,你别没事找事,我很累,要回去休息了。” 她双手撑在他滚烫结实的胸膛上,想将他推开,这人跟山一样杵在这里,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撼动不了半分,她伸手捏了捏,“你的胸膛什么做的,这么硬?” 薄慕年眸色变得深邃幽暗,他睨着她,将她的手往下面拉去,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她脸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她迅速缩回手,指间那烫意却像是烧进了心里,让她整个人都面红耳赤起来。 薄慕年抓住她的手,将她往车库拽去,“韩美昕,我现在就告诉你,上男人的车的后果。” 韩美昕看到他眼里跳跃的火花,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当车库的电子门缓缓升上去,她吓得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跑。 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被薄慕年拦腰抱住。她吓得直尖叫,然后被他塞进了车里,门都没关,他就扑通而下,那一夜,他在她身上整整鞭哒了一夜,他的体力好得惊人,他盯着她被他疼爱得无限娇媚的脸,微眯起眼睛,语气尖刻,“够了吗?够了你还有力气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 韩美昕其实很不明白,她和薄慕年结婚,就跟找了个长期炮友约炮。家里有管家,但是薄慕年要做的时候,从来不会避讳,管家和佣人也很知趣,只要看到薄慕年回来,他们就自动消失。 他们结婚一个多月了,每天除了做就是做,他不厌其烦,每天都能折腾出新姿势,跟严城嘴里那个自律性极强的男人完全沾不到边。 因为有时候他兴致来了,能跟她缠绵一整夜。 后来她总结出一个结论来,憋久了的男人伤不起,所以他才会这么不知节制的证明自己行! “美昕,你中暑了吗,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耳边传来宋依诺惊讶的声音,韩美昕回过神来,尴尬得不敢看他们,她说:“我没事,不过连默师兄,你今天真厉害,我早就看那渣男不顺眼了,要不是打不赢,我早就揍他一顿了。” “那我应该再多揍他几拳,把你那一份也算上。”连默说话间,牵动了唇边的伤口,疼得眦牙裂嘴的,韩美昕很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宋依诺看着连默的滑稽的样子,她眼底掠过一抹笑,说:“连律师,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知道前面有家药店,擦点药就没事了。”连默摇了摇头,他受过比这更重的伤,都没有去医院,哪里会那么娇气? 韩美昕看着两人的互动,觉得他们可能有戏,连默师兄挺身帮依诺揍渣男,正是得到依诺好感的时候,她可不能不识趣跑去当电灯泡,她道:“依诺,我还有点事要跟我的当事人说,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去药店找你们。” 说完,她就转身往法院里走去。 韩美昕做得太明显了,宋依诺看了连默一眼,心里有点尴尬,扶着他的手刚要拿开,他就踉跄了一下,她赶紧扶好,“连律师,对不起,都是我的天真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当事人,我不仅要保证你的安全,还要保证这场官司能够如你所愿。依诺,不要内疚,也不要自责,这一切你也并不想发生。”连默语气温润道,其实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坚强,退庭之后,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 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好事,有些伤哭出来就会好,但是有些伤憋在心里,只会更疼。他希望她能哭出来,也希望自己能做帮她拭干眼泪,鼓励她继续前行的那个人。 宋依诺心里怆然,她眼眶湿热,她连忙眨了眨眼睛,掩去眼睛里的潮湿,她道:“走吧,先处理好伤口再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毁了容,多少芳心要碎一地啊。” …… 药店前面的长椅上,连默安静的坐在那里,哪怕一张俊脸快被揍成了猪头,依然吸引了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宋依诺从药店里走出来,来到他身边,看到小姑娘们一边频频回看,一边说:“好帅啊,我要有个这么帅的男朋友就好了。” 宋依诺在长椅上坐下,一边拧开药瓶,一边道:“有点刺疼,你忍忍啊。”宋依诺拿棉签沾了药水,微侧了身给他上药,棉签挨到他的眼角,她就听到他疼得直吸气。 看他俊逸的五官皱成一团,她连忙缩回手来,“很疼吗?要不然你自己来?” “没事,我忍忍就好了。”连默摇头,眼角被拳头揍裂了,还好他躲得快,要不然眼珠都要让那个残暴的男人打爆。唐佑南,他们的梁子结下了。 宋依诺动作更轻,生怕弄疼了他,一边擦药,她一边吹气,想让凉意带走他眼角热辣辣的痛意。她一直盯着他的伤口,并没有注意到两人挨得很近。 连默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她的皮肤光滑有弹性,这么近的距离都看不到毛孔,她身上有股迷人的幽香散发出来,不经意间,就让他心跳加速。 连默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他唇上,他顿时觉得口干舌躁起来,他的喉结迅速上下滑动了一下,咕咚一声,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宋依诺本来很专注的给他擦药,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她回过头去,就见一辆白色宾利欧陆迅速从眼前驶过,她甚至看见降下的车窗里,露出那张满布阴戾的俊脸。 她倏地站起来,看着白色宾利欧陆迅疾的消失在前面的路口,她咬了咬唇,他怎么会来?不是说去出差了吗? 连默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来得及看见白色宾利欧陆的车尾消失在路口转角处,他抬头望着宋依诺,说:“认识的人吗?” 宋依诺连忙摇头,“不是。”她坐下来,重新拿了一根棉签沾了药水,给他擦嘴角的伤。 连默发现,自从刚才那辆白色宾利欧陆驶过去后,宋依诺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心不在焉,他暗暗揣测,车里坐着什么人,为什么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刚给连默擦完嘴边的伤口,宋依诺的手机响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顿时紧张起来,她站起来,对连默说:“我接通电话。” 连默看着她迅速走开的身影,不自觉的眯起眼睛。 宋依诺站在路边的法国梧桐下,接起电话,那端传来又冷又硬的声音,“我在路口等你,你马上过来!” “你不是出差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宋依诺诧异的问道,前天下午,c市那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他赶着过去处理,他一直没回,她也没有打电话问他,以为他还在c市忙。 沈存 希冷笑:“我要是没回来,怎么欣赏得到你给我的惊喜?” 宋依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坐在长椅上的连默,她轻叹了一声,“你等我一下。”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转身往连默那边走去。 她站在长椅旁,满含歉意道:“连律师,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如果我说我有问题,你会留下吗?”连默仰头看她,五官轮廊在阳光下更是鲜明,只不过眼角和嘴角的伤,让他平添了几分滑稽。 宋依诺咬唇不语。 连默微笑摇头,“我骗你的,你走吧,我们回头再联系。” 宋依诺心里的歉意更深,连默为了她跟唐佑南打了一架,她却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她说:“好,回头我请你吃饭,感谢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 “好。”连默点了点头,看她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他心里多了几分自嘲。 宋依诺小跑着来到穿过马路,来到前面路口,果然看见白色宾利欧陆停在路边。她停下,顺了顺气,才快步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法院出来时,她最想要看见的人是他。可是她知道这是不现实的,他若出现在法院外面,那会天下大乱。 她走到车身旁,却没有拉开车门坐进去。 沈存希坐在车里,嘴里含着烟,眼睛直视着前方,眼角余光却看到她慢慢走近,然后站在车门旁没了动静。他等了等,她还是没有拉开车门坐进来,他愤怒地转过头去,映入眼睑的是她带着几分讨好的笑脸,“生我气啦?” 任谁对着这张笑脸,也发不出火来,沈存希转过头去,冷哼道:“要我请你上来?” 宋依诺叹息一声,拉开车门坐进去,看他脸色阴沉,她不太敢惹他,乖乖坐在椅子里,自觉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连律师因为我,在法庭上跟唐佑南打了一架,他受了伤,我本来说要送他去医院,他说没必要,所以我就买了药水帮他上药。” “你很感动,要不要以身相许什么的?”沈存希重重的吸了口烟,那烟呛进肺里,他猛地咳嗽起来。 宋依诺皱眉,这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跟吃了枪子儿一样,说话呛人得很。看他刚喘过气,又抽烟,她倾身要去抢,“都说了让你别抽这么多烟,你怎么就是说不听啊?” 宋依诺的手伸到一半,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截住,沈存希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她,说:“诺诺, 第88章 我答应你离婚 (1600颗钻加更) 宋依诺瞪着沈老爷子,恨声道:“我到底和您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您要这样对我?您调查了这么多,那就是已经知道五年前强暴我的人渣是谁了?您敢不敢告诉我他是谁?” 沈老爷子闻言,不动声色的按下了座椅旁的一个小按纽,他故意诱导她,说:“你知道他是谁又能做什么?” “我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毁了我的生活?”宋依诺痛苦道,五年前,她勇敢了一次,她告诉唐佑南她被强.暴的真相,可是换来的不是他的怜惜,而是绝决的远去。如今沈老爷子拿这事威胁她,她真的害怕了,她没有勇气再赌一次。 “依诺,你恨他吗?原本你嫁给佑南,可以生活得很幸福,他却毁了你的一切,你恨过他吗?”沈老爷子像个贴心的长辈,实则是在拉仇恨。 宋依诺咬着唇,怎么能不恨?最开始那一年,她夜夜做噩梦,被噩梦惊醒后,她瞪着天花板一夜无眠到天亮,那个时候她就特别想找到那个人。后来那种情绪渐渐淡了,恨意也淡了。 “恨,恨不得他死!” 沈老爷子苍目里掠过一抹精光,他问道:“如果有一天,那个人找到你,请求你原谅他,你会原谅他吗?” 宋依诺不疑有他,她抬起头来盯着沈老爷子,她说:“不会,我的不幸都是拜他所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沈老爷子终于放下心来,他不着痕迹的关了按纽,轻叹一声,说:“我不知道他是谁。” 宋依诺冷笑,“沈老,您不觉得您是在讲笑话吗?您都找到五年前的照片来威胁我了,还能不知道那个人渣是谁?或者您知道,却故意包庇他?” 沈老爷子听她一口一个人渣,气得眼角直抽,却又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憋屈得很,他语气冷厉道:“对我没用的事,我没义务去调查,宋依诺,我还是那句话,你敢和老四在一起,我就敢把照片送去给他。金域蓝湾到了,下车!” 宋依诺咬紧了唇,她看着面前冷漠威严的沈老爷子,缓缓笑了,“沈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威胁我,就不怕我豁出一切,把五年前的事告诉沈存希吗?我想凭他在桐城的能耐,不会拦不住这区区几张照片。” “五年前你不是已经试过了吗?难道生活还没有教会你怎么学乖?”沈老爷子一点也不怕宋依诺把事情真相告诉沈存希,因为他赌她不敢! 宋依诺咬紧牙关,推开车门下车,狠狠将车门甩上,“砰”一 声,车身晃动了一下,沈老爷子透过深色贴膜的车窗望着车外渐行渐远的背影,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吩咐司机开车。 宋依诺回到单元楼下,正好看见韩美昕开门从里面出来,看到她时,她明显吃了一惊,“依诺,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急死我了。” 原来韩美昕在法院里待了半小时,才过去找他们,她到的时候,只有连默在那里,宋依诺已不知去向。她从连默那里知道了官司的大概,对唐佑南无耻的行径深恶痛绝。 她放心不下宋依诺,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她担心她会想不开出事,匆匆回到金域蓝湾,家里却没人,她担心得要命,生怕她会出什么事。 这会儿看到她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她轻轻松了口气。 宋依诺眼圈发热,鼻翼一酸,险些掉下泪来,她上前一步,搂着韩美昕的腰,涩声道:“美昕,抱抱我,跟我说不管生活多难,都会雨过天晴。” 韩美昕心里一疼,她紧紧抱住她,“依诺,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完了,就勇敢坚强的重新开始新生活。”韩美昕以为她是被唐佑南伤了透心,并不知道她离开的这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宋依诺将脑袋埋在她的脖子处,不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她的衣服,韩美昕低头见她无声哭泣,一颗心揪作一团,唐佑南这个混蛋,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为什么不被雷劈死? 可怜的依诺,她到底还要遭受多少折磨? 过了好一会儿,宋依诺擦干脸上的泪,抬起头来看着韩美昕,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说:“美昕,我没事了,你放心,我会勇敢坚强的开始我的新生活。” 韩美昕捧着她的脸,心疼道:“实在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比哭还难看。走吧,我们回家。” 这一晚,韩美昕没有回清水湾别墅,宋依诺的状态让她放心不下,她给薄慕年打电话说要在金域蓝湾住一晚,薄慕年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宋依诺一再表示自己没事,让韩美昕回去,韩美昕坚持不走。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韩美昕翻来覆去睡不着,宋依诺也没有睡着,她偏头看她,“美昕,睡不着吗?打电话给薄慕年,叫他来接你回去吧。” 韩美昕瞪她,“我没有想他。” “我真的没事,五年都这样撑过来了,要崩溃早就崩溃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回去吧,你这样滚来滚去,我也睡不好。”宋依诺说道。 韩美昕坐起来,她抓了抓头发,然后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她拿过来看了一眼,是薄慕年打来的,她尴尬的起身,走出卧室,“这么晚有事吗?” “下来。”薄慕年的声音很冷,像春寒料峭。 韩美昕走进客厅,透过落地窗玻璃望下去,果然看见昏黄的路灯下,立着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她矫情道:“我已经睡了。” “睡了还站在客厅里?”薄慕年像长了透视眼一样,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韩美昕挂了电话,回房间跟宋依诺说了一声,然后披上外套下楼去了。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了,对于早睡的薄慕年来说,出现在金域蓝湾楼下已经算得上是件稀事了,他身影笔直的站在那里,像一棵苍劲有力的松柏,屹立不倒。 韩美昕推开门走出去,看到薄慕年站在那里,她的心蓦地急跳起来,她扭捏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跟你打了电话我今晚不回去吗?” 薄慕年黑眸定定地睨着她,看她扭捏做作的样子,他说:“以为我想你了?” 韩美昕心跳加速,他这么晚还来找她,可不是想她了吗?看来今晚不止她一个睡不着觉,他也是,她不在身边,他辗转难眠了吧? “想得美。”薄慕年下一句话就将她给打入深渊,韩美昕表情一僵,她咬了咬牙,转身就走,“那我回去睡了。” 刚走出一步,就被薄慕年拽住,他用力一扯,就将她扯进怀里,她身上沐浴后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他有点心猿意马,他及时打住,问道:“宋依诺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说什么?”韩美昕呼吸里满是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成熟且有魅力,心神就跑得远了。 薄慕年轻蹙了下眉头,“什么都没说?今晚小四发了疯,差点把酒吧给砸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失去理智,目测他和宋依诺的事吹了,宋依诺真的什么都没说?” 韩美昕心里有点不开心,他这么晚来找她,就是为了关心他的好兄弟是不是被她的好姐妹伤了?“依诺和沈存希的事我本来就不看好,沈家门第高,我们依诺消受不了,吹了好啊,吹了连默师兄就有机会了。” “……”薄慕年睨着她,“还惦记着你的连默师兄?” 韩美昕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眼神,她的小心肝颤了颤,想起那晚他对她的惩罚,她连忙道:“我才没有,就是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依诺和连默师兄在一起才 会幸福。” “韩美昕,宋依诺的事你别瞎掺和,小四不见得会放手。她不是和唐佑南离婚了吗?为什么不接受小四?”薄慕年道。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或许是觉得沈家人都不靠谱,好困啊,我要回去睡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韩美昕推开他,就往单元楼走去,薄慕年跟在她身后跨进单元楼。 韩美昕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诧异地转身,就被薄慕年按在墙壁上,激烈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她唇上,她的呼吸顿时被他吞噬。 …… 翌日,宋依诺醒来时,感觉眼前模糊一片的,她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太清楚。她拿镜子照了照,才发现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了。 她放下镜子,叹了一声,起床走出卧室。昨晚韩美昕一去不回,她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心里想着也许薄慕年接她回去了,她也就没给她打电话。 她走进客厅,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长腿男人,深色的衬衣衬得他越发高深莫测,她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只穿了一条睡裙,她迅速转身跑回卧室。 薄慕年眯了眯眼睛,没有起身离开。韩美昕昨晚被他累坏了,现在还在床上睡。吃饱喝足的男人,晨起时心情非常好。 宋依诺换了衣服出来,看见薄慕年还在,她束手束脚的,没想到薄慕年会在这里留宿,吓死个人了,“薄先生,美昕呢?” “还在睡,宋小姐,既然你醒了,我们谈谈吧。”薄慕年单刀直入,不跟她兜圈子,“你还要吊小四吊到什么时候?” 宋依诺整个人都很憔悴,闻言,她的神情又落寞了几分,她说:“薄先生,沈存希很听你的话,拜托你劝劝他,我和他不会有结果。” “你以为我的话他会听?他会听我的劝,我就不会看着他弥足深陷,到现在这种无法自拔的地步。”薄慕年冷声道,他本来就比沈存希年长,不苟言笑时很有威慑力。 宋依诺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娃娃,被他说得抬不起头来。 薄慕年见状,声音放柔了一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如果遇到困难了,你可以跟我说,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帮你解决好。” 宋依诺摇了摇头,“薄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遇到任何困难。” 薄慕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转移了话题,“我听说你被人陷害抄袭设计稿,已经从博翼离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好。” “如果你不嫌弃,我公司刚分出一个设计部,你来我公司上班,薪酬任你开。”薄慕年说。 宋依诺摇了摇头,她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才疏学浅,想继续深造。” 薄慕年没再强求。 宋依诺在客厅站了一下,这明明是她家,但是看起来薄慕年比她这个主人还自在。卧室里传来手机铃声,宋依诺连忙转身回卧室,看到手机上闪烁的电话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离婚协议我已经准备好,下午两点,我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等你,我答应你离婚。”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89章 我是疯了才会让你糟蹋 宋依诺被他算计了太多次,她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天真,她说:“唐佑南,你又想玩什么花招?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官司已经打了,下周三就会出结果,我不在乎多等几天。(¥¥)!” 那端静了一瞬,忽而传来一声叹息,“依诺,是不是现在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我?” “我给过你信任,不止一次,哪怕是在昨天上庭前,我都还在对自己说,你还是我记忆中那个阳光大男孩,你不会卑劣到算计我,可是现实却再次证明我有多天真。”宋依诺无怨无恨道,昨天是她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那个天真的宋依诺已经死在了昨天。 “你以为法院真的会判决我们离婚吗?你别天真了,如果我不离,法院是不会判决我们离婚的。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你还记得吧,我在那里等你。”唐佑南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依诺握着手机,僵硬的站在窗前,她还能再相信他吗? 韩美昕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呵欠靠在门框上,宋依诺接电话时她就醒了,这会儿看见她苍桑的背影,她慢慢走过去,来到她身边,“唐佑南打来的电话?” 宋依诺回过头来,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点了点头,她说:“他答应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韩美昕睁大眼睛,“他肯签字还会跟你打离婚官司?依诺,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他说如果他不离,法院也不会判决离婚,美昕,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只求离婚。”宋依诺心神俱疲道。 韩美昕抱了抱她,“依诺,你先别急,我找人问问,一般来说打官司的第二天就会出结果。”韩美昕放开她,转身回房去打电话了。 她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得到的结果都是还没有出结果。她眉心紧蹙,宋依诺的离婚官司要走正常程序的话,不可能离不了。怕就怕沈家的人会在后面搞鬼,那么这个婚就很难离了。而且像这种离婚类的小官司,也不可能上诉到省级法庭或是中央法庭,人家根本不会受理。 她回到宋依诺卧室,满含担忧的看着她,“依诺,也许唐佑南没有忽悠你,我认识的法官说,对这个离婚官司,主审法官只字未提,要不,咱们去见见他?” 宋依诺咬唇,这是她心里有事时的下意识动作,“美昕,他会不会有别的打算?” “不怕,我陪你去,光天化日之下,我不信他还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韩 美昕豪迈道,她没想到官司最后,还是要唐佑南首肯,依诺才能离婚。 宋依诺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薄慕年开车送她们去了十一中学高中部,看她们走进校门,他才开车离开。周末的十一中很安静,偶尔会碰到几个住校的同学。 十一中是宋依诺的母校,她与唐佑南第一次约会就是在这里。她还记得,那天他们围着操场转了好多圈,唐佑南突然握住她的手,她诧异地望着他,看到他脸上多了几分腼腆的笑。 那时候,其实她的心跳也失了速。 头顶烈日炎炎,宋依诺和韩美昕来到操场上,一眼看到了站在足球门旁的唐佑南,他双手斜插在裤兜里,随意的倚在铁杆上,一点也不惧头上的烈日。 韩美昕停下来,对宋依诺说:“依诺,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宋依诺点了点头,慢慢向唐佑南走过去,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站在唐佑南面前,抬头望着他。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八年前,她在宿舍里,同学跟她说楼下操场有个又高又帅的男孩子找她,她兴奋的跑下楼,看到他站在操场上,她飞快的跑过去,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也是这样望着他。 8年了,他长高了许多,她也长高了许多,但是他们身高的差距与八年前一点都没变,变得却是他们的心境,再不是初恋时的喜悦与萌动。如今的他们历经伤害与苍桑,早已经回不到从前。 “离婚协议带来了吗?”宋依诺轻声问道,他们之间,也只剩下这个话题了。 唐佑南腋下夹着一个文件袋,却没有拿给她,他看着操场,只剩感伤,“依诺,陪我走走,好吗?”说完,他也没等她回答,就沿着操场走了起来。 宋依诺看着他的背影,她咬了咬牙关,快步追上去,在他身后一步处跟上他。午后的太阳很毒辣,晒在身上,似乎马上就要晒脱一层皮。 唐佑南一直在走,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宋依诺额上晒出了汗,她看着前面的唐佑南,问道:“你走够了吗?” 唐佑南没停,也没有回头看她,他说:“依诺,你还记得那天下午我们走了多少圈吗?” 宋依诺没说话,她没有数那天他们走了多少圈,因为那天她的整副心神都在他身上。 “我记得,我们走了十八圈,从第一圈,我就想牵你的手,但是我害怕你会拒绝我,我就告诉自己,再走一圈,下一圈就牵你的手。一直走到第 九圈,我偏头看你,发现你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我才鼓起勇气牵住你的手。你没抽回去,我很开心,就想一直牵着你的手,一直这样走下去。”唐佑南的声音里含着追忆,那段青葱岁月,他们有过那样一段平凡却刻骨的爱恋,如今就要结束了,他不免心酸。 宋依诺还是没有说话,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 “昨天,离开法院,我想了许多,我们到底为什么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回首这五年所发生的事,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自己做了那么多混账事,我伤害了你,却一直不曾反省,对不起。”唐佑南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她,他说:“这一圈刚好是第十八圈,我们回到原点。” 宋依诺抬头望着他,他脸上还有伤,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此刻的他褪去那抹阴戾,看起来阳光了不少,她说了今天下午的第三句话,“佑南,谢谢你肯放我自由。” 唐佑南眼里的光芒黯淡下来,他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她,他说:“离婚协议上我已经签了字,你看一看,还需要加什么条件,和我说,回头我让律师添上去。” 宋依诺接过文件袋,打开抽出离婚协议,她确认了落款处唐佑南的签名,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有了唐佑南的签字,这份离婚协议才会生效。她将离婚协议放回文件袋,她说:“我没有任何条件了,明天早上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再见!” 唐佑南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他的神情落寞下来。 宋依诺快步走到小卖部里,韩美昕坐在里面吹风扇,看到宋依诺进来,她等得都没脾气了,“依诺,你到底是来离婚的,还是来约会的,这么大的太阳,不晒吗?” 宋依诺心想,怎么可能不晒?但是晒也是值得的,唐佑南终于答应离婚了,这次不会再出错,等领了离婚证,他们就彻底没有关系了。 她把文件袋递给她,她说:“他已经签字了。” 韩美昕打开迅速看了一眼协议内容,她说:“他挺大方的啊,玉景苑的公寓留给了你,每年还会支付你30万的赡养费,依诺,你成小富婆了。” 宋依诺接过协议,看着上面的协议内容,她十分诧异,她以为唐佑南会让她净身出户,没想到会给她钱。她将协议放回文件袋,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嗯。”韩美昕站起来,与她一起离开。 …… 翌日早上九点,宋依诺带着离婚协议赶到民政局外, 她等了快半个小时,唐佑南才姗姗来迟。她看着他,说:“我们进去吧。” 唐佑南忽然握住她的手臂,目光深沉的盯着她,“依诺,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宋依诺垂眸,轻轻拂开他的手,“我们进去吧。”说完,她转身向民政局里走去。排队取号,离婚窗口的人很多,结婚窗口的人更多。 她站在队伍里排队,唐佑南就站在她旁边,她前面的小姑娘已经哭了起来,一个劲的问旁边的男人,“我们不离了好不好?” 那个男人没有吭声,似乎决心已定。宋依诺难免觉得感伤,人生也许就是这样子,结伴同行一段时间,不合适就分开,继续下一站人生。 终于排到了他们,宋依诺将需要的东西递给窗台里的工作人员,巧的是,他们当时来登记时,就是这位工作人员给办理的,还真是人生处处充满够血。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认出了她,“你们怎么也离婚了,你老公不是很爱你吗?凌晨就来民政局排队了。” 宋依诺想起那晚她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就和唐佑南来了这里,那晚好冷,雪风一直刮,唐佑南将她兜在宽大的羽绒服里,捧着她的手一直呵气揉搓升温,那时候的他们很傻很天真,有情饮水饱。 如今,却也只剩下怅然。 她说:“您不也从结婚窗口调到了离婚窗口?” 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似乎被她说得有点郁闷,她说:“有孩子没有?” “没有。”宋依诺连忙回答。 工作人员拿了两本离婚证出来,在机子上打印,工作人员打印好,拿钢印盖戳前,抬头郑重的问他们,“你们想好了吗?钢印盖上了,就不能反悔了。” 宋依诺看了唐佑南一眼,说:“想好了,你盖吧。” 工作人员没有迟疑,“啪啪”两声,结束了宋依诺与唐佑南五年的婚姻。 拿着离婚证从民政局里出来,唐佑南看着手里的红本子,心里怆然,他将离婚证放进西裤口袋里,故作轻松的看着她,“依诺,我送你回去。” 宋依诺抬起头平静地望着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当工作人员将离婚证交到她手上时,她的心彻底踏实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会坐车离开。”宋依诺说完,转身离开。 唐佑南望着她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他伸手插进西裤口袋里,触到离婚证,他心里怅 然若失。如果跟她一直耗下去,有一天她是否就会认命,然后接纳他? 他走进停车场,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掐断,手机再度响起来,这次他直接关机。 颜姿打第三遍过去时,客服提示她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气得不轻。一把扯了脸上的面膜,若不是刚才有朋友打电知告诉她,看见唐佑南和一个女人进了民政局,她还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好事。 法院那边老爷子都已经打点妥当,只要他不离,宋依诺身上永远都会背上唐佑南太太五个字,偏偏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背着他们跟宋依诺离了,真是气死她了! 电话打不通,她联系不上人,心里的怒火一簇簇往上冲,她拿起一旁的古董花瓶,“砰”一声砸在地上,古董花瓶应声而碎。 沈老爷子从外面走进来,看到他最心爱的青花瓷花瓶被颜姿砸碎了,他心疼得直抽抽,“我的花瓶……” 颜姿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理智回归,她脸色白了白,佑南和宋依诺离了就罢了,她现在还砸了老爷子最喜欢的花瓶,真是作死啊,“爸,对不起啊,我也是太生气了。” “你这个败家子,你不知道家里随便一样东西都值几百万?你说砸了就砸了,真是气死我了。”沈老爷子气得眉毛都在抖。 颜姿连忙道歉,“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了,回头我让启鸿留意一下拍卖会,一定给你竞拍一个一模一样的回来。” 沈老爷子气得眼一瞪,“启鸿集团现在手上很宽裕吗?能让你们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吗?” 颜姿自知理亏,她闭嘴不吭声了,沈老爷子发了一通脾气,转身上楼去了。颜姿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全身虚脱的跌坐在沙发上。 她一直不懂为什么沈老爷子不让佑南和宋依诺离婚,他们离了婚,佑南才能再找一个对他有助益的老婆。偏偏老爷子不让,还拿股份做诱饵。 佑南和宋依诺离了婚,股份是不能指望了,她得尽快物色一个好亲家,至少能帮衬到公司。 …… 宋依诺拿到离婚证,她心里的大石落了下来,她打车去了最近的商场血拼。出租车停在万达广场外面,她忽然一怔,那些刻意被她忽略的记忆,不经意间冒上心头,她才发现,原来连想起他都会痛。 她慢慢走进万达广场,漫无目的的瞎逛,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走进那家男士贴身衣物专柜。专柜销 售员还记得她,她笑道:“你好,你又来给老公买内裤吗?上次我推荐的那款很性感吧?” 宋依诺面红耳赤,她转身就要走,专柜销售员却喊住她,“我们专柜出了几款新的子弹内裤哦,而且这几天万达周年庆搞活动,平时不打折的,今天能享受8.8折,给你老公买两条吧,他会很开心的。” “他、他不是我老公。”宋依诺解释道,不是她的老公,也不是她的男朋友,他谁也不是,却在她心里占据了很重的份量。 “男朋友嘛,我知道,现在大家都习惯叫老公,才亲热。你知道我们店都不打折的,上次你来买我都没给你打折,错过会后悔哦。”专柜销售员说着,还拿了新款给她看。 看着这些尺度超大的子弹内裤,宋依诺想起那天沈存希穿上她给他买的内裤时,故意在她面前炫耀身材,她眼泪倏地滚落下来。 就算买回去,她也送不出去了。那个傲娇又妖孽的男人,是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男神。 “不好意思,我没有男朋友。”宋依诺谢绝了热情的销售员,转身走出专柜,她走得很快,生怕专柜销售员会把她拉回去。 走出一段距离,她顿时潸然泪下。不管她装得有多若无其事,其实她心里从来没有忘记,那个给过她温暖的男人。 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抹了抹眼泪,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她手指顿了顿,才划向接听键,“喂?” “依诺,我听说你和佑南离婚了,回来吧。”电话那端传来宋夫人温柔的声音。 宋依诺吸了口气,声音平静道:“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回来吧,不管怎么样,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宋夫人说。 宋依诺还记得那天宋振业说的话,她摇了摇头,“我现在很忙,我先挂了。”她挂了电话,眼泪却滚滚落了下来,她现在真的已经是孤家寡人了。 …… 宋依诺回到小区,保安将一封快递信给她,她拆开来,信件是从江宁市寄来的,年初她知道江宁市要开展一次设计师培训,听说请了国际最著名的首席设计师r.过来当导师。 她很崇拜这位设计师,当时就报了名,没想到真的给她寄来的邀请函。为时一个月的封闭培训,正好可以让她去一个新地方,好好疗伤。 她回到公寓,就与培训班的负责人联系了,确定自己会去参加培训。 挂 了电话,她就开始收拾行李,打算先去江宁市玩玩,听说那边有很多名胜古迹,她到处走走散散心,说不定回来就能以崭新的姿态面对新的人生。 宋依诺收拾行李时,发现衣柜里有两套沈存希常穿的衣服,上次他在她家留宿后,就自动带了两套衣服过来,她洗干净了,也没来得及还给他。 如今看到这两套衣服,她又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情形,眼眶慢慢湿润了。她忽然站起来,找了一个袋子,将衣服装进去,然后拿着袋子出门。 出租车停在沈氏大厦外面,宋依诺透过车窗看着伫立在阳光下威风凛凛的建筑,她迟疑了一下,推开车门下车。 她知道她不该来这里,可是她真的很想他,她自私的想,哪怕远远看一眼就好。 宋依诺站在沈氏大厦外面,犹豫了许久,才举步朝里面走去。袋子里装着沈存希两套衣服,还有他送她的手机与黑卡,既然他们没有未来,这些东西她就不应该再留着。 她走进大厦,前台认识她,上次沈总一脸紧张的抱她出去的情形仿佛还在昨天,让她记忆深刻,她向她打招呼,“宋小姐,你好。” 宋依诺微笑了一下,然后将袋子递过去,“你好,麻烦你把这个袋子交给……交给严秘。” 前台接过袋子,眼角余光瞄到袋子里有男装,她诧异地望着她,“你确定这是交给严秘的吗?”不是沈总?可她上次明明看见沈总抱她出去,不是严秘啊。 宋依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没错,是交给严秘。”严城应该知道这是沈存希的东西。 “好的,我知道了。”前台按下内线,打进总裁办公室的秘室,过了十几秒钟,那端才有人接,“你好,这里是总裁秘室。” “李秘,请帮我找一下严秘。” “严秘和沈总出去视察了,刚刚下楼。” 前台道了声谢,挂了内线,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宋依诺飞快跑出去的背影,她暗自思忖道:宋小姐怎么跑那么快,她在躲谁? 她还没琢磨个明白,那端就传来电梯开启的声音,她连忙站起来,就看到沈存希与严城走出电梯,向这边走来,她叫住严城,说:“严秘,刚才宋小姐送来一个袋子,让我转交给你。” 严城瞬间感觉到身旁的男人气场变得凌厉,最近只要提到关于宋这个字,老板的脸都会沉下来。他百思不得其解,前段时间不是还甜甜蜜蜜的吗?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难怪最近公司上下叫苦不迭,以为沈存希内分泌失调。老板失个恋而已,就把公司上下折腾得怨声载道,尤其天天跟在他身边的他,成天战战兢兢的,这会儿毫无疑问,他已经变成了老板的眼中钉肉中刺。 前台走过去,将袋子递给他,严城还没来得及伸手接,就有一只大手比他更快的拿走袋子,他打开袋子,看见里面静静躺着的衣物、黑卡和粉色手机,他的神色顿时变得阴鹜。 “她什么时候送来的?”沈存希俊脸黑沉,声音像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他送出去的东西,还从来没有人还回来过。 前台战战兢兢道:“就在刚才,两分钟前。” 她话音未落,沈存希已经奔出公司大门。严城回头看了前台一眼,沉着脸说:“你摊上大事了。”前台吓哭了。 沈存希追出去,公司外面已经没有宋依诺的身影,他胸口疼得似乎要炸开来。这几天他一直克制着不去想她,他把自己当成工作机器,拼命工作,可是每当夜深人静,他眼前就会浮现她的身影,他伸手去抓,却总是抓不住。 心脏空得发疼,如果从未得到,那么他永远体会不到失去的痛苦。可是得到过,他才发现失去竟让人那么难以接受。 她真的狠,说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便毫不迟疑,他甚至会想,她有没有像他这样疯狂想她一般的想他?有没有彻夜辗转难眠要靠安眠药来助眠? 她没有吧,她那么狠心的女人,怎么会因为他而辗转难眠?若是让她知道他就是五年前强.暴她的人,她一定会马不停蹄的离他越远越好。 有好多次,他冲动的想给她打电话,他都忍了下来,听到她的声音,他会更想她会更疯狂的想见到她。在他还没有找到方法应付老头子前,他承受不起永远失去她的可能。 可是此刻,他却再也忍不住了,他看着手里的袋子,仿佛找到出现在她面前的理由与借口,他转身跑回来,拉开车门,将老王掀下车,发动车子“轰”一声驶出公司。 …… 宋依诺慌张的坐进出租车,刚才听到电话里说沈存希和严城下楼来了,她根本就不敢多待一秒,转身就跑。她不敢见他,怕见到他就再也舍不得离开。 出租车开出去时,她看到沈存希追了出来,那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她催促司机开车,车子驶进车阵中,她一直盯着他的身影,直到看不见了,她回过头来,捂着眼睛泣不成声。 为什么这么难,明明喜欢却不敢靠近,明明已经没有阻碍,却还是无法相守。 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宋依诺给了车费,刚下车,就被人拽住胳膊,下一秒,她撞在了一副结实的胸膛。男人身上散发着凛冽的怒气,让人心生畏惧。 宋依诺抬起头来,错愕地看着他,他为什么在这里? 沈存希俊脸很冷,目光很冷,眼里布满了血丝,腥红一片。他拿起袋子,语气冷得似乎能让六月飞雪,他说:“宋依诺,你几个意思?” 宋依诺心惊了惊,她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暴怒的样子,让人心惊胆颤,她讷讷地望着他,甚至忘记了手腕上传来的尖锐痛楚,她解释道:“这是你的东西,理应还给你。” “还给我?”沈存希声音冷得快要把人冻僵,“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宋依诺,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宋依诺看着他,她知道是她伤害了他,可是她心里也很痛苦。跟唐佑南离婚,她只觉得是一种解脱,可是沈老爷子威胁她不准再靠近沈存希时,她只觉得那是世界末日。 “如果你这么想,是,我是想跟你撇清关系,你的东西太贵重,我不敢扔,赔不起,只有还给你。”宋依诺逼自己冷下心肠,她不能心软,不能让他认为她还对他恋恋不舍,那样对他不公平。 沈存希笑了起来,笑声悲怆,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他竟然会以为她借还衣服给他,是想要来见他一面,他真是自作多情! 他出手如电,罩在她肩头,将她拽过来,目光狠厉的盯着她,“宋依诺,你还有心吗?告诉我,你还有心吗?” 宋依诺被他逼出了泪,她咬着唇瓣,浑身克制不住的发抖,“我没有心,我的心早已经被狗吃了,沈存希,不要对我这样的女人有所期待,否则结果只会让你失望。” “宋依诺,我是疯了才让你糟蹋。”沈存希倏地放开她,他的目光触到手里的袋子,他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不要是吧,好,我砸了它!” 宋依诺伸手去挡,没来得及,手机砸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她看着地上的碎片,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他撕扯成一片一片的,再也拼凑不成完整,她看着他,眼里裹满了泪,“沈存希,你疯了么?” “是,我疯了,被你逼疯的。我的心你不要,我的人你不要,我送你的东西你也不要,好啊,不要是吧,不要我就毁了它。”沈存希拿出黑卡,用 第90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蔚蓝的天空洁净如洗,一丝杂质都没有。 宋依诺推开咖啡馆的门,坐在靠窗位置的韩美昕连忙向她招手,“依诺,这边。” 宋依诺快步走过去,在韩美昕对面坐下,她打量着咖啡馆的环境,这里装修得很有小资情调,咖啡上空飘荡着贝多芬的《月光》,宋依诺点了一份甜,她看着韩美昕,说:“美昕,我要离开桐城一段时间了。” 韩美昕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她望着宋依诺,难以置信道:“依诺,你要离开?你去哪啊,什么时候回来啊?” “暂时还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时间更长,世界这么大,我想到处走走去看看,这些年一直待在桐城,目光被局限,也是时候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了。”宋依诺语气很轻松,只有她自己知道为什么离开。 韩美昕定定地看着她,“依诺,你该不会一去就几年,然后回来身边跟个小包子什么的,不会吧,你怀孕了?” 宋依诺不知道律师的逻辑也这么天马行空,她就说了下她要出去走走,她怎么就得出结论她怀孕了?她捂着额头呻吟了一声,“美昕,你少看点八点档言情剧。” “我不看言情剧看什么,我是离婚律师耶,天天面对那一对对怨侣,我再不补充点狗血能量,都快不相信爱情了。”韩美昕说,“你别转移话题,你跟沈存希做了,你怀上他孩子了?那你跑什么?光明正大嫁给他,分分钟把你的渣前夫渣姐虐得体无完肤。” 宋依诺佩服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无力道:“美昕,如果哪天你律师当不下去了,其实可以改行写小说。” “……我说真的,上次你被下药了,不是他救了你吗?你们共处了一晚上,难道没做?那不可能啊,你都被下药了,没做怎么解得了药性?”韩美昕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等等,那件事过去一个多月了,你来大姨妈没有?” “那晚我们什么都没做,我一直以为是做了,但是后来唐佑南他妈不是带我去妇科检查了吗,我亲耳听到颜姿说我那晚没被人碰过。”宋依诺说:“而且我大姨妈来了,昨晚来的。” “……”韩美昕放下心来,只要没闹出人命,就万事大吉了,“那你为什么离开?依诺,在桐城不好吗?” “你还记得我年初报的设计师培训班,前两天那边寄来了邀请函,我打算去学习一下,培训期一个月。”宋依诺解释道,不能再让她胡思乱想了。 “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跑路。”韩美昕看着宋依诺,她想起打官司那天,从法院出来,依诺都没有哭,后来她回来时,狠狠痛哭了一场,让她哭的,应该不是唐佑南,她小心翼翼道:“依诺,你要离开的事,沈存希知道吗?打官司那天晚上,薄慕年来找我,说沈存希那晚疯了,砸了酒吧,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宋依诺神情一怔,目光放空,想起昨天下午他砸了手机折断黑卡的暴怒,还有他离开时苍凉的背影,她轻叹了一声,“美昕,我和沈存希是不可能的。” “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沈存希应该是真的喜欢你。”韩美昕在薄慕年面前嘴硬不肯承认,但是依诺要是错过了沈存希,就再也不会遇到一个这么喜欢她的人。当然,连默师兄除外。 宋依诺摇了摇头,“我没有勇气再试。” 韩美昕是懂她的,这些年唐佑南在外面换女人如换衣服,依诺是知道的,但是她却视而不见,只守着自己一方小小天地,若不是唐佑南和宋子矜上床了,也许她还不会和唐佑南离婚。 五年前那件事,在她心里埋下的阴影太重,她走不出来。 “对了,依诺,有件事连默师兄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宋依诺抬头望着她,“什么事?” “连默师兄的律师资格证被司法部吊销了。”韩美昕说,连家在桐城的背景也不算小,这次在法庭上与被告打起来的事也没能摘清,她真替连默师兄感到气愤。 宋依诺吃了一惊,“怎么会?是因为我的官司吗?” “应该是,连默师兄不让我告诉你,怕你自责。依诺,其实连默师兄真的很好,他对你也有意思,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他?”韩美昕说。 宋依诺垂下眸,看着面前的甜,她说:“美昕,这件事再说吧。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个人问题我暂时不想考虑。美昕,要不你帮我约一下连律师,他到底是被我连累失去工作的,我想在临走前请他吃顿饭。” “这个可以有。”韩美昕不错过任何一个让他们相互了解彼此的机会,立即拿出手机给连默打电话,约了晚上吃饭的时间。 两人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下,直到约定的晚饭时间快到了,韩美昕突然站起来,猛拍了一下额头,她说:“啊,完了完了,我居然忘了薄慕年叫我下班前去他办公室一趟,这个就跟暴君一样,绝对不容许工作上的丝毫马虎,依诺,我先走了。” 宋依诺还没有反应过来,韩美昕就拎着包走了,她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一阵无语。就算要让她和连默单独相处,也不需要找这么蹩脚的借口。 韩美昕不是找借口,她是真的忘了。她拿她的婚姻与人生自由,换来了法律顾问续约合同,她一周五天几乎都在薄氏坐班。这段时间薄慕年看见她,都跟不认识她一样,今天忽然让秘通知她,下午下班前去他办公室一趟。 这会儿都到晚饭时间了,她都没出现,只怕又要挨批斗了。 …… 韩美昕离开后,宋依诺结了账,起身去约定的法国餐厅等连默。她刚到,就见连默一身正装朝她走来,连默微笑了一下,“宋小姐,让你等久了。” 宋依诺摇了摇头,浅笑道:“我刚到,美昕有事先走了,我们进去吧。” 连默点了点头,与宋依诺走进餐厅。这家法国餐厅在桐城非常有名,位置很难订到,一般都要提前预约,可这对连默来说却不费吹灰之力。 两人被侍应生领着走向靠窗的位置,她发现忽然有两道冷冷的目光隔空射在她背上,她微转了头,就看见另一侧靠窗的位置上坐着沈存希,她看过去时,他已经移开了目光。而他对面坐着的人,是冯贞贞,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他们在一起了。 连默见她突然停下来,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那边坐着的沈存希,他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宋小姐,有认识的人?” 宋依诺回过头来,淡淡摇头,“没有,我们走吧。” 宋依诺继续往前面走,与沈存希坐的方向背道而驰。沈存希目光阴戾的盯着那道背影,昨天才踹了他,今天就迫不及待跟别的男人约会,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冯贞贞察觉到他的目光,回头往那边看了一眼,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回过头来望着沈存希,说:“那不是宋小姐吗?她身边那位好像是连家的小公子,叫连默吧,我在聚会上见过他两次。” 沈存希突然发现面前这个女人太聒噪了,他皱了皱眉头,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冯贞贞倒也没生气,她以手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沈存希,她说:“我听说宋小姐与你侄儿打离婚官司,法庭上与连默打起来了。连家人早就想让连默回去家族帮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给司法部施压,吊销了连默的律师资格证。如今看来,连默会被吊销律师资格证,也算得上是英雄救美。” 沈存希越听心里越火大,偏偏对面的冯贞贞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她继续道:“对了,那天的官司,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听听?” 沈存希捏着红酒杯,没有说话。 冯贞贞自顾自的说下去,“听说在法庭上,宋小姐被你侄儿逼是走投无路,宋小姐无技可施,当庭承认自己出轨,要求净身出户。” 沈存希瞳孔猛地紧缩,他盯着冯贞贞,声音冷沉,“后来呢?” “后来你侄儿就问她,只要她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他就成全她,宋小姐没说,但是连默站起来,当庭承认那晚,他和宋小姐在一起,一整晚。”冯贞贞说完,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对面脸色越来越阴沉的男人,她算不得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但是每次只要宋依诺一出现,沈存希就会变得不对劲,他口中那个要保护的女人,该不会就是宋依诺吧? 沈存希俊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心里实则已波涛汹涌,搁在膝盖上的大掌已经紧攥成拳,连默和宋依诺在一起待了一整晚,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不知道? 冯贞贞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轻笑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待了一整晚,真是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啊。” 沈存希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戾。 …… 连默发现,自从宋依诺进了餐厅后,就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他望着她,说:“依诺,怎么想到要请我吃晚饭了?” 宋依诺回过神来,她抬头望着连默,歉意道:“连律师,对不起啊,因为我,你才被吊销了律师资格证,需要我去司法部解释一下吗,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害你被我连累。” “依诺,如果你真的觉得很对不起我,那就答应我一个请求。”连默忽然道。 宋依诺一愣,心里有些紧张,“什么请求?” “不要再叫我连律师了,叫我连默吧,官司已经结束,我们现在是朋友。”连默微微一笑,看她顿时松了口气的表情,他摇头,她真是什么都表露在脸上,轻易就能看懂。 宋依诺尴尬的笑了笑,“好。” “依诺,不要自责,这跟你没关系,我家人一直在拿我的错处,要避我回去继承家族企业,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他们哪里会放过?就算没有这件事,我迟早也会离开律师界。”连默说。 宋依诺很不理解,如果他的家人见过他在法庭上的样子,他们一定不 会逼他离开法律界,“你家人一定从来没有见过你打官司的样子。” 连默失笑,她到底是与众不同的,连安慰人都不走寻常路,“嗯,他们从来没有出席过我负责的官司。” “那你为什么不坚持呢?”宋依诺不解的问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事业,为了这份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既然他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坚持下去? “依诺,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我很喜欢律师这份工作,但是现在我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连默道。 “那你不会惋惜吗?” “不会,因为这些知识会跟随我一生。”连默笑了,很意气风发的样子。 宋依诺也笑了,她举起手里的水杯,说:“那我以水代酒,祝你在新的位置上天天开心,万事如意。” 连默轻笑,也举起水杯与她碰了碰,说:“那我也祝你新生活一帆风顺,心想事成。” …… 洗手间里,宋依诺站在洗手台前,水声哗哗,她身后的格子间门打开,冯贞贞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时,她笑道:“宋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 宋依诺关了水龙头,转身看着她。冯贞贞长得很漂亮,与董仪璇生活在一起,她身上也有董仪璇的影子。看到她,她就想起那天在业之峰董仪璇说的话,她说:“冯小姐,你真是无处不在。” 冯贞贞打开水龙头,轻笑一声,“我可以当宋小姐这番话是赞美吗?” “……”宋依诺抽了纸巾擦手,她皮笑肉不笑道:“难道冯小姐觉得我是在讽刺你吗?” “不敢!”冯贞贞的年纪比宋依诺要小,但是因为和董仪璇亲近,所以性子与董仪璇也有几分相似,“我听说宋小姐离婚了,我是应该说恭喜呢还是说遗憾呢?” 宋依诺将手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她说:“难怪古语有云,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冯小姐,上次你故意把业之峰要挖我的事当着我同事的面说出来,那时候就是在挖坑给我跳吧,我不得不佩服你们配合得天衣无缝。” 冯贞贞关了水龙头,她望着宋依诺,正色道:“宋小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那天是失言,没有任何算计你的意思,就连报纸上说你抄袭,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我的姨妈设计的。还有,也许你误会我姨妈了,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姨妈为了挖一个人才,如此费尽心计,也许,她只是想让你来她身边工作。” 宋依诺心里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她自然不会相信冯贞贞的话,“照冯小姐这意思,我应该感激涕零了?” 冯贞贞看着她满身是刺的模样,她说:“宋小姐不用这么尖锐,时间会证明一切。”冯贞贞擦干了手,拉开门出去了。 宋依诺站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半晌才拉开门出去。刚走到走廊上,就看见沈存希迎面走来。那一刹那,她慌得想逃,脚根却像是粘在地上了,挪动不了分毫。 这个时候躲,就会显得太刻意。她僵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沈存希走过来,真是冤家路窄啊。她的心紧张得快要蹦出来,三步,两步,一步,他与她擦肩而过,脚步未停。 宋依诺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失落的抬起步伐,向餐厅走去,刚走了一步,身后就传来沈存希冷冷的声音,“新欢?” 宋依诺一愣,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她转过身去,就见他满脸讥诮,“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要找也至少找个比我条件好的,你看上他哪里了?人,财,还是床上功夫?” 宋依诺俏脸倏地褪去了颜色,她怔怔地看着他,原来当他们反目成仇时,连朋友都做不了。她咬了咬牙,说:“他哪里都好,尤其是床上功夫,无可挑剔!你比得上么?” 说完,她转身离开。 沈存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怒不可遏,气得一脚踹过去,旁边无辜的垃圾桶遭了殃,被他踢得一地狼藉。 …… 吃完饭后,连默提出送宋依诺回家,宋依诺摇头拒绝了,上流社会圈子,她还是第一婚时,都没能挤进去,第二婚只怕会更艰难。 如果有一天她心里放下了,她会找一个平凡的人,过着平凡的一生,有没有爱情,都无所谓了。 连默没有再强求,目送她上了出租车。宋依诺回到公寓,重新清点了一下要带去的行李,还有证件之类的东西,碰到钱包里那张黑卡时,她的心瑟缩了一下。 想起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她合上钱包,扔进背包里,拒绝再去想任何关于沈存希的事。这一夜,她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夜,快到天亮才睡着。 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出现在教堂,似乎有人在办喜事,她站在牧师台下,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头去,就见身着一袭婚纱的冯贞贞,挽着高大英俊的沈存希向这边走来。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深情。她的心猛地抽痛起来,眼泪 滚落下来,她不想看到他娶别人,她要去阻止他。然而她刚抬起步伐,前路就被沈老爷子挡住。他拿出照片,面目狰狞道:“宋依诺,你敢打断这场婚礼,我就把照片发布出去,看看到时候有多少人骂你是.淫.娃荡.妇!” 情景一转,她在马路上,头发披散着,衣服很脏,打着赤脚,身边有很多人都在往她身上扔臭鸡蛋,菜叶子,“打她,打她,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桐城出了这么个败类,简直是我们的耻辱,把她赶出桐城!” “还敢把床照发出来,真贱!想凭这个上位么?太下贱了!” 宋依诺浑身都在打颤,周围的人她都不认识,可每个人都穷凶极恶的往她身上砸东西,还有一些小孩子往她身上扔石头。 她被打得头破血流,无处可躲,跌倒在地。 眼前被鲜血模糊,她睁开眼睛,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她顺着那双皮鞋往上望,就看到了沈存希俊美依旧的脸,她伸手去拉他,他似乎嫌脏,生生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自己落空的手,一颗心沉进了谷底。她眼泪滚了下来,流出的却是血泪,她抬头看着他,他还穿着婚礼上那身帅气的礼服,他在她面前蹲下来,神情怜悯地看着她,语气温存,“瞧瞧这小脸,真是让人心疼得紧。” 宋依诺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四哥,带我回家,我不想在这里,求你带我回家?” “四哥也是你叫的么?照片里的男人是谁?被他操得很爽吧?你怎么这么无耻?还好我没娶你,否则我的脸都被你丢干丢净了。” 宋依诺的心疼得直抽搐,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认识的沈存希,他不会这样对她,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腿,哀求道:“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是被人强.暴的,他们陷害我,都陷害我。” “滚开,不要碰我,脏!”沈存希毫不留情的踹向她的心窝,她顿时被踹飞了出去,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马路上,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辆巨大的货车朝她急驶而来。 “不要!”宋依诺大叫一声,腾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额上冷汗涔涔,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梦里的场景太过真实,真实的就像预示着将来的某一天,她就会这样身败名裂的被赶出桐城或者香消玉陨。 她伸手抱住自己,浑身不停的颤抖,眼泪从空洞的眼睛里滚落出来,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绝望。 …… 宋依诺与唐佑南离婚,最高兴的莫过 于宋子矜,但是听说唐佑南给了宋依诺丰厚的赡养费以及房产,她又不开心了。她和沈存希离婚一个子儿都没得到,凭什么宋依诺就能拿到赡养费? 她心里不高兴,却不敢在唐佑南面前表现出来。他们离婚后,唐佑南对她似乎比以前上心了,过两天就会来宋家看她。 妈妈问过她好几次,唐佑南什么时候娶她过门,眼见着她的肚皮一天天大起来,等到四个月出怀,就再也瞒不下去了。 宋子矜做梦都想嫁给唐佑南,这天唐佑南过来看她,给她带了许多水果,她便趁机提起,“佑南,我的肚子眼看着一天天大起来了,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 唐佑南在宋家没有见到宋依诺,他很失望,他看了宋子矜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的俏臀,调侃道:“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 宋子矜娇羞的伏在他肩膀上,向他撒娇,“人家才没有呢,就是担心肚子大了,别人问起不好说。” 唐佑南偏头看她,不管他之前多气她多恨她,他的身体始终能在她身上找到欢愉。只是每次事后,他的心就会更加空洞,他说:“我刚刚离婚,我爸妈也不知道我和你的事,我得慢慢说服他们,他们不点头答应,你嫁过来也会受委屈,再等等吧。” “那我们先去扯证吧,扯了证你爸妈迟早会接受我。”宋子矜想法很乐观,她现在怀着唐佑南的孩子,这孩子就是一张王牌,她不信他父母不接受。 唐佑南慢慢有些不耐烦了,他抽回了手,说:“再等等,我刚离婚,就娶了自己的前婶婶,这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宋子矜一下子就生气了,她腾地站起来,瞪着唐佑南,说:“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娶我。什么前婶婶,沈存希那个性无能,根本就没碰我,我被他利用就算了,还净身出户,一想到这个我就憋屈。” 唐佑南皱紧眉头,“子矜,你冷静点,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沈宋两家在桐城都不是小户人家,这样的事传出去只会惹人笑话。” “那几年后就不会惹人笑话了?你这就是托词,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宋依诺,是不是还想追回她?你跟她离婚是在欲擒故纵是不是?佑南,那天晚上你知道宋依诺躲在衣柜里,还是跟我真刀实枪做了,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宋子矜神情变得格外尖锐,她好不容易等到他离婚,她还是见不得光,那她这么辛苦给他怀孩子生孩子是为什么? 唐佑南腾一声站起来,藏在心里最隐密的想法被宋 子矜这样毫不留情的揭开,他恼羞成怒道:“宋子矜,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吗?唐佑南,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这么想的?呜呜呜,你这个骗子。”宋子矜扑过去,粉拳砸落在他身上。 唐佑南抓住她的手,将她推坐在沙发上,他厉声道:“疯婆子,看来你需要好好冷静几天了。”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 宋子矜气得不得了,宋夫人从门外回来,就看到唐佑南气冲冲离开,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别墅,看见宋子矜坐在沙发上泣不成声,她说:“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来了?” “妈,佑南还惦记着宋依诺,我该怎么办?”宋子矜扑进宋夫人怀里。 宋夫人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眼里掠过一抹精光,“子矜,你安心养胎,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事。你和佑南的身份,要再嫁进宋家不是容易的事,只有把孩子生下来,让唐佑南百口莫辩。” “妈妈,我不甘心,他都跟宋依诺离婚了,为什么还不娶我?” “子矜,你听妈妈的话没错,把孩子生下来,你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唐太太。反之,唐太太的宝座有可能永远都不属于你。” …… 宋依诺到江宁市的第三天,在一处风景名胜点遇到了厉家珍。厉家珍的记性很好,当时就认出她来,她看着她想了半天,才想起她是沈遇树的小女朋友。 “宋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江宁市?你一个人吗?”21岁的厉家珍性格活泼热情,知道她一个人在江宁市,就把同学打发走了,带她去了江宁市最著名的白马寺。 白马寺在山顶上,两人从山脚往下跑,累得气喘吁吁的,看见宋依诺背了个大包,她主动拿过去背。宋依诺要拿回来,她却一溜烟往山上跑去。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追上去,她说:“来了几天了,我来参加这边的设计师培训,大概要在这里待一个月。”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厉家珍见她不跟她抢了,就与她一起往山上爬去。本是千金大小姐,身娇体贵的,就累得爬不动了。 “培训班有宿舍,两个人住一间,条件很好。”宋依诺看她爬不动了,就提议去前面亭子歇歇脚。 “哦,要是住得不舒服,就来我家住,我一个人住一栋房子,好寂寞。”厉家珍接过她递来的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才觉得嗓子眼上舒服了些。 宋依诺摇了摇头 第91章 就是想抱抱你 听到r.的话,沈存希一秒都坐不住,丢下会议室里的高层匆匆离开,然后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赶到这里,在宿舍楼下等了半小时,直到她自在的身影闯入视线里,他一颗惶惶不安的心才落了地。(#……)! 随即看到她逍遥自在的样子,走路都在得瑟一样,他就郁闷了。他为她寝食难安,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对付老头子,结果她倒好,日子过得滋润不说,目测还长漂亮了不少。脸色红润,精气神十足。 掀桌! 难道就只有他在为这段感情努力?她还真的心宽体胖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宋依诺被他吼得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说要和r.去意大利了?再说就算她要去意大利,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吧,他不是说真正死心了吗? 宋依诺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看着他发怒的样子,又想起了那天在金域蓝湾外面,他怒砸了手机的情形,她怯怯道:“那个……你跑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吗?你怎么知道我们培训班的导师叫r.?其实你可以打电话问我,不用专程跑到这里来。” 她每说一句,沈存希就怄一句,怄得恨不得上前去掐死她。听r.说要带她回意大利,他脑子里一片空茫,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想不起现在有最高端的通讯设备,打个电话就能确认。 他匆匆赶来这里,看到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时,他才明白,他为什么来了这里?是因为想见她,疯狂的想见她。哪怕她不要他,他还是发了疯的想要来见她。 这会儿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他咬紧牙关,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笑话,他到底为什么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念念不忘? 沈存希气得转身就走。 宋依诺看见他笔直的朝女生宿舍楼里走去,她连忙提醒道:“沈存希,这里是女生宿舍楼,你不能乱进。” 沈存希被她给气晕了,连方向都辨识不清楚了,他停下步伐,转身往宿舍楼外面走去。 宋依诺望着他黑沉的俊脸,吓得不敢说话了。她站在门边,见他与她擦肩而过,她有那么0.1秒的冲动,想要抓住他的手,但是最后,她还是眼睁睁看着他大步离开。 既然明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那么就不要开始。自古多情空余恨,不要误人误己。理智这样告诉她,可情感却生生折磨着她,她叹了一声,转身向宿舍楼里走去。 沈存希走出一段路,他忽然停下来,他就这么走了,岂不 是太便宜她了?他转过身来,看见宋依诺的背影消失在楼道上,他怒火中烧。 他千里迢迢赶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好歹同床共枕过,她连请他吃顿饭的意思都没有,这女人也真做得出来? 他气怒不休,快步走回去,大步上楼。 宋依诺来到宿舍前,她拿钥匙开门,平静的心因为沈存希突然出现,开始变得不平静了,她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暂时忘记他,结果他一出现,就将她所有的努力都毁了。 这世上,有些人我们明明知道不能爱,还是义无反顾的爱了,明明知道不会有结局,还是飞蛾扑火的爱了,这就是爱情吧,叫人痛苦叫人绝望,却在他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时,已死的心又活了过来。 她推开门,刚走进去,身后一道黑影覆上来,她吓了一跳,手上的袋子掉落在地上,色泽鲜艳的苹果从袋子里滚出来,她转身,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混着甘冽的新鲜烟草味扑鼻而来,她抬头惊异的望着他,“你……” 她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眼前一阵天眩地转,她的后背抵到墙壁上,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带着火热的气息。 沈存希捧着她的脸,激狂的吻落了下去,在她的唇齿间猛烈掠夺起来。他伸脚勾上门,目光灼灼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呼吸一阵急过一阵。 宋依诺心跳加速,扑通扑通的狂跳,像是揣了一只活泼乱跳的兔子,跳得她心律不齐。唇上的力度霸道且强势,不容她拒绝般,吞噬着她的所有。 所有的徘徊犹豫彷徨,都在这一刹那消失,她心里剩下的是对他满满的思念与爱意。很想和他在一起,想得心都痛了,却只能被现实狠狠压制着。 这会儿完全爆发出来,威力惊人。因为她发现,她根本没有拒绝他的吻,甚至还在回应他的热情。 沈存希本来是带着惩罚的心情,想要让她不再漠视他。可是她的回应,却将他心里的柔情全都激发出来,他慢慢放柔动作,像是在尝世间独一无二的美食,百吃不厌。 他的心在狂跳,他的每根神经都在叫嚣,要了她,要了她,只有她彻底成为他的,他才不用担心她会偷偷溜走,不用担心她会再次拒绝他的靠近。 而事实上,他也在这样做了。 他想起她离开桐城那天,其实他去了车站,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列车,他心里很绝望,他真的被她毫不犹豫的抛弃了。 沈老爷子 的威胁,他怕,但是他更怕的是,她不肯跟他站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他甚至生出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里,希望老头子跑去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给他一个痛快。 就算最后他要花十倍百倍的精力重新追回她,他也不怕,总比现在这样刀悬在脖子上却不落下去,整日惶惶不安的好。可他没有勇气告诉她,唯独这件事他没有勇气说。 他的吻,让她很舒服,舒服得不想推开他,想继续下去,一直到天长地久。直到一股撕裂般的刺疼传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两人不知何时滚上了床。 她吓得不轻,五年前那晚的事情瞬间重回大脑,她屈膝对准他的胸口用力一蹬,就将还沉浸在两人即将结合的美好中的沈存希,给踹下了床。 宋依诺爬起来,抓过薄被裹住自己,她俏脸上的血色尽褪,布满了惊惶,她缩在床头,瑟瑟发抖。 沈存希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狼狈,他竟再次被她踹下了床。好事被打断,他心情很不爽,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阴戾的瞪着她,“宋依诺,你……” 宋依诺抬起头来,目光痪散,现在的情形与五年前那一夜重叠,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她厉声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沈存希本来是想趁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时,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她变成自己的,那么有了身体上的牵扯,她想要再离开,就不会那么容易。 但是看到她惊惶的表情,还有颤抖的身体,他才发现自己太激进了。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刚挪动了两步,她再次警觉,目光尖锐地瞪着他:“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求求你。” 沈存希咬了咬牙关,看见她颤抖得更厉害了,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顿,“诺诺,是我,别怕,是我。” 宋依诺摇头,眼泪滚落下来,嘶声道:“你走,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啊。” 沈存希知道自己孟浪的举动吓坏她了,他承认他这么做有私心,不只是想将她牢牢的拴在身边,还有他渴望她太久太久了,太想得到她了。 但是此刻看到她吓坏了的模样,他又恨死了自己,他完全没有想到宋依诺是因为五年前的事在害怕,还以为是他刚才的举动吓到她了,他坐到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诺诺,对不起,我太想要你了,才没有顾忌到你的心情,不要哭了,我答应你,只要你不点头,我再也不碰你了。” 宋依诺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沈存希却将她 抱得很紧,不让她挣开,却也不会伤到她。她挣脱不得,声嘶力竭喊道:“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你马上走。” 沈存希心里更加自责了,他不放手,一直安慰她,宋依诺闹累了,气喘吁吁的俯在沈存希肩头,默默流眼泪,她知道自己这样乱发脾气是不对的,她哑声道:“对不起,我害怕,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被强.暴的阴影始终盘桓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她害怕那种感觉。 沈存希捧起她的脸,看着她脸上布满泪水,他爱怜不已。他的唇贴上去她的脸,慢慢吮干她脸上的泪水,“是我不好,下次,我会慢慢来。” 宋依诺摇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当年发生的事,说了他会不会像唐佑南一样嫌弃她?她甚至不知道那晚的男人长得是圆是扁。她心里很无助,眼泪又滚落下来。 她捂住眼睛,掌心被泪水打湿,她说:“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沈存希听到她说这种话就来气,她就是有本事将他逼疯,“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走。诺诺,我刚才吻你时,你敢说你对我没感觉吗?” 宋依诺哑口无言,她喜欢他的吻,让她感到很舒服,心情也很愉悦,但是她害怕后来发生的事。他们在一起,迟早要突破这一关,可是她心里过不去,无法接纳他。 “你也有感觉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推开我?”沈存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从刚才进门他吻她,到后来躺在床上,至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要是不喜欢,怎么会让他吻那么久?这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喜欢就是喜欢,他又不会笑话她。 “我没有感觉,我不喜欢。”宋依诺违心道,她脸颊发烫,褪去的血色重回脸上,俏脸红得快要滴血。 沈存希不说话,只拿那双能看透人心的凤眸静静的瞅着她,瞅得她浑身发毛坐不住,她脸上一臊,心虚道:“你吻我,我很喜欢,但是后面不喜欢。” “后面?”沈存希挑眉。 宋依诺脸颊更红了,甚至快要烧起来,她东看西看,就是不敢看他,她结结巴巴说:“就、就是你要、要进去时,我不喜欢。” 沈存希蹙紧眉头,半晌才发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他下意识道:“你和唐佑南没做过吗?” 下一秒,回答沈存希的是一脚,他再度被宋依诺踹下了床。这件事是宋依诺心里最膈应的事,提起来就心塞。五年前的婚礼结束后,她知道新婚夜,她和唐佑南一定无法避免做 那种事。她很害怕,却又不能逃避,所以才会告诉唐佑南她被人强迫的事。 她是想让他等她准备好了,他们再同房。可是唐佑南当时的反应,却让她受伤的心雪上加霜。后来他更是一再拿这件事羞辱她,别说碰了,就是看见她,他都会觉得脏了他的眼睛。 沈存希无心的一句话,却触到她心里最深的隐痛,她恼羞成怒,踢他下床,是她最直接的反应。 “宋依诺,你想死是不是?”沈存希今天连续被她踹下床,心里十分恼火,本来被挑起的欲念无处可发泄,已经够让他心里郁火狂躁了,结果还被她踢下床,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依诺梗着脖子,很生气他拿这事来调侃她。看到他不着寸缕的样子,她又猛地闭上眼睛,“哎呀,你这个暴露狂,把衣服穿上。” 沈存希满头黑线,敢情她现在才看见他没穿衣服? 沈存希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浴室。宋依诺听到脚步声,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展露无遗的好身材,她醉得不轻,他就不知道拿东西挡一下吗?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宋依诺连忙跳下床,拉开箱子拿了一套衣服穿上。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尴尬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吻着吻着,就吻到了床上来,还差点就…… 她捂住额头,看到从门口散落了一地的苹果和衣服,她心里臊得更厉害,好在她的室友没回来,要是撞见这一幕,她简直要无地自容。 她连忙蹲下去,捡起衣服,男人和女人的衣服凌乱的叠在一起,很暧昧,让人脸红心跳。她捡起他的领带、衬衣、黑西裤,然后在床脚边,看到了他的子弹内裤。 她的脸“噗”一下红透了,她一直无法理解他的癖好,怎么会喜欢穿这样的短裤,真的舒服吗? 浴室的移门拉开,沈存希腰间裹着一条浴巾站在门边,看她盯着自己的短裤看,心里不由得躁动起来,一团热气冒了上来,他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很喜欢?送你了。” 宋依诺猛地抬起头来,看到沈存希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她忙不迭的扔了短裤,说:“我才不要呢,我又不能穿。” 沈存希心情愉悦,“你怎么不能穿,这跟你们女人穿的丁字裤不是一样的么?” “……”宋依诺想说能一样吗,到底脸皮薄,不想在这个羞煞人的话题上跟他争辩,她把衣服扔在床上,说:“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沈 存希忽然拽住她的手腕,他身上满是沐浴露的味道,宿舍原本给学员准备的沐浴露很廉价,她去逛街时看到了她平常用的那一款,就买回来了,味道很好闻。 她被他拽回去时,差点吻到他的喉结,她的脸涨得通红,抬起头来时,他俯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宝贝,我们已经这么熟了,不用回避。” 宋依诺用力挣扎,没有挣开,反倒把他身上的浴巾给磨蹭开了,掉在地上。宋依诺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受不了的移开视线,她急道:“你快点穿上衣服啊,我室友回来撞见了不好。” 沈存希倒是没再折腾她,大方的放开她,拿起衣服穿上。 他没有打领带,胸前的衣扣解了三颗,隐约可见里面性感有力的肌肉。袖子挽到小臂上,露出名贵的腕表。腕表的图案是世界地图,华丽而尊贵。 其实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透露着精致,小到衣服腕表,大到人生,没有一处是她可以插足进去的。偏偏这样的男人,却看上她,并且不死不休。 宋依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沈存希诧异的挑眉,这是他们今天见面后,她第一次主动抱他,他心里的阴郁似乎都被她这一主动的拥抱给驱散了,他心花怒放的展臂将她抱在怀里,柔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如果只问现在,不问将来该多好。他们珍惜每一次在一起的时光,等到不能在一起时,就坦然分手,这样是否就不会再伤心了? 沈存希心里格外舒坦,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静静拥着她。 过了许久,宋依诺才放开他,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她不敢看他的眼睛,拽着他的手往门外走去。刚打开门,就见室友站在外面。 室友诧异的看着她身后的男人,“你男朋友?” 宋依诺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又看了看沈存希,他似乎也在等她的回答。她想起刚才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情形,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嗯,我们先走了哈。” 沈存希没想到她会承认,他眼睛里的光芒如雨后初霁,夺目生辉。或许是难得的高兴,他一向对陌生人都是不屑一顾的,却破天荒的对她的室友颔了颔首。 宋依诺拉着他下楼,旧式的宿舍楼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沈存希跟在她后面,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他薄唇上扬,心情好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也不知道为什 么,她偶尔一个暖心的动作,就能让他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满足。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又拿她没有办法。 两人走下楼,遇到宿管阿姨,阿姨笑眯眯地看着她身旁高大英俊的男人,问道:“宋小姐,男朋友啊?” 宋依诺不像刚才室友问她时很局促,这次回答得很自然,她说:“是啊,阿姨。” 宿管阿姨乐得合不拢嘴,对沈存希说:“年轻人,要珍惜缘分啊。” 沈存希扫了宋依诺一眼,颔首道:“我会的。” 或许是在陌生的城市,不会遇到熟悉的人,宋依诺并不像在桐城那样拘束,两人的手,从出了宿舍楼,就没再分开过。沈存希心里非常高兴,她愿意承认他的身份,就说明她已经把他当成男朋友看待,这次她再也不能反悔了。 陌生城市的街头,两人手牵手向前走去,像这座城市里每一对平凡的情侣,眼中只有彼此,宋依诺偏头看他,“你笑什么?” “高兴!”沈存希双眸炯炯地看着她,他庆幸他来了江宁市,否则他不会收获这样大的惊喜。他没有问她是不是想通了,因为不管她有没有想通,他都不会再让她离开。 老爷子那边,他已经想到了应对的计策,只是暂时要委屈她一下。 宋依诺笑着摇头。 沈存希见状,追问道:“为什么摇头?” “没有为什么,不过我也高兴。”宋依诺笑眯眯道,他来江宁市找她,她很高兴。在宿舍楼外面看见他那一刹那,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扑进他怀里,向他诉说她对他的思念。 可是她生生的忍住了,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就不能抵赖了。 “高兴什么?”沈存希凑过去,趁她不备,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宋依诺吓得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看他们,她才放下心来,摸着木木的脸颊,说:“你不能乱亲我,大家都看着呢。” “我亲我女朋友,谁敢说什么?”沈存希不可一世道。 宋依诺:“……” 身后不远处,沈遇树拥着厉家珍走过来,厉家珍看着前面两人当街拥吻,她撞了撞身边的沈遇树,惊讶道:“遇树哥哥,快看快看,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见你哥跟宋姐姐在接吻。” 沈遇树满脸黑线,他们都跟了好一会儿了,她现在才发现?“别吵,让我哥发现我们就不能看戏了。” “喔喔喔,遇树哥哥,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莫非你早就知道他们有一腿,可是宋姐姐不是你侄媳妇吗?”厉家珍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的望着他。 “聒噪。”沈遇树斥了一声,低头下去,酷酷的封住她的唇。厉家珍瞳孔大睁,她看着眼前的沈遇树,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起来。 12岁那年,她的初吻被他夺走后,这是他第一次吻她,隐忍、克制、小心翼翼的,仿佛她是易碎的娃娃,轻吻浅尝。 仅仅一瞬,便又如狂风暴雨般掠夺起来。 厉家珍的呼吸被夺,她屏着气,忘记了换气,俏脸憋得通红。半分钟后,沈遇树放开她,拍了拍她粉嫩粉嫩的脸颊,笑骂道:“呆瓜,吸气,呼气。” 厉家珍张着小嘴,呼气,吸气,呼吸慢慢顺畅起来,心跳却怎么也回不到刚才的频率。她不敢看沈遇树的眼睛,东张西望起来,忽然发现前面那对情侣不见了,她说:“遇树哥哥,宋姐姐他们不见了,我们快追。” 沈遇树将她抓了回来,板着脸说:“追什么追,我们约会去。” …… 宋依诺带沈存希去了上次厉家珍带她去的餐馆,她点了几个特色菜,等菜的时间里,她见沈存希一直盯着她看,她说:“这里的菜不贵,但是味道很不错,你尝尝,我现在是失业人员,只请得起你吃这个,你别嫌弃哦。” “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了?”沈存希皱眉。 宋依诺笑望着他,带着几分讨好,“我是怕你不习惯嘛,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江宁市?” 沈存希睨着她,一脸的冷艳高贵,不愿意说。宋依诺双手捧着脸,笑眯眯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上次说你的鼻子很灵,只要你想找到我,你就一定能找到我。” “对啊,所以你不要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沈存希故作穷凶极恶的样子,逗得宋依诺咯咯直笑。 “真的吗?不管我去了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当然,我不会把你弄丢,就算弄丢了,我也会把你找回来。”沈存希自信满满道。 宋依诺莞尔轻笑,她上辈子一定造福了人类,这辈子才会遇到他。 吃完晚饭出来,就面临到沈存希的住宿问题,他自己开车过来的,没有严秘跟着打点一切,宋依诺又不可能带他回宿舍,只好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帮他办理好入住。 她转身将房卡递给他,刚说要回去了,沈存希忽然道:“要不要上去喝杯茶再走?” 宋依诺抬腕看表,时针指向九点,她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舍不得跟他分开,也想看看他的房间怎么样。 两人乘电梯上了楼,来到套房前,沈存希插卡开门,将房卡插进取电糟里,房间里明亮起来,他侧身让至一旁,“进来吧。” 宋依诺走进去,房间很大,中央摆了一张床,旁边有榻榻米,还有阳台。她走进阳台,这里楼层很高,可以看到内庭的夜景以及波光粼粼的游泳池。 “这里好美。”宋依诺惊叹,这段时间她走了许多地方,没课的时候也不让自己闲着。可是她都没有发现这座城市的美,只看到了无穷尽的寂寞。 现在沈存希在她身边,一座内庭就让她感觉很美,果然心境决定自己所看到的事物是美是丑。 沈存希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她怕痒的缩起脖子,脸颊挨到他的,被他俊脸上新长出的胡茬扎得很痒,她轻笑起来。 在陌生的城市,她不用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被任何人发现,她可以很放松的跟他在一起。无须顾忌,也不用顾忌。 “诺诺,晚上不回去了,留下来好不好?”沈存希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成熟男人的邀请透着几分迷人的暧昧,让人难以抗拒。宋依诺想起下午时,他们差点擦枪走火的情形,一阵心悸,她摇头,“我得回去,室友会为我等门。” “你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你不回去了,她会理解。”沈存希不愿意放她离开,他希望她每天都在他身边,陪着他入睡,陪着他醒来。 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要一一清除。 五年前那件事,他没打算告诉她,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告诉她。至于老爷子的嘴,他一定会想到办法封住。但是现在,他们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回了桐城,万事都要小心。 宋依诺心跳加速,“不行,我明天早上还有课,我的笔记还在宿舍。” “我明天开车送你回去,我一个人在江宁市,你陪陪我,好不好?”沈存希为了让她留下,连撒娇装弱博同情的招都使出来了。 宋依诺犹豫不决,跟他在一起,她越来越没有原则了,她怕再这样下去,她就会迷失自我,再也离不开他。可是想到他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专程来这里 第92章 玩火 (1900颗钻加更) 沈存希绕过沙发,坐在她身侧,见她还在装死,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臀,笑吟吟道:“还没喘过气来?要不要我给你做人工呼吸?” 宋依诺的臀部犹如被火烧火燎,她腾一下坐起来,脸红得快要滴血,她瞪着他,窘迫的嚷道:“男人头,女人臀,这个不能乱摸。” 沈存希笑睨着她,说:“我怎么听说是男人头女人腰呢?” “我说臀就是臀。”宋依诺吼道。 沈存希失笑,“那我摸都摸了,要不让你摸回来?”说着他将头支过去,笑着让她摸。 “……”宋依诺无语,她才没那么幼稚真的要摸回来,她哼了一声,撇开了头。 沈存希抬起头,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房间里的中央空调温度适中,宋依诺没有挣扎,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电视里光影晃动,照射在他们身上,宋依诺觉得心情格外安宁,仿佛找到了归宿感。 光影斑驳,她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她微扬起头,触目所及的是他的突起的喉结,偶尔滑动一下,给她一种性感的感觉。上次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时,她就很好,这会儿手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喉结。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他抓住,他的呼吸声粗重起来,垂眸看她,眼里有激烈的火花迸了出来,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嗓音暗哑,透着情.欲的气息,“玩火?” 宋依诺的脸颊烧了起来,她想要收回手,却怎么也挣不开,她局促道:“我才没有,就是好它为什么会动?” “咕咚”一声,沈存希困难的咽了咽口水,对上她不含一丝杂质的清澈目光,他觉得自己时刻想扑倒她的想法有点龌龊,他伸手盖在她眼睑上,声音性感低哑,诱惑道:“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会动,要不要摸摸?” 宋依诺不疑有他,直接反应的问道:“什么地方?” 然后她感觉到他紧扣她的手,往不知名的地方探去,直到掌心似乎碰到了什么,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地方,她倏地缩回手,拍开他盖在她眼睑上的大掌,整个人如火烧屁股般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 沈存希看到她逃也似的冲进洗手间,他的胸膛震动起来,小丫头吓坏了耶,这可怎么办是好呢?总要她慢慢喜欢上他家老二,他的性福人生才能开始呀。 宋依诺冲进洗手间,听到外面男人愉快的笑声,她气得直揪头发。这个死妖孽,简直太坏了。她低头 看着自己的掌心,想到刚才的情形,她连忙在身上擦了擦,可是那股烫意一直残留在手心,甚至有蔓延开来的趋势。 她拧开水龙头,拼命的洗啊洗,洗得快要脱层皮了,她才终于觉得那股烫意消失了。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含春水,脸颊绯红,红唇微肿,比之前些日子的黯然,整个人似乎都鲜活了。 她拍了拍脸颊,转身走到马桶旁,拉下马桶盖,坐在上面。她要好好想一想,他们之间该怎么办?如果她跟沈存希在一起了,沈老爷子一定不会放过她。 可是要她放弃他,只要想想就觉得心疼得快被撕裂一般。看到他出现在江宁市,站在她的宿舍楼下那一瞬间,她就再也没有力气推开他了。纵使飞蛾扑火,她也想留在他身边。 她揪着头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如果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那就发展地下情吧。也许他们在一起了,一两年感情就淡了,没有现在这么急切想要和对方在一起,那时候试过了,就不会有遗憾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就豁然开朗了,不再纠结。 她洗完澡出去,发现沈存希还在沙发上,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来,看见她穿着浴袍,头发湿湿的,还在往下滴水,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宋依诺乖巧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沈存希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柔的擦着她的湿发。他很喜欢和她这样相处,像老夫老妻一样,感觉很温馨,心房里空洞的那一块也被填满了似的,很满足。 “怎么洗这么久?”水声一直在响,他感觉等了很久,她都没有出来,很想进去看看,她是不是洗着洗着睡着了。 宋依诺刚洗完澡出来,眼睛湿漉漉的,像小鹿的眼睛,她看着他,说:“不久啊,应该是女生洗澡会比较久一点。” 沈存希没说话,他伸手摸了摸她的湿发,起身去拿了吹风机,插上电源,他跪在她身侧,给她吹头发,他说:“老人说晚上洗头发,一定要把头发吹干,要不然以后老了会偏头痛。” 宋依诺笑道:“我知道,我晚上一般不洗头,都是早上洗的。” 吹风机嗡嗡的吹,沈存希白皙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有种温存的感觉慢慢滋生。宋依诺被那股舒服的力道弄得昏昏欲睡,眼前越来越迷离。 沈存希关了吹风机,就看见她的头像小鸡琢米一般,一点一点的。他哭笑不得,轻轻将她的头拔过来,靠在他胸膛上,然后弯腰 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洁净的大床上。 她的头接触到柔软的枕头,在上面蹭了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沈存希关了灯,躺上床,将她搂在怀里。 他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呼吸里萦绕着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沈存希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手机铃声在响,他坐起来,铃声是从沙发那边传过来的。他起身下床,走到沙发旁,找了一圈,才找到手机,是宋依诺的。 他扫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接通,“依诺睡下了,有事明天再打过来。” 韩美昕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她愣了愣,她抬头看时间,十一点多,她本来已经睡着了,薄慕年回来后,把她折腾醒了。 事后她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给依诺打电话,问问她最近怎么样。结果这么晚了,接她电话的居然是个男人,她炸了,“你是谁?你把依诺怎么样了?” “沈存希。”沈存希自报家门后,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挂断电话关机。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韩美昕惊得瞪圆了眼睛,再打电话过去时,对面已经提示关机,她不信邪,再打过去,还是关机。 妈呀,怎么会这样?依诺跑江宁市去学习,不就是为了躲开沈存希吗?怎么躲着躲着,两人又撞到一起去了? 薄慕年洗完澡出来,见她瞪着手机看,他走过来,伸手拿走她的手机,随手搁在床头柜上,然后上床,将她搂在怀里,“还不困么,半夜三更的给谁打电话?” 韩美昕的瞌睡虫全飞了,她爬起来,撑着薄慕年小麦色的胸膛,急道:“薄慕年,你知道我刚才给依诺打电话,是谁接的吗?” 薄慕年闭上眼睛,意兴阑珊道:“谁啊?” “你家小四沈存希,我的天呀,他们不是已经闹崩了吗?沈存希怎么去江宁市了?” 薄慕年伸手将她拉下去,语气多了一抹不耐烦,“睡吧,困死了。” 韩美昕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睡得好好的,他回来就把她弄醒,现在她睡不着了,他却要睡觉,简直岂有此理!她拼命挣扎,“你要睡就睡,放开我,我去楼下看电视。” 薄慕年脾气本来就不好,被她动得心烦气躁,“再闹信不信我收拾你?” “混蛋,你放开我,你收拾得还不够吗?我… …”韩美昕忽然僵住不动了,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怒道:“你又来?” “不是睡不着么?睡不着就继续做,做到你睡得着为止。” 韩美昕气息渐渐不稳,她怒道:“薄慕年你这个混蛋,我要和你离婚,马不停蹄的离婚。”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几乎连不成音。 “……” 翌日,宋依诺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吓得不轻,早上有堂课,r.老师说今天的课非常重要,她不能缺席。她手忙脚乱的穿衣服,甚至忘记了床上还有一个男人。 沈存希被她的动静吵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弯腰穿内衣,大清早的看见这样刺激的一幕,沈存希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鼻端一阵湿热,他伸手一摸,流鼻血了。 宋依诺抬起头来,看到他时她吃了一惊,然后某些被她遗忘的事情重新浮现在脑海里,她脸一红,说:“你继续睡,我要赶去上课……天哪,沈存希,你流鼻血了。” 宋依诺手忙脚乱的爬上床,抽了纸巾递给他,见他仰着头,她连忙道:“别仰头,鼻血逆流容易堵塞气管,低头,低头。” 沈存希低下头来,看到她胸前起伏的事业线,鼻血流得更凶了。她的身体他哪里没见过?今天怎么这么怂,居然流鼻血了! 宋依诺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穿着,是害他流鼻血的原凶。她拿来纸巾盒,抽了几张纸巾堵住他的鼻子,问道:“你怎么突然流鼻血了,是不是昨天吃的东西上火了?” 沈存希目光幽幽地瞟向她的胸口,意有所指道:“是因为昨天没吃到,今天才会上火。”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93章 没有你在身边,我会更寂寞 宋依诺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就看到自己身上只穿了内衣裤,她尖叫一声,手忙脚乱的下床去捡衣服。她刚才就是用这副模样在他面前晃的?难怪他要喷鼻血! 她跪坐在床上,双腿有点发麻,再加上她下床的动作弧度太大,整个人往后栽去,沈存希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 沈存希倒在床上,宋依诺整个人都趴在他胸膛上,卧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宋依诺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手掌下是他越来越激烈的心跳声,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像是最美的乐章。 沈存希额上冷汗涔涔,因为克制,因为隐忍,他双手罩在她肩头,语气沙哑慵懒,他说:“诺诺……” “嗯?”宋依诺轻轻应了一声。 “你的腿……”沈存希盯着她,看她一脸很傻很天真的表情,他都快被她打败了,她知不知道大清早穿成这样,在一个深爱她的男人面前晃,是要人命的,更何况还是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 宋依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压到我的……”剩上的三个字,他贴在她耳边说出来。沈存希说完,卧室里静了一瞬,随即身上的女人惊慌失措的爬起来,飞快的跳下床,捡了衣服冲进洗手间里。 宋依诺冲进洗手间,一张俏脸烫得快要爆炸,她平静了许久,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去。沈存希已经穿戴整齐,看见她出来,他说:“我叫了早餐,过来吃点吧。” 宋依诺抬腕看表,现在赶过去也赶不上那节课了,她认命的走到餐桌旁,看着一桌丰盛的早点,她拿了一块蛋糕吃起来,说:“好吃。” 沈存希盯着她手里的蛋糕,忽然俯身,在她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咽下去后,他睨着她的红唇,意味深长道:“嗯,很好吃。” “……” 看他坐下来,宋依诺想了想,问道:“沈存希,你什么时候回桐城?” 沈存希抬头盯着她,俊脸沉了下来,“我刚来就赶我回去?” 宋依诺汗,“我没有要赶你回去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日理万机,肯定需要回去处理公事,不可能一直在江宁市待着。” “怎么不可能?”沈存希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任性的味道,他放下咖啡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依诺,你这么急着赶我回去,是不是又想跟我撇清关系?我们睡都睡了,现在已经拎不清了。” “…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宋依诺无力道,“我没有想和你撇清关系,但是那天你父亲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他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的。” 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沈老爷子手里,宋依诺就害怕。有些事情她急于忘记,但是那些事情却从不曾遗忘她,在某一个瞬间,就会突然冒出来,将她的生活折腾得翻天地覆。 她承认她没有勇气告诉沈存希这件事,所以她想到的就是瞒下去,能瞒一天是一天。 沈存希紧皱的眉头一松,他说:“诺诺,老爷子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会处理。我想给你幸福,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所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在我身边幸福就好。” “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吗?”宋依诺没有那么天真,如果真的能这么简单,她根本不会纠结这么久,“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会跟着我们一辈子,就算你父亲同意了,别人的眼光呢?你就不害怕别人怎么看你吗?” 沈存希起身来到她身边,温柔的执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说:“我管不了别人的眼光,诺诺,人这一辈子很短暂,能在芸芸众生中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并且又喜欢自己的人很难,我很珍惜这段缘分,放弃不了。所以不管我们之间需要翻多少座山过多少条河,只要我们携手不离不弃,就一定能到达幸福的彼岸,相信我。” 宋依诺眼里闪烁着泪光,他的话让她很心动,想要和他试一试,“沈存希,为什么是我?” “大概是因为没有人比你更傻了吧。”沈存希捧着她的脸,薄唇印在她的唇上,久久的没有动,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气息的吻,却饱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过了许久,他才放开她,倾身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她的眼泪滚了下来,她轻声道:“遇见你后,我就一直在逃,拼命的逃,想要逃出你设下的甜蜜陷阱。可是不管我怎么逃,最终还是回到了原位。沈存希,我现在不想逃了。” 沈存希定定地望着她,眼中光芒大盛。 “现实中有很多事,我们越逃避就越会受伤,我不想受伤,所以我接受现实。”离开他,她会受伤,久久都不能愈合,那么就在一起吧。她相信,当她开始接受命运时,命运一定会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沈存希的心狂颤起来,她的话落在他耳朵里,无疑是天籁之声,“诺诺,你说什么?” “我不逃了,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宋依诺直言不讳道。 沈存 希激动地抱住她,她终于愿意为他努力一次了,终于不再推开他了。他好高兴,一颗心都飞扬起来,他捧着她的脸,兴奋道:“诺诺,这是我听过最美丽的情话。” 他倾身用力吻住她的唇,两人唇齿纠缠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气喘吁吁的放开她,他握住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他说:“诺诺,你感觉到了吗?它在为你跳动。” 宋依诺没想到顺从于内心的渴望后,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不用再死死压抑对他的感情,也不用再绞尽脑汁推开他,她贴在他胸口,他的心跳跑得好快好快,她感到很幸福。 沈存希用力搂紧她,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满足,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她喜欢他,并且愿意接受他的深情,真是想想就幸福得冒泡。 吃过早点后,宋依诺给r.导师打了电话,说明自己缺席的原因。r.导师表示理解,希望她下堂课能准时过去。 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看她在窗边与r.聊得似乎很开心,他心里十分吃味,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宋依诺惊了一下,连忙挂了电话。 她转身望着他,“怎么了?” “宝贝,你忽略我太久了。”沈存希绝不承认,他在跟r.吃醋,他不会忘记他来江宁市的原因,就是r.那句话把他刺激过来的。 虽然他们现在的结果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也不代表他就能淡定的面对r.将挖他墙角的事。 宋依诺摇头失笑,她捧着他的俊脸,在他唇上吧唧了一口,看到他眸里掠过一抹火光,她觉得她又不小心的招了他了,果然,他的薄唇再度贴了上来,给了她一个缠绵悱恻的法式深吻。 阳光洒落下来,他们站在阳台上,吻得忘我。 直到沈存希的手机响了,他挫败的呻吟了一声,然后放开她,转身去接电话时,他还不忘来了一句,“回来继续。” 宋依诺捂着红肿的唇,笑看着他颀长挺拔的背影,空洞的心一点一点被他的身影占满,其实真的很难不爱上他啊。 他优秀,成熟并且有魅力,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发光体。但是他独独看上了她,能被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爱着,真的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 沈存希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他一边接通一边走回阳台。严城向他汇报公司的情况,还有几份重要的文件需要他亲自过目,问他什么 时候回去。 沈存希揽着宋依诺的腰,在她红彤彤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说:“你开车把文件送来江宁市,顺便把我办公桌第二个抽屉里的文件一起带过来,另外出城前先在城里绕几圈,确定没人跟踪,再上高速。” 心情大好的沈总,连头脑都清明起来。 挂了电话,他搂着她,又要继续,宋依诺笑着往旁边躲去,“别闹了,再吻下去,我的嘴都让你吻成香肠嘴了。” 沈存希想着她的嘴变成香肠嘴的样子,就止不住的笑,“没有你这样破坏气氛的,要是你变成香肠嘴了,我就把你吃下去,连骨头渣都不剩。” “……”宋依诺捂着嘴,坚决不让他吻了,她说:“沈存希,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刚才听他吩咐严城在城里绕几圈,她就知道沈老爷子有派眼线盯着沈存希。他们现在在江宁市还可以无所顾忌,但是回了桐城,只怕就不能再这样光明正大的约会了。 外面太阳渐渐变得毒辣,沈存希搂着她走进房间,“你说。” “现在不是很流行隐婚吗?我们隐‘情’吧。”宋依诺望着他,说。 沈存希伸手抚摸着下巴,他说:“什么隐‘情’?” “你父亲不是一直反对我吗?那我们就不让他知道,哪怕面对面也装不熟的样子,久而久之,他就会放松警惕,等他不再那么关注我们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沈存希睨着她,她话里的意思他懂,也是他现在只能做的。老头子的威胁还言犹在耳,他冒不起任何的风险。他想着,只要他们的感情再稳定一点,能经得起风雨的时候,到那时,不需要老头子多嘴,他就会主动告诉她有关五年前的事。 “诺诺,这样太委屈你了。”沈存希抱紧她,她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却连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都做不到。 宋依诺仰头望着他,她摇了摇头,“我不委屈啊,我不是还有你这么深深的喜欢着吗?沈存希,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想要一直这样跟你在一起,所以你不要自责,我的愿望,就是跟你在一起就好。” 她的善解人意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他让她这么委屈,只是因为他害怕失去她。别人,他都不在乎,唯有她,让他满腔的计谋,却无技可施。 “诺诺……” “好啦,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好不好?”宋依诺笑睨着他,明艳的笑容似乎能驱散他心底 的阴戾,他点了点头,涩声道:“好,都依你。” 宋依诺顿时笑逐颜开。 沈存希无声轻叹。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凝重,宋依诺忽然问他:“你有微信吗?” 沈存希摇头,宋依诺倾身拿起他的手机,他手机上有自带的微信软件,她点开来,输入他的手机号,登录微信,给他改了微信名,诺诺家的大男神。 她说:“以后我们就用微信联系吧,微信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哦,还能视频的。”她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输入她自己的昵称,搜索到她的微信号,她点了加为好友。 她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她点开来,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刚一转身,就被沈存希吻住。他将她压在沙发上,热情的吻着她。 心里有股郁气闷在心里,很难受,找不到发泄口。她越是善解人意面面俱到,他越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眼下的僵局只是暂时的,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 …… 下午三点,严城风尘仆仆的赶到江宁市,他敲开酒店的房间,是宋依诺来开的门。他知道沈存希来江宁市是为了谁,所以看到宋依诺时,他并没有惊讶,“宋小姐,沈总呢?” 宋依诺脸颊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衣服也有些凌乱,她红着脸说:“你先进来吧,他在浴室里洗澡。” 严城看着她尴尬的神情,顿时了悟,连忙走进来。房间里开了窗通风,但是他依然闻到了空气中的暧昧气息,他随意扫过去,看到沙发上有一团深色的水渍。他心里想着,好在他在路上堵了会儿车,这要是赶来打断了老板的好事,他还不得拆了他。 宋依诺顺着严城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沙发上的水渍,再看严城一脸顿悟的神情,明显是想歪了,她有种想抚额的冲动,欲盖弥彰的解释道:“那个……刚才不小心把水洒在沙发上了,你坐椅子吧。” 严城点头,“没事没事,我站着等沈总就好。” 宋依诺无力辨解,因为她发现她越解释反而越描越黑。刚才沈存希确实激动了,她也想过要配合,但是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是没能过得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沈存希很挫败,就逼她用手。她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只好答应了他。 结束后,他还是没能得到满足,只能起身去浴室冲冷水澡。她刚收拾好沙发上的一片狼藉,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门铃就响了。 宋依诺转身走进厨房,倒了杯水过来,她尴尬道:“严秘,喝杯水吧。” 严城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伸手接过去。那边移门拉开,沈存希腰间裹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他扫了一眼严城,说:“到了?” 严城见他脸色很臭,有点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吃饱喝足应该心花怒放才是,怎么会是这种表情?跟在沈存希身边这么久的经验告诉他,还是速闪为妙。 他放下水杯,说:“沈总,我一路开车过来,还没有吃午饭,我先去吃点东西。文件我给你带来了,你抽空看看,我一会儿来拿。” 沈存希不置可否,严城转身往房间外走去,宋依诺根本不敢直视沈存希的眼睛,见严城要走,她连忙道:“严秘,你等一下,其实我们也还没有吃饭,我们一起吧。” 严城看向沈存希,发现他脸色更臭了,他急忙道:“不用不用,我习惯了一个人吃饭,沈总,宋小姐,那我先走了。” 宋依诺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一阵无语。她转身看着那个满脸阴郁的男人,掌心忽然麻了起来,她不自在的东摸摸西看看,“那个,你换衣服吧,我们出去吃饭。” 沈存希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衣裤,刚才在沙发上磨蹭,衣服西裤都皱了,他黑着脸道:“这么皱巴巴的,你让我怎么穿出去?” “……”宋依诺想说又不是她弄皱的,到底没那个胆,她好言相劝道:“你先将就着穿,没人注意的,等吃完饭,我们去逛街,我给你买,好不好?” 沈存希表情好转了些,但是语气还是硬梆梆的,“我不花女人的钱。” “那用你自己的卡刷。”宋依诺从善如流,免得惹他不高兴。 沈存希拧紧了眉,“你看看,一试就知道你没什么诚意。” “……”宋依诺觉得他的脾气比女人还无理取闹,讨好不对,赔小心也不对,她索性不理他,手指把玩着沙发上的流苏,等他自己冷静下来。 沈存希见她不说话,他皱了皱眉,拿起衣服穿上。他来得匆忙,没有准备多的衣服,只能将就着穿。吃过午饭后,他就拉着宋依诺去了对面的商场买衣服。 男人买衣服速度很快,再加上沈存希的身材超级棒,穿什么都好看。半个小时时间,就选了三套衣服。宋依诺去付钱时,沈存希自然而然的将钱包递给她,说:“密码你生日。” 宋依诺诧异极了,要知道她和沈存希昨天才确定关系,可是他 的银行卡居然是她生日。 宋依诺去付了钱回来,看到沈存希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交谈,看侧脸有点面熟。她没有走过去,直觉的躲开。她和沈存希之间的关系,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对他,对她都是。 …… 沈遇树看到沈存希时一点也不诧异,不过没看见宋依诺他就觉得很诧异了。沈存希睨着他,“你在找什么?” “侄媳妇啊,你们不是一起来的吗?”沈遇树定定地看着他,四哥一脸的荡漾,看样子这两天过得很滋润。 沈存希皱了皱眉头,警告地盯着他,“这是我最后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以后叫她四嫂。” “老头子答应你们在一起了?”沈遇树挑了挑眉,才不相信老头子会答应他们在一起。老头子那么独断专行的人,只要他认定的事,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不是知道吗,还问?” “那你想到对策没有?老头子可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沈遇树吊儿郎当道,对大哥的能力,他是绝对相信的,但是就怕老头子的手段更下作,大哥应付不过来。 沈存希不说话,沈遇树已经猜到了几分,他说:“看来老头子已经出手了,四哥,其实要对付老头子很简单,就是比他更下作。” “说得轻巧,你倒是下作一个给我看看?”不是局中人,永远不会懂局中人的顾忌,他不怕与老头子撕破脸,只怕宋依诺会受到伤害。 “看来老头子拿捏住你的软肋了。”沈遇树知道,能让一个狠决的人心存顾虑,老头子那必然下了一个让他无法破解的死局,只要沈存希还在乎,就一定会被老头子牵着鼻子走。 提起这个沈存希就心塞,也是他五年前作的孽。然而要是没有五年前那一夜,也许他和宋依诺只会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 “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忌日,这次不管你有什么借口,都必须参加,听到没有?”沈存希盯着他,当年母亲出事时,沈遇树才12岁,这些年来他一直不肯接受母亲已死的事实,每次忌日都不肯参加。 沈遇树眉目间的吊儿郎当顿时消失,他神色凝重地盯着沈存希,“四哥,你真的认为妈妈死了吗?” “什么意思?”沈存希拧眉。 “没什么,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这次我会回去。”说完,他转身走了,快要走出专柜时,他转身看着沈存希,说:“四哥,不管沈家人怎么反对你们, 我都会站在你们这边,永远支持你们。” 沈存希神色一震,沈遇树已经转身离去。 宋依诺一直等沈遇树走远了,她才走进专柜。沈遇树在江宁市她一点都不怪,毕竟厉家珍在这里。而且她听说沈遇树一直在江宁市,就是为了守住他的小女朋友。 “你弟跟你说了什么?”宋依诺来到沈存希身旁,看见他在发呆,她伸手挽住他。 沈存希回过神来,看着她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腕,他心情大好,喜欢她这样亲密的动作,“他说他会支持我们。” 宋依诺脸颊一烫,问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应该是撞见了,你不用担心,他是我的亲弟弟。走吧,我们回去了。”沈存希拧起购物袋,牵着她的手往专柜外走去。 回到酒店,宋依诺去洗手间洗他换下的衣服,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这是最近几个大项目的文件,需要他签字,其中一个就是博翼的收购案。 宋依诺辞职后,博翼派另一名首席设计师参赛。这位设计师无论从设计到理念,都比不上宋依诺的构思巧妙,这个项目理所当然的输给了业之峰。 董仪璇正在紧锣密鼓的收购博翼,而他开出的价钱以及条件,足以让博翼负责人将博翼卖给他。他迅速浏览了五遍,在末端签了字。 收购博翼已成定局。 宋依诺洗完衣服,她找了衣架将衣服晾起来。刚晾好衣服,就听到沈存希叫她,她快步走过去,沈存希将一份文件递给她。 她诧异的看着他,没有打开,“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沈存希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这份礼物他很久前就想送给她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先前严城说要送文件过来,他才想起来。 宋依诺一边打开一边开玩笑,道:“神神秘秘的,不会是遣散费什么的吧?” 沈存希的俊脸瞬间黑沉下来,感觉到他的气场变得十分凌厉,宋依诺连忙安抚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沈存希的大掌钳制着她的腰,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迫她迎视他的目光,他严肃道:“诺诺,以后不准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永远都不会给你遣散费这样的东西。” “我知道啦,你别生气,么么,么么。”宋依诺安抚道,他给她文件,她心里其实挺紧张的,脑子里忽然就出现遣散费三个字。虽然觉得不可能,还是忍不住开玩 笑。 她拿出几张薄薄的a4纸,上面是一份转让协议,她迅速浏览了一遍,沈存希在她耳边说:“我已经让律师将这家糖果厂转移到你的名下,那边也在正常运转,你不用操心。” 宋依诺睁大眼睛,他居然把这家糖果厂收购了,只是因为她喜欢星空棒棒糖?“沈存希,你好任性啊!” “喜欢这份礼物吗?”沈存希酷酷的问道。 “嗯,我好喜欢。”宋依诺用力点头,难怪他随身都带了棒棒糖,原来他已经把整个糖果厂给收购了,她真的没见过比他更任性的男人了,任性得她好喜欢。 沈存希将她搂入怀里,他说:“诺诺,我暂时没法送你整个宇宙,不过现在,我把整个星空都送给了你,包括我自己。” 宋依诺抬起头来,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说:“沈存希,谢谢你。” 她太感动了,这个男人连送礼物都送得这么霸气这么与众不同,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如果有一天他们迫不得已要分手,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沈存希笑吟吟的望着她,说:“嘴上说谢太没诚意了,来点实际的。” 宋依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羞赧地垂下眸,这两天不知道被他吻了多少次,她还是不习惯两人之间的亲密。她犹豫了一下,踮起脚尖,轻啄了一下他的唇,刚要离开,后脑勺就被他按住,她心跳一顿,知道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她有些认命。 沈存希刚要加深这个吻,门铃响了起来,他的脸顿时黑如锅底。宋依诺趁势推开他,跑到单人沙发那边去坐着,装模作样的看转让协议。 沈存希脸色阴沉的走到门边打开门,严城站在门外,看到老板神色不豫的来开门,他惶恐道:“沈总,我来拿文件。” 沈存希看了他一眼,让他等着,连屋都没让他进,转身去把文件抱出来塞进他怀里,说:“重要的文件暂时交给副总处理,实在需要我签字的,等我回去再处理。” “可是沈总……”严城迟疑道,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存希打断,“没有可是,我走几天公司还塌了不成?” “我知道了,沈总。”严城说完,抱着文件转身离开。 沈存希关上门,转身进了房间,他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抱胸,一瞬不瞬的盯着宋依诺。宋依诺佯装认真看协议内容,到后面她实在装不下去了,她抬起头来,斜睨着他,说:“沈存希,其实你应该听严秘的话回桐城去, 第94章 沈存希,你等我 唐佑南抬头看了颜姿一眼,手里动作未停,一张张“刷刷刷”的翻着照片,越到后面越不堪入目。.d.c有一张是宋依诺被下药的第二天早上,她从药房里出来,手里拿着紧急避孕药,被沈存希扔进垃圾桶的照片。 他看到后面,呼吸急促粗重,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看完所有照片,他俊脸上已经乌云密布,每张照片上面都有拍摄时间,不可能作假。 他看着这些照片,猛然想起那天早上,他在金域蓝湾楼下忐忑不安的终于等到宋依诺归来。可是她脖子上、锁骨上布满了清晰的吻痕,他当时就失了控,因为他知道那些吻痕绝不是他留下的。 他一直在想那晚的男人是谁,后来妈妈告诉他,宋依诺那晚没被人碰过,他才渐渐释怀。 如此看来,那晚跟她在一起的人就是四叔,怎么会是四叔,怎么会是他?难怪妇科主任检查不出什么来,子矜说过四叔不举,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那也跟做了没什么两样。 心里一旦存了疑虑,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里格外清晰起来。离婚前他去宋依诺的公寓,后来四叔也来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还有四叔说的那句“口水都吃过,更何况是一碗面”,他当时只当开玩笑,看来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背叛了他。 唐佑南脑子清明,证据确凿,他仍旧不愿意相信,他握紧拳头,目光冷厉的盯着颜姿,“我不相信,依诺和四叔根本就没有交集,他们不可能有私情。妈,就算你想让我死心,也不用拿p过的照片来唬我。” 颜姿气得不轻,直接站起来伸手扭他的耳朵,“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这些照片是不是p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以为你跟宋子矜搞在一起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存希才是真正的猎手。宋依诺要不是有了别的男人,她会那么绝决的跟你离婚?你别忘了在法庭上,她亲口说过她出轨了。” “妈!”唐佑南厉喝一声,他不愿意相信宋依诺背叛了他,甚至还是跟他一直较劲的四叔一起联手背叛了他,他甩开颜姿的手,斩钉截铁道:“那个妇科主任说的是谎话吧,那晚宋依诺一定被人上过,那人不是沈存希,绝不是!” 颜姿真想将他脑袋敲开,看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不是豆腐渣。她气得心肺都要炸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之前我让你相信她,你死活不信。现在婚都离了,你怎么就一根筋的偏偏这么信她?” 唐佑南抹了一把脸,发怒道:“那是因为我不相信她和四叔联手背叛我!我不相信!” 卧室里顿时安静下来,颜姿望着处于快要崩溃边缘的唐佑南,她一阵心疼。她的傻儿子啊,怎么偏偏这么傻?她柔声道:“佑南,你知道我当时看到这些照片时是什么心情吗?我很心痛,那个女人凭什么这么糟蹋我儿子?可是为了你,我忍下来了。我怕你知道伤心,就让人匿名把照片送给你爷爷,我让老爷子出手去阻止他们。老爷子阻止了,是你四叔一意孤行,一再勾引依诺。” 颜姿在椅子上坐下,叹道:“依诺这孩子也是苦命的孩子,从小到大没有得到父爱母爱,唯一的姐姐跟她也不合,她孤伶伶长大,好不容易遇见了你嫁给你,你却没有珍惜她。五年的时间,你对她造成的伤害,足以让她对你心死情灭。若不是你对她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你们那三年的过去,我想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唐佑南闻言,他无力的蹲下去,双手抱着头,满心都是悔恨。 颜姿看着他悔恨的模样,目光轻闪,她继续道:“你冷落了她整整五年,这个时候有个男人疼她爱她呵护她,她能不心动吗?你四叔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在她最绝望最需要温情的时候。你四叔就像从天而降的嫡神,完美耀眼,没有几个女人不会为他心动。依诺也逃不了,因为她的心孤寂了太久太久。而你四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顺利的接近她,让她无力抵抗。依诺还年轻,看不清这个世界的险恶,你四叔成熟又有魅力,只要略施小技,依诺哪里还拒绝得了他?” “妈,您别说了,求您别再说了。”唐佑南痛苦的哀求,四叔太可恨了,明知道依诺是他的老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知子莫若母,颜姿清楚儿子此刻在想些什么,她接着说:“佑南,你四叔要抢走你所拥有的一切,依诺跟你离婚是第一步。他抢走依诺会给她幸福也就罢了,但是他不会,他玩弄了她就会把她抛弃,让你看着你所爱的人为了他痛苦绝望,而无能力为,他要报复你。” 唐佑南倏地抬起头来瞪着颜姿,声音轻颤道:“妈,您说四叔勾引依诺,只是为了报复我?”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宋子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沈存希让她净身出户,她二话不说就签了离婚协议,而宋家人也不敢去闹腾,难道不是因为有把柄捏在沈存希手里吗?”颜姿说。 唐佑南仔细想了想,觉得颜姿说得有道理,宋子矜和宋夫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宋子矜知 道沈存希不举,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签了离婚协议? “而这个把柄,极有可能是宋子矜与你在一起的证据。你四叔早就知道你和宋子矜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却一直隐忍不发,刻意接近依诺勾引她,就是为了给你沉重一击。佑南,依诺没有背叛你,她只是经不起诱惑。一切都是你四叔的错,你要振作起来,打败你四叔,夺走他的一切,到那时,依诺才会知道到底谁是最爱她的人,然后回到你身边。” 颜姿的一番话无疑的挑起了唐佑南对沈存希的仇恨,他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像一个复仇使者一样,“妈妈,我绝对不会放过沈存希,绝不!我会让依诺回到我身边。” “好孩子,妈妈就知道没有看错你。你爷爷最近在给你四叔张罗婚事,是贺家的孙女贺允儿,一旦你四叔娶了贺允儿,你想搞垮他就难上加难。所以现在,你要获得贺允儿的好感,争取与贺家联姻,有了贺家这样强有力的亲家,启鸿集团要与沈存希抗衡,就是小菜一碟。”颜姿说了一晚上的目的,就是要唐佑南娶贺允儿。 唐佑南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他疲惫不堪的坐在床上,他说:“妈妈,您让我好好想一想,我现在脑子里很乱。” 颜姿站起来,没有逼他太紧,她说:“好,那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等你足够强大时,依诺会回到你身边。” 唐佑南倒在床上,没有说话。颜姿站了站,转身出去了。 卧室里再度恢复宁静,唐佑南瞪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那些照片在眼前如走马灯一样旋转,他头疼得快要炸开来,黑眸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沈存希,我不会放过你,绝不! …… 沈存希离开后,宋依诺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她每天去上课,下了课就回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里,唯一不同的是,她心里有了牵挂。 每天晚上八点,都是他们的微信时间,她变成了传说中的低头族,每天乐此不疲的捧着手机发微信给他。他一般都是秒回,让她很震惊,难道他每晚都在等她的微信? 后来她嫌打字太慢,又想听到他的声音,就给他发语音。她发现发语音果然提速了很多,手也不那么累了。 这天晚上,她洗了澡出来,又到了微信时间,她点开手机,八点整,有他的一条语音,“你在做什么?”她在洗澡,没来得及回,后面就霸屏似的语音,到后面语气越来越急,她连忙回了一条,“我刚才在洗澡,洗过了时间,不好意思哈。 ” 桐城这边,沈存希已经穿戴整齐,拿着车钥匙准备开车去江宁市看看她怎么了,听到微信提示音,他连忙点开,手机里传来她略带沙哑的声音,他的心顿时落回了原地。 “你一直不回我,我很担心,车钥匙都拿在手里了,想去看看你怎么了。” 宋依诺看着手机上的语言,几乎是几秒一条,她忽然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险些落了下来,“对不起,沈存希,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的消息,是洗澡洗过了时间,明天我不会再让你等。” 沈存希转身进了客厅,将车钥匙搁在茶几上,他说:“没关系,我很大方,原谅你的小小错误。” 宋依诺莞尔轻笑,她捧着手机躺在床上,说:“桐城今天下雨了吗?” “嗯,下了雨。”沈存希没有问她江宁市下雨没有,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新闻,江宁市下暴雨,降雨量是十年来的最高纪录。他不敢问她的城市有没有下雨,因为他无法去给她送伞。 宋依诺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怅然,她双腿在虚空中晃来晃去,声音俏皮,“江宁市也下雨了哦,像是王母娘娘撒气,拿盆在往下泼。” “那你淋雨了吗?”沈存希声音涩涩的,甚至能听到她那边大雨倾盆的声音。想到她一个人在那座风雨飘摇的城市,他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没有哦,今天下课下得早,我回来的时候雨很小,你现在在做什么?吃饭了吗?”宋依诺撒谎了,事实上暴雨来得毫无征兆,她没有带伞,被大雨困在a大,后来手机没电了,她担心他找不到她会着急,就急匆匆的冲进雨里,一路淋着大雨跑回来。 这会儿她头昏脑重,鼻子也痒痒的,一直想打喷嚏都忍着,怕他听到了会担心。 “嗯,吃过了,诺诺……” 听他欲言又止,她“嗯”了一声发送回去。 “我想你了,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好吗?”沈存希想要她回来,哪怕回来后他们要面对的事情更多,仍旧不愿意与她分隔两地,想要亲她想要抱她想要看见她都成了奢望。 宋依诺笑了,“还有13天,我天天在倒数呢。” “有没有想我?”沈存希声音沉沉,带着别样的诱惑,拔动着她的心弦,她脸颊一阵阵发烫,就像正被他火热的目注视着。 “嗯,我也想你了。”宋依诺认真的回答,明明才分开两天,就觉得分开了有一世纪 那么久,还有13天,她该怎么过? 沈存希点了语音,语音一直在重复她说的这句话,空寂的客厅里反复响起她的声音,他心潮澎湃,“诺诺,那件事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回来后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宋依诺一直没有回复他,他以为她在害羞,他又发了条语音过去,“诺诺,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拥抱你,别再拒绝我,你再拒绝我,我会发疯的。” 宋依诺坐在床上,听着他的话,她的眼睫在轻颤,脸颊烫得能在上面煎鸡蛋,良久,她发了一个字过去,“好!” 沈存希等得都快绝望了,终于等来了她的回答,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个好字,他欣喜若狂,激动得不能自已。她终于点头了,他真希望时间快点过去,他就能马上见到她了。 宋依诺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她盯着天花板,虽然她对那件事还是有阴影,但是她会努力克服,她相信他会给她一个美好的开始。 可是一想到他们要做那种事,她就羞得直捂脸,怎么办呢?她坐起来,蹲在行李箱旁,翻出内衣裤,拿起来看了看。很普通的内衣裤,花色像大妈穿的,好像不性感啊。 她咬唇,她要不要去商场买套性感的内衣裤?像带羽毛的丁字裤什么的,或者比基尼那种。她拍了拍脸,将内衣裤塞回了行李箱,暗骂自己一句花痴,重新倒在床上。 脑海里却浮现那天他们在这里这张床上,差点就擦枪走火的一幕,她拽过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呜呜的直叫,宋依诺,你别想了,大晚上的想这些,你羞不羞? …… 宋依诺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她从枕头下探出脑袋来,拿过手机接通,“美昕?” “依诺,我听说江宁市下大暴雨了,你怎么样,没事吧?”韩美昕忙了一整天,刚才看新闻才知道江宁市下了暴雨,她连忙打电话给她,问她怎么样。 宋依诺心里感动极了,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韩美昕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总觉得她此刻的声音有点小女人的味道。 “没有啊,可能是淋了雨,你最近好吗?”宋依诺盘腿坐在床上,在这个世上,真正关心她的人已经不多了。现在除了美昕,还多了一个沈存希。友情爱情她都拥有了,亲情……也会随之而来吧。 想到董仪璇,她心情又沉重起来。 “嗯,我还是老样子,你什么时候回桐城,到时候我去接你。”韩美昕问道。 宋依诺连忙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对了,美昕,有件事我想问你,就是我的室友啊,她最近跟她的男朋友感情不错,已经打算进一步接触,那个……她想买套性感一点的内衣,你有没有好介绍?” 韩美昕问道:“你室友多大?” “跟我差不多大。”宋依诺想也没想道,本来就是为自己问的,又不敢说得太明白,毕竟她因为沈存希要准备性感内衣的事有点难以启齿。 “胸部大不大?”韩美昕接着问。 宋依诺听她问得这么露骨,她脸颊再度烧了起来,“美昕,你问这个干嘛。” “我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回答跟你差不多一样大,依诺,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你什么时候因为室友什么的来问我这种问题了,而且还问得结结巴巴的,那不像你的风格啊。要真是为了别人问,你的语气不会这样不自然。”韩美昕分析道,跟她生活了四五年,也差不多了解她的性格。 “……”宋依诺被她说得无言以对。 “依诺,你决定和沈存希进一步发展了吗?”韩美昕见她不说话,再度问道。 “我……”宋依诺迟疑道:“我想试试。” “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怕?”韩美昕一直想要她和连默在一起,她和连默在一起会轻松很多,但是若这是她选择的路,她会尊重她。 宋依诺安静了一会儿,她说:“美昕,我想过要忘记他,但是当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我忘不了他。我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会遇到很多的阻碍,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我想为了他勇敢一次,为了幸福勇敢一次。” 韩美昕忍不住叹息,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蛾扑火吧,明知道没有结果,还是想要在一起。 “依诺,爱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它都让你勇敢起来了,你一定要幸福。” 宋依诺点了点头,“嗯,我要幸福。” “言归正传啊,你还买什么性感内衣,直接扒光了自己往他床上一躺,我保证他立马两眼放光的扑上来,把你啃得连骨头渣也不剩。”韩美昕调侃道。 “……美昕,含蓄你懂不懂啊?”宋依诺无力道,这丫头跟薄慕年相处久了,连思想都变得很黄很暴力了。 韩美昕以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大义凛然道:“依诺,你相信我 ,男人不会懂含蓄,他们只会觉得那一堆布碍事。” 韩美昕没说,这是她的血泪史,是她的耻辱啊。前些天她大姨妈,大姨妈走后,她想着薄慕年憋了好几天,心血来潮的去内衣店买了套性感内衣回去。 某人当时兴奋得不得了,结束后,捡起那几片破布扔她脸上,高贵冷艳的扔了她一句话,“这是什么恶趣味,你喜欢穿着这几片破布做?” 韩美昕有气无力的瞪着他,分明是他自己喜欢,最后还十分不屑,说句喜欢要死啊啊啊。 宋依诺无语,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 翌日。 沈存希神采飞扬的走进总裁办公室,酒红色的领带衬得他越发英俊帅气。严城站起来,向沈存希问早,看沈存希笔直向办公室走去,他连忙叫住他,“沈总,连小姐回来了。” 沈存希诧异的挑眉,“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的飞机,她不让我告诉你。”严城道。 “我知道了。”沈存希点点头,说:“十分钟后进来汇报行程。”说完,他推开门走进去。 连清雨坐在沙发上看杂志,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来,看到朝思暮想的男人步了进来,她放下杂志,飞奔过去,撞进他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腰,“存希,我好想你哦。” 沈存希身体僵了一瞬,他不动声色的拉下她的手,轻轻推开她,说:“回来了怎么不通知我,我也好派人去接你。” 连清雨被他推开,她心里一凉,伸手揽着他的脖子,撒娇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怎么样?看到我有没有很开心?” 沈存希抬手去拉她的手,他说:“惊吓还差不多。” “讨厌。”连清雨娇嗔,双手被他拉了下来,看他转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她连忙跟了过去,靠在椅子上站着,“存希,伯母的忌日要到了,我是专程赶回来陪你,你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 沈存希的目光看过来,她立即住了嘴,有些话她不能说,说了惹怒他对自己没好处,她说:“我回来得急,什么东西都没带,你陪人家去逛逛街买点东西好不好?” 沈存希抬头看着她,“清雨,你这次回来,还是不打算回连家吗?” 连清雨神色一怔,随即道:“存希,不是我不打算回去,是他们根本就不要我了。存希,我这次回来,打算在桐城定居,我没地方住,你可不可以让我跟 你住在一起?” 沈存希皱眉,连清雨对他的感情他明白,但是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到她,他就会想起被他弄丢的妹妹,所以对她就格外纵容。 可是现在他有了宋依诺,就不能放任她继续抱有这种幻想与期待,他说:“我在市中心有套公寓,一会儿我让严城开车送你过去。” 沈存希从抽屉里拿出支票簿,刷刷的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他将支票递给她,“喜欢什么就去买,不用替我省钱,我很忙,没有时间陪你,让严城陪你去。” 连清雨没有伸手接支票,她说:“存希,我有钱,你不用给我钱,感觉你是要打发我走。” 沈存希站起来,握住她的手,将支票塞进她手里,“清雨,你的钱是你的,你留着慢慢花,这是我的心意,去吧,你有几年没有回来了,让严城陪你去转转。” 连清雨咬着唇,她来这里还不到十分钟,他就一直在赶她走。她知道他这么多年都只把她当成妹妹,可是她想要做的不仅仅是他的妹妹啊。 “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但是晚上你要记得给我接风洗尘哦。”连清雨心里清楚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反正她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多等一些日子。 这么想着,她转身拎着包,脚步轻快的离开。 沈存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十分钟还没到,她就离开了,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按下内线,交代严城陪连清雨去逛街,然后送她去他在市中心的公寓。 …… 沈存希一直忙碌到十一点才忙完,他看到桌面的手机,心下微动,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微信通讯录里只有宋依诺一个好友,他改了备注,很肉麻的两个字:爱妻。 他点开两人的聊天记录,目光落在那个好字上面,一阵心猿意马。他真希望他有一个魔法时钟,可以一下子将时间拔到12天以后,那个时候他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他播放着两人的语音,心里酸慰,连神情都是一片荡漾,全然没有发觉自己一直在浪费时间。 内线响了,里面传来秘的声音,“沈总,沈老与贺小姐进来了。” 沈存希连忙关了语音,整理了一下表情,抬头望去时,阿威推开门,沈老爷子和贺允儿走了进来。沈存希站起来,神色不悦,“哟,今天吹的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贺允儿第一次来沈存希的办公室,她甚至不敢 看沈存希的眼睛,这个男人气场太强大,让人无法直视。被他看一眼,她的心就小鹿乱撞了,怯怯道:“存希哥哥。” 沈老爷子眼角抽了抽,他说:“刚才在路上遇到了允儿,想着午饭时间快到了,就过来找你蹭顿午饭,你不会这么小气连午饭也舍不得请我们吃吧?” 沈存希心里在冷笑,沈老爷子在玩什么把戏别以为他不知道,要吃午饭是吧,那他就让他吃个够。他说:“当然,就算我不想请您吃,有客人在也不能失了礼数。” 贺允儿诧异地看着他,见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也大胆的回视他,可是他仅扫了她一眼,就移开了,她心里怅然若失。 沈老爷子狐疑地看着他,以他对他的了解,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沈存希坦然的看着他,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挽在腕间,语气恶劣道:“要我请吃饭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走啊。” 沈老爷子看着他这么不耐烦的态度,简直想抽他。他气得眼前一阵发晕,身体晃了晃,贺允儿连忙伸手扶着他,说:“伯父,小心。” 沈老爷子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还是女儿贴心,唉。” 这句话不知怎么就触中了沈存希的软肋,他神情一软,俊脸上掠过一抹自责。当年若不是他的粗心大意,也不会把小六弄丢。事隔这么多年,他依然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职责。 沈老爷子说完这句话,特意瞧了沈存希一眼,看他不再是刚才那副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样子,他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知子莫若父,他很清楚老四的软肋在哪里。 一直到餐厅里,沈存希的态度都不似刚才那样针锋相对,他们找了一间相对安静的包间,服务员收餐具时,沈存希才开口道:“四套餐具。” 沈老爷子眉头顿时蹙了起来,他目光凌厉的盯着沈存希,不悦道:“老四,你忘记我说的话了?” 他要是敢把宋依诺叫来,让贺允儿下不来台,他分分钟让宋依诺声败名裂。 沈存希吊儿郎当地盯着他,“我哪敢啊,您的教诲我可是一个字都不敢忘。” 沈老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了谨慎起见,他将贺允儿推到沈存希那边坐,老鸨的架势十足。沈存希倒是没置可否,看了贺允儿一眼,径直摆弄着手机。 贺允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淡漠,她鼓起勇气道:“存希哥哥,上次是我冒犯 第95章 回去穿给我看 宋依诺坐上开往桐城的高铁,她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听到他说“我爱你”三个字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见他。 可是现在坐在这里,她才发现自己太冲动了,她就这么回去,实在太不计后果了。她越来越坐不住,一腔热血慢慢冷却下来。 她靠坐在椅背上,好几次想要下车,最终都没有下,一站站路过去,地名越来越熟悉,宋依诺的心跳也渐渐失了速。 当桐城两个字由列车播音员反复用中英文念出来时,她的心跳得跟心脏病人一样,完全找不到规律。窗外缓缓出现熟悉的建筑,宋依诺激动起来。 从来没有觉得回桐城是一件这么让人兴奋又期待的事,刚才在列车上的纠结一扫而空,她按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在心里说:“沈存希,我回来了。” 她随着人流下车,步出出站口,傍晚的落日染红了半边天,金光洒落在桐城的每个角落,美不胜收。宋依诺站在出站口,周围都是神色匆匆的行人,她闭上眼睛,伸开双手,像是在拥抱这个城市。 不管这座城市给了她多少失望多少辛酸多少泪水,她依然想要回到这里来,因为只有这里才能给她归宿感。 眼睛忽然被人捂住,宋依诺吓得不轻,她只听说过当街抢孩子的,没听说过当街抢女人的。她张嘴欲尖叫,唇上温温软软的,还有灼热的呼吸扫过。腰上伸来一只大掌,将她牢牢禁锢,她身体的曲线贴到男人身上。 宋依诺脑子里嗡了一声,随即用力挣扎起来,哪个登徒子这么大胆,敢当街非礼她?她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她呜呜的大叫,嘴被对方堵住,她发不出声音来,急得满头是汗,她扔了手里的东西,双手去推男人。男人纹丝不动,激烈的吻着她。 宋依诺挣扎不开,想要喊救命,又发不出声,感觉对方的吻越来越激狂,隐隐有失控的征兆,她急中生智,抬起腿就往男人的裆部踢去。 身上的禁锢倏地消失,眼睛也重见光明,耳边传来男人含笑的调侃:“宝贝,悠着点,踢坏了谁给你后半生性福?” 宋依诺睁眼看去,眼睛被他捂久了,有些模糊,她看见沈存希就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出现幻觉了吗?他怎么会来这里?怎么知道她乘这班列车回来? 她连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沈存希双手随意搁在西裤口袋里,悠闲的站在那里,如芝兰玉树般。平日里冷漠犀利的凤 眸含了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他唇边上还残留着她的唇膏颜色,说明他们刚才有过怎样激烈的拥吻。 宋依诺的心跳停滞了一下,复又急跳起来,她撑大眼睛,连刚才的惧怕都忘记了,她诧异道:“沈存希,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你不会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吧?” 沈存希走近她,大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他说:“为什么不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他的心跳如她的一般,凌乱、失速,呼吸里满是他身上清冽的烟草味道,她刚才居然没有认出他。也是,哪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强吻别人,也只有这个强势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才做得出来。 他的胸膛震动,接着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鼓膜中,“诺诺,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 听到她说“你等我”三个字时,他的心狂烈的跳动起来,想都没想就开车来了高铁站,去售票厅查询了最近时段从江宁市到桐城的高铁,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他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回来,只是执拗的等着,看着一波波人潮从眼前走过,始终不见她的身影,他很想打电话问她,会不会回来?或者走到哪里了? 但是每一次执起手机,他都没有拨打过去。从来只讲究效率,不会空等的他,居然在高铁站外傻傻等了两个多小时。无数的期待之后又是无穷尽的落空,他终于等回了她。 看见她走出高铁站,他激动得浑身都在轻颤,看她伸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他就再也忍不住快步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 所有的等待与思念都倾注在那一吻中,他想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甚至不管时间不管地点,不管老头子有没有派眼线跟着他,他只想吻她拥抱她。 这一刻,她在怀里,就是他灵魂里最大的救赎。 宋依诺热泪盈眶,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她缓缓抬起垂落在身侧的手,搂住他劲瘦的腰,小手捏着他的衬衣,她轻声道:“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沈存希眸里的笑意像千树万树的梨花绽放,俊美得动人心魄。他搂紧了她,这世上,大概再没有两情相悦更让人欢喜的事。 过了一会儿,宋依诺的理智慢慢回归,感觉到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注视,她轻轻推了推他,“沈存希,我们回家好不好?” 沈存希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这才松开她,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宋依诺脸颊发烫,她拍了拍脸颊,见他弯腰蹲下去捡东西,她忽然想起自己是直接从商场里出来的,她连忙低头看去,就见沈存希手里抓着一件性感的bra,她终于明白刚才那些路人为什么频频看他们了,她捂着脸,呻吟:“丢死人了。” 沈存希胸膛震动了两下,然后迅速捡起地上的东西,神色如常的牵着她的手,贴在她耳边说:“回去穿给我看看。” 宋依诺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后,烫得惊人,她真想扒条地缝钻下去,躲起来不要见人了。 沈存希牵着她的手,一路来到停车场,将她的包放在后座,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见她满脸不自在,他闷笑了一声,这丫头有时候真的可爱得让他无法不心动。 “上车吧。” 宋依诺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就在耳后,她连忙坐上去,心里一阵阵紧张。虽然他们是成年人了,但是想到他们在一起有可能发生的事,她还是紧张得想逃。 沈存希关了车门,迅速绕过车头上车,发动车子往依苑驶去。车厢里很沉默,宋依诺双手交握着搁在膝盖上,偷眼瞧他,见他也正看过来,她立即收回目光。 咦,不对! 宋依诺转头望过去,看到沈存希额头上有伤,伤口不大,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她睁大眼睛,紧张的问道:“沈存希,你受伤了?” 说着她倾身过去,才发现他雪白的衬衣上也有斑驳的血迹,刚才她竟然没有发现,真是该死! 见她拿手来触碰他的额头,他连忙伸手拉下她的手,说:“坐好,我在开车。” “沈存希,你怎么会受伤?”宋依诺心疼极了,她想起几个小时前他给她打电话,他消沉的语气,那个时候就已经受伤了吧,“你怎么不去医院处理,为什么这么任性?” 宋依诺心疼得快哭了,她不在他身边,他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以他在桐城的地位,应该没有人敢往他头上砸东西,那么敢拿东西砸他的人,除了他老子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和沈老爷子又吵架了吗?是因为她吗?宋依诺心里既内疚又难过。 沈存希瞧她忽然自责的模样,他不甚在意道:“就是一点皮肉伤,没事的,别自责,跟你没关系。” 他越是轻描淡写,她就越难过。她看见前面有药房,连忙叫他停车,沈存希在路边停下车,她推开车门跳下车,飞快冲进药房,不一会儿就提着一袋子药回 到车上。 沈存希扫了一眼她买的药,重新启动车子,向依苑驶去。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依苑的车库里,沈存希牵着她的手走进别墅。刚步进玄关,他的热吻就落了下来,宋依诺闪避不及,被他结结实实吻住。 情况有点失控,她还惦记着他额上的伤,在他的手往越来越危险的地方探去时,她气喘吁吁的推开他,“沈存希,让我先帮你上药。” “一会儿再上药,现在让我先吻吻你。”沈存希倾身过去,欲再度吻上她的唇,她的唇像是最美的罂粟,让他吻上了瘾。 宋依诺坚决摇头,“不,先上药。” 沈存希静静的看了她几秒,妥协。伸手将她从鞋柜上抱下来,直接抱进了客厅,将她放在沙发上。 宋依诺打开药水,用棉签沾了药水,轻轻涂在他额头上的伤口上,伤口周围一片红肿。她看见他皱眉,她连忙放柔了动作,紧张的问道:“疼吗?” “不疼。”沈存希让她坐在自己怀里,双手搂着她的腰,额上忽然凉幽幽的,他抬眸看去,就看见她噘着嘴正在吹气,模样十分可爱。 有时候连他都觉得怪,为什么只要她在身边,他的特别容易感到满足。她给他做早餐,给他买贴身衣服,给他的伤口上药,都是一些平凡而简单的事,却将他整个心房都填满了。 宋依诺给他擦好药,才发现自己居然跨坐在他腿上,她俏脸一红,正准备下去时,沈存希的吻密如雨点般落下来,她的呼吸被夺,整个人都迷失在这美好的吻里。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前,客厅里,两人忘情的拥吻,情况渐渐有些失控。 忽然,一声破坏气氛的“咕噜噜”声响起,沈存希从她胸前抬起头来,看她脸颊涨得通红,他顿时失笑。宋依诺捂住眼睛,她今天做的事一件比一件丢人,她说:“沈存希,你不用管我,你继续吧。” 沈存希趴在她胸前闷笑,他戏谑道:“我知道你迫不及待想要拥有我,但是还是等我们吃饱肚子再继续,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是美好的,没有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宋依诺俏脸红得快要溢血了,她又羞又急又窘迫,伸手将他推开,坐起来穿衣服。bra的暗扣已经被他解开,她双手背到身后去扣暗扣,手指因为颤抖怎么也扣不上,她急得满头大汗。 再看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越发感觉自己很狼狈,怒道:“沈存希,你解开的你来善后 。” “乐意之至。”沈存希含笑道,他双手穿过她腋下,将她搂进怀里,脑袋越过她的肩膀,大掌接过她手里的暗扣,给她扣上。扣好暗扣,他吻了吻她的肩,拿起自己的衬衣给她穿上。 很喜欢她穿他衬衣的感觉,总让他感到热血。一颗颗纽扣系上,看她俏脸红彤彤的,像新年的大红灯笼,很喜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韩国的新娘在举行传统的婚礼时,要在脸颊上贴上两张红纸,真的很美。他心下微动,薄唇印在她脸上,“诺诺,分享彼此最私密的事是件很美好的事,不用害羞。” 宋依诺的心跳噗通噗通的狂跳着,哪里能够做到真正的淡定?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她推了推他,说:“饿了。” 沈存希揉了揉她的脸颊,“我马上去做饭。” 宋依诺看见他打着赤膊往厨房走去,一直觉得这男人有暴露癖,上次在她公寓里时,他只穿了一条子弹内裤就在她房间里晃。他不是总裁吗,怎么也有这么可爱幼稚的一面? …… 盛世豪庭酒店的宴会厅,正在举办一场酒会,邀请的都是业内知名人士,宋振业一身正装挽着夫人出席。宋夫人妆容精致,依然难掩眉宇间的疲惫。 宋氏已是强弩之末,努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宋振业好不容易弄到这场酒会的邀请函,如果换作以前,他们要去参加什么样的酒会都不会太费劲,但是现在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大家都知道宋氏快要破产了,谁也不愿意跟宋氏打交道。 这就是现实,捧高踩低。 宋振业的神情并不好,哪怕再强撑笑脸,也无法掩饰脸上的颓废。两人步进酒会,遇到相熟的人打声招呼,刚要攀谈一两句,对方就称有事转身走了。 宋夫人一肚子气,不满道:“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你有钱有势了都来巴结,没钱没势了就立即翻脸不认人了。” “珊儿,忍忍吧,咱们现在是求人姿态。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宋振业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唐佑南和宋依诺打离婚官司的消息传来后,宋氏更是雪上加霜。原本想借宋氏攀上沈氏的人全都转移了风向,不再把宋氏看在眼里。 宋夫人叹息了一声,怪就怪他们做人太失败,养了两个女儿谁都帮不到家里不说,还尽带些祸事回来。 宋振业带着夫人在酒会上转了一圈,大多都是客气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宋振业本意是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沈唐启鸿 ,让他再帮他想想法子。这段时间沈唐启鸿避不见面,无论他打电话还是到启鸿集团去找他,他的秘回话都是总裁出差了。 他知道沈唐启鸿有意避着他,但是现在他不找他,就再也没有法子可以救宋氏了。 可是他在酒会上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沈唐启鸿的人影。恰在此时,宴会厅门口骚动起来,他和宋夫人抬头望去,就见一道靓丽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走进来,不正是近日风头正劲的董仪璇吗? 宋夫人脸色大变,她回头瞪着呆呆看着门口的宋振业,怒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来见你的前妻?” 宋振业回过头来,他蹙紧眉头,不悦道:“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她今晚会来。” 宋振业确实不知道董仪璇会来,董仪璇回国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他一直没有去见她,是因为他现在没脸去见她。 董仪璇现在是跨国集团的ce,风光无限,而他的宋氏马上就要面临破产,他怎么还有脸再去见她? 董仪璇一出现,就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她含笑与众人寒暄,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万种。20多年过去了,她一点都没变,唯一变了的是她身上的韵味,更加性感迷人。 董仪璇应付着过来与她打招呼的客人,她目光浅浅流转,落在人群后那对夫妻上,目光深了深。她等了20多年,终于凭借自己的能力,重新站在这对夫妇面前。 而好戏,才刚刚开锣。 董仪璇从侍应生手里端了一杯红酒,谢绝了过来与她攀谈的客人,迈着自信沉稳的步伐,走到宋振业与刘珊面前,笑得风情万种,“振业,刘珊,好久不见!” 宋夫人打量着董仪璇,她不再是20几年前那个受了欺负只会躲起来哭的女人,眉宇间反而多了一股自信强势,她不动声色的挽着宋振业的手腕,那种占有似的动作,让董仪璇轻笑起来,“刘珊,你还是这么有趣,不用担心,我不是回来和你抢振业的。” 宋夫人的心思被她看穿,她的神情多了几分狼狈,“仪璇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董仪璇微笑道:“我以为我已经通知到你们了,毕竟我回来时就通知了各大报纸,现在这个社会资讯发达,莫非你们没有看见报纸?那可真是糟糕了,我一直在等你们找上门来找我叙旧呢,我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你们出现,只好不请自来了。” 宋夫人瞧她说得煞有介事,她脸色惨白, 她哪还敢找上门去,她巴不得躲她远远的,她虚弱的一笑,“仪璇姐,我听说你后来嫁了一个美国丈夫,真是越来越幽默了呢。” 董仪璇心里在冷笑,可她到底不是20几年前那个把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傻瓜,她依然笑道:“美国人确实幽默,刘珊,我可以借你丈夫叙叙旧吗?” 宋夫人脸色大变,她用力按着宋振业的手,就好像他马上就会被人夺走一般,她说:“我以为我们更有话题可聊。” “当然,不会少了你那份,那么我就借走了。”董仪璇笑着牵起宋振业的手,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侍应生的托盘里,然后又将宋振业的酒杯也放回了托盘里,她拉着他滑进了舞池。 华尔兹的舞步优雅动人,董仪璇与宋振业随着音乐移动舞步,宋振业看着她,说:“你没有变。” 董仪璇笑道:“我可以当做你在夸奖我吗?”见宋振业不说话,她继续道:“你变了,变老了,最近宋氏很难吧?” 宋振业心里一震,她还在关心他关心宋氏吗?“璇璇……” “别这样叫我,当心刘珊吃醋哦,你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我好怕啊。”说着怕,她的表情可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十分享受。 宋振业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董仪璇的光彩照人越发衬得他落魄狼狈,他曾经想过他们会再见,那时候她会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她的丈夫怀里,从他面前走过,过着平凡的生活。 他从未想过,她会以女强人的身份出现,这太出乎他的意料。 “唉,想跟你叙叙旧也这么难,对了,我见过依诺了,你把她教育得很好,很优秀,是个懂事的孩子。”董仪璇望着他继续道:“我这次回来,想要将她认回去,让她跟着我一起生活。” 不提宋依诺还好,一提宋依诺,宋振业心里就跟针扎似的,当年她和他离婚后,就只身去了美国,四年后,她母亲带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找上门,说那是他和董仪璇的女儿。老人患了重病,无法再继续抚养,又联系不上董仪璇,所以才送去给他。 当时他欣喜若狂,后来他才知道,宋依诺不是他的女儿,与他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宋振业冷哼道:“当年你说不要就不要,现在说要认回就认回,董仪璇,你把我这里当成什么,收容所么?” “振业,我只是通知你一声,至于你同不同意,那是你的事。还有,我认回依诺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 就是帮宋氏挺过眼下难关,你看如何?”董仪璇当年迫不得已离开国内,她将女儿托付给母亲,回国后就一直在寻找母亲。前些天她才知道母亲已经去世,而母亲把女儿送回了宋家,就是宋依诺。 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她千方百计要算计的人,居然是她女儿。 “好,只要你告诉我当年的奸夫是谁,我就答应你的条件。”宋振业停下来,当年他戴了绿帽子,还给她和那个男人养孩子,这简直是他人生中的耻大辱。 董仪璇怒瞪着他,“当年你和刘珊诬陷我偷人,逼得我远走他乡就罢了,你现在还要诬蔑我的清白吗?” 舞池里的人都看着他们,董仪璇左右看了一眼,知道不能在这里继续吵,她拽着宋振业匆匆走出宴会厅。酒店内庭里,董仪璇盯着宋振业,她恨声道:“宋振业,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拿出证据来。” 哪怕已经20多年过去了,宋振业依然感到耻辱,“证据?宋依诺与我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算不算证据?董仪璇,你该不会连你和谁睡过都不记得了吧?” “我……这不可能,我只有你一个男人,依诺怎么会不是你的女儿?”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宋振业说着转身拂袖而去。 董仪璇怔怔地站在游泳池边,实在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 沈存希速度做了两份意大利面走进餐厅,刚要叫宋依诺吃饭,就看见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摇头失笑,放下意大利面,他缓缓走进客厅,在她身边坐下。 她睡得不沉,一下子惊醒过来,看到面前是他,她放下心来,露出一个笑容,“饭做好了吗?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着了。” 沈存希拉她坐起来,拿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口水,说:“看来你睡得很香,走吧,吃完饭楼上去睡。” “好。”宋依诺站起来,被他牵着走进餐厅。番茄酱汁意大利面色香味俱全,她忍不住食指大动。在餐椅上坐下,她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吃完饭,宋依诺要去刷碗,沈存希不让她碰,让她去楼上洗澡。 他的暗示意味太强,宋依诺脸红心跳的往楼上走去。有时候不经意的发生会很自然,反而强调了要发生,就会特别紧张。 宋依诺在浴室里整整待了一个小时,她身上穿着那件赠送的真丝睡衣,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她想象的一样,根本遮不了几两肉。她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去 吗,会不会太轻浮了? 想了想,她在外面裹了层浴巾,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推开移门走出去,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沈存希,他穿着睡袍,手里拿着杂志打发时间,他的头发微潮,很显然已经在楼下浴室洗过澡了。 听到移门声,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宋依诺站在原地不敢往前走了,他赤果果的注视让她紧张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心脏砰砰的,撞得胸腔隐隐生疼。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嘴唇干干的,她舔了舔唇瓣,“哪个……” 她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让沈存希眼里的欲念更甚,他丢下杂志,起身向她走去。 宋依诺直觉往后退,直到背抵上墙,她退无可退。沈存希站在她身边,一手按在她肩侧,一手搂着她的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在她的肌肤上,她忍不住轻颤起来。 她抬头望着他,试图说点什么话来缓解心里的紧张,沈存希贴在她耳侧,声音暗哑,“诺诺,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吗?” 宋依诺心惊胆颤,说是一回事,真的要做又是另一回事,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沈存希俯下头,贴在她唇角上,轻声道:“诺诺,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好吗?” 宋依诺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眸里的渴望与欲念那么深沉又那么热烈,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缓缓吻上他的唇。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那么自然,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宋依诺睁开眼睛,看着床头柜上不停震动的手机,她推了推沈存希,道:“沈存希,你手机一直在响,快接电话吧。” 沈存希满头都是汗,为了让她感到舒服,他在温存上花了很多功夫,就在他要攻城而入时,手机就响了。他真想砸了这个破手机,什么时候不响,偏偏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响,是想害他下半辈子不举吗? “不管它,我们继续。” 宋依诺也不想停下来,但是手机一直在响,她说:“你接吧,万一有急事找你。” 沈存希没办法,只好捞过手机,气得连来电显示都没看就接通,他冷声道:“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否则……” “存希,救我,救我…啊…”手机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沈存希浑身的热血瞬间凉了下来,他翻身下床,大步往更衣室走去,“清雨,你出什么事了?你在哪里? 第96章 依诺,我是妈妈 要说宋依诺一点也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她说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就是好像只对自己好的骑士,忽然还有另一位公主要保护,她再也不是他眼中的独一无二,那种失落与惆怅,让她的心酸酸的。 宋依诺挣开他,她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是谁?” 沈存希本来就没有想瞒她,听她主动问他,表情还这么严肃,他挑起她的下巴,在她微噘的红唇上印下一吻,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道:“吃醋了?” “嗯,有点。”宋依诺老实承认,不可能不吃醋啊,他抛下刚被他挑起欲.望的她,匆匆跑去抱回一个女人,换作是别的女人,早就翻脸走人了吧。 沈存希有点意外她的诚实,他开心的又吻了她一下,“诺诺,你知道吗,你这么紧张我,我很开心,但是不可以怀疑我,我和清雨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关系。” 宋依诺撇嘴,“我什么也没想,我要真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我早就离开了。” 沈存希无奈的看着她,还说没想,这嘴噘得都能挂油壶了,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床边,将她抱坐在怀里,他说:“清雨是我在美国认识,跟我一样,是被连家抛弃的女儿。” “连家?”宋依诺诧异的看着他,她是第一次听沈存希提起他的过往,其实他们的遭遇很像,她虽然没有被宋家送出国,但是已经形同被抛弃了。 “嗯,连家,我认识她那年,我20岁,刚在华尔街崭露锋芒,当时年少,不知道收敛锋芒,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当时被我逼得走投无路的前老板杰森,对我怨恨颇深。杰森很有背景,一直对我穷追不舍。”沈存希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俊脸上布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阴郁。 “我22岁那年,杰森已经被我整得无法在华尔街混下去,他如丧家之犬一般,到处咬人。我孤身一人在美国,并不怕他报复,但是我忽略了与我亲近的连清雨。” 宋依诺听他讲述过往,他语气清冷,却透着一种刻骨铭心的伤痛。她想,连清雨一定因为他出事了。 “我被杰森抓走时,清雨刚好来找我,杰森没有放过她,将她一起带走。我们被绑在一间破房子里,等着我的下属拿钱来救我们。可是那群畜牲不如的东西,说好不会动清雨,但是最后……”沈存希健硕的身体轻颤起来,就算已经事隔多年,他回想起来仍然痛苦自责。 宋依诺轻轻抱住他,伸手轻柔的拍他的背,让他平静下来。 “后来我们逃了出来,清雨得了臆想症,一到晚上就害怕,说杰森来杀她了,她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年,才慢慢好转。”沈存希闭上眼睛,说:“她的病有好些年没有发过了,可是今晚,她说她又看见了杰森,我让严城调出监控查看,却并没有杰森的身影,我们怀疑她的臆想症又严重了,所以我才把她接回依苑来住,方便照顾她。” 宋依诺闻言,心里重重一沉。她知道连清雨对沈存希有恩,她不应该胡思乱想,但是直觉告诉她,连清雨对沈存希有着男女之情。 “那她要在这里住多久,住到病好为止吗?如果她的病永远不好呢?”宋依诺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小肚鸡肠,沈存希情商这么高,不可能不知道连清雨对他有情,他们之间要有什么,早就有什么了,怎么还轮得到自己在这里操心? “依诺,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如果她的病永远不好,我会养她一辈子。”沈存希坦诚道。 宋依诺的心沉进了谷底,她从他的腿上跳下来,踢了鞋子爬上床,背对着躺下来。沈存希看着她的背影,刚想说什么,就听她说:“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们之间到底隔着多少鸿沟?沈老爷子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现在他又多了一个对他有情有恩的青梅竹马,为什么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前路越发渺茫了? 沈存希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脱了鞋子上床,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将她拉进怀里,他说:“诺诺,我保证,她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宋依诺闭上眼睛没说话,也许女人都很敏感,就凭刚才连清雨没睡着,却装睡让他抱进来,她就知道,连清雨肯定喜欢沈存希。他们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他拿什么向她保证,连清雨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大概是折腾得累了,沈存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宋依诺靠在他怀里,却了无睡意。 …… 翌日,沈存希醒来时,宋依诺已经离开了,床头搁着一张便签纸,他拿起来一看,“我回江宁市了,勿念!” 沈存希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又被她抛弃了。他拉开抽屉,将便签纸扔进去,拿手机打她的电话。此刻的宋依诺已经在回去的列车上,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挂断。 仅仅过了一秒,她的手机再度响起来,她再次挂断,直接关机。她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轻轻一叹,昨天的自己怀揣着激动与兴奋,不顾一切的回来找他, 她一定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上她从沈存希房间里出来时,连清雨就站在外面,她看她的目光像看着一个入侵者,充满敌意。那时她就明白,她没有猜错,连清雨真的喜欢沈存希。 两人静静对视,片刻后她移开视线,拎着包转身下楼,连清雨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目送她离开。 回到江宁市,她一头扎进了学习的海洋里,她必须学习更多的知识来让自己充实起来。可是她回江宁市的第二天,r.导师因为家人重病,匆匆回国,提前结束了这次的培训。他的助理向所有参加培训的学员致歉,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来中国给大家培训。 宋依诺回到宿舍收拾东西,她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天,真的要离开了还有点舍不得。她最后再看了一次宿舍,拎着行李离开。 坐上回桐城的列车,她拿起手机,回江宁市后,她就关了手机,再也没有打开过。她怔怔地看了许久,按了开机键。 无数的未接来电蜂拥而至,她点开来查看,最多的还是那个最熟悉的号码。她轻轻一叹,退出页面,点开短信,短信里只有一条,“依诺,我是妈妈,看到短信回我电话,董仪璇。” 她倏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这条短信,董仪璇认出她来了? 她反复看着这条短信,她一直没有认董仪璇,是因为董仪璇一直没有认出她来。都说母女连心,但是她站在董仪璇面前时,她对她只有陌生。而现在,她发这条短信又是几个意思?是终于认出她了吗? 她还来不及细想,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迟疑了一下,她接起电话,那端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什么时候到桐城?” 宋依诺诧异极了,忍不住往四周瞧了瞧,“你在我身上装监视器了?” 沈存希低低的笑开,昨天她一声不响的离开后,他当时就要追过去,理智让他冷静下来,唯独这一次,不愿意再迁就她。 “对啊,所以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乖乖回到我身边来。” 宋依诺听着他的声音,这两天纠结的事情忽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她说:“我又没想逃,只是想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那你想出结果了吗?”沈存希把玩着钢笔,得知r.因私事回国,他就知道她的培训提前结束了。她要回来了,回到他身边,然后再也不离开了,想想他就激动得难以自抑。 “嗯,回去后我要更努力的找工作,然后赚钱养活自己。我发现啊,什么都是浮云,只有赚进口袋里的钱是自己的。”宋依诺说道,她要做个积极乐观温暖向阳的人,不能总在患得患失间失去自我。 沈存希手里的钢笔差点飞了出去,他说:“你想了两天就得出这个结论?” “对啊,人总要工作,生活才会过得充实,你说对不对?”宋依诺伸出手指在玻璃上乱画,最后她才发现,她写出来的是他的名字。 沈存希咬牙,她不告而别,然后关机,让他联系不上她,他就猜到了她在生气,至于生什么气,他一点头绪也没有。关于连清雨的事情,他解释过了,他以为她相信了,现在看来,她还是在意连清雨住在他家。 “诺诺,什么时候到桐城,我去接你。”沈存希问道。 “两个小时后,不过你不用来接我了,我自己回去。”宋依诺说道,连清雨的出现提醒了她一件事,再怎么爱一个男人,也不要失去自尊和自我。 他们在一起,可以上床,可以亲吻,可以做一切情侣会做的事,但是不能同居,不能让他住进自己的生活。如果他们迟早要分开,那么就不要习惯去依赖他。 沈存希皱眉,她对他的态度没有变,没有跟他说分手,也没有跟他说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但是他却从她话里读出了另一种味道,她不愿意依赖他。 “我是你男朋友。”沈存希不悦的强调。 “我知道啊,男朋友大人,我有手有脚,也找得到路,所以我会自己回去,然后在家里等你大驾光临。火车马上进隧道了,要没信号了,我先挂啦。”宋依诺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她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稻田,其实从江宁市到桐城的高铁,根本没有隧道。 两个小时后,宋依诺到了桐城车站,她随着旅客下车,出了出站口,就见到严城站在那里,她朝他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沈存希,心里忍不住失落起来,她在心里暗骂自己,宋依诺,你就是作死,自己不让他来接你,他真不来你又失落。 严城快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说:“宋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的苦日子也到头了。” 宋依诺笑了笑,“没有那么夸张吧?” 严城说:“宋小姐,我可不是忽悠你,沈总最近喜怒无常得很,前些日子好不容易过了些舒心的日子,这两天又开始了。我跟在沈总身边许多年了,从来没见他为了什么人这样阴晴不定的,也只 有宋小姐才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闻言,宋依诺心里甜甜的,她说:“我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当然,本来沈总要来接你,但是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要回沈宅一趟,所以才让我来接你。”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宋依诺诧异的看着他,她与沈宅那边没什么来往,所以对沈家的事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沈存希的母亲好像是因为一场大火而意外去世的,没想到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嗯,沈总回国后,每到他母亲的忌日,他就会回沈宅去住一晚,缅怀母亲。”严城解释道,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沈总很可怜,15岁就被送出国,每到老夫人的忌日,他的情绪就不太好,很容易失控。”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车旁,严城拉开后座车门,示意她上车。 两人上了车后,严城将车驶出停车场,宋依诺还在想他刚才说的话,她说:“你知道沈存希当年为什么被送出国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老板的私事我们也不敢打听,不过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沈总与沈老争吵,好像沈总还有一个妹妹,沈总年少贪玩,带妹妹出去玩,把妹妹弄丢了。后来沈老夫人思女心切,一病不起,再后来就发生了火宅,沈老夫人去世后,沈老将满腔的怨气都撒在沈总身上,一怒之下将他送出了国。” “沈存希好可怜,他一定很自责。”宋依诺想到此,就替他感到心疼,妹妹丢了,妈妈病了,后来还被大火烧死,他当时一定难过死了。 “嗯,听说三岁就走丢了,今年大概25岁了,与宋小姐差不多大。”严城一边开车一边道,“沈总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妹妹,但是天不如人意,一直都没有好消息传来。” 宋依诺轻叹一声,说:“他一定会找到妹妹的,对了,他妹妹当时在哪里丢的?” “在学校里,沈总当时与同学踢球,让妹妹在旁边等着。结果踢球踢忘了,等回了家才发现把妹妹丢了。当时沈老就派了很多人去找,但是周围的人都说没有见过那孩子。”严城道。 “三岁的孩子还没有什么记忆,她现在长大了,也未必记得起三岁以前发生的事,茫茫人海真不好找。” “是啊,沈总被赶出沈家后,在美国半工半读,还存钱找妹妹,只要存够了钱,他就会拜托人帮他找,一找就是十五年过去了,却音讯全无。今天是老夫人的忌辰,我担心他又会失控。宋小姐,如果今晚沈总来找 你,请你不要惹他生气,他心里已经很苦了。”严城看了一眼后视镜,大概也猜到了宋依诺与沈存希在闹别扭。 “我知道了,严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宋依诺感激道。 严城摇了摇头,说:“你不用感谢我,我告诉你只是不希望沈总不开心,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真正能走进他心里的人,所以我觉得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 “我会的。”宋依诺偏头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么?要她今天回桐城来? …… 沈家大宅内。 沈存希的车刚停在停车场,身后一辆兰博基尼驶了进来,驾驶座上坐着唐佑南,看到沈存希那一刹那,他两眼腥红,黑眸里又嫉又恨,他放在刹车踏板上的脚移向油门,猛地踩了下去。 沈存希站在路中间,看着忽然如箭矢向自己射来的跑车,他心里一震,对上唐佑南杀气腾腾的黑眸,他站在原地没动。 跑车怒吼着朝他冲来,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沈存希定定地看着唐佑南,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他在赌,唐佑南没这个胆,敢开车撞他。 唐佑南一瞬不瞬地瞪着沈存希,黑眸里布满冲天的恨意,此刻他脑海里掠过那一张张照片,甚至自动组成一个个画面,他越想越恨,恨不得撞死他。 十米,五米,三米,跑车离他越来越近,似乎下一瞬间就会将他撞飞出去。他看见沈存希依然没有躲开的意思,后背上吓出一身冷汗,他的脚移向刹车,用力踩了下去。 尖锐的刹车声骤然划破寂静的夜空,唐佑南睁开眼睛,看见跑车离沈存希就站在跑车前,连表情都没有变。他咬着牙关,那一瞬间的勇气破灭后,他浑身都在发抖,他降下车窗,探出头去怒声道:“你没长眼睛么?不知道让开?” 沈存希看着他的目光明显带着失望,他说:“佑南,你真让我失望,如果换作是我,刚才我绝不会踩刹车。” 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 唐佑南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的背影,心里很不甘心,后悔刚才没有狠下心撞死他,只要他死了,也许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沈存希大步走进如皇宫般灯火通明的沈家大宅,客厅里坐满了人,说笑声在他走进来那一刹那,瞬时安静下来。沈存希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然后落在沈老爷子身上。 沈老爷子看着他那副谁欠他五百万的样子就来气,坐 在沈老爷子旁边的贺允儿连忙站起来,怯生生道:“存希哥哥。” 那天她负气离开,回去后她躲在卧室里哭了很久,沈存希为什么不喜欢她?甚至还要找个女人来羞辱她?她那么喜欢他啊。 她越想越不甘心,反而越挫越勇。他是第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她绝不会轻易放弃。 沈存希扫了她一眼,眼神极淡,径直上楼去了。沈老爷子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身旁神情失落的贺允儿,他说:“允儿,你别在意,老四性格冷漠,只要你主动一点,他会被你感动的。” 贺允儿看着他的背影,沈存希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咬着唇坐下来,对沈老爷子道:“爷爷,今天是伯母的忌日,存希哥哥心里一定很难过,我上去安慰他。” 沈老爷子很高兴,都是烈女怕缠郎。这个道理也同样适用在男人身上,贺允儿的热情主动,迟早会让老四心动,更何况他还留了后招。 “阿威,带允儿小姐去找老四。” 颜姿见贺允儿上楼去了,她满心的不悦,这贺允儿也太不知矜持了。老四对她一点好感都没有,她还上赶着拿热脸去贴他冷屁股。 不行,不管怎么样,她得把这婚事搅黄了。佑南能跟贺家联姻最好,联不了姻也不能便宜了老四。 贺允儿刚离开,沈遇树牵着厉家珍的手走进客厅。这是厉家珍第一次来沈宅,沈宅与厉宅最大的不同是,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栋大宅子里,而厉宅则是成年后,都有自己的院子。 沈遇树对沈老爷子的态度算不上尊敬,但是比沈存希好一点的是,他在人前会喊他一声爸。此刻见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他敷衍似的打了声招呼,对身旁的厉家珍道:“珍珍,这是我爸。” 厉家珍初次来沈宅,她将手里买的礼物递过去,“伯父,我是厉家珍,初次见面,不知道伯父喜欢什么,就随意准备了一点薄礼,希望伯父不要嫌弃。” 沈老爷子笑呵呵的收下了,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套文房四宝,竟是难得一见的珍。果然是出生世家的名门千金,送礼都这么大气,他笑捋着胡须,道:“好好好,厉老身体怎么样?好些年没见到他了。” “我爷爷身体不错,时常在我们面前念起您。听说我要来沈宅,还让我代他向您问好。”厉家珍进退得宜道。 “厉老有心了,坐吧,别站着了。”沈老爷子心情大好。 沈唐启鸿与颜姿 听到厉家珍自报家门后,又见老爷子对她家人这么熟稔,立即就想起江宁市的厉家,那也是了不起的家世。颜姿心里气苦,为什么这两兄弟遇到的女人都是豪门千金,偏偏佑南不争气,娶了个没钱没势的女人,还尽被她拖累。 沈遇树拥着厉家珍在沙发上坐下,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羡煞旁人,颜姿看得更是扎眼。再看唐佑南走进来,她喊道:“佑南,你怎么才回来?” 今天是杨素馨的忌日,家里人都到齐了,只剩佑南一个。就算他们再不待见杨素馨,那毕竟是死人,还要靠她在老爷子面前争好感。结果他倒好,没有豪门千金,干脆最后一个回来,这是明摆着要让老爷子不高兴。 “路上堵车,我先回房换身衣服。” 颜姿气得站起来,被沈唐启鸿给拽着坐了回去,沈唐启鸿皱眉道:“要训他回房再训,不要让大家看笑话。” 颜姿想想也是,她冷静下来,目光落在沈遇树和厉家珍身上,又想起楼上那一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对沈唐启鸿道:“我先回房,一会儿开始了叫我。” 颜姿起身上楼去找唐佑南,唐佑南刚换了衣服出来,看见颜姿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皱了皱眉头,“妈,您怎么上来了?” “佑南,那天我跟你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了?我让你今天早点回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颜姿火冒三丈,他被宋依诺拖累得还不够吗?还不知道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他要什么时候才不让她操心? “妈,我仔细想过了,我不能答应你,我要重新追回依诺。”唐佑南认真道,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和沈存希在一起,只要想想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 她是他的女人,除了他,他不允许她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颜姿气得不轻,抬手一耳光扇过去,“啪”的一声,唐佑南被她打得偏了头,她怒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颜姿气得头痛,看他俊脸上浮现五根指印,她心里又很后悔,这是她第一次打他,她缓了缓怒气,说:“佑南,听妈妈的话,等你拥有了全世界,还怕依诺不回心转意吗?” 唐佑南没吭声,颜姿也没有再劝,她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冰袋上来,你敷一下脸,待会儿记得下楼来。” 颜姿走出卧室,她按着疼痛的太阳穴,佑南这么不主动,只能靠她了。她下楼回了房间,从柜子最顶层拿出一个铁盒子,她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 西,顿时计上心头。 颜姿拿了一个白色瓶子放进衣服口袋里,转身下楼。 …… 卧室里,沈存希站在落地窗前,清风徐徐,吹动他额上的发丝,他眺望着远处,目光放空。眼前火光映天,浓烟呛人,他拼命想要冲进火场去救母亲,但是有人将他拦住,他听见母亲在火场里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大火蔓延,将那唯一能冲进去的机会都给烧没了。他跪在外面,耳边传来母亲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惨叫声,那声音不绝于耳。 他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腥红一片,他一定会查出当年失火的原因,若是人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身后传来敲门声,他转过头去,就见贺允儿俏生生站在那里,他不悦的皱起眉头,“谁让你上来的?” “存希哥哥,我知道你还生我气,我特意上来向你道歉的,对不起,如果我让你感到困扰了,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贺允儿这一招叫以退为进,她想沈存希一定是被她那天的表白吓到了,也许他更喜欢矜持一点的女生。 沈存希神情冷漠,并不为她的示好所动,他冷声道:“既然知道,就给我出去。” 贺允儿站在门边,望着灯光下的沈存希,他凤眸里有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她心底一震,不由自主的向他走过去,“存希哥哥,你在难过吗?” 沈存希见她走进来,神情更冷,他说:“我叫你出去,你听不懂么?” “可是你在伤心,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贺允儿心疼道,一点也不在意他恶劣的态度。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一定很难过,她能够理解。 这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沈存希或许会心动,但是对象是贺允儿,他只会觉得不耐烦。这就是男人对待喜欢与不喜欢的人的区别,他说:“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贺允儿一鼓作气的走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腰,她说:“存希哥哥,如果你想哭,我不会笑话你的。” 沈存希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抓住她的手,直接将她往门口拽去。贺允儿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她,她已经放下自尊放下一切了,他为什么还是要对她这么冷淡? “存希哥哥,我只是想关心你,你别赶我走。”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沈存希话音刚落,就将她推出门外,“砰”一声关上房门,伸手落了反锁。他走回窗边,耳边传来激烈的拍门声。 第97章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饭后,沈存希径直回了房间,沈遇树瞧他神情不对劲,让厉家珍先回房,他一会儿去找她,然后跟着上了楼。贺允儿想跟上去陪他,但是一想到饭前他对她的冷漠,她又打住了。 颜姿瞧沈存希两兄弟一前一后的上楼去了,再看坐在沙发上的厉家珍和贺允儿,她计上心头,笑眯眯地走过去,在贺允儿身边坐下。 “家珍,允儿,你们第一次来家里,今天又是这样的日子,怠慢之处,希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毕竟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颜姿亲切的道。 厉家珍和贺允儿连忙说不会,颜姿顺势与她们聊起了家常。 厉家珍来之前,沈遇树就提醒过她,说别看大嫂和蔼可亲,家里最狡猾的人就是她了。大概是年龄的差距,她跟颜姿没有共同的语言,她在楼下坐了坐,就说回房去了。 颜姿连忙叫来佣人,送厉家珍回房,还特意向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心领神会,领着厉家珍去五楼客房。 楼下,颜姿拉着贺允儿的手,亲切道:“允儿,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老四,老四这孩子从小被老爷子送出国,性格冷漠沉闷,对你冷淡了些,你别往心里去啊。” 贺允儿到底是个小姑娘,没有什么人生阅历,颜姿这番话恰恰戳中她心里的痛处,她神色黯然,委屈道:“大嫂,我感觉存希哥哥一点也不喜欢我。” “怎么会?”颜姿惊讶道:“老四这个人外冷内热,不像你们小姑娘,成天把喜欢啊爱啊挂在嘴边,他要不喜欢你,也不会允许你留下来啊。相信大嫂,老四对你肯定有好感。” 贺允儿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多了许多的不确定,“大嫂,真的吗?存希哥哥真的喜欢我吗?” “那当然,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单纯可爱,我要是个男人肯定也会爱上你。老四刚刚离了婚,可能还没有从那段婚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所以你要多关心他,用真心打动他,他一定会爱上你的。”颜姿说。 贺允儿点了点头,说:“大嫂,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喜欢我?” “男人嘛……”颜姿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后倾身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贺允儿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她羞怯的望着颜姿,“大嫂,这能行吗?” “你相信大嫂,老四今晚一定会去你房间找你,你不要出声,男人都不喜欢在床上多话的女人。”颜姿看着贺允儿含羞带怯的娇俏模样,心里多了几分罪恶感。但随即想到老 爷子的偏心,她又硬下心肠,嘱咐了贺允儿几句,她就起身离开了。 …… 沈存希的卧室里,他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个被火烧坏的同心结琉璃穗子,那上面的同心结是母亲亲手做的,他、遇树和小六一人一个,琉璃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还有母亲对他们的祝福。 他手里的同心结琉璃穗子在失火那晚被烧坏了,只剩下一半同心结。每次他看到同心结,心都像是被针扎一般疼。他后悔当时没有一鼓作气的冲进火场,如果他冲进去了,也许还能救出母亲。 身后的房门被人推开,沈遇树大步走进去,来到他身边,看到他手里的同心结,他轻叹了一声,“四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要再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 沈存希后背挺得笔直,他看着远方,语气苍桑,“遇树,当年若不是我粗心大意弄丢了小六,妈妈也不会得抑郁症,更不会造成别墅失火,是我害了她,害了小六。” “四哥,不是你的错,妈妈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一直活在悔恨中。”沈遇树伸手抱着他的肩,曾经,他也怪过四哥,怨恨他弄丢小六,把这个家搞得支离破碎。 但是五年前四哥的失控,让他明白,这些年来,四哥一直活在内疚与悔恨中。如果时光倒转,那天他一定不会带小六出门。 沈存希闭上眼睛,“遇树,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原谅过我自己。” “四哥……”沈遇树沉沉一叹,不知道该怎么让他放下心里的罪恶感。这些年来,他们埋怨他恨他时,他自己又何尝不恨自己? “四哥,放下吧,只要放下过去的沉重包袱,你才能获得新生。”这是沈遇树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沈存希睁开眼睛,凤眸里泪光闪动,“遇树,你不恨我了吗?” 他还记得当年他被沈老爷子赶出沈宅时,沈遇树捡石头砸他,骂他,说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情形。 沈遇树脚步一顿,他站在门边,良久,才转过身去看他。他的背影萧瑟落寞,让人感到心酸,他说:“四哥,我们是亲兄弟,永远都是。” 沈存希心里震动不已,他转过身去,沈遇树已经离开,他闭上眼睛,有晶莹的泪珠从俊脸上滚落下来。他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绪,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他想也没想就接通了,声音沙哑道:“诺诺……” “沈存希,你的声音怎么了?”宋依诺刚打扫完家里,她犹 豫了许久,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严城说今天是他母亲的忌辰,他一定很难过。听到他类似哽咽的声音,她的心都揪痛起来。 沈存希抹了抹眼睛,心里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见到她。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还是没能控制住悲伤,“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我在公寓,你来吧。”宋依诺无法拒绝一个正在伤心的男人,尤其还是她喜欢的男人,“你不要自己开车,我很担心你。” “好,等我。”沈存希挂了电话,拿起放在床上的西服外套,转身大步走出卧室,朝楼下走去。 宋依诺握着手机,想起他刚才的声音,心里一阵难受。她半分钟都坐不住,拿起钥匙匆匆出门,去小区外面等他。 …… 沈遇树离开沈存希的房间后,感觉身体很不舒服,有一股躁热从小腹升起。他回到房间,打开冰柜,拿了一瓶冰水灌下去,暂时将那股躁热压了下去。 可是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十分钟后,他体内爆发出比刚才更迅猛的热量,顿时让他口干舌躁起来。他隐约觉得不对劲,连忙冲进浴室,站在花洒下,冰冷的水从头浇下,慢慢将他心里那种渴望浇灭。 半个小时后,他从浴室里出来,整个人被那股不知名的火折腾得死去活来,刚才在浴室里,他已经自己解决了一次,但是不行,体内越来越热,他心爱的女人就在对面的房间里,他脑海里全是他与家珍亲吻的旖旎画面,心里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他想拥有她。 他拿起手机,给厉家珍打电话,明明知道她就在对面,他还是想要尊重她,如果她不想要他过去,那么今晚就算是被折腾死,他也不会去找她。否则见到她,他怕他会忍不住不顾她的意愿强要她。 手机响了三声,就接通了,厉家珍睡意朦胧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埋怨,“沈遇树,你还来不来啊,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沈遇树呼吸一紧,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已经激动得不能自抑,他哑声道:“珍珍,你想要我过去吗?” “不是你说要来找我吗?”厉家珍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隐约听出他的声音很不对劲,她说:“你感冒了吗?声音怎么这样?” 沈遇树吸了口气,说:“珍珍,如果我现在过去,今晚我就不会离开,你确定要我过去吗?” 他话里的暗示让厉家珍心头一跳,最近他们接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他都兴奋得很 ,最后都要去冲冷水澡才能平息身体里的躁动。 那晚在会所的小阳台上,他彻底失控,只差一点点,他们就突破了最后的防线。此刻,她自然也清楚他过来会对自己做什么,女人的矜持让她咬唇不语。 沈遇树久久听不到她的回答,他被身体里那团火折腾得额上冷汗涔涔,他说:“珍珍,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你早点睡吧。” 沈遇树说完,正准备丢掉手机,冲进浴室淋冷水,那端却传来厉家珍急促的声音,“遇树哥哥,你过来吧,我在房间里等你。” 沈遇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他对着手机重重的亲了一口,“宝贝,我太爱你了,我马上过去。” 厉家珍挂了电话,她拍了拍发烫的脸颊,按开了橘黄色的壁灯。她和沈遇树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她早就想过要把自己给他,既然如此,她何不早点行使她的权力。 想到他们马上就要结合,她紧张之余,还带着莫名的期待。但是她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正将他们两个带向不同的方向,从此越走越远,真的对应了白马寺里那段签文。 沈遇树挂了电话,哪怕他的身体热得快要爆炸了,他还是忍住了立即冲过去的冲动。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他要给她一个美好的记忆。他转身冲进浴室,特意用了沐浴露,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洗完澡,他裹了条浴巾在腰上,又往身上喷了香水,才拉开房门,走向对面的房间。他握住门把轻轻转动,房门没有反锁,他心脏跳得更激烈了,他推开门,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暗。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屋子里朦胧起来。 沈遇树激动得不行,她一定是害羞了,才会关了灯。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床边,看到大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团,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床上有人。 他走到床边,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害羞的躲在被子里,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宝贝,让你久等了,我这就来。”说着,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很快,房间里传来女人的痛吟声。 …… 沈存希走到停车场,他按开遥控锁,白色宾利欧陆的车灯在夜色下闪了闪,像豹子的眼睛一样犀利。他拉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驶离沈宅。 车开到半路上,他感觉身体变得很不对劲,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烧得他口干舌燥。冷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隐约猜到,他被人下药了。 这样拙劣的手段,除了老头子,他不作第二人想。他冷笑一声,他就那么希望他和贺允儿促成夫妻之实?那么他也太低估他的自制力了。 就算他没离开别墅,就算贺允儿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绝不会碰她一根汗毛。 身体越来越热,源源不断的热量在小腹处汇集,似乎下一瞬就会爆炸,他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脚下将油门一踩到底,白色宾利欧陆像离弦的箭矢,倏地急射出去。 宋依诺站在马路边上,夜已深了,路上行人不多,小区里有保安执勤,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偶尔有晚归的夫妻说说笑笑走进小区,她十分羡慕。 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她和沈存希也能这样平凡的生活,那该多幸福? 刚才沈存希的声音里,有种深沉的痛苦,让她很担心。她在马路边上来来回回的走动,时而看看路的尽头。街上没什么车辆,偶尔有一辆车忽啸而过。 只要是白色的车子,她都会留意,看到车牌不是他的,她又忍不住失望。 在这样无尽的等待与失落中,她终于看到一辆白色宾利欧陆龟速闯入视野中,她的心狂跳起来,她终于等到他了。 远远的,沈存希就看到站在路边的她,顷刻间,他空洞的心被填的满满的。看到她那一瞬间,他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就像妻子在等晚归的丈夫,让他莫名感动。 车子平稳的停在路边,沈存希的俊脸已被药力染得通红。他推开车门下车,宋依诺连忙奔过去,刚走到他身边,他双腿虚软,往地上跌去。 宋依诺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搂住他,他的头靠在她肩上,她看他俊脸通红,以为他喝酒了,可是他的呼吸里并没有酒味,“沈存希,你怎么了?” 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沈存希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他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他哑声道:“诺诺,扶我上车,然后你把车开进小区。” 老头子为了让他屈服,估计没少往汤药里加大剂量,如果他没有马上离开,或许此刻他已经成了欲.望的奴隶。刚才在车里,他的意识就已经越来越模糊,凭着那股坚定的信念,他终于到了她身边,这一刻,他才能放任自己软弱。 宋依诺连忙扶着他坐上副驾驶座,给他系上安全带,她看着他红通通的俊脸,伸手覆在他额头上,掌心下的温度让她轻呼,“好烫,沈存希,你发烧了。” 沈存希拉下她的手,目光迷离 地盯着她,深色瞳仁里的欲念分明,“是,我的烧只有你能解,快去开车。”说着,他放开了她的手。 宋依诺担心的望着他,他烧糊涂了吗?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沈存希,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诺诺,我没事,回公寓吧,否则我不知道再耽误下去,我会不会就在这里对你做点什么。”沈存希额上满是隐忍的汗水,他没事,但是一会儿有事的绝对是她,这一次,他不会再放过她。 宋依诺脑海里似乎有响雷滚过,她突然明白他的反常是为什么了,她连忙上车,将车驶进小区。 一路跌跌撞撞将沈存希扶进单元楼,两人刚进了电梯,他的吻就缠了上来。宋依诺心底一颤,他气息滚烫,似乎要将她也燃烧了,“沈存希,你再忍忍,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不,我忍不住了。”沈存希不让她躲,坚定不移的吻住她。为了她,他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了,而现在他再也不要忍了,他要她成为他的,他一个人的。 电梯到了,宋依诺扶着他出去,两人已经衣衫不整,她抖着手打开门,两人刚进了玄关,沈存希已经疯狂了。双手将她抱起放在鞋柜上,他的吻再度席卷了她。 “沈存希,你等一下。” “不等!” 玄关处的感应灯忽然熄灭,黑暗将他们淹没。宋依诺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那张模糊的俊脸,她心里的恐惧到达了临界点,她浑身颤抖不休。 “沈存希,你听我说……” “诺诺,乖,别说话。”沈存希整个人快要被逼得疯狂,他感觉到她的抗拒,但是他不会停,不管她有没有准备好,这一次,他要按照自己的心意来。 “可是……”宋依诺声音有点尖,玄关处的灯亮了起来,她再度看清他的轮廓,她心里一松,同时又有点走神,为什么刚才灯亮起那一瞬间,五年前那张在黑暗里的轮廓,竟与沈存希的俊脸缓缓重叠了。 她觉得自己肯定魔怔了。 “嘘,别说话,感受。”沈存希贴在她耳边低语,那声音似乎要贯穿她的灵魂。 宋依诺的神智慢慢被拉回,她心尖一颤,哑声道:“感受什么?” “感受我爱你!” 感应灯再次熄灭,几秒之后,一声尖叫再度惊亮了感应灯,玄关处,一室痴缠。 宋依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座海洋里,随着温暖的 海水载浮载沉,沈存希的声音似穿透了时空模模糊糊的传来,“诺诺,到了吗?” 到了?到哪里了,她迷茫地睁开眼睛去看,却看到他灿如夏花的笑容,她空寂的心一点点填满,这个男人呵,她真是越来越爱他了。 平静的海水骤然起了风暴,波涛汹涌,拍岸不绝,宋依诺感觉到自己正被海水猛烈的拍打,整个人都似随海浪飘零的小舟,凌乱了,疯狂了。 …… 厉家珍心中既期待又害怕自己会受伤,时间缓缓流逝,沈遇树一直没有过来找她,她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接听。 “睡着了吗?”厉家珍狐疑道,她想了想,还是起身下床,准备去隔壁瞧瞧。刚才他的声音很不对劲,说不定感冒了,万一发烧就麻烦了。 厉家珍给自己找了一个不矜持的理由,拿起手机出门。来到对面的房间,她在门口徘徊了几圈,都鼓不起勇气敲门。 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敲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她记得颜姿说过,沈遇树的房间就在她对面。她迟疑了一下,她伸手握住门把,轻轻转动。 门开了,透过走廊上的光线,她看见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她拧起秀眉,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沈遇树的房间吗?怎么会堆满杂物? 厉家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连忙拿手机拨打沈遇树的电话号码,走廊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厉家珍顺着手机铃声找过去,手机铃声是从她隔壁的房间传来的。 她快步走过去,握住门把打开门,房间里亮着灯,她看见他的手机搁在床上,人却不知道去向。她走进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他,却在浴室的地板上看见他换下的衣服。 她走出来,站在房间门口,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厉家珍盯着对面的房间,房间里似乎有暧昧的声音传出来,她倏地睁大眼睛,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颜姿说,她的房间在沈遇树对面,沈遇树说要来找她,他该不会进了对面的房间。 她慌张摇头,不,不会这样的。就算他进了对面的房间,看到房间里的人不是她,他也会马上离开。所以不可能这样,一定不会这样。 她缓缓走到门边,短短的距离,她却像是走了一世纪那么久。她颤抖地握住门把,心里一直在默念,不是他,不是他。 她用尽一生力气推开门,黑暗里,她看到了床上那旖旎的一幕,即便还 没有看清男人的长相,她的心已经沉入谷底。 她12岁开始就跟在他身后转,到现在已经九年了,他的身影早已经铭刻在她的灵魂里。即使是在黑暗里,她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他会背叛她。 “啪”一声,卧室里光芒大盛。 沈遇树缓缓转过头来,看见站在门边的厉家珍时,他脑子里嗡的一声,“珍珍?” 他出现幻觉了吗,珍珍为什么会站在那里,她不是应该在他身下,与他共赴极乐吗?他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到她脸上滚落的泪水,听到她满是恨意的声音,“沈遇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你!” “珍珍……”沈遇树转过头来,看着床上的贺允儿,他呆住。贺允儿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她尖叫一声,用力掀开他,连忙挣扎着滚到一旁,拽过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她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啊,怎么是你?” 沈遇树看了看即将崩溃的贺允儿,他连忙翻身下床,弯腰捡起浴巾裹住自己,他匆匆朝泪流满面的厉家珍走去,大手落在她肩上,“珍珍,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以为……” “啪”一声,厉家珍拍开他的手,她满眼恨意的瞪着他,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不要碰我,脏!” 沈遇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绝不允许她误会他,看她转身就跑,他伸手搂住她的腰身,“珍珍,你听我解释,我被下药了,我以为对面住的人是你,我把她当成你了。” 厉家珍痛苦不堪,她又跳又挣扎,眼泪落得更急,“沈遇树,你不要找借口,我在黑暗里一眼就能认出你,为什么你认不出我来?为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沈遇树紧紧抱着她不放手,不管她怎么踢他抓他,他就是不放手,因为他知道,他这一放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珍珍,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跟你解释。”沈遇树头疼欲裂,是他的错,刚才他躺上床上,就感觉到有点怪。厉家珍不是那样安静的人,如果舒服,她会喊出来,不会憋着闷哼。但是他却任由自己被欲.望主宰,没有确认,才会酿成大错。 “你还要解释什么?你解释什么都无法改变你和她睡了的事实,放开我,你放开我!”激动之下,厉家珍一耳光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走廊里顿时 安静下来。 厉家珍这一耳光用尽了全力,她的掌心一阵阵发麻。或许是绝望到极点,她的心空得发疼,她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大叫,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沈遇树俊脸僵痛,他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默默掉眼泪的厉家珍,他的心被恐惧填满。她说得没错,无论他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他和贺允儿睡了的事实。 “珍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原谅我,好不好?”沈遇树低声下气的乞求,他不能失去她,从他夺走她的初吻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注定了要纠缠一生。 厉家珍一眨眼睛,眼泪就滚落下来,她捂着眼睛,眼睛浮现的是他在贺允儿身上那一幕,她说:“你拿什么让我原谅你?” “珍珍,别这样……”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才是受害人。”贺允儿忽然打断了沈遇树的解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第一次给了沈遇树。她听信了颜姿的话,颜姿告诉她,男人在床上都不喜欢多话的女人,所以当沈遇树悄悄进她房间时,她以为是沈存希,咬着牙关没有出声。 她想,只要她和沈存希生米煮成熟饭了,那么他势必会娶她,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人竟是沈遇树。 厉家珍的心被这话一蛰,更加痛苦,她不想再面对这种让她心碎的场面,她转身飞快奔回自己的房间,“砰”的甩上门,反锁了门。 沈遇树连忙追了过去,门却已经反锁了,他用力拍门,“珍珍,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开门让我进去。” 厉家珍眼泪扑嗽嗽直落,她拿起衣服换上,将睡衣放进包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拉开门。沈遇树站在门外,看她提着包,他放下举起的手,说:“珍珍,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厉家珍抹了抹泛红的眼眶,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永不原谅,让开!” 她无法接受她挚爱的男人,当着她的面上了别的女人,只要一想起来,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似的疼,她永远也原谅不了。 沈遇树也来了气,他都低声下气到这份上了,她怎么还不体谅他?他明明听见大嫂说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他对面,为什么房间里的人会是贺允儿,她却住在了他隔壁? “厉家珍,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吗?”沈遇树怒道。 厉家珍盯着他,没想到他还有理了,她一边笑一边落泪,她说:“那好,如果今天换成我和你哥哥滚了床 第98章 我会让你快乐 (2200颗钻加更) 客厅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颜姿,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颜姿早就知道沈遇树会向她发难,她也是有备而来。见沈唐启鸿也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她拂了拂头发站起来,“老五说得没错,允儿和家珍的房间是我安排的,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吃完饭后,佣人来告诉我,前几天下暴雨,五楼的第一间客房漏了雨起潮了,我就叫佣人把允儿安排到老五隔壁那间空房间。” 沈遇树冷笑连连,“你说把贺小姐安排在我隔壁,那我就要请问大嫂,为什么她会住在我对面去了?” 颜姿耸了耸肩,“这个就要问安排房间的佣人了,来人,去叫小玲过来,就说五少爷要问她话。” 在客厅里侍候的佣人连忙往佣人房跑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走进来,女孩子怯生生的看了颜姿一眼,立即垂下头去,小声道:“五少爷,您找我?” 沈遇树走到小玲面前,目光冷厉地盯着她,“昨晚厉小姐与贺小姐的房间是你安排的?” 小玲连忙点头,“是的,五少,后来客房起潮,我还专程去请示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吩咐让我把贺小姐的房间安排在你房间隔壁。” 沈遇树一直盯着她,想看出她撒谎的痕迹,但是却没有看出她任何心虚的表情。他皱紧眉头,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确定是把厉小姐安排在我对面的房间,贺小姐安排在我隔壁?” “是,我确定,后来贺小姐说要回房休息,是我亲自送贺小姐上楼的。”小玲怯生生的答道。 贺允儿这会儿已经冷静了许多,她看着眼前这个佣人,却觉得面生的紧,她说:“我不认识她,昨晚带我去房间的不是她。” 小玲倏地抬起头来望着贺允儿,看了半天,她皱眉道:“厉小姐,昨晚确实不是我送你回房间的,我送的是贺小姐。” 沈遇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他劈手指着贺允儿,怒声问道:“你说她是谁?” “厉小姐啊。”小玲茫然的望着沈遇树,触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时,她顿时心惊胆颤起来,仍旧硬着头皮问道:“五少,哪里有问题吗?” 沈遇树怒不可遏,他骤然逼近小玲,双手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拽到贺允儿身旁,一字一顿道:“你给我看清楚,她到底是谁?” 沈遇树身上挟着磅礴的怒气,像是要毁天灭地一般,吓得小玲不停的发抖,她咬紧的牙关“得 得”的作响,“五少,她、她是厉小姐没错。” “啪”一声,小玲被沈遇树一耳光甩飞出去,跌倒在地,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沈遇树大怒,他俊脸上带着残暴的笑意,他一步步走到小玲身边,一脚踩在小玲胸口上,目光噬血的盯着她,“他妈的谁告诉你她是厉小姐?” 他心口疼得快要裂开来,他与厉家珍的错失,他上错了人,只是因为这小小的佣人认错了人,他怎么可能原谅这样荒唐的错误? 小玲没见过沈遇树发怒,沈遇树在佣人的眼里是温文尔雅的,还带着点小逗比的感觉,让人觉得亲切。可是此刻发怒的他,却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要摧毁一切。 小玲又痛又怕,惊惧地望着她,双手抱住他碾压在她心口的脚,颤抖不休,惶恐的喊道:“五、五少……” 客厅里的人都反应过来,小玲把厉家珍与贺允儿搞错了,厉家珍与贺允儿年龄相仿,都扎着马尾,乍一看去,佣人会记错也在所难免。 “她是贺允儿,他妈的你长着眼睛有什么卵用?”沈遇树抬起腿就要踹过去,就被反应过来的沈唐启鸿拽住往后退,但是小玲并没有幸免,她腹部仍是挨了一脚。 “遇树,你冷静点,错误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该想的是怎么解决问题。”沈唐启鸿规劝道。 沈遇树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一只绝望的野兽呜呜哀鸣,心里痛得撕心裂肺,想到厉家珍厌恶的眼神,他就要崩溃,他不敢相信他的爱情就栽在了一个小女佣身上,他愤怒咆哮,“我的爱情被你毁了,滚,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滚!” 颜姿向站在一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连忙拖着小玲出去了。 贺允儿跌坐在沙发上,她看着抱着头怒吼的沈遇树,他说他的爱情被小女佣毁了,她的人生何尝不是也被小女佣毁了?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沈老爷子矍铄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掠过,他理智的做出决定:“今晚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遇树,既然你欺负了允儿,就要对允儿负责,明天就给我去贺家负荆请罪,然后向允儿求婚。” 沈遇树腾一声站起来,他瞪着沈老爷子,说:“我凭什么要对她负责?” “就凭你欺负了她!”沈老爷子气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她清清白白一个姑娘让你糟蹋了,难道你不该负责吗?” “呵呵!”沈遇树冷笑起来,“清清白白一个姑娘是吗?”他转身朝贺允儿走去,那目 光狠戾得似乎要将她撕成碎片。 他站在贺允儿面前,贺允儿被他的气势骇得直往后躲,他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她身旁的沙发上,语气狂狷,“贺小姐,我倒是想问你,你没被下药,我上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出声?是不是这一切就是你设计好的?” 贺允儿脸色惨白,她盯着他,因为他话里的羞辱,眼泪成串滚落下来,她想也没想,一耳光甩了过去,“沈遇树,你无耻!” 手在半空中被沈遇树截住,他冷冷地看着她的眼泪,他声音轻薄道:“无耻么?昨晚你没有锁门,我进你房间你也没吭声,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进你房间,你都会不知羞耻的迎接他?” 贺允儿咬着唇,声音轻颤道:“沈遇树,你凭什么羞辱我?” “羞辱你?好,就算我被下药,就算佣人安排错了房间,就算我进错了房间上错了床,他妈的你是清醒的,你为什么不出声阻止我?还是你就想着躺在床上等男人来干?你就这么饥渴吗?”沈遇树口不择言,最后怒不可遏,气得连呼吸都是一片痛意。 贺允儿说不出话来,瞪着沈遇树直流泪。 沈老爷子听不下去了,他拍案而起,“沈遇树,你给我闭嘴,允儿是无辜的,你冲她发什么火?” “无辜?就你们无辜,给我下药,给家珍安排错房间,她还躺着让我干,难道我就不无辜,难道我就想上她?”沈遇树怒火中烧,一张俊脸又臭又冷。 “……”沈老爷子气得吐血。 贺允儿泪流满面,“沈遇树,你太过分了!”说完,她用力推开他,起身往大门口冲去。颜姿喊了一声,连忙追出去。沈老爷子看着贺允儿的背影,他颓然跌坐回椅子上。 他亲眼看见老四喝了汤药,为什么老四没事,老五却有事?难道真的是颜姿给佑南的那碗汤有问题?“阿威,老四呢?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没有下楼来?” 阿威抹了把汗,说:“老爷子,四少昨晚就离开宅子了。” “什么?为什么没人拦着他?”沈老爷子气得不轻,他精心策划的下药,没算计到四儿子,把五儿子算计到了,他怎么不郁卒? “我……四少开车离开后,才有人来向我汇报,我要拦也来不及了。” …… 沈存希睡得迷迷糊糊时,他揉着怀里的枕头,嘴里咕噜着,“宝贝,我又想了,再来一次,就一次……”说着嘟着嘴往前凑去,一直 没吻到实物,他掀开眼睑,就看见怀里抱着一个枕头,他腾一下坐起来。 这里是宋依诺的房间没错,可她人呢? 昨晚缠绵的记忆重回大脑,他俊脸上浮现一个极其荡漾的笑容,终于把她吃进嘴里了,味道真好,与记忆里一样,让他食髓知味。 他站起来,拿起搁在枕畔的子弹内裤穿上。小家伙一大早就不在,莫非是害羞躲起来了? 思及此,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有点像一只猥琐的大灰狼。他走出房间,听到厨房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举步走过去,就看见宋依诺在厨房里忙碌着。 他悄然靠近,伸手搂住她的腰,滚烫的胸膛靠了过去,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猛地变得僵硬,他吻了吻她的脸颊,“怎么不多睡会儿?不疼了吗?” 宋依诺脸颊火烧火辣的烫起来,她别扭的动了动,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那个,我要做饭,你出去吧。” 沈存希拿走她手里的东西,将她转过身来面对他,他盯着她的眼睛,不确定的问道:“后悔了?” 宋依诺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睑,声音虽小,语气却十分坚定,她说:“我没有。” 沈存希神情一松,昨晚他已经拼命克制自己了,但是他知道,他还是要得太急了,可能伤到她,他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旁干净的琉璃台上,作势去掀她的睡裙,“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宋依诺吓得不轻,她连忙按住他的手,脸颊又烫又红,“别、别看,我没事。” “真的没事?”沈存希狐疑的看着她,见她点头,他又道:“那我们再做一次。” 宋依诺吓得脸色都变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兮兮的说:“有,还有一点点疼。” 沈存希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手递到唇边啄吻,他新生的胡茬扎得她指间痒痒的,他声音愉悦,说:“诺诺,对不起,昨晚没能给你一个美好的开始,你相信我,接下来的每次我都会让你感到快乐。”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 第99章 同心结琉璃穗子 宋依诺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她垂眸不敢看他,伸手推他坚硬如铁石的胸膛,声音甜得起腻,“你好肉麻,不要说啦,人家害羞啦。” 沈存希低头去找她的眼睛,打趣道:“真的吗?那你舒服吗?” “讨厌。”宋依诺羞哒哒地推他的脸,他再这么问下去,她就要自燃了。怎么有人会这么热衷讨论这件事? 沈存希拉下她的手,心里的幸福满得快要溢出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认真的说:“诺诺,不要害羞,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我希望能让你舒服快乐。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告诉我,我们在以后的探索中一同进步,好不好?” 宋依诺克服了心底的羞怯,抬头迎上他期盼的目光,这个男人昨晚即使失控了,也没有真的伤到她。他在她耳边说了很多赤果果的情话,点燃了她心里潜藏的所有热情。 她说:“沈存希,你昨晚很好。我原以为我会恐惧会害怕,但是当我们结合那一刹那,我心里就只剩下满足与激动。你不用再进步了,你再进步我就受不了了。” 沈存希第一次听她说她的感觉,他整个人兴奋得恨不得拉着她再来一次,他紧紧的搂着她,薄唇印在她唇上,“那我们再来一次?” 宋依诺呼吸被夺,一颗心因为他激烈的跳动起来,很喜欢这种感觉。原来勇敢的往前踏一步,真的可以得到幸福。 如果天下的有情人,都能得到幸福,那该有多好?宋依诺忽然想起了厉家珍,想起她昨晚在酒吧里哭得撕心裂肺,想起她带她回家后,她在梦中一遍遍的喊“遇树哥哥,你为什么要辜负我”,她的心就揪在了一处。 沈存希的吻越发失控,大掌紧紧的按着她的背,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她忽然睁开眼睛,稍稍推开了他,“沈存希,你先放开我。” 沈存希再度缠了上来,不肯放。昨晚对他来说只是开胃菜,根本不够,他得把她绑在床上三天三夜才能弥补他这些年的等待。 宋依诺看着他身上只穿了一条子弹内裤,万一厉家珍醒来撞见这一幕,她就不用见人了。她被他吻得呼吸凌乱,声音断断续续的,“家珍…在…家里……,被她看见……不好。” 沈存希抬起头来,凤眸凝着她满是红晕的脸颊,气息微喘,“你说什么?” 宋依诺拉好自己的睡裙,她推他:“家珍在家里,你先去穿上衣服,让她看见你这样不好,快点去啦。” 沈存希浑身被撩得难受,他倒是不介意被人听见,思及她脸皮薄,他倾身恨恨地吻了她,看她微肿潋滟的红唇,他不甘心道:“等她走了,我要你喂饱我。” “……” 沈存希回房间去换衣服,宋依诺继续做早餐。她咬了咬唇,唇上还有他残留的淡淡烟草味儿,她心里甜蜜蜜的。随即又想到了家珍,她顿时惆怅起来。 她想了想,转身走出厨房,来到韩美昕以前的卧室外面,她推开门走进去。屋里拉了窗帘,她适应了光线后,才看到厉家珍双手抱着膝盖靠坐在床头。 她心里一疼,慢慢走过去,柔声道:“怎么不睡了?你昨晚喝了很多酒,我不放心送你去酒店,就把你带回来了。” 厉家珍看着前方,眼神空洞,有源源不断的水珠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宋依诺盘腿坐在她对面,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家珍,哭吧,把心里的伤痛全都哭出来,哭完了,就勇敢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厉家珍将头埋在双臂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呜呜哀鸣。 宋依诺心疼得看着她,她懂她的痛苦,知她的绝望,因为几个月前,她也曾经经历过背叛,那种滋味有多让人生不如死,她体会过才更加明白,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安慰不了她的悲伤。 她倾身靠过去,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无声的陪伴,比苍白的语言更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依诺觉得肩上一沉,偏头看去,厉家珍靠在她肩上睡着了。她沉沉一叹,将她放回床上躺好,拉了空调被给她盖上。 她坐在床边,伸手将她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拂到耳后,轻声道:“睡吧,梦里不会有悲伤。” …… 客厅里,沈存希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他身材高大,坐在米色沙发上总觉得有点不搭,很憋屈的感觉。见她从房间里出来,他向她招了招手,“过来。” 宋依诺情绪不高,她慢吞吞走过去,沈存希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他说:“她怎么样了?” “很不好,一直在哭。”宋依诺伸手揽着他的脖子,神情郁郁寡欢,她将头靠在他肩上,声音低落道:“沈存希,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以后你会不会也这样让我伤心?” 沈存希搂着她,知道她又想起之前和唐佑南在一起的不愉快,他嗓子上像燎着一把火,烧得整个人都不舒坦起来,“对我这么没有 信心?” “不是,是这个世界诱惑太大,小三又太凶猛。” 沈存希抬起她的头,直视她的眼睛,说:“诺诺,要对我有信心。我们经历了太多的波折才走到一起,不要彷徨不要犹豫,我只想给你幸福。” 宋依诺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他凤眸里散发着灼灼的光芒,他把那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传达给她,“我们真的能幸福吗?” “相信我,一定能!”沈存希的语气格外坚定。 宋依诺重新靠回到他肩上,她说:“沈存希,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你。” “那我做的好事一定比你多。”沈存希说,俯头在她额上亲了亲,哪怕已经将她拥在怀里,他依然感觉不真实。其实不止她患得患失,他也患得患失。怕他不够好,怕他留不住她。 宋依诺笑了,她想,也许他们真的会幸福。 吃了早餐后,宋依诺送沈存希出门,沈存希不想去上班,但是待在公寓里,碍于厉家珍在,他看得到吃不到,只会更难熬,只能去上班。 他站在玄关处,看她动作生涩却一脸认真的给他打领结,他一阵心猿意马,双手揽着她的腰,语气暧昧道:“晚上我过来,记得准备我的晚饭。” 宋依诺摇了摇头,“你暂时别过来,家珍心情不好,我想多陪陪她。” 沈存希的俊脸顿时沉了下来,他吃味道:“朋友重要还是男朋友重要?” 宋依诺轻笑道:“当然是男朋友重要啦,但是家珍在桐城没有亲朋好友,只认识我一个人,我要再只顾着自己恋爱,让她的心情雪上加霜,我也不厚道是不是?” “我保证我来了后就回房间,不打扰你们,好不好?”沈存希退而求其次,真的不想和她分开,哪怕一秒都不想。 每当沈存希这样对她撒娇时,宋依诺就觉得他还是个大孩子,实在不忍心拒绝他,她点了点头,说:“那好吧。” 沈存希倾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伸手揽住她的腰,更热烈的吻着她的唇,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了,他才放开她,哑声道:“这是利息,晚上我要你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宋依诺捂着微肿的红唇,看他转身大步离开,她在门前怔怔的站了几分钟,才转身进了公寓。 沈存希走出单元楼,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你在哪里?” 对方报了地址,他说了一句 “你等着”,就挂了电话。坐上车,他发动车子驶出金域蓝湾。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一座高档住宅小区,他停下车,大步走进去。 乘电梯上楼,他按了门铃,没过多久门就打开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皱眉盯着醉醺醺的男人,不悦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存希上门来不是为了兴师问罪,而是想让他快点弄走厉家珍,免得妨碍了他和宋依诺谈情说爱。厉家珍在公寓里,她总是心不在焉,这让他大大的不高兴。 沈遇树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跌跌撞撞的往客厅里走去。沈存希三两步抢在他前面,劈手欲夺他手里的酒瓶。没想到半醉的沈遇树反应敏捷,手往旁边一让,就躲开了他的手。 沈存希瞪着他,“沈遇树,你喝酒有用吗?” 沈遇树踉跄着栽倒在沙发上,俊脸皱在了一起,他知道喝酒没有,但是现在除了喝酒他还能做什么?不管他怎么指控别人,那么多为什么的情况下,他自己没有认出身下的女人不是家珍,就已经罪不可恕。 “哥,我的心好痛,心痛得快活不下去了。”沈遇树捶胸顿足也无际于事,珍珍不会原谅他了,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沈存希看着他这副样子,恨铁不成钢道:“多大点事?就让你在这里要死要活的?”他完全忘了,他上次被宋依诺拒绝时,还把人家酒吧砸了的事。 沈遇树抱着酒瓶又灌了一口酒下去,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他总算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哥,珍珍十二岁那年,她闯到阁楼上,躲在那里哭泣,我听见她的哭声,一阵揪心揪肺,我从暗影里走出来,绞尽脑汁想要安慰她,却找不到一个有效的办法,然后我吻了她。” 沈存希摇头,走到沙发上坐下,听他讲述这段回忆。 “她当时瞪大了眼睛瞪着我,眼泪挂在眼睫毛上将落未落,那一瞬间,我在她眼里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非她不娶。”沈遇树捂着眼睛,掌心一阵湿热,回忆越是清晰,他心里的痛就越无休无止。 “我装帅耍酷,好不容易让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可是我却当着她的面上了别的女人。”沈遇树声音里夹杂着绝望与自责,若是可以,他宁愿自己昨晚被欲.望折磨死,也不会踏出房间半步。 沈存希蹙眉,“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昨晚我被人下药了,错把贺允儿当成了家珍,还被家珍逮了个正着。”沈遇 树话音未落,就听沈存希咬牙切齿道:“你活该!” “是,我活该,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认不出来,我是活该。” 沈存希见状,轻叹一声,“错误已经造成,你不去求她原谅,你躲在这里喝酒自责有什么卵用?比起你,她的痛苦要多一万倍。” “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求她原谅?她说她恨我,她嫌我脏。”沈遇树哽咽道,想起她厌恶的眼神,他就难过得无法呼吸,怎么还敢站在她面前? “所以你打算就这么妥协了?你做错了事,连真心诚意的道歉与悔过都没有,你凭什么让她满心欢喜的原谅你?”沈存希语气凌厉。 沈遇树目光希冀地望着他,“哥,她会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沈存希看他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他说:“昨晚依诺把她接回了公寓,一直在哭,如果她不爱你,她不会留在桐城,等你去找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要继续喝酒折磨自己,还是打起精神去将她追回来。” 他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沈遇树坐在客厅里发了一会儿呆,他忽然跳起来冲进浴室,他要去追回她。 …… 沈存希坐进车里,凤眸里掠过一抹噬血的狠戾光芒,他绝不相信昨晚的事情只是巧合。他发动车子,向沈宅驶去。 车子停在沈家大宅的停车场,他推开门下车,看到唐佑南朝这边走来,他脚步未顿,大步迎上去。唐佑南看见他那一刹间,黑眸里刹那迸出仇恨。 两人擦肩而过时,唐佑南忽然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沈存希脚下一顿,并不诧异他会知道,也从未瞒过他,他讥诮道:“你和宋子矜车震掉河里那天晚上,你把她扔在交警大队外的停车场,那天是我把她送回家。” 唐佑南倏地转过头来盯着他,他果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他知道他和宋子矜在一起,却一直不动声色,然后一步步接近宋依诺截他的胡,他的城府实在深不可测。 “佑南,我感谢你渣得无可救药,将她推进我怀里,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让她爱上我。”沈存希双手随意搁在裤袋里,一脸的春风得意。 与他相比,唐佑南的样子简直糟糕透顶。他目眦欲裂,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然后毫无预兆的朝沈存希挥过去。 沈存希早有预料,身体轻松往后一仰,躲开他 的攻击,他的拳头狠狠砸过去,他出手太快,唐佑南闪避不及,拳头砸在他下巴上,他被震得急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下巴疼得似乎已经脱臼了。 他盯着沈存希,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解开西服纽扣,然后脱下扔到地上,他目光噬血的瞪着他,伸手抹了抹嘴边溢出的鲜血,他再度冲了过来。 沈存希冷笑一声,他倒是不知死活。他握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扯,另一拳头砸在他胸口上。唐佑南早有防备,侧身让开,一脚踢了过去。 几个来回之下,两人都挂了彩,沈存希被彻底激怒,他脱了西服外套扔在地上,再度冲了过去。 佣人闻讯赶来时,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两人为了抢一根冰淇淋,打得对方鼻青脸肿。沈老爷子被阿威搀扶着赶来,看到两人把对方往死里揍,他怒道:“都给我住手!” 谁也不肯听他的,沈存希骑在唐佑南身上,一拳拳残暴的落在他身上,将他往死里揍。 老爷子气得眼前一阵发晕,“阿威,把他们给我拉开。” 阿威连忙叫佣人分开他们,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佣人们也无辜挨了打。沈存希用力甩开他们的手,低头看着被扯歪的领结,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谁让你动我的领结?” 这是早上宋依诺亲手给他系上的,他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居然让他给扯歪了,妈的,刚才就应该把他打残。 沈老爷子差点气晕过去,敢情他们一大早的打架,就为了这条破领带?“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半百的人,还打架,传出去不嫌丢人是不是?” “谁要跟他加起来,别侮辱我的年龄。”沈存希松了松领带,却怎么也复不了原,心里又怒又狂躁。 沈老爷子怒不可遏,他吼道:“都给我进去。” 唐佑南弯腰捡起西服外套,一声不吭的走到兰博基尼旁,拉开车门上车,发动车子驶离。 沈老爷子气得嘴角直抽,他收回目光,落在沈存希身上,他沉声喝道:“到底怎么回事?跟晚辈打架,你脸上有光得很?” 沈存希脸上没挂什么彩,相对起来唐佑南被他揍得更狠,他冷笑两声:“我脸上怎么没光了?胆敢挑衅我的人,我就要揍得他长记性为止。” “你这个逆子!”沈老爷子怒喝道,“自从你回了桐城,沈家哪天安宁过?你是不是要把我逼死了才甘心?” 沈存希掏了掏耳朵,他漫 不经心道:“那你什么时候死,死之前记得跟我打声招呼,我好安排人给你寻一处风水宝地。” 沈老爷子再也绷不住,整个人直挺挺往地上栽去。 阿威大惊失色,连忙扑过来扶住沈老爷子,他双眼紧闭,嘴唇泛紫,一直在抖。阿威有条不紊的按老爷子的人中,然后吩咐佣人去请家庭医生过来。 沈存希站在一旁,看着沈老爷子泛青的脸色,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凤眸里掠过一抹后悔。 半个小时后,沈老爷子才缓过气来,家庭医生给他检查了血压,让他把心放宽,这才转身走出卧室。 沈存希倚在墙壁上,看见家庭医生走出来,他连忙站直身体,望着家庭医生,“许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血压很高,不要再刺激他,让他好好静养。”许医生听说了沈存希与唐佑南打架的事,知道老爷子可能是因为这个动了气。 沈存希转头看着卧室方向,许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去。 沈存希在卧室外站了许久,才抬腿迈进去,他慢慢走到大床边。沈老爷子听到脚步声,转头看见是他,他又气哼哼的扭过头去,突然咳嗽起来。 沈存希转身倒了杯温开水,又走回床边,递到他面前。 沈老爷子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他递来的水杯,他没有接,粗声道:“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不巧,我还没欣赏够您的狼狈,还不想离开。瞧您吼人那力气,就像猫一样,就省着点力气,等精神好了再装。”沈存希明明是关心他的,却不肯好好说话。 沈老爷子一把夺过水杯,咕噜咕噜喝完杯里的水,气才顺了些,他说:“老四,我知道你恨我,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奢望过你原谅我,但是我问心无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包括昨晚给我下药?”沈存希讽刺道,“您以为您这样做是为我好?却不知道您的做法会毁了我们?遇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要不是您的轻率举动,他和厉家珍会闹到这种地步?” “我没有给遇树下药,我只给你下了药。”哪怕这件事很不光彩,沈老爷子也没有抵赖,“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叫阿威给你下药,为什么遇树会中招?” 沈存希冷笑,“您给我下药想做什么?等药效一到,就把贺允儿送上我的床?” 沈老爷子老脸有点挂不住,“我只是希望你娶贺允儿,娶了她, 对你的事业无疑是锦上添花。” “我不需要,我知道什么是对我好。”沈存希语气冷硬道:“我只想知道,昨晚遇树的药是不是您下的?” “不是!”沈老爷子想算计的人无非是他,不可能再给遇树下药。之前在客厅,遇树振振有词,那样子不像是上错了人在撒谎,那么就是宅子里真的有人给遇树下药。 “我知道了。”沈存希没有质疑沈老爷子话里的真实性,不是沈老爷子,那么会是谁他心里有数,他说:“您好好休养,我先走了。” 沈老爷子抬头,就看见他脖子上的暧昧抓痕,他眯了眯眼睛,“昨晚你去哪里了?” 沈存希回过头来,讥诮道:“您给我下药,我怎么好辜负您的一番好意,自然是春风一度去了,莫非您以为冲冲冷水澡就能解决?” “那个女人是谁?”沈老爷子被他抢白得脸一阵青一阵红,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干这种事,确实不怎么光彩。 沈存希双手插在裤兜里,凤眸深不见底,他笑意浅浅道:“您不是猜到了吗?这可是您自己作的,既然我把人家姑娘办了,那自然就得对人家负责,到时候结婚喜宴上,我们还要好好感谢您作的大媒。” “……”沈老爷子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昨晚那个女人是谁?千万别是宋依诺啊。 沈存希缓缓步下楼,就看见颜姿坐在客厅里插花,不时还哼唱着小曲,心情十分好的样子。他一步步走进客厅,颜姿听见脚步声,歌声一顿,抬头看见沈存希,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质问道:“老四,佑南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让你这样当众教训他?” “大嫂也说是教训了,长辈教训晚辈需要理由吗?”沈存希缓缓走到茶几旁,弯腰抽了一朵花出来,放在鼻端嗅闻,他说:“大嫂心情貌似不错,想必昨晚发生的事让你很开心。” 颜姿脸色猛地变了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装傻?”沈存希睨着她,眸里一片冷意,“昨晚饭桌上,你给佑南准备的汤里下了药,虽然我不知道大嫂给佑南下药要做什么,但是不难猜出,一定不是要送个女人给他那么简单。遇树阴差阳错喝了那碗汤,大嫂将计就计,让人将厉家珍与贺允儿的房间交换,目的就是要让遇树进错房上错人。这样一来,遇树与厉家珍的婚事告吹,同时又欺负了贺允儿,贺家自然要为贺小姐讨回一个公道,那么接下来,贺家与沈家就会反目成仇。 我想问问大嫂,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或者是启鸿集团能得到什么好处?” “说得你好像亲眼看见一样,证据呢?老四,你诬蔑我之前,先把证据拿来。”颜姿心里发虚,没想到沈存希竟洞悉了一切。 “大嫂这么聪明,怎么会留下证据?不过,但凡一个人做过什么事,只要用心去查,不可能查不出蛛丝蚂迹。但是我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调查上,因为这件事,我心里已经认定是大嫂做的,那么就请大嫂准备为这件事付出代价吧。”沈存希的语气,像是在与她聊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轻松,但是却让颜姿惊心动魄起来。 “沈存希,你要做什么?”颜姿惊恐道。 “你还是祈祷一下,遇树和厉家珍不会因为这件事分手,否则……”沈存希将花插回到花瓶里,与他刚才将花抽出来前一模一样,“这花开得着实好,可惜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砰”一声,花瓶跌在地上应声而碎,他站起来,看着颜姿苍白的脸色,笑道:“到时候这就是启鸿集团的下场。” 沈存希拍了拍手,转身扬长而去。 颜姿浑身颤抖的跌坐在沙发上,沈存希的手段有多狠,当年他抢夺沈氏时她已经见识过,如果他把这手段用在启鸿集团上,启鸿集团怕是撑不过几日。 怎么办?她好像为了泄一时之忿,将沉睡的狮子给惊醒了了。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找到沈存希的软肋。忽然,她眼前一亮,沈存希的软肋,不就是宋依诺吗? 沈存希离开沈宅,他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严城的电话,吩咐他召集收购小组开会,“这件事你亲自去通知,不准假他人之手,若是走漏半点风声,你就引咎辞职。” 严城心一凛,连忙点头称是,上一次沈存希这样吩咐时,是抢夺沈氏,看来这次桐城将又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沈存希将手机丢进置物格,他凤眸微眯,遇树欺负了贺允儿,贺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遇树和厉家珍尽释前嫌,重新走在一起,那么贺允儿注定是要被牺牲的那一个。到那时,贺家一定会与沈氏决裂,这场战争在所难免。 与其到时被动受敌,不如提前做好防范,以应其变。 …… 沈存希走后,宋依诺百无聊赖,没有工作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感觉时间都过得像蜗牛爬似的。她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却怎么都找 第100章 我不要的东西都不会给你 宋依诺站起来,她看着琉璃穗子上的同心结,“好漂亮的同心结,外婆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她将琉璃穗子举在半空中,越看越喜欢。 宋振业盯着琉璃穗子,目光轻闪,他说:“你外婆当年送你来宋家时,已经得了白内障,她无法照顾你,才把你托付给我,依诺啊,这些年我辜负了外婆的信任,没有照顾好你。” 宋依诺将同心结放回首饰盒里,她抬头望着宋振业,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自责,她摇了摇头,说:“爸,我很感谢您这些年来收留我,给了我有一个完整的家,让我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好孩子,你总是这么善良,善良得让爸爸无地自容。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终于明白平凡才是最真实的。”宋振业感动得直点头,眼里有泪花闪烁。他上前一步,将她抱进怀里,他说:“依诺,原谅爸爸,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不够格的爸爸,以后多回家里走动走动,让我们尽释前嫌。” “爸。”宋依诺哽咽的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与他们生活了20几年,她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宋振业轻拍她的背,“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 宋依诺抹了抹眼泪,抬起头来,看见宋振业老泪纵横,她抽出纸巾去给他擦眼泪,心里震动不已。宋振业接过纸巾,他背过身去,似乎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的软弱。 他擦干了眼泪,转过身来,看着她,说:“好了,我们都不哭了,今后我们一家人要开开心心的,不管有再大的波折,都不再分开了。” 宋依诺鼻翼一酸,他说一家人,她用力点头,“嗯,我们是一家人,爸。” 宋振业伸手替她擦干眼泪,说:“别哭了,快看看你外婆给你留了些什么。” 宋依诺抹掉脸上的泪,她笑着点头,然后拿起照片翻看。首饰盒放在楼上阁楼受了潮,照片大多已经被空气腐蚀,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只有一张照片很清楚,照片里外婆坐在长凳上,腿上坐着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小女孩胸前就挂着琉璃穗子,她认出来了,那是她,另一个小女孩看不清长相,照片受潮严重,全被空气腐蚀了。只看得见小女孩和她穿着一样的花裙子,可是她记忆里似乎找不到关于这个小女孩的记忆。 “爸,这个小女孩是谁?”宋依诺指着那个小女孩问宋振业。 宋振业倾身过来,看不清小女孩 长什么样,他说:“我也不知道,你外婆给你留下的东西,我一直没有碰过。要不是今天收拾阁楼里的旧物,恐怕都要忘记它的存在了。” 宋依诺仔细看着照片,照片后面的建筑物,有点像教堂,上面竖着一个牌子,照片受了潮,上面的字已经糊了,认不出来。 她说:“外婆以前信基督教吗?” “没听你妈妈提过。”宋振业娶了董仪璇后,经常忙于工作,对董仪璇的关心不多,更别说她的家人。后来董仪璇不甘寂寞红杏出墙,他一怒之下,与她的闺蜜刘珊上了床,一个月后,刘珊怀上他的孩子。 一年后,刘珊抱着子矜上门,董仪璇当时几乎崩溃,她死活不愿意离婚。有一次两人吵得很厉害,宋振业婚内将她强.暴了。董仪璇终于提出了离婚,甚至什么都不要,净身出户离开宋家。 宋依诺再翻了一遍照片,只有那一张照片里有那个小女孩,别的照片里都没有。她放下照片,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生了种惆怅。 那个小女孩也许是她儿时的玩伴,如果外婆没有生病,如果她没有被送到宋家,也许她们会成为最好的闺蜜,像她和美昕一样。 宋振业见她合上首饰盒,他试探的问道:“依诺,最近你妈妈来找过我,想要认回你,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爸爸说说。” 宋依诺一怔,她没想到董仪璇已经见过宋振业了,她垂下头,手指在首饰盒上的锦锻上滑来滑去,她说:“爸爸,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脑子里很乱,暂时没有什么想法。” “孩子啊,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妈妈不是故意要抛弃你,不要怨恨她,跟她相认吧。”宋振业语重心长道。 宋依诺咬唇不吭声,宋振业见状,也没有再强迫她,他拍了拍她的肩,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等你想开了,你就会理解她的难处。走吧,下去吧,你妈知道你要回来,特意给你炖了鸡汤。也许,这是我们一家人在这栋宅子里吃的最后一顿团圆饭。” 宋依诺看着他,他苍老的脸上有着不舍,她说:“爸,我手里还有些积蓄,你们先拿去用吧。以前您有宋氏,没有我尽孝的机会,现在就让我尽一次孝吧。” 宋振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你是女孩子,手里要留些钱,我们没事,爸爸会出去找工作赚钱,你别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宋依诺动了动唇,“爸,让我尽一点心意吧。” “真的不用 ,我们下去吧。”宋振业收回手,转身走出房。 宋依诺看着他的苍桑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当初宋振业去威胁她时,她真恨不得宋氏从这地球上消失,可是现在,看到宋振业这样,她才发现她之前的想法有多恶毒。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将她养大的人。虽然没有给她多少温情,到底也没有虐待她,如果没有他们,也许她根本就不会和沈存希相遇。 她低头看着首饰盒,轻叹了一声,将首饰盒装进包里,她跟着走出房。 …… 宋依诺来到楼下,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唐佑南,她蹙了蹙眉头。离婚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唐佑南。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无法像看到宋子矜那样坦然。 听到脚步声,唐佑南抬头看去,看见宋依诺从楼上下来,他黑眸微眯,看见她脸色红润,一双单凤眼波光潋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勾魂摄魄的气息。 那是这五年他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 他眼尖,甚至看到了她锁骨处的暧昧吻痕。他想到昨晚沈存希半夜离开,今天一早回去脖子上尽是抓痕,他不难猜到,他们昨晚度过了怎样疯狂的一晚。 思及此,他丰润的唇讥诮的掀起,却不慎扯到唇边的伤口,他疼得一张俊脸瞬间狰狞起来。 宋依诺走进客厅,她没想到会在宋家撞见唐佑南,她心里很不自在,“爸,我……” “依诺,坐吧,恰好佑南也来了。刚才佑南还在和我商量,要办一个家装公司,想请我去当总经理,你觉得怎么样?”宋振业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宋依诺过去坐。 宋依诺看了一眼神色阴郁的唐佑南,她在宋振业身旁坐下,她今天穿着一件灰色恤与棉麻短裤,扎着马尾,露出优美的脖子,很青春的样子。 “爸,您的想法最重要。” “如果要办家装公司的话,现在博翼被沈氏收购,业之峰又是行业里的龙头老大,在大单上恐怕争不过他们,依诺,你是学家装设计的,要不你来我们公司,帮帮爸爸。”唐佑南坐起身来,将满心的愤怒压下,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宋依诺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宋子矜,宋子矜也正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她说:“爸,上次的抄袭风波闹得沸沸扬扬,你们是新公司,我现在去的话,只怕会给客户留下不好的印象,得不偿失。要不等公司的业绩稳定了,您想我什么 时候过去,我都不会再推辞。” 宋振业看了唐佑南一眼,他在商场上多年,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又看了宋子矜一眼,这段孽缘到底要何时才会终止,“依诺说得有道理,你也工作了好些年,正好趁此机会多休息休息。有时候我们休息,是为了走得更远。” “嗯,爸爸。”宋依诺点了点头,对面唐佑南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徘徊,让她如坐针毡。宋子矜吃着坚果,时不时看他们一眼,却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唐佑南当着宋依诺的面,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宋振业,支票面额是五十万,他说:“爸,宋氏的事我们启鸿集团没能帮上忙,支票您收下,先周转一下。” 宋振业没有推辞,毕竟往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佑南,你有心了。” “爸爸,您客气了,那我先走了,子矜,你在家好好养胎,我明天再来看你。”唐佑南当着宋依诺的面,倾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宋子矜看了宋依诺一眼,也不管长辈还在,她揽着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宋依诺移开视线,如果是以前,她还会对这一幕感到揪心,现在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或许她真的已经放下了,她对宋振业与宋夫人道:“爸,妈,我先走了。” 宋振业见那边已经分开的两人,说:“依诺,你等一下,天太晚了,让佑南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出门就有公交车到金域蓝湾,你们好好保重,我有空会去看你们。”宋依诺提着东西转身离开,走出宋家大宅,她长长的吁了口气,转身望着这栋宅子。 20多年前,外婆送她来宋家时,宋家只是一栋两层楼高的小平房,这外面也是一些民居房,只有一条马路直通到外面。 20多年以后,这里已经成为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宋家从小平房修成了五层楼高的别墅,四周修了许多高楼大厦。 如今宋家没落了,只怕他们一搬出这里,银行就会把这里拍卖,这栋宅子就会被房产公司推倒,重新盖起高楼大厦。 宋依诺心里莫名感伤起来,这是他们的家,即便有辛酸有泪水有悲伤,也是曾给她遮风挡雨的地方。 “舍不得这里?”唐佑南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宋依诺心里一惊,连忙退后一步,躲开他的气息范围之内。 路灯下,他脸上的伤显得有些狰狞,她抓紧了包,说:“我先走了。” 唐佑南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捏着西服外套,看着她像躲避牛鬼蛇神一样慌张的背影,他讥诮道:“你跟他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急着和我离婚,是打算和他双宿双飞?” 宋依诺前行的脚步一滞,她回过头来,目光清冷的看着他,“唐佑南,我和你离婚,是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感情了,与任何人无关。” “是么?”唐佑南踩着地砖,一步步逼近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刺眼的吻痕上,“那么你告诉我,昨晚你跟谁在一起,你脖子上的吻痕是谁弄上去的?” 宋依诺条件反射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昨晚沈存希很兴奋,在她身上种了很多草莓,她有些心虚,说:“唐佑南,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我的私生活,我没义务告诉你。” “不敢告诉我他是谁对不对?宋依诺,我倒是小看你了。”唐佑南气得口不择言,“他有什么好?他那玩艺儿站不起来,能满足你吗?” 宋依诺知道他说的是谁,她恼羞成怒道:“唐佑南你再污辱他一句试试!” “哟,这就护起来了?”唐佑南走到宋依诺面前,阴阳怪气的叫道:“你这么浪,他能满足你吗?我很好,他是用什么满足你的,手指,还是嘴?” 宋依诺气得浑身直哆嗦,她抬起手一耳光甩过去,手挥到半途就被他握住,她怒道:“你无耻下流龌龊。” “我无耻下流龌龊,难道你们就高尚了?宋依诺,你宁愿跟那个残废在一起,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吧,现在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欲仙欲死的滋味。”唐佑南说完,就将宋依诺压在树干上,狂暴的吻落了下来。 宋依诺拼命躲闪,还是没能躲开他的唇,她又踢又打,“唐佑南,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唐佑南非但没放开她,反而将手伸进她衣服里,任她怎么踢打也不放开她。他和她结婚五年,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以前是嫌她被人碰过恶心,现在却是因为她被人碰过而愤怒,只想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 哪怕他们已经做了,他也要让沈存希恶心一辈子。 宋依诺推不开他,被他粗暴的对待,她心里只剩下屈辱,眼泪滚滚落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在心里呐喊,沈存希,救我,救我! 像是听到她的呼唤,她身上忽然一轻,然后她听到一声痛哼声,她睁开眼睛,就看见唐佑南躺在地上,一个男人骑在他身上,两拳左右夹击,一拳拳砸在他脸上。 危机解除,她重重的喘了口气,滑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她顿时泪流满面。 连默看着被他揍成猪头的唐佑南,站起身来整了整衣领,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他下半身,安静的夜空里,顿时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 连默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警告道:“唐佑南,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骚扰依诺,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他转身走到宋依诺面前,看她的恤已经被扯烂,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弯腰将她抱起来,走到副驾驶旁,将她放了进去。 连默坐进车里,发动车子驶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连默时而看她一眼,看她咬着唇默默流泪的样子,他说:“他有没有伤到你?” 宋依诺摇头,抬手擦眼泪,却越擦越多。连默叹了一声,抽了纸巾递给她,“别哭了,现在没事了。” 宋依诺擦干眼泪,“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这个社会对女人本来就不公平,他敢来欺负你,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连默看着她,刚才他也是恰好路过,本来以为是情侣在路边打情骂俏,后来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才发现不对劲。 宋依诺双手揪着西装外套,她以为他们和平离婚,以后再见面做不成朋友,也不会是敌人。现在她才发现,她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 她偏头看着窗外,心情糟糕透顶。 连默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安慰她。 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宋依诺转头看着他,说:“连默,谢谢你今晚救了我,也谢谢你送我回来。”说着,她将西服拿下来准备还给他。 连默看着她衣不避体的样子,摇了摇头,“你穿上吧,改天再还给我。” 宋依诺没有再推辞,她推开车门下车。连默降下车窗,对她道:“进去吧,我看见你进去了再走。” “谢谢你,注意安全。”宋依诺紧了紧西装,转身往小区里走去。 回到公寓,客厅里的电视放着,厉家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堆了一堆薯片之类的零食,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去,看见宋依诺披着一件男式西服走进来,神情有点憔悴,“宋姐姐,你怎么了?” 宋依诺在玄关处换了鞋子,缓缓走进来,说:“路上遇到一条疯狗,不过现在没事了。” 厉家珍狐疑地看着她,“那你衣服怎么回事?” “我没事,我先 去洗个澡,一会儿出来给你做晚饭。”宋依诺走进卧室,拿了衣服出来,转身进了浴室。她打开花洒,用力搓着身体,要将唐佑南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洗得一干二净。 厉家珍在门外左等右等,眼看她进浴室一个小时都还没出来,她担心她出事,连忙跑到浴室外,伸手敲了敲门,“宋姐姐,你洗完了吗?” 宋依诺睁开眼睛,“我马上出来。” 厉家珍终于放了心,过了一会儿,宋依诺来开门,她看着她,问道:“晚上发生什么事了?你心情好像很不好。” “我没事,你别担心。”宋依诺不愿意多说,这种事也无法启齿。她说:“你饿了吧,我去做饭。” 厉家珍瞧她那状态,连忙拉住她,“不用了,我吃了很多零食,现在不饿,你坐下休息会儿吧。” “吃零食没营养,我去给你做饭,一会儿就好。”宋依诺说着,转身进了厨房。厉家珍没办法,只好跟着她进了厨房。看她有条不紊的洗米切菜,她说:“宋姐姐,你和四哥在交往吗?早上我看见他了。” 宋依诺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点了点头,“嗯。” “这是好消息啊,我们晚上去庆祝吧?”厉家珍眼冒星星,上次在江宁市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就觉得那画面太美了。 宋依诺回头看她,“你不劝我吗?” “劝你什么?” “他是我前夫的四叔,我跟他在一起不会有结果的。”宋依诺情绪低落,唐佑南也知道她和沈存希之间的事了,沈家的人陆陆续续都会知道,沈老爷子会再次拿出那些照片威胁她。她真的能拼着声败名裂,也要跟沈存希在一起吗? 如果那些床照发布出去,沈存希脸上也会蒙羞的,到那时,不管她怎么战战兢兢,这段感情都会无疾而终。 “宋姐姐,你和四哥谈恋爱,关他是你前夫的四叔什么事?你爱他,他爱你就够了,对不对?”厉家珍说。 宋依诺笑着摇了摇头,“家珍,如果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你出去看电视吧,我继续做饭。” 厉家珍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宋依诺做好两菜一汤,刚将饭菜盛上桌,门铃就响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客厅墙壁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这么晚谁会来? 她招呼厉家珍过去吃饭,然后去开门,透过猫眼,她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她打开门 ,“进来吧。” 沈遇树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迈进玄关,宋依诺刚关上门,就看见厉家珍飞快跑进卧室,将门甩得“砰”一声巨响,然后反锁了门。 沈遇树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看了宋依诺一眼,宋依诺道:“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说完,她径直回了房。 手机闪烁着绿灯,她拿起手机,提示有未接来电。她点开查看,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她愣了愣,手机再度响起来,她几乎是秒接,“喂?” 沈存希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拧起眉毛,“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在给家珍做晚饭。”宋依诺所有的坏心情,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全部消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声音变得软糯。 沈存希听到她的声音,想起昨晚她在他身下一遍遍的哀求,他的心都酥软了,想到她为了别人忽略他,他又不高兴了,“遇树还没去接她?” “他刚到,这会儿正在哄她。”宋依诺盘腿坐在床上,伸手从包里拿出首饰盒,她打开来,一边跟他讲电话,一边翻着照片。 “嗯,你有没有想我?”沈存希临时决定出国,刚回到酒店,就忍不住思念给她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他就想马上飞回去。 宋依诺耳根子一烫,羞怯道:“我才不想呢。” “可是我想你想得发狂。”沈存希声音低哑,“一闭上眼睛全是你的身影,诺诺,我都快走火入魔了,你快想想办法,治治我这相思病。” 宋依诺心里甜蜜蜜的,刚才所受的委屈一扫而空,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这个傲娇又任性的男人,连说情话都这么让人着迷。 “我又不是医生,没法治。”宋依诺声音里带了笑。 “对我来说,你比医生还管用,这世上,我的病只有你能治。”沈存希意有所指道。 宋依诺脸颊发烫,他的声音就萦绕在耳边,就好像贴着她的耳朵在说一样,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喷出来的热气,弄得她耳蜗一阵发痒,“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老是调戏我。” 沈存希轻叹:“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回了一趟宋家,拿回了外婆留给我的遗物,我发现我小时候长得蛮漂亮的,难怪长大了也这么漂亮。”宋依诺看着照片里的自己臭美道。 “等我回去,让我鉴定鉴定。”沈存希笑道。 “才不要,我小时 候太土了。”宋依诺摇头,她这么傻傻的样子,还是不要让他看见的好。“沈存希,你小时候一定是个迷人的小帅哥吧?” 沈存希想起自己小时候,他俊脸上多了一抹惆怅:“不是,我小时候是远近闻名的恶霸头子,很让大人头疼。所有孩子都怕我,包括遇树,只有小六不怕我,喜欢跟在我身后转。” 宋依诺听严城说过小六的事,她说:“沈存希,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一定能找回小六的。” “你怎么知道小六的事?”沈存希诧异道。 宋依诺惊觉自己说漏了嘴,她咬了咬唇,说:“昨天严秘来接我,说你回沈家大宅参加你母亲的忌辰了,他不是故意要说你的私事,你不要怪他多嘴。” “诺诺,我不会怪他,我只是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沈存希说。 宋依诺松了口气,“那就好,严秘其实很关心你。对了,现在上有个站,是专门为找回走失儿童建的,你有小六的照片吗,我们可以把照片传到上,说不定小六会看见,从而与你们相认。” “这件事严城已经在负责,但是一直没有音讯。”提起小六,沈存希语气有些低落。每到母亲忌日,他心里的自责就会深一点。 “沈存希,我们一定能找回小六的。”宋依诺语气坚定道,给他信心。 “嗯,我相信小六一定会回到我身边。” 宋依诺正想再安慰他几句,忽然听到门外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她急急忙忙挂了电话,拉开门就看见沈遇树往客厅走去,他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悲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他穿上鞋子,拉开门离开,她连忙跑进家珍的房间,家珍趴在床上号啕大哭,她快步走过去,“家珍,别哭了,乖,你和沈遇树谈崩了?” 厉家珍爬起来扑进宋依诺怀里,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姐姐,我和他完了,呜呜呜,我好难过。” 宋依诺抱着她,轻拍她的背,看沈遇树那表情,她也猜到他们谈得并不好。她轻拍她的背,安慰道:“家珍啊,如果你还爱他,就不要轻易放弃,哪怕这道坎很难翻,也要努力翻过去。” “我翻不过去,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我要怎么原谅他。可是看到他,我就会想起昨晚他在贺允儿身上……,我过不去,你知道吗?刚才我吻他时,我脑海里全是他们昨晚在床上翻滚的样子,我觉得恶心想吐,我和他真的完蛋了。” 宋依 第101章 他回来了 (2500颗钻加更) 盛世豪庭宴会厅,沈家举办的宴会正在进行,这次宴会邀请了众多商界名流,衣香鬓影,热闹不凡。 宴会厅中央,沈老爷子精神抖擞,满脸笑意的与贺老先生聊着什么,不是发出爽朗的大笑声。沈存希与薄慕年站在离他稍微的地方,薄慕年喝了一口酒,道:“你们家老爷子今晚很开心啊。” 沈存希晃着手里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散发出璀璨光芒。他刚从机场出来,司机直接把他拉到这里来,他脸上还挂着疲惫,薄唇勾起,睨了老爷子一眼,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他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娶小的,你看他脖子上的红色蝴蝶结,我都替他害臊。” 薄慕年忍俊不禁,冷漠的俊脸上难得多了一丝笑意,“你去美国的事怎么样了?” “我查过杰森的旧部,杰森确实死了,但是不排除有人用他的名义来恐吓清雨。”沈存希会突然去美国,是因为连清雨收到一封快递,快递里有一盒录音带,是杰森的声音。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薄慕年道:“还有既然连清雨回了桐城,让她一直住在你那里未必是件好事,你要是对她没想法,就想办法把她送回连家去。” “我问过她的意思,她不愿意回连家去。”沈存希万分头疼,上次宋依诺不告而别,他已经猜到与连清雨住进他家有关。这些天来她一直没再提,不代表她就真的能坦然接受。 孤男寡女的,换作是她家住个什么男人,估计他醋坛子都得打翻。将心比心,他就想快些解决连清雨的事。 “老四,你的情商一直比我高,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薄慕年睨向沈遇树,沈遇树旁边站着的男人是厉氏继承人厉御行,这倒是有点意思。未来的妹夫要跟别的女人订婚,大舅子还跑来撑场面。他们俩还真不亏是好基友,友谊万岁啊。 沈存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自然也看到了沈遇树与厉御行,他说:“那晚老头子想算计的人是我,结果遇树中了招。” “你家老爷子真是有趣,当爹又当妈就罢了,现在还兼职当老鸨,实在太为难他了。”薄慕年调侃道。 “……”沈存希喝完杯里的酒,放回侍应生手中的托盘里,说:“先失陪一下。”薄慕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是来看戏的。 沈存希走到沈遇树身旁,向厉御行点了点头,厉御行在美国时听说过沈存希,十分欣赏他,两个旗鼓相当的男人站在一起,那画面足以 让人望而生畏,“四哥。” “御行,我弟弟不懂事,让家珍受委屈了。”沈存希抱歉道。 厉御行摇了摇头,“男欢女爱本就是这世上最没道理可言的事情,我心疼家珍,也很想揍遇树一顿,但是这并不能帮他们解决目前的难题。” 沈存希挑眉看着他,如此理智又理性的男人,难怪厉老爷子会逼他回去继承家业。若是他们同在一个城市,只怕会成为势均力敌的竞争对手。 “遇树,有这样的好兄弟挺你,打起精神来。”沈存希拍了拍他的肩,让他振作起来。眼前的难关并不是难关,只要自己不被打倒。 沈遇树无精打采的看了沈存希一眼,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亲厉家珍时,厉家珍恶心反胃的样子,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 宴会厅里的灯光突然黯下来,一束光打到台上,沈老爷子站在中央,意气风发,他双手撑着台面,目光掠过众人,他说:“大家安静一下,现在我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宴会厅在一阵骚动后安静下来,众人围在台前,看着台上精神矍铄的沈老爷子,沈老爷子接着道:“今天是我小儿子沈遇树与贺家的掌上明珠贺允儿定情之日,谢谢大家前来为他们见证,现在有请遇树和允儿上台。”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贺允儿被礼仪小姐请上了台,大家等了几秒钟,都没有看到沈遇树上台。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一束光探照过去,打在站在门前的厉家珍身上。她穿着紫色的小礼服,头发扎成马尾,清纯中又带着性感,美艳得让人不敢直视。 沈遇树看到出现在门边的厉家珍,他的心跳停顿了一拍,又迅猛的跳动起来,整个人隐隐颤抖起来。他缓缓往那边走,然后越走越快,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就知道厉家珍不会让他失望,她就是来砸场子,她想怎么砸,他都会陪她不计后果的砸。 贺允儿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厉家珍,她狠狠咬紧牙关,她还真敢来啊。 宋依诺跟在厉家珍身后,看着她像个骄傲的女王站在光圈里,接受所有人的注目。刚才在门口,她分明看见了她的脆弱。但是走进来后,她却像一个为爱而战的女战士,没有丝毫畏惧退缩。 她担忧的看着她,真怕她会撑不住。 台下已经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贺家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沈老爷子黑着脸盯着厉家珍,又因为顾忌厉御行在场, 不能发作。 沈遇树快步走到厉家珍面前,他满眼期待的看着她,说:“珍珍,你来了。” 厉家珍倨傲的站着,不容许自己退缩,她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神情傲娇,“沈遇树,你放心,我不是来砸场子的,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你出局了。还有,我不会祝福你们。” 沈遇树脸色惨白,几乎快要站不住,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轻声道:“珍珍,不是这样的,你来就是砸场子的,你想砸什么,我陪你砸。” 他慌乱的看着她,恰好有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他直接拽过来,将托盘里的红酒杯全砸在地上,玻璃杯应声而碎,他说:“开心吗,珍珍,你消消气,还想砸什么,我们一起砸。” 沈老爷子见状,气得鼻子都歪了,再看贺允儿浑身发抖,贺家人脸色难看,他真想就这么昏死过去算了。他好不容易胁迫沈遇树来参加这场宴会,现在却搞成这个样子,让他一张老脸往哪搁? “沈遇树,你给我适可而止。”今天来的都是商界名流,他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沈遇树充耳不闻,他满心都是厉家珍要离开他的恐慌,他抓住她的手往宴会厅走去,看见什么就砸什么,他要砸到她消了气,砸到她原谅他为止。 宴会厅里碎裂之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厉家珍本来打算美美的参加完前男友的订情典礼后,就离开,却没想到会被前男友拽着砸东西。 一开始她还很生气很愤怒,但是看到他偏执的侧脸,以及听到那些破碎的声音,她就好像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她心里的气消了怒消了,如果人生需要疯狂一次,那么她想陪他疯一次。 她从被动变成主动,与他一起拽着桌子上的桌布用力一扯,桌上名贵的酒纷纷滚落在地上,有些摔碎了,有些沿着地面滚动,两人都疯狂了,将宴会厅砸了个底朝天。 沈存希站在厉御行旁边,他调侃道:“令妹的破坏力也蛮惊人的。” 看着那一排排的糕点被她扫下来,她在糕点里笑得张狂肆意,厉御行按了按太阳穴,说:“令弟先带头。” 沈存希扫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宋依诺,他拍了拍他的肩,“一个是你的好基友,一个是你的好妹妹,你收场,我买单。” 说完,他转身大步向宋依诺走去。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厉家珍和沈遇树身上,无人发现沈存希带走了宋依诺。宋依诺看到他在一片混乱中走过来 时,她心跳一滞,震惊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存希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大步走出宴会厅,她边走边回头看,“沈存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家珍还在那里。” “她有遇树照顾,不会有事。”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电梯。四周忽然安静下来,宋依诺心跳扑通扑通的狂跳着,这是他们自那天分别后第一次见面,她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垂下眼睑,退到电梯金属壁上靠着,她嗫嚅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们之前没做时,她还能从容的面对他,为什么睡了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变了样了。感觉好像再也不能像从前那么自在,又好像多了一点什么期盼。 沈存希看她躲得远远的,他凤眸微眯,踩着坚定的步伐走过去,一手撑在电梯金属壁上,低头看着她,“下午刚到,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一个惊喜。” 宋依诺的心小鹿乱撞了,呼吸里满是他清冽的男性气息,她小心翼翼的往另一边移去,一只大掌撑在她腰际,挡住她的去路,“看到我不高兴?” “哪有?”宋依诺猛地抬起头来,触到他火热的视线时,连忙垂下头去,“人家只是有点害羞嘛。” 话未说完,他的呼吸突然逼近,下一秒,她的唇被他的薄唇含住,她倏地睁大眼睛,“唔唔”的叫着,这里是电梯里,随时会有人进来。万一被熟人撞见,他们就完蛋了。 沈存希不理会她的叫声,大手握住她的下巴,加深这个吻,释放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思念。 本来自/bk/hl/31/31134/index.h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