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的三个愿望》 写在前面 从小就没有舞文弄墨的本事,也从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文艺青年,不过在大学时候偶尔写点小品文换几个铜板买几根冰棒解爽,或是换取几句网友的赞美,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 记得第一次写长篇是在高一的时候,同班的很漂亮的女孩对我说:听说你会写小说,能给我写一个吗?于是,奋笔疾书两个半月,写了十九万余字,厚厚的五本信纸。 女同学最终也没有说出那句我很期盼的“三个字”。 原本的使命并未完成,小说倒是被上至老师下至同学看到缺页,老师的评价是:构思还行,文笔太差,模仿古龙痕迹严重。 那时候年轻气盛,急于想证明自己,半学期又写了两篇共十九本信纸,小说不止在我所在的高中传播,还流传到其他高中。 我现在只能感叹,那时候,高中生的精神生活是多么的匮乏啊。 期末考试成绩跌出全年级百名,于是慈父严母知道我写小说的事情,不止烧了小说,批评我“不务正业”。 大学时候,交了女朋友,也就是我儿子的“小妈”(老婆越长越嫩,真是逆了天),她居然知道我高中写小说的事情,于是鼓励我写点什么。那时候,论坛刚刚兴起,我就在每个星期五写个一万多字,然后对着显示器,慢慢品着网友对我的作品的嬉笑怒骂。 毕业以后生活的压力随即而来,于是变一头扎入了并不适合自己的销售行业,整日大江南北四处漂流,衣食无忧可内心疲惫,偶尔在键盘上发泄一下对美好的向往和生活的丑恶。 幸得老婆不离不弃,勤俭持家,不止把我养成了一个胖子,还给我生了个胖儿子。 那一日,无意在某网站看到了2008年我在厦门时写的中篇(作者并未署我),累计点击数居然有近三十万,评论四百多篇。如果不是再次看起,我都忘记了我曾经写过那篇文章,看到有网友称我为“席慕容”的时候,着实让我兴奋了好几天。 美滋滋说给老婆听的时候,老婆说我应该再写点什么,第二天便在京东给我买个机械键盘。 于是我就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一头扎入了写网络小说里,一口气写了十七万字。 老婆是我第一个读者,一如既往地鼓励我,宠爱我,说我写的很好很有意思。 我满怀希望地把写好的小说发到网上,然后就被编辑无情的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有如下几条: 1、适合出实体书,不适合网文。剧情拖沓,铺垫太多,希望第一二章进入高潮吸引读者。 2、按照国家的规定,文章属于小黄文。 3、没有理由,直接拒绝。 ………… 血淋淋的现实几乎把我打的怀疑人生,我盲从编辑的意思,改了名字改了内容,可是依然无法得到认可,无意间,我把小说发给了一个添加不久的网友,十几天后,网友告诉我,他把我的小说发到了某矽统文(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网站,十天总点击数超过四十万,不过大家都说应该发正规网站,小说不属于矽统文。 人生真是矛盾啊。我这一矛盾,就矛盾了半年。 感谢我的老婆,是她对我指点迷津:写的开心就好,管那些干什么。 我顿似醍醐灌顶,也是啊,开心就好嘛。 于是,我重新构思,操起老婆给我买的机械键盘,开始码字。 水平依然是过去的水平,能力还是那个能力,大纲已经写好,也存了三十万的稿,自己开心,也希望看我小说的人能快乐。希望大家多提意见和建议,虽然,我不一定会改。 原本我想把小说名字改成“d“s2(demon''sdesires)”,主要是因为我很喜欢桂正和(如果你哪天看到“桂正和尚”,那也是我),为什么加个“2”,是自己第二次构思,第二版,依然是我圣明的老婆,说“白老太太的三个愿望”挺好的,听老婆的话跟党走,肯定不会错,所以,依然用了原来的名字,“d“s2”就算是副标题吧。 最后提醒大家一句,如果你看不到第四卷(阎罗快婿(dynasty)),那么第一篇:楔子!和小说就没有多大关系,可以直接略过。 白老太太的三个愿望(d“s2) 作者:牧童一夜书(by) 联系方式:qq:482200533(不一定在线) e-mail:[emailprotected](每天查看) 第一卷:人妖豪情(mixed) 第二卷:杀入地府her) 第三卷:月满青楼(chaos) 第四卷:阎罗快婿(dynasty) 第五卷:佛道非天(asura) 楔子 (一)那山 那山,本不能称作山,只是一个大一点儿的土堆。 为了迎娶苏州的小妾,杨半城特意在南城外猫眼河旁修了个外宅,在猫眼河旁新开了条河道,清澈的猫眼河水在杨半城的外宅里转了一圈,再回到原来的河道。 外宅中间挖了个湖,湖不大,仅仅供一条花船划橹荡浆。 土生金,张铁嘴说挖出来的土不能随便丢弃,立于家宅之内,多福多金。 外宅西面有个荒废的庙宇,供奉着说不上名的神仙,少了支胳膊,骑着老虎拿着钢鞭却不是赵公明,没有铠甲隐约看见妇人才有的**房,不知道是谁家的坏小子,在上面画着歪七扭八,奇奇怪怪,让人脸红的图案。 杨半城亲自去庙宇,像模像样的烧了柱香,大手一挥,棒子锄头下去,庙宇彻底成了瓦砾,神像倒下之时,几只老鼠吱吱四散逃命。 外宅的大墙向西扩了五十丈,将那挖出来的土整个包住,管家老何为讨主人喜欢,特意叫人把土堆成个元宝状,还找东林学院的叶举人题字:金山! 杨半城果然欢喜,只是觉得纵是一座金山,也不过是一个金元宝,张铁嘴屁颠屁颠地爬到土堆半腰,桃木剑一插,就是这儿!杨半城找了七七四十九个童男,在那地儿用玉石修了个圆的鱼塘,金鱼游来游去,名曰:聚宝盆。 苏州的小妾甚是争气,第二年八月十五,便给杨半城添了一个千金,年过半百的杨半城自是欢喜,在外宅大宴宾客,张铁嘴算着王家千金的生辰八字,一口断言是千岁娘娘命,得了五十两雪花白银。 一片恭喜之声,杨半城兴起,吩咐奶妈将千金抱了出来,大红襁褓中的婴儿脸蛋儿粉扑扑,天生的美人胚子,大眼睛闪亮,很是讨人喜欢,赞美之声再次,杨半城红光满面,还没笑出声儿,婴儿像是受了惊吓,大声啼哭,声音之大,震耳欲聋。 奶妈忙接过襁褓,拍哄皆无济于事,杨半城怕扫了来客的兴,忙吩咐奶妈将孩子抱走,奶妈未到门口,被一个孩童拦下,非要看看小妹妹怎么哭了,说也奇怪,婴儿顿时停止哭闹,咯咯地竟笑出声来。 宾客皆随着杨半城跟了过来,婴儿看着孩童,只是笑,再无哭闹之意,孩童看到婴儿也很是欢喜,将手里长着盛开的桃花的树枝交给旁人,伸手要抱。 张铁嘴看到桃花,忙问,从何而来,孩童说从金山上,聚宝盆旁的桃树上折的。 叶举人低声呵斥,休得胡说!八月天气,哪里来的桃花盛开。 呵斥后,众人皆望叶举人,怎是胡说,盛开的桃花,生生的摆在了眼前,管孩童何干? 出的厅堂,众人到了金山脚下,半山腰,聚宝盆旁,真生着一棵桃树,粉白的桃花,开地正艳。 叫来了花匠,皆不知情,只说八月十四上还上山除过草,不曾看到什么桃树,也没有人将桃树移栽过去,更不知八月桃花开是何缘故。 众人频频称奇,还是东林书院的老学究道,桃木,自古长寿辟邪,好兆头,好兆头。众人附和着,称杨半城双喜临门。 杨半城有些迟疑,看着张铁嘴,问:好兆头? 张铁嘴低着头,应承着:好兆头,好兆头。 听了张铁嘴的话,杨半城才又欢喜,遂给千金定了小名为:桃花。 提到了名字,又想起了叶举人,叶举人师从太傅,几次太傅欲引荐其入翰林院,皆因其不思功名而作罢。 叶举人也不推辞,回到厅堂,早已有人准备好文房四宝,略加思考,毛颖舞动,先将杨半城所起的“桃花”书于右上,后将“杨小玉”三个字落于左下。 看到是“小玉”,杨半城面露愠色,自己虽不敢说是“富可敌国”,也被称有“半城只富”,女儿怎么成了“小家碧玉”了?这个叶举人也太过不知趣了。 厅堂内一片寂静,面面相觑! 张铁突然嘴拍手称妙,杨半城问,妙在哪里,张铁嘴道:贵千金生辰八字,以如皓月当空,唯惧金乌之辉,欲与天比高,难免乌云遮蔽,玉乃石灵,关键是在这小字,小玉,玉已琢,无暇,与天上明月相互对应,一大一小,一高一低,天地交合,上合天意,下符人生,真乃奇妙之极,我小老儿铁嘴钢牙几十年,竟能遇到如此妙事,此生足矣啊。 张铁嘴的神鬼学说,让几位老学究频频点头,叶举人更显洋洋得意,杨半城终现喜色,连声称谢,遂吩咐下人,酒席开始,拉着叶举人入上座。 经张铁嘴当众称赞,被杨半城奉为上宾,叶举人有些飘飘然,斛光交错,日渐偏西,才想起同来的儿子,杨半城吩咐下人寻找,不想到了后宅方找寻到,孩童跟随奶妈,一直陪在杨半城千金身边。 叶举人深感失礼,匆忙中告辞,领儿子出门。刚出大门,与埋头往里跑的张铁嘴撞了个满怀,张铁嘴道了几声“得罪”,往里走了几步,站定,打了个唉声,一边摇头,一边唉声叹气地慢步往家走。 叶举人问:何故如此? 张铁嘴忙道:无事,无事! 话说张铁嘴回到家后卧床不起,大夫诊治,开方煎药,过了三个月才略有好转,可缓步却不能人言。“张铁嘴”的招牌也被他儿子摘了,再没挂出来。 据他儿子说,张铁嘴回家后,一直念叨着;“否,是凶兆啊!否,是凶兆啊!” (二)那水 那水,本被称为河,只是流淌地少。 为了迎娶苏州的小妾,杨半城特意在南城外猫眼河旁修了个外宅,在猫眼河旁新开了条河道,清澈的猫眼河水在杨半城的外宅里转了一圈,再回到原来的河道。 外宅中间挖了个湖,湖不大,但足够一条花船划橹荡浆。 花船停在荷花丛中,荷花丛连着观荷亭,观荷亭下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呆呆地望着花船的倒影…… 家道中落,委身杨半城为妾,倒也不委屈,年下到老宅拜见正房夫人时,见老宅远不及外宅奢华,己所差的,不过是个名分,命已如此,还妄想什么。 老爷虽年过半百,身体依然威武,洞房花烛夜,似要吃人,破瓜痛楚,若本已娇嫩的身躯被厉斧由下体劈开,本意欢笑讨老爷欢心,怎奈泪珠儿如泉涌出,不能自己。下体更是如天葵初至,臀下那方苏州丝绸早已辨不出原本的白色。 是她哭的厉害,老爷唤来了家内的大夫齐婆,齐婆给她处置时,她几近昏厥,隐约听见齐婆说着,老爷长红,大吉大利。 老爷笑的很开心。 老爷很少回老宅,吃了晚饭就会拥着自己,宽衣解带,行礼于周公,礼数行的多了,倒也不再恐惧。 那日早,怎得看到燕窝粥想吐,老爷颇为紧张,唤来大夫,大夫号过脉后,对着老爷躬身施礼: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有喜。 老爷自是欢喜,特别安排齐婆日夜跟随,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每日嘘寒问暖,只是不再近她的身,她也难得落个清闲。 每日坐在花船里,身体随着船儿在湖中轻轻摇曳,偶尔兴起,让人将船从湖的一边摆到另一边,只有区区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也似身回江南。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女儿呱呱坠地,接生的齐婆说,是她整天靠着水,吸收太过水的寒阴之气,从肚皮形状看,本应是公子。 老爷看是女孩竟出奇的欢喜,不但大宴宾客,更是请府上最为博学的叶举人赐名,嫡出的二公子也不曾享受如此待遇。 听丫鬟小菊说,女儿出生后,金山上聚宝盆旁长出了一棵桃树,还开满了桃花,女儿就这么取了小名桃花。 她不喜欢桃花,她的小名就叫桃花。 她这个桃花并不吉利,十岁那年,父亲丢了官,回乡经商也屡屡折了本钱,母亲突得急症撒手人寰,最后竟要父亲大人与大哥在街上卖字卖画,以此生机。 那一年,她,年方二七。 有了女儿桃花,老爷的生意倒是越发的兴隆,不但京城开了钱庄,还在苏州开了家绸缎庄,交给父亲和大哥打理。 老爷很少回老宅,吃了晚饭就到书房,不再近她的身,她也乐得清闲。 女儿桃花自小夜里喜欢哭闹,交予奶妈,三个奶妈常抱怨女儿夜里贪吃嘴壮,有时竟将其**吮出血来,加了些银两,吃了些滋补的食物也就罢了。 女儿桃花自小白日贪睡,唯有叶举人的少爷来了欢喜,便常用家里的轿子将叶举人的夫人接来,谈论谈论“列女传”,叶少爷随着叶夫人同来,看到女儿,竟也少了孩童的顽皮,端详着女儿桃花,曰:美。 女儿似懂其言,常笑。 或是真如齐婆所说,孕时吸收太过水的寒阴之气,身体越发的羸弱,补品吃了不少不见什么效,受不得热气,坐在花船靠着湖水方舒服些,齐婆说,身体冷寒之气更甚,老爷说,夫人喜欢,由她去吧。 不知不觉,女儿三岁,叶家少爷入私塾开蒙,桃花常会嚷着要少爷哥哥,晚饭间,曾试着提到叶家少爷与女儿的事,老爷言:张铁嘴算了,我女儿为娘娘命。她便再不提此事了。 那日,奶妈该死,竟让女儿桃花趴在船边,桃花伸手欲采莲,自己还未来得及起身制止,女儿桃花已一头栽了下去,她惊叫着爬到船边,女儿竟被那莲花托着,不曾沾到半点湖水。 将女儿抱上船,众人依然惊魂未定,莲花竟能托着小姐固是奇怪,众人倒不敢声张,怕视小姐为掌上明珠的老爷责怪,从此,她就再不上花船,只在观荷亭,观荷。 老爷年纪渐大,全无有夫妻的恩爱,守着日渐长大的女儿,一辈子当如此了。 女儿倒是越发的漂亮,画中王母娘娘的玉女,也不及女儿千百万之一分。 那年七月十四,时已二更,没让丫鬟陪同,悄悄到了湖边,烧些纸钱,放盏河灯,希望阴间的母亲可以收到看见,思母之切,伤感满于胸口,不由落泪连连。 此时湖上竟传来笑声,心中不由一惊,抬眼望去,花船飘在不远处湖面,几盏灯笼照着明亮,甲板上一男一女,如犬交尾状连在一起,男子是自家老爷,那女子竟是花船上烧水的丫头。 内心颇感羞辱,老爷不近自身也就罢了,居然和如此粗俗不堪的女人行苟且之事,而且面露悦色,甚是陶醉,羞恼间欲发作,怎见女儿桃花不知何时立于身后,望着花船。 女儿张口欲问,忙拦住,不由分说,拉着女儿回房,怕女儿沾染污秽之气,令奶妈给女儿沐浴,自己伏在床上,悄然落泪。 第二天,听丫鬟小菊说,花船上烧火的丫头不见了,心想定时老爷看到她烧纸的火光,发现了自己,羞于廉耻,将那丫头赶走。 管家老何倒颇为认真,带着几个家丁四处寻找,过了午时,杨半城听老何回报,距家宅西四十里的山上发现了那丫头的尸体,尸体已残缺不全,想是半夜出走,被野兽所害。 杨半城吩咐老何给那丫头的父母送了五两银子,老何对其父母言,虽丫头系与人私通出走为野兽所害,但杨老爷宅心仁厚,送五两银子,予以藉慰。 丫头的父母自是感恩戴德,埋怨女儿的不是。 死了人,诸多不吉利,老何找了云龙观的观主司马道爷做场法式去去晦气,法台就搭在湖边,司马道爷身着八卦仙衣手持桃木宝剑,跨罡步斗口念动咒语,对着四方参拜,拜到西方时,抬头望见金山上那棵桃树,忙将桃木剑收好,脱了仙衣,道:小道法力浅薄,无能为力,得罪,得罪!说吧不理众人,向外就走。 未走多远,奶妈抱着小姐桃花过来,小姐桃花看了司马道爷,曰:完了? 司马道爷听小姐桃花言,抬眼望去,小姐桃花满口血红,直惊得“妈呀”一声,跑了出去,跑的匆忙,道冠都掉到街上。 老何问奶妈,小姐为何满口血红? 奶妈答:偷吃了夫人的胭脂。 话说司马道爷跑回道观便得了失心疯病,用头打碎了三清神像后绝气而亡,云龙观的道士也如倒了树的猢狲,投靠别处的投靠别处,还俗的还俗。 据还俗的道人说,司马道爷用头击打三清神像时,一直念叨着:“杀,饶命啊!杀,饶命啊!” (三)那女人 那女人,应该被称为夫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夫人。 月亮恰到好处地照过来,灯下看美人自古有之,只是有些刻意的做作,在天赐的月下呢? 一个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 一个漂亮的,赤裸的,女人。 一个漂亮的,赤裸的,沐浴中的,女人。 七月十五,道家之中元,佛家之盂兰盆。 不知怎地,刚过了初更,桃花就哭闹个不停,嚷着要哥哥,杨半城爱女心切,打发老何拿着自己的金叶子名帖,恳请叶举人应允,叶家少爷过来陪陪桃花。 叶家夫人本不同意,七月十五出门不吉利,何况那杨家还刚死了人,怎奈丈夫碍于杨半城的情面应允了下来,也只得叫醒儿子,穿衣梳洗,自己也打扮一下,陪儿子一起过去。 一个妇道人家,夜半去他人府里,这成何体统,夫人像是铁了心,叶举人也就随着过去。 叶夫人带着叶少爷直接去了内宅,杨半城早已备好了西域胡商的葡萄美酒,口上说着,夜半手痒,特邀举人过来一较棋艺。 说也奇怪,看到叶少爷,桃花破涕为笑,拉着叶少爷到了书房,铺上宣纸,写了大大的“叶”字,道:哥哥,小玉会写你的名字。 叶少爷被睡梦唤醒自是没有精神,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叶少爷不高兴,桃花也撅起了嘴。 不知道谁家放起了孔明灯,晃晃悠悠从窗口闪过,叶少爷来了兴致,拉着桃花跑了出去,孔明灯越飘越高,最后竟飘到了金山的山顶上。 哥哥,那树上有个桃子。 哪里有?骗人! 真的,我看见了。 我怎么看不见。 我真的看见了,哥哥,你帮我摘来。 我去看看,要是没有,看我不打你屁屁。 绕过那水,爬上那山,就看到了那女人。 一个漂亮的,女人。 一个漂亮的,赤裸的,女人。 一个漂亮的,赤裸的,沐浴中的,女人。 叶少爷年方九岁,竟也把持不住,走到聚宝盆边,鱼皆沉到了池底,不敢靠近那女人的美艳。 那美妇似也受了惊吓,慌乱中将身体埋于水中,池本不大,双肩露在外面,肩头圆润,似羊脂玉雕琢,白皙近透明,不带一丝瑕疵,与月的冷艳相比,多了些暖情。 叶少爷直愣愣地看着那妇人,似丢了些魂魄,妇人看是个黄发垂髫,心略宽了些,心里暗是埋怨自己,如此大意,没察觉有个人来,可这幼儿,呆呆望着自己的皮肉,怎没个阳骚味儿呢。 想着,自嘲的抽了几下鼻子,这时方觉阳骚味浓烈,脸色更变,抬眼朝高处望去,一盏孔明灯,像是被什么吸住,停在了山头的空中。 妇人轻蔑的一笑,雕虫小技。竟然不再避讳,从池中起身,随手一抛,一条金鱼摇头摆尾飞了过去,穿破了那孔明灯,孔明灯似断了线的风筝,跌落下了,顺着山坡往下滚,成了个火球。 山头一声吼叫:又是你!被发现了。 怎知是我? 你还狡辩,你看你裤裆鼓的! 你还说我,你裤子里是啥! 那是道爷的法宝水火棍。 说也怪了,没了那孔明灯,山头多了三个人,一个道士一个书生,一个红袄绿裤子的女童,道士背着宝剑,书生摇着折扇,女童手里拿着弓箭,身旁地下放着个大口袋。 妇人慢慢从池中出来,叶少爷虽然失魂,身手却利落,从桃树上取下挂着的罗裙,双手捧给妇人,妇人微笑着,摸了摸叶少爷的脸蛋,道:你叫什么? 叶飘。 叶举人的公子? 恩。夫人…… 叫我李夫人吧。 那道士已到了池边,探手取剑,剑乃精铁所制,非桃木。 李夫人边着罗裙边道:小辈想以卵击石? 道士也不答话,那剑硬生生朝妇人头顶劈来。 妇人轻伸右手,仅用二指,夹住那剑锋,道士的剑如在妇人手指上生了根,进不得,退不得。 此时的叶少爷倒似还了魂,上前一步,指着道士:你这出家人好生无礼,怎可对李夫人如此?那故作老成做派,甚是可笑。 李夫人侧目,朝叶少爷微微一笑。 一笑倾城!纵是叶少爷年少,也经不住如此的销魂!张着嘴巴,痴痴呆呆地恍惚。 那一笑间,道人的左手多了把匕首,刺向李夫人胸口,匕首不足半尺,通体斑斓,两人距离三尺有余,那一刺本可笑,怎知那匕首竟随风增长,待妇人发现,匕首以到眼前。 妇人不由叫道:噬魂! 电光火石间,匕首穿过妇人胸口,那碧蓝,在月下,闪着诡异。 妇人的胸口,无血。 山上的女孩看的仔细,弯弓搭箭,颇为些大将风度,只是那箭,不偏不倚,正中道士臀部。 道士不由大叫,你偷吃狗肉了? 女孩答:喝了口汤。 道士吼着:扫把星! 书生忙抢过弓箭,将折扇挂在箭头,一箭射出,没射到妇人,倒是射到了桃树,桃树似干柴落了火星,火焰腾空。 山下一片喧哗,几十人朝着山上跑,跑在最前的,是抱着桃花的奶妈。 叶少爷似梦中惊醒,四下看,只见那道士,如木雕一般,一手宝剑一手匕首,哪里还有什么妇人,桃树的火大,甚是灼热,靠着聚宝盆的桃枝上,还真挂了一个桃子,叶少爷劈手捋到怀里。 到了池边,奶妈已气喘吁吁,将小姐桃花放下。 桃花看到叶少爷,依旧欢喜,叶少爷将桃子递过,道:给你桃子。 桃花接过,谢谢哥哥。 叶少爷四下找寻着,李夫人,怎就生生的消失了呢。 桃花道:找什么? 叶少爷道:刚才这里有个洗澡的夫人…… 桃花听他找的是女人,脸上顿没了笑容,把桃子抵到叶少爷嘴边,道:你的桃子你先吃! 叶少爷刚张口嘴,拳头大的桃子竟似有灵性,一股脑钻到叶少爷的嘴里,不知怎地,叶少爷竟生生咽下。或是噎住,叶少爷一头栽倒,翻了白眼。 看了金山上有火光,杨宅的护院一股脑地涌到山上,一个中箭站着不动的道士,一个躺在地上死过去的叶少爷,可笑的是山头有个红袄绿裤子的丫头,拼命拉着地下一个大口袋要走,打开口袋,里面是宅子里的金银细软,足有百斤。 道士和那丫头被送到了官府,道士倒也老实,将盗取杨半城家宅的事情交代个明白,连同那丫头暂时收监。 叶少爷被抬到了内宅,如死人一般,找了好些大夫竟也无能为力,让叶举人准备后事。 叶夫人扑在儿子身上痛哭,埋怨丈夫不该这儿日子带儿子出门,叶少爷也唉声叹气。 孩子总不能死到人家房里,叶举人叶夫人马上要带孩子回家。 杨半城深感愧疚,小姐桃花不知发生了何事,开始还笑,看到叶夫人带叶少爷走,依然哭闹,抱着叶少爷不撒手,折腾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叶家的轿子才离开杨宅的大门。 心似油烹轿子走的急,不多时到了家门口,叶夫人刚抱着叶少爷下了轿,南天忽的一声巨响,众人大惊,抬头望去,丙丁火处真的火了,一个大火球自天而降,正打在叶家房顶,顷刻叶家成了一片火海。 昏死了二十一天,叶少爷大叫声“李夫人”后,睁开眼睛,独自下床要吃小米粥,叶举人、杨半城先后请了些大夫给叶少爷检查,回答均是,身子虚弱了些,无大碍。 叶夫人自是欢喜,忙去庙上还神,还在庙上给儿子求了根上上签,解签的道士一直念叨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一章 被“越狱”的白老太太 “一直孤雁往南飞,一阵凄凉一阵悲!唉!想我白灵槐,一百年与湘妃形影不离,一千年在乾元阁潜心修行,如今一千三百八十九岁,上天参加过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下地喝过奈何桥旁孟婆的泥浑汤,三界之间喊一嗓子,哪个不知道我白灵槐白老太太的名号!没想到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黄大力轻轻咳嗽了一声,幽幽地道:“有事说事,吹牛就没意思了!” 白灵槐那犀利的眼神射向了黄大力,如果她的目光是箭,那黄大力已经被射成了箭猪,不过黄大力对白灵槐的眼神丝毫不在意,他边用量天尺轻轻拍打着手心,边笑嘻嘻地看着跪着的魏猛,此时的魏猛头顶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他觉得很好笑,总觉得魏猛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 见黄大力对她的眼神无动于衷,白灵槐无奈地收回目光,又长叹了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若是自己的道行还在,哪里容个小小的黄巾力士对她如此的蔑视。 没了道行,别说是黄巾力士了,连眼前的小屁孩自己也毫无办法啊。 憋屈啊! 苦煎苦熬地过了五十九年,只差十个月就可以拨开云雾见月明了,偏偏这个时候,“被越狱”了。 难道,这是天意? 老天啊,不带这么玩人的。 说一千道一万,都要怪北极龟蛇老头儿,自己只是偷吃了点供果,犯得着大动肝火使用“尸解”之法吗?不止将她封印封入瓷像中,还要受一甲子水火刑法,并且特意安排整天只知道炫耀发达肌肉,没有一点脑子的黄巾力士看着她。 白日,身如处在八寒地狱中,狂风暴雪无处藏身,夜里,又如堕入八热地狱,地面处处腾起猛火,受人供奉的时候世界倒是安静,可是这个时候那个土鳖黄巾力士就会来,拿着龟蛇老头儿的量天尺,抽打几百下方才罢手。 日子长了,自然要学乖些,扮份可怜像,再抹抹眼泪,黄巾力士也不过多地为难自己,再把得来的供奉给那黄巾力士,有时还在旁边唱个小曲,黄巾力士很是欢心,量天尺自然不会落在自己身上。 起初瓷像被放在娘娘庙里,靠着大树好乘凉,香火还算旺盛,可是好景不长,国家开始搞运动,老孔头儿的牌位都被人赶出了家庙,娘娘庙自然没法幸免,里里外外砸个稀巴烂,幸好封印自己的瓷像有有黄巾力士看护,只是被随便丢弃到庙外的荒草了。 半夜时分,一个十三四岁的漂亮的小姑娘跑到了娘娘庙,点了根蜡烛,四处找了半天才发现瓷像,美滋滋地抱回了家,交给了正在数钱的爸爸。 她的爸爸是个小老头儿,个子不高留着山羊胡儿,身上泛着胡黄之气,看似一个有些道行的出马弟子。 那小老小子看了瓷像一眼,颇为不以为意地说了句:“白老太太,没用的吃货!” 听了这话,自己的肺都气炸了,若不是被封印,她定会先抽他一千二百个耳光,然后把他做成生人片,蘸着瓦萨米吃掉。 小姑娘听了爸爸的话,有些失望地道:“白老太太不能做保家仙吗?” 自己在瓷像里又蹦又跳,拍着胸脯大喊:“我也能做保家仙!”为此,土鳖黄巾力士还敲了自己的脑袋,警告自己“消停些”,自己也只能不甘心地坐下。 小老头儿收拾起散落在桌子上的钱,道:“告诉你多少回了,保家仙是受了皇封,才能做保家仙,白家虽然是五大地仙儿之一,可是不在皇封之列。反正你也没有仙缘,喜欢你就供奉着吧,白老太太没啥别的本事,倒是能聚财!”说完似乎想证明什么,扔给女孩二分钱。 女孩美滋滋地拿起二分钱,找了块红布,像模像样地把瓷像包裹起来。 从那以后,小姑娘倒是虔诚,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求的不是什么金银,倒是想找个梁山伯一样的如意郎君。 听那小姑娘求的多了,弄得自己也“春心荡漾”,想来一场梁祝一般的爱情。 女孩叫佘恩婷,那年她十五岁。 小老头儿叫佘本,据说是得了佘恩婷后自己改的名字,有人问他为啥改这个名儿,他说,生了个女儿,这辈子折了本。 佘本小老头儿没有自己的堂口,拉着女儿四处游方,在那个特殊的时代,风餐露宿也是不容易。 小姑娘佘恩婷一直供奉着瓷像,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小心翼翼谨小慎微,也是不容易。 就这样游走了两年,从关内到了关外,一直到了双山的小镇子,方才停了脚。 听小姑娘上香的时候对瓷像说,是佘本老头儿看上了一个叫魏宝德的小孩,要收他做徒弟,只是人家大人是革命干部,死活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参与封建迷信的事儿。 听孩子的名字,那革命干部也没啥学问,魏宝德(喂饱得),那不就是猪吗? 佘本老头儿去魏家几次,革命干部不只不同意,甚至还要联合革命群众,把老头儿关进牛棚。 万没想到佘恩婷到魏家找父亲吃饭,魏宝德的母亲一眼相中了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当下就放了话,只要佘恩婷做他家的媳妇,她儿子就拜佘本为师。 佘恩婷俏脸一黑,二话不说,拉着父亲离开了魏家。 听小姑娘说了,那个魏宝德身高不足五尺,比她还要矮多半头,而且还是个秃子,若是嫁给了他,那就是给癞蛤蟆吃天鹅肉。 因为看上了人家的闺女,革命干部自然没有把“未来的亲家”关进牛棚,不止没批斗,先是在自家的旁边给佘本父女弄了两间房子住,后给小老头儿找个喂牲口的清闲活计。 佘本求的是徒弟,魏家要的是媳妇,佘本死乞白赖地求,魏家坚定不移地要,耗了一年多,佘本才不顾痛哭的女儿,答应了魏家的条件。 任由佘本说魏宝德是仙缘极深的人,嫁给他,不止这辈子享福不尽,就是下辈子也会富贵荣华,小姑娘只是哭。 小姑娘最终还是和那个叫魏宝德的成了亲,自己第一次看到了魏宝德,身高果然不满五尺,头不离个绿色军帽想必是个秃子,怎么看都配不上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新婚之夜,魏宝德刚要拉佘恩婷的手,佘恩婷厉声骂道:“滚犊子!” 从那以后,“滚犊子”就成了佘恩婷的口头语。 嫁人了便是嫁人了,纵是百般不愿,夫妻还是成了夫妻,女孩也就成了妇人。 成了妇人的女孩依然供奉自己,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新婚之夜洞房之前还特意拉着丈夫一同叩拜。 魏宝德很是听话,跟着妻子一起跪了下去,跪下顺手扯下了头上的绿军帽。 被那魏宝德一跪,自己差点吓的魂飞天外,魏宝德头顶一道金光直冲自己而来,若不是有龟蛇老头儿的封印,只怕自己已经被金光打到魂飞魄散。 一向飞扬跋扈的黄巾力士早早地不知道躲到哪里,不敢受魏宝德这一拜。 在魏宝德锃光瓦亮寸草不生的头顶,有九个排列整齐的黄点,就像和尚故意烧的香疤一样。 九戒!那个其貌不扬的魏宝德居然是天生九戒。 九戒之人,前世必然受过佛荫,千妖叩首,百精遁形,诸邪不侵,鬼神不近。 莫非此人前世是罗汉? 饶是有龟蛇老头的封印,体内的精气还是被金光摄道,离体三日方才归体,悬着的心方才放下来。 纵然魏宝德前世是罗汉,也只是前世,其人极其猥琐,贪嘴偷吃不过,每每到了夜里便拉着妻子上床,如此行径,只怕过着这一世,所有的仙缘都会被他折腾个精光。 后来听黄巾力士说,魏宝德已经做了九世比丘僧,若是再修一世便能成了罗汉登上灵山。只是仙缘有份,他只有九世佛缘,没有登上极乐的福分。 结婚的第二年,佘恩婷生了个男孩,孩子刚落生,小老头儿佘本就死了,据说是听说自己得了个外孙,大笑几声死的。 对父亲的死,佘恩婷倒不十分悲伤,有人问的时候,她便说:父亲说了,来一个,走一个,是出马仙堂弟子的命,由不得自己。 众人听了,都赞叹,佘世福师傅是高人啊,真正的出马堂大仙家。 父亲死了,过去找父亲的人也不来了,只靠魏宝德做工人过日子。 那一日,家里来了一男一女夫妻两人,见面就给佘恩婷跪下,说了儿子下河洗澡招了什么,听说佘恩婷的父亲是出名的出马仙,想必佘恩婷也是仙姑,请佘恩婷帮忙给看看。 父亲说佘恩婷没有仙缘,成不了出马仙,佘恩婷心里一直不服气,跟着父亲十多年,父亲的那些手段也看了个门清儿,便对来人说,可以试试,让二人带孩子过来。 孩子是被绑在门板上抬来的,日子已经盛夏,孩子依然打着冷战,脸色铁青,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着什么。 孩子的妈妈抹着眼泪说,只要不绑着,孩子就发疯一样往河里跑。 打眼一看,一个青衣水鬼伏在孩子的身上,吸食着孩子的原阳和精血。 佘恩婷果然没有仙缘,学着父亲的样子烧黄纸,敬三清,请大仙,姿势很漂亮,可惜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有半点法力,折腾了半天,孩子也没见好转。 恰在这个时候,魏宝德一步踏了进来,道:“媳妇,快给我弄点吃的,饿坏我了!” 青衣水鬼伏在孩子身上,居然没把魏宝德当回事,深吸一口少年的精血,抬头看着魏宝德。 自己心中不由得暗叹,真是一只不知死的鬼啊。 魏宝德摘下头上的草帽,抹了一把锃光瓦亮的光头。 青衣水鬼顿时全身酥软,微微抖了几下,身体就像冰遇到了火炉,迅速融化成水,一股股流进了孩子的身体。 孩子像是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看着自己被绑着,看着陌生的环境,一脸迷惑,张嘴叫了声“妈妈”! 听到儿子的叫声,孩子的母亲欢喜的泪水迸流,一把抱住了不知所以的孩子。 孩子父母走的时候除了千恩万谢,再没有什么表示,佘恩婷心里暗道这对夫妻好不晓事,过去父亲帮人驱鬼,都是能得到几块钱的。 三天后,那对夫妻又来了,手里提着个点心匣子,直言佘恩婷是法力高强的大仙儿,孩子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身体不但没有问题,好像比过去还要健康,夫妻走的时候在桌上放下一百块钱。 佘恩婷很是欢喜,晚上做了满满一锅红烧肉,还买了条鱼,寻思着明天去百货大楼买那件心仪很久的布拉吉。 哪里想到,魏宝德回来,听媳妇说个经过,把红烧肉吃了个饱后,把剩下的钱都要了过去,连夜给那对夫妻送了回去,回来还埋怨佘恩婷,两口子一个月也赚不到40块钱,留下点肉钱就够了,怎么能要人家那么多。 听了魏宝德的话,顿感这个五尺男人身形高大了许多。 可谁曾想,魏宝德从怀里拿出一本卷着的挂历,道“他家有本挂历,我寻思你能喜欢,我就给你要来了!听说是他家亲戚从南方带回来的,咱这边可没有。” 佘恩婷展开一看,顿感满满的节操碎了一地,挂历上一水的大姑娘,还是穿着三点式的美女。 不知道消息怎么传的那么快,来找佘恩婷的人越来越多,那时候运动虽然没停止,可是红卫兵已经消停了许多,主要是家里出了事的老百姓哪里管的了那些,佘恩婷开始还不觉得,后来发现,只要丈夫在,她驱鬼就屡试不爽,想想父亲的话,也就信了丈夫是有仙缘的人,从此无论去哪里都带上丈夫,对丈夫也好些,只是习惯了骂他:“滚犊子!” 因为有了额外的收入,家里日子过得愈发的好,在出马界也有了自己的名号,名头甚至盖过了当年的父亲。 佘恩婷自然不会承认是丈夫的功劳,只说是自己拜了白老太太。 出马弟子听了自然不服气,白老太太是五大地仙不假,可渊源不是出自马四大仙家,佘恩婷的出马堂不符合出马堂的规矩。 于是有些好事儿的出马弟子就来找佘恩婷说道说道,言语不和自然动了手段,可那些百试百灵的法术,到了佘恩婷和她丈夫面前便不灵了,不止不灵,多年的修为还莫名其妙地丢个精光,几次吃亏下来,失了道行还赔了面子,就没人再敢来了,不过在圈里,出马弟子依然争个口舌之快,说佘恩婷失了她父亲的本家,拜个不入流的仙家。 因为家里条件好,佘恩婷的儿子不止读书上了大学,还进了城市里的大医院,找了个比佘恩婷还要漂亮的女子做媳妇;也因为法术灵验,自己得到的供奉也多了,香火不断,贡品不断,日子过的很是不错,连看守自己的黄巾力士都搬到了瓷像里,多日也不出去走动。 可惜,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城里的儿媳妇怀孕了,佘恩婷就对丈夫说:来一个,走一个,是出马仙堂的命,由不得自己。 丈夫不信,只说老婆子装神弄鬼习惯了,连自己都糊弄。 孙子落生,佘恩婷欢欢喜喜地伺候完月子回来,给丈夫魏宝德做了一桌子菜,第一次陪丈夫喝了酒,还陪丈夫恩爱了一晚。 第二天丈夫回到家,看见妻子佘恩婷穿着寿衣躺在放在地上的门板上,一摸早已断了气。 佘恩婷没有仙缘,鬼缘倒是不错,接引她去地府的,不是黑白无常,而是城隍爷,对佘恩婷还颇为恭敬。 佘恩婷死后,那个挨千刀的魏宝德就把瓷像拿个红布包裹上,胡乱塞进了仓房的纸箱里。 自此好日子是彻底到头了,白日,身如处在八寒地狱中,狂风暴雪无处藏身,夜里,又如堕入八热地狱,地面处处腾起猛火,没了供奉,黄巾力士立刻提着量天尺走了,十天半月也不见过来一次。 苦煎苦熬,只盼着六十年的刑期满了可以解除封印,过去的肉身估计烂的连骨头都不剩了,只能花些法力驱魂生魄,再造肉身。 可哪里想到,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已经熬了五十九年,挨千刀的魏宝德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了,把瓷像翻出来,要把瓷像送到娘娘庙去,送就送吧,倒是找个稳妥的人啊,他找的是比他更不着四六的魏猛,还没出院子就把瓷像给打碎了,打碎就打碎了,封印在,自己不能离开寸地,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破的瓷像里,等着黄巾力士过来,再找个瓷像继续熬剩下的一年,可魏猛不止拿沾了童子尿的手收拾瓷像,还往瓷像上丢用过的卫生巾,一件至阳一件至阴两件污秽之物,就这么机缘巧合的破了龟蛇老头儿的封印。 再熬十个月就熬出头了,偏偏就这么提前出来,一切只是巧合?说出来鬼都不能能相信啊。 第二章 听爷爷讲那过去的事情 两个半小时前…… “啪”的一声,魏宝德的手轻轻地拍在饭盒上,发出一声轻响。 “啪”的一声魏猛的手重重地拍在魏宝德的手上,发出一声重响。 魏宝德笑眯眯地道:“大孙子,快点把饭盒给爷爷!” 魏猛丝毫不让,把另一手一伸,道:“拿钱!” 魏宝德打了一下魏猛伸出的手,道:“臭小子,钱不是给你了吗?咋地,还要坐地起价?” 魏猛一指桌上摆着的红布包裹的瓷像,道:“那一百是帮你送瓷像的跑腿钱,不是我的芝士三明治的钱。还有半小时就八点了,李阿姨要是吃不到我的特制芝士三明治,那可是会大大破坏您老在她心目中的高大的广辉的形象啊!” 说完这句,魏猛都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上帝啊,我又说谎了。 爷爷魏宝德身高一米五七,就是垫上五个增高垫外加六个鞋垫,形象也高大不到哪去。 魏猛唯一会做的食物就是培根芝士三明治,只以为他听奚羽月的同桌说,奚羽月喜欢吃培根芝士三明治。为了做好培根芝士三明治,他逃了一个星期的课,到西饼店认认真真学了一个星期,当他满怀欣喜向奚羽月递上他的他的作品,奚羽月直接无视他和系着彩带的饭盒的存在,从他身前摇曳生姿地走过。 魏宝德本着“勤俭持家”的原则,把魏猛没送出去的三明治送给了李阿姨,李阿姨咬了一口就赞不绝口。 魏宝德信口说了句:“我最拿手的就是这芝士三明治了。” 李阿姨也就随口应了句:“真希望礼拜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三明治!” 魏宝德信誓旦旦地道:“礼拜天,我直接给你带到教堂去!” 魏宝德不信教,他老人家只有在教堂和李阿姨面前才满口“主啊,阿门”,李阿姨是他跳广场舞的时候认识的,徐娘半老颇有几分姿色,人也很是和善,每次看到魏猛都夸赞魏猛长得帅气,魏猛打心眼里希望爷爷能和李阿姨在一起,在他看来,爷爷和李阿姨之间唯一的障碍就是李阿姨那个曾经是体育老师,身体健硕,每天早晨都要打两通咏春拳的丈夫。 魏宝德道:“小兔崽子,你的腿是金的,去趟奶奶庙就要一百!” 魏猛满脸悲伤,道:“那是我奶奶的遗物,你让我亲手把她供奉了多年的大仙儿丢掉,这对我幼小的心灵会有多大的创伤啊,哎呀,我的心啊,现在就疼了。你不应该给我点钱,弥补一下我内心的创伤吗?”说着捂着胸口,一个劲的“哎呦”。 看到孙子夸张的表演,魏宝德忍不住骂道:“滚犊子!” 魏猛慌忙双手合十朝天拜着,道:“你看看,你看看,奶奶显灵了,你都开始说我奶奶的口头禅了,我得给奶奶烧点纸钱,这一百肯定不够……” 魏猛的手刚离开,魏宝德就把饭盒操到手里,掏出五十块钱丢给魏猛道:“再给你五十,再要没有!” 魏猛美滋滋地收起钱,朝着魏宝德一抱拳,道:“谢谢爷爷赏!祝爷爷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抱得美人归!” 魏宝德道:“别胡说八道!你小子给我记住了,瓷像一定要12点前送到娘娘庙!还有,走路的时候,不能打开红布,不能让瓷像见到光。” “为啥啊?”魏征说着打开了红布,看着里面的瓷像,瓷像是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女人,年纪不大,很丰韵也很漂亮。 魏宝德一边整理身上白色的西装一边道:“这些都是你死去的奶奶说的,出马堂的规矩!” 听到“出马堂”三个字,魏猛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爷爷,早就听人家说我奶奶是赫赫有名的‘出马仙儿’,你给我讲讲我奶奶和出马堂的事儿呗,我过去问我奶奶,她老不跟我说!” 魏宝德朝着魏猛的头上轻轻给了一巴掌,道:“别胡说八道。你刚满月,你奶就死了,你上哪问去?” 魏猛道:“在梦里呗,我奶老给我托梦,我看了,我梦里的奶奶跟照片里一样一样的!爷爷,你就给我说说呗。” 魏宝德道:“那都是封建迷信,小孩儿家家的,你听那玩意儿干什么。你看看我的西服咋样,我觉得有点紧!” 魏猛见爷爷往别处打岔,眼珠转了转,道:“既然是糊弄人的,那我下午再去,上午正好看nba.” 魏宝德听了急切地道:“那可不行,过了中午,保家仙就进不了庙,它要进不了庙,那它就会回来做妖!你必须12点前送进娘娘庙,你奶奶活着的时候特意交代的。” 魏猛道:“爷爷,你不说是封建迷信吗?你还担心啥啊?” 魏宝德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魏猛笑嘻嘻地过去,把魏宝德按在椅子上,道:“那您老就把您信的给我讲讲呗!” 魏宝德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宝贝孙子啊,从小就对神啊鬼啊的感兴趣,人家孩子听了妖魔鬼怪都害怕,自己的孙子倒好,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自家的死鬼老婆子是出马仙,只要去儿子家就缠着自己,非要自己带他去看看鬼长什么样,学医的儿子说,死鬼老婆子的跳大神的基因,隔代遗传了孙子。 魏宝德扯了扯西服,道:“我还没弄皮鞋呢……” 魏猛道:“您老已经很帅了,跟明星一模一样,不用再捯饬了,你快给我讲讲,啥事保家仙?” 魏宝德知道他这个孙子“求知欲”最浓,尤其对和学习无关的更是执着,不哄他几句是脱不了身,看了表还有时间,便道:“给我揉揉肩膀,揉好了,我就给你讲讲!” 魏猛忙扶着魏宝德坐好,两手像模像样地在魏宝德的肩上揉#$捏,道:“这个力道可以吗?” 魏宝德闭上眼睛,晃了晃光头,开了腔:“地仙,说白了就是地上的神仙……” 魏猛#$插嘴道:“爷爷,我问的是保家仙!” 魏宝德道:“好好揉,别打岔!一会儿就说到了。地仙有五大家,分别是胡黄柳白黑,不同的人信奉的不一样,像你奶奶,信的就是这个,白家的白老太太,信啥呢就把啥请到家里供奉啥。供奉的目的是让请到家的地仙能保佑全家平安健康,不招别的鬼怪邪祟。后来大家叫顺嘴了,就把供奉的地仙统称为保家仙。” 魏猛道:“他们都说我奶奶是出马仙儿,供保家仙的人,就叫出马仙儿?” 魏宝德道:“那哪能呢。首先得和供奉的保家仙有缘分,其次得有高明的师傅点化,达到一定道行能把保家仙请上自己身上,等保家仙上身了,保家仙就借着他的身体给人家看看病,驱驱鬼。请保家仙上身这个过程叫出马,能请保家仙的人才能被称为出马仙儿。” 魏猛兴奋地道:“我奶奶那么有名,是不是打跑了很多很多鬼?” 魏宝德道:“那都是扯蛋。她帮人家驱鬼我回回都跟着,鬼我是没看着,就看她舞舞扎扎地折腾!” 魏猛不以为然道:“你是凡人,要想见到鬼,你得往眼睛里滴牛眼泪!对了,爷爷,啥是出马堂啊?” 魏宝德道:“我刚才不说了嘛,地仙分五家,不同的出马仙儿供奉不同的保家仙,跟不同的师傅,就属于不同的堂口,比如供奉胡家胡三太爷胡三太奶的就说自己是胡家堂口的,请了柳家柳大仙的就是柳家堂口的,不同的堂口干不同的事儿,法力也有高有低,像胡三太爷法力最大,能驱鬼,能预知祸福给人算命,黄二太爷呢,主要是治病。” 魏猛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就像武侠小说里的九大门派呗?分少林,武当,峨眉啥的。” 魏宝德笑道:“我大孙子就是聪明!一说就明白了,我可要走了,再不走八点前就赶不到教堂了!”说完刚要起身,魏猛的胳膊往他肩膀上一压,生生把他又按在了椅子上,魏猛身高一百八十三厘米,体重八十七公斤,转学到双山之前,是学校篮球队主力大前锋。除了体育方面优秀,其他功课勉强及格,就是天生体格好。他把手压在魏宝德的肩头,魏宝德感觉他被一只熊按住了一样,想脱身完全没有可能。 魏宝德道:“大孙子,你还想干啥?爷也真不赶趟了!” 魏猛道:“赶趟赶趟,还早着呢。你再给我讲讲,保家仙都咋驱鬼啊?” 魏宝德看了下表,哀求道:“我回来给你讲,我回来好好给你讲,你就让爷爷走吧!真不赶趟了。” 魏猛道:“我再问三个问题,就三个问题,问完您就走,第一个:是保家仙厉害还是观世音菩萨厉害?” 魏宝德道:“当然是观音菩萨了,观音是老佛爷,啥神仙能跟佛爷比啊。” 魏猛眨了眨大眼睛,不解的问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直接供奉观音菩萨呢?反正都是供奉,那就直接供奉个最大的嘛,能找总统何必找乡长!” 魏宝德笑道:“你小子还挺有脑瓜儿啊,知道抱腿要抱个粗腿!这么说吧,菩萨呢,就像警察,有犯法的、出大事他才管,要照顾的人也太多,保家仙呢,是你请的保镖,只要你按时发工资,对他好,他是随叫随到,就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魏猛听了兴奋地一跳,心想,居然还能请神仙给凡人当保镖,若是自己也能请到,让神仙帮自己打架,那得多牛啊,于是忙问道:“让他打谁他也能帮着打谁吗?” 魏宝德道:“那就看关系到不到位了,天天给他上供个猪头,他能不帮忙?” 魏猛道:“太牛了。爷爷,你刚才说最厉害的是胡三太爷,他是什么神仙,有多厉害?” 魏宝德道:“胡三太爷可了不起了,原来是崂山东麓的黄山村西的狐狸,听了真人说经点化,修炼成仙,后来玉帝册封为人间地仙,统管天下所有出堂仙家以及保家仙,清朝时期,胡三太爷带兵帮着努尔哈赤打仗,皇帝敕封为护国大将军,并赏赐黄马褂,好像宁远,就是辽宁的锦州就是胡三太爷打下来的,努尔哈赤就在锦州给胡三太爷胡三太奶修了道场。” 魏猛眼珠转了转,想了想,道:“胡三太爷……是狐狸精?” 魏宝德拍了一下魏猛道:“是大仙儿,让胡三太爷听见,扒了你的舌头!” 魏猛搞怪地吐了吐舌头,对爷爷吓唬他的话毫不在意,道:“不就是个妖精嘛。啥大仙儿啊。” 魏宝德道:“妖精和妖精不一样。白娘子还是蛇精呢,修成正果,不也得道成仙了吗?告诉你了,保家仙是玉帝奉的,位列仙班!” 魏猛用崇拜的眼光看着魏宝德,道:“爷爷,你太牛了,说话一套一套的,你咋知道这么多保家仙的事儿?” 魏宝德道:“你太姥爷是拜胡三太爷,你奶奶是拜白老太太,我也是听他们说的,要说你太姥爷可比你奶奶有本事,当初还想收我做他大弟子呢。” 魏猛道:“爷爷你也是出马仙儿啊?早说啊!” 魏宝德一撇嘴,道:“我能学那糊弄人的玩意儿?咱家可是根红苗正,你太爷爷是老革命,那时候我还当过红卫兵呢。你太姥爷啊,是天津人,带着你奶奶游方走到咱这儿,一眼就相中我了,在咱屯子住了一年多,死气白赖要收我做徒弟,你太爷爷死活不同意,后来把你奶给我做了媳妇,你太爷才同意!没想到啊,老头儿还没等教我,死了。” 魏猛嘻嘻笑道:“我说的嘛,我奶奶长的那么漂亮,怎么会看上你呢!皮裤套毛裤,其中有缘故啊。!” 魏宝德对孙子的嘲笑很不满,道:“她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她呢?看看,看清楚!”说着拍拍锃光瓦亮的光头,道:“看看这是啥!” 在魏宝德的头顶,整整齐齐排列九个黄色的圆点,看上去就像是故意用黄色染料点上去的一样。 魏猛故意伸手摸了摸,道:“不就是黄点嘛,我奶奶说了,那是你得了癞头疮留下的,还说你得了疮后就不长毛儿了,哈哈……” 魏宝德道:“那是你奶奶她嫉妒我!你太姥爷说了,我这是天赋异禀,天生金光罗汉戒,诸邪不侵,鬼神不近!你太姥爷没了,你奶奶出去驱鬼,不带上我她都不敢出门。” 突然,魏宝德一愣,他意识到了什么,指着头顶道:“我得过癞头疮,是你奶奶告诉你的?你奶奶怎么告诉你呢?” 魏猛道:“不是告诉你了吗?托梦!” 魏宝德关切地问道:“她还跟你说啥了?有没有提到我?” 魏猛道:“没有。她老给我托梦,回回都给我带好吃的,就是老让我好好学习,墨迹!” 听魏猛说“没有”,魏宝德有点失落,喃喃地道:“这个死老婆子,三十来年,也不说给我托个梦!白瞎我年年给你烧那么多纸!”抬头看到眼墙上的钟,忙道:“不行了,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说着要起身,魏猛的双手往他肩头一按,他又不得不坐下。 魏宝德无奈地哀求道:“大孙子,你就让爷爷走吧,想听啥,爷爷回来给你讲!” 魏猛不依不饶地道:“爷爷,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 魏宝德道:“最后一个啊,回答完我就走啊!” 魏猛用低沉忧伤的语气道:“昨天晚上我看到李阿姨的老公了,我赶紧躲电线杆子后头,都没敢和他打招呼。” 魏宝德不解地问道:“为啥啊?” 魏猛道:“我做三明治,帮您老人家泡人家媳妇,我能好意思见人家吗?我敢见人家吗?我这心里有阴影啊,我就想让你帮我算算,我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呢?” 魏宝德无奈的又掏出五十块钱拍在桌子上,道:“五十块钱那么大,对不?” 魏猛美滋滋的拿起钱,道:“对对,你算的真对!回答正确加十分!还有一个问题……” 魏宝德眼睛一瞪,道:“有完没完?再问把钱都还我!” 魏猛忙把钱塞到口袋里,道:“您老该走走,我也是说顺嘴儿了!”松开魏宝德,魏猛看着桌上的瓷像,道:“爷爷,白老太太的神像怎么是个大姑娘啊?” 魏宝德道:“白老太太是对白仙的尊称,就想称呼警察是警察叔叔一样!” 魏猛道:“哦,白老太太是什么修炼成仙的?” 魏宝德整理好衣服,拿着饭盒答道:“刺猬!刺猬大仙,女的姓白,男的姓魏!” 魏猛道:“难怪奶奶不拜胡三太爷拜白老太太,这是咱们本家啊!” 魏宝德笑道:“别胡说八道!”说着走到门口,回身问道:“你说我这一身儿像明星?” 魏猛把拇指竖地高高的,道:“必须的!除了发型以外,活脱脱《无间道》的男主角。” 魏宝德美滋滋地追问:“像谁像谁?是刘德华还是梁朝伟?” 魏猛翻了翻白眼,微微一笑,一字一顿,道:“曾-志-伟!” 第三章 学习雷锋好榜样 一个半小时前…… “啪嚓”一声,原本魏猛怀里的红布包裹被丢出去很远,重重的摔倒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的声音。 落到魏猛怀里的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股童子尿射#$出,淋了魏猛前襟湿#$了一片。 孩子的妈妈杨家媳妇如木雕泥塑般紧紧抱着一个包裹,张大嘴巴死死地盯着魏猛怀里的孩子。 魏猛抱着孩子暗叫倒霉,对着孩子妈妈道:“杨嫂子,你在哪卖单儿呢?快把你儿子弄走!” 杨家媳妇这才缓过神来,小跑过来接过孩子,又是摸头又是摸耳的,嘴里念叨着:“摸#$摸毛没吓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院子里的老头儿老太太都围了过来,杨家婆婆跑过来就给杨家媳妇一巴掌,骂道:“你个败家娘们,你不在家看孩子,下来疯啥?你瞅瞅,你瞅瞅,孩子都出溜下来了,要不是老魏家孙子,孩子就没了。你个败家娘们儿,你还干点啥行!” 这时候杨家媳妇的眼泪才扑梭梭的落下来,把孩子连同包裹紧紧抱在怀里,小声“呜呜”的哭个没完。 魏猛一脸不屑,心里暗道:“装,在那装!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有脸在那哭!” 说杨家媳妇“不守妇道”,魏猛自认为“有理有据”,刚刚下楼的时候自己还看到杨家媳妇和她的情人“打情骂俏”,杨嫂子的情人是谁?当然是那个还在院子里的,骑三轮电动车的小哥儿。那个小哥儿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有时候一天还来两次,而且每次都给杨家媳妇带东西,有时候大包有时候小包,从来不空手。 三轮车小哥儿是个有心机的人,小区里人多嘴杂,他给杨家媳妇的东西,他都会可以用灰色的塑料袋包裹上,不让人看见里面是什么,也是因为小区里人多,杨家媳妇想对小哥儿说什么都不直接说,而是拿着小哥儿的笔,草草地在纸上写几句。 魏猛坚信:此两人必有奸#$情!如若不然,自己搬到爷爷家住了也有两个月了,那小哥儿怎么连卷卫生纸都没给过自己。 杨家媳妇长的不错,不过眼光实在一般,那个小哥儿一点儿就不帅,起码没有自己帅,他只是会打扮,每次都穿着惹眼的红色马甲,头发梳的一丝不乱,连个三轮电动车都喷的花花绿绿,魏猛觉得三轮车的色彩根本不搭,他应该都喷成绿色,只要绿色才能暴露他内心的颜色。 杨家婆婆拉住魏猛的手,道:“好孩子啊,你救了我孙子的命啊,让大#$奶怎么感谢你啊!” 当过干部的老祁头儿声音洪亮,道:“还是我们党对青少年的教育深刻,关键时刻能勇敢的站出来,这就是英雄的壮举,这就是雷锋式的好少年!” 第一次被推到“英雄”的位置,让魏猛很不适应,他风骚地吹了下额头的刘海儿,道:“雷锋可不敢当,我也就是随便学习了一下,学习雷锋好榜样嘛!” 刘大妈在胸口画了个十字,道:“咦!弄啥哩!那是主的安排,主让魏家孙子接的孩子!万能的主啊,阿门!” 老祁头儿道:“哼。你那是歪理邪说,你们这群没文化的妇女啊,就喜欢弄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时势造英雄,小魏啊,你就是英雄!” 院子里其他人也附和着,魏猛心里虽然欢喜,也感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忙对杨家媳妇道:“杨……杨嫂子,孩子衣服尿了,你快点回去给孩子换衣服吧。” 老祁头儿一下子又发现了魏猛的人性光辉,道:“看看,看看小魏这孩子,心里想的都是别人,想着孩子衣服湿#$了,自己衣服也湿#$了,毫不在乎!当今这样的好孩子,太少了,难得难得!” 杨家媳妇也不说话,抱着孩子给魏猛鞠了个躬就跑上了楼,杨家婆婆不放心孙子也跟着上了楼,杨家人一走,其他人立刻做鸟兽散,下棋的下棋,扯闲篇地扯闲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刚被高高地捧起,突然又晾了起来,如此的落差,让魏猛一时都难以适应,叹了口气,心想:不是不明白,是世界变化快。甩甩手上的童子尿,四下寻找自己的包裹。 包裹丢到水泥台阶旁,红布已经散开,里面的瓷像破碎了,有几片碎片都掉到了外面。 魏猛拾起瓷像,本打算拿回去找点胶水粘上,可是瓷像碎的很厉害,根本没粘起来的可能,心里想想,反正是爷爷不要的,送到娘娘庙和丢到垃圾箱也没什么区别,索性把碎片拾到一起放到红布里,兜着扔到了垃圾桶。 一楼的胖丫拎着个黑色塑料袋朝垃圾桶走来,出了楼道就喊:“小魏子,悄没影儿让你做英雄了。” 魏猛不待见胖丫,他对胖丫的评价是:有缸粗,没缸高,除了屁#$股就是腰,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怎么就长的那么放肆。他搬过来的第一个星期天,胖丫就主动请他看电影,他果断的拒绝,他不是不想看电影,他是怕胖丫会不等电影结束就把他拉到高粱地,把他欧欧叉叉了。 魏猛喜欢丰满的女人,觉得丰满的女人是小炒肉,怎么吃都好吃,胖丫虽然非常丰满,但是在魏猛心中,胖丫不是小炒肉,她是一块完完整整的板油,不要说吃,看几眼就腻死个人了。 魏猛满脸赔笑,道:“回容嬷嬷,我也是一不小心就成了英雄,让您见笑了!” 胖丫道:“说你胖你还喘了,不就接个孩子吗?我是没在,我要在啊,能显出你来!” 魏猛道:“那是那是,如果您在,喘的一定是你,我没有你胖,你胖!” 胖丫也不生气,自打魏猛搬过来,她没少和魏猛斗嘴,魏猛没少用体重损自己。胖丫嗔怪道:“死魏猛,一天天就知道埋汰我,不过你今天表现不错,像个英雄。” 魏猛道:“不敢不敢,我做的还很不够,今天是孩子成全了我的一点点英雄的虚名,要是你跳下来,我接都不敢接。” 胖丫不满地道:“我下来你凭啥不接?和我有仇啊,是我你就见死不救了?” 魏猛道:“你下来,我胳膊一伸,咔嚓,两胳膊直接就没了,你要掉我身上,不用别的,就你的大屁#$股,不得直接把我坐成相片啊。” 胖丫恼羞成怒,随手把黑色垃圾袋丢向魏猛,骂道:“死魏猛,你去死吧!” 不知道是垃圾袋质量太差还是胖丫用力过猛,垃圾袋在空中破裂了,里面白色带红的东西四处飞扬,魏猛定睛一看,居然是用过的卫生巾。 胖丫见飞舞散落的卫生巾,圆圆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 魏猛不忘在落井下石,道:“呦呦呦,谁家丫头这么不知羞啊,乱丢垃圾啊,还是姨妈巾啊。姨妈巾啊!” 胖丫的脸更红了,丢了句:“你去死吧!”捂着脸跑回了楼。 能看到胖丫脸红,魏猛心中颇为得意,找了个树枝把散落的卫生巾挑到垃圾桶里,转身对着胖丫家的方向喊道:“胖丫,我帮你把姨妈巾收拾了,记得下次不要乱丢姨妈巾了!” 胖丫打开窗户,吼了句:“臭魏猛,你会遭报应的!”马上把窗户关上,刚才太丢人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魏猛对骂是在没有胜算,先挂了免战牌,择日再找回场子。 魏猛还想趁热打铁再来几句,就在这时候,一声女子的“哎呦”从背后传过来,那声音动人心魄,勾人灵魂,魏猛失声叫了出来:“大桥未久!” 慌忙中转身,差点自己把自己绊个跟头,只见一个戴着凤冠穿着大红霞帔的女子站在垃圾桶旁,好像是刚刚从地上起来,微微弯腰低头,整理着裙摆。 这套装扮魏猛见过,小舅结婚的时候,舅妈就穿的这样的衣服,想必这也是谁家的新媳妇,魏猛四下望了望,没见谁家立起新婚的拱门,更没有接亲的车辆,这是谁家啊,怎么把这么好看的新娘子弄丢了! 好看,真好看! 女人穿着凤冠霞帔,整理裙摆的动作也很端庄,让她从里到外透着古典的美,因为女人低着头,加之魏猛比女人高很多,魏猛不由自主地弯下腰,两只眼睛直愣愣地朝着女人的脸上瞄。 美,真美。 女人的凤冠下隐隐现出个美人尖,很有几分赵雅芝扮演的白娘子的神采,不过脸没有赵雅芝那么长,皮肤也更年轻,仿佛一个鹅蛋剥去了外壳又在面粉堆里滚了一圈,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越看越觉得美,身子也就靠的更近,连腰都不由自主地弯下,女人察觉的时候,魏猛的脸和她的脸,只有不到二尺的距离。 女人脸色微微一怔,随即凤目带着一丝笑意,甜甜地道:“你……瞅啥?” 魏猛下意识地回了句:“瞅你咋地!”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忙改口道:“没看啥,没看啥!”话是如此说,眼睛却丝毫没动,依然盯着女人玉雕般的脸。 女人微微一笑,甜甜地道:“帅哥,能……能……不能……学个雷锋,帮……帮我个忙!” 魏猛的心猛烈地跳了几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是个结巴,前日才看的《古惑仔》,陈浩南的女人就是个结巴,觉得小结巴还可爱,没想到今日就遇到了一个。 魏猛忙站直身子,挺了挺胸脯,道:“你说,让我#$干什么?” 女人仰起头,笑眯眯地道:“吻我!” “啥?”魏猛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个陌生的女子,还是个漂亮的年轻的女子,居然对他说“吻我”,纵然哥们长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帅呆酷毙,可这女子也太主动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吻我!”女人又说了一遍,声音虽然不大,魏猛却听得无比真切,也看的无比真切,女人的双#$唇立体丰润,红红嫩嫩像是涂了胭脂,上唇中部还有个珠状突出,让那双#$唇呈现一个完美而调皮的弓形…… 他再没犹豫,低头把双#$唇凑了过去…… 女人的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舌尖在牙齿上轻轻的划过…… 真是要了老命啊,魏猛感到他的的心都要跳出来,他要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佛祖感谢玉皇大帝,感谢天使就这么下凡了,还正好落在自己的面前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挑花运? 他的唇,碰到了她的唇,那么软,那么嫩…… 他的舌头,碰到了她的舌头,那么香,那么甜…… 魏猛内心大喊着:波若菠萝蜜啊! 突然舌尖传来一阵剧痛,魏猛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女人,那女人的脸上充满诡异的笑容,她的玉#$齿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舌尖。 一股猩红的血液从魏猛的舌尖流出,流到了女人的嘴里。 是她太用情,还是她太放纵,魏猛不知道,魏猛“哼”了一声,示意女人松嘴,没想到女人不止没有松开,反倒开始吸吮他舌尖流出的血液。 波若菠萝蜜啊,这女人是个疯子! 魏猛想挣脱,他发现他的身体竟然不能动了。 下棋的老祁头儿指着垃圾桶旁一动不动的魏猛道:“老魏的孙子那是干啥呢?” 和他下棋的老头正被将军,扫了眼魏猛,不以为然地道:“现在的孩子不都那样儿,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样,我飞象,到你了。” 这是什么鬼?魏猛眼睁睁地看着女人吸食着他舌尖流出的血,女人食之有味,牙齿又用了些力气,魏猛疼的眼泪都流出来,可是却没有丝毫办法。 魏猛感到有些头晕,好像自己喝了很多酒,眼前的一切开始有些迷离,不过女人那迷人的笑容却依然清晰。 而就在这时候,魏猛惊讶地发现,一股深红如血的气体从他的嘴里涌#$出来,径直飘进了女人的鼻孔里,女人一脸陶醉地卖力地吸着那些红色的气体。 魏猛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剧烈的抽#$动了几下,随即,红色的气体就向开了闸的红水,一股脑的涌#$向女人,魏猛感觉随着红色气体的涌#$出,他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凉,一点点地僵硬,他的大脑也在一点点的失去意识。 “你干啥呢?” 魏猛听到有人朝他喊着什么,他不能动,努力斜着眼看去,隐约看见两个人正朝他走过来,好像是爷爷魏宝德,因为那个人的光头很耀眼。 女人见到魏宝德,脸色一变,随即松开了咬着魏猛舌头的玉#$齿,就在她松开的一刹那,她的身体也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样剧烈的抽#$动了几下,一股淡绿色的气体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笔直的冲进了魏猛的嘴里,比魏猛的红色气体还有猛烈。 女人想闭上嘴,她发现她的身体竟然不能动了…… 第四章 老狗头儿不是狗,大黄像娘们儿 半小时前…… 玉门山半山腰,破旧的土坯房前,一张小饭桌,桌上中间摆着一碟盐焗花生米。 黄大力在北,苟云宝在南坐小饭桌旁,各自端着装了酒的搪瓷缸子,时不时地往嘴里送那么一口酒,再伸出手指掐颗花生米丢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远远地草地,两只小羊啃了两口青草,连蹦再跳,撒开了欢。 黄大力喝了口酒,咂了下嘴,道:“老狗头儿,大小你也是一方土地,混地再不济咱也不能顿顿花生米就白干儿,就不能换点别的?” 被叫“老狗头儿”,苟云宝掐了颗花生米,丢到黄大力的头上,不满地道:“换啥?有花生吃就不错了。你没看看,我连个窝都没有,这都半拉月了,你天天来混吃混喝,还天天空着两爪子,你好意思吗?” 被苟云宝数落,大汉不服气地道:“你没有庙是你自己不行,你看人家东岭老阎,去年新修的土地庙,多气派,都赶上城隍庙了。” 苟云宝道:“那你咋不上老阎那呢?人家喝的都是人头马,我不行,我这儿只有散白(散装白酒)!” 黄大力干笑了两声,道:“我不是跟你关系好嘛,我走了,怕你想我。” 苟云宝冷哼了一声,道:“我能和人家比吗?人家姓啥我姓啥,人家下来是镀金的,过两天就回去了,我呢,干了六年还是个后补土地。” 黄大力拿着茶缸向苟云宝敬了下酒,道:“唉。咱老哥俩都是劳碌的命,上面没人,累死也白搭,喝酒喝酒。” 苟云宝没理黄大力,夹了一颗花生米,道:“你可拉倒吧,你是谁啊,真武大帝座前力士,职位那都到顶了,你还想咋地!” 黄大力把茶缸放在桌上,道:“有个屁用,说好听的是黄巾力士,不好听还就是个打杂的,是个人就能使唤我,抬手就打,张嘴就骂。”说着捋了一下额头的刘海儿,娇滴滴地道:“奴家在深夜泪珠涟涟,也无人诉苦,唉,奴家命苦啊!” 若是闭上眼睛,万万想不到刚刚的那句是从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一身发达肌肉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那声音竟和台湾名模林志玲一般无二。 苟云宝不以为然,道:“少在那得瑟,显摆啥啊,我知道,宰相门前七品官,我又没事求你!还有,你别用个娘们儿的嗓子说话,我听着起鸡皮疙瘩。” 黄大力“嘿嘿”笑了两声,恢复了正常的嗓音,道:“等我们老大成了事儿,也许我也能混个天官当当!到时候,只要你狗头儿一句话,你看我的咋对你。”说话间又看了看那两只羊,眼珠转了转,道:“老狗头儿,你的羊养的不错啊!越来越肥了。” 苟云宝眼睛一瞪,道:“你别想打我羊的主意,我养着有大用!” 黄大力不甘心道:“不就是给你孙女当替身嘛,我知道,你就小雨一个孙女,一只就足够了,咱们留一只宰一只,涮羊肉喝羊汤……” 苟云宝劈手操#$起黄大力放在桌上的茶缸,把酒泼到地上后,拿茶缸指着黄大力吼道:“滚!” 黄大力见酒被倒了,心疼地一抖手,道:“干啥啊,开个玩笑嘛。你看你,狗脸说翻就翻,酒都白瞎了!” 苟云宝把茶缸重重砸到桌上,依然不依不饶,道:“我家小雨的事,能开玩笑吗?你该干啥干啥去,滚!” 黄大力掐了颗花生米,道:“我能干啥,还不是混!再说了,除了你这儿,我还能滚哪儿去!”拿起茶缸,把茶缸底部剩下的几滴酒倒到嘴里,陪着笑把茶缸送到苟云宝的面前,道:“给倒点儿,倒点儿,到了七月十五,我给你孙女弄个莲花宝座!保她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 苟云宝瞪了黄大力一眼,还是把自己茶缸里的酒倒了一点儿给黄大力,道:“莲花宝座用不着,去城隍爷那给我弄个长命结吧!” 黄大力拍拍胸脯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说完看看茶缸里的酒,不甘心地道:“再来点儿,来点儿,这点儿不够养鱼的。” 苟云宝喝口酒,把茶缸里的酒的一半倒给黄大力,道:“大黄,你也快走了吧?” 被叫“大黄”,黄大力满脸不愿意,道:“说多少遍了,别叫我大黄,我大小是个黄巾力士,让你这么一叫,像叫狗一样。” 苟云宝眼一瞪,道:“你叫我‘老狗’我就不能叫你大黄?” 黄大力道:“你姓苟啊,不叫你老狗叫你啥?” 苟云宝道:“叫我苟云宝土地爷。” “噗呲”一声,黄大力不屑地笑了,指着苟云宝的鼻子,道:“我说苟云宝,你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在我面前,你还敢称爷?” 苟云宝把花生米往自己面前一拨,道:“小庙供不了你这尊大神,哪凉快哪呆着去!” 黄大力用手指点了点苟云宝的鼻子,又指着旁边的破房子,道:“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狗窝?” 苟云宝道:“我信,你是黄巾力士,俩膀子有千钧之力,拆我这儿破土坯房,不算个事儿。” 黄大力道:“知道就好!”说着伸手要拿花生米,不想苟云宝把盛着花生米的碟子端到了背后。 黄大力故意眼睛一瞪,道:“你想咋地?不服咋地?” 苟云宝不以为然,回击道:“你信不信我让方圆百里的人都知道你和健身房老板娘上过床?” 黄大力楞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手,可嘴里并不认输,道:“知道又怎么样?男欢女爱,食色性也!” 苟云宝朝着黄大力生气三根手指,道:“一夜三次!” 黄大力不由得有些得意,道:“崇拜我不?是不是崇拜我?别说你了,有时候我都崇拜我自己,身体咋这么好呢,看着胸大肌,看着肱二头肌!”说着站了起来,摆出了健美先生的pose,展示自己发达的肌肉。 黄大力身材极好,肌肉极度发达,就是拍《终结者》的阿诺施瓦辛格,看到黄大力的身体也会自叹不如。 苟云宝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一夜三次,三次加起来十分钟!” 黄大力的脸居然一红,起身朝苟云宝抱拳鞠躬,道:“土地爷,我服了!你太不是人了,你咋还听床呢?你太变态了,你会不得好死的。” 对黄大力的“咒骂”完全不当回事,或者是他年纪大了,只听见前半句话,没听见后面的“辱骂”,他笑眯眯地把盛着花生的盘子放到桌子中间,道:“服了就好,坐吧!” 黄大力甩甩手重新坐好,丢一颗花生到嘴里,发狠的咀嚼着,好像花生就是苟云宝,只有咬破碾碎才解气。 苟云宝道:“说说吧,到底啥时候走,我好提前给你准备饺子,出门饺子下车面,吃完饺子送你滚蛋!” 黄大力抬起头,凝视天空,没有说话。 苟云宝朝着黄大力凝视的方向看了一眼,问道:“瞅啥呢?” 黄大力的脸色深沉,用有些伤感但是标准的台湾普通话,道:“离开,会让我变的脆弱,我要把我的脸斜视四十五度,才能让我的泪水不流下来!” 苟云宝一时没反应过来,神情一怔,眼睛眨了眨,把黄大力的话仔细的咂摸了一番,恍然大悟,朝着黄大力竖起大拇指,道:“你不是装犊子,你是真正的犊子!” 黄大力十分满意,尤其是刚刚苟云宝的样子,一脸迷惑的样子让他很满足,也不理睬苟云宝说的话,道:“还有十个月,过了这十个月,我也算熬出头了!可以回武当极地北宫了。”那表情,仿佛一个盼着出狱的犯人,对未来充满向往。 苟云宝一脸看不起,道:“假。就你们这群从上面下来的,最假。你在极地北宫,能一天喝两顿酒,你能动不动找个小姑娘唱个小曲,别说真武大帝,蛇将军也不能饶了你啊。” 黄大力被苟云宝说中了心思,讪讪一笑,喝酒吃花生米不说话。 苟云宝把茶缸放下,一本正经地问道:“大黄,我问你,你下来到底为了啥?” 黄大力嚼着花生米,道:“和你说多少遍了,奉真武大帝之命,看守刺猬妖!” 苟云宝轻轻摇了摇头,笃定地道:“不对,你没说真话!” 黄大力道:“我骗你干吗,我说的就是真话,就是看着那个自诩白老太太的刺猬妖。” 苟云宝那张满是沟壑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道:“你都要走了,就不能撂下一句真话?” 就要送到嘴边的茶缸停在了空中,黄大力直直地盯着苟云宝,苟云宝那对原本有些浑浊的老眼此刻异常的明亮,在眼神里还充满着好奇和期待。 停了有一分钟,黄大力轻轻地把茶缸放下,手朝后背一探,不知道怎么就掏出柄量天尺放在桌子上,道:“真武大帝在上,我可以发誓,我说的就是真话!”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笑了,端起茶缸重重地碰了一下,对饮。 喝酒之前,黄大力笑地神秘,苟云宝笑地诡异;喝酒之后,黄大力笑地很满足,苟云宝笑地很得意。 苟云宝道:“大黄,唱个小曲给大爷听听!” “一只羊!”黄大力朝着苟云宝竖起一根手指,若是常人,想要表示“一”多是竖起食指,可这黄大力,竟然竖起了中指。 面对黄大力的手势,不知道是苟云宝不懂还是浑不在意,他眼珠转了转,有些不甘心,犹豫片刻,道:“一只羊,唱全本的《回杯记》,韩子平董玮的唱!” 黄大力弯曲竖起的中指,朝量天尺上轻轻敲了四下,量天尺就像一只被唤醒的蛇,在桌上生生抬起了头,左右摇摆了一下就“嗖”了一声,如一支飞箭插入了一只羊的脖颈,小羊像是被麻醉枪击中,身子一硬,倒在了草地上,另一只羊受到了惊吓,蹦蹦跳跳,跑到一边吃草,完全不顾倒下的伙伴。 倒在地上的小羊,眼睛眨了几下后,慢慢的闭上,插入脖颈的量天尺,原本通体乌黑,此刻竟泛出了红色。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的羊就这么倒下,苟云宝那张满是沟壑的脸猛烈地抽动了几下,咬着牙道:“羊都给你了,唱吧!” 黄大力清了清嗓子,手中仿佛掐着个手绢,在两腮轻点两下,张嘴叫起了板,声音果然与董玮一般无二:“嗯哼!一只孤雁往南飞,一阵凄凉一阵悲。雁飞南北知寒暑,二哥赶考不知归。” 只是叫了个板,苟云宝不由得朝黄大力竖起了大拇指,黄大力果然天赋异禀,不止声音像,连举手投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差的只是人家是娇小佳人,而他是彪形大汉。 “大黄,你太像个娘们了,你去趟泰国,做个手术吧!” 黄大力听了居然娇嗔道:“还能不能好好玩啥了,你若再说,奴家可是要罢演了!” 苟云宝满是歉意地朝黄大力拱了拱手,示意黄大力继续。 黄大力咳嗽了一声,朝着胸口重重的拍了一下,董玮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玉门山间飘荡。 可是,声音从黄大力的身上发出,他却没有张嘴…… 黄大力挺起头,看着天空,压低了声音,幽幽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封印她六十年!” 苟云宝和了口酒,也压低了声音,幽幽地问道:“那个刺猬妖,真的偷吃偷到了真武庙?” 黄大力道:“偷东西偷到公安局,白灵槐也算是吃货界的奇葩了!” 说到白灵槐的“吃”,黄大力的脸上不由得浮起笑意,和白灵槐在一起这五十九年,他对白灵槐的“贪吃”是深有体会,无论他什么时候看见白灵槐,他都是看见白灵槐在吃,就是贡品没了,弄根青草她也能咀嚼个半天,就是睡觉的时候都不忘咬牙吧嗒嘴,像是吃着什么美味。 苟云宝道:“这个白灵槐是什么来历?”苟云宝一直想不明白,若真是敢到真武殿偷东西,那小妖的脑袋肯定少根筋,就这智商,怎么可能修道成功呢?偏偏她修道成了,还有个“白老太太”的诨号,要知道,没个千年的道行,哪个妖精敢有诨号? 黄大力道:“没什么来历,不过是书痴手下一个打扫卫生的弟子!” 苟云宝听了疑惑的“哦?”一声,问道:“是乾元阁的书痴浩烟居士?” 黄大力道:“嗯。听她自己说,她原本是湘妃娘娘的玩物,和湘妃娘娘生活了百年,湘妃找浩烟居士论道,她偷啃了乾元阁门前的灵槐,乾元阁没有打扫卫生的,湘妃娘娘就把她送给了书痴!浩烟居士便收她做了二弟子!” 苟云宝笑道:“这个刺猬倒是个天生的吃货!那她又怎么到了真武殿偷吃呢?” 黄大力喝了口酒,道:“西方有位世亲菩萨,没得道之前用舌尖血写了九部《佛遗教经》,发誓若得罗汉道,必将经书奉入多宝佛塔,否则永世不入菩萨道。得了罗汉道后呢,想要把这九本经书收回去,已经收回去八本了,就差的一本,落在中土浩烟居士手里!” 苟云宝道:“那可麻烦了,浩烟居士嗜书如命,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为书痴了!” 黄大力道:“没错。世亲菩萨先后去了八次,浩烟居士都不同意将经书给他!因为他们佛家以‘九’为极数,若是再去,还得不到经书,他就不能再求了,他就回了西方!” 苟云宝道:“那位菩萨岂不是很不甘心?” 黄大力道:“自然是不甘心,他虽然被称为菩萨,可是按照佛家的说法,不入菩萨道,就不能精进成佛的。” 苟云宝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听黄大力继续说道:“后来他听说大帝和浩烟居士有交情,竟然聚齐了二胜二稀有六庄严,一起到了武当山,希望大帝能帮忙!” 听到“二胜二稀有六庄严”,苟云宝神情不由得一怔,他是知道“二胜二稀有六庄严”是何等地存在,为了一本经书,世亲菩萨居然聚齐了十位菩萨,这份面子是在是太大了。 黄大力继续道:“二胜二稀有六庄严齐聚武当山,大帝自然盛情难却,刷了道法旨,由龟蛇二位将军亲自送到乾元阁,邀请浩烟居士到真武庙赴宴,浩烟居士没有赴宴,不过还是给了大帝面子,让白灵槐把经书送过来。” 苟云宝道:“这可算开门揖盗?” 黄大力“嘿嘿”干笑两声,道:“把经书交给大帝后,白灵槐居然偷偷跑到偏殿,偷了副殿的贡品,不想大帝在副殿宴请二胜二稀有六庄严十位菩萨,她躲到了供桌之下,被大帝抓个现行。” 苟云宝不难想到当时的场景,笑道:“这个白灵槐还真是个吃货。” 黄大力道:“那是绝对的。当时蛇将军就要杀了她,大帝看在她师傅的面子,动了尸解之法,封印她到瓷像中,受六十年的水火刑法。” 苟云宝暗叹道:“大帝仁慈啊,如此她不过是遭了些罪,若是他人,不死也要剔了仙骨毁了道行,打入九幽之下生魂受罚。” 黄大力道:“问题是,为什么是六十年?” 苟云宝道:“六十年是一甲子,有何不妥?” 黄大力道:“你可听说过哪位被处罚了一甲子的?” 苟云宝沉思了一会儿道:“天道以三六计算,人道男八女七计算,地府以一九计算,还真算不出六十来。” 黄大力像是探寻到了什么,有些炫耀地道:“所以,这六十年是有深意的,而且……”说到此处,他发现自己说多了,喝了口酒,想了一下,最终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苟云宝追问道:“而且什么?” 黄大力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不能说,不能说!不可说,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 苟云宝有些泄气,骂道:“大黄,你就是个娘们儿,要不就不漏,要漏就别拿布条包着肉!” 苟云宝还要说些什么,小饭桌剧烈的抖动起来。两人低头一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量天尺回到了桌上,正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在桌上剧烈的跳动。 黄大力大惊道:“我靠!封印居然被破了?”说完抄起量天尺,起身往山下跑,跑了几步又跑了回来,把茶缸里的酒一口喝干,又抓了把花生,才又跑下了山。 苟云宝看盘子里只剩下三颗花生,骂道:“还说人家是吃货,自己还不是一个德行!娘们儿,像个娘们!”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扒着门,朝外面张望了一番,对苟云宝道:“爷爷,大黄叔叔走了?” 苟云宝满脸慈爱地朝女孩招了招手,道:“走了!” 小女孩跑到苟云宝的身边,把手里的的psp递过来,撅起小#$嘴道:“爷爷,这个不能玩了!” 苟云宝接过孩子递过来的psp,道:“炕头还有个新的,等明儿个,爷爷再给你买几个。这个李大胆,东西做的越来越不行了,才两天就坏了。” 小女孩抓着两条小辫儿,道:“爷爷,我不想玩游戏了,你带我去城里去玩好不好,我想往鲨鱼岛和海盗船。” 苟云宝摸了摸孩子的头,慈爱地道:“再等两天,过两天,爷爷就带小雨去玩鲨鱼岛和海盗船!”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歪着小脑袋道:“说话算数?” 苟云宝道:“算数算数,爷爷怎么会骗小雨呢,爷爷最疼小雨了。” 小女孩依然不放心,翘#$起了小手指,道:“那……拉钩,说话不算数是小狗!” 苟云宝笑了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道:“你是小狗,爷爷是老狗!” 小女孩笑了,笑的那么开心,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扑倒苟云宝的怀里撒着娇。 天上,太阳高高地照着,地上,只有苟云宝一个人的影子…… 第五章 大变活人 魏猛两眼圆睁,满脸通红,若不是发不出声,魏猛真想指着那女子大声问一句:大姐啊,你多久没刷牙了,口气咋这么重啊!还有,你到底吃的啥啊,那味道,有酸有臭,有甜有咸,其中还透出一股子腥气。 魏猛只感觉胃里一阵阵翻腾,想吐,可又偏偏吐不出来,从那女人嘴里喷出的绿气就像《倩女幽魂》里姥姥的舌头,一直朝他肚子伸了进去,在胃里折腾了一会儿后,开始向魏猛身体的其他地方涌去,就好像魏猛的身体是个充#$气#$娃#$娃,内部完全是空的。 女人的绿气源源不断地涌进身体,像是不把魏猛的身体的每一部分都被充满就没有停歇的意思。 涨!难以名状的涨。魏猛感觉连他的眼睛里都被充满了气体,他真担心,只要再被充一点点绿气,他的身体就会像个气球一样炸开,他死死盯着女人,希望女人可以放过他不要再往他身体里喷气,没想到那女人也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也在乞求他放过自己。 一只肉呼呼的大手扶在魏猛的肩头,魏猛不能动,他只能努力转动他的眼珠,爷爷魏宝德关切地上下打量着他,想看看他这弯腰低头地撅在垃圾桶旁干什么。 魏猛的眼神朝女人方向转了转,示意让爷爷帮忙拉开那个女子,没想到再看到那个女子,魏猛的吓得连唯一能动的眼珠都不敢动了,只见那女子原本白#$皙的脸庞已经变成了碧绿色,满脸恐惧的神情,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羊癫疯发作的病人,身体不成规律地抽#$动,从她嘴里喷出的绿气愈发的浓烈,颜色也变成了深绿。 莫非那女人真的是黑山老妖? 魏猛已经忘记了一切,只是惶恐地盯着女人,任由那变化的气体涌进自己的身体。 女人的嘴突然张的巨大,就像一条蛇要吞食它的食物,张开到一种无法想象的地步,一团大约有女人脑袋大小的墨绿墨绿的气体团,犹如一颗炮弹从女人的嘴里发射#$出来,一直打入了魏猛的嘴里。 就在射#$入嘴里之前,魏猛分明看到,有一颗豌豆大小的,闪着金色光芒的东西,被墨绿的气团包裹了,一起进入了他的身体里。 墨绿的气团视乎是女人身体里最后的绿气,吐出后,女人如无骨的章鱼,瘫软在地上,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魏猛和他的爷爷魏宝德。 当最后的绿气进入魏猛的身体里,魏猛像被解开了定身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能感到最后的气团缓慢的从他的食道进入道他的胸腔内,它是在膨#$胀的,而且随着它的膨#$胀,它本身越来越热,热地让人无法忍受,好像刚刚吞下的是一颗烧地通红的钢蛋。 魏猛不顾一切的撕扯开上衣,看着他的胸口,在他的两乳之间,有个黄色的小点儿。 魏猛朝着那小点儿一巴掌拍过去,那个小点儿像是有生命,被魏猛这一巴掌刺激到,开始在魏猛的胸口乱窜。 魏宝德也看到孙子身上的变化,他也慌了,身上也朝着那小点儿拍了过去,万万没想到,他的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小点儿的上面,那个小点儿微微跳了几下就消失了。 一阵难以形容的舒爽充满魏猛的身体,他长长地出了口气,道:“唉……舒坦!” 魏宝德见孙子的样子,一脸的迷惑,问道:“你这是咋的了,作啥妖呢?” 魏猛根本不理爷爷,身体往后一仰,身体不管不顾地躺在了地上,此时的他,感觉四肢百骸都无比地舒爽,好像沐浴在春光里,好像躺在奚羽月的怀里,他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切,生怕他睁开眼,这样的感觉就会消失。 见孙子躺在了地上,魏宝德先是一惊,不过看到魏猛满脸笑容,用脚踢了下魏猛,魏猛道:“别动,让我躺一会儿,我飘儿了!” 魏宝德见孙子耍宝,气的骂道:“飘儿?我胡了!你个小犊子,赶紧给我起来,挺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干净埋汰,还躺地上了!” 下棋的老祁头儿远远的喊道:“老魏啊,你孙子可是英雄了,老杨家的孙子从楼上出溜下来,就是你孙子给接住的。” 魏宝德眨了眨眼睛,摸#$摸光溜溜的脑袋,道:“啥……啥时候的事儿啊?” 老祁头儿道:“就刚才,大伙儿都看到了!咋的了?我们的英雄咋还躺那了?” 魏宝德一方面听说孙子做了好事,脸上也满是笑容,可看孙子躺在地上,十分的不雅,朝着魏猛的屁#$股位置连踢了几下,道:“小犊子,你快点起来!成什么样子。” 可是魏猛动也没动,脸上的笑容还愈发的灿烂。 魏宝德正要再踢,原本瘫软的女子就想一只看到食物的豹子,身体一纵跳到魏猛的身上,骑在他的腰间,双手朝着魏猛的胸口抓去。 魏猛却猛地睁开了眼睛,胳膊支撑着地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女人的两条腿死死的缠住了他的身体,那女子的力气还真大,自己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起来。 “爷爷,把这娘们儿给我弄下去!”被那女人抓的很疼又挣脱不开,魏猛只得向魏宝德求助。 魏宝德一愣,道:“啥?” 见爷爷没动,魏猛有些着急,吼道:“我身上的娘们儿……”魏猛想催魏宝德快点,女人一个耳光抽过去,魏猛只感觉一只熊掌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脸上,打的他脑袋嗡嗡作响,顿时白天不懂夜的黑,只有星星点灯了。 魏宝德揉了揉眼睛,朝魏猛身上自己看了看,不甘心还伸手在魏猛身上挥了挥,疑惑地道:“这……哪有人啊!” 魏宝德的手只是轻轻的挥,似乎什么也没碰到,魏猛却看的清楚,爷爷的手刚碰到女人的身体,那女人就想被一辆汽车撞倒一样,从他的身上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离他五六米米多远的地上,女人抬起头,一丝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魏猛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伸手指着那女人,眼睛却看着爷爷的手,道:“爷爷……你咋做的?你会武功啊!” 魏宝德绷着脸,道:“我会啥武功啊,你快起来,挺大个人了,没个人样!” 魏猛边起来,边指着趴在地上的女人,道:“那您老这是内功啊,看把那娘们儿打的!” 听了魏猛的话,旁边的李阿姨微微皱了皱眉,心想,老魏的孙子也是从大城市来的,怎么说话这么没素质。 李阿姨脸上的变化被魏宝德敏锐的察觉到了,魏宝德朝魏猛的头顶轻打了一下,道:“胡说八道!赶快回家把衣服换了,弄一身土,磕碜不磕碜!” 魏猛依然不甘心,指着女人道:“爷,看不见啊?你把人家都打吐血了!” 魏宝德手搭凉棚朝着魏猛指的方向看了看,道:“看到了。是出#$血了啊。”不等魏猛再说,魏宝德的脚实实在在踢在魏猛的屁#$股上,踢地魏猛“哎呦”一声,捂着屁#$股跳到了一边。 “小犊子,连你#$爷爷也忽悠。赶紧给我滚家去!” 李阿姨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老魏,我们快点吧,别让老陈他们等太久了!” 听了李阿姨的话,魏宝德马上满脸笑容,也不管孙子,去仓房取了圣诗集,跟着李阿姨扬长而去,任由孙子痛心疾首扬天大吼“见色忘孙儿”啊。 老祁头儿笑着朝魏猛喊道:“小子,你#$爷爷要主不要你了!” 魏猛刚要回一句,眼角的余光竟然扫到那个女人正慢悠悠的从地上起来,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这女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己能看见偏偏爷爷看不见呢?这大白天的也不能是鬼啊,再说这女人力气那么大,你想从自己的胸口找什么呢?不会是想“倒点蜡烛”吧。 若是开始的时候,她若非要,魏猛也未必就不从了,虽然内心很想把他的第一次给心中的女神奚羽月,可是,哪个男人会拒绝一个又漂亮不丰满还很主动的女人呢? 女人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用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魏猛,盯着魏猛后背发凉,双脚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魏猛向后退一步,女人就向前跟一步,魏猛向后退一米,女人就向前跟一米。 魏猛连续退了六七步,不由得停住了,他惊奇的发现,随着女人的走动,她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着,不多时,一个身高一米七,丰满的大姑娘居然变成了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十二三岁的小萝莉。 从过去的一米七突然降低到一米二,视觉上的落差非常明显,她的身高降低了,但是体重好像没有降低,脸圆了,腰也圆了,除了胸#$部瘦了,其他地方都胖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变活人”吗?把一个芭比娃娃生生变成小熊? 魏猛看着女人的脸,他想到了李湘,看着女人的身材,他想到了韩红。 因为身体的变化,原本合体的霞帔变得很滑稽,因为身体的发福,衣服变得紧绷,因为身高的缩水,霞帔变得长可拖地。 对于身体的变化,女人浑然不知,依然满身杀气地朝着魏猛走来,在她的眼中只有魏猛,而严重中,只有浓浓的愤怒。 “你……你要干啥?”魏猛很害怕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害怕女人那骇人的杀气还是害怕女人再次骑在自己身上,因为害怕,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女人紧#$咬牙关,恶狠狠地道:“我要杀了你!” 女人又向前迈了一步,她的脚踏在衣服长长的下摆上,摔了个狗啃泥。 一个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有事说事,喊打喊杀的就没意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男人站在魏猛身前,挡在了魏猛和女人中间。 魏猛心里不由的叫了声:靠!终结者啊! 只见男人穿着白色半袖衬衫黑色西裤,扎着一条金黄色的领带,男人好搞啊,魏猛身高一米七八,他的头顶才刚刚到了那个男人的下巴,个子高也就罢了,偏偏还练地一身肌肉块子,魏猛都为男子身上的衬衫感到悲哀,那是分分钟就要被男人的肌肉涨破的节奏啊。 若不是那种亚洲人的脸,魏猛真会以为是阿诺施瓦辛格站在他前面。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提着长长的衣服下摆,一只手指着男人,呵斥道:“黄大力,你欠我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老娘的事你少管,不然,我先灭了你!” 黄大力看到女人的脸,先是一愣,随即用戏谑的眼神打量了女人一番后仍不甘心,小跑着到了女人的身边,围着女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像是要把每一寸都看的仔细。 女人瞪着黄大力,吼道:“你瞅啥?” 黄大力扯起女人长长的袖子甩了甩,问道:“你是谁啊?” 女人道:“白老太太!” 黄大力摇了摇头,道:“不对!不对!你不是,你个小屁孩,你才多大,肯定不是白老太太。” 女人道:“我……我怎么……不是,我就是你奶……奶白老太太白灵槐!” 听女人说话有些口吃,黄大力仿佛“恍然大悟”,道:“这倒是像白老太太了。”他伸手掐了下女人的肥嘟嘟的脸,甚是惋惜地道:“老妹儿啊,你是咋整啊,让人给祸祸了?几个人啊,把你祸祸成这样!” “滚犊子!”白灵槐一巴掌打开黄大力的手,甩了甩长长的衣袖,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是看到衣服长了没太在意,此时被黄大力一搅和,才感觉衣服怎么会长了这么多,衣袖都快成水袖了。 黄大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化妆镜,自己照了照,摆#$弄了下长长的刘海儿,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用林志玲的声音道:“女人啊,要对自己好一些,要多多保养,不然,很容易变老的!”说着递给白灵槐道:“你不是变老了,你是变丑了!” 看着黄大力五大三粗的身材,听着他卖萌发#$嗲的声音,白灵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满地,忙伸手接过化妆镜,只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眼,她的手一颤,化妆镜从她手中掉下。 黄大力出手很快,在空中接住镜子,嗔怪地道:“你怎么这么不爱惜别人的东西呢,我花了二十块钱买的呢!” 白灵槐根本不听黄大力说什么,她疯了似的揉揉自己胖嘟嘟的脸,又盯着自己肉呼呼的小手看个不停,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身体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黄大力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嘲讽地说道:“认命吧,你那么贪吃,才胖算你幸运了,不过了,一白遮三丑,一胖毁所有,想开点儿,你还是挺白的!” 白灵槐哪里在乎黄大力的“冷嘲热讽”,她的双眸通红,像是要喷出火,死死地等着魏猛,魏猛被白灵槐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转身刚想跑,白灵槐的右脚猛地跺地,身体就如一只猎豹跃到了魏猛的身前,白灵槐的动作太快了,黄大力已经注意着她的身体,可他万万没想到白灵槐的动作居然快到如此地步,白灵槐一动他就伸手抓向白灵槐的衣服,可他还是抓了个空。 黄大力一见失手,顿时慌了手脚,等他想去魏猛身边,白灵槐已经抬起手朝着魏猛的脸打去,黄大力忙叫道:“尔敢!” 白灵槐似乎没听到黄大力的喊声,胖乎乎的小手实实在在地抽在了魏猛的脸上,魏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等他喊“疼”,白灵槐的第二巴掌就到了,等他喊出“哎呦”,白灵槐已经抽了七八个耳光。 黄大力近身到了魏猛的身旁,伸手想抓#$住魏猛的胳膊把他移开,他再次错误地估计了白灵槐的速度,白灵槐的手后发先至,抓#$住魏猛的裤带,拎着魏猛向外跳,只几个起落,她已经拎着魏猛出了小区。 黄大力见白灵槐居然有如此的速度,脸色微微一变,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破了封印居然毫发无损?她是是咋整的?”只是一迟疑,白灵槐已经距离他一百多米,他也来不及多想,飞身朝着白灵槐追去。 第六章 你是电你是光,劈在湖心亭子上 人民公园,湖心八角凉亭,亭顶。 白灵槐把魏猛放下,大口的喘着粗气,急速地奔跑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丹田内所剩不多的精气在体内乱窜,她不得不停下,稳定心神,平复一下紊乱的精气。 魏猛早已吓得丢了魂,一动也不动,今天的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过了他十六岁的认知,当白灵槐提着他飞奔的时候,魏猛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女人是火影忍者,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火影忍者才可以有如此的速度,也只有火影忍者才会这样奔跑。 白灵槐四下扫视了一番,见黄大力没有追上来,方才放心,眼睛盯着半卧半躺在亭顶上的魏猛。 白灵槐的眼神实在吓人,魏猛的身体向后挪了挪,可是亭子顶上只有那么大,而且还是慢坡,他若再动,怕是随时都会掉到亭子下面,魏猛死死抓#$住凉亭顶的青瓦,声音颤颤巍巍地道:“你……你是人是鬼?” 白灵槐也不答话,劈手朝着魏猛的胸口抓去,魏猛想躲,可是他的动作怎么和白灵槐比,他还没动,已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低头一看,胸口留下五道流着血的抓痕。 魏猛下意识地双手抱胸,样子很像一个要面对侵犯的少女,恐惧地看着白灵槐,白灵槐站在他面前,嘴里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随即把手放在魏猛的天灵盖上,魏猛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白灵槐没有用力,只是把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头顶,一道绿光从她的手心射#$出,直射魏猛的天灵盖。 那绿光刚刚接触到魏猛的身体,白灵槐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被弹起来,那弹力是如此的大,白灵槐的胳膊都被弹到身后,带着白灵槐的身体也向后一个踉跄。 就在此时,从魏猛的眉心,胸口,丹田出现三个亮点,三个被墨绿包裹的金光灿灿的亮点。 白灵槐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他,嘴里喃喃地道:“融合了?竟然完全融合了?” 魏猛怯怯地道:“大姐……” 白灵槐一个耳光抽了过来,吼道:“闭嘴!跪下!” 魏猛想争辩,道:“不是……” 白灵槐又一个耳光抽了过来,吼道:“闭嘴!跪下!” 魏猛不如如何是好,道:“你……” 白灵槐的第三个耳光抽过来,魏猛想都不想双膝跪好,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只手怕不牢靠,另一只手还盖在上面。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完全没有抵抗的机会,大嘴巴子不要钱也不能这么抽啊。 白灵槐一屁#$股坐在亭子的球形顶上,像是忘了魏猛,一会儿抬头望天,一会儿低头陷入沉思,嘴里嘟嘟囔囔:“怎么办?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魏猛偷偷向亭下喵了一眼,亭子大约有六米,跳下去应该不会摔断腿,魏猛此时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学习游泳,若是自己会游泳就好了,此时跳到湖里是最好的方式,说不定落水的时候,还能像田亮一样,姿势优美还没水花。 魏猛朝白灵槐看了眼,白灵槐依然坐着,依然没有注意她,魏猛心中一阵窃喜,可他听到白灵槐说出的话,顿时吓了个激灵。 “吃了他?怎么吃?红烧还是清蒸?哪种更好呢!” 魏猛再也管不了从亭子跳下的后果,就是跌断了腿,甚至被水淹死,他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哪怕一秒钟,长得不好看也就罢了,打人也可以忍受,怎么还要吃人呢。 魏猛刚站起身,黄大力不知怎么出现在他的身边,一把搂住了魏猛。魏猛仰着头看到黄大力给他安慰的笑容,魏猛差点泪奔,他第一次感到原来他也需要一个男人的肩膀,需要一个男人的保护。 黄大力“慈祥”地摸了摸魏猛的头,依然用林志玲的声音道:“乖啊,不怕不怕,有我在,你放心好的了!” 一个男人用如此嗲的语气说话,魏猛第一次没有感到恶心,他居然还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 黄大力轻轻咳嗽两声,对白灵槐道:“白老太太,你私自解开真武大帝的封印,你可知这是死罪吗?”黄大力的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再无一丝的女人气息。 白灵槐也不看黄大力,丢了句:“滚犊子!”依然思考自己的事情。 黄大力脸色一凛,呵斥道:“放肆。大胆白灵槐,无视真武法旨,私自解开封印,你现在若是自错,乖乖跟我回去,我定会在真武大帝面前替你求情,如果不然,怕是灰飞烟灭之时,悔之晚矣!” 白灵槐扭头看着黄大力,冷笑一声,道:“黄大力,你要识趣,就赶紧滚,我说了,我和你的帐,他日我自会找你和你算个清楚,如若给脸不要脸,今儿个我吃了那小子,第二个就吃了你!” 黄大力眼神中闪过一丝惶恐,语气却依然强硬,道:“放肆。我乃真武大帝座前灵神,哪里容得你这妖孽祸乱人间! 白灵槐不屑的啐了一口,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小小黄巾力士,算个屁灵神,你就是个力工!” 被白灵槐揭了老底,黄大力恼羞成怒,指着白灵槐道:“你就是乾元阁一个打扫卫生的,还自称白老太太,我呸呸呸!” 白灵槐的眼神中的杀气顿现,黄大力脸色一变,右手朝后背抓了一把,手里变多了一柄像锏无棱,似剑无刃的量天尺,黄大力用量天尺也指着女人,道:“此量天尺是真武大帝所赐,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乖乖和我回去,不可错上加错。” 黄大力的话说的很严厉,可是语气却显得很没有底气,像是有些惧怕白灵槐。 白灵槐盯着黄大力手中的兵器,冷笑一声,道:“黄大力,不是我看不起你,龟蛇老头儿的东西,你会使唤吗?” 黄大力抓着量天尺的不由得用力,道:“大逆不道,居然藐视真武大帝!” 白灵槐慢慢站起来,抬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根簪子,霸气十足地朝着黄大力一指,道:“你若再不走,我就夺了你手中的量天尺,抽断你的仙根打折你的仙骨!” 黄大力道:“大言不惭!小小刺猬妖,我若不收了你,怎显我真武大帝威名!” “那你倒可以过来试试看!”白灵槐轻蔑地瞟了一眼黄大力,眼神转向了魏猛,吓得魏猛立刻想离开黄大力的怀抱逃走,白灵槐飘身而起,身体就像一片羽毛,飘然到了魏猛的身后,手中的簪子径直向魏猛的后心刺去。 见白灵槐不打招呼就出手,黄巾顿时慌了神,紧紧搂住魏猛的身体半转身,用身体护住了魏猛,将量天尺横着挡在了胸前。 白灵槐冷哼一声,身体并未停下,手中的发簪直直地戳到了量天尺的上面。 黄巾把眼睛一闭,白灵槐的速度是他不及的,白灵槐的道行更是他忌惮的,他当然知道白灵槐的修为,更知道白灵槐手中的发簪是何物,若不是为了护住身后的孩子,就是打破他的脑袋,他也不会做出这样“螳臂当车”的事情。 白灵槐是他奉命看守的,如果在他看守期间出现伤人事情,怕只怕剔除了仙职都是好的,弄不好还要被打在九幽山下受苦。 所以,他只能硬抗,松开搂着魏猛的手,一手持柄一手握住量天尺的上端,把牙一咬,作势要生生接下白灵槐这一刺。 “叮”的一声脆响,紧接着“扑通”一声,像是什么物体落了水。 黄巾双手紧握量天尺,咬着牙等了一会儿,意向中的重创并没有到来,他慢慢睁开一只眼瞄了一下,却见白灵槐在距离自己几丈多远的湖里,那眼神依然狠毒,可是动作颇为困难,手刨脚蹬样子颇为狼狈,显然摔的不轻,头上的凤冠都掉落挂在她的肩头,头上多了一片半枯萎的水草。 见白灵槐这付样子,黄巾不由大笑出声,笑地那么开心,那么放肆,笑地直不起腰,最后都要用量天尺撑着身子。 白灵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身体在水中跃起重新跳到亭顶,她整理着凤冠,把袖子的水拧干擦擦脸,两道眼神就像两柄利剑,直刺黄大力,而此时的黄大力,也只是微微收起了放肆,摆了一个媚#$态,道:“你不要那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说完还夸张的用双手捂住了脸,做出了害羞的样子。 只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一身肌肉块子的他做出羞羞的样子,不只不可爱,反倒让人觉得有点恶心。 白灵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骂了句:“滚犊子!等我吃了那小子,第二个就吃了你!” 黄大力媚媚地拍了拍手,咳嗽两声,用标准的林志玲的声音说道:“好呀好呀,人家洗白白擦香香等着你哦!你快去吃……” 转身要指魏猛,身后魏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溜到了亭子的边沿,手扒着亭子沿,要往下跳还有些害怕,在半空当啷着一条腿。 黄大力捋了下刘海儿,再次用林志玲的声音对着白灵槐道:“亲,他要跑了!” 白灵槐看着黄巾的样子,先是一只手捂住了嘴,后又加上另外一只,她想忍住,可是实在没忍住,头一扭,吐了。 黄大力笑了,声音如银铃般好听,黄大力笑了,笑容像中着头彩一样开心。他过去抓着魏猛的胳膊把他提了回来,就放在白灵槐的面前,道:“亲,上菜了,祝你用餐愉快!” 魏猛心里大骂黄大力,这个王八犊子到底是哪头的啊?开始还保护自己,怎么这时候反倒把自己送人情了? 白灵槐一道不善的眼神过来,魏猛慌忙对着她跪好,老老实实不敢动。 “一直孤雁往南飞,一阵凄凉一阵悲!唉!想我白灵槐,一百年与湘妃形影不离,一千年在乾元阁潜心修行,如今一千三百八十九岁,上天参加过王母娘娘的蟠桃会,下地喝过奈何桥旁孟婆的泥浑汤,三界之间喊一嗓子,哪个不知道我白灵槐白老太太的名号!没想到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黄大力轻轻咳嗽了一声,幽幽地道:“有事说事,吹牛就没意思了!” 白灵槐那犀利的眼神射向了黄大力,如果她的目光是箭,那黄大力已经被射成了箭猪,不过黄大力对白灵槐的眼神丝毫不在意,他边用量天尺轻轻拍打着手心,边笑嘻嘻地看着跪着的魏猛,此时的魏猛头顶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他觉得很好笑,总觉得魏猛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 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过瘾,伸手朝魏猛的头顶摸去,手刚刚接触绿光就被弹了回来,黄大力道:“白老太太,咋整的?你这是学无崖子选接班人了,把毕生的道行都传给这小子了?” 白灵槐没好气地骂了句:“滚犊子!”她也只能在嘴上逞强,刚才的一击之后,体内唯一的一点精气也损失个干净,没了道行,别说是黄巾力士了,连眼前的小屁孩自己也毫无办法啊。 黄大力蹲在白灵槐的面前,不解地问道:“白老太太,你到底是咋想的?五十九年都熬过来了,怎么还想起破坏封印了呢?真是看上着小子了,想让他做你的弟子?” 白灵槐道:“我……我冤枉!我……我是被越狱的!” 黄大力道:“被越狱?被谁越狱啊?你还有这样的人缘,舍得性命帮你打破真武大帝的封印?” 白灵槐指着魏猛道:“就是他!” 魏猛忙摇头摆手,否认道:“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没关系,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听俩人的对话,他虽然听个云里雾里,不过显然是出了什么事,两人找犯错的人,这个锅,自己怎么能背呢。 白灵槐没好气地道:“就……就……就是……你个……犊子!又是……童子尿……还……还有……天葵血!” 黄大力道:“你可别冤枉孩子啊,哪能那么巧,一件至阳一件至阴两件污秽之物都让你赶上了。” 白灵槐还想争辩,嘴巴张了张还是闭上了,这样机缘巧合的事情,若是她听了她也不会相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黄大力道:“事已至此,说别的也没用,跟我回去见大帝,看大帝怎么发落你吧!” 白灵槐把嘴一掘,道:“我要先恢复道行才能和你回去!” 黄大力不满地道:“你想咋地,给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来?” 白灵槐急忙辩解道:“不是我给的,是挨千刀的魏宝德,我想吸点元阳补补身子,被老犊子的佛光打倒,精气反噬了。”说完,白灵槐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捂住嘴巴,惶恐地看着黄大力。 黄大力“恍然大悟”般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是想吃人,那你的罪过太大了,老天爷也帮不了你了!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说着伸手朝着白灵槐的手臂抓去。 白灵槐见黄大力朝她抓了,也顾不得其他,身体向魏猛一扑,手中的簪子直刺魏猛的胸口,歇斯底里地叫着:“我就是死,也要夺回我的道行!” 白灵槐出手快,没想到这次黄大力出生更快,量天尺贴在魏猛的胸口,白灵槐的簪子再次刺到量天尺上。 魏猛满眼恐惧,一动不动;白灵槐满眼愤恨,一动不动;黄大力满眼正气,一动不动。 一道水桶粗的闪电,从天空直直地劈了下来,准确地劈在了白灵槐的簪子上…… 魏猛满眼恐惧,一动不动;白灵槐满眼愤恨,一动不动;黄大力满眼正气,一动不动。 人民公园,湖心八角凉亭,塌了。 第七章 魂混!魂魄唔齐 “插播一条新闻,今天上午,我县人民公园人工湖的凉亭被雷电击中,造成凉亭倒塌,当时凉亭内有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中学生,已经被120接到医院进行检查,从公园管理人员处获悉,男子和中学生只是受到了一些惊吓,身体没有损伤,在此,我们也提醒大家,如果遇到雷电天气,请大家尽量呆在家里,注意安全,防止意外发生!” 出租司机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瓦蓝瓦蓝的,连一丝云彩都没有,不由得道:“这儿天都能挨雷劈,上辈子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县医院,病房内,黄大力把头埋在被子里,痛哭流涕,哭的那是听者伤心闻着难过,听得魏猛想其他被奚羽月拒绝的那个阴天的下午,听得白灵槐想起了零食被师傅搜走的那个寒冷的早晨。 白灵槐还能忍受,坐在床头剥开一根香蕉吃着,魏猛则被黄大力闹的心烦气燥,随手扯下黄大力盖在头上的被子,抓起枕头朝着他一阵猛打,边打边吼着:“哭!哭!我让你哭,我让你哭!” 黄大力也不躲闪,直直地挺着脑袋,一边哭一边嚷着:“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小护士推门进来,冷冰冰地道:“干啥啊!吵吵啥啊,满楼道就听你们在这吵吵,这是医院,当你们自己家呢!” 魏猛道:“大夫,我这啥时候能走啊?” 小护士道:“不是告诉你了,住院观察,一会儿把你家大人联系方式写一下!”看了泪流满面的黄大力,小护士冷冰冰地问道:“你咋的了?哪不舒服啊?” 魏猛拿枕头指着黄大力,对小护士道:“他不想活了,大夫,医院有没有砒霜,给他弄点儿!” 而此时黄大力说话了,脸上是“梨花带雨”让人怜爱啊,声音是低吟婉转那个凄美啊,可是他说的话,让原本冷若冰霜的小护士愣是跑出病房笑出了声。 “刘海儿都整没了,让我咋活啊!” 黄大力变了,变的太快了,变化也有些大。 还是两米多的身高,还是一身鸡肉块子,还是白色半袖衬衫黑色西裤,扎着一条金黄色的领带,只是露出的胳膊,还有他那张还算帅气的脸,漆黑漆黑的,但单从肤色来看,任何人都会毫不犹豫的认为他是从南非来的国际友人,头型也变了,原本乌黑的头发变成了金黄色,日系的刘海儿也变成了拖把头,和《街头霸王》里古力的发型一般无二。 魏猛把枕头丢在黄大力的脸上,道:“不就是个发型嘛,至于要死要活的?” 黄大力赌气地道:“至于!弄乱发型的不是你,你当然说的轻巧!” 从凉亭跌落,他就发现自己的肤色变了,发型也变了,肤色他不在乎,黑点显得健康,更多女人喜欢,可是这拖把发型完全不能接受,任由他如何梳理,头发就像和他作对一样,坚强地站立着,就不不愿意趴下,黄大力见没有办法,偷偷拿了护士站的剪子,可没想到他剪下的头发不须几秒钟又长成原来的样子,剪下的头发都没过了脚面,发型依然丝毫不变。 魏猛也懒得和黄大力斗嘴,捅了捅不停吃东西的白灵槐,道:“大姐,我能问你点儿事不?” 白灵槐把半截香蕉塞进嘴里,伸手又拿了一个苹果,看都不看魏猛一眼。 魏猛劈手抢过苹果,道:“你可别吃了,这儿一会儿,二斤香蕉都让你造没了,看着你吃,我都撑得慌了!” 白灵槐显然没想到魏猛居然能从她的手里抢走东西,身体微微一倾朝着魏猛手中的苹果抓去。 白灵槐快,魏猛更快,胳膊往上一举,躲过了白灵槐的出手。 白灵槐不由得一愣,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魏猛,魏猛可没感到有什么,晃动着苹果朝白灵槐示威。 白灵槐眼珠一转,手在床#$上撑了一下,整个身体编腾空朝着魏猛高举的手飞过去,魏猛把手放下,防止苹果被抢走,没想到白灵槐的目标并不是苹果,而是他的脸,左手带着风声朝着他的脸抽了过来,魏猛忙抬起左手,抓#$住了白灵槐的手腕。 可是,一个人有两只手,魏猛抓#$住了白灵槐的左手,白灵槐的右手也朝着他的脸抽来,而他的另一手拿着苹果。 魏猛也来不及多想,用拿着苹果的手朝白灵槐的胸口推去。 “啪”!白灵槐的手抽在了魏猛的脸上。 “咚!”白灵槐的身体撞到了墙上,身体被墙反弹回来,跌落到床#$上。 刹那间的连番动作,让黄大力都停止了哭泣,紧盯着两人。 白灵槐的速度他当然知道,可是作为一个凡人,魏猛能有如此的速度,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或是因为苹果被魏猛抢走了,白灵槐想试探一下魏猛的速度,他能看得出来,白灵槐已经使出了全力,速度可谓说不快,出手也不能说不诡异,白灵槐得手了,她的确是抽了魏猛一个耳光,可是魏猛也推到了她的身体,不止推倒了,还推了个实实在在,让白灵槐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但凡白灵槐有那么一点准备,也不会摔的那么难看。 白灵槐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抬手拔下簪子,作势要对魏猛发动攻击,黄大力忙飘身过去,挡在魏猛前面,道:“白老太太,白老太太!冷静!冷静!” 白灵槐并没有收势,眼睛依然瞪着魏猛。 黄大力抢过魏猛手中的苹果,递给白灵槐,道:“吃点水果,压压心火!您是大仙,不会和一个孩子一般见识的!是不是,吃苹果,吃苹果!” 白灵槐恶狠狠地用簪子在空中朝魏猛戳了戳,像是警告魏猛,方才把簪子收好,接过苹果,重新坐在床头啃起了苹果。 黄大力不由得暗道:“吃货就是吃货,一个苹果就打发了!” 魏猛也很惊讶自己居然退到了白灵槐,他记得之前白灵槐抽他耳光,他连白灵槐怎么抬起的手都不知道,可是现在,他能清晰的看到,不止能看到,自己还能挡住她的手。是白灵槐的动作慢了还是自己变快了?难道是自己被闪电击中后,身体就像x-man,发生了基因突变? 黄大力搂着魏猛的肩膀,把他按在自己的床#$上,道:“不要惊讶,也别害怕,没啥事,有事儿也是一点小事儿!” 魏猛对这个一再保护自己的大汉有一种天生的信任,他仰着头看着黄大力黑漆漆的脸,眼中充满渴望,希望黄大力能告诉他,今天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大力读懂了魏猛的眼神,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别着急,故事呢,有点长,我会慢慢地告诉你!” 说着,黄大力卖了个关子,轻轻咳嗽了两声,声音随即变成了单田芳:“其实啊,我是个神仙!” “呸!”坐在床头的白灵槐听了黄大力的“自我介绍”,轻啐了一口。 魏猛看着白灵槐,以为白灵槐要说什么,可是白灵槐并没有说,她只是啃着苹果,看都没朝他这边看。 黄大力道:“你不用理她,她就是个吃货!” 白灵槐把手中的苹果砸向黄大力,骂了句:“你才是吃货呢!”丢完苹果又拿了一个,狠狠地咬了一口。 黄大力也没躲闪,对魏猛在自己胸口暗暗指了指白灵槐,做了个鬼脸,魏猛也就明白了,黄大力还真没说错,自从公园管理人员放下慰问的果篮,白灵槐的小#$嘴就没停下,这要不是吃货,那什么样的才是吃货呢? 黄大力道:“我是个神仙,她呢,是给我的丫鬟,负责给我端端茶倒到水,唱个小曲啥的!” 白灵槐抬手要拿手里的苹果砸去,可看见苹果刚咬了两口,很是舍不得,就弯腰抓起地上的一只鞋,砸向黄大力的后脑。 黄大力像是脑后有了眼睛,头一歪,轻巧地躲过,扭头对白灵槐道:“你也是神仙,行了吧!我是神仙,你也是神仙。道行都没了,得瑟什么!” 白灵槐“哼”了一声,卖力地啃着苹果。 魏猛看看白灵槐,又看了看黄大力,对黄大力的话产生了怀疑,心里暗道:“神仙?神仙就你俩儿这样?糊弄鬼哪?真以为小爷没看过《大话西游》呢,小样儿,还跟我玩无厘头!” 黄大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平复心情,可是在魏猛看来,黄大力是在想,怎么往下编瞎话糊弄他,不等黄大力开口,他道:“你和她都是神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个小孩儿,把我弄到亭子顶上去,抽我大嘴巴子,还让雷劈我,你们这么欺负我这样个小孩儿,有意思吗?” 黄大力被魏猛的话呛到,连连咳嗽数声,嗓子恢复正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不是出了点儿小意外嘛。你放心,很小很小意外,对你影响不大!” 魏猛道:“咋不大啊,都住医院了!在你们看来,非要胳膊腿#$儿没了才算大啊!” 黄大力道:“刚才不是都检查了嘛,啥事没有!”说完这话,黄大力的鼻子一酸,两颗眼泪又落了下来,人家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自己被劈个漆黑,还弄个扫把头,逮着机会一定找雷部的各位大神好好聊聊,喝酒啦,为啥劈自己啊。 白灵槐道:“他……他没事,我……我……有事,我……道……道……道……” 黄大力实在忍受不了白灵槐“道”个没完,打断道:“你道行没了是你自找的!不作死就不会死!懂不懂?” 白灵槐撅起了嘴,道:“反正……找……找不回道行,我……我不和你……走……走!” 黄大力道:“别逞强了,没了道行,这事儿可就由不得你了!” 又被黄大力碰到痛处,白灵槐扬手把苹果扔了出去,黄大力怎么也没想到,作为吃货的白灵槐会把吃了不到一半的苹果扔出来,被苹果砸了个正着。 黄大力气呼呼地站在白灵槐的面前,吼道:“死丫头,你还没完了?”说话间,左手朝着白灵槐的胸口抓去。 白灵槐看出黄大力要抓的位置,大骂道:“臭流氓,你往哪抓?”抬腿就朝黄大力的裆#$部踢,黄大力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白灵槐的脚,右手一伸,抓#$住了白灵槐的脚脖子,道:“当然是抓脚了,想抓#$胸你也没用啊!” 白灵槐又羞又恼,身体缩小了,连同着引以为傲的胸#$部也缩小了,被人家如此直白的嘲讽,哪个平胸的女人能受得了?她的身子一扭,另一条腿朝着黄大力再次踢过去。没想到脚脖子又被黄大力抓个正着。 黄大力“阴谋得逞”地嘿嘿笑了两声,双手往上一提,要给白灵槐来个金鸡倒挂。 黄大力是黄巾力士,两臂有千钧之力,白灵槐虽然看起来很胖,可是她个子很小,看起了只有一百多斤。在黄大力看来,他提起白灵槐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现实和想象总是有偏差。 白灵槐纹丝没动,黄大力有些迟疑,随即双臂不断用力,两臂的肌肉因为他的用力而僵硬,青筋鼓起。 白灵槐依然纹丝不动。 白灵槐先前还是害怕,可是见黄大力面部扭曲,像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了都没能把自己提起来,大眼睛眨了眨,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黄大力,好像有事的,不光我一个哦!”她很开心,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开心,因为开心,她说话完全没有口吃,非常的流利。 黄大力不甘心又试了试,白灵槐也不在意,就安静地看着他,让他抓着自己的双踝。任由黄大力如何用力,额头都渗出了汗水没没能成功。 白灵槐轻声地道:“我不着急,慢慢来,加油,加油!” 几次下来,黄大力早就泄#$了气,索性松开双手,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提不起白灵槐呢?莫非是自己的神力出了问题?他转到病床边,手扶着床沿,用力上提,病床居然也丝毫不动。 魏猛见黄大力要抬床,忙从床#$上下来,即使他不在床#$上,黄大力依然没能把床移动半分。 魏猛道:“你要把床抬起来啊,我帮你!”说着走到床边,抓着床沿,稍一用力,整个床都离开了地面。 黄大力不由得脸色一变,饶是他脸色漆黑,还是被白灵槐看出了,白灵槐高兴地手舞足蹈,在床#$上撒起了欢,道:“黄大力,咋整的?你这是学无崖子选接班人了,就神力那么点儿本事,也传给这小子了?” 老话说的真对,腊月的帐,还的快。这本是黄大力讽刺白灵槐的话,不想这么快就被被白灵槐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黄大力不顾白灵槐的讽刺,和白灵槐坐到一起,因为和白灵槐靠的太近,白灵槐嫌弃地朝床头挪了挪身子,还在他身上轻踢了几下。 黄大力哪里还管的了被踢,对魏猛道:“你搬这个床,一只手!” 魏猛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里的床,到了黄大力坐着的床尾,一只手抓#$住床腿,稍稍用力就把整个床提起,不止提起,整个床都保持着平衡,哪怕黄大力和白灵槐都坐在床头。 黄大力双手捶胸,痛苦不已,白灵槐笑地更加开心,魏猛问道:“你咋的了?” 黄大力没说话,白灵槐道:“咋的了?丢东西了呗!” 魏猛慢慢把床放下,道:“丢啥了,找找呗!”说完他才反应过来,他刚刚用一只手抬起了一张坐着两个人的床,他有些不敢相信,忙又一只手抓起床头,依然轻松,他觉得自己都没怎么使劲,把床再次抬了起来。 魏猛不由得爆了句粗口:“靠!哥们这么有劲啊!”他感觉病床在他手里就像纸糊的一样,他一会儿举起一会儿放下,一会儿左手一会儿右手,玩的很是开心。 黄大力的眼睛四下扫寻,扫了一圈,对白灵槐道:“我的量天尺呢?” 白灵槐没好气地道:“问谁呢?你雇我给看着了?” 黄大力也不和她斗嘴,跳下床,拉着魏猛道:“你跟我出去一趟!”说着要往外走,魏猛手里还抓着床,忙到:“等等,我把床放下!”魏猛轻轻地放好床,对白灵槐道:“你不跟着我们?” 白灵槐拿了个苹果,慵懒地往病床#$上一趟,道:“你们去吧,我要睡一会儿!”说着啃了口苹果,美美的咀嚼着。 黄大力丢了句:“吃货!”,拉着魏猛往外就走,刚出了病房就听见病房里“扑通”一声,魏猛一愣,回身想看看怎么回事,黄大力催促道:“不用管她,快走快走!”说着拉着魏猛小跑着下楼。 魏猛只感觉身后有“扑通,扑通“的声音跟着他,下了楼梯,他边跑边回头看,不看不知道,真是下一跳,只见白灵槐趴在地上像一条死狗,而他们就像有绑着死狗的绳子,他们往前跑,白灵槐就在地上被拖着向前跑,刚才的“扑通”声音,是白灵槐身体被拖着下楼梯发出来的。 魏猛慌忙停下,跑到白灵槐的身边,扶起白灵槐,此时的白灵槐早已跌的七荤八素,说话都有气无力:“我……我……我要……杀了你!” 黄大力也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为什么他们跑,白灵槐会被拖着跟着呢? 一个小男孩经过魏猛的身边,指着地上对拉着他的妈妈说:“妈妈,那个哥哥有两个影子!” 孩子妈妈敷衍地应了一声,拉着孩子走开了。 黄大力像是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白灵槐,白灵槐也像是想到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黄大力。 两人都想到了,可是都不敢相信,想从对方处得到答案,一个都难以想象的答案。 持续了几秒钟,黄大力没忍住,轻声地说出了六个字;白灵槐也没忍住,无力地说出了六个字: 魂混!魂魄唔齐! 第八章 龟蛇二将军 白灵槐身体一软,若不是魏猛扶着她,恐怕就要跌坐到地上,黄大力难得地脸上没有戏谑的表情,对魏猛道:“背上她,跟我走!” 魏猛看了一眼肉呼呼的白灵槐,不满地道:“你长的人高马大的,你不背让我背?” 黄大力道:“别废话,我要能背我还让你背啊!” 魏猛道:“你为啥不能背啊?” 黄大力满脸懊悔,道:“我背不动!”说完径直往外走。 魏猛还要争辩,可是黄大力独自走了,无奈只好把白灵槐放到后背上,白灵槐看着有一百多斤,背起来却丝毫不觉得费力,就好像过去背个篮球一样轻松,魏猛有些不信,还特意跳了跳,果然没有任何的负重感,抬头再看,黄大力已经快出了医院的大门,魏猛忙快跑跟上去。 黄大力带着魏猛回到人民公园的凉亭处,一路上黄大力只是默默地走路,白灵槐也很安静,好像趴在魏猛的后背睡着了,只有魏猛到了地方才大感委屈,如果知道是到这里,他就直接打车过来,省的自己走了四十多分钟的路。 凉亭处一片狼藉,还是他们离开的样子,黄大力跳到废墟里,很快就找到了他的量天尺,他伸手试了试,发现即使他用两只手也拿不起来,心里一阵难过,想过去,他双手可举起千钧重鼎,现在却拿不起三十三斤的量天尺,若是被人知道,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魏猛把白灵槐轻轻放在旁边,白灵槐依然没有精神,脸如死灰两眼无神,魏猛把她放下,她就坐着,呆呆地看着平静的湖水。 魏猛跳到黄大力身边,看着地上的量天尺,道:“来这干啥啊?就找你的这个玩意儿?” 黄大力道:“你把它拿起来!” 魏猛见黄大力很严肃,弯腰把量天尺操在手里,打量了一下,量天尺就像一柄剑,只是没有刃而已,在量天尺上还有一些铭文,好像文字又像什么特殊的符号。 黄大力道:“此物名量天尺,乃真武大帝令营造宫为站殿将军所制,采阴山之铁,用地狱地火融了三十三次,黄泉之水淬火三十三次而成,长三尺三寸,重三十三斤,应了三十三层天,可上打仙家下惩阴臣!” 魏猛不大懂黄大力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他听出来了,手中的这个东西是件宝贝,道:“你把它给我了?” 黄大力给魏猛一记爆栗,道:“活活把你美死!我也只是暂时借用。你现帮我收着,过几天我就来取。给我看好了,有半点闪失,我可饶不了你!” 魏猛见不是给自己的,把量天尺往黄大力身前一递,道:“那你自己看着吧!” 黄大力自然不会去接,即使接了他也拿不动,只得道:“有你的好处,到时候给你一百块钱!” 魏猛撇了撇嘴,道:“太少了,才一百块,你要是一年两年不取,我不就陪了!” 黄大力道:“那你想要多少?” 魏猛眼珠转了转,试探着道:“一天一百……” 黄大力眼睛一瞪,道:“多少?” 魏猛忙改口道:“一天一百是多了点,不过怎么也的一天二十吧,你放到火车站寄存,可就不止这个价了!” 黄大力道:“行!一天二十!你可给我看好了!” 魏猛见黄大力答应了,心里一阵欢喜,忙道:“我肯定给你看好,睡觉都搂着它睡。不过,你怎么也得先付点定金表示下诚意啊,现付一个月的,到时候多退少补,你看怎么样?” 黄大力摸出二百块钱,递给魏猛道:“二百,爱干不干!” 魏猛一副心不甘情不愿,慢吞吞地接过钱,可钱一到手就快速地塞进口袋,道:“二百就二百吧,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黄大力也理睬魏猛的小心思,径直走到白灵槐的面前,魏猛挥舞着量天尺跟了过来。 黄大力对魏猛道:“你上那边,离远点,我和她有话说!” 不等魏猛回应,白灵槐有气无力地道:“让他在这儿吧,他也是当事人,迟早要知道。”说着白灵槐长长地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再远还能远哪去,也出不了一丈这个圈!” 魏猛听白灵槐没来头地说了这么一句,好奇地看着黄大力,黄大力朝着二三米远处的台阶指了指,魏猛倒是听话,挥舞着量天尺过去坐在台阶上。 黄大力安慰白灵槐道:“你也别这样,又不是让人给祸祸了,有啥想不开的。你换个角度想想,这可是千万年难遇的事儿,落到你身上了,你想你得多幸运,你要笑。要这样!”说着拿手支起嘴角,咧开嘴,做了个大大的笑脸。 白灵槐看了黄大力做的嘴脸,若是过去,黄大力的样子很可笑,不过现在黄大力的脸漆黑漆黑的,露出一嘴的大白牙,样子不但不可爱,反倒有些恐怖。 白灵槐回应个哭丧脸,道:“我保证不哭,行不?” 黄大力轻轻掐了下白灵槐肉呼呼的脸,道:“想开点,想开点儿!你看你,说话都不结巴了,你说话一不结巴,我这身上啊,老不适应了!” 一掐之下,黄大力感觉手感特别好,忍不住又掐了下白灵槐的另一侧脸。 白灵槐又叹了口气,道:“想不开又能咋的。这都是命啊!”说着突然出手,一巴掌把黄大力的手打飞,厉声:“臭流氓,少跟我动……动……手动……脚的!” 手被打地生疼,黄大力不气反倒笑了,道:“对了对了,还是这样听着顺耳!” 白灵槐瞪了黄大力一眼,骂了句:“滚犊子!” 黄大力道:“你啊,道行没了脾气倒涨了,你过去多好啊,给我端茶倒水还给我唱小曲,你唱的《回杯记》唱的还行,有点董玮的味儿!” 白灵槐道:“别整没用的,还敢提过去的事儿,等有机会的,你的账我给你好好算算。唉!事情已经到这个这个份上了,你也就别藏着掖着,说吧,你想怎么办?” 黄大力道:“这事啊,已经超出了你和我所能决定的范围,我做不了主,你肯定也做不了主,我要回去禀告大帝,由他老人家定夺!” 白灵槐道:“那我和你一起回去?” 黄大力看了看魏猛,魏猛摆弄着量天尺,他对量天尺上的铭文很感兴趣,一会儿看看一会儿摸摸,好像非要看懂似的。 黄大力道:“若是只是破了封印,我也就直接带你回去,可现在你和他魂混,带上你只能带着他,没有大帝法旨,我不能带他回极地北宫!” “你们老说‘魂混’,‘魂混’的,那到底是啥啊?”旁边的魏猛插嘴道,说完把右手中指放到嘴里吸吮几下,拿出来看了看,又放到了嘴里。 黄大力一个箭步跃到魏猛面前,盯着量天尺,原本乌黑的量天尺,此时通体血红,血红里还泛着墨绿和金黄两种光芒。 黄大力吼道:“你干啥了?”或许是太过激动,他的喊声都变了声。 魏猛眨了眨满是无辜的大眼睛,把嘴里的中指抽出来朝黄大力脸前一竖,道:“我的手指头拉了个口!” “你的血滴到这上头了?”黄大力指着量天尺问道,他的手指在颤抖,他的声音也在颤抖,整个脸也涨的通红,哦,不对,是黑里透红。 魏猛显然是被黄大力的样子吓到了,他忙道:“就一滴,我都擦干净了,你看!”说着把量天尺举起来给黄大力看,而此时的量天尺又恢复了通体乌黑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的变化。 白灵槐拍着手,欢呼道:“喔……喔!神兵利器被凡人的血弄污喽!” 黄大力懊恼地对白灵槐吼道:“要出大事了,你还叫好!” 白灵槐道:“想开点,想开点儿!你看你,说话都不像林志玲了,你这一不像娘们,我这身上呦,老不适应了!”说着还扭了扭后背,好像后背很痒。 突然间,凉亭的废墟凭空响起一声霹雳,把魏猛吓地手中的量天尺都掉在地上,他立刻想到了跑,可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一动不能动。他看向黄大力,黄大力扭着脖子对着白灵槐,也一动不动,再看向白灵槐,白灵槐保持着鼓掌的姿势,居然也不动了。 而就在霹雳闪过的地方,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高,很高,比黄大力还要高半米;一个矮,很矮,比白灵槐还要矮半头。 一个瘦,很瘦,皮肤紧紧包着肉;一个胖,很胖,裤腰比身高还要长。 高瘦之人全身大红长袍,手中拿过一柄通体大红的长剑,有多长?七尺七寸长;矮胖之人遍体玄黑皮装,手中持着一个通体玄黑的怪盾,有多怪?上面满是九宫八卦图。 高瘦之人的脸色冷若冰霜,像是分分钟要提起长剑杀人;矮胖之人的脸色和蔼可亲,像是时时刻要给人保媒说亲。 瘦高之人没有动,矮胖之人笑眯眯地走向了白灵槐,说走是不准确的,矮胖之人虽然在走,可是他的脚底距离地面有二尺的距离。 白灵槐和黄大力的身体一震,随即便能活动,二人不由分说,朝着二人跪拜,不是普通的跪拜,是五体投地的跪拜,整个身体都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嘴里恭恭敬敬地道:“拜见龟蛇二位将军!” 听到了“龟蛇将军”的名字,魏猛没有丝毫的恐惧,反倒很兴奋,他听过很多关于奶奶的传说,所以他一直相信神鬼的存在,平时也找了不少鬼怪的小说看,《封神演义》里有“龟蛇二将军”的描写,是真武大帝的护法,过去只是在书中看到的神仙,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他怎么会不兴奋呢。 魏猛想贴近看看传说中的神仙,可是他发现,除了眼珠还能转转,其他的地方依然不能动。 魏猛内心大呼不公平,为什么白灵槐和黄大力可以动,而自己却不能动呢? 矮胖之人脸上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可是声音却冰冷刺骨:“私自解开封印,罪无可赦,白灵槐,你自绝吧!” 那声音带着无尽的威严,就像是一名法官在宣读判决书,不容他人质疑。 白灵槐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却没有发出一声。 黄大力连忙朝矮胖男人打稽首道:“启禀龟将军,小的下情回禀!” 龟将军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可是说话的语气却更加的冰冷:“放肆。忘了你的身份了吗?掌嘴!” 黄大力毫不犹豫,抡起巴掌狠狠地抽自己的耳光,可是,他一边抽,一边仍道:“禀告龟将军,昨日天降雷恩,击中白灵槐和凡人魏猛,造成二人魂混,请二位将军明鉴!” 白灵槐侧过头,感激地看着黄大力,想对黄大力说点感谢的话,抬眼看到蛇将军一边朝她过来一边盯着她看,忙闭上了嘴,再次连连叩头。 龟将军一声呵斥:“多事!”抬起不足五十厘米的小短腿,一脚将黄大力踢到了湖里。 蛇将军道:“起来!”没想到蛇将军一脸凶恶,声音却很温柔。 白灵槐不敢怠慢,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地站在蛇将军面前。 蛇将军两眼金光闪烁,从头上到脚下大量着白灵槐,许久才道:“果然阴魂错了!” 就在蛇将军要收了目光的时候,突然发现白灵槐身体的一点变化,伸手搭在白灵槐的头顶,白灵槐虽然害怕,可是她不敢动,任由蛇将军那干若枯骨的手从她的头顶向下抚着,在她眉心和胸口微微停了停后,直到她的丹田才停下来,在她的丹田上轻轻按了按,道:“你没有受伤,精气却所剩不多,是中了颠倒星河之法还是受了反噬?” “受了反噬!”白灵槐回答地老老实实,在这样的大神面前,她可不敢玩什么小心眼。 蛇将军收回手,道:“你的道行尽毁仍能保持人形没有现了真身,可是有人帮你?” 白灵槐道:“并没有帮我。” 蛇将军道:“你因何受了反噬?” 白灵槐眨了眨眼睛,心里暗道不好,若是说了自己是在想吃人而受的反噬,只怕少不了惹得蛇将军发火,蛇将军是有名的“嫉恶如仇”,哪里能容她的恶行。 白灵槐一迟疑,龟将军冷冰冰地喝道:“如实回答,如若撒谎,定让你魂飞魄散!” 白灵槐吓的一激灵,忙跪倒磕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此子的爷爷是九戒之人,机缘巧合小的被此子解除封印后,被他爷爷的佛光打到,一身道行都给了此子。” 龟将军道:“属实?” 白灵槐道:“小的不敢妄语,还请二位将军明察!” 蛇将军和龟将军交换了一下眼神,随机蛇将军便朝着湖心走去,就在水面上两尺,如履平地。 龟将军道:“你的事情,大帝已经知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帝恩慈,你私解封印的事,就此罢了!” 白灵槐心里欢喜,连忙叩头感谢。 龟将军道:“不过你的刑期还有十个月,所以划地为牢,在刑期未满之前,不得离开双山县境内,如若离开,立毙之!” 白灵槐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大帝恩慈,小的没齿难忘,只是小的与魏猛魂混,离不得他一丈,若是他离开,小的身不由己!” 龟将军冷冷地道:“大帝直说,刑期未满,不得离开双山县境内!” 白灵槐无奈地磕头应了声“是”,龟将军的话再明白不过了,要离开双山县,那她就死定了,具体是她自己主动离开还是被迫离开,人家不管。 龟将军道:“这是大帝给你的赏赐!” 白灵槐忙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不管真武大帝给她什么,就算是一卷卫生纸,那也得感恩戴德,受宠若惊地接着,为啥?地位差太多。真武大帝是谁啊,盘古之子,九天荡魔祖师,三界的妖魔都要归他管辖,而自己是啥?小小刺猬成妖,在地位上比,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大帝,自己不过是蝼蚁一般。 龟将军将一个锦盒放在白灵槐的手中,道:“大帝对你可是用心良苦啊,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吧转身朝着湖心的蛇将军而去。 一直等龟将军走远,白灵槐才把举着的手放下,朝湖心望了一眼,早就没了龟蛇二将军的身影。 白灵槐打开锦盒,在锦盒里放着三个白玉雕刻的坐佛,一个捂着双耳,一个捂着双眼,一个捂着嘴巴。 白灵槐喜极而泣:“断魂玉!” 第九章 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插播一条新闻,就在刚刚,我县人民公园人工湖的凉亭再被雷电击中,,据目击者透露,上午在凉亭的中学生再次出现在事发地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公园管理人员已经将中学生安全护送回家并交给了家长,同时因为今天的反常天气,公园管理所决定,人民公园临时关闭一天,请大家周知。” 出租司机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瓦蓝瓦蓝的,连一丝云彩都没有,不由得道:“这儿天都能挨雷劈,还被劈了两次,这是要渡劫啊!” 金杯面包车里。 公园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般把魏猛塞进了最后一排的中间,左右还安排人看护着,白灵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扭过头笑嘻嘻地道:“你看你那熊样儿,像犯了事要进去似的!” 话音未落,管理处的刘胖子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上,就那么生生和白灵槐坐在了一起,在魏猛的眼中,刘胖子和白灵槐的身体重合到了一起。 刘胖子浑然不觉,白灵槐却被刘胖子压的“哎呀”了一声,慌忙爬到了司机后面的空座,一边瞪着刘胖子一边不停地揉着腿。 魏猛看到白灵槐的样子感到很不可思议,一般人都看不见白灵槐,也触摸不到她,白灵槐应该是鬼,从来都听说鬼压人,今儿个怎么鬼被人压了? 魏猛试探地轻声“喂”了声,他是想喊白灵槐,又怕别人听见他和空气说话,会产生误会,喊出后忙朝左右看了看,发现其他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白灵槐没好气地答了句:“干啥?” 魏猛还是不放心,依然小声地道:“我和你说话,他们听不见?” 白灵槐道:“你……你……你傻啊,我和你魂混了,他们听……听……个屁!” 魏猛道:“到底啥是魂混啊?在医院我问那个傻大个,被你打岔错过去了,你现在给我讲讲呗!” 白灵槐把两条粗腿往司机座椅上一搭,让两条腿充分放松可是姿势十分不雅,若不是其他人看不见,加上她的衣服过于肥大,自怕早就走光地一台糊涂,。 “魂……魂……魂……魂……”白灵槐一连吐出了四五个“魂”字,也没把下面的“混”说出来,魏猛不由得笑道:“大姐啊,听你说话挺省劲啊,你这是嗓子卡碟了?” 白灵槐的脸一红,也不知道咋的,自己天生就有这个一个说话结巴的毛病,人家结巴,平时还好些,着急的时候才严重,自己倒好,整个颠掉,着急上火说绕口令都行,就是平时说话费劲。 被魏猛一挖苦,本来的“魂混”被她生生说成了“混蛋!”显然是在骂魏猛。 面包车出了公园门口,一声吆喝传来:“大铁锅炒的瓜子啊,可香可香了,先尝后买啊!” 听到是买吃的,白灵槐顿时来了精神,想都不想对魏猛说:“我要吃瓜子!”说话居然没有一点结巴。 “等下车买!” “不要,这家的好,我要吃这家的!” “好啥啊,你吃过啊。他家的都哈拉(东北地方语言,指瓜子回生返潮)了!” 白灵槐不管不顾得爬到了魏猛的身边,扯住魏猛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声的吼着:“我要吃瓜子,我要吃瓜子!” 魏猛忙捂住耳朵,挣脱白灵槐的手,朝着司机喊道:“师傅,停一下!停一下!” 刘胖子回头问道:“咋的了?小伙,你家不是住水果家属楼吗?这还没到呢!”出来的时候,领导对他特别交代,一定要把魏猛交到他的家长手里,上午在医院安排好好的,没想到这小子私自从医院跑回公园,这次直接交给家长了事,万一再出点什么事,这个责任就大了。这小子这是命大,一个地方挨两次雷击,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 魏猛道:“我要下车买瓜子!” 刘胖子倒不犹豫,让司机停车,晃动着硕大的屁股下车买了二斤瓜子,只要能把这小子送回家,买点瓜子算什么。 魏猛把装着瓜子的塑料袋递给了白灵槐,白灵槐美滋滋地接过,幸好车里的人没有注意魏猛刚刚的动作,若是看到满是瓜子的塑料袋,就那么毫无声息地从魏猛的手上消失了,定是会大叫: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魏猛直勾勾地盯着白灵槐,从开车一直到了爷爷家小区门口,就这么盯着白灵槐一丝不苟埋头苦吃,眼见着瓜子皮忽忽悠悠就堆成了小山,魏猛吧嗒吧嗒嘴,在心中竖起大拇子,那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心中暗道:果然是个吃货!这种对食物的专注度,这种嗑瓜子的速度,莫说是吃啊,看着她吃都感觉撑得慌。 进门的时候,魏猛毫不意外地看到爷爷魏宝德坐在沙发上看着《富春山居图》,他曾经问过爷爷,这样的烂片,有啥好看的,每天都要看上那么一遍,爷爷回答:林志玲。 刘胖子很热情,说话倒是很有技巧,只说今天天气不好,公园担心出意外,所以把在公园玩耍的魏猛送回家。 魏宝德也不辨究竟,在送刘胖子走的时候,还说了一顿感谢的话。 上了车,刘胖子如释重负,回头对同行的人道:“万幸啊,孩子家大人是没听广播,我都做了让人讹俩钱的准备了。” 同行的人道:“医院都检查了,啥事都没有。你说那小子也是命大,被雷劈了两次都没事!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有啥后遗症。” 刘胖子道:“那就不是咱们的责任了,把他往家大人手里一交,我们就算齐活。高中生,不知道去老师补课,拿个破铁棍子到公园耍什么,大周末的折腾咱们。” 司机插话道:“你还别说,我拎了下那小子耍的玩意,起码有二三十斤!耍它得有点臂力!嘿,老李,你嗑瓜子能好好嗑不,瓜子皮弄我一后座!”司机从后视镜中发现在他后面的坐上,堆着小山一样的瓜子皮。 魏宝德的眼睛盯着电视,朝要回房间的魏猛问了句:“瓷像送到娘娘庙了?” 魏猛没底气地应了一声,忙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白灵槐还在埋头嗑着瓜子,想跟着魏猛,不想魏猛蒙的关上了门,她一头撞在了门上,白灵槐疼的一咧嘴,骂了句:“魏猛,你想死了!”连嗑两颗瓜子给自己压压惊。 魏猛听见门被撞地“咚”一声,忙打开门,白灵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走到床上坐下,继续埋头嗑瓜子。 魏猛关上门拉着椅子坐在白灵槐的对面,小声地问道:“好吃吗?” 白灵槐警惕地看着魏猛,像是下意识地把装着瓜子的塑料袋床里挪了挪,那动作,就像一个护食的孩子。 魏猛道:“山里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啊,一把瓜子就美成这样,以后你跟着大爷混,大爷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啥时候吃?”白灵槐的两眼闪着亮光,充满了期待和期盼。 魏猛道:“等我发财的呗,现在我的口袋比脸都干净,只能请你喝西北风!” 白灵槐不满地一扭身子,继续埋头嗑瓜子。 “你叫白灵槐?”魏猛记得在凉亭顶上她说过,还叫了个《回杯记》的板。 白灵槐好像没听见一样,仿佛在她的眼中只有瓜子。 魏猛轻轻扯了扯白灵槐的袖子,白灵槐才扭过头看了魏猛一样,眼中充满着不善,抬手做了个抽耳光的姿势,吓到魏猛向后躲闪,双手护住了脸,他的动作太过慌乱,把椅子都碰倒了。 白灵槐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嗑瓜子。 魏猛捂着脸,道:“你这是干啥啊?还能不能好好玩耍啦!” 白灵槐道:“滚犊子!” 魏猛轻轻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条缝,底气十足地道:“凭啥啊,这是我家,要滚也是你滚!你现在就给我滚犊子!”他已经做好准备,只要白灵槐一动他就把腿往外跑,这一天挨了白灵槐太多的耳光,莫非她有虐待心里? 白灵槐压根没理魏猛,把瓜子皮向前推了推留出一块空地,又抓了把瓜子,朱唇轻起,“卡卡”的嗑瓜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魏猛刚要骂白灵槐“吃货”,手机滴滴响了一下,掏出手机看到一条未读的信息,发信息的人显示“未知号码”。信息的内容是: 滚犊子!敢骂我吃货,我就吃了你! 魏猛眨了眨眼睛,指着手机屏幕问道:“这短信是你发的?” 手机再次滴滴响了,又是一条信息,发信息的人依然显示“未知号码”:废话。别耽误我吃东西,哪凉快哪呆着去! 魏猛像是发现新大陆,跑到白灵槐的身边,道:“真是你发的?你怎么弄的?” 白灵槐吐了片瓜子皮,道:“滚犊子!” 魏猛高兴地“嘿嘿”笑了两声,扶起凳子坐好,看着手机道:“太神奇了。这样就好了,不然听你说话太费劲了!” 他的话再次触动了白灵槐的禁忌,白灵槐那杀人的眼神再次闪现,魏猛忙捂住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口误,口误!” 手机出现新信息:若有下次,一百个耳光。 魏猛忙道:“不会有下次,绝不会有,我发誓!”说着看了看白灵槐的表情,白灵槐的脸色如常,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很乱,魏猛到现在依然是糊涂,所有的信息都是碎片,他可没有整理碎片的能力。 新信息:我是白灵槐,人称白老太太。 白老太太?按照爷爷说的,白老太太不就是刺猬精吗?眼前的女子不是人不是鬼,是个妖精? 魏猛试探地问道:“那您是地仙?” 新信息:嗯。 得到了确切的答案,魏猛的心又一阵狂跳,就像他见到“龟蛇二将军”出现一样欢喜,从小他就喜欢听妈妈讲神话故事,虽然妈妈老是告诉他,世界上没有鬼神的存在,可是他压根就不相信,中华文化几千年,总不能所有的神话传说都是假的吧。等他长大一些,听人说奶奶就是法力高强,能降妖驱鬼的“出马仙儿”更是让他坚定了自己的观点,如果没有鬼神,那奶奶不就是个骗子吗? 等他长到了七岁,每个月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梦到奶奶来看他,给他买好吃的,陪着他玩耍。 妈妈一直说不信鬼神,可自从他七岁时候告诉妈妈,每个月奶奶都回来看他后,便供奉了奶奶的牌位,每月初一十五地上香,从未落下。 奶奶每个月依然会来看他,后来听爸爸说,这是去世地奶奶给他托梦。在梦里,他不止一次问奶奶鬼神和出马仙儿的事情,可是奶奶讳莫如深,从不给他解释。 好奇害死猫,魏猛总想找点儿鬼神存在的证据,听班长说学校后面的小树林闹鬼,他毫不犹豫地逃课晚自习,在小树林里等着。等了一个星期,没等到鬼,等来了校长和新来的语文老师偷偷摸摸地干儿童不宜的事情。 爸爸在医院工作忙,妈妈被派到德国公干,魏猛被送到爷爷家,万万没想到,刚过来两个月,一个妖怪活生生地坐在他的面前——正在埋头疯狂地嗑瓜子。 “你给我讲讲呗,讲讲你们神仙的生活,你们也吃……”魏猛想问问“神仙是不是吃汉堡包”,可眼见白灵槐嗑瓜子那么起劲,心里变知道了答案。 魏猛捧着手机,等着手里来消息,等了足足五分钟手机才来了信息:您的足额不足,请及时充值。 魏猛捧着手机递到白灵槐面前,显然他的动作耽误了白灵槐嗑瓜子,白灵槐把他的手往旁边一推,没好气地道:“一……边去!” 魏猛把手机又摆到了白灵槐的面前,讨好地道:“讲讲呗,求你了!” 手机滴滴响了,魏猛欢喜地打开新消息,看了差点把手机摔了,新消息只有两个字:没空! 魏猛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道:“你要能给我说说,我就请你吃过去皇上吃的东西,那滋味啊,太美妙了,酥松绵软,香甜可口,保证让你吃一口想两口,吃两口就停不了口!” 白灵槐停下了嗑瓜子,大眼睛扑闪扑闪地,道:“真的?啥好吃的?” 魏猛心里满是得意,暗道果然是个吃货,只要用美食勾引一下,立刻从了,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得先说说你们神仙的事儿!” 白灵槐道:“那有什么好说的,和人都一样,我们赶紧去吃好吃的吧,真的是皇帝才吃的东西?”说到了吃,白灵槐连说话都麻利了。 魏猛道:“那可不行,这样,我问你答,等我问完了,我就带你吃好吃的!” 白灵槐猴急地道:“快问快问!”说着又开始嗑瓜子。 魏猛想了又想,居然不知道从何问起,道:“先说说你吧!” 手机滴滴一响,一条新消息:我叫白灵槐,地仙白家弟子,修道乾元阁。” “那你为什么到了我家,还要跟着我?” 新消息:废话,我要不是和你魂混,鬼才愿意跟着你! “那啥是魂混啊?我都问了好几次了,老打岔打过去。” 新消息:就是不同的人的魂和魂混合在了一起呗。 魏猛搔了搔头发,不解地问道:“我看书上说,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七魄没了人就死了,你的意思,我和你得三魂七魄搅和在一起了?” 新消息:我和你只是阴魂互换了,我没有肉身,所以没有七魄!” 魏猛翻着白眼,以他的知识,实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白灵槐看魏猛一脸迷惑的样子,也不做过多解释,一条短信随机出现:你不用管别的,你只要明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和你是绑在一起的,最多分开一丈的距离就可以了。这个问题就此打住,换下一题。 魏猛还想问个究竟,只听见白灵槐道:“下一个……问题!要……要不就拉……倒!”只能作罢,问道:“你为什么来我家?” 新消息:我是被你奶奶请回来的,我被封印在白老太太的瓷像里,离不开。 “你被谁封印了?因为啥啊?” 新消息:跳过,下一个问题。自己因为偷吃被真武大帝封印,若是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所以白灵槐果断拒绝回答。 “是因为吃人吗?”在凉亭上,魏猛可是听白灵槐说过要吃了自己,所以他小心地问道。 没有新消息,白灵槐幽幽地道:“是,如果你不听话,不给我好吃的,我就吃了你!” 魏猛吓了一跳,抬眼看着白灵槐,只见白灵槐的脸上没有一点杀气,回想白灵槐刚刚说了,他和白灵槐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果白灵槐要吃自己,那不就是吃了自己吗?她如此说,应该只是吓唬吓唬自己。 “对了,那个大个儿真地是神仙?”魏猛想到了那个一再保护他的肌肉男子,也不知道被龟蛇将军踢到哪里去了,若是下次再见,要好好对他说声谢谢。 新消息:切!他算个屁神仙,小小的黄巾力士,蝼蚁而已! “黄巾力士?”魏猛记得在很多小说里都看到过这个名字,整天帮助神仙打扫洞府,搬搬抬抬,神仙让干啥就干啥,整个就是神仙的奴隶。 “怎么了,才走开这么一会儿,就想我了?”黄大力的身影出现在窗口,他依然是漆黑漆黑的脸,金黄金黄的扫把头,唯一的变化是他穿了一个红色的马甲,马甲后面还绣着“红马甲快递”几个字。 看到黄大力,魏猛的脑海里出现这样一幅画面:黄大自命不凡地说他是神仙,说的是吐沫星子纷飞,白灵槐忽然出现,一巴掌把黄大力打飞,大吼“仙奴”,黄大力就想灰太狼一样在天空打着旋,喊着:我会回来的,化作了天上的一颗星。 想到此,魏猛忍不住朝着黄大力诡异的一笑,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没想到黄大力听了,热泪盈眶,身子一闪到了魏猛面前,一把搂住了魏猛,道:“好儿子,爸爸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让爸爸抱抱!” 第十章 这么快,你俩就睡了?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够你得瑟的!”魏猛抓着黄大力的领带,说出如此名言名句。 “那个子这么说过?”黄大力捂着左脸问了句,心里暗道:大意了,这小子出拳的速度还真快,自己穿了红马甲也只是堪堪躲过。 “哪个子?郭子!小样,以为我没听过郭德纲的相声啊!还想占小爷的便宜!”魏猛抬起右手作势要抽耳光,今天被人家打了无数耳光了,现在自己也过过瘾,享受一下抽人家的乐趣。 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递到了魏猛眼前,魏猛毫不犹豫地把钱装到口袋里,看着满脸讨好笑容的黄大力,抓着他的手却没松,道:“两张!”说着比划着“二”的手势。 黄大力很心疼的样子,又掏出一张一百块钱,道:“这是我最后的一百块钱了,是我的吃饭钱啊!” 魏猛一把抢过来,随即松开了手,道:“你一个奴隶,吃什么饭,院里有垃圾桶,那里有吃的!” 黄大力先整理了一下被魏猛抓皱的衣服才道:“啥奴隶啊,我可是又名有份的仙职人员!” 魏猛道:“你可拉倒吧,她都告诉我了,你就是仙奴!咋的,你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被白灵槐漏了身份,黄大力也不急不恼,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掏出根万宝路美美地吸了一口,指桑骂槐地道:“那也比某些人强,因为偷吃,被真武大帝关了六十年。” 白灵槐大眼睛一瞪,一把瓜子朝着黄大力撇了过来,万没想到黄大力嘴里叨着烟两只手飞快地在空中舞动,有多快?白灵槐撇过来的瓜子被他一颗不差地接住,他晃着身子走到床边,把瓜子扔到塑料袋里。 魏猛被黄大力的速度惊呆了,白灵槐撇出的的瓜子起码有几十颗,黄大力居然轻描淡写地全部接住了,难道他是吃了“神奇小饼干”?魏猛不由得举起拳头看了又看,自己就是用这只拳头打了有如此速度的黄大力的脸? 白灵槐也是微微一惊,等到黄大力靠近,她轻轻抽了抽鼻子,黄大力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细若游丝的血腥味,打眼仔细在那件红色马甲上扫了扫,随即脸色便轻松了,结结巴巴地道:“龟蛇老头儿倒是舍得,飞天夜叉皮,不错不错!” 被白灵槐看出自己身披飞天夜叉皮,黄大力也丝毫不惊讶,反倒奉承道:“白老太太见多识广,在下佩服!” 白灵槐脸上刚刚流出得意的神情,黄大力下面的话就让她两眼一翻差点气地跌倒:“不枉白老太太您在乾元阁扫地擦灰一千多年!这真是,挨着佛祖鸟兽也能悟道,身在书阁吃货也成鸿儒。” 就在这时候,魏宝德推门进来,道:“大孙子,晚上咱吃点啥啊?” 黄大力转过身朝着魏宝德咧嘴一笑,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道:“老大爷您好!” 毫无心理准备,魏宝德被突兀的问候吓了一跳,随口道:“什么玩意!” 床边站着的应该是个人,可以看出人的形状,穿着白衬衫扎着黄领带套个红马甲,还大夏天的还戴副手套,可是这脸也太黑了,他这一笑,脸上就看到一口白牙,这幸好天还没黑,若是黑天,他就这么一笑,还以为谁的牙成精了呢。 魏猛搔搔头发,发愁怎么介绍黄大力,黄大力倒很自然,热情地握住魏宝德的双手,道:“老大爷,初次见面,我是魏猛的老师我叫黄大力,今天到家来主要是做个家访,冒昧了打扰了。” 魏宝德疑惑地看着黄大力,道:“小猛的班主任不是曹老师吗?你是小猛啥老师啊?” 黄大力忙道:“我是体育老师,魏猛篮球打的不错,我想让他加入学校的篮球队!” 魏宝德依然半信半疑,看着黄大力漆黑的脸,道:“你是外教?非洲人?” 黄大力顺着魏宝德的话答道:“老大爷您真是好眼力,我是尼日利亚人!” 白灵槐“哼”了一声,道:“说瞎话脸都不红!” 魏猛也反应过来,把魏宝德往外推,道:“爷爷,你先出去吧,我正和老师谈篮球队的事儿呢!” 魏宝德只觉得脚下特别滑,就像站着冰面上一样,魏猛一推他,他就出了魏猛的房间,魏宝德板起了脸,拿出了家长的威严,道:“这孩子,这么没礼貌,黄老师第一次来,我和老师说说话。”说着过来把黄大力拉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还倒了杯茶。 魏猛生怕黄大力说出什么,忙跟了出去,他一动,白灵槐也只能跟着动,坐到黄大力侧后方,依然嗑瓜子,好像在她眼中,没什么比嗑瓜子更重要的。 “你是……哪的人来地?”魏宝德和黄大力拉起了家常。 “尼日利亚!” “你来我们这地方不少年了吧,中国话说的挺好啊。” “必须的!”黄大力还玩了一句东北名言,逗得魏宝德哈哈大笑。 白灵槐嗑完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站起来伸个懒腰,像是自言自语:“吃完了,算账!” 魏猛听了纳闷,这是下馆子的词啊,吃完了要买单,可这瓜子是人家送的,她还算什么账啊。 说时迟那时快,白灵槐在空中一个翻身跳到黄大力的身上,抡起巴掌,“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打地那叫一个结实,打地那叫一个清脆。 魏宝德只见黄大力突然左扭头右扭头,腮帮随即有些变色,不知道怎么回事,忙问道:“他老师,你是咋的了?” 黄大力想说话,白灵槐的左手此时正卡住了他的脖子,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一只手抓住白灵槐的手腕试图把白灵槐的手掰开,可是白灵槐的手死死地卡住,他没能掰动,他两只胳膊伸到白灵槐身体一侧,想把白灵槐从他身上拨下去,没想到他一身肌肉块子,居然无力撼动白灵槐的身躯。 黄大力忘了,他的神力都莫名其妙地给了魏猛了,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挪动白灵槐的身体,如同要求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抬起一只大象。 白灵槐的左手卡住黄大力的脖子,把他的头固定住,左边腋下一用力把他的两只胳膊夹住,右手一刻都没闲着,抡起来就是抽黄大力那黑漆漆的脸,一边抽一边骂:“让你得瑟!我让你得瑟!让我给你端茶倒水唱小曲,让你拿量天尺打我!让你说我是吃货!让你说我是清洁工,我今天就收拾收拾你这个垃圾。” 白灵槐动作之迅速,下手之狠毒,让旁边的魏猛心里一阵胆寒,心里想,那时候白灵槐抽自己嘴巴是手下留情了,眼见黄大力的可怜相,就那么实实在在地挨打,嘴角都渗出血沫子了,魏猛忍不住说了句:“太惨了!” 魏宝德心里纳闷,好端端地,这怎么嘴角还流血了,是东北太冷他受不了?也不能啊,这都夏天了,这身体咋还抽抽上了,这是发烧发癔症了? 魏宝德伸手朝黄大力的额头摸了摸,白灵槐的手躲闪不及,打在了魏宝德伸出的胳膊上,魏宝德没觉得什么,白灵槐的身体却想碰到了电门,身体颤动了一下,从黄大力的身上弹飞出去,跌落到地板上。 黄大力更是倒霉,魏宝德的手一搭在他的额头,他就感觉浑身如万箭穿心般地剧痛,也顾不得其他,跳起来离魏宝德有三四米远,仍然感觉头晕晕的,体内的精气一阵翻腾,心想:九戒之人果然惹不起啊,被他碰了一下就已如剥皮剔骨,若是被他按个实在,不用多,只要一刻钟,只怕是连魂魄渣儿都不剩。 魏宝德吓了一跳,这是咋的了,咋又跳着跑了,莫不是真发病吧。 黄大力稍稍稳定了一下心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刚刚有些头晕,吓着您了,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不管不顾地走了。 魏宝德想客气一下,留黄大力吃完饭,可黄大力的一系列反常的情况让他把所有客气的话都压下,只说了声“再见!” 魏猛想扶起白灵槐,可是白灵槐浑身无力,根本站不起来,他只能弯腰抱起她,就在这时候,他发现爷爷在看他。 魏宝德心里纳闷,孙子这是干啥呢,像是抱个人,可他怀里啥也没有啊,这也像他老师似的,有啥病了,心里想着朝魏猛走过来。 白灵槐吓得忙道:“快放开我!” 魏猛倒是听话,手一松,白灵槐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摔地白灵槐一咧嘴,也顾不得揉摔地发麻地屁股,走不了就爬,在魏宝德走过来之前,爬到角落,搂着大腿缩起身子,躲起来。 魏猛不明白,为什么白灵槐会这样,他能看出来,她是从心里害怕爷爷,而且她的身子和爷爷触碰到,无论是谁主动,她都会像受到攻击一样。爷爷连看都看不见她,怎么会队她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难道爷爷骗了自己,其实爷爷是比奶奶更厉害的出马仙儿? 魏宝德摸着孙子地额头,感到魏猛的额头有些烫手,不由分说把孙子按到床上,盖上了凉被,不忘嘟囔几句:“臭小子,整天瞎疯,脑袋都热成这样了,该,让你抽风往地上躺!” 魏猛道:“爷,我没事!” 不知道咋的,就在爷爷的手摸到他额头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体里面有了变化,一股子热气从他的丹田升起,伸到胸口的时候停留了一会儿,一部分停留在他的胸口,一部分继续上升,一直升到他的两眉之间,他就感觉就像有三个冬天取暖的小太阳,分别照着自己的丹田,胸口和眉心,有些热但是可以忍受。 等他躺下的时候,丹田、胸口和眉心的灼热感消失了,可是那股子热气还在,缓慢地朝着他的嘴地方向流动。 魏宝德道:“还没事,都感冒了,你等着,爷爷有独家秘方,一碗鸡丝热汤面外加两片扑热息痛!”转身奔厨房忙活着下面去了。 此时魏猛身体里地三股热气汇聚到了他的咽喉处,合在一起。魏猛感觉嗓子像是被羽毛撩拨着,很痒,可这时候偏偏缺咳嗽不出了,那感觉就像被绑住了又被人挠到脚心、腋窝,魏猛坐起来,用力锤了锤胸口,希望能好受些,胸口被他敲地咚咚响,那团热气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热,嗓子也越发地难受。 白灵槐出现在门口,她在地板上朝着魏猛匍匐前进,每向前爬一步都是纳闷艰难,若是换个战争场景,肯定有人会觉得她这是要去炸碉堡。 魏猛晃着脖子忍住嗓子的奇痒,过去把白灵槐抱到了床上,白灵槐强打精神,右手拜了道指,在魏猛的眉心一戳,魏猛顿时感觉眉心一凉,紧接着白灵槐又在他的胸口、丹田戳了一下,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每戳一下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最后朝魏猛咽喉戳的时候,她的手臂像是力竭般微微的抖动。 “嘭”的一声,白灵槐的道指戳在魏猛的咽喉,就像戳破了一直气球,魏猛的嘴一张,一团红色气体的气体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白灵槐忙张开嘴巴,卖力地把红色气体吸进自己的身体。 只有一团红色气体,魏猛吐出红色气体后感到身体无比地清爽,就像盛夏中吃了一块冰,白灵槐吸入红色气体后感到身体无比地温暖,就像寒冬里进了暖房…… 魏猛四肢一张,像个大字往床上一躺,叫了声:舒服。 白灵槐身体一歪,也躺在了床上,叫了声:舒服。 白灵槐的头,刚好躺在了魏猛的胳膊上,也不知道魏猛是怎么想的,或者是他什么都没有想,他的身体一翻,不止把白灵槐抱住,一条大腿还压在了白灵槐的身上。 白灵槐的脸一红,道:“你干嘛?” 不等魏猛回答,黄大力出现在窗口,眼见魏猛和白灵槐用如此不雅的姿势躺在床上,惊声叫道:“这么快,你俩就睡了?” 魏猛和白灵槐步调一致,半起身,扭头怒视,指着黄大力,道:“滚犊子!” 第十一章 白老太太的三个愿望 黄大力掏出个手机,对着床上的两人一阵猛拍,一边拍一边道:“这是人与动物啊,我得留下证据,免得有人抵赖!” 魏猛不以为然,拍就拍呗,自己又不是陈老师,还能出个什么门,白灵槐则很紧张,人妖殊途,若是黄大力拿着照片信口胡说,她可是百口莫辩,她忙跳起朝着黄大力扑过去。 快,太快。 白灵槐知道自己法力消失殆尽,也知道黄大力身穿飞天夜叉皮,可没有想到自己的速度和黄大力相差这么多,她的身体还在空中,黄大力却已经坐在房间里的凳子上,就好像是在窗口凭空消失,又在凳子上凭空出现。 二人在空中擦肩而过的时候,黄大力在白灵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黄大力认为用了很大的力气,白灵槐也只觉得屁股一麻。 黄大力煞有其事地把手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道:“好臭好臭!” 白灵槐的脸一红,骂了句:“臭流氓!”随机再次朝着黄大力扑过去。 魏猛就看着白灵槐追着黄大力在房间里蹦过来跳过去,有几次手都触碰到黄大力的衣服了,可就是抓不到,不止抓不到,每次黄大力都会在白灵槐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一巴掌。 几番下来,白灵槐索性停住了,对魏猛道:“叫你爷爷进来!” 魏猛不假思索,张开嗓门就喊:“爷爷,你来一下!” 黄大力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指着白灵槐道:“不带你这样的,闹玩扣眼珠子!” 听到魏宝德在厨房答应了一声,黄大力没有一点犹豫,飞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魏宝德擦着手进来道:“啥事啊,大孙子?” 啥事?魏猛心里道,我哪里知道啊,是那个白灵槐让我喊的,他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竟然看到白灵槐从他爷爷的身体穿过,坐到床上。 魏猛惊讶地问道:“你……不怕我爷爷了?” 听到孙子的话,魏宝德有点懵,道:“啥?你说啥?” 魏猛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改口道:“没啥没啥,我想喝可乐!” 魏宝德道:“等一会儿,爷爷给你做姜汁可乐了,一会儿喝!”说完又回到厨房忙活。 见爷爷走了,魏猛小声地问白灵槐,道:“咋回事啊,你不是不能碰我爷爷吗?刚才你怎么能穿过我爷的身子了?” 白灵槐不以为然地道:“此一时……彼……彼一时!” 魏猛想问个究竟,道:“到底咋回事啊,说说呗,快说说!” 魏猛的手机有响了,一条新信息:想知道,先给我皇帝才能吃的好吃的! 魏猛心里骂了句:吃货,就知道吃,哪天撑死你!从书桌的柜里拿出两个萨琪玛丢到床上,道:“说吧!” 白灵槐满心欢喜得拿起萨琪玛,看了看,又闻了闻,疑惑地看着魏猛,道:“这就是皇上才能吃的东西?” “是啊,爱新觉罗吃的东西!” 白灵槐真想把萨琪玛丢到魏猛脸上,可是她没舍得,骂了句:“滚犊子!你以为我不认识这是萨琪玛!”说完把萨琪玛塞进了嘴里。 魏猛坐到白灵槐对面,道:“是萨琪玛,可也是皇帝吃的,对吧。好了,你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那个叫黄大力的都那么怕我爷爷,是不是因为我爷爷是法力高强的出马仙儿?”魏猛总是觉得爷爷也是出马仙儿,因为奶奶是出马仙儿,那么爷爷起码也要学一些法术。 新信息:你爷爷不是出马仙,是九戒之人,前世做了九世的和尚,你没看他头上有九个黄点吗?那都是佛印。 魏猛想到上午爷爷对他说的话,说他是头顶的黄点是天生金光罗汉戒,诸邪不侵,鬼神不近!魏猛只认为爷爷是开玩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魏猛道:“很厉害吗?” 新消息:所有的法术和法器在他一丈以内都无效,一般的妖魔鬼怪在他一丈以内会魂飞魄散,就是黄大力这样的小仙儿,被你爷爷触碰到肉体,也会雷电加身损伤道行! 魏猛的脑海里出现黄大力被爷爷摸了额头后的样子,又出现白灵槐被爷爷的手碰到弹飞的样子,爷爷那一米五七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许多,随即他不解地问道:“你是妖,为什么过去怕我爷爷,现在又不怕了呢?我刚才看见你是从我爷爷身体穿过的啊!” 白灵槐把萨琪玛咽下,道:“因为我吸了你的人气!” 魏猛一听就不满了,恐怖电影里可不止一次的演过,被吸了人气的人,不是死就是得病,魏猛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啥时候吸的啊?你凭啥吸我的人气?” 白灵槐白眼一翻,说话丝毫不结巴:“我凭啥不能吸你的人气啊,我修炼一千三百多年的精气都被你吸走了,我就吸点你不要的?” “我自己的,我凭啥不要?”魏猛满脑子都是那些被吸了人气的样子,完全没有留意白灵槐说的话,他只是单纯地认为人气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自己怎么会不要呢? 白灵槐也不做解释,独自打开魏猛的书桌找吃的,魏猛还要问个明白,手机来了新信息:我把我千年的修为传到了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太差,装不下我的所有精气,就把你的人气挤出来了。给你一座金山拿你一块铁,小犊子你还不愿意,信不信我吃了你把精气拿回来。 魏猛想了想上午的情景,白灵槐让他亲她一下,然后白灵槐咬了自己的舌头,还咬出了血,然后就看见有红色的气体从嘴里出来被白灵槐吸掉,后来不知道咋的,好像是爷爷来了,白灵槐就开始喷出绿色气体被自己全部吸了进去,那时候身体还特别涨,难道那绿色气体就是白灵槐的千年道行?那自己岂不是已经是有了千年法力? 魏猛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我吃多了,吐了,你是把我吐的吃了?对不?” 一本杂志劈头盖脸打在魏猛的脸上。 “滚犊子!你咋那么恶心的!” 被杂志打到,魏猛也不生气,反倒美滋滋地继续问道:“那我现在已经有千年的道行了?” 白灵槐也不搭理他,找了一根棒棒糖,打开包装纸,轻轻舔了一下,觉得味道不错就都放到嘴里。 魏猛见白灵槐没有回应,以为白灵槐是默认了他的问话,高兴地跳起来,没想到用力太大,脑袋居然撞到了棚顶,撞的还挺重。 白灵槐看着魏猛,道:“乐极生悲了吧。别得瑟,你有法力也不会使,最多体质好些而已。”说完,白灵槐发现一丝不对,她把棒棒糖拿出来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异常,手拿着棒棒糖,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依然结结巴巴的,她把棒棒糖含在嘴里,说了一段绕口令,居然毫不费力,她忙找到包装纸,递给魏猛,道:“这个牌子的棒棒糖,有多少买多少!” 魏猛把手一伸,道:“拿钱!” 魏宝德的鸡丝面做的非常好,每次魏猛都会吃上两大碗,可今天不知道咋的,他只吃了小半碗就觉得胃里涨涨的,倒是白灵槐,筷子飞舞,吸溜吸溜吃个不亦乐乎。 魏猛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白灵槐的脑袋,道:“大姐,咱能不能有点样儿?就你这小竖子(方言,一般指鸡的食道),一盆面四个鸡蛋,都装哪里了?” 白灵槐大咧咧地抹了一下嘴,含着棒棒糖道:“当然是装你的狗肚子里了,我们是一体的嘛!” 魏猛听了顿感胃里一沉,看看空空的盆,仿佛胃里一下子被塞进了如此一盆面外加四个鸡蛋,紧接着他的胃不堪重负般地开始折腾,魏猛忙捂着嘴往卫生间跑,生怕他还没到卫生间就吐出来。 直到魏猛感觉吐无可吐,才小脸煞白地一头栽倒到床上,抬眼看到白灵槐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还在四处找食物,吓得他忙抢过苹果,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大姐啊,求你了,你让你的嘴歇会吧,我的胃啊,实在是折腾不起了!” 白灵槐摸摸魏猛的脑袋道:“没……没事啊,吐吐就……就……就习惯了!” 魏猛慌忙打开抽屉,把里面所有的棒棒糖都塞到白灵槐胖乎乎的小手里,道:“大姐,吃糖,拿这个把嘴占上!” 白灵槐也不挑食,剥了颗棒棒糖放在嘴里,坐到窗户看着满天的晚霞,两条胖乎乎的小腿在窗外悠悠荡荡。 刹那间,魏猛产生了一种幻觉:那是摩天大楼的天台,白灵槐坐在天台的边上,含着一根棒棒糖,等棒棒糖吃没了,白灵槐就跳下去了,而自己站在天台上,放肆地边唱边跳:就这个feel倍儿爽! 一盆面,四个鸡蛋,他居然真的吐出了这些东西。凭什么白灵槐享受了美味,让自己承受美味的后果呢。 棒棒糖吃完了,白灵槐没有跳下去,又剥了一颗,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就那么看着天空。 魏猛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他在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超过了他过去十六年所有对神怪的认知,在他的理解中,神仙应该是仙风道骨,潇洒飘逸,可他今天接触的黄大力虽然是个黄巾力士,可是起码也和神仙贴边,居然穿衬衫扎领带,装束变也就罢了,相比神仙的世界也是与时俱进,可是他那么没溜儿,他就难以接受了,神仙怎么可以跟个流氓似的呢? 魏宝德看过魏猛一次,看到魏猛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以为魏猛睡了,摸摸魏猛的额头就出去看他的林志玲了。 夜幕渐渐来临,房间渐渐暗了,魏猛依然躺在床上,白灵槐也依然坐在窗口。 “今天我见到你的时候,是你刚刚被解除了封印吧!”魏猛轻声的问话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白灵槐“嗯”了一声,像是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感情,只是那么“嗯”了一声。 “你咬破我舌头,是为了吸我的人气,对不对?” 白灵槐又“嗯”了一声,像是下意识地回答,没有感情,只是那么“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吸了,还把你的道行给我了呢?”魏猛坐起来,看着白灵槐的后背,不解地问道。他清晰地记得那时候白灵槐已经开始吸了他的人气了,为什么白灵槐会反悔呢? “我受到了反噬,我没想到你爷爷会出现。我被真武大帝封印了五十九年,元气大伤,看到你就想吸光你的人气在吃了你补补身子,没想到我正吸你人气的时候,被你爷爷头顶的九戒佛光打到,我滋养一千多年的精气倒流到你的身体里。不是我把道行传给你的,我只是无能为力。”白灵槐的声音轻柔且不带一丝的情感,好像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说的不过是别人的事。 “我还以为你是看我骨骼清奇可是拯救世界才把道行传给我呢?原来我不过是你们妖精的一道菜!”听到白灵槐的话,魏猛有些失望地说道:“那我现在有了你的千年道行,是不是也成神仙了?” 白灵槐沉默了一会儿道:“即使你有了我的道行,也成不了仙!” “为什么?”魏猛不解的问,《天龙八部》中的虚竹原本也不会武功,后来被传了内功,稍加练习,连乔峰都可以打个平手,自己和他的情况应该差不多啊。 “你没有慧根,修不了大道。哪怕有吕祖点化,你最多修个散仙!到头来也是黄粱一梦。” 魏猛虽然不明白“散仙”和“神仙”到底有什么差别,可是“黄粱一梦”他是懂的,也可以猜出白灵槐话中意思,以为自己有了白灵槐千年的道行就可以像小说中的人物腾云驾雾撒豆成兵,看来那也只是个梦。 白灵槐感觉自己的话说的太直接,伤害到了魏猛,她扭过头,看着满脸失望的魏猛,道:“既然上天让我和你魂混了,那就是你我有缘,说说你有什么愿望,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实现。” 魏猛还在失落之中,没好气地道:“你是阿拉丁神灯啊,能帮我实现三个愿望咋地?” 白灵槐道:“说说看嘛,梦想要有,万一要实现了呢?” 魏猛随口问道:“那你有啥愿望?” 白灵槐转回头,望着天空,脸上满是憧憬的神情,道:“我有三个愿望:第一,我要吃遍人间美食,再收集奇珍灵药,恢复我的法力,这样我可以用断魂玉把我和你地魂换回来,我们就可以分开了。 魏猛撇了撇嘴,心里暗道:“吃货就是吃货,第一个愿望还是吃!” “第二,我要学祝英台找一个梁山伯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 “你应该学白娘子抓许仙啊,她是蛇精你是刺猬精,这样才合理!” “才不要,许仙那么薄情寡性,是他亲自拿着金钵把白娘子收压的,毫无夫妻之情,这样的负心人就该千刀万剐!”白灵槐似乎对许仙成见特比大,说话都把牙齿咬着。 “不是法海收的白娘子吗?怎么成许仙了?”魏猛不解的问道。 白灵槐不屑地道:“你看的是电视剧瞎掰的,我说的是正史!” 魏猛倒不和白灵槐辩解,毕竟那是人家妖怪的事情,自己也不是人家妖精圈里的。 “我的第三个愿望,我要位列仙班。”说到“位列仙班”,白灵槐的语气很激昂,很像打仗前士兵的宣誓。 魏猛想了一下,道:“我听我爷爷说,你白老太太,还有胡三太爷,还有几个,你们不是保家仙吗?不是已经位列仙班了吗?” “狐黄柳白黑我们五家地仙,只有胡黄长蟒被玉帝册封成保家仙,而黑家因为救过皇帝,前后光武帝后又努尔哈赤,封做了神鸟,只有我们白家要啥没啥,唉!” 魏猛道:“还是没本事,你要有本事,敢不封?上天打到他凌霄殿!” “滚犊子!不怕让玉帝听到,降下天雷劈了你!” “要劈也是劈你,我今天可是看的真真的,雷是劈到你的簪子上!劈的不是我!” 白灵槐咂了下舌,今天的事情也是奇怪,她已经度过了雷劫,按道理说天雷是不会再劈她,可今天就劈了,而且还劈了个正着,难道是玉帝命令雷部众神要取自己的性命?不可能,自己是谁啊,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说是玉帝了,雷部的各位正神都不会拿正眼看自己这样的小妖一眼,更不会特意为了自己降下天雷。 难道是天雷劈错了?白灵槐不由得回头看看魏猛,摇了摇头,心里道,不会是魏猛,他连慧根都没有,怎么可能引起天界的注意呢? 天雷想劈黄大力?这更没有道理,就算黄大力有千万罪过,也有真武大帝处理,雷部正神哪里会不给真武大帝的面子,要知道,玉帝退位,真武大帝可是唯一的接班人。 不管为什么,天雷是劈在了自己的簪子上,不止把自己的阴魂和魏猛的阴魂互换了,还把黄大力的神力给魏猛,唯独魏猛没有受到一点伤害,说起来,魏猛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魏猛见白灵槐没了动静,问道:“你真能帮我实现愿望?” 白灵槐随口答道:“我可以帮你实现三个愿望。” “我要好多好多的钱,成为世界首富!” “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都是浮云,这个pass了!”成为世界首富,开玩笑呢?那是多大的福德聚集而成的,若是发笔小财白灵槐还能应付,若是给他弄一笔大财,只怕他福德浅薄,有了钱就折了寿。 “我要奚羽月接受我的表白,做我的女朋友!” “奚羽月是谁?” “连她你都不知道,你还地仙呢。奚羽月就是双山高中,不,是整个双山县所有高中的校花,第一大美女!”说到奚羽月,魏猛就两眼闪烁着鸡心形的亮光。 “佛曰: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一切皆是虚妄。这个也可以pass了!”听魏猛说奚羽月是“第一大美女”,白灵槐就不气不过,若不是被九戒佛光打到道法反噬,自己莫名其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个叫奚羽月的还能美过自己? 一连被白灵槐“pass”两次,魏猛感觉自己被耍了,心里暗骂自己是个笨蛋,她的法力都失去了,都不能离开自己,还能帮自己实现个屁愿望。于是他故意歪着脑袋,做深思熟虑状,不再说话。 白灵槐等了一会儿,见魏猛迟迟不再说话,问道:“说啊,你还有什么愿望?” “三个愿望,俩pass了,我不得好好想想,万一再pass了呢!”说完魏猛又歪着脑袋,陷入了思考。 白灵槐道:“你放心,这次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一定满足你,行了吧!” 魏猛眨了眨眼睛,很期盼地道:“真的?” 白灵槐道:“真的!” 魏猛道:“我的第三个愿望……那就是:你去死吧!” 第十二章 两只好狗 玉门山半山腰,破旧的土坯房前,一张小饭桌,桌上中间摆着一碟盐焗花生米。 黄大力坐小饭桌旁,独自端着装了酒的搪瓷缸子,时不时地往嘴里送那么一口酒,再伸出手指掐颗花生米丢到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苟云宝坐在土坯房的门槛上,一脸嫌弃得看了眼黄大力,屁#$股又往远处挪了挪,平时黄大力还有点人样,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呢,全身炭黑,头发还染成了黄色,哪个好人能把头发能成那样。 黄大力抿了一口酒,朝着苟云宝招了招手,道:“老狗头儿,过来陪我喝两口!” 苟云宝忙连连摆手道:“别别!你喝你的,不用管我!” 黄大力不满地道:“我来你家喝酒,你这个主人不上桌,我哪能喝的下去啊,都在一起混了五十多年了,咋今天还见外?” 苟云宝抽了抽鼻子,道:“不是见外,是你身上这味儿,实在受不了!” 被苟云宝这么一提醒,黄大力才想起身上还穿着红马甲呢,一边脱下红马甲,放进塑料密封袋,一边笑道:“要不怎么说你是老狗呢,这鼻子就是灵!” 等黄大力把红马甲收起来,苟云宝才起身进屋端出一盘羊肉放在桌子上,黄大力见有了羊肉,显示欢喜的拿筷子拨了拨,拿着筷子在盘子边上敲了敲,不满地道:“老狗头儿,你也太扣了,一整只羊,你就端出来十五片羊肉,这点肉,连塞牙缝都不够!” 苟云宝给自己倒了半缸子酒,喝了一口,道:“有肉就不错了,其他的都在城隍爷那,嫌少你去他那吃,他那还有好酒呢,不用在我这儿喝散白酒。” 黄大力夹了片肉放到嘴里,道:“你就是贱,多少年了,有点好东西就给城隍送去,有点好东西就给城隍送去,他给你啥好处了,连个代理都不给你去掉,你说你,巴结他干啥!” 勾云宝道:“这不是为了小雨嘛。我私自扣下小雨三魂的事情,你真以为城隍爷不知道?县官不如现管,人家是我顶头上司,我能不巴结人家嘛。” 黄大力道:“那也不能属母狗的,光进不出!我一去他那,上来就给我端茶,我再没文化我也知道端茶那是送客啊。” 苟云宝“嘿嘿”干笑了两声,道:“他是母狗,你是公狗,那不正好一对儿!” 黄大力把眼一瞪:“你个老东西,等我吃完了羊肉,就啃了你这老鬼的骨头!”夹了一片让肉丢到嘴里,就像品尝人间第一美味一样,慢慢地咀嚼着。 苟云宝自然不会把黄大力的话当真,喝了口酒,停了一会儿,道:“城隍爷说了,这两天,二老爷会来双山,到时候让城隍爷在二老爷面前美言几句,把小雨带走。” 黄大力有些意外,想着上午苟云宝还让他帮着弄长命结,怎么晚上就变了。 黄大力自然知道苟云宝口中的“二老爷”是谁,十大阴帅的无常,也就是凡人口中的黑吧无常,是专门干接引活的鬼吏。 凡人认为黑白无常是就谢必安范无救两人,其实无常是隶属于泰山府君府,下设在城隍处的一个官职,主要的工作是负责所辖范围的接引,也就是勾魂,谢必安范无救只是众多无常中的一员。 因为黑白无常负责接引,所以,凡人认为无常是邪恶的鬼,其实不然,要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让黑白无常二老爷接引的,那是经过赏善司、罚恶司两大司的考核,有了相当大的功德。 泰山府君府下设十大阴帅分别是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豹尾、鸟嘴、鱼鳃、黄蜂是负责旁生的接引,而人是万物之灵,负责接引的就有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三类,被无常接引的,下辈子做人,被牛头马面接引的下辈子下地府,若是能被日游夜游接引的,那下辈子可是能上天享受天上的福德的。 “你舍得了?这距离七月十五可不差几天了?过了七月十五,又可以陪你一年。”黄大力问道。 苟云宝打了个唉声,道:“陪我六年多了,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总想让小雨能上天享受天上的福份,我现在也想开了,能被二老爷带走也是小雨地造化,可以来世做人,不用跟着我这个老鬼儿东躲西藏的!” 苟云宝说地很伤感,好像他的孙女今天就要离开,那种老人要送自己的晚辈离开的伤离别之情,不用言表。 黄大力喝了口酒,把茶缸重重墩在桌子上,因为用力过猛,里面的酒都溅了出来。 “老狗儿,你放心,小雨走之前,我就是头拱地也把长命结给你弄回来。” 苟云宝朝着黄大力一拱手,裂开嘴,露出所剩不多的牙齿,道:“我替小雨先谢谢她大黄叔叔!” 黄大力朝土坯房里看了看,喊道:“小雨呢?又躲屋里玩游戏机呢?出来陪大黄叔叔呆会儿!” 苟云宝道:“去双山县里玩去了,把孩子都憋坏了,过去害怕让鬼差看见,既然都决定让她走了,就让她好好玩玩,尥蹶子让她玩几天!” “那倒是,就是让鬼差碰到也是给你送回来,谁让你是这是百里的地府入口呢,来,喝酒喝酒。” 苟云宝陪着黄大力喝了一口,道:“今天是怎么回事?” 黄大力不知道苟云宝指的是什么,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问道:“什么怎么回事?你说的是哪一件事?是刺猬妖的封印被破还是其他的?” 苟云宝没有立刻回答黄大力,低头想了一会儿,道:“你从哪弄的飞天夜叉皮?这血乎刺啦的,就你那狗鼻子,你能受得了?” 黄大力没想到苟云宝想了半天居然问出这么一句,盯着苟云宝也想了一会儿,没有回答苟云宝的问题,反问道:“你这只老狗儿,是不是给我下个套?” 苟云宝的脸上有一丝被人看透的难堪,道:“有些事情,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所以我只能捡个你能回答的问。” “量天尺被魏猛拿走了!”黄大力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苟云宝又想了一会儿,才道:“两个月前从山南过来的魏猛?” 黄大力不满地啐了一口,道:“我呸!明知故问。你是双山的土地,添丁减口能瞒过你?” “可这个魏猛在今天的午时三刻已经死了,被天雷击中而死的,魂魄俱毁!府君府的通知都到我手了。” 黄大力纠正道:“不是死了,是魂混了,魏猛和那个白灵槐互换了阴魂,现在魏猛是天魂人魂配个白灵槐的阴魂,白灵槐的阴魂是修道的阴魂,不在赏善罚恶生死簿上,白灵槐又不归府君府管,魏猛的阴魂到了白灵槐身上府君府也查不到,这回府君府可是弄岔屁了。” 苟云宝的眉头一皱,满是沟壑的脸连连抽#$动了几下,道:“魂混了?这么巧?” “可不咋的。不止换了阴魂,白灵槐千年修炼的精气啊,都给了魏猛。还把我的神力弄给了魏猛。这帮天杀的雷部,也不知道咋整的。”说到神力的丢失,黄大力一脸的无奈,做为一个黄巾力士,手无缚鸡之力,这实在是丢人她妈给丢人开门——丢人到家了。 “阴魂互换,阴魂互换!”苟云宝低头重复了几遍,自言自语道:“一人一妖,亦人亦妖,那不就是人妖体?” 苟云宝“人妖体”三个字一出口,黄大力心里一惊,手中的茶缸居然没拿住掉到桌子上,茶缸倒了,酒洒满桌子。 人妖体,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夜,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听到“人妖体”这三个字,连地上的草虫都吓地闭上了嘴,不敢出声,只有洒了的酒顺着桌腿往下#$流淌的声音。 很久,到底有多久,苟云宝不知道,黄大力也不知道,苟云宝看着黄大力,黄大力也看着苟云宝,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打破这种安静。 黄大力的脸色越来越沉,苟云宝的脸上却泛起了笑意。 “你,到底是谁?”最终,还是黄大力没忍住,问出了这么一句。 见黄大力开了口,苟云宝笑地更加的得意,道:“我,就是一只看着地狱大门的看门狗!”说完起身摇头晃脑地学了三声狗叫,那样子很是可笑。 黄大力没有笑,他不止不觉得苟云宝可笑,反倒觉得苟云宝很吓人,他甚至想穿上红马甲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可是他没有动,他不能动也不敢动,苟云宝既然可以学狗叫,可以向他漏了他的底,就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杀人灭口,是守住秘密的最好方式。若自己是苟云宝,恐怕早就把自己吞到肚子里。 哦,不对,苟云宝口大嗓子小,只能把自己撕碎,再一小块一小块的吃掉。 等到苟云宝重新坐好,黄大力道:“没想到,你藏的这么深!” 苟云宝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 “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也不算早!知道我咋识破你的底不?就是你的狗毛病,看到啥都要闻闻,我说大黄,就你那鼻子,你就受得了飞天夜叉皮的血腥味?” 黄大力鼻孔朝天,一用力,两个棉花团从他的鼻孔飞出,掉落到地上,黄大力夸张的抽了抽鼻子,道:“憋了半天了,你不提醒我都忘了,现在舒坦多了!” “说起来,你可是二郎真君的哮天犬,能吃月亮的主儿,你和龟蛇二将平级啊,就这么甘心情愿受这份气?” 黄大力看了苟云宝,道:“那你呢?地藏王菩萨坐下三头犬,一口贪一口嗔一口痴,除了佛祖菩萨,你都咬个遍,你咋甘心情愿受城隍的气呢?” 苟云宝没接黄大力的话,道:“五十九年,你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黄大力道:“你也等到了这一天!” 随即,两个人相互指着对方的鼻子,异口同声地道:“果然是条好狗!”又齐声的大笑起来。 苟云宝道:“来,喝酒喝酒。”说着把黄大力的茶缸摆正,给他倒满了酒。 黄大力迟疑了一下,端起茶缸喝了一大口酒,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今天龟蛇二将来了!知道我没了神力,就给了我飞天夜叉皮,令我看守白灵槐不得离开双山县,直到六十年期满!” “刑期未满便私自解了封印,借此由头直接杀了便是!你们真武殿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的事情!” “不可不可,白灵槐和魏猛魂混,若是杀了白灵槐,那么魏猛也难存活,对凡人使用法术,有违天理!”黄大力连连摇头道。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放了,白灵槐没了精气也就没了道行,起不了什么风浪,何必让你看着,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你听说三坛海会大神下凡了吗?”黄大力不答反问道。 苟云宝眼珠转了转,道:“你是说哪吒逃婚的事?听说是哪吒偷看了嫦娥洗澡被抓#$住了,答应娶了嫦娥,嫦娥找上了门,哪吒却跑了!” “你知道哪吒跑哪去了吗?” 苟云宝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嫦娥天上地下地找都没找到,我哪里知道。再说了,人家逃婚和你看守刺猬妖有关系吗?” 黄大力道:“哪吒降服九十六洞妖魔,若是凑巧他到了双山县看到了刺猬妖,他会如何做?” “那还用问,必杀之。” 三太子在三界之中,杀伐之气最甚,莫说是见到,一些小妖听了三太子的名字都哆嗦,因为三太子不讲道理,生下五日东海脚踏水晶殿七日打死九龙,七岁射死石矶娘娘之子,剔骨还父割肉还母,孩童之时已经如此血腥,被世尊授以****密旨后,更是降服九十六洞妖魔,哪里管那些妖魔是善是恶,先杀后问,杀到兴起连自己的老子都不放过,若不是天王有宝塔,恐怕也做了三太子枪下屈死的冤魂了。 “招啊!”黄大力轻轻一拍桌子,道:“白灵槐现在守着我们真武殿的刑期,要是被哪吒杀了,让我们大帝的脸往哪里放?哪吒是威灵显赫大将军,真武大帝可是九天荡魔祖师。” “真当自己是真武殿的人啦?你是二郎神的狗,二郎真君为什么派你到真武殿做黄巾力士,我不问,问了你也不会说,若是哪吒真的到了双山县,见到了白灵槐,就你这两下子,也拦不住啊!” 黄大力拍了拍装着红马甲的密封袋,道:“所以给我这飞天夜叉皮,如果哪吒到了双山县,就让我赶快去报信!” 苟云宝再次陷入了深思,黄大力说出了一切,心情轻松了许多,一口酒一口肉吃地很开心。 待到黄大力不光把肉吃光,连花生米都吃个干净,苟云宝才缓过神来,看到空空的盘子,骂道:“你个死大黄,怎么都吃了,一点都没给我剩?” 黄大力像是故意气苟云宝,道:“你做思考者,我也不忍心打扰你。我是吃饱了,再给我龙肉我也吃不下了,你自己随意啊,那个盘子上还有点盐粒,别糟蹋了,这玩意下酒才好呢。” 苟云宝“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房子,端出满满一盆羊蝎子,上面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刚从炉子上端下来。 黄大力看了口水都流出来,不管不顾地要抢,苟云宝一转身,用身子护住,道:“刚才谁说了,给龙肉都吃不下了。” 黄大力嘻嘻笑道:“龙肉哪有羊肉好吃啊。妖精为啥吃人,还不是因为人是二脚羊!盆热不,我帮你端着!” 苟云宝朝着黄大力一呲牙,骂了句:“滚犊子!”却故意把羊肉放在黄大力的前面,还把黄大力的茶缸倒满了酒。 黄大力笑着坐会到小桌前,掐了块骨头咬了一口,边咀嚼着变道:“糖衣炮弹,光有羊肉可不行,你还得弄几个小妞来个美人计!” 苟云宝笑道:“你如此胆大妄为,不怕让天上知道,把你给煽了?” 黄大力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狗头儿,我们是各为其主,你给我来糖衣炮弹也没用,我会把糖衣吃下去,把炮弹吐出来!”说着故意把手里吃剩的骨头丢到苟云宝面前的桌上,又掐了一块,美滋滋地吃着。 黄大力喝了口酒,意味深长地道:“我希望,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和你,不要狗咬狗!” 第十三章 路灯下的小姑娘 今夜,魏猛无法入眠。 魏猛记得有个叫paul的胖子,在一个选秀节目里唱了一首叫《今夜无人入眠》的歌曲,被中国很多网友成为励志的经典故事,上高中的第一节课,英语老师为了鼓励他们,就在上课的时候打开了多媒体,给他们看了视频,然后投影屏幕就跳出来两个光屁股的小人,老师慌忙关闭了电脑,从那以后,这位美丽的女老师,每次上课,脸都是红红的。 歌曲,怎么会让人无法入眠呢?难道也如白灵槐打呼噜一样? 响,惊天动地,魏猛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女子,怎么会打呼噜打的那么响。这幸好只有魏猛一个人听见,若是所有人都可以听见,只怕是全楼都会敲暖气管子了。 打呼噜倒是好好地打,时不时地还磨磨牙吧嗒嘴,就像是在吃什么东西,让魏猛好几次想掰开她的嘴里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吃的那叫一个香啊,魏猛听着白灵槐嘴里发出的动静,肚子都有了饥饿的反应,其实也难怪肚子会抗议,白灵槐吃了很多,魏猛也吐了个干净。 好像厨房还有一根火腿肠,魏猛刚出了房门,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回身见白灵槐大头朝下,上半身在地上而两条小腿还搭在床上,魏猛拍了下脑袋,心里暗道:又忘了白灵槐是和自己绑在一起,白灵槐只能在自己一丈以内活动,一丈才三米多,自己两步就能迈出去限制范围。 白灵槐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揉着着陆的脑袋,一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对着满脸歉意的魏猛,居然道:“要吃早饭了?” 魏猛不由得骂一句“吃货!”,眼睛都没睁开就要吃,敢情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吃就没别的。魏猛道:“大姐啊,才十一点,要吃也是吃夜宵啊!” 没想到白灵槐听到“夜宵”两个字,就想被打了兴奋剂,身体一飘跳到魏猛的背上,两只胳膊搂住了魏猛的脖子。 魏猛不解地问道:“你干啥?” 白灵槐美滋滋地道:“你不是说去吃夜宵吗?快点快点!” 魏猛一甩身体,想把白灵槐丢到床上,白灵槐显然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不止两个胳膊用力搂住,两只小腿也死死盘住了魏猛的身体,魏猛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白灵槐弄下去,开始哭穷,道:“你给我下来,要吃夜宵自己去,我没钱!” 白灵槐对魏猛的借口很是不满,道:“滚犊子!黄……黄大力……给……给……给你四百!就……就今天!” “那是我的辛苦钱,我还得给他看着东西呢!”说到看着东西,魏猛也不由得暗自叫苦,他哪里知道神仙的东西那么的麻烦。 刚吃过晚饭,魏猛经不住白灵槐的死磨硬泡,下楼给她买吃了不会口吃的棒棒糖,还没走出小区门口,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拉住了他,魏猛四下转悠,除了背着的白灵槐,四周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他正纳闷,白灵槐也像是刚想到,提醒道:“量天尺忘记带了,回去取吧!” 魏猛不解地问,道:“取它干啥?” 白灵槐道:“你的血不是滴到了量天尺上了吗?所以你就要带上它!” “你的意思,量天尺对我认主成功了?”想到自己有一件神仙的法宝,魏猛的内心一阵的小激动。 “美死你!”白灵槐剥了颗棒棒糖塞到嘴里,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认主,你能降地住那量天尺?那可是真武殿的法器。别扯淡了,赶紧回去取吧。” 魏猛也不多想,反正自己也是刚刚接触神仙妖精这个世界,不懂也是正常,他一边回去取量天尺,一边问道:“为啥我出不了小区了?就因为我没带量天尺?” 白灵槐道:“你现在离不开量天尺十丈以外。” 魏猛道:“凭啥啊?” 白灵槐道:“谁让你得瑟,你不把血弄到量天尺上面,不就没这事儿了。” “我不寻思让量天尺认主嘛!”魏猛脱口而出,过去看过不少电视剧中,里面总有这样的桥段,一个人得到一件法宝,就用自己的血滴在上面,这样,这件法宝就会听从这个人的,这个过程叫“认主”。 魏猛得到了黄大力的量天尺,就想到了那些桥段,于是就偷偷地在手指头上割了个小口,把血滴在了量天尺上,那个量天尺除了从乌黑变成血红,闪了那么一下子,就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一个铁条一根。 “你是故意滴血在量天尺上的?该!这才该呢!你个二百五,有一天你死都不知道咋死的。”白灵槐听到魏猛居然是自己滴血在量天尺上,气急败坏地指着魏猛的脑门开骂。 魏猛被白灵槐反常的举动吓到了,忙问道:“咋的,我会死啊?就因为两滴答血,就要我的命?” 白灵槐道:“不是要你的命,是你主动把命送给人家滴!” 听白灵槐的语气里并没有多少杀气,魏猛试探地问道:“你逗我玩的,是不?” 白灵槐绷起小脸,道:“你哪嘎嗒好玩啊,值得我逗你啊!你呀,就这命了!” 魏猛回到房间,把白灵槐放到床上,操起量天尺随意地挥了挥,黄大力说量天尺有三十三斤,可到了自己的手里,感觉轻飘飘的,完全感觉不到重量,整个量天尺漆黑漆黑的,不像是铁的,更像一柄涂了黑漆的木头工艺品。 “就这玩意,它还能咋地!”魏猛自言自语道,语气里给自己开解。 “黄大力不是告诉你了吗?这柄量天尺是采阴山之铁,用地狱地火融了三十三次,黄泉之水淬火三十三次而成!” “那能咋地!”魏猛倒是听黄大力介绍了量天尺,自己就是听了黄大力说这柄量天尺“上打仙家下惩阴臣”,自己才懂了“滴血认主”的心思。 “它还有个名字,叫打鬼!” “打鬼?”魏猛盯着量天尺,听这个名字,倒是很有气势,“封神榜”里姜子牙那是打神鞭,手中这个就是打鬼尺喽。 “没错,这柄量天尺本应属于地府,因为它生于阴间产于地府,若不是有真武大帝的法力加持它是不应出现在人间和天界,即便如此,它在人间也需要鲜血或阴魂的滋养,鲜血和阴魂就是它的食物!” “就像吸血鬼?”在魏猛的脑海中出现如此情景:原本平淡无奇的量天尺,忽忽悠悠就变成了一个长着两个犄角的小恶魔,朝着他裂开嘴一笑,两颗长长的僵尸牙立刻闪了一下。 “对!”白灵槐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道:“你把你的血给他喝了,他就记住了你,如果你不能喂它鲜血或阴魂,他就会喝你的血!” 白灵槐说地很轻松,魏猛听着却是心里一寒,万没想到自己的不经意的行为,居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魏猛问道:“那我现在怎么办?” 白灵槐依然云淡风轻:“怎么办?凉拌呗。反正你也跑不了,等它饿了,它就一口一口,把你的血喝干!” “把我的血喝干后,还要吃我的阴魂?” “它敢!还想吃我白老太太的阴魂,把它的小牙崩碎了!”白灵槐的眼睛一瞪,说了句狠话。 若是喝魏猛的血,她自然管不着,那是魏猛的身体,是他的七魄所成,若是想吃阴魂,那可是万万不能的,为啥?因为在魏猛身体里,是她白老太太的阴魂。 魏猛一怔,说的是吃他的阴魂,怎么成吃白灵槐的阴魂了?刚要张口问,马上明白怎么回事,都说了一天的“魂混”了,自己的阴魂和白灵槐的阴魂互换了,现在若是吃了自己的,那可不是吃了白灵槐她白老太太的吗? 魏猛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忙问道:“你有办法是不是?有办法帮我解决了它,是不是?” 白灵槐不满地道:“我有个屁办法,我辛辛苦苦修炼了一千多年的道行啊,都让挨千刀的魏宝德弄丢了!”说完满是怨恨地朝门外看了眼,魏宝德正哼着二人转在厨房洗碗呢。 若不是惧怕魏宝德的九戒佛光,白灵槐早就打地魏宝德万多桃花开,自己是机缘巧合啃了灵槐的根,让自己早五百年有了人形,可剩下的一千多年,自己可是在乾元阁勤勤恳恳地修行,乾元阁各种道门的书籍汗牛充栋,自己也算学富五车,除了打扫以外,自己吃东西的时候都拿着本书,按照自己对食物的态度,就可以想到自己花了多少时间看书了。 妖入道,需度三劫,五百年的雷劫,一千年的火劫,对其他的妖来说是九死一生,白灵槐可是轻猫淡写地度过,让她可以贺“白老太太”美号,若是再度过一千五百年的风劫,她可是有位列仙班的机会的。 没想到一念之差,自己的千年修行就这么毁于一旦,就因为挨千刀的魏宝德。 魏猛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你的道行没丢,都在我这儿呢。” 白灵槐白了魏猛一眼,没好气地道:“在你那有啥用,你会使啊?” 魏猛搔了搔头发,道:“你教我呗!” 白灵槐站在床上,用手指戳着魏猛的脑门,道:“和你说多少遍了,你没有慧根,你这里都是浆糊!你要想修道,除非吕祖教你!你就死了修道的心吧,赶紧的,快给我买棒棒糖去。” “寻思啥的?快带我吃夜宵去啊!买啥单儿啊。”她在魏猛的背上趴着,魏猛拿起量天尺就呆站着不动了,她等了一会儿,魏猛还没动静,白灵槐忍不住在魏猛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魏猛晃了晃背后的白灵槐,道:“大姐,你有胳膊有腿儿的,自己下来走呗,你老让我背着你,让人看到,还以为你是残障人士呢!”虽然背着白灵槐不觉得累,可是背着个人总是感觉不舒服,其实也是白灵槐长的实在和美丽没缘分,不用说长成奚羽月那样,就是第一眼看到的白灵槐那样也行啊,起码丰满啊,现在可好,脸大腰粗,就是没胸没屁股。 白灵槐故意把搂着魏猛的胳膊紧了紧,撅起小嘴道:“我不走,我衣服大,走路摔跟头!” “那你也不能总让我这么背着你啊!” “那你给我买点新衣服,我换上了就不用你背了,今天没换,你就先背着!快点快点,去吃好吃的。”说着白灵槐的两条腿往魏猛的腰间一盘,右手高举,来个“策马扬鞭”的姿势。 “我就是该你的。”魏猛也不再说别的,说了也没有用,背着白灵槐拿着量天尺悄悄地打开房门下了楼。 魏猛背着白灵槐到了二道街,这是烧烤一条街,十几家烧烤店干的是热火朝天,种种蛋白质遇到高温的糊香放肆地四处平飘散扩散。 东北的夜生活很简单,若是冬天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恐怕连鬼都找地方睡觉去了,哪里会像眼前,一群大老爷们,搭配着一群大老娘们,喝着扎啤撸着肉串,扯着犊子。 进了二道街,白灵槐就控制不住自己,从魏猛的后背跳下来,跑到烧烤的炉子前,贪婪地嗅了嗅,指着炉子上的肉串对魏猛说:“我要这个,这个鸭子肉好吃!” 魏猛道:“大姐,人家那是羊肉串!” 白灵槐疑惑地又仔细地嗅了嗅,一脸笃定地道:“不对,这就是鸭子肉!羊肉不这味儿!不信你问问!” 魏猛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张口就大声问正在烤串的老板:“老板,你这是羊肉串吗?” 胖胖的老板用脖子上的毛巾摸了一把汗,道:“不是,是鸭子肉!” 旁边一位顾客听了,拿着手里的签子指着胖老板,笑嘻嘻地道:“你个老小子,骗人还这么大声!” 老板没有因为自己漏了底有任何的不好意思,一边烤着串一边道:“你不看看现在羊肉都啥价了,我要用羊肉,卖五块钱一串我都赔钱,你还指望两块钱能吃上羊肉?做梦吧!想吃羊肉,去老马家,他家是羊肉,想吃哪切哪,58一斤。” 听了有羊肉,白灵槐就想去找老板口中的马家,魏猛却一屁股坐在一个空桌旁,对着老板喊道:“老板,来二十个肉串,一个花毛一体,一碗馄饨不放香菜!” 白灵槐有些不高兴,鸭子肉自然没有羊肉好吃,她扯了扯魏猛的胳膊,道:“我要吃羊肉,羊肉好吃!” 魏猛不为所动,道:“吃啥羊肉啊,没听老板说吗?58一斤!你要是能买单,我可以带你去,关键你不是没钱嘛。再说了,刚才是你主动要吃的,又不是我要吃!” 服务员端上一盘盐水煮花生和毛豆,毛豆淡淡的清香钻进了白灵槐的鼻子,她就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坐在魏猛对面,美滋滋地剥毛豆吃。 魏猛剥了颗花生,把花生壳丢到旁边,抬眼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站在不远的路灯下,朝着自己这边张望,以为自己眼花,因为这个时间是很少有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的,他揉了揉眼睛,没错,是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站在路灯底下,眼睛死死等着这边,也许是被烧烤的美味吸引,她不时地咽着口水,可是她就站在那望着,没有走过来…… 第十四章 安能辨我是雄雌 魏猛想过去问问那个小姑娘,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可他的屁股刚刚离开板凳,白灵槐张嘴拦住了他:“别多管闲事!” 魏猛微微迟疑了一下,可还是站起身,拿着量天尺朝小女孩走过去,白灵槐也无奈地抓了把毛豆跟着,心里把魏猛骂了千百遍,在她看来,天底下最大的罪过,莫过于打扰她吃东西:一个破车还好揽活,等一会儿,就有你哭的时候。 走到小女孩身边,魏猛弯下身体看着小女孩的脸,小女孩仰起头,看着魏猛笑眯眯的脸,脸上满是惊讶。 “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啊,你爸爸妈妈呢?”魏猛见小女孩穿着一件公主裙,很漂亮也很干净,家里条件应该非常好,怎么就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呢? “姐姐,你能看见我?” “姐姐?”魏猛被小女孩的话彻底雷倒了,自己虽然还是童子身,可也是正正经经的小老爷们儿,从里到外,哪里像个姐姐了? 魏猛伸手在女孩的眼前晃了晃,他严重怀疑这个小女孩的眼睛有问题。不过小女孩的下一句话彻底吓到了魏猛。 “姐姐,你也是鬼吧!” 鬼?也是?魏猛只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虽然面前的小女孩很可爱,可是听到“鬼”,魏猛还是忍不住害怕,他想到了《咒怨》里的小孩,也是这么的可爱。 魏猛下意识地往回退,可刚退了一步就退不了了,因为身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路,难道,自己被这个鬼缠住了,电影里演过,活人遇到了鬼,身体就会不听使唤。 魏猛还在胡思乱想,白灵槐一声尖叫:“你踩我脚了!” 魏猛忙回身一看,原来白灵槐站在他的身后,挡住他的就是白灵槐,自己往后的一步正好踩在白灵槐的脚上。 魏猛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灵槐揉着被魏猛踩地生疼的脚,骂了道:“滚犊子!” 小女孩皱了皱眉,对白灵槐道:“哥哥,你好凶啊,姐姐已经道歉了,你还骂她!” 被叫“哥哥”,白灵槐丝毫不惊讶,她走到小女孩身边,像大人宠爱孩子那样摸摸女孩的头,可是她比小女孩还要矮一点,样子很搞笑,白灵槐除了恶狠狠地瞪魏猛一眼,也没有别的办法,心里又把魏宝德骂上千万遍:天杀的魏宝德,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过去自己是有两条大长腿的。 “小妹……妹妹,你叫……叫……叫叫叫什么啊?”白灵槐用尽量温柔的语气对小女孩说,没想到这温柔下来,一句话让她说了有十多秒。 小女孩没搭理白灵槐,快步跑到了魏猛的身后,抱住了魏猛的大腿像是有了依靠,方才指着白灵槐道:“你是坏哥哥,你没礼貌摸人家的头,还瞪姐姐。” 被小女孩数落,白灵槐也不急不恼,既然人家小姑娘不待见自己,自己又何必凑过去贴个冷屁股,剥着毛豆自顾自地吃着。 一股寒气从大腿传来,那是让人无法忍受的冰冷,就整条大腿掉进了冰窟窿里,魏猛忙让小女孩松开,小女孩一离开自己的身体,那种冰冷顿时就消失了。传言果然不错,鬼的身体有着刺骨的寒气。 被魏猛要求松开,小女孩的脸上有着一丝悲伤,这么多年她一直和爷爷在一起,再能看见自己的就是大黄叔叔,不过大黄叔叔的量天尺就像只小狗,老是想咬她,有一次就被它咬了一口,自己难受了好久。 爷爷好不容易答应自己可以出来玩,路过烧烤摊子她就走不动了,当年爸爸妈妈经常带着自己到这个烧烤摊子吃东西,他家的馄饨特别好吃,可是自从自己成了鬼,就再也没吃过,她也像爷爷要过,爷爷说,她不能受人家的供奉,会被鬼差知道的,若是被鬼差知道,她就要被带走了。 烧烤摊子人太多,人气太重,她根本过不去,只能远远地看着,没想到大姐姐走过来了,还和自己说话,大姐姐真漂亮,个子那么高,穿着凤冠霞帔,就像天后宫里的娘娘,那个大哥哥是她的男朋友吧,大姐姐走过来他就跟了过来,他那么凶,一点都配不上大姐姐。 她想和大姐姐亲切一些,她希望大姐姐可以抱抱她,这些年,除了爷爷和大黄叔叔,就再也没人抱过她了,可是,她抱住了大姐姐的腿,大姐姐就让她松开了,脸上还好大不愿意。 魏猛看出了小女孩的失落,扭了扭小女孩保过的腿,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啊?” 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道:“苟小雨!” “你今年几岁了?” “九岁。哦,不对,应该是十五岁了!” 十五岁?魏猛自己打量了一下这个叫“苟小雨”的小女孩,或者是小女鬼,哪里有十五岁的样子,记得十五岁的时候,班里的女同学都已经……魏猛想到了女同学发育的样子,眼前的女孩,明显是一朵花骨朵,要想绽放还要还多年。 魏猛笑了笑,没有多想苟小雨的年纪,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啊?你知道吗?你这样可是很危险的哦!” “她是鬼!”显然魏猛忘记了小女孩说的话,白灵槐忍不住提醒了一下,鬼不是晚上出来游荡,难道是大白天的出来。 苟小雨朝着白灵槐做了一个鬼脸,在她看来,这个“哥哥”就是个坏人,他对大姐姐不好,他的一切都不好,苟小雨歪着小脑袋,看着魏猛的脸,好奇地问:“姐姐,你不是鬼吗?” 魏猛忙道:“我当然不是了,我是人,活生生的人!”自己今年才十六岁,大把的人生等着挥霍,处男还没送出去,怎么会是鬼呢。这个小女孩还真奇怪,为什么对着自己,一口一个“姐姐”呢,自己长的就那么不明显吗? 苟小雨一脸崇拜,道:“姐姐你真厉害!”说着就往魏猛的怀里跳,魏猛忙丢下量天尺,把苟小雨接住,那股子冰冷气息再次传来,让魏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虽然现在是夏天,可是,这种寒冷还是让人无法接受。 魏猛忙把苟小雨放在地上,一边搓着依然感到寒冷的胳膊,一边道:“小妹妹,我是哥哥,不是姐姐,她才是姐姐!”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正在剥棒棒糖的白灵槐。 苟小雨的眼神在魏猛和白灵槐的身上转换了几个来回,歪着小脑袋道:“你是姐姐啊,他才是哥哥!” 魏猛刚要再次纠正,白灵槐把棒棒糖放到嘴里,道:“鬼只能看见阴魂,我的阴魂才你哪,她看到的姐姐是我!”想到自己的阴魂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体里,白灵槐无奈地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断魂玉,如果自己的道行回复到800年,自己就可以用断魂玉把自己和魏猛的阴魂换回来,老是这么男不男女不女的,让人看到也是笑话。 “她真是鬼?我能看到鬼了?” 白灵槐没想到魏猛居然问出了这么白痴的话,能不能看见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眼前的是啥?都告诉你几遍了,还问。白灵槐走到苟小雨前面,递过一根棒棒糖,道:“小妹妹,你是在等接引吗?” 苟小雨看着递过来的糖果,犹豫了一下,可糖果对一个孩子的诱惑太大了,尤其是几年都没能吃过,她接过糖果,快速地剥开了糖纸,没有直接放在嘴里,而是伸出小舌头在棒棒糖上舔了一下,脸上满是满足的笑。 似乎又听到一个新鲜的名气,“敏而好学”的魏猛忙“不耻下问”:“啥事接引?” 白灵槐道:“就是勾魂的鬼差!” “黑白无常呗,还接引,弄得还挺文艺!” 白灵槐不屑和魏猛这样一个外行争辩,苟小雨倒纠正魏猛的话:“接引不止黑白无常,还有鬼王,游神,牛头马面和其他的阴帅!我爷爷说,我就是等着游神来接引我。” “等着游神接引?”白灵槐心里不由得奇怪,一般万物死后便被所管辖的接引借走,这是被动的行为,这个女孩怎么可能选择接引?若是被游神接引了,那不是要上天享福了。 “小妹妹,你等了多久了?” 苟小雨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六年了吧,一到七月十五,爷爷就把我放在井里呆一天,我都被放井里六次了。” 居然私扣阴魂六年?还懂的“井幽”之法,这个小女孩的爷爷难道是大罗金仙吗?凡人即使法力再高强,即使懂的“井幽”之法,可以扣住阴魂一时,年底泰山府君的七十六司盘点之时就会漏了底,到时候就会安排十大阴帅的鬼王,不止将被扣的阴魂带走,连同私扣做法的人也会被押回去审判,没有大罗金仙的道行和身份,哪怕能打得过鬼王,城隍爷也不会给了面子帮着遮掩。 如果小女孩的爷爷真是大罗金仙,那可要和这小姑娘交好,若是能跟大罗金仙攀上点关系,从他拿弄颗金丹吃吃,起码恢复二百年道行啊。 第十五章 盯着少妇的黑白无常 “馄饨好了!”服务员朝着魏猛的方向喊了一声,心里对魏猛是一阵子鄙视,在烧烤摊上喝多了啤酒的老爷们随便找个地方撒尿很正常,可没见过这个小伙子这样的,哪里亮去那,跑路灯底下尿,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咋的,再说了,这尿了得有几分钟了,这么点岁数,前列腺就有问题了?长的人高马大的,没想到是个虚地不能再虚的货。 听到“馄饨”,苟小雨可怜巴巴地朝着烧烤摊望了望,满满的一碗馄饨正冒着热气,上面还飘着香草虾米,很是好看,苟小雨忍不住连连吞了几下口水。 “你想吃馄饨?哥哥请你吃呀!”看到苟小雨的样子,作为资深吃货的白灵槐自然懂的“看得见吃不到”的滋味。 “嗯!我最爱吃馄饨了。谢谢哥哥,哥哥你真是大好人。”苟小雨歪着小脑袋看着白灵槐,连连讨好。 “你等一下啊,哥哥这就给你取馄饨啊!”说着白灵槐拉着魏猛回到烧烤摊,纵有百般的不愿,白灵槐还是决绝地让魏猛把馄饨和肉串打包,放弃了大吃一顿的念头。 见白灵槐恋恋不舍,魏猛道:“打包干啥?叫那个小丫头过来吃呗!” “这里人气太重,她是鬼,过不来!”白灵槐为了避开食物对她的吸引,背着身体对着烧烤的炉子,心里默默念着:忍住,忍住,等和苟小雨的爷爷搭上关系,恢复了法力,就把这条街的烧烤摊都包下来,吃个够。 见魏猛提着馄饨回来,苟小雨兴奋地又蹦又跳,连连叫着“姐姐真好!” 被苟小雨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魏猛很是不爽:“小丫头,叫哥哥,不许叫姐姐!” 苟小雨再次歪起小脑袋,道:“可是你明明是姐姐呀!” 白灵槐倒是已经进入了角色,笑着道:“小雨,你别听他胡说,他脑子不怎么好使,就叫他姐姐。来,让哥哥喂你吃馄饨啊!” 白灵槐拉着白灵槐到了角落,打开方便饭盒,用小勺子盛了个馄饨,递到了苟小雨的嘴巴,苟小雨很兴奋地张开了嘴,可是马上又很失落地闭上了嘴巴,眼泪扑索索地落了下来。 见苟小雨哭了,魏猛忙到苟小雨前面,一边打量苟小雨的情况,一边埋怨道:“你怎么喂孩子的,看把孩子都烫哭了!” 白灵槐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举着勺子道:“这还没吃呢!” 苟小雨见姐姐教训哥哥,忙擦了一把眼泪,道:“哥哥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们不要吵架了。” 魏猛也不顾苟小雨身上的寒气,蹲下#$身子把苟小雨抱在怀里,道:“怎么了?为什么哭啊?他家的馄饨不好吃,哥哥给你换一家!” 一提到“馄饨”,苟小雨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馄饨好吃,好吃,可是……可是我吃不了?” 吃不了?魏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着白灵槐,等着白灵槐解释。 白灵槐哪里管的了魏猛的好奇,苟小雨还哭着呢,她把勺子递到苟小雨的嘴边,柔声细语地道:“小雨,你先别哭,只要是哥哥喂的,你就能吃到馄饨,来,相信哥哥,张嘴啊!” 苟小雨迟疑了一下,有些害怕,又有些渴望,还是张开了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了所有的勇气,紧闭双眼一口把白灵槐递过来的勺子都咬到了嘴里。 白灵槐忙叫住了苟小雨,把勺子从苟小雨的嘴里抽#$出来,若是慢些,恐怕苟小雨会把这塑料的小勺子也吞了。 意料中的灼热并没有如期而来,取而代子的是水晶面片的弹#$性和鸡肉和着五香粉的香味。 苟小雨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只见白灵槐又盛了一个馄饨递到了她的嘴边,笑眯眯地道:“哥哥没骗你吧!再吃一个!乖啊!” 没有任何迟疑,苟小雨把馄饨咬到嘴里,这次她吃的很用心,仿佛要让馄饨在她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都划过,让馄饨所有的香味都被味蕾充分地吸收。 见到苟小雨吃的那么享受,白灵槐喂地那么有成就感,魏猛也想感受一下,张开嘴巴朝白灵槐连连点头,意思在明显不过:来,给大#$爷也来一个。 白灵槐白了魏猛一眼,道:“跟个孩子抢嘴,瞧你那点出息!” 魏猛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嘴,心里道:孩子怎么了,我才十六,也是个孩子好不好。可这话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在苟小雨面前,他还真说不出口。 苟小雨很善解人意,当白灵槐再递过馄饨,她没有吃,而是对魏猛道:“姐姐,这个给你!” 魏猛美滋滋地张口要吃,白灵槐拿着勺子的手没动,可这话却再次袭来:“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我看你舔啥脸吃,你吃这一口,我鄙视你一辈子!” 魏猛被白灵槐一顿“雷烟火炮”,心里也是不满,给自己找台阶,也提高了嗓门,道:“谁说我吃了,我是喂小雨!咋的,许你喂不许我喂啊,小雨你说,是让哥哥喂还是让姐姐喂?” 苟小雨歪起脑袋,看看魏猛又看看白灵槐,搂住了魏猛的脖子,道:“我让哥哥喂我,姐姐抱我!” 魏猛听着得意洋洋地看着白灵槐,有种胜利者的骄傲。 白灵槐又盛了个馄饨,喂给苟小雨,有一丝嘲讽地道:“你是姐姐!” 魏猛不满地道:“凭什么?凭什么我是姐姐?” 苟小雨双手捂住魏猛的脸,很认真的说:“你就是姐姐呀!” 魏猛也没法和这样的一个姑娘争论,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肉串,递到苟小雨的嘴边,笑嘻嘻地道:“小雨,吃这个,肉串,比馄饨好吃多了!” 苟小雨刚要咬,白灵槐连忙喝止:“不要!” 白灵槐的声音很突然,也很紧张,把苟小雨吓了一跳,嘴巴张着不动,肉串就停在她嘴巴内的空间里。 魏猛把眼一瞪,埋怨白灵槐道:“干啥?你干啥,看把孩子吓得!” 白灵槐不仅没害怕,眼睛也瞪起来,道:“你想害死她?不懂就别瞎弄!” 一阵阵肉串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只朝苟小雨的鼻子里钻,小#$舌头不听使唤地动了动,舔在了肉串上面。 灼热!难以忍受的灼热,即熟悉又陌生的灼热,就像舌头舔在了红烧的烙铁上,苟小雨痛苦地伸出舌头,两只手不停地朝着舌尖扇风,嗓子里发出难过的哼鸣。 见苟小雨如此情形,白灵槐忙把苟小雨拉到身边,用手指沾了点自己的口水涂在苟小雨伸出的舌头上,苟小雨顿时感觉舌头一阵清凉,原本的灼伤感立刻就消失了,她又卷了卷舌头,舌头果然一点事情都没有,高兴地她搂住了白灵槐的脖子,道:“哥哥,你好厉害啊。” 看到白灵槐沾了口水往苟小雨的舌头上抹,魏猛就想大骂白灵槐,怎么这么埋汰呢?怎么能把自己的口水往人家嘴里抹呢,就这情形,莫说是看了,就是想想都觉得恶心,可没想到苟小雨被抹了口水,立刻就像没事人一样。 难道妖的口水是治病的灵丹妙药?这也太恶心人了吧。 白灵槐朝着苟小雨的屁#$股轻轻拍了两巴掌,道:“小东西,让你嘴馋,让你嘴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肉串,道:“想吃肉串,要哥哥喂你,你才能吃!” 苟小雨看了肉串连连摇头,还用双手捂住嘴巴,道:“我不要,我不要!”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放心吧,只要是哥哥喂的,你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吃,没事的!你不吃,我可要喂姐姐了啊。”说着作势要递给魏猛,苟小雨忙拉住了白灵槐的胳膊,想吃又害怕,小#$嘴伸过去可又不敢咬下去。 白灵槐恶作剧般把肉串往苟小雨的嘴里塞,苟小雨吓得连忙往后躲闪,只是白灵槐的动作要比她快,肉串还是进了她的嘴里。 有一点热,但是不烫,一股蛋白质遇到高温的焦香充满了嘴里,刺激着她的味蕾。 “哥哥没骗你吧,只要是哥哥喂你的,你都能吃!” “嗯!哥哥真好!”苟小雨感谢了白灵槐一句,就有些贪婪地咀嚼起来。 魏猛大呼不公平,同样的肉串,白灵槐喂小女孩,小女孩就吃地很美味很享受,之际喂,小女孩就想咬了碳条,难道这食物还会变化? “很好奇吧,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能喂小雨,你不能喂?”白灵槐看魏猛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想捉弄一下他。 魏猛刚想说“想”,突然间,他从白灵槐的眼中看出一丝狡黠的光芒,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白灵槐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好心,主动告诉自己事情呢,今天问她“魂混”的事情,她可是爱答不理,若不是拿萨其马忽悠她,恐怕她都不会说。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不对,白灵槐本来就是妖,而且是个一千多年的妖。 “不想!既然你喜欢,你就一直喂,我还落个清闲!”说完故作潇洒地咬了口肉串,突然想到手中的肉串是苟小雨刚刚舔过的,忙吐到地上,小女孩舔过他倒可以不在乎,可是苟小雨是鬼啊,再可爱她也是鬼啊,谁知道被鬼舔过的东西,自己吃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因为阴谋完全没有实施,白灵槐很不甘心,追问了一句:“你真……真……真……真……”白灵槐“真”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下面的话,此时才发觉嘴里只剩下一根棒棒糖的塑料棒,说了还真奇怪,一旦嘴里没有棒棒糖,她说话立刻就变得不利索,也不见棒棒糖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有这份功能呢。 白灵槐从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剥了包装纸塞进嘴里,拿舌头拨#$弄着棒棒糖,心里一阵满足,明天一定要多买点这种棒棒糖,天天都不离口,等见到师姐邬云就说段绕口令好好显摆显摆,在乾元阁的时候,师姐邬云每每见到她就嘲笑她舌头没有进化。 “哥哥!”苟小雨脆生生地叫了白灵槐一声,白灵槐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和魏猛在苟小雨眼中的性别差异,以为苟小雨叫魏猛,直到苟小雨用她站着孜然的小#$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缓过神,看着光秃秃的钎子,又拿了个肉串,笑道:“小东西,好吃吗?” 苟小雨“嗯”了一声,咬下一块肉,指着不远处的路口,道:“哥哥,你看,那两个人穿的好奇怪啊!” 白灵槐顺着苟小雨指地方向望去,只见在路口站着两个人,一个高高瘦瘦,穿着一身白长袍,头戴一顶长帽,他旁边是一个安安胖胖的,穿着一身黑袍,头上也戴着一顶长帽。 魏猛也望过去,那两个人不只打扮地奇怪,行为更加奇怪,两个人就站在路口,死死盯着一个少妇。 在路边停着一辆大众甲壳虫,少妇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把手里的两个塑料袋放到车上,少妇的小腹高高地隆#$起,所以动作显得手忙脚乱。 臭流氓,连孕妇都不放过。魏猛见那两个男人盯着一个孕妇看,一脸看不起,小声骂了句,现在的男人是怎么了,难道也是受到了岛国的影片影响开始变#$态了? 白灵槐却神情变的严肃,脱口说出了那两个人的名字:“黑白无常!” 第十六章 给黑无常一记阿杜跟 “他们才不是黑白无常呢!”听了白灵槐的话,苟小雨立刻一本正经地纠正:“我家有黑白无常的照片,不是这样的!”自己做鬼的第一年,爷爷可是特意找了黑白无常和鬼差的照片贴在墙上,叮嘱自己,要躲着黑白无常和鬼差,他们就像人家的人贩子,专门抓她这样漂亮的小鬼拿去卖。自己可是把黑白无常的样子记得清清楚楚,黑白无常穿的是中山装,戴着前进帽,才不会打扮地这么奇怪。 白灵槐没有说话,想摸#$摸苟小雨的头赞许一下,只是碍于自己的身高,抬起的手又放下。听苟小雨话里的意思,她是见过黑白无常的,不过,她见过的应该是当地的黑白无常,而不是路口的范无救谢必安。 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相偕走至南台桥下,天将下雨,谢要范稍待,回家拿伞,岂料谢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范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谢取伞赶来,范已失踪,谢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二人死后到了泰山府君府,阎王爷嘉勋其信义深重,命他们在城隍爷前做了黑白无常。 不知何时,也不知是谁把谢范的事迹泄露到了人间,凡人误认为黑白无常就是谢范二人,让谢范声名大噪,成了黑白无常里的名人,调任泰山府君的赏善罚恶司,做了黑白无常的总头,更被尊称为七爷八爷。 名人就有名人的性格,成了黑白无常后,谢范就一身长袍长帽,做了七爷八爷,谢范依然是长袍长帽,我行我素,完全不管暗地里被称为“异装癖二男“。 谢范二位爷现在已经不负责具体的接引工作,偶尔会到各地查看城隍所辖的黑白无常的工作,今儿看到他们,想必是下来巡查,没想到谢范二位爷深更半夜地跑到路边盯着个怀#$孕的少妇。 白灵槐自然不会像魏猛一样认为谢范二位爷是变#$态,能让谢范二位爷这么盯着的,只有一种可能:那个孕妇要死了。 白灵槐已经修行千年,自认已经看透了生死,可是眼见着一个怀#$孕的女子就要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女人倒是没什么,能被谢范二位爷亲自接引,想必下辈子还是做人,而且还能大富大贵,只可怜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啊,从女人的肚皮隆#$起的程度来看,要来投胎的阴魂恐怕已经领了投胎号牌,只差活无常死有份两个大鬼在他的屁#$股上踹一脚,脱了阴间入得阳世。如今倒是不劳活无常死有份二位大鬼了,没了娘胎,哪里还有到人间的机会呢。 果然不出白灵槐所料,孕妇上了车,刚刚系上安全带,一道强光射来,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眼前,紧接着,急促的喇叭鸣叫传来,只见一辆大货车,就像一辆脱缰的野马朝着她的方向飞奔过来。 大货车的司机已经慌了神,无论他怎么踩刹车,怎么打方向,大货车完全不听使唤,直直地朝着孕妇的车撞去。 白灵槐闭上了眼,闭眼前还不忘捂住苟小雨的眼睛,以大货车的速度,只怕那里甲壳虫会被彻底碾碎,就算苟小雨是鬼,可她毕竟还小,少看血腥的场面。 世间山河大地及一切有为之法,迁流无暂停,终将变异,皆悉无常。在黑白无常二位老爷面前,无常更多。 白灵槐认为她做的很完全,可是她忽略了魏猛,更是忽略了魏猛一个十六岁少年的“见义勇为”的精神,白灵槐看到大货车朝甲壳虫撞去的时候,魏猛也看到了,白灵槐选择了闭上眼睛,可是魏猛选择了跑过去。 白灵槐完全没有准备,魏猛的身体一动,她的身体就像被绳子绑住的死狗,拖在地上被魏猛拉着前行。 快,太快,烧烤摊的人们只觉眼前一闪,一个大个子男子出现在甲壳虫车前,定睛一看,竟然是打包馄饨的少年,刚刚明明看见少年蹲在路灯下,怎么就出现在甲壳虫前呢?这路灯距离甲壳虫可有二三十米啊。 此时的大货车就像一只发现猎物的豹子,速度更快,直奔甲壳虫,生怕甲壳虫会跑掉,那两个巨大的车灯就像恶魔的双眼,照射着甲壳虫车,也照射着魏猛。 “快闪开!”白灵槐连滚带爬扑向魏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孕妇死了就死了,可是魏猛不能死,她和魏猛是魂混的,如果魏猛死了,那么她也就死了。死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如果死了,她就要重堕轮回,那么这一世千年的修行就彻底毁了。 白灵槐快,魏猛更快,魏猛在车前,把两只手搭在甲壳虫的车上,两只胳膊用力,他想把车推开,原以为汽车会很重,所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没想到,这辆像个虫子一样的汽车居然比自己的自行车还要轻,魏猛用力过猛,不止把甲壳虫推出去五十多米,撞到路边的树上才停下了,自己也摔出一溜滚。 那辆气势汹汹而来的大货车居然就在他刚刚站的地方奇迹般的停下了,如果没有魏猛把车推走,那辆甲壳虫正好被撞到,如果魏猛没有摔出去,魏猛正好在车轮之下。 魏猛刚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白灵槐就跳到他的背后,大叫着:“快跑!快跑!” “跑啥啊?”魏猛有些纳闷,哥可是刚刚又救人了,没见着那么多人都往这边跑呢,让哥再体会一下当英雄的感觉。想想今天上午,小区里的老头儿可是叫自己是活雷锋。 魏猛的反应可是急坏了白灵槐,那个女人可是谢范二位爷眼巴巴看着的,眼看要胡牌让魏猛截胡了,若是法力在,自己倒也不怕他俩,可现在自己法力尽失,魏猛空有法力不会施展,这不是分分钟被谢范二位爷带到地府的节奏吗?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别管了,你倒是快跑啊!”白灵槐扯着魏猛的耳朵,大声地叫着,因为此时,谢范二位爷已经朝他俩走过来了。 魏猛也不再犹豫,拔腿就跑,却见苟小雨张着两只小手朝他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大哥哥,大姐姐!” 魏猛也没迟疑,奔跑的时候把苟小雨也抱起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苟小雨刚被魏猛抱起,就“哎呦”了一声,魏猛也没在意,用他最快的速度往家跑。此时他只想快点到家,丝毫没注意到怀里的苟小雨越来越轻。 白灵槐却发现了苟小雨的异样,连忙喊道:“快停下!” 魏猛也听话,来了个紧急刹车,两只鞋竟然在地上滑出去十多米才停住,这马上就要到家了,为什么要停下,他刚要问白灵槐,就看到怀里的苟小雨脸色特别难看,那是一种白,一种吓人的透明的白,两只大眼睛也半睁半闭,很没有精气神。 “你怎么了?”魏猛把苟小雨放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 “姐姐,你的量天尺咬我!”苟小雨说地有气无力,像是极其虚弱的病人。 魏猛不解地扬起量天尺看了看,却见量天尺中间泛着一条绿芒。 白灵槐从魏猛的身上跳下来,像号脉一样摸了摸苟小雨的手腕,道:“量天尺吃了她的阴魂,量还不少!若不及时救治,恐怕她就要魂飞湮灭了!” “那我们感觉送她去医院!我打120!”魏猛慌忙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她是鬼,上什么医院!”白灵槐心里大骂魏猛没脑子,告诉他多少遍了,老是忘记状况。 “那么怎么办啊?你快往她嘴里吐吐沫,刚才我看你拿吐沫给她治舌头来的!” “不好使,我的唾液可以治疗外伤,她是阴魂受损!” “那你快说,现在咋整啊!”魏猛急的一跺脚,不管是人是鬼,他都不忍看到苟小雨就那么没了。虽然刚刚和她认识,可是这一口一个“大姐姐”,叫地他怪怪的,那说话就歪小脑袋的样子,太可爱了。 魏猛看着量天尺,那道绿芒越发的刺眼,像是在炫耀它的所得,魏猛气不过,把量天尺狠狠地丢到墙上,不知道是他力气大还是量天尺太过锋利,被他就那么一丢,量天尺竟然完全没入墙体里。 白灵槐仔细地给苟小雨检查身体,发现除了后背有个伤口,身体其他地方没有收到伤害,白灵槐朝着手心连连吐了几口唾液,把手按在伤口处。 “能不能行?”魏猛关切的问道。 “我白老太太可是以聚财和治病闻名的!说了你也不懂!有机会给你展示一下。”白灵槐说着把手挪开,苟小雨后背的伤口果然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似地。 魏猛在原来伤口的地方摸了摸,果然完好如初,朝着白灵槐竖起大拇指,道:“牛叉啊!这就全好了。” “外伤是好了,剩下的就是阴魂的损失,我说了,外伤我治疗完了,阴魂的事,就靠你了!” “我?”魏猛看着白灵槐,道:“我能干啥,我又不会治病!” “她现在需要度气,只有你能帮她!” “度气?啥是度气?”魏猛听到气有些紧张,他想到了被白灵槐吸取人气的样子,度气该不是把自己的人气给苟小雨吧。 “相当于人类的输血!”白灵槐解释道,可她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是输血啊,那没问题,我献过血!”魏猛听了只是输血就放心了,自己献过两次血,话说血站的护士姐姐很是漂亮,给自己扎了针头,还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夸奖自己勇敢。 没有护士姐姐,只有白灵槐,没有亲他的脸,而是亲了他的嘴。 不是亲,是咬。 白灵槐一口咬住了魏猛的舌头,不等魏猛喊疼,她已经吸了魏猛的舌尖血到她的嘴里,随即离开魏猛,低头掰开苟小雨的嘴,口对着口,把吸取的魏猛的舌尖血度到苟小雨的嘴里。 苟小雨的喉咙上下动了动,把魏猛的舌尖血和白灵槐唾液的混合物咽下。 苟小雨若闭若睁的眼睛猛地瞪大,迷离的眼神也变得精神,她看着白灵槐那张关切的脸,苟小雨的脸,突然红了,喃喃地道:“大哥哥,你……亲了我?” 白灵槐在苟小雨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就亲了一下,小雨,现在好点了吧!” 苟小雨的脸愈发的红了,害羞地道:“两下,你又亲了一下,谢谢大哥哥,你真好!” 见苟小雨感谢白灵槐,魏猛内心那叫一个不公平啊,舌尖被白灵槐要破两次,救了人,人家还不领情。 “道友好恩爱啊!”一个声音传来,只是说话的人嘴里好像被塞了东西,话说地含含糊糊的。 魏猛朝声音处看去,却是刚刚在路口盯着孕妇看的二人,那时候看不大清,如今站在自己三五米远的地方,看地倒是真切,白袍的人嬉皮笑脸的,不过从嘴里耷#$拉出长长的舌头,一副吊死鬼的模样,这样的舌头魏猛也玩过,玩具商店就有卖的,不止有长舌头,还有僵尸牙套,他曾经就在下晚自习的时候,带上长舌头和僵尸牙套吓唬女同学。 穿黑袍的人像是发福的宋小宝,一脸苦瓜相,就这么一会儿就打了好几个唉声,好像谁欠他五块钱似的。 两人戴着那是啥玩意?这帽子咋这么长呢,这是学路障僵尸弄个路障戴脑袋上了,细看上面还有字,白袍人的帽子上写的是“一见发财”,黑袍人的帽子上写的是“天下太平”。 “想玩cosy自己找地儿,打扮成这样,半夜吓唬你爹呢!”刚刚被苟小雨忽视,又在心里认定白袍黑袍两人是变#$态,魏猛说话很不客气。 黑袍人叹了口气,语气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正在捉你!” 魏猛不知道黑袍人怎么冒出这么一句,问道:“啥玩意?” 黑袍人又叹了口气,仿佛不打个唉声他不会说话一样:“死有份!” 魏猛把苟小雨推给白灵槐,站起身朝两人走去,白灵槐想拉住魏猛,可是苟小雨还在她怀里,苟小雨刚刚被度了气,身体还很弱,站都站不住,只能由白灵槐抱着。 魏猛朝着二人走去,二人却自动向后退去,和魏猛保持三米左右的距离。 “这位女士请留步!我八弟只会说‘正在捉你’和‘死有份’两句,还请见谅。”白袍人先是拦住魏猛向前,又对黑袍人的话做了解释。 “女士?”魏猛感到诧异,怎么这两个人也分不清男女,跟苟小雨一样。 跟苟小雨一样?魏猛顿时惊醒,难道这两个人也是鬼? 白灵槐扶苟小雨靠着墙坐好后,站起身,朝着二人打了个稽首,道:“白老太太白灵槐见过七爷八爷!” 被称为“七爷八爷”,白袍人和黑袍人点了点头,心里思量,这个小伙子很有礼貌,不像这个女子,想必是韩国的电影看多了,学什么野蛮女友,哪里有女人的样子。 这两个人自然就是范无救谢必安黑白无常二老爷。 原本二老爷到双山县巡查,碰巧遇到了接引的活,二老爷也是兴起,寻思好久不干本职工作了,今儿个就干一次,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好好的兴致都破坏了。 黑无常谢必安叹口气,道:“死有份!” 白无常范无救忙解释道:“我八弟的意思,天理昭昭,生死循环,道友想必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不知道友插手阴间地府的公事,所谓何事?” “学习雷锋见义勇为,咋了?”不等白灵槐开口,魏猛抢着答道。魏猛对眼前的两人很不满,刚刚那个黑袍胖子明明就说了三个字,白袍瘦子居然解释出那么一大堆,这是扯啥犊子,就是英语,你也翻译不出那么多字啊。 范无救保持着嬉皮笑脸,可是语气里明显有些怒意:“这位女士倒是有趣。敢问道友,你私扣阴魂,已经犯了天规地律,可知要下冰火地狱?” “你说话前,能不能把你嘴里的袜子掏出来,含含糊糊地,都不知道你说的是啥!”魏猛听出了范无救的威胁,他也听到了“冰火地狱”,“冰火”哥们是知道的,那“冰火地狱”岂不是要“******了。 黑无常谢必安叹口气,道:“正在捉你!” 魏猛没等范无救开口解释,他指着谢必安道:“不会说话,你就让嘴歇会儿,没人把你当哑巴!你再扯用不着的,我个你一个阿杜跟!” 说着,魏猛做了个《街头霸王》中肯发波动拳的样子,两只手朝着谢必安一推。 魏猛只是开个玩笑,所有人都以为魏猛只是开个玩笑。 可是,谁能想到,一个发亮的气团从魏猛的两只手中生成,朝着谢必安打去,把黑无常谢必安打飞了。 第十七章 神识世界 谢必安找到范无救的时候,范无救就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双山县的护城河里,若不是眼珠转了一下,谢必安真的以为范无救就是一具尸体。 岁月的变迁,过去的护城河已经成了一条很细很窄的小河,河水很浅,刚刚没过人的脚踝,河水也清澈,水草丛生,只有几处不知是谁家不懂事的孩子丢了些生活垃圾。 可是在谢必安看来,范无救是躺在了脓血之中,甚是污秽,远远地也不愿靠前,朝着范无救喊道:“八弟,你没事吧!” 范无救的话有气无力:“死有份!” 只有三个字,谢必安倒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受伤太重,全身没力气。 谢必安甩了甩长长的舌头,他想过去,可是脓血实在是太恶心了:“八弟啊,你使点劲,看看能不能过来!” “死有份!”依然是那三个字。 谢必安连连跺脚,没想到那个那个漂亮的小媳妇居然有如此的道行,只一招就把范无救打成这样,连这小小血污之水都离开不得。上一次二人被打还是在宋朝和白娘子和小青争斗的时候,五百年的小青都被二人绳捆索绑要拿下,可惜被白娘子偷袭,还烧了兄弟二人的长袍。 大意了,多年不在人间走动,怎么会想到小小的双山县居然有个道行在千年以上的小媳妇,人若修行得了大道,十二年可以筑基,一甲子可丹成,五百年便已羽化升天,远离尘世的牢笼,不在五行桎梏,可是,这个小媳妇又如何可以沉浸在人世间男女情爱依然道法精深呢? 胆大的城隍和无常,有如此异事居然不提前告知,令八弟吃了如此大亏。 千年的兄弟,再恶心也要救啊。谢必安把头一摇,把长长的舌头甩出去,舌头在空中迎风而涨,就像一只赤练大蟒,扭曲着把范无救卷起,轻轻放到谢必安的旁边,谢必安见舌头上沾了些脓血,右手抬起,用长长的指甲一划,将那一节的舌头割断,疼的他身子抽#$动几下,心里道:“这一节舌头,没个十天半月只怕是长不出来,法力受损啊!”想到此,愈发地恨其当地的城隍和无常,如不是他们知情不报,哪里会遭这份罪。 冤有头债有主,为啥不恨那个小媳妇呢?怎么恨?千年的道行,只怕鬼王带着三千铁骑将军也奈何不了人家,何况是自己二兄弟呢。 谢必安脱下长袍,把范无救包裹上,扶着他站起来,倒不是怕范无救冷,主要是他满身血污,太脏。 范无救全身哆嗦着,头靠在谢必安的肚子上,颤颤巍巍地道:“正在捉你!” 谢必安安慰地拍了拍范无救的长帽,幸亏帽子足够长,没有沾到脓血:“放心啊,八弟,这件事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范无救像是要确定一下,又说了一遍:“正在捉你!” 谢必安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城隍算账!” 夜幕中,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闻名人间地府的“七爷八爷”,拖着身体,缓慢地在月光里行走。 魏猛缓缓地睁开了眼,天上的太阳那么大那么刺眼,魏猛忙用胳膊护住眼睛,挣扎着坐起来,才发觉自己躺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草生长地极其茂盛,坐在上面软软的,很舒服。 魏猛揉了揉眼睛,四下打量着,这是一片宁静的山野,阳光明媚绿草茵茵,魏猛所在的草坪正在一个山坳里,放眼望去,满目的青翠,很是养眼。在草坪的右方几米处有一条清澈的小河缓缓的流淌。 在小河边蹲着一个女子,穿着大红的穿着凤冠霞,就像一个要出嫁的新娘,一根龙头拐杖插在她身边的草地上,那女子用她嫩若青葱手捧起喝水,漱了漱口,对着手掌请哈了口气,皱皱眉,又捧起水,继续漱口,如此反复十几次,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魏猛不由地问道:“你干啥那么漱口?是吃了屎了吗?” 女子闻声见魏猛已经醒了,起身操#$起拐杖朝他走了过来。 女子极美,就像奚羽月一样美,美艳不可方物,只是年长一些,丰满一些,也更妖#$娆一些。 只是,此时的女子满脸怒气,还是怒不可遏那种,这表情似曾相识,当年他在同桌齐悦回家的路上扒下她的裤子,齐悦就是这种表情。 自己好像没扒过这个女子的裤子吧,再说了,她也没穿裤子,顶多是掀她的裙子。 女子到了近前,话不说一句,龙头拐杖挥舞重重地打在魏猛的屁#$股上,魏猛就像一个充了气的皮球,被人直接一个大脚开了出去,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又连续打了好几个滚,双手捂着屁#$股“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女子如影随形,身形如鬼魅般随着魏猛的身体飘落在魏猛的不远处。 魏猛心里一阵的憋屈,从来都是他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他的道理!今儿个不只被人打了,还被踢了一溜跟头,被人踢了一溜滚也就罢了,踢他的还是个漂亮地一塌糊涂的女人。这绝对是让男人特别没面子的事情,起码伤害到魏猛那颗十五岁的小男人的自尊。 魏猛抬头见女子就在自己的不远处,顾不得屁#$股的疼痛,抬腿朝女子地双#$腿扫去。 魏猛见女子并未躲闪,心中一阵窃喜,他自认为已经做到了速度极快且出其不意,只要一击得手,他就来个饿虎扑食,把那个小娘们按在地上,让她好好尝尝被蹂#$躏的滋味。 刹那间,魏猛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小邪恶,脸上浮现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 可哪里想到,就在魏猛的脚堪堪要触碰到女子的大红裙子的时候,女子的身体居然忽忽悠悠地升了起来,在空中成莲花座,还优雅地整理了下裙摆。一直升到魏猛三米多高才停下来,在空中忽高忽低左摇右摆,红色的女人与蓝天青山融于一体,很有飞天般的神韵。 魏猛可没看出一点的美#$感,在他的眼里,女子就像街头霸王里的达尔锡,获胜以后就飘在空中装逼。 魏猛指着空中的女子骂道:“你个小老娘们,有本事你下来!”骂完后背一阵发冷,因为他此时才意识到,女子是在空中飘着。 魏猛惊讶地瞪大双眼,刚要问这是怎么回事,女子的龙头拐杖再次舞动,再次打在魏猛的屁#$股上,魏猛又是一溜滚地摔了出去。 魏猛顾不得疼痛,一咕噜爬起来,女子就飘在他头顶前一米多的地方,舞动拐杖,拐杖如雨点般打在他的头上,魏猛惨叫着求饶,女子毫不在意,打完整曲《将军令》仍然意犹未尽,又重重地敲了三下方才罢手。 魏猛的脑袋早已“惨不忍睹”,跌坐在地上,哼也不哼一声,脸肿地厉害,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让……让……让你得瑟!” 结巴?居然又是个结巴。魏猛眯着眼把空中的女人仔细打量一番,别说,还和打破的瓷像有几分相似,或者说,很像没有“变身”前的白老太太。 “你是白老太太?”魏猛试探着问了句。 “滚犊子!”女人骂了句,在空中转过身体,不理魏猛。 没错,就这三个字,就这语气,就这流利程度,百分之百是白灵槐白老太太。魏猛心里纳闷?真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白灵槐怎么从小胖妹变回了丰满少妇了?变回丰满少妇后,她是不是还跟着我呢?是不是还不能离开三米远呢?那是不是就能看着她洗澡了呢? 魏猛正在胡思乱想,拐杖又一次打在他的头上:“下#$流!还……还……还想看……姑姑姑姑姑……”女人一个劲的“姑”,就像一只鸽子在鸣叫。 努力了半天,白灵槐也没把“姑奶奶”说出来,只能闭上嘴,不再说了,现在的她无比想念棒棒糖,若是有根棒棒糖,哪里会有这么费劲。 魏猛被打的一缩脖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看你洗澡?”难道自己不小心把想的事说出来了?不然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白灵槐也不答话,手指的拐杖朝魏猛的面前虚空一指,在魏猛的面前出现了一行字,如同3d投影一般:这是你的神识世界,你的坏心思,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知道。 神识世界?这个词对魏猛极其陌生,他忍不住又开始四处打量起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青草盈盈小溪潺#$潺,好一幅大自然的美景。 魏猛不由得赞美了一句:“太美了!” “臭美!”白灵槐没想到魏猛的脸皮这么厚,竟然自己夸自己。不过也难怪魏猛会如此沾沾自喜,千般诱#$惑,人心不古,修行这么多年,见的人也不少,还能有如此心境的人已经很少见了,无风无雨,如天地初开般自然,难得的宁静安详,可以看出,魏猛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 一个人若是积德有善果,那么在他的神识世界里会有福田,积善越多福田越多,若是有机会得道,那么会有轩辕黄帝出现在他的神识世界里,帮他耕种福田,若是布施有善因,那么在他的神识世界里会有须弥山,布施越多须弥山越高,若是有机会得度,那么会有佛陀出现在他的神识世界里,帮他开凿上山的石阶。 可惜的是,魏猛的整个神识世界即没有轩辕黄帝又没有须弥佛陀,甚至连福田和须弥山都没有,自然做不得神仙也成不了佛,简单一句话:没有仙缘慧根! 可怜自己那一千多年的道行啊,居然给了这样的一个小子,真是老天爷不开呀,拿着龙虾炸虾酱,暴殄天物啊。 不过这样个小子,对着黑白无常居然能使出极空破,将精气聚于一点打出去,方法固然是愚蠢了点儿,不过效果不错,起码把黑白无常打跑了,哦,不对,是打跑了一个,吓跑了一个。 白灵槐很奇怪,魏猛是没有学过道法的,他是怎么会使用极空破的呢? “啥事神识世界?”魏猛看了好久,才又想起这个词,捅了捅悬在空中的白灵槐,没想到一下戳到了白灵槐的屁#$股,白灵槐一声尖叫,拐杖重重打在魏猛的头上,魏猛吃痛,抱着头跪倒地上,嘴里一个劲的“哎呦”。 “臭流氓!你摸哪呢?”白灵槐用拐杖指着魏猛的鼻尖,厉声呵斥道。 魏猛心里把白灵槐骂上千百万遍,自己只是随便那么一捅,哪里知道碰到什么地方。就是碰到了咪#$咪,白灵槐下手也太黑了。 刚才自己到底碰到哪里呢?好像是一个软软的地方,感觉还真不错。 白灵槐的拐杖又如雨点般落在了魏猛的头上,力道并不大,对白灵槐来说,她像是敲木鱼,可对魏猛来说,却像是被弹脑嘣。 “让你骂,我让你骂!”白灵槐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 “饶命啊,饶了我吧!”魏猛一边躲闪一边苦苦哀求。 不知道是白灵槐打累了,还是魏猛心里不骂了,反正白灵槐停住了手,想必这一顿木鱼敲地很尽兴,脸上满是满意的笑容,呼出一口气,如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般地道:“一日月照四天下,覆六欲天、初禅天,为一“小世界”;一千个小世界覆一二禅天,为一“小千世界”;一千个小千世界覆一三禅天,为一“中千世界”;一千个中千世界覆一四禅天,为一“大千世界”。一大千世界有小、中、大三种“千世界”,故称三千大千世界。” 不知道脑子是被白灵槐打坏了,还是白灵槐所言太过深奥,他揉着脑袋,一脸懵懂地盯着白灵槐,他完全不知道白灵槐说的是什么,他心中暗道:我只是个小白,刚刚接触到这个神奇的世界而已,不要弄那么多专业名词好不好!大千世界,他倒是记得在市里有家网吧叫这个名字,电脑里有好多好多的********自己第一次知道羽月希就是从大千世界的电脑里知道的,当自己转学到双山高中,知道校花叫奚羽月的时候,那些火辣辣的画面就出现在脑海里,然后自己就难以抑制地有了反应。 “臭流氓!”白灵槐的拐杖再次敲在魏猛的脑门上。 真如白灵槐说的,这是魏猛的神识世界,你的坏心思,连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知道,魏猛瞟了白灵槐一眼,白灵槐的俏#$脸早已绯红一片,低头看看,连青草也弯下了腰,一副羞羞状。 魏猛大呼不公平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一点隐私都没有,哥一每说二没做,哥就是活动活动心眼儿,就被连打带骂,这要是把眼前的这个丰满小媳妇给哦哦叉叉了…… 还不等魏猛想下去,白灵槐的凤目一瞪,拐杖轮地像个车轮。 魏猛连忙求饶:“我没想和你那啥,我没想!我只对美女感兴趣,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啪!”白灵槐的拐杖舞地像个车轮,重重打在魏猛的屁#$股上。魏征的身体就像个高尔夫球,飞地那个高啊,飞地那个远啊,“扑通”一声,掉到了小河里…… 第十八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不要脸! 双山县医院外的寿衣店,两个鬼差蹲在角落,青脸的鬼差探头缩脑地朝外面望望,见一切如常才稍显放心,用力吸几口店里点的香,又不放心地朝着外面张望。 蓝脸的鬼差捅了捅坐立不安地青脸鬼差,递过一只烟,道:“别看了,歇会吧,这都忙活两天了,就算是鬼也得歇会儿!” 青脸鬼差接过烟,心里依然不踏实,又朝外面望了望,等蓝脸鬼差把烟点着,道:“真是奇怪,这双山县差不多都翻遍了,那个小媳妇能在藏到哪呢?”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人人都说加班苦,我们连人都不如,人家好歹还有加班费,我们呢,不止没有酬劳,干不好还要挨鞭子!黑暗啊,太黑暗了!”蓝脸鬼差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连连抱怨。 “如果不黑,那就不是鬼了!”青脸鬼差对现在的情况不以为意,伸长脖子又朝外面张望。 “别看了,都看了两天两夜了,你也不想想,千年的道行,怎么可能生病,又怎么可能上医院!” “也是!”青脸鬼差嘴里虽然认同蓝脸鬼差的话,可脖子依然伸得老长,不时地四处张望。 蓝脸鬼差猛吸了一口烟,道:“嗨,你说上面下的通知,能是真的吗?有千年道行的小媳妇,跟个男鬼还生了小女鬼?”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玉皇爷的女儿也许配过凡人,也许现在仙家的口味变了,开始喜欢我们这样的小鬼了呢!”青脸鬼差像是调侃,可语气却更像是自嘲,一个天一个地,天为阳,地为阴,阴阳怎么能交泰呢? 蓝脸鬼差美滋滋地抽口烟,道:“看没看画像,那个小媳妇长的那叫一个漂亮,那身材……”说着抬手在自己的胸口笔划了一下,显出了他对“丰满”一词的理解:“要是那个小媳妇能看上我……” “要是看上你,用不了两天,你的老鬼腰就得折喽!别扯没用的,盯着点,让无常看见,又得挨鞭子!” 事出突然,魏猛连呛了几口水,手刨脚蹬极其狼狈地爬上岸,还没坐下,白灵槐拐杖再挥,魏猛又像个球一样滚到河里。 如此反复三次,魏猛学乖了,在河里不出来了,把脑袋冒出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河水,看着白灵槐,想发火又忌惮白灵槐的拐杖,无奈地撒了个娇,:“你这是干嘛啊。我还是个孩子!我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那样子就像《少林足球》里豆腐金刚的前锋,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你们不要这样,我要踢球啊。 白灵槐转了圈拐杖,挑衅地道:“玩滚犊子!” “你咋张嘴就骂人啊!一点都不淑女。” “我没骂人啊,我正在玩滚犊子啊,犊子刚才滚的多好啊,扑通扑通地,就往河里滚!来,上来啊,我们继续玩——滚犊子!”说着把拐杖对着魏猛的脑袋,做出了高尔夫击球的动作。 魏猛忙道:“白灵槐,白老太太,我错了,我是犊子,我在上面给你翻,行不,这水挺凉的,一会我再抽筋淹死里头,你不就没的玩了吗,你就高抬贵手了,求您了。” 白灵槐越来越喜欢魏猛求她的样子,道:“上来翻滚吧!小犊子!放心吧,我不会再打你了。” 魏猛如得大赦,慌忙爬上了岸,特意跑的远远的,远离小河。没想白灵槐也跟着他,一直在他头顶飘着。 像是盯住了魏猛,白灵槐拿拐杖轻轻敲了敲魏猛的头,道:“来吧,翻滚吧,牛宝宝!” 魏猛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抬手把上衣脱了个精光,紧接着就要结裤带,白灵槐忙叫道:“你干嘛?” 魏猛一边脱裤子一边道:“脱衣服呗。” 白灵槐忙道:“我警告你,不许脱!” 魏猛根本不理睬白灵槐的警告,道:“我裤衩都湿了,贴身上太难受了!” 白灵槐吼道:“不许脱!”手中拐杖打在魏猛头上,魏猛嘴啃地脚扬起,裤子挂在膝盖里,只剩内裤护着底。 魏猛连连吐着嘴里的嫩草和泥土,指着白灵槐道:“你……咳咳……你没信用!说好不打我……” 白灵槐脸色绯红,身体扭过去,道:“你……流氓!”白灵槐虽然修行千年,不过她一直在乾元阁,极少离开,对男女的事情仅仅停留在书本上,看过的男人的身体也只是《绣像金瓶梅》里的插图。 “我怎么流氓了,你衣服湿了不脱,你让它自然干啊?” “那你就当着女子脱衣服啊?不知羞耻。” 魏猛还真没感到任何的不好意思,道:“眼睛长你身上,谁让你看了!我脱给你看,没向你要钱,就便宜你了,你还那么多事儿!来,看看大爷的腹肌,正好八块。” “滚犊子,你快把裤子穿上!不然我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魏猛满脸坏笑,答应道:“行,行,我穿上!我没穿好你别转过来啊!你要偷看那你可流氓了啊。” 白灵槐撇撇嘴,揉了揉发烫的脸,道:“谁稀罕看你!” 魏猛轻轻把裤子脱下,有把内裤脱下,赤条条地往那一站,双手叉腰对着白灵槐,道:“我穿好了。” 白灵槐毫无怀疑地转过身,见到魏猛叉着双腿的流氓样子,稍微缓和的俏脸立刻羞地通红,魏猛笑嘻嘻地看着她,见她的窘样,还抖抖下面的玩意儿,张口唱着:“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 白灵槐又羞又恼,使出毕生功力,拐杖朝着魏猛抽了过去,魏猛连躲都没躲,闭上眼睛咬紧牙冠。 毫无意外发生,魏猛被打到河里,魏猛在水里冒出脑袋,身体是真疼可心里是真笑,自从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醒过来,就一直挨眼前的大妞儿欺负,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自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终于找到了克制她的办法,就算还是挨打,可是看到她红着脸又羞又臊的样子,心里就解气。 魏猛张牙舞爪地要往岸上爬,白灵槐忙道:“你别出来!” 魏猛道:“凭啥啊?我的身体,我愿意露,你管不住你自己的眼睛,关我屁事!告诉你啊,大爷要出来了,光呢那,一丝不挂啊!”说着在水中一挺身像是要跳出水面,白灵槐吼道:“你敢!” 魏猛洋洋得意地道:“美男出浴了,请上眼了啊!” 白灵槐转过身紧闭双眼,慌忙中手里的拐杖落在草地上。 魏猛就像一只饿了好久的狗看到一根带着肉的骨头,手刨脚蹬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白灵槐发现拐杖掉了,低头想找回来,哪成想魏猛就在她的身下的草地上躺着,怀里死死抱着她的拐杖,抱着还不放心,两条腿还死死夹着一段。 白灵槐慌忙双手捂住眼睛,骂道:“不要脸!” 魏猛的阴谋得逞,甚是得意地道:“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不要脸!” 白灵槐咬牙切齿道:“厚颜无耻!你快把拐杖还我!” 魏猛道:“想要啊!我不给你,你能把我咋的!有本事你来抢啊。”说着把拐杖搂得更紧了,生怕白灵槐真的来抢。 白灵槐捂住双眼,连头都不敢往下看,道:“你到底想咋地?” “不想咋地。我就想要个公平的待遇,享受主人翁的生活!”魏猛说的慷慨激昂,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豪迈。 白灵槐眼睛一瞪,回身骂道:“滚犊子!我跟你玩儿呢?”刚一回身就看到魏猛白条条的身体,忙转过身。 词汇如此熟悉,语气如此亲戚,魏猛自然不会被白灵槐的骂声吓到,看到白灵槐的窘相,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咋的,你是本地的?在哪儿嘎儿混的?嘿,小娘们儿,你发现没,你说话利索多了?给大爷说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被魏猛一提醒,白灵槐才意识到除了刚进入魏猛的神识世界的时候,自己说话还有些口吃,此后自己说话再也没有口吃的现象,她卷了卷舌头,真的说了几遍“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儿,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儿”,说的是相当流利,没有任何的卡顿。 “乖啊,真听话!等大爷有钱了,赏你几个钢镚儿。对了,这里到底是哪啊,我们怎么到的这儿?”魏猛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发波的姿势,竟然真有一个白球从他手里射出,把那个玩cosy的黑袍胖子打飞了,见黑袍人飞走,那个白袍人连一刻都没犹豫,落荒而逃,自己刚转身要问白灵槐怎么回事,就感觉头发晕,大脑一片空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个风景秀丽鸟语花香,被白灵槐称为“神识世界”的地方了。 白灵槐道:“这是你的神识世界!” 魏猛道:“我的神识世界?那是啥玩意?” 白灵槐道:“就是你的内心世界!” 魏猛道:“不明白。你解释一下呗!” 白灵槐道:“人由三魂七魄构成,魂生精神魄生肉体,魂令魄而依魄而存,魄从魂而奉魂而动……” 魏猛打断了白灵槐,道:“大姐啊,你就是舌头好了,你也不用这么显摆啊,背绕口令背上瘾了?” 白灵槐争辩道:“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你让我给你解释,你又不听!白痴。”没有口吃的毛病真好,想争辩就争辩,想骂人就骂人,还不用含着棒棒糖,弄得白灵槐都有一丝不想离开这个世界了。 “我语文才考29分,你用我能听的懂的话告诉我一下,ok?” 白灵槐想了一下,道:“道家说,人是生活在宇宙里,称之为大宇宙,在人的身体里,还有一个宇宙,称之为小宇宙,外面的大宇宙和人的小宇宙互相感应、互为反应、互为映照。神识世界就是你的小宇宙,也就是你的内心世界。” “小宇宙?”魏猛对这个词相当熟悉:“你当我没看过《圣斗士》啊,还小宇宙呢?我现在是不是能打天马流星拳了?不爱说就不说,谁稀得听似的!” “《圣斗士》?”白灵槐在记忆中努力找寻,也没找到一部叫《圣斗士》的秘籍,魏猛见白灵槐沉思的样子,确信自己猜对了,笑嘻嘻地问道:“没看过?车田正美的名著,你都没看过?” 白灵槐释然般道:“原来是倭奴东洋之物,不入流的东西!天人合一是南华真人真经传道,岂是倭奴可以悟道的。” 魏猛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白灵槐纠缠,管它是“神识世界”还是“小宇宙”呢,他问道:“你说啥是啥,我俩怎么来的这儿啊?” “你度气给苟小雨,身体一时没适应过来,所以就昏迷了,只是昏迷,三四天就好了!”白灵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自己只是想借给苟小雨度气的机会,吸取一些魏猛的精气给自己,这样自己的道行可以恢复一些,没想到吸取地稍稍多了那么一点点,魏猛又碰巧使出了“极空破”,魏猛身体里的精气一时损耗过大,直接晕倒了。 魏猛晕倒,不过是休息几天,没啥大事,可自己吸取的精气,度给苟小雨一小部分后,大部分留给自用。就是那些精气啊,到了身体里,白灵槐就感觉嘴里用苦又腥,就像含着破了的鱼苦胆,用河水漱口漱了很久,嘴里还是苦苦的,直到把吸取的真气全部吐出来,方才好些。 魏猛吐出的人气,自己吸了很是受用,自己吸取的,就如此难受,难道是应了那句老话:强扭的瓜不甜? “那我们怎么出去?”这是魏猛最关心的问题,这地方虽然很漂亮,可是除了青山绿水,啥都没有,若是一直待在这里,岂不是要闷死。如果奚羽月也在,自己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到时候…… 天上的云彩瞬间变成了粉红色,小树也收起了枝条护住了躯干,白灵槐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奈何身在魏猛的神识世界里,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就这么塞进了她的脑海。 白灵槐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刺激,转过身想教育一下“不学坏”的小屁孩,她却完全忘记了魏猛是赤身裸体地站着,那个小胡萝卜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打了立正,脸涨地通红,照着魏猛的脸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吼道:“臭流氓,你把裤子穿上!” 第十九章 六魂七魄 白灵槐一直悬浮在空中,背对着魏猛,五心朝天闭目养神。只不过,这么她这么做,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方法,因为魂混,她的阴魂和魏猛的阴魂互换,所以她和魏猛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属于魏猛的神识世界里的一部分,即使她转过身闭着眼,她依然可以知道魏猛提上裤衩,甩着湿漉漉的头发。 “白老太太,我们怎么出去啊,你不饿吗?南门口有家面馆,她家的西红柿牛腩面老好吃了!” 一碗香喷喷的西红柿牛肉面出现在白灵槐的脑海中,面条细细的,上面堆满了大块的牛腩,配着红红的西红柿片,还有几根香菜,一股酸水从白灵槐的牙根涌#$出,好像喝了一口酸爽的面汤,白灵槐忙把口水咽下,强忍着西红柿牛腩面对她的诱#$惑,故作冰冷地道:“面馆家的闺女还叫奚羽月吧!” “过分了啊,说好的,我穿上衣服,你问啥答啥!咋的,说话不算数了?” “你就穿个裤衩,也算穿衣服了?你快把拐杖还我,你把拐杖都弄脏了。” 魏猛听了忙把拐杖搂住,道:“你想的美!凭啥给你!我这么拿着它就脏了?我是垃圾啊。” 白灵槐在空中转过身,不过依然闭着眼,她抬起手掐了个剑指指着魏猛,恶狠狠地道:“你信不信我打你?” 魏猛把胸#$部一挺,道:“你信不信我能挺住?” 白灵槐慢慢地睁开眼,双眼射#$出两道不怀好意地光芒:“我警告你,你再不还给我,后果自负!” 魏猛把拐杖往膝盖一担,道:“你再吓唬我,我就把这根破棍撅折!” 白灵槐顿时慌了神,惊叫道:“你敢!” 魏猛顿时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欢喜,把拐杖搂在胸前,轻轻的爱#$抚着,道:“这么紧张啊。看来这个棍子对你很重要啊!既然它这么重要,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谈谈了?” 见魏猛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白灵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掐剑指在身前划个太极图,手腕一翻,指尖朝魏猛的方向虚空一戳,一道细若发丝的闪电劈在魏猛左边的草地上,草地立刻出现一块巴掌大的焦土。 魏猛吓得身体一缩,朝着右边跳了一步,身体还没站稳,白灵槐又朝他的方向戳了一下,又一道闪电劈落,魏猛右边草地出现一块焦土,不过这次的闪电粗细如筷子,焦土也有两个巴掌大小。 伴随着白灵槐的手指戳动,魏猛在草地上连蹦带跳,忽前忽后忽左就右,不到两分钟,魏猛就拄着拐杖气喘吁吁,闪电虽然没有真正打在他的身上,可是闪电的身量是越来越大,开始入发丝,后来已如水缸粗细,魏猛的脚下已经焦土一片,寸草不剩。 魏猛一边喘息一边抬眼看着白灵槐,自打和白灵槐认识,白灵槐就说她的所有的道行都给了自己,她可能速度快点儿,力气大点儿,可是从来没有使用过什么法术,哪怕是和黄大力争斗,也只是用簪子与黄大力互博,现在是怎么了?手指一戳就是一道闪电,个头还越来越大,她要有这本事,何至于让黄大力打到公园的湖里啊。 魏猛没有好奇多久,白灵槐就给出了答案:“很奇怪我为什么有法力了?这是你的神识世界,三魂汇集之处,我和你的三魂汇于一体,你的法力就是我的法力,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我的五雷轰顶啊!” 魏猛连忙摆手,一道闪电都差点劈在身上,如来个五雷轰顶,那不得变成黄大力那个漆黑的模样,自己还指望这张帅气的脸追求奚羽月呢,可不能变成碳头。 “把拐杖给我!” 魏猛这次很听话,乖乖地把拐杖递给了白灵槐,好汉不吃眼前亏,总不能因为个木棒子,惹恼了会玩电的姑奶奶,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也不知道呆了多久了,肚子一个劲的抗议。 白灵槐自然是知道魏猛的心思,拿起拐杖朝着河面连戳三下,道:“看看吧!” 魏猛伸着脖子朝河里望去,原以为河面倒映着天空的景色,没想到里面的影像竟然是他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刚刚被护士推进病房,一个老大夫对爸爸妈妈说着什么,妈妈的眼泪一直就没断。妈妈这一段一直在北京办理出国的手续,居然也赶回来了?那自己这是昏迷了多久啊。 魏猛指着河面显示的影像对白灵槐道:“他在说什么?说我死了?” “那个老大夫说:从核磁共振结果来看,没什么问题,孩子是不是熬夜打游戏累着了?” 魏猛听了立刻骂道:“滚你#$妈犊子!老子从来不玩游戏!还大夫呢,狗屁大夫。” 这时候影像中魏猛的妈妈的嘴巴动着,不等魏猛问,白灵槐道:“你#$妈说:就是睡觉也不能一点知觉都没有啊,您看我家大宝这……,你爸说:你就放心吧,老齐是我的老熟人了,医院的大拿,他说没问题就肯定没问题!” 魏猛疑惑地问道:“你能听见?为啥我听不见?” “我懂唇语!”白灵槐答道。 魏猛见大夫的嘴又动了,忙问道:“说啥了,那个大夫又说啥了?” 白灵槐做着翻译:“先观察观察,也许睡一觉就好了。” 魏猛朝着影像里的大夫吼道:“扯他妈犊子,大#$爷在这呢!在这儿呢!” “别费力气了,他听不见的!”白灵槐从空中落下#$身体,站在魏猛的旁边,拐杖一接触到地面,河面的影像就化作一道道涟漪,消失了。 魏猛丧气地跌坐地上,低着头道:“那是我的肉#$身吗?你不是说我只是昏迷了吗?我怎么感觉我是死了。” 白灵槐看魏猛垂头丧气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本想作弄作弄魏猛,吓唬一下他,可转念一想,魏猛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别再出现什么意外,就安慰道:“我没骗你啊,在外人看来,你就是昏迷了,在我们修道之人来说,是魂封魄里!” 又是一个赞新的名词,魏猛再次懵懂了:“啥玩意?” “人由三魂七魄构成,魂生精神魄生肉体,魂令魄而依魄而存,魄从魂而奉魂而动……” 魏猛忙打断白灵槐,心里道:是不是结巴好了的人就会变成话唠啊,这套词自己熟啊,好像刚刚听过不久,咋又来一遍,上天啊,快让白灵槐恢复正常吧,长此以往,她会变成大话西游里的唐僧的。 “大姐啊,这段绕口令你说过一遍了,你能不能把我当成幼儿园的小朋友,说点成#$人不宜的东西嗯?” 白灵槐也很无奈,魏猛虽然从小相信鬼神的存在,可是毕竟没有接受过道法的修行,对修行里的门道可以用一无所知来形容,她还真的只能把魏猛当成一个小娃娃,从“123”开始说起。 “三魂七魄,这个你知道吧!” 魏猛连连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封神榜》里演过,被人勾走了三魂七魄,人就死了!” 白灵槐心里不由得暗叹,正道无人知,演义诉青史,正经的东西没人看,倒是相信那些文人的胡诌。 “其实不光人有三魂,万物都有三魂,天魂地魂人魂,也成为神魂,灵魂,阴魂,三魂不合不散,永远不会出现丢了两魂只剩一魂的情况!” 魏猛瞪大眼睛,仔细地听着,生怕落下一个词,还是那句,他从小就对鬼神感兴趣,平时都是找些书或电影胡乱的“研究”,如今居然有个妖精给他讲故事,他哪里能错过。 “所有的三魂应道而生,应道而灭,我举个例子,就像那个怀#$孕的妇人,如果你没有救她,她被卡车撞死了,黑白无常会把她的魂魄送到泰山府君府,由七十二司查询核准她的福德如何,如果福德特别高,那么她就上天,享受一世的福报,到时候她三魂中的天魂会为主魂,人魂和地魂为附魂,辅助天魂生出七魄,也就是身体,由七魄管理身体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悲恐惊,其他亦然,如果福德一般,那么她就入世,享受一世人家苦辣酸甜,而她的三魂中人魂就为主魂,天魂和地魂为附魂了,若是她福德比较差,那她自然是下地府,到时候就是阴魂为主了。” 说到这儿,白灵槐停下看着魏猛,魏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你继续,我先听着,等会我慢慢消化吸收!” “就你个人来说,你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肉体就是你的七魄,而你的精神就是你三魂,现在的你啊三魂被封在你的身体里,受不到三光孕养,所以,你的表现是昏迷,道家叫魂封魄里!。” “那……三魂离开了身体是不是就成了植物人了?”魏猛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不一定。三魂离开七魄有两种情况,一种你应该听过,灵魂出窍!” 魏猛连连点头,道:“听过听过,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金身不灭,元神出窍!”魏猛还学着《倩女幽魂》中燕赤霞的样子,两只手掌朝天一举。 白灵槐无视魏猛的动作,继续道:“灵魂出窍是七十二地煞术第四十六术,用此法可让七魄停滞七天,三魂神游天地,当年八仙的铁拐李就喜好此法,只不过他的弟子错以为他死了,把他的肉#$身烧了,铁拐李只能借尸还魂!还有一种就是你们说的植物人,三魂离体,肉#$身七魄靠仪器和人为的方式维持,若是有天大的机缘,三魂回了肉体还好,就怕三魂既不能回来,又不能到泰山府君府报道,让三魂日日受折磨。” 一想到那些愚昧的凡人,白灵槐不由地叹了口气,有些人,自以为做了好事,花钱无数留住了亲人最后一口气,却不知亲人的三魂因为这一口气不能到泰山府君府报道,每日游离于三界的缝隙,受着五行轮转煎熬,挺过去的,三魂受损,无论转世哪一界都福薄寿短,有些挺不过的,就此魂飞湮灭。 “那我的三魂什么时候能从七魄里解放出来啊?”魏猛揉了揉肚子,他本来还想听白灵槐说些神仙鬼怪的事情,奈何肚子实在不争气。 白灵槐笑道:“你可不是三魂七魄,你是六魂七魄!千百年啊,也没出几个呀!” 魏猛道:“啥?我有六魂七魄?” 白灵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魏猛,道:“别忘了,我和你可是魂混了,你的三魂加上我的三魂,不是六魂吗?” 魏猛撅起嘴,道:“那有什么好啊,走哪我都得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白灵槐有些生气,和魏猛魂混也不是自己上赶着的:“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个小屁孩啊。我要有法力,我早就和你分开了!” 魏猛晃着脑袋,道:“可惜啊,你没有法力!一千多年的法力都给我了,要不回去了,生气不?生气也没用!” 白灵槐握紧拐杖,要朝魏猛的头上打,没想到魏猛早有准备,两只手扣在一起,摆出了打黑无常范无救的姿势:“你要再打我,信不信我给你一个阿杜跟!” 白灵槐迟疑着停住了手,如果魏猛对她使出极空破,恐怕自己也难以躲过,这是在神识世界,若真被打倒,恐怕三魂会受损,自己本来精气就少,若是再受伤,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恢复到几百年的道行。 为了能恢复道行,暂时忍了。 魏猛见白灵槐没动,心里很是得意,朝着白灵槐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魏猛突然感觉鼻子很痒,而且越来越痒,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子。 就在这时候,白灵槐的拐杖挥出,可怜的魏猛大叫着“偷袭不算好汉”又掉进了河里…… 第二十章 你帮我捉人魈,我帮你泡妞 魏宝德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吧嗒吧嗒抽着烟,儿子一直说没事,儿媳妇守着孙子眼泪就没停过,两口子才把孙子交给自己不到两月,自己就给弄医院来了,他这个做爷爷的实在是没什么脸面。睡觉前还特意看了孙子,魏猛睡地像个小猪似的,他是啥时候跑出去的,自己也不知道,还是晨练的老许通知孙子睡在小区外面,自己才发现。 自己是第一时间把孙子送到医院,给儿子和儿媳妇打了电话,检查做了一溜够,啥问题都没有,可是孩子也不醒啊,这都两天多了,就这么一直睡,这是咋会事呢?难道是招了啥了?是不是找个瞧香的看看呢?自己的死鬼老伴儿呦,死地太早了,她若还活着,啥都齐了。 就这么定了,如果今天孙子还不行,就找个瞧香的来,魏宝德把烟蒂重重地按在窗台上,就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老先生,您怎么在这呢?” 魏宝德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男子提着一个果篮刚站在楼梯口,男子梳着金黄色的扫把头,皮肤漆黑漆黑的,还扎了一条黄色的领带,只是手里的果篮这也太小了,对于他身高一米九,肌肉如阿诺的身体来说,果篮在他手里,就像一盒方便面。 就这大黑脸,魏宝德记忆深刻,他是孙子的老师,刚刚来家里家访过,后来也不知怎么了,饭都没吃就走了。 “是小猛的老师啊,您好您好!”魏宝德朝着黄大力走去,老远的就伸出了双手。 黄大力忙把果篮放在身前,挡住了魏宝德伸出的双手,上次被他摸下头,体内的精气方才安稳,若再被他碰到,只怕会大病一场。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您,我来看一个朋友,你这是……”黄大力瞪着眼睛说着瞎话,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其实按照他的脸色,就是红了也看不出来。 苟云宝做的羊肉味道实在是太好了,黄大力一不留神就喝点有点多,被苟云宝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苟云宝拿着通告,脸色很不好看,黄大力把通告抢过来,那是城隍发布的协查通告:兹发现有千年修道之人,无视天理,肆意妄为,与鬼男生鬼女,令各处土地对所辖区域进行详查,如有发现者,速速禀报!”下面还有三个大头像,黄大力不看头像还好,看了头像忍不住笑出了声,那三个头像分别是魏猛,白灵槐和苟小雨。 黄大力指着通告对苟云宝道:“看到没?案子破了,原来你孙女的妈是刺猬妖,你老小子是咋整的,你跟啥能生出个刺猬来啊!哈哈!” 苟云宝不止没有笑,脸色愈发的难看,道:“小雨到现在还没回来!” “找找呗,这方圆百里,一草一木都逃不过你老小子的眼睛,小雨的坟就在这山上,她还能出了双山县?”人死以后,七魄已灭,三魂离体,七日内会有阴帅接引到泰山府君府接受赏善罚恶司的判决,重入轮回,在未被阴帅接引之前,三魂是不能离开尸体所在的地域的,这不是想不想的事,是能不能的事。若想魂归故里,必须和死尸一起,所以就有了湘西赶尸一族的存在。 相传几千年以前,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蚩尤命令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语:公公)把战死的弟兄送回故里。蚩尤为百兵之祖,杀神,地府也不敢得罪,便于阿普定下了约定,凡赶尸一族之人,若是护送尸体,由鬼差押着三魂护送,各地土地放行,只到死尸入土为安放可接引三魂。 “我从今天上午就感受不到小雨的踪迹了!”苟云宝道。 “哦?还有这事?不会是碰巧让谢必安范无救俩小子看到带走了?那你倒是省事了。”黄大力听苟云宝说谢必安范无救这两位明星级别的无常要来,所以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苟云宝感受不到苟小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离开双山县了,估计只有谢必安范无救这二位会直接带苟小雨走而不通过土地也就是苟云宝,另一种可能就是魂飞湮灭了,这种可能性不大,除非碰到大罗金仙或者金光罗汉。 金光罗汉?九戒金光?黄大力拿起协查通告盯着三个头像看着,小雨怎么会和魏猛和白灵槐在一起呢?魏猛的爷爷魏宝德可是有九戒金光护体,小雨莫不是被魏宝德的的九戒金光打到了? 黄大力抬眼看了下苟云宝,想把他的推测告诉苟云宝,可是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说出口。 苟云宝见黄大力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有啥话你就说吧!” 黄大力道:“通告上小雨和魏猛他俩在一起,你找到魏猛,兴许就找到小雨了!”说完黄大力都想抽自己俩嘴巴,这说的也太白#$痴了,魏猛和白灵槐魂混后,就在生死簿上销了户口,白灵槐和魏猛是一人一妖,依人亦妖的人妖体,是三界以外的东西,苟云宝怎么能感受地到呢。 苟云宝似乎没听出黄大力话里的漏洞,也许是太关心自己的孙女了,道:“我去那小子家去了,他家没人!是魏猛得了病,全家都去医院了。” “那你再去医院看看呗!” 苟云宝满是沟壑的脸抽#$动了几下,无奈地道:“医院门口有鬼差把守,就算小雨在,我也不能把她带出来,我现在就担心小雨碰到那个九戒之人啊!” 鬼遇到九戒之人是什么后果,黄大力知道,苟云宝当然也知道,当年魏宝德佘恩婷夫妻“捉鬼”,他远远地看过,有些不懂事的小鬼,在魏宝德摘了帽子露出光头后,连跑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魂飞湮灭,就此了却了。 黄大力把通告扔到炕上,道:“你也别担心了,我替你去看看,若是小雨在,我想想办法,给你带回来就是了。” 于是黄大力花了二十五块钱买个一个小果篮,玩了一幕偶遇。倒不是黄大力舍不得花钱买个大点的,是他实在是拿不动,现在的他啊,三斤五斤还能对付,超过二十斤,他两只手提着都相当吃力。 想当年他可是两臂一挥千钧之力啊。千钧是多少?那可是十五吨啊。这落差啊,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 “我没事,是我家小猛,出了点小毛病!”魏宝德说着,才想起自己忘了打电话给孙子请假了。 “魏猛同学生病了?你看我这老师当的,都不知道,他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魏猛同学!” 魏宝德连说不用,不过黄大力一再坚持,魏宝德就把黄大力让到了魏猛所在的房间。这是一个单人病房,魏猛躺在病床#$上,输着一些营养液,床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别人看不见,黄大力却看见苟小雨偎依在魏猛的旁边,正沉沉睡着。 看到苟小雨在魏猛的身边,黄大力的心刚放下,魏宝德的动作让他差点惊呼出声。 魏宝德走到床边,抬手抚摸着魏猛的额头,小声地道:“小猛啊,你老师来看你了,你快起来吧!” 魏宝德的手,居然是穿过了苟小雨的身体才到的魏猛的额头,苟小雨不止没有收到任何的伤害,甚至都没有一丝地察觉,睡地依然沉稳。 一个鬼魂,居然不怕九戒之人?自己被魏宝德碰到,可是如被电击啊,难道魏宝德只对自己有伤害,对其他的人鬼神都没有作用? 自己是做啥孽了?凭啥啊。 魏猛的父亲初见黑漆漆的黄大力也是一愣,听父亲说是儿子的老师,随即伸出了手打着招呼,道:“老师您好!感谢您来看魏猛!” 黄大力的手和魏猛的父亲的手握了握,十分关切地问:“魏猛这是怎么了?没什么事儿吧!” “都检查了,问题不大!” 魏猛的母亲听丈夫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心中不满,埋怨道:“什么问题不大啊,都三天了,就不醒。我说找个法师看看,你老说我迷信,你倒是不迷信,你倒是让儿子醒啊!” 被老婆在外人面前下了面子,魏猛的父亲有些尴尬,心里也埋怨妻子,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动不动就要找跳大神的,如果跳大神的管用,他这医生不就失业了。 黄大力拍了拍胸脯,道:“我是尼日利亚,我有一个我们尼日利亚人治疗沉睡的办法,我能不能试一下呢?” 魏猛的父亲想说不用,可是魏猛的母亲已经“病急乱投医”,听黄大力说有办法,连连道谢,希望黄大力可以帮助儿子。 “我需要两根至亲之人的毛发!”黄大力的语气带着几分神秘。 魏猛的母亲毫不犹豫,抬手扯下好几根头发,递给黄大力,道:“老师,你看头发行不?” “不需要这么多,两根就够了!”黄大力掐着两根头发,俯下#$身体,把头发捅#$进了魏猛的鼻孔里,手指搓#$着头发在魏猛的鼻孔里转动。 魏猛的父亲心里道:这不就是小孩的恶作剧吗?这样哪里能治病啊。 刚要过去制止,没想到就在这时候,魏猛连打了几个喷嚏,身体一挺坐起来了,嘴里喊着:“老板,来碗西红柿牛腩面,不要香菜,饿死我了!” 魏猛的父亲一脸错愕,眼前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所学的医学知识,重重治疗都无效的沉睡昏迷,居然让两个头发治好了?这完全没有科学依据啊。 魏猛的母亲那里有丈夫的想法,她早已喜极而泣,先是搂着了儿子,又满脸泪水地抱着儿子的头,把儿子的脸每一寸都看个仔细:“儿子啊,你可醒了,吓死妈妈了!” 母亲的反应把魏猛吓了一跳,这手劲也太大了,把脑袋按地生疼,魏猛忙拨开母亲的手,道:“老妈,你不是在北京吗?咋回来了?” 母亲没接魏猛的问话,对旁边还发楞的丈夫吼道:“你在那戳着干啥,没听到儿子想吃牛肉面吗?还不快去买!” 魏猛的父亲是妻管严,听了妻子的命令不敢怠慢,对黄大力表示了下感谢就出了病房,魏宝德也跟着出去,找大夫给孙子再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 魏猛起来,惊动了沉睡的苟小雨,她揉着眼睛,一眼看到黄大力,脆生生叫了句:“大黄叔叔!” 黄大力朝着她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再看床#$上,白灵槐出现在小雨的身旁,正打开黄大力的小果篮,嚼着一颗草莓。 吃货果然是吃货,她的眼中果然只有食物。 几个大夫进来给魏猛做检查,黄大力悄悄地拉着苟小雨出了病房,到了一个角落,道:“小雨,你怎么不回你#$爷爷那啊,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有多危险啊!” 苟小雨歪着小脑袋,道:“才不危险呢?我有大哥哥和大姐姐保护我。大哥哥对我可好啊,我被你的量天尺咬了,大哥哥还给我度气呢!” 黄大力自然知道量天尺的威力,忙问道:“咬你哪儿?严重不严重啊?” 苟小雨拍了拍被量天尺咬过的地方,道“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黄大力摸了一下苟小雨的手腕命门,苟小雨的精气不止没有减少,反倒很充盈,在因其之中,隐约还有一丝人气,想是魏猛给苟小雨度了些人气,便问道:“是那个大哥哥给你度的气?” 苟小雨点了点头,道:“大哥哥对我可好了,喂我吃馄饨,还请我吃肉串!可好吃了。” 黄大力揉了揉苟小雨的头发,道:“你可开心了,你#$爷爷担心你几天没睡觉了。跟叔叔赶紧回去吧!” 苟小雨歪着脑袋撅起了嘴,道:“不行,大哥哥大姐姐为我度完气都晕倒了,我得照顾他们。” 牛肉面是从医院附近的“加州面馆”买的,魏猛只吃了几口便不吃了,和奚羽月家的西红柿牛腩面比,这面条实在难以下咽,白灵槐倒是来者不拒,面条吸溜之声不绝于耳,不多时就吃个干净。 白灵槐吃就是魏猛吃,一碗面条下肚,魏猛感觉胃里暖暖地,很舒服。 白灵槐却意犹未尽,吃完面条就在房间里四处找,黄大力的果篮实在太小了,早已被白灵槐消灭干净。 “大姐啊,你就不能歇会啊,你再吃,我就要吐了!”父亲给妈妈买了一碗馄饨,白灵槐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吃的,就趴在馄饨碗边上,一口馄饨一口汤,吃的开心。 白灵槐哪里管的了那些,把馄饨吃完汤都喝光方才心满意足,摸#$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跳到魏猛的对面,道:“现……现在……在说……正事……,你……你……帮我捉……几个人魈!” 魏猛想到没想人魈是啥,下意识地问了句:“我有什么好处?” 白灵槐眼珠一转,道:“我帮你泡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