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簪缘》 第一章 碎心 夜,亦是那样的宁静,安详。将所有的一切都包裹在其中,不留一丝缝隙。 月明星稀,似乎给那漫无尽头的黑夜增添了些许生气。 恍然间,漆黑如同金墨般的夜被划开了一个口子。一位白衣似雪的女子从黑夜中一闪而过,如梦如幻。 当女子飞到一座红楼前,悄然落下,嘴边挂着一丝冷笑,随即翻墙而入。 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女子依旧是带着冷笑走出。只是似雪的衣襟上落下几滴血珠,蔓延开来,如同苍穹中盛开的玫瑰——如血的玫瑰。而女子将剑垂下,血,一滴滴的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一条血带。 女子抿了抿嘴唇,走向湖边小亭中。抬头,凝望着黯然的天空。女子的面容在黑夜的衬托下竟是那样的透明,如同昙花一现般的美丽,看的让人心碎。 风吹起女子的裙摆,女子对着明月喃喃道:“爹、娘,你们还好么?”似乎是幻觉,女子的眼角竟滑下一滴泪,一滴冰凉如雪的泪。 一阵疾风掠过,女子惊觉,拔剑、转身。剑尖如预料中的落在男子的脖胫出。 四目相对时,女子的眼内似乎闪着怒火,那种因绝望而生出的冰冷的怒火。 男子的眼内则掠过一丝心痛。“你……还好么?”女子如同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竟仰天大笑起来。 看着眼前如此疯狂的女子,男子又开口道:“翼雪,你……” “不要叫我翼雪!景翼雪在一年前已经死了,和她的父母一起死了!”女子如雪的面容竟显得有些憔悴。 笑过后,泪滑落。 女子有些哽咽着说道:“如今,这世上只有水涵——杀手水涵。女子斜眼看着男子,一字一顿的说着。 剑,似乎有些颤抖,一如女子此刻的心。 就是眼前这个人使自己家破人亡,亦是他逼自己走上了杀手这条路。 剑尖因剧烈的抖动而将男子的脖胫划破了一个口子,血霎时流出,沿着剑身滑落下,滴在女子的手指上。 男子默然的看着女子,没有任何话语。 血不住的流出。片刻,女子苍白的手指便被血液包裹,终于手指承载不住这些血珠,滴落在地。 女子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竟多出一份清冷,绝望。 男子的心毫无节奏的跳着,这……就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么? 女子终于将剑收回剑鞘,满手血渍的指着男子。“为什么!为什么非杀他们不可?!你可知道,你杀死的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说道最后,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男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因为杀他们,是我一出生就背负的使命。” 女子转身,跌跌撞撞的走向湖边,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融入泥土。 仿佛自己这一年来所受的苦在这一瞬间骤然涌入大脑,刺激着自己全部的神经,所有的痛,所有的恨,所有的爱都在这一瞬间重燃。 “戴若箫,呵呵。”女子满脸泪痕,瘫倒在地。 男子的心在淌血,他不能告诉女子一切缘由,因为比起她心里现在所受的苦来说,那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男子依稀记得一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雪丫头…… 第二章 梦回长安 路尽延绵无尽头,只要踏上它,怕是从此就不再有退路。 年份不详。 长安,景府。 景府的主人便是名震江湖的景岚和其妻子陆天雪。 此二人乃当今江湖上最为举足轻重的两个人物。景岚的剑术天下无敌,一招毙命。陆天雪的暗器与毒术乃当今一绝,招无虚发,中暗器者死后身上只会留有一个淡红色的小点。此二人育有两女,长女名为景凝霜,次名为名景翼雪。故事便从这景府开始…… 长安大街上,百姓们正在纷纷议论着景府灭宁安堂一事。 “喂,听说了么?名震江湖的宁安堂因偷炼景府的暗器而被灭了。” “哎呀,这谁没听说啊,大街小巷的早就传遍了,景府就是景府有魄力啊。” “你们胡说!”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风轻轻吹过,将女子耳畔的发丝吹落,一袭白衣被风吹的像是要撕裂开来,宛如一朵将要绽放的栀子花。女子一脸不满的说道:“你们什么都不清楚,就不要在这儿乱传,景府灭掉宁安堂是因为他们近日为非作歹,多次屠杀良民百姓还企图偷袭景府。景府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此女子长相脱俗,似九天玄女下凡般美丽。 这二人见到这位女子早就呆住了,哪儿还听的进去。白衣女子气鼓鼓的望着这两个人。 这时,一位身着水蓝色衣服,面容稍成熟些的女子拉住方才那位女子并轻声道;“雪妹,没必要向这些人解释。走,回家吧,爹娘该着急了。” 那位被唤作雪儿的女子极不情愿的被拉走了。 这两位女子不是景岚的两位千金景凝霜,景翼雪,又是何人? 事隔二日,景府灭宁安堂这件事已在江湖上被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景府是除暴安良为百姓着想;有的人则说是景府私心太重,早就看上了宁安堂在江湖上的地位。 景府中,景凝霜面带忧郁的走向大堂。 堂上坐着二人。一位身着玄青色布衣的男子和一位身着鹅黄色衣物的女子。景凝霜上前道;“爹娘,女儿来了,不知爹娘有什么事要对凝霜说?”陆天雪一脸愁容的走向凝霜,拉着她的手急切的问道:“怎么,雪丫头还是不肯吃饭?”“是。”凝霜答道。景岚轻叹一声道;“翼雪这丫头怎么了,平时那么活泼的一个女孩,如今这。。。。。。” 凝霜就算没问过翼雪可心里却是知道七、八分。 翼雪这样不吃不喝的还不是为了景府的名声。景翼雪很讨厌别人议论自己的家人。而如今,人们却这样污蔑景府,翼雪能不难过么?“唉”凝霜轻叹了一声便起身去湘语阁。 第三章 长安景府 景凝霜步入湘语阁时,看见雪儿正对着窗户发呆。淡紫色的发簪在残阳的照射下闪着点点星光,白皙的脸庞则显得有些透明。 凝霜轻抚翼雪的头发道:“妹妹,在想什么呢?” 景翼雪猛地一惊,回过神来惊讶道:“姐姐!” 凝霜柳眉微蹙道:“翼雪在想什么呢?” “没啊,呵呵。我能想什么啊!”翼雪故作轻松的回答。 “别骗我了,我可是你的姐姐哦。妹妹,景府的名声固然重要但是自己的身体也是很重要的啊,你这样不吃不喝的也无济于事。”“姐,这些妹妹都懂。可是我就是讨厌他们污蔑景府。”景翼雪嘟着小嘴说。“这些事爹、娘都会处理好的。江湖上总是有些爱搬弄是非的小人,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不用管的。” 翼雪的眼睛突然变得清亮,摇着景凝霜的衣袖说道:“对哦,爹娘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凝霜微笑着看着自己这个总也长不大的妹妹,眼底却滑过一抹哀伤。 真不知道这个宝贝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勇敢的面对一切,不过这样子也好,我可以一直照顾她。凝霜心里想着。 这时景岚与陆天雪来到湘语阁,看见景翼雪开心的模样仿佛自己的烦心事都没了。“哈哈”景岚大笑两声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沉寂“这霜儿不愧是雪儿的姐姐,三言两语就把我们的小翼雪从悲伤中拉出来了。”“谁说不是呢。”天雪微笑着答道。 景翼雪看着他们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突然她将嘴角一抿,似乎想起什么似的。 夜晚,月明星稀,周围凝结着浓重的黑色,如同被墨汁经过的白布。不时的传来几声鱼儿打水的声音。夜,永远的这样安静。 当天空中第一抹阳光照进房屋时,景翼雪已穿戴完毕,拿起自己的念萱剑飞出门外。轻功之好怕是景岚看见了都得感到惊讶。 景翼雪来到了一家客栈,这时寂静的大街上只有这一家店铺开着门。 景翼雪扬起嘴角走进客栈,只见一位身着淡紫色衣服的女子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手中拿着一杯清茶不时的抿着。此女子的容貌就是比起凝霜来也不输几分,不过是少了景凝霜的那份从容。 “姐!”翼雪银铃般的声音使得那女子站起,回头。 “翼雪啊,姐姐想死你了。”那女子的眉宇中透着一种幸福的气息。 “恩,翼雪也是呢。絮儿姐姐你这几天都去哪儿了?翼雪好担心你。”“没去哪儿啊,只是去找了一些关于宁安堂的资料。”絮儿满眼宠溺的答道。 “哦?姐姐查出什么来了没有?”“嗯,翼雪你知道么?其实宁安堂不过是一个假象而已,它被灭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真正的主谋是音行门。他们早就妄图称霸武林了。宁安堂不过是他们扰乱江湖的一枚棋子而已。他们斗不过景府便创下了宁安堂,引起景府的注意,灭掉它,再在江湖上大肆宣扬,企图扳倒景府在江湖上的地位。”絮儿严肃的说完这段话。 第四章 偷药,悔心 景翼雪一脸的迷茫听完了这段话。临走前,絮儿将一块雪花状的玉佩递给景翼雪,说是她透琪阿姨给她的。回到景府后,景翼雪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景府的禁地——百毒堂。这是陆天雪炼制毒药的地方,任何人不得进入。翼雪走进百毒堂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在通道口挂着一只硕大无比的毒蝎子,翼雪小心翼翼的从它下面钻进去,当她刚一进去时,那只大蝎子便转了个身,堵死了洞口。景翼雪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慢慢向里走,只见遍地都是透明的液体在不住的流动。当景翼雪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看见左面刻着“炼毒室”三个大字,而右面则刻着“百毒间”三个大字。景翼雪走向了右面的房间。 当她走到门口时,地面上所有的透明液体仿佛有了灵性般的向翼雪冲来,就当那些液体要将景翼雪吞没时,她突然扣起中指将手对着那些透明液体轻轻一绕,它们便像触碰到石头一样向后退去。这是景翼雪与生俱来的仙术。景翼雪小心地步入百毒间,那是一间很大的石室,石头中间似乎还夹着很厚的钢板。石壁上镶着很多木质的格子,上面摆满了陆天雪炼制好的毒药。翼雪心想:“娘原来这么厉害啊。等我以后长大了就要把这里摆满好吃的,可以天天吃,呵呵。”想归想,翼雪马上打断了自己的思路,继续寻找着什么。 她仔细的看着每个木格子上面的名字——那都是里面所盛毒药的名字。景翼雪缓缓地从怀中掏出絮儿给她的那块玉佩,扣起中指,口中念着一串古怪的文字,玉佩便有灵性般的发出白光,照亮了整个百毒间。片刻,白光便凝聚成几个大字——忘魂香,照在墙上。景翼雪看罢又扣起中指对着玉佩念了一串文字,光束便被玉佩吸了回去。偌大的百毒间此时静的像是被放入真空中一般。景翼雪一步一步的向百毒间更深处走去。 突然,景翼雪的手指触碰到了一直形状十分怪异的瓶子,被它散发出的寒气所惊吓。景翼雪用手将它小心的取下,凝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记得透琪阿姨曾经说过,忘魂香乃至阴至寒之物,给人服下便会使那人忘却过去所有的一切,并且将永远不可能再恢复对以前的所有记忆。翼雪轻轻的笑了笑,整个百毒间就这个东西最凉,虽然娘没有给它注上名称,但它肯定是忘魂香。景翼雪开心的将这个小瓶子放入袖中,快步离去。 当景翼雪从百毒堂出来时,已是傍晚。 风轻轻的吹过,使得那一抹似流血的残阳缓缓落下。风中夹杂着夏天特有的甜腻和微香,是竹叶在风中被浸包这样的甜腻。 景翼雪走到南香阁时,看见姐姐满脸愁容的站在门口。景翼雪心头一紧,料到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她轻呼了一声“姐姐!”景凝霜一个激灵猛地抬头从忧愁中脱离。看见景翼雪便拉着她的手问她这一天都跑哪儿疯去了。景翼雪哪有心思回答啊,忙问姐姐出了什么事。景凝霜没有微微蹙紧,对翼雪说道:“其实啊宁安堂不过是个摆设,一枚棋子,音行门想利用它挑起武林对景府的不满,从而除掉景府。” 第五章 飞雪派 翼雪听完后无任何反应,因为絮儿早上已告诉过她。如今翼雪只是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而已。景翼雪听完便微微低头“哦”了一声。景凝霜又道:“这还不算什么,音行门竟可恶到处处散播流言蜚语,说景府的二小姐与飞雪派有着说不清楚的关系。翼雪,你这么天真、单纯的孩子他们都要陷害,实在是太可恶了。”翼雪听完后陷入了沉思,景凝霜便连忙安慰道:“妹妹,没事的,如果有人想对你不利,姐姐定饶不了他!”景凝霜平静的说着。翼雪连忙惊道:“哦,是的,姐姐,我想回房了。”说完便快步跑出南香阁。景凝霜望着离去的翼雪微微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丝苦楚便转身回房了。 飞雪派乃当今天下最不能容忍的一个邪派。飞雪派中都为女子,并且她们都只听命于一位姓慕容的女子。飞雪派杀人无数,同时还处处和正派作对。她们个个都武功不凡并且其中少部分还会仙术。 景翼雪回到湘语阁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飞雪派的人有关系,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最后翼雪嘟了嘟小嘴说了两个字“讨厌”这时陆天雪推门而入看着小翼雪笑了笑对她说:“雪,音行门那件事儿不必放在心上,那是音行门想攻击景府,雪不必多想。”陆天雪看着她的小女儿笑了笑。虽说陆天雪已三十出头,可完全看不出她的年龄。她和景翼雪长得极像,只是比景翼雪多了一份成熟的美感。 翌日清晨。景翼雪一早便起身出门,去了一家清净的酒店。景翼雪刚一进门便看见絮儿对她招了招手。 絮儿的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的问道:“翼雪拿到了么?”景翼雪点了点头,便拿出昨天那个形状怪异的小瓶。絮儿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轻缕翼雪额前散落的几缕青丝。景翼雪将瓶子交给南宫絮儿。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雪儿突然对絮儿说道:“姐姐,你知道么?这几日江湖上流传些有关我和飞雪派的事儿呢,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飞雪派的人有过接触,真是烦呢。”说完摇了摇头,头上的簪子因为微微的撞击而发出悦耳的声响。南宫絮儿听完一惊,不小心将杯子掉在地上。景翼雪连忙问道絮儿怎么了。絮儿只是苦笑了下说道:“没事,妹妹不用担心。”絮儿心头一紧,看着面前如此天真的翼雪,真是不忍心她一个人面对江湖中人的批判。想着,心中一痛,猛地吸了口气。南宫絮儿很想保护景翼雪,可是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所以她不能对翼雪说明这一切。翼雪坐回座位问道:“絮儿姐姐,透琪阿姨要这忘魂香做什么呢?她想给谁下毒啊?”絮儿抿了抿嘴唇对翼雪说:“透琪夫人要这忘魂香有何用,我是无从得知的,只是奉命来取而已。”景翼雪有些失望的说了一声“奥,透琪阿姨做事总是让人很费解呢。“ 窗外嘈杂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过往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这家酒店在街道上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仿佛时间的一切都像是小溪中的水流,平静的流淌,有时会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些溪中的石头,微微疼痛却不能停止,只能继续流淌。天空,仿佛是无休止的蓝,蓝的像是要让一切都染上颜色似的。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让人容易接受。 平静的让人窒息,使得景翼雪这几天感到很无聊。景府也处在同样的平静下。然而莫名其妙的危险却要降临在景府。 第六章 下咒 “景府竟然勾结飞雪派!”一个食客向坐在他对面的人说道。 “我也听说了,这几天江湖上谁人不知啊。” “是啊,真想不到景府会做出这种事。” “就是!妄我们这些人以前还那么支持景府。” “嗯,景岚、陆天雪,真不知道他们一天在想什么!” 景府。 景岚和陆天雪坐在大堂里,天雪脸上略带愁色而景岚却镇定自若的坐着。 堂下跪着数十名弟子,都是景岚、陆天雪的得意弟子。这是景岚首先发话:“我们景府在江湖上立足了数十年,向来都是为武林人士所敬仰的,然而音行门却再三诋毁我景府,使景府现在在江湖上的威名受到严重的打击,恐怕以后是很难再主持武林大事了。然而过几个月便是武林大会,这次大会是由音行门主持,尔等定当全力以赴已恢复我景府的名誉!”堂下若干弟子齐声答道:“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辜负师傅、师娘的教诲!” 这时天雪挥了挥宽大的衣袖,示意他们下去。 陆天雪对景岚说道:“飞雪派的掌门据说是一位十分端庄秀丽的女子,此女子深藏不露,总是云游在外,而且常常劫富济贫。这么好的一位女掌门所带领的教徒怎么会成了邪教?怕是这音行门搞的鬼吧。”说完陆天雪眼底掠过一丝愤怒。景岚凝望着陆天雪,深思了一会儿道:“我也觉得飞雪派没怎么干伤天害理的事,不过音行门在江湖上是很有地位的,应该不会做出那么下作的事吧。”陆天雪看了看景岚道:“那可说不准。你啊,总是那么的轻易相信别人。”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之时,景翼雪独自置于房中翻着一本古书来看。屋内的兰草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景翼雪的古筝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暧昧的光线,像是浸在水中一般。 翌日。景翼雪起来的很晚,醒来时,脑袋也是昏沉沉的。但当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的房间内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并且都有些发黑凝固了。景翼雪马上惊醒,连忙下地,她发现自己古筝的弦上被人塞入了一封信。翼雪伸出手去取那封信,然而当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琴弦时,血如同流水般的从她的指间流出。“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这是陆天雪推门而入,景岚、凝霜也相继进入。陆天雪扣起双手的中指,对着空中划了一下,景翼雪手上的伤口马上愈合。景凝霜跑过去抱着吓的面无血色的景翼雪并轻声安慰着。景岚看了看屋内的血迹似乎觉察到什么。陆天雪则用暗器射向那盆兰草。这时陆天雪缓缓地走向那面古筝,凝视许久,转身对景岚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她干的。”说罢又转向翼雪轻声对景翼雪说:“别怕,这只是普通的幻术,娘会保护你的。”景岚脸上滑过一丝忧愁,对天雪说道:“下咒的怕是咱们的老相识了。”天雪点了点头。景凝霜和景翼雪在一旁一脸的不解。 那天晚上,翼雪便和景凝霜一起住在南香阁。 景翼雪望向窗外,只见竹叶从青翠的竹子上缓缓飘落,留下竹子孤独的站在那里,不辞寂寞的等待着竹叶再次的到来。 第七章 缘起 武林大会。 清晨,陆天雪和景岚便迅速召集了府上的精英弟子。景凝霜和景翼雪也跟随景岚去了武林大会。起初,陆天雪是不同意自己的两个宝贝去的,可是后来耐不住景翼雪苦苦的哀求还是带上她们俩去了。 路上,陆天雪嘱咐着景翼雪,让她乖乖的坐在姐姐旁边。景翼雪则一个劲的看着车外的景象一个劲的答应道“好,好,好。”陆天雪眼底充满了笑意看着这个宝贝女儿。 话说这武林大会还真是壮观。只要是江湖中人基本上全都来了。有的是想在武林大会上好好展现一番,提高自己的声望;有的则是来凑凑热闹;有的是为了见识下景岚、陆天雪夫妇的武功造诣;还有一些人则是为了一睹景府二小姐景翼雪的芳容。 景翼雪被景凝霜强行蒙了一块白沙,让人看不真切她的样貌。 第一个上场的便是这音行门的墨然。墨然乃是音行门的掌门最起重的弟子,年少有为,又是练武奇才,十五岁时便已能胜过自己的同门。虽说墨然的武器是一把软剑,当时他对暗器却有很深的造诣。场上墨然已经打败了五、六个别派弟子了,景翼雪很是不服气不明白爹娘为何不让景府弟子上台,于是景翼雪脚尖点地不顾姐姐在后面的召唤,直飞向台。 墨然看见景翼雪白衣飘飘地飞了过来,不觉愣住了。 景翼雪在台上站稳,用右手将缓缓地白纱取下,露出白皙如雪的容貌。对着墨然有些愠色的说道;“久闻音行门的墨然公子乃音行门掌门的得意弟子,年少有为。尤其是在使用暗器上,更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今日,就让小女子来领教一下吧!”说罢便从袖口散出三根银针。墨然很谦虚的抱拳道:“素闻景府二小姐容貌非凡且在暗器方面很有造诣,今日有幸能领教到真是不枉此行啊。” 景翼雪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带有嘲讽的笑容将预先留在手上的三根银针对准墨然射去,墨然面对三根银针并没有一丝慌乱,当银针快要道墨然面前时,他猛地射出三颗珠子,将景翼雪的暗器打下。景翼雪又对墨然射出很多银针,都被墨然轻松地用珠子截下,似乎不费一点力气。景翼雪显得有些着急便一次射出两排银针,墨然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射出一排珠子,当珠子刚刚碰上银针时,墨然突然将背后的手抽出,射出一枚长约两寸的金针。景翼雪丝毫没有察觉到那根金针的到来。这是,天雪看见女儿有危险顺手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向那根金针射出,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眼见那根金针就要刺中景翼雪时,突然一身着白衣的男子掷出一只玉箫,将金针撞落。“噗”的一声,只见天雪的金簪刺中白衣男子的手臂。一股黑红色的血液从手臂上流出。天雪的簪子都是喂过毒的。景翼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陆天雪和景岚忙跑上台,那白衣男子对着翼雪微微一笑便一跃而起,与天际融为一色。陆天雪连忙问自己的女儿有没有手上,翼雪则麻木的摇了摇头。趁景岚和陆天雪不注意的时候,翼雪将那白衣男子遗落下的那根玉箫捡起,藏于袖筒中。天雪又蹙起了眉头,对景岚说,刚才救咱们女儿的那位白衣少年中了我簪子上的毒,还没来得及给他解,这怕是有生命之忧。景岚则微微一愣对天雪说道:“那双眼睛。好熟悉。”天雪默然。 武林大会上因那位白衣男子的出现而显得气氛有些诡异。 景翼雪本来还想和墨然比试的,却被陆天雪强行拉回。景翼雪极不情愿的随娘亲回到台下。这时一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跃到台上,景翼雪惊了一下,险些脱口叫出“絮儿姐姐”。只见南宫絮儿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对着台下的一干人等说道:“在下小絮没有什么出奇的武功造诣,只是实在是看不过墨然公子对一女子出阴招,所以斗胆上台来领教一番。”墨然说道:“怕是小絮姑娘有些误会,刚刚是景小姐说要比试暗器的,墨某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不过既然小絮姑娘想来讨教两招,那墨某就不必多说什么了,接招!”说罢,墨然便从剑鞘中拔出一把通体白色的软剑,直刺絮儿,絮儿面无表情的扣起双手的中指,交叉在胸前,顿时絮儿的双手便沉浸在一团白光之中,絮儿将右手划向前方,只见一束白光刺向墨然,刚好把墨然那一剑挡下。墨然又发起进攻,两人在场上打的不分胜负,不过墨然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了,招式渐渐慢了下来,絮儿这时飞舞到上空向墨然挥过双手,一团很强的光束冲向墨然,墨然将剑护在胸前,抵挡絮儿的白光,嘴角不住的流出淡淡的血丝,终于,墨然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台上。南宫絮儿则缓缓落下,目不斜视的走下台。 第八章 孽缘 景翼雪回口看了看陆天雪,天雪淡淡的一笑说道:“那位自称是小絮的女子用的是仙术。”景翼雪不禁心里泛着嘀咕,和絮儿认识这么久了还从来不知道絮儿姐姐也会仙术。 台下一干人等全都惊讶于絮儿奇怪的武功。 只有音行门来忙派人将墨然抬回台下。 晚上,景府一干人等住在城内最大的客栈——昕月客栈。 夜深了,景翼雪偷偷地将白天那位白衣男子遗落的玉箫取出,放在月光下凝视。那只玉箫色泽光亮,晶莹剔透,一看便知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上面用篆体刻着三个字“戴若箫”。景翼雪口中喃喃道:“戴若箫,很好听的名字呢。” 过了一会儿,景翼雪从窗口探到一个黑影掠过,连忙从窗户跳下。那不是别人正是早上用玉箫替她挡下金针的人——戴若箫。 戴若箫看见景翼雪,嘴角上扬道:“若箫正要来找景小姐呢。” 景翼雪开心的说道:“不知若箫公子有何事找翼雪。”戴若箫说道:“早上若箫将一直玉箫遗落在台上,不知姑娘可曾捡到过?”景翼雪用眼睛扫过他的手臂,想要看看他手臂上的伤势如何,可是因为夜色太浓而看不真切。景翼雪定了定神答道:“是的,翼雪是捡到过。还要谢谢公子今天的救命之恩。”说罢从袖筒中掏出玉箫交给戴若箫。戴若箫接过玉箫笑着对景翼雪说:“姑娘言重了。若姑娘不嫌弃,以后就叫我若箫吧。叫公子难免显得有些生硬。”翼雪很是开心的说道:“好啊,若箫哥哥。嗯,那你以后也叫我翼雪好啦。”戴若箫笑着点了点头。“哦对了!今天早晨,我娘她……她是想就我,不是故意伤你的,你不要介意好么?”戴若箫一脸无奈的说道:“我知道的,你不用放在心上。”景翼雪低头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她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只透明的小瓶递给戴若箫道:“这是解药,吃了就没事了。不过你要记住,这种药千万不可吃多,我娘曾经说过这种药吃多了便会成为致命的毒药,并且没有解药。”戴若箫用手接过,从瓶中取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服下,将小瓶顺手放入袖中。这时,只见絮儿从空中飞向翼雪,翼雪吓的险些惊呼出来。戴若箫还没看见那女子的容貌便一跃而走。翼雪对着戴若箫消失的背影轻轻地说了声“再见”。 絮儿看着凝望天空的翼雪很郁闷的推了她一下,这时景翼雪才回过神来对着絮儿怒吼道:“絮儿姐姐你想吓死翼雪啊!吓死我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南宫絮儿很是无奈的看了一眼翼雪立即恢复先前冰冷的脸色对景翼雪说道:“那人轻功了得,翼雪,你是怎么认识他的?”翼雪回答道:“姐姐,你真的有些健忘耶。那个人就是今天早晨救翼雪的那个人啊!”说完景翼雪白皙的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絮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时景翼雪突然问道:“咦,姐姐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啊?”絮儿答道:“今天早晨看见你差点被那个叫墨然的人伤着,有点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不过现在看见你这么开心想必是没什么事儿了,那么我先走了,你要保重自己哦。”说完南宫絮儿便从小路离开。 苍欲堂。大殿内。 用金碧辉煌来形容这间大殿似乎还有些不够,玉石的地板,金色的桌椅,琉璃的屏风……一切都是那么的华贵,所有的东西都笼罩在金色的光影里,除了大殿正中央上坐着的那位老者。苍白的头发印出的老者的年龄,一身宽大的蓝色布袍更显出老者的威严,那位老者一脸的冰冷如同殿下跪着的戴若箫。 那位老者目光犀利的看向戴若箫用沉重而又充满恨意的语气说道:“你为何要就那位女子?你可知道她的父母就是你戴若箫的仇人景岚、陆天雪。你是否还记得你戴家上下五十多口是被何人所杀!你难道真的要忤逆你父母的遗愿!“说完老者用灌注了真气的手掌狠狠的拍向扶手,一声尖锐的响声划过大殿,扶手顿时被震得支离破碎。戴若箫攥紧双手,刻意的使自己说话听起来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平静。戴若箫说道:“师傅,徒儿知错了。你责罚徒儿就是了。还请您保重自己的身体。”“责罚你!你认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心软么?你以为我不敢责罚你么?就算你是当年叱诧风云的戴萧然的儿子,我今天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饶恕你。”当老者说出戴萧然三个字时,戴若箫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他依稀记起了爹爹教他武功的场景,爹爹带他玩时的场景,还有…。那个若箫最不想看见的场景,景岚将剑刺入爹爹胸口的场景。可是他似乎却又听见景翼雪用银铃般的声音叫他“若箫哥哥”。想到这里戴若箫狠狠地咬着嘴唇,牙齿渐渐嵌入唇中,一道殷红的血液从戴若箫的嘴唇中流出,滴在地板上发出一声破碎的声响。戴若箫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对着老者说道:“徒儿谨遵师傅教导。请师傅责罚。”老者微微闭眼挥了挥有些颤抖的手,对着戴若箫说道:“你下去吧,师傅这次原谅你了。” 第九章 赵氏家族 戴若箫回到箫阁时,久久不能忘记师傅刚才说的话。可当他一想到自己杀了景岚、陆天雪时景翼雪那空洞的眼神时,他的心突然很疼,很疼很疼。戴若箫很想自己不会戴萧然的儿子,甚至他不想在这个世界上出现。 景府。 陆天雪对着景岚柔声道:“你可记得那日有人在翼雪房间内洒下斑斑血迹还对翼雪的古筝下咒?”景岚脸上露出刚毅的神情点了点头。天雪又道:”翼雪那孩子天生聪明伶俐,又略懂仙术,如果不是一个用毒高手,灵力高强的人怕是没办法给翼雪下药,还她的房内布上结界的。”“结界?!”景岚微微蹙眉问道:“你是说那日翼雪的房内是被布了结界?”“是的,而且布结界的人灵力很强,我险些没有破除。”天雪脸上微微透过一丝恐惧。“当今世上有这等高强灵力的人,除了你,苍欲堂的掌门,飞雪派的慕容夫人,怕是只有赵氏家族的族长了。”陆天雪连忙道:“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正是赵氏家族的族长,轨。”天雪的面容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轨。难道她至今还放不下仇恨么?”景岚深叹了一口气。天雪苦笑道:“有些事情怕是一辈子都放不下的。天雪说完看了一眼景岚。这时景翼雪兴冲冲的跑进来。“爹、娘!翼雪刚刚学会了一套新的剑法呢。”翼雪开心的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甜腻。陆天雪宠溺的笑着说道:“是么?小翼雪就是聪明,是你爹前些日子给你的那本忆血剑谱么?”翼雪兴奋的点了点头。景岚脸上略带震惊的说道:“那本剑谱可是爹专门为你编的,那本剑谱和你的性格,你的念萱剑都是很配的。那上面的招式有些难领悟,爹还以为你要连上一些日子呢。”说完便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血玉递给景翼雪说道:“这块血玉就当作是爹给你的奖励好了。”翼雪接过血玉隐隐的从血玉中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似乎那块玉以前就是她的一样。 待景翼雪走后陆天雪走上前去用愤怒的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教翼雪忆血剑谱?为何要给她那块血玉?让她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不好么?你难道非得让她走她娘听血的路么?”说完陆天雪用仇恨的眼光看着景岚。景岚则很平静的说道:“这是听血的意愿,她走之前这样嘱咐我的。也许这就是翼雪丫头的命吧!”说完走出大殿留下陆天雪一个人在殿内自言自语道:“血妹妹,你为何不肯放过你的女儿?不肯放过你自己和那个人?” 赵氏家族。 赵氏家族是一个很诡异的家族。与其说是家族不如说是组织更贴切一些。这个组织是十六年前才出现的。可如今已经是江湖中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组织。赵氏家族的族长将一些从小便无父无母的孤儿培养成一个个武功高强的杀手,这些人都姓赵,而且都只有一个单名。如今她已经培养出三十多个能力高强的杀手。但是轨却又一件心事,一直困扰着她。赵氏家族中有一名叫做倩的女子,轨当初一眼便看出这个孩子眼睛清亮,如果好好培养将来定会成为一个绝顶杀手。轨将倩女带回赵氏家族,视如己出,将毕生所学全都倾囊相授。倩女悟性非凡二十岁时便可以和轨打成平手。不过倩女天性善良,从来不为轨杀一个人,无论轨如何向倩女灌输仇恨的思想倩女总是很坦然的面对。 赵氏家族。明沁殿。 赵氏家族的族长——轨,正坐在大殿中央的玄石椅上,素手拖着下颚,一副忧愁的神色。 这时,玥走进大殿,单腿跪下,对着玄石椅上的轨认真的说道:“族长,您让玥去找的药已找到。”轨眼睛一亮从玄石椅上走下,将玥拉起来问道:“玥,你说的可是实话?”玥低着头回答道:“玥万万不敢骗族长。”轨露出一抹很诡异的微笑对着玥说道:“那药叫什么名字?如今在哪儿?”“回族长的话,那药名为‘忘魂香’,本在景府的禁地百毒堂,可前几日却被景府二小姐拿走交给了一位女子。”轨的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情“陆天雪啊,当年你用你炼制的七虫毒将我女儿弄死,如今我便要让你亲手炼制的毒连让你的女儿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玥很惊异于族长的神态,族长似乎从未提过她的女儿,原来是被陆天雪害死的……一声如凤鸣般的怒喝将玥的思绪拉回“玥!我现在命令你将忘魂香取回,不惜一切代价。”“是!”玥坚毅的说道。 第十章 为何? 轨一直被一个梦魇缠绕,挥之不去。她清晰的记得陆天雪是怎样对她的女儿的,她也记得她女儿死时的样子。这一切都成为轨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就算是自己的错她也不愿放过陆天雪。 飞雪派。 夏季特有的风带着一丝甜腻,水润从竹叶中穿过。南宫絮儿正站在竹林深处对着残阳发呆。红的要流出血的夕阳将絮儿原本苍白的脸映得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血玉。“想什么么?”这温柔却带着些疲惫的声音将南宫絮儿的思想拉回。絮儿见着这位身着鲜红色长袍的女子连忙下跪到:“掌门!”红衣女子微笑道:“絮儿快起来吧。以后如果没有外人的话,就不要再下跪了。”絮儿惊恐的抬起头说道:“谢掌门。”红衣女子将脸转向残阳,看着那血红的残阳,脸上露出了坚毅的表情。红衣女子说道:“南宫絮儿,我命你将忘魂香喂给戴若箫。无论用什么办法!”“什么?!”絮儿惊恐的问道:“掌门,你是让属下将忘魂香喂给戴若箫?为什么?他曾经救过翼雪的命。絮儿不想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红衣女子微微闭眼,遮住了将要流出的泪水,却刻制着自己不要表露出来。红衣女子依然用着坚毅的口吻说道:“南宫絮儿!你想违抗我的命令么?”絮儿一听连忙下跪道:“属下不敢。”那红衣女子努力的从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说道:“这样做的话就可以利用戴若箫来钳制苍欲堂了,说不定还可以威胁道景岚夫妇。”说完红衣女子眼角滑过一丝泪痕,嘴上却显出微笑的模样。絮儿很惊讶,这慕容透琪一介女流之辈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絮儿看不见慕容透琪的表情,心头一紧说道:“是的,属下这就去办。”说罢,南宫絮儿转身欲走出着紫竹林。身后听到慕容透琪缓缓的说道:“记住,这忘魂香是至阴至寒之物,用时小心点,千万别洒在身上。”说完便挥手示意南宫絮儿下去。待南宫絮儿下去后,透琪仰天叹道:“雪丫头,别怪阿姨夺走你的若箫哥哥,我只是不想见到你痛苦的模样。” 景府。湘语阁。 “哎呀!我不要再绣花啦。一点也不好玩。”这样可爱清脆的声音怕是只有景翼雪能发的出来了吧。只见景翼雪一脸苦色的看着手上那一只不知道是牡丹还是芍药的花说道:“芷楠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实在是不会绣花嘛。”芷楠是景翼雪的贴身丫鬟,两人从小便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在这景府中她便在没人的时候叫芷楠姐姐。只见芷楠走到景翼雪身边轻轻地从她手上取下那副“作品”不禁笑了起来。景翼雪很委屈的说道:“姐姐,饶了我吧,绣花是我的死穴耶。”说完跑到古筝前说道:“还是弹古筝简单一点。”芷楠看着这位长不大的小姐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乖,绣花是夫人让我教你的,如果你还是学不会的话,我可是会被罚的。”说完用委屈的眼神望着翼雪。“哎哟,好啦好啦,我学就行了嘛。”说完又走回芷楠旁边。“唰”的一声,只见芷楠已经倒在地上。景翼雪收起刚刚对芷楠施了仙术的手,对着芷楠说道:“姐姐,对不起哦。我出去玩会儿,马上就回来哦。”说罢便拿起念萱剑从景府后门一跃而出。 走在长安最繁华的街道上,景翼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幸福的说道:“哈,真是舒服呢,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家里的新鲜。”景翼雪就像一只小鸟似的穿梭在店铺之中。东看看,西看看的,很是好奇的样子。但是她的美貌却总是遮掩不住,这时又引来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景翼雪走到了这条大街的尽头,来到了一面湖的旁边。水清澈见底如同一块巨大的玻璃。这时,景翼雪抬头凝望天上的星星,今天的星星格外的美丽,不停的闪耀。望着天上的星星,景翼雪的脑海中突然显现出一双如晨星般的眸子。“好奇怪。”景翼雪边说边用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当景翼雪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双如晨星般的眸子,漆黑如墨。“啊!”景翼雪不禁轻呼起来,戴若箫看着景翼雪天真的模样眼底滑过一丝心痛。于是戴若箫转身便要离开。景翼雪瞬时飘到戴若箫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景翼雪一脸问好的问道:“若箫哥哥,你不记得翼雪了么?”戴若箫此时心头一紧,冷语道:“景二小姐有什么事么?若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那在下就不奉陪了。”说完,戴若箫将头移向天空。景翼雪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不过她也不想强人所难,于是景翼雪说道:“若箫哥…。哦不,戴公子,你最近一切都还好吧。”戴若箫眉头微蹙道:“不劳景二小姐费心,在下一切都好。”“好可怕。”景翼雪满脸委屈的摇摇头道:“若箫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呢。”语毕,戴若箫心中一阵抽搐,报仇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戴若箫恢复到先前的语调说道:“在下一直如此,只是景二小姐不了解我而已。”说罢,转身欲走。 “若箫哥……”景翼雪没有再念下去,心中一酸,泪水顿时从两颊滑下。戴若箫听到后面景翼雪的抽泣声,不由得心中一紧。转身,欲用衣袖替景翼雪擦干泪水。就当戴若箫的衣袖刚碰到景翼雪脸颊的时候,景翼雪一甩手,将戴若箫欲要为景翼雪擦泪的手打回。戴若箫没有多说什么,只见景翼雪不停的向后退,边退边说道“也许,你不该救我,这样最起码我不会伤心,不会感觉到难过。”话音刚落,景翼雪便要离开。只听“嗖”地一声,一只金色长针直逼景翼雪的心脏。戴若箫上前抓住景翼雪的手腕,反手拉入怀中。一声撕裂肌肉的声响从戴若箫背后传出,金针准确无误的刺入戴若箫的背部。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景翼雪白色的长衫。景翼雪挣脱出戴若箫的怀抱,心中一阵酸痛。这时,戴若箫强忍着背后的伤,转身欲走,却被景翼雪拉住。喊道:“若箫哥哥,你伤势很重,先待翼雪看过了再走吧。”戴若箫不语,转过身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景翼雪忙去扶他。翼雪小心翼翼的将那根金针拔出,金色的长针在月光下发出幽绿的光泽,景翼雪说道:“这针上是被人喂过毒的。”戴若箫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个丫头又惹上谁了,招来这种杀身之祸。“这种毒我见过,我娘曾经炼制过,不过这种毒的毒性不大,暂时不会有生命之忧。若箫哥哥,我现在没带解药,你先忍忍,我扶你去前面的客栈,然后再想办法拿解药。”说罢,扶起跪在地上的戴若箫,步履艰难的走进客栈。将戴若箫安置在房间内,景翼雪又喂戴若箫吃了一粒明黄色的药丸。那是陆天雪用了十年时间才炼制出的凝香丸,可以保护人的心脉不受损害。一切准备好后,景翼雪走出房门,飞回景府。 第十一章 半夜袭击 景翼雪到达景府时已经是三更天了,她只得施展轻功从后门潜入自己的湘语阁。景翼雪在黑洞洞的房中扣起中指朝烛台方向一划,蜡烛便照亮了这个湘语阁。房内芷楠还倒在地上。景翼雪很内疚的将芷楠安置在她的房间又轻声的说道:“芷楠姐姐对不起,我今天仙术用的比较重。以后翼雪会好好补偿你的。”说完翼雪又回到自己的湘语阁从书架的内阁处取出一只小瓷瓶,翼雪开心的步出房门。那是陆天雪给她的,这种药可以解平常的毒。 当景翼雪轻飘到客栈门口时,看见里面零零散散的坐了几桌正在吃饭的人,此时已是三更天,而翼雪急着去给戴若箫解毒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当景翼雪走到吃饭人旁边的时候“啪”的一声,那张桌子便被吃饭的食客用剑劈成两半。景翼雪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念萱剑。这时,食客全都集中在景翼雪身边,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寒气逼人的剑,他们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杀气使景翼雪能感觉到那些人的武功不弱,念萱剑也隐隐约约的散发出淡淡的紫光,感觉到了危险。 景翼雪抬头望了望楼上,想到戴若箫如今还在被毒素折磨,而且还不知道他是否已被这些人抓住一时激动景翼雪对着那些人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把若箫哥哥怎么样了。 一位长相不凡的男子从那群食客中走出,将手上的剑按在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上,细细的大量了景翼雪一番说道:“丫头,长的果然是倾国倾城,怪不得若箫师弟不肯对你下手。”说完,眼睛迷成一条缝,定定的看着景翼雪。“师弟?!”景翼雪柳眉微挑对着那男子说道:“既然戴公子是你们的师弟,你们这又是做什么?”说罢用手指指着他们拔出的剑说道。那位自称是戴若箫师兄的男子戏虐到:“姑娘莫怪。”说罢对着距离景翼雪最近的一个杀手使了个颜色,那个杀手便握紧剑鞘,后退一步。面对这些杀手景翼雪竟然没有往常的那种惊慌而是很坦然的面对,这让景翼雪感到惊讶,也许是因为心中被什么事情占满了吧。景翼雪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道:“你们是想杀我么?那就动手吧。”说完,只见戴若箫的师兄猛地将手中的剑鞘握紧,一股内力直冲剑鞘,逼得一把明晃晃的剑直冲景翼雪刺来。景翼雪抽出念萱剑,手腕一转,便将那柄剑打回剑鞘内。这时那几名杀手同时拔出剑,冲向景翼雪。景翼雪将念萱剑紧紧的握在手心,和那些杀手拼杀起来。因为剧烈的撞击,使得念萱剑发出尖锐的声响,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刺耳。念萱剑本来带着的紫光也随之增强,映的翼雪的脸有些透明。当景翼雪将剑刺向戴若箫的师兄时,那男子欲用剑鞘架住念萱剑,哪想到随着一声尖锐的响声,剑鞘竟被念萱剑劈成两半。男子为之一惊,连忙提起剑来应付景翼雪的进攻。不一会儿,景翼雪便凭着念萱剑将那男子打得无招架之力。男子心中暗暗震惊,如此女子竟然持得这等神器,实在是罕见。想罢,那男子定住身形,将剑举过头顶,将全身精气聚在此剑上。随着精气的增多,那柄剑竟变得明亮起来,刺得景翼雪眼睛生疼,不得不用衣袖遮住眼睛,她感觉到了巨大的灵力缠绕在自己的周围,压抑的很。只见头领轻蔑的一笑,用力将剑斩下,就当那柄剑快要劈到景翼雪时,一道白影闪过,那男子的剑便被打飞出去。“哇”由于刚才那男子消耗了太多灵力,体力不支,一口鲜血喷出。 这时,只见戴若箫面带苦色的问道景翼雪:“你还好吧。”说完嘴角渗出鲜血,景翼雪连忙用衣袖擦拭戴若箫嘴角的鲜血,关切的说道:“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是不应该运功替我挡那一剑的。”说完景翼雪委屈的脸上流下两行泪珠,景翼雪连忙用袖子擦干,将解药递给戴若箫。戴若箫有些郁闷的说道:“我也知道,不过当我看见你有危险时,我好像就什么都顾不得了。”说完,脸上流露出疼惜。景翼雪说道:“若箫哥哥,你快把这解药吃了吧,可以解你身上的毒的。”戴若箫很听话的从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吞下。这时,戴若箫的师兄怒吼道:“师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还记不记得师傅他老人家的教诲!”说完恶狠狠的瞪了戴若箫一眼。 第十二章 命中注定 药失 戴若箫看了一眼景翼雪对他师兄说道:“若熙师兄,若箫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件事与景翼雪并无任何关系,我只是不想乱杀无辜。若箫时刻紧记师傅教诲,不敢有忘。”景翼雪有些茫然的看着这两人,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这时,若熙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对戴若箫说道:“师弟,你好自为之。”说完又对着景翼雪道:“你最好离我师弟远点!”说完便带领着那些人离开客栈。 月光洋洋洒洒地透进客栈中来,如飞絮一般的飘渺,落在景翼雪的身上,凉凉的渗入骨子里,不过有种很温暖的东西映在景翼雪的心中,是那般的真实,却又是那般的突兀。 景翼雪将戴若箫从地面上扶起,用右手扶起离她最近的一张椅子,将戴若箫安置在椅子上。戴若箫看着如今一脸纯真的景翼雪,心中不住的疼痛,他不敢想象当景翼雪看见自己杀害她父母时的样子,不敢面对景翼雪的泪水,更不愿让景翼雪恨他。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容改变的,他的命运早被景岚夫妇改写。 这时,景翼雪皱了皱眉,看着戴若箫说道:“若箫哥哥,都是翼雪不好,才会让你受这么重的伤。”说完,眼前水雾一片。戴若箫扯了扯嘴角,用一种很温柔的语调说道:“这和小翼雪无关的,小翼雪不要总是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自己的身上。”说完轻轻抚了抚景翼雪接近透明的脸。戴若箫能深切的感受到景翼雪身上散发出的灵力,不似师傅、自己那般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暖暖的感觉,戴若箫也很郁闷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她是陆天雪的女儿吧!景翼雪抬起小脸,一脸委屈的说道:“恩,我知道了,若箫哥哥。”眼波流转的景翼雪,戴若箫心中暗暗叹道:“这是缘,也许更是怨吧。”想罢看着景翼雪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可以,请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戴若箫这个名字。因为这是只属于你的。”景翼雪瞪大了双眼惊讶道:“属于我的?!“戴若箫认真的点了点头。 属于你的。这四个字,淡淡的没有任何的华丽,却将是景翼雪内心中永远磨灭不掉的。戴若箫,将是她这一生唯一的爱与恨。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戴若箫便悄悄的潜进了景翼雪的房中,看着此时熟睡着的景翼雪,戴若箫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笑容。 已经是正午了,景翼雪才舍得睁开她的眼睛。用手敲了敲自己有些眩晕的脑袋,艰难地站起,她有些诧异自己为何会睡这么久。这时她看见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字“再见,若有缘。”字条边写着“若箫留”景翼雪马上清醒了过来,她知道戴若箫点了自己的睡穴。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可景翼雪还是强忍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强硬的扯出一抹微笑喃喃道:“你也要珍重啊,若箫哥哥。” 不知为何,六月有些湿润的空气总是给人一种甜腻的压抑感,挥之不去,直沁心底。如同苍茫的天空中缓缓的洒出几缕墨痕,将人包裹在其中,逃脱不了。 苍欲堂。 那一成不变的气味,那种混合着墨香又略带百合香味的味道总是让人闻着不是很舒服。 戴若箫抿起薄薄的嘴唇,面带困惑的步向自己的房间——箫阁。当他走近门口时,便看见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有些惆怅的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只形状怪异的小瓶。女子转头用戏虐的眼神看着戴若箫。戴若箫注意到她的眼神露出一抹微笑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是戴某可以帮忙的么?”女子缓缓站起身来,一只手搭在桌边,用同样戏虐的口气说道:“小女子并不什么重要的事儿,你不欢迎,那我走好了。”说完便走向门外,边走嘴里边念道:“翼飞于天,雪舞于涯。”戴若箫突然捏住她的胳膊用命令的口吻喝道:“翼雪怎么了?!”自从那日的不告而别后,他一直都很牵挂翼雪却又因师傅下令给他不让他出着苍欲堂。不知翼雪丫头又出什么事儿了。粉衣女女微微蹙眉道:“公子弄疼我了,你若是放手我便告诉你。”这时戴若箫才意识道,连忙松开女子的手。女子斜瞟了戴若箫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说道:“看不出,你对景翼雪还蛮上心的嘛,不过你这样着急怕是没用的,因为景翼雪被人抓了。”说完偷偷看了戴若箫一眼,看见他如此紧张的神情,女子心中抽搐了一下,真的就要这样拆散他们么?不过没办法,师傅的命令是不得不从的。戴若箫问道:“翼雪被谁抓了?那人现在在哪儿?!”女子后退一步,将手中的那只怪异的小瓶扔给戴若箫说道:“你若喝了它,小女子定当如实相告。”戴若箫将瓶子紧紧的握在手中,露出苍白的骨节。他心里怕是想着就算这是毒药,如果能换回景翼雪的平安也值了罢。女子催促道:“还在犹豫什么?某非你并不想救景翼雪?”戴若箫将瓶子拿到面前轻蔑的一笑说道:“为了她,我是不会在乎这是什么的。”说完便要打开瓶盖。“嗖”地一声,只见瓶子已到了另一位女子的手中,她对戴若箫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起身便飞出他们的视线内。粉衣女子气愤的甩了下衣袖,恶狠狠的瞪了戴若箫一眼,转身欲走。戴若箫上前挡住女子的去路着急的说道:“景翼雪在哪儿?”女子抬头直视着戴若箫的眼睛说道:“你没有履行承诺,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后会有期。”说完便飞身离去。 无言的天空,闪烁着繁星点点,却总不必上人间灯火的明亮。景翼雪的眼中浮起一层迷雾,眼内有一种看不真切的痛楚。夕阳已斜,照在那一片翠竹上落下一片参差的竹影,一片和谐却找出一位独落清泪的女子,使这幅画面显得有些突兀。 第十三章 初见云蓝泽 飞雪派,兰琪阁。 慕容透琪半卧在琉璃塌上,眼中闪着若有若无的痛楚。 这是,南宫絮儿走进跪在透琪面前道:“掌门,絮儿有罪,请您责罚。”透琪并无太大反应而是轻轻一抬手,示意絮儿起来,絮儿一脸惊愕,微微颤颤地站起。就在这时,慕容透琪似乎意识到什么,猛地从琉璃塌上做起,眼中是一种失落之感觉,她厉声喝道:“你把我交给你的任务办砸了?!你没有把忘魂香喂给戴若箫!”说完将手中的青瓷杯有力掷向南宫絮儿,力道之大让絮儿不由得皱眉。如果挨上,就算不死也得昏迷很久。絮儿微闭双眼含笑道:“师傅,徒儿知错了。”絮儿的心在淌血,一直对自己呵护有佳的师傅如今却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吧,毕竟自己的命是她救的。“啪”一声清脆的响声把絮儿的思想拉回现实,絮儿睁开眼睛,看见慕容昕将手中的剑握紧,杯子已被剑尖刺破,顿时变得支离破碎,恰如此刻慕容透琪的心。 慕容透琪脸色微变,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忤逆她,心中暗自嘲笑着自己“妄自己有至高的权利。却还是什么都无法改变。”慕容透琪没有说什么,而是微微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慕容昕正欲上前,却被絮儿拉出房门。失落顿时充满透琪的内心,她喃喃道:“莫非真是天命难违?”说罢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南宫絮儿将慕容昕拉到离兰琪阁很远的地方才收手。说道:“你这么做师傅会很生气的。”慕容昕咬紧牙说道:“我知道,不过我不想看见她伤害你。”南宫絮儿笑了笑说道:“不会的,师傅只是一时生气而已。”“唉,有的时候我真觉得我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慕容昕苦笑着道。“你不要那样想,师傅只是不把喜欢流露在表面而已。”絮儿眨着眼睛看着慕容昕。 正是春天多雨之际,看着窗外的荷花池景翼雪不免有些失落。雨水滴在花瓣儿上顺着花瓣的纹路流入花瓣的最深处,滋润荷花的心田。 景翼雪无奈的看着窗外,不禁想起了戴若箫。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衣,晶莹剔透的长笛以及那张干净的面孔。景翼雪想到着不觉得用手敲了敲脑袋,便推门而出。因为怕被爹娘看见,所以景翼雪专门选了一条幽僻的道路,准备出去散心。 当她快走到后门时,恍惚中听到姐姐的声音,很弱,但又是那样的真切。于是景翼雪躲在附近的一间屋子后面,只听景凝霜有些焦虑的说道:“不行的,爹娘是不会允许的。”似乎还有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不可以,我为什么不能娶你?”景翼雪将嘴巴张成o形。天呐!姐姐竟然要嫁人?!景翼雪一脸的问号与吃惊。景翼雪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微微将头探了出来,便看见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不知为何,这位男子竟然带给景翼雪一种很强烈的危机感,心口不由得有些闷。景翼雪下意识的握紧了念萱剑。“谁!”随着一声暴喝,两枚用玉石所做的暗器已射向景翼雪。景翼雪没有丝毫的惊慌,从容之中已用念萱剑将两枚暗器打落在地。景凝霜看见躲在屋后的妹妹不由得失声道:“妹妹!你怎么在这儿?”景翼雪看了看姐姐,又转眼用仇恨的眼光看了一眼那个向她射暗器的男子,饶有兴趣的说道:“姐姐,难道只许你们在这里私定终生,就不许妹妹散步到这儿么?”景翼雪缓缓的收回自己仇恨的目光问道:“姐姐,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不清楚自己有这样一位姐夫呢?”景凝霜笑了笑走到景翼雪旁边对那个男子说道:“这个就是我常常提起的景翼雪。”那人眼底滑过一丝欢喜,却又是转瞬即逝。那人微笑着道:“早就听闻景二小姐生的国色天香,今日有幸得见,时为云某之幸。”这样的说话方式使景翼雪对那个人又多生了几分恨意,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竟然大肆夸赞别的女孩子,真是令人讨厌。景凝霜倒是微笑不语,那人又道:“在下名为云蓝泽。”见景翼雪并无什么举动,云蓝泽又开口道:“不知景二小姐是否想了解我与凝霜之间的事儿?”景翼雪听完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欢喜,看了姐姐和那人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十四章 生死边缘 客栈大堂内仅坐着三个人。两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子,这里很快变被外人所赞颂。 “小二!”景翼雪抱着菜谱木纳的看了很久道:“把这里最好吃的东西都拿上来吧,记得哦,他付账!”说完指了指云蓝泽,景凝霜看着翼雪可爱的样子不由得抿嘴轻笑。 不一会儿,桌子便被景翼雪“点”的美食摆满。当小二转身欲走的时候与云蓝泽互换了一个眼神,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未察觉,除了对面屋顶上的一人…… 只见云蓝泽用筷子夹了一块景凝霜爱吃的豆腐放入她的碗中,景翼雪眼睛一瞟,当作没有看见。只听云蓝泽说道:“我和你姐姐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你不过才13岁罢。当时你姐姐和你们的父母出去游玩时不小心走丢了,被一群邪派之人欺负,幸是被我发现,才得以救下你姐姐。”景翼雪用疑惑的口吻问道:“不应该啊,我姐姐的剑术可是非常的厉害的呢!怎么会被一群无名小卒所欺负呢?”云蓝泽微微一笑说道:“是的,霜儿当时的剑术是很有造诣,可是那群人对你姐姐用了一种迷香。”景翼雪用求证的眼神看了一眼旁边的景凝霜,看见姐姐微微点头才露出一丝微笑。云蓝泽又道:“这便是我和你姐姐相识的情景了。翼雪,你先吃点东西吧,这些可都是你点的哦。”景翼雪无奈的看了看那些东西,夹了一块鱼肉置于盘中。这时景凝霜也低头吃下那块豆腐。就当景翼雪抿了一口茶时,便觉得一阵眩晕之感传入脑中,景翼雪努力的想握住念萱剑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瞳孔有些散漫的印出了一些画面。云蓝泽的怀中抱着已晕厥的姐姐,用一丝仇恨的眼神望着景凝霜。可是景翼雪还是能从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中感受到云蓝泽的不舍。真的好累,景翼雪重重的将头磕在桌面上。云蓝泽突然换了一副神情,用手捏紧景凝霜的手很用力的将她甩出,看着景凝霜重重的摔在地上,云蓝泽走向了景翼雪,将景翼雪带离了客栈。 地牢。 景翼雪痛苦的用手撑住自己软绵无力的身体。过了许久,景翼雪的双眼才慢慢聚焦到这间房屋。她清楚的看见自己置身于一件昏暗的牢房中,房中只有自己卧着的一张床和一张似乎用了很久的残破桌子。景翼雪用手敲了敲头,试图从床上下来,可当她双脚刚刚埃地时便重重的摔倒在地,血从景翼雪的腿上蔓延出来,染红了一片白裙,景翼雪被这疼痛刺激的清醒了许多,随后看见刚刚划破腿的地板上有一堆碎瓷片,上面坠着点点血珠,宛如一朵朵盛开的樱花。景翼雪缓缓的爬到牢房门口,从铁栏杆的间隙中看到外面的景象。很多的牢房有次序的排列在一起,光线似乎是不充足的,有那么一丝昏暗。景翼雪试图平复自己此刻恐惧的心,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景翼雪用一只手抓紧栏杆努力向外张望。只见云蓝泽一个人走向牢房,景翼雪似乎明白了什么,警觉的摸了摸袖中的暗器,念萱剑已经找不到了,她只能靠这些暗器了。 云蓝泽走到栏杆前,半蹲下来,看着景翼雪,景翼雪愤怒的说道:“你把我姐姐怎么样了?”云蓝泽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说道:“她很好。”云蓝泽看了看景翼雪满是鲜血的衣裙说道:“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你觉得你自己很厉害么?”景翼雪怒道:“我一点也不厉害,也就是比你多了那么点人性而已。!”云蓝泽愤怒地看了她一眼,一把抓过她扶着栏杆的那只手,剧烈的疼痛使景翼雪不由得皱眉。云蓝泽说道“什么叫比我多一点人性?!人性这种东西还不知道是我缺少还是你姐姐呢!”景翼雪有些震惊的看着云蓝泽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想着刚刚云蓝泽还在和景凝霜谈婚论嫁,不由得有些吃惊。想罢,景翼雪用另一只手取出四枚银针正欲刺向云蓝泽,当她刚把手扬起,就被云蓝泽一掌打到胸口。这一掌用力之大,似乎灌注了云蓝泽全身的内力。云蓝泽轻蔑的说道:“你已经服了我的化功散,你以为你还可以伤的到我么?这化功散能使人暂时失去所有武功,呵呵呵呵呵。”景翼雪瘫倒在血泊中,鲜血将景翼雪原本白皙如雪的衣衫霎时间染成血红。景翼雪慢慢地从地上爬起,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想我景翼雪并没有得罪我你吧!”云蓝泽玩味地看着景翼雪说道:“我只是想让你姐姐也体会下什么叫心如刀割,让她尝尝失去至爱的感觉!”景翼雪疑惑地听着,看着云蓝泽用一种带着回忆的落寞之情说着:“我和我妹妹从小便生活在一起,我们的爹娘对我们很好很好,尽管江湖中人称他们为‘恶魔’,我妹妹从小就很乖,我们一起和爹娘习武。妹妹跟娘学习毒术,我便跟着爹爹学习剑术。我们的武功进展的很快,当我18岁那年,我妹妹16岁,我们的爹娘便让我们自己出去闯荡。我妹妹当时痴迷于毒术,对毒术的专研也是很深的。于是她便用了证实自己能力的愿望,而景凝霜当时被江湖中人称为“小毒后”,传闻她的毒术用的出神入化,于是我妹妹便去找景凝霜挑战。那一天是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日清晨,我妹妹早早地便起来,将她专心研制的毒药装入衣袖便出门了,临走前对我说:‘哥,我晚点回来。’于是便去找景凝霜,我当时很肯定我妹妹在毒术上的造诣,又听闻景凝霜为人善良,从不下狠手,便放心地让她去了。可曾想当她回来的时候,已是半夜了。当时她脸色苍白的走进屋子,我很着急地问她怎么了。她轻轻的对我说:‘哥,我可能不能在陪你了,我也许会离开。哥,你不要怪妹妹。’当时我听完妹妹的这句话很惊慌,连忙将她放在床上,谁知她用力拔出我的剑划像自己的脖子,随着她便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在瞬间枯萎掉。妹妹在临死时艰难地说道:‘对不起哥,景凝霜对我下了毒,如果我不在子时杀了我自己,我就会全身溃烂而亡,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全身溃烂那么恶心的样子,对不起~~~哥。’说完妹妹便去了,我当时真的很恨,想让景凝霜也尝尝这种苦,于是我便接近景凝霜,想杀了你。直到前天,我终于有机会这么做了。哈哈~~~~”景翼雪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她抹掉嘴角边的血渍说道:“原来你就是灵囡的哥哥啊。”听到灵囡这个名字时,云蓝泽猛地瞪大眼睛道:“你怎么直到她叫灵囡!”景翼雪不顾云蓝泽吃惊的表情说道:“当年她去找我姐姐时,我就在姐姐旁边。当时灵囡抵挡不住姐姐的攻击时便将目标转向了只有13岁大的我,我丝毫不懂毒术,灵囡就这样对我下了歹毒的噬魂散。姐姐当时气的快要疯掉,便对灵囡下了‘子夜逝’这种毒。”云蓝泽用力地拍向栏杆说道:“不会的!妹妹不会那样做的!”景翼雪看着此刻如此脆弱的云蓝泽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是无法改变的,你为何要这样执迷呢?”景翼雪强忍着伤痛,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段话。“你不要忘了。你们的父母是谁!我不信他们没有给你们灌输邪恶的思想。当年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你能保证灵囡的心还如同冰一般的纯洁么?”由于景翼雪强撑着说完这段话,消耗了太多真气,有一口血从景翼雪口中喷出。云蓝泽愤怒的瞪着景翼雪质问道:“你凭什么说我妹妹的心不纯洁?那么你姐姐景凝霜就纯洁么?那个狠心的女人,用那样卑劣的手段害我妹妹,使我妹妹不得不选择自杀,你知道在我看见我妹妹的血一点点的流尽而我有什么办法都没有的时候我有多恨么?!”说完云蓝泽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直刺景翼雪,当剑尖离景翼雪的心脏不过一寸时,剑突然被打下,云蓝泽瞪大双眼,倒在地上。景翼雪努力地睁开眼,似乎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翠绿,接着便昏迷过去…… 第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昕月客栈。 简单而又透着素雅的房间,一张铺着素色被单的琉璃床上躺着一个白衣女子,可是那一件原本似雪的白衣此刻却多了一大片的暗红,如同绣上去的牡丹花,在雪天放肆的开放着。而床边则坐着一个显得有些疲惫不堪的男子。 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知道那个宛如天仙的女子微微睁眼…… “啊!”一声虚弱的叫声划破此刻凝固的空气。景翼雪刚刚睁开眼便因忍受不了全身涌来的剧烈疼痛而叫出声来。这便惊醒了一旁苦坐着的戴若箫。 “雪丫头,你终于醒了!”戴若箫强忍住身心的疲倦,欣喜若狂的说道。景翼雪看到眼前这个男子,突然心头一酸,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戴若箫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是不是很痛?你伤的太重了。不过!我一定会将你治好的,你千万别哭啊!”戴若箫在说完这句话时不由得心底一震。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焦急的心情,可是为何如今却只因为景翼雪流下一滴眼泪就如此揪心?迷茫的面对自己此刻的心情。 生性好动的景翼雪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以后终于又安奈不住她的本性了。 景翼雪在戴若箫的思绪还没完全回到现实的时候挣扎的要做起来。可是当她刚要坐直身子时,手心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景翼雪的身体也随之向床边倒去,眼见景翼雪就要摔倒地面上时,戴若箫不禁伸手一扶,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其自然。景翼雪跌入戴若箫怀中。霎时一股淡淡的香味便充盈到景翼雪的整个鼻腔,一种很熟悉却又不真实的味道将景翼雪包裹起来。时间也似乎为这两个人停留在那一刻了…… 过了许久,戴若箫首先意识到,连忙将景翼雪安放在床上,自己忙站起身假装走向门外。景翼雪低着头,柔顺的发丝滑下,半掩着景翼雪的脸,可是还是可以从发丝间看到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微微添了两团淡淡的红晕。 门口的戴若箫,此刻嘴角竟带着些许笑意,那么的自然,却又是那样的真实。这似乎是戴若箫从未拥有过的笑。 “哦对了!”景翼雪这一声划破的刚刚尴尬的局面。眼波流转的看的戴若箫有些心痛。景翼雪接着问道:“若箫哥哥,你怎么会找到我的?”这个问题似乎触碰到了戴若箫的伤口,此刻的他脸色似乎有些透明。 他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在屋顶上所看到的一切,想起景翼雪晕倒的样子,想起自己因怕正面冲突而伤着景翼雪时不敢出手的心情,想到在地牢里看见浑身是血的景翼雪时,嘴角勾勒出一股浓烈的杀意。 戴若箫定了定神,故作轻松的回答道:“因为呢,若箫哥哥是老天赐给小翼雪的守护神啊。”说完呵呵的笑着。景翼雪张大了好奇的眼睛,开心的说道:“那么,只要翼雪有危险,若箫哥哥就都会出现咯!”戴若箫的脸色似乎有些变化,只听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会、再、让、你、有、危、险。”说完,戴若箫的脸上似乎覆着一层厚厚的冰,散发着丝丝寒意。 景翼雪意识到戴若箫的异常,轻轻拉了拉戴若箫宽大的衣袖。 这时,戴若箫回过神来,拍了拍景翼雪的小脑袋,说道:“出来这么久都不回家,你爹娘怕是要血洗江湖了吧。”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此刻还处在半昏迷状态中的景翼雪。景翼雪一脸焦急的说道:“怎么办!我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爹娘和姐姐一定急死了!”景翼雪又想到刚刚自己脸床都下不了,焦急的神色更加的浓重了。“若箫哥哥,你送我回去好么?”戴若箫默然。景翼雪又说道:“就一次好不好?”说完比出了一根手指头。而眼内似乎有些朦胧。 戴若箫皱了皱眉说道:“好吧!”此刻的戴若箫很清楚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是违背使命的,他更加清楚师傅知道后愤怒的神色。可是,为了景翼雪能平安的回家,就算是违背使命他也不会有一丝怨恨罢! 戴若箫又看了看那个如同水晶娃娃,此刻满脸笑容的景翼雪。心中却燃气了一团怒火。他很后悔当初没有喝下粉衣女子的药,如果喝了,雪丫头应该就不会受这些苦了吧。此刻他心中的悔恨怕是没有人能理解的了得把。其实他并不知道那位粉衣女子是万万不会伤害景翼雪的,只是这两件事发生的太过巧合,不免使得他错误的认为是那粉衣女子有意来害景翼雪的。 此时已是夕阳斜下之际,客栈的大堂内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正在喝酒吃菜的客人。店小二因没有过多的事去做而懒散的靠在柜台的一边。 随着一阵脚步声的来临,店小二一个激灵的从柜台边弹起,一脸堆笑的看着戴若箫。此刻戴若箫正抱着景翼雪,目不斜视的从店小二的身旁走过。 景翼雪受到重创的身体此刻只能依偎在戴若箫的怀中,而戴若箫的步子也放的很慢,生怕走快了疾风伤及到景翼雪。 血红而又略带金黄的阳光笼罩着这两个人,如同遗落在凡间的天使。一个拥有晶莹剔透的容颜,一个具有高不胜寒的气质。路人看到这绝美的女子和男子竟都痴痴的站在街上。 景翼雪抬头看了看站在路边的少女一脸俏皮的对戴若箫说道:“哎呀,你这张妖‘颜’惑众的脸不知道伤死了多少痴情少女呢。”说完咯咯的笑了起来。戴若箫斜瞟了景翼雪一眼,一脸无奈的说道:“唉,我这张妖颜最多也就惑惑你。”说完露出一抹干净的微笑。景翼雪的脸顿时红了一片。“轰~~~~”随着一匹白马的疾风而来,路上已变得尘土飞扬。 戴若箫抱着景翼雪站在路中央,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带着一丝坚毅。 当白马奔到戴若箫身前的时候突然双蹄上扬,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声。随后一位身着玄青色布衣的男子从马上跃下。 景翼雪瞪大的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而戴若箫的眼中却闪烁着点点杀意。那人便是音行门的墨然,武林大会上险些刺伤景翼雪的人。 第十六章 墨然 墨然走上前,双手抱拳说道:“墨某见过景姑娘。”又转眼看向戴若箫。墨然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惊讶,用询问的口吻说道:“这位公子可是那日武林大会上舍身救下景姑娘的那位少侠?” 戴若箫冷冷地甩给墨然一句:“是的。”接着又说道:“不知公子还有何事?”墨然听完后一脸释然,恢复的平静的神色问道:“还未请教公子贵姓。” “戴若箫“。 墨然微微点头,看了看戴若箫怀中的景翼雪说道:“景姑娘怕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墨某不才曾对着医学有一点见解,可否让在下替景姑娘疗伤?” 戴若箫本想一口回绝的,可是想到景翼雪如今所受的痛苦不觉心软了下来。 依旧是冷冰冰地口吻,戴若箫说道:“那就有劳墨公子了。”说罢抱着景翼雪进了附近的一家客栈。 屋内。戴若箫将景翼雪安放在床上后,自己便退到离床较远的地方。墨然坐在床边,右手手掌上已凝起一团白雾,若有若无的样子,却又似香炉里缕缕飘出的香丝。那团白雾逐渐地由飘渺变到真实。片刻后,墨然将这团白雾置于景翼雪头顶,那团白雾便像是水珠融入大海般的融入景翼雪的体内。戴若箫在一旁看着这样怪异的治病方法眉头微微的皱了皱。而墨然的脸上则勾勒起一抹喜悦的微笑。 大约过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景翼雪白皙如雪的脸颊上浮现出隐隐的血色。戴若箫眼睛一亮奔向床边。只见景翼雪缓缓地睁开眼睛,一个激灵地从床上坐起。景翼雪一脸惊愕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开心地说道:“哇!好神奇,翼雪不觉得痛了耶。”又转眼看着墨然,一脸诚恳的说道:“谢谢你,墨然。”墨然则竭力的露出轻松的神情说道:“呵呵,谢什么谢啊。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拔刀相助。”景翼雪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墨然,你作翼雪的朋友好不好?很好很好的朋友。”墨然笑着说:“当然好啊,能有景姑娘这样的朋友真是墨某的荣幸。” 这时候景翼雪才意识到刚才只顾着和墨然说话而冷落了一旁的戴若箫。于是景翼雪朝戴若箫望去,却看见戴若箫的脸上布满了欣慰的笑容。戴若箫单纯的认为只要翼雪幸福就好,只要翼雪能幸福的生活,其他的一切都无关紧要了。 景翼雪银铃般的声音又响起“若箫哥哥,想什么呢?”戴若箫走上前捏了捏景翼雪的小脸说道:“雪丫头,看见你这么开心若箫哥哥也很开心的。”说完又对墨然说道:“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上若箫的地方,若箫一定在所不辞。”墨然则回礼的说道:“举手之劳而已,戴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这时景翼雪从床上蹦下,拉着戴若箫的手说道:“若箫哥哥,天色不早了,我们还得赶路呢。”说完又转向墨然,眼中充斥着离别之苦的说道:“墨然,你以后一定要来景府看我啊。”说完被戴若箫领出客栈。 待他们走后,墨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刚刚为了救景翼雪消耗了自己太多灵力。可是只要墨然的脑海中浮现出景翼雪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时,身上的痛苦霎时间化为虚影。这样的感觉怕是在第一次见到景翼雪时就有了吧,墨然努力的扯出一抹苦笑。 景府。大殿内。 空旷的大殿内站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女子的青丝被一根金凤钗高高的绾起。眉宇之中透露着一丝仇恨与不可磨灭的刚毅。陆天雪凝望着天宇,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天。直到景岚走进…… 这时,景岚面色凝重的从殿外走进,身上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大殿。陆天雪清楚的看见景岚眼中强烈的杀气,心中已经知晓答案。陆天雪攥紧双手,依稀可以看见苍白的指中那纤细的关节。景岚站在殿内,沉默不语,只是看着陆天雪那一双清冷的眼眸。而剑尖却滴下一滴殷红的血珠,悄然落地,迸发出响亮的声响。这一声惊醒了处在思绪中的陆天雪,只见景岚的手掌被剑柄划出一道口子,怕是因为握剑太紧的缘故吧。 那一抹殷红映入了陆天雪的双眼,仿佛成为陆天雪眼内的杀气。 陆天雪的嘴角勾起一抹看不清是喜是忧的笑,摸了摸置于袖筒中的银针,如一阵风的掠过,飞出大殿,不见了踪影。 如此鬼魅的轻功,怕是戴若箫也不能及的吧。 第十七章 媛女殿 南香阁。 没有变化的桌子,没有变化的椅子,没有变化的床,甚至没有变化的青瓷杯。而变化的却只有这间屋子的女主人罢。 景凝霜一只手扶着窗台,眼神是那样的涣散,似乎是失了魂般的看着窗外。而脸上早已是水淋淋的一片,泪不断的滑下,冰冷的刺激着景凝霜的每一根神经。 “妹妹。你不要姐姐了么?”景凝霜过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出这句话。 顿时,窗外大雨倾盆而下,一如此刻景凝霜的心情。 赵氏家族,明沁殿。 一袭白衣的陆天雪正缓缓的向大殿走近。白衣上星星点点地落下几滴血珠,想必是刚落上的,因为血珠的颜色还是那般的鲜艳,如同玫瑰花在五月明媚的阳光下放肆的开放。 “呵!我当是谁要血洗我赵氏家族呢。原来是景夫人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说完,轨女的眼神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井,那样的寒冷,阴森。嘴角竟有些微微的颤抖,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毁了自己的幸福,杀了自己的女儿。 陆天雪低头摆弄了一下垂下的发丝,镇定的说道:“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见,咱们怕是已有16年没有见面了吧!” 陆天雪一脸从容的说完这句话。而轨女的身子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陆天雪这个女人,终究比我看得开。不过我会令她痛苦一辈子的! 轨女强忍着愤怒,故作镇定的说道:“你来这里有何事?快说吧!” 陆天雪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说道:“轨,我不想同你动手,毕竟你曾救过景岚,景岚对你也是有一份情的。不过还请你将翼雪还给我,否则就算我不想动手也难了。”说完斜眼看了一眼轨。 “翼雪?就是那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啊,我还真是喜欢呢!”轨女明白了陆天雪的来意,原来她的宝贝女儿丢了,轨女心中难免有些欢愉。又说道:“只可惜啊,她现在不在我这里。” 陆天雪柳眉上扬,有些激动的说道:“什么?!翼雪不在这里?不可能!”说完恶狠狠的瞪了轨女一眼。 “你若不信,大可在我赵氏家族寻找。如果找到了,我赵轨就放弃当年许下的诺言。可若没有,那么…。。我十六年前许下的那个诺言就一定会实现!”说罢,喊了一声:“来人!”轨女的声音竟显得有些沙哑。只见玥女满身血渍的从大殿外走进。 当她看见站在殿内的陆天雪时,马上拔出剑直指陆天雪。轨女喝道:“玥!带景夫人去后殿,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全族人不可干预!”玥女听完族长的这句话,眼内燃气熊熊怒火。而右手则因握剑太紧,使得那把寒气逼人的剑竟有一丝颤抖。 可是终究抵不过族长的命令。玥女不甘心的将剑收回剑鞘。双腿跪地道:“属下领命。”说完立刻换成冷到极致的语调对陆天雪说道:“夫人请随我来。”说罢,转身走出大殿。 赵氏家族极大,似乎和景府不相上下。玥女带着陆天雪从明沁殿走出,穿过一个很大的门厅,便看见一个木制的匾额,上面用篆体刻着“媛女殿”三个大字。 想必这就是赵氏家族的女子们所住的地方吧。 从正门进入,便可看见几条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蔓延到各地。 这里有小桥流水,有桃花竹林,远处甚至还散落的分布着几座小楼亭台。 陆天雪的心似乎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没想到轨女至今还是喜欢这种布局。一如当年她在陆家堡内为自己布置的闺院。陆天雪仿佛看见轨女满脸笑容的拉着她去看桃花,依稀可以看见轨女手中牵着一只风筝跑来找她玩…。。 可是梦终究是脆弱的,一晃眼便碎的无以复加。物是人非,这个狠毒的字眼此刻却像是一根针,扎的陆天雪的心千疮百孔。 为什么会这样?是自己的错么?十八年前天真如雪的轨女,此刻却变成了一个被仇恨占据了全部心房的女子。陆天雪清晰地记得轨女看见自己时,眼内燃烧的怒火,那种因绝望而显得有些苍白的眼神,深深地刻在陆天雪的心中。 玥女看见陆天雪眼中的失落和痛苦,不由得说道:“夫人,您想什么呢?”陆天雪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忙调节了心情问道:“这便是你们的后殿了吧。” “正是。” “你们族长很细心。”陆天雪有些惆怅的说完这句话。 玥女愣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刚刚还和族长对峙的那么激烈的女子,如今却流露出这样令人心痛的眼神,如同自己第一次见到族长时,族长的那副神情。 这真是太奇怪了。也许这除了陆天雪和轨女,再也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缘由了吧。 想想自己的女儿或许还在这里受苦,天雪便加快了脚步。 当陆天雪走到青石路的尽头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清新却又透着灵气的房子。陆天雪回忆了一下,从进媛女殿起到现在,只有这座房子是最与众不同的。这,应该是轨女的寝室吧。 陆天雪用及其冷漠的语调说着:“这是你们族长的寝室吧。”陆天雪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玥女微微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师傅的寝室,是我们大师姐倩女的寝室。”“哦?”陆天雪的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轨女,怕你还不是那样的丧尽天良吧。最起码,你对你心爱的徒弟还是很用心的。 玥女看得出陆天雪此刻疑惑的眼神,解释道:“我们大师姐是我们师傅最疼爱的弟子,而且大师姐为人和善,我们都很尊敬这位师姐。” 陆天雪信步走进,玥女刚欲呼喊却想到师傅刚刚说过不可以干预这位夫人的进出,于是便硬着头皮跟着陆天雪走进了“倩女阁。” 第十八章 天使,倩女 陆天雪刚刚踏入这间房子时,便不由得愣住了。整间屋子都透着水晶的光泽。纯白的地板、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变化莫测的琉璃杯……一切都笼罩在这样的梦幻中。陆天雪不禁对这位轨女最看重的女子有了些许好奇。 只见一位身着浅紫色衣衫的女子从楼上缓缓走下。水晶帘遮住了女子如花的面容使得陆天雪在隐约中看到了十八年前的轨女。这世上竟有如此想象的人,天雪不免又生出一些悲伤之感。 那女子走到陆天雪面前,温柔的说道:“不知夫人有何事来找倩女?”一旁的玥女忙说道:“倩师姐,这位夫人是来找人的。师傅允许过的。” 倩女移步到陆天雪旁边说道:“即使如此,那夫人请便。”说罢微微颔首。 陆天雪对着倩女说了一声“谢谢”便转身向楼上走去。倩女在楼下惊讶了许久,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脱俗的女子。 楼上的布局和楼下相差无一,一切都是那样的透明,洁净。陆天雪不由得产生疑问,轨女竟会有如此心地纯洁的徒弟,真是不可思议。 陆天雪走到房子正中,因为这里是整个赵氏家族最中心的位置。陆天雪扣起右手中指,产生了一团白光将陆天雪罩在其中。陆天雪曾对景翼雪下过咒,只要陆天雪运用这个法术,就能感应到一里之内有无景翼雪。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陆天雪的眉头紧紧地蹙起,白皙的接近透明的手指竟有些颤抖。陆天雪猛然收手,白光转瞬即逝。陆天雪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心中一阵抽搐。为何感应不到翼雪?为什么一丝讯号都没有?某非她不在赵氏家族?!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陆天雪再也想不到谁会绑架翼雪。玥女看见此刻伤心欲绝的陆天雪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下。陆天雪咬紧嘴唇,站起身,从楼梯上走下。 看见倩女温柔的眼神,陆天雪没有说什么,而是快步走出“倩女苑”。 第十九章 忘却 逝去 长安街上。 景翼雪蹦蹦跳跳的走在大街上,一只手上拿着一根糖葫芦,另一只手则握着一个面人。不时的跑到街边的摊铺上瞅瞅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而戴若箫则抱着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脸无奈的跟在景翼雪的后面。想必,那些都是景翼雪买的吧。 戴若箫如此滑稽的造型和他绝美的容颜引来了不少人的驻足观看,甚至是窃窃私语。 当景翼雪转身对着戴若箫的那一刻,戴若箫似乎觉得自己脑供血不足。景翼雪的手上又多了一盒甜糕。戴若箫两眼一黑,差点撒手人寰。 景翼雪塞了满满一嘴的糖葫芦,口齿不清的说道:“若箫哥哥,你确定不用我帮忙么?” 戴若箫从一大堆物品中露出一张比死人还难看的脸说道:“没事,你还有要买的东西么?”景翼雪很自然的将那盒甜糕放在那堆物品上,正好把戴若箫仅能露出的脸挡住。戴若箫顿时很庆幸自己会轻功,否则一定会不堪重负的入土为安。 景翼雪微微蹙眉,想了想说道:“暂时没有了,我们回客栈吧。”戴若箫“恩”了一声便跟着景翼雪走了。 赵氏家族。明沁殿内。 轨女高高地坐在玄石椅上,一副懒散的样子。 “玥女,准备好了么?”轨斜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玥。玥回话道:“回师傅的话,一切都已准备好。”说完玥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片刻,玥女终于说出一句话。“师傅,您真的要夺取倩师姐的思想、灵魂么?”轨女轻哼一声,说道:“她既然是我赵氏家族的女子,就应该服从于赵氏家族。这……是她的命。”说完,轨女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戮的神情。 玥女微微点头,退出明沁殿。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只见倩女面含微笑的走进明沁殿,后面跟着的玥女则是一脸愁色。 “师傅,徒儿来迟,还请您见谅。”倩女微微颔首。 轨女立刻换上一副兴喜的表情,可是那份兴喜在外人眼中总是显得有些不切实际。“呵呵,倩女来了。”轨女从玄石椅上走下,拉着倩女的手说道:“最近过得可好,师傅最近总是忙于族内之事,所以没有太多的去关心你。你可别生师傅的气啊。” 倩女很不自然的将手向后抽了一下,她觉得今天的师傅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徒儿进来一切安好,不劳师傅费心了。还请师傅不要过于劳累,族内的事可以分一些给玥师妹管啊。” 轨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向倩女身后的玥女使了一个眼色。 玥女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将她手边的一直琉璃瓶转动了一下。霎时间,一只明晃晃的箭直刺轨女背心。倩女刚呼出“师傅”便见那把箭已飞向轨女。来不及多想,倩女素手一扯,将轨扯到自己身后。一声血肉裂开的声音刹那间传遍整间大殿,那支箭准备无误的刺入倩女胸口。嘴角流出鲜血的倩女此刻便如同一朵昙花,瞬间倒在地上,仿佛真的只现一次。 轨女没有大惊失色的喊人为倩女医治,而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轨女向玥女伸出手,只见玥女将一只小瓷瓶放入轨女手中。轨女扬起嘴角,拔出瓶塞,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捏开倩女的嘴,轨女用力之大使得她白皙的手指被勒出几道红印。 当药水缓缓地进入倩女口中时,轨女竟大笑起来,声音有些撕裂的感觉,而轨女的眼角却流出一滴泪水。“女儿,娘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哈哈哈哈。”玥女没有在意轨女的失常,而是心痛的望着倒地的倩女。 第二十章 魔鬼,倩女 剧烈的疼痛在倩女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猛然涌起。映入眼帘的只有那一袭水晶帘,可是为何,这间屋子在自己的脑中显得又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为什么!倩女不知,剧烈的疼痛一次又一次的席卷着倩女的脑袋,每一次似乎都会将倩女脑中的记忆带去一点。直到……她连自己都忘却。 “砰”的一声,门被剧烈的掌风撞开。轨女虽然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依旧掩盖不住她嘴角挂着的那一丝可怕的笑意。 轨女快步走向楼上,当她看见因疼痛而紧蹙着眉头的倩女时,那一丝笑意又加重了。 她一把拨开挡在她面前的水晶帘,不顾倩女此时所受的疼痛一把将她拽起。倩女的面容在剧烈的疼痛下显得有点扭曲,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意识,努力地保留着自己最后的一丝记忆,可是当疼痛再一次来临时,那最后的一丝记忆便像是海浪中的一叶小舟,瞬间被淹没,永远得不到重生。 片刻。 倩女的面容渐渐恢复了正常,眼神也渐渐地有了神,但是……原本那双透明洁净的瞳孔中,此刻竟多了一丝仇恨!那一丝仇恨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正在快速的蔓延,如同用笔尖蘸上一滴墨,瞬间滴入清水中一样。倩女的双眼此刻竟被那仇恨厚厚的包裹着。 轨女满脸喜悦地望着倩女所发生的变化,满意地点了点头。 轨女突然严肃地说道:“倩女听命!: 此刻,倩女忙从床上跳下,跪在轨女的面前,一脸镇定地说道:“请师父吩咐。”语调不似从前的那般温柔,而是如同清澈的水面上那一层薄薄的冰,让人不寒而栗。 轨女看着一脸杀气的倩女,不禁大笑起来“我赵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倩女对于轨女此刻的反常没有一丝反应。因为,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倩女了,此刻的她是赵氏家族最完美的一名杀手。轨女的放声大笑看似是喜,可是……可是为何她的眼角却流下一滴泪水,一滴包含了轨女十六年所受痛苦的辛酸泪,一滴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悲痛欲绝的泪。 轨女似乎感觉到了眼角的那一片湿,不禁哑然失声。 静静地用指尖摸下那一滴泪,轨女凝视许久突然嘴角抽搐大骂道:“我有什么错!我为我的女儿报仇是错么?!老天你为何要比我!为什么?!”轨女发疯似的摔着屋内的瓷瓶,每当一个瓷瓶落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时,轨女都会咬一下嘴唇。 倩女亦是跪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轨女的眼角瞥见了跪在地上的倩女,发狠的说道:“倩女,你这次的任务就是让景翼雪生不如死!”倩女双手抱拳道:“徒儿谨遵师命。”轨女眼内滑过一抹沧桑,对倩女细细地说起了行动的步骤。 客栈内。 “哇!好多好好吃的东西耶!”景翼雪面对一屋子的美食开心的拍起手来。戴若箫双手环在胸前,一脸无奈的说道:“你应该感慨能有一个人将这么多东西搬回来。”说完嘴角上扬,眼神轻快地看着景翼雪。 景翼雪低下头故意不看戴若箫有些不甘地说道:“人家很少逛街嘛。”接着又用那杀死人不偿命的眼神望着戴若箫说道:“若箫哥哥是不会怪翼雪的,对吧!”说完摇着戴若箫的手臂。“唉,真不知道你着丫头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了,竟然买这么多吃的。”景翼雪小嘴一撅,说道:“哎哟,哪有那么恐怖啊,我也就是几天没吃东西好不好。” “呵呵。”戴若箫看着此刻如同被抢了玩具的小孩似的景翼雪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是,那一抹笑顿时僵硬在戴若箫的嘴角上,此刻如此欢快的表情不知还能在景翼雪的脸上停留多久,一年、一天……还是一秒。 第二十一章 承诺 戴若箫的心猛地抽紧,似乎体内所有的血液都流回了心脏用尽全部力气来维持它的跳动。 景翼雪似乎感觉到了戴若箫的怪异,用小手在戴若箫的眼前轻轻晃了晃。“若箫哥哥,你怎么了?”景翼雪半蹲在戴若箫的面前,嘟着小嘴问着。戴若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回答道:“哦,没事的。”戴若箫看了看景翼雪,那双眸子中似乎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顿了顿。戴若箫眉毛上调,嘴角挂着一抹戏虐的神情对景翼雪说着:“丫头。你今天没有梳头发哟,簪子都没带。头发乱的像稻草一样。”说完眯了下双眼,看着景翼雪的反应。 景翼雪瞪大双眼,忙跑到镜子旁“咦!我簪子呢?!”景翼雪对着镜子一阵狂叫。 对于从小便学习如何做淑女的景翼雪来说,没有带簪子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是对别人的不尊重,更是不尊重自己。 戴若箫突然像是变魔术般的动了动手指,一根通体晶莹,散发着白色柔光的簪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上。“呵呵,可能是你玩的太疯簪子掉了吧。”景翼雪有些委屈的说道:“也许哦。“戴若箫笑了笑,移步到景翼雪身后。用那根簪子绾起景翼雪瀑布般的青丝。霎时,一个雕刻异样精美的雪花坠便垂在了景翼雪的发髻边。将景翼雪绝美的容颜衬托的更为美丽,精致。 “哇,好漂亮的簪子。”景翼雪对着镜中如梦如幻的雪花簪不禁轻叹。 就连原以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配得上这根簪子的戴若箫也为之一振。 景翼雪眨着大眼睛,轻轻触碰了一下垂下的雪花坠。顿时,景翼雪便被一团白光笼罩着。“啊。”景翼雪面对如此神奇的簪子惊讶的叫了起来。 似乎是一瞬间的释放得到了满足,那团白光在下一秒便回到了簪子内。景翼雪转过头,眼中话满了问号的看着戴若箫。 戴若箫拍了拍景翼雪的头说着:“你快过生日了吧。这就当作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好咯。” 景翼雪并没有流露出欢喜的神色,而是垂下眼说道:“若箫哥哥,翼雪生日那天你会来我家么?”戴若箫微微蹙眉。景翼雪看戴若箫微蹙的眉头,似乎知晓了答案,静静的坐在镜子前。 如果不答应的话,雪丫头会很伤心吧。戴若箫想了想说道:“那……好吧。”景翼雪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环住戴若箫的脖子开心的说道:“真的?!若箫哥哥真好。” 戴若箫有些惊讶的看着景翼雪环住自己的胳膊,露出一抹天真的笑容。 景府。 黑如金墨的夜色在周围无限的蔓延,如同被打翻的墨汁瓶在宣纸上泼洒出一片浓郁的黑。而此时灯火通明的景府似乎是将着浓黑划开了一道口子,将它变得残缺不全。 南香阁。 没有太多繁贵的装饰,没有过多复杂的雕花家具。 可是整间屋子中却弥漫着很浓郁的杀气和太多太多的悔恨。 景凝霜独自一人坐在屋内唯一的椅子上,眼中没有了泪水却充斥着另一种叫做愤怒的东西。手中紧握着一只青瓷杯。景凝霜试图想起那日所发生的一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啪”的一声,青瓷杯被捏成碎片,滑落至地。 是啊,那日云蓝泽在景凝霜所食的那块豆腐上下了很重的迷魂散,将景凝霜关于他的所有记忆抹去。这,怕是云蓝泽最后能为景凝霜做的事情了吧。 陆天雪早已察觉凝霜的记忆被抹去,所以没有过问她那日所发生的事情。 天宇上零零散散的挂了几颗星星。但是它们足以为地面上那两个小人儿照亮前方的道路了。 景翼雪在路上蹦跶蹦跶的走着,而戴若箫则很平静的跟在其身后。景翼雪转过身,手背在身后说道:“若箫哥哥,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的沉默不语啊!要知道,话憋在肚子里久了,就变成虫子的。”说完对着戴若箫做了一个鬼脸。 戴若箫听完这句话“呵呵”地笑着“不是我沉默,而是你这丫头话太多了。你见过哪家的女孩子像你这样调皮啊!”景翼雪嘟着小嘴,拖着腮想了一会儿,最后失落的说道:“好像没有耶。我认识的姐姐妹妹们都很乖巧的。不过呢,娘亲总是说我和她年少时很像。呵呵。”当景翼雪说道“娘”这个字的时候,戴若箫陷入了沉思。陆天雪年少时真的也是这般善良么? 时间便在戴若箫的思绪中滑过,不知不觉间,戴若箫和景翼雪已经到了景府门前。景翼雪似一只久未归巢的小鸟,欢喜的便往门内跑去。可是戴若箫却是静静的站在门口,没有一丝要进去的样子。 景翼雪停在了门口,转身,一脸疑惑的问着:“若箫哥哥,为什么不进去呢?娘亲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戴若箫嘴边露出一抹浅笑说着:“雪丫头,既然你到家了,那我也就放心咯。快进去吧,你爹娘怕是已经心急如焚了吧。”景翼雪失落的应了一声。转而又用欢喜的口吻道:“若箫哥哥,你要记得你曾答应过我生日那天回来的,不可以反悔哦。”戴若箫点了点头道:“会的,若箫哥哥一定会来的。”说罢对景翼雪摇了摇手转身便飞身离去,消失在漫漫黑夜中。 第二十二章 初入苍欲堂 大殿内。 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着景翼雪清脆的声音:“爹,娘,姐姐~~~~我回来了。”景翼雪笑靥如花的将双手合成喇叭状,大声喊着。 陆天雪似乎听到了小女儿的喊声,立即站起跑向大殿。 就在陆天雪踏入大殿的正门时,便看见景翼雪轻盈的转身,那张貌美如花的脸再一次的呈现在陆天雪的瞳孔中。 “翼雪!” 顿时,景翼雪便投入她娘亲的怀抱,这是任何事物都不可分离的情感,一份……最真挚的爱。 “娘亲,姐姐和爹爹呢?”景翼雪眨了眨大眼睛问道。 “你姐姐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她吧。你爹他去找你了,不用担心的。”陆天雪满眼宠溺说着。 “嗯,我好想姐姐呢,那我现在去找她。”说完,景翼雪笑着走出大殿。 景翼雪走后,陆天雪长舒了一口气。她不在意女儿是被何人所掳,她不在意女儿是被何人所救,她在意的就知道女儿的平安,如此而已。 南香阁。 “姐!”景翼雪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钻进来。随即,推门而入。 当她的目光滑过一地的碎瓷片时,心不由得揪紧。 “妹妹?是你么?”景凝霜脸色煞白的从里屋走出,目光似乎没有了焦距,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姐!”景翼雪焦急的走到凝霜面前,摇了摇她。这时,凝霜的目光才有了焦距。看着眼前如此憔悴的凝霜,翼雪心中一阵抽搐。 “妹妹。这几日你去哪儿了?你想急死姐姐么?”听似责备实是关心的话语透着凝霜的点点情怀。 “呵呵,没有啦。哦对了,姐姐啊,你千万千万不要怪云蓝泽哦。他只是爱妹心切罢了。”景翼雪一边小心地看着凝霜的眼睛一边说出这句话,生怕凝霜会勃然大怒。 可是谁知景凝霜竟是一脸的惊愕“云蓝泽?他是谁啊?” “姐姐!你怎么啦?!”景翼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扣起左手中指从凝霜的头顶扫过,紫光顿时笼住了景凝霜。待紫光散尽,翼雪的脸色转而变得释怀。 这样正好,免得姐姐太过伤心,那样对姐姐就太不公平了。想罢,景翼雪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 苍欲堂门外。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满脸泪痕的跪在门外。这引来了不少男女老少的驻足观看,也免不了引起一阵骚动。 “哟!这丫头怎么跪在这儿啊!”一个身体臃肿一脸厌烦的女人说着。 “嗨,一定又是什么卖身葬父的‘孝女’吧。”一个一脸妖媚的女子大声笑道。 跪在地上的女子,哭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那两个女人似乎得到了满足,脸上挂满了讥讽的笑。 “吱嘎。”一声,苍欲堂沉重的朱漆大门被缓缓的推开了。门内走出一位男子。 跪在地上的女子眼睛一亮,扑到在男子脚下,狠命地扯着他的衣角,似乎她一松手那男子便会消失了一般。 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女子那双因流泪过度而显得红彤的双眼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名叫倩女。”倩女微微抬头,直视到男子那双深邃的能将人冰冻的眼眸,迅速低下头去。 男子又问:“你为何长跪于这?” “因为……因为我想拜师。”女子的声音似乎在颤抖。 “哦?为何?” “因为,我想报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女子狠狠的咬了咬嘴唇。 如此简短的回答却勾起了男子的愁绪。原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被仇恨所束缚的孩子。 “既然这样,那么……进来吧。”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进门。 大殿内。 戴若箫的师傅羽木高高地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看着跪在殿下的倩女。 “若箫,这位姑娘是……”羽木缓缓开口。 “这位姑娘名叫倩女。”那样冰冷的语调似乎可以冻住人的身心。 “倩女,要想进我苍欲堂,那就先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吧。”说罢,轻轻的扣了扣扶手。站在两边的苍欲堂弟子便让过一把剑,置于倩女身旁。 倩女的眼底透着一丝阴森。迅速将剑拿起,握紧,起身,抬剑,对着大殿一角的花瓶一挥,霎时剑气便蔓延到整个瓶身。漂亮的转身,就当倩女将剑射回那名苍欲堂弟子的剑鞘时,一阵清脆的声响响彻整个大殿,花瓶便在众人的眼中变得支离破碎。 羽木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苍欲堂弟子了,日后定当潜心修炼。”倩女嘴角扬起一个弧度,跪在地上说道:“是!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若箫啊,你先带你倩师妹下去吧。暂时就安排她住在你隔壁的那间屋子。” “是,师傅。”戴若箫看了一眼此刻满脸喜悦的倩女应声道。 倩女此刻成了众人的焦点,站在两旁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流露出嫉妒。唯独戴若箫的师兄若熙,此刻脸上竟有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戴若箫引着倩女来到了住所处。一路上倩女几次的欲言又止被戴若箫看在了眼里。 戴若箫亦是用那没有任何温度的语调说着:“这里便是你以后的住所了。”说罢转身欲走。 “若师兄!等等。”倩女终于开口,戴若箫转身,正对上倩女的目光。倩女顿时脸上红霞满布,低下头去。 “倩师妹有何事?” 倩女用手绞着衣角,憋了半天蹦出一句话:“若……若师兄,明日何时上早课?” “辰时。”顿了顿戴若箫又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没事了。”倩女的声音中竟充满了失落。 戴若箫微微一笑,转身步入“箫阁”。 待戴若箫走后,倩女嘴角轻佻,走进了屋子。 推开门,倩女在屋内巡视了一下,屋子并不大,但却给人一种很自然的感觉。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屋内特有的薄荷香吧。 倩女倚着窗户坐在,依稀想起轨女交代给她的事情。夕阳西下,亦是那般的迅速,不给人留下一丝过渡的时间,转瞬变成了黑暗。 第二十三章 月言的恨 月光下,翼雪独自一人跪坐在湖心亭内,面前摆着一架古筝,弦根根分明,折射着月亮冰冷的光芒,亦衬出景翼雪那如透明般的容颜。 景翼雪柔柔地将皓腕抬起,指间触碰到琴弦,滑出清冷的音符。 琴弦随着翼雪指间的摆动颤抖着发出响声。 亦如高山流水般的柔美,亦是金戈铁马的刚烈。骤然,素手覆上琴弦,声音消失在翼雪的手中。 短暂的琴声,本不应惹起别人的注意,然而却被凝霜看在了眼里。 “妹妹有心事了呢,魂不守舍的样子。”凝霜双手扶着栏杆,若有所思的说着。 翼雪弹罢,站起身。亦是如凝霜那样的扶着栏杆,抬头凝望着那一轮孤月。她应该是孤独的吧,翼雪想着,轻启朱唇缓缓地念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罗晓星辰。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嫦娥姐姐为何要去偷那伤人的灵药啊,如今过着这凄苦的日子。” 凝霜听罢,长叹了一口气说着:“世人总叹嫦娥‘偷灵药’,却不知嫦娥或许是被逼的。” 翌日。苍欲堂。 阳光明媚,正是练功的好时候。 倩女一大早便起来,用了大约半个时辰来梳洗,着衣。一切收拾完后,倩女便去找戴若箫。近日倩女换上了苍欲堂的统一服装,一袭浅绿色的衣裙。头发绾成简单的发髻。并在眉心处画了一枚花钿,更衬得倩女楚楚动人。 倩女立在箫阁门口,扣了扣门“若师兄,在么?”们随即被打开,戴若箫看着眼前的倩女竟是有点惊讶。和昨天那个蓬头垢面的女孩子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倩女低下头看着鞋子上的花纹,故意不与戴若箫对视。说道:“若师兄,那个……早课在哪里上?” “在东南面的广场上。” 倩女缕了缕额前的碎发说道:“哦,我知道了。我……我先走了。”说罢头低的更低了,转身跑向广场。 看着倩女离去的背影,戴若箫若有所思的笑了。 广场。 大的吓人的广场上整齐的排列着几排苍欲堂弟子,男子统一着蓝色布衣,女子全部身着浅绿色衣裙。从远处望去竟如同一片海浪。他们前方站着的便是他们的师傅,苍欲堂的掌门——羽木。而他身边站着的则是若熙。 倩女静静的站在最后一排,眼神怯怯的望着身边的师兄、师姐。 羽木醇厚的声音响起:“今日,有一名新的弟子加入你们的行列。日后你们定当与她好好相处。”说罢,众人的目光全部投向倩女,在众人的目光中,倩女胆怯的咬了咬手指。羽木看见倩女后微微点头,随后拂袖而去。 等老者与若熙走后,众人便分散到广场各地开始练习。 倩女便走向场边的一个角落处。片刻,若熙便回来了。他一眼便瞧见了角落处的倩女,眼睛一亮,遂自走了出去。倩女看见若熙连忙起身。这若熙虽说长得不如戴若箫那般精致,但也算是英俊潇洒。 若熙笑了笑,将一本剑谱递给倩女并嘱咐道:“这本剑谱记载了苍欲堂剑谱的精要,你要好好修炼。”倩女接过,草草地翻了几页。声音弱弱地说道:“是,倩女定会好好修炼,不辜负大师兄对倩女的期望。”若熙露出满意的神情,便转身离去。 倩女凝视着若熙离去的背影露出了无奈的神情遂自研究起剑谱来 这时,两名苍欲堂的女弟子缓步走来。这二人算不上貌美如花却也算得上是清丽可人。倩女见着这两位世界走来,忙将剑谱置于身后石椅上,低着头说道:“师姐好。”声音中有的只有胆怯。其中一位头戴金花饰物的女子上下打量了倩女一番说道:“你就是师傅昨日收下的女弟子——倩女?”女子说完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屑。这位女子名唤月言,昨日便听师妹沁珍说道这个剑法极高的女子,只可惜昨日被师傅遣去买剑,没能见着她。 倩女忙回答道:“是。”说罢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月言又连忙垂下头去。 月言轻哼了一声,旁边的沁珍迅速将倩女身后的那本剑谱取了出来。一脸不屑的递给月言。月言拿起剑谱激动的翻了几页,眼中顿时充满了怒火。“可恶!这本剑谱大师兄竟给了你!”说罢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倩女一巴掌,倩女重心不稳跌倒在地。倩女用手捂住脸上红肿的一片,看着月言没有说话。 “这本剑谱只有大师兄和二师兄练过,他凭什么给了你这么一个刚入门的贱丫头。凭什么!”倩女不解的望着女子,亦是没有话说。 月言脸涨的通红,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恨不得将倩女撕成碎片。一旁的沁珍小声说道:“月言师姐,犯不着为这么个丫头生气。”说罢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可沁珍的眼底却有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第二十四章 计谋 忍耐 月言愤愤的吼道:“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女人以来就受到大师兄如此青睐!我月言等了他那么久,他都不曾对我说一句令我安心的话。而你!凭什么。”说道最后月言的眼神似乎瞬间冰冻,冷冷的看着倩女。 倩女在心底嘲讽的一笑,这才缓缓开口道:“月言师姐,你多想了。我不过是月言师姐口中的‘小师妹’,想必大师兄也是这样想的。大师兄只是对倩女有怜悯之心,请师姐不要多心。” “哦?”月言柳眉一挑,接着说道:“怜悯!不见得吧。”说罢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一旁的沁珍立即领会般的点点头,递给月言一把软剑。月言将剑指着嘴角还带着血丝的倩女,笑得异常妩媚的说道:“沁珍啊,你说说这大师兄,他会喜欢一个被毁容的女子么?”说罢将剑尖在倩女脸边绕了绕。倩女一脸的恐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中似乎有液体在滚动,抽泣的说道:“师……世界,不要,师兄是……是不会……。不会喜欢倩女的。” 月言看着此刻如此落魄的倩女,满意地笑了笑。将软剑扔给沁珍。月言蹲下身,用手钳住倩女的下颚,说着“倩女啊,师姐呢看你还小,就免费教教你怎样做人,免得日后啊你做事太过乖张,被人弄死了都不瞑目呢。呵呵。”倩女欲开口求饶,无奈却被月言钳住了下颚,泪瞬间倾下,沾湿了倩女半片衣襟。 勾起一抹渗人的微笑,月言缓缓抬起白皙的手腕,拂上发髻。一抹阴森的金光霎时从白皙的指间流出。那根金花簪被倩女拔下,放在手中把玩。一旁的沁珍不由得轻笑。 倩女的眼底转瞬即逝了一抹阴森,咬了咬牙想着现在快到巳时了,记得轨女曾告诉她每日巳时,戴若箫便会来到广场巡视。于是狠下心,亦是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倩女此刻已是满脸泪水,不住的摇头妄想月言可以放过她。可是月言怎么会就这样放过她呢? 月言终于松开了钳住倩女下颚的那只手,可是她并没有由此作罢。瞬间拉起倩女那凝如羊脂般的手腕,在倩女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狠狠地用那根金钗刺进倩女手臂,白嫩的手臂霎时被殷红的血液覆盖,倩女惊慌中叫了一声,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这并没有赢得别人的帮助。或许是因为她昨日在大殿上的表现太过于招摇了吧。 月言冷笑着,三根手指捏着金钗,猛地拔出。那尖锐的声音换来的是一片血肉模糊,撕裂的破碎。那根金钗又迅速的刺进倩女的白皙的肉里。倩女已经不会叫喊了,如同一只等待死亡的羔羊,眼中噙着泪,无助的看着月言。可是月言并没有因此而住手,她似乎是在享受着这游戏的乐趣。 就当月言正欲刺下第三针时,沁珍竟突然一脸胆怯地拉住了月言的手,眼神落在月言身后。月言不屑的回头,只见戴若箫眉头微蹙的站在月言身后,一言不发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啪”的一声,月言手中的簪子应声落地。语无伦次的说着;“二……二师兄。” 月言在苍欲堂待了这么久也只是偷偷地看过戴若箫几眼,她的二师兄平日里说话办事总是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似乎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可以令他动容。不过,他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苍欲堂的一些重大事务都是他在打理,况且他的武功亦是出神入化,放眼整个苍欲堂,也只有他们的师傅能和他打个平手。 倩女看见戴若箫,眼睛一亮,嘴角挂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戴若箫定定地看了倩女一眼,转身便走。末了扔下一句话:“月师妹往后别再欺负她了。” 月言愣在那儿竟是忘了回答,一旁的沁珍亦是如此。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之际,大片的黑色瞬间蔓延到整个天际。倩女一个人蜷缩在床上,一脸的疲惫。微微抬手,滑如清泉般的衣袖瞬间滑下,露出倩女白玉般的手臂,可是美中不足的是那上面竟有两个如同被蛇咬过的小孔。血已凝固,斑斑驳驳的洒落在皓腕上。 这时,门外有人叩门。倩女立即下床,小跑着去开门。门缝初开时,便看见戴若箫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 倩女刻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激动地说着:“若师兄好!” 戴若箫微微点头似在回礼。戴若箫拿出一只小瓶,说道:“这是金疮药,对伤口恢复是很有帮助的。”说罢将小瓶递给倩女。 倩女眼底透着无尽的笑意,接过小瓶。戴若箫转身离去。 第二十五章 陷阱,就那样跳进 今后的几天,月言和沁珍果真安分了不少。或许若箫的话在她们心中真的是如同圣旨一般不可侵犯。倩女便也落个清闲,专研起若熙赠予的那本剑谱。 景府。 这日,翼雪呆呆地坐在南香阁里,眼眸竟没有了焦距。痴痴的将目光随意的洒向一处,便不再动弹。 凝霜看见自己的宝贝妹妹又在发呆,抬起素手在翼雪眼前晃了晃。 翼雪那双涣散的眸子终于有了焦距。凝霜没有说话只是用怜惜的目光看着翼雪。自从云蓝泽将凝霜的记忆抹去后,凝霜便特别喜欢和妹妹呆在一起,不知为何。 翼雪很清楚,姐姐看出来自己有心事,便也不愿瞒着姐姐,于是咬了咬嘴唇说道:“姐,你还记得在‘武林大会’上救妹妹的那个人么?” 凝霜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轻轻地拍了拍翼雪的头。怪不得这丫头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呵呵,原来是有了心上人啊! 翼雪娓娓道来她与戴若箫的相逢、相识、相知、相爱,却唯独删去了云蓝泽的那一段。 凝霜温顺的听着,不时的抿嘴一笑。 “那,就是这样了。”翼雪讲完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凝霜听罢微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妹妹,姐帮你去见他。”凝霜突然张大双眼,一脸喜悦的看着翼雪。 翼雪听后,内心如同一汪碧水被一颗石头打破了它原有平静。惊讶的望着凝霜。就连手指被绣花针刺破也没有反应,血顿时染红了整块白绢。凝霜看着妹妹激动成这样,又怒又怜惜的将她的手指包裹好。 景翼雪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姐!真的?!” “那还有假!”凝霜宠溺地敲了一下翼雪的脑袋。 “哎呀!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敲我的头,变笨了你负责啊!”翼雪揉了揉脑袋,嘟着小嘴说道。 “呵呵,不会啦!”凝霜温柔的一笑,接着说道:“明日呢,我会骗爹娘说我要去庙里上香,你便吵着也要去。等咱们出来了,我便引你去苍欲堂。以你的轻功要紧那里还不是轻而易举!” 翼雪不语。凝霜眉头蹙了蹙“怎么了?这样子不好么?” “我……我怕他不想见我,我不想去打扰他。”翼雪绞着衣角,一脸愁苦的说道。 “哎呀!傻妹妹,怎么会呢?”凝霜语重心长地说道:“相信姐,他肯定会很开心你去找他的。” “是么?”翼雪一脸不相信的看了看凝霜。 “当然!” 夜已深,大片大片的黑色笼罩了整个苍欲堂。倩女推开房门,快步跑向后山的翠竹林内。在苍欲堂,轻功是被封印的。 倩女站在竹林内,月光如同绸缎般源源不断的撒下。照着倩女有些疲倦的脸颊上。 一声尖锐的叫声刺破月光,一道黑影径直冲向倩女。倩女毫不惊慌的伸出手,只见一只通体黑色的鸽子停在了倩女的手腕上。倩女熟练的取下鸽子脚边的字条。 “明日巳时,门口迎雪” 倩女冷冷地笑了,食指一东,字条便消逝在一团烈火中。对于精通幻术的倩女来说,凭空点火太简单了。 “景翼雪啊景翼雪,我还没空去找你,你便自己过来了。呵呵,等死吧。”倩女微闭双眸,似回味般的说完这句话。 翌日清晨,景府。大堂内。 “娘,霜儿今日想去庙里上柱香。”平静如睡的语调,透着温柔。 “好,霜儿也该出去走走了。”陆天雪想到自从云蓝泽绑架了翼雪以后,凝霜便一直没有出去过了,本是怕她伤心,如今这样也好。凝霜自己想出去了。 “娘亲!翼雪也想去嘛!”不知何时,景翼雪已经出现在大堂内,黏在天雪身上撒娇的说着。 陆天雪皱皱眉,说着:“雪宝贝在家陪娘亲好不好?” 其实天雪并不是不想让翼雪去,只是怕那天的事情再重演。 “不嘛,不嘛!翼雪都在家陪着娘那么多天了。”翼雪眨着大眼睛说着。 陆天雪求助般的看向凝霜,谁知凝霜竟是一脸笑意,无奈。“那好吧。” “么!”翼雪在陆天雪脸上印了一个大大的吻,眨着眼睛笑着看看天雪。 “傻丫头。”天雪似责备般的敲敲翼雪的头。 第二十六章 误会的初现 苍欲堂,门口。 凝霜握着翼雪的手,一脸欣慰的说道:“妹妹快去吧,姐姐在这里等着你。” 翼学胆怯地望了高大的院墙一眼,说道:“姐,我……我”还未等她说完便被凝霜打断:“妹妹,乖。没事的,有姐在。”说罢捏了捏翼雪的小脸。 景翼雪咬了咬嘴唇,艰难地点点头便一跃而入。悄无声息。凝霜似呓语般的说着:“妹妹,你一定要幸福哦。” 苍欲堂内不时的游走着几个巡逻弟子,翼雪躲在柱子后隐藏着自己,小心的往里走。一条长廊便移动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太阳缓缓的升起,那么的明亮却照不亮翼学的心。此刻的她心急如焚,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却没有任何办法。“啪”一个不小心,翼雪将自己的手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引来了几个巡逻弟子的脚步。哎,没办法了。翼雪咬咬牙竟推门而入离她最近的那间屋子。 屋内的摆设简单、洁净。看似像是一间男子的寝室。翼雪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孰不知却令她瞥见了东北角出的一扇小门,可通向屋外。翼雪欣喜万分地推门而出。 看着“箫阁”两个字渐渐清晰的出现在翼雪的眼眸中,那颗心中悬着的大石才得以放下。 佩栀:“回忆ing。” “若箫哥哥,如果以后想你了,可不可以去找你啊。”天真的眨着大眼睛,笑靥如花的问着。 “可以啊,雪丫头可以来苍欲堂的箫阁找我。”看似无心的回答,却载着无限的惆怅。 佩栀:“回归现实。” 读者:“垂扁你!成天出来。” 佩栀:“偶是无辜滴,接着讲故事。哈哈。” 翼雪的嘴角挂着一抹欣喜的笑容,轻轻的扣了扣门。半响,没有人应答。满腔的欣喜瞬间化为乌有。翼雪失落的坐在门前的阶梯上,嘟着嘴巴。这时,从箫阁旁边的那所屋子里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名叫倩女。 倩女看见翼雪时,眼底似突然结冰,冷得让人窒息。徒步走到翼雪的面前轻轻的问道:“你是景翼雪吧。”翼雪猛地抬起头,眼中映出一位亲切如水的女子,可是翼雪却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惊恐。翼雪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呵呵,我还知道你是来找若师兄的。我……是他的师妹。”倩女暗自在心底惊叹着师傅幻术的高强,竟会算到景翼雪今日此时回来。这样的惊叹似乎是多余的,因为她师傅根本就不是用幻术算出来的,而是咒。 倩女幽幽地说道:“若师兄此时在广场呢,大约再过一刻钟便能回来了。你找若师兄有什么事么?”倩女的声音是那样的一尘不染,竟是有些清澈的感觉,可是预调中确实有一丝敌对的意味。这使得景翼雪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女子和戴若箫的关系不同寻常。 景翼雪抿了抿嘴说道:“哦……那个,也没什么事。”翼雪含含糊糊地说完这句话。 倩女抿嘴一笑“呵呵,若师兄啊,常对我说起他的雪妹妹有多可爱,今日一见果真是那般的惹人喜爱。 翼雪微微一愣,原来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看待,随即则是一阵心痛。 倩女心中突然冷笑起来,她清楚的看到景翼雪眼神的变化,那样的失落,那样的心痛。这个女子还真是白痴。 片刻,戴若箫如天使般的走来,融在一团白色的亮光中。当他看见坐在石阶上的翼雪时,竟是愣在那里了。 翼雪微微抬起头,透明的容颜仿佛是梦一般的不真实。翼雪眨了眨大眼睛(读者:“话说,景翼雪为什么那么喜欢眨眼睛啊?”佩栀;“因为她滴眼睛狠漂亮!”读者:“鄙视你~~~~~~”)笑着说:“愣什么呐!好傻的样子。” 戴若箫回过神来走到翼雪的面前,依旧是如从前般的拍拍她的头:“雪丫头张漂亮了嘛。”这句话一说出口便被景翼雪那双杀人于无形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丑咯?”似责备似轻笑又似撒娇的话语,勾起了倩女深深的愤怒,指甲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手掌中,脸上亦是扭曲般的仇恨。 “呵呵,没有没有。丫头一直都漂亮。”戴若箫装可怜地垂下眼帘。 这时戴若箫看似有些透明的眼眸中才映出了倩女:“倩师妹,你的伤还未痊愈,还是回到房中歇息吧。否则伤口容易裂开。” “不用的!若师兄前些日子给倩女的金疮药真的很管用,如今不碰那伤口它便不疼了。”倩女的脸上竟没有半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浅浅的笑,那么的自然,纯洁。 “那就好。”戴若箫欣慰的一笑。 一旁的景翼雪听着他们的对话,咬了咬嘴唇,原来他真的是很关心她的啊。 哎呀,算啦!只要能看见若箫哥哥就好,不要再强求那么多啦。景翼雪扯出一抹笑。 第二十七章 月言。死亡 “丫头,你先在房里呆着好么?我得去广场巡视下。”戴若箫似有不舍的说道。 “呵呵,那你快点去咯。我会等你的。”翼雪咬着手指头偏着头说着。 读者:“咬手指是不卫生的行为。 佩栀:“翼雪的手手天天洗,素干净滴。” 读者:“对你无奈了。” 佩栀:“米有啦,过奖过奖。偶继续说故事。” 戴若箫转身之际看到翼雪的眼中闪着幸福,浅浅的一笑,走掉。 “雪妹妹。”倩女幽静且淡雅的声音响起:“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啊?!额,不会啊。”景翼雪面对倩女突如其来的亲近有些惊讶。 “那就好。雪妹妹刚到这里就不要四处乱跑,毕竟你是景府的二小姐,被别人看到也许会对若师兄不利。”倩女听似关心的话语此刻竟透着阴冷。 “哦,我会小心的。谢谢倩姐姐。”依旧是那般天真的语调。听着倩女心头一阵恶心。 现在已是巳时过半,微风散散的吹过脸庞,很懒散的感觉。突然,一股很强烈的风吹向景翼雪。翼雪侧过头,微闭双眼。 “这苍欲堂就是天气不好,动不动就刮大风。雪妹妹你别介意啊。”倩女看到翼雪的不解的双眼,语调轻柔的解释着。 “没什么的,最近就是这样。”景翼雪并没有觉得哪里不正常,只是随手缕了缕垂落到耳畔的发丝。 “那妹妹就先在这儿呆着,姐姐得去上早课了。”倩女的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淡淡的那种,如同冬日里飘散的雪,轻的不能让任何东西感觉到。 走在通向广场的路上,倩女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渗人的笑,冷到彻骨的笑。 待倩女走到广场时,便叫着:“月言师姐。”随后便像小孩子一般的跑了过去。月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才缓过神来。 “哎哟,是倩师妹啊!今儿找师姐有什么事啊?”月言皮笑肉不笑,斜眼看着倩女。自从那日戴若箫对月言说让她不要再欺负倩女后,她便很少去招惹倩女。今儿个倒好,这丫头自己来了。 倩女看得出月言对自己的敌对,依旧是甜甜的笑着,对月言说道:“月言师姐,妹妹近日买了一根紫晶簪觉得特别配姐姐的发型,所以特意过来拿给姐姐。”说罢便拉着月言走到广场后方的翠竹林内。 月言听后,勾起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倩女啊,像你这样的贱丫头就是得好好整治整治,要不然你能像现在这样讨好我么?呵呵。 倩女见月言不说话,便从袖筒内取出一根雕琢精致的紫晶簪。“呵呵,这簪子还真是漂亮。师姐我活到现在还没见到过如此精美的簪子呢。”当月言看到这根紫晶簪时,眼眸竟亮的如同星星般,皎洁。 “呵呵,师姐喜欢就好。” 月言将这根簪子拿在手中端详,通体淡紫的簪身,半透明的质感,簪头处还有一朵素雅的小花,完美的如同一气呵成般流畅。月言的笑意更浓了,阳光照在这簪子上折射处缤纷耀眼的光线,却淹没在强烈的阳光中。 不对啊,这根簪子上怎么会有景府的印迹。 月言的思绪突然中断。瞳孔竟是扭曲般的涣散开来。嘴角的那一抹疑问亦是变得僵硬。 一股猩红的液体从月言的胸口淌出,沿着衣衫,滴滴落在泥土中,那根紫晶簪赫然扎在月言胸口上。泛着猩红的光芒,竟是如血般的唯美。 月言硬撑着瞟见了胸口上的紫晶簪,仅存的力气顿时像是一个被扎了个小孔的气球,倾泄出去。双眸缓缓地转向了倩女。 双膝渐渐软掉,在她最后的的凝望中跪下,眼眸中此刻印着一个女子,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 月言的双眸终于轻轻地合上,倒在那片血泊中,如同安睡的婴儿。只是这一睡,便是没有尽头的。 倩女欣赏着这一唯美的画面,柳眉上调。 “来人啊!快来人呐!”倩女突然朝广场跑去,眼中竟闪着晶莹的泪。广场上的苍欲堂弟子纷纷聚集过来,包括戴若箫和若熙。 “倩女,怎么了?”若熙眉宇中透着焦急的神色,匆匆的问道。 倩女哭的差点断气,断断续续的说着:“师……兄,月……月言师……师姐,被……景……二小姐刺死了。”说罢泪流满面。 “你说什么?!”说此话的不是戴若箫而是苍欲堂掌门羽木。 第二十八章 镜破难圆(1) 倩女跪着爬到羽木的面前,悲痛欲绝的哭喊道:“师傅!您要为……月……月言师姐报仇啊。师姐……是……是被景二小姐杀……杀害的。” 羽木听完愣了一下,景二小姐怎会在这儿? 戴若箫咬紧嘴唇,走到倩女面前问道:“你是亲眼看见景府二小姐杀死月言的么?”戴若箫此刻虽说是心乱如麻可依旧尽量保持着冷静,因为这……关系到景翼雪的生死。 倩女抬起头,泪水迷离了双眼。“若师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可你可以派人将月言师姐的尸体抬过来。你一看便知。”说罢,羽木便派人去抬月言的尸体。 这时,倩女轻轻地曲动了一下右手食指。 “咦?好像有人在叫我。”景翼雪皱了皱眉,起身走向屋外。那声音越来越到,充斥着景翼雪全身的神经。在不知不觉间,景翼雪便被那声音引到了苍欲堂广场。当她刚走上广场时,便被一群苍欲堂弟子围住,还来不及惊慌。便被人用暗器打中了小腿,重心不稳,跪倒在地。 片刻,月言的尸体被苍欲堂的几名弟子抬到广场上。在骄阳的映照下,月言胸口的那根紫晶簪竟是闪烁着殷红的光芒。 “翼雪!”戴若箫不明白为何景翼雪会这个时候来到这里,满眼的焦虑与心痛。 翼雪刚欲回答便听见羽木的声音。“景二小姐,想我苍欲堂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得罪过你们景府中人。可如今景二小姐为何潜入我苍欲堂还杀害老夫的爱徒?”声音是淡淡的滑入景翼雪的耳中,但是景翼雪却清楚地感觉到此刻说话人的愤怒。那是当然的,羽木活下去的意义便是灭掉景府,或者说是让戴若箫灭掉景府。 戴若箫冲到景翼雪的面前,扶起她。说道:“师傅!单凭这跟簪子,你怎么可以就这样妄下定论!”戴若箫此刻的眼神如同千年寒冰,足以寒透所有人的心。 “师弟!你的意思是倩师妹污蔑景二小姐咯?”若熙的脸上亦是写满了仇恨。真不知道那妖女给若箫师弟下了什么迷药。竟会这样的帮着她说话而不顾及自己的师妹。 这是沁珍面部有些狰狞的冲到翼雪的面前,撕扯着景翼雪的衣襟,不住的哭诉道:“你这个贱女人!为何要杀害我月言师姐。”戴若箫反手一握将沁珍的手打掉。景翼雪微微偏过头说道:“我没有杀她!” 听罢,沁珍的嘴角露出一抹寒冷的笑容。“没有?呵呵,你竟然说没有。你自己看看这个簪子!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们景府女子的首饰上都会印有一枚雪花!”说罢用手指指着那根紫晶簪。 戴若箫用温柔的语调说道:“翼雪不要怕,只要你说那根簪子不是你的就可以了。” 景翼雪顺着沁珍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那根紫晶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根簪子……是我的。” 戴若箫不解得微蹙眉头看着景翼雪。“翼雪,你说什么?” 景翼雪直视着戴若箫的双瞳,说道:“那根簪子,是我的。” “很好!来人呐!打入地牢。”羽木洪亮的声音再度响起,眼中竟没有哀伤反而透着冷冷地笑意。 说罢众人便上前欲擒住景翼雪。 “住手!”戴若箫的声音中充斥着愤怒,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翼雪。 若熙上前一步,目光如剑地问道“戴若箫!你想做什么?!” “这件事情还有待研究。景翼雪她为什么要杀害月言师妹?总该有个理由吧。” 景翼雪的脸上褪去了往日的温柔莞尔,而是如冰霜般的傲视着所有在场的人。缓缓地说道:“人,不是我杀的。如果你们苍欲堂是这样的喜欢以多欺少的话,那我景翼雪无话可说。”所有人都被景翼雪那冰霜般的面容所震撼,那种像是天山雪莲般的冰冷恐怕只有在仙子的脸上才能见到吧。 “那你如何解释这根紫晶簪?”羽木说道。 景翼雪的嘴角微微抽搐道:“我……我暂时还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师傅!景二小姐已经说了她没有杀害月言师妹。我们总得给她一些时间来澄清这件事吧!咱们堂堂苍欲堂如果欺负一个弱女子的话传出去还如何在江湖中立足啊!”戴若箫此刻似乎没有刚才那般的镇定自若,语调中显得有些激动。 “好吧!我苍欲堂是从来不乱杀无辜的。我羽木便就给你一天时间。如果明日此时你还没有找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的话,那就休怪为徒报仇了。即使是与景府为敌老夫也不在乎。”说罢转身离去。 待羽木走后,戴若箫一如往昔那般用温柔的口吻说道:“好啦。雪丫头没关系的。若箫哥哥呢,会帮你逃走的。只要你回到家里就没事了。”说罢摸了摸景翼雪的脑袋。 景翼雪很清楚如果她走了那么戴若箫就会被羽木责罚,而且她也不想逃走。因为她需要找出点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事的,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么?我就不信那个人会做的不留一丝痕迹。”景翼雪嘟起小嘴巴,信誓旦旦的说着。 戴若箫看着此刻如此坚定的景翼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我帮你。”说罢将翼雪揽入怀中。 哈!也许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感觉到幸福,安全吧。很温暖呢。景翼雪痴痴地想着。 “雪丫头,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戴若箫抿着薄薄的唇说着。 第二十九章 镜破难圆(2) 因为景翼雪被怀疑为凶手,所以暂时只能留在苍欲堂。她此刻想着的并不是月言的死而是戴若箫的话语。想着想着,景翼雪露出了一抹天真的笑容。轻轻的抚了抚手边的杯子,润滑细腻的质感正如此刻翼雪的心。 箫阁。 “砰,砰,砰。”一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戴若箫起身拉开房门。 “倩女,有什么事儿么?”戴若箫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女子。 倩女没有抬头看戴若箫,只是低声抽泣着。 “进来说吧。”戴若箫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倩女便走了进来。 “师……师兄,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倩女刚一进门便跪倒在戴若箫的脚下,一个劲儿的说着对不起。 戴若箫一把扶起跪在地上的倩女,口吻中有些愤怒的说道:“怎么了,倩女?为何要下跪!”戴若箫有些气愤为何倩女会给自己下跪,她毕竟是自己的师妹,怎么可以这样做! 倩女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戴若箫,哽咽地说道:“师……兄,对……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我不该……不该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指责景二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师……兄。”说道最后,倩女几乎是哭出来的,泪顺着洁白如玉的脸颊滑下,如三月的细雨般滴落,双手不住的颤抖,捂着泪痕满布的脸。 戴若箫叹了口气,递给倩女一方手帕说道:“不怪你,这明显是有人设计要陷害翼雪。不关你的事。” “若箫师兄……你不要……不要这样说。倩女……倩女知道是自己不好,才……才会连累了景二小姐。”倩女一遍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遍不停的向戴若箫忏悔。 “没事,倩女乖,不哭了。”戴若箫望着眼前这个哭得如此无助的倩女竟然心头一颤。倩女单薄的身躯竟是深深地刻入了戴若箫的心底。 “若师兄,那……那倩女先走了。景二小姐现在一定很需要你,一会儿…。你去看看她吧。”倩女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推门而出。 “哼,景翼雪!你啊!真是傻。”倩女一出门立即换上了一副阴冷的表情,眼中闪着的只有恨与怒。匆匆地走向景翼雪的屋子。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滑入翼雪的耳蜗。 轻轻拉开门,动作柔的如水一般,月光渐渐地凝聚在翼雪身上,如同仙子般的纯净,唯美。 “倩姐姐好。”翼雪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倩女此刻的眼中只有恨。 “倩姐姐找翼雪有何事?”倩女玩弄着手上的茶杯,眨着大眼睛问着。 倩女突然冷笑一声,目光如剑的射向景翼雪。“景翼雪,你是天生白痴,还是脑子不够用啊。”倩女带着讥讽的说出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景翼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握紧了茶杯。 倩女就近坐在景翼雪身旁的椅子上,傲慢的看着景翼雪。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你可知,那根簪子为何会出现在月言的尸体上么?”眼中带着深深地仇恨与淡淡地轻蔑。 “不清楚。”景翼雪很从容的吐出这三个字。 “哦?你真不清楚?”倩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见景翼雪摇了摇头,倩女竟说了一句“就你这种没大脑的女子凭什么得到戴若箫的爱啊!哈哈哈~~~~~~” “哦?此话怎讲。” 倩女止住了笑声,严肃的说道:“你还记得早上那股奇怪的风么?呵呵。那是一种幻术,我就是用这种幻术取得你头上的簪子的。”说到这,倩女不禁有些疑惑了。早上本来是想取下那根雪花簪的,可是不知为何竟取不下它。 翼雪狠狠地咬了咬牙,刻意装出平静的问道:“你会幻术?这么说那莫名其妙的声音也是你咯?”景翼雪这下子全想明白了,怪不得早上会听见有人叫她。 “哟!这下子便聪明了嘛!”倩女故作吃惊地张大眼睛,半捂着嘴巴惊叹道。 “为什么?”简单而明了的问道。 “因为,我想你死。”平静的回答,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此刻的倩女竟如孩子般的玩着自己的手指,仿佛那句话不是出自她口一样。 “你可以杀得了我么?”说罢景翼雪将杯子内注入内力猛地掷出。倩女一个轻巧的转身,杯子便撞在墙上,支离破碎。“真笨!” “就为了这个,你就杀死了你的师姐!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景翼雪指着倩女,怒吼道。翼雪此刻完全没有了往常天真,她看清了,她明白了倩女的险恶。 倩女指间沾了一滴茶水,抬起手指挥手一弹打到景翼雪白皙的手背上。手,顿时红了一片。 “你父母没教过你对人讲话的时候是不可以用手指人的么?”倩女亦是平淡的语调。 “对你这种人,谈什么礼貌。”景翼雪立刻恢复了平静,用同然平淡的语调回答着。 “还真是个不懂礼貌的坏孩子。”倩女说罢便迅速念了一道咒语,霎时,便移动到翼雪的面前,干脆利落地打了景翼雪两耳光。 景翼雪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抹掉了嘴角的血渍。扣起中指,一道紫光直逼倩女胸口。“啊!”的一声,倩女应声倒地,猩红的血液从嘴角涌出。景翼雪一脸惊愕的看着倩女,她为何没有躲。 就在这时,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第三十章 镜破难圆(3) “倩女!”戴若箫匆忙跑到倩女身边,抱着倩女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景翼雪不可置信的张大双眼,抬起颤抖的手,欣赏那一片殷红。原来同样在一个屋子内,我始终是被屏蔽的。呵呵,怪不得倩女会说我傻,原来……自己真的很傻。连自己的幸福都抓不住,还不傻么?张大的双眸中浸满了泪水,可是它们没有流下来,没有。 倩女奄奄一息的倒在戴若箫的怀抱里,气若游丝的说道:“若……若师兄,你……你不要……不要怪……怪雪妹妹。”说罢,又是一口鲜血涌出。戴若箫手忙脚乱的将倩女涌出的血液擦拭掉。这时,戴若箫才意识到景翼雪的存在。 戴若箫直直的盯着景翼雪的双眼,眼中充满失落的问道:“为何?” “呵呵!”景翼雪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心碎,如同一只地上躺着的那只茶杯的碎片,尖锐的躺在地上。笑过,景翼雪平静的回答道:“不为什么,她、该、死。”景翼雪眼神空灵的说出这句话,她的双手攥的很紧,苍白骨节残忍的显现出来。 “师兄……你……你不要……怪……怪雪妹妹。她……她只是……只是一时失手,才……才误杀了月……月师姐。”倩女满眼焦虑的说出这句话,满手鲜血的摇着戴若箫的手臂。 “真的是你杀了月言?”绝望而又冰冷的语调从戴若箫的嘴里缓缓说出。 听完这句话,景翼雪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话语可对。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因为我伤了倩女?难道原先的那些回忆全部都是假的?或许说在今天被戴若箫统统打碎。心真的会很痛,那种很痛很痛的感觉。就像是用滚烫的烙铁一下下的烫着自己冰冷的心。 “是!是我杀的。怎么?要为你的师妹报仇啊?”景翼雪的语气中充满了失落,愤怒和浓浓的绝望。那种因为心碎而引起的绝望。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说罢戴若箫那双原本流光溢彩的双眼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一片黯淡。也许一直以来都只是自己在欺骗自己而已。景翼雪是陆天雪的女儿,她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怎么可能像玻璃娃娃般纯净。一切都只是自己在骗自己而已。 “不想再见到我?”景翼雪似呓语般的重复着这句话。“好,这是你说的。我景翼雪从今日起再也不会出现在你戴若箫的眼前,更不会再伤害你那心爱的师妹!”说罢带着一抹绝望的笑走向房门。 猛然间,一道强烈的白光划破戴若箫黯淡的眼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抓住了眼中的那道光束。戴若箫没有抬头,因为他怕看见景翼雪那绝望的眼神。缓缓地摊开手上,那根晶莹剔透的雪花簪赫然显现在戴若箫的手中。是那根承载着他的誓言的雪花簪,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里。这……代表了什么? “站住!”是羽木的声音。“怎么?想跑?”说罢羽木一掌打出。就在这时,闪过一道黑影带着景翼雪融化在漆黑的夜色中。 第三十一章 镜破难圆(4) 景府。南香阁。 承载了太多太多的心痛,景翼雪靠在凝霜的怀中哭得撕心裂肺。那种听着令人肝肠寸断的哭声,荡漾在景凝霜的耳畔。 “姐……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相信我?”原本满心欢喜的去苍欲堂找他,原本以为他会很开心见到自己,原本以为自己会永远这么开心的活下去。可是一切的一切终究都幻为泡影,那一句“不想再见到你。”像是无数只的蚂蚁撕咬着、吞噬着景翼雪柔弱的心,亦是吞噬着她所有的感情。 凝霜含着泪缕了缕翼雪凌乱的发丝。“乖。”凝霜温柔的声音中透着隐隐的痛。 翼雪推开了凝霜的怀抱。“姐,我先回房了。”说罢走向屋外。 “妹妹!”凝霜轻呼道:“如果累了,就蹲下来抱抱自己。” 景翼雪绝望的一笑,径直走出南香阁。 湘语阁。 月光细细密密地交织在一起,包裹着这个天仙般的女子。 “不哭,呵呵。翼雪不难过。”翼雪抱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身体蜷缩在床边。一滴、两滴。眼泪还是不听话的落下。“不……哭。”景翼雪的头已经深深地埋进膝盖中,就连那“不哭”两个字也无助的湮灭在自己的泪水中。 (另一个伤心的人。) 苍欲堂。箫阁。 戴若箫靠窗站着,今晚的月色好美,真的好美。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美。缕缕月光浸满了心痛,缠绕在戴若箫的四周。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当听到她承认杀了月言的时候我会那样的伤心?是失望?还是心碎?一切一切真的是老天早就谱写好的么?为什么她是景二小姐?为什么!戴若箫攥紧了苍白的手指,苍白的骨节在月光下闪动。眼前依旧浮现着景翼雪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浮现着那接近透明的容颜,亦是浮现出景翼雪那绝望的眼神。一切的一切此时都幻化成了支支利剑,刺穿戴若箫的心脏。 倩阁。 倩女的嘴角不经意的上演,眼眸中亦是透着笑。“景翼雪啊景翼雪,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倩女抚了抚胸口,刚才被那道紫光击中后,胸口就一直疼痛,怎样调整内力都没有用。不过,你还是输了~~呵呵……倩女的笑意更浓了。弥漫了整间屋子。“戴若箫,你一定会忘记她,爱上我的。”说罢那抹笑转瞬间化为妖媚。 飞雪派。 南宫絮儿匆匆跑去兰琪阁,眉宇中尽透着焦虑。慕容昕看见此刻神色紧张的絮儿,心头一紧,随即叫住了絮儿。“怎么了?跑的那么急。”平日里做事总是有条不紊的絮儿,今日怎会显得如此匆忙。“昕少爷,我一会儿再向你解释,我得先去找师父。”说罢又匆忙的跑走。 兰琪阁。 不知是因为年长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多,透琪平日里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半倚在琉璃塌上,目光涣散。“师傅!”絮儿满头大汗的跑来,气息有些紊乱。 透琪缓缓抬眼,平缓的语调“何事?” 絮儿匆忙跪下说道“师傅,您还记得那日您派絮儿用忘魂香毒戴若箫,途中却被一名女子夺药的事儿么?”说到这儿,透琪的目光骤然凝聚。“记得。”声音没有了刚才那般的懒散,取而代之的是狠狠的怒。 絮儿似乎发现了这一微妙的变化,语气中竟有些紧张的说道:“徒儿最近查明,那日夺药的女子名曰‘赵玥’她将药喂给了一名叫做赵倩的女子。如今这位女子……似乎是想伤害景翼雪。”“赵倩?”透琪似玩味般地重复了这个名字。“她,是赵氏家族的人?”絮儿咬了咬唇说出“是”这个字。絮儿很清楚师傅是多么防范着赵氏家族的人,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赵轨与景府的仇。可是令絮儿一直不解的一件事情是师傅总是特别小心地保护着景府,抑或是说保护着景翼雪。莫名奇妙的。不过师傅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透琪听罢,竟没有满腔的愤怒,反而是浅浅的一笑,很浅很浅,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絮儿茫然地看着师傅这一奇怪的举动,透琪并没有在乎絮儿此刻的茫然,挥了挥手,示意絮儿退下。 待絮儿离开后,透琪开始自言自语“赵轨,我慕容透琪真的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怕是难以激发出翼雪的潜力呢!不过,你夺药的这笔账,咱们日后再慢慢算咯。”说罢,透琪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半阖着双眼,似要睡去。 “絮儿!”慕容昕看着此刻一脸雾水的南宫絮儿,满心的忧虑。絮儿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有什么么事么?” “你怎么了?”刚刚那一脸的忧愁,现在又是无限的迷惘。 “没怎么啊。“云淡风轻的回答。 慕容昕抿了抿单薄的嘴唇怜惜的说道:“不要往心里藏那么多事。很累的。” “呵呵,我知道。”说罢絮儿转身离去,留下孤单的慕容昕,夕阳斜下,拉出昕无助的背影。絮儿此刻只能用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来结束这次无可奈何的对话。絮儿很清楚慕容昕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她也很明白自己在飞雪派的地位。他们两个永远是不可能的…… “就这样吧。”絮儿含泪而语,同样是一条被拉伸到极致却又无助的背影,在夕阳下形成。 第三十二章 混沌 生辰 景府。 七月七日,斗转星移,忌利器,益沐浴。那天的黄历上是这样写的。 七月七日,景府二小姐十六岁生辰。 这一日,各大门派都纷纷赶来,名面上说是给景二小姐庆祝生日,实则则是为了一探景府虚实。江湖就是这样,永远的利用与被利用。 清晨。一大早,景翼雪就静静地坐在湖心亭内,既未抚琴,也没刺绣,只是那样坐着。静静地坐着,接近透明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波澜。半响,景凝霜微蹙着眉头走了过来,今日本是妹妹的诞辰之日,这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才对,可是景翼雪却没有一丝高兴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愁苦。景凝霜自然知道妹妹为何会这样。可是,知道又怎样?这终究是外人帮不了的。 “妹妹?”凝霜试探性的叫了翼雪一声,见景翼雪无任何反应,凝霜心痛的垂下眼睑,轻晃了一下她。翼雪依旧是那般面无表情的坐着,长长的睫毛上凝滞了一滴晶莹的泪。 这样的景翼雪和死人有何分别?她已经不会哭闹,不会欢笑,就如同一个坏掉的玩具,再也无法修好。没有了昔日里的欢闹,没有了平日里的撒娇,没有了往日里那双有神的大眼睛。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突如其来,毫无征兆。这给凝霜心理上的打击是巨大的,如同将心脏像废纸一样的被揉捏成一团,再生硬的展开,留下无数细小的褶皱,微乎其微。 这时,陆天雪攥紧了苍白的骨节,匆匆走来。可是,却似乎是要随时跌倒一样。 “娘。”凝霜猛然站起,上前一步扶住了天雪。 陆天雪没有理会此刻愁眉不展的凝霜而是对没有任何表情的景翼雪露出了一抹心力交瘁的笑。 那一抹笑似乎是一种释然,陆天雪半蹲在景翼雪的面前,抬起素手缕了缕她耳畔的碎发。翼雪的瞳孔中印出了母亲疲倦的笑容,心里似乎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 “乖。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罢天雪竟然流下两行清泪。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女子竟会落泪。 是啊,真的如同天雪说的那样。赵轨十六年前许下的毒誓,不是可以轻易破灭的。这十六年来,轨的仇恨越集越浓,似乎真的永远都不能化开。 翼雪听完天雪的这番话竟没有一丝的惊讶,仿佛自己真的是死里逃生一样。依旧是那样的面无表情,站起,转身离去。 天雪看见欲走的翼雪,惊慌的站起,拉住翼雪的衣袖。“乖,呆在娘身边好么?”陆天雪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和恐慌,这是陆天雪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表情。不过天雪终究是景翼雪的娘亲,她很奇怪为何平日里欢笑不断的女儿会变成这样?冷静如同死去一般。 景翼雪静静地看了一样天雪,冷若冰霜的点了点头。 看见翼雪的回答,天雪笑了。笑得不似刚才那般的心力交瘁,而是那样的开怀,那样的自然。可是在这笑容下隐匿的确实悲伤,浓重的悲伤之情。 凝霜瞥见天雪的衣角处有些泥痕,不由得皱眉。娘平日里极爱干净,并且娘的轻功也是炉火纯青,就算是鞋底,都不会粘上一点污泥。难道这是因为心散?不会的。除非,那危机到妹妹,因为只有翼雪能让天雪这样心散。 不对!刚刚娘说道:“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莫非,妹妹真的会有危险?不可以!不可以让任何人伤害到妹妹,伤害她的人,只有死。凝霜下意识的握紧了袖筒中的短剑。 似乎是在一秒钟内,天雪的脸上又绽放出如同以前那样的镇定,稳重,而这一切都源于景翼雪的微微颔首,那个仙子般的女子,那个此时心如死灰的女子。 第三十三章 回忆 梦魇 回醒 “这样娘就放心了。走吧,去前殿见见那些为你贺寿的人吧。”天雪莞尔一笑,步向前殿。 前殿内喧嚣声不断,各路武林豪杰皆云集至此,在这个大的有些空旷的前殿上,感叹不已。感叹的原因不外乎是因为这四周所摆满的兵器,因为这是景府的练武场,所以兵器还没取下。不过,这些人也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片刻的议论后便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景岚与陆天雪,还有那个被传言绝色倾城的景府二小姐。 “哈哈。”两声洪亮的笑声打破了那短暂的沉寂,只见景岚一身青黑色衣衫从前殿正门进入。“各位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提小女庆生,在下实在感激不已。”说罢走到前殿中央,一双深邃得足以吸入所有事物的眼睛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当景岚尽数记下这些人时,竟是微微蹙眉。他接而又环视一周,似在寻找着什么,可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呵呵,各位英雄豪杰能光临寒舍,实属我陆天雪的荣幸啊。”这飘渺婉转的声音此刻正重殿外传来,一步步的靠近自己。只见陆天雪走在最前端,身后跟着景凝霜与景翼雪。那跨进门槛的一刹那,似乎光芒骤聚在景翼雪的身上,那苍白的有些透明的容颜,使得所有人都变得哑然失声。“啪啪啪”几声金属碰撞地面的声音响彻大殿。这竟是有人将自己的兵器掉落。时间似乎已经凝固,那透明的容颜直映入所有人的心中,抹不掉,挥不去,似是生了根般的扎在所有人的心中。 那种苍白的美丽。 陆天雪微微蹙眉转而微笑着说道:“这是小女景翼雪。”说罢请唤了一声“翼雪,来个大家道个谢。”说罢走过拉起翼雪的手走到殿中央。 景翼雪亦是那样定定的站着,并无任何话语,一脸冰冷而又苍白的看着所有人。陆天雪起初不解的看了看景翼雪,那苍白的容颜如同一张白纸,随后陆天雪便明白了为何,露出一抹苦笑。 忘却才是解脱啊,孩子。 陆天雪无奈地解释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今日小女身体不适,还请见谅。”说罢对芷楠说道:“扶小姐回房歇息。”“娘!”凝霜急促的声音打断芷楠前进的步伐。“娘,还是让我带妹妹下去吧。”陆天雪转而一想,微微点头。 此时,陆天雪竟是如同景岚那般的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随后,一如景岚那般的蹙眉。 因为这里少了一个应该却又不该来的人——赵轨。如果是这样,那赵轨必定是在暗处,那样的话,翼雪就危险了许多。 陆天雪的脑海中依稀浮现出久违的那幅画面。 赵轨高高的站在凌星塔上,苍白的手捂着不断滴血的胸口,字字发狠的对着塔下的她与景岚说着:“你们今日不杀我,那我赵轨必定会在这个孩子十六岁生辰那日取走她的性命。”说罢狂笑着飞走,留下心痛欲碎的陆天雪与无可奈何的景岚。 “唉,一切都是命。”陆天雪垂下头浅浅地叹出这一句。 湘语阁。 静得有些出奇的屋子里,装着两个如玉般的女子,一个似空灵,一个似惆怅。 “妹妹。”凝霜脸上挂着回忆的微笑说道:“你还记得你五岁时曾养过一只叫‘喃喃’的狗狗么?呵呵,因为它总是很调皮的霸占你的床,所以你就哭着对我说它欺负你。后来,娘亲无奈的把‘喃喃’带到自己身边养着。” 翼雪的手指抽搐般的弯曲了一下,凝霜看在眼里,依旧恬静的说着;“在你十岁那年,非缠着娘教你毒术,娘不肯,你便哭着来求我。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我便教你制作了一种叫做‘叶清毒’的毒药。妹妹真的好聪明呢,很快便学会做了出来。可是你却不小心的将毒药沾在了自己的手上,看见你疼痛的模样,我真的好伤心呢。后来,因为这件事情娘还关了我一个月的禁闭。是你苦苦哀求娘,才使得娘转变心意放我出来。”凝霜带着一种静谧的美,絮絮的讲着。而此刻景翼雪的双眸中竟是渗出了泪水,那样的充满悲伤。 “妹妹,其实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单纯地生活而是承载了太多关心,爱护而活。你还有姐姐不是么?还有爹、娘,这么多爱你的人。如果你一直这样的话,会伤到很多人的。就算是姐姐自私吧,为了姐姐,开心的活着,好么?” “啪嗒”一滴泪从翼雪的眼眸中落下,打在裙摆上,霎时间被融化的无影无踪。 凝霜带着一抹静静的笑,抬起手指拂去翼雪脸上的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姐姐的声音。”翼雪此刻如同置身与一片混沌中,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也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如同被巨大的透明结界包裹着,与世隔绝。“为什么我不能说话?”“为什么姐姐会那么伤心?”“为什么?!为什么?!” 猛然间一口鲜血从翼雪口中喷出,浸湿了胸前一片衣襟。这一口鲜血打破了那混沌的一切。 “翼雪!”凝霜急忙擦拭着翼雪的嘴角,眉宇中尽是悲痛。 “姐,没事。”翼雪无力的垂着眼睑说着,那原本苍白的嘴唇已被鲜血染的通红。 凝霜的手猛然定格“你说什么?”凝霜张大不可思议的双眼问着。 “姐。”翼雪努力的扯出一抹微笑说着“姐,你怎么了?”翼雪眨着大眼睛如同往常那般的灵动。 第三十四章 血玉簪 凝霜笑着滑下一抹泪:“没事,没事,姐姐开心呢。今天是妹妹生日,姐姐也没什么好送的。”说着起身拉开梳妆台下面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楠木匣子。当凝霜打开盒子一角时,一抹殷红的光芒瞬间倾出。 “这!怎么会有这么凄美的光。”翼雪有些惆怅的说着。 凝霜将盒子放在桌上,温柔的笑着说:“这个呢,是千年古玉所制,据说可以辟邪的。”说罢取出盒中之物,那是一根通体血红的簪子,在玉簪头垂着一滴如血滴状的血玉,惊艳无比。凝霜移步到翼雪的身后,替她戴上那根玉簪,那簪子恰好插在原先雪花簪所在的地方,弥补了那一片凄冷的空白。血色如情,那样的刺人。“这个,叫做血玉簪,是姐姐八岁时一位女子赠予我的,说是让我在你十六岁时替你带上。”说罢凝霜从身后取出一面镜子,恍惚间,翼雪跌入了一个梦魇。 “血,这根簪子你瞧好看么?”一位白衣男子问道。由于画面有些模糊,所以看不真切男子的面容,那男子身旁坐着一位身着血红色衣裙的女子。 这是那个被唤作血的女子拿起血玉簪,温柔的说道:“很美。” 男子微微地笑了,修长的手指从女子手中取过簪子,斜插入女子如瀑布般的青丝中。 突然,红衣女子的面容瞬间变得憔悴,头上的血玉簪化成了一根通体晶莹雪白的簪子,那赫然是景翼雪的雪花簪! 那样的苍白,翼雪的心竟猛然感觉被什么扎了一下,扎的很深,疼得翼雪差点窒息。 “啊!”翼雪痛苦的叫了一声,一手捂着心脏,一只手将镜子拼命的砸向地面。“不要~”翼雪泪流满面的撕扯着桌布。 凝霜按住了翼雪的手“怎么了?” “好痛,真的好痛。”翼雪依旧捂着心口。 凝霜似乎明白了什么,取下翼雪头上的那根簪子。 “妹妹乖,怎么了?”凝霜柔声说道,抬手拍了拍翼雪的脑袋。 翼雪一脸惊愕的看着凝霜,不知所云。“姐,你说什么呢?我很好啊。” 凝霜皱了皱眉,突然瞥见翼雪脖颈上挂着一根红色的细绳,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能给姐姐看看么?” 翼雪笑着“哦”了一声,取出那绳上所挂之物。当凝霜看到那玉佩时竟是愣住了。因为那是一块与自己手中的簪子完全相同的血玉。 翼雪瞧见了凝霜手中的簪子,取过来捏在指间上把玩。 凝霜试探性地问道:“妹妹,你见过这根簪子么?” 翼雪云淡风轻地答道:“没有啊,不过,竟是觉得有些眼熟。”恍惚间翼雪的眼前又闪过那一根脆弱的雪花簪和那个红衣如血的女子。“啊,头好痛。”翼雪偏过头用手捶着脑袋。 凝霜随即从袖中抽出了一根银针,迅速地刺在翼雪的手上,片刻翼雪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翼雪抬着疲惫的双眼说道:“姐,我刚刚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头上戴了一根和我的那根雪花簪完全一样的簪子,不知为何,我一想起她就头疼欲裂。”说罢翼雪将簪子放在袖筒内。 凝霜不解得低声重复着“红衣女子”。就在这时,芷楠叩门道:“小姐,夫人请您们去大殿。” 凝霜打断了自己的思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拉着翼雪走出湘语阁。 “姐!等我一下。”翼雪突然跑到床边拉开床侧面的一块板子,从中取出她心爱的念萱剑。 凝霜不解的问道:“妹妹,拿剑做什么啊?” 翼雪俏皮的一笑:“舞剑给娘看啦。这几天娘亲似乎憔悴了好多呢。希望娘看见我变回来能安心点。” 凝霜没有说话,可她的嘴角透着甜蜜的笑容,她最爱的妹妹终于长大了。 大殿。 硕大的殿内只站着陆天雪一人,没有人刚才的疲惫取而代之的是如往昔般的不可一世。 “娘亲!”翼雪那天真无邪的声音再度响彻整个大殿。 陆天雪对着凝霜露出了会心的一笑,她很清楚只有凝霜才可以唤醒翼雪,十六年依旧。 “娘亲,唤我和姐姐来这里做什么啊?不是应该去前殿的么?” “前殿人多太乱了,这里清净些。”陆天雪回复着小女儿的问题。 其实并不是这么简单的,陆天雪防着的并不是前殿那些人而是赵氏家族的族长——赵轨,这个女子神出鬼没并且善用幻术,只有翼雪和自己呆在一起,天雪才会觉得放心。 翼雪调皮地点了一下小脑袋,摇着天雪的手说道:“娘亲,我舞剑给你看好不好啊。”陆天雪眉宇中透着笑意的说道:“好的,雪宝贝好像很久没有练剑了哦。不知道有没有退步。”天雪似责备的说完这句话。 “哎哟,不会啦!”说罢手指微微用力将剑震出。 念萱剑散发着淡紫色的光,随着翼雪的舞动六项各处,将翼雪笼罩在朦胧的剑光中,抬手刺出,转腕收回,轻盈的如同一只恋花的蝶儿,那样的灵动,上下翻飞。 “嗖”的一声,一把银质的匕首直刺翼雪的心脏,陆天雪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掷出三枚银针将匕首打落。“好久不见。”天雪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愤怒。 凝霜拉着翼雪将翼雪护在身后。 “哗啦”一声,大门瞬间倒地,一抹蓝色身影飘到大殿中央,来人正是赵轨。 “天雪,咱们可是前不久才刚见过面的。怎么了?贵人多忘事啊。”赵轨亦是用那般不屑,愤怒的语调回应着天雪的话。 “娘亲,这位阿姨是谁啊?”翼雪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何要杀她。 “这个就是小翼雪吧!越长越漂亮了呢!” “阿姨,你见过我?”大眼睛眨呀眨。 轨女的眼中尽是充满了悲痛,绝望。“在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我曾见过你。你、很漂亮。” “啊?”翼雪面对轨女的这句很奇怪的话一脸迷茫。 “赵轨,放手吧!何必这样。”天雪有些心痛的说着。 “迟了,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出招吧!”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轨。”说罢天雪用手指一指那放置在桌上的剑飞入天雪的手中,通体银色的剑身,精致的花纹绘在上面。 赵轨的指间顿时散发出无数条黑色的光线,如同金墨般的缠绕在轨的周围,衬着赵轨那张幽怨的脸,恐怖之极。如同一只没有宿体的怨灵。 凝霜趁她们打斗之时引着妹妹从侧门而出。 “娘亲还在里面。”翼雪冲着姐姐喊道。 “娘不会有事的。乖,跟姐姐走。”镇定的回答,没有一丝波澜。 “啊?哦。” 第三十五章 剑斩情仇 “站住!”响彻天际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不知怎的,这声音竟有些耳熟。 景凝霜随即从腰间抽出软剑,面色凝重的喊道:“谁?!出来!” 突然一阵狂风吹起,卷起了花园里散落下的一地乱红,美轮美奂。 就在这百花的包裹下,现出了一个紫衣翩跹的女子,凌空俯视着她们。如同高高再上的天神一般。 女子带着诡异的笑容清挥了一下宽大的衣袖,片片花瓣瞬间幻成根根银针,直刺翼雪。 凝霜冷笑一下扬手举剑,那密密交织的针网在凝霜唯美的动作中化为一地粉末。 那身着广袖紫纱裙的女子含笑的落在地面上,那苍白的容颜赫然是戴若箫的师妹——倩女。 “不错不错,你可是比你妹妹厉害多了呢。”那抹诡异的微笑依旧停留在倩女的嘴角。 “妹妹,你……认得她?”凝霜不解的看向翼雪。 景翼雪的嘴角似有些抽搐“认得”那两个字颤抖的被翼雪说出。 凝霜似乎明白了什么,挥手将剑尖直指倩女“你是何人?” “我叫倩女,戴若箫的师妹。”说罢那抹诡异的笑瞬间转化为妖媚。 “你用的怕不是苍欲堂的武功吧?”凝霜冷笑一下道:“是幻术吧。”笃定的口吻传入倩女的耳畔。 “呵呵。”倩女没有肯定也没否定而是似嘲讽的笑了笑:“这才像是陆天雪的女儿嘛,有点意思。我都快不忍心杀你了。”倩女故作天真的张大双眼,一脸的怜惜。不过在凝霜的眼中确是那样的恶心。 “还不知道是谁杀谁呢。”说罢凝霜掷出三枚毒针,倩女挥了挥那宽大的衣袖,毒针便停滞在半空中,突然那毒针转化了方向直刺向凝霜。凝霜微微惊诧但却轻巧的用剑打落,飞身直刺倩女。倩女竟是装作吃惊的张大嘴巴,一个轻巧的转身,凝霜刺空。似乎是早就想到结果一样,凝霜冷笑着手腕一转,那柄软剑又刺向倩女面门,倩女依旧是没有还手,只是像小孩儿般的躲来躲去,她是故意在玩弄凝霜,那种带有嘲讽的玩弄。 景翼雪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动声色的抽出念萱剑,就在倩女又一个转身躲避时,淡紫色的光芒瞬间包围了倩女。“死丫头!”倩女的手臂被念萱剑划破了一道很长的口子,鲜血不住的流下,可是倩女轻轻动了动嘴唇,那道伤口竟瞬间合上,只余下淡淡的浅红色印子。就在这时,倩女奋力的一挥衣袖,翼雪纤弱的身子径直飞出撞击在身后那块巨大的石头上。血不住的从口中涌出,凝霜的脸上浮起深深的恨意举起剑直刺倩女,这时倩女竟没有躲开,而是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柄长剑,手腕一转凝霜的手指便被那长剑划出了一条血口子,软剑应声落地。 “真不可爱”。倩女笑靥如花的将长剑刺向凝霜。就在那剑尖离凝霜那张惊世的容颜不过一寸距离时“啪”的一声,剑尖竟被打偏,倩女气急败坏的瞪了一样跪在巨石旁的翼雪。那灵动的紫光此刻正萦绕在翼雪纤长的指尖中。 又是那抹紫光,倩女不解。为什么她从来都没看见过这样怪异的招数,而且那并不是幻术,因为那抹紫光竟然是实体。而且那抹紫光竟能击到她的长剑。要知道,倩女已在自己周围布满了幻术,所有的东西只要进入那层幻术层便会化为漫天烟尘。 凝霜急忙跑到巨石旁,将翼雪扶起,翼雪显然是痛苦的,鲜血不停的从她的口中流出。凝霜从衣襟内取出一只小瓷瓶,倒出几颗若有若无的透明药丸给翼雪服下。那是被世人成为“小天雪”的景凝霜自己炼制的“霜露丸”对内伤外伤的恢复均有奇效,可是因为说需药品太过珍奇,炼制方法又格外复杂,所以景凝霜一年也只能炼制六颗,刚刚那一倒,少说也有四五颗的样子,可见翼雪在凝霜心中的地位。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倩女不屑的笑了一下,凝霜没有理睬倩女,依旧一脸焦急的看着妹妹,翼雪的呼吸渐渐平稳,对着凝霜虚弱的一笑。“不过,这样的好戏马上就要结束了呢。唉,还真是可惜。”倩女故作叹息的说着。“我想,你们肯定很疑惑为何这里打斗声这么强而你们的父母却没有赶来吧!”凝霜狠狠的瞪了倩女一眼,依旧保持平静的说道:“幻术屏蔽?”“聪明。就算你们此刻死在这里,景岚和陆天雪也不会过来的。”凝霜不由得一愣,幻术屏蔽不似一般的结界,是一种用幻术开辟出来的另一块空间,但这块空间却和原本的那块一模一样,但它确是完全与外界隔离的一个独立的整体。“在这里,我的幻术会比平常提高一倍,而你们的灵力则会被我压制一半。呵呵,也就是说,在这里,你们只有死。” 倩女的眉宇中尽透着傲慢,那双被仇恨布满的双眼此刻是那样的明亮,璀璨,美得如同黑色的金墨,一层层的渲染开来。 凝霜的眼神已不似往昔那般的平静,而是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恨。“你为何要杀死我们?” “因为啊,因为我喜欢啊。”说罢倩女天真的笑了起来,如同一个七八岁的女童。 箫阁。 原本纯净的一根雪花簪此刻已是血迹斑斑,一只修长而又苍白的手拿起它。男子的嘴角还残留这未干却的血渍,眼神黯淡的没有一丝光泽。今天是景府二小姐的生辰吧。男子静静的想着。 天真无邪的少女眨着大眼睛问着:“我十六岁生辰的那日,若箫哥哥会来么?” 棱角分明的面孔承诺般的说道:“我会来的。” 那一幕幕的场景如同放电影般的在若的脑海里一遍遍的放映,每想一次,心痛一分,如此而来已是千疮百孔。 突然一抹很强的光闪过,戴若箫黯淡的眼神骤然凝聚,一个很坏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翼雪有危险。”随即,他毫无顾虑的推门而去。 对不起各位亲们,前不久佩栀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迟迟没有更新。如今佩栀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状态来更新小说,还请各位亲们不要责备佩栀,佩栀在这里给大家说声对不起。 还有就是还请大家多多支持佩栀的《雪簪缘》相信它会是一部令大家满意的小说。 佩栀这厢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