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倒老公大人》 1 第1章 每一次的相见都像梦一样 冬天第一场雪,纷纷扬扬一夜,将整个大地裹上一身银装,此刻仍然没有停迹象,如絮如羽,漫天舞落。这样季节,适合冬眠。陶子一贯这样认为。陶子喜欢冬天,虽然室外寒冷,却可以屋内把暖气开得热烘烘,然后,一杯热茶,一本小说,几袋零食,蜷缩柔软上,便可成就她想要温暖。这样脾,许是和她属相有关吧。陶子属蛇,生奇懒,懒到何种程度呢?她人生哲学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和她属相倒是很匹配。陶子原名陶梓,可她幼年学字时,觉得“梓”字笔画太多,懒怠写,自作主张全部写成“子”字,后来爷爷觉得陶子陶子这样念着还挺可爱,就索随了她,给她改名陶子了。爷爷……睡梦陶子唇角弯起甜蜜弧。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背着小书包她放学归来,小手小脚都冻得冰冷,一路小跑着,只想点回到家,点爬进爷爷烧热火厢里,再美美喝上一碗滚热鸡汤,所有冬日里寒冷,都那一瞬间被驱散……空气里仿佛了多了鸡汤浓香,还有老家特有炭火香味,带着暖意迎面扑来,她仿佛能听见木炭燃烧时噼啪声了……噼啪,噼啪;噼啪,噼啪……脆脆,细细,那是代表温暖声音……推开熟悉家门,一道橄榄绿身影骤然转身,军装上扣子亮花了她眼,往上,是他敞开风纪扣,感喉结,青青胡茬,还有……温暖笑容。他朝她张开了怀抱……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好想吃……她落进了他怀抱里,指尖下是他坚实膛,她解着他扣子,他唇她耳际咬着,细细地说着什么……他说什么?念她名字吗?她叫陶子,他知道吗?他记得吗?她叫陶子……可是她听不清楚,觉得那鞭炮声是如此讨厌!别放炮了!她要听他说话!她要听他念她名字说爱她……耳边“噼啪”声越来越大,如此真实,她终于明白,这声音不是梦,不是……是她手机铃声。苗苗说,只有她这样怪胎才会下载鞭炮声当手机铃声。苗苗不懂。心将苗苗骂了个彻底,该死苗苗,害她又没吃到!每次要吃到时候她就打电话来!她迷迷糊糊四处乱抓,总算把手机抓了手里,压根没号码,直接就闭着眼睛接听了,“喂,董苗苗,这是第几次害我没吃到了?”手机里传来遥远而又不真切男低音,好听,却不带感,“我是宁震谦。”————————————————————————————————————————————好吧,先占着个坑,呵呵,呵呵……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第2章 每一次相见都像梦一样 宁震谦……“唔……你好……”原来还是梦……那边似乎沉默了几秒,数秒后,好听男低音再次没有温度地响起,“我回来了,没带钥匙,开门。 ”回……回来了?!开门?!陶子脑袋短暂短路后彻底清醒,一咕噜从被子里爬起来,一头短发乱糟糟,手机还贴耳朵上,嘴却张得大大,“宁震谦”这三个字像她手机铃声一样她脑海里噼里啪啦地爆开。竟然不是梦?!对……宁震谦!宁震谦!宁震谦已经是她老公了!不再是一个名字!不再是做梦!不再是……手机掉到了地上,她光着脚跳下,按住砰砰乱跳心,火急火燎去开门,经过客厅时,差点被地毯绊倒。然,触到门锁瞬间,她又把手收了回来。不!她不能这幅鬼模样见他……她每一次出现他面前,必须是她美好样子,一如她一直努力地那样。蓬松帅气短发,翘挺鼻子上扬唇瓣,素色毛衣,紧身裤。镜子里自己是她满意模样。这样她,亦是他喜欢吧?犹记十六岁以前她,胖乎乎圆滚滚,扎一个蓬松马尾,欣赏班上英语老师打扮,一年四季都穿裙子,长裙飘逸短裙俏丽,她极渴望事便是有一天自己会变成窈窕淑女,也穿上那样裙子,留长长直发,一回头,乌发便甩出优美弧度……后来,她到底是瘦掉一身,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坚定地留着短发,坚定地着打扮,几乎忘了自己少年时那个窈窕淑女梦呢?此时她,庆幸这样打扮让他相亲时一眼便了自己,只是后来,她才明白,原来这世上痛伤害叫自欺欺人……微微失神后,想起还站屋外那个人,赶紧冲出去开门。无数次,梦到过这样形:他一袭橄榄绿而来,而她,张开双臂奔向他,扑进他怀里,和他紧紧贴近,恰如此刻,她渴望他心一样……然,门开,冷空气扑面而来。门外他一身军绿色大衣,携了两肩雪花,定定地着她。她欢腾跳跃心骤然间冷却下来。门里门外,原来是两个世界……门内世界,属于她和她爱了十年男子,她熟悉他一切,仰慕他一切,他们梦里生活了十年;而门外世界,只属于他。除了她叫陶子,他对她一无所知……原来,他们没那么熟,至少,还没熟到见面可以投怀送抱地步……——————————————————————————————————————————缓慢哈~!!!!亲们先收藏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第3章 每一次相见都像梦一样 可是,她用心力,终是站他面前了,不是吗?她终于可以这般近距离地、正大光明地着他!这是她丈夫,宁震谦,来自滇南。强烈日光和紫外线赋予他高原色皮肤,黝黑,粗糙,多处蜕皮,这些,全是常年风吹日晒结果,尤其嘴唇,干燥龟裂,表面卷起白白枯皮儿。她忽然便想着,这样唇吻自己唇上会是怎样感觉?想着,唇上仿佛有了粗糙蠕动,痒痒,卷起干皮儿刺得她微微地痛……“我……是宁震谦。”忽而响起声音打断了她臆想。他是如此正儿八经地做着自我介绍,好像说,她是不是忘记他长相了……她脸唰通红,陶子啊陶子,有你这么盯着人吗?同时也觉得好笑,他们是夫妻,可丈夫却回家时候做自我介绍,这难道不可笑吗?“哦……进来吧……请进……”她有些慌乱,说话语无伦次。他们已经结婚好几个月了,可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他面前自处。但,这也不能怪她,这才是他们婚后第二次见面,她还没有时间和他学习怎么共处一个屋檐下。“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她想着,天气不好,从云南到这里,可真是漫长旅程,一路怕是都没吃好。“嗯……不用麻烦,煮点面条就好!”他走进屋来,携着一股冷风,夹带着长途旅行气息,和他身上特有男气息混合一起,走过她身前时,她呼吸骤然紧迫。他边走边脱去常服大衣,里面穿是军装毛衣,行动间毛衣勾勒出他结实轮廓,陶子盯着他高大背影,不用手摸,便能感觉到他衣服下肌坚硬。他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甚至这屋子里自他进来以后压抑空气,都告诉她,这,是一个真正钢铁般男人……他自己挂好大衣,目光屋子里扫过。这屋子,是他家。对他而言,却是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地方,他这辈子,还是第二次踏入,至于第一次,是婚之夜,他还来不及清这屋子模样,便离开了……然,扫视这屋子时候,他眉头却渐渐地皱了起来。这是什么状况?沙发上抱枕东一个系西一个,茶几上一大推食品袋,吃空没拆全混一堆,盘子里水果已经被消灭干净,却剩了一堆果皮那耀武扬威,至于书,是乱七八糟,四处皆是……他二话没说,开始动手收拾。“那个……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她说着咬住了嘴唇。完蛋了……好不容易盼得他回来一次,她却以如此恶劣“战场惨状”来欢迎他,难道她不知道部队里一支牙刷一个杯子都得摆规定地方,内务必须一丝不苟吗?——————————————————————————————————————末日之后,我们还,所以,继续爱……爱吉祥跟过来~~!乌拉拉……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第4章 每一次相见都像梦一样 忽,她想起一件事来,神色一变,飞地跑进卧室。天啊!千万要赶他之前把卧室给收拾了!内衣!她从来一进家门就把内衣给扯掉,并且随手一扔……袜子!家里她总喜欢光着脚丫……薯片袋子!昨晚上到四点,没有点粮食储备,她怎么熬得过漫漫长夜?被子!乱糟糟,还有她体温呢……来不及了!索秋风扫落叶,把所有东西全部扫进被子里,再把被子卷起来,这样,她“罪证”就被掩盖了……终于舒了一口气……回转身来,他却门边杵着,面无表地着她……她呼出气半道卡了气管里,目瞪口呆……他门口杵多久了?可见她刚才秋风扫落叶傻样?“我……去煮面条……”她指了指厨房,面红耳赤地冲出了卧室,卡半道气儿呛得她咳嗽连连。她尴尬地回过头,挤出一个傻笑,“呵呵,我……有点着凉了……着凉……”说完顾不得他反应,直接闪进厨房。煮面条……煮面条……她无语地厨房里转了一圈,无奈地念着这几个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她如何煮面条?这厨房,自她住进来之后,好像还没正儿八经地用过……厨房里一切,从橱柜到抽油烟机,再到整精美碗碟,都是婆婆亲自挑好,只是,橱柜里除了碗,便再没有别东西,而冰箱里,也一直是空。因为,她想不出一个人日子,这厨房有什么用途……当然,除了煮咖啡……她没有特别执着嗜好,只这咖啡,定要喝现磨现煮,和她从事职业有关,一个需要每天熬夜人,没有咖啡师活不下去。可是,她总不能这个时候,她丈夫跋山涉水顶着风雪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时候,端着一杯咖啡出去对他说,“亲爱,家里什么也没有,将就着喝杯咖啡吧?”这种话就和“亲爱”这三个字一样,打死她也说不出口……到底还是磨磨蹭蹭走回了卧室,想叫他一起去外面吃一顿算了,然而,当她走到卧室门口时候,再一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呵呵,吉祥又了一章……这一次是稳定了,真……都213了呢~!!吉祥这里祝各位亲年乐~~!!走过路过别忘收藏~!!!谢谢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第5章 75C 平时她怎么也收拾不好书桌神奇般地一片洁净,此时他,正把她乱七八糟卷起来铺盖卷儿整成了个豆腐块,而她内衣和袜子,散落地上,摆成一个“囧”字……她轻手轻脚走进去,打算趁他还背对着她时候,把她那炯炯有神内衣袜子从火线上抢救下来。弯腰。伸手。距离目标还差一厘米!好!“哎哟!”她一声惨叫。内衣带子倒是挂她手指上了,而她也因他突然转身,被撞得往后倒去……这男人背到底是有多硬?她两眼发花眼冒金星了好吗!眼着股还要被摔成四瓣了好吗!可是没有!一股大力将她拉了起来,使她股幸免与地面亲密接触灾难,她下意识地便去攀住这根救命稻草,不,是救命大树,绝不允许自己四脚朝天地出丑!终于,一切风平浪静……可她为什么宁愿四脚朝天出丑?眼下这是什么画面?她双臂绕他脖子上就算了!她赤着一双脚绕着他腰也就算了!他双手将她整个腾空抱起还是算了!她那炯炯有神内衣为什么像口罩似搭他鼻尖上?!这么高难度动作她也能完成?!“红色,蕾丝,惹火,若隐若现……”董苗苗当初陪她买内衣时候就是如是说……果然惹火好吗!她想哭心都有了!她其实格很内敛,真没有这么豪放!虽然梦里……那只是做梦好吗!董苗苗,你能想象这感惹火内衣终用途是给他当口罩用是怎样形吗?她脸呼啦红了个彻底,和她脸红速度一样是她动作,她飞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脑子短路地对着目瞪口呆他说了一句让她后悔到死话,“那个……我不是故意……真……只是给你……75……”说完,他目光便带着一种特有,说不清意味迅速移到她口。“不是……不是……”她简直想咬掉自己舌头,这丫,目测吗?赶紧用胳膊挡住自己口,“我是说……我不知道你回来……所以……下回……下回回来先打个电话!”后,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台词,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迅速冲进卫生间,把那件该死比它主人还二二货内衣给扔进洗衣盆,一颗心砰砰乱跳,许久才平静下来。十年了,不,确切地说,已经二十年了,她他面前还是如此不知所措,就如她六岁第一次见他时那般羞怯胆小……她按着好不容易平复心口,忽然又是一惊,糟糕!她刚才干什么了?她对他凶了?!她怎么可以对他凶?她不是发誓要学会恬静温柔,当一个好军嫂吗?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她懊恼不已,又是跺脚又是握拳地浴室里转圈。——————————————————————————————————————————————各位亲,年乐~!!213,开始,亲们一切顺利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第6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宁震谦站卧室里,自诩部队以反应机敏而著称,可恁是费了不少脑力来消化刚才这一幕。他妻子,这个对他而言可以算得上陌生女人,欢迎他方式还真不同凡响……鼻端还飘着淡淡幽香,那是属于女人才有气息,他习惯了纯男人环境里是没有。眼前模模糊糊地,再次出现那片艳丽红,蕾丝,透明,她说75……他苦涩一笑,那样红,那样/惑,他生命里曾出现过一次,是他心里一道疤,深刻,生根,每每翻起都扯心扯肺地疼……他真不知道,娶这个叫陶子陌生女人,是否是一个错……手机他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掏出一,是老二萧伊庭。不假思索地接了,萧伊庭那边咆哮,“老大,你说你十一点到,我火车站等得冻成冰棍儿了,你哪里啊?”“我已经到家了。”他平静地说,没想到老二会去接自己。“你个没良心!你们都是没良心!老三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把我给蹬了,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你也把我给蹬了!这大雪天,你们还能无一点吗?世态还可以寒冷吗?”萧伊庭语气越听越像个怨妇。他扬了扬眉,如果他告诉老二,他也有老婆了,老二会不会大街跳脚?他瞥了一眼刚刚被他整理过,心里是淡淡凉,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三个元素他拥有只有第一个而已,而且,剩下两个他这辈子还会有吗?心那抹疼痛仍是如此明显……“你要怎样?”他决定还是不要说,免得刺激老二,也免得刺激……自己……“出来陪我喝酒!哥不来接你了,你自己出来,老地方!”萧伊庭依然一副怨妇语气。他笑了笑,“好。”挂断电话,发现陶子还浴室里没出来,她干什么?洗内衣么?他摇摇头,甩掉那抹艳红残存画面,连同记忆里一起……敲了敲门,却不知该说什么,微愣之后,两个字自动从嘴里蹦出来,“你好。”门“哗”从里面拉开,门内人一脸急慌,“我……家里没面条了……我这就下去买……或者我们……”她想说,或者我们一起出去吃,我早餐午餐都没吃……然,他没有让她说完便打断了她,“不用麻烦了,朋友叫我出去吃。”“哦……”她长长一声,像一块石头坠入水,带出一串悠长气泡……目光却胶着他身上无法移开,着他背影笔挺地打开衣柜门,从里面取出便装,又了她一眼,去隔壁房间换了衣服,而后,扬长而去。——————————————————————————————————————屯亲,别忘了先收藏个~!嘻嘻……为什么我这两天都回不了评?为什么?着亲们留言我只能干着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第7章 陶大笨妞 若不是他关门声音震醒了她,她或许会一直原地傻站。醒悟过来她再次懊恼自己失败,她刚才应该像个温柔妻子那样给他拿衣服,替他换衣服,再送他出门……为什么,她每一次都要事结束以后才知道该怎么做呢?陶子,你反应可以不要再这么慢半拍吗?可是,你要我怎样?身体里另一个她声音弱弱地响起:他回来通知朋友却不通知她!他一进门就对她这个当妻子做自我介绍!他跟她说话时候居然说你好!他回家第一顿接风饭是出去和朋友吃!这些还不够她失望吗?还不够她发愣吗?她垂下头来,盯着自己脚,光光脚踩地板砖上太久,已经变得冰凉……噼里啪啦鞭炮声再一次响起,这一回准是董苗苗那个霉蛋了!她习惯地想去被子里找手机,每次手机响时候她都是这样,因为上被子一团糟,手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她得把被子整个儿掀翻才能找到……而此刻,她手伸出去瞬间僵住,这么个整齐豆腐块儿她还真不习惯……她手机正躺豆腐块上欢乐地叫着,屏幕上显示名字可不是霉蛋吗?她接了,顺势往上一躺,懒洋洋地道,“天空一声巨响,霉蛋闪亮登场。你一登场绝没好事!”“我怎么了?我又怎么了?难道又搅黄了你春梦了无痕啊!”“他回来了!”“那就是他搅了你春梦!对不起!你继续!继续啊……”董苗苗总叫人家傻大兵,他一点也不傻好不好……“继续你个头!他又走了!”想起他离去背影,和那一声门响,她难免沮丧。“那你们……那啥……昨晚……呃?你懂!”陶子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此时董苗苗那一脸猥琐表,瘪了瘪嘴,“拜托你,纯洁一点好不好?他刚到家,家里不过待了五分钟……”“五分钟?”董苗苗声音充满了思考人生意味,“难道他是五分钟郎?”“噗——”陶子直接喷了,“董苗苗你脑子是什么做?除了黄色还有别色吗?我们什么也没做好不好?!”“哦……那……他比大禹还是好些,至少他过家门入了……以后你们有了儿子,后人也不会怀疑这儿子是谁了,不像大禹,多惨……”“董霉蛋!你正常点行吗?”没出她现绪很低落吗?“哎……你要我怎么说?”董苗苗那头叹了口气,“好!我正常!你听着!陶大笨妞!你压根就不该嫁给他!二十年!你对他念念不忘二十年!可他呢?他记得你吗?他个傻大兵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他早就忘记世界上还有一个叫胖囡囡傻姑娘!你这么孤注一掷,他又是个傻大兵,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这婚结了就跟没结一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糖糖哥 陶子知道,董苗苗是关心她。 这样话,苗苗说过一次,她告诉苗苗她将嫁给他时候。苗苗阻止不了她,于是后来,苗苗再不戳她痛处,每次说起她和她他,都用插科打诨来带过,以免她心里难受。虽然明白苗苗说是事实,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些话像巨石似,打心里,分量太重。“你倒是给我点正能量啊!”她比谁都清楚,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必须义无反顾地继续走下去。她需要,不是清事实,而是有人跟她站同一条线上,给她鼓励和支持!“正能量?行!两条路,第一,离婚!另嫁他人!嫁给爱你人远比嫁给你爱人幸福!第二,别半死不活,马上给我从上起来,打扮得漂漂亮亮,把那傻大兵给回来!直接扑倒!我跟你说,男人就这德!色字当头,尤其是那傻大兵,军营里全是臭男人味,只怕蚊子都是公,哪能敌得过你魅力?你说呢?别问我怎么回来,你那么聪明人,一定懂!”董苗苗声音叽里呱啦,比她手机鞭炮声鸹噪,不过,却也提醒了她:没错,他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这一次也不知要待几天,决不能让他把他宝贵时间贡献给兄弟了!手指手机屏幕上滑动,调出他号码来,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拨下去……结婚后这几十个夜里,都和此刻一样,心里丝丝缕缕,布满他影迹。她知道,这个现象叫做想念,如弦,如索,她心上柔软地方摩擦,束紧,越收越紧,紧到闷闷地发疼,紧到勒出一道道痕迹……很多次,只要她拇指一动,或许便可以听到他声音,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可以缓解她思念病症临症状。她甚至想象过,他接到自己电话时会是怎样反应,高兴?诧异?发火?还是,根本不知道她是谁?然而,所以一切,都只是想象罢了,她不敢,不敢……所做,只是盯着那个名字,用手指去轻轻抚摸,仿似抚摸他刺手板寸头一样。他头发又粗又硬,真很扎手呢……这还是她小时候记忆……她盯着手机上储存名字笑了。糖糖哥。好萌名字!全世界就只有她这么叫他!这是她拥有,唯一,专属于她权力……手机突然她掌震动起来,鞭炮声乍响,吓了她一大跳,一,竟然是婆婆打电话来了!太好了!救星来了!“妈——”她拖长了尾音,甜甜地叫了一声,“我正想给您打电话呢!有朋友从家乡给我带了点土特产,我下午带回来给您尝尝鲜!”所谓“曲线救国”,婆婆一定要巴结好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第9章 “我正想叫你来家吃饭呢!那你现就过来吧,东西什么就别带了,下雪,开车不安全,你那只小乌龟就别开出来了,要不,我叫人来接你吧!”婆婆把她那辆甲壳虫叫做小乌龟……因为她总是开得很慢原因吗?“不用了不用了!”她赶紧道,“他……宁……小……震谦回来了……”顺水推舟隆重推出他名字,然后婆婆必然会勒令他回家!“宁小震谦?”婆婆显然对这个称呼很感兴趣。“呃……”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话说她还不习惯别人面前称呼他,尤其婆婆面前,叫宁震谦?好生疏……小震?公公婆婆都是这么叫,可她不适合……然后,就变成宁小震谦了……婆婆却笑了,“这臭小子,回来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就直奔媳妇儿去了,行,你们俩一块回来吧!晚点没关系,赶上晚饭就行!”哦也!婆婆万岁!她乐滋滋,基本忽视了婆婆那句“直奔媳妇儿去了”带来忧伤,也忽视了婆婆要她晚点也没关系是什么意思,立马用颤抖手指给他发了个短信:妈让我们今晚回家吃饭。发完后,两手捧着手机放口,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要蹦出来了。终于,手机震动,他回过来一个字:好。好!好!太好了!她光着脚地板上握着手机又蹦又叫。宁震谦,你真不知道,哪怕你这一个字回复如星光般遥远稀薄,也足以照亮我整个夜空……想到晚上活动,估摸着晚上是没有时间码字,而他和兄弟相聚,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她得趁着这段时间把字码好了!业余时间,她爱,今年也注册了个笔名某站写,第一篇小说反响好像还不错,至少每天都有固定读者后催。写到现,大结局了,全是甜蜜戏份,读者对船戏呼声很高,这两天她都憋这段,你说叫一个初吻都没有过人写这些不是为难她吗?一进入码字状态,她便忘记了时间,待她听到手机响时候,正好写到男女主如火如荼时候,她自己也憋出一身汗来了,暖气温度太高!是他!她赶紧接电话,“喂。”“我回来了,开门。”不变对白……她立即光着脚去开门,心里嘀咕着,为什么每次回来不按门铃要打电话?打开门,门外站着便装他。之前他出去时候,她并没有见他穿便装正面,这是她来北京后第一次见他穿便装样子,竟然也这么……帅!她听见自己心又开始扑通乱跳,脸也不由自主红了。“我……去换衣服!马上走!”她鸵鸟一般一头钻进卧室里。脑子里全是刚才开门时与他眼神相撞画面。丫丫,这个占据了她内心二十年男人,眼睛真xx好,眼神真xx勾人,穿着军装时冷硬正气,一旦穿上便服,却又变成一种说不清不羁意味……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第10章 扑倒 她承认,她被他眼神给电伤了,还伤是脑袋,所以,她忘记了她笔记本还打开着搁茶几上,所以,当她换好衣服走出卧室时,发现他,正盯着她电脑屏幕……“啊……不许!”她尖叫着扑上去,冲到他和笔记本之间,双手捂住电脑屏幕。可是!一切已经太晚!透过指缝,她见她件夹是空!是空!“你!你干了什么?!”她稿子!她稿子啊!她强大心脏可以承受一切打击!唯独稿子是她不能承受之痛!“删了。”他僵硬得如平板电脑黑了屏脸肌都没动一下,吐出两个字来。删了?删了!删……了……她吐血了!她一个下午心血!不!她大半年心血!就值这两个轻轻易易字?!“宁震谦!你……”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她现愤怒,任何动她稿子人她都想掐死他!你能理解一个苦码字族心吗?你能理解一个苦码字族每晚苦熬凌晨三四点睡觉大半年码了几十万字却被人轻而易举毁掉时心吗?她已经出离愤怒了!扑上去便朝他脖子上掐。她又忘了,他是军人,还是特种兵,他捏死她就如捏死一只小蚂蚁一样容易!是以,她非但没能掐上他脖子,还被他抓住了手腕,然后和她小说里桥段一样,她很狗血地就扑倒他身上,额头撞到他下巴,再一次疼得眼冒金星。“你,是了那些乱七八糟东西,所以现想试验吗?”头顶传来他冷幽幽声音。她恨不得他铁一样硬口上撞死,她书件名叫什么?《扑倒xxx》……所以,她现是上演扑倒吗?她终于把他给扑倒了!午她不是还幻想他胡茬扎脸上是怎样感觉吗?不是还被他身上气息迷得神魂颠倒吗?她现就他怀里!他胡子扎着她额头!他气息堵着她鼻子!可这感觉却一点也不销/魂!“宁震谦!我跟你没完!”她气不过,狠狠一口咬他胳膊上。有什么了不起!打不过就咬!这是她小时候和男生打架得出来经验!特种兵了不起啊!姑怕你啊!姑从小打架打到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还真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谁嘛……他终于放开了她,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她竟然冲他发脾气?她还咬他?陶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可爱?完了,你再一次把他给得罪了……可是,稿子事,确让她心痛啊!她不知道该怎么收拾眼下这局面,面对他直瞪瞪对着她眼睛,她再次当起了鸵鸟,一跺脚,“走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第11章 小乌龟 陶子心很不爽,无颜面对宁震谦,丢了稿子想炸毛,闷声不吭走得飞。到楼下,把所有不爽都发泄自己小乌龟上,从后备箱取出两大箱带给婆婆土特产,然后用力地把车盖砸下,震得车盖上薄薄积雪四溅。一双大手从她手里接过箱子,问,“这是要拎去哪?”“你家!”她没好气地说。她真知道这样不对啊,可是,她控制不了!任何删她稿子人都是她阶级敌人!“为什么不开车?”继续问。“下雪!”她拔腿就走。小区外站着,一辆出租车也没有,等车人却n多。她缩着脖子搓了搓手,出来匆忙,帽子围巾手一件装备也没有……正对着双手呵气时候,小乌龟鲜红倩影姗姗而来,她面前停下,车窗滑落,露出某人一张写着人生风霜雨雪黑脸,这脸,跟她如此妩媚多娇小乌龟真不搭……“上车!”那语气,就跟部队发号施令没有区别。她了周围等着抢出租人,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上就上呗!坐进副驾室,她发现因为他挤入,这车空间如此地狭小,而他高大威猛身躯她这车里实是受委屈了,就像挤游乐场碰碰车里一样,十分可笑,若平时,她定然笑出声了,可今儿,她没心!这车也是婚后婆婆给她买。她确实需要一辆车,经常深夜下班,一个人回家打车极不方便,结婚后房离台里远了,所以买车势必行。她本打算用自己钱按揭买一辆十几万日系车,省油是王道啊。可是,和董苗苗去车展那天却巧遇了公公婆婆……于是婆婆直接带着她往标价七位数以上展区走,她好说歹说只差苦苦哀求了,才说动婆婆赏她一辆便宜点。后婆婆叹着气,“日系就别想了,你爸爸坚决抵制日货呢!我啊,是怕别人说我亏待儿媳妇,给你买这样车!”然后,她当天就开着那只红色小乌龟回家了。那天,婆婆还订了一辆越野车,不知是订给谁,她从来没见家里任何人开过,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宁震谦……从出发,一直到宁家,他都没有说话。他沉默寡言,她很清楚,婆婆每次见到她都会这么交代:小震这孩子不喜欢说话,又木得很,得罪了人都不知道,如果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骂他!让他老子揍他!——————————————————————————————————————————求收藏!求抚摸!求~~~~各种求~~!!!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2第12章 别扭的母子 可是,记忆他,不是这样。岁月流逝,时空改变,不仅他脸上刻下坚硬粗糙线条,也带走了他眼睛里阳光和热,那个会帮着她打架会拿糖哄她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他沉默他家里表现得尤为明显。宁家大门打开瞬间,她分明见亲自来开门婆婆眼里是骤然升亮欣喜,几近讨好地来接他手里箱子,可他,却只低着头,叫了一声“妈”,而后便避过她手,自己拎着箱子进了屋。着婆婆手尴尬地伸出一半,她赶紧亲昵地握住,牵着婆婆手一起走进,依旧甜甜地叫了声,“妈。”婆婆眼眶隐约有些湿,拍拍她脸,强笑,“乖。”婆婆严庄,极精致讲究女人,事业有声有色,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典范,却独独,好像这个儿子面前讨不了好……初来乍到,陶子不清楚始末,只是觉得宁震谦与这个家不和谐,并非一般家庭儿子叛逆,也非对父母不尊敬,反是过于尊敬了,有种奇怪别扭感。比如,从进门,他除了叫一声爸一声妈以外,再没说过别话,倒是严庄忙前忙后地给他们拿出来好多吃,还亲手给他俩削苹果。他老人家接就接了,还说了声“谢谢”,然后客人似拿着一口也没吃。严庄有些讪讪,问了儿子好些问题,他都只点点头,或者“嗯”一声。陶子惊叹,这哪里是母子啊!若是她有妈妈,特别是像严庄这样妈妈,她一定早就扑上去撒娇了……好吧,撒娇这件事,若发生他身上……她偷偷了一眼自己魁梧黑面老公,真不合适!鉴定完毕!严庄可能也觉得没趣了,笑了笑,“你们俩坐着,我去厨房,饭菜马上好了!”“我来帮您吧!”陶子跟着一块进去了。本来嘛,这是和他单独相处很好机会,可是,这样如坐针毡环境,她估计也擦不出什么火花来,再说了,她现还生气呢!稿子!稿子!“真不用你帮!你陪他坐坐呗!小俩口太难得一起了!”严庄挺开明一个人,把她往外推。她却拖了声音糯糯地说,“妈——我就爱跟您一起,您怎么这么能干呢?事业发展得这么好也就算了,菜也烧得这么好吃,都是女人,您让我们怎么活啊?您教我做菜呗!”“这孩子!”严庄点了点她额头,想起自家儿媳妇没爹没娘是个孤儿,只怕特别渴望母爱,也就随她了,只道,“想学菜啊,以后经常来家吃饭,一个人那边有什么意思?”说着,又叹了口气,“我啊,得想办法把小震调回来了!”————————————————————————————————————————好冷清啊~~~呜呜~~~亲们,走过路过要留下脚印啊~~~~~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3神秘的门 这个话题,吃饭时候被正式提了上来。这顿饭吃,陶子差点噎死。她只想说,宁家男人气场太惊人……一个宁震谦,从头到尾闷葫芦就够了,她公公宁晋平是闷翘楚,闷也就罢了,从头到尾脸都绷得铁紧,仿佛眼前这餐桌上摆不是一盘盘菜,而是一个个地雷……她真很同婆婆严庄,这样氛围里吃了这么多年饭没得消化不良是修炼到了何种境界……这是她第三次见公公,婚前,结婚,然后这一次。平日里偶尔来宁家吃顿饭,公公都不家,只她和婆婆,每回还算融洽,这突然多了两个男人,还都不怎么熟,饶是她比较跳脱格,也不敢随意放肆,只低了头默默数饭粒。晚餐接近尾声时候,严庄忽然说了句,“如今小震也结婚了,再留那么远地方,陶子一个人太辛苦,也该调回来了,就算轮,也该轮到我们家小震了。”宁晋平绷着脸没说话,喝完杯子里后一口酒。宁震谦却轻轻地“咳”了一声,闷声闷气地道,“妈,我吃完了,先回房。妈晚安,爸晚安。”晚安个毛线啊!这才几点?难道他打算钻进房里再也不出来?她一根鱼刺卡喉咙里,抬起头来,痛,并沉默着……这是多奇怪一家人?严庄着儿子背影,叹了口气,“你也进去吧,去陪他。”陶子知道,这话是对她说,她如获大赦,猛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坨饭之后,离座跟宁震谦后面进了房。这是小时候爷爷教她土方法,被鱼刺卡到了,就吞一大口饭,把鱼刺给撑下去。只不过,她那模样是有多饥荒?害严庄为此而内疚了大半宿,儿媳妇还没吃饱呢,她就把人给赶下桌了?回头说她是饿婆婆,连饱饭也不给吃……宁震谦房间,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了。有时回来陪婆婆吃饭,她会按捺不住好奇心而推开这扇对她来说堪称神秘门,仿佛走进这扇门,便走进了他世界……每一次,她独自一人这个房间里,都会心跳加速莫名兴奋,仿似这空气里满满都是他味道一般。触摸着他穿过衣服,他打过篮球,他用过笔,他过书,对她来说都是真真切切地告诉她,她已经真正走近他身边,成为他亲密人……尤其,当她翻开书本,见他字里行间里所做笔迹,她竟然泪流满面了……她甚至不知是为什么,或者激动,或者欢喜,或者,又什么都不是……然而,今天,此时此刻,他俩同时被密封这间房子里,形却是如此诡异……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4第14章 木瓜一只 他坐了下来。虽然着便装,却仍然保持着一个军人范。四平八稳,身板笔直。画楼顿觉卧室这狭小空间内有了一种巨大压迫感,连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她不得不承认,她家老公这等风姿帅爆了她眼球,那身型,那轮廓,完全可以胜任雕塑这一兼职,可是,只可远观,不可效仿,要她也那样坐一个小时,估计她老腰就要光荣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哀叹房间如人,军绿色,豆腐块,一丝不苟……不是她风格……她甚至不知道该坐哪,把他房间坐乱了他会不会发火?偷瞥了一眼他大黑脸,她灰溜溜地摸出笔记本来——苦码字族必配装备。心惦记着稿子和,她随手就打开了本本,qq自动登录,然后编辑头像角落里闪啊闪。她点开一,编辑飞吻呼啦啦直冒:亲,明天大图一哦,保底一万五。噗……她不是吐血,她是血人亡……显示器角落里提示她,离明天零点还有五个小时,离明早九点还有十四个小时,以她时速千字蜗速,除非今晚不睡觉……对于苦码字族来说,加这种事就是强心剂,血人亡她,顿时被打了鸡血,原地满状态复活,立刻打开rd。好吧,她是个敬业作者,嗯,码字这么严肃事面前,她不得不暂时放下她扑倒任务……直到,身后有平稳低沉声音响起,“那个……谁……我们谈谈。”她咬牙,将键盘敲得劈啪乱响。不是叫她!不是叫她!她不叫“那个”!也不叫“谁”!“我们可以谈谈吗?”那只木瓜以为她没听见,还问。她深呼吸,继续咬牙切齿,键盘要敲烂了说!于是,灯光下,一个黑影投书桌上,她知道,是他靠近了,不争气,居然一阵麻痒从背心一直升到头顶。“请问……你现有时间吗?”这个超级木瓜!她是不是要感谢他没有称呼她“您”?她仰起头来,正对上他大黑脸,“请问你是叫我吗?”他无辜表,左右,意思是房间里还有其他人?“我以为你打电话!”她扯起嘴角,皮笑不笑地意思了一下,继续埋头码字,忽然想起他身后,赶紧把rd小化。这个动作意图再明显不过,木瓜如他,也明白她是不想给自己,想和她谈谈念头也就此作罢。——————————————————————————————亲,想知道苦码字族苦生活吗?吉祥带你了解一下吧~哈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5第15章 不是一个人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陶子渐入佳境,忽视了房间里另一个人存,一心一意开始码字。待码完大半,略有些卡,时间显示已是凌晨两点多,回头一,那人已经熟睡,呼吸沉稳均匀。不失笑,之前因他删稿子而郁闷心也瞬间释然。他居然不打鼾?这是个意外。她以为军营里男人个个都鼾声如牛……寂静夜里,闹钟滴答,伴着他呼吸此起彼伏,像雨点敲打她心上节奏,她心,忽就湿润了。这个世界上,她真不是一个人了呢……无端,多了动力,她揉揉手,继续开始奋斗。终于码完后一个字,她舒了一口气,五点了!迅速分章节上传,已是疲惫到了极点。她想睡觉!她渴望头挨着枕头就昏昏沉沉感觉!她回头过去,他正好翻了个身,正面对她。那张熟悉而又陌生脸,就距离她两米远地方,只要她鼓起勇气,她就可以触摸得到,甚至,只要她足够勇敢,她就可以实现她梦想,爬上他,钻进他怀里……他怀抱,一定很温暖,很温暖……可是,她黯然。她不敢……他那张一本正经脸,还有发现她本子有颜色东西都要删除脾气,太主动了会不会吓到他?会不会认为她不是好女孩?算了!横竖马上要早上了,就椅子上趴一会儿吧……每次熬完夜之后,她都会去洗个澡,这是她习惯,否则会觉得自己一身电脑辐。所以,她轻手轻脚进了浴室。他浴室里浴缸很大,这点她喜欢。放了满满一缸热水,她把自己扔进浴缸里,热水仿佛漫进每一个细胞,舒适到了极点。她享受地靠浴缸边上,闭上眼睛。然,许是她太累了,水温又如此舒适,就这么一眯,她竟然就睡着了……宁震谦何许人也?特种部队顶儿尖儿人物,多年部队生活,早已养成极高警惕,稍稍有一点响动都会从睡梦惊醒,何况,她一直打字,他压根就没能睡沉。是以,陶子离开凳子那一刻他就醒了……知道她进浴室洗澡了,里面传来哗哗水声,他突然想到等下怎么睡问题,莫名其妙,身体就有些燥热起来,许是那水声太撩人……其实,他今晚就是要跟她谈这个问题,但是,她好像很忙,还不愿意搭理他……来,等下还是要谈……然而,左等右等,她就是不出来!里面已经一片寂静了,她还没出来?她是干什么?作为军人,他第一直觉就是危险!难道出事了?他以军人训练有素速度和敏感度爬起就往浴室冲。——————————————————————————————————————————是不是好慢热哦?吉祥好像总是这么慢热……额……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6第16章 连衣裙 陶子迷迷糊糊,觉得有些异样,好像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了一样。隐约觉得不对劲,猛然醒来,发现自己果然不是家里!这是……她环顾四周,确定以及肯定这是宁震谦房间!她正睡他上!昨晚事一点一滴脑海里清晰起来:宁家吃饭,赶稿到四点多,洗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是怎么到上来?她明明是浴缸里睡着了!?唯一可能就是他抱她来……她终于想起了一件重要事,赶紧揭开一点点被子低头一……果然是!是!这真太亏了!她千方百计想将他扑倒吃光,结果自己被他吃光抹她还一点知觉都没有?陶子啊陶子,你还可以睡得死一点吗?等等!她想寻找小说里初/夜之后后遗症感觉……被撕裂痛?没有!全身像散架一样?没有!小说作者都是坑人啊?!再钻进被子里去检查那传说如梅花开放殷红?也没有……她不爱跳舞,不爱骑自行车,一向洁身自好……那唯一可能就是……他没有碰自己……难怪自己睡得这么舒服……睡果然很舒服啊……失落,沮丧,庆幸……一时心各种滋味百转千回。“笃笃笃”敲门声响起,严庄外面喊,“陶子,起准备吃早餐了。”“哦——”她收拾好绪,准备起。坐起来瞬间,她石化,她衣服还浴室里……顾不得自己光形象,她冲进浴室。这一次,她由石化彻底转为风化……她那见不得丁点脏乱兵哥哥老公已经把她衣服扔进衣桶里,里面还全是水……上天这是要整死她吧?婆婆家没有她衣服啊!浴室里连一根大点浴巾都没有!她用那小小毛巾身上比划着,裹得了上面顾不着下面,裹住下面顾不了上面……后索一扔,就这么出了浴室,打开他衣柜,指望能找到一两件她能上去衣服先出门再说……他衣柜里衣服不多,几件军装,三便服,仅此而已。忽,她眼前一亮,衣柜角落里发现一抹红色影子,他,会穿红色衣服?好奇地将它扯了出来,是一件红色连衣裙,早已不是时下流行款式……门,忽被推开。她下意识地用连衣裙挡住自己。门口,站着一脸惊愕他,目光死死盯她手里连衣裙上。“我……没有衣服穿,想找一件我穿……”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窥见别人秘密是一件很不道德事……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7第17章 没吃羊肉惹身骚 她他目光下脸色泛红,有种无处遁形尴尬,然,却不是因为自己身,唯觉手裙子,仿似有千斤重……“这个是夏天穿!”他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夺走她手里裙子。于是,她便完完全全袒露他面前……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关键部位,脸色红若胭脂,心千万个问号奔腾,他会怎么做?会怎么做?可眼前,却是他手那一抹红,心里某个地方,像长了个小小疙瘩,些微不舒服……然后,她见他标准一个向后转。是!向后转!然后,又没了然后……因为,他立马逃出了房间,那种感觉,好像她不是个女人,而是一颗炸弹,跑晚了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似!好像还说了句什么“我去妈那给你拿衣服”……好吧,就算她是炸弹!可是军人!你职业道德呢?军人见炸弹不是要先排爆吗?她回到浴室傻站着,后等来严庄给她送来衣服,眼前飘来飘去,始终是那件红色连衣裙幻影……当她穿着严庄衣服来到餐厅时,宁家三口已经等她。宁晋平一本正经地晨报,宁震谦则坐得笔直,好像刚才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连衣裙也不知他后来藏去了哪里,唯有严庄,她眼神怪怪,眼神里始终藏着笑。她帮着严庄把早餐给每个人摆好,自己刚坐下,就听严庄说,“陶子穿我衣服还挺合适,不过还是老气了些,小震,你难得回来一次,陪陶子去买些衣服。”“嗯。”这是宁震谦擅长台词……“妈,其实不用……我有好些衣服,只是没带过来而已。”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昨晚赶稿太累了……严庄却着她笑,“女孩子多几衣服有什么?我一直就想生个女儿,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当洋娃娃玩,结果没这命!现好了,终于有玩儿了!”她要给她婆婆跪了……原来她家婆婆急着赶着要找儿媳妇,就是为了找个洋娃娃玩儿……不由自主又打了个呵欠……“怎么?很累吗?”严庄关心地问。她点点头,不假思索地回答,“是啊,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话还没说完,她便觉得有几道眼神直戳戳地向她……抬头一,宁晋平报纸不了,正瞪着自己儿子;而他儿子则正咬包子,咬了一半,动作停滞,眼神怪异地瞪着她;至于严庄,明显暧昧笑容挤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她华丽丽地被刚喝下去粥给呛到了,一边咳一边解释,“不是,妈,不是那意思……”“哪意思?”偏生她那不靠谱婆婆还要挤眉弄眼追问一句……她哑口无言,哪意思?就是你们想那个意思!彼此心知肚明她却说不出口意思!“好了好了,陶子脸都埋进粥里去了!”严庄呵呵笑着,总算放过了她一马。她很想无语问苍天,但是没那个脸面抬头,只好无语问粥碗,这是否叫做“没吃到羊反惹一身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8第18章 逛街 雪后初晴天气,商场里人并不是很多。宁震谦前面走着,步子迈得很大。他挺直背,矫健步伐,无疑是一道风景,一举手一投足,均透着地方一般帅哥所无法比拟挺拔和苍劲。只是,陶子却无暇欣赏这样风景。所谓风景,必得闲庭信步时才能领略,像她这般出着小汗,小跑前进,气喘吁吁才能勉强跟上他况下,哪能欣赏风景?他以为他们是急行军么?半个小时以后,他们已经将整个商场女装部逛完。跨出男装楼层电梯口,他突然转身,“这里是男装了呀!”陶子刚迈下电梯,还没立稳,没想到他会忽然转身,被他一惊,重心向后倒去,眼要跌下电梯,幸好他眼明手,伸臂将她抱住,而她,亦紧紧抓住了他胳膊,惊魂不定。“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站后面……”他手掌牢牢贴着她腰,淡淡薄荷清香随着他说话时气息沁入她呼吸,他们之间零距离,隔着厚厚衣服,她亦能感觉到他肌坚实……她有些眩晕,还有些腿软,揪紧了他袖子,唯恐自己站不稳。“你什么都没买?”他并没有发现她晕陶陶,松开了手,牢记着妈妈今天交给任务——给她买衣服。短暂身体接触,让陶子有些遗憾,这个木瓜……难不成亲密这种事儿真要她主动吗?她依然拽着他袖子,有些舍不得放开,到了碗里还要吐出来,真是不甘心啊!“是啊,没什么可买……”她喃喃地说,心跳持续一百二。“让让好吗?”一对侣从电梯上来,他们挡了人家路。于是,他侧开一步,衣袖从她指尖滑开,手,忽然就空了。她有些艳羡地着人家小侣手牵手地走过,手指轻捻,指间仿佛还有他衣服质感,不曾散去。“小震哥!”一声清脆呼喊从另一个方向传来,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惊喜。循声而去,她见一个烫着蓬松卷发女孩跑了过来,红色短大衣,皮裤,淡妆,扑面而来时尚气息。“小意?”他也很意外,脸上露出难得笑容。“真是你?我还以为我错了!”女孩一上来就拉住了他胳膊,“走!陪我这件衣服去!我给我爸买,你给我试试!”“可是……”他回过头来陶子。陶子站电梯口微微地笑。————————————————————————————————————————————关于:因为马上要交三少1出版稿,所以吉祥忙着修,等这几天修结束就可以多了,亲们不急哈~!三少1出版名暂定为《野蛮护士索爱记》,额,确实有点雷哈,不过喜欢辰安和露露亲是不会介意吧?嘻嘻~~预计-5月份就可以上市了,介时吉祥肯定会微博做赠书或者送礼活动,关注吉祥浪微博哦~!之前《一念路向北》和《婚心计》都做过活动了,但是很多亲都不知道,这一次不要错过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9第19章 明媚 他脸上写着犹豫,脚步却不由自主随着小意拖拽而去。她指了指楼下,意为我楼下等你。他点点头,浮出一个抱歉微笑来。小意眼里只有他,显然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穿着老气她存,拽着他走得飞。他,和她,迅速消失陶子视线里。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陶子楼下电梯口一直等,忽然觉得好笑,她和他逛这商场一共才用半个小时,而他去试一件衣服就要半小时?其实并不想计较,不过,她他心存感是否有点低?也许她该强调强调她存,顺便强调一下她是谁……忽想起络上一个段子,心一动,微笑着走向服务台。几分钟之后,整个商场回着服务台广播员甜美声音:宁震谦小朋友,你妈妈服务台等你,请听到广播后立刻到服务台来,你妈妈很着急。广播员为了表示自己工作职责,还连续播了三遍……于是,又过了几分钟,她见她家兵哥哥迈着急切却不失稳健步伐走过来,发现她以后,步子明显慢了许多,悠悠,两眼瞪着着她,透着一股压迫人气势,至于他脸色,横竖是黑,这会儿黑成怎样了她也不敢盯着,默默地低下头地板,想着完了完了,这么耍他,他一定气爆了……终于,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她视线里,她等着审判似等着他骂自己,然,半晌,他都没有出声,忍不住抬起眼皮来偷偷他,见他那张大黑脸果真云密布,不是要下雷阵雨了吧?小时候每每犯了错,她总会一副小狗巴巴表,撅起嘴,说不可怜惹爱,所以,每回爷爷到她这样表便会不自觉被逗笑……于是,她习惯成自然地又嘟起了嘴,乌溜溜黑眼珠左转右转,好像说,一切与我无关……与我无关……却见他绷紧脸如满天乌云被强烈阳光劈开了缝一般,很纠结地,极不愿地绽裂出几缕笑来,继而笑容持续放大,后笑到露出他雪白牙齿,他黑眸亦愈加闪亮……“调皮!”他伸出手来,她蓬松短发上揉了揉,笑意犹自未褪。她惊愕,她这是见黑夜极光了吗?他居然笑了!?原来他也忍得很辛苦……全世界瞬间明媚起来!她心,也被这明媚照得亮堂堂,抿着唇,躲着他大手对她头发蹂躏抗/议,“别弄乱我发型!”他很怪异地了一眼她头发,继续笑,好像说,你那也叫发型?“走,你什么都没买呢!”他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女装部。陶子哀叹,一轮急行军又要开始了么?难怪单位已婚女士个个义愤填膺地控诉,打死也不跟老公逛街……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0第20章 解放军叔叔 可是,“老公”这个词,真是字典里窝心词语呢……她眯着眼回味了一下,对着他高大背影无声地叫出这两个字,她还没叫过他老公呢!暗骂自己小样儿,没这个胆……心里又美美地甜了一回——这个男人,是她了!就算急行军又如何?前面是枪林弹雨她也跟着他闯了!她笑眯眯地小跑着追上去,头顶他刚才触摸过地方暖融融,他手心体温还呢……不由自主盯着前方他那只有节奏地裤缝边晃着手,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像刚才那对甜蜜侣一样牵着他手逛街呢?她憧憬地笑着,叫了一声,“那个……解放军叔叔……”他错愕地停下来,着她,一副哭笑不得样子,“你叫我什么?”她真不喜欢他总是心事重重仿佛人人欠他百儿八十万面瘫脸,因而,到他面瘫脸因自己恶搞而绽裂时,突发奇想,是不是她该没有下限去打破他沉闷呢?事实证明,当他用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眼神着自己时,自己内心是如此欢乐啊!所以继续不遗余力地没有下限吧!卖萌什么一点也不可耻!吐了吐舌头,继续卖萌,“抱歉哦……老师从小就是这么教我们……解放军叔叔,叫习惯了呢……”哼,总比你叫我“那个……谁”好吧?他扬了扬眉,眼前她个子不高,二十大几人了还粉黛不施纤尘不染,若她穿着她自己衣服就跟个学生差不多,至于他呢,这么多年风吹雨打,比实际年龄起来老一些,他们走一起,没准还真像叔叔和侄女……无奈地苦笑,“别瞎叫!我是你……”说到这里自己也打住了,“老公”这两个字说不出口,好陌生字眼……她却扑闪着一双大大黑眼睛,等着他下。她长得不算漂亮,独独这双眼睛,分外明亮……他决定放弃纠正,“叫我什么事?”“我想说,其实我并不需要买衣服,别转了吧,我今天还要上班呢!”她了时间,一点钟要上节目,得早点去台里做准备。“今天上班?”他显然很讶异,对于她工作时间,他并不了解。从相亲到结婚,他们只见过三面而已……“嗯,一点!”她点点头强调。“那不是没时间吃午饭了?我们得去先吃点东西!”他并没有征询着她意见,如部队做决策一般就做了决定。“好啊!我想吃烤鸭!”她热切地着他。他是否还记得多年前许下诺言?囡囡,你到北京来,北京可多好玩好吃,哥哥请你吃烤鸭,天天吃!“好!走吧!”他眼睛里却是一片平静,显然没有因“烤鸭”这两个字而掀起任何记忆波澜……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1第21章 不许赖皮 略略失望,不过,却并没有影响她欢乐心。 知道吗?她来北京这么久了,一次也没去吃过烤鸭,是刻意回避还是冥冥之等着把她第一次吃烤鸭经历也献给他呢?不管怎么说,她终于和她糖糖哥一起吃烤鸭了呢!双眼不由自主笑成了一条缝……他盯着她了一眼,不明白,不就是吃烤鸭吗?值得这么高兴?带着她来到老字号全聚德,点了她要烤鸭,问她还想要什么时候,她摇摇头,她只要烤鸭就够了。于是,他便自作主张,又点了其它菜。陶子笑了笑,首长就是首长,做主已经成习惯了,问问她这个小兵意见也就是走走形式而已……除烤鸭以外,他又点了一荤一素一汤,她揣摩着两人怎么吃得完?不多时,菜上齐,帅哥服务员也将烤鸭片好,搁他俩面前,礼貌地请他俩用餐。她瞪着那黄澄澄烤鸭,就是不出手。宁震谦有些讶异,“怎么不吃?”她抿了抿唇,乌黑晶亮眼睛着他,“我……没吃过……不知怎么下手……”那怯怯表,像只正打算从洞里钻出来小耗子。宁震谦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比喻,可转念一想,她那模样可不像小耗子吗?个子小小,鼻子小小,头发乱得跟耗子毛似……他皱了皱眉,为某个莫名不可知念头……陶子将他这个表真真切切地眼里,心里某个地方塌陷了,他是不喜欢自己这样吗?可是,已经说出口话再不能收回,就像她和他婚姻,已经领了本本盖了章,再无法改一样……于是,努力而艰难地保持着这个表,末了,脸上还流露出一抹羞红来,仿似她为自己无知而难为一样……他盯着她多了两眼,做起来示范,“着,就这样……很简单。”言语间很是平淡,也不出他到底是否不耐烦。待他包好一个后,举到她面前给她,“你,这就行了!”演示完毕,他正准备把它送入自己口,眼前那颗毛茸茸脑袋却突然靠了过来,而后,他指尖微微一湿,好像碰到什么极柔软而湿润之物……他微怔,手上包好烤鸭却不见了……却见她抿着唇,蠕动着腮帮子,眼睛还微微地眯着,极陶醉满足表,“好吃!真正北京烤鸭呀!真好吃!”他盯着自己手指尖,上面仿佛还有亮亮湿润光泽,不知是油还是……再她唇,薄薄,淡淡粉色,泛着油光……着他表,陶子得意地暗笑,傻了吧?真是傻大兵!苗苗没说错!她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就算没吃过烤鸭也过鸭跑,哪有不会包面皮儿?就要吃你包!就要你喂着吃!糖糖哥,你答应过囡囡,给囡囡卷面皮儿,给囡囡喂,不许赖皮!——————————————————————————————————————嘻嘻,昨天没哈,吉祥捂脸~!!!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2第22章 不优雅的动物 这一刻,她五官尤其生动。她拥有不过是一张堪称平凡脸蛋,属于走大街上会被人群淹没那种。女孩典型小圆脸,因为瘦,下巴略尖,鼻梁不高,鼻头小而圆,唇瓣颜色很干净,但是绝不感,而她那头蓬松得过分短发,却极不适合她,显得她脸短圆了。但是,若像此刻这样,额前乱糟糟刘海被她捋开,露出那双眼睛来,近距离人定会发现她原来有一双如此生动而明亮眼睛,尤其她笑着时候,双眼会眯成一条可爱弧线,光泽如破碎钻,自她眸四溢而出,而她皮肤白,这碎钻般光芒映衬下,会凸显出来,使人眼前一亮,原来她白得纤尘不染,细腻若绸。这样她,让人完全无法怀疑笑容背后她有这许多小心思,宁震谦亦只道她无邪,再一次无奈地摇头,重卷了面皮儿沾了酱,正待吃,一个惊讶声音响起,“咦,这个沾了酱会不会好吃?你刚才没给我沾酱呀!”呃……他手僵了一下,递给她,“要不……你试试?”“好啊!”她再一次笑得眼眉弯弯。她眉毛很淡很淡,像一幅水墨画没墨了后敷衍了事之作……有了一次从他手叼食经历,第二次就变得顺其自然了,她好像做得驾轻就熟,而他手指再一次触到了她唇,这一次他确定,指尖那些湿润光泽不是烤鸭油,微微麻痒,自指尖窜起……“沾酱了果然好吃多了!”她依然是满足声音,好像一点点小事都可以让她开心很久……他无法理解,扬扬眉,继续卷他第三块面皮儿。这一回,他心倒是一动,她又会出什么状况?是以包完时候,没急着送进自己嘴里,刻意顿了顿,等待她反应。却见她一双乌溜溜眼睛瞪着他,不,确切地说,是瞪着他手里烤鸭,“怎么你自己不吃吗?”他手一抖,烤鸭差点从手里掉落……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我……不吃……你喜欢就多吃点吧……”于是,他眼睁睁地着那颗毛茸茸小脑袋重又凑了过来,小嘴乌鸦叼似从他手里夺走了粮食,再眼睁睁地着她餍足而惬意地眯着眼品尝美味……这个女人,总是让他想到那些不怎么优雅动物……他为自己每次联想而哭笑不得。——————————————————————————————————额,周五吉祥熬了一个通宵改辰安出版稿,周六学校期末阅卷,回来累趴,倒头大睡,所以就……呵呵,这是周日,及时奉上,今天再熬一天,辰安稿子就可以上交了,下周开始就可以两了~!!么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3第23章 失神 “好了!我也来学习怎么自己动手!这样才能丰衣足食嘛!”她总算是消停了,弯起唇角学着他样子包面皮。“这样就对了,是吗”她献宝似举着给他。他点点头,面无表,他实不知该用怎样表……“来!你也吃!礼尚往来!”她居然把烤鸭喂到了他嘴边。难道她不知道这个举动有多唐突?而且还是这样人来人往饭店里?还是,他久居部队,真跟时代脱节了?这样喂来喂去行为属于正常社交?探寻眼神向她,只见她一双亮晶晶眼眸纯粹得无一点杂质,当真如孩子般透彻,倒是他,真龌蹉了吗?唯一庆幸是,他今天没穿军装,否则这军容军纪……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她手吃掉烤鸭,记忆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对他了,那种感觉久远得他甚至不愿再去想起,然而,口那一点一点闷痛,却始终提醒着他什么,以致他——一个优秀特种兵居然会这样场合失神……直到恍惚听见有人叫他解放军叔叔,他才回过神来,眼前短发女子明眸清亮地着他。“怎么又叫我解放军叔叔?”他有些尴尬,为自己走神。她扬唇笑了,“我叫了你好几声,叫了你名字,叫了首长,直到叫解放军叔叔你才理我……”着她无害而又无辜模样,他低下头来,“吃饭吧!时间不早了。”“好。”她答着,却不吃,只是着他。原来着人吃饭也是一种享受呢……只是,她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能吃,还吃得这么,眼她之前认为两个人吃不了食物被他风卷残云地消灭干净,不暗暗问自己,她是否该学学怎么做菜了?宁震谦觉察到她眼光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自觉是不是吓到她了,有些尴尬地解释,“部队里习惯了……”她呵呵一笑,“没事,听说过,是不是吃慢了就没得吃了?”“也不是……”他说了一半,没打算和她解释,部队事,她是不会懂……“走吧,送你去上班!”“好!”她穿上大衣,走他前面,一直保持笑容渐渐隐去。他瞬间愣神,他每一个表转变她都眼里,只不过,有些事,还是装傻比较好,而且,她已经站他身边了不是吗?这,是她想要结果。那便够了……陶子一家二流电台当女主播,每周上六天班,每天2-3挡节目,不忙,就是上班时间段全下午和晚上,加之还要码字,所以生活极其不规律,尤其饮食,通常是随便一点零食便对付过去了,不,确切地说,应该是没有时间吃饭,零食成了她生活必不可少部分。所以,临上车前,她又去买了些果脯。——————————————————————————————————————今天还有一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4第24章 我来接你 北京果脯这玩意儿如今爱吃人已经很少了,独她,依然怀念它味道。 喜欢是其苹果脯,咬一口会甜到牙疼。没人会理解她这个嗜好,比如董苗苗,亦比如,现他。“你喜欢吃这个?”他显然很惊讶。“还行!”她没有解释为什么,只是微笑。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忘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自己是如何拿着一把果脯塞进她手里,笨拙地给她擦着泪,对她说,“别哭了,给你吃糖,北京来呢!”他今日开不是小乌龟,换了严庄车,想来他坐小乌龟里自己也是特别扭吧,不又笑出了声。他开着车怪异地了她一眼,越来越不懂她怎么这么多可乐事……将车开到她电台楼下,想起母亲叮嘱话,问,“几点下班?我来接你。”“不用了!很晚,不必麻烦了。”她真希望,她不是他累赘,不要给他添麻烦,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一个人走夜路,已经习惯了。“几点?”他皱了皱眉。他做事一贯都是部队风格,说一不二,不喜欢那么多客,不喜欢虚伪推三阻四。“十一点半。”面对他如此坚定语气,她亦利落地说。“嗯,我来接你。”母亲早上叮嘱他说,陶子是个不错女孩,既然娶了人家就好好对她,好好过日子吧。也许,这一点上,母亲是对。“好。”她车上坐了一会儿,再没听见他说别话,于是下了车。好一会儿,她才敢回头,雪霁初融冰冷阳光下,早已没有了他车影子。宁震谦眸色有点凝重,开着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手机忽然响了,是严庄打来。“妈。”他低沉着声音唤道。“小震啊!你们哪里?”严庄语气又小心又有掩饰不住喜悦,儿子终于娶媳妇了,心上大事已了,怎不喜悦?“她上班去了,开着车呢。”“你一个人?”严庄语气马上警觉起来,“你又准备上那去?”他没有说话,沉默便表示默认了。“小震!这么多年了……”“妈!”他知道妈妈又要老生重弹,抢先打断了,“我知道怎么做。”严庄叹了口气,“小震,你现已经结婚了,凡事要从陶子角度去想,不要做让她伤心事。”“我明白,妈,我有分寸。”结婚……陶子……这些陌生字眼扎得他心里闷闷痛。“知道就好!那晚饭怎么办?你们回来吃?”严庄不放心地问。晚饭?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从现开始上班上到十一点半,晚饭哪吃?————————————————————————————————————————————2了~~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5第25章 答应来接我的呢? “听众朋友们,音乐声,桃子又要跟各位说晚安了,祝大家好梦,明晚,我们不见不散。 ”陶子微笑着说完后主播词。陶子艺名就叫桃子,很多听众叫她桃子姐姐,因为她深夜主持是一挡心灵对话热线节目,叫心灵有约。许多小年轻尤其高校学生都把她当成倾诉对象,她总是能用温柔声音给他们慰藉。走出主播间,还没走几个同事打着呵欠约她一起走,“陶子,你今天没开车来吧?一起去搭车吧!”陶子想到宁震谦说过要来接自己,便拒绝了,“不了,你们先走吧!”“那好,拜拜,注意安全!”同事们先后走了。陶子一直等。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来。也许是有事耽搁了?她揣测着,把手机掏出来准备给他打电话,却发现自己手机午时候就有未接来电,想是他来不了,所以才通知她,只是那时她正播节目,手机调了无声。回拨过去,想确认他是否真来不了,然而,他却没有接电话……来是真有事了。她锁了门,自己回家!一边往公交站走,一边期盼着能搭到出租,然而,出租没盼到,却公交车站见一个男人身影,那人好像正对着她方向,直直地盯着她。若说不恐惧,那是假,她放慢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走。而那个男人居然向她走了过来……她心一惊,扭头就往回跑,那人脚步也了起来,嘴里还喊着,“桃子姐姐,你是桃子姐姐吗?”是听众?还是熟人?她停下来,转过头去,却正好对上一张散发着兴奋光泽脸,那人一把就把她给抱住了,嘴朝她脸袭来,手还她身上乱摸,嘴里念叨着,“真是桃子姐姐!桃子姐姐你好香!桃子姐姐,我天天这里等你!”她脑袋“嗡”一响,总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用力挣扎起来,挥舞着包劈头盖脸往此人头上砸,抬起脚来一脚踩他脚上。那人吃痛,手臂松开,陶子吓得拔腿就跑。可是,那人却紧追不舍,还不断地喊着“桃子姐姐!桃子姐姐我要抓住你!”她急疯了,后面那人和她距离越来越近。终于,前方出现一道车灯,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站马路间胳膊一伸。来车一个紧急刹车,停她面前。她赶紧绕到车门,拍打着玻璃,大喊,“救命!救命啊!”——————————————————————————————————————————嗯,有亲问找不到前妻赖上门哪里卖……这本书出版名叫做《婚心计》,淘宝当当京东卓越应该都有卖哦,至于《老公夜敲门》,吉祥才交稿,估计要-5月份才能有卖了。还有,从今天开始,吉祥要三了哦~!屯亲可以跳坑啦,啦啦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6第26章 救命恩人 车主打开了车门,她立即上车,车门关上瞬间,那人也跑到了门边,嘴里还“桃子姐姐桃子姐姐”地胡喊。她惊魂未定,催促着车主,“开车!开车!”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车,便如离弦箭,飞驰出去,将那人远远地甩了身后。她心,终于归了原位,这才想起要感谢救命恩人。“谢谢。”她转过头去,对上一张年轻男子侧脸。y/gd!救她居然是位大帅哥,一位拥有上扬唇角,柔和轮廓线大帅哥。帅哥转过脸来,狭长眼睛透着莫名其妙笑意,“你就是桃子姐姐?”“是……”她正琢磨他眼里笑意是什么意思呢,现懂了,是难以置信……难道她不像桃子姐姐吗?他呵呵笑出了声,黑夜寂静里,连喉音轻颤都十分清晰。陶子不打算和一个陌生人过多交集,只是再一次谨慎地表示了感谢,“真谢谢,把我放前面路口,我自己搭车就行了。”那人眼里笑意浓,仿似还多了戏谑,“桃子姐姐难道不知道深夜上一个陌生男人车也是一件危险事吗?说不定从狼窝跳到了虎。”桃子心悸犹,不自盯着此人打量了一阵:面目英俊,衣着考究,气质优雅,搭方向盘上手白皙修长,食指和指间没有烟熏痕迹,无戒指,手腕上却戴了一只表,不清牌子,虽然脸上总是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笑,但是,怎么此人也不像人面兽心之流……“姐姐目测完毕了?觉得我是什么人?”他脸上玩世不恭笑容扩大,亮亮眸子盯着她。她沉住气,“我觉得吧……应该不是青年才俊就是名门之后,还是见义勇为大侠,绝不会是什么狼啊虎啊畜生!”管他是不是,她还真不清楚啊!先把高帽子扣上再给个激将再说。他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姐姐知道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么?”陶子心暗念阿弥陀佛,这大半夜,她没心跟个陌生人谈面相哲学,勉强笑道,“姐姐我还真不懂面相,我就前面下车了,今天晚上真是谢谢您了。”然而,他却没有停车打算,继续笑道,“桃子姐姐,我可是听着您节目长大……”什么意思?她有那么老?!她一眼横过去。那人大笑,“口误!绝对口误!我是说,我也是听着您节目度过漫漫长夜,就刚才我车里还播着您节目呢,我心,桃子姐姐一直都是一个长发飘飘,娴静如花,温柔如水一样人物,但今晚见了……”——————————————————————————————————还有一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7第27章 习惯一个人 长发飘飘……娴静如花……温柔如水……这些词好像真跟她搭不上边……她有些尴尬,“咳咳,我……”“对不起对不起,下绝对没有别意思!只是为了证明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谛。 ”那人一副惶恐样子,唯恐陶子误会似,打断她话,末了,又赌咒发誓般强调,“姐姐,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姐姐完全不必意外表怎样,不管姐姐长什么样子,都不会动摇我心女神地位,姐姐动听声音温柔细腻心足以弥补外表不足!潘长江矮吧?人说浓缩都是精华!拿破仑矮吧?人战无不胜……”陶子要翻白眼了,此人比他适合做心灵之约主播……他把罗玉凤例子举出来之前,她必须阻止他!“先生,我到家了,谢谢。”她不需要心理辅导,真不需要……“这么就到了?”他讶异。“是,谢谢您救命之恩。”她真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了。他一笑,将车靠边停下,“原来姐姐信佛。”“谢谢。再见。”她逃也似下车。她没有弟弟,也不是谁姐姐,这人不知是不是比她年纪还大呢,一口一个姐姐叫得她头皮发麻。车里人静静地着她下车后又拦了一辆出租,不动声色地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陶子回到家时候,家里漆黑一片,显然,他还没回来。将所有灯打开,才终于感到了一种安全感。回家了,不必再害怕了……这么些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如果说从来没有害怕过,那是假。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个女人。过节晚上,会害怕孤独;一个人走夜路,也会怕黑;怕生病滋味,因为没有人照顾。但是,她很清楚,无论她怎么害怕,都不会有人来解救她,所以,她只能勇敢地害怕着,一步一步往前行。她对自己说,点!再点!只要回家就好了!回家就不用害怕了……她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家,管家对她来说只是一座空房子,但那是寄居蟹窝,是蜗牛壳,只要进去了,把自己藏起来,便不会再有恐惧……打开电脑,盘膝坐舒适沙发上,再打开电视,屋子里便有了电视里说话声音,有了音乐,这么多声音陪着她,她怎么还会害怕呢?吃了一个甜甜果脯,空空胃得到慰藉,再喝一杯热水,温暖而安逸感觉重回来了,她镇定而满足地一笑,开始码字,没有去想宁震谦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家,没去想他去了哪里,也许,这是她习惯吧……习惯了一个人……————————————————————————————————3结束哦,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8第28章 解放军叔叔是咱最亲的人 又是一个不眠夜。码完后一个字时候,已经是凌晨七点。她打着呵欠庆幸两天大图封推终于结束了,只是可惜了她几十万字稿子啊,还准备抽时间整理出来投给出版社呢!无奈之下,只好满世界去下载,可是凑来凑去凑不成完整,心郁闷,疲倦却越来越明显,终是放弃了,准备大睡一觉。猛然想起还有一个未归人,她再不能像平日那般熬完通宵留下一片狼藉家倒头大睡。于是,赶紧强打精神,支着疲倦眼皮开始打扫战场,飞速把家里整理得干净整齐,虽然,她个人喜欢乱一些,因为乱,才让她觉得有人气,才有家感觉……搞完卫生,又想到一件大事——家里粮食储备完全是零,待会儿他回来要吃面条怎么办?是以换了衣服急急忙忙去了超市,水饺馒头面条各买了好些,甚至还买了大米和菜,两个人家,总有做饭时候。回到家时候,打开门第一眼就见玄关处放着一双男式皮鞋,他回来了!第二眼,便见坐沙发上他,正坐她之前位置,对着笔记本……糟了……她抚额哀叹,她怎么又忘记关电脑了……“等等!别动!手下留啊亲!”她扔下一手袋子冲了上去,没有比她稿子重要事,如果今天他再敢删他稿子!那她就……就……只好再偷偷下载了……她很没出息地要掉泪了,冲到他和电脑之间,豁出命似用手捂住屏幕。当她发现,她稿子还留着全尸时候,终于松了口气。“谢谢!”她真要感谢他高抬贵手啊……否则她小心脏真受不了再一次刺激……他好眼睛翕成了一条线,“这个东西对你那么重要?我删掉了你又去下?”“是啊!比我命还重要啊亲!”稿人!稿亡人亡!谁能理解稿子对一个作者意义?“你叫我什么?”他翕着眸子露出淡淡疑惑来。呃……他个呆木瓜,从来没上过淘宝吗?她嘻嘻一笑,“哦……亲啊……就是解放军叔叔是咱亲人呗!”他愣了五秒。然后很认真地说,“陶子同志,我们有必要谈一谈。”“好啊!你想吃饺子还是面条?我先给你做点吃呗!”吃完再说,说完她好睡觉,她真好困,已经连续两个通宵了……“陶子同志!”他居然很严肃地沉下了脸。难道是关系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事?她被他给震住了,老老实实他身边坐下。————————————————————————————————————还有2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29第29章 关于huangse小说 话说第一次有人这么严肃地叫她“同志”,她真有点唬住了,可是,如果她告诉她兵哥哥老公,腐女世界里,同志是另一个意思,他会不会灭了她?“我……不是同志……”被人叫同志总是怪怪,她不怕死地嘀咕了一句。“你说什么?”果然是踩到了地雷,某人要爆炸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她缩了缩脖子,仿佛这样安全一些……可是,某人怒火却不是那么容易浇灭,只听“啪”一声响,桌上茶杯都跳起来了……“陶子同志!你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名军嫂!成天乱七八糟地都瞎想些什么?”他这么大声音爆吼,震动不止是茶杯,她耳膜也隆隆作响了……她发现了大陆似恍然大悟,指着他,“原来你懂!你自己也……”“我什么我?别指着我!”某人脸黑得乌云密布,指着电脑屏幕,马上就要电闪雷鸣了,“你!你自己!这都写是什么?你给我念!念给我听!”陶子扭头一,他指着正是她才写完档,恰好还是男女主船戏如火如荼那一段,她登时满脸绯红。“念啊!怎么不念了?”他“啪”一声重拍,这一回笔记本都差点蹦起来了……“那个……就是小说……现流行……”她语无伦次地辩解,她也不想写好吗?可是大趋势这样,她也有身为作者无奈啊……“小说?那么多健康向上小说你怎么不?怎么就专挑这些黄色?我给你删了你还锲而不舍地找着来?”他一连串问,咄咄人。原来他以为自己是上黄色小说……“不是,我不是,我是写……”“什么?你还写?!”这就是传说要掀翻屋顶声音……“陶子同志,你不懂法吗?我郑重地告诉你,上传播黄色信息是犯法!”“这不是黄色小说!”她挺起腰杆来据理力争。她写是言小说!不是黄色小说!他不能侮辱她梦想和职业!决不能!“这还不黄?要怎样才黄?陶子同志,我再一次郑重地提醒你,你是一名军嫂!作为一名军人,我对婚姻是十分慎重,虽然婚前我们处时间不长,但是既然我们结婚了,就是要过一辈子,军婚要是稳定,我希望我云南时候,不用担心家里你出什么乱子。所以,请你检点你私生活,对得起军嫂这个身份!”——————————————————————————————————————————哈哈,吉祥想起某人告诫吉祥话:你别乱写啊!写h色东西是犯法~~~~遇到有代沟大叔真是很难沟通事啊,所以,吉祥小说从来不给某人……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0第30章 证明给你看 天啊!她是嫁给了怎样一个人?固执沉闷像倔老头也就罢了,连思想都这么老古董!来她叫他解放军叔叔都叫错了,应该叫解放军爷爷!重要是,他居然质疑她私生活!她二十大几人,从没谈过恋爱,连异朋友都没几个,二十年了,心里只装着他一个人,他居然说她私生活不检点!“宁震谦!”她站起来大声叫他名字,“你别太过分!你凭什么质疑我私生活?!”他跟她一起从来就没多话可说,唯一一次,此刻,现,跟她说了一大堆,却全是指责她!“就凭这!”他指着电脑。她气得嘴唇微微发抖,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门口冲。“你去哪儿?组织跟你谈话是为你好,你还闹绪?”他一把抓住她手腕。还组织!他以为她是他兵吗?!她回头,冲着他就用脚踹,“你不是说我私生活不检点吗?我现就证明给你!我是不是不检点!”他倒是愕然了,“你怎么证明?”“我马上去街上随便拉一个男人来,当着你面,让你我是不是处/女!”她一边踹他,一边怒极地嚷嚷。他眼睛都绿了,“这种事……不需要别人来证明!”“你不是嫌我脏吗?就不劳首长干这又脏又累活了!”她赌着气,觉万分委屈。“我什么时候说你脏?”他无端,倒是放软了语气。听他不再如此咄咄人,她气焰也下来了,不过,吞不下这口气,“有!刚才!你凭什么说我私生活不检点!?”“……一个自知检点人能写那些东西?”他瞟了一眼电脑,眼里仍是深深嫌恶。这样眼神让她愤怒,凭什么低她辛勤耕耘?“什么叫那些东西?那叫学!四大名著也有那些东西呢!《红楼梦》里面没有?《金瓶梅》里面没有……”“《金瓶梅》也是四大名著?”他斜着眼睛冷笑,“真小了你,《金瓶梅》也过!”“……”一时口误而已,她必须为自己正名,写作这条路她还要走下去呢,不能断送他手里,“写过过又如何?就能代表生活不检点吗?那你还懂同志意思呢,难道你就是同志吗?”“你再提这两个字试试?”他握着她手腕手紧了紧。“就提,同志同志同志同志!你就是同志!”准他诬赖她,就不能她诬赖他么?“你再提,我就……”“就提怎么样?”她抬起下巴,眼里满是挑衅,难道你还敢打我不成?他眸色一暗,学着她口吻,“我就证明给你,我不是同志……”————————————————————————————————————————3结束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1第31章 芊琪 证明?他又将如何证明?陶子哑然。心心念念想着把他扑倒,现是他要反扑她么?她愣神瞬间,她已经被一股大力拉进他怀里,而后一团温热湿软便覆了她唇上……她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吻她……这是她初吻。对于初吻,她设想过无数次。她设想,每一次都是她将他扑倒,却没想到,现实是如此地骨感,以致于良久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干燥唇磨得她有些发痛时,她才醒悟过来,闭上眼睛,去享受他给初吻滋味。然,这种滋味真不是享受……他好用力……托着她后脑勺手不是托,要把她头骨给捏碎了……他龟裂唇瓣和坚硬牙齿把她唇都磨破皮了,她甚至尝到了血腥味……他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刺激?她痛苦地趴他怀里,却不敢反抗,只因,这是她初吻啊……而他则完全进入一种忘我状态,根本没察觉到她有多么难受……手机铃声骤然响起,也将沉迷他唤醒,松开手,迷离目光清晰起来,落她脸上,眼里闪过一丝讶然,而后愧疚地拿起手机直奔卧室,仓促间,说了一声,“对不起,我……”而后,便没了下。陶子望着紧闭卧室门。那道门突然之间像一堵铜墙铁壁,将她和他隔离,而她力气如此微小,即便用全力又可打破?他说对不起……他是她丈夫,她是他妻子,他却吻过她之后说对不起……她微微一笑,任心里苦涩蔓延,对自己说,没关系,至少他已经吻过自己了,不是吗?陶子,加油!门再度打开时候,他已经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妈叫我们回去吃午饭,走吧。”她着地上她买来一大堆东西,笑了笑,“好啊,我收拾一下,再换件衣服。”将超市买来储备粮食塞进冰箱,再进卧室穿大衣,见整整齐齐,不自打了个呵欠,其实,真好想睡一觉……她穿了件红色大衣,是董苗苗着她买,说她皮肤好,穿红色尤其出色,平日里很少穿。两个通宵没睡,气色实糟糕得不能见人,穿红提提肤色,起来稍稍精神些。再次走出卧室时候,他正对着空空墙壁发呆,连她出来他都没到。她想叫他一声,各种称呼都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后还是鼓起勇气叫了声,“小震……”他父母都是这么叫他,她真很渴望成为他亲人。他恍恍惚惚转过脸来,到她瞬间眸色忽然一亮,惊喜地唤道,“芊琪!”————————————————————————————————————————————各位亲,吉祥没办法,各种原因,吉祥又要恢复一天一状态了,吉祥也不想这样,真很抱歉,怕等亲干脆过了年再来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2第32章 军嫂一不准 陶子笑容脸上微微一僵,心里某根弦“铮咛”一声断裂,回音震得腔一阵阵地疼。 不自觉地,脸上笑纹却深了,微眯眼眸弯弯,如水般澄亮溢出来,“小震,走吧!”“好……好……”他有些尴尬,垂下眼皮来。末了,似乎为了掩饰自己尴尬,他脸便黑了几分,“你比我小,怎么也可以叫我小震?”她笑眼弯弯,仿似刚才什么也没听到,“那我叫什么呀?叫叔叔不成,叫小震也不成,难不成真叫大爷?”他愕然,到底是破了那张面瘫脸,“就你花样多!”她忽然很想做一件事,心,也因这个想法而砰砰直跳。短暂纠结之后,她弯起唇角,大踏步走上前,勾住了他手臂,“走吧!”明显,他手臂僵直。她假装没有感觉,提起包包和笔记本,迈步往外走。她依然记得昨日商场,那个叫小意女孩拉着他胳膊样子,既然别人都可以随意拉,她这个正牌妻子为什么不可以?他脸上有些说不清表,她也假装没见,却听见他声音柔和了不少,“有件事我必须认真跟你说清楚,你写这些个东西……”“我也必须跟你说清楚,要我放弃写作是不可能!”她挽着他往外走,据理力争是一回事,可勾住他胳膊表现她主权是另一回事,她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为什么那么想紧紧地挽住他,好像这么挽着,他便果真是她了……“行,那你写东西以后要给我检查……”陶子瞠目结舌,这还有主权吗?“作为军嫂,首要就是品正行端,所以,不准带颜色小说,写就不允许了!”他好像又变回正常宁震谦了……“可是……”她急了,现谁不写点颜色啊“没有可是!”斩钉截铁……陶子无言跺脚,不知不觉便走出了楼道,迎面走来同一个单元住邻居,宁震谦见状立刻把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她手空空地伸半空,她是见不得人吗?还是丢他脸?“嘟嘟”,不远处喇叭响了,是他催促她上车。她依然笑着,心里微微苦。她小乌龟还婆婆家,他开还是昨天那辆车。乖乖走到车边,打开车门,第一眼见却是后座上搁着一条女款围巾,颜色亮丽异常,和白色座椅成鲜明对比,刺得她眼睛微微发疼……————————————————————————————————————————吉祥弟弟结婚,近都老家,自动,希望红袖系统预发功能没有抽,能顺利出来,今天结束了,亲们明天见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3第33章 月白风高好zaoren 心里咯噔一下,疑问跳进她脑海里:昨晚他为什么没回来?又是和谁一起?脚步却没有丝毫迟疑,坐进车里,仿似什么也没见,只是脸上神有些恍惚,着前方发呆。“系安全带!”他见她愣愣,提醒道。她回过神来,笑得眼眉弯弯,“不会吧!解放军叔叔对自己驾驶技术这么没信心?那怎么开坦克啊!”他脸臭臭,“下回跟我去云南,我怎么开坦克!”“真?我可以吗?”骤然来到惊喜,冲淡了那条围巾影。她告诉自己必须记住,名正言顺他身边人是她!他却没了下,眼里闪过一丝郁,似乎是为了岔开话题,他没话找话地问,“昨晚回家还顺利吗?因为临时有点事不能来接你。”她想起昨晚那个恐怖男人,影闪过,可是却不愿意告诉他,只不住点头,“顺利!又什么不顺利?都跟你说了,我天天这么晚回来,一个人早习惯了!”此刻,阳光正好,他就身边,有什么余悸呢?真一点也不怕了……“这样总是不行。你们台是怎么安排工作?让一个女人半夜还主持节目?我要跟你们台长谈谈。”他一本正经地边开车边说。这是关心她吗?一股温暖流涌上心间,差点热泪盈眶了……“不,不用说,我喜欢那个节目,听众也习惯我了……”他睨了她一眼,“习惯可以改!就这么定了!”又定了?她扁扁嘴,还可以反对吗?她着他坚韧唇角线条,知道答案是否定,所以,还是保持沉默吧……其实这个问题婆婆已经跟台长说过了,只是她自己坚持而已……到婆婆家时候时间还早,严庄见他俩来特别开心,把他们安排沙发上坐着,自己却拿起了手机自作主张打电话给陶子请假。严庄和台长是好朋友,说话一点也不客气,“你们不分白天黑夜地使唤我儿媳妇,我也就忍了,我儿子多难得回家一趟,你还要占着她晚上时间,是想让我这辈子都抱不上孙子了吗?”严庄意思是说,月白风高好造人吗?她脸顿时一红,偷偷了一眼他,还是一张面瘫脸,什么表也没有……严庄却已经给她请好假了,冲她一笑,“好了,从今儿起一直休息到小震回部队!”宁家人都是这么善于为她做决定吗?她笑了笑,接受婆婆好意,她这两天确实累了,能休息一阵正合她意。严庄自是十分识趣,不会打扰他们小两口单独相处,借口买菜,就要出门,她却赶着说,“妈,外面冷,还是我去吧!”严庄眼睛一亮,“好啊!小震,你们一起去!”——————————————————————————————————————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4第34章 让你老婆知道怎么办 陶子以为仅仅只是去买菜而已,可她没想到她伟大婆婆大人还交给她好几项采买任务。 东家豆汁西家饼,南家调料北家糕,总之是西合璧,足以让他俩足迹踏遍半个城。她知道婆婆这是给她和宁震谦制造多机会一起,可是她现想其实是补眠好不好……转了几个方向后,她已经累得呵欠连连,所幸只差一样东西没买了,她迈着两条沉重腿,无奈地追逐着她前方大步行走男人,他早已经忘了,当初他,是怎么耐心地牵着胖囡囡手,等着她和她并肩走形了……她筋疲力,他却大步流星,根本没注意到应该和他并肩走着人,早已被落下很远,而且,这距离还有继续扩大趋势。陶子笑着摇头,难道他们之间注定是这样吗?他一路奔跑,而她则一路追逐?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这条路之所以艰难,正是因为她永远都他身后努力奔跑,而他,却从未曾回头到过她努力……只是,此时她,朝气蓬勃,信心满满,一心想着,从家乡到北京她都追上来了,何况这一点点距离呢?想到这里,她身体里仿似又被灌注了力量,深呼吸几口后,迈开大步,向着人方向跑步前进!前方他忽然停了下来,让她终于有足够时间赶上他。重站他身边时刻,她气喘吁吁,抹着脑门汗,表达自己抗/议,“首长!您不能把我当成您手下兵……”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她家兵哥哥为什么会停下来原因了。原来他遇上熟人了,正和人攀谈呢,和他面对面站着不是那日商场遇到小意吗?小意也见了她,微微惊诧后,笑着问宁震谦,“小震哥,这是你们家保姆啊?”保!姆!她低头自己,这件红色大衣穿她身上像保姆吗?虽然不够时尚,但够端庄!她又了眼小意,她似乎很爱红色,今天穿是件红色羽绒服,和她青春靓丽相得益彰。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是万万得罪不起,这种生物名字叫女人!她眯起眼睛,声音甜甜地笑道,“首长,这位漂亮大姐是谁啊?真会化妆,您让她下回也教教我呗,您,您,大姐这妆一化,脸上皱纹几乎不出来了呢,嗯,真,大姐不笑话真不出来!”“你……叫我什么?”小意脸都变了。“大姐啊!”她一脸无辜地重复。“小震哥!你们家保姆怎么这么……”小意气得直跺脚。宁震谦不下去了,扯扯陶子衣角,向小意解释,“她不是我们家保姆……”“哎呀!”陶子一把挥开他手,“你不说了当着人面不能拉拉扯扯不能公开我们关系么?让你老婆知道了可怎么办?”————————————————————————————————————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5第35章 小保姆 这话信息量有多大,小意表就知道了,活像囫囵吞了只鸡蛋似,费了老大劲也没能消化掉。再她家老公,也全然是一副一定是我听错了表……不是吧?还特种兵呢,应变能力这么差……小意终于反应过来,却明显消化不良外带便秘样子着他,“小震哥,你结婚了?还和小保姆有一腿?”“是……不是……”本就拙于言辞他不知道到底该回答哪一个问题。陶子装出可怜而焦急表,哀求小意,“漂亮大姐,我和首长真什么都没有做,求求你了,千万别告诉首长夫人我是首长小人,不然夫人会削了我!求求你了!”为了体现表演真实,她连家乡话都搬出来说了。又说什么都没做,又说是小人,自相矛盾傻里傻气,俨然乡下来小傻妞。小意强作镇定地对宁震谦说,“小震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她匆匆离去瞬间,陶子分明见她回瞪了自己一眼,眼里满是伤心和愤恨。陶子暗暗哼气,这女人伤个什么心?愤个什么恨?她这正牌夫人还没咋呢……“提着!”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闷喝,眼前多了两只提满东西手。又闯了一回祸,她有点心虚,不自觉地接了过来,他就大踏步走了。走!了!把这么多东西交给她一个人提?这回轮到她活脱脱像囫囵吞了个鸡蛋被卡住,望着他背影,噎了好一阵才想起拔腿飞奔去追。他倒好,大老爷似老早上了车,车里等她。她气喘吁吁把东西扔进车里,往副驾室一坐,愤怒地控诉,“你到底当我是你勤务员还是当我雌雄同体?”居然让她一个女人提这么多东西?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他居高临下地了她一眼,“是否雌雄同体就不知道了,不过,是你自己说,你是我们家小保姆。”她被噎了一下,“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虐待保姆啊!”“不服气你可以去向我老婆告状啊!”他不咸不淡语气,慢悠悠,而后发动了车。他老婆……她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么?“对了,我老婆是谁啊?”他着她,绷紧了脸一本正经地问。她不知道他问这话是何用意,傻气地着他。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吞咽了一口,“尊夫人是前无古者后无来人美女大作家腊月桃是也!”“美女?作家?”他眉尖一挑。“对!美女作家,就是坐家里美女……”她小声地解释。“哈哈!”他笑了……他!笑!了!她惊讶地瞪大眼,仿似着一头怪物。她气跑他小意以后他非但不骂她,还笑了?——————————————————————————————————————————抱歉哦,晚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6第36章 美人的意思 “你啊……”他奇怪地笑着,用奇怪眼神着她。这种眼神和语气记忆只有爷爷用过,每次都她犯了错,爷爷又因为舍不得打她而哭笑不得时候……“你笑什么?”她控制不住,傻问了句,忽然就想起了亲爱爷爷,心里湿湿温暖。他收起笑容,脸上肌却颤动,末了,到底控制不住,又破冰而笑,“小保姆,去告诉我老婆,让她查查字典,弄清楚美女是什么意思!”他居然也会开玩笑?!而且他笑容如此绚烂,黝黑皮肤泛着光泽,坚硬脸部轮廓变得柔和起来,尤其是那双乌黑眼睛,亮得要将人灼化了一样。此刻他,就像高原日光一般夺目,以致,她得呆了,竟然忘记了该回应他奚落才是……他觉察到她目光,略显不自然,一声“回家吧”,发动了车。她脸有些红,为自己刚才失态,也为他那句“回家吧”。是呢,回家!她和他家!她抿唇而笑,心里甜蜜气泡一个一个往外冒,所有影和不都烟消云散……舒舒服服地靠座椅上,意识渐渐模糊,两个通宵没睡她再也撑不下去,渐渐进入梦乡,梦里阳光正好,四处冒着粉红色心形泡泡……宁震谦停车时候,一侧目,到便是熟睡她小脸,洁白细腻,如褪壳荔枝般鲜嫩润泽,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了皮;凌乱短发遮住她额头,垂眼睑上,让人忍不住想拨开她头发,她长长睫毛下掩盖着怎样心思……是啊,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唇角总是上扬,她生活里真那么多开心事吗?即便此刻梦里,也会忍不住弯起唇角?他凝视她唇角上扬弧度,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这个已经成为自己妻子女人真一点都不了解,甚至她有什么亲人朋友都不清楚,只知她无父无母,是跟着爷爷长大……车窗上“笃笃”两声,是严庄来敲窗户了。他放下车窗,严庄一见里面形就笑了,轻声说,“我说怎么这车停了好一会儿也没人下车呢,心疼媳妇儿?不想叫醒她?”“不是……我……”他想解释,可是严庄没给他机会。“行了行了!甭解释!我和小张来搬东西,你把你媳妇儿给抱上去吧!你媳妇儿也不容易,上班时间黑白颠倒,让她好好睡睡。”严庄低声罗嗦,打开车门,开始亲自搬东西。宁震谦便想起回来第一晚陶子便熬了一个通宵写她那破稿子,第二晚他不家,但从电脑开着状况来,只怕又是一个通宵。他眉头不由自主便蹙了起来,下车,绕至她那边,打开车门。然,车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敢抱。管他已经过她身体,但那完全是意外,他和她,似乎还没有真正有过亲密接触。——————————————————————————————————————补昨天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7第37章 老木瓜种小木瓜 “傻站着干嘛呢?不怕冷着你媳妇儿啊?”严庄瞪了他一眼。他这才俯下身来,小心翼翼把她抱进怀里。她怎么这么轻……抱着就跟没有重量似……他低头着她瘦小身体和巴掌大小脸,真担心一个用力就会把她给捏碎了……眉头不由自主习惯地皱起,迎面却遇上邻居阿姨,笑眯眯地说,“哟,小震回来了呀!”话是对他说,眼睛却瞅着陶子。宁震谦暗暗脸热,支吾了两声,步回了家。父亲已经回来了,同样怪异眼光盯着他和陶子。“她睡了,所以……”慌慌张张,还没解释完,他索一头钻进卧室里。身后传来父亲一声冷笑,他以为父亲不喜欢他和媳妇过于亲密行为,有点忐忑地踢上了门。严庄后脚就跟了进来,正好听见宁晋平这一声冷哼,马上耷拉了脸,“冷笑什么?你不想儿子过得幸福吗?”宁晋平瞥了她一眼,“我哪敢冷笑?我是叹儿子木头,到底是你儿媳妇儿,连招数都跟你一样!”严庄失笑,“哟,今儿真是听见天方夜谭了,你这木头还能骂别人木头?这世上还有比你木人?”宁晋平不悦了,“你儿子!咋就这么笨!这一路抱上来还不醒就奇了怪了!丢人!”“这怎么就丢人了?疼老婆就丢人?儿媳妇那叫聪明!谁让你这老木瓜种木瓜种子,除了能结小木瓜,还能结什么果?你聪明,年轻时那会你比儿子还木呢!”严庄不由分说一顿抢白。“所以才说儿媳妇招数和你一样!”宁晋平闷闷地道,末了,又小声嘀咕,“装晕倒……”严庄便知他说什么了,不就是年轻那会儿自己喜欢他这个傻大兵,他却木头似无动于衷么?为了一举拿下他,只好寻了个两人单独一起机会他面前假装晕倒过去,然后他便只能把她背回去,那个年代,这么一背,各种流言都飞起来了,他和她,就这么顺理成章了……想起年轻时岁月,严庄不由甜蜜地笑,“没有我那招,你这辈子能娶上我这么好媳妇儿?”宁晋平也笑了,只是还强迫自己硬憋着,憋得辛苦,脸都红了,扔下报纸,“我去书房!你赶紧把午饭给拾掇出来,饿了!”严庄着他背影,暗笑,死要面子!臭老头!两人斗嘴同时,卧室里宁震谦正处于激烈斗争。本是想把她放到上就作罢,哪知,手臂刚刚有所松动,她胳膊就缠上了他脖子,柔软身体紧紧靠着他,嘴里梦呓似呢哝,“别走……爷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明天见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8第38章 流浪的小猫 两人斗嘴同时,卧室里宁震谦正处于天人交战。本是想把她放到上就作罢,哪知,手臂刚刚有所松动,她胳膊就缠上了他脖子,柔软身体紧紧靠着他,嘴里梦呓似呢哝,“别走……爷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他结实身体一顿,眉头紧皱地着她,但见她双目紧闭,粉唇微嘟,和平日里笑容满面模样相比,多了一种无法言喻娇慵。下一瞬,她头就埋进了他口。理智告诉他,此时该撤退,然而,他身体却不听大脑指挥。记得当初他跟她提出结婚时要见她家长,她却微笑着告诉他,她没有家长,无父无母,就连将她带大爷爷也于去年冬天去世了。她说这话时候,一直挂着恬淡微笑,仿佛亲于她,是人世间淡漠之物,她丝毫不放心上。当时他曾被她淡漠所惊,可同时亦觉得是件好事,感不丰富人,是适合他婚姻,因为,也许,他亦注定给不了感……然而,今日她与当时是如此不同……他纠结着是该留守阵地还是全身撤退时候,她像只流浪小猫寻求温暖一样蜷缩着身子窝了他怀里。他从不养宠物,可是有人喜欢养。曾经,有人总是把路上捡来小猫小狗塞进他怀里,着他带回家,这种感觉他是熟悉。他也曾有过细腻温柔怀啊……后,到底是没有把她推开,就如同当年怀抱着小猫小狗柔软颤抖身体亦不忍丢弃一样……无父无母流浪小孩……他苦笑,这是宿命吗?就当她是他捡回来流浪小猫吧……其实,他亦是疲惫。连续数日旅途奔波本就没能安睡,回来第一晚听她敲了一夜键盘,第二晚还是一夜没睡,此时躺温暖上,到底没能熬过瞌睡侵袭,渐渐沉睡过去。而她,心生欢喜。终于把这个男人给圈住了!还“不折手段”地利用了已经去世爷爷,可是天上爷爷一定不会怪她,对吗?爷爷只希望囡囡幸福……接下来他会怎么做?按照小说剧,应该是她呼出热气喷他皮肤上,扰得他血脉膨胀,她柔软娇躯贴他怀里,让他全身血液集往一个点冲,然后……脑充满各种旖旎节她不觉一颗芳心跳乱了节拍,不自睁开一只眼睛偷偷一瞧,立时如一桶冷水从头浇下。他,居然睡着了!?到底是他太木?还是她没有吸引力?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皮肤较好,拥有杯正常女人!她已经送货上门到这份上了,难道还要她酥半露大尺度/惑?她还没奔放到那个程度啊!——————————————————————————————————————————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39第39章 种草莓 陶子是被饿醒。她属于那种睡着了轻易醒不来,但是饿着一定睡不安稳物种。所以,梦里她饥肠辘辘,偏偏,从天而降一块慕斯蛋糕,蛋糕央还顶着一只草莓,这对一个饿着吃货来说是绝对a《恶魔首长别乱来》,朋友,感兴趣亲搜来读读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0第40章 被猫给抓的 今日宁家比平日里热闹,低低笑语声自餐厅传来。陶子狐疑着走进餐厅,却见到餐厅里那两人之时愣住。他们是宁家客人吗?一个是见过两次面小意,另一个则是那晚救了她男人。餐桌上碗碟就绪,已是准备开饭了。宁家这八人餐桌,宁晋平和她家兵哥哥坐了惯常位置,小意却坐宁震谦身边,而那个男人,坐宁震谦对面,用一双似笑非笑眸子凝视着她,仿似着一场极好玩喜剧。小意也发现了她到来,本笑语晏晏,突然就拉长了脸。陶子有种掘坑自埋感觉,她该如何自处?她身份是保姆……可是那个男人却又是知道自己是女主播桃子……“我去厨房帮忙!”她决定选择逃避。严庄却含笑从厨房出来,“还要帮什么忙?全都弄好了,就等你呢,坐下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朋友孩子,这是哥哥章之黎,这是妹妹章之意,他们跟小震也是多年朋友了呢,小黎,小意,这是小震……”“严阿姨,我们见过!”章之意笑眯眯地抢着说,只是目光扫到陶子时,是极轻蔑和鄙夷眼神。严庄一喜,“见过?那太好了!我就不用介绍了,相信你们年轻人很就会熟悉了!陶子,坐下吧!”陶子无奈地被严庄按着肩膀坐宁震谦另一侧,偷眼打量他,只见他仍然黑着脸,鼻子上红痕十分明显。自知理亏,不敢再招惹他,赶紧低下头来喝水。直觉上似乎感到有目光追随着她,抬眼一,可不是对面章之黎吗?那眼里笑怎么就透着几分邪乎?“宁子,你鼻子怎么了?被谁给咬了?”作为同学兼损友章之黎毫不避讳地当着长辈面开他玩笑。陶子一口水差点喷了出去,赶紧吞下,却被呛得满脸通红,咳嗽连连。“慢点儿喝,赶紧给拍拍背!”严庄明显心疼,朝宁震谦努嘴示意。“不用了!我没事!真没事了!”她是保姆啊!保姆怎么敢劳动宁大少爷给她拍背……而且,就他那铁掌,她正担心他会一掌将她拍死一抱方才咬他之仇……宁震谦僵着脸斜了她一眼,无动于衷。章之黎脸上揶揄笑深了,瞅了瞅他俩,没打算放过宁震谦,“我说宁子,你还没告诉我呢,鼻子怎么挂彩了?”陶子埋着头数饭粒,觉得右脸要被兵哥哥眼神戳穿一个洞了,才听得身边闷声闷气声音响起,“被一只没人要猫给抓伤了!”他说她是没人要猫……她扁扁嘴,继续数饭粒,眼睛余光每个人表上扫过。——————————————————————————————————————————明天见哦~!再推荐一次好友,因为昨天书名忘记加标点了,也是军婚哦~!感兴趣亲一定去~!http:6336/《恶魔首长,别乱来》~!谢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1第41章 不要脸 “是吗?”章之黎哈哈一笑,那表,那贼兮兮眼神,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就连严庄也笑着瞪了儿子一眼,仿佛谁都明白这鼻子上伤是怎么回事……她抓狂,其实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唯有章之意,什么都没听明白,瞪着一双乌黑眼睛,略带伤感地问,“小震哥哥,你还收养流浪猫吗?我以为芊琪姐……”“小意,来尝尝这个,严阿姨亲手做。”严庄及时地打断了她话,把一块糖醋排骨夹到章之意碗里,末了,不失偏颇,又夹了块给她,“陶子也吃,你不是喜欢吃我做这道菜吗?“芊琪。陶子微微一笑,分明感觉身边男人有些紧张地了自己一眼,她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眯眼享受着糖醋排骨味道,“真好吃,绝了!”许是她错觉吧,自从这个名字从章之意口说出来之后,餐桌上气氛就有些变化,除了宁晋平总是不出神色变化以外,每个人都不一样了。章之意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变得沉默了不少;章之黎则始终带着一种莫测笑意不时打量他俩;严庄话是多,然而却明显让人感觉是刻意活跃气氛;至于她他,则化绪为食量,将内心里所有暗涌明潮用三大碗米饭压住,可是,吃进肚里米饭又怎能压住他眼里伤痛?只有她,明察所有变化后还能谈笑自如地配合着严庄戏,这一场戏里,她,似乎是笑得开心自如那一个,谁也不会知道,她囫囵吞下去食物堵胃里,涨得发疼……“我吃好了,先回去!你好了吗?”身边椅子“咚”一响,兵哥哥硬邦邦地说。这个“你”显然是指她了?她吞下嘴里食物,腹诽,我不过就是咬了你一口,后捅出大娄子不是我,是你小意妹妹,冲我横什么横?不过,她发过誓,她要做一枚好军嫂,温柔贤惠,体贴动人,只要不触她底线——稿子,她就一定不会轻易炸毛。所以,放下筷子,矜矜持持地道,“我也好了,一起走。”章之意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大有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架势,她相信,如果这不是宁家,章之意一定要替天行道铲除她这个妖孽了,可惜,这是宁家,章之意只能忍气吞声,对她家哥哥道,“我也吃饱了,我们和小震哥一起走吧!”于是,章家兄妹和她家公公婆婆一番谢谢款待和欢迎再来寒暄之后,四人一起出了宁家。宁震谦不多话,步走前面去开车,她颠颠一路小跑跟他身侧。忽听一声气愤填膺怒骂从身后传来,“你个不要脸女人,给我站住!”——————————————————————————————————————————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2第42章 签个名 她脚步一顿,回身笑道,“不要脸女人叫我吗?”“对!”章之意怒目而视。她笑,小说里滥俗圈对方也能跳进来?谁说言小说拉低智商?明明拔高智商好吧!要不要介绍她宫斗?“不要脸女人叫我干什么?”“你……你才不要脸!”章之意终于反应过来,满面通红地怒斥,“你个不要脸小保姆,被人唾弃小三!明知小震哥有老婆你还往上贴!你知道破坏军婚是犯法吗?还有,小震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人?难道叔叔阿姨都不出来吗?怎么可以容忍你这样?”陶子章之意眼里到了深深嫉恨,对,不仅有厌憎,还有嫉妒。她觉得自己过分了,章之意也就是一迷恋大哥哥小女孩而已,自己玩笑开得过度,现好像收不回来了。她想,是不是该解释清楚?犹豫间,却见章之意突然往前大跨了两步,然后一巴掌打她脸上。她怔住了。“小意!”一声大喝响起,而后,她手腕一紧,被拉到了某个人身后。挨打她还发愣,打人章之意却“哇”一声哭了出来,“小震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还护着这个不要脸人!你对得起嫂子吗?对得起芊……”“小意住口!”宁震谦大喝,带了怒气,急之下用力,将她手腕勒得生疼。呵……她心叹笑,微苦,这世上有一个敏感名字,一处敏感地带,是任何人都不能提及,只要提及,就会被及时遏制……芊琪,这是她第四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对,是第四次……他紧紧地拽着她手腕,沉了声,“小意,她不是保姆,是我妻子,她喜欢开玩笑。”小意眼泪愕然瞬间有片刻停止,可马上,多眼泪泉涌一般滚滚而出,再一次给了陶子一个恨恨眼神之后,捂住嘴拔腿就跑了。跟后面章之黎依然是一张玩世不恭笑脸,目光他两人之间来回游移,眼神里是说不促狭,“宁子,想不到你们还喜欢玩装扮游戏?女仆?哈哈哈,桃子姐姐……”她瞪他一眼,去死吧,这个时候还叫她桃子姐姐,不是找死啊!没解放军叔叔脸色黑得很难!话说被打是她哎!他黑什么黑?!宁震谦锐利眼神她脸上扫过,低呵,“走!”说完拉着她手就把她塞进车里,依稀听得章之黎戏谑声音身后继续不知死活地咋呼,“桃子姐姐,给我签个名再走啊!”她手里没有臭鸡蛋,如果有,她一定扔出去了!扔进他嘴里!——————————————————————————————————————————————昨天一不小心把今天给出去了,今天只好再码一补上~现真是明天见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3第43章 囡囡不难过 “砰”一声巨响,是他关车门声音。她惊了一跳,坐得笔直不敢吭声。“我,疼不疼?”他粗声粗气地说。她一时无措,不知他到底要哪里。他大手却直接盖上了她头,盯着她脸瞧了一会儿,眉头紧皱,“怎么就笨得只会挨打,也不会躲开!丢人!”她咬咬唇,还是觉得委屈,是啊,她丢人,她没有他那特种兵敏捷身手躲开章之意这一巴掌,可害她挨巴掌罪魁祸首是谁啊?而且,其实章之意手劲并不大,至少,和他手劲比实是大巫见小巫,她痛不脸上,手腕上。她低头凝视自己手腕,他捏过之处已经泛了青,然,不明是,明明淤青手腕,为什么心里也疼得发紧呢?“我没事。”她仰起脸来,一脸灿烂笑,转移了话题,“你这次休假有几天啊?”他微微一怔,“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是吗?这么……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说话……原本想拉着他陪自己好好游北京城,来又成空了……那今晚,他是属于她吗?他还是不打算碰她吗?“机票买好了吗?几点飞机啊?”她轻声问。“上午八点多。”他总是这么简单干练语气,像给他手下兵训话。可是她不沮丧,因为她没有资格沮丧!爷爷临终时候说,无论遇到什么不开心事都要学会坚强,越难受,越要笑。因为她没有爸爸妈妈,爷爷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疼她,她必须懂得怎么自己疼自己……所以,纵然心里霾缠缠绕绕,她却像迎着太阳向日葵,绽开大大笑脸,“那首长今晚愿意赏脸跟我比赛吗?”“哦?比什么?”他深感意外,挑眉了她一眼。“击啊!”他们都长大了,再不是当初下河摸鱼上树掏蛋小青梅,她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投他所好,让他愿意留一个夜晚时间给她。“你?”他笑了,斜眼过来,明显带着鄙夷。她微微嘟起了唇,“首长不带这么小瞧人。”“好!不小瞧。去哪?”他笑问。“回家!回家我来弄!”她开心极了,终于体会到古人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心,只要她糖糖哥肯为她露出笑脸,她付出一切也所不惜!陶子有两只气枪摊儿,一枪一毛钱,靠着这,把陶子盘完了学,还攒了笔小小积蓄,可以供她大学一年学费。后来爷爷去世,她把当年那一工具全都带到了北京,这个孤单城市里,珍藏着这被时代淘汰东西,珍藏着生命里温暖记忆。每一个每逢佳节倍思亲日子,她就像卖火柴小女孩,吹起那些廉价小气球,缤纷色彩里,就会见爷爷一大堆气球里对着她笑,好像说,囡囡,囡囡不难过,爷爷一直陪着你……————————————————————————————————————不知道亲们见没见过所提气/枪,如今好像是没有了,吉祥小时候街上有许多这样小摊儿,就是用一大块帘子,上面缀好几排气球,枪里灌了黄豆子作为子弹,一块钱1枪,后来一块钱五枪,若打气球,就再送一枪……呵呵,吉祥罗嗦了……明天见,么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4第44章 九九八十一难 陶子心里涌起酸酸温暖,渐暗黄昏,迷蒙云彩里,仿佛又见爷爷笑脸。 爷爷,囡囡真不难过,有人陪着囡囡了呢……偷偷打量宁震谦侧脸,暮色下,他微陷眼眶,挺直鼻梁,坚毅下巴线条,因西沉残日余晖而蒙上了一层柔和光晕,她心,便醉这光晕里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爱她。可是,那又如何?她爱他就够了!她能存于他身边就够了!这,便是她大满足!今晚,她再也不用一个人吹气球!他会和她一起!她会把仅属于她自己温暖角落和他分享!她会带着他去见气球里爷爷,她要告诉爷爷,不用担心囡囡了,这个男人就是代替爷爷陪自己一辈子人……她唇角因了这美好憧憬而微微上扬,眸子里是梦一般光彩……然而,她美梦却因接下来电话而破碎了……她听见他用极柔和声音说“喂”。原来他也有这么温柔时候,不像首长发号施令,也不像公公婆婆面前那个陌生拘谨儿子,她不好奇,究竟是怎样人才让他有那般温柔怀?隐约,只能听出对方是个女声,语气很急,至于说了什么,却是听不清,然而,他却突然变得急迫起来,“好,我马上过来。”能有什么人什么事让冷静他变得焦躁?她思维停住,不敢,也不想往下想……“那谁……我有点急事,你这下车,搭车回去好吗?”他挂了电话,不假思索地说。她眼前有一个美丽肥皂泡,夕阳折下泛着五颜六色光,她和他肥皂泡里吹气球,忽,这一句话之后,“啪”一声,肥皂泡破裂了,她心也微微裂了个小口。只是,仍然习惯地浮上微笑,轻松地跨上包,跳下车,“什么时候回来?”他一脸凝重和焦急,扔下一句,“不知道,你先回去吧!”而后,车,便疾驰而去……站黄昏冷里,她努力地保持着微笑,只是,心,为什么这么凉?冬日夜,真冷啊……她手机噼里啪啦开始作响,能这种时候给她打电话人只有董苗苗了。她接了,传来董苗苗咋呼声音,“桃儿,你家傻大兵走了吗?”“嗯!”现也就和走了差不多了吧……“那太好了,没有你日子我多寂寞啊!出来陪我吧!”“好啊。”她也正好需要人陪。“我说你和你家傻大兵进展如何?这回该扑倒了吧?是他扑你还是你扑他?”董苗苗八卦本不改。“哼……”她冷笑一声,不愿提及。董苗苗是谁啊?马上听明白了,啧啧叹息,“不会吧!桃儿,你效率太低了!不过,别灰心啊,失败乃成功他妈!”陶子苦笑,“是啊,我是后妈吧!”不然,怎么夫妻间正常一件事搁她这里就困难重重呢?难道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5第45章 冰火两重天 搭了个出租去和苗苗见面。无端心里憋闷得慌,便开了窗,让那冷风吹脸上,刮得皮肤有点痛。她眯着眼,没有关窗打算,她怕,没了这冷风肆虐,自己会憋过气去。“姑娘,不冷吗?”司机大哥和她搭讪,这大冬天开窗,也真够奇怪。她笑,“不冷!热乎着呢!”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知道她体寒,就算夏天手脚也是冰凉。司机不好再说什么,开了车华灯初上街上穿梭,将她送到了常去一家火锅店。冬天吃火锅,喝啤酒,体验冰火两重天刺激,是董苗苗这个怪胎爱做事。苗苗已经占了靠窗桌,见她来拼命挥手。她有些无精打采,坐下后苗苗便打趣她,“怎么?求不满?”“去你!”她给了苗苗一个白眼,给自己斟满一大杯啤酒,咕噜咕噜便往嘴里倒。吹了一路冷风,又喝着一大杯啤酒,她只觉得从喉咙到胃,全都结了冰了。“完了完了,你这是借酒消火吗?”苗苗咋舌。“没有!董苗苗同志,拜托你思想纯洁一点!”她扭开头,不去苗苗那张写满邪恶脸。火锅店坐落一个小街道上,消费不高,适合她和苗苗消费水平,店外马路只能并排过四辆车,可以清晰地到对面,对面就是一排普通民宅,她不知过多少回了,只是,这一回,她却有了不一样发现……一辆黑色车停了某栋楼房下面,而这样车,她是如此熟悉,不就是婆婆严庄车吗?这两天都是她家兵哥哥开着。她握着啤酒杯手有些发抖。是因为太冷……车门开了,男子身影从车里出来,连下车姿势都这么优美迅捷,训练有素,除了她兵哥哥还有谁呢?只见他速走进了其一个单元。耳边不由自主回响起打电话来那个急促女声,还有,后座上那条红色围巾直到她下车还搁那里……她再一次感到了寒冷,手抖得握不住杯子了。“苗苗,换个座位吧,哪儿漏风还是怎么!冷得我发抖啊!”她放下杯子,抢先离开座位,只觉对面那辆黑色车如此碍眼,刺得她眼眶发疼。“哪儿有风啊?暖气这么好……”董苗苗觉得莫名其妙,可还是拎着包随她换了座位。上了菜,火锅里红通通,全是辣椒。“好饿!苗苗,我不客气了!”陶子迫不及待开始大吃,她冰冻食道需要火*椒来融化……“你也没吃晚饭啊?”董苗苗着她摇头,“我说你这结过婚,和我这没结婚有什么区别?还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饥一顿饱一顿状态!”她冰冷胃里因突然吃了颗辣椒而辣得绞痛,差点崩出了眼泪,所幸火锅烟雾缭绕,苗苗不见,忙笑着说,“哪有?我婆婆家吃了,只是菜不合胃口,吃得少。”————————————————————————————————————————————亲,6号结束。今天去长沙,明天回,但是会回来得比较晚,所以也要到晚上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6第46章 你在哪里 胃如同被扭曲了一般,她痛得腰都弯了,桌下手紧紧按住胃部,为了浇灭胃里这火辣痛,她端起啤酒杯又往里猛灌了一大杯啤酒,冷热交织,她再也受不住,一股恶心感往外冲,她赶紧捂住嘴往洗手间跑。洗手间呕出许多红红黄黄东西之后,那辣辣绞痛还是没有褪去。苗苗跟了进来,见她样子大惊,扶着她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她摇摇头,用清水洗干净了脸,“可能太饿了,空着胃突然这么又冰又辣地吃,有点受不了,走吧,我们再点些温和东西吃。”“真没事?”苗苗搀着她,还是不放心。“真!”陶子边走边笑了笑,以示自己轻松,虽然胃依然还痛。从洗手间走回座位,依然要经过那扇大窗,她不自往对面了一眼,他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心里便觉得空了一块似,坐下来和苗苗吃东西便始终有些心不焉。“桃儿,我说你真没事吧?”苗苗见她无精打采样子,担心地问。陶子强打精神,“真没事!我们战斗力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稍稍缓缓,还准备大干一场呢,好久没来这儿吃了!”作为这家店常客,她和苗苗战斗力让老板都惊叹,两个女孩能吃掉个人分量,她们方针便是持久战!往往一顿饭从六点吃到十一二点。其实并非真吃这么多,只是两人都不喜欢去酒吧,把这儿当成了聊天地方,边吃边聊,有时甚至两个人抱了本子这上,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陶子有些稿子还是这完成呢。老板是一对夫妇,极是和善,对她们这种占座低消费行为并不排斥,反而很是心疼两个独自北京奔波生活女孩,不时给她们赠送点儿饮料啊粥啊什么。陶子想着今天字还没码,强忍着不适把包里本子拿了出来,开始工作,苗苗早习惯了她这样,也拿着手机上玩,两人不时说两句。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觉到了十点,陶子手机噼里啪啦地开始响。她还差后几百字就完成了,一边盯着屏幕一边掏手机,屏幕上“糖糖哥”三个字让她心一跳,霾心云开般豁然开朗起来。“喂!”她说话声音都脆了不少。不管之前有多么难受,只要听到他声音,便足以让她心雀跃。“你哪里?”彼端他,语气却极不好。她绪跟着变得紧张,说话亦不利索了,“我……外面,怎么了?”“都几点了你还外面?”他声音很严厉,好似她犯了红杏出墙之类大错。——————————————————————————————————————————这章是7号,8号还有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7第47章 作为军嫂 “才……十点……”她着电脑右下角时间,平时这个时候她节目还没上呢……“才十点?十点部队已经熄灯了!你一个女人还外面瞎晃?”他严厉声音要把她耳朵给爆掉了。她稍稍拿远点手机,心有些抵触绪,她不是他兵,这也不是部队,他这是发什么神经?还没想好该怎么回他,他怒斥又响起,“赶紧回家去!十分钟以后我再打家里电话!你得给我家!”说完,他便把电话给挂了,甚至没给她时间问他一句,你哪里?这是什么作风?十分钟?他是要她急行军吗?心里开始恐慌,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笔记本甚至忘了关机,直接合上便塞进包里,边走边拉包包拉链,头也不回地扔给苗苗一句,“我先走了!拜拜!”苗苗莫名其妙地着她,“你玩什么啊?”“以后再解释……”后一个字飘来时候她已经到了门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慌张陶子,苗苗愣愣地着她背影,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定是因为她家傻大兵,只有那只傻大兵才能让陶子失魂落魄慌乱至此。“桃儿,愿你心愿得偿,不听姐姐言,不要吃亏眼前啊……”她摇头叹息,曾经婚前劝过无数次,嫁给自己爱人不如嫁给爱自己人,何况那人还是大兵一个,可陶子哪里听得进去?陶子一路疾奔,气喘吁吁回到家里,一时间,耗时半小时,这已经是她速度了,而且还是忍着胃痛急行军……家里漆黑一片,他果真是不家,那催着她回来是什么意思?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换鞋,座机就响了,她几乎是扑上去,拿起电话就喊,“我回来了!”“半个小时,这是我第三个电话!”他硬邦邦声音撞击着她耳膜。“我……”她想解释,从火锅店到这里有那么远距离;她想告诉他,她不舒服,胃很疼;她想问他,你哪里,她生病时候可不可以回来陪她?然而,一个“我”字以后却哽咽了,再也说不出剩下话……他依然粗声粗气,“我什么我?作为军嫂,就要严格律己,和部队同作息,不能大晚上外瞎折腾!”恁她再强大心脏,还是觉得委屈,眼泪漫进眼眶,是因为胃太疼了吗?她轻轻地吞咽,咽下所有泪水,咽下所有委屈,“知道了……”“知道就好!早点睡!”他语气总算转好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抢他挂电话之前,她终于问出了这句话,明天他就要走了,她能和他有一个共同度过夜晚吗?而且胃疼她真很想要一个人陪她身边……————————————————————————————————————————明天见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8第48章 不要受委屈 “不知道,我这儿有点事,你先睡!”“哦……”她还想说点什么,如果不能回来,总能多说几句话吧?是不是该把自己胃疼事告诉他?想想又觉还是算了,好军嫂是不给军人添麻烦……正犹豫,却听那边传来一个女人声音,“宁大哥……”之后,耳边便只剩下忙音,“嘟嘟嘟嘟”地,黑暗,仿佛提醒她,这世界,其实只剩她一个人……扔了电话,她蜷缩沙发上,胃里疼痛仍然折磨她。她自学起就有胃病,那时体谅爷爷年纪大了,供她念书不易,所以总是伙食上克扣自己,日积月累便患了胃病。只是那时,每次犯病时候,爷爷都会叹着气抚着她头发自责,怨自己没有照顾好囡囡,并常备了胃药,给她服药后,就会有热水袋给她敷胃部,那暖暖感觉,是她至今都怀念……如今一个人,胃药家里还是备了,因为她答应过爷爷,会好好照顾自己,只是,热水袋却不再有……想到这里,她起身开灯,找出胃药来自己吃了,亮湛湛灯光下,愈加显得形单影只了……赤足站客厅里,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是比过往二十几年里任何时候都觉得孤单,也愈加地想念爷爷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冲进卧室,把自己宝贝从箱子里倒腾了出来,那些凝聚着她和爷爷温暖记忆宝贝啊……她唇角终于露出了微笑,开始一个个地吹气球。她吹气球可是一把好手,又又好,腮帮子一点也不酸,眼着,地上便铺了几十个各色气球。她坐气球堆里,撑着下巴,眼里蕴满迷蒙笑容,爷爷,囡囡今天被他骂了呢,可是爷爷不要怪他,是囡囡自己选择路,囡囡会勇敢地继续走下去,囡囡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到囡囡好……一滴眼泪,从她微笑脸庞滑落,她亦浑然不觉,直到感觉到腮帮子上凉意,她才发现自己已流泪。赶紧擦去,默默地对爷爷说,爷爷,囡囡没有被欺负,囡囡哭是因为想爷爷了,爷爷,囡囡真好想你……终于,多泪,顺着脸庞哗哗而下,她告诉自己,只是太想爷爷了,真只是想爷爷了……这一夜,她后竟是气球堆里睡着,梦里,她真见到了爷爷,爷爷粗糙手给她顺着乱糟糟短发,慈爱声音重复着临终前叮嘱她话:囡囡,答应爷爷,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你找到照顾你人,就带来给爷爷,可是囡囡,一定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爷爷舍不得囡囡受委屈……————————————————————————————————————————今天是除夕哦~~!!吉祥发福利了~~多一章~~嘻嘻~!!!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49第49章 我的老公!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那一颗胃药作用似乎不大,疼痛,梦境,一直伴随着她,但疲惫又让她无法醒过来。不知睡了多久,迷蒙间,她感到了一阵强光刺眼。此时才能睁开眼来,一,竟然已经天色大亮了。环顾四周,她依然睡气球堆里,而那张宽大婚,还保持着他第一天回来时样子,豆腐块叠得方方正正……他昨晚终究没有回来……她心里有什么东西缓缓沉落……末了,又苦笑,就这就明了,他们何时度过一个正常夜晚?而今天,他却要走了……他要走了!脑子里一个大大惊叹号!她如梦初醒,赶紧爬起来,飞洗漱换衣。虽然他没有告诉她具体是几点起飞,是哪一趟航班,可她还是想去送他,这一别,不知又要多久才能相见了,这一次休假,她还没时间好好他呢……想着他食量大,飞机上东西一来实不好吃,二来也不够填他肚子,连忙进厨房,煮了几十个水饺,又蒸了好几个包子,这都是他回来时她去超市买速冻食品,她自己是不会做,来她应该去学学才是,速冻食物怎么都无法和鲜比。当她把饺子和包子装盒以后,已经七点多了,她穿上鞋就往外跑,可是又想起了什么,鞋也不脱就跑回卧室,拿了件东西放进口袋以后,才继续她送机之旅。不知道他哪个航站楼,不敢问他,不敢问严庄,只好到机场以后自己查飞往云南方向航班,好终于被她查到了。她捧着饭盒穿越人流一路急冲,终于入口见了他身影,他微微低着头,脸上竟然挂着和颜悦色笑……他笑起来真好……片刻失神后才发现原来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章之意。难怪他会这么笑……来时高涨热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就降温了,她远远地站着,犹豫着是否上前。忽,章之意居然双手挂了他胳膊上,摇晃着身体好像说着什么,那神,分明就是撒娇。她立时就被刺激了,那是她老公,凭什么她这里小媳妇儿似畏手畏脚,另一个女人却吊着他膀子卿卿我我?她哼了几声,算是给自己打气,而后大踏步地走到这两个人面前,灿烂地笑着,脆生生地喊道,“震谦!”她第一次这么叫他,似乎还很顺口……两人目光同时集她身上。章之意眼神里明显地露出了不悦,吊宁震谦膀子上手也缩了回来。而他,却是一脸惊讶,“你怎么来了?”————————————————————————————————————各位亲,吉祥给亲们拜年了~~~!祝各位亲亲年大吉~!!事事吉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0第50章礼物 她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捧出自己爱心便当,灿然而笑瞬间若冬日暖阳,“我来送你啊!”很自然,便将章之意挤到了一边,她知道自己小心眼,可是他对面,只能站着她!她是他名正言顺妻,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宁震谦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涌上却是暖意,伸手接了她饭盒,轻轻一声“谢谢”。她手揣进衣服口袋里,心里因他这句温和感谢而泛起柔波蜜意,原来,自己真很容易满足……手里捏着口袋里东西,不自觉多了几分忸怩,不敢正视他眼睛,只盯着他青青下巴,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还有份礼物要送给你……”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个急切声音,“拜托,借过让让,我赶不上了,让我先进去吧!”一冒失小伙子便猛然将陶子撞了一下,她直接被撞进他怀里。他衣服上纽扣磕疼了她额头,她大惊失措,匆忙抬起头来,而他,则正好低下头她是怎么回事,于是,狗血事发生了,她唇,和他,黏了一起……只是短暂一触,便如火一样烫人,她赶紧退开,唇上滚烫烫,酥麻麻,脸蛋也火烧一般发热。她彻底呆住了,这是报应吗?常常小说里写这样节,老天爷不过眼,就报应她自己身上了?老天爷,以后我再也不让男女主这样了……他脸横竖是黑,也不出此时是否变了色,却见他始终板着脸,问了句,“这就是你要送我礼物?”什么?她继续呆滞,不明他到底何意。而他脸忽然沉得深了,“下回不许!”语气虽然强硬,可是却莫名其妙地用手扒拉了一下她短发,然后才说,“我进去了,你赶紧回去!”说完,便留给她一个转身背影,带着她便当,大踏步地离开了。直到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他竟然以为她送给他礼物是一个吻?“喂!不是……这个……”她着急地喊道,朝他伸出手去。只是,他已经听不到了……她只好默默收回手,握紧手护身玉符叹息,又没送出去……这个玉符是她答应他求婚之后董苗苗陪同下去请来。他是特种兵,她揣测着或许总有危险任务要执行,所以送他一个护身玉符,希望能保他平安。本来是打算婚夜那天送给他,只不过,他们婚之夜一直都还没到来……——————————————————————————————————————————————大年初一,吉祥给给位亲亲拜年~!!再一次祝亲们一年吉祥如意~!!明天见咯~!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1第51章 隐瞒 不过,他带走了自己亲手煮饺子呢!想到这里,她抿唇而笑,自己他面前终于做对了一件事,不是吗?于是加坚定了自己要学厨艺决心,她一定能成为一个好妻子!亦由此,她才想到刚才太匆忙,自己也没吃早饭,怎么就忘了从那几十个饺子里匀几个出来自己吃呢?事只要一牵涉到他,自己似乎就真特别傻……她无奈而满足地摇摇头,往回走。“喂,你站住!”章之意叫住了她。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个人存了……回头一笑,“有什么事吗?”“你什么时候和小震哥结婚?我怎么不知道?”章之意语气咄咄人。她觉得好笑,“我和他结婚为什么你要知道?”章之意便笑了,几分得意,“因为小震哥事没有一件不是我不知道!可结婚这么大事他都不告诉大家,只能说明你他心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一语戳陶子心敏感部分。她和宁震谦从相亲到结婚虽然也经历了一两个月,但是真正相处时间却只有几天。相亲见过第一面之后,他就问她,“你觉得我怎样?”当时她还被问住了,有这么直接吗?虽然她相亲就是以结婚为目,可也不管这么问呢。然,他是她心里日月明灯,管有些结巴,可还是说了实话,“嗯……不错……”“那……我这次休假还有两天,我们处处,如果你觉得合适,我们就结婚吧。”他直截了当就这么求婚了,当然,没有戒指,没有玫瑰花,谈不上烛光晚餐什么。而鬼使神差,她当即就点头答应了,反而把他给唬了一跳。后来几天,他们了一场电影,逛了一回公园,然后他就回部队了,还打了结婚报告,第二个月他休假时候,他们就正式领了证。没有大大办,甚至连亲友都不曾通知,原因是他时间很紧,要急着赶回部队去。如果说她一点也不失望,那是假,作为女孩,结婚是一辈子一次事,谁不希望有一个难忘回忆?可是,能嫁给她已是她大满足,所以这一切她都可以忽略不计了,只沉浸自己幸福里,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急,领证当天就回了部队,连她心理上和实践上都做了充足准备洞房花烛都落了空……一段没有人知道婚姻……当一个男人无法把你公然带身边昭告天下你就是他女人,代表了什么,她不是傻子,不会一无所知。隐隐,她总有一种感觉,他刻意瞒着,他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已婚事,是瞒着谁?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根红围巾,那辆停火锅店对面车,还有电话里女人声音……——————————————————————————————————————明天见~!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2第52章 一步一步往上爬 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一切一切都和章之意无关,正如她和宁震谦婚姻是他们自己事,也和章之意无关一样。 章之意充其量就是个被宠坏小孩,根本就不是她婚姻敌人,她婚姻里真正敌人是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他心魔。如今他,心一定坚硬得像块石头吧?可是没关系,从答应嫁给他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面临是什么,路,是她自己选择,再苦再难,她也会走下去!她相信,只要她付出努力,即便是石头,也会捂热!所以,昂起头,不流泪,不回首,一步一步往前走。所以,面对章之意蓄意刺伤,她终究做到了一笑而过,徒留章之意因不到她失望和凌乱而原地直跺脚,她还有很多话没跟陶子说,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呢?飞机空平稳地飞行,宁震谦一脸倦意,一上飞机便靠座椅上养神,直到空姐来发食物,他才睁开眼来,眼里布满红血丝,这个假期于他,还真不是假期……一口气将果汁喝完,清醒了不少,却感到了胃里空空,饿得很,他记起自己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空姐发食物他三口两口就吃了,跟没吃差不多,突然想起陶子给他盒子,拿出来打开,饺子香便溢了出来,还丝丝冒着热气。他有些惊讶,为陶子细心。她竟然大盒小盒,间夹了一层泡沫板保温……“好香!小伙子,这是你媳妇儿给你准备吧?”邻座是一位大妈,着他饺子笑着问。他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这媳妇儿,真周到!小伙子,你有福了!”大妈笑眯眯地打趣他。他嘿嘿一笑,把饺子连盒子递过去,“大妈,您也吃。”内心却有些虚,有福?他吗?从不曾想过……大妈尝了一个就不要了,笑着挥手,“我上飞机前吃饱了,你自己吃吧!趁热吃!正好体会一下你媳妇儿热乎乎心意。”媳妇儿,媳妇儿……他苦笑,暗暗摇头,这个熟悉而又陌生词语……耳边响起小女孩稚嫩声音:小震小震,长大了我做你媳妇儿吧……他有些怔怔,那个四岁起就要做他媳妇儿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思绪漂浮,手却下意识地伸进盒子里,机械地拣了饺子往嘴里塞。入口,热热温度,暖得人心里酸酸,涨涨,不知不觉,一大盒饺子就见了底。眼前莫名浮现出一个毛茸茸脑袋,一张总是堆满笑容脸,还有那个古灵精怪冲着他叫解放军叔叔调皮样儿……——————————————————————————————————————明天见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3第53章 终生饭票 陶子是计算着时间,估摸着他应该到了,便给他打了个电话。真不知是为什么,到了现,给他打电话她还是会紧张,他手机已经开机了,可见已降落,等待他接电话时间里,她手心里都出了汗。“喂。”他低沉声音那一端响起。透过他声音,她仿佛见了他总是黑沉脸,揣测不到这个电话打给他,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试探着问,“我是……陶子,你到了吗?”这话真是废话,如果没降落他怎么能开机?“刚下飞机。”他还是淡淡语气,她依然辩不出他喜怒,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想,才问,“那道你们部队还要多久啊?”“还早着呢!晚上才能到了!”“哦……这么远……”她发现自己又开始废话。“嗯。”他很给面子给了一个表示认可字。陶子不想笑,难道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吗?他就不可以找找话题吗?严庄说呆瓜还真是名副其实啊。握着手机她陷入沉默,面对一个极品呆瓜,她好像找不出别话说了,她知道,这个电话又该结束了,可是却舍不得挂掉,只屏息听着那端沉默,哪怕是沉默,也让她难以割舍。感谢国移动,让他和她,以这样方式共着呼吸呢,哪怕是她一个人一厢愿胡思乱想……“那谁……”破天荒,他忽然说话了。“嗯?我!我还!”她大声回应,管他仍然还叫她“那谁”,她也不计较,只要他能多跟她说一句话,哪怕他不记得她名字,她也不计较。“饺子和包子我吃完了,谢谢。”他缓慢低沉声音透过手机传了过来。她停住了脚步,瞬间天地开朗,抿唇微笑一刹,竟然有热热泪盈了眼眶,她是多么不容易,才换来他一句“谢谢”,管,她要不是他感谢……心底便升起小小骄傲,她没估错呢,他食量真有这么大,想着那几十个饺子可以使她四顿口粮,不觉有笑了,咯咯笑声透过手机传开了去。“笑什么?”他那端问。“唔……”气氛稍一轻松,她也活络了,“报告首长,可不可以不说?”“不可以!”他声音便严肃起来,既然是报告首长,又怎么可以不说?“嗯……就是……首长牙好胃口好,您那一顿我可以吃四顿……”她低低地笑着。“……”他便没了声音。他干什么?害羞?还是生气?她心又悬了起来,却听得那边终于有了回话,“嗯,我吃得确比较多,部队都这样。不过,不用担心,我一般都部队,用不着家里钱,还有,我工资卡放写字台间那个抽屉,密码是……81225,这次回来本来就要给你,你要用钱管取……”哇塞!陶子北京已经双脚跳了起来,一盆饺子就换来终生饭票,这太值了!当一个男人把身家都交给你时候,是不是代表承诺呢?无论如何,她都记得他那句话,我是要和你过一辈子。嗯,一辈子,她和他一辈子,这样就够了,其它,真不重要了呢……————————————————————————————————————————趁着上午有空又码了一章,现真明天见了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4第54章 怕的是遗忘 宁震谦走了。一个星期假期,四天路上,他们相聚不过三天时间。而这三天,仓促得她还没清他样子,眨眼就过去了。聚少离多。这是她答应嫁给他那天就预料到了,也是大多数军嫂所必须面对境况,而一个好军嫂必备素质就是——忍受寂寞。她不怕寂寞,怕是……遗忘。转眼宁震谦又走了月余,初几天他们还有电话往来,虽然大多是陶子打给他,可能让她听见他声音,她心里便是安。然后来几次,她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再打,就是关机。她不知道别人军婚是怎样,但像她这么冷,应是不多吧,毕竟她和他婚姻是没有任何感基础。她开始惶惑,且不自信。她曾安慰过自己,他很忙,又或许,他有紧急任务,这样解释于他职业而言是合理,只是,有了这个解释,她紧握手机夜晚却不敢再拨电话了,如果他真执行任务,她怎么可以打电话扰他?她思念惴惴不安越积越浓,越积越汹涌,汹涌到澎湃夜晚,常常会一身冷汗地惊醒。醒来后空气里,没有他呼吸,没有他存痕迹,她甚至怀疑,和他婚姻,是不是也是她梦里内容,淡薄到如此不真实。于是,打开灯,疯了般把他照片找出来,灯光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照片,唯恐一不留神,照片里他就会消失了……糖糖哥,我如此揪心揪肺想念着你时候,你还记得你有一个妻子叫陶子吗?只要记得就够了,不要把我忘了……思念是一种病,它让人为伊消得人憔悴,思念,又是一种迷/药,偏偏还衣带渐宽终不悔。陶子便是患了这病,服了这药,冬季人人长膘季节却加消瘦了,尤其下巴,尖得让人心疼,偶回婆婆家,严庄还捏着她下巴心疼得直叹,后把气发到了宁晋平那里,“我说你给儿子调动那事办得怎么样了?”宁晋平了她一眼,没吭声。严庄便有些恼了,“还没办好呢?你儿媳妇,都瘦成什么样儿了?那么远地方,一去就去了八年,再怎么样,也都够了!现婚也结了,还耗那里不回来算什么?我不管,你得把他给弄回来!”陶子心里因严庄话而起了涟漪,说实话,真希望他能回来呢……“也要你儿子肯回来啊!又不是没做过工作。”宁晋平终于开了腔,不咸不淡,却透着无奈。“八年还不够吗?八年了,我们见着儿子几次?难道他打算一辈子那里呆下去?”严庄言语间有些激动起来,眼圈也红了,“我不管,我就是要儿子回来,就算是绑也要把他给绑回来!”宁晋平只叹气摇头,仿佛表示严庄这个想法不可能。————————————————————————————————————很抱歉啊亲们,这两天吉祥外出了,所以没能上,明天吉祥把欠都补上来。另外,下周二就要上架了,到时候就会多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5第55章 落空 陶子从公婆两人对话里大约猜测出宁震谦之所以呆云南,是有原因,而且因为某种原因一呆就是八年还不肯回来,是有什么原因致使他抛下父母,不顾婚妻子只身一人异地?她同地着严庄,一如同她自己……她一直记得严庄说要把宁震谦调回来那句话,本来把所有希望放严庄身上,她自知自己是没有那个魅力,但如今来,严庄这里也落空了。 虽然和宁震谦真正相处时间不多,但他强势却让她明白,他这个人拗劲儿是没有人能左右。想念和等待,迎来了年末。台里发了好几箱苹果橙子,正好那天晚上她没有节目,所以正常时间下班,寻思着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不如趁着有空送去婆婆家,顺便去蹭顿晚饭吃。从大学入学那天起,她就学会了自己搬行李箱,自己打热水,自己干一切重体力活。不是没有男生主动提出给她帮忙,只是,每当她身边出现一个男生,她就会不自拿他和心他去比。青春懵懂日子里,她并不确定自己对于回忆珍藏是否叫做/爱,一切愫都源于不自。不自地抗拒着所有接近她男,不自地让这份近似于荒唐惦念控制自己心。可是,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管相亲之前她没抱任何重遇他希望,但她亦坚守着一条原则:宁缺毋滥。她不需要一个鞍前马后跟班,不会因为寂寞而轻易交付自己感,就这样孤独了许多年,努力了许多年,照她这军婚模式,也许今后还要继续孤军奋战很久,可对她而言,已是驾轻就熟之事。所以,当她面对这几大箱子时候,毫不犹豫地就搬起了其一箱,没什么大不了,搬三次就搬完了!然而,手忽然一轻,箱子被人夺去,好听男音响起,“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儿来做呢?”她笑着摇头,眼前站着是她午间节目搭档,电台男主播江枫——天生主播名字。“我自己能行!”她伸手去抢,这是她多年习惯,不需要任何异帮助。江枫稍稍转开身子,就避开了,而后将手里纸箱和地上两个重叠一起,一次就把三个一起搬了起来,大踏步往她小乌龟走去。“喂,我自己真能行!”她步追上去。“你就别给我争了!赶紧,把这些都给你搬上车,人家都还等着我们呢。”江枫一米八几个子,搬着三个纸箱如同跟过家家似,边走边说,气儿都不喘。“等我们?去哪儿?”她疑惑地问。——————————————————————————————————————补13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6第56章 男主播 “主任请客!你不知道吗?”他已走到车前,等着她把后备箱打开。她还真不知道!播完节目就关上门一门心思码字去了。平时她也很少参加同事们聚会,因为还有每天任务追着啊!“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下午没能完成任务,她还得回去苦熬呢。“江枫,陶子,你们点啊!”一辆车他们面前停住,车里人催促他们。“走吧,我今天没开车来,搭你车呢!”江枫把水果放进她后备箱,等着她开车门。她刚要拒绝,主任也从后面来了,招手道,“哎,你们两个还没走?正好,等我,我没开车!一块儿走!”这也太巧了吧?陶子犹豫着到底去不去。江枫这坏人,却冲她眨了眨眼,对主任说,“陶子不肯去,我正做工作呢!”主任一听,故意拉长了脸,“这是为什么?不给我面子吗?”“怎么会?走吧,上车!”虽然主任是开玩笑,可是陶子似乎再无话可说,瞪了江枫一眼,都怪他!江枫对她做了个类似于鬼脸怪异表,坐进了她副驾室,不顾这个位置似乎主任做合适。不经意,陶子却发现江枫米白色休闲西装上蹭了污垢,是因为给她搬水果才弄脏。江枫发现了她眼神所落之处,低头一,笑了,“怎么?内疚?感动?那待会儿多敬我一杯酒好了。”“一边儿去!没人求你搬!”陶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用言语拉开她和江枫之间距离。“你们俩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我面前麻了!啧啧啧啧,江枫,注意你眼神,大冬天别乱开桃花!”主任和江枫关系死铁,开起玩笑来没谱,否则江枫也不敢抢主任座儿。陶子不喜就是这点,主任总喜欢把她和江枫凑一对儿。江枫眼神?她从来没觉得江枫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江枫磁声音迷倒无数校美媚,常有各种类型美女电台门口等江枫签名。“主任,这话可别乱说,小心让萝莉美媚们听见把我给灭了,那我多无辜啊!而且,我已经……”陶子想说,我已经结婚了,然而,突然一辆车横穿过来,差点撞上,她赶紧刹住,同时踩了急刹车。“得得得,我说错了,桃大主播别激动,小心开车。”主任一副吓坏了样子,可一就知道是装。陶子自己也被惊了一跳,庆幸之余,刚才那句话再也接不下去,皱了眉,默默地开车。——————————————————————————————————————————补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7第57章 替酒 接近年尾,同事们莫名十分兴奋,开了白酒助兴,主任竟然也允了,每人面前都斟了一杯。陶子自上次吃火锅犯了胃病以后就一直没有完全康复,近饮食都十分小心,可胃疼仍时不时要来眷顾她一下,所以,对于酒,她是存了心思不会端杯。然而,事却偏偏往相反方向发展,同为台里女主播张晓凡敬了主任之后,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她,“桃子姐,今年受欢迎女主播又是你,小妹我一定要敬姐姐一杯,希望姐姐工作多帮助小妹,祝姐姐一年继续硕果累累!”张晓凡年轻,泼辣,对于播音工作也充满热,只是过于重功利了,一向就有些针对她,今天这敬酒,明着是祝贺,暗里也透着一股子算劲,别说陶子胃暂不允许她喝酒,就算是健康时候,她也不打算喝。于是笑道,“晓凡心意我领了,可是真很抱歉,我近胃不适,不能喝。”张晓凡立刻就不高兴了,“桃子姐是不起我?”陶子不喜就是这种场面,这也是她不喜和同事聚会原因,老有那么些人喜欢强人所难地劝酒。酒这个东西,陶子来不是随便哪个人就可以凑一块喝,得和知音共饮,人对了,无论是浅酌还是牛饮都别有一番趣味,比如她和苗苗。她摇摇头,“这和是否得起没关系,我真不能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张晓凡脸色十分难,眼就要陷入僵局,这时,陶子身边江枫忽然伸了手过来,端走了她杯子,打圆场,“陶子这杯酒,我代喝了吧!”张晓凡瞟了他一眼,言语加阳怪气,“哟,英雄救美啊?江枫,你是桃子姐什么人?你凭什么给她代喝?”陶子猛然想起,张晓凡是喜欢江枫,加之主任又时不时拿她和江枫打趣,张晓凡对自己厌憎大多便是来于此。然,张晓凡有一句话说对,他江枫是她什么人?凭什么给她代酒?她不喜欢自己和任何除宁震谦以外男人扯上关系,这杯酒不能让江枫代替她喝,极反感张晓凡此时嘴脸,一激动,便从江枫手里夺了酒杯过来,一口喝干,并把杯子倒过来给众人,“可以了吗?”张晓凡无话可说,讪讪地赞了句,“桃子姐好酒量!”说完还酸溜溜地瞪了江枫一眼,“有人自作多了!”陶子无意卷入这样纠纷里去,沉默地放下杯子,吃了一口菜来缓解不适。主任见气氛不对,赶紧端起酒杯来敬大家,感谢整个播音部本年度认真工作。陶子众目睽睽之下只得再度端杯,喝了张晓凡敬酒却不喝主任,摆明了得罪人……——————————————————————————————————————————这几章没有兵哥哥,过度一下哈~!下一章会有了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8第58章 你是谁 气氛终于有所缓解,而敬酒先例一开,同事们之间便开始相互敬酒,也有敬到陶子,到了这份上,不喝已是不行,而身边江枫则一直关切地着她,仿佛随时准备上阵替她喝酒似。想到今天车上主任说江枫她时桃花眼,莫名,便真觉得江枫眼睛里有了色彩,不敢再耽搁,唯恐江枫再替她挡。几杯酒喝下去,她拼命吃菜以压住这酒,要知道,她今天午饭就只喝了一碗粥,胃里早就空了,这烈酒侵蚀,她胃还真承受不起。渐渐,胃里便开始疼痛,她暗暗懊恼,刚才该一走了之,不应一时意气用事,喝了张晓凡敬那杯酒。用手悄悄按住胃部,她面色有些发白。“真不舒服?”江枫一边低声问。“嗯。”她点点头。“你啊,不能喝干嘛逞强!走!”江枫握住了她胳膊。“放开!我自己走!”她也意识到自己撑不下去了,了眼时间,八点多了,这时候退席也算给主任面子了。然而,她刚刚站起来,便感到一阵眩晕,她双手撑桌子上,还是没能抵御那漩涡一般将她席卷黑暗,居然昏了过去。“陶子!”江枫大喊了一声,赶紧伸出胳膊搂住了她,却见她双目紧闭,没有了知觉。他不敢再耽搁,抱起她就往外走。张晓凡也被这一幕吓住了,至于江枫对陶子紧张,则让她心里堵得慌,忍不住追了上去,喊道,“江枫!”江枫回眸了她一眼,不曾数落她一个字,可眼里充满,却是责备。张晓凡低下头来,一脸委屈。开着陶子小乌龟,江枫将她送去了医院。路上,她手机包里响个不停,他本来不想接,可是那打电话主也太执着了点,一直不停打。他怕有什么急事,翻开了她包,把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上显示着“糖糖哥”三个字,他不由纳闷,这会是谁?从没听她说她有个哥啊……怀着疑惑,他接了,对方语气明显急迫,“你哪?打你几个电话也不接?”这是以为接电话是陶子本人呢,江枫只好道,“你好,请问你是找陶子吗?”对方顿了顿,“你是谁?”“我是她同事,请问你是……”他不知道这个糖糖哥跟陶子到底是什么关系,要不要把陶子晕倒事跟他说。“同事?我老婆电话怎么你手里?”语气已是不善。老婆?!江枫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陶子什么时候结婚了?他如遭晴天霹雳,他是喜欢陶子,可是,对陶子所有美好向往和憧憬都这一瞬被摧毁,一时间竟然愣住了,甚至忘了解释陶子晕过去事实。——————————————————————————————————————今天2哦~!还有两天,下周二就要入v了,希望亲们继续支持哦~!对了,还有一个对吉祥来说算得上好消息消息,就是辰安出版书名终于不叫《野蛮护士索爱记》了,改成《夏未晚,良辰安好》,这个够小清了。记得这个名字是一个读者给辰安写长评标题,吉祥很喜欢,就报上去做书名之一给出版挑,结果一挑就挑了,此,谢谢这位读者,前提是,她能见这段话!哈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59第59章 合适吗 他发愣当口,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团长!”而后,电话便挂断了,他握着手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她结婚了,丈夫还是军人……内心忽然灰暗一片,默然开着车送她去医院。她是如此小心而敏感,和每一个人相处都十分融洽,可是又和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距离;她我行我素,做她喜欢节目,台里利益纷争从不放眼里,外人甚至琢磨不透她生活里,她到底还乎些什么;她算不上顶漂亮,却总是一副乐呵呵样子,见谁都笑,什么样玩笑都能开,笑起来时候眼睛亮晶晶,然,他总觉得,她内心里定然别有一番不同于表象天地……作为搭档他,是台里和她走得近人,和她相处也极为随意,可以嘲笑她乱蓬蓬鸡窝似头发,可以恶作剧地偷吃掉她零食,行为举动幼稚得像个学生,可是,他是有多无奈才用这样幼稚假象来掩饰自己喜欢她事实?怕是,谨慎她不留面拒绝会让他们之间连朋友也做不了,哪知,这样掩饰却致使他到底错失了表白良机,她居然不声不响嫁做人妇了……只是,她这样身体,嫁给一个军人合适吗?抱着她进急诊科过程,他凝视着她苍白小脸思索。她很轻,身体柔若无骨,这样她是需要一个足够宽厚男人来照顾,尤其,他知道她一向胃不太好,因为发现过她背着人悄悄吃胃药,这,就需人来照顾她饮食,可是,一个军人……他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一样,十分难受,但他又不能妄自评论她婚姻,但愿那个团长能带给她幸福吧……陶子醒来时候发现自己是医院里,边还坐了两眼红血丝江枫。“我怎么了?”她微微抬起自己手腕,手背上扎了针,正输液,胃里仍然还痛。江枫红着眼睛着她,“胃出血啊!你还喝酒!不要命了!?”胃出血吗?有这么严重?她笑了笑,唇色灰白,“没事!小毛病而已,哪里就能死了!”“你啊!就嘴硬吧!有本事别昏倒啊!”江枫见她又是一副无所谓态度,眼里有些气恨,好她这次不算严重,不然她就算逞强也笑不出了!她还是笑,没吭声,昏倒自是另有原因,她自己清楚,以前高时候就教室里昏倒过一次。“对了,你昏迷时候我给你接了个电话,他说是你丈夫……”江枫慢悠悠地道,心里堵得厉害。她却猛然坐了起来,激动之余忘了胃痛,不顾输液器,吊瓶她大幅度活动下晃悠悠。“你怎么不早说?”她焦急地质问。————————————————————————————————————————————还有一。对了,周二上架那天,吉祥会2字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0第60章 梦里的他 要知道,她等这个电话等得心都痛了!江枫几分无辜地着她,心底一片苦涩滑过,她对每一个人都保持着距离态度,对这个丈夫却是如此乎……“我倒是想告诉你啊,你不是才醒吗?”他慢吞吞地解释。而她,注意力早已不他身上,对他解释是置若罔闻,只是从头柜里把自己包翻找出来,包里掏手机。找到手机后首先便查未接来电,发现他竟然打了四五个电话。糟了!她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争气,连晕倒时间都选得那么不凑巧!当即不假思索地便回拨过去,他倒是开着机,只是没接。她不甘心,也接连拨了五次,还是没有接……完了!她沮丧地将手机一摔,躺了回去,胃里疼痛好像突然都变得加剧了……“糟糕!肿了!”江枫低喊一声,马上按铃叫来了护士。她只是怔怔地躺着,任护士折腾她手,任胃里疼痛将她席卷,比胃痛是她心啊,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有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想他,有没有人知道?不!没有!江枫不知道!护士不知道!就连她糖糖哥本人都不知道!“不就一个电话吗?至于吗?”江枫想着她刚才不要命了似找手机形,心里无味参杂,真从来没发现,她还有如此感,如此痴傻一面。她恍恍惚惚,听见了江枫话,木然盯着天花板,依然自己绪里出不来,声音都是僵硬,“今天谢谢你,你也辛苦了,回去吧,等我上班了再感谢你。”“你这个样子我能回去吗?”江枫有些火,为这样作践自己她,为把他当外人她。不过,他对她而言,本来就是外人……“我没事,待会儿我就打电话叫我婆婆来。”她是不会通知严庄,这么说只是为了打发江枫,不希望和他走得太近。“谢谢!”见江枫仍然僵持着不动,她又强调了一遍。江枫只能叹息,“好吧,我走。医生说你还不能进食,自己注意着点,我明早再来。”“谢谢。”她单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这两个世界上显生分词。江枫被这两个字戳得心里痛,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去了。陶子合上眼,疼痛伴随下渐渐沉入梦里,只是始终睡不安稳,因为要自己着药水,她并不觉得这有多凄凉,她早已经习惯。一夜,时睡时醒,断断续续做梦,梦全是宁震谦模样,儿时他,穿军装他,绷着脸他,被她逗笑他……天蒙蒙亮时候,她被胃里一阵急痛给痛醒,与此同时,手机铃声也骤然响起,江枫走后,她就一直把手机握手里,怕就是宁震谦会再打电话来。——————————————————————————————————————各位亲,吉祥一时手痒,又开了个古。喜欢古亲,可以去哦~~~!http:61556/书名暂定,马上会改。亲们也请放心,不会耽误这篇。谢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1第61章 委屈 所以,铃声一响她马上就接了,手心里余着手机震动带来酥麻,“喂,是我!”她过于急切紧张了,说话带了喘。“你成日里到底干什么?大晚上还跟个男人一起?一个通宵都不回去,你现哪?!”劈头盖脸,她迎来一顿责骂。“我……”她哽咽了,胃里痛还继续,她还可以委屈吗?“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不是跟你说过十点睡觉,和部队一样作息吗?你是明知故犯还是压根就没记住?你脑子长来干什么用?”根本不给任何辩解机会,句句苛责,声声严厉。一个月没有音讯,等了一个月,盼了一个月,盼来就是这样结果吗?她咬住唇,不让眼泪流下来。“我说话,你听见没有!”听不到她回应,他语气里是夹杂了暴风雨般怒气。“听……听见了……”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可那哽咽声音却是怎么也藏不住。胃里疼痛本就折腾着她,要她怎样才能保持平静?平日里怕就是生病,因为一旦生病就容易变得脆弱,现,他是要将脆弱她彻底击得粉碎么?“那为啥不吭声?不服气吗?我说错了吗?”他生硬语调,完全就和平时训他那些兵蛋子时一样。“没有,我只是……”陶子小声地回应,她不太想把自己生病事说出来,这么远距离,何必他牵挂呢?可转而又想,他会牵挂她吗?一个月以后今天,能想起来给她打电话,她已经要感谢上苍了……迟疑间,增长了他怒气,“你现哪?给我老老实实回家去!再外面疯,小心我收拾你!”又是这样……上次他这样勒令她回去时候她可以提起包就走,但是现形,她能回去吗?是不是出院算了?“我回不了……”不由自主地,言语里便带了哭腔。一直以来,她都像一朵向日葵,他是她太阳,她努力他面前绽放着笑脸,围绕着他转,可是,向日葵也会疲惫,当她太阳变成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花瓣就会凋零……他这才终于察觉她哭,一时无言。短暂沉默后,语气缓和了些,“你哭?为什么?怎么了?”不!她不要他听见她哭声!擦去脸上泪,她坚忍着不哭出来,身体都忍得微微发抖了,“没有,我没哭,真……”“还说没有!”他声音又提高了不少,可是,马上反应过来,立刻又降下了分贝,“我承认,我刚才是暴躁了点,可是你一个女人,还是已婚女人,通宵不归是个什么事儿?”“不是……跟你无关……就这样吧……”她凌乱极了,她本就是个随人,想哭时候总是躲起来一个人哭个够,想笑时候是没谱没边,今儿哭起了头,她真怕自己收不住,电话里哭个没完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2第62章 婆婆 再不等他说话,她把电话给挂了,头埋进枕头里,一个人哭了个痛。然,才过了几分钟,手机又响了,她一,这一回却是婆婆严庄了。婆婆大人电话不敢不接,她抹了几把眼泪,先强自己露出一个笑脸来,才敢去接电话,和平常一样,想甜甜地叫一声“妈”。然而,到底哭得这么伤心,叫出来声音明显带了哭后嘶哑。“桃儿啊,你住哪家医院,点告诉妈妈!”严庄声音既温柔又透着焦急。陶子还是第一回听见婆婆叫自己“桃儿”,只有顶亲密人才会这么叫自己,比如好友苗苗,她天生对这个称呼没有免疫力,一时止住眼泪又要倾泻而下了,好不容易才忍住,“妈,我没事……”不明白严庄怎么会知道自己病了。“你还诳我呢?难道你想我一家一家医院去找吗?”陶子知道瞒不过了,只好报出了医院名。“乖乖,我马上就来!”严庄接到儿子电话,说让她去陶子,哭呢。她暗暗气恼,这个榆木疙瘩儿子,没见过当妈当成她这样,儿子自己惹出来事还要她去哄媳妇儿,真比他老子还呆!可是,儿子既然说了,她焉有不管之理?本想打个电话给陶子,可一想还是亲自去有诚意,同样作为军嫂她,深知军嫂不易,和爱人聚少离多,缺就是关爱和陪伴,所以直接打电话给电台,想她是不是上班,哪知台长却告诉她,陶子住院,请病假了……这混儿子!丈夫当得也太不够格了!连自己媳妇儿病了都不知道!本该打电话过去把儿子好好训一顿,可是想到儿子这些年跟家里关系……只能哀叹一声,儿子做不到位,她这个婆婆去补吧,何况,对于陶子,宁家还真觉亏欠呢,连一个像样婚礼也不能给,当时,只想着,只要哄得儿子肯结婚了,随便他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严庄到医院时候,陶子已经挂上水了,静静躺上,瘦小身体被子底下几乎不出起伏,白色被单映衬下,一张小脸见苍白了,眉间扭曲诠释着她痛,严庄心里也疼了一下,这个儿媳妇,远比她想象能牵动她心。推门声音惊动了她,严庄进来了,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人——章之意。“妈……”她并不喜见到章之意,但是碍着严庄面子,还是打了声招呼,“小意,你也来了。”————————————————————————————————————————明天就要上架了,今天多一免费哈!希望上架以后亲们继续支持吉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3第63章 告诉你一件事 严庄笑了笑,她身边坐下,伸手整理她凌乱短发,“我打电话时候,小意正家里,听说你病了,非跟着我来你。 ”“谢谢。”她朝章之意一笑,严庄手暖暖,温柔地扒拉着她头发,她头皮也暖暖,暖得发麻。“你这傻孩子啊!怎么病了也不跟家里说?还把爸爸妈妈当外人呢?妈没有女儿,可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严庄嗔怪语气,却透着无法言喻宠。陶子眼眶一湿,差点又掉泪了,其实外人都不知道,她泪点很低,尤其对温牌没有抵抗力。“妈,谢谢你。”不自,额头顺着严庄手蹭了蹭,有这么一个好婆婆,真是她走运了。“傻孩子,跟妈妈还说谢?我问过了,你现还不能吃东西,等康复了,妈妈再给你做好吃,今后还是到家里来吃饭,我啊,好是搬到家里来住,我得好好照顾你才是!不然小震回来跟我急。”陶子笑了笑,没说话,心不置可否,他会因为她回来跟妈妈急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桃儿啊,小震这个人你也知道,为人木讷,是个呆瓜,你们又隔了那么远,可能做不到一般丈夫那么知冷知热,可他心是极善,对你也挂念,听到你哭啊急坏了,马上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来你,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生病了呢?所以啊,你可千万别怪他。”严庄一边安抚着陶子,一边替儿子说话。原来是这样……陶子心里渐渐回了暖,他那样一个人,她是完全了解啊,怎么会怪他?何况,严庄对她关心是真诚,她得出来,接下来时间里,对她千叮万嘱,教她怎么保养胃,怎么养好身体,这是她前二十几年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话,她再一次被感动得泪眼婆娑。严庄很忙,探视她时间里,已经有无数个电话打来了,又一次接完电话后无奈地对她说,“桃儿,妈妈要走了,晚上再来,我会叫保姆过来陪着你,你只管安安心心养病,别什么都不要想,知道吗?”“嗯。”她乖巧地点点头。“陶子姐姐,祝你早日康复。”一道跟着来章之意也站起来,和严庄一起告辞。陶子再一次谢过了她,眼着两人背影离开。她以为两人真走了,正准备合上眼休息时候,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章之意竟然回来了。“是忘了什么东西吗?”她躺上,有些虚弱。“没有。”章之意笑得神神秘秘,“只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18号结束哦~!!!明天,也就是19号,此就要上架了~!!吉祥会2万字,不是骗大家,呵呵~!!而且依照吉祥习惯,会凌晨,所以,晚上12点半,不见不散哦~!期待亲继续支持吉祥~!后,还要请亲们关注吉祥古哦~!http:61556/暂定名,美人天下今天本人终于大家支持正式上架啦~!鞠躬~撒花~鼓掌~!这是站对我肯定,也是大家对这篇认可,谢谢大家!同时也希望亲们可以继续支持这个!我也会继续努力!再次鞠躬~~~~t^t话说上架就是要收费了,我以前也是做读者,也充值阅读,所以用我经验之谈,来告诉亲们怎么能划算书。划算方法就是银充值啦!!3元就是3红袖币!如果一次充值5元直接就是初级会员了,算了下,初级会员貌似可以享受七五折优惠诶!如果是长期阅读亲们,还可以选择升级成高级会员再阅读哦!升级高级会员是要先充三十元作为会费,不过亲们可以下升级页面说明啦,这个级别会员一千字是2分钱哦,算算相当于五折优惠了呢!是各种级别会员里少啦。我以前刚升级时候没什么感觉,但是后来慢慢发现,书越多节省钱就越多哦!高级会员银充值,还是相当实惠选择啦!不过貌似升级就只能用银类了,说到这个,我平时呢主要就是用银啦、支付宝啦这两个,不过貌似财付通也是1比1比例哦,亲们可以选择这三种来充值,比较划算呢。而且相对来说,也比较推荐支付宝啦,因为支付宝有一个捷支付,没有开通银亲也能用银行卡支付啦!点这里如何充值省钱!谢谢亲们支持哦!爬走码字去鸟~~~bye~~~~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4第64章 往事 章之意会有什么事告诉她?陶子从不指望能从她嘴里听到好话。礼貌地笑了笑,“什么事?请坐吧。”虽然自己不喜欢她,但她是宁震谦朋友,是宁家故交,就冲严庄对她这么好,面子上功夫还是要做。章之意下巴高高往上翘着,带着与生俱来优越感,“坐就不必了,我只是不忍心着你过痛苦日子,来告诉你一些真相。辶”陶子苦笑,真不出章之意还有此种普渡众生怀,只是,她想要说什么,大抵是能猜到一些,完全没表露出感兴趣样子,淡淡说了声,“谢谢,不过不必了。”章之意愕然,不甘心神溢然,“你真不想知道?你不想知道小震哥为什么和你结婚吗?”她淡然一笑,原本苍白脸色却因这笑容而显得宁静,“我已经知道了。澌”“你知道?小震哥都告诉你了?”章之意大感意外。并不是他亲口所说,但她却是明白,正因为明白,她才能成为他妻子,这也是她自己小心机所。当然,她没有这个必要告诉章之意,所以只是不置可否地点头。章之意却仍是不信,摇着头道,“不,这是小震哥秘密,怎么会告诉你?他说过是因为你起来像他初恋女友才和你结婚吗?”陶子不动声色地咬紧牙关,点头。章之意再一次受到震动,不甘心地追问,“难道他连为什么去云南也跟你说过?”这个……她倒是真不知道,不由微微一怔,却没能逃得过章之意眼睛,章之意显而易见地得意,“我就知道,小震哥不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知道吗?小震哥之所以远走云南,还一去就是八年,全都是为了芊琪姐。云南,是芊琪姐向往地方,她喜欢丽江,喜欢大理,喜欢茶花,她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这辈子大梦想就是和小震哥大理有一所小小院子,院子临水,种满茶花……可惜芊琪姐再也等不到这一天了,所以小震哥一个人去了云南,就是为了完成芊琪姐心愿,而且这八年里,无论宁伯伯宁伯母怎么骂都骂不回来!”陶子想,自己脸色一定苍白得异常难了。芊琪这个名字原是她生命里一根刺,数度从隐藏深处冒了尖,扎伤她皮肤,她都轻描淡写地假装无知。而对于这个名字宁震谦心地位,她固然是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根深蒂固到此种程度,深到超出了她接受范围……她想,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丈夫为了缅怀另一个女人呆异地八年……可是,她是陶子,她能!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痛都硬生生吞下,声音轻若浮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现,他妻子是我。”其实,五内已经痛得翻江倒海,胃痛,心痛,不知所名痛,全都纠结搅拌一起。章之意脸色微变,“这样你还愿意和他一起?”陶子挤出一丝笑容来,目光仿似穿透了她身体,“其实,你也愿意,不是吗?”章之意告诉她这些是什么用意?无非是希望自己知难而退,腾出宁震谦妻子位子来,小女孩对大哥哥渴望,她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这小女孩心态章之意年纪应该不小了吧?到底是有家有父母宠,不一样。章之意果然被击要害,涨红了脸,“胡说!我只是……只是替芊琪姐抱不平!”明明是一己之私,却还要戴上冠冕堂皇帽子,陶子只能皱着眉笑,身体不适让她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应付不谙世事姑娘,索果断结束这场对话吧!“你若真不平,就去找你小震哥说吧,你也知道,我和你小震哥是军婚,他不同意话,我们是无法离婚,只是,不知道若你小震哥知道你我面前说这些,会怎么想?”她一语便可以击章之意要害。就算借给章之意十个胆,她也不敢宁震谦面前提这些,否则,就不会有他们这段婚姻了。见章之意眼神慌乱,她继续道,“还有就是,既然你这么好心,那我也好心地提醒你,破坏军婚后果很严重!”“谁说我破坏你和小震哥了!”章之意不激,立刻就激动了,“我走了,你好好养病吧!”完胜!望着重掩上门,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她非圣贤,纵然可以容忍一切不能容之事,心里还是沉甸甸。“小震哥一个人去云南就是为了完成芊琪姐心愿,并且这八年里,无论宁伯伯宁伯母怎么骂都骂不回来……”章之意话就像烈毒药,虽然下毒之人走了,这毒却发作起来了,而且越演越烈,吞噬着她身体。她不知道当初神农尝断肠草是怎样痛苦,可她却感觉,她整个五内都燃烧。痛,却没有泪。刚才已经哭得够多了,不能再哭,也不许哭!因为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一开始就知道困难重重,可是既然做出了选择,任何后果她都会自己承担!但愿,她每一步都不曾走错……闭上眼睛,放逐自己虚软身体,思绪往事里流……初遇宁震谦,她才六岁。彼时她,长得圆圆胖胖,其貌不扬,因为没有父母,爷爷带着,穿着不够整洁不说,羊角辫也总是被爷爷粗糙手指编得乱糟糟,用现话来说,那时她整个就是土肥圆里极品那一个。这样她,常常是村里小孩欺负对象,各种谩骂,各种掐打,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第一回被人欺负之后,她哭着跑回去告诉爷爷。爷爷有哮喘,那会儿正病发,听说了以后,挣扎着起扁担便出去给她“报仇”,可是病发爷爷哪里跑得过那些腿脚灵活皮孩子?被那些孩子像耍猴似地逗,没几步就摔倒地上直喘,那些恶劣孩子还学爷爷样子喘着气咳,喘一阵笑一阵,笑她是“胖囡囡,山药蛋,长大了,没人要”,还笑爷爷,“糟老头,没人管,病怏怏,要传染”……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5第65章 别告诉他我回来过(5000) 他给她绑了两个羊角辫,还没有碰疼她伤口。 认真了两眼后,他有些沮丧,“编得不好啊!”她心里暖暖,甜甜,握着小辫辫开心极了,“好!”他有些难为地摸着头笑了,“糖好吃吗?”“嗯!”她拼命点头。“那我明天再给你带些来,现我送你回家!”说完,他蹲她面前,示意她爬到他背上辶。她有些害羞,但还是很利落地爬了上去,他背还算不上宽厚,可是已经初具男子汉雏形了,至少对她来说,他背,真就如山一般稳靠。她指点下,他一直把她背到了家门口才放她下来,进门后还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大抵是说,他叫宁震谦,从北京来这儿体验生活,就住村支书家里,今天正好遇见她摔一跤,还摔破了头,所以把她送去卫生院处理了伤口,现送她回来。爷爷一个劲地谢他,还留他吃饭,他还真老实不客气地答应留下来,还对她眨了眨眼澌。他就这样金光闪闪地出现她生命里,对她而言,就像从天而降天神。他给了她很多好吃糖果,每一颗都甜甜,她心也因他出现而甜甜,于是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糖糖哥”,可是他很不喜欢,但她偏要叫,他也无可奈何。他叫她囡囡,因为爷爷叫她囡囡,却不准林昆他们叫她胖囡囡,否则就要揍他们。他一到来,便成了这村里孩子王,所有皮孩子都臣服他玩具、礼物和拳头之下,他不准他们再欺负她,于是她过上了好日子。那个夏天,她跟着他下河上树,每一天都笑得很开心。虽然每次林昆他们也都跟着一起,虽然她很不喜欢他们,但作为孩子,怎么不贪玩?只要能和糖糖哥一起玩,就算林昆他们再讨厌,她也忍着。她从没说过这么多话,把心里委屈、害怕、还有她和林昆打架辉煌历史都说给他听。他听了会乐呵呵地笑,还喜欢摸她头,“不出来囡囡这么厉害!”那个夏天,爷爷病又犯了一次,仍是村里人帮着把爷爷送去卫生院,其多了一个他。他还把爷爷病历寄去了北京,后来,北京那边就寄了回信过来,随信寄来还有药,听村里人说是从国外来药,是世界上好药!他把药交给爷爷和她,告诉他们怎么吃,还说,如果吃了有效,他会让爸爸再寄,就算他回了北京也会寄!后来她慢慢地听人说起,原来他爸爸是北京当大官,年轻时候这个村子里待过,有一次发洪水,是村支书救了他,所以对这个村感很深,这一次把儿子送回来,就是要让他体验农村生活,同时表示自己不忘本。只是,北京来客人终归是要回北京。暑假结束时候,他便要走了。那一日,很久没哭囡囡哭了个昏天黑地,一直到车来接他了,她还抱着他腿不肯撒手。旁大人都觉得奇怪,一向孤僻内向囡囡怎么会对他这么深感?没有人会了解他对她意义,幼时她孤独、敏感、像上足马力小马达,随时会爆发出巨大能量,又像一只战战兢兢小刺猬,稍一逗弄就竖起浑身刺,众人只道她古怪泼辣,没有人了解其实她是因为害怕,因为怕,才会充满警惕,随时攻击,众人亦怜她孤苦,可是,她要不是怜悯,是真正温和自然贴近。宁震谦走近带给了她想要一切,她心里,他就像温暖太阳,让她孤僻世界不再暗。他给了她强有力保护,给了她贴心照顾,短短两个月时间里,他充当了她幻想且渴望一切角色,父母、兄长、朋友……爱世界里缺失太多她把所有亲人光环都戴了他头上,叫她如何舍得他走?初遇时她哭,他塞给她糖,走时已没有糖果,同样是孩子他有些无措,只好蹲下来抱着她哄,“囡囡不哭了,下回哥哥来时候再给你带很多糖,行不?”她眼泪瞬间止住,他还会回来吗?惊喜之余抽泣着问他,“糖糖哥,你真还会回来?”“会啊!明年暑假我再来!这里可好玩儿了,比北京好玩儿多了!”青涩少年他,对于农村这个广阔世界里一切都着迷极了,成日里山上河里放养,比大城市方寸天地里狭隘空间有意思得多,他还真不想回去呢!虽然知道离别是必须,可想到还有再见希望,她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但是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小手抓着他衣服不放,因为爷爷曾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妈妈走时候答应过,一定会回来接囡囡,可是,妈妈到底没有再回来……汽车喇叭催他上车了,林昆那些人见她这样又开始嘲笑她,唱他们自己编“囡囡歌”,“胖囡囡,山药蛋,爱哭鬼,没人要!爱哭鬼,真可怜!”宁震谦当时就横了他们一眼,还挥了挥拳头,把他们吓得都住了口,拉着她手说,“囡囡胖怎么了?胖才可爱呢!像你们一个个瘦猴子似,见一次想揍一次!谁说囡囡没人要?我要!我告诉你们,囡囡就是我妹!我不时候你们要敢欺负她,等着我回来收拾你们!”一番话把陶子又给惹得泪眼汪汪,她不敢相信地问他,“糖糖哥,你真要囡囡吗?”她心里,“要”这个词含义就是一起,像她和爷爷一样。“要!当然要!”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也许,当年他一声“要”只是小小男子汉英雄节作祟,转过背可能就忘了,可是,听者有心,她心里,却惦记了好多好多年……他终于走了,临走,又把托司机带来药交给了陶子,因为爷爷吃了效果很好,他就让司机来接他时带了几个疗程,吃完这些,应该会大有好转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6第66章 无怨无悔(5000) 藏暗处她鼻尖酸楚,赶紧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来,眼泪却噗噗直落。“她啊!搬走了!住镇上去了!”林昆摸着电脑,被喜悦冲昏头脑他随意答着。“哦……”他语气怅然若失,却低头对芊琪笑道,“可惜了,本来想给你介绍一下囡囡,是我认妹妹……”原本听到他叹息略觉安慰她,听完他话却增酸楚了……本以为他怅然若失是对她或多或少惦念,然,却不曾想,只是为了要她和他女朋友见面…辶…若说之前她从没仔细思考过她对他怀念和依恋是什么感话,此时此刻,十六岁她,隐约是明白了,她喜欢他……也许从前不是。一路走来,她把他当成亲人,当成哥哥,当成朋友,她是他身边唯一女孩,虽然是个小小女孩儿,但是她从没有危机感,因为不会有人抢她糖糖哥澌。但是,当他身边出现另一个女子,她才知道,原来自己非但不是他唯一,还很有可能只是微不足道一个……这个认知让她难过极了,可是也让她明白,原来幼时对他兄长之朋友之义不知不觉间已经上升为喜欢,严重点说,就是爱了……因为兄长父母朋友给感只有温暖,没有痛,只有男女之才会让人伤,使人痛,而且极具排他,她对那个叫芊琪女子是何等艳羡……站他身旁,芊琪笑着问,“哦?囡囡?好可爱名字,是怎么样女孩儿啊?”他笑了,“只知道她叫囡囡,也不知大名叫什么,挺可爱一小孩,成天追着我跟我玩,这么点高,胖乎乎,长什么样儿……具体记不太清楚了,就记得一双眼睛特别亮……”他比划身高依然是后一次见她高度,可是,她现已经长高许多了……而且也不再胖乎乎,不是小孩,原来,他心里,她只是个小孩而已……就连她长什么样子也记不得么?不过四五年时间,她将他记得如此深刻啊……“是么?比我还亮?”明显,芊琪占有也是极强,听了这话,居然会介意,虽是笑着说,神似玩笑,但撒娇意味也是浓浓。他环芊琪肩膀手臂便紧了紧,笑容柔和地着她,“怎么能跟你比?她只不过是个小朋友而已……”陶子心,彻底地沉落下去,如同坠入冰窖,寒意透顶,原来,她只是小朋友……连和他女朋友比较资格都没有……芊琪这才真真实实地笑了,嗔了他一眼。他和她,眼神交汇,如此默契,如此柔蜜意,到底是大城市来人,丝毫不避讳他人场。村里一大婶笑着开起了玩笑,“当年可不是这么说!我们大伙儿可得清清楚楚!当着我们大家伙儿面囡囡问你要不要她,你可是拍着脯说要!”儿时玩笑,只是为了博得一笑而已,众人想着童言无忌,都笑开了,只他,有些尴尬,笑道,“有吗?我一点也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了……陶子心口如被人狠狠一击,她视之为生命至珍承诺,他却只当是一时戏语而已……她再也听不下去,哭着跑开了。那个下午,她还是旷课了,没回学校,村里河边大石头上坐了一下午,也哭了一下午……算是告别吧……告别他们一起有过乐时光河岸,告别那些枝繁茂盛大树,告别树上垒窝小鸟。其实,春秋冬夏,几番轮回,河水奔流不息,树叶落了又生,鸟儿去了又回,一切都不是当初原样了……如林昆所说,他村里只呆了两天,第二天便启程走了。她没有想到是,他临去之前,会来学校她。当时正是放学,老远,她就到他和芊琪校门口等,她马上闪身躲了。他一边等,一边表,仿似很着急。刻意躲着她,自是没有出现,倒是林昆也出校门,走了上去。只见他和林昆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交给林昆一个大袋子,拍了拍林昆肩,就和芊琪钻进了等着他俩轿车里。后来,林昆找到她,把他给东西交与她,埋怨,“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小震哥不来时候你天天问,来了又不见人!这是给你!亏人家小震哥还惦记着你!这是给爷爷买营养品,本来想等你一起去爷爷,等老半天不见你人影,人家还要赶着去省城搭飞机!”他给东西,自然从来都是好。她打开袋子,里面全是写着英说明营养品,还有送给她礼物——一块手表。她他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同吧……她苦涩地笑,对了,他说过,她是他认妹妹,妹妹而已……小朋友一个……那块手表,她从来就没有戴过,就像珍藏他这个人,珍藏那些夏天片段一样,珍藏她箱子里。从此,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她以为,那一别便是永远了……然而,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还是考上了北京大学,并不曾奢望遇见他,没想过还会和他一起,只是对于北京向往,就像对圣地、对理想向往一样,从小就她心里生了根,不是轻易能够拔除……她依然乐观而坚强地生活北京阳光下,念书,毕业,找工作,一切安稳而有条不紊。也曾遇到过各方面不错男孩,只是,不知为何,却找不到心动感觉。她曾想过,是否是因为他她心里落地生根?可是,她却无法,也不想给自己一个准确答案,生活,懵懂前行也未必不是坏事,有些事,想得太清楚,难免有伤。她想,也许,终有一天,她还是得嫁人。等她想安定下来时候,就寻个差不多人嫁了,然后相夫教子,过平静无波日子。只是,她还没遇上她那个差不多人之前,却遇上了机会……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7第67章 昨晚那男人是谁?(5000) “啊?”这句话有歧义吗?她以一个言小说作者敏感度揣摩着,吃掉?吃掉……吃……掉……他笑声忽然停了下来,迟疑语气,略显歉疚,“可能……暂时回不来。 ”“那过年呢?”她失声呼出。她可是和幼时一样,一天天计算着,圣诞不回,元旦不回,过年总该回家了吧?她想他呀……“过年……也回不来……”“哦……那算了……”她已经掩饰不住她失望辶。“因为……有任务。”他闷声说了句。她有些讶异,这是向她解释吗?作为军嫂,她可是知道纪律,任务不能说!“我明白,没关系!”她心里豁达了,百分百地相信他,只要不是因为留念那个地方,只要不是因为怕回来见她,她就能理解澌!“还有……昨晚那个男人是谁?”他吞吞吐吐地,又问了句。“昨晚?哦!那是我同事,昨晚我们播音部聚餐,回来路上我胃病犯了,是他送我来医院。”她详详细细地解释清楚,不过,省去了喝酒这一段,她可不蠢,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讨骂啊?“嗯!以后这些聚餐少参加吧!我你还是住家里去,有爸妈着,你有个三病两痛也有人知道!一个人外面住着像什么?”他言语间又贯穿了命令语气。“嗯,我想想……”这是找人管着她么?连聚餐都不能参加了?难道这是军嫂必须遵守纪律?可是他是她天啊,她绝不会忤逆他话,不过,和公公婆婆住一起还是不太愿意,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住惯了,虽然渴望亲,可是也害怕约束。所以,先答应着,以后再说!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江枫端着一只碗进来,笑嚷,“来来来!好吃来了!”他声音可真大!医院又安静,那端宁震谦都听见了,追问,“谁来了?”“就是我同事,江枫。”她声音小小,同时瞪了江枫一眼,好死不死弄出这么大动静干什么?“他又来干什么?”他声音立马严肃起来,犹如发现了敌一样。“她……给我送吃……”她声音小了。现她,基本发现规律了,他一旦这种语气说话,接下来就会发脾气,她有点紧张地拽住了被单。“我妈不是说让保姆来吗?怎么还没来?让个外人给你送吃?多给人家添麻烦啊!”果然,他语气不好了。“阿姨还没来呢……”从宁家到医院少说也要大半个小时,如果遇到塞车还不知要堵多久,保姆这会儿影子都没见。“我知道了!我马上打电话回去让阿姨点过来,不要麻烦人家,知道吗?”“哦,好……”她乖乖地答应,暗暗庆幸他这一次没大发脾气。话说她怕他什么呀?为什么每次都像个小媳妇似?她放下手机,江枫站她对面笑得露出大白牙。“老公打来电话?”他笑嘻嘻地问。“嗯。”“你啊你,太不够义气了!结婚了居然喜酒也不请我们喝一杯,怎么说我们也多年同事,或多或少总有点阶级感吧?”好吧,其实他心里酸溜溜,这话也说得酸溜溜。陶子是听不出来,只解释,“还没办酒呢!只是登记了!”“这样啊?那什么时候办酒呢?别忘了请我们!”这个话题是她不想提及,宁家当时对她说,因为宁震谦时间很赶,来不及举行婚礼,所以先登记,等以后他调回北京再补办婚礼,可眼下来,那些只是托词罢了,他调回北京日子遥遥无期啊!其实,她要只是跟他一起,并不真计较是否有婚礼,然而,如果真是因为没时间才不办,她完全可以理解,怕是,不办婚礼另有原因……她一笑,不愿意自己失落绪落外人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呢!”他对她一向关注,管她掩饰,可还是出了她失落,他想,没有哪个女孩不意自己婚礼,所以,开了个玩笑,“我说你吧,干嘛嫁给兵哥哥,天远地远,婚礼办不成,就连你生病也没人身边,嫁个像我们这样多好!知根知底……”作为男主播,八卦本事也不小,今天已经将她丈夫况打听清楚,这时候胡说八道一番,也纯粹是玩笑,完全没想过诋毁她婚姻,可是,敏感而护短她却被惹毛了,当即就发了火,“你说什么呢?凭什么说我家兵哥哥不好?!你们这样又好哪里?我怎么就没出来啊?”他没想到她会生气,平时无论怎么开玩笑她都不会当真,也有些尴尬了,“哟,真发火了?我是开玩笑,别介意……”“开玩笑?!你什么玩笑不好开凭什么拿我家兵哥哥开玩笑?没错,他是隔得远了,那又怎么样?没有他们边境保家卫国,你有那么好日子过啊?江枫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昨天帮了我,我就对你感激涕零,没错,我确要谢谢你!可一码归一码,你若是说我家兵哥哥半个不字,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江枫,趁我还没想着跟你绝交之前赶紧给我走,从我眼前消失!”她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没给江枫任何插言机会。哼,就算她自己被那只傻大兵欺负死,也不准别人说他半句不好!他是她心里完美无缺男神!不容任何人亵渎!江枫哭笑不得,一句玩笑话而已,有必要上纲上线,给他上到政治高度吗?“我就是一句玩笑,算我说错了行不?您老别气了,身子骨要紧!”“什么叫算你错了?你本来就错了!我气!我很生气!下回你再这样我们就真绝交!现,你要真为我身子骨着想,就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吧!”她一向就是这样格,平时着挺无害,一旦惹毛了,天王老子也不怕得罪,就从她小时候和林昆那群臭小子累累战绩就可以出来,得罪了她人,没一个有好果子吃!哪怕两败俱伤!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8第68章 寻夫之旅 春节脚步渐渐地近了。对于一个孤苦无依人来说,春节如同人生旅途荒凉驿站,与世隔绝,遍地萧索,比任何时候都刻骨铭心地提醒她这孤寂存,明知驶出这一站便可见满世繁华,然,纵然外面繁华如锦,却无一针一线与她相连,每一张驶出这驿站车票都标注着血脉相连和亲团圆,她找不到属于她那张票,也登不上属于她车。她能做,只是守着这荒凉驿站,守着她方寸回忆。爷爷世时候,她还没什么感觉。虽然不像别孩子那样拥有父母买衣服、亲戚给压岁包,但爷爷是如此疼她,焉能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同样有衣可穿,有红包可拿,一直到她念大学,也不曾缺过。记得那会儿,每到过年,家里气氛就格外欢乐。爷爷做熏,买年货,别人家有,一件也不少了囡囡辶。大年三十那天,爷爷一大早就会起来,做大餐,炸糖糍粑,忙得黑黝黝老脸乐开了花。她也不闲着,无论多大,都会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爷爷忙前忙后,幼时纯属小跟班,无事忙还跟着添乱,大一些了,便可以给爷爷当帮手,经营属于祖孙两个人热闹和团圆。通常晚饭还没熟,熏却已经蒸好,她喜欢吃就是骨头,咸咸,微干,还没吃就先被透着柴火香味儿给勾起了馋虫,爷爷就会笑眯眯地赏她一块骨头,后来她想起这个画面,觉得自己真像一只小小狗,往往思念爷爷绪里笑出声来。每一年年夜饭,爷爷都要她先倒一杯酒忌爸爸澌。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就是墙上一张照片,和每逢节日清明一杯酒,因为从未曾期盼过,所以也不曾因没有而伤感。爷爷说,爸爸是一次灾难去世,那时她,才几个月,还有妈妈,但是后来,妈妈到底是不堪独自抚养女儿苦,把她扔给爷爷,自己走了,走时据说也哭得很难过,还发誓一定会回来接女儿,只是,她现已经二十六了,还是没有妈妈消息……她不怨妈妈,真。同为女人,她理解女人。每个女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和幸福权力,如果,妈妈觉得离开她会幸福,那么她真诚地祝愿,世界某个不知名角落里妈妈,一定要幸福。毕竟,是妈妈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妈妈,就没有陶子这个人了……生活没有,她从不强求,她格外珍惜,是她拥有,比如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年夜饭,已经足够让她满足。之后,便会和所有孩子一样,坐温暖火炉旁,陪爷爷电视,春晚节目并非她喜爱,她喜爱只是这个氛围,无论生活还会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和爷爷一起!所以,对她来说,春节这个团年,昂贵稀罕糖果不重要,多厚红包也不重要,她只要一叠姜,一杯热茶就足够了!爷爷腌制姜是天底下好吃零食,配上热茶,那便是世间热火享受!只是,爷爷走后,她遍寻各种腌姜,却没有一种能及得上爷爷做万一。从前过年是要放炮仗。零点钟声敲响时候,爷爷就会带着她门口放好大一挂,噼里啪啦爆竹声,爷爷总会摸着她头,笑着说,“囡囡又长大一岁了……”粗糙指尖带来温暖,她现还记忆深刻……这也就是她手机为什么要设置鞭炮声为铃声原因。爆竹声对她来说,意味着过年,意味着欢乐,意味着团圆,意味着……和爷爷时光……她曾经某一个夏天不无遗憾地对某个人说,“可惜你冬天不能来,不然过年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放炮仗了!还有,我爷爷做姜可好吃了,熏也很棒,你都没机会尝!”那人曾笑着许诺,“好啊!回去我跟爸爸说,让我来这边过一个寒假!”只是,他许诺或许都跟夏天里那些英雄主义豪言壮语一样,只是一时兴起,转眼就忘,她从来就不曾冬天里等到过他……他没有冬天到来,爷爷却冬天里去世了。那时她刚念大一,就那个寒假,她失去了唯一亲人。记得刚放寒假她归心似箭,毕竟第一次跟爷爷分开这么久。然而,当她跑回镇上出租屋时,爷爷却不家。她正要出门去找,房东就来了,见她便大喊,“哎呀,囡囡啊,你回来了!点!你爷爷进医院了呢!”“怎么回事啊?”她大惊,以为爷爷哮喘又犯了。自从吃了宁震谦药,已经好久没犯了呢。“你爷爷从街上摆气/枪回来,又给你买了好些吃,背了太多东西,过马路挡了视线了,耳朵也不太好,被突然开出来车给撞了!”“不是让他别摆了吗?!”她急得哭了,扔下行李就往医院跑。自从去上大学,她就一再嘱咐爷爷,她会勤工俭学,自己负责自己学业,让爷爷不要再劳。房东她后面叹息,“还不是为了你吗?你爷爷说,不但要把你学费攒出来,还要给你备嫁妆,姑娘家出嫁没嫁妆会被人笑!”陶子再没忍住,捂了脸,泪水横流,疯了般往医院跑。医生终没能救回爷爷,她见到爷爷时,爷爷身上插满了管子,奄奄一息……爷爷周围,站着几个好心邻居,见她来了,叹息着把她推到爷爷面前,“囡囡,你爷爷知道你今天要回来,一直等着你……”她眼泪哗哗直流,趴前握住爷爷手,大哭,“爷爷,囡囡来了……爷爷……你答应过囡囡,不会离开囡囡,爷爷……你囡囡啊!”爷爷当时很费力地睁开眼睛,粗糙手握紧了她手,她知道,爷爷真是等她,等着见她后一面,此时,已是拼劲后一口气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69第69章 我的团长! 打开一直关机手机,无数个来电提示,全是严庄打电话。她吐了吐舌,这回婆婆真被自己给吓到了。未免婆婆担心,她得回个短信才是,可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把自己目前状况如实汇报,于是编了一假话,大抵是说自己已经安全抵达部队,而且找到宁震谦了,要婆婆别担心。婆婆却马上就打了电话过来,她硬着头皮接了,准备挨骂吧……果然,严庄首先就数落了她一通,末了,又怕她有想法,赶着解释,“桃儿啊,你知道你就这么走了我们多担心?!妈是把你当自己女儿才说你,你心里可别对妈妈有了意见!辶”自古婆媳关系难处,她是三生有幸才遇上严庄这样婆婆,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一定是上天怜她从小无父无母,所以才给她这样一个家,让她重拥有缺失母爱。安抚生气人好方法就是撒娇了,她娇滴滴,正宗乖女儿态,“妈——桃桃知道妈妈疼桃桃了,桃桃无以为报,只能好好疼震谦才能报答妈妈疼桃桃心啊!妈妈不生气了好吗?”严庄哼了哼,语气里已是带了笑,“那个臭小子,真是好福气!算了!只要你安全到妈妈就放心了,下回可不许再这样!臭小子呢?让他接电话!”儿子是母亲心头之,当母亲,只要儿女这辈子幸福,还有什么奢求呢?儿媳妇如此待儿子,她也算是安心了澌。陶子一听这话,暗叫完蛋,她上哪里变一个“臭小子”来接电话?只好继续撒谎,“妈,他已经出去训练了!晚上我再让他打给你!”晚上,她应该和他见着了吧?“好吧!记得好好照顾自己!那边晚上温度低,你带够衣服了没?”“带了带了!我四季衣服都带了!”陶子赶紧回答。“那好吧,就这样了,员工还等着我开会呢!”她可是会议开了一半出来打电话,为这个淘气又傻气儿媳妇!好不容易大发了婆婆,陶子舒了口气,马上给宁震谦打电话,然而,他手机却再一次关机……哭无泪……到现她才体会到自己是真太天真了……这千里寻夫不是那么容易事……她想到了高原反应,想到了昼夜温差,这边诸多可能发生状况她都有所准备,独独忘记了一件事,他手机是常年打不通……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了,好吧,就算是走,她也要走到部队去!她深呼吸几口给自己打气,又吃了几颗感冒药,收拾起行装,退了房,就去了镇上。走出旅馆大门瞬间,她倒抽一口气,上天这是考验她对宁震谦爱有多深么?居然下起了细雨?凉风一吹,完全跟北方冬天有一比啊……还好她准备充分!从包里找出棉衣来穿上,打了伞,镇上转悠,想问问路什么。让她惊喜是,镇上有私人出租两轮摩托车,上前一问,年轻小伙子答应送她到山脚下,不过却要一百块钱。这种时候,哪怕他再要贵点,她也会答应,只要能去就行了!当即喜滋滋地背着超大旅行包上了他摩托车后座,司机小伙还给她一件雨衣让她披着,载着她就往前开去。出了镇子以后,又驶了一段水泥路,小伙方向一转,路就不好走了,坑坑洼洼不说,因为下了雨,还有些泥泞。“姑娘!坐稳了!下雨有点打滑!”摩托车轰鸣声,小伙子大声喊。“好!”她反手抓紧后座上铁架。雨衣只能盖住她头和身体,遮不住她脸,雨丝细细密密,早已经把她脸淋湿,摩托车急速行驶,大风刮着,她觉得自己脸上都被刮下来了,忍不住打了喷嚏,眼前一切都开始晃动了,颠簸摩托车颠得她一阵恶心,早上吃米线胃里翻滚,感觉随时都要吐出来似,而摩托车巨大声音隆隆地响着,震得她太阳发紧,前额发涨,她真担心,这样颠下去,自己还没到山脚,就已经被颠散架了……“师父!能不能……好好走……”她忍着要吐冲动,对小伙子喊道。“只能这样了!姑娘!你就忍忍吧!”小伙子回头道,“这路本来就不好走,又下雨,也只有我,见你是个外地姑娘,才肯帮你跑一趟,别人都不愿跑呢!说不定我这小破驴这路上给颠坏了都有可能!”“打住打住,师父您还是用心骑车吧!”陶子抹掉一脸水,魂都吓掉了,拜托骑车时候前方啊,她干什么?还有,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说车坏?小毛驴啊小毛驴,你可千万要争气,不要坏啊!她再不敢打扰小伙骑车,强忍着不适,双手抓紧,努力稳住自己身体,不让自己掉下车去。可是,这坑爹路,摩托车也不敢开,磨磨蹭蹭,不过总比她走路强点……途,好几次她实憋不住,都请小伙停下来,让她先呕一阵,这样走走停停,就慢了,她第四次下车呕吐时候,小伙也急了,“姑娘,照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啊,要我黑着回来?我可是不敢!”陶子唯恐小伙把她扔这里回去了,着自己呕出那一滩清水,喘气,“到没,我已经没有可呕,再也不会下车呕了,走吧!”确实,呕了这么几次,胃都呕空了,她也虚弱了,苍白脸混了雨水,就跟掉落水里纸一样,坐车后座,被颠得一摇一晃,仿佛随时都会从车上掉下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到体力极限了,只能听之任之,只要她不死,只要小伙把她驮到山脚,山脚一定会有哨兵吧?那时一切就好了……可是,上天真铁了心要考验她极限,浑浑噩噩不知又行驶了多久之后,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而后脚上一痛……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0第70章 桃桃和团长的囧事 她心里突地一跳,既期待又有些小小害怕。 是他吗?他会高兴她来吗?毕竟他心里,自己就和陌生人无异!怕是她现搞成这么一副惨状,无故给他添了许多麻烦,他会不会嫌自己烦?电话里他就已经够凶了,如今见着真人,她不是送上门来讨骂吗?他还不把她给骂惨了?顿时心怵怵,突然期望这个即将到来团长大人不是他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那个……雷亮……你们团长……姓什么?”没准儿她跑错了地儿,来错了别团呢?这回轮到雷亮一怔一怔了,嫂子是不是烧傻了?怎不知道自己男人姓啥了呢?立时也紧张了,还伸手她面前晃了晃,“嫂子,你没事吧?团长他姓宁啊!能想起来不?”呃……他居然以为自己失忆了,如果可以,她真想装失忆啊……宁……姓宁啊……完蛋了…辶…她哀叹同时又鄙视自己,千辛万苦不就是想见他吗?现马上要见到了,又这幅怂样儿!陶子!你是要闹哪样?可是她就是害怕呀!呜呜……“那啥,如果你们犯了错儿,你们团长会怎么处罚你们?”她得先想想,自己小身板能承受多大底线……“这个……要得多大错儿了……”雷亮摸着头,一头雾水,嫂子问这干嘛?糟糕!难道还是因为自己昨天拿枪指着她吗?她会告诉团长吗?那说了可就完蛋了,马上就哭丧了脸了,“嫂子,昨天我真不是故意!我不知道是您!您可千万别告诉团长,不然关闭跑圈儿负重公里跑,可会要了我半条命去啊!澌”陶子无语,摇摇手,他哭个啥啊,现要哭是她好吗?关闭……跑圈儿……负重……她被要去可不是半条命……是一整条啦……那还不如不被救回来……死路上少受点折磨啊……她捂住口,高原反应强烈压迫感又来了,比昨天甚啊……她环顾这屋子,整整齐齐,陈设简单,连个可以藏身柜子也没有,“雷亮,你们这儿有什么地方可以躲起来让你们团长找不到吗?”“你要躲到哪里去!”她话音刚落,门口炸雷似声音就响了起来。她坐上,顿时石化。这个声音太熟悉了!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这个时候装晕可不可以?对了!装晕!她“啊”一声惊叫,仰天直挺挺躺回了上。“团……团长……你……把嫂子……吓……吓晕了……”雷亮磕磕巴巴地说。拜托,雷亮!你自己也被吓得不轻好吧……“一边儿去!”某个熟悉声音依然炸雷。“是!”雷亮兔子似,立马没了影儿,出去时候还贴心地帮团长把门给带上。房间里只剩了他和她。陶子紧闭双眼,依然能感觉到他高大身影就站边,他影自上而下覆盖着她,无形产生一种强大压迫感,她感觉自己手心捏出汗来了,脚被子里微微发抖……心揣测着他接下来会如何做,却迟迟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她心里“一二三四五……”地数着,都已经数过两百了,他还是没有声响……艾玛!这是和她打心理战吗?敌不动我不动?她认输好吗?再这么耗下去,她扑通乱跳心一定要罢工了……她身体僵直地一动不动,到后,觉得浑身不自,浑身都想动一动,要命是,背心开始痒了,痒得难受啊!她真很佩服唐僧,跟妖怪比坐禅时候可以坐一天……也很佩服革命烈士邱少云,烈火永生啊……来她真不适合出家,也当不了英雄……难以忍受地蹭了蹭背,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只一只……她惊得尖叫一声,双手立刻把眼睛给捂上。要不要这么吓人啊!这么一张大黑脸就眼前,一双乌黑眼睛还直瞪瞪地瞪着她,那眼神,感觉她是阶级敌人,要把她给撕碎了似……他刚要说什么,忽然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轻轻靠近门缝,外面传来嘀嘀咕咕声音,还有压抑低笑,勤务兵郝小海那边笑边小声说,“团长不会这么猴急吧?直接就扑上去了,把嫂子给吓得大叫……”他暗哼,眸色暗了暗,猛然拉开门……两个家伙收不住脚,哎哟声滚了进来。待发现团长脸黑得和锅底有一比时候,吓坏了,慌忙站起来,朝他敬了个礼,“连长!我们是来给嫂子送吃……吃……”雷亮眼神地下一搜索,那一碗鸡蛋排骨面已经刚才滚进来时英勇牺牲了……“很闲是吗?”他黑眸里厉光一闪,“滚回去跑圈去!二十个!”“团长……我们真……”“三十!”“是!我们马上滚回去……马上滚……”两人收拾了地面面碗,连逃带奔地溜了。重关上门,这一回终于安静了……陶子有种预感,自己死期也到了……她真想大喊一声,你们俩回来……他一步一步地朝走近,她一点一点地往内侧移。后,她移到了墙边,没地儿可挪了,他,也走到了边,坐了下来。“你跑来干什么?”这是他跟她说第一句话,不再响炸雷,可是有够冷够严厉,感觉就好像是她到来是个十恶不赦错误,这会儿法官法庭上审她似。“我……我不要跑圈!”她已经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到了,三十个圈……直接毙了她好了!现她连走路力气都没有!他微微一愣,显然被她莫名其妙话给震,明白过来后,脸色却是严肃了,“不要偷换概念!说,你来干什么?!”“我……”她委屈地瘪了瘪嘴,“妈妈……妈妈想你了……所以……让我来……你……”其实是她想他了,好吧,她再一次没出息地撒了谎……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1第71章 望妻石 陶子这几天都没能好好吃一顿,老余送来面条太好吃了,她稀里呼噜大朵颐,只差把头埋进碗里去了。莫名,觉得宁震谦好像盯着自己。她猛一抬头,正好撞上他目光,他来不及掩饰,一贯冷硬眼神里,有一抹她不懂波光,就好像迷蒙春日,细语轻洒,如镜湖面波纹一圈一圈晕开一般……她还没得真切,这波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惯常冷硬。“为……为什么这么我?”被他这样瞪着,她觉得再继续吃下去有难度,她不明是,自己总算是个女主播,好歹口齿也算伶俐,怎么他面前说话舌头都伸不直…辶…他眉头皱了起来,“不出吃相这么难!”她了唇,一如当年她吃着糖糖哥塞给她糖果时,回味不地品味那满口余香时一样,她见,宁震谦眼神又动了动,她以为自己这个动作太不雅了,定是遭他厌弃,有些难为,“只能怪老余家面条太好吃了……他家用什么牌子调料包啊?这么好吃?”还提调料包?他咬了咬牙,有掐死她冲动…澌…“赶紧吃!吃完休息!”他豁站起来,力气大得连带椅子都倒了。而后“砰”一声,他甩上门出去了。她捧着面碗,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刚才还好好,怎么又刮龙卷风了?陶子来之前就科普过高原反应,知道一般两三天就会好,所以,下午时候就感觉舒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她还连带着感冒,估计已经好全了。宁震谦很忙,摔门而去后整整一天就没再出现,饭晚饭都是郝小海送来。上躺了一天一夜她,觉得气闷,骨头都躺疼了,便想出去走走。所以,吃完晚饭便向郝小海打听,“小海,你们团长这时候还忙呢?”郝小海收拾着碗筷,头也不抬地回答,“场。”这时候还场训练?她很想他练兵样子,便问,“场离这儿远吗?”“不远!”“那小海,我想去行吗?”她顿时大为兴奋,练兵他一定帅掉渣了!。“这个……”小海有些犹豫,上午三十圈跑死他了啊……“小海!好不好嘛?”她自己都觉得有点麻了。郝小海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低着头不敢她,只鸡啄米似点头。她大喜,让郝小海外面等,自己换了衣服就出了门。卫生所离部队营地还是有一点距离,郝小海慢慢走着,配合着她速度,她感觉意外,小海不是宁震谦勤务兵吗?应该什么样上级带出什么样下级来才是!她哪回和宁震谦一起时候不是他前面猛冲猛走,她喘着气儿后面追?郝小海这么细心体贴,还真不科学……她起了逗小海心,“小海,有女朋友了吗?”郝小海真是个害羞好小伙,脸立刻又红了,低声哼唧了一句,“有,老家。”想不到他是如此腼腆,这激起了她逗他之心,她嘿嘿一笑,“小海,谁当你女朋友真是有福了!”郝小海果然害臊了,红着脸不敢抬头,“嫂子……”“好了好了,不笑你了!”她哈哈大笑,“对了,明儿就除夕了呀,女朋友不来你?”“不来,太远了。”小海说,顿了顿,又道,“会写信来,明天该到了呢。”言语间好像为自己女友辩护,提起来信,又很是期盼和自豪。陶子点点头,瞬间也没了取笑小海心,这偏僻荒凉地方,家信是战士们生活深长期盼了……暮色渐染,雨后高原,群山笼罩一层层雾霭之,显得神秘而庄严。空气里再没有之前压迫感,陶子觉得身心轻松,心也变得愉悦,“小海,这山里暮色倒是别有一番意味,天晴时候一定特别美吧!”“那当然!”郝小海自豪之油然升起,然,说完又低落了下来,“不过,到过这儿人,也只有嫂子您说这儿美……”“嗯?”她不明白是何意。小海却不愿多说了,指着不远处一排排整齐房子道,“嫂子,你,那边就是营房。”她顺着小海手指处过去,发现这营地比她想象大多了,竟是占了两个大山头。“这边是团部,过去就是团里宿舍楼。那边是一连,再过去就分别是二连和三连。团长一般团部里,我来时候,他场,不知道现还不,我们去。”小海步子微微加了点。陶子也加紧跟了上去。一路,会偶尔遇见几个战士,一个个地都会停下来朝她“啪”敬军礼,然后大喊一声“嫂子好”。她觉得诧异了,“小海,他们都认识我吗?”话说她来了这两天,也就卫生所里待着啊……小海强忍住不笑,心很想说,嫂子,这两天你早已名冠全团了,可是,这话不能说,只好费劲地紧绷着脸解释,“嗯……我们部队习惯,不管是谁家属来了都喊嫂子……”“哦……是这样……”陶子喃喃点头。“嫂子,场到了,团长那呢!”小海指着前方道。陶子眯起眸来,只见暮色下他,一身冬常服而并非作训服,绕着场跑圈,军装暮色映衬下,呈现成暗哑苍绿色,愈加显得他身形矫健。他是拼了全速跑,如一匹狂躁野马,要将内心压抑都爆发出来一样……她有些愕然,原以为他领兵训练,却不曾想,他是一个人这跑……“小海,你们团长也被罚了吗?”她觉得这是唯一解释。小海也迷惑了,“没有啊!我给你送饭时候团长还一个人站场呢……再说了……团长他穿着常服和皮鞋呢,跑什么跑……”一个人站场……陶子忽然明白了什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2第72章 团长,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吻他,第一次真正意义地向他靠近,之前那些乌龙都不算。 她不知道,如果他将她推开,她会怎么办……他唇很干,很烫,贴上去瞬间,她耳朵里轰鸣一声,浓重黑夜里,彷如烟花绽开,又星星点点散落……他呼吸很热,浓烈,混着烟味男人气息潮涌一般袭来,满满地堵住了她呼吸。他是抽烟……他烟味她其实早就闻到了…辶…适才场,烟味尤其浓烈……男人抽烟时,是思念谁?可是,即便如此,她仍然无处可逃,无法抵抗,如同陷入梦里黑色漩涡,就此被淹没,被席卷,而她,却虚软无力,连身体都无法依托…澌…他没有动。她也傻了一般。作为一个言小说写手,空有一身纸上谈兵功夫,真正到了关键时刻,却只会这样傻傻地贴着他,傻傻地听着自己一颗心砰砰乱跳,听着耳里一朵又一朵烟花盛开又落幕……她觉得,时间仿佛这一刻凝滞了。然,突然之间,他往后退了一步,她绵软身体本来依附着他,此时便失去了重心,从石头上栽了下来,幸而抓住他衣服,站稳了脚跟,不然又是一个嘴啃泥。“陶子同志!”他高声道。“到!”她马上立正站好,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给他敬个军礼,完了,他一定是被自己给惹恼了……“……走吧,回去!”他拽着她手腕,拖着她就走。她脚步怎么能赶得上他?何况,现他是生气了吗?走得这么?她高一脚低一脚,完全就像个线偶娃娃被他提手里甩来甩去。可是,她做什么了?妻子亲吻自己丈夫有什么错?重走一遍黑乎乎树林,她倒是不怕了,只因所有注意力都专注于努力不摔倒,然而,管她如此小心,还是没能逃过一劫,不知踩到树根还是别什么,脚下一绊,摔倒他脚边。“疼啊——”她抗议,却紧拽着他手不放。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怔怔地了她几秒,黑夜里,也不知他能清什么。她以为又要挨训了,却没想到,他会问,“摔到哪里了?能走吗?”本来是没摔伤,可她也有些小小赌气,“不能!”而没想到是,他居然她面前蹲了下来,一贯又冷又硬语气,“上来!”他这是要背她?她喜不自胜,赶紧爬上他背。二十年了……六岁那年夏天,就是这个脊背,给了她大山一样依靠,如今,这肩膀愈加宽厚,背脊亦愈加坚实,从此以后,这份宽厚和坚实是否仅仅只属于她呢?当然,宝宝可以例外……她趴他背上傻傻地笑了,会生个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或者,双胞胎?龙凤胎好了啊!想到酣处,忘形地搂住了他脖子,侧脸贴他肩膀上,他气息丝丝缕缕从他衣领处溢出来,细细密密,那种晕乎乎感觉又回来了,她唇角弯出甜美弧线;他步子跨得很大,他背上,一颠一颠,仿似云端了一样……时光倒流,仿佛又回到六岁那年,艳阳高照,岁月流真,她趴糖糖哥肩膀,呼呼地往他脖子上吹气……而她,真这么做了。略寒夜晚,她呼出热气喷他脖颈、耳根……他背着她,思绪却不这个时空,无数往事和现实脑翻飞,搅乱了他心,他冷静,忽,脖颈处传来一阵阵热乎乎酥麻,竟激得他全身一颤,脚步有些虚浮,而后,悲剧地,居然犯了和陶子一样错误,一脚踏上什么东西被绊住,再然后,他这战斗力超强特种兵团长居然沟里翻船,摔倒地。陶子从他背上滚落下来,滚至一边草木堆里。他爬起来动作倒是迅猛利落,立即把她捞出来问,“怎么样?没事吧?”她自觉没摔着,只是瞪着他,半是揶揄,半是玩笑,“你不是说有你什么都可以不怕吗?怎么解放军叔叔也会摔跤啊?”他要怎么跟她说?都是因为她瞎闹,才害得他脚步不稳?只能黑了黑脸,不说话,不过,这么黑地方,他脸再黑也不见……“走吧!”他正准备再把她扶起来背上背,她却忽然摸着脖子惊叫。“怎么?”他问。她慌乱地脖子上摸着,“好痒!什么东西爬进我衣服里了!会不会是蜈蚣啊!?”她小时候可是被蜈蚣咬过一次!以致她虽然是农村孩子,可对这种多足动物一直有影!“怎么会?”他嘴上说着,还是有些悬地着她。“不对啊!它爬!往下爬!”她慌极了,拉开棉衣拉链扯着里面衣服用力抖,可那东西却不掉出来,居然爬到口去了!她开始大叫,“怎么办啊?它爬到口了!爬到口了!”她发誓,她是真没有撒谎!可是!却听得他冷幽幽声音传来,好像,他眼睛也是冷幽幽地盯着她,“那……要不要我伸手进去帮你把它给捉出来!?”“嗯?”话说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原来他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她是骗他?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引/他?拜托!姑要扑倒绝不含蓄!她无暇顾及和他吵架,那东西还爬!她惨兮兮地强调,“真!真有虫子啊!我骗你是小狗!”她只好自己伸手进去抓,急乱之下顾不得形象,里面针织衫扣子也绷开了。他见她如此,倒也不像作假,不悦地低语,“我来!”说着便把手伸进她针织衫内。一向作为语言上巨人,行动上矮子,陶子被突然侵入大手给怔住了。“这儿吗?还是这儿?”他手她颈部以下摸索,有意避开了“小山峰”位置。可是,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暧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3第73章 团圆 73他是高估了自己威信了!她压根就没跑圈!而是和郝小海两个人蹲场上玩!玩什么?他不清,难道这么大个人还玩泥巴?!可是场上除了泥巴还有什么可玩?!全团上下,再调皮兵蛋子也没有谁敢对他命令阳奉违辶!她居然敢!也许是他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他兵!只是,这巨大落差还是让他不舒服澌!心一沉,脸色自然也跟着沉了下来,步朝那个两个人走去。郝小海发现了投地面影,回过头来,立即站得笔直,行了个军礼,“团长!”宁震谦发现地上一堆白色纸,仍不明白他们干什么,只问依然蹲地上忙活着不理睬他陶子,“你二十圈呢?跑完了?”“没有!”她头也不抬地回答。她不遵从他命令也就算了!居然还回答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还当着郝小海面!这让他战士面前如何有威信?“跑了几圈了?”他量控制着自己脾气,想着,不管她跑了多少圈,只要她跑了,就找台阶让她下,把她牵回去算了。可是她是怎么回答?简直有恃无恐,“一个也没跑!”他算是被激怒了,“我是怎么说,你忘记了吗?”“没有忘记!”“重复一遍!”宁大团长威信被挑衅,可不是闹着玩!她这才站起来,和郝小海一样站得笔挺,“报告首长!首长说,不跑完不准回家!”他眯着眼睛着眼前这个奇怪女人,吸声道,“那你还不跑?”“那我就不回家呗!”她眨了眨眼,无辜而理所当然小眼神着他。他口气血一涌,有种要被疯感觉,而郝小海居然这时候“扑哧”笑了出来。“所以,你就这里玩泥巴?!”他是要有多大忍耐力,才能忍住不郝小海面前发火“教训”老婆?“我没玩泥巴!”她举起一朵白色不知什么东西叠纸给他,“我做饺子。”“饺子?”他仔细一,还真有几分像,“做这个干什么?”“报告团长!嫂子说,明天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包饺子吃,我们部队也有饺子吃,可是,当年埋山崖下嫂子没吃,所以和我这做纸饺子,明天给撒下山崖去……”郝小海抢着替她回答。宁震谦一愣,只见面前她抿唇微笑,一双本就过于晶亮眸,此时仿似如星辰闪烁。“我又做错了吗?”她轻轻地问。所有怒气,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他清了清嗓子,“为什么不回屋里去做?外面能得见吗?”陶子恍然大悟似,举起手掌正要拍向自己额头,一那泥糊糊手指,放下了,呵呵直笑,“我真笨!哈哈,忘记了!我们都已经完成了!”笨么?他倒是一点也没感觉……“走吧,收拾东西!”他转过身,领先往回走。她喜滋滋地用报纸把那些纸饺子都包起来,追上去问,“不是不跑完步不能回去吗?”他皱了皱眉,往回走步子大了。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就她那样!无端地又勾起了仇旧恨,“写检查代替!明早必须交给我!”让郝小海去卫生所给她取东西,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了他宿舍。这是她第一次踏入他宿舍,一贯军营风格,也是一贯他风格,陈设简单,整齐干净,一色军绿。高兴是,他宿舍居然是个间,一室一厅,而且有单独浴室,她可以好好洗个澡了!这一身,已经脏到了极限!“先洗个热水澡!然后休息!”他简单地给她指令。“是!”她兵哥哥,跟她说话从来是这样,可是,她喜欢!他是属于部队,那么,嫁鸡随鸡,她也乐意成为部队一部分,按部队生活和说话方式存着。而且,他话很引人遐思!她把自己关进浴室后,就回味着。他说,洗完澡就休息!这儿!他宿舍休息!也就是说,今晚他们将那张单人上同共枕?会不会挤了点?没事……挤挤健康……她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期待事……可是,光想想那么窄,他和她挤一起,就觉得兴奋,即便什么也不发生,那也是他和她亲密靠近了,是不是代表关系又进了一层?她眯笑着,站喷头下冲,温度正好水,暖暖地笼盖着她身体,舒服极了,想象无限美好,那些雾蒙蒙水汽似乎也带了绯色,她连自己这个澡冲了多久都没留意……正无限yy,浴室门被敲响了,“那谁……”好吧,从此她改名叫“那谁”算了,到了现,他还是改不了口啊……“怎么了?”她关了水龙头,问。“你衣服已经拿过来了,就放外面,我今晚要去值班,你就这儿睡吧!”外面人显得沉着冷静多了,一点儿也不像她如此激动……她所有美好想象都像这浴室里水蒸气一样,散了淡了,难怪他如此淡定,原来根本就没和她同共枕可能……不过没关系!今天不成不还有明天乃至何其多明天吗?“好!知道了!”她不着痕迹,欢地回答,“对了,那明天呢,你还值班吗?”“不用!”他简短地回答。“好!”明天就是除夕,是她嫁给他之后第一个年,也是爷爷去世后第一个有亲人陪年,她将不虚此行!他关上门走了,没有他房间,就连浴室里温度也突然冷了下来。毛巾架上,只挂着他浴巾,她取下来裹了,脑海里便不由自主浮现出他走路时衣服底下肌一鼓一鼓线条,想着这浴巾也曾包裹过那样身体,脸不由阵阵发热,又暗自窃喜。从袋子里取出干净衣服穿上,开始细细打量他房间,贪婪而喜悦目光任何一个物件,任何一寸空间都不愿错过,她所见到,一点一滴都和他息息相关。他曾这上睡过觉,曾这书桌上工作过,曾坐这张椅子上过书……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4第74章 同仇敌忾 7包饺子这件事,于她而言本来是件难度系数比较大技术活,可是为了他以后回来不吃超市里速冻饺子,她之前几个周末都央着严庄包饺子,从和面到剁馅,再到包,扎扎实实地学了,像她这么聪明人,又肯下苦工,目前技术还是能过关了!从四点到六点,她心跳持续加速,每隔几分钟就跑出去有没有他走来矫健身影,然而,每一次都是失望……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她欣喜地跳起来,拉开门……失望如一桶冷水,自上而下将她浇了个透彻辶。来人哪里是宁震谦……是郝小海……而且,她有预感,郝小海带来一定不是她想听到消息…澌…“嫂子!团长让我叫你去食堂吃饭!”郝小海说。果然……她回头望了眼餐桌上“十全十美”,微笑着问,“你们团长人呢?”“今晚值班!已经食堂吃过了,让我来叫你呢!”“值班?他不是说今晚不值班吗?”一天辛辛苦苦精心准备,却没有人捧场,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本来不是团长值班,是方参谋长班,可是方参谋长临时有事,团长就替他了……”“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管理解,脸上却不由自主涌起了失落。郝小海倒是真很细心,瞬间懂了她语气里意思,“嫂子,我替团长说句好话,不是团长不回来陪你,团长参谋长他们都是为兄弟们着想,春节班都是领导们值了,好让兄弟们过年歇一歇。”她心微叹,这样他,让她还怎么忍心有怨则?这样他,才是她爱人啊……可是,就算值班也可以回来吃饭啊!到底还是逃避着她?否则,今天白天有整整一天时间,为何也不回来跟她说一声?糖糖哥,其实,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小小机会,我就满足了呀……“嫂子……去吃饭吧?”郝小海见她始终不吭声,以为她生团长气,可是也不方便再多说什么。陶子笑着摇摇头,“算了,我家做了菜呢,就家吃吧,小海,你吃饭了没?”“还没有……”郝小海往房内了一眼,果见丰盛年夜饭已上桌,不对嫂子苦心有种说不出来同,该是辛苦了一天才做出这样一顿吧,嫂对团长可真好……“小海,那不如一起吃吧?你,我做了这么多一个人也吃不完!”她把门大打开了,让小海进来。“这……”这样好吗?团长会不会削他?“没事儿!进来吧!食堂吃这吃不一样吗?”碗筷已经摆好,桌上甚至连酒都备好了,陶子把凳子拉开,诚心请郝小海一起吃饭。“那……好吧……”郝小海觉得自己实无法拒绝嫂子好意,进门坐了下来,满桌菜品相都不错,让他啧啧称赞,“嫂子,这都你做,真不出来啊!”她个子小,打扮又不成熟,加上昨晚还和她一起玩做纸饺子,直觉上她就是一个小孩,没想到居然能做出这么一手菜来,团长真是有福了!陶子哪知道郝小海心里转了这许多念头,只开启酒瓶,给郝小海斟了酒,又另拿了只杯子,斟了半杯,敬给天上爷爷,而她自己因为胃不好,不敢喝,笑着回答小海话,“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单独做这么多菜,好不好吃你想先试了再说,若觉得好,以后就常来吃饭呗!”“嫂子是打算随军了吗?”郝小海听见“常来”两个字,敏感地问。陶子心口被闷闷地击了一锤,是啊,随军!按照宁震谦级别,她随军是没有问题,可是他从来就没提起过。这也是意料之,别提随军了,就连她千里迢迢来这么一遭,他都不待见自己,时时找各种借口躲着自己,又怎么可能让她随军?她若无其事地笑,“没有!我有喜欢工作,怎么会随军?只是这次休假时间比较长,你可以常来尝我手艺。”工作她心里怎么可以和他相比?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就可以舍弃一切奔赴这里,有他地方,才是她天堂啊……“也是……”郝小海神有些沮丧,“我们这地方,偏僻艰苦不说,气候条件还很恶劣,没哪个姑娘愿意来。”“倒不是这个原因……别说这个了,吃吧!菜该冷了!”陶子用筷子夹住一只鸡腿。这鸡,陶子是蒸整鸡,已经蒸得极软,一扯,就扯下了一整块,都给了小海。“我不要这么多!这腿还是给团长留着吧!”小海有点儿不自,如果让团长知道自己享受他福利,不知道会怎样啊?这半只鸡热量只怕不够几十圈消耗……“叫你吃就别客气!”陶子又把其它几样小菜也给他布了些,又道,“小海,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别跟嫂子见外,只是嫂子不能喝酒,没法陪你了。”郝小海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咬着半只鸡,陶子盛了碗汤,以汤代酒,算是敬他。喝了点儿酒之后,郝小海便有些放开了,开始大口大口地啃鸡,话也多了起来,说全是宁震谦好:“我们宁团长可是赫赫有名铁血团长,每一回军演,我们团都是赢!”“团长练兵,那叫一个严格,毫不夸张地说,兄弟们听见他声音,寒毛直竖!可是咱们就是一个字:服!”“团长严格归严格,生活上可关心我们了!有一回,我父亲生病,团长还以我名义给我父亲寄钱呢……”……郝小海把宁团长夸得跟神一样人物,稍稍歇息,抿了一口酒,“嫂子,你可别不信!我绝不是自卖自夸,团长可是声名外,某军区大领导女儿为我们团长可来这里几回了……”什么?陶子嘴里丸子掉到了碗里,居然还有人对她老公虎视眈眈?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5第75章 不平等条约 他盯着眼前这个努力挺起膛大义凛然女人,肺要爆炸了,这两人意思是站同一条战线,把他当阶/级敌人了还是怎?目光如刃,狠狠瞪了一眼郝小海,“还不滚!”“是!”郝小海哭丧着脸,偷偷了陶子,怀着无限同心,灰溜溜离开了。眼着门被郝小海关上,她不由倒退了两步。他高大身躯就立眼前,压迫力像山一样笼罩下来,心不免怯怯,可是,这个问题上她必须坚持自己立场辶!“我……我没错……”她努力给自己壮胆。他速地环视一圈这屋子,满地满桌都是面粉,小餐桌上残羹冷炙,碗筷横七竖八,要有多大破坏力才能把房间糟蹋成这样?他真是服了她!“你还没错?”他哼声冷笑,“难道是我错了?!是我叫你喝酒?!一个女人,喝酒成何体统?!这会儿胃不疼了?!澌”“我……不疼……”好吧,这一点她承认自己错了……胃出血才好,真不该喝酒才是……昨晚一时兴起,就忽略了这茬了……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要嘴硬……“行!好了伤疤忘了痛!忘了你哭时候了是不?”他边骂边开始收拾东西。“我什么时候哭了?”她他面前一直很坚强,什么时候哭过来着?“没哭过?”他别样眼神着她,“你是太健忘了!想想你躺医院是怎么难受!我得想个什么法子让你长长记才是!”听他这话里意思……难道是关心她?为她胃着想?这不是他风格啊?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猜测……还要想法子让她长记?不是要写检查和保证么?“检查……已经写好了!你自己去!”她指指电脑。“检查?”他再度冷哼,“检查若有用,你今天会错成这样?”“可是……我都写了,你不?”这份检查她可是废了心思……讨好地走到他身边,抢他活儿干,“你就去吧,我来收拾好了……”她来收拾?他眼前闪过上回回北京时家里惨状,实想象不出她收拾会有怎样下场,话说她具备收拾能力吗?一把拍开她手,“去!一边站着去!站军姿!想明白你错哪里再说话!”她无奈,老老实实站到了墙壁边。站军姿……这是大学军训时干过事,已经多年没温习了呀……只听得身后一片乒呤乓啷之声,她想偷偷回头一眼他干什么,马上被他瞪了回来,还带吼,“老老实实站好!”她便再也不敢随便回头了。大约半小时以后,听见身后冷冷声音响起,“过来。”罚站结束?她转过身,只见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整洁干净。她惊讶极了,刚才混乱一定是她做梦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么恢复原样?她家兵哥哥干家务真是一把好手……慢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抬眸,便见了他眼里红血丝,蓦地,就自责了,他连续两个通宵晚班,已经很辛苦了,可是,回来却还不能休息,还得帮她收拾残局,她真不是个好军嫂……“知道错哪儿了吗?”他表严肃,点燃了一支烟。她用力点头,“知道了!”“说!”一个字,又冷又酷。“我……不应该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害你值班回来还不能休息……”她低着头说。这是她发自内心想法,同时也试探,柔攻势,对他有没有效?说完,便悄悄观察他反应,果见他微微一怔,脸色似乎有些缓和……“这个倒不重要!”他吸了一口烟,淡淡地蹙了眉,吐出青青烟圈来,“如果昨晚男人不是小海怎么办?”他意思是……他是相信她和小海没事?反而是担心她和别男人喝酒喝成昨晚那样自己会吃亏?拜托,她从来不和男人喝酒!小海是头一个!不由撇了撇嘴,嘀咕,“我有什么可害怕?人对我有什么动机?劫财?没有!劫色?还是没有!”他愣了愣,多了她两眼,这丫头,是不是太不自信了点?不过,规矩还是要立!而且得白纸黑字!给她长记!“去拿纸笔来!”他掐灭了烟头。陶子发现他食指和指指节是烟熏黄色,这是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可见,他烟瘾有多大,心里疼惜甚,于是乖乖地去拿来了纸笔。“我念,你写。”宁大团长永远是一副领导做派。“嗯。”她搬了张小凳,他对面坐下。“军嫂十不准!”什么?她讶异地抬头,他要给她定十不准?凭什么?!可是见他黑沉沉脸,不敢有异议,头重重地埋了下去……“第一,不准喝酒!”好吧,她写……不喝就不喝呗,“那啤酒和红酒算不算?”她和苗苗有时候会神经兮兮地飙一回啤酒或者附庸风雅一回品红酒,如果被苗苗知道自己居然很没骨气地签了这“丧权辱国”条约,她这辈子都会苗苗面前抬不起头来,苗苗本来就对她婚姻不好……结果这个问题换来他一记凶神恶煞眼神,“果汁不算!”头埋得低,如果苗苗知道自己只能享受果汁这种儿童待遇,估计会笑掉大牙吧?“第二还记得吗?”他问。他还没说她怎么记得?摇摇头……他脸色马上就变了,“就知道你不长记!第二,不准上浏览和发布黄色信息!”“……”又来了……无法沟通真是世界上痛苦一件事啊!她那不叫发布黄色信息,她那叫学!学!谁说络学不是学?谁敢说?!“瞪着我干什么?先写下来!至于你写那些东西到底怎么定,等我有时间了再说!”他敲了敲茶几,催她写。没办法,只好心不甘不愿地写下来,等着他说第三条。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6第76章 盖上印章 她张了张嘴,无语……他目光转到她提着袋子上,一时好奇,“都买了些什么?”还花光了所有钱?她赶紧捂住袋口,“不告诉你!女用品!”今晚可是要给他惊艳,决不能泄了密!他寻思着以她作风,这女用品还真不定是什么让他无脸见人东西,调料包笑话之类,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瞅着俩小兵也走过来了,他闭口不再谈这个话题,也收起了好奇心辶。回去路上,宁震谦仍是一路闭目养神,陶子则暗暗心里回顾她要表演节目。赶回部队时候,已经是下午,平日里肃穆严谨部队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场上还有人搭舞台,原来慰问团已经来了!彼时,早已过了食堂开餐时间,宁震谦望着食堂方向道,“回去随便吃点,不去麻烦食堂了!你们俩也一块吧!澌”俩小兵面面相觑,怎么也不敢去团长家混吃,都推说不必。宁震谦也没勉强,步就往宿舍走。陶子提着袋子后面疯追,暗暗抱怨,走这么有人追你啊?念头一转,马上想明白了,还真是有人追他……他别是怕见着人家首长女儿吧?想着他一贯躲着自己,今天却太阳打西边出来陪着她去镇上,分明就透着奇怪,原来还是为了躲着人呢!她是不是该庆幸?她和首长女儿之间,如果只能躲一个话,他躲是别人?得了!自己也就这命!如果他需要挡箭牌话,她会好好当他挡箭牌!不对啊!她是他名正言顺妻子啊!怎么是挡箭牌?一路胡思乱想,她随着他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把布料什么藏好。“我去做饭!”她系上围裙就往厨房里钻。“别麻烦了,你们昨天还吃剩饺子没?煮几个就行!”他放任自己倒沙发上。那张小沙发因为他高大身躯侵入,显得格外拥挤。她了眼他穿着皮鞋脚,从自己今天买大包小包里翻出一双绒拖鞋来,海蓝色,兔头拖,她自己也买了一双,只不过是粉红色。来这儿两天,发现他这里是没有棉拖这种东西,这点她受不了,像他那样,家也穿着皮鞋会舒服?以她格,对于这种能让人放松物品有着放不下癖好,所以趁着去镇上,买了两双。作为一个二十六岁女青年,还偏好兔兔拖这种东西,有些可耻装嫩嫌疑,可是她就是喜欢。还曾经艺地憧憬她和爱人家里,玄关处一定要放这样一对兔兔拖,一双属于他,一双属于自己。捧着蓝色兔拖,她忐忑地走到他面前,然后飞蹲下来,去脱他脚上皮鞋。“干什么?”他显然是被吓到了,激动地坐直了身体。她没说话,憋着一口气,把他鞋子给脱下来了,然后上兔拖。“要我穿这个?不穿!”他一脸嫌恶。她还是不说话,只是憋红了脸,双手按住他脚不准他动,倔强眼神直瞪瞪地瞪着他。他用眼神跟她抗争了好一阵,直到后,妥协,躺了回去。她便笑了,天大满足,“要不要喝水?”“嗯!”他大老爷们似,恩准她给他倒水,一脸别扭,还跟那拖鞋怄气。她欢喜地蹦起来,暗想,端茶送水换拖鞋,自己都不出来原来她还有日本媳妇潜质,不过,她很高兴,只要他愿意接纳,她就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所以,她一副开心小媳妇样子乐颠颠给他倒来温水送到他手里,又乐颠颠去给他煮饺子。只是,当她把饺子煮熟端出来时,却发现他已经沙发上睡着了……他真是累了吧……轻轻将饺子搁下,她进入里间给他拿了被子出来,再轻轻给他盖上……然,到底还是惊动了他……被子放落瞬间,他握住了她手,双眼倏然睁开那一刻,有些恍惚,而后,目光渐清明,却明显带了失望……那样眼神让她心悸。陶子真怕,怕从他嘴里听到“怎么是你?”这几个字,又或者是他半梦半醒之间一声“芊琪”,她真不希望,自己他眼永远是一个错觉……好,他并没有。只是默默地注视了她数秒之后,放开了她手,隐约,听见他一声若有若无叹息……“我没睡,先吃饺子吧!”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好啊!”弯唇而笑,眉眼弯弯模样,宛若没心没肺。两人就着那盘饺子埋头开工。吃了两个之后,他抬起头来问她,“跟我妈学?”她愣了愣神才明白,他说是这饺子,点了点头,“嗯!你怎么知道?”他若有所思,“这馅儿和别饺子不一样……能包出这种饺子味儿人不多,我妈也是跟别人学……”她吃嘴里饺子忽然就没了味道……她太清楚,能让他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来说话人只有一个——芊琪……她真不乎他心里一直有芊琪,哪怕满满,全被芊琪霸占,她都不介意,因为她不见,不见就可以假装不痛,真……可是,有必要时时提醒吗?“呵!”她依然笑得灿烂,“原来还是独门秘方!”可是,无论她怎么假装无事,无论她如何笑到嘴角发酸,也再没有胃口吃下去……“我吃饱了!”两个人竟然同时放下筷子,且异口同声。彼此对望,他有些躲闪,“我去洗个澡……”她笑容凝固,低下头凝视着那盘几乎没动过饺子,自嘲,他这就是吃饱了吗?她记忆里,他胃口什么时候这么小过?送他上飞机那次给他装是好几十个速冻饺子他也能一气吃完,只怕是睹物思人才没了胃口吧……浴室里响起水声,她默默坐沙发上发呆。忽,响起了敲门声。会是谁?小海吗?她收拾了心,上前开门。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7第77章 想死个人的兵哥哥 好吧,其实害羞倒是其次,她怕是,抬头面对他……他脸黑到了怎样程度?会把她一把推开吗?如果他真这么让她没脸,她就跟他翻脸!这次一定!想到这里,便抓紧了他腰间衣服,大有咬定青山不放松势头。那些兵蛋子们得了乐子,筷子碗要敲出欢乐曲子来了,哄笑着嚷,“嫂子害羞了!嫂子害羞了!”“够了啊!到此为止!”某团长威严声音响起,这已经是他极限了!这也就是过年,平时哪能由着他们这么闹去?就不怕秋后算账么?一连长!你出馊主意!他已经记住了!还有那谁?二连三排长!就你笑得欢辶!这就够了么?还有第二关呢!一连长无视团长冰冷眼神,继续宣布第二关规则:“团长削苹果给嫂子吃!皮不能削断!削断有惩罚!”宁震谦脸黑成一坨碳了…澌…他是拿枪手!是指挥军队手!居然要他去干这个?不等于让他拈绣花针绣花么?苹果席面上就有,水果刀早就备好,刀口还是钝……这不是加大任务难度吗?瞧着宁震谦黑沉沉脸,一连长学着他平时训人腔调,“团长!怕任务难?我们要迎难而上!难度就是挑战!挑战就是提高!提高就是战斗力啊!”还战斗力!这削苹果和战斗力有关系吗?一连长!这回你真摊上大事儿了!宁震谦是对那个苹果有多憎恨?那不叫削皮,那叫挖……一个苹果被他连皮带地刮,基本也没剩下能吃了……“断!断!断!断!”起哄手下们呐喊声此起彼伏,可那皮还真一直没断。眼就要削完了还没断迹象,一连长急了,跟三排长使了个脸色,三排长便贼兮兮地将陶子一推,陶子没站稳,朝宁震谦扑过去。总不能让陶子扑到刀尖上啊!好一个宁团长,身手敏捷名不虚传,一闪身就避开了,可是,苹果皮也终于华丽丽地断掉了……顿时,又是一阵起哄声响起。宁震谦将苹果和刀一扔,“这不算!你们使诈!放冷枪……”“嗳!团长!这就不对了!我记得您平时可是说过,这叫兵不厌诈!这要是战场上,你说我们是该检讨自己警惕不够高,还是抱怨敌人太险?团长同志,一次抱怨很有可能是一条人命啊!抱怨无用!我们要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存危险消灭于无形!”一连长连平时他说话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为了兄弟们乐子,为了一报平日之仇,他一连长可是豁出命去了啊!今儿是削苹果,谁知道过完年,团长会怎么削他……宁震谦着一连长冷笑,兵不厌诈是吗?好!有出息!他带出来人果然不凡!理论联系实际联系得相当不错!“说吧!怎么罚?”他当即爽地表态。“这个简单!”一连长清了清嗓子,“只要背着嫂子食堂里绕三圈就行!”“好!”他给了一连长一个“走着瞧”眼神。一连长只觉得冷风吹过,不由自主嘀咕,“这不是规矩吗?家属来了都这样,凭什么你是团长就要破坏规矩,上回方参谋长都没二话……”方参谋长是吗?一连长!有种你别结婚!他陶子面前蹲下。对于上他背这种事,她娴熟了,其实除了战士们,全场欢乐人就是她了,托他们福,她今晚是享受到了多少福利啊!她估摸着也瞧出来宁震谦对一连长是怎样眼神,着一连长冷风吹过表,真想拍着他肩膀说,孩子,别怕!嫂子给你撑腰!赶明儿嫂子就给你包饺子吃!不过,这话不敢说,说了宁震谦一定捏死她了,所以只能心里想想,顺带着给了一连长一个安慰笑。接下来时刻幸福极了……宁震谦果然背着她绕着食堂跑了三圈,每过一桌,那一桌战士们欢呼起哄各种热高涨,就连首领导席,大部分人也受了感染,跟着鼓掌拍桌。当然,之所以说大部分人,是因为还有两个人不高兴,那就是汤军长和汤月明呗!汤月明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陶子一向随,除了心里乎那个人,绝不会因为别人喜怒而影响自己心,所以,谁爱撅嘴就撅呗,今儿晚上,她家兵哥哥脑门上已经贴上“陶子专属”这四个字了,哼,谁也休想再抢走!大年初一这一顿饭,比昨儿除夕欢乐多了,她跟他身边,一桌一桌地轮流去敬酒。他们俩是没有举行婚礼,这样夜晚,这么个特别地方,今晚倒是像为他俩而补办酒席,他们就是今晚主角,全团官兵为他们欢呼,为他们祝福,云贵高原群山为他们见证!她祈祷,就这样和他走下去!只要能这样走下去!她一生别无他求!晚饭过后,便是慰问演出了。他喝了很多酒。她不知道他酒量到底有多大,只觉得至少也应该微醺了,因为他她眼睛里多了一种她不懂光晕,就像好几次她觉得他用异样眼神她,而她每次抬起头来却发现是错觉一样,这一次,不是错觉了……甚至,那样眼神她今天午还过,就他宿舍里,她给他盖被子,他骤然醒来,握住了她手……“走,去节目去!”到了食堂外,风一吹,他说话气息里也全是酒味。“你有没有喝醉啊?”她担心,不仅仅是怕他喝醉了不到她节目,而是酒后胃疼感觉很难受,她深有体会。“我没事!哪有那么容易就醉了?傻……”还说没醉?没喝醉怎么会用这样语气和她说话?只有糖糖哥才会这么和气地对待她,宁团长一定不会……是啊,这才是她糖糖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8第78章 男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她鼻尖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她知道这会儿这么多人面前哭很丢人,可她就是忍不住。她也不明白是为什么,虽然她也爱哭,可她鲜少人前哭。一路走来,她勇敢而执着,偶尔小忧郁,却从不觉得辛苦,亦从不埋怨,即便是来部队路上历经种种艰难,她仍充满力量。然而,此时此刻他怀抱里,她却是如此软弱虚乏,仿似被抽了所有力气,就如溺海者,海奋力拼搏,向着天边那一条模糊海岸线拼了命地游,明知活下来希望如此渺茫,可却不愿放弃一丝希望,哪怕一路狂风暴雨,亦如上了发条一般斗志昂扬。直到历经艰辛终抵岸边,才会瘫软陆地,再无一丝力气…辶…他,就是她海岸线,是她生存下去希望,是她永不知疲惫追求和彼岸,无论路程多么遥远艰难,她都会拼一生力气,只为匍匐他前……所以,如今,她是抵达她终点了吗?他膛如此宽阔,他微醺呼吸如此醉人心魄,她就是溺水者,如今躺她陆地,安宁,而虚软…澌…她要求如此少啊,只要他伸出双臂一个拥抱就够了……是,这样她,就是傻……傻傻地爱着他;傻傻地追寻千里,无怨无悔;傻傻,只要他一个微笑,一个拥抱,便是她天堂……可她依然愿意这样继续傻下去,做他傻囡囡,傻傻地陪他身边,他冷也好,酷也好,爱别人也好,他只是她糖糖哥,一辈子糖糖哥,无人能取代……很久以后,他问她,舞台那么高,为什么不走台阶,要跳进他怀里?万一他没接住,不怕摔着吗?她也无法给出解释。只知道,跳下去,就是她彼岸,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亦所不惜,一如她对他爱,飞蛾扑火,用生命燃烧……舞台下拥抱,引来此起彼伏叫好声。他她耳边道,“够了啊,再这么下去脸丢完了……”她自始至终都把脸藏他口,羞于抬起来,听了他话是抓紧了他衣服连连摇头,“不!我妆全花了,怎么见人……”哭成这样,只怕眼妆已经花成大熊猫了吧?横竖是丢人,拉着他一起丢好了……“你啊……”他又是一声叹息,几许无奈,呼气间,全是酒味儿,“怎么这爱哭毛病就改不了呢!”她哪有爱哭?她常他面前哭吗?压根就没有!但是,她没有力气反驳,也不想反驳,不知为什么,她竟有些喜欢他用这样语气这般说她,纵然她今晚滴酒未沾,也经不起这酒味熏染,仿似喝醉了般,双脚发软,无法行走。“走吧。”没再由着她闹,他松开了怀抱,领着她往观众席走去。她自己紧了紧军大衣,没有了他坚实手臂环绕,这大衣空空,也不似那么暖和了……不知自己脸上到底有多狼狈,也不敢抬头,只着他脚后跟跟着他走。两人都没有见,舞台一侧,郝小海也捧了一件军大衣,一直着他俩背影,许久,而后,笑……老余见了两人笑呵呵地把座位让出来,“来来来,弟妹坐这边。”“谢谢。”陶子脸色发烫,低着头坐下。“弟妹这歌唱得可真好,唱得我们团长心花怒放啊!”老余一边调侃。陶子努了努嘴,他哪里有一点心花怒放样子?老余只道她害羞,而宁震谦又一贯黑脸黑惯了,所以,也不再打趣,笑嘻嘻地另寻了位子去坐。于是,宁震谦左边便坐了陶子,右边则坐着汤月明。她《兵哥哥》是后一个节目,主持人上台来宣布晚会结束,之后,部队还有舞会。自打陶子坐宁震谦身边,汤月明就极没趣,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缠着宁震谦喋喋不休,此时,眼就要退场,汤月明有些着急了,起身绕到陶子和宁震谦面前,问,“宁大哥,嫂子,你们也会去舞会,对吗?”汤月明会叫她嫂子?这倒是很奇怪。盼着他俩去舞会?难道她以为她还有和宁震谦共舞机会?且听她家兵哥哥怎么说。“不去了!你嫂子冷,要回去!”拜托,冷不是她,是他语气……虽然同“敌人”是愚昧行为,可她着人家小姑娘被他冰冷冻得微微扁嘴样子,还是觉得人家挺可怜……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小姑娘,你怎么可以惦记着别人男人呢?“月明!回来!”一声冷喝传来,说话是汤月明当军长老爸,领导也不愿着自己女儿如此丢人吧。宁震谦和各位领导告了辞,也不再管领导们是否有意见,迈开大步往宿舍走了,陶子拢紧了大衣,赶紧跟上。身后领导们小声地讨论,“这小宁倒是个样样拔尖人物,就是这格……”“我倒觉得有个是好事!军队里就要他这样格人!正直铁血!我欣赏!”刚才说他子不好人也点头称是,“我也没说不好,不是爱惜他,怕他吃亏吗?不过,这格搁任何人身上,都会有吃亏可能,唯独他不会,就他家那况,也轮不到他吃亏,算我白心了!”“哈哈!可不是!”汤月明听着这对话扯了扯她父亲衣服,“爸,宁大哥他家怎么了?”汤军长瞪了一眼女儿,冷哼一声没说话。宁震谦这个铁头团长外加刺头团长他也很欣赏,女儿这么意他,他还想着用调到军区作为礼物,帮女儿俘获他心,也是调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居然有这么硬老爸,还偏跑到这边远山区来,一瞒还好几年。这次一来,又得知他已婚,女儿希望是彻底破裂了,他心里自是有点不痛,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这小子欣赏,女儿还是很有眼光啊,只不过,这不是属于她男人……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79第79章 你们一直想看的,你们懂的啊 79而这个女人还有着纤细骨架,圆润身材,白皙皮肤,软滑手握手里柔若无骨……没错,她算不上漂亮,可是表丰富,笑容可人,声音尤其甜美,还极爱发嗲,小镇上,她撒着娇叫他解放军大哥,请他捎她一程时候,声音嗲得人骨头发酥;今晚演出,一曲《兵哥哥》,眉梢眼角,全是女子娇滴滴柔媚,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神魂颠倒……她不漂亮,却有着让男人动物本迸发崩溃资本……他需要有多大毅力才能克制住雄激素疯狂分泌冲动辶?尤其,当他执行任务回来,守卫生所她身边时,他加坚定了决心,她,是他不能轻易碰女人……他只能黑着脸,再黑一点,黑一点,拉远他和她距离,才避免自己一个掉以轻心扑上去。而今晚,他已是酒精焚身,自控力没有平日那么好,偏偏,她还要煽风点火吗澌?她根本就不会吻……她平日那些乱七八糟电子书,还写那些个玩意儿,原来全都是纸上谈兵!可是,他一定是奋、抗争,手心里不觉已满是汗水……不知不觉间,手已下滑,按住了她翘圆部,指尖用力,按着她往自己坚硬处贴,越贴越紧,意一点一点地生起,漫开,他无法再放开手……她弹已他指下变了形……她能感觉到他兴色彩,那是真正,一个男人女人眼神……“你叫我什么?”他俯身说,暗哑嗓音,/望男人质感。她不知道这种时候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平时叫他什么?此刻她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思考,叫什么……好像什么都不叫……好像又什么乱七八糟都叫……“叫……首长……”这个好像是叫得多……“不对!”他压着她,与她鼻尖相抵,一说话,唇便和她相触。她怎受得了这般刺激?身体他之下微抖,声音也微微地抖,“那是……解放军叔叔……”“不对!”“解放军大哥?”“还是不对!”他一口咬下来,咬她唇上。她哼了哼,还不对?她是不是要说糖糖哥?“今天你台上唱!再叫一次……”他贴着她唇,浅浅地吻了起来,蜻蜓点水般轻触。台上?“兵哥哥?”“嗯……唱……”她云里雾里一片混乱,他要她唱,她便唱……“兵哥哥……兵哥哥……”可是怎么声音这么奇怪?气息一点也不稳!声音还沙哑!再唱一次!“兵哥哥……兵哥……”没能唱完……剩下那个“哥”字被他堵了回去,吻着她唇,毫不犹豫地,舌便闯了进来……这,才是吻……霸道、粗狂,一如他为人……她心低叹,自己刚才所做一切都是小儿科,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双臂环上他脖子,让暴风雨来得猛烈些吧!带着酒味舌,她齿内搅动肆虐,侵占了她所有空间,抽去了她所有思维,她觉得自己就如一片失去重心树叶,被他这股强大力量所主宰,所控制,身不由己……隐隐,觉得不对,分明是她扑倒他,为什么况变成了这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0第80章 生命的魔咒 8忍着疼痛起身。昨晚凌乱扔于地上衣服,从小花褂到内衣裤,都已经被他拾起,此时整整齐齐叠头。她马上红了脸,用被子裹住光自己,昨天晚上种种,想起来还是会心跳脸红,虽然是她主动挑衅他……哈!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成功将他扑倒了!管这扑倒过程和结果都是如此痛苦辶!低头偷偷往单上一瞧,军绿色单几朵暗红……再不能继续上赖下去了……她一瘸一拐进浴室里洗了个澡,热水冲刷和安抚,让身体不再那么紧绷,痛楚也有所减轻澌。再回到卧室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出单,把脏了给换下来。被子搬开,再现单上她为他绽放印记,不觉抿了唇角,喜悦如蜜汁,甜甜润润心底漫开。她一向认为,初次是女人一生珍贵之物。千金散,有复来时候;容颜易老,乃自然规律,不可逆转;唯有这初次,一生一次,是可以自己选择和做主,有人十几岁青葱岁月时便轻易失去,有人将它奉献给一场轰轰烈烈爱恋,也有人能坚守到后,将它作为婚礼物呈于自己丈夫,当然,若愿意,也可永不交付,属于自己。若没有遇到宁震谦,或许她会是第三种,保守地相一场亲,嫁一个人,而后婚之夜将自己交给那个或将陪伴自己一生人;然,遇到宁震谦,她便会是以上任何一种。若十几岁时他身边人是她,只要他要,她便会给;哪怕他们没有结果,只是一段轰轰烈烈故事,她也愿意给,只因他是宁震谦;而现实是她坚守着寂寞和孤单,该结婚时候重遇了他,于是,她仍然幸运地变成了第三种,亦是她满意一种。她很庆幸,这些年里,冥冥之,她没有放弃等待,也许,这是命运安排……小心地掀起单一角,往另一侧收,仿佛这收着,是她典藏……然,当单全部收拢时候,一张照片却头显露出来,一张女子照片……她稍稍闭了闭眼睛,希望是自己错觉。然,再睁开,照片依然那里,照片里女子容颜加清晰:短发,一身军装作训服,英姿煞爽……芊琪。她生命里魔咒。强烈自卑感刹那间笼罩着她,那样女子,树一般和他并肩而立女子,是终她一生努力也到达不到高度。她摸了摸自己短发,她模仿显得如此地可笑……伸向照片手有些颤抖。她一直都没有勇气正面面对芊琪这个名字,她知道这个名字他心有多深印记,她想,她爱他有多深,他必然爱芊琪有多深,她二十年不曾忘记他,他势必亦将芊琪刻心里许多年……从不曾妄想替代,所以选择逃避。逃避着芊琪这个名字,逃避着这个人,仿似她从不曾存。然,现实总是一次又一次把这个人推到她面前,让她清清楚楚地明他和她拥有过去,让她清清楚楚地见自己卑微和痴傻,再清清楚楚地害怕和疼痛……终于将照片捏了手,芊琪样貌前所未有清晰。雪样肤色,如星眼眸,本是陶子自己大优点,然而,这优点和芊琪一比,却显得如此逊色……原来,芊琪皮肤比当初她十六岁远远一瞥所见加白皙,不曾ps过生活照,刚刚训练完模样,白里透红,笑容飞扬,即便是平面照片,亦能感觉她眸子里青春光彩人……重要是,她很美……美得连她这个女人了都不得不惊叹,不得不……嫉妒……也许,只有这样女子才配得上她糖糖哥吧……她自惭形秽,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把这个“丑”自己藏起来……这么美芊琪,她没有勇气再下去……手掌一翻,将照片翻转,压上,却发现,照片背面还有字……是他字体,她一眼便能认出……写是:摄于大三六月,宝贝热坏了,不肯拍,急着去吃红豆冰。刹那间,她眼泪夺眶而出……她真不想哭,也不想难过,她答应过自己不难过,也答应过自己不会意他和芊琪过去,可是,为什么人感自己无法控制?无论她多么努力地按着口,痛楚还是像潮水一样一浪盖过一浪地拍打着心口柔软地方,让她不堪负荷?一个男人,要具备怎样温柔细腻怀,才能这般哄着自己宝贝儿拍下生活里点点滴滴,再用宠爱字记录下来?原来冷硬他,竟然有过这样一面?读着这短短几个字,分明就已经可以到当年他用怎样溺爱眼神着她,为她拍照,而她他面前又是怎样娇宠,甚至对于他这般宠爱还表示不耐烦?她甚至可以想象他给她拍照时会用怎样语气说怎样话:乖哦,拍完就去吃红豆冰,就一会儿,听话……是这样吗?她是写小说啊,宠女主男主都会这么说……不知不觉,双膝已经跪了地上,照片她眼里如此刺眼,无论是正面还是背面,都像一根针,扎着她眼睛……尤其,她想到了昨晚,就这张上,她将她人生重要东西交给了他,即便他给是一份无法圆满残缺,她亦觉欣喜,可却不曾想到,原来,昨晚,这张上躺着根本就是三个人……又或者,他从来都是和芊琪睡这张上,她才是第三者……难道不是吗?芊琪说喜欢云南,他便将她照片带来云南,陪着她云南生活,陪着她云贵高原风云变幻。他不愿回去,是因为这里已经有了他家,他和芊琪家。这房子,就是他和芊琪家,这,也是他们,他将她照片放于头单下,便是夜夜伴他入眠,陪他入梦意思,是她,傻傻从北京跑来,非要睡他和芊琪共眠上,非要和他行夫妻之事,所有一切都是她强,而他,并非心甘愿……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1第81章 是你欺负我 她完全无法思考了,脑子里闹哄哄一团乱麻。隐约听见小海说,“团长开会,让我来你想吃什么。”她也只是恍惚地笑笑,“嗯”了一声。郝小海莫名地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俩人到了卫生所,她才恍恍然,不明白自己来这里干什么辶。“小海,来这干嘛?”她转悠着问。郝小海惊得眼珠子掉出来了,“姐,你没事吧?是你说不舒服要来卫生所啊!”“是……吗?”她动了动唇,嗫嚅,自己有这么说过吗?记忆里一片模糊澌。“姐……”郝小海倒是被吓到了,指了指里面,“还是先进去吧。”?什么呢?把她心剖开了血淋淋地掏出来给人吗?又该怎么下药呢?坐医生对面,她还是一片茫然……医生也觉莫名,仔细端详了她脸上疹子,道,“这个问题不大,就是化妆品过敏引起,团长已经来这拿过抗过敏药了,回去按说明书吃就行!”“可是你她不对劲儿啊……”小海觉得她表现绝不是过敏这个简单,可陶子却又什么都不说,急死他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医生问。“我……”她说不上来,全身都不舒服,很痛,很累,可她知道,那都不是病……“感觉有点累……”无词可答,她说了实话。“会不会高原反应又来了?”小海摸着脑袋憨厚地问。医生了她一眼,问,“还有什么症状吗?恶心吗?和上次一样吗?”陶子摇摇头,又点点头……“姐,你到是说话呀!”急是小海,一边儿只差跳脚了。“先到观察室躺躺吧,量个体温,休息一下。”医生后建议。这一次,她点了头,配合地去了观察室。她确需要一个地方躺下来休息,让自己静一静,而这个地方,必须是暂时没有芊琪。体温量出来结果是正常,医生又给了她做了一些简单其它检查,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医生见她懒懒地要睡着了,便轻轻退了出去,让她里面休息,对郝小海说,“让她待这,等团长来了再说吧。”郝小海脸色顿时变了……卫生所里相对安静,陶子躺观察室,眼前浮动全是那张芊琪照片,还有十六岁那年他们俩站一起画面,耳边有他温柔声音一遍一遍读着照片背面字:摄于大三六月,宝贝热坏了,不肯拍,急着去吃红豆冰。那声音,就像琴弦,拨动共鸣,分明发出是柔和琴音,回声却她腔里一波一波,撞击出绵软疼痛,心,被这回声包围着,揉成团,搓成扁,又酸又软……眼泪还是会不听话地往下淌,滴湿了观察室枕头,冰冰,贴着脸颊。一个人时候,极易胡思乱想,由一张照片便联想到很多,既然有一张,必然还有两张三张,他喜欢把芊琪一切都记录下来,说不定还有好些集子,那些集子里又会有怎样充满疼爱话语?她真不敢再想下去……她以勇敢自诩,可是还是会害怕,害怕自己无法承载多……脑门有些胀胀地疼,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吧,如果此时能睡一觉该多好,睡着了醒来,也许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就像多年来她对他接近一样,每一次都是梦……然而,她终非但没有睡着,相反,门被“砰”一声推开,有人大踏步走了进来。“怎么跑这里来了?”是熟悉声音,但不是那个会叫着“宝贝儿”他,那样他,只属于芊琪……他对她语气里,非但没有温柔,还带了责备,是责备她不该来这里么?她闭了双眼,脸扭向一侧。他终于发现了她脸上泪痕斑斑,这才坐了她边,大手握住她脸,“怎么了?怎么哭了?”脾气再好小糯米团子也会有炸毛时候,何况,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人,只不过因为是他,才总是能忍得心甘愿。此时,心委屈万分,小脾气也滋长,用力扭转脖子,下巴从他指尖挣脱出来。他有些错愕,不知她这莫名其妙地是为何,不过她绷着小脸认真模样,倒让他某些记忆此时重合,不失笑,大手再次捏了上去,她小小下巴他手里根本不堪一握,稍稍用力,她便动弹不得了。她扭了几下,没能挣开,这副模样被他到,是懊恼,羞恼加委屈,眼泪便哗哗直落。他倒是无措了,手指给她擦着泪,眼神里透着几分无辜,“这是怎么了?要也是你,要完了哭也是你!”她不得不睁开眼来,他说什么?为什么她听出这话里内涵不一般?是她太不纯洁吗?他脸上此时倒生出些柔和来,干燥粗糙手指依然给她擦着泪,“好好好,是我不对,我太过鲁莽,没有顾及你感受,弄痛你了,别哭了,好吗?”什么?!她终于听明白了!原来他竟然以为她跑到这里来哭是因为他昨晚用力过猛?滚粗!她一巴掌打他手上,眼泪继续淌……他便无奈了,只好说,“好了,我都认错了!要哭咱也回家去哭,别这丢人了行吗?”什么?!他还嫌她丢人?!她是有多委屈!他还嫌她丢人?“我不去!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要回自己家!我要回去!”她也一时任了,爬起来下就走。那分明就是他和芊琪家!她家哪里?她没有家!没有!她家……爷爷坟头上……心里一阵酸楚,抹着泪莫名地就哇哇大哭了起来,一如当年六岁她,青涩少年他面前,哭得肆无忌惮……他顺手将她捞进怀里,还是觉得她不可理喻,怎么有时候起来挺坚强,第一日来时高原反应成那样都没见她掉泪,有时却又哭得像个孩子?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2第82章 xing/nve? 83是什么?她如何说得出口?埋怨他心里有另一个女人而不爱她吗?那全是她自己自找啊…辶…“呜呜……”抱着他脖子呜咽了许久还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后,只好委屈地胡乱哭诉,“谁让你吼我!你一进来就凶我!”“……”他那叫凶吗?如果她知道他今天经历了什么还会说他凶吗?那傻不拉几医生莫名其妙一脸严肃地对小海说,一切等团长来了再说澌。结果小海那傻孩子想多了,竟然以为陶子患了什么了不得大病,甚至充分发挥想象力,想到绝症上去了……于是急匆匆就来团部找他,把医生话又夸大其词地说了一通,惊得他扔下一群正讨论年后军演方案人,拔腿就往卫生所跑。首先便去找了那二傻医生,想先听医生怎么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马上返京准备,打算和医生谈完话之后就马上订机票,带她回去病。谁知道医生说什么?竟然神秘兮兮地把门一关,拉着他低声数落,而“罪名”居然是虐?哪来证据?是她说么?原来医生注意到了她脖子上诸多吻痕,还有她手腕,可能他不小心用力过猛,也给捏青了,以及她嘴唇……她唇是如此娇嫩么?吻过一晚之后居然会破了皮,又红又肿……这些便都成了他“虐……话说他有吗?昨晚考虑到她初经人事,只一次就着自己了事……也许医生后见了他眼里憋屈,后语重心长地表示理解,对他说什么“宁团长,我深深了解咱当兵苦,光想老婆这一条就能憋死人,我也相信你还不至于到施虐这一步,只是过于狼狠了些,可是,人来了你不能把她往死里整啊!尤其,你那小媳妇儿生病才愈,对这高原气候又不适应,你弄得狠了,人家怎么受得了?”话说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医生那里出来了,脸黑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尴尬,他已经没脸了,对,恨不得这张脸不是他自己了……他还可以丢人一点吗?所以,才会有开始那一幕,他推门进来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她一顿糊里糊涂泪水给攻击了,后绕了一大圈说他凶她。如果真只因为他凶她,那她跑卫生所里来干什么?莫非果真像医生说那样,被他整出问题来了?低头悄悄打量她脖子,她手腕,那些青青紫紫痕迹很是明显,这妞儿,出来也不知道遮掩一下……还有她唇,颜色本来较浅,现极是鲜艳,还肿得高高,仿佛是嘟了唇撒娇……昨晚吻她时那种娇软感觉仿似还唇上,就像吃着又软又香糖,身体立时又开始燥热……他努力地克制着,迫自己别去胡思乱想,引他时那股子劲呢?这会儿这么害羞了?“陶子同志!我命令你手拿开!”他习惯发号施令,好像没别辙了……她憋屈地了他一眼,这种事儿也要用命令么?还没来得及反对,两手被他拉开了,和一个军人做体力上斗争永远是愚蠢,他若想捏死自己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就比如他现一只手钳着她两只手腕,另一只手还能抽出空来扯她裤子。“不要!不给你!”她如蚊子一样哼哼,鼻音很重,眼皮哭得又红又肿,有种我见犹怜风。这样风配合着他现做事——给她脱裤子,某个地方又开始无耻地硬了,他忍着,脸黑得僵硬。裤子到底还是被他脱了下来,她圆润而白皙腿呈现他眼前,他愣了愣,自己昨晚果真是够禽/兽……她两条腿上、部多处又青又紫,昨晚着不明显,今天分外清晰,想必上身也是一样……“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是诚心诚意给她道歉,来医生并没有数落错,就这惨状,是他太狼狠。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3第83章 白眼狼 8很羞人姿势,他给她涂药。她脸烧得滚烫。她生猛和勇敢只体现晚上,大白天,这样姿势对着她,她感觉自己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了……其实,他境况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辶。他是一个正常男人,而且还是血气方刚正常男人,任谁对着这样活色生香,都无法把持,何况,他还经历了昨夜一次不曾满足浅尝,此时此刻这样直接香艳地对着这样她,他不当场喷鼻血已经算他克制力极好,只是,给她涂药手抖什么抖?药涂上去有点凉凉,刺激着伤处,微痛。他涂药时候,动作倒是很轻柔,一点一点地移动,怕触痛了她澌。因为又凉又痛,陶子初时略略缩着身子躲避,然而,几次触碰之后,竟然有些微酥痒盖过微痛感觉漫延上来。她不住一抖,双手不自握紧,鼻子里还哼出一声低低吟哦……她大羞,她这是传说敏感体质吗?就这么,也能有感觉?!这回真是丢脸丢大了,会不会又被他歧视不要脸?偷偷地了他一眼,却见他一张脸紧绷,黑得跟锅底差不多,什么表也没有……殊不知,他大黑脸下隐藏着是怎样汹涌澎湃真相?只听“啪”一声轻响,他手里棉签被他捏断了,手指尖全是汗……“好了,起来!”他将棉签一扔,转过身去,任她自己穿裤子,仿似眼前一切他都无动于衷。她也不希望他给自己穿,迅速自己穿好之后,又缩回了被子里。他等了半晌,还听不到身后有声音,感觉奇怪,回过身来,才发现她还躺上,“怎么还这儿啊!不是回去吗?”回去……对!她说过要回家!她怎么给忘了!于是赌气地起,穿上鞋就往外走。着她气鼓鼓表,他仍是摸不着头脑,只好默默地跟她身后。一直回到他宿舍,她站门口等他开门,他宿舍钥匙,他还不曾给过她……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他心门一直对她封闭,无论她怎么努力也走不进去一样。他从后面绕过来,把门打开。跨进房门一个瞬间,她便感到一阵拥挤窒息,没错,拥挤。这个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挤满了他对芊琪思念,她这里,无法呼吸……目光不自地望向铺单,厚厚褥子底下,有芊琪照片,她眼睛这一刻仿似能透视,完全可以得见照片上女子如花笑颜和照片背后那些宠爱字句。而他,亦同一时刻发现单已换,脸上立时变了色,几乎是声色俱厉,“你换了单?”她没有说话,凝视他脸,眼泪倒流,心里流淌成河……而后,她便着身手矫捷他两步就跨到了边,将她刚刚铺上去单一把掀开,单下空空如也……他回过身来,目光凌厉,仿似要她身上刺穿两个洞来。她知道他找什么,只是这样目光,让她心凉,让她心寒……她以为他会问,还心里暗暗犹豫,她该怎么回答,是告诉他照片褥子底下,还是直接回说什么也没见?然而,他却没有问,只是将凌厉目光渐渐收敛,再慢慢走回边,重将单一点一点铺好。他手,铺单时候有意无意会上面轻轻摸索,或许是抚平褶皱,又或许,是寻找着什么。只是,每个人遇事时初反应体现才是他真实想法,之后种种,都是理智控制绪之后表现。而他,发现照片不见了后第一时间眼睛里所投出来凌厉就是他当时想法,她想,如果杀人不犯法,他说不定已经把她给撕碎了……空气里那种憋闷窒息感觉再次强烈地将她笼罩,她必须呼吸鲜空气了!必须!否则她会昏阙……她黯然,提起包包转身就往外跑,听得身后传来厉声地质问,“去哪里?”她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往前走。“站住!”一声急喝。她顿了顿脚步,一道力量拉住了她手腕,将她拉回。“包给我!”他伸出手来,眼里是属于军人坚决和刚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从来没有人违抗过他命令。只是,她不是他兵,她为什么要听他?她瞪了回去,下意识地抓住自己包包上挂坠饰品,没有傻兮兮地把自己包送上。他脸,顿时起了风云,拉住她包,用力一扯,就把包从她肩上扯落,夺到了他手。她拇指和食指之间皮一阵剧痛……她垂着手,悄悄低头一,出血了……只因她手搭挂坠上,而这个挂坠金属接口是坏,锋利断裂面他大力拉扯下割破了她皮……很疼很疼,却不手上,而心口……她着他打开她包,急切地里面翻找,他要找什么?翻遍包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找到他要东西,他便拿起了她钱包。她脸色一变,赶紧伸出未受伤那只手护住,不准他打开,“你要找什么?!”他了她一眼,眼神里是充满了怀疑,用力将她手一甩。只是,她怎么也不准他打开她钱包瞧!不能让他见钱包里东西!于是一只手和他争夺起来,可她怎会是他对手?不过三两下,便被他一个重甩,整个人都甩开了去。她放弃了,远远地站着,着他打开钱包,同时也剖开了自己心。当他见钱包照片夹里东西时,也愣了一愣,而后莫名眼神望着她。她无言以对,扭开了头去,心事被剖开感觉让她不敢正视他眼神。其实照片夹里也没什么别东西,不过就是他一张照片而已。她和他,其实从来没有过合影,她也不曾保留他照片,唯一一张可以用来纪念和想念只有他们结婚证上照片,她翻拍了,印出来,把他那部分剪下来,放进钱夹,每一个想念他夜里,望着他照片入眠……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4第84章 你不要我了? 8他拾起那张照片,照片里是自己绷得没有一丝笑意脸,举目望向她背影,眼眸里是浓浓惆怅和怜悯,好一会儿,才下楼去追。场上,见她瘦小身影。他加了步伐,几步就追上了她。她本就哭了一大早上脸此时泪痕斑斑,眼皮红肿,眼眶里蓄满了泪,一串串往下掉辶。他有点乱,挡了她前面,“你要跑去哪里?”“不要你管!闪开!”她用手背擦去脸上泪痕,泪水却又覆盖下来。他没追来还好,一追来这泪腺又触动了……“有什么话回宿舍说!别出来丢人现眼好吗?”他这几天丢人已经够多了!再丢不起了澌!他除了怕丢人还会怕什么?她跟他没有话说!狠狠地擦了一把脸,狠狠地放话,“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见你!你不要我面前出现!”这样狠话放出来,却是首先伤到了自己,想到若真再也不见他……心里痛得竟然再想不下去……于是,眼泪又一幕接着一幕地覆盖下来。他却当了真,边挡着她,边点头,“行,我不出现,我让小海来,你别乱走,可以吗?”她心是烦乱。见他,心是一道伤,若他真走了换郝小海来,却又感觉不甘!小海?昨晚嘿咻时候怎么不让小海来代替他?!“不用了!我走了!你满意了吗?”她硬邦邦地回他。他从来就不曾期待自己来,是她非找上门来找气受,这里横竖她也待不下去了,走了是不是两个人都干净了?他掏出手机来了时间,“真要走?”真要走吗?心里无端地升起哀凉和犹疑,可是,既然他这么问了,自己也放了狠话,总不能示弱,再说了,如果她不走怎么办?回到那个满是他和芊琪宿舍里,继续过三个人睡一生活?她狠了狠心,点头。“没车出去啊……”他双手插进口袋里,目光里一丝一闪而过狡黠。“我走路!”又不是没走过!来时候就是用走!她越过他身侧,继续大步往前。他追了上去,依然挡她身前,合着她步子倒退着走,“这时候走到镇上已经天黑了,没车再出镇子!”“我可以住一晚再走!”“那还不如就部队住一晚,外面住得不舒服又还花钱!”“我愿意!”她忽眼前一亮,一辆大巴不是正绕着场往外开吗?“那是演出车!他们今天回去?那我可以搭他们车出去!”他眸色一暗。她却已经跑了过去,拼命朝着大巴挥手。大巴车她面前停了下来,她便和司机说着什么。而后,她便上了车……真就这么让她走了?他远远地站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她上车时背影让他感到心里像堵了个什么似,很难受……无论他是否爱她,她都是他妻子,一个男人让老婆独自一个人哭着离开好像不怎么地道……于是,终是追了上去,招手叫停了大巴。上车。车里是一车演员,汤月明父女自是另乘车走,并不这里,而她,坐后一排,眼睛着车外,脸上红红,疹子还没消,明显流过泪模样。有几个演员曾打过交道,认识他,也认得刚才上车那女孩唱过一曲《兵哥哥》,是他妻子,他们俩台下拥抱着实感动了好些人。见这形,也知两人闹别扭了,便打趣,“哟,兵哥哥惹媳妇儿生气了!”他脸色极为难堪,却又不便说什么,只朝后她走去。坐她身边,她却仿佛没见他一般,脸扭向窗口,压根不他一眼。车渐渐驶离部队,一路颠簸,两人谁也不说话。路,依然是那条路。来时泥泞,吃苦头,本以为抵达便是彼岸,彼岸便会温暖如春,繁花盛开,却不曾想,原来,即便是晴天,那也是冬天,海拔35米冬日阳光,照样冷得让人心寒……手背被人碰了碰。她没理,因为知道是谁。继续有东西她手背上刮动,好像是纸片之类。她一时没能忍住,低头一,是她扔掉他照片,照片被她踩过,已经脏了,好些鞋印。照片里他,是他招牌大黑脸,从来没觉得这张大黑脸像今天这般具有讽刺,也到此时才想到,原来他们结婚那天,他竟是这样一副人人欠他千百万表……她学着他样子,冷冷地着。忽然,他把照片翻了过来,背面,他笔迹写着几个字:你不要我了?瞬间,她眼泪便被勾了起来,眼眶里打转。这几个字就像长了触手,伸进她内心柔软地方,按得她心里又酸又痛。她怎么会不要他?她怎么舍得不要他?她费心力,将自己打包倒贴运费送上,他却还一直拒收……他手里握着一支笔,接后面写:很痛。他会痛么?会因为她离开痛么?她不是痴心妄想吧?只见他又继续写道:我主人不喜欢我了,把我扔了,还用脚踩,踩得我很痛。……原来,他是替照片说话!她真是多想了!居然会认为他因自己而痛?主人,把我收回去吧,我会做饭洗衣,收拾房间,还有糖吃……有糖吃?!她心内震惊,侧目向他,难道他……?可是,他却直视着前方,脸上没有异状。她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事到如今,她宁愿他不知道她就是囡囡了……任何美好东西都适合存放记忆里,因为沉淀,而愈加美丽,因为怀念,而愈加珍贵。可是,如果非要将之拿出来试图重温或者对比,那结果往往会让人失望,甚至心碎,到了后,极有可能连初美好都丧失了……比如现她和他。也许,她错了。然而,囡囡和糖糖哥,是她人生温暖故事。从前是,现是,以后仍然会是。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5第85章 么么哒! 85她包,落入了他手里,他便没有再还给她,一直抱着。她懒怠与他争执,眉目间有淡淡青白色,那是倦怠痕迹?很,他便注意到她包上小挂饰,一个胖乎乎小女娃,扎了两个羊角辫,穿彩条t恤,肚子圆滚滚,撑得t恤往上翘,露出可爱肚脐眼来。他着,忍不住伸手去按她肚脐眼,软软,很是好玩,忍不住笑出声来,侧过脸对她说,“挺像你!辶”她只是不理他,这样境况他还能笑出来,让她觉得悲愤。她气疯了,要崩溃了,要绝望了,他却什么事儿也没有,是否心还暗暗觉得她是无理取闹?“这个给我吧!”他自说自话,去取她小娃娃。亦此时,他才发现娃娃挂钩是坏,她自己用根细绳把娃娃栓上面,而挂钩和细绳上都沾了一点点血,不细还不出来,就这颜色来,应该是鲜血…澌…他眉头一皱,抓住了她左手,眼见左手完好无损,便去抓她右手。她想到他要什么,把右手藏身后,犟着不肯给他。他脸瞬间就沉了下来,极是严肃,“拿出来!”他总是这样态度!他和她说话从来都是这样,要么凶神恶煞,要么冷淡坚硬,她不想自怨自怜,可是芊琪那张照片背后字不受控制地就钻了出来:宝贝不肯拍,急着去吃红豆冰……心里某个地方又开始作痛,赌了气回他,“不要你管!”他脸上顿时乌云滚滚,揪着她手臂,“不要我管你要谁管?!出息了是吗?”虎口处小伤,本来已经止了血,也不疼了,被他这么一拉,反而把胳膊给扯疼了,他到底有多大力气?她疼得哼出声来来,低头对着他胳膊就狠命地咬,把所有憋屈都委屈都付诸齿端。他轻“嘶”了一声,绷紧了胳膊任她咬,轻声道,“你是小狗变么?肩膀上咬还没好呢!”她一呆,脸色染红。他说肩膀,是她昨天晚上不堪疼痛时咬……被他一提,是羞愤,齿上反加了力。前排某演员助理正好回过来,瞧见这一幕,便笑着打趣,“小俩口这是干什么呢?我说兵哥哥,不是要注意点影响吗?”陶子羞红满面,瞥向别处。周围人听见了,纷纷扭过头来,瞧二人形也猜到是怎么回事。然小俩口吵架谁没经历过?再正常不过事,是以谁也不把这想得多严重,反而拿他俩开起了玩笑,希望充当俩人调和剂,把他们给劝和了。“兵哥哥,媳妇儿生气了,你怎么办啊?”有人笑问。宁震谦子原本木讷,八年军队生活,是几乎与地方隔绝,与人打交道这方面已有所退化,何况是面对这群叽叽喳喳过于活泼演员?他黑黑脸上隐隐泛着红,不知怎么应对,只绷紧了脸。“哎,兵哥哥,你是怎么惹媳妇儿生气啊?我们给你出出主意!”有人笑得欢。“是啊是啊!说说!”连续慰问演出,疲惫旅途,难得有笑料可以调剂,正好欢乐欢乐。面对众人期待而憋笑表,他一脸迷茫,话说他也正苦恼呢,不知拿她如何是好,于是很憨厚地微微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众人大跌眼镜。居然连怎么把老婆给得罪了也不知道?大家反应这么大,让他觉不好意思,眉梢微蹙,难道妈妈说得没错,他果然比较呆瓜一点么?可是,这一大早上,他真不知道她气什么,而她又一直哭,一句话也不肯说,让他怎么明白?他觉得,她这个女人思想构造比枪支坦克复杂多了,无论什么型号型武器,只要一到他手上,或者只要一图,他马上就能摸个清清楚楚,可是她呢?他摸也摸过了,就是摸不清她想什么……“这么着吧,兵哥哥,好好儿给媳妇儿赔礼道歉,女人嘛,就靠哄,当小孩儿似哄着,哄开心了,一切就雨过天晴了!”一位工团女演员好心地劝他。道歉?他已经说过对不起了啊……虽然他到现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对不起她什么……就算他昨晚野蛮了一点,可是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另一个男演员插了话进来,说得无比直白,“哄什么哄?女人根本就不是理动物!跟她讲道理都白讲!依我啊,好办法就是直接扑上去压倒!完事后包你雨过天晴!”一阵哄笑之后,此提议遭来女人们一顿炮轰,男演员被哄得直不起腰,仍“冒死”抗争,“我说绝对真理!俗话都说了,夫妻头吵架尾和,从头滚到尾,自然就和了!”宁震谦倒还好,脸黑,听了这奇葩提议是否害臊也不出来,陶子早已脸色绯红,听不下去,站了起来,大声道,“司机大哥!我要下车!麻烦停一下!”宁震谦听了,喜得站起来道,“好!下车!”陶子这才想到,就这么下车,不是又被他拽回去了吗?气恼地重又坐下,“我不下了!你下去!”他自然不会下车,,司机也没打算停下来,只当没听见刚才他俩话。车里于是又闹哄哄起来,有人便劝陶子,“姑娘,这大过年,你来部队一趟也挺不容易,他这么远地方,你们本来就聚少离多,一起时候就少闹点别扭。这男人啊,有时候确实可恨,可是,就冲着他们常年四季不着家这份辛苦,体谅体谅,着我们这么多人给他求,就给他个台阶,饶了他算了,谁让我们是军嫂呢!”“是啊!我们都是工团,自己是军人,也是军嫂,特理解军婚不易,姑娘,就饶了他吧!啊?”一时,大家七嘴八舌都给他求,陶子听耳里,只觉憋屈,听这话,好像还是自己不够懂事,给他找茬似。她觉得自己上这趟车是上错了,低了头不说话。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6第86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第一反应就是去抢手机!奈何怎是他对手?他轻轻易易就避开了她手,只拿一双冷死人眼睛着她。“宁震谦!你懂不懂得尊重人**权?”她咬牙,低声道。他闭口不答,紧抿唇和目光犀利眼睛告诉她两个字:不懂。她抽了口气,压下腔内汹涌澎湃气压,暂时不与他理论!她不想再车里掀起一股劝和风暴辶。于是,两人之间陷入了僵局。她自是气得全身发抖,而他,之前还一心想着怎么哄回她,此时也被一种莫名绪主宰着,无端有了些暴躁,脸色比平日里冷了几分。就这样,两人僵持着,一直到大巴车驶进镇上澌。车要入藏,和她要去并非同一个方向,于是,大巴车按照陶子意愿将她送到汽车站,两人下了车,脸色均是难。“包还我!”她面色僵硬地伸出手来。他没给,握着她手机,铁青了脸,“说,这些短信是怎么回事?”短信?说实话,这两天她忙着给他惊喜,忙着和他生气,根本就没工夫去短信,她又哪知道怎么回事?但她前怒未消,他又是这样强势凌人态度,也让她耍起了脾气,绷着脸,和他硬碰硬,“你没有权力管!”此话之后,他脸色加恐怖,似被彻底激怒,那眼神,好像要将她吃了一般,“我没权力?这世上我没权力就没有人有权力管了!”凭什么这么说?她心不服,可是见他那要杀人眼光,心里还是有点小怕,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其它她不明东西,她不由自主地就往后缩了一缩,然嘴上还是挺硬朗,“凭什么?凭什么你有权力?!没人赋予你这个权力!”“凭什么?”他眸子一眯,厉光出来,“凭我是……”话到嘴边,却顿了顿,“凭我是你合法丈夫!我必须对你负责!”“负责?”这个词真伟大!她冷笑,“不必了!我是二十六岁成年人!不是十六岁!不是六岁!我可以对我自己负责!”“就你?可以对自己负责?我对你智商表示怀疑!”他说话归说话,居然还用手指戳她头。她火了,太不尊重人了,用力一甩头,冲他嚷,“宁震谦!你别太过分!你可以学会尊重人吗?”她智商不高?笑话!她念书时候一直都是前几名!她会智商不高?也只有面对他时候,她才让自己变得傻傻!“尊重?要人尊重你,你首先得做点值得人尊重事!你如果智商真没问题,会结交这么些乱七八糟不靠谱人?!不,这不仅仅是智商问题,是品质问题!你必须反思你道德品质,好好想一想怎样做一个女人!怎样做一个合格军嫂!”他越说越激昂,已经到了声色俱厉地步。陶子不明白究竟手机里是怎样短信,会让他说出这样言论来,并且再一次地质疑她女人品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清清白白一个女孩儿,爱了他十年,将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她品,她他眼里,到底是有多不堪?已是气急,连一短信引他!也难怪他会轻自己,像她这样主动往男人/器上摸女人,凭什么来谴责男人不尊重自己?他说没错,果真是她不要脸,没做出几件值得尊重事来……想到这里,心痛裂,再一次地,泪雨纷飞……这几日,真是流了太多眼泪了……自从爷爷去世以后,其实已经很久没哭了,无论多么孤单,多么疲累,她也不会哭,只是遇上这个人,这个命里魔障,把好几年泪都一起流了……她一哭,他便闭了嘴,怔怔地着她,唯一记得做事,是不松手,不让她把包抢过去……她两手使力也无济于事,把脚给用上,对着他踢,踩,哭声也放大,“你放开啊!拽着我这不要脸女人干什么啊!放手啊!”汽车站周围人挺多,已经不断有人往他们这边,他脸色僵僵,很是窘迫,“大庭广众,注意点形象好吗?”“大庭广众怎么了?就是大庭广众让人民群众解放军是怎么耍流氓!”她流着泪,灵机一动,大喊,“来人啊!解放军叔叔耍流氓!来人啊!”这一声喊有着绝对震慑力,当即便有人群围了上来,宁震谦着不明真相人群,脸色黑带绿,用力拉住她包包,顺带把她也拉近了些,低声喝道,“闹够了没有?玩笑要有尺度!”“谁和你玩笑?放开我!”她绪激动之下也没想那么多,继续喊,“来人救命啊!解放军叔叔耍流氓!”他们周围,很围了一圈人,有人指指点点,却慑于他身上那身军装以及他铁青脸色,不敢轻易上前。他这一辈子还没这么丢人过……眼各种各样眼神他身上扫,那些嘀嘀咕咕人也不知用什么样污言秽语议论着他,他顿时怒了,亦顾不得影响形象及其它,一把拧住她衣领,将她拉近自己,大吼一声,“让开!她是我老婆!”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有人面面相觑,有人目瞪口呆,但眼神里内容都只有一个——惊讶。她也被他一声大吼给震了震,忘记了继续反驳……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7第87章 红泪 87关上门,他搬开一张椅子,“坐下。 ”而后,他自己坐了椅子对面。她没听他,只是椅子边站着。他也不强求,把她包扔桌上,手机也甩桌上,板着脸,“错哪里,自己想想!辶”她脑子里一片茫然……确切地说,应该是自从他搜遍她包找芊琪照片时开始她就不会思考了,后来,他那些侮辱她人格话语劈头盖脸砸向她时候,同时也彻底击垮了她理智,再后来一切,她便一根筋地拗到了底。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时光,被林昆他们欺负,她明明是害怕,却像一只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刺去反击,用咬抓抠之能事,用遍石头瓷片小刀之类工具澌。只是,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站对立面人会是她和糖糖哥……见过她打架人都只道她强悍,不是好欺负之辈,可是没有人会知道,越是强悍人,内心越是胆小和怯弱?就比如今天,她像二十年前那个六岁小疯子一样丧失理智和他闹,只是因为很害怕,害怕自己终会失去,害怕自己从不曾存过……她恍恍惚惚,想起了自己和他相亲那一天,他如天神一般出现她眼前,阳光骤然明媚了整个餐厅;想起了那日和他去领证,自己雀跃而紧张心,拿起笔就签了字是谁?唯恐他会突然变卦又是谁?想起过年前她从北京奔赴机场时,对前路是如何充满了希望;想起,晕倒雷亮面前那一瞬,自己是如何舒心一笑,暗叹自己终于到了时安心……她思路很模糊,好像又回复到高原反应晕倒那个梦里,脑子里都是黑色漩涡,还嗡嗡直响,她理不清思绪……“说!错哪里?”他严厉声音还问。她错了吗?真错了吗?错哪里?她开始从结婚时一点一点想起,她跟他一起时间那么少,可是她所做一切他从来都是斥责,好像她真没有做出一件让他称赞事来,那么,他来,她该是全做错了吧……吞了口唾沫,回答他话,神木讷,声音干干,像背书一样机械,还有点哑,“我……错了……我不应该……没经过你同意来部队……不应该……去台上唱歌……不应该不要脸地勾/引你……不应该……和你吵架……不应该踩你照片……不应该破坏你形象……不应该丢你脸……不应该……给你添了这许多麻烦……不应该……我不应该不听爷爷话……”还有吗?不应该奢望太多!不应该妄图挤进你心里去和芊琪争地盘……他眉头越皱越紧,怎么她说和他想差那么多?“爷爷话?”这又是什么意思?“是……”她咬住了唇,唇瓣上牙印泛了白。“什么话?”她咬紧了唇,口闷痛一阵阵地翻滚,我不应该不听爷爷话,不应该……嫁给你……然而,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声来。哭声,可以控制,只要不张口就行,可眼泪,却是控制不住,脸上凉凉,清泪滑过……如果,她所做一切都是错,那么这就是所有错误根源了……他是这样认为么?这样认错态度他满意了么?眼泪一幕一幕涌上,模糊了视线……她伸出手来擦泪,却不知何时,也许是她和他汽车站抢包时候,她虎口处原本已经止血伤口又拉开了,鲜血和眼泪一混,便一脸红色液体……他瞳孔紧缩,被满脸“血泪”她惊住。出手迅捷地一把抓过她手,果见她虎口正流血,这便是他起初车上就要查而她不肯给他地方……凌厉目光终是渐转无奈,这样她,让他如何是好?定定地着她泪流满面小脸,终是轻叹,低下头来,轻轻住了她伤口……那温暖而干燥舐瞬间直窜入心里,她先是呆了一呆,转瞬泪雨磅礴……犹记很多年以前,她竖起一个小指头皱着眉对他细声细气地说“痛”时候,他便是这样用唇含住,给她吸……人,宠爱自己人面前总是喜欢撒娇,想她被林昆他们打破头也不曾回去和爷爷哭诉过痛,可那天不过被树枝划破一点点皮,出了一点点小血,她就糖糖哥面前撒娇,因为她知道,撒娇可以换来宠爱,她喜欢被宠爱感觉……她以为,她已经失去撒娇权力了……前尘往事,清晰得仿似发生昨天,她仿佛又见那个黑黑青涩少年抬起头来,一双漆黑眸子如夏日阳光一般热烈,青春变声期嗓子粗噶地问她,“还疼吗?”“还疼吗?”响起却是成熟男人低沉声音。她一怔,从往事里醒悟过来,一样对白,一样境地,一样她,请告诉她,眼前男子还是一样糖糖哥……“还疼不疼?”她只是流泪,说不出话来,摇摇头。他无奈且头疼,扯了桌上餐纸给她擦着脸上红色泪,“别哭了吧,你这样子出去会吓死几个人!”可是,她已经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哭了……不是委屈,一定不是……只是流泪不止……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要解决他和她之间问题时候都会搞得很糟糕,而且每次他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变脸,想起车上那些演员所谈及话题,也觉得自己该好好想一想她为什么炸毛。之前,他稀里糊涂已经弄不明白了,只近,好像是刚才斥责她品质问题,她突然就变了个人,还口口声声跟他谈权力,对,就是从这里开始闹……可是,她怎么能跟他谈权力?难道他说得没错吗?这世上原本就只有他有监管她权力!想了想,道,“不要觉得委屈,你想想,你这世上只有我,不是我对你负责,谁对你负责?”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8第88章 八瓣格桑 88之所以被吸引,是因为见花店门口摆着一大瓶格桑花。她知道有一种花,是幸福意思,高原上极普遍小花朵,杆细瓣小,上去弱不风样子,可是却是高原上生命里顽强一种花。风愈狂,它身愈挺;雨越大,它叶越翠,太阳越暴晒,它开越灿烂,它又叫做幸福花,还有一种花语,是“怜取眼前人”意思……而藏族,有一个美丽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找到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她从未来过高原,也不曾见过格桑花,只偶尔一次上到一组图片和花介绍,便被那漫山遍野小花朵给吸引,被描述它那段字和它花语故事所吸引,于是,脑海里就牢牢留下了印象,并对这种花以及“格桑”这个美丽名字充满了向往辶。也许是因为格桑花让她想到了自己。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普通一个女子,瘦小纤细,弱不风,可是却顽强地这人世间寻找她幸福,风雨阳光,只会让她变得加坚定!格桑花一般都夏天开,她没想到会春节期间见到,而且还是花店里澌!“请问这是格桑花吗?”毕竟没有见过,虽然此花给她印象极深,自己应该不会认错,可还是想问一下花店老板以确认。“是,是格桑花!”老板是个年轻女孩,走过来招呼她。“可是,它不是夏天开吗?”她一朵一朵地细细辨认,激动地问。“是啊,一般是夏天开,这不是本地格桑花,是外地来,温室养。”女孩回答她。原来格桑花温室里也能养……只是,温室里格桑花还有它意义吗?然而,她还是喜欢它,喜欢那个八瓣格桑传说,于是,站花前,认真数着每一朵花花瓣,只是,这些好像都不是八瓣格桑。他见她跑进花店,也跟了进来。女孩都喜欢花,这点他还是知道。其实他对她了解还真算少,比如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他都不知道。想着她今天哭了一天,也甚是可怜,如果买一束花能让她高兴,也就买一束哄哄她吧,来时大巴车上演员大姐不是告诉他吗?女人靠哄。以为她会喜欢玫瑰百合之类,难道这不是女孩子们该喜欢花吗?谁知她却站格桑花前发呆。“喜欢这个?”他有些讶异地问。她正数花瓣,“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这花儿有什么可稀罕?一到夏天漫山遍野都开有,其实不就是野菊花吗?”除了颜色鲜艳,他不出这平凡小花朵有什么特异之处,值得她如此激动。她懒得给他科普,数完了所有花朵,都没有八瓣,很是遗憾。“这个季节格桑花很少,这些也是好不容易才分到一点,今天早上才来,卖完就没有了!”女孩又说。陶子不想去辨清女孩话是真是假,这才初几呢?就有鲜花运过来了?并且小野花一旦温室养,好像总少了些什么。宁震谦也出她要买不买犹豫神,忍不住催问道,“喜欢话就买吧!”她摇摇头,对他说“不了,我想要八瓣!”说着,走出了花店。他也出她似乎很喜欢这种花,没找到她心仪,失望已经很明显地写脸上了,于是追上去安慰,“其实这花真太常见了!夏天时候你来吃干巴菌,正好也是格桑花开季节,你就会发现山上好多,尤其望妻石下面山崖下面,开得茂盛!”“是传说嫂子去世地方吗?”她问。“是!就那片山坡!每年都开满!”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笑了笑,没说话。她自然相信有着那么美丽传说地方,必然也会开满世界上幸福花儿,只是,想必他也是每年都去眺望才会知道那里花开盛夏吧?那个叫做望妻石地方,他眺望是谁呢?笑纹渐深。她只是回过头来等着他,和他肩并肩地行走。其实,要很努力,才能跟上他大步子,所以,很,又变成了他前面疾走,她后面猛追局面。她还是笑。当她前面时候她会记得等着他,而每次,当她没甩了后面,她却只有撒开两腿拼命追命。也许,这是注定吧……注定他和她之间,是她一路追逐。半小时后,当部队车出现他们面前接他们回去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早上时候,他说什么今天没有车出来话是骗她,这是否可以理解成,其实,他也并不想要她离开呢?她宁愿相信,是这样。终,她还是回到了他宿舍。早上时拼命逃离,不过几个小时时间,却乖乖地跟着他回来,仿佛,这是她宿命。屋子里什么也没变过,就连被他翻乱,他也还不曾整理过,这是第一次,她见他上被子不是豆腐块。什么也没有说,放下包包进浴室,需要洗去一脸狼狈,泪水,血水,不知道留下多残败印记,他说足以吓死几个人。她自己对着镜子了,倒没有他说那么夸张,许是他都给她擦干净了,只是脸上那些红疙瘩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然好转,反而因为泪水不断冲洗和擦泪时磨蹭,有些感染,加泛红了……这样一张脸,没能把他吓倒,昨晚还成功勾/引了他,也算奇迹了……她对着镜子练习了一下笑容,今天哭得太多,她该笑了,像格桑花风雨里那样笑……换掉单还浴室里没有洗,她蹲下来,用水泡了。水面渐渐浮上来,没了单,一缕殷红便从水里升起,随着水流散开。那是她一生珍贵红色,其实走到今天,是她心里圆满,不是吗?珍贵红色给了珍贵人……感爆发和崩溃之后,她找回了理智自己。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89第89章 我家的是最俊的 余嫂听了,捂着嘴笑,这事儿老余回来也说给她乐了,当即凑近她耳朵,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陶子脸红到了耳朵根,“嫂子——”只差钻地缝了……她难怪宁震谦那天说全团官兵都知道她带着一大包避来她,她还以为他夸大其词,原来是真……这么说,郝小海知道?老余知道?方驰州也知道?那些小兵们都知道?天啊!他们背地里是如何议论她?见到她每个人肚子里该是憋满了笑吧?而她却还一无所知……想到这些,她真有撞墙冲动…辶…余嫂见她这般害羞,也不忍再打趣她,憋住笑轻声对她说,“那有什么?你就装不知道,反正人家背后笑都是你家团长,绝不会笑你!你知道吗?这叫羡慕嫉妒恨!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家团长呢!”她想想,觉得也对,想到他那样一个木头一般人,平日里兵蛋子面前是严肃到了极点,却成为全团笑料,难怪那么大火气……不觉也喷笑出声。“我瞧着是方参谋长到你家去了?”余嫂又问澌。“是啊,他们兄弟有话要说,我那碍事,所以干脆出来了。”陶子回道。“那你就这吃饭吧!两个男人端起了酒杯,不知道要喝到什么时候,你等他们吃完了再回去吃,不饿坏了?”这军营里,女人也耿直而热,绝无那些虚礼客,余嫂说完就给她添了副碗筷。陶子受余嫂这份热感染,觉得也不必玩那些虚假意,也就不客气地答应了。余嫂家里烧了红烧,半瘦半肥,颜色亮泽,还搁了几颗整根红辣椒,着香喷喷,挺勾人食。她尝了一块,酥软不失嚼劲,很是可口。余嫂便笑道,“还好吃吗?我们家那口子就好这口。他们训练强度大,消耗,他二十出头那会儿就直说只有这个能让肚子有饱感觉,不过啊,现年岁长了,不敢做太肥给他吃,半瘦半肥,也得防着点三高。对了,你吃出来了吗?我这红烧着颜色金黄,可是一点儿酱油也没放!”陶子目前对做菜充满了兴趣,忙道,“是啊!我就吃着没酱油味儿,你是怎么做?教我吧!”“行啊!”余嫂笑着答应,“这些年,我别什么没长进,这厨艺倒是长了不少!”陶子完全相信余嫂厨艺,上次一碗面条都能做得那么好吃,而且缝纫手工都擅长,真是天生贤妻良母!她觉得,这当贤妻良母也是要有天赋,像她自己这样,只怕一辈子也达不到余嫂水准,不赞叹,“余嫂,如果我能有你一半能干就好了!”余嫂却笑了,“哪里!你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样?没结婚之前啥也不会做,炒个鸡蛋还能把糖当成盐!那会儿每天空飞来飞去,除了臭美还是臭美,哪里会做这些!”陶子眼睛都瞪圆了,“你以前……是空姐?”她实无法把眼前这个体态微丰,成天和油盐酱醋打交道女人和空姐联系一起,不过,这句话说完又觉得不好意思,她明显就表达了自己惊讶。“是啊!不像了?”余嫂很豁达,眼里不出遗憾,脸上反而堆满了笑,“以前我,就是脸上长了颗痘也会懊恼一天,腰上只有多出一丝肥马上就开始节食,哪像现?胖得跟猪似。”“哪有!现这样子其实也挺好!”陶子说倒也是实话,余嫂体型算不上胖,只是略微丰满,五官也很精致,再回去几年,定也是个大美女,心不免对余嫂和老余感感到好奇,空姐应该属于走时尚前端人,却放弃城市优越生活,放弃追求美兴趣,跑到这大山沟里来朴实全职军嫂?忍不住便问了,“余嫂,问个问题你别介意,你和老余是怎么认识啊?”余嫂了她一眼,眼光彩闪动,“我们啊其实从小就认识,小学同学,学同学,不过,那时候对他可没好印象,个子矮,还黑,简直就是一颗小黑豆,初毕业那会儿,他还没到我耳朵!后来一别就是好几年,再一次见到他,是飞机上,正好遇到一个乘客刁难我,用词还特别猥琐,甚至动手动脚,谁知道他也飞机上,当时就冲上来给我解了围,要不是我劝住,他就把人给打了……”“哇额,英雄救美啊!”陶子余嫂眼里见了幸福光晕,一半打趣,一半由衷称赞。“什么英雄!”余嫂嘴上不屑,眼眸里却满是骄傲,“不过,那小子几年不见,个儿猛窜,一米八几了,比我还高出一大截,也壮实了,我险些没认出来!他却说,第一眼就认出我了!后来事,就那样了……他开始追我,死皮赖脸,软硬兼磨,我这人又心软,就被他骗上贼船了。”“嫂子,别啊,老余这艘小船只怕载着你驶进幸福小河吧?瞧你那眼神!”陶子不自觉便感到和余嫂距离近了,说话也随意起来。余嫂只是笑,脸上散发出甜蜜和温柔光晕,“其实我们也挺不容易,开始几年,尝了分居苦,他常年四季不回家,有时候休假临时跑回来,我却有飞行任务,我们长一次居然整整十个月没见着,心里想念啊,真是……恨不得把他用绳子绑身边再不让他走了,后来终于可以随军了,他跟我说时候还怕我跟着他吃苦,挺犹豫,可我第二天就交了辞职报告。飞了这么久,各地繁华也了,想念滋味,是尝够了,想想,就是守他身边,他哪里,我哪里,一辈子……”凝视着余嫂因幸福光晕而分外动人脸,陶子喉咙里竟然热热,哽然感动让她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来,后,轻轻问了一句,“余嫂,你后悔过吗?”毕竟,繁华都市和这偏僻深山是迥然不同两种生活。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0第90章 我不会离开你的,一辈子 “我去!”余嫂起身,赶紧去了。不多时,便提着一个桶子出来,桶子里热气腾腾,散发着浓浓药味。“你坐会儿,自己随便吃,千万别把自己当外人,我把这桶水给老余送去。”余嫂给水桶盖上盖子,对她道。她不知道余嫂那桶里是什么水,但见她挺急,便点了点头。等她走了,才问虎子,“虎子,你妈妈干什么去啊?辶”“给我爸送洗脚水!”虎子吃饱了,打开电视,坐小凳上。陶子被彻底惊到了,余嫂贤惠已经超出了她想象,或者说,接受范围……再贤惠妻子,家里烧个洗脚水什么,她还觉得正常,可是,人家值班,她还给送去?是不是过了澌?她默默吃完饭,又帮着余嫂把碗给洗了,也不知余嫂回来还吃不吃,菜搁着没收拾。陪着小虎子了好一会儿电视,余嫂终于回来了,桶子里已空。她笑着打趣,“余嫂,你这可算是二十四孝老婆了,佩服!”余嫂有些难为地瞪了她一眼,笑着解释,“你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啊,着壮壮,其实那都只是表象。先别说身上多少伤了,训练也好,出去执行任务也好,露水寒天,从不避讳,好多回我家老余回来,裤子都是浸湿了,这样老了容易风湿,对身体也不好,我上到些偏方,每天用姜再加上些其它药材可以预防风湿,避免体寒,对身体很有好处。”陶子怔住,不敢再有一丝戏谑意思,和余嫂比起来,她所做真太少……“余嫂,把那个方子教给我呗?”她细声细气,却无比诚心地说。余嫂搁下桶子,笑,“你啊,今天是来偷师来了!”“哎呀,嫂子,你就教我呗!”她索上前撒起了娇。“哎哟!别搁我这撒娇!我可真受不了!鸡皮疙瘩掉一地了!留着到你家团长面前使去!来吧,我这儿好多养生法子,你要觉得有用,都拿去!”余嫂按着她肩膀让她坐下,自己进里屋去拿了一叠白纸出来,“你先,我接着吃饭!”陶子一张一张地粗粗翻阅,全是上下载资料,有打印,也有手抄,大约也可以编一本养生书了。待她翻完,余嫂也吃好饭了,过来陪她坐着。她宝贝似捧着那一叠资料赞叹,“嫂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光这每天坚持给他洗脚这一条就少有人能做到,何况还有这些!你真每天烧水没间断过?”“只要他没出去执行任务,就一定没有间断!像今天这样值班,我也送了去,只不过我不去他办公室,让勤务兵帮着送进去。其实,他身体好才是我幸福啊,白头偕老白头偕老,首先要能一起白头才能偕老啊,你说呢?”陶子认真地点头,“受教了!嫂子,我今天真学到很多,谢谢你,嫂子。”“傻!说什么谢!我喜欢军人,仰慕军人,来这里这么久了,他们每一个人我都喜欢,哦,我说喜欢不是那种,你别误会!”余嫂忙解释。陶子抿唇而笑,“我懂!”“想来你也不会误会!”余嫂点了点她脑门,“我就是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像我和老余这么幸福!见他们谁跟家里磕磕巴巴,我就急,比如现方参谋长,我真急!”像她和老余那么幸福……陶子微笑着,心生向往。究竟要多么幸福两个人,才有信心这么说,希望天下人都和他们一样幸福?“嫂子,你们就没吵过架红过脸?”这样幸福人,是怎样相处模式?说实话,她对夫妻间相处知之甚少,因为父母缺失,她就没见过正常夫妻家里是怎么相处。余嫂想了想,“该是有吧……很少……就算有也是很久以前事了,我都忘记为什么吵了……怎么说呢,像他们这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义,我不知道你家怎样,反正我家老余是,年轻那会儿脾气大,也和他对着干过,可后来慢慢摸到窍门了,我们都是彼此深爱人,就算我争赢了闹赢了又得了什么?还不是一肚子气?后来就学了乖,他暴躁,他刚烈,我就柔呗!不是有个词叫‘以柔克刚’吗?女人有力武器就是温柔,只要这个男人是真心疼你,你一柔一娇,他心都融化了,哪里还有什么脾气!”“懂了……”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嗳,不过据说对不同男人要用不同手段,这世上也有受虐男人,不知道你家属于哪一种,不过,据我目测,你家宁团长大男子主义只怕比我家老余有过之无不及!”余嫂呵呵笑道。陶子扁了扁嘴,算是承认。一个连她手机短信都要查男人,怎不大男子主义?两人又围绕着男人这个话题聊了许久,直到对面传来门响,以及男人告辞声音。余嫂指了指门外,“方参谋长走了,你也该回去了!不是嫂子我不留你,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懂!下回他不家时候你再来玩!”“嫂子!”陶子难免脸红,跺了跺脚。“害羞了?哈哈,嫂子我说是实话!去吧去吧!”说着,余嫂把她推出了家门。陶子怀揣着一大叠秘方和从余嫂那里讨来药材轻手轻脚回了家。门是掩着,她进门,只见小餐桌上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厨房里传来水声。她脚步停了停,很喜欢这种声音。爷爷还时候,她放学回家,爷爷常常厨房里忙碌,有时候便会有这样水声传出来,只要听到这声音,她就知道爷爷家,心里就会很踏实……不管现她和他是怎样况,这水声仍然让她找到了久违踏实感,至少,此刻,他是她……走近厨房,门边就到了他宽阔背影,身体微伏,洗碗池洗碗。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1第91章 香气袭人 她不甘心,上前从后面抱住了他腰,贴着他背,大声说,“我不会离开你!一辈子!”无端,便已哽咽。他终于停了下来,湿漉漉手搭了腰间她手上,轻轻拉开,而后转身,久久地凝视着她。不懂他深黑瞳孔里是怎样暗涌,她是否又说错了话?她被他得胆怯了,低下头来辶。也许,刚才她还是太大胆了,她真好怕他会再次把她推开……虽然这已经成习惯,可是每一次都被浇冷水感觉还是不好受……“我是说……军婚是不能……”她语无伦次,想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手腕却被一股力量轻轻一拉,她被拉近他怀里,坚实手臂便环住了她娇小身体澌。“我也不会!”水声依然哗哗直响,可她却听得如此清晰,他是这么说,一点没错!伏他怀里,忽,热烈盈眶……一个长久,安静拥抱……久到忘记了时间会流逝,静到忽视了世间一切,她耳边,只有他心跳声,强劲而有力,隔着衣服,震动着她耳膜。直到突然响起“哧哧哧”声音,她才大惊之下从他怀里跳出来。水沸了,已经溢出来了!而洗碗池里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水池水满,正往外流……于是,两人一个忙着关火,一个忙着关水。忙乱,相视一眼,她吐舌头,他则绷着脸……他收拾好洗碗池和地上水便出去了,她一个人守着那锅水慢煮久熬,直到浓浓药味和姜香溢出来,她才用盆子装了,再等它自然冷却。待到她手指伸进去,觉得水温合适了之后,才端了盆子出去。他已经洗了澡,靠沙发上拿着本书,一边还另一本本子上写写画画。她走过去,把盆子放他脚边。“干什么?”他了一眼,继续低头写写画画。“洗脚!我做个试验!”她很担心,如果她就说给他洗脚,他肯定会拒绝,说做实验会不会好一些?“试验?”他惊讶地着她脱他鞋,意识到她是要他洗脚时候,说,“我已经洗过澡了!”“我说做实验啊!”她将他一只脚按进水里,又去脱另外一只。“什么试验?我自己来吧!”他不习惯她这样对自己。“这样,我听余嫂说,用这个洗脚,脚就会没味儿了!”她说着自己编谎言。对一个人好,还不能说明处,真是辛苦啊……“我脚有味儿?”他放下书来,直瞪瞪地着她。其实没有……她捏住了鼻子,有些夸张,“就是有嘛!你们自己习惯了闻不到!不行!你就得洗干净了!不然不准上宵一刻值千金。不知道今晚会是个什么形。她穿着粉色兔拖从他面前走过,假装要拿东西……没反应……再走一次,去喝水!还是没反应……反反复复几次后,没了趣,她扁了扁嘴,“我睡觉了!”说完爬上去。上又恢复了惯有一丝不乱,被子也是方方正正豆腐块。她打开来,躺下。那种不舒服感觉还是袭来。其实她知道,褥子下照片定然已经被他取走,可是,东西虽然不了,却如同枕下烙了个印一般,而且深深地烙了她心上,总感觉,这张狭窄单人上,还有着芊琪位置……她闭上眼睛来,告诉自己别想……千万别再想……心里却到底还是混乱不堪……猛然觉得身边多了影,慌乱地睁开眼来,果然是他立边。“我也睡了!进去点!”他站边说。一张单人,她睡正间,外侧位置便不够他躺。她往里挪了挪,他高大身躯便挤了进来,紧紧挨着她。她本想再往里挪,可是,却没有再动,挤,是两个人一起温暖姿势……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2第92章 亲爱的老婆 92他晚上喝过酒,为什么每一次他喝过酒说出来话就别具惑力?好像那些酒通过空气里分子直达她肺里一样,熏得她也醉意萌生?是她被熏醉了,视线模糊了么?眼前他,脸上蒙着一层朦朦胧胧光,让他那原本黑沉沉且线条僵硬脸,竟有了模糊光晕。她怔怔地,手抚上他脸,硬硬胡茬扎她手心里,她眸光愈加水雾迷蒙起来……“你喝酒了……我好晕……”她迷蒙了双眼,傻乎乎地说辶。这是什么傻话?他喝酒了,她晕什么?晕该是他……是他才对……微醺他,一片袭人香气包围,头越来越昏沉,如了魔咒一般朝着那香味源头越来越靠近……终,攫取到了那芬芳之泉,黏上,如陷入一片柔腻馨香漩涡,再无法自控,只能将她整个身子收入怀里,任凭自己往深漩涡里陷下去…澌…她是有点小笨,生涩表现让他想不明白,是怎么写出那些火感和高感迷人,撩拨着她每一根神经……她嘤咛一声,缩着身体往他怀里拱。他手便滑到了她背上,自下而上抚色香,明明是处却勇猛无比第一次就敢抓他兄弟……所以,开着灯,算什么?只是,他不知道是,她之所以坚持要开着灯,是因为,她想要他清楚,他身下与他承欢人是她,而不是芊琪……彼此衣服除去,灯光下,黑与白躯体纠缠一起,激烈亲吻和爱抚,她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她蜿蜒着身体,给他热地迎合,很,两人身体都渗出细密汗珠来。他手往下探去,触手湿滑……心一阵激,分开了她腿,准备让自己进入……她却突然不允,双手撑着他,眉目间又娇又柔,“等等,你先叫我!”“叫你?”他有些急躁,这个时候还玩什么花样?他正上火!“不嘛!你昨天不也叫我唱歌了吗?”她坚持着自己原则,言语间却满是撒娇意味。这般如水娇媚怎堪拒绝?他投降,“好,叫什么?”“叫老婆!”她想了想。“好,老婆,现可以放行了吗?”他挺身进。她却再一次拦住了他,脸上仍是思索表,“还是不行!你叫我……桃桃吧!”其实,好想要他叫自己囡囡,可是又怕吓着他,这时候吓着可不是开玩笑,不知道会不会阳/痿……“好!桃桃!现可以了吗?”他急得汗水大颗大颗地滴。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掌控他,让他乖乖听话啊?陶子决定得让他印象深刻一点,继续摇头,“还是不行!我再想想!”他急了,“还想?急行军啊!怎可贻误战机!”她无语了,这叫急行军?“再叫后一次,亲爱老婆桃桃!”她很认真表。他要爆炸了,却又无可奈何,不过,这太恶心了点吧?她哼了哼,“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他哭笑不得,这话用此时也太离谱了吧?他果真有个奇葩老婆……“我身家全交给你了,你还要什么?”他低下头去吻她,想故技重施,用酒精和亲吻将她给弄晕。偏偏,这种决不能轻易掉链子关键时候,陶子居然挺住了,脸往侧一歪,“不能使糖衣炮弹!使了也没用!就要叫一声!”他板着脸,流着汗,准备硬冲,“谁说我使糖衣炮弹?我使是真枪实弹!”“……”陶子无语,这傻木瓜偶尔说出句话来,还是很有幽默感……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3第93章 宁团的内分泌…… 当他律动越来越疯狂,那意如潮般汹涌,已是她所不能承受冲击,摇着头,指甲掐入他背,娇吟不断,甚至想退缩,他却用力按着她,让她紧地贴着自己。她不由浑身颤抖,迷乱,被冲上顶峰,混沌,紧紧抱着他,颤声低语,“叫我名字……”“桃桃!桃桃……”粗哑两声呼唤之后,激流倾泻而出。她被冲击得漂浮起来,犹如被那灼热浇融,化做柔波,与他相缠……很庆幸,他激动时刻,他记得她名字…辶…“以后……不准叫我那谁……我有名字……”她喃喃,犹余波里沉浮,放逐……他便咬她耳朵,“嗯……刚才是什么感觉?”“嗯?”什么感觉?为什么这么问澌?“是……像云端里漂浮吗?”他问着,还恶意地动了动。留她身体里东西,持续作恶,惹得她痉色彩褪去,眸光便十分清明,似问她,干嘛?她鼓起勇气,抱着他腰,头枕他腹部上,“这两次都没有任何措施,也许……可能……会怀孕呢?”他身体微微一僵,良久,沉闷声响起,“你想要孩子吗?”“嗯……随便……可是爸爸妈妈想要抱孙子了……”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和他孩子,这样,他们两人就有了血与水羁绊和联系,可是,还是不敢说,只拿宁晋平和严庄说事。他没有说话,只“嗯”一声。她大喜,不自紧地挨着他,“所以,你不可以再抽烟!”他稍作犹豫,到底还是给了她承诺,“好。”“真?!我不这里时候你也不能抽!你得写保证!要不写个军人十不准什么吧!”她开心地仰起小脸,只是不希望他再抽烟,余嫂说,白头偕老,白头偕老,要一起白头才有所谓偕老啊……他凝视着她,眼神有些恍惚,竟伸手捏了捏她鼻子。她有些怕他这样眼神,这样恍惚里,他见是她还是芊琪?捏着是她鼻子还是芊琪?忍不住便小心翼翼地问,“喂,我是谁?”他怔怔,好一会儿才回答,“除了那个傻里吧唧桃桃还会是谁?”她满足一笑,忽略了他迟疑,不想去思考他迟疑是为什么,只要他记得她是桃桃就好……“那军人十不准呢?写是不写?”她趴他硬邦邦没有一丝赘肚皮上问。“这个不能开玩笑!”他脸色僵僵,自是不会应允。“那写老公十不准!”既然军人俩字不能随便开玩笑,那老公总可以吧?他黑着脸,迟疑,“我是军人,说话算话,怎么会出尔反尔!”她努了努嘴,很是没趣,不吭声了。他身体下滑,滑进被子里,她便躺了他口。右手将她搂住,关了灯,“睡吧,别瞎想,我答应过事是会做到!”很是疲累,她却不想睡着,难得和他有这样相拥时刻,格外弥足珍贵,便想和他说说话。他说,他答应过事一定会做到,那也就包括他曾说过,一辈子不会离开她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呢?于他而言,自己只是个陌生女子,为什么他会轻易就决定了一辈子就是她呢?因为军婚不能离?“军婚真不能离吗?”黑暗,她抱着他腰问。“为什么这么问?”他语气间好像还有些警觉。“呃……我是……想起方参谋长……听余嫂说,好像是他老婆要闹离婚,真不能离吗?”她及时转移了目标。他想了想,“也不是不能离,如果双方协商一致话,当然是可以,不过,参谋长他不想离,对于军人而言,成个家不容易啊!”“可是……余嫂说他老婆很不靠谱!”女人天生爱八卦!“别瞎说!这种事也能胡说!”他顺手捏了她一下,算是惩罚,可是好像捏到是她,圆圆软软,很是上手。“余嫂怎么可能胡说?”一个晚上交心,她已经将余嫂视为偶像,军嫂战斗机!“你敢说,她有我和余嫂靠谱吗?”她语气很像个小孩,他不由自主笑了,同时,心里也滑过淡淡凉意,这样女孩,该是得到万千宠爱,如果嫁不是他……“参谋长没有怨过她,嫁给我们这样人,是寂寞,孤苦,一个女人承担起照顾全家重任,谈何容易?何况现物质和精神/惑这么多,背叛是很容易事……”“你是说参谋长老婆背叛了他?”她惊讶地睁大眼。黑暗,他脸沉了下来,“所以,你那些乱七八糟朋友都绝了来往!不能一个人深半夜还外面瞎混!”她什么时候瞎混了?就一回,还是住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4第94章 来滇八年,不,应该说他有生以来,从来不曾如此贪恋过温。早上军号一响,哪一次他不是闪电般速度起集合?今晨,他却是下了多大决心才从被子里出来……他工作作风一贯严谨勤奋,甚至常常废寝忘食。年前一个紧急任务,本以为到过年也完不成,没想到出乎意料顺利,竟年前结束了,否则,陶子这一趟跑来找他,还碰不到人。而年后即将有一次军演,他和几个领导这几天一直商量部署问题辶。若按他以前工作作风,通常是二十小时耗办公室里,即便别人散会了,他也会一个人里面琢磨,没有任何事能分散他注意力。然而,今天真是奇怪了,他开会时候,眼前竟然一直是自己早上离开被窝时,她白莹莹身体缠自己身上画面,害他开会好几次走神不说,居然还有了反应,而且差不多挺了一上午……午散会后,他破天荒没有留办公室,这让老余和方驰州还对他多了两眼,这不,回来果然被老余笑话了…澌…难怪世人说,温柔乡,英雄冢……想到这里,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妥。思绪混乱,来到了食堂。士兵们一个个对他行礼,他立刻端正了脸,一副威严模样。想到她午饭也没做,一上午就和一堆被子置气模样又想笑,艰难地保持着他威严,打了饭回宿舍去。不出所料,她果然还和被子继续奋斗。“先吃饭吧!”他把饭菜搁小餐桌上,进里间去招呼她。“不!你别吵我!二十四!”她极认真地打开被子,重开始第二十四遍,“我就不信我整不好它!”她绷着小脸认真模样,让他再次想笑,朝她走过去,“打胜仗,粮草先行!你要对付它,得先保存自己实力才对!不填饱肚子,哪有力气打仗?”原也不是认真要她叠一百次,就算是认真,也没给她限期什么时候叠完,原本就是逗着她玩一件事,没想到,她反而当了真。然而,他一片好心,却换来她鄙视,斜着眼瞪他,“如果你是教官,一定不会是好教官!我们教官那会儿可是不叠完五十次不准我吃晚饭!”得!他还有错了……此时她,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件棉外,站他面前,领口是开,露出晶莹如玉脖子,和精致锁骨,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昨晚她锁骨处惑可人……呼吸忽然就紧了,硬人,如柔滑滑甜润润布丁,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而他,真便咬了。靠过去,一口咬她脖子上。她轻抖了一下,惊呼一声后,他手顺势滑落至她脖子,轻轻抚抚又怎么能熄灭他体内火?终忍不住解开了她睡衣扣子,如他所料,没穿内衣……他顺理成章,她顺水推舟,这个信誓旦旦要将他扑倒女人再一次成了他囊之物……当后如激流一样迸发高峰到来时,她已经完全不堪负荷,为了抵御并迎接这不可抑制巨浪,她只能紧紧抱着他,并张口就咬,也不知自己咬他哪里……吃痛后他却加兴/奋,一阵疾风骤雨般冲刺之后,终于让憋了一上午苦闷得到了释放……得到餍足某人起身进了浴室,陶子如一潭烂泥一样瘫软上,再也蹦跶不了……这种事,不是男人耗体力吗?为什么每次都是她累得半死?水眸迷离,盯着他美色可餐背影,连yy他力气都没有了,脑海里只闪过小说里那些描写男人身材句子:肌弹而结实,宽阔背成完美倒三角,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嗯,说就眼前这个人……以后有范本了……还有那些所谓一夜七次郎,她觉得眼前此人大有此潜力……而他,居然进了浴室后又探出头来,对她说,“你那些小说!倒三角就叫帅?肌结实就了不得?没有一丝赘很难得吗?真搞不懂,这样小说也有人愿意花钱!这样男人我团里随便拎一个出来就是!”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5第95章 感谢你 如果时光就这样静静地流逝,一秒钟便到了一辈子,该多好……她怕……真害怕这一刻温柔只是昙花一现,一眨眼就会凋零坠落,所以,她甚至不敢眨眼,傻傻地瞪着眼睛着他。一丝怜悯伴随着柔光从他眼底升起,伸手摸了摸她还黏着汗水短发,“吃吧!”这样触摸和柔和,管带着同,她还是被感动了,鼻尖酸酸,忽,整个人就扑进了他怀里,抱着他脖子,他耳边哽咽,“至少,我还有你,对不对?辶”他怔了怔,庆幸自己手稳,没让她把碗给撞落到上,另一只手搂住了她,沉稳,不曾犹豫,“对!还有我!”强烈归宿感,让她热泪盈眶,抱紧了他,泪水糊他脖子上,“一直吗?”“一直!永远!”他把碗放下,双臂将她搂紧澌。她含泪而笑,糖糖哥,你可知道你这句话对我意义?“好了!要闹要哭,先把衣服给穿上!”他暗暗叹息,顺手拿了她睡衣来,披她肩上。她这才想起自己原来还是赤……脸色羞红,飞地穿好衣服,却发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加难为了,记得他上次返家,她婆婆家时候就他面前袒露过,可他当时却是一副坐怀不乱样子……是以穿好衣服后红着脸打趣他,“解放军叔叔怎么可以有这种色/迷迷眼神……”他脸,居然黑泛红了……咳了两声,掩饰自己尴尬,往房间外走,“起来吃!我得去办公室了!”她坐边,笑着如儿时般用手抓起一块熏骨头啃了一大口,惊讶是,那味道,真和小时候爷爷熏一模一样!莫名其妙,眼泪再一次漫进了眼眶,他曾说,他争取寒假来乡下陪她过年,他们一起啃熏……他一去不复返,曾让她以为一切都只是戏言,却不曾想,十几年后,他给她承诺都换了一种形式,逐一,慢慢实现……她可以相信,这是宿命吗?“喂!你等等!”她叫住了已经走出去他。她不准他叫自己“那个谁”,可她呢,却还叫着他“喂”……她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各种各样称呼都叫过,独独叫不出那声熟悉……“嗯?”他回转身来。他依然僵硬着脸,黑得好像她欠他几十万,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刚才笑他而生气了,可是,偏偏就是这张黑脸,她眼里,帅得天下第一!她心热热,手里还抓着骨头,跳下赤着足就奔向了他。至他面前,踩上他鞋子,努力踮起脚尖,环着他脖子,他脸上响亮地“吧唧”了一下,眼泪还眼眶里打转,却绽开大大笑颜,对他说,“谢谢你!”谢谢他,冥冥之,还是走到了她身边,给她梦画了一个圆;谢谢他,冥冥之,把她回忆里想要他一点一点找回;谢谢他,这样春节,给了她陪伴,让她不再孤单;也谢谢他,这块熏,圆了她对爷爷手艺这么多年想念……他皱起眉头,脸色黑得愈加难,“闹啥闹?!鞋子也不穿!赶紧给我待回去!一手油,别沾我衣服上!”他边说,边嫌弃地把她拎到边,直接扔上了,沉着脸斥道,“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小心着,别油乎乎,全擦被子上!”她嘻嘻笑着,继续啃她骨头,首长好像并没有发现,她何止一手油,还满嘴油呢,此时,首长脸上也盖着个小小油唇印儿……对着她这张笑嘻嘻脸,他脸绷得再紧,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威慑作用,他只好悻悻地,又道,“我去办公室了,你自己家玩着!”“是!首长!我还有七十五次呢!”她没忘记自己还挨罚……一句话逗得他又想笑,绷着脸差点破功,“记得就好!我晚上回来验收!”“可是……我没力气了……”她是真被他碾得筋疲力了……他哼了哼,没出声,走了……她咬着骨头,暗自皱眉,那他是要她继续练?还是允许她休息啊?某团长昂首阔步地前往办公室,隐约觉得有小兵们偷眼他,完好像还相互嘀咕着什么,是说他吗?不过,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反正他已经成为团里官兵茶余饭后笑料,只要严肃点,摆正了脸,哪个敢当面笑他?会议室里,方驰州、老余还有三个连连长都已经先到了,见他来,老余首先乐呵呵地道,“哟,宁团也有后一个到时候?”宁震谦知道老余没啥好话,横竖沉着脸就是了,只是,为什么今天方驰州和三个连长他眼神都怪怪?尤其方驰州,眼里笑意别提有多龌蹉,他和他那么多年兄弟,一他眼神就知道他大概想什么!难道有什么问题吗?他忽然想起了临行时,陶子他脸上那一个吻,同时也想到了她油乎乎唇……他真是糊涂了!作战部署上心细如发他,居然被这小妞给整得忘东忘西!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脸,果然,摸到些些黏腻……暗哼一声,脸板得铁紧,转身便出了会议室,前往洗手间。对着洗手间里面镜子,果见他黑沉沉脸上一朵油亮亮唇印,像一朵无色小花,点缀他脸上,而他,因为脸格外黑,那朵小花儿还分外显得明亮……他打开水龙头,准备清洗,却听卫生间里面传来士兵大声说话声音,“哎,亮子,不信我们打赌!团长脖子上印子一定是调料包嫂子给咬!不!应该说,是亲!”“我没说不信!”亮子另一间高声回应。“那我们还是赌吧!我猜啊,那个牙印,不,吻印,是午印上去!上午团长脖子上还没有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6第96章 首长,饶命 96她想来也是,他怎么会做饭?不过,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个人会惦记着她没吃饭……他说过,至少,她还有他,一直,永远…辶…这样感觉真好……一盏灯,一顿饭,一个人,平淡夜里,合成一种温暖,叫家……属于她和他家…澌…默默地吃完饭,和昨晚一样烧好一盆水,提到他面前,让他泡足。“其实,你真没有必要这么麻烦……”他不用她伺候,自己抬起脚来。她蹲一边,固执地坚持,“要,余嫂说每天都要泡!所以,我回去了以后你自己也要记着!”他哪里能记住这些……不过没当场驳她话。待他泡完,她抢着去倒了水,并且轻手轻脚做完一切琐事,剩下,便是宁静夜,和属于他们时光。这样夜,是如此安静,静得可以听见他笔尖书写纸上声音,淅淅沙沙,很是好听。虽然她不懂,但也知他是做重要事,舍不得打开电视吵到他,可是又想守他身边,于是把上被子抱出来,坐小沙发另一头,用被子盖住自己。她总喜欢这样。只要不是炎热夏天,她都喜欢拥着被子靠沙发里电视小说,或者做其它事。她自己分析过,这也许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缺少安全感缘故,觉得这样方式居家分外温暖。而此时此刻,他就自己面前,断然不会存没有安全感这个可能,可她还是习惯了对被子依赖,甚至觉得,如果能两个人一起拥着这同一被子,会是一件很美好事。试想,每一个黄昏和夜晚,各自忙碌一天两个人属于彼此休闲时光里,慵懒地蜷沙发里,彼此说说今天一天发生事,相互说几个有趣笑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只是自己做自己事,比如他写写画画他军事图,她码码字,一不小心,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逝,一不小心就是几年几十年,然后就是一辈子,这样,难道不美妙吗?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她知道。他是军人,有他军人作风和习惯,即便是坐这里,也是腰板笔直,一丝不苟,怎么可能像她那样,如一条懒蛇,坐到哪里,软到哪里……所以,为了避免自讨没趣,她放弃了用被子盖住他念头,只裹住了自己,一双脚,却踩了他腿上,脚底是他腿部坚实肌。他动了动,似乎是为了配合她脚,让彼此都找到舒适姿势,只是,注意力依然他图纸上,并没有她一眼。她微微一笑,反而喜欢他这样态度,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不用说话,甚至不用眼神交流,彼此就很有默契,仿佛已经相识了许多年……呵!其实,他们本来就相识许多年了呀!二十年……人一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可以用来上演相遇与重逢呢?他们人生里,再也不要有重逢二字!重逢,便意味着离别,他们时光,再也经不起离别挥霍……她拿着手机,本想规划一下大纲,可是凝视着他侧脸,却是一个字也想不出来……只觉得眼前这张脸,怎么也不够,即便一辈子……尤其,他此刻认真思考表,是如此吸引人,以致,她曲着双膝,头搁膝盖上,直直地望着他,居然呆了,脑子里忽然就闪过了几句歌词,觉得仿若是他和她写照……他终是感觉到了她直勾勾眼神,侧过头来,正好目光相遇。如他所说,她厚脸皮……所以,早已习惯自己吃人般眼神被他撞到,只冲他吐了吐舌头,倒是他,伸出手来揉她短发,“着我发什么傻?不会找点事儿做?电视吗?”她笑着摇摇头,故意很色样子伸手去捏他脸,“电视里帅哥没你帅,还不如你!”他严谨惯了,还不习惯她这样流氓式调笑,脸色微微尴尬,拍开她手,斥责,“就没个正经时候!”对于他斥责,她亦不以为意,举起手机来对着他板着脸拍了张照,然后爬到他那头去给他,“你你!你成天绷着个脸多难!跟你说,面部肌僵硬容易老啊!”是否真如此?她不知道,他面前信口开河也不会有人追究她法律责任!她穿着单件睡衣,宿舍不像北京家里,没有暖气,这么爬出来,再次让他皱了皱眉,顺手扯着被子裹住了她。这样,不知不觉地,她又被他抱了怀里,还坐他大腿上,而他自己,也就跟她一起包被子里了。待她反应过来,再一次因这温馨一幕而感动了自己,举起手机要拍一张和他合影。他想起了她钱包里那张翻拍结婚证上他照片,心里某个地方动了一下,也就不反对,随她拍了。她连续咔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结果都不满意,急了,对他埋怨,“首长!麻烦您笑一笑好不好?每一张都沉着个脸,难道想让我带着这样脸回北京去晚晚做噩梦吗?”他有些为难,翻着那些照片了,“哪有沉着脸?我着觉得很好啊!这张不是笑吗?”他指着其一张,陶子凑过头来一,这哪里是笑?这就是他笑吗?只是眼睛略微比其它几张小一些,就是笑了吗?首长对笑要求可真低啊!她使起了小子,“不行!我还要拍!一定要拍到你笑脸为止!”他再一次面露难色,“这个……我不会啊……我不会就是拍照,面对镜头真不会笑了……”“不行!你得练习!像这样!茄——子——”陶子拖长了声音给他示范。他“茄”了几次,表还是很僵硬,只好求饶,“算了吧,练来练去也练不好!”她学他样子板起脸,“不行!你是首长啊!怎么可以这么没有战斗力?没练好是因为练习次数不够!一次不够就练两次!两次不够一百次!十个一百次就是一千次!一百个一百次就是一万次!总有练好时候!”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7第97章 你是我的格桑花吗? 晴好天气,天空又高又蓝,正午阳光赤地照耀着,给远处山脉镀上一层金色。高原风光她眼里从未如此清晰过。她惊喜地望着远方一切,决定不辜负这个难得下午,得出去走走!“桃桃!”兴奋,有人叫她。回头一,原来是余嫂辶。“余嫂,你手里拿什么?”她见余嫂提了个兜,兜里装满绿绿叶子。“哦!这是野菜啊!等下做野菜粑粑吃!虎子爱吃了!待会儿我做好了给你送一碗来尝尝!”余嫂抖着一把鲜嫩嫩野菜叶子给她。“这么早就有野菜了?”陶子微觉惊讶,难道春天提早来到了吗澌?“有啊!”余嫂笑道,“望妻石过去那片南坡,向阳,暖得早,前两天就已经见绿色了呢!”是吗?她两次去望妻石,第一次是晚上,除了黑乎乎一片什么也没见着;第二次则是去撒纸饺子,。心不免惦记着那些格桑花了,忙问,“那格桑花呢?也发芽了吗?”“好像是有了!那花儿一般是四月才见芽,早也得三月,但今年暖得早,南坡那片尤甚,好像是有芽了!”余嫂回忆着说。“真?!那坡从哪下去?望妻石吗?”她大喜,急问。“得从另一条道,有士兵站岗,望妻石那儿是绝壁,下不去!”余嫂道。“知道了!谢谢余嫂!”她回屋里,三口两口扒了半碗饭,打开碗柜门,从里面找出一个旧搪瓷碗就出了门,直奔望妻石而去。走过场,走近树林,果见另一条岔道,正是她上次摔倒,宁首长给她捉虫地方,之前她经过还不曾留意到。循着这条路往下走,下山山口,有士兵站岗,见了她,标准一个军礼,吼了声,“嫂子好!”她很有礼貌地对士兵致以微笑,说实话,她觉得自己担当不起这样军礼,她仅仅只是宁震谦老婆而已,没有任何战功伟绩,凭什么让士兵给她敬礼?“我去走走,晒晒太阳!”她笑着对士兵说。士兵腰杆挺得笔直,“是!嫂子请!”她朝着余嫂说南坡走去,只是没想到,着不远目地走起来竟是十分漫长一条路。一路走,一路注视着小路两侧,果然已见绿点点。她凭着记忆画册里格桑花芽模样绿寻找,却是一路都没发现。视野渐渐开阔起来,绿色也渐浓,不知不觉,仿似走近了初春深处。一心一意地绿丛寻找格桑花幼苗,不觉竟越走越远,并且忘记了时间。当她终于发现一片形似格桑花绿苗时,不由欣喜交加,蹲下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挖。连续挖了许多株,再蹲地上慢慢地挑,挑了满意三株。带来搪瓷碗里装了土,把幼苗种进去,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躺绿意染地上开始享受早春气息,那些带着泥土和草本植物芬芳气息一丝丝往鼻子里钻,这气息于她格外亲切,让她有种梦回童年,梦回老家错觉。不由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放松,享受这气息……然而,她这两天本就被宁震谦整得疲惫,又走了这许久路,这么一躺,倦意顿时如潮一般朝她涌来,一时抵抗不住,放纵了自己顺着这睡意,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她还做了一个傻兮兮梦,梦见自己移盆回去格桑花开出了八瓣花朵,粉紫颜色,美丽异常,她和她糖糖哥守着八瓣格桑,手牵手,笑得很幸福……可是,后来,却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并且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打格桑花瓣上,花瓣零落……她大惊,格桑花被雨滴摧残得凋零,是幸福要碎裂预兆么?她急忙抱住格桑花,用自己身体将雨挡住。雨很大,打身上很疼,很凉,而怀格桑花却无法逆转地一瓣一瓣零落,她惊慌,她失措,回头寻找她糖糖哥,身边却人影全无,唯有渐渐压顶乌云,和越来越暗光线。似乎,一场大暴风雨即将来临,风起,寒意四侵,她冷得打颤……她便是这样被冷醒……发现自己仍然躺地上,如梦里一样,适才还晴好天气竟然下起了雨,难怪,梦里被雨淋湿感觉如此真实。不知道她这一觉睡了多久,天色已经变得灰白,显然已是临近黄昏。午天气好,不知不觉已经离开营地很远,从这儿再走回去,不知还要走多久呢。她望着这毫无人烟陌生环境,还是有一点点惧意,一定要天完全黑透前赶回去才行!再不敢耽搁一分一秒,捧起地上移种了格桑花搪瓷碗就走。早春天气,一下雨便带了寒意,雨水行走,不多时便被淋湿,她捧紧了碗,寒意一点一点渗透,一如刚才梦里一般,雨她,微微发抖。凭着感觉,她往回走。然而,走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却隐隐觉得不对,自己会不会走错了?这一大片山,人烟稀少,根本就没有路,全是植被。午时候,完全被初春绿所吸引,又全心全意寻找格桑花,所以一头扎进这绿色里就没留意自己走到了哪里,走什么方向,没有想过该怎么回去……雨还一直不停地下,她全身已经湿透了,天色即将全黑,她站冷幽飘雨黑暗里,迷了路……眺望四周,她确定自己确实走错了,这大半个小时走下来,就算走不到部队,也应该接近了,至少应该得见部队灯光,可现,却黑漆漆,什么也不见……那么,现摆她眼前是三条路,前,左,还是右?她虽然是农村长大孩子,可是真正野外求生经验却是没有,这荒无人烟大山里,不知道会不会窜出什么野兽毒虫来,她心,骤然一下缩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8第98章 树哥哥和小鹌鹑 他背影,渐行渐远。如幕雨帘里,模糊成一团暗影,手电筒晃动不定光线,如茫茫黑夜,孤海里迷蒙灯塔,遥远,清冷,却指引着她方向。她无法思考,也没有意识,却冥冥之,仿似受了牵引一样,朝着那团模糊光影移动自己脚步,僵硬,木然……她没有手电,亦跟不上他们急行军一般步伐,路并不好走,之前因为害怕和急迫拼着一口气,见着他一瞬间松懈下来,再要聚集已是十分困难,是以,全身极是疲乏,深一脚浅一脚踏着他们脚印前进。雨天路滑,终于还是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辶…摔跤于她,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来时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可是,因为他就前方,不知为何,却觉得特别委屈,举目望了眼他方向,他却依然往前疾走,根本就没有回头她一眼,不会知道她摔了跤……他严厉话语耳边回:这一次你再病了,我可没时间照顾你澌!她不自缩紧发抖身体,好冷……是啊!他没有时间照顾她……她也曾说过,绝不成为他负担……所以,陶子,要自己照顾自己……从小,她就懂得摔倒了自己爬起来道理……那么,陶子,爬起来吧!伞,摔倒时就掉了地上,她站雨里,浑身湿透,手腕擦破皮地方,提醒着她痛。前方,他身影远了……即便她飞速奔跑,也不可能再追上他步伐……前路漆黑一片,茫然间,她突然失去了方向,犹如刚才那片空地时一样。她不知道自己该继续奔跑,还是,该停下来休息。似乎,她无论怎么朝着他方向努力,他都不会留意他身后她是多么卑微地存着。可是,若她停下来,她又该往哪里去?他是她灯塔,是她努力方向,是她北斗星,她为之奋斗了许久许久,若要她放弃,就如同掐灭她人生明灯一样,她将不知道自己此生为何,然而,这样雨里,他可以给她一点点温暖力量吗?只要一点点够了……泪水弥漫,心底一个声音呼唤,糖糖哥,回头我一眼好吗?只要一眼就够了!只要你回头我一眼,我就会有无穷力量,芊琪存里,再一次向你飞奔,我要,只是你能想起我……也许,是上天听见了她心底声音,前方那个人,居然往回走了……他终于发现她不见了吗?着手电筒光一点一点地离她近了,眼泪刹那涌进眼眶,再哗哗而下。这一次,她确信自己是流泪了……因为,这眼泪,是热……流淌脸上,区分着雨水凉,亦驱散了雨水凉……其实,她很想朝他奔过去,可是,不知为何,心明明汹涌澎湃,脚步却是迈不开,只有眼泪,顺着雨水哗哗地流……他走得很,仿佛只几个跳跃便到了她眼前,郝小海给他打着伞,这样速度,根本遮不住雨,他全身也湿了,头发上凝着水珠,一行行往下流,小海况是糟糕,因为要顾着给首长打伞,自己完全成了落汤鸡。他黑沉着一张脸,只一双眸子灼灼生光,俯身从地上拾起伞来,塞给她,“你到底要怎样?!为什么不走了?为什么伞也不打?”他很凶。她低下头来,心升起惧意。她是怕他……不是因为体力悬殊或者他拳头硬,而是因为乎。乎,所以才意,意他一怒一喜,一举一动……默默从他手里接过伞,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说自己害怕他不理了她吗?说她摔了一跤,手擦破皮了吗?说夜太黑,她迷惘不知往何处了吗?“我……”一声我字之后,吐字艰难,却因为他气息,酸疼涨满腔,仿似他呼出所有气息都入了她肺一样。“拿着!”他忽然一声爆吼。她吓得一抖,伞差点又掉地上。抬头一,才发现他不是冲自己吼,而是小海。他把他宝贝碗和手电筒都交给了小海拿。而后,他便蹲了她身前。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话,他这是……要背她?她犹豫着,不敢轻举妄动。“点!再不回去三个人都生病!”他不耐地吼。她心一慌,赶紧爬上了他背。他站了起来,泥泞路面,他依然走得又稳又。她量往前举着伞,给他遮雨,他却回头一吼,“往后点!别挡我视线!”她只好把伞往后移,一路,老老实实趴他背上,不敢再多说一句。终于,三人落汤鸡似回到了宿舍。郝小海把碗放下,立刻就逃也似跑了,将“硝烟弥漫”战场留给他们俩自己。他将她放下后,自己进了里间,再出来时,已经换了干净衣服,只头发是湿漉漉。见了她,眼睛一瞪,吼道,“还杵那发什么傻?不会去洗澡换衣服吗?”“你……为什么不洗?”她注意到,他只是换了衣服,并没有洗澡。他没回答她,只指着她,凶狠狠地道,“这次如果你再给我闹出病来……”“我知道,你没工夫照顾我嘛……”她小声地接嘴道,悄悄地把自己擦破皮手藏到了身后。他哼了一声,“我就马上把你打包送回去!”说完,他摔上门就走了,并没有注意到她刻意掩饰自己小动作。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关门时惊起冷风,让她打了个颤,同时,也让她意识到,不能再这儿傻站下去了,否则真要生病……于是进了浴室,脱去湿漉漉衣服,让自己热水下冲。热水有时候是一种能量,它不仅让麻木冰冷身体恢复暖意和知觉,也让她那颗荒漠心有了生机。这世界,伤害那么多,寂寞那么冷,孤独旅者,总是要学会自我疗伤。抱紧自己,温热水从身体每一寸皮肤潺潺而过,就仿佛被温暖拥抱了一样……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99第99章 永远在一起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画出这样一段故事来,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小鹌鹑这样一个悲剧结局。她这是心理扭曲了么?因为自己心苦,所以要写出一个苦故事来,让她心理得到平衡吗?她哭着对画里小鹌鹑道歉,“小鹌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真不是故意,顺着思路,顺着眼泪,顺着心里悲痛,就画到了这一步……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让小鹌鹑后一刻仍然执迷不悔,即便是到了下一世,还要寻着她树哥哥而来辶。若她稍稍聪明一点,若这只傻鹌鹑稍稍聪明一点,或许都不会做出这样抉择,可偏偏,她就是这么傻……也许,这正是她内心写照——至死不渝……绪完全被这只可悲小鹌鹑所左右,陷入极大悲痛里,一番痛哭之后,眼泪还收不住地流澌。哭得累了,痛得累了,便趴茶几上,渐渐睡着……宁震谦回来时候,已是凌晨三点。和老余并排从办公室走回来,远远,抬头了眼宿舍,好像他宿舍里还亮着光。这么晚还没睡?他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这回军演就按方参谋长策略,我不错。”老余边走边说。“嗯。”他回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焉。老余顺着他目光,笑了,“今晚真不该加班!人小陶难得来一次,我们宁团长心思哪这战略上!”“没有事!”他眉头皱得紧了。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老余做政委工作,见多了!当即也不点破他,只往后了一眼,参谋长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不由叹道,“如今这方参谋长比你还拼命!我说这团有你们两个简直就没法活!”他也回头了一眼,皱着眉,“真要离?”老余摇摇头,“恐怕是挽留不住了,有机会找小方说说,爷们一点!若人家真找着了真正幸福,就放手吧,别拖着人家!”“老余,自古劝和不劝离,哪有你这么做工作?”他不同意老余观点。老余却叹道,“没错,自古劝和不劝离,但我们不一样,要求别人怎么做时候,先想想我们自己,能给别人什么,军嫂,都不容易啊!她们是女人,女人啊都渴望着男人疼男人哄,我们这山沟沟里,能给得了吗?她们家可是既当男人又当女人!别以为只有你我才称得上英雄,她们也强大着呢!所以,不是每一个女人都熬得过去!”他听着老余话,陷入深思……两人说着话,便到了宿舍,老余进屋前笑着对他说,“还亮着灯等你呢!点儿进去,别委屈了人家!”他没说话,闷着声开门,将老余轻笑声抛了身后。屋内形让他眉头皱得紧了……她居然趴茶几上就睡着了,而且还坐地上……再走近,发现她又哭过了,脸上泪痕斑斑,还有她手臂压着纸,上面不知写了些什么,也被泪水给晕散了。立她面前,不由暗暗叹息……俯下身,将她抱起来,准备抱她进房间,偶一眼,却瞥到了茶几上那几张纸,其一张很大美术字写着:军嫂十不准第七:未经允许不准动他东西。无端,心底某个地方因这句话而软软一酸,再低头怀人,有种说不出来难受劲口涌动。还是把她抱回了里间,轻轻放落她上,并且给她盖上被子,眼见她睡得沉,又边立了一会儿,才退出去,坐她之前坐过地方,那几张纸。不知为何,她写第七条让他觉得有点刺眼,并没细想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皱着眉拾起旁边笔把它划去。想了想,底下补充:军嫂十不准第七条: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家乱跑!而后,才往下那些幼稚涂鸦,树和鸡?他第一眼以为那是一只鸡,后来了她字,才知道原来是小鹌鹑。再后来,便懂了,原来这是一个故事……从第一副图开始,到后一幅,每一副图,每一段话,他都认认真真了。后,视线落死去小鹌鹑身上,不由自主地,便掏了一支烟出来,点燃。刚吸了一口,想起了什么,又给掐灭了,把烟扔进烟灰缸里。然后,便提笔开始她画过纸上画画。只画了一幅,写了几个字上面。搁下笔,便静静地凝视着那几张纸。忽,听得身后传来轻轻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只见她慢慢地朝他走来,眼睛浮肿,俨然哭过憔悴样子。他想到了那幅画,不知为何,有点难为,伸手想把它抢过来藏好,她却突然扑过来,好像抢稀世珍宝似要抢过去。他便没有坚持,任她抢了。其实,他开门那一瞬间,她就醒过来了。不安如她,期盼如她,怎会睡得踏实?起初,只是因为怕面对他,所以才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后来,感觉他站了自己面前,就不敢睁开眼了,再后来,他把她抱了起来,她便舍不得醒来,如果装睡能让这个拥抱久一点,那么她便装睡好了。她甚至想过,他是不是就会这样抱着她一起睡了呢?可是,他却只是将她放下,自己走了出去。这,让她深深地失落了……上躺着等了好一会儿,他仍然没有进来,而且已经没有了响动,难道他沙发上睡下了吗?还是做别?他还生气吗?应该不会了吧?否则怎么会把她抱上/来?再无法踏实地躺下去,终究还是轻手轻脚起了,想他干什么,哪怕只是偷偷一眼心里也不用这么忐忑不安。然而,她却没想到,原来他她画画……并且完后,还拿了笔上面涂,他会画什么呢?终按捺不住好奇心,他搁下笔时候走了出去,把画抢到了手里。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0第100章 命运的主宰 他语气松动了一些,“下次记住了,别乱跑,这里是部队,不是家里!”下午望妻石南坡塌方,而她却去南坡采什么破花,当时不仅仅是他,知人都想到了被埋望妻石崖下嫂子,难道她会成为第二个?!三个连连长彼时都场,纷纷表示要带人去找嫂子,可是军演即,训练紧迫,哪能耽误他们训练时间?再者,又怎么可以因他一己之私动用部队力量?他只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找而已。后来,还是余政委发了话,我们军人使命就是保家卫国!保卫人民群众安全!为此,我们曾救过灾,抗过震!可难道军嫂就不是人民群众了?军嫂生命就是不是生命了?这叫什么一己之私?二连,带人去找!有什么事我担着!正是因为余政委放话,二连火速往南坡而去辶。以南坡为心,对周围进行了地毯式搜寻,有二连士兵,几乎把塌方处每一块泥土都翻了一遍。找不到她时候,她知道大家有多着急吗?“嗯……”她伏他口,闷闷地答应了一声澌。“嗯是什么意思?”他不太满意她这个回答。“就是记住了……首长……”她吸着鼻子,回答,鼻音嗡嗡,似乎还透着委屈。“现,去睡觉!”他简短地命令。她趴他怀里,点点头,很是乖顺。虽是应了,却趴着不动,并非耍赖或者撒娇,只是觉得就这样静静趴他怀里,她人生便是圆满,所以舍不得,只愿时光就这样静静流走……后来,听见头顶传来他轻轻一声,“你呀……”而后,身体便腾了空。是他抱住了她腰,将她抱离了地面。他把她塞进被子里,自己去了浴室。她手里还拿着那组漫画,重一遍,觉得自己之前念头很傻,怎么就会悲观到让小鹌鹑死掉呢?小鹌鹑人生,原可如此温暖……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便是如此了吧……而这个改变天堂和地狱结局人,便是他!他从来,一直,都是她命运主宰!就如今日,寥寥几笔,就改变了小鹌鹑整个人生一样,其实,改变也是她人生,难道不是吗?那只小鹌鹑代表就是她呀……“还!?傻鸟!”他声音骤然响起,已经沐浴出来他站边,并且抢去了她手里漫画。傻鸟?这是什么称呼?“谁是傻鸟?!”她伸手去抢画。他将画扔至一边,关了灯,“睡觉了!傻鸟!”她便猛然想起,此时已经四点了,他这时候才回来,确实该睡了,没多长时间就该出早了!于是,不再闹腾。他沐浴后微凉身体钻进了被子,还带着些水润湿意。小小单人,两个人拥挤,使两人自然而然地贴近,四肢相缠,颈首相交。夜,静谧而安详。她呼吸里,满满都是他气息,指尖所触,亦是他饱满弹肌。已经小睡过她,睡意并不那么浓,心,有所悸动。只是,却怕影响他休息,老老实实睡他怀里,一动也不动。“傻鸟?”他下巴搁她头顶,低唤。“……”他今晚得了这个名字,是喜欢上了……“睡着了?傻鸟?”“你才傻鸟!你……”她曲起膝来,想顶他一下,却不曾想,一动,膝盖便顶到了某处,硬得吓人,把她后半句话都给吓回去了。他手按了她膝盖弯里,声音里有种警告意味,“别乱动,它可不傻!”陶子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说那只“鸟”不傻……“你……要干什么?四点了!很晚了!”如果他再大战一回,就完全没时间睡觉了……“没什么……”他迟疑了一下,道,“睡吧!”“嗯……”她有些狐疑,他怎么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给你订机票。”他沉默了一会又道。又是回去……他怎么就惦记着她回去?真那么想她回去?她闭了嘴,不说话。“傻鸟?怎么不说话了?”他指甲轻轻挠着她膝盖弯。有些痒,她终负气顶了他一下,当然,很轻,“第一,我不是傻鸟!第二,首长有令,睡觉!军令不可违,所以,我睡着了!”“你不是傻鸟?那……那只傻鹌鹑是谁?”他时候移到她大腿上来,捏了捏她。“你以为你就是树了?就算你是一棵树,也是一棵歪脖树!”她拍掉他手。“你不是睡着了吗?”黑暗,他低语。她无言……其实,只要不涉及到芊琪,他们也是可以相处得很好,就比如现,她可以像一个正常妻子一样和他斗斗小嘴,撒撒小气,没有顾虑……如果没有芊琪……只是,这是不可能……命运就是这么爱折腾人,为什么她和他之间隔了千山万水还要安排他们相遇?为什么既然让他们相遇了又还要给他一个芊琪?如果,十六岁那年她不悄悄离开,如果她勇敢地告诉他,她喜欢他,那么,一切是不是不一样?不!那是不可能!就算一切从头来过,她还是会选择把自己隐藏,那时候出现他和芊琪之间等同于小三啊,她是不会允许自己做小三……何况,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各种绪交杂,她没有再说话,而他,也陷入了沉默。不多时,两人均睡着,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个碗事。芊琪,是两人之间敏感词语,所以,两人似乎都刻意回避了……这一场旧碗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甚至过去得太容易。陶子本来以为这是一道极难迈过去槛,却没想到一组漫画就轻轻易易地攻破了。她没去深想,也许是潜意识里刻意不允许自己去想,她想要,只是雨后总会天晴,日子无风静好,而他,依然她身边,就足够……想多了,便会有伤……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1第101章 别扭的宁团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她找到了合适小白鼠——郝小海。比如,此刻,趁着宁震谦还没回来,她就打电话把郝小海叫了来尝菜。这一回,她尝试是川菜水煮鱼。郝小海一见那红呼呼浓汤就吓到了,他不吃辣椒……不过,为了小白鼠所担负光荣职责,他决定豁出去了辶!不过,这道菜却是他当小白鼠以来成功了,味道居然十分好。“姐,你厨艺已经上升到星级水准了!真!这鱼,味道绝了!”认可加了点夸张,小海竖起了大拇指。“得了!就你捧我场!回回不好吃你也说好吃!”她觉得自己把小海抓来当小白鼠有点不够人道…澌…“哪有!我是真心觉得好吃!”郝小海着她忙碌身影,狭长眼睛里漾着别样光彩,“团长他真幸福……如果换做是我,就算每天给我吃毒药,我也开开心心地吃!”“说什么傻话呢!”陶子给他盛了一碗饭,“难得姐姐我做出一道像样菜来,你就吃饭吧,弥补弥补这么久以来对你味蕾亏欠!”“好!”郝小海也没跟她客气,几天来试菜相处,让他清了她对团长是如何意,应该是对团长执有深厚谊女子才会这样吧,至少他前女友就从来不曾关心过他这偏僻山里是寒是暖,这样女子才是值得男人珍爱,可是,这样女子,是不是会很辛苦?“姐,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啊!食堂都有吃,我们炊事班厨师手艺挺好!而且你又不常这里,做不了几天,何必那么累!”郝小海对她行为表示不理解。陶子忙着手事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柔和而朦胧,“正因为我不常这里,所以才感觉能为他做太少,能做几天就做几天吧,虽然做得不够好,可是也算了我心,再说了,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时候,脸上温柔光泽让她起来是那么动人,尤其那双眼睛,仿佛嵌入世间闪亮明星,璀璨光芒流淌,艳光四……郝小海着,竟自呆了……直到陶子把一桶姜水提到他面前,对他说,“来,把鞋袜脱了,自己泡泡脚!这个盆子是干净,我做了记号,以后你用这个,你们团长用那个!”郝小海满脸绯红,除了很小时候,母亲给他洗过脚,他这辈子就没再洗过,突然团长夫人给他烧了洗脚水,让他如何自处?“这个……姐……还是算了吧……”再说了,他真怕自己脚不争气这时候有味儿,熏到她了怎么办?陶子瞪了他一眼,“小海!我这可是有任务要给你!”任务?洗脚也是任务?郝小海憨憨地摸了摸头,不懂陶子意思,只一张脸臊得通红。“小海,我也是听余嫂说,你们当兵都不容易,风里来雨里去,从不避讳,这样对身体不好,尤其以后退伍了,落下病根怎么办?余嫂说,这加了药姜水每天泡一泡对身体有好处,人家余政委每天都有余嫂监督着,坚持得可好了!可你知道,你们团长这方面总是马虎,虽然我交代了,可我一走,他一定不会照着办,所以,这任务就交给你了。”陶子很认真地着他,把手方子交给他。原来是这样……郝小海不知为何,心里又酸又暖,把方子接了过来,“放心吧,姐,我会照顾好团长!”“嗯!”陶子点点头,“这个就是药水方子,这几天我用都是余嫂匀给我,用完了,到时你去镇上抓点,一次烧两个人,和团长一起用,你自己也要爱惜自己身体,知道吗?”“是……谢谢姐……”虽然,他这份关心是搭着团长福才享受到,可也足够让他觉得窝心了,至少,成年后他,再没有人对他这样温过。女朋友小,多是撒娇和任,母亲那里,他从来报喜不报忧,何况,此时他刚刚经历了失恋,这份温暖如雪送炭般珍贵。“好了!你趁水热,先洗着!我就不这里让你难为了!”她哈哈一笑,“对了,你边洗边吃饭会不会觉得搞笑?”郝小海嘿嘿一笑,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笑着进了宿舍里间,把他一个人扔小餐桌边,随他洗脚也好吃饭也好,她那杵着人家确实会尴尬。郝小海坐餐桌边,对着那一碗饭和一桶水发了会儿呆,不知道自己是先吃饭还是先洗脚,或者,到底该不该洗脚?犹犹豫豫,鞋子脱了又穿,穿了又脱,而此时,门却开了,宁团长回来了……这宿舍不大,就里外两间加个厨房一个卫生间,餐厅客厅都外间,所以宁团长回来第一眼就到小海同志那天人交战地穿鞋脱鞋,不由喝了一声,“郝小海!”“到!”小海条件反,立马站起来敬军礼。只是,一只脚刚脱了鞋,所以,还来不及穿,穿着袜子就踩了地上,整个一军容不整,而且还是宁团长宿舍里……宁团长脸瞬间黑成了黑炭,目光如剑般犀利,“这是怎么回事?”“报告团长!我准备……洗脚……”小海慌乱之,语无伦次。“嗯?”他敏锐地注意到那只和他脚盆一样盆子,还有里面颜色一样液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海,竟然把他洗脚水给用了?!“不是……”小海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团长家里洗脚好像是件不太得体事,马上改了口,“我是……准备吃饭……对,吃饭……”吃饭?!宁团长马上注意到餐桌上盛好那碗饭,还有饭上鲜红鱼块……他眉头揪得铁紧,好像这是他家吧?郝小海这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用他盆子洗脚?吃他饭用他碗?他还没吃呢!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2第102章 囡囡,你为什么是囡囡? 陶子到余嫂家去时候,是虎子给开门。“虎子,你妈妈呢?”她顺手摸了摸虎子圆乎乎头。“和我爸打牌呢!”虎子指了指里面,蹦蹦跳跳玩他去了。陶子一屋里形,不失笑,老余和余嫂可不是玩扑克吗?还贴胡子那种,老余下巴上已经贴了好几根纸条了。“哟,来我来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了!”陶子笑道辶。老余一见她,有些尴尬地扯去自己下巴上纸胡子。“哪里!来!正好跟我们一起玩斗地主!不然跟他玩得都没意思了!他老输!”余嫂笑着来拉她。“妈妈,爸爸说他是让着你!”正玩模型飞机虎子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澌。“去!我什么时候说过!”老余呵斥了一声儿子,向媳妇赔笑,“别听他!”余嫂只含嗔瞪了他一眼,也没跟他计较,把陶子拉到桌边,“来,一块儿玩玩吧!”陶子并不善于玩牌,而且,今天她来目也不是和这两口子玩牌,可人家夫妻乐着,她总不能说,老余,我找你媳妇儿有事,你这不方便,出去回避一下吧?所以,只好客随主便,坐了下来。因为她加入,打乱了老余一直让着媳妇儿策略。他有心要帮媳妇儿,可又总不能让人家宁团媳妇儿说他夫妻俩合伙欺负她一人吧?那反过来帮着宁团媳妇儿欺负自己媳妇儿是没有道理事,所以,这尺寸实不好把握,一个不小心,就显露出真实水平了。起初,他是秉着谁也不得罪原则,保持着一颗不争之心,谁叫地主他都不抢,结果发现这不行,因为无论谁当地主,赢都是他和他农民搭档,那不是把两个女人都给得罪了?他已经见媳妇儿脸上写着“哼哼”两字了,于是改变策略,谁叫地主他都抢过来自己当地主,这样,输总是他一个人,现,俩女人该高兴了吧?谁知,却糟了……媳妇儿把牌一摔,“老余!你这是耍我们俩吧?当我们是虎子呢?我们是小菜一碟是吗?想赢就赢,想输就输?”“不是……真不是……”老余真是一片好心,弄巧成拙啊!“我告诉你,老余!你不认认真真给我玩,今晚你就睡沙发!”余嫂个爽直,当陶子不存似下了后通牒。老余有些尴尬,了眼陶子,“我怎么不认真玩?我一直认真着呢!来来来!继续玩。”余嫂被挑起了斗志,不服气地要和老余真正决一雌雄,陶子没办法,只好舍命陪君子……打牌时间很容易过去,转眼就玩了两个多小时,余嫂越玩越起劲,老余了下时间,道,“你们俩再玩会儿,要熄灯了,我去!”部队熄灯是十点。十点,地方上也许夜生活还没开始,但部队,已经算晚了,余嫂打了个呵欠,虎子也朝妈妈靠过来,眼皮耷拉着,已经撑不住了。陶子见状,怎好意思再待下去?便向余嫂告辞。余嫂这才想起,“小陶,你来找我是有事吧?什么事,你说说!”“没什么!就是一个人家怪没意思,来找你玩!”她笑着说。“一个人?你们家团长没回来?”余嫂又打了个呵欠。“现应该回来了!我回去!晚安,余嫂!”她起身告辞。“晚安!改天再来玩啊!”余嫂抱起虎子,送她。“不用送了!你带着虎子早点睡吧!”她出门,帮余嫂把门关上,往自己家走去。因为至今他也没有把宿舍钥匙给她,所以,她出门时候并没有锁门,只是掩了。好,部队就有这好处,完全可以做到夜不落锁。只是,今天她疑问并没有从余嫂那里得到解答,还不知怎样应对家里首长呢……见多了余嫂和老余之间互动,其实心很是羡慕,老余对余嫂宠,处处可见,两人相濡以沫默契,是她可望而不可达啊……所谓默契,必定要两个人心意相通才能达到,而她呢,就连这道宿舍门,她到现为止都还拿不到钥匙,何况他心门呢?推开宿舍门,灯光耀眼,沙发前那盆水还原封不动地摆着,他人却不见。她记得自己出去前,他就里间,难道一直还没出来?轻手轻脚地走进,发现他上躺着,被子没盖,一身军装没脱,就连鞋子也没脱……睡着了?她走近一,可不是闭着眼睛吗?于是,小心翼翼地给他脱去鞋子,再扯了被子给他盖上,刚准备转身,就被抓住了手腕。“去哪了?”他声音低沉,略带沙哑。“我去找余嫂了!”她老老实实回答,听得他沙哑声音,担心他刚才没盖被子睡着,是不是着凉了,又问,“你感冒了吗?”他没吭声,却猛然间用力,将她往上一拉,她跌落他身上,而后,被他翻身压住。“你干什么?我洗澡……”话音未落,就被他堵住了唇。熟悉温暖干燥,粗暴地摩擦着她唇,些微痛,随之而来是让她无可逃避眩晕,每一次都是如此……不用他再咬,她已懂得主动地微张了唇,迎接他侵入,吻,便异常热烈起来。她不知道是因为他是军人,体魄格外强健,所以精力也格外旺盛缘故,还是,他们处于婚期,他对这件事分外热衷,这几日以来,总是没有间断过。此事固然美好,她亦喜欢跟他这般水交融地纠缠,除了感官上愉悦,重要是,此时他,是和她隔得近,贴得紧,也只有这样时候,她才会感觉,她紧紧拥抱着这个男人是属于她……从初,她就坚持要开着灯,到如今,彼此都已习惯灯光下相对,她着他为她流汗,为她凌乱,为她喘息,心有种满足疼痛,对,满足,并疼痛着……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3第103章 我的囡囡,我的娃娃 从不曾想过记忆那个胖乎乎小女娃会长成妙龄少女,他印象,她一直都还是别人眼里倔强小蛮妞,是他面前泪汪汪爱哭鬼,皮肤白白,脸蛋圆圆,一双眼睛亮晶晶,扎着两条羊角辫儿,才到他腰部那么高,若不和他泥地里滚大树上爬时候,就像个粉粉嫩嫩瓷娃娃……她十二岁那年夏天一别,再没见过她,便以为那是永别了,心着实还怀想了一阵,尤其那年和芊琪回乡下,本打算把芊琪介绍给她认识,却没见到她,内心是存了遗憾。从此,他脑海里她便定格成她十二岁模样,怎么也长不高,永远都是那个跟着他上树跟着他下河瓷娃娃囡囡,是蹦蹦跳跳孩子,是一块糖就哄住小傻妞,打死他,也不会想到,她会成为自己枕边人……被母亲婚,回京相亲。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他曾那一瞬短暂思考过,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他分明是不认识她…辶…后来便注意到她发型和打扮,虽然身高长相都和芊琪相差许多,但远远去,忽略那张脸,也就如一个缩小版芊琪,而且她眼睛很亮很亮,和芊琪一样……他不知道是否是这个原因,当时就认可了,如果一定要结婚,就她吧,随意……所以,他不过见了一次,就征询她意见,觉得他是否合适,如果合适就结婚澌。对于相亲,他一贯法是,介绍人把陌生一男一女拉到市场上来卖,比较彼此自身条件家庭背景,不一定门当户对,只要双方觉得过得去,对方有那么一点值得付出婚姻这么大价钱,就可将就买回家去。比如,她也只见过他一次,居然就同意了他结婚提议。这稍稍有点出乎他意料,本以为女孩子会矜持一些,他至少还得付出那么一丁点努力。那么,她自己什么呢?他绝不相信一见钟,而且当时他形象绝没有美好到让女人一见钟地步,刚从云贵高原回来,黑得跟炭一样,脸上晒脱了皮,还一脸倦意,衣服也是随便了件便装,连母亲都他身后着急,说他打扮成这样如果能被人家姑娘相,她严字倒着写。结果呢?自是不能真让母亲姓倒着写,但是确确实实地一相就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不说全部吧,这姑娘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家家世。话说,像他这样,还真有人愿意嫁,之前不是没遇到过,家世摆那里嘛……从前对这种女子很不屑,可是这一回却很庆幸,他真宁可他妻子要嫁是他家世,那么,他不会对自己无法付出爱有所亏欠,他能干母亲可以搬一座金山给人姑娘,如果,她要是这个话。如他一直所想,他也可以跟她相敬如宾,如果她愿意,可以生一个孩子,他会到丈夫义务,只是,不会去爱而已。这样一种生活,他称之为麻木。直到那一天,这个傻女人疯子般地出现军营,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和他预想差太远……卫生所里,守这个满身泥泞昏睡不醒对他而言算得上陌生女人身边,他震动之余,也大为惊奇,是什么力量使她有这么大勇气跑到这里来找他?而且还被她找到了?从她这一副狼狈样子来,肯定是不顺利,可这就让他震惊了,她一个女人需要多勇敢多坚强才能走到这一步?而此时,她却开始呓语,嘴里不断地念着“爷爷……糖糖哥……”糖糖哥……很轻微三个字,几不可闻,却如夏日惊雷,惊天动地地震着他耳膜,震着他腔,震着他脑门,无论耳边,心内,还是脑子里,都只剩嗡嗡一片回声……于是,她毫不犹豫答应他结婚要求,她千山万水历经辛苦奔了他而来,这份勇气,这份洒脱,这些疑问,都有了答案……因为,这么些年过去,她变化太大,而他样貌,除了变得高大,几乎没什么改变……她第一眼想必就认出他是她糖糖哥……她说过要努力念书,考上北京大学,每天和糖糖哥一起。从前只当是儿时稚语,却不曾想,她居然默不出声,用了十年时间把它变成了现实……这份感,如果他不懂得有多深厚,他就是白痴了……这样她,让他害怕……因为,和他结婚女子,注定一世孤单寂寞,如果彼此没有感,还能凑合着过,他甚至想过,只要完成结婚生子任务,哪怕他妻子后不堪寂寞红杏出墙,他也愿意成全她幸福,随时放她离开,但是,这个人,怎么可以是囡囡?若将他们俩放婚姻天平上,是极其不对等,并非门第家世差距,而是感,她对他满腔热忱深似海,他能给她什么?婚姻里,有了爱,就会有伤害……谁爱,谁便会受伤……他怎么能让囡囡受伤?所以,他妻子,可以是任何一个陌生女人,却独独不能是囡囡啊……他打来热水,用干净毛巾把她脏乎乎脸擦干净,那一瞬间,仿似又找到了小时候感觉,她总是把自己弄得脏兮兮,每次回家前,他就用河水给她洗脸洗手,还给她重编羊角辫,让她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回家,免得爷爷担心。泥污洗去,露出她瓷白皮肤,和巴掌大小脸。眼前女子,纤细瘦小,怎么也不出是当年那个圆滚滚胖乎乎囡囡了,从前又圆又肥下巴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尖削?她眼睛紧闭着,他忽然就想起来,幼时她就有着一双格外晶亮眼睛,难怪相亲那天第一眼就觉得她眼睛很亮很亮,当时只道是像芊琪,现才明白,原来不是……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4第104章 再见,我的团长 有了方驰州带动,气氛稍稍好转。不过,这顿饭陶子滴酒未沾,宁震谦也没几口,倒是方驰州给他们挡了许多,喝到后来,有些微醉了,回去路上拍着宁震谦肩膀,低声说,“兄弟!这姑娘不错!别生福不知福了!”他说了什么,陶子走后面,并没听见,只觉得方驰州说完这句话之后,意味深长地了她一眼,而后便独自走了,把剩下时间留给了他们俩。这是第几次她跟他身后,高原夜里回到他宿舍呢?每一次心都不相同辶。这一次,凝视前方高大身影,心底却是有太多不舍……短暂相处,爱也好,痛也好,流泪也好,伤感也好,都是他真真实实存明证,是她痛并欢喜着源泉,她宁可永陷这爱与痛里与他缠绵不清,也不愿回到她一个人世界里,要费心力才能让自己相信,他于她,不再是一个梦……后一个夜晚,安静得超乎寻常澌。她默默收拾完自己行装,便一直伏里间写字台前写字,写一会儿又停下来思考一会儿,然后接着写。宁震谦则靠头,手里拿了一本军事策略方面书,不时会一她背影。时间一点一滴滑过,不知不觉过了十点。他终于放下了书本,问,“你忙完了吗?”“嗯?等一下!马上就好!”她似乎确实是很忙,刚想起了什么,唯恐被他吓跑了灵感似,马上低着头猛写。于是,他又拾起书来翻。眼半个小时又过去了,他把书扔至一旁,“你到底忙什么?”她听了,马上回过头来,用手捂住自己写东西,“没……没什么!就好!马上就好了!”他脸色有点难,“我要睡觉了!”陶子脑袋此时有点短路,以为他是说自己影响到他睡觉了,连忙捧着她东西站起身,“那我去外面写吧!”某人脸色黑了,却不言语,继续拾起书。陶子出去时顺手关了灯,某人恼怒声音响起,“你关了灯我怎么书?”陶子无辜地站黑暗里,“可是你刚刚说你要睡觉了啊?”难道不是因为她开着灯写东西所以影响他睡觉吗?是有人比他木,还是木也会传染?他没再吭声。她得不到他指令却不知如何是好,杵了一会儿,又追问了一句,“那到底是要开灯还是关灯?”半晌,他才瓮声瓮气地答了句,“关灯!”呃……于是陶子很听话关了灯,出去了……当陶子终于忙完了她事,已经是十一点了。她估计着宁震谦应该已经睡着了,所以也不敢再开灯,怕惊醒他,只轻手轻脚进了浴室洗澡。平时习惯,是将睡衣挂浴室里,洗完澡就可以马上穿,然而,今天她习惯伸手去取睡衣,却取了个空,这才想起,原来自己收拾行李,已经将所有衣服都收进箱子了,包括内衣裤……怎么办?现去找吗?黑灯瞎火,她要闹出怎样动静来?算了!借着不知何处来微弱光,见浴室里挂着一件他军衬,便随意穿了,轻轻出了浴室,爬上。狭小单人,他平躺着,就几乎完全给霸占了,她左右脚分别横跨他身体两侧,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自己躺下……黑暗,他忽然睁开了眼,眸光黑亮,惊了她一大跳。“你干什么?”他低哑声音喝问。“我……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她暗自懊恼,已经做到量不出声了啊……“你衬衫!谁允许你穿军衬?!”他继续喝问,目光落她军衬下力量会如此之大,将他多年来隐忍和清冷全部打破,对她身体,似乎有着没有止渴望……尤其,这个即将离别夜晚,他等了她半宿,她却全然没有察觉……她可知道,他已经到了濒临爆炸边缘吗?他吻很重,很急,胡茬和牙齿刮擦甚至都磨疼了她,她忍不住找到间隙求饶,“疼,轻点……”他却吻得重了,仿佛带了报复,报复她凉他一个晚上没理行为!“疼啊……”她小声地抗/议。他重重地了她唇,声音愈加嘶哑,“疼?我也疼……”“嗯?”她不懂他意思。他吻重又落了下来,依然霸道,专注,却少了暴戾,多了些缠绵……手,牵引着她小手,往下,至某涨疼火热处,“我也疼,这里疼……”陶子脸瞬间火热,不,应该说,碰触到他那如铁般坚硬灼热时,她全身都火热起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5第105章 首长!首长!首长! “行了!这花就别带去了!不能吃也不能喝!路途这么遥远,能把个人照顾好就不错了,还得顾着盆花!”某人沉声音响起。郝小海一听,脸上便有些失望,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捧着花手再也递不出去。而事事听宁震谦做主陶子,这一回却没乖乖听他话,一把就从郝小海手里把花抢了过来,大声说,“谁说不能照顾?!我就算把自己给丢了也不会把花给丢了!小海!花人!花亡人亡!你放心!这是姐收到过好礼物!”这下,可算是老虎头上拔毛了……郝小海缩了缩头…辶…团长脾气人人都知道,就没人敢团长面前说半个不字……她居然还敢违抗团长命令?眼团长眉毛当场就竖起来了…澌…郝小海有点后悔,自己真不该多事送这盆花来……甚至连方驰州都有点担心了,嫂子这回只怕又要挨训……不过转瞬又想,这世间夫妻,各有各相处模式,团长就是这幅臭脾气,嫂子也早已习以为常,单从今天食堂形来,这俩人相处模式只怕别具一格也难说……却见陶子捧着花,走到宁震谦面前,忽,就伸出一只手来,拽着他冬常服下摆,个儿才到他肩膀,须仰起头来才能正视他说话,说话时候还摇晃着身子,开口一声甜甜“首长——”……真不愧是女主播……顿时,全场所有铁骨铮铮男儿集体被秒杀……当然也包括他们团长……宁震谦眉毛微跳,压低声音轻喝,“好好说话!”她却拽着他衣服下摆不放,仰着头娇柔可掬模样一如找大人讨糖吃小孩,“首长……你就让我把花儿带回去吧?好不好?”已经有人转过脸去无法再直视这一幕了,虽然两人啥亲密举动也没有,但陶子这神态,这语气,太让人掉鸡皮疙瘩了……宁震谦脸色从绷得铁紧,到绷得紧……后,紧绷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来,“嗯……”“真?!太好了!谢谢首长!”她顿时笑靥如花,仿佛满足了她这个小小要求便是得到了天大恩赐一般。她转身朝方驰州招了招手。方驰州正惊叹于这瞬间万千变化,一时不明她意,指了指自己,意为“叫我吗?”陶子点点头,方驰州才走了过去,一边好笑地着宁震谦紧绷脸和僵硬身体,多年兄弟,怎不知他已是其他官兵面前勉力维持他威严?其实有这必要吗?他面前跟他撒娇撒得欢是他名正言顺老婆,又不是人……陶子把花交给了他,叮嘱,“参谋长,麻烦你帮我把花先拿上车,记得……”“知道!花人!花亡人亡嘛!”方驰州回答陶子话,却冲着宁震谦眨了眨眼。陶子笑笑,现是真要离开了,可是,她连句话都不曾跟他好好说过呢……低头着自己脚尖,心潮澎湃起伏,千言万语,却数堵了口,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首长……我要走了……”“嗯……”头顶是他带着鼻音应承。并不指望他能给自己多字眼,然,离愁绕心,努力如她,还是难以保持平和心态,想叮嘱他,爱惜自己身体;想对他说,有时间就打个电话回家……可是,一声哽咽“首长”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记住!花可以丢!人不可以丢!”蓦地,头顶传来威严命令。呃?是他说话?!她抬起头来,遇上依然是他僵黑脸……而她无法从这张僵黑脸上找到这句话里隐含了关心和乎证据……他说这话是关心吗?是吗?“听见没?”得不到她回应,某人又大声问。“哦!”她猛点头,“知道了!不会丢!我一个人来都没丢……”“你还提一个人来?”某人威慑力上升。她赶紧住了口,为这句话已经挨过一次骂了……“还有!我跟爸妈说好了,你回去后就搬回家里去住,不要一个人住外面!”他又道。“为什么?”搬回家里去住?那她以后生活就太不方便了!她是昼伏夜出动物啊!跟公公婆婆生活习惯完全不搭!宁震谦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回去记得常常背一背军嫂十不准!”“哦……”来关于她住处问题,家里已经达成除了她以外一致协议,她举双手双脚反对也没用了……再无别话,两人面对面,陷入沉默。陶子知道,她该上车了,总不能让报社车等太久……“那……首长……我真走了……”她抬眼望他,依依不舍。他点点头,不语,双眉凝成了结。这至关重要时候,面对他一成不变大黑脸,陶子忽发奇想……于是,踮起脚尖来,飞抱住他脖子,他大黑脸上响亮地印下一个吻……饶是宁团长身手敏捷,也不曾防到她这招,被她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吃了豆腐……“呵呵!首长再见!首长保重!”偷袭成功后她,用鼻子也能想到他是怎样暴怒,所以,压根不敢他脸色,扭头就跑上了车,只留下一串笑声,如青春岁月里,女生悬窗口风铃,随风撞击出清脆铃音来,许久,都不曾散去……宁震谦脸上被湿湿软软之物一碰,顿时半边脸都陷入酥酥麻麻瘫痪状态,也是良久才反应过来,脸上便有些热热。这小妮子!有心要发火,可这火憋心里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再者,肇事者已经上了车,他怒火也无处可泄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团长脸红了!”他脸“唰”滚烫,这一回是真脸红了……强行绷紧了脸,回过头去寻找这声音来源,然,后面几个兵,却一个个面面相觑无辜状,好像说,不是我,真不是我……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6第106章 小鹌鹑不在的日子 郝小海见门一开,提着水就低头往里钻。“咦?我说你这是干什么?”宁震谦着他把水桶放下,又钻进里间去,皱着眉问。按说这宿舍没有陶子时候,小海作为警卫员是常常出入,宁震谦也习以为常,可是,猛然之间,宁震谦想起了贴家里那些小纸条,尤其浴室里那张跟小j/j有关,怎么能让小海到?立即大吼了一声,“站住!干什么?!”郝小海被他吼得全身一震,站得笔直,转身来敬了个军礼,“报告团长!拿盆子洗脚!辶”宁震谦心里无名之火就窜了上来。好啊!他这洗脚洗上瘾了是吗?他不哼道,“滚回你自己屋洗去!澌”郝小海一愣,才明白团长误会了,忙解释,“不是!团长!我是去给你拿盆子洗脚!”给他?郝小海见他微怔样子,继续解释道,“是姐……不!嫂子回去前嘱咐我,一定要每天按配方给您烧水洗脚。”原来是这样……宁震谦脸上有些不好,想来也是,郝小海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洗脚?他脑袋自从那只小鹌鹑来过之后也变得跟鹌鹑脑袋一样不好使了……可是,即便这样,也不能让郝小海进去啊!“去去去!你回去!我自个来!”他皱眉驱逐小海。可小海却是个实心孩子,认定了事也不肯轻易让步,何况还是答应了陶子承诺,当即憨厚地摇着头,“不!我答应过嫂子,一定要亲眼着您洗!嫂子说,不然您肯定会敷衍了事!”宁震谦立马变了脸,这妮子才来几天就把他用了几年人给收买了?“你是听她还是听我?”他不耐烦地质问。“听团长……”小海低声说,“可是……”“可啥是?听我就滚回去!”他挥了挥手。“是!”小海嘴上应着是,脚步却不移动。宁震谦“嘶”了一声,“嗳!我说郝小海!胆子不小啊,学会违抗命令了?”多年习惯,郝小海还是有点慑于团长威严,神稍稍闪烁,但想起陶子嘱托,马上变得加坚定,“报告团长!等团长泡完脚我马上滚!”宁震谦算是服了他……怎么就连那只小鹌鹑胡搅蛮缠赖皮劲儿也给学来了?“好!你喜欢站是不?就罚你这站着!好给我站一夜!”他窝火地自顾自冲进里间浴室,取了个盆出来,摔地上,那模样,倒有几分像赌气……伸手试了试桶里水温,刚刚好。于是,便把水倒进盆里,自己坐下来。猛然间,眼前出现一个娇小身影,蹲地上给他脱鞋袜,还笑眯眯地对他说,“首长,辛苦了……”他惊了一跳……竟然出现幻觉?是他没休息好,还是这妮子影响力太大?微微摇了摇脑袋,把满脑子那张笑眯眯脸给甩掉,他把脚伸进了水盆。差不多温度,一样药方,可是,泡水里感觉却没有以前舒服……“小海,你用方子对不对?”他不由问道。“对啊!我是完全按照嫂子方子来!药一味不多一味不少,量也一克不多一克不少……”小海唯恐团长不满意,赶紧答道。“嗯……”他嗯了一声,不言语了。自己默默思考着为什么不舒服原因。热水蹭了蹭脚,感觉不到那温软柔腻脚上摩挲按捏。他于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没有她小手帮他,所以才会觉得和从前不同……他不由苦笑一声,手伸进衣袋里,掏了包烟来抽出一根,打火机一闪,正准备打燃,却听身边传来一声大喊,“团长!不可以!”他斜了声音来源一眼,没理。郝小海急了,大声道,“团长!嫂子说了,不可以抽烟!”陶子这时候,宁震谦确实没再抽烟,一来是自己亲口答应了她再不吸烟,二来则也是考虑到也许有了孩子,让她吸二手烟不好,但是,现如今她已经走了,他烟瘾又大,这么几天没抽,已经有点魂不守舍了,今天下午就抽了好几根,此时烟瘾一犯,自然毫不顾忌地又准备继续犯戒。只是被小海这一吼,吼得心内有点烦乱,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表上甚是满足,“为什么不可以?”郝小海见他果真还点了,是焦急,也顾不得他正被团长“画地为牢”地惩罚,上前一步就抢走了他嘴里叼着烟,极认真表对他说,“团长!嫂子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还让我格外烟酒上着您呢!”“你?着我?”宁震谦悴不及防被他夺去了烟,十分恼火。郝小海知自己用词不当,马上改口,“不是!是替嫂子着你……”另一只手却飞地收了他随手扔一边烟盒。“哼!”他冷哼了一声,双脚泡水里不便行动,喝道,“你小子胆子果然是越来越大了!烟还来!”郝小海却坚定地摇头,“不!嫂子说别事都可以听您!独独她交代事,必须听她!嫂子还说,有什么事她担着,不关我事,你要骂要罚找她去!或者我给她打电话,让您电话里骂她出气!”“你……”宁震谦从没见过这样小海,和那傻鹌鹑一个模子里印出来!让他又怒又急,却无可奈何……郝小海见首长居然被自己驳得无话可说了,心舒了口气,来嫂子教话果然有用……想了想,又道,“团长,嫂子还说,不管是你,还是我,或者是她自己,都要明白一件事。每个人身体和生命都不是属于他一个人,还属于他亲人,爱人,朋友,本人没有权力去糟蹋,只有把自己身体照顾好了,才可能保护亲人朋友一辈子,否则,拿什么来保护?”宁震谦绷着脸,没有再说话。“团长,嫂子还说,您是男人,还是军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军人,重要品质就是遵守承诺!您答应过她事,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小海索一骨碌儿说了个痛,下回也许就没这胆子来数落团长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7第107章 绝配 曾经他是怎样,她想,她比任何都清楚……昔日温朗少年,今日铁面团长,这其隔着,又何止是八年时光?她面色恍惚地笑着,轻轻点头。“他也挺不容易。我服他地方就是,这些年恁是不靠他老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可如果不是他这强硬子,是无论如何也成不了气候,而有子一旦形成就成了习惯。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有本事让周围人全围绕他习惯转,而另一种就是改变自己习惯去迎合他人习惯,他刚好属于前者,其实,这也是一种人格魅力。”陶子听着方驰州话,似乎字字句句都为现宁震谦做着辩护,其实,她何须他人为她他做注解?没错!他就是一个有本事让周围人全围绕着他转人!小时候,他有本事让全村孩子围绕他转,现,他有本事让她全部光和热都围绕他而燃烧辶!她想,方驰州为什么要对她说这番话。像他们这样军人是绝对不会为了闲聊而闲聊。方驰州,作为她家兵哥哥好兄弟,对于他过往,应该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所以,这番话,究竟是开解她?还是怜悯她?亦或是二者皆有澌?然,无论是何种目,对她而言,都是没有必要。她眨了眨眼,假装什么也听不懂,而后一副没心没肺样子开玩笑,“是吗?那我正好是后一种人!”方驰州也笑了,“祝贺你们是绝配!”这话她爱听!她和她家兵哥哥就是绝配!至此,她和方驰州之间话题便只剩了回京!有话点到即止就可……————————————————————————————————————北京!她又回来了……第二天午,她裹着厚厚羽绒服,出现北京清冷空气里。去时只一个双背包,回来,则多了大包小包特产,这些,全交由方驰州负责,她唯一宝贝着捧手心里呵护是那盆格桑花。“桃儿!桃儿!”出口,未见其人先闻其人,陶子耳朵被董苗苗专属高分贝嗓音给刺激着,再加上董苗苗那让人“耳目一”打扮,陶子想不见她都难……“苗苗!”她心里着实还是充满感动,一个无论何时都惦记着她归期朋友,她怎不觉得温暖窝心?只是拜托苗苗可以不穿着她那件仿款某奥冬款裙,不挎着她那一比一某马仕包包来接吗?“啊——桃儿!出去一趟真水润润地回来了!”董苗苗夸张地大喊着奔了过来,双臂张开,要将她来个熊抱。陶子被吓到了,她顾忌她宝贝花儿啊!被苗苗这么一抱,还不全给蹂躏完了?说时迟那时,苗苗要抱到她时候,她反应及时而迅速地闪开了,于是,戏剧一幕发生了……董苗苗奔跑速度太,一时没能收住脚,再者,也完全没有想到陶子会避开,所以,这一抱无可避免地,结结实实地,抱了下去……只不过,抱住人,是走她身后方驰州……陶子暗暗咋舌,有种世界瞬间安静感觉……她见,方驰州脸,瞬间变黑了……原来方驰州也会黑脸,而且黑下来效果丝毫不比她家兵哥哥逊色……来黑脸是他们团优良传统……董苗苗终于发现自己“所抱非人”,赶紧松开了,冲着方驰州怒斥,“你是哪里来傻大兵?怎么跑到我怀里来!”陶子滴汗,亲,明明是你跑到人家怀里去,你还真能颠倒黑白……话说记者职业道德不是尊重事实么?你守呢?她准备上前给两人做个介绍,一面两人之间发生不必要误会。然而,她存似乎很多余,两个人都没把她放眼里。方驰州自是一副冰冷样子,根本不打算理睬董苗苗,董苗苗却偏生跟人家杠上了,非要人家道歉……陶子实不下去了,拉着董苗苗胳膊往后拽,低声道,“算了!这是我家那位团里参谋长,人家正直着呢,不像你……”“我怎么了!他正直?那难道还是我见色起意,有意投怀送抱了?死丫头女生外向!”董苗苗用力掐了掐她手,继续向方驰州讨公道,“我道是谁呢?原来和那根大木头是一个地方!话说你们这些解放军叔叔是怎么了?光拣我们小姑娘欺负是吗?那大木头欺负我们家桃儿,你就来欺负我?”方驰州总算开口说话了,冷得像块冰,“请姑娘不要胡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有!就是刚才!不信你问桃儿!”苗苗刷一下把陶子推到他面前,并且用力掐陶子后背,示意她不帮自己说话就不是姐妹!陶子极是难堪,朝方驰州陪着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朋友,她就这德,爱开玩笑!对,她是开玩笑……开玩笑……我这就把她牵回去……”“喂!桃儿!谁开玩笑!我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光天化日之下被个傻大兵给抱了,你说我开玩笑?”董苗苗说得跟真一样,脸都憋红了。陶子转身望天,喃喃道,“董苗苗,你再废半句话,我就把你相亲二十次未果原因告诉你妈!”董苗苗火速闭嘴。陶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微笑,镇定自如地介绍,“这是我好朋友董苗苗,xxxx杂志记者,这位是方驰州,刚才说过了,是我家那位团里参谋长。”董苗苗哼了哼,“见到你一点也不高兴!”“彼此彼此!”方驰州居然回了一句,虽然仍是面色冰冷。陶子无语,来两人结怨已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化解得了……不过,横竖方驰州是部队人,董苗苗又北京,过了今天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见着面,随他们去吧……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8第108章 骆东勤 方驰州任务只是将陶子送到北京,而后,要乘下午火车继续北上回老家。如今,任务已经完成,本不再和陶子一起用午餐,但严庄过于热,却之,反而不恭了,只好应承下来。宁家儿媳妇要请客,疼媳妇心切严庄怎么舍得陶子自个掏腰包?于是,订好餐厅,亲自车送,把他们三个年轻人安排得妥妥帖帖,自己才和司机一起把陶子行李拉回家去,把剩下时间留给了他们。严庄所订餐厅很是特别,叫爱琴湾。走进餐厅,扑面而来圣托里尼色彩,纯粹蓝,纯粹白,仿佛穿过一道任意门,将他们带到了爱琴海,进入和外面世界干冷冬天迥然不同阳光海岸。“左家主题餐厅?”以八卦为职业董苗苗双眼放光,“知道左家吗?辶”陶子茫然地摇摇头。董苗苗一副恨无知音表,“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据说和你家关系很好啊!”她还是茫然地摇头。她和宁震谦只不过拥有一张证明他们婚姻关系纸而已,既没有婚礼,也没有仪式,宁家有哪些亲戚她都一个没见过,何况朋友澌?董苗苗只好咬牙叹气,“爱琴湾是左家长子开,这个人擅长开这种主题餐厅,据说他念大一时候就开了家hellkitty主题餐厅,是为了讨好青梅竹马女朋友,后来越做越大,从初卡通主题到后来世界风主题,上次我带你去巴黎风就是其之一你还记得吗?从全城连锁到全国连锁,早已是酒店餐饮业巨头,才不过三十几岁啊,真正青年才俊!可惜,使君有妇了!”“这左家人,个个都是传奇人物!老二,一女,女!居然身任左氏地产董事长,那气势,那气质,我和你婆婆有一拼!我意是他们家老三,左辰安,那是我偶像!偶像啊!左辰安……”说到这里,董苗苗突然停住,目瞪口呆地指着某个方向。陶子顺着她目光过去,只见不远处有两名男子往二楼走去,其一人高瘦颀长,气质清俊,竟然真是左辰安……作为女主播,左辰安这个人她还是知道,她曾主持过某挡点歌节目,左辰安歌是点播率高,而且,他歌,她也挺喜欢。董苗苗不愧为杂志记者,反应很,马上就拿出手机来拍了照,而后对着照片狂流口水自言自语,“可惜!如果我再年轻五岁我就追上去要签名了!姐现年龄已经不适合干这事了……”说完,便听得一声“哧”声音破空响起,这声音来自方驰州。董苗苗立刻被刺激了,桌子一拍就要发飙,被陶子死死按住,苦苦哀求,“苗姐!苗姐……你也说了,这里是高档餐厅,咱不适合做这种事,你说对吗?冷静!一定要冷静!”董苗苗好不容易才被陶子安抚好,目光杀气腾腾地注视着方驰州,“笑什么?觉得姐很好笑嘛?”“不敢!”方驰州抱了抱拳,“只是……请你擦擦口水……”口水?董苗苗下意识地擦了擦嘴。哪有?!她被耍了!再度暴起!“左辰安!左辰安来了!”陶子急之下轻喊。董苗苗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不过,这一回陶子倒没撒谎,左辰安确实从楼上下来,走到餐厅门口。门开,一个女子牵着个小女孩进来了,清俊如他,立刻容光焕发,如阳光般灿烂起来,迎上前先拥抱了一下那女子,而后弯腰抱起小女孩,三人一起再度朝二楼走去,那小女孩嘴里叫着是“爸爸”……董苗苗捧着手机黯然神伤,手机里是刚拍左辰安拥抱那女子画面,“哎,这是他老婆,一个平凡护士……我觉得护士和记者工作高尚程度是一样一样,怎么我就没这么好命呢?”陶子想笑,安抚地摸摸她头,“亲,你会遇上一个比左辰安好!”“他大哥么?已经结婚了!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老公!”董苗苗放回手机,一脸悲痛样子,“来吧!我决定化悲痛为食量,把所有悲痛都当成美食消化掉!”陶子笑了,所有可以用“吃”解决问题就不是问题!左辰安,小意思啦!上菜!菜是严庄订。有宁震谦这个参照物,严庄显然对军人食量有着极正确估计,三个人吃饭,六个人量,加上一个化悲痛为食量董苗苗,居然刚刚好……眼董苗苗和方驰州还消灭着后食物,她放下碗筷,去了洗手间。临走,不放心地按了按董苗苗手,示意她千万要忍,别和方驰州起冲突。这个点餐厅吃饭人还挺多,这家餐厅生意尤其好吧!女洗手间这边洗手台人居然站得满满,有女士洗完了手也没走,对着镜子理妆容,于是,她便走了出去,外面还有一个公用洗手台。已经有人那了。一个男人。因为觉得眼熟,不免多了两眼,原来,就是刚才和左辰安一起上楼男子。只见他用水擦洗着袖口,袖口上好像是沾到了巧克力酱之类东西。再走近,便闻得他身上传来清冽香味,不是香水,男人喷香水会遭到她鄙视,不知道是洗衣液还是刮胡水,亦或是洗发水?总之很好闻。于是,再多了两眼此人侧脸,甚是白净,眼睛形状很好,因为认真擦洗,唇抿得很紧。这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男子。她给出结论。她不是花痴,何况已经有了她兵哥哥,再帅哥,她眼也只是过眼烟云。所以,鉴定完毕后,就各干各事,她扭开水龙头,洗手。旁边男子却洗好了,关上水,转身就走了。陶子只觉得眼角余光被个闪亮东西刺激着,定睛一,居然是一块手表!还是劳力士……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09第109章 谁来的电话 骆东勤显然没想到陶子会提出这样问题,pse优美地杵那里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低低,竟然笑出了声。末了,竟然说,“想为自己男朋友问这个问题?唔……怎么办?我不喜欢别人和我用一样东西……这样吧,我宁愿欠你一个人,以后有机会,你自己真正遇到难处,需要我帮忙时候,我再不遗余力地帮你,怎么样?”不怎么样!这话多暧昧!但凡一个正经男人是不会和一个刚认识陌生女人说这种话!能这么说话只能证明他是一个花花公子,擅长玩追捕与捕猎游戏!而且还自以为浪漫辶!“不必等以后了!我现就需要你帮忙!”她飞地说。她从不喜欢欠人家人,也不喜欢别人欠她人,人这个东西是世上牵扯不清负担!“哦?”骆东勤饶有趣味着她。她上前几步,站他身侧,“劳驾先生别占着路,让我过去,我朋友还等我,谢谢!澌”再一次,让骆东勤感到了意外,当然,也再一次地,让他笑出了声来。他侧身让了让,陶子顺利通过。他声音却身后响起,“我刚说提议,仍然有效!”管你什么提议,和陌生男人说话不超过三句!今天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见!不!永远不见!她走得飞,脑子里竟然自动回顾起了军嫂十不准……兵哥哥不身边,咱也要自动自觉遵守纪律!绝不能成为后进分子,给兵哥哥丢脸抹黑!餐厅里,苗苗和方驰州已经吃好了,等着她归来。瞧这两人形,莫非她离开这段时间里,竟是一句话也没说?方驰州俨然部队坐姿,身板笔直,就是表太冷漠了,难道军人对自己老婆以外女人都是这么无吗?这种品质好!值得广泛推广……她了下时间,正好,这时候走刚好可以送方驰州去火车站搭火车。“苗苗,方参谋长,如果吃好话我们就走吧。”她走回座招呼。方驰州没说话,站起来以实际行动表示可以走了,苗苗则有几分夸张,搭着她肩呻/吟,“吃得太饱了……我减肥计划啊……桃儿,你就是我减肥路上拦路虎……”“成了,咱能不丢人吗?淑女!淑女一点儿!”她拂去苗苗搭她肩上手。苗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管神经病苗苗,她和方驰州并肩走出了餐厅,没想到严庄司机还等他们,见他们出来,礼貌地道,“我去开车,请稍等。”“好,谢谢。”正说着,苗苗也跟了上来,站她身侧,一身华丽打扮,站这样餐厅门口还真是很惹眼,若不是她对苗苗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一定也会以为这穿着名牌挎着名包妞儿是京城名嫒。当然,有同样想法人肯定不止她一人……就他们稍稍站离餐厅大门等司机时候,不止从何处窜出一辆摩托车来,车上坐了两人,后座上那人动作闪电般抢了苗苗包。苗苗大惊,指着摩托车还没来得及喊出“抢劫”俩字,就见一个身影,动作矫健,飞速扑了上去,将摩托车上抢包那人扑了下来,同时,摩托车也翻倒地。苗苗包滚落地上,陶子和苗苗刚要上去捡,骑车那人动作,捡起包就飞跑,迅速人群被淹没。“包!包被抢了!”吓傻苗苗终于成功发出受惊后第一声。方驰州也发现了,扔下地上那人不管,朝着抢包人紧追过去。而另一人则趁乱钻入人群不见了踪影。苗苗下意识也要去追,被陶子一把抓住,“算了,我们还是别去添乱了吧,就这等,还有,报警吧!”苗苗想想也是,自己去也帮不上忙,便听了她话,原地等,并报了警。没多久,警察就来了,按照两人所指方向,也追了去。只是,这大海捞针,陶子觉得警察未必比方驰州找到抢包者。果然不出所料,方驰州半小时以后,一手揪着抢劫嫌疑人,一手提着董苗苗包来了。董苗苗一把抢过包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打开包手机是否还,手机里左辰安照片是否还,末了,将手机捧口激动地乱跳,“太好了!还!都还!这可是我这包包里值钱东西!”方驰州明显被董苗苗刺激到了,脸上表十分愤怒,陶子这才想起,方驰州是要去赶火车!这下完蛋了……警车这时候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陶子便让方驰州把那抢包交给警察,然后要把他塞进车里,火速送他去车站。哪知警察却要方驰州回派出所去做笔录……于是又是一番纠结,陶子费唇舌也没能说服警察让方驰州先走,终,还是把方驰州军官证拿出来,才放了行,只把董苗苗一人带回了所里。只是,一切都晚了……当严庄司机载着方驰州风驰电掣般赶到火车站时,火车刚刚开走……“对不起啊……”陶子很是内疚,因为她知道方驰州是回去挽救婚姻,不知道没赶上火车会不会加剧他们夫妻之间矛盾。方驰州她面前倒是很亲切,也肯笑,当即便只是笑了笑,“没关系,我坐下一班就是了!”“可是下一班都没座位,是站票……”“没事儿!我们当兵可不比你们女孩这么娇贵,什么样恶劣环境没见过?站几个小时算什么!别放心上啊!你赶紧回家吧,我就候车室等几个小时!”方驰州反而安慰她。“可是你一个人……”她觉得方驰州从云南陪她陪到北京,自己害他不能按时回家,还把他就这么撂车站,是多么不人道事……“你可千万别让你朋友来陪我!”方驰州一脸惊吓样。陶子笑出声来,其实方驰州挺幽默,可就是和苗苗不对盘,苗苗面前也总是板着脸,不过,他是有妇之夫,和苗苗对盘才奇怪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0第110章 宁团长的家属! “嗯?!都!吃过了!嗯,还有事吗?”也不知是谁来电话,宁晋平那惜字如金,简单地答着,不时瞟一眼陶子。那边估计说“没事”,所以宁晋平便道,“真没事?没事那我挂了!”“谁呀?”严庄已经觉得这个电话透着几分诡异,狐疑着问。宁晋平却只是绷着脸,说了要挂电话却没挂,后说了句,“我没啥事和你说!嗯,你挂吧!”结果,手里电话却还是没放下…辶…“到底谁啊?”直到严庄都起了疑心了,走过来要抢电话听,宁晋平才说,“等等,你媳妇儿有话和你说!”说着,手里电话朝陶子指了指。“我?”陶子无声地指着自己问,原来,这电话竟是她家兵哥哥打来?那宁晋平这耍了半天花枪是干什么呢?再说了,她也没话和宁震谦说啊…澌…不过,能和首长通上话,是她梦寐以求荣幸啊,她正想念他们家首长呢!是以颠颠跑了过来,从宁晋平手里接了电话,站得笔直,也不知道相隔这么远,又公公婆婆面前自己该怎么称呼他好,糊里糊涂,“首长好”三个字就脱口而出了,直把一边严庄乐得笑岔了气,捂着肚子示意宁晋平别那挡着小两口说话,赶紧跟她回房去。陶子自然而然取代了宁晋平位置,正寻思着怎么跟他们家首长汇报工作,电话里就传来首长爆吼,差点把她耳膜都给震破了,“那谁!宁团长家属!”“……有!”坐着她,被这一声爆喝给吓得站了起来,而且自动立正,只差敬军礼了,半晌也没从这个称呼里回过神来,宁团长家属?那是谁啊?她认识吗?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是叫她……声音都结巴了,“首……首长有何指示?”“你午飞机就该到了,这么久上哪混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还混得害方参谋长没赶上火车?”首长语气显然怒气冲冲,兴师问罪来了……“我没瞎混啊……我请方参谋长吃饭来着……后来抢劫……后来……”她心里对首长是十分惧怕,习惯地害怕,被他一吼,怕得厉害,脑子里一团浆糊,说话没了条理。他打电话了吗?怎么没听见……“什么?!还抢劫?!你给我把问题交代清楚!”炸雷似声音接二连三地刺激着她耳膜,还让她交代问题,可她没什么问题啊……她使劲儿把自己一团浆糊脑袋给理理顺,唇,“就是……我刚才飞机,就遇上妈和苗苗了,我和苗苗请方驰州吃饭……”“等等!苗苗?就是那个鼓动你色天下美男人?”团长用事实证明他有超好记忆力,任何试图他眼皮底下糊弄他人都是痴心妄想。“嗯……呃……”陶子垂着头,脑袋都埋进电话里去了,她记得,首长好像说过不准她跟苗苗再来往……“嗯是什么意思?我说过话你都忘记了吗?是不是要把这一条也列进军嫂十不准里去?不准跟不三不四人来往!”首长喊似训话法彰显着他权威。陶子这边,明明隔了千山万水,还是一副死没出息唯唯诺诺相,纵有不满,也只敢轻轻嘀咕,“苗苗她是好人……她又不是不三不四人……”“你还敢给我辩?还敢顶嘴?她是好人会怂恿你色天下美男?”所以说人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一时大意犯错,否则被首长揪住小辫子,会批/斗一辈子……“人家那是开玩笑不是……”陶子不死心,一力给好友辩解。“开玩笑?怎么没人跟我开这样玩笑?真正朋友会开这种玩笑吗?你什么时候见方驰州对我这样说过?”“……就你那大黑脸,人家也得敢啊……”打死她也不敢大声说,所以这话也只有她自己听见了。可是首长用脚趾头也想也知道她是顶撞自己,声音吼得大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找死吗?她吐了吐舌头,“没说什么……就想问问……首长,您吃了没?”“少给我把话题扯开!今儿得把这个啥苗苗问题给说清楚!从今往后,你别跟她一起瞎混!让我知道你不听话,等我回来我怎么收拾你!”首长作战经验丰富,丝毫不被她声东击西计策所蛊惑,死死揪住苗苗问题不放。陶子无语了,要她放弃和苗苗这么多年阶级感是不可能!可是,对首长命令阳奉违也是她不愿意,她多么希望,自己一举一动都是首长所首肯呀……心里一急,脑子又不带转弯了,“我怎么不听话了?我和苗苗就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我们啥也没做,她又没给我介绍美男帅哥!当时方驰州也啊!你问问他,我们做啥了?有一个超级劳力士帅哥找我搭讪,我都没把人放眼里,我时时记着军嫂十不准来着……我怎么不乖了……”“宁团长家属!”一声爆喝打断了她话,她听得出来,首长很生气,真很生气,可是她哪里又得罪首长了?“到……”她听见自己声音发抖,电话也拿得离自己稍稍远点,首长杀伤力太强,她耳朵抗震能力有限……“你……你给我滚进房间去!关闭一天!想想自己错哪里!”她委屈,要眼泪汪汪了,“我哪里错了啊!我就和苗苗一起玩怎么了?北京这么大,我就她一个朋友,她是好人,对我可好了……我偏和她玩……”首长这个问题上丝毫也不让步,义正言辞,“就你那小鹌鹑脑袋,你分得清好人坏人吗?我这是对你人生负责!我必须给你掌好这人生方向,免得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不服啊!小鹌鹑怎么了?小鹌鹑也是有思想!“我都二十六了,我怎么分不清……”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1第111章 木头男人 “我那是来瞅你家那条大犬!”宁晋平面色不改地说。“哼!”严庄哼了一声,指着陶子从云南带回来特产,“把你儿子带给你东西都给我收拾好!”宁晋平面色僵僵,冷哼,“你以为你儿子那么好会给你带特产回来?只怕是你儿媳妇给你带,假托你儿子之名!”严庄同志一世英名,却没想到这一茬,只因为被糖衣炮弹一轰,有点忘形,多少年了啊,儿子过年也不给家里打电话,突然这么孝顺给她带特产来,她母光辉一闪亮,智商就被拉低了……此时一想,果不然如丈夫所说吗?她还纳闷,儿子怎么突然一下转了呢…辶…暗暗,却对陶子懂事表示赞赏,只是,她那傻儿子,有没有见眼前这么好媳妇儿?忘记了过去种种呢?瞧今儿这通电话,是有戏?想起儿媳妇叫儿子首长,不觉又笑了,冲宁晋平眨眼,“哎你说,这小俩口咋这么有意思呢?桃桃叫儿子什么?首长?还站那挨训?模样儿傻傻地可爱!”宁晋平哼了哼,收拾东西去了,没附和老婆不良趣味…澌…留下严庄一人,还犹自站那里,回味了好久,不由得也想起了年轻时候,少年夫妻她和宁晋平,也是这么别别扭扭,她总是叫着他首长首长,宁晋平则总是僵着一张脸,动不动对她发号施令……不知不觉,竟然就是几十年了啊……着宁晋平依然宽阔背影,她心里升起温柔愫,丝丝缕缕,顿时柔万种,不自冲着宁晋平背影唤了声,“晋平!”宁晋平回过头来,正好遇上妻子温柔眼神,心里也是柔波漾,僵着脸破了冰,怪责地斥道,“一把年纪了!还就知道皮!”虽是斥责,宁晋平眼里却满满,都是宠爱。严庄莞尔,不知她上辈子到底种了了怎样果,这辈子遇上这个榆木疙瘩般臭脾气男人,可是,如果让她重活一回,她还是会选择这个不懂风讲话用吼男人!“哟,有熏呢,晚上烧熏给你吃!”她瞅着宁晋平收拾东西,也加紧了几步,跟上去。陶子回到房间,把行李包里衣服一件件取出来挂好,发现衣柜里已经挂了她四季衣服,想起严庄说,已经帮她把衣服从那边收拾了过来,这,也代表着她多年独居生活宣告结束,从此,要学会拥有家人了……家人……好奇妙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生命里还能注入这样词,而奇妙是,她家人居然是他家人……这,又是多么微妙一种关系……不过,她喜欢这种关系,真,喜欢有家人,喜欢他家人,喜欢他家人变成她,如同六岁那年他引领着孤单迷惘她走进一个温暖阳光世界一样,多年以后今天,他把他亲人带到她面前,告诉她从此有家了,有爸爸妈妈,再也不用一个人孤单害怕……他不会知道,她是多么感激他给她一切,无论是六岁时候,还是现如今,他牵着她手走出每一步,都是如此重要,而充满温暖力量……所以,即便是挨训关闭,即便心里头委委屈屈,可那也是心甘愿,无怨无悔……不就是闭么?换句话说就是宅,这种事她擅长了!有什么好怕!正好刚刚回来,旅途辛苦,她关上门倒头就睡,一睡就是一个下午,直到吃晚饭时候,严庄见她还没出来,才前来敲门。她打开门,刚睡醒眸子亮晶晶,脸有些红,叫了声“妈”,又坐回了房间。“咦?这孩子怎么了?不舒服吗?出来吃饭啊!”严庄把手放她额头上试了试她体温。严庄手暖暖,指尖还有着甜美馨香,陶子心里顿时被这馨香充实得满满,这种香味对于她来说等同于妈妈气味儿,是她羡慕了好久。小说时候,每每读到郝思嘉母亲所特有美人樱香味儿,她就想,那到底是怎样一种香味?然后她潜意识里就把这种香味和妈妈香味同化了,此时此刻,她忽然就觉得,自己找到梦美人樱香味儿了,就是严庄身上味儿!“妈,你好香……”她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地说。严庄明显一愣,被她突如其来话语给惊到了,“这孩子,是不是真病了?”呃……好不容易找到对母爱向往和依赖,却被怀疑有病……她额头顺便严庄手里蹭了蹭,“没有……妈……”“没病就出来吃饭!点!”严庄催道。她脑子里思考一个问题,关闭,是不是连这个房间门也不能出呢?可以出去吃饭吗?“怎么还不出来?”严庄觉得她奇奇怪怪。她终于开了口,低着头,像只犯错了猫儿被主人罚,“我……关闭呢……”“什么?”严庄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宁团长!关我闭!”她咬着唇,有点负气。管是第二遍从她嘴里听到这话,还是被震住了,短暂惊讶后哈哈大笑,“太可爱了!哎哟!你们俩都太可爱了!我说团长为什么要关你闭?”话说她也不知道啊……这是她一直思考问题,不然她材料怎么写?团长还要她认错态度……她摇摇头。严庄足足笑了好几分钟,眼泪都笑出来了,才撺掇着儿媳妇玩将外,军令有所不受戏码,“他那么大老远,又没千里眼,你去了哪里他知道啥?”“可是……他说要随时打电话回来查……”她已经有前科了好吗?“放心放心!有妈呢,妈给你兜着啊!明天你该干嘛干嘛去!该玩玩!家里有我呢!来,我们先出去吃饭!”严庄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2第112章 我难受 太振奋了!她电脑前欢呼起来!对于一个作者来说,一辈子梦寐以求事就是自己书能被印成字,捧手里,散发着墨香,证明自己曾经写过……于是,当即便把协议下了下来,然后给苗苗打电话,告诉她这一好消息辶。“所以呢?你觉得我们需要庆祝一下嘛?”作为闺蜜,是绝不会放过一个可以宰她机会。陶子处于兴奋状态,此时就算苗苗要吃鲍鱼鱼翅……当然那是不行……好苗苗追求只是去火锅店喝啤酒,这个小小愿望还是可以满足,于是,两人约了明天晚饭澌。大脑皮层极度活跃陶子此时真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她首长大人,但是,想到首长对于她言嗤之以鼻神,还是决定算了,不去自讨没趣得了……可是,这么旺盛精力怎么消耗?嗯!她决定交代问题,把首长要她交代,都给交代清清楚楚!老老实实坐电脑前,将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才开始动手敲字。写字,本是她擅长事,若可以,她能把一场抢劫写得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可是,她没有,因为怕他会担心,所以几笔带过,倒是用了许多笔墨来夸赞方驰州身手。末了,深信千穿万穿马不穿,由方驰州身手联系到他,他是一团之长,比方驰州还高半级,一定比方驰州高出一筹。作为他小粉丝,很期待有一天能见到他大显身手。写完后,自己又检查了一遍,确认已经可以拿得出手了,便准备发邮箱,可她没有首长邮箱地址啊?只好又拿手机出来发短信给他,找他要邮箱地址。编辑好信息,点了发送之后,她便等着他回信息,哪知却噼里啪啦响起了鞭炮声,她手机响了……电话果然是首长打来,她赶紧接听。“xxxxxx。”首长惜时如金,任何前奏也没有,报了一串数字。“啊?”她有点呆,这一长串数字她可怎么记得住?“记一下!我qq!”“哦!”原来首长也用qq!首长不是山顶洞人……“好,我马上发给你!”她趁着首长又念了一遍,拿笔记好。“嗯……”于是,无话了,可是首长也不说挂电话……夜突然变得很静,他呼吸有点粗,从手机那端传过来,莫名,有点像夜晚他贴着她耳朵喘息时声音,灼热,撩人心魄……她忽然觉得自己唇舌有点干,颤着声音叫了声,“首长……”“嗯?”那边马上有了回音,浓重鼻音,她耳边撞击出一连串回声。她紧张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又舍不得放了手机,脑子里急速运转着话题,一眼之下,到就是小海送她那盆格桑花,立马有了话题可说,“对了,小海好吗?”“……”首长没吭声。“首长?”她以为他不了,心里十分失落。“嗯!”很小一声“嗯”,好像态度很冷漠。不过,她已经被冷冻成习惯了,所以不以为意,只要他还就好,于是叽里呱啦开始说自己那盆格桑花,“首长,你一定不知道格桑花故事,我说给你听!”然后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开始说她为什么执着于八瓣格桑花原因,说完之后,问了句,“首长,你说小海送我格桑花会开出八瓣来吗?”“不会!”某人很不懂风地冷哼。“……”陶子郁闷了,他真是六岁智商还是怎?说了这么多,难道还不明白八瓣格桑花对于她来说等同于幸福吗?就算他不待见她,她也陪了他那么多个夜晚,即便是普通朋友之间,相互说声“幸福”也是应该啊!他和她,这是有多深阶级仇恨?绪骤然间低落起来。“怎么不说话了?”某人那端等了半天,等不到她声音,开始追问。“说什么?”她还赌着气,反问。“随便!”“……”她只好又开始说,说公公婆婆收到她带回来特产有多高兴,还说婆婆今天炒干巴菌吃了,味道很好,然后天南地北地胡扯了一通,后实没话可说了,把自己书签约出版事也给说了出来,奇怪是,他并没有嘲笑她黄/色小说也能出版,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能“嗯”这一声已经不错了,她了唇,实很口渴,首长怎么还不挂电话?她想去喝点水……“那个……余嫂和老余好吗?虎子呢?有没有来找我玩?”她继续着唇,滋润着自己唇瓣。某人那端继续“嗯”了一声,却老大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啰嗦?”陶子再度无语,其实她已经很不想再啰嗦了,是他一直没挂电话……话说她职业是说话没错,可她说话是要收费……给你一个人免费播闻联播你还嫌我啰嗦……“那……首长晚安咯?”她决定不要再当啰啰嗦嗦老太婆惹他讨厌。“嗯,晚安。”说了晚安,可是他呼吸却仍然耳畔。“首长,还有事吗?”她着干涸唇瓣问。沉默……她以为这是首长以沉默表达他厌烦,而准备有自知之明地挂断时候,那端又传来一个声音,“我不好!”“啊?”哦……她真是失职……她问了小海好,问了余嫂一家好,怎么独独就忘了问首长好不好呢?反而还一直跟首长说话,“你怎么了?小海呢?让他赶紧陪你去卫生所一啊!”“不去!”某人哼出两个字。“首长!不可以这样!身体是革命本钱……”她开始担心了,海拔那么高山旮旯里,医疗条件又不好,如果真有什么急症卫生所对付不了,可怎么办?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3第113章 等 载入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电话里跟她说这个,是想要干什么?是她错!全是她错!她这是把首长到了怎样程度才让首长说出这样话来……首长真是辛苦了……可是,她该怎么办辶?忽,她把手手机给扔了出去,仿佛,那不是手机,是一个烫手山芋似……依稀,宁震谦声音还手机里响,她两手蒙住耳朵,不让那声音钻进来……首长啊首长!你老人家不是要扫黄吗?不是不准我写那样小说嘛?你可以先把自己扫了么澌?许久,她盯着那只手机,隐约觉得差不多了,才重又拾起,再把手机贴着耳朵一听,里面果然已经没有了声音……她舒了口气,脸依然热得发烫。忽然又觉得自己动作很搞笑,怎么着她也是首长面前充当过“熟女”人物,居然会如此幼稚,被首长一句话就吓成了这样……冷静下来后,她再一次认为自己作为一名小说作者,刚才行为实有失风度,太欠成熟,这是多好一个深入生活机会,她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了解部队官兵私生活,反而亲手把这机会给掐掉了……俗话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下回,她要想知道她首长是怎么排解寂寞,该等到何时才有这么好时机?懊恼归懊恼,正经事儿还是要做,她正经事儿,就是给团长说明书,还等着首长她认错态度超好份上,给她解除闭呢……依着他给qq邮箱,她把刚才写好材料点了发送。盯着手边那一串数字,她心里某个地方痒痒,没来得及细加思索,就点了查询,而查询结果是:等。查询到那个人,他名字叫做等……其意义如何,不言而喻……如果她够聪明,她就该假装什么都没见,潇洒地关掉电脑,蒙头大睡,明天就是一天……可是,她没法聪明到那份上……如果她够傻,她则该告诉自己,这个人她不认识,她该潇洒地叉掉页,没心没肺地睡上一觉……可惜,上帝清醒得连傻权力都忘了给她,让她既不聪明又不傻地夹杂这间,白白地难受着,做出多不够明智事来。其第一件,就是加了他好友,验证信息里写上了首长,我是陶子字样。她没抱希望,以为首长定然是不线,没想到,很,便通过了验证,她飞好友里寻找那个叫“等”,找了两遍都没找到。于是又照着号码再找了一次,才终于找到了,只不过,片刻功夫,号码主人已经将名给改了,现已经不叫等了,而叫一棵树……多奇怪名字,一棵树……她不由自主就想起了她那组漫画故事,树哥哥……是取这意思吗?这是明显改给她吗?还是,她自作多想多了……他头像是灰色,隐身。她也不敢冒昧打扰,刚才聊天说话已经够多了,她暂时没有继续和首长交流***,于是,只是电脑这一头着那个灰色头像发傻。屏幕上有着这个号码相关资料,很简单,她却能从找到些许蛛丝马迹,并且发散开去。原谅女人吧,尤其是爱女人,其实她们都具侦探潜质……这个号码q龄很长,长到足够追溯到很多年以前,两棵树还一起时候……其它,便基本都是空白了,没有个签名,没有其它任何信息。她了解,他工作很忙,绝对没有这个嗜好守着qq玩,连上时间估计也没有。他宿舍里那台电脑,基本就是用来当装饰,至少她住里面日子,就从来没见他碰过。至于他办公时候,是没有外可以用,所以,这个qq号于他有什么意义?像她这样人,如果长期不使用某个数字化东西,就会忘记或者至少记忆模糊,比如银行密码,比如上一切账号,而他却将这组数字背得滚瓜烂熟。如果她好奇心就到这里为止,那么,那些模模糊糊揣测还构不成伤害,可女人,偏偏就是这么矛盾动物,明明知道继续探下去会有伤害,却固执地纵容着自己好奇心,一探到底……他可以临时改qq名,可以删去个人说明,但有些历史痕迹总是来不及或者忘了去删除。于是,她握着鼠标手,终是没能忍住,点开,他曾经签名一条一条展现她眼前,不多,却条条深刻:部队不能上,但我会想办法,这个qq仍是你可以联系我方式,期待某天上线有你消息。一花一世界。大理,终于买了小房子,有你说花,你说水,和我们世界,你哪呢?宿舍终于有外了,我可以电脑前对着你头像坐等一个晚上。我叫等。你懂意思。六年了,你从没出现,真不会再出现了吗?我很想知道你好不好。我签名意义,只是渴望偶尔你会上线,会见我仍等你消息。八年了,我不间断地上你q,上我q,你却从没出现过。陶子见,后一条签名改是去年,他向她提出结婚建议之后……她读着这些字字句句,口一阵一阵地刺痛。他是如此粗糙一个人,每每和她说话都是连呼带吼,却能写下这般细腻字句,都只是为了另一个她……怨只是自己,明知会是这样,却偏偏还要手地点开。呵……一花一世界……他们花,他们世界,他们家……难怪他对她八瓣格桑花如此不珍惜,他自是有属于他花!芊琪喜欢地方,甚至还有着他们家……她已经没有了继续探寻下去勇气,到这里,已经是她不能承受伤,她终于明白了一个真理,有些事对于女人来说,细节知道得越清楚越痛苦,反之,糊涂一些反是幸福……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4第114章 囡囡的检查 载入中 头像可以消失,好友可以删除……可是发生过那些过往呢?谁心头任时光荏苒也挥之不去?部队里,此时此刻正登陆着qq他,会思念着谁?又会整夜地坐着,等着谁?那一定不会是她,不是……她甚至能想象得出来,他是如何挺直了脊背,一动也不动地守着那台电脑,守着芊琪那灰暗头像,一坐,便坐到了天明…辶…她不怨他,和从前许多时刻一样……一切只能说,他青春正好适合恋爱时光里,恰好出现那个人不是她……所以,若怨,只能怨时光偏差…澌…只是,仍然会很难过。管她不想这样,但那些痛却总是会不受控制地从缝隙间见缝插针地钻出来,刺着她心。她觉得,这,已经成为了一种恶循环。芊琪,是他心里永远也不会倒灯塔,而她,分明拥有他人,却只占有他生命灰暗一角,灯塔光芒里只有黯然神伤份。争不过,盖不了,一遍遍告诉自己,那就忽视吧,可是,自己不是圣人,却是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于是,便形成这样不可改局面,她恋着他,他却恋着另一个她,现实面前一次次伤着她,一次次自己从伤痛里站起来,准备迎接下一次受伤……这不是她想要生活……可是,若要她放弃这种生活,放弃这个人,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比现这种痛痛上百倍,所以,囡囡,痛吧,趁着黑夜,无人见,狠狠地痛,好好地痛,痛到眼泪数流,等到天亮,就不能再哭了……她把枕头卷起来,把头裹里面,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她知道,没事,痛很就会过去,明天就好了……真,就像生病一样……卷着被子捂一夜,明天就会好了……她没有点开他发来消息,所以,自然也没见他想对她说什么,她不知道,他只是唤了她两声:囡囡,囡囡……就如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部队他,对着电脑,电脑屏幕上却是她上一次写检查一样……那是怎样一份检查呢?尊敬首长:经过我深刻反思,我觉得自己真错了。我错误主要有以下几点,请首长予以指正,我该怎么办?第一,我记忆力太好。首长,我之所以从北京跑到首长这里来给首长增添这许多麻烦,全是因为我记忆太好缘故。一直以来,我都记得首长曾经给过承诺:要陪我过一次年,要陪我一起放爆竹。可是,北京和云南这么远,首长怎么能实现这个承诺呢?而我,真心不希望首长成为一个言而无信小人,所以,为了成全首长,我就只好跑过来了。请首长原谅我不请自来,我是有“免死金牌”,我记得首长还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囡囡来找我,我都将你奉若上宾。好吃好喝地款待,还带你四处玩儿。于是,首长,我来了。传说好吃好喝呢?囡囡可是饿了好几天肚子,首长不可以背信弃义,一碗面条就把囡囡给打发了……第二,我太忙了。首长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太忙了还有时间来云南呢?主要是因为我忙碌和别人不同。首长有所不知,白天忙工作是再正常不过事,可是,我忙工作同时,还要忙着接见首长呢!怎么见?就是我播音时候,首长总会出其不意就出现我眼前了,然后我灵魂和身体就分开了,身子还播音,灵魂就和首长玩儿去了。呜呜,这种况出现好多次,我播音都出错了呢……晚上也是这样,我身体睡觉,灵魂却每天跟着首长爬长城,吃烤鸭,还云贵高原上采野花……首长,好累啊……害我第二天上班时候呵欠连连,播音又会出错唉……首长,你说怎么办?首长,我真心觉得这一点上,错不我,要怪只能怪首长太闲了,没事就爱来找我玩儿……所以,我干脆就直奔首长这儿来了,陪首长玩个够,那首长还会来影响我工作和睡觉吗?第三,我想爷爷了。首长,过年了,一到过年囡囡就会想爷爷,想起爷爷就会很难过。首长,爷爷不了,你知道吗?爷爷走那一天,囡囡哭了很久……记得从前囡囡问过你,爷爷会走吗?你说不会,爱囡囡人会一直陪囡囡身边。可是囡囡知道你是安慰囡囡,每个人都会走,囡囡还是要谢谢你,因为你药,爷爷才能多陪了囡囡几年……囡囡害怕时候也曾问过你,如果爷爷真走了怎么办?那时候,你告诉囡囡,囡囡还有你……糖糖哥,囡囡真还有你吗?囡囡不敢相信,所以,囡囡飞过来一真实你,这样,囡囡就不会害怕了……糖糖哥,你真是糖糖哥吗?宁震谦用手按了按眉心,不知不觉之间,又将这份检查读了一遍……眼前再次出现那个有着圆圆亮亮眼睛,粉嫩嫩胖乎乎小女孩他面前撒欢形。不知为何,读了这份检查,心里就有一种强烈冲动,想要捏她呼呼小脸,想揪着她小辫子叫她囡囡。所以,一时竟点开了和她对话框,打了两句“囡囡”发过去,只是,她却没有见……目光终落那个灰暗了八年头像上,她名还一如初:小震乖乖。他乖乖……握着鼠标手骤然收紧……那些无数个黑夜里空等绝望和痛心再也承受不起……他关了电脑,睡觉!那些纷繁往事如梦魇一样纠缠着他,控制着他。半梦半醒之间,全是芊琪哭泣脸,还有一声声呼唤:小震!小震!小震!小震,怎么办?芊琪!我来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着我来!他,陷黑暗里,如一头困兽,横冲直撞,声嘶力竭地回应着她哭声……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5第115章 小区住的朋友 载入中 冬日清晨就这么来到了。百度搜索: 查本书章节难得晴天。虽然城市冬日不到湛蓝天空,然,睁开眼第一瞬能见能见透亮阳光,总是让人心有所释放。陶子躺上,只觉得口木木,有什么东西撑着,很难受。然,她却不愿去回顾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宁愿让脑子停驻短路状态,不去想,就可以没有感觉了,不是吗辶?可是,她终究不能就这样一直躺下去,她如今已经嫁人,是人家家里儿媳妇,第一次正式搬到别人家来住,无论宁家人待她如何亲和,她都不能放任自己任。爷爷到死那天都给她挣一份嫁妆,只是为了她出嫁时候不被人笑话。她嫁入宁家,没带一分钱嫁妆,宁家也没笑话她,可她不能让自己行为成为人家笑柄澌。侧了侧身,准备起,却觉得枕头上冰凉一片,难道她梦里哭过了吗?哭得这般伤心?她赶紧从被子里爬出来,跑进浴室一,眼睛肿得高高,皮肤绷得紧紧,这些,都是哭过明证啊……心口依然木木地撑得难受,她昨晚为什么哭呢?她不要想起……不要……用速度漱洗,她跑出房门,她知道,只要不这个密闭只有她自己空间里,她就会重露出笑容来……一定可以!时间已经不早,公公出去晨练了,厨房里有声音,想是严庄准备早餐。她循声而去,厨房里果然是严庄身影。“妈!”她叫了一声。严庄回头一,便见她那双肿得如核桃般眼睛,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家桃桃了?”心底话怎么能对婆婆说?只是低了头,轻声道,“没有!”“还骗我!一定是那混小子!对不对?跟妈说,回头我告诉你爸,等他下次回来休假,让你爸修理他!”严庄拉着她手安慰,把厨房交给保姆。“妈,真没有……”严庄这么一提,便想起那些不愿想起事,口那种僵硬疼痛似乎也找到了源头,鲜活地流淌起来,声音里多了鼻音。她出来初衷,并非是要寻找安慰,其实,有些事,越是安慰,反越是伤感……对于他和芊琪事,她并非不好奇,只是从来不敢提起这个忌话题,此时此刻,她倒是滋生了一种渴望,很想问严庄,宁震谦和芊琪究竟是怎么分开。抬头了眼严庄脸色,是一脸诚挚关心,那些话便问不出口了。其实宁震谦和家里关系似乎并不好,这其只怕也有芊琪原因里面,既然他们一家人都回避这个话题,严庄又待自己这般好,她怎么好意思再提别人心里结呢?终是挤了笑容出来,“妈,我真挺好!我们准备早餐去吧,爸要回来了吧!”但严庄是何许人也,怎不出她强装笑脸?于是拍拍她手背道,“桃桃啊!你既然进了我们宁家门,我就把你当自个女儿。你没有家人,一个女孩儿家,连个倾诉地方都没有,我心里将你得加重,有什么委屈,我是铁定站你这边,所以,千万不要自己憋着,和这个家生分了,知道吗?”“嗯!”她点点头,心里有一丝回暖,严庄这个婆婆,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大着胆子靠进严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严庄身上香味儿,不愿严庄为自己事忧心了,于是一副小女儿态地说,“妈,没啥,就是团长他好凶……”严庄忍不住笑了,拍着她肩膀说,“是为关你闭事憋屈了?还是昨晚又挨训了?我不都跟你说了吗?山高皇帝远,他哪管得着你?你也忒老实了!他凶怎么了?凶就怕他了?咱又不是他兵!以后啊,妈慢慢教你怎么对付凶男人,你爸年轻时候也凶着呢,现你,除了那张脸老着,哪里还有脾气?放心吧,别不说,我家这两个男人都是一样子,雷声大雨点小,除了嗓门大点,别心眼都没有,心里也善着呢,可会疼人了!”是啊……可会疼人了……她也是相信,只是,他疼那个人永远也不会是她罢了……不过,不忍拂了严庄意,笑了笑,点头,“我知道,妈。”严庄也笑了,牵着她手说,“桃桃啊,下个月是你生日吧?”“妈,你怎么知道?”这实出乎她意料,事实上,爷爷过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记得她生日,就连她自己,也常常忘记。一个人生日,过着有什么意思呢?“傻孩子,我都说了把你当女儿,哪有妈妈不知道女儿生日?”严庄轻轻点了点她额头,“小震呢,这一点上是靠不住,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我寻思着,这是你进我们家过第一个生日,可不能疏忽了。你们结婚我们家也没办酒,家里还有些亲戚都不知道我娶儿媳妇了呢!我想你生日那天办个家宴,顺便把你介绍给亲朋好友,你怎么?”说实话,陶子自己是不想这么大大办,但是,这是婆婆心意,她不愿扫婆婆兴,所以只道,“妈,会不会小题大做了?”“怎么会小题大做?我家儿媳妇啊!我盼这一天盼了多久了啊!怎么隆重都不为过!好啊,到那时候你肚子里也能有好消息,我就双喜临门了!”严庄说着扫了她小腹一眼。陶子脸一红,“妈,哪有那么……”严庄听着她话,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指望有那么,事实上,她担心是,到现为止,儿子和这儿媳妇还没成事……不过,从儿媳妇反应来,这一趟去云南,算是有了突破了……这样就好,只要这一点上儿子迈出了第一步,以他格,就会负责到底!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6第116章 报告首长!姨妈没来! 载入中 陶子终归还是失望了。“莫”这个姓氏没章之黎脸上激起任何变化。笑容可掬一声“不是”之后,给她和苗苗添了饮料,反客为主地招呼她们喝。陶子终于放弃再试探章之黎,对他态度恢复到之前不冷不热状态。章之黎却她面前大献殷勤,而且显然,如何讨好女士这个问题上,章之黎是有着丰富经验,件件事都做得恰到好处,既不让人生厌,又周周到到辶。只是陶子浑然无感,沉浸自己思绪里。这顿饭原本是陶子请苗苗,后章之黎抢着买了单,说什么他章之黎出来吃饭如果让女士买单话,从此以后北京城他不用再混了!火锅店老板娘冲陶子眨了眨眼睛,“男朋友?澌”陶子忙说不是,可是这样辩白反让人觉得是害羞,老板娘便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笑容。可恨是,章之黎居然不解释,总挂着那样笑,让人不误会都不行……回去时候陶子暗暗庆幸严庄派了司机来接,不然章之黎还要送她……当然,后让他送了苗苗。要到宁家时候,陶子接到了苗苗电话,苗苗电话那端惊声连连,“桃儿,你不会真跟这个章之黎有点啥吧?”苗苗声音很大,车里很安静,陶子真担心司机也听到苗苗咆哮了,忙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别胡说!哪有?”“桃儿,那个人可是你惹不起!京城有名花花大少你知道吗?且不说和多少明星嫩模有绯闻,还染指学生,有夫之妇,只要入了他眼,他从不顾别人身份!我以一个记者职业敏感发誓,你一定已经落入了他猎捕范围!”苗苗身为记者,而且还是娱记,对这些事了解如数家珍,而且,虽然平时表面上起来总把帅哥帅哥地挂嘴上,真正行事起来还是很有分寸。“不可能!你别瞎说!”陶子嘴上说得坚定,心里还是有点虚,自己可是关闭偷跑出来,真要惹出点什么影响不好事来,她会被她家首长给劈了……心便暗下了决心,不管章之黎对自己是否有企图,都要离他远点,自己可是军嫂啊……“我就是提醒你!没有这回事当然好!但是你也不能不提防!”“知道了!”眼宁家就要到了,陶子低声道。不自觉,心有点忐忑起来,也不知道首长今天打电话回来查岗了没有,严庄又是怎么给她遮掩?不会露馅吧?应该不会……她握紧手机,如果真有什么事儿,首长早就打她电话了,不是吗?虽这么想,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话说,她咋就这么没出息呢……手里握着严庄给她钥匙,轻轻打开门。今天,严庄把宁家钥匙给了她。接过钥匙那一刻,只觉得手上钥匙千斤重。这,于她来说意义真太重大了!有了钥匙,就代表她真正走进了这个家,真正成为这个家一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获得走进兵哥哥心门那把钥匙呢?门开,家里有人。严庄笑脸迎了上来,“回来了?玩得开心吗?”“还好!”陶子目光落家里电话上,首长打过电话吗?严庄瞧了她神就觉得好笑,“得了!不过就出去吃个晚饭而已,就这么挂着你家团长!没打电话来呢!”陶子暗舒了一口气,婆婆又拿自己打趣了……哪里有婆婆样子……不觉忸怩,“什么叫我家团长!不是你家啊!”严庄哈哈大笑,“是哦!我怎么把这给忘了!”哪有忘掉自己儿子?!“爸妈,我先回房间了!”婆婆大人和公公两人客厅二人世界,她这当灯泡多不好,还是闪人吧!回到房间,忍不住把手机又掏出来,还是没有任何未接电话或者未读信息。悠长地叹了口气,人家昨晚打电话来时候呢,你要耍格挂电话,现人家不打了,你又这长吁短叹干什么呢?将手机一扔,打开电脑投入到改稿。她得赶紧把出版稿交了,然后开!和字打交道时间,她总是能特别投入,一个晚上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因为稿子被她家团长给删掉缘故,她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才凑齐,现要修改,她不得不从头至尾又是否连贯。她写也是一篇女主暗恋男主多年小说,许多感受和场景都是以她自己为原型,如今重读,等于又将自己心路历程重走了一遍,其滋味,却是让她自己也泪水涟涟……她想,这也是她这篇小说能小火一把原因吧,太真实,引起了许多读者共鸣……电脑右下角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两点,略疲惫。这段时间以来部队生活,没写熬夜,且基本都是早睡,她颠三倒四生物钟竟然已经被纠了过来,此时竟然有了睡意。只是,她手机也休眠了吗?一个晚上都没有响……难道因为她昨晚挂他电话,所以团长大人生气了吗?还是发现她把他拉黑,所以不理她了?说好查岗呢?她有点后悔了。有些事心头,明知自己放不下,不透,为什么又还要去较真呢?尤其,她自己一个人躲着伤心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气撒团长身上呢?如果他真生气再也不理她了,她该怎么办?她这一次是费了多大力气才让他们俩之间关系有了一点点进展,难道因为她一时脾气,又要回复到原点吗?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怀念他打电话来时就她耳侧略微急促呼吸,多么怀念他焦急而窘迫地她耳边说“难受”时景,她盯着手机暗暗祈祷,首长,打电话来吧,这一次我再也不摔电话了,哪怕你说“硬得难受”,我也不摔了,我想办法帮你,一定……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7第117章 先生贵姓? 载入中 本来还没啥事,反被严庄语气给吓到了,立原地,一步不移。严庄立即过来扶住了她,又是忧心,又是兴奋,竟乱了分寸,只托着她手朝客厅嚷着,“哎哎!晋平!你赶紧!马上联系医生!桃桃她……”“妈……”陶子这个误会还没传出去之前连忙阻止,“不是你想那样!真!”“什么不是?不管是不是,也要先检查检查再说!晋平……”严庄一副你们年轻人懂个啥表,一边喊着丈夫。陶子不由一脸窘状,轻扯婆婆袖子,“妈,别叫爸了!我真没怀孕!我好朋友前天才走呢!辶”严庄如被浇了一通冷水,兴奋热顿时冷却下来。失望是有,不过,她并非恶婆婆,马上拍她手,“是我误会了!没关系!你们才结婚多久啊!加油就行了!”陶子不由红了脸,怎么加油啊?首长都不理她了…澌…严庄打量着她脸色,又关心地道,“那你这呕吐是为什么?还得去医生啊!别是胃病又犯了吧?”“没有!妈,我可能是吃坏了东西,明天就好了!”陶子忙道。估计是自己一时贪嘴,吃多了话梅,又喝了那么两大碗汤,这么大晚上,还闹得全家不安宁,她有些难为。而事实上,吐完之后确实舒服多了。严庄不太相信她,眼神里带了质疑,“真?可不要忽视了身体小问题,若明早还是这样一定要去医院!”“知道了!妈!我们出去说话吧,总不能这厕所里聊一晚上呢!”陶子挽着严庄胳膊撒了撒娇,婆媳俩一同往外走。严庄笑了,换了话题,“桃桃啊!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打算请假吗?”“妈,我没请呢,因为生日请假,我怕别人笑话……”陶子答得谨慎,怕婆婆一番心意,自己反而不放心上,会让婆婆不高兴。“没事儿!横竖宴会要晚上才开始呢,你那天只午有挡节目,晚上该是轮休吧?”“嗯,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请假。”陶子随着严庄到了客厅。“行!那午我让司机来接你!”说完,严庄笑着对宁晋平道,“老头!你给儿媳妇礼物呢?还不拿出来?”宁晋平面色严肃地了眼陶子,然后把茶几上一份报纸递给了她。这就是给她礼物?她惊讶地接过,不明地着严庄。严庄也觉得很是蹊跷,抢过报纸一,乐了,“桃桃!你这!!哎哟,这角度,抓得可真好!”陶子一听,也凑过头来,顿时涨红了脸。这是怎么回事啊!居然是她上回去云南探亲,回来时,上车前突袭首长,他脸上印下一吻照片……果真如严庄所说,角度抓拍得真好,正好拍到她正面,努力地直起身子挂他身上,脸上那一抹娇羞桃红都拍到了……照片是一个系列,整版好几张呢,他们只是其一张,这组照片主题就叫做“幸福瞬间”……话说他一身冬常服,被她八爪鱼似扒拉着,真帅啊……“那个……爸……我真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拍……”着宁晋平脸色,陶子有些紧张,这样照片登出来,会不会有伤风化?会不会对首长前途有影响?她想到了那个记者小申,一定是他拍……严庄出陶子担心,忙道,“别紧张!没啥事儿!这不是内部报纸吗?就只他们内部得到,不外传!”内部报纸为什么还要拍这么娱乐大众照片啊……话说,难道这就是公公大人送给她生日礼物?会是一顿训吗?着宁晋平僵着脸,陶子扁了扁嘴,“要不……我去站墙角吧?还是……关闭?写说明书……”眼儿媳妇被吓成这样,严庄火了,捅了捅宁晋平,“我说你是干什么?这照片怎么了?不正说明了儿子媳妇感好吗?你不想着他俩好啊!赶紧,把礼物拿出来,然后你就可以走了!回房去!”宁晋平脸色僵硬地拿出一个首饰盒来,搁茶几上。首饰盒不大,却是木制,雕了古朴花,一就有年岁了,光这盒子,就够让陶子喜欢了。严庄见了这盒子之后,眼都直了,“这……这……好你个宁晋平!你偏心!”宁晋平也不解释,搁下盒子居然就起身往卧室走去了。严庄可不干了,追着去一路埋怨,“宁晋平!你给我站住!你家传家宝呢!我和你要了那么多次你不给!现却给儿媳妇当生日礼物了!你就是偏心!你重儿子不重我!”把个陶子独自一人留客厅里,尴尬得不知所措。这东西,竟然是宁家传家宝?她还夺了婆婆心头所好?这下完了……婆婆会不会从此不疼她了呀?只听得宁晋平声音闷闷地从远处传来,“不是你让我拿出点不同凡响吗?”“可那也不能是你家传家宝啊!你家宝贝东西不该送给你宝贝人吗?这回你露馅了吧?你宝贝就是儿子!不是我!我你还怎么狡辩!”严庄虽已随着宁晋平走远,控诉声却一阵阵传来。陶子暗暗头大,轻轻拿起盒子,发现这木盒竟然还是沉香材质,托掌分量还不轻,近了,有淡淡沉香味儿,似药香非药香地往鼻子钻,她真是爱煞这个盒子了……轻轻把盒子打开,眼前一亮,盒子里躺着是一只玉镯。她不懂玉,只觉得颜色分外好,宁家又当传家宝,定然是十分贵重……这么贵重东西,似乎她也没什么机会戴,给她也是浪费,再说了,就算她戴着也必然时时担心什么时候不小心会碎掉了,白白给她增加心里负担……远远,公公和婆婆争吵声此起彼伏:“宁晋平!你给我站住!不准会屋!”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8第118章 十三个字 载入中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心。 如果他此刻就眼前,她一定冲上去流着泪对他拳打脚踢啃咬撕啮,唯有这样才能发泄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愤恨、憋闷和……思念……没错……是思念……她终于明白,一个多月以来日日夜夜里,那些侵蚀着她身体,吞噬着她心,把她折腾得哭无泪寝食难安既爱且恨感觉归根结底就是思念……可惜是,他此刻不眼前,她便只能压抑着恨不能把他从电话里揪出来暴虐一顿心,这直播间里,突然地就热泪盈眶,并且泪如雨下了…辶…宁震谦这个名字,如同流淌她血液里毒药,随着她血液循环,控制着她体肤、她心智,越是思念这个名字,血液循环越,那毒也发作得愈,每一次来势凶猛,几乎将她粉碎……他声音,就如鸠毒解药,所有抱怨、委屈、怨气,都听见他略带沙哑声音那一刻爆炸,轰鸣,而后散开成一团巨大烟云,后,尘埃落定,停驻心间,便只剩静谧无声思念,浓香,蚀心,缠绵,悱恻……作为一个女主播,直播间里因为私人绪而感失控,是极没有职业素养表现,然,此时此刻,她却只能捂住嘴,一任泪水滚滚而下,再说不出一个字…澌…江枫诧异地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把话接了下去,“好,这位宁先生,今天是要为谁点歌呢?”蓦地,那边却没有了声音。“宁先生?请问宁先生还听我们节目吗?”江枫了眼陶子,奇怪地问,“还是宁先生那边信号不好呢?宁先生?”连呼了几声,都没有回应,按理,他们是要挂断接下一个电话了。有了江枫这个缓冲,陶子总算勉强让自己绪稳定下来,脸上泪痕犹,喉间依然酸胀,就连身体也仍微微发抖,却总算能让自己说话了,“好,这位宁先生,如果还收听我们节目,请告诉我们好吗?”只是,声音略哑,但愿收音机前听众没有听出来……“!”一个极简单字传了出来。江枫扬了扬眉,原来只是不想和自己说话而已……极俭省回答,多一个字似乎也是浪费,然对陶子而言,这一个“”字,却如一块巨石,砸入心湖,惊起水花无数,一直沉落湖底。“谢谢宁先生,现可以告诉我们要为谁点歌了吗?”她控制住自己声音,唯恐再哑了或是破了。彼端短暂沉默,然后他声音响起,有些紧,“给我妻子。”“……”虽然是预料,可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地泪如雨下,再一次地节目哽不成声……江枫有些犹豫,这种况,他该马上说话,让节目进行下去才行,可是,就算他开口,这位宁先生也必然不理会,那节目还是进行不下去啊……怎么办?总不能这时候插播广告吧?江枫这老昂扬起来……“咱当兵人,就是不一样……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年华,都是热血儿郎。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足迹留给山高水长……咱当兵人,就是不一样……”歌声里,陶子失了神……没错,还真是不一样……就凭他她生日时候给她点播这首歌,就太不一样了……以往节目里,也有许多给妻子或者女朋友点播歌曲,人家点全是缠缠绵绵歌,这么威武雄壮歌曲,大概也只有她家汉子才能点得出来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 119第119章 首长回来了? 宁家通知了哪些人,是否知会了媒体,都不是她操心事。网 再者,她也不喜太热闹场面,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太大世面,不过一个小小生日而已,犯不着这么折腾,害怕万一自己搞砸了场子怎么办。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哪用得着广下英雄帖啊!只是可能不能陪你了,苗苗……” “嗨!咱俩谁跟谁啊?去吧去吧!好好打扮一下,好惊艳天下,趁你家傻大兵不时候艳遇几个帅哥,用不完记得给我留俩!这才叫有福同享啊!” 苗苗言语才总能惊艳天下…… 不过,拜托苗苗不要总是做语言巨人行动矮子好吗?成天叫嚷着帅哥,倒是给她带个帅哥来看看啊!就她相亲那些对象,好些也都人模人样,甚至不乏京城名流,可就没一个入她眼…辶… 身为好友她,岂不知此妞其实是极有原则。等不到想要那把伞,情愿淋雨。说就是苗苗那种傻女子。哦,不,用苗苗话来说,应该是,等不到想要那把伞,咱自己不会打吗? 微笑着放回手机,她开始思考今晚宴会,有种林黛玉初入贾府感觉,不知严庄会请那些人,自己可要步步小心,千万别闹了笑话。也许,下午真该去挑件衣服,做个头发。 思忖中,车开回了宁家澌。 此时尚是中午,宁家还和平常一样静悄悄,她拍了拍头,粗心她似乎忘了问,今晚宴会哪里举行。 宁家一向低调,所住房子并非花园豪宅,自己家是无法举办宴会。 她拿出钥匙来,打开门,笑盈盈地喊了一声“妈——”,余下话却目睹客厅情景时数噎了回去…… 沙发边站着那个人是谁? 一身迷彩服上还沾着泥印,黝黑粗糙脸阴沉沉,双唇紧抿,眼神却如苍鹰一般锐利,直直地盯着她,仿似要她身上刺出一个洞来…… 她顿时犹如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呼吸困难,双脚是被钉了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半分。 是他吗?真是他吗?这,就是刚才把电话打进节目里为她点歌人吗?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一个惊讶,一个凶煞…… 为什么如此不真实?他又为什么要用那种她欠了他百儿千儿万眼神看着她?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得暗暗咋舌,她真不是做梦? “想抱就上来抱,那傻站着干啥?”严庄声音忽然响起。 陶子看见他那一瞬,房间里其它人便都成了背景,她视线范围里只有他,只看见他,此时听得严庄声音,她才恍然觉醒,发现这屋里除了他,还有公公婆婆,和一个老奶奶,白了大半头发绾成一个端庄髻,戴了一副金边眼镜,穿一身缎子唐式棉衣,年纪虽大,却精神矍铄,红光满面,想必这便是宁震谦奶奶。 被严庄这么一取笑,她不由红了脸,正打算走过去,却见她家首长提着地上背包说了声,“奶奶,我先回屋洗澡。” 而后,转身就回房间了,理也没理她…… 她半张了嘴,好半天才能回过神来,眼前这个人和刚才点歌人是同一个人吗?还是人格分裂? 话说她哪里又惹着咱们首长大人了?一回来就给她脸色?还是,他已经从严庄那里知道自己怀孕有假事,所以生她气?甚至不惜当着家里这么多人面给她没脸? 无论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她第一次见奶奶,总不能失了礼,怀孕事待会儿再解释吧…… 她视线从他背影消失方向收回,走到三个长辈面前,招牌笑容展现,甜甜地叫了声“奶奶!” “妈,小震媳妇儿回来了!”严庄笑着介绍。 “哟!让我看看!”老太太推了推眼镜,拉着陶子手审视了好一会儿,看得陶子都承受不住了,才摸着她手上玉镯说,“还不错,这镯儿带着也刚好,就是太瘦了点,得好好养养身体才行!” 陶子知道,大多数老人家都不喜欢太瘦女人,认为不好生养……可是,她真不算瘦啊,挺多肉,只是骨架小而已…… 严庄马上一边接道,“妈,现年轻人跟我们那时不一样了!流行就是骨感美!小震喜欢这样!我这段时间也赶着时髦减肥呢!瘦点好,三高啊什么都不会有!” 听得孙儿喜欢,老太太也没什么话说了,只狐疑地问,“怎么媳妇儿一回来,小震就跑进房里去了?” “妈!这还不明显吗?小震刚回来,一身泥一身臭汗,怕媳妇儿瞧见影响了形象呗,这不赶着洗澡去了?”严庄又道。 陶子不知有多感激婆婆给她打圆场,冲着严庄一笑。 严庄却笑着瞪她,“傻笑啥?还不进去?” 奶奶也放了她手,笑着道,“进去吧!” 两位长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是给刚回来宁震谦制造机会让他们单独相处,一解别离之苦吧…… 陶子加窘迫了,“那奶奶,爸,妈,我……” “去去!还这磨叽什么!我们又不要你陪!”严庄说着推着她往卧室方向而去。 陶子这才红着脸进了房间。 他说进来洗澡,此时却并没有洗,坐书桌前椅子上,两只脚还伸直了搭书桌上,脸阴沉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表情。 “首长……回来了?”她没话找话地说,陪着小心,一双眼却情不自禁地盯着他瞧,瞧他紧锁眉,瞧他英挺鼻子,瞧他紧抿双唇,还有他架桌上修长腿,迷彩服裤子下,紧绷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她眼睛里,充满了迷恋和贪婪,一个多月思念,让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好好闻一闻他身上气息,好好吻他眉,他眼,还有他干燥龟裂唇,可是,他明显生气表情却让她心存顾忌,不敢造次,只是用眼神紧锁着他,怎么也看不够他……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0第120章 连这都做不了主?(订阅前请看清楚是否是重复章节) 宁震谦只是埋头吃饭,部队速度,沉默不语。网 陶子见气氛僵着,忙赔笑道,“妈!首长他才回来,累着呢,让他家休息吧!” 严庄儿子面前吃瘪已经成了习惯,不过,对陶子懂事倒甚是满意,当下揶揄陶子,同时给自己台阶下,“就你心疼男人!他是你首长!可不是我首长!” “妈……我心疼男人不也是您儿子吗?奶奶,您说是不?”长辈面前,陶子还是很能讨好,尤其她声音好听,说起话来总让人觉得甜甜,极招人喜爱。 老人家一般也喜欢嘴甜孩子,陶子左一声奶奶右一声奶奶,叫得她心里渐渐开了花儿,特别是陶子说话间流露对宁震谦关爱和疼惜让她欣慰不已,毕竟,孙子是她心头肉,所以陶子问她,她也顺着笑答,“是!还是我孙子呢!乖孙子,给你媳妇儿夹只腿,这里就数她小!辶” 宁震谦看了眼陶子,没吭声,却伸手把腿夹到了她碗里。 陶子眯着眼笑了,首长大人亲手赏腿哦,呵呵,她还吃过他喂烤鸭呢…… 宁奶奶也笑了,宝贝孙子终于放下往事,娶了媳妇儿,不管这媳妇儿是怎样,她都欢喜。之前她甚至想着只要是个女人就行,如今看来这媳妇儿却比她低标准好太多了,虽然略瘦,但是可以养肥…澌… 三个女人一台戏。 虽然两个男人仍是部队那套,吃饭时也讲究部队纪律,但宁家这顿午饭,有了这三个女人,气氛总算不那么沉闷了,特别有权威人物宁奶奶场,再犟牛,再呆木头也不能不给面子,所以,也算得上其乐融融。 吃完饭严庄便要和陶子上街了,时间很赶,一个下午,做头发买衣服,需要抓紧才行! 当然,也不能把宁奶奶落下,所以,严庄和陶子一人挽了宁奶奶一只手出门。 三人上了车,司机给她们把门关好,正准备打开驾驶室门,就听传来一声,“等等!” 原来是宁震谦出来了。 大步踱到司机面前,沉闷一句“我来开,你休息!” 陶子怔怔地看着他上车,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他竟然陪她们去逛街? “小震?你不是累了吗?”宁奶奶关心地问。 “还好,飞机上睡了!”***话,他可不敢不答。 “那也不行!你还是家休息,一会儿见不着你媳妇儿就不行吗?我们又不会欺负她!”宁奶奶笑着打趣。 他脸色黑沉沉,“奶奶,我是陪您逛街来着!多久没陪您了呀?” 宁奶奶听了这话,乐得合不拢嘴,知说服不了他,也就作罢。 “要不……我来开车吧,你来后面坐?”陶子担心他疲劳驾驶,小心地提出建议。 然而,她话音刚落,他用力一脚,车猛地开了出去,没系安全带她额头差点撞上前排座椅。 她无语地摇摇头,他跟她,这是有多深仇恨啊…… 坐旁边严庄轻拍她手,似解释,也似安慰,“这小子从来爱车成痴,有他车上,谁也开不着车!没事儿,他能不能开车自己心里有谱!” 陶子朝严庄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有时候总觉得婆婆是太精明一个人,总是恰当时候为她打圆场,给她解心结,这样,也就说明婆婆对她和他状况了然于胸吗?一个得不到丈夫宠爱媳妇,婆婆面前演着戏,那是多么尴尬一件事,而这戏里内容还总被婆婆看透…… 笑容是掩盖一切慌乱和尴尬武器,她便只能笑了,笑得越傻越好…… 严庄说了个地址,他便将车朝着那个方向开去,三个女人便时不时地说上几句话,很,车开到了一家美发会所。 严庄撺掇着宁奶奶也做个发型,宁奶奶被说得动了心,于是三个女人下车,宁震谦往车座椅上一靠,“我车里等!” 好吧,也不指望他一个大男人能里面坐几个小时…… 严庄对这里很熟,找了好发型师来,重点要给陶子做设计,自己则和宁奶奶另外寻了发型师,一边做头发去了。 对于发型,陶子真没有太多研究。 从幼时羊角辫,到后来打马尾辫,再到清汤挂面长直发,后,为了宁震谦剪成现这样,她前二十几年也就经历了这几种发型。 发型师抓着她已经没了形状短发思考了良久,后点头,“交给我吧,一定能给你一个大改变!相信你会认不出自己!” 是吗? 她对此从不报希望,难道发型能达到整容效果?让她这张平淡无奇小脸瞬间化腐朽为神奇? 三个小时过去了。 她看着镜中自己一点一点地变化,染了色,大动了剪刀,原本凌乱短发发型师手中一点一点定型,她眼里惊诧光芒越来越亮。 后,发型师轻一击掌,“好了!怎么样?” 她怔怔地看着镜中自己,真可以有这么精致头发吗? 原本蓬松短发,好像被发型师从底下掏空了一样,前额头发斜斜地覆盖,轻巧而灵动,显得她尖削下巴格外娇俏,亦让她原本平淡五官精致了几分,特别突显了她光洁额头,而她那一双眼睛,则真如星子般明亮。 “这款发型很适合你。配礼服大气,配职业装精干,配休闲装洒脱,配淑女装……会显得很精灵。”发型师变换使用着各种形容词来赞美自己作品。 可是,陶子却觉得他一点也不夸张,这个发型,真很漂亮,染过颜色也很衬她皮肤,不张扬,却彰显了她白皙肌肤。可以说,发型师抓住了她外貌所有优点,并用这个发型把她优点全部夸大地表现了出来。 “还满意吗?”发型师唇角弯起骄傲弧度。 “嗯!很好!”她点点头。 发型师笑着舒了口气,“喜欢就好,不然我可就辜负严姐重托了!”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1第121章 桃花朵朵来 宁震谦强硬态度下,陶子终穿上了严庄那件黑色礼服。网 确是非常保守款。 胸、背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是长袖…… 也罢,穿成这样暖和…… 不过,胜黑色是经典色,适合任何年龄阶层,而陶子皮肤很白,且细腻若瓷,本比较保守一款礼服穿她身上倒不显老气,反增了几分端庄高贵辶。 尤其,化妆师给她化了个略浓妆之后,配着她做头发,倒让她看起来前所未有冷艳。 “夫人身材好,长得漂亮,怎么穿都好看!”化妆师赞赏目光看着她。 “是吗?谢谢。”她看着镜中自己。虽然现打扮不如之前妩媚惊艳,但却有一种距离之美,冷固然冷了,艳亦然,只是让人觉得难以靠近澌。 镜子里映着他影子,端坐了注视着她方向,只是看不清是喜是怒。 她慢慢转过身来,等待着他评价。 “宁先生,夫人很漂亮!”化妆师对于自己“作品”颇为得意。 他却眉头轻蹙,“妆太浓了!嘴巴那么红别人还以为吸血鬼来了!” 吸血鬼…… 这个比喻可是比金毛狮王劲爆…… 化妆师哑了,看着陶子,等她示下。 陶子无奈地坐下来,对化妆师道,“洗了,重化吧……” 他这一趟回来,对她可真算得上千般挑剔,好像到现为止,就没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赞扬话…… 不过,她何曾听过他赞美话?即便有,那也是很多年以前事了吧? 林昆笑她小胖妞时候,他对她说,囡囡很漂亮; 她跟着他一起爬树下河时候,他说,囡囡很勇敢; 她每回把期末考试成绩给他看时候,他说,囡囡真聪明; 有时候玩累了,她趴他背上,老老实实让他背回家,他便偶尔回过头来夸赞,囡囡真乖…… 镜子里他忽而变成了他少年时样子,面色黝黑,老远唤着“囡囡,囡囡”,一笑,露出白白牙齿,整个天空都明亮了…… 化妆师给她画着下眼线,敏感她泪水忽然涌了出来,花了妆…… “不好意思!”化妆师轻轻给她擦着。 她缓缓摇头,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和化妆师无关…… 化妆师终会把她化成什么样子,她已经不期待了,不管怎么样,身后那个人都会不满意,要怎样才能让他满意呢?她极不情愿,却无法控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当年青春正好芊琪,是否也遭到他这百般挑剔?只怕没有吧…… 到底不是他心里那个人,怎样做都是错…… 胡思乱想间,化妆师已重化好妆,这一次,索性直接问宁震谦,“宁先生看看,现可以了吗?” 这次化妆师给了她化了个裸妆,对于宴会这样场合,是太清淡了,但是,却让她显得年轻,娇嫩,给这身礼服厚重端庄减了龄。只是,她没有心情再欣赏,直接面对着他,接受他审判。 “就这样吧!”他站了起来。 终于得到了他认可,她舒了口气,却没有轻松感。 脚蹬十二公分高跟鞋,站他面前,仍然觉得压迫感十足…… 低头默默把那些阴霾情绪压下,再仰首时已是浅浅薄笑,“能让首长满意可真不容易……” 这样笑容,断然不会有人看出她刚才曾黯然神伤过…… 他没出声,迈步往外走。 他行军一般步伐,她一向都要小跑才能勉强赶上,何况今天穿了十二公分高跟鞋? 她小腿僵直地跑着跟上,礼服裙裾太长,即便她提着裙摆,还是十分碍事,终于,不习惯十二公分高跟她,裙裾绊住鞋跟,身体失去平衡。 她连忙扶住墙壁,才没让自己摔倒,可是,脚却崴了一下。 他,已经大步走远。 她只能扶着墙,自己慢慢站直。 试着往前一步,疼得她直皱眉…… “首长……”眼泪眼眶里打转,他是没听见她呼唤吗? 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脚踝,自我感觉没什么大碍,垫着脚,忍着痛,继续往前走。 离宴会大厅渐近,她放落裙摆,放松表情,量让脚步自然。 他们身处二楼,要去大厅,则需从楼梯下去。他高大身躯便立楼梯口,应是等她。 她是否该庆幸,他还记得要等她? 脚上疼痛不止,却假装轻松地走上前,挽住了他胳膊,轻轻一声,“走吧。” 她已经听见音乐声奏响,司仪介绍今晚主角,不能再耽搁了。 明亮灯光下,她看见厅里衣香鬓影,却没有几个是认识,便有些紧张起来,挽着他胳膊手不自觉用力。 他有所察觉,侧目看了她一眼,她冲他一笑。 跟着他步伐下楼,她才知道,扭到这只脚走平路尚可勉强,因为可以将全身重量压另一只脚上,然这下楼梯可真是遭罪了…… 每走一步,都疼得她冷汗直冒,情不自禁,抓着他胳膊手用力了,几乎用手指抠着他肌肉。 所幸有他支撑,不然她真无法走下楼…… 一级一级,总算把楼梯走完,走至后一级时,她竟然已是汗湿满背…… 刚走到楼下,全场灯便熄灭了,生日歌响起,有人推着生日蛋糕出来,蜡烛火焰跳动着,映红了每一个人脸,只除了他,脸上是永远黑色…… 蛋糕推到她面前,严庄让她先许愿。 她闭上眼睛,微笑着,默默心中祈愿:希望我和糖糖哥能一直手牵手走到永远。希望我们有一个可爱孩子,一家三口永不分离。 这,应该不是奢望吧? 她睁开眼来,脸上溢满笑容,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掌声中,灯光重打亮,晚宴正式开始。 虽然来参加晚宴人并不多,不过是宁家和严家家族中人以及宁家极密切好友,但是香槟、自助餐、舞会、名流,都是她不曾经历过华丽,若说不谨慎,是不可能。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2第122章 不疼老婆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她怎么有一种不祥预感? 双手轻轻拽着裙摆两侧,小心地缓缓站起来,这一次总算站稳了脚跟,没有再摔倒。网 而大步流星他,已经走到面前。 “不喝酒了?”她扬起大大笑脸,双眼微眯,这样,看不出她因为脚疼而变了脸色吧? “嗯!”他坐了下来,放下手里酒杯,“给我拿点吃来!辶” “哦……好……”陶子移动了一下自己脚,应该没问题,可以走…… 骆东勤看着她,似要说什么,被她一个狠狠眼光给止住,好像说,别多管闲事!他于是扬扬眉,闭了嘴,只是目光仍然追随着她背影,分明伤了脚她,却走得平稳端庄,是忍住了多大痛?自己老公面前,用这般坚强伪饰自己女人,是怎样处境? 不过,他好像想多了,这真不关他事,他亦非多管闲事之人澌。 感受到身边男人明显冷漠,他笑了笑,站起身来,向宁震谦伸出手,“骆东勤,幸会。” 宁震谦抬头,两个男人目光短暂对视之后,他不输气势地亦向对方伸手,镇定自若轻轻一握,点头,“幸会。” 骆东勤一笑,本欲转身离去,可是莫名其妙地,却转身瞬间,说了一句不该说话,“不疼惜老婆男人,他就不是个男人!” 看到某人黑脸骤然黑时候,他心里升起莫名畅,终扬长而去。 很久以后,他想起这一幕,仍然想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跟他脾性一点儿也不符,也许,有些东西果真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想要寻觅,却原来就这不经意瞬间悄然相逢了…… 陶子一步一小心,咬着牙才让自己神态自若地取了食物回到他身边。 而她依然能对他微笑,是拼着怎样努力? “吃吧!”她把盘子递给他,知道他胃口大,盛了满满一大盘。 他伸手接过,却有所察觉,盯着她问,“你怎么了?” “哦……没事,高跟鞋有点磕脚……”也许她该告诉他她扭伤了,可是这句话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难道逞能已经成了习惯? 他往一边挪了挪,给她挪了个位置出来。 她是真需要坐下了…… 缓缓挪过身子,缓缓往下坐,落进沙发里那一刻,终于松了口气。 “你自己不吃?”他吃了两口,问。 其实还真有点饿了,可是她没有勇气再走过去拿食物,她再也不想多走一步了…… 难得首长终于肯好好跟她说句话,那他现是不生气了?管至今还弄不清楚他为什么生气,可是就这么一句问候,已经足够让她阳光灿烂了,不由眉目舒展,整个小脸充满了光泽,盯着他盘子里蛋糕,用手指了指,小声说,“吃啊!首长赏块蛋糕吃呗?” 他盯了她一眼,把手里叉子递给她。 从不指望他会大庭广众之下喂她吃蛋糕,何况,首长一直黑着脸呢,就这样已经不错了。 呃,首长大人用过叉子,被他握得热热,有他指尖温度…… 她爱甜食,今晚蛋糕做得既漂亮又好吃,明知他是吃包子不吃蛋糕物种,可仍忍不住他盘子里加了蛋糕,后终于算是落入了她肚子…… 胃里填了自己喜爱美食之后,整个人都舒泰了许多,她美美地回味了一下蛋糕滋味,把叉子还给他。 他却盯着她唇,皱了皱眉,“把嘴巴擦擦!” 是沾了奶油还是蛋糕屑?她伸出小舌来,沿着唇线舔了一圈。擦什么擦呀!这么美味蛋糕她一点也舍不得浪费掉!全部进肚子吧!可是,这个动作很失礼吗?为什么首长大人眸子迅速暗了下去? 首长心思永远猜不透…… “哥!嫂子!”清脆呼唤传来,身穿轻盈蓝色礼服美女出现眼前。 陶子回忆了一下,记得刚才严庄介绍过,这是公公宁晋平弟弟宁祖则女儿,叫宁雨谦,也就是宁震谦堂妹。 “嗯!小帅呢?”宁震谦放下叉子问。 “那边跟辰安哥他们说话呢!我四处寻你们来着!你们却躲这里享受二人世界!”宁雨谦挨着陶子坐下,很自来熟一个人,“嫂子,第一次见你,想跟你套套近乎,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很荣幸呢!”她真很庆幸,宁家人个个都这么好相处,当然,除了她家黑脸首长…… 宁雨谦侧着头,细细打量着她,然后笑了,“我就知道,哥娶媳妇就是这种类型!” “哦?什么类型?”她敏感地想到了一个名字,芊琪。毕竟她是模仿了芊琪打扮才入了他眼。可是,她今天发型已经变了啊,还有芊琪影子吗? 宁雨谦扑哧一笑,“就是像嫂子这样啊!娴静保守又端庄,就像嫂子今晚这身礼服一样!” “是老气吗?”陶子自嘲地开玩笑,不过,却很高兴没有从宁雨谦嘴里听到任何和芊琪相关词。 “不是啊!”宁雨谦连忙否认,“我意思是说,我哥这人老古板,眼光也必然古板。” “那就是说我古板咯?”陶子索性逗她。 “不是这意思!”宁雨谦急了,“我是说……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宁雨谦看了眼她头发,“我敢打赌,嫂子头发是今天做吧?我哥就没啥反应?” “反应?”她想起了她刚做好头发出来那一瞬,首长大人反应可大着呢…… “没叫你染回去?”宁雨谦又问。 “呃……这个……”陶子迟疑着是否说实话,偷偷看了眼宁震谦,看不出他情绪…… 宁雨谦却笑了,“肯定让你染了!我记得我上高中那会,有一回玩叛逆,和同学一起做了一次性染发,还穿上奇装异服,结果被我哥看到,狠狠训了我一顿,只差拿剪刀把我头发全剪了!” “咳咳!”首长终于有了反应,“雨谦!少胡说!”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3第123章 I/belong/to/you 他没搭理她抗/议,自己按了电梯。网 随着电梯不断上升,还有桃子心,要跳出喉咙口了…… “叮”一声轻响,电梯到层声音惊得她一抖,死期到了啊…… 她马上伸出手来关了电梯门,按了一楼,仰起脸来小心地问,“首长,组织政策是坦白从宽,对不?” “嗯?”他狐疑地盯着怀里她,眉头微蹙辶。 “那个……骑士……我好好……没有必要去看妇产科……”她不敢直视他锐利眼神,垂下眼睑来,盯着他胸口,一只转着他胸前纽扣,缓解自己紧张…… “什么意思?”他明显声音一僵。 “唔……你是不是收到我短信了?就是我说姨妈没来那条……”她低声问澌。 他没吭声,好像是有所明白了…… 陶子头皮发麻,鼓着勇气往下说,“后来又来了……” 她缩着身子,不敢想象这句话后果是什么,他会不会收拾她?会家暴吗? 幸运是,一楼到了,电梯外站着人,他总不能当着人家面家暴吧? 被他抱着出了电梯,听得头顶传来他冷森森声音,“所以呢,你们谎报军情?” “没有啊……没有……我只是说大姨妈没来嘛……又没说别……”是你自己误会了…… 只听他冷哼一声,抱着她走向停车场,边走边撂下一句话,“你就是欠收拾!” 完了!首长真要收拾她…… 她今晚要想办法多赖严庄身边才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扔进车里,也不知道他车是往哪一个方向开。 车里他,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背后会不会有火山爆发?她不知道,唯一知道,就是自己心跳得很,像小时候欠了作业,被老师查出来,等着挨训情形…… 她脑子里想着对策,如果他真要收拾她,她该怎么应对? 胡思乱想中,车突然停了。 她恍惚往窗外一看,陌生地方,她不曾来过…… 车门打开,他俯下身来抱她,好闻气息扑了她满脸,她晕晕,暗呼完蛋,他把她带到这陌生地方来收拾,就算她哭爹喊娘也没用了…… “去哪里啊?我们不回家吗?”还是下意识地勾住了他脖子,这是一处老街吧,周围还有四合院呢。 可是她家首长大人没搭理她,只抱着她走进一所挂着红灯笼,装饰得古香古色院子,她看了眼院门牌匾,上面写着“梁家私房菜”几个字。 是来这里吃饭? 院子不大,院落却颇为宽敞,种了花草,正是桃花和玉兰盛开季节,粉白交错,空气里涌动着花香,哪里有寻常饭店喧嚣和油星味?可见店主对这家店用心。 四合院房子处处有着翻过痕迹,古风极浓纸窗、簇青砖,假山叠石,回廊间复杂精致雕花栏上了红漆。已是晚上,灯笼摇曳,厢房里昏黄光透过窗纸照射出来,让人感觉仿佛突然褪去了满世繁华,走进静谧寂寞晚清世界。 紧绷心情,仿佛也瞬间得到了放松,她看着那几间不多厢房,想不出就这几桌客人老板能赚多少钱? 老板娘是个老妈妈,显然是和宁震谦相熟,一见他就打招呼,“哟,小宁啊,好久没来了!才从部队回来?” “是啊,梁妈,还有位置吗?”他问。 “有!有!你来得可巧,还有后一间房!”梁妈笑盈盈,不着痕迹地看了他怀里陶子两眼,领着他们来到一间厢房。 “小了点,所以才没有客人订,不过你们俩人话足够了!”梁妈打开了房间灯。 厢房确实不大,一张四人餐桌,红木桌椅,天花板上坠下来一只宫灯,墙上贴了郑板桥竹,应是赝品,但是却已足够为这古风增色。 “行!梁妈,有没有干净拖鞋?麻烦您借给我一双。”他把陶子放落椅子上,道。 梁妈注意到陶子脚,把菜单放下,应承道,“好,我马上就去找,你们先看看菜!” 他却并不看菜单,蹲下来,抬起她脚端详。 四月初天气,这么久没穿鞋,她脚已经冰凉,被他这样握手里,他指尖热度传了过来,很是暖和。 握着她足尖轻轻转了一圈,他抬眼看着她问,“疼吗?” 她摇摇头,强调:“不疼!真!” 他脸色一变,“还逞强?恨不得把你这只脚骨头给捏碎了!看你疼不疼!” 她脚白皙而小巧,落他黝黑粗糙大掌里,对比分明,如润白晶莹玉,仿似他一个用力真会将之捏碎了一般。 “药给我!”他伸出手来。 “哦!”她识时务地不多言,把外用药递给了他。 药是喷剂,他对着她患处轻轻喷了一层,而后竟然用嘴去吹,吹得她脚上痒痒。 “不要随便揉!喷上去就好!”受伤这种事,他司空见惯,也有了些心得。 “嗯!”她乖乖地答应着,忽然想起了他胸前伤,趁此时气氛还不错,指了指他胸口,“你这儿,增伤好了没?” 他面色微微一僵,没回答。 陶子想,也许这也是机密,不能说?于是忙又补充,“我不是想知道什么,就是问问好了没。” “嗯,好了。”他淡淡地说。 说着响起了敲门声,是梁妈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双绒拖,“这是我家儿媳妇买回来,这双还没穿过,你先拿着穿吧!” “谢谢梁妈!”宁震谦把鞋子套进她脚。 冰凉脚触着暖融融绒拖,暖意从足心传至全身,还是平底鞋舒服啊,她暗叹。 “看好菜了吗?”梁妈笑着问。 “不用看了!就照从前来一桌,还有,来碗面。”宁震谦把菜单还给了她。 陶子发现,和他也出来吃过几次饭了,好像从来没让她有过点菜权力…… 不过,她对吃真没有讲究,一切都随他意好了。 “好!稍等!马上就来!”梁妈出去了,顺便给他们关上了门。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4第124章 那杯咖啡 她被他吻得晕晕乎乎脑袋顿时有片刻清醒,惊讶失语,“那杯咖啡……” 还没说完,又被他封住了唇,他气息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如陷入满是他味道流里,强劲一股吸力袭来,将她卷入无底漩涡,让她再无力思考,未说完那句话脑海里过了一遍,“那杯咖啡是你故意倒……” 而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吻,将她拉入一个混沌世界,那个世界里,全是他气息,而他气息却有着穿透一切力量,渗入她皮肤,她每一个毛孔,她每一根血管,后,她和他融为一体…… 她他怀中,仿似化作一片鸿羽,轻盈飘然,只有紧紧抱住他,才不会被浪卷得无影无踪,所以,唯一记得事,便是抱住他!抱得再紧一点!其它,都不重要了……咖啡……忘记了…… “笃笃笃”敲门声惊扰了他们吻,他唇依然牢牢地黏着她,不愿意松开,她急了,用力推着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开,他用力把她往怀里按了按,明显意犹未…辶… “笃笃笃”敲门声又响起。网 “可以了啊……”她挣扎着,轻声道。再不开门,人家猜也能猜到里面干什么了…… “你就坐这边!”他她唇上用力吮了一下,才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她,应了声“请进”,走到对面坐下澌。 门开,服务员把菜一一上齐,后,奉上一碗热气腾腾面条。 “这家店面条是老板娘自己亲手擀,很好吃,你试试。”他把面条端到她面前。 “那为什么只一碗?”既然这么好吃,他又是面食狂,为什么他自己不吃? 他顿了顿,脸上似有些不好意思,“你过生日……” 原来这是一碗长寿面…… 人家过生日都是吃蛋糕吹蜡烛,只有他,送给她一碗长寿面……还送得这么腼腆…… 凝视着面碗里那两个荷包蛋,心口如塞了块什么东西,堵堵,却很温暖。 挑了两根试了试,果然劲道入味,很是可口。 其实,她喜欢生日时候吃长寿面,多少年没吃了啊…… 面碗里蒸腾热气模糊了她视线,她微笑着,吃不下去,心里一个声音说:爷爷,囡囡生日了呢,囡囡又大了一岁了,终于有人给囡囡长寿面吃了,虽然不是他煮,可是囡囡很满足…… “怎么?不好吃?”他见她停了下来,且表情怪异,诧异地问。 她摇摇头,仍是微笑,“不是,很好吃,只是,我想起爷爷了。” “嗯?”简单一个字,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陷入回忆里,“小时候我们那没有生日蛋糕,每年生日爷爷都给我煮一碗长寿面,上面搁两个荷包蛋,爷爷自己炒酱,煮了好几个小时大骨汤当底汤,味道鲜美极了……自从爷爷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吃过长寿面……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所以有点感触……” 他默默地听着,后说了句,“你喜欢话……每年都可以吃!” 听似无意一句话,她听来,却如春风拂过杨柳枝,湖面荡开温暖涟漪。每年?是多少个每年呢?三年?五年?一辈子?他树哥哥和小鹌鹑画上写过:永远一起…… 那定是一辈子了…… 她真很喜欢永远这个词,有种暖暖厚重感…… “我喜欢……你给我煮吗?”难得生日为大,她可以这一天向首长大人提个要求吗? 他握着筷子手微微一顿,遂点头,“行!” 她脸上顿时绽开大大笑容,“谢谢首长!” 说着把他碗拿了过来,将面条分给他一半,荷包蛋也给了他一个。 “这是你长寿面……”他道。 “我们一起长寿啊!每年一起吃长寿面!”她欢欢喜喜地笑着,把碗搁回他面前。 他凝视着眼前这个因为一碗面条就开心至此女子,没有动筷子…… “吃啊!”她低下头来,开开心心地开始大口吃她长寿面,偶一抬头,却发现他仍然注视着自己,脸上少了冷漠和僵硬,却有一种陷入沉思深邃感,她心中一动,站起来,隔着桌子,他脸上速吻了一下。 他似被恍然亲醒,脸上一朵油亮亮印记。 看着那朵印记,她暗暗得意,见他并没有去擦,是觉得好笑,提醒他,“首长!吃面条了!” 他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极淡极浅,一闪而过,仿似透着几分无奈,不过,到底是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面条。 这桌菜到底味道怎么样,后来陶子也没吃出来,一个晚上,嘴里都是面条味道,很香,很浓。 结账时候,跟梁妈一起进来还有一个小男孩,不过三四岁样子,长得粉面桃花,极其俊秀,尤其那双眼睛,又大又亮,且异常灵动,仿佛一转一个主意。 陶子很想他脸上捏一下,笑着招手,“小弟弟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嘟嘟……”那家伙也很大方,跳着走到她面前。 嘟嘟?这名字真可爱!是小名儿吧?果然是个粉嘟嘟人儿…… “姐姐,送给你……”嘟嘟脆生生童音说着,扬着极可爱笑容,递给她一个盒子。 “谢谢!”她接过盒子,顺手他脸上捏了一把过瘾,然后打开盒子…… 梁妈见了,立刻出声阻止,然而一切都晚了…… 盒子打开,陶子眼前一花,什么东西弹了出来,然后她脸上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脸面粉,眼前亦全是面粉飘…… 小家伙捂着嘴,笑得直不起腰。 “你这臭小子!小心又挨你爸揍!还不跟阿姨说对不起?”梁妈呵斥着小家伙。 小家伙做了坏事,躲到梁妈身后,露出个头来,眼睛忽闪忽闪,“对不起……” “没事……没事……”陶子窘得用纸巾擦着脸。 极难得,她家首长也笑了,另取了纸巾,帮着她擦,嘴里笑骂,“没见过比你笨……小孩儿当也上……”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5第125章 忍不住了,怎么办? “这站好别动,我去买票!”他将她放人少地方站好,自己去排队。网 她猛然意识到,他根本就没问自己要看什么电影…… 好吧,看电影重点不是看电影,随便看什么都好…… 老老实实站着不动,她却发现自己犯了个严重错误,她穿成这样,应该和他去看歌剧或者听音乐会,而不是来看电影…… 他买了票回来,神色有些怪异,拿着票问她,“买了一场,还有几分钟就开始了。辶” 原来某首长看电影不是看内容,而是看那一场先演…… 那就进去呗!还有什么事能让首长如现这样面露难色? “你……能走吗?我扶着你。”他终于问出了口澌。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陶子恍然大悟,原来首长是这种心理…… 她暗笑,军嫂十不准:不准大街上牵他手!今天何止是牵手啊……不过,这电影院门口人实是太多了…… “能吧……应该能……我试试……”既然首长为难,她怎么能说不能呢? “那走吧!”他扶住了她胳膊。 她试着迈出脚步,刚走了一步,就“哎哟”一声,摔倒他怀里。 “还是算了吧……”他叹了一声,“拿着票!” 她心里乐开了花,刚才饭馆被小魔怪整,现终于把这仇给报了!虽然报仇对象是自家首长…… 终,他众目睽睽下把她穿着礼服她抱进了电影院,并且火速找到了自己座位。 然后,陶子惊异地发现,他们进是情侣厅…… 刚坐好,灯就灭了,电影开映。 这是一部谍战片,她还能看得下去,可是,旁边首长干什么? 她轻轻移开搁她大腿上手,轻声道,“看电影啊!” “假!”他给了一个字评价。 好吧,他是真正专业特种兵,这种片子里镜头自然他眼中个个是穿帮,可是,这不影响娱乐啊!就像大伙儿都知道魔术是假,可依然喜欢看一样…… 于是,他手又欺了过来,搁她腰上,有轻有重地捏着她。 她扯来扯去扯不掉,刚把他手拉开,没一秒钟,又贴了上来,她只能放弃,随他摸、捏,自己一心一意看电影。 可是,她还能一心一意看吗? 他一双手都趴了上来,一手抱着她,一手她身体各处上下其手。 “别闹呀……”不是不准大街上牵手吗?现这里可是电影院,他这是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嘴便被堵住了。 对于他吻,她从来就没有抵抗力,当他气息向她扑来,她很就投了降。他她唇上重重碾磨和吮/吸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他唇好烫,脸也好烫,呼出气息烫,烫得她浑身软绵绵,禁不住轻嘤出声。 于是,他便趁虚而入了。 火热舌立刻缠住了她,缠得她全身脱力,不能自已,他热度好似也传染给了她一般,随着他越来越急促呼吸,随着他手她身上不断煽风点火,她觉得自己也燃烧起来了…… 背心微凉,他竟然拉开了她礼服拉链…… 迷迷糊糊想要反对,却被他抱得紧紧,无法动弹,再者,也没有力气挣扎,她已经柔软得如水一般化他怀里。 他手,成功侵入她礼服内,灼热手掌烫着她皮肤,他身体绷得紧了…… 呼出气息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压抑声音又粗又哑,“怎么办?” 说完再次吻住她,深入而缠绵…… 手,从她光洁背,滑至她胸前,握住她一只丰盈,手心感觉到她娇俏突挺,如受了鼓舞般,用力地揉/捏起来…… 她微微颤抖,双颊如火,亦是情动。 他离开了她唇,一路啃咬着她下巴,脖子,肩…… 礼服被扒得下来了,他便一路吻下来,后落另一只丰盈上,含住…… “嗯……”管咬紧了唇不让那些意声音泄露出来,可终于还是没能忍住那半身酥麻激起低哼。 他停下来,微喘,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借着电影微亮光,可以看见她礼服已被他褪到腰部,昏暗灯光下,黑色礼服与雪色肌肤对比愈加鲜明,而她那双亮晶晶眸子,已成迷离状态,水色无边地凝视着他…… 好一副惑人心魄春色图…… 他被刺激得全身血液数冲往小腹,紧绷和膨胀达到了无法忍耐极点。 双臂收拢,将她纳入怀里,紧紧地往自己身体深处按,手抚摸着她裸露背,暗哑声音微颤,“忍不住了,怎么办?” 她全身软软,可还有理智,决不能这里…… “中午不是才帮你……”剩下字她说不出口。这人渴望是有多强烈? 提起中午事,他上火,若不是想着她怀孕了,怎么会让她用手?他咬着她耳垂,欲罢不能,“那是演习!现要真正冲锋陷阵!” “……那,要不你去洗手间洗个冷水脸……”他问她怎么办?她如何知怎么办?别咬她耳朵了好吗?她受不了…… “不去!”他固执且惩罚性地重重她颈上咬了一口,“忍了一个多月了,你让我去冲冷水,不怕我以后不/举吗?” “……”一个多月而已,那他之前八年不也过来了吗?现怎么就不能忍了? “回去!”他不是提议,而是下命令!并且充分发挥军人优势,飞地给她穿好了礼服,拉链也拉上。 “可是电影……”话说他们不是来看电影吗?电影演了些啥她一点也不知道…… “回家去!马上!”他一副箭弦上样子,没给她半点反对余地,抱起她就往外走…… 她如今瘸了一只腿,跑也跑不,逃也逃不了,除了任人宰割还有什么办法吗?不,就算她腿好着时候也拿他没法…… 他力气很大,抱着她仍然健步如飞,她觉得自己可能真太瘦了,他手里就跟没有重量似……跪求分享 少错误 请到网 126第126章 幸好遇上 格桑花! 夹书里竟然是一朵格桑花! 虽然粉色花瓣大半已经泛黄,甚至边缘还有些微微发黑,可那真真实实是一朵八瓣格桑花! 这个粗犷男人!怎么会懂得制作标本? 她真怀疑,就他那一双粗糙有力大手,只要轻轻一摸,花瓣儿就得掉了,所以,能够把一朵鲜活娇嫩花从云南一瓣不少地带回北京来,于他而言已经是奇迹辶! 她记得,她曾经捧着小海送给她格桑花问他,是否会开出八瓣花朵。 他当时回答便是斩钉截铁两个字:不会! 她曾怀疑,是他不迷信传说,还是不懂风情,可现,他却是亲自把幸福传说从云南带到北京来了么澌? 亲爱,告诉我,幸福不是传说…… 她捧着书,凝目注视着他。 今天他,穿着便装。 衬衫,外搭浅灰色毛衣,休闲裤。 越是简单款式,越挑剔亦越彰显一个人气质。 一直以来,就喜欢男子这样打扮,会给人一种成熟居家男人感觉。 而这样穿着他,是将这种味道发挥到了极致,仅仅看背影,便能感觉他每一个动作都超乎完美地合乎她心中理想。 他正弯着腰铺床单,随着手动作,薄软毛衣下,背肌轮廓若隐若现。 无论是他比例完美身形,还是他宽厚强健体魄,乃至他一举手一投足力度,都能让人强烈感觉到他力量与稳健,就如同六岁那年夏天,他将她背背上,她亦感觉他背是如此宽阔,宽阔得稳如大山,她永远也不会摔下来一样…… 忽然,就很想让他再这么背自己一次,想感受他肩背力量与厚度…… 心中一热,合上书本便冲了上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腰。 “别闹!”他来掰她手臂。 她死死抱住,偏生就不松手。 “我铺床呢……” 她仍是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 他便直起身来,双手搭她手背上,和她一起共握着那本书。 “《军事心理学》……我看不懂……”她低声说着。 “不是……”他欲言又止样子。 “那是啥?”她憋住笑,侧脸贴着他后背,耳朵里隆隆,是他胸腔里回声,还有他有力心跳节奏,如此真实地近耳侧。 “是……”他憋了半天,后说,“算了!还给我!”说完要抢走那本书。 “不!”陶子松开手臂,将书藏到身后,笑容荡漾,“书我看不懂,可是里面花儿我认识……” 他黝黑脸上登时隐隐透出红来,几分忸怩,几分懊恼,而后迅速地变了脸,回复到一贯乌云沉沉模样,“竟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笑了,此时黑着脸他一点儿也不可怕,相反还透着几分别扭可爱,原来,有时候首长黑脸并非是生气,至少这一回是掩饰自己尴尬吧? “还敢笑!”他脸阴沉了,上前来抓她。 她尖叫着哈哈大笑,单脚地上跳,躲避他“抓捕”。 “站住!”他猛然一声爆吼。 她回过头来,对上他怒气冲冲眼神。 “再跑一步试试!”他气势汹汹地过来,一双怒目瞪着她。 首长发怒了。 首长好凶…… 可是,不可怕,一点儿也不可怕…… 首长眼睛盯着她脚呢!心里一定说:瘸着一只腿还跑?不想要命了? 她弯着唇笑,一双眼睛也弯弯,水晶一般光亮从弯眸里流泻出来。 “不跑了!”她仰起脸来,他就身前,一双怒目瞪得如铜铃一般。 她双臂上举,绕住了他脖子,几分撒娇意味,“不跑了……首长抱……” 他脸依然紧绷着,却无奈地将她抱起来,嘴里恨恨地说,“看来昨晚没被收拾够!” 她脸色微红,原来他说收拾,是这样收拾?她还以为不是站墙角就是关禁闭或者写检查呢……嗯……这样收拾,让她很想调皮地说一句“求收拾”……可是想想自己还发酥骨头,还是算了吧…… 他抱着她,把她放椅子上坐好,然后趁她不备,顺手就夺去了她书。 “啊?你还给我!”她惊叫着去抢。 他把书举得高高,“扔掉算了!已经黄了……”说完,脸上再次隐隐透出红来。 “不行!黄了也要!那是我幸福!我幸福不会黄!”她站起来,焦急地脸色都变了,大有他若真扔,她就和他拼命架势。 他怔怔,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把书还给了她,低声道,“不就是一朵花儿吗?跟命似!” 陶子把书紧紧护怀里,瞪着他,眸光渐转平和而宁静,你不懂,有些东西,是比我命重要,比如你,比如你给幸福…… “你不是有小海送你花儿吗?”他目光落窗台上,哼,她倒是真心喜爱这花,那盆小花还真被她整活了,只是北京春天来得晚,现连花骨朵还没有。 她眸光掠过窗台上小花盆,回到他黝黑脸上,“世上幸福千万种,唯有一种属于我;好看花儿也千万朵,我只喜欢……只喜欢这一朵……” 他面前,她从不吝啬表白,从千山万水奔赴他身边,到当着全团官兵为他唱兵哥哥,再到告诉他《i/belng/t/y》,她勇敢而执着,唯恐他不明白自己有多乎他…… 此时此刻亦然,她只想他知道,他是她心中唯一,是她全部,是她无可替代幸福…… 他僵硬脸缓缓放松,且罕见难为情,“本来是挺鲜一朵,怎么会黄了……扔了算了!” 一朵粉色小花,他分明呵护得挺仔细,怎么会变色?本来不打算再给她,可是刚才一时冲动,不知怎么又拿出来了,正后悔着呢…… “不!”她表情固执而倔强,就如很多他拿她无可奈何时候,比如她非逼着他穿她买拖鞋,比如她非要给他洗脚,比如她一遍遍叫着首长缠着他去看电影…… 127第127章 存心找收拾 宁大首长休婚假,陶子自然也是要休婚假。 她觉得自己今年以来好像就没上几天班了,总是不断地请假请假。当然,首长时间是有限,为了配合首长,为了能多一点时间跟他一起,请多少天假都是值得! 其实,她渴望是可以随军。 主播这个职业,她固然喜欢,但是和她心中天比起来,完全无足轻重了。 只是,他根本不会提出来吧辶? 她想了想,也许自己可以争取一下…… 团长要退掉蜜月旅行,那他们这十五天怎么度过呢? 陶子已经盘算下午时光了澌。 脚不方便,也不知道团长是否愿意带她出去。如果可以话,她想出去买一些药材,她回来这么久,也不知团长有没有听她话每天都泡脚,如果执行任务,肯定是不行了。 那么她身边一天,她就得好好照顾他一天。 此外,她还得寻一处地方,把这朵花给处理一下,一朵花瓣也不能让它掉了! 可是,如果团长不准出去,那也没关系! 他们可以去超市买些吃,下几部片子,两个人躲房间看。团长答应过陪她家里看片! 这样时光也很惬意。 团长不喜欢吃零食,她一定会喂给他吃,就是喜欢看他无可奈何样子…… 他们会同喝一杯奶茶吗?会共吃一包薯片吗?会把奥利奥分开,一人吃一片吗?会一起剥一堆瓜子儿,然后一口全部吃掉吗? 还有,看片时候,他会抱着她吗?这样,她看累了时候,就可以直接他怀里睡着…… 憧憬着两个人时光,她入了神,唇角挂满笑意也不自知。 “干什么?”突然响起声音打断了她遐想。 原来首长大人已经穿好了外套,好像准备外出。 “啊?没啥?”想到首长大人就身边她竟然也可以想他想到出神,不免脸色微红,“你这是要出去吗?”她太高兴了,看来可以不必一个下午窝家里看片了!运气好话,求求首长,说不定可以带自己四处转转! 只见他把药拿了出来,搁她手边,“刚才给你喷了一次药,晚上记着自己再喷一次,如果自己不方便,就叫妈给你喷。” 他这话意思好像要把她一个人撂家里?心中升起失望,轻问,“你要去哪里?” “出去。”他简单地答。 废话!她不知道他要出去吗?可是去哪里?然,她没有再追问,甚至连早点回来也没敢说,怕是会给他太多羁绊,只微笑着嘱咐,“那开车小心点。” “嗯,好!”说完,他便往卧室外走。 陶子心,像被一根线轻轻拉扯着一般,而他就是那根线源头…… 他往外走,她也情不自禁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往外走。 “你回屋去!出来干什么?”他握住她胳膊,低头命令。 “我……屋里坐着闷……”其实,就是想多看他一眼…… 他们天各一方,一起时间那么少,短短十五天之后又是多长时间分离呢?每一次相见,总觉得看一眼少一眼,她多希望自己视线可以化作一张网,将他网住,让他永远逃不出自己视线所及范围…… 像一只如影随形小狗,她跟着他走出卧室,穿过客厅,来到门口。 严庄正好出来看见,笑问,“两个人要出去?” “没有,我出去下!”宁震谦头也不抬地答。 “去哪?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带桃桃出去?”严庄毫不客气地指出来。 陶子唯恐他们母子又起冲突,马上接道,“妈,我脚不方便,还是不要去了!” “那小震也别出去啊!家陪桃桃不好吗?”严庄又道。 “不是……他有事……”陶子竭力地维护着自己男人,管心里也有几分不痛。 严庄不悦地皱起眉。“他能有啥事?还不是……” 话还没说完,宁震谦就开门走了出去,“砰”关门声,好似那道门直接撞了两个女人脸上。 陶子转身,一脸笑容,“妈,阿姨要出去买菜吗?” “要啊!什么事?”对于儿子态度,严庄十分不满,可儿媳妇面前,还得是笑容满面。 “我想要买些东西,让阿姨给我带回来吧!”陶子急忙单脚跳着就要回房间写单子。 “哎哟,你给我慢点儿!”严庄瞧见她样子心里便焦急。 陶子把所需要药材写一张纸上,交给保姆,让她按方子抓药回来。 下午严庄要去公司,公公也不家,偌大屋子,就剩了陶子一个人,前所未有寂静…… 客厅里呆坐了一会儿,电视开着,她却不知道演了些什么。 若不是苗苗打电话来,她估计自己会一直就这么发呆下去。 她忽然想起了宁震谦交代她事,关于方驰州军官证,于是问道,“苗苗,那个方参谋长军官证是不是你那里?” “这个……不瞒你说,确实我这!” “怎么会你那呢?你玩什么呀?” “不就上回抓抢包吗?他把军官证拿出来给警察看……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我包里了……”苗苗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陶子也没起疑,只道,“什么时候有空拿给我吧,正好让我家团长把它带去还给人家!” “还不了了!” “还不了?为什么?”陶子奇怪地问。 “被我弄丢了……” “你啊!”陶子无话可说,苗苗迷糊她是见识过。 “你家团长又回来了呀?那我还是不***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本来想让你今晚陪我去看话剧,朋友送了两张票。” “那我可能去不了,抱歉哦,苗苗……”团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再说了,她脚也不允许自己出去疯。 “好吧,知道了!拜拜!”苗苗挂了电话。 陶子握着手机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回房间。 关于她出版稿,这一个月以来一直修改,前几天刚改完,今天再从头到尾看一次,检查一下有没有bg就交稿算了。 128第128章 抱着磕手 完蛋…… 又把首长给惹毛了…… 她不是故意挂他电话!也不是故意不接他电话…… 打开车门后,她单脚站地上,索性不走了,等着首长大人走过来。 果然黑气冲天啊…辶… 首长把手机举给她看,面色铁青,“你说马上,是半个小时?!够精确!就这个精确度,搁打仗时候,可以横尸遍野了!” 陶子不懂打仗事,只知道今晚很有可能横尸是她…… 赌一把澌! 她不怒,不恼,亦不辩,只睁大一双亮晶晶水汪汪眼睛看着他,双目盈然,似要滴出水来,粉色唇瓣微嘟,一脸隐忍。 “看着我干什么?”他眼皮微颤,冷了脸呵斥。 “疼……” 她软软地吐出一个字来,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那种酥痒感从心尖儿上漫至四肢百骸,入了骨,入了髓。 夜风中,他竟微微一颤,是风太凉,定然是…… “疼你还四处跑!”他有些恨恨,咬牙切齿。 她轻咬了唇瓣,看着他,眸色如笼一层薄雾。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她张开双臂来,示意他抱。 他怒视着她,凶巴巴甩出那句老词儿,“回去再收拾你!”可是,人却已俯下身来,将她抱起,一直,抱回了家。 严庄和宁晋平早已休息,客厅里亮着灯,是他等她原因。 把她放沙发上,他沉了声音问,“今天擦了几次药?” 她努了努嘴,“一次……” “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他低声呵斥,转身进了房间,给她拿了药出来,“脚!” “哦……”她乖乖,把脚伸到他面前,面对他呵斥,心里却是十分安定,他果然没有再提苗苗事了…… 她赌,赌他对她是有着关心,而现看来,是赌赢了……一个“疼”字,便转移了他注意力,瓦解了他怒气…… 他蹲下来,给她脱去袜子,她脚踝还是肿着,他眉头又皱了起来,狠狠瞪了她一眼,却瞥见她冲他吐了吐舌头,眼珠骨碌骨碌转着,一副做了坏事样子。 他记得,他婚后第一次回来,和她一起逛商场走丢了,她广播里喊“宁震谦小朋友,你妈妈等你”之后,也是这样表情…… 让人气不过,却又恼不得表情…… 那一回,终他是怎么?应是笑了吧?竟是笑了…… 他已经多久没笑了啊……几乎忘了笑感觉…… 当时便觉得她那份古灵精怪样子似曾相识,只是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其实是因为她是囡囡…… 囡囡,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竟然痴了…… 她有些诧异。为什么首长捧着她脚发呆?然,她没有,亦不愿叫醒他,因为,她他眼里看到一种前所未有温柔。 她不知道他究竟想起了什么而忽然变成这般眼神,只是觉得这一刻很美好,他握着她脚,表情认真而专注,眼神里温柔不管是为了什么都足以将人融化,若将这一幕拍下来,将是多么温馨图画…… 后,是他自己猛然警醒,放下她脚,竟有几分躲闪她眼神窘迫。 陶子不禁轻笑出声,他窘了,黑脸微微发热,努力绷着脸,“洗澡!睡觉!”说完将她抱起,打算抱去卧室。 哎哟,这个别扭男人,是害羞吗?那刚才他想什么?是不是不健康东西?亲,脸绷得再紧也掩饰不住你眼神了…… 不过,现睡觉还早了点,她好像还有事情没有做…… 她指了指厨房,“过去!等下再睡!” 他虽疑惑,仍抱着她走了过去。 “放我下来!”她看见保姆阿姨买回来药材了,放橱柜上。 下地后她,找了个大锅,药材放进去,又洗了姜,也搁里面,然后盛满水,要怎么把这锅水端到火上去?她如今可没这本事,兵哥哥呢?转回头来看着兵哥哥,他脸又黑成乌云了…… “又瞎忙活什么?这会儿不疼了?”黑脸加凶巴巴,他走过来,一把抓住她手腕。 其实,有时候,黑脸兵哥哥凶巴巴时候也是挺可爱…… 比如现,她就很想他黑脸上亲一下,而她,确实这么做了,然而,踮起脚尖来,竟然没够着……没够着…… 这要命身高…… 平时想要偷袭他,得双手吊着他脖子,两脚离地才能够着,可现她手腕被他抓着,一直脚还瘸着,难怪会失败…… 她只好沮丧地哀求,“把这锅水搬到灶上去。” 他拧着眉,不高兴样子,“别瞎操心了!睡觉去!” “不!”她固执地道,并且手腕从他掌中挣脱,自己去搬水。 身后传来深长呼吸,而后便响起他无可奈何声音,“别挡着!我来!我自己来!” 她暗笑,又胜利咯!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动手…… 余嫂说,女人有力武器是温柔,有一个词叫“以柔克刚”,他暴躁刚烈,我就柔软如水,任你拳头再硬,砸水里也无济于事。 等着烧水时候,她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寂静夜里,这声音分外明显。 她抓了抓头发,难为情地看着他,晚上苗苗打电话来,她饭吃了一半就跑出去了,现自然是饿了。 他脸色臭臭,“看什么看?出去瞎混一晚上饭也没能吃上?” “我……吃了饭才出去……”她一副我很乖样子。 宁震谦哼了一声,显然对于她很乖这个事实持否定态度,末了,说了句,“我只会煮面……” 难怪他每次都说“我对吃不讲究,随便煮点面条就好”,敢情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厨艺到面条这个阶段就停止增长了…… “我对吃不讲究,随便整点面条就好……”她学着他口吻,暗笑。能吃到首长煮面条多么不容易! 只见他小锅里烧了水,抓起一把面条扔了进去,开火,盖锅盖,开始了伟大煮面条工程。 129第129章 “就地阵法” 磕手他每次还捏得那么起劲…… 首长大人虎视眈眈监视下,她抱着视死如归心态开始吃面。 不过,面味道比她想象好,虽然煮面人手艺不咋样,但晚上菜味道可口,掩盖了面条本身缺陷。 吃了一半,实吃不下了,她可怜巴巴眼神看着宁震谦。 某不挑食首长接了面碗过来,三下五除二将剩下连汤带汁吃了个精光。 锅里姜渐渐熬出了味,整个厨房都飘荡着浓浓姜香,混着那些淡淡药味,陶子仿佛又回到了云南,那时便是数着天数过日子,每当姜香味儿飘着时候,便象征着又是一天结束了,和他一起日子也又少了一天辶。 他,是属于部队,属于格桑花盛开之地,十五天假期,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只剩十四天了,明天,他还会出去吗? 她没有问他今天去了哪里,她信自己男人,信她首长,像他这般正义男人,心,必然如云贵高原天空一般干净,绝不会做藏污纳垢事。管她亦好奇,可她会习惯有所问有所不问,即便这是他私事。 思忖中,他已取来了盆子,将烧好并微微冷却药姜水倒入盆里,坐她对面,开始泡脚,脸上表情好似置气,仿佛泡脚这件事于他而言有多么为难…澌… 至于吗?真那么痛苦? 如果是,她便陪他一起吧…… 将没受伤那只脚放入水里,轻轻踩他脚上。 热热水波下,明显感到他脚一僵,而他眼神也似乎随之僵硬了…… 她暗暗好笑,脚轻轻拍打着水面,拍打着他脚背。 他初时身体僵硬,没有反应,后来,她越玩越欢,柔白小脚往他两只脚之间钻,就像一条白花花调皮小鱼。 他于是恼了,双脚夹住了她。水盆里,他黑,与她白如此分明,她纤细足形,好看弧状足弓,和他粗糙比起来,就如一件白玉雕琢艺术品。 他看得呆了,末了,嘀咕一句,“怎么有这么小脚……这么白……” 军营里都是大老粗,个个手长脚大,进集体宿舍去,还能闻到异味,所以脚这个东西,他们思维定势里就和汗、臭、肮脏等词无法分开,从没想过,脚也可以这么美,美得让人心跳不已,甚至热血沸腾……没错,看着她白皙美丽脚,他不由自主想起她身上皮肤了,亦是这般柔嫩莹白…… “首长说什么?”她明明听见了,故意问,眸子全是促狭笑。 他隐隐透着窘色,“没什么……你脚多大码?” “35。”她脚不大,且脚型好,无论穿什么鞋都极漂亮,每次和苗苗去买鞋,总能让苗苗羡慕嫉妒恨。 “太小了!”他皱着眉,不屑一顾样子,将自己脚和她并排放好,“才我一半!” “哪有?”首长太夸张了!她伸直了腿,脚抬离了水面,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她忽发奇想,用脚撩了水往他小腿上浇,白花花脚翘翘,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心里便忽然多了一只小爪子,他心口挠啊挠,挠得他心猿意马,眼前便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有她小脚…… “别闹!”他好不容易稳住心神,低呵。 她嘻嘻一笑,偏闹! 湿漉漉脚索性爬上了他小腿,上上下下滑动,柔滑脚底贴着他皮肤,撩得人心都颤了…… 她却偷着乐,看见首长隐忍地绷紧脸表情真好玩…… “还闹是吗?”他声音都变了,低沉中透着坚忍粗噶。 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他长臂一伸,她身体便离开了凳子,落入了他怀抱。 “啊——”完全没有准备,她忍不住一声惊呼,害怕摔倒地,立即抱住了他,双腿不知怎么分开,跨坐他身上…… 同时,因为首长用力过猛,动作太大,脚下盆子打翻,发出巨大声响。 糟了,水一定流了一地……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被他封住了唇。 一阵急切而用力地吮吻之后,他咬着她唇瓣,低哼,“欠收拾家伙!” “不是……水啊……”她一心惦记着这流了一厨房水,若被严庄知道了该怎么办? 只是,首长没准许她担心这个问题,按着她后脑勺,吻,愈深,愈浓…… 他舌带着他气息侵入瞬间,陶子只觉得脑子里“嗡”一响,便渐渐漂浮起来,如坠云雾…… 两人深吻里越沉越深,彼此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却猛然听得一声咳嗽响起,云端漂浮陶子隐约觉得是公公宁晋平声音,大惊,赶紧用力推他。 他总算放开了她唇,却依然抱着她怀里,陶子羞红了脸,回头便见公公沉着脸站门口,脸黑程度比她家首长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地上,棕红色水四处弥漫,药材撒了一地…… 她挣扎着想要下地来打扫厨房,她家首长却站起了身,连带着将她也抱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往厨房外走。 经过宁晋平身边时,他扔下一句,“你来打扫!”而后,便堂而皇之地去往卧室了…… 宁晋平站厨房门口傻了眼,这就是他儿子! 他是被厨房里响动惊醒,唯恐有什么事,严庄睡眠一贯很沉,此时酣睡得像个孩子,便没有叫醒她,自己过来看到底怎么回事,没想到却看到儿子和儿媳妇厨房里演这一出…… 演这一出也就罢了,把个厨房搞得一片狼藉还让他来打扫战场?他凭什么来给儿子收拾残局?他已经二十多年没做整理内务之类事了…… 气呼呼厨房门口站了半天,后却还是取了笤帚和拖把来…… 宁震谦卧室里,陶子一脸担心地掐他胳膊,“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将她放床上,自己随之覆身而上。 她胳膊撑两人之间,不让他靠近,“爸刚刚看见我们……那个那个了……怎么办……” 130第130章 注定 事实证明,晚上哪路神仙都睡着了,压根不管事,没人,不,没神听见她祈祷,首长大人这件事情上精力无穷…… 陶子觉得自己也该庆幸吧,至少首长对她身体是迷恋…… 他们之间频繁交流便是做这件爱做事。 也许于首长而言,十五天假期如此珍贵,一旦结束,便又是长长久久分离与饥渴,所以,一刻也不愿意浪费吧…… 她曾认为,即便他要只是她身体,她亦毫无保留无怨无悔地给他,如今,这想法仍然没有变辶。 毕竟,这是男女间亲密关系,世间只有她才有资格与他做这件事,这,已足够让她骄傲了…… 当一切风平浪静,灵魂依然天上飘,身体恰如一叶小舟,巨浪滔天颠沛流离之后,驶入宁静港湾,夜柔波里,轻轻荡漾,安定,而安宁。 她枕着他手臂,他另一只手缠绕她腰间,将她身体禁锢他掌控之中,背心贴着他胸膛,犹如贴着坚实大山,夜,从未如此安详…澌… 她合上眼睑,唇角弯着微笑弧度,入梦。今夜,定然好眠…… 他听着她均匀沉稳呼吸,知她已睡着。 低头埋首于她发间,属于她发香鼻端弥漫开来。 入睡后她,身体柔软如绵,唇角含着笑,仿似他怀抱是温暖摇篮,她可以放心放意地安枕无忧,一如当年小囡囡,一到他面前便卸下一切戒备,完全视他为可以依靠山。 每每思及此,便觉肩负重任,她是他囡囡,是他责任…… 可是,自己这样算不算欺负她?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她有这么强烈渴望?春节短暂相聚,初尝美好,那滋味便似身体里种下了毒,她离开后日子里不定时毒发,每每想到她,便会想起她曼妙身体,那些挤宿舍单人床上缠绵画面一幕幕不可抑制地脑海里一页页翻过,自控能力极强他,竟无数次恨不得立时插翅飞到她身边,将她压倒身下,甚至,很多次,他都梦里梦见她,而后,那一晚梦便会变得旖旎万千…… 军演结束,想到马上可以飞回她身边,强烈渴望又开始身体里膨胀,回家这一路上他都处于亢奋状态,反反复复心内涌动,依然是那些画面,那些冲动,只恨这旅途太远,他不能马上拥她入怀。 这些生理上冲动,让他觉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恶。 三十来岁禁/欲已久男人,果然血气方刚,确实需要一个女人了…… 他和她,算不算注定? 隔了数年时光,他需要一个妻子,需要一个女人时候,她竟然会出现他身旁,谁说这不是奇迹? 忽然想起了她曾经逼迫自己去学那首歌,隐约记得歌词有几句是这样: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这里,就是生命奇迹…… 心里某个地方觉得被一团温软包裹着,暖暖。 莫名地便感叹,幸好是她…… 若是另一个陌生女人,他真不知道,亦不能预见会是怎样一种生活…… 无论如何,是她了,是值得他珍惜她了…… 将胳膊收得紧,让她纤细温软身体紧密地和他相贴,睡意涌来,再不用被欲/望毒折磨,他亦可安睡了…… —————————————————————————————————————— 陶子很兴奋,今天首长没有出去! 可是也很担忧,家里能干什么呢?她真不想十几天假期白天黑夜都床上度过…… 而照现这情形看,首长完全有有这样打算和趋势。所谓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首长已经有蠢蠢欲动迹象了…… “首长!我们要不要做点有意义事?”她按住他手。 “嗯,说!”手依然她衣服内摸索,她肉捏起来怎么这么软?完全和他坚硬肌肉不一样…… “比如……游历祖国大好河山……” “想都别想!旅行已经退了!”他打断她,盯着她脚,光着雪白小脚丫儿刚喷了药,脚踝还是肿,就这样去跟着旅行团奔波?她是不想活了…… “不是!我意思是说……你就带我北京城里转转吧……让咱长点见识,积累点历史知识……”退而求其次,再说了,北京城她也不没能好好玩过呢。 “不行!老老实实呆家里!”他斩钉截铁拒绝。 “……那我们看片儿吧……你答应过陪我看……”只要不被他推倒,怎么着都好! “嗯,行!”他简短地回答,起身把电脑打开,然后又回到她身边,继续捏她肉。 陶子觉得自己要被他捏化了,“我们还是先去超市买点吃来,行吗?” 得把他牵出去溜一圈,让风把他吹冷些才行…… 他沉吟不语。 “好不好?”她掐着他手臂哀求,“我想出去透透气,家呆着,都闷死了……” “你昨晚不是才出去了?”他黑着脸反驳。 昨晚事……好不容易混过去了……还是不要再提了……她沉默下来。 “我去!要吃什么,说!”他终道。 她喜极,这样也好!马上道,“买些瓜子儿、薯片、杏仁……”说了一大堆之后,又补充,“还有,我们小区门口有一家奶茶店,再给我买一杯奶茶呗?” “写下来!”他拿出纸笔,搁她面前。 “好!”她乐滋滋地写了长长一串,交给他。 他穿上外套,打开门。 正好严庄过来了,正犹豫要不要敲门呢,可巧赶上,忙问,“桃桃,你前儿穿那件礼服呢?拿给我,我一起拿去洗。” 礼服…… 陶子脸上升起两朵红云,她该怎么交代?求助眼神抛向首长,他自己惹祸,可以自己承担责任么? 某人斜斜地看了她一眼,居然见死不救…… 131第131章 你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事业 陶子盯着屏幕,呆住了…… 这和她无关…… 真和她无关…… 首长不知怎么,居然点开了她浏览记录,她曾不小心点到限制级电影网站,被他点开了…… “不是……我真没看……真……”她一遍遍地强调着,表情诚实无比辶。 可首长脸上就写着三个字——“不相信”…… “首长!你说我有必要看那种网站吗?我又不是未婚少女?而且里面男优怎么比得上您?差太远了!看他们我不如看您……”她说着,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首长目光冷飕飕地扫过来…… “他们哪方面不如我?”首长声音冷…澌… 陶子有种风萧萧易水寒悲壮感,背心寒意侵袭,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问题不能回答,真不能回答了…… “你没看过怎么知道不如我?”首长继续把问题挑明了逼问,面如寒霜。 “我……真没看过……我就是猜……猜……”陶子舔了舔唇瓣,因为紧张,口加渴了,好像中了团长圈套…… “猜?”首长阴沉着脸,弃了电脑,朝她走来。 她闻到了危险气息,慢慢向后缩,“首长……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说没我好看吗……”他一步步逼近,眸子里是一抹罕见戾气,“让你看个够……” “首长!不要!”她双手撑着他,昨晚一夜压榨,她现还是全身酸软。 他握着她手臂,轻松便将她压倒,语气又狠又重,“免得我不家时候你不老实!” “我没有不老实!我乖乖……”她灵机一动,道,“首长不放心话,时时把我栓身边呗!” 听闻此言,他动作停了下来,直直地凝视着她眼睛。 这样目光里,她忽然变得不自信,垂下眼睑来,暗暗责备自己,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再一次提出这个不能提话题?云南,是属于他和芊琪…… “当我没说……”“你不怕苦吗?” 两人竟然异口同声。 陶子惊讶地凝视上方他,他乌黑眸子夜一般深邃,可是,他刚才说什么?他是答应了吗?惊喜交加,她忘了形,抱着他,他唇上用力一吻,“不怕!一点也不怕!” 已经被她偷袭成习惯了…… 他看着身下这个双眼发亮人儿,她惊喜和笑容如此自然,就如那年他对她说,囡囡,你来北京,我带去玩好玩儿,带你吃烤鸭时一样,她亦是这般眨着闪闪发亮眼睛,问他,“真吗?糖糖哥……” 那些年少时英雄主义如此稚嫩,稚嫩到一些话初衷只是信口开河无心之言,却不曾想会遇上她这般认真期待眼神,认真得让他心惊,以致再不敢胡言乱语,凡事必先考虑自己是否能做到…… 然而,终,他还是失言了…… 她十六岁那年,他失去了她消息…… 他说过会等她来北京,会带她去故宫,去长城,去逛胡同,会带她吃好多好吃东西…… 可是,他却食言了。 而她,却始终没有忘记那些儿时傻话吗?终于还是来到了北京,背井离乡,独自漂泊,这一路,她一个爱哭鬼,走得有多艰辛? 只是,她来了,他却不了…… 心里某个地方酸酸软软地痛,他傻囡囡,怎么就这么傻? “首长?”陶子不知他想什么,只觉他表情很奇怪。她和他隔得如此之近,近得能看见他幽深黑瞳里自己影子,就瞳影深处,有点点柔光闪动……这样他,好奇怪…… 他眼神微微一晃,从思忖中清醒,心底深处疼痛地方依然酸楚,情不自禁收紧了怀抱,轻吻她额头,“那儿没有大商场,没有繁华都市,没有时尚生活,只有看不完大山,日复一日单调日子,只有寂寞、无聊和艰苦,你都不怕吗?”要知道,那样环境里长长久久地住下去,和去度几天假感觉是完全不同。 陶子怔怔地看着他,忽而笑了,仿佛他说这些话是大笑话…… “可是……那儿有你啊……”这难道还不够吗?她睁着明亮眼睛看着他。 他心里顿时如同堵上了一团棉花,软软,暖暖,涨着疼,“傻瓜……你还要放弃你喜爱工作,你事业……” 她固执地看着他,倔强而认真,“你,就是我这一生重要事业啊……” 他低头凝视着她,良久…… 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死死拉住他不准他上车小囡囡,哭着喊着要“糖糖哥”…… 蓦地,低下头来,那一刻,很想吻她…… 所以,他吻了…… 仅仅只是吻而已,或暴风骤雨,或缠绵不休…… “那就……跟我走吧……”后,他她耳边低语。 那个下午,到底还是没能看完一部完整电影。 陶子发誓,她要痛改前非,从此之后改邪归正,再不窝被窝里看片了! 话说一个人窝被窝里看片那叫温暖,两个人窝被窝里看片那叫勾搭成奸…… 明明看是一部小清文艺片,一点儿h镜头也没有,为什么团长看了会如此激动呢?陶子努力抗争时候他还说啥“这电影看了让他想……” 陶子怎么也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干干净净影片看了也会有想法? 琢磨了半天,才听他补充一句,“太没趣,所以找点有意义事做……” 团长逻辑就是这么令人费解啊……不过,好像令人费解是团长精力,是用不完吗?何止通宵达旦,现这样,叫日以继夜了…… 她决定,下一次看片一定要看首长喜欢看,要让他觉得有趣…… 不过,今天这一个下午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达成随军心愿!可以和首长双宿双飞了!好想念那连绵不绝大山,那高原澄澈天空,还有那些质朴热心肠可爱人儿,余嫂,政委,虎子,小海,你们还好吗? 132第132章 珍爱生命,远离卧室 后来,宁晋平回来,严庄跟自家老头提起此事。 ;宁晋平不解了,“你不是就盼着儿子娶媳妇儿吗?如今媳妇儿有了,你倒要当那王母娘娘,把他俩牛郎织女似分开了?” “哟!你还知道牛郎织女故事呢?”严庄嘲笑老公木讷,“我还以为你一辈子只懂得枪啊炮啊!” 宁晋平被媳妇嘲笑了一辈子,早已习惯,只默不出声地坐下。 严庄立即递上手里给他茶,同时将他脱下外套接过,挂了起来。这一系列动作,已经做了几十年,早已默契成自然,若有一天,他回来没有人给他递上这被茶,而她手中亦空空,没有可以接外套,生活是否便会是另一种颜色辶? 严庄回头一笑,透着几分狡黠,“你发现没?儿子对这个媳妇儿越来越上心了?” “嗯!”老宁同志想起厨房里看到那一幕,闷声回答,“你不就希望这样吗?” “可我希望儿子回来!”严庄几许得意地笑,“有了这个媳妇儿北京牵着线,你那倔木头儿子就像一只外风筝,有了羁绊,飘飘忽忽,再飞不久!等时机一成熟,我就叫儿媳妇收线!把你儿子给拽回来!澌” 宁晋平听着自个媳妇儿如意算盘,表情依然绷着,眼里却透出丝丝温柔来,“就数你心眼多!谁也玩不过你!” “难道你想让儿子把桃桃带到云南去,他俩云南扎了根儿?”严庄瞪了自家老头一眼,他身边坐下。 也无须她多言,宁晋平便放下杯子,两手搭她肩膀,力道恰到好处地给她揉捏,话题也从儿子身上转移,“又疼了?” “还好……轻点儿……”严庄皱着眉,脸上浮现既痛苦又舒服表情。 “你啊!就爱忙乎!不能好好休息吗?明儿起,给我家呆着!”宁晋平黑沉了脸,训斥。 严庄笑了笑,这个男人,这辈子都是这样,部队里发号施令惯了,家里就连关心她话,也是用军令式方式说出来。满目柔情地嗔了他一眼,“你知道啥?这毛病就得多活动!越闲着,越疼!” “就你知道!”老宁同志眼神加严厉。 严庄只是微笑,眉目间几许娇柔。纵然时光变迁,容颜改,自己深爱男人面前,依然是数年前他疼着宠着呵护着宝贝女人…… 他目光亦渐渐柔和,不再言语,只是熟练地帮她按摩着肩膀。 记不起是哪一年,她肩膀开始疼痛,用了好些法子也不能根治,每年总会犯那么两次,他军戎半生,辉煌数度,却独独对妻子这痛苦无能为力,这让他懊恼又心疼,唯一能做,便是她疼痛时候给她按摩,减少她痛苦。这一按,一不小心就按了二十几年了…… “今年钱给了吗?”他忽想起了什么,问。 其实,严庄是十分能干女人。年轻时,他一心扑部队上,家里家外全是严庄一人打理。无论她自己事业,还是宁家各家各族关系,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从不需他操心,独独这件事,他会记得过问…… “嗯,给了。”严庄答道,“其实这些年小震也都给……” “应该!”宁晋平果断地道,“我们宁家欠他们!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回来!” 严庄也叹了声气,“是啊……我有时真希望时光能倒流,回到那一年,把一切都改变……早知如此,我宁愿……哎……” 见妻子伤感,宁晋平又道,“算了,过去已经过去了,我们只能能力补偿……” 严庄没吭声了,良久,才默默点头,“上回买给他们车,起初他们不肯接受,现算是收下了……” 宁晋平表示赞同,“嗯,有个车给他们方便很多,你考虑得很周到,越野车对他们来说坐着舒服。” 每次提起这个话题,气氛都是沉重,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严庄唯一庆幸是,儿子终于结婚了,这个儿媳妇也还让人满意,只希望两人点有个孩子,一切,便都尘埃落定了…… —————————————————————————————— 十五天假期,陶子一天一天地数,转眼又过了三天…… 这足不出户三天里,陶子怎么觉得一大半时间都是床上度过?她从来没觉得团长如此黏人过,只要两人单独一起,他手就没离开过自己身体,就算不办事儿,也是揉揉捏捏,要么就抱着她一阵深吻,折腾得她几乎不敢和他单独一块儿了…… 重要是,她多想抽空给苗苗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到底怎样了,也抽不出时间来,后,只能以上卫生间为借口和苗苗发了一通短信,得知她一切都好之后才算放了心。 她也曾尝试着问团长,有什么娱乐爱好没有? 比如看看书?弹弹琴?做点有意义事…… 可团长告诉他,搏击……兵法……拆枪…… 陶子唇角抽搐,无论哪一项都不是她能陪…… 搏击?她不想当沙袋…… 兵法?她一窍不通…… 拆枪?她怕自己被他给拆喽…… 后,团长说,会打篮球…… 可是,总不能她一边看着,他一个人给她表演吧? 其实,她知道他有一个爱好,就是摄影…… 他书柜里,放着一架专业照相机…… 看到这架相机,她就会想起那张照片,还有照片背面文字:宝贝急着去吃红豆冰,不肯拍…… 可见,他是给芊琪拍了多少照片,多到芊琪当模特儿都当腻了,如果换成她,亲爱糖糖哥给她拍照,她不知会多欢喜…… 可是,她不能提这个爱好。 人,都有个奇怪心理。受了重大打击以后,总会戒掉某个习惯或者爱好。而芊琪走后他,戒掉便是摄影这个爱好吧…… 这架相机,至少书柜里躺了八年了,除了打扫卫生阿姨,再不曾有人碰过…… 133第133章 陶子,桃子…… 北京天空,从未如此蔚蓝;北京空气,亦从未如此清。 微风过处,花香暗浮,几日不出门,春脚步,便如此急切了吗?春天,是真来到了…… 站故宫太和殿台阶上,脚下是可以容纳七万人太和殿广场,头顶是比宫殿广阔无垠天空,身边是心心念念惦记了二十年人,陶子心,刹那间被填得满满,眼里世界却空了起来,熙熙攘攘游人仿若不存了一般,这个世界只有他,他高大身躯,冷峻面容,是她能仰望到好风景…… 只是,他凝眉沉思着什么呢?目光始终盯着前方,仿佛看到了很远很远地方,远到穿越了时空,穿越了人群,望到是她视线所不能及之处吗? 不知为何,心里涌起淡淡悲凉。 她不怕他发怒,不怕他黑脸,独独怕他放空了视线……怕他看到风景里,微笑那个人不是自己…辶… 她要把他首长拉回来! 含笑轻轻拽了拽他衣角,小声问,“首长,好想这里写上桃桃到此一游……” 思绪飘远某首长显然被她给震惊,立马回了神,脸上乌云顿现,“你傻还是疯?不行!澌” 陶子微微一笑,狡黠闪过,“啪”地立正站好,敬了个军礼,“是!首长!小桃子遵旨!” 他皱起眉来,这都什么跟什么? “活宝!”轻声低斥了一句。 陶子眯着眼呵呵直笑,“谢首长夸奖!” 宁震谦微愣,后摇头,迈步继续上台阶,融入太和殿人/流里。 她正要追上去,微风一吹,陶子只觉得头顶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低头寻觅,却见脚边有一颗菩提子,不,紧接着又掉落好几颗。 她略觉奇怪,曾经看过有关故宫介绍,这太和殿广场可是无花无树,唯有英华殿才有菩提树,这菩提子是哪里来? 身边游人脚步匆匆,好几次都有人差点踩到菩提子了,也许是受“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那个偈子影响,她对于菩提总有一种朝圣般珍崇,恐别人踩坏了这些她看来颇具灵气菩提子,当即蹲下来拾捡。 差不多都捡起来之后,眼前多了一双男式鞋。 很考究鞋子,面料极好裤管,仅凭这,便可推断此人不俗。 “又是你?”头顶响起一个熟悉男声。 是他。 对于声音有独特记忆能力她想起来了,这声音主人是骆东勤…… 举目一看,果然是他。 今天他一身休闲,米色系外套,柔软面料,极是随意慵懒,恰逢天气晴好,金色暖阳投射他身上,给儒雅清俊他增了几分洒脱和阳光。 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你喜欢菩提子?”他突兀地问道。 原来他看见自己捡菩提了…… 她再次点头,“是。”简简单单言语,并不想和不熟识人太多交流,说完便欲离开,首长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 “等等!”骆东勤叫住了她。 “嗯?”她诧异地看着他。第一次遇上他,是餐厅洗手间,那时觉得佩戴劳力士他是个庸俗暴发户二代花花公子,并无好印象;后来,却感觉他并非她所想象那种人,修养颇佳,待人亦有距离感。只是,从未去深思他是怎样人,因为,她唯一要琢磨男人只是宁震谦而已。 “可以……知道你名字吗?”莫名,骆东勤问了这一句。 “陶子。”她稍作犹豫后告诉了他。 “桃子?”他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是,陶子。” 他笑了,白皙面容阳光下甚是好看,也许,这只是个小名吧,人家并不愿把真名告诉他。桃子,他默默念着这两个字,无端联想到了一个词——粉面桃腮,就如她现模样一般,倒是很适合她名字。 “你好,桃子。关于这菩提子……” “你干什么?!” 骆东勤话还没说完,突如其来呵斥声便打断了他话,那个黑黑臭脾气男人出现她身边。 “是你?”宁震谦认出了和自己媳妇儿说话男人。 “是我。”骆东勤微微一笑,极具涵养。 两个人男人再一次对视,一个严肃,一个含笑,一个剑拔弩张,一个清俊淡然。 “走吧!”宁震谦脸已经很黑了,低头对她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陶子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上,追上他时不由自主回头望,却见骆东勤依然站汉白玉栏杆旁,朝着她方向微微地笑,见她回头,竟举起了手,向她示意。 “还回头?!”某团长正盛怒之中,观察力无比敏捷,见自己媳妇儿竟然一副依依不舍样子,好不容易克制怒火就要爆发了! 她哆嗦了一下,到了现,她已经积累了一些经验,基本能区分首长什么时候是真怒,什么时候是假怒,什么时候他黑脸是无害,什么时候又是再触怒不得。 比如现,绝对不要再惹他了,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她再不敢回头,老老实实跟上,把菩提子揣进了口袋里,随着他往故宫深处走去。 骆东勤望着她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他话没能说完,其实他想说是,这菩提子是他掉…… 他有一串菩提子佛珠手串,于他而言很重要手串,他戴了许多年了。 佛珠这物件,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当年赠予他佛珠人曾对他言,见佛珠便如见了她一般,勿再惦念,勿需难过,佛珠伴他一世,便是她伴他一世。 他从没曾想过,这串菩提会这样轻轻易易地就断裂了。 不过于人潮涌动中举手拂了拂自己乱发,佛珠便断开,而他尚不自知,仍然往前走,隐约觉得袖口不适,举起手来一看,才发现使他不适是断开线头,戳着他手腕,而菩提子,已经掉了好几颗,他袖子里面,亦落有几颗。 134第134章 正是人间四月天 和往常不同,宁首长虽然很生气,脸也沉得很难看,可是走得并不,陶子不必像从前那样小跑着去追。 是因为故宫人太多,所以走不吗?应该是吧…… 慢慢地跟着他故宫人海里穿行,陶子边走边偷看他脸色。可他知道她偷看他吗?以他特种大队长敏锐性,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如果知道,为什么一直黑着脸,就连看她一眼也不愿? 这一回好像玩大了,不知要怎样才能哄得团长开心了…… 她默默摇头低叹。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乾清宫,那叫一个人山人海,乾清宫大门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争着一睹那块写有“正大光明”四字牌匾,还有牌匾下尊贵御座辶。 来故宫如果没看到乾清宫全貌,那就是白来了! 陶子好不容易挤到大门口,眼前依然是层层人墙,再挤不到前面去,无奈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可她身高……真让人着急了……人家这冲锋陷阵,大多是牛高马大爷们,只有她,一个小女子人堆里被人推来推去…… 首长呢?她不敢奢望一身军威首长大人会帮她做这样无聊事……再说了……首长确无敌……可首长威武是用来对付坏人……不适用来对付人民群众给她抢地盘…澌… 眼看前面一排排高个子把相机举到空中才能拍得到里面照片,她一只小鹌鹑纵然蹦了又蹦还是还是一无所获…… 低头看着手机里照片,要么模糊不清,要么拍到就是别人手,终只能沮丧地选择放弃,默默退出人群。 人群外围,垂头丧气她一头撞上一堵肉墙,熟悉气息迎面扑来,她知道是他,摸着额头索性就赖了他胸口不动,心里默默念着:首长可以不生气了么?可以不生气了么? 只是,这个怀抱却迅速抽离,退到了离她半尺远地方。 穿着平底鞋她,平视只能看到他胸口,看不见他表情,亦不敢看,只唇瓣微扁,点点委屈流露,首长大人还生气啊…… 蓦地,却见他身体突然矮了下去。 “上来!”冷硬命令响起。 陶子怔怔地看着这个蹲自己面前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点啊!”他不耐烦地指了指自己肩膀。 陶子心里如一片阳光豁然照亮,眼前世界顿时金光闪闪起来,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她爬到他肩膀上去吗?这个……她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一定是…… “那个……我……”她犹豫着,不敢轻举妄动。 “不上来算了!”他黑着脸准备站起。 “啊!”原来她没理解错!他真是要让她爬上他肩膀啊!哇塞!踩首长头上哦!太不可思议了!“不不不!我来!来啊!” 她心花怒放,往前跨一步,就准备抱住他头骑上去。 咦,可是这样姿势好奇怪…… “后面去!笨!”某首长耐心已经到极限了!而且,这件事本身已经足够丢人! “呵呵呵呵……”她只剩傻笑份了,真是高兴糊涂了……赶紧绕到他身后,揪住他耳朵,跨骑他肩膀上。 他两只手分别握住了她两只小腿,待她坐稳后,站了起来。 陶子差点兴奋地叫起来了!视线从不曾如此开阔!之前她眼前挡住她视线那些臭老爷们,全都成了小矮人!乾清宫里华丽陈设一览无余!她举着手机一阵狂拍。从乾清宫,到她视线范围所及故宫风景,数落入她镜头里。 虽然她所拍出来图片和宣传画上效果无法比拟,可是自己亲手拍却有着画报所不具备亲和感,这才是她眼中故宫啊!不,应该是她踩首长肩膀上看到故宫! 她没有看见周围有多少艳羡奇怪惊讶目光注视着他们,没有看见首长大人脸已经窘迫到了何种程度。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原本是形容泰山句子,却莫名其妙地,此刻跳入她脑海里。 他用肩膀为她撑起世界,是她见过美丽风景,她从此以后人生里都不会再有一个时刻会超越此刻。 她不知道古时帝王站紫禁城顶端是怎样一种高高上感觉,也不知道坐乾清宫里那张龙椅上,天下帝王眼里又是如何渺小如尘,唯一知道是,此时此刻,即便用整个天下来和她交换这一短暂瞬间,她亦是不愿…… 没有人会知道,她生命里有多少缺失。 小时候,眼睁睁看着村里别小孩骑爸爸肩膀上,心里都充满了艳羡。她没有父亲,爷爷身体不好,她从不曾有过那样经历。骑爸爸肩膀上,一定是非常幸福吧……因为那些小朋友都笑得合不拢嘴……只是,她这辈子永远也体会不到了…… 她向来是有分寸善于自控孩子,没有希望得到东西,便不放纵自己去想。不想,不渴望,便不会有失落,一如十年来她心里糖糖哥,掩埋她心底深处十年,不曾与他重逢日子里,她坚忍着不去挖掘,正是这样,她才可以这许多年里过得开开心心。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掩埋一个梦想,就必定要心里挖一个坑,埋多了,整颗心也被挖得坑坑洼洼,就像一只蜂巢,风过时候,会响起呜呜回声,凉风嗖嗖,穿心穿肺…… 而现,她于奔三路上不可逆转地狂奔疾行时候,他竟然就这样不动声色地为她堵上了一个洞,补上了一个坑,圆了她儿时早已放弃梦想么…… 其实,自重逢到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给她补上多少个坑了呢?怀旧熏肉、八瓣格桑花、不再孤单除夕、小鹌鹑温暖树洞…… 她心,恍恍惚惚,竟是一点一点被填满了么? 135第135章 首长也有害怕的? “疯子!”首长沉着脸,一把推开她,走了,转身间,眼里却是一抹温柔,不经意划过。 陶子扬扬眉,整理了一下导游仪,默默跟上。 出乾清宫,经交泰殿,便是坤宁宫了。 看清宫剧看多了人,知道这里是皇后住地方,可是却从不知道原来坤宁宫离乾清宫这么近,说白了,皇帝和皇后就住一个大四合院儿里,古代那样勾心斗角争宠环境里,皇后不是夜夜看着自己男人去别四合院会二奶三奶n奶?又或者,真如史上说述,接受圣宠女人用被子卷了来,就乾清宫内承恩?那于皇后而言,岂不是看着乾清宫烛灭便心如刀割?可是,乾清宫晚上熄灯吗? 怀着对皇后深切同情,她追着首长问,“首长,你说皇帝宠幸妃子时候关灯吗?辶” 首长眉顿时揪紧。 “首长!首长你说啊……”某桃不知死活,一副对历史极度负责态度询问。 首长脸这回不是黑了,而是绿了……“青天白日,你就不能想点儿正经东西?澌” 正经?首长还真是正经……首长,你要正经到底啊…… 她不屑地扁扁嘴,低声叹道,“我只是替古代女人不值罢了,三宫六院,粉黛三千,你说一个男人心里到底能装下多少女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震谦脚步微微一顿,心里莫名慌了慌,不由自主侧目看了她一眼,未见她有任何异常,才平静了心气,继续走。 “哎……皇后可怜啊,亲眼看着自己男人夜夜和别女人你侬我侬,你说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幽幽叹息。 不过,这只是她自己感慨罢了,这个问题,并不需要人来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支持皇后!坚决支持原配!男人都不是东西!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某人眼皮跳了跳…… 陶子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个男人,马上改口,“不是,首长……我是说男人……不是说你……” “……”首长瞪着她,这叫什么话?原来他不是男人? 首长眼里寒光射得她凉飕飕,“不是……我是说……” 说啥说?首长又走远了…… 几乎用了大半天时间,才把故宫游玩,还有好些地方没去,否则,不知一天够不够。 从神武门出来,陶子累得够呛,也饿得够呛,她没忘记逛胡同吃小吃这一伟大任务。 “再回王府井!”他简短地道。 “不要!那不都是诳游客吗?我要吃地道北京小吃!要逛胡同!”王府井那条街不知陪苗苗逛过多少次了,地皮被她俩踩薄了…… 他盯着她脚,沉着脸不语。 陶子琢磨着,这是考虑她脚还能不能走吗? “能!你看!”她跳着给他看。 沉默了半晌,他才说,“那走吧!” 并没有开车出来,两人坐了辆出租,去了护国寺。 来北京这么多年,陶子除了陪苗苗逛街,还真没游过北京,对于哪儿有好吃好玩,完全不了解,上车后问,“这是北京有名当地小吃街吗?” 他略略沉默,目光变得深长,“我只知道这里。” “你以前去过?”她随口问道, 而他,却不语了…… 是,曾经去过,只不过仅仅也只去过一次而已。 作为土生土长北京人,对于这些传统小吃并不热衷,何况,他是男人,对于吃没啥爱好,所以北京哪儿有好吃,哪里小吃地道,他了解也和外地游客差不多。 之所以知道护国寺,还是仅有一次,陪芊琪去体验老北京,那也是很多年前事了…… 仍然记得,那次护国寺之行,芊琪并不满意,走了一半就打道回府了,因为说实话,那些豆汁儿、豌豆黄、炸糕、焦圈什么,并不合年轻人口味,中外美食汇集当今,实已经算不上美味,想到年少时曾拿这来哄小囡囡,委实幼稚。 陶子早已习惯了他沉默,虽然心思细密她对他此时沉默有种别样敏感,但她只是微微一笑,选择了忽略。 十五天假期,只争朝夕,一定,一定,不做自寻烦恼女子…… 走进小吃街,他发现这里还是和从前不一样了,那条仅仅只是老北京怀旧小街,聚集了许多其它地区特色小吃。他心里,他一直还以为这里是老北京一个缩影,虽然不如故宫金碧辉煌,不如王府井繁华热闹,但却有着它本身静谧魅力,虽然芊琪不喜欢,但他倒觉得走入这一段,浮躁心会沉寂下来。 不得不承认,岁月是件奇妙武器,将某些美好质朴曾经包装上华丽外衣,倒是绚丽多姿了,只是他却再认不出它本来模样,甚至怀疑,他记得初,真是这般吗? 一家清真店前,情不自禁驻足。 心口某处,紧紧地缩了一下,这里,便是当初他和芊琪吃过小吃地方。 “清真小吃?应该很地道啊!进去看看!”陶子已先一步跨进了小店。 其实他并没有再次跨入这家店打算,但是,看着她欢蹦跳背影,他没有了选择。 她真很欢乐,各种吃食前穿梭,不时回过头来问他,这个好不好吃,那个好不好吃,兴奋得像孩子。 他找了个座儿坐下,内心涌出一股苍老感,还能笑着,跳着,真好…… 她买了一大堆东西,开开心心地全部堆他面前,而后不死心,又去买了一碗豆汁儿来,浓烈怪味儿飘荡鼻端,他下意识地皱了眉…… 豆汁儿……他恨喝东西…… “这就是传说中豆汁儿啊!闻起来怪怪,可能跟臭豆腐差不多吧,闻起来臭,吃起来香,首长,你说是吗?”她极是兴奋,小脸通红,鼻尖上凝着细细汗珠。 莫名,他心里冒出一种冲动,想给她把那些汗珠给擦了,手差点伸出去了,又缩了回来,见她一脸期待地等着自己回答,晶亮眼睛纯澈得没有一丝杂质,不知为何,就想逗她一逗,“是啊!很好喝!特好喝!” 136第136章 红围巾的主人 从故宫到颐和园,从圆明园到清华,从朱红城墙根到古朴四合院,他们足迹,终于渐渐踏遍京城每一寸土地,陶子心中那个梦想圆,缺口又小了几分。 每日里和他满城转悠,总是她绕着他小跑,绕着他跳,绕着他笑,而他,常常是木桩似杵着,不苟言笑。间或,会捉弄他玩,看着他僵硬脸破冰,她会笑得开心。 不过,谁说这不是人间美好事?她想起了那些话,她笑着闹着,他看着守着,就这样直到白头…… 若是这样,便已足够…… 又是一日暮色初染,两人游玩结束,遍寻着吃饭地方辶。 按团长说法,他对吃不挑,而陶子不喜那些高档酒店奢华拘束,两个人晚餐,就该大块吃肉,随意自然。 首长对去哪儿吃饭这个问题摇头表示无能时候,陶子终决定,去她和苗苗据点——那家火锅店!好像许久没去了呢…… 当出租车载着他们离火锅店越来越近,宁震谦脸色也悄悄起了变化澌。 陶子看眼里,心中也是突一跳。她来这里初衷,还真不是为了某个原因……可是现,好像没有退路了…… 车,火锅店门口停下,宁震谦笔直地坐着,极少见地神游了…… 陶子付了车钱,开门,自己先下了车。 他此时才反应过来,掏口袋准备给司机钱。 陶子站车外,轻轻说了声,“给过了……” “哦,是吗?”他低着头,略略掩饰自己尴尬,亦下车,仿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怎么来这里?” “首长来过这里吗?”陶子笑问。 他面色有些僵,不自然地答,“北京有多大?我基本都去过。” 陶子笑而不语,拉着他往火锅店里走。 而他,往前走了几大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手…… 她伸出手空中僵持了一会儿,放落,手心空空,心里某地方也像有风拂过一样,凉凉…… 他背影已经消失火锅店内,她低头轻笑了一会儿,亦进了店。 他正问老板娘,有没有包间。 可惜是,生意这么好小火锅店,这吃饭高峰期怎么还会有包间? 陶子有些理解他,便走到他身边,指着里面座位道,“去那边坐吧!” 老板娘见是她,有些惊讶,“今天不坐老座位了?” 她笑,“不了……” 宁震谦已转身往座位走去,老板娘拉住她问,“不是上次那个了呀?这个也不错!” 陶子窘死…… 老板娘不知道宁震谦听力出奇好啊……但愿他没听到……没听到…… 入了座,宁震谦面对大门,而她,则坐他对面。 老板娘才把碗筷摆好,点了菜离开,便有冷幽幽声音响起,“上次是哪个?怎么不错?” “……”陶子无语,人品不好点儿背就是这样,喝水都会塞牙缝么? 寻思着怎么蒙混过关,却见他看着大门口方向,眼神一顿,明显震惊了…… 顺着他目光,陶子回头一看,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门口那风***着春风满面走进来不是章之黎吗? 话说她上回请章之黎吃饭时,他还是第一次来吃,难不成吃了一回便爱上了这里不成? 还有,首长看见章之黎有必要这种反应吗?好像很害怕似,他从前见章之黎也没见他怕过啊…… 正当她充满疑惑时候,章之黎看见了他们,笑着挥手打招呼,“宁子!” 然后便朝他们走过来。 陶子发现,宁震谦大黑脸居然破天荒变成了灰白色…… 呵……这到底是怎么了? 章之黎走到了他们桌前,而另一个声音充满惊喜地响起,“哟,真是小震啊!我远看着就觉得像,还不敢认呢!” 陶子这才发现,跟着章之黎一起走过来还有两位老人,一男一女,穿着还算考究,看情形像是夫妻,说话是那位女,头发白了大半,比男看起来老许多,可却围了一条红色纱巾。 她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宁震谦去年回家时车后座上留下红色羊毛围巾……它们是同一个主人吗? 宁震谦站起来招呼他们,请他们入座,态度十分恭敬,至少陶子从未见他对人如此,他领导面前没有,严庄和宁晋平面前也没有…… 那女笑嘻嘻宁震谦搀扶下入座,同时看见了坐一边儿陶子,脸色立刻变得发白,说话嘴唇都是哆嗦,“小震……这位是……你女朋友?” 宁震谦表情一滞,看了眼陶子,眼眸里闪过从未有过慌乱,而后,竟然迟疑着说了句,“不是……” 刹那间,陶子只听见“轰”一声,有什么东西心里坍塌了…… 他对面,她看着他轻轻地笑,眼里雾气升腾,没错,不是……她怎么是他女朋友?她是他老婆啊不是吗?如果她没有记错话,他们本本是两人亲自去民政局领,上面印章也是千真万确,绝不是非法买来地下假证啊……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不堪,于他而言,竟然拿不出手么?还是,因为其它? 身边座位忽然多了一个人,是章之黎坐了下来,而且顺手搂住了她肩膀,笑着说,“阿姨,她怎么会是小震女朋友?她是我未婚妻!今儿我就是要给你们二老惊喜,一是小震回来了,二是我要结婚了!” “真吗?”那女听了十分高兴,“你啊,是真该结婚了!这小姑娘我瞅瞅,嗯……还真是好面相,哎,老头儿,我们怎么也得给个见面礼!啊!掏红包!” 陶子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宁震谦微笑。 她分明看见宁震谦目光杀气腾腾,直盯着章之黎搭她肩膀手上,可他却一声不吭…… 呵…… 她越来越想笑,眼下这场景是多么好笑啊! 她丈夫就坐对面,而她却将以另一个男人未婚妻身份接受两个莫名其妙之人红包…… 137第137章 你让他动了你? 她看了眼后视镜,可不是章之黎那辆***包车吗? “别管,你开你!”又不是演电视剧,难道要上演一出塞车戏码? 司机笑道,“何必呢?放着舒舒服服几百万名车不坐,要坐我这小现代!小年轻吵吵架,他追一追,你跑一跑,意思意思就得了,别太较真了。 ” 陶子笑了笑,算是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打算闭上眼继续养神,包里手机却响了起来,雄壮地唱着“咱当兵人,就是不一样……辶”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生日那天,她坐播音室里,他电话打来,别扭而生硬地给她点一首歌,害得她整整一天脑子里都自动单曲循环“咱当兵人……” 她没有接,可那歌声一声比一声高亢,伴随着手机震动,震颤着她心,震得她心乱如麻。 烦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来,来电之人却是苗苗澌。 或许,一个靠谱闺蜜比一份不靠谱爱情加让人暖心,陶子此刻唯一想做事,就是抱着苗苗大哭一场…… “苗苗……”她哽咽着叫了一声,手机里传来那端声响,很闹,音乐声很大,不知苗苗哪里。 “桃桃……桃桃……”苗苗声音有些朦胧醉意,“桃桃……我要走了……” 陶子大惊,自己不暂且搁置了一边,急问,“苗苗?你怎么回事?到底什么意思?你哪里?我马上来!” “……三里屯酒吧……你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苗苗声音愈加飘渺起来。 陶子急疯了!这妞儿到底出了什么事?她们俩可是从来不去酒吧!即便有什么烦心事,也总是火锅店几瓶啤酒一锅麻辣就解决了,如今定是遇上过不去坎儿了! 问明了酒吧名字之后,她让司机改道,火急火燎催着司机往三里屯赶,一路只嫌司机开得慢。 司机被她催得头疼,指指后面,“就北京这交通,我得能啊!你就算坐后面那车,也就我这速度!不定还不如我呢!” 陶子瞟了一眼,章之黎车竟然还跟着…… 也知司机为难,不再催,只是心急如焚。 忧急中,手机再次响了,她以为又是苗苗,看也没看就接了,“我马上就来了!等我!” 那边,却没有嘈杂音乐,反而是短暂寂静,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便响起了熟悉声音,“你要去哪里?” 是他…… 不是陪着他“爸妈”吃饭吗?还有空闲给她打电话? 他面前,她第一次沉默,没有笑,没有闹,没有说话…… 其实小鹌鹑是很累,围着树哥哥跳,围着树哥哥笑,树哥哥究竟要多久才肯低头看一看树根下小鹌鹑呢?她真怕,小鹌鹑还等不到树哥哥把树洞家建好,就已经累死了…… “你哪?”听不到她回答,那边又传来他急切追问。 听着他声音,巨大压迫感袭来,她紧紧握着手机,盯着前方景色飞往后掠过,喉咙如被人掐住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难受,很难受…… “听着,你先回家!我很就回来!别到处乱跑!”他语气很迫切,如急行军前军令。 她微微合了合眼睛,而后缓缓,无力,掐断了电话…… 后,依稀还听见他说:听见没有!回答我!先回答我一声…… 她没有回答…… 手指用力地按电源键上,一阵音乐声之后,屏幕陷入长久黑暗…… 心,也骤然间裂开了一个巨大黑洞一般,大得她投进全部疼痛也填不满…… 终于到了三里屯,她却呆坐座椅上,浑然未觉。 “姑娘,到了。”司机觉得奇怪,刚才还一个劲儿地催,这会儿怎么坐着不动了? 陶子这才回神,下了车,直奔苗苗所说酒吧。 一进门,便听见震耳欲聋音乐声,昏暗灯光下她细细搜索着苗苗身影,终于一个黑暗角落找到了她,已经喝得七七八八了,还捧着酒瓶子不放,头发散乱着,一脸憔悴。 “苗苗!”她一把抢去苗苗酒瓶,心里如刀割一般痛,为这样苗苗,也为她自己…… 苗苗醉眼迷离,发现是她,便呵呵地笑了,“桃儿,你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为什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陶子心痛地将她搂进怀里。 “别!别啊……这儿是什么地方?搂搂抱抱,等下别人以为我们是蕾丝……”苗苗还没醉迷糊,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 陶子却无端地心痛如绞,紧地抱住了苗苗,“蕾丝就蕾丝!没啥大不了……” “你怎么了呀?这么肉麻!”苗苗抱着她笑,“你个臭丫头,想害我呢?自己嫁了心中黑马王子,就想妨碍我找帅哥?去去去!就算是蕾丝,姐姐我也是男女通吃!” 说着,她还摸了一把陶子胸,一副占她便宜样子。 这才是正常苗苗啊! 听着苗苗这么说话,陶子心里才稍稍安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之前说得那么恐怖?被你吓死了!” 苗苗撑着胳膊,看着陶子笑,笑容心酸而决绝,“桃儿,我辞职了,打算离开北京。” “为什么?”陶子心瞬间便疼了,苗苗是她北京唯一依靠啊…… 苗苗眼里涌起泪光,却是摇头微笑,“不为什么,厌了,腻了,想过一种生活,桃儿,祝福我吧……” 陶子此时才相信,苗苗不是开玩笑,眼泪不禁涌了出来,抱着苗苗,几近呜咽,“苗苗,真要走吗?你走了,我怎么办?” “傻……你有傻大兵啊,还有公公婆婆疼,他们是你家人……会疼你……再说了,我又不是一去杳无音讯,等我安定下来,自然会联系你……”半醉苗苗捧起她脸,发现她已泪湿双颊,不禁也倍感心酸。 138第138章 囡囡和糖糖哥 后脑勺骤然被他握紧,他两只大手掌掌控中,她觉得自己头就像一颗山核桃,盛怒下他,坚硬掌只需随意一挤,就会粉碎…… “你说什么?”他一双眼通红,如盛怒狮,“你说他是你未婚夫?” 陶子深知,他不喜便是女人不忠,如今她真空穿睡衣模样,还有她脖子上红印,应是足以让他憎恶恨绝了…… 只是,昨晚章之黎搂着她肩膀时候,他干什么呢? 她仰着脸,疲倦地轻笑,“难道不是吗?我以为昨晚首长已经首肯了……辶” “你……”他显然已愤怒到了极点,捧着她脑袋手发抖,仿佛真随时会捏碎她头骨…… 不知为何,到了此刻,陶子倒是不怕了,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近眼前瞳孔,若那深处火焰要将她毁灭,那就燃烧吧…… 皮焦肉炙痛,会比现痛吗澌? 这个她爱不起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她一厢情愿,总以为人心肉长,只要她掏心掏肺地捂,再冷再硬心也能被捂热,却原来,他长是一颗钢铁心……不,即便是钢铁,只要熔点到了,也能被熔化,那他心,到底是什么做?又或者,他熔点只有那个叫芊琪女人才能达到? 心内再度剧痛,却是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眼泪,只糖糖哥面前才会无所顾忌地流,而这个人,不是糖糖哥,早已经不是了…… 身体忽然凌空,是他松开了手,她重重地跌落床上,一片眩晕…… “把衣服扣好!”他怒不可遏地甩下一句,便出了门。 外面走廊传来激烈争吵声,她躺松软被子里,听着那些话语,眼泪才终于滚落。 “章之黎!你玩够了没有!?她也是你能玩女人?”他声音走廊里震天响。 章之黎倒是笑容满面,淡然以对,“我想我没记错,昨晚你已经把她让给我了!她,是我未婚妻……” 宁震谦心头一热,血液上涌直冲头顶,无法控制自己像他那么淡然,冲上前一拳头就砸了他下颌。 章之黎虽然也是军校毕业,但自从毕业不服从分配,顶着处分离开部队之后就再也练过,怎禁得起他这特种部队精英铁拳头?当即便被打落了一颗牙齿,嘴角也渗出血来。 章之黎甚是狼狈,站起身,抹去唇角血,吐出一颗牙齿来,亦怒,“宁子!你疯了!” 他是真疯了! 想到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把魔爪伸向囡囡,再不念半分发小情,恨不得宰了他!不!宰了他也难消心头之恨! 宁震谦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教训这个毁了囡囡清白畜/生,是以冲上前继续揍他。 起初章之黎没有还手,后来被揍得实无法忍受,亦开始还击,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从走廊这头打道走廊那头,古董花瓶倒了,植物花盆碎了,章之黎家一片狼藉。 后,章之黎被宁震谦狠狠一脚,踢到碎瓷片堆里,臀部、后背、手,均被瓷片扎出了血。 章之黎痛不堪言,迅速滚离瓷片堆,唯恐宁震谦又冲过来,冲他大吼,“宁子!够了啊!你再过来别怪我不讲情面!我报警!” “你报啊!你报警!你动了我老婆你还有脸报警!给你报!”他把手机“啪”用力扔了过去,手机掉章之黎身边,崩裂开来。 章之黎身上血污点点,鼻青脸肿,尤其眼睛,已经青肿淤血,鼻子也淌血,他用手捂着鼻子,鲜血很从他指缝间透出来,他摇晃着站起来,道,“这种事,谈不上什么动不动,酒后顺其自然,两厢情愿……” “你再说一句两厢情愿!?”他爆吼着打断了章之黎话,冲上前一个勾拳再次击中章之黎下颌,“今天老子不打死你老子不姓宁!” 陶子里面听着,似乎外面境况越来越乱,虽然心中苦闷,可也不愿真因此而出什么人命,宁震谦厉害,她是知道,真拼了命,章之黎不死也得残。 于是立即跑了出来,想阻止二人继续打下去。 刚出门,正好看见宁震谦击中章之黎,章之黎一身血污,却是连招架之力都没了,她搞不懂,都这样了,章之黎为什么还要嘴贱找揍…… 正欲上前劝阻,却见宁震谦提起了章之黎衣领,面目扭曲,“你这混蛋!你居然敢动她?!世界上任何女人你都可以动!就只她,是你不能动!你还敢跟我说两厢情愿!你再说一次两厢情愿?老子就让你见不到明天太阳!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囡囡!是囡囡……” 初时爆吼,说到后来,却成了嘶哑哀鸣,仿似一只绝望兽,对月哀嚎…… 章之黎怔住了…… 陶子也怔住了…… 时间仿似这一刻静止……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陶子闭上眼,喉咙涩痛不已,苦涩渗透进每一个细胞里…… 即便他知道她是囡囡,可也不曾为她痴爱有过感动嘛?他心,果然是她无法捂热了……囡囡,是她后一张王牌,却原来,这张牌亦如此轻薄…… 她庆幸自己没有亲口告诉他自己就是囡囡,否则,那会是一件多么自讨没趣事…… 头炸裂般疼痛,耳朵里也嗡嗡直响,可仍然听得见章之黎苦笑和话语清晰地传来,“原来……她就是你当年成天挂嘴边囡囡……难怪……” 章之黎说话时候,眼睛看着宁震谦身后方向,五步远地方,正站着刚刚奔出来陶子,章之黎面目一片惨状,却是朝着她方向微微一笑。 宁震谦见他笑得诡异,不禁也回头一看,见到她瞬间,手一松,松开了章之黎衣领,章之黎滑落地…… 他有些错愕,有些不知所措,搓了搓手,走到她面前,轻唤,“囡囡……” 她笔直地站着,出来时还来不及穿鞋,赤足。 139第139章 别碰我 “说、实、话!”他咬牙,握着方向盘手青筋暴起。 “实话就是……”她捋了捋耳际短发,语气轻松,“你知道,一个单身女子北京打拼多么不容易,我混了这么多年,连套房子也买不起,没有落脚之地感觉真不好啊……我们台里美女多,个个嫁得非富即贵,只有我,不漂亮,也没背景,没人要呗,就成了台里唯一剩女。后来,我们台长实看不下去,觉得我再剩下去简直有损台里形象,就决定给我介绍男朋友,前前后后至少见了十个,对方不是家里条件一般,就是和我一样北漂族,我怎么看得上?虽然姐姐我条件一般,但也得找个能让我衣食无忧男人,而你,正好是第十一个。台长说了,你家是豪门望族,整个北京城都是响当当,让我这一回好好把握。就这么简单,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说真,我本来不抱希望,条件这么优越男人怎么会看得上我?没想到,你却向我提出结婚了,对我来说,这真是天上掉馅饼啊!怎么说呢,嫁给一个熟人,总比跟个陌生人好吧……重要是,你家里有钱……” 她始终轻轻浅浅地笑着,仿佛播音间里平静而温柔地说着别人故事,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假装坚强是她从小擅长事,只是,从来不会糖糖哥面前装…… 然,为什么越是假装轻松,心里疼痛越重呢? 她直直地看着前方,脖子僵硬得发酸,只是不敢稍稍侧目,不敢看他此时模样辶。 眼角余光已经可以瞥到他握着方向盘手,她真担心,他使这么大力,方向盘会被他拔出来…… “所以……你甚至不告诉我,你就是囡囡?你说你是囡囡不会好吗?我定然会让你衣食无忧!” 她悠长声音轻叹,“为什么要说呢?这段婚姻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只需要一个妻子角色吗?而我想要只是富足生活,我们各取所需,何必再有其它羁绊?澌” 各取所需…… 这正是他对婚姻初想法,可是,这四个字此时从她嘴里说出来,却是如此刺耳…… “是吗?那你千辛万苦来云南找我也是为了富足生活?”想到她高原反应躺卫生所里病恹恹样子,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记忆里天真纯净囡囡会变成她所言那般模样…… 她片刻语凝,搜肠刮肚地寻找着可以回答词语,“当然……要想有收获自然要有付出……你妈挂念你……为了讨好她我就来寻你……这样你妈才会喜欢我……你看……我不是顺利得到庄美15%股份了吗?” 她像念台词似说着违心话,说到后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只听他声音再度响起,“所以,你网上看乱七八糟书和电影也是存了心要勾/引我彻底征服我,以达成你豪门梦吗?” 是这样吗? 心口一阵一阵地痛…… 她要怎样辛苦才能说出一个“是”字来?这个答案又是怎样残忍?可她终究是说了…… 一个破了声“是”字,轻如静夜叶落,却如同车里投放了一颗炸弹,震得彼此胸腔里隆隆作响…… 爆炸后是短暂寂静,而后,听见他隐忍声音,“好!你想要生活!你会有!你想要一切!你都会有!别墅吗?车吗?还有你策划后三天旅游,是去哪里奢侈购物?只要你说,你就会有!” 别墅?车?奢侈购物?呵……她笑,心内空洞越来越大,她要是这些吗?就算是吧…… 她咬唇,感觉不到痛,“所以呢,你看,我是如此不堪女子,怎么还会是你记得囡囡?你不是我父亲,也不是我兄长,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何必再勉强自己为我负责?” 他猛然看向她,目光血红,是被激怒到极点了吗?还是其它? 忽,他倾身过来,扣住她头,唇狠狠抵住了她。 这不叫吻,完全就是咬…… 咬着她唇,咬着她舌,咬着她下巴,并且往下滑落,她脖子上噬咬,尤其,之前章之黎留下印记位置重重一口,疼得她叫出声来…… 他这才放开了她,如鹰如豹黑眸闪着危险光,“没有关系?到现你认为我们没有关系?”他压着她,手伸进他为她披上宽大外套里,轻易地就握住了她睡衣下乳,用力地揉/捏,“你说,我们有没有关系?” 这正是她不明白地方…… 她于他到底算什么?也许唯一用途就是解决他生理问题…… 于是轻笑,“其实……这种关系对于成年人来说真不算什么……多少人一夜露水,第二天连彼此是谁都不知道……” 话未说完,便感觉自己右胸一痛,他这是要把她胸给揪下来吗? 近眼前他眸,逼视着她,“这样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你是女人!要对自己人生负责!错过一次……不要再错第二次!” 他这话意思,说是她和章之黎事吗?看来他是认定她和章之黎发生过什么了…… 其实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自己比谁都清楚。她虽醉酒,但还是大约知道昨晚经过。 昏昏沉沉被章之黎带走以后,从车里被他搬到卧室去途中醒过,虽然只是迷迷糊糊,可也知道,给自己换衣服、擦洗身体是个阿姨,应该是他保姆吧。 虽然阿姨是女人,可她也有些难为情,但奈何自己实没力气,只能任凭阿姨折腾了。 后听见一幕是阿姨给她穿好衣服以后,还开门向章之黎汇报,而后章之黎让她先回去,晚上不用留下来。 那一刻,她还是有些担心,章之黎名声并不好,她还真怕他会对自己做点什么,可是,后来却听见他关上了灯,带上了门,再没动静了…… 140第140章 四月物语 宁震谦也愣住了。 ;惊愕、痛楚,同时两人胸口碰撞、翻滚、膨胀…… 陶子泪,刹那间就飙了出来,“离婚”这两个字亦是她不能承受痛,说出来容易,可她心又有多坚硬,可以禁得住这两个字如针一般,一针一针扎着她心? 而宁震谦,惊愕,和胸口剧烈疼痛之后,升起,是足以将他燃烧愤怒。 “军婚是不能离!你别忘记了!”他怒喝一声,低头咬她唇上,双手握住她臀,便欲进入辶。 她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努力抗争,手足并用,踢他,打他,掐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讨厌做他解决生理问题工具! 她这般拼了命反/抗倒是没能让他马上得逞,总不能对身下她使擒拿手,只是,却恼怒了。 几番僵持争斗之后哦,体力上相差悬殊两个人终是分出了胜负,陶子怎能抵御他一而再再而三坚持?终被他蛮横地刺入,过于巨大他和不曾准备好干涩摩擦,产生不是浪漫和欢愉,而是疼痛,从身体到心口,都疼到无以复加…澌… 再没有从前欢爱时闭上眼享受时陶醉,她睁着眼,瞪着上方这张充满愤怒和看不懂莫名情绪大黑脸,泪,倾泻而下…… 僵直而麻木地任他驰骋,眼泪渐渐干涸,他终于发泄完毕时候,她哑着声音,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来,“你……这样行为,比章之黎还不如……” 伏她身上微微颤抖他,身体一僵…… 这样语气里,含了多少怨和憎?再不是从前那个又嗲又糯首长前首长后声音了…… 心口顿时如利刃划过一般,剧痛涌出。 头埋她肩窝里,双臂将她抱得紧紧,心中千言万语,喉咙却如被堵住了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她,紧紧抱着她,真真实实感觉到她柔软身体就自己怀中,才能让那痛缓缓往下沉…… 没想过强行要她,可是,“离婚”那两个字来得太突然,太迅猛,以致,让他丧失了理智…… 然而,当一切结束,那些压抑心口痛却没有随着释放出去欲/望一起散去,反而,她嘶哑声音,讽刺话语,让那痛愈加清晰猛烈…… 从不曾有过这样感觉…… 他懂得怎样将一支队伍训练成无坚不摧精锐之师,懂得怎样枪林弹雨中穿行将伤害减到小,懂得如何将复杂军事形势分析得清晰透彻,却独独不懂,人世间还有这样一种伤害,伤了她,亦伤了他自己…… 并非没有受过伤,身上那些弹痕都诠释着痛是怎样感觉,然而,从不曾有一种像此刻这样,一直痛到了心肺深处,而这样伤痛因何而来,又怎样才能将这痛化解,他亦茫然无措…… “你出去!”她嘶哑着嗓音。 默默她身体里停顿,不舍,不愿,不肯…… 然,却不忍睹她苍白容颜,不忍睹她泪痕斑斑脸,不忍睹她模糊不清含憎眼…… 呵……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小囡囡会厌烦他,憎恶他…… 终是从她身上爬了起来,下床,默默拾起了衣裤。 而她,则迅速从抽屉里找出一盒药来。 这药还是去年准备结婚时买。 彼时她,把他当偶像一般崇拜和热爱,凡事以他为天,虽然渴望与他成为真正一家人,也渴望有他孩子,但是因为心中有太多不确定,所以,准备了这药,怕他万一不想要孩子,自己可以事后弥补。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有吃它时候,没想到,还是躲不开这一天…… 取出药丸来,没有倒水,就这么硬吞了。 从浴室里出来他正好看见她吞药这一幕,心头一紧,喝问,“你吃什么药?” 她默然不语,从他身前与他擦身而过。 他狐疑地拾起垃圾桶里药盒,脸色顿时极其难看,推开浴室门呵斥,“你竟然吃避孕药?!” 正冲淋浴她,任水流自头顶脸上缓缓奔流,嘲讽地睨了他一眼,“难道要我生下孩子来叫你叔叔?”她见不了人也就罢了,总不能让孩子也见不了光! 他一怔,只觉得心口再度一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想起什么,嗫嚅道,“囡囡……那天火锅店事……” 陶子走了过来,将浴室门重重一关,把他和他声音都关了门外。 她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不想再听任何关于芊琪和她家人事!她知道他们曾经很相爱!爱到那个女人离开以后,他甚至把她当父母当成自己来孝顺!爱到舍不得老人受半点委屈和刺激!她已经知道了!不需要一遍一遍地来重复! 他站门外,差点被突然关上门砸到鼻子。 看来,她是真不想再提这件事…… 他浴室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里面淅淅沥沥水声搅得他心烦意乱,却不知该怎么办,后想起一件很重要事来,敲着门对里面人大声说,“离婚事!以后提都不准提!” 说完,没听见里面传来回应,甚是不放心,也不知里面人是否听见,又敲了敲门,声音比之前大,“军婚是离不了!” “啪”一声,不知她从里面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砸门上,发出巨大声音。 不过,这也说明,她已经听见了。 没错,这婚,没有他同意是离不了。如此一想,心里稍稍安定。 再次回头望了一眼浴室紧闭门,他才出了卧室。 陶子出来时,他已经不卧室里,这让她稍稍觉得轻松,他存,对她而言,是巨大压力,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她呼吸就是紧张,从前是因为害怕他,要取悦他,而今,却不知是因为什么了…… 客厅里传来电视机声音,他看电视,也就是说,她活动范围就只能是这个卧室了,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面对他,没有想好,以后该怎么办…… 141第141章 孤单的旅程 后来,到底还是叫了外卖。 ;仍是他认为,她喜欢吃菜,仍是他给她端到床边。 她自然是吃了。 其实,她才是一切都可以就将人。他面前,她爱好和需求永远是屈居之后。 不,这个“屈”字用错了,她并不觉得委屈,相反,她曾很乐意这么做,让,也是一种幸福,只是,无论多么能退让人,都有个底线…辶… 接下来时间,他除了给她把零食送进来以后就没叨扰过她,整整一个下午,他都很忙碌,把苗苗睡过房间里彻底清扫了一遍,换了床单被子,又将它们都洗了晾着,而后,还把中午失败之作给处理了,厨房重整理。 陶子房间里咬着之前他不准她吃薯片,听着外面他忙忙碌碌声音,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昨天事,不曾发生过一样,她,和她挚爱他,四月暖风和煦天气里,享受着一个远离喧嚣,平静安宁假日。她敲着电脑,做她喜欢做事,而他忙里忙外地收拾着他们家,这,原本会是多么美好一天…… 只是,真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澌? 凝视着电脑屏幕她,脑中一片空白…… 从昨晚到现,二十四个小时还没有,却漫长得如同一生…… 晚上依然叫外卖,之后,他便开始收拾行装。 按照他们计划,明天应该是出行日子了,而他,不是该带着两位老人去天津吗? 作为特种兵团团长,打包速度和质量也是首屈一指,很,她衣服,还有他,都被装进了箱子里,之后,又见他装了一包不知什么,也塞进了箱子。 收拾完之后,他卧室里站了一会儿,见她始终看着电脑屏幕不曾回头,便出了房间,并且给她关上了门。 夜,渐渐沉静下来。 她凝视着那个皮箱,忍不住还是打开了查看,到底是军人,什么都想得周周到到,除了必备衣服以外,他还包了高锰酸钾、络合碘、人丹等其它一些急救药。 这么说,他打算是和她一起去旅行,而不是去天津了? 她蹲地上,心里还是异常难受,这一个坎,始终无法轻易地过去,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离婚吗?这个念头一起,心就疼得厉害,甚至让她无法再往下想…… 北京、糖糖哥,是她坚持了十多年意念啊…… 若要把他剥离,等同于剥离自己灵魂一样…… 恰此时,家里电话响了,是他去接,说了两句,听得他声音客厅里大声响起,听声音竟还十分兴奋,“囡囡!妈打电话来,要你接一下!” 原来是严庄。 她默默地拿起了房间里分机,轻道,“妈。” “桃桃!”严庄一听她声音就笑了,“刚才小震叫你什么来着?” “……”陶子无言以对,他确实从来没人前叫过她囡囡…… 严庄乐了,“哎哟,我木头儿子哟!木时候跟块疙瘩似!现是开窍了还是怎么?囡囡?囡囡?是昵称么?真好听!囡囡……” “妈……”陶子被她叫得无所适从。 “好了好了,不笑你们了!对了,明天要出门儿了吧?”严庄好不容易止住笑,问道。 陶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天,还去不去? 可是严庄却不管她有没回答,自顾自地说,“是这样,你爸有旨,让你们准备着一些必须药品,虽然这天气还不热,可一旦出太阳什么,人一朵,还是挺闷,有备无患啊!也不知你们去哪里,真是,连这也保密!若是去南方,可就热了!” “嗯,有准备。”想到箱子里那些药品,她顺着严庄话答道。 严庄再次笑了,“小震准备?呵呵,这俩爷们,还都一个德性!无论去哪里,只要出门一趟,装备必须齐全!这不,你爸不放心,我特意叮嘱我打个电话。” “嗯……谢谢爸妈。”陶子轻道。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婚燕尔了!明天也不送你们了!反正你们也嫌弃我们这俩老家伙碍事,扔下我们跑去房蜜月!”严庄说着又笑了。 “妈……不是这个意思!”陶子急忙辩解,难道他是这么跟家里人说么? 严庄笑出声来,“别急,别急,逗你乐呢!就算是这样妈也能理解!哈哈!祝你们一路顺风!囡囡!” “妈……”又叫她囡囡……陶子不禁脸色发烫,本来是一个极普通名字,被严庄这样一叫,好像多暧昧似。 严庄却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陶子心中纷乱一片,盯着那箱子,全无去旅行心情,也许,明天还是不要去吧…… 客厅里宁震谦也握着电话,刚才母亲和陶子对话他一字不落地全听见了。 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接到母亲这个电话时他心里有多么高兴,其实,母亲并没有叫囡囡接电话,是他,一听到母亲声音,心中仿似有个声音说,终于找到和囡囡说话借口了,于是马上大喊她名字,喊她接电话。 囡囡,囡囡…… 从没想过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含义,但是,昨天以前,他似乎对她都没有什么特定称呼,她叫他首长,叫他兵哥哥,叫他解放军叔叔,可他,却不知道叫她什么,像严庄一样叫她桃桃?好像叫不出口;叫大名陶子?好像不怎么对劲;叫老婆?好像除了那一次激动时叫过后就叫不出来…… 而自昨天“囡囡”这个名字曝光以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叫她“囡囡”了,很顺口,没有任何障碍。 囡囡,他无声地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就连舌尖也有了甜甜感觉,就像小囡囡把糖果硬塞进他嘴里,要糖糖也吃时候一样…… 想到明天要出行,今晚得早点休息。 他便早早进了客房,躺了床上。 然而,想着隔壁她,他却翻来覆去怎么样也睡不着。 142第142章 心如风花开 “这么热天先歇歇吧!”小店主人招呼她,“说说话儿,喝口凉水!” “不了,谢谢!”她笑着婉拒,“赶着先上山去。 ” 听说她要去看爷爷,店主也就不强留她,把她要东西算了帐,还给她打了个折。 她拉着小皮箱,提着塑料袋往山上走,却听身后店里几个妇女议论,“咦,你见到今天到村里来那个帅小伙了吗?一来就找老村支书,也不知是来干啥,哎哟,帅得跟电影明星似!” 她心里咯噔一下,会是谁?心中存有一个希望,可是却不敢相信,并且马上否定了,绝无可能是他辶! 于是,脚步不做丝毫停留,继续上山。 往年,她基本一年会回来两次,一次过年,一次清明,只是,这一次却隔得久了,近一次来看爷爷还是去年清明。 今年过年她去看宁震谦了,清明也不知不觉过了,她不是个乖孙女,不是吗?有了男人就忘了爷爷…澌… 爷爷葬半山腰上,据当时村里风水先生说是个极好位置,一定会保佑子孙后代。所以,爷爷,你天上一定会保佑囡囡幸福,是吗? 立爷爷坟前,她笑了,爷爷面前,她可是从来报喜不报忧。 一年多没来,坟上早已长满了野草,没带割草工具来,她便用手拔,难得和爷爷相聚,她有是时间,所以,哪怕一根一根地拔,她也不会觉得麻烦。 有许许多多话要和爷爷说,她一边拔草一边低语,脸上始终挂着爷爷喜欢笑容,她永远都记得爷爷临终前话,让爷爷带着她微笑走…… 她说自己工作,她主持节目有许多听众喜欢,还有常常有听众给她寄礼物来台里;她说她书,已经可以出版成纸书了,不久就可以上市,到时拿一本来给爷爷看,他小囡囡啊,已经是“作家”了呢…… 还有,她得告诉爷爷,她结婚了…… 说到这里,陶子眼眶一热,浮起浅浅泪来,可是她仍然微笑,微笑着说,“爷爷,他是个军人,还是特种兵团长,正义、勇敢,全团官兵提起他都竖大拇指呢!至于他家里,是北京很好人家,公公婆婆很疼我,把我当自己女儿似……爷爷,你可以放心了,囡囡现过得很好,很幸福……” 她眼里泪光浮动,眼前闪过宁震谦那张黑黑脸,胸口涌起阵阵酸楚。 一直拔了几个小时草,她也说说停停说了几个小时话,口干舌燥,喝了点水,便把商店里买来香烛什么点上,还给爷爷斟上酒,摆了些吃,然后静静地墓前石板上坐下来。 只是静静地坐着,再不说话,享受着和爷爷之间这种默契宁静,就好像爷爷还世一样,每每外面和别人打了架她,也是这样乖乖坐爷爷对面,和爷爷讲外面发生趣事,然后默默地陪爷爷吃饭…… 不知不觉,太阳西沉,天边透出第一缕暗灰暮色。 她拾起箱子,依依不舍,“爷爷,囡囡要暂时离开一下,明天再来陪您。” 当年和爷爷住祖屋还,别人家都已经盖了房,就只她家,还保留着从前旧房子,原因之一,自然是她不会再回来长住,也就没必要重起房子,另外一个很重要原因则是,那是装满童年她和爷爷回忆地方,每一个角落都还有着当年印记,有时候回到家里,亦能感觉到爷爷无处不…… 只是,已经一年多没住人了,想必又满是灰尘,此番回去还要重打扫一次才能住。 她拖着箱子下山,忽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什么不把箱子寄放小商店里,竟然这么一路拖着上山? 正想着,路边草丛忽然一动,灌木林里出来一个人影,并且立时倒了地上,面朝灌木丛。 “谁?”陶子惊问了一声。 那人回过头来,脸色煞白,见到她瞬间也是一惊,“是你?” “是你?”陶子也震惊极了,这个人真是无处不啊!竟然老家也能遇上他?——骆东勤! “我……被蛇咬了……”骆东勤撩起裤管来,小腿处明显一处咬伤,而且周围已经青紫,余悸未消他,目光仍然紧盯着灌木丛里。 是毒蛇…… 虽然这才四月,可是当地天气已经持续热了一段时间,蛇已经出没了。 陶子倒吸一口气,厉声道,“别动!” 骆东勤也是有常识人,自然知道不能乱动,可是他孤身一人,好不容易遇上个人来,还是一个女孩,该如何是好? 陶子暗暗庆幸宁震谦做准备,当即便把箱子打开来,先从箱子里拿了一条自己裙子,给他伤口上方扎紧了,而后沉声问,“有刀吗?” 骆东勤有些心悸地看着她,犹豫着把随身携带军刀递给他。 “点啊!磨磨唧唧还要不要活命!”陶子心里急,噼里啪啦一顿训斥,也没有注意到挨骂骆东勤看她时是什么眼神。 顾不上严格消毒了,她用络合碘抹了抹刀,便用刀他伤口上划了个十字,也没功夫管他是否疼得咧嘴。 她随身带了两瓶矿泉水,只其中一瓶喝了四分之一,于是,把高锰酸钾溶进去,对着他伤口开始挤压冲洗,一直把两瓶水冲完,她仍不放心,又将他身上那瓶水也拿来冲了。 后,想了想,把塑料袋蒙他伤口上,然后俯下身来,隔着塑料袋给他用嘴吸毒。 见她覆上嘴瞬间,骆东勤震惊极了,“你干什么?”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中毒而死!” 他一怔,知道她误会了。他震惊是,她怎么会用嘴给他吸毒!她却以为,他是因为她蒙了塑料袋而惊。 虽然受了伤,虽然隔着塑料袋,可他仿佛仍然能感觉到她唇温,热热、润润,他小腿上吮/吸,一种莫名情愫悄然萌动,心口仿若有一朵花骨朵儿,这一瞬间,“啪”一声轻响,绽放了…… 143第143章 我会消失,再不回来 “是……我觉得我跟它还挺有缘……”陶子拨弄着自己手腕上佛珠说了它们来由,“你应该看见啊,那天遇到你时候,我就捡这个!” “那……一定是佛主赐福于你!”骆东勤笑言,没有点破佛珠真相。 如她这般女子,若知这佛珠是他遗落,且不多不少正好与他各持一半数目,只怕马上就拽下来给扔掉了。虽遇她次数不多,但亦能真真切切地感知,她心里,有着一个如太阳神一般男子,其他男子若有半分靠近她想法,她都会如刺猬一般竖起浑身刺来,如防范毒虫猛兽般防着。 所以,与其让她扔了佛珠,倒不如让她以为,这真便是一种缘。 其实,这何尝不是缘呢辶? 难道,冥冥之中,这果然是天意? 九加九,才是圆满…… “那你菩提呢?是怎么来?怎么也是九颗?”陶子不是喜欢和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男人搭话性格,实是因为这佛珠缘故,让她比平时多话一些,何况,两人还都是戴相同九颗澌。 “这个……”他浮起笑容来,思怀目光放远,“是我母亲留给我。” “你母亲?可为什么是九颗?”九颗菩提子,串起来远远不能包住手腕,送人佛珠鲜少有送这样,她还以为,或者,他也是如她一样无意之中得来。 “是。我母亲。至于为什么是九颗……”他轻笑,得找个说得过去理由,“还是套你那句话,缘分吧,我与这九颗菩提子有缘。” 以他巧言善辩能力,若遇上是其他女子,或者他该说,之所以是九颗,是因为我母亲告诉我,当我遇到另一个也同样佩戴九颗菩提子女子时,便是我缘分到了。 但,陶子不是那样女子,他,不敢,也不能造次…… 陶子不再深究这个问题,她相信缘分,一如相信自己和手上菩提有缘一样。 山上凉意比山下甚,骆东勤衣服穿她身上空荡荡,风一吹,便直往衣服里灌,稍稍久坐,便不能抵御凉意侵袭了,陶子眼看脱了外套骆东勤只穿一件衣服了,心中也觉过意不去,没必要拉着他陪自己再坐下去害他冻感冒。 自己今天终归是要离开了,于是便提出,“时间不早了,我今天还要赶回北京,我得下山了,你呢?还是老老实实回卫生院去吧!” “好!”他也很干脆,站起来,拾起衣服,“火车票买好了吗?我让司机送你去火车站。” “不用了,我坐大巴!”她轻描淡写地道。 “大巴?那中间不得转两次车?”骆东勤惊讶地看着她,这和她豪门少***身份可不相符…… “是啊!”她坦然承认,对于他惊讶是嗤之以鼻,“那有什么关系?你以为全世界人都和你们一样,人人乘豪车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哭笑不得,陶子似乎对他有些阶级对立逼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不坐火车,方便很多,也不贵。” “我……没带身份证来!”她终于尴尬地承认。 他于是笑了,昨天给他急救时那么果断干练她,居然会有这么迷糊时候? “这样,我让司机送你回京。”他果然做了决定。 “可是……” “不必可是,他们正好也要去北京办点事,正好一起吧!”这一回,他再没容她拒绝。 从这里到北京,开车直行是一段不短路程,骆东勤没再耽搁,带着她迅速来到山脚,他车,就山脚等他。 指派了两名司机,同上北京,以便轮流开车,而后,便让她上了车,美其名曰,还她救命恩情。 骆东勤态度十分真诚,让人难以拒绝,她稍作犹豫之后,还是选择了接受他好意,毕竟,这样安排比她自己一个人转车倒腾,方便很多,而且,还不用小旅馆住一晚。 于是,告别骆东勤,朝着北京出发。 坐他车上,没有了任何关于旅途顾虑,出发没多久,她就后座上昏昏欲睡,而后,就放任自己睡着了,这一路,睡睡醒醒,都十分舒适。 晚上九点多,顺利抵达北京时候,她犹自不知,后座上舒服地睡着,是司机叫醒她。 “到了?”她睁着惺忪睡眼,往外一看,司机居然把她直接送到了宁家…… 骆东勤怎么知道宁家住处? “是,到了。”司机给她打开车门,连续开车一天,虽然是两人轮流开着,可也显出了疲惫。 陶子有点不愿回宁家去,可又不好意思指挥司机把她送往别处,寻思着先下车,自己再搭车离开。 于是下车,再三对司机表示感谢,直到司机把骆东勤车开走,她正打算走出去搭车,却见一辆车开了进来,明亮车灯照她身上。 完了,是严庄车,这下她想走也走不了了…… 果然,车很停了下来,车门一开,严庄从车里下来,见了她,惊喜地唤道,“桃桃!你回来了?” “……妈……”陶子僵硬地叫了一声严庄,勉强露出笑脸来。 “哎哟!桃桃!走!赶紧回屋去!这站着冷!”严庄没说别什么,拉着她手便进了楼道,眼睛不经意她身上所穿衣服上扫过。 陶子历来不是愚钝人,这样目光她自然察觉到了,当一个婆婆目睹自家失踪几天儿媳妇穿着别男人衣服回来时,会有怎样想法,她完全理解…… 严庄保养得当手和以前一样暖和润滑,可她心里,却找不到从前和婆婆亲密无间感觉。 跟严庄后面进了宁家大门,家里明亮灯光还和从前一样,只是心境却大不一样了,从前她,是真把宁家当成自己家,把严庄和宁晋平当成自己父母来看待,现,和宁震谦之间发生这样事,一切都变了了味道…… 144第144章 八年前就该说的对不起 宁晋平看了她一眼,问,“我呢?” “你什么?”严庄正烦着呢! “夜宵啊?你不是给儿媳妇做夜宵吗?没我?” 严庄瞪了他一眼,“吃!吃!就知道吃!我把你们爷俩喂猪似喂了几十年,除了赚得一身气还有什么?早知道,我年轻时就不结婚了,喂几十年猪早成养猪专业户了!还不用这么费神,该杀杀,该卖卖,该配种时候牵一块儿,多省事儿啊!哪像你儿子这婚,结得我多操心!” 宁晋平瞟了严庄一眼,自动闭了嘴,几十年经验告诉他,媳妇儿生气时候,无论答什么都是错,好办法是不说话,乖乖当媳妇儿垃圾桶,等她唠叨完了,也就多云转晴了…辶… “哎,我说你也吭一声好吗?两个男人,都跟木头似!我就跟两块木头过一辈子!真遭罪!”严庄瞪着他。 咦,这一招不管用了? 宁晋平愣愣地看着媳妇儿,“说啥?澌” “你……”严庄要被气爆了,果然不能指着他父子俩能木头开花,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 她生了会闷气,自个琢磨着,忽然叹道,“早知道是这么个人儿,我当初就该她六岁时候就把她接到身边来养着,说不定就没小震和芊琪这回事了……” “你说什么?我咋一点也听不懂?把谁六岁时候接来养?”宁晋平皱着眉,不懂媳妇逻辑,“养童养媳啊?” 严庄哼了一声,“就是养童养媳!咋了?横竖是要嫁我们家,早点养着还培养感情!” 宁晋平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指着房间问,“你说儿媳妇?” “是!”严庄点点头,极不痛。 “可是……我怎么就越听越糊涂?”宁晋平觉得这事情越来越玄乎了,这女人大脑构成比军事地图还复杂啊。 “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儿子!”严庄嗔了他一眼,抱怨,“儿子娶儿媳妇进门时候,我们只知道她是省人,无父无母,从小跟爷爷一块长大,爷爷也去世了,如今一个人北京,其它也没多想。当时想着只要儿子肯结婚就行,只要娶进来是个女人就行,现我一琢磨,桃桃这姑娘是不同寻常!” “怎么不同寻常?”宁晋平除了觉得儿媳妇伶俐讨喜以外,没看出啥别不寻常。 “我现才知道,桃桃是f村人,就是小震从前去体验生活那村,你忘记了?” “没忘……”宁晋平脸上还是迷惘一片。 “我说你咋这么木呢?”严庄急道,“你没见儿子其实待桃桃是不同吗?我还琢磨着呢,这世上还是有女人能让儿子动心,原来是因为桃桃是他小女朋友!你还记得吗?儿子从乡下回来,有多闹腾?缠着我四处找名医,还带了一堆检查报告来什么,要给人寄药去!问他给谁请医生,他只说是村里一位爷爷,你还赞扬他做得对!现想来,那人就是桃桃爷爷!这傻儿子,真傻!若当时就给我们说实话,我们就把他小女朋友给接到北京来,让桃桃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然后顺理成章给我们做儿媳妇,也省了他每年暑假跑去乡下看小女朋友!” 宁晋平对妻子想象力无语,摇头叹道,“疯了吧!人姑娘那会儿才六岁!还小女朋友呢!” “那又如何?后还不成了我们家儿媳妇?只是走了多少弯路啊!不然,儿子也不会跑去那鸟不拉屎地方!” 男人对这种毫无意义假设没兴趣,挥挥手,“行了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想点实际!明天我们也得去看看人家!” 严庄颓然,“自然是要去!可是,我心里怎么就堵得慌,我们家好像中了魔咒一样,再也解不开这咒语了!尤其是小震,一辈子都被这咒语给锁住了灵魂!所以我才说,如果桃桃一直我们身边,情况可能就大不一样!” “这话说得!难道人家家里不是你儿子给害!”宁晋平站起了身,“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只能是负起责任来!” “我也知道啊……又没说不负责任……就是觉得儿子也挺屈……”严庄低声道,眼见宁晋平往厨房走,赶紧唤住了,“去干什么呀?没吃给你!你年纪也不小了,晚上要少吃点!” “可是,我饿呀……”宁晋平一脸不满,“如今这年纪越来越大,吃却越来越少,这不准我吃,那不准我吃,每顿还吃不饱,你这是要我过什么生活?” 严庄哼了哼,“人家说了,过午不食,我晚上还给你一顿了呢!就知足吧!”说完,自顾自地回了房间。 宁晋平无奈地望着她背影,后也负气地跟着往卧室走,心里暗哼,“吃不饱!就吃你!” 第二天是周末,陶子却要上班,所以一大早便出门了,宁晋平和严庄则来到了某医院。 然而,有人却比他们来得早,这人便是章之黎。 病床上躺着是芊琪母亲冯佩红,此时还睡着,章之黎默默站床前,表情严肃,跟平日嬉笑他判若两人。 芊琪父亲莫刚则轻声道,“之黎,你也不必太自责,这是迟早事。” 章之黎罕见地锁紧了眉,亦压低了声音,“伯父,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对不起。” “别这么说,其实说穿了未尝不是好事,八年了,小震年轻日子都已经过去,总不能再拖累他,让他一辈子都不结婚,现说穿了其实也挺好,当初那样都过来了,这一坎还过不去吗?没关系,我会照顾好你伯母。”莫刚反而安慰他。 章之黎苦笑,“伯父,特护什么都请好了吗?” “嗯,小震都安排好了,首长和夫人也来过,什么问题都没有,你放心吧。” 章之黎点头,“那我就先走了,免得伯母醒来看见我又不高兴。有事话打我电话。” 145第145章 小震嫂 无论换节目这件事谁才是真正主使,陶子都必须得面对现实,幸而她喜欢读书,主持一档读书节目对她来说不是难事,而且少有电台有这样创意,她从心底里来说,还是颇为欣赏。 用心琢磨了几天后,渐渐觉得节目上了手,而台长见效果不错,果然把节目调到了晚上八点,又给她加了档下午节目,这样编排对于她来说已是十分轻松了,她完全可以下午三四点钟才来上班。 这里面有多少照顾成分她是十分清楚,台里其他主播看她眼神已经有异了,她真不喜欢自己特殊化,所以,当台长征求她意见,深夜心灵对话节目是否也交给别人时候,她婉拒了。 “这个……陶子,其实我觉得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地回去真是不安全,我也不觉得这么做挺不地道,把这节目交给江枫吧,他是你老搭档,你了解他,对他应该可以放心。”台长很为难地说服她,其实之前就想把这个节目直接给别人,可已经下了她那么多节目,这个是她喜爱,还不敢轻举妄动,得做通她工作。 陶子一听就炸毛了,“这节目我做了几年了,这几年您老怎么不说不地道?这会儿来说?台长,说明了吧,我也知道你难做,可是,这节目我就是不放,所有后果我自己来承担!辶” 说完,转身留给台长一个华丽背影。 台长望着她离去方向,唯有苦笑。拿起电话打给严庄,“你那儿媳妇我已经劝过了,不买我帐,还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你严大董事长儿媳妇我又不敢得罪,让我如何是好?” “那是!我儿媳妇可不是好欺负!所以啊,你台里少给她使绊子,小心把自己给绊倒!”严庄和她开惯了玩笑,又极是护短,说话时时不忘给自己儿媳妇撑腰澌。 “我哪敢啊!”台长哀叹,“你那儿媳妇比我还凶!得了,反正我是拿她没办法,你儿子交代事,你自己去解决吧!” “呃……”儿子交代下陶子节目,他自己都拿不下来事,她这当婆婆怎么能拿下? 陶子风风火火出了台长办公室,仍然憋了一肚子火,不是要消失不再回来吗?不是要离婚吗?还管她干什么? 眼看到了晚饭时间,便下楼去吃饭。 因为八点钟有节目,所以晚饭一般都不回去吃了,这两天都外面随便吃点,可严庄说这样不行,非要给她送晚饭来,她如何敢当,也觉得这太给家里添麻烦,说什么也不答应。 然,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严庄车开来了。 来送饭是严庄司机陈洛。 “真是太麻烦你了,我都跟妈说了不用!”陶子捧着饭盒,心中过意不去。 陈洛笑道,“不麻烦,反正是开车。还有,严董吩咐过了,晚上下班我会来接你,请你不要单独离开。” “这怎么可以?那已经不是你工作时间了!不必要!完全不必要!我会跟妈说!” “不,我工作时间已经调整了,和你工作时间同步!也就是说,从现起,我是你司机了!”陈骆解释。 陶子略惊,而后暗叹,严庄对她,实是太周到了…… “你先趁热吃吧,我还得给严董送份文件,有事随时打我电话。”陈洛说完又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她,然后才离开。 陶子肚子早已经饿了,手捧温热饭盒,忍不住揭开来看了看,只见饭盒里上面一层便是煎得油亮亮蒜泥茄子,瞬间,心里被温暖包围得严严实实。 严庄竟然知道她喜欢吃茄子…… 要知道,宁晋平和宁震谦都是不吃茄子,这道菜算是完全为她一人而做…… 自己总归是幸运,世上能像她这样拥有这么好婆婆人,该不多吧…… 盖上饭盒正打算回办公室吃晚饭,身后又响起了汽车驶近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觉车十分眼熟。 待车上人下来,她才想起,这是骆东勤车。 下车后骆东勤,一身深灰色系商务正装,短发一丝不乱,和老家遇上他完全不同两种风格,不变却是他笑容,不过于张扬,亦不过于收敛,手里提了好几个纸袋,可丝毫不影响他举手投足风采,此时正风度翩翩朝她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没留心看,亦不知他是谁。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救命恩人吃顿饭?”骆东勤笑容潋滟,走到她面前。 “这个……谢谢,我家人给我送了饭。”陶子举了举手里饭盒,对骆东勤态度跟从前一样不远不近。 忽,一个人影从骆东勤身后窜出,兴奋吼声亦同时响起,“死丫头!见了我居然声也不吭!不认识我了吗?” 陶子盯着眼前人,微微蹙眉,而后亦欣喜异常,“林昆?居然是你!林昆!” “死丫头!总算你还有点良心!”多年不见,林昆怎不开心?上前居然抱起了陶子,抱着她打转。 陶子倍感意外,兴奋地笑着叫着,“啊——你这臭小子!放我下来!” 林昆岂肯听?一直转圈,转够了才把她放下,啧啧端详着她,“怎么这么轻?感觉你越长越轻了?还是小时候胖乎乎样子可爱!” 陶子也笑盈盈地打量他,嘴上不服输,“你才越长越歪,怎么就长成长豆角了?还是被虫驻了!痘哥!” 痘哥是林昆外号,高中时他脸上总是长痘痘,所以同学们都叫他“痘哥”。有一回吃了辣椒,一夜之间脸上百花齐放,陶子还极损地吟了句诗,“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时间广为传唱。如今奔三人了,随着年月增长,痘痘亦有所收敛,但总有那么几个顽固分子,他脸上蠢蠢欲动。 林昆喷笑,“东勤哥,你看看她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其实,陶子话夸张了,如今林昆,除了脸上那几颗碍眼痘子,长得瘦瘦高高,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白牙,典型阳光男孩。 146第146章 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她今天要分享,是几篇关于感恩短文。 ;按她之前所想,借用了一段佛语开头:感激伤害你人,因为他磨练了你心志;感激欺骗你人,因为他增进了你见识;感激鞭打你人,因为他消除了你业障;感激遗弃你人,因为他叫道了你应自立;感谢绊倒你人,因为他强化了你能力;感谢斥责你人,因为他助长了你定慧。感谢所有使你坚定成就人。 开场白之后,渐渐进入状态,首先便分享了一篇关于感谢生活美文,一篇充满温暖与阳光气息文章,用她亲切温暖声音读来,渐入佳境,如沐春风。读完之后,自己加了一些箴言注解:风中跌倒,感谢风提醒;爱中流泪,感谢拥有这份爱。痛苦意义不于痛苦记忆,而于指引乐方向。佛说,人生重要不是放弃,而是放下…… 读着,自己似乎被某种力量所牵引,怔怔,沉浸情绪里,久久拔不出来。 谁要放弃谁?放得下放不下又是什么辶? 坐她对面江枫,平静地看着她,“桃子,我们这一行主播参差不齐,可是你也知道,一个好主播,尤其像主持你这种节目主播,一定要先打动了你自己,才能打动别人,先说服你自己,再说服别人。” 她吸了口气,“我知道。不用担心。” 江枫点点头,“我也相信你能做好。加油,时间到了!澌” 是,时间到了,可是她还有一句没有说完:感谢那些你爱着和爱过人,让你们曾经如此美丽地相遇…… 胸口传来软绵绵痛,她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溢出…… 还要感谢江枫,用这样方式来安抚她,没有人会比工作伙伴了解自己,工作,尤其像他们这样工作,一旦融入进去,就会忘了自我,忘了自我哀伤。 其实,她会比他想象坚强,她只是暂时黑幕中行走,还找不到方向…… 台里那些女人议论她不是没听到,可是,那又如何?她依然是陶子! 站起来,后一次调整情绪,准备进播音室,收听他们节目以校生居多,她要传播出去一定是正能量! 半个小时节目,时间过得很,而且她表现也很棒,她温暖声音传递出去,相信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刚才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节目结束,离她后午夜档还有几个小时,她决定先出去一趟,看看骆东勤怎么样。 只是,并不知道骆东勤号码,幸而吃晚饭时候林昆她手心里写了他号码,此时被泪水润湿,有些模糊,可还能大概看得清。 于是给林昆打了个电话,得知骆东勤已经伤处已经缝了针,准备打破伤风针。 问明了医院名字之后,她或许搭出租前往。 急诊科观察室里,只有骆东勤一个人,且正打电话,“嗯,我知道,她这个人……应该并非你想象那样……知道……有分寸……我进一步了解之中……嗯……我不会急躁……” 他正说着,有人轻轻敲了敲门,陶子脸窗口出现,他低声道,“她来了,不说了。” 说完放下手机,对着门口笑道,“请进。” 陶子推门进来,不见林昆,问道,“咦,林昆呢?” “他马上就回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要播节目吗?”骆东勤站了起来。 “你坐下!别动!”陶子见他还穿着那件血衣,心中内疚,“真是抱歉,我……” “你打算给我多少钱呢?一般数目我还真瞧不起!或者你打算以身相许?可是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呀?”骆东勤一本正经地打断她。 陶子微惊,“我……” “所以呢,如果这两样你都给不了,其它就是废话了!”骆东勤被她表情逗笑。 陶子也笑了,明白骆东勤是开玩笑。 “我以为,像我们这样同戴九颗佛珠人应该不多,芸芸众生也还算有缘吧,所以你救我,我救你,希望下一次不要再谁救谁了,我们都要平平安安!”骆东勤笑着说。 他皮肤较白皙,笑起来时候,灯光下犹显肤色柔和。 陶子莞尔,是啊,如果这样事也算有缘话,那她倒希望,和任何人都不要有缘了…… “骆东勤!来看看!”护士念着他名字,来看实验针结果。 骆东勤伸出手去,护士一看之下道,“可以打!准备吧!” 破伤风针是肌注,所以陶子识相地避了出去。 不一会儿,针打完,护士开门让她进来,交代道,“休息一会儿再走,打完针这几天不要吃辛辣油腻食物,不能喝酒!还有,伤口量别沾水,洗澡时候,你帮他吧!” 后一句话是对陶子说,说完就出去了,直把陶子闹了个大红脸。 倒是骆东勤,戏谑目光看着陶子,笑得挺开心。 陶子被他笑得愈加害羞,脱口而出,“骆东勤小朋友,你妈妈叫你回家洗澡!” 骆东勤淡淡一笑,“我妈妈不了。” 陶子笑容僵住,几许难堪,“对不起……” “没事!”骆东勤表情看不出一丝悲伤,“我妈妈信佛,将生死悲欢看得很淡,我从小受她熏陶,也看得很淡,我妈告诉我,死亡不等于离开,离开不等于消失,她会一直我身边,我相信,我从没感觉她离开过我。” 他笑着举起手,白皙腕子上,菩提子微微晃动。母亲,是他心中温暖所,是他私密空间里珍藏珍贵感情,从不曾跟人谈起过,今天这话,却是脱口而出了。 “说得真好!”她没事时候也喜欢读一些佛家箴言,对信佛人有自然而然好感,“从不曾离开……我相信我妈妈也是不得已才离开我,我相信,她另一个地方也会常常想念我。” 这,也是她第一次跟人谈起自己母亲,就连她糖糖哥,都没有听过她这番话。 147第147章 春意浓 谣言止于智者。 陶子深谙这个道理。 所以,依然行走于单位和家之间,我行我素,对那些流言蜚语置之不理。 她始终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她自己问心无愧,那些人再怎么添油加醋夸大其词都没有意义,因为那些人她人生里都是些无关紧要。她真正乎是宁家和宁震谦态度,他们,才是和她息息相关…… 只是,宁震谦依然没有一点消息,而严庄忙碌于和骆东勤合作建厂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严庄真什么都不知道吗?她觉得不太可能,台里闹得沸沸扬扬,台长不可能没听到风声,台长知道了,也不可能不告诉严庄啊辶! 日子一天天陶子惴惴不安中度过。 果然如严庄所说,她很就把骆东勤给拿下了,骆东勤极乐意和严庄合股,亦即和陶子合股,酒会也有条不紊筹备之中。 酒会开始之前,严庄特意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发布了和骆东勤合作消息。严庄、骆东勤和陶子都出席了招待会澌。 有记者提问:“严董,作为北京知名企业家,您为什么会想到去遥远小村子建厂呢?” 严庄笑着回答,“这个故事就长了,得追溯到很多年以前。那会儿我和我丈夫还很年轻,他就那边工作,有一次涨洪水,长时间连续搜救之后他,自己遇了险,是村里老乡救了他。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想为老乡们做点什么,恰逢骆东勤先生想法和我们不谋而合,所以,就有了这次合作。” “为什么这一次是您儿媳妇入股呢?是因为您儿媳妇和骆东勤先生关系不一般吗?”记者又问。 陶子脑子里“嗡”一响,这记者说什么混话?她和骆东勤关系不一般?她从哪里看出她和骆东勤关系不一般了?这不明摆着挑事儿吗? 她忐忑不安地看着严庄,不知她会如何反应。 却只见严庄和骆东勤都泰然自若,令她觉得自愧不如,想到骆东勤必定也听到了些许谣言,可却如此淡定,全然不似她,慌得跟只小鹌鹑似。 她想,她紧张,是因为太乎宁家反应,太乎,某个人反应…… 而严庄声音透过麦克风回荡大厅里,声声震荡着她耳膜,“因为我儿媳妇也是从这个村里走出来,对故乡有着深厚感情,能为家乡做点事,也是她一直念念不忘心愿。至于骆东勤先生,年轻、果敢、大胆、儒雅、沉稳,是极值得信任合作伙伴,也是年轻一辈中翘楚,我们家陶子需要向他学习地方很多,年轻人一起容易沟通一些,今后合作中还待骆先生多多教导我们陶子。” “哪里。严董过奖了,严董才是商界泰斗,东勤要学习地方还很多,严董亲自带出来陶子女士是秀外慧中,他日必跟严董一样,一枝独秀。”骆东勤说完朝陶子轻轻眨了眨眼睛。 陶子不安心渐渐平静下来,严庄这话一说,好似自己和骆东勤一起全是她授意了,恍然之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凝视着严庄,再一次被深深感动。她暗暗发誓,有生之年,无论她和宁震谦后如何,她都将待严庄如生母。 招待会继续进行,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终于不再惶恐,渐渐真正投入到招待会中来,记者也会间或向她提几个问题,作为女主播她,提问回答游戏本就是她所擅长,是以回答得条理清晰,颇有风范。她看见,骆东勤桌子底下悄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记者招待会圆满结束,让她对严庄亲近又深了一层。 回到宁家,卸去铅华,沐浴后她穿着柔软棉质休闲套装,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天气越来越暖和了…… 拉开窗帘,夜薄暮里,一朵粉红色惊喜跃入她眼帘。 格桑花开了! 窗台上,小海送给她那盆格桑花,居然不声不响地打了朵儿,马上就要吐露芳华。这,连续多日阴霾日子里,就如残冬稚春万物复苏第一枚信号,空气里骤然间噼噼啪啪燃起了火花,仿似,明天便是花团锦簇春意浓了…… “桃桃,出来吃水果了!”严庄外面唤道。 “来了!”她脆生生地应着,小跑着出去。 客厅里,严庄已经把水果拼盘端到了茶几上,宁晋平却只看了一眼,分明表示对这东西不感兴趣。 “来,吃一块!”严庄用牙签扎了一块,逼着宁晋平吃。 “不吃。”宁晋平脸绷得紧紧。 陶子暗笑,每天宁晋平都要为吃什么和严庄拗。 “吃一块!”严庄早已习惯了他铁板脸,就当没听到他抗/议。 “我就不明白!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年轻时物资不丰富,没啥吃也就算了,到老了,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可我还不能吃了?成天吃这些兔子吃玩意儿还活着干什么?”宁晋平嘴上老大意见,可手却不由自主把水果接了过来,一口吃进嘴里,一系列动作,习惯而自然,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陶子再次偷偷地笑,家里情况就是这样,一如严庄所说,宁晋平就是个雷声大雨点小人,成天绷着脸也就罢了,偶尔说句话嗓门特大,跟部队喊口号似,可无论他嗓门再怎么大,也敌不过严庄一声轻轻命令,一句含嗔带怒抱怨,总是一边抗拒,一边接受…… “不想吃?厨房还煮了羹,桃桃,给你爸端来,也有你,分开。”严庄见宁晋平乖乖吃了水果,满意地露出微笑。 宁晋平一听就炸毛了,“又是没放糖?我不要!” “不要拉倒!桃桃自个吃去!”严庄笑道。 “好!”陶子笑着走开了,觉得公公也挺“可怜”。 严庄宁晋平饮食上控制得很严,基本能使三高指标上升东西都不准他吃了,用宁晋平话来说,严庄现就是把他当兔子养,这对于和宁震谦一样“肉食动物”宁晋平来说无异于酷刑,为此近常餐桌上置气,可无论他怎么置气,有怎么能敌得过媳妇儿呢?严庄就像一名驯兽元一样,轻而易举三言两语就能将这“暴怒”狮子制得服服帖帖。 148第148章 疯了,傻了,乱了…… 那男人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后似折服严庄雍容气度和诚挚眼神里,点了点头,“好!就冲军嫂这两个字,我相信你!反正这里这么多人,我也不怕她跑了!跑就是心虚!不是吗?” 说着狠狠瞪着章之意,抓着她手,却松了。 ;章之意回到母亲怀抱里,眼神间满是惊慌,却碍于这男人将狠话扔下,想走也走不了,不然还真是心虚了,再说,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还不知这人会怎么编排她,那她不是会惨?可留这里,让他把所有事情都讲出来,那她颜面往哪里搁? 紧抓着母亲手,她打定主意,无论这人说什么,她都死不承认! 聂蓉是极要面子一个人,怎堪女儿受此胁迫?那以后章家京城怎么抬得起头来辶? 当即厉声呵斥此人,“我告诉你,这不是你能够胡言乱语地方!你赶紧给我走开!”可是,却再也不敢骂他瘪三了…… “我自然会走!但必须拿到我要才走!”那男人指着章之意铿锵道,“事儿得追溯到上个月,这个女人来找我,说怀疑她丈夫跟别女人有染,要我跟踪拍一些有说服力照片。我嘛,目前就做着这一行混口饭吃,也挺同情这些女人,所以毫不犹豫就接了这笔生意。这个女人就给了我她丈夫照片和一些信息,她丈夫就是他!” 那男人拿出一张照片来给众人看,照片上男人竟然是骆东勤…澌… 众人不由低声窃语起来。 聂蓉气得脸色都变了,“胡说八道!我女儿还待字闺中,谨言慎行大家闺秀,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丈夫来!你这样毁坏她名誉,毁了她清白,毁了她今后一生幸福!你担当得起吗?你配军人这个称号吗?” “你女儿丈夫是怎么来,你自然要问你女儿,我对这个问题也好奇呢!我接着说我吧。”那男人冷哼道,那男人又拿出一张照片来,照片上人却是陶子,“这张是她所说她老公情人照片,于是我跟踪了这两人好几天,但是除了拍到他们北京各大景点玩一玩,一起吃吃饭以外,怎么也没拍到,而且,每一次游玩和吃饭时候,他们都是三个人一起,这些就是他们三人照片。” 那人又拿出一叠照片来,“他们除了白天一起玩一玩,顶多吃顿饭,就再也没有其他事,吃完饭就各自回去。连续多日后,再无进展,我就把这任务给交了,告诉这位千金小姐大家闺秀,人家清清白白,或者不像她说那样。这位千金小姐却不答应了,非让我给她合出一些不雅照来,这可就违背了我做人原则了。我迫于生计,做了这一行,专门挖人**,已经丢了祖宗脸,还让我昧着良心陷害别人,我做不出来,结果,这位所谓大家闺秀,就赖账不给钱了!”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找你拍照?什么时候让你做不雅照!你血口喷人!”章之意满脸通红,指着那人骂。 “我血口喷人!抱歉,我这人做事一向凭良心,伤天害理事不做,坑蒙拐骗事不做,我绝不会血口喷人!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做事谨慎,凡是来找我做事人,为防他们时候不认账,我都谈生意时候录了音,要不要我把录音放出来听?”那人果然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来。 章之意脸,这才彻底变得惨白,“你……卑鄙!” “我这不叫卑鄙,叫自保,没办法,我们是小人物,为求生计,只能出此下着,防就是像你这样顾客!”那人转着手中笔道。 聂蓉急了,尤其女儿神态,让她觉得大事不妙,狠命掐了掐女儿手臂,大声吼道,“你到底做没做这件事?没做话就理直气壮给我表明清白!” 章之意嘴唇发抖,思绪一片混乱,矢口否认,“你胡说!胡说!我根本没有做!没有!没叫你合成照片!没有!” 那人冷笑道,“还是爽点给钱吧!你们这些大家闺秀们也不缺这点钱!可对我们小人物来说,就是救命钱!何必闹得大家没脸呢!” “我已经没脸了!”章之意忽然哭了出来,“你这混蛋!我明明给了钱!你还要来找我要钱干嘛?你想讹诈我吗?” 章之意此言一出,便是承认果有其事了……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声大了。 聂蓉怒极,一个巴掌扇女儿脸上,怒斥,“你个不争气东西!章家脸都让你丢了!还不给我滚回去!” 章之意本就惶恐害怕,被母亲扇一巴掌后,再也承受不住,捂着脸跑出了酒会。 聂蓉脸都紫了,僵硬地对严庄说,“对不起,小庄,小意不懂事,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她!” 严庄却笑得从容大度,“别!年轻人谁能不犯错呢?何况小意已经很伤心了,回去安慰安慰她,女孩子,脸皮薄,别出什么事儿!让她没事仍然来家玩!” “好!谢谢你,小庄!那我就先告辞了!”虽然聂蓉嘴上说着感谢,脸色却早已铁青了,经过退伍军人面前时,打开手袋,从里面掏出一叠钱来,狠狠砸那人脸上,而后,挺直了背,昂着头,大步迈出大厅。 远远凝望着这一切陶子轻轻呼出一口气来,目光飘忽,不知想什么。 骆东勤看着她笑,“现彻底放心了?” 陶子唇角微弯,“谢谢你帮我找到这个人。” “谢什么,要谢就谢你自己,我只是帮你跑跑腿而已!不,应该说,我连跑腿能力都没有,北京我又不熟,只不过打了几个电话,让辰安给帮忙!” 陶子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个退伍军人,只见他一张一张拾起地上钱,往她所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亦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地离开。 149第149章 守护 从找出行李包到把衣服乱七八糟卷进包里,仅仅只用了两分钟时间。 两分钟后,她背着包,满脸是泪出了门。 严庄和宁晋平都不家,她仅仅只跟保姆阿姨交代了一句,她去云南了。也不曾说宁震谦受伤事,怕严庄他们担心。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为什么出了大事就只会哭了呢?从出家门开始一直哭上飞机,一直哭到云南。出租车司机、飞机同行乘客,都不知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没人敢多问,只一个个诧异地看着她。只有空姐,好心地来询问,她也只是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她真不知道,路上奔向他她,除了哭还能做什么辶。 到昆明时候已经四点,出机场,赶去汽车站,赶上后一趟大巴,终于晚上十点多时候,到达市军区医院。 五月底云南,天气已经很热,她站医院大门口,一身汗水淋漓,两只眼睛肿胀如桃。 此时才想起打小海电话,却发现自己慌乱之中手机也忘了带…澌… 她真从来没有如此凌乱过…… 不能再哭了! 她抹去脸上泪,直接跑向外科。 询问之后才得知,宁震谦上校外伤脑出血昏迷不醒,此时重症监护室里…… 重症监护室…… 仅仅这个名称就足以让她崩溃了…… 问明重症监护室所之后,她疯了般跑出医生办公室。 已近深夜,监护室一片宁静。她站监护室窗外,终于可以看见他轮廓,可是,那是他吗?是她强壮、霸道、、生龙活虎、爱黑脸首长大人吗? 头部被纱布包住,已经看不见容颜,若不是她知道里面是他,怎么也无法认出这个安安静静躺着,毫无生命气息男人是她那个铁铮铮汉子…… 从北京,到云南,她终于来到了他身边,抛却所有,不顾一切,可是,一道玻璃却将她和他就这么阻隔两端,如此近,却又如此远…… 伸出手来,触摸着玻璃上他脸所位置,想象着手指触他胡茬上粗糙扎手感觉,依然还如此深刻…… 原来,这么久以来,他们相互不联系,甚至刻意地不想念,并不代表她已经将他淡忘,有些人,一不小心让他住进了心里,也许就是一辈子,再也出不来了…… 前一个二十年,她做不到将他忘记,怎么又能指望后一个二十年,乃至多二十年,把他从心里赶出去? “请问你是……”一个声音旁边响起。 她连忙回头,依然泪水涟涟,吸了吸鼻子,“哦,我是宁震谦妻子。” 跟她说话是一名护士,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张眼睛。 “是你?”那护士道,俨然斥责语气,“你怎么现才来!” 她略感狐疑,她什么时候认识这里护士? 只见护士扯下口罩来,竟然是汤月明!她是这里护士! “宁大哥已经进去一天一夜了,你这个当妻子却现才来,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当军嫂!见不得你们地方上娇小姐,吃不得苦,受不得累,既然这样就不要当军嫂!”汤月明不分青红皂白一顿数落。 陶子不想和她解释,只问,“我可以见一见医生吗?” “这个时候,医生都下班了!”汤月明生硬地说。 “可是,不是有值班医生吗?” “你以为值班医生得成天恭候你们家属吗?整个重症监护室晚上只有一个值班医生,忙都忙不过来,还专门抽时间来见你?病人出了问题你负责啊!”汤月明又是一顿抢白。 陶子默然。身体转向窗口,不再搭理汤月明,只凝视着里面他。 “大晚上,你这里站着也没用,还是走吧!明天探视时间再来!”汤月明她身后严肃地道。 她只当没有听见,要她此时此刻离开他半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即便什么也不能做,她就这里站着看着心里也能稍稍安定一些。 “喂!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汤月明冲着她喊。 她没转身,只轻轻摇头,“我就这里,不会影响你们工作,你去忙你吧。” “你……我说你这人真是……” 身后响起汤月明离开脚步声,然,才过了几秒,脚步声又停了下来,汤月明声音再度响起,“我去叫一下值班医生,你等一等。” 陶子微惊,回转身来,只听汤月明哼了哼,“我是看宁大哥份上才帮你,不然,马上把你扫出去!” 陶子怔了怔,强笑,“谢谢。” 值班医生确实很忙,重症监护室里都是危重病人,每隔半小时或者一小时就要查看一次,不敢有半点大意马虎,所以只稍稍跟陶子说了宁震谦情况:几处外伤是次要,严重是颅内淤血,自昨晚进医院开始,一直昏迷不醒,目前做保守治疗,如果一周后还没有好转,就要做开颅手术。 陶子每一个字都听得非常认真,听明白了,也就不怕了。 眼泪来时路上早已流,且她并不以为耻。 流泪不代表懦弱,重要是,流过泪以后,要站得比之前稳直,走得比之前勇敢坚定! 这是许多年来她骨子里根深蒂固东西。从小,她便是如此,无人地方哭个痛,哭过之后,再涅槃重生,当然,幼时她想不到这样词,用她自己话说,就是囡囡我哭过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糖糖哥,好汉囡囡来了! 囡囡会一直你身边!你要活着,不济也要活着,活着就够了,你答应过,树哥哥会和小鹌鹑永远一起! 是夜,她监护室外站了整整一夜,没有吃,也没有睡。 第二天一大早,小海便到医院里来了。 见她傻傻地站窗子前,极为惊讶,“姐,你这么早就来了?” 她一笑,没有说,自己其实是昨天晚上到。 “姐,你还没吃东西吧,给,我刚买!”小海递给她几个肉包子,有些难为情,“给团长买,买习惯了,买了之后才想起团长他不能吃。” 150第50章 温柔的羁绊 像她这样始终守重症监护室外,并不止她一个人。 有一位五十多岁阿姨,知识分子样子,很有气质,比她还先来,亦是日日夜夜守着,和她不一样是,阿姨脸上满是喜色,因为她“老头子”明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阿姨,恭喜啊!”医院里,开心事莫过于看到病人一天天好转,一天天恢复健康,就算不是自己家,那也是希望啊!陶子由衷地对阿姨表示祝贺。 阿姨掩饰不住地高兴,握着她手道,“你也了!一定!” “嗯!一定!”她抿着唇,用力点头辶。 “里面……是你丈夫?”阿姨问。 “嗯。”医院病友之间相互攀谈也是常有事,有时还会交流经验,有时彼此安慰、相互鼓劲,陶子和这位阿姨已经说过几次话了。 “好好照顾他!好好过!”阿姨到今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话也比平时多了些,“年轻真好……不像我们……澌” 陶子真心为她高兴,也不禁多说了几句,“阿姨和叔叔不也挺好吗?一起走过了一辈子,到现还有这么好感情,不知道羡煞多少人呢?” 阿姨却苦笑,“你不知道……严格地说他并不是我丈夫……” “啊……”这倒是真正出乎陶子意料了。 “是啊……我们二十年前就离婚了……”阿姨叹息一声,“那会儿年轻,两个人都是争强好胜性格,为了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也吵闹个不休,谁也不肯服输,谁也不肯让谁,终小吵升级变成大吵,大吵变成动手,动手变成无法收拾,再后来,就离婚了,可是,这离婚都二十多年了,他却是谁也没娶,我也没有再嫁。年轻时没感觉,总认为一辈子还很长,没了谁地球照样转,对婚姻也死了心,觉得一个人过比多个牵绊自多了,老了,病了,身边朋友都儿孙满堂了,才觉得,这一辈子就这么孤孤单单要到头了……” 阿姨话说得她心里酸酸,“阿姨,别这么想,现还不晚啊,您看,叔叔马上病好了,接下来时光还很长,您和叔叔还有很多好日子可以过呢!总比永远不相往来好啊!” 阿姨一笑,“你这丫头,真会宽人心,可是,如果当初我们不蹉跎这么多年该多好!其实也不难,很多事退一步也就海阔天空了,偏偏,年轻时不懂,只知道往前冲,硬碰硬,碰了个头破血流,其实伤到是两个人。前阵子,看到一句话,有种醍醐灌顶顿悟,恰好又得知老头子病重消息,我才不顾一切跑了来,不然,这老头子只怕死了我也不知道……” “什么话呀?”陶子有些好奇地问。 “善待那个爱你或者你爱人,因为来生你再也不会遇见他。” 陶子心里被什么给触动了一下,其实这句话她也曾见过,原话不是这么说,可是从来没去好好想过,此时听阿姨一提,如阿姨所说,也有一种醍醐灌顶感觉。 “说得真好!”陶子微笑,“阿姨,祝叔叔早日康复出院,祝你们幸福。” “谢谢!”阿姨也回之以微笑,“同样,祝你们小两口和和美美一辈子!你也忙,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 “桃桃!”一声呼喊打断了两人话。 陶子闻声回眸,居然看见严庄和宁晋平来了。 “爸!妈!”陶子迎了上去。 “我说你这傻孩子!怎么就一声不吭一个人跑了来?”严庄走得风风火火。 陶子也没解释,这种时候是不需要解释人人都理解彼此心!何况是她善体贴和关怀婆婆。 “妈,团长他……”陶子急着向严庄诉说宁震谦情况。 “我已经知道了!”严庄打断了她话,表情严肃,“我也知道你这里熬了一天两夜!医院外面宾馆,已经开好了房间,你现,马上让小海带你去休息!马上!” 严庄身后,跟着小海和几个不认识军人,看军衔挺高。 “妈……我……”她不愿去,低着头,站着不动。 “这是命令!军嫂也得服从命令!起码,你得回宾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把头发整一整!现这样!多邋遢!小震随时都会醒来!看到你这样,别把他又吓晕过去了!” 至于这么严重吗? 不过,陶子承认,严庄说得也有些道理,至少自己应该注意下仪容,以便宁震谦醒来后看见一个邋遢婆娘…… 严庄做事情,向来老道,且无论多么混乱,都有条不紊。 这是陶子极佩服。 虽不情愿,还是随着小海去了宾馆。 这是她来云南洗得彻底一个澡了,这两日洗澡洗脸都是医院公共浴室随便混混,洗脸连镜子都没顾得上照…… 然,洗完澡之后,她正打算再去医院,却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小海和婆婆联合使“奸计”…… 看来是铁了心不准她再去监护室…… 她下意识走到窗边一看,六楼…… 打电话叫总台来开门? 电话拿起,无法接通…… 一切都是预谋…… 她苦笑,无可奈何宾馆里睡了一觉。 她真是很累很累了,这一觉竟然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候,桌上有昨晚送来晚餐,还有今天早餐…… 她睡得如此之沉,房间里来了人都不知道了…… 而且,还错过了昨天下午探视。 不过,严庄那里,多一个人陪宁震谦说话,换一种感情来聊天,也许有不一样效果。 但今天,她必须去了! 好,没有再上锁,看来她“禁闭”解除了…… 匆匆拿了早餐,边走边吃,一路赶去医院。 这一次,定然再不上严庄当! 严庄后到底没能拗过她,心疼她辛苦同时,也不得不对这个儿媳妇表示赞叹。就连不苟言笑宁晋平也对儿媳妇满意又深了一层,有她待儿子如斯,也算对得起儿子待她这份情了…… 151第78章 男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 初夏的天气,阳光明晃晃照着大地,军区医院里的花草树木都如同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如此明媚光泽,本应充满生机,然,医院这个地方,尤其重症监护室,却是阴霾重重。 重症监护室里的他,依然那么安静,无论这世间如何喧闹纷繁,无论这世间的人如何肝肠寸断,他都没有感知,仿佛灵魂已经离尘而去,去了他魂牵梦萦的地方,空留躯壳,折磨着世人的心。 亲爱的,这世间真的没有值得你牵挂的了吗? 陶子拽着那些信,手心里已经拽出了汗,纸张不但被她捏皱,还被汗浸湿了好大一块…… 站在他的身边,心里仿佛有一个钻子,钻头极尖,一点一点的,一下一下的,往心深处钻,每一钻一下,便深一分,每深一分,痛亦深一寸辶。 可是,她的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她的招牌微笑,柔润的唇瓣弯弯地上扬,眼睛亦弯成两弯月牙,清清澈澈的光透出来,如若眼睑轻合之间,掩了整个星河…… “亲爱的糖糖哥,我是囡囡,我又来了,会不会觉得我烦?会不会觉得这只小鹌鹑特讨厌?老来缠着你烦着你?还吵得你睡不好?可是,哥,囡囡不会让你再睡下去!即便你真的对世人已经没有牵挂,囡囡也要拉你回来!”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而后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闭上了眼。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为他字字句句读前度爱人的信?可是,她是囡囡!是最傻最勇敢的姑娘澌! 她握紧了信,第一次让芊琪的字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字如其人。 此话原是不假。 看见芊琪的字,眼前便浮现出那个仅见过一面如树一般挺拔的女子。 她的字,亦和她人一般挺拔,字体偏长,每一个字都一笔一划力透纸背,笔锋潇洒,看上去更像男子的字。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芊琪对他的称呼:小震。 小震…… 好简单的称呼,干脆利落,她仿佛可以看见阳光下青春活力的女孩,是如何张扬霸气地叫着这两个字:小震!小震!小震…… 字字锥心…… 然,仍逼着自己浅浅一笑,所有的疼痛都比不过眼睁睁看着他躺在这里,生命的气息如若游丝…… “小震……” 她期待自己的声音甜美平静,温暖饱满。 她是女主播,专业的素质可以让她面对文稿忘记自己,化身为一切角色。 然而,这一次却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听? 不,芊琪的声音一定不是现在这样干涩发抖的! 她冷静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逼着自己心里的苦涩逐渐淡去,才继续念,僵硬着声音念,僵硬着,总比完全失控了好…… “小震,我跟妈妈已经到天津了,你呢?被选去参加特训了吗?好烦!又不能跟你一起训练了!这次暑假结束我会不会又比你差了一大截呢?不过你别得意,我会给自己加餐的!每天都不会落下!除了射击没法练以外,其它的都没问题!等暑假结束我就找你比试!先警告你,不许让我!不过,我知道你也不会让我的,幸好你不会!你知道吗?小惠每次和他男朋友过招,她男朋友都让,特没意思!凭什么要让?我们女人就一定会输给男人吗?这是本质上的男尊女卑思想,极其可怕!到了战场上,敌人会因为我们是女人而让着我们吗?可笑!这样的男人让我鄙视!还好你不是这种人! 小震,我今儿算丢了回脸,这次回天津,几个亲戚朋友都问我北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就给他们说了些,可人家都说,怎么跟宣传片里说的一样,这些他们知道的比我还多……合着我一个北京人还不如外地人更了解咱北京呢,想想,我们还真没好好在北京玩过一回,好像故宫都没去过,等我回来,有时间了,我们也走一走北京城,领略领略咱老北京的怀旧意味呗? 等我回来,我的生日也该到了,你想好送我什么礼物没?告诉你吧,还记得上回我们去看的那个展览吗?我特喜欢那架飞机模型,这辈子当空军无望了,让我摸着飞机做做梦也好的,你送我那个吧!我就喜欢它! 不说了,妈叫我呢!来天津的日子多枯燥啊!都不知道干什么,晚上看看书算了!好了,下次聊。” 这是第一封,落款是宝贝。 宁震谦和芊琪的感情,一直以来都像一处禁地,充满神秘的色彩,既诱/惑着人极想一窥究竟,又让人充满着担心和害怕,唯恐窥见之后的结果是自己无法承受之痛。 今日,却机缘巧合地闯进了这块禁地,其中的天地却与她曾想过的任何一种都大相径庭。这是恋爱中的人写的信吗?除了最后的落款“宝贝”,通篇没有一个你侬我侬的字眼,更多的感觉是知己、是战友…… 不过,这原也正常,芊琪,她亦是一棵树,是一棵可以和他并肩生长,共沐风雨的参天大树,他们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理想,共同的专业,太多太多共同的东西,他们的天空是如此地高远,视野是如此地开阔。他们头顶无垠的蓝天,是她这只小鹌鹑无论如何努力也飞不上去的,他们所能看到的世界,也是她这只小鹌鹑所看不到的,小鹌鹑的世界是多么狭小啊,她努力抬起头,也只能看到她的树哥哥,心里、眼里,都只装着她的树哥哥…… 那样的爱情,是她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她,永远便是一只小鹌鹑了吧,既然是小鹌鹑,就傻傻地继续做小鹌鹑的事吧…… 她酸酸的一笑,继续念。 和上一封信一样,芊琪的字依然写得张扬挺拔,甚至可以说霸气跋扈,每一行字都占了两格。 “小震,我把你上次送我那套书带过来了,连续在家里看了好几天,收获挺多的,作者很多观点让我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可是,又觉得自己也有一些想法,和他的不一样,我先给说给你听听,可能不太成熟,只敢说给你听,如果你也认同,我们下回叫上小三子,一起找左爷爷辨辨?其实你爸一定很厉害,就是太严肃了,不敢跟他辨,你什么时候和你爸爸辩论一回呗? 152第152章 重生 “嗯。”头一挨上枕头,便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朵里也嗡嗡直响,她果然是太累了…… “那我先走了,不耽误你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的电话!”小海轻轻交代一声后,轻轻走出,给她关上了门。 甚至等不到关门的轻响,小海刚一转身,她便合上了眼睛,意识迅速变得模糊,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仿佛陷入漫长无边际的黑暗,仿佛这黑暗再也不会拨散,她深深地沦陷在黑暗里,很久很久…… 忽的一道闪电。倾盆大雨辶。 骤然划亮的天空下,她看见一棵树在风雨里飘摇,树叶零落满地,树身更有无数斧头砍过的痕迹,道道狰狞,仿在诉说着苦痛与愤怒…… 很奇怪的,雨水的冲刷下,树的伤痕里却渗出血来,一股一股,越来越多地往外冒…… 她忘了,这是她的树哥哥,是有生命的…澌… 她奋力地跑出来,想要给他捂住那些伤口,不让血流出来,可她笨拙的身体却怎么也跳不高,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变成了一只小鹌鹑…… 跳不高,也飞不高,可小鹌鹑却没有放弃,它嘴里衔着纱布,爪子抠紧树皮里,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小鹌鹑居然可以像啄木鸟一样爬,你相信吗? 她信…… 为了深爱的人,她都可以化身为一切,谁说小鹌鹑不能爬呢? 将纱布一圈一圈地,从树哥哥脚底一直往上缠,笨拙而沉重的她,居然顶着风雨从树底一直爬上了树顶。 当树哥哥最后一个伤口包好,她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爪子再也抓不住树干,她舒了一口气,从树顶坠落…… 胖胖的身子,沉重地掉在地上,顷刻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她却再无力气寻个地方躲雨,累得就此在雨地里沉睡…… 再醒来时,已是阳光明媚,和风暖暖。 小鹌鹑拖着脏兮兮的身体,喜悦地仰起头来,看向自己的树哥哥,发现阳光下,树哥哥枝叶伸展,一身碧绿镀着金光,说不尽的风姿卓约,树干上的伤痕也痊愈了,若不是她自己一身泥泞,若不是树干上还有挂有残余的纱布,她甚至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 她笨拙地蹦跳着,奔向自己的树哥哥,在他的脚下蹦跳着,欢叫着,可是,树哥哥却没有给她回应,她这才发现,树哥哥的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棵和他一样高大的树…… 原来树姐姐一直在啊…… 小鹌鹑傻傻地一笑,默默地离开…… 陶子在这样的梦里挣扎。 她不要离开!不要…… 因为她知道故事的结局! 这是她自己编写的故事! 离开之后,前方便是一片格桑花开的草地,小鹌鹑将会在那里倒下!长眠!永远也见不到她的树哥哥了! 树哥哥!说好的树洞呢?说好的怀抱呢?说好的永远在一起呢? 树哥哥!哥哥!哥…… 一身大汗淋漓…… 她从梦中惊醒…… 犹自惊魂未定。 只是梦!只是梦!她大口地喘着气,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小鹌鹑故事的结局已经改了!是树哥哥亲自改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 她神经质一般掀开被子,找出自己的手机,糖糖哥已经醒来了,会不会找她?会不会需要她?她这都睡了多久了啊!如果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身边怎么办? 她以为,手机里一定会有许多的未接来电,都是糖糖哥对她的召唤,可是,打开手机一看,心里却凉了一截…… 安安静静的手机,既没有信息,也没有一个未接来电…… 也许,可能,或者,到底她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不过,囡囡,不要难过,不许难过,留在他身边,陪他经历最艰难的时刻,陪他走完一生的时光,已经是上天的眷顾了…… 没有消息,她主动打了个电话给严庄,得知宁震谦现在情况平稳,一颗心便安了下来。 囡囡!打起精神来,洗个澡!换衣服!以最美好的样子去见他! 二十分钟后,一身清爽的她对着镜子微笑。 镜子里的女子穿着及膝的裙子,从北京出发时忙忙乱乱随便从衣柜里抓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包的,当时倒没留意到是一件裙子。 薄荷绿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水水嫩嫩,犹显那一双眼睛,亮得如同溶入翡翠的光泽,小v领的设计,使她的锁骨看起来格外精致,只是,好像真的瘦了许多,非但锁骨尤其突出,她的小脸愈加显得下巴尖削了,裙子也显得略略宽大,买的时候还挺合身呢…… 用手整理了一下短发。让发梢斜斜地搭在一侧,少了中性装时的帅气和洒脱,却多了女子该有的俏丽和甜美。 美中不足的是她深深的熊猫眼和略显憔悴的容颜,无法遮盖了,她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让它透出自然的红润来…… ——重生。 重生后的首长。 重生后的囡囡。 从此,她要做她自己,她是囡囡,只是囡囡,而不是别人的影子…… 出宾馆的时候,正好看到小海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大碗,估计是是给她送吃的。 她快步朝小海走去,谁知小海的目光根本没落在她身上,只是看向她身后的方向,走得挺急。 她略觉诧异,大喊一声,“小海!” 郝小海被她唬的一惊,定睛一看,双目圆睁,“姐……姐……?” “干嘛这表情?团长呢?现在怎样?”她问。她还没见过醒来后的宁震谦呢。 “团长……他还行……行……”小海都结巴了,脸颊也泛了红,“姐……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陶子一笑,“走吧,去看你们团长去。” “可是……你还没吃东西,几顿没吃了呢……”小海端着碗。陶子这一觉睡得可真沉啊,从昨天上午回来就开始睡的,一直睡到现在,期间严庄去看过她,给她送饭,居然叫不醒,把严庄给吓坏了,还把医生叫到宾馆,给她注射了营养针,她仍是没有知觉,可见,她这段日子有多累,所谓心力交瘁,便是如此了…… 153第153章 军嫂十不准之八、九 就这么一直坐着。 也曾思考过该何去何从。 深爱北京这座城,只因深爱某个人。北京,已经成为她的习惯,曾经的奋斗目标,如今的心之所倚,离开,或许比离开故乡更难舍弃。 她笑。格桑花开,何惧风狂雨骤?高原雪域,但求我心自在! 在宾馆里闷了几天,严庄来看过她几回辶。 每回她依然笑脸相迎,宛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且不惧打听宁震谦康复的进展。 得知她不在身边的几天里,他恢复得很快,她极是欣慰,无论怎样,都希望他健康安好…… 严庄或许意识到了什么,马上补充,“其实,有时候还是会很焦躁……澌” 陶子一笑,不予回答,她亦不是笨人,自然知道严庄此言是为了宽慰她…… 又是一日,严庄打来电话,喜悦难以掩饰,“桃桃!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震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真的啊?太好了!”她发自内心的高兴!无论如何,他都是她曾经深爱过,并且依然爱着的人啊,世间没有比得知一个生命蓬勃复苏更值得开心的事…… “桃桃,就是辛苦你了。”严庄由衷地道。 “妈,别这么说。”她弯唇而笑,眼里已是浓浓的离意。 现在,是她真正离开的时候了,不是吗?自从那次从重症监护室被他“轰”走,她一直还在云南滞留,她没去想,或者说不敢想自己滞留的原因是什么,此刻,理由算是自动浮出水面了。她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等着他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真正脱离危险的这一天…… “桃桃,妈会好好感谢你的!等下小震在普通病房安顿好了,你来看看他?”严庄轻道。 陶子一怔,强笑,“算了,妈,我还是不来了……” “那……也行,你在宾馆好好休息,医院有我呢,你放心!”严庄终是没有勉强她。 “嗯。”她再度一笑,其实,她有什么资格不放心呢? 她没有告诉严庄,她即将离开。放下电话以后,打电话查询了一下机票,订了傍晚回北京的航班,这个时候,搭大巴去昆明,正好赶上。 再次收拾好行李,然,与来时不同的是,再不行色匆匆,反不紧不慢,将宾馆每一处都细细查过,检查是否有东西遗漏。 查过之后,还在床边坐着了一会儿,发呆,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了的感觉。 呆了半响,苦笑着恍悟,也许她带不走的,是那个人吧…… 再不停留,提起行李便走。 路过穿衣镜前,是她身着薄荷绿连衣裙的倩影。 小海曾为她着此装而惊叹,他呢?似乎无论她穿什么,都不曾入过他的眼。或者,人,亦讲究一个眼缘,对眼了,怎么都是顺眼,不对眼,便怎么也看不上眼吧…… 她拉开宾馆的门,郝小海并没在门口,她舒了口气。 只想一个人离开,原本还担心怎么打发小海,现在可省事儿了!想是他转入普通病房,需要人帮忙,小海也忙活去了…… 这个才住了十来天的普通宾馆,竟似也有了感情,走时多了些留恋。 有时实在觉得自己真是过于感性了,这个宾馆不过是见证了她陪着他走过病痛的疲累与艰苦而已,与情何干?与缘何干? 终是搭了车去汽车站,买了一个小时后的大巴票,而后一个人在车站静静地等。 来时一路眼泪,心急如焚,去时心火熄灭,反倒心静如水了…… 一个小时的等待,而后上车,一了百了,是这样了吗? 她默默地提起了行李,心中凉凉的,仿似一泓冰潭。 转身间,却听得身后熟悉的声音大喊,“姐!姐!姐——等等啊!” 是小海…… 她心头莫名其妙猛烈一震,急速回头,果见小海满头大汗地跑来,飞快跑至她身边,一把抓了她的行李包,急切地道,“快!姐!快回去!快……” “怎了呀?小海?”她亦拿着自己的包不放,情不自禁便被小海拖着往回走了。 “快!团长……团长他……”小海急得不知怎么说。 陶子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团长怎么了?”难道病情又恶化了吗? “不是……团长他……”小海急切之下已经拉着她出了车站,把她迅速推进一辆出租车里,“回去再说!再说……” 陶子的心因小海的话突然揪紧悬高,不知道宁震谦到底出了什么事,在车上追着小海问。 郝小海急了半天,憋出一句,“团长不好了!严阿姨让我叫你回去!” 不好了…… 三个字震得她脑袋里嗡的一响,再无心再问别的,只催促司机快点开。 一进医院,小海便在前面急急忙忙带路,“这边!姐!” 陶子脑袋在发胀,已经全然无法再思考,只跟在小海身后瞎跑。 在一间病房前,小海停了下来,指着里面,“这里。” 陶子还来不及敲门,便听里面传来一声脆响,似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不顾一切推开门,只见单人病房里,宁震谦依然躺在床上,严庄立在旁边,而地上,则一地的碎玻璃片,还有溅了满地的牛奶…… “怎么了?”她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严庄惊喜回眸,“桃桃,你来了!总算来了!”末了,又低头对宁震谦说,“小震,桃桃来了……” 宁震谦早已看见了他,躺在床上,一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还冒着怒火…… 这,和那天她进重症监护室看他的情形多像…… 那她是来错了吗? 前行的步伐顿住,她稍稍犹豫,准备退出。 然,刚动了动脚,却见他的拳头在床沿上一拍。此时的他,尚没有平日的力气,动作也略显笨拙和迟缓,只发出弱弱的声响来,但他目光里的凌厉,和他动作的威慑力,却将陶子给吓住,也忘了退出去,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严庄反应挺快,已经迅速收拾好了地上的残局,推了推陶子道,“你在这里陪小震,我去吃点东西……” 154第154章 这里是我的…… 转入普通病房的宁震谦第一件事便是示意严庄要手机。 他又不能说话,要手机干什么? 不过严庄还是把手机给了他,却见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好似是在看时间,而后,便一只手笨拙地拿着手机按键,按了之后,手机凑在耳边听,不知听到的是什么,眼神很不好,见他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眼神却更阴沉了…… 严庄略觉奇怪,把手机拿了回来,一看之下,原来他拨的是陶子的号码,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想媳妇儿了…… 话说他自己又不能说话,还给媳妇儿打电话,仅仅只是想听听媳妇儿的声音啊?这木头儿子,也还有感性的时候…辶… 她重拨了一次,发现陶子的手机是关机…… 难怪木头儿子眼神不善呢!好几天没见到媳妇儿了,转入普通病房第一天只怕最想见到的便是媳妇儿的影子吧?结果她这个老太婆在这不识趣地转悠了半天…… 严庄不由略略抱怨,“既想见她,又何必把她赶走呢!澌” 宁震谦只阴沉着眼神,无法解释,也不能解释。 严庄便把电话打到了宾馆,请宾馆转接陶子房间,然而,宾馆却告诉她,住在这间房里的人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 严庄骤然提高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宁震谦眼色巨变,并且立即情绪激动起来,手臂胡乱挥舞着,注射的针从手背血管里飞脱,一时鲜血蹦出。 严庄大吃已经,一边叫来医生,一边让小海去找陶子。 好不容易才让他安静下来,医生再次叮嘱,他这样的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一定不要让他过于激动,也不要再刺激他,本来是看着他稳定下来了才让他出重症监护的,怎么又变成了这样呢? 严庄应承着,待医生走后,她才劝儿子,“你啊!别担心了,宾馆里的人说才走没多久,小海去追一定能追回来的!这回回来了,你可就别再赶她走了,你没看见,那天她从重症监护室离开的时候多伤心,我看着都心疼呢,她还以为你不要她了……” 宁震谦听着,眨了眨眼,眼中异样的躲闪的光,似乎还有些委屈。 严庄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对于对付木头男人也积累了几十年的经验,宁震谦和宁晋平的别扭性子是如出一辙的,当下便明白了几分,猜道,“你是心疼媳妇儿想让她去休息吧?” 宁震谦垂着眼睑,半晌也没表现,最后给了严庄一个怨责的眼神,指指窗户,又用手比划了一个“七”的数字。 严庄终于明白了,儿子这是在怨她呢,为什么要让他媳妇儿在重症监护室窗口守了七天…… 这眼神的意思,便是承认他赶她走的真实原因,确是让她休息了? 严庄略觉惊讶,“原来我们说的话你都能听见?” 他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 “听到了一部分?”严庄猜。 他于是点头。 严庄便柔声轻道,“儿子啊,那你就该知道,桃桃这傻孩子为了你可是受尽了委屈,能做的不能做的,她可是都做了,换成是我,我可做不到像她这样,你得好好珍惜,可别再伤她的心了,知道吗?” 他默然听着,很久才点头。 严庄亦喜极,这八年来,儿子这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听她说话,而且还给了答复,之前,哪一次不是她赶着跟他说,他却扭头就走? 只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快一个小时了,小海还没回来,他却明显地开始越来越焦躁,严庄和他说话,他眼神里也全不是不耐烦,最后,严庄给他倒了杯牛奶,准备喂给他喝,却被他用手一推,杯子摔到了地上…… 恰在这时,陶子进来了,严庄才舒了口气,可以把一切交给她了…… —————————————————————————————————————————— 转入普通病房,有很多护理方面的事就要自己做了,陶子趁他睡着,悄悄抽出手来,去找护士长。 护士长正等着她,首先便问,“有些专业方面的护理你们家属未必做得好,我们可以安排特护的,你觉得怎么样呢?” 陶子这才想起,之前在重症监护室里都是有专门的护士给他擦身翻身的。当然,她不是介意这个……这是在医院嘛……就是突然这么想起了而已……真的…… 于是道,“当然要的!” “那好,我再给你说说你要注意哪些事项,你记一下。”护士开始一条一条说。 陶子随身带了笔记本,认认真真用笔记下来。 记好后又怕自己记错或者记得不详,反反复复问了护士多处,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了,才谢过护士离开。 正好看到主治医生在办公室里,她便上前去问宁震谦的情况。 “目前看来患者恢复还不错,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好好配合治疗以及以后的康复治疗,应该可以基本恢复的。”医生简略地说道。 “可是他还不能说话,他什么时候能说话?”陶子担心地问。 “不能说话的原因是语言中枢被压迫,至于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们只能保证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他恢复健康,希望你们家属也积极配合,给他一个安静的环境。” 她点点头,“知道了……” 庆幸的是,他只是语言中枢受到压迫,其它脑组织没有明显损伤,这么说,他依然还会恢复到从前那个生龙活虎的首长了? 她脚步又轻松了几分,走回病房。 然,推开病房门,她愣住。 这又是怎么了?她才走了多久一会儿?这病房里感觉又是人仰马翻的?他冷着眼神躺在床上,严庄无可奈何地站在一边,宁晋平则一脸怒气,地上,依然是一地玻璃渣儿和一滩水。 在见到她的瞬间,他眼神明显一亮,看了眼严庄,眼里似乎有歉意。 “看吧,我骗你了没?”严庄笑得几分无奈。 155第155章 想抱着你 然后便滑落至喉结,再画上她的小红旗:“还有这里……” 她看见,他吞咽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 “这里……”轻轻按着他胸口的地方,笔尖探进去,在心窝的位置轻触,“这里面……住着一个小囡囡吗?” 他脸色阴沉,垂下眼睑,避开与她的对视。 “有吗?”她轻声问辶。 他的脸色依然臭臭的,啥表示也没有。 她低叹,“我就知道,这里是没我的……从来没有……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我还是……” 她默默地站起来,黯然神伤,似准备离开澌。 忽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裙裾。 回眸,某人满目怒火地瞪着她,急切地想要表达什么,却苦于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 陶子便等着,看他会怎么办,或者会写出什么样的字来。 然而,他似乎是唯恐她走,所以抓着她裙子的手不肯松开,末了,示意她靠近。 她狐疑,难道他能轻声表达出来吗? 于是俯下身去,耳朵靠近他的唇。 他的呼吸忽然满满地,喷了她满颊,而后,干燥的温暖在她耳际轻轻一碰…… 酥痒的悸动,自脸颊直窜入心里,她的脸“腾”的泛红。 呵,她家首长啊,从来都是行动派…… 她怔怔的红了脸的模样,有点傻,有点可爱,他唇角微松,不着痕迹地闪过一缕满意的微笑,冲着她比了个“九”的手势。 九? 陶子的脸依然红晕未褪,却浮现狡黠而温柔的笑,“首长是说九点钟再让护士来擦身吗?” 首长的脸立马暗沉了下去,急切地摆手表示不是。 “那……是要喝酒?”陶子摇着头,“那可不行!坚决不行!” 首长已经有不悦的表情了…… 陶子便歪着头再猜,“那首长的意思是……九天?是问九天之后能不能出院?嗯……这可要看首长的表现了……恢复得好也不是不行……” 于是,首长再次被彻底惹恼了,僵着脸不再搭理她。 她暗暗好笑,她自然是知道的,首长的意思是军嫂十不准第九条…… 她清了清嗓子,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首长,囡囡一直都在的,从六岁起,这里就住了一个糖糖哥,二十年来从没有忘记,是首长把囡囡忘了……” 他听了,表情变得十分着急,摇头,指着自己的心。 陶子一笑,懂他的意思,却坚定地摇头,“不对!首长把囡囡忘了!就是给忘了!可是,囡囡很勇敢,从来就没放弃过寻找糖糖哥,终于把糖糖哥给找到了!所以,囡囡再也不会离开了,知道吗?囡囡好不容易才找到糖糖哥,舍不得离开呢……” 听了她的话,他终于平静下来,抬起手来,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似在斥责她的调皮,而后,手掌轻轻捧着她的脸,大拇指缓缓在她脸上摩挲着。 她重新拾起笔,只解开病号服胸口那一颗扣子,在心脏所在的位置画了一面小旗子,低声道,“我方顺利占领指挥部,鲜艳的红旗飘扬在指挥部上空,陶子司令宣布从此对宁震谦同学的主权,宁震谦同学,有没有意见?” 她的行为,在他眼里,自然只是如孩子般的胡闹,然,他却任她胡闹,只摇摇头,凝视着她的眸子里,隐隐的,透着宠意。 “那么,我行使我的权力,同意特护给你擦身,你怎么可以发怒?”她话题一转,重新回到气哭人家小姑娘这件事上来。 他这张善变的脸,马上又风云变幻了…… 陶子便嘀咕,“或者……你只是喜欢汤月明给你擦?那我把她叫来就是……” 她的手腕立刻被人抓住,某人一双怒目死死瞪着她,她不得不暗自庆幸他还躺在床上不曾康复,不然自己一定会被他给收拾得很惨很惨…… “本……本来嘛……”她嘟着嘴,“你在重症监护室里的时候全都是汤月明给你擦的,你早就被看光光了……” 首长真的很生气…… 她有感觉。 握着她手腕的手在微微颤抖,而后,却突然松开了。 他铁青着脸,在一张纸上唰唰写了两个字后递给她:你走。 陶子知道他在赌气,可是难道人家小姑娘给他擦身,他还有损失了?不过,这样的男人,倒是倔得可爱…… 于是,就在那张纸上龙飞凤舞一气呵成接着写:不走!偏不走!你是我的领地!我爱怎么践踏就怎么践踏!凭什么走? 写完递给他看,还顺便指了指他胸口刚刚画上去的小红旗。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良久,直到她调皮地冲他挤眼睛,才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而后,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再次送到陶子面前。 陶子一看,愕然,竟然是这五个字:等着你践踏。 这话的意思…… 她抬起头来看首长的眼神,终在里面发现一缕坏坏的内容……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一点儿那啥的意思也没有!他怎么可以往那啥想?他不还躺在病床上吗?怎么可以想那啥? 她扔下纸,转身就跑,一是因为臊了,二来是想去浴室给他打盆热水来。 只听“哐当”一声,又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回头一看,可不是他把汤匙又给摔地上了吗? 她无语,上前拾起,低声道,“又怎么了呀?别动不动摔东西啊!” 他的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惊惶,而后,便垂下眼皮,表情沉闷,让人难以捉摸。 两人相对沉默。 陶子感到费力,这个人能说话的时候就很难沟通,现在不能说话了,就更加难以理解他要干什么…… 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就发怒,怒过之后,稍稍一哄就会开心,可开心过后不过几秒,马上又恼了,怎么比孩子还情绪化了呢? 她坐了下来,把纸笔交给他,柔声道,“有什么就写出来吧,别随便摔东西好吗?” 他瞪着她,老半天却不肯接过去写。 她举了好一会儿,手都举累了,见他始终僵持着不肯,便作罢,将纸笔轻轻放下,脑中飞快的思考,他究竟是怎么了。 156第156章 在遗忘的时光里重逢 吻,轻轻落在他唇上。 稍作停留,感觉他唇瓣的干燥被自己完全润湿,才离开。 却见他闭着双眼,神态安详,仿似总算是满了意。 她心里一波一波的柔情荡漾开来,满意的又何止是他? 俯着身子,在他耳边轻轻一句,“报告首长,我有重要军情要报……”停了停,瞥见他睁开的眼,继续小声道,“我和章之黎其实清清白白的,什么也没发生……辶” 他依然平静如水,眸子里更是波澜不惊,瞧这样子,似乎早已知道…… “你知道?”她惊问。 他凝视着她,缓缓点头澌。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好奇地问,知道还把人章之黎往死里揍?应该不是那会儿知道的…… 他却闭了双眼,再没理她了…… 还是这么一副怪脾气呢…… 彼时夜幕初临,于常人而言,睡觉时间尚早,陶子独自在一旁默默记了记护理笔记,才去洗澡。 后来,严庄和宁晋平又来看了趟儿子,见他睡着,没敢大声喧哗。 陶子见严庄提了面粉,问道,“是要包饺子吃吗?” “是啊!”严庄笑着答。 “可是,团长还不能吃饺子呢?” “那我们吃呗!”严庄笑道。 陶子略觉诧异,不过也没疑心,想着或者是宁晋平不习惯云南的食物,想吃饺子了。 公公婆婆只在病房待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严庄便来到了病房,真的开始和面,馅子则是严庄剁好了带来的。 要说医院还真给了他们最大的便利,居然允许他们在病房的阳台上设小灶…… 陶子想着宁震谦之前这么抗拒特护,定然有原因的,虽然后来不知为何又答应让特护护理,但可能自己万事亲力亲为会让他更加高兴,所以,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得再去找护士问个清楚。 于是跟严庄说了声,准备离开一下。 严庄便让她顺便去外面买些作料来。 当然,要出去还得向首长请假,不然不知又能折腾成啥样。 现在的宁震谦似乎已经放了心,对她的离开不再反应激烈。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对她这么依赖,看不见的时候焦躁万分,看见的时候又心疼她太累,讨厌特护碰他的身体,可又舍不得她亲力亲为那么辛苦,情绪一天三变,十分焦虑,而似乎,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那天陶子问他,心里是不是住了一个囡囡。 他无法说话,可是,即便他能说话,又该怎么回答? 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有囡囡的,那个胖乎乎的小妞儿六岁时就像一只胖胖的小白兔撞进了他的心里,从此,会让他牵挂。 从她的六岁到十二岁,她一直都是矮矮的,胖胖的,像只小糯米团子,在他的记忆里,她的样子也就停留在十二岁时的模样了,后来的十几年,再也没有见过她,可他仍然会在某些时候想起她,只是想起那个幼小的她,会想着她还会像从前那样被人欺负吗?爷爷还好吗?真心地希望爷爷长命百岁,不然她一个人可如何是好。 这样的想起,或者仅仅只是想起而已,不浓烈,甚至很淡,就像想起一个很久不见的亲人,失去联系的故友,点点牵念,在他踌躇满志的如火青春里,淡得如尘如烟,风过便无痕了,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太小太小的小女孩…… 如此清淡的一份惦念,什么时候变成强烈的依恋?他自己也懵懂不清。 也许,从知道自己的妻子就是囡囡的时候开始;也许,从她在台上风情万种唱着兵哥哥的时候开始;也许,更早更早吧……难道是从相亲的对此见面就开始的吗? 他真的不明白…… 可是,千真万确的,在相亲之后的那个晚上,他眼前莫名就浮现出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然后,心里就下了结论,就是她吧…… 彼时也没去想是为什么,只是完全凭了直觉,既然结婚是必然的,那么就是她,也还不错。那会儿,他自己也以为是因为她有那么一些些像芊琪,尤其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现在想来,未必是的,他的生命里,还有一个女孩的眼睛,更加明亮,那个女孩,便是几乎被他遗忘的囡囡…… 如此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是上天的安排。 命运把她送到他身边,让他在遗忘的时光里和她重逢,即便在不知她是囡囡的日子里,也莫名其妙会想起这个妻子的存在。 初婚之时,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只是一个角色,可远在云南的他,竟然会鬼使神差的在闲下来的时候想到自己已经结婚了,而后,还会鬼使神差地给她打电话,当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他会不可思议地心生焦躁,得知她生病住院,他还会通知母亲去看她…… 这一切的反应,都让他自己惊讶,同时也觉得不可理解,当时不是对自己说,这段婚姻是对不起那个女子的,如果她能找到更好的幸福,他一定会放手的吗? 可他这种忍不住要去管她,甚至心中焦躁得去怒斥她的反应从何而来? 现在想来,或许,他的潜意识,比他的记忆更早明白她就是囡囡…… 只要想到她是囡囡,他就会想到那个懵懵懂懂一脸迷茫的小姑娘,他必须为她的人生负责任,必须为她保驾护航,可是,却总是轻而易举被她挑起怒气,他的性子火爆他自己知道,可也从来不曾如此频繁地失控,这个囡囡,实在是太淘了!淘得让人头疼,让人不知怎么管束! 可是要怎样管束她?每次看到她那双澄澈的眼睛,他所有的怒气又会散尽退让,所以,在乾清宫之前,看着她挤来挤去却始终看不到乾清宫里面而嘟起的唇和失望的眼神,他真是疯了,才会蹲下来给她当马骑…… 然而,谁让她是囡囡呢? 一边生气,一边宠让。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有些像一个父亲吧…… 157第157章 首长,求收拾! 他只是摇头。 “首长!该翻身了!一个好的战士不能不服从命令!”她已经能熟练地利用大毛巾给他翻身,是以,握住毛巾,双手一用力,他便身不由己侧过了身去。 被子也被他顺带着掀开,一个白白的东西掉了出来。 陶子定睛一看,好像是一个面团? 他在玩面团辶? 拾起,才发现这货不仅仅是面团,绝对不是…… 可是,他能告诉她,这是什么吗?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小人儿,圆鼓鼓胖墩墩的身子,圆嘟嘟的脑袋,至于别的,她就实在辨识能力缺乏,或者说对艺术的品鉴能力缺乏…澌… 这小娃娃儿的五官,就是一狗不理包子的褶子,这货远远看上去就是一大圆馒头顶了个小包子,搁油锅里一炸,再滚上芝麻,就是一大麻圆再加个小煎包…… 而首长的脸,居然在此时泛了红,黑里透红,果然与众不同…… 他微扭着头,朝她伸手,示意她还给他。 “告诉我这是什么?”她笑,手里的面团晃啊晃。 他扭过头去,没有反应了,而且好像有点生气,脸黑黑的。 她家团长怎么还是这么容易黑脸呢?她这又是哪里得罪他了?跟手里的这个面团有关?她呵呵一笑,讨好地转到另一侧去看他,他依然黑着脸,很严肃的样子。 “好吧,我来猜猜这是啥……”她绞着自己的脑汁,话说她真的很想猜出答案来,可是这个作品实在太“抽象”了的说……“嗯……你是在包一个很有新意的饺子?哦,不,不是饺子,是糖葫芦?人形的?” 她真是太脑残了,用一根小木棍签着的怎么会是饺子? 可是,看首长的表情,好像是猜错了,感觉首长快要打人了……如果他能打的话…… “麻圆吗?创意的?”她扁扁嘴,老天保佑她猜中吧,要不你来试试首长大黑脸的威力?她生平最怕好吗? 可是明显的……还是没猜对……首长不仅黑脸,连眼睛里都黑下去了…… 她讨好地笑,“不管是什么,反正是好吃的,首长做的,我全都爱吃!”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么?她拍拍马屁得了…… 结果,首长一巴掌拍在面团上,她没抓稳,面团掉在地上。 她失声叫了起来,赶紧拾起,“那你告诉我是什么?好不好?” 她已经在尽量讨好他了,可是,他却横了她一眼,继续乌云滚滚中…… 她尴尬地一笑,拿着面团不知所措,左看右看它还是一个奇怪的人形面团,面团除了吃还能干什么? 蓦地,灵感一闪,一段很遥远的对话在耳边响起,“糖糖哥,北京还有啥好玩的啊?” “嗯……有面人啊!” “面人?啥叫面人?” “就是用面团捏的人呗!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儿,手艺绝着呢!” “真的吗?那可以捏成囡囡的样子吗?” “当然可以!” “那糖糖哥会吗?” “……会!当然会!有啥是我不会的呀?” “那糖糖哥以后给囡囡捏一个呗?捏个胖囡囡好不好?” “……好!等你到北京来……” 陶子扑哧笑出了声,话说当年这无所不能的大英雄英雄主义的牛皮吹高了,这就是他所谓的会捏糖人?不过,真的很感动,她不声不响的糖糖哥,她总是沉默黑脸的糖糖哥,将她的童言稚语都记在心里,而后一件一件帮她实现。 是否,到了现在,她心里的缺口该完全圆满了呢? 是吧……应该是的,至少,她一颗心里装满的甜蜜,没有找到一丝缝隙可以泄露出来,满心满意的你,满心满意的幸福…… 她笑着拿着那只面人转圈,“可是,这个囡囡太丑了嘛……这么丑的小人儿……” 终于猜中…… 他僵硬的表情略略松了些,脸上还有几许难为情,伸手来抢面人。 她一步跳开了,将面人藏到身后,“不给!不是给我的吗?送了就不能收回了!” 只要是他送的东西,无论是变了色的格桑花,还是他为她生日点的歌,以及树哥哥和小鹌鹑的漫画,都会是她毕生的珍藏,这只小面人也不例外…… 他无可奈何,只能任她淘,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意,仿似在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她嘻嘻一笑,举着面人在他面前晃悠挑衅,“首长!求收拾啊!” 太舒坦了!她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而且没有任何危险……她还可以张扬跋扈地在他面前跳来跳去做鬼脸…… 团长同志拿她好无办法,最后拿过纸笔来,狠狠写了几个字扔给她。 她拾起一看,顿时心碎了无痕啊,话说首长大人不能收拾她的身体,就要收拾她的灵魂吗?有这样打击她的吗?她哭笑不得…… 纸上写着几个大字:你就和这面人一样丑! 不过,她强大的心脏已经被他锻炼得刀枪不入,她脸皮的厚度更得到过他的高度称赞,所以,这样的“小伤害”对她而言,就是挠痒痒啦…… 她把面人收好,回到病床边问他,“为什么突然想到要给我捏面人?下回不要了,等好全了再说!”他这是带着伤残坚持战斗啊,精神可嘉,可她不鼓励不赞成,此时此刻,疗伤休整为最大! 他沉默着,还是没理她。 难道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她已经猜出来了啊! “首长!说嘛……告诉我嘛……”横竖他说她脸皮厚,再厚一点!再赖皮一点! 每每,在她坚持而乞求的眼神里,他总是投降的那一个,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最后,禁不住她的柔情加赖皮攻势,他在纸上写了个问题: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六月一号啊!”陶子随口回答,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儿童节?你给我过儿童节?!” 多久没过儿童节了啊!她已经完全忘记是什么感觉了! 而且,即便幼时过儿童节,最大的喜悦也就是学校放半天假,有好看的文艺演出看,至于别的小孩有礼物什么的,她从来不敢想,也不会那么不懂事找爷爷要…… 158第158章 不称职 陶子听医生说过,像他这样的病人有些是会有头痛反应的,而且会痛得很厉害,但是,她却从来没见他有过这样的现象,她一直都很庆幸,自家首长除了不会说话以外,真没有其它任何麻烦,晚上也不闹不吵的,她总能一觉睡到天亮。 像她这样的病人家属,她真没感到有多累,而且,能时时守在他身边,如果不是他还躺在床上不曾康复这一事实,她会觉得,比两地分居的日子更甜蜜。尤其,不能说话的他,无法对她大吼大叫,必须卧床的他,也无法黑着脸扔下她就走,如今,人为鱼肉,她为刀俎,只有她欺负他的份,日子那叫一个扬眉吐气!最重要的是,他们能交流了。通过纸和笔,海一般深沉难懂的他,渐渐在她眼前变得清澈透明起来,陶子觉得,他和她就像两条交汇的河流,慢慢融汇在一起,渐入佳境…… 然,这一日,他想吃西瓜,却只喝了点汁之后就不要了,严庄和宁晋平也只吃了两块,就回宾馆去了,剩下大半个,云南炎热的天气,放到明天可就坏掉了。 好吧,陶子承认,这是她的借口,她吃西瓜的习惯,一贯都是切开一半,用勺挖着吃,而且,食量惊人,半个西瓜一口气吃完,绝不在话下! 所以,不知不觉,半个西瓜就被她消灭干净了辶。 肚子撑得圆滚滚的,她用纸巾擦着嘴,才发现,床上的他正盯着她看,而且,很有可能已经盯了很久…… “那个……天气太热……留到明天就坏了……你明天要吃的话我们再买新鲜的……”她一副牺牲了小我的表情。 团长大人只赏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澌… 呵呵,她干笑着收拾残局,是啊,她的吃相难道他还不了解吗?幼时他每回来乡下,都是西瓜成熟的季节,她消灭西瓜的能力,他早就见识过了…… 夏天吃西瓜是最爽快的一件事,吃完之后唯一不爽的就是晚上老要跑洗手间,陶子这个晚上没睡安宁。 被尿意憋醒后的她,听见了静谧的病房里,有异样的声音,略微急促的呼吸,仿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首长! 陶子心头一跳,马上跳起来看他,果见他紧咬着牙关,憋着呼吸,一张大黑脸憋得变了形。 “首长,你怎么了?我叫值班医生!”陶子去被子底下寻他的手,发现他揪着被单,赶紧把自己的手伸进他掌中,另一只手按着铃。 值班医生迅速赶到,给了做了基本的检查,问陶子,“不是说他一直都没有头疼的吗?什么时候开始的?几天了?” “我……”陶子哑口无言,她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头疼,只好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头疼的?” 可是,他本就不能说话,疼成那样,哪还能逼着他拿笔写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疼痛所折磨。 “是不是一直都疼?”医生又问。 宁震谦犹豫地看一眼桃子,却没表示。 陶子急了,“医生问你呢?你说实话呀……你想不想早点出院?你还想瞒着医生呢?”陶子有种感觉,他这一眼的内容就是他一直都是头疼的,但是顾虑到她,所以从来都忍着,即便到了此刻,还想瞒着! “嗯,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们说,不然不利于治疗。”医生也道。 痛苦中的宁震谦,这才咬着牙微微点了点头。 陶子差点哭出来了,怎么有这么傻的男人! “你们家属是怎么回事?病人头疼居然都不知道?”医生有些恼怒,顺口便斥责了起来,“我会给他加药,疼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可以用止痛药,但是不赞成依赖止痛剂,所以,能忍的话尽量忍着,现在,还可以忍受吗?”医生问宁震谦。 他咬着牙关点头。 “好,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医生又叮嘱了陶子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离开。 被子下,宁震谦推开了她的手,仍然抓紧被单。 陶子心疼、悔恨,自己怎么那么混!一到晚上睡得跟猪似的,首长都疼成这样了,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现在,首长还不让她分担他的痛苦吗?她固执地把手再一次伸进他掌中,坚定地道,“抓住我的手!首长!抓着我的手好不好?让囡囡陪你!” 他却烦躁地把她推开,甚至顺手抓起身边可以够着的东西砸在地上,警告她不准靠近。 她无奈,不想让痛苦中的他更加烦躁,不想增加他的负担,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看着他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可是,她真没有想过会成为他的负担,她只是想帮他一起分担而已,她什么也不能做,不能替他疼,不能生出灵丹妙药来马上治好他的疼,只是想握着他的手,用这样的方式陪他度过痛苦的难关,可连这,他也不允许…… 掌中有他握过的痕迹,掌心的皮肤还被他抓破了一点点,可这与他的痛比起来算什么呢? 她很想哭,很想很想,为他的痛,为自己的粗心,然而,她知道不能…… 她甚至想劝他,疼不过就用止痛药吧?然,看着他因痛苦而狰狞的脸,这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可是,这样的场面她再也看不下去!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在痛苦中挣扎自己却束手无策,于是打电话给了严庄。 好在,这样的疼痛并不会持续太久,或许,在她睡着不知的时候,他就已经疼了一阵了,所以,严庄还没赶来,他的表情就已经慢慢放松。 她赶紧靠近他,手再一次地伸进被子里,握住了他的。 他的手心里,湿湿的,全是汗,他的额头,身上,也是一身**的汗…… 他每晚都这样吗?痛得汗湿?可每天早上她给他擦身的时候,他身上却已经全干了…… 她是多么粗心的老婆!多么不称职的军嫂! 赶紧去浴室打了水来,想要给他把汗都给擦一擦,此时,严庄和宁晋平却来了。 159第159章 小小谦同学 陶子到底还是一边抹泪一边回病房了。 进病房之前,站在门口忍了许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至于哭得太难看。 而后,推开/房门。 瞥见床上的他的瞬间,差一点又流泪了,头也不敢抬,匆匆跑进卫生间里。 到了卫生间,才想起,自己醒来是因为憋急了…辶… 之后,她便一直待在洗手间,没有勇气出去,没有勇气面对那样的他。 最后,仍是严庄来叫她,说要用洗手间了,她才没好意思再霸着地方。 再无处可避,他的目光直直地望过来澌。 她低头,缓缓走至他身边,轻轻的一声,“首长……” 手上微凉,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疼痛过去后的他,虽然擦洗过,手心里还是润润的,也不温暖,贴着她的皮肤,淡淡的凉意传递过来。 他掰开她的手,只见她柔白的手心里,有他的指痕,虽然细小,但却很是明显。 他便用大拇指一遍一遍地抚着那些痕迹,仿佛要把那些细小的伤痕都抹去一样。 她鼻尖忽的就酸了…… 他这是在心疼她吗?可是,想必他的痛而言,她抓破这点皮算得了什么?如果可以,她情愿替他痛…… 他抚摸了良久,才终于松开,拿起纸笔写了几个字给她。 她一直低着头,就是不想他看出自己哭过,然,他写给她的字居然就是:囡囡不哭。 她一看之下,心中更觉难受,咬牙逞强,“我没哭!我哪有哭?” 经过这一场痛苦的他,略显疲惫,无力纠正她,就连黑脸,也觉得辛苦,是以表情柔柔的,目光更是罕见地柔软如水,静静地凝视着她。 陶子内心酸楚,不禁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却见他慢慢地在纸上写:不怕,比这更痛的都经历过,我是军人。 陶子心口一阵剧痛,军人?军人就注定要承受比常人更重的痛吗?军人就不是血肉之躯吗?尤其,“比这更痛的”那是怎样的痛?她家首长是故意要她心痛的吗?比这更痛的痛,她想都不敢再想……恨的是,在他最痛最痛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不能在他身边?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疼痛和自责,只是反握住他的手,忍住眼泪,哽道,“首长,囡囡……囡囡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无论前路是怎样的曲折疼痛,她都会陪着他,见证他所有的喜悦和痛苦…… 不,应该说,有她在,她决不允许他的人生里再有痛苦! 可是,可以吗?她有这样的神通吗?他是军人!是军人啊! 她唯一能做的,便仅仅是陪伴而已…… 不自觉的,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自那晚起,陶子便再也不允许自己晚上睡觉,她始发现,原来疼痛总是会在夜晚准时光临…… 每每,他都疼得面容狰狞;每每,他都不允许她靠近自己。 可是,她亦固执地守在他身边,虽然,她除了眼睁睁看着他痛,什么也做不了,但她似乎可以这样骗自己,她和他一起经历着苦难。 许是吧…… 痛在他身,却痛在她心…… 然,无论谁都无法阻止她的寸步不离,严庄不能,宁震谦亦不能…… 白天不疼的时候,他会给她写字,写很多很多的字:囡囡,你走。 囡囡,晚上让我爸留下就行。 囡囡,你去宾馆。 囡囡,你在这里我好不了! 囡囡,如果你真希望我快点好,就不要让我看见你! 囡囡,你越是留下,我越疼! …… 她却只是固执地摇头,再也不会上他的当,握紧了他的手不准他再写字,一字一句坚定地告诉他,“宁震谦同志!对组织进行思想汇报不可以隐瞒,不可以说谎话!否则,组织对你的考察直接是不合格!我知道,其实你想看见我!我在这里,你会不那么疼,对不对?” 他绷了脸不理她。 她却俯下身来,吻他的脸,吻他的唇,喃喃低语,“是不是?是不是?” 初时,他还僵持,后来,当她温柔地轻轻吮着他的唇时,便再也僵持不下去,那是他无法抵御的温柔,除了缴械投降,没有别的出路…… 僵硬的唇,如被她柔软的润泽化开了一般,滋生出绵软的柔情,闭上眼,一下一下的,轻啄着她的唇,回应她的温柔。 没有激/情,没有欲/望,如同两条互为依存的鱼,彼此给予对方需要的空气…… 而于陶子而言,最开心的事莫过于看着他头疼的时间越来越短,痛苦的程度越来越轻,当那个晚上,他从头至尾都没有疼过而一觉睡到天亮时,她喜极而泣,只是,不觉已经盛夏了…… 宁震谦的情况一天好似一天,在医生的许可下,已经可以下地慢慢行走了。 某个盛夏的清晨,陶子照例给他擦身。 揭开被子,一股清爽的芬芳迎面而来,陶子不由暗暗得意,这都是她的功劳啊,首长卧床这么久,非但没有长褥疮,还每天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身上被子里全是香香的。 “首长,早上好!”她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是每天晨起的问候。 不管首长有没有回应,她都会照做不误,同时露出赖皮的笑来,若在从前,首长早已经鄙夷地走开了,可现在,他得靠着她不是? 和往常一样,先给他擦干净上半身,然后再擦下半身。 她一边给他抬起手来擦腋窝,一边对他说,“其实我们可以试着去浴室洗澡了,天气越来越热,洗个澡会舒服很多。” 他没反应,如同没听到一样沉着脸。 陶子自觉地没吭声了,别让他以为自己不愿意伺候了……这人如今敏感得很。 “首长,爸妈离开北京这么久了,公司单位肯定有很多事耽搁了,现在你一天比一天好,我想可以让爸妈回去了,你认为呢?”她继续说。 他还是没啥反应,也没见点个头。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经自言自语惯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回事,好像老大不高兴,身体一天天好转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160第160章 八字犯冲的某物 “首长!你就说一个字好不好?说一个字嘛……”陶子一颗狂乱的心无法平静,各种哀求,各种撒娇。品书网(vodtw) 可是,首长大人好像决定摆酷到底了…… 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让首长说出一个字来。 “宁震谦同志,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组织问你话,你可以不答吗?”她指指他心口,那是她曾经画过红旗的地方。 宁震谦同志很顽固,居然敢违抗组织的命令辶! 病房外有了响动,似乎是医生来查房,陶子立刻帮他把裤子给穿好。 刚穿好,医生就进来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这几天宁震谦恢复不错,医生也挺为他高兴的澌。 “医生!他会说话了!我刚刚听到他说话了!”陶子赶紧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医生。 “是吗?”医生亦颇为惊喜。 “还有啊!他……” 陶子兴奋之余,口无遮拦,欲将另一个好消息也报告给医生,被宁震谦给及时拦截,“我自己来说!你出去!” 他说话还没那么流利顺畅,可是却清晰无比。 陶子几乎泪流,抱着他的胳膊,忘乎所以,“我就知道是你说话!你还卖关子不肯说给我听!你坏死了!”而后,继续兴奋,大声地向医生报告,“医生!他今天进步可大了!刚才还硬了!” 瞬间,病房里一片安静。 陶子终于明白自己口无遮拦说了些啥…… 虽然,医学是神圣而严肃的,可是,她家团长的眼光是可以杀死人的好吗?他刚才要赶自己出去,就是怕她神叨叨地在男医生面前说起这个好吗? 而且,无独有偶,严庄和宁晋平也这么凑巧地就来到了病房门口…… 严庄那是什么眼神?似笑非笑? 这是想让她寻地缝钻吗? 那她钻好了…… 她面红耳赤,低着头说,“我……出去一下……等下来……” 说完,匆匆逃离现场。 在外面溜达了好一会儿,乱七八糟买了些东西,买完之后还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 只怪这是太震撼的一天了…… 回到病房,会先经过医生办公室。 鉴于刚才自己的雷人语言,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回避一下医生的,虽然对于医生来说她只是说了一个医学上叫做erection/of/penis的现象,但是人家是小清新好不好?会害羞!会尴尬的! 所以,悄悄探了个头,想偷偷看一眼医生在不在办公室,如果在的话,她打算以极快的速度哧溜穿过。 不过,她很幸运!医生居然不在! 她舒了口气,准备大摇大摆地走向病房。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你在找我吗?” 陶子迈出去一半的脚步顿时停滞,且由于惯性,而一时没能收住脚,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这年头,曹操非但不能说,连想都不能想啊…… “呵呵……”她笑了笑,“是啊……医生……我就想问问……我家团长现在怎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嗯,其实条件允许的话,他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你们家在北京,暂时还是不要进行长途跋涉,病人母亲的意思是继续在医院住到康复为止,你的意见呢?”医生笑着问她。 “啊?我没意见!完全没意见!”陶子被医生的笑弄得极为难堪,心中有鬼的人,自然看人人脸上都有鬼,她心下一直在揣测医生这样的笑容是不是在嘲笑自己,其实她真的想多了…… 低着头从医生身边走过,再蹑手蹑脚回到病房,里面传来严庄低低的说话声。 严庄听得声响,回头一看,笑道,“桃桃回来了?买了什么?我看看!”说着从她手里接过袋子。 宁震谦今日的巨大进步,人人都很高兴,连脸最黑的宁晋平也显得神采熠熠,相反,陶子的表情反而蔫蔫的了。 “怎么这副表情?还不去陪着你家团长!”严庄推了她一把,把她买的东西给提去了。 可是,她家首长哪要她陪?到现在为止,还黑着个脸,闭着眼睛呢? 她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身体康复了,他就跟着跩起来了吗? “宁震谦同志?要不要组织带你出去兜兜风?”陶子主动轻声问。 没有应答…… “吃什么?我买了好些吃的!”呃,他对吃不讲究,她怎么忘了…… “喂,你到底怎么了?说说话嘛……”她轻轻推了推他,“对了,医生说其实你可以出院了,但是因为我们家在北京,不太方便,所以还要再住一段时间。” 她以为,这对他而言是个好消息。 他听了这话,眼睛倒是睁开了,只是没想到,眸子里却是冷冷的光,还连讽带刺地蹦出一句,“你想回北京就回吧!不用勉强自己留下来!” 陶子讶异了,这是发了哪门子疯? “我不回去啊!我的地盘在这里,为什么要回去?”她好脾气地指指他的胸口,笑道。 “可是有人等着你回去!” 不知他从哪里把她的手机摸了出来,扔给她。 她疑惑地一看,昨晚深夜居然有一条江枫发来的短信:被你折腾得半死,这时候还不能回家!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再不回来我活不下去了!一次又一次地请假,那个男人值得你这样吗?主播这碗饭你不想吃了? 她对江风无语,为什么每次发信息都是发的这种能引人误会的? 这江枫,半夜发短信一定是替她主持了深夜的那档节目,在这怨声载道的。 可是,仔细想想,江枫的话也有道理,像她这样频繁地请假,也是因为台长和严庄的关系,才让她继续在台里待下去,而且属于她的位置始终会留给她,如果换做其他人,就算不能解雇,只怕也早就凉在一边了。 然而,她现在的状态,还是等于半放弃工作了呀,节目这样做做停停的,听众怎么能接受得了? 她想了想,还是给江枫回了条短信:呵呵,我不吃这碗饭,你不正好多吃一碗吗? 161第161章 谁再提调料包我跟谁急! 花园的长椅上,宁震谦坐着,宁晋平仿似在跟他说着什么。 陶子手里握着手机,小跑着来到自家首长面前,心中隐忧,宁晋平不会也在交代宁震谦不能那啥吧?那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宁晋平了! “爸……”她心虚地叫了一声。 “嗯,你来了,那我进去了。”宁晋平临走看了她一眼。 这是怎样的一眼?陶子心中有鬼,心慌意乱。有内容!一定有内容辶! “爸跟你说什么?”她坐下来,挽着他的胳膊道。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应是江枫又回短信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他把手机给抢了过去澌。 之前和江枫的短信来往被他彻查了一遍,他绷着的脸才稍稍有了回暖的迹象。 随军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就讨论过的,他没再问她什么,把手机还给她,指着最后一条信息对她说,“给他回。” 陶子一看,最后那条信息是:你这傻瓜! 她很傻吗?为了心中的明月,放弃属于自己的天空,很傻吗?她不这么认为! 只是,怎么回? “给他回!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的女人是傻瓜!”某首长在一旁指挥。 啊?要她这么回?“我不!要回你自己回!”她把手机扔给他。什么人啊!才好转那么一点点,就把她圈起来了,当她小猫小狗呢? “你回!”某人的脸阴风飒飒,马上要下雨了…… 而且,他还眉头一皱,忽的用手按住了头。 这个动作足以把她吓得魂不附体,马上问,“头疼了吗?头疼了吗?我去叫医生来!或者,我们先进去?” “不用……忍忍就过去……”他抓住她的胳膊,“你……先回短信……” ??到底是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在身负重伤之时还不忘伟大的“革命”任务…… 她心生狐疑,这头痛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这个赌,她赌不起啊…… “宁震谦同志,任何欺骗组织的行为都是错误的!”她唬着脸,指着自己心的位置,“你忍心看着组织为你焦虑忧心吗?” 他脸上呈现被识穿的尴尬…… 可是,脸却拉得更长了。 伤兵有情绪,她是理解的,也不忍见他不开心,于是靠近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手按在他心窝的位置,“一面红旗插一个坑,红旗倒不倒,只看这个坑牢不牢!怎么现在还不相信我?” 他良久没吭声,紧绷的脸却渐渐松弛,握住了她的手,在手心里揉着,仿似揉着一个软软的面团。 盛夏的清晨,空气突然变得温情而美好,陶子浅浅一笑,情不自禁倚在了他肩头。 许久之后,他低沉的声音忽道,“你……很想了吗?” “啊?”沉浸在温情中的她被生生拔了出来,一时迷迷糊糊的,不知首长说的“想”是什么想什么。 “爸刚才说你买了……嗯……调料包……”他的声音更低了,贴着她的耳朵,几多暧/昧几多挑/逗。 她吓得赶紧退开,“什……什么……”她都结巴了好吗?宁晋平果然也知道了吗?从此以后,她在公公婆婆心中成了穷凶极恶没有人性的虎狼之女了吗?天亡她也…… “嗯……调料包就是……对了,你不懂……就是那个计生工具……”宁团长自以为这是流传在s团内部的笑话,她还不知道,所以用了个特文雅的词来说明…… 调料包!调料包!谁再提调料包她跟谁急! “别说了!我没买!我真的没买!真的没买啊!”她要哭了好吗?她上辈子和套套结了什么仇?这辈子要这么来报复她…… 可是,那盒套套实实在在的就在她的袋子里,现在她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首长大人的眼神就写着两个词:我懂,和愧疚。 她很想对首长说,你不用愧疚的,真的不用愧疚…… 可是,首长却握着她的手,叹了一声,“辛苦你了……再忍一段时间……嗯……” 她欲哭无泪,“我不辛苦……真的啊!也不要忍……” “可是……”某人的表情更纠结了,“好吧,我明白了……” 明白?他明白什么了?怎么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 盛夏的太阳,到了十点钟便有些灼人了,她不敢在外面耽搁太久,扶着他回了病房。 适逢严庄又准备包饺子。 宁晋平爱吃饺子,所以,平时除了宁震谦的应是特别烹制以外,他们仨常吃饺子。 刚一进门,就听严庄道,“晋平,把桃桃买的调料拿……” 啊!调料包吗? 她浑浑噩噩的,大声道,“妈,我没买调料包!真的没买!”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她,莫名其妙…… 只有宁震谦,忽而笑出了声来。 陶子的脸渐渐转红,喃喃道,“我什么也没说……没说……” 她无颜见严庄和宁晋平,尤其宁晋平…… 这一天,他一直很乖,陶子为他吃药吃饭他都很配合,下午还老老实实睡了几个小时,不吵也不闹。 吃过晚饭后,严庄和宁晋平便回宾馆休息了,她拿出今天的报纸来,准备读给他听。 自入院以来,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天会抽时间读报给他听,尤其之前他不能说话的时候,每次给他朗读,他都会听得很认真,现在虽然恢复语言了,这个习惯却是惯下来了。 然,破天荒的,他今天却把她手里的报纸给拿开了,搁在一边。 “怎么了?不想听?”她轻问。 “睡上来。”他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不要,挤着你了!”她道。 “没事!上来!”他坚持。 陶子想了想,也就依了他。 自医生允许他下地行走锻炼以后,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时刻,他想抱抱她,她便睡上去让他抱一抱,现在的他,已经不像之前那段时间如玻璃人般易碎了。 平躺在他身边,还是不敢乱动,怕挤着他,磕着他。 他伸出双臂,将她环在怀里,唇贴着她脸颊,吐着热气,“转过来,面对我。” 162第162章 给你玩(本章设了个有奖问题,亲们踊跃答啊!) “别管她!她不知道……”他的头埋在她颈间,细细密密地吮吻。 “可是我知道啊!我自己知道啊!宁震谦!你再动我一下,我一辈子不理你!”她急了,只能放狠话。 他这才停了下来,仍是愧疚的眼神看着她,犹犹豫豫地提了个建议,“要不……我……就用手吧……” 说着,在她上衣下胡闹的手开始往腰际探去。 陶子一听火了,真当她欲求不满了呀辶?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怒道,“宁震谦同志!请你保持思想上的干净纯洁!不要老想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宁震谦同志觉得委屈了,“不是你说不要忍了的吗?” “我……”陶子有种无话可说的无力感,原来,他在花园里所说的“明白了”三个字,明白的就是这个……“我是说……我不用忍!我根本就没想……不是忍不了……”她必须为自己的清白正名!她不要那么大一个欲求不满的帽子扣在她头上澌! 他却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那你买套套?” “我没买!我没买!它自个跑到我袋子里来的!”要她说多少次才有人相信呢?话说这样的说辞她自己也不相信好吧……对着他的眼神她颓然无力,她可以说她买来吹气球玩儿的吗? 他却完全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还点头表示赞赏,“最近用药用得太多了,买套套是对的,我问过医生了,我们最好得半年以后再要孩子!” 陶子彻底无语…… “我不要孩子!也不想跟你做那件事!不想不想!”无措之下,只能耍起了无赖。 他怔住了,“不要孩子?为什么?” “就不要!就不要!不想跟你做那件事!”她赌气了!她也有脾气的!别以为是病人就一味迁就你! 他更懵了,“不想?那你昨天早上那么兴奋干什么?还玩得那么起劲!” 他又提?他还提?! “我哪有玩儿?”世界有没有一种死法叫窘迫至死?如果没有,她可以开创先河……她昨天早上真是疯了,名副其实玩了一回蛋……今后不要让她听见“完蛋”这个词! “你明明玩了,还告诉我说好玩!”他很认真地看着她,严肃认真的表情就像在做思想汇报,逼着她面对逃避不了的事实。 她哑口无言…… 某人声色俱厉起来,“陶子同志!对组织交代不祥不实,还试图欺瞒组织!你完蛋了!” “不许说完蛋!”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可怜兮兮。 他初时一懵,转瞬明白她的意思,一张大黑脸,再无法装严肃,在她的掌心下笑了,轻轻咬吻着她的手心,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往下伸去,隔着裤子,让她抓住了他的小小谦。 “干什么?放开我!”她手心里麻麻痒痒的,赶紧收回来了,另一只手,却被他按在小小谦的地方,动不了。 他的唇便凑近她耳边,轻轻地说,“嗯……不说……可以玩……给你玩……” 她“啊”的尖叫,欲哭无泪,谁喜欢玩这个!她真的不是色女!真的不是啊…… 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吗? “首长,我累了!想睡觉了……真的……我们不玩了好吗?”她苦着脸哀求。 “嗯,好,明天玩儿……”他松开了手。 明天她也不要玩好不好! 她起身准备到陪床上去睡,却被他按住,“就在这睡!” “不!影响你休息!” “就在这睡!” 她看了眼他坚定的眼神,屈服了。 单人病房的床其实还很大,睡两个人是没啥问题的,他现在比之前好多了,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只是稍稍离他远了点,以免自己睡着了压到他。 “晚安。”她看着他的眼睛,轻道了一声。 “晚安。”他的眸子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黑亮。 她扬唇一笑,伸手关了灯。 “晚安。”黑暗中,某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嗯?陶子略觉诧异,不是已经道过晚安了吗?首长摔到脑子后记性不好了?也许吧…… 于是又道了声,“晚安。”不觉已开始打呵欠。 良久,她已经有些迷糊了,突然一声大喊又响起,“晚安!” 陶子被吓醒,首长这是怎么了? “晚……晚安……”她的脑子一时像天线找不到信号,乱了频道,不知所以地结巴了,对首长的恐惧已经成了习惯,半梦半醒的时候,恐惧会潜意识复苏,仿佛已经随身附体了一样。 “我跟你说晚安!”首长硬邦邦的一句,明显是在生气了。 “首长……”陶子艰难地呼唤,她也和他说晚安了呀……哪里不对了……“首长晚安……”继续怯怯地回答,要不要加一句,好吧,她加了!为了首长!“首长安寝,小桃子告退……” 首长原本搂着她胳膊的手忽然松开了,阴风吹过,首长的声音也冷飕飕的……“小桃子?告退?滚到你自己床上睡去!” 陶子很无辜地扁扁嘴,她本来就没打算在这床上和他耗…… 可是现在被赶走,多没面子…… 不过,看在你是伤患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陶子哼了哼,跳下床。 然,脚刚一沾地,又听首长冷嗖嗖的声音响起,“回来!” “啊?”她不明所以,站在床边发傻。 “让你滚你就滚,是你摔伤了脑子?”首长的怒吼声传来。 陶子觉得自己的脑子真的凝固了,首长这是发哪门子风啊?怎么恢复健康中的首长脑子也开始恢复得越来越复杂了吗?她好像又不懂他了…… 迷糊中,被他伸手一拉,双膝一曲,趴在了床上。 方向不对! 她自个转了个方向,和他并排躺着,仍然在迷瞪中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身体却被他再次搂住,而后,他的吻落在她唇上,长长的一个吮/吸…… 最后,才听见他恼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晚安!笨鹌鹑!” 啊?她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首长要的是睡前吻…… 话说自从那一回他要抱抱,她不肯,而用吻代替之后,她便习惯了在临睡前给他一个晚安吻,早起的时候,给一个问候吻,今晚被他吻了那许多,以为可以偷工减料省去了,没想到他还惦记着…… 163第163章 揭晓答案来了~! 是啊?什么东西巴巴的还从部队扛来? 陶子好奇地围着转了一圈。 “等等,还有呢!在车上,还有几包!我再去扛!”小海抹了一把汗,准备再次返回。 躺在床上的宁震谦这才发了话,“这些都扛来干什么?往哪搁?” 小海摸了摸头,有点憨直地笑,“我以为……是很重要的东西……才给扛来的呢……辶” 陶子对这东西倒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上前便要解开来看,“到底是什么宝贝?我瞅瞅?” “不准看!”宁震谦黑了脸,急吼。 到底是什么呀?这么紧张?陶子愈加好奇。不过,忌惮于宁震谦的脸色,倒是怕真的有什么她不能看的,不敢轻易打开澌。 但,仔细一看之下,发现他眼里更多的不是恼怒,而是焦急和窘迫…… 咦?有问题…… “小海,既然都运来了就搬进来吧!”她把小海支使开,以防她家别扭的首长不愿意让外人窥见他的秘密。 同时,又找了个借口把汤月明也支开了,而后,便关上门,找出剪子来,准备下手。 “你真要看?不准看!”宁震谦惊吼。 陶子回眸嘿嘿一笑,知道首长这样的吼声是无害的,下手毫不留情,随着剪刀破开编织袋的声音,袋子里捆得整整齐齐的书露了出来。 这书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她细看,可不是自己的出版书吗?每一本都是! 话说他买这么多她的书是什么意思?这一编织袋有没有好几百本啊?人家都用托运的啊!而且小海说,外面还有…… 床上那人自觉把目光转开了去…… “你到底买了多少本?”她可不会轻易就这么放过他,唬着脸问。 他自然不会吭声,闭上眼睛养神。 想逃避问题? 陶子站在他面前,用她惯有的眼神直视着他,他不说出来,她便不罢休。 终于,沉默良久后的他,低低说了一句,“也没多少……一千本……” 一!千!本! 陶子无语了,“你疯了啊!一本二十五,一千本两万五!看不出来啊,你还藏私房钱啊你!” 不是工资卡全上缴了吗?部队不是没有额外收入吗?这家伙,看起来木木的,整个一鬼精! 他睁开眼来,斜斜地睨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团购十九……包运费……” “你……”她又好气又好笑,“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了她一眼,轻视而调侃的口气,“就你这书,卖不出去别丢人……” 陶子气得直喘,“宁震谦,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这么小瞧我?就算我一本也卖不出,丢人丢到家,也不用你管!” 他看着她,无话可答,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怎么不用我管?你是我家属,你丢人就是我丢人……” 陶子更怒了,脱口而出,“不是要跟我离婚的吗?还说什么家属?我不是!” 她仍然记得枕头底下那张纸条,写着“离婚也不是不可以”之类的屁话,这书显然不是他住院以后买的,而在那之前,他们一直在冷战,既然要离婚,还买她的书干什么? 他便不说话了,再一次的哑口无言…… 陶子愤怒,自尊心受挫,可是却不知道拿眼前这个人怎么办。 两个人斗鸡眼似的看着对方,最后,他喃喃说了句,“大不了……我给全团官兵一人送一本好了……正好差不多一千本……” “宁震谦!”她更怒了,“不是说我写的东西无法见人吗?不是给你丢人吗?” “……”他脸色僵僵的,憋了许久,才又道,“团里兄弟又不是别人……” “宁震谦!我受不了啦!”她可不可以尖叫啊?他这话是有多损啊?意思就是,团里兄弟都是自己人,丢人也丢自己人这,是吗? 如果他此时是健康的,她真想冲上去狠狠咬他一口菜解气!如果不是这时候适时地响起了敲门声,或许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憋着气打开门,只见小海又扛着一袋来了,大汗淋漓地冲陶子一笑,“姐,后面还有……” 她不想听!再不要听! “照顾你们团长!”她怒火朝天地冲了出去。她必须出去透透气,否则,保不住自己会有什么暴力行为!她的书是她的底线!底线!任何贬低她书的人都是她的阶/级敌人!何况这人还他! “可是还有一袋怎……”小海不知死活地想如是说。 “啊——”陶子轻喊一声,捂住耳朵就跑了。 跑出住院大楼,却正好遇上提着水果的方驰州,迎面笑盈盈地唤她,“作家嫂子好!” 陶子站住脚步,强笑,“方参谋长,你也来了。”什么作家嫂子?这么奇怪的称呼!方驰州怎么知道她写小说? “来看看团长!”方驰州的笑容和他身后的阳光一样和煦,“作家嫂子怎么出来了?” 她不觉汗颜,虽然自己不允许任何人看清她的小说事业,但是也有自知之明,她和作家这两个字实在相差太远,“作家”,是她心中不可亵渎的神圣称谓,她充其量也就是个写手而已,而部队的人说话清一色的喊口号,声音极大,周围的人听见方驰州口中的“作家”二字,已经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了…… 她不由窘迫地道,“还是别叫我作家吧……我不是……” “怎么不是?”方驰州声音更大了,“都出书了还不是吗?是不是觉得作家和我们这些没文化的大老粗在一起觉得丢份了,才不承认啊?” 当然,方驰州此话是在开玩笑,陶子深知,他们这些人可不是所谓的没文化的大老粗,就拿她家团长来说,就是军校高材生,只不过术业有专攻罢了…… 于是忙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真的不是作家……差太远了……” “得!别谦虚了!作家嫂子!出了书就是作家了!这书,可不是谁想出就能出的!我们周围还就你出了呢!你可不知道,咱团长谈起你时多么自豪!我还没见过他那么话唠的时候呢!见着我就说,你知道吗?我老婆真是作家了……她出书了……”方驰州笑道。 164第164章 我不滚 而当方驰州开玩笑地说,让他买一千本的时候,他真的动了这个念头。 动机很多,一来是纯粹地为她自豪;二则也真的担心她第一次出书销量会不会不好;三……真的给团里兄弟一人送一本吗?呵……那时候情绪低落,她和他的未来尤为可知啊……若送,以什么名义送呢? 她要跟他离婚,为了离婚甚至编造和章之黎不纯的假话,为了离婚不惜离家出走…… 这样的她,让他心痛不已。如果,她真的要坚持离婚,他便成全吧……只要她觉得离开他会更幸福,只要她一个女孩子别为了离开他赌气乱跑…… 如果真的离婚,这一千本书,他便没有资格送了,就当做纪念吧…辶… 那是值得他骄傲的囡囡…… 小海极高兴地拿出笔来,小心翼翼地翻到书的扉页,递给陶子,“姐,给我签名吧!要写上,赠给小海弟弟,一定要有弟弟两个字!” “小海……”陶子真不适应这样的氛围,她就一个平凡的写手,签名什么的,让她觉得太遥远…澌… 方驰州也抽出一本书来凑热闹,“我也得先拿一本再说!趁着上千弟兄们没在,多写几句话!以后,这字儿可就值钱了!” 陶子哭笑不得,小海和方驰州的话虽然有着玩笑的成分,但他们都是坦荡的人,绝不会是故意奚落她,于是大大方方签了名。 “这些书怎么办?还是我们又扛回去?”方驰州笑问,“你也不告诉我真买了书,不然也不用小海扛来扛去的这么辛苦!” 宁震谦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阴郁,默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小海再扛回部队了。那个地方,他至少还会去一次…… 三个男人开始谈话,说的都是部队里的事,陶子不便插嘴,便给他们切西瓜吃。 谈话的过程中,小海和方驰州说的比较多,宁震谦一直沉默着,偶尔点个头,眼神里是不可触摸的深邃…… 陶子心中一动,对于s团,对于即将离开的那片高原蓝天,宁震谦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疼惜,冲淡了之前书事件的怒气,无论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都只是因为他是她的糖糖哥才这么做…… 大约聊了一个多小时,方驰州和小海便要告辞离去,陶子原想留他们一起吃饭,他们也只说赶时间。 “对了,团长,还有这个忘记给你了!”小海在临走的时候想起了一件东西,从包里拿出来,交给宁震谦,是一封邮件,厚厚的一叠。 宁震谦没有看,随手接了,搁在一旁。 “宁子……”临别,方驰州握着宁震谦的手,似难言离情。 陶子听说过,这世上有两种感情是至纯至真,无可替代的,其中一种便是战友情。 方驰州的欲言又止,省略的或许是“再见”两个字,而这两个字之所以说不出口,是因为,从此之后,真的要说再见了…… s团,以及那片开满格桑花的高原,将再也不会有宁震谦的身影…… 而这一切,间接的,都是因为她,因为她那块玉…… 交握的两只手,久久没有分开,陶子转过身,却已泪流满面…… 她总是太感性,人世间任何一种感觉都能极轻易地打动她的心,而此时两个男人无声握手间传递的情感,是她的心不能承载的凝重…… 送别小海和方驰州,陶子关上门,默默坐到他身边,想找点什么话来安慰他。 只是,在海拔3500米的高原上感受过高原的质朴和美丽的她,自己尚对那方圣地充满向往和热爱,何况是在那扎根几年的他?世界上又用怎样的语言,可以宽慰这样的离别?原谅她的词穷…… 然,在她还没想出合适的词语之前,他闷闷的声音却响起,“都签了,怎不给我签一本?” “啊?”她原本以为他该是伤感的,沉重的,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想好给我写什么话!写得不好要重写!”他绷着脸,把小海扛走后仅剩的一本递给她。 她接过来,傻傻地一笑,“哦,好……” 之前所有的不愉快,烟消云散,她放下书,突然抱住了他,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想这个拥抱告诉他,他还有她,无论离开何地,去向何方,他都有她…… 他初时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一怔,但转瞬松弛下来,任她抱了一会儿,才道,“护士来了……” “啊?”她急忙缩手,回头一看,哪里有护士的踪影? 耍她? 再看他,却见他黑脸绷得紧紧的,一丝玩笑的意味也没有…… 好吧,其实耍人最高端的境界就是他这样了,别人被耍得团团转,他却一本正经一副和他无关的样子…… 不过,既然他还会耍人,是不是就证明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呢? 她略略放心,起身收拾着方驰州他们吃剩的西瓜皮。 而他,则顺手拿起了小海给他的邮件。 从执行任务到住院,离开部队前前后后快两个月了,这邮件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看了看邮戳,确实够久的,邮件来自北京,却没署名是谁寄的。 撕开,里面是厚厚一叠照片…… 见到照片的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变了,一张一张地翻看,越看脸色越差。 当陶子收拾完东西再回到床边时,看见的,便是宁震谦阴云密布的脸…… 在他身边那么久,她基本已能分清他的大黑脸什么时候是习惯性面瘫,什么时候是真正的暴风雨信号…… 而此时此刻,他眼里的寒意在这大热天里都冻得她凉意四起…… 她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 当她看到他手里那一叠照片时,虽然没看到照片的正面,但已经有预感,那是怎样的照片。 所以,在他还没开始审判之前,她便急忙辩解,“别信!那些照片什么也不能说明!我是被陷害的!” 他冷冷的目光直视着她,言语更是透心的冷,“我还没说这是什么,你就坦白从宽了?还是做贼心虚?” 165第165章 你在哪里 他眼里满含讽刺,“他?他是谁?” “他……”陶子说不出话来,怨自己错用了代词……也许,听在某些人耳里,代词是最亲密的称呼之一……“他真的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宁震谦的目光再一次扫过散落在地上的照片,而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却从床上起来,下地。 “你要干什么?”她上前抱住他,死命地抱住他。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力量已经渐渐恢复辶? 她被他甩开,而他,则大步往外走去…… 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走他就走吗澌? “等等!”她大声叫住他,如果是这样,那还是她走吧!苦笑之后,心中凄然,“我走……我马上就走……可以了吗?” 说完,跑出了病房。 然,即便是这样,仍是放不下他,得打电话给严庄,让严庄来看着他才是。 出来得匆忙,她什么也没带,便去了医生办公室,借用了医生的电话。 “妈,我是桃桃,你来医院了吗?”听见严庄的声音,更加觉得委屈,声音不自觉哽住了。 “马上就过来,怎么了桃桃?”严庄在电话里问。 “没什么!来了就好了!”她没有脸面当着医生的面说这件事,更不想面对严庄再一次的追问,飞快挂了电话,走出住院部。 没想过去哪里,也没打算真的离开,严庄是知道事情所有始末的,只要严庄来了,也许就能还她清白了,所以,她只要在医院附近等就可以了…… 只是,严庄能解释得了一次,二次三次呢? 原以为阴霾过后便是晴天,却原来只是她的愿望太过美好…… 说到底,她对他深海一般的爱,在现实的无情里薄如蝉翼,稍稍有点风雨,就不堪打击,支离破碎了…… 这种事,说穿了不怨章之意,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两个人在一起总有这样那样的波折和考验,即便没有章之意的照片事件捣乱,说不定明天后天便会出现章之意二或者章之意三,他们那在风雨里飘摇的薄弱感情,怎经得起一次又一次摧残?可是,她不明了,她和他,分明是有如此深的渊源,如此厚的感情的啊…… 在烈日下恍恍惚惚地走着,迷迷糊糊在一家又一家店里穿梭,却不知自己看了什么,遇了什么,眼前只有他凌厉的目光,和一声声让她滚的可怖面容…… 然,即使走到了这一步,她仍然无法说服自己真的滚…… 至少,在事实没有澄清之前,她无法滚。 当街边华灯初上,夜幕渐渐降临,恍惚的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来大半天了,此时的病房里,又是怎样的情形? 仿佛走到了世界的尽头一般,再无法往前迈一步。暮色中,她孓然站立。 终于,还是转了身,朝着来时的方向,归去…… 回到医院,已是天色全黑,病房里居然也是漆黑一片,里面没人!? 她心中一慌,整颗心都悬了起来,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打开灯,阳台,洗手间,都无一人,或者,是公公婆婆带着宁震谦散步去了? 找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给严庄打电话。 “妈,你们在哪?”她焦急地问。 “我们在找小震!小震不见了!”严庄亦是火急火燎。 “不见了?”陶子顿时如被当头一击,脑子里嗡嗡直响。他还没完全康复,会一个人跑去哪里?“妈,你们在哪找?” “街上!医院里已经找遍了!都没有!桃桃,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她知道吗?呵……或许,世界上最不了解他的人就是她这个妻子了…… “妈……我也不知道……”沮丧地挂了电话,心头被阴云笼罩得密密实实,恐惧,更像巨浪一般,排山倒海地袭来。 他会去哪里? 努力地思考着,环视病房里的一切。他要她签名的书,还搁在桌上,他日常喝水的水杯,就在他平时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他的病号服,也被他脱下来了,随意乱糟糟地扔在椅子上…… 这真不是他的风格,他不是喜欢把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吗? 脑中灵感一闪,她打开柜子,果然,他那套搁在柜子里的迷彩服不见了…… 心里浮出一个答案来,随着这答案冲出来的还有一个念头,就是去找他!可是,阴霾上涌,这个念头又沉了下去,现在的他,需要她吗?还是,只要回忆就够了? 无论怎样,还是要告诉严庄她的猜测的,于是再次给严庄打电话,“妈,我大概猜到他去哪里了,不过,没有十足的把握……” “去哪里了?”严庄一听便十分激动。 “我想……可能回s团了……”那是扎根多年的地方,是他割舍不下的情节…… “是……很有可能!我们怎么没想到!囡囡,你在哪,别动,我们来接你!我们马上去s团!”严庄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有条不紊,褪下严董的光环,她亦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我……在医院……”她在犹豫,严庄和宁晋平自然是该去寻他的,他们是他最亲的人啊,她呢?算什么?该去吗? “好!等着!五分钟到!”严庄果断地道,根本没给她说不的机会。 果然,五分钟后,严庄打电话来,让她马上到医院门口,他们已经在等她。 陶子说不出拒绝的字眼,稍稍犹豫后,往医院大门走去。 呵……去就去吧,就算需要的人不是她,她也要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她这颗心才能落得下,不是吗?落下来,就算心死了,也安了…… 陶子上车以后,一分钟也没耽搁,马上就出发去了s团所在地。 这里离s团并不远,在凌晨前,总算是赶到。 因为宁晋平事先联系过s团,已经确认宁震谦果然是回来了,是老余接的电话,所以他们的到来有人接待。 “老余,团长呢?”来不及寒暄,陶子第一个就直问老余这个问题。 166第166章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看着这一切,仿似这房间突然之间就空了一般,她心里也变得空空的,空得让人难受。 没有人会了解这间宿舍对她的意义,这里是她爱的开始,痛的开始,是她所有人生意义的开始…… 她真的害怕,这空荡,就代表了结束…… 她曾如此期盼,她和他的时光,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老余?”她空洞的眼神慌乱地看着余政委,眼里写满疑问,人呢辶? “刚才还在啊,一直没见他出去呢……”老余亦一脸迷茫。 陶子再看向公公婆婆,他们,却是比她更茫然…… 她扭过脸去,一种莫名的疼痛从心底深处钻出来,眼前浮现出他阴沉的、暴怒的、风雨交加的面容…澌… 那样的他,是扭曲的,狂躁的。她不相信,那样的他会不疼痛…… 而她存在的意义,从来就不是让他痛的…… 而这样的夜晚,他又将自己藏在哪一个黑暗的角落,独自舔舐着他的痛,他的伤?她后悔无比,她不应该一时大意真的跑出了医院,她应该在他身边,无论他怎么赶,她也不应该离开的,她答应过他,永远也不会离开,她亦答应过他,不会让他找不到她,可是为什么她总是做不到? “妈……我去找他……我去……”她捂住嘴,将所有难言的心疼和哽咽都吞回去。 “你知道去哪儿找?”严庄担心地看着她。 去哪儿找?陶子和他们一样迷茫,只是,刻不容缓的心情却不允许她再耽搁,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她冲进了夜色里。 从宿舍,到操场,到他曾经的办公室,都没有他的身影,倒是遇上一些小士兵,见了她依然认得她,大声地叫她“嫂子”,还一个个惊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不见团长,团长好不好之类的。 由此看来,他是悄悄回部队的,这些小兵们都不知道。 穿过操场,再走过那片树林,就是望妻石了,他会在那里吗? 然而,再一次失望…… 她依然记得他带她来望妻石时,用如何低转的声音讲着嫂子的故事,那样的夜色里,她曾偷偷吻他的唇…… 人生的每一天都不会是昨天的重复和叠加,每一天都会像新的一样不可逆转,从此,再不会有那样的夜,那样的他,那样的声音,和那般如风花开过的吻…… 回忆如水,忧心如潮,她没有给自己时间回忆,如同那晚沾唇既分的吻,回忆的影子仅仅在她脑海里撞击了一下,便消褪得无影无踪了…… 依然是暗黑的树林,树林边的岔道依然是那条通往山下的路,她曾走经这条路去寻找格桑花的花苗,曾在大雨中被他黑着脸拎回来…… 那些心痛的甜蜜仿佛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她凭着一股孤勇和直觉,走进岔道。 经过哨口时,发现站岗的是雷亮,见了她啪的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喊,“嫂子好!” “亮子,看到团长了没?”她问。 “报告嫂子!大约一个小时前,团长从这里出去!”雷亮响亮地回答。 “亮子!谢谢你!”陶子大喜,在黑夜里大步朝前奔去。 虽然有了方向,但出了哨口便是连绵的云贵高原山脉,除了部队所在的南面,东、西、北,他究竟往哪一个方向走,谁又能知晓? 亦只是凭着直觉,她一路寻去。 她不知道她所走的,是否就是她曾经走过的路,这里一切的风景都差不多,差不多的山,差不多的树,差不多的草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兜兜转转是否又走回了原地。 唯一知道的是,宁震谦就在这里,说不定就在一百米远处的树下,或者,就在前方那块大石头边…… 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过了多少个一百米,始终都不见他的身影…… 路,越走越偏僻,间或不知什么动物的鸣叫划破夜空,或者,树林里,草丛中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过。 她的脚步越走越急,因为害怕,更因为担忧。 她仍然记得那一个雨夜,失去方向的她是如何的恐惧;仍然记得,从北京来此第一天如何一边摔一哭着走到驻地…… 可是无论如何艰难,如何害怕,他都会及时地出现在她面前,不是吗? 所以,糖糖哥,囡囡现在很害怕,你在哪里?你说,不要让你找不我,那么,也不要让囡囡找不到你好吗? 愈害怕,愈坚定…… 她一路跑,一路呼喊,“首长——糖糖哥——你在哪里——” 回答她的,之后空幽山谷的回音,一声,又一声…… 渐渐的,离驻地越来越远了,头顶那轮圆月已经从中天西移,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熟悉,她放慢了脚步,脚边苍郁的草地,零星几朵粉色的小花,是格桑花!是她从前寻格桑花的地方吗? 再往前,花朵越来越密集,粉粉的,在溶溶月色的明辉下,静谧、倔强地开放着,如连绵不绝的锦,一直延伸至黑灰的天际…… 而她,就像坠入花丛失去方向的雏鸟,慌乱,迷茫,乱闯,乱撞。 无力、无望、无助的呼喊,自她口中唤出,山谷回荡间,是荡气回肠的回音,声声凄迷,声声摄心…… 只是,始终没有她想听的声音回应…… 忽的,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她差点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脚步,借着月光往下一看,花丛中竟然躺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穿迷彩服的男人! 这个男人,除了他,还会有谁?还会有谁黑灯瞎火地躺在这里? 她先是一阵狂喜,可是继而,袭上心头的却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这么大声地喊,他为什么躺在这里不应答? 她踢到他身上了,他为什么还没反应? 她闭上眼睛,有种全世界崩塌的害怕…… 不……不会…… 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重新睁开眼,蹲下来,试着轻轻叫了声,“糖糖哥?” 月色下,他双目紧闭,纹丝不动…… 迎头霹雳,击得她眼前漆黑一片,跌坐在地上,颤抖地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 167第167章 格桑花之夜 他没有反应,只是任她打,任她哭。 而她,哭到后来,便只剩了那几个字反反复复地重复,“我恨你!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我恨你!你怎么舍得我难过……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眼泪,如雨点般,簌簌滴落;拳头,更是握紧了所有的委屈和愤恨,恨不得拳拳砸在他身上,可是,却顾虑着他初愈的身体,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化为指,轻轻地在他胳膊上掐,甚至,不敢稍稍使力,一边掐,一边声泪俱下地说着,“我恨你……恨死你了……” 纵然哭得伤心欲绝,纵然委屈将心口堵得结结实实,却在这格桑花开的夜里,在找到他的夜里,感到无以伦比的安宁。糖糖哥,我不怕寻找,不怕这寻找的路上夜有多黑,路有多难,这许久以来,我早已习惯,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让我找到…… 而她,终于找到,再无所求…辶… 我爱你,抑或我恨你,这期间的滋味,你该懂,我更懂,盛开的格桑花,亦懂…… 眼泪,已似没有了尽头…… 在被他冤枉,被他推倒在地的时候,她想哭,该哭,可她没有哭…澌… 在接到严庄电话,告诉她他失踪的时候,她想哭,该哭,还是没有哭…… 在来到s团,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时,她想哭,该哭,仍然没有哭…… 而在找到他之后,在不该哭,不应哭的时候,却哭得无法收拾…… 哭着,痛着,煎熬着,快乐着…… 最后,那眼泪汹涌到了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一个声音响起,“还没哭完?” 她摇摇头,却是哭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不……哭……没……” “……”这样还叫没哭?凝视着眼前这个泪人儿,仿佛又看见那个雨夜,亦是在这样的地方,害怕而惊慌的她,是如何捧着一碗格桑花跑到他面前,同时闪过眼前的,还有那些照片,那些照片里的他,和她…… 心,早已碎成一瓣一瓣,片片零落…… 蓦地,陶子感到天地旋转,巨大的力量将她拉入熟悉的怀抱,而后,便在格桑花开的圣地里翻滚。 天不再是天,地亦不再是地,墨黑的天幕,漂浮着格桑花的花瓣,而粉色延绵的草地,缘何有圆月坠落? 月光,花朵。 世界,在迷乱的力量中交错,融合…… 渐歇,却再分不清何处是花,何处是月。恍惚间,仿似见到星子璀璨的光芒,凝目,却已不见,唯有他墨黑如夜的双瞳,融了几分月华,便亮若星辰了…… 格桑花质朴的香味混在青草和泥土的气息里,将她包围,将她淹没,而他的气息,却冲破氤氲,直钻入她肺叶最敏/感之处,呼吸,随之颤抖起来。 而后,他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没有温柔,只有掠夺,只有侵袭。 他的手,更是直接探入她t恤之内,熟悉的粗糙的手指,却没有熟悉的温柔,那样粗暴的揉/捏是她不曾经历过的,痛得她哼出声来,可是,涌起的,却是更多的快意…… 她意识到了危险的信号,她的反应尚且如此激烈,那他呢? 惊惶中,她压住了他的手,慌乱地摇头,“不要……” 他抽出手去,在她以为他要停止的时候,他的手却搁在了她腰上,而后滑至小腹,那是更危险的预兆,他要干什么? “不要!”她惊道,再次捂住他的手。 望向他的脸,墨色苍穹背景下,他黑夜星辰般的眸子,滚动着兽一般的怒火和霸气。 根本不用甩开她的手,直接用力,她的裤子扣子便被他解开。 力量的悬殊,即便是伤愈的他,亦是她所不能比拟的。 她脑中浑浑噩噩的,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没有时间再去细想,只是抓着他的手,苦苦哀求,“不要好不好?你才……” 她顾虑的是他的身体。 任何时候,只要他想要,她都会给,但现在不行,他还没有出院,还没得到医生的许可…… 然,她还未能说完话,便遭来他的怒吼,“为什么不要?” 吼完,手上再度用力,她的裤子便被他扯落。 她有种回天无力的感觉,并拢了双腿,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迅速解除了自己束缚,试了试,她夹/紧的腿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黑暗中,传来他愤怒的低吼,“一天不离婚!你一天还是我媳妇!” 吼完,用力分开了她的腿,而后,准确无误地刺入。 没有任何前奏,兼许久不曾亲热,初入时,干涩的她无法适应他的巨大,撑得她咬痛了自己的唇,更是不由主收得紧紧的,使他竟不能完全深入。 他似乎更怒了,再一个挺身用力,才全部没入,而她,痛得再无法坚持,抓紧了他,做最后的哀求,“好了吗?现在可以了?出去了好不好?”她真的担心,任性的他,承受不了这剧烈的活动…… 然,到了这样的时刻,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含怒看了她一眼,便开始直接最深入最激烈的撞击…… 没有任何过渡,没给她时间做准备,每一次撞击都深入且准确地刺激着她某个点。 她觉得自己疯了,最初的疼痛,到了后来,竟然会转变成如此强烈而迅猛的狂喜,是从前多少次都不曾体验过激/情,如一场狂风暴雨,而她却在狂风暴雨里畅快淋漓…… 他,似乎亦是如此。 这暴风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并没有太长时间,他便抱紧她,用力地抵着她,研磨着她,释放出了他伤后第一次热浪…… 她被他抵着,酸软得似乎连脚趾头都卷起来了,才想起,刚才这一轮暴风雨里,她连叫都不曾叫出来…… 一切来得太快,太猛烈,仿佛升了极乐世界的云里,被扼住了喉,锁住了魂…… 久久的,仍然在云端漂浮,魂魄无所依,恍惚中,她想起了他的身体,在他背上摸索,颤着声问,“你怎么样?好不好?” 他没吭声。 她吓坏了,赶紧捧着他的头看,“哥,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168第168章 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宁震谦料想这几个猴崽子也没说假话,以他的敏锐力,草地里有人靠近,绝对不会发现不了,他跟媳妇儿的事,怎么能让别人看见?只是,这事儿面上怎么也下不来,尤其,无法直视仨小兵的眼睛啊,总觉得里面有啥内容似的…… 不过,不愧是冷面铁心团长,心里尴尬至死,那张大黑脸却一本正经到了极点,当即中气十足地一声冷呵,“立正!” 仨小兵齐刷刷站得笔直。 首长开始训话:“你们昨晚找到我了吗?” “找到了!”仨小兵整齐划一,响彻云霄地回答辶。 “真的找到了吗?”他一声爆吼,以一人之威盖过了三人之声。 仨小兵愣了愣,其中夏至刚反应最快,马上响亮地回答,“没有!没找到!” 另外两个觉得不可思议了,彼此对视一眼,不懂夏至刚是什么意思,却听英明威武的团长好像还很满意夏至刚的回答,“夏至刚,汇报情况!澌” “是!”夏至刚挺了挺胸膛,出列,朗声“汇报”,“报告团长!我们三个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嫂子和团长,回去的路上遇到嫂子和团长从另一个方向来,就一起回来了!” 另俩小兵眼珠骨碌碌直转,不懂夏至刚为什么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偏偏的,团长还认可他的话,让他归了列…… “向后转!起步走!”首长的威严一如从前。 虽然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但是军令不能延误,仨小兵训练有素极其漂亮的一个向后转之后,整整齐齐往前走去。 陶子听着这一切,简直不想做人了!这个混蛋,真是害她丢脸丢到家了好吗? 羞愤之余,迈着打颤的两条腿,小跑着前进。 宁震谦见了,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可怜的是夏至刚他们,团长让他们向后转,让他们起步走,可前面是几颗大树啊,团长没下命令转弯,更没叫停,怎么办啊? 呜呜,军令不可违,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撞上去…… 最中间的兵,可怜见的直直撞到了树上,还不敢喊疼…… 已经走在前面的某宁团听见声响,不动声色,头也不回地大声令道,“立正!向右转——起步走——” 小兵们这才重新整理了队伍,跟在团长身后走。 眼看团长超出他们一大截,被树撞到的小兵忽然被撞开了窍,低声嘀咕,“我怎么觉得团长是故意不喊停的啊……” “闭嘴!”夏至刚低声呵斥他,“就凭你这智商,活该被撞!” 另一个还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头雾水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故意?夏至刚,你为什么说没找到团长?” 夏至刚唇角抽搐,“前面有棵树,你再去撞一下……” 此人更不懂了,前面哪有树?前面明明是团长啊?撞团长?他疯了吧?不想活了吧? 忽的,走在前面的团长猛然回过头来,目光冷飕飕的,三人只觉大热天里阴风吹过,马上闭了嘴,标准的军姿往前走。 这样狼狈不堪的装扮,要从清晨的操场穿过,绝对需要十二万分的勇气,陶子绷着脸,用急行军的速度,在众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地走过…… 地缝已经不够她用了! 如果可以,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但是不可以,所以她只能昂首挺胸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地穿行…… 目光如剑,万剑穿身,厚脸皮就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总之,一路上,她的脸皮已经被这种叫做目光的利刃刺得麻木了! 经过老余他们家,门是开着的,小虎子窜出来十分兴奋,“震叔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面对天真可爱的小朋友,陶子狠不下这个心来沉脸,勉强挤出笑容来,“是啊!小虎子!妈妈呢?” 本是随口一问,小虎子却十分热情地喊,“妈!妈妈!小震叔叔家的阿姨叫你呢!” 陶子吓得抬脚就想跑,其实许久不见余嫂,她还颇为挂念,但现在绝对不是见面的最佳时机,余嫂那么精明,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就这模样,会被她笑死啊! “小虎子,等下再来找你玩!”她尴尬地笑着,逃也似的跑回了宿舍,身后的宁震谦跟虎子和余嫂说了什么,她只隐约听到了声音,说了啥内容,一概没听见…… 然,宿舍里的情形也不是那么好过,严庄和宁晋平在里面呢,瞧俩人的情形倒像不是怎么担心似的,一见她回来,严庄马上笑吟吟地打趣道,“哟,你这是从哪里来?和谁打架去了啊?” 又是打架…… 和谁?还能有谁? 陶子不敢在严庄面前赌气,先汇报了情况,“妈,团长找到了!” “我们知道了!昨晚就有个小战士回来报告了!”严庄笑道。 死了…… 陶子无语,原来昨晚跟在她后面的有四个战士…… 昨晚就知道,而她和他却一夜未归,现在弄成这副德性回来,谁都会想他们一夜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那不是老余也知道? 她无法再在严庄的目光里坦然自如,一头钻进了里间,关上门,冲进浴室,洗澡…… 褪去衣裤,才发现自己两腿好几处青紫,不禁再次暗暗咒骂这个混蛋男人,哪次不在他身上留点记号才罢休…… 转身,背对浴室门,彻彻底底洗了个澡,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寻找,她全身的皮肤像黏了一层浆糊似的,极不舒服。 洗完,才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没有衣服可以换…… 水桶里那套衣服再也不能穿了啊…… 她现在要怎么走出去? 懊恼中回身,却被门口立着的黑影吓了一大跳。 这个家伙,不声不响站在门口干什么?站了有多久了? 正想着,他竟然伸手拉开了玻璃门,堂而皇之进来了…… “你干什么?”虽然早已经是他的人,虽然就在刚才,他们才结束一场激烈的运动,可是,仍然下意识地伸臂抱住了身体,遮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洗澡!”他瓮声瓮气地答了句之后,就开始脱衣服。 169第169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 尽管彼此都裸/身相贴,但这个拥抱,却没有丝毫情/欲的冲动,只是拥抱而已。 她那么小,那么矮,被他收紧了双臂拥在怀中,连他肩膀都还差一点儿才能够到,可是,就是这小小的身体,却有着那么强大而坚定的力量,撑起了他所有的无望、孤寂、冷漠,和黑暗…… 当他在医院里躺着奄奄一息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一直紧握他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走出黑暗的勇气…… 当他用八年的时光来习惯高原的酷暑和严冬,风霜刀剑于他亦不过寻常的时候,如果没有她,他不会发现高原的天空其实很蓝,那种叫格桑花的不起眼野花果真很美丽…… 封闭、坚硬而麻木的心,什么时候豁开了一个小口?他已经记不得了…辶… 仿似很久很久以前,她在商场里喊广播寻找宁震谦小朋友的时候,他面对那双骨碌碌乱转的调皮眼睛,僵硬了许多年的心口,便有如柔风拂过。他深深记得,那一次,他破天荒地,竟然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这一生,只摸过一个女子的头,那便是囡囡…… 六岁的囡囡,七岁的囡囡……一直到十二岁的囡囡…澌… 每一次看到她胖乎乎糯米团子似的小脸,他都会忍不住心里痒痒的冲动去捏,去揉,去揪她的羊角辫…… 他甚至,给她扎过头发…… 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像他这样冰冷刚硬的男人居然会编辫子…… 三十年人生,他亦只给她扎过辫子,且每次给她扎辫子时,总喜欢揉她的头发,小女孩的头发,怎么可以是这样的手感呢?软软的,滑滑的,如同摸着母亲上好的丝缎裙子…… 或许,这便是注定。 他这一生,原本就是注定只会揉一个女子的发,而彼时的他,混沌不知罢了…… 记不清,心口这个豁开的小口是如何一点点慢慢地扩大,阳光一点一点渗透进来,直至后来,完全豁然开朗,他才发现,不经意之间,他已经被她牵引着,走到了阳光下。 原来,他的人生也可以被阳光照耀,可以很温暖…… 是从他上飞机前,她扑入他怀里那个让人脸红的亲吻开始的吗? 是从他一口气吃完她给他带上飞机的爱心饺子开始的吗? 是从她千里迢迢奔赴他而来,昏迷中时一声声喊着“糖糖哥”开始的吗? 他真的不知道了…… 可是,却清晰无比地记得,在卫生所里,听到她昏昏沉沉地喊着他的时候,那种如雷轰顶的震撼…… 十四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已经十四年没见。 什么样的信念,使她心心念念记住了自己十四年? 是因为他年少时不经意的援助吗?是因为他度假时仅仅提供过的陪伴吗?如果是,他自认不配…… 那些年少轻狂的往事于他而言,称得上是举手之劳,甚至是无心之作,与她如海一般深情回馈相比,他自惭,自愧,所以,他惶惑过,害怕过,逃避过,然,到了此刻,他却清晰地明白,无论惶惑、害怕、逃避都只是他内心折射出来的假象,所有的假象,只是为了自欺欺人地掩盖一个事实——她的深情,她的活力,她带来的阳光,火力如此迅猛,他八年时间垒砌的防范,轻轻易易地就土崩瓦解,他的内心,早已缴械投降…… 生命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像她那样,让他疼,让他怒,让他无可奈何,让他喜怒交加,让他不敢想,让他放不下,让他很想将她护于翼下,却归根结底,让他沉沦于她的温顺娇柔里,无可自拔……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少,相聚那么短,可是,所有情感的爆发好像和时间没有关系,有些感情,哪怕只有一天,亦足以激起震动灵魂的回音,在他知道她是囡囡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对自己情感的掌控能力,八年的冷心冷面,挡不住情感的洪流泛滥成灾,狂躁、惶惑之后,是静水沉寂后的清醒,她早已是他的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在她六岁时与她相遇; 命中注定,二十年后,与她重逢; 命中注定,兜了一个大圈之后,她出现在他最糟糕的时光里,将他从阴霾中解救…… 只是,他曾发誓,会保护她一辈子,而时光轮转,原来,他只是在她人生中出现了一小段,却将用后半辈子的时间来倚仗她的护佑…… 是的,事实上,是他依赖她的保护,仿似没有了她,他人生里好不容易被阳光照到的角落又会变得黑暗…… 尤其,在他重伤的日子里,她已成他无法离开的依靠…… 所以,他变得敏感,变得更加狂躁,变得更加惶恐…… 当那一叠照片出现在他眼前,他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无法承受的是,照片上的男人和她那样的眼神交流,和她那样彼此默契的笑容,要怎样的亲近和了解,才会在彼此脸上有那样的神情? 照片砸出去的瞬间,他看见了她的痛,可比她更痛的,是他的心…… 原来,他的心也还可以痛,而且,一次比一次痛得更钻心…… 推倒她在地,是他所不愿,看见她苍白欲泣的脸,他却怒而无措……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没有那般轻松自如的笑过? 他总想给她最好,总想让她幸福,她是囡囡啊,是他掌心托着的明珠,是他心里珍藏的珍贝,他如何不想她欢笑如昨?可是,为什么,他每每总是将事情搞砸,每每让她哭? 当她哭着跑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将事情变得更糟,甚至糟糕到无法收拾,而他,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爱情这个局,向来不是他擅长;感情的策略,他拙劣如孩子…… 或许,只能再一次选择逃避…… 于是,仓惶跑回了山里。 云贵高原的肃穆和僻静是他疗伤的武器,八年前,他的感情在这里埋葬沉寂,从此天空便只有一种颜色,季季花开花落于他不过黑白的交替,而世间最严重的灾难不过再一次失去…… 170第170章 小囡爹和小囡妈 “嘿嘿,团长……不要这样嘛……笑一笑……笑一笑啊……”她踮着脚尖,一双小手在他脸上乱揉。 他被她揉得头昏眼花的,最终一把将她的手扒拉下来,低声呵道,“快把脸洗了!” “哦……”她暗暗吐舌,“我还不要出去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当然,主要是看她t恤以下的小腿,然后说了声,“嗯,随便你吧……”说完,他便去外间陪战友说话去了。 陶子明白,这或许是他在s团最后一聚,以后,难有机会再来了,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一定会很难过吧…辶… 想着他的为人,无论心里有什么事都不愿意拿出来与人分担的沉闷性格,不由又担忧了几分。 待他出去以后,她便洗了脸,并且开始洗衣服。 宿舍套间,隔音并不好,外面说话的声音完全可以听见,只听方驰州的声音在道,“咦,嫂子呢?怎么嫂子不出来?兄弟们还等着她签名呢!澌” “她这会儿忙……”宁震谦帮着她给找了个借口。 “什么事那么忙啊?我可不信!宁子,那些书我可真送给兄弟们了啊!那是我们s团的骄傲!我们大老粗的媳妇儿里也有大作家大文豪!嫂子!嫂子是害羞躲起来了吗?来给我们签名啊!”方驰州在外喊道。 “等等!等等吧……”陶子在里面应道,话说害羞倒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想有那么一次,或许,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出现在s团官兵面前不那么窘……不过,这一次窘的好像是团长…… 想着他一脸面膜的样子,不禁又想笑。 而此时,严庄却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蹲下,“我来洗,你出去吧,他们都叫你呢,陪他们聊会儿!” “啊——”陶子赶紧护宝似的护着盆子里的衣服,“还是我自己洗吧!我自己……”这样的衣服怎么好意思让严庄来洗?裤子上还有他那混蛋的东西…… 严庄是过来人,又聪慧过人,自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笑笑,也不勉强,陪陶子一起洗衣服。 陶子料想严庄有话要和她说,不外乎便是宁震谦的事,于是问道,“妈,团长的工作是不是落实好了?” 严庄要说的,正是这个,于是道,“是啊,落实好了,调回去,不过离家还得有两小时车程的距离。” 其实于陶子而言,宁震谦在哪里都是无所谓的,既跟了他,定然是天涯海角都要跟着去的,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只不过,对于严庄来说,盼儿子回家,已经盼了好多年了吧…… “那好啊!团长终于回家了!妈妈的心事也了啦!一家人可算团聚了!”陶子笑着说。 严庄自是爱听这样的话,不过却略略担忧地看着陶子,“桃桃,那你呢?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陶子一时不明白。 “你啊!是住家里,一周和他见一次,还是跟他去部队?”严庄问。 她想也没想,便答,“当然是跟他去部队啊!还是……妈,你不准?”她记得,上一回她要随军的时候,严庄是不同意的。 “傻孩子,我怎么会不准?”今时不同往日,当初严庄是要用陶子来束缚宁震谦的脚步,如今调动已经成了,她怎么还会阻扰俩小夫妻的相聚?只不过……“桃桃,如果你随军的话,就要放弃工作了?” 是啊,如果跟他去部队,她还怎么播节目?难道凌晨十二点还开着车回家吗?到家两点多?这样的生活不现实,或许,可以播白天的节目,但是无论哪一档,来回四个小时都在路上,这样上班,好像总不是个事儿…… 她莞尔一笑,“那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做别的事啊!我喜欢的事儿多着呢!” 严庄笑道,“那倒也是,家里原本也就不需要你去工作,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把小震照顾好?” “嗯!”她点头微笑,照顾他,本就是她最喜欢做的事…… “还有,早点给我添个孙子!”严庄不忘提这茬。 陶子微红了脸,“知道,妈,不过团长说要半年以后再要孩子呢,这段时间用了那么多药。” “这个我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只要你们放在心上就好!还有……”严庄顿了顿,又道,“小震在这里奋斗了多年,多少有感情,这下要离开,只怕心里有落差,还得靠你稳定他的思想了。” 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把握,宁震谦从来就没有表现过情绪上的低迷,如她之前担心的一样,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深埋心底…… 洗完衣服,她还是被叫了出去,毕竟,她得填饱肚子…… 几乎一天没吃的她,觉得馒头就榨菜,再配着米粥,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一盘大馒头,宁震谦只吃了一个,留了四个在那,她一上来就啃掉了两个,惊得s团的几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他们的大馒头可是真正的大馒头,个头足,面发得实,不是街上那种一口吃四个的…… 宁震谦看着她,目光有些幽幽的,难得感性地低声道,“我们s团的馒头确实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小兵们颇为自豪,马上附和,“那当然!我们s团的山是最美的!花儿是最香的!天空是最高的……” 气氛,莫名便有些伤感起来,宁震谦目光放远,透过窗户,落在不知名的远处,空气里,淡淡的酸楚。 做政委工作的老余极是敏感,马上想办法调节气氛,“弟妹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给我们签字呢!接近一千本书啊!够你签的!这事儿虽然辛苦,可我们却不体恤你!必须得签!这是我们全团上下对你仰慕!光我们家就得签三本呢!我和你嫂子一人一本就不用说了,小虎子也在争取指标,可不能让他小家伙失望!” “是啊!嫂子,我们就等着您签好了之后,方参谋长给我们发书呢!” 陶子无语,那个宁二缺!真的买一千本书的傻蛋…… 171171章 高原香 夏日墨色的天空又高又远,一轮圆月莹润透亮无遮无拦地悬挂在天空,毫不吝啬地朝大地挥洒着它的银辉。 树荫、营房、操场,被镀上一层干净清透的辉泽,世界仿佛被清洗过一样,空气里淡淡的高原香,沁人心脾。 高原是有香味的。 那是专属于高原的气息。是高原阳光之精华日积月累凝成的芬萃,于草木间,泥石里,墙檐角,静静凝蕴静静挥发;是高原的风,高原的雪,高原的月,相互渗透,彼此浸润,日久月长酿郁的清氛,或浓或淡,恒久绵长;是层峦叠嶂的灵气,是雨沐烟薄的沁馨,是时光流转的累淀,是沧海桑田的沉积,是高原,独一无二的记忆…… 如果,这只是一个极平常的高原夜晚,她会和他一起享受这迷人的高原夜晚,享受这独有的高原香,然,当她跟随着宁震谦来到操场,目睹躺在草地上的他,和那苍苍墨草与流灰淌银的夜融合成一色,空气里所有流淌的草木淡香月光清芬尽数涌进她鼻息里,堵得她无法呼吸,堵得她胸口发痛…辶… 犹记当初,她初来乍到,他亦是这般仰天而躺,一样的月光,一样的群山,不一样只是冬寒夏暑,彼时她和他,只道是寻常,何曾想过一寒一暑之间,便是永远了…… 清清月华,夏虫呢哝,这,是虫儿亦在他话别么? 她放轻了脚步,恐惊了草虫与他的对话澌。 终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仰天躺下,头顶那一片墨黑的天空,便开始旋转起来。 她知道,这是酒精再起作用了。 她的酒量,一向不佳。而刚才,竟然陪着他一口气空腹连饮了三大杯!没错儿,是大杯!这些好爽的爷们,就连喝起酒来,那容器都不含糊,而今天,那杯子还她亲手奉于他的! 她不能喝酒,重伤初愈的他,亦然…… 而她真是疯了,才会允许他喝酒,并且,自己还陪着他喝…… 可是,那样的情形,那样的情谊,她不疯都难…… 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几个冲动的时刻,明知是错,仍然会去做,且错得无怨无悔…… 是以此时回想,若刚才的事再发生一次,她仍然会这么做,仍然会毫不犹豫捧出酒杯来,陪同他一起喝下这三杯叫做情深意重的酒,她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世界上没有一种感情可以替代战友情,而她竟然如此庆幸,此时此刻,她可以陪在他身旁,和他一起体会并见证,那比酒更浓比酒更醇的属于男人之间的感情!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多言的人,此时,更加沉默了,就连呼吸都那么轻那么浅,仿佛灵魂已经飘离,和这大山融为一体…… 人类发明了语言这个东西,让沟通成为一件容易的事,然而,有些时候,语言却是多余的,比如现在。 她想,此时此刻,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宽慰他,也不需要任何语言。 沉默的他,已经进入他自己的世界,或者,他在和群山对话,或者,他在和草地对话;或者,他在和军营对话,又或者,他在跟身边的她对话…… 而她要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而已,陪在他身边,兑现自己的诺言,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离开他,天崩地裂也不离开…… 她相信,即便她一句话也不说,他定然会懂得她此刻守在他身边的意义,一定能懂…… 凉风渐渐侵袭,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而他,还是悄无声息。 他睡着了吗?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或者比躺在这里更适合发泄他此时的心情…… 忍着不胜酒力的眩晕,她努力站起,小跑至跑道上,大声喊道,“立——正——” 初时,他仍然躺着,没有反应。 她不死心,觉得自己好像没喊对…… 于是,左手握拳大小臂90度,右手握拳伸展,再一次大喊,“s团——集合——” 终于,草地上的他动了动,而后站起了身,远远地凝视着她,不知她在玩什么花样。 她气沉丹田,用最足的中气冲着他喊,“集合——宁震谦!你还在磨蹭什么!” 忽的,那方才还似昏昏欲睡困兽般的男人瞬间化成了猎豹,闪电般的速度奔到她面前,以她从未见过的标准的完美的军姿站在她面前,声音中气十足,响彻云霄,“s团宁震谦报到——” 她不曾见过列队时的他,原来比她想象中更挺拔,更威武,更帅气,更庄严,更…… 不,她已经想不出词来形容眼前的他,只觉得,即便把全世界所有最美好的形容词都堆砌起来,亦不能形容出她心中他的万一…… 他是她仰慕的神,是她挚爱的人…… 告诉自己不能给他丢脸!即便自己不能成为和他一样挺拔的树,也要做一只昂首挺胸的小鹌鹑! 是以站直了身体,挺起了胸膛,大声喊道,“立正——” 轻轻“啪”的一声,他配合她的口令严肃标准的立正。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她从不知自己的声音也可以这么大,虽然她特有的娇柔女声喊着这样的口号怪怪的,但是,极大的穿透力足以穿破这黑夜,传到更远的地方去…… 只是两个人的游戏,可是,谁也没有把它当成一个玩笑,在严肃的她面前,同样严肃的宁震谦,仿似在进行着和从前任何一次列队甚至阅兵一样,以最完美的姿态完成着每一个动作…… “向前看——报数!”她嘹亮清脆的口号声在部队上空回荡。 随即,想起宁震谦同样嘹亮却粗犷的声音,“一!——” 然而,“一”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二”了…… 他表情一滞,一种无法言说的痛在脸上一闪而过…… 陶子也愣住了…… 她心里那个悔…… 自己这真的是喝醉了吗?怎么会要他报数?曾经的声势浩荡,变成今日的形单影只,这不是在提醒他,他的落寞吗? 她微张了嘴,声音卡在喉咙里,不知该说什么,心里被酸楚堵得严严实实的,异常难受…… 172第172章 高原香2 陶子的泪瞬间崩决而出…… 她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原本只是她和宁震谦两个人的游戏,到了最后却变成这般声势浩大“演习”…… 这,是一支精锐的队伍,每一个人都是太阳底下最可爱最具魄力最有魅力的男子!最重要的是,这是一支正规编制的军队,怎么可以,像此时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听她的“指示”?她有什么资格对他们发出指示? 不……这不合适…辶… 她把目光求助地看向跟随而来的宁晋平,如果说指示,这里只有他才有资格指示…… 然而,宁晋平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间仿佛还带了鼓励…… 她又把目光看向宁震谦,他却昂首挺胸,站得笔直…澌… 她看向每一个如青松般挺立的男人,每一个都和他一样,严肃、认真、一丝不苟。没有一个人把这当成玩笑,没有一个人对她这个小个子的女人心存不敬,庄严肃穆的氛围,完全就和任何一次演习一模一样…… 操场上集合了千人,却安静得连风拂过的声音都能听见。间或,虫儿一声清鸣,仿似,亦在为这样的男人喝彩…… 看着这一张张英气勃勃的脸,她内心奔涌着感动和激/情,狠狠一把,抹去那些悬在腮边的泪,她清亮的声音前所未有地高亢,“立正——” 于是,月夜的s团操场,这只声名赫赫的精锐之师,在一个女人的指挥下,开始了一次特殊的演练,这,是他们建团史上从未有过的经历,或许,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也许,她的指令并不专业;也许,她的女声听起来颇为滑稽。但是,他们是宁团一手带出来的最精良的部队,非但没有一个人笑,反而,每个人都无比认真地执行着她的命令…… 这并不是一场正规的训练或者演练,也许,只是一次表演,也许,只是一个仪式,他们,用心底最深的真诚在表达着对团长的不舍和对这个女人的敬意…… “跑步走——”陶子发出指令,并且领头开始跑圈。 她的身后,跟着的是宁震谦,以及s团团领导,再后面则是三个连的战士。 她的步伐不如他们的大,他们便自动调整着,配合她的步伐;她的速度没有他们的快,他们亦调整了,配合她的速度。 虽然如此,依然整齐得惊人,默契得惊人。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喊口号,更不知该喊什么样的口号,便依着从前上学时的记忆,胡乱喊。 然,却丝毫不影响战士们的士气,跟随着她的,是震动山谷的口号声,“一二三——四!” 这声音,是天地间最浩然的正气之音,是她所听过最特别的真挚“情话”,是她所见过最气壮山河的“临别赠言”,是她生平欣赏过的最动听的歌谣…… 没有华丽优美的辞藻,没有伤感悲切的浮夸之词,有的,只是简单重复的“一二三四——”,一遍又一遍…… 而陶子,却在这样简单的重复里从头到尾都不曾停止过流泪…… 然,酒精的作用越到后来越强烈。渐渐的,她已经无法跑出直线,偏离了属于她的跑道;渐渐的,她的步伐越来越慢,体育一向不好的她,怎能与军人比体力?不觉已经到了她所能及的极限,要知道,八百米测验,她从来都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完…… “嫂子,停下来吧!”方驰州轻道。 “不!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陶子的脑袋已经陷入迷糊状态,却不忘大声喊出以前大学军训时学来的口号。 “嫂子!我们陪团长跑就行!你站旁边指挥!”方驰州又轻声道。 “不!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 你这还叫不流泪?从开始到现在就没停过哭……方驰州想笑,她都哪里学来的?还一套一套的?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感叹,团长有这样的妻子,这一辈子,足够了…… 可是,她真的已经不行了!脸色苍白不说,好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完全闭着眼在瞎跑…… “立——定——”忽的,团长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连的战士都及时停了下来,然而,那个跑晕了的女人,却还在晕晕乎乎往前跑,嘴里嚷嚷着,“不行!有了困难我们要克服苦难你!没有苦难我们要创造困难!不能轻易打退堂鼓!训练多流一滴汗!战场少流一滴血……” 而后,她便感觉腰上一紧,被一双胳膊给缠住了…… 早已醉意萌发的她,此时有些思维混乱了,在这双胳膊中挣扎,“因为我们准!因为我们狠!因为我们不怕死!因为我们敢去死!死都不怕!还怕跑步吗?!放开我!”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这句口号是哪里来的了,反正是特种兵的口号,随便拈来用…… 宁震谦抱着她,回身,目光在全体官兵脸上掠过,所有的凝重沉痛,所有的深情厚谊,都化作了四个字,“谢谢。解散。” 仍然没有过多的言语,甚至语气都是那么平淡,但是,有些感情,却在这简单的对视间已然传了出去…… 来时有序,去时井然,顷刻间,方才还热血澎湃的操场,又恢复了宁静。 临行前,方驰州和老余等人只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便将操场又留给了他和陶子…… 怀中的人依然不安分地在挣扎着,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乱七八糟的话,他轻轻拂开她脸上的乱发,汗水和泪水已经将她的脸污得狼狈不堪,而她的小嘴,还在喋喋不休地抗/议…… 眼里浮现层层温柔,他低下头来,轻轻吻住她的唇,堵住她那些还没说完的话…… 而后,轻声道,“苦难已经克服了,任务已经完成了,敌人已经战胜了……囡囡,我们该回去了……” 她有着浅浅的意识,“唔”了一声,“嗯?是吗?那我们回去……我想睡觉了……”口号声好像都消失了呢,真的结束了呀?她的确是好累,眼睛也睁不开了…… 173第173章 你比我黑 宁震谦抱着陶子回了宿舍。 灯光下,她的狼狈,较之操场的月光里,看得更加清楚。 出了一身大汗,衣服全都湿透,头发更是浸湿纠结在一起,脸上汗水泪水交杂,还有草地上躺过沾上的泥,被水润湿揉开,脸上黄一块灰一块,如一只小花猫一般…… 这样的她不是最美的。应该说,她从来就不吝啬在他面前展示不美的一面,比这更狼狈的他都见过。不知她自己还记得吗?在她六岁那年暑假,他领着林昆那些个小子下河游泳,跟屁虫的她,见林昆他们脱了裤子就往河里跳,她也傻乎乎地要脱裤子,若不是他及时发现挡在她前面,阻断林昆他们的目光,小家伙的春光就被窥去了…… 当然,其实他自己已经看见了…辶… 只是,当时为什么觉得他看见是理所当然可以的? 而后,他还把她凶了一顿,不准她下河甚至不许她在旁边看,林昆那些小子都不知羞地光着腚呢! 那是他第一次凶她,小家伙很委屈,一个下午没来找他,不过,吃了晚饭,在外面玩官兵捉小偷的时候,她又乖乖来黏着他了,来的时候,亮亮的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呢…澌… 这个家伙,是他见过最矛盾的组合体,爱哭到了极点,却又倔强刚强到了极点,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抗打击的劲儿连男子都要叹服,否则,林昆他们当年也不会提起和囡囡打架又爱又怕…… 凝视这张脏兮兮的小脸,晚饭喝下去的酒如同尽数集中在了心窝子里一样,起了作用,发热发烫,烫得他心里暖暖的…… 忍不住再次俯下身去,在她唇上轻轻吮/吸辗转,淡淡的咸味混着她的甜香,传至他的味觉,那甜香是他所熟悉的,只是,这咸味?他终是失笑,是脏吧…… 然,仍是重重地吮了她一口,才离开,转而去浴室打了水来,褪去她全身的衣服,一点一点地,给她擦洗干净,恰如他受伤卧床时,她对待他那般小心轻柔…… 待一切收拾妥当,却响起了叩门声,这时候,还会有谁? 他给她盖好,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严庄和宁晋平。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睡?”宁震谦让了他们进来。 “来给你们做点吃的!晚上光喝酒了,都没吃饭!”严庄说着,便进了小厨房,一边问,“桃桃已经睡了?” 宁震谦“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下。 “小丫头!劲儿还真足!”严庄笑着,煮面条去了。 客厅里,宁晋平和宁震谦相对而坐,两人都习惯性坐得笔直,正面对着前方,脸色也绷得铁紧,如同听报告的姿势,却是谁也不说话,屋子里,仅有严庄在厨房里剁肉泥的声音。 良久,宁晋平咳了两声,开始训话,“到了新的工作岗位,少打着老子的旗号犯浑!” 宁震谦瞥了他一眼,“你想?我还不乐意!我们之间的关系八年前不就断了吗?” “你……”宁晋平被他气得直翻白眼。 却见他淡定自若地看了眼老爹,又道,“想跟我和好,就换个好点的由头跟我说话!这个开场!太臭了!” 宁晋平瞪了瞪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火大地憋出一句,“王八蛋!你搞搞清楚,谁是老子谁是儿子?我想跟你和好?你有种再给我滚远点!这回滚西藏去新疆去都行!” 一激动,宁晋平的声音就大了起来,“滚西藏滚新疆”变成了吼,厨房里的严庄吓坏了,暗骂这别扭的糟老头!就不能跟儿子单独呆一处!不然准坏事!好不容易把儿子弄回去!他这是发什么疯?要把他赶去西藏新疆?这父子俩在一块就不能好好说一回话吗?赶紧撂下手里的刀,出来看。 宁震谦看着父亲,淡然点头,“对!我是王八蛋……”那眼神里的意思,却分明是在说,那谁是王八? “你……混小子!”宁晋品算是被刺激到家了!在部队是首长,在家里是长子,只有他训别人,没有人敢顶撞他,即便是严庄,也给了他充分的尊重,只有这个混小子,完全不把他这当爹的放在眼里!想着气急,抓住茶几上的就要扔向他。 严庄被吓着了,想要阻止,却哪里来得及?还没开口,烟灰缸就砸了出去。 好在这父子两人都不是吃素的,老子砸得快,儿子也闪得快,烟灰缸没沾上宁震谦的身,飞了出去。 宁晋平指着宁震谦,犹自气得不行,“混小子!你等着!等着遭报应!迟早你也要当爹!我就指着我孙子给我报仇了!看他是怎么气你的!” 宁震谦躲开烟灰缸的袭击,重又坐下,有些大大咧咧,“我生女儿……” 宁晋平被他一堵,微微一愣,没能反应过来。 却听宁震谦慢悠悠的声音继续说,“我生女儿,像囡囡那样,又乖又娇,不气我!还不给你抱!成天板着个脸,凶得跟黑面神似的,别把我女儿吓坏了……” 宁晋平一听,强烈不服,“我黑面神?我板脸?你看看你自己!比我还黑!” “那也是遗传……” 身后的严庄听到这里,终于笑出了声,这一对活宝父子……好吧,你们继续争论谁更黑吧……等晚上再单独问宁晋平,到底结果怎样…… 宁晋平气呼呼的,端坐着,斜眼看着儿子。 宁震谦显得比他悠闲多了,弯腰,从茶几底层拿出一副象棋来,摆开,挑衅的目光看着他爹,“杀一盘?” 他爹眼里明显闪过受宠若惊的火花,八年没杀过了……可是,还气着呢!就这么服软真丢份…… 傲娇了一会儿,见儿子捏着棋子悠闲地在那敲,心里痒痒的,难受!终不甘心地问,“那孙女儿给我抱吗?” 宁震谦面部肌肉抖了抖,强忍,“嗯,看表现!” “臭小子!我是你爹!你要看我什么表现?”宁晋平又火了,桌子一拍,宁家男人的招牌黑脸拉得老长。 174第174章 不告诉你 黎明前,天色是泼墨一般的黑。 走入微凉的风里,陶子愈加清醒。离去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宁晋平和严庄已经在车上了,陶子打开车门,想扶宁震谦慢慢坐进去,毕竟,人家现在是“伤员”…… 然,宁震谦却别扭着让她先上车,陶子只好憋了笑,钻进车里,坐在严庄身边。 宁震谦这才上车,动作有点迟缓和别扭,眉心微微蹙着,在坐下的那一刻,明显脸色扭曲了一下辶。 严庄一直关注着儿子,很敏锐地发现了,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宁震谦忙道,黑脸透着红。 严庄更觉诧异了,这明显是有什么嘛…澌… 到底担心儿子,重伤初愈,昨晚又喝了酒,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于是转而问陶子,“他到底怎么回事?” 陶子被问住了,这……能实说吗? 侧头看了眼苦逼的首长大人,她笑着附在严庄耳边说了些什么,严庄一笑,便不再问了…… 这下可把首长给惹急了,手在陶子背后使劲掐她,以示警告。 陶子则故意“哎哟”一声,叫出声来。 严庄不由惊问,“你又怎么了?” “团长他掐我!”陶子老实不客气地汇报,还冲团长挤挤眼。 宁震谦望着她,无可奈何…… 车,正欲发动,跑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人,竟然是郝小海…… “团长!”郝小海抹去额头的汗,敲车窗。 宁震谦打开车门,只见郝小海手里提着满满一兜刚出笼的馒头…… “拿着路上吃!他们说嫂子喜欢,炊事班兄弟们的赶了个大早临时做的……”郝小海道,目光流连里,那未说完的话却是,以后再想吃,就没那么容易了…… 宁震谦接过来,交给陶子,沉默着没有说话。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像他这般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总是在最情动的时候沉默…… 而陶子,则早已感动得红了眼眶,哽着声音说,“小海!姐会想你的啊!团长也会想你的!有时间给姐和团长打电话!来北京记得找我们,一定啊!” “是!”郝小海敬了个军礼,眼睛里亮晶晶的……“首长!请走好!” 宁震谦闷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对郝小海点点头,“好好干!小海!” “是!一定不辜负首长的期望!”只是平常一句话语,就好像平日里团长偶尔叮嘱他时一样,却让郝小海终于憋不住泪,两行清泪流淌下来,然,却始终保持着笔挺的军姿…… 真的要走了…… 车,已经缓缓起步…… 低沉、深情的歌声,在黎明前浓重的黑暗里,如风掠过湖面,掀起层层叠叠的浪花,铺展开去…… 没有伴奏,只是男声清音合唱,不是专业合唱团,却有着比专业演员更具震撼力的力量…… 是s团的兄弟们! 端坐的宁震谦不顾正在缓缓行着的车,突然打开了车门,迅速跳下车。 然,回望浓黑深处,除了郝小海依然保持军姿敬着军礼,一个人也没看到…… 只这歌声从哪里来?千真万确是他们的声音…… 歌声中,郝小海再一次大声喊道,“团长——走好——” 宁震谦瞥过头去,眼眶里***辣的痛…… 昨晚囡囡指挥的训练已是告别仪式,今早,便不打算惊动任何人悄悄地走,然,到底还是惊动了…… 他们,竟也是如此了解他的想法,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出现,却用这样一首专属于军营的歌和他道别…… 这首歌,他已经听了多少次了…… 老兵退伍,这是必唱的歌,然,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而这一次,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锥心刺肺…… 他沉默着,回到车上,轻轻的两个字,“开车……”不觉,已哑声。 陶子悄悄打量,却发现他眼角闪亮的痕迹…… 于是悄悄把手伸进他掌心里,他随即紧握了,和她十指相扣…… 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仿佛群山万木都在太阳没有升起之前苏醒了,跟着一起和,跟着一起唱…… 那歌声,震动着耳膜,震撼着心房,充斥着大脑,之前那层层叠叠的浪花变成了惊涛巨浪,整个人都在这歌声里被淹没,随浪沉浮…… “拿馒头来!”他低声道。 陶子不敢延误,马上取出一个热腾腾的馒头递给他。 他接过来狠狠咬了一口,慢慢咀嚼,仿似在品味其中的滋味,品味八年的滋味…… “你们也吃!”他艰难地吞下一口。 “是!”陶子传染上了部队的习惯,简短地回答,把馒头分给严庄和宁晋平以及司机,末了,拿出一瓶水来,喂到他嘴边。 车,终于使出了s团,歌声渐渐隐没在群山里…… 馒头吃完,陶子掏出纸巾来,轻轻给他擦着嘴边的水渍,刚才喝水太急了…… 严庄见了,有意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笑道,“小震去新的工作岗位,可以不带警卫员了,桃桃是最合格的一个!从上车起,就忙乎得跟小蜜蜂似的,没停过!” “妈……”陶子被严庄说得难为情,红了脸。确实,一颗心全在他身上,揣摩着他在想什么,他需要什么,并及时地送上。 宁震谦也听见了,倒没像她那么忸怩,低下来来看着她,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她仰着脸对他微笑,倒是不习惯他这样的凝视,眼珠一转,靠近他耳边,低声问了句,“你刚才这一下一上的,屁/股不疼了?”有意打趣他,和严庄的目的一样,亦只是不想让他太过伤感。 他面色一僵,顺手便搂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大腿上一个一个地划字:你、刚、才、跟、妈、说、了、什、么? 175第175章 错的只是时间 严庄诧异地看着这几人,尤其儿子,反应忒大了点啊…… 不由笑了笑,“不就是长了个痔疮吗?虽然丢人了点,也不至于这样,都是自己家人……”不过儿子长个痔疮全团也知道,这动静实在大了点…… 呃?痔疮?宁震谦低眸一看,陶子正冲着他眨眼…… 这小家伙…… “小鬼!”他低低地叫了声,握住了她的手辶。品书网(vodtw) 属于两个人的秘密,她是不会说出去的哦,就算是妈妈,也不说…… 车驶到小镇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仅吃馒头,宁晋平不足以充饥,是以找了个地方吃早餐,再者,严庄对于前一天吃的干巴菌评价颇高,还再买点回去,买不着新鲜的,菌干也是好的,于是在小镇稍作停留。 找了家米线店,刚坐下,陶子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老板,来碗米线!澌” 陶子大惊,回过头去,果然看见那人是苗苗…… “苗苗!”她忍不住大喊。 那人真的是董苗苗,听得她的呼喊,也是大惊。陶子却已经朝她奔来,紧紧给了她一个拥抱。 “桃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苗苗搂着她,很是激动。 陶子推开她来,有些嗔怪地看着她,“我才是完全没想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 董苗苗笑了笑,“我也才刚刚安顿下来……” 陶子细细打量着她,黑了,瘦了,穿着简单而朴素,再不是从前那个穿着a货名牌的苗苗了…… “苗苗,你不一样了……”她不禁感慨,“为什么会来这里?安顿?就是在这里住下来了吗?” 苗苗莞尔一笑,露出雪白的细牙,“是啊!马上,九月开学我就在那边山头村子里的学校当老师!我还想着到时候再跟你联系呢,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了!我们姐妹俩这才叫人生何处不相逢!你们现在是准备回部队呢?还是才出来?” 苗苗注意和陶子同行的人,不但有她的傻大兵老公,还有严庄!作为娱记,不认识严庄是不可能的!那么和严庄一起,长了张和她黑脸老公一样黑的脸蛋的男人就是陶子的公公了?这么多人一起来这里?应该是有事了…… 陶子握着她的手,颇为遗憾,“我们回北京,他调回北京了!”好不容易和苗苗相遇,却马上就要分别,陶子十分不舍。 “是吗?好遗憾……”苗苗脸上十分惋惜的表情,“本来以为或许你随军了,我们就可以再在一起……” “可是苗苗,你为什么会选择来这里当老师?”陶子觉得过去的那些年里,自己是不是白认识苗苗了?这还是那个贪恋红尘灯红酒绿的御姐苗苗吗? 苗苗只是抿了抿唇,而后清清淡淡地笑,“我说过,想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陶子点点头,好朋友能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她自然为她高兴,只是,有好多好多话想和苗苗说,却没有时间了…… 陶子把苗苗介绍给公公婆婆,然后就去了苗苗那一桌,和她一起说话吃米线…… 两个人在北京的日子,最多的活动就是吃,若是在从前,这样吃着米线聊着天,不知会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 严庄这边也没打扰她们,任由她们姐妹俩说话,只是,无论相谈多么投机,终究是要分别的。 陶子依依不舍地上了车,而苗苗却要进部队里去,说是快要开学了,来给学校联系一下请解放军叔叔帮忙军训的事。 从这里进部队还有好长一段路,陶子深有体会,便告诉她一个时间,基本部队的车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就说是宁团的朋友,他们会载你的!”陶子说着,还偷看了一下宁震谦的脸色,他一向不喜欢苗苗,今天没当面把她从苗苗身边提溜回去已经是给她面子了,不知道会不会反对她这么说?哼,就算是反对,她也要坚持!这又不算违纪! 哪知,宁震谦倒是没反对,苗苗自己却拒绝了。 “谢谢!我自己有办法!你一路顺风!回北京我们再联系!”苗苗跟她挥手说再见,联系方式已经留给了陶子。 看着苗苗远去的背影,陶子不禁狐疑,她自己有办法?她有什么办法? “放心!她的彪悍劲一点也不输给你!”宁震谦忽然道,并且关上了车窗,准备出发。 陶子从这句话里嗅出大量的信息,惊问,“什么彪悍劲?啥意思啊?苗苗以前去过部队吗?” 宁震谦避而不答。 “喂!你说啊!”她掐了掐他的手臂。 他这才点点头,明显不想八卦的表情…… 陶子愈加好奇了,莫名的,脑中灵光一闪,双眸睁得大大的,“苗苗……不会是和方池州……” 宁震谦却皱了皱眉。 “真的?!”陶子为自己准确的第六感而惊奇。 “没那么简单!方驰州有老婆的!”宁震谦并不愿过多谈起这个话题。 陶子也蔫了……是啊……苗苗怎么就能喜欢上方驰州呢?难怪义无反顾来了云南,苗苗的性格,比她更执着更执拗,而方驰州对苗苗的态度,好像也是避而远之,这条路,只怕会走得太艰辛!更何况,她真的不支持自己的好朋友以小三的角色出现,不管方驰州和他老婆感情如何,人家还没离婚,而且还是军婚…… 她想了想,不能抑制自己的冲动,立刻就给苗苗的新号码发了条短信:苗苗,一定要珍爱自己,不让自己受委屈…… 在爱的路上,谁委屈了谁?谁珍爱谁?又是谁能自己控制的呢? 苗苗,回家好不好?第二条短信发出去,她的心飘飘忽忽的,其实,早已经能预见,这条短信必然不会有回音…… 不过,她不会放弃,有机会,在苗苗能听得进她劝的时候,她一定会好好说说苗苗,争取把她拉回来! 出乎她意料的是,苗苗却给她回了短信过来:桃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为我担心,也不用劝我,别忘了,苗苗是天下无敌的!你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地幸福下去! 176第176章 糖糖爱囡囡 经过她蚂蚁搬家式的忙碌,她和他的新家终于呈现出她喜欢的样子。 这,和住进他们结婚的新房,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虽然同样是属于他们的家,但是,那时候的一切都是严庄打理的,而他,亦不过一个“陌生”的住客,不,连住客都算不上,只是匆匆停留的旅者,那套装饰得时尚豪华的房子只能算是房子而已,而眼前这她亲手燕子垒窝般一点一点垒起来的小窝,才是他们的家,真正的家。 为了配得上他钟爱的军绿色,家里一切的都以墨绿色为基础,沙发是墨绿色的,靠枕则是墨绿和本白色相间,窗帘和桌布也是同样的绿白相间,这样,便使那些浓重的绿看起来不那么沉,且多了些清新和温馨。 小海送她的格桑花,已经开过谢了,她搬了花盆来,放在窗台上,取了种子,准备来年再播种辶; 卧室的窗户上,挂着一串风铃,是陶子自己亲手制作的,是这房子里唯一五彩缤纷的东西,她喜欢听风吹动风铃的声音,每天早晨在这样的声音里醒来,会让她觉得这一天都十分美好; 他们没有婚纱照,床头的墙壁上,她便贴了墙贴,温暖的阳光下,一棵大树舒服地伸展着枝叶,树洞里,一只小鹌鹑,正舒舒服服地在睡觉……这样的墙贴,市面上没卖的,亦是她自己diy。 这些小惊喜都是她下午才弄好的,宁震谦还没见过呢,不知他看了喜不喜欢澌? 刚把地上的纸屑垃圾打扫干净,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随即,响起他的呼喊,“囡囡?” 微微上扬的尾音,仿似在询问,她在不在?或者,她在干什么? “来了!”脆生生地应了声,从卧室里跑出来,只见刚进门的他正在取帽子,天气很热,他的短发上亮晶晶的,已被汗水润湿。 她赶紧倒了杯水给他送上,而后又去浴室拧了把毛巾来,给他擦汗。 才喝完水的他,接过毛巾来,微微皱眉,“热的?”水也是热的,毛巾也是热的,这么热的天,他真想到水龙头底下拥冷水冲个头。 “必须温热的!”她严肃地板着小脸,虽然把他当心肝宝贝似的疼着惯着,可在某些问题上,决不能由着他。 抗/议无效…… 他只好默默用热毛巾擦了把脸,仍然不解热,起身,还是准备先洗个澡。 走到卧室里去拿衣服,刚到门口便听见“叮叮咚咚”一阵清脆的声音,极是悦耳,顺声而望,看见了窗口挂着的风铃,那些在风中碰撞的五颜六色的小东西直觉上有些熟悉…… 陶子也跟了进来,发现他的目光后得意地说,“猜猜!是用什么做的?猜中有奖!” “你自己做的?”他十分惊讶。 陶子点点头,“你猜啊!” 他站着又凝视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来了灵感,“子弹壳?” “你怎么知道?”陶子哑然,太神了!确实是用废弃的子弹壳做的,可是每一个她都上了不同的颜色,完全已经看不出是子弹壳了…… 他不言,唇边淡淡的笑意,跟军队相关的东西,化成灰变成烟,他也能一眼认出…… 走近,仰头细看,发现那些涂了色的弹壳上还写了字母,不由问,“写了什么?” 陶子爬上桌子,把风铃取下来,献宝似的给他看,“你拼一拼看!按颜色的顺序!” 宁震谦从不曾做过这样细腻的事,见她兴致挺高的,便陪着她玩,一个字母一个地拼,“t-a-n-g-t-a-n-g,糖糖?” “嗯!”陶子猛点头,示意他继续拼。 “糖-糖-爱-囡-囡?”他拼了出来,同时愣住。 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抿着唇笑,终于听到他说这句话了呀…… 他似乎有些不自然,放下风铃,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样回应她这样的眼神,倒有几分躲避,喃喃地问,“为什么……不是囡囡爱糖糖?” 陶子眨巴着眼睛,“因为……囡囡爱糖糖……那是肯定的呀……” 气温似乎骤然间更加高了,周围好像燃了火,汗,又开始渗了出来。 他凝视着她,只见她眼睛里透着几分灵动几分怯弱,过于晶亮的眸好似总是悬了一滴泪似的,随时都能滴下来,于是他的心也随之悬得高高的……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 他走近,空气更加火热了。 忽的伸手,抚着她后颈,只觉指尖一片腻滑若瓷,心中不觉一荡,热血便沸腾起来…… 低了头,吮/吻那柔软甜馨的唇,迷醉间,喃喃的低语从他齿间溢出,“我……也是肯定的……” 他的气息一靠近,陶子就开始眩晕了,辗转被他吮/吻,已经软倒在他怀里,依稀听见他说“肯定”,嗯?肯定什么?迷迷糊糊的开始联系之前的对话,猛然间恍然,睁开眼,惊喜不已,“你是说……” 只是,话还没能说完,便被他完完全全吞没了…… 陶子不知道怎么吻着就到床上来了的,直到被他脱去了上衣,才略略清醒,推着他道,“不行!今天……” “为什么不行?”他初时以为她不方便,伸手一摸,并没有,兴致更高了,“不是说猜对有奖励吗?我就要这个了……”说完低头,埋首她胸前,撩拨着她的敏/感…… “不好……等下……晚上……”陶子被他弄得气喘嘘嘘,已完全无力再推开他。 “就现在……”他兴致起来,哪里还能等到晚上,再说了,自从上次在s团草地上得逞一次后,还没有机会再一亲芳泽的…… “可是爸妈……” 陶子的话还没说完,便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别管!”他心下焦躁,更加卖力了。 “不行啊!是爸妈!他们来吃晚饭的!”陶子推着他,终于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颓丧不已,从她身上起来,整理着衣服,“真扫兴!没事来吃什么晚饭?家里没饭吃?” 177第177章 首长辛苦了~! 连续好些天了,宁震谦回来的都比平常晚,而且每次回来也不像往日能吃,总是随便扒几口饭便了事,陶子费尽心力为他烹饪的菜,大半都会剩下来。 这,让陶子有些迷惑,甚至以为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但是,遭到了他的否定,只借口说,天气太热,没有啥胃口…… 是吗?陶子明显看出了他眼里的躲闪…… 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不过,对于首长,她表示充分信任,像他们这般光明磊落的男子,断然不会有什么藏污纳垢的事,而作为军嫂,最基本的素质就是不多问辶。 然,几天后,宁震谦的新警卫员葛明神秘兮兮地跑来跟她说,“嫂子……兄弟们让我来……来汇报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憋得葛明面红耳赤结结巴巴? 莫非宁震谦身体上真有什么情况瞒着她澌? 心不由悬了起来,“你说……” “就是……兄弟们说……能不能请嫂子……以后家里的饭开早一点?”葛明为难地说。 “这个……?”陶子不懂葛明的意思,一头雾水。 “兄弟们已经好些天没吃一顿好饭了……”葛明一副苦兮兮的表情。 陶子还是不懂葛明在说什么。 “嫂子!你跟我来!”葛明一溜小跑,让陶子跟上。 陶子不明状况,心里也发了急,赶紧跟着跑。 跑到食堂门口,葛明却要撤退,“嫂子,我先撤了,拜托您把参谋长牵回去!千万别说是我领来的!”说完还做了个死得很惨的表情,瞬间跑得没影了。 陶子疑惑着走进食堂,只见大伙儿都忙得热火朝天,其中就有她家首长,正站在大灶前,卷着袖子,挥动着锅铲,在一口大铁锅里翻炒,汗水湿透了他的军衬,脸上也全是油光,还有俩炊事小兵,傻傻地站在一边,给他打下手…… 这就是他晚归的原因么? 陶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葛明会说兄弟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上一顿好饭了……他的厨艺她是领教过的,就他做出来的魔鬼黑暗料理,怎能用来荼毒广大官兵?这会不会等同于削弱部队的战斗力? 好吧,为了拯救广大官兵于“水火”之中,她决定该出手时就出手,把自家男人给牵回去…… 于是,甜美的笑容堆上脸颊,柔情蜜意地喊了一声,“震谦——”话说,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叫他,自己都觉得全身鸡皮疙瘩直抖,同时,也清晰地看见,那个在大铁锅前奋斗的男人全身一僵。 “嫂子好!”炊事小兵们群情澎湃,喜迎嫂子光临。太好了,“黑暗”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那人回过头来,分明难为情,却还能板着一张黑脸,目光在全体炊事班小兵们脸上扫过,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小兵都用发誓似的眼神告诉他,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叫来的…… “震谦,家里饭已经做好了,我们回家吧!”她甜甜地说。 “嗯。”某首长黑着脸,从灶台上走下来。 当然,首长的尊严和风范还是要保证的,某首长依然一路走得昂首挺胸…… 陶子暗暗好笑,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屁虫……嗯……在外面一定要给足首长面子…… 一进家门,陶子就笑翻了,仰躺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起不来。 某首长被笑得一张黑脸红了黑,黑了紫,最后爆喝一声,“不准笑!” 话说她真的不想笑啊,可笑这件事情是她控制不了的啊…… “好好好……我不笑……真的不笑……”她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你这是干什么呀?” 他黑着脸不吭声。 “我说你啊,好好的去厨房给人添什么乱?”不行了,想到他在厨房里和大铁锅作斗争的一幕,她又要笑出来了,她真的可以预见,她把他牵回家之后广大战士们是如何欢声雷动的! 他黑着脸,没搭理她,走到餐桌边,试了试她做的菜,一边用筷子扒拉着菜里的作料一边轻声嘀咕,“真是奇了怪了,都是一样的作料,为什么味道差这么多?” 原来他还在纠结做菜的问题呢…… 不能让他在荼毒大家味蕾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于是索性道,“是啊!你在烹饪这件事上没天分,就不要再努力了!还是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吧!”家里已经有一个她辞了职专门做家事,哪里还需要他瞎忙乎? “那你以后生女儿的时候怎么办?”他黑着脸回了句。 陶子愣住,原来,他把那日严庄说的话真正的放在了心上…… 难怪那日吃饭的时候他就沉了脸不出声,还道他是在生气,却不曾想,是在暗暗打主意……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不和她说,只闷不出声去做。 “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我回家生去,让妈妈照顾我和宝宝!”虽然很想一家三口在一起,但是,也不得不考虑现实的问题,再说了,生宝宝的事还没影呢! “不行!我自己的女儿自己照顾!”在这件事上,他却是十分执着…… 陶子无奈,只好道,“那以后也不要再去食堂捣乱了,就在家里做饭吧!” “不行!”固执的家伙…… 陶子无语,“为什么不行?家丑不外扬知道吗?” “……”很丢丑吗?他觉得其实味道还可以啊……“真的不好吃?”他不确定地问。 陶子点点头,真的不想伤害他脆弱的心灵啊…… “那就更不能在家练了!还得去食堂!”他忽然坚定地说。 晕了……她家首长的思维真是不同于常人啊……“为什么啊?”这得让广大战士们多遭罪啊! “难吃的……不给你吃……”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 “那给别人吃也不妥呀!”她哭笑不得,这倒是为她着想。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我们对吃的不讲究……” “……”拜托,是他对吃的不讲究好吧……他自己不讲究,不代表别人不讲究…… “所以……你每次炒好了菜还和他们一起吃了才回来?”难怪每回回家都吃不了多少了呢…… 178第178章 你们知道芊琪为什么会一走了之吗? 陶子有些应接不暇了,越来越觉得这人今天很怪异…… 骆东勤一直默默看着,唇角的笑若有若无。 轻轻转了转酒杯,忽道,“陶子,我们的工厂最近要开股东会议,你可要准时来参加!你已经缺席好几次了!” “啊?对哦!我都快把这事给忘了!”陶子暗叹,自己真是进了世外仙缘,幸福的日子过多了,把人间俗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骆东勤笑,“还有你的书,什么时候拿给我?辶” “嗯……很抱歉,这事儿也耽误下来了,过阵子吧……”陶子明显感到首长同志搂着自己腰的手突然紧了…… “还有你那挡节目,挺喜欢听你解读书的,真的不做了吗?可惜了!”骆东勤又道。 陶子看了眼紧搂着自己的宁震谦,微微一笑,“不做了,不想做了……澌”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是我见过最有灵气的主播之一,如果就此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很久以后你不会后悔吗?如果换成是我,我是舍不得你放弃的……”骆东勤的目光瞟了一眼宁震谦。 陶子怎么觉得骆东勤的话怪怪的……骆东勤一贯挺聪明的,这是怎么了?这么说话不是存心害她回去不好过吗?首长再罚她站军姿关禁闭他来领罚啊? 偷偷瞟了一眼首长大人的脸色,虽然还没表现出什么来,可是,那捏着她腰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无论有什么样的言论,她都必须和首长站在一起! 于是笑道,“不会啊!我觉得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无论是过去播节目,还是像现在这样生活,我都很开心,从来就不会觉得我放弃了什么,相反,我反而觉得我现在收获得更多,而且,我现在有更多的时间来自己写书了,不是比解读别人的书更有意思吗?” 骆东勤听了,只笑笑,便不再言语了。 林昆却在此时插了嘴,“不是我封建,我也觉得一个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不是事业有多成功,而是找一个好男人!囡囡嫁给小震哥,这辈子就算圆满了!别说小震哥家里的情况根本不需要囡囡出来工作,单看小震哥对囡囡,就已经没话可说了!我说小震哥,这盘啥鱼的嘴巴,可就全进囡囡碗里了,我一点也没尝到!话说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啊,啥好吃的都给囡囡……这可是你请客呢,好歹还有东勤哥这个外人在这里,你就不能表现得好客点吗?” 东勤哥是外人这句话让宁震谦心里舒坦不少,居然开了笑脸,“这鱼唇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菜,这些,还有这个,远比鱼唇贵,你多吃点呗,只不过囡囡偏喜欢吃这道鱼唇而已!” “我也喜欢啊!不行吗?”林昆哼了哼,“行了!反正我有自知之明,从来就不曾争赢过囡囡的……在你心里,囡囡就是天下第一……” 在你心里,囡囡就是天下第一!宁震谦脑袋里“轰”的一响,微微眯了眯眼,这句话何曾熟悉……在哪里听过?“这块表我也喜欢啊!为什么不给我?在你心里,囡囡就是天下第一……”一个遥远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现…… 他摇了摇脑袋,不去想了……说好不去想了…… 这顿饭,宁震谦自己只在快结束的时候吃了点饭,其它时间都顾着陶子了。 陶子吃得太饱,去了个洗手间。 却在洗手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居然印着几个十分醒目的吻痕…… 回想刚才的一幕又一幕,她终于明白了什么…… 这个无聊的家伙,还可以更幼稚些吗?这不是害她在林昆和骆东勤面前出洋相吗?岂有此理! 她气呼呼地回去,见他正和骆东勤在握手告别,还一副大将风度的样子…… 要不要这么会演戏啊?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能装? “陶子,等你来开股东会!”骆东勤见她回来,笑着对她道。 “好的!时间地点通知我,我一定到!”她露出她的招牌笑脸,和骆东勤挥手告别。 夜风中,骆东勤关上车窗,驶远。眼前一幕幕的,全是吃饭时宁震谦表现出来的对陶子的独占和疼惜,不觉一笑,这个男人,倒不像他初认识时那般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她原本就是已婚的女子,他对她虽然倾慕,却从不敢有非分之想,如今,看着她幸福,也是挺美好的一件事…… 只是,为何心中还是有淡淡的酸楚呢? 还有,她的存在,是不是到了揭晓的时候呢?还是……再等等? “已经走远了……不用看了……”身边响起凉飕飕的声音。 她暗哼,果然是装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他一起办厂?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她没好气地说,你还不知道你的小意妹妹怎么欺负我的吧?你不知道你敬爱的岳母大人几乎拿刀捅死我了吧? “你还能说?为什么我不知道?你瞒着我多少事?”他面色愈加严峻起来。 她努了努嘴,没吭声。 “先上车去等我!我马上就来!”说完,他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他去厨房干什么…… 她先上了车,约摸等了二十来分钟,才见他出来。 一上车他就问,“那股东会什么的,一定要去开?” “为什么不去?”本来并不是很热衷的事,却因了他的态度而赌了气。 “我不让呢?”他气势汹汹地问道。 “偏去!”她扭着身子,看向车窗外。 他“嘶”一声,小鬼胆子真的变大了啊?难怪有老话说,这媳妇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说你胆子不小啊!学会横了,可惜也就能在我面前横!” “我哪敢横你啊?你是首长不是吗?”她嘟着嘴。 “还不横?你看看,还要多横才算横?怎么在外面受了欺负没这么横?还没敢告诉我?”他脸黑沉沉的,一副算总账的样子。 陶子不懂他的意思,怔怔地看着他。 179第179章 不要再爱了…… 陶子镇定地和她握了握手,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听见一样…… 众人见她如此,也自动翻过了这一页,转移了话题。 不久,宁震谦和萧伊庭回来,气氛便和刚才无异了,男男女女,喝酒的喝酒,猜拳的猜拳,聊天的聊天。 宁震谦坐在她身边,轻问了一句,“好玩吗?” 好玩吗?她问自己,只能苦笑罢了…辶… 却言不由衷地点点头,“还行!” “你跟她们聊了些什么?”他仿似不经意一问。 热火朝天的气氛突然僵硬地停顿了一下,更有好些人的目光凝在了陶子身上,其中尤以菲子最为紧张…澌… 略略扫过这些人一眼,陶子垂目轻笑,“没什么,就说你高中时的事儿……” “哦?编排我什么坏话了?”宁震谦和同学在一起,远比在军营里放松,也许,曾经的青春年少,拥有的才是最轻松愉悦的时光吧…… “没!谁敢说你坏话啊!全称赞你来着呢!大家说是不?黑马王子!”菲子抢先说。 “是啊是啊!”大家齐声附和,整齐得有些怪异了…… 宁震谦却是一副不信的表情,“菲子,有你在,就没什么好话!” “这不是冤枉我吗?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菲子做贼心虚,声音嚷得比谁都大。 “得了!宁子!还是说说你和你媳妇儿的浪漫史吧!我怎么觉得陶子这个名字挺熟悉的呢?好像有个电台女主播叫陶子,是不是她呀?”有人岔开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问。 “是!”宁震谦不无得意地回答。 “真是啊!”有人惊叹,“快说说,你怎么把人家追到手的?” “这个……”宁震谦稍稍犹豫了一下。 “这个……是我先追的他!”陶子毫不掩饰地笑道。 “kao,我们宁子就是魅力大!怎么总是有女孩先追他?!我怎么没这好福气!”有男人拍案。 呃……好像又说错话了……这位男士被人用眼光狠狠地虐了一遍。 陶子只当没看见,仍然微笑着,这么说,当年也是芊琪追的他?呵,想来也是,她家首长男人味十足啊…… “大家!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萧伊庭总是有层出不穷的游戏来活跃气氛…… 于是,在萧伊庭那些没有下限的游戏里,大伙渐渐忘了刚才的事…… 聚会结束已是深夜,走入夜风里,趁他去取车的间隙,深深吸了口气,终于不用再伪装笑脸,她揉了揉自己的面颊,好像有点发酸。 耳边不断回响着菲子的话,“芊琪是被人强/奸,自觉无脸见宁子,就一走了之了!” 人世间总有那么一些故事,我们猜到了开头,猜不透结局…… 她真的不希望,芊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了宁震谦…… 强/奸,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是毁天灭地的灾难,那个树一般挺拔的女子,不该有这样的遭遇…… 而她,竟然是在一场不该有的灾难之后,瞎猫碰上死耗子,侥幸捡到一个他。如果,没有这场灾难,那么,他必定已经和她幸福地步入幸福殿堂,如芊琪信中所描述的那样,比翼齐飞,共赴理想,朝着两人共同的将军梦奋进了吧…… 她多么希望,芊琪和他是因为性格不合,或者家人反对,或者第三者插足,或者任何其它狗血的原因而分手,那么,她手中拽着的幸福的影子或许都会更牢实一点,而不像现在,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幸福是如此的虚无缥缈呢?就像此时此刻,看着他开车过来,挡风玻璃上硬着京城霓虹幻彩的光,怎么也看不清车里,他的容颜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莫名在心中升起,如吹过一阵冷风,在这炎热的夜晚,竟阴阴得可怕…… 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她仍站在原地,痴痴地看着车窗,而由于车窗的阻隔,她却看不到他…… “上车啊,站在这发什么呆?”他下车来,发现她目光异样,脸色更有些发白。 “哦……”她恍然回神,一头钻进车里。 车里开了冷气,风凉飕飕的,往毛孔里钻,她不由搓了搓手臂,伸手关了空调。 随之上车的他,更感怪异,“冷?” “嗯……有点……”她侧过头来,凝视他。 “你是不是不舒服?”他皱了眉,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他的气息从袖口溢出来,满满的,在她鼻息间缠绕。 无端地,就湿了眼眶,鼻尖酸酸的,忽然扑进了他怀里…… 他有些错愕,但还是回拥了她,“怎么了?” 她大口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让自己的肺撑得满满的,只是,想靠他更近一些,只是,想明确他是真实的,他,是真真实实属于她的…… “是不是病了?去医院瞧瞧?”他的手,在她颈间抚摸着,探测她的体温。 她摇摇头。他粗糙的手指在她皮肤上触摸的感觉好舒服,那样的干燥温暖,绝不是虚无的…… 她抬起头来,凝视着他下巴青青的胡茬,闭上眼,便会想起他的胡子扎在她全身的感觉,那样的刺激和美好也断然不是虚无的,对吗? “糖糖哥,亲我一下……”再多的回味也抵挡不住心里那种虚无感的膨胀,她要证实,要证明,必须…… 他十分讶异,“在这里?” “嗯!就在这里!”她却是坚定无比。 他有些犹豫,但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终不忍拂了她的意,四下里看了看后,轻轻地在她唇上一碰…… 然,只是一碰,便欲退开的,她却猛然抱紧了他,用力地吻着他的唇…… 他身体略略僵硬,任由她吻,却不知她这是为何,也忘了回应…… 良久,她才放开他,回到副驾座上坐好,唇上麻麻地疼,可她喜欢,喜欢这种疼痛的感觉,只有痛了,才是真的…… “囡囡,你不对劲,告诉我怎么了?”他蹙眉问道。 陶子只是摇头,抚了抚额,“开车吧,就是觉得好累,可能生理期要到了……” “真的?”他有些不相信。 180第180章 不疯魔不成活 眼前的他,应完全不再是她所认识的他,面目冷酷而扭曲,眸子里的寒冷足以让整个世界冰冻…… “谁告诉你芊琪是被强/暴的!?”他咬着牙,压抑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那声音,嘶哑,破裂,包含着憎恨、挣扎、与痛楚…… “我……”陶子不禁打了个寒噤,手机从掌中滑落,掉落在地…… 这样的他,如同乌云滚滚的云天随时会响起的惊雷,如同硝烟弥漫之时随时会引爆的炸弹,如密林深处初睡醒时即将狂怒的兽王…… 恐惧自她心深处升起…辶… 其实,归根到底,她从来都是害怕他的…… 即便这段日子以来,她常有骑在他头上的时刻,亦不过是因为没有触及他的底线…… 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便可以随她为所欲为,是吗澌? 而他的底线,便是芊琪…… 陶子惊恐地望着他,深知自己的错误…… 芊琪是他心中最隐秘的伤,甚至,是大家都谨慎避讳的名字,她不应该把这个人这件事说与苗苗听,苗苗与她亲如姐妹,可与宁震谦,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不讨他喜的陌生人…… “对……”她想向他道歉,想跟他说她不是故意的…… 然,才说了一个字,他便转身冲出了房间,并且,响起巨大的关门声…… 他去哪里? 陶子追出去一步,只见他刚拿回来的伞,还放在玄关处,正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外面依旧大雨倾盆,而他,却没有带伞…… 听着哗哗的雨声,她拿起伞便打开门,追了出去。 外面雨帘如注,白闪闪地倾倒下来,她几乎看不清十米之外的景物,只见雨帘之中,他的车飞一般地驰了出去。 她在雨中拼命跑着,追赶着他的车,追赶着他。 莫名的,便有一种错觉,他这么一走,她便永远也追不上了一般,从此,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了…… 痛楚,像黑洞一样吞噬了她的心…… 她穿着拖鞋,举着伞,疯了般在雨里奔跑,疯了般叫着他的名字,“宁震谦——宁震谦——” 从来,不曾如此正式而认真地叫过他的名字…… 这三个字,却早已入骨入髓,纠缠着她的灵魂,而她的灵魂,早已进入不疯魔不成活的癫狂,为他成疯,为他入魔…… 雨,如此之大,仿似将整个天幕的力量都拉了下来,重重地打在地面,打在伞上,风狂雨骤中,她几乎握不住伞,而这伞,已经完全成了配饰,根本无法遮住那瓢泼而下的雨水…… 她,就像一片风雨飘摇中单薄的叶子,在雨中无力地移动着脚步…… 她的衣服、裤子、头发,全都被雨浸透,穿着拖鞋的脚,在奔跑中灌进了泥沙,每走一步,便“咕唧”一声…… 然,这一切于她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走了…… “糖糖哥……所以……你生我的气,不要我了是吗?”她喃喃的,在雨中停止了脚步……脸上热热的,是雨水吗?是吧,是雨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风狂雨骤她不怕,天崩地裂她也不怕,她怕的是,这没有了他的冰冷的家,等不到他的归期…… 不……不会的!他不会不回家!他们只是一次小小的矛盾而已,他怎么会舍得舍弃她呢?他说过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还有,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有他深爱的部队,他一定会回来的…… 对!这个想法让她信心大振!她只要在家里乖乖等他回来就行! 还有!她不要他为她操心担忧,所以现在!马上!换上干净的衣服! 湿透的衣裤贴在身上冰一般凉,她伸进衣柜找衣服的手甚至在颤抖…… 好冷……手脚像冬天一样冰凉…… 她抖抖索索地进了浴室,洗了个热水,希冀这热水能将自己温暖过来。然,走出浴室,那凉意仍然如此蚀骨…… 她穿着一件加厚的长袖家居服,钻进了被子里…… 似乎,她又回到了从前一个人的时候,怕冷的日子,被子,便是她温暖的窝…… 只是,为什么今天被子也不管用了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手足依然冰凉,在被子里微微发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始终没有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平日里,这是她最喜欢听的声音…… 昏昏沉沉的,她感到下体的液体流了一阵又一阵,可是,她真的不想起来查看…… 直到最后,她微微一动,一股巨大“洪流”涌出以后,她再也不能安安心心躺下去了…… 用手一抹,摸到一手黏腻。 她真想哭啊,床单搞脏了…… 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起来,先去了卫生间,结果一看,红红的一片,裤子都搞脏了…… 这原本是她最多的一天,可是,从前也没有这么严重啊…… 她给自己收拾干净了,马上回卧室去换床单…… 军绿色被子上那一大团暗红让她心惊…… 匆匆卷了,扔进浴室里,用水泡了几分钟后,自己一点一点地搓洗…… 那些红,在她受伤漫开,有种触目惊喜的错觉…… 待把脏处搓完,她猛然站起来,眼前却是漆黑一片,若不是扶住门,她已经晕倒在地…… 强撑着把床单晾好,又谱了床新的,重新缩回被子里,望着窗外越来越浓的月色,听着那鼓点般激越的雨声,她无法抑制心中对他的牵挂,拿出手机来,给他打了电话,然,他的手机却在家里响…… 最终,她没能打通他的电话,却等来了严庄的电话。 “喂,妈。”她缩在被子里,全身冰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发抖。 “桃桃,到哪儿了?” “我……在家啊!”严庄的话,问得有些奇怪,陶子也不知怎么答,她和宁震谦并没有在一起,便顺口答了句。 “哦?这么快就到家了!我之前还看到你们的车在石景山那边,听说那边现在积了很多的水,人车都过不了,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被困住了呢!回家了就好!那就这样吧,晚安!” 181第181章 糖糖哥永远不会生囡囡的气 虽然她和骆东勤算是熟识,可还没到彼此陪伴的地步! 所以,她只给了骆东勤一个拒绝而坚定的眼神,便毫不犹豫的下了车…… 骆东勤怔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就好像自己珍爱的一颗明珠分明暗投了,却在风雨中,在泥沼中努力地拼命地滚动挣扎。和风雨泥沼比起来,她是如此的微小,仿佛每一次挣扎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却在这样的滚动中愈加辉色夺人了…… 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如她这般坚韧不让? 眼看她往那过膝的水中走去,他再无法保持惯常的冷静和儒雅,冲动地下了车,拉住她的胳膊辶。 “你干嘛?”她转头问他,眼里竟然有明显的敌意。 他心内苦笑,她竟然对她有敌意?想当初,他们一起谈书论茶的那段宁静日子,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对他有敌意……只要和那个黑脸男人相关,她便可以颠覆一切…… 他要干嘛?!他更紧地抓住了她胳膊,“你冷静点!如果非要固执地去找他非但找不到还给他增加负担!不是想害他再到这么深的水里来找你吗?澌” 这个道理陶子自然是懂的,只不过面对这样的深水,面对没有他在的黑夜无法忍受而已…… “所以还是上车等吧!”对付她这固执的人只能掐其七寸啊…… 陶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挣开他的手往回走。 他心中一喜,跟上。 然,她却没有走向他的车,而是站在了人行道的台阶上,收了伞,她之前在车里烤干的衣服又有些湿了。 岂止是她?他的衣服不也湿了吗?这样的大雨,伞根本发挥不了太多的作用。 远远的,看着她瘦小而倔强的身影,太清楚如果他也跟上去站在她身边,结果只有两个,不是被她驱赶就是她自己走开…… 再次苦笑,曾经以为自己于她和其他男人是不同的,自己多多少少离她最近,然,现在看来,只要隔着那个黑脸男人,便是隔着高山大海,无可跨越…… 默默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走上前。 有一些人的相处,必定是要隔着距离的,近了,就变了…… 回到车里,遥远地注视着她,而她,却踮起脚尖在注视着不知何处的谁? 打开暖气,车窗薄雾散尽后,她的样子更加清晰。 躲在屋檐下的她,缩着身子避雨,虽然小聪明的她已经做了防护,穿得厚实,但是,那瘦小的身子使她看起来仍然像一只风中瑟瑟发抖的小鸟…… 而他,空有满腔呵护她之心,空有满身呵护她的能力,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在车里,她在雨中,他周身被暖气环绕,而她,却冻得像只小鸟…… 这样的差别,让人很不好受,尤其,让一个牵挂着她的男人…… 可是,他也做不到离去…… 于是,便只能在这里,坐在车里,和她一起等待着,等待那个或者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美好结局…… 他不相信,一个能让她这般狼狈地跑出来的男人,会童话般地为这个雨夜画上雨过天晴的句号…… 时间一点点地在流逝,他不知道她会等到什么时候,他更不知道自己会等到什么时候。 只要她这样站着,他便会这样守着。 她很傻。 而他,似乎更傻…… 至少她等的是她的他,而他等的又是谁? 忽的,只见一直缩着身子的她突然动了,在包里翻找,并且找出手机来,那一刻,他看见她一直紧绷着的脸上,如若花开。纯白、喜悦、灿烂,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明媚起来…… 呵……他苦笑,原来无论多么倾盆的大雨,终有雨过天晴的时候…… 雨,已不如初时大,他放落车窗,听见她的哭声肆无忌惮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我怕……糖糖哥……我怕……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害怕……” 她的脸上挂满了水珠,不知道是泪还是雨,而他,只为这样的她震撼……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还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和她相处的每一个片段在脑海中重现:宴会上高跟鞋崴了脚,却还能咬紧牙关行走自如的她;乡下他被蛇咬时凶他吼他把他背下山的她;办公楼下面对精神病人的袭击镇定自如的她;被人拍照诬陷机智冷静果断回击的她;播音室里才思敏捷知性灵透的她…… 无数个她在他脑海中重叠在一起,却无论怎样也拼不出一个现在的画面——仿佛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妈妈,仿佛溺水的绝望者迎来了救生船,仿佛…… 不,用尽一切的比喻都无法形容此刻的她。 原来,她也会大哭,哭起来像个孩子; 原来,她也会撒娇,撒娇的时候给他这样的昵称; 原来,她也会害怕,害怕的时候却从安逸的家里冲到暴雨狂虐的夜里来找他,这是多么可笑的逻辑…… 只是,他完全笑不出来。 他一直都不懂,那个黑脸男人和她之间是怎样一种感情,可以让她为了他而屏蔽了整个世界,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了…… 她把她的美好、智慧、冷静、坚强,都展示给世人看,独独的,把她的懦弱、娇柔、恐惧、胆怯、眼泪、傻气、甚至最糟糕的狼狈,都留给了那个黑脸男人,而偏偏的,这个她,才是真实的她…… 只有那个黑脸男人才能消受这样的她,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形成的默契,她,注定是属于那个男人的…… 她的哭声依然在黑夜里回荡: “糖糖哥……你在哪里……” “好……好……我站着不动……嗯……我听话……嗯……我不哭了……我知道……我等你……我在……呜呜……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我看一看……” 而后,他便听见陶子描述周围环境的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守下去的必要,然,无论是出于好奇心还是不甘心,他都没有发动车离开,车灯一直亮着,为站在高高台阶上那个女人照着亮光。 182第182章 一定要幸福 陶子趴在他胸口泪如雨下,原来他不是不要自己了……她这一夜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糖糖哥……糖糖哥……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要我了……吓死我了……”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失而复得的她无法抑制自己喜悦、庆幸及担忧等百味交杂的心情。品书网(vodtw) 他昂起头来,心里刺痛得难受。 这个丫头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有今晚这般疯狂的举动;又是多么不自信,才会总是犯这样的迷糊? 他不是很早就告诉过她,永远在一起吗?不是在十不准里写得清清楚楚,不准让他找不到她吗?怎么她还不明白自己和她在一起的心?一点点小事,她就会像只小鹌鹑一样慌了神辶? “傻囡囡……”他压低声音叫她的名字,“一定要记住这句话,糖糖哥不会不要囡囡,糖糖哥要和囡囡一辈子在一起!不要总是忘记!听见没有?如果再忘记,就把这句话罚抄一百遍!” 她蜷在他怀里,巨大的幸福感袭来,来势汹涌,汹涌得让她一时难以承受。 她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只是太害怕而已,怕自己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她,怕他说的那些话都只是骗小孩的假话…澌… 得到他的再一次确认了,她幸福地闭上眼睛,“不会了!不会让你有罚我抄一百遍的时候!可是……”她顿了顿,仍有些担心,她可以再贪心一点吗?她多么希望糖糖哥和她在一起不是因为责任……不是因为她是囡囡…… “糖糖哥,和我在一起……你觉得幸福吗?开心吗?”她闭着眼问,不敢看他的表情。 他抚着她的脸叹息,纵然开了暖气,她的脸还是那么冰,“傻!我当然开心!当然幸福!你看不出来吗?”这个聪明的傻瓜,万事都聪明伶俐,独独在这事儿上犯傻,怎么就看不出他一点点被她改变了呢?怎么就看不出,其实,真正离不开她的人,是他呢? “真的?”她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来。 “真的!”她这样的语气,再次让他的心抽动了一下,她是这么美好而单纯的女子,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却偏偏总是这么不自信,总是这么患得患失……“囡囡,害怕的是我,你知道吗?怕被抛弃的人也是我。我年纪一大把了,不会说好听的,不讨人喜欢,脾气还不好,又总是黑脸,我……” 他倒是真的担心,如此不堪的他,配不上纯洁如玉的她…… 是她让他在灰暗的日子里看到了阳光,是她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幸福,是她让他依恋让他依靠让他离不开,她不知道,每天回家打开门,叫的那一声“囡囡”得到她的回应后,他心里是多么的安宁和温暖,所以,才会在今晚突然发现不了她的身影时,如此地慌乱…… 只是,所有的这些情感,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说给她听,他总是这么木讷,这么不善浪漫,不善言辞…… 片刻的停顿之后,他看着前方黑漆漆的夜,低沉的声音响起,“囡囡,我们好好过,芊琪……已经过去了……” 这个名字,如果给她造成了困扰,那么,他希望她能和他一起翻过昨天的书页,一起认真地度过他们今后的每一天…… “是!好!”她喜极而泣,那个叫做芊琪的魔咒,真的解除了,是吗? 他凝视着前方,怀抱着满满的幸福,情不自禁又拥紧了些,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如同八年前的那些夜晚,他在北京城的夜里猛奔若狂,亦再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样。然,时过境迁,一切又不一样了…… 芊琪,现在的我很幸福。八年都不给我半点音讯的你,是否也有了属于你的幸福?芊琪,你一定要幸福,我才能安安心心地幸福下去…… 心中想着,手上却不曾耽搁,把她的湿衣服给剥了下来,这个家伙,居然还知道防护,穿得挺多,可穿得再多也还是湿透了呀!唯一庆幸的是,她穿着高筒雨靴,鞋子里没进水,袜子没湿透,否则凉了脚可就真够受的! 看不见,又有风衣罩着,脱裤子便没那么容易,拉扯了几下,裤子还粘在她腿上,而在幸福的漩涡里晕陶陶的陶子,终于发现他在干什么,赶紧扯住裤子,不让他作为,窘迫地急道,“不行……” 于是他知道小妮子想多了,这小鬼,不知道脑子里装着些什么,总能想到哪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沉下脸来,“想什么呢?裤子不脱了等着感冒?” “可是……” 她的“可是”才刚刚说出口,手中拽着的裤子便被一股大力给夺了去,并且惨烈地从外到内,连同小内裤一起,被褪到了膝盖,当然,其中还包括她的卫生棉…… 最后,他又一个用力,裤子彻底脱掉,被他扔到了后座,当然,也还有她的卫生棉…… 于是,她光裸裸地仅裹了他的风衣坐在他腿上…… 盯着被他扔弃的裤子,她顿时激动了,虽然她知道,生理期量多的时候一定不能激动,可是,他的行为无法让她不激动,她可以认同男人为女人脱衣服是天经地义的,然而,绝不认同,男人还可以为女人脱卫生棉…… “那个……我的……”她手指着后座,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我的卫生棉被你扯掉了”这样的句子…… 于是,她激动的后果是,有东西泉涌而出…… 她彻底傻住,呆坐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谁能告诉她,她现在该怎么办?她很想马上跳到副驾座上去,可是,那不是会把车座也搞脏了吗? 可是,她也不能继续坐他腿上啊! 僵直着,又涌出一股来…… 这一次,他也感觉到了异样,狐疑着,要伸手去摸,“怎么了?” 她急了,抓住他的手,不让。 虽然她在他面前形象从来就没好过,可是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出丑…… 183第183章 城里的月光 陶子的生理期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他体质好,整个人就像一个大暖炉,窝在他怀里,陶子仿佛重温到了童年冬天的味道。火盆、爷爷、温暖、亲情…… 这个她用生命爱着的男人,不仅是她的情人,还是她的亲人,世上唯一的亲人…… “糖糖哥,今年过年我们回去看爷爷好不好?”她枕在他肩膀上问。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完成的夙愿。 “好啊!当然要去!”的确是该去见爷爷了,他要告诉爷爷,请爷爷放心把囡囡交给他,他会照顾她一辈子…辶… 于是,她内心开始有些小小的盼望过年。 这种心情已经很久没有了,记忆中过年的喜悦是属于儿时的。而成年的她,居然在日历上画了圈,计算着离过年还有多少天…… 宁震谦见了不禁笑她幼稚,她哼声不答澌。 这块大黑木头自然不会明白这个年对她的意义,而事实上,岁岁年年人不同,每一个新年于她而言,都像新的一样…… 从今年起,她的生活便要翻开全新的篇章了吧…… 离过年还早,陶子和她的糖糖哥一起走过了他们婚后的第一个春天,第一个夏天,正一起随着时光的步伐步入秋天。 部队大院里,不知哪家种了小桂花,桂花飘香的时候,中秋节到了。 说好了要回公公婆婆家过节,陶子和她的糖糖哥一早就出发了,是她坚持,要买些礼品回去,他是大少爷,自然在家里“横行霸道”惯了,可她是小媳妇儿,可不能不讲礼数。 小两口欢欢喜喜回到家,严庄和宁晋平自是十分高兴,陶子以为,宁震谦又会和宁晋平杀几个回合,这是他们周末回来爷俩的固定节目,然,这一回宁震谦却没有摆开棋局,反而在他们的房间里,略带迟疑地对她说,“囡囡,你……可以自己在家待会儿吗?我要出去一趟?” 她心中有数,笑了笑,“是要去看芊琪的父母吗?” 他微惊,犹豫着点头,想要解释什么。 她却大方地一笑,“你去吧!是不是要吃了午饭才回来?”此时正是中午,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她的态度让他再次讶异,甚至以为,她是在讲反话,一时无言。 她戳了戳他胸口,“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度量就这么小吗?” “囡囡……”他激动,感动,却拙于言辞,只是猛然把她搂进了怀里。 “别高兴太早……我可是……有条件的哦……”她在他怀里娇声说。 “什么条件?你说!”其实何须谈条件?但凡她想要,他必倾力给予。 她双臂挂在他脖子上,眼波流转,无限娇柔,“糖糖哥……你从来就没说过爱我……我要你现在说一次……” 像他那么木讷寡言的人,要他说这个字怕是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吧…… 面对他尴尬的眼神,她执着地吊在他脖子上摇,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讨不到誓不罢休。 “这个……你不是知道吗?”他抓着她手臂,吞吞吐吐地道。 “我不知道……”继续嘟嘴,继续不满,继续撒娇。 陶子很想笑,就是喜欢看他每次被她逼得无限窘迫的样子,故意瞪大眼睛,“首长,你在说西伯利亚语吗?” “……”首长干瞪眼,终于,宁黑脸首长实现了他人生的重大突破,其面部表情完全可以和视死如归相媲美,“我、爱、你。” 僵硬、干巴,就和八哥儿学语似的生硬……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她的首长,本质上不是撒谎的人,若不爱,断不会昧着良心说,若说了,便定然是爱了…… 凭这,就能给个大大的奖励! 她踮起脚尖来,在他唇上用力一吻,“奖给你的!快去吧!早去早回!我在家等你!” 他又很激动地在她唇上腻了好一阵,才走。 其实,谁也不是圣人,如果可以,她当然不希望他再和芊琪及其家人有任何的联系,但是,有些事情,阻止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与其争吵,不如稍稍放手。 或许,如果她坚持,他也有可能不去,但是,那对促进他们的感情并无益处,她不会做任何伤害他们感情的事,更不愿自己的男人不开心或心有遗憾。 想到那两个老人,就会想到芊琪父亲在电台办公楼下求自己的情形,善良的她,也颇觉同情,尤其,今天还是中秋节,万家团聚的日子,别人家的孩子都开开心心回来陪父母过节了,两个老人冷冷清清,一个还有病,也挺凄凉……心,一时就软了…… 况且,她信任自己的男人,虽然表面冷酷凶狠,但是却正直善良,他会知道他在做什么…… 所以,安安心心陪严庄在家里准备饭。 原以为他会吃了午饭回来,所以,中午开饭的时候没等他,和公公婆婆先吃了。 哪知道,吃到一半,他却回来了,倒让陶子十分惊讶,“怎么就回来了?” 他不语,只是表情看起来还算愉悦,走到他身边,趁严庄进厨房给他添碗筷,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想我这么快回来?” “不是,怎么会呢……吃饭没等你……怎么?人家没留你吃饭?”她故意挤兑他。 他皱眉,瞪了她一眼,显然不满她的挤兑。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陶子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了,他莫名其妙又说了句,“在外面想起你在家等,吃得也不安心,就没吃了……”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首长这是在解释为什么没在外吃午饭的原因…… 话说,她家首长的呆木傻还会有更高境界吗?这慢的何止是半拍? 不过,她家首长的解释,她真心喜欢听…… 那天晚上的月光很亮,尤其开到郊区以后,天空那轮圆月始终照着他们回家的路。 陶子轻轻地哼着歌,那如水一般的月光照得心里明亮而宁静:“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看透了人间聚散,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守护它身旁……” 184第184章 揭晓答案~!!! “礼物……”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又有点难,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礼物呀,而且好像从来没正儿八经送过她礼物…… “小宁!别告诉我你不懂送弟妹礼物吧?那你怎么把她给追到的?太便宜你了,小子!”政委笑道。 偏偏的,葛明这时候还“嘿嘿”地来插一句,“参谋长会给嫂子炒个好菜!” 典型的没大没小没上没下!宁震谦冷目瞪着葛明,吓得葛明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你懂?你有女朋友?”宁震谦倒也好了奇,难道男人之中真的就数他最木辶? “那可不……”提起女朋友,葛明挺得意,“若说哄女朋友,m部队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那你说说看,怎么送礼?”旅途无聊,疑惑当头,既当娱乐又当解惑了! 葛明清了清嗓子,开始卖弄,“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澌” 还没说完,参谋长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好好说话!” 葛明一僵,低声道,“如果她是小姑娘,就送她珠宝首饰,如果她是姐姐阿姨,就送她童话世界……” 宁震谦听了,拧着眉思索…… —————————————————————————— 虽然只是一周的时间,可对于婚后热恋的两个人来说,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陶子好不容易熬到周四,好不容易等来他的电话,她腻腻歪歪说了好一阵情话(指望她家首长说给她听是不可能的,只有她说)之后,满怀希望地问,“首长,明天能回来吗?” “囡囡,不能……”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歉意。 陶子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公事要紧,于是很快也就释然了,“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开会呢……” “嗯……晚安。” “等等!”眼看他要挂电话,她赶紧叫住。 “还有事?” “首长,我生理期过了呢……”她故意坏坏地说。 “嗯?”首长大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生理期过了……我想你呢……想得难受了……”她笑,犹记某日他从云南打电话来,亦说他难受云云,哼,既然不回来,怎么也要小小地惩罚一下!让你今晚不好过! 如果这时候他还不懂自己黏人媳妇儿的意思,那他真是呆瓜了,而且男人通常在其它事情上都呆,独独在这件事上绝对灵泛,那是天分…… 听着媳妇儿又娇又糯的声音,脑中自动播放那些翻云覆雨的旖旎画面,呼吸顿时一滞,然后,可耻地,有了反应。 “首长……我想要你抱我……”她的声音娇得快要化成水了。 他情不自禁微微一颤,声音都哑了,“等我……等我回来……” “嗯……那你尽量早回来啊……你想我不?”她娇声问道。 “这个……”他抬头看了眼对面房间的门,这次开会没安排单间,他和政委住了个套间啊…… “你说啊……你想不想……想不想?想不想把我压倒?”她撒着娇,愈加说得露骨? 压倒……他想!他怎么不想!他想得快疯了!他要爆炸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使坏的小妮子按在床上狠狠虐一遍,“小鬼!不闹了啊!” “不嘛……”她愈发的娇,愈发的媚人,“你说……人家这么想你……你不能飞过来陪,说说还不行啊……首长……我现在就睡在被窝里呢,好想把你的风纪扣解开……把你扑倒!”她停顿了一下,贼笑,而后继续逼问,“你想不想我嘛?” 床上?被窝?小妮子今天疯了……他被她撩得心猿意马,几乎无法自持,最后转身面对着窗子,狠心小声道,“想!怎么不想?我也想那样对你?” “哪样对我啊?”她捂住嘴,不让自己的笑声泄露出来。 “把你按倒!小鬼,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发誓般地低咒。 她笑得躺翻在沙发上,“首长!我等你回来哦!先给你一个甜头尝尝……解解馋……”她对着手机,“啵”了一声。 收到她挑/逗的信号,他更加躁乱,恨不得那她从手机里揪出来,“小坏蛋!”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她则捂着嘴,笑得喘不过气来,完全可以想象他欲求不满无处发泄气急败坏的模样,要不要再逗一逗?机会难得!于是忍住笑接着撒娇,“首长,晚安了……” “嗯……晚安……”真的舍不得切断电话,想一直就这么听她娇娇软软地说话,把他的心都蚀化了…… “首长……你亲亲我呗……” “嗯……啊?”要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情?从来没做过!不行!他是有底线的! “首长……” 这样的呼唤,他心里就像有一只小爪子在轻轻挠一般,挠得他浑身酥软!他是有原则的!他的原则就是……“不许再撒娇了!不行就是不行!” “首长……那我今晚睡不着了……” “不行!” “首长……糖糖哥……首长……糖糖哥……亲爱的老公……”无限循环中…… 然后,首长大人被“亲爱的老公”五个字秒杀,“你……你叫我什么?” “亲爱的老公……”她的声音还可以更腻一点,腻死人不偿命…… “我……嘿嘿……”他脸热热的,憨笑,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真是……浑身说不出的舒泰…… “亲我一下……” “嗯……好……”他脸上春/情荡漾桃花盛开,冲动战胜了理智,对着手机,轻轻“啵”了一声,末了,脸上荡漾着春色满园的幸福笑容转过身来,却在这一瞬间愣住,为什么政委会站在他房间门口?他来了多久了?听到了多少?脸上的笑容为什么这么奇怪? “呵呵……”政委打着哈哈,“小宁在给媳妇儿打电话?” “是……不是……”他真是丢脸丢大发了……难道他的传奇故事要在m部队重演?他家媳妇到底是想要他怎样…… 185第185章 人生若此复何求? 每一个穿白纱的女子,都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陶子从前没体会,此刻,却深信不疑。 对自己外貌有自知之明的她,也不得不惊叹,镜中穿着婚纱的她,浑身上下透着她从未有过的光彩,那是彩妆和粉饼打造不出的效果,是浑然天成的自信与美丽,因为,在深爱之人的眼中,她,是独一无二的…… 而这套婚纱也挑得很好,虽然是长袖,可是镂空的花纹和精致的镶钻都极完美地体现了公主的元素,加上略微夸张的阔大裙摆,让她看起来极具古典气质,她真是爱极了这件婚纱,想不到她的木傻呆还挺有眼光,不知道她可不可以贪心一次呢? 于是提着裙摆挪到他身边,趴在他胸口小心地问,“首长……辶” “嗯?”一看这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有求与他,难道这件婚纱不喜欢吗?是觉得包得太多了?想换露点的?那可不行!他是有原则的!这一次绝对原则!撒娇也不行! “这件婚纱……会不会很贵?”她问。 “还好吧……”严庄买的,他也不清楚,不过,母亲大人出手,向来是大手笔…澌… “那……可不可以跟影楼商量一下,我们拍完照后把它买下来?”她眨着眼睛问,觉得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虽然她鲜少提要求,但她也明白,只要自己想要的,宁震谦一定会满足,更何况,对宁家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绝对不是事…… “为什么……还要买?”宁震谦一时没明白自家媳妇的意思。 “我喜欢啊……我想永久保存,行不行?”她的双臂自动绕上了他的脖子。 这是她的必杀技没错,可是这一次完全没必要啊……皱着眉疑惑地道,“它本来就是你的,你想保存多久就保存多久!” “啊?是你买的?”她大喜。她还以为这是她的木傻呆首长在影楼租的,拍完还要还回去呢……也对,宁家的人怎么会租婚纱呢?不是她想岔,而是觉得他开完会回来一切匆匆哪有时间挑婚纱,定是在影楼约摄影时顺便租了一件…… “是啊!走吧!太阳该下山了!”他拉着她的手,提起相机包。 陶子以为影楼的人在外面等,可是出去一看,什么人也没有啊…… “摄影师呢?”她仰头问他。还有化妆师造型师呢?她就这样顶个头纱素面朝天拍吗? 他举了举相机,松开她的手,“摄影师在此!” 她惊讶地看着他,果断嫌弃了,“那……和拍生活照有什么区别?我要化妆!我要造型!” 他皱眉,“就这样挺好!我看影楼那些照片,照出来全都一个样子,我可不想看照片认不出自己媳妇儿是哪个!相信我!绝对称职专业的摄影师!” 陶子听他这么一说,虽觉遗憾,可也不无道理,只好依了他。 “来!你尽管笑,尽管摆pose,我来抢镜头!”他开始调照相机。 于是,陶子在操场上奔跑、回眸、大笑、微笑、做鬼脸…… 宁震谦则忙着取景抢镜,或远景,或特写,一张又一张自然而绝美的照片在他的镜头下成影,直到陶子跑累了,笑累了,陶子才想起,这是拍婚纱呢还是拍她的个人艺术写真? “停!”镜头前,她伸出了手,示意他停止。 “累了?休息会,来看看你自己!”他把照片回放给她看。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的拍摄技术也很高,抓拍的每一个镜头不仅漂亮,关键是独特,和影楼那些批量生产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照片比,太出色了!可是,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好吗? “为什么你不拍?你要跟我合影才对!” 他略显尴尬,“你拍就好……你漂亮……” “这不是理由!婚纱照没有新郎算什么?难不成我去另外拉个男人来当替补啊?”她不满地埋怨。 另外拉个?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个爆栗弹在她头上,“想都别想!” “那你不拍?” “我……脸黑……拍照不好看,破坏了风景……”他吞吞吐吐地说,多希望能逃过这一劫。 在这个问题上,陶子坚定无比,脸黑也好白也好,那都是她男人!哪有婚纱照没男人的?双臂抱胸站在他面前,下最后通牒,“我就一句话!这是婚纱照!必须得两人一起拍!你要不肯,就另外给我找个人来跟我合影!你看着办……” 媳妇儿动真格的了…… 其实他也知道这一关最终是逃不掉的…… 所以有准备,打电话叫来部队里负责宣传的小郑,然后无奈地对陶子道,“说好了,如果因为我破坏了画面的美感,你不准生气!” 脸黑?破坏画面美感? 她盯着他打量了一会儿,那眼神让宁震谦背心爬起一层凉意,这样的眼神,绝对没什么好主意…… 果然…… 她兴冲冲地拉着他往家里走,“趁小郑还没来!我们先回去拾掇拾掇!” 怎么拾掇? 衣服陶子没打算逼他换,家里没有男式礼服,再者穿军装更帅气,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粉底来。 “你要干什么?”宁震谦看着那盒子,警惕地退开两步,面膜的阴影还笼罩在他心头没散呢…… “放心啦,这不是面膜……这个叫粉底……能让你瞬间变白的……真的……”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又要开始发挥作用了…… 这一回,宁震谦再也不上当了,坚决摇头,“囡囡,不要一再挑战我的极限!一个大男人,还是军人,涂脂抹粉?你不如杀了我!” “杀了你我是绝对不会的!但是这个粉是必须用的!你也不想因为你自己太黑而影响了美感是不是?你想想啊,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再来翻看年轻时的旧照片,结果因为你的一张大黑脸而让我们一辈子都留了遗憾多不值啊,那时候想再重拍都不能了,时光一去不复返,最留不住的就是青春啊……” 宁震谦没有吭声,激烈的天人交战中…… 186第186章 不回家的男人 连宁奶奶都觉得诧异了,“这大年三十儿的,还有什么事要出去?是公司的事吗?公司不也放假了吗?” 严庄一笑,却扔掩饰不住眼神的躲闪,“是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得马上去看看!妈,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严庄!”宁晋平叫住了她,也觉事情异常,严庄是个极注重家庭生活的人,这么多年从不曾因为公司的事影响和家人的团聚,今儿这事不同寻常…… 严庄回眸,见丈夫脸上写满担忧,便镇定下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回来再跟你说!我能处理好!放心!” “我陪你一起去!”宁晋平拿起外套,看他媳妇的样子,这绝不是小事辶! “不用!你去反而不好办了!就留在家里陪陪妈,陪陪孩子们!我一会儿就回来的!”严庄说完,匆匆穿上外套走了。 她一向杀伐决断,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她说不让陪,便是真的不需要宁晋平去,然,她这一走,却让家里笼上了一层阴霾,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询问宁晋平那几个弟媳,宁祖则媳妇儿说,严庄是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走的,电话里说了什么内容她们也不知道…澌… 这下,大家心里的阴影更厚重了…… 连牌也没心情打,散了场,各自围坐在电视机旁,只听见电视机里热闹非凡地闹过年,他们却是连电视里具体演了什么也没注意…… 以为严庄能赶回来吃团年饭包饺子,所以一直等,然,等到春晚都开始了,严庄还没回来…… 宁晋平憋不住了,给严庄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大家,她不回来吃饭了,先开饭。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么严重?”宁奶奶老人家最是悬心,忍不住追问。 宁晋平却阴沉着脸摇头,“不知道,她没说,只说回来再告诉我们!要我们暂时别打扰她!” 这样的遮遮掩掩,反倒让人更加不安了…… 宁震谦憋不住,“她在公司吗?我现在就去看看!” “别去!你妈再三交代了不许任何去帮她!”宁晋平面色阴沉地阻止。 “可是!这不折磨人吗?”宁震谦重重地坐下来,一脸焦躁。 接下来这年夜饭还有谁有心情吃?准备好的好酒连瓶都没开,吃了些菜,随便扒了些饭就草草了事了。 往年宁家总喜欢在吃饭完后闹一阵年发完红包再包饺子,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把饺子当夜宵吃,然而,这一次,包饺子也没了除夕该有的欢乐气氛,大伙儿默不出声,完成任务似的把饺子包好,交给宁晋平三个弟媳去煮,这时,宁奶奶才想起要给孙子孙女们发红包,红包倒是挺厚实,只是,发红包的人就没了往日的欢喜,收红包的人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宁奶奶红包一掏,叔叔伯伯爸爸们也开始掏红包了,如宁震谦所说,陶子收获不小,只是,心情却和红包一样厚重…… 象征性地吃了些饺子,继续等。 除夕夜通宵的守岁变成了漫长的等待,尤其宁震谦火爆的性子,若不是陶子一阵按着,别吓坏了奶奶,只怕早已经暴跳了。 到了深夜,在四个儿子的催促下,宁奶奶实在扛不住夜重,先去睡了,宁晋平又把兄弟侄儿侄女们也劝走,原本还要赶宁震谦小俩口去睡觉了的,但见他俩坚定的表情,知道劝也没用,便由他们陪着自己一起等。 回老家的火车票是上午的,陶子不由暗地里苦笑,看来自己还真的一语中畿,难道爷爷在天之灵真的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当然,作为宁家的媳妇儿,在这样的关头,自然不会因此而对宁震谦有什么怨尤,只是觉得巧合罢了,或许自己不该多那句嘴,讲出那么一句话来,让她自己心里不尴不尬地不舒服…… 一家三口,一直坐等到天亮,严庄终于略带疲惫地回来了。 听见门响,三个人不约而同起立,神色紧张地看着严庄。 严庄见这阵势,倒是一惊,疲倦地笑道,“这是干什么呢?夹道欢迎首长啊?” 三个人中,只有陶子是感情外露型,立即跑上前挽住严庄的胳膊,“妈,担心死我们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严庄拍拍她的手安慰,“没事!都处理好了啊!”说完,又讶异地看着宁晋平父子,“你们三个等了一晚上?怎么这么傻?我不是说了没事吗? 宁晋平父子都是不善言辞之人,心里着了火般的焦急,到现在见到人平平安安回来了,便什么语言都没有了,还是陶子,当了他们父子的代言人,”妈,您就这么撂下我们走了,我们该多着急!“ ”傻孩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发生了就想办法解决,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你们跟着瞎着急也没用啊!”严庄一脸倦色,看向宁晋平的眼里却透着急忧和无奈。 陶子贴心地扶着严庄在沙发上坐下,又张罗着给她煮饺子吃,严庄也让她别忙乎,只道自己已经吃过了。 家里人陆陆续续起床,纷纷询问严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严庄笑笑,“公司发生了点安全事故,已经处理好了,亏点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仅仅只是钱的问题,那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只道虚惊一场,松了一口气。 宁震谦看了看时间,道,“妈,真的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和囡囡就赶火车去了。” 严庄仿佛如梦初醒似的,喃喃道,“对……你们今天要回老家……”然后,居然呈现出一番恍惚的神情,陷入沉思。 “严庄!”宁晋平一直觉得她很异常,见她又出了神,不禁唤道。 “呵……”严庄眼神一晃,自觉失态,赶紧笑道,“那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赶紧去吧,别误了火车!” “妈……您真的没事?我们可以不去的……”陶子深得严庄宠爱,怎么会在严庄出事的时候离开? 严庄却起身进了厨房,仿佛又变成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和三个弟妹一起,迅速地整出了早餐,至此,笑逐颜开,再看不出半点异常,最后,还亲自把宁震谦和陶子推出了家门,送他们上了车。 187第187章 芊琪…… 而他,出乎意料的,居然还在睡着。 从小就在军营里,三四岁开始宁晋平就在军号奏响的时候把他从被子里拽出来扔到灰蒙蒙的操场,让他跟着锻炼。 睡懒床,于他,真是十年难遇…… 陶子也早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身边没有他,唯有他的余温,提醒她,前一晚,她曾睡在一个多么温暖的怀抱,而她必蜷紧了被子拼命地吸气,在他的余温里继续沉湎。 所以,当她发现自己仍然被他紧紧地圈着时,大为惊讶辶。 这段日子他真的这么累吗? 甚至连她醒了也没察觉到? 疼惜,柔柔软软地自心底升起澌。 可是,这也是极难得的一个温馨的清晨,不是吗?能够在他的怀抱里醒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而能够醒来后让他睡在她的怀抱里,又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小鹌鹑不仅仅只会黏在树哥哥温暖的树洞里,还可以伸展翅膀,给树哥哥保护呢…… 他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那样的力度,那样的姿势,仿佛紧紧抱着一只救命的树干…… 而他的头则搭在她肩膀上,就如同她常常喜欢这样靠在他肩膀,享受他给的安全与安定一样…… 这样的情形,让她猛然之间有一种感觉,这般疲累的他,是不是在做梦呢?他会梦到什么?男人是不是也有害怕的事物?他是不是正梦到了可怕的东西,才让他如此无助地抱着她,靠着她,仿佛,她是他的依托一般…… 她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惊走了这难得的温馨,更重要的是,唯恐惊醒了他的睡眠…… 只是,忽然很想抱着他,用她的臂膀,给他更多的安宁,更多的守护…… 于是,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只胳膊来,轻轻地落在他腰际,再慢慢地放实…… 最后,终于在没有惊醒他的情况下将他拥了满怀,感受着他对自己的依赖,她微微一笑,太阳啊,你慢慢地爬吧,让我家糖糖哥多休息一会儿,再多休息一会儿…… 念头刚落,他放在枕边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不禁皱起了眉,原因有二:第一,不是提醒过他不能把手机放枕边吗?第二,谁这么讨厌大老早打电话来吵她家首长的睡眠? 出于对他的尊重和信任,也出于一个军嫂不过问他工作的基本素质,她从来就不动他的手机,更不会接他的电话,但见他睡得这么酣实,就想看一看是谁打来的,如果不是重要人物,就掐断了,免得吵到他。 然,她刚刚准备支起身子,他就醒了,拿手机,起床,接电话,走进浴室……一些列动作一气呵成,俨然训练有素…… 浴室门被他关上了,他的声音又压得很低,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大约只讲了四五句话,便听见里面传来水声,而后,他便出来了,脸上挂满水珠,显然只是用水冲了下脸,连擦干的时间都省了,他是有多赶? 但见他再一次在她面前展示紧急集合换装表演,她觉得自己不过才眨了眨眼睛,他就已经穿戴妥当了…… “你……这就走?”她也开始穿衣服,准备起床给他做早餐。 “嗯!”他把手机收好,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她。 陶子被他这样的眼光吓了一跳,两泓深瞳里,是她看不透的复杂,而且,从来没有如此复杂。 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即便是他们刚结婚那段日子,他的冰冷也比现在这种复杂让她更舒服一些…… “你……怎么了?”她轻轻地问,心里仿佛有毛茸茸的凉寒拂过…… 他突然大步跨过来,紧紧抱住了她…… 她缩在他怀里笑,最喜欢的就是他粗鲁而霸道地把自己抱进怀里,喜欢他那样的力道和冲动…… “首长……忽然发现首长也黏人呢……”她嘻嘻笑着。 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被她戏谑时露出尴尬的表情,或者黑下来训她“大胆”,面色只是一片沉静,太沉,太静,太幽深,让她看不透里面到底还有什么内容了…… “而且……首长还睡懒觉!”她调皮地捏他的鼻子。他不开心吗?为什么?她想逗他开心…… 这一回,他却终于笑了,虽然笑容和平时一样勉强而难看,却说了句让她窝心的话,“那是因为抱着你舒服……” 她笑得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眯成弯弯的弧度,瞳孔深处溢出来的那些碎钻般的光泽有一个名字,叫满足…… “囡囡……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 “嗯?”她瞪大眼睛,等着他说下去。 “我……先走了……”他终是改了口。 “吃早餐啊!我马上去做!”她从他怀里钻出来,光着脚四处找拖鞋。 他叹了声,从床底下给她找出来,放在她脚边,“穿上吧,早餐我就不吃了!外面吃去!” “那你去哪里?”她想起来问他时,已经只看见他的半个背影了。 “部队!”他匆匆答了两个字,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陶子张大着嘴,仿佛还有什么话没说,可是,却在他的背影里唇舌僵硬…… 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后才想起,自己忘了跟他说要和他一起回部队的事……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迷糊了,像塞了许许多多的棉花。他不是回来谈这个问题的吗?昨儿晚上她一闹一要的,这个重大问题又忘了商讨……哎,谁让她“色”字当头呢?难怪芙蓉帐暖君王不朝,这事儿就有这么大能耐,能生生把一个明白人给整得稀里糊涂…… 他这一去部队,今晚是不会回来的了。而他刚走,严庄和宁晋平也出去了,临行告知她,一整天都不回来,让她自己管自己。 好吧,她以为自己今晚又要继续和面条约会了,结果,傍晚的时候,她收到了一个超大的惊喜——苗苗回来了! “苗苗?你真回来了?不是骗我的吧?”苗苗那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她上当不是一两次! 188第188章 首长,囡囡就陪你走到这里 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一步也迈不出去。 而在芊琪另一只脚也迈出来时,他扶住了她的胳膊,之后,左臂便揽住了她的肩…… 她盯着他的手臂,那双曾紧紧拥抱过她,曾给过她无数温暖和依靠,曾带给她无数欢愉和美好的坚实双臂,如今在为另一个女人充当港湾…… 这,是物归原主么?还是她可以宣布她对这双手臂的主权? 暮色中,芊琪倚靠着他的手臂,低低地和他说着什么,他亦在低低回应辶。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和他站在一起,还是如此地和谐般配…… 芊琪穿着平底鞋,身高亦到了他耳朵,不像她,穿着高跟鞋,还要努力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澌… 而留了长发的她,比陶子十六岁见她时少了飞扬利落,多了几分婉约和女人味,皮肤较之从前比,也明显白皙,许是因为后来再不在太阳下训练的缘故。 然,这并不影响她和他站起一起的效果。若说从前的他们是一双楠木,那么到了现在,她便如垂柳扶风,柔美而俊秀了…… 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进院门,只是在门口站立着往内张望。 而后,芊琪便哭了,哭倒在他肩头…… 陶子倒吸一口气,再没有勇气看下去,眼眶刺刺的,似乎有热热的东西在滚动。 她赶紧转开脸,以免苗苗发现。 然,苗苗还是发现了,一把拽住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沙迷了眼……”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暗哑,忍不住又往对面瞟了一眼,那边的两人已经相拥在一起,而他,似乎还在低声劝慰着她什么。 “陶子!你就当我是白痴吧!”苗苗吼了一声,发现她明显异样的眼神,顺着她目光望过去,发现了对面相拥的一对人,虽然那女人,头埋在男人怀里看不清什么模样,可那个男人,却真真切切是陶子的男神首长! “他x的!”苗苗爆了句粗口,拽着陶子的胳膊就往对面走。 “不要……苗苗……不要……”她挣扎着不肯上前。 她没有勇气走到他们面前去……没有…… 说来真是好笑,分明她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却在自己丈夫搂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缩头缩脑自惭形秽…… 苗苗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拽了一下她的手,回头吼道,“姓陶的!你给我有点出息!你才是应该理直气壮的那一个!怕个什么劲儿?姐姐我今天给你讨公道了!敢欺负我的女人!管他是天皇老子也闹个天翻地覆!一句话,渣男都得死!这宁家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我看他们这回有什么话可说!” 这又关宁家什么事?一竿子把一船人都打翻了…… 陶子无心去想她话里的意思,自己的心早已经被这两个人闹得纷乱,只是,原谅她,她的坚强可以承受住人生任何的艰难险阻,独独的,无法面对眼前这一切…… 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全部的世界,现在这样走上去,是要将她的世界活生生血淋淋地撕碎了么?她想逃,只想逃离得远远的,不要让她面临鲜血淋漓的一幕好不好? 又或者,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个梦呢?只要梦醒,她就会看见,其实她正睡在宁家他的房间里,被子里还有他起床后残余的气息,前一晚,他还曾摸着她的肚子,问她,这里有小囡了吗?小囡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来…… 对,一定是这样的!它就是个梦!苗苗不是在云南吗?她怎么会来北京?只是做梦而已…… 神情恍惚,脚步虚浮,却身不由己地被苗苗牵着往前走了…… 直到走过了马路,走到了他们两米远的地方,直到他鬓角的发、他腮边的胡茬都看得清清楚楚,直到,那不可抑制的痛,清晰地扎着她的心,她的每一个细胞,她才终于确信,这一切,真的不是梦…… 下意识地,便想逃,却被苗苗抓得紧紧的。 她哀求的眼神看着苗苗,求苗苗不要再往前走,而他,却似有了感应一般,恰在这时抬起眸来,于是,陶子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了个正着…… 世界顿时一片死寂,他一向深邃的眸子里此时此刻只有一种颜色——灰白,灰白的恐惧之色。 避无可避…… 她反倒平静下来,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唇角还浮出浅浅一抹笑来。 犹记曾经的火锅店,她的角色是章之黎的未婚妻,今时今刻,她,又将是怎样的身份? 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他的宣判,和她的结局…… 然,苗苗激动了,拉着陶子的胳膊,尖酸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宁大首长吗?这位是……?”苗苗的眼神里满是藐视,故意拖长了声音说,“我怎么看着不像是宁夫人啊?难道是我上一回看错了?” 原本伏在宁震谦怀里的芊琪终于直起身子来,目光投射在陶子和苗苗身上,平静、自然,却无一丝尴尬之色。 苗苗恍然大悟状,“哦!不好意思,还真看错了!不过是今天看错了!这怎么可能是宁夫人呢?这位姐姐都这么老了,有三十五了还是四十了?宁夫人可鲜嫩着呢!对了宁首长,真是你姐姐?” 苗苗说话一向毒舌,若是寻常女子听了这话只怕气得吐血了,可芊琪到底是芊琪,始终不惊不怒的,也不像有些矫情的女人马上撒着娇向男人告状,一扭身子,嚷嚷着“你看……”什么的,只是用她平静若水的目光看着她们,那白皙的容色让她自然而然升出一丝纤弱来,倒不做作。 “小震,她们是……”芊琪开口说话了,声音如十年前一般清脆动听,身体依然紧紧靠在宁震谦身上。 陶子凝视着他和她,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他们之间竟然还是毫无空隙…… 是忘了吗?即便在她的面前,也忘了要分开?还是,其实这八年以来,芊琪这个名字这个影子原本就还紧紧附在他身上,无论她多么努力,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189第189章 囡囡,我们回家 苗苗听了,竟忍不住也红了眼眶,抱着陶子大哭,“傻桃儿,怎么这么傻!我们怎么这么傻?!” 两个好朋友,各自触动了心中最痛的那根弦,不禁抱头痛哭。 哭吧!痛痛快快哭一次,然后,就不许自己再哭了,明天的你和我,都将拥有阳光下最美的笑容…… “来,我们再来听!再接着唱!”陶子从苗苗手里拿过收音机,重又打开。 呵,那个当兵的人,那些当兵的人,真真折腾得她和苗苗失魂落魄啊…辶… 然,收音机打开后,那首当兵的人却已经结束了,正在播放的是《you/belong/to/me》…… 她怔住,这是怎样的巧合…… 犹记她生日,他傻乎乎给她点一首《当兵的人》之后,章之离神经兮兮地点了这首歌,而今,又是谁为谁点的歌?谁又是属于谁的谁澌? 她笑,关了收音机,至少,那已经不是属于她的他…… 天下事,无关于他,便都是闲事,还有什么可听的呢? 苗苗见她怅然若失的样子,心中难受,又想起遥远的云南那个让人又憎又恨的人,心中如堵,只想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大声吼几嗓子,把所有的委屈压抑和郁闷都吼出来。 是的!都吼出来!发泄出来!如陶子所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以后,我的爱,与你无关! “走!桃桃!”她拉着陶子往外走。 陶子甚至来不及背包,踉跄地跟着她的脚步,“去哪儿啊?” “去唱歌啊!你不是想唱吗?我陪你!” “好!”好……去唱!去和往事说再见! 门关,灯灭。 人去楼空的苗苗公寓陷入无人的黑暗。而黑暗中,陶子没有带走的手机,唱起了那首《当兵的人》,一遍又一遍,每隔几分钟一次,直到凌晨三点,依然执着地在唱着,直到最后没了电,才终于没了声息…… 那一夜,她们唱到了疯狂,把所有会唱的军歌都翻出来唱了一遍又一遍,从最初的《咱当兵的人》到最后的《兵哥哥》,她和苗苗一起大吼,作为播音员,运用气息原本是她的擅长,然而,这一晚,她却摒弃了所有的技巧,只是单纯地用嗓子吼,吼到最后,嗓子发疼,还不顾一切地和苗苗拼歌,以致到了最后,《兵哥哥》的伴奏声响起时,她嗓子竟然疼得唱不出来了…… 默默地站在巨大的屏幕前,眼前仿佛出现s团的操场,和高原的冷风里,临时搭建的舞台。 而她,就站在舞台的正中央。 台下是s团成千官兵,还有,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他…… 她扎着两根辫子,穿着红花小褂儿,清澈澈娇滴滴地唱着她的《兵哥哥》,而他,却始终僵硬了一张脸,死死盯着台上的她……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高原的山和风因她的歌声动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她唱哭了s团全团官兵;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晚,他举着棉被在舞台下接她,而她,纵身一跃,便跳入他怀里,无怨无悔…… 是的,无怨无悔。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她爱过他,便是她一生亦无悔的事…… 她相信,那是他生命里的一次绝唱,绝无仅有…… 既是绝唱,一次便够了…… 微笑着轻轻放下麦克风,泪水早已在歌声里干涸,关了音乐,哑声对苗苗说,“走吧。” “唱够了?”苗苗也粗着声音说。 “够了!”这一辈子也不用再唱了! “我也够了!哈哈!”苗苗对着麦克风猖狂地大笑,笑声如午夜狂魔…… “疯子!”陶子抽掉她的麦克风,别把人家吓死……不过,真的感谢上苍,让世间每一个女子都有一个陪她一起疯一起傻的二货闺蜜,如果说,每一个深情的女子都是折翼天使,那么这个二货闺蜜才是她丢失的另一半翅膀…… “走!满血满状态复活!明天太阳升起之时,就是我们重新开始恋爱之日!妞儿,睡一觉!再陪着姐姐我血拼一条街!然后华丽丽地相亲去!”苗苗拽着她,挎着包往包间外走。 陶子笑了,“你又去骗吃骗喝?” 苗苗每回相亲,总是会在京城最高档的饭店,华丽丽地照着最贵的点上一大桌,在她的记忆里,光陈年的拉菲就坑过好几个主了…… 而且,这坑人的苗苗,每回坑人的时候还不忘把她给带上,所谓的跟着苗苗走,有肉有色有好酒,说的便是这样了,总之有福好姐妹是肯定要同享的…… 陶子真的怀疑,苗苗从哪来那么多相亲对象,还都是消费得起拉菲的人,而且,这样的相亲法,苗苗是不是已经在京城的单身男里名声赫赫了?为什么还有人愿意前赴后继地再来挨宰? 不过,她必须承认,苗苗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典型的360度无死角美女,而且是没动过刀的纯天然品种,身材更是圆润有致,看起来骨感,摸起来肉感说的就是她了,就连陶子自认为值得骄傲的白皙皮肤也只能和苗苗打个平手。 苗苗瞪了她一眼,“姐姐我现在恨嫁了!明天相亲的对象,管他是谁!哪怕是个糟老头我都嫁了!” 两人正说着,苗苗的手机在包里响了。 “这么晚谁还打我电话?”苗苗掏出手机一看,四点多了啊,而且是个陌生号码,“不认识!不接了!” 她直接掐断,可是,却发现这个号码已经连续call了她一小时了…… 几十个未接来电…… 她和陶子唱得太投入一直没听到。 正蹙眉想着,电话又来了…… 苗苗惊了一下,接了,“喂?哪位?” 那端的人犹豫了一下,硬邦邦的声音传来,“我找陶子。” 呃……苗苗知道是谁了……没好气地说,“她不在!” “那……请问她去了哪里?” 呵!还学会用请了?不过照样没好话给你!“不知道!我还没问你,我们桃桃嫁给你,你是怎么对她的!你别以为桃桃没娘家人就好欺负,我告诉你宁震谦!不要仗着你宁家有钱有势就为所欲为,惹毛了姐姐,姐姐我能让你宁家翻了天……” 190第190章 我不要你离开我 也许吧…… 能够让他接一个电话就走人的,除了部队的召唤,便只能是芊琪的事了…… 陶子看着那些片片飞落进垃圾桶的纸屑,心,亦如就这般散了一样。 其实,散了,便不疼了…… 她真的没有再感到疼痛,只觉得胸口一片木木的,好似没有了心跳一般…辶… 然而,她却可以做到整个下午陪苗苗逛街的时候笑容自若,甚至,也给自己换了新装。 地球不会因为谁而停止转动,生活,也不会因为少了谁而不再前进,一切,只是起点而已,明天还要继续…… 傍晚,帮苗苗拎着大包小包奔赴相亲现场,不由暗暗摇头,就这么声势浩大的去相亲,摆明了就是告诉相亲对象她是购物狂,还有男人敢娶她?她不是说这回是真心要相成功,不要故意搞砸的吗澌? 陶子跟着苗苗来到一家卡通主题餐厅……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全城开卡通主题餐厅而且还开得这么别致典雅的就只有左辰远吧,平日生意总是好爆棚的,希望不要遇到熟人…… “为什么来这里?你提出来的?”一个男人断然不会提出来这种餐厅…… “是啊!一个男人爱一女人到极致就是把她当孩子来宠,这一次我要找一个宠着我依着我的男人!就从相亲开始!”苗苗昂首阔步往餐厅大门走去。 陶子摇头表示无奈,不过,却发自肺腑地希望苗苗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宠爱她的男人。 进餐厅后,苗苗径直就往二楼走去,订的座在二楼,然而,走到楼梯口,却被服务员给拦住了,礼貌地告诉她们,二楼被包了全场。 “可是我有预定的啊!”苗苗气道。 “对不起,因为包场的原因,二楼预定的顾客都转移到了一楼,为了表示本店的歉意,除了预定顾客,一楼也不再接待客人,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 难怪一楼只有寥寥几桌,陶子打量了一下,就只有一桌坐着一位单身男士,看来,此人是目标了…… 她捅了捅苗苗,眼神瞟了瞟,“算了,给对方一个好印象,淑女!淑女知道吗?” 苗苗转头间也发现了目标,以一个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的目光结束了这段不愉快,轻盈而端庄地朝男士走去。 待走近之后,苗苗却一惊,“怎么又是你?” 陶子亦觉此男有几分面熟,莫非曾与苗苗相过? 那男子一表人才,与苗苗在外形上绝对相配,见了苗苗之后,浮起淡淡笑容来,“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和别人相亲也是相,和我相也是相,反正是坑一顿饭,就别坑别人了……” 这人,好像有点意思…… 陶子笑。 苗苗绝对是爽快之人,有人愿意送上门来当冤大头,她岂有不宰之理?当即大大方方坐下,简单给二人做了介绍,陶子只知对方是穆先生。 穆先生也是涵养极好的一个人,无论苗苗态度怎么倨傲轻慢,总是一副从容有度的样子,待陶子也极俱风度,不会冷落了她,又不会过于热络,陶子在心里已经给此人暗暗加了分。 苗苗始终对此人没个好脸,说不到三言两语还要出言嘲讽几句,那人都只默默笑着承受了,然后继续好酒好菜的招呼。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也是一种相处的模式。 陶子捏了捏苗苗,暗示她这条鱼儿真的不错!而后,便起身去洗手间。 在桌椅间穿梭而过,经过上二楼的旋转楼梯,许是今天的餐厅太空旷,她明显感觉到一双凛冽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下意识侧目一看,只见大门口,宁震谦刚好走了进来,看着的便是她的方向…… 第一个下意识地反应便是躲。 冲出门外是不可能的了,只会是自投罗网,于是迈开步子往洗手间冲,希望能在他追上之前冲进女洗手间再说。 然,她怎么能跑得过特种兵出身的他? 就在洗手间门口,被他拧小鸡似的拧住了,然后,似乎怕她再跑了似的,紧紧的,便把她给抱住了,嘴里念咒似的念着,“不许跑!不许再跑了!”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拥抱力度……她一阵眩晕…… 眼前却闪过他拥着芊琪的一幕,顿时,巨大的刺痛和着他的气息一起,劈头盖脸向她袭来,无法承受,无法呼吸,她拼命地打着他铁般坚硬的臂,拼命在他怀里挣扎。 他惟是抱紧了她,她越是犟,愈加抱得紧,一只手在她上上下下地抚着她的背,似要将她安抚,“囡囡……别闹,别闹,听我说好不好?乖乖地听我说……” 乖乖的?她还不乖吗?他心爱的芊琪,他牵念了八年的芊琪,终于回来了,她乖乖地让出位置来,还要她怎样乖才算是乖? 若说没有一点怨气,却也是假话,她归根到底只是个女人,一双眸子含着幽幽的怨,她抬起头来凝视着他,“好!你说!你先放开我,就说!” “不放!放了你又会跑!”他死抱着,不肯松手。 “……”木呆傻终于聪明一回了……“你快把我骨头给勒断了!” 他一怔,眼中闪过愧疚,是啊,他这双手是擒拿格斗的手,囡囡那么柔软纤小的身子,怎么禁得起他这么大力…… 于是稍稍松了松臂,一只手抚上她脸颊,幽幽一叹,“瘦了……” 两个字,便让陶子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夺眶而出,赶紧把脸转开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才不过两天而已,抱着他的时候感觉他腰围小了一圈,之前穿着极合体的衣服,明显看得出大了…… 可是,他的消得人憔悴,是为的哪一个伊?想到此,幽怨再度盈满心口,僵着声音说,“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就这么一句废话?” 他触在她脸上的手一僵,而后便落在她颈上,密密实实地抚/摸着,是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从哪里说起?千头万绪中理出最重要的一句,“囡囡,我不要你离开我。” 191第191章 你爱我吗? 宁震谦垂下头来,默然不语。太多的歉然,太多的愧疚,太多的故事,在服务员来来往往的过道里,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用他手上的力量,来告诉她,不让她离开的决心…… 陶子也静静地站着,两人相对沉默,彼此的心里却都是翻江倒海地痛,她自痛不堪言,而他,又何尝不是在痛楚中煎熬? 她的手腕,已经被他抓得生疼,她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他却受惊般地马上抓得更紧。 陶子苦笑,叹息,“在这站着有意思么?” 他摇摇头,仍然只是抓紧她的手辶。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打算怎么样?”她望着他憔悴的脸,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一辈子只爱一次的人是真正幸福的。这个爱了两次的男人,此时心里必定也充满矛盾和纠葛吧…… 芊琪是他心心念念的旧爱,如今病恹恹地回来,如何不激起他心中八年厚积薄发的感情?即便是责任、愧疚,也已足够束缚他的脚步,更何况,他还曾如此深刻地爱过她…… 而她,静下心来回想她和他的甜蜜时光,她不信他对她没有感情,更何况她还是他从小呵护的囡囡,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幕,把她堵在这里不准她离开…澌… 可是,任何的故事都要有一个结局,任何的矛盾都要有一个结果,她也希望能干干脆脆,清清楚楚…… 他喃喃的,无端红了眼眶,“我……听见你点给囡囡的歌……这里……很难过……”他指着自己心窝的位置,“很痛……囡囡……不要和我说再见……永远不说再见……” 陶子的泪刹那哗然而下…… 不说再见,说不出再见,没有人比她更怕说再见…… 所以,才会用点歌的方式,让自己和往事道别,可是,这也会被他听到? “囡囡……”他粗糙的手指擦着她的泪,“不要哭……是我不好……你打我,罚我,咬我,可是不准离开我……给我一点时间……i/belong/to/you.and/you/belong/to/me……好不好?” 好不好?她不知道好不好!如果打他罚他咬他,可以让芊琪消失,可以让芊琪健康,可以让一切回到芊琪出现之前,那她一定狠狠地打,狠狠地咬,狠狠地罚…… 可是,可以吗? 她只是,只是害怕他不爱她…… “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你说!”她哭得如同泪人儿,他的指,已经来不及擦拭那些汹涌而出的泪,刚拭去一层,又会有新的一波滚滚而下…… 他内心如揪如绞般的疼痛,再顾不得会有服务员来往,猛地将她搂进怀里,用笃定无比的声音回答她,“爱!我爱!” 她可知道,她的泪,滴落在他指尖,痛,却在他心尖? 记不得从何时开始,就特别害怕她掉眼泪,或许很早很早,或许是她六岁初遇,那一双过于闪亮的眼睛,让他总以为里面亮晶晶的光泽是眼泪,后来,才发现不是,可是,每每对上她的眸子,还是会很担心,担心里面滚落出泪滴来…… 而那个年少的,立誓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宁震谦,彼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是令她流泪最多的人…… 前晚,在送芊琪回医院之后,他便开着车出来找她,无意在车里听到她给囡囡点的歌,当她用那般虚无缥缈的声音说着,“要给囡囡点一首歌……要告诉囡囡,不难过,不要哭……要微笑着说再见……囡囡是最勇敢的孩子……”的时候,眼前便出现她泪光盈盈的样子,那双含了泪的眸子愈加闪亮了,那样的亮光,仿似有穿透性,刺穿他的胸膛,直击他心口,痛得他如灼烧一般,那时,他才确定,他真的没有理解错,她说的,她不会再给他添麻烦了,就是要离开他了…… 那一刻,灼痛自心口迅速转移至全身,许是收音机里歌声的熏染,许是她的话太伤感,往事历历在目,他的眼睛也灼痛起来,颊上痒痒的,手一摸,竟然湿了指…… 这是他记事后的人生里第二次流泪。 第一次,是离开s团。 当即,他便打了点播热线,点了那首歌,那首章之黎恶意捣乱,却被她用来诠释他们自己故事的歌,那首,她教了他许多遍,他还学不会的歌……她,会听到吗? 无论她是否听到,他都会再一次亲口告诉她,他是属于她的,她亦然,他们,是彼此的彼此…… 陶子听着他的强调,心中爱恨交加。爱!爱这个和她的血液融为一体的男人!恨!恨时间的错,为什么她六岁就遇见了他,却还要安排他们错过许多年…… 如果,从六岁开始,陪伴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她该多好,没有芊琪,没有分离,没有任何岁月的蹉跎…… 然,时间却是如此虚无缥缈之物,纵然她有再多的恨和怨,却无法投递,无法对时间下“杀手”,于是,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抱着他宽阔的肩背,用力地捶打,用力地流泪…… 他愈加抱紧了她,唇在她颈边摩擦,哽了声,“打我!用力打我!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是!就是你不好!我恨死你了!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爱你!为什么……呜呜……”她呜呜地哭着,这两天好不容易建立的堡垒,被他三言两语就攻破,然,胸中剧痛无法宣泄,终一口咬在他肩膀,冬天穿得太厚,一口咬下去,无处着力,她不甘心,踮起脚尖来,对着他脖子裸露的地方,狠狠一口咬下去,红红的一圈牙印,渗了血。 咬完,又觉心痛,摸着他的皮肤问他“疼不疼”,眼泪狂流。 他红着眼睛摇头,不疼,和心口的痛比起来,一点也不疼…… 忽的,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小孩,抓着她的手,猛然一口就咬了下去。 于此同时,她听见宁震谦的一声大喝,“莫忘!” 192第192章 他真是你的孩子? 在她的笑容里,严庄低下来头来,就连宁晋平,这个平日里总是昂首挺胸器宇轩昂的首长,也在她面前低下头来…… 愧疚是吗? 她笑,其实,大可不必…… 谁没有私心呢?宁家的宝贝孙子,怎么舍得流落在外?她完全能理解!就连她自己,不也存了私心吗?私心一个人霸占宁震谦满满的爱…… 其实,现在这样挺好…辶… 一家团圆,皆大欢喜,只是她一个人伤心而已,这,就是所谓的最低伤害…… 用她一个人的伤心成全所有人的幸福和圆满,难道不好吗? 所以,一句话总结,现在,是她这个外人该离场的时候了,不要打扰别人一家甜蜜聚餐…澌… 宁震谦的脸,惨灰一片,连嘴唇都在哆嗦,或许,他一生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即便面临枪林弹雨,也不曾像现在这样颤抖…… “囡囡……”他想把孩子交给身后的宁晋平来抱,可是孩子却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不松手,眼里充满恐惧和寒冷,身体亦在瑟瑟发抖。 陶子眼见这一幕,愈加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了,再这样下去,不是逼着人家父子分离么?她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于是,恬淡地一笑,“我还有朋友在那边,先走了。” 她的眼里,是宁家人从没见过的疏冷。 他们眼中的桃桃,永远都是欢快的,轻盈的,一双眼睛总是闪着喜悦的光彩,好像生活里的每一天都能带给她新的惊喜一样…… “桃桃!”“囡囡!” 严庄和宁震谦同时叫住了她。 她大约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解释?挽留?真的很抱歉,她现在心力交瘁,没有精力来应付宁家这些和她无关的家事…… 仍是回眸笑了,像平常去上班一样,对他们道,“妈,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事,真得走了。” 再不回头,大踏步离去,转身的瞬间,悲戚齐齐涌上心头,天涯有尽,岁月有穷,到了如今,她在她的糖糖哥面前,也需要伪装坚强了啊…… 一楼的餐厅里,苗苗还在和穆先生斗智商,她没有打扰他们,她现在的心情也不适合在陪他们,只和服务员说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 她知道,宁家一家人的目光都还在自己身上,她仿佛又变成了小时候的囡囡,在外人面前用坚硬的壳把自己武装起来,决不能在他们面前哭,决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 可是,他们原来也是外人啊…… 她最亲爱的糖糖哥,她曾视为亲生母亲的严庄,她曾恋之如家的宁家…… 如果从来没有得到,便不会有失去的苦,可偏偏的,让她在得到温暖和亲情之后,又生生从她手里夺去,那才叫苦,叫痛,叫失之如割…… 他到底还是追了上来,在她走出餐厅以后,在华灯初上的街头,大声地叫她,“囡囡——” 论速度,从来就比不过他,仿佛他天生就是来降服她的…… 她站在街灯辉煌里,嘲讽地笑。 “让我看看你的手!”他抓起她的手来,手背上一圈牙印…… 疼惜自他黑眸里流淌出来,“疼吗?” 她淡淡地看着他,眸色里再无星星般的光泽。这个问题,就在刚才,她还问过他,她想,他应该感同身受……和心口的痛比起来,这浅浅伤痕算得了什么? 他乱了,抚摸着她的手背,另一只手盖在她眼睛上,哑声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怕……” 他也会有怕的时候…… 她怕的又是什么呢? 一片暗黑中,她弯起唇角,只是因为,他指尖有着他的气息…… 她不怕孤独,不怕分离,怕的只是,他的温柔,她承受不起…… “我走了……”她轻轻地说,仿似拂过他身边的一阵清风,带给他片刻甜怡,转瞬却要离去。 他捂在她眼睛上的手一抖,放了下来,眼里是灰白的恐惧,“你要去哪里?” 她仍淡淡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反问:我能去哪里? 是啊……她能去哪里? 这句话还真把她给问倒了…… 好像天下之大,忽然间就没了她可去之处…… 她一瞬间的茫然被他看在眼里,疼惜地摸着她的头发,“你能去哪里?你只有我,你还能去哪里?乖,回家,我陪你一起回家!” 相似的话,曾经听过,在云南的那个小店,彼时的她,感动得一头栽进他怀里,为他那句,你只有我…… 那是因为,那时的他,也只有她…… 然,现在呢?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餐厅二楼的玻璃,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小小的影子紧紧盯着她和他,一双冷漠而幽深的眼神,仿似幽灵…… 她再一次地打了个寒噤。 偶然想起了一件事来,轻轻地抽出手,轻轻地笑,“我只想问你一句,那个孩子,是你的吗?请你……不要再骗我……” 那个叫莫忘的孩子,那个叫他爸爸的孩子,好像没有八岁? 他黝黑的脸上呈现出一番纠结和迟疑,最后,慢慢点了点头,而后,唯恐又怕她走,如之前在餐厅那般,握紧了她的手。 心中最后一线希望泯灭…… 她觉得全身无力,连和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对着二楼窗前那双冷幽幽的目光说,“你的孩子在等你,亏欠了八年的父爱,你该去做个好爸爸。” “囡囡……这其中……有太多的变故,我们回去说好吗?或者,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谈?”他眼中太多的无奈和哀求。 诚然,他是痛苦的,可是,他要说的变故不外乎是他和芊琪的事,那与她有关吗?她笑,“宁震谦,你是高估了我,还是高估了你自己?你和芊琪的变故,你们宁家的变故,都与我无关,这其中有多少悲欢离合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要把我扯进来,而我和你之间,也只是我们俩的事,不要把别人扯进来,现在,单纯的就是,我,不想再跟你们宁家有任何的关系,就这么简单,所以,放开我,你们一家五口团聚去吧。” 193第193章 另一种生活 “回到从前?”他笑问,“是要回到多久以前?” 回到多久以前?她也不知道…… 或许,回到芊琪没出现以前?不,她迟早会回来!那是她避不开的劫!逃不了的魔障…… 那么,回到没有和他结婚以前?呵,那他将是她心中一生的明月光…… 又或者,回到更久,回到六岁以前,回到从未与他相识的日子里辶? 不,她舍不得!想到无法与他相逢,她的心就疼得无法忍受,比目睹他和芊琪在一起更痛!如果不相逢,那她后来的二十年用什么来装饰她的梦,用什么来温暖她的寒冬? 和他的相遇,宁可满身的伤,也好过没有他的日子,苍白乏力。 所以,爱到尽头,依旧没有怨由…澌… 心,在这一刻渐渐平息下来,对骆东勤轻道:“不好意思,我说了一番傻话,当我没说过吧!” 骆东勤却听出了话外之音,敏感地问道,“囡囡,你不开心?” “没有……”她本能地否认,同时,发现骆东勤怎么也叫她囡囡?这让她有些不习惯,也许是受了林昆的影响吧。 骆东勤向来善解人心,亦从不强求,知她不愿说,只道,“囡囡,把你手上的佛珠取下来,闭上眼睛,一颗一颗地数,你就会看见暗黑的夜里,星星闪烁,所有爱你的人都在星光里对你微笑,祝你幸福……” 可以吗?她从没试过,可是她相信佛的力量…… 将信将疑地按他说的那样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来,闭上眼,将自己放逐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一颗一颗地触摸着那些仿似有灵性的珠子,一颗一颗地重复默数,眼前幻象似的出现檀香缭绕,云寺悠悠,漫天星光下,世界干净宁静得如新雨涤润…… 鼻端仿佛有若隐若现禅香,心思果然渐渐清朗,星光灼灼的背景里,出现了爷爷的笑脸,仿佛在说着,囡囡,别怕,爷爷一直陪着你…… 她心头酸楚的暖意一涌,舍不得睁开眼,舍不得爷爷在自己眼前消失…… 而后,居然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女人模样,叫着“囡囡……囡囡……”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可是,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压抑不住发自本能地对她的向往和亲近,直到这个女人哭着对她说,“囡囡,我是妈妈……原谅妈妈好吗?” 她才顿时恍然,原来所有的亲近只是源于对妈妈的渴望,不用原谅,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怨过妈妈,“妈妈……妈妈……”她在星光下呼喊着,可是,连她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而后,轻轻的一声“囡囡”传来,星空里出现一张微笑的大黑脸,她从来没有见他那样笑过,所有的星星在他的笑容里都失去了颜色,清透的夜骤然间温暖如春日白昼,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不是因为怨抑或恨,而是因为,温暖…… 他,永远都是她心中最温暖的明灯,因为,爱过…… “囡囡……囡囡……囡囡……” 那一声声呼唤,亲昵而柔软,就好像他仍然抱她在膝头,吻在她耳畔,轻轻呢喃,可是,他的身影却是如此遥远…… 糖糖哥,我听见了…… 糖糖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些爱,有些人,注定各安天涯,囡囡不恨你,囡囡只希望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会更幸福,更美好…… 静暖,至天明。 晨曦中醒来,才知,爷爷、妈妈、糖糖哥,全都是一场梦。 她在数着佛珠的过程中,不知什么时候便睡着,佛珠不会把爱她的人带至她梦里,然,佛珠却有着牵引的力量,引着她往美好的意境里奔去,让她看清楚她潜意识里的最爱,那些爱着她的人,也是她最爱的人…… 手里依然抓着佛珠,她静静凝视,将它重新套回腕子上,手机就在枕边,不由想起自己不准某人把手机放在枕旁的小纸条,怅然而笑…… 这一夜,能睡得如此安稳,出乎了她自己意料,这,是否该归功于骆东勤? 拿起手机来,给他发了条短信:谢谢。我看到了星光,看到了爱我的人,看到了妈妈…… 骆东勤是唯一听她提过妈妈的人,所以,她自己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加上了最后一句。 而骆东勤马上就回了短信:为什么说谢谢?一周后我会来北京,定能带给你想要的惊喜。 你这么肯定?不说一周后,现在就足够让她惊奇的了。 他回道:必定! 陶子便不知道该回什么了,这个骆东勤,总让她觉得有些神秘,s市的名少,有些来头吧…… 刚准备放下手机,便有电话打进来了,铃声《当兵的人》还没改,响得她心里绞痛了一下,骆东勤? 她接了,骆东勤清透的声音传来,“囡囡,很抱歉,冒昧打电话来,可是,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现在在l市的w山,空山新雨,晨钟声声,细雨扑面而来,凉意浸透,好像把我的五脏六腑都洗干净了一样!你听!听见钟声了没有?” 陶子愣住,手机里“当——当——当——”的,正是寺院的晨钟。 “你在寺庙里?”她惊问。 “是啊!”他轻笑,“我大年初一就过来了,在这里十来天了!” 大过年的,人家都家人团聚,他跑去寺庙里干什么? “很奇怪,对吗?”他又道,“w山初一到十五都举行法会,我来观摩法会的。” “法会?你对佛学很有研究吗?你是信徒?”她惊叹的同时,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骆东勤看来总是那么浅淡从容,事佛的人,怎会浮躁? “也没有,只是因为我母亲信佛,而且,偶尔来聆听一次法会,可以清洁自己的灵魂。” “我知道了……”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与骆东勤寒暄几句后,她便查询了去l市的航班,当即定了机票,决定奔赴法会而去。 世事纷繁杂乱,她需要时间和地点来思考,来恢复,来平复心境,而骆东勤描述的空山新雨晨钟声声,正是她想要的。 194第194章 抓得越紧,越痛…… 冬日初晴的日出,并没有文章里描写的那样透亮澄净,但是,金红的光,依然映红了整个天空。 漫天金光的背景下,骆东勤回身对她笑,“囡囡,我们该回去了!” 是啊!该回去了…… 有些事躲避终究不是办法,既然心境已然平和下来,也该回去面对该面对的事情了…… 只是这个地方确实让人流连,难怪总有些人愿意舍弃滚滚红尘的繁华与纷繁,寻来这方外之地,换一世宁静…辶… 目睹她眼里的不舍,骆东勤笑道,“我们注定是红尘中人,小住几日是净化心灵,住久了,可就是为佛门净地添乱了!” 她笑,他倒是能洞察她的心,只觉得晨曦里的他,天然有一种力量,如那日初遇他于莲花桥上班,让人安定,心中更似有清泉缓缓流过,澄澈,清凉,沁心沁鼻…… 在最后一次听完大师的诵经之后,他们离开l市,返回北京城澌。 骆东勤原本的计划,是打算返回s市之后再赴北京,是以他说要一周的时间,但不知为何,他却和陶子一起直接回了北京。 飞机于下午暮色降临前抵达北京首都机场,两人一起出了机场,骆东勤已经安排好了车来接。 然,就在此时,另一辆车却在他们不远处停下,陶子心里一滞,只因这辆车太熟悉…… 果然,车门打开后,车上下来的人是严庄和宁震谦…… 他们来机场干什么? 她微微缩了缩眉,心口也随之一缩一缩地抽痛。 再不必像之前那样,傻傻地看到他就想逃避,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这世界更没有标注他的名字,他一出现,她就得避让,所以,既然无处可避,便索性大大方方地站在骆东勤身边。 她于宁震谦而言,是如此的敏感,他目光一转,便敏锐地发现了她,脸色迅速暗沉下来,大步向她走来,她下意识地握了握拳。 她的行李包他很熟悉,曾经帮着她从云南背到北京,而今,正在骆东勤手中提着。 他走来时的表情她很亦很熟悉,典型的宁黑脸,乃他心中不快时的标准脸…… 在他们面前站定,陶子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压来,他就有这样的本事,在她逃离北京后好不容易借着佛法,借着骆东勤澄澈的眼睛恢复平静的心再度纷乱不堪,不过,这原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既然回来了,就准备接受这纷乱。 “你好。”她生疏地点点头。 他的眉头立时便挑了起来,她跟他说“你好”?这是问候谁?这么生疏是问候谁?更何况,他一点也不好! 迅速出手,从骆东勤手里夺下了她的行李包,而后一把抓住她胳膊,拉着她就走。 怎么还是这么暴/力?! 她走得又快又有力,前方,严庄也惊喜地看着他俩,严庄的样子明显憔悴了许多,可见这顿时间以来的劳累,可是,那与她有什么关系?而且,他这样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他走得又快又急,手上又有力,迫使她身不由己地被他提着走。 “宁震谦!你什么意思?放开我!”她有些怒了,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不说话,只拉着她疾走,快要走到宁家的车边了,她开始着急,她真的是以平和的心态回来的,即便要和宁家的人见面,她也希望以一种平和的方式坐下来谈,毕竟,他们需要做一个了断,就算是离婚,也得心平气和好好谈,但他二话不说就把她擒来是要绑架她吗?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在严庄面前和他吵架! 于是气道,“宁震谦!你能不能讲点道理?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野蛮?拜托我们都是读过书受过教育的文明人好吗?” 他突然停了下来,却握着她腕子不放,冷目垂视下来,瞳孔里跳动着怒火,“文明人?野蛮?原来是嫌我野蛮了?怎么不早点儿嫌弃?之前干什么去了?” 她无语,觉得今儿定然是无法沟通的,看了眼远处的骆东勤,仍然看着这边的一切,仿似在等着她,于是尽量冷静地道,“宁震谦,我不想和你吵架,有什么话我们约个时间坐下来谈,现在,请放开我的手。” “不想跟我吵架?”他冷哼,“放开你?放开你,你好跟着别的男人跑?” 陶子被激起了怒火,用力扭着手腕,“宁震谦,你别太过分了!嘴里放干净点!不要让我恨你!” 恨…… 她还真的没有过恨他的想法,此时他的无礼彻底激怒了她。 而这个恨字,也如一把利刃,深深扎着他的心,他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带着怒火看着她,狰狞地像要喷出火来,握着她手腕的手,用力一拧,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恨我?恨是吗?是恨吗?” 他的眼光令人害怕,他的语气,更令人发怵,仿似不会说别的话了,反反复复绕着这个“恨”字,似质问她,也似自问。 她索性冷冷地眼光看过去,“难道我不该恨吗?” “该恨……该恨……恨……很好啊……恨……”他本就不善言辞,得了这个“恨”字,再无法从走绕出来,只那粗重的呼吸,颤抖的唇,泄露着他心里的慌乱…… 陶子不知道为何两人见面的谈话会变成这样,只觉他的手臂似乎也在颤抖,用力过度而颤抖,而她的手腕快要被他折断了…… 她疼得吸气,冷道,“宁震谦!你把我的手捏断了!你放开!” “不放!”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个野蛮人!你放开我!疼死我了!”他的态度让她恼火,要怎么才能跟他把话说清? 他松开她的手腕,却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得离自己更近,几乎是贴着她的面颊红了眼喝问,“野蛮人?是!我是野蛮人!所以,你就跟个斯文人消失了三天?你别忘记了,你是我老婆!到今天为止你还是我老婆!我宁震谦绝对没有让自己老婆跟别人跑了的道理!” 陶子气急,他前女友出来了,他前女友还带着他儿子出来了,他们一家人团聚欢喜过大年了,他居然还有资格指责她和别人跑了?“宁震谦!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195第195章 芊琪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车门锁,而宁震谦,则受惊般立刻握紧了她的手。 她凝视他慌乱的眼神,无语凝噎…… 善于察言观色的严庄,目光在后排他俩黏在一块的手上掠过,亦注意到儿子被咬破的唇,眼里闪过灰白的无奈,暗暗一声叹息后,自己亲自充当了司机,把后排的空间留给他们俩。 从机场入城的路上,唯有严庄用英语和医生在交谈,陶子这时候没有心情听英语听力测试,完全不知道严庄在说什么,耳边只有一篇隆隆声。 宁震谦自然也是一声不吭,绷紧的脸阴云密布…辶… 眼看渐渐入城,陶子趁严庄没和医生说话的空档轻轻说,“妈,看看哪里能停车,让我下车吧。” “不行!”严庄还没回答,他便粗暴地说。 她凄婉地看着他,一缕嘲讽的笑,“那么,你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来个前任现任喜相逢吗?澌” 他面色顿时一抽,如死灰一般…… 不忍赌他的痛苦,却又偏偏要刺痛他…… 她心里亦如刀割,转过脸,看着窗外,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抠出来…… 他紧紧地抓着,捏得她的指尖都泛起了清白,可,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手指一点点地从他的掌控中滑出去…… 当最后一根手指亦倏然滑脱,他指尖一凉,心里顿时也空了,想再伸出手去抓,却被她凉凉的目光给逼住…… 严庄将车缓缓靠了边,陶子准备下车,动手去拎自己的背包,却被他压住,瞧他的样子,紧绷的脸,沉痛的眼神,似乎是不打算松动…… 她苦笑摇头,“你要喜欢,就留给你吧……” 说完,松开手,仅提着自己的小背包下了车。 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背心,可是,原谅她,真的找不到回头的路…… “桃桃!”严庄却叫住了她。 她默默地,站住脚步。 “桃桃。”严庄下了车,走到她身边,双手扶住她的肩,淡淡的馨香,是她曾经最熟悉最沉迷的暖香,属于妈妈的香…… 她鼻尖有些酸楚,曾经以为,嫁入这个家是她生命里最大的幸事,让她可以拥入视她为己出的婆婆,让她以为,这个家可以驱散她所有的孤独,可以容纳她所有的委屈,仿似当初被章之意算计时,严庄的怀抱给了她最多的温暖,她的臂膀也给了她最大的支持,然,所有的一切,不过镜花水月,就像她借来的一段,终须归还…… “桃桃,现在连妈妈也不叫了?是不要妈妈了吗?”严庄搂住了她的肩膀。 陶子低着头,多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投入严庄怀抱的冲动…… “桃桃,妈妈知道,这件事最委屈的是你,相信妈妈,我们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你,所以一直在犹豫,该用怎样的方式来让你知道,却不曾想天意弄人……”严庄叹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打你电话,想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你没开机,这样吧,你刚从外面回来,旅途辛苦,先回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妈妈再找你,我们坐下来谈一谈,好吗?” 陶子默默地听着,终于点了点头,终究要和宁家有一个了断的…… 其实,她是最空闲的一个,如果要坐下来谈,现在都可以,只是,车上还有医生,当务之急,最重要的绝不是和她谈话,而是安顿医生,是为芊琪母子忙碌,严庄,历来是八面玲珑能言善语之人…… 然,她理解。 “你觉得跟我们在一起难受,那你就自己坐车,你要去哪里?还是去苗苗那里吗?”严庄温和地问。 陶子略略奇怪,严庄也知道苗苗住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严庄知道她不肯回家,也没强求她,只道,“有什么需求,只管跟妈妈说,在妈妈心里,一切都还跟从前一样……” 呵……一切跟从前一样…… 她多么希望一切真的跟从前一样,可是,还一样吗? 严庄亲自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亲自送她上车,还付了车钱,亲眼看着出租车走远,才回到车上。 刚上车,严庄的电话就响了,一接之下,大惊,“小震,芊琪不见了!” 宁震谦脸色一变,立即从后座下来,和严庄换了个座位,加速往医院驶去。 ———————————————————————————— 医院。 严庄和宁震谦急匆匆走进病房,只见莫忘缩在角落里,一双大眼睛恐惧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地上打破了一个碗,莫忘的小手正在流血,而宁晋平在一旁束手无策。 “莫忘!”严庄和宁震谦同时喊道。 但是莫忘却始终一张茫然的脸,惊恐而呆滞地盯着门口,分明是宁震谦和严庄的方向,却目光空洞,好像什么也没看见…… “莫忘!” 直到宁震谦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宁震谦的存在,只是,仍然反应漠然,发抖的小手和兔子般惊惶的眼睛,仿佛写满了绝望…… “莫忘……”宁震谦心痛地把他抱起来,问宁晋平,“拿创口贴来。” 宁晋平终于反应过来,从一个大包里拿出创口贴,递给儿子。 严庄眼见这一幕,虽然已不是第一次面对,可仍然心疼得流泪,不免斥责丈夫,“你怎么不会先把他包扎起来?” 宁晋平亦是一脸憔悴,无奈地道,“他不让我靠近……” 严庄叹了一声,终是无言,走到宁震谦身边,想要安抚莫忘,“莫忘,不怕……不怕……” 然,莫忘却受惊般地往宁震谦怀里躲,不让严庄的手碰到他…… 严庄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再一次忍不住红了眼眶…… “芊琪呢?”宁震谦问。 “我带莫忘来的时候只有这个。”宁晋平把一张纸条递给宁震谦。 宁震谦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小震,我走了,不必再为我费心,能把莫忘照顾好,就是我最大的满足,谢谢。 “我去找她!”他站起来,欲把莫忘交给严庄,但是,受惊后的莫忘却怎么也不肯离开宁震谦怀抱。 196第196章 曝光 然,她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痴迷地抚摸着铁牌上的字,仿佛入了她自己的幻境一般,含着泪花自语,“不能再叫宝贝了吗?不能了吗?” 他默然,眼里的酸楚是如此明显…… “芊琪……”他几次唤她,然而,她却仿若没听见。 他只好腾出一只手来,遮住了铁牌。 她眼神一滞,恍然惊醒,突然间哭出了声来,伏在树干上,伏在他的手背上,泣不成声辶。 他目睹她因哭泣而耸动的肩,手背上被她的热泪润湿,眼前时光交错,在那段青春年少的岁月里,仿佛从来没见她哭过…… 忍不住翻转了手背,轻轻揽住她的侧脸,她瞬间扑入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也抱住了莫忘。 他怔然望着前方,僵直了身体,而后,环住了她的肩…澌… 冬日清冷的夕阳透过落叶后的树丫,投射在他们身上,三人的倒影在地面模糊成一团…… 良久,他轻拍着她的肩,“冷了,别着凉,回去好吗?” 她止住哭泣,苍白的脸上泪痕斑斑,没有再固执,在他的环拥下,慢慢走回去,回到车上。 上车后的她,已是极累,车开动后不久就睡着了,几根发丝粘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这满头的青丝,还能保留多久呢?在后视镜里观望她的他,移开了视线,疼痛,酸楚,愧疚……百味交集,刺痛着他的心…… 开回城区,小睡了一觉的她醒来,发现已经是夜晚,宁震谦正把车往医院开去。 “小震,不去医院!”她轻道。 “那可不行!”他虽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决,“芊琪,不要再胡思乱想,治病是当务之急!” “我的意思是……我想去看看爸爸妈妈!”她小声道。 他这才放松了表情,换了车道。总是在天黑以后,她才敢去偷偷看父母,其实,不过是看父母居住的房子,或者透过窗户看看他们的影子…… 八年未归的女儿,带了一身病和一个那样的孩子回来,她竟不敢在父母面前出现,以免在他们的旧伤上撒盐…… 悄悄地将车停在院门口,他一手抱起莫忘,一手扶着她下车,准备和前几次一样就在院里楼下看看他们投在窗户上的身影,若能侥幸听到他们说几句话则更好。 然,刚到楼下,没有任何预兆的,单元门突然开了,夜色中一男一女走了出来,他们还没得及藏身,那男的就看见他们,一声大呼,“小震!是你吗?” 章之黎! 宁震谦暗叫糟糕,可是来不及了,楼内又传来莫母惊喜的声音,“是小震吗?小震很久没来了呀!快让我看看!” 宁震谦下意识地要将芊琪藏起来,可哪里还藏得住,章之黎打了鸡血般激动地大嚷,“等等!那是谁?是谁?!宝贝!是你吗?” 跟在章之黎身后的是章之意,也惊讶地望着这一幕,“芊琪姐……” “阿姨!阿姨!宝贝回来了!宝贝……”章之黎还没说完,便一个趔趄被人推开。 门后,莫母冯佩红颤颤巍巍出来,苍老的一双眼,闪着泪光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颤抖的手向后伸去,“老头子,老头子你来看看,我不是做梦吗?一定又是我在做梦……” 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她不敢再相信,梦醒后的失望,是噬心蚀骨的痛…… 莫刚也急切地跑出来,冯佩红的精神状况时好时坏,这几个月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担心她又受什么刺激,然,却果然看见女儿欲藏还休地在宁震谦身侧,而宁震谦手里还抱着个孩子…… “没错!佩红!真的是宝贝回来了……”莫刚的声音也在颤抖,完全不敢相信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女儿。 原本芊琪是要躲起来的,可是,当她瞥见母亲过度苍老的模样,心痛至极,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虚弱地奔了过去,扑进冯佩红怀里,哭着喊,“妈,对不起……不孝的宝贝回来了……” 一时母女俩抱头痛哭,冯佩红颤抖的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哭道,“傻宝贝!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再大的事也有妈妈给你做主!为什么傻傻地这么多年没回来……” 芊琪哭得说不出话来,莫刚在一边插不上话,只含了热泪,站在一边干杵着。 还是章之黎道,“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屋去说吧,站在外面哭啥呢!” 一行人,这才哭着拥着回了屋。 芊琪一家原本住的是一小公寓,后来芊琪离开后,宁家才给莫刚夫妇买了这套大点的房子,芊琪进门以后,也发现这里比之前自己的家宽敞许多。 冯佩红拉着女儿贴着自己坐下,才记得招呼宁震谦,也才发现宁震谦怀里抱着的孩子。 莫忘原本在车上也已经睡着,尽管大人又哭又笑地喧哗吵闹,可并没有醒来。 冯佩红疑惑地问,“这是谁的孩子?” 这个问题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如果是宁震谦的孩子,那么他和陶子结婚才一年多,哪里来这么大的孩子。 有些话是隐瞒不过去的,芊琪和宁震谦对望了一眼,低下头来承认,“妈,是我的……” “你的?你和谁的?”冯佩红惊问。 芊琪沉默不语。 “孩子几岁?”冯佩红又问。 “八岁……”芊琪顺口答道,刚答完便后悔了,因为屋子所有人都用惊诧的眼光看着她。 冯佩红按住胸口,难以置信,“宝贝……你别吓妈妈……” “不,五岁……”芊琪赶紧改口。 最后,宁震谦坦然道,“是八岁。” 芊琪的头埋得更低了。 “是小震哥的孩子!”章之意脱口而出。 屋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章之黎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复杂的眼神闪过。 寂静过后,冯佩红大声问道,“那个孩子!你没打掉?” “是……没有……”芊琪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暴风雨,头埋得更低了。 然而,她的预想却错了,冯佩红不但没有训斥她,反而欢喜雀跃,“太好了!我有孙子了!还是小震的孩子!老头子,你听见没有?我们有孙子了!来,让姥姥抱抱!怎么八岁才这么点大?” 197第197章 你打算怎么选择 “妈……”出于礼貌,陶子轻唤,那片刻的迟疑,泄露婆媳间如今的隔阂。 “桃桃,明天有时间吗?妈请你吃饭,是来家里吃?还是想去外面吃?”严庄的语气倒是和从前一样亲昵。 陶子一边接电话,鼠标一边漫无目的地乱点,进入自己的小说页面,发现留言版里一大堆催更的,唯恐她弃坑了,真是很久没更新了呢…… 她想了想,道,“就在家里吧。”横竖宁家现在也等于是个空房,她想,严庄也不至于如此愚蠢,会在宁震谦在家的时候和她谈,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得去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出来,还有,笔记本要拿出来,她的稿子全在里面呢,就算婚姻继续不下去了,文还是要写下去的。 “那好,妈妈明天在家等你。早点睡,不要想多了,妈妈也是女人,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善待自己,知道吗?辶” “嗯。”她轻轻地应了声,若不是夜太寂静,或许根本听不见…… 严庄知她心中有结,不愿多说,也不再啰嗦,定了明天下午五点在家等她。 第二天陶子回到宁家的时候,果然只有严庄一个人,连保姆都不在澌。 宁家的一切于她,是如此的熟悉。 复古的装修,散发着古朴气息的家俱,大气,简约,暖黄色灯光,再加上严庄颇具心思布置的一些小摆设,一走进,家的温暖感便会扑面而来。 曾经,她是如此迷恋这份温暖,尤其后来,严庄把家里四人在云南时的合影给放进相框里,她每次回家,看到那张照片,都会傻乐好久,那代表,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呢,虽然,为了拍这张照片,她对那块木头用尽坑蒙拐骗加威胁的手段,虽然,照片里的他和宁晋平明显在比谁脸更黑,但是,那却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全家福…… 想起那段日子,真是快乐啊…… 严庄说,等她有了宝宝,就去拍一套真正的全家福…… 然,如今呢?只有四个字:物是人非…… 宁家终有宝宝了,只是,全家福里的女主却要换人…… 严庄已经亲自下厨,将晚饭准备妥当,笑盈盈地在摆餐桌。 出于习惯,陶子也走上前去帮忙,曾经,她都是欢欢喜喜跟在严庄身后给她打下手,和她一起照顾宁家的两个男人的啊…… 犹记初次和宁家全家一起吃饭,被餐桌上两个黑面男人噎得食欲全无的情形…… 呵,那些日子,真的从此是昨日了…… 她默默地把碗筷摆好,在属于她的座位上坐下,不,这个位置很快就会属于另一个人了…… “来,桃桃,先喝碗汤暖暖胃。”严庄给她盛上一碗鲜香扑鼻的鱼汤。这是专为她做的菜了,宁家人很少吃鱼。 她赶紧双手接住,“妈,怎么能让您给我盛汤,我担当不起。” 严庄深深地凝视她,“跟妈妈生分了是吗?从前不是妈妈给你盛?” 陶子无言。这是事实…… “先吃饭吧,就我们母女俩,吃完再说!”严庄轻叹。 “母女俩”三个字,还是触动了陶子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心尖有些热热地发烫。 “嗯。妈,您吃。”陶子给严庄挑了一块鱼刺最少的肉。 严庄笑笑,受了。 两人正准备开始吃,门铃却在此时响了。 “我去看看。”严庄狐疑,会是谁?都跟老公儿子说好了今天不要回来,她单独找陶子谈话的。 然,一看之下,来人竟然是冯佩红…… “严庄,我知道你在家里,开开门。”冯佩红的声音从对讲里传出来。 年轻时,虽然莫刚和宁晋平是司机和首长的关系,但是正因为近,所以冯佩红和严庄的关系也近,家属之间,严庄也没摆首长夫人架子,两人都是直呼姓名惯了的。 严庄看了眼餐厅里的陶子,有些无奈,但碍于冯佩红的身体,不开门也是不行的,只得打开门,却没忘给宁晋平打了个电话,不知道冯佩红来干什么,莫刚还没跟来,她怕出事,必须求助老公了。 “桃桃,你先进房间里去一下。”严庄转身对陶子喊道。无论冯佩红来的目的是什么,能不与陶子碰面是最好的。她不得不叹息,她严庄一生无拿不下的大事,而今,是真正遇到大难题了,竟然也会陷入无措的迷惘状态…… 陶子不知道是谁来了,不过眼下这敏感时期,想来也是她不方便见的人,在这点上,她相信严庄,提着包进了宁震谦房间。 刚掩好门,冯佩红就进来了。 “佩红,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快请进。”严庄热情地招呼。后来这几年,莫家人几乎没来过宁家,基本都是宁家人去探望她。 冯佩红面带笑容,伸长了脖子往严庄身后张望,“我来看看孩子们。” “哦……”严庄寻思着,原来冯佩红已经知道了?芊琪不是一直瞒着他们二老吗?“请进吧。”她陪着笑。 冯佩红亦笑着进来,感叹,“严庄啊,我这多年的心事总算是结了……” “是啊!孩子回来就好了……”严庄不清楚冯佩红到底知道多少,也不敢轻易接话,只道,“吃过饭了没有?一起吃吧。” 冯佩红摇手笑道,“吃过了吃过了,哪敢麻烦首长夫人,不过,我们马上也就是一家人了……” 严庄笑道,“瞧你说的,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对!本来就是一家人……”冯佩红眼睛一亮,而后环视,“咦,孩子们呢?怎么不见?” “啊?”严庄微愣,马上笑道,“他们……都出去了……”看样子,冯佩红还不知道芊琪的病…… “是吗?这么不巧……”冯佩红打量着宁家,“那你先吃饭,我随便看看!” 严庄给她倒了杯水来,哪能让她随便看,陪着她坐下,“没事,我吃了点了,陪你说说话,咱姐俩许久没说话了。” “是啊……好些年了呢……”冯佩红脸上浮现难言的苦笑,“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放不下,对你们也始终不能释怀,现在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198第198章 爬墙 “那是我吃剩的。吃了一半出去有事了。”宁晋平沉声道,没有笑容的脸不怒自威。 宁晋平开口,没人敢再多言。 冯佩红脸上更是讪讪的,没趣。 她已吃过晚饭,也没好意思再占着座位,于是站了起来,把座位让出。 于是除了冯佩红,余人都围坐桌边辶。 宁震谦坐在陶子坐过的地方,莫忘则爬到他身边的椅子,严庄邀请冯佩红再度入座,冯佩红没好意思,只说吃过了。 面对眼前那碗汤,宁震谦有些恍惚,仿佛陶子就在他眼前,粉嫩的唇靠近白瓷的汤匙,轻轻地一边吹一边喝一样,不由自主地,拿起了碗里的汤匙,浅浅一抿,汤里似乎有她唇的余香,有吗?再品,真有,随着汤汁一直流至心里…… 而他的斜对面,坐着芊琪,默默地凝望着他,他却没有感觉,仿佛周遭的一切于他而言都虚化了,整个世界只剩了那碗汤,一直喝干了,见底儿了,他还在机械地重复着喝汤的动作…澌… 芊琪怔怔的,泪凝。 “咦,小震,空碗你还在喝?这不是首长喝过的吗?”冯佩红奇怪地看着他问。 他恍然醒来,眸色黯沉,“没关系,我盛饭去!” 起身,却发现莫忘手里拿了个鸡翅膀在玩,看不懂他在玩什么,满手的油,却玩得十分专注。 他顿了顿脚步,终随了他,然,冯佩红看见了却道,“哎哟,乖孙!你这是在干什么?多脏啊!鸡翅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玩的!宝贝,你没教他吗?这可不好了,孩子太溺爱了不行!” 一时,除了莫刚,其他人都无言地看着她…… 冯佩红只觉众人眼神怪异,却不知是为何,解释道,“孩子真的不能溺爱,我也是……”她说着低头去看莫忘,却发现莫忘也看着她,一句话不说,眼睛里是令人发寒的冷漠…… 冯佩红不禁微颤,以为自己批评他吓到了他,便蹲下来和他说话,“莫忘,姥姥不是责骂你,姥姥是疼你才说你的,来,叫姥姥……” 莫忘冷漠的眼神里无一丝破冰,仿佛那一汪深瞳里凝固着的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妈……您就别逼他了,他不喜欢叫人……”芊琪苦恼地对母亲说。 “这也不是逼他呀?哪有不叫人的?多没礼貌?莫忘,那叫了爷爷奶奶没有?叫爷爷奶奶!”冯佩红又道。 “算了,佩红,你坐吧。”严庄有些着急地道。 “怎么能算……”冯佩红话还没说完,莫忘突然伸手一推,把蹲着的她推到了地上。 “哎,你这孩子……”冯佩红出了个大洋相,但却有苦说不出。 “妈,您还是坐下来吧!”芊琪微皱了眉,轻声道。 宁震谦把她扶起,见莫忘又扭头专注地去抠碟子上的花去了,这一抠估计得抠二三十分钟…… 心中隐隐作痛,转身去了厨房。 找了只大碗,盛了一大碗饭,然后把锅里严庄没盛完的鸡肉和鱼盖了满满一层。 打开厨房的窗户,查看了一下“地形”,饭用袋子装了,咬在嘴里,攀援这种事情对他这个特种兵来说,还算小菜一碟…… 几分钟后,他出现在卧室的阳台上,阳台那扇门没锁,一扭,便开了。 房间里正在忙碌着收拾东西的她,听得声音回眸,发现是他,大惊,“你怎么来了?” “爬墙。”他盯着她手里的东西还有地上的箱子,眉毛揪得紧紧的。 她觉得很好笑,至少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是夫妻呢,在他们自己家里,他们要见个面,居然还得靠他爬墙?不由笑得嘲讽,“特种兵真不是白当了的……” 他哪管她嘲讽的语气,伸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衣服,“你这是要干什么?” “收拾东西!没看见吗?”她索性放弃了那件衣服,不要了,转身把笔记本放进箱子里。 “谁允许你收拾东西的?”他一听就急了,放了饭碗来抢她的箱子。 她抢不过,箱子被他抢走扔至一边后,她便站在原地木木地看着他。 她木然而僵硬的模样,让他心痛无比,什么时候开始,她亮晶晶的眼眸里开始看不到光泽? 他一脚踹开箱子,走到她面前,久久地注视着她,而后,猛地抱住了她,一如那日在章之黎家里找到一夜未归的她之后,抱得很紧很紧。 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熟悉的气息,还有他衣服上微凉的触感摩擦在她脸上,闷得她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如果分离是必须,拥抱又如何? “可以了吗?”在无法继续承受那憋闷的气息时,她终于开口。 而他竟回答得短促而有力,“不可以!”怎么可以?他要的可以,是抱一辈子……可不可以? “吃饭!”他想起了他之所以爬墙进来的大事,除了很想她,很想抱一抱她,还担心她饿了。 陶子看着他端在手里那足够三个她吃的一大碗饭菜,眼眶涩涩地痛,扭开头去,其实,她倒真的希望他无情一点…… “来,吃一口。”他自己是吃鱼肉的,因为嫌刺太麻烦,这会儿,却把刺挑得干干净净,喂一口到她嘴边。 她便想起了在部队那个九十平米的小窝里,他抱着她,给她喂饭吃的情景…… 在她决心要离别的前夕,这样的温柔可不可以不要重来? 她盈了满弘的泪,看向别处。 “囡囡……” 他低声叫她的名字,浓重的鼻音撩得人心里发酸。 “吃,别饿着。”他执着地把小匙放在她唇边。 吃饭吃饭吃饭!吃饭有那么重要吗?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外面那一家子! 她斜目看着他,“我不吃!” 他怔然,他只是希望,她别用他的错误来惩罚她自己…… “你出去吧!”不见他时,他的身影会时不时从心底某个角落里窜出来,惹人烦忧,而见着他,增的却是更多的烦忧,尤其,在今天这样的状况下,她和他在卧室里偷会?算什么? 199第199章 选择 “你这混男人!你干什么!我要教训她!给我们宝贝讨公道!”失去理智的冯佩红急红了眼,训斥丈夫。 莫刚又急又愧,死抱着老伴喊,“佩红!别闹了好不好?咱们回家!回家去!” 陶子被宁震谦紧抱在怀里,耳边充斥着冯佩红的咆哮,鼻尖是淡淡的血腥味,头被他按得紧紧的,眼前只剩一片黑暗,心中并没有感觉到害怕,有的,只是迷惘,仿佛坠入无边的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遭到冯佩红袭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彼时,是骆东勤这般护着她,此时是他辶。 她在他怀里站得笔直,似乎,无论哪一次,她都很冷静,而让她不冷静的,是他毛衣上的纤维,丝丝地挠着她的鼻子,很痒,又微微的酸。 这是一场闹剧,一场连严庄和宁晋平都无法控制的闹剧,宁晋平在吼了一声之后,便阴沉着脸看着这一切,却无法使情绪失控的冯佩红安静下来。 宁家这间属于陶子和宁震谦的卧室里,已经不复当初的宁静和温馨,冯佩红的声音如魔音一般震得人耳朵隆隆作响澌。 门外,莫忘探出一个头来,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望着里面的一切,而比恐惧更多的,是冷漠…… 芊琪慢慢地走到门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搭在莫忘瘦小的肩膀上,望着宁震谦宽阔的背影,还有他紧紧护住的那个女孩,脸色苍白,泪光盈盈…… 终于,冯佩红魔音一般的嘶喊里,混入了芊琪尖锐而清晰的哭声,“妈!妈,您就别闹了……我不要和小震结婚!不要你给我讨公道!什么都不要!别闹了行不行?”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直紧抱着陶子的宁震谦,亦抬起头来望向芊琪,眼里闪过深深的内疚。 短暂的沉寂之后,冯佩红更激动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自己的女儿,“你个蠢东西!哪有你这么傻的女人?一辈子都给宁家人毁了,还在这为他说话,他值得吗?你看看他抱着那个狐狸精的样子,哪有半点记得你?你还为他说话你是有病吧?不行!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来!别看我们是小市民就好欺负!明天!明天我们就上他单位闹去!” 芊琪凄然看着自己的母亲,眼泪忍不住哗哗直流,“妈!您说的没错!我有病!我有白血病!我快死的一个人了,还要嫁人干什么?还来谈什么一辈子?” 芊琪的话,如同天降寒霜,冻住了冯佩红所有的激动和狂躁。她张着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良久,才喃喃地道,“白血病?白血病……” 莫刚也被女儿的话给愣住了,控制着冯佩红的手臂有所放松,看向女儿的目光里充满心痛。 冯佩红在短暂的震惊后猛然间醒悟过来,挣脱莫刚的手,朝严庄扑过去,凄厉地嚷着,“你还我女儿!你们宁家还我女儿!如果不是你们,我女儿怎么能去外面吃苦还换上绝症!你们以为给钱就换得良心好过吗?我女儿是你们害死的!你们一辈子也休想好过……” 严庄一生养尊处优,怎是她一个失去理智之人的对手?竟然被她掐住了脖子。 宁晋平见爱妻遭此攻击,也顾不得首长的形象,上前来拉冯佩红,于是,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混乱。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是莫忘,把手里的碗用力砸在了卧室走廊的玻璃装饰上,碗和玻璃皆成了碎片,而地上,躺着昏阙过去的芊琪…… “宝贝!芊琪!”莫刚扔下一切,奔向芊琪。 “送她去医院!”宁震谦松开怀抱,却不忘拉着陶子的手喊道。 那边,宁晋平已经将冯佩红制服,严庄满通红,按着脖子剧烈咳嗽。 莫刚双目含泪,抱起了昏倒的芊琪,回头,看见在宁晋平手中挣扎叫“宝贝”的老伴,极是悲戚,原本也是幸福美满的家,却因为当年的一个错,而落到现在的下场,这一切,究竟怨谁? “莫刚,芊琪我们送去医院,你还是照顾弟妹吧!”宁晋平道。冯佩红只有莫刚能制服得了…… 莫刚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儿,虽是堂堂男儿,眼泪仍忍不住坠落下来。 宁震谦牵着陶子的手走向莫刚,陶子站着没动,宁震谦感觉到了,回头,却见陶子茫然凄迷的笑容。 他才意识到,这个笑容的意义…… 心中酸楚,低声道,“囡囡,在家休息,我先去医院,等我回来。” 说完,极是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 手上再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和力量,陶子僵直着腕子,手臂在空中稍稍停留,终放了下来,眼前只看见他灰色毛衣领上的鲜血,还有,此时还没有止住的血…… 而后,便只剩他的背影,那个从莫刚怀里接过芊琪,抱着芊琪离开的背影,以及那个从来不说话的莫忘,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紧紧地跟着他离去…… 呵……这个孩子倒是很明白,他们是一家人,真正的一家人…… 一个连孩子都懂的道理,她也懂的啊…… “首长!对不起!”莫刚紧紧地控制着仍然在叫嚣的冯佩红,含泪道歉。 宁晋平却一边疾走一边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走吧,我也得去医院!” 于是莫刚拽着冯佩红往外走,冯佩红撕心裂肺地大叫,“芊琪宝贝儿!芊琪宝贝!你们要把宝贝带去哪里?老头子,宝贝是死了吗?是不是死了?你们还我宝贝啊!” 莫刚哽咽的声音在回应,“没有!宝贝没有死!宝贝不会死……” “不!不对!”冯佩红已经出现恍惚的精神状态,“宝贝是死了……宝贝说她病了……会死……我要给宝贝报仇!我要找宁家报仇!是宁家害了我们宝贝!是小震!全是小震的错!” “佩红,相信我……宝贝没有死……我们现在就去看宝贝……马上就去……”莫刚的声音渐渐飘远,宁家大门关上…… 200第200章 八年前发生的事 快快乐乐在一起…… 陶子默默念着这几个字,心中一片茫然,仿佛站在苦难的流岸边,彼岸跳动着叫做快乐的花,然,要她怎样才能越过那湍急的流? 她似乎,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妈……”很自然地,竟然还是叫出了口,自己都极讽刺地一笑,“我可以……知道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为什么宁家口口声声道对不起芊琪?既然他们曾经如此相爱,又为什么要分离辶? 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果真的要走,也要走得明明白白吧? 严庄微微点头,“可以,桃桃,你有权力知道……” 她陷入回忆里,“你也知道,芊琪是你爸司机的女儿,和小震同岁,两人还有几个好朋友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后来,还一起上了军校。芊琪这孩子,爽朗大方,十分好强,性格有点像男孩子,我们看着长大,打心眼里也喜欢。再后来,发现小震和她走得特别近一些,按理,军校是不准谈恋爱的,你爸也曾旁敲侧击过小震,但小震说,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小震一向有主见,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不过,却向来有分寸,我们也相信他,再者,芊琪实在是个讨喜的女孩,自律而且懂事,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澌。 而事实上,他们两人确实很乖,大学四年,两人都很努力,刻苦训练,勤奋学习,相互鞭策,两人都成为师生交口称赞的佼佼者。眼看他们就要毕业了,本以为等待他们的是光明的前途,可没想到的是,突然爆出来芊琪怀孕的事,我们顿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问小震,小震承认和芊琪有过亲密关系,你爸当时就火大了,把他怒打一顿,关起了禁闭。 当时正在面临毕业,评优分配在即,而那一年的分配整体形势并不好,留京名额不多,竞争又极激烈,个个都有点背景,虽然芊琪怀孕的事并没有公开,甚至有意识地保密,但还是在小范围里传开了,大家似乎都在盯着这件事怎么处理。 小震那冲动的脾气,我们担心他会坏事,当时那么多人盯着,这事处理不好,后果可能会很糟糕,所以你爸一直关着他禁闭不让他出来,我们自己多方面去想办法解决,希望可以将这件事对他的影响降到最小,但这个时候,芊琪那个傻孩子,却跟学校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是被强/奸的,就连她父母问她,她也是这么一口咬定。冯佩红很生气,逼着她去把孩子拿掉,然后,那天晚上,芊琪留了一封信走了,信里说,她已经把孩子给拿掉了,没脸再呆在北京,要换个地方生活…… 这事我们却一直不知情,直到冯佩红拿着信来找我们,我们才知道芊琪这么傻。人走了,你爸自然也把小震放了出来,得知消息后的小震疯了似的找芊琪,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他心灰意冷,自责愧疚,找到学校,说明芊琪的孩子是他的,和强/奸无关,给莫刚和冯佩红下跪,说对不起他们,然后,怨他爸关着他禁闭,否则,他不会让芊琪走,不会让她一个女孩子独自面对这件事…… 只是,我们也没想到芊琪会那么冲动,那么傻,而且这一走还走了八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不回来?她给小震的最后一封信,我们都悄悄看了,她分明是说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我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在这八年里,只要她肯回来,小震就会和她结婚,我们也不会反对……”严庄说着歉意地看了眼陶子,“桃桃,对不起,我说的是实话……” 陶子微微一笑,心中苦涩,“我知道。”她如何不知道?宁震谦对芊琪的感情,她最明了…… 严庄叹息,“可是,别说回来,就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在芊琪走后,小震放弃了北京的一切,远走云南,走之前在莫刚和冯佩红面前发誓,从此后,就是他们的儿子。对于莫家,我们也有愧疚,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害他们失去了女儿,所以默许小震叫他们爸妈,这些年也一直做着一些补偿,而冯佩红,几年也没盼得女儿的音讯,思女成疾,竟然疯了,我们就更增罪孽了……谁知道,八年后的今天,芊琪会带着孩子回来,而直到今天,我也弄不明白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就算生下的是问题孩子,我们宁家也不会不管,她怎么就这么拗呢?不过,这孩子的性格一贯这样,和小震倒是挺像的,一根肠子到底,不会转弯儿,又喜欢意气用事……” “是啊……挺像的……”她默默地听着,仰起头来,让眼泪倒回去,终于回想起那个雨夜,为什么她跟苗苗说芊琪是被强/暴的以后,宁震谦反应那么大,也明白为什么八年了,他对芊琪念念不忘,原来,他们之间有的不仅仅是爱情…… 她也诧异,为什么芊琪不早点回来?哪怕早一年回来,都不会在有树哥哥和小鹌鹑的故事,不曾相爱,也就不会有伤害…… 不过,此时此刻,在了解了芊琪的八年前后,她无比清晰自己的位置,芊琪对他的恩,是他一辈子的负荷,想着芊琪适才苍白着脸色,朝冯佩红哭诉她不要嫁人,一个快要死的人还嫁什么人的画面,她觉得活着冯佩红说得对吧,芊琪为宁震谦牺牲了一辈子,她怎么还有脸占着这个位置?就算强行占着,她也无法忍受他们中间一直搁着一个活生生的芊琪,而不像从前一样,只是一个影子…… 默然起身,把宁震谦踢乱的箱子重新收拾起来,提起,在严庄面前稍作停留,“妈,再见。” 还是会叫严庄“妈”,她给过她真实的母亲般的温暖,她会铭记,那不是虚伪的…… “桃桃……”严庄是真的舍不得她,听得她再叫一声“妈”,生生把她的眼泪都给叫出来了。 201第200章 告诉他!军嫂十不准第十条! 苗苗走了,把公寓留给陶子住。 而住在苗苗公寓里的她,再一次地感到了一无所有,甚至就像一只寄居的蟹,居然连个窝都没有。 想着那些和他牵手在部队操场里散步的日子,想起他总在月上梢头的时候说“媳妇,咱回家”的日子,心中凉凉的,家这个词,于她来说,永远是那么遥远吗? 仍然感谢严庄,在这样的时候给她一道这样的选择题。这是严庄的风格,理性,果断,坚决,一针见血,虽然此时把问题交给她来选,于她而言看似有些残酷了,但却是对她最好的一种方式,也是极尊重她的表现。 她相信严庄是真心喜爱自己的,也相信严庄给出的选择是绝对真诚的,如果她愿意留在宁家,严庄一定会如她所承诺的那样,尽她全部的力量来保护她,可是,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能及的啊…辶… 所以,还是感谢严庄会在此时放她离开,在严庄眼里,宁家已经如同一潭泥沼,而放了她,则是送给了她海阔天空,也许,短时内是痛苦的,但,长痛不如短痛吧…… 或者,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慢慢抹平那些伤口,终有一天会不再有痛。 世人总把那种混泥土垒起来的空间叫做“家”,可是,在她眼里,那只是房子而已,家,对她来说,是回归时满屋的菜香,是寒冷的时候有人在身旁,是天黑时有人把灯打亮澌。 所以,终她之前的人生,她从没想过要拥有一处自己的房子,她憧憬的是,遇到一个合适的人,和他共有一处空间,不一定要很大,也不需要豪华,然后,他们共同经营这个叫做“家”的地方,用岁月和时光一点一滴地作为房子的装饰,多年以后,它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华丽的豪宅,因为它的装修叫做幸福…… 然而,在她二十六岁之前,这个合适的人却始终无法跃入她的眼,直到“宁震谦”这个名字跳入她耳朵,她眼前才豁然开朗了…… 她也是来偿还的吗? 用一年的时光,来还他曾经的呵护?而今还完,各奔东西,再不相欠? 她想,今后的人生里,伤痛固然是可以抹平的,然,却再找不到那样一个人,会让她用写纸条贴满整个家,会让她有心境再去画一幅树哥哥和小鹌鹑的画…… 她再也打造不出用温暖来装饰的房子,所以,无需再执拗房子和家的区别,她该考虑买套房子才是…… 可是买在哪里呢?北京吗?她所熟悉的城市,只有北京…… 当然,其实她完全不必考虑这些问题,因为严庄必然事事考虑周全,只是,茕茕独立,她想抓住一点点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 思绪纷乱中,她写完了一个章节,回头看一遍,却极不满意,又尽数删去,揉了揉眉心,这样的状态,是写不出好的文字来的…… 手机在桌上叮咚一响,短信来了。 她毫不犹豫拿起来翻看,来信人是骆东勤。 还没看信息之前她就笑了笑,自然不会是某个人,因为某人从来不发短信,曾经问过他,他给的回答是……手机键盘太小,他手指粗,麻烦…… 再度失笑,这真是个很好的理由呢,某人还说,明明打电话可以说清的事,干嘛要费时费劲发信息?可是,拜托,她也从来没听到他在电话里说过什么有建树的话好吗?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居然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想起这些好笑的事来,可是,可是……那些日子,真的很快乐啊,就好像全身的细胞都鲜活起来了一样…… 骆东勤则和他大不一相同了,有耐心发短信的男人定然是细腻的,较之某人而言…… 她打开信息阅读,看见了如下内容:囡囡,半小时后我来接你,你在宁家? 她眉头微蹙,这是骆东勤说话的口气吗?骆东勤一直都是温文尔雅极具风度的,即便喝个饮料,也会充分考虑到女士的意见,所有的提议都是疑问句,从不会用这样简洁命令式的祈使句,这分明是某人说话的方式嘛…… 不过,还是给了回复:什么事? 在哪?下一个信息更简短了…… 许是她被骆东勤这样迫切的语气给怔住了,不由自主地就输入了苗苗家的地址。 好!半小时!等我! 又是一个语气坚决的短信,好像,她等着他来接是理所当然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 她心中莫名地有点慌张…… 无论怎样,她还是先换好了衣服,刚收拾好,骆东勤的信息又到了:还有五分钟就可以到! 她无言,这是有多迫切? 既然只差五分钟,她索性下楼去等吧…… 刚走出楼道,一辆黑色的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可是,这不是骆东勤的车啊!这分明是宁家的车! 她脑袋堵住了,有一瞬没转过弯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那个憔悴的男子,她甚至要怀疑,是不是他用骆东勤的号发的信息?可是,这不可能啊…… “囡囡!”看见她的身影,他欣喜而焦灼,绕过车,急速走到她面前。 她站定,望着他,没有动,有些事,总是要说明白的…… “总算见到了……”他猛然把她抱入怀里,长吁一口气,透着满足和欣慰,仿似完成人生一最重要仪式一般…… 熟悉的气息满满的将她包围,如疾风卷着落叶,让她身不由己地随着翻飞…… 只是,在公众场合极少抱她的他,在操场散步时需要她坑蒙拐骗才肯和她牵手的他,此时这么用力地抱着她,不怕影响不好了吗?而且,今日的他,还穿着军装?该是刚从部队回来吧…… 他的肩章磕疼了她的脸,她受着,忍着,痛着,享受着…… 即便分离,也不会停止爱他,所以,这一刻的拥抱,她不拒绝。 孩子的出现,芊琪的回来,都是不曾预料到的意外,或者,这个意外是必然,但是,在他和她两个人的时光里,他给了她想要的幸福和宠爱,他说过,和芊琪没有关系,她信。所以,怨不起来,恨不起来,更不想去比较他给谁的爱多,也不再去想他心里的天平哪一头更重,离别在即,爱过,便是珍惜…… 202第202章 关于骆家 陶子仍是不语,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打听的人,何况是他的故事? 然,他却自顾自说开了,“我家在s市还算小有名气,几代的书香门第,拥有不大不小的实业,算是商海中比较清雅的家族。我妈妈是极美丽的女子,温柔贤淑,端庄大方,和我爸感情深厚。在我有限的记忆中,他们甚至没吵过架,一来是因为我父亲极宠我母亲,二来是母亲信佛,生性恬淡,为人宽容,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即便对我,也从不大声说话,哪怕我犯了错,都是轻言细语地责备,而我,偏偏还极怕她这样的责备,超过对父亲棍棒的害怕。” 谈起母亲,骆东勤脸上呈现出温柔的光泽,“然而,在我八岁的时候,母亲却生了重病,饶是父亲寻遍名医,也没能救回母亲,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们而去。母亲是个坚强的人,即便是卧病一年的痛苦折磨里,也总是微笑着对我们,给我们读佛经,后来,不能读的时候,就让我们读给她听,那会儿我还有很多字不认识呢,根本不懂那些佛经的含义,只知道,母亲会在听佛经的时候微笑,便自然而然对佛经生了亲近。 母亲到底是离开了我们,我手上的这串珠子是母亲最后遗留给我的,是她曾经佩戴过,并在病榻上每日吟诵时数过的,她说,以后,看见它便如见她一样,她会在天上守护我们。” 他目光在陶子腕子上掠过,微微笑道,“所以,这串佛珠是我所珍爱,它的价值在我心中超越世上最昂贵的珠宝。可是,有一天它竟然也会断裂。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四月天,在和某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它的绳断开了,菩提子掉落,不多不少,刚好九颗……辶” 陶子心中一动,隐约觉得有了异样,左手腕子上,戴佛珠的地方有些不自然…… “九颗佛珠,被一个浑身散发着书一样清隽气息的女子拾去,戴在了她的手腕上……”他停了停,含笑,“我以为这是母亲的指引,天赐的缘分,尤其,这个女子还救了我一命……最初,我只知道她叫陶子,我以为是桃花的桃,水蜜桃的桃,因为她的肤她的颊准确无误地诠释了什么叫面若桃花,什么叫润如蜜桃……” 她不淡定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取腕子上的佛珠,被他伸手按住,却见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溢出平和的光来,“不必取,也不必有压力,听我说完。澌” 她怔住,听他柔和的声音继续娓娓道来,“后来,我知道了,原来她叫囡囡,正是我要找的人。我家在s市,之所以近来频繁来北京,一来是受朋友之约在这边投资新的项目,二来,是为了找人。”他的朋友是s市童氏的总裁陆向北,两人在s市有几年业务上的合作,后来经他认识辰安,相同的气质让彼此有相见恨晚的知己感,所以交往甚密。 找人?找她?陶子陷入迷惑…… “我接着把我的故事讲完。”他见她平静下来,松开手笑着说,“母亲去世以后,我父亲,我哥,当然包括我自己,都很伤心。我以为以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必然会缅怀一生,不会再娶,然,我却错了,母亲去世不过一年,我家便迎来了新的女主人,我和我哥,也迎来了童话里的反角——继母。从小听故事,思维定势的原因,早就认定继母是坏人,更何况,我们以为的,父亲和母亲的伉俪情深,原来比不过一年时间的冲击,这对我们而言是一个打击,更觉是对天上最温柔最美丽的母亲的一种亵渎。 所以。我和我哥极讨厌继母,连带着,也恨上了父亲,在我们眼里,他就是一个背弃誓言的小人,我们都还深深记得他在母亲病床前立下的誓——他爱她,永远爱她,可是,才不过一年,他就能爱上别的女人?我们为母亲不值,同时也下定决心要为母亲报仇,收拾这个取代母亲位置的女人!于是,我提早进入了叛逆期。 初时,我很鄙视我的继母,她不像母亲,出身名门,气质高雅,举手投足便知是大家闺秀,就连最起码的外貌,也远远不如母亲漂亮。我对父亲的眼光表示怀疑,即便他要再娶,至少也得娶一个不逊于母亲的女人,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行为举止在我眼中甚至算得上粗鄙的女人?她不懂一个名门夫人应该在众人面前如何待人接物,不懂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该拥有怎样的仪态气度,甚至于最起码的用餐礼仪都会出错,她就是一个粗鄙的乡下妇人,即便华服和珠宝堆砌在她身上也像是租来的……”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露出可笑的神情来,“其实我母亲对我从小的教导是众生平等,不可轻视,不可自大,更不能以财富和样貌来取人,可那时的我,被偏见蒙蔽了眼神,我想除了母亲以外,任何进入我家里的女主人在我眼中都会被我视如草芥。可偏偏的,父亲还对她极为宠爱,这样的宠,甚至让幼小的我觉得与母亲的被宠大不一样。虽然我比同龄人早熟,但是于男女情爱方面到底由于年龄的原因完全懵懂,但是,我会观察,尤其对这个侵入我家的女人,我时时都在观察,我惊讶地发现,严肃苛责的父亲在这个继母面前居然有着完全不同的一面。 诚然,我不愿否定父亲和母亲的感情,然而,却不得不面对眼前的一切,从前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固然是温和的,有礼的,谦让的,他有着盖世的财富,可以给母亲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豪车,古董,别墅,拍卖会上母亲仅看过一眼的珍品,举世艳羡母亲有着这样一位疼她捧她的老公,我也以为,父亲爱母亲已经到极致了,然继母的出现,我才知道父亲原来还可以这样…… 203第203章 妈妈 “那天是她背着我下山的。品书网(vodtw)她叫了急救车,然而,路面多处塌方,车一时赶不过来,她焦急,所以等不及便背我下山,那时的我,虽然还没长足,但在那样的天气里要背着我下山还是一件很苦难的事,她的鞋又不好走,后来干脆脱了鞋,赤足走路。后来终于和急救车会合时,她脚底全磨出了血泡。我想,那一刻,她终究还是走进我心里了,而且,事后我父亲深为感动,待她尤其珍爱,那是她真正走入我们家的标志。” 说到这里,他终于停了下来,静若深潭的眸子浮起柔和光晕,“囡囡,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找你,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个故事了吗?” 陶子隐约地有种感觉,小说和肥皂剧里最狗血的剧情要在自己身上上演了…… 可是,她却并不期盼这样的故事,或许,只是她的错觉,于是礼貌地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包,“骆先生,谢谢您今天的款待,谢谢您的故事,我想对于我一个小说作者来说,这样的素材正是我所需要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会把它写成文字。” “囡囡!你那么聪明,必定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骆东勤亦跟着站起辶。 “对不起,骆先生,我不懂,也不想懂。”她迈步朝门口走去。 然,门一拉开,便见外面站着一位妇人,一身华服,却已泪流满面…… “囡囡……”那妇人流着泪唤她的名字,发出的是她完全陌生的声音澌。 陶子眸色冷然,淡淡的语气,“对不起,这位女士,我不认识您。” “囡囡!我是妈妈……” 终于,她最不想听到的两个字,还是从此人嘴里说了出来…… 她皱了皱眉,垂头,轻轻地一笑,“女士,您认错人了,我没有妈妈!” “囡囡!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扔下你!我们进去谈谈好吗?给妈妈一个机会补偿你!”那女人听了陶子的话,失控地哭出声来,并且抱住了陶子。 陶子身上挂着她的重量,如若千斤,淡淡的香水味儿,曾经她最憧憬的属于妈妈的味儿,曾经在严庄身上留恋的味儿,如今终于近在咫尺,可是,心,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进来说话吧!”骆东勤的声音响起,她和她一起被他轻轻推进了包间里。 “你们俩好好谈谈,我在车上等。”他出去,给两人关上了门。 既然无可逃避,不如坐下来面对! 陶子回到自己的座位,端坐了身体,将包搁在一旁,开始打量这个自称为妈妈的女人。 妈妈于她而言,从小就只是一个名字,她除了知道她叫林芝以外,其它的一概不知,亦不知她长什么模样,眼前这个和严庄一样,有着优雅的仪容,皮肤白皙,保养得当的漂亮女人就是妈妈吗? 她在对方脸上寻找着特征:一双极有神的眼睛,在面对她审视的目光时随着挤出来的微笑而微微弯起了弧度,恰如她的一模一样……想必年轻时,那眸光里面亦是闪亮飞扬的…… 还有那张小脸,尖尖的下巴,若瓷的皮肤,即便上了年纪,也难掩其瑜。 偏偏的,这些特征都和她的极其相似…… 眼前的人,或者就是多年以后她的模样…… 所以,她不必怀疑,这个人就是林芝…… 面对陶子过于直接的目光,林芝有些不自然,略略缩了缩身子,陪笑,“囡囡……”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骆东勤也叫她囡囡了,原来如此,只是,她真的很不习惯外人这么叫她…… “有事吗”她冷漠地问。 二十多年啊,不是二十个小时,也不是二十天,二十多年,足够她的生命再一次轮回…… 她的漠然和冷淡,林芝既然来了,就有心理准备,然而,真正面对,还是难过得泪雨纷飞,“囡囡,妈妈对不起你……”千言万语,说来说去还是这句对不起,然,一句对不起怎能跨越二十多年的距离? 陶子静静地,波澜不起,“不必说对不起,因为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虽然语气冷漠,还是让林芝充满了惊喜,“真的吗?” “真的。”她平静地重复,“对我而言,你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我同样作为女人,深深理解做女人的不易,更理解每一个女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你过得幸福,我为你高兴,仅此而已。” 林芝眼里的惊喜随着她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沉落,原来,只是当她是陌生人而已…… 可是,她说的却是没有错,一个在她出生后不久就离开她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和她谈“母亲”二字? 她痛哭不已,捂住嘴,流着泪呜咽,“囡囡,妈妈很后悔,真的,这么些年一直很后悔,妈妈想你,每晚都想你想得心痛……” 是吗?陶子唇边倒是浮出浅浅的笑来,这么一比较,她是不是更没良心一些?二十多年来,她想过爷爷,想过糖糖哥,可是独独的,真的没有想过妈妈…… 后悔?二十多年了,来谈后悔?二十多年里,有很多个日子,到今天才来谈后悔? 她再度淡然一笑,“其实您真没什么必要后悔,也没必要谴责自己,这二十多年里,我过得很好,也很忙碌,没什么时间来想起您。” 这么说是不是很无情呢?可是原谅她,说的是事实。 在她最需要妈妈的日子里,是爷爷枯老的手给了她抚慰,是糖糖哥宽阔的背给了她依靠,她最孤苦无依的人生,就想念这两个人了,不,应该说,因为有了这两个人,所以她从来不觉得苦…… 只是她不喜欢骆东勤的故事,一点儿也不喜欢,他的故事打破了她心里这么多年的平静。 如果说,在过去的人生里,她没有怨过母亲的话,在听过他的故事以后,却不由自主地会想,在她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她的妈妈在低声下气给别人洗衣做饭,冒着台风把别人的孩子背下山…… 204第204章 秀军姿 陶子不明白,林芝和骆东勤是如何知道宁家的事的,这件事并不光彩,传出去对宁震谦可能还有影响,宁家一直瞒着,就连来去医院也都自己开车,司机也没用,保密可算是做得比较好。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么大一个孩子,总不能给他藏起来,总有暴露于世人眼中的一天,只是,这已经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而,至于她和谁在一起,下半生如何度过,也不是林芝该操心的事。 故事听完,她也该走了。 默默地站起身来,拿好自己的包辶。 林芝看出女儿这次是真的要走了,情难自抑,大声问,“囡囡!你就这么走了?真的不认妈妈?” 陶子凝视她片刻,平稳地叫出两个字来,“妈妈。” 林芝喜极,眸中泪花闪动,“我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囡囡不会不要妈妈的!囡囡……妈妈真的好想你……跟妈妈走,好吗?澌” 陶子等她激动地把话说完,才开始说明这声“妈妈”的含义,“您是生我之人,我应该叫您妈妈,这没什么,可是这个称呼于我而言就像我在街上叫张三李四王二一样,并没有多少特别的含义,仅仅只是个称呼而已,特别一点的话,就是我对您特有的称呼。如果您来找我,只是想告诉我您是我妈妈,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您存在,那么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我不会否认,可是,于你我的生活不会有多大改变,其实,在我过往的生活中,妈妈这个名词一直都是存在的,我知道我有个妈妈叫林芝,知道她在某个很远的城市,而且我深切地希望她过得幸福,那么以后也是一样,您仍然可以在您所喜欢的地方过您喜欢的生活,而我,还是我。” “囡囡……”林芝从巨大的狂喜里跌落下来,陶子的反应让她吃惊,首先,这声“妈妈”叫得太容易,容易得让她觉得不真实,原以为囡囡不会轻易相信,需要她摆出许多的证明来证实自己就是她母亲,可她却轻轻易易相信了,轻轻易易就叫出一声妈妈来…… 其次,囡囡的态度太冷静,冷静得让她胆寒,她满腔的热忱,满腹的激动,在遭遇陶子不咸不淡的态度时,让她变得如此无所适从,她宁愿陶子像她想象和害怕中那样责备她,怨她,在她面前大哭,甚至摔门而去表达愤怒,也不希望陶子是如此冷静地对待她,好像,她就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和她无关的陌生人,这让她情何以堪?让她二十多年的想念和自责何处投放? “妈妈,再见。”陶子轻道,转身。 “囡囡!你真的这么狠心?”林芝看着她不带任何留恋的眼神,心里猛然剧痛。 陶子轻叹,“妈妈,狠心的那个,绝不是我……” 林芝再度一痛,眼前闪过自己离开时,陶子爷爷怀抱里的囡囡伸着小手,眼睛亮晶晶的,流着口水开怀笑着要她抱的情景,那是她一生都忘不了的画面,而她同样永远也忘不了的是,在她痛下决心转身后,身后传来的陶子那一声哇的大哭,那哭声一直在她离开很远后仿佛还如影随形地跟着她,缠着她,缠了她二十几年,甚至夜夜入她梦里…… 她想,这是报应吧,可是,那时的她,真的没想到,一别就是二十几年了…… “可是妈妈知错了呀……囡囡,原谅妈妈好吗?妈妈会补偿你的……”林芝的泪哗哗直流,早已模糊了她精致的妆容。 陶子双目渐渐凝了泪,清晰而平静地说,“妈妈,不需要补偿,因为没有您的日子我过得很好,很快乐,您看我不是一样长大了吗?也不用提原谅这个词,我真的没有恨过您,从小到大,我都是希望您幸福的。您是我的母亲,您给了我生命,这一点不会改变,也许,以后我们还是可以见面,也会有来往,但是,请仍旧保留我自己的空间,我的生活,是属于我自己的。还有,妈妈,其实我叫陶子,您知道吗?陶子。” “囡囡……”这样的原谅比不原谅更让她心痛,看着女儿走出包间,她终于无力地坐了下来,伏在桌上痛哭,她走的时候,囡囡还没有上户,她真的只知道她叫囡囡…… 骆东勤坐在车里,看着陶子走出来,面色平静,完全不是他想象过的任何一种表现。 他猜测,她或者会痛哭流涕,伤心欲绝;或者,会愤慨不已,怒气冲冲;又或者,乐观一点,她会在伤心过后高兴快乐,毕竟,孤零零的她终于有了真正的亲人。 然,她却是如此地平静,好像刚刚不过是见了一个客户…… 原来,他到底是不了解她的…… 也难怪,她从来不曾在世人面前展示过她真正的内心世界,她的喜、怒、哀、乐,都只有那个人能看到…… 他不懂,不过是童年的玩伴,怎么会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下车,迎着她而去,站在她面前,希冀给她一点点支撑,此时的她,即便是强人,也该是需要依靠的,不是吗?丈夫前女友携孩子归来,失散二十多年的亲生母亲突然从天而将,任谁都无法保持淡定,任谁都需要一个人在身边陪伴,何况她孤零零一个女孩,此时此刻,宁震谦已经无法成为她的依靠了,那她需要肩膀吗? 然而,她眼里的平静和疏远竟然让他在数步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仿佛那清冷的目光里泻出来一堵无形的墙,阻隔在她和他之间,他再也跨不过去…… 他心里很是难受,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和她越来越熟悉,距离却越来越远,反不如当初他、林昆和她三人一起游北京的时候了。 距离近了,仍无法从她眸子里找到一点悲喜色,倒让他词穷,只要她有一点点情绪的波动,无论是悲还是喜,他都有许多说辞可以说…… 205第205章 谈判 她低着头,筷子一颗一颗扒着碗里的饭粒。 这个习惯不好,若在幼时,爷爷是会骂的,可是,此时,她却执拗地一颗一颗数着,就像一点一点梳理着她的思绪…… “糖糖哥……”终于开了口,不怒,不躁,从六岁到二十七岁,面对他时从不曾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囡囡,我在呢……”他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囡囡叫他糖糖哥!叫他糖糖哥呢!这是否证明事情不是很糟糕? 他的表情,让她的心如同被蜇了一下,这样的他,让她怎么说出口?怎么舍得说出口辶? 可是,现实残酷地摆在眼前,谁有力量来改变? “糖糖哥!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不对!是你在照顾我!”他抢着说,只是想表达,习惯了她照顾的他,已经不能没有她…澌… 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话被他这么一打断,又混乱了,微微皱了皱眉。 他却以为她生气了,赶紧道,“好,我不说了,你说。” 她咬了咬唇,稍加思索,“糖糖哥,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难,也很为难,所以……” “所以什么?”他突然就站了起来,似乎是怒了,“所以要替我做决定?陶子同志,我得告诉你,你不明情况认不清形势再加上情绪化判断能力有限,是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的!而一个错误的决定导致的后果是损兵折将,局势更乱,还是我来给你安排一下吧,你现在该做的事就是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写书,其它的一切都有我!” 她抿唇,呼出一口气来。 陶子同志……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她了…… 犹记第一次这么严肃地称呼她的时候,是因为看见了她笔记本里的书稿,认为她在写h书,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这是违法的…… “芊琪不是问题!我们在努力地治好她!马上就准备化疗了!至于莫忘,我曾经说过,我宁家还负担得起,不会麻烦到你!我知道,这件事情伤害了你,我很内疚,对不起,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表达我的歉意,我只知道,我唯一补偿你的方式,就是在余后的日子里好好对你,好好疼你。至于其它的,你就不用多想了!”他和她隔了一张餐桌,有种虎视眈眈的感觉,好像只要她一说出那两个字,他就会吃了她一样…… 他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之前想好的那些话都没有了用武之地,她很是烦恼,皱着眉和他争辩,“宁震谦!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拧?每次一提起这件事你就犯拧,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犯错的是你,不是我,你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吼我?你什么意思?我是想和你好好沟通的,就不能心平气和地沟通吗?” 任她如何说,他这根筋是拧到了底,黑着脸道,“犯错的是我,我承认!我也很难过!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可是你要和我沟通离婚这件事,就是不行!我就是拧了!我还姓宁呢!你说我啥都好!蛮横无理也好,霸道强权也好!我就是个兵!我就是不讲道理!总之离婚是不可能的!以后你再说一次试试!” 呵……陶子惊奇地看着他,这人说话很利索的啊!今天见识到他口才了呀! “宁震谦!你这是用蛮横耍无赖吗?”之前想好的一大堆循序渐进以情感人以责任化人的说辞全都没用了,她窝火地怒道。 他僵着脸,闭了嘴,一副很纠结的表情,一方面是因为惹她生气了心里虚,另一方面,却是绝不会在她任何以离婚为目的的手段和“阴谋”里投降! “宁震谦!你给我说话!刚才不是很能说的吗?”待她发怒了,他又化身小白兔?不吭声了?让她的拳头都砸在海绵上? “不说了,你说!”他站得笔直,像是听上级训话似的。 她憋屈啊!幸福的生活里平白无故里多出一个孩子一个前女友来,这段日子她怎么过来的她都不知道,伤心欲绝四个字不能形容之万一,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好好面对他,正式和他分开的事,他还给她黑脸给她甩话? 跟这种蛮子根本就没道理可讲!、 她是抽风了才会费那么多时间和脑细胞去打腹稿! “宁震谦!”她也豁地站起来,这些日子以来的伤心和痛苦都化作了愤怒。 “到!”他胸膛一挺,下巴一扬,帅呆了的动作,亮极了的声音。 “你……”她气得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这是在干什么?以为她点兵吗?他的大脑构造到底是怎样的?就是个二愣子吗?还可以让她更生气吗? 一口闷气积在胸口无处发泄,指着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你”了半晌,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词来应对这样的他,最后,只一遍一遍地问自己,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问到后来,自己也没能给出答案,反而委屈上涌,眼泪顿时大颗大颗掉落下来。 他慌了神,他真是混!怎么又把媳妇儿给弄哭了…… 立时绕过餐桌来到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慌乱无措地安慰她,“不哭啊囡囡……不哭啊,我错了!都是我不好……不哭行不行?” “宁震谦!你混蛋!”她哭着大骂。如果骂他可以解决问题,她不介意当一次泼妇,可是有用吗?然,最大的无奈就是,此时此刻,明明知道骂人是最软弱的表现,她却除了骂他,而别无他法,他就是块坚硬的石头,油盐不进,无法沟通! 偏偏的,为了哄媳妇儿,他还说什么都答应着,“是!我混蛋!我是混蛋!” “你……你无耻!”她气极。 “是!我无耻!”只要媳妇儿不哭了,他怎么的都好! “你无赖!” “是!我无赖!”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她已经黔驴技穷了!对付这样的男人,她还缺了点功力! “好!我闭……”话没说完,赶紧闭上了嘴巴。 206第206章 去S市吗? 和莫忘在莫家见过一次,那时他在宁震谦怀里睡觉,她并不了解他有什么异常,此时,举着苹果给他,却全然看不到他有平常小孩该有的表情和眼神,相反,那异样的冷漠寒得她心里无端一抖。品书网(vodtw) 正打算把苹果收回来,却见莫忘伸出了手,从她手中取走了苹果。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在这一瞬惊诧无比。 “莫忘!”芊琪更是惊得叫出了声来。 然,莫忘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一个人默默地走开了,苹果拿在手上也不吃,只是玩辶。 章之意仍然没有从刚才莫忘的眼神和反应中回神,指着莫忘,惊讶地回看芊琪,“他……” 却见芊琪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莫忘,而后,忽的捂住了嘴,眼泪纷纷坠落,那神情,似乎是触动了心中最痛的伤…… 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种古怪的气氛,除了芊琪看着莫忘哭以外,所有人都盯着章之意,章之意有种背心发麻的感觉澌。 原本就是挑了个严庄不在的时间来看芊琪,谁知还是撞上,又遇上这一家人奇怪的目光,章之意觉得浑身不自在,找了借口,赶紧拉着章之黎走人了,“哥,妈不是让我们还去买样东西吗?再不去商店关门了。” “好,走吧。”章之黎也觉得这情形有些古怪,可这一次,却是连他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两兄妹从医院离开后就径直回了家,家里,母亲聂蓉正在烦闷,一见他们兄妹俩回来,就开始唠叨,“又去哪里了?家里快跨掉了,还成天只好在外面疯!” “去医院看芊琪姐了!”章之意没精打采地道。 “又去!”聂蓉明显不耐烦,“怎么没人来看看我?我快死了!” “妈,您说什么呀?好好地提死不死的!芊琪姐才是真的要……呸呸呸!”章之意觉得不吉利,马上改了口,“再说了,我还是第一次去看呢,什么叫又?” 聂蓉叹气道,“之黎,你也管管家族的生意,别成天就泡妞鬼混,等家里揭不开锅了,我看你怎么去混!” 章之黎玩世不恭地笑着,在母亲身边坐下来,“妈,言重了,外公家家大业大,首屈一指的,怎么会揭不开锅?” 聂蓉提起生意来更恨,“别提家大业大!这半年来一点都不顺!严庄才是家大业大!和宁家那几个老鬼联合起来一起整我们是吗?表面上却装得什么事儿也没有!你们还去凑趣看什么看?” 章之意有些不服,嘀咕,“我是去看芊琪姐……又不是……” “都一样!”聂蓉抢白道,“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点!少去人家面前凑趣!丢人现眼!” “我哪有……”章之意还要辩解。 结果,聂蓉毫不客气地吼她,“还不都因为你!本来和宁家的关系还马马虎虎的!现在完全被人骑在头上欺,生意被整,你爸在单位又不如宁晋平职位高,真是憋气!我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嫁出去了吧?准备准备,我让人安排相亲!” 吼完,仍不解气,上楼找丈夫撒气去了,章之意看了章之黎一眼,努嘴道,“莫名其妙!” 章之黎只是笑,“准备相亲吧!” “不要啊!妈给我介绍那些人!都是出了名的花少,这些人我一个也瞧不上!”章之意皱着眉跺脚。 “可是你总要嫁人的!你不喜欢花花大少,哥给你在部队介绍一个?” “你?”章之意不屑地道,“你自己就是个花花大少,物以类聚,你认识的人也估计不是什么好货!哎,为什么就没有人像小震哥那样正直专一呢?” “你还喜欢他呢?”章之黎笑问。 章之意满腹愁肠,“也不是……至少得找一个像他那么正直的人吧,我对人真没啥高要求,只要能一心一意对我好!这年头这要求有这么难达到么?” 章之黎呵呵一笑,不说话了…… 难么?同样身为男人,难,也不难…… 而此时的医院,适才失控哭到无法收拾的芊琪,已经渐渐平静,躺回床上。 “刚才怎么了?”宁震谦颇觉诧异,问她。 她疲惫地摇头,“没什么,就是看着莫忘心疼。小震,你不会嫌弃他的,是吗?” “怎么会……当然不会嫌弃……”这个承诺,他已经在她面前许过多次,她却总是不放心…… “其实莫忘很可爱的,他什么都明白,真的,也很聪明,你知道吗?他记得很多地图,他会很多东西,超过你的想象……虽然他总是冷漠地望着你,但是他不会丢下你,他明白你是他的亲人,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芊琪虽虚弱而疲惫,却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频频点头,“我知道!我明白!他是我的亲人!我会一直跟他在一起!” “嗯……”芊琪的眼角又渗出泪来,闭上眼睛,“我累了,先睡会儿。” “好,那你休息,我们带着莫忘走了。”宁震谦道。 芊琪闭着眼微微点头,“嗯,别忘了后天。” “不会忘!”他低声道。 严庄又嘱咐了几句,三人便欲带着莫忘离开,莫忘手里还拿着苹果,已经被他玩得不像样子了,见要走,便将苹果随手一扔,手脏脏的,就来抓宁震谦的衣服。 宁震谦蹲下来,告诉他要把苹果扔垃圾桶。 莫忘没有反应。 他耐着性子,手把手地教,说了好几遍,然,莫忘还是没理他。 他无奈地望着莫忘,自己把苹果给扔了。 “小震,不要生气好吗?是我没在这方面教好他,只要有耐心,多教几遍没问题的!”芊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唯恐宁震谦不高兴,赶紧解释。 “没事!”宁震谦抱起莫忘,去洗手间把他的手给洗干净,而后,抱着他离开了病房。 回去的车上,严庄道,“小震,其实你不必每天赶回来,有我们在,又有特护,完全不必你这么辛苦!” 宁震谦抱着莫忘,眉头深锁。 严庄又叹道,“小震,我怎么听说桃桃的妈妈回来找她了?” 207第207章 消灭“害虫” 其实是有心理准备的。 然而,那鲜红的颜色还是刺痛了她的眼。 犹记,那日夕阳如锦,她和他携手的那一个回眸,正是被此时他手里的相机定格成永恒。 总是对自己说要放得下,看得穿,其实,到底还是放不下看不穿的吧…… 只是因为太在乎的缘故…辶… 然,是她自己选择要放的,不是吗?所以,痛过了,记住了,就够了…… 眼中那一抹鲜红渐渐模糊,他的声音却穿透一切纷繁喧嚣犹为清晰:这张不错!再去那边看看吗? 她低头轻笑,既然选择了,可以痛,可以流泪,却不可以再犹豫…澌… 转身迅速朝出租车跑去,上车,给了司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等久了,走吧。” s市,作为一颗璀璨的明珠,有着和北京城迥异的空气。 听许多人说过,在北京生活压力大,可是,在北京十年的她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大约与她的经历和生活态度有关吧,习惯了一个人的她,喜欢那种随遇而安的淡泊和宁静,一份稳定的工作,喜爱的兼职,足够她生存的收入,让平凡的她看不到为房子为生存而消得人憔悴的艰辛,她眼里的北京,似乎是用来怀旧的,那些古老的城墙,适合慵懒的她享受慢悠悠的人生,每一天,都如茗一杯清茶。 然,一踏上s市的土地,她便莫名感到了逼面而来的时尚气息和快节奏,空气里多了的水分子,使她觉得仿佛呼吸的频率都增快了,一时间,倍感新奇。 江枫看来已经做好了在s市定居的准备,在市区有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装修简约而明快,全新,显然还没有人住过。 因为她的到来,江枫把钥匙交给了她,借给她暂住,他自己则出去朋友处挤。 她本不愿,从不喜给人增添麻烦的她,打算去酒店住几晚,然,江枫却道,“我也算半个s市人,作为东道主,家里没房子则已,有房子哪有让你一个女孩单独去住酒店的理?这房子还没人住过,干净着!安心住着吧,我半夜不会来敲门的!” 她无奈地笑。还是很感激江枫想得周到,这房子并非只有一间卧室,但他却选择了回避。 江枫把这个地方叫做他的“家”,也许,她从前真的错了呢,看来,拥有一处围墙围起来的四方空间,对于一个必须食人间烟火的她来说,也没啥不好…… 江枫所赴的新单位,是一家有名的电台。 陶子觉得惊讶,以江枫的条件为什么不去电视台试试? 江枫却笑着告诉她,自己形象太差,去电视台不合标准。 陶子无语,如果江枫的形象还算差,那天下的美男子就屈指可数了…… 不过,她也是宁可做电台主播而不喜电视台,大约……是她的形象果真不适合吧…… 然,坐在播音室里,她却很有感觉。在江枫的力荐下,电台同意让陶子跟着江枫的节目试播一期,结果效果奇好,电台对陶子赞不决口,江枫甚至开玩笑地说,真不该引荐陶子过来,简直抢他的饭碗了。 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跳舞。 这是陶子所擅长的。 江枫的玩笑彼此一笑了之。 由于电台人事方面的原因,陶子还不能马上上班,电台承诺,会尽快给陶子通知。 而陶子自己也没做好上班的准备,电台的决定正合她意,她或者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找一找房子,既然真的决定来s市,就得找个落脚点。 她手中有宁震谦的卡,但是却从没去看过里面有多少钱,也从没打算用他的钱,仅凭她自己的积蓄,在s市按揭买一套房子也够了,然而,外地人在s市买房却有诸多限制,无奈之下,只好租房。 江枫陪她去了几个房介中心,她都没看中合意的,于是留了电话,留下了自己的要求,等有合适的房屋了再联系她。 面对她对房子的要求,江枫笑了,“我怎么觉得你这要求不是要租房,根本就是要一处新房呢?看来我那套房子是最适合你的!” 陶子细看,似乎果真如此…… 自己对住越来越挑剔了…… “要不还是买一套新房子吧,我给你想想办法。”江枫最后道。 “也行,只是给你添麻烦了。”陶子最近才知江枫原来是s市人。 其实,像她这样的情况,远舍北京来s市,有点儿奇怪,但江枫并没有问为什么,却在陶子回北京的时候,对她说,“陶子,我知道你是一个冷静独立的人,我也知道,你一贯不习惯别人干涩你的生活,可是,作为曾经的工作伙伴,作为学长,我还是很想多事地说几句,s市欢迎你的到来,但你在做有些决定之前还得三思。有些事,走出来,就不能回头了,有些事,更不是逃避能解决的……” 陶子想,以江枫的敏锐,应是猜到了几分。当然,一个女人舍家弃夫一个人来到异地,除了婚姻出现问题,还会有什么原因? 三思?她四思五思六思了…… “还是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消息就通知我。”她微笑着道,江枫这样一本正经地说话还真不是他的风格,她有些不习惯了。 江枫眸子里呈现无奈的眼神,最后点点头,“桃子姐姐的吩咐,小的怎敢不从?行!你先回吧,我给你留意着!你的电话得开机才行!” 陶子再度笑了,难怪江枫说她逃避,她有时还真挺鸵鸟症的,每次离开北京都会把手机给关机了,是刻意地寻求清静?还是真如江枫所说,是下意识在逃避? 回京,开机,手机在掌中自然震动不停。 最近一条是江枫的信息,给她发了一条网上的笑话,看得她傻乐了半天,乐完,还是傻傻的,问自己乐什么? 而后,便是一串熟悉的陌生的未接来电,她看也没看,直接把手机收进包里。 订的是傍晚的机票,所以回到北京已经天黑了,飞机上的东西完全没有营养,她寻了家水饺店,要了一份羊肉水饺,配了几个小菜,享受地吃了一顿,才回去苗苗家。如江枫所说,她虽然感性,但是骨子里却冷静而独立,即便她的天空塌下来,她也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208第208章 悸动 她应该生气!应该痛苦!应该伤心欲绝! 可是,面对这样的人,她的气从哪里爆发出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没错!她和他之间确实隔了跨不过去的沟壑,可是,不代表他们是生死仇家,她真没想过要把他当害虫消灭掉!也不知道他的抗杀能力和小强比哪个强啊?他会不会中毒?眼睛里有没有进药水?会不会瞎? 她急得搀住他,“我说你好好的躲门后面干什么呀?先去医院吧!” 他这才甩甩头,放下杀虫剂往洗手间走辶。 她心慌意乱地火速跟上,抢在他前面打开水龙头,还狗腿地把自己的洗面奶给递上。 他在清水下冲了下脸,低头看了眼她递上来的洗面奶,狐疑的眼神在她脸上一扫。 陶子心虚地努了努嘴,“这个能洗得更干净!”末了,又补充一句,“不是粉底面膜之类的……澌” 自从那两次之后,他对于她给他的牙膏都要多看几眼…… 他这才接了,好好洗了一把。 眼前挂着两条毛巾,一条苗苗的,一条是她的。 他一脸的水,盯着那两条毛巾思索。 陶子毫不犹豫把自己的取下来给他,“这是我的。” 他略略迟疑,接过来蒙在脸上。 毛巾里似乎有她的香味,他努力呼吸了两口,将她的气息吸入肺叶深处,那气息丝丝缕缕的,仿佛长了触角,就在体内奔走伸展,痒痒的,挠得他血液沸腾起来,小腹又涨又热,有种不安分的悸动。 猛擦了两把脸,把那不安分的因素给压制着,把毛巾扔还给她。 陶子明白,他这是在生气…… 话说他有什么气可生?她这个正经该生气的主还在伺候他洗脸呢……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她真是不放心,人命关天的事啊……她承认,用杀虫剂把他当害虫杀是过分了点,可是,谁会知道躲在门后的人是他呢? 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身板挺得笔直。 客厅的灯是坏的,仅凭卧室的光照明,使端坐的他看起来更为严肃。 她走到他面前,细看他的眼睛,“眼睛里面有没有进药水?疼不疼?我去找瓶眼药水来?” 他黑着脸没吭声。 她站了站,决定还是去找眼药水来。刚一转身,就被他喝住,“站住!” 这语气…… 她咋觉得莫名其妙呢? 转过身来,只觉他一双幽黑的眼睛格外闪亮,这应是没啥问题吧? 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来一半,却见那人指了指他面前的地,黑着脸道,“过来给我站好!” 好吧,首长这意思是说她又犯错了?是要训话还是罚站军姿?可是,他到底明不明白今时是何时?他还有资格,或者此时还适宜他发号施令吗? 她吸了口气,“宁震谦……” “你还记得我叫宁震谦呢?”黑暗中,他急躁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以为你忘记了!” 秀才遇到兵,从来有理说不清…… 她无言苦笑。 “你还记得什么?军嫂十不准还记得几条?说!这几天去哪里了?”他快疯了!这丫头咋就那么磨人呢?把他的心都给磨化了! 星期日晚上,和前两日一样来楼下守。其实他也不知道来这守着有什么意义,她不愿意见他,不想和他说话,没次好不容易见面,还总闹得不欢而散,可是,如果要他从此以后再见不见她,再也没有她的消息,那种痛……他无法用言语来比喻,只是觉得会比他从前任何一次受伤都痛,而且是痛在骨子里面。所以,他怎么舍得放弃? 母亲说他这么做是自私的,他接受不了,就算是自私吧…… 他问母亲,那他自私一回可不可以? 那一瞬,母亲哭了…… 而他,任性了…… 任性地等待她原谅他的那一天,任性地用他的方式来守望她…… 即便她不愿见他,即便她不愿和他说话,只要让他看见她亮起窗户内的那盏灯就好,灯亮,他的心里,也就亮了…… 可是,周日的夜晚,那盏灯没有亮起。 他站在窗下,从月斜树梢,一直到皓月凌空,都没有等到灯亮…… 他急了,各种猜测在脑中盘旋,病了?没回来?还是有其它什么危险? 他无法抑制自己忧急的心,想办法弄来了钥匙,打开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他最害怕的,就是她的一去不复返,仔细查看了房间以后,发现她大多数东西都么带走,忐忑的心才稍稍平息,在拨打她无数次电话都是关机提示后,他只好决定就此在这里等她回来。 于是,依然每天部队城里两头跑,只是晚上都宿了这里,执拗地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终于,不负他所望…… 只是,怕自己突然出现在家里会吓她一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躲进了门后,哪知她居然这么生猛…… 陶子面对他僵硬的脸,除了无奈就是叹息,他似乎忘了,她已经不再打算记住他的十不准,不再打算事事向首长报备了……而且,似乎该提问的人是她,她还没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苗苗家里!只不过,她对答案的兴趣不大罢了…… 她没有像他要求的那样,站在他手指指定的圈内不动,而是默默地拾起了自己的包,拿出钱包来,并从钱包里取出他的卡,递还到他面前。 “什么意思?”他眼皮一跳,微暗的光线里,那小小的一方纸片刺痛了他的眼。 意思还不明显么? 她轻道,“还给你。” 他忽然就怒了,一把将卡甩在地上,“我宁震谦给出的东西不会收回!你爱就拿着,不爱就扔了!” 那张卡无辜地躺在了地板上。 陶子深知他执拗的性格,站在他面前,僵持着,半响,才道,“糖糖哥,不要这样好不好?事到如今,我心中一点怨气也没有,只是想着好和好散,以后,你还可以是我的糖糖哥,我也还是囡囡,我们……” 再一次地,她没能把话说完,他情绪十分激动,“我还是糖糖哥?你还是囡囡?那我每天早上醒来睁开眼就可以看到你吗?每天晚上下班回来你会在家等我吗?我们还能有小囡吗?能吗?” 209第209章 没收 更重要的是,他害怕! 害怕这一个怀抱最终成了虚空! 他想抓得更紧!他要抓得更紧!他要证明她依然是属于他的! 论力气,纤小的她从来不是他的对手,极易地将她抱离了地面,并顺势压倒在沙发上,吻随之落下,热切的,干燥的唇,吸着她的温软,如遇沙漠甘泉,清甜润泽。 与他而言,那是生命之泉,只魔力之泉…辶… 他贪婪地吮/吸着,渴望迅速在体内复活燃烧,情不自禁轻轻地哼出声来,手伸进了她毛衣里面。 柔滑的肌肤触感,顿时让他如若着了火,着了魔,他摩挲着她的皮肤,轻,而黏,舍不得用力,更舍不得放开,在爬上她胸前的瞬间,指尖轻颤下,所有的渴望攀升至高点…… 他不能再忍下去,开始脱她的衣服澌。 她被他压着,无处可逃,心中极是惊慌,越是挣扎,反而越刺激了他的欲/望,他抱得越紧,身体也压得越重…… “宁震谦!你个混蛋!放开我!”她焦急地推着他,推着自己身上大山一般的重量。 他听不见…… 完全被欲/望控制的他,此时唯一所想的,便是和她融为一体,温故那销/魂/蚀/骨的滋味的同时,证明他们是属于彼此的,永不分离…… 毛衣被他推到了颈处,内衣被他熟练地解开,他的唇,他的舌,在她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一个个印记,而她,终于寻到一丝松动的余地,揪着他的头发,用力往外推,控诉着,“宁震谦!你是流/氓还是军人!请你注意一下你的行为!” 而他,此时却只是一个男人!一个被欲/望驱使,被绝望侵蚀的彻彻底底的男人…… 当毛衣从身体剥离开去的瞬间,陶子抽空从他身下逃出来,刚离开沙发,再次被他捕获,并直接抱起,抱进了卧室…… 在卧室的床上,在明亮的灯光下,他压在她身上,两人的目光,终于清晰地相对…… 他双目通红,里面奔腾的内容是疯狂…… 陶子吓住了,撑住他的身体,拼命摇头,“不要……糖糖哥……不要……” 然,换来的,却是更为深切的吻…… 她终于放弃了…… 他们还没离婚…… 他依然是她的丈夫…… 她依然那么爱他…… 如果他非要,就随了他吧…… 就算是最后一次好了,最后的疯狂,而后告别…… “糖糖哥……不要这样……轻点好吗?慢点……”她负荷着他身体的重量,太沉太沉了…… 他熟练地在她胸前爱/抚,逗/引,一年多的婚姻,他已经完全懂得怎样会让她最快地兴/奋,也懂得那些地方会是她最敏/感所在,很快地,她紊乱了呼吸,渴望与他水乳交融的本能亦越来越烈,却莫名地,在他的手解开自己裤子的时候,流出了眼泪来…… 她不知是为什么,明明是兴/奋的,明明是渴望的,眼泪却不由自主…… 许是因为她想着的所谓的“最后一次”吗? 是因为兴/奋来得太突然太快吗? 还是因为其它? 她不知道…… 只知道那两颗清泪顺着眼角滑下的时候,被他的唇接住,最终没能流淌下来,而流进了他嘴里…… 咸涩的感觉溢满他的唇舌,他的动作渐渐缓慢了下来,手亦离开了她的裤子,只在她臂上、腰际,胸前,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抚摸,爱不释手地抚摸,只含着她的唇,轻柔地吮/吸,温柔地探入…… 最后,恋恋不舍地在她唇角轻啄,轻舔,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在他喉间哽咽,“囡囡,我想你……太想……” 她咬住唇,眼泪哗然…… 吻着她的泪水,他扯过被子来,将自己和她盖住,直到她最后一滴泪水也被吸干,他的唇才终于离开,粗噶而低沉地道,“睡吧。” 说完,逼迫自己离开她的身体,下/床…… 被子里骤然一空,她望着他的背影,望着他军装下凸显出来的,紧绷的肌肉线条,拼命咬住了唇,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最后,将被子一拉,蒙住头,把整个世界和他都关在了视线之外…… 他后来应该是走了,她听见门响。 几乎被他剥光的身体在被子底下极是倦怠,原本想洗澡的她,此时也不想再动,就这么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睡着了。 而他,在出门一趟后,又再度回转,手里是买回来的几个灯泡。 爬上凳子,给她把客厅的灯泡换好,走到卧室门口一看,她已经睡着。 脚步便如黏住了一样,再无法移动半分,就这么久久地,凝视着她被中半露的睡颜,贪婪而沉醉…… 他此生渴望,能日日醒来第一眼便是这张睡颜,他不愿就此错过…… 关上灯,轻轻踱至床前,知她一贯睡得沉,轻手轻脚和衣上了床,睡在她身边,初时不敢动,恐惊醒了她,后来,她的头沉重地搭在了他肩上,他便无法再忍耐,试探着将她抱入怀,而睡着的她,是如此的乖顺,下意识地,就如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自动缩进了他怀里。 那一瞬,他满心感动,祈求,夜再长一点,再长一点,明日的太阳识趣一点,多识趣一点,不要那么早便把梦叫醒…… 然,太阳怜人,梦怜人,可她的手机却不怜人。 他鲜少的睡了个懒床,和怀里这只懒惰的“小猫咪”一样。即便早已习惯性醒来,仍舍不得起床,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头枕在他胸口带给他的满足感,感受着她的发丝,轻轻擦着下巴的微痒,尽管清晨的早勃对他而言有几分难受,怀里的温香软玉抱得却无法尝得,他仍不愿意舍弃这一刻短暂的温馨,只是,也不敢再有丝毫轻易的造次。 单手发了个信息给政委请假,说自己今天上午会晚到,而后,便放下手机,安安心心与她相拥。 就这么抱着吧…… 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再走,那就是他和她曾说过的永远…… 210第210章 见芊琪 这,这是什么作风? 陶子的脑袋当掉了…… 等她想起来要去抢的时候,他已经准备走了。 “宁震谦!你个混蛋!把我的钱还给我!”那可是她的血汗钱啊!就这么被充公了? 她光脚跳着扑了上去,结果被他一个转身,扛了起来,直接扔回沙发辶。 好险…… 她坐在沙发上,惊魂未定,幸好…… 而后,望着桌上那一叠红红花花的钞票,她懊恼地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扔了出去,她居然被他给经济制裁了澌! 此后,他来她这里就更加冠冕堂皇了,以每天送生活费为名,上门来给她发零用钱…… 某天下午,他披着夕阳从部队赶来,将好几份房产证摆在了她的面前。 “干什么?”她扫了一眼。 “给你。”他简单地说。 “给我干嘛?我不要!”她知道他宁家财大气粗,可她从来不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脸色微僵,“你不是要买房子吗?这些全给你!” 她没吭声,甚至没再看那些房产证一眼。 来之前,他其实就知道她未必会对这些证感兴趣,他甚至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些傻,可是,她想要的,他还是想尽力去满足,而今,果然碰了钉子,他讪讪的,“这些房子横竖已经是你的了,要不要你看着办,至于想去s市买房子,和那个男主播在一起,你最好想都别想!” 他承认他在感情上木,可他不是傻子,一个房产中介会叫客户“懒猪”?分明只有熟识或者亲密的人之间才会这么叫! 哼,懒猪!懒猪!想到自己媳妇儿被别的男人这么叫着,心里就窝火! “懒猪!”他狠狠地叫了一声,才算稍稍好过了些。 叫完之后匆忙逃离,许是因为这一声幼稚的“懒猪”让他觉得害臊,许是怕她不接受房产,把那一堆房产证砸到他脸上,许是……他自己也辨不明是何情绪了,总之,这段日子以来,他在她面前便都是如此惶惶恐恐的,不见时,时时惦记,时时想见,见了又徒增害怕,怕她冷漠而僵硬的眼神,怕她总是一副驱逐他的表情,怕真的会有一天,她不让自己出现在她眼前了…… 而陶子望着那一堆房产证苦笑,自己一个贫苦孤儿,突然之间暴富了…… 不仅宁震谦给了她一堆房产证,前两天不知林芝如何得知她想在s市买房子的消息,居然也找上门来,喜滋滋将s市最值钱地段的一套房子给了她…… 林芝不是以为她去s市是为了母女情吧? 当然,她没有接受,可林芝也是和宁震谦一样,把钥匙搁下就走了,唯恐她扔还一样……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滑稽了,她自己也滑稽得可笑,有人争着赶着给她房子,这本就是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之一,而更好笑的是,她还傻傻地往外推,并且,还推不掉。 一夜暴富啊…… 拥有中国房价最贵的两个城市里单价最高的楼盘几处房产…… 这是要她夜不成寐,走上街还怕人打劫么? 然,更好笑的事情发生了…… 某日,她居然收到了一个短信,内容如下:你好,你是囡囡吗?我是芊琪,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随后还附了见面的时间和医院病房号。 手机在她手中顿时千斤重…… 芊琪这个名字,是她生命里不能承受之痛,不能承受之重,可是,却如奇幻的魔法,对她而言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纵然她表面从来淡然,但不得不承认,她的潜意识里对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 她思考良久,到底还是给了回复…… 去医院见芊琪那天,她做了很久的准备工作,甚至于,把她所有能穿得出去的衣服都翻出来过滤了一遍,然,无论哪一件,最后都遭到了她的嫌弃。 她其实明白,不是她的衣服不够好,而是,她根本就在芊琪面前毫无信息…… 十六岁惊鸿一瞥的那一刻开始,芊琪就在她心里种下了金光闪闪的种子,后来的许多年,无论发生了什么,芊琪都在她的世界里结着金光闪闪的果实,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超越,即便现如今,她重病归来,在她的眼里,芊琪,依然是那潇湘弱竹,非她所能媲美…… 最后,她苦笑自嘲,人家已经是重病之人,你竟然还在这里怀争妒之心,是否太过无良? 于是寻常打扮,赴她一生中最重要之约…… 终于,来到了她的门前,陶子自觉紧张,手心里出了汗。 病房里面静悄悄的,芊琪约的时间,定然是宁家人都不在的时间…… 不怕,无欲则刚,自己已经选择了成全,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如此一想,才有了勇气叩门。 来开门的是特护,想是芊琪之前说好了,特护知她要来,让她进了门。 迈进病房,陶子便感到巨大的压迫感袭来,压得她甚至不敢抬头随意张望……她心内暗笑,自己这究竟是在怕什么? “你来了……”微弱的声音响起。 陶子这才努力地稳住了心神,朝病床看去。 病床上的芊琪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似乎比上次见更加瘦了,曾经丰润的两颊深深凹陷了下去,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那一双也曾亮晶晶的眸子,透出来的是病态的灰色…… 可她仍然在笑,在朝她微笑…… 陶子有些不知所措,往前走了几步,努力地回了她一个微笑,艰涩地道,“是……你,还好吗?” 芊琪的笑容愈加深了,微微地点头,“好……还好……” 陶子便无话了,她其实一向玲珑之人,不似严庄那般会逢人说话,她的生活态度更加随性些,所以,如何跟丈夫的前女友搭话于她而言还真是一件难事,更何况,这前女友还病入膏肓…… 她的表情落入芊琪眼里,反让芊琪添了忧伤,一看,便知这个叫囡囡的女子活在懵懂之中,定是自我而随性的女子,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这是多难得的幸福?这样的女子,天生是用来宠的啊…… 211第211章 青春误 “呵……”陶子低头,艰涩地一笑,“我……并没怪过他……” 这是实话,对于莫忘那个孩子,她从未生厌。品书网(vodtw) 芊琪苍白的脸上浮出喜悦和期待的笑容来,“那你就算是接受他了是吗?是不是?” 陶子眼中浮出犹豫的神情来,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不是?陶子?你是不是接纳他了呢?他真的很乖……你相信我啊……我一个人都能带着他这么多年,宁家有那么多人,你真不必费事的,你们可以有自己的小孩,只是……只是给莫忘一个生存的空间而已……对不起……也许是我要求太多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她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些话,情绪极是激动辶。 陶子担心她出什么意外,赶紧安抚她,“你别……别这样,我叫医生来吧……”说着,打算去按铃。 芊琪枯瘦的手指却搭在她手上,“不要……不需要叫医生……我很好……你坐……坐啊……” 陶子无奈,只得又坐了下来,芊琪情绪依然激动,可她自己却在努力平息和克制,末了,终于能好好说话,“我知道你一定很讨厌我,我母亲对你态度……欠佳,可她也是病人,她也很苦,我不奢望你能原谅她,唯一的期盼,就是接受莫忘,给他一个正常的家。本来小震说,这些都不要我/操心,他会解决,可是,我……我一定要听到你的亲口承诺才放心……你会答应的,对不吗?你那么善良……澌” 陶子咬了咬唇,吸气,而后轻笑,“放心吧,莫忘一定会是宁家正大光明的孩子,会有他的生存空间,难道你还不相信团长吗?” “团长?”芊琪微微蹙了蹙眉,而后明白过来,笑道,“你叫他团长啊……” 尽管尽量掩饰,她还是露出几许神往和艳羡来,团长,多么亲昵可爱的称呼,夫妻之间这么叫着,真有趣…… 陶子并不明白她此时心中的感受,只是想着自己的回答应该算是中规中矩,既承诺了芊琪莫忘的将来,又没把自己牵扯进去。 “芊琪……你还是好好养病吧,不要胡思乱想,其实对病人来说心情很重要的,你自己也说了,对莫忘来说,亲生父母来照顾是最好的,你照顾了他那么多年,你是最熟悉他的人,他怎么能没有你在他身边呢?”陶子轻声劝慰。 芊琪的思绪却似乎已经飘远,她的话也不知听进去没有,只恍恍惚惚地道,“谢谢你肯来看我……” 陶子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那你安心养病吧,我先走了。”她识趣地道。 芊琪,却完全陷入了她自己的思绪里,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陶子暗叹,走出了病房。 虽然陶子离开了,但芊琪的脑海里却全是陶子的模样,她俩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每一次对她来说都铭心刻骨。 这个传说中的囡囡,二十年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囡囡,她曾构想过无数次她的模样,曾以为她艳可倾城,也曾以为她娇若春花,或曾认为她清婉可人,然,却从不曾想,她竟是如此平凡的女孩…… 平淡甚至算得上平庸的五官,身形瘦小,穿着打扮更是平凡,唯一的亮点,便是她那双眼睛,格外晶亮…… 她不明白,如此平凡的一个女孩,怎么会让他惦念了那么多年…… 犹记当年,她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孩儿。 幼时的她,并不懂情爱,只是单纯地喜欢跟大院里几个男孩玩,喜欢和他们一起爬树翻墙,喜欢和他们一起玩打仗的游戏,每一次他都是司令,她是他手下的兵…… 她喜欢这种感觉,和司令靠得最近的感觉,即便后来有了章之意的加入,也不能改变她的地位。 可是,她的地位是什么时候开始动摇的呢? 记得那年暑假,宁伯伯把他送去乡下体验生活,他回来时,嘴里就多了一个名字——囡囡。 他给院里的小孩们描述着乡下不一样的生活,不时地会有乡下新朋友的名字从他嘴里冒出来,比如林昆,比如,囡囡…… 这个囡囡是什么人物?竟然让宁伯伯和严阿姨都四处忙着为她爷爷找药? 下意识的,她便开始抵触这个名字,隐约地,察觉到一种危机感,她不知道自己这种强烈的直觉从何而来,当他第二年、第三年……连续多年都去乡下过暑假之后,她真的意识到了恐慌…… 两人渐渐长大,女生总是比男生细腻早熟一些,情窦初开的种子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大院里优质的男孩不少,可只有他是最耿直,最正义,最具英雄气质的那一个,且不像别的男生那样,要么深沉得像海,看不透,猜不着,比如左家的三少;要么则油腔滑调嘴上抹油却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比如萧家二少;要么则小小年纪便具备花花公子潜质,身边女生不断,比如章之黎;要么则早已有了呵护的对象,眼里再容不进别的女生,比如左家大少…… 又或者,抛却所有的理性条件,她偏偏就只为他怦然心动,应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在那个小小司令指挥着一群娃娃蛋威风凛凛的时候,就对他充满了崇拜,那会儿,她便立誓,要成为和他一样的英雄…… 直到渐渐长大,她才明白,那样的仰慕,那样的誓言,就是最初爱的雏形,那时起,她就渴望与他并肩齐驱……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差别。 他是首长爱子,是庄美少东,而她,不过是司机的女儿…… 大院里越来越多哥哥姐姐门当户对的联姻让她更加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因这身份而深深地自卑…… 可是,她不愿意就此放弃她的爱,所以,她很努力地成长,要成长为配得上他的女子。 从小就立志部队要当将军的他,从不曾像别的**一样生活优越,宁伯伯极为严格的训练很早就开始了,而她,一个爱美的女孩,也剪去了心爱的长发,和他一起吃苦,和他一起训练,烈日炎炎,寒冷狂风,没有一次落下,更没有叫过一声苦,即便后来长大来了例假,她也不曾缺过一天…… 212第212章 好好待她 而那一刻的惊慌,竟造成了大错…… 恰逢那日父母都去了天津,她和宁震谦两人在家自己做饭吃,那是她第一次给他做饭,他们第一次喝酒,第一次…… 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这么做…… 她想,只要她成为他的人,就再也不会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 她想,他们马上就要毕业了,应该没有关系…辶… 然而,谁知道,仅仅就只那一次,她就会怀孕…… 被学校找去谈话的那一刻,她惊恐无比。那时正是分配的关键时期,谁不想留京呢?可是偏偏的名额那么少,几个子弟都虎视眈眈的,连严阿姨之前都说过这回有点悬,如果这事儿爆出来,那他铁定是轮不着好的分配了,最严重只怕学籍和军籍都有可能保不住。 那一刻她很后悔澌。 她太了解宁震谦的为人,他爱部队如他的生命,而她,是如此的爱他,又怎么忍心剥夺他的生命?她分明是爱他的啊,如此地深爱,为什么走到现在,却成为害他的人? 不!她绝不允许成为他的负累!更不会让自己成为他实现理想抱负之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情急之下,她才说出了那个对一个姑娘家来说最难以启齿的谎话…… 她想,只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只要这个月一过,只要分配结束,他们就可以再在一起,可是,她没想到,妈妈却不愿意就此罢休,一再逼问她孩子到底是不是宁震谦的,还说什么要宁家负责。 她更害怕了,妈妈的性格她太了解,如果真让她知道孩子是宁震谦的,那后果不堪设想,是以一口咬定是被坏人欺辱的,想着一个月之后再跟妈妈解释吧。 妈妈又恨又伤心,打了她一顿,要领着她去堕胎,她还听见妈妈给人打电话悄悄询问可不可以根据落下来的胎判断孩子父亲是谁…… 她知道妈妈没死心,她不能打掉这个孩子,更不能让妈妈去检验孩子的父亲,所以,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留下一封信跑了…… 她当时想得很天真,离开一年,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来,那时,小震已经稳定下来,而他,是绝对不会不认自己的孩子的…… 然而,一年之后,她再打电话回来,却知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骄傲的她,一眼泪水,一眼绝然,挂了电话,从此和北京再无瓜葛…… 初时,她没想过会八年不回,北京是她的家,还有她的父母,她总是要回家的,然,想着自己定要风风光光,混出一番事业来再回去,可谁会知道,一个未婚妈妈带着孩子在外有多么艰难,没有大学毕业证,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可为了生活,她什么都做,然,收入仅仅也只能保证她和孩子的日常开销。 后来,孩子到了三岁的时候,又查出有自闭症,她几乎快绝望了,但每每看到莫忘那双懵懂的眼睛,她又只能继续燃起生活的斗志,只是,更加没有脸面回家了,带着一个自闭症的孩子,是要把父母也拖累进来吗? 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患了病,或许,她真的再也不会回北京了,就当世上不再有她莫芊琪这个人…… 八年,如炼狱一般的煎熬,无数次她抱着莫忘在黑夜里流泪,无数次,想有那么一个可以偷懒的时刻,抛下责任,抛下一切,轻松地呼吸一口空气,然而,莫忘的眼睛却仿佛无时不在,无处不在地追随着她…… 莫忘,莫忘,一切都是为了莫忘。现在,莫忘终于有了依靠,那她,也终于可以偷懒了,是吗? 她的一生,太累太累…… 从小到大,为了追逐他的脚步,为了成长为配得上他的女子,她几乎把自己逼进了绝地。 样一份爱,太辛苦。 她曾以为,自己如此拼命,定然也是爱部队,爱那一抹军绿色,可是,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其实,她爱的自始至终只是那个叫宁震谦的小司令,因为爱他,所以爱着他的梦想,爱着他的生活方式,并且试图成为他那样的人,如果生命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选择那么辛苦地去爱了…… 后来,离开了他的身边,更是让她尝遍了人情冷暖,生活的艰辛。 八年在外的时光,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甚至不止一次地抓着莫忘的小肩膀哭着问,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什么时候她才可以解脱?她自己给不了回答,莫忘只是用懵懂的眼神看着她…… 现在,终于等到解脱的时候了,是吗? 原谅她,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和生活抗争了…… 好辛苦好辛苦…… 苦了那么久,她该休息了…… 病床上,她泪痕斑斑的脸露出白惨惨的微笑来,凝视着天花板,眼神恍惚,一动不动地对特护说,“忽然想吃点东西了,你去外面买点粥来。” 另一名特护此时不在,仅剩的一名有些犹豫,“这……待会儿好吗?我走了就没人顾着你了……” “一会儿没人没关系的,我现在感觉挺好,有事我叫护士好了……”她眼神依然一片迷蒙。 特护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走了。 她搁在被子里的苍白的手,用力一握,掌心里,是一把医用剪刀…… “再见,莫忘,妈妈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乖乖听爸爸的话……再见,爸妈,女儿不孝,来生再来好好孝顺你们……再见,小震……小震……小震……”念着这个名字,却是泪如泉涌,一句别的话语也说不出来…… “再见……我爱的,和爱我的人……”最后一声,和这个世界道别,她握着剪刀,刀刃搁在手腕上,用力划了下去…… 医院住院楼外,宁震谦领着莫刚和冯佩红从宁家的车里下来。 “小震,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把你从部队叫回来。”莫刚歉意地说。 “没关系,我也是要来看芊琪的,只不过提前出来一会儿,可以请会假的。”他领着两位往里走,却遇见正好出来买粥的特护,便问,“去哪?芊琪怎样?” 213第213章 足够 陶子的心,呼啦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她心中自有决定,但是他会怎样回答却是另一回事了,他的态度,等同于一种宣判…… 她咬着唇,亲眼看着他在沉默良久后,重重点了头…… 她闭上眼,微笑,眼泪却哗哗直流,和她心中的决定一样啊,他们难得如此契合…… 轻轻转身离去,隐约听得他的声音响起,“我会的……我会好好待她……辶” 她笑啊,笑自己的矫情。囡囡,你自己就是这么选择的,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还在这悲什么天,怜什么人?另一个声音却在心底弱弱地为自己辩驳,可是疼啊……还是会很疼很疼啊……怎么办?为什么疼痛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再不想让他的声音震动她心里最易疼痛的那根弦,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任眼泪横流,任银牙紧咬…… 从快走,到小跑,到狂奔,她终于奔出了医院,终于从那令人窒息的空气挣脱出来,她大口喘着气,只觉齿边隐约甜腥味,用手一抹,竟已经咬出了血…澌… “媳妇儿,你咋这么水嫩呢?我这粗皮糙脸的,轻轻蹭一下就出血了……”耳边响起某人类似委屈而心疼的声音。 曾几何时,他总是那般粗鲁而急切地亲近她,即便是留了心要温柔,也奈何不了他的胡茬太硬,他的热情太投入,隔三差五地便被他蹭破皮有时甚至咬出一点点的血来,第二天吃东西的时候嘴唇还会麻麻地痛。 为此,她每每嘟着唇抱怨,他便这般委屈而疼惜地解释…… 可他不知道,其实她偏生就是喜欢他在她面前失控,冒失,粗鲁…… 摸着唇瓣,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的齿,他的唇,他的胡茬刮擦碾磨的感觉,每一次,每一圈,每一下,都碾进了她灵魂深处,再也不会忘记了…… 二十年的执念,在不曾与他重逢的日子里尚且无人可以替代,在与他有了这许多回忆之后,她怎可能再将这个人从脑海里抠出去? 泪水渐渐风干,留下一脸紧绷,那是哭过的痕迹; 疼痛在心里纠缠,反反复复地自寻烦恼,那是爱过的痕迹; 如果没有这么深的痛,又怎么证明她曾那么深的爱过呢? 她到底是笑了,虽然笑得并不轻松。囡囡,这是你所预料的结局,也是你所期望的,这样的糖糖哥才是你爱的糖糖哥,如果他今天弃芊琪而不顾,他就不是你的糖糖哥了,难道不是吗? 她学了一回苗苗,用血拼来缓和自己的情绪,在街上逛了一大圈,买了些必须的东西,回到苗苗公寓时已经夜幕初临,不想自己做饭,便在公寓附近一家小餐馆吃晚餐。 这一次再回到单身的日子,她不会像从前那样黑白颠倒晨昏不分,她要有规律地好好生活,要做一个健康的向上的女子。 然,刚进店,却发现店内还坐着一个人——骆东勤。 她下意识地要走,被骆东勤及时拦住。 “桃子!我是毒蛇猛兽吗?为什么现在见了我就躲?”他还是叫她桃子,因为她不喜欢他叫她囡囡,尽管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不想让她不高兴。 他不是毒蛇猛兽,她也记得那个清澈如水的骆先生,只是当他们之间多了一层继兄妹的关系之后,她觉得别扭。 不过,也确实没必要见了他就躲。 “一起吃饭吧?我也还没吃。”骆东勤又道,绅士地请她先走。 她没有推迟,在骆东勤那桌坐下。 骆东勤把菜单递给她,她也不客气,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只是面色一直僵着。 骆东勤脸上浮起一丝苦笑来,“这对我不公平!” 陶子不明他何意,蹙眉看他,却见他极是无奈的一笑,“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是这样的关系,可是我没有这个权利选择投胎到哪个家庭!所以,你这样对我,是不公平的!” “公平?”陶子嘲讽地一笑,“我从来都不曾说过不公平这三个字,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都有父母爱亲人疼,我没有,我说过公平不公平吗?别人十几岁的时候都在父母怀里撒娇,我要想着怎么让爷爷不那么辛苦自己赚学费,我说过公平不公平吗?别人过年过节家里热热闹闹家人团聚,我像个游魂一样东游西荡,我说过公平不公平吗?” 骆东勤一时无语,最后摇头而笑,“得,我说错话了,我原本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我仍然觉得我很幸运,每一次行到无穷处,总会等到云起之时,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谈公不公平?”她脑海里仍然是一幅幅医院里的画面交替更换,芊琪苍白的脸,宁震谦沉痛的表情,莫氏夫妇悲戚的眼神,还有,那个叫莫忘的孩子,他们,又该对谁抱怨不公平? 骆东勤一怔,苦笑,“在你眼中我就成了出生豪门的纨绔子弟了?还霸占了本该属于你的母爱,抢夺了你的母亲,是吗?” “不!”陶子摇头,言辞间再度充满讽刺,“亏你还是读佛书之人,竟然连这个也参不透。我的人生哲学是,属于你的夺也夺不去,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是枉然,人生在世,只细数自己所拥有的,从不奢望那些根本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样的人生,我很满足,很快乐。” 可是,她还是强求了一样东西——糖糖哥的爱…… 正因为是强求,正因为那本不属于自己,所以,现在才这么伤,这么痛…… 骆东勤若有所思,微微点头,“好,说得好……真是受教了……囡囡,不,桃子,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看出来了,我成了你的出气筒,不过,我很乐意充当这个角色,还有什么在别处受了的气,通通朝我发泄出来,发泄出来就舒服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她,情绪激动咄咄逼人,想来,她这段日子一定熬得很辛苦,而这一切,都是拜托那个姓宁的男人所赐。 第214章 辞职报告 “哦……那你忙去吧……我……先吃饭了……”她轻道,抹去腮边的泪。 他语气里露出微微的惊讶来,隐约地,似乎还透着喜悦,“吃饭?好!多吃点!吃胖一点!” 陶子苦笑,怎么就觉得这电话越说越没有结束的时候呢? “嗯……你去忙吧……”再一次催促他,却始终没有先挂断电话,只是舍不得,哪怕多听一次他的呼吸也好…琰… “好……”短促的一个字之后,他的声音终于被“嘟嘟”的忙音所取代。 陶子握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那个“好”字,如悠扬钟鸣,绕耳不绝。 良久,她才收了手机,回到桌边。 “我吃饱了,你呢?”她对骆东勤道。 骆东勤无言而笑,他说没吃饱也不行啊…… 骆东勤果然由着陶子买了单,这让陶子有些惊讶,以他的为人和风度,不会这么……抠门?不过,她答应过别人的事也不会反悔,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然,在她准备提着她的大包小包离开的时候,骆东勤却快速地伸手过来抢先她一步提走,“我帮你吧。”手指不经意擦过她手背,触手微凉的腻滑。 眼看他大踏步地走在了前面,陶子微怔后,只好跟上。 骆东勤一直帮她把东西提进了家里,认真地道,“桃子,我知道你一直很独立,可是,人总会遇上某些时候,多一个人帮忙会不那么辛苦,也不那么危险。” 陶子低头看着透明塑料袋里的东西,一颗心莫名地软化下来,慢慢坐下,“我明白。” 他深知她的固执,这明白和实际怎么做是两回事…… 于是叹道,“小桃,我可以叫你小桃吗?” 称呼只是一个符号而已,除了“囡囡”对她而言有着特别的温暖,其它的,都无所谓…… 沉默便代表了默许,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她的邀请坐下,他只能伫立在原地,轻道,“小桃,也许我把妈妈带到你面前来太唐突,没有顾忌到你的接受程度,甚至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伤害了你,在此,我向你道歉。无论你对妈妈是什么态度,我都会支持你,可能这话你不爱听,可是,我希望你了解,我还是寺里莲花桥上的东勤,永远不会改变,不要让自己生活得太辛苦,这世上,你不是一个人……” 她默默地听着,淡淡的一句,“谢谢你。” 他无言地凝视了她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我先走了,有事可以打我电话的。”说完,静静地站着,等待她的回答。 她僵持了一会儿,却道,“你发现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好!”他答应得很爽快,“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让自己一个人活得太艰难,需要帮忙的时候,记得想想世上还有谁。” “嗯……”短暂的沉默后,她终于点了头。 他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想轻轻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手指动了动,却没能伸出去。 “还有,你近期会回s市吗?”她追问了一句。 ———————————————————————————————————— 夜,越来越静。 陶子写完一个章节,发送成功后坐在电脑边沉思,她该打报告了,用怎样的口吻来说呢? 一再地对比和思考后,她开始奋笔疾书。 第二天,一张浅绿色的信笺压在桌子的台灯底下,而她,却离开了苗苗的公寓。 信笺的第一行,描粗的字体写着:关于请求辞去宁副参谋长家属一职的报告 尊敬的首长: 本人囡囡,学名陶子,自2xxx年进入宁家以来已一年有余,先后任宁团长家属、宁副参谋长家属。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本人深受阖府上下爱护,尤得首长垂怜青睐,囡囡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将永铭于心,誓将谨遵首长的谆谆教导,不敢忘怀。 只是,因本人个人的种种原因,自觉已不适合再任首长家属一职,特此请辞,望首长批准。 < /p> 在此,囡囡对于首长一年多以来的照顾深表感谢,并未今后再不能照顾首长于鞍前马后深表遗憾,不过,囡囡相信,以首长的雄才伟略雍容大度气宇昂扬,定能生活得比囡囡在时更好。 首长,囡囡离开的时候是笑着的,给你写辞职报告也是笑着写的呢,所以,首长也要开开心心的,不准生气!不行!囡囡看见你皱眉了!赶紧抹抹平!不准皱眉!首长皱眉的时候脸会特别黑,囡囡会害怕,以后首长要把皱眉的习惯给改了! 另:关于首长收缴本人押金若干元,首长可否与本人证件一并归还?首长可于有空时存放于这张书桌的抽屉里,当然,若首长实在抽不时间归还,本人只有申请挂失了。 除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北京的一切,囡囡都不会带走,正式的手续,囡囡会在下次回来时办理,再次请首长批准请辞。 请辞人:囡囡。 写着这样一封古怪的离婚协议,她自己都觉得别扭,可是,她真的不想在离开的时候悲悲切切,因为,他们爱过的那一场,如此美好,如高原上的格桑花,会在她心里开出不朽的花朵。 s市。 骆东勤将她送到江枫的公寓。 “真的住这里?”他问。他明知她的包里其实装着林芝给她的房子钥匙。 “是的,谢谢你。”前两天江枫就告诉她,他这个“房产中介”已经给她找好房子了,所以她这次直奔他而来。相比骆家的人,她觉得跟江枫打交道更轻松一些。 他失笑,“我怎么觉得,我跟你在一起,你说得最多的就是谢谢两个字?” 她想了想,亦浅笑,“那只能说明,你帮我帮得太多了,加上这一次,我又欠了你一次情。” “不说欠好吗?助人为善,福泽深长。其实我是自私的,就为了自己下辈子还能投胎做纨绔子弟。” 她终于笑了出来,这一次是真心的笑了,想了想,笑道,“还是只会说谢谢你,怎么办?” “那就请我吃饭呗!”两人关系的破冰让他愉悦不少。 “呵呵……”她笑,她的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得赶紧再想别的办法另办一张卡,让网站把这月稿费打这张卡里……“好吧,等我小说大卖!” “这容易啊!”他笑道,如果不会惹她生气,他马上就去买个几千本。 陶子一愣,想到他这句话背后的含义,而那个真正曾傻乎乎买了一千本的男人呢?她好像还欠他一个签名,也许,要一直这么欠下去了……这样也好,欠着他一样东西,就好像永远也不会断了一样…… 她低头而笑,囡囡,你又矫情了…… “好了,我下车了!别去买我的书啊,我怕签名!”想起那个签名签到手痛的高原之日,她心里涌起酸楚的温暖,下车,拿行李,挥手说再见,干净,而利落,连骆东勤想帮她提行李的机会都没抢到…… 来之前跟江枫联系过,直接上楼按门铃,江枫来开门时,手里拿着菜刀…… “你这是……你就这么欢迎我?”陶子夸张地躲闪着,充分配合了江枫这一闪亮登场的效果。 江枫握着刀的手晃了晃,有些难为情地笑,“正在给你做接风宴,不好意思,失礼了。” “接风宴?你会做菜?”陶子惊讶不已,她以为,天下男人都和她家首长一样没有做菜的天赋,哦,不,很快就不是她家的首长了,这个称呼要改……要改……她心里某个地方抽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 “呵,一个人在北京,自己不会做菜怎么过日子?”江枫垂下握刀的手,让陶子进屋。 这话还真让陶子汗颜,话说她从十八岁进北京到二十六岁结婚,这其中的八年她都不会做饭,可照样在北京生活着——当然,神一样地生活着…… 陶子把行李放下,跟着他转去了厨房。 厨房里已经做好两道菜,糖醋里脊和芝麻里脊,锅里烧着海鲜汤,他正舞着刀切葱花。 “不错啊!色香味俱全!”她闻了闻,s市菜系的独特香味直钻鼻,尤其那道糖醋里脊,光那卖相和颜色,就是她再努力几年也赶不上的。 江枫笑道,“把你馋得!今天让你试试地道的s市菜!还有一个蔬菜就可以开饭了,晚上再做大闸蟹给你吃!” “是吗?那我可算有口福了!你今天休息?”她靠着厨房的门框问,有这么一个大能人在这里杵着,她就不傻乎乎上前卖弄了,等着当吃货就好。 “是啊!休息!专为恭迎女王的到来!”他将葱花撒进海鲜汤里,起锅,“别站在这里碍事,把这菜都给端上桌去!” 好嘛……她成被嫌弃的对象了,要知道,从前只有她嫌弃她家首长的……呸呸呸,怎么又是她家的…… 哎,人不在跟前了,可这两个字,只怕一年半载的是去不掉了,又或者,一辈子也去不掉了吧…… 她老老实实把菜和碗筷拿去餐厅,刚摆好,他的蔬菜也出锅了,白灼生菜。 她特喜欢吃白灼生菜,只是她自己总是调不好汁,做出来的味道老不正,只是……这道菜是s菜系的吗?她不清楚。不过,有吃就行!她又不是专家! 第一筷便是朝着这生菜下手,一尝,果然跟她在饭店吃的味道一样,不由大为惊叹,“江枫!看不出来啊!真能耐!” “过奖过奖!”他笑着进了厨房,又拿出一扎鲜榨的红枣汁来,“我们就不喝酒了,这个你能喝的,美容养颜。”上一次她喝酒住院的事他还铭记于心,再不会让她犯这个险! “好啊!我特喜欢吃红枣的一切制品!这也是你亲手榨的?”她何止是惊讶,简直是惊悚了。 “难不成我家里还有个田螺姑娘给我榨?”江枫笑着给她倒了一杯,瞟了她一眼,又道,“或者,你具有田螺姑娘的潜质?” 她呵呵一笑,喝……喝吧……有这样的田螺先生在,她还是藏藏拙吧…… 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吃一顿饭了,每一次都是逼着自己吃,这应该归功于江枫的厨艺吧,一条糖醋鱼被她吃去了大半,海鲜汤也喝了几碗,至于那盘生菜,几乎是她一个人吃掉的…… 江枫倒是只略略动了几筷子,大部分时间微笑着看着她吃,白灼生菜,他记得从前单位会餐时就是她的最爱…… 饮足吃饱,陶子终于想起她的大事,“对了江枫,你说给我找到房子了,在哪里呢?得带我先去看看吧?” “行!走吧!”江枫起身,穿着家里穿的休闲服,就往外走。 不换衣服?也不拿车钥匙? 陶子略觉奇怪,跟着他外出。 却见他并没有下楼,只拿着手机打电话,听内容,好像是叫物业上来。 果然,没多久物业来了,打开了江枫隔壁那套房子的门。 陶子隐约觉得这房子有问题了…… 不出她所料,江枫做了个请的动作,“就是这套房子,房主要出租,委托给物业办理,我觉得太合适了,就给你应承下来了。” “这么巧?”住江枫隔壁? 陶子进屋看了一圈,房子的格局和江枫的一样,装修更女性化一点,倒是很符合她的眼光。 “怎么样?”江枫问。 “房子倒是不错,可是在你隔壁……”她犹疑着。 “在我隔壁有什么不好?我可是刻意盘算过了,我们来当邻居有诸多便利才迫不及待地告诉你的!” “什么便利?顶多我搭你顺风车!”陶子笑答。 “这难道还不是便利吗?你下个星期就可以上班了,再买一辆车和搭公交地铁对你来说都不如蹭顺风车方便!” “下月上班?这么快?”上次的主管不是说短期内人事安排不过来吗? “是的!我们再算算细账,我们住一块的话,就可以搭伙吃饭了,比你在外面划算又营养,而且,对我来说也省钱啊!这炒菜嘛随便一动锅就超过一个人的分量,我常常吃不了都倒掉了,我们搭伙一起吃,多好!”江枫细数着两人当邻居的好处,“还有啊,省电!我们晚上可以在一个房间里看书看电视,不是省一半的电吗?对了,网费也能省下来了!你说呢?” 陶子实在觉得好笑,他是这么抠门的人?怎么从来没发现?不过,她不得不认可,他说的没错,自己如今不是那个傻头傻脑闯北京的丫头了,她要担负起责任,能和一个熟悉的人成为邻居,应该是一种福气,她该惜福才是。 “也好,就这里吧,不知道租金怎么付?”首长发生活费虽 然大手笔的一叠一叠发,但她手上的钱肯定不够付三月租金的。 “这个地段的房子很抢手的,我一听说要出租,唯恐别人租了去,就先付了定金了,一年的房租,房主说可以等你来看,如果你不要的话,还能把定金还我。”江枫又道。 陶子松了口气,幸而江枫给先定了,不然她还真付不出房租来,江枫的钱倒是可以慢慢还,跟他说明困难吧…… 北京,某医院。 宁震谦坐在芊琪身边。 芊琪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脸色较之从前更苍白了,眼睑动了动,悠悠醒来。 ———————————————————————— 明天见~! 215第215章 情凭谁来定对错 恍恍惚惚一片模糊的白色,而后渐渐清晰,身边是熟悉的那团人影,只隐约一眼,便觉双目刺痛,重又闭上眼来,清泪却忍不住悄然滑落。 他浑然不知她已醒来,直到听闻一声鼻息堵住的声音,目光才落在她脸上,始发现那蜿蜒而下的泪珠。 “芊琪?”他唤道,疲惫的容色焕发点点欣喜,“你醒了?终于醒了?” 她没有勇气睁开眼来面对她,只是眼泪横流,细白的牙齿咬住薄唇,苍白的唇色泛起了青紫。然,愈是压抑,悲楚愈是潮涌,强烈的酸楚袭来,堵住了胸口,堵住了呼吸,她终于破声而泣。 “芊琪……”他轻唤,一声低叹后,用纸巾给她轻轻擦脸,“如果辛苦的话就哭出来,不要想不开,你做了傻事,让父母多难过,莫忘要妈妈了怎么办?辶” 她哭着摇头,“我又错了是不是?为什么我一生都在犯错?” 她悲戚的模样触动了他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他从不知道,那个英姿飒爽敢与男生比高低的芊琪会变成如此模样,苍白如纸,瘦薄如纸,躺在床上如同没有一般,记忆中的她似乎从没哭过,而今,却如同泪人…… 这,应该都是源于他,源于八年不堪回首的生活…澌… 为什么她一生都在犯错…… 在生死边缘,她居然问出的是这个问题,这,让他心中愈加难受…… 滚滚红尘,情凭谁来定对错? 给她擦泪的手缓了下来,他眉间深锁,已是哽然,“芊琪,不是你的错,你从来没有错过,错的是我……” 芊琪却已仿佛入梦,眸光散乱,如逆了时空,在往事里深陷,戚戚然如梦呓,“小震……小震……我没想过会这样的……我只是想……只是想帮你……可是为什么错了呢?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她的话,字字句句如同质问,问得他无言以对,心中排山倒海一般,为什么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想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命运…… 是因为他最终没有等她么?他等了她八年,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再继续坚持下去…… “对不起……芊琪……”一句对不去,怎能挽回八年的时光?怎么能让所有曾经的痛苦不曾发生过? 时光,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震……”她双目迷蒙,“如果……我说如果……当年我不曾离开,我们会怎样?会结婚吗?会吗?” 他短暂的思考后,终点了头…… “会!”他不是一个会撒谎的男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彼时年少,她是他身边唯一的花朵,蓬勃向上,充满斗志,每每与她在一起,便能感觉到生命的力量和生活的热情,对未来充满向往。 那时的他,欣赏她,喜欢她,甚至……爱她。 她是他奋斗路途上最好的同伴和战友,是他青春年少时欣赏和注目的女子,是他曾经决定要与之共同为了梦想而奋斗终生的人。 如果八年前她不曾离开,无论最后学校给予什么样的处理,他们都会结婚,不是为了责任,不是为了孩子,而是彼时的他虽然年少,却从没想过拿爱情当游戏,既然和她在一起就是以结婚为目的的,可是谁会想到会有那样的后来呢? 而后来的后来,又出现了囡囡…… 偏偏是囡囡…… 得到他肯定回答的芊琪眼里涌出无尽的悔恨…… 可是,那只是如果啊…… 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就是如果…… 他等了她八年! 她真的不知道他等了她八年…… 她很想问,如果她当年没有离开,如果他们结婚,如果他在婚后才与囡囡重逢,他会怎样? 然,最终却没有问出口…… 她太了解他的为人,像他这样的男子,绝不会玩背叛的游戏,她怕的是,他会后悔…… 会吗?他会吗?到现在为止,他后悔与她相识了吗?在她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后? 在她心中,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什么时候见他低过头?什么时候见他为过难?如此这般痛苦地在她面前说着“对不起”又岂是她所愿看见?而他,又何错之有? 世间种种,原本于她都是苦痛,又何必将她救活? “小震……”她泪眼模糊,泣道,“小震……其实……不要救我的……你不明白……活着好辛苦……好苦……” 听言,他心如扎,难以置信眼前这个气若游丝说着活着好苦的女子是当年的芊琪…… 她受过的苦,他怎会不明白?正是因为明白,以致他无法用言语来告诉她活着不苦…… 恰在此时,冯佩红和莫刚来了,正好将芊琪的话听在耳里,冯佩红立即接了话,“怎么会苦?宝贝啊,妈妈知道你过去的八年过得不容易,可是现在好了呀,苦尽甘来了!小震已经答应过妈妈,会照顾你一辈子,以后莫忘既有爸爸,也有妈妈,你们一家人可以幸福地在一起!你公公婆婆已经请客最好的专家来给莫忘治病,你们一家人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她说话的语速很快,让人没有插话的余地,宁震谦听她这么说,惊讶地看着她,在她终于停下来后,急道,“不是!妈……” 冯佩红眼眶瞬间红了,“小震啊……你这声妈叫了八年了,现在终于名副其实了……” 芊琪原本听了冯佩红的话也倍感惊奇,可眸子里仍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亮光,然,在听闻宁震谦的半截话后,那亮光沉落,轻皱了眉阻止自己的母亲,“妈!你在瞎说些什么啊!” “我怎么瞎说了?小震亲口答应我的!小震!你自己说是不是?”冯佩红瞪了女儿一眼。 宁震谦面露难色,“妈……我是答应过好好待芊琪……” “你看?是不是!是不是?”冯佩红面露喜色,“宝贝,妈妈怎么会骗你?” 宁震谦急了,辩驳,“妈……不是这样的!我答应照顾芊琪是像……” “小震!难道你想让芊琪再死一次吗?”冯佩红忽然厉声道。 第216章 一地烟蒂 “信?看到了!”他冷哼,以他的脾气,真想把她从电话里救出来虐一顿!他僵硬着嗓子,嘲讽的反问,“如果我这低智商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就是想要离婚,对吗?罩” 她都没能舍得说出这两个字来,经他口中,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还是让她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这两个字,太刺耳…… 然,事实如此,言语的不同并没有太多意义…… 她浅吸一口气,硬直了声音,轻道,“是……” 随着那一声“是”破口而出,心,也裂开了一个口子,疼痛从里面溢出来,一波一波的,缓慢地,吞噬着她…… “好……”他在那一端捏紧了拳头,手机几乎被他捏碎,“好……有出息!行!辞职报告我批了!你回来!我们办手续!琰” 此时的她,立在窗前,凝视s市窗外绚丽的夜景,承受着即将成为事实的分离带来的巨大痛苦,几欲窒息…… 原以为自己的承受能力足够强大,却原来,是她高估了自己…… “好……我会尽快回来……”她不知道是怎么说完这几个字的,只觉得她的声音如同隔了一层纱一样,自己都听不真切,最后一个字说完,窒息的痛到了极致,眼前的绝世灯火凌乱颠倒,模糊不清,最后,沉入无边的黑暗里…… “陶?” 她在江枫那吃完晚饭,又说了一会儿话,江枫才陪着她过来,眼见她这里少了些生活用品,便回自己家给她拿备用的来,是以出去的时候并没将门关严实,此时,拿了东西过来第一眼便见她倒在地上,江枫顿时惊吓不已,放下东西,抱着她就往医院跑。 急诊科的留观室内,陶子已经醒转,江枫和一位女医生一起进来。 “轻微流产征兆,不要剧烈运动,不要乱吃东西,尽量卧床。”女医生嘱咐道,转身又对江枫说,“你这个当爸爸的注意了,给她做东西吃的时候一定要先弄清楚哪些不适宜孕妇吃,大闸蟹以后别吃了,个人体质不同,像她这样的,吃大闸蟹,尤其蟹脚,是容易导致流产的,这次还好吃得不多。” 江枫微微一愣,略显尴尬,不过,并没有澄清,点头道,“是,知道了。” 陶子也被医生这个误会弄得无语,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医生,我可以乘飞机吗?” “最好不要,如果非要出行的话休息两天再看看情况。” “哦……好吧……”陶子轻道。她真是傻呀,到今天和江枫一起收拾行李的时候才记起自己是有护照的,前两年台里几个人一起商量着出国去玩,非把她拉上,还和他们一起办了护照,可最后,她还是没有去,所以,护照这个在国内没有用的证件便完全被她遗忘在角落里了。 就在急诊科住了下来留观,医生走后,江枫在她身边坐下,颇为歉意,“我不知道大闸蟹不能吃,很抱歉……” 陶子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又不知道……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懂……” 江枫沉默了一会儿,问,“陶,打算回北京……” 陶子点点头,“是的,有些事要处理。” 江枫微愕,“处理?那你的意思是处理完了还要回来?” 陶子笑了,“那当然啊!难道你这地头蛇不欢迎我回来?” “不是……”江枫略显迟疑,“陶,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该多问,可是,现在你这样的情况谁都能看出来你和你家长官出了问题,容我从一个朋友的角度来问你,你是怎么打算的?真的常住s市吗?毕竟,孩子在爸爸身边出生会比较好,如果婚姻有什么问题的话,多沟通吧,看在孩子的份上……” “呵……”陶子轻笑,眼角却满是苦涩,“江枫,我难道不懂孩子在一个健全的家庭出生有多重要吗?我自己就是孤儿,对此感受再深不过,可是……世间事,不是每一件都能随人愿……有些东西,不是沟通能解决的……” 鲜少对人剖开心扉,江枫,也算是故友了…… “可是……陶,未婚妈妈有多辛苦,你知道吗?”江枫不忍说出劝她不要孩子的话,可是,也不忍看着她今后的人生因为这个孩子而多了诸多苦难。 陶子笑着纠正他的语病,“我怎么是未婚妈妈?我已经结婚了呀?这孩子也是正常婚生,我们有准生证的!只不过……” 只不过孩子一 出生就面临着父母分离而已…… 她也想过没有爸爸的孩子会面临多少问题,可是,这是一条生命,是她全部的希望,每天,似乎都有个小东西在她身体里提醒她,妈妈,我起床了,早上好;妈妈,该吃饭了,宝宝饿;妈妈,宝宝玩累了,晚安…… 此时此刻,她无比理解芊琪当初的心情,为什么一个人那么艰难,还要把宝宝生下来。无论是谁,一颗母亲的心,都是充满爱的…… 面对江枫关切而疑虑的眼神,她摸了摸小腹,些许小小的骄傲,“江枫,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是孤儿,所以,我应该深谙孤儿的内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当一个好母亲,尽量弥补他父爱的缺失。” 江枫只能无奈地笑,“好吧,伟大的母亲,现在休息!睡觉!要不这孩子叫我干爹吧,有什么事,比如在学校打架打输了,好歹还有我这干爹给他撑腰!帮他给打回来!” 陶子被逗笑了,再一次觉得,有一个故友做邻居真是一件不错的事,不然,今天可就危险了…… 故友,她开始喜欢和江枫之间的这种关系——熟悉的朋友,不掺任何杂质。 陶子觉得,好像自己和医院挂钩的时候遇到的人都是江枫来着…… 她笑着把这话给说了,江枫扬了扬眉,“谁让我倒霉呗!” 她笑,笑着入睡了,但愿,梦里不会再有那种噬心的痛…… 那一晚,是江枫一直陪着她。 直到第二天,江枫给了买了早餐之后,要赶去台里播节目,才不得已离开,离开时特别嘱咐让她静养着,中午他会再来送饭。 其实身边真不需要人照顾,江枫是小题大做了,她之前不坐了两天汽车,从北京来到s市吗?当然,之前是大意了,现在可不敢再冒险!她摸着腹部,仿佛那颗掌下珠又在和自己对话…… 不知道,这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最好是女孩吧,就叫小囡…… 她小睡了一觉,被敲门声惊醒的。她睡眠一向很深,一旦睡着,就很难叫醒,这段时间却极易惊醒。 “请进。”她稍稍坐了起来,靠在床头。 她以为不是护士就是江枫,然,没想到进来的人却是……林芝。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没有思想准备,乍见,陶子不知该说什么。 然,林芝却丝毫没有生分感,进来就道,“囡囡?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哪样?她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林芝,没有反应。 林芝眼眶一红,在她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双目含悲,“囡囡,这个孩子,咱不能要,听妈妈的话。你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别人会怎么看你?人家又怎么会说孩子?不管对你,还是对孩子来说,今后的路都充满了不公和艰难。你还年轻,可能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但是现实是残酷的,你忍心自己的孩子被人戳脊梁骨吗?” 陶子怔怔地看着她,半响,说出一句话来,“我……就是被人戳脊梁骨长大的……” 林芝一听,瞳孔骤然间放大,而后,眼泪滚滚而下,“对不起……囡囡,我知道你恨妈妈,在你眼里,可能我根本没有资格来教你做着做那,可妈妈都是为你着想,这个世界,人心太多险恶恶毒,妈妈不想你遭人鄙夷。” 她恍惚一笑,“我已经习惯被鄙夷了……可是……我不想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孩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直直戳至林芝内心最痛之处,她优雅的红唇微微颤抖,泪珠大颗滚落,“囡囡,你可以恨妈妈抛弃了你,妈妈知道错了,也知道无论我再做什么也不能弥补这个错,可是,难道你要让这个孩子重蹈你的覆辙吗?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经历来劝劝自己?” 她闭上眼睛来,不打算再和林芝在这个问题上争论,只坚定地告诉她,“这个孩子和我一定是不一样的!因为他有我!” 林芝无言以对,对于女儿的固执她无可奈何,最主要的是,她确实没有资格来说服女儿听她的话,只能流着泪哀叹,“傻孩子!你太傻了……太傻了……” 心中却到底是慈母心占了上风,算了,不逼她了,而她自己的打算怎么办呢?女儿这性子,逼是逼不了的?难道就此放弃? 她将随身携带的汤 盛出来,端到她面前,“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再说!老一辈的说法,还是老母鸡汤最补!” 这汤,是她亲手熬的,熬了整整一上午…… 料知陶子或有抵触情绪,先发制人地道,“不要赌气,你和我有怨气,跟鸡汤没关系,你既然要孩子,就要成熟起来,准备接受各种挑战,如果你连这碗汤都喝不下去,怎么向我说明你的成熟?而且,你答应过我的,我们可以有来往!” 激将法? 陶子暗想。 其实她还真没有必要向林芝证明她的成熟,而成熟与否也与是否喝她的汤没关系,不过,倒确实没必要和一碗鸡汤置气,而且她也确实说过可以有正常理礼节上的来往。 无爱无恨,内心自坦荡…… 她接了过来,鸡汤温温的,热度正好。 一口入肚,确实又浓又香。 陶子暗暗庆幸,别人怀孕都吐都昏天黑地的,偏偏她,一点反应没有,吃嘛嘛香,这宝宝,还真会疼惜妈妈。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了微笑来。 林芝以为她因这鸡汤而微笑,心下欢喜,也笑了,“好喝吗?好喝多喝点!看来你还真随了妈妈,当初我怀你的时候也没反应,胃口还特别好!” 陶陶子扬扬眉,她可不可以说,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愿意随她…… 低头,将剩下的鸡汤喝完,又吃了点蔬菜,吃了一小碗饭。 “谢谢。”把碗还给林芝的时候,她生疏而客气地说。 明知道这是女儿冷漠的表现,可林芝依然很高兴,不管女儿是否领情,她都十分愿意为女儿做点事。 只是,一时欣喜充昏了头,说道,“囡囡,你不知道,这些年妈妈最羡慕的就是别人家的母女手挽手去逛街,羡慕别人家的女儿在妈妈怀里撒娇,羡慕别人家的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陶子的脸色登时冷了下来,“妈妈,如果您当初没离开我,我们手挽手去买地摊货,我在您怀里撒娇弄皱了您积了几个月生活费才买的新衣服,我给您穿的只有不上档次的棉袄,您最羡慕的只怕是别人家妈妈的锦衣玉食,豪宅名车了吧?” 欲/望和贪婪的人性作祟,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充满渴求,可惜的是,时光不能回头,命运不可逆行,有的选择一旦决定,就注定与另一选择失之交臂,绝无回头路可以走…… 陶子也曾羡慕过别人家的母女手挽手亲昵同行,也曾羡慕过别的女生在妈妈怀里撒娇,可是,她求之不得,无处可求,于是,便理智地选择了放弃。 而她,骨子里又是极固执的一个人,一如执念宁震谦的温暖二十年一样,对母亲这个角色的排斥和疏远一旦确立,便多年难改。 只是,这番话虽是事实,但于林芝而言却是极大的嘲讽,她既无言辩驳,在陶子面前亦抬不起头来,收拾着碗筷,强笑道,“你好好休息,晚上妈妈再来看你,给你送饭来。” “不用!”陶子忙道,“我有人送饭!您不用麻烦!” 林芝没说什么,收拾东西走了。到了晚上,却还是给送了饭来。 一连几天,林芝每天都亲自来送饭,有时骆东勤也跟着一起,陶子便怀疑,骆东勤没有守约,是他把她来s市并且怀孕的事透露给了林芝。 好几次,林芝他们来的时候碰巧江枫也来,林芝邀宠似的唯恐陶子吃了江枫的而不吃自己的,那模样,陶子觉得既好笑又可悲…… 倒是江枫,无奈地开玩笑,他完全没有用武之地了。 在医院住了三天。三天后医生说没问题,可以出院了。 陶子又问远行之事,医生说问题不大,注意活动量别太大就行。 于是,用护照订了机票,准备飞北京。 对于这次北京之行,她莫名地有些心急,只是对方好像很镇定,三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许是医院很忙,又或者是,一切已成定论,就等着她去办手续了…… 回北京那天,是江枫送她去的机场,临别,对她千叮咛万嘱咐。 陶子失笑,“你要不要陪我去北京啊?” 江枫却认真地道,“如果你需要的话!” 她笑着摇 头,“算了!开玩笑!你快去台里吧!” 江枫已经够操心了,还通过他自己的关系千方百计去航空公司打听,同学亲戚转了几个弯,恁是把她托付给该航班的空姐…… 她曾笑他,为什么不干脆派个医生跟她一起上飞机。 他还真傻傻地拍了拍脑袋,说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把她乐得直笑。 ———————————————————————————————————— 今天终于早了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明天见~! 217第217章 一地烟蒂(囧,上章书名错儿了……) 告别江枫,她顺利登机,一路顺风地抵达北京。品书网(vodtw) 首先便联系的宁震谦,但是他的手机却处于关机状态…… 微觉奇怪,先去了苗苗家。 进门,便闻到淡淡的烟味,她心头一跳,他来过?可是,不是不抽烟了吗? 进了卧室,发现床边的地上,一地烟头…辶… 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门窗死闭,烟味久久不能散去。 目光落在桌上的白纸上,那是她留下的辞职报告,好像多了些文字。 她走过去一看,果然见在她的报告后有着他苍劲有力的批复澌: 不予批准!陶子同志在任宁团和宁副参家属期间,表现良好,深受重用,不允许跳槽!至于理由,请参看家属条例! 字字力透纸背,潦草刚硬,仿佛可以透过这些字看到他写字时绷紧的黑脸,紧锁的眉…… 她的心,也随着这些字缩成一团。 不是在电话里说好离婚的么?为什么批复又是这样? 再一次拨打他的手机,还是关机…… 她别无它法,只能等,等他来联系她。本可以直接去宁家问,或者是问严庄,但是又觉两个人的事最好不要把长辈牵扯进来。 但,这样的等待有些让人心焦。 且不说她过两天便要回去上班。初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再没有一个神通广大的婆婆事事罩着她,难道她还能像从前那样把上班当儿戏? 就说她这等人的心情,也是度秒如年的。有些事情,它搁在心里就是一根刺,狠狠用力将它拔出来固然是疼的,而且当时痛不堪言,但是剧痛之后便有了结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解脱。然,这刺不当机立断,久久不拔,它就成了一种煎熬,且文火慢熬,越熬越入味,越熬,那味便入了骨髓,只可惜那丝丝入扣的都是苦味,苦得透了心,入了骨,却还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一直开着机,一直等到第二天,她的手机才响起,然而却不是他的号码。 “喂!请问哪位?”极大的失望后,她有气无力地问。 “你好,我是xxxx部队xx师政委。请问是宁震谦同志家属吗?”有个沉稳的男音在那边道。 政委?怎么会找上她?出事了!?她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当即心下大急,忙道,“是!我是宁震谦家属!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有时间吗?可否来部队,我们有话跟你谈。” “有!我马上来!”一定是出事了!她急问,“可以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政委停了停,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来了再说吧!” 她知道的?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芊琪的事?难道闹到部队了?这算不算作风问题? 如果真是这样,她没有和部队领导谈话的经验,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宁震谦最好,想了想还是给严庄打了个电话。 “桃桃?”接到她的电话,严庄似乎十分惊喜。 “妈……”许久没和严庄联系,好像有些生疏了,可还是该叫妈的,她和宁震谦的婚姻关系还在。 “桃桃?在哪呢?最近还好吗?”严庄问。 “妈,我挺好的!我想问,团长呢?为什么部队要找我谈话?出了什么事吗?” 严庄微愣之后笑了,“也没什么,就是芊琪和莫忘的事被人告到部队去了呗!小震这两天正在接受调查。找你,可能是配合调查吧!” “是谁告的啊?这么无聊?”话说她情急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护短!她自己的男人,出了这样的事,她自己都舍不得告,谁这么讨厌!? “呵……”严庄笑了笑,“这世上最难的事情之一就是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若要人不说,除非己莫为,小震既然有这事,也就怪不得人要说,而且,纸包不住火,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在这,我们不可能把他藏起来一辈子,所以曝光是迟早的事,桃桃,你也不必烦忧。” “那……妈,这事您看,是不是爸有把握?”听严庄笃然镇定的语气,陶子便疑宁晋平应管得下这事。 哪知,严庄却道,“哪有!你爸那性子,最是不愿管这档子事,他从来就认为一人做事一人当,男子汉更该有担当,自己做过的事自己负责,绝不要老子来善后。荣光得小震自己争!处分也得小震自己背!他说,这才叫做人!” 严庄说得没错,宁晋平真是这种人…… 难得的正直,正义,正气…… 可能这样的性格不随流,可陶子心下还是敬佩的。 “那……妈……去了部队我该怎么说才好?” “桃桃,你随自个的心吧,无论你怎么说妈妈都理解你。”严庄对于陶子,是充满愧疚的。清清白白美好单纯的女儿家嫁进自己家里,一门心思地对自己儿子好,自己也曾说过这辈子绝不会亏待了这个儿媳妇,然,到了最后,还是让她受了委屈,无论怎么做,桃桃都是受委屈的啊! 唯一补给她的是物质,庄美15%的分红如期如数地打到她卡上,可能这个小迷糊自己都不知道吧!又给了她好几处房产,得知她想去s市,给她在s市也置了业,不过,依着这个深得她心的儿媳妇的性子,想来是不会要的。就是小傻瓜一个啊…… 每每想起她,严庄常常会叹息。她这个女强人,从来不喜欢人说如果,这一回她自己却也哀叹,如果日子永远像去年那样继续下去该多好,可是,想到莫忘女子去年却是在飘摇,心中亦万分不忍,世上自古无两全之法啊…… “桃桃……”她轻叫了一声儿媳妇的名字。 “妈,我在。”陶子听了严庄的话一直在出神,严庄说要她随自己的心,可是她的心是什么呢? 严庄本想说,有空来家里玩,可话到嘴边才觉自己竟然范这么低级的错误,会想说这么可笑的话…… “没什么,就想说好好照顾自己!”不自觉的,竟含了泪,毕竟是自己当女儿疼过的儿媳妇啊,怎么舍得?终,还是忍不住道,“桃桃,有什么事儿还是可以给我打电话的!记得吗?我说过,我永远是你的后盾,在外面受了欺负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出头!这是我们俩女人之间的事,跟他们男人没关系!知道吗?” 218第218章 幸福的花朵 “囡囡!你既然来看我,为什么不好好说话又要走!”他急得在士兵的拦阻下对着前面跑远的人喊。 陶子回过头来,清清脆脆地应道,“我只是来看看传说中的小黑屋!原来和我们码字的小黑屋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就好好待着吧!她暗暗恼怒。 经过家属区的时候,脚步却不由自主慢了下来,那个九十平米的小屋,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情不自禁望向那扇缀着绿白相间窗帘的窗户,风动的时候,她亲手做的子弹壳风铃可依然会响辶? 终究没能管住自己的脚,她走进了熟悉的单元,迈上了熟悉的楼梯…… 打开那扇叫做家门的屏障,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门,便见玄关处挂着他的春秋常服外套。犹记当初,他下班回家,她不在厨房的时候,总欢呼着跑上去吊住他的脖子,然后给他把外套脱下挂上澌。 初时,他还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到了后来,哪天没扑上去迎接,他反会寻到厨房来,脸色黑黑的,明显写着几个字:求扑倒,求安慰…… 想起往事,她展颜而笑,只是这心里酸酸的,终是难受。 家里明显是有人住的,干净整洁,纤尘不染,这是他的风格,且所有的东西,都和她还在时一模一样。 有风,卧室里的风铃叮当作响。 她循声而入,彩色的弹壳风铃在风中调皮乱跳,春暖花开,不知是谁家的花香随风漫入窗来,空气里满是怡人馨甜,绿白窗帘掩映处,她眼睛一亮,一点新绿破土而出…… 她心头一热,泪意不自觉盈了满眶。 是格桑花的种子发了芽…… 小海送她的那盆格桑花,去年过季凋零,她把格桑花的种子收了起来,准备今年春天再种下去。 去年冬天,正是他们徜徉在幸福中的时候,她说,她要把幸福种进土里,秋天就能收获很多很多的幸福了。 他笑她学小猫种鱼。 她当时很认真地纠正他,小猫的鱼是不会发芽的,而她的幸福,却一定可以发芽开花,还会结出甜美的果实。 然,她还来不及种下她的幸福就离开了家,所以,这格桑花的种子,是他翻出来种进土里的?他不是笑她傻吗? 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小腹,他们的果实啊,可不在渐渐长大? 他们的幸福,曾发过芽,曾绿满枝桠,也曾开过绚烂的花…… 只是,她似乎忘了,每一朵幸福的花,在经历破土,开花,和结果之后,便走到了生命的终结,也许,这就是永远的意义,或短暂,或长久,然,两种却都是幸福的模样…… 来年,生命的种子结出新的幸福之花,新的幸福,便会一直这样繁衍下去,这,何尝不是一种满足? 所以,还是感谢命运,把这颗种子赏赐给她,让她的幸福得以繁衍。 墙上的婚纱照里,他和她在夕阳下额首相贴,墙头的小鹌鹑,正舒舒服服躺在树哥哥的肚子里,一切都那么美好而静谧…… —————————————————————————————————————————— 在陶子奔赴部队的同时,严庄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老二,狠点!给他们点厉害瞧瞧,最好能让他们无法翻身,不然真把我们当病猫了,八年前看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份上给他们留了条路!现在又给我来阴的!”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严庄“嗯”了两声,便把电话给挂了。 而后,秘书敲门进来了,“严董,有位林芝女士想要见您。” 林芝? 严庄想起来了,陶子的亲生母亲?s市骆氏家族长房继室?骆氏最具手腕的女人? 对于林芝,两人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这个名字,她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从来不知道,竟然会是陶子的亲生母亲。 “快请。”无论怎样,她都是陶子的亲生母亲,她不想怠慢了去,她也想见一见这个传说中极具手腕的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可以狠心到抛弃自己的孩子…… 林芝一身得体的套装,外面搭了件春装风衣,迈着优雅的步伐进来了。 严庄见了,心内也暗赞,就凭林芝这仪态,这眼神,这举手投足,便知她这骆氏的长房不是白当了的,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 “你好,我是陶子的母亲。”没等严庄先致客套的欢迎词,林芝便自报家门,而且,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并没有说自己是骆夫人,而是陶子的母亲,意即,她今天是以陶子母亲的身份来的。 “请坐。”严庄客气地指了指沙发,秘书上了咖啡来。 两个女人,暗地里都在打量对方。 林芝身材娇小,和陶子有些像,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依然甚是玲珑,可见保养得当。五官虽不属于艳丽的那种,上了薄妆后却也十分有韵味,尤其眼睛,有着这个年龄的女人少有的光波,乍看一眼,颇觉单纯,细看,才会知晓这表面的单纯之后,隐藏着怎样的精明。她皮肤很白,这点也像陶子,而且难得的没有斑,细纹很浅,可见她在这张脸是应是下足了功夫。 而严庄比林芝年龄大一点儿,属于微微丰腴的体型,皮肤是象牙色,因为丰润的关系,皮肤光泽度不错,虽然也注重保养,但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到底眼角纹路明显。然,严庄长了张极标准的美人脸,举手投足浑然天成的大家风范,倒并没有因脸上岁月的痕迹而在林芝面前输一筹。 林芝只略略几眼,便得出一个结论来:雍容华贵。 果然不负盛名。 严庄的名气她也是有耳闻的,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而严庄,却从林芝的眼睛里读出了四个字:来者不善。是来找茬儿的? 严庄笑容可掬,“林女士,久仰大名,今天终于得见,果然风姿绰约,年轻逼人啊!” 女人,无论到了什么年纪,都喜人称赞,有时候,同性的称赞比之异性更能让人欢喜,尤其,还是各方面都不逊于自己的女人。 第219 冯佩红进来,根本不看里面有没有人,往严庄面前一站,就质问,“严庄,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 “……”严庄暗叹,这俩人,说话的台词都是一样……“佩红,我这儿还有客人,有什么话不如我们回去再谈,怎么样?” 冯佩红这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林芝。舒殢殩獍 而精明如林芝,已经估计到眼前这位大约是谁,只默然微笑,且看严庄如何处理。 “那好吧,我等,等你谈完,我再和你谈。”冯佩红眼睛瞟着林芝,觉得此人隐约眼熟缡。 “这……”严庄笑了笑,“佩红,这……三个人在此,怎么谈?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晚上我和晋平来看你,到时我们再说。” 冯佩红却摇头道,“我等不了回去,我们芊琪在医院奄奄一息地躺着呢,还要受你们宁家欺负!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个说法!别给我推晚上,晚上又推明天,你们精明人玩的那一套我不会玩。” 冯佩红的性格严庄是了解的,估计是劝不走的了,只好对林芝道,“林女士,真不好意思,那我们下次再谈?裉” 林芝不动声色地笑,“行,严董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说着,林芝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待林芝出了门,严庄用手机发了个信息,而后才对冯佩红道,“佩红,请坐。” 冯佩红却只是站着,冷笑,“坐?那就不必了。我只想要一个回答,你打算怎么安置我们芊琪?” “佩红。”严庄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水,“芊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治病,你说呢?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来给芊琪治病!” 冯佩红哪有心情喝水,想起可怜的女儿,眼眶红红的,“严庄,我不是不讲道理,也不是非赖着你们宁家,如果莫忘是个健康的孩子,我也不上门来麻烦你们宁家了,那孩子可怜,我最近听说了好些关于孩子那病的事,心里这堵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你说我们芊琪咋那么命苦呢?自己吃了这许多苦染了一身病不说,拼了命保下来的孩子还是个得怪病的。要照顾这孩子,得花多少心力?除了亲生爹妈,谁会那么耐烦?我们这一辈老的,又能管孩子多久?芊琪照顾了孩子八年,只有她是最懂孩子的,可是,要她再单独一人照顾孩子,你们也不愿是不?而仅凭你们宁家来照顾,孩子需要妈妈了怎么办?他还不会说,不会表达,我看啊,只有亲生爹妈在一起照顾他,可能日子还好过点……芊琪那病,我也知道你们在尽力治,听说治好的几率还比较大,正因为这样,我才希望,芊琪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是孩子爹,一个是孩子妈,怎么就不可以在一起?” 严庄面露难色,“佩红,不是我不让他们在一起。莫忘是我的亲孙子,难道我不希望他过得好吗?可是,这婚姻不能捆绑啊!得孩子们自己愿意啊!现在不是八年前了,小震和芊琪都不一样了,小震已经结婚了,而芊琪,在回来的最初找我的时候就说了,她无意破坏小震的家庭,只是想把孩子交给我们,否则,她也不会找上我,完全可以直接去找小震的。她是打算把孩子交给我们就离开,不惊动你们,也不惊动小震,一个人悄悄离开人世,是我,我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病入膏肓而不治?” “那是我们芊琪傻!”冯佩红听了女儿的表现更加难过了,不禁呜咽出来,“这傻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傻!严庄,我们家芊琪为什么这么说?她还不是为小震着想?她一辈子都在为小震着想,小震的好就是她的好,小震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八年前,为了小震,自己傻傻地怀着孩子走,还骗我孩子已经打掉,现在,又为了不让小震为难,绝口不愿提和小震结婚的事,还打算一个人悄悄离开人世?哎哟……这让我这当妈的,心里多难过……傻孩子啊……严庄,你不知道……那孩子还自杀,为了让我不逼小震,要自杀,可我这是逼吗?我不是在为她着想吗?只有我是最了解她的,她一辈子心里放不下的就是小震,严庄你可不能否认这点!而且,小震作为男人,作为孩子的父亲,也应该负起责任来!” “是!没错!我们都了解芊琪的苦,所以才会不遗余力地给她治病,把她当女儿一样来看……” “不要把她当女儿!”严庄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严庄的话,“她是我们莫家的女儿,不需要再多一对把她当女儿的父母,她给你们宁家生了孩子,她只能是你们宁家的媳妇,这会儿说女儿,像什么话?难道兄妹乱/伦吗?还是,你们宁家铁了心要欺负我们芊琪,袒护那个小妖女?” 严庄皱了皱眉,“佩红,话不能这么说,小妖女这个词不好听。”不说小贱人,又改新词了…… “怎么不是小妖女?不是小妖女能把小震迷惑成这样?明明答应了我的事,那小妖女一施法又改了主意?还不知说了啥,害地我们芊琪自杀……”想起病恹恹的女儿还曾求死,冯佩红的心里就疼得发紧,“我们芊琪,差点死了,你知道吗?都是那个小妖女害的!你们不把小妖女给休掉,我也不会放过她!我要给我们芊琪报仇出气!” 严庄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另一个声音响起,“说谁是小妖女呢?” 是林芝…… 严庄举目一看,林芝绷着脸从门口走入,“严董,我丝巾落下了,特地回来取,怎么就听见有人在乱骂人?” 严庄瞥见沙发角落那条丝巾,马上明白林芝是故意落下的,这个精明的女人,显然已经知道冯佩红是谁,故意留下丝巾,好为自己回来找借口,就是想看看她严庄是怎么回复冯佩红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严庄苦笑,这台大戏终于要开锣了……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冯佩红初时以为林芝是严庄的客户,面子上还给了尊重,可是,客户有必要掺合到她和宁家的私事里来吗?对于林芝的指责,她自充满了愤怒。 “我?你不知我是谁,我却知你是谁,我只奉劝你一句,女儿既然生病了,就该好好去照顾女儿才是,别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把女儿搁在一边受气,有你这找麻烦的功夫,不定已经给女儿做出一道有营养的好菜来了。”林芝端庄地微笑,言辞委婉。 “这位女士,这是我跟宁家的私事,我们素不相识,我不想和你结什么梁子,请你不要多管闲事,惹火烧身!”冯佩红冷笑着警告,“拿了你的丝巾,快走吧!” 林芝俯身,假意拾起丝巾,笑道,“我自然会走的,只是,严董,我们不是还有饭局吗?眼看着午饭时间到了,我在外面等你?” 严庄和林芝,并不曾有过饭局之约,听了这话,知是林芝在给她机会摆脱冯佩红的纠缠,可是,逃得过一时,又能逃得过一世? 且不管了!过了今天再说!以后的事,交给宁晋平好了! 无所不能的严庄,第一次当了逃兵…… “好!林女士,我马上出来。”严庄答道。 林芝露出笑容来,转身外出。 “佩红,这样吧,我真还有事,公司业务上的事,你先回去,晚上我和老宁来看你,怎么样?”严庄道。 冯佩红思索了一下,爽快地道,“好!行!晚上再说!” 严庄松了一口气,“那,你是先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还是和我们一起出去?” “我就走,也不和你们一起,我们各走各的!”冯佩红道。 “那好吧,请。”严庄做了个请的手势。 冯佩红先行,在门口又盯着林芝看了一会儿,轻哼一声,眉头微锁地走了。 严庄跟着出来,对林芝笑道,“走吧,既然有饭局,那我就请林女士一次,不知道林女士给不给面子。” 林芝亦笑,“好吧,严董请我吃饭,是我的荣幸。” “行!我们也别客套了,走吧!”严庄说笑着和林芝一起进了电梯。 在庄美附近的一家餐厅,严庄和林芝入座。 “严董,您可得给我个准话!这两边敷衍的,不会是耍我们俩吧?严董的手段,我可是久有耳闻的,我和那女人加起来也不是严董的对手呢!”林芝笑眯眯地看着严庄。 玉面狐狸…… 有人这么称林芝。果然名不虚传…… “林女士,你我都是理智之人,在孩子终生幸福这事儿上,我绝不会耍手段,我希望的,是两个孩子都幸福,我以一颗母亲的心做保证。最终,要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婚姻的事,是不能强求的,您说呢?而且,关键是桃桃的意愿,我依然是那句话,无论桃桃怎么决定,我都会尽我的能力给出最大的支持。”严庄诚恳地道。 林芝无话可说。 突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冯佩红一脸怒气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严庄!好啊你!竟然耍我!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客户!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小狐狸精的母亲,老狐狸!难怪这四周都透着***味!”冯佩红愤怒的道。 “佩红,能不能好好说话!”严庄劝道。 “好好说话?”冯佩红冷哼,“行!那我们就坐下来好好儿说!不是吃饭吗?怎么能缺了我?让服务员加碗筷来!今儿我们就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服务员拿来了碗筷,冯佩红却不用,只道,“严庄,我先说吧,我女儿因为你们宁家落到这步田地,孩子都给你们生了,你到底打算给我一个什么说法?我不想闹上法庭,你们宁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严庄苦笑,现在已经闹得众所周知了,还有什么闹不闹的? 林芝总是隔岸观火的那一个,无论冯佩红怎么说,只笑看严庄。 我还真不知道,我那木头儿子会有这么抢手的一天……严庄暗暗思索,抬了抬眉,“佩红,我们都是当妈的,都希望孩子幸福,对不对?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林女士也是这么说的,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感情的纠纷让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做长辈的不插手,行吗?” “自己?”冯佩红一听就怒了,“那我们芊琪怎么能是小狐狸精的对手?她一个得了绝症的,成天病怏怏,说句话都没力气,是男人都不会选她啊!何况那个小狐狸精还手段高超,只怕我们芊琪健康的时候也争不过,谁有我们芊琪老实心眼实啊!” 严庄有些不悦地道,“佩红,桃桃那孩子也心眼实,是个好孩子,芊琪也好,俩孩子都很优秀,再说了,这跟有没有病没关系,我们家小震也不是那种肤浅势力的小人……” 只要严庄一帮陶子说话,冯佩红就极不高兴,何况今天还有陶子的母亲在场,她更怒,斜目一看,林芝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总是很淡然,好像稳操胜券似的,心中怒火更盛,一时无法忍耐,火气更没地方出,便朝林芝撒气,一杯水泼向林芝的脸,“怎么不是狐狸精?你看着老狐狸精的***样就知道生不出好人来!老狐狸精生小狐狸精!天经地义!” 对于言语上的攻击,林芝一贯淡然处之。 这些年她就是在各种谩骂中成长的,比冯佩红骂得更难听的都有,狐狸精算什么?一直都有人叫她狐狸。把讽刺当赞扬,她从来擅长。狐狸精?这个称呼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当的!首先得美艳狡猾才行! 被泼水,也不是第一次!可是,这些年还真没有了!而且,即便泼,也轮不到她来泼! 上一次被泼水,还是多年前,二房的媳妇一杯水泼到她脸上,骂她贱人狐狸精。她索性就当了一回狐狸精,在骆家家长和骆坤成面前演了一出委曲求全,结果那女人被二房小叔当场扇了个耳光…… 不过,今天她可不能再演委曲求全! 优雅地拿出镜子来,脸上的水滴并没有破坏她的妆容,只轻轻拭去,修长的指极是好看,轻轻一笑,“这位大姐,我对您女儿的遭遇极为同情,都是母亲,谁不希望女儿幸福?只不过,感情这种事最不能勉强,世上只有说和,没有逼人离婚之理,俗话不是说吗?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可是要毁阴德的事!大姐,还是给您病中的女儿积积德吧!好好照顾她,治好她的病,早日康复才是正理,您说呢?” 她的普通话带了s市的口音,软软糯糯的,说话声音也轻柔,好似在对冯佩红好言相劝一般,但那又糯又软的声音听在冯佩红耳朵里,却极是刺耳,尤其说她拆婚毁阴德,说到了心中最痛处,,便怒道,“什么毁阴德!就算毁也是你们毁!我女儿可是先和小震在一起!孩子都有了!你们却要生生把他们一家三口分开!这不是损阴德是干什么?” 林芝轻笑,“大姐,您也说了,这都是八年前的事了!八年!抗战都胜利了!而今,我家女儿才是法律上宁家的儿媳妇,而且还是军婚,大姐,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您不会是想破坏军婚吧?再说了!这婚姻得自由自主!这可是法律上写着的,谁再大也大不过法去!是不?而今,小震的妻子是我家女儿,他要的也是我家女儿,要不要把小震叫来,您亲自问问?” “你……你们这是合伙起来欺负我们是吗?欺负我们病母病女?欺负我们没有后台可依?”冯佩红被林芝绵里针似的话戳到痛处,为女儿悲愤,为女儿不值。 ———————————————————————————————————— 好吧,我已经没脸出现了,可是,不出现更是不行的啊…… 所以,还是弱弱的出来了…… 、明天加更,2w字~!这个一定会有!!!只是时间……至少,凌晨是有一更的~!!这次一定有…… 220第220章 春日的夜 林芝用纸巾沾了沾唇角,有种稳操胜券的淡定,起身,“严董,谢谢您的盛情款待,告辞。” 严庄也觉林芝此时走是最合适的,她两人在一起越说越激烈,只怕会控制不住场面,便起身送林芝。 哪知,林芝的表情却触怒了冯佩红,本就觉女儿遭人遗弃全都因陶子这只小狐狸精,如今找小狐狸精不着,怒火又被燃到极致,所有的火气便在这一刻燃爆,并尽数往林芝身上撒。 于是,愤怒而起的冯佩红一巴掌就打在了林芝脸上,并破口大骂,“你个臭不要脸的!以为狐狸精是赞美你是吗?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狐狸女人!”一边骂一边还揪住了林芝的头发,“我今天就收拾了你这狐狸精!再收拾那小狐狸精去!” 林芝论手段论心计固然远胜冯佩红,然,论打架,怎是冯佩红对手,何况头发被抓,疼得她只顾护着头,无从顾及其它,仪表亦尽失,只嚷着,“疯子!放开我!你这疯子!辶” 她原是随口而骂,并不知冯佩红精神上真有毛病,冯佩红一听,更是气愤,下手极狠,生生抓掉林芝几把头发,把林芝的脸也抓破了。 严庄前来相劝,也无法把林芝从冯佩红手底下解救出来,声响惊动了服务员,惊动了保安,最后在几个保安的拉扯下,才把冯佩红拉开,冯佩红依然在那“狐狸精狐狸精”地骂个不停。 林芝则头发凌乱,脸上划破,更重要的是颜面大失澌。 严庄一面安抚林芝,一边还要叫莫刚来把冯佩红接走。 林芝利落地重绾了头发,却无法掩盖脸上的伤痕,暗自懊恼,真是撞鬼了! “严董!你们家的私事我可不想管,我只要你给我们囡囡一个交代就好了!”林芝说完,快步离开了包间。 林芝走后,冯佩红什么也不和严庄说了,只是哭。 严庄好言相劝也无济于事,再不和严庄说一句话,一直到莫刚前来。 对于妻子的执着,莫刚很是烦恼,跺脚道,“老伴!你这又是干什么?到底要怎么闹?不是说好了安安心心给女儿治好病再说吗?女儿的病才是我们首要关心的!” 冯佩红哭着向莫刚倾诉,“你不懂,你不明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们宝贝是为了谁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宝贝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小震在一起,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了就是为了小震,他们现在却嫌弃宝贝有病,做人不可以这么不厚道啊!” “佩红!我们……”严庄走过来,还待解释。 冯佩红却立时打断了,“不要解释了!你们这些大户人家高官子弟我们高攀不起行了吗?” “佩红!别说了!”莫刚绷紧了脸,“你这样是干啥?闺女都知道要自尊!要有骨气!你这是要干啥呢?拖闺女后腿吗?争点气行不行?我们好好地把闺女的病治好,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冯佩红眼泪巴巴地看着莫刚,“可是我……” “还可是什么?走吧!闺女还等着我们去看她呢!”莫刚扶住冯佩红的胳膊,喝断了她的话。 冯佩红默然不语。到底还是由着莫刚拖走了,临走,莫刚侧头说了一句,“首长夫人,对不起,打扰了。” 严庄苦笑一声,“没关系,辛苦你了。” “这是我的家事,怎么谈得上辛苦?”莫刚淡淡的一句,转身离去。 严庄望着莫刚的背影,有些怅然,“对不起”这三个字,莫刚说过不止一次,每次都是因为冯佩红的胡闹,但是,近来的两次,似乎,莫刚说得也不再那么真诚,莫刚和他们,疏远了…… 她不怪莫刚,她理解,只是,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对不起,对不起…… 这八年里,宁家对莫家说对不起,莫家对宁家说对不起,何时,对不起这三个字可以在他们的关系里消失? ———————————————————————————————————————————— 部队。 陶子从家里出来,准备回市区。 原以为严庄的司机已经走了,没想到,又在门口遇到严庄的车。 司机请她上车,说是严董令他等她的。 于是仍然搭了严庄的车回去,只是,司机却没有将她往苗苗家带。 “是不是……走错了?”她忍不住提醒。 “没错,严董让我带你去公司。”司机道。 去公司?有事?为了宁震谦?陶子心中狐疑。 抵达庄美时已经是下午,陶子一路抵达庄美顶楼,严庄的办公室,其实她还是第一次来,但显然严庄已经吩咐过了,她刚到,秘书便领了她进去。 “桃桃!”见了她,严庄很是高兴。 陶子却感到严庄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难道,严庄知道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桃桃!来!快坐下!”严庄欣喜地过来,扶着她坐下。 于是陶子明白,严庄是真的知道了…… “水?还是喝牛奶?”严庄问。 “水吧……”这大半天的也没能喝上一口水来,这时候是真渴了,牛奶不解渴。 于是,一杯温热的白开水便递到了她手边。 “妈,我自己来。”她赶紧站起来接水。 严庄却笑着把她按回去坐下,“傻孩子,又生分了?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没喝过我给的水?” 陶子默然。没错,严庄是个好婆婆,从前在家里的时候,亲手给她递上热腾腾的汤,暖呼呼的牛奶…… “桃桃,我可就不绕弯子了,告诉我,是不是怀孕了?”严庄在她身边坐下。 陶子点点头,“是……” “为什么瞒着我门?” 陶子稍稍沉默,轻道,“我只是……不希望孩子成为团长选择的羁绊,我不希望,他因为孩子而跟我在一起。” “桃桃!你这样很傻知道吗?”严庄疼惜地看着她,“你以为这样就是伟大了?你为孩子想过吗?孩子长大了问起爸爸了你怎么回答他?孩子有权力知道他的父亲,有权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221第221章 收成是我的! “干什么?”她恼怒地挣扎。 然,却是浑身无力,所谓的挣扎不过是在他怀里蹭了蹭。 “老实点别动!刚一醒来就乱动!”宁震谦居然还轻斥她,而后继续脱她的衣服。 “你到底要干什么?臭流氓!”她忍不住骂道。 他身体微微一滞,没说话,手上动作却没停止,衣服脱到袖口时被他用力一撕,袖子直接撕破,被扔至一边辶。 “喂,你干什么?”她低头一看,自己的上衣已经被脱光光…… 他脸色黑沉,也不说话,顺手从盆里拿了块毛巾。 温热的毛巾在她上身擦来擦去,明明是热毛巾,擦过之后,却遍体清凉,十分舒适澌。 亦在此时,她发现她手背上扎着针呢…… 打量周围的环境,应是在医院里…… “我……病了?”好像迷糊中听见他这么说的。 “高烧!”他粗声粗气地回答,好像生病是她犯了多大的错儿似的。 “昨天晚上冷着了……”她觉得体质弱了,从前再冷的时候在雪地里滚也不会生病。“你怎么在这里?”她记得,他不是被关禁闭了吗?现在是出来了吗? “我不在这里?我不在这里的话有人被烧成傻瓜了还不知道!”他没好气地说,同时拿了一件衣服,给她穿上,但打针的那只袖子却没法穿了,他比划了半天,也想不出办法来,只好让她躺回被子里,给她盖严实了,问,“冷吗?”“ 她摇摇头,原来他并不是占她便宜,只是因为她退热出了许多的汗,给她把湿衣服换掉而已…… 虽然醒过来,她脑子还是有点糊涂,混混沌沌的,处于思绪恢复期,猛然间一个念头撞入脑海里:生病?打针?不!她怀孕了啊?!眼神骤然紧张,对他道,“叫医生来一下,快点!” 他被她的样子和语气给吓了一跳,马上叫了医生,回来还紧张地问她,“哪里不舒服?” 她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道,“你可以先出去吗?” 他的脸马上黑了,“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就这么说!”那眼神,仿似在说,就算你扔炸弹我也不出去…… 陶子无奈,事情紧急,也没时间和他磨蹭,反正严庄已经知道她怀孕的事了,他迟早也是要知道的,于是便直接问医生,“医生,请问您给我用的什么药?” 医生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在用药的时候已经考虑过你怀孕的特殊情况,用的药对孩子没有伤害,另外,你有过其它病史吗?” 原来已经知道了…… 陶子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感到身边那一双火辣的眼光,好像要把她烤化了一样…… “还有……医生……我发烧对这个孩子有没有影响?”她不由地,问问题的声音也小了些,眼皮垂下来,躲避着那双要在她身上戳出洞来的杀人眼神……心中却极是担忧,尤其,已经有一个莫忘了,这个孩子会不会有问题?如果有问题是不是该早点放弃?但是,一想到要放弃这个孩子,她心窝子就痛啊…… 医生笑道,“你还在早孕期,如果有问题的话,孩子会流/产,而如果孩子能保下来,一般是没问题的,况且,你退烧也及时,还好,一般情况下是可以考虑留下来的,当然,不排除特例。” “那……我到底留还是不留啊……”医生说话,总是说得滴水不漏的,各种可能性都给说了,最后却把决定权交给患者…… “留!”两个声音异口同声,而且斩钉截铁。 一个自然是宁震谦,另一个是……?她顺着声音一看,却是宁震谦的堂弟,宁至谦,一身白大褂,领口露出军装的领子,目光里,是和宁震谦不同的清冷。 陶子和宁家其他房的人接触时间不多,对于宁至谦,只知道他是二叔的儿子,是个军医,相貌上具有宁家人的特征,刚毅的脸部线条,挺拔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唇,极黑极深的瞳孔,只不过,许是因为宁至谦室内工作的原因,比宁震谦白一些…… 印象里的宁至谦是鲜少说话的,那种沉默跟宁震谦不同,宁震谦的沉默常常会让人感觉到压迫感,初识他,会觉得在他巨大的巨大压迫感下食不下寝难安,而宁至谦的沉默则像是一汪黑色的海,肃穆沉寂得让人产生距离感,仿佛写着:深海区,勿近,否则……溺死…… 这样的男人是可怕的,但也是极有魅力的,据说已经结婚了,可是,她却没见过他的妻子,过年也没见着,几次聚会都没见着…… 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把宁至谦给吹来了? “奶奶要来了,你们敢说不要,别把奶奶气得找家法!”宁至谦冷冷地说,“传奶奶原话,是根草既然来到宁家也是宁家上世种的因果,而且,发个烧而已,一般不会有事。” 有了宁至谦这句话,陶子心里安定多了,却仍不想抬头,不想正视另一双眼睛。 医生和宁至谦寒暄了几句,宁至谦又对医生说了些托付他对嫂子多费心的话,便称忙,和医生一起走了。 病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人,陶子再一次地感到了熟悉的压迫感,她喃喃的一声,“我累,想再睡一会儿……” “等等!想当逃兵?”他坐下来,手指捏住她下巴,有些用力,捏得她微微发疼,估计是十分愤怒。 “谁当逃兵?我又不是兵!”她扭了扭头,没能从他指尖把自己的下巴解救出来,放弃…… 他指尖更用力了,字字句句都夹着怒火,“不错啊!我真小看了你的胆子!跑?跑成习惯了是不是?还敢带着我的东西就跑了?这算夹带私逃罪吗?” 有这样一条罪吗? 她学他,用沉默来应万变。 “说话!组织给你解释的机会!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他低下头来,正对着她的脸,仿佛偏生要将他的大黑脸挤入她的视线。 他的鼻尖已经碰到她鼻子了!面对眼前骤然放大的大黑脸,她轻道,“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第222章 不仅仅是我和你 一碗粥,还有两份小菜。殢殩獍晓虽然没有食欲,但还是逼迫自己,同时也是在他虎视眈眈的逼迫下都吃完了。 他搁下碗筷,又黑又深的眸子溢出满意的微光来,双眸微微一眯,疲倦中透着满足,轻问,“小囡她吃饱了吗?” 她无语…… 还是一颗小黄豆呢!就小囡了?还吃饱…… 直接对他这种智商低到无下限的语言无视…缡… 眯上眼睛,倦意又开始上涌,吃饱了,退烧了,再睡上一觉,其实是很美好的一件事…… 如此想着,真的便打了个呵欠,眼皮越来越重,意识也模糊起来。 猛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勉强又睁开眼来,“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关禁闭的吗?硇” 他僵着脸,眸光里却透着一丝柔和,给她压了压被角,“睡你的觉吧!反正不是偷跑出来的!” 今天已经被放出来了,不过还在接受调查阶段,暂停了职务。这样也好,他就当放假了,有更多的时间守着囡囡,现在是非常时期,必须加强防御!严肃纪律!不能她有任何开小差的机会! 既然不是偷跑出来的,那也就意即他已经没事了? 心下安宁,放心入睡…… 谁说不牵挂?谁言放得下?他的安否,始终是她心口最敏感的那根弦…… 隐约的,觉得她的唇,被熟悉的干燥温暖轻轻碰了一下,而后,他低柔的声音响起,“睡吧,小囡,快长大……”那覆在她唇上的唇瓣,有些粗糙,轻轻的一擦,属于他的热气,丝丝缕缕便透过她的呼吸直抵她肺叶,暖暖的笼着她整个心窝,他的温柔,他的呵护,他的希望,他作为父亲的慈爱和渴望,仿佛也随着那些温暖将她的心里填得满满的…… 下意识地去抵触这样的温暖,然而,疲倦,却让她不得已沉溺其中,只是,梦里,她湿了眼眶…… 他曾如此地期盼过小囡的到来…… 晚饭居然是奶奶亲自送来的,同时来的还有一大帮子人…… 宁晋平和严庄,三位婶子,还有四叔的女儿宁雨谦。 一大家子人喜滋滋的,热热闹闹,仿佛家庭聚会一样,将病房里塞得满满的。 最欢喜的要数奶奶了,被大家簇拥着,坐在陶子床边,笑眯了眼。 陶子出于礼貌,想要起来见奶奶,却被奶奶麻利地给按了回去,唏嘘道,“别动!你别起来!从今儿起啊,你唯一的任务就是乖乖躺在床上,吃好,睡好,养得胖胖的,好生宝宝!” 奶奶顺便又捏了捏她的肩膀,啧啧叹道,“还是太瘦了!太瘦了!老大媳妇儿,你是没给咱孙媳妇饭吃还是怎么着?” 严庄笑着应道,“妈,我记住了!以后监督桃桃多吃点!” 奶奶这才满意了,从手工刺绣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来,塞在陶子枕头底下,笑眯眯地道,“乖孩子,先拿着,别嫌少,等宝宝生了,还有!我这有生之年终于可以抱到曾孙了!” 而后,来看望她的每个人都给她塞红包,还对她说一堆恭喜的话。为什么,她觉得这喜,来得如此让人压抑呢?被诸多的人围着,她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她怀的,并不是宁家的第一个孩子,她不清楚这些人是否知道还有一个莫忘的存在…… “今年真是一个好年辰!我年头去烧香,就有好兆头的!今年啊,一定添丁!果然应验了!”宁奶奶喜滋滋的,又转头对老二媳妇道,“哎,你家至谦也该有孩子了!比小震还先结婚呢!” 老二媳妇笑了笑,“是,回头问问至谦。” “看着你们小辈一个个兴兴旺旺的,我才有脸去见你们爷爷啊!”奶奶笑着,眼里又含了泪花。 宁雨谦是家族唯一的女儿,从小娇养的,抱着奶奶的肩膀就摇了起来,“奶奶!小雨不要你去见爷爷!您长命百岁!还要看着大哥的儿子娶媳妇儿呢!” 奶奶听了自是欢喜,点着宁雨谦的鼻子道,“是,我还要看着小小帅出生长大念大学呢!” “奶奶……”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宁雨谦更娇了。 陶子只是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宁家的家庭氛围一直都很浓烈,她也曾经很期待很努力的融入,只是,最终,她却离他们越来越遥远了…… 一家人又说了好些话,而陶子,则在她们的谈笑声和众目睽睽之下吃完了奶奶亲手做的晚餐,而后,她们才欲告辞,宁奶奶却让几个儿媳妇和宁雨谦先走,自己留下来要再陪陪陶子。 待她们走后,宁奶奶的脸就沉了下来,“老大媳妇!你这事可就没办好!” 嫁进宁家三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婆婆训,严庄低下头来,也不敢解释,恭顺地道,“是,妈您批评。” “桃桃可是我们宁家明媒正娶的孙媳妇儿,如今也是怀了孕,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为了芊琪把桃桃给支出家门!芊琪的孩子是宁家的骨肉?桃桃的就不是了?更何况,桃桃肚子里的还是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再说了,芊琪跟小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桃桃才是小震的妻子,为了前女友而闹婚变,小震这前途还要不要了?你让桃桃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外面吃苦,你又忍心?芊琪不是还生着病吗?治病不是最主要的?你急着赶什么人?这些年看你挺精明,怎么老了变糊涂了?” 宁奶奶的的职责算得上声色俱厉,严庄心有委屈,却也不敢辩驳,只低头认错。 宁晋平见母亲斥责妻子,心中疼惜,帮妻子辩驳,“妈,不是你说的那回事!严庄根本没这个意思!” “那是个什么意思?你说!你也有份!一个大男人,一辈子家里家外什么事都不管,大事小事要女人拿主意,你怎么不把被子搬到部队里,和部队结婚,和部队生孩子去?”宁奶奶一气,连带着把儿子也骂上了。 陶子犹自在想着奶奶讲的那番话。她跟奶奶之间的关系其实远不如和严庄亲密,但奶奶这番话似乎完全是为她在做主……然,她是否可以将这番话如此理解: 严庄,你个蠢货!芊琪是有病的!你怎么能让小震娶一个有病的妻子?莫忘也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你怎么傻到为了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放弃自己健康的孙子?严庄,你脑子被驴踢了……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站在奶奶的立场,这么想有她的缘由。 她见严庄脸都灰了,不由帮严庄解释,“奶奶,不怪妈的,是我自己要走……” 奶奶听她说一半就打断了她,“桃桃,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现在受了委屈,可是有奶奶在一天,就有你的好日子一天!你在宁家的地位,谁也不能动摇!谁要欺负你,奶奶给你做主!” 陶子无语了,这哪跟哪啊?她不想再要的,就是这宁家的地位好不…… “老大媳妇,你们要给芊琪治病,我不反对,这原是积德的事,莫忘那孩子可怜,我也心疼,我们自要当宝贝似的待他,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忽略了桃桃的孩子,桃桃这孩子,才是我们宁家的希望!”宁奶奶语重心长地说着严庄,说完,又对陶子道,“桃桃,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好女子不嫁二夫,这是我们老一辈人的看法。莫忘是小震的孩子,一时你可能难以接受,可是,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们谁也没这个能耐把他塞回去你说是吗?谁也不想这样。你不要怕,以你婆婆的本事,莫忘还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管好好带着自己的孩子就行,其它的,你都不要管。” 陶子脑子乱哄哄的,奶奶的强势让她压力倍增,“奶奶,我……” “好了,桃桃,天不早了,我这老身子骨也乏了,得回去歇着了,你什么都别想,这几天好好儿在医院里养着,出了院赶紧的回家里去,如果你觉得家里住得不舒服,就搬去跟我住,我那清净,最适宜养身,也没人敢来叨扰你。小震你看看,要不,一出院你就把桃桃给送来,你没时间知会一声,让司机接也是可以的!我瞧着这样好,照顾孕妇你们谁也没我懂,你们几个媳妇哪个不是我亲手照顾过来的?就这么说定了吧!你们俩,走,今儿不回去了,就去你们家吧!”奶奶说了一大通之后,对宁晋平夫妇道。 “走!这就走。”严庄被宁奶奶误会,痛骂了一顿,有些委屈地低声道。 “那就走吧!”奶奶站起来,严庄赶紧上前扶住。 临走,严庄没忘记嘱咐陶子好好养息,明天再来看她。 众人一走,宁震谦在她面前坐下来了,表情有些得瑟,“听见奶奶的话了吗?看你还怎么往s市逃!” “可是我在s市有工作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电台,马上就要上班了!”她力争。 “你根本不需要上班!你很缺钱吗?”从前不上班的日子,她不一样过得如鱼得水?难道那些快乐是假装的?还是,单纯的是离开的借口? “我也有自己的价值好吗?难道我不能做我喜欢的事吗?”她只能如此说了,尽管跟从前的言论有出入。 他瞪着她,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你就是我最大的事业。这是他做梦时她说的? 他点点头,“好!要上班可以啊!就在本地,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s市,休想!” 她突然觉得好累…… 每一次见面,都在为这个问题而争执,就连台词,都没有太多变化…… “宁震谦,我好累,真的好累……”她闭上眼睛来,头又有些重了,疲惫到极致。 “累就睡觉!”他硬邦邦地回答。 “……”跟这个人就是这么难沟通……“我心累,你懂吗?心累!”她不想睁开眼睛,将自己放逐在一片黑暗之中,如喃喃自语。 “你去s市就不累了吗?”他酸酸地问道。 她沉默不语,至少,在s市她有一种斗志,为了腹中的孩子努力的斗志,那里的空气仿佛都是自由的,她可以大口呼吸,努力向上。 可是,回到这里,回到他的囚困中,虽然对他仍有着深深的羁绊和牵挂,虽然,看见他的每一眼,仍然充满了眷恋,但是,铺天盖地而来的,还有无穷无尽的压抑感,这种压抑感,就像无法挣脱的网,逃不掉,却还随着咒语越收越紧,箍得她难以呼吸,勒得她皮肉疼痛…… 她原以为,婚姻,可以是两个人的事;她甚至以为,爱,是她一个人的事。 然,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过来人的警世箴言,绝不仅仅是箴言…… 而是前人苦与痛的积淀…… 她眼前这些纷繁复杂的局面,又岂是她一个人用尽力气去爱他够了的?又岂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 ————————————————————————— 223第223章 他的珍他的宝 ?曾经爱得辛苦,曾经爱得义无反顾,曾经以为,她的爱,可以坚持不认输,到了最后,他们还是输给了现实…… 她甚至想过,是否是她爱他不够深?然,若是不深,那些铭心刻骨的痛和欢悦又是什么? 所以有人说,爱情它是个难题,而她,没有解题的能力…… 听见她说“累”字,他心里如同被鞭子狠狠一抽,火/辣辣地痛。网 他想让她快乐,想给她幸福,他怎么舍得她累辶? “为什么心累?告诉我?是因为芊琪吗?”他难过地握住她的手,“你要我说多少次?芊琪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娶她,她也不想再嫁我,你那天在家里不是听得清清楚楚吗?她绝没有再嫁我的想法!你不要听我***猜测,我妈更没有让芊琪进门的意思!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考虑得太多好吗?” 她恍恍惚惚地听见了他的话,她的心好乱,脑子也好乱,她无法思考,她要睡觉,就像今天上午那样,睡着了就不会有烦恼了…… 她始终闭着眼睛,没有给他回应,而他,则一直捧着她的手不愿松开澌。 直到她沉重的呼吸声响起,他知她已入眠,才枕着她的手背,略略趴一会儿。 不自觉也被睡意迷了眼,然,却怎敢真的睡沉?每隔十来分钟便会醒一次,每一次醒来都会摸摸她的后颈和耳背,至谦说这两个地方试体温更容易试出来。 在不知多少个十几分钟后,他隐约觉得她的手温有些异样,心中一凛,马上清醒过来,手指试了试她颈部,发现果然烫得吓人,而她的脸颊烧得绯红,嘴唇又像早上送来时那般干燥了…… “囡囡?”他叫了她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后,马上叫来了值班医生,并且毫不犹豫又打了宁至谦的电话,“发烧了!又发烧了!你来看看!” 宁至谦做完一台大手术,累极,正在睡觉,被他一闹,皱着眉道,“我是脑外科医生,感冒发烧不归我管,你脑子要动手术我倒可以试试!” 宁震谦被堂弟给呛了一顿,无言以对,悻悻地挂了电话,也觉自己确实过于慌乱了,没事打他电话干嘛…… 宁至谦被吵醒就再也睡不着,恨声道,一定是上回受伤坏掉了脑子!如果他不是出了救灾任务不知道他受伤的事,一定好好给他治治,不让他留后遗症…… 虽然这么想着,还是忍不住起了床,往医院赶。 “退烧后发热会反复是正常现象,注意物理降温,晚上你别睡沉了!”医生和赶来后的宁至谦都这么说。 他记住了这些话。 再不敢睡着,用医生教的物理降温法给她降温,额头上给她敷了冷毛巾,用酒精给她擦身,时时刻刻试着她的体温,忙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见她鼻尖渗出细细的汗来,再用手一摸,颈间也有汗。 医生说,出汗,就表示在退热了。 他松了一口气。 渐渐地,汗水越来越多,最后,她的体温由滚烫转凉时,又汗湿了一身。 他庆幸母亲想得周到,整理了几套衣服来,他于是又忙活着给她擦身换衣。 之前就觉得她好似又瘦了些,但她醒着的时候没能看得真切,此时她静静地睡着,发现她果然瘦得非但锁骨又突出了几分,肋骨变得明显,腰细得真如盈盈一握了…… 这么小的身体里居然孕育着一个生命,而且会越长越大,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 只是,好多人不是说怀孕会胖吗?为什么她瘦成这样? 若是从前,面对她白皙腻滑的身体,早已经忍不住饿狼捕食了,可是此时,却半分杂念也没有,只有对她的怜惜…… 怕她再着凉,给她迅速而轻柔地穿好衣服,尤其在触碰她小腹的时候,分外小心…… 睡着的她,是如此的乖巧,长长的睫毛向上卷曲着,平日里那双格外晶亮的眸子被眼睑盖住,也盖住了那双眼睛里过于复杂的情感。 此时的她,只是他乖巧的小鹌鹑,没有刺,没有冷淡,没有她说的疲惫…… 手忍不住伸进她衣服内,在她小腹的地方停住,在他的掌心里,有他珍爱的宝贝。 掌下一颗珠,怀中一个宝。 此情此景,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那一夜,他一宿没睡。 不,应该说,他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好好睡。 陶子在医院住了一周,他便守在她身边一周,白天捧了本孕妇指南研读,在她清醒的时候,还要和她讨论,得不到她的回应也没觉得无趣,一条一条地叮嘱她,然后,自己再一条一条默默记下来。 他的记忆力极好,那本书居然被他八/九不离十地给背了下来,还抽问题来问她。 她翻身,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却马上道,“等等!左侧卧!要左侧卧才对!” 说完轻轻把她翻了过来,一边还背书,“孕妇采取左侧睡姿。因为随着怀孕时间变长,子宫不断增大,会使临近的组织器官受到挤压,子宫不同程度向右旋转,从而使保护子宫的韧带和系膜处于紧张状态,系膜中给子宫提供营养的序贯也受到牵拉,会影响胎儿的养气供给,容易使胎儿慢性缺氧,而孕妇左侧睡姿,就可以减轻子宫的右旋转,环节子宫供血不足,对胎儿的生长发育和孕妇生产有力!” 拜托,你也说随着怀孕时间变长子宫增大啊,现在一颗小黄豆压什么压?但陶子却被他的紧张给吓住了,仰卧在他的手臂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哪只他马上又道,“不行!仰卧也不行!如果经常仰卧睡,子宫后方的腹主动脉受到压迫,影响子宫的供血以及胎儿的营养,同时还可能影响肾脏的血液供应,血流减慢,使尿量也随时减少,孕妇体内的钠盐和新陈代谢产生的有毒物质,不能及时排出,可引致妊娠中毒症,出现血压增高,下肢浮肿现象,眼中还会发生抽搐、昏迷……”跪求分享 最快更新最少错误请到网 第224章 陶子在一边静静地坐着,看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殢殩獍晓 有说去祖宅的,有说去严庄那儿的,也有说跟宁震谦回部队的…… 她觉得很可笑,为什么就没人来问问她自己想去哪里呢? 她看着这些女人,对,全是女人,表情丰富,争论激烈,便想着,如果这时候趁她们不注意,偷偷溜走,她们回过头来,没见着她,会怎么样?她好像已经乖了很久了,七天,躺在医院里不敢乱动,唯恐孩子有意外…… 这个想法一起,她便悄悄站了起来,刚刚才迈开一步,就听身后一声冷喝,“干什么去?甾” 他不是打电话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去洗手间……”她无精打采地道。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被扼杀在萌芽阶段…… “不请假?”他一步便垮到了她身边,这家伙,真是一步也不能离开吗添? 陶子听了愤怒地瞪着他,“请假?上洗手间还要请假?你不要总管兵蛋子似的管我好吗?” 他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食指一竖,轻“嘘”了一声,偷眼看了依然争论不休的奶奶妈妈婶婶们,拉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去哪?”她问。 他没吭声,索性将她抱起来,在医院招摇过市。 “喂,军嫂十不准第一条!”她提醒他。牵手都不准的人,这是在干嘛? 他沉着脸,回了一句,“变,则通。” “……”为什么她的理解是,所有的规则都是为他服务的? 她直接被他抱进了停车场,被他轻轻放进车里,而后,便开车出了医院。 “她们怎么办?”她回头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她们出来,难道她们的会议还没结束? 他沉默不答,过了许久,他却突然说了句,“你要种的幸福,发芽了……” 那一瞬间,封闭的车里仿佛突然闯入和风,风往尘香…… 眼前闪过那一盆格桑花的嫩芽,绿得可人…… 他的意思,是将她载往幸福之花发芽的地方么?车一直往部队的方向开。 “你怎么都不上班?”她问,连续守了她七天了,该不会在部队也要每时每刻守着她吧? “后天就上班了。”他低沉地答道,眼睛注视着前方。 她略放了心,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他的车开得并不快,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一路慢吞吞绕三个多小时才到部队,期间,严庄等人终于发现了他俩的消失,还打了个电话来询问…… 车,停在了家属区门口,他打开车门,等着她下车。 被押解回来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她磨磨蹭蹭地,终于还是跟着他回到了那套她亲手布置的屋子…… “在家里好好休息,我要出去一趟,晚点能回来。”他放下东西,握住她的肩膀,自高而下凝视着她。 她却低头,躲避着他濯濯的目光,表现出了淡然。 握着她肩膀的手加了力度,最终,他还是给出了出去的理由,“囡囡,我去看看莫忘,也有可能去……看芊琪。” 她也没有吭声,他爱去看谁原本是他的自由。何况,那还是他儿子,他这几天都守着她,没见过莫忘,只怕心里十分挂念,当然,还有孩子的母亲呢?只是,他这样两边“家”跑难道不累?一天往返一次就要四五个小时?他打算做汽车人? 他紧紧拥抱了一下她,深吸气,“囡囡,别这样。” 她没想怎样,真的…… “说真话,是不是不想我出去?”他捧着她的脸问。 “不!没有!”她赶紧否认,不让他去见儿子?这个恶名她可担不起,再者,她还真没有这个想法,嘲讽地一笑,“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他眸子里一暗,明显受了挫,没错,他还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她一直都在往s市跑,一直都表现出不再需要他,又怎么会这么在意自己…… “好吧,乖乖在家里,不要玩电脑,也不要做家事,中午吃饭我会叫人给你送来,你就躺着看看书,最多看一小会儿电视,不能看太久,不能离电视太近,累了多睡会,知道吗?”他极不放心地叮嘱。 还真没见他这么罗嗦过,这已经不是少言寡语的宁团了…… 从医院回来,自然带来很多的水果和营养品,都是宁家人来看她时送的,他洗了许多水果,兵把核桃一个个砸开了,核桃肉取出来用碗装着,和水果一起搁在茶几上,又里里外外忙碌了一番,才离开,临走,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心中暗叹了一声,终于还是离开。 陶子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了会书,吃了些水果和核桃,便不知道干什么了。 在各个房间走了一圈,最后去了书房,发现笔记本居然贴着个封条…… 有病啊他…… 有必要这么不相信她吗?虽然她会闹脾气,但是绝不会拿孩子开玩笑,电脑她绝不会再碰了,只是,她的坑怎么办?接二连三断更的,只怕读者已经等得弃文了…… 想了想,决定手写,写完,然后再让人打出来也行的。 她坐下来,接着之前的思路,开始手写稿。 中午,他的警卫员果然来送饭,荤素是精心搭配过的,看来他刻意给警卫员做过交代。 手写比打字慢一些,三千字的一章写到下午才出来,她拿着稿子想出部队去找找周围有没有打印店之类的,不过,这地方这么偏僻,她还真不敢报希望,就当出去散散步吧。 她穿了平底鞋,慢慢往部队大门走去。 门口有士兵站岗,有些眼熟,应是从前见过的,她微微一笑,准备像以前那样出去。 然,士兵却叫住了她,还挺直胸膛给她敬了个军礼,“嫂子!” “你好,辛苦了。”她微笑。 “嫂子要去哪里?”士兵问。 咦?现在多了盘问这个环节?“我出去走走。”她笑着解释。 “嫂子!参谋长交代过,嫂子现在有喜了,不适宜再外出,为了嫂子和宝宝的安全,请嫂子就在院内散步!”士兵一本正经的说。 这是软禁她吗?还广而告之她有喜了?“我就出去走走,办点事儿,马上就回来……”她估摸着,如果自己真要就这么溜走,可能性已经为零了,她一个弱女子,还真无法和一个师的兵力抗衡…… “嫂子,还是就在院内散步吧……参谋长说了……如果让嫂子您出去了……我就准备脱一层皮……”士兵为难地说。 太可恨了! 陶子咬咬牙,只好原路返回。 —————————————————————————————————————————— 京郊某小区,离他所在部队约半小时车程。 宁震谦驱车而入,在一栋两层小楼前停下。 这里是宁晋平和严庄现在所住之处,带着莫忘。和他们同住的还有两个在自闭症康复方面颇有经验的专业人士。 莫忘早已经开始系统的康复治疗,每周都会去专门的机构训练。在家里,严庄为了更好地照顾莫忘,特意高薪请了专业人员。 宁震谦进门的时候,正好看见莫忘趴在地上,准确地说,是趴在一张大地图上,不知在干什么,而他的周围, 还有散落一地的玩具,而那名叫做谢雯的老师,正在给他收拾。 见了他进来,谢老师便指着他教莫忘这是爸爸。他知道,谢雯老师在教莫忘用完了玩具要把他们归到原位去,但是显然的,又失败了…… 他也知谢雯在教莫忘认识家庭成员,莫忘倒是看见了他,只不过,“爸爸”这两个字,他还没从莫忘嘴里听到过。莫忘只是看着他,趴在地图上看着他。 他走了上去,将莫忘从地图上拉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尽管莫忘对于他的拥抱从没有回应,但他一直在坚持着,记得有位医生说过,要多给孩子温暖和关爱,要多他笑,要多拥抱他,他便照医生说的那样去做。 莫忘在他怀里,会很乖,这一点,让他觉得十分安慰。 “莫忘,在干什么呢?”见莫忘的眼神依然在地图上,他问。 只是,莫忘也不能像正常的孩子那样给出他回答。 “看地图,在看地图,莫忘在看地图。”他一遍一遍地教,莫忘的视线却不在他这儿。 他不是一个擅长言语的人,现在却有着教孩子说话的冲动。 他深知自己的缺点,即便和正常人交流,他也属不善言辞之类,教自闭的孩子说话, 他觉得自己完全无能。 他把自己的顾虑说给谢老师听,谢老师笑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有收获的,有的家长为此用上了几年,十几年,甚至更长。不过,这孩子其实还算不错,之前的训练应该做得很好,他会很多东西呢,比我想象的会的多,可见你们家长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血。” 宁震谦有些汗颜,不是他的心血,是芊琪……他笑了笑,“是,孩子母亲很辛苦。” 他无法想象,芊琪这八年是如何度过的,要赚钱养活她自己和莫忘,又还要陪伴着莫忘,还能把莫忘教得让老师夸赞说不错。 她是超人吗?也许是吧……她一直都像个超能力女生一样,连男生在她面前也甘愿服输! 谢雯认同地点头,“是的,一般母亲会比较辛苦一些,可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孩子的母亲?” 宁震谦不语了,眉端习惯性锁起,而后回避了这个问题,“孩子这周的康复怎样?” “还不错!”谢雯知趣地没问了,“不过,你不能期待值太高,短时间内是看不到明显效果的,也许有的东西要教他一千次,但是有的东西他却异常敏感。莫忘的记忆力超好,他看我玩电脑,只看我手指在键盘上的操作,就能记住我的密码,而后他就能独立操作了。还有,他方向感很强,有一次我带他去花园里散步,他突然不见了,我吓坏了,可他却记得回家路,在我先一步回家了……” 宁震谦脸上浮起骄傲的笑,“我们莫忘当然很棒!” 在部队以严厉著称,吝啬于夸赞人的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 曾经憧憬过和陶子会有一个像她那样精灵可爱的女儿,然,没想到还没等到他的小囡到来,却突兀地迎来了这么一个孩子。 在得知莫忘是自闭症患儿时,他心里撕裂般的痛,同时,自责更如刀般割着他。 面对莫忘懵懂而清澈的眼睛,他常常想,自己犯的究竟是怎样罪恶滔天的错,而这个错却要孩子来替他买单?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来背负罪恶的后果,还孩子一个健康的世界…… “的确很棒!没准儿是天才!”严庄端着点心从厨房出来,笑着道,“我们莫忘一定是个天才!” 在某些方面有高能力,这不是没有可能。 有人告诉他,莫忘这样的孩子是被叫做星星的孩子,每一颗星星都有属于他的光芒啊…… 他的莫忘,当然也会是光芒璀璨的那一颗…… “莫忘,来吃糖葫芦了。”严庄端着保姆做的糖葫芦大声道。 莫忘很喜欢吃糖葫芦,听了之后,马上从宁震谦怀里下去,直奔奶奶那里去了。 “他特喜欢吃糖葫芦!”严庄笑着道,并且把糖葫芦举起来,“莫忘,糖葫芦!说糖葫芦!” 莫忘却像没听见那样,拿过糖葫芦就走道一边儿吃去了,吃得满嘴都是亮亮的糖汁。 谢雯笑道,“其实训练孩子是有方法的,你们也应该参加训练班,去学学怎么自己训练孩子,你们是家人啊,与老师不一样。” 关于这点,他们也知道,已经决心前去机构报名,未来的生活,会更忙碌…… 吃过饭以后,严庄接到了芊琪打来的电话,她也是算着莫忘回来了,想见他,好几天没见,甚是想念。 于是,严庄和宁震谦便带着莫忘去了医院。 自芊琪把莫忘交还给宁家以来,每次见到莫忘都会非常激动,仿佛这交出去以后就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虽然孩子有病,可那也是属于她的星星啊,是她过去生活里坚强下去的所有支撑…… “莫忘,来,给妈妈抱抱。”已经化疗数次的芊琪戴了帽子,用以遮盖越来越少的头发。芊琪握着莫忘的手,和他说着话,明知他听不明白,可是仍然在说。 莫刚和冯佩红也在医院,奇怪的是,冯佩红见了宁震谦再没有了之前的热切,也不再逼着严庄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那日莫刚对冯佩红说的话管了用?没人知道…… 对于冯佩红和莫刚,莫忘表现得尤为淡然,冯佩红叫着他乖外孙的时候,他看也没看,压根如没听到一般。 “莫忘!这是不礼貌的!要看着姥姥!”芊琪在病榻上皱眉,表现自己的生气。 然,莫忘不懂…… 冯佩红忙护着道,“不就一个孩子吗?还可怜的有病,你凶他干什么?莫忘乖啊,姥姥疼你……” 一个?严庄脑袋里转动了一下,莫家人还不知道陶子怀孕的是呢……林芝也曾反复交代,不要把囡囡有孕的事告诉冯佩红…… 对于姥姥的疼,莫忘照例没有反应。 宁震谦和严庄带着孩子在医院待了一阵,一解芊琪对莫忘的想念之苦,这个孩子,磨 尽了她的青春,耗尽了她爱的力气,可不见了,却又如此牵挂…… 待他俩走后,冯佩红却哼了一声。 第225章 他和她 芊琪下了床,宽大的病号服下,单薄的身子如纸一般,几步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地面,严庄等三人正好从住院大楼出来,莫忘走在中间,严庄和宁震谦一人牵了他一只手,莫忘的脚步很轻快,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知道,这样的表现,表示他很开心…… 又是一年的春天了。殢殩獍晓 犹记那年,亦是春天,在中国最南的角落,她在绝望和希望的交替纠缠中把莫忘生下来,彼时,正好星光漫天……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莫忘还可以牵着宁震谦的手,虽然,这一幕无数次在她梦中出现。 然,这一幕终于变成了现实,不同的只是,牵着莫忘另一只手的人不会再是她了…甾… 春天。 春天,真美好啊……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在树叶上,不烈,不冷,刚刚正好,叶子,便泛起了浅金的光添。 似乎,莫忘乌黑的头发也泛起了点点金光。 是她的错觉吗?莫忘好像比去年高了呢…… 对于莫忘,她一直觉得愧疚。 这个孩子,不但有自闭,个头也比同龄人矮小,去医院检查,各项生长指标都不达标。 如果不是她从怀孕到抚养,都不能给他更好的环境,也许他不会这样…… 她看着他们三人上车,看着他们的车离去,心,仿佛也被那悠长的路给拉远了一般,随着他们而去了…… 只是,那辆车里,那三个人之间,再也不会有她的位置…… 包括莫忘在内,尽管她倾尽了半生的心血,尽管她试莫忘如宝贝,她也不知道她自己在莫忘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他的世界,她永远都不懂…… 纤长苍白的手指紧紧抠住窗户的边缘,她的指,已可用枯瘦如柴来形容了…… “望着有什么用?”冯佩红轻哼了一声,“望着就能望回来了?男人跑了不说,连儿子都变成人家的了!宝贝,我说你怎么那么傻?当初为什么不要宁家负责就走了?走了也就算了,既然生了宁家的孩子你就该回来,结果在外面八年不回来,你是怎么想的?” 芊琪默默回到回到床上,青白的一张脸,削瘦苍白得不忍睹,“妈,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是!别想!”冯佩红道,“你爸说得对,你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好好治病!至于其它……” 她冷笑,只要病好了,该回来的还是会回来!她就不信,那个叫陶子的小妖精可以忍受得了以后的生活,她从前真是傻,闹什么闹?自然有人会收拾那个小妖精!老天有眼呢!怎么可以让宝贝受那么多苦? “妈……”芊琪为难地看了母亲一眼。 冯佩红一笑,“放心吧,女儿,妈妈会给你做主的,你安心养病,身体不好什么都是白说了!” 芊琪知道母亲固执的性格,知道要说服她比登天还难…… 宁震谦心中牵挂着家里的陶子,在车上用手机打她电话。 陶子出不了部队,只好回到家里继续手写稿子,正写得出神,手机响了。 话说她手机被宁震谦禁止使用后,一般都是关机的,今天是因为太无聊,所以想找苗苗聊聊天,但是电脑不准上,手机不能打,她这数字麻木症患者,又记不得任何人的手机号码,只好开机查了查,但她可以发誓,她是用座机打的,只不过忘了关机而已…… 哪知道,宁震谦会打电话来呢? 写稿入了迷的她,想也没想,一只手还在纸上划,另一只手便顺手接了电话,“喂……” 当她突然想起什么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一声“喂”已经出了口,而后,手机里便传来他的呵斥,“怎么又开始用手机了?不是说了不准用吗?” “……”她就知道……于是赶紧把电话给挂了,没事主动找骂的事,她还不想做…… 然,她刚一挂,他马上又打了过来。 她想了想,还是接了,“喂,什么事?” “我说你还没关机啊?” “……”岂有此理,竟然是来试探她有没关机的…… 掐断电话,愤愤地关了机。 刚想继续写稿子,家里的座机又响了,她走去一接,还是他…… “这回还差不多,别让我再发现你用手机!中午吃了什么?”他问得理所当然,好像这就是他该管的事儿一样…… “……”她却想起了从前他被严庄一句话给刺激,跑去祸害全体官兵的味蕾一事。如今她是真的怀孕了…… 她苦笑,再没有当初的心境。 原来,他们那时候是如此地快乐过…… “怎么不说话,在干什么呢?我马上就回来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听不到他的声音,他又道。 “知道了。”她淡淡的一声,“还有事吗?” 他也无话了,听着电话里她陌生的淡然,他真的要怀疑,他曾经确实拥有过一个捧着电话亲昵地撒着娇腻歪着叫着“团长团长”的囡囡?还有那个非逼得他在电话里亲她一口的囡囡?那不是他的梦? 可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要回去吃饭?”严庄问。 “嗯。”他应道。 “家里应该炖了汤,你装一罐回去和桃桃吃。”严庄没说别的,只如是道。 如果按照她之前的设想,陶子怀孕,她会紧守儿媳妇身边,给儿媳妇顿顿做好吃的,把陶子养得白白胖胖,再等着抱白白胖胖的孙子。她判这一天盼了多久啊…… 然,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她的一切预想却都成了空。 现在这样的日子叫过日子吗?一家人分成好几处,儿子几个地方来回奔波,用他的辛苦维系着一个平衡点,而她真的很担心,哪天某个平衡点一被打破,便会有毁灭性的灾难。 她不信预感,可心里却常有这种恐慌,她想,她是因为害怕…… 但愿,这样的生活走下去,谁都不要被伤害到…… 回到小区,进了小楼,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保姆已经准时将晚饭搬上桌。 宁震谦坐在餐桌边,等着严庄把汤和几个炒菜打包以便带回去和陶子吃,而莫忘,却在这时候爬上了他的腿,在他腿上乖乖地坐着。 他低头看着这个和自己是父子关系的孩子,心中被一种柔软的酸楚碰撞着,每次见到甚至想到莫忘,便都是这种感觉…谢雯老师见了笑道,“您和孩子好些天没见了,这孩子还是挺亲近你的。去训练之前您不是也好些天没来看他吗?他一到时间就会去窗口看着,那时间是你每次来看他的时间,他那是在看你回家呢。” 他微觉诧异,“他……能理解时间?” “能啊!”谢雯笑着回答,“他们对时间的理解和恪守甚至比我们还刻板,一旦一些事形成了规律,他们就会很刻板地去遵守,如果打破了,他们就会觉得乱,会觉得茫然。” 宁震谦低头看着莫忘小小的身子,还有乖乖在他怀里看着对面窗口的表情,心里再度一滞。 “莫忘。”他忍不住轻叫一声。 莫忘看了一眼他,然在他刚要说什么的时候,莫忘的眼神又转开了…… “莫忘,看着我,看着我说话。”他帮助莫忘把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问,“莫忘,你想要我陪你吃饭吗?” 莫忘自然无法表达,眼睛里也什么内容也没有。 谢雯却笑,“他不懂想不想的,可是,他很亲近你,你陪他玩,他会开心,你从前常在他吃饭的点来看他,他就会在这个点去等你,只是后来的几天,都等空了……” “别说了……”谢雯的话让宁震谦的心十分难受,情不自禁握了握莫忘的小手,发现他手上的肉肉比初见时多了些,心中稍觉安慰,却对厨房里的严庄喊了一声,“妈,我留下来吃饭,就给囡囡带菜就够了。” “留下?”严庄听了走出来问,“那囡囡那边……” 宁震谦紧皱了眉,没有吭声,却拿出手机来,给陶子打电话。 “囡囡……”他叫她名字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什么事?” “我要晚点回来,就晚一会儿……”他习惯性地强调,直到那端的人儿,不过是回给他淡淡的一个“哦”字自后,才觉异常失落,晚或不晚,她现在还在乎吗? 他等了等,确定除了这个“哦”字,她再不会说别的话…… 他压住心里的难受,轻问,“你饿了没?” “没有。”她无聊之际,吃了许多的水果和坚果,还真不饿…… “好,那我晚点给你带饭回来,你自己不要做,好好休息!” “嗯!”仍是极简单的回答。 电话至此,似乎没有再进行下去的话题。他于是记得,他们每一次通电话之所以总能说上许久是因为她的能言。 从前的她,似乎在他面前有说不完的话,偶然他出次差,一两天不见,电话粥可以煲上一个小时,她舍不得挂断,他也不喜欢听不到她声音的夜晚。 那会儿他们说了什么呢? 现在却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很开心,很开心…… 沉默间,他唇角的弧度因为回忆里她甜美撒娇的声音而微微上扬,耳边响起的全是她一声声腻歪的“首长……首长……”,还有让他窘迫却又甜蜜的“首长,亲一个……”之类的话,软得让人心都酥麻了…… 然,直到沉默被打破,传入耳里的是嘟嘟嘟的忙音之后,他才从沉醉中清醒。 面色一僵,唇角的弧度亦冻结。 原来,回忆,它只是个回忆而已…… “咳咳,吃饭吧。”面对对面谢雯诧异地盯着他看的模样,他咳了两声,转移注意力。 “对了,宁先生和宁老先生一样都是军人吧?”谢雯又道,同时她心中略感诧异,宁先生刚才的表情很奇怪,笑得好安详,见过宁先生那么些次,还没见他那么笑过,两位宁先生都不苟言笑,每日里大黑脸,让人觉得害怕,尤其宁先生,比宁老先生更甚! “是的。”他简略地答。觉得谢雯这个问题问得奇怪,这还用问吗?一身军装还不够表明身份? 谢雯却道,“莫忘这孩子,好像对军队的事情很敢兴趣,他什么玩具都不好好玩,却对玩具枪什么的很有兴趣,当然,也弄坏很多把,而且,他居然喜欢跟宁老先生去看部队出操……” “为什么会这样?”他想,这方面难道也有遗传? “不知道……这种病本来就连病因都还不能完全给出解释,而每一个孩子又都是不一样的,有他自己的特点,所以,他们一些奇怪的能力和喜好,我们也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比如,有的东西我教一个孩子几百次他还不会,但某个偶然的时候,他自己突然又会了……喜好和能力也是如此,他们可能在某方面能力很强大,比如,他们中有人成为了著名的钢琴家,可是,可能他连一件普通人很容易办好的事都做不到……” “钢琴家?”宁震谦微觉震撼,“可以这么优秀?” “不是每一个……”谢雯又道,“那是自病症的一种类型,在某方面有很高的能力,甚至被人称为天才的。我只是觉得,莫忘既然有喜好,宁先生不妨多带他去看看。” “嗯。”宁震谦仿佛也想起那日和芊琪回母校时,莫忘在老师家里好像有些异样。 吃完饭,莫忘有他固定的游戏时间。 在老师和严庄带着他的时候,宁震谦便带着给陶子打包的晚餐回了部队。 陶子在接到他不回来吃饭的电话以后,表情一片淡然。 但她是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而且是一个生活在芊琪阴影里多年的普通女人。 女人最喜的便是做比较。 从前,拿自己和芊琪在心底暗暗相比,比较的结果是自惭不如;而今,她的理智虽然在阻止她再为宁震谦与人做任何的比较,但是,有些东西成了习惯,便很难再改掉,一如现在,那抹熟悉的酸楚从心底冒出来时,她还是极鄙夷地讽刺自己:陶子,你在他面前就永远达不到真正的豁达!要豁达,要放弃,你就不要比啊!你不要介意啊!为什么听到他不回来的时候,挫败感又要升起来呢? 坐在书桌边,没有再写出一个字来,在桌子上趴着,手里拿着只笔,乱七八糟地在纸上画,画了好一阵,发现自己画了一满张纸的“宁震谦”……她真是疯了吧…… 心中怨气一升,将一切全归咎于他!是他将她抓回来,才会让她再次陷入泥沼,浮沉挣扎…… 怨气中,她用力在每一个“宁震谦”的后面在画上一个乌龟,最后,写了一行大大的“宁震谦大乌龟”! 写完,趴在桌上扔了笔,怅然。 真的怪他?还是怪自己的心魔? 思而成痛,不愿再想深,闭上眼睛,渐觉疲惫,今天只顾赶稿了,没有午睡,烦乱中,睡意涌起,最终就这么趴着便睡着了…… 宁震谦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睡着的她…… 他的眉,不禁又紧紧锁成一团。 她的抵抗力在怀孕后似乎变弱了,春日的傍晚,略有轻寒,她这样睡着,势必感冒! 就这样不是照顾自己的她,还想一个人去外地工作?还想一个人生孩子? 他似乎忘了,她从来都是一个人…… 他似乎也忘了,外表柔弱的她,一个人其实可以很强大…… 第226章 一张纸,写满他的名字 她的手边,有一张纸,写满他的名字。舒殢殩獍 只是,那一只只的小乌龟是怎么回事? 宁震谦是大乌龟又是怎么回事? 是难过了?气他今天没陪她回来吃晚饭? 他记得自己曾经说过,他只要她做回原来的囡囡,过她快快乐乐的小日子,其它的,都有他缢。 然…… 忧思,浮上他眉心…… 他轻轻摇了摇她,“囡囡?囡囡?炳” 她迷蒙醒转,见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半臂被压得麻木,而身边,站着应是刚回来的他。 没说话,她低眉,只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他一眼,便站起来准备去床上睡。 然,因为是双脚交叠的姿势睡的,猛然站起来,一只脚也麻木了,瞬间便往地上倒去。 幸而他就在身边,立即扶住了她,惊问,“还好吗?” 她彻底清醒过来,知道他担心她肚子里的小囡,冷淡的一句,“没事。” 他扶着她,犹自不敢松手,“囡囡,吃晚饭吧。” 她默默地在他的搀扶下站着,活动了一下脚,待麻木感褪去之后,才挣脱了他,往餐厅走去。 晚饭,她必然会吃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心里闷闷地痛,“囡囡,对不起。” 她没有答话,继续前走。 “囡囡……”他追了一步,“你生气了?” 她背对着他摇摇头,“没有。” “我陪莫忘吃饭了。” “那是你应该做的。”她声音轻柔,仿佛对他的所为极其理解,并且高度赞扬一般。 宁震谦确实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生气,可为什么觉得比生气更让人难受呢? 他仍然记得他们为数不多的争执中,其中有一次是在云南的长途汽车站,她要走,他不让,她便对着他又踢又打的,还使坏地说他“非礼”她…… 那会儿他生气,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有损他军人的形象,可现在,他多么希望她还能像那样对待他,也好过现在的冷战,冷得让他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本就木的脑子结了冰,更加不会使了,更重要的是,冷得让他的心为什么透了底的凉?亦是结了冰一般,前路冰川一片,看不到希望…… 他默默地坐下来,坐在她刚才坐过的地方,不去打扰她吃饭。 桌上,还放着几张她手写的稿子,细看,似乎是她的小说? 再看,确定了,真的是…… 可是,为什么是女主给男主上面膜的环节?她在写他们吗?情不自禁往餐厅的位置看了一眼,只见她正慢慢地喝着汤…… 还好她没在吃这件事上和他任性,还算懂事…… 继续阅读她写的小说,s团上面膜那一段被她写得如此有趣,他读着,那些画面生动地在眼前一一重放,她舌灿桃花的本领,她调皮却又认真的神态,还有自己竟然傻傻随她摆弄的情境,一切都如发生在昨天…… 有她的日子,曾如此鲜妍而快乐…… 几千字的文章,她该是写了许久,他却看得很快,看完,心中被柔软的温暖包围,能把他们之间的故事写得如此生动,她心里对他们的感情又是如何的深刻? 这般深刻的爱,她是能轻易放得下的?何况,他们还有小囡? 一直等她吃完,他才走过去,手里依然拿着她的稿子。 面对她清冷的表情,他刻意的,多了讨好,“这个……要公诸于众?” 她想了想,问道,“没有写你的大名,部队名字虚构,有没有犯忌讳?”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纯粹是没话找话的意思…… “那就行了。”她点点头。 “可是……被s团的兄弟看了,他们会笑我……”继续没话找话。 她不解,“他们又不会买这种书看,你放心好了!”这种书不是被他嘲笑成没营养的h书吗?广大人民子弟兵怎么会看? “可是我会买啊!”他拿着稿子望着她。 她蹙眉,什么意思?又买一千本? 他似乎懂了她的眼神,有些迟疑地解释道,“他们……说……以后你出了书……他们还要签名书的……” 陶子无语,起身收拾碗筷,“那是你的事。” 他忙放下稿子,接过碗筷来,“我来,你坐着休息。” 她僵持了一下,便随他了,自己回卧室躺着。 他洗完碗回来,见餐厅已不见了她,进卧室去寻,发现她这么竟然早就睡了。 “囡囡,起来玩一玩吗?”刚吃了就睡可不好,“或者,我们说说话?”最好是能让她不再介怀今天的事…… 她听了,倒果真坐了起来,仰着小脸对他道,“好,我们谈谈!” 他松了口气,肯和他谈,是否代表有松动呢? 在她对面坐下,等她开口。 “后天你要上班了对吗?”她问。 “对。不过你不必担心,我和妈说了,会请个保姆来照顾你。”他以为她担心的是,他一旦上班就没人照顾她了。 而她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只把小脸绷紧,告诉他,“后天我也要上班了!而且是第一天上班!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单位,你不会拆我的台害我失去这个机会吧?” 他刚刚才放松的心马上又揪了起来,而且揪得更紧了,紧得发痛……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极度烦躁,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铁青着脸站了起来,只希望用最迅速的方法解决问题,“不行!我说过不行!” 说完,见她脸上露出他陌生的嘲讽的冷笑,他心里猛然一抽,他不知道她在嘲讽什么,更不懂她在笑什么,内心的慌乱更甚…… 缓了缓心神,解释道,“囡囡,不是不让你出去工作,不是说了先生了宝宝在说吗?你现在出去工作,没几个月又要请假,给用人单位也添麻烦了呀!我觉得这个时候明知你i怀孕还会聘用你的单位,要不就是看了别人的面子,要不就对你开了绿灯,否则,不会有哪个单位明知你已经怀孕还要请你的!” 这茬,陶子自己倒没想过,电台不是明知她怀孕还要用她,而是,根本就还不知道她已经怀孕…… 这时候去上班,确实好像有点坑人家的意思。几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一档好节目出来,做不出,让电台失望,她以后不用混了,做出来了,她却马上面临着请假,给电台添麻烦。 电台多少是看着江枫的面子请她的,而她这样,好像也对江枫不起啊…… 她躺了回去,他的话既现实,又让她难受。 他吐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说中要害了……尽管她可能再一次地不高兴…… “你如果不便对那个房地产中介朋友说,我来跟他说,我有他的电话。”他决定速战速决,不打持久战,免得夜长梦多。 “不用!”她僵着声音道。明知人家是主播不是房地产中介,还这么说…… “那行!你自己打!记着不要用手机!”他追加了一句。 陶子没再答话,拿了之前没看完的书接着看。 喜欢看她安安静静看书或者写书的样子,那种感觉,会让他看到一种叫做静好的东西。时间一点一滴在她的专注中流逝,流淌出一条叫做永远的河…… 不忍打扰这份专注,他抱了她的笔记本外出。 在餐厅里把她手写的文稿一个字一个字输进电脑,输完后,在她文稿的最后写道:已输完毕,期待下集。 然后回房间去,却见她歪着头斜躺着又睡着了…… 自从他上回让她留长发不要再剪,她便真的没有再剪过,此时,头发已经垂肩,几缕发丝粘在她唇上,被她白皙光洁的脸颊一衬,犹如莹玉的瓷器上几缕裂痕。 他看了觉得不舒服,伸手给她捋开了,发丝一动,黏得她柔嫩的唇瓣也微微颤动了一下似的,他的心也随之颤了颤,盯着她娇嫩的唇,不自觉便回忆起了吻着她唇瓣时又香又软的滋味,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到底没能忍住,俯下身来,试探着覆在她唇上,初时只是轻轻沾着,不敢有半点动作,后来见她并没有醒,才贴得更契合了一些,还是没有反应? 熟悉的软甜将他包围,他沦陷下去了,开始辗转吮/吻,他很想……很想探入她唇齿,更深,更彻底地汲取她的甘润,然,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行!不行…… 没错,不行…… 再继续下午,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 现在可不能要她,不能…… 强迫自己从她唇上退开,同时庆幸她睡得熟,并没有发现他偷吻她。 然,当他完全退开,才发现其实她根本就是醒的,眼睛直瞪瞪地瞪着他,黑瞳里平静无关…… 他惊吓不小,她居然知道他吻她而木然随他? 现在还用这种冷然观戏般的眼神看他? 这个吻,突然变得毫无意义…… 恨不能在她面前遁了形,一头钻进浴室里,薄寒的春,有些凉,他打开龙头,让冷水从头淋到脚,浇灭那些燃烧的渴望…… 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全身依然是热的,冷水洗澡,洗的时候固然冷,但洗完过后,全身却更加发热了…… 找了套棉质的衣服穿上,他才上/床,平躺在她身边,两眼看着天花板,轻问,“关灯了吗?” “嗯。”她低声。 于是,他伸手关灯,黑夜将两人笼罩,同盖在一床被子里的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拳的距离。 他们什么时候这样睡过? 通常不是他搂着她,就是她主动黏着在他身上,而他,一贯都是裸/身睡的,充其量穿个内裤,有时候只在腰上系一块浴巾,睡衣这种妨碍他热情释放的东西都是遭他嫌弃的。 今天,却是例外了…… 这样睡不太舒服,无论姿势还是距离。 宁震谦一动不动仰躺着睡了一晚,并随着她睡着以后的睡相不好而慢慢往床边靠,最后,挂在了床沿上…… 可是,如果要他去睡书房,却又是他万万不愿的…… —————————————————————————————————————— 被“软禁”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陶子怀孕后极嗜睡,虽然睡眠不似从前那么深,易醒,睡眠的时间却很长,早上起床的时间会很晚。 然,他却能估计到她到底几点起床,然后,便会让警卫员送来热腾腾的早餐,有时候,甚至是他自己送。 早餐晚餐他会回来陪她吃,也是从外面带回来的菜,只是,他最近好像饭量减了,没从前吃得那么多。 至于请保姆的提议,她拒绝了。 九十平米的房子本来就不大,家里多个人,她会觉得受限制,不自由。她是孕妇,不是重伤病人,她可以照顾自己。 她每天都会写小说,当然还是手写,晚上他回来,便会默契地给她把白天写的输进电脑里,后来,他还学会了更新,直接就帮她给上传了。 除了写书,她也会在黄昏的时候被宁震谦拉出去散散步。 她也知道,多呼吸新鲜空气,在她能力可及的范围内走一走对宝宝有好处,所以,对于黄昏的散步,她没有拒绝,只是,她不再是那个骗着他哄着他也要和他牵手的乖囡囡了,总是和他隔了一点点距离,一前一后,彼此没有交流,从语言,到眼神,都没有…… 他这段日子都没有再去看莫忘,这倒让她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这不是她能管的,难道不是吗? 这日下午,宁震谦还没回来,她把格桑花给搬到楼下,正好遇到几个家属也在楼下花园里,正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有人看见了她,捅了捅正在说话的人,那人便停住不说了。 这明显是在说她的闲话…… 其实,有时候和他去散步,她也能感觉到一些家属异样的目光,总之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是莫忘的事罢了,既然部队知道了,肯定会有风声传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大伙很快就传开了。 她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茶前饭后的调味剂,只不知,她在他们的传言里是怎样的定位?悲情角色?还是狐狸精? 既然下了楼,索性便朝食堂而去。 这段日子大补,菜的口味也偏淡,她已经吃得胃口全无,很想吃点辣椒,但不想和宁震谦说,说了他也不会答应,所以,干脆趁今天他还没回来自己去食堂弄点辣椒来。 一路,遇到好几个熟人,都笑着朝她打招呼,只不过,笑容里都有些怪异的东西,她只当没看见。 刚迈进食堂,还没进厨房,她就愣住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宁震谦这段时间为什么胃口不太好,明白了宁震谦为什么不再去看莫忘,更加明白了家属们的议论和眼神不仅仅是因为道听途说,却是因为眼前这一幕…… 她假装没有看见,大摇大摆走进厨房,厚着脸皮找炊事班的要点辣椒面,是的,她必须厚着脸皮,她已经看见炊事班班长眼睛里的内容了,她只能假装什么也不懂。 当她拿着一小瓶辣椒面出厨房的时候,被一到身影堵住,还有某人歉疚的声音,“囡囡……” ———————————————————————————————————————————— 这是23号的更新。吉祥在外旅游,24号回程,但是不方便码字,所以24号的更新估计会很晚,大概又会到24号晚上,亲们不要白天不停刷了。 第227章 无助的孩子 下一句,会不会是对不起? 她生平,最不喜他说对不起…… “囡囡,对……” “吃饭呢?怎么不回家吃?”她莞尔,用温和的笑容堵住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句,语气柔和婉转,仿似一个温柔的妻子关怀着不归的丈夫。舒殢殩獍 厨房里的炊事兵们全都停了下来,屏声静息,偷偷观察着两人甾。 可是,只有他知道,她温柔笑容的背后,是怎样的伤,因为,她捏着辣椒面的手指如此地用力,薄薄的塑料袋已经被她抠破,红色的辣椒粉末从她指尖漏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囡囡,你先回家,我马上回来和你说清楚。”他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装辣椒面的小塑料袋终于掉到了地上,她的手指,沾满红艳艳的辣椒粉…… “你呀……”他心痛,仿佛那辣椒粉不是粘在她手上,而是洒在他心口的裂痕上,刺痛无比廷。 他牵着她的手,来到水龙头底下,用洗洁精洗去她满手的辣椒粉末,而后,又牵着她往外走,“想吃辣椒跟我说,想要什么都跟我说,不需要自己跑来跑去,我不在身边,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她弯着眉眼笑,不自己跑来跑去,又怎么会知道那些不为她所知的事?又怎么会知道原来自己在部队已经如此备受关注? “囡囡,你不要这么笑,笑得我害怕……”他深锁的眉纠结在一起,比眉心更纠结的,是他的心,已经揪成扭曲的一团,牵肠扯肺地痛。 再不想看她曾闪亮的眼睛里那些迷蒙和假装的坚强,他伸出手去,遮住她的眼。 她哧一笑,“我不笑?不笑怎么办?你告诉我怎么办啊……哭吗?” 她依然笑得妩媚,只是,恍恍惚惚中,眼角泛了酸…… 笑,其实是比哭更辛苦的一件事…… 她拨开他挡住自己视线的手,顺势轻轻一抹,试图抹去眼角那屡酸楚,哪料,他能给她洗去的是辣椒的粉末,洗不去的,却是辣椒粉残留在手上的辣味,随着眼角那一颗晶莹散开,辣得她一只眼睛哗啦啦地流泪。 真好…… 终于可以有借口流泪了…… 她索性流了个痛快,不用再假意地笑了,眼睛里火/辣辣的痛,痛得真畅快!痛得,一颗心仿佛也绷得不那么紧了…… 他抓着她的手,轻声呵斥,“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呢?这手不还辣着吗?难不难受?跟我去看看!” 一片模糊中,陶子看到之前莫忘坐着的地方空空如也…… “不用了,莫忘不见了……”她轻声说,如果来自云端的声音。 他大惊,回头一看,果然…… 他下意识地便拔腿要跑去找,可是,猛然又想起了她,她的眼睛还疼着呢…… “去吧,我是大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流一阵眼泪就好了……”她的手从他的掌握中抽了出来,眼泪在辣椒的刺激下依然在哗哗地流。 他左右为难,最后喊了声,“石头!” “到!”一个小炊事兵跑过来,敬了个军礼。 “带她去看看眼睛,被辣椒刺激了!”他匆匆下令。 “是!”石头胸膛一挺,接下任务。 “囡囡!看完眼睛回家,我找到莫忘就回来!”他极不放心,可是,却不得不离去,临走那一眼,满是不忍和疼惜。 被泪水迷蒙的视线里,她看见他高大的身影走远…… 她不难过,真的,莫忘是他儿子,他陪儿子天经地义,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矫情,她就是个矫情的人。 走进食堂,便看见他和莫忘在用餐,她于是明白,原来他每天都是陪玩儿子之后再回去陪她吃。 他是如此小心地在她和莫忘之间周/旋,他是如此努力地兼顾着两边,期望不让任何一方失望…… 这样的他,她如何看不懂?只是,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心痛…… 这心痛的缘由不是难过,而是难受,却不知难受到底是为了谁,为他,为她自己,又或者是,为这样的命运…… 曾几何时,站在高原顶端,气宇轩昂,独断专横的宁团,何须这般委曲求全? “嫂子,走吧。”石头催着她去看医生。 “不必了,我用清水洗洗就好。”而事实上,她连清洗也没做,迈步径直回了家。 石头在后面追了两步,喊了几声嫂子,她似乎也没听见,石头摸了摸脑袋,却摸到帽子,帽子掉落下来,滚到地上。 石头一时不知该捡帽子还是该追嫂子,楞在了原地,待回过神来,陶子已经走远…… ———————————————————————————————————— 宁震谦跑出食堂,四处都不见莫忘的身影,他想起了芊琪的话,不要放开莫忘,一时一刻也不可以…… 他心里一急,加快了脚步。 从食堂到操场,他一边喊一边寻找,可是,莫忘即便听见了也不会回答他…… 而平时莫忘最喜欢呆的操场,也没有他的身影。 宁震谦便往大门跑去,虽然知道大门处有警卫把守,莫忘能跑出去的几率很小,可仍是不放心。 而他的估料没有错,那个小小的身影终于落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他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此时背心发凉…… “莫忘!”他大喊一声,朝那个身影接近。 而此时,一辆部队大卡正好进来,莫忘不知危险,悠然继续往前走,正对着大卡驶来的方向。 “莫忘!让开!”他恨自己距离太远,已经无法赶到莫忘身边…… 所幸大卡进门,速度减慢,而警卫果断冲了上去,抱着莫忘就地一滚,躲开了危险。 “莫忘是不知道危险的,所以请你照顾好他,不要松开他的手,一时一刻也不可以……”芊琪悲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他如虚脱了一般,全身发软,仿佛刚才在生死线上走了一回的是他,而不是莫忘…… 他慢慢走到大门,沉着脸,从警卫手里牵过莫忘的手,握得很紧…… 几分钟后,宁家的车来了,严庄从车上下来,见宁震谦脸色沉重,诧异地问,“怎么了?”他缓缓摇头,“现在没事了,刚才莫忘差点被车撞了。” “你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吗?”严庄也是一惊,转而却想到了什么,“桃桃发现了?” 宁震谦不语,眸色暗郁,点了点头。 严庄面色也随之一暗,不是当初她狠心地要给陶子两条路选,而是她的担心和预料会被残酷的现实一步步地证实和实现…… 与其伤害至相看两厌无法挽回,不如及早抽身。 可是,在所有人眼中,却是她错了…… 世间一个情字,最是难了。 也许,是她错了,错在不该插手这一桩情事,然,时至如今,她又何忍看着儿子和陶子一步步走向更深的伤害深渊? 然,陶子有孕,儿子情深,这一桩情,已不是她所能控制…… 默默地牵起了莫忘的手,她对儿子道,“好好安慰桃桃,不要让她受委屈,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桃桃受委屈,我们不能欠了一个又一个。儿子,莫忘还有我,有你爸,可是桃桃她,只有你……” 好一句“桃桃她,只有你……”,瞬间润湿了他的眼眶…… 沉重地点了点头,沉重地转身回走。 这条路,从来不曾如此漫长…… 哪一次回家,他不是大步流星急不可待?只盼着快点回家见到她的身影她的笑容,然,此时,他步履沉沉,望着家属区的方向,第一次觉得,他和家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不是他不愿走过去,而是,不敢。 母亲说,莫忘还有她,有父亲,可是,事实上,莫忘也只有他而已,母亲和父亲不会活得比莫忘更长,甚至他,也许也不能活得比莫忘长,在今后这漫漫岁月里,他不能弃下莫忘,可带着莫忘的他,能给她什么? 终于,还是走到了家属区,正是晚餐后的时间,一些家属三三两两在一起聊天,他走进拱门,便听见一女人说了句什么,声音小,听得不真切,但“参谋长媳妇儿”这几个字还是钻入了耳朵的。 另几个人见他来,连使眼色,说话那女人回过头来见是他,笑着打招呼,明显的表情不自然。 他脸色一绷,这是在议论他家的事呢?囡囡应该不知道吧? 他想起自己带莫忘来部队的第一天严庄的阻止,他不明为什么,仍是固执地把莫忘给带来了,彼时,他以为严庄考虑到的是对自己的影响,但彼时只想到错是自己犯的,莫忘也确是自己的孩子,他不可能让莫忘一辈子待在阴暗的角落不见人,那对莫忘不公平,如果仅仅只是对他不利,他绝不会放在心上。 在部队纯男人的世界里与世隔绝了八年的他,却没有想到原来还有一种伤害叫流言蜚语,原来,和男人不同的是,女人之间会有这样一种传播能力,会让人如此不舒服…… 母亲却是预料到了,果然比他考虑得更多,只是,他不信母亲罢了…… 不信母亲所有的话,包括,他带给囡囡的,会是伤害……他怎么会舍得伤害囡囡呢?可是,现在,他还是伤害到了,不是吗? 他眉头皱得更紧,惟愿囡囡没有听到。 快步从这些人身边走过,在自家单元楼下的花圃里,他看见那个小花盆,还有花盆里一日绿似一日的绿芽,那是她珍爱的叫做幸福的花儿,她是将它扔了吗?将幸福扔了吗? 他心里一酸,默默抱起那盆花儿,回了家。 家里一片死寂,餐桌上搁着吃剩的菜,难道这是中午吃剩的?他仔细一看,不对啊,这分明是晚饭菜,中午吃的不是这些! 显然警卫员已经送了饭过来,她吃过了,而且一大碗饭,本是两人的饭量,她居然吃空?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她这是在拿自己的胃出气? 这个傻瓜! 他端着花盆进了卧室,见她躺着,忙把花盆放在床头柜上,俯身拉她起来,“囡囡,眼睛好些了吗?” “嗯。”她转过身去,不看他。 他强行扳过她的脸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是真没事了,才道,“起来走走,吃了这么多,不要马上躺着。” 她沉默了半晌,见他还在试图拉自己起来,却又不敢太用力,才终于开口,“我没吃多少!倒掉了!” “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问,她从来不是个浪费的人。 “何必呢?”她幽幽道,“你累不累啊?晚饭也要吃两顿到底累不累?” “不累!”他赶紧道,“囡囡,我正要跟你说莫忘的事。老师说莫忘对部队生活很感兴趣,我才让家里每天下班前一小时把莫忘送来,带着他玩一玩,陪着他练练身体,然后……跟他一起吃晚饭,饭后家里人又会把他接回去的。” 他曾以为,这会是个两全的办法。这样,自己每天仍然可以陪莫忘,而且多锻炼说不定还可以促进莫忘的生长,最重要的是,他可以不用离开部队,每晚都能陪着陶子了。 陶子看他的眼神多了怜悯,不由轻道,“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莫忘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该这样……” 他不懂她的意思,懵然看着她。 “你可以把莫忘带在身边的,自己带着,就带进家里来,你这样,让别人怎么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能容人……”她低声道。 “你管别人怎么看?”他想起了那些无聊的妇人,“我知道不是就行了!囡囡,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么做会让你被人说道,可是……囡囡,还是想说对不起,这些流言蜚语伤害到了你,我以后不带莫忘来就是了……” 她叹息,他怎么会不明白重点?不是她不允许他带莫忘来,莫忘是他的儿子,她无形之中成了逼迫父子分离的后妈了吗? “我说过,你完全可以把莫忘带进这个家里,正大光明地带着他跑步出操锻炼。”她顿了顿,在他的眼中升起诧异而惊喜的目光时,却来了个转折,“让他来,放我走吧……” 他眼睛里的光芒沉落,指着那盆格桑花,几分怒意,“所以,你把它也扔了是吗?”他好像误会了…… 可是,她却没有力气解释。 “不行!这花是我种的!你没有资格扔!你扔,我就捡!”他赌气地将花搬回阳台,赌气地冲出了卧室,并将门啪地关上。 门外,那一声巨响震痛了他的心,他真是混!明明委屈的是她,他还发什么脾气? 转身,又打开门,奔过去,将床上的她抱进怀里,喃喃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错?好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又一个的错…… 她和他,他和芊琪…… 三个人一个又一个错的套在一起,终于套成了一个解不开的九连环…… 记得能解开九连环的唯一方法就是摔碎了它,他们之间的连环错也只有碎掉一个环才能解得开啊…… 她任他抱着,听着他喃喃的声音,心里一片湿润,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像个无助而又任性的孩子…… 228第228章 图腾不再 “莫忘,没事吧?”她贴着他的胸口问。他不用对她说对不起,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对不起她,何必…… “没事,找到了。部队呢,他怎么能跑得出去?”他轻描淡写地说,晦暗的心里却透着欢快,因她这一句问话。 陶子也安了心,想来也是没事的,不然他怎么会回来?轻轻推开他,“累了,想睡。” 逃不掉,分不了,只能逃避他这双眼睛,逃避和他的相对…… 她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思,一切,身不由己…辶… 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他准备就这样囚禁她一辈子吗?用他**的温柔?就连林芝来看过她几次,他也要守在身旁?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真的不起来走走?” “不了。”她合上眼,表明自己的倦意澌。 “好吧,我去给你传稿。”他起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如今这稿子全由她写了,他晚上回来给她上传。这样固然有好处,但是,弊端也是有的,自此开始,全文清水,有肉也被她以熄灯带过,比如今天的内容…… 然,她不知道,对于夜夜躺在她身边,饱受煎熬的他来说,她短短几个字,也能勾起他遐想连篇,欲/望如火…… 憋着传完最后一个字,他打开卧室门回到她身边,瞧见的是她的睡颜…… 最后,解决欲/望的方式仍然是用冷水冲洗,天气越来越热,这冷水浇在身上,也是热的…… —————————————————————————————————— 自那日起,她不再下楼。 那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便不知道;那些不想听见的话语,便不去听。 每天不过是写稿,看书,顶多在阳台晒晒太阳,风铃依旧声声,曾经的时光,却终是一去不回…… 那日下雨,她站在阳台上没有回屋,因为,格桑花开了。 离开高原的种子,竟然也会发芽开花,这算不算得上奇迹? 无论是与不是,却让她这一天无法平静,隔一会儿便跑一次阳台,那朵粉色小花儿,好像成了她生活里唯一的惊喜…… 在她不知第几次来到阳台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他撑着一把大黑伞从雨中而来,记忆中,这是他回来得最早的一次了。 并没有因为他回来而进屋,站在阳台上,看着他进楼道,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听着他开门进门的声音,听着他进门便叫她的名字——“囡囡”…… 她没有回答,知他会一路寻来。 果然,脚步声渐近,他的声音如释重负,似含了笑,“你在这里啊!看雨?” 而后,他的手臂便从身后将她包围,他的惊叹声响起,“开花了!” 她鲜少看见他欣喜若狂的表情,而这一刻,她看见了,如同一个孩子…… “囡囡!你不是说这是幸福之花吗?它开花了!”他激动地抱着她,吻她的脸,语无伦次,“我们的小囡!就是那朵幸福之花!我们会幸福的!囡囡!会幸福的!” 她静静地任他拥吻,再也无法像他那般激动…… 她和他,始终不在一个频道吗?在她为格桑花兴奋痴狂的时候,他不相信幸福的传说;而在她放弃了对幸福的想象,他却开始憧憬幸福的模样…… “我们出去吃饭吧?”他望了眼外面的雨,摸着她的小腹,“很久没出去了,开车出去?庆祝我种的花开花!庆祝我们的小囡快三个月了!” 很久没出去了…… 确实…… 她在家里快要发霉了…… 他没等她回答,便拥着她的肩而行。 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总是好的,她没有异议,于是随着他进屋,换衣服。 刚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她听见他的手机响了,她又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得他接电话的声音异常紧张,“出来多久了?好,我知道了!” 三言两语讲完电话,正是他的风格…… “囡囡,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他话还没说完,她就开始头痛,这三个字就像紧箍咒一样了…… “没关系。”她急急地打断,根本不想去问为什么。 他还没说事情的缘由呢……看着她平静的脸色,他不知道她这是装出来的镇定还是果真对他对他们之间已经漠然…… “囡囡,我不能陪你去吃饭了,晚饭我会让人送来,莫忘不见了,我得去找。”他急匆匆地一边解释一边换鞋。这个习惯,还是她给他养成的,进门便换上舒适的软底鞋,无论冬夏…… 他走了,甚至匆忙得没有关门。 她默默走到门边,将他的拖鞋放回鞋柜,鞋柜里,还躺着他们冬天穿的那对兔兔拖,被他从云南打包回来。他脚重,蓝色的那双已经被他穿坏,来年冬天要换新的了,可是他却仍然舍不得扔…… 关上门,将那一季的雨和他,尽数关在门外,她回到窗台,看着他的车疾驰而去……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浑身湿透…… 而和他一样浑身湿透的,还有站在他身边瑟瑟发抖的莫忘…… 当这两个人出现在她视线里时,她吃惊不小。 “囡囡,对不起,我把莫忘带回来了,等下再跟你解释,我先给他洗澡!”他说完,便钻进了浴室里。 陶子站在外面,半天才回过神来,却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莫忘,她莫名其妙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不知所错…… 片刻之后,湿漉漉的他用浴巾把莫忘抱了出来,用的,正是她的浴巾,“囡囡,我的太小了,这根暂时给他用,你去买条新的。” 她一愣,想明白了他是指借用她浴巾的事,可是,她却傻傻的,一句话也没说。 他把莫忘抱进他们房间,让莫忘站在他们床上,自己则去衣柜里给莫忘找衣服。 可是,他的衣服都是那么大件的,陶子穿了也跟穿连衣裙一样,瘦小的莫忘怎么能穿? 在外面打量这一切的她,终究叹了口气,走进卧室推开了他,从衣柜里找出她的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来,这样一套,男孩子也是可以穿的吧,虽然仍然又长又大,可是比宁震谦的合适多了。 第229章 希望 莫忘是不能没有他的,可是囡囡,囡囡…… 他望着窗外出了神,他也不能没有囡囡啊,更何况,还有小囡…… 他已经能想象出小囡的样子了,在睡不着的夜里,他经常想,在不安的睡眠里,他经常梦…… 梦里的小囡一点也不黑,白白软软的一团,会趴在他胸口和他玩耍;会用软乎乎的小手拍打着他的脸咯咯地笑;会叫他爸爸,声音软软糯糯的,和她妈妈的声音一样甜;还会撅着粉嘟嘟的小嘴来亲他,只是,每次在他想要屏声静息体会她的小嘴亲在他脸上是什么感觉的时候,梦就会醒……、 醒过来后,便是暗黑的夜色,和身边隔着一拳距离的她…甾… 这一拳的距离,就像一条无法越过的屏障,阻隔在他梦里粉色画面和梦外残酷黑冷之间…… “哇!”一声大哭惊醒了他的臆想,他低头一看,莫忘手上沾着半根面条,指尖已经烫红,想是他刚才一时走神,莫忘把手伸进锅里了…… 他赶紧抓住他的手在冷水底下冲洗,而后带着他进房间,找了烫伤药给他擦,待一切做完,牵着莫忘回到厨房时,却发现自己忘了关火,一锅面条水已煮干,面条黏在锅底,一团糊涂…唾… 这糊涂的生活…… 他洗了锅,重新开始煮。舒殢殩獍 只是,面条煮糊了,可以重煮,人生呢?这糊成一锅粥的人生,再没有机会重新开始…… ———————————————————————————— 家属招待所。 陶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床头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打电话来的却是严庄,“桃桃?” “是,妈。”陶子轻声应道。自从她被宁震谦禁了以来,见到严庄的机会也不多,虽然严庄每隔一天都会打电话来,但她的生活重点是照顾莫忘。陶子对她倒也没什么想法,毕竟莫忘是个特殊的孩子。虽和严庄不见面,可陶子明白,很多宁震谦带回来的菜不是部队食堂能做出来的,是严庄亲手烹饪,从前她以为是他回家去拿,后来才想明白,应是他把莫忘送回车上时,宁家的人带给他的。 “桃桃,回家去吧,住招待所不是个事儿,我和你爸马上过来接莫忘,你赶紧回家去。”严庄道。 “妈,不用了,我不是为了莫忘。”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让两位长辈在黑漆漆的雨夜还驱车过来接人,那她也太不像话了,何况,从根本上说,她真不是为了莫忘,是她自己的原因,她心里的结解不开而已…… “桃桃,不管是不是,我和你爸都会过来,你回家去啊!”严庄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当晚,严庄和宁晋平还是冒着大雨过来了。 当严庄来招待所找陶子的时候,陶子发现严庄浑身都淋得湿透。 陶子有点心酸,“妈,何必来接呢?真没有必要。” 严庄伸手摸了摸陶子的脸,几分无奈,几分苦涩,“好孩子,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已经够委屈了。” 严庄的手指,曾经是温暖的馨香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而今侵染了雨水的凉,沾着她的皮肤,她感到自己左臂漫起一层细细的疙瘩。 “回家吧,你爸已经把莫忘带上车了,妈送你回去。”严庄拉着她的手。 她扶着门框,没有动,祈求,“妈,我暂时不想回去,下这么大雨,走来走去的也麻烦,我就在这睡了,好吗?” 严庄见她坚持,也无奈了,只好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儿。” “嗯,我会的。”她点头。 “桃桃,按理妈妈应该照顾你的,是妈妈做得不够好。”严庄的内疚发自肺腑,犹记自己怀宁震谦之时,丈夫疼,婆婆爱,虽然也在部队条件有限,但心理上却是享尽娇宠的。而今,儿媳妇却在这样尴尬的境地里挣扎,她疼在心上,却无能为力,虽说陶子口口声声称不是为了莫忘,但莫忘的存在对陶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自己是女人,如何不明白?可是,总不能把莫忘再塞回芊琪肚子里去。唯一能做的只是多做几个菜,以及电话的安慰,可是,每次打电话陶子都不甚欢喜,似乎,对她的电话并不期待…… 陶子什么都没有说,她庆幸的是,在上一次宁震谦提出不再让家人送莫忘来部队的时候她提出了反对意见,否则,莫忘的走失就是她的责任,就算宁家不怪她,那也会成为她的十字架…… “妈,我理解,您回去吧,莫忘等着呢。”她木然说。 她理解每一个人,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严庄走了,她重新把自己关进黑暗里,雨声滴滴答答到天明,睡梦里的她也就一直被雨声所侵扰,这一夜,他没有再来找她,军号响起的时候,她被彻底吵醒了。 肚子饿,这是宝宝给她的信号,也只有宝宝,才能让她的心湖泛起温柔的涟漪。 回到家里,他已经出操了,桌上放着一大堆补品和水果,都是严庄带来的吧?他从不出去,部队这里又偏僻,她平时吃的水果和补品应该都是严庄准备的…… 卧室里已经被他打扫干净,书整整齐齐归了原位,树哥哥和小鹌鹑的墙贴被他一片一片粘了回去,窗户上的风铃又在随风叮当而响,他那粗糙的手指花了多久的时间把弹壳一颗颗粘回去?唯一不能再复原的,是已经画花的婚纱照,还有阳台上的格桑花…… 其实,这样的修复真的有意义吗? 就着昨晚买回的鸡蛋和面条,她自己做了一碗鸡蛋面,喝了一杯牛奶,算是解决了宝宝发出的饥饿信号,刚吃完,宁震谦却进来了,提着小碗叠大碗一串儿的早餐,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惶惑和惊喜的光,“囡囡,你回来了?我还去招待所找你了!” 她只看了他一眼,默然不语。 “来,吃早餐!你饿了吗?小囡也该饿了!”他把早餐搁下。 “我已经吃过了。”她发现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那一面墙贴,那一串风铃,应该是他一个通宵的成果……心,还是疼了,一缩一缩的,如痉/挛一般。 “是吗?那把这碗燕窝吃了。”他从一长串碗碟里拿出最小的那个碗,给她打开盖子。 陶子一进门就看见桌上严庄新带来的燕窝,上次的才刚吃完。 每次宁震谦总把燕窝在前一天晚上就拿去厨房让厨师做,怕他自己糟糕的厨艺把燕窝给毁了…… 他曾很用心地去学过厨艺,就只为陶子怀孕时可以为她调理烹饪,但到现在还是没有学会,这是他人生败笔之一…… 陶子默默地坐下吃燕窝,为了孩子。 “囡囡,照片……我今天拿去重洗,格桑花我已经给方池州打电话了,让他路过北京时给我们带一盆来,囡囡,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的,一定可以!” 他如此坚定的语气,陶子真的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是否也感到无力了呢?他,是否也觉得越走越艰难了呢?他是否也害怕坚持不下去了呢?所以,才需要如此坚定的语言和语气来给自己打气? 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燕窝,仿佛亦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 他忽而笑了,因为看见她脸上渐渐浮起的一抹红晕,这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了吗? 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低声道,“抬头来吃,头发丝掉碗里了。” 她躲开他的手指,脸却更红了。 他心里那片阴霾已久的天空,因她脸上的红霞而晴了半壁,深深地大口呼吸,他似乎吸到了新鲜的氧气,难得的舒畅…… “囡囡!我们一定会更好的!比从前更好!”他的手落在她后颈上,摩挲着她触手生温的肌肤。他会努力,只要她不再步步为营,只要她为他让出方寸土地,他就会拼尽一生的力气,给她更幸福的王国…… 再舍不得把手从她后颈挪开,多久了,他才得以一近她芳泽,这许多日子以来,仿佛一级一级登上了天阶…… 然,他的手机却在此刻响起,他有些不悦,也有些不舍,一手仍然留在她颈处,另一只手接电话,“喂?” “小震啊!好消息!芊琪找到可以配型的骨髓了!” “真的吗?”他之前的不悦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喜悦至极,留在她颈处的手也滑开。 “是的!医院打来电话了,准备会诊,详细商量芊琪手术的事情!” “太好了!”他倏地起身。 而吃着燕窝的她,手微微一抖,小匙从她手中滑落,发出叮当一声响,而他过于兴奋,竟然没有察觉。 “囡囡!芊琪找到骨髓了!囡囡!”他明亮的双眸里充满了喜悦,握着她的肩膀说。 她淡淡地笑着,后颈处,仿佛仍有手指在细细的摩挲,“那真是太好了,恭喜……” “囡囡……”他欲言又止。 而她,是何等聪慧而贤淑的妻子,马上平静地说,“你去看看芊琪吧……” “囡囡?”他甚至不太相信她说的话。 “去吧,这是应该的。”她用小匙轻轻在燕窝里划着圈儿,心思平静得如她的语气。 “你跟我一起去?”他握着她的手,“去不去?” 她摇摇头,“我乏,昨晚没睡好。” “对不起……”睡不好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了…… 她皱了皱眉,又是对不起……“不是因为你,因为雨太大了……” 他握着她的手,久久不能放开,这样的她,他不忍放下…… 她抽回手来,“你去吧!我没事!”若他心里想去,强留下人又什么意思?更何况,她也是希望芊琪能治愈的…… “我去看看就回,囡囡,你明白吗?芊琪好了,我心里……心里就踏实了……”他哽了哽,道。 她想,她是明白的吧…… 医院。 芊琪的病房里很是热闹,莫刚夫妇,严庄带着莫忘,还有章之意都在,除了莫忘和芊琪本人以外,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宁震谦一进门,冯佩红就笑着喊道,“小震来了啊!芊琪,你看小震来看你了!莫忘呢?莫忘,爸爸来了!” 莫忘正守着章之意呢,章之意手里拿着一个橙子,正要剥给莫忘吃,压根就没听见冯佩红在说什么。 宁震谦先走过去,抱了抱莫忘,而后,才问,“手术安排得怎么样了?” “医生还要给芊琪做进一步检查,然后才能定下来!”严庄回答,表情也是长久以来最为轻松的,芊琪病好,背负的十字架就少了一个啊…… 宁震谦点点头,垂头看着芊琪,她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之色,不懂她所想,只道,“芊琪,找到骨髓了,有希望了!加油!” 她疲倦而无力地抬起双眸来,看了他一眼,苍白地笑,“希望?” 一声反问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 宁震谦原本喜悦的心情因她样的笑容而重陷低落,坐下来,守在她身边,“芊琪,鼓起勇气来,我记得,芊琪一直是最勇敢的!病魔算不了什么,芊琪一定能够战胜它的!” 她怔怔的,望着他军装的最后一颗纽扣,凄然而笑,“你错了,勇敢的那个人,一直是宝贝,不是芊琪……宝贝说,勇敢是太累的一件事,再也不要勇敢了……” 宁震谦哽住,一时无言,芊琪的话,他越来越不懂了…… 冯佩红却抹着眼角的泪道,“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宝贝就是芊琪,芊琪就是宝贝,你快点好起来,才不会让小震失望啊!小震和莫忘都等着你好起来呢!” 这话说得有歧义,可是却又不甚明显,让人不好说什么,宁震谦和严庄对视了一眼,而芊琪却似什么也没听到一般,陷入她自己的世界里…… 众人又鼓励了芊琪一阵,但芊琪要么恍恍惚惚出神,要么只是回之以漠然的笑,所有人的喜悦之情,在芊琪这样的情绪里都被冻结了…… 严庄跟医院谈了许久,而后还请求医生是否可以对芊琪进行心理辅导,医生答应会考虑请精神心理科医生过来。 走廊里,严庄不禁感叹,“芊琪的求生意识一直不强,这对她的病是一大不利因素。” 宁震谦如何不知?面色亦多了几分沉重…… 再次回到病房,芊琪已经闭上眼睛,也不知是真睡了还是假睡,眼角尚有泪痕。 严庄和宁震谦都不敢问因何又哭了…… 莫忘已经快将橙子吃完,坐在章之意身边,似乎能接受章之意,这对莫忘而言,是极难得的,不仅宁震谦奇怪,严庄也感到诧异,也正是因为这样,严庄才会允许章之意还能出现在他们周围…… “小震哥,莫忘其实很乖啊!”章之意将最后一瓣橙子给了莫忘。 而此时,芊琪睁开眼睛来,如电般看了章之意一眼,而后,又闭上,宛若不曾醒过一样,只是眼角的泪,又多了一颗。 “嗯,很乖。”宁震谦机械地重复着。 严庄手机响了,她出去接了会电话回来后,对宁震谦道,“小震,手术的事医院定下来会通知我们,我们来得也够久了,别再打扰芊琪休息,先走吧。” “好!莫忘,来!”他伸手牵住莫忘的手。 —————————————————————————————————————— 上午上课,下午才能有时间写,还差一万~! 230第230章 绝望 宁震谦和严庄带着莫忘走后,芊琪睁开眼来,章之意也起身告辞,“芊琪姐,我也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谢谢,其实不必,辛苦你了。”芊琪轻道。 “芊琪姐,我只是……为你不值……你为小震哥付出了那么多,小震哥现在一颗心却全在那个女人身上,难道你就这么甘心了吗?”章之意愤慨而同情地道。 芊琪看了她一眼,默然不出声。 “芊琪姐……你完全变了一个人,这还是你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被别人夺走?辶” 芊琪原本只是想保持沉默,听得章之意不断在说着,似乎她不出声便不会住口,终遂了她的愿,开口道,“小意,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 章之意脸色微变,心有些虚,说话也不那么理直气壮了,“芊琪姐,我只是为你鸣不平……” 芊琪目光有些冷,“谢了……我要为手术做准备,医生说要多休息。澌” 章之意知道,芊琪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咬了咬唇,虽有不甘,却也只能移步。 走到门口时,却听芊琪忽然说道,“小意,还是谢谢你来看我,看莫忘。”章之意常常来看她,很多时候莫忘也在,章之意刻意地想要讨莫忘好,谁都看得出来,可是,莫忘却能接受她的示好…… 章之意有些意外,笑了笑,“没什么,我们是好朋友嘛……” 再无他话,章之意离开,芊琪默默地流泪,而莫刚和冯佩红看着这一幕却是束手无策,两人弄不明白女儿在想什么…… 冯佩红想要说什么,被莫刚制止,“你去给女儿弄吃的来。” 虽然不甘,却不得不听莫刚的话,老大不高兴地走了。 而芊琪,微微发抖的手,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来,开机的瞬间,泪流满面…… —————————————————————————————————— 从医院到车上,严庄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公司似乎出了急事。 “小震,你今天部队忙吗?”严庄问。 “还好,不忙。”他猜到了严庄的意思,“你有事?要我带莫忘吗?” “是的,你爸这星期外出视察了,家里两个老师一个去培训,谢雯又请了假,公司的事,我必须去一趟。”严庄为难地看着宁震谦。 莫忘是他的职责,他怎会觉得为难?平日里爸妈照顾着,完全是顾虑到他和陶子的生活…… “妈,我带着就是了,您去吧。”他坦然道。 严庄点点头,“就在家里吧,不要去给陶子添麻烦。” “嗯!知道!” “还有,以后也是这样,莫忘只是我们的责任,如果要陶子和你们的小孩来负担,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严庄又道。 “妈,我明白,所以,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您放心吧。”他郑重地道,心里浮起的是最沉重的忧思。 莫忘八岁,父母五六十,而他三十有余;二十年后,莫忘步入而立,父母不知道是否还健在,而他五十…… 再过二十年,莫忘渐近五十,而他,是否还能活着? 如果他不在了,莫忘怎么办?每每思及此,他便心痛如绞…… 他不能把莫忘交给小囡,也不能交给囡囡,她们必须是幸福的,她们的幸福必须是完整的,如母亲所说,任何时候,都不能让莫忘成为陶子和小囡的负担,那样对她们不公平…… 他和莫忘的绑定是一辈子的,他的一生,也该是属于莫忘的…… 所以,他比任何时候都开始注重自己的健康,他一定要健康,要长寿,要比莫忘活得更长久…… 他要活着,活着守护莫忘,守护囡囡和小囡的幸福…… 车已经驶进郊区,马上就要到家了,宁震谦的手机也在此时响起,是警卫员,“喂?”他低声道。 “参谋长!您在哪?”警卫员声音较急。 “有事?” “紧急任务,要召开紧急会议,半小时内您能赶回来吗?” 宁震谦微微沉吟,不是能不能赶回去的问题,而是莫忘…… “能!”他略一思考后简短地答,所谓军令如山,这是他数年来的作风,结束通话后,他马上给严庄打电话,“妈,我紧急任务,您什么时候结束?” “这么巧?” “是!”真是巧,所有的事儿全撞在一堆了,可人生几十年,谁能预言不会有这样的时候? “好吧,我马上来接,可你现在在哪?” “我快到家了。”从严庄公司到家里,至少要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难道把莫忘一个人扔家里?不,这不可能……“妈,来部队接吧,就一个小时,我让……让囡囡看一个小时……” 这是他最不愿意的事…… 他一再地在心中对自己说,莫忘是他的责任,绝不能让莫忘惊扰囡囡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上天总要捉弄他,一次次地被逼无奈让囡囡卷进这个漩涡里来? 他想起了陶子的话:爷爷说,你不是我的良人…… 他不迷信啊,可是,难道爷爷在天之灵真的不希望他和囡囡在一起吗? 严庄也没了法子,叹道,“好吧,就一个小时,我会来接。” 宁震谦加了速,往部队赶去。 二十多分钟后,赶到了部队的家里,牵着莫忘,出现在陶子面前。 陶子再见这两个人,再一次地表现出了无措,甚至情不自禁倒退了几步,并非心理上的排斥和抗拒,只是本能,只是不由自主而已…… “囡囡……”他一开口就想说对不起,可是,想到她捂着耳朵在他面前激动万分的模样,一句“对不起”咽了回去,只说,“我知道很唐突,我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现在没办法了,家里人凑巧都有事,我要开紧急会议,请你,照看莫忘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行吗?我妈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一个小时之后就把他接走。” 他一脸的诚挚,只差说求她,而事实上,他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哀求和恳求的意思,如果她不答应,很有可能下一步就是求她了…… 231第231章 爸爸对不起你 医院。 宁震谦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深埋着头,双手插/入短发里,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而莫忘,虽然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却老老实实坐在他身边。 宁震谦的承受能力已经无法再承载刚才那一幕回放的痛,可偏偏的,那样的画面却时时刻刻,每一分每一秒在他脑中徘徊,挥之不去…… 每回放一次,那痛,便入骨一分,直抵灵魂最深处,如钻,如削,如绞,无可解脱…辶… 他已记不起自己是如何接受亲眼所见的那一幕,他的至爱,他倾尽力气想要保护的人,倒在地上,白色的裤子被染成血红一片…… 他半生戎马,见过鲜血无数,却没有一次像彼刻那般在鲜血面前颤抖怯懦…… 他记不得自己是如何抱着昏迷的她冲出家门,记不得是怎样吼着莫忘跟上,记不得他是如何的脚步踉跄魂飞天外,记不得一切的一切…澌… 独独记得的,是血,她的血,流了满身…… 他宁震谦从不曾懂屈服二字何写,此时却愿意跪天跪地跪菩萨,如果,能保住小囡的话…… 是他的错…… 是他一时大意,竟然会想到要囡囡来看莫忘…… 他承诺她的事,他一件也没有做到…… 诸如:莫忘是他的责任,绝不会影响她的生活;诸如,他会对她好,对小囡好…… 而事实上,伤害她们的正是他…… 母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母亲的预言真的变成了现实:小震,你想过你和囡囡在一起,会有多大的困难吗?如果你坚持,希望你好好待囡囡,不要闹到彼此伤害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而今,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是吗?是他亲手将她们母女伤害…… 身为一个指挥官,当深知一个错误的决定极有可能导致全军覆没,而他,却做出了如此错误的决定…… 把莫忘留在囡囡身边固然是错,是他脑子短路才会犯的低级错误; 然,或许,还有更多的错…… 她一直都想着要离开的…… 是他!是他不顾她的意愿,自私地把她禁在自己身边。 无数次,她或冷,或求,让他放她离开,他都不肯,甚至还暴怒,还冲她发火…… 她本是那般鲜活明媚的女子,就像高原上的格桑花儿一样,严寒酷暑都开得自在娇艳,而今,却被他折腾成了什么样子?犹记她在那年大年初一的晚上,一首《兵哥哥》,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而今,她的眼睛里什么时候还有过光泽? 为什么会这样? 他分明是想好好爱她,好好疼她的。 他想和她在一起,和她一辈子幸福地过下去,想像树哥哥一样给小鹌鹑一个温暖的窝,所以,他用尽力气抓紧她,无论彼此如何痛也不放手,然,这样的结果,却是看着她这朵娇艳的花儿一天天枯萎,一天天失去生命的鲜活,最后,还将她彻彻底底伤害…… 是他错了…… 如果他放手,或许此时的她正在s市用她甜美的声音读着美妙的文章;或许,也在和朋友在精致的咖啡馆里吃着她喜欢的甜品;或许,他们的小囡会有一个新爸爸,但是,一定不会离他们而去…… 不,小囡不会离去……不会……一定不会…… 一声声的不会,在他脑海里碰撞,撞得他脑中嗡嗡作响,巨大的悲痛中,他泣出声来…… 他这半生,鲜少流泪。 幼时淘气,被父亲用皮带抽打,也不曾哼过一句;后来从军,中过枪,流过血,枪林弹雨,他亦屹立不倒;即便是芊琪当初的离开和现在的回归,纵然心里再难受,也不曾流过泪…… 只有她。 每一次的流泪都是为了她…… 然,那有如何?他的存在,对她只是伤害…… 她跟着他,可曾有过几天幸福的日子?初婚时的两地分居,好不容易见一次却是磕磕碰碰不断让她哭泣,再后来,芊琪回来,她却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而以后呢?他想着莫忘,心中灰凉一片…… 以后,再没有以后了…… 她和他,原本就不该再一起…… 他该坚持初衷的…… 他原本在爱情这条路上就是被判了死刑的人,不该再把她拉下水,陪着他一起生死起伏…… 如果,他坚持初衷,只当她是妹妹,在她遇到江枫或者骆东勤或者其他更优秀的男子时给她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把她风风光光嫁出去,她该是多么幸福的人儿…… 只是,世界上有如果吗? 他恨,恨自己所有的错…… 从年轻到后来,一个接一个的错都和他有关,可是,既然犯错的是他,为什么要报应在她身上?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为什么,不让所有的痛苦和折磨他一个人承担? 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严庄来到了他身边,看见的是抱着头的他,揪着自己头发的他,手背青筋直暴。 “桃桃怎么样了?”严庄抓住儿子的手,心疼媳妇的同时,也心疼这样虐待自己的儿子。 他没有吭声,依然深埋着头,他不想回答,不想回答关于囡囡和小囡的任何问题,他的囡囡和小囡,还好好的,还在家里和他怄气,刚才的一切都是梦,都是幻觉…… 然,手术室的门打开,将残酷的现实呈现在他面前。 那一声门响惊动了他,他猛然抬起头来,医生走出,严庄赶紧上前询问,而他,却是连站起来的涌起也没有…… “医生,我儿媳妇怎么了?”严庄急问。 医生摘下口罩道,“孩子没了,大人没事,不过身体较虚弱,要多静养。” 宁震谦呆坐在座位上,只有那两句话在耳边回旋,孩子没了,大人没事…… 他暗舒一口气,幸好囡囡没事,可是孩子……他的小囡…… 无数个梦里的情形在眼前一一重现:他的小囡,是有着软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小脸的乖乖女孩儿,喜欢笑,喜欢趴在他胸口玩,喜欢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他的胡子,还喜欢用粉粉的唇亲他的脸…… 第232章 爱到尽头 而宁晋平则毅然牵过莫忘的手,拉着严庄离开,将满室的阴影留给了宁震谦。殢殩獍晓 医院外,严庄驻足,忧心地看着宁晋平,,“真这么走了?俩孩子怎么办?” 宁晋平却沉着脸问她,“他们一天粒米未进,你吃了没有?” 严庄有些心虚,叹道,“哪里吃得下去?” “你也和孩子一般了吗?你以为你还和年轻时一般身强体壮吗?现在你是主心骨,你倒了,孩子们怎么办?”宁晋平斥责之余,更多的是心痛,不过短短数月,严庄竟显老了许多,从前只听她闹着要减肥减肥,而今不用减已缩小了一圈,面色憔悴不说,眼袋、皱纹都异常明显了,心内疼惜,又觉自己言语过了,感慨道,“小庄,辛苦你了……珂” 难得从宁晋平嘴里听到温存的话语,严庄含泪摇摇头,“晋平,我不怕辛苦,我只要家里平平安安,孩子们幸幸福福,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可为什么,现在越来越糟呢?晋平,我没有把这个家当好,我愧对你对我的信任……” “这怎么能怪你?”宁晋平看着妻子,眉间亦堆满忧思,“你已经够辛苦了,是我,几十年来我都以部队为重,没能好好帮你一把,这个月家里情况这么特殊,我还出差在外,是我让你担当得太多了。” 一席话说得严庄更为伤心,嫁给他的那天起,就知道这是个以部队为家的男人,这个男人将一辈子的时光献给了部队,她从没有怨尤,身为家属,就是要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可是,任她严庄有通天的本领,如今也只有一个愧字…俪… “晋平,小囡没有了……”这是严庄最无法面对的事实。莫忘于宁家,是突如其来的责任,作为宁家的血脉,宁震谦的孩子,他们固然是疼爱的,尤其,还是如此特殊的一个孩子,自然吸引了他们几乎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可是,小囡却是他们的希望所在。 在接受、习惯和照顾莫忘的日子里,他们沉重、疲累、无望、疼痛……虽然给了莫忘满满的爱,但是,生活在他们眼前也关上了一扇门…… 本以为这扇门再也不会打开,却意外地得到了陶子怀孕的消息,小囡的到来,就像黑暗里的曙光,照亮了他们黯淡无光的窗,无论宁震谦和陶子的感情归属如何,小囡,都会像一个小天使,给他们带来希望,带来梦想…… 记不得多少个时刻,老俩口在守着莫忘的时候憧憬小囡的模样;记不得多少个时刻,宁晋平满怀感动地感叹老天终究待宁家不薄…… 在儿子的感情纠葛里谨小慎微的老两口,不能再多做些什么,可是,却虔心地期盼着小囡长大、出生,以及终究会长成的,漂亮的姑娘…… 可是,到如今,那果真只是一个梦想…… 宁晋平何其痛心?可作为男人,只能轻拍爱妻的肩膀,“小庄,不要太难过,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怎会不难过?在儿子和陶子面前强撑的坚强,在丈夫面前卸下伪装,“晋平……为什么会这样?” 谁也答不出为什么会这样,人世间的果,皆有它的因,而他们,却找不出这因在何处…… “走吧,先吃饭!回来再看看他们。”说是要走,不过是激宁震谦,实在的,又怎么放得下那两个孩子? 宁晋平一只手伸进口袋里,里面有一把长命小金锁,是母亲在得知有了小囡之后准备的,交给他,让他在小囡出生那天给小囡戴上。自那时起,他便戴在身边,有事没事拿来玩玩,期待着孙女儿的出生,据母亲说,这锁,是可以保佑小囡长命百岁的,从不喜神佛迷信那一套的他,却愿意相信,他们家唯一的希望小囡,可以健康快乐地成长,然,长命百岁……这究竟是讽刺还是宿命? ———————————————————————————————————— 宁晋平和严庄把莫忘带走了,宁震谦坐在走廊里,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离,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他心上一般,每一步,都在提醒他,里面躺着比他伤得更深的人,躺着需要他照顾的人,可是,他怎么能,怎么敢,怎么样,去面对那一张脸…… 里面传来她轻轻的咳嗽声,很轻,仅仅一声而已,可是,却如雷击一般,击中他的心弦,击得他发疼,击得他心神不宁…… 他踌躇着,脚步在地上轻轻挪了挪,心中仿佛有一股牵引力一般,要牵着他往内行,可是,身体却被另一股意念控制着,无法走进…… 直至里面再次传来一声轻咳,他再也无法控制,起身便冲进了房间,速度快得惊人,怕的是,再慢一慢,他又会没有了勇气…… 近距离地,清楚地看清了床上的人,脸色白得如纸一样,昔日光泽粉红的唇亦泛起了青灰色,瘦削的身体躺在被子里,如平的一般。 他心里如同针扎一般难受,这不是他的囡囡,不是…… 他的囡囡是活泼的,充满生命力的,是会追着跑着围着他撒欢的,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的人? 又一阵轻轻的咳嗽,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如一片薄薄的落叶,在风中轻颤。 如何忍睹她这般憔悴的容颜?他含泪扭开头去,喉间哽咽。 默默倒了一杯温水,捧到她面前,轻唤她的名字,“囡囡……”不觉喉间如堵,声音嘶哑。 她如纸的面容,紧阖的双眼,眼皮微抖,长长的睫毛微惊。 “囡囡,要不要喝水?”他凝视着她干燥的唇瓣,哑声问。 然,她只抖动了几下睫毛,却没睁开眼来看他。 他心内剧痛,深知她早已醒来,只是不愿意见他,此时此刻的她,必然恨透了他…… “对不起,囡囡……”几近呜咽,是否,还是走到了尽头?而爱的尽头,仍然只有这一声“对不起”…… 她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无法再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不愿睁开眼,可是,鼻息却因情绪的激动而起伏,眼泪,从合着的眼皮底下缓缓淌出,一直流进脖子里…… 她的泪……她的泪,从来是他心中易碎的珠…… 他悲泣一声,头埋进她颈间,凌乱地吸着那些泪珠儿,与此同时,他自己的眼泪也漫进她颈间,和她的混合在一起,再分不清哪颗是他的,哪滴属于她…… 感受着他的胡茬蹭在她颈间的刺痛,她心中如利刃划过。有人说,爱到极致,便是流血的男人为你流了泪,流泪的男人为你流了血…… 可是有没有人告诉她,爱到极致也是伤到极致? 这个在她肩头流泪的铁血男儿,他们还可以怎样爱? 她闭着眼,看不见他流泪的眸,看不见他痛苦的容颜,她只看见,她的小囡,在黑暗里越走越远…… “小囡……小囡问我们为什么不要她……”她嘶哑干涩的声音响起,泪流满面。 他伏在她身侧的身体一抖,呜咽声埋在了她肩头,“对不起,对不起……”他和她一样期盼着小囡的到来,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爱小囡,可是,小囡还是结束在他的手里……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疲倦地侧过脸,连流泪,都变得那么辛苦…… 原该相互取暖的两个人,却在这般初夏的黑夜里,如隔了一座山…… 她皱起眉,再一次地连续咳嗽。 他抬起头来,脸上湿漉漉的一片,不知是谁的泪,“囡囡,不舒服吗?喝点水?” 看着她干燥的唇,他把倒好的温水喂到她唇边。 然,她闭了唇,闭着眼,犹如不曾听见。 “囡囡……”他换了小匙,将一小口喂进她唇瓣里,可是,她不吞咽,不配合,水流了出来,流向一侧。 他无力地放下小匙,叫来医生,医生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多喝点温水。 只是,她又如何肯喝?更谈不上吃饭…… 把这情况和医生说,医生反而训他,作为丈夫,连妻子这点工作都做不好,如何配当一个丈夫?妻子刚刚小产,必然是有情绪的,作为亲人就该好好安抚。 宁震谦被训得无法可说,然,回到病房,她仍是那样一张倔强的小脸…… 这张脸上,该是包含了多少对他的怨和恨?他不敢想,不愿想,此时此刻,却不得不面对。 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哑声哀求,“囡囡,你惩罚我,不要惩罚你自己,行不行?” 不过一天时间,便觉得她两腮又尖了一些,颧骨瘦得泛起了青色,瘦在她身,痛在他心,如果,和他在一起,让她如此痛苦,那么,就让他一个痛吧,只要她能解脱…… 他狠下心来,忍着心里酸涩到蚀心腐肺的痛,一字一句,艰难地道,“好……只要你肯吃饭,只要你不再折磨自己,我答应你……放手……我们……离婚……” 说完,巨大的痛,在心口汹涌澎湃,想巨浪,冲击得他无法呼吸。 他张口,迅速转身,眼泪盈眶…… 而这一幕,正好被回来的宁晋平和严庄看到,两人心头亦是一痛,病房里压抑的空气发射出一股强大的阻力,使两人无法再踏入病房…… 陶子虽然闭着眼睛,他的每一个字却无一遗漏地钻进她的耳朵里,“我答应你……放手……离婚……离婚……离婚……”这几个词如隆隆的钟声,循环在她耳边回响。 总想着离开,一次次逃离,而今终于得到他的两个字,痛,却是如此的明显…… 她咬着唇,不让哭泣声泄露出来,只是眼泪,却流淌不止。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而且是在伤到体无完肤的时候…… 小囡的离开,她并不怪他。 不是他的错,更不是莫忘的错,错的,只是巧合。 可是,这巧合导致的结果,却是她和他都无法承载的痛。他爱小囡,她心知肚明,她相信,如果可以,他宁可用他自己的命去换回小囡的活,可是不可以,所以,他定然痛不堪言…… 只是,为什么总要在疼痛的顶端才懂得放手? “囡囡,吃饭好吗?现在可以吃了吗?”他转过身来,流过泪的脸,已经不再有泪痕,太多的悲伤,都往心里流吧,流成一片苦涩的海洋…… 他将她轻轻抱起来,强行地将那碗鸡汤喂到她嘴边,“喝吧,喝完才有力气走出去,才能……”才能有力气离开…… 后面这句话被疼痛压了回去,说不出口,同样的话,说一次已经足够让他痛心痛肺,再说不出第二次…… 而她,怎不知他后面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亦痛得憋气,忍不住微启了唇瓣,只为呼吸。 趁着这个机会,他一小匙鸡汤便喂进了她嘴里,遂不及防,她一口吞了进去,并被呛得连连咳嗽。 他拍着她背部的同时,心生悲戚,她果然是横了心要走的……果然只有遂了她的意离婚,她才肯吃东西,她,是在用惩罚她自己而要挟他吗? 呵,他极苦地笑,到如今,他总算做对了一件事,是吗? 他的手机在此刻响起,他拿出来一看,“是你妈妈。” 他正待接,心中犹豫着怎么告诉林芝这件事,手机却被陶子夺去。 “喂。”她的声音有些哑,可是却极力地装作正常。 “囡囡,我是妈妈呀,你和小震在一起?”林芝的声音听起来是喜悦的。 “嗯。”自从她被宁震谦抓回部队以后,林芝颇为放心,s市那边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她也就回去了,给陶子留了一笔钱,可是陶子却没有接受,后来也多次打电话说要来看陶子,陶子却不让,林芝不敢逆了闺女的意,只好常常打电话联系。 “那就好,宁家最近对你怎样?宝宝好吗?莫家那个疯女人没对你怎么样吧?如果有人胆敢欺负你,你得告诉我,别让人觉得你没娘家似的!”林芝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陶子闷闷地听着,只道,“好,一切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你想要吃什么?不让我来看你,我总可以空运一些过来。”林芝又道。 “不用!”她不敢说多了话,只怕自己的情绪会泄露出来。 “是吗?我想宁家要什么有什么,你也确实不缺,那我下次再给你打电话……”林芝深知自己不讨陶子喜,每次打电话唯恐说多了陶子不耐烦,所以说完要紧的,都赶紧地挂。陶子也没说什么,把手机还给宁震谦。 宁震谦看着她,不明她为什么不说实话,可是也没问,陶子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用告诉她我流产的事!” 再一次提及“流产”这两个字,又深深戳伤了她的心,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宁震谦此时怎敢说半个不字,她说不告诉,他便不会告诉,只要她别再难过,别再流泪…… 那一夜,她喝了一口汤,而他,却是连一口水也没喝,就这样熬过。 原本流产不需住院,但目前这情况,一为她的康复考虑,二为更好地照顾她,严庄做的主,让她住院。 不知谁放出去的消息,宁奶奶居然也知道了她流产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老二老三家的来看她了。 “孙媳妇儿,女人遭这一遭最是伤身,可得调养好了,你们还年轻,身体调养好了还会有下一个孩子的。”奶奶亲自把汤盛出来,端给她。 ————————— 第233章 依靠 下一个孩子? 陶子心内一苦,垂下眸来,眼泪***辣地盈了满眶。殢殩獍晓 而宁震谦,鼻尖泛酸,扭开头去,模糊的视线,看不清窗外天空的颜色。下一个?再也不会有下一个了…… “来,孙媳妇儿,来喝一口,是要奶奶给你喂吗?”宁奶奶含笑慈爱地问道。 陶子怎敢当?连连摇头,眼泪却在摇晃间噗噗直落,滴进汤碗里甾。 “哎哟,傻孩子!”宁奶奶叹道,“可不许哭!哭多了对眼睛不好,老了你可就会吃亏!小震!还不来给你媳妇儿擦擦泪!”最后一句,是对宁震谦说的,略带严厉的语气。 宁震谦一双眼睛泛红,听话地走了过来,粗糙的手指轻轻蹭着她的面颊,熟悉的粗糙感和气息,非但没有擦去她的泪,反让她的眼泪止不住地越流越多,无可抑制…… 泪水润湿了他的手指,疼的却是他的心,长臂一伸,不顾及奶奶和两位婶婶都在身边,将她搂入怀里,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在这样的时候,他们可以相拥取暖,多么希望,他的怀抱,还可以给她哪怕一丝安慰,然,她还需要吗?只怕,她最想做的事,就是推开他,推得远远的…万… 只是,现在的她,太过虚弱和无力,才会任由他搂了,在他怀里哭泣? 陶子靠在他胸口,一动也不想动。 这许久以来,小囡是她生活里全部的重心和动力。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里,她看不清自己的心,辨不明别人的意,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还有小囡,小囡是真正属于她的人儿,为了小囡,她必须坚强,她必须努力地吃,好好地睡,她必须积极地面对她的人生,可是,小囡突然没有了,她的重心、她的方向、她的依靠在哪里? 她不知道…… 仿佛世界突然坍塌了一般,随着那一声轰鸣,她也化作了碎片,散落一地…… 没有力量,再将自己灵魂的碎片一片片拾起,没有力量,再将灵魂合拢站起,只剩这空空的躯壳,在他胸怀这唯一的依托下,如飘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浮浮沉沉,暗云压抑,看不到岸,也只有在这依托下,才让她还得以存活,不致下沉,永久溺亡…… “哎,这小两口……”宁奶奶感慨于两人抱头而哭,叹息,这两小家伙……不过,人生原本如此,看透人间喜怒哀乐的宁奶奶深知,无论悲喜,只有贴得最近的两个人才能彼此安慰,因为双方都爱着对方的爱,痛着对方的痛,本不欲打扰这对小夫妻此时的拥抱,然,再等下去,这汤就要冷了,回锅可就味儿不正了,于是道,“小震,媳妇儿营养重要,给你媳妇儿喂了吧。” 宁震谦悲戚之余,更担心她的身体,于是欲把她从怀里扶起来。 可是她不想动。吃饭也好,喝汤也好,哪怕医生检查也好,她都不想理会,唯一想做的,就是静静地靠着某个可以依靠的点,听悲伤化作眼泪流淌出来的声音,静静的,依靠着就好…… 所以,当被扶起的那一瞬间,些微眩晕,使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抱住她刚才的依靠,然,最终,还是被扶着坐正了。 热热的一口汤,由他喂到嘴边,伴随着他略略沙哑的声音,“来,喝吧。” 她再一次泪流,她不要喝汤,不要!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然而,温热的汤水还是喂到了她嘴里,只是,分明浓香四溢的汤混着泪水,却是如此苦涩的味道…… 看着她吃了东西,宁震谦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下来,趁着她此时在奶奶面前乖,又给她喂了一小碗粥,还有奶奶做的蛋羹,和寻常的不同,是他幼时最爱吃的东西。 陶子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是木然地吃下宁震谦喂给的东西,吃到嘴里是什么味也辩不出,一口一口地吃,一口一口地充实着身体里缺失的那一块,仿佛找到了又一条新的慰藉的方法,甚至不知饥饱,只要宁震谦喂,她全都接着,完全无意识地机械地接着,仿佛吃的越多,就能将小囡离开的空洞填满,至于奶奶和两个婶婶说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 直到奶奶要走了,她才从恍惚中醒来,对于奶奶说的话木然点头,事实上,仍然不知奶奶说了什么…… 宁震谦把奶奶和婶婶送到门口,眼眶里湿湿的,哑声哀求,“奶奶,您别回去,每天来……” 对于孙子的请求,宁奶奶自然是答应的,难过之余也劝着孙子别悲伤,承诺自己会每天来看孙媳妇儿。 “奶奶,你每天做菜来,囡囡喜欢吃您做的。”入院以来,独见陶子今天才吃了点东西,宁震谦误以为是奶奶做的合陶子胃口。 “好好好!”奶奶频频点头,“只要你们俩好,奶奶做什么都高兴!” 奶奶走了之后,严庄就来了。 有母亲在这里,宁震谦便出了病房,免得囡囡看见自己又添堵,只是,无法放心离开,仍是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陶子始终郁郁寡欢,严庄也无法读懂陶子的心思了,更不知自己的存在对陶子而言是不是刺激,也许陶子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宁家的人,可也不便随意做主,于是,试着问,“桃桃,要不要通知你母亲来?” 虽然知道陶子和林芝之间有隔阂,但林芝是真心对她的,而且毕竟母女之间,血缘情深,这种时候,也许亲人的抚慰比较重要。 陶子躺着,只是微微摇头。 严庄无奈,只得放弃这个念头,自己来照顾陶子,虽然面对陶子,她心里无比难受。 陶子现在很怕睡着,因为一睡着就会做梦,会梦到小囡。 原本还只是一个小小胚胎,可是,陶子在平日里对小囡赋予了太多的想象和寄托,以致,只要一合眼,眼前就全是小囡的幻影…… 可是,这么静躺着,身体又虚,想强撑着不睡如何可能? 渐渐的,还是进入了梦里。 如她所料,小囡又准时在梦里出现了,在一片血色汪洋里哭着喊着叫妈妈,“妈妈,快来救我……妈妈,不要丢下我……” 陶子拼了命地往那片汪洋里跑,流着泪念着,妈妈没有丢下你,妈妈就来救你…… 可是,为什么梦里的她会溺水?她分明会游泳的啊!然,落入那片海水般汹涌的血海中,却完全地像只旱鸭子一般往下沉,水,带着血腥味儿,一个劲地往她鼻子里灌,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难受,就和六岁那年第一次跟着糖糖哥下河游泳一样,咕嘟嘟往水里沉,河水灌了她满鼻子满耳,窒息得她快要死去…… 一如六岁的她那般,她努力乱蹬,努力大喊,“救我……糖糖哥……救我……糖糖哥……糖糖哥……” 只记得那一年夏天的那一刻,他是她的神,是她的救星,是她的依靠,是她所有的所有,是她后来在每一个艰难孤寂的时刻想起的唯一的温暖…… 不知为何,她和小囡忽然变成了同一个人,她呼唤糖糖哥的声音也变成了小囡的奶声奶气,沉浮在血一般的水里,娇嫩而撕心地哭喊着,“爸爸……救我……爸爸……救我……爸爸……爸爸……” 严庄守在陶子身边,忽然发现沉睡中的陶子面色异样,呼吸粗沉,全身汗水直冒,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什么,听不太清楚,料知是她做噩梦了,轻摇着她呼喊,“桃桃?桃桃?醒一醒!醒一醒!” 唤了两次,没有用之后,便叫门外的宁震谦,“小震,小震!你来看看!桃桃做噩梦了!” 宁震谦拔腿就奔进房间,果然见她十分痛苦的样子,马上坐在床边,把她拉起来抱进怀里,轻抚着她汗湿的发丝,吻她的额头,柔声呢喃,“囡囡,不怕,不怕……” 听得她在梦呓,凝神细听,却是在呼唤“爸爸……” 他心内一酸,他,再也不是她心里最需要的那个人了……梦里的她,定然是害怕的,所以才要寻求保护,所以她才想要找爸爸,爸爸这个词,于孩子而言,是保护神,是山一般的依靠,可是,她没有爸爸…… 她孤苦的身世,她在他怀中瑟瑟发抖惶恐不安的样子,深深刺痛着他的心,刺伤了他的眼,他收紧了胳膊,将她贴得自己更近,眉心苦痛地紧皱,嘴里依然重复地唤着她的名字,“囡囡,囡囡,囡囡……” 梦中溺水的她,感到忽然全身一轻,似乎被人从水中提起,而后,便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又好似趴在坚实的陆地,总之,不再有颠沛浮沉,不再有窒息憋闷,仰面而来的新鲜空气和熟悉的气息让整个心肺舒畅无比…… 她不知自己的角色到底是什么,是囡囡,抑或是小囡?影像在她的意识里交叠重合,只觉身体所依的那一片坚实,让人心安,让人沉溺,她下意识地伸出胳膊,拥抱那安宁的依靠,嘴里模糊不清地呢喃了两声,“糖糖哥……爸爸……”,而后,沉沉地,安稳地,睡去…… 自入院以来,陶子总是睡睡醒醒,被梦魇搅得无法安宁,而这,是入院以来,睡得较为安稳的一觉,一直是由宁震谦抱着。 宁震谦亦见她难得睡得如此香,唯恐惊动她,自始至终,一动不动。 严庄看着这两人,唯叹命运弄人…… 睡醒,已是下午,陶子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军绿色,心中一凛,顿时完全清醒过来,不知自己为何在他的怀抱里,本能地松开手,惊恐地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和动作,宁震谦看在眼里,心头跟泼了苦水一般,睡时如婴孩般乖巧黏人,醒来,却是这般避之不及,如同他是蛇蝎一样…… 亦痛苦地松开她,哑声对严庄道,“囡囡衣服全汗湿了,给她洗洗,换身衣服。” 说完,便识趣地走出了病房,如果不再需要他,如果他的存在于她是苦痛,那么他便消失便是…… 陶子怔怔地看着他走出病房,心中一股难言的痛,却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桃桃,来。”严庄要给她擦洗。 她反应过来,下床,“妈,我自己去,没这么娇弱的。” 走进浴室,褪去汗湿的衣服,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虽然这里从来就还不曾鼓起来过,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有着充实的内容存在的,她每一步谨小慎微,唯恐惊吓到了腹内最珍贵的那颗珠,然,最终…… 悲从心起,任流水哗哗在皮肤上流淌,出了神…… 直到严庄来敲门,很大声地叫她的名字,“桃桃!桃桃你没事吧?” 陶子才恍然醒觉,不知在浴室里已经发了多久的呆了,可是,头脑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妈,我没事……”哽声答应着,加速冲了冲,穿上干净衣服出来。 浴室门口,严庄焦急地在等待,见她出来,才算松了一口气,而病房门口,却有一个身影往外一缩,仓促间,似乎看见他憔悴而仓皇的脸…… 心内如堵了块石头般,愈加哽心沉重了…… 刚出来,严庄便令她躺上/床去,随后而来的又是热腾腾的汤。 看着严庄执着的样子,她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接过碗来喝了,怎样都是活着,没有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了…… 喝着汤的同时,看见严庄端了碗饭出去,然而,又一脸忧郁地端了回来。 这一幕,让她心头微微一顿,他一直还没吃东西吗?这个念头萦绕在心口,就像一只蜜蜂,始终嗡嗡嗡地围着她转一样,让她不得安宁…… 就这般在医院养息着,一直养了一周。 这一周里,奶奶每天做了菜来看她,保姆回来了,和严庄轮流在医院看护她,即便严庄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十分忙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唯有宁震谦,几乎不踏进病房半步。 可是她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影来到床前,默默地驻足,默默地凝视她的睡颜,有时候,还会有干燥粗糙的手抚摸她的脸…… 是的,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一张脸,相对,涌起的只有不堪回首的回忆,那是折磨,是痛苦。 都说一份痛苦两个人分担便会变成半分痛苦,可于他们则不然,那份痛苦会翻倍会乘十,会无限制扩大…… 不如逃避,逃在自己的世界里,让自己默默地把泪水吞回去,独自承担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痛…… 出院的那天,她终于看清了他,就在病房门口,孓然站立。 短短七天,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合体的,用力的时候可以看见肌肉轮廓的军装在他身上已经松松垮垮,因为瘦,显得人更加的黑,肤色竟憔悴到不堪入目,满眼的红血丝,肿胀的下眼圈,还有下巴密布的胡子,足可以见证他这一周过得有多糟糕…… 他这是在惩罚自己吗? 何必…… 只那一眼,便让她不忍再看下去,心里如扎了根刺,一拨,闷闷地痛。转开脸,眼泪湿了眼眶,嘶哑的一声,“走吧。” 他走过来扶她。 她并没有那么虚弱,完全可以自己走,下意识避开。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他伸出来的手微微一抖,在空中短暂停留,而后,无力地垂下…… 她大步朝外走去,再无法面对这样的情景,眼泪一路噗噗直落,滴落在身前的地板上。 那个曾用生命爱过的人,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这是昨天的,今天还有一更,晚上准时来踩点…… 234第234章 人面依旧,时光不往 出院后没有回部队,而是住进了他们结婚时的家,这套房子,已经转到陶子名下,换言之,这里,算是她的家。 进门,严庄先把陶子扶坐在了沙发上,而宁震谦,杵在门口,一声不吭。 严庄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可眼见这两人的别扭劲儿,暗叹一声,只交代陶子仍要好好休息,便揪着心离开,把这空间留给他们俩自己。 宁震谦手里提了好些营养品,全是陶子住院期间,宁家的人包括宁奶奶在内给送的。 东西放下后,不知说什么,感觉已经走到了水之穷处,天之尽头,再多的言语,都如远天的浮云一般,苍白,飘浮,无力…辶… 他立在茶几边,掏出钱包来,从里面抽出几张卡和她的身份证,俯身轻轻置于茶几上,这是她上次闹着要离婚,他一怒之下给没收了的。他曾经以为,只要他用力抓住,幸福和希望就不会当逃兵,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她曾对他说的那句话,有时候,抓得越紧,反而越痛。 只是,明白得太晚太晚…… 希望,在他终于松开手里的线之后,她这只自由的风筝,可以呼吸到真正快乐的空气,不再痛苦…澌… 手指在几张卡上稍稍滞留,太多的不舍……这手指一松,就表示他彻底的放弃了…… 多么希望,可以永久拥有这几张卡的持有支配权,只是…… 苦涩,浪一般爬上心头,绝然起身,手指再也触不到银行卡胶面纸的触感,心里像裂开巨大的口子,痛楚自裂缝里岩浆一般涌动出来,灼痛,烧得人整颗心都在颤抖…… 他快步奔了出去,不敢再做片刻停留,怕的是,自己会后悔,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把她紧紧抱入怀里…… 他甚至,仓惶得忘了关门。 风吹进来,携着花香,又是人间四月天,犹记去年,旧颜映窗…… 她一把抓住那些卡片,捧在心口处,趴在沙发上爆发似的大哭起来。 不知道哭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在痛什么,只知道好像被挤进了一个极窄的夹缝中,痛得透不过气来,她必须大哭,必须大口喘息,否则便会憋得死去…… 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她这是走到了自己心理承受的极限,就像当年爷爷去世时一样,世界坍塌了般地难过,这样的时候,她会大哭,在没有人的地方,在背着人的时候大哭,而哭过之后,她会是一个全新的囡囡,会站起来,走向更远的地方…… 那一日,她哭了整整一天,一直哭到睡着,哭到梦里也在流泪,哭到无法再发出声音,而最后醒来,是因为饿…… 能感觉到饿,便是生命的象征,她一脸泪痕,胸腔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在他留下银行卡的时候,在他夺门而出的时候,她知道,她的心,也在那一瞬遗失了…… 其实,这样很好,没有了心的人,就不会痛了啊…… 她起身,因着动物最本能的需求。 家里还有早上奶奶炖的一只整鸡,没来得及吃,宁震谦给放进冰箱里了,她拿出来热了,也没煮米饭,将那一整只鸡都吃下去了,撑没撑着她不知道,只知这一顿下去,肚子里又是满满的了,真好,装满了,就不会害怕虚空了…… 她怔怔的,一个人坐在空阔的餐厅里,捧着吃剩的鸡碗发呆。 睡过了一觉的她,再无瞌睡,就这样坐着,等天黑,再等天明…… 期间,家里的电话和手机都响了很多次,她不想去接,后来,严庄来过,她和严庄谈说自如,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直到后来的后来,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房门打开,他进来。 她恍然惊觉阳光刺眼,原来又是一个早上…… 他站在晨曦中,一身军装。 她忽然产生了错觉,仿似回到去年那个冬天,他婚后第一次回家,没带钥匙,她去给他开门。打开门的瞬间,他两肩雪花,一脸高原色,龟裂的唇瓣泛着卷卷的皮儿,说,“我是宁震谦……” 她惊喜地扑过去,匆忙中脚勾住了餐桌脚,差点摔倒。 “准备好了吗?我在下面等你。”他垂着头,低声道。 她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滞住,原来,是她站错了时空。 人面依旧,时光不往…… 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她才想起,这一去,是要干什么了…… 胸口空了的地方还是隐隐作痛,唇角却绽开一朵小花,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了,是吗? 她慢慢回到卧室,镜子里的自己吓了她一大跳。 什么时候,她变成这幅模样?她怎么可以,允许自己变成这幅模样? 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衣衫不整? 她是要给这场追寻了二十年的恋爱画上怎样狼狈的句点? 不,她是囡囡,是皮肤白白,脸蛋嫩嫩,身材圆圆的囡囡。她的发辫,在六岁那年被糖糖哥用笨拙的手编好以后就不能再散乱…… 爱了二十年,找了二十年,温暖了二十年,结束的时候,我们,是否还可以是美好的模样? 她仔细地梳洗了一番。 衣柜里尚有她从前存放的衣服,甚至包括,她相亲时穿的那一套,如今再见,心里已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因为它,饱尝心酸苦痛;可也因为它,才能让她终与他有了这场相逢…… 于是仍穿了它,不为谁,只为一个故事,有始有终,只为,仿佛又回到最初的心情…… 这样离开,她会觉得轻松很多。 头发已经不是那时的短发,最长的部分已经齐肩。她仍然记得他说,把头发留长吧…… 她摸着自己柔软的发丝,忽然很珍爱。 只用梳子轻轻梳整齐,化了薄薄的妆,搁置了一年的化妆品,不知变质了没有,不知,是否会过敏长痘…… 她依然清楚地记得s团慰问演出后的惨状,记得军嫂十不准的命令规定:不准化妆。 呵……她相信,她会一直记得。记得许多,许多…… 235第235章 过把瘾就死 医院。品书网(vodtw) 芊琪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恬静。 莫刚则守在女儿身边。手术在即,每天都会和女儿谈心,谈希望,谈未来,谈一切美好的事物。值得欣喜的是,不知是否是他的父爱和劝导起了作用,女儿的眸光渐渐有了柔和的光晕,有时候还会有微笑浮上脸颊,就在上一次谈话结束的时候,女儿还表示,一定会配合医生,好好手术…… 于他而言,这样便够了。 真心地希望,女儿这一次手术能成功,从此以后带着女儿和妻子回天津老家,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至于莫忘,则看女儿和宁家的态度。他本身对莫忘是接受和喜欢的,那是女儿的心头肉,主要是冯佩红…辶… 想到妻子,他既无奈又伤感。妻子这数年来,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从女儿出走那天起,就陷入巨大的悲哀和激动中,后来生了病,反反复复地进医院,再谈不上幸福和安宁。 妻子这病,果然和她的性格有关,但是,她是他的亲人,是他相濡以沫的人,看着这些年家不成家,人不成人的样子,他如何不心痛?事到如今,女儿回来,妻子喜悦的同时,执意地要给女儿出头,要宁家负责女儿的终生,直到现在,这个想法还没偃息,他又颇为无奈…… 其实当年女儿和宁震谦在一起,他就觉得高攀了。他是个守旧的人,觉得这婚姻还是门当户对旗鼓相当的好,冯佩红对女儿的终生有靠充满喜悦和信心,他却看到的只是女儿辛苦的一面,是的,他看得到女儿的辛苦,这样辛苦地去爱一个男人一辈子,对女儿而言,未必就是幸福,那时唯一只庆幸他们俩都是部队上的人,相对环境要单纯,也庆幸老首长一家人并没有低看女儿澌。 可是,到了此刻,宁震谦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幸福,冯佩红还如此执着,他不赞成的同时,只能无奈。 对于老首长一家,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按理,他的家零落成这般模样,不应该怪老首长和他的家人,是自己的女儿太傻,何况,这些年来首长和小震都待他们不薄,这次女儿回来,他们也像待家人一样给女儿治病,单单靠他自己的能力,女儿这病,他是没法医治的,可是,这所有的一切,却多少都是和宁家有关和小震有关的,尤其女儿如今的惨状,再思及女儿这些年来吃的苦,他再无法像从前那样的心境来面对首长……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是,他也是个有感情的人,感情的天平自然倾向自己的亲人…… 思忖中,见女儿拿起床边的手机在玩,也好,肯玩一玩总比从前那样成日呆坐着流泪好…… 冯佩红在此时进来了,给女儿送饭,喜滋滋的表情,一进来就说,“宝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对于冯佩红这个母亲,作为女儿,满心都是愧疚,如果不是她的任性,母亲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所以,还是很逢迎地表示了兴趣,“什么好消息?最好的消息不是可以配型了吗?” 冯佩红却神秘地一笑,“不是,这个固然是好消息,不过不是最新消息!再猜!” “妈,我猜不着了,你说吧。”芊琪放下手机,淡淡地笑道。 女儿脸上恬淡的笑容让冯佩红很是安慰,她相信,女儿听了这个消息以后会高兴的,于是压抑着兴奋的情绪,努力平静地道,“小震离婚了……” 莫刚和芊琪听了都惊诧地看着她。 “不相信?真的!我说的千真万确!小震离婚了!女儿,你的好日子就要来了!你想想看!这是老天都站在你这边啊!先是顺利手术,手术成功以后就会有摆脱那个女人纠缠的小震在手术室外捧着婚纱等着你,再然后,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圆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过上幸福的好日子了!宝贝,老天这一次终于开眼了,我们莫家苦了这么多年,我们……” 冯佩红喋喋不休地说着,眼里流露出憧憬的光,仿佛已经看见女儿的婚礼,看见莫家人幸福的生活,芊琪听着,忍不住打断,“妈……” “女儿啊!宝贝啊!妈妈真替你开心!来,快把这些吃了,妈妈精心给你炖的,把身体养得好好的,才能好好手术,好好过幸福的生活呢!”冯佩红喜滋滋地给女儿喂饭。 “妈……”芊琪想要说什么,却被冯佩红喂来的一口食物堵住了嘴,她暗叹,顺从地吃了下去。 吃完东西,芊琪一直想着母亲的话,小震离婚了……小震离婚了…… 他和他的囡囡?他也舍得吗?是为了什么?因为她?因为莫忘?难怪他这么久了都没来看她…… 眼见母亲和父亲都不在病房,她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宁震谦打电话,他倒是接了电话,说话的语气也听不出喜乐,淡淡的,“您好,哪位?” 芊琪想起自己回来后也是最近才开始用手机,而这期间还从没给他打过电话的。于是轻道,“小震,我是芊琪。” “芊琪?”分明是略微惊讶的语气,可他仍是那么平淡,“很抱歉,最近没去医院看你,你怎么样了?手术安排在下周吧?明天周末,我休息,带莫忘去看你。” “好……”她打电话的目的并不是这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小震,你离婚了?” “……”短暂的沉默,而后便是他幽长的呼吸,“是……” “小震,对不起,如果是因为我和莫忘……” “不是。”他在那端打断了她的话,“不是因为你们,不用自责,是我的原因。你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准备手术吧。” “小震,我……”她欲言又止,眼里波澜流动。 “芊琪,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来。”他又一次地,打断了她的话…… 她握着手机,眼里有浅浅的泪,可是唇角弯起微笑的弧度,这一次,她希望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决定,“小震,我想吃我们学校后门口那家杂酱面,我们从前常去吃的,你还记得吗?不知道现在那家店还开着没有……” 236第236章 从布达拉到天堂 半年后,云南。 陶子一个人拖着行李来了这里。 苗苗来接她,见到她的瞬间冲上来把她抱进怀里,眼泪直崩,“你个蠢妞!你个蠢妞!世界上怎么有你这么没用的女人!” 她平静地笑,反安慰苗苗,“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看看,看看,多健康的皮肤,你成天在高原晒着还没我黑呢!” 苗苗噗嗤而笑,眼泪却落下来,“你以为你现在好看吗?又黑又瘦,跟个难民似的!辶” “有我这么健康的难民?看看!你仔细看看!这可是天然纯绿色的!不对,纯红色!比你的香奈儿美多了!”陶子指着自己脸颊上天然健康的红色,笑道。 这半年来,一直在行走,一直在写作。 曾穿梭于江南各个古镇之间,曾策马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曾在敦煌壁画前聆听远古的声音,也曾一步一步,虔诚地拜至布达拉宫前,在马尔代夫最纯净的海天一色里流连忘返,在北欧最寒冷的冬天里滑雪尖喊,而此时的她,刚刚在繁华的伦敦度完最红火的圣诞和新年狂欢…澌… 尝遍世界各地的美食,吸收最醇烈的紫外线,美食和旅行没有让她长胖,却让她变得结实,更给了她深色的皮肤,即便经过一个冬天,也没能恢复到最初的白皙,然,却让她看起来更加健康了,尤其,颊上那两抹自然的胭脂红,衬得她的眼睛更加晶亮。 旅行的过程中收获了很多,知识、朋友、广阔的视野和胸怀,走出了自己的世界,完成了一本游记形短篇小说集《从布达拉到天堂》,记录了好些旅行见闻以及途中所听所闻爱情故事,或悲伤,或圆满,贯穿始终的,都是爱的解说,纯粹的,丰厚的爱。这是她对自己最满意的地方,时至今日,她心中盛放的,依然是满满的爱。 书,在伦敦圣诞夜完成最后一个故事,已经将全稿传给编辑,编辑十分欣赏,要她配上旅行图,准备给她做最精美的设计策划,还要将这本书打造成第二个《撒哈拉的故事》。 她笑,她不是三毛。 苗苗听了她的话以后,笑叹,“我早已经不用香奈儿!” 松开怀抱,得以细细打量久别的陶子,眼前的桃桃姑娘,一身典型的英伦打扮,苏格兰羊毛方格短裙,同苏格兰风白色羊绒毛衣,经典的驼色英式双排扣大衣,马丁靴,戴了一顶驼色贝雷帽,天然的红晕在她脸颊处渲染开来,极精神极健康的样子。 这妞儿,真的就是一株格桑花儿,搁哪哪都能生长! 苗苗放了心,捏她红坨坨的脸,“哟!这是打哪里来的村姑啊!” “死丫头!”陶子掐她,“这叫英伦好吗?一边儿去!” “英伦得看谁穿!穿不好就是村!你怎么不干脆穿上彩色条纹袜啊!”苗苗挽着她的胳膊,嘻嘻哈哈地笑着,仿若又回到彼此未嫁的闺蜜时代,相互嘲笑相互打趣。 跟着苗苗上汽车,返回她的学校,一路的叽叽喳喳声中,离那个镇越来越近了。 曾经的孤注一掷,曾经的义无反顾,在自己半年来刻意拉下的暗黑夜幕里,如星,一颗一颗地点亮。 临行那一幕,还是又一次地浮现在脑海里…… 半年前,并没有一离婚马上就离开北京,停留了几天,把一些地方重新走过,自己也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重走的过程中,心绪竟然能够渐渐平静下来,仿佛又闻到去年此时的风香,仿佛又回到那些日子里,他从云南回来,为她的生日点一首军歌,在她的生日宴会上,用咖啡泼脏她的衣服,还有,在正大光明殿前,他让她骑在肩上…… 她在乾清宫前站了许久,人来人往,她看不见里面的风景,可是,没有人比她看到的景色更美好,她曾,站在紫禁之巅…… 那一刻,空了的心,瞬间又变得满满的,其实,她仍然不孤单,不是吗?那是她永远的糖糖哥,是她永远的首长,不会更改…… 人生只如初见。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二十年后的今天,在经历了寻觅、重逢、等待、相爱、和伤害的今天,她是如此庆幸,她的心,竟然还和二十年前初遇时一样…… 就好像一个告别仪式,重走一遍他们走过的地方,一点一点的,将那些在伤害、疏远、冷战、和痛苦中几乎遗忘的美好重新拾起,就像对待一串在风雨中散落的彩色风铃,一颗一颗珠子重新穿起来,有风的时候,依然可以叮咚作响,悦耳动听。 珍藏。而后可以走得无怨尤。 清点行装的时候,她选了个宁震谦不在的时机,回了一趟部队的家。她的笔记本电脑,以及许多衣物都还在那里。 对于那个她亲手打造的家,私心的,有太多的东西想要带走,小鹌鹑墙贴、弹壳风铃,如果她的箱子装得下,甚至想搬走墙上的婚纱照,不知什么时候,如他所承诺,婚纱照已经重新冲洗换过,她和他抵额而笑…… 只是,到了最后,又把所有的东西又放回了原处,这里,承载了她太多幸福的记忆,就让这幸福,锁在原地吧…… 她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还有,那件婚纱。 她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子,对婚纱的热爱和向往和所有陷入深爱的女子一样。她会记得她穿婚纱的模样,会记得他牵着她的手在操场回眸的感觉,这件婚纱,可否成为她曾经嫁与他的见证和纪念? 如此想着,便下了决心,带走它! 然,在她折叠的时候,却发现礼服有一处崩了线…… 她想起来了,是他,都是他,拍照回来那天,还穿着婚纱,他就开始猴急…… 她唯恐他把婚纱给弄破了,结果还是坏了…… 不过,她记得这家礼服店,结婚纪念日当天她太兴奋了,什么都没注意到,之后她才发现婚纱的品牌——依念,是京城很有名的一间服饰坊手工出品,曾经陪苗苗去仰望过,很小的店面,在繁华北京极僻静的一处,却有着极稳定的客源,据说只做会员生意,所有的设计限量出售,都出自于巴黎世界级大设计师岑杰西之手,店主叫童一念,当然,和宁家也颇有交情。 237第237章 宁震谦 陶子惊喜地转过身来,欢呼,“小海!” 郝小海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陶子,惊喜不已,差点奔上来拥抱她了,跑到面前才想起不合适,几乎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笑,“姐!姐!你怎么来了?太高兴了!团长呢?我可想死你们了!” 团长…… 陶子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还不知道离婚的事呢…… 于是只笑道,“他在北京呢,我来看我的朋友。辶” 郝小海似乎有些失望,不过马上又高兴地说,“姐,能见到你真好!好久不见了!准备在这待多久?过春节吗?还记得前年你过春节唱的那歌,真好听!我们全团都听陶醉了!” “呵……”陶子面对热情的小海,真心觉得暖融融的,这孩子,没白吃她给的饭……“小海,可能春节不能留下来哦……”s团的记忆,是她心里永远的美好,她比小海更加怀念…… 郝小海嘿嘿一笑,难为情起来,“也对,姐肯定要回北京陪团长过年了!澌” “……”陶子无言以对,只是笑笑了事。 “郝小海,你来干什么?”苗苗见他老是提团长,怕陶子心里不痛快,把话题给岔开了。 郝小海这才想起正事来,“哦!瞧我!一见我姐就什么都忘了!董老师,是这样的,过年前我们团搞联欢,想请您和学校老师以及孩子们一起联谊,政委派我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苗苗哼了哼,话里带刺,“你们不是有规定,不和地方女青年乱拉关系吗?” “这个……”郝小海是个好孩子,顿时腼腆了,扶了扶帽子,尴尬地说,“不是……那不是八一的时候你们也来慰问过我们吗?这……礼尚往来的……” 苗苗冷淡地道,“你去和校长谈吧,我过年要回家!” “回家?”郝小海再一次失望,“哦……好吧……那我去找校长……可是,方……” “桃桃!走!我们送这几个孩子出去!”听见这个“方”字,苗苗居然如避蛇蝎一般…… 陶子搞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被苗苗拉走了…… 对于苗苗的终生大事,陶子再一次表示了担忧,在把几个孩子送走,单独和苗苗往小镇走去吃饭的时候问她,“苗苗,你和方驰州到底怎么了?如果真的爱得太辛苦,我还是建议你回家吧,上次那个啥先生的挺不错……” “桃桃妈!你怎么跟我妈一样了!”苗苗无语地扔给她一个白眼,“放心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有把握!我在这不知道多开心呢!生活,不仅仅是为了男人!我和学校签约了,还没满约,怎么会回去?而且,我很喜欢这里,你能理解吗?” 也是…… 陶子无话可说,她也是很喜欢这方高原的天空的。 苗苗见她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宽她的心,“桃桃!你还不了解我吗?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好吧!”陶子拿她没辙,只好挽着她道,“记住,随便什么时候都不要委屈自己,万一受了委屈记得还有我,这肉麻的话我只讲一次啊,我们是彼此永远的后盾!” “那可不!”苗苗仰天一笑,顺带着揽着陶子的腰,大踏步往饭馆奔去。 饱餐一顿之后回到学校,没想到小海还在等。 “姐,你回来了。”小海见着她,笑嘻嘻的。 “小海,你还在等董老师答复吗?”陶子暗笑,苗苗这团支书还挺能耐的。 小海却笑道,“不是,我等你……” “我?” “是的!姐,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这一回存了好些格桑花的种子,给你带回去。本来打算让方参谋长回去的时候路过北京给你捎去的,既然姐来了,我就直接给你了。” “小海……”陶子很是感动,这个弟弟啊…… 何必要小海再送一趟?虽然过年不能留在s团,但是陶子既然来了,而且小海还邀请了,她怎能不去s团看看?虎子又长高了吧?余嫂和老余好吗?余嫂还要和她打亲家呢,可是她的小囡…… 每次想到这里,她还是会觉得痛,掏空了一般的痛…… 一路旅行,带了不少礼物,携带着跟小海回s团,这一次,搭的是部队的顺风车,司机已经是新兵,她不认识,小海在那一个劲地吹牛,把这个前团长嫂子吹成仙女下凡,陶子瞪了他好几次,也没阻止他的滔滔不绝,把人家新兵听得一愣一愣的…… 给小海送了一块伦敦带来的怀表,给新兵送了一套军刀,新兵受宠若惊,“我也有啊?” 陶子汗颜,她倒是想给s团每一位可爱的人送一份礼物,可是她没有一千份,她对小海表达了这个遗憾…… “没关系啊!”小海笑道,“姐的书就是我们最好的礼物,下回姐出书让团长再买一千本送呗!” 一千本…… 平静的心里,那些往事蠢蠢欲动起来…… 那张黑沉的、绷紧的、别扭的、生气的、被她整得无辜的脸还是如此鲜活啊…… 她轻轻一笑,“信他吹!” 那语气,仿若,他仍然是她的他一样…… “我说真的!团长答应过的!对了,姐,你的书什么时候出来?过了年才出的话我可就收不到了!”小海道。 “怎么?”陶子初时不懂,转念一想,清楚了,“小海,你要退伍了吗?” “是啊!”郝小海眼里流露出别样的神色。 那种眼神,陶子也曾在宁震谦的眼里看到过,是对高原的热爱,对部队的不舍…… 那一次她指挥全团的送别仪式,将一辈子镌刻在她心里! “小海,退伍回家打算做什么?”她记得小海老家离s市不远,如果他回老家,说不定他们还可以常常见面,只是,那样就暴露她和他家团长的婚姻状况了,然,这已经是事实,也不必藏着掖着。 “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再看!回去跟爸妈商量一下。” 陶子明白,退伍不比转业,这安置可是个问题,想了想,问,“你有没想过找你家团长,或者可以给你一个好的安排。” 238第238章 唯一的妻 s团岗哨处,一辆黑色的车驶过来。品书网(vodtw) 哨兵按照惯例令其停下,严肃地上前盘问。 车窗放落,露出男子略显清瘦的脸,肤色暗黑,一双黑眸如幽深的潭,对上时,不怒而威。 “成子!”略冷的一声沉喝。 叫成子的哨兵大惊,“团长!辶” 而后,惊喜之色迅速漫上,成子“啪”的一个标准军礼,响亮地喊道,“首长好!欢迎首长回来!” 警戒打开,宁震谦缓缓将车开入。 团长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s团,在闲的官兵们纷纷跑了出来,激/情澎湃的喜悦,在奔至宁震谦面前时,却停了下来,迅速地列队,肃穆敬礼,响彻云霄的一声,“首长好!澌” 宁震谦表情渐松,刚想说话,眼前整齐的队列却突然如潮水一般汹涌过来,欢呼声中,将他举起,抛高…… 他在s团是威严的!是铁腕的!这些猴儿们什么时候敢对他这样?!这若是在从前,早让他们脱层皮了! 可是,在不断的起起伏伏中,他绷紧的脸终于松弛开来,这些家伙,他又何尝不想念他们?不想念这高原这团? 大伙儿的热情终于控制住,让团长稳稳落地,最前面的小海几乎哽咽了,红着眼眶道,“团长!您是来接嫂子的吗?” 嫂子?! 这个词让他心口剧烈一跳…… “你说什么?嫂子?”恍若隔世!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海是在说囡囡……他是多久没听到这个词了啊……嫂子……嫂子……心里默默念着,念得他心里热浪翻滚…… “是啊!嫂子!我姐!前几天也来看我们了!还在家属招待所住了一晚呢!”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他想起了大理街上那个一闪即逝的身影……原来他没有看错! 他眼眶一热,第一个反应就是想转身再赴大理,去抓住那一瞬的稍纵即逝…… 然,念头一起,很快便沉落了…… 他如何去找?如何去寻?是他亲手放了她自由的啊…… 眼眸里闪过不易察觉的苦涩,小海却还在说着,“团长,你来晚了啊!嫂子已经和董老师去大理玩了!然后就自己回家去!你们没约好时间吗?” 大理…… 这两个字引得他眼前再次浮现出惊鸿一瞥的那一幕,他悔,唯一悔的是当时为什么没能把她看清楚,即便无法再走到她面前,悄悄地多看一眼也是好的。他想她,想看她,想看看她胖了还是瘦了,过得好不好…… 小海说什么?回家?她要回家吗?回北京?还是…… 哪里是她的家? 可是,和苗苗一起,必然是回北京了! 他心内一喜,清淡地回答小海的话,“嗯……她们在大理玩,我来看看你们。” 他在说谎…… 可是,他多么希望这个谎言是真实的…… “对不起,我先打个电话!”抛下热情洋溢的兄弟们,他走到一边打电话,他必须知道一件事! 拨通了严庒的手机,他道,“喂,妈,是我。我想知道,苗苗是不是回来了?嗯,她和谁一起回来的?好,你问问二叔,我等您回话。” 对于二叔的行为,宁震谦在云南八年,最初并不知道,后来,回家时间多了才渐渐发现,这样的行为让他很不齿,甚至于不愿意跟二叔多说一句话,可是,想到他自己,他亦觉得失败,他,又何曾给囡囡带来幸福? 几分钟后,严庒回来电话,告诉他,苗苗确实回京了,但是,是一个人回的,言语间对儿子充满了怜惜,儿子期待什么呢? “哦,知道了……”宁震谦放下手机,心,沉落下去,黑眸里灰暗一片。北京,她再也不会回去了…… s团对于他的到来表达了极度的热情,在食堂备了晚饭款待,老余还嘲笑他回北京怎么瘦了这许多,还是s团的水土养人啊! 他没出声,也不知该如何说,只附和了事。 然,当兄弟们把一大杯酒放在他面前时,他却婉拒了。 他答应过她,要好好生活…… 他曾答应过的事,已经有太多无法兑现,这一条,也许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了…… 众兄弟知道他曾受过伤,想着也许是这一原因而不能喝酒,也就不再强迫他,允许他以水代酒。 深厚的战友情岂是一杯薄酒抑或一杯清水所能改变的?那一场简单的盛宴,给了他半年来不曾有过的热烈和繁华,然,纵然世间繁花似锦,又怎能填满他空旷的心? 他的心,已经空得能装下云贵高原的天…… 小聚,终究是要离别。 男人之间的离别少了客套和挽留,多的,是洒脱和果断。 离开前,他去了望妻石。 穿过那片树林,他背着她一同摔倒在地的情形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他心中苦涩一片,那些往事,真的成为昨天了,不复回来…… 立在望妻石前,已是薄暮浅镀,灰白的暮色里,天边新弦初上,遥远朦胧,若隐若现。 他还记得那一个夜晚,她站在望妻石上,双眸如星星般闪亮。月辉如银,她温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唇…… 唇上似乎还有她的温度,她温软甜美的记忆如镌如刻,心中浮起她的容颜,他是如此地想念她,想得心口发疼…… 低下头来,目光在望妻石上定住。 那是什么? 他的名字,如此明显地刻在最中央,瞧那笔锋,分明是新刻。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写名字的样子,定是抿着唇,极认真的表情,一笔一划,一丝不苟…… 心尖忽的就湿润了…… 蹲下来,沿着她的笔迹,慢慢地勾勒他的名字,宁震谦。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好看过…… 可是,也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刺眼,刺得他眼眶涩痛…… 囡囡,囡囡…… 无声地唤着这个名字,舌尖在上齿龈的地方轻点,唇形微动,仿佛,她就在身边,就在眼前,双眸闪亮,调皮地冲着他喊“首长……首长……” 要怎样,才能让想你的心,少痛一点? 并没有在望妻石上刻她的名字,因为,他的心里,也有一块望妻石,上面早已经深深刻着一个又一个的“囡囡”。 239第239章 百年好合,纸上画鸳 “囡囡……真的就住这里?”林芝怀着最后一丝期待。 陶子点点头,“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林芝无奈,只好放弃劝她的念头,“那……除夕那天一定要回家,行吗?” “对不起,我会回家看爷爷。”每年回去陪爷爷过年,这已经成为她的习惯。原以为,她终于找到属于她的家,终于,找到可以陪她过年的人,然而,没想到,最后属于她的,还是她自己的天空。 林芝脸色一暗,叹了口气辶。 要捂热这个女儿的心,只怕比当初捂热骆家的人还要难,可是这怪谁呢?还不会死怪她自己吗? “好吧,我知道了,你在外奔波了大半年,现在刚刚回来,好好休息,我和东勤就不打扰你了。”林芝本来还想约她晚上吃饭的,但是,看这样子,陶子未必肯答应。 “嗯……”陶子默然点头澌。 最后,林芝依依不舍地离开,而骆东勤自始至终没有多言,只在离开的时候,微笑着对她说,“新年快乐,黑姑娘……” 她一怔,只有灰姑娘好吗?哪里来的黑姑娘…… 不过,她现在,确实可以用黑姑娘来形容…… 她低头一笑,“新年快乐。” “再见!”骆东勤意味深长地笑,留下一个礼物盒子,转身,和林芝一起离开。 对于他送的礼物,她并不想接受,但是,这礼物有些特别,并没有封上,随着骆东勤的手松开,包装纸就散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一盒……棉花糖,透过塑料的封纸,可以看见里面的糖全做成小桃子的模样,粉乎乎,软绵绵的,还有鼻子和眼睛,很是可爱。 这样的礼物,可以说算不上礼物,可是又别具匠心,陶子只能摇头而叹,他这样也算是有心了,知道她并不喜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只是,他当她是小孩子吗?还送糖? 而事实上,这半年以来,间或也会在外地收到他寄来的东西,有时候是一包寺里的茶叶,有时候是具有s市风味的零食,还有一次,是家乡的腌姜,她最熟悉而怀念的爷爷的味道,但她知道,必然是出于林芝之手。 骆东勤这个人,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除了那次和宁震谦的正面交锋,让他斯文有变,基本都是温和尔雅地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不陌生,可是也感觉不到靠近,然而,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的存在,尤其是她远行的日子,算好时差的一条短信,常常会在她醒来的清晨,成为她生活里的第一道问候,或者,在异国的夜晚,她收到的最后一声晚安。 看似不经意的一些小事,可是,却全都用了心思,就像春天的风,清淡、微暖,不会热烈得让人感到拘束,不会让人心潮澎湃,却恰到好处地,仿佛时时存在于你的周围,与距离无关。所以,这大半年的漂泊时间,倒并没有因为不见面而拉开和他的距离,也没有因为恰到好处的存在而拉近和他的关系,如同和他之间的来往一样,一直那样不清不淡。 林芝和骆东勤走后,她把行李收拾了一番,决定下午先睡一觉,然后晚上犒劳自己一顿大餐。 好像很久没有自己做饭吃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先去超市挑了自己喜欢吃的菜,买自己喜欢的调料,回来后就开始施展身手,做了个水煮鱼,一份京酱肉丝,一份蔬菜,南北混搭,甜辣结合,她看着自己不同派系的成果,笑了,也只有她这样的,才爱这么胡吃。不由想起自己未嫁前的生活,在那个垃圾食品横行的阶段,她真是过得一团混乱…… 不过,谁能说那不是一段生活?那也是她人生的一部分,自在美丽,和每一个过往的日子一样,不会再重复。 刚把饭菜端上桌,准备好好享受一顿,门铃被按响了,这个时候……应该是江枫吧?看见她家灯亮了,应该知道她回来了。 笑着跑去开门,果然是他。 “我说这下班的路上,一路就闻到鱼香味呢,原来是真有口福啊!”江枫夸张地吸了吸气,放大的笑脸和惊喜的眼神都在表明见到她回来的喜悦。 “你狗鼻子啊!军犬鼻!”她笑他,随意开着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属狗的呢?”他顺杆往上爬,也不用她邀请,毫不见外地自己就进了屋,换了拖鞋,朝餐厅走去,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十分享受的样子,“真好!一回家就有晚饭吃真好!” 吃了江枫好些白食,给人家吃一顿也是理所当然,陶子笑着给他拿来一副碗筷,揶揄他,“你啊!该找个媳妇儿了!不就有人给你做饭吃了!” 他叹息,“我也想啊!可是没人要啊!” 江枫会没人要?那些女粉丝的信都快堆成山了好吗! 陶子瞪了他一眼,“少来!是你要求太高吧?我就奇怪了,你也算大龄青年了好吗?伯母怎么就不着急?不给你安排相亲?不让你参加各种大龄青年联谊会之类的?要不要我给你报个名啊?” 江枫苦逼地看了她一眼,“你果然跟我妈是一条战线的,她只差满大街贴上我的头像把我给卖出去了,可惜城管不允许……” 陶子想起不由好笑,“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江枫看着她,很无辜的样子,“真要求不高!唯一的条件就是,她得是个女人!” “我认真跟你说话呢!你瞎闹什么?”陶子正在喝鱼汤,因他这话,差点被辣椒给呛到。 江枫看着她,眼眸里掠过淡淡雾一般的氤氲,而后笑,“你不懂,我想要一个女人,而不是一个女性知道吗?女性,满大街都是,可是真正的女人就少了一大半,不是已经成为他人妻,就是还是小萝莉,所以,能合我眼缘的女人,还真难遇着……” 陶子这会听明白了,什么要求不高?他这要求比谁都高!不过,爱情和婚姻这东西,靠的是缘分,也许江枫的缘分没到吧。 240第240章 相遇 那么,是他来了吗? 所为何来? 他不是在云南陪芊琪的吗? 她将包一扔,奔去每一个房间寻找,然而,每一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心头那瞬间火焰般窜起的热度,在理智的控制中渐渐冷却下来辶。 不要想……不去想……不想他去了哪里…… 骆东勤看着她如一只坠入蜘蛛网的小虫一样忙乱无措,心中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微微一笑,薄薄灰暗掠过。 “囡囡,你在找什么?”林芝问,眼前的一切也让她心有所知澌。 陶子摇头,“没什么,我们上山去看爷爷吧。” 从s市来老家,比北京过来远多了,不过幸而骆东勤开车过来,若坐火车一路摇,她这会儿还在路上呢。 她不知道自己急着去看爷爷是为了什么,是真的,很想早点去看爷爷吧…… 林芝和骆东勤什么也没说,原本林芝还打算打扫一下,吃顿饭再上山,可是,女儿有女儿的心思,遂了她的意吧…… 可是,要她上山去见公爹,她……真的没这个脸面…… 心中纠结一阵后,还是鼓起了勇气,该面对的就要面对,做错的就接受良心的惩罚! 收拾好拜祭的东西后,三人一起朝山上走去。 山下,陶子发现了一辆黑色的车,“京”字开头的牌照,号码如此熟悉…… 忽然间就滞住了呼吸,空气里,仿似缺了氧…… 她站住不动,林芝和骆东勤也不动了。 “我们……还去不去?”林芝问女儿。若依她的意思,是不去了,掉头就走,既离婚,就天涯海角再不相见,可是,现在却只能一步步都依着女儿。 陶子站在原地,无法后退,更无法前行,冬日的风里,声音微颤,“等等吧,休息一下,我走不动了……” 明显的欲盖弥彰…… 林芝暗叹,陪着女儿等。骆东勤则从袋子里拿出一些食物来,分给她们,“先吃点吧,一直还饿着呢!” 陶子木然接过来一块蛋糕,却一口也没吃,只怔怔地拿着,眼神空幽,不知在想什么。 “囡囡,吃点啊!” 林芝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一吓,手一抖,手里的蛋糕竟然掉落在地…… “唉……”林芝再次叹道,“走吧走吧,上山吧!也休息够了!” 陶子这样子,分明是无法做决定,与其这样,不如替她做了决定吧!见了就见了! 陶子见林芝居然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心里竟一松,下意识地跟上了她的步伐,只是,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地慢…… 骆东勤走在最后,凝视她的背影,眼前闪现的是她眼神恍惚的样子,心中苦笑,为什么,早遇见她的人不是他? 这一段路,突然变得很长…… 陶子一步一步,举步艰难,可是,为什么,又如此短,竟然,就走到了头…… 香烛的气味随风而来,迎风,丝丝入了眼,眼前便生出一层水雾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眼前的他,瘦了许多,一身黑色便装,更显瘦削,立在爷爷墓前,身边烧过的纸灰飞舞,和周围的青柏纠缠在一起,映衬下,犹显他身影寥落。 只是,渐渐模糊的视线里,看不清他的侧颜。 听得声音,他回过头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 黑了,脸颊较从前稍稍丰润了,还浮着两朵胭脂红云,小小的身体裹在黑色的羽绒服里,显得健康而向上。 原来,离开了他,她真的可以过得很好…… 想见她,怕见她,终于见到了她…… 此行原本就做好了见她的准备,曾设想过,自己见到她的瞬间会是怎样的反应。欣喜若狂?激动万分?还是痛楚无比?又或者是望而却步? 可是,他没想到,此时此刻他却能如此平静,好似走入春风扑面的湖边,阳光普照,波光粼粼,湖天一色处,视野豁然开朗,唯有微风荡起酸酸的涟漪,一圈一圈晕散开去…… 只要她过得比他好,便是足够,所以,此情此景,当是满足…… 他舒展了眉目,走到他们身前,锐利的眼眸一眼便看见了她眼中闪动的晶亮,一如童年的她,总是悬泪欲滴的模样,那一颗随时会从眼中滚落下来的珠子,总是能让他的心也高高悬起,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触她的眼,去接住那一滴珠…… 然,他却只能暗暗握紧了拳,将所有想她,疼她,宠她的想法尽数握在拳心里,一丝一毫也不敢松出去…… 他又惹她哭了…… 只要见到他,都能让她伤心难过吗? 他惭愧歉疚的心,让他后悔或许这一趟老家不该回,他只想要她快乐,只想看见她的笑容…… 对望。静默无声。 陶子努力地将那一层泪意压下,褪去那一层泪雾,才能将他看得仔细。 真的瘦了好些…… 之前饱满的脸庞变得尖削,眼眶甚至凹陷进去了,愈加显得他轮廓如刻,而眼眶底下深黑的眼圈,透着明显青气…… 他这是在干什么?她很想问他,不是答应我好好生活的吗?可是,未语先哽,她知道自己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眼眶一热,更多的水雾弥漫上来…… 她不想这样,可是,她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过伪装,她的泪,她的笑,都是属于他的,只属于过他,现在,他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要她如何假装不心疼? 她的泪光,林芝亦看在了眼里,将她的手一握,冷声质问,“宁先生,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宁震谦的目光这才从陶子脸上转移了方向,然而,却没有回答林芝的问话。 “宁先生,好像……你并没有资格出现在囡囡爷爷的墓前!你凭什么身份?”林芝继续斥道。一个让女儿受尽了委屈的人,即便他仍然是女儿心心念念牵挂的人,她也无法忍住不生气,生气得甚至忘记了她自己又该凭什么身份来到公爹墓前,忘记了她之前的胆怯和担心。 而这句话,却击中宁震谦心中的伤处,是啊,他凭什么来爷爷面前请求原谅呢?他将囡囡伤得这么彻底,现如今,囡囡见了他还要哭…… 241第241章 婚礼的背后 —————————————————————————————————————— 这个号码,是他熟悉的,眉心微微舒展,接了,“喂?” “喂,宁先生,芊琪……不太好……”那边传来沉重的男子声。 “怎么了?”他刚舒展的眉重又纠结,不是移植成功了吗?这才几天辶? “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带她离开大理,准备去更好的医院,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她的,会负责她以后的一切,无论是什么结果,只是告诉你一声。” 宁震谦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不合适。早日康复?好奇怪…… 该说什么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对芊琪病情的担心,看着她拥有自己的生活,看着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一颗心才算尘埃落地,可是,竟然又起了变故…澌… 对方倒是比他更看得开,“宁先生,最坏的打算,我们不是已经有过一次了吗?难道还怕第二次?” 一句话说得宁震谦稍稍释然,嘱托道,“齐先生,那……” “你放心吧!一切,尽在不言中!”那边说完,便把电话给挂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确实,芊琪有那样的人照顾,没什么不放心的…… 宁震谦握着手机,眉心微拧,那日的情形又在眼前浮现: 手术在即,芊琪含着泪说,“小震,妈,爸,我想……要一个婚礼……” 初时,他亦是一愣,没想到,芊琪居然冲他眨眼,“小震,没吓着你吧?我说,我要一个婚礼,因为,有一个人今天要来娶我。” 此话一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冯佩红当时根本无法接受,当即便嚷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呀宝贝?你要嫁的人不是小震吗?现在小震离婚恢复单身了,你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怎么会想着嫁给别人?宝贝,你是不是糊涂了?” “妈——我没糊涂!”芊琪极力地理清母亲的思路,“妈,在我漂泊在外的日子里,有一个人,我们一起奋斗,一起打拼事业,一起照顾莫忘,我们是朋友,是战友,更是……一家人……这次我生病,不想让他知道,所以跑了回来,不让他找到,可是,他还是找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仍然不离不弃,妈,我要嫁给这个人,在手术之前,一个婚礼就好,行吗?妈,你让女儿穿一次嫁衣吧?也许……是女儿最后的心愿了……” 冯佩红多年来的执念突然成了空,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方向一般,茫然无措,呆呆地看着前方,许久也说不出话来。 芊琪初时还以为妈妈又被刺激到了,吓得赶紧叫着“妈妈,妈妈”。 莫刚也扶住了她的手臂,然,冯佩红却搭着莫刚的手道,“我没事,老伴,我没事……刚才闺女说什么?她要嫁人?要嫁人吗?可是,小震怎么办?” 芊琪把目光落在宁震谦脸上,泪光中微笑,“小震,我要出嫁了,我好开心,你可以像哥哥那样送我出嫁吗?” 那一瞬,宁震谦浑身一松,身上背负的几座大山移开了一座…… 虽然,芊琪回来之初就知他已结婚,并且也和严庒明确地表示过她回来只是想把孩子交还给宁家,可是,每每看到芊琪含泪的眼神,看见她病怏怏的样子,心中感情的十字架还是很沉重很沉重,现在,这个十字架终于可以放下了,从此要背负的只是她的病,希望她能手术成功,尽快好起来…… 他舒展了眉目,面色柔和地回答她,“当然可以。” “那,可以请你和严阿姨也帮忙准备一下吗?不要很多人,就我们两家家人就好,给我做个见证,也不要很隆重,简简单单的。很抱歉想要麻烦你们,因为我爸爸妈妈之中有一个人可能在医院走不开,另一个要回家准备婚宴呢,呵呵,我可以叫婚宴吗?虽然只要几个简单的菜就好,我希望,在自己家里举行仪式,而他,是外地人,对北京一点也不熟悉。”她扬起尖尖的下巴,微笑恳求。 “宝贝……你在说什么啊?为什么不是小震?小震是莫忘的爸爸啊,为什么变成哥哥?”冯佩红听着芊琪的话,感情上仍然扭不过弯来,小震,不是她心中八年的女婿吗? “妈……不是小震!妈,八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这八年,在外面和我同甘共苦的是另一个人。妈,女儿都快进手术室了呀……您让女儿圆一回出嫁的梦吧,好吗?求求你了……”芊琪说着,泪水滚落下来。 冯佩红听着芊琪的语言,母女连心,眼泪也跟着哗哗直流,却终是点了头。 于是,宁震谦和严庒负责给芊琪做婚礼准备,在仅仅一天的时间里,要给她挑婚纱,要买布置新房的东西,要买喜糖…… 虽然芊琪说,只要一个简单的仪式,可是,毕竟她是芊琪,而且,她恳请他,像哥哥一样送她出嫁…… 他见到了那个男人,姓齐,叫齐昊,典型的南方男人,清瘦,精明,对芊琪真的很好,比他好很多,最重要的是,心胸豁达,包容万物,绝对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齐昊是知道他的,芊琪什么都没有瞒着齐昊。 两人见面有过一次深谈,宁震谦从而得知芊琪的八年是怎么过来的,也懂得了为什么齐昊在芊琪生病回北京后还会锲而不舍地追来。 八年前,芊琪远走他乡,在一个不出名的小城待了下来。她从军校出来,却没有毕业证,匆忙出走,连基本的证明也没有,再加上怀孕,找工作十分艰难。 做过餐厅服务员,复印店打字员,可是工资太少,租房加生活,已经很拮据了,更别谈存钱下来生孩子,而且,孕妇也不能长期面对电脑,于是,想到要出生的孩子,她没做多久就全辞了。 242第242章 误终生 那天,大伙都说了很多话,宽慰芊琪,预祝她手术成功,而芊琪则流着泪说了许多的对不起,“爸妈,对不起,女儿不孝,没能让你们享到一天福,还让你们担心,连累你们,如果有来世……” 莫刚夫妇一听来世这两个字,眼泪就哗哗地流,怎堪忍受白发送黑发的痛?莫刚马上制止了她的不吉之言,“别胡说!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你还有时间尽孝道!如果你老说这种丧气话,才是真正的不孝!” 齐昊握着她的手,充满信心的表情,“芊琪一定会努力的!我相信!对吗?你从来都是那么坚强!”末了,又对大家说,“但是,让她把话说完,让她没有任何负担地进手术室!” 果然,最了解芊琪的人还是齐昊吧…… 而后,芊琪便对着严庄、宁晋平、和宁震谦盈盈泣道,“严阿姨,宁叔叔,小震,对不起……当年我太年轻,太冲动,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辶” 虽然,芊琪的事,多年来一直是宁家背负的十字架,将宁家人压得负荷重重,可是,又怎会将所有的错归结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更何况,此时的她,即将面临生死的考验。 三人只是安慰她,鼓励她,给她信心。 而当芊琪的目光落在莫忘身上时,是她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刻,将莫忘牵过来,抱进怀里,亲他的脸,眼泪直流,“莫忘……好像又长高了,每一次见你都和以前不一样了……莫忘,妈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因为妈妈的错,你会有别的更好的妈妈,如果,妈妈当年有更好的条件,也许你现在不会这样……莫忘,对不起……澌” 明知莫忘听不懂,她还是泣然说着,莫忘看着妈妈,眼神清澈,却是一片茫然,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突然地,他却伸出手来,摸在芊琪脸上,很快,芊琪的眼泪润湿了他的手指…… 齐昊惊倒,“芊琪!看见没有!莫忘在给你擦眼泪!在给你擦眼泪啊!” 芊琪悲戚的眼神里,一片惊喜,更紧地抱住了儿子…… “所以,芊琪!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莫忘会等着你从手术室里出来!你不是喜欢大理吗?等你好了,我们就去大理,我们买一座有水有花的房子,把爸爸妈妈接过去,我们一起生活到老。”齐昊握住芊琪的肩柔声道。 “嗯!”芊琪最后的目光回到齐昊身上,点头。 提起大理的房子,宁震谦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天意,那房子,最终还是会属于芊琪,于是亦道,“芊琪,你说,让我像哥哥那样送你出嫁,可是我却没有什么可送的,就送你有花有水的房子吧。” 他相信,磊落如齐昊,不会介意。 两个小时的假转眼过去,忙于诉情,满满的一桌菜,其实没怎么动,而后,齐昊便要带着芊琪去医院,宁震谦则回宁家,和他们,是两个方向了…… ———————————————————————————————————————— 第二周,芊琪被推进了手术室。 那天,宁震谦带着莫忘去了,答应过齐昊啊,莫忘会在手术室外等着芊琪出来。 进手术室之前,芊琪跟所有人目光对视,低低细语,亦伸手摸着莫忘的脸,许多不舍,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宁震谦身上,给了他一个微笑,迷蒙,恍惚,那神情,仿似在说,小震,再见了…… 宁震谦心里莫名的,觉得这样的眼神仿似诀别…… 是的,是诀别了…… 小震,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希望,这一次没有做错,我已经错得太多太多了…… 芊琪合上眼,下一次睁眼,便是另一世了,无论,是生,还是死…… 所以,她答应了齐昊要求的这一场婚礼。 如果她死,那么希望这婚礼可以达到两个目的,第一,告诉小震,不用再背着她的包袱了,她已经另外有人了。每每见他时,她都看得到他眼里的自责和沉重,她嫁了,他便不用沉重了,从此轻松地生活吧,他是她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啊; 第二,是想圆齐昊一个心愿。齐昊爱她,如同她爱宁震谦,这种爱人的感觉,她感同身受,所以,在她死之前圆齐昊一个梦,举行婚礼,可是却不能去登记,她不希望,最后还给齐昊的人生一个污点——离异男人…… 如果,她能活着,那便是上天的恩赐,给她的二世为人,前世已经做了了断,第二世就该珍惜爱自己的人了,婚礼便是她和齐昊新生的开始,她要换一种活法…… 是啊,另一种活法也许会更轻松,更幸福,不用努力追赶太阳的感觉是怎样的呢?她会好好去体会,这一世,她太辛苦了…… 那些青春年少的痴狂,梦一般遥远,也梦一般美丽,即便在后来备尝艰辛的日子里,依然是她心里永不凋零的花,从离开的最初,到后来的后来。 前尘往事刹那间在眼前掠过,她依然记得自己离开初始给的承诺,一年就回来。 而事实上,她生下莫忘,坐满月子之后,真的打算回来。可是,这近一年的时间,她和北京完全断了联系,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爸爸妈妈还在生气吗?宁家又是什么状况? 为了回去之后有个应对,她想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回家之前给章之意打了个电话。 章之意是她玩得最近的女性朋友,一直叫她芊琪姐的,她希望能从章之意那里得到准确的信息。 然,电话却是章之意妈妈接的,得知她是芊琪后,很热情地对她说,“芊琪?你很久都没消息了呀?回来了吗?那太好了!正好赶上小意和小震的婚礼……”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她全听不清了,那一刻,她内心支撑了她多年的强大信念倒塌,她差一点晕倒,是莫忘的哭声让她清醒,也让她泪如雨下。 243第243章 天青色等烟雨 终于,在又一次痛苦的化疗之后,她选择了解脱…… 然而,却不曾想,还是被救了过来。 看着父亲为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她负疚深重,可是更加痛苦不堪,她的前半生给父母带来无尽的伤害,最后,还用自杀的方式又给了父母一刀…… 所以,她究竟是该死还是该活? 没有人能给她指点和依靠,她在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中几度濒临崩溃的边缘辶。 在某个无法承受的时刻,她打开了关机已久的手机,无数短信纷涌而来,其中有一条短信是:芊琪,我终于知道,原来是你病了,可是那又怎样?我的心不改初衷,我一直在找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依然会带着戒指来找你。 那一瞬,她泪流满面…… 依然关机,可是会偶尔开机在飞行模式下把他的短信从头到尾认真品读,每次总是一边哭一边笑…澌… 终有一次,在她读短信的时候,不慎关闭了飞行模式,他突然打来了电话,她被抓了个正着…… 北京,我来娶你。 就这六个字。 她哭了…… 后来,母亲说,小震离婚了,可以一家团聚了。然而,宁震谦的反应却是那样的尴尬和恐惧,连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岔开去,给他打个电话也唯恐她要和他结婚一样忙着问她想吃什么…… 呵…… 她懂,她怎么不懂?更加坚定了举行婚礼的决心…… 只愿手术之后的下一世是另外一世吧…… 而当她术后醒来第一眼看到齐昊疲惫而焦灼的脸,她恍若新生,原来,有一个人痛着她的痛的感觉很温暖,只是,她却无法回报给他她的全部,她恨命运不能预知,若早知属于她的幸福在下一个驿站,她一定会把最完整的自己保留下来,留给真正属于自己的人,那么她前半生的命运也会大不相同,不会有痛苦,不会有莫忘,不会丢了自己的学业和前途,不会害母亲生病,不会害宁震谦被分至云南,不会有后来的很多很多…… 这是因果和惩罚吧!因为她年轻时的错,所以上天罚她八年吃苦,罚她身患绝症,罚她流离失所,甚至还连累了父母…… 如今,饱尝艰辛痛苦,她唯有感谢上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让她可以真真正正地过一次过她自己的生活…… 年前,芊琪出院,尽管身体异常虚弱,可仍然不愿意在北京过年,她想去大理,哪怕拖着依然病弱的身体,换一种活法。 劝说无用后,宁震谦履行承诺,把那套房子过户给芊琪,赴云南办理相关手续,让那套房子彻底地跟自己脱离了关系,然而,芊琪和齐昊两人却认真地给了他付了款。 时至今日,宁震谦心里亦苦叹,少年时犯下的错,使这许多人付出了半生的代价,上天剥夺他幸福的权力,也是应该…… 芊琪对云南大理果是喜欢,尤其是那些小店里极具民族气息的工艺品,齐昊见她眼睛放光,便进店去给她买,怕人多挤着她,就让她和宁震谦在外等,结果,齐昊出来时,却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影迅速消失在拥挤的人潮里,宁震谦只匆匆一瞥,什么,也不曾看得真切,待到s团得知陶子来过云南之时,已是错过,也许,只能是错过…… ———————————————————————————————————— s市。 陶子播完节目出来,已是晚上十点,平时都是搭江枫的便车回去,但这两天,江枫和领导外出了,她得一个人。 刚收拾好东西,她的手机便在包里震动,一看,是江枫打来的。 “喂,江枫啊,我正准备回去呢!”她笑说。 江枫亦在那端笑,“没有我这个职业车夫你还习惯吗?” 江枫外出,把车留给她用,车钥匙也给了她,不过因为不是她自己的东西,她还真是不习惯,来上班时就没开出来。 听江枫这么一说,她也笑了,回s市以来,和江枫的搭伙生活倒是十分和谐,江枫于她,越来越像闺蜜了。 因为是车夫,所以可以陪她上街,购物的时候还能给她参考,比如她穿哪件颜色更出色或者哪种唇膏更适合她的皮肤之类的,当然,比闺蜜更有用的一点就是买了东西他会自动转变职业为挑夫…… “当然不习惯了!我们是闺蜜嘛!”陶子笑道。 对于陶子整天挂在嘴上的“闺蜜”这两个字,他很是无奈,不过,要想改变自己的角色只怕也已是很难…… 他只好苦笑着说,“好闺蜜提醒你,晚上一个人开车回去小心。” “谢谢!我没财没色,没人会劫!”她没有告诉江枫自己压根就打算乘出租,免得他担心。 江枫笑,“好吧,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的,拜拜!”她挂了电话,一个人往外走去。 刚到楼下,便看见银色月光下,骆东勤的车静静地停靠在那里,而骆东勤,清净的眼神看着她的方向,流着淡淡的光。 看见她下楼,也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看着她,一身白裙,如月光下的精灵,一步一步走过来。 心里某个地方被那些丝丝缕缕缠绕在她周围的月的流光给触疼,眼前闪过刚才发生在大哥书房的情形: “东勤,你该结婚了。”大哥骆东程正式跟他说。 提起这两个字,他便想起了心中那个清淡如水的女子,那个袅袅青烟里和他相遇于莲花桥的女子,靛青天幕里,那一瞬的烟雨,侵润了他的心。 而他,已等来了江南烟雨一重又一重,却始终等不来她驻足的凝望…… “我……还不想。”他如是回答。 骆东程洞悉他的心思,挑明了说,“你喜欢那个女人,可是她不适合。现在爸爸去世了,我越来越意识到,我们的婚姻的确是不能由自己做主的。东勤,你像个闲云野鹤一样,极少管家族的事,顶多操心你那在乡下的厂子,你可知道当这样一个家有多难?婚姻,是强强联手的保障。” 244第244章 北京 “上来吧……”她打着伞走进雨里。 他望着她的背影,眉目间淡淡忧愁,此时此刻,他不想一个人…… 跟着她进了她的家,灯光倾洒下来,屋内扑面而来的女性气息让他心头一暖,湿漉漉的一身,寒暖之间微微颤了颤。 她找出一套男装来,是江枫不知什么时候扔在洗衣房洗,她去取衣服的时候顺便取回来还没交还给他的,递给骆东勤,“凑合着换了吧!” 骆东勤一看,心里有什么东西沉落辶。 接过来,有些沉重,江枫的衣服,在她家里? 不过,他相信她的为人,断不会和江枫有什么,只是,她和江枫如此的亲密,还是让他心里有几分失落…… “浴室在那边!”她指给他澌。 他点了点头,进去冲澡。 浴室里女性化的毛巾和洗浴用品让他耳根微微一热,热水冲澡的过程中如顶了个热炉一般,索性换了冷水,让周身那些热度一点点消退。 冲完澡,如在自己家里一样,顺手想抽根浴巾擦身,然而,一伸手,却只有那根颜色鲜艳的属于她的浴巾…… 他甩甩头,没擦,就这么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要喝点什么吗?”她问,“不过,我这里可没有酒。” 他摇摇头,在沙发上坐下,“不用!一杯白开水就好!” 陶子给他倒了一杯来,放在他面前。 他的头发是湿的,水滴一滴滴往下,滴落在衣服和地板上。 陶子叹道,“你是干什么呀?学文人附庸风雅还是学和尚修行?好好的车不坐!好好的伞不打!淋什么雨啊!” 她转身又给他找了吹风来,让他自己吹头发。 骆东勤忽然想起了那一次在北京,他受了伤,她陪他去医院,医生说他不能沾水,要她帮他洗澡的事,那会儿的他们,似乎更近一些…… 打开吹风,不由苦笑了一声。 “笑什么啊?”陶子不由问道。 他觉得自己今天有些受刺激了,被大哥给刺激了,看着她白裙若仙的她,他怔怔地说了句,“笑你,笑我,笑我们在北京的时候。” 江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略宽,且是大领的休闲装,露出骆东勤之前为她挡刀的的疤痕,陶子眼睫一跳,心内一软,那时的他,不,应该说,一直以来的他,都是真心和她相交,只是后来多了林芝,她才总是用有色眼光来看他,这对他,如他所说,也确实有些冤…… 不由也笑了笑。 骆东勤见状,心中有了些打算,放下杯子,轻道,“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别忘了,下周五!” 说完起身,拿起车钥匙离开。 陶子自己也洗了个澡,回到卧室里,打开笔记本准备上上网,码码字。 习惯性打开qq,就看到出版社编辑的头像在闪,她点开一看,编辑找她找得火急,留了一大串言,是问她下周有没有时间,让她去北京做新书宣传…… 北京…… 这两个字让她心里一紧…… 可是,难道就因为某些存在而影响自己的生活吗?不,她不会,而且北京这么大,她没那么倒霉就遇上了…… 再往下看信息,宣传的时间正好是下周五和下周六…… 她考虑再三,还是给编辑留了言,表示自己能去。 只是,答应骆东勤的,只好请他让步了…… 两天后,江枫回来,给她带来一份小礼物——一盆奇怪的小盆栽。 “我见你一直在鼓捣花,你是要把阳台建成一个花园吗?”江枫把盆栽放到阳台上的时候,看见之前她鼓捣的那些小花盆里,郁郁葱葱的,有的还打着小朵了,不由惊叹,“呀,几天不见长这么多了?你真能耐啊!会不会开花?” “当然会!”她好笑地回答,这个人,对格桑花一无所知啊! 小海送给她的格桑花种子,她从云南回来就挑了个适宜的天气给种进了盆里,如今,已经长得颇成气候了,格桑花,是任何环境都能茁壮生长的啊…… 只是,江枫不知道格桑花对她的意义,以为她纯粹喜欢鼓捣花,还真给她寻花来着。 “为什么……就这一种花?”江枫终于发现了端倪。 陶子笑,“因为它好养活。” “就像你一样吗?”江枫随口调侃她。 她一笑,于她而言,这是最大的赞美…… 江枫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种异样的神采,这是在平日里极少见的,只在她看着这些花的时候,这花儿于她,果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看着自己送的那盆与之不同的植物,江枫有些意兴阑珊。 “江枫,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陶子见他眼里有些灰暗,安慰他道。 他笑了笑,“嗯,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原来是生日礼物…… “别感动啊,我是为了在你生日那天混一顿大餐才给你送的!”他笑道。 损友果然是这样子的…… 陶子歉然地看着他,“江枫,生日我可能不在s市。” “去北京?”他脱口而问。 “……”陶子也因他的反应迅速微怔,不过还是给出了解释,“是,去为新书做宣传。” 江枫便笑,“幸好我提前给了生日祝福了!” 陶子微笑,是!像她和江枫这样的距离是最好…… 转眼周四,她订了最晚的一般飞机,准备录完节目就去北京,骆东勤给她打电话,“桃,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 呃……陶子想起来了,她还真的忘了通知骆东勤她不能在s市过生日。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要去北京,这个周末不能在s市了。” 骆东勤转而问,“几点的飞机?” 陶子说了大概时间。 骆东勤没说话,电话给挂了。 当晚,陶子下班,搭乘最晚的航班抵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飞机上乘客不多,她和他们一起出机场,却在出口接机处遇见骆东勤…… 她讶然,这个人,白天不是还在s市吗? 他微笑道,“我下午来的,和这边的客户吃完饭想起要接你,女孩子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外不安全。” 245第245章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相忘于江湖,相逢成陌路。 甚至,连一个点头,一声寒暄,都变得不可能…… 陶子黯然一笑,低头走进电梯里,电梯门合上,那一片银雪似的亮光被阻挡在了门外,她眼前仍是那回眸一瞥的背影:黑色便装,高瘦,冷漠。 而离开的那三人,步履匆匆,尤其宁震谦,行走生风,似急于离开此地一般。 左辰安急忙跟了上去,而萧伊庭则在经过前台时,问了几句话,而后才追出去辶。 本是各开各的车,左辰安却坐进宁震谦车里,按住宁震谦的手,“老大!” 宁震谦郁沉的目光看过来,“有事?” “老大,要不,我来开车,我送你。”多年兄弟,左辰安怎会没看见他浓黑的眸色里隐藏的晦暗?有时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情这个字,如此苦不堪言,他自己当初已觉得够苦,没想到老大比他还苦…澌… “不必,你下车。”宁震谦发动,逐人。 而萧伊庭却在此时上车来,火大地把矛头指向左辰安,“老三,我说你都交的是什么人?你个吃里扒外的,胳膊肘往外拐!” 左辰安甚是冤枉,“跟我没有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不是你引狼入室吗?你刚才还跟他那么热乎?敌人把老大老婆都拐走了,你还跟他热火朝天的!我说你热火朝天你找你们家露露去泻火啊!你跟个阶/级敌人热乎个啥劲?”萧伊庭怒气冲冲,一脸为老大出头的样子。 左辰安左右为难,俊脸无辜状,“这……阶/级敌人也夸张了点嘛……” “怎么不是?所有想抢我老大老婆的人都是我的阶/级敌人!老三!我要警告你,你别站错了阵营!你到底是哪边的?”萧伊庭差点扭上了左辰安的领子。 左辰安平日里挺清淡的一个人,在发小面前性子还是比较随意,也有点火,“我哪边的?你说我是哪边的?老二,你能不那么幼稚吗?老大这事儿能怪我吗?难道是我抢了老大老婆?” “不是你抢!但是,是你带来的人抢的!你偕同犯罪!” “你当你在法庭上审犯人吗?”左辰安挥开萧伊庭的手。 “老三!要打架是吗?”萧伊庭被他一挥,火更大了,“打就打!又不是没打过!我早看不惯那个小白脸了!一肚子火气!今天正好打一架泻火!你给我下车来!” 三兄弟从小一起大院里混着,不知打过多少次架,萧伊庭摩拳擦掌,真有再打一场的架势。 却听宁震谦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都给我滚下车去!” 吵闹不休的两人总算停了下来,萧伊庭委屈地看着宁震谦,“老大……” “下车!”又是一声黑着脸的低喝。 两人这才悻悻地下了车。 宁震谦车门一锁,迅速驶离。 留下两人站在原地,萧伊庭仍然剑拔弩张的样子,“老三!我丑话讲在前面,你今天就给我做个选择,你要跟那个小白脸继续混,你就跟我们绝交!要跟我们在一起!你就跟远离那个小白脸!” 左辰安看了他一眼,扔下两个字,“幼稚”,而后开自己的车去了。 萧伊庭被噎得,拳头往空中一舞,愤然,“左三!你不知道老大这一年有多苦吗?” 左辰安没理他,驱车离开。老大的苦,他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才会常常约了他出来,几个哥们一起陪他解解闷,不然,他窝家里都快发霉了,可是,感情这回事,落花流水,外人何能堪忧? 萧伊庭眼见左辰安离开,一腔怒火无处可发泄,抬头看了一眼酒店那些零落亮着灯的窗,虽然不甘,也只能庆幸地暗想,还好你们开的是两间房…… 宁震谦的车滑行在深夜的街灯里,脑海里一幕幕地,全是她低着头,长发遮脸,跟在骆东勤身后的情形。 骆东勤这个人,他从一开始就能觉察到一种危险气息,在他和囡囡还在一起的日子,每每见骆东勤和囡囡站在一块,就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觉得他们俩站在一起才般配,两个人都十分清净,一走近,仿佛就能闻到一股书卷气,尤其,他还曾经见过她和骆东勤的照片,她笑得如此纯粹…… 而如今,骆东勤更是她的继兄,两人同在s市,同有一个母亲,关系更加亲密了…… 不过,骆东勤那个男人,他目测也算优秀,若真的跟囡囡在一起,必然能给囡囡带来幸福和快乐,那样,便足够了,心底,酸楚一浪一浪翻滚上来…… 车里流淌着柔和的音乐声,是她那日曾唱的那首歌《城里的月光》。 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总有着最深的思量。世间万千的变幻,爱把有情的人分两端,心若知道灵犀的方向,哪怕不能够朝夕相伴。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心房…… 曾记得,把她从暴雨中找回家的那天晚上,她低哝地唱着这首歌,那一晚的暴雨里,似将满湖月光划进了他心里; 曾记得,结婚纪念日那天晚上,她非要教他唱歌,他只记得那个雨夜里她给他的温暖月光,于是让她教这首,然而,她却说这首不适合,却原来,她的敏感不无道理,终于,还是有了这么一天,他独坐车里,回忆过往种种,只愿不一样的城里,一样的月光,会照亮她的梦,会温暖她心房…… 到家了,家里人都已经熟睡,他轻轻打开门,开灯,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见茶几上铺展开来的一张大白纸,白纸上画有画。 他走近,画上画的是他,出自莫忘之手,虽然画功还不怎样,但从画中人的轮廓和所穿军装上的肩章可以看得出来。 莫忘喜欢看图,且记忆力极好,老师说,他这一类的孩子这种特点比较明显。偶然一次,在训练中发现他不仅认图准,而且能画,这让全家都十分欣喜。 246第246章 放.纵 陶子被小禾拉上了出版方的车,前往某酒店吃饭,据说是庆功宴,出版公司老大也会来。 陶子对出版界完全不熟悉,中间就一个小禾,出版的事情全由小禾代理,自己只管写书,对于出版社老大什么的,也不认识,任由小禾带着前往酒店。 然,她在这个城市住了这么多年,这家餐厅还是认识的,是左辰远开的……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可是,却被小禾架着,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暗暗安慰了自己,将心底那一丝异样拂去,一定是自己神经过敏了…辶… 思忖中,林芝发来了短信:囡囡,生日快乐。我就不来北京陪你了,玩得开心! 陶子挑了挑眉,林芝这意思,是让她和骆东勤在北京玩得开心吧?林芝撮合她和骆东勤的心思还没绝…… 想到这里,她才猛然记起她是和骆东勤一起来的,而她忙碌一天,早把骆东勤给忘到了脑后…澌… 正想着,骆东勤的电话打来了,她赶紧接,“喂。” “桃,书展还顺利吗?”骆东勤的声音传来。 “嗯,挺好的。”她想起答应过骆东勤一起过生日的事,看来要黄了。 “那……现在结束了吗?在哪呢?”骆东勤又问道。 陶子略显迟疑,“这个……我们和出版公司还有饭局,所以……” “呵,明白,那晚点我在酒店等你好了。”骆东勤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轻松。 “哎!快点!”小禾在前面招呼催她。 “嗯!”她简单地答应了一声,收起手机,走向小禾。 “就剩我们俩在最后了,瞧你磨蹭的!”小禾拉着她,往二楼走去。 “等等,我先去下洗手间。”一个下午啊……陶子窘得……“小禾,拜托你一定要在这里等我!”不然她等下一个人闯进去,一个人也不熟,得有多丢脸…… 当陶子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到小禾在和几个人说话,其中一对,她认得是左辰远夫妇,在宁家当儿媳妇时某些场合见过,另外一对就不认识了,男的真可谓玉树临风,气质风度比之左辰远豪不逊色,而若论五官的精致,却是比左辰远更胜一筹,女的也是少见的美得炫人,让人不注意到她的光芒都难。 小禾见她出来,挥手打招呼,“桃,快来。” 她走过去,小禾拉着她介绍,“陆总,童总,这就是《布达拉到天堂》的作者。” “嗨,我们认识!陶子,是吗?”被小禾叫做陆总的,是左辰远的妻子陆恩慈,此刻笑着主动和她打招呼。 陶子一直不知道,原来给她出版书的就是曾经宁震谦和骆东勤都提过要给她推荐的辰安嫂子的公司。 “你好。”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陆恩慈,从前是以宁震谦老婆的身份见面的。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那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道。 “呵!来,认识下我们公司真正的老大,童一念童董,我就是个打杂的!这位是她先生,帅到人神共愤的陆向北同志,我弟弟。”陆恩慈性格明快,略显调皮。 陆向北和童一念,这两个名字倒是听过,不过,是第一次见真人,他家两个宝贝却是早就领教过了。 童一念显得端庄大气些,然,第一次见面,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她,笑着伸出手来,“你好,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虽然童一念气场足,陶子也不卑不亢,微笑着和她握手。 几个人正在说话,传来一声呼喊,“大哥!嫂子!哟,陆大哥,念姐!今天这么齐啊!” 所有的人都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只见左辰安和宁震谦也往这边走来。 陶子站在最里端,可是,毫不影响他高瘦的身影撞进她的视线里,这一次看得真切,她突然发现,他什么时候,比左辰安还瘦了,在她印象里,左辰安一直清清瘦瘦文弱书生的样子。 而他面色阴郁地走过来,她下意识地往小禾身后一藏。 “辰安!小震!”左辰远打招呼,“今天你嫂子和你念姐的公司搞庆祝活动,在这吃饭呢,你们俩一起来算了!” “好啊!正好省我一笔钱!”左辰安笑着应承,也没问过宁震谦的意见。 陶子心头突突直跳,要和他一起吃饭?她隐约觉得这其中有点什么玄机。 而终于,宁震谦发现了她的存在,阴郁的眸子里,暗光微微一滞,转瞬,便如不认识一般,转开了眼神。 “走吧,进去吃饭了。”左辰安的眼神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下,推着宁震谦进二楼的包间。 公司包下了整个二楼作为晚宴地点,独独他们是进这间小包间的。 自从宁震谦出现,陶子的目光就胶着在他身上,直到他面无表情视若无睹地和左辰安一起率先进了包间,她才觉得自己这么站在这里,实在奇怪而尴尬…… 这是属于他们的包间,小禾和她应该去别的地方,和作者及编辑在一起,但是,就在她们转身的瞬间,陆恩慈叫住了她们,“小禾,陶子,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小禾脸色一喜,明显没想到老大会叫她们一起同席,低声在陶子耳边咬耳朵,“桃,太幸运了!竟然和老大一起吃饭!你知道吗?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陆恩慈和童一念开这个公司纯属为了兴趣好玩,并没有放太多的时间在这里,大多数的事务都是总编在管,她们刚才和我说话,我简直受宠若惊啊!我还以为她们根本不认识我这个小编辑呢!” 是吗?陶子听着,心中愈加觉得奇怪…… 她们是最后进包间的,座位已经坐好,只有宁震谦身边空了两个位置,小禾便拉着她往空位走去。 眼看小禾要坐在宁震谦身边了,辰安的嫂子陆恩慈忽然道,“小禾,我们换个位子,我这边空调太冷了,这两天不太舒服。”说完,她便快步过来,坐的,却是陶子原本要坐的地方…… 247第247章 醉 服务员眯缝着眼,都快睡着了,被她一问,清醒过来,“左总他们早走了,一个个都喝醉了,还是我们给扶走的呢……” 都喝醉了?所以把他俩人给忘了?是这样吗? “那女士,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服务员眨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很渴望下班的神情。 陶子回头看着那个醉成一滩泥的人,气恼和无奈在心底交杂,有心想要就此一走了之,可是,脚步迈出去一半了,却听得身后“当啷”一响,那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如同在她心上狠狠一扎般,迫使她忍不住回了头。 原来,是他微微一动,手碰翻了杯子,杯子摔在地上,碎裂…辶… 他的脸转动了一下,整张脸露在外面,深陷的眼眶,和浮肿的黑眼圈,让她转过头去,无法直视。 最后,跺了跺脚,咬牙暗咒:宁震谦!就算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一次也清了!最后一次! “麻烦你给我帮下忙!”她对睡眼惺忪的服务员说澌。 宁震谦虽然瘦了许多,但这么大个头,她一个人是无法把他撑起来的。 和服务员一人扶住他一臂,将他撑离桌面,喝醉的他被惊动,呼出长长一口气来,带着浓烈的酒味和他的气息,陶子被迎面一熏,所有的酒分子排山倒海一样钻进了她的呼吸里,熏得她如踩云端,脚下竟一个趔趄,往地上坠去,平衡失去,宁震谦的身体往她这边倾倒,矮个子服务员死命拖住,才没让宁震谦压在她身上…… 她狼狈地爬起来,懊恼地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驮着他往外走。 在她的身后,掉落在地的,是她遗忘的没吃完的蛋糕,签售时宁震谦托至谦媳妇送给她的蛋糕,被她忙乱之中踩到,已经被踩得一塌糊涂…… 从二楼到酒店门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服务员一起把他弄进出租车里,陶子双臂发酸,也上了车,然,当司机问她去哪里的时候,她却犯了愁,送他去哪里?宁家?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他们结婚的房子?她不想,而且,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也把他弄不上楼。最后,对司机说了酒店的名字。 到酒店以后,她下车打开后座门,拉着他往外拽,然,他这么重,她怎么能拽得动?用尽力气,也没能把他拽出车来。 她恼火地冲着他用力踢了一脚,“宁震谦!你给我起来!醒来你!再不醒我就给你扔马路上了!” 吼完了,他也没能有反应。 最后,司机看不下去了,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啊?” 而这时,酒店的保安也过来了,陶子便让司机和保安一起,把他给架出来。 司机把人给弄出来以后,是要继续去跑生意的,把人交给保安,自己走了。 于是,陶子便走在前面,让保安扶着他走在后面,唯一庆幸的是,他这块木头喝醉了还是块酒泡木头,绝没有发酒疯之类的不良酒品,不然她一定将他扔在马路上不管! 在前台给他开/房间,还得去掏他的身份证,还要接受前台服务员可疑眼光的审视,是不是她一个女人家大半夜地带着个醉酒的男人来酒店,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她懊恼地把手伸进他兜里,隔着衣服,触摸到他体温,和他衣服下肌肉的弹力。她指尖着了火一样,摸到一叠东西便迅速抽了手出来。 前台的两个姑娘还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一火,从里面抽出军官证来,让她们登记,她们看了会军官证,又盯着宁震谦看了一会儿,眼神才正常,而后给他们办手续。 她拿到房卡一看,和她的并不在同一层,这样才好,把他扔进房间她就再也不管了! 可能人喝醉以后全身放松,会变得格外沉,保安也就一米七的小伙,驮着个一米八几的他,出了电梯便略显吃力。 陶子不忍心,只好上前搭了一把,驮了他半边身子,往房间走去。 保安把他们送进房后就走了,陶子关了门,一个人勉力撑着他往床边走,好不容易挪到床边,她身子一歪,将他的重量卸去。 然而,不曾想,她被这力量一带,也顺势跌倒在床上,而且,跌落在他身上…… 突然的失衡,让喝醉的他有所反应,本能地,怀中多了温香软玉,那气息还是如此熟悉…… 囡囡…… 是囡囡来他的梦里和他相会了,就在他怀里,像真的一样…… 迷蒙的念头一闪,他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唇,似乎触到某些熟悉的柔腻触感,只当是梦,想也没想就吮了下去…… 可是,这一次,比任何一次梦都来得真实,他迷迷蒙蒙的,全身火一样滚烫,更因为喝了酒,唇内干涸得如要燃烧了一般,唯有那清泉,那微凉而甜润的清泉,可以让他稍稍解渴,所以他痴迷,他沉醉,他越抱越紧,他欲罢不能…… 陶子初时被他吮着颈,他灼热的唇,像烙铁一样烫,烫在她脖子上,她如被灼伤的小鸟,慌乱不堪。 在他身下挣扎,用力推着他如山一样压着她的身体,然而,他越拥越紧的怀抱,怎能允许她逃开,而后,他的唇边顺势而上,含住了她的唇…… 酒味,满满地灌进了她肺叶里,随着血液的奔流,迅速蔓延至全身,入四肢,全身酒精燃烧一般沸腾起来,入脑海,轰然一声之后,便陷入一片混沌,无法思维,无法抵抗…… 他是如此热烈而坚定,胡茬扎痛了她的脸,牙齿刮痛了她的唇,她在他身下用力打他,可仍挡不住他侵入她唇内,而后,便被他攫住了舌。 天旋地转,她有种逃不掉的宿命感…… 她忧急,她慌乱,手,在他背上用力掐着,希望他感觉到痛,希望能把他揪下去,然,确实突然无力…… 当他的吻,再一次从唇上滑至颈间,她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奋力打着他大喊,“混蛋宁震谦!你放开我!你这混蛋!” 248第248章 一个指尖的距离 许愿?她的生日已经过了…… 她想起了昨天签售会上的蛋糕,也算是一种安慰,那样混乱的一天里,居然还吃上了生日蛋糕,只是,最后那剩下的搁哪里了?她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天边红云,越燃越艳,眼前烛光跳动,模糊的视线里,出现某人傻呵呵的笑脸:烛光晚餐不开灯?不开灯吃进鼻子里怎么办? 她扑哧一笑,眼眶酸酸的,庆幸,没有眼泪掉下来…… “笑什么?”骆东勤问,在她脸上看到一种柔和的美好,那是极难看到的…辶… 她察觉到他观察的眼神,很快敛去那抹温柔,拂了拂发丝,镇定地道,“没什么。” “那……许愿吧!”他微笑着轻道,“生日快乐!” 陶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今天不是我生日了”,面对眼前明晃晃跳动的烛焰,一口气,将其吹灭澌。 “许了什么愿?”骆东勤一边取蜡烛,一边笑问。 陶子头微微一仰,明亮的笑容对上同样透亮的天空,“不是说出来就不灵了吗?” 骆东勤笑容微滞,几分怅然,“也是……吃蛋糕吧!” 十吋的蛋糕,两人一人只吃了一块,便吃不下去,骆东勤便把铺在上面那层的水果都挑出来给她,直到她撑得肚皮圆圆,一丁点也塞不下,两人才收拾东西回去。 清晨些微的凉意,陶子紧了紧穿在身上的他的外套,上了车。 刚关上车门,骆东勤便笑着将一本书递到她面前,“可以给小粉丝签个名吗?” 她的新书,《从布达拉到天堂》…… “你也来凑热闹?”无论和骆东勤之间的关系怎样,但,他是饱读诗书之人,自己写的这点东西,真不敢在他面前献丑,唬唬s团的那些兵蛋子也就算了…… “怎么是凑热闹?我当真是你的忠实粉丝!”他笑着强调,执着地要她签名。 就当赠朋友吧……这原也是应该的…… 陶子在他的执着下只好给他签上了名。骆东勤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变出一瓶酸奶来给她,而后,才开始开车回酒店。 车,在酒店慢慢停稳。 陶子和骆东勤一起下车,忽的,骆东勤叫住了她,“等等!” 陶子不知怎么了,回头等他。 却见他走上来,眼睛里含着宠溺的笑,忽然伸出手来,在她唇边一擦,“酸奶还留着当午饭吃呢?” 这个动作虽然有点突兀,但陶子却骤然间想起了爷爷。小时候的她,偶尔吃饭的时候饭粒会粘在嘴边,爷爷也是这么笑着给她拈下来,笑她,留着第二天当早饭…… 所以,她面色僵硬地一笑,和他往酒店大门走去。 然,转身的瞬间,却惊愕地发现,就在大门口,立着一个高瘦的身影…… 是他…… 他终于酒醒了吗? 然,他却只看了他们一眼,而后便假装不认识一般,大步离开…… 陶子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上了一辆出租,直到出租跑得没影,才听见骆东勤说,“走吧,他已经走远了……” 陶子面色有些热,解释,“没有,我只是……在想我的包……”对,她的包……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解释? 骆东勤也不点破她,只道,“去前台问问。” “嗯……”她不再想,把那个黑瘦的身影生生挤出脑海,和骆东勤一起并排走进酒店。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xxxx房间已经查房了吗?”她问。 前台服务员帮她查询了一下后,回答她,“是的,刚刚退房。” “那房间里有没有一个包?”她急问。 服务员打量了她几眼后,问,“您是陶子小姐吗?” “是的!”她忙点头。 “请说说包里有什么东西?”服务员很认真负责的态度。 陶子知道这是必经程序,只好细细回忆,“有……钱包,钱包里各种证件,卡,还有……一个钻戒……钻戒上……有我的名字……”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身边的骆东勤。 服务员点点头,又拿身份证出来,对着她看了好一阵,才放心把包还给她,“这是一位宁先生放在这里的,让我们转交给陶子小姐,请在这里登记一下。您再看看少了东西没有。还有,宁先生自己付了房钱,这个是退还给您的。” 陶子接过钱和包以后,打开查看了一下,手机什么的都还在,钱包里的卡一张没少,就连那个钻戒盒子,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其它的,便粗粗一查,好像没什么问题,也没心情再细查,拿着包,和骆东勤回房间。 “下午的飞机,回s市,回房间以后好好睡一觉吧。”骆东勤在电梯里对她道。 “嗯……”她应了声,有些心不在焉。 骆东勤苦笑,习惯了,自从他以她继兄的身份出现之后,她不是淡若清水,就是心不在焉…… 到她房间门口,她把衣服取下来,“谢谢你的衣服,要不……我干洗了以后再还给你?” 骆东勤接了过来,一手衣服,一手提着她吃剩的蛋糕,“不用,干净的,不用洗!” 陶子也就作罢,微低了头,浅笑,“谢谢你的生日蛋糕,谢谢……你的日出。” “你客气了……”总是这么的客气?可是,却总算是露出了笑容,不是吗?只要她能笑……他的笑容亦蕴满双瞳,“进去吧,好好睡一觉,到带你我叫你。” “嗯……”她点头,进了房间。 一个通宵没睡,她确实累了,澡也没洗,便倒在了床上,合上眼,想尽快地拉自己进梦乡,睡吧,睡着了,就什么也不想…… 宁震谦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晕晕乎乎的,有一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昨晚又梦见囡囡了,很真实,比任何一次都真实,他现在还记得,在梦里吻过她,用力地吻…… 他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酒店? 昨晚的事,断断续续粘合起来。 辰安约他出去吃饭,偶遇囡囡…… 呵,偶遇?他相信才怪…… 老三这家伙是要玩什么?早上告诉他囡囡在签名售书,他谢了!可是晚上这饭局分明是他设的坑…… 249第249章 小花褂 宁震谦皱了皱眉,适逢严庄追着出来,把他们忘了的水壶给拿出来。 宁震谦见了,马上说,“妈,我还是不去了,有点累。”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转身回了家。 严庄看着章之意,心里明白了几分。 章之意素来怕严庄,上次害陶子的事,她在严庄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之前芊琪还在住院的时候,她可以以探望芊琪的借口来探望莫忘,即便偶尔严庄在,也不便当着芊琪一个病人的面说什么,可现在,她已经没有理由出现在宁家人面前了,每次都是严庄不在的时候混在宁震谦身边和莫忘玩,已经得逞了好几次了,这次,严庄怎么出来了辶? 却见严庄牵了莫忘的手,朗声道,“那好吧,莫忘,爸爸累了,奶奶带你出去可好?下午爷爷有空了,我们再让爷爷带我们去看飞机!” 说着,也不顾章之意还站在那里,牵着莫忘上了车。 章之意站在原地,极尴尬的样子澌。 严庄从窗内望出来,淡淡的笑意,“小意是来陪莫忘玩的吗?怎么不上车呢?” 章之意进退两难,和严庄出去?打死她也不想,可话儿已经放出去了,这时候收回,不明摆着自己是冲宁震谦来的吗? 她犹豫了一阵之后,只好上了车。 严庄整章家,不过是暗地里的一些商业手段,不过,聂蓉那人精明,变着法儿来讨好她,她都不伤面子地给拒了,聂蓉心下自然愤恨,可表面功夫还得做呢,毕竟两家男人在一个部门。 章之意虽然在严庄面前如坐针毡,却也不得不陪着笑脸叫“严阿姨”。 严庄不动痕迹,既叫她一声阿姨,她就端阿姨的份,笑道,“小意,家里可还好?” “好……好着呢……”章之意心中还是有些愤然的,母亲每天在家里念叨,聂家那边的生意,已经被整得无法翻身了,焦头烂额的,好什么好?严庄这是明知故问么? 严庄又和她寒暄了几句,最后问道,“小意也快三十了吧?” 章之意最忌讳别人提她的年龄,可是,严庄知根知底的,又是长辈,除了点头称“嗯”,也没有说不的理由。 “那也不小了啊!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呢?”严庄笑吟吟地问。 章之意脸色一白,严庄这话的意思…… “这个……还早呢,严阿姨……”她发白的手指拽紧了手里的遮阳帽。 严庄细细打量她,只见她穿着黄色最新款的洋装,银色细跟高跟鞋,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分明是去参加宴会的打扮,哪里是户外活动的样子?便暗暗地冷笑,面上却是和颜悦色的,“小意,不是严阿姨多嘴,可大院里这几个小孩,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一个个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女孩子年纪大了在找对象这件事上就受了限制,聂蓉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呢?” 作为外人,评说人家家里的家事,原本是越礼的,可严庄,却是故意言之,末了,还问,要不要严阿姨帮着物色一下啊? 章之意捏着遮阳帽的手指纠结,差点把精心做的指甲给弄花…… 只见她面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没等车开到目的地,憋红了脸说,“严阿姨,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不能陪莫忘去玩了,前面方便的话我就下车。” 严庄也没挽留,笑着说下回再来玩。 章之意是聪明人,严庄这下回,也不过是客套罢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严庄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还说一大堆的话催着她嫁人,分明是怕她缠着宁震谦么?她有些气恼,连敷衍地和莫忘玩一会儿的心都没了,直接下车回家。 严庄望着章之意下车后的背影,暗暗哼了哼,聂蓉的心还没死啊? 又问谢雯,“以往宁先生带莫忘出去玩,这章之意跟过几回?” 说实话,谢雯也不喜欢章之意,说是陪莫忘玩,一双眼睛老是直勾勾地盯着宁先生,宁先生城府,她也看不出他心里咋想,不过严阿姨真厉害,刚才的一番话还真过瘾。于是如实答道,“好几回了!”而且每次一来就把莫忘给哄住。 “以后再来,你要注意着点。”严庄嘱咐道。章之意这个人有几斤几两重,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口口声声对不起宁震谦和芊琪,口口声声称答应过芊琪好好对莫忘,若真是来陪莫忘玩,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容了,可是,还要打别的主意,她就得敲打敲打! 章之意垂头丧气地回到家,正好遇到聂蓉在发脾气训斥她爹,不过就是骂了一辈子的那些老话,什么没本事,什么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什么没有她聂家他章家要上街乞讨之类,她爹听得烦了,抬脚就往外走,差点撞到刚回来的章之意。 章之意微微一闪,她爹气冲冲就出了门,聂蓉一眼看到她,火气转到她身上,“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让你去讨好那个小的吗?” 章之意气恼地将帽子和包一甩,“够了!我受够了!才不要去受那个窝囊气!” “这就够了?”聂蓉责备道,“你不是喜欢宁震谦吗?你十年前就说喜欢的啊?” “妈!你都说十年前了!那会儿我才多大?二十岁?拜托你现实点好不好?就算我还喜欢他,我也不想自己后半辈子去照顾一个傻子啊!”想到对莫忘的百般讨好,她就觉得腻烦。 “现实?就是因为现实我才要你好好抓住宁震谦!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大把的公子哥儿围着你转?我说你也是,当初有人围着你的时候,你挑一个嫁了我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偏偏挑三拣四的,现在你年纪也大了,我们家里又变成这样,谁不在看我们家笑话?那些曾经围着你转的公子哥儿呢?谁还在你身边?没错,宁家和我们有仇,可现在也只能求他们,向他们低头,宁震谦那个人责任心强,又木,心眼也实,比那些花花公子容易搞定得多!只要你抓住宁震谦了,过往那些过节也就烟消云散了,严庄也不会看着我们这亲家不管,我说你咋就这么没用呢?连块木头都拿不下来!” 251第251章 看我怎么收拾你! 和小海吃的那一顿,已经将陶子撑到了极限,可江枫还点了好几道大菜,江枫吃不了那么多,便逼着她吃。 她如何还能吃得下?闭了嘴,朝江枫瞪眼。 江枫剥了虾,手油乎乎的,伸出来摸她的头。 她吓得尖叫着躲过,江枫便把虾放进她碗里,很得意地哈哈大笑。彼此之间的互动,十分亲昵。 连排挡之间穿梭卖花的,也以为他们是情侣,捧着花来央着江枫买,嘴里还特甜,“哥哥,你这么帅,和姐姐真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你看这花开得这么好,也只有你和姐姐才配得上,就给姐姐买一支吧!辶” 江枫乐了,看了眼陶子,“一支?一支怎么够?你这一共多少支?我全买了吧!” 小年轻大喜,把所有的花都捧给了江枫,“帅哥哥出手就是不凡!给你打个八折吧!” 江枫还果真付了钱,陶子盯着把一大堆的花,惊叹,“你浪费钱吧?澌” “怎么叫浪费?我不买照样会有人买啊!人家都说了,这花只有你配,所以,就别拿去给别人糟蹋了!”江枫把花全数交给了她,笑着自己去买单。 而后,陶子便傻捧着满怀抱的花,傻乎乎地在人群中穿行,惹得行人纷纷向她行注目礼…… 她埋怨地瞪着江枫,都是他,让她成为视线的焦点,可是,江枫却仿若没有看见一样,照样昂首挺胸走得意气风发……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从车上下来,江枫照例把那一捧花都交给她,“拿回去,插在水里,还能开几天呢!别辜负人家卖花姑娘的一番心意……” 陶子捧着花,唇角抽搐,卖花姑娘对她有心意吗? 正在那对他干瞪眼,一辆迷彩外漆的越野车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以为是小海来了,正疑惑,小海怎么到她家来的时候,从车上下来的人,却让她的呼吸片刻间停滞…… 那夜幕中,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的人,竟然是他…… 他怎么来s市了?又怎么找到的她?黑着张脸又是什么意思? 刹那间,脑海里闪过小海点的那一大桌菜,还有吃饭时不时往外张望的眼神,原来如此…… 路灯下,只见他面色沉冷,似隐含了怒气,她仿似又看到了那个高原上威风凛凛的团长,山雨欲来风满楼,分明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奏。 抱着花的手,习惯性地,便抖了抖,闷热的天气里,冷风拂过…… 江枫发现了她的异样,回身过来一看,宁震谦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先上去!”某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透着不可抗拒的坚定,那是一种命令。 江枫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个命令是对自己下的…… 陶子首先便起了抵触心理,下命令果然是他的强项,可是,他凭什么命令江枫啊? “等等……”她开了口,欲留住江枫。 却听更加威严的一声低喝响起,“上去!” 那阴沉的脸,仿似在说,如果再违抗命令,他就要动拳头了…… 陶子没敢再留,江枫那一副小白脸的样子,太明显不是他的对手,要动起手来,估计江枫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上不了节目了…… 这是她和前夫之间的纠葛,很多事情,江枫心知肚明,也知自己不便插手,便笑了笑,揶揄地靠近陶子,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保重……” 噗……面对江枫一双笑眼,陶子差点喷了,这就是闺蜜,闺蜜不是要同甘共苦的吗?……如果不是对手太强大,她一定会死拉着他陪她一起…… 看着江枫和陶子说话之时靠得如此之近,看着陶子和江枫彼此对视的眼神,是如此与众不同,宁震谦双眸暗了暗,眼神愈加幽冷起来…… 隐忍,至江枫的背影消失,他才往前走了一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沉了声音问,“他跟你说什么?” 陶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嗯?” “我问你,他刚才跟你说什么?!”语气粗暴,是他惯有的部队风格…… 可是,她的脑袋还是转不过弯来,他的突然出现,他突然暴怒的神情,他逼供似的语气,都让她在现实和往事的时空里错了位,直到他一声大吼,“囡囡!” 囡囡…… 一丝钝痛划过,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后退了一步,面色清冷而淡然,“首长好。” 她还叫他首长…… 可是,一切又不对味!不是这样的眼神!不是这样的语气!他熟悉的,是她叫着这两个字时美目流转的娇柔,是拖长了尾音如羽毛拂过心尖的酥软,而绝非现在这样的生冷淡漠…… 心头突然极度焦躁起来,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在他胸口碰撞,突然,便无法控制情绪,追上前一步,一把抢走她怀里所有的玫瑰花,转身走到垃圾桶前,把花全部塞进了垃圾桶。 匆忙中,玫瑰花的刺,刺到了他的手,疼的,却是心…… 陶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无法理解,“宁震谦!你什么意思?” 他转过脸来,冰冷而坚硬,“没意思!” 陶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吞咽了一口,“还真没意思!”说完,便往楼道奔去,和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确实没意思! 宁震谦想了想,也跟着上了楼。 陶子一路小跑,进电梯后,迅速按着关门键,想把他关在外面,可他身手太敏捷,居然一跻身,进来半个身子,电梯门被卡住,而后再弹开。 她大惊,忍不住打量了一下他,见他神色自若,应是没有夹伤…… “等等!等等!”在电梯门眼看又要合上的时候,还挤进来一人——小海。 陶子不禁瞪了小海一眼,都是他做的好事吧!? 小海冲陶子讨好地一笑,站在了宁震谦身边。陶子无语,这是选定了阵营吗?这声姐姐还是白叫了的,哪里比得上人家战友情深…… 小海急啊……他怕团长会坏事好吗…… 252第252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收拾?这话说得真溜啊!他以为还是从前吗? “宁震谦!我看你搞错了吧?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资格管我?”她咬牙怒道。这个时候,你不在北京守着你的老婆孩子,来她这里指手画脚发号施令是想要干什么? 她的话,让他微微一滞,灰色的挫败感在他眼中一闪而过,不过,却马上吼得更加理直气壮,“就算离婚了,我也还是你哥!就得管着你!” “哥?”她略带嘲讽地反问,每一对离婚后的夫妻还能哥哥妹妹的吗?那是有多滑稽? 分明是嘲讽,可她却听见某人响亮的一声回答,“是!所以,你马上给我搬家!辶” “宁震谦!你是不是发烧了,脑子不清醒啊!?”这简直太好笑了好吗?他太能自以为是了好吗?!“我告诉你!我就爱住在这儿!我不搬!坚决不搬!你本事把这房子拆了啊!” 不是霸道吗?不是不讲理吗?不是有理说不清吗?看你能横行到什么地步! 看着她比他还振振有词的样子,他的脸色更加阴沉,对郝小海吼了一声,“还不搬行李!看着干什么?澌” “哦……”小海一脸无辜状,一个要搬,一个不肯搬,他不是在这左右为难,不知听谁的好吗?他也怕把事情给闹崩了,团长彻底歇菜吗……可是,团长一吼,他魂飞九天,马上提着两大包飞快下楼。 陶子见自己的东西真的被搬走了,这才急了,朝宁震谦撒气,“你到底讲不讲理啊?我们已经离婚了!你是我前夫!前夫!前!你懂吗?我们只有前妻和前夫的关系!然后最好的尺度就是路人!我绝不想再多一个哥哥或者朋友什么的!我没那么变/态!和前夫成不了兄妹!更成不了朋友!拜托你就放过我吧!爱当谁老公当谁老公去!爱当谁哥哥当谁哥哥去!可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不是!也别说你是想为我好!你最好的为我好的方法就是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陶子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最后那句话,在宁震谦耳边如炸雷般隆隆直响: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刹那间,往事潮水一般涌来,他想起了那些伤害,他们的小囡,她满身的鲜血,她的眼泪,她绝望地哭泣…… 心狠狠一痛,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夜夜如心魔般纠缠着他,而她,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是否已经走出了阴霾?眼前出现她和骆东勤以及江枫在一起的画面,她的笑容,如清风明月一般…… 他深深地吸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言语,却依然沉得压人,“你说过,要我好好生活,你自己呢?可有好好生活?” “有!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很好!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我这儿安逸舒适,比任何时候都要舒心!”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刚说完,牙齿便咬到了舌头,很痛…… 他黑沉的脸笼着一层青气,薄怒的目光里,隐含了沉痛,“囡囡,你认为你这叫过得好?”他哗得到再一次拉开衣柜门,那套男装露了出来,“这,是谁的衣服?骆东勤的还是江枫的?” 陶子一愣,这衣服是江枫的,可是,无论是谁的,他都管不着不是吗?心口憋了一口气,道,“只要不是你的,就都是正常的!” 他眼皮微微一跳,压抑的怒火再一次爆发,“你再说一遍!你还不知错吗?” 她更觉好笑了,“我错在哪里?麻烦首长大人指出来!” “你……”他被她气得不轻,手上一使劲,便将她提了起来,并将她翻转,按倒在床上,另一只大掌重重地落在了她臀上,连续三声,啪啪啪直响。 陶子惊诧了,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打她屁股!他竟然打她屁股?!而且是真打!辣辣地疼啊!他怎么可以?他这是报复吗?报复她从前打过他?! “宁震谦!你神经搭错线了吧!”她在他掌下挣扎。他今天绝对是抽风了! 可是论体力,她从来就是小鸡仔,而他是巨兽,她越是挣扎,他按得越紧,重重的一巴掌继续落在她臀上,还大声地喝问她,“你服不服?” 她无语…… 反叛的因子促使她大声回答,“不服!” 再打!再问!“服不服?” “不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巴掌落得越响,她反抗的声音也就越大! 适逢小海放了行李回来,瞧见这一幕,捂眼,哎哟喂,团长,您以为这是部队练散打呢,还服不服…… 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啊,姐果然要被收拾,话说,姐,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答一声“服”呗,团长那手劲,你能挨得住几下…… 而宁震谦今天是动真格的要修理她了,而且是要打到她认“服”为止,巴掌再一次地落下,喝问声因不受控制的怒火而沙哑,“服不服?” 这一回,小海按捺不住了,冲进卧室里,挡住宁震谦的手臂,帮着陶子应道,“服!团长!姐她服了!” “小海你出去!”异口同声……两人都是一副此乃内战,外人勿干涉的脸色…… 小海费力不讨好,点头,好,好,管不了,出去还不成吗?他在门口守着,只要不打出人命来就好…… 临走,冒死对宁震谦说了句,“团长,悠着点……悠着点啊……她是姐,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啊……”他们是被摔打惯了的一身硬骨头,姐可是娇滴滴,细皮嫩肉的女人家,团长别气昏头了…… 小海的话,多少让宁震谦的脾气控制了些,暴怒过后,理智渐渐占了主导,松开手,放了她自由,指指自己面前的地方,严肃而认真,“站好!” 他让她站好她就站好吗?她偏不!无缘无故挨了一顿屁股的她是有多冤!她一辈子还没被打过屁股呢!爷爷从来都不打她的!而且,就算要打也轮不到他来打啊!他现在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打人? 253第253章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陶子抚额,脸丢尽了…… “哥们,对不住了!回见!”小海将江枫往外一请,把门给关上了。 “小海!你不觉得这样很过分吗?”陶子瞪着小海。 郝小海无奈地回身望着她,“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团长下了死命令……” 陶子思绪混乱,怎么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呢?可是,分明已经今昔非昨了呀…辶… “小海!你已经不是他的兵!他也不是你的团长!我跟他,更加不是从前的关系!你明不明白?”他已调离,小海已经退伍,而她,已是单身,这所谓的禁闭检查反思都不应该再重来! 小海却看着她,目光坚定,闪着亮光,“姐,有些事,是不会改变的,比如,他永远是我的团长,永远都是……”她是雾里看花还是当局者迷?他至今仍不明白团长和她为什么会离婚,可是,他却看得很清楚,团长对她,还是那么在意…… 永远都是…澌… 她苦笑,永远这两个字,已经是她不愿意再去触及的记忆…… “小海,你不明白……”她和宁震谦的事,与小海无关。 “姐,我的确不明白。我只知道,团长听见你名字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小海,别说了!”她及时地止住了小海的话。她听不得这个名字,时光潋滟,他依然是她内心深处的伤,轻轻地触碰,就会疼,她知道,那伤有多疼,曾经的爱就有多深,她不想被唤醒,不愿被唤醒,不能被唤醒,所以,她宁愿冷漠,宁愿伪饰…… 小海没有再说,只是把她的东西回归原位。 总不能让他给她收拾内衣裤,她自己也忙碌起来,很快,一切又恢复到原状。 小海站在阳台上,看着那些星星点点打了花骨朵的格桑花,对她笑,“姐,格桑花马上要开了呢,我们要不要赌几朵是八瓣的?” 陶子无言,格桑花的传说,曾经是她的信仰…… “累了,我先睡了。”她躲进了房间里,把格桑花的思索留给了小海,是逃避,抑或是拒绝,她不知道…… 小海望着她倔强的背影,再找不到当初s团的春节时,那个明媚鲜妍的她了,唯有摇头叹息…… —————————————————————————————————— 宁震谦回到酒店已是很晚,却还有电话打进来。 一看来电,却是齐昊。 “齐先生,你好。”一直以来,都还与齐昊有联系,齐昊会和他谈芊琪的病况。目前应是在做第二次移植的准备,并且,在等待合适的骨髓配型。只是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芊琪……?他不禁悬了心。 “宁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齐昊在那端说, “别客气。是……芊琪有事吗?”他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不是不是!”齐昊连连否认,“是芊琪想和莫忘说说话,莫忘明天不是要参加比赛了吗?莫忘睡了没有?” “可是,他已经睡了……”而且,就算没睡,也无法和她通话啊…… “那就算了!今天一整天芊琪都很难受,到现在才舒服了点,猜测莫忘也睡了,可还是让我打个电话来问问。莫忘准备得怎么样?” “还行!随他发挥就好!”莫忘根本就不懂比赛是什么含义,需要准备什么呢? “那就好!那我们明天再打电话来问比赛结果好了!打扰了,晚安。” “再见。”电话结束,宁震谦握着手机,心绪难平。 本回复母亲,不会陪同莫忘一起来s市,可是,父母带着莫忘出发那天,心里就像有一个自动大鼓一样,鼓点敲个不停,在最后一刻,还是补了张机票跟了来…… 小海约他一起吃饭,告知他同席的还有囡囡,他当时毫不犹豫答应了,然,真正走到了排挡附近,看见她的身影,却再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 她跟小海在一起也是有说有笑的,独独他,是她笑容的杀手。只要她是开心的,他又何必出现?就这样静静的凝望她的幸福,才是他应该做的…… 然,后来的一切,却失控了…… 此刻回想,也觉得自己今天反应过激,可是,看着她和江枫那么亲密,想起她和骆东勤在一起的种种,他仍然觉得气愤而难过,气愤的是,她怎么可以不好好把握生活?难过的则是,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因为他的错…… 她骂他没有资格管她。是!他承认!在她面前管着他的那一刻,他心里是虚的,可是,要他眼睁睁看着她不爱惜自己,他又怎么做得到?从她六岁,他就开始管她了呀…… 一颗心在黑夜里漂移,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于是给小海打电话。 “小海,是我,睡了吗?”他在电话这一端低低地问。 小海心无它事,自然睡得安稳,被电话吵醒还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嗯?团长啊?没,没睡……” “她呢?还好吗?”想起她之前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心里莫名酸酸的,柔柔的,波漾涌动。 “她?”小海迷蒙间有一瞬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愣了一瞬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住在陶子家里呢,马上接着答,“好……已经睡了……” 宁震谦听着,唇角微微翘了翘,目光变得柔和,他在这里辗转难安,她却睡得实,不过,她一向都是如此,不是吗?在部队的时候,军号都闹不醒她。这样,还真好…… 忽的,不知为何就来了瘾,很想和小海聊聊她,从小海嘴里知道她的情况。许久以来都没有她的消息,内心的惦念一直被他刻意压抑,周围的人更是避讳莫深,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她,而此时,这个念头一起,便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搅得他心里天翻地覆的,只想和小海说说她…… “小海,她可还有生气?” 小海在梦与醒的边缘挣扎,隐约听见他的问话,迷糊地回答,“嗯,没有……” “没有?真的没有生气了吗?” 254第254章 没有比他更好的男人 面对陶子疑惑的眼神,江枫有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悲壮感…… “是……太甜了……我吃不惯这么……甜的……”他一个大男人,绝不会委委屈屈向女人告状,说自己被人欺负了…… 拼了老命咽下,抓起一个大馒头开始猛啃,把那难吃的粥留在嘴里的余味给压下去。品书网(vodtw) 陶子看了眼小海,若有所思,“是吗?我喜欢吃甜点的,给我吃吧!” 说着,去端那碗粥,小海一看坏事了,赶紧抢先给端走了,“还是我吃吧!我自己吃!辶” 陶子心中明了,也不动声色。 整整一天,这俩男人就耗在她这里了。 看电视,小海必坐在她和江枫之间澌; 中午和晚上,两人争着去厨房做饭…… 吃完晚饭,江枫刷完碗,往沙发上一靠,指着自己的肩膀说,“桃,来给我揉揉,累着了!” 小海气得咬牙,揉着拳头上前,“哥们,这个我在行,还是我来吧!” 部队出来的,这拳头揉得“嘎嘎”直响了,江枫识时务者为俊杰,跳起来闪身,“算了!我记得我家里还有点事没做完!我就先告辞了!” 小海得意地一笑,在江枫坐过的地方坐下。 陶子待江枫走了之后,才道,“小海,这是何必……” “什么何必?”小海装听不懂。 “小海!”陶子皱眉,叫了他一声,“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郝小海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后,说了句,“我就是不明白!明明团长心里全是你!你心里也是有团长的!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就要你们在一起!” 陶子心里突的一跳,顺口道,“我心里什么时候有他?少胡说!” 小海看了她一眼,“姐,别骗我了,当初在s团,你不知道你看团长的眼神,那就是在看着你的天,我不信,这才多久,你的天就塌了!姐,如果你们都能分开,我真的不相信爱情了!” 陶子苦笑,“小海,我的天,还真的塌了呢……” 郝小海望着她,疑惑,且茫然不信…… 第二天是周日,可陶子却是要上班的,但是,四十八小时禁闭时间还没过呢,郝小海见她准备出门,马上就拦住了,“姐,我不想呗团长削层皮啊……” 陶子暗暗摇头,要怎样才能让小海明白,宁震谦已经不是他的团长,削不了他的皮?“小海,我要去上班!” 小海为难了,上班总不能拦着啊,挠了挠头,“姐,这……要不打个电话请假吧!” 陶子差点喷了,她去上班还得请假?这什么世道? 可小海的认真劲儿还真拧,果然给宁震谦打了电话,而宁震谦居然还煞有介事地让她接电话…… 这叫什么事儿啊? 小海把手机给她,她不肯接,结果小海就把手机贴在她耳朵上,宁震谦的声音就传来了,“嗯,今天表现很好,出去还知道要请假,以后继续发扬!去吧!” 陶子怒啊,什么叫出去知道请假?不是她主动请假的好吗?她凭什么要请假?她本身就是自由身好吗?这个小海,真是黑死她了…… 偏偏的,小海还无辜的样子对她吐舌头,这孩子,她对他,还真生不了气…… 最后,还是坐着小海的拉风越野车去了台里。 中午的节目是为民服务,节目的内容是接听热线电话,倾听市民的心声,帮助反应市民生活上的难题。 这种节目,陶子已经做得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然,今天的一个电话,却颇有些不寻常。 “喂,您好。这里是……”跟往常一样,她接听电话后先向听众问好。 对方是个女声,直接便问她,“你是陶子吗?”既没有“你好”,也没有“请”字,这让陶子听起来还是有些突兀的。 不过,她还是含着笑意礼貌地回了一句,“是的,请问这位朋友贵姓呢?” 那女人却不答话了,陶子觉得诧异,以为信号不好,又问了一句,那边便传来一声“呵呵”的笑,然后,电话就断了…… 陶子怎么觉得这一声笑,像是冷笑呢?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也许是信号不好断了线,这种事,在以前的节目也不是没有,而正好下一位听众的电话打进来,她便没想那么多,继续接电话去了。 之后的节目很是顺利,包括晚上那档,都极是出色,播完后,她准备回家。江枫今天依然休息,不一定会来接她,她打算出门打个出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骆东勤在等她,面色不太好的样子。 一见她出来,便迎了上来,道,“去看看她吧,她想见你。” 骆东勤一贯了解她对林芝不亲,所以从不在她面前提“妈妈”这个称呼,这个“她”,指的就是林芝了。 不过,她仍觉得奇怪,想见她?骆东勤从来没有直接地提过这个话题。 而后,他说,“她病了,想见你。” 病了?陶子马上意识到想必已病得比较严重,否则,骆东勤不会这样。 身不由己地,便跟着骆东勤上了车去往医院。 路上,陶子已经从骆东勤处得知林芝生了什么病,然而,当她从医生那里再度得到解释和确认的时候,xx癌晚期,这几个字,还是让她觉得难以置信。 无论怎样,林芝都是她的母亲,她的生命是她给的,就算是一个极普通的熟人患了这样的病,都会让人心生怜悯,而陶子,并非铁石心肠,怎可能没有一丝涟漪?她记得,好几个明星都是死于这个病的…… 陶子走到林芝病床前,第一次发现,原来卸了妆的林芝,是此番模样……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林芝听见声响睁开眼来,发现竟然是陶子,又惊又喜,可是马上又有些慌乱,笑着道,“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东勤告诉你的吗?” 陶子眉头微蹙,“你病了为什么不早说?”她想,这病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林芝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却一直瞒着。 “又不是什么喜事,有什么好说的!”林芝依然对她笑着。 255第255章 变故 陶子的生活里多了一件事,便是林芝的病。 天气一天天燥热起来,她的心情也变得烦躁。不去看林芝,她会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去看了之后,更是烦躁不堪。 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做不到平心静气。 只是,无论多么燥乱,这日子还得一天一天过下去。 因了去看林芝,和骆东勤见面的机会大大增加,林芝对此,极是乐见。后来发现,这招很管用,便一改初时不麻烦陶子常来看她的初衷,常常打了电话央了陶子来,然后,每每,骆东勤必然是在的辶。 陶子心知林芝所想,只是,顾念到她一个垂危病人,不予她计较,至于和骆东勤怎样,却不是林芝所能说了算的。 而骆东勤对林芝,倒是尽心尽力,真如儿子一般孝顺,陶子也不由暗叹,林芝这么多年对骆家对骆东勤的付出,倒终究还是有人感恩的…… 有时候陶子也会去认真思考林芝的话,也许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嫁人的,和谁过不是过?细细思量,骆东勤却如林芝所言,是堪称完美的男人,完美得就像他们曾膜拜过的神佛,无懈可击。而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就像空山新雨,竹林茗香,木鱼声声敲打心房,心,平静得无一丝涟漪,更无一丝疑虑澌。 或许,这原是生活本来的模样——静、安、宁。她相信,这是他可以带给她的生活,他,是绝对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用当前女生喜爱的一段话来说,他必会将她妥善收藏,小心存放,只是…… 她最后反问自己,囡囡,你到底是要追求什么?这样的生活还不够吗? 那天,又逢周日,林芝打电话来,约她出来吃晚饭。 自从林芝住院,几乎便不在外面吃过饭,她能吃下去的也有限,陶子有些犹豫,但林芝却忙不迭地说什么就这么说定,不见不散,而后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当晚她还有节目,只能在晚饭时间抽了个空出去和林芝吃饭,而不出她所料,骆东勤果然在。 林芝虽然一脸病容,却很热情地招呼她,直到一只大蛋糕被送上来之后,她才知道,今天是骆东勤生日。 虽然她一向都要自己释怀,可心里酸溜溜地,还是冒出了一个念头:林芝倒是年年给骆东勤过生日,她的生日却鲜少有人记起。 “不好意思,我事先不知,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她僵着声音说。 而骆东勤则挂着他招牌式的温润微笑,“不必,你能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林芝听了这话高兴的,马上握着陶子一只手,“我们囡囡人见人爱的,可不是最好的礼物吗?东勤,这礼物可大了,你得保存好!” “是,妈,我会珍惜的。”骆东勤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温暖的内容,融融的,闪着亮光。 陶子听着这二人自说自话,一语双关,差点回了句,既然我人见人爱,为什么当初您不爱呢? 然,看到林芝那憔悴的容颜,这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骆东勤的生日餐,等同于林芝的托孤餐,好似把陶子的后半生就这么托付给骆东勤了。 骆东勤略微喝了些酒,送她回电台的时候,司机开的车,他和她同坐于后座,陶子只觉他一双眼含了笑,始终胶着在她脸上,偶一回头,便遇见他亮晶晶的眸子,如融入了星光。 从不曾见过他如此大胆,大约是酒精的作用,她有些不安,情不自禁稍稍坐远了点。 到了电台,她急匆匆一声“再见”后,就开门下了车。 然而,他的呼唤也紧跟而来,“桃!” “什么事?”她回过身,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她想,还是得解释一下,今天林芝说得太露骨了,她不想他误会。 他眸光亮亮的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酒气。 “桃,我……还想要一件生日礼物。” 说完,便突然握住了她肩膀,头低了下来。 陶子最初不知他是何意,待他的呼吸突然迫近,才突然明白过来,赶紧躲闪,可他的唇,还是在她脸上擦过…… 湿润的触碰,让她骤然绷紧,全身的警报系统全都拉响,她迅速退离,而他,虽没亲到她的唇,却已心满意足,上扬的唇角溢满笑,转身,走向停车处。 “喂!”她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但骆东勤却背对着她昂首阔步,朗声道,“去上节目!等下来接你!” 而后,他便上了车,饶是她再怎么喊他,他也听不见了。 车,在夜幕里驶离。 陶子站在原地,用力擦了擦脸,始终觉得不舒服,上楼后,又去洗手间洗了个脸,仍然觉得怪怪的…… 不过,时间不多,她必须开始工作了。 今天播节目的状态不太好,老是感觉脸上黏黏的,有什么东西,集中不了精神,若不是还有一个叫做若风的男搭档撑着,她真担心自己会出错。 若风也发现了她的异样,眼神间似在询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接听下一个电话。 “你是陶子吗?”又是极其直接了当的问话,又是一个女人,和多日前那个电话一样。 她酝酿了一下,亲和地道,“是的,我是主持人陶子,请问……” “不用问了!”来电人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想打电话来问问,每天在电台里装知心姐姐的狐狸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陶子主持节目以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再加之今天状态本来就不好,一时愣住了,强撑道,“这位朋友……” “我不是你朋友!”那女人又道,“我只想揭穿你的真面目!” 若风见状,赶紧来救场,“这位朋友,我们是点播节目,如果您不点歌的话,我们就接听下一位朋友的电话了!” “怎么?怕了吗?你们以为把我电话掐断我就没办法了吗?那正好说明你心虚!陶子,你是个什么女人?我太清楚不过了!原来不是在北京某个电台当主持人吗?借着机会攀上了人家**,还是军婚!可是却耐不住寂寞,四处勾搭男人,被人家扫地出门,现在到s市来,又勾上骆家二少,逼迫人家骆家二少退了订婚,要跟你结婚!好手段啊!我打电话就是想请教一下知心姐姐,有什么高超手段哄得男人团团转,” 第256章 不怕,我在 < hrf="http:>骆东勤说过要来接她,陶子便以为下班能见着骆东勤。 之前被他亲过脸颊不安已经被节目里那个莫名其妙电话带来惊惧所取代,就这么独自待电梯里,无端,竟然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命里到底犯了什么小人,老会遇到这种事。 之前章之意书展和宴会上陷害她,她还有还手之力,那是因为她有目标,但是现这女人这一招,却是一记暗箭,她连谁放这一箭都不知道,就被狠狠伤中琰。 这和书展那次谣言不同,这一次,听到是千万听众,天知道,从今以后她节目里,是不是每天都有无数猎奇电话来询问她是怎样女人?主播这碗饭,她还能吃得下去? 越想越多,不由地,便想到了北京那些往事,章之意一次次地使坏,冯佩红发病时狰狞面孔,甚至,还想到了那个深夜,那个令人恐怖变态男子…… 恰逢此时,电梯到底,门开,大厅门边,影影绰绰,有黑影动。 她心里一紧,恐惧袭上心来。 远远张望,并不见骆东勤车,江枫今天又休息,她头皮微微发麻,只能低着头,硬着头皮步走出大厅,走进黑暗里…… 只是,身后黑影好像也跟了上来,心中恐惧甚,不由加了脚步,慌乱所致,她竟然开始小跑,想跑到马路边上赶紧搭出租离开。 然,后面人影也跑了起来,并且很追上了她,还抓住了她手臂。 紧张,害怕,顿时控制住了她理智,她回头就用包劈头盖脸地砸,还喊着“救命”! 却听黑暗中,传来低沉声音,“是我!别打!” 好熟悉声音…… 她一怔,停了下来,却见眼前抓着她手腕和手臂人,竟然是宁震谦…… 刹那间,全身戒备一松,所有害怕都不复存,可是,惊吓和委屈却涌了上来,加之今晚所受冤枉,她忽然就哭了出来,包包重重地一下砸他身上,哭着大喊,“你跟着我又不出声是要干嘛?!想吓死我吗?” 他愕然。 费了半天劲才想明白,此时她哭并不是因为他出现,而是受了惊吓,以为他是坏人,又或者,还因为今晚节目里受了委屈。 面对她眼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很想把她抱进怀里,像从前那样安慰她,可是,手裤缝边上擦了又擦,也没敢伸出去。 然,她一贯都是这样,要么不哭,一哭就停不下来,非得哭个彻彻底底痛痛才能罢休,何况,自从她离婚以后,还没好好哭过,难过时候,也就是鲜少几次和他重逢,她默默流了许久泪,可压抑心中情绪从来没有得到过发泄,而今天,又受了这么大委屈,这一哭,算是将积蓄了一年力量爆发出来。 他站她对面看着她哭,满是无奈,还是这么爱哭,还是哭得这么惊天动地,还好晚上没什么人,不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了…… “别哭了,好不好?我们先回去。”他低声劝着她。 可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仍是仰着脸,他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仿似打了他心上,打得他心尖发疼。 这丫头哭相,怎么就像停了六岁长不大呢? 他焦虑,却又无可奈何,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仿似,又看见了那个六岁小囡囡,一张脸哭得皱巴巴楚楚可怜。 “囡囡……”他轻柔唤了一声,许是她哭得太投入,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对他露出抗拒和憎恶表情来,只是伤心欲绝哭着,这,多少让他踌躇而犹豫,纠结再三后,他试着轻轻拍了拍她肩,低唤,“囡囡……” 她委屈犹,手提包再次砸向他,呜咽着责骂,“让你跟着我!让你吓我!” 他竟不知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了,一个人敢从北京跑去云南寻他人啊,一个人敢走遍世界人啊,居然会害怕? 可是,也正是因为她这份难得胆小和怯弱,让他看得心肝疼,那皱巴巴眉眼,那肆意横流泪水,分明就是那个六岁囡囡他面前撒着娇控诉林昆欺负她恶行时模样…… 他心中一动,终是没忍住,握着她肩膀手渐渐收拢,后,把她拥进了怀里,轻轻, 唯恐惊了她,声音是柔软如水,“好了好了,不怕了,什么事儿都不会有,我这,什么也不用害怕……” 熟悉气息,熟悉声音,熟悉,柔软语调,反刺激了她泪腺,眼泪越流越多,很润湿了他衬衫,一时忘形,想起今晚电话里那些难听话语,皆是由此人而起,便不假思索地随口胡言乱语,“都是你!全都是你害!都怪你!” 其实,也只是发泄而已,节目里发生事情,他又怎么知道?自己平白受了冤屈,如此一想,觉委屈,哭声又渐渐大了起来。 然那句“都怪你,全都是你害”却直直地戳进了他心窝子里,她现今光景,还真是他害…… 心中一疼,便情不自禁将怀抱收紧,将她小小身躯收进怀抱深处,唇,不自觉触上了她发,轻轻触碰着,柔声安抚,“好,都怪我,都是我错……” 她头发,又长一些了,是他不许她再剪发,她果真便留长了…… 手指便她发间穿梭,发丝如缎如丝,缠绕他指尖,久违温馨,他有些沉醉不知时日,属于她,淡淡馨香围绕着他,他情不自禁闭上眼来…… 而她,却他指尖苏醒,猛然惊觉她竟然他怀抱,而且,她好像还十分享受! 惊恐之下,奋力推开了他,急喝,“宁震谦!你干什么?” 他手臂空空,空气里僵持了一下,而后放下,苦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完,便朝车走去。 她站原地,陷身夜黑暗里,凉风袭来,树影凌乱,她抹了抹泪,跟了上去。刚才他温柔声音却依然响耳侧:我这,什么也不用害怕……这是他吗?是他该有态度吗? 他开不知道是谁车,白色,隐约记得好像之前来上班时就这里停着,因为陌生,所以从没想过是他。 车边站定,问他,“你这待了多久?” 他没回答,只道,“上车吧!” 来了多久?整整一天了她知道吗?自带莫忘来参加画画比赛,s市就像一颗巨大磁石,时时刻刻牵引着他心力方向,纵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克制,可仍忍不住会周末时间飞过来聆听电波里她声音,只为偶尔能遥望她身影…… 今日亦然。 早早地来到电台楼下,跟着她外出,看着她母女俩和骆东勤吃饭 ,谈笑自如;再跟着骆东勤送她回电台,却又看着骆东勤亲吻她脸…… 那一瞬,他心里像被一罐浓浓醋泡着,极不是滋味,可是,那有能如何能?他说过,只要她能幸福,他祝福她…… 本打算听完她今天节目,就像往常一样,搭乘晚班飞机回去,可是,却不曾想听到了节目里那一段…… 没有得到他回答陶子上了车,关车门时触到一些异样东西,她手指捏了捏,再借着外面路灯看了看,好像是血? 仔细看了看车座周围,还发现了一些血滴,她不由大惊,问他,“你这开谁车?怎么会有血?” 他面色平静,扔出一句话来,“是骆东勤血。” “啊?”这下陶子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我把他揍了!”他就像说着今晚吃了一样那么平常。 “你……简直不可理喻!”陶子愤愤地指责了他一句。他这个人,怎么还是如此地喜怒无常不讲道理! 他任她责骂,只阐明自己结论,“我警告他了,以后不要和你一起,你也一样,不要再靠近他。” “你有没有觉得你多管闲事到了可笑地步?”坐他车里,褪去了害怕,她冷冷地反问他。是否和骆东勤一起是另一回事,可是,却不关他事! 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始用平稳语调说道,“申思思,二十五岁,美国某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s市富商申家独生女儿,至于怎么混毕业不详,与骆东勤青梅竹马,两家曾口头上有过婚约。” 陶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吗?今天打电话人就是申思思!”他专注地看着前方,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她问话。 “你听见了?”她当然明白他意思 ,只是再次感到意外,“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想到他竟知晓了这个电话,想必也听见了电话内容,想着自己被诬陷军婚出轨,还被他扫地出门,心下委屈,说话不觉有带了鼻音。 他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正好看到她委屈眼神,心里一软,放柔了声音,“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她第二次打电话进节目了吧?第一次打,我就让小海去查这个人了。” 那他到底是听了她多少节目?他又到s市来过多少次了?她不由垂下头来。 “还有,骆东勤大哥骆东程,现正积极紧张地促成骆东勤和申思思婚事,以联姻来达到巩固家族利益目,这样三角关系,你就不要进去掺和了,如果继续跟骆东勤一起,你不知道还会受到多少伤害!”他加重了语气。 陶子不语,心中却说,你不知道是,我跟你一起时候,也受到过伤害,你小意妹妹,你冯妈妈,都曾下过手…… 若真下定决心要跟一个人一起,纵然再多艰难也是无畏,关键于,这个决心是否下得了…… “骆东程婚姻,是商业联姻产物,可是,却外面养有女人;骆东勤父亲,同样年轻时候选择了家族联姻,妻子过世之后,才来娶你妈妈,却至始至终没给你妈妈实权,直到去世才留给她股份,然而,又还留了一手,若你母亲去世,所拿股份还得归还给骆家子孙,且不说骆东勤和那申思思是否纠缠不清,骆家实是太复杂一潭浑水,你太单纯,不适合搅进去。”他继续说道。 她盯着他,“我说你可真厉害,骆家房子多少颗钉子你调查清楚了没有?我怎么觉得我今后终生大事还得你来安排呢?” 他没有说,事关你幸福,我当然要调查得仔仔细细;他也没有说,骆东勤亲完你之后就去见那个申思思……想到骆东勤亲她画面,他心里又痛了一下,伴随着酸酸泉,淙淙直冒。 车,缓缓靠近她家,远远,便看见有几个人她楼下,很是奇怪。 他停了车,遥望了一下,低声道,“好像是记者,这下你真出名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没事人一样,她却想着自己名声被毁,恨气不已,当即狠瞪了他一眼,“还不全怪你?” 确实怪他,他从来就不否认,马上调转车头,往相反方向开去。 “你干什么?”她回头看着那些记者,问他。 “不想被记者逮住就不能回去了!”他稳稳地开着车,道。 “那去哪里?” “暂时住酒店吧!”他昨天白天陪莫忘玩了一天,搭晚上飞机过来,酒店开有房间。 酒店?她看了他一眼,s市有他给她房子,不知道他有钥匙没有?想了想,料定绝对没有。 到了他住酒店,他只嘘了房,却没有再另开一间房,带着她直接走向电梯。 她他身侧抗p &p;t; 她捧着袋子看着他,她习惯他倒是还记得…… 只是,她真不明白,他这一次一次地出现s市是为了啥,看着他身影,不禁问了他一句,“芊琪……还好吗?” 芊琪?他很自然地抬了抬眉,床上坐下,“还行。第一次术后出了问题,准备第二次手术。” “那……你不陪着她?”她分明是看见他为她挑选婚纱…… —————————————————————————————————————— 明天见~!!!! < hrf="http:>) 第257章 安眠 第257章安眠 宁震谦却是一呆,不明她为什么有此一问,“她不北京。” 原来如此…… 她垂下眉来,低低“哦”了一声。不北京?为什么不北京?哪呢?天津吗?这些,却好似无法再问。 她便拿起衣服,准备进浴室洗澡。 刚起身,又听他说,“齐先生陪着她。” 齐先生?她?这都是些谁? “哦。”再度应了一声,步进了浴室。 温水唰唰地冲下来,她脑袋里嗡嗡,一团混乱。他口中她,是芊琪吗?那齐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和事,都已经成过往烟云,于她又有何相干?她自己事还没能操心得过来,明天,她将怎样去上班? 仰起头来,让水流冲刷着整张脸,用力抓了几下头发,多么希望,所有一切可以就这样被水冲走…… 许是她浴室里待得太久了点,门上有人轻啄,“囡囡?” “就好!”她关了水,擦干,用浴巾包了头发,穿上睡裙。 夏天睡裙,质地薄而柔软,她对着浴室里镜子,发现胸前两点突起,极其明显。不喜欢穿内衣睡觉她,只得从袋子里找出内衣来穿上,才敢走出去。 打开门,却正好看到他门口等着,眼一低,从他面前走过。 他呼吸一滞,扑面而来热气和她沐浴后清香扰乱了他心跳节拍。 眼看她湿漉漉头发包着浴巾就要上/床,便拿了吹风给她。 她看了一眼,随口说了声“谢谢。”。 他听耳里,心里极不舒服,忆起从前她那一头乱糟糟短发自己指尖从湿变干情形,而今,却只能承她一句谢谢,曾经离他近人呵…… 扭头钻进浴室里,打开冷水,希冀那冰凉水能冷却他体内燃烧火焰和无法平静心…… 陶子略略吹了吹头发,至不滴水时候便斜躺了下来,包里手机却此时响起。 江枫…… 看见这个名字她便有些发愁,估计也是来问今晚节目事,可这个时候,任何人她都不想面对,也不想对任何人做过多解释,即便是闺蜜,可是,不接好像又不太礼貌,毕竟江枫给她帮助挺多,犹豫再三,还是接了。 “桃,你怎么样?”江枫语气听起来很担心她。 “没事,我挺好。”生活中无论遇到什么坎,对每一个说“我很好”,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包括江枫。 “桃,有什么可以帮你,你管开口。”江枫多多少少了解她往事,对她是绝对信任,作为好友,也愿意提供帮助。 只是,陶子自己都是一片茫然,怎样才可以帮到自己?像祥林嫂那样上街拉着每个人去强调,那个电话是含血喷人,我不是那样人吗?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而,她还真笑了,只是笑得几分无奈,“谢谢,没什么可担心,真。” “那好吧,你早点睡,明天我帮你给台长请假?” “再说吧!”明天事,她想起来就头疼,躲过了明天,躲得过后天? 宁震谦洗好澡出来,她正好讲电话,无奈而纠结表情背叛了她言语上无所谓,数落进他眼里。 她把手机搁一边,结果手还没离开,铃声又响了,这一次,是台长…… 这个电话也是不能不接,她无奈地重拾了手机,耐着性子给台长说明今天节目情况,台长问了一大堆问题,诸如得罪了谁,谁来电话,知不知道对方底细之类,她通通都答不知道。 然而,今天这电话居然就无休无止了,台长打过组长打,而后工会也打,后来同事也一个个地打来问情况。 宁震谦一边冷眼看着,终于忍无可忍,再又一个电话打来时候,果断从她手里抢过了手机,掐断、关机,一气呵成。 她本就烦乱,对着单位同事不好发火,他算惹了她,使得她没好气地冲他一吼,“你干嘛?!” “干嘛?”他双眉紧皱,“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睡觉!” 说完,把她手机往他床上一扔,他便躺了下去。 陶子并没有再去抢那个手机,虽然心中烦乱,但却烦那些追踪电话,只是将气撒了他抢手机这件事上,“那是我手机好吗?我同事电话!” 他靠床头,不留情面地反驳她,“同事?你那些同事有多少是真心关心你?又有多少是看笑话?你要逼着自己去应对那些看你笑话人干什么?” 她承认他说有道理,可是,是谁害她陷入这个笑话里来? “不要你管!”她冲动而任性地顶了他一句,虽然即便离婚之时也不曾怨过他,但气头上,也顾不得控制自己脾气。 “我不管!你好好睡觉!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没什么大不了!” 对你来说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现风口浪尖上被人诬陷是我!陶子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他一张大黑脸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当然,这句话也没说出口,只是心里觉得委屈。 她一脸幽怨那么明显,他再愚钝也看得懂,想了想,道,“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个小姑娘,总是被人欺负,讨厌坏孩子们还编了气人歌谣来骂她,她爱哭,说起这些事情来总是哭,可是哭完之后又会说,她不怕,因为她越害怕,对方就越高兴,她要那些人面前开开心心,气死他们,还要长高,变漂亮,才不会变成他们歌里唱样子。” 陶子愣愣地听着,那个小姑娘,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恍惚中,他声音又响起,“我一直相信,小姑娘不是歌里唱样子,胖胖她,我心里从来都很漂亮。” 陶子眼里渐渐浮了一层泪光,“你相信有什么用?” “不止我相信,还有很多人相信。所有了解你认识你关心你人,都会相信你。”他目光凝她小巧鼻尖上,灯光下,可见微微红,这家伙,又要哭了吧…… 果然,她夹着鼻音声音响起,“他们本来就了解我啊,相信我有什么用?” 他轻轻摇头,反问,“那你还要谁相信呢?” 陶子突然有种醍醐灌顶开朗,眼皮惊得微微一跳,一颗泪掉了下来,是啊,枉她做了这么久知心姐姐,劝人时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却死胡同里转不出来,因为那些与自己无关人而忐忑不安甚至黯然垂泪,是多么自寻烦恼一件事…… 她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木瓜也有当知心哥哥潜力? “流言蜚语本就是空穴来风,你越跟它较劲,它越凶猛,泰然处之,它就会随着时间推移退下去,过段时间,有花边闻冒出来,人们就忘记关于你事了!所以,睡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关了灯,习惯性威严语气又道,“早过了熄灯时间!再不睡又等着关禁闭!” 陶子无语,前一秒钟还温温柔柔,眨眼之间又变成那个臭脾气团长了…… 不过,许是因为心中有事,许是因为早已习惯,倒并没有太大抵触情绪,黑暗中,慢慢缩进被子里,过来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顶了他一句,“你那些破规定别拿来约束我!约束你自个儿芊琪去!” 说完又觉得此言不妥,正暗暗后悔,她今天思绪完全都是凌乱!说话也完全没有了章法!都怪那破事给害!却听他诧异声音传来,“瞎说什么?!芊琪自有齐昊管!” 她惊得忍不住朝他看过去,黑暗中看不清他表情,可是,她心中却已掀起轩然大波,芊琪?齐昊?齐先生? “齐昊到底是谁?”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这才想起,她离开之时,还不知道齐昊存呢,“是芊琪爱人。行了!熄灯了还讲话!” 陶子惊讶地张开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分明看见他和严庄挑婚纱不是吗?这信息,比今晚电话还让她震撼…… 似乎还应该有些话要说,可是,一切好像又不必说了,她脑子里嗡嗡,头枕柔软枕头里,一片混沌…… 见旁边那床终于没有了声音,宁震谦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床,昏暗光线里,她被子隆起不高一团,被子底下是他所熟悉身躯,此时,正随着她呼吸一起一伏。 夜,很静。只听见她呼吸,均匀,平稳。空气里沐浴**气,缠绕着他鼻,他肺,他扑通乱跳心。 浅浅笑纹自他唇边漫开,从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他可以离她如此近…… 也从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他可以给她有用帮助…… 传媒界和部队,就像两个世界,一个如俗世红尘,一个如隔世桃源,其中纷繁复杂他虽有耳闻,却不曾经历,适才去给她拿衣服路上,打电话问辰安,该怎么办,辰安教他该保持怎样心态,而她反应,可见辰安观点是对,至于明天…… 闻着她身上传过来香味,他意识竟然渐渐模糊起来,一种莫可名状放松心态使他很进入了梦乡…… 睡不着,却是陶子,和他一个房间里睡觉,本就诡异,加之心中有事,又惊闻芊琪齐昊,她脑子里千头万绪理不清楚,听着他沉稳呼吸,每一声都如强大气流圈,将她笼罩其中,呼吸都压迫得难受。 偷偷回过头去看他睡着以后轮廓,忽然想起那些每日给他药水泡脚日子,好像自从莫忘事情出现以后,自己就没有再坚持下去,爱,是否也就是这么回事?或者,她其实爱得不够深? 胡思乱想中,直至天亮,她也不过中途浅眠了几次,索性不再赖床,起来梳洗。 身边他,依然酣睡,她微觉奇怪,他生物钟呢?不是到早操时间就自动醒吗? 不过,他不醒来好,她可以悄悄离开,免得再一次相对。 轻手轻脚起床,钻进浴室里,换了套装,梳清头发,一晚没睡结果是面色憔悴,黑眼圈严重,因为睡前哭泣,眼皮还肿得厉害,可他,记得给她拿衣服,却不知道要给她拿化妆品,如今连护肤都没有,一张脸就这么裸空气里还真不习惯,重要是,人人一看就知道她昨晚是有多糟糕,可是,也别无他法了…… 出浴室,打算收拾一下包包就偷偷离开,门铃却响了…… 她头皮一紧,糟糕,偷偷走掉是不可能了…… 果然,身后,他有了响动。 宁震谦被门铃声惊醒,有一瞬,惊诧得如坠云雾。他睡着了?!他昨晚竟然睡着了?!而且中途没有醒!一觉睡到七点半?!如果不是送早餐来按响门铃,他估计还会继续睡下去,这,这一年多里,堪称奇迹…… 他凝视着身边纤小身影,出了神。 “要不要开门?”陶子见他醒来,已是逃不掉,索性问他。 他眼神一晃,从游移状态回来,点点头,“去开吧,送早餐。”昨晚跟前台说好,七点半送早餐。 陶子去开门,他便进了浴室,只觉神清气爽,极舒服一个早上。 和早餐一起送来,还有几份当地早报,他坐下来,随手拿起来看,目光便被头版大闻给吸引,关于骆家二少四角恋情闻。由昨晚某电台点歌节目一个奇怪电话说起,说到骆家和申家婚约,说到某电台小主持人作为小三是如何破坏骆二少婚约,当然,随后还附有该主持人婚史,并没有点明前夫是谁,也没有说她军婚出轨遭遗弃,想是报纸不敢乱写,但是,昨晚电话太多人听到,即便不写,凭着八卦消息传播速度,很全城就会知道了。 离谱是,文章竟然将陶子母亲故事也写了出来,说什么母女同心,共伺骆家,极其难听。他匆匆看了一下,文章太长,无法忍受继续把文章看完,横竖都是些污水,胡乱泼她身上。 文章并没有点名是哪家电台哪位主持人,不过,有配图,骆东勤和陶子出入医院以及外出用餐照片,而后,居然还配了张他昨晚电台楼下和陶子相拥照片,他才回过头又去看文章,才发现自己还是被写进去了,变成某不知名男子和主持人深情拥抱,直指陶子私生活不端。 他心中怒极,却没表现出来,抬头一看,陶子正神情恍惚慢慢吞吞地吃早餐,也没留意他手上报纸,便一手把所有报纸都拿了,道,“别发呆了,这份早餐可要全部吃完才行。” 说完,便拿着报纸进了浴室,关上门,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喂,陆哥,我是宁子,我s市,有件事可能要你帮忙安排一下,对,马上……” 电话打完,他眉间略显凝重,显而易见这是有人授意,否则,事关骆家这么多**,谁敢乱爆料?而且速度还如此之…… 再次走出浴室,陶子早餐还几乎没动样子,他皱了皱眉,坐下来敲了敲桌子,“还给十五分钟,没吃完再加一份!” 陶子抬眼看了看他,一脸认真表情并不是开玩笑,虽然并不畏惧他威胁,可是还是加了速度,毕竟,还要赶去电台上班。 宁震谦一边自己吃着,一边观察到她听话样子,凌厉眼神渐变得柔软。 ———————————————————————————————————————————— 明天见~!! 第258章 我不在的时候,会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