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王》 本书故事提要 新天下星球,从外形上看,象是一幅八卦图,它是一个与地球密切相关的星球,那里的居民正是因战乱意外穿越过去的地球人。新天下地理环境特殊,风景优美,许多天庭上的神仙因为好奇而前往,却因为那里的一种特殊能源“神秘流”遏制住了神仙的能力,虽然依然拥有不死之身,能力值却低于普通人,无法自行离开,也无法得到天庭的救援。 新天下的祖先因为曾经在地球上饱受战乱之苦,格外珍惜和平,将一切暴力元素全部摒弃。丰富的物资和善良的人心使得新天下成为全宇宙幸福指数最高的星球。 但是,该星球仍然与地球保留着秘密传送门,而得到传送方式的一对父子,是希特勒的崇拜者,利用手中的职权和财力找到了一批强大的雇佣兵,他们准备在适当时进入新天下,并利用这批雇佣兵来侵占新天下。 天庭在接到新天下即将被入侵的信息后,为了维护那里的和平,并保证滞留在那里的神仙们的安全,考虑到新天下环境的特殊性,判断到历经千年和平的新天下人无法应付这场战争,于是从地球上找出一个热血善良又有正义感,且综合素质优秀的***雷勋,提前穿越到新天下,以号召并带领新天下人们早作准备,阻止地球人入侵。可惜由于失误,雷勋晚到了二十年。而这二十年间,毫无战争意识和经验的新天下已经被希特勒崇拜者们侵占,他们以血腥残暴的统治,让新天下人民苦不堪言,神仙们则被侮辱和放逐。 迟到的雷勋总算到达了新天下,却发现早已山河变色,正义感暴棚的雷勋,下决心带领被压迫的新天下人反抗暴政,驱除外来侵略者,恢复新天下和平,可是,他面对的,却是巩固了统治,拥有强大众多兵力,并且控制利用神秘流泉,改变了人体基因而获得各种怪异夸张超能力的敌人,以及为新世界政府服务的武学高手。 雷勋无法接触到神秘流泉获得超能力。只能去学习武功,不幸的是,他和绝大部分地球人一样,被各种转基因食品改变了基因,虽然拥有千年不遇的资质,但在学武之路上,也是困难重重,还好,雷勋没有退缩,迎难而上……而上天为了弥补错误,派了一些有能力的大神们下凡到新天下,接应并协助雷勋完成使命。而饱受摧残的新天下人,也纷纷觉悟,决心拿起武器和勇气面对强敌,收复属于自己的家园。 一个传奇之旅在这个神奇的星球上展开。那里有在地球上丢失的神奇武功,有能让普通人获得超能力,却又可以抑制神仙们神通的神秘流,有特殊的各具物色的地理环境,有特殊的猛禽凶兽,雷勋和他的同伴们,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要完成一段令人热血沸腾的绮丽无比的传奇。 本书的地理系统 新天下是一个特殊的星球,其星球跟中国的古代纯朴的宇宙思想息息相关,跟中国的八卦五行等高度统一。分为九大陆,十大州。其外形就象是一个巨大的先天八卦图,只是方位上有区别(先天八卦图是南上北下,左东右西,这里依然是南下北上,左西右东)。八个大陆隔着海峡,紧紧环绕着中央大陆。中央大陆中心是最高峰,称为盘古峰,有巨泉,向东西方向各拓出一条河流,一直流到两端大海,将整个中央大陆划为两地。 新天下的大海上有极为凶残的巨兽猛禽,就算是超级巨舰也很难通过,所以各大陆间无法正常通行,只能利用一年一度的退潮机会,才能从退潮后的大陆架上通行,但时间极短,所以可以说是基本上各大陆间各自独立。各大陆的地理环境各具特色,加上神秘流的作用,使得其大陆自然环境和气候条件差异极大…… 先天八卦的地理方位: 先天八卦:乾南,坤北,离东,坎西,兑东南,震东北,巽西南,艮西北 五行属性:乾、兑(金);震、巽(木);坤、艮(土);离(火);坎(水)。 据此,新天下的各大陆地理状况大致为: 坤州大陆,坤为地,性情顺,母性,先天八卦中,坤位为北,在新天下中,则为正南,温带海洋气候。以丘陵地形为主要地形,植被丰富,草木丰茂,气候适宜,四季温暖如春。(加入队伍者:方惜枫、李小乖、乔念枫、刘般若……) 震州大陆,气候多变,石山多,雷区多。居民普通是急性子。(加入队伍者:朱小戒等) 离州大陆,干燥沙漠较多,气候条件恶劣。(加入队伍者:阿玉等) 巽州大陆,盆地,地形如一个大型垭口,经常有龙卷风,风猛无比。(加入队伍者:) 兑州大陆,湖多泽多,风景最好。 亁州大陆,高原地带,似在云中。 艮州大陆,险峻山区。全是高山。 各地均有原生地神。 路线坤-震―离―兑―乾―巽―坎―艮-中央大陆 本书的战斗种类 新天下原住人:主要战力为武学系统,当然了,神兵利器必不可少。 地球人:地球人的经络穴道受到转基因的侵蚀,失去修习新天下内家功夫的基础,但他们又要担任各地要职,为了巩固统治,这些人都从神秘流泉上获得神秘流超能力,主要战斗能力为神秘流系统。但是,由于在接受神秘流泉时,基因相应改变,人也会有副作用。地球人往往代表某一类恶势力类型。 神仙:绝太多数情况下,神仙的法力都被神秘流所束缚而无法应用,但在极为特殊的条件下能偶尔释放此能力,主要作战能力为法力系统。神仙是民间神话或神话小说中的人物,但在新天下因为法力损失而非常狼狈,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一般都会隐藏真实身份。 下凡之神:具有下凡神仙特殊的作战系统,也就是下凡时携带有天庭新科研的各种超级装备基因,一旦被开发,威力无穷。下凡之神,一般是古今传奇小说中的重要人物或是有趣人物。 类兽人:地球人为了得到超强的战斗能力,改变人类基因后的异类人种。他们与神秘流能力者不同的是,他们是人类与生物类的结合体,他们的能力取决于生物基因的能力。 机械人:在没有军队的情况下,雷勋通过改造机械得到的机械智能人,这也是雷勋的机械制造技术在战争的运用。 各类凶猛禽兽:这个就不用介绍了,新天下特殊的地理环境,养育出来的各种怪兽飞禽,在被激怒的情况下,它们也会战斗。 本地神:各种地理环境下,被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以及神秘流系统综合作用,孕育出来的特殊灵体。 英灵:反侵略战争中被不屈而死的英灵,由于战斗属性和愤怒属性长期迭加,有遗留的战力,在获得必要条件时,可短时激活参与作战。 本书战斗力系统 一、武学系统:绝大部分源于一线山武学,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天庭武学研究院萧峰为辅助复国战争而下凡到新天下后带来的新武学,达到顶级的高手,借助强大的武器,其武学威力达到准神的级别…… 二、神秘流超能力系统:新天下特殊的成分是无所不在的神秘流,神秘流由飘忽不定的神秘流泉释放。神秘流泉具有改变人体基因的能力,能根据人本身的属性进行超能力给予。从地球上过来的科学家们,为了加强统治,在占领新天下后,立刻展开神秘流泉的研究并破解了神秘流的流动密码,从而让一部分人员获得了强大的神秘流给予的超能力。 三、超级现代武器系统:侵略者是地球人,在穿越到新天下时,也有一些科学家一同穿越,积极研发新型武器…… 四、神兽飞禽系统:神流秘是新天下的特殊能源,最大限度地保证了新天下的生态系统不受外界神力的约束,所以神兽飞禽获得了非常大的发展空间,从而孕育出各种不同的生物,有的生物具有非常强大的能力,一旦能获得操控某一类神兽飞禽的办法,便能利用这些神兽飞禽进行战斗。 五、神仙法术系统:新天下奇绝的风景吸引了不少云游的神仙,可是神秘流的作用会剥夺掉神仙的法术,使他们甚至无法和天庭取得联系。但是在极端的条件下,神秘流会失去效力,神仙们则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将强大的法力使出来。 六、下凡天神系统:这是奉命下凡到新天下,帮助新天下人民恢复河山神仙们特有的能力。他们在下凡时,植入了天庭科研的最新成果,然后在新天下出生,他们避开了神秘流对神仙法术的限制,利用天庭科研院最新研发的各类战斗能力及装备,具有绝对威力巨大的作战能力。 七、地神系统:能利用身边大自然的一切作攻防之器,并且还附带各地专有属性,强化成战斗系统。 八、英灵系统:主要战斗方式为削弱对方战力为主。 序章 序章 天宫中,一个天兵急步而入,一声惊呼将满殿无聊得昏昏欲睡的文武百官惊醒:“报告玉帝,有急事,有大事……” “到底是急事还是大事?” “好像是又急又大的事,语法上应该是并列关系。”托塔天王最近拜文曲星为师,说话都带了点学究味。 玉帝心中震惊,天庭上已经有近千年没有过急事,或者大事了,何况如今两者还以并列关系的形式出现? “难道是西边的那个上帝老儿又不老实了?” 太上老君道:“有可能,双方建交以来,他一直指责我们不尊重鬼权,设置的十八层地狱过于血腥,非常不鬼性化,跟不上时代的发展。” “靠,管得真宽,难道不知道东西方天情不同吗?” “陛下不要忘了,上次人间有好几个外逃贪官巨商在西方死掉后,我们的黑白无常赶在他们的死神到达之前把这些人的魂魄拉回阎王殿受审,就引起了西边的抗议,上帝那厮的发言人指责我们说,这几个贪官死前,天天在教堂里祈祷,念上帝之名,十分虔诚,所以应该留在他们那里上天堂。” “靠,念念他的名字就可以上天堂,这不是变相的贪污受贿吗?”玉帝一针见血道。 众神仙一起鼓掌,同时忘不了赞扬玉帝的英明睿智。 “其实这样做对他们还真不利,你不知道吗,西边的天堂吸收了很多这样的人,现在可比咱们这里乱多了,犯罪活动搞得倒是有声有色,难道现在又出大乱子了,想让我们去帮他们收拾局面吗?”众仙们笑将起来,都想起不到十几年前,集体被邀请到西天去协助维持西方和平的情景,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西方天庭女性们的大胆和泼辣,那可真是春光满眼,美不胜收啊。 天兵急忙道:“非也非也,不是西边那里,是新天下那里准备出大事急事。” “什么?” “刚才接到新天下中我们的人发来的急电,说发现了地球人的踪迹,然后一问地球值日神,他们说的确听说有人在兜售通往新天下的门票,每张票1000万元,号召他们到那里掠夺财富,享受荣华富贵,说是比拿绿卡美妙万倍。” 托塔天王道:“1000万元,善良老百姓哪能承受如此价格?拥有且舍得花这钱的,必是丧尽天良的人,这种人一旦到了新天下,将给那里带来可怕的灾难。” 天兵道:“是的,据说有一对父子以将近三十亿元的价格,把传送门给包了,这对父子都是西方那个魔王希特勒的信徒,非常崇拜希特勒,他们承包了传送后,还集资购买雇佣军,计划一起传送到新天下,并疯狂展开侵略,成为新天下的新主人。” 很多神仙都是发出一声惊呼,少数宅神不明所以,纷纷交头接耳的嘀咕,太白金星道:“陛下,我看还有人不了解新天下,是不是给他们解释一下?” 玉帝道:“切,竟然还有人不了解新天下?宅到这个程度,我也是服了醉了,李天王,把千里眼顺风耳所传的资料放给他们看看。” 托搭天王把手一挥,一个上千英寸的大屏幕在宫殿上展开。 原来,现在的天庭跟千年前的天庭已有相当的不同,由于科学家们死后多被送上天庭,他们在人世时以科研为主,到了天庭上没科可研,不免大发牢骚,玉帝从善如流,成立了一个科研院,专门研究如何将神仙的神奇能力和现代科学完美结合。这个大屏幕直播系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研发出来的。以往大家对于远处的东西无法见闻时,都是叫千里眼顺风耳分别述说,有很多不方便之处。现在经天庭科学家们研究,作成了这一套影音播放系统。 屏幕上的画面在迅速移动,与此同时,屏幕上传来了一个极具美感的声音:“穿透苍茫的宇宙,让我们一起前往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星球。那,就是属于东方星系的神秘而美丽的新天下星球。”这解说与地球人类不同点在于,那是天庭科学家根据神仙们特有的能力,并按照直播系统提供的数据自动调用的,并不需要专门的解说家,而生成的解说更加规范和严谨。 顷刻,一个云雾缭绕的蓝色星球,出现在大屏幕上。画面越来越近,不久,人们看到了星球表面的一个神奇的造型,八卦图。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星球的表面绝大部分是海洋,而它的陆地,在太空上看起来,就象是一个天然的巨幅八卦图,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大陆,四周环绕着另外的八个大陆,看起来就象是八个卦象,这八个大陆与中央大陆有海水相隔,但实际上是与大陆相通的,当一年一度的海水大退潮时,都有数十米的路面浮出,形成路面,可以直接通过。” 地面越来越近,但是视线却渐显模糊。 “许多年以前,我们的神仙公民就已经发现这样一颗星球,并且知道那里存在着和地球上的华夏民族同样血统的人类。少数神仙出于好奇而飞往该星球,但是,令人吃惊的是,他们往往是一去而不复返。这事震惊了天庭诸神,难以想象,在宇宙空间,竟然还有比天庭更吸引神仙的地方,并能让神仙们永久移民。 “为了弄清其中奥秘,在英明神武的玉帝陛下亲自指示下,天庭先后派出了五支探测大队进入新天下,遗憾的是,他们也全都没能回来。直到最近的一支配备了天庭最新研制的通讯器材的探险队伍,才告诉了我们一个惊人的答案——原来这个星球与宇宙间所有星球都不同,由于一种神秘流的存在,在进入这个星球之后,我们的神仙们丧失了大部分超能力,包括离开该星球所必须使用的飞行能力。也就是说,这个新天下星球,对神仙是半开放的,能进而不能出。” 神仙们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 “我们还知道,新天下是一个已经维持了上千年和平的星球,原因是他们不象其他星球一样分裂成许多国家,而是统一由一个政府领导,没有军队,由于犯罪者极少,连警察也不多,但是治安非常好,整体生活水平很高。所以被困在那里的神仙,并没有因为能力丧失而感到不适。因为不需要任何超能力,就能活得非常滋润。” “由于神秘流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的通讯器材受到了很大的干扰,没办法自由通讯,因此没能得到更多更全面的关于这个星球的信息,以及我们的神仙公民们在该星球的生活状况。各位请看,这就是神秘流在起作用,千里眼的视线越接近地面,神秘流的干扰作用就越大。” 解说声中,画面更近,但也被云雾完全遮盖,众人惊叹一声,只有摇头,谁能想到,宇宙之间,居然还存在着这么一个对天庭说不的星球? 视线开始离地面远些,果然随着视野的远离,云雾也渐渐减少。只是视线太远,一切也变得很是朦胧,画面开始沿着那个狭长的大陆带移动,当然了,仍然是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到城镇,高山,大江大河之类,至于地面上的人类活动,那是根本没办法看清的。 玉帝把手一挥,大屏幕撤去。玉帝道:“我还告诉大家,新天下作为东方星系的代表,不久前刚刚被评为宇宙无硝烟星球,这个时候,如果让这些大坏蛋去破坏一切,是对三十三天诸神的莫大讽刺,我们那为数不少被困在那里的公民,也一定会深受影响。所以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场灾难发生。” 托塔天王道:“很难很难,一,这个星球拒绝神仙介入,神仙的法力在那边起的作用有限,二,最可怕的是,据说那种神秘流在扼制神仙的同时,它还有一个作用,只要神秘流泉被凡人截获到并洗浴到一定时间,人就能得到比神仙还强大的超能力,不同的人获得的超能力还不一样。” 一个神仙道:“既然如此,那就让留在那边的神仙,尽快把这个消息通知那边的政府,马上组织一支军队去找到神秘流泉以获取超能力,准备应付战争……” 神仙们纷纷举手赞成。 托搭天王道:“我们已经第一时间通知过他们了,可是他们根本不相信,更不想获得超能力。他们在那里一直过着和平的日子,对武力非常抗拒,据说那边有一家武学派系,千年以来,一直维系着习武的习惯,武功强大到堪称不可思议的程度,可是没有多少人愿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他们普遍认为需要拥有超级武力的人,一定是心理有残疾的人,他们对这样的人敬而远之,一旦家族或者本地有人加入该派系,就被本族和本地人视为耻辱,遭到排斥和孤立。有这样的传统,有谁还愿意习武?可想而知,他们也是绝不愿意去碰神秘流的。” “他们不碰,那群坏蛋一旦到了那里,不可能不碰的呀。” “我们是旁观者当然清楚,他们哪知道这个啊,等到观念改变时,他们估计也失去获得超能力的机会了。因为贪馋的地球人一定会抢先把神秘流的控制权牢牢控制住。总而言之,个人对新天下人的抵抗能力表示十分悲观,对留在那里的神仙们的命运深感忧虑。” 玉帝脸色惨白,说道:“这如何是好?我派出去探险的那些神仙们的家属,一直在跟我闹着要人,这已经够我头疼的了,我让科研小组加紧想办法让神仙们回来,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突然就节外生枝,出了这档子事,我怎么跟他们交代?大家快帮想办法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太白金星道:“陛下,你说什么,你刚才说已经有眉目了?” 玉帝道:“就知道你会跳出来……” “陛下,老臣不也是没办法吗,自从活到十万岁之后,越来越喜欢跟别人唠叨,年轻人跟我们有代沟,老家伙又很多因为好奇跑到那边去了,老夫实在是活得寂寞啊。讨了几十次自杀批文想进入轮回,你又不给批。” 玉帝一听“自杀”二字就头痛,说道:“别说了,我是听李三亮说的,他说他通过提取来的神秘流样本,经过长时间的分析,找到了其构成成分,李三亮他们已经寻找到一种能与神秘流进行化学反应的元素,有可能可以转变神秘流的性质,让神仙神力得到解封,可以冲破神秘流封锁,自由返回天庭。” 太白金星顿时眼泪哗哗,呜呜直哭,说道:“陛下当年力排众议,成立天庭科学研究院,真是英明圣武,臣不如也。我的那些老朋友们,总算有救了。还是科学大法好靠得住啊。” 玉帝道:“又来了,知道你重感情,可是你话都没听完就哭,我可没说现在就有把握,人家李三亮他们也只是说有可能而已,况且,现在发生了这个情况,说不定等研究出来了,也没有用了,天哪,我怎么这么命苦呢?” 太白金星乐极生悲,又哭起来。 玉帝被他哭得心烦意乱,正在着急,托塔天王道:“陛下勿忧,我想还是有办法的。” 玉帝喜道:“爱卿快讲。” 托塔天王抗议道:“陛下又来了,这种肉麻的称呼已经过时了,你与时俱进好不好……” 玉帝道:“抱歉,以前讲得多了,有时不自觉就冒出一句,李天王请说。” “我的想法是,从地球上找出一个具有正义感和相应能力的领导者,让他率先进入新天下,趁着那批坏蛋们未实施行动,专门训练一支军队,打垮这伙地球上来的害虫。” 太白金星道:“对对对,李天王此言有理,老夫十分赞成,老夫自靠奋勇,愿意下凡间寻找合格人选。” 玉帝道:“你去吗?我有点不放心,记得上次让你去请孙猴……嗯嗯,斗战胜佛……”自知失言,急忙打住。 远在西方游玩的斗战胜佛孙悟空无缘无故打了两个喷嚏。 “陛下,闹天宫之事,还真怨不得老臣,要怪,也只能怪……” 玉帝道:“算了,你去你去,记住,你要找的人,一定要具备这样的条件,有胆色,有正义感,敢于面对恶势力,有智慧,最好能帅气一点,怎么说都还是看脸的年代,大家懂的……”玉帝补充道。 “明白。” “还有,下凡间找人之前,先到天庭科学研究院找一找院长李三亮,说不定有什么宝物……” “好的好的。” 一、你是一个好人 雷勋现在就坐在酒吧上喝酒。 这是有生以来,这位机械系二年级高材生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喝酒。可是刚刚喝了几杯,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郎来跟他搭讪时,他就开始后悔了,这是他父母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到来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父母都不可能答应他变成一个“坏男人”。 雷勋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刘若雪。 刘若雪是班里最漂亮的女孩,从一年级开始,就经常和他一起去查阅资料,一起吃饭,一起打球。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说,这是班里的第一对……其实不是,对于雷勋来说,他和刘若雪之间的关系是纯洁得象哥们一样的,因为刘若雪也喜欢机械,也懂用cad,也喜欢唱歌,更重要的是,她是雷勋上学史上,第一个跟他靠得这么近的漂亮女孩。这对于受损至深的雷勋的自尊心,是个很好的补偿。可是也不知怎么搞的,在恋爱同居满天飞的校园,雷勋很满足于这样的朋友关系,并不想更进一步,当然了,别人说刘若雪是他女朋友,他也不去否认,因为他还需要这个心理补偿。 可是,今天中午,刚从外面跑回来的睡在上铺的兄弟黄灿告诉他,刘若雪昨天晚上被一国内豪车接了出去,今天中午才被那豪车送回到校门口,下车之后,还被司机亲了一下才回校,而那个司机是谁呢,就是前两天与他见过面,并亲热地拍过他肩膀的他的老同学王兴中——这位某高校学生会主席,本市高校在校生的杰出代表,本市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雷勋脑袋“嗡”的一声。 “雷勋,你会不会被绿了?”黄灿说,听起来是疑问句,其实是肯定句,因为雷勋曾跟黄灿说过这个道貌岸然的王兴中,骨子里就是个流氓,仗着是官二代,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在高中时就不断更换女朋友。跟着这样的人过了一个晚上,想不出事都难。 这怎么可能,刘若雪前天才刚刚认识王兴中的,还是他介绍认识的,而且后来,雷勋还告诉刘若雪,这个人最好别招惹,他以玩弄女性为乐,高中时就平均一个学期换五个女朋友,刘若雪厌恶地说,怎么世界上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存在啊,讨厌死了。 哪知道,言犹在语,刘若雪就…… 这件事让雷勋有点老羞成怒,他跟刘若雪一起出双入对,虽然并没有怦然心动的感觉,可至少把她当成了亲密朋友的级别,她居然无视他的警告,投到那种人的怀抱……更何况,这事传出去,让他的脸往哪儿搁? 可是,刘若雪面对他的质问,非常冷静:“他们没看错,是真的。” “这么说,你和他……” 刘若雪不以为然地一笑:“都是成年人,你不必遮遮掩掩,你不就是想问我是不是真的跟他上床了吗?” 几天前还纯洁得象极了射雕英雄传里初识郭靖的黄蓉,嘴里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雷勋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是,刘若雪接下来的话更让他震惊:“拜托,别搞得这么纯洁好吗,我们是成年人,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做点儿爱做的事情,有这么值得吃惊吗?” “可是,你们才认识三天。” “三天?这可是现代速度,准确地说,跟他一起两个小时,我们就成男女朋友了。” “你怎么会这样,我那天不是跟你说,那家伙是一个坏男人。他真的很坏的。别看他穿得很光鲜,衣冠楚楚,可是,他从初中开始就换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可以组成一个营,你是个好女孩,你怎么可能会……” “好女孩?过奖了,雷勋,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优秀,却没有女孩喜欢你吗?” “我怎么就没有了?当然有。”雷勋心虚地抵抗,可他实在不是一个善于撒谎的人,一撒谎就脸红。因为他还真的没有被女孩子们疯狂喜欢过,至少没被喜欢到要表达的程度。不象那个王兴中,引得不少女生前赴后继地追到教室,追到宿舍,为他争风吃醋。而这些女生,看起来还都蛮漂亮的,不漂亮的那些,只能仰视着他吞口水。 “你看你,长得高,长得帅,有才华,钱老师说,你对机械的理解,是他教过学生中最强的一个,你还正直,正派,单纯……可是,为什么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欢你,你知道原因吗? “是因为我不够好?” “不是,恰好相反,是因为你太好了,这个社会,不需要你这么好的人了。女人需要的是坏男人,坏男人都有钱,都会玩,跟坏男人在一起,女人可以坏一点,多一点激情,或者说是刺激,可是你呢,你这样的好人,已经不适合这个社会了。你还不明白吗?” “可是不管怎么样,你不应该找王兴中,他只是想玩玩你而已。” “你真是一个标准的好男人,好得无药可救。雷勋,你可能会觉得我会为你感动,可是实际上,我只会在心里说你真笨,你真的太笨了,你真的不懂女人。女人是打算来做菩萨让人供着欣赏的吗,不是,女人是需要有人来玩的,当然,得给有钱的男人玩,因为这样可以少奋斗十年,甚至一辈子都不用奋斗。”刘若雪浅浅一笑:“我知道王兴中是个坏男人,可他是个有钱有权势的坏男人,他有一个当市委书记的爸爸,他有资格玩女人……” “好吧,你是因为地位是不是,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雷勋怒了。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只是我的普通朋友而已,我有必要知道这个吗?” 刘若雪飘然而去,而雷勋就来到了这里。小半是因为感情受损,大半是因为太伤面子了。 他很后悔没有及早跟同学们说清楚,他跟刘若雪,本来就不是那种类型的男女关系,现在这个情况发生了,他要是再去跟别人澄清,只会惹人取笑而已。同学们一定觉得,他现在成了被绿的男人,这让他面子往哪里搁? 刘若雪,枉我看错了你,原来你也是这么肤浅,你一直在说讨厌坏男人,结果你在几个小时内,心甘情愿地成为坏男人的玩具。 最后悔的是,他居然问她知道他是什么人,听起来象是他要把她夺回来,而她却完全不感兴趣似的。他有这么贱吗,他说这话不是为了把她挽他这里,而仅仅是为了救她……真是丢脸啊,丢到家了。 那时,如果他还真的追上去,告诉她,我的爸爸是某军区军长,我爷爷是军区司令员,我妈妈是某军区歌舞团团长,连他都觉得无聊,更何况这本来就是父亲禁止他说出去的。实际上,就算是父亲不禁,他也不愿意说出来。 好吧,干脆,咱也做一回坏男人吧。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这个对他来说是坏男人聚集之地的酒吧。 可是他马上发现,一个好男人,要变成坏男人也并不容易。他稍为想要越一点界,都仿佛看到他父亲横扫过来的严厉的眼光,并且仿佛听到父亲的怒斥:“雷勋,你给我记住,你是军人的后代,你的身上没有流氓的基因。你敢胡来,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都说好男不当兵,可是他父亲认为,不管当兵前是什么男,当了兵都必须是象他这样的好男。而他,作为一个将军的后代,必须一直是好男。 所以,他面对着各种眼花缭乱的场面,居然只能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就在酒劲涌上来后,趴在了吧台上。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刘若雪无比开怀的笑声。 她,居然还跑到他的梦里来,笑他? 雷勋怒了,他要起来骂人。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舌头有点僵,骂不起来。 然后,他听到了他的高中同学王兴中的声音:“哈哈,我女朋友漂亮吗?” “漂亮,真漂亮,王公子的女朋友,怎么可能不漂亮?”另外一些声音回答他。 王兴中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还是穿衣服的时候,不穿衣服的时候还更漂亮呢。” “你,你真坏。”他听到刘若雪娇羞的声音。 “坏在哪里,说,到底我哪里坏,说清楚一点,呵哈哈哈,不然的话,我会惩罚你的哦,不说,好,罚你喝一杯……” 他听到刘若雪格格地笑着,却表示不敢喝,然后王兴中不开心了,斥了她一句,她又喝了,然后是掌声,然后是其他人互相劝酒,然后是刘若雪再喝酒……持续了一段时间,听到有人说:“嘿嘿,醉了。” 王兴中的声音道:“哈哈哈,我兑现自己的诺言,这个女人,今晚送给大家一起开心开心。怎么样?手感真不错的,我自己也才玩了两天,还真有点舍不得呢,哈哈哈……” 大家鼓掌,齐声说:“王公子好,王公子万岁,王公子大公无私。” 王兴中笑道:“都知道我特崇拜希特勒,叫元首好,元首万岁,哈哈哈哈哈……喂,章哥,咱们是文明人,你那个爪子能不能先规矩一点?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总不能就在这里弄吧,起码尊重一下人家,开个房嘛,哈哈哈,顺便还能拍拍照什么的……走吧。” 二、别惹火了我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伴着各种欢笑声,从雷勋的背后经过。 雷勋听到王兴中的声音:“你们别兴奋过头,低调点行不行?这是公共场所……虽然今天人不多,也别那么张扬……” 脚步声和笑声在远去。 雷勋晃了晃脑袋,这,好像有点太真实了,不象是在梦里。 他抬起头,回头,看到一群人已经快要到酒吧大门了。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刘若雪的背影,她被两个男生一左一右架着,拖着脚步跟他们走着…… 他打了个激凌,酒醒了大半。 其实他本来就喝得不算多,毕竟,他跟刘若雪的关系,还没达到让他只能借酒消愁的程度。因为她不是第一个对他拒绝的女生。他今天来这里,更大的原因是受到了她的“坏男人”观的刺激,有点沮丧,失落,羞怒。 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做不了坏男人的时候,他就只能消极放弃,没办法,不是那块料,只是由于他喝不惯酒,一口气连喝几瓶,让他有点适应不过来。 现在他醒了大半。 他马上弄清楚了一件事,刚才他听到的确实不是在梦里。 刘若雪正在被他们带走,准备开房,准备…… 他有点想幸灾乐祸地笑。 刘若雪,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觉得坏男人好玩,你希望被有钱的坏男人玩,可是,你知道坏透了的男人,会怎么样玩你吗? 刘若雪和那群人消失在门口。 雷勋蓦然心头一震。 不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他,是男子汉。 他一下子冲了出去。 酒吧服务生大叫:“买单了没有,买单……快,这小子没单就想跑,拦住他。” 雷勋的思维还在另一边,脑袋还有些昏昏乎乎,对这话听而不闻,依旧往外面跑。 马上,两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彪形大汉迎面而来,二话没说,一左一右,把他双臂抓住。 雷勋道:“干什么?” 大汉道:“给钱。” 雷勋抖一抖脑袋,道:“对不起,因为有事情我差点就忘了,一共多少钱?” 服务生道:“三百八十,但是你想赖帐逃跑,得给双倍。七百六十,少一分,就留下你的一条腿。” 雷勋火了,怒道:“什么,赖帐?你特么才赖帐……” 服务生道:“还狡辩,那就得给原价的十倍,三千八百,一分都不能少。” 雷勋大声道:“我再说一句,给多少?” “三千八百,再让我费口舌,又得翻倍。” “你特么为什么不去抢呢。” 大汉笑道:“嘻嘻,意思是不想给了,好,老子的手正痒着,打到你给。” 两个大汉全都握紧拳头,各自朝着雷勋的肚子打出一拳。 两拳都打在雷勋肚子上,看着是真用了力气,打得雷勋都快直不起腰来。 服务生道:“哎哟,我看着都痛,打轻些,看人家长得这么斯文,别闹出人命。” 雷勋摸摸肚子,反而不生气了,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说道:“好本事……” 大汉道:“好不好不知道,把你这样的人捏死,还是不用费什么力气的。” 雷勋道:“可惜这样的本事,也不过是见钱眼开的东西,眼看着有人从你们这里把女学生带走,也不管管……” 服务生道:“那是管闲事,当我们是侠客呢,坏我们客人的好事,断自己的财路,谁做呀,我们只做属于我们份内的事,懂不懂?不想躺医院的话,就马上给钱。” 大汉用力一拧雷勋的手臂,叫道:“拿钱出来,多少?” “三千八,一分也不能少。” “听清楚没有,三千八,一分也不能少。”两个大汉说着,又用劲拧了雷勋一下。 雷勋一握拳头道:“轻点,你们快把我惹火了知道吗?” 一个大汉道:“还敢说这样的话,怎么办呢,你现在就已经把我们惹火了。”一巴掌就往雷勋耳朵扇过来。 雷勋身体一沉,一拳抢先打出,直接打在那人锁骨上,打得他惨叫一声,一个手当即举不起来。 另一个大汉大吃一惊,一拳打过来,还没打到,被雷勋反手握住,只一送,就听到了关节脱臼的声音,那大汉也是惨叫一声,退出两步。 服务生看得目瞪口呆,看到雷勋朝自己走过来,吓得边退边说道:“别打我,别打我,我只是按规定……” 雷勋道:“不打你也可以,我问你,刚才那群人要去哪里?” 服务生道:“他们、他们在这里带走的女孩,通常都是往旁边的天冠五星大酒店……” 雷勋道:“你的钱,我先不给你,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会回来还给你,如果跟我说了假话,哼哼,你懂的……”转身便走。 雷勋转身而去,服务生对两个大汉道:“你们怎么回事,你们还是专门去学过散打的呢,怎么会这么怂?两个打一个,出手就输了……” 一个大汉哭丧着脸道:“不是我们怂,是因为这家伙太强,妈的,一定是特种兵级别的……” 服务生道:“明明就是个大学生,什么特种兵……” 大汉道:“经理,你相信我们吧,上次那几个闹事的烂仔,不是我们两个三拳两脚打跑的吗,那时谁敢说我们怂?这家伙要不是特种兵,老子输你一个月的工资。我看,刚才那群公子哥们,也得要糟殃了。” “你们懂个屁,糟殃的是谁,还说不定呢,知道那个带头的老大是谁吗?” “谁?” “你们从来不看市里的电视新闻的吗,他就是王公子。” 大汉们惊叫一声。 因为这个城市里,谁都认识王公子。 据说,他是这个城市的大学生代表,是这城市的十大杰出青年,十大杰出学生干部,他的事迹还曾被电视台隆重报道过,在那个专题片里,王公子谈笑风生,神彩飞扬,君临天下,指点江山。报道说,他是值得每一个大学生好好学习的好榜样,因为他心怀大志,装着国计民生,努力学习,积极进取…… 然而,他却是这个酒吧的常客,并且,常借这个酒吧,肆无忌惮地荒唐着。他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形象受损,因为对他来说,只要愿意,这个城市每个人的呼吸,他都有能力掌管。因为,这个城市的市委书记,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爸爸。而且他手里有他爸爸无数的把柄,他爸爸的情妇,金库,全都被他知道了,根本不敢惹怒他,因为,从小时候开始,每一个惹怒他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所以,如果这酒吧还想做下去,这酒吧里的人还想生活下去,就必须习惯于他的荒唐,接受他的荒唐,而且自觉地在公众面前,隐瞒这些荒唐。他的爸爸是他的最大名片,他每次惹了大事,都只说一声:“我爸爸是王三刚。”然后,所有的大事都不再是事。 敢去惹王公子,看来,这个特种兵是活得不耐烦了。 三、独闯 雷勋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刚才问服务生是白问了。 因为那一帮人,有些刚刚不紧不慢地坐上车。好几辆豪车,什么卡宴,捷豹之类的。 雷勋刚要冲过去拦车,车子就发动了。 雷勋往左右看,看到了右边几百米外,果然有一个“天冠五星大酒店”的巨形豪华招牌,在夜幕下显得极是耀眼。 这车队已经开出到路口,在右转。 雷勋想也没想,立刻就跟着车队跑去。 他跑没跑出几步,就听到有人叫道:“小伙子,这个时候还锻炼身体吗?来和我这老人家比赛一下怎么样?” 雷勋哭笑不得道:“抱歉,我不是在锻炼身体。” 却见一个老人突然提速跑到了他的前面,是一个留着长胡子的,红光满面,十分精神的老人,还穿着典型的黑色的武术运动服,他微笑道:“不是锻炼身体,那就是在赶公交?” 雷勋本来心急火燎的,看在他是个老年人的份上,耐着性子道:“老人家,你喜欢闲谈,找别的人闲谈行吗?” “为什么?你是不是怕跑不过我这老年人丢脸?” 雷勋真是有点恼了,可是对方是老人,他只能哭笑着无可奈何道:“老人家,我这是要去救人,真的,要去救人,恕不奉陪行吗?”赶紧又加快速度,绕过老头,继续追去。 街上的车流较为正常,所以实际上车队的速度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所以雷勋并没有被拉下大多。他远远看着车队进入了酒店,有点着急,加快速度冲过去。 他冲进大堂,前台女服务员问道:“先生请问是要留宿吗,有预约吗?” 雷勋道:“我找王兴中。” 女服务员道:“你是……” 雷勋道:“同学。” 女服务生道:“房号1506,先生请便,电梯口在那里。” 雷勋道:“这么多人,只开一个房间?” 女服务生道:“先生是王公子的同学,应该知道他一向喜欢这么玩的。” 雷勋道:“那些女孩们会答应?” 女服务生道:“对不起先生,这事你应该问那些女孩。” 雷勋转过身,走到电梯口,一扭头,看到女服务生也在诧异地看着他。 雷勋心里一团怒火在燃烧。 王兴中,我知道你坏,没想到你那么坏,我以为你来到你爸爸的地盘会得收敛些,没想到竟然比在高中时还要坏。 好吧,这城市没人敢管你,那就我来! 雷勋敲响了1506的门,里面有人回答叫道:“干什么,这里要办事情。” 雷勋不答,继续敲门,越敲越响。 门开了。 还没等开门的人问出:“你是谁?”雷勋已经抢进了房间,在开门者还没反应过来,便大踏步穿过了过道和卫生间,直接来到里面那大卧室上。 他一眼就看到了刘若雪。 她衣服已经被脱掉了一部分,不该裸露的部分身体,现在已经暴露在这七八个男人之前,而她还在沉醉不醒。 然后,他听到王兴中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老同学,为朋友出面来了,还是嘴馋了,想分一杯羹?” 雷勋掉头看着王兴中,冷笑道:“我知道你爸爸是这里的市委书记,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小心你会把你爸爸拉下水。” 王兴中哈哈笑道:“笑话,那老混蛋还要我拉?他自己每天可都在水里泡着呢。他玩得比我不更荒唐?” 他的同伴们都哈哈大笑。一人道:“王公子,你认识他?” 王公子道:“介绍一下,我高中同学雷勋,据说是一直住在军区大院,应该是有亲戚在那里吧,还是什么人在那里,所以他平时就象一个军人,特别喜欢军事,各种武器,各种战术如数家珍,大家都说他以后会考军校,当一名司令,所以给他一个名号叫司令员。” 同伴们道:“这么说,这位解放军叔叔,今天是要跟我们并肩战斗啰?” 雷勋冷笑道:“放你们的屁,我是来阻止你们犯罪的。” 王公子道:“老同学,这么多年,脾气还是那么大,放松点,别紧张,别把事态看得那么严重,他们只是来嫖妓而已,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出去,别坏了大家的兴致。” 雷勋生气了,吼道:“王兴中,她是我同学,她还把你看成是他男朋友,你却说她是*******王公子道:“她男朋友?哈哈哈,象她这样的女人,我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吧,她们明知道我不可能娶她们,还说我是她们的男朋友,那只是她们想花我的钱,这不是**是什么?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亏待她的,会给她一笔钱的。我不缺钱,我就是想,哥们跟我一起不容易,一起图个乐。” 雷勋道:“明明是你们把她弄醉了,趁她没有意识把她拉到这里来,**是买卖,她可曾答应你们这样了?” “怎么说呢,钱我们会给她的,你放心好了,这事你别管,知道这里的不但都是高干子弟,同时还几乎都是优秀学生干部吗,你跟我们斗,你毫无胜算的,走吧,我们有些战士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战斗热情,要拔枪而起,冲到最前线了。”王兴中不慌不忙。 雷勋道:“王兴中,这可是网络时代,你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有人在网上举报你们吗?” 王兴中笑道:“随便,你也可以举报啊,反正我保证这样的贴子在网络上的寿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走吧,老同学,以后见面,我会请你吃饭的,今天不行,我要看大戏了。” 雷勋吼道:“王兴中!” 一扭头,却见刘若雪的眼里涌出了眼泪。 雷勋道:“刘若雪,你是不是醒了?刘若雪,起来,跟我离开。” 那个人已经在刘若雪身边的人忍不住了,说道:“王公子,你算是给足了你的这个同学的面子了,可他这样给脸不要脸,还要败大家的兴,是不是到了揍人时间了?” 他这样一开口,其余的几个人,也是纷纷表态不能继续忍受了。 王兴中也把脸拉下来,说道:“老同学,我的伙伴们受不了你的态度了,我可告诉你,这些每个人都不是练过散打,就是练过跆拳道或空手道,你再不走,最好考虑一下你够不够钱住医院。” “哼哼,走?妈的,就这态度,要走也要道歉,也要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 王兴中道:“算了算了,老同学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雷勋,你走吧。” 雷勋冷笑一声,走到刘若雪身边,把她被脱掉的衣服披到她身上,大声对刘若雪道:“刘若雪,你醒了没有,跟我走。” 刘若雪的泪更大了,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雷勋道:“你听到那畜牲的话了,是不是,我抱你走,行吗?”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人已经冲了过来,大声道:“妈的,找死还不容易?”一拳就朝雷勋打过来。 四、谁是报案人 可是他的拳头还没打到雷勋,人就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痛得直叫唤。 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一人道:“妈的,也是练过的。” “好像比我们还专业。王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进少林寺学过?” 王公子淡定道:“这我可不知道,你们要是怕了,我可以叫更专业的人上来。” 有人怒道:“什么,就他一个人,我们还怕了?哼,大家一起上,直接把他打死扔河里去。”全都站起来,各摆出夸张的拳击造型,然后纷纷朝雷勋冲过去。 可是雷勋实在有点太精了,他知道双拳难敌四手,一看情形不对,一下子先退到走道上,不让自己陷入包围,那些人以为他怕了,紧紧追过来,哪知雷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全都是杀手锏,还没等这伙自称练过各种技击的人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已经一个接一个倒在地上,都在地上叫唤着,站不起来。 王公子没加入战团,坐在一旁看着,有些吃惊,不过并不慌乱,淡定道:“雷勋,你可以呀,这本事不错,以后跟我干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正在搜罗象你这样的人才,准备跟我一起干革命,当然,不是在这里,是在另一个地方,具体……这女人嘛,你可以带走。” 雷勋冷笑道:“王兴中,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不认为我有跟你合作的任何可能性。而且,很不幸,我在进来之前,已经报了警,你们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那些在地上吃痛的家伙们,都看向王公子。 王公子笑笑,还没说话,门突然打开,一个大个子走进房间,门随后被关上。 王公子道:“华哥,你试试他是不是也进过少林寺练过。” 大个子道:“全都被打趴了?” 王公子道:“对呀。” 大个子兴奋道:“哦,可算是找到对手了。” 王公子道:“别兴奋过头,速战速决吧,估计警察很快就会来到了。” 大个子道:“行。打死还是打残,一句话。” 王公子道:“随便吧。反正我都有善后的办法。” 大个子道:“那就打死吧,打残了恐怕以后还有麻烦。” 王公子道:“也没什么麻烦,反正我们都是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不过,随你的便吧,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杀人。” 雷勋怒了。 这就是优秀学生干部,本市十大杰出青年?这完全是人渣!而这人渣还居然还是他同学。 大个子马上就朝他冲了过来。 看起来,这确实是个更强大的对手,因为他打出来的拳的质量,很明显更有爆发力,杀伤力。雷勋还真不敢直接跟他硬碰,可是这大个子攻势迅猛,一拳接着一拳,这让他有点不好下手,只能一步步后退,寻找机会反击。 那些被雷勋打倒的人,见大个子大占上风,都是兴奋无比,全都站起来给大个子喝彩,希望大个子帮他们讨回公道,更有人咬牙切齿地叫着:“杀了他,杀了他。” 终于,在人们的喝彩声中,雷勋被打中了,而且一中就是两拳。 可是,还没来得及鼓掌。大个子就被雷勋反手一个勾拳打中。 这一拳雷勋打得很狠,打在很致命的地方。立刻将大个子打倒在地,挣扎着爬了几下,居然爬不起来。 所有的人都是目瞪口呆。 这雷勋的拳头有毒吗,为什么每个人都是一中就倒?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一群警察走了进来,为首一个,大声道:“我是本地治安队副队长章石,有人报案说这里有人企图强奸妇女。谁是雷勋,谁是王兴中?” 雷勋道:“我就是报案人雷勋。” 章石面无表情,说道:“跟我们走。” 王公子道:“我是报案人王兴中。” 雷勋一扭头,说道:“他不是报案人,他是企图**妇女的首恶。” 王公子淡淡一笑。 章石指指倒在地下的那些人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公子道:“作为一个优秀学生干部,对于保护女性学生,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我刚才在报案之前,就已经带着同学前来,企图阻止借酒壮胆,企图强奸同班女生的某大学学生雷勋,可是没想到雷勋竟然不听劝阻,反而殴打劝他的同学,同学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想扩大事端,所以都没有还手,最后被他全都打伤。” 雷勋吼道:“王兴中,你胡说,案是我报的,企图强奸刘若雪的是你们。” 章石道:“很遗憾,但是,我们接到的是王兴中的报案。” 雷勋怒道:“我出了电梯就报案了。” 章石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接到的是王兴中的报案电话,不管是谁的报案,所有的人我们都会一起带走。” 王兴中道:“是,坚决支持警察同志的决定。全都站起来,一会儿到了公安局,大家不要害怕,只要把事实一五一十地向警察陈述清楚,我们英明的警察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所有同学都说道:“我们明白。” 王兴中又道:“警察同志,这位受害的女生请你们要好好保护关爱一下,特别是心灵的伤害,一时恐怕很难愈合,这么一个小女生,真不知是什么样的禽兽,才忍心向这样纯洁的女生伸出罪恶的手。” 所有受伤者都是露出于心不忍的神情,叹着气摇着头,表示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章石道:“好,好,说得对,来人,帮她把衣服弄好。走吧。” 雷勋咬牙切齿道:“王兴中,我今天才知道什么是无耻,可是你别自以为得意,事实不是凭一点表演就可以涂改的。” 一个警察走到刘若雪身边,正要去帮她穿好衣服,刘若雪却先动了,打着哆嗦说道:“不、不用,我、我自己、自己来……” 王兴中关心道:“刘同学,别害怕,人民警察会为你作主的。” 刘若雪看也没看他一眼,背过身去,抹着眼泪,把衣服穿好。 到了警察局,雷勋马上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了。 因为很明显的,警察局所有的人都认识这伙公子哥儿,并且神情都满是讨好和谄媚。而对他,则是正眼也不看,好像就认定了他是罪犯一样。 雷勋在拘留室里呆了将近三个小时,没地方坐,也不许睡觉,直到凌晨,才轮到他单独接受审问。 但是,这时章石的说法几乎就是在下结论了:“雷勋,我们已经查明,你一直对女同学刘若雪有非分之想,今天晚上,你约她到酒吧里喝酒,借机把她灌醉,然后带到宾馆,企图强奸,刚好你的高中同学王兴中在路上发现了,看到情况不对,就带人前来阻止你犯罪,可是你色胆包天,不但不听劝阻,反而殴打劝阻你的同学,共打伤七人,你对这个事实的认定,有什么说法吗?” 雷勋道:“当然有说法了,这是颠倒事实。事实是我是独自一人到酒吧喝酒,刘若雪是跟他们在一起喝酒,并且被他们灌醉的,把她带到宾馆来具图**的也是他们。” 章石说道:“狡辩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你的罪行性质更加恶劣。我们分别对现场的所有人,都进行了单独讯问,排除串供可能,他们陈述的基本上一致,可以形成强大的证据链,证明他们说的是事实。” 雷勋道:“警察叔叔,这几个人都是一伙的,他们的说法能算证据吗?酒吧和宾馆的人都可以作证,你们也可以查查开房记录,是谁开的房一目了然。” 章石道:“办案我们比你办得多,用不着你来教。你只要老实交代就行了。” 雷勋道:“我已经交代完毕。” 章石道:“但是你不老实。” 雷勋道:“如果颠倒是非才叫老实,那我实在是做不到。” 章石也不生气,平静的道:“还好,我们有办法让你做到。你们两个,准备……” 他旁边的两个警察都站起来。 雷勋一手指着那章石的额头,冷笑道:“我也警告你,别用那一套来招呼我,否则先受不了的一定是你,还有,你办案时如果考虑的是背后的靠山,就怕你讨好市委书记公子的日子,就是你大难临头之时。” 章石怒道:“你说什么?” 雷勋道:“我也可以坦白告诉你,王书记的好日子恐怕没有太长时间了,他的一切行为,纪委都已经盯着了,这里面就有他这个公子过于招摇的原因。不要光顾着讨好上级,恐怕某一天,你费尽心思讨好的上级,就有可能住到监狱里了。” 那章石听他说得如此强硬,竟有些心虚了。因为在这个气氛下,如果没有十足把握的人,基本上都会被吓得六神无主,象雷勋这么稚嫩的大学生,如此镇静,让他们都有点害怕。 五、证据 旁边,王公子居然跟一个警察在一起旁听。 那警察道:“王公子,你们是不是招惹错了人,这人难道有什么来头吗?” 王公子道:“我跟他高中同学,我不认为他有什么靠山,虽然知道他住在军区大院,可是也没听说他父母是谁,大家都猜是来投亲戚的,平时衣食住行,也看不出象是有什么靠山的人,在大学里还骑一破自行车。可能是觉得自己在部队里有亲戚,才这么有胆气的吧。” 那警察道:“好,我把这情况给他们反映,该怎么审还是怎么审。” 王公子道:“对,不用顾虑他,他不可能有后台。” 里面审讯室的章石的手机响了,章石接听了之后,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明白,明白。”放下手机,朝着雷勋冷笑一声道:“雷勋,也许你背后有很大的靠山,可是我们的法律是严肃公正的,不管你靠山多大,一切以事实为根据,法律为准则。根据我们所掌握的证据……” 雷勋道:“你们这算什么证据,问的都是他们一伙人,这能作为证据?受害人刘若雪,她最清楚事实,还有酒吧的人,也清楚事实,你们要问的,是他们。” 章石冷笑一声,说道:“打开视频给他看看。” 一名警察用摇控器打开旁边的大电视。 然后,刘若雪带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画外有人问道:“刘若雪同学,请你据实反映一下,你今天的遭遇。” 刘若雪擦擦眼泪,说道:“今天下午,同班的雷勋请我吃饭,因为一向跟他关系比较不错,我就答应了,没想到他把我,把我带到酒,酒吧,后,后来,我就喝,喝醉了,他,他说,要带我回去休息,我,我以为是带我回宿舍,没,没想到,他把我带到了宾馆,然后,他就脱我的衣服,我,我惊醒过来,在挣扎,挣扎的时候,王,王兴中同学,带着人过来,劝他,劝他放我回去,他生气了,打那些同学,这,这就是全部,全部事实。” 画外的人道:“你要保证你说的是事实,我们人民警察,是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刘若雪道:“是的,我,我回答的,都是事实,我可以起誓。” 雷勋只气得浑身发抖。他可以确定,后来刘若雪是醒了,甚至听到了王兴中对她的那些侮辱性的攻击,可是,她居然当着警察的面,如此颠倒黑白。这什么世道,难道真的象她说的那样,好人已经不适合在这里生存了?所以,她也要做一个彻底的坏人? 章石冷冷看他一眼,又播放另一个视频。 视频里的正是酒吧的服务生,画外有人对他说道:“你是这里的大堂经理?” 服务生说:“是是是。” “今天有一起案件,需要你们举个证,看到这个照片上的人了吗?” 屏幕出现雷勋的照片。 服务生看了一下,想起来了:“记得记得,是今天下午来的一个客人,当时还带着一个女孩,哇靠,好漂亮哦,可能是他女朋友。” “是这个吗?” 画面上放出刘若雪的照片。 “是是是,我说的嘛,漂亮,对吗?” “后来呢。” “后来,那个女的喝醉了,那个男的就把她带走了。” “没有别的人跟他们在一起吗?” “就两个。” “这个人呢。” 画面放出王兴中的照片。 “这是谁?不认识。” “没来过吗?” “没有,这个人看起来挺正派的,估计也不会来我们这里吧。” 屏幕瞬间变黑。 章石看着雷勋道:“这就是你要求提供的人证。很可惜,这些人只证明了一件事,你,在,撒,谎。老实交代吧,别再心存侥幸了。” 雷勋震惊了。 这么明显的事实,竟然还可以这样颠倒,怪不得王兴中敢这么肆无忌惮。他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憋得直要爆炸。 章石道:“面对种种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雷勋同志,你涉嫌强奸未遂,请你老实交代你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是吗,那王兴中呢。” “他报案有功,有关部门会根据他的优秀表现,给予适当的表彰……” 雷勋哈哈大笑。 章石道:“你笑什么?” 雷勋道:“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一向如此?” 章石道:“你什么意思?” “难怪我考到这个城市时,我爸爸跟说,这个城市已经连根烂透了,中央早已决心拔掉这个祸国殃民的烂根,现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今天这个事,我是真看透了,我爸爸说的没错。不过,还好,我还留了一手。” 他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手机,找到一些照片和视频。 “看看这张照片,是我把刘若雪带进宾馆的,还是他们,一目了然。” 照片里,果然是有一群人族拥着刘若雪在走入宾馆。 看照片的人顿时傻了眼,尴尬地笑着,不知如何是好。 雷勋又道:“还有更精彩的,再听听这个……”打开手机的音乐播放器。 大家听到手机上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好一阵,传来门开的声音:“你是谁?”脚步声响。 王兴中的声音:“我说是谁,原来是老同学,为朋友出面来了,还是嘴馋了,想分一杯羹?” 雷勋的声音:“我知道你爸爸是这里的市委书记,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无法无天,小心你会把你爸爸拉下水。” “哈哈,笑话,那老混蛋还要我拉?他自己每天可都在水里泡着呢。他玩得比我不更荒唐?” 一阵狂笑声。 “王公子,你认识他?” “介绍一下,我高中同学雷勋,据说是一直住在军区大院,应该是有亲戚在那里吧,还是什么人在那里,所以他平时就象一个军人,特别喜欢军事,各种武器,各种战术如数家珍,大家都说他以后会考军校,当一名司令,所以给他一个名号叫司令员。” “这么说,这位解放军叔叔,今天是要跟我们并肩战斗啰?” 雷勋的声音:“我是来阻止你们犯罪的。” “老同学,这么多年,脾气还是那么大,放松点,别紧张,别把事态看得那么严重,他们只是来嫖妓而已,你要是不喜欢,你可以出去,别坏了大家的兴致。” …… 听到这里,雷勋关掉播放器,冷笑道:“实话实话,整个过程我都作了录音,因为我知道这里很烂,所以多长了心眼,包括刚才的审讯,我也录了音,你们想听吗?” 几个警察面色铁青,章石老羞成怒道:“你这是非法采集的录音,我们不予采信。” 雷勋道:“采信不采信,随你的便,我只跟你们说一句,我保证你们有很大的机会在中央电视台上亮相。” 两个警察一齐冲过来,想夺手机。雷勋道:“第一,这手机不是你们想夺就能夺的,二,你夺了手机也没有用,我有实时上传到网盘的习惯,这些重要的东西,早就第一时间躺在我的云盘里了,我还有几个朋友知道我的网盘的帐号密码,说不定他们已经打开看到或听到了。” 警察们都傻眼了。 就连外面听着的王公子和警察也是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有人打开了门,轻声叫道:“小王,你快过来一下。”那是一个美女警察,年轻妩媚,但此刻她看起来有些着急。 王公子认得这位美女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刘婵,她才二十八岁,大学毕业才五年,不过凭借过人的资源,一年升一级,迅速成了这个二线城市的公安局副局长。 王公子眯起眼睛,他早就听说过这个副局长的美名了,只不过实是忙不过来,还没空“照顾”她,这时立刻心猿意马起来,说道:“好好,就来就来。” 等到进了办公室,王公子才发现,在里面并非空无一人,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这两个人都守在电脑屏幕前,气氛显得有点凝重。刘副局长先坐下,拉着王公子坐在她身边,说道:“小王你先坐下,我们局长跟你说个重要的事情。” 王公子坐在她身边,顺手往她屁股上摸了一下,说道:“能坐在刘副局长这样的大美女身边,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刘副局长用娇手和他握一握,局长已经坐下,说道:“小王,今天的事情不好办。” “怎么了?” “根据雷勋提供的身份证号码,我们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个雷勋并不是一般的大学生,他父母和祖父母都是部队上的人,职位还不小。” “什么叫职位不小?营长?团长?师长?” “他的父亲雷生晚大校,号称雷神爷,是b军区第九军的军长,在军队是著名的炮筒子,母亲是军区歌舞团里的副团长。” 王公子大吃一惊。 “但是,还不仅如此,他的祖父雷昆阳,授少将军衔,是c军区司令员。还有,雷生晚有几个兄弟姐妹,其中一个伯父,也刚好在警界,目前是a省公安厅的政委。” 王公子脸上失色:“怎么可能,完全不象啊,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 局长道:“没有搞错,资料显示,这位雷公子的确是依靠实打实的高考分数,考到这个二线城市念大学,而不是去读清华和北大或者国防科技大学,我们通过调查,认为被带到这里的,正是他。” 王公子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六、车上的意外 一阵僵持后,章石还是打算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雷勋的手机夺过来,可是,还没开始行动,接到了局长的电话,里面没有多余的话,只让他做两件事,一是停止审讯,二是向雷勋道个谦,同时作一下表态,鉴于目前得到的信息欠缺,各方面的证据有出入,决定取消原来的武断论断,而继续做慎重调查,直到真相水落石出为止。局长的话几乎是命令式的,所以,章石只能照办,可实际上他非常纳闷。 雷勋回来后,另外安排了一间可以休息的房间,干净了些,还有床,除了闷热一些,与正常房间无异,已经困倦至极的雷勋顾不得许多,马上就躺到床上睡着了。可是似乎没睡多久,章石就出来了。他满怀歉意地对雷勋说,事实已经调查清楚了,雷勋的说法是对的,本着负责的精神,他决定赶快过来,向雷勋道谦,同时按照相关规定,立刻释放雷勋。当然了,现在还是深夜,雷勋也可以先在这里睡上一觉,明天再走。同时也表示,希望雷勋以后会配合公安局和相关部门对于此案的深入调查。 雷勋看看手机,是三点多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继续呆下去了,表示不管多晚,都还是回自己的宿舍踏实。 于是他就离开了公安局。 出到外面,这城市仍然在沉睡中,不过,再次得到自由,心里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再安静也觉得踏实。 他刚刚出到门口,一辆亮着“空车”二字的的士开了过来,看到雷勋,犹豫了一下,就开了过来,问道:“帅哥到哪里,坐车吗?” 雷勋问了下价格,还好,司机不错,直接给了到达学校的价格,仅仅比白天贵三块钱,很公道。其实这个时候,除了坐的士,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于是雷勋就坐进了的士。人在车上,才感觉是真正离开了这个警察局,雷勋靠在后座上,终于彻底放松, 司机启动了车子。雷勋顿感睡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不久,车子开到一个小街道上,司机把车停下,回头看看闭着眼睛的雷勋,说道:“你先坐一下,我去那边买点东西。”雷勋似醒非醒的“嗯”了一声,眼睛却没睁开,司机的嘴角撇出一丝冷笑,取下钥匙下了汽车,把门关上,再回到尾部开箱取出一个东西走开。 他再出十几步,却听得有人大喊:“喂,司机,快看你的车,你的车着火了?” 他一扭头,看到他的车从尾部开始,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个时候,雷勋正好是睡意朦胧时,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可是实在太疲劳了,刚刚有个地方放松,实在是不愿意睁开眼睛。 就在这时,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小子,你快要死了知道吗?” 一个“死”字,把雷勋吓得打个激凌,马上闻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他一睁眼,却看到了玻璃窗外正在窜着的火苗。他急忙去看门,但是门紧紧锁着,他又准备把窗玻璃降下,但是玻璃纹丝不动。 “陷阱?”他脱口而出。 “对。你掉进了一个死亡陷阱。” 雷勋这才看到,在他的旁边,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他是雷勋跑出酒吧追人时,那个要跟他赛跑的穿着武术装的老人家。 老人家脸色甚是镇静,似乎外面随时可能到来的油箱爆炸完全与他没有关系。 果然是真正的高人哪。 可是雷勋有些着急了,这时候他的脑子里没办法浮现出楚留香陆小凤们那一幕幕光辉形象,他看到的只是一片火光,和那可怕的油箱爆炸。 “你究竟有没有办法出去?” “你要出去?” “当然要出去,难道留在这里等死?” “那也对,等死是不应该的,可是门窗全部给锁定了,要出去好象也不太可能。” “也不是没有可能,敲碎玻璃呀。” “这倒是个好主意。”老人恍然大悟,举起手,轻轻敲了敲。 雷勋心想:不会吧,难道他这么轻轻一敲,就真的把车窗玻璃敲碎了不成?那他就是绝顶高手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结果发现——玻璃没有碎。 “这玻璃好象挺结实的,这车真实在。”老人赞叹一声。 雷勋几乎晕倒,这是赞叹的时候吗?他大声道:“你是不是武林高手?” “武林高手,哦,不懂。” “你既然不懂,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临死之际,居然是和这种白痴一起,雷勋简直要气疯了。 “这衣服,我是借来穿的。有什么不对吗?” 雷勋已经没有心情跟他聊天了,他运足功力,一掌朝玻璃打去。 只可惜,他练的不是铁砂掌,对于玻璃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他击了几掌,除了增加巴掌的疼痛感,什么效果也没有。老人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看到他停下来,问道:“你学过的吧。” 雷勋苦笑一声,放弃了挣扎,心想:这老人明知会死,却视死如归,算了,死便死了,死后若有灵魂,那就不算可怕,等于换个身份到别的地方生活罢了,死后若什么也没剩,那更没有什么了,反正是一了百了。这么一想,倒也坦然了许多。 老人看看他的表情道:“想通了?” “想通了。” “放弃了?” “放弃又如何,不放弃又如何?” “你是不是后悔不该去管这闲事?” “不后悔。象这样的恶人,我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横行的。遗憾的是,我没有战胜他们,反而被他们算计了。” 老人点点头,说道:“很好,通过。” “通过?什么意思?” 老人也没说话,一掌打在他的脑门上。 雷勋觉得身体一震,一股力量贯顶而下,一直落到丹田,雷勋愕然之际,忽然发现外面的火已经完全熄灭。 雷勋正感奇怪,忽然眼前一花,老人倏地不见了,雷勋脱口叫道:“怎么回事这是?”站起身来。“咚”的一声,撞中了车的顶部,他急忙睁眼,看时,司机正在安静地在路上开着车,却哪有什么老人? 七、突然出现的大车 雷勋心中一怔:我刚才是做了个梦吗,怎么感觉跟真的一样? 司机道:“你刚才怎么了?” 雷勋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恶梦而已。” 司机一笑,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 车开到了一个行人极少,连路灯都没有的小街道,司机把车停下,轻松地说:“侠客,你先坐一下,我去那边买点东西。”打开车门,欠身就要下去。 雷勋打了个激凌:不对,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刚才梦里……他猛的一把将司机拉住,说道:“你要买什么东西?” 司机挣扎一下,雷勋的力量不小,他竟然没有挣脱,陪笑道:“我买一包烟,一包烟,你难道不觉得困吗,你就在车上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雷勋试着打开车门,果然没能打开,冷笑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请你把车门打开。” “这个,不必这么客气吧。”司机的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开门的意思。 雷勋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钥匙,重新点火才把门锁打开,顶开车门,这才放开司机,飞快的下了车,搂着他的肩膀一起走。眼睛余光所及,此刻司机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等他们走到街边,哪里有什么店铺,鬼影都没有一个。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闪出一辆大卡车,象坦克一般,压向那辆小车,在小车悲惨的呻吟声中一辗而过,扬长而去,好端端的一辆小车,已经成了一堆废铁。 司机面色刷白,正要开溜,雷勋眼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道:“你现在应该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了。” 司机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幸亏你也下了车……” 雷勋淡淡的道:“在你的心里,好象不应该说幸亏我也下了车,应该说很不幸我也下了车才对,假如我没有下车的话,此刻已经不能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司机道:“你什么意思?” 雷勋道:“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你们根本就是一伙。” 司机道:“你这是冤枉好人哪,我真的不是……” 却听得手机铃响起,雷勋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当下一脚踩住司机,顺手从他身上掏出手机,看看来电上显示的,正是“章石”两个字。 雷勋拿着手机弯下腰来,在司机面前一晃,冷笑道:“那么,你觉得又应该如何解释这个号码?你一个出租车司机,手机号码却保存了派出副队长的号码?” 司机挣扎着要夺手机,被雷勋紧紧踏住,所踏的部位非常精准,司机完全发不上力,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 雷勋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下自己手机的录音键后按下那司机的接听键,听到的是章石非常着急的声音:“到底死了没有?王公子已经等得着急了。” “哦哦哦。”雷勋含混地回答。 “哦什么哦,老卢说,他的车已经把那个的士给碾扁了,我现在就要你确定一下,当时姓雷的小子是不是留在车上?” “这个……” “你他娘的,你办砸了是不是?为什么支支吾吾不回答?” “好象是办砸了。” “什么?” “章副队长,你难道没听出来吗,我就是那个姓雷的小子。”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到地上,一踩那司机道:“你是警察?” 那司机不答。 雷勋道:“你是警察,还可以说你是奉命行事,至少不能算是主谋,但如果你是司机,那你的罪行可就更大了。” “我,我是警察。” “是不是章石命令你这样做的?” “是。” 雷勋把脚一松,让那司机起来。 司机的脸色刷白,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刀,朝雷勋肚子上捅去。 雷勋早有防备,一看到他的手上有动作,立刻后撤,一斜身,一扫腿,掌上一加力,一掌在司机背后一推,司机“扑”的一下摔倒在地。 雷勋冷笑一声:“堂堂的警察,竟然只有这点本事,未免太令人失望了。”这一掌他只是给个教训,有一定的力量,但打得并不十分重,偏偏司机被轻松打倒,竟然爬不起来。 他知道王公子不可能不留有后手,不再理会司机,捡起地上的刀子便走。 这里的路段行人和车辆都比较稀少,雷勋想打的,却根本没有的士开过,显然这是个偏僻的地方,也正是杀人灭口的理想场所。雷勋不由得想,看他们选的场地,只怕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件了。这王公子明明是个被羁押的犯罪嫌疑人,却依然可以组织这样有计划的谋杀,实在太令人可恨了。 其实在知道雷勋考到这个城市的大学时,雷勋的妈妈就警告过他,那个城市的部门烂得很厉害,但是根底太深,上头早就要挖了,可是一时还挖不了,没事的时候别去惹人家。在这城市呆了一段时间之后,耳闻目睹,更让他领教了这个“烂”字的具体含义。 可是,他没想到,仅仅一个还是大学生的市委书记的儿子,就可以在公安局里为所欲为,太可怕了。 同样作为官二代的雷勋,家教却完全不一样,有时他控制不住打人,几乎都是因为正义才出手,但就算是这样,每次打了架,都要被父亲怒骂一顿,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更是严令禁止,以至于直到现在,雷勋在找女朋友时,还是非常慎重,因为父母都不想他成为一个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都希望他一辈子做正直的军人,哪怕不穿军装。 但是他不能害怕,他一定要用正义的手段,战胜邪恶。 他没见到车子,只好沿路而跑,跑了一段路,却听得身后警笛声紧,他心里一怔,不知哪里又有案情了? 忽然一道光柱,打在他的身上,有人用喇叭叫道:“前面的人请你站住,我们是市公安局刑警队,有人控告你涉嫌杀人,我们必须对你采取刑事拘留,请你配合警察,放下刀子,蹲在原地,双手放到脑袋后,等候处置。” 雷勋心中大怒:“我什么时候杀人了?”可是他听到了枪上保险的声音,只得依言蹲下来,把双手捂住脑袋,不一会儿,警车来到他身边停下,车上走下几个持枪的警察,纷纷把枪对准了他,最后下来的是那位胖警察,他拿出一只手钙道:“对不起,我们是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否则格杀勿论。” 雷勋道:“配合可以,不过你们先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杀的人,杀的是什么人?” 胖警察拿出一个照片,举在眼前,用手电照着照片道:“有人说你三十分钟前看到你和这个人有冲突。”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那个的士司机,雷勋不禁苦笑道:“不错,这个人曾经想要杀我,但是结果却是我把他打倒了。” 胖警察道:“他死了。” 雷勋一怔,心想,我刚才的确是把他打倒了,但是下手不重,估计连重伤也不至于,怎么可能打死他?问道:“他真的死了?” 胖警察道:“法医目前正在检查死因,我们也希望你不是直接原因。但是在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雷勋心下已经了然,这人如果真的死了,一定是有人借机下手,然后嫁祸于他,当下道:“我没有杀人,当然也许有意外,如果那个家伙的主要成份是豆腐的话。我可以跟你们走,等检查结果。” 八、怪事一连串 雷勋被戴上手钙,押上了警车回到了公安局,没过多久,胖警察就带着一群警察就来告诉他:检查结果就出来了。结论是,杀死司机的,就是雷勋。作案工具,巴掌。死因,背心被一掌打中后,内脏大面积损坏致死。 雷勋听到这个荒谬的结论时,简直瞠目结舌,问道:“你们确信他身上没有别的伤口?” “没有。” “有没有中毒迹象?” “没有。” “死因就因为我并不算重的一巴掌?” “只能是这个原因。” “我草你妈的!当我是练过铁砂掌的?栽赃也不能这么栽吧!”雷勋脱口骂道。 胖警察皱眉,取出一张拘留证:“我们只能尊重事实,这是公安机关正式对你发出的拘留证,请你签字。” 雷勋道:“我不会签字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杀人。当然,就算是我杀的,我也只能算是自我防卫,我说过了,那奉了章副队长的命令,蓄意在路上制造车祸,直接让我死于车祸,因为被察觉没有得呈,他又拿出刀来要杀我,我当然只能正当防卫,把他打倒。” 章石阴沉着脸,出现在他面前,说道:“犯罪嫌疑人,请注意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栽赃陷害别人的地方,说话得有证据。” 雷勋道:“章石,你可不要忘了,我离开车后,你给了死者打过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把我给杀了,你还说,王公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章石道:“栽赃也不是这样栽法,我一直都在睡觉,怎么可能打电话给你?再说,大半夜的,我又怎么可能打个电话给一个的士司机?” 雷勋道:“你太健忘了,你的话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章石道:“可惜啊,你连常识都不懂,你这种无凭无据的话,到哪里都不会有人采信的。” 雷勋道:“你怎么忘了我有一个喜欢录音的习惯呢。你知道刚才我为什么不马上接听你的电话,因为我要录音……大家想不想听,想不想?” 章石面色都变了,朝警察们一使眼色。 胖警察道:“那你把手机交出来。” 雷勋道:“很遗憾,手机我已经扔了。” 胖警察松了口气道:“那就证明你完全是胡说八道,这么重要的证据,如果有,你怎么可能说扔就扔?” 雷勋道:“手机扔了,证据我停留下来了,章副队长,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还有另一个习惯吗?” 章石倒吸一口凉气:“云盘?” 雷勋道:“还好,你好像也不怎么健忘啊。” 章石吼道:“马上提供帐号密码。” 雷勋道:“对不起,这是不可能的。” “那就打到你交。” 胖警察闭上眼睛,懒洋洋道:“不不不,章副队长,我们刑警队一向不主张以暴制暴,但是在我打盹的时候,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他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警察们把门锁住,一涌而上,就来围殴雷勋。 雷勋双手被扣住,已经失掉了大部分的抵抗力量。他可不是电影里的武林高手,人家就凭两条脚对付这么多人也不在话下,他还不行。 他双手格挡,但是挡住了这一边,却挡不住另一边。 一张麻袋把他的脑袋套住,把他的视线完全挡住,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任人宰割的瞎子。 拳头象雨点一样落到他身上。 不得不说刑警队的警察还真不一样,都是训练有素的,因为打在人身上,就连雷勋这样具有相当抗击打能力的人都觉得很痛。 雷勋咬紧牙关忍着,但在挨了几十拳之后,愤怒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反还,因为任何还击都会引来更疯狂的殴打。 可是他还是要还击。因为就算不还击,这样子打下去,也能把他打死。到时候恐怕随口报一个审问中心脏病发作的谎言向媒体交代。 太气人了他们。 这是警察吗,是流氓! 雷勋并不是完全丧失了还击能力,他只是不想被打得更凶。可是事到如今,他发现忍耐并没能制止疯狂,他就只有开打了。 他双拳胡乱的推出,“嘭”的一声,不知是谁被击中,有人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 他咬牙再打,又是“嘭”的一声,又一警察被击中,那人发出一声闷哼。 双掌一转,又打中了一人。 他突然觉得落在身上的拳头数量在明显减少。 难道这就把他们打怕了? 他不及多想,再次击中一人。 这时候,他听到了有人的惊叫声:“快停下,退回来,退回来。” 是胖警察的声音。 终于没有了落在身上的拳头。 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吸声反衬着的死寂。 雷勋忍着身上的疼痛,把蒙在脑袋上的麻袋掀开。 地上躺着四个人,其余的警察分成四群,各自围着一个人。人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和恐惧和不可思议。 胖警察擦着额头上的汗道:“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警察道:“快叫急救车。” “来不及了,全都停止呼吸了。” 雷勋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的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所有的人都退出了门外。 雷勋把心揪紧,喃喃道:“难道,难道……不,决不会,决不可能。”一下子坐倒在地。 没人理会他,所有的警察都在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车的笛声响起。 几个医师模样的人进入房间,一通检查后,全都摇头。 胖警察道:“还、还有没有办法?” 医师道:“没有办法,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 医师一走,警察们终于冷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恨恨地瞪着发呆的雷勋,胖警察咬了咬牙,打响了手机:“局长,我大刘,有紧急情况,是这样,刚刚有四名警察在执行公务时以身殉职,杀人凶手已经被抓获,就是那位,雷勋。” 听到雷勋两字,雷勋如梦方醒的叫道:“我没有杀人,我只是自卫,我只是把他们推开,他们死了,一定是另有原因。” 没有人理他,很快的,值班法医到来,把尸体带走,所有警察也离开了这个房子。 九、猛增的掌力 市委王书记连夜赶到公安局,秘密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与会者只有五个人,王书记,局长,刘副局长,刘队长,王兴中。 王书记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骂了一顿王兴中,但是骂归骂,他还是敲定了这样一个方案。 一、事已至此,稳妥之计,为了避免扩大事端,此事绝对不能泄露,已经知道情况的所有知情的内部人员,以及外请的医生,都要立刻想办法封口,必要时要采取果然措施,防止泄密。 二、在审讯室制造一场火灾,将雷勋与刘若雪一起烧死,四个警察的尸体也投入火灾现场,以造成讯问过程中不慎发生火灾的假像,由于有四名一起“殉职”的警察,可以打消人们故意纵火的怀疑。 三、立刻与各大网站各大论坛取得联系,并派技术人员全天候上网,尽快获得雷勋的云盘帐号和密码,把里面的相关内容全部删掉。 方案敲定,王书记把王兴中单独留下,继续骂了一顿,王兴中走后,他才离开,不过又想起还有事情没有办妥,鉴于局长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于是只好请了刘副局长陪他到宾馆去继续研究。 雷勋如坐针毡,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袋里翻来覆去只想着一句话: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一不小心,这话就冲口而出。 “别否认了,杀人的人,就是你。”突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不是我,我……怎么是你?” 雷勋一扭头,看到了一个老人。 天哪,又是那个穿武士服的老人。 雷勋心里一松:好啊好啊,原来又是一场梦。用力一拧自己的手臂,痛感强烈,却不象是在梦中。 老人道:“不要拧了,人真的是你杀的,那个司机,对了,其实他也是警察,还有,这四个警察。都是你杀的。” 雷勋道:“不可能,我只是推了他们一下。” 老人道:“对,你只是推了一下,但是,你知道这一推之力有多大吗?” “废话,我自己有多少力量我难道不比你了解?” 老人指着旁边一个保险柜道:“只怕未必,要不,你去试试?” “什么意思?” 老人道:“那个柜子够结实吧?” “绝对够。” “要不你用力打一拳试试?” “你当我有毛病,喜欢找虐?”雷勋可不笨,这种保险柜他家里就有,他要真是发神经用拳头去砸,受不了的只能是拳头。 “怕疼了?” “除了傻瓜,世界上好像没有不怕疼的人,你觉得我象是傻瓜吗?” “你就没有勇气试一试?” “没有必要,因为我对自己的一推之力到底有多大一直都很了解。” “那是以前,说不定情况已经有了变化,你试着用刚才推警察和司机的力量,推一下这个保险柜。” “用不着。” “你是没有勇气吧,看来侠客二字给了你,真是浪费了,一个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有何资格被称为侠客?” 他如此一说,雷勋的脾气上来了,再没多说,朝着保险柜,双掌用力一推。 这一推让他他目瞪口呆——精钢打造的保险柜,竟然真的象豆腐一样,被一推而垮,压得整整缩短了一半。 雷勋看着自己的这一双手掌,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确见过威力巨大的双掌,但那只是在电影电视和小说里,现实生活中,这种违背物理学现象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他虽然幻想做一名侠客,可是他很清醒,就算是经过训练的特殊兵,也不可能拥有这样强的掌力。 可现实却是这样,他的一拳真的打塌了保险柜。 他看向在一旁得意地微笑的老人,突然明白过来,吼道:“是你在捣鬼,对不对,你用了特殊的手段,借我的手杀人了,对不对?” “对。”老人微微一笑。 “你……你怎能如此,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犯罪?” “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 “天哪,杀了几个人,这是一个法制社会,谁也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生命……” “可是,象刚才那个样子,如果你不出手,或者出手不够重,你很有可能被暴殴至死。那你还后悔杀人吗?” “他们不敢打死我。” “很可惜,即使你被打死了,你在这里也不是第一个,事后他们只消打一个犯罪嫌疑人由于不明原因而暴卒的报告就能解决问题了。而且我敢保证,他们一定已经酝酿好了这个报告该怎么打。” 雷勋想起刚才那个架势,确实有打死打活随便的感觉,自己跟着特种部队练过,具有相当的抗击打能力,都被打得这么痛,那些普通百姓,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天哪,这些警察怎么会这样?他只不过是想要做一个见义勇为的公民罢了,为什么警察不支持他,反而要杀他? 老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叹道:“权力独揽,这些警察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可能,只能当帮凶了。好在,我及时给了你这样的掌力,让你免于一死……怎么样,这样强大的掌力,你是否希望一直拥有?这可比你在特种部队见识过的力量要强多了。” “我不想。”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这辈子都蹲在监狱里——”雷勋一声怒吼。 老人哈哈大笑,摇头道:“蹲监狱?你想得未免太美了,不管你是否杀人,你都没有蹲监狱的机会,因为他们一定不会让你活下去,一个死人,还有蹲监狱的资格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得罪了王公子,就注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何况他知道你家世背景,并不在他之下,他对你更加是嫉恨有加,就算没有你杀警,今晚也难逃一死。” 雷勋道:“他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世了?” “公安局的人并不是吃干饭的。” “这么说,公安局也在他控制之下?” “现在这个城市,就是王书记的天下,没有人敢不受王公子的控制。虽然其他人都害怕你的家世,但王公子一向敢作敢为,他根本不怕。所以,你死定了。” 雷勋道:“怎么会是这样?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没有正义可言了吗?” “也不能这么说,法律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存在的,至少国家已经要对王书记这个土皇帝下手了。但是,这对你来说,仍然是太晚了。” 雷勋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好象什么都知道?” 十、原来是神仙 老人笑了:“你终于问这句话了,难道你一直都不觉得我的出现非常奇怪吗?” 雷勋道:“依你如此一说,倒是确实有点奇怪。” 老人道:“其实并不奇怪,因为,我是神仙” 雷勋道:“那我还是阎王呢,请你严肃一点好吗,不要用这种幼稚的东西来糊弄我,我现在没有心情开玩笑。” 老人道:“不是神仙,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吗?” “救我?什么时候?” “小兄弟,你上了出租车,我是不是去提醒过你,如果没有我的提醒,你当时是不是已经被卡车辗扁?” “这么说,我当时并不是做梦?” “是梦,又不仅仅是梦,是我把你带进了一个完成事实之前的幻境。而且,你难道就不想想,为什么你的掌力会突然大增?” “也是因为你?” “那你说还会有谁?你忘了我曾经在那里朝你的脑袋上打过一掌吗?你的掌力猛增,就是拜那一掌所赐。” 雷勋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是被他打过一掌,道:“被你打一掌,我的掌力就变强了?我靠,你当我白痴,会相信金庸小说里的那些?” 老人笑道:“那可不是普通的一掌,那一掌叫做‘醍醐贯顶’,这一掌可以让你的奇经八脉打通,让你获得深厚的内力。” “拜托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分明是你用了什么把戏借我的手杀了人,我好歹跟随部队练了多年,我就不相信相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什么内力,那是小说在瞎扯好不好。” “这年头,真正的武学已经在世间消失,也难怪你不相信,你还真以为那些特种部队的什么擒拿格斗之类,就是正宗武学?狗屁,那可差得太远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那只是三岁小孩玩过家家。” “好啦好啦,你就别忽悠了行不行?”大祸临头,雷勋心里窝着一股火,实在不想再听他瞎吹一气。作为一个崇尚科学的机械专业学生,宁可相信科幻,也不相信武功和灵异。 “我真不是忽悠,这是真的,你知道吗,通过刚才那一掌,我发现你的身体非常奇异,本来我这个醍醐贯顶,一般人只能吸收五成的力道,但你竟然吸收了九成。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雷勋道:“好吧,那就前途无量好了,可是这有意义吗?杀了警察的人,前途两个字已经不可能出现在人生的字典上了。” 老人道:“谁说的,如果没有意义,我还会来救你吗?” 雷勋心念一动:“难道,你想把我救走,然后让我隐姓埋名,学好武功,做一个现代侠客?” “太狭隘了,我要你做的,比做侠客更加伟大,也更有意义。” “维护世界和平,拯救全人类么?”雷勋一声苦笑。这是好莱乌电影里的主人公的事,他虽然喜欢看好莱乌电影,却不相信这一套。 轮到神仙震惊了:“不会吧,你怎么连这个也能猜得到?” 雷勋不耐烦道:“算了,少开这种玩笑了,早开腻了。” “开玩笑,这怎么是开玩笑呢?这就是你将来的任务。只不过,你要救的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另一个星球上的人。” 雷勋彻底绝望道:“拜托,好莱乌我比你看得多……”看来这所谓的老神仙还真来劲了,他不止看多了中国的武侠小说,可能还看多了好莱乌的大片,居然中西结合了。 “这是真的,有一个用目前地球的仪器所无法检测到的星球,那里是一个极公平也极美好的世界,人们善良,纯朴,没有国家,没有贪官,没有恶霸,没有奸商,没有流氓,人们完全自由平等,虽然所谓的科学没有地球那样发达,但是舒适度和幸福程度绝对在地球人之上。” 雷勋道:“倘若是这样,那就更没什么大事可以办了。” “本来一直是这样,只可惜这样的环境很快就要遭到破坏了。” “为什么?” “因为地球上有人得到了可以开启抵达那边的传送门的方法,马上就会有大批地球人到那边去,准备掠夺那里的一切,侵占那里的土地,奴役那里的人民……” “不错不错,我还知道,那个星球叫潘什么星球,那里是一群什么长尾巴的什么纳人,对不对?别烦我了行不行?”雷勋此时心乱如麻,恨不得直接把这老家伙扔出去。 “你错了,这不是科幻电影,是真的,那个星球不叫潘多拉,而叫新天下,那里的人也不是长尾巴的纳美人,而是跟我们一模一样的人类,而且,那个星球统一都是用汉语,因为那群人,是一千多年前被传送到那个星球的汉族人。” 这么荒唐的事,老人却说得如此认真,让雷勋也不由得有点儿半信半疑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好吧,我倒要听听你还能编得更假不,大批人是多少人,凭什么就能掠夺那里的一切?” “能传送到那里的有多少人,目前我们也无法推算,据说会不少,由于新天下情况特殊,我们无法详细了解相关信息,只知道这批人是某位神秘的达官贵人直接买过去的,同时还利用巨型传送门的便利,将一批现代化武器传送过去,而新天下的老百姓,过惯了和平安宁,与世无争的生活,保持着千年无战事的全宇宙最高记录,怎么能跟这伙人对抗?所以被掠夺奴役是早晚的事。也只有你,才能拯救新天下了!” 雷勋虽然被捧得飘飘然,可是仍然不失冷静,说道:“是吗,你不是神仙吗,为什么不利用神仙的超能力,预先封锁你所谓的传送门?” 老者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如果是别的星系,我们确实可以做到,偏偏新天下有一种叫神秘流的东西,可以压制神仙的能力,我们有不少同类,因为喜欢新天下美景,误入新天下,至今无法返回天庭,哪怕传送门的一端在地球上,我们也无能为力……” “靠,这倒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星球啊。”雷勋挖苦道。 老者似乎没听出雷勋是挖苦口吻,很无奈地说道:“谁说不是呢,所以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求你,不仅仅是为那里的老百姓,也为我的那些老伙伴,你不但要救新天下的老百姓,也要想办法保护好我们的神仙,争取让他们重返天庭。” “真是一群可怜的神仙。” 老者垂泪道:“是的是的,老夫每次想到他们,都非常痛心,雷公子,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老夫,老夫已经在地球上找了很长时间,发现你跟一般的人不同,你渴望平等,自由,你心中充满正义感,你不愿意掠夺和占有,最主要的是,你有一腔热血,愿意为了争取正义和自由,上刀山下火海,所以才想把这千斤重担压给你,雷公子,老夫求你了,行吗?” 十一、失火的看守所 雷勋本来一个字也不相信,被老者这么几句赞美,也不知怎么搞的,顿时就晕晕乎乎起来,科学概念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脑袋一热,拍拍胸膛说道:“成交,我答应你了。” “雷公子,你太帅了,我好感动,你一定能成为新天下人伟大的救世主。”老者抹着眼泪,感激无限道。 “可是,就算我答应你,我又拿什么跟你说的那批人对抗?” “这你放心,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小型传送门,可以让你抢先进入新天下,并帮助你成为那里的将军甚至是三军统帅,而你的任务,则是要训练出一支强大的部队,准备在那些坏蛋侵入时,反抗侵略,保卫家园。” “三军统帅?” “是的,用你们地球人的说法,相当于军委主席。但是权力比你国家的军委主席大,因为新天下名义是一个大陆算一个国家,但实际上是统一的,人们并没有真正的国家概念,你就是世界的军委主席。” 军委主席,这是雷勋做梦都没敢想的,他喜欢军事,小时候也曾经想要做一名军人,他最大的梦想,最高级别也就是个司令员,那时候他爷爷还只是个军长,他爸爸更只是个连长,但是后来想到和平年代,似乎做军人也没什么搞头,而且处处受制于人,特别是一旦当军人,一开始肯定要活在父辈的庇荫之下,太憋气了,反而是当一名侠客更加自由。虽然是这样想,但是男孩子对军事的兴趣往往是与生俱来,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会有机会立刻成为那儿的三军统帅,比他爷爷的官还大,那简直太令人向往了。 “你们为什么要选我?” “你知道,新天下从来没有过战争,人们根本就没有战争的意识和概念,在那里要找将才是不可能的,只能来地球上找。” “好象有道理,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现在这个社会,纲常尽坏,道德沦丧,有赤子之心,愿铁望担道义的正义之人已经极少,让那些人做这个职务,那简直是引狼入室,而你跟他们不一样,我选来选去,觉得只有你可以胜任。你不但有一颗正义的心,而且爱好军事,精通各种作战武器,喜欢深入思考各种问题,非常适合在新天下带领人民打赢战争。” 雷勋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老者道:“当然了,以你现在的本领,还不足于打赢那一批人。所以为了让一切顺利,我们已经为你作了一系列的精心准备。只要你按照我们所设定的通道进入新天下,并且穿上这个……”说着,手上耍魔术一般出现一件马甲,说道:“这件衣服是天庭新近研制衣服,唤作云衣,冬暖夏凉,极为舒适,如今新天下有许多未能返回天庭的神仙,你穿上这衣服,即使不是奉命迎接你的神仙,也会知道你的身份,必能得到不少帮忙。” 如果是处在正常状态的雷勋,是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这一番话的,可是现在雷勋连遭变故,神经系统处在颠倒错乱状态,竟然有些半信半疑,接过衣服,糊里糊涂就在老者的指导下穿上了衣服。 待他穿好衣服,老神仙又道:“好了,现在我该走了,一会儿这个地方就会有火灾,你不需要去挣扎,也不需要去逃命,因为那都是徒劳的,你就耐心地等着传送门出现,那个传送门是专门为你设的,与你这身衣服有感应,等你一进去,传送门也会随之消失。当然了,你要记住,不要让任何人抢在你前面进传送门。” 老人说完,消然而退,雷勋忽然觉得一阵倦意,竟睡着了。 当他被一阵异响弄醒的时候,忽然发觉屋子里多了几个人——四个警察,不,在墙角上还有一个少女。这五个人,全都是躺着的。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破晓了,但是这是审讯室,与世隔绝的地方,在没有灯光的情况下,几乎就等于是晚上。不过对于已经打通了奇经八脉的雷勋来说,夜间视物已经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他还是看清楚了,这五个躺着的人,四个是被他失手打死的警察,另外一个,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刘若雪,雷勋听到了她的呼吸声,看来她并没死,也在酣睡中。 就在这时,房子的电线突然燃烧起来,而且,电线点燃烧的地方,不知怎么的就堆满了纸,然后立刻起火。 就算没有老神仙的提醒,雷勋也明白,他们果然下手了,因为这里本来没有这么多纸的。 他看一眼刘若雪,看她还没有醒来,急忙跑了过去。不管在此之前,他是不是对她的行为非常失望和愤怒,也不管在此之前的之前,他对她是不是真的动过心。这个时候,一切情绪都是次要的。 他急忙把她弄醒,刘若雪一睁眼,吓得又哭又喊,尖叫道:“我怎么在这里,快来人哪,这里着火了。” 雷勋道:“别喊了,没有用的,他们这是故意要把我们都烧死的……” “我不要死……”刘若雪急忙跑到门口,想要开门,可是不出雷勋所料,门是被反锁的,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刘若雪用力摇门,边摇边发出绝望的哭泣和叫喊。 雷勋看着她绝望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一丝内疚,如果不是他“多管闲事”,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可能会遭到凌辱,但是却能够活下来,怎么也比直接被烧死强。他急忙跑过来,边跑边往身上搜,想搜出他的钥匙串,因为钥匙串除了钥匙,还有他常用的瑞士军刀和几个简单小物件,可用来开锁。哪知一搜之下,发现不但没了钥匙,连手机也没有了。 开锁是不可能了,他运足力气,连续击打那门,想要硬生生地把门打垮,可惜那门十分坚固,硬是打不动,而且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象他越打,他那个神秘的内力越少……不过,火也已经烧到了门上。两人都急忙撤开,眼看着那四个倒地的警察,相继身上着火,一时更是绝望。 刘若雪大哭着,越哭越响,雷勋看她如此痛苦,说道:“刘若雪,你还不明白吗,他们现在是想放火烧死我们……” 刘若雪吼道:“我当然知道,是你把他们逼得这样了,我恨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你想死就自己死好了,为什么偏要拉上我?” 雷勋本想生气,可是看到她如此绝望,只能苦笑一声,一回头,却看到了在火中突然开放出一个黑洞。 老神仙果然没有骗人,这肯定就是传说中的时空传送门,也是他的救命之门。可是,他很明白,一旦进入这门,他的身份地位将彻底改变,至于会不会真的象老神仙说的那样改,他完全没有把握。而从此之后,他就要离开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同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星球,与完全陌生的人们共处,可是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看到哀号中和盛怒得歇斯底里的刘若雪,雷勋突然有些犹豫了,应该带她走吗?老神仙一再叮嘱,不允许别的人在他之前进入传送门,而在他之后,传送门会直接消失,那应该带她走吗?不带她走,让她自己在这里被烧死,却又于心何忍? 雷勋一把抓住刘若雪的手,刘若雪怒道:“别碰我,我恨你……” 雷勋也没解释,一手抱起她,往那个黑洞冲过去,一进去,果然黑洞随之消失…… 次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市。 ——由于意外失火,市公安局刑侦大楼有三层楼均被烈火吞噬,已知审讯室中正在审讯嫌疑犯的四名警察及正在审讯室里接受审问的一个犯罪嫌疑人和一个证人全部葬身火海。目前在火灾现场已经找到四具尸体,但尚未确定身死者身份,另外两名尸体目前正在全力寻找。 再次日,尸体身份已经确认,四名死者都是警察,他们被申报为革命烈士。但两名嫌疑犯尸首仍未找到。据称,这名嫌疑犯和这名证人与最近一起的士司机被杀案有关,在大火燃烧之时两人都在接收审讯,却离奇失踪。这事引起了网民的广泛关注,绝大部分人认定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案,因为听人说嫌疑人是一个大官的儿子和他的女朋友,有可能是有人借纵火之机,放走了这两个极有背景的人物,却牺牲了四名无辜的普通警察。后来,也有学生发贴说,怀疑其中一位失踪者是他们的同学某某,这个同学根本不是官二代,而是一名很有正义感的学生,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云云,反正众说纷纭。 三日后,四名烈士追悼会隆重举行,市电视台现场直播,全市单位及大中小学一律在电视机前参加追悼仪式,市委书记王英明致悼辞,对烈士表示沉重哀悼和崇高敬意,对烈士家属致以深切慰问,号召全市人民,学习烈士们敢于牺牲,无私奉献的革命精神,成为一个对人民有益的具有高贵品质的人。优秀的学生代表王兴中在采访中表示,这次追悼会对所有学生都是一次人生洗涤,在这个被资产阶级思想严重腐蚀的肉欲横流的时代里,学生们尤其需要对自己的人生目标重新定位…… 生活的列车在一阵颠簸之后重新回到了正轨,一直到三个月后,王书记被双规,迅速拉开了该市反腐风暴的序幕,不久,王公子被以各种罪名被起诉,然后该市的高官纷纷落马,几乎是被连根拔起的腐烂,成为震惊全国的惊天大案。王书记更是以包养200个情人,贪污受贿数亿人民币而成为举国知名的巨贪。 王书记和王公子及该市一批贪官分别被判以重罪后,大概半个月,一场可怕的灾难降临到该市,那是一次高达八点三级的大地震,整个城市被逾为平地,虽然发生的时间是白天,死亡人数仍然难以估算,不过一些目击者们却四下散播一个奇怪的消息,在地震时看到了一个怪异的现象,在监狱上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大门。不久,人们又得到了一个更怪异的信息,当天在监狱中的绝大部分人,包括王书记一家以及大批服刑贪官们以及一批监狱警察们,全部失踪,现场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这个消息与黑色大门都被官方斥为谣言,但却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证实,人们都在猜想,这两者到底有没有联系,如果有联系的话,这黑色的大门之后,是可怕的地狱,还是生存的希望?如果是地狱,那是他们罪有应得,如果是生存的希望,那么…… 序章 天庭乱(一) 天庭上一片忙乱。 玉帝大发脾气中,太白金星打着呵欠来到了天宫。 “陛下,老臣刚从人间归来,只因为一路辛苦,正要小睡片刻,听说陛下有事宣老臣进殿,老臣顾不得连日以来的辛苦,不敢怠慢,急急而来,陛下,老臣此番到人间这一游,感慨良多,其实正想找陛下做一个全面彻底的详细汇报,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内容,特别是对于如何建设有特色的封建主义现代化天朝,充分体现封建主义高级阶段的优越性,老臣想了非常之多。” “打住,你这种注水脑袋,想得再多有什么用?” “陛下,你好像生气了,不,你确实生气了。陛下,老臣愿意告诉你,生气要不得,从别人的角度,生气是一种非常有损形像的事,从自身的角度,怒则伤肝。” “你以为我愿意生气?我问你,为什么把事情办成这样子了?” “什么事情?” “新天下的事情。” “唉,说起这事嘛,老臣当真是辛苦之极,在人间找人一找就是两年,终于找到了那么几个,可是都不满意,直到后来,终于找到了一个叫雷勋的小伙子。对于这家伙老臣挺满意的,除了容易冲动冒失一点,真是个可造之材,竟然能将老臣以‘醍醐贯顶’输送的内力接了九成,是九成啊陛下,一般的人只有五成,他竟然是九成,所以老臣想,有了他,新天下还是有希望的。” 玉帝道:“希望个屁,大屏幕伺候。你睁开你的老眼给老子好好看看。”阴着脸对千里眼顺风耳道:“你们去看看新天下传真门,太白金星,你好好瞧着了,你干的是什么好事。” 一串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急速闪过,大概两分钟后,画面进入一个巨型隧道,一个人,正在隧道上如飞机一般往前飞。这个人,正是雷勋。 太白金星目瞪口呆:“哇靠,有没有搞错,他早该进入新天下了,怎么还在这时空隧道上蹓跶?” 这话把玉帝惹恼了:“你奶奶的,你还好意思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时空隧道是定时式单人隧道,在他前面,有一个人比他先进入了,他随后进入,这一前一后,你知道进入新天下的时间会怎么改变吗?” 太白金星老脸通红:“有,有这样的事?那他不是得二十年后,才能进入新天下了?”这个单人时空隧道的设定是二十年一人次,这个他还是清楚的。 玉帝怒道:“二十年,无量寿佛,就算是现在到达新天下,都已经有些晚了,据天宫预测小组预测,传真门打开三个月后,第一批不怀好意的地球人便会借一次地震的机会打开传送门,侵入新天下,据说这批人十分心狼手毒,以目前新天下的状况,他们只需带一支普通的地球人军队,就足够在一年时间里完全占领新天下!” 托塔天王道:“关键是,现在进去,政府还是原来的政府,能抢占到一个制高点,即使不能训练出一支军队来抵抗,也能初步形成一股正义的反抗力量,延续对方的入侵速度,争取训练时间,二十年之后,地球人已经完全拥有了新天下,再要反抗,就会困难重重,因为他的任务成了颠覆政府,他将不再是正义的,而是一名反贼,他的四周将到处都是敌人。这样一来,他想要将新天下的人民解放出来,将需要付出更多。能否成功,也成了未知数。” 太白金星脸色白一阵青一阵,喃喃道:“我的妈呀,能不能提一下速度,让他尽快……” 玉帝咆哮道:“怎么改,啊,怎么改你说,如果时光隧道通往别的地方,还有办法,可是在通的是新天下,能改变得了吗?” “那,再想想别的办法……我们是神仙哪,陛下。” 托塔天王道:“什么办法也不可能有,要是别的地方,我带着天兵天将,到时赶去暗中帮帮忙也无不可是,但那里是新天下,是我们无法涉足之地。” 众人全都沉默苦笑,无可奈何地看着太白金星。就在这时,托搭天王的手上的塔突然发出绿光,托塔天王知道,这个经过改良的兼备通讯功能的宝塔又有了新的信息,急忙按一下塔尖,宝塔传来一个天庭科学家气急败坏的声音:“天王,我是李三亮,通过雷勋所穿的云衣反馈回来的信息,得出一个不太好的结果,不知要不要转告玉帝陛下。” 托塔天王道:“那肯定是要转告的啊,说吧,正好我在陛下身旁。” 李三亮道:“是这样,雷勋不是直接接纳了糊涂老家伙‘醍醐贯顶’的九成内力吗,经过分析,实际上是这样,雷勋确实是悟性惊人,可惜身体机能十分特殊,糊涂老家伙的那些内力,很快就不能派上用场。” “什么意思?” “雷勋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地球上近来一直在食用转基因食物,而这种食物在表面上虽然对人体伤害不大,但是此为逆天而行,由于阴阳失调,时令颠倒,导致经脉系统被毁坏,这些内力很快就会被各个穴道所吸收,不能连成一体,无法使用。” 玉帝道:“能不能通俗一点,你说的什么意思?” 托塔天王道:“他应该是说,雷勋吸收的内力再多也没用,因为不能集中运用。” 李三亮道:“天王理解正确,基本上可以这么说。” 众人哗然,玉帝绝望地怪叫一声,几乎晕倒,太白金星,你找的是什么人才嘛。 太白金星道:“不是啊,我摸过此人筋骨,当是百年不遇的练武之材的啊,怎么会这样?李三亮,你可要仔细研究,别弄错了啊。你要体谅我这样的老人家的不容易啊!” 李三亮道:“抱歉金星前辈,我只尊重科学,不夹杂其他感情因素,这是经反复研究并与武学方面的专家共同探讨得出的结果,我认为这结果是准确无误的。” 托塔天王道:“这可如何是好?雷勋二十年后才能到达新天下,很难有通过采神秘流获取超能力的机会,只有通过修习武功并抵达化境,才能跟神秘流能力者抗争,可是身体如果是这样,真的很难办啊。” 玉帝道:“怎么办,是不是再去找一个人?” 托塔天王道:“雷勋所在的传真门,传送频率是二十年,现在进去,得四十年后才出来。” “其他传真门没有吗?那批人找到的传真门我们就不能用吗?” “用不了,他们在得到传真门后,在新天下那边的接收端做了特殊处理,除了他们的人,谁都进不了。再说,现在在地球上找到不吃转基因食品的人,恐怕不容易吧。” 玉帝急得脸都白了,却听得李三亮道:“陛下不要着急,事情并非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武学研究专家萧峰说应该有办法解决,此神陛下应该还记得吧,他由于杀戮太重,曾被投入十八层地狱,是陛下格外开恩,让他脱离地狱,化鬼成神,后来还进入天庭武学研究院,所以至今对陛下感激不尽。” 玉帝道:“萧峰当年被打入地狱,乃是根据生前各种数据综合评定的结果,未曾考虑其究竟原因,后因阿朱姑娘魂魄未散,到天庭申冤,经过天庭法庭民主讨论,才特赦此人,并非我个人之意,不必感恩于我。说吧,他怎么说?” 李三亮道:“他说,他在天庭的这些年来,一直潜心研究近当代人体基因变异及技击风格的改变对武学的影响,对于雷勋的这个情况,他是有心理准备的,并不是不能改变,只是用传统习武的方式确实是很难了。” 托塔天王道:“他说有什么办法吗?” 序章 天庭乱(二) 李三亮道:“他说,就目前所得到的这些信息,还不敢说什么办法完全有把握,具体情况还需要更多的数据来支撑。可是,雷勋一旦进入新天下,云衣上的数据就很难传送回天庭,得不到更多数据的话,他也无能为力。更糟糕的是,就算有什么方法,也很难操作。” 太白金星哭丧着脸道:“那,那如何是好?” 李三亮道:“萧峰说,如果按照原来的计划,他确实没有办法,但是既然雷勋到达新天下的时间延迟二十年,他倒是有办法。” “什么办法?” “他可以托生新天下,二十年后,找到雷勋并根据他的身体状况亲自传授武功,到时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太白金星道:“这方法多好,老夫第一个赞成,而且萧峰有带兵作战的经验,如果雷勋不成具,他自己也能取代雷勋,亲自带兵,这比雷勋还靠谱啊,妙妙妙。” 托塔天王也点头道:“金星此言不假,萧峰生前乃习武之人,如今魂魄之内,犹带武气,加上在天庭的这些年一直从事武学研究工作,只要不洗其记忆,在新天下习武二十年后,肯定又是绝顶高手,萧峰,我看行。” 玉帝眼前一亮道:“要不,我们再多搜罗前代的武学高手,比如什么令狐冲,黄药师,张丹枫,秦仲海之类,成批托生到新天下,到时一起参加行动,如何?” 众神仙纷纷点头,都说玉帝想法不错。新天下神仙神力被封锁,但是武功应该还是有效的。 托塔天王道:“虽然此言有理,可是绝顶武林高手成神的甚少,不是入了地狱,便是转世投胎进入轮回,能找到的估计也没几个人。而且据说新天下武功境界,远在地球之上,那些高手到了新天下,还能不能象在地球上那么威风八面,也是一个未知数。” 玉帝道:“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李天王,你带你的几个儿子,在宇宙范围内多找一下,看看还有多少未曾进入轮回的武学大神,包括地狱,也不妨去找找,只要愿意帮忙,可以格外开恩,许其脱离地狱,投胎到新天下重新做人,总而言之,要彻底帮助新天下打垮入侵者,同时让我们的神仙能安全返回。” 托塔天王道:“虽然如此,新天下毕竟非我们所能控制,万一下凡的人,受到蛊惑,反而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那却如何是好?” 众人纷纷点头,承认这个担心大有道理。 玉帝道:“这个确实是个问题。” 太白金星道:“这倒不是问题。” “此话怎讲?” “在我下凡寻人之前,根据您的旨意,曾到科研院找李院长,他当时给了我一件云衣,让转给被选中之人,这件云衣可以根据需要设置特别属性,同时还暗藏了一个触发系统,我认为,可以就这个触发系统作点文章,给所有下凡者一个封印,必须等到双手同时与身穿云衣者接触,方能解开封印,释放能力。” 众人连连点头,托塔天王道:“老先生真是老谋深算,我表示赞成。” 玉帝道:“就依老先生意思,对了,除此之外,那件云衣还能设置什么属性?” 太白金星道:“比如说,幸运指数,桃花运指数……” “你是怎么给他设定的?” “由于这些指数总值是恒定的,我没有特别设置,直接默认五十。陛下如不满意,还有一次修改机会。” “是吗,马上改。把幸运指数调到最高,让他一路吉星高照。” “可是这样一来,此起彼落,桃花运指数就……” “要什么桃花运指数,能多低就多低,这样就只能专心一意投身到解放新天下的伟大事业中。” 众人齐声道:“陛下圣明。” 众神仙都是长舒一口气,人人笑逐颜开。没想到一件坏事,只因为操作失误,居然可以变为好事。若不是晚去二十年,一个雷勋,还真没有把握带领新天下人抵抗外侵者。只可惜新天下的苍生们还是得接受一次绝世浩劫,留在那里的神仙,也得一起经历一次患难。 几天后,一连串令玉帝崩溃的消息传了过来。 一向你办事我放心的托塔天王父子,这回脑袋突然注水。最重要的萧峰,居然错误地投到了一个女胎身上,一个记忆未洗的堂堂七尺男神,要以女孩的形象出现在新天下,这是何等荒唐可怕的事?阿朱冤魂未散,央求与萧峰一起投胎到新天下,以续前世之缘,天王只好将错就错,将其投为男身…… 这一件事已经够玉帝吐血的了,谁知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不断传来,四下搜罗之后,天王竟然扔了几个闯祸精下凡,还神经错乱地搭配了正在闭目养神的美貌文弱才女绛珠仙子,这批人在新天下一旦聚到一起,哇靠,那里是去从夹缝中求生存,一定是到处惹是生非,扎腾得人仰马翻,半个月内引起全世界注目,然后引起政府注意,面临天罗地网式的大通缉和大追捕,再加上有一个弱不禁风的美女在旁边不断帮倒忙,这场面想一想都可怕呀……更糟糕的是,李天王为了丰富反抗军的战斗体系,还跑到天庭科研院,将一个科研人员给投下去了。本来这没什么,可是他投下去的,竟然是西方世界派过来进行科研交流的西方小神爱迪生。天哪,这不是要引发外交麻烦吗?到时上帝老儿派人来要人,怎么把人给他? 可是这还不算,年老糊涂的太白金星,不但没有立功赎罪,还忙中再次出错,老眼昏花中,误加了护身符指数,雷勋那个无法再次更改的护身符参数,他错误地把幸运指数和桃花运指数看反了,现在雷勋身上的幸运指数只有可怜的5,没错,仅仅是5,最低限值,这是一个放屁也能砸中脚后跟的指数啊!可以想像他进入新天下之后,一定是灾星高照,霉运不断,而他的桃花运指数竟为95,也是上限值,这是一个打个呵欠、挖挖鼻孔也会对女士放射出极大杀伤力的指数啊,想像一下,这会给大男人主义者,情场菜鸟,面对女孩腼腆指数为90以上的雷勋带来多大的麻烦…… 终于,在一连串的坏消息的打击下,玉帝脸色铁青,哇的一声,一口红色指数极高的液体,从口中一喷而出…… 次日,天庭日报头版头条消息是:“本报讯玉帝陛下由于积劳成疾,于昨晚在天宫突发重病,吐血百升,现正在天庭医院接受治疗,据悉,此次发病,将会使玉帝损失百年修为。受玉帝陛下生病的影响,天庭股市今晨大幅下跌,不少神仙损失惨重,血本无归,一篇《神仙怎样才能成功自杀》的文章受到追捧,但是经过试验,证明该文章提供的八种办法全都无效,愤怒的受骗者已经向天宫公安部门报案……” 序章2、火种 序章2、火种 大院外杀声振天。 大院内难得的安静,一对中年男女,各执刀剑,正无限依恋地看着眼前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和一个四岁左右的男孩。 女孩在低泣,男孩在茫然。他们身边的一只巨形大鸟,似乎也带着哀怨。 中年男子抱一抱女孩,又抱一抱男孩,温言道:“枫儿,别再哭了,你虽然小,但是目前情形,你应该也懂了,天下已毁,国家将亡,我们虽已尽全力,无奈力有未逮,国家终不能保,如今我和你母亲,还有你们的哥哥姐姐,都决意战死沙场,报效国家,你和弟弟都还太小,还不到报效国家的时候,所以,我让你们逃离此地,将来上天会派人来,帮助我们重振河山,驱除外敌,那时,才是你们报效国家之时,你们要找到那个人,帮助他完成上天之命,还我河山。” 那女孩跪倒在地,泣道:“父王……”那男孩也跟着跪下。 中年男子将一张图交到女孩手上,说道:“这张图是当年分土之际,仁帝给我们南坤的镇国之宝,上有开启南坤绝岭宝塔获得绝劫之力的方法,但因新天下千年无战事,开塔三宝如同废物,渐被遗忘,现已全部失踪。你与弟弟需按图所示,把这三件宝贝找到,再联手天派之人,一起开启南坤绝岭塔,一旦得到绝劫之力,复国大业可成。” 那女孩含泪点头,那男孩似懂非懂,也跟着点头。 那妇人道:“兴儿乖,一定要听姐姐的话,不能捣乱,知道吗?” 那男孩道:“我乖,我听姐姐的话。我不跟姐姐捣乱……” 那妇人肝肠寸断,泪如雨下,抚摸那男孩的头,只是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那中年男子道:“枫儿,你从小过继给你姑妈,一年前才回来,世人未必知道我们有你这个女儿,但他们是知道兴儿的,到时敌人肯定要开清楚兴儿的下落,你需得带着兴儿好好躲起来,直到找到上天派来之人,方可露面,你虽是姐姐,也才九岁,这么大的担子给你,乃是无奈之举,只盼你们好好保重,将来若真能复国,我们也能含笑九泉了。” 那女孩道:“父王,母亲……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弟弟的。” 那中年男子叹道:“新天下和平千年,偏偏在你们年幼之际,来这么一场浩劫,整个新天下,皆无可免,是你们命该有难,生不逢时,我身为南坤之主,不能不身赴国难,你们身为我的儿女,又必须肩挑复国使命,枫儿你要记住,你和兴儿必须尽心尽力,报效国家,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三宝,打开宝塔,兴复南坤,明白吗?” “我明白。” “那你们走吧,敌人已经逼近,晚了只怕就来不及了。” 那妇人把两个孩子,放到大鸟背上,坐好,系好安全带,对大鸟道:“巨鹏,这两个孩子交给你了,这是我南坤州复国的火种和希望,你一定要把他们安全带入禁杀区,行吗?” 巨鸟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叫。 那男子道:“枫儿,兴儿,你们如果能进禁杀区找到你姑妈,自然就有有人来找到你们,那个人是你父王的师父,到时也会传你们武功,你们一定要听他的话,好好练功,等待上天派来的人,还注意千万不能暴露身份,免得惹起麻烦。虽然禁杀区人感你姑妈之恩,但对于我们方家,恐怕犹有未了遗恨……” 那女孩道:“是。” 那妇人道:“还有,记住你们身上各有一块祖传玉石,是当时我和你父王成亲时的信物,现在两人各有一块,想我们时,就拿玉石看看,就当是我们还在你们身边。” 那女孩忍住眼泪道:“母亲,我知道的。” 那男子一狠心道:“敌人将至,你们马上走吧。” 那男孩这才知道父母不跟他们一起走,哭闹起来,甚是伤心,扯着那妇人的衣襟不肯放手,那妇人取出一只甜果,哄他吃了,好不容易把他哄住,那中年男子含泪狠心一拍大鹏,那巨鹏展翅而起,飞向天空,越飞越高,然而,很快就被发现,在它的身边,枪声四起,子弹乱飞,大鸟显然受到了冲击,好几次飞行的姿势都发生急剧变化,看样子是中弹了,那妇人胆战心惊地看着,还好大鸟在枪林弹雨中,仍然是一直朝远方飞去…… 那妇人目送巨鸟消失在天边,长舒一口气,颓然坐倒,一时却又悲从中来,泪流不断,却听那中年男子道:“夫人,这是我们为南坤所做的最后的一件事,人力已尽,后面结果如何,全凭天意,我们已无法控制,强敌将到,你随我杀出去吧。” 那妇人哽咽道:“他们才这么大呀,冠南……” 中年男子道:“正是因为他们小,才有资格在这时离开战场,才有资格做我们复兴的火种,侵略者把战争加给了新天下,加给了南坤,但是,这些没有人性的人,我们不可能把天下给他们,让子孙后代永远受他们奴役,我们会把所有失去的都夺回来的。” “我知道……” “夫人,时候到了,是我们把最后一滴血交出去的时候了,走吧,跟孩子们一起战斗吧……” 妇人凄然道:“我手无缚鸡之力,何谈杀敌,我不拖累你,我先走一步,在那边等你和孩子们,帮你们带路,如有来世,我一定会再服侍你的。”言毕,擦去眼泪,在那中年男子颊上一吻,随即一刀抹向脖子,和血躺下。 那中年男子垂泪道:“夫人莫怕,我很快就会去找你的,带着我们的孩子……”他拭掉泪水,仗剑走出大院。 大院外,是乱成一团的战场,中年男子发出一声怒吼:“方冠南在此!愿意随我战死的,跟我来!”拔出手中剑,一马当先,冲出人群,一群人呐喊着,跟着他一起冲,随着距离的增加,参与冲锋的人也越来越多,如一股大潮一般,一路卷向前方。 前方,是一群黑压压的敌人,他们手中有枪,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这一群冲锋的人…… 一、避世之家 一进传送门,雷勋就放开了刘若雪,然后马上发现刘若雪已经消失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吧,一天下来,雷勋发现自己对这种不问是非的人真的毫无感觉了。他之所以救她,也不是因为他对她还有什么眷恋,只是纯粹的人道主义而已,最好是她能穿越到不同的地方,以后不需要再见面,省得互相尴尬。 时空隧道的风景非常单调,速度快得变成了超越速度,倒有点象静止状态,雷勋孤孤单单的,一直处在恍恍惚惚和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似睡非睡,似醒非似醒,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亮丽无比的洞口,才长舒一口气,到达终点站了。 果然,他马上就来到了一块山坡上。 这时正是上午约九点多钟的光景,阳上三竿,绿草如茵,花开正艳,空气中有一股难得的清香,在都市住惯的雷勋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香气吸入肺腑,登时心旷神怡。 这里真的会是另外一个星球吗?尽管在大都市上,这样的场景难得一见,但是在效外,这样的山坡,这样的夕阳,还有这样的鲜花碧草,应该都是并不鲜见的,这也难怪雷勋心中会有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 四周并没有发现刘若雪的存在,这说明他的判断没错,她应该是穿到另一个时空了。否则两人一前一后,又以相同的速度穿越,没有理由看不到她。 其实一冷静下来,雷勋就开始怀疑起老神仙的身份了,这也是一个坚决的无神论者的思维惯性,雷勋从小只相信科学,相信科技,但他并不否认传说中的神仙可能存在,因为很可能那些就是外星人,古代人因为缺乏科学观,就把这些具有地球人所不具备的超能力的人,称为神仙,从这个角度上说,美国电影里的超人,如果在中国也会被称为神仙,至于什么鬼魂灵体,他是绝不会相信的。所以,很可能那个让他穿越过来的人,也不是神仙,而是外星人。对于老外星人说的话,他倒是有几分期待,虽然一言不发的就离开父母朋友,背井离乡到另一个星球,未免孤独寂寞了些,但如果可以借机成就一番大事业,那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只是眼前的这种景像,让雷勋感觉太熟悉,完全不是想像中的外星球的样子,这样的气候、这样的风景,压根就是地球吗,看来那个老外星人弄错了,他其实只是到了地球的另一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雷勋倒是松了口气,世界军委主席是做不成了,拯救世界自然也不需要了,热血沸腾过后,他就想起那种活儿可不轻松,别说世界军委主席了,就他父亲区区一个军长,处在和平年代,好像也有忙不完的事,碰到大型实战演习,就忙得焦头烂额,让他一个小青年来做军委主席,还得亲手组建军队,也只能是开玩笑了。 一念及此,他暗暗一阵自嘲式的苦笑,这种哄骗三岁小孩的话居然也信,看来自己的智商得再去测测了。 不过,虽然仍然留在地球,但他很可能要从此隐名埋姓了,失手杀人,还是杀的警察,虽然不是死罪,但也得关一阵子吧……唉,不想杀人的,却失手杀了人,一想到会给这几个警察的家庭造成伤害,雷勋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他往四下看看,原来所处的地方,四下全是山岭,也有花草,也有竹木树林,但一个人影也没有,也没看到村庄,倒是看到一条羊肠小道,穿行于山林之间,无形中倒也有了点人气。正在惶惑恐慌之际,却看到那小道所经之处,居然有一幢房子,是那种中国传统的木制红楼,那房子离雷勋所立之处,只隔了一条小溪,倒不算远。掩映在竹木之中,若非细看,并不易发现。 雷勋腹中饥饿,看到有人家,自然非常高兴,正欲前行,忽然发现山间竟来了三辆红色大车,沿山而来,由远而近,速度甚快。雷勋想到自己命案在身,本能的蹲下来,趴到附近的草丛中,只见那几辆车快抵达那幢房子时,速度降了下来。这时车离雷勋尚有一大段距离,但是雷勋视力甚好,看得清楚,这三辆车,远看倒也与别车无异,但实际上造型结构,与他此前见过的车全然不同。这车并无轮胎,行走靠的是六条腿交替前行,由于步伐设计得非常精准,看起来煞是平衡。难怪没看到大马路,这车却也能奔驰如风。而且,丝毫没听到汽车发动机的鸣声。 见了这怪车,雷勋一个念头马上起来:这,恐怕真的不是地球。地球上没有这样的车。 一念未了,三辆怪车还未停稳,三车的门已经同时打开,不知多少人鱼贯而出,全是一身军装,很象是当年德式军服,就连帽徽都有点象当年德国的帽徽,几乎让人以为这里是在开拍二战电影,但是穿军服的都是典型的黄种人,手上都带着枪,他们行动迅速,顷刻之间,便把整栋红楼团团围住。粗粗算来,少说也有两三百人。 雷勋看他们并非针对自己而来,倒也松了口气,却又不免奇怪,这红楼主人,究竟是谁,竟引来军队前来围堵。 他既感好奇,不免动了就近观望之心,只是不想引起军队注意,伏身而去,好在他受过特种部队训练,走路寂然无声,片刻之后,已离得相当近了。 忽听得有人大喝一声:“立正。”队伍立刻把枪放下,全体立正毕,接着,集体整齐地挥起手臂,齐声道:“元首少帅,万岁万岁。” 这个动作,使雷勋一时满身起鸡皮疙瘩,因为熟悉军史的雷勋非常清楚,这是标准的希特勒的手势,加上连称呼都是元首,雷勋心中的疑团就更大了,莫非是真的在拍二战战争片吗? 正在这时,从中间那大车走下一个极为高大的人。 偏偏这个人雷勋似曾相识。因为他看起来有点象跟自己干过一架的那位王公子的保镖,就是年龄大不少,胡子更浓更密,看起来也更高大些,也是一身军装打扮,不过,很显然,这不是士兵的军装,而是军官的军装,以雷勋的常识,这人是个少将。 这人也以士兵们的方式挥起手臂,叫道:“元首少帅,万岁万岁。” 一个校尉级的军官迎上前去,敬礼道:“报告华司令,南坤特种部队五营准备完毕,请指示。” 华司令摆一摆手,阴沉着脸道:“抓人。” 那军官道:“是。一连一排,随我进去抓人。”拔出一支手枪,带头走向红楼。一群士兵蜂涌而上,片刻之间,已经把门踢开,冲入了房间,接着楼内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一声女子的惊慌的哭泣和尖叫声:“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别这样……别去碰我弟弟,他在睡觉,求求你们……” 外面那名校尉军官道:“找到人了吗?” 楼里面的军官道:“是的,营长,是个小妞,长得可水灵着呢。” 外面那校尉军官道:“那是李思翔的女儿了,带出来,我要审讯她。我倒要看看,神仙生出的女儿长的什么样子。” 很快的,一个哭泣着吓得浑身打颤的美少女被两个士兵押出到楼外。 二、不一样的姐弟 雷勋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十八岁的花样年华,仙子般的出尘美少女。这样的美能令任何人震惊,但是雷勋的母亲是部队歌舞团的领导,美貌女郎他从小看到大,尽管这少女确实非常美,但不足于令他震惊。 令他震惊的,其实是这美得脱尘绝俗的少女,身上所穿的,是一身远古的汉服,这种打扮在戏剧和影视上是可以看到的,但这一回在他面前出现了,恍惚间,只感觉到她是一位穿透尘世的古代仕女,加上夕阳西坠,金晖斜照,这样的美妙环境与她互相呼应,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美得令人窒息。 诡异的是,她是被现代军装的两个人扭送着出来的。 美少女被带到华司令面前,她的脸上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犹自淌着眼泪,犹如带雨梨花,我见犹怜,显然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叫什么名字?” 少女吓得声音都几乎出不来,华司令大声道:“说大声点,叫什么名字?” “李,李如冰。” “几岁了?” “二十。” “李思翔是你父亲?” “……” “是不是?李思翔是不是你父亲?” “是……”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会被抓去坐牢吗?” “不知道。” “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的规矩。” “谢,谢谢……” “至于你,听说还有一个弟弟?” “是。” “你们姐弟俩,如果不是政府仁慈宽大,也早已是死路一条,明白吗?” “……” “现在,有一个为人民和政府立功的机会给你,你要如实反映,可不要象你父亲,顽固到底,与人民为敌,知道吗?” “我……我要做什么?” “很简单,就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我回答。” “今天你家里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陌生人?没有。” “小姑娘,我们今天到这里来,你觉得是无缘无故的吗?如果不是掌握了准确的情报,我们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吗?” “可是,今天……真的没……” “小姑娘,你不老实了吧,其实也难怪,你藏起来的那个人,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不是这里的人,他也是来自地球,当然,他跟我们英明神武,天下无双,一心为老百姓谋幸福的最高统帅和少帅可不一样,他在地球上,就是一个心狠手毒,仗势欺人,滥杀无辜的杀人犯。他来到这里,一定会对老百姓的生命财产造成严重的威胁,所以,我们必须把他抓住。” 雷勋心里暗暗起疑,一开始还怀疑是刘若雪,但是算起来刘若雪最多早到了一点时间,但是时间不可能太久,就算是提前了几个时辰,军队又怎么来得及赶来?只是这姑娘看起来并不象是撒谎的人,他们又怎么会断定人是被她藏起来的? 又想:初到此地,这里的军队立刻就知道了,而且还相当了解他的过去,说明这个星球的情报系统相当给力,军队也是训练有素,我这个军委主席,当起来要比想像中滋润多了呢,看来老神仙的情报反倒是落伍了,还说要我来组建军队…… 只听那姑娘神色凄然道:“真的没有人来过。” 少将脸色一沉,脸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狠狠地瞪着那姑娘。 那姑娘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缀泣。 那少将咬一咬牙,道:“不是还有一个吗?把他带来。” 那姑娘惊恐万状,尖叫道:“不要带我弟弟,求求你了,真的没有陌生人来,真的没有……” 少将冷笑道:“你不老实,此人在时空邃道多时,必然饥渴,一旦饥渴,必然要找人家,方圆百里只你一家,他不进你家,还能找谁?你父亲当年特意在此地建楼,你可知道是为什么,那便是因为,他得到了天宫的讯息,要在此地接应此人。所以,此人不来便罢,一旦到来,一定会到你家,你呢,一定是得到了你父亲的授意,在此随时准备窝藏此人,与新世界,新政府为敌。” “可是……可是我父亲……他恨地球人……他不可能的……” “撒谎没有任何意义,姑娘。刘营长,快把他弟弟押来。” “这个……”跟在姑娘身后的军官,脸有难色。 “怎么了?” “我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少将把目光移向他,面色极是阴冷。 “是这样,我觉得,这个人,恐怕问不出什么,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好可怕。”军官硬着头皮,低头回答。 显然,对于军人来说,“可怕”两个字,是最难出口的。 “服从命令。”少将的声音越来越冷,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军官听他口气,咬一咬牙,喝道:“听到没有,把那东西押下来。” 姑娘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泣道:“求求你们,别把我弟弟带来,他会死的。” 少将冷笑道:“与人民为敌,你也一样会死。刘营长,还不行动?你要是真的害怕的话,我可以免你的职务。” 那军官一脸无奈,转身走进了红楼。那姑娘还要哭求,被军官下令捂住嘴巴。 雷勋看那姑娘如此可怜,不免动了侠义心肠,好几次想冲出来仗义执言,但是考虑到清况尚未摸清,倒也不敢造次。 终于,刘营长重新走出了红楼。 雷勋赶紧捂住了嘴巴,阻止了从喉咙深处涌起的那一声惊叫,眼睛好几次想从刘宫长身上移走。 是不敢,也是不忍。 因为走出来时,他的手上,拎着一个——“东西”。 没错,是拎着出来的。而且,你真要承认那是一个人的话,好像对自己对同类都在良心上过不去。 一是他太小,小得如同一个幼孩,身高一米二不到,二是他太瘦,瘦得整个就是皮包骨头,没有一两能算是肉,三是,他太丑,丑得惊心动魄,尖嘴猴腮,四是,他皮肤太红,红如重枣,五是,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上去,就象是一个死人,六是,他的表情,僵着的表情,也是狰狞的,让人胆寒的。 可是,这些都不能算是最恐怖的。 因为跟他的一个哭官比起来,这个样子至少还勉强算正常。 让他远离正常,变成“东西”,或者说怪物的,是他的手。 一双过过过过过过于奇特的手。 他的全身都瘦,都小。手臂的粗细程度就跟常人的拇指一般。 可是,在这细长手臂的末梢,悬着一双巨大无比的巴掌,尺寸起码是平常的人的三倍。 三、怪异的人 这是人吗,这是怪物吧。 雷勋终于理解了身为军人的刘营长如此害怕的原因。 心理再强大的人,或者是再富有同情心的人,在这一副形象面前,也只会恶心和害怕。因为这人的丑,怪,乃至于瘦,都大面积地超出了人类心理所能承受的范围。可以说,在这副形象面前不直接呕吐,已经是心理足够强大的表现了。 就连少将,此时也是目瞪口呆。 他下意识地想要拔枪,可是又下意识地停住了。 这两个下意识的动作,连雷勋都能解读他的微妙心理。 想杀掉这个怪物,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可是正因为这怪物过于恐怖,就连杀他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害怕。 一阵微风轻轻送来,伴随微风,美少女发出一声凄切的尖叫:“送我弟弟回去,他吹不得风的,你们会害死他的……” 当然,不会有人理会她。 因为,就在风吹过的一下,那“东西”打了个寒颤。 本来,一个寒颤会让人心理上好受些,至少这证明他确实是个活物,有一丁点人气。 可是接着,寒颤过后,他的嘴巴在抽搐,他的脸在扭曲,本来就足够丑的一张脸,变得更加狰狞,然后,从嘴角上吐出了白沫。 抓他的士兵吓得手一松,“东西”直接倒在了地上,双目放大,一动不动。 美少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挣脱士兵的手,冲到“东西”面前,把他抱起,连连摇晃,泣着大叫:“乖,你快醒醒,乖……” 当然了,“东西”并没有醒,倒是白沫越吐越多。 “乖,你别吓我,你不能死,我们回去。”她抱起“东西”,竟不顾四周持枪的士兵,便要回去。 “不能回去。”少将冷笑一声。尽管美少女如此可怜,他仍是不为所动。 “我弟弟会死的。” “他本来就病成这样子,死了就死了。” “他不是病,只是吹不得风。” “笑话,除了病人,谁会吹不得风?” “他是真的不是病。” “他的确不是病,”刘营长道,“因为他根本就是怪物,怪物哪来的病?” 众人一阵哄笑。 “他不是怪物。” “不是怪物,又没生病,就长这德性?” “我爹爹说了,他是一个绝世奇才,是上天赐给这个世界上的英雄,为的是来救护这边的老百姓,赶走那些大恶人……” 众军士哄堂大笑。就连华司令,也不禁笑了。 一个军官道:“是么,他如何赶走大恶人?是不是叫人晚上把他送到大恶人家门口,设法让大恶人开门,然后被他活活吓死?大恶人死不死我不知道,反正要是我,在那么黑古隆冬的夜里,开门一眼看到这么个鬼怪,我估计八成是给吓死了。” 众人更是大笑。 “我弟弟不是靠吓人,他是有真本领的,他力大无双,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比他力气大。” 众人轰笑。 “力大无双,你确定你爹说这话时候没喝酒?” 刘营长笑道:“不过,他至少有一点是绝世无双的,你们知道是哪一点?” “丑得绝世无双。”有人回答。 “怪得绝世无双。” “都不是,是睡觉能力绝世无双,这种情况下,还能睡得这么死,佩服啊佩服。” 众人纵声欢笑,肆意调侃取笑,实是因为美少女说得过于滑稽,没办法不笑。 “你们爱信不信,我爹爹说,我弟弟是能力太强,为了避免误生事端,上天才一封印了他的能力,让他重病缠身,卧床不起,与他双手相握,才能解开封印。”少女眼看他们如此嘲笑她弟弟,气急败坏,说了这话,方想起当年父亲让她不能对外人提起。 好在她说的话,谁也没有当真。这也难怪,这怪“东西”形如干尸,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姑娘恐怕是见了这阵势害怕,故意编这个来给她自己壮胆,却不知这样的吹牛,骗三岁小孩都很难,更何况是这些见多识广的军人? “好吧,给你一个机会,你握一握他的手,让他站起来再说。” “我……我……我……”美少女涨红了脸,顿时结巴起来。 “我什么我,你们是亲姐弟,握一握手,好像也没什么,救活自己弟弟,就算这与名节相关,好像也值得吧。” “不是,是,是我,是我不是男的……” “原来是要男的才行啊,喂,张八哥,你去吧,奉献一下你的双手,救一救这可怜的怪东西吧,你还没娶妻生子,说不定人家美妞一时感激,就以身相许了呢。” “靠你妈,许你娘,去碰这怪物,老子这手还要不要了?我就算是去抓一堆屎,也不想沾这怪物的手……” 这话倒也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这样一个怪人,搭配一双怪手,更看他嘴上白沫,每个人都会感觉恶心和害怕,谁愿意去握这样的手? 华司令摆一摆手,神色冷峻,双目如电,瞪着美少女道:“李如冰,你爹爹当年真是这样跟你说的?” 美少女掩住了嘴巴,惊慌地看向华司令,慑懦着不敢回答。 华司令掉头看向刘营长:“去,叫个人跟他握一握。” 刘营长道:“这个……,真有这必要吗?” “我还真他妈有点好奇,双手跟这人一握,这人究竟能不能从死人变为活人……大家作好开枪准备……” 刘营长得令,回头道:“刚才是谁说宁可摸屎也不摸这怪物的手?” “报告,是张八。” “张八出列。” 一个士兵哭丧着脸站出队列。 刘营长看向那士兵,皮笑肉不笑道:“华司令这个光荣的希望,就交给你完成了。” “不要啊……”那士兵一声惨叫。 “敢抗令者,斩!”刘营长摸一摸手枪。 士兵无奈,只得上前,眼见得此人一脸死相,白沫横流,说不出的恐怖,不禁一阵哆嗦,手放到那“怪物”前,硬是伸不出去。 他刚一扭头,想说句什么。华司令的枪已经拔出,没等他说话,扳机一扣,“呯”的一声,正打在他脑袋上,那士兵应声而倒。 四、碰不得的手 华司令用枪指着另一个士兵道:“你给我去。” 那士兵哪敢吭声,只得硬着头皮上去,伸出双手,握住了这一双巨灵掌…… 然后,只听得一声惨嚎,一幕令人吃惊的情形出现了…… 那士兵的手刚一握住“怪物”的手,立时触电一般,惨叫一声,全身向后弹出,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众人都是吓了一跳,感觉有变故要发生,当即举起枪来,紧紧盯住那“怪物”。 但是“怪物”仍然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众人看向那士兵,却见他倒在地上,脸白如纸,双手都有些僵硬。 刘营长道:“你怎么回事?” 那士兵脱站起来,手却未能活动,答道:“报告,他,他手上好像,好像带了电。我一碰他,就挨电击了。手到现在还麻着。大家当心,这人只怕当真有什么古怪。” 众人又看向那“怪物”,他仍然是躺着没动,一如刚才一般,不同的是,也许是在夕阳斜照下,似乎脸色更红了些。 刘营长道:“妈的,是不是你自己吓了你自己?人的身上,怎能带电?你再去试试。” 那士兵吓得脸都变青了,说道:“我动不了,不信你让别人去试试好了。” 刘营长看看华司令,华司令点点头。 刘营长又叫了两个士兵,两人看起来也很紧张,第一个人先上来,把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贴到那怪物的一只手上,感觉没有问题,众人舒了口气,正要取笔刚才那个士兵,这人的另一手又放到了“怪物”的另一手上,哪知还没贴住,众人便感觉有一道电弧闪过,那士兵也是惨叫一声,被弹得退后两步,仰天倒下,双手僵直,动弹不得。 众人面面相觑,如此看来,第一个士兵所言不差,这个“怪物”,确实有点古怪。 第三个士兵,至此也已经慌了手脚,无奈那个张八的尸体就在旁边,知道华司令残暴,一旦不执行命令,便是死路一条,当下也是小心翼翼先探出一只手,去接触“怪物”的一只大手,也是没发现有何异样,但是当另一只手贴上去时,又是一道电弧闪过,一股奇异的流体从那“怪物”手上弹出,顺着他的手臂一直扫向心脏,如果不是双手借着这股弹力瞬间从“怪物”手上弹开,避免了后续力量的增补,这股怪力非把他心脏击碎不可。饶是如此,也把他击退几步,仰天倒下。 至此众人更无怀疑,这家伙只怕另有古怪,看他如此长相,如果再添一双翅膀,便与传说中的雷公一个模样,莫非竟是雷公转世? 当然人人都知道,在新天下,相传有一股神秘流,对神仙有克制作用,神仙如果不是神经出了问题,不可能转世到这里。所以就算当真是神仙,这样一个傻神仙倒也不足为惧。在新天下,人们怕的并非是神仙,而是偶尔截获神秘流能量的凡人。因为这种人,不会受到任何克制,反而在神秘流的作用下,拥有超凡的能力。 他是属于哪一种? 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这个人绝不是普通人。 虽然这人的双手并没有因为这一握而变得毛病消失,力大无穷。但是他确实有一种非凡的力量。只可惜,这种力量并没有帮助到他,他仍然只是一个垂死的怪物而已。 不过华司令似乎仍然有些失望,他叫众人把枪放下,看看天色,说道:“刘营长,天色不早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要赶紧回南坤军区总部,这里的一切我就交给你了。你过来。” 刘营长走过来,华司令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刘营长连连点头。 华司令面无表情道:“总之,你要记住,此人虽然对咱们的铁打江山没什么影响,但是却是少帅的老朋友,抓不到他,对于少帅来说是个遗憾,他的脾气你也清楚,你这脖子上面的这个家伙想要安全保留,这点任务可不能搞砸。不过,换一句话说,你的机会也非常大,咱们部队里有许多肥缺,大把的人等着去补吧。你要顺利完成了,下面的话我就不说了。” 刘营长啪的敬了个礼,响亮回答:“下官知道,这是首长关照下官,特意安排下官来处理这件事,下官感激不尽,请首长放心,下官坚决完成任务。” 华司令冷着脸点一点头,说道:“把李如冰抓到车上,我要好好审问她一个晚上。” 刘营长嘻嘻笑道:“是是,好好审问一个晚上,司令这么操劳,我们佩服得很,不过可不要累坏了身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把犯人送到车上?” 那姑娘听得这话,一边挣扎哭道:“我不去,求求你们别这样……”两个士兵哪里听她,一边手脚乱摸揩油,一边往拖往车上。 这些人的弦外之音,傻子才听不明白,刹那间雷勋只觉得一股怒火,直窜心头。他来之前,老神仙把这里的世界说得如世外桃源一般,他虽然半信半疑,但没想到刚一来,就碰上这样的事情,是老神仙骗了他,还是传送门把他送错了地方?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他不能忍受的。 他正想出面,却听得“嗖嗖嗖”三声,押送那少女的两个士兵,吭也不吭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就连华司令也是嚎了一声,却没倒下。大家看时,原来他们三人都中了箭,两个士兵中在后心上,看这中箭部位,已经活不了了。而华司令体胖,又侧向而立,这一箭直入右臂,流血直流,虽不致死,但这手臂伤得不轻,没有三五个月,怕是恢复不过来。 士兵们反应倒也快,马上集体卧倒。华司令的卫兵挡在华司令身前,掩护着退回到车上。少女李如冰见状,吓得浑身发抖,一下子蹲下来,将双手蒙在眼睛上,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楼里有人道:“如冰,快逃。” 少女答应一声,可是全身发抖发软,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刘营长说道:“一弓三箭,这楼里一定藏有南坤义勇人,李志,刚才你是怎么搜的?” 五、女弓箭手 那入屋搜人的军官道:“我刚才确实仔细搜过了,没搜到人,这楼是专门建起来接人的,一定有十分隐秘的地方。” 刘营长压低声音道:“华司令受了伤,这凶手咱们必须拿下,否则不好交代,你马上组织弟兄们包围这楼……” 这声音不大,不远处少女李如冰却听到了,吓得惊叫道:“姐姐你快逃,他们要包围房子抓你。” 刘营长道:“姐姐?” 李志道:“听声音确实是象是女人,南坤义勇人里有女人吗?” 刘营长生气道:“我又不是这个匪帮组织里的人,我怎么知道?一发三箭,每箭都能精准命中各自目标,本来以为只有义勇人之首郑冲才有这样的箭术,没想到却只是一个女人,你找十几个轻功好的,准备绕到后面去,听我信号,管他是谁,别把人给放跑了。” 那少女道:“姐姐,他们要……”话到这里,就地倒下,再也没能往下说。 雷勋伏在较高的位置上,看见李志在招呼一些士兵匍匐着转移,知道他们要对小楼采取行动,他不想被他们发现,所以也悄悄匍匐着后退,准备潜入就近的林子内。 却在这时,忽听得一声惊呼:“有人!” 雷勋急忙停止动作,往小楼看时,果然侧后窗户已经打开,一个黑影从窗口飞出,人在空中的姿态甚是潇洒,似乎是在空中滑行,颇象武侠影片中的轻功镜头,就连飞行的距离,都大大超出物理学的重力极限,让雷勋怀疑这个星球的地心引力是不是远弱于地球。因为以这样的飞行速度,是不应该滑翔出这么长的距离的。除非有所谓的轻功,但是物理学表明,轻功之类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黑影在空中连续发出数箭,箭箭中的,数箭射完,人也落到地上,正好落在雷勋身后,这里地势较高,那黑影落到雷勋身后,正好是处在众士兵的视线死角,后面便是丛林,那黑影刚刚站定,正要钻入丛林,一眼却发现了伏在草丛里的雷勋。 雷勋这时也看得清楚,这人确实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穿的是黑色短打服装,左手持弓,右手拿箭,背上还有一个箭匣,里面装满了箭,显得极是英姿飒爽,跟李如冰完全不同,打扮上是一个女战士,但是又带有一种高贵之气,如公主一般。她有一头自然但是足够做飘柔洗发水广告的秀发,肤色不如李如冰白,但是容貌非常美,。她眼睛甚尖,本来以雷勋极为专业的潜伏草丛的方式,一般人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的,但是她直接就看到了。看到之后,她先是一怔,下意识地刚拿起弓,却马上放下,定睛看一眼雷勋,马上伸出食指放在嘴前,做一个别作声的动作。虽然是在这场的场景下,她这动作依然做得有几分雍容的感觉。 雷勋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那姑娘举起手来,先指指自己,再往左边指一下,又指指雷勋,再朝右边指一下,雷勋明白她是要往左边移动,而要他往右边移动,便点点头,也指了指右边,并用动作表示自己会轻手轻脚移动。那姑娘点了点头,看样子甚是激动开心,眼里竟有泪花,随即纵身而起,果然朝左边飞了过去。 雷勋早就看清楚了,左边是较为开阔之地,其实不是一个逃跑的好路线,那姑娘如此做法,似乎是有意暴露行踪来掩护他。 她这么一纵身,果然马上就被士兵们发现,当下一齐大喊,之后是密集的枪声。 其实雷勋并不知道这批军队是否不利于他,只是看到这批人的做法象极了二战中的法西斯军队,本能地不愿意让他们发现,而那姑娘这样好心的做法,则让他更坚定了这个态度,当下猫腰起来,轻快地向右侧跑去。这一跑,失望地发现这个星球的重力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他一直跑入林子内,枪声还在继续,不过越来越远,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无担忧。枪声继续,证明目标还在,但也证明追击还在继续。 雷勋知道这里是是非不地,便悄悄离开,此处山深林密,在地理上应该是属于亚热带雨林地带,雷勋当年随部队参加野外生存训练时,深入过这种类型的环境,所以找到了一些裹腹野果野菜和山泉,暂时缓解了一点饥渴问题。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希望那女弓箭手能再度出现,好解答他的问题,可是整整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女弓箭手始终没再出现,倒是看到了一个村庄。 他心里暗喜,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山村。毕竟走了那么长的路,口又渴了,肚子又饿了。 这山村不算大,但是房子都很漂亮,是相当罕见的木式结构,外观精致而大气,面积大,楼层不多,风格和雷勋在这里第一次到的那幢红楼一样,开始还以为那是个别有钱人的别墅,现在看来,这地方普遍都是这样的建筑物。 这时是大概是十一点钟左右,村里没有几个人,很安静,雷勋正在纳闷为什么人这么少,一眼却看到一个草坪上有三四个看起来样子挺和气的老婆婆,松了口气,便朝她们走过去,因为以他的经验,乡村的老婆婆,通常都是热情好客的,饥渴问题看来不再是问题了。 他走过去时,老婆婆们似乎也看到了他,可是她们的举动,却让雷勋始料未及,她们不但没有笑脸相迎,反而是——不发一言,四下散开。 雷勋一愕之际,快要出嘴的招呼,也只能扫兴地作罢,只好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继续往前走,一路走来,陆续见到一些老人,绝大部分是老太婆,但是看到雷勋走过来,都是一样的做法,散开各自回家。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老婆婆,会这样对待一个陌生人? 更让雷勋吃惊的是,一路过来,有好些楼房竟然拉了标语,用的是繁体字,写的分别是:“坚决保卫伟大的元首和少帅”、“打倒一切万恶的复辟匪徒”、“新世界政府比爹妈还亲”等等。还好,雷勋对于繁体字并不陌生,所以没有阅读障碍。此外还发现了一张通缉令,雷勋看了一下,写的是:“近年来,以匪首郑冲为主的反动组织南坤义勇人不甘心旧政府的失败,持续对世界政府进行各种破坏活动,残害帝国军人、警察和民众,作恶多端,公愤极大,为了维护政府的稳定和发展,保卫伟大的元首和少帅,政府决定对郑冲为首的南坤义勇人进行通缉。凡捉拿匪首郑冲者,赏十万新币,举报其下落者,赏三万新币。捉拿其余南坤义勇人匪徒者,每捉一人赏一万新币,举报下落者每举一人赏三千新币。”后面还有落款,是“新世界政府南坤州政府”,后面附有南坤义勇人的头像。别的头像倒也罢了,那匪首郑冲的头像尤其印象深刻,乱发披肩,留着一个大胡子,象极了电影上的土匪头目。 雷勋心里格登一下,因为他的印象里,那个女弓箭手似乎也与这个土匪帮派南坤义勇人有关,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有可能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他心里很是不舒服。还好所列的头像里,清一色全是男人,并没有女人,他松了口气。 一切看起来,确实是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政府应该是叫“新世界政府”,领导者应该是“元首和少师”,可是,从标语上看,这个世界好像并非一团和气,与老神仙的话不一样。这里的人也不友善,印象中最友善的老太婆,态度也不可理喻,好像他此前骗过她们一样。看来想要在这里找点水来喝是不可能了。 看来,如果不是传真门出了故障,把他送错了地方,就是老神仙把他给骗了。 纳闷之中,一直出到村的尽头,却听到有读书声传来。 雷勋松了口气,还好,这儿正好有学校。 六、山村小学 学校就在村边不远,是一所山村小学,很小,但是看起来还挺不错,雷勋曾随父母回山村老家,当时那所山村小学破烂不堪,遇到风雨天气根本不敢上课,他父母捐了十万元,叔叔闻讯也捐了十万元,县委的随行人员大为惭愧,主动说要追加拔款50万,把学校重新建好,后来据说确实是重建了,但是老家的工程负责人打电话给雷勋的爷爷说,报了70万元,其实整个工程最只有40万,另外的30万被瓜分了,气得雷勋的父亲当时直骂娘,扬言要带警卫排回家拧掉那群狗娘养的脑袋,被母亲制止了。 想起父母,雷勋心里一个格登,急忙把念头止住,这学校跟他看过的老家山村小学比起来好得多了,而且明显不是木结构,有点现代化建筑的感觉,有三幢小楼,还有校门,有一块横匾,写着“极南县感恩小学”。大门虚掩着,雷勋便走进学校,却听得里面有人道:“同学们都思考过了吗,谁来回答我的问题,这篇课文的中心思想是什么?好,你来回答。”听起来显然是一个老师,而且还是一个女老师。 只听一个孩子回答道:“这篇课文通过描写英勇的新世界帝国军在与凶恶的旧南坤地头蛇方冠南之间的战斗中所体现的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表现了新世界帝国军为新天下人民的幸福勇于牺牲的高尚情操和无私奉献,教育了我们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新世界政府,敢于向一切复辟者展开殊死斗争,保卫新世界政府的胜利果实,甘愿为我们敬爱的元首和少帅牺牲一切。” 老师说道:“虽然说语句还是有点拗口,但是意思还是说得差不多了,同学们掌声鼓励一下。课文中的方冠南,是当时顽固的没落政府的头目,同时也是帝国军的凶恶狡猾的敌人,他的双手染满了帝国军人的鲜血,可是帝国军没有因此退缩,凭借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以及对我们敬爱的元首和少帅的赤胆忠心,他们战胜了凶恶的敌人,最终,方冠南结束了他罪恶和残暴的一生,但是这个胜利来之不易,所以我们今天要感谢那些牺牲了的帝国军人,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新世界政府的现在……” 忽听得有人道:“你找谁……” 雷勋一回头,见是一个现代打扮的戴眼镜的青年,穿白衬衫黑裤,估计是个老师,说道:“没找谁,我只是看看。” 那人不耐灿道:“有什么好看,就是学校而已,走吧。”看了雷勋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叫什么名字?” 雷勋道:“其实我是外地人,刚来到这地方,有点口渴。” 那人点点头道:“是想喝水吧,跟我来。” 雷勋道:“谢谢。”心里松了口气,问道:“请问你是这里的老师吗?” 那人点点头,似乎并不愿意多说话,带着雷勋走进一间办公室,让雷勋坐到一张沙发上。他给雷勋泡上一杯茶,雷勋喝着茶,说道:“我初来此地,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感恩小学。” 雷勋道:“我知道,极南县感恩小学,但是……”他有点犹豫,毕竟人地两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心里的许多疑问,因为一旦说出来,很容易让人猜到他不是这个星球的人,这样会不会有危险也很难说。 “但是什么?” “是这样,我被严重磕伤过脑袋,失忆了,失忆懂吗?就是原来的记忆全都没有了,这很糟糕对吧,偏偏我就遇上了,所以我什么东西都忘了,包括我自己的名字,我们这个星球的名字,我们的国家的名字等等等等……”雷勋说着,暗暗佩服自己的编造能力。 那人道:“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雷勋装作竭力思考的样子道:“是的,完全没有。” “我们这个星球,老一辈的人称为新天下,应该是茫茫宇宙中一颗不起眼的星球,据说我们的祖先也是来自地球,上千年之前在战争中,面临大屠杀时,意外地被传送到了这里,不断繁衍,但是由于闭塞,一直非常落后,现在是新世界纪元十五年,分为九国八十一州,在新世界政府领袖元首和少帅英明领导下,正大步前进,争取赶上和超过地球文明。” 雷勋道:“也许现在很美好,可是,万一有外敌来侵略呢?” “侵略?我们有全世界爱戴的元首和少帅,有军神,警神和保神,有强大的帝国军队和帝国警察,不管侵略者是谁,管教他有来无回。” 雷勋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这证明老神仙确实对他说谎了,这儿根本就不需要他。 想着时,忽然觉得一阵疲倦,一阵睡意袭来,一时昏昏欲睡。朦胧中见那老师拿出一张画像,对照着他看,边看边点头,雷勋想问他是何意思,无奈疲倦之极,似乎连说话的欲望和力气都消失了,随后那老师收起画像,走出办公室,关上房门。 雷勋顾不得许多,趴在沙发上便睡,迷糊中听到外面有个女声道:“你准备去哪里?” 那男老师道:“办公室里有人,你看住他别让他跑了,我去找村长。”声音颇为兴奋。 “怎么了?” “他就是少帅指定要找的那个人。” “确定吗?” “确定。” “那怎么办?” “没关系,他吃了睡茶,你只要注意点就行了。” 雷勋隐约觉得有点不妙,可是这个时候他的手脚都已经软得不听使唤,于是竟沉沉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耳边有人低声道:“别睡了,快起来。” 雷勋一惊而起,只见一个姑娘,正站在自己面前,赫然正是那位女弓箭手。 雷勋道:“你没事?” 那姑娘却不回答,只道:“你老实回答,你是不是从地球上过来的?” 雷勋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却又不惯说谎,只能干笑一声。 那姑娘道:“你是不是叫雷勋,快说。” 雷勋道:“你这是……” 那姑娘道:“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刚才为什么不在原地等我?我不是给你做了一个在那个林子里等我的手势吗?你看……”然后用手做了一个动作。 雷勋道:“我、我没看清楚,或者说没看明白。”他记了起来,那姑娘确实后来是做了一个动作,当时自己也没怎么在意,原来是让他留在林子里等她。 那姑娘道:“你被人举报了,现在乐哉别墅的那群士兵,已经在全速朝这边赶来,快跟我离开此地。” 雷勋不解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举报我吗?为什么要举报我,我才刚刚来到这个星球,什么也没有做过啊。” 那姑娘道:“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快,跟我走……”拉起雷勋的手,便要离开。她虽是女人,但是手上煞是有劲,雷勋本来还有些疑问要问,可是给她一拉,人也跟着跑了出去。 七、通缉犯 出了办公室,却见一个女人,倒在门旁。雷勋认得正是上课的女老师,悚然一惊,扎下马步不肯走,说道:“你,你怎么杀了她?” 那姑娘道:“我没时间跟你解释,不过你别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就是她们夫妇告的密。” 雷勋道:“她只是一个老师而已,你怎么能这样做?难道,难道你真的是土匪?” 那姑娘怒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是南坤义勇人,不是土匪,这个伪政府才是土匪。” 雷勋证实了她确实是匪徒之一,一时大失所望,再看看一边躺倒在地上的女老师,不禁暗中倒吸一口凉气,坚决道:“你自己走吧,我是绝不会跟你走的。” 那姑娘一愕道:“雷公子,你真的不知道吗,这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世界了,你来晚了,你不知道……” 雷勋道:“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不会做土匪,也不绝对不可能跟土匪走。” 那姑娘着恼道:“你一口一声土匪,好,就算我是土匪好了,不过很不幸,你的命却偏只能让土匪来救,否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雷勋从小对土匪没有好感,心下惋惜这么漂亮的姑娘居然也做了土匪,道:“姑娘,你为什么要当土匪?有这样一身本领,为何不到部队为国家出力?” 那姑娘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说什么?你让我叛国投敌?” 雷勋道:“错,那叫弃暗投明,就算你曾经行凶作恶,但完全可以戴罪立功,只要你带领部队剿灭那群土匪……” 那姑娘气坏了,一巴掌打到雷勋脸上。幸好这一巴掌打到时,那姑娘及时减了力,要不然非打成非对称脸孔不可。 雷勋这辈子最恨人家打他的脸,本想反击,想到自己随手一巴掌就能把人打死,当下忍住气,恼道:“你干什么,这也太暴戾了,有没有人告诉你,滥用暴力只会让人更反感你们。” 那姑娘滴下泪来,伤心的道:“你真的是雷勋吗?” 雷勋本来非常生气,看到她流泪,心又软了,道:“我当然是,怪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那姑娘擦擦眼泪,瞬间恢复了冷静,说道:“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而且还知道,你是答应过一个老神仙,要来这里组建军队,准备抵抗外来之敌的,对不对?” 雷勋道:“姑娘知道就好,所以……”下面的一句“不要再劝我跟土匪走了”还没出来,那姑娘已经抢过了话头,说道:“那么你说过的话,是不是就不算话了?你是不是就想抛下新天下的人民不管,跟着你的地球同胞享乐了?” 雷勋道:“这都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那姑娘正要回答,却忽然神色一紧,说道:“他们已经来了。雷公子,你现在必须跟我走了。”拉着雷勋又走。雷勋本来不想跟她走,使尽吃奶的力气想扎定马步,怎奈她的力量远大于雷勋,还是被她连拉带掇,雷勋心里着急,本想高声斥骂,只是身为军人后代,参加过特种部队训练的人,有着将近一米八的个头,身材魁梧,健壮,竟然被一个苗条娇俏的小姑娘说拉走就拉走,传出去实在是太过丢人,为了避免被更多人看到,只能憋着劲,一路察看地形,看看有没有办法寻求脱身。一面又奇怪,这小姑娘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又奇怪明明昨天晚上有一巴掌打死人的力量,为什么这会儿却对扎不下一个马步。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大门那个方向逼近,显然有不少人正朝这边赶来。雷勋这才清楚“他们已经来了”的意思,原来那姑娘耳朵尖,早早就知道有人在往这边赶,而他听力差了不少,直到这时才听到脚步声。 既然有人赶来,雷勋刹时精神一振,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勾住路边一个铁柱子,终于止住了脚步。 那姑娘不提防他用到这一招,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急道:“干什么,放手。” 雷勋道:“抱歉,我不会跟你走的,你要是想自己逃,眼下还来得及。” 那姑娘道:“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 雷勋道:“也许吧,可是我绝不会因此而甘心跟随土匪,你可以象杀别人一样杀了我,可是别想我会跟你走。” 那姑娘绝望地看他一眼,狠狠的道:“你这混蛋,等着后悔去吧。”松开他的手,飞身离开。顷刻人影便已经消失。 雷勋怕她去而复返,一直还是抱着那柱子不放,提由吊胆的看着前方,好一会儿,却听到有人叫道:“人在这里呢。”他一扭头,看到的是一名穿着仿德式军服的士兵。随后那士兵后面也跟过来不少人,都齐声喊:“果然是在这里。”然后迅速包围住了雷勋,然后全都朝雷勋打量着,似乎是在鉴定,还纷纷点头。 雷勋认得这正是在那个小楼前面的那批士兵,正在疑惑,只听得学校前门方向传来一声惊叫哀泣,似乎是那男老师的声音,然后是那刘营长的声音道:“哭什么,没死呢。” 随即有人道:“报告营长,学校后院找到一名嫌疑人,初步观察,可能就是少帅指定的那名通缉犯。” 那男老师的声音道:“我早就说过一定是他,所以特别关注,这些年里,关于他的每一份通缉令和每一张像都认真看过,我肯定是他无疑。” 刘营长的声音道:“好,有你这样优秀的公民,政府一定能保持稳定发展。你表现得非常好。我会根据相关规定帮你请功。” 那男老师急忙说:“不不,保卫新世界政府,做元首和少帅的好公民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元首万岁,少帅万岁,新世界政府万岁。” 就连这边的士兵,也一齐举手高喊:“元首万岁,少帅万岁,新世界政府万岁。” 雷勋越听越惊:“难道真的象那姑娘说的一样,他们的目标就是我?可是,我才来到这里,而且是奉命来当军委主席的,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 很快,刘营长就和李志一起出现在雷勋面前,两人各自拿了一张纸,纸上分明印有头像,然后一面看头像,一面看雷勋,越看,脸上的笑容越灿烂。等到两人都放下纸来,脸上已经笑得开了花。 雷勋反而表现得相当冷静,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刘营长道:“不错嘛,不愧是军人之后,这个时候还能表现得这么镇静,那我就明确告诉你,你被捕了。” “你们是来抓我的?” “不然呢,我们巴巴的跑这么大老远干嘛。” “可是,你们确定不是误会吗,我来到这个星球还不到半天,也就吸了几口这里的空气,连一粒米都还没吃上,你们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抓我?当然了,假如你们一定要说这种情况算是偷渡,我也无话可说。” “雷勋,别再装了,不装不行吗?” 听到对方居然还喊出自己的名字,雷勋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不等他说话,刘营长道:“我们知道你从地球上失踪时,算是二十岁吧,在某市财经大学就读,因为爱出风头,结果杀了几名警察,对吧,官二代果然牛啊,杀人就跟玩似的,听说你父母都是军人,职务很高,你还因此随特种部队训练过,对吧……” 雷勋瞠目结舌,无话可说,人家把履历表都给背出来了,虽然略有出入,但是大体上还是对的,说明人家确实就是冲着他来的。 八、不会撒谎的姑娘 八、不会撒谎的姑娘 可是,无法解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刘若雪? 可是也不对,就算刘若雪来的是这里,能比他来得快多少?再说,她也没理由这么恨他吧,至少他们曾经是朋友一场。 可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解释。 雷勋道:“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这话我还是要说,我确实是好人,杀人也只是误杀.” 刘营长点点头。 雷勋道:“你相信我说的话了?” 刘营长道:“没有啊,我只是佩服你的表演水平而已,说得好象真的一样。好了,大家静一静,我要把这件喜事报告华司令。” 他掏出一个手机,拔了一下,放到耳边,随即扫兴地叫了声:“妈的,关机了。什么臭科学家,研究出这狗屁东西,关键时刻就关机。” 李志邪恶地笑一声:“说不定他是故意关的呢,别忘了,他的车上还有一个昏睡的美人哦。” “你是说那个美女?”刘营长冷笑道:“他估计也是有心无力,中的那一箭够他喝一壶的。”下令道:“去,把雷勋给我抓了。” 华司令的车在路上飞驰。受伤作了包扎后,他决定先离开,让刘营长带着士兵在这儿继续等着抓人。临走之前,刘营长很懂事地把那被击晕的少女也扔进车里。车行走了一段时间后,那少女醒了过来,少不得一番挣扎哭泣,在她情绪稳定一些后,被卫兵推进了车里的一间卧室。 华司令正斜靠在一张细软沙发上,受伤的手臂已经包扎完毕,他对卫兵说了声:“你出去吧。” 卫兵退出,把门关上。 华司令脸色显得没有那么阴沉,指着旁边的一个沙发道:“你也坐下吧。” 美少女泣道:“你想干什么,放我回去,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照顾我弟弟。” “也难怪你,他就算长得难看,就算生不如死,也是你在这世个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虽然名义上你爹还活着,可是这一辈子要再见面几乎也不可能了。” 少女泪花闪闪,泣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爹爹?他是一个好人,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他是好人,却不是我们需要的好人。那个一箭把我射伤,又把我两个士兵杀死的人,你说是好人还是坏人?可能你也觉得是好人,可是在我们眼里,她就是坏人。” “那是因为你们的人太坏了,这样对我,姐姐肯定不高兴。” “她是你姐姐?你别开玩笑了,我们早就了解清楚,你只有两姐弟,哪有什么姐姐?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就是让我叫她为姐姐。” “让你?你弟弟……” “我弟弟从来没见过她,她都是在我弟弟睡觉的时候才出现的,每次都带很多东西来给我们。” “好啊,我们也觉得奇怪,你父母十五年前被抓走时,你才七八岁吧,你弟弟当然比你还小,还带着一身的病,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原来是有人来帮助你,说,除了这个姐姐,还有谁经常来帮你们?” “你是坏蛋,我不会告诉你的。” 华司令哈哈大笑,说道:“你真的是成年人吗?算了算了,你窝在山村里,我就不把你当白痴了。你看看,这个人,有没有来过?”展出一张画像,画像上是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眉目都相当俊,却一脸大胡子。 “他是郑哥哥……”少女脱口而出。 “他不叫郑哥哥,他叫郑冲,是活跃在极南一带的土匪头子。当然了,在你眼里,他应该也是个好人,可是在政府眼里,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头目,杀他一百次都不会嫌多的那种。” 少女咬着嘴唇,却不吭声。 “你看来是吃土匪的饭长大的,说你一家通匪,也没有什么不妥,你知道,政府对于土匪,是从来都不会姑息仁慈的,凡与土匪有牵连,都会遭到严厉的惩罚,更何况,因为你的原因,我死了两个士兵,伤了这条手臂,你,还有你的弟弟,恐怕得接受最严厉的惩罚了。” 少女慌忙道:“求你们放过我弟弟,别伤害他……” 华司令点起一根烟,不紧不慢道:“放过他?不可能了,他会被抓起来的,至于抓起来后,杀不杀头,那就难说了。” 少女道:“你们是杀不了我弟弟的。” “哦,是吗,我倒是忘了,你好像说过他是上天派下来的,暂时被封印的下凡神仙,他实际上应该是个力大无穷的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他的力气大。” “我爹说的,我爹从来没骗过人。” “是吗,可是他还说过,只要有人与你弟弟握手,他就能恢复正常,可是,刚才已经试过了,好像并没有这么神奇嘛。” “看你这么大年纪,怎么还这么笨,要是每个人跟他握一下他就能好起来,我们早就握他的手了,难道我们不想让他好起来吗?” 华司令估计很难有人这样说他,正要生气,可是一想也有道理,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 “我告诉你吧,得有特殊的人来握他的手,他才能好起来。” “你指的是谁?” “我不告诉你的。” “我知道,是雷勋。” 那少女愕然地看向华司令,脱口道:“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不是。” “你弟弟是天上派来的人,当然只有天上派来的人才能解开他的封印了。”华司令苦笑着看那少女一眼道:“姑娘,你这么可爱,我还真舍不得伤害你了。这么大了,就从来没人教过你怎么撒谎吗?” 那少女不知如何回答。 华司令道:“这个消息南坤义勇人也知道对不对?所以才派了你那个姐姐过来,说是要帮你们,其实目的就是想借用你们的力量,可是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和郑冲一起过来?” 那少女道:“我不知道,只是姐姐从来没有和郑哥哥一起来过。”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姐姐本来说,可以叫她枫姐姐,可是很容易听成疯姐姐,所以就直接叫姐姐。” “姓风?还是名字带个风字……算了,你估计也不知道,我不为难你了。你去休息吧。”他按了下沙发旁边的一个按钮,一名卫兵走进来,吃惊地看着一旁规矩地立着的少女,低声道:“司令……” “安排一个好的位置给她休息,记住,谁也不要去伤害她,否则,杀无赦。” “是。”士兵用怪异不解的眼光分别看了一下司令和那少女,带那少女离开了房间。 华司令坐在沙发上,越想越觉得那少女说的话是真话,想起刘营长已经抓了那少女的丑弟弟,如今又在抓雷勋,觉得很有必要刘营长打个电话,把从那少女口中获悉到的信息告诉他,免得此人莽撞无知,误了大事。谁知那最新研制的手机,竟然不知不觉就消耗掉了所有能源,现在居然没电了。 九、戏耍高手 刘营长一声令下,立刻有人围了过来。 可怜的雷勋,哪想到所谓好客和平的新天下,竟然是用拳头来对待他这么一个外来客。 他在地球上失手杀死警察,一直在自责之中,此刻不知力量如何,也不敢贸然造次。为了避免误杀,他当机立断,便想闪人。 可惜的是,他已经被众士兵团团围住,三百人要堵住一个人,总不会是件难事。 雷勋没有办法,只能站定,冷笑道:“你们想干什么,别逼我出手。” 刘营长道:“哦,大家要小心,能当杀人犯的人,想必也是有力量的。” 雷勋道:“知道就好,我初来此地,实在是不想招惹麻烦,可你们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辞,就来抓我……”他对于进警察局,已经是心有余悸,当然不想刚到这里就进局子。 刘营长夸张地颤声道:“怎么办呢,好怕怕哦,他吓到我了,人家说他跟地球特种兵练过,一巴掌能把人打死,怎么办呢,我们是不是要躲起来?” 士兵们集体浑身发抖,齐声道:“当然要躲哦,我们又没有活得不耐烦。” 一面说着要躲,一面却有不少人,纷纷朝雷勋这边跑过来,然后有人喊道:“对不起,我们想躲,可是心里太慌了,两脚不听话,只好送死去了。” 这群人明明知道他的故事,却还如此肆无忌惮,这真的把雷勋给惹恼了。 好吧,不怕是吗?不怕,就让你们看看。 所以,雷勋就出拳了。 毕竟是特种部队里学习来的格斗术,确实有不错的实战能力,出手的速度和角度都没有问题。 不过,他在出手时,没敢太发力。 他击中了一个跑在前面的士兵。 那士兵没想到他的拳脚这么快,被打中后,居然也楞了一楞,随即笑出声来:“我的妈呀,大家可小心点,这可比被蚊子咬还要痛一点哟。” 雷勋自己打中别人,还是有点担心力度掌握不了再次错杀了人,谁知打到对方身上时,竟被对方一股弹力把拳头震得发麻,再听士兵这么一喊,欣慰之余又感觉怪异。难道是说,看守所上发生的根本是一场骗局,他并没有获得什么超大力量吗?难道地球上的那几个警察也并非真的是他杀掉?因为以这样的掌力,应该是达不到那个杀伤力的啊。甚至那个保险柜,有可能也是做了些手脚的。 不过他还是担心这是错觉,当下放开手脚,连续发力,拳脚不断地招呼到别人的身上,不知是因为他的拳脚实在太好,还是因为大家都被那士兵的一句话引发了好奇心,所以大家都在故意去碰一下雷勋的拳头。 当然,他们是没有第一个士兵那么幸运的,因为雷勋已经把拳头的力量加到最足。 所以,众士兵的嗷嗷叫声传了过来: “唉呀,你他妈骗人的吧……” “我操你老祖宗……” “这是比蚊子咬痛一点吗?” “痛得多了。” “妈的,都快赶上被蚂蚁咬了……” 没把人打倒,本来应该是幸运,可是被这样一顿嘲笑,雷勋的脸腾地红了,自尊心受到了严重伤害。他一向是个自信的人,当然也难免有几分傲气。为了保留这份傲气,他这个非编制的特训者,比真正的特种兵练得还刻苦。这样他拥有了比不少特种兵都要结实的拳头。凭着这个,特种兵中至少有七成的人单挑不过他。以他这样的拳头招呼到任何人身上,都至少都能让他们躺三几天,哪怕是抗击打能力很强的特种兵。没想到他们发出的却是这样的叫苦声,听起来实在太刺耳了。 雷勋非常生气,一般情况下,他生气的后果都非常严重。 他跟特种兵训练都是实打实的,他能跟特种兵们过招,也绝不是因为那些特种兵的谦让。 当时他的教官也说,他若出到社会,同时对付寻常十个八个拿刀的壮汉都已经不是问题。 事实也证明这教官说的没错。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他的生气并没有任何效应。 他重拳击中的人,却以这样的嚎叫来侮辱他,嘲弄他。他被激怒了。 他要拿出最强的力量来反击这样的嘲弄。 “邦邦邦……” 更有力的拳头更快地打到对手身上。 然后他发现这些士兵们纷纷停了下来。 他们想干什么?难道有什么阴谋? 刘营长道:“你们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们只是觉得挨这个人的拳头,比起费力地躲来躲去更合算。” 听到这话,雷勋气得差点没吐血。 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这样赤裸裸的歧视更令人恼怒的事吗? 可是事实上却是如此,因为雷勋已经使足了力量,打在他们的身上,头上,得到的都是对方一次善良而且亲昵无比的微笑,仿佛他们挨到的不是一次拳击,而是非常及时且惬意的抓痒。 雷勋几乎崩溃,他的拳头从来不曾对敌人表现得如此友好过,谁知在这里的第一次出手,遇到的却是这样的情形。他那些能够在地球上将歹徒击得连滚带爬狼嚎鬼哭的铁拳,在这里只能换来肆意的欢快的笑声,笑声中的敌人,连身体也懒得晃动一下,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 刘营长看他还在挥拳出手,笑着走了过来,一手抓住雷勋的拳头道:“怎么了,好汉,真的不觉得累吗?” 雷勋动了几下,却没能挣脱他的手。 “拳头不错,打得也挺准的,看起来真是练过一些的,要不然,我都觉得你是冒牌的了。”刘营长道,“看来,我师傅说得没错,地球上来的人,全都是没用的废物,除了神秘流,什么也救不了他们。你们看,就连地球那边的特种兵只是这个水平,这也未免太饭桶了一点吧,为了对付他,我们可是专门把整个南坤的精锐特种兵都带过来了。” 众士兵纷纷摇头,眼里都是笑意。虽然确实有人这样多次强调过,但既然雷勋是一个杀死过警察的人物,起码也会有点能耐,所以一些谨慎的人甚至偷偷写好了遗书,没想到场面却是如此欢乐。 雷勋一开始并不觉得这些士兵有何特别,甚至地怀疑这里征兵的要求过低,高矮胖瘦一应俱全,完全没有他在部队上看到的那些特种兵们的英气,而且部队上的那些特种兵,全都身高一米八以上,虎背熊腰,英武挺拔,由于长期训练,更将他们练得皮肤黑得发亮,肌肉发达,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面前的这些士兵,却是参差不齐,似乎根本就没有练过,皮肤白的白,黄的黄,松的松,皱的皱,完全就是一群普通老百姓的模样,个个看来都是不堪一击的样子,哪知实际上却是这样的了得? “你们,真的把精锐的特种兵调来了?”雷勋心里稍稍好受了些,虽然仍然不好受,但至少比面对的只是普通的士兵要好受些。面子上可以过得去一点。毕竟,打这样的老弱残兵都能打成这样,那是对他的信心的一次摧残。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少帅特别叮嘱,你曾经在那边一掌一个,轻松杀掉了五个警察,力量超人,要我们不可小觑,你不会想告诉我,地球上的那些警察,都是豆腐做的吧?” 众士兵哄堂大笑。 雷勋实在想不明白。 他对自己的拳头是有把握的,这一拳打出的重量,少说也有两三百斤,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任何人在被两三百斤的拳头击中时会是这样的表现。 难道说,来以了这里之后,他的力量变小了? 一个士兵道:“刘营长,看来真正的武学在地球上是真的消亡了。特种兵的水准,也不过如此。” 另一个士兵跟着道:“那还用说吗,地球人的体质都已经破坏了,怎么可能练出武功?” 刘营长道:“那是当然,武球人都是废物这话,可不是别人说的,是我师父在教过几百个地球人之后说的。这几百人,还是少帅特意挑来的呢。是当年帝国军中的顶级战将,可是一个能练成武功的人都没有。” 特种兵们哈哈大笑。 刘营长的手仍握住雷勋的拳头,他看着雷勋,也没见如何发力,雷勋只觉得手臂一震,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从对方手上送了过来,一时竟站立不住,几乎仰天倒下。 刘营长摇头道:“不错,这人的身手明显只是擒拿格斗散打跆拳等的路数,都是武学上的末流,全靠一身死力,却没有丝毫内力修为,所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如果这人真的曾经在地球上也算强大的话,那真的说明地球上已无武学,可悲啊可悲。” 再次听到“内力”两字,雷勋更糊涂了。 他分明记得,“老神仙”昨天才刚刚跟他说过,老神仙已经把他的奇经八脉给打通了,并且输入了很多年的内力,所以他后面才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掉了警察…… 而现在,他面对着这一群人时,内力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相反,对方就变成了有内力护体的人,所以他根本没能打痛对手…… 太奇怪了……完全不对头…… 真相应记该是,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内力。正如他相信的那样,内力本就是武侠小说杜撰出来的一个名词,用来骗那些爱幻想的书虫!实际上根本就不存在。这些士兵,一定是身上穿了什么特别的衣服,又或者这里的人基因跟地球人有些不一样,却用这种方式来骗他相信这种玄乎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 他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念头闪入:这肯定是一场精心设计过的骗局,一切都是假的,从他被释放回学校开始,这场骗局开始布置好,不,应该是他被释放回校,甚至于,连王兴中到学校来邂逅他,都是骗局的一部分。也许那些警察,那个司机,根本都没有死,即使死,也不会是死于他的手……至于为什么要骗他,他就不清楚了。反正从现在的情形上看,“老神仙”根本就没有一句话是靠谱的。 可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骗局,什么人要用到一个如此巨大的骗局来对付他?他就不得而知了,那就静观其变吧。 十、入狱 雷勋被戴上手钙,带上了车,意外的是,别墅上被找到的怪物都居然也在车上,雷勋还被迫坐在他身边,怪物估计一下生来都没洗过澡,有一股极为浓郁的熏人的气味,可怜的雷勋,虽然尽量把鼻孔相对位置调整到了理论上最远距离,但每吸人一口空气,仍然会额外获得一股这样的气味,说不出有多难受。 雷勋心里冷笑,断定这也是骗局里面的一部分,但设计出这么一个奇葩来有何用意,还得多加观察。倒要看看,对方会弄出什么把戏来。 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身份,会不会是这里根本还是地球,有些人为了对付他——当然,他还不够格,主要目的,肯定还是他的父母、祖父等等,特别是他爸爸,为人刚直不阿,眼里不容一粒沙子,得罪的人不少(有时连雷勋也受不了他),但是他本人虽然性如烈火,却并非有勇无谋,加上上面还有雷勋的爷爷,是一个头疼的对手,所以,对方就不惜血本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以此来对付他爸爸?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当下打定主意,不管对方如何耍手段,他得忍,忍,忍,用旁观者的角度,把情况摸清楚再说。堂堂军人的后代,岂是你们想骗就骗得了的? 这时已经是正午时分,车往如飞,雷勋打了一场架,甚是疲劳,当即睡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鞭炮声和叫喊声把他从沉睡中惊醒,他睁眼看时,吓了一跳。 原来车子已经进入了看来不错的街道,而街道两边,不知排了不少人,一部分人挥舞着小旗,一部分高举着大型画像,画像有两类,一类是个画老年男人,另一类是中年男人,那中年男子似曾相识,却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从这些人的表情上看,应该是这里的领袖人物。还有部分人举着标语……到了这时,雷勋才听清楚了这些人喊的口号是什么,原来是:“元首万岁,少帅万岁。” “热烈庆祝反动匪徒雷勋落入法网。” “打倒雷匪徒,百姓喜洋洋。江山永坚固,幸福万年长。” “反动匪徒落法网,全世界人俱欢唱。” “正义战胜邪恶,雷匪在劫难逃。” “南坤人民向英勇的捕获雷匪的好战士致敬,你们是元首的好儿郎。” “敬爱的元首和少帅万岁万岁万万岁。” …… 车内的士兵们纷纷打开车窗,不断地朝外面欢呼的百姓挥手,接收百姓们的赞美。 如此热闹的场面,让雷勋对于自己刚刚被抓时的判断又有点动摇了……不过,他接着又坚信了自己的判断。不说什么,仅仅是把一个“刚刚进入这个星球”的人当成十恶不赦的全人类公敌,就未免太离谱了,现实中能这样吗?肯定不能。所以他觉得外面的群众演员一定是在演戏,特别是观察到其中一部分的群众,完全是南郭先生,一面喊口号,一面还偷笑,他更觉得心中有底——看来,群众演员毕竟不可能都是专业演员,总会有人暴露的,这些人是非专业演员的代表。 不过,对方竟然能动员到这么多的群众演员来参与演出,也够令人吃惊的。看来猜得不错,对方一定是军队里的人,否则也动员不到这么多人来参演。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黄昏,看来这应该至少也是个县城,街道挺长,在群众们如此热烈的庆祝下,车子也开得较慢,以至于车子开进一所大院时,已经到了晚上,里面灯火通明。 刘营长把他们转交给一群警察打扮的人,顺便介绍了一通这两人的情况,自然是满口嘲弄的话,引得警察们纷纷鄙夷不屑地看向雷勋他们。随后他们被警察带走,投到一间又矮又潮湿,还散发着一股霉味的拘留所。也不管地上有多脏,直接就将一直不曾动弹的“怪物”扔到地面上,让他扑面趴在地上,当然对雷勋也没有客气,一脚踢进屋内,好在雷勋身法还在,没有摔倒。 看到警察把铁门关上,雷勋大声道:“喂,警察先生,不管是在哪里,抓人起码应该给个理由,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成了匪徒?” 警察道:“你是不是雷勋?” “是。” “是就行,一个地球废物,还想跟少帅斗?”警察冷笑一声。 警察说完,立即走开。 “喂喂……就算是犯人,也该给个饭吃吧。”雷勋的肚子早已饿得呱呱叫,连摇铁门,警察冷漠离开。 雷勋又累又困又饿,看到屋内摆了张破席,也不管它有多脏,坐到席上。看来,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演戏,他这一番苦,还是有得受了。 他一眼看到个“怪人”仍然趴在地上不动,原本对他甚是害怕,可是看他扒在如此潮湿的地方,一动不动,就算没病也能弄出病来,毕竟还只是个少年儿童,还是应该同情保护的。再说,这双手是怎么回事,他也有点好奇,如果这个怪人也是戏里的一部分,那么这双手是怎么回事,这样完全违反生理学的一双手,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的,可是又怎么会长到这人的身体上,难道是驳接,但是,这双手好象还能电击人,那就不可能是驳接了,应该是基因变异,类似于蜘蛛侠一类。不过这也出现在科幻电影中,现实中,好象也不太可能存在吧。 雷勋本来不喜欢接触别人的身体,可他偏偏喜欢科学钻研,几度犹豫,几度迟疑,最后还是同情加上好奇心占了上风,当即屏着呼吸,凑到那怪人身边,想把他搬到干燥些的地方,顺便看看他的手是怎么回事,他来到那怪人身旁,小心把他抱起,抱到光线稍为干燥之处,抱的时候,心里颇感奇怪,因为以此人的个子,似乎不应该这么沉……当然,也许只是因为自己腹中饥饿,力气变小了。 他把人放下来,想要看一下这手是怎么回事,不期然的接触到那人手腕,只觉滑腻无比,似乎这一辈子从来没洗过澡,一时恶心得简直想吐。 这还不算,更要命的是,这时不小心又吸了一口气,一股身体酸味扑鼻而来,雷勋感觉肚子开始翻江倒海,急忙跑到铁门,对着外面狂吸几口气,用来冲淡闻到的臭味,虽然这里的空气也极不新鲜,却也比那怪人的气味要好受得多。 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 雷勋一回头,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到那怪人的脑袋正在朝左右晃动,随即吃力地撑着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雷勋。 这是雷勋见到他以来,他第一闪睁开双眼。 靠,这是一双何等吓人的眼睛,大如铜铃,目光如电,突然在黑夜中看到这样的眼睛,足够让胆小的人魂飞魄散。 不过,这样的目光只是一闪而过,大概是因为病的原因,目光一放即收,又变得暗淡无光,显然睡意再一次占了上风,那人闭一下眼睛,又缓缓睁开,仍是看着雷勋道:“我姐姐呢?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立时气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他一说话,雷勋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一,能说话,这证明他确实是个人,不是个怪物,二,能问他的姐姐,证明他非疯非傻,可以勉强算个正常人。 听这口气,要吗就是他演得实在太好,要吗就是他确实不是参与演戏的人。不过,看他小小年纪,恐怕还是后者吧。 雷勋略一迟疑道:“这里是警察局……” “什么?” “警、察、局——” “什么叫警察局?干什么的?” 就算是小孩,好像也不至于不知道警察局吧,雷勋心下困惑,还是答道:“当然是抓人的。” “什么,抓人?对了,我姐姐呢?” “好象也被抓了。” “呜呜呜呜,不能带走我的姐姐——我要找我姐姐。”怪人哭起来。 他这么一哭,就如同任何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孩,雷勋对他的怪倒是没有那么有恶感了,劝道:“别哭了,你应该有十岁了吧,十岁的男孩是不能哭的。” “放屁,你才十岁呢。” “那你多少岁?” “好像是十五岁吧,还是几年前就十五岁了?我忘了。” 好吧,连自己的年龄都能忘记,说他是白痴,雷勋都觉得侮辱了白痴这个词,他看着他那瘦小的身板,除了一张脸不象个小孩,那一双掌不象小孩的掌,整个身体说是十岁都已经算发育得差了。不过这怪人说得很正经,完全不象是开玩笑,雷勋却也不能不信。又道:“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笨蛋,我叫李小乖。我姐姐呢,我姐姐究竟在哪里?” 十一、送饭老人 雷勋苦笑一声,不知如何跟他说,看来这人真不太可能也是骗局中的一部分,让这样的人来行骗,穿帮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可是这样一来,就令人困惑了,如果真的要设置一个骗局给他,为什么会让这样一个人跟他一间牢房?这里面有何深意?实在是难以索解。 雷勋不回答,怪人急了:“是你抓的对不对,你就是抓我姐姐的恶人,要不你怎么知道……” “当然不是我抓的。” “不是你抓的,你怎么知道?” “你有没有脑袋的,还是你的脑袋是木头做的?也不想想,是我抓的,我又何必告诉你。” “我不管,我要你还我姐姐,不然我就要打你。”李小乖胡搅蛮缠道。 雷勋冷笑一声,懒得回答,他可不是轻易被吓唬到的人。 李小乖倏地站起,大喝一声。 他这一声大喝,让雷勋也被吓了一跳。 因为他发出的声音的强度实在太大了,基本相当于在你身边放一个大鞭炮,震得雷勋的耳朵都轰轰直响。不,简直就相当于一声炸雷。 靠,这皮包骨头的怪人,怎么能发出这样一声大吼? 雷勋一楞之下,却见李小乖怒道:“你不说实话,我一拳打死你。”把大巴掌一握,握成一个直径得有三十公分的拳头,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铜锤。 雷勋怒道:“你怎么不讲理的?”正要摆架势,一眼看到他的拳头,就算他一向大胆,也吓得打了个哆嗦。 李小乖大步过来,走不几步,立而复倒,又瘫坐在地,嘴角又有白沫流出,全身抽搐着,脸色变得更加可怕,他狠狠地瞪一眼雷勋,似乎仍想扑过来,可是马上脑袋一歪,摔躺在地,眼睛随即闭上。 显然,用这样的音量说话,也是需要消耗点能量的。 雷勋看到他倒下,半晌才回过神来,犹自心有余悸,直到他动弹不得,这才松了口气,知道此人虽然一直半死不活,但活的时候比死的时候更可怕。 这时,肚饿的感觉却又上来,而且越发强烈,他虽然自小养尊处优,好在随特种部队去参加过野外生存训练,知道饿起来不好受,当下老老实实地呆到一边,尽量不动以减少消耗,可就算是这样,还是饿得难受。本来一夜扎腾,人早已感觉困倦,只想好好睡一觉,哪怕环境再差,偏偏饥饿又让人难以入眠,稍一睡着,便被饿醒,好不难受。 如此反复扎腾,终于还是撑不住睡着了,梦中少不得乱啃一番大猪蹄,聊胜于现实,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并且越来越近。 雷勋睁眼看时,却见一个警察打扮的人正朝他们走来,身后跟着一个老汉,看起来有几分邋遢,手上提了一个篮子,似乎有些份量。 难道是饭菜?当然他不认识这老汉,而且也不可能认识,理智告诉他,如果不是警察局里的人给他送饭,他是不可能吃到饭的。当然,肚子饿的时候,还是允许他的脑袋不那么理智的,所以雷勋的精神一下子提了上来,不断的吞着口水。 很快这两人就来到了拘留室前,警察打开门,说道:“快点办事,别人知道就不好了。” 那老汉走了进来,看看雷勋,脸上露出一丝友好慈爱的笑意,说道:“饿了吗?” 雷勋虽然料定里边必有阴谋,可是人是铁,饭是钢,管他有什么阴谋,先吃饱肚子再说,他看那老汉一眼,还没回答,老汉已经揭开了篮子上面蒙着的一块纱布,露出两个大盆子,一盘是白花花的米饭,一盘是香喷喷的菜,顺手递这来一双筷子。雷勋喜不自禁,接过筷子,就要来取饭。 一旁那警察冷笑一声道:“不是他。” 老汉哦了一声,看看躺在破席上的怪人,迟疑着说道:“是他?” “那还能是谁?”警察很不耐烦。 老汉道:“那这个人又是谁?”看看雷勋。 “最好少问,反正你也不会认识。” “可是……我朋友的儿子……不该是象他这样子的吧。”老汉说,“他那时是整个南坤州的一号美男子,他妈妈是南坤州的一号美女,可是他……” “可他就是这样子,人家那不是神仙父亲吗,生出个怪物又有何不可?” 老汉叹了口气,看看雷勋道:“对不起,筷子还我吧。” 说时迟,那时快,雷勋一听这警察对话,预感不妙,没听清楚,急忙抢先抓过饭来就扒了几口,心里暗暗惭愧,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这么做,肚子实在太饿了,一时英雄气短,脸面暂且不顾了。 那警察一眼看到,气急败坏道:“刘老头,你信不信我把这饭倒了?”一劈手把饭夺过来,作势要倒掉。 那老汉道:“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这家伙是我们英明神武风流少帅全国通缉的特级要犯,这样的人,不要说饿一顿,挨饿的日子可长着呢,给他吃东西,我可不象你,我想活命的。” 老汉看看雷勋,说道:“他,特级要犯?不会是搞错了吧?” “搞错,你去找一张时报看看吧,从十五年前开始,通缉令就隔三五天会出现在时报的通缉令上,你看哪一次没有他这张头像?况且我们已经验明了正身,确实就是他,怎么可能搞得错?” 雷勋道:“慢着慢着,你说十五年前就开始通缉我了?” “是啊,从新世界正式解放开始,就一直都在通缉你,也不是一直,好些年前好像突然不再发布这个令了,可能是相信了军神说的话,所有地球上来的人,武功这项都是废物级别之后放心了吧……” “拜托,你们可不可以找个更合适的说法,你这个说法我都替你们着急。因为十五年前,我才六七岁呀。”心里暗暗可怜导演这场闹剧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智商太可怜,瞎编得连常识都不要了。 警察冷笑一声,却不说话,对老汉道:“对了,我忘了一件事,少帅好像说过,这人在地球上的时候,不愿吃别人吃剩的饭,可以考虑在他饿够后,尝他一点剩饭剩菜,看看他还有没有那样的骨气。这样吧,你让怪物先吃,他吃不完,可以给这个人吃点。” 雷勋肺都气炸了,正想说话,可是肠胃扭作一团,制止了他的声音,心想:这个病人,估计也吃不了多少,等会儿把他吃过的最上面一层去掉,也就没有什么了,爷爷说过,作为军人,当年他们部队在战争中饥渴难忍之时,连尿也吃过,这点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想时,心里燃起希望,待得看到老汉给那怪物喂饭时,却只有目瞪口呆。 原来这怪物虽然状如死人,但是饭菜放到嘴边,立刻便自觉张开,然后吸气一般把饭一吸,嘴边饭便全部被吸入,一会儿功夫,两盆饭菜全部被他吞入,不曾剩下一丁半点。 十二、电的威力 就连那警察也是大为震惊,说道:“不会吧,这小子是装死不成?靠,在老子面前装死,不想活了。”走上来踢了一脚,也许是怪物骨多肉少,警察踢了他,却惨叫一声,下意思地捂了一下脚趾,反倒是那怪物,依旧一动不动,毫无反应,只是嘴巴犹在动着,咀嚼着最后吞下的那批饭菜。 警察冷笑一声道:“你就装吧,让你装。”索性抽出警棍,不顾一旁老汉的劝阻,朝那怪物连连打去,那怪物受此袭击,却仍在酣睡之中,毫无苏醒的意思,反是警察忙中出错,不小心却让警棍反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打出一个小包。 这么玩命的殴打,雷勋确信这怪人真的与骗局无关了,实在看不下去,斥道:“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吗?你们讲不讲法律的?” 老汉道:“大人,算了吧,别再动气了,听说他一直就这样,吃的时候照吃,可就是一边吃还是一边继续睡,真的不是装的……” 警察吃了亏,哪里愿意就此罢休,斥道:“滚开,别惹得老子连你也打。”警棍指到那个怪手上,手冷笑着按住警棍上的一个按钮。 老汉大惊失色,叫道:“警察大人,别这样,他还是孩子……” 原来老汉也听说了,这个棍子里,藏有一种宝贝,被新人类唤作电压,说是里有有高达数万伏的电压,寻常的人一旦被它对准放电,虽不至死,但起码也得去掉一层皮,威力恐怖无比。而以这孩子的体质,哪里能承受得了? 雷勋自也知道警棍的厉害。 他顾不得身体极度倦和饿,也顾不得昨天晚上吃了亏,本能的就想要冲过去制止,但是刚刚说声:“住手。”还没来得及站起来,那警察已经按下了按钮。 然后,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响彻夜空。 惨嚎声中,响声接二连三,先是一个人横飞而起,直撞到拘留室的门上,撞得那门发出一声巨响,然后人又落地,再发出一声巨响,最后,一根细小的警棍也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在地上滚了数下,这一阵响声才终于结束。 雷勋和老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睛都在问:发生什么事了,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然,谁也没能找到答案,得到的只有一个事实,那就是,躺下一动不动的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怪人当然还是躺在原处,连姿势都没有任何改变,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而那警察却倒在了门边,现在仍然动弹不得,警棍也扔在一旁。 雷勋看看变得有点焦黑的警棍,突然想清楚了是何道理。 因为,怪人的手是真的带电的。 甚至,他手上的电,与警棍的电正好是同极,根据物理学的原理,这两股电一旦碰到,是会互相排斥的。所以,警察就被推开了——当然,考虑到其剧烈程度,说是被轰开也许更合适些。 那老汉眼见得警察扑倒地上,一动不动,不知他性命如何,自知闯了大祸,下意识的看向雷勋。 雷勋起身,走到那警察旁边中,把他翻转过来,发现他呼吸竟然已经停止,好吧,这事看起来应该是纯属意外,出了岔子,结果把戏给演砸了,可怎么好象有点不对劲的样子?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赶紧按照部队的急救常识,深压警察他胸膛。 老汉道:“你这是做什么,他已经死了……” 雷勋道:“我在做什么,我当然是在急救了,懂不懂?”他不知道这老人在这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昨天晚上才上过一次当,让他上当的就是一个老人,这种故意找上门来的老人,多半还是属于导演分配好的角色,这种情形下,尊老爱幼的家训是否还值得坚持,他在心里打了个大问号。 老人道:“你不用白费劲了,他已经死了,听你的口音,不象是本地人吧。” 雷勋按压一阵,毫无反应,也停止了按压,不动声色道:“是吗,我不但不是本地人,还来自另一个星球……” “这么说,你也是来自地球?”老汉道。 雷勋不无讽刺道:“对呀,看不出年纪这么大的老人也知道地球,不过地球人可都不知道你们这个星球哦,难道说,这里的人天文学知识远甚于我们地球人?” 老人道:“这个很奇怪吗,你来之前,我们这里就已经有很多地球人了。” “难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地球人吗?” “你一定要这样说也行,毕竟这里的人的祖先就是地球人。只是,他们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人了……现在双方早就不一样了,地球上来的人,一个个吃着山珍海味,抱着二八佳丽,住着红楼别墅,奴仆成群,尊贵无比,而新天下,只能跟着人家的屁股后面,舔人家剩下的骨头……” 雷勋一怔道:“我没听明白。” “也就是说,现在在新天下,地球人就是主子,可以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杀人劫财,抢夺土地,其他的原住民,包括象他(指指那倒地的警察)这样的人,不过是一群地球人的帮凶罢了。”。 雷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道:“停停停,你是不是背错台词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什么叫背错台词?” “老神仙明明跟我说过,这个地方是一个极公平也极美好的世界,人们善良,纯朴,没有国家,没有贪官,没有恶霸,没有奸商,没有流氓,人们完全自由平等,是说过有地球人,可是他们应该是以后才会来的呀,可是到了你这里,说法完全不一样了……” 老汉苦笑一声:“二十年前,确实是你前面所说的那样公平美好……可惜,你来得太晚了。” 雷勋面对如此狡辩,已经无话可说,动员了这么庞大的队伍来演出,花费够巨,哪知找到的演员如此蹩脚?就不能好好编排合练一下吗,如此逻辑混乱、漏洞百出、处处穿帮的台词,能骗得了一个有正常智商的人吗?他们怎么就不想想,二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婴儿。 他兴致索然,懒得再跟这老头说下去,说道:“你的戏演够了没有,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老汉道:“你……你好象不相信我说的话。” 雷勋懒洋洋的道:“抱歉,我只是不想侮辱自己的智商而已,你们有何企图,直说吧,不用再这么费神浪费时间和金钱了。” 老人看了看他道:“雷公子,其实二十年来,我们一直在这等你……”见雷勋闭上眼睛,恍然大悟道:“你一定是肚子太饿,困了。”他走到警察身边,顺手在警察身上摸了几下,摸出一只袋子,一放开,竟是两只大鸭腿,说道:“饿了,先尝尝这个吧。” 雷勋正在饿得准备大冒金星,闻到那大鸭腿的香味,不禁狂吞口水道:“你,打算把这个给我吗?” “这本来就是我们郑老大专门送你和小乖的,被这家伙闻到,都抢过去了。” 雷勋哪里还顾得上客气?急忙抢过来,二话不说,立刻送进嘴巴,一顿狼吞虎咽…… 那老汉涩声说道:“谢天谢地,二十年,你终于还是赶到了,没让我们白等,只不过,往后的日子,你恐怕得受不少苦了,而且,唉……” 这鸭腿不但味美,而且份量大,少说有一斤半,雷勋吃了一个,顺手又吃另一个,吃完了,才反应到那老汉刚才的话,听他说得甚是真诚,似乎是发自肺腑,抬起头来,只见那老汉居然在擦眼泪,眼圈都红了。 也许这样美味的鸭腿,让他不好意思再讽刺,也许是这老人的眼泪,多多少少还是打动到了他。雷勋忽然间心有所感,说道:“你刚才说二十年,你还是赶到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说的那个你,指的是我?” 老汉道:“雷公子,我知道,这里面的变化太大,你现在一定很困惑,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其实是这样,你本来应该是在二十年前就到来的,可是,因为一个失误,你来晚了。” 十三、传真失误 “是吗?还好我失误了,要不然,二十年前,我一个婴孩跑到这里来,下场恐怕不会比今天更好吧,我恐怕还得到处找奶吃呢。” “雷公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法想通,我说你二十年前就来,其实是这样,你离开地球,是在二十年前,而在那个传真门里,你呆了整整二十年,就在你呆在传真门的那段时间里,整个新天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 这倒是一个新鲜的说法,雷勋一愕,马上失笑道:“这不可能。二十年的话,我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可是,你看我象这么老吗?”他在被捕后,曾在上车时看过镜中的自己,跟离开地球时没有任何改变,仍然是那个英俊威武的少侠。 “在传真门里,你是不会老的,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所以你现在仍然只是二十岁。只是,传真门之外的其他人,还有整个世界,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怎么会这样?” “太白那老糊涂没有骗你,这个世界曾经十分美好,可是你来得太晚了。” 雷勋道:“谁是太白?” “太白金星啊,就是在地球上找到你并打开传真门让你来这里的那一位老人啊。” 雷勋愕了一下,差点就忍不住发火了。拜托,这可是二十一世纪!是科学破除迷信的二十一世纪,还太白,为什么不说是太上老君?昨天晚上昏了头,相信那老头的话,他心里早就在追悔之中,后悔有负父亲的教诲,一向坚定的唯物主义没有贯彻到底,现在这老头又来这一套,他真的非常无语。难道在他们眼里,他的智商就这么低,这么好骗吗? “本来,二十年前来到。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只会比你晚来几个月……不要小看这个时间差,有了这领先到来的几个月,一切就不会一样,你就可以得到更强的能力,同时组织一支军队,趁他们还没起势,将他们歼灭,他们就占领不了新天下。可是,因为你来晚了,他们早就完全占领了新天下,现在,你的任务只能改变了。” “只因为少了我一个人,一切就不一样了?” “至少因为没有你来,就成了现在的这个结果。” “你们敢肯定,如果我先来,就一定能改变这个结果吗?” “至少希望会大增,太白再糊涂,也不应该拿这个事开玩笑的。” 雷勋道:“好吧,那你告诉我,新天下有多大,有多少人?有几个大陆?总面积有多少?从地球上过来的有多少人?”对方既然能说得这么煞有介事,好,就给他们一个机会,继续编,反正已经吃饱了,估计也睡不着,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闲着也有点无聊,就当是听故事吧。 老头还真是有备而来,认真地回答道:“新天下如果仅算陆地,一共是九个州,也就是八个大陆,总面积一千多万平方公里吧,人口以前近亿,现在估计也还有三四千万吧,从地球上过来的,总量有十万人,但是消耗了有大概一半吧,现在大概也有五六万人……” “就是说,仅仅是这十万人,便在短短的二十年内,完成对几仟万到上亿人的统治?” 那“神仙”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雷勋看他语塞,彻底断定是自己的反问大有力量,“神仙”知道谎言站不住脚,所以才无话可说。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居然有些失望。 老人感觉他情绪不对,说道:“雷公子,你怎么了,你虽然来晚了,但是并不是不能改变这一切啊。” 雷勋惨淡一笑道:“改变这一切,什么意思?” “就是带领大家造反,消灭这些坏人……” 雷勋哑然失笑道:“这么说,我军委主席没当上,却要我做一个反贼?” “你一定要这么说也行,当然,不是普通的反贼,你应该是反贼之王,带领所有义军进行反抗。” “你们想让我带头反抗政府?” “确实地说,是伪政府,这个新世界政府,本来就是一群侵略者,他们以地球上的希特勒为偶像,实行暴政,推行种族灭绝,奴役新天下本土的老百姓,推翻这样的政府,才是对人民负责……” 雷勋感得这场大戏的意图已经浮现出来了。 没错,就是通过各种各样的骗局,引诱他造反。他们骗他说,这是另一个星球上的一伙侵略者组成的政府,接下来,估计还会有更丰富的表演,告诉他这样的政府有多糟糕,所以他造反有多必要……然后,等到他真正造反时,可能会发现,他是在与自己的父亲为敌…… 哇靠,好宏大的设计啊。只可惜,如此宏大的设计,演员们却没过关,一再露出马脚,而他们要面对的,偏偏又是一个高智商的天才…… 雷勋既然已经看穿了一切,恨不得马上揭穿他,不过他还是决定沉住气,继续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陪他们表演下去,就当是解闷了。 他装作思考起来,老人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却听他无奈地说道:“可是,你不觉得,这个任务交给我,很不现实吗?” “我们也知道,目前的状况对你来说非常困难。” “好象不仅仅是困难吧,照你刚才说的,地球侵略者能在短时间内统治地球,现在应该已经固若金汤了,而且,你知道吗,他们都有内力,身怀绝世武功,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我会的搏击,在这里只配给人抓痒,你觉得,我带头造反,有机会吗?坦率地说,一点机会也没有。所以,我认为,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别把心思花在我身上,耽误了你们的反抗大业。” 老人楞了一楞,似乎没想到雷勋会这样说。 雷勋心里暗暗好笑,他们太小看他了,哪里知道他从小就是个爱动脑筋的人,有时候连他妈妈也无可奈何,说他脾气虽然大,做事虽然莽撞易冲动,但是思维十分严谨,有时甚至在激烈的争吵中,也能抓到对方的一个小失误不断攻击这个失误,直至对方词穷理屈。所以,他们那些前后矛盾的话,哪里瞒得过他?现在他用他们暴露出来的矛盾,直接否定他们的方案,且看他们如何应对。 十四、最后机会 老人看到他的表情凝重,一脸无奈的样子,便问道:“我们也明白,这样看起来确实不太现实?” 雷勋道:“是完全不可能好吗。” 老人道:“你可能不知道,天庭已经知道了你晚到的信息,并且已经相应的作了准备,你绝不会是一个人去战斗,你会得到很多强大的朋友跟随你一起造反。” 连天庭都出来了,雷勋两眼放光,说道:“是吗?那太好了,早就听说天兵天将很厉害,一个个神通广大,有他们帮忙,那一切问题就不是问题了,不过问题来了,既然有他们,那还需要我这样一个肉体凡胎的无能之辈吗?” “你不懂,由于这里有强大的神秘流,天兵天将下来是没有用的,所以只能是安排天神投胎下凡到此。” 雷勋看老人说得那么煞有介事,也很认真的问道:“那到底派了些谁?”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每个大陆会有。” “那好得很,这个大陆也有吧,你去通知他来救我不就行了吗?” “不用通知,他就在这里。” “哪里?” 老人指指躺着的怪人:“他!” 雷勋哭笑不得道:“好吧,好强大的帮手,却不知他是天上的哪路神仙?” 老人道:“你是不是觉得他现在病歪歪的,瞧不起他?其实他只是被封印了罢了,你不妨把他的封印解除了再看看。” 便在这时,却听得大门处有开门的声音,接着一阵脚步声朝里面而来。听这脚步声,起码有十个八个人在往这边走。 老人道:“糟了,他们人来了,难道天已经亮了么?雷公子,你得赶紧解开他的封印才行。” “如何解开。” “很简单,握个手就行。” “你要我去和他握手?” “是的。” “这么简单?” “简单但是有效,这是目前能救我们三个人的最好办法,你握了就知道了。我不会骗你,你快去握呀,快去呀。再晚人家就到了!”耳听得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老汉也是越来越着急。 雷勋料定这里另有阴谋,哪里肯轻易上当?说道:“抱歉,他的手实在太脏了,我没有勇气去碰,不知老天能否考虑一下我们解开封印者的感受?” “你又不是女人,这点点脏就受不了吗?” “可惜不是一点点脏,是非常脏。” “好好好,委屈你了,不管怎么样,你快去呀,快……”老汉更急了,伸手要拉起雷勋走向那怪人。可惜他力气不大,却拉不动。 老人急道:“雷公子,别这样……我求求你了,你快去,把他激活呀……” 雷勋轻轻一甩,把他甩开,不为所动道:“很抱歉,这个要求,我不能满足你……” 老人带着哭腔道:“雷公子,天庭接到的信息说,你是一个正直正义的人,象你父亲一样,是个热血汉子,他们还说,地球上象你这样的人已经不多,只有你才能救新天下的百姓,可是你,你却因为嫌脏,放弃一个难得的机会……” “难得的机会?” 老汉道:“甚至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他们不可能再给这么好的机会你的。雷公子,我替新天下的百姓,求你了……”着急之下,过来就抓住雷勋的手,眼泪都掉了下来。 雷勋天生就不喜欢别人抓他的手,本来想一把甩开,可是一眼看到这老头居然流下了眼泪,一脸真诚和着急之相,犹豫了一下,竟然不忍心甩开,心中苦笑,靠,他某些台词背得不好,可是演技却是影帝级别的,这副样子,我几乎就信了。 争执之间,一群人已经出现在走廊上。 “求你了。”老人看雷勋还是没有行动,竟然腾地跪下。 雷勋对于这已经绝迹了的大礼,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求你试一试,让老夫,死个瞑目吧。”老汉竟落泪了。 雷勋苦笑一声,心里想,这小孩看起来与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无关,但握一下手,好象又是剧情继续发展的需要,该不该配合他们,继续演下去,把这场好戏进行到底?只是,握手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再说,这小孩是真的基因变异,手上有电,还是真的是那些所谓特种兵们故意表演给他看,倒是蛮值得探讨的。 这么一想,他也有点动心了,说道:“那,我去试试?” 老人激动道:“谢谢,谢谢雷公子,谢谢……” 雷勋暗暗摇头,不知道这老人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什么天神下凡之类的东西,明明是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偏偏还说得那么煞有介事,又流眼泪又下跪的,看在他那么高明的表演上,给他一个面子,顺便看看接下来会产生什么事吧,说不定这里面还真有什么惊人的变化呢。 这样想着,他便来到怪人身边,蹲下,一看那双怪手,却禁不住有点哆嗦。原来此刻天色变亮,他又在更黑的视线上呆了一个晚上,视力早已习惯了这个环境,所以对于那一双怪手,已经基本上能够看清楚,靠,那是一双古铜色的手,手能变成古铜色,一定是这辈子从来没洗过,当然也少不了鼻涕之类的物质的功劳,反正这种接近金属的皮肤,给人非常诡异的感受,加上沾满灰尘和泥巴之后,那种脏和旧的感觉,绝对能让人大倒胃口,更何况还畸形成这个样子? 看到这手,他所有的同情和好奇都被赶跑了,真的要主动和这样的一双巨灵之掌相握吗?他是不是先确保温饱问题,让刚刚吃到肚子里的那些鸭腿能够在肚子内多呆一会? 迟疑之中,那一群人已经来到了拘留室前,扭头看看,来的计有二十多人,一半是警察,还有一半,应该是昨晚遇到的军队里的士兵,当然,最前头的那个,正是那位刘营长。 然后,他们都看到了躺在门边的那名警察,一个警察道:“卢队,看,卢队躺在这里。” 刘营长神色一紧道:“他恐怕是遭遇意外了,你们作好准备。来人,快把门打开。” 一个警察上来开门。 老汉见雷勋在扭头看,急道:“雷公子,没时间了,赶快呀……” 好吧,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彻底看清风云如何变幻吧,雷勋没法多想,将手朝着怪人的大手伸过去…… 他的一只手握住了怪人,正要伸出另一只手时,意外出现了。 怪人突然眼开眼睛。两道电光一般的目光刺得雷勋猛的打了一个激凌。 说时迟,那时快,怪人的吼声同时响起。 雷勋一听到他嘴巴张开,似要开声,惊弓之鸟般下意识地收回手掌,一把捂住耳朵,逃向一边。 好在他行动得快,至于其他的人,还没等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到了他这一声怒吼。 十五、无能神仙 一声炸雷一般的怒吼。 怒吼声震得房间嗡嗡直响,刚刚打开了大门的警察,竟然吓得直接把钥匙扔到了地上。所有的人,除了刘营长和他的特种兵士兵,其他的人,都纷纷捂住了耳朵。 幸好这声音只持续了不到一秒的时间。 因为怪人吼完之后,接着却又睡了过去。 他吼完之后,整个拘留所寂然无声。这如此恐怖的一吼让人们屏住了呼吸。显然都不太相信人类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 半晌,才有人低声对刘营长道:“刘营长,这小子好像还真有点实力,昨天晚上只怕是故意留了一手,卢队可能就是死在他手上的。”众人都在呆呆地看着雷勋,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发声的人,尽管明明看到雷勋刚刚把双手从耳朵上移开。 刘营长摇头道:“不是他。” “你说是那老头不成?” 刘营长白他一眼道:“猪脑袋也得有点智商吧。” 众人不敢再出声,以大家的智商,都能看出来,如果这个老头和雷勋都不是发声者,那要说地上躺着的人才是发声者,这才是彻底侮辱自己的智商。别说这个人一直睡得象个死猪,一动也不动。就是这个人能活动,这样皮包骨头的猴子般的身材,如果发出的不是蚊子般大小的声音,而是发出正常人的音量,都已经绝对够得上奇迹,何况这样超常的音量? 刘营长朝两个士兵道:“你们两个,马上把这个怪物绑住。” 士兵疑惑道:“捆他?有必要吗?” 刘营长道:“带耳朵了吗?” 士兵道:“是。” 刘营长道:“小心他的手。” 这倒不用叮嘱,大家都目睹过这双手的怪异,哪会自寻麻烦?很快就把怪人给绑了个结结实实,刘营长还担心绑得不够紧,特意叫多绑了几根,众人虽然照办了,实际上都是暗暗摇头,觉得他这样做,完全是多此一举。 待得把怪人绑紧,刘营长指指老汉道:“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警察道:“报告,这是刘千山。他跟李思翔以前是朋友,所以来看看李思翔的儿子。” 刘营长脸色不善道:“是谁放这样的人进来的?” 警察道:“其实,这个人在革命风暴之前,已经跟李思翔闹僵,划清了界限,后来也站到了政府这一边,所以并不是敌人。” “那他来干什么?” “他说,虽然李思翔是个反动派,但是与儿女无关,作为他们的长辈,来看一看,作点表示,所以……其实,这个人自新政府成立以来,一直表现非常不错的,经常积极检举揭发,还是比较放心的,不会站到政府的对立面。” 刘营长冷笑道:“卢队长遭遇不幸,现场只有三个人,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谁也不敢说没有嫌疑,先把他抓了。” 警察道:“其实,你多虑了,这个人真是杀不了人的。我敢肯定。” “为什么?” “因为他是——神仙。” “你说的是真的?”刘营长皱皱眉头。 “你可以试试。” 刘营长拔枪而起,朝着老汉就是一枪。 雷勋心里本来确认他们是同一伙,唱正反脸,倒没想到这刘营长竟然真的拔剑就开,错愕着看向那老汉,却张大了嘴巴。 原来这子弹竟直接从老汉身体上穿过。而老汉——居然没有倒下。 甚至于,他中枪的部位没有任何鲜血。 露了这一手骇人的神通,老汉脸上却没有任何得色,他甚至把头低下,显得十分害怕,又无限幽怨地看了雷勋一眼,似乎是责怪他没有及早下手,错失良机…… 刘营长脸上发出轻蔑的笑容,一挥手,一个警察用手一推老汉,把他推出几步,老汉踉跄着扭回头,看看雷勋,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又被人一脚踢开,连滚带爬的出了门,一路被警察和士兵你一拳我一脚的乱打,好不狼狈。 刘营长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雷勋,并不理他,只是来到倒地的卢队长身边,探身探着鼻息,摇头道:“看这样子,是挨了雷击而死的,没救了。今晚打过雷吗?”若有所思的看看被捆的怪人,皱了皱眉,似乎想通好什么,却又马上摇摇头。这其中许多变故,极是蹊跷,他一时自然想不明白。 把卢队长尸体搬走,刘营长把手一招,一个士兵拿着一份文件递过来,刘营长把文件举在手上,笑着说道:“诸位,刚才鄙人接到了少帅刚刚发来的通电嘉奖令,据我所知,目前这份嘉奖令已经发往整个新天下了。我来给诸位读一读。” 众人纷纷鼓掌,高呼:“元首万岁,少帅万岁。” 刘营长把文件展开,读道:“欣闻南坤州某部特种部队三营,在营长刘建功领导下,发扬我军在艰苦条件下连续作战的优良传统,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以无比强大的智慧和作战能力,一举将狡猾奸诈的顽敌悍匪雷勋及其同伙李小乖捕获,特此通电嘉奖,集体授一等功。此令,民主自由先进开放新世界政府三军统帅部新世界纪元十七年五月五日” 众人掌声如潮,继续连呼:“元首万岁,少帅万岁。” 刘营长道:“鉴于这名悍匪的重要性,少帅同时命令,立刻由我将此两匪押送南坤自治州首府,先投入南坤五星监狱,享受特等要犯的待遇。” 众人哗然而笑,不过,这回的笑声基本是嘲笑的成份多。 一人道:“万一让少帅知道,他牵挂了这么久的第一要犯,其实比一头笨猪还好对付,他会不会取消这么优厚的特等要犯待遇?” 众人狂笑。 一人道:“那当然得取消了,特等要犯这样的好名额怎么能浪费在他身上?我看少帅一定给他委派一个职务,叫抓痒组组长。负责给各位抓痒。” 笑声更疯狂。 刘营长道:“那是以后的事了,他的待遇级别,得由少帅见过他后自己来定,但在把他送往五星监狱之前,根据少帅指示,要让他接受一次全县人民‘欢迎大会’,体会体会新天下人民对待他的‘热情’……” 众人继续鼓掌,依然是不断高呼:“元首万岁,少帅万岁。” 十六、公审大会 雷勋和沉睡中的怪人一起,被押着走出了拘留所。 外面原来已经是白天。 不知不觉中,这已经是雷勋来到这个“星球”的第二天了。 令雷勋大感意外的是,在警察局外面,竟然又集中了不少人,还是跟昨天一样,举旗的有,捧画像的有,打标语的有,看到雷勋和怪人被押出来,纷纷振臂高呼: “热烈庆祝悍匪雷勋抓捕归案。” “坚决拥护世界政府英明决策,消灭一切敢于破坏新世界政府的反动匪徒。” “把一切反动匪徒赶出新天下,维护新世界政府的进步和繁荣。” “与新世界政府作对的反动匪徒,必将自取灭亡。” “新世界政府万岁。” “伟大英明的元首和他的优秀儿子少帅万岁。” “强烈要求把反动匪首交给全体人民公审。” 口号声此起彼伏,甚是高仰。而且边喊口号,边愤怒仇恨地看向雷勋,如果不是有警察在前面挡着,照这群人的架势,随时都可能进来活活把雷勋和怪人撕开。 好在雷勋已经领教过这个阵势,来个充耳不闻,面无惧色。不管怎样,他的使命是来拯救这里的人的,虽然这证明了只不过是一场骗局,但他的初心就是这样,他得表现出点儿英雄气概来,不能让人小瞧了。 一个警察过来,朝刘营长敬了一礼,说道:“营长,谢县长说,现在人民广场已经准备完毕,可以把要犯押送到广场接受人民的公审了。” 刘营长道:“好。把雷犯也绑起来,都押到车上去。” 雷勋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一辆大型敞篷车,车身贴着一排标语,上写:“热烈祝贺反动匪首雷勋、李小乖抓获归案”。心里不禁苦笑,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刚刚见识了打不死却任人殴打的神仙,现在又遭遇人生第一回的公审,接下来还有什么情节,倒也值得期待。 他被五花大绑,和李小乖一起被押到了敞篷车上,身后各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押送他们。 随即,在数辆警车的引导下,敞篷车启动,出了警察局,驶向大街。 在一个黑暗的地下室里,在一盏暗淡的灯光下,约有四十多人正集会。 其中一个,正是雷勋在监狱里见到的那位老人。在他的旁边,有一个长发美女,穿着一身黑色的短打服装,背负一个装满箭的箭匣,轻声道:“刘老先生,你觉得还会有希望吗?” “很可惜,上天已经给了我们两次机会,可都差了一点。这也难怪,他进入传真门的前后之后,这里的一切发生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确实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一旦他们被投进了五星监狱,是不是就没有希望了?” “恐怕是的。” “所以,今天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必须拼了?” “恐怕只能如此了,不过我不能欺骗大家,可以说,今天基本上没有希望,你们必须做好全体牺牲的准备。” “我们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今天,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也必须拼出了。” “可是,敌人真的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吗?” “机会太少了,三百个特种部队的士兵,以我们的力量,就已经没有什么取胜的可能,更何况那个刘营长,据说是军神的门徒之一,功力相当了得……” 长发美女咬了咬牙:“那,我来对付他……” “你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一点都没有?” “没有。更何况,除了他,据说那个女县长,也到过神秘流泉。不知道她获得的是什么有力,但是恐怕也不是好对付的。” “所以这次袭击,相当于是一次自杀行动?” “是,所以,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没有必要,绝不攻击,保留最后一点种子。” 众人都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难道就一点没有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甚至,有可能会取得大胜。” “如何做才有可能?” “靠我们,没有机会。” “那要靠什么?” “运气。” “……” “万一运气好,李小乖能和雷勋双手相握,我们就不仅仅是机会,而是——胜利。二十年来,我们跟新政府对抗中唯一的胜利。” “所以,迎接我们的,要么是全体牺牲,要么就是胜利?” “是的,所以,我们一祈祷吧,愿苍天给我们好运。” 街道两旁,早就挤满了人,每个人都手举小蓝旗,都有人在组织着,带领他们喊着口号,反正这口号已经听得多了,雷勋也已经不在乎了。只是一个失手,设想中的热烈欢迎的场面,现实中依然热闹热烈,但是口号变成了这样的口号,由此可知时间的重要性,时间不仅仅是生命,还很有可能是身份、地位,以后要是写回忆录,起码也有一句哲理式的名言佳句了。 这时他还注意到,众人手中的旗子底色全是蓝色,图案也基本一致,都是中央一个阴阳太极,有八颗星环绕着大阳,乍一看就象韩国国旗,看来这些设计师有点偷懒,直接山寨了人家的国旗图案。 意外的是,在人群中,他还看到了被轰出来的老汉,他也在举着旗子,跟着众人一道振臂高呼口号,如果不是现在他肚子仍然饱着,嘴里仍然残留着点鸭腿的余香,他简直怀疑昨晚的一切是梦。他朝老汉看,试图与他用眼神作个交流,老汉却根本没有看他。这让他有几分难受。 路其实不长,但是群众的“热情”,使得车子大概在路上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小时,才来到一个面积极大的广场上。 那里,早已是人山人海。 这样的广场,对于一个不算大的县城,显得有点奢侈,可容纳两万人的总面积,挤得水泄不通。旗子画像和标语到处都是,人声鼎沸,气氛热烈之极。 广场的中央,是一尊巨大的雕像,雕刻的是一个戴眼镜的老头,眼望前方,气度不凡。广场的远端则是一个舞台,现在看不出是临时搭建还是早就固定的,舞台上方,挂着巨幅标语,上书“反动匪首雷勋、李小乖公开审判大会”,都个字都平均面积一平方米左右的黑体字。台上,则是一排主席台,上面已经坐了不少人。舞台下就是所谓的与会群众,分成一个一个方块集中,四周则是军队和警察担任警戒,一部分面对与会的群众,一部分面朝外面,显然是防止有不法分子乘机作乱。 这一路过来,雷勋眼见排场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场景也越来越丰富,渐渐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如果真的是演戏的话,这成本未免太大了,当然,如果真的是为他设置的大骗局,那这背后的阴谋就更为巨大了,难道还不仅仅是针对他父母,而是针对他爷爷? 会场的大喇叭一个沙哑的男声正带头高呼各种口号,下面群众跟着一起喊,甚是热烈。看到车队来到,场内响起一串笛声,那大喇叭的男声发出指令:“公审大会即将开始,请大家安静。” 沸腾的会场马上安静下来。 大喇叭又喊话:“好,现在,由我们敬爱的谢县长做开幕致辞,大家欢迎。” 掌声如潮。 然后,一个甜美的女声由大喇叭扩出:“首先,我代表新世界政府,向敬爱的英明元首和少帅致以崇高的敬意……” 掌声如潮。 雷勋听到这声音,又觉得自己原先的判断是对的,因为听这女县长的声音非常年轻,他非常同意他父亲的说法,在政权未稳的情况下,安排一个年轻女人当县长,只能在电影上实现,完全不现实。年轻女人嘛,唱唱歌,跳跳舞,鼓舞一下士气就是了,处理复杂公务,还不得要她们的命? 只听那女声又道:“今天,对于我们县,不,甚至可以说,对于全世界,都是一个有意义的日子,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在我们整整等待了十一年之后,我们终于把意欲与世界人民为敌的世界头号要犯雷勋抓捕归案,并且同时还抓获了同案从犯李小乖……” 更热烈的掌声。 那女声接着道:“根据我们新世界政府三军统帅部的命令,这两位要犯,我们已经押到了现场,让他们来接受有功于全世界的极南县人民的集体审判吧。” 十七、无穷魅力 更热烈,更持久的掌声。 “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口号,来欢呼这一场伟大的胜利,歌颂感谢我们新世界政府,以及我们伟大的元首们。新世界政府万岁!” “新世界政府万岁。” “伟大英明的王元首万岁!” “伟大英明的王元首万岁!” “劳苦功高的王少帅万岁!” “劳苦功高的王少帅万岁!” “打倒反动匪首雷勋、李小乖!” “打倒反动匪首雷勋、李小乖!” …… 一通口号,足足喊了有二十分钟,气氛简直热烈到爆。 口号喊毕,这娇美的女声又道:“好,现在,我们请在这次抓捕行动中荣立一等功某部三营的刘营长和他的战士,把两个犯人押上来!” 刘营长大声一声:“全体集合。” 除押解着雷勋和李小乖外的所有特种兵士兵,以神奇的速度,立刻集合成队伍。 “立正,向右看齐,向左转。” 整齐的动作,严整的军容,博得了群众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刘营长下令:“押犯人下车。” 雷勋和李小乖被押下了车。当然了,李小乖根本不能算是押,其实是提着下来的。 又是一阵欢呼声,然后是惊叫声,怒骂声,因为在欢呼之后,附近的人们马上看到了李小乖的怪模样,胆小的人吓得尖叫,爱干净的人吓得呕吐,爱美的人发出怒骂声。 “目标主席台,齐步走。” 整齐的脚步声中,队伍走向主席台。 一路上,欢呼和惊叫声怒骂声不断。 如果不是雷勋一向胆子不小,光是这样的场景,就足够吓昏五十次。 刘营长带着队伍走上主席台时,一位年轻的女人正在等着他们。 这是个年轻貌美,样子有几分风骚,身材十分不错的美人,即使是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作了一身严肃的打扮,还是掩饰不住她那丰满迷人的体态。 雷勋心里对这类妩媚风骚形的女人历来反感,哪怕长得再漂亮,所以只看了一眼,便把目光移开。 刘营长迎上前去,朝她敬了一礼:“某部特种营刘连,让谢县长久等了。” 谢县长妩媚一笑,甜笑道:“刘营长辛苦了,弟兄们辛苦了。你们在我县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县人民永远会感谢你们的。”伸出手来,与刘营长握手。 刘营长紧紧握住她的娇手,故意加捏了几下,谢县长妩媚而笑,也轻轻地回捏一下,刘营长不禁春心荡漾起来。 原来他来此执行任务之前,就曾听说过,此县的谢县长是个美女县长,此女极为“懂事”,深得男上级们的喜欢,如果他能顺利完成任务,就很有可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因为此女极为“识相”。现在摸她柔若无骨的手,她的微妙反应,让刘营长立刻心里有数。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已恨不得搂她入怀了。 不过,此时此刻,还不能放肆,他把手朝后一指,说道:“两个要犯已经带到,请谢县长定夺。” 谢县长秀目朝后一瞄,随即满脸绯红,含羞低头,轻声道:“我知道了。”一只手还热乎乎地搭在刘营长手上,竟然忘了放开。 刘营长情场老手,如何看不出这女人一定是春情发作?不禁淫心太动,暗自摇头:我靠,这么多人的场合,她居然就掩饰不住对我的欣赏和倾慕,此刻心里一定已经在想象着什么了,唉,都怪我长得太帅太迷人,害得人家当众也难以自持,万一她把持不住,当众吻我,这却如何是好? 当下温言低声道:“谢县长,正事要紧。”轻轻捏一捏她的手。 谢县长羞红着脸,看向刘营长,脸色收全敛了些,若无其事地把手从刘营长手上移动,平静地说道:“抱歉。” 刘营长见她马上恢复正常,却又不免有点失落,笑道:“没事。” 谢县长水汪汪的眼睛一转,却又已经转到了另一人身上。 刘营长道:“那就是悍匪雷勋。” 谢县长脸上红云又起,低声道:“我知道的。”声音软绵绵的,更无一丝力气。刘营长靠近她,看她丰满的胸膛如小鹿乱跳,呼吸也变得极不平静,他自己也感觉身体要把持不住了,急忙拧自己一下,劝自己大事要紧,同时自责不已:还是不行啊,刚才她只是挣扎一下罢了,早知道自己魅力如此难当,就不该在这时候见她,要是坏了大事,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当下故作随意的拍一下她的肩膀道:“谢县长注意,公审时间好像到了,下面这么多群众的眼睛都在看着你呢。”一回头,看到押解雷勋的两个士兵,正朝他会意而羡慕地挤眉弄眼。显然,他们都看出了问题,在向他表示佩服和祝贺。能够一下子不动声就俘获美人芳心,这可不是任何男人都具备的魅力。 刘营长朝他们淡然一笑,意思是少见多怪,对他来说这是再寻常不过的情形了。 谢县长嗯了一声。 刘营长道:“那边还有另一个匪徒,你看看,是那个。”其实,他一开始不想让谢县长看到李小乖,免得把她给吓着,现在看来,不给她点猛料,吓一下她,真怕她把握不住,她真把握不住的话,自己也是个正常男人,万一脑袋一热,当场激情燃烧,两个人的前途恐怕都得毁掉了。 提着李小乖的士兵,把李小乖掉转过来,面向谢县长。 这一招果然生效,谢县长当即惊叫一声,掩面不敢看。 刘营长道:“好了,别真把咱们美女县长吓着了。”把手一挥,那士兵把李小乖移开。 刘营长道:“谢县长,不用怕,已经押到另一边了,我到那边去警戒,公审主犯的事,由你来主持,至于这个从犯,你既害怕,我来审就是了。”生怕和她待在一起,她会继续心猿意马,影响工作,不如先暂时分开,等公审完毕,再找机会单独在一起……不等美女县长回答,便狠心走开,叫人押着李小乖,来到另一角。心中也不禁佩服自己,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在美人即将投怀送抱的时候,能作出这样的行动,表明自己的内心是多么强大,这样的心理素质和自控能力,要想不成为绝世英雄也不太可能了。 他一走,果然公审大会走上了正轨。 谢县长袅袅婷婷地来到了雷勋身边。刘营长在旁看着不禁苦笑:看这走路状态,还是在春心荡漾阶段,为什么我的魅力这么大,以前一直没注意呢,不过也许是成功的男人特有的气质,才造成的吧…… “你,你,你叫什么名,名字?”审判者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问。 “雷勋。”犯人不慌不忙,淡淡地回答。 “今,今今,今年多,多大了?” “二十。” “真的是,是二十岁吗?” “我本来就是二十岁。” “我,我二十五……”审判者轻轻地说,声如蚊叫,脸色更加红润了。 当然,这句比较小声,普通人听不到,刘营长却是听得到的,他在特种部队受过训练,具备不错的内力,耳朵很灵敏,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刘营长心想:唉,还是没能摆况啊,她肯定是借着审判犯人的机会,故意把她的年龄告诉我,不然的话,何必加上这一句话?审犯人是完全不必说这话的啊。只是她虽然长得漂亮,要成为我的情妇,偶尔互相玩玩倒也罢了,我可不会娶这样跟领导们亲如一家的美人,这年龄什么的,我又何必知道? 只听审判者又道:“唉,你,你……” 犯人道:“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不必支支吾吾。”这两个人的音量,让人感觉审判者和被审者完全颠倒了个儿。 “你,你有女朋友了吗?”审判者说了这话,头已经低到了胸部,绯红已经漫到了耳根,声音更是几不可闻。 十八、审讯 这句话,自然只有几个人听到,雷勋是一个,刘营长当然会是另一个。 雷勋心里一怔,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问,装傻道:“我初来贵地,连朋友都还没有,看起来倒是有不少敌人。”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也没有异性朋友。”美女县长双眼迷离,娇羞无限。 雷勋哭笑不得,这演员找的也太失败了吧,这都什么台词,什么语气啊? 刘营长一旁听得浑身发酸,一肚火气强行压抑着,心里直骂娘。 妈的,原来我,我他妈表错情了。 原来引起这女人如此失态的人,并不是他,却是另一个人。 他败在了一个囚犯的手下。 十分钟之前,这个女人跟囚犯还是敌人,才见了一面,就已经被他弄成这么一副样子。而他,一直错以为是她这样子是因为他。 世上还有比这更难堪的事吗? 没有了。 眼看着谢县长还在一脸痴迷地看着雷勋,刘营长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快步走过来,飞起一脚,在谢县长的惊叫声中,把雷勋踢翻在地。 然后,他突然惊觉,刚才的惊叫声不仅仅来自台上的谢县长,就连主席台下,也传来不少惊叫声,而且,无一例外地,这些惊叫声,全部都是女声。 他更怒了。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些女人要为他惊呼,一个无能之辈,一个连他的小指头都打不过的人,一个一出现就落网的囚犯,凭什么让女人们为他惊呼尖叫? 在这里,他才是唯一具有这种资格的男人。其他的人,有谁配? 他又一脚踢向雷勋,他要向这里所有的女人证明,在这里,谁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可是,这一脚没有踢到。 因为,他突然发现踢向的目标变成了谢县长。 这无耻的女人,她居然,横身,挡在,囚犯面前,而且,脸上居然在心疼地淌着泪水。 “谢县长,你怎么回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虽然生气,但是谢县长站在那里淌泪的情形,犹如雨打梨花,我见犹怜。作为一个男人,哪里忍心用重话斥责她? 谢县长道:“我……我怎么了?” “你现在要做的,是审判那个犯人,可是你……” “是的,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踢他。” “他不合作,我有这个权利。” “人家怎么不合作了,不是有问有答的吗?”谢县长道。 主席台上的人们,都表示这话说得对,事实上,这个犯人确实并没有任何不合作的行为,尽管大家都感觉谢县长问得有些过于温柔了,但是女人嘛,面对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小男孩,好像也还可以接受,谁也不知道刘营长气从何来。而且刘营长这样发火,大家也有些看不惯,虽然说刘营长是个营长,但人家谢县长是本县父母官,也不知道他怎么敢在这里如此放肆,这还是谢县长的地头呢。 刘营长一时语塞。 谢县长道:“刘营长,现在我们是公审,不是批斗,你这样踢人,有这么多人看着,影响多不好。” 靠,她还有理了。 刘营长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是公审就好。”恨恨地走到一边,眼见两个士兵,板着脸孔,面无表情,知道他们必然在心中暗笑自己自作多情,又气又恨,恨不得一枪把这两家伙崩掉。 谢县长待他离开,才平静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脸,当下也不看雷勋,喝道:“犯人雷勋,你,知罪吗?” “不太清楚,拜托你解释一下可以吗?”雷勋淡淡的道。 谢县长脸又红了。 她本来以为,不看雷勋的面,就可以阻止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跳,谁知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富于磁性,令人陶醉。 列位看官,如果你此前看书仔细,这时恐怕明白了原因,没仔细看的,这里略为解释一下,这就是太白老儿加错了雷勋传真新天下的参数引起的,本来是想拼命增加幸运指数,哪知一时糊涂,错加到桃花运指数上了,现在的雷勋,桃花运指数满满,吸个手指,打个喷嚏什么的,都会对异性形成极大的杀伤力,越是对男人接触多的女人,越是容易被他吸引,这谢县长风流无比,如何能不为他动心?一见了他,自然便被迷得颠三倒四,难以自控。 “好吧,我来跟你解释,”刘营长见她样子还是不对劲,到底还是忍不住,冷笑道,“你来这里,是不是企图颠覆新世界政府,与人民为敌?” 雷勋泰然道:“不是。” “大胆匪徒,竟敢这样跟我说话,你说清楚点,什么叫是又不是?” 雷勋平静道:“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何来到这里?” “你必须老实交代。” “好吧,我在地球上惹了点小麻烦,然后碰到了一个人,那人跟我说,这里是一个极公平也极美好的世界,人们善良,纯朴,没有国家,没有贪官,没有恶霸,没有恶吏,没有奸商,没有流氓,人们完全自由平等,这样的美好世界,不能让任何人破坏,所以就让我过来。” 他的声音,大到足够让拾音器拾取的程度,所以,在喇叭的传送后,传达了广场的每个角落。 刘营长道:“这话倒是不假,我们确实是没有贪官,没有恶霸和恶吏,人们自由平等,这个世界极为美好,大家说对不对?” 士兵们大声回答:“对。” 老百姓也齐声回答:“对。” 刘营长道:“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们敬爱的元首和少帅给我们带来的,对不对?” 下面高声喊道:“元首万岁,少帅万岁。新政府万岁。” 刘营长满意地回过头,对雷勋道:“然后呢,为何叫你过来?” 雷勋道:“因为那个人接着告诉我,这个世界虽然保持了千年和平,但是不久之后就会有一批贪婪的地球人,利用传真门来到那个地方,然后疯狂掠夺破坏那里的一切,把所有的东西窍为己有,可是这里的人,保持了长期的和平,完全没有战争观念,甚至连军队都没有,一旦遇上那种贪婪的人,会完全没有反抗之力,我的任务,就是来到这个地方,带领人民,组建军队,与这群歹徒作斗争,保护这里的一切。” 下面的百姓全都怔怔地听着。 十几年来,他们得到的都是恶少雷勋在地球上无恶不作的消息,据说虽然同样是来自地球,但跟元首和少帅这些品格高尚的优秀人物完全不同,那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劣迹斑斑,罄竹难书,这个人不管到哪里,都会给那里的人带来巨大的灾难……可是雷勋却这样说。 刘营长吓了一跳,急忙制止道:“放你娘的屁,我们对你的底细一清二楚,你在地球上就是个大流氓,仗着自己是官二代,欺压百姓,引诱妇女,对抗政府,残杀了不少公务人员,这才畏罪潜逃,想躲到这边来逃避惩罚,同时破坏我们刚刚建立起来的人民政府,对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象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说着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十九、绝妙主意 谢县长原本已经坐了回去,看到雷勋被踢,下意识地站起来,却见雷勋爬起来,面无惧色,淡然一笑,擦一擦嘴角上淌着的血,这动作说不出的洒脱帅气,令人一见心痴。大家都知道这个刘营长是军神的弟子,料来内功必然十分深厚,把雷勋踢成内伤之后,他依然如此淡定,简直可以迷死人。 其实这一脚踢得虽然足够重,但并没把雷勋踢成内伤,雷勋的嘴角之所以淌血,是因为在翻滚时,不小心伤到了嘴角,雷勋爬起来时,那潇洒的身姿是因为他平时练习抗击打时,为了不丢脸而养成的好习惯。只是,在嘴角上淌血时依然这么洒脱,在诸位女士们看来,那就是一种凄美的感觉。 刘营长威胁道:“你他娘老实一点认罪,别再胡说八道,再敢给老子惹麻烦,我的下脚还会更重。” 雷勋面不改色,淡淡一笑道:“别,我倒是挺喜欢看表演的,下面还这么多观众在看着,你还是尽量多用点力,别让大家失望吧。” 众人一阵哗然。 刘营长大怒,本想直接再狠踢一脚,转念一想刚才踢他一脚,其实用的力量也够他受的,以为他会被踢得直不起腰来,没想到还能如此潇洒爬起,看来此人在地球上练的抗击打还是有用处的,这一下倒有点为难了,太用力了吧,此人身无内力,踢死了可负责不起,踢轻了,只是给他在女士面前加分,另一方面还对自己这个特种兵营长的形象产生不良影响,这分寸不好把握。这样一想,他这一脚便没有踢出去,冷笑一声,说道:“你就一个杀人犯,试图酒后强奸妇女犯,少特么装蒜。” 雷勋道:“如果这就是你们这群特种兵的能力和水平,我表示非常失望。” “怎么,不想承认,不是敢作敢当吗?” 雷勋道:“把诬陷我的人叫出来,我和他当面对质。” 刘营长冷笑道:“诬陷,就凭你这点本事,有必要诬陷你吗?还记得我们昨天怎么抓你的吧,我们这些士兵都是站定了任你打,因为挨你的打就相当于是抓痒,大家都高兴能免费让人抓痒,这话我没诬陷吧?你说,诬陷了吗?说呀,是不是事实?”众士兵哄笑起来,低声议论着,无非是给他抓了多少次痒之类。 雷勋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这件事,他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思索而没有找到答案,按道理说,他这一拳打出去,起码有几百斤的力量,如果打的是要害,那就是直接ko的水平,可是这些人全都若无其事,这非常伤他自尊。说是内力,他当然是不信的,他能想到的两种可能,一是他们穿上了什么新发明的衣服,能够吸收力量,二是这群人有什么基因变异,否则无从解释。可是不管怎么样,他昨天晚上的狼狈是事实,他只能沉默。 刘营长当众说出了他的狼狈,见他满脸羞怒,这才解了气,嘲讽道:“怎么,不敢说话了?我记得刚才你还说要到这里来带领大家怎么怎么抵抗侵略,维护和平的,莫非就是想来这里带着大家一起在战场上给对手抓痒,然后对手被抓得开心,就主动放弃进攻?”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雷勋脸红耳赤,却不再沉默,抗声说道:“不管我的本事有没有那么高,至少我的来意是这样,我是军人的后代,保持了起码的正义感和良心,而且就是因为这点良心和正义感,看到有以仗势欺人,残害老百姓,就出面指证,结果被人陷害了,好几个警察来群殴我,正好我跟特种部队练过,成绩也还不错,把这些群殴我的警察打倒,可没想到他们直接就死了,然后他们就准备用火把我烧死,这时候一个老头来了,跟我说了我上面说过的那些话,并最终把我送到了这里。” 刘营长冷笑道:“胡说八道,就你这给人抓痒的本事,你还能打倒那么多警察?” 雷勋道:“你说得不错。我出拳时,是因为要自卫,本来就没有想杀任何人,那几拳确实不至于能杀人。因为我是一个讲法律的人,绝不会滥杀无辜,不象你们,仗着手里有枪,肆意编织罪名,滥用暴力,随便打人杀人。” 刘营长庄严回答道:“我们伟大的元首说过,对于阻碍文明进步的腐朽分子,必须以残酷无情的手段,把腐朽的根子彻底清除掉,在这个过程中,全面使用暴力就非常必要。” 下面的群众齐声响应:“对于阻碍文明进步的腐朽分子,必须以残酷无情的手段,把腐朽的根子彻底清除掉,在这个过程中,全面使用暴力就非常必要。” 雷勋道:“我不评价你们所谓的元首这话对不对,但你们绝不应该在事实不清楚的时候,滥用暴力,除非是流氓政府!” 刘营长抓过雷勋,接连抽了他几记耳光,喝道:“你他奶奶的敢胡说,敢污蔑政府和军人,你必须马上收回你说的话,向政府和人民谢罪,请求政府和人民的宽恕,这样也许会有一条生路。” 雷勋淡淡一笑:“抱歉,你的暴力行为只能证明你们心虚,我不相信你这样的行为,能够代表你们的政府。” 刘营长暴怒,一连又是几记耳光,喇叭都听得出那清脆的响声,一边打一边吼道:“快说,你收回刚才的话,向人民和政府谢罪,说,快说!” 他怕把雷勋直接打死,因此并没用内力,可是他拳掌硬度不低,力度也不弱,这几个耳光打下来,雷勋的脸颊渐渐变胖,可是他面不改色,讥讽道:“堂堂的特种兵营长,就只剩下殴打失去抵抗能力的人的能力了么?” 刘营长更生气了,还要继续往下打时,突然下意识地一扭头,他看到谢县长的双眸,居然闪出了泪花。 他一时气得七窍生烟,却又不明白一个被打得半边变成猪脑袋的人有何能耐令美人如此,忽然一个政府人员飞快地从会场外跑来,人还没到,一路大声道:“谢县长,谢县长,快下来,快下来。有急事,有急事!” 谢县长正好不忍看着雷勋挨打,急忙从主席台下去,迎向那警察,下来之前,还忍不住看一眼雷勋,满眼不忍之色。 这最后的一眼,彻底激怒了刘营长,他疯狂地要继续抽打雷勋,众人见他面目狰狞,虽不得不佩服雷勋的硬气,因为象这样的硬骨头,这些年已经在新天下绝迹了,但是佩服之余,却也都暗暗为他担心,不知在疯狂的殴打下,他到底能够支撑多久。 刘营长再打了两记耳光,一个士兵在旁低声阻止了。 “营长,再打下去,把人打死了,你就不好交代了。” “可是,这贼子如此妖言惑众,太气人了。我不想听到我们的政府被如此诬蔑。”刘营长咬牙切齿。 “其实,要治他,我有一个主意。”士兵一声坏笑。 “什么主意?” 士兵朝一旁沉睡的李小乖意味深长地看着,最后盯住了那一双怪手。 刘营长蓦然明白过来。 毕竟这双手给人印象太深了。三个倒地惨叫的士兵,和一个完全死亡的警察队长。 “其实,我们要做的,只是把两个囚犯拴到一起,不是吗?”士兵一声坏笑。 “两个囚犯拴到一起,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刘营长心领神会。 那就是说,就算是出了点差错,这也是属于无心之过,因为他们只不过是干了一件非常正常的事而已,为什么就一直没想到用这么一招? 刘营长嘴角发出一丝坏笑。 电击! 本来凡是亲眼看到过这两只巨手的威力的人,都忘不了那一连串的惨叫声。 但是人有时候,也会偶尔“健忘”一下。而且,面对这样一个穷凶极恶之徒,这种“健忘”想必是元首和少帅都能够理解的。 他撇了一眼已经把眼泪抹干,匆匆走下主席台的美女县长,看到她不放心地一边走一边还不时回头往这边看,心里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二十、司令的担忧 司令一觉醒来,早已大亮,他按了叫人按钮,卫兵进来,告诉他由于抓了女俘虏,担心夫人闹事,直接将车开回了司令部,看到他在休息,没敢叫他。华司令点点头,让卫兵将李如冰安置好,除了不能自由活动,不许伤害,随后下了车,来到总指挥大楼。 一群高级军官正在等着他,一看他到来,纷纷鼓掌祝贺。 “祝贺什么?祝贺我手臂受了伤?”华司令没好气地说。 “司令,你倒是真沉得住气,你带领特种营,胜利抓获了匪首雷勋的事情,已经被通电嘉奖了。” 司令闻言,心里也是大吃一惊,由于手机能源突然消失,他离开山里后,没有跟特种营联系上,由于受了伤,在盘问了李如冰后,就沉沉地睡着了,竟不知发生了如此大事。急忙说道:“把嘉奖令拿来。” 看完嘉奖令,他知道这一切是真的,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不过人生总是充满意外,能让意料之中的结果成为现实也算得上可喜可贺了。 有人笑道:“听说司令顺手还带了一个女俘虏回来,嘻嘻,这个才真是可喜可贺吧。” “早就听说那里原来就剩了两姐弟,弟弟被抓,姐姐当然也逃不出去,只不过,我们司令的车子可没这么大,所以抓一个回来就够了,另一个给刘营长抓就行了。”有人心照不宣地淫笑一声。 “听说那家原来的女主人美貌如花,想来她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众军官齐声笑起来。 司令把脸一板:“严肃一点行不行,这里是司令部,不是烟花楼。” 众人纷纷立正称是。 司令道:“我带那个女的回来,不是有你们歪想的那种念头,只是她弟弟根本是活死人,问不出什么,而这个女的,天真懵懂,对世事一无所知,最容易从这种人嘴里问出有利的消息,所以才带她回来的,我可没有动过她一丁半点。” “看来司令肯定已经问出有价值的消息了。” 司令冷笑一声:“你们想知道这些消息吗?” 众人慌忙回答:“绝对不敢打听。” 司令冷笑一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拿过嘉奖令,看了眼上面的“从犯李小乖”几个字,突然心里格登了一下。 他记起了那美少女的话:““我弟弟是天上派来的人,当然只有天上派来的人才能解开他的封印了。”” 没错,雷勋就是上天派来的,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能解开封印的人。 那么,让他与李小乖放在一起,万一出现意外,场面恐怕不好收拾。 他心头一震,急忙道:“你们谁的手机是能通话的?” 一个将军把手机拿出来:“我这个好像还可以。” 司令把手机拿到手里,拔通刘营长的手机,提示音表示关机。 “这个时候关什么机,他娘的。”司令有点急了。 “唉,这批所谓的一流科学家,依我看都是狗屁,搞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什么正常的,现在很多人都懒得用了。” “他们现在在还是在极南县吗?” “应该是。难得到极南县一番,那个色鬼刘营长是肯定会在那里多停留一下的。” “不仅仅是刘营长吧,上次你胡军长不也在那里停留了好几天吗?听说在那里办公可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哦。” 司令找到极南县政府号码,一问之下,方知正在按照少帅的要求在人民广场举行公审大会,会议由谢县长亲自主持,不过要找她并不好办,因为根据规定,为了保证公审大会的严肃性,包括县长在内的所有人的手机都关机了,所以县长的手机都没有拿,就放在办公室里。 “马上把手机给她送去,越快越好。到了之后,叫她马上照这个号码打电话回过。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跟她说。” “你是谁?” “我是南坤军区华司令。” 对方吓得急忙答是。 众军官见华司令面色凝重,都不敢问什么,华司令背着手在司令部里踱来踱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终于响起了铃声。 谢县长小跑着下来,接到下属带的手机,问明原因后,心里是非常害怕,她担心自己的失态让华司令知道了,要不然怎会专门打电话找她。华司令的心狠手毒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她心里暗暗后悔,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不理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囚犯产生感觉。犹豫之中,她还是躲到一边,拔响了电话。 电话通了,华司令的笑声让她总算轻松了一些。 “小姑娘啊,公审大会正在开着?” “是。” “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没有。” “别紧张,听我说,是不是两个犯人都一起来了?” “是的。” “把他们放在一起吗?” “不,是一个放一边。” 那边传来华司令的笑声:“对对对,很好,很好,就该是这样。我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事你要引起重视,不允许有任何疏忽。” “您说。” “听着,那个象生了病的孩子李小乖,他不是普通人,是个很可怕的人物,他现在不可怕,只是因为他还有封印没有解开,一旦解开,恐怕就连刘营长和他的特种兵都对付不了。” “不是吧。” “你不用怀疑我的话。” “是。” “他现在非常危险,因为他随时可能会解开封印,因为解开封印的方法目前对他来说很简单,只要双手跟那个雷勋相握,他的封印就能解开,所以,千万不能让这两个囚犯的双手相握。” “知道,明白。” “好,就说到这里,快去转告刘营长。” “是。” 谢县长挂掉电话,回头看向主席台,这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她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分开在两边站着的两个囚犯,此刻已经即将走到一起,如果不是雷勋在拼命挣扎,恐怕早就被拼到一块了。 “不要让他们的手合到一块……”她撕声大叫,一面往主席台赶去。 二十一、握手 二十一、握手 原来,就在她下去之后,刘营长已经决定,让这个姓雷的好好接受一番电击。 可是,聪明的雷勋也看出了他们的意图。 他顿时也明确了一件事,这个怪人的手确定是带电的,这足够令人胆寒。 当然了,这双手的可怕还不止于带电,还很脏,触及这样的手,都足于让人倒足胃口。 尤其恐怖的是,这双手巨大得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恐怕世上很少有人知道,雷勋有先天带来的握手恐惧症。这种心理疾病,源于他的妈妈。 所以,让他与这样一双手亲密接触,那简直要让他窒息,他调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拼命反抗,不肯让自己的手去碰这怪人的手。 可惜,被五花大绑之后,他再挣扎也只能是徒劳。这两个特种兵本身就比他厉害。要制服他,原本就易如反掌。 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不拼命挣扎。因为那种源自心底的恐惧,是根本无法克服的,简直就象是奔赴地狱一般。 类似于求生本能的一种意识,让他爆发出极大的能量,纵然他的力道比不上两个士兵,但是这一番挣扎,也仍然颇见功夫,士兵们本来就对他心怀轻视,虽然五花大绑,但是并没有捆住双脚,给了他一定的自由活动空间,虽然极度有限,但他还是充分利用了这点自由,使出特种部队中学习过的种种技术,拼命闪展腾挪。 所以,在两个士兵的挟持下,他最终还是没让他们轻松如愿。 当然了,那也只是暂时而已。 以他的力量,要跟这两个有着不错内力的士兵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只是他这般支撑,还是延缓了他们的速度。 也许拖延的只是三几秒种,但是有时候,胜负的关键就决定在这三几秒钟内。 至少,这已经足够让谢县长那撕裂般的一喊在士兵没有得呈前发出。 这就是希望的所在了。 听到谢县长的喊声,雷勋心中一喜,感激地看向谢县长。看来不管到哪里,还都是好人多。比如这位美女县长。她一定是看出了他的挣扎。 好心的美女县长,你一定是拿到了足够多的酬劳才参加这样的演出的,就冲你这样的表现,我对我刚才曾经瞧不起你深表歉意。 两个士兵自然听得更加清楚,都慌了一慌,看向刘营长。 刘营长听她如此着急,更加生气,不动声色道:“停什么停,是不是你们听到什么了,可我怎么什么也没听到呢,因为这广场人太多,实在是太嘈杂了。” 两个士兵心领神会,说道:“不错,其实我们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努力发劲。 雷勋急忙大声提醒道:“县长叫你们停下,你们都没听到吗?” 两士兵只是冷笑,哪里理会他,雷勋反复提醒,士兵只顾装聋作哑, 一番努力下,两个人终于拼到了一起。 刘营长点头道:“还好,没有误事,回去我会有赏的,赶快把掌合起来绑好,速度还要快些。” 远处,一个老汉手脚发抖,双目紧闭,双手合什,不断默念阿弥陀佛。 谢县长眼看他们不听,什么也顾不得了,边走边喊:“刘营长,你在干什么,这是命令,真的,是命令,华司令的命令。” 华司令三个字一出来,两个士兵又迟疑了。 华司令的治军之严,作为士兵,岂有不知,违抗命令者,杀头都是轻的。 刘营长根本不相信:“她说是就是?不要相信她,她刚才那个样子,你们还不明白吗,她是受了蛊惑,想救这小子。” 两个士兵如梦方醒,急忙又绑,堪堪绑好。刘营长道:“好吧,你们同时按住双手,立刻接通。” 远处的老汉把双眼睁开,泪花闪闪。 谢县长简直要瘫倒了,叫道:“刘营长,危险,赶快住手哇,这样会把那个人的封印打开,激活他的潜在能量的。” 那老汉吓得一哆嗦。 士兵道:“奇怪,她怎么也知道这个?” 刘营长冷笑道:“她有什么不知道的,她神通广大着呢。接通。” 雷勋拼命挣扎,握紧拳头,可是双手还是被对准了李小乖的手。 然后,那两士兵,每人抓李小乖一只手,直接压向雷勋的手。 就在即将握住的那一瞬间,谢县长就地跪下。 当然,刘营长还是略为迟疑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喊停。 因为他早就见识过了。 而且他并不认为谢县长为的是大家,她一定还被蛊惑着,一定还在想着保护这臭小子。 这也太丢他的面子了。 所以,他更加非要报复不可。 雷勋的双手被李小乖握住了。 为了不让他挣扎,在握住的同时,两个士兵顺手还绑了几下,让他就算饱受电击,也不能挣脱。 然后,他们闪到一边,等着看热闹。 此时,远处的老汉,老泪纵横,仰天而视,连连叩拜。 世界一片平静,没有热闹,这两个人,只是手握到了一起,但什么现象也没有出现。 刘营长看看两个士兵,问道:“真的握到一起了?” 两个士兵一齐点头,表示绝对没有问题。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也不明白。 谢县长站起来,松了一口气。看来,华司令的信息不准确,什么也没有发生。 却在这时,手机铃响了。 还是华司令。 其实仅仅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但华司令听不到及时的回复报告,也沉不住气了。因为华司令很清楚,政府首脑们对南坤州是另眼相看的,原因是当年帝国军建军征服新天下时,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一直没有过失利,但到了南坤州,却遭遇了败绩,并且不止一次遭到重创,最后凭着更好的武器征服了南坤州,却付出了大代价,所以统帅部对于南坤州的局势非常敏感,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害怕。 所以,这回若真的有失,只怕少帅饶不了他。 谢县长接通了手机,传来了华司令的声音:“刘营长执行了我的命令没有?” 谢县长一个哆嗦,只能如实回答道:“报告司令,刘营长,他不相信我的话。” “什么,他敢,老子毙了他,叫他听电话。”华司令咆哮起来。 “晚了。” “什么晚了,难道……”华司令倒吸一口凉气。 “刘营长已经让他们握手了。” “王八蛋,混球,他奶奶的,老子操他八辈祖宗,非摘他脑袋不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县长道:“华司令别生气,不过,现在看好像没什么。” “没发生什么?” “嗯,没有。” “哦,那姓雷的有没有被电击退?” “好像没有,再说,他们被绑在一起,也击不退的。” “我明白了,虽然握了手,解除了封印,但是要恢复正常,还需要时间,马上告诉刘营长,现在就动手把李小乖杀了,不要拖延……不,你还是直接把电话给他,我来跟他说。” 谢县长急忙过去,把手机给刘营长道:“华司令的电话。” 刘营长脸色一沉,接过电话,啪的一下立正:“报告,是我。” 手机里传来华司令气急败坏的吼声:“姓刘的,你他妈有几颗脑袋,我叫你不要让那两个囚犯握手,为什么敢违抗我的命令?” 二十二、大闹会场 刘营长汗如雨下,颤声说道:“华,华司令,我……” “我跟你说,李小乖是被封印的大力神,李元霸知道吗,据说他就是李元霸转世的,那双手就是他的随身大锤竟敢不听我的命令,就不怕军法无情吗?” \ 刘营长抹着额头的汗,涩声道:“华司令,我不是,我跟你解释……” “我不听你解释,你马上去把李小乖杀掉,趁他现在还没回复正常,这是你的最后机会,你要是杀不了他,就等着掉脑袋吧!”把手机挂掉。 刘营长脸色铁青,恨恨地看谢县长一眼,因为这一切全是她引起的,否则他押送了这么长时间犯人,为什么就不曾想过这样做?这样本来只是出一口气,却有可能会耽误他的前程,这女人他妈的就是个大祸水。 只是此时此刻,已由不得他多想,他看向雷勋和李小乖,喝道:“快给我杀了那丑八怪。” 四个士兵正在旁边等着雷勋挨电击,但是电击似乎并未出现,正在失望之际,听到刘营长这一声命令,甚是不解,略为迟疑之际,刘营长怒道:“杀那丑八怪,没听到吗?” 士兵听到了,虽然不明原因,但是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倒也不必再问,当下原本押解李小乖的士兵,一左一右,同时出掌。 虽然他们出的是掌,但那都是特种兵们的夺命一掌,都含了相当的内力,正常人挨这一掌,不死也得残废,料来以李小乖的身躯,要想不被这两掌直接拍成渣,还是相当困难的。 却在这时,七八枝弓弩消地声息的突然从空中射来。 这些弓弩前后相连,分成两路,分别射向两个士兵。 非常精准的弓弩。 两个士兵都是猝不及防,中此冷弩,当即倒下。 与此同时,众人方才发现,有十来只大鹏鸟,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广场的上空,空中一人高声喝道:“南坤义勇人全体好汉在此,不相干的人请马上退出会场,免得误伤。” 话音中,一批东西落在地上无人之处,发出爆炸声,腾起数十道烟雾火花。 整个会场,刹时变成一片屑烟弥漫的战场。 人群惊叫连声,四散奔逃,广场刹那间陷入混乱。 空中的大鹏骑士们,已在此时抢先下手,一波弓弩连发,嗖嗖声不绝于耳,他们居高临下,速度又快,下面将士才反应过来,应战不及,瞬间便有十余名警察士兵伤亡倒下。若非特种部队士兵人人身手不凡,恐怕还要倒下更多。 众将士均是失色,他们就算训练有素,但如此猛烈的突然袭击,却是最近数年来头一次遇到,面对死亡,本能地害怕,一时竟自乱了阵脚。 谢县长吓得花容失色道:“南坤义勇人来了。” 刘营长拔出枪来,大声道:“大家不要害怕,只是些毛贼罢了,特种营听着,我要全歼所有毛贼,不许放跑一个,给我反击。” 说完,他举枪对准李小乖,便要开枪。 又是几枝弓弩嗖嗖嗖的向他射来,正对心脏位置。 刘营长一见弓弩,心下便有小觑之心,认定只是毛贼的玩具,实战价值高不到哪里去,只想简单一闪后便开枪解决李小乖,哪知看清了来箭速度方位之后,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一则这些箭居然速度不错,似乎并不比子弹慢多少,二则在方位上显然预先算定了他要躲避的方向,几枝箭互相配合,把所有位置都照顾到。 刘营长失色之下,终是功力不弱,连滚带爬,仍是躲过了这志在必得的数箭,可是枪口也在这样的躲避中失去了目标,他爬起来,刚要继续朝李小乖瞄准,空中一人喝道:“窍国奸贼,拿命来吧。”却是一只大鹏,趁机飞近主席台,鹏身上骑着一年轻人,手起箭落,三箭发齐,箭箭各奔他一个要害。 这时战场上,却又有了新变化。 原来特种兵们终究训练有素,对方这一翻突袭,来得突然,所以吃了亏,但也只有两三名士兵受伤,绝大部分的人,仍然借助高强的武功,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便开始寻找掩体,准备反击。他们都有超强的武功,装备的还是据说是新天下里最好的武器,一旦摆好阵势,要对付这种弓弩,自然不是问题。而大鹏骑士们第一波冲击后,需得越过广场上空再返回来,并不能持续攻击,这样的间隙,便是士兵们反击机会。 但是却在这时,下面惊惶乱跑的群众中,突然从不同地方,闪出一批汉子,人人头裹黄巾,手持刀枪,以更突然的速度,袭击就近的警察士兵,这时警察士兵,都在紧盯空中,等着空中骑士们的第二波攻击,哪知逃跑的群众中有人趁乱而至,登时乱了阵脚,又有部分伤亡。 这两波冲击,可说是配合默契,攻击凌厉。新世界政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对手,一时顾此失彼,阵脚全乱。 而偏偏在这时候,刘营长也遭遇了一个大鹏骑士的持续攻击。 刘营长好不容易躲过了第二波弓弩。 确实是相当不容易。 因为对方的弓弩居然还能拐弯,这几乎让刘营长作出错误判断,以至于差点把身体闪到对方的箭头上。 如果不是刘营长接受的训练严格而刻苦,此刻他已经被弓弩击伤。 堂堂的特种营营长,是不能忍受这种侮辱的。 所以刘营长的枪口毅然对准大鹏,果断连开几枪,不过相对于武功来说,他的枪法显得要次一些,第五枪才终于命中了大鹏。 大鹏中枪之后,惨叫一声,但是来势不减,仍然继续向刘营长俯冲过来,刘营长见它强悍,急忙边躲边开枪连发,也不知打了多少枪,终于大鹏一声惨嚎,重重地摔向主席台。 这大鹏身体庞大,见它要落下来,主席台上诸人,吓得连忙散开。 却在这时,受伤的大鹏上,腾地跃起一人,与大鹏分开,却在半空中,倏地挥起一刀,向着刘营长猛劈下来。 二十三、可怕的营长 这人这一腾飞,飞起之势,约有两米多,速度极快,动作也颇为凌厉。 大鹏骑士如此出招,让刘营长也大吃一惊。 本来大鹏受伤是一个意外,但他利用受伤的大鹏作为第一攻击点,自己的攻击作为第二攻击点,两个攻击点之间的选择,实在是高明之极。 只可惜,刘营长是特种营营长。 他的能力,当然也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即使是在这样的攻击下,刘营长还是及时作出了反应。 并且,他闪过了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同时,也闪过了大鹏临死前的全力一扑。 当然他是怎么从这两道攻击网之间闪过的,已经超过了雷勋此时的眼力。 但是,很显然,从刘营长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哪怕在一开始因为遭遇了意外而显得有些狼狈,一旦他对敌人重视的话,他依然有足够的能力战胜对手。 那人一刀未中,却似早有准备,手一挥,另一只手上,不知怎么又多了一只弓弩,就在刘营长躲闪之际,弓弩四箭齐发,啾啾啾声中,两名刚刚躲到一边的士兵中箭而倒。原来,他对于不能立刻杀伤刘营长早有准备,真实目标,却是那两名士兵,如此一来,再要杀李小乖,只能是刘营长亲自动手了。 刘营长看清楚了,那人也是一头长发,长得眉清目秀,但是脸上有一把浓密剽悍的大胡子,只不过这胡子长在这样眉清目秀的脸面上,显得有些突然,有些不协调。 刘营长冷笑一声道:“极南一刀郑冲,就是你了吧。很好,难得你终于感觉活腻了,不想当缩头乌龟了?” “没错,我就是郑冲。我躲起来,不是想当什么乌龟,只是在等着机会。一个足够好的机会。”那人沉声道。 “你以为今天你等到了?” “我保证。” “很可惜,你算错了,这个只是让你下地狱的机会。” “那就得看你够不够本事,为我争取这样的机会了。” “我保证不会让你错过这个机会。”刘营长冷笑一声。 却听得谢县长急道:“刘营长,你不要再跟他啰嗦了,你看,丑八怪的身上有热气在冒,恐怕就是即将恢复的前兆,你快先下手杀了他吧。” 对于整个广场的变化,雷勋却一无所知,因为他已经被身体上一股奇特的热流给震惊了。 这热量来自于与他背靠背的怪物李小乖。 双手刚刚被强逼跟这怪物的手合到一起时,雷勋恶心、胸闷、窒息中几乎晕迷过去……这对于他来说,其实算是正常反应。 直到他感觉到那股热力时,他才从迷糊状态中醒来,却马上进入了震惊状态。 怎么回事?这副冰凉有如死尸般的身体,怎么忽然有了热量了? 这热量从身体开始,向着李小乖的全身蔓延,现在,已经蔓延到了那双怪手上。 然后,雷勋感觉到了李小乖的心在跳动。 虽然可能他一开始就是跳动的,但是至少雷勋一直没感觉到,可知即使在跳,也是非常微弱。现在能感觉到,说明开始有了活力。 更奇怪的是,他扭头看到了背后的怪物,有热气在冒,甚至似乎身体还披上了光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象那个什么县长说的,我真的解开了他的封印?他的能力将会得到释放……难道我原来的判断出错了吗?这根本不是在演一场大戏,而是……是真的。我真的穿越了,而且是作为身负使命的人穿越过来的,要不,跟这个怪物接触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化学反应?还伴随发热发光现象? 不,我的判断不可能出错,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神仙,怎么可能有内力?更怎么可能有穿越?他们一定用了什么魔术,试图让我相信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引诱我当反贼……我绝不当反贼。绝不!不管怎么说,就算他们演得再逼真,甚至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当反贼。反贼是那么好当的吗?我是一名军人的后代,父亲告诉我,军人应该不怕战争,但绝不能好战。所谓好战必亡,忘战必危。我不会主动制造战争,做历史的罪人。 雷勋想着,突然感觉到周边杀声,一抬眼,才惊觉到整个广场正处在战斗状态。从天上到地面,冷兵器与热兵器,远程的弓箭和枪枝,近战的刀剑和拳脚,拥有制空权的不是飞机,而是大鹏鸟……天哪,竟然有如此独特的战斗方,让他深感震撼。 好象,这又是在证明,他现在确实是在另一个星球。至少在地球上,他从没见过这样巨大的大鹏鸟,更不会有人把鸟当成一种战斗工具…… 这样想着时,他突然又感觉到了一阵奇怪的现象。 背靠背的怪人,身上的热力突然朝他传递过来。 感觉就是,对方的热量把他身体上的一些门窗关卡打开了,然后就冲了过来,从手一直冲,冲向全身,他也开始冒出热气,甚至发光…… 雷勋听到了信仰崩溃的声音…… 刘营长听谢县长提醒,眼睛余光一扫,果然李小乖身上热气腾腾,如此大违常理之事,自然是有特别事情发生,只怕华司令的说法是真的。 如此一想,他也开始急了,可是刚才朝大鹏打光了子弹,他一时装不上子弹。 但是,面对在一旁持刀虎视眈眈的郑冲,刘营长可不敢分心压子弹。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郑冲解决掉。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他不敢再浪费时间,把枪扔到一边,怒吼声中,朝着郑冲一拳打出。 这一拳气势极猛,但郑冲面无惧色,挥刀迎上。 他一刀砍在了刘营长的手臂上。 这是雷勋所不能想像的,他的想象中,刘营长一定会以空手夺刀的格斗术以迎接这一攻击,哪知道刘营长竟然托大到这等程度,他直接拿手臂去挡刀。 以郑冲这般威猛的一刀,就算是钢铁打造的手臂,只怕也会给他砍下一道刀痕,血肉之躯多半是直接就给砍成两截。 可是,事实上是—— 这一刀砍在臂上,发出的是一声金属交鸣的声音。 郑冲脸色一变,眼睛瞪圆。 难道刘营长的手臂,竟然戴了铁环?不然如何接得住如此刚猛的一刀? 刘营长大喝一声,又是一掌推出。 郑冲本待收刀退后,却发现刘营长的手臂居然有粘力,把刀吸住了。 这特种兵营长,真他妈邪门哪。 眼见得来掌汹汹,没有办法再抽刀了。郑冲只能是狼狈地弃刀后退。 刘营长怪笑道:“不是极南一刀吗,没有刀怎么行?还给你吧!”臂上一送,那刀飞向郑冲。郑冲接刀,只觉这刀带着一股巨大的冲力,他堪堪接好,还没站稳,刘营长跟上又是一掌。 如此普通的一掌,郑冲也感觉到难以招架,因为简单的后面,竟是藏了无穷变化,完全没有把招数用老的感觉,郑冲这才知道,这特种兵营长与寻常的警队队长相比,功力的差别如此巨大。 这一掌,在郑冲接连躲了三次之后,仍然打中了。 郑冲轰地倒下,一时痛彻心肺,几次想站,都没能站起来。郑冲内外兼修,自问内力也有相当造诣,被击中一掌,却如此痛苦,只能说明这特种兵营长的恐怖实力。 他心中暗生绝望。 刘营长冷笑道:“看来还算不错,能躲过我三次,可惜你碰到了我,今天注定是南坤义勇人组织在剿匪手册上被注销的日子。” 他冷笑着朝台下一指。 二十四、怪异之事 原来,此刻的台下,形势已经发生了改变。 被突然袭击弄得有些狼狈的特种兵们,不愧是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就算刘营长没空指挥,他们自己也很快的就调整了过来。 他们腾出一些人对付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的队伍,然后更多的人做好了充分准备,迎战从空中发动的第二次冲击波。 当空中大鹏骑士们再次返回来时,迎接他们的已经不是惊慌的奔走,而是冷森森的子弹……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的枪声,不过特种兵们的枪法真的不怎么样,开得这么密集,能命中目标的子弹却不多。只是,子弹的数量弥补了这个缺憾,还是不断有大鹏被击中。可是没有受伤的大鹏并没有退缩,依然在不断地俯冲冲击,还是有不少特种兵和警察被打中。而特种兵们也不再慌乱,即使不断有人受伤,也保持完整队伍,不断打击大鹏。 大鹏数量终究有限,它们不断从空中摔落,不久就全鹏覆没。而鹏身上的骑士,太多来不及跳出鹏背,随之一起落地,一个个都被轻松抓获. 至于地面上的突袭者,就明显一处处于下风,实力悬殊太大,特种兵们对付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很快的不是逃窜,便是被伤被抓,不久就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 郑冲沮丧之极,万万没有想到,特种兵竟然如此了得,如果刚才现场上只有警察,在如此有组织的袭击下,早就土崩瓦解了,而特种兵却基本上没有受到考验,在一开始伤了几个后,他们很快的就逆转了战局。 看到郑冲失望的表情,刘营长大是得意,喝道:“好了,听我命令,把群众重新组织回来,对于这些当众组织叛乱的匪徒,根据我军的传统,全部砍头,以杀一儆百,把他们押出来,给我都砍了,一个也不留。” 特种兵们齐喊:“是,杀一儆百,一个不留。杀一儆百,一个不留。杀一儆百,一个不留……” 喊声中,所有的俘虏都被押出到空地上。 喊声中,所有慌乱逃跑的群众又被重新叫了回来,重新安排坐好,主席台上的各部领导,也重新回到原位,等待最令人恐怖的斩首。这也是他们历来对付叛乱者的唯一刑罚。 郑冲心下长叹一声,一时手足冰凉。 他们这一群人,原来存在的意义,仅仅是吓唬了对方不到十分钟。 然后呢? 为了这十分钟,他们即将付出生命的代价,但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郑冲对刘营长道:“你要杀头,杀我便是,不必杀他们,他们不过是我花钱请来帮忙的……” 刘营长冷笑道:“有一件事,你能如实回答,我可以考虑放这些人。” “什么?” “你这身武功是跟谁学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营长道:“因为你的刀法,会让我们想起一个人。” 郑冲一怔。 刘营长道:“你不想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 刘营长道:“大家都说天下功夫皆出自禁杀区,可是,你这身武功,却显然并非出自禁杀区,而在新天下,非禁杀区的武功只有一门,那就是当年反动匪首方冠南的武功。你这武功,与方冠南的武功,那是相当接近啊。” 郑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营长道:“才十多年过去,就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好,那我就明说了吧,当年南坤匪首方冠南,带领南坤城三十万子弟,抵抗十路帝国大军,居然能够顽抗八个月,是我们帝国大军征战以来,所遭遇到的最强阻击,方冠南没有任何特殊武器,所依靠的,便是他个人的一把剑,以及他的部队中,人人都擅长的类似你这样的刀法,当然了,还有他能召唤到神鸟的能力。这三样,竟逼得帝国军连续征调援军,才终于将他击溃,夺下南坤。新天下九州四岛,征服战争仅仅用了五年,而在南坤一州,就花了一年的时光,正是因为这里有反动匪首方冠南的缘故。” 郑冲咬咬牙道:“那是因为你们太卑鄙无耻,打了新天下一个措手不及,我们新天下人,也并不是那么好欺侮的,如果你们不是一开始用了卑鄙无耻手段,九州四岛全都象南坤州一样有所准备,你们又如何能够得呈?” 刘营长道:“你说错了吧,新天下改朝换代,那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不过我懒得跟你说这些,我是想问清楚一件事,政府后来调查过了,当年匪首方冠南共有三子两女,在统一战争中,其一家负隅顽抗,满门伏诛,可是后来,我们发现现场上并没有方冠南小儿子的尸体,怀疑方冠南在即将覆灭时,已偷偷把小儿子放走,方冠南是南坤州里,少数与禁杀区无关,却身怀武功的人,我看你也是与禁杀区无关,既然你有武功,看来也还可以,莫非与方冠南的小儿子有关系?” 郑冲冷笑道:“你想说我是方冠南的小儿子?” 刘营长道:“方冠南小儿子在统一战争时据说是四岁,那么今天应该是在二十出头,你这样子,起码有三十多了吧,所以当然不会是你。再说,方冠南一个人,一把剑,曾经把一支千人队伍击退,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有多差,就你这点能耐,说你是方冠南的小儿子也不会有人相信吧。但你跟方冠南必有渊源,你如果把方冠南小儿子的去向说出来,我不但会放了你的部下,连你也会一起放了。” 郑冲一声不吭,眼睛定定地看向旁边不远处的雷勋和李小乖,眼里露出奇异的光芒。 他发现,已经看不到这两人了。 因为,他们已经被一团烟雾所笼罩住了。 那当然是热气累积成的迷雾,短短的一点时间,迷雾已经厚积至此。 浓浓的迷雾,似乎在营造着一个巨大的迷团。迷雾内,裹着的是怎样的现在,包藏的是怎样的未来? 得意之中的刘营长,这时还来不及注意那两人。 他见郑冲不回答,冷笑一声道:“你硬气,好谢县长,你在哪里,你来主持砍头,我来结束这个匪首。” 没有人回答他。 他眼睛朝谢县长看时,才看到了她一面的惊恐,她在看向—— 他朝她看的方向一看,才悚然惊醒。 华司令给他的任务,不是这个匪首,而是,那一团迷雾里面的两个人。 越来越浓的迷雾,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不,不能再等了。 必须动手了。 否则的话,迎接他的,也许就是跟下面那些待砍的叛贼们一样的命运。 刘营长一脚踩在郑冲身上,把一颗子弹压上了膛,随后举枪对准迷雾,一枪击出。 二十五、迷雾中的变化 迷雾仍未消散,不,反而更大了。 刘营长又压上一颗子弹,再一枪击出。指向另一个位置。 一枪,一枪,一枪……他前后共打出了五枪。 迷雾依然没有变淡变小。 刘营长满腹狐疑,这五枪怎么说都应该是击中了吧。 这五枪他分别从高中低的位置打出,相信必然已经击中了。 但迷雾为何没有降下来? 刘营长本待亲自去看看,却不知何故有忌惮,当下朝旁边一个警察道:“你到里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警察明知危险,却也不敢抗令,当下哭丧着脸,小心翼翼地走向迷雾。 警察走进了迷雾中,一会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然后,整个人飞了出来,倒在地上。 众人尽皆吃惊。 警察趴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嘴里连道:“是他,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刘营长道:“你他妈什么意思?” 警察道:“是他,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刘营长道:“妈的,什么智商,又疯了一个。你们!进去之后,看情况不对,可将这两人当场击毙。” 他叫了两个特种兵士兵,叫他们一起进去看。 两个特种兵面面相觑,可是军人的天职不敢不从,当下把子弹压上膛,一起进入迷雾。 很快,两个特种兵的身影隐没在迷团中。 众人屏住呼吸,紧盯迷雾。 迷雾依然极浓,依然无法看清。 片刻,迷雾中两声枪响先后响起。 然后是两声惨叫声。 然后,两条人影飞出到迷雾之外。 定睛看时,飞出来的,是士兵。 两人显然都受了伤,脸色惨白,脸角带着丝血迹,而脸上,则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刘营长心下着忙。 这是他的士兵,他对于他的士兵是有足够的了解的,这两人都在他的训练下具有一定的内力修为,如果里面的人没有很强的功力,是不能把他们击出来的。 可是里面的两个人,一个是那个丑八怪,刚才还是半死不活的怪东西,一个是雷勋,这个人,有一定的格斗技巧,可是没有一丁半点的内力基础,根本不足于伤人。 唯一的解释,已经很明显了。 华司令千里之外打来这么一个电话,显然并不是在瞎忙。 那一次握手,看来真的把丑八怪给激活了。 他心中害怕,故装镇静道:“是丑八怪打的你们?” 士兵哭丧着脸:“不,不是他,是他,是他。” “能不能给我说人话?”刘营长火了。 “是,是那姓雷的。” “什么?” “是那姓雷的打了我们。” 刘营长大吃一惊。 昨天晚上,还在享受着抓痒感觉的那一双拳头,现在突然变成是被摧残打击了? “那丑八怪呢。” “没注意到。” “说什么呢,他们是在一起的好不好?” “可是,我们刚刚发现他们,刚要举枪时,那姓雷的就已经出手了。” “被他打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夜之间,他的拳头,也突然就有了内力了。” 刘营长斥道:“你们他妈的在侮辱我的智商。我师父说过,地球人根本不可能学会武功,因为他们的经脉全改了,不可能有内力的……” 士兵指指浓雾:“你不信的话可以进去看,不用了,他好像出来了。” 果然,浓雾中,潇洒地走出来一个气宇轩昂的帅哥。 雷勋! 他从浓雾中飘然出来,带着一种诗一般的梦幻和飘渺。在满满桃花运指数的助阵下,帅气得简直无以复加。 据后来的不完全统计,雷勋的这一个挣脱束缚后从浓雾中飘然出来的画面,当场有二三十位熟女流了鼻血,数十位少女如痴如醉,其中一名少女,后来成了新天下著名导演,她用银幕一次次地把这一场景重现出来,并成了新天下影业的永恒的经典镜头。 郑冲似乎也被这个光彩夺目的形象震撼到了,眼里刹那间竟流露出了倾慕之情。 而谢县长,更是窒息得几乎晕了过去。 雷勋看着倒地的士兵,满脸歉意道:“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一下子就把你们打飞了,难道是你们进来的时候,都不作任何防备吗?早知这样,我刚才应该下手轻点才是。” 雷勋被强行与李小乖双手绑到一起的这一段时间,他的心路历程简直可歌可泣。 一开始当然是凄凉绝望。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平生所遭遇的最惨的一件事,比被人抓到监狱要杀害还惨。他觉得接下来要发生的,就是自己要在电击和恶心中死掉了,死得绝对难看。等到四掌相对,在滑腻恶心的感觉中,最可怕的电击却居然没有出现时,他还是相当恶心。双手的发热发痒,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心理上无法适应造成的。 到后来,他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老神仙的话好像是真的。他信仰于是崩塌了。 而奇迹却在继续。 从李小乖那里传过来的热气,一直在沿着他的心肺四肢在冲击,一开始炙得他有几分难受,但是渐渐的,就变得舒适起来。 而与此同时,烟气袅袅中,四周正在变得越来越朦胧,能见度一再降低。 雷勋暗想:靠啊,我怎么觉得这好像是在做免费的桑拿呢。 李小乖手上的热气一开始象是一道气流,沿着他的经脉游走。 当然,雷勋的知识结构中,并没有中医这一项,所以经脉的概念他一无所知,当然不知道这种热气正是沿着经脉而走,他还以为是沿着血管走——虽然血管的构造,他其实也并不清楚。 因为担心热气沿血管走,使得他提心吊胆,只怕这血液被燃烧蒸发——从来只知道血是热的,但是接近沸点的热血,那可是死亡的节奏。 热血在游走一个周天之后,后续的热气也随之上来,不过不再是热流,而是象一条条虫子在不断向前蠕动,这种感觉其实是一种相当舒服,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如果不是随着虫子的蠕动,使得他的丹田上渐渐在聚集起一道奇怪的气流,并且越来越满,令人无比亢奋的话,只怕他早就睡着了。 雷勋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类似这样的气流,他曾经拥有过。 对了,在地球上最后一次打车时,他坐在的士上睡着后,他曾在半梦半醒之间,有过那种感觉。 难道…… 真的是——内力? 二十六、今天的他不太弱 就在他这样想时,他听到了枪响,一颗子弹从身旁一划而过。 他一睁眼,马上作出了判断,浓雾外的人,因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在试着开枪。这一枪伤不到人,浓雾外的人,一定会朝别的位置开枪。 他灵机一动,移到刚刚开过枪的位置。 这时候,他觉得身体轻了不少。因为移动得太方便了。 刚刚移好位置,第二枪又响了,当然仍然没有打中,因为果然如雷勋所料,换了一点位置,雷勋暗暗佩服自己,又立刻移到刚刚开过枪的位置。如此依法炮制,五枪过后,他们毫发未伤。 这五枪过后,枪声趋于平静。 而直接引起的结果是,雷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改变。 因为他可以悄无声息地轻松移动身体,没有任何吃力的感觉。 听到刘营长叫警察进来看。 他心里一急,奋力一挣,然后他发现了又一件事,这么一挣,李小乖的手同时也是一挣,同时,他手上的热终于不再向他传递了。 两人合力挣的一下,手上绑着的绳子,居然应声而断掉。 他大喜之下,把双手从李小乖手上挪开,顺便伸个懒腰,谁知懒腰这么一伸,他身上绑的那个绳子也应声断掉。 看来刚才那股热力,已经把绳子烤得差不多了。 他兴奋之下,稍稍活动了一下,却发现一名警察轻手轻脚地猫了进来。 也许是因为他在浓雾中多时,完全适应了浓雾的原因,他看到了警察,警察却还没看到他,在他面前继续猫着身体手舞足蹈的在试着前进。 雷勋也一个箭步,猫到那警察面前,但是雷勋有点迟疑要不要动手打人。如果刚才打过来的五枪是实弹的话,那就证明不可能是在演戏,因为所有的演戏都会以不出人命作为原则。更何况,在此之前,他还亲眼看到了那样货真价实的混战…… 如果不是演戏,他该何去何从? 他突然觉得无限迷茫。 警察似乎感觉到前面有什么不对劲,手往前一摸,摸到了雷勋的肚子,随即也看到了微笑的雷勋,惊叫声刚起,雷勋一拳打出。 这一拳,直接把警察送出了迷雾之外。 雷勋自己也是暗暗吃惊,对于普通人,一拳摞倒一个,对他来说倒也平常,可是一拳把人打飞,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雷勋楞了一下,实在是想不清楚是为什么,却在这时,他注意到两名特种兵士兵也进来了。 雷勋怕他们开枪,轻轻迎了过去。就在两名士兵发现他,并举枪欲开枪的时候,双拳同时打出。 其实打出这两拳,雷勋完全是迫不得已,基本算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事实上拳一打出,他就心里就有些后悔。他跟这些特种兵们交过手,心理上也已经有了阴影,知道用拳脚打他们,其实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而这一回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脸丢得未免太大了。 可是拳一出手,就没办法收回,只能把力量加足,看看能不能稍稍增加一点伤害力。 两名士兵其实马上认出了是他,所以心情一松,干脆笑嘻嘻的停了下来,以接受他的抓痒行动。 等到挨中拳头时,才知道对手已非昨天的那个抓痒少年。 把这两个士兵也打飞,雷勋这才真正大吃一惊,真的是自己有了变化吗? 不对,不可能,因为这不科学! 这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他在暗中帮忙? 雷勋一扭头,在迷雾缭绕中,看到了里面的那个人,然后,他揉揉眼睛,一揉就是好几遍。 等到他揉到确信眼睛不会再有问题时,他又朝那里看,然后他张大了嘴巴,一时合不拢来。 因为,他看到的,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怪事。比起所谓输入内力来,那样的怪事应该更不科学,更加离奇! 也许,唯一的解释是,虽然士兵们有很强的抗击打能力,但是需要作好准备才行。刚才他们进来时,可能根本就没有防备。 刘营长怒了。 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退却的理由。 如果是大错,大错已经铸成。他更没有退路。因为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自作主张,为了一时的痛快,给了对手这样的机会。 他拍一下巴掌,对着拾音器,大声向整个会场宣布道:“各位乡亲父老,今天这事情是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的,只要这里有一个匪徒安全离开,咱们部队和警察们的脑袋恐怕都要跟脖子分家,现在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里马上进入紧急状态。我宣布:第一,所有与会群众,必须在原地坐好,不许乱动,不许喧哗,违令者,杀无赦!第二,李志副营长,请你立刻对已经就范的匪徒实行斩首,不得延误。第三,所有人围住主席台,随时做好围剿匪首的准备。” 他话音一落,下边李志立刻发令,几个早有准备行斩刑的刽子手,从队伍里出来,听得李志一声“斩!”,一齐把大刀抡起,砍向被特种兵抓住的袭击者。 眼见得就要人头落地时,弓弦响起,一支弓弩从旁边射过来,穿透了刽子手的手,刀子随之落地。 刘营长怒吼一声,喝道:“奶奶的,敢趁老子不小心,郑冲,老子今天不把你捣成肉泥,誓不为人……” 原来,他看到雷勋从雾中出来,心理上有些波动,脚下的力道没有加足,竟被郑冲趁机脱身,斜滑而去,在刽子手就要行刑之际,抢先发出弓弩。 行刑刽子手被重创,想要再行刑是不可能的了。 刘营长如何能不怒? 在新世界的历史上,还从没有过这样的耻辱。在公审大会上,被人如此捣乱。而这一切,是在他眼皮底下完成的。作为年轻一代中军神的弟子,也作为南坤州帝国军队里的特种兵营长,他如果不能及时掌控这一切,将会永远被钉在新世界历史的耻辱柱上,甚至于被军法从事,那么多年的辛苦和努力,全都要付之东流。 二十七、老对手 郑冲身体仍然在主席台上滑行,此刻就要滑到边上,他听到刘营长的咆哮,冷笑一声,弓弩一掉头,嗖嗖嗖,又是连续向他发射。 当然,对于有准备的刘营长来说,这种绝对速度要比子弹慢的弓弩,还不至于造成肉体伤害。 造成伤害的是心灵。 这匪徒,他竟敢如此蔑视他的冲冠之怒! 就在这时,郑冲已经滑出了主席台,身体向地面沉落。 刘营长快跑数步,来到台边,却见郑冲在急速坠落到一半时,身体徒然变轻。 这身法如此飘逸,他飘落了地面上。 在被刘营长击伤过,并且以这么快的速度坠落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用如此潇洒的方式落地,这份轻功虽然远逊刘营长,倒也殊为难得。 看到这样的轻功,刘营长忽然想起在抓捕雷勋时遇到的女弓箭手,喝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师妹……” 郑冲淡然而笑:“有啊,所以你要小心一点,说不定等一下她也会赶来,你要小心一点哦……” 刘营长见他淡定的笑,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的任务,显然并不是来袭击警察和士兵,也不是针对他。 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就只是…… 刘营长扭头,看向雷勋,还有雷勋身后,那渐渐在消散的浓烟雾。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原来只是拖延一下时间,给这两个人足够的时间活下来,完成那一次握手。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不但是有组织的,并且是有更长远的目标的。他们甚至于愿意为这两人的一次握手,不惜身涉险地,用生命来争取时间。 刘营长心头震动。 他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其实包括他在内,包括整个新世界政府的各机关部门,他们一直都非常重视雷勋这个要犯。但是谁都明白,这种重视,仅仅是因为他们想要取媚于三军统帅部,实际上,并没有人真把雷勋当一回事。 一个从地球上过来的,学过一点地球特种兵本领的人,就想在新世界扎腾,那恐怕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有。 可是,这新世界里,还真的有人把他们当一回事的。 这其中的原因,刘营长不得而知,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雷勋都必须得认真点了。 他看向雷勋。本想直接上去把他解决掉,可是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点心虚。他朝下面的几个士兵一指,说道:“来人,给我重新把这匪徒拿下。” 四个士兵把雷勋围住。 雷勋心里是有些慌了。 如果他确实是来到了另一个星球,那他进来的第一天,绝不应该是不明不白的跟当前的政府闹翻。 也许这个政府有不完善之处,可是世上本来就没有哪一个政府是完美存在的。政府的不完美绝不是造反的理由。 现在的情况是,可能他被人诬陷了,导致了这里的政府对他有误会……而旧政府的人,则以上天派他过来为理由,想利用他来复国…… 可惜,他并不是一个木偶,不可能甘愿成为任何人的战争工具。更何况,以他的能力,也根本无法在这样的战争中扮演到什么角色。 所以,他并不想跟这些士兵打。更别说这些士兵跟他较量过,那场较量之后对他自尊心形成极大的伤害,因为那证明他跟他们真不在一个级别。 哪怕刚刚莫名其妙地打飞了两个士兵,他也不相信自己真的就有了什么超人的力量,前次的教训还在呢。再说,就算有了什么特殊力量,面对多人的局面也毫无机会。以前他的教官对他说,不要相信影视上那些一人同时对付数十数百乃至数千人的段子,功夫怕乱拳,就算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人,同时对付十个八个不懂武术的大汉都有麻烦,除非对方傻到等一个被打倒了另一个才上来。群殴跟单打独斗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所以,教官对于自己曾经打退十三个流氓的事迹,是颇有得色的。 不过事到如今,雷勋也不可能去求饶,他对自己有一个要求,越是大场合下,越要坚持扮酷。哪怕是被打死了,气势也不能丢。人生在世,耍帅第一,生命第二。 这时候雷勋心里真恨不得刚好发生一件大事,比如突然吹来一阵十几级的猛风,把大家一起刮上天去一块完蛋,或者地上突然掉个大坑,大家一起钻到坑里,或者干脆一支乱箭射中他自己,这样有伤在身,失败也不那么丢人……总之,他现在想得更多的不是如何跟敌人拼命,而是如何避免再一次当众出丑。 但是哪怕心里已经慌成这样,表现上仍然很淡定。 父亲说过,在大场合上,鼓怒不能形于色,这是一个军人应有的素质。因为你越不动声色,敌人越猜不透你。越猜不透你,越不知如何对付你。 特种兵士兵们有点迷惑。首先他们弄不明白,为什么刘营长要让他们四个来抓这个家伙,难道是想在群众面前表演群狼戏独羊的喜剧?其次他们也不明白,这个家伙居然还装,昨天晚上底裤都输光了,今天还能装出一副这样的神气,是太健忘,还是太傻,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他们工作起来更卖力吗? 迷惑之中,还是有一名士兵抢先动了手,不过他显然还没从昨晚的场景中走出来,他漫不经心地过去,手轻描淡写地就去抓雷勋的手,当雷勋一巴掌扇过来时,这个士兵不但没有躲,甚至还故意把脸凑过去,顺便向身体其余部位借了些内力,来保护自己即将被打中的部位,根据经验,这样的行为,得到的会这样的结果——雷勋的手打中了特种部队的士兵的脸,然后被脸上的内力反弹震伤,然后,打人者会自己摸着手在那里叫痛,而挨打者,则是若无其事,脸带笑容,甚至似乎根本不知道刚刚被人打了脸。然后,群众们会发出声声惊呼,惊叹于特种士兵那不可思议的能力。 这样在群众中表演机会太难得了,不借机表现一下,一般的群众哪里能感受到特种部队与普通人的区别有多大? 所以,通常情况下,特种部队的战士们是不会放弃如此绝佳的表演机会的。 所以,理所当然的,脸被打中了。 只是,意外同时出现。 雷勋表情虽然轻松,这一掌却是没留余力的。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用尽力量之后,能不能让眼前的这张脸不那么洋洋得意。 打中之后,两张淡然的脸,必然会一张会变得尴尬,绯红。 那会是谁? “啪”的一声。脸,被打中了! 打中之后,居然,还,打肿了。 大家看到,士兵的整张脸突然仿佛被这一掌充了气,雷勋的手离开他脸部的一瞬,那脸便一下子鼓起来,整张脸足足扩大了两公分。 几颗牙齿也随掉落在地。 士兵脸上的淡然表现,没来得及转换,还是那么尴尬地淡然着,微笑着,显得十分滑稽。 二十八、苦斗 其实,在现场的群众们看来,这只是一掌看起来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一掌。 雷勋只是打中了一张根本没想躲开的脸,这张脸也只是挨打后肿起来的自然表现。大家感觉到的,是雷勋的手太快了,士兵来不及躲开,所以中了这么一掌,虽然鼓得有些过于肥大,但是考虑到身为匪首,有这点力量很正常,所以,他们阅读这一掌时,并没有考虑到这一掌另含的特殊意义。 除了刘营长有点心理准备,其他的士兵都明显地大吃一惊。 他妈的,原来这小子昨天晚上是装的,留着压箱底的本事在这里出风头。 这是他们的第一反应。 然后,另一个士兵迅速出了手。 他抡起一掌,朝雷勋劈头盖脸的打去。 雷勋也很吃惊,如果说刚才打那个人,还可以用他们没有防备来解释的话,现在这一掌,真的表明他变得有力了。 看到敌人再冲来,他反应很快,迅速收掌,出拳,格挡。 士兵的速度明显提升,快如闪电,幸好雷勋的速度也不算差。 “嘭”的一下。他把那一掌挡在了脸前。 其实,这才是雷勋与特种士兵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手。 他感觉到了对方手臂上一种沉重的力量,这力量没有因为双方的手已经相对停顿而变弱,而是源源不断地从手臂上涌出,一直冲向他。 雷勋心头一震。 不科学,太不科学了,以物理学的原理,在静止的状态下,是不可能产生这样的力的。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修了多年的武,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内力的猛烈。 如果说外力只是在互相撞击接触的一瞬,会发出强大的杀伤力的话,那么,内力则象是瀑布一般,无休无止,连绵不绝。 雷勋感觉到了一种信念在崩塌,多年以来,深受教官科学思想的影响,深信内力之说只是无稽之谈,真正的较量,还是靠绝对力量,而绝对力量,与体重和强壮度是成正比的,所以拳击散打,不得不根据体重划分为多个级别,否则体重轻者,根本没有机会胜利。而力量也必须是在运动状态下才能产生,同样的重量,速度越快,就能产生越大的力量。 可是,对方的手臂上确实在源源不断的朝他发力。 不用说了,这必须是内力。 但是更令他惊异的是,在对方力量压过来的时候,他自己身上,也从丹田发出了一股股的力量,这些力量很自觉沿身体而来,堆积到他与对方接触的臂部上。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源源不断,无休无止,将对方的力量,完全阻挡住。 原来,他真的也有内力! 其实他不知道对方这时已经惊到爆! 因为从雷勋身上反击过来的内力,竟然相当强大深厚。远远超过了这些特种部队的士兵的水平! 有这样的内力,却这样一直藏着掖着,哪怕被嘲笑被戏弄被抓也没有展现,直到现在才使出来。一个年轻人,怎么可以这么沉得住气? 那士兵被深深震撼到了。 但就算不被震撼,他也知道撑不了多久。因为特种兵战士大都只有三到五年的功力,而对方呢,感觉起码是十五年以上的功力。双方可以说根本不在同一级别下。 可是由于功力悬殊,他根本不敢摆脱,因为一旦摆脱,一旦对方凶猛反扑,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现在他的处境,可说是进退两难。 幸亏就在这时,雷勋突然主动变招。 原来雷勋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内力有多大的持久性,不敢恋战,将臂一顺,一个卸字诀,将士兵发来的力道转移,同时,一记勾拳出手。 这是现代搏击中的一招,很不好看,但是非常实用。 这是对方意料之外的一招,这种情况下,雷勋大占上风,只需保持这个状态,就能将对方击毙,哪知道他会突然变招?那士兵猝不及防,竟被这一拳击个正着,登时倒地。 另一士兵见状,大喝一声,猛冲上来,出掌攻击雷勋。 雷勋初战告捷,精神大是振作,看到对方来攻,并无惧意,施展浑身解数,连续出击。他用的拳法脚法,都是特种部队里实战性极强的格斗术,与传统拳脚全然不同。那士兵看他全无套路,一边跳步一边出拳,也看不出是什么步法,但是要抓破绽,一时也无从下手,出手不免有些犹豫,雷勋更是兴奋,出拳如电,拳拳往他脑袋招呼,交手数合,便吃了几拳,一时鼻青眼肿,好不狼狈。雷勋越打越是兴奋,虎虎生风,逼得那士兵手忙脚乱,不到片刻,已现败迹。 下面的百姓已经是目瞪口呆,特别是女性群体,已经无法直视了。 谢县长掩住嘴巴,几次几乎要出声叫好。 太潇洒太帅气了。 刘营长见雷勋竟然连续得手,心下震惊之极。昨天抓捕时雷勋的窘相历历在目,本以为今天能在这里让他把丑出个够,哪想到一天之内,他突然变得如此强大?以他对士兵们功力的了解,看这雷勋的内力,怕也有十五年上下,昨天他为何藏而不用,难道他是故意想留一手在今天,借此机会一鸣惊人? 如此一想,心中极度不是滋味,忽又听得惨叫连声,却是郑冲趁机出手,接连用飞弩重创特种兵,救走被捕同伙,但刘营长重点都在雷勋这边,却也无暇理会。 他下意识看看谢县长的反应,见她果然一面仰慕,痴痴不语,一时浑身酸不可耐。 不过他终究是高手,看了一下雷勋的出手,大喝道:“你们不用怕他,他的内力看来还成,但用的是普通的格斗术,并非什么绝世武功,这种格斗术以单打独斗为主,你们这些人一起上,他就横不起来了。” 他命令十几个士兵一齐上来围攻,士兵们(包括被一掌打成猪头那个)不敢不听,虽然心下有些不相信刘营长的话,却也只能冲过去加入战团。 雷勋正在得意,只想着对方能够一个个上来给他练练身手,哪知对方一拥而上,让他大感着忙。 士兵们明显特别训练过,你一拳我一脚,极有章法,可说是相得益彰,每次都是从几个角度同时出招,让雷勋无从躲避。 雷勋接受的一直就是搏击训练,太多以对付单兵为主,要求是一击制服,而要对付多人,也只有冲锋枪才是最有效的武器。所以根本没有设置这样的训练项目。所以雷勋很不适应这样类型的群殴。 他连连出拳,企图迅速让敌人减员,但是他这样的意图,对方显然也是早有准备,正面的游而不击,尽量不被他打到,而左右和背后的却不断攻击。如此配合作战下,雷勋虽然还是利用快拳击倒了几个士兵,但基本上每打倒一个,自己就会连中几拳。当然他每中一拳,人群中便有多少不等的女声发出惊呼。 刘营长暗暗松了口气,其实他一开始也不敢保证雷勋真的扛不住这种攻击,毕竟这样的攻击,对于一个真正的武学高手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只是在习武时期,教官曾经拿新天下的武学跟目前地球上的搏击作过简单比较,说搏击对付群殴是个难题,这才让众人一涌而上试试,竟然一试成功。 可是,雷勋是地球人,为什么身上突然会有内力?昨天晚上没有内力,应该不是在装蒜,而且师父军神明确说过,地球人的身体构造,已经无法练成内力,这是军神在训练了几百个地球人之后下的结论,决非瞎说,那么,雷勋的内力,莫非是因为和那个怪物握手之后受到了刺激而加进来的? 雷勋在几次中拳后,终于倒了下去。 士兵们(尤其猪头兵)恨他刚才破坏了表演良机,这时看到雷勋倒下,一拥而上,毫不留情,都用脚狠狠地踩踏雷勋,大有一把将雷勋击毙之势。 观战的女士们,已经有人发出了绝望的叹息。 郑冲见状,也大是着急,怎奈手上弓弩用尽,站得又远,哪里来得及相救? 他看向那一团烟雾,却意外发现,烟雾已经即将散尽。 烟雾中,有一个人,正在如梦方醒的擦眼睛,伸懒腰,打呵欠。 郑冲握紧拳头,他的心在加速。 其实,关注到这一幕的人,不仅仅是郑冲。 刘营长也在关注着。 看到对方还在半梦半醒,他立刻把子弹压上了膛,一抬手,一枪朝烟雾中人打出。 这是一击必杀的一枪。 在这样的情形下,凡是暴露在他的枪口下的,还不曾有人类能够活下来。 所以,烟雾中人,你死定了! 郑冲脸上刷地变色。 他没想到,刚才外面已经打成这样子,烟雾中人还能维持着睡眠,现在才有醒来的意思,也没想到,刘营长会抢先在这种情形下开枪。 这种情况下,还有谁的脑袋不会被打爆? 难道,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争取到来的这个机会,在刚刚看到希望的曙光后,就要被这一枪瓦解了吗? 二十九、解封的怪人 听到枪响,所有人都停止了正在进行的活动。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下面那一幕。 刘营长的枪打出去的时候,那人正在伸懒腰。 然后,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一扭头,看到了那颗正飞向他脑袋的子弹。 他做了一个动作,将那巨大的手迎向这子弹。 不能否认,尽管他看起来仍然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可他的动作是极快的,可是,有这样的速度,不去躲子弹,而是去接子弹,这得是多蠢的人才会这么做啊。 更可笑的是,就在子弹飞入他大手的同时,他将手一握。 这怪物啊,众人虽然不喜欢他,可是看到他傻成这样,都有些于心不忍,不少人都闭上了眼睛,或是胆小不敢看,或是慈悲不愿看。 然后,如众人所想象的完全一样,他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甚至于比众人所想像的还要惨烈,因为谁也没听他出过声,不知道他那惨烈的声音会如此巨大。 当然,谁都明白,这声惨叫可能是他在这世界的最后一声叫声,因为出于对子弹的了解,接下来子弹会穿透他的手,并打爆他的脑袋。 然后,惨叫声突然中断。 爆了? 闭着眼睛没看的人感觉到有些骚动,有人惊异地叫了一声,然后,大家又把眼睛都睁开来,看看是什么场景引起了骚动。 于是,他们就看到了。 怪物,依旧站在原地,脑袋没爆,身体没有倒下,那只迎向子弹的手现在还在握着,其惨无比地呲牙咧嘴,好像是痛得连声音也出不来。可是,他的手上,似乎没有流血。 他似乎如梦方醒,突然把手一甩,“当”的一声,手中一物被甩到主席台上。 然后他流着眼泪,擦着手掌,撕声喊道:“好烫啊!” 这一声叫喊,竟如雷鸣一般。 众人一片哗然。这蠢物,被打了一枪,他却说烫,语言能力太差了吧。 可是,等到有人看清楚被他扔出到主席台上的东西时,失声大叫:“子弹!手枪的子弹。” 人群惊呼连声。 “真的吗?” “不会吧。” “怎么可能。” “看错了吧。” “就是说,他刚才真的抓住了子弹?” “是的,要不怎么有子弹?” “天哪,他的手能挡住子弹。” “他本来就是怪物。” “他的手,一看就不是人的手……” “太恐怖了。” “……” “……” 台下的郑冲,长舒一口气,脸上浮出轻松的笑容。 现在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的眼睛急速往远处搜索,在万千人当中,他找到了那个老汉,看到他不断擦泪,早已是喜极而泣,不禁朝他连连点头,伸出一个拇指。 刘营长目瞪口呆。 这个怪物,他居然长了一双不怕子弹的手。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这时他突然发现,这个怪物,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干巴巴的只有一身皮包骨头的怪物。 他变回了一个接近正常的人。 原来的他,只是相当于在骷髅上包了一层皮。眼窝深陷,关节裸露,皮肤死白毫无光泽,也没有一丝血色,相当于是一具干尸。 现在的他,只不过是瘦而已,眼窝不再深陷,只是眼睛仍然大,皮肤已经有了光泽,也有了血色,甚至,连个子也长了,有了正常的身高,反正看起来,他起码已经是个正常人了,甚至于,原来那乱乱的长头发,此时此刻,虽然还是一样的乱,却突然也变得有点酷了,甚至,好像有那么点霸气了,好像人也长高了——除了那一双手,依然是畸形的其大无比。 刘营长的心在不断下沉。 出大事了! 司令最担心的结果,终于还是出现了。 这人果然完成了握手,破解了封印。 “怪物”见他在看,咧嘴笑道:“你好,我,我肚子好饿,有东西吃吗?” 刘营长道:“有,给你。” 抬手又是一枪。 “怪物”眉开眼笑,伸出手来,嗖的一下,把子弹握在手里,然后又是一声惨叫,摊开手来,把子弹抛起来吹着,一边道:“太烫了,下回给点凉些的好不好?”吹了几下,把子弹接住,往嘴里一送,随即吐出来,生气道:“你骗人,这么硬的东西,怎么可能吃得下?不和你玩了。” 人群发出阵阵惊呼声和哄笑声。 而警察和特种兵们,却已经完全惊呆了。 可怜的刘营长,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几乎昏了过去。 见特种兵们发楞,他很是生气,指着刚才围殴雷勋的特种兵道:“你们几个还不给我一起上,把他给干掉?” 特种兵得令,只留下两个士兵踩着雷勋,其余的全都冲向“怪物”。 “怪物”说道:“你们要干什么,我肚子饿,先不玩好不,吃饱饭再玩行不?” 人群中不少人开始哄笑。 特种兵们自然不理会他,憋着一鼓劲,要把他击倒。 好在这人虽然长了一双大手,而且这手好像也确实有些古怪,但是身材如此纤瘦,毫无气场。只要能把他击中,击倒应该不算是太大的问题。只是,出于对这一双特大号的手的忌惮,需得努力避开他的手。 于是,这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尽量想绕开他的正面到旁边和身后再出手。 “怪物”见他们跟自己绕圈子,喜道:“捉迷藏吗,我喜欢。”身形一动,笑嘻嘻地跟随他们绕将起来。 众人均是哭笑不得,他果真是兴高采烈的跟着这几个士兵绕起了圈子,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开心。 士兵们没想到他会如此理解,倒也高兴,将错就错的“玩”将起来。好吧,爱玩的孩子,他们今天特别喜欢。 玩是一种心态,但是能忘我地玩绝对是一种境界。 士兵们当然不会进入这样的境界,他们只是以玩为掩护,准备随时对怪人实施致命一击。 而“怪物”则完全进入了忘我境界,他跟在他们身后,做着和他们一样的动作,一边还嘻笑着,十分开心的样子。 三十、贪玩的怪物 这怪物,他居然真的玩起来了。 这可以理解,十几年来,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童年,完全没有尝过游戏的乐趣,现在突然有一帮人陪他玩,想不高兴都难。 几个士兵相互使眼色,彼此会意,于是一齐把两个手朝前僵直伸出,做僵尸跳,一蹦一蹦的,煞是可爱。 “怪物”嘿嘿的笑着,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两手朝前得僵直,朝前一蹦一蹦的跳。 这场景又是好玩又是诡异,就连奉命狂揍雷勋的士兵,也情不自禁被吸引了,纷纷停止动作,踩着雷勋,相视而笑。 学僵尸跳的士兵看到怪物上当,暗暗开心,加快了跳的频率。而圈子,兜得则是悄悄变小,很快的,最前头的士兵,越来越接近位于最后面的“怪物。 怪物觉得越来越好玩,跳得也越来越欢。 就在这时,几个士兵趁着“怪物”玩得欢不注意时,互相使个暗号,突然一齐甩开大步,摆在前面的僵直双手,也是收而复发,朝着“怪物”猛击过来。 这时候,“怪物”正玩到忘我之时,而背部正全面开放地对着这批士兵,是一种完全没有设防的状态。这些拳掌则是全都运足了力道,一旦全都打中,这怪物如此瘦小的身型,恐怕得被击个粉碎。大部分观众对这个有着巨灵大掌的人不是很有好感,甚至于有些害怕,但此人与雷勋在一起,又如此天真,在玩耍中这么被杀,未免残酷。【零↑九△小↓說△網】所以不少人都是心中替他叹息一声。 “嘭嘭嘭…………”数声巨响响起。 这居然是拳头打在“怪物”身上的声音。 这声音让所有人都是吃了一惊,不用说,骨头断裂粉碎,不应该是这样的声音,皮包着的骨头,被如此刚猛的拳掌打中,应该是“咯咯咯咯”的脆脆的声音,而不是这样的低频汹涌,富有弹性的声音同,这几乎相当于是鼓声。 怎么会是鼓声? “怪物”的身体难道具有鼓的功能?这也太离谱了吧。 但事实上却一点都不离谱,至少打中怪物的这几个人,都知道这声音恰如其分。因为他们确实感觉是打到了鼓面上,那怪物又瘦又紧的皮一旦触拳,便自动鼓起,发出一股反弹的力道,不但没把怪物打痛,反而被一股强劲弹力反震过来,震得拳头发疼。 “怪物”受到拳头攻击,停下脚步,愕然回头,刚好一只拳头正打向他的后脑勺,他一回头之际,这一拳头变成了打向他的眼睛。 他一下子张大了眼睛,这铜铃一般的眼睛,张开时本来就比常人的大,再这么夸张地张开,打他的人竟被吓得一哆嗦。这一掌打偏,打中了他乱发掩藏下的耳朵。只听“扑”的一声,是一种类似于打在拳头打在铁石上的声音,声音竟然又换了一类。 然后打中耳朵的人又出一声尖叫。 因为他感觉自己打在了一块坚硬的铁块上——类似于打在头盔上的感觉。 如果是打在普通的头盔上,倒也罢了,因为他们都有足够的内力,可以把头盔击碎。哪知这一回打中的不是真正的头盔,却比头盔更硬! 天哪!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本以为避开了那一双怪手就够了,哪知他全身上下,都如同穿上了厚甲钢盔? 而更可怕的是,有样学样,怪物觉得这游戏玩到这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兴奋得跳将起来,以为这个打人动作是游戏的一部分,学着他们的样子,一巴掌朝他们扇过来! 士兵们发出一声惊呼,急忙散开躲避。 可是他们躲得快,“怪物”的手更快,何况这一双巨灵之掌,象一把巨大的扇子,岂是说闪就能闪的? “蓬蓬蓬……”连续几句巨响发出。 每一次响声,就会有一个人惨叫着飞向天空,众人目光随着他们飞行的身影,只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们一路往上飞,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过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被抛上天空的士兵们总算知道了,但他们是被丢上来的,不是直接打飞的,丢上来至少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受伤。意外的是,连电击的感觉都没有。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飞竟然没完没了,惨叫声之后,又是绝望的惊叫声,直到每个人大概飞到十五层楼的高度时,终于停止再飞,准备返回星球。 士兵们看到地面的人已经变得如此之小,这一坠落,不直接摔死的可能性甚低,幸好这些士兵练功时还算勤奋,趁着降落到地面有点时间,急忙运足力气,调整姿势,争取把伤害降到最低。 他们的勤奋和努力都没有白废,坠落的加速度终于控制住了,以这样的速度降落,看来最多是受伤在医院躺上几天,命是保住了,正在暗叫侥幸,没想到“怪物”大笑道:“好玩,真好玩。” 说话间,他已经落到第一个即将落地的士兵的降落点,顺手又是一抛,又是一声惨叫,人又被他抛了起来。 这声惨叫还没完,第二声惨叫随之响起,第二个即将落地的人,也被抛了起来,如此这般,几个士兵全都没能落到地面,都重新飞上天空。 观众们目瞪口呆,这玩得也太欢了,这是在玩抛球游戏呢。 第二声惨叫更加持久,因为这一次他们离地高度有增无减,全都飞到了二十层楼左右的高度。观众们惊呼连声。 关键是,他们运足力气,准备再一次接受地面的亲热拥抱时,发现地面原来离他们如此遥远,他们再一次被抛上了天空,这一次,飞行高度变成了二十五层楼的高度。 士兵们已经是魂飞魄散,观众们则更是惊呼不断。这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怪物”显然把观众的惊呼声当成了奖励和鼓励,玩兴越来越浓。第四次,士兵们的抛起高度,又增加了五层楼 听着观众们的惊呼声,士兵们都要哭出来了:回个地面,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们已经被抛得晕头转向,地面的高度虽然越来越高,可是已经完全适应了,比较聪明的,甚至发现可以在空中支配身体进行转体了,当然了,他可不敢运用,一旦得到喝彩声,引起了那怪物更深厚的兴趣,今天还能不能回到地面就很难说了。 终于,第五次把他们送上天空,达到最大高度时,“怪物”发现喝彩声少了,兴趣顿时减了不少,当下打个呵欠,懒洋洋说道:“不玩了。” 三十一、糟糕的运气 可怜这话说得有点晚,其中两三个,早就绝望地停止了运内力调整,听到这话时,吓得急忙发力,可是离地已经相当近了,加速度减不下来。 “轰轰轰……”木架和地板搭建的主席台,经不起连续的五个肉体炸弹的撞击,在惊叫声中摇晃,最后“轰隆”一声,塌了下来。主席台上的人,纷纷惊叫着逃离。 雷勋原本被人踩着,这时踩他的士兵,纷纷各自逃窜,他总算得到了自由,当下爬起来,心下不无欣慰,看来身上有内力还是有好处的,换了以前,挨了这么一身痛打,不躺个十天半月就算不错了,哪里还能站起来?现在虽然仍感疼痛,但是居然能够还能站起来。 哪知还没欣慰够,主席台便坍塌了,他也随之摔落向地面。 糟糕的是,幸运指数的作用开始体现了,他这一摔落,是哪里有硬物就往那里摔,直接撞到一块石头上,帅气的脸上撞出了一个包,他吃着疼,刚伸手想摸一下脑袋,听得惊呼声中,主席台的大柱子在摇晃着,晃倒砸下来的可能性在不断增加。人们立脚未稳,看到这场景,惊得不顾一切的纷纷逃开,大柱子共五根,镇住主席台四角和中心,都是其大约两围,重达万斤,除了作支撑用,还用来体现政府的威严和力量,一旦被它砸到,人估计就会砸成肉饼,肯定就要直接见上帝了。 雷勋就算身上有内力,但被这样巨大的柱子砸中,当肉饼的命运仍然是不可避免,比起没有内力的人,无非就是变成厚一点的肉饼而已。 雷勋大急之下,急忙忍着痛拔腿要走。 这时整个会场已经乱成一锅粥,不但是主席台内部的人,就是主席台旁边的人们,也知道大事不妙,纷纷没命朝四下散开,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抓住犯事者的特种兵,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抢先跑开。犯事者混水摸鱼,纷纷朝郑冲冲去,聚到一块。郑冲叫伙伴们一起招呼雷勋,雷勋也知道他们是友非敌,所以也打算跟他们汇合。哪知走不几步,一脚踩下,脚底立时传上来一阵锥心的痛,第二步竟无论如何迈不开,往下看时,脚在流血,却是一脚踩到了一块尖石头上,他咬一咬牙,仍想再度想拔脚,身后有人惊叫着从他身边逃过时,刚好撞了他一下,他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郑冲等人见状大惊失色,大声疾呼,雷勋把尖石拿掉,脚痛更甚,哪里还举得起步,眼看四根柱子就要下来,索性不走了,静以待毙,好在场地够大,能砸到他的,也就中央的这根柱子,雷勋心想,场子这么大,我未必就这么倒霉,柱子总该不至于不偏不倚的就砸向我吧,只要不给柱子砸中,什么碎瓦龙骨类的东西打在身上,应该还是没事的。 他抬头看着倒塌下来的主席台上,可怜啊,能跑的人已经跑光了,除了几个高空摔落的士兵,但他们都已经躺在地上已经无法动弹,主席台范围内,能坐能动弹的只有他一个,不过他并不孤单,因为居然还有一个不但能坐能动弹,甚至还能站能走动的人,正在主席台内闲逛——没错,是闲逛!大家都在逃离这五根大柱子,只有他,不但没有走,反而叉着腰凑近它们,好奇地围着它们转,不断打量着它们。 还真的是一个怪物啊。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就不会死。看来他还真是一心一意想要作死,还专门绕着柱子。就这一副身身材,压下来更是连肉饼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压成一堆骨头。 雷勋实在看不过去了,叫道:“喂,你赶紧快走啊!” 怪物听到说话声,眼睛向他瞄了一下,看到是个熟人,就问道:“哦,我正想问你,这些大木头为何如此害怕我?” 雷勋哭笑不得,还好,这家伙居然还知道那些是木头,当下大声道:“有点智商行不,木头怎么会怕你,赶紧逃命,还当它们砸不死你?” 怪物道:“你说它们不是怕我?不对,那为何见了我就发抖,你看,还越来越抖!” 雷勋差没点晕过去,吼道:“鬼都要怕了你行不?” 怪物扫兴道:“你为何生气,鬼都怕我,那不是一件好事么?”更不搭理雷勋,还是看那些柱子。 众人只看得目瞪口呆,好在大家对于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反而情不自禁的有点讨厌,被砸死了也好。只有郑冲站在一边,大叫道:“小乖,过我这边来……”偏偏怪物恍如未闻。 却听得“轰隆”声中,晃动之后的柱子终于先后倒下了,从东北角到西北角,再到西南角,再到东南角,一根接着一根的倒下,每一根都带来一声巨响,伴随着满广场的惊呼。 看来怪物的运气不错,第一根倒下的柱子刚好在他的对角上,他眼睛甚尖,看到柱子正朝下倒,不但不不害怕,反而反应敏捷地凑了过去,同时喝道:“且慢!”不过柱子似乎并不打算听他的话,在他赶到之前便落了地,倒地的声音如此巨大,弄得土地都在发抖,倒让他楞了一下。 这一楞之际,发现第二个柱子又在倒下,他又赶向第二个柱子,又是即将赶到时,柱子已经倒到了地上,就这样四角的柱子,都是在他赶到之前倒下。 怪物显然有些懊恼,不过一转身,发现中间这根柱子,此刻犹在挣扎并没有倒下,当下笑道:“哼哼,就剩下你一个了,我偏不要你跪下向我求饶。” 众人“哄”的一声,这才知道他不但以为这些柱子是怕了他,而且倒下还被他看作是向他求饶,这智商也未免太低了点吧。 却在这时,中间的柱子终于也倒下了。 雷勋松了口气,运气还行,这柱子不是倒向他,不过,他随即发现,这是在倒向那个怪物,急忙道:“快走!” 怪物哈哈大笑,举起手来,喝道:“偏不让你跪我。”不但不躲,反而边迎向前去边调整了位置,让自己完全处在柱子的正下方,然后举起两只大手。 众人都看清了他的意图,他居然是想凭这两手,直接把柱子托住,天哪,他是疯了还是傻了,这可是一万多斤的柱子啊,再加上往下倒时带来的重力加速度,相当于是几万斤的力量啊。 可是没办法,他自己想要找死,谁也阻止不了他。 雷勋喊了几声,怎奈怪物根本不听,只能眼睁睁看着柱子向怪物压下去。柱子是如此巨大,怪物是如此瘦小,这一压下去的结果,简直不堪设想。 柱子很快就覆盖住了怪物,带着凄烈的声音,以摧毁一切的气势,就这么霸道地压到了怪物的那双大手上…… 雷勋不知怎的,突然为这怪物感到非常伤心难过。 然后——整个广场突然鸦雀无声。 三十二、谢县长的枕巾 雷勋眼睛突然瞳孔放大,因为他发现,那个柱子并没有再往下一压到底。【零↑九△小↓說△網】 柱子倒下的方向正好是朝向雷勋的反方向,而且基本是正宗的反向,雷勋看不到另一边的情况,不过柱子在倒下的过程中没压到底,这个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莫不是另一头有什么障碍物,刚好卡住了这柱子? 好吧,算你小子运气好,自己找死,老天也不给你死。 看看四下,所有的人都在目瞪口呆,看来是被这怪物的好运气给震撼住了。 雷勋正想提醒那怪物趁机逃开,这么重的柱子,障碍物恐怕也撑不了太久,忽然在一阵惊呼声中,他发现柱子的这一端居然起来了,整个柱子瞬间就整体搁在悬空中。 不对,不是悬空。而是,有,且,只有一个人,把这个柱子举了起来。 还是那怪物! 他双手正高高举着这一万多斤的柱子。 一万多斤,天哪,如果他参加奥运会,他那五十公斤以下级别的体重,举起这五六吨级别的杠铃的话,估计全世界得有一半以上的人会当场疯掉。 而他,居然还表情相当轻松,歪着脑袋,左看右看,见众人表情如此,感觉很好玩的样子,突然叫一声“起!”,把柱子向上一抛。 柱子竟然真的给他抛了起来,抛起约有一米多高。 众人一声惊呼还没完结,怪物又稳稳当当地把柱子接住了。 这如此瘦小的身子骨,怎来的这么大的力量? 怪物皱皱眉头,有点惭愧和遗憾的说道:“这东西怎么这么沉啊,都这样用力了,才抛出这么高,不怎么好玩。” 他居然还对自己的成绩不太满意。 他把柱子一端放下来,一手却还撑着,忽道:“我明白了,这个东西太沉了,抛起来玩不好玩,得换个玩法才好,什么玩法才好玩呢?”他看看四周,说道:“你们谁来玩一下?我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方法。” 众人回应他的是,是哗地一声,全都如潮水一般往后退。 这东西,除了他,还有谁玩得起? 怪物扫兴道:“怎么了,都不想玩吗?我没玩过这样的东西,不会玩,还以为你们会玩。”一眼却发现雷勋还坐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大喜道:“我知道了,你一定也觉得好玩,要不,给你玩给我看看。” 雷勋急道:“我不会玩……” 怪物道:“你当然会玩,不会玩怎么还留在这?” 雷勋道:“我是走不动好不好?” 怪物不高兴道:“骗人,你有手有脚,怎么会走不动?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么?”说着,就要把柱子推向雷勋。 雷勋急忙道:“你别乱来,这东西除了你,谁也动不了。” 怪物道:“当真?” 雷勋道:“当真。” 怪物道:“不可能,我不信,你试一下看看。” 雷勋气急败坏道:“这能试吗……” 怪物道:“可是不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大不了我轻轻推给你便是了。” 雷勋倒没想到他的嘴里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正想找句话来说明这话的荒谬,怪物已经笑嘻嘻地一把将柱子朝他一推。 果然是轻轻的一推。 可惜再轻的一推,柱子已经以他们前面的那端作为支撑点,另一端则划出一道美丽无比的弧线,朝着雷勋的方向倒来。 广场上的女士们,顿时发出魂不附体、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不——要——啊——”其中不少女士,已经是瞬间热泪盈眶。 可是,如此沉重的柱子,她们除了着急,愤怒,伤心,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这位风华绝代,连咳嗽声都迷死人的魅力男,看来真的要被压制成一张魅力肉饼了。 一旁的郑冲也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他们等了十几年才来到的人,会直接让他们等了十几年才醒过来的人的手上。 郑冲一呆之际,更不多想,就要冲过来救人,却被身边的伙伴一把抱住,叫道:“来不及的……” 郑冲的眼泪顿时滴落下来。 一边的刘营长心中暗喜,冷笑一声,一扭头,看到了美女谢县长双眼的泪水,一股酸意泉喷一般涌上来。他不禁恶狠狠地想:死吧死吧,他妈的,死得越难看越好! 雷勋绝情之下,心头苦笑一声。 运气不好啊,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人物? 听着耳边的凄切和惋惜的声音,也许是军人的血统起了作用,他反倒心头平静。 既然已经难免一死,就让这个凄惨血腥的画面里留下一点酷和美吧。 于是在死亡即将来临之际,他浅浅一笑。 这一笑,倾倒众生,扭转乾坤,魅力指数暴涨,瞬间直达无穷大,秒杀世间一切女性。 怎么可以这么帅,这么酷? 众女士们彻底被征服了,泪奔者不计其数。 有谁,还能够在最悲惨的死亡将临时,发出如此视死如归,如此淡然泰然,又如此帅气的一笑? 不可能再有了,除了面前的这个魅力男。 刘营长的脑袋嗡了一声。 他妈的,看来此人还真是个人物,在这种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即使是装,能在这个时候不首先来一个屎滚尿流,而是先想到要装,这也已经相当了不得了,因为绝大部分的人,此刻已经尿成一团了。 他下意识地看一下谢县长。 却见谢县长的手上不知何时取出了一块枕巾。 没错,是枕巾。 刘营长暗觉奇怪,此时此刻,谢县长拿这枕巾想干什么,是生气了,想要惩罚那个怪物吗? 谢县长的枕巾是一个传说。据说,数年前,这位美女得到部门奖励被带入神秘流泉的时候,这一块枕巾被神秘滚直接拉入了浴池浸泡。然后这条枕巾,就成了谢县长的护身之宝。 在听说他有机会接触到这位美女县长之前,有个上级意味深长地告诉他,这位谢县长天生尤物,容易交往,不过千万不能惹她,因为她有一块神秘神奇的枕巾,是得到了神秘流的神秘力量的,如果刘营长在不合适的时间惹上她,恐怕他这一身功夫,未必就能在美女面前占到什么便宜。 这一块看起来漂亮且质地也不错的枕巾,其实也不过是一块不错的枕巾而已,它真的会有这么强大吗? 可是不等他思索,美女县长手执枕巾一角,将另一角抛出。 这块长长两尺的枕巾,抛出另一角,有什么意义吗? 有,因为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短短的枕巾一出手,立刻变长,变长,飞快的变长,一直朝着雷勋的方向延伸。谁都明白,美女县长也不忍心看到雷勋遭此厄运,试图用这神奇枕巾将他带离险境。 不过,在场的女士们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紧张,因为与此同时,柱子的弧线也已经接近完成,带着巨大无比的风声,压向雷勋。 这从两方的发展速度上看,显然柱子将领先一步,亲密接触到雷勋。 三十三、死里逃生 女士们都急得替枕巾加油,希望它速度快些。 当然了,谁的加油都没有用,因为枕巾的速度已经到头了。 眼见得柱子就要砸到雷勋的身上,也就十厘米的距离,枕巾那端离雷勋仍然有数尺距离,雷勋也急了,伸手探身也朝枕巾抓来,可是即便如此,距离那枕巾一端仍然相距尺许。 看来,真的是厄运难逃了。 就在这时,美女县长发出一声温柔的低吟。 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枕巾那端,突然化出一个风洞,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 这股吸力对于一万多斤的柱子没有作用,但对于一百多斤的雷勋却是够了。 雷勋整个人登时被吸了过来。 美女县长把枕巾往后一收,雷勋随之被带离,只听得“轰隆”一声,柱子从他身边险险摔落,甚至还擦到了他的衣角。 美女县长的枕巾收回,雷勋身体则稳稳落到一旁,却听得掌声四起,那是众女士们情不自禁所发出来的掌声,一是表示感激,二是表示激动。【零↑九△小↓說△網】 谢县长满脸绯飞,幸福而温柔地看着雷勋。 刘营长脑袋嗡的一声,朝谢县长吼道:“谢县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他是少帅的头号通缉犯,你难道忘了吗?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谢县长听到这话,如遭重击。 出手救人时,她的脑袋全是雷勋那灿烂无比的死亡之笑,不能让有这张脸的人就这么横死,是她当时唯一的念头,其他所有念头都被抛到了一边。 可是,刘营长的话是对的。 从她进入政府机关开始,她就已经知道雷勋这个人,那是少帅在地球上的死敌,也将是在新天下里,少帅最重要的敌人,虽然明明知道这个敌人很弱小,少帅却从未放松,仍然坚持把此人当作是政府的头号敌人,十几年未尝改变。 可是刚才,她居然被这样一个人迷住了,还出手救了他。她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再看这人,免得被他迷惑,可是那一声声惊呼还是让她情不自禁地看他,然后,在他的一笑里,忘情出手! ——天哪,我究竟做了什么?我怎么这么糊涂,我是公职人员啊!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再救他了,不会了。就算是他真被压成肉饼,我也是不会救他了。 这样想时,却发现雷勋勉强站了起来,见她看向他,一张脸竟一直红到了耳根,谢县长芳心急跳,连忙转过头去—— 天哪,一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满广场的女士,大概有一半当场晕了过去。 便在这时,只听得那怪物笑嘻嘻道:“喂,那位姐姐,你拿的是什么布,怎么这么好玩,我们再玩一次成不?”说着,走到柱子前,将脚一踢,那柱子朝雷勋辗了过来。 雷勋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哪想到怪物居然玩上了瘾,眼见得圆柱子滚了过来,吓得拔腿便逃——还好,经过了短时间的痉挛,他的双腿居然可以活动了。只不过每迈一步,都是一阵剧痛而已,但是性命攸关,哪里顾得及疼痛,只有慌不择路的逃跑。 怪物鼓掌笑道:“嘻嘻,刚才还说动不了,现在怎么就能动了,我说你是骗人,你还不服。” 雷勋肚里骂娘不迭,可是此刻柱子滚滚而来,一路把所有障碍物无不辗个粉碎,可怜其中有个躺地的士兵,原本并未断气,也被辗了个血肉模糊,甚是恐怖,雷勋更无瑕理会那怪物,只能没命狂奔,而痛脚仍然在阻碍他的前进,一腐一拐的,加上主席台塌下来后,到处是断瓦残梁,时不时要被绊一下,实是好不狼狈,哪里还有半分英雄气概? 还好,平日的苦练没有白废,即使是一腐一拐,短跑速度也还是不错的,加上受到障碍物的影响,柱子的速度不断下降,眼见得就要逃脱。 不过,那怪物见他逃命,竟觉得很有意思,当下加快几步,赶上用力朝柱子一蹬,原本去势渐竭的柱子借得这样强大的外力,立时呼啸一下,重新又飞速滚滚而来 雷勋刚刚喘息了几下,见状不禁绝望,只想骂娘,料想自己上辈子不是跟这怪物有杀父夺宝之仇,就是欠了他上亿财产,不然不可能遇上这样的对头,急忙又启步飞跑,可是所谓一鼓作气,二鼓而衰,刚才算是一鼓,一鼓搞不定,这下子再重新启步,速度已经无法达到刚才的状态,而柱子的来势只比原来更猛,眼见得越逼越近,转眼就要将雷勋吞没。雷勋顿时脸色铁青,怒骂道:“你奶奶的,碰上你我算是倒八辈子大霉了。” 郑冲奋不顾身冲了过来,走不出两步,已被手下们紧紧抓住。 远处的那位老汉,仰天长叹一声,眼里瞬间泪花闪闪。 为什么,总要在见到希望之时,重新陷入绝望? 新天下,难道真的没有重生的机会了吗? 三十四、帅气的狼狈 刘营长听雷勋口出粗言,更无刚才又帅又酷的神气,顿时大感开心,看到谢县长把脸撇到一边,料是不忍心看这样的场景,笑着提醒道:“怎么,真不想看吗,这么好看的戏,不看不觉得可惜吗?”心想,让她看看这男人狼狈中被活活辗死,一口恶气也算出来了。 谢县长本待不看,可是眼见众女士眼里的绝望眼神,好奇心已经被点燃得熊熊烧着,听得刘营长这一声,哪里还按捺得住,果然朝雷勋看去。 此刻的雷勋,正处于人生最狼狈的时候,脚步难看,面色腊黄,嘴唇苍白,衣衫散乱,总之,他此刻可说是难看狼狈的集大成者,形象毁得一丁点优点都不复存在。 看吧,这就是你一见倾心的小白脸了,这形象还值得你继续动情吗?虽然不管你动情不动情,他也已经是死路一条。可是能让他临死之际,先毁掉整个形象,那不是更美的事么? 不过,他蓦然发现,谢县长看雷勋时,似乎看到的是另一幕,因为她马上就悲愤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这这这……这不对呀,怎么可能会这样,她应该是大失所望地大摇其头,后悔自己没有眼力,为这样差劲的人动心才对呀。 谢县长,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此刻是什么念头? 谢县长的念头是: 天哪,这个如此帅气的男人,竟然被折磨得这么狼狈,这么可怜。老天怎能这样安排?就算是十善不赦的好男人,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他啊。 可是,纵然是在这种情形下,他仍然还可以这么魅力十足,沧桑的眼神,不羁的形象,男人味如此之足,远胜世间一切形象完好的渣男。 雷勋狼狈奔逃中,已经感觉到柱子逼过来的气浪,暗叹自己在劫难逃。 可是在这生死关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逃得太狼狈了。 反正躲不过去,不如干脆淡然一点,有风度一点。留给这个世界一个美好点的形象。哪怕是脚再疼,胆再寒,面子不能丢。 所以,他泰然一笑,顺手收掇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准备停下来迎接这柱子。 这一停,一笑,一个收拾衣服的小动作,帅得无以复加。 谢县长再也忍不住,脑袋一片空白,随着刘营长一声惨叫:“不要啊!”她的枕巾复又抛了出去。就在柱子即将辗到雷勋时,一把将雷勋吸了过来。由于这次用力过猛,雷勋竟被吸到她身边,脚疼之际,立足不稳,急忙抓住她的手臂方才站定下来,喘息几下,看谢县长时,她已经满脸红晕,心跳如鼓,全身发烫。 雷勋自己也有些尴尬,勉强说道:“谢谢。”他平生最不愿意被女人帮忙,现在却还不是普通的帮忙,而是救了他一命,这让他很是惭愧,所以谢谢二字,其实说得相当艰难。 谢县长把浑身的温柔都投放到一句话里:“你,你没事就好。” 刘营长做梦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一时气急败坏,嘴巴一甜,吐出一口鲜红的液体,狂叫道:“谢——县——长——”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糟糕透顶的形象,也没能把谢县长从迷幻中弄醒,却不知道原来是高达满分的桃花运指数在作用。桃花运指数,其实是魅力指数的一个变种,不过魅力指数的作用是全方位的,男女老少通杀,而桃花运指数,只作用于异性,是上天根据人的各方面表现综合按排的,为了道德和法律上的便利,常人的这项指数通常是10到40之间,达到40的,就已经属于桃花运不错了,有史记载以来,最高数值要数地球上两晋南北朝时期的潘安,他春游一趟,所乘的车已经被花堆满,都是老少女士们撒给他用以表示爱慕的,可是潘安的指数,也仅仅是七十左右,便已经具备了基本通杀一切女性的力量,而雷勋被误打误撞地加到了100,试问还有谁能抵挡得住? 最为奇特的是,这个指数对女性的杀伤力也并非一成不变的,越是风流成性,阅男无数的情场高手,越是容易被杀伤。 谢县长年纪轻轻,从普通职员坐到县长这个位置,美貌和傲人的身体是其资本,当然也与她相信学坏是社会进步的源泉这话有关,因此她也算得上如假包换的情场高手,而这样的人,就算是40以上桃花运指数的人,对她都有不错的杀伤力,何况百分百的男性魅力?在此人面前,她的抵抗系数为可怜巴巴的“0”。也就是说,只要她的眼睛不瞎,她所看到的雷勋,都是被桃花运指数完整地在整个身上镶过一圈光环之后的幻像。别说狼狈不堪,就算是挖鼻孔,放大屁,晒脚丫,忘拉链,流鼻涕等等等的不堪形象,都能被桃花运指数涂抹得无比光辉绚丽。更何况,他最后还来一个如此帅气的动作,表明了他是如此的优秀。 这就难怪为何她明知不对劲,也无法不被杀伤。因为她就是桃花运指数最理想的投射对象。 刘营长倘若知道有这个缘故,打死也不会请她欣赏雷勋的狼狈像的。 雷勋再次被救,对于众女士来说,只觉得理所当然,可是与会的太多数人,却并非女士,而是男人,雷勋对于他们显然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倒是谢县长对于他们的吸引力大些。对于谢县长为何会出手救雷勋,他们当然也难以理解,而对于在场女士们的各种表现,则是气愤吃醋的多,因为在座基本上是成年女性,一部分有配偶,一部分有男友,只有少部分是绝对单身——这些女士的表现,无疑让她们的配偶或者男友相当不满。 这也难怪,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对一个表现如此糟糕的男人竟然如醉如痴,心里恐怕都不是滋味——什么意思,男人还在旁边,就敢这样,如果不在,那会怎样胡闹? 要说是个玉树临风,富可敌国的王孙公子,也还勉强说得过去,毕竟在那样的男人面前,绝大多数男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比不过人家,可这个男人也就长得还算不错,其他又有哪里强了,这样的表现,凭什么?更何况,不仅是自己的女人,就连谢县长,这么一位美貌年轻的女领导,竟然也短时间内神经短路地救了他两次——两次哦!她能对自己短路一次,在场的大部分男士都已经觉得不枉此生了,居然接连短路了两次,别忘了,雷勋可是重犯!她则是主审雷勋的那个人! 只有雷勋还有几分稀里糊涂,并不知道能两次获救是因为什么,因为他在地球上对异性的吸引力并不怎么够,曾经暗恋一个漂亮女生,从初中一直暗恋到高中,结果快毕业时一开口,人家女生不客气地说,我已经有男友了,至于到了大学里,那就不用说了,走得最近的刘若雪,到头来居然如此对待他,这这让雷勋在女性面前无法自信。其实那也难怪,因为当时雷勋的桃花运指数,只有可怜的百分之八,虽然他长得不错,又高大威猛,可就是因为不够坏,女生都没怎么注意他。 郑冲在他涉险时,急得合手合什,旁边一个同伴提醒道:“老大,堂堂土匪头目,男子汉大丈夫,合手合什会让人笑话的。”他也如同未闻,直到他死里逃生,才长舒一口气,急忙朝那怪物叫一声:“小乖……” 李小乖听到声音,往这边一看,喜道:“是郑哥哥吗?” 郑冲道:“是我,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李小乖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郑冲,竟然真的朝他走来。在郑冲身旁的老百姓见他来,都是惊叫一声,几秒钟内全部退到了后面。把郑冲和他的同伴们孤伶伶地晾在前面。 李小乖走到郑冲身前,说道:“郑哥哥,这回有又什么东西带给我吃?” 郑冲从怀里掏出一块鸡腿,说道:“吃吧。” 李小乖大喜,接过鸡腿,大口便啃,他嘴大牙利,一只鸡腿,两三下就吃掉了,吃完拍了拍手道:“还有没有,我还想要一个。” 郑冲道:“现在没有了,不过你要是听我的话,先帮我把那些人打趴下,回头我会再弄给你吃。” 李小乖道:“好啊好啊,想打谁你就说。” 郑冲刚要说话,却听得呯的一声枪响传来,看时,原来刘营长竟然朝雷勋开了枪。 三十五、命中注定要救你 原来刘营长见谢县长不但救了雷勋,还继续粘在一起,一时怒不可遏,瞄准雷勋,扣下了扳机。【零↑九△小↓說△網】 “呯!” 一颗子弹,朝着雷勋飞了过去。 听到这声枪声,谢县长顿时惊醒过来,下意识地看一眼枪声方向,看到刘营长举起来的手枪。 看来是刘营长开枪杀雷勋。 救他吗? 她心里掠过这么一丝犹豫。 不救! 有疑问,表示她是清醒的,清醒的她,当然不应该救。虽然好像已经救过两次了,但那都是迷迷糊糊中完成的。清醒的状态下,她还是能分辨出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干的。 可为什么自己会陷入迷幻状态,不由自主的要救他?看来这个人一定有魔法,不能再看他,一看到他,自己依然要陷入不清醒的状态,干出不该干的事来。 她一咬牙,决心管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再看雷勋。 子弹朝着雷勋飞过来。 雷勋本待躲开,看到谢县长呆立不动,他立马判断:她一定是吓傻了。 对于这个美女县长,雷勋还是挺有好感的,不过别误会,他可不是那样意义上的好感,只是感觉她肯定是个善良的姑娘,绝对不会是坏人。坏人不可能冒着危险,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他,所以看到她被枪声吓得呆立不动,当即一个箭步,抢到了谢县长的身前。 不管怎样,至少不能让一个好心肠的女人替自己挨枪子儿,这是雷勋做人的准则。 他这么一跨步如此帅气,场中多少女子都在想,要是我是谢县长,能让他帮抵挡一次子弹,那该是多幸福的事啊。 这样的帅,不可避免地又明晃晃地亮到了谢县长的眼前。 可怜的谢县长!刚刚清醒起来的脑袋突然间又迷糊了,这份帅气的行动,快而坚决,但是落在谢县长眼里,这个动作的时间被拉得长了一倍多,从而将那一份帅气,加倍地展现在谢县长眼里。 谢县长没办法,下意识地又挥动了枕巾。 枕由迎向子弹,逆向而行,与此同时,枕巾内鼓起一阵狂风。 那不是普通的狂风,在枕巾周围,那是十七级以上的风力。 狂风随着枕巾冲向子弹,冲过子弹,又冲向刘营长…… “呼”的一声,风冲到了刘营长身上。 刘营长脸上变色,因为这股风不但来得急,来得猛,也来得集中,他竟然如挨一记重拳,胸口剧震之余,嗓子一甜,一口血丝惨出,这阵风居然让他受了内伤,可是还不止于此,后面的风随之扫到,竟将他吹得立足不住,往后便倒,帽子瞬间被吹走。 而他打出去的子弹,也被吹歪。 当然了,风力如此之大,雷勋也不能免,他也被风力吹到了一边,不过一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刘营长想起了上级说过的话,在谢县长的枕巾能力中,有一着最恐怖,叫做枕边风。 看来,这应该就是枕边风了。 刘营长狼狈地站起来,整个人衣衫凌乱,帽子也不知吹到了那里,军人的形象多少打了点折扣,他痛心的吼道:“谢县长,你今天的做法,知道这是属于什么性质吗,你这些年的辛苦恐怕都要付之东流了,你还不明白吗?” 谢县长心头一震,刹那间冷汗直冒。 她刚才是什么性质? 救叛乱分子。 什么后果? 起步价是坐牢,最高级别是杀头。不服从少帅而惨死的美女数也数不过来。而且死得恐怕还非常难看。 这些年,从普通职员到一县之长,她走过的路可不象表面上那么风光,她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连相恋数年的男友,都被她打入了牢房,现在她的生活哲学里,只有上级,没有友谊,没有亲情骨肉——她应该已经是一个绝情弃义的人才对,怎么还会为一个敌人而神魂颠倒?还出手救了他? 怎么能犯这样的错?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拼搏,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她自己。她不能丢弃已经得到的这一切。 谢县长将枕巾碑上缠绕,对着刘营长道:“你想多了,我救他,是因为我要亲手杀他。” 刘营长道:“什么?原来,你是怕头功被别人夺了?” 谢县长道:“那当然,在我的地盘上,我可不想让别人抢走属于我的功劳。” 刘营长不相信,因为刚才谢县长的眼神出卖了她。她是真的关切着这男人。 他正想出言讽刺,蓦然发现谢县长的眼睛有些变化。 她的眼睛在发红。 他想起了临走之前,他的上级给他一个叮嘱,那个美女县长,上手不难,因为她也寂寞得很,不过千万不要触及她的利益,因为据说她在神秘流那里,还获得了一样东西,就是衣冠禽兽之魂。这东西可以让她在必要的时候,变得不再是女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就会充血,当她满眼皆血的时候,你就要小心了,你那时应该做的,就是不管怎样首先避开她。 刘营长道:“避开她,她有这么强么?我这么多年的武功,难道是白练的不成?” 上级道:“别忘了,你只不过是懂得武功而已,她得到的可是神秘流的力量。” 刘营长再怎么不服,神秘流的力量,他还是不能不敬畏几分的。 三十六、变身之后 地球人统治新天下,可说是利用了新天下人对战争的无知,他们曾经一度沾沾自喜,为新天下人战斗之弱,容易统治而兴奋,可是一场战争让他们知道了新天下人的武功的可怕。于是,他们开始用各种方式学习武功,包括挑选看起来最有天赋的将士参加军神武功学习班,然而事实很悲观,仅仅三个月,军神就得出了一个震惊天下的结论,地球人无法学习新天下的武功。 这个消息当然不敢公开,只有高层的地球人知道。对于地球人来说这无疑是毁灭性的,谁都清楚,经过战争洗礼之后,新天下人对于武功的认同感肯定大增,习武恐怕会变得越来越普及,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但是永远不要怀疑地球人的聪明才智,不久之后,他们就懂得了利用神秘流泉获取超能力的方法。并且神秘流泉的特点在于,它会针对每一个人的特点让他获得相应的超能力,越极品的人,行为越极端,得到的超能力就越大。而穿越到这个时空上的地球人参与掠夺新天下的人,基本上都是超级坏的人,所以他们得到的是更强的超能力。 不过,虽然神秘流广泛布于新天下,但也并非有流必有效,需要找到神秘流泉才行,但神秘流泉非常神秘莫测,而且经常流动,还有其有效性也是限制,每一眼泉只能提供几个人享用,后面的人再用就会失去灵力,机会难得,所以政府就成立了奖励机制,在大部分的对元首和少帅忠心耿耿的人得到超能力后,也奖励有功于新世界政府的新天下原住人。当然了,名额有限。所以能得到超能力者,不是立过大功,就是背景靠得住。谢县长则是属于背景靠得住的这一类。 当然了,对于部队和警察,世界政府仍然是倡导大家练习武功,虽然这个过程更艰苦,但只要不是地球人,都能根据自身天赋和努力程度取得进展。 刘营长的武功可不是寻常的士兵可比,他是特种兵营长,武功比普通特种兵战士都要高上不少,内力也煞是惊人,不过他很清楚,就算是这样,跟神秘流者战斗时,还是几乎不可能占到上风。只是看到谢县长腰纤人美,实在无法想象会是多厉害的人物。 可是刚才谢县长的枕巾一出现,便让他暗暗吃惊。 神秘流赐给谢县长的枕巾,已经展现了一些能力,可长可短,虽然柔软,却可缠绕人,亦可勾人引人。 当然了,其能力不止于此。它甚至还能发出如此强大的飓风级别的风力。 仅仅是这些,就不是普通的练习武功者能够做得到的。武功练习者,只能提供物理打击,而神秘流,更象是是一门魔法。 刘营长已经可以肯定,谢县长如果一直执迷不悟的话,局势很可能对自己不太有利。 好在,她似乎并没有打算一直这么做下去。 她一旦变身禽兽,证明她不在乎雷勋,当然了,也不在乎这里的任何男人。 因为这对她的美貌形象极为不利。 当谢县长再次面对雷勋时,双目变得血红,十分恐怖。 然后她看到了雷勋。 不过此刻对她来说,雷勋就是一个猎物罢了,已经没有丝毫魅力。 因为雷勋的桃花运指数施加的影响,仅仅限于同类女性。对于异类而言,只不过是一坨活动着的肉罢了。 此时的谢县长,已经不是女人,而更象是一匹母狼。如果对于这一类型雷勋也能保持魅力的话,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谢母狼看着雷勋,形象变得狰狞,突然发出一声啸叫,朝着雷勋一扑而上,动作伶俐而敏捷。 刘营长目瞪口呆。 这动作快如鬼魅,除非是练成一身绝世身法,要不然普通人是绝对达不到的。这么快的身法,不要说雷勋了,就是刘营长,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恐怕都避不了。 雷勋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她扑倒在地。 她骑在雷勋身上,然后,张开了嘴巴,慢慢俯下身去…… 满场的女士们都发出一阵骂声。 她们绝大部分都看不到谢县长身体的变化,救了几次雷勋,现在,又把雷勋当众抱紧,两人拥在一起,似乎接下来还想当众接吻。 这也未免太骚了吧! 接下来,恐怕……虽然真的太不可能,但这么风骚的女人,什么无耻的事,只怕都能做出来的吧。 雷勋在谢县长猛扑过来的时候,还曾经有那么一点自我陶醉。 雷勋出身于军人家庭,接受的是较为传统的教育,家教极严,雷父为人正直,一直告诫雷勋,绝不可贪恋女色,因为古往今来多少英雄都是毁在了女色手中,就算是现在的官员,毁在女色手中的也不少,绝大部分的官二代官三代,到了这个年龄在女色方面已经有非常丰富的阅历,但是雷勋却仍然是空白。 当然,雷勋并不是圣人,对漂亮女性还是充满好感和神秘感的,所以人家要来抱他,他也不禁心神一荡,差点大脑充血。 有魅力的感觉真好! 可是玉人在怀时,那双血一般的眼睛,以及一副谢县长白而长而尖的张开着的牙齿,把他的陶醉感一扫而光。 我的妈吧,原来她她她她不是来亲他,而是,要咬他。 显然,这种形状的牙齿绝对是不能给碰的,真给咬到,恐怕小命难保了。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是个人,现在怎么就变成野兽了,难道她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妖精,平时以人的面目示人,到这时候却变回真身? 对她的好感至此一扫而光。 可怜广场的绝大部位人都不知道情况,还是只看到漂亮的衣冠,没看到衣冠下的野兽般的红眼和獠牙,还以为他的挣扎只是出于一种难为情。 他调用全身的内力死命撑住,不让她压下来。 可是他突然发现,不知是谢县长的力量太惊人,还是他自己的内力又在莫名其妙地减弱,反正他发现自己根本撑不住,谢县长的脑袋正一点一点下压,牙齿看来很快就要碰到他的喉咙…… 郑冲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只看得满脸通红。雷勋的行为让他十分难受,他甚至有点不想往这边看了。 这时身边有人道:“不对头啊,这不象是要亲嘴,那个雷公子在死命抵抗着。” “是不是死命抵抗谁知道?他力气不是应该比那个女人大吗,刚才还打了几个兵的。如果他真的在抵抗,怎么那女人的嘴巴会离他越来越近?” “恐怕就是装个样子出来,这么漂亮的女人要亲他,他还抵抗个屁。” 郑冲敛一下心神,定睛看着。 雷勋仍在苦苦撑着,可是刚才一度强大的内力,如今却在身体内部不断消失,根本无法汇集起来。 终于,他无力再撑,双手一软。 好吧,给美女咬死,总比给毒蛇之类的东西咬死好些。 谢县长一口咬了下来,咬向他的脖子。 看了这个动作,郑冲他们才恍然大悟,这绝不是准备接吻,这是在拼命。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来得及动作。 谢县长一口咬下…… 她咬到了。 带着点热气的皮、肉、骨…… 这皮、这肉、这骨…… 有点微热,有点硬…… 不,是太硬了。 不对,这喉咙,怎么这么细? 而且,怎么会这么硬? 如钢铁一般硬。 甚至于,谢县长听到了一阵奇异的人体器官断裂碎开的声音。 是喉咙断开的声音? 不,是牙齿纷纷折断的声音。 一阵刺痛让谢县长嚎叫一声。 谢县长触电一般的急忙松口,直起腰来。 一张雷公脸在她面前正吡着牙,不断地用一只大手摸着另条手臂。那条细小如麻杆的小臂上,还残留着几个牙印。他看到谢县长看他,睁着大眼,咧开大嘴朝她嘿嘿一笑。 看到这样的笑脸,谢县长吓得嗷叫一声:“怪——物——啊——”急忙后退。 就算是鬼,突然在近距离见了这么一张笑脸也要害怕,何况就算是变了身,谢县长骨子里还是女人? 怪物站起来,摸着手臂追了上去道:“别走啊,再来咬我一口。” 原来郑冲察觉到异样,就叫李小乖赶紧过来,李小乖本来就好奇他们在玩什么东西,当然就蹦了过来,见到谢县长那么长那么白的牙齿要咬人,不惧反喜,立刻把自己的手伸过去送给她咬咬。 没想到这样一咬,竟将谢县长的一口牙齿毁掉,虽然同时怪物也感觉到了有点疼痛,并且皮上还依稀留下了两排齿痕,可是看到谢县长的表情和反应,竟觉得有趣之极,这点疼痛自然也可以忽略不计了。眼看谢县长要逃,急忙追了上去,想求她再咬一口。 三十七、逃跑机会 可怜的谢县长,就算是变了身,她的牙齿也毕竟只有那么两排,不能随时补充,哪里还能咬得到人?而且就算是能咬,她也犯不着去咬这种人啊。【零↑九△小↓說△網】看到怪物追过来,吓得惊叫连声,没命逃跑。 这景像倒是闻所未闻,谁能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追着别人来咬自己,不过大家即使体会不到谢县长的断齿之痛,也仍然会同情她的遭遇,咬这怪物这一双手臂,黑不溜秋,样子又特殊,生下来也不知是否洗过澡,积了不知有多少污垢,就算咬了自己没事,也至少得恶心上一年半载,就怕一年半载之后,想起来时还是吃不下饭,那可就太亏了,谁又愿意去咬? 谢县长下意识的一头扎向刘营长和特种兵这边,本来应该是刘营长英雄救美的大好时机,无奈刘营长见了这怪物也是十分头疼,也是下意识的闪开,特种兵们眼看刚才同伴们被他玩抛球游戏的惨状,也不愿意也成为这怪物手下的玩具,纷纷散向一边。 谢县长无奈之下,只得又往旁边人群里扎,众人这才看清此刻谢县长的嘴巴和双目都是赤红赤红,娇美的容貌变得有些恐怖,料来是咬这怪物反把自己弄得七窍流血,众人更是害怕招惹这个怪物,纷纷在谢县长赶到之前散开。 怪物大为兴奋,大声道:“快点快点,我要来抓你了。”当下自动把游戏项目改掉,直接从咬人游戏改变追逐游戏,只见他说完之后,撒开脚步,追了过去, 还好谢县长身法如风,而那怪物虽然力大无穷,步幅也大,但是不会轻功身法,大马金刀的一路乍呼过来,离谢县长距离渐渐拉大。【零↑九△小↓說△網】但是他这样冲过来,广场上秩序顿时大乱,群众们看到这两人一前一后过来,都是闻风而散,一时之间,整个广场的人都在狂跑。刘营长本来指挥特种兵维持秩序,免得被叛乱分子浑水摸鱼,但是乱到这个程度,哪里还能施加管束?就算是开枪警戒,也已经是无济于事了。气得他大声骂娘,他知道根源是谢县长的逃跑,不过叛乱分子肯定趁机做了手脚,把现场进一步搞乱,他急忙让特种兵叫谢县长不要跑,断了乱的源头,可是这个时候想让谢县长停下来,却又谈何容易? 雷勋眼见会场大乱,却不知接下来怎么办,只听一人低声道:“雷公子,我叫郑冲,是奉命来接应你的,请跟我来。” 雷勋一看,果然是那个长发青年郑冲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 可是,雷勋现在的心情复杂而又矛盾。 他确定了这一切都不是在演戏,他也确定了自己来到的是一个新的星球,这星球叫新天下,星球上的人,跟他说的是同一种语言……也就是说,他在地球上的最后一晚遇到的老人,对他说的至少有一部分并非谎言。 可是,仅此而已。其他方面,就差得太远了……这巨大的差距,让他迷茫而又恼火。明明说好是要来做军委主席的,结果一来到就直接变成通缉犯,还让他来做反贼,特么老混蛋你的节操呢。反贼是什么玩艺,那可是动不动就掉脑袋的活,谁特么爱干谁去干,老子不干,老子想办法回地球,该坐牢坐窂,该偿命偿命,不趟这样的混水。 可是这火气却没办法对郑冲发,虽然郑冲是反贼,可人家满怀好意,甚至不惜冒死来救他,并且为了救他,已经付出了代价,如果断然拒绝,未免有些不仗义。雷勋并非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他不能无视对方的付出直言伤害郑冲。 他急中生智,突然坐倒在地,吡牙咧齿的不断摸着脚,表示脚非常痛。其实脚确实也还比较痛,但是以雷勋的韧劲,这点痛还不至于动不了。 郑冲着急道:“雷公子,这个时候,先不要管你的脚了,我们快趁着混乱离开,以李小乖的本领,别人奈何不了他的。” 雷勋道:“谢谢,你们自己走吧,不要管我,我实在是走不动。” 郑冲痛心道:“雷公子,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我们,已经错过了两次机会了,你知道为了补偿你错过的机会,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吗?别说我们,就是你自己,如果不是错失机会,今天这番苦你也不用熬了不是吗?” 雷勋心头一动。 郑冲又道:“你不要再对这个政府抱有任何幻想了,你以为我们就那么想造反吗,谁不知道明哲保身至少可以苛活,我们都相信你是正直勇敢的人,才会这么无条件地来救你,但是我们能力有限,这次已经是倾力出击,你也看到了,能争取到这样的机会有多不容易,你别再犹豫浪费这样的机会了。” 雷勋豁出去道:“其实,其实你们可能失策了,我……” 郑冲道:“不管雷公子有什么顾虑都必须先放下,现在是你逃脱的最后时机了,晚了恐怕就走不出去了,他们通缉了你这么多年,如果真到了大狱,他们是不会给你任何活路的。” 雷勋道:“我觉得他们只是误会了,我会把这些误会跟他们解释清楚。” 郑冲脸色一沉道:“我知道,雷公子,你来了这里之后,发现事情不那么顺利,所以就害怕了,退缩了,不想管了,对不对?” 雷勋道:“我管什么呀,这里的一切我都还莫名其妙。来之前跟我说的,和我到这里之后看到的根本对不上。” 郑冲道:“我们知道,可是刘老先生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你晚来了二十年吗?” 雷勋道:“难道你真的相信这个荒唐的说法?” 郑冲道:“可是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啊。” 雷勋见他说得斩钉截铁,脑子一时乱成一团,苦笑道:“我又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事实?” 郑冲道:“我们会跟你解释清楚的,雷公子,事不宜迟,以我对这些人的了解,他们很快就会采取特殊行动,到时想走也来不及了。你要是走不动,我、我让人背你走。” 雷勋道:“谢谢……我,我真的不,不需要了……” 郑冲急得眼睛一红,呛声道:“雷公子!你一定会后悔的你知道吗?” 雷勋道:“抱歉,你们走吧,真的不需要管我的。” 旁边一个同伴道:“郑哥,有人直接冲出了会场,我们再不走怕来不及了,他不想走就算了。” 郑冲道:“不行,我们的任务就是救他。” 那同伴道:“可是人家不需要我们救,人家宁可自己跑去挨刀子,你怎么救?弄不好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郑冲断然道:“不,你们赶快都走,我留下来再劝一劝他,这恐怕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我不会再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一个同伴道:“不行,你留下来,我们走,我们还算是男人吗?” 另一同伴道:“我觉得犯不着,他们地球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怎么可能会帮我们,是我们自己犯糊涂,以为他真是上天派来我们的,白白牺牲了我们的战友。” 郑冲道:“这个不用怀疑,他就是上天派来帮我们的。” “你怎么确信?” “事实还不清楚吗,刘老先生先前说过的,李小乖是上天派来辅助帮助我们的地球人的,他的封印,也会由那个人来解开,别人是解不开的,既然他当真激活了李小乖,那就证明他确实就是上天派来的。” 听到“激活了李小乖”这句话,雷勋心中一震:我怎么把这事给忽略掉了呢? 在此之前,有着科学世界观的他一直觉得封印这类虚无飘渺的东西只是一种愚弄人的把戏,就跟输入内力一样无聊。 但是这一件事,科学世界观已经无法解释了。再加上刚才突然冒出来的那股内力,一下子把他的思维搞乱了。 他一时方寸大乱:难道那位老人家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他应该怎么做? 三十八、身为县长的尊严 却听得郑冲的同伴道:“就算是这样,人家宁可挨刀子也不愿帮我们,那有什么办法?走吧,他也没长了三头六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不信没有他就办不成事。” 众人也齐声劝告。 郑冲道:“不能这么说,我相信上天不会随便派一个人来的,我还是要留下来劝他,这说不定真的是新天下百姓的最后一个机会,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你们大家赶紧走。” 一个同伴道:“郑哥,你不走,大家都不会走的,说好了的,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众人全都点头。 郑冲也没多说,一扭头道:“雷公子……” 这话只说到一半,因为他发现,雷勋居然不见了。 郑冲楞住了,他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雷勋趁人不备,躲到了一边,现在会场太乱,躲起来并不难。 他想好好冷静一下。 他真的不想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要成为一名反贼。他军人家庭出身,接受的是传统的教育,从来都不是无政府主义者。他父亲也告诉他,一个政府,可能在执政时会有一些老百姓不能理解的政策,也避免不了坏人得道担当大位的可能,伤害到部分老百姓的利益,但是相信没有一个政府是不愿意把国家治理得国泰民安的。有了政府,才能让社会稳定和谐,受益的还是老百姓。 至少雷勋从父亲身上,看到了正直的军人和高级军官的样子,他相信父亲的话。 所以,他愿意保家卫国,愿意保护普通百姓,但不愿意当反贼。 虽然刘营长确实不怎么样,但是至少这个谢县长,给他留下相当好的印象,人家一个堂堂的县长,三番五次下手救他这么一个被通缉的人,可见至少不是一个坏人,是一个亲民的县长。既然这样,他没有理由相信这个政府有多差,更没有理由认为政府对他的误会不能解除。 刘营长有些急了,谢县长这么狂走,大大地加剧了会场混乱,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眼看着有不少人在逃离会场,两万多人的会场,有近一半的人已经涌出去,而反贼和逃犯们就有可能借机逃走,他一面下令关紧大门,一面急忙施展轻功,飞越众人,冲到谢县长前面,说道:“谢县长……” 衣冠禽兽的好处,就是虽然行动上已经与禽兽接近,但是仍然具备一定程度的理智,否则也不会在前面还加上衣冠两字了。 所以,谢县长在这一声吆喝下,停了下来。 她停,怪物却不停,执着地走到她面前,笑嘻嘻的朝她伸出了另一条手臂,说道:“咬我,咬这里……” 谢县长一楞之下,失声大笑。 她是无奈加疯狂的笑,也是愤怒的笑。 她的笑声让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停止了行动。 乱的根源在于她,她停,大家都停,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出这样的笑声。 因为她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是如此失败。 她是谁? 首先她是一县之长。她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牺牲了那么多东西,在这个地盘,她就是头。她至高无上,威风八面,令出如山。象往常一样,今天的这个会场,她应该是第一主角,所有的同僚和群众,都要高山仰止,只敢看她的脸色行事。而她,应该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因为在这里,她,就是王。 其次她还是这里唯一的神秘流能力拥有者,一条枕巾,足于在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哪怕是所谓的特种兵营长,也撼动不了她在这里的位置,也得拜服于她的能力。所有的对手,都应该在她面前肝胆俱裂,闻风而逃。 可是实际上,这一切就那么奇怪地改变了。 一个雷勋,让她失去了县长的尊严,一个怪人,则让她丧失了神秘流能力者的威风,落荒而逃。 这是她的地盘哪,是她的地盘! 她的地盘,应该由她作主。 可是,她却在今天成了笑话。 她必须找回自己的尊严! 笑声中,枕巾卷起了巨大无比的枕边风! “去——死——吧——” 美人化身禽兽,娇喝变成号叫。 二十级的枕边风,疯狂地卷向那怪物,卷起的风沙使得风的中心根本没法看清。 这风力非常集中,怪物的身边,也没有了其他人,可是其边缘还是扫到了离怪物较近的人,把他们吹得各自往两边倒。 边缘的风力仅仅是风力中心的一成不到,已经能把人吹倒。 站在风力中心的怪物,这个皮包骨头,浑身上下不足二两肉的人,应面对这样的风力,根本不可能站这,恐怕连五脏六肺都能被压出来。 谢县长再怒喝一声:“龙卷风,到天空死去吧。” 风刚刚到怪物身边,瞬间变成了更恐怖的龙卷风。 看来即使是死,谢县长也不想让这怪物死在眼前,因为太恐怖了。 龙卷风摇动着,旋转着,刮出一个巨大的风的漩涡,发出地动山摇的声音,在怪物的位置尽情发威,混浊无比的风沙不断朝天空卷去…… 所以的人都是闻之胆裂,一为谢县长的能力之强如此骇人,二为怪物经此一吹,生还可能性基本接近零。雷勋虽然被那怪物折磨得半死,可是此时也甚为难过。 众人都看向天空,反正风的中心的状况也是看不到的,还是直接看天空为好,否则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尸体直接掉到自己头上,就算砸不死,也要被吓死和恶心死。 谢县长咬牙切齿的不断挥动枕巾,这道龙卷风竟是越来越猛,并且在怪物的位置上吹了足足有五分钟,吹起的风沙已经将广场上空变成浓雾一般的状态,怪物却一直没有从天空掉下来。 看来不是直接吹散架了,就是被吹到天边去了,一个中等个子的成年人,都会被吹到空中,这小瘦小的一个人,就跟个普通的小孩差不多的重量,在风中等于跟个纸片差不多,被吹到天边,掉落到遥远的地方也不算稀奇。但愿自己家不这么倒霉,被他砸倒。 五分钟后,谢县长把枕巾收起。 终于,风力渐止。 人们把目光重新放回到那怪物所站的地方,不用说,那里一定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见到的情景,让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睁大了仍然感觉不真实,所以擦擦眼睛,继续睁得更大,直到确信眼睛所见的东西是真实的后,所有人的嘴巴都张开成一个的“0”字。 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三十九、女神飞天 人们看到了什么? 首先,不出所料。【零↑九△小↓說△網】这块地出现了一个巨坑。足足比周围的土地下陷三尺有余,可见谢县长刚才的风力有之强,竟能刮地三尺。 然后,人人都看清楚了,有个人,正优哉悠哉的坐在坑里,闭着眼睛,带着笑意,似乎还沉浸在梦幻中。 风完全止住,他总算睁开了眼睛,开口说出来的一句话是朝着谢县长说的,说的是:“真好玩,喂,还能不能再来一次?” 谢县长差点吐血。 她耗尽力量发出来的必杀技,竟然只是被人家当作一场游戏。 可是怎么可能呢,虽然他力气大,可是身体就这么一点,他怎么扛得住这么猛烈的风?要知道,这股风不仅仅是能刮地三尺而已,就是一块数吨重的石头,也会被刮起来,更何况,这股风本身就还带有极大的气压,站在风的中心的人,五脏六肺要想不被压出来,那也得是钢铸铁造的才行。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此人不但有极其深厚的内力,而且会用千斤坠的功夫把这内力作用在身体上,可是,那也得消耗不小的力量啊,怎么可能风头一过,就如此优哉悠哉? 这个怪物,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啊,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以怪异的物种?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世上原本确实不应该有这个物种。 这个特种原本就是带着特殊材料降生的。 他至少部分体现了天庭科学家们的智慧,在把他投到新天下之前,李天王决定把天庭科学家们最新成果用他来试验一下。他在他的皮上注入了柔性钢盔dna以及柔性软甲dna。 有人说了,不对,一点科学知识也没有,这些也能有dna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是回答不了的,如果谁有兴趣,可以找天庭科学家问问。我不是科学家,只管把已经发生的情况说出来就是了。 这些dna的注入,就让李小乖(当然了,现在他在群众眼里还只是一个怪物,真实情况也是,他确实是个怪物)的皮肤具有盔甲的作用,而且韧度还相当相当高。 但是这只是其中一个特性,另一个特性是,这身皮肤的重量是可变的,也就是说,它会根据需要调节重量,范围值约在三公斤到三十公斤之间——说到这一点,又不得不赞叹一下天庭科学家,这可比我们地球上的科学家强得多了,地球科学家们如果有人看这部书,就得抓紧了,还得努力哦。 不过这个皮肤也并非没有缺点,这个缺点会在以后慢慢暴露出来,这个缺憾如果被抓住的话,李小乖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这里就先不提了。 现在,谢县长已经绝望了,这个怪物,她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她变身后能断金碎玉的利齿,因为咬了他而全灭,如今连她最强的杀着枕边龙卷风都只是陪他玩了一趟,她还有什么可以对付他的? 就在她一楞之际,怪物笑道:“嘻嘻,轮到我玩了吧,不过我可没有你的那个漂亮的布,我就用这个代替吧。”说着,轻快地解去身上的腰带。 谢县长尖声叫道:“你想干什么?” “我带你转圈子啊,好好玩的。” “你,难道你也会弄龙卷风?你也是超能力……”谢县长大吃一惊,原来此人竟然是神秘流的超能力拥有者,不过他的能力太强了而已。 “什么?什么超……”这个名词怪物是第一次听说。 刘营长道:“他肯定不是,他只不过是一个觉醒了的怪物罢了。”心里一阵刺痛,这怪物原本可以不觉醒的,是他让他觉醒了,没想到觉醒之后,局面如此可怕。 怪物歪着头看看刘营长,刘营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竟然不敢再往下说。这家伙虽然长得瘦小,但长得有点特殊,再加上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那气场特别强大,以至于身为军神的门徒之一的刘营长,也是心生怯意。 怪物对他明显兴趣不大,又扭头看谢县长,说道:“我不会发出你那样的风,不过我能让你转着圈子飞上天空。” 看来谢县长让他转圈子上天空的意图虽然不成功,但他是清楚的,所以他觉得应该让好心的谢县长享受一番这样好玩的游戏。 谢县长惊疑地看着他的那条黑不溜秋的腰带,正不知他想怎么做,只见他身形突然发动,逼到谢县长身边,同时腰带一甩,腰带打到了她腰上。 这打得实在太快,谢县长一时闪不开,幸好打得并不疼,不曾伤到她。 谢县长正莫名其妙,突然发现,打到她身上的绳子,以接触点为支点,迅速地自动绕着她的身体缠了起来,缠得十分快速,顷刻之间,已在她身上缠了十几个圈,她瞬间明白了怪物的意思,吓得急忙要把绳子扯掉。怪物笑道:“来不及了,飞吧。”用力一拉绳子,谢县长尖叫着如陀螺一般转动起来,转的加速度惊人,转着转着,已经离地而转,等到脱掉绳子时,人竟真的被甩得一飞而起,甩向天空。以这样飞起来的速度,其飞起来的高度应该相当可观。 刘营长见势不妙,急忙腾身而起。 众人发出一声惊叫。 这惊叫声也惊动了雷勋,他一抬头,看到了飞身而起的刘营长。 这是他除了电影外,第一次亲眼见识的轻功。 一飞冲天,瞬间离地三十多米,整整十层楼的高度。 不但飞得高,而且还快,谢县长被甩飞的已经够快的了,但是刘营长明显更快。 不管怎么样,雷勋对于这个三番两次救了自己的年轻女县长,还是非常感激的。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只是谢县长的被甩飞,他是能无为力的。本来以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就会香消玉殒,没想到刘营长竟真的有传说中的轻功。 这是现代物理学无法解释的功夫。因为无法解释,所以雷勋选择不相信。这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应有的态度。 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不能再否认自己的视觉。 刘宫长追上了谢县长,把她抱到怀里,跟随之来了几个空中转体将近三千六百度,越转越慢,最后轻轻落到了地上。 谢县长仍然面如土色,虽然她有神秘流能力,可是被人这样玩法,这还是第一次,刚才以这样的速度飞出,她已经是魂飞魄散,两腿发软,不知会飞到何方,会摔成什么样子,她自己有神秘流能力,却从来不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形,根本不知如何应付,幸亏刘营长舍身相救,总算只是虚惊一场,最后连伤也没有,她呆在原处,半晌说不出话来。 四十、奸计 会场的秩序总算稳定了下来。 刘营长表现出来的这一手轻功,确实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包括正在趁乱去找雷勋的郑冲,也是目瞪口呆。 他真没想到,军神最不起眼的一名小弟子,轻功也达到如此级别。 看来,刚才刘营长跟他对阵,还未使出全力,否则,极有可能他连一招都走不过。 那么,李小乖会不会有麻烦?会不会? 怪物歪头看着刘营长,笑道:“你厉害,又没长翅膀,是怎么飞起来的?”看来,他并不因为刘营长破坏了他的游戏而生气,反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他的神情明显是在说,哈哈,又有得玩了。 女县长这么没用,一吹就飞起来,万一象那些士兵一样摔下来后再也不能动弹,还有谁能陪他玩?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可以这么放肆地玩,本来就觉得不够过瘾。有人能接着玩,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怪物的表情让刘营长头皮发麻,当然了,对于这么一个怪物,害怕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可是他和谢县长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能力也最大,他也不可能让谢县长直接摔死。更何况,正是他的一意孤行,才把这个强大的敌人激活的? 可是,眼看这个动作已经直接引起了怪物的注意,接下来,他该如何是好?怪物的每一个举动都足够惊世骇俗,简直无法看到他的极限在哪里。想想他刚才那些匪夷所思的玩法,刘营长自知真要与他开战,连一成的胜算都没有。 一边的谢县长渐渐冷静、平静了下来,轻声对刘营长道:“谢谢你救了我。” 这娇坠欲滴的声音,让刘营长心中大喜,一股豪气也涌了出来,说道:“不客气。” 谢县长道:“你要小心,这个怪物虽然象是个白痴,但是本领极强,硬碰硬的话,恐怕不容易打倒他,我们得想个法子才行。” 刘营长本来就是个聪明人,一听她的话,顿时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当下道:“我明白,我已经有办法了。” 谢县长道:“真的有办法吗?” 刘营长道:“他不是喜欢玩吗,我跟他玩。”当下对怪物道:“喂,你喜欢不喜欢玩游戏?” 怪物求之不得,鼓掌道:“喜欢喜欢,你愿意陪我玩游戏?” 刘营长道:“对呀。” “好不好玩?” “当然是非常好玩了,就是……就是……” 怪物听他吞吞吐吐,急得抓耳挠腮道:“就是什么,你说你说,快说快说。” “就是担心你不敢玩。” 怪物鼓掌道:“哪有什么不敢玩的,我才不害怕,只要你愿意跟我玩,不管怎么玩我都愿意。” “真的吗?骗人的吧。” “不骗人,绝不骗人,快说,怎么玩法。” 一边的郑冲道:“小乖,他是坏人,一定是准备用奸计来害你,别相信他的话,直接打他,不要跟他玩游戏。” 他接连喊话,偏偏李小乖恍如未闻,大声对刘营长道:“说吧说吧,怎么玩法?急死人了,快说呀。” 刘营长道:“好,那我就说了,第一个游戏,我们轮流着站定不能动,挨对方一拳。如果对方的拳还没打到,你就动了,那就是你输了。输了之后,就要把头发或者胡子弄掉,变成一个光头,你觉得怎么样?” 李小乖想了想道:“这个……好象也不怎么好玩嘛。” 刘营长道:“怎么不好玩,你看,我先和他玩一下给你看,李副营长过来。”叫了一声副营长李志。李志走过来,刘营长跟他小声说了两句,然后道:“看看好不好玩。李副营长,你站定,我打你。记住了,我没打中你之前,你别动,要不然就输了。” 李志道:“是。” 刘营长就一拳打过去,打到李志跟前时,突然停下来。李志没动,刘营长又挥拳,虚打了好几下,每次都大家都觉得会打到李志时,突然停下。李志一直却不动,不过每一次表情都装出极为夸张的惊吓状,好象很刺激的样子,终于在第六拳时,刘营长一拳离李志大概两个指头远的地方,眼看着要打中李志,李志惊呼一声,动了一下,刘营长的拳突然停住,但李志却已经事先晃开了身子,没打中。 刘营长道:“李营长,你输了,剃光头吧。”拿出一把刀来,刷刷刷几下,把李营长的头发剃光,光溜得象一颗鸡蛋,引得特种兵们齐声大笑。 李小乖喜道:“好玩好玩,我玩我玩。” 刘营长道:“你玩,你一定是想输了好剃个光头吧。” 李小乖道:“丑死了,我才不喜欢剃光头,我一定不会输。” 刘营长道:“但是我觉得你一定会输。” “不输。” “输。” “不输。” “输。” 刘营长道:“好,那我们就开始游戏,你先站定,我先出拳。” 怪物毫不迟疑答应道:“好。” 刘营长道:“那你不怕我真的打到了你,会把你打疼吗?” 怪物道:“我才不怕呢,你有劲就尽管使就是了。” 刘营长与谢县长交换一下眼色,会心一笑。 还好,老天还算公平,这怪物如此厉害,偏偏是个白痴。 刘营长看向怪物,开始默默运功。 雷勋一看这架势,就已经明白,刘营长所谓的游戏恐怕只是个奸计,从他运气的认真程度看,他分明是想用话缚住李小乖,然后一击将李小乖打死。 那要不要提醒一下李小乖?提醒了,恐怕就会得罪政府,将来想要解除误会的难度就会增加,但是不告诉的话,让李小乖由此死于诡计之下,却又于心何忍? 正在思索之际,郑冲的声音已经响起:“小乖,他在骗你的,他并不是在跟你玩,他想让你站定然后直接把你打死,你别上当,不用跟他玩,直接跟他打。” 雷勋松了口气。 刘营长奸计被喝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李小乖生气了,对刘营长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刘营长道:“我当然没骗你了,是他骗你,他不愿意你跟我们玩,不想看到你这么开心。” 李小乖道:“为什么不想让我开心?” 刘营长低声道:“你看他一直苦着脸,当然不想看别人开心了,你自己不开心的时候,是不是也不想看到别人很开心?” 李小乖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掉头看看郑冲,郑冲没听清楚刘营长的话,不知就里,见李小乖看他,以为是想确定自己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当即脸色严肃地看向他,严肃道:“李小乖,别跟他玩了,直接跟他打吧。” 李小乖掉头对刘营长道:“他果然很不开心,你说的有道理,我不信他,我信你,我们开始玩吧,反正我一定能赢你,不管你怎么打,我不动便是。” 当下站定,将双臂抱于胸前,等着刘营长来打他。 郑冲急得连声叫他,他充耳不闻,只是静立着,等候游戏开始。 刘营长脸上是一脸笑意,心下却冷笑一声,他心里明白,这一拳恐怕将决定今晚的走向,所以默默地把所有力量凝聚在拳头上。 不觉间,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四十一、好玩的游戏 郑冲感觉到了杀气,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杀气是一种形而上的东西,可感受却不能触摸,所以很多人都感受不到杀气,只会感觉到有一股逼人的气场。郑冲则可以,他从小第六感就好得惊人,所以对杀气的感受,一向直接而清晰。这种直觉,成就了他对于战场走势的准确预测,让他在好几次的围剿中化险为夷。 可是,郑冲有生以来,还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杀气,令人窒息的杀气。 所以他急了,叫道:“小乖,别犯傻,他真的是准备杀你,你别……” 话音未落,刘营长朝士兵们一挥手,众士兵齐声鼓掌,疯狂喝彩,气氛刹是热烈,李小乖听得甚是兴奋得意,而在这时,刘营长突然启动,朝怪物猛冲过来,同时出拳。 当然,他在出拳时,顺手在拳上戴了皮手套。 不能不说,刘营长还不愧是特种部队里的精英,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一定的清醒,知道这怪物的手带电,而这手套正好是绝缘的。 其实他想多了。 带电只是封印附带的保护措施,解除封印后,李小乖的手已经丧失了电击功能。这也是为什么刚才抛那个士兵时,他们并没有被电击的原因。 这一拳打出去,威力如何? 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李小乖果然还是紧抱双臂,站得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动的意思。 郑冲急了,尖叫一声:“打呀,快动手……” 雷勋也急了,脱口道:“躲呀,躲开……” 可是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士兵们的掌声和喝彩声中。 而李小乖在喝彩声和掌声中,站得越发坚定,似乎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赢下这个游戏。 他根本就不想防备,根本就不知道刘营长用来跟他玩的第一掌就如此货真价实,直接蓄足了他身上所能用的力量。【零↑九△小↓說△網】 这可是军神的弟子的力道啊。 一想到军神两个字,郑冲的两脚都有点发软。 因为军神有一个惊人的传说。 那一年,军神因有要事,不得不夜渡南坤海峡。 他只带了一名警卫——当然了,他身边的警卫,与其说负责他的安全,不如说是照顾他的日常生活,上了一只小船,便横流海峡。 不出所料,船未过半,水中已惊动一巨龙,长十丈,其口之大,足够吞掉整只小船。警卫当时就被吓得晕了过去。 据说,龙一旦扑过来,人只有一个机会,就是直接击到它的天灵盖,并至少把它打成重伤。否则,不管打到哪里,它都会照样咬过来,并且直接连人带船一起吞掉。 事实上,那龙真的直接就把船吞了……只不过,船上当时只有一个人,就是那名已吓晕了的警卫。 军神则在龙吞船的那一瞬,从天而降,一拳打在龙的天灵盖上。 据说,龙的天灵盖是其要害,所以该处之硬,堪比金刚石,没有万钧之力,根本不能伤害到它。想要把它击成重伤,除非有雷击般的力量。 所以,在新天下,还没听说有谁可以在海中惊动龙之后还能逃生。因为没有任何人,任何物,可以将天灵盖击伤。 但是军神活下来了,因为在龙腾起之后,军神弹丸一般飞起,直接将龙的天灵盖打碎,是的,彻底击碎,这一拳力量之大,之狠,之准,可想而知。 当然,那是军神,而且这个传说,很有可能经过了夸大。反正除了警卫,没有其他人目睹,而警卫惊吓过度,连自己陪着船在龙的嘴里出入过一回的事都没有印象。 有一件事倒是确定无疑的,就是军神确实安全过了海峡,而第二天,人们也发现了海上的一条巨龙的尸体。 这一件事,确实动摇了不少反抗者的信心,想到对方军中的首脑人物如此可怕,人人心寒……十年之后,这件事的影响仍然无法消除。 新天下没有神,龙是人们心目中最可怕也最神秘的力量。能把龙击倒的人,那是何等强大的人? 其师如此,那么他的亲传弟子又会如何? 而更令郑冲担心的,是有关军神拳法的另一个传说。 据说,军神的拳法中,距离与伤害成正比。 但这不是因为更远的距离,有更充分的加速度,而是更因为军神的拳力,可以临时吸收四周的空气作为力之源。在10丈之内,距离越长,附着在拳头上的空气越多,一起转换成拳力。当然了,距离太长的话,一部分力会因失去控制而甩掉,白白浪费了。一般以十丈为界,十丈距离时,空气附着的力量,刚好等于自身力量。 所以,军神的弟子如果要出拳,往往会腾飞起来,尽量增加空间距离换取更强的力量。 本来,郑冲并不太相信这样的传说。空气怎么可能成为力量的一部分?你要说是利用越走越快来提高加速度,以带来更大的伤害,他倒还相信几分。 可是,刘营长飞起来之后,离怪物有十余丈,而他并没有在这时立刻出手,而选择在落下一段距离后才出拳,他出拳的时候,离怪物不近不远,正好是十丈。 难道,传说真的是真的? 也就是这一拳打到怪物时,实际上将是刘营长拳力的一倍? 一想到这个,郑冲再也站不住了,想直接冲过来,但是李志及其他几个士兵接到命令,已经悄悄移动到他和李小乖之间,随时准备拦他去路。 郑冲自知李志的武功只在刘营长之下,而在他之上,他一旦过来,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李小乖啊,你该醒醒了,醒醒吧!还击吧!普天之下,真有人能抵挡这样的一掌吗,恐怕没有吧。 可是,李小乖看到刘营长打得这么认真,笑得更天真无邪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认真的,这么努力的,这么用尽全力的来跟他玩哪!不是敷衍了事,不是漫不经心……难得呀难得,这么难得的玩伴,他太喜欢了。 当然了,以他的大嘴瘦脸,颜值为绝对负数的这张脸,笑得欢笑得真未必意着笑得有魅力。实际上他本来也没打算笑给任何人看。他只是表达着自己的情绪罢了。 所以,他一定要赢,就算被打到,也要保持一动不动。 要即将到达时,刘营长一脚点地,在众人惊呼声中,几乎垂直地飞起,飞起到两丈高时,这才下落,随之一拳砸下,对准的,明显就是李小乖的脑袋。 显然,他要一击成功,不但加上本身力道,还借助势能,争取造成最大的杀伤。 这一拳打下来,恐怕连钢也能砸断。打到人的脑袋上,几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把脑袋打个稀烂。 在这危急关头,不知生死的李小乖,居然还咧着嘴笑。跳得这么高,他是真的出拳还是假的把式骗他?嘻嘻,随你怎么骗,我就是不动,我就是要赢。 很多人都几乎不忍再看,哪怕是怪物,在露出这样纯净的笑容时被人一拳硬生生打死,也未免太残酷了。何况这还是一个长得虽然难看,却玩心如稚童的人? 虽然刘营长的这一拳,没办法与其师父相提并论。可是一张人脸的硬度,毕竟跟龙的天灵盖部分的硬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为什么一定要赢,为什么还不躲?这个人看着确实象傻子,可是谁能想到他真的傻到这一地步?就算是傻子,看到这么猛的拳头打过来,也是会躲开的啊,虽然躲也未必就能躲得开! 拳头飞到,“轰”的一声,直奔怪物脑袋。 怪物急忙叫道:“喂,能不能别打脑袋?打脑袋不好玩的。”可是说归说,他仍然一动不动。 刘营长凝神出击,根本不理会他,一拳仍然是照着他的脑袋打去。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击中了怪物的天灵盖。 这下手真的有点狠,竟然在对方不躲的情况下,直击其天灵盖。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怪物中了这一拳,当即被打飞。飞出了四丈多。 刘营长站定。 怪物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躲,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可是也正因为他没躲,他这一拳更必须打得快准狠,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活命的机会,否则他好不容易挣到的名声和地位就要受到损害了。不过,将对方打倒后,他自己倒也有点后悔,早知道他真的不躲,还是应该改变一下落点,同样也能一击而死,但是自己还能显得有那么点气度。特别是与师父军神的跨海毙蛟龙一比,境界着实差得太多。毕竟将一个瘦猴般的傻瓜打得脑浆迸裂,传出去好象也不那么美。 慢着,脑浆……这个,迸裂了吗? 刘营长看看自己一双手。 手很干净。 再看看怪物。 他的瞳孔一时变得非常大。 四十二、愿赌服输 当刘营长这一拳打中李小乖时,郑冲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竟然真的不躲,而被打中了。打中的还是天灵盖。怎么会让他这么笨哪老天。 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在这样一拳下脑袋不被击碎吗?如果有,那这个人绝对不是人。当然,象军神那样级别的人,可能会有例外,可是这世上,有几个人是军神那个级别的人? 现在,李小乖几乎是他们所有人活命的希望,没想到他竟然不作任何抵抗,就这样…… 老先生……对了,老先生,你为什么不出来提醒一下他,你没看到他在险境里了吗?除了他姐姐,你是他最亲最相信的人,你为什么也不提醒一下,或许他会听你的话,从而中断这样的游戏呢? 他瞄一眼人群,在熟悉的位置上瞄到了老先生。 不管如何混乱,老先生一直都在那,一直不动。 而此刻的老先生,表情并没有任何惊慌和悲戚,他安静地看着,甚至于嘴角上还挂着一丝浅浅的无奈的苦笑。 居然是这表情……郑冲定一定神,看向倒地的李小乖,然后,他睁大了眼睛…… 实际上,每一个人都睁大了眼睛,在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怪物在,在,在揉着脑袋。 脑袋,还是相当完整的脑袋。 更可恶的是,他脸上还带着笑。看到刘营长在发楞着看他,难为情地嘿嘿一笑道:“稍等一下,你打得我有点痛呢,你力气真大!你一定是高手对不对?” 刘营长差点没有吐血。【零↑九△小↓說△網】这一辈子他听到过许多表扬性质的话,但是没有一句象这样刺耳,这样让人难堪。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是认真的吗?妈的,老子这一拳头,连一只老虎都受不了,你却只是告诉我,打得你有点痛。即使如此,你还如此真诚地告诉我,我力气真大,大你妈!高手你妈!你能不能不装?老子就不相信,吃了这一拳,你还能站得起来。 想犹未了,怪物摸着脑袋,站起来。 还真站起来了! 不但站起来了,脸上还依然一脸满足的傻笑。 这怪物,他,他到底是什么物种? 刘营长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这个星球有神,可是神比人还可怜,而鬼呢,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活在鬼的世界。 可是这怪物,他,他是个什么怪东西? 司令说他是天神降世,可是就算是天神降世,也不过是凡人而已。他凭什么这样强? 怪物把手从脑袋上放下来,嘻嘻笑道:“你打中了我,我才动的,我没有输对不对?” 刘营长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怪物得胜地握紧双拳道:“那,我不用剃头了是不是?” 无数的叹息声。带着各种成份的叹息,有惊叹,有疑惑,有感慨,有无奈。【零↑九△小↓說△網】 这白痴,为了不剃头,为了游戏中不输,居然不惜用脑袋来直接挨刘营长一拳。这真的是拿自己的生命在玩哪。 刘营长只能回答道:“确实是。” 怪物道:“那,接下来该轮到你站好,我打你了对不对?”他晃一晃巨灵般的手掌,慢慢握成拳头,笑嘻嘻地在刘营长面前晃来晃去。 天哪,巨锤一般,跟手臂完全不成比例的拳头。拳头和手臂的关系,乍一看,就象是吹鼓了的气球,以及没拆开的吹气管,大小如此悬殊。 实际上,他张开巴掌时,虽然手臂和手掌的比例也明显不协调,可是都看不出握为拳头时,竟然会有这么夸张的拳。 这拳头,不要说给打到,就是跟他对打,也能让人胆寒啊。 面对这一双拳头,刘营长叫苦不迭。本来以为第一个出拳,能把他直接打得不死也残,哪知最后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该如何是好? 没等他答话,怪物已经冲了过来,依样画葫芦的纵身一跃. 众人听其声观其行,对他已经有了期待,以为这一纵身,飞得只会比刘营长高,哪知离地三尺,便已经下来,比很多普通人跳得还矮,令人有些失望,不过回头一想,他拳头这么大,任何人有此负重,估计也跳不高,倒也能够理解。 怪物落地,估计对自己的跳高成绩也有点不好意思,不再跳了,噔噔噔直接冲过来。冲出几步之后,一边冲,一边出拳。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他完全是照搬刘营长的系列动作在玩,只不过刘营长的动作是在空中完成,他跳得不高,只能边跑边完成而已。 可是这拳头的份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重,非常重。因为拳头划过空气时,发出的各种频率的风声非常清晰。 这拳头,就照着刘营长的脑袋过打去。 如果刘营长象他一样,站立不动,任由这一拳打中,这画面估计没几个人有胆量想象。 当然了,正如大家所想的一样,刘营长也没敢不动,急忙闪开。 他一动,怪物就立刻将手硬生生地停住,大笑道:“看清楚了吗?我这一拳是假的,没去打你,是你自己先动了。你说吧,你是赢了还是输了?” 刘营长急忙道:“我输了,我服输,我服输……” 怪物得意的道:“输了该怎么办?” 刘营长表情痛苦,道:“我知道,要剃头……” 怪物大笑道:“是不是很难过?” 刘营长道:“当然是很难过。” 怪物得意的大笑道:“难过就难过吧,谁叫你输了呢,这叫愿赌服输,你看我,就知道剃头不好受,所以就算挨打,我也不会躲开,所以才能赢你。我刚才的这一拳,只是想吓你一下,你还动了,难怪你会输。” 刘营长装作后悔的样子道:“是这样吗?我可后悔死了,剃头多难看哪。” 怪物狂笑道:“哈哈,那我就不管了,我来给你剃头。” 刘营长吓得赶紧道:“我自己叫人剃就行了。”摘下军帽,让李志过来,苦着脸,让李志来把他头发剪掉。怪物甚是兴奋,咧着嘴蹦跳着,绕着刘营长看,边看边笑,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待得刘营长剪完头发,他伸手就想摸刘营长的光头,刘营长哪敢让他碰到,急忙缩身走开。 待得刘营长戴上帽子,怪物道:“这么好玩,还有谁来玩?”连叫几下,没人敢应。怪物便主动凑近士兵们,士兵们一见他来,都吓得急忙退开,怪物大是扫兴,说道:“这么好玩,你们为什么都不愿意玩?” 刘营长道:“这还用说吗,大家肯定不愿意和你玩了。” “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因为不公平啊。” 怪物疑惑道:“怎么不公平了,规则不都一样的吗。” 众人纷纷咋舌,不知道这怪物是真痴还是假笨,居然也知道规则这个词。 刘营长道:“不是说规则一样就公平,你本事大得很,就算我们不小心打中你,你也是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不小心给你打中了,哪还有命吗?” 怪物奇道:“不是吧,这么好玩的游戏,还顾得上有没有命?”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张大了嘴巴合不过来,天下居然还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谬论,就算是怪物,也是怪物中的极品了吧。 四十三、诚实的孩子 刘营长道:“你这样说,是因为你明知死大家都打不死你。” 怪物道:“不对不对,就算是我,我也没关系,难道有人陪你玩,你还不开心,还要担心是死是活?难道你觉得,死活比开心还重要?”很诧异的眼光看着刘营长,似乎很难相信刘营长会这么想。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看得出来,怪物说的是他自己的心里话,只是这样的想法未免太惊世骇俗,怪物果然是怪物,思想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 刘营长也被鄙视得开始怀疑三观,说道:“难道你认为好玩比生死更重要?” 怪物道:“那当然了,活都不能活得开心,干嘛还活着?你刚才打我的时候,我看你打得这么凶,也没人这么打过我,也不知道你打得有多重,要是我怕死,我就会躲,可是躲了没有,没有吧,我就是想要继续玩,就是不能输,死了都要赢你,所以我就赢了,你看,我现在开不开心,开不开心?” 刘营长道:“不错,你很开心。” 怪物笑道:“你看,我要是死了,就会象他们一样躺在那,开心不开心不知道,但是赢的人是我,输的人却是你,你一定会很难过对不对?” 刘营长愕然道:“对对对,如果是我输了,我会很难过,很难过。”心里苦笑,也幸亏有这么笨的一个人,他才有可能找到机会,可是跟这种人说话,真的能让人疯掉啊,因为他的思维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怪物道:“所以说嘛,赢了才重要是不是?” “是是是。”刘营长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又急忙把失去的节奏找回来道:“但是起码双方要保证公平一点,大家有得玩,才能在一起玩对不对?比如,让一只小鸟跟一条虫比谁飞得高,那就完全没意思了对不对?” 怪物认真的想了一下,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 刘营长道:“所以说,你这样强,没有任何弱点,而谁跟你一比,弱点都很大,是不会有人愿意跟你玩的。玩一玩死一个,再玩一玩又死一个,玩到最后,也一样没人跟你玩是不是?” 怪物道:“好像是的,可是,我力气生下来就是这么大,我也没办法啊。” 刘营长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大家愿意再跟你玩。” 怪物道:“真的吗?” 刘营长道:“真的,就是怕你不愿意用我的办法。” 怪物道:“我愿意我愿意,只要有人愿意跟我玩,我肯定愿意。” 刘营长道:“这个办法很简单,你只要老实说出你的弱点,让大家觉得跟你还有玩下去的可能性,大家就有可能会继续跟你玩。” 这话说出来,大家都是暗暗好笑,看这怪物的样子,就算有弱点,也不是能让普通人把握到的弱点,刘营长这招虽然高明,恐怕也是白搭了。 原来刘营长并不知道李小乖降生新天下时,灵魂上注射了天庭盔甲的dna(天庭这个高大上的技术,地球人直到五千三百零八年以后才掌握),所以其肌肉实际上就是盔甲,刘营长觉得很可能是一门别人代修的横练功夫。既然是横练功夫,按照理论,就会有一个致命的命门,这个致命的命门,宗师级别的人,很快就可以凭借内视功能,根据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和其气息运行状况,作出准确度较高的判断。而刘营长还没达到这个级别,只能慢慢推断。只是他没有任何把握能判断出来,因为他可能连容错的空间都没有。【零↑九△小↓說△網】所以最直接的办法是,让这怪物自己说出来。 却听得怪物兴奋道:“我想起来了,我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了。” 只听得一人慌忙道:“小乖,别说出来。” 雷勋寻声看去,原来是狱中给他带大鸡腿的老人,好像还是一个老神仙。这老神仙虽然冒险给他送过食物,但总的的印像还是非常怕事的,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会走出来劝阻李小乖。 郑冲也是一怔,因为从老先生的行为上看,他应该非常了解李小乖,所以在李小乖频频被刘营长算计时,依然镇静自若,不发一声提醒,而到了这时,突然发声制止,只怕这个弱点,正是敌人可以利用的弱点。 这老人一发声,满场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因为所有的人都认识他,但都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发出这样的声音。因为他留给众人的印象,实在是糟糕之极。他是新天下的神仙群中,第一个在新世界政府成立之前就向帝国军投降并跟神仙群划清界限的神仙,是新世界政府成立后,第一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神仙,是歌颂新世界政府以及元首和少帅最多的神仙,是将各种口号叫得最响的神仙。 新世界政府给他的评价是弃暗投明,认清形势,而多数人暗中对他的评价则只有八个字,卖友求荣,厚颜无耻。 所以,他突然在大庭广众下说这样的话,谁都没有想到。 谢县长怒道:“刘千山,你想干什么?” 老人道:“我没想干什么,我只不过想还原我自己而已。” 刘营长道:“你不就是晚间到过监狱的那个狗屁神仙?你想还原什么?” 老了满脸惭愧,说道:“为了今天,我忍了整整十八年,新天下被你们搞成这个样子,谁不疼心?可是我没有办法,因为时机不成熟,我愿意承担任何骂名,只为等到今天,既然已经等到了,现在机会已经来临,就不能让它白白溜走,小乖,新天下能不能重新站起来,恐怕就取决于你现在的一念之差,你不必跟他们再说什么了,把这些人彻底铲除,新天下的百姓才有希望,你明白吗?” 谢县长怒道:“刘千山,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罪吗?你真的要象你那个朋友李思翔一样,被押送到千层地狱,每天吃屎喝尿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知是什么滋味?” 只听李小乖懒洋洋道:“吵什么吵,我不过是想玩个痛快而已,有什么好吵的,那个穿怪衣服的,我告诉你,我的缺点在哪里……不对,其实我一开始已经透露过给你的,只是你不听我的话而已。” 他所谓穿怪衣服的,自然是指刘营长,刘营长穿的是一身军装,在人堆里有点特殊,在他眼里就是怪衣服。 刘营长道:“你说什么,你说你透露过?” 李小乖道:“也不能说直接说过,只是提醒过,可是你太笨,所以忘了。” 老人急道:“小乖,千万不要说!” 李小乖道:“别吵我,你自己不陪我玩,有人愿意陪我玩,你还不乐意了,我偏要告诉他。”笑嘻嘻地指着脑袋道:“我刚才有没有提醒过你别打我脑袋?” 刘营长有种被捉弄的感觉,吼道:“你的意思是,你的脑袋是最弱的?你他妈耍我呢。” 李小乖笑道:“你真笨,我叫你不打我脑袋,并不是因为这里最弱,而是因为这里最强,反正你打也打不痛,这样才真是一点都不好玩,你怎么就这么笨呢?难怪我提醒了你,你还非打我脑袋,结果怎么样了?” 那老人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看着李小乖。 刘营长道:“你说什么,你说你的脑袋是最强的?” 李小乖得意道:“嘻嘻,除了脑袋,就是这些地方,别人最好不要打。”指指自己的上身。 刘营长道:“你看你不老实了吧,这些地方,明明都是全身要害之处,你却说这些地方不能打,你这样骗人,以后不会有人陪你玩的。” 李小乖道:“不信拉倒,反正人家是这样对我说的,虽然我一直在睡觉,出不了门,可是有几个人都这样说,说是我的头上暗藏了一顶什么什么盔,可受万钧之力,上身暗藏了什么什么甲……” 那老人无可奈何凄声道:“小乖……” 李小乖道:“刘叔,没关系的,肯我陪玩的人,我都会当成朋友,朋友之间说真话有什么关系?”又对刘营长道:“所以说,你当初要是不打我脑袋,打我其他地方,我可能得受点伤呢,那样会不会更好玩一点?” 刘营长长舒一口气,这样看来,好像这怪物说的还是真话,怪不得刚才那样一拳,竟然只能把他打翻在地而未受伤,当下道:“好吧,我相信你,这样我们还能玩玩,你要是跟我说假话,那真是没人愿意跟你玩了。” 李小乖赶紧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绝不说假话的。我可以发誓。如果我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直接把我轰成十八段。” 刘营长见他注意力分散,当即不声不响悄然靠近,出其不意,飞起一脚扫向他的腿部。 他速度极快,出脚的时候,满场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他的脚已经扫中了李小乖。 四十四、果然是弱点 这一脚扫得迅猛,李小乖猝不及防,虽然他的反应够快,想要躲,可是身手比起刘营长还是略慢了些,只听他怪叫一声,被扫翻在地。 这一脚看来真的把他踢痛了,他连打几个翻滚,吡牙裂齿,抱着脚边打滚边大声道:“不算不算,你想跟人家玩,得先打声招呼,不能这样玩,唉哟,好痛……”看他的痛苦之状,看来这一脚确实比刚才打到他天灵盖上的那一拳要让他痛苦得多。 刘营长松了口气,其实这一脚他也带有一定的试验性质,并没彻底施展全部力量。这怪物说话颠三倒四,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他的话当然也不知道应该信还是不该信,不过试一试总是要的,所以就以这一脚来试,如果试出他的话是真的,那他们就还有取胜机会。否则就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连最致命的天灵盖在中了他一拳后都浑若无事,跟他打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下试验成功,证明这怪物所言非虚,刘营长暗喜,见那怪物还在摸着脚翻滚不停,显然痛感正在肆虐,刘营长心下高兴,后悔刚才未尽全力直接把他双脚踢断,当机立断,急忙过来,准备补上几脚,要直接把他踢废。他这一下来得坚决,就怕眼前这样的好机会如果抓不住,后面再要踢倒怪物就不容易了。 哪知到了怪物身边,还来不及起脚,只听怪物发出一声得意的笑,人还在翻滚,一只巨型大手,却倏的抓向刘营长。 刘营长一时贪功,倒没考虑这怪物会不会使诈,所以虽然一开始也留了点神用在防守方面以备万一,但是绝大部分的心思都投在进攻上,等后面来到怪物身边,怪物仍在打滚时,连那点防守的心思都丢了,直接全力进攻,没想到恰在此时,怪物忽然一手抓来,他再是身手了得,也顿失先机,竟被怪物一把抓住踢出来的那只脚,随即停止打滚,叫一声:“哈哈,我抓住你了。” 刘营长心下一沉,下意识的想要用一个空中转体的动作来挣开,但是脚被怪物抓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借力转动身体。他心下大为吃惊,想不到这怪物竟然会使诈,当下道:“你骗人是不是?” 怪物道:“我没骗你,你是把我踢痛了,可是痛有什么要紧,要紧是好玩。刚才你不说一声就打我,我得还回来才扯平是不是?”一只手顺手摸了摸他自己的脚,重吸了一口气,显然余痛还是不小,看起来确实没有骗人。只是他玩心太重,就算是脚还在痛,还是以玩为首要任务,见到有脚过来踢他,先抓了再说。只是可能是脚痛非轻,他抓了刘营长的脚,一时没站得起来,忽然想起一事,笑道:“对了,你还打过我一掌,要不,我也打回你一掌吧,公平一点的游戏才好玩。”说守一边呲着牙,一边把刘营长的脚抓着往身上拉,还真是准备把刘营长拉过来打一巴掌他的脑袋。 刘营长虽然练了几年内力,但是用来保护被这怪物攻击时的脑袋,这点内力显然不太够用,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想要挣扎,那怪物的力量实在太得不可思议,根本挣扎不了,眼看那怪物笑嘻嘻的伸出巴掌来,叫道:“你还想不想跟我玩了?” “当然想啊。” 刘营长摘下帽子指着脑袋道:“你看到我脑袋没有,你要是真想跟我玩,就别打我脑袋,我的脑袋现在就象鸡蛋一样,一打就碎,你真把我打死了,我还怎么和你玩?” 怪物似乎觉得此言有理,既然是以玩为主,除玩之外,别无他求,也就一切围绕好不好玩这个中心诉求来进行活动,他停住巴掌,说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刘营长急道:“我响当当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骗你?”心下暗暗惭愧,自知这放传出去会成笑话,只是眼下活命就是一切,笑话什么的,倒也顾不上了。 怪物认真地看着他,觉得他说的话似乎不象骗人,说道:“可是你打了我,我好不容易抓到你,不玩一下我不是吃亏了吗,玩是一定要玩的。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玩?” 刘营长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只听有人说道:“放心吧小乖,你尽管打他脑袋,听说他的脑袋练得象铁做的一般,打起来还能发出当当当的响声,象敲锣一般挺好玩的,不信你问你刘叔。”说话的,竟然是郑冲。 怪物大感好奇,问道:“打脑袋怎么会有响声?我不信。” 郑冲道:“别人的当然没有,但是这位营长练过铁头功,你想想棍子敲在铁上会是什么声音,不过刘营长是练过武功的人,发出的声音比敲锣声可要好听多了。” 怪物觉得有趣,大笑开来,说:“真的吗,那岂不是好玩得很?” 刘营长一见怪物两眼发亮,便知要坏事,慌忙道:“不要相信他的胡说,他才有响声,我没有……” 怪物道:“他说他没有响声。” 郑冲道:“他怕痛当然说没有,可是你刚才不也听到了吗,他说他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什么叫响当当,就是敲一下脑袋,当一下,很响,连续敲几下,就能发出当当的声音。” 众人瞠目结舌,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串解响当当这三个字。 李小乖大喜道:“对对,我也记起来了,他刚才确实是这样说的,响当当,哇,原来是这样,好玩,越来越好玩……” 刘营长赶紧道:“他撒谎骗你,你也信,我是人,又不是,又不是……”本来想说又不是怪物,可是生怕这个名词会刺激到这怪物,竟然说不下去。 那边郑冲却非常认真的道:“他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军神的弟子,练得一身好功夫,全身都象钢铁一样,响当当完全不在话下,说不定如果你用力打,声音还会有变化,发出更好听的声音,象唱歌一样……” 他说得玄乎,怪物听得过瘾,咧嘴大笑,已经跃跃欲试。 刘营长气急败坏,却百口莫辩。 众人也莫不哗然,想不到郑冲看样子如此粗豪,却如此巧言善辩,看来刘营长一句话,真要被他狠加利用,置于死地了。反下只要引得怪物好奇地一巴掌打刘营长的脑袋即可,至于打之后会不会真的响当当,以那怪物的性情,料来也只是失望,不会真因此怪罪于郑冲。 怪物喜道:“原来如此,我知道怎么做了。” 说着,把刘营长往空中垂直方向一抛。 众人都道他是想要象刚才玩那几个士兵一样玩,不过马上发现不一样,因为刘营长并没被抛高,只抛到大概三丈多高,就到了最高处,随即头朝下脚朝上往地面掉落。 就在刘营长往下掉时,怪物也从地上倏地站起来,一边还呲牙咧齿表示脚还疼得厉害,一边一掌朝上送出…… 众人这才明白,他把刘营长抛上去,只是为了增加出掌距离,从而增加出击力量,然后打击刘营长的脑袋。 这个人为了玩,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看他表情,其实脚疼是真的,只是再疼也阻挡不了他对玩耍的向往。简直就是用生命来玩耍。 四十五、怪物也疯狂 刘营长从空中下落时,马上明白了怪物的用意。一想到那双大手,一时寒毛真竖。一旦真被打中,绝无活命之理。 他轻功卓绝,马上提气,试图改变方向。 在下坠的状态下要马上改变方向谈何容易?何况这时他还是头下脚上的失衡状态? 可是毕竟是军神的弟子,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改变了方向。 只可惜,离怪物的距离终究太短了,如果多给他一丈距离,结果就不一样,现在,只不过是偏差了一些而已,根本没能离开那怪物的打击范围。 眼看着那怪物的巴掌扇过来,躲无可躲,刘营长心中只有绝望,他的计策一再得呈,奈何这个怪物太变态,到头来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郑冲略施小计,就能置他于死地。眼前唯一的希望,也只有…… 想犹未了,腰部一紧,已被人拉走,那一巨掌从他身旁滑过,所扇起来的风,就仿佛被一把大扇子扇过,如果这样的巴掌打在脑袋上,那情形想想都心寒。 刘营长不看即知,是美女谢县长,在他面临危险之际,用枕巾把他拉了回来,心中大是感激,说道:“谢谢。” 谢县长忧心忡忡道:“刘营长,不想法把这怪物搞定,场面控制不住啊。” 刘营长道:“我知道,幸好这怪物没有撒谎,他确实是有弱点的,虽然他的弱点跟普通高手相比也不算弱,但也是我们的机会,我刚才那一脚,其实还没用上全部力量,能让他痛成这样,也相当不错了,所以我已经找到了办法。” “有什么办法?” “用枪。” “枪有用吗,你刚才不是试过,他的手能抓子弹。” “所以,我本来也觉得可能对他没用,可是现在看来,也许除了脑袋和手,或者加上他自己所说的上身,其他部位,也是有试一试的必要。”大声道:“特种营听令,全部下来,给我围住李小乖,陪他玩得彻底。不服从命令者,就地枪决。” 此言一出,以李小乖为圆心,百米半径的范围内的人群赶紧自动清空,特种部队士兵得令,虽然人人都对怪物有心理阴影,可是严令之下,也不敢不下来,按照指令,在李小乖前面以弧状排成五排。 李小乖一掌没打中刘营长,正在懊恼,只因为脚还在疼,赶紧坐下来揉脚,正揉脚之际,听到刘营长命令大家下来陪他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喜得笑开了花,不过大恩不谢,所以也没说什么,眼看这么多玩伴遵令而至,赶紧抓紧时间把脚揉好,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痛快大玩耍。 却听得刘营长沉声道:“准备实行梯次打击,目标,怪物,重点打击四肢,第一排,开枪。” 怪物一看是这个玩法,急忙抗议道:“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嘛!” 刘营长笑道:“还没玩过,怎么知道不好玩?”把手一招,“呯呯呯”声中,第一批子弹已经朝怪物飞出。 这是三十左右的人基本同时开枪,怪物急忙张开大巴掌,一掌护着脸,一掌直接去抓子弹,这样他让人们再一次目瞪口呆地感受到了他手掌的硬度,打在护脸巨掌上的子弹,仍然是被他的手掌硬生生挡住,而一部分子弹,也被他另一个手直接打开……看得出来,当需要速度的时候,他出掌的速度也还是足够快的,绝大部分的子弹,都被他迅速地拔开。 只是这么多不同方向的子弹同时发来,不管他手掌如何快,还是有一部分,从他的巨掌中漏过去了,然后直奔他的下肢。 至少有三颗子弹被漏掉了,然后打中了怪物下肢这个目标。 打中了,会如何? 这个结果很重要,因为即使是下命令的刘营长,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有多大,有没有把握让李小乖受伤,只要有伤就够了,这样的对物,要让他立刻重伤,好像也不容易。 结果是,怪物连续发出三声撕心咧肺的嚎声:“哎哟,哎哟,哎哟,姐呀,我好痛!” 听到这三声惨嚎,刘营长已经心中有数,他赌对了,不管李小乖受伤程度如何,起码把他打痛了,那就证明他不是铁板一块,他们的机会就在这。当然了,怪物伤得越重,他们的机会就越大。 他定睛看怪物抚摸着的部位——血。 是血! 虽然仅仅是一点点血,但这已经足够让刘营长欣喜了。 有血就说明,怪物虽然厉害,可终究不是钢铁而是有生命的活物。虽然抗打能力强,可终究也会受伤。既然如此,只要不间断打击他的弱处,终究会有打趴他的时候。现在他的士兵荷枪实弹,并且与怪物保持足够的距离,不间断打击的条件完全满足,整个局势的优劣,已是一目了然。 刘营长一挥手,正要下令继续开枪。怪物忽然做了一件事,他一拳打向地面。 这一拳打得极是沉重,把刘营长吓了一跳。 他知道,起码在新天下,顶级的武学高手,比如他的师父军神,是有能力隔山打牛,借物传功的。就是他明明一拳打中的是旁边的一个物体,中招的却可能是立在五十米开外的另一个人。 这门功夫,叫做快传。其意为将打击力量迅速的从一个对象,传到另一个对象。 当然了,这门武功也不是随便就能练成,据说要借物打击五十米开外的人,内力等级和精神等级要同时达到终二级别。 新天下的武功级别,是由禁杀区司马亮制定的,以内家为主的武功,分四个项目,每个项目分四个等级。四个项目分别是内力、精神力、速度、招法,四个等级依次为初级、强级、精级、终级,当然,如果还要细分的话,就有初一级,初二级,初三级,强一级,强二级,强三级,强四级等等。这其中,内力和精神力最为难习,内力需要静修加悟性,精神力则需要天赋,所以绝大部分的习武之人,内力和精神力都只停留在强级之内,连精级都进不了,更不用说比精级强大得多的终级。 刘营长还好,已经达到了精一级,但是离终级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曾经刘营长想学习这个功夫,可是师父不以为然,说以他的内力和精神力,这时最多能借物打击到五米左右的人。这隔空打人的效果差不多,隔空打人还更直接,何必多此一举借物?所以刘营长并没能学到这武功。 那么怪物打向地面的这一拳,会是快传吗?如果是,那他就太可怕了。不管怎么看,这人都只是一身蛮力,不可能有内家功夫的,可是,经历了那么多怪事,谁又知道这怪物身上又会发生什么怪事? 四十六、怪物的应变 怪事倒是真的有,不过,这一拳打的确实是地面,一拳下去,地面立刻就砸出一个大坑,足足有那怪物的臂长那么深,拳头那么大。【零↑九△小↓說△網】也就是说,假如他的手臂更长,他这一拳能打得更深。 众人不禁愕然,一方面因为这地面是坚固无比的砖石地面,别说徒手一锤,就是拿了专门工具,要挖开来也得大费功夫,哪知这怪物竟然直接就硬生生地锤出一个深坑。另一方面,这怪物一面喊痛,一面砸坑,究竟是何用意也让人不解。 而就在这时,那边第一排的士兵已经蹲下。重新装子弹,第二排的人则举枪对准了怪物,一阵乒乒乓乓,子弹密集地朝怪物射过来。 怪物得意地嘻嘻一笑,身体一滑,双脚登时滑入了刚刚挖好的地坑。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怪物是用这个临时挖好的坑来掩护自己的双脚。 说时迟,那时快,那怪物有了掩体,没了顾忌,当下依旧一掌护脸,一掌大范围地挥舞,竟把打过来的子弹,反向弹射回去,只听得惨嚎声中,好几个士兵被弹回去的子弹击中而倒下。 刘营长目瞪口呆,看这怪物天真烂熳,主动透露弱点,以为他虽然力气大得吓人,但愚蠢可欺,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竟然会在这时能想出这么个点子,利用掩体来把最弱的部分挡住,保护好自己之后,再来如此放肆地玩耍,令人始料未及。广场是上等砖石铺就,坚固之极,他力量惊天,能一掌击开,而子弹却无法打穿。刘营长绞尽脑小汁想到的对付他的办法,就这样被他轻松破解。 这一轮次的枪打完,特种兵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要不要继续开枪,开吧,已经失去了意义,而且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不开吧,好像有点滑稽。 怪物急了,说道:“你们怎么停了,快点啊,我还没玩够呢。” 众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进又不是,退又不是,人人都是满身冷汗。他们跟随部队,在这新天下向来是横行无忌,从不知害怕为何物,谁知道竟然遇上这么一个怪物,每一个人都从心底升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一个士兵惊慌之下,竟然拿不住枪,枪脱手掉了下去。 刘营长见军心动摇,一枪把拿不住枪的士兵打倒,喝道:“怕什么,给我打,子弹不打光,谁也不能停,违令者,他就是榜样。我就不信了,就算是钢身铁骨,也非得打烂不可。” 众士兵只得开枪。一时子弹乱飞,怪物在弹雨之中,开心地笑着,不断地挥动一只手掌,把子弹拔回向士兵们,不时有士兵因此中弹,场面多少有几分滑稽。 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士兵已经倒下了二十多个,怪物依然没有再受伤,玩兴极浓。【零↑九△小↓說△網】这让刘营长和谢县长都已心生绝望,谢县长道:“这不是办法啊,不把他从坑里弄出来,子弹打光了也一样拿他没办法。” 刘营长道:“我有个主意,你绕到他旁边,趁他不注意,用你的长巾把他拉出来,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了。” 谢县长道:“可是……” 刘营长道:“你不要怕,此人身体可能是有特殊的材料保护着,有天生蛮力,但是武功一般,轻功很差,只要把他拉出来,我相信是有机会的。可要把人拉出来,只有你才行,我们都不行。” 谢县长下决心道:“那好,我来。” 她悄悄闪到一边,趁人不备,长巾蓦然甩出,顷刻缠住那怪物。 那怪物正玩得高兴,根本没提防,谢县长看来娇小,可她的长巾一旦缠住人,便带有巨大力量,只一甩,竟将怪物带离了地面。 机会终于争取到了。 刘营长喜道:“都给我照着下肢打。”同时举起手枪,朝着怪物的下肢连接开枪。开了一梭二十发的子弹,至少有三成左右,打中了那怪物,其他特种士兵也朝那怪物下肢开枪,不过因为在空中移动速度不弱,他们的命中率并不高,大概十发子弹只能打中一发。不过就算这样,轻物也接连被打中,惨嚎不断。 雷勋一直藏在一边,一边下意识地避开郑冲他们的暗中寻找,一边观察着这场景,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当然了,虽然说他对于李小乖很难有亲近的欲望,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一直还是非常关心他的安危。眼看着冲突不断闹大,对抗不断加强,渐渐的也开始为李小乖担忧,到特种兵们列队要对李小乖射击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他跟随部队练过,步枪的穿透力当然是清楚的。虽然李小乖曾经赤手挡过子弹,但手枪的杀伤力跟步枪相比差了不少,要挡住只怕不容易,还好,他最终竟然还是挡住了。从生理的角度上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又是一个超自然的现象。 士兵开枪也让雷勋确定了,新天下的步枪还处在上世纪初的水平,不能连发,而且威力也明显小些,且仅以枪法而论,新天下的特种兵相比地球上的特种兵的水平可说是完全没有可比性,这么近的射击距离,地球上的特种兵,根本连瞄准都省了,大概能一打一个准,而这里的特种兵,还得老老实实地瞄准。 到李小乖被谢县长带离地面,成了一个大型近距离移动靶时,雷勋心里只叫完了,因为这种类型的移动靶,命中率肯定不低,记得当时负责训练他的教官就要求他至少练习到命中率九成以上,这完全是把李小乖打花的节奏。哪知他们的命中率居然在一成左右,满天的子弹,能打中李小乖四肢部位的廖廖无几。看来,这里的人的枪法,有点差得离谱了,在雷勋看来,这些枪枝的威胁,甚至远低于郑冲他们的弓箭, 当然,雷勋也明白,他们如此连续开枪,依靠数量累积,估计还是能重创李小乖。 他心里有些着急,不管怎么样,他也应该救救李小乖的,可是他能拿什么来救?刚帮助李小乖恢复时,他有过一些内力,可后来内力又无缘无故地慢慢消失,到后来谢县长发了狠要咬他时,他抵抗到最后,发现已经连一点内力都用不上了,若不是李小乖过来,他可能已经被咬破喉咙了,现在呢,他试图学习运一下气,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这证明确实没有内力。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怪事?他不明白。当然就算明白也没有用,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小乖被谢县长象放风筝一样放在空中被各种枪打击。 如果手上有枪……雷勋的手有点痒。 当然了,他也只能痒着,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拿到枪。而且,新天下的枪枝如此落后,在这样的大包围下,枪根本也解决不了问题。 眼看打中李小乖的子弹越来越多,李小乖在惨嚎声中,做了一件事,再一次让雷勋目瞪口呆。 四十七、计划失败 李小乖是突然急速坠落。 这是完全违背物理学原理的突然坠落。 原来,在李三亮植入李小乖的隐形盔甲中,搭配了一个天庭微电脑应急系统,直接与人的神经系统挂接,必要时接管神经系统,自动调节盔甲参数。 `其实在李小乖被拉起来之后,那个微电脑就已经判断出李小乖处于非正常状态。 可是由于李小乖的情绪指数正处于饱满和满足状态,达不到触发微电脑改变当前状态的指令条件。主要是因为人在空中飞,可能让他有点兴奋,觉得好玩。 可是子弹不断打到,被打多了,李小乖也有些怕了。情绪也在不断发生改变。 害怕挨打的感觉终于超过好玩的感觉时,他突然想着要坐回地面。 他这样一想,配合他所处的环境,微电脑的自动调节程序立刻启动,他身上的隐形盔甲急速加重,瞬间达到设计最大值。 设计的最大值是多少不得而知,只知道要让李小乖马上变成自由落体绰绰有余。 他重新落到地面。 谢县长有些慌了,急忙发力,想把他再次带起来。 可是她马上发现,被带起来的,变成了她自己。 她被李小乖带飞,象一个大型车轮一般在空中转圈。 她吓得紧抓枕巾不放,因为这甩的速度太快,她不敢放手,只是一种害怕的本能,让她赶紧变身衣冠禽兽……多亏她的及时变身,因为她马上知道了,为什么李小乖要用这种方式来跟她玩。 因为,他要利用她来扫清列队的士兵。 这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士兵们看到以李小乖为圆心,枕巾长为半径,谢县长为圆孤,一个圆正在朝他们画过来,而他们与李小乖的距离,小于这个半径,吓得惊叫不断。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惨叫声中,谢县长及她的枕巾,瞬间扫到了士兵。 满天都是谁的影子在飞? 是特种兵和枪的影子。 数百人的特种兵部队,大部分是被扫倒的,因为一部分的人来不及作出反应,一部分的人反应了,来不及动作,一部分的人反应了也动作了,可是来得太快,都被扫倒了。小部分反应能力强并且动作快的人,或蹲或趴,总算逃过了一劫。 绝大部分被扫的人,都是被长枕巾扫的,却也有好几个人,有幸与美女谢县长肌肤相亲,无奈也占不到任何便宜,因为谢县长化为衣冠禽兽后,身体倍棒,谁碰谁倒霉。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延缓了速度,谢县长知这人玩兴极大,即使扫清了士兵,恐怕也不会就此罢休,眼看速度降低,虽然远远没回到安全速度,却也不敢再让他玩下去,急忙把手从枕巾上放开。 惯性和离心力的共同作用,把她甩向人群,人们看到刚才被她撞到的特种兵士兵,一个个都没能站起来,知道被撞上只有更加可怕,惊叫着急忙避开,这样谢县长就一直向远处摔去,落到地上,也不知翻滚了多少次,直到撞到一块大石头,才停止翻滚,却没有再动弹。 经他这么一闹,开枪的人被扫得滚的滚,爬的爬,特种兵大部分受伤,没伤的也被吓得面如土色,为了安全,都趁机装着也受了伤,扒在地上不动以求自保,刚才几乎是沸腾起来的会场,总算因此得到了暂时的安静。 刘营长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心头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这怪物,还有办法治吗?至少自己是拿他没招了。 也许,新世界政府的第一次失败,就要降临到他头上了。 李小乖一看没人再和他玩,脸上立时现出沮丧表情,正要说话,忽然唉约一声,坐倒在地,一双大手在腿上摸了一下,放在眼前一看满手是血,吓得竟然大哭起来道:“姐姐,我受伤了,呜呜呜,姐姐,你在哪里,你快回来,我受伤流血了。呜呜呜……”他哭得货真价实,丝毫没有伪装成分,跟个八九岁的小朋友一样,跟他刚才那股视特种部队如无物的气势对比,给人的感觉十分诡异。众人均想不明白,一个强大到恐怖的人,怎么智商只与十岁前的小朋友一个级别。 正哭之时,一个老人出现在他面前,说道:“别哭了小乖,哭也没有用,你姐姐已经被坏人抓走了。” 说话的,正是神仙刘叔,他说完,蹲了下来,用布来给李小乖包扎。 李小乖道:“刘叔,我姐姐被谁抓走了?你快告诉我,我要救我姐姐。” 刘叔道:“我们肯定要救她,但是,你要先找到激活你的那个人,把他一起救出去。” 李小乖道:“你说的是刚才那个跟我绑在一起的家伙吗?” “对。” “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你们会成为同伴。救自己的同伴,那是一种责任。” “我才不想跟他做同伴,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是个傻瓜蛋。” “他可不是傻瓜蛋。” “就是傻瓜蛋。” “为什么?” “他都不愿意陪我玩。” “他不是不愿意跟你玩,只是你的那个玩法太危险了,别说那么多了,听我的话,一定要救他,然后才能去救你姐姐。” “不救他就救不了我姐姐吗?”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上天派来救新天下人民,一起反抗当前的这个法西斯政府的。新天下人民,在这个法西斯政府的统治下已经有十几年,这十几年也是新天下最黑暗的十几年,这十几年里,新天下人苦不堪言,被驯服,被奴役,被掠夺,被屠杀……新天下的人民不甘心,可是却无力改变这些现状,而他,就是上天派下来改变这一切的人,他能把所有象你这样本来有能力的人都激活,从而把江山夺回到新天下人的手里。这消息被新政府获悉了,所以才在他还没来到新天下时,就一直在追捕他,说他是反贼。” 四十八、如此救美 刘叔说这几话时,特意加重了音量,刚好现在整个广场出现了难得的安静,所以有一部分人听到了他的话。【零↑九△小↓說△網】然后,听到的人把这话传到没听到的人的耳里,一个个的传。 “可是他真有这么好吗?我怎么看着不象?” “人本来就不可貌相,再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虽然他跟那些来掠夺的人一样,都来自地球,可是他跟他们不一样,他为人正派,嫉恶如仇,不畏强权,更绝不会和那些混蛋们同流合污,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是将门之后,熟读兵法,还从小跟特种兵一起训练,实力非常强,正因为这些,上天才会派他来,我就是为了等到他,才一直忍受着各种屈辱,相信我,他一定可以帮助我们的。” 老神仙的这些话,其实是给所有广场上的人们说的。 几乎所有的女人,在听到这些话后,都在第一时间选择了相信。否则为什么一个从来没在新天下出现过的人,竟然被说成是反贼,竟然被说得如此穷凶极恶,原来如此。原来这个人,注定是不平凡的人,是来救大家的。所以,他把一个看似怪物的人激活了,赐给了他如此强大的力量,在曾经以为强大到无解的特种兵面前,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零↑九△小↓說△網】 不可思议的进程,原来是因为有一个不可思议的身份和使命。 黑暗的尽头,好像是有那么一抹曙光了。 刘营长心里又惊又怒,可是他没办法阻止刘叔说话。他跟那个怪物,好象不仅仅是认识,还相当有感情。他怎么敢去惹这怪物?那不等于是找死吗? 而且,这老神仙说的,是真的吗?这个雷勋,果真有那么深的背景吗?他们奉命抓人时,只知道这个人在地球上做了不该做的事,要来这里造反,倒没有说的那么神,可是,华司令打过来的电话,和实际上发生的事情,好象真的证明老神仙没有说谎。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少帅和元首对此人如此重视的原因吧。 可是,不可能,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一个地球人。尽管地球人已经主宰了新天下,可是他们先天不足也暴露得非常充分。他们的体质决定了他们已经没办法修习武功,只能利用神秘流来获得超能力,可是雷勋有机会接近神秘流泉吗?一丁半点都没有。一个屁大本事都不可能有的人,他怎么来跟强大的政府抗争? 刘营长看一眼广场的百姓们,从他们的表情里,他知道他们已经有点相信了,也许不是全信,那只是不敢信,而不是不愿信。 这个情况很不对头。 信念的建立和崩溃往往始于一点思想火花。 显然,老神仙已经把这点思想火花点着了。他已经让完全绝望的新天下人,对于前方有了一丝憧憬。 可是,那个人呢,他为什么不作声? 这丝憧憬,对于绝望多年的新天下百姓,显然还非常脆弱,很容易就会被掐灭。 所以,他们希望那个人能站出来,给他们多一点信心。 而他呢? 终于有人看到了他,可是看到他时,大家都有点傻眼,因为,他居然是在干一件谁都没想到的事。 雷勋在干什么? 他在救人。 谢县长被甩得有点远,有点狠,最后还撞到了石块,然后就再也没有动弹。 人们都悄悄躲到一边,刘营长及特种兵们也因为出现新的情况,无法关注到她。 雷勋却注意到了。 对于这个美女县长,不管怎么说,雷勋还是颇有好感的。颜值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屡次救过他。 明知他是通缉犯(虽然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愿意救他,这至少说明她不是个坏人。一个漂亮的好女人,在他眼皮底下重伤,无论如何也不该袖手旁观,再说,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向政府证明他是个清白的人,并非不知是谁所造谣的凶手。政府只是误信了坏人的话,才会这样对待他,既然一切的起因是因为误会,为什么不想法把这个误会消除? 所以,他决心去救谢县长。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偷偷潜到最后挡住谢县长的那块大石后面,在人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老神仙那边之后,将谢县长抱回石后。经检查,确认谢县长需要做心肺复苏。 他跟随部队训练时,各种急救措施也都学习过,不过第一次真正派上用场,却不免有些紧张和犹豫,一是可能要实施人工呼吸,二是要做胸外按压,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实施对象是一个如此年轻美貌的异性,让他多少有点迟疑。 不过,如今谢县长的身体状况,心肺复苏不能不做,所以,他决定直接选择胸外施压,虽然仍然有唐突佳人的嫌疑,但是比起直接做人工呼吸,似乎在心理上更容易接受。 谢县长身材超好,双峰可人,做胸外施压,难免要碰触这样的敏感部位。对于见了女人就腼腆的雷勋来说,是相当不好意思的,他一想到自己要干这样的事,脸都涨红了。他大概是这个世纪的大学生中最另类的一个,他很多同学玩伴都已经有丰富异性方面的经验了,而他,到现在为止,单独与女生相处时还是不知所措,更何况要用这样的方式救人? 但是事不宜迟,无奈之下,也只能下手了。 老神仙没看到雷勋,倒是郑冲带着他的队伍走了过来,郑冲道:“刘老先生,他的伤还好吧?” 老神仙道:“看来不碍事。” 郑冲道:“那我们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现在应该也没人敢拦我们。” 老神仙道:“雷公子呢。” 郑冲苦笑一下,低声道:“他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好象不愿意跟我们走,现在也不知躲哪里去了。” 老神仙道:“不管怎么样,小乖是他解开封印的,把他留在这里,政府肯定不会放过他,只要他跟我们一起走,就会让新天下的百姓保留希望,快点派把他找过来,一起走,越快越好。” 郑冲道:“是。你们几个人,快分头去找,行动隐蔽些,尽量不要引起注意。” 四十九、如此救星 很快的,一个同伴就匆匆赶回来,面有难色,郑冲问了几句,他才很不好意思地在郑冲耳边说了几句。郑冲脸色泛红,脱口道:“你骗人,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同伴道:“千真万确。” 郑冲的脸色非常难看,半晌没有说话,刘叔道:“怎么了?” 郑冲苦笑一声,还没回答,却听到城墙上的一个警察大喊道:“大家看啊,上天派来的新天下救星,一个为人正派的人,正在非礼我们谢县长!”然后是一群警察围到一起,用手指点着,在那里大声笑骂。 人群一阵骚动。 郑冲咬着牙,一言不发。 刘叔道:“你们刚才说的是这个?” 郑冲长叹一声,眼里竟泛起了泪花,竟不回答。 刘叔也呆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上天派下来救新天下的人,竟然在非礼一个女人? 这……这……这……这是真的吗? 遗憾的是,这好象真的是真的! 好些人绕过石头,看到了躲在一边,手还停留在谢县长敏感位置并进行按压的雷勋。 一传十,十传百,偷偷的议论变成失落的嘲讽。尤其是女性们,普遍感觉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这是上天的使者吗,是吗?上天派这个人来,是为了让他非礼受伤之后,无力反抗的女人吗?这就是老神仙刚刚说的,一个为人正派的人吗? 这耳光打得,该有多响亮啊。 最失望的当然还是郑冲和他的同伴们,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冒着生命危险,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救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上天哪,你这是开玩笑呢,可这是可以用来开玩笑的事情吗?难怪他不愿意跟他们一起而躲了起来,原来派他来,根本就是老天瞎了眼。 雷勋知道目前非常尴尬,可是他没有办法,在谢县长没醒过来时,他不能停止按压。如果说一开始触摸时还有点心跳耳热血液加速循环的话,这个时候,他真的什么念头都没法有了,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县长女士,你倒是快醒来啊! 可是,谢县长还是没醒过来。 他只能继续按压。 真是色胆包天啊,他躲在一边偷偷摸摸倒也罢了,在已经被人发现了并注视着的情况下,依然上下其手,大肆亵渎,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谢县长当然长得漂亮丰满,可是你作为一个肩负重任的人,起码得收敛一下自己的行为吧。 郑冲把心一横道:“算了,刘老先生,他跟他的其他同胞没有什么两样,我们走吧,自己的天下始终还是只能靠自己夺回来。” 刘叔沉默片刻,说道:“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上天派来的,据说是太白金星亲自到地球上选定的人,选他不会没有理由,我还是去问问他,你们和小乖先在这里。”他口里这样说,语气已经有难以掩饰的失落。 郑冲道:“刘老先生,还是省省吧,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刘叔道:“还是试试吧,我们已经等了他二十年,也不在乎多等一会。”说着站起身。 雷勋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同时有不绝于耳的议论声,显然他们都误会了他的举动,可是谢县长依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他也不能就此放弃。 就在这时,耳边有人道:“雷公子,你能不能,能不能稍为注意一下?你就没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你吗?” 雷勋生气了,他没想到自己救人会被人如此误解。 可是,他不能停下来,因为谢县长还没醒过来。而最佳抢救的黄金六分钟的时间段即将过去。他知道人们都把他的行为当成了什么,可是,这个在地球上最属于普通的急救方式,难道新天下人竟然不知道吗? “雷公子……”刘叔有点急了,他没想到这样说,竟然还没把他唤醒。 “我、我是在救人。”雷勋道。 “你这样是在救她?”刘叔愕然道。 人群发出嘲讽式的哄笑声。 “我这是对她进行心肺复苏,懂不懂,心肺复苏……”雷勋怒道。 刘叔道:“我们不懂,可你,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她是一条生命,她不该死,这理由还不够吗?” “那你知道她的手上欠了多少人命?” “她?” “是啊。”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她现在受了重伤,随时可能会死。我既然知道急救办法,也就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眼前。” 他说得如此果决,刘叔竟无言于对。 却听得有人道:“雷公子,你怎么停了?” 却是谢县长的声音。 雷勋的手触电一般离开谢县长。 谢县长道:“雷公子,你何必要这么说呢,你明明知道我早就醒了,只是想借这个机会亲近一下人家而已,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个男人不喜欢我这样的胸……” 雷勋急道:“你别胡说,我真的是……” 谢县长道:“算了,雷公子,你有情我有意,就算我们是敌人……” 雷勋自知这紧要关头,不必再犹豫,坚决道:“可是我们不是敌人,我并不想做你们的敌人。” 谢县长道:“可是……” 雷勋道:“我不知道政府为什么要通缉我,可能是有了什么误会,可是我并不是喜欢跟政府作对的人,我希望政府可以给我机会,解除对我的误会。” 刘叔惊愕之极,说道:“雷公子,你不能这样做,你是为了新天下的百姓才到这里的,请你担负起你到新天下的责任,跟我走吧。” 雷勋道:“不,我不会跟你走。” “为什么?” “因为,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造反,老人家,我谢谢你的好意,可是造反这样的事,请原谅我不能干。” 刘叔道:“雷公子,这是一个机会,你若不跟我们走,一定会被他们打入大牢的,你是新世界政府元首和少帅点名通缉了十几年的人,你以为他们会轻松放过你吗?” 雷勋道:“他们肯定是误会了,老人家,我明白一个新政府的成立,肯定会有很多旧时代的人不满,可是改朝换代是一种正常的社会现象,你们的不满可以理解,但是你要明白,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 刘叔目瞪口呆,一时竟无话可说。 谢县长无限佩服地看向雷勋,甜甜地说:“雷公子,你是明白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澄清政府对你的误会的。” 五十、爱睡觉的人 刘叔道:“雷公子,你不明白,这绝不是正常的朝代更迭……” 雷勋摆手道:“不管怎么说,一个新政府成立,最重要的是安定,你们就应该顺应时代,稳定大局,让百姓休养生息,造反是徒劳的,受到伤害的终归还是老百姓,所以我没办法加入你们,也请你们及早回头。【零↑九△小↓說△網】” 谢县长道:“不错,说得很好,刘千山,我们待你一向不薄,你这样做很不地道,希望你认清形势,不要再执意跟政府作对,只要你能够让那个怪物……” 刘叔道:“你这恶毒不要脸的女人,别再跟我说话了,你的所作所为,极南人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你要逼我都当众说出来吗?” 谢县长一时竟回应,满脸怒色。 刘叔又看了雷勋一眼,叹道:“可怜啊,苍天无眼,派了不该派之人,雷公子,你早晚会后悔的。”转过身去便走。 雷勋楞在原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难道他这样做,真的做错了吗? 可是,他来到这里,本来就不是为了要做反贼啊。既然江山已定,政府已在执政,何必为了某些原因,去跟政府作对,让老百姓陷入战火之中? 刘叔失望之下,回到原处,郑冲看他表情,已经知道结果,说道:“刘老先生,你放心,就算没有他,我们也不会气馁……” 刘叔自知此处不是说话之所,说道:“别说了,我们走。小乖,起来吧,我们离开这里。” 刘营长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很清楚,其实元首和少帅真正要拿的原本是雷勋,只不过今天这事闹得有点大,特种兵营被人这样玩,自从新世界政府成立以来,还没有过这么耻辱的记录,元首和少帅一旦得知,恐怕很难不降罪。当然,如果将这伙人全部铲除,或许会降低元首他们的怒气值,可是有李小乖在,谈何容易?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目送他们离开,别无办法了。 还好,雷勋竟然拒绝与他们同行,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抓了雷勋,至少死罪可免,虽然还很可能因为放走了其他反贼而被问罪,但是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老神仙他们要走,他几乎是装作没听到,他假装去关心士兵的伤亡,根本没往这里看。反正这个李小乖这么恐怖,还是不惹为妙。只不过,以他这样的内力根基,那边的对话,字字句句都落到他的耳里,真正想要听不到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听到郑冲道:“老先生,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老神仙道:“断什么后,有小乖在,你以为他们还敢下手吗?你没看那个刘营长看都没敢往这边看一眼吗?放心一起走吧。小乖,起来,我们走。” 刘营长心里不是滋味,却还是只能装作没听到,继续察看士兵的伤亡状况。 状况确实不太好,虽然直接死亡的士兵不算多,但是重伤得站不起来的不少。那怪物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可怕了。想一想那个巨灵大掌几乎要打到自己的脑袋,刘营长不禁心有余悸。 却在这时,听得那怪物道:“我不起来,我不想走,这里好玩。” 刘营长心里一震,这怪物不想走?那怎么办? 老神仙道:“小乖,你不想救姐姐了吗?我带你去救你姐姐。” 怪物打个呵欠道:“可是,我好累,我想睡觉。” 老神仙慌道:“别睡,小乖,小乖……” 郑冲道:“小乖,我马上去给你弄十只鸡腿,你先别睡……老先生,怎么办,他真的睡了。他还真行,说睡就睡。” 老神仙着急道:“不行,马上弄醒他,别让他睡着,他一睡就要睡三个时辰。” 片刻之后,郑冲着急道:“弄不醒啊怎么办,他可真行,这也能睡着。” 老神仙道:“你们背着他走,他虽然睡了,余威还在,别人还不敢动。” 刘营长偷瞄那里,见郑冲果然弯下腰来,与几个人一起,试图把怪物背起来。 刘营长心里动了一下,想要冲过去,但想想还是忍住了,没有行动。也许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可是万一是圈套呢? 可惜并不是圈套, 李小乖是真的睡觉了。 实际上郑冲这一伙人现在心里都相当紧张,谁都知道,敌人之所以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仅仅是因为李小乖的存在。而李小乖竟然在这个时候睡觉,这可是在敌人的重围之下,随时可能要命的地方,他居然能够说睡就睡。他们很着急,试图弄醒他,甚至于掐他脚上的受伤部位,可是并没能把李小乖弄醒。刘叔见势不妙,就让大家趁着敌人还没回过神来,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众人明白他的意思,都忙着把李小乖往郑冲背上抬,可是大家马上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四五个人一起抬李小乖,全都使尽了力量,居然没办法把他抬起来。 老神仙道:“怎么了这是?” 一个同伴道:“他太重了,我们抬不动。” 郑冲奇道:“几个人都抬不动?” 同伴道:“是。” 郑冲觉得诧异,把身体压低,亲自帮拉李小乖,几个人一起,总算把李小乖背到了他的背上,可是却站不起来。郑冲用尽了劲,脸都涨得通红,居然还是站不起来。 老神仙道:“真有这么重吗?” 郑冲无奈地摇摇头,把李小乖放下。 大家的脸上都有些紧张,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本来以为凭着李小乖的余威,可以趁着敌人没省悟过来安全离开,这下可就有点麻烦了。 眼下敌人似乎还对此并未察觉,可是谁都明白,这样的僵持不可能持续下去。 气氛又紧张起来,虽然大家来之前都已经作好牺牲的准备,可是好端端的形势突然变得这么糟,真是有点不想接受。 五十一、最后的挣扎 刘营长其实并非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心下暗暗起疑,感觉是他们在捣鬼。【零↑九△小↓說△網】昨天他们把李小乖从他家里拖出来,一直到投下大牢,到今天拉到广场,李小乖几乎一直是在睡眠状态,似乎身体重量一直属于正常状态,在刚才还被谢县长用长巾给卷了起来,这么这时会突然变得很重,竟至于几个壮汉加上郑冲都背不动?是不是郑冲他们使什么诈? 他正在寻思如何应对,李志走过来报告:“报告营长,那怪物睡着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趁机把他们处理了。” 刘营长道:“你的伤这么快好了,刚才不是还一动不动吗?” 李志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嗯嗯,好些了。” 原来他一直站在外围指挥,在谢县长横扫过来时,他见机得早,武功也不错,及时躲开了,但是因为担心被怪物再度打击,索性借机躺下装重伤,在听到怪物睡觉时,想到自己是这里除刘营长之外职务最高的官,追究下来可能也够呛,既然怪物睡觉了,正好借机立功赎罪,于是赶紧起身来报告。 刘营长也没追究,说道:“这样吧,你先去把那神仙抓了,这个人太可恶了,潜伏了那么久对付我们,非得严惩不可,抓了他你就算一件功劳,至于那个郑冲,就留给我来应付。” 李志道:“是。”拔出手枪,喝道:“都死了没有?没死的赶快起来,跟我去抓人。”见没人回应,一枪对着前面躺着的一个士兵的脑袋,说道:“确认已经死了的话,老子就来补你们一枪。”一扣扳机,一声惨叫,那士兵立刻毙命,假死变成了真死。 李志吹一吹枪口道:“还没起来的,我一个个补枪。起来的,马上到我面前集合。” 地上趴着的士兵纷纷爬起来,虽然太多数人走路不太利索,却仍是走了过来集合。 李志道:“今天发生的事,上头知道了会怎么样,我不说大家也清楚,所以如果大家还想继续装死,那离真死也差不远了,还好现在怪物睡着了,其他人在我们特种兵面前,根本不足为虑,大家就跟我去把其他人全给我抓了,抓不了就当场杀了。只是要注意,为防止意外,先不要惊动怪物。走。” 一声令下,众士兵便朝郑冲一行人围过来,不过,大家对于怪物,多少还是心有余悸,虽然是围攻,却也没有很高调,既不呐喊,也不冲锋,只是缓慢过来,随时做好有点风吹草动就退却的准备。 人们都已经远离,留下郑冲等人孤独地立于广场一隅,面对众多的特种兵士兵,谁都明白,即便是这些特种兵中的大部分都受了轻重不等的伤,要解决这样一群匪徒,仍然不费吹灰之力。换一句话说,这一群人已经是陷入绝境了。 看到敌人行动,刘叔让大家想办法继续弄醒李小乖,无奈李小乖这一睡睡得太甜,鼾声震天,嘴角哈利横流,任凭如何弄都弄不醒。 郑冲眼看敌人逼近,李小乖却无法唤醒,事不宜迟,当下果然把弓箭取出,沉声道:“大家听着,就算是死,也要把刘老先生带走,我给你们断后保护。” 可是他的这一举动,倒是让李志他们松了口气,这证明怪物确实是沉睡不醒,而且看起来短时间内要弄醒他也并非易事,围得更加坚决了。【零↑九△小↓說△網】 ? 雷勋在发呆。 事情这样发展他也没有想到,从他内心上说,这群人是冒着风险为他而来,他虽不愿意跟他们走,却也不希望他们遭遇不幸。刚才拒绝得这么坚决,其实也是因为相信他们都可以在李小乖的帮忙下安全逃脱,没想到李小乖如此不靠谱,说睡觉便睡觉,使得他们陷入绝境。 只听得李志冷笑道:“放弃抵抗,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从轻发落的机会。就凭你们这几个人,想颠覆已经固若金汤的世界政府,那不是痴人说梦吗?为了这个平白无故把命这样葬送掉,岂不是太傻了吗?” 郑冲冷笑道:“我们傻,我们知道会死,但我们至少知道为什么而死,可这十几年来,数千万没有犯傻的老百姓,一批一批的也死了,他们不傻,可惜一直到死,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李志道:“郑冲,你是首恶,你应该清楚政府对待首恶的政策,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带领你的这些手下,放弃抵抗,放聪明一点吧,你看看雷勋,真不愧是地球上来的人,多识时务,多聪明,一个人活在世上,什么最重要,不就是命吗?连命都没有了,其他什么的还有意义吗?” 郑冲冷笑道:“可惜我们不是聪明的地球人,我们只是傻子新天下人,为义而死,为新天下人民而死,我们在所不惜,就算我们失败了,新天下还会有比我们笨的人会继续努力,你们的日子不会安宁的。少废话吧,想要抓人,就得自己动手!”一扭头,吼道:“带老先生离开。” 他的同伴得令,就要拉刘叔离开,刘叔涩声道:“我不能走,我不能把小乖单独留在这。” 郑冲道:“老先生,你难道不明白你的处境吗?他们一旦把你抓住,一定会被押送千层地狱,那时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刘叔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小乖姐弟都是我朋友被抓之前,托付给我照顾的,现在他姐姐被抓,生死未卜,我不能让他落入政府手中……” 郑冲道:“老先生,他只是睡觉了而已,你先离开,我一定设法把他弄醒,你快走吧,千层地狱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普通人受不了,至少还可以选择死亡,你们却连死的权利和自由都没有……” 刘叔道:“别说了,我知道,可是那地方再可怕,我的朋友们都已经忍受了十几年,我有什么资格害怕躲避?” 郑冲急了道:“都说我们傻,你是神仙,你为什么也这么傻?你看人家地球人,多聪明!” 刘叔苦笑一声道:“我们不傻,就不会因为上天的一个安排,苦等二十年,承受那么多苦难,付出那么多牺牲,我们不傻,更不会在今天,出现在这样危险的场合,是吗?” 郑冲道:“老先生,我们只是错误地相信了上天,没关系,这也让更多的人明白了,上天也是靠不住的,能靠得住的,只有我们自己,新天下的事情,还是得由新天下人自己解决。虽然得到这个道理,我们的代价有点高,但是也不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是吗?” 刘叔道:“是。战斗吧,我帮不了你们,我设法弄醒小乖,如果他醒不了,每年的清明节,就算我在千层地狱,也会给你们点一柱香……” 郑冲道:“我替这些弟兄们谢过了。” 刘叔道:“最可怜的是你,好孩子,你这么努力,却终究没能完成你的亲人的遗愿……” 郑冲滴下眼泪来,一颗颗泪珠滚落到大胡子上,他擦擦眼泪,咬牙道:“刘叔,别说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古来如此,我无愧我的父母便是,我唯一遗憾的是,我有一个弟弟,未知生死,我一直在寻找他……只希望我死之后,刘叔你能帮我继续找到他。” 刘叔道:“这事,你一直没跟我提过。” 郑冲道:“因为这是我心里至痛之事,内心至痛,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取出一块玉石,交到刘叔手上,说道:“刘叔,这东西我与弟弟各有一个,如果你找到另一个有这东西的人,年岁在十八九岁的样子,可能就是我弟弟了。敌人已经逼来,我要带头杀敌了。” 说着,嗖嗖嗖声中,一连数支箭发了出去。其实他的箭曾经射光了,但在战斗间隙,趁着混乱时,把还能用的箭又都捡回来。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 不用说,这应该是最后的混战了。 刘叔拿着郑冲给他的玉石,一看之下,立即睁大了眼睛,这似曾相识的玉石,刹那间让他心中一颤,竟忍不住泪如雨下。 苍天哪,这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命运怎么可能作如此安排? 五十二、清场令 这已经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挣扎,在经历了一番挫败后,特种兵们在郑冲及其手下面前找到了自信,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很快的,几乎是兵不血刃,包括郑冲在内,所有人都被抓住了,而特种兵们,在这一场混战中,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胜利来得轻松,特种兵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李志道:“现在除了他,反贼已经全部被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说着看了一眼继续沉睡的怪物李小乖,意思是提醒刘营长,要不要对这个怪物采取措施。 刘营长冷笑道:“这个怪物有勇无谋,智商低,不足为虑,不必再惊动他。” 李志正求之不得,忙道:“那我们就赶紧撤了吧,万一他睡醒了……” 刘营长道:“看这招架势,要醒起码也得两三个小时吧,你去把谢县长请过来,当然了,别忘了她旁边还有个为人正派,不畏权贵,熟读兵法的将门之后哦。”说着看一眼老神仙,满脸嘲讽之色。 众人一阵讪笑,老神仙长叹一声,无限惭愧地垂下了脑袋。 刘营长声音不响,不过他内力深厚,他的话太多数人都能听得清楚,谢县长对发呆着的雷勋道:“雷公子请随我来,不可擅自离开哦,只要你不跟政府作对,我会保证你没事的。” 雷勋道:“谢谢。”眼看着郑冲等人全都已经被抓住,很可能难逃一死,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许多,随着谢县长,低着头来到刘营长面前,无意中接触到郑冲及其伙伴们投过来的悲愤的失望的目光,赶紧把目光移开。【零↑九△小↓說△網】 刘营长冷冷地撇了雷勋一眼,对谢县长道:“谢县长,这个人……” “刘营长,我觉得,他既然拿出这样的态度,我们是可以饶他的,这十几年来,大部分的反贼们已经绝望了,只是为了等待这样一个所谓上天派来的人,才坚持下来,如果这个人毫无反抗政府的意思,那就等于让这些期待他的反贼们兜头泼一盆冷水……” 刘营长点点头,似乎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说道:“好吧,那剩下来的事,你看如何处置?” 谢县长道:“把反贼带回大牢,等候上级的指示,其他的人都散会吧。” 刘营长道:“散会?谢县长,你知道今天这事,一旦传播出去的后果吗?” 谢县长道:“这个……” 刘营长道:“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是新世界政府有史以来,第一次遭遇的重大挫折,眼下各地仍然有很多反贼在蠢蠢欲动,但是由于力量悬殊,他们活动一次被镇压一次,所以这些年,都纷纷转入地下,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特种兵的声誉尚在其次,我们的职务生命也在其次,最可怕的是,可能会增加各地反贼们的信心和希望,会有更多人加入反贼,到时候,恐怕我们的罪责就大了。” 谢县长吓得一个哆嗦道:“刘营长,你的意思是,禁止今天与会的老百姓对此事进行传播么?” 刘营长森然道:“这恐怕不是我们说禁止就能禁止的,总会有人把消息泄漏的。” 谢县长道:“那如何是好?” 刘营长冷冷的从牙缝里崩出三个字:“清场令。” 此言一出,所有听到这三个字的士兵都讶叫一声。 谢县长花容失色,说道:“可是……” 刘营长道:“这是唯一能够禁止老百姓传播消息的方法。也只有这样做,我们大家才能避免更多的罪责。谢县长,我们能有今天,恐怕都不太容易,你要是狠不下心,不怕被别的人取代吗?” 李志道:“可是,会场有一万多人,我们的子弹刚才已经消耗了太多,恐怕不够用了。” 刘营长道:“用得着子弹?再说子弹一响你不怕把这怪物惊醒?” 李志道:“那恐怕要扎腾很多时间,万一到时怪物自动醒来怎么办?。” 刘营长道:“所以,先让谢县长发威,我们再收拾残局。” 谢县长道:“我明白,事不宜迟,大家先撤到城墙上。” 刘营长把手一招,李志道:“士兵们,听我命令,迅速往城墙转移。” 一声令下,士兵果然开始往两边城墙上走。 雷勋心中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似乎他们要干一件什么耸人听闻的事情,可是这样做实在是太恐怖了,他怀疑这是自己的妄想,却听得郑冲大声道:“乡亲们,别让他们上墙,他们这是要清场。” 清场两个字一出,老百姓顿时惊叫声不绝,一些女人当场哭着瘫倒在地。 郑冲大声道:“乡亲们,你们在干什么,快动起来,拦住他们,逃出会场,时间不多了啊,快行动啊。” 老百姓们哭声和叫声更响,却没人敢动。 郑冲痛心的叫道:“你们为什么不行动,为什么只是在哭叫,这样做只是等死明白吗?你们哭呀叫呀有什么用,这么多年来,哪一次屠杀是因为哭声和叫声中止的?快行动啊!你们有一万多人,一起来拦住他们也不行吗?” 老百姓们只是发抖,有几个男人颤抖着要冲向前,马上在女人的哭叫声中又缩了回去。 雷勋心下震惊,问谢县长道:“请问,能告诉我吗,究竟什么是清场?为什么老百姓这么害怕清场?” 谢县长迟疑一下,刘营长冷笑道:“自己有眼睛,不会看的吗?士兵听着,迅速行动,遇有人阻拦,立刻处死。” 雷勋道:“等等,你们该不是要把这里的老百姓都,都杀了吧?” 李志冷笑道:“杀又如何,这是为了新世界的稳定,懂不懂?既然你刚才也说,我们新政府需要稳定,难道不清楚,稳定是需要手段的吗?” 刘营长不以为然道:“跟他这么多废话,你还真把他当一回事了?他不敢跟政府作对,那只是他有自知之明,地球上来的人,除了依靠神秘流,都练不出本事,没有本事,还要象什么极南一刀那么笨,那是自寻死路。他是聪明人,他要活命,要玩女人,说什么稳定,那是漂亮借口而已。”他听说雷勋对谢县长上下其手,心里早就酸出了一坛子醋,能有机会把这个醋释放出来,当然不会放弃。 众兵哄笑一声。 雷勋脸色涨得通红,高声道:“刘营长,谢县长,这可是一万多老百姓,有女人,有孩子,你们不应该这么做,他们只是普通百姓而已,对政府没有任何威胁啊。如此草率的对待一万多条性命,你们的元首和少帅如果知道,那该是何等痛心。” 众士兵齐声哄笑。 只听得不远处老神仙高声冷笑道:“痛心?算了吧,你知道他们已经屠杀了多少新天下老百姓?不要说这里只是区区一万多人,他们当年在中心大陆一个集中营,一次就屠杀了三百多万新天下人,还是由少帅亲自指挥的,你说他会痛心?” 五十三、为正义而反 雷勋只听得手足冰凉,颤声道:“三百多万,这是真的吗?” 刘营长道:“是真的啊,没错,这三百多万人,都是当年反抗过政府军的人的家属,为了稳定世界,斩草除根,这有什么不合适吗?” 老神仙道:“别说是三百多万条人命,就算那只是鸡狗畜牲,就算有铁打的心肠,听到那么绝望痛苦的惨叫哀吟,你们也于心何忍,可是你们,居然能够完成清场,难道这三百多万条人命,在你们眼里,连鸡狗都不如吗?” 郑冲道:“老先生,你别说了,他们来之前,新天下有近亿人口,历经五年战乱,再经十五年黑暗统治,新天下人如今只剩下三千多万人口,中心大陆的麻口集中营,不过是他们犯下的血债中的其中一项,近二十年来,大大小小的集中营,各种各样的虐杀,你还用得着怀疑我们新天下人的性命,在他们眼里连小鸡小猫也不如吗?” 竟然是这样。 雷勋呛声道:“刘营长,谢县长,他说的是真的?” 刘营长道:“没错啊,是真的,那又如何?” 雷勋道:“你们这样做,不是逼着百姓造反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你们没听说过吗?” 刘营长冷笑道:“那就反嘛,没人说不可以反,怎么样,雷勋,你来这里的身份,本来就是反贼,可是,你不是也没胆量造反吗?” 士兵们齐声发出哄笑。 雷勋热血上冲,吼道:“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样丧心病狂。” 刘营长道:“哦,那你现在应该是知道了,我现在可以明白告诉你,这里所有的人,除了士兵和警察,其他人都得死。” 雷勋道:“刘营长,这是一万多条人命,一万多条……他们都是人,不是猪狗,他们有家属,有亲人……” 刘营长呵呵笑道:“他们当然不是猪狗了,因为他们连猪狗都比不上,猪狗杀了还可以吃,他们能吃吗?” 众士兵哄笑一声。 雷勋愤怒得脸都变形了。 他是军人的后代,他父亲告诉他,军队就是用来保家卫国的,军人队伍里就算有腐败,有骄横,但是军人的枪口从来都不应该是用来对准自己的公民的,所以在和平时期,抢险救灾也是军人的职责。 可是,这里的军人,却用枪口对着无辜的老百姓。看来,三百万,恐怕并不夸张。 他们,怎能如此? 他,怎能不怒? 刘营长见他脸色,笑了。 他本来就觉得刚才对雷勋折辱得不够。 所以他笑嘻嘻问道:“怒了吗?怒了就造反呗。别抓着他,松开他,给他一个造反的机会。” 说话声中,雷勋已成自由之身。 雷勋活动一下手脚,胸口起伏,他的扭头,看向谢县长,说道:“谢县长,你还是不是这帮老百姓的父母官?” 谢县长红着脸道:“是。” 雷勋道:“那你有没有责任保护他们?” 谢县长别过脸,说道:“没有。” 雷勋吼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会任由他们来屠杀他们?他们是你们叫过来开会的,他们支持你们的政府,他们什么也没有错。谢县,这都是听你的话而来的,你的人民啊!” 谢县长道:“雷公子,他们怎么是我的人民呢?刘营长要杀他们,那是为了保卫我们政府的安定,仅仅就牺牲一万多人来维护政府的稳定,难道不值得吗?” 雷勋惊呆了。 什么叫“仅仅一万多人”,这是一个数字吗,这是人命,而且一万多人的后面,是多少万人的痛彻肝肠? 刘营长笑道:“雷勋,看你的样子,好像挺生气哦。看看,脸都变了样了呢。那就造反呗,反正对我们来说,也就相当于多踩死一个蚂蚁。不过,听说地球人都是聪明人,都懂得见风使舵。我看你也就是嚷嚷几句,骨头到底还是软的。反正到时候爬到我们少帅面前,象条狗一样多舔舔少帅的脚底,少帅心一软,还是会赏赐你一根骨头的。” 众士兵都哄笑起来。 李志道:“营长,可别把他激怒了,人家可是军人之后,为人正派,嫉恶如仇,不畏强权,更绝不会和我们这些混蛋们同流合污的,对了,人家还从小跟特种兵一起训练,实力非常强,还熟读兵法,天哪,越说我越害怕他呢。万一他真的造反了,我岂不是死定了?我害怕,我太害怕了……”做出一副身体发抖的样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刘营长道:“你这一说我也是怕了,人家还是个护花使者,来救他的人在前面拼命,他躲在后面去摸女人的胸部,这么正派的人,万一真的造反了,我可麻烦得很。雷公子,你别造反嘛,不造反的话,我等一下会赏你一根骨头,一定会的。” 雷勋握紧拳头,怒火中烧,大声道:“我再说一句,你们必须放了这些无辜的老百姓。” 刘营长道:“我再说一句,有本事你就造反,把我们打败了救走他们。没本事,就少他妈啰嗦。造反吧,做你的反贼吧。” 雷勋怒火中烧,吼道:“我反。” 刘营长笑道:“好啊,欢迎。” 雷勋道:“我现在的本事不如你,这里的老百姓,本事也不如你们。但是作为军人后人,我就算杀不了你们,救不了百姓,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百姓在我眼前被杀。要死,我先死。但是,我不会乖乖受死,我只会在反抗中死去。乡亲们,反抗和不反抗都死,你们就跟着我,表达一下你们的愤怒吧!我们至少要让他们明白,屠杀,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相信,当新天下的愤怒聚积在一起之日,就是他们新世界政府灭亡之时。” 他用尽力气,发出的这声吼声,一时响彻云霄。 所有的人,都是心头一震。 在吼声中,雷勋握着双拳冲了出去。 他冲向刘营长。 妇女们都感受到了他的愤怒的力量,都握起了手。 真的,死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大不了跟他一起死! 五十四、别让他拿到枪 可是,雷勋还没冲出两步,已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一只脚踩到了他的后背上。 雷勋要爬起身,可是背上的那只脚有如大山一般沉重,他根本动弹不得。 他抬起头,看到了李志轻蔑的脸。 李志微笑道:“说吧,真的要造反了吗?” 雷勋被他踩得几乎出不了声,仍是拼尽全力道:“要。” 李志脚上一踹,将雷勋踹得打了个几滚,雷勋如遭雷击,痛彻心肺,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李志道:“我还以为是硬汉子呢,怎么也叫得象杀猪一般难听?” 雷勋咬紧牙关,强忍疼痛,却不回答,挣扎着爬起来。豆大的汗珠开始从额上滚落,显然十分痛苦。 “说吧,还是要造反吗?” 雷勋忍着痛,擦擦汗珠,朗声答道:“要。” 李志又踹出一脚,雷勋此时已经注意到他的出脚,可是没想到李志的出脚突然而又迅捷,他竟然无法躲开,被踹得连在地上滚了好几滚,才停下来。雷勋吃痛,这一回咬紧了牙关,不肯叫出声,还是爬起来,可是经这两下,身体痛得冷汗如雨,浑身发抖,几乎站不住。原来这李志的内力也是不低,踢的时候,力道散向身体各地,所以他此刻比挨第一脚时更痛,而且现在是浑身都痛。 很多妇女的眼里都已经涌出了眼泪。 李志道:“要造反的人,却连我这普通的一脚都受不了,这上天是怎么回事嘛,瞎了眼了,怎么就派出这样一个废物来造反?” 雷勋咬牙道:“我目前的本事,确实不如你们。但是,只要我活着,我总有一天,会让你们闻风丧胆。” 李志冷笑道:“是吗?很遗憾,你如果想要强大,唯一的可能就是借助神秘流,可惜所有神秘流泉都在政府的管制之下,你恐怕没有任何机会的。”说话间,嘴在雷勋身上不断拖压,雷勋咬紧牙关,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志道:“看你痛成这样,算了吧,不折磨你了,你就说一句,这些老百姓全都该死,我就放过你,不踢你了。 雷勋冷笑道:“可惜,我只会说一句,该死的,是你们,你们丧尽天良,死有余辜。” 李志怒道:“好硬气,我喜欢。”脚从雷勋身上挪开,雷勋从地上爬起来,刚刚站稳,李志叫道:“看准了,别怪我不提醒你,我又要踢了。”又是一脚踹出。 这一脚踢得更狠。 雷勋不是不想躲,可是他的身法跟李志的脚法比起来,还是差了大截,依然还是被踹翻在地,这一回滚得更远,滚了十几下,终于停下来。 雷勋咬紧牙关,痛得已近乎麻木,可是仍是顽强着,咬着牙关,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当他爬起来时,眼睛的余光扫到了旁边,一瞬之间,他的痛楚有所减弱。 旁边,竟然是一堆枪。 李志的冷笑声再度传来:“怎么样,说吧,说老百姓该死,杀得好。我就放过你。” 雷勋咬着牙,忍着痛,冷笑着回敬道:“可是,我不会放过你。” 李志气极而笑,冲过来,又是一脚。 这一次,雷勋连躲都不再躲,直接被踢翻,然后,他滚得更快,滚啊滚,一直滚向那堆枪。 刘营长冷眼看着雷勋被踢,心情很是愉快。可是,他突然觉得雷勋的这一次滚动,好像是有点不一样,根本象是主动滚过去的。 他怎么会主动滚那么远? 刘营长眼睛往前一看,看到了那堆枪。 难道,他是想用那堆枪? 对于新天下人来说,枪是一种陌生的东西,是在将近二十年前,由地球人带过来的一种东西。 而那个时候,新天下人对任何武器都还没有概念。这种远距离杀人的武器,无疑令人震惊。于是,首批使用这种武器的地球人,向外宣称这是上天赠给他们的礼物,因为上天无法忍受新天下的愚昧落后,要彻底改变新天下的状态,所以给他们派送了这样的武器,以便征服新天下,建立新世界。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枪被称为天枪,被刻意进行神化。都说由于这种武器是上天所赠,没有慧根的人是没办法掌握的,必须是被上天赋予使命的新世界的支持者,才能让这些枪驯服,否则无法掌握。 事实上,很多新世界政府的反抗者也曾经在战场上得到过枪,然后发现,这种东西确实不好掌握,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打准,由于在战场上得到的枪,弹药非常有限,在耗尽弹药之后,他们发现还是无法用这种东西命中目标,于是也相信了这种说法。 其实,由于新天下的资源和地球不一样,军方发现子弹制造相对并不方便,所以也减少了弹药方面的配给。出于各方面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成本),军方在枪法的训练上,也并不积极。而且军神入主军队之后,他对于枪非常不屑,大力推广军队习武,而且军方发现,确武功是成本最低也最有效的武器,所以以武功为主,枪法为辅的思维成为军队建设的主要思想。加上造枪技术落后,目前只能造出不具有连发功能的步枪,而且一次只能上一颗子弹,中距离的连续杀伤的能力甚至比不上普通的弓箭,更不要说与近距离时的一扫一大片的武功相比,这些都太大地打击了士兵们用枪的信心。如果不是枪有极强的象征意义,军方早就取消枪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了。这就是即使是特种兵,他们的命中率也不高的真正原因。 所以,在新天下里,几乎没有人会将枪支作为首选武器。所以,即使在刚才危险之际,郑冲及其手下们,也没有人对扔到一边的枪看上一眼。 眼看雷勋就要滚到枪边,刘营长突然想起华司令的一句叮嘱:“此人在地球上曾跟随特种部队练过,枪法拳法成绩都在优秀级别……”也许因为他的拳法糟糕,所以对于他的枪法也顺便鄙视了,可是稍为认真的想想,他的拳法是糟糕吗,好像不能这么说吧,他只是没有内力而已…… 他急忙叫道:“李连长,马上把他抓住,不让他去拿到枪。” 李志笑道:“拿就拿嘛,枪而已,难道他还能玩出花来?” 刘营长厉声道:“服从命令,否则以抗命论罪。” 李志见他如此严厉,看来是动真的了,急忙纵身飞向雷勋。 他的轻功虽然比不上刘营长,但是也属于上乘级别,速度当然是飞快。 然而,雷勋也听到了刘营长的命令,他一下子爬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那堆枪。 还好,刚好李志那几脚,虽然踢得很痛,但李志考虑到他的承受能力,生怕把他踢死,无法向少帅交待,所以踢得相当讲究,让他大痛之余,并不给他造成重大内伤。这样当他忘却痛楚时,竟能让运动能力不受影响。 李志飞在空中,他在地面跑,两者的距离在明显缩短,当然,与此同时,雷勋与那一堆枪的距离,也在迅速靠近。 大家都在看着这一幕。 这点距离,真的可以决定今天这一场会议的最终结局吗? 如果被李志率先抓到,一切希望当然是就此落空,可是即使雷勋抢先拿到了枪,就有希望改变这个局势吗?那可是天枪啊,是上天赐给征服者的宝贝啊。 感谢在刘营长下命令后,李志的那次迟延。 如果一听到命令,他就立刻飞过来,雷勋根本就没办法接触到枪,因为速度的悬殊实在太大了。 可是那一丝迟延,给了雷勋一个机会,也给了新天下一个机会。 眼看李志就要扑到之际,雷勋突然就地一滚。 这一滚,完全避过了李志,而且直接滚到了枪支前,然后雷勋顺手抄过一支枪,连头也没回,枪往肩后一扛,开保险,扣扳机,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熟练轻松,无比潇洒。 而李志,看到雷勋这么一扑,就知道他要扑过去拿枪,所以立刻沉身落地,猛扑过来,要抢先抓住雷勋。 呯的一声,枪响了! 这是雷勋在新天下打出的第一枪,这一枪竟然是向身后开的,开得惊世骇俗,不要说瞄准,连眼睛都来不及往后看,没错,他开枪时,眼睛根本没看一眼目标,就这样开枪了。 在新天下,还没有人这样开过枪。 这样开出来的一枪,真的有用吗? 五十五、他的第一枪 枪声震惊了整个会场。 不仅因为这是新天下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开枪方式,更是因为,这是在战场上,第一次打向新世界政府的枪。 而且,打中了。 这一枪他连看也没看,却直接打穿了李志的心脏。 李志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 众人目瞪口呆,这样出的枪,也能打中人?当然,也许可以理解为是瞎猫碰上死老鼠,毕竟他开枪时,李志已经逼得太近,虽然没看,也应该能猜到,面对近距离这么大一个目标,直接命中,好像也是应该的。可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这么从容迅速地完成上保险,枪口对准身后的人,又加上扣扳机这一系列动作? 这起码说明,雷勋至少对枪是熟悉的。 雷勋把枪扔开,顺手抄了第二把枪,因为这枪每打一发,都需要上子弹,而他没有子弹,好在这里的枪堆了一整堆,用完就换,非常方便,随后他回过头来,站起身,正好看到李志摔落在地。 雷勋淡淡道:“抱歉。”一脚把李志的身体踹翻过来,看到了他身上别着的手枪,当即弯下腰拿这手枪。虽然说手枪的杀伤力比步枪要小,但是起码有连发功能,在近战时有更大的优势。 就在他弯腰之际,谁也没注意到,一个士兵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那是李志的亲兵。 混战之初,为了不误开枪惊醒怪物,刘营长让大家把枪放在一边。刚才李志命令特种兵往两边城墙撤退,士兵们平时就没有随时带枪的习惯,很多人也没把枪拿走就往两边撤,这样也好减轻负担,所以只有少数士兵先来拿枪。 李志的亲兵,则是由于刚才根本没有参加混战,所以并没有让枪离手。眼看着李志被雷勋这样枪杀,心中暗恨,就准备杀了雷勋,替李志报仇。 就在他准备扣下扳机之际,却被雷勋一眼发现了。 由于长期跟特种兵训练,对于枪口下潜着的危机,雷勋会特别敏感,就连当年的教官,也觉得他对于潜在危险的本能反应超过了常人。李志的亲兵虽然没在站到前面,而是潜在一些士兵的身后朝他瞄准,他还是感觉到了。 他立刻一矮身,同时又是就地一滚,这是他以前训练时经常用到的一个动作。 与此同时,李志亲兵的枪响了。还好雷勋刚好一滚,这一枪没能打中。 李志的亲兵赶紧上弹,准备再来一枪。 可是就在这时,枪又响了。那是手枪的枪声。 李志亲兵倒下。虽然是手枪,可是直接爆头,打得太准了,与步枪相比,杀伤力方面的折扣也被补回来了。 雷勋半跪在地,手上的手枪还冒着烟。 这一枪,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特别是女人们,脸上都起了红晕。男人们震惊的是他的枪法,女人们则是震撼于他的开枪时的姿势,完美的造型,简直可以定型成一个雕像。 这不是上天赐给征服者们的礼物吗,不是只有征服者才可以使用的宝物吗? 可是这一件宝物,征服者们,从来没有人用得这么神奇过。这么准确,而又能这么潇洒。 因为他从就地一滚到跪定开枪,只有两秒的时间,而用来瞄准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半秒,不,简直就没时间瞄准过。 而这里特种兵们的瞄准用时,平均为五秒钟,如果能在三秒内完成瞄准开枪并且准确命中的动作,那就是神枪手级别了。 可是雷勋,根本就没见他怎么瞄准就开枪了,偏偏还命中了目标,不,是直接爆头,比起简单的命中目标,还要更加神准。 更别忘了,他的手枪还是在一滚的时候顺手拿到手的,在一滚之际,他完成了所有开枪需要完成的动作。 雷勋站起来,吹吹枪口,对着刘营长道:“刘营长,请你马上中止执行所谓的清场令。” 其实,在他打出这一枪之前,他也没有把握,因为不知道新天下的瞄准系统跟地球上的是否一样,手感是有区别的,因为这种标准的二十响,在地球上已经被淘汰。现在特种部队用的不是92式就是07式。所以第一次使用这种传说中的驳壳枪,雷勋并不是特别有把握,好在他知道这里的人的枪法,使他有一定的容错空间,可以进行矫正测试,没想到运气居然不错,一枪命中,这证明他以往建立起来的枪感是可以直接用在二十响上的。 刘营长冷笑道:“雷勋,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凭你的枪,扭转眼下的这个局势吗?” 雷勋道:“我不保证,但是如果我扭不转,我有能力首先杀了你。” 刘营长道:“笑话,你觉得你想杀就杀得了我?我会站着让你来杀?” 雷勋淡淡的道:“我知道你轻功很厉害,移动很快,但是我告诉你,我对速度为100公里时速的移动靶,平均命中率为百分之九十六点三,你可以用你自己的性命来考核一下我的这个成绩。” 特种兵们发出一声惊呼。 这是吹牛吗,如果不是吹牛,那他是人吗? 移动时速为100的移动靶,他说他的命中率高达九成以上,这可能吗?这种速度的移动靶,对于新天下的特种兵来说,基本上等于是失去了目标,只能瞎蒙,命中率能有一成就要烧高香了。 刘营长冷笑道:“吹牛骗人谁不会?我们抓你之前,好像还有人说,你可以一拳打死一个警察,结果如何?真把我们当三岁小孩来骗了?” 雷勋道:“是不是骗人,我只要你一句话,请中止执行清场令。” 刘营长格登一下,定睛看着雷勋。 雷勋静静地站着,站得笔直,手枪朝上,放在胸前,目光淡定,神情自若,有枪在手,而且这枪还真的有用,这让雷勋身上多了一份气质,自信,威严,加上那魅力指数的烘托,仿佛给他周身镶上了金边,显得光彩照人,魅力爆棚。 现场上,不管男女,人们的目光都在看着雷勋,特别是女性们,目光中饱含激动的水,太迷人了,那是令人窒息的迷人,一时间,满眼尽是花痴女。就连男人,看他的目光都不无痴迷。 刘营长听他语气,似乎很是胸有成竹,他的信心有些动摇了。 好吧,不管怎么说,这起码也是一个威胁。 他朝旁边的四名亲兵示意了下。 四名亲兵领会了他的意思,悄悄向旁边散开。 这四名亲兵,是这批特种兵中的绝对佼佼者,都是远程攻击方面的好手。因为刘营长本身武功已经足够强,所以并不需要带近战方面强大的亲兵。这四名亲兵,都有远战能力,但是,他们远程攻击的武器都不是枪。还是那句话,新天下的军队,绝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把枪支当成是一种图腾,特别是军神的崇拜者们,基本上都不会对枪支感兴趣。这四名亲兵,也是军神的崇拜者,所以不爱玩枪,却爱玩暗具。玩暗具的好处是,成本低,一枚暗具可反复使用,手感上来时,出手根本不需要特别瞄准,而且出手无声,可伤人于无形之间。缺点是发出的速度与子弹有差距。 四名亲兵分头走开,然后,几乎在同一时间,突然停下,并向雷勋发出了他们的暗具。 五十六、神枪手 对于新天下人来说,暗具其实未尝不是新鲜玩艺。因为暗具的目的性很强,就是直接杀伤人,而且是在对方尚未清楚你的意图时进行杀伤。 在和平千年的新天下,犯罪率极低,所以杀伤人的做法本身就极少。人和人之间,太多数是人民内部矛盾,最多是在争争吵吵之后,一切不了了之。所以连普通武学都没有立足之地,更何况是暗具? 但是,当年发生的惊动天下的禁杀区战争,让人们了解了武功,而武神入主军方,更让武功在短时间内,迅速在军、警、城市管理者中掀起一股学习热潮,就连民间,也开始有人在悄悄地收徒。而作为武功体系之一的暗具,也得到了小部分人的垂青。这小部分人往往聪明过人,所以敢另辟蹊径,剑走偏锋,以期能在更短的时间内取得更明显的结果。 刘营长的这四名亲兵,走的就是这么一条路子,事实证明他们也确实走对了,很快就引起了刘营长的注意,把他们提拔为亲兵。 现在,四个人分头行动,并且在几乎同时,向雷勋发出了他们的暗具,每人连续发出三发铁蒺藜,力求一击而得。 枪发必有声,暗具则无声。 四个方向的铁蒺藜,无声发出,全部击向雷勋。【零↑九△小↓說△網】 看到黎蒺藜顺利发出,而且为了保证效果,每个人都发了三枚,刘营长松了口气。 这几乎是万无一失的一次配合进攻了。十二枚铁蒺藜,完全封锁住了雷勋躲避的方位,基本上雷勋不管向哪个地方闪避,都会遭遇至少三枚左右的打击,以铁蒺藜的杀伤力,三枚足够把他打残了。 当然了,如果是武学高手,还是有可能躲过这样的攻击。但是,很显然,雷勋不是武学高手。他只不过会用枪罢了。可是,枪怎么可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更何况,刘营长知道这四个人,每个人身上都佩戴了十二枚铁蒺藜,也就是在万一一击落的情况下,及时补充二轮击。一般情况下,普通的武林人物,躲过第一轮攻击,几乎就达到了极限,第二轮攻击,就非得是顶级高手才有把握了。 所以这四个人一旦能顺利出手,刘营长就料定大局已定。 然而…… 雷勋在这四个人出手的那一瞬,就察觉到了这四个人的行动。 其实,说起暗具,雷勋并不陌生,跟内功不同,诸如飞刀之类的暗具,特种兵们还是有机会接触的。【零↑九△小↓說△網】 所以,雷勋下意识地就地一滚,可是他马上发现,以铁蒺藜的分布状况,即使他是用最高速滚,在铁蒺藜来到时,他所能抵达的位置,不管采用任何姿势,也依然会被至少三枚铁蒺藜击中。 所以,雷勋当机立断,马上中止行动,半蹲着立刻开枪。 呯呯呯呯呯呯! 虽然这支二十响有全自动功能,但是这六枪,实际是雷勋一枪一扣扳机发出来的。可是密集得象是扣住扳机不放让子弹自动喷出的。扣扳机速度之快,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这是因为雷勋知道这种当冲锋枪用的方式,很容易压不住枪口。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六枪居然还是一枪一个方位发出去的。 前面的三枪,对准的是朝雷勋目前所处的方位而飞过来的三枚铁蒺藜,随后三枪,雷勋则是打向三个亲兵。 如此快速的出枪,可以说是连正常的瞄准时间都没有,对于新天下特种兵来说,这几乎等于是盲打。命中率能有个百分之一,都算是幸运的了。 可是雷勋这几枪,全部命中目标。 三枚朝雷勋当前方向飞来的铁蒺藜全部中枪,噹噹噹,反向飞出,有两枚击中了两个特种兵,还有一枚跟另外的铁蒺藜发生撞车,纠结了一下,双双落地。 而三名发出铁蒺藜的亲兵,来不及躲闪,全部中枪倒下。 如果不是另一个亲兵,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让雷勋暂时失去目标,估计也会是一个下场。 六枪打完,刚好铁蒺藜也纷纷落在雷勋身边,一部分落在脚旁地上,没入土中,一部分打在旁边的长枪上,枪把子居然都被击断,力道之猛,非同小可。这要是被打中一两枚,最乐观的结果,二级以上残废也是免不了的。 这六枪,是真正展现雷勋枪法的六枪。 六枪一出,全场震惊。特别是特种兵们,包括刘营长在内,把眼睛擦得都擦成红眼睛了,还是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天哪,他还是人吗? 他是不是长了三十颗眼睛? 还是他带了传说中的自动瞄准开火功能? 要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瞄准,就算瞄准了,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发枪,而且,发出的枪还能保证不走偏? 雷勋手心里其实也捏了一把汗。 他发出这六枪之时,根本来不及思考,全部是下意识地打出去的。 雷勋天生有一种异常的第六感,越是身处危险复杂的环境,这种感觉就越灵敏,就是对攻击性物体有特殊的直觉。 在十二枚高速飞过来的铁蒺藜中,要马上判断出哪几枚是朝自己飞来的,本来就不容易。正常的做法,应该是把所有可能飞过来的铁蒺藜都打掉,最大限度地消除威胁,可是雷勋凭直觉感知了三枚直接攻击他的铁蒺藜,而且预感一旦这三枚落空,对方很可能紧接着来第二轮攻击,而且第二轮攻击恐怕来得更危险,他来不及思索,就服从了第六感,打掉这三枚直接威胁的铁蒺藜之后,直接打向攻击者,抢先打掉攻击源。 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再一次帮到了他。 雷勋直起身时,周围已经只剩下呼吸声。 在雷勋身前的特种兵士兵们都悄悄后退,尽管谁都清楚,再退,也仍然是在杀伤半径之内,可是仍然觉得要远离此人才踏实。至少,子弹飞的时间能够长一些。 雷勋神情森然,一字一顿道:“刘营长,我再说一句,马上停止执行清场令。” 五十七、围攻 满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女人们的眼里,更全都是花痴十足。这个男人太帅了!太迷人了!怎么可以这样迷人?让人都觉得看了这样的表现,当场死了也值的感觉? 就连男人,也都被深深震撼到了。 郑冲目瞪口呆,他向老神仙看了一眼。看到了老神仙眼里的泪花。 没有理由不流泪,本来对于上天的安排已经绝望了,哪知道,一切竟然可以这样峰回路转,在最安全的时候,雷勋没有答应跟他们走,却在最危险的时候,他走向了他们。而且,他居然有一项如此恐怖的本领。这是他们谁也没法想象的。 郑冲当然理解这种感受。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感动的时候。毕竟他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他知道其实目前雷勋的形势非常危险。一是枪法再好,枪里的子弹并不是无限的。而换弹匣需要时间。二是他和特种兵之间的距离太靠近了。一旦特种兵得到死命令,一次冲锋就可以到达雷勋面前,从各方面的迹象上看,在近战肉搏时,雷勋并没有那么神。 这一点当然刘营长也很清楚,雷勋枪法再厉害,也左右不了战局,只是让他有些狼狈。因为在新天下,除了当年的禁杀区之役,他是第一个遭遇到这么被动局面的新世界军人。在他之前,新世界政府所遭遇过的最大困局,也无非是警察或零星军人被造反者袭击,可是一旦军队出动,就只剩下一个结果,更不要说特种兵出动了。现在这个情况,连警带兵三百多人的队伍,居然被一个地球人连续击倒官兵,发出如此威胁,一旦被传出去,相当于是在这铁打的江山上裂了一条缝,他非完蛋不可。 最近他的运气实在是有些糟糕。好不容易才做到这个位置,却在这一个任务中,先后遭遇上两个变态的怪物,一个是来自天上的怪物,一个是来自地球的怪物。好不容易天上来的怪物自己睡觉了,原以为无足轻重的地球上来的怪物却登台表演了。连续几个官兵倒下,要说没被吓倒不太可能。 怎么办?时间不等人,天上来的怪物虽然睡得沉,但总会有醒来的时候。时间对他们来说并不充分。 那就当机立断吧。 他猛的蹲下,避开雷勋的视线,厉声道:“大家听着,我一块令下,集体向反贼雷勋冲锋,把雷勋抓住者,请特等功,按军队规定,凡立特等功者,可进入神秘流泉,如成功获得神秘流能力并进入中央大陆,前途如何,可想而知。如听到命令后,退缩不前者,就地处决。” 雷勋心里一慌,这正是他所惧怕的。虽然在地球上,他的近身战成绩也算相当了得,可是在新天下,这样的近战水平在这些特种兵面前基本等于是白给。对方如果不要命地一拥而上,不管他的枪如何快,如何准,他也只能击倒一部分人,最终还是会被人潮所淹没。除非有机关枪,不过就算有,他也不敢在这个场合上用,因为这样一定会误伤老百姓。 其实在他准备为这些老百姓出头时,他就已经估算到形势可能会这样发展。他只是希望能尽量多拖延一点时间,希望在这么一点时间下,李小乖可以醒来。这样一个近身肉搏,一个远程开枪,对付这帮人不在话下。【零↑九△小↓說△網】 可是,直到这时,不管如何嘈杂,如何混乱,李小乖依然睡得很香,睡得哈拉子流了一嘴角,看不到醒来的迹象。 他到底会睡多久? 形势已经这么紧张了,他还是睡,要怎样的情形他才能醒来? 上天给他安排的帮手,居然是这么样的一个人,雷勋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真想直接给他几枪。 如何是好? 一声令下,特种兵们发一声喊,全都朝雷勋冲过来。 雷勋毫不迟疑,将手枪交到左手,右手顺手从身旁的枪堆上捡起一条枪,左手手枪连发两枪,两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倒下之际,右手长枪也发了声,另一名在侧后冲来的士兵,也被长枪摞倒。 刘营长目瞪口呆,此人左手短枪,右手长枪,完全不同的份量,不同的瞄准,他居然能分别上保险,出枪,而且还能一击而中,这人的用枪水平,实在是太神奇了。 可惜这也挡不住不断涌过来的士兵。虽然人人都吓得冷汗直冒,可是横竖都是一死,也顾不得许多了。 就在这紧急时刻,只听得一阵惊呼传来。 原来利用对方的分神,郑冲和他的同伴们,突然发难,各把负责看押自己的士兵击倒,挣脱控制。本来双方实习悬殊,要一击成功非常难,但是刚才一系列的变故,实在是让看押者们心慌意乱,加上捉拿这些叛乱者又容易得很,没太看在心上,所以完全没有防备,面对突然发难,还是着了道。 顷刻之间,郑冲带着同伴,一起聚到雷勋身边。 虽然大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雷勋心里仍是一暖,虽然他们此前也有过这样的举动,但是刚才他心里有别的念头,所以并不珍惜,这回才感觉到自己是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的战友,感觉便不一样。 但是,这感觉还没在心头扩散,心已变凉。 原来,郑冲的同伴们汇合过来,是祸不是福,反被特种兵们利用了。 特种兵们迅速散开,借着郑冲同伴的身体作掩护,躲到雷勋的视线死角,并以更快的速度冲过来。 雷勋还在愕然中,握着枪不知所措,特种兵们手脚麻利,瞬间已经冲到郑冲的同伴们面前,双方的实力实在悬殊得惊人,相遇一个,擒住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们纷纷抓住,随后又以他们为盾挡在身前,再从三面朝雷勋和郑冲逼近。在这个过程中,雷勋一枪也发不出。 这个结果,就连郑冲也是始料未及,眼见得瞬息之间,能站着的抵抗的人就变成了他和雷勋,而雷勋拿着手枪,看着站在最前排的,都是郑冲的同伴,偏偏子弹无法拐弯,枪等于作废,郑冲心里甚是内疚,原本是看雷勋人单力簿,想一起过来帮忙,看看能不能拖延时间待李小乖醒转,哪知反而把局面变得更糟。 雷勋试着动功,想看看内力是不是如同段誉的六脉神剑时有时无,在紧急关头能应付一下,但是身上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该死的内力,来得奇怪,去得也奇怪。 现在,枪已经应付不了接下来的局面,雷勋真的想要得到一份内力,在地球上学到的特种兵技击,证明倒也并非没有用,可缺少内力的支撑,也就威力全无。 不过,他的枪还是很有震慑力,特种兵们虽然有人盾作为支持,可是对他还是心有忌惮,离他数米之遥时,就都纷纷停下来,不敢过于逼近,指望别的人冒冒失失冲去先成为靶子,再借机把雷勋擒获。不过大家都不傻,也就无人冒失前冲,僵持不动。 郑冲道:“雷公子,我掩护你,你逃命吧。新天下只要有你,大家就有希望。” 雷勋苦笑一声道:“逃?往哪里逃?身后吗?那地方怎么走?” 三面被围,只剩下身后这一面,那是原主席台的地方,因为倒塌之后,乱七八糟,行动困难,所以并没有人在那里堵他们。 郑冲道:“得用轻功。” 雷勋道:“我都不知道轻功是什么。” 郑冲道:“不可能,你怎么会一点轻功也没有?刚才你明明可以赤手空拳跟特种兵打的呀,你要是不会武功,根本就跟他们打不了。这些人可都是懂武功的。” 雷勋不知如何跟他解释,心里有些绝望,只想着能不能多僵持一下,待李小乖醒来。 不过看他的表情,郑冲便知道他所言不虚,心里一紧。他知道,刘营长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 果然,刘营长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你们还等什么,等那怪物醒来吗?十秒之内,再不往前冲,我就开始随意处决。” 后面的特种兵们,吓得急忙动脚,推着前面的人过来。 重围之下,看来,一切已经不能逆转了。 五十八、逃离 雷勋苦笑一声,说道:“看来我们逃不掉了,很抱歉。” 郑冲道:“什么抱歉?” 雷勋道:“刚才要不是我硬留下来,可能你们已经离开此地,是我害了你们。这次再被抓,恐怕就没有机会逃走了。” 郑冲道:“说不定还有机会的,你是上天派来的人。我想,上天一定还有安排的,会有人来救你的。” 雷勋淡淡的道:“你不必安慰我,我刚才愿意出头,就做好了被擒甚至被杀的准备,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不出头,因为我是军人后代,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民众,有人如此丧心病狂,这么疯狂地屠杀民众,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只可叹这些群众,在面临即将被屠杀时,连点抵抗意识也没有。” 郑冲道:“这也怪不得他们,新世界政府已经把稍有反抗意识的人都杀光了,剩也的也被杀怕了。因为在新世界政府中,还从来没有人能反抗成功的。所以雷公子,我们一定要成功一次,只有我们成功了,才能唤醒他们。” 他顿了一顿道:“所以,你必须逃出去,无论如何也逃出去。” 话音一落,他抱起雷勋,往身后一扔,吼道:“请为了新天下,逃命吧。” 雷勋被他扔得飞起来,飞向塌倒的主席台,飞得又高又远。 这是郑冲竭尽全力的一扔。 雷勋全然没想到郑冲会这样做,这一下抛得甚高甚远,少说也有十余米,他身在半空,顾不得多想,手忙脚乱的调整好平衡,好在他在特种部队的训练没有白费,赶在落到地前的一秒控制好落地姿势,哪知落地时,却非常不幸的踩到一个尖石上,痛得不可收拾。 他顾不得疼痛,往郑冲那边看,这短短的一瞬,特种兵已经把人盾放倒,朝郑冲冲过来,郑冲面无惧色,逆向冲去,显然是要与冲过来的特种兵决一死战。 雷勋暗叹一声,自知这是郑冲的决死之战,郑冲把他抛出,让他与敌人保持了距离,这样他的枪还能保持杀伤力,可是郑冲如果清醒一点,应该是把他抛出后,自己也用轻功飞过来,利用场地塌倒后的混乱地形与他并肩作战……不过他也不清楚郑冲究竟懂不懂轻功,而且事已至此,也不容他多想。 既然是肩负重任,雷勋也不是婆婆马马的人,咬着牙,忍着脚痛,伏身观察了一下地形之后,已经找到了一条能走的路便跑,敌人见他要逃,都大是惊慌,却忌惮他手中的枪,在这样混乱的地形下,以这样的距离,想要快速靠近雷勋很难,不能尽快靠近,那就非常危险,当下集体朝着郑冲围攻,竟无人来追击他。 刘营长见他逃跑,无人敢追,一时气急败坏。郑冲的说法不无道理,以往屠杀令下,无人反抗,一则是有反抗意识的人都已经被杀,二则也确实是多次屠杀证明,挣扎也是徒劳,人们都已经绝望,也就不再挣扎,一旦有人逃跑出去,让大家知道挣扎并非徒劳,以后大家的反抗意识肯定会提高,管理起来就麻烦了。所以他需要制止雷勋逃跑。 他对身边发呆的谢县长道:“谢县长,轮到你发威了,不能让他跑掉。” 没人回答,他一扭头,顿时火气冲天,原来谢县长正呆呆地看着雷勋逃跑的背影,眼里仍满是花痴状。一个人,连逃跑都能逃得这么帅气,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刘营长竭力压住火气,道:“谢县长,他如果真的逃走了,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算白费了你知不知道?” 谢县长如梦初醒,说道:“你要我做什么?” 刘营长道:“现在还能做什么,只能用龙卷风卷飞他,把他弄成重伤。” 谢县长眼看着雷勋在往前走,迟疑之际,竟未回答。 这时雷勋已经准备到城墙边上,只要上了城墙,往城墙外一跳。凭他手里的枪,估计没人敢去动他了。而负责在城墙上的警察们,看到雷勋到来,早已不知躲到了何方,根本没人敢来拦他。 刘营长急叫道:“谢县长——” 谢县长被刘营长这声长啸吓得一激凌,目光一收,想起自己为了爬上这个位置做出的种种牺牲,实不甘心就此放弃,其实心里也明白得很,万万不可能跟这个通缉犯有何关系,可是不知何故,一看到他,或者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的心里就跳个没完,整个脑袋完全呈浆糊状,完全挤不进一丁点理智。只有目光离开他,听不到他的声音时,她才能平静下来。 她决定听从刘营长的话,朝雷勋发出龙卷风,当下眯着眼睛,确定一下他的位置,准备发风时,却见雷勋突然一扭头,眼睛似乎看向这里。 刘营长见他突然掉头看过来,心下着忙,好在反应快速,急忙一伏身。 谢县长正要发风,一见雷勋目光扫来,登时又是一痴。 好在雷勋也没多看她,只是看着郑冲,说道:“郑哥,你快冲过来。”他显然也看得出来,以郑冲的实力,跟特种兵中的任何一人只能打成平手,现在他能继续跟对方纠缠,一则是他确实打得很凶猛,二则特种兵也有意在拖延着,等他一离开,郑冲恐怕立时就撑不起。他在这个星球一个亲人朋友也没有,即便逃走了,一个人如果坚持下去也是一个问题。 郑冲道:“你走,不要管我,只要你能逃出去,新天下一定会有人找到你,帮助你的,快走啊!从城楼上跳下去……” 雷勋是军人之后,自然知道轻重缓急,当下咬了咬牙,转身便走。他忍着脚痛,很快的就走上了城楼。 刘营长透过人缝,眼看雷勋在离开,而谢县长还是没在发起龙卷风,急道:“谢县长,你真的……” 谢县长闭上眼睛,把心一横。 风的呼啸声里,一股狂风蓦然从雷勋身边卷起。 伴着女人的尖叫声,雷勋被这股狂风卷起,如同卷起一张白纸,随着一批石块一起一直卷向天空…… 五十九、我并不想飞得更高 雷勋这时被龙卷风卷向空中,拼命想往下压,可是这风力过猛过大,起码得有十二级风力,别说是他区区一个一百多斤的肉体,就是一辆汽车,也能吹向天空,眼见得地面上的东西越来越朦胧,也越来越小,心中只叫得一个惨字,此时离地已有十多层楼之高,就算谢县长此时停风,他就此摔落,也绝难有生还之理,何况这时风吹得猛,还不知要吹多高。 若是别的人,逢此绝境,知道万难侥幸,多半已经吓死过去、 雷勋一开始也在紧张地寻找对策,可是随着被越刮越高,眼看无法可想,军人的天性令他反而平静下来。他心下苦笑,想不到辛辛苦苦跑到外星球来,以为能当什么军委主席,却莫名其妙成了反贼,这个结果就象他现在的遭遇一样,先被一阵风捧上天,可是升得越高,马上就会摔得越惨,这一摔,命是肯定要赔掉了,只怕还摔个稀巴烂。 这真是应了一句话,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想到自己的命运居然会跟这一阵风的偶意重合,他不禁失笑。索性留给这个世界一点好印象,把自己最勇敢的一面,展示给下面的人。当下在风中居然扔开手枪,张开四肢,在空中摆出个漂亮无比的姿态,把自己完全交给风来摆布,索性借此机会,最后好好欣赏一下这个星球的风光。 随着风势上升,地面的人和物越来越小,能看到的场景越来越多,所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料来便是这个意思。 地面上的人群,看他越刮越高,料他一定会吓得魂不附体,哪知仔细一看,他人在空中,却舒展开手脚,摆出一个又酷又帅的造型,甚至面带微笑,人人都是张大了嘴巴,男人们自然是满目敬佩,女人也是脸上全写着佩服、仰慕和悲哀,许多人已是缀泣出声。 谢县长看到他在面临死亡威胁时,脸上竟然是如此表情,心头乱跳,竟然不忍再发风。 风骤停。 这时,雷勋已经被刮到了约三十层楼高的空中,这风一停,他马上也从高处摔落。 人们发出声声惊呼。很显然,在这样的高度摔落,其结局可想而知。 不过雷勋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反正已经把生死置以度外,倒也没有惊慌,只是想到自己一死,清场令多半便会得以顺利执行,心中颇为广场内的百姓难过,人在下落之际,朝着地面上的百姓们抱拳,用尽全身力量大声道:“没能帮上大家的忙,有负重托,我对不起大家了。” 这话几乎可以说是在极南县城的上空说的,虽然没有喇叭,但因为说得极响,很多人都听到了。 刹时间,广场上不少人都流下了眼泪,特别是女人们,一个个泪流满面。 这个人自己在明知必死的情形下,并没有害怕死亡,而是为自己没能完成任务而道歉,又有谁会不感动? 可惜,他终究还是会死,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雷勋就在说话声中,急速下坠。 越来越近了。 更近了…… 十米! 八米! 六米…… 雷勋的心下长叹一声,脸上却仍是平静地笑。 既然注定是一死,他会死得象个上天派来的人。 许多人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他这一抹安详平静的微笑。 眼看就要落到地面,被地面撞个稀烂。 突然,不知从哪里弹过来一道黑影,速度跟闪电差不了多少,直接弹向雷勋。 就在雷勋离地面约三米之,黑影和雷勋遭遇了。 这是两种极限速度的相撞。 按照物理学,以这样的速度碰撞,结果将是互相撞个稀烂。 可是在相撞的一瞬,那黑影幻化出无数黑影,一道道迎向雷勋,每一道黑影与雷勋遇上,都会随之幻来,而雷勋和那黑影的速度都会相应降低,在接二连三的十余道黑影相遇幻灭之后,雷勋离地面已经仅剩一米,但下落的速度已经的低,黑影的真身一把将雷勋托住,轻轻落地。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得清楚,这个黑影是一个人。 一个蒙面黑衣人。 那黑衣人把雷勋放好,雷勋忙道:“多谢相救,请问,你是不是那位女弓箭手?”不过其实他问出来之后,也马上知道自己问错了,因为这蒙面人虽然也是一身黑衣,身材明显比女弓箭手高,而且看他气势,也不象是个女人。 果然那黑衣人摇头,掉头看向场内,目光扫向被士兵们抓着的郑冲及其同伴。 广场内一时鸦雀无声。 这人出现得奇异,但是即使不是高手,大家也能看得出来,这个蒙面人绝对是个高手。只有高手,才能够在这样的降落速度下仍能救下雷勋。 而更让人相信他是高手的,是他此刻的表现。 他只是这么随意的一站,只是这么随意的一看,满场的人,竟然都被震慑住了,竟然每一个人敢出声,连呼吸声都屏住了。 因为这人有一股极强的气场,神奇的力量,在他面前,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斗然的矮了三尺,弱不禁风,都担心被他注意到,要来找麻烦。 黑衣蒙面人目光在被抓着的人中转动,最后看定了郑冲,淡淡道:“你是不是叫郑冲?” 郑冲道:“是。” 黑衣蒙面人道:“你过来。”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根本没看到郑冲仍被特种兵抓在手中。 郑冲道:“可是……” 黑衣蒙面人道:“没事,他们已经放开你了。” 郑冲试着往前踏步,发现这个黑衣蒙面人说的竟然是事实,特种兵们真的把他放开了。 这些特种兵怎么这么听话?难道他是…… 他没有多想,就走了过来,施礼道:“多谢大侠相救。” 黑衣蒙面人也不作声,一伸手,郑冲只觉得身体一轻,竟被他的手吸了过去。那人伸手在郑冲颈后摸了一下,微微点头道:“果然是你,枫。” 郑冲一愕之下,失声说道:“莫非你,你是当年的那个前辈?” 六十、霸气的高手 黑衣蒙面人淡淡道:“你记得?” 郑冲甚是激动,两眼是泪,扑通一下跪下道:“前辈,我终于找到你了。” 黑衣蒙面人道:“十几年苦苦支撑,你也相当不易,起来吧,不用跪我,此事我另有主张。对了,你当年不是跟你弟弟一起……” 郑冲垂泪道:“我们的大鸟一开始就受了伤,大鸟带伤背着我和弟弟,一直来到极南境内,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摔下来了,虽然大鸟拼命保护,可我和弟弟当时都摔得不轻,我还好一些,能够活动,弟弟当时动弹不得,满身是血,所以我去帮他找药,找了半天,回来后就找不到他了,至今还是落不明,未知生死。” 黑衣蒙面人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声音柔和而低沉:“当年我们一直等不到你们,就知道是出了意外,倒想不到名震南坤的郑冲便是你,真是太难为你了,我记得那时你也才九岁啊……” 郑冲两眼是泪,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急忙把脸别过一边拭泪。 蒙面人掉头看向广场,说道:“乡亲们,你们都可以走了,赶紧离开吧。” 说话间,紧闭的广场门竟然打开了。 老百姓们喜出望外,便向广场大门方向涌去。 刘营长急了,大吼道:“没有我的许可,谁也不许乱动。” 黑衣蒙面人淡淡一笑,脚朝地上一跺。 刘营长正在莫名其妙时,脚底突然一震,弹出一股力道,仿佛在地底下有人朝他踢出一脚一般,直接把他踢得飞向空中。 他人在空中,尚未落地,黑衣蒙面人把手朝他一招,淡淡道:“过来。” 刘营长知是此人所为,心中大骇,叫道:“不过来。” 话音未落,忽然身后有一股力道卷过来,甚是猛烈,好在刘营长还有功底,连消带打,好不容易把这力道化开,落到地方,耳边响起那黑衣蒙面人的声音:“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请再说一遍。” 刘营长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落脚之处,就在黑衣蒙面人身前。旁边雷勋和郑冲,都在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 刘营长目瞪口呆,想不到自己百般挣扎,终究还是到了黑衣人面前。 他虽是军神的弟子,但太半是挂名,军神很少指点过他,所以实际上军神的武功有多高,他不得而知,而眼前这个黑衣蒙面人,轻描淡写的就展现出这样魔术一般的手段,实在是他生平未遇,武功比起军神,怕是只高不低,他心下一凛,失声道:“莫非你是,你是司马……” 众人一阵哗然,因为这世上武功高的,又复姓司马的人,只有一个。 只不过,真的是他吗? 黑衣蒙面人看也没看他一眼,冷冷道:“你没必要猜我的名字,我今天可以留你一条命,你回去报告华司令,新天下很快要变天了,不想跟着新世界政府陪葬的,及早回头,别再为难老百姓。乡亲们,大家可以回去了。” 他说话也不如何大声,甚至有点象是别人压着嗓子说的声音,低沉但不阴沉,可是自有一股惊人的气场,每一个字都不容妥协。 乡亲们又惊又喜,纷纷向门外走去。特种兵和警察们呆呆看着,竟然无人敢拦。 眼看着人潮如水一般往广场外涌,刘营长慑于蒙面人的神威,什么也没敢说,这回轮到谢县长坐不住了。 也许,这蒙面人是传说中的那个人,那个连新世界政府也不敢碰的人。 可是,按照双方协议,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干涉政府的任何事情。他一向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这一回,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出现在这里,她这个一县之长,就没有任何坐视的理由,否则就是失职。 本来谢县长的自信心受到那怪物的打击后,很是受挫,但是刚才刮出了那股狂风,让他确信自己的超能力并没有任何问题。所以她决心捍卫一下县长的尊严,拒绝服从这蒙面人的无礼干涉。 她一挥手中巾,卷起一股风暴,卷向正在纷纷朝外涌的群众。 这一下事起突然,就连黑衣蒙面人,也来不及阻止。 刹那间,狂风呼啸,一大批群众在惊叫声中,被狂卷而起。 雷勋大惊失色,叫道:“她怎么能这样……”想要冲过去,却被郑冲一把拉住,沉声道:“你拦不住她的。要救这群人,只能看这位前辈高人了。前辈……” 可是,黑衣蒙面人看着这形势,一脸凝重,却没有下手去制止谢县长。 雷勋心里着急,正要催促,可是举目一看,也哑口无言。 原来此刻狂风已经刮得老百姓漫天飞舞,若是黑衣蒙面人直接阻止谢县长,风势一停,老百姓必然从空中直接摔落下来,如此一来,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活。但是如果他不制止,风会越刮越大,老百姓飞得越来越高,胆小的百姓,恐怕吓都会被吓死。 怪不得蒙面人没有马上出手,原来现在的形势已经是,出手不是,放手也不是。 却在这时,蒙面人双手舞动,越舞越快。 随着他的舞动,被卷在风中的沙尘,竟然开始缓慢降落,但是风仍然极猛,百姓仍在被卷着朝上飞。 很快的,地面上方约一米高之处,落下的沙尘开始转动,方向正与龙卷风方向相反,范围越转越大,转速越转越高,上端的位置也在不断上升,起初是一米,很快就上涌到一层楼的高度,仍在不断上升之中,而其范围,也渐渐地扩大到几乎整个广场。特种兵们,早已吓得四下逃窜。 更令人震惊的是,谢县长卷起的龙卷风似乎被这股风暴吸收,慢慢降速,被卷起来的百姓,随之竟也缓缓下落。 刘营长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谢县长获得的是神秘流的超能力。而这样的超能力一旦发出来,若不是终级武功者,具有源源不断的内力,根本无从反制。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直接近身打击从而制止。因为超能力者太多没有武功,只能远程攻击,一旦近战,就占不到便宜。而刚才的情形是,就算蒙面人实施近战制止,也只能杀掉谢县长,阻止不了这批被卷上天的老百姓惨死的命运。 谁知道,蒙面人竟然就用了反制的方式,这简直骇人听闻,这必须是他所发出的力道,比谢县长的超能力还更强才行。可是,这如何能做到?超能力可是神秘流改变人体基因,召唤出来的一种神力,可不是凭修炼可以做到的呀。 当然了,最目瞪口呆的,还是雷勋。 六十一、从禁杀区来的夫妇 雷勋适才置身于龙卷风内,便知道此风的强大,如果不是他在地球上有过特训的经历,在这样的猛风下,身体很难保证没事,当时那种绝望的感觉,真是生平未遇,哪知这蒙面人在这边手足舞动,便能将龙卷风加以压制,这新天下的武功体系,简直令人恐怖。 谢县长发力催动龙卷风,把级别调到最高档,无奈地面卷起的沙尘越来越强,还是阻挡不住被吸收的命运,龙卷风下端的老百姓,首先被吸入卷起的沙尘内,说也奇怪,沙尘看起来转速不轻,让人以为其内部也是一样力道强劲,但老百姓进入沙尘后,从衣服到体态,明显看出里面的风力在减轻,人随着沙尘转动的方向而降,但是越接近地面,速度越慢。待得人到地面时,速度已经达到很舒缓的程度,落地的人全都能平安降落,他们捂着嘴巴,脸上都是不可思议之象,似乎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刘营长目瞪口呆,这人发出的风势,其上端足够吞掉谢县长的龙卷风,其下端却保持舒缓,此人的内力和手段,当真是深不可测,让人绝望。 他更加坚信,此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否则普天之下,哪里还有第二个人,能具备这样的力量? 可如果真的是他,新世界政府只怕要变天了……真的要变天了! 谢县长自知无力匹敌,眼见沙尘渐渐向她压迫过来,无奈收功。 她甫一收功,龙卷风蓦然消失。 龙卷风一消失,尚有一部分百姓,原本还处在风的上端,一下子从高空摔落下来。一时间惊叫连声。 然后他们全都落入了沙尘内,随沙尘而转,在旋转中降速,降落,当他们来到地面时,全都安然而达。 人们全都落地,蒙面人手脚也停了下来,沙尘全部消失。 蒙头拓面的老百姓,心神稍定之后,全都向蒙面人下拜,谢他救命之恩。因为龙卷风刮起之后,人人都以为必死无疑,哪料到居然可以死里逃生,而大家都明白,之所以能够活着,就是因为这个黑衣蒙面人。 蒙面人沉声道:“别跪了,此处非久留之地,你们赶紧离开,别再拖延。走!” 百姓们急忙起身,往外逃跑,不消片刻,人潮退尽,现场只有特种兵和警察,以及众反贼们,当然了,李小乖依旧躺在人群里呼呼大睡,嘴角里流着哈拉子,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依然不能把他从梦里惊醒。大家都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么一个情况。 刘营长使劲的吞吞口水,给自己压压惊,然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前,前辈……你,你可知道,这样做,违背了,当,当初,禁,禁杀区,与,与政府的协,协议?” 蒙面人冷冷的道:“那是一个狗屁协议。” 刘营长道:“可可,可是这是前辈亲手与王,王少帅亲自签订……” 只听得有人缓声道:“刘营长,你认错人了。他不是我们禁杀区的人。” 那声音似在面前,但是刘营长举目看时,面前却是一片空旷,并没有别的人。 正疑惑时,只听惊呼声起,从门楼上方,飞过来两条人影。缓缓的降落到刚才那句话的发声地点,也就是这一伙人的面前,雷勋看时,原来是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穿的都是短打打扮的古代汉服。所作的打扮,也是古人打扮,男的梳着发髻,戴着头冠,女的盘着云鬓,显得非常精神,各披一件斗蓬,一黑一红,煞是显眼。那两人虽然人到中年,但是男的健壮帅气,女的娇俏俊美,令人倾心。看着这样的打扮,雷勋有一种时空错乱了的感觉。 让雷勋震惊的是,这两人飞行而来,确实是飞过来的,象是在远处观看即将降落的飞机时的那种速度,不急不慢,从从容容,真的象长着无形的翅膀一般,缓缓落到地面上来。 原来,在新天下,竟然有比起影视上还要神奇的轻功。 这两个人,究竟又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轻功?又为何会到这里来? 这两人看着黑衣蒙面人,那男人道:“阁下到底是谁?是何时潜入我禁杀区的?” 刘营长道:“请问两位是……” 那女的一双妙目从他身上掠过,淡淡道:“听说你就是咱们大师哥的弟子?你可真会给我师哥丢脸啊。妾姓田,我夫君姓呼,你该听说过吧。” 刘营长急忙施礼道:“原来是呼师叔,田师叔,弟子……” 那女子淡淡道:“别,禁杀区之外的人,与我们全无关系,师叔二字,我们可担当不起。” 刘营长一愕之下,有些尴尬,却听那姓呼的男子道:“阁下,为何不愿回答我的问题?你何时潜入我禁杀区?” 那蒙面人道:“你们如何判断我潜入了禁杀区?” 姓呼男子冷冷道:“禁杀区是什么地方?你当真以以你的武功,就可以完全瞒天过海,为所欲为了?你的行踪,其实我们一年前就察觉了,只是,你实在藏得太深,我们一直没办法找到你……” 刘营长道:“他真不是那个司……司……?” 姓呼男子冷眼看他一下道:“瞎了你的狗眼,竟然认为他是我们师尊,我大师哥也是有眼无珠,怎么收了你这样的弟子?”又看向蒙面男子道:“你说,为何要潜入禁杀区,有何企图?” 蒙面人道:“好吧,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进了禁杀区。” 姓呼的道:“你是什么时候潜入的,少说也有一年了,对吧。” 蒙面人淡淡道:“十五年。” 姓呼的男子失声道:“十五年?” 蒙面人道:“是,我进去的时候,那里还刚刚成立禁杀区,还没有发生那场震惊世界的禁杀区之战,人们还可以自由进出,所以,我并不是潜入禁杀区,而是,根据协议,我本来就算是禁杀区的人。” 姓呼男子道:“我听明白了,你十五年前,就知道我禁杀区可以抵抗新世界政府,所以抢在他们进攻之前投到了禁杀区,可是,十五年前,放眼新天下,除了我禁杀区的人,还有人懂武功吗?” 郑冲道:“当然有,难道你们没听说过方王爷的故事吗?” 六十二、特殊身份 姓呼男子道:“方王爷不师从何人,便能达到一定的水准,殊为难得,可是仅以武功而论,距离高手之列,还差了一大段距离吧。【零↑九△小↓說△網】我看阁下起码有五十年以上的功力,当年若象现在一样有拯救新天下之意,愿意联手方王爷,只怕地球人未必能拿下南坤州,则南坤百姓,也免于遭受这番涂炭之苦。可是当年阁下却什么也没做,一头扎进禁杀区,未知是何道理?” 蒙面人涩声一笑,说道:“介中情由,一言难尽,你又何必多问?” 姓呼男子道:“也罢,既然你承认是禁杀区人,按禁杀区规矩,擅自外出,干涉新政府事务,当为大罪,我们夫妇是当今禁杀区护法,全权处理此类事项,所以你必须乖乖跟我们回去受审。你是束手就擒,争取宽大处理,还是顽抗到底,罪加一等,只在你一念之间了。” 蒙面人道:“要我束手就擒,倒也简单,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 呼姓男子道:“什么条件?你说。” 蒙面人指了指雷勋和郑冲道:“很简单,把这两个人一起带走。” 呼姓男子道:“阁下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吗?” “我知道,新政府把他们定为反贼。” 呼姓男子道:“你说你十五年前,已经进入禁杀区,那就应该知道,当时禁杀区与政府曾签订过互不干涉协议,其中就有一条,绝不包庇保护对方的罪犯。所以,恕我无法照办。” 蒙面人道:“如果这名罪犯,与禁杀区有渊源呢。” 呼姓男子道:“好像,好像……” 蒙面人道:“不是好像,是有一个条款,叫做双方友善条款,如果甲方罪犯,为乙方至亲至朋,甲可不问罪,并交由乙方看管,反之亦然。每年限三例。” 呼姓男子一迟疑,看看那女子,那女子点点头道:“此人说得不错,当年确实有此条款,只是签订以来,双方各行其是,互不干涉,条约中条款,全都派不上用场,所以都忘掉了,想不到这位前辈,竟然能够记住这些条款。” 呼姓男子道:“既然夫人说是,那自然就是了,只是你说这两人与禁杀区有渊源,有何根据?” 蒙面人道:“不是这两人,而是他。”指指郑冲。 呼姓男子道:“这位极南一刀郑冲?你说他与禁杀区有关,那就是笑话了,他的这点武功,连禁杀区内的五岁小孩只怕都打不过……” 蒙面人也没说话,眼睛看向他方,那呼姓男子则似乎听到了什么,侧耳而听,一边听一边看向郑冲,脸上神色越来越惊奇,问道:“你所说的,句句是实么?可是他,明明就是……不过,好像还真有道理。这个大胡子……好,我信你,可是……咳,郑冲可以进我禁杀区,雷勋不行。绝对不行。” 蒙面人道:“他是郑冲的好友,也符合我禁杀区亲朋的定义,既然郑冲可以,他有何不可?” 呼姓男子道:“他若是普通人,自然可以。但他却是地球人,既然是地球人,那就不行。” 蒙面人道:“可是条约上并无此条啊。” 呼姓男子道:“师尊又不傻,难道不知道新世界政府是谁家天下,为什么要写这一条?你若不信,到审讯时,自己去问便是。” 蒙面人道:“如果不同意这个要求,恐怕你们要拿我,就得费点点时间了。” 那女子道:“前辈能在禁杀区一藏就是十五年,一直没有败露行踪,各方面的功力自然是深不可测,今日离禁杀区,能避开禁杀区一应耳目机关,也可窥一斑,加上适才破解神秘流魔法的手段,种种行为,可见是当今世上,难得一遇的高手,在新天下里,这样的高手我们还是头一遭遇上,阁下不愿意束手就擒,那是给了我们一试深浅的机会。我们夫妇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动过手,对于这样难得的机会,我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刘营长暗自吃惊,适才看蒙面人用出那样的手段对付龙卷风,当真是前所未见,以为就算是军师的师尊,怕也不过如此,哪知那女子口气,虽然也赞许有加,却毫无畏惧之意,看来她对她自己的功力,也自信得很。一个看上去如此柔弱单薄的女人,竟有这样的自信,实在难以置信。 那呼姓男子也说道:“阁下,天下皆知,新天下千年以降,武林中唯余我禁杀区一脉,苦撑千年,受尽世人冷落轻视,我师徒十人,避居一线山,世人以我们为异类,逼我们放弃习武,全方位加以封锁限制,我们长年食不裹腹,衣不遮体,其中三个师兄弟因为病时无药救治,撒手人间,其中还有师尊至爱弟子,师尊视这些弟子皆如己出,只以为这般情况下,还能坚持习武者,仅有我们师徒数人,哪知竟还有阁下这样的人物,你这身武功,就算是天赋绝佳,起码也要有数十年修为,这数十年间,想来也是历尽人世冷暖,所以我们对于阁下,一是好奇,二是疑惑,阁下无论如何,也非得跟我们走这一遭不可。” 蒙面人道:“不惜一战?” 男子女子均点点头道:“不惜一战。” 蒙面人道:“以我们三人现在的功力,这一战下来,别说这个广场要毁掉,只怕整个极南县城,都会受到波及,到时你们可能要负责赔偿的哦。” 那男子淡淡一笑道:“赔偿的事,你不需要操心,只是恶战之后,你一旦被擒,不管最后如何处理,我都会废掉你至少十年内力。你可得想想是否合算。”掉头对女子道:“死者为大,你清理一下场地,先把这些尸身都挪好。免得一旦开战,到处乱飞。还有,不想受牵连的闲杂人等,最好躲开,免得受到波及受伤。” 六十三、特别之人 众人听这三人的对话,都是大为震惊,尤其是雷勋,那蒙面人认为一旦开战,会令广场尽毁,甚至波及整个极南县城,未免太过夸张,但这对夫妇,似乎也默认这是事实,难道他们的武功,当真能达到核武级别不成? 又看看现场上躺着的不少人,多数是被李小乖和他所杀的特种部队的人,还有几个是郑冲的同伴,合起来有十多个,具体是否身亡未知,但全都一动不动,多半是活不了了,雷勋暗想,这女子这身打扮,看起来好像也是有些地位的,难道当真会听了那男子的话,去把这些尸体搬开? 正想时,只见那女子蹲下来,眼睛扫了全场一下,一掌击向地面,便见远处躺着的三名军人,倏的弹起,飞起来约有丈许高,却飞有两三丈远,轻轻落在主席台一侧塌下的柱子后面,随后又是一连几掌,也是击向地面,躺在各个位置的身体,不管远近,全都落到了同一处地方。 这几手出来,众人眼睛都看直了,特别是雷勋,他在地球上的这些年,学的是科学,练的是搏击,虽然喜欢武侠小说电影,但也只是一种情怀,而对于影视小说上的武功,从来都是一笑置之,认定是荒诞不经,昨日见识过内力,已经极为震撼,哪知今天便遇上了新天下绝顶高手的演示,每一个动作,都在颠覆他对武功极限的认识。跟这样的武功一比,只觉得自己那引以为傲的枪法,简直便是小儿科。 如果他也有这样的武功,再配上远程无敌的枪法,新天下就有希望了。 却在这时,那女子道:“夫君,怎么有个长得好生奇怪的人,还在那里昏睡?” 那男子道:“好像在我们来到之前,他就已经在睡觉了。可能是身体太单薄,被刚才那股风卷起来,禁受不住,吓破胆子昏过去了吧。” 那女子叹口气道:“看来好像还是个孩子,只怕也是营养不足,或者身体有病,得不到治疗……”眼睛一红,竟没说下去。 那男子道:“夫人,你是不是又想起六师弟了?” 夫人咬咬嘴唇,点了点头。 那男子道:“夫人,别多想了,他再可怜,也不是我们禁杀区的人,师父说过,一切皆有因果,这是新天下人自己造的孽,就该他们自己偿还,他们当年不同情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同情他们。不管他是死是活,把他放置好一点,便算是对他开恩了,后面如何,那也是他自己的命。” 那女子叹了口气,一巴掌击向地面。 没反应。 睡觉的人依旧在睡觉。 那女子一愕,说道:“这人有些古怪。看他身形,应该是在八十斤左右,可是我这力道,竟然没能弹起他。” 那男子道:“也许他比较结实,你再多花点力气。” 那女子道:“多了怕他受不了。” 那男子道:“那你用弹起一百斤的力道。” 那女子道:“是。”一掌又击到地面。 依旧没有反应。 那男子道:“怪了。他身上也没有什么跟地面绑定,怎么加到这个力道,竟然还是一动不动?夫人,你确定你是用了对应一百斤的力道吗?” 那女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马虎过?” 那男子道:“也是。看这样子,你可能要加到二百斤的力道。” 那女子道:“可是,这力道多加了,就有可能会让他受伤的。这么单薄的身体,万一受伤,可就不好了。” 那男子道:“你没看到吗,一百斤的力道,他连动都没动。加吧。” 那女子迟疑着,一掌又打到地面。 在众人的注视下,睡觉者依然是纹丝不动。 那男子瞠目结舌,说道:“这难道不是人,而是一个怪物?” 那女子道:“我也在怀疑。”一咬牙,又一掌击下去。 还是没动。 那男子道:“四百斤的力道,竟然还是不能让他动得分毫。看来确实是怪物了。”一脚往地上一跺。 地面传出“轰”的一声。 依然是在酣睡。 那女子倒吸一口凉气,说道:“就算是在头大象,你这一脚下去,也都该弹起来了。可是他还是没动。这个怪物,得有多重?难道还能有万斤重这成?” 那男子苦笑道:“隔地送力,弹起二千斤之物,已经是我们的极限。我们尽了此力,仍然弹不起他,我只能亲自动手了。” 他走到那睡觉者身边,伸手抓住睡觉者,一运力,这一次终于把睡觉者抛了起来。 他苦笑一声,正要走开,只听得众人惊呼一声。 原来,刚刚被抛离头顶的睡觉者,突然一头又掉回地面,掉下来的速度比升上去的速度还快。 那男子急忙一闪身,睡觉者从他身边落地,“轰”的一声,竟把地面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那男子失声道:“这怎么可能?” 那女子道:“怎么会这样?” 那男子道:“真是怪事,我也不明白,我这一抛,原是要把他抛到那边,他却能突然掉下来,莫非这个怪物,重量会临时猛增不成?” 那女子道:“除此之外,怕是没有别的解释了。他到底是不是人?怎么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只见怪物伸了个懒腰,又急忙用手摸摸脚,叫了声:“痛,好痛。”睁开眼来。 他一睁眼,众士兵便知无望,全都往城墙散开。 那怪物来了精神,叫道:“别跑,我们继续玩。”爬起身来,从坑里跳出,一眼却发现刘营长站在附近,笑道:“他们走了,你还陪我玩好不好?”向他走来。 刘营长脑袋嗡的一声,哪敢接腔,没有一点迟疑,转身便跑。怪物急了,追了上去,叫道:“别走啊,走了谁还陪我玩?别走!”刘营长哪里敢回头,落荒而逃,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展开轻功,顷刻已是不知去向。 怪物追上城墙,只见外边大街上,颇有不少人聚焦在一起,朝这边张望,但是刘营长已看不到,他看着墙高,犹豫了一下,摸了摸痛脚,放弃了跳下去追刘营长的打算,扭过身来,却发现众士兵谢县长和警察有样照样,也已经一窝蜂逃离。 六十四、在酒楼上 那呼姓男子知道刘营长是军神弟子,虽然很不成器,但是也占了一个名份,起码比起寻常武人来,还是有优势的,看他对这怪物般的小孩如此忌惮,知道必有缘故,可–是刚才看那小孩追刘营长时,完全没有内力的辅佐,也没有轻功步法的影子,整个儿就是普通人的走法,他心里甚是纳闷,见这怪物般的小孩满脸懊恼失落,便朝那怪物招手道:“小孩,你下来。” 怪物正在闷闷不乐,一听这话,喜道:“你叫我?” 呼姓男子道:“是。” 怪物道:“那你会陪我玩啰?” 呼姓男子道:“没问题,你下来,我陪你玩。” 那女子道:“夫君,眼下正事要紧,你何必节外生枝?” 呼姓男子道:“放心,误不了正事,你忘了师尊的叮嘱了么?” 那女子道:“你指的是……” 呼姓男子道:“师尊说过,禁杀区内,已无天份极高的可造之才,要找有极高天赋的人,必须在全世界里找,可是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几个象当年六师弟那样的人物,咱们的天赋,比之六师弟,还是有所不如……” 那女子眼睛一红,点了点头。 呼姓男子道:“你看这小孩,虽无内功,但是身体素质,与常人大异,或许……” 那女子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一直希望能替师尊追回六师弟之痛,对么?” 那呼姓男子道:“正是如此。所以,这位蒙面前辈,你先来对付,我先把他和郑冲带走,免得误伤了他们。我安排妥当,便即回来。” 说话间,怪物已经来到他跟前,兴冲冲道:“我们玩什么?” 呼姓男子道:“你先跟我来,你肚子该饿了吧,我们先去吃个饭,吃了我再带你去一个好地方玩。” 怪物大喜道:“我饿了我饿了,哎呀我,真的好饿。” 呼姓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拉着手一起走如何?” 那怪物开心道:“好啊好啊。”把手伸出来,呼姓男子这才注意到他手竟然不成比例的大,微微一怔,却也没有犹豫,伸手把他的手牵了,又对郑冲道:“郑冲,你也来。” 郑冲道:“可是……” 那呼姓男子道:“我已经清楚你的身份,你与我禁杀区有未了之缘,所以要带你回去,了此缘份,你不愿意么?” 郑冲喜出望外,却又迟疑道:“可是我怎会与禁杀区有缘?” 呼姓男子道:“此事解释起来麻烦,此处非久留之地,你信我便是,日后自会明白。【零↑九△小↓說△網】” 郑冲道:“好,我跟你去,但是你必须连他一起带走。”指指雷勋。 雷勋心中一怔,他的想法其实是跟那蒙面人一起离开,只听耳边有人道:“听郑冲的。”却是蒙面人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是附在他耳边说的,实际上蒙面人离他甚远,雷勋心想,以前武侠小说里有什么传音入密,可以隔空耳语,莫非蒙面人现在就是用这法子? 他对蒙面人有种特别的好感,原是想跟他一起走,但是蒙面人如此说,料来一定有他的原因,所以就点头答应。 那呼姓男子稍一迟疑,说道:“他是地球人,与我禁杀区亦无关系,这可不好办。” 郑冲道:“他是我一起共历过生死的朋友,已经与我是生死之交,既然我跟禁杀区有关系,那他当然也算有关系了。他若不去,我也不会去的。” 那呼姓男子苦笑一声道:“好像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只可惜他终是地球人,也罢,咱们走得一步是一步,闹了这么大半天,想来大家肚子也该饿了,都先去吃顿饱饭吧。”言毕,拉着李小乖的手向大门走去。李小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牵着手走,甚是兴奋,加上刚刚睡过一觉,一路蹦蹦跳跳。 雷勋和郑冲相看一眼,各自点头,随后跟去。雷勋走出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掉回头来,从地上捡起那支驳壳枪,又走到李志所躺处,从他身上搜出几匣子弹,一一放好,跟上郑冲,一起跟随那呼姓男子离开广场。出得门口,两人都回头看那蒙面人。那蒙面人朝他们点头示意,两人这才离开。 一路走过来,亦有不少行人在远观,脸上都有兴奋之色,但是都躲得远远的,无人敢近,也没人议论。 走不多时,四个人进了一个典型的木结构三层建筑物前,楼前写有“新知酒楼”四字,四人进来时,大家都吃惊地看着他们。四人也不理会,径自上了三楼。这里楼梯楼板全以木为建材,且都是高档红木,质地坚硬,踩踏无声。里面的装修也是精致无比,一看就是有相当档次的所在。 上得楼来,雷勋找到卫生间,解决了必须解决的问题,回来时,饭菜已经备好。不过李小乖战力十足,先下手为强,风卷残云,前面五道饭菜,全都被他一人占用,直到第六道菜,郑冲和雷勋才有机会出手。不过,雷勋是有样照样,大吃猛喝,郑冲却是十分斯文,似乎担心饭菜会滴到大胡子上,吃得格外小心。 那呼姓男子见他们都已开吃,便道:“枫,哦不,郑兄弟,你们几个人,先在这里呆一下,我去去便回。” 郑冲道:“那,你不怕我们走了吗?” 那呼姓男子淡淡一笑道:“你真的走了,离你父母的期望只会越来越远,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倏地消失不见。 雷勋擦擦眼睛,说道:“郑兄,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看起来好象很厉害的样子。” 郑冲道:“他当然厉害,他是军神的师弟呼守礼,是禁杀区的三号人物,刚才那女的是他夫人,也是他师妹,名叫田烟,别看她瘦小,其实也是已经达到终级武功的人物,在禁杀区中是四号人物……你肚子不饿吗,快吃饭吧。” 雷勋道:“你们一再提起禁杀区,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却不知又是什么来头?” 六十五、禁杀区 郑冲道:“你只需要知道一点就够了,它是新政府唯一未曾控制的区域。【零↑九△小↓說△網】” 雷勋道:“是位置太偏,还是环境太恶劣……” 郑冲道:“都不是,禁杀区离极南不足三百里,离南坤中心王城南坤府也不足五百里,环境很好,可说是是南坤州上的最佳风景之一。” 雷勋道:“禁杀区大吗?” 郑冲道:“以一线山为点,三十公里为半径,圆内水陆之地,皆为禁杀区,大概总面积两千多平方公里,你说大不大?” 雷勋心中吃惊:这面积比一些欧洲小国还要大啊。问道:“这么大一个地方,政府居然能够容忍,而没有尽全力去控制?” 郑冲道:“你以为他们愿意吗?他们实在是打不过,只能承认。” 雷勋道:“禁杀区到底有何能耐,能让一个拥有大量军队……对了,新世界政府有多少军队?” “每个州有十万左右,中央大陆有三十万左右,大概有一百来万吧。” “一百来万军队的政府,怎么可能打不过一个一支地方势力?禁杀区有什么可怕武器?” “其实也没有什么武器,他们用来打退新政府军队的,只是武功而已。【零↑九△小↓說△網】” “难道当时新政府的军队没有带枪炮吗?” “怎么会不带?第三次来到时,他们是决心把禁杀区打成一片废墟的。整个南坤的枪炮都带过来了,光是大炮就有两百门。”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 “禁杀区就用血肉之躯对抗大炮?” “不要说你们不信,整个新天下,当时也没人会想到,谁也不知道,曾经是整个新天下人最瞧不起的一群人,他们竟然是唯一让地球入侵人连遭惨败的人。大家都在后悔,为什么不在禁杀区刚刚成立的时候,就进入禁杀区?更为什么没有在地球人入侵之时,就请求他们出山抵抗?如果……” “那,禁杀区是在什么时候成立的?” “当然是在地球人发动战争之后,因为在此之前,新天下稳定和睦,和平安宁,吵一场架过后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根本就没有杀伐,又何必建什么禁杀区?正是因为杀戮四起,司马亮就叫公开贴出告示,称要为新天下‘守一方净土,禁止杀戮’而成立禁杀区,从即日起到一年内,任何人皆可自由迁入禁杀区受一线山保护,逾期即禁迁。” “有这样的报告出来,想必禁杀区要挤爆了。” “并没有,布告出来,直到三个月后,才有人陆续搬入,倒是有人开了头后,迁入者也在缓慢增加,一年期满时,禁杀区内,计有两百户人家,与司马亮设想的至少三千户距离甚远,司马亮不得不再延长期限,而从第二年开始,整个新天下都处在恐怖之中,更多的人终于抱着侥幸心态,纷纷迁入,到最后截止期,据说禁杀区内达到了二千五百户,计二万余人。” “平均一平方公里才一户人家,这人口密度也不大啊。为什么这么少人迁人?” “答案很简单,一是,迁入需要一笔花费,不仅要向禁杀区一次交纳四成财产,此后还得每年需向禁杀区缴纳总收入的二成,这样的高税额,大家难免抗拒,二是,大家并不相信进入禁杀区一定能保命,所以,当禁杀区战果传出来,起码南坤州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后悔当初没有迁入,可惜为时已晚。” 雷勋道:“我倒想知道,禁杀区的人,在没有被侵入之前,真的是一直在袖手旁观,任由新天下被摧残,新天下人被屠戮吗?” 郑冲点点头。 雷勋道:“他们怎么这么冷酷?难道他们自己不是新天下人吗?看到这么多同胞被屠杀,他们明明有本领可以制止,为什么却冷眼旁观?” 郑冲道:“说实话,如果他们当时愿意出手,当年仅凭普通枪枝,根本没办法在新天下立足。可是……” “可是他们没有出手,为什么当时的政府也没有想到请他们帮忙,是当时政府也不知道他们有这份能力吗?” 郑冲神色变得十分酸楚,叹口气道:“其实,有人知道他们可以对抗,而且,也并非不想请他们……可是,可是……” “可是他们不答应,对吗?”雷勋有点悲愤。“如果他们答应了,几千万的新天下老百姓就能免于一死,这里的世界,仍然可以和睦美好,可是他们什么都不肯做,尽管他们能够做到——他们,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自私?” 郑冲苦笑一声道:“千年以来,新天下以武为耻,一直把一线山人当成异类,近千年的积怨,已近不共戴天,再加上……唉,不提也罢,总之,一线山人如此态度,也算情有原可……” 雷勋愤然道:“情有可原?大敌当前,连一点大是大非的观念都没有了吗?我觉得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混蛋……” 郑冲急道:“雷公子,这话千万不能让禁杀区的人听到。” 雷勋道:“我说错了吗?” 郑冲低声道:“错不错且不说,禁杀区主司马亮,武功极高,但是听不得有人说一句不是。他一旦知道你骂过禁杀区,那你麻烦就大了。雷公子,眼下咱们力量微薄,经不起折腾,有些话能忍就忍了吧。如果可以进入禁杀区,学到他们的本领,将来一样可以大有可为。是不是?” 雷勋道:“你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是我冲动了。郑兄,我一开始不知道新天下是这么个状况,没有答应你,不过请你放心,从此之后,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和你一道,把属于新天下人的一切,夺回给新天下人民,至死不渝。”伸出一只手去紧紧握住郑冲的手。 哪知郑冲竟触电一般,急忙把手夺出来,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泛红。 雷勋奇道:“郑兄,你也是不习惯握手吗?”原来雷勋自己也不喜欢握手。 郑冲躲开他的目光,说道:“雷公子,可能是地球人的礼数,我们有些不习惯,承蒙雷公子看得起,我们喝酒为敬如何?” 雷勋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也不错,其实我也不喜欢握手,只不过我们相谈甚欢,也想不出什么方式来表示表示。”两人举起酒杯,都是一干而尽,相视一笑,莫逆于心。两个不同星球的人,这一瞬之间,已经把对方视为自己的兄弟。 六十六、惊动全城的战斗 李小乖正吃得起劲,见状叫道:“郑哥哥,你们这是玩什么?我喜欢,我也来。” 郑冲和雷勋相视一眼,郑冲道:“小乖,我们是在喝酒。” 李小乖道:“我也要喝。” 雷勋道:“你要喝就自己喝,不必跟我们喝。” 李小乖瞪大眼睛道:“为什么,这么好玩的事,为什么不让我玩?” 雷勋道:“这酒名叫交心之酒,一杯酒喝下去,大家就是兄弟,要互相照应,互为臂膀,你玩心太重,这酒还是免了吧。” 李小乖道:“不行,我也要跟你们做兄弟。” 郑冲道:“小乖,你真的不太适合,你力大无穷,又喜欢开不轻不重的玩笑,象刚才那样朝雷公子扔柱子,若不是苍天保佑,雷公子已经被你砸死了,跟你做兄弟,万一你再跟我们开这种玩笑,那岂不是危险得很?” 李小乖急忙道:“我再也不扔就是了。” 雷勋道:“不扔也不行,象你这样,随便朝我们打一巴掌,我们也吃不消啊。” 李小乖道:“我绝不打你们就是。” 雷勋道:“你知道我们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吗?” 李小乖道:“一起去玩。” 雷勋道:“不,我们是要一起去反抗那些侵略新天下的地球人,把新天下还给新天下,一路走来,会非常危险,你现在还把自己当成小孩,你不适合跟我们在一起。【零↑九△小↓說△網】” 李小乖急了,说道:“那不行,我要去,我一定要去,大不了你们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们不让我干什么,我就不干什么,可不可以?” 雷勋道:“你说话算话吗?” 李小乖道:“算话算话,一定算话。” 雷勋道:“你要是说话不算话,你就不能跟我们一起,你答应吗?” 李小乖道:“我答应我答应。” 雷勋和郑冲会心一笑,李小乖虽然样子不讨人喜欢,但这身本领,却不能不用,更何况他本来就是老天派来帮助反抗的下凡大神?只是刚才他那样胡闹,智商完全留在儿童级别,真带在身边,感觉象是牵了头戴上不太牢靠的头套的老虎,让人提心吊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他以玩笑的方式打死,那可真是死得够冤的。如果他能服从他,那一切就好办得多了。 郑冲道:“既是如此,那你可得答应我们,不能擅自行动,凡事须得我们许可,你才能做。你答应了,一切都好说。” 李小乖高兴之极,正要答应,忽然想起一事,神色蓦地黯然下来,摇摇头道:“可是,可是还有一件事,我不能答应,我是一定要做的。” 他突然认真起来,雷郑二人都是心中一怔。郑冲道:“我明白了,你指的是你姐姐。” 李小乖道:“是,不管你们怎么劝我,我一定要救出我姐姐。”说得甚是坚决,没有任何玩笑之意。 雷勋松了口气,这李小乖看起来象是个白痴一般的顽童,没想到对姐姐居然情深义重,说道:“你姐姐那肯定是要想办法救的,你不救我们也会救。” 李小乖大喜道:“真的吗?太好了。我都听你们的。”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直到溢出才停下,要雷郑二人都拿起酒来碰杯,结果一碰之下,用力过猛,三人的杯都被碰碎,好在大家都是年轻人,一笑了之,李小乖则是大笑,觉得极是好玩,随后再度举杯相碰。 雷勋又道:“对了,郑哥,我想问一下,你们组织里,是不是有个姑娘,也是射术精通……” 郑冲道:“这个……嗯,是有的……雷公子怎么认识她?” 雷勋道:“说来惭愧,我刚来这里接触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这位姑娘,嘿嘿,还让她拉过我的手一起逃呢,外人看到的话,恐怕还以为我们是一对……” 郑冲满脸通红,急忙埋头吃饭。 雷勋道:“跟你说一个秘密,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还没有被漂亮的女人这么牵过手呢……那姑娘还真不错,可惜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当时也实在是闹不清楚情况,拒绝了这位姑娘的好意,害得后面发生了这么多事,实在是对不起那位姑娘,要是她从此讨厌了我,那可如何是好?” 郑冲吃饭的脑袋越来越低,也不吭声。 雷勋暗暗奇怪他为什么会这样,却听得一声巨响,震得整栋楼都在晃动。只听得外面有人叫道:“禁杀区的人打起来了,这样打下去,怕是要大地震,大家快出来啊,别在里面呆着。”然后是惊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楼内的都在拼命跑出酒楼。 那人话音未落,又是一声巨响,果然洒楼又晃了一晃。 郑冲道:“难怪刚才蒙面人说一旦开战,会累及半个县城,看来不是夸大之言,我们也走吧。” 雷勋道:“不行啊,还没付钱呢。”他从小受父母影响大,老百姓的便宜一点都不肯占。 郑冲道:“先出去再说,这么可怕的震动,估计店家都已经跑出去了。” 雷勋道:“可是……”还待再说,又是一声巨响,这回晃动得更加厉害。李小乖大叫道:“唉呀不好了,房子要塌了……”向楼下跑去。郑冲和雷勋怕他生事,急忙也跟下去。 出得酒楼,看到外面集中了很多人,看来人们已经不敢在房里坐了,全都跑到了街上,都在朝着广场方向的上空看。三个人也随着大家的视线看去,只见广场上空,尘烟弥漫,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耳边老百姓在议论纷纷:“听说里边是禁杀区的人,禁杀区的人武功真是太强了。” “这样再打一下,附近的房子真要保不住了。” “房子毁了,能不能让禁杀区的人赔?” “别想了,还赔?不过广场附近的所有建筑都归政府所有,只是租给商户而已,毁了也是毁政府的,只要不继续往外扩大,也不会损害到个人。最终倒霉的是政府。” “全都是政府的吗?” “当然了,这广场活动多,油水大,是县城最好的地段,政府就把这地盘占了,把人都跑到别的地方住了。现在摊上这事,就自认倒霉吧。” “他们不会真的忍了吧,会不会跟禁杀区索赔?” “索赔?你不知道禁杀区主人是谁吗?从来只有别人给他钱,谁能从他手里拿到一文钱的?” “哇,大家快看,人飞起来了。” “在哪里?” “烟尘当中,一共是三个人……” 雷勋等人也看到了,烟尘深处,三人身影若隐若现,正在狂舞,时纵时落。三人之间的每一次碰触,都能引起一波震动。 终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广场城墙以及城楼在一波震动后,轰然倒下。 雷勋心中骇然,这新天下的武学,到底能强大到何种程度?三个人之间的战斗,竟然可以波及到这么大的一个范围。同时一个疑问也百倍放大,如果当年禁杀区的人,能有一点对社会和世界的责任感,还会有现在的新世界政府吗?为什么他们当年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整个新世界沦陷,却袖手旁观?特别是这个蒙面人,当年在新天下最需要的时候,不曾出面,现在为何却出面了? 六十七、难得的机会 这一战混战,起码不停蹄地打了半个小时以上。这样激烈的战斗打上十分钟,对体力来说都是个考验,半个小时,受到考验的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附近的房子,特别是楼房,在不断的晃动中,又有部分楼陆续倒下。 整个极南县城的人,都已经出来看热闹,惊叹声此起彼伏。 而实际上,他们基本上都看不清楚什么,因为烟尘弥漫得很严重。只是偶尔他们会飞到烟尘之上,空中对掌,就算是这样,也是快得看不清楚。 可是这还是带给了整个极南人异常的兴奋。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敢跟禁杀区的两大高手缠斗的人,而且,竟然打了这么久,还能不分胜负,而且,这个人,竟然还是跟政府对立的…… 突然,那对夫妇齐声暴喝一声。 这一声非常震耳,明显是那对夫妇在战斗中,忍不住要发出大招了。 但就在暴喝声中,战斗蓦然停止。 世界忽然变得安静了。 再过一会儿,烟尘消失了。 只有倒塌的城墙和城楼在告诉所有人,刚才那一幕确实是发生过的。否则,很多人会不自觉地怀疑刚才是做了个梦。因为太梦幻了。 然后,大家看到,广场上只剩下了两个人。【零↑九△小↓說△網】就是那一对夫妇。 雷勋和郑冲等人,心里都格登了一下。 不过,很快的,他们的心情就明朗了一些,因为那对夫妇就掸掉身上的灰尘,脚步不那么欢快地离开了广场,走得有那么点不甘,有那么点失落。 雷勋和郑冲等人急忙回到楼上,坐下不多时,那对夫妇果然回来了,脸上确实是有点失落的模样。见了郑冲和李小乖,分别笑了一下,各自走进卫生间,一会儿出来时,脸上都已经平静不少,把小二叫过来,又点了许多好菜。 李小乖极是高兴,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大吃开来。那夫妇俩个,相视一笑,居然不以为忤。 郑冲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位……蒙面前辈呢?” 呼姓男子苦笑一声道:“我们没抓住他,不过,你可能也不希望我们抓到他吧。” 郑冲不知如何回答。 呼姓男子看着郑冲道:“可能我这样问有些唐突,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又怎么会认识你?” 郑冲道:“这个……” 呼姓男子道:“他刚才跟我坦白你的身份,我到现在仍是半信半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你和禁杀区,确实还有未了之缘,但是万一他说的是假话,我们无论如何是不会保你的。原因你自己清楚。” 郑冲道:“他、他怎么说……” 呼姓男子淡淡一笑,用手扶正一下头冠,方道:“他说什么,你应该心中有数吧,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郑冲点了点头。 呼姓男子道:“那你就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见的你?” 郑冲道:“十七年前。” 呼姓男子道:“十七年前,他是来找你父亲吧。” “是。”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大年纪?” “大概四十来岁,长得挺普通,看不出什么特别,他和先父在密室内交谈,大概谈了两整天的时间,然后就离开了,此后再也没见过面。” “是他一个人吗,还有没有同伴?” “同伴倒没有,不过当时他还带着一个小孩,好像是个女孩,看起来还不满三岁。” 呼姓男子点点头,一时竟不说话。 那女子道:“夫君,新天下当时这样的状况,竟然还藏了这么一位高手,这已经是非常奇怪的事情,这个高手既然出面了,却又不直接插手当时的战争,而从他的行为上看,他又并非漠不关心世事的人,这是更奇怪的事情。” “其实另有一个同样奇怪的事情,你没说。” “什么?” “此人一身武功,能在我们联手围攻下坚持一百招,已经难能可贵,百招之后,内力竟无衰竭之象,内力之深厚,只怕犹在大师哥之上,迫得我们不得不用大招,可是他却在我们大招下安然脱身,趁我们元气未复之际遁走,如此武功,到哪里都没人能伤害到他,为什么要早早潜到我禁杀区?”话说到此,那呼姓男子脸上的神色蓦然变得凝重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另有企图?” 呼姓男子点了点头,说道:“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万一他真有企图,以他的功力,一旦发难,还真是防不胜防……想不到我禁杀区,也会有面临危险的一天。”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应该跟我们没有冤仇,可能是看不惯我们一直袖手旁观吧……” 郑冲道:“我觉得,也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你说。” “禁杀区若是仅仅袖手旁观,只怕那位前辈,也不至于会跟禁杀区过不去,但是禁杀区既跟新政府签了互不干涉条约,却又将三名重要弟子,送给新政府做新政府的帮凶,成了新政府暴力部门的首脑,还分别被称为军神、警神、保神,恐怕这才是最大的原因。” 那呼姓男子看看郑冲,说道:“事实上,你也是这么想的,是不是?” 郑冲道:“不敢。” 那呼姓男子苦笑一声,叹了口气,岔开话题,指指李小乖道:“你和他可想好了吗,我打算把你们带到禁杀区,进入禁杀区武学院学习武功,你们不反对吧?” 郑冲失声道:“禁杀区武学院?” 呼姓男子点点头。 那女子道:“咱们武学院的名头,你应该也是不无所知吧。进到那里,你就有可能成为一个武学高手,当然,如果你天赋足够,成为绝世高手都有可能。” 郑冲还没说话,李小乖一旁道:“好玩吗?” 那女子笑道:“当然好玩了,很多人在那里。” 李小乖道:“他们愿意跟我玩吗?” 那女子道:“当然了,你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和你玩呢。” 李小乖很是开心,咧嘴笑道:“那我们肯定去了。” 那女子慈爱地看看他,拍拍他的肩膀。 六十八、超强的男人 雷勋心里有些吃惊,这呼姓夫妇言行举止,对待李小乖显然十分友爱,那神情看起来完全没有假装,令人奇怪的是,李小乖看起来虽然象个孩子,样子却未免有点过于惊世骇俗,大家把他当怪物看,不是怕就是厌,觉得他可爱的人绝对不多,至少雷勋就没觉得他可爱,只不过相处得多了,渐渐顺眼了而已。【零↑九△小↓說△網】这夫妇初次见李小乖,竟然就这么喜欢他,只能说禁杀区的人,品味好像真不一样。 那呼姓男子看看郑冲道:“你呢,决定了吗?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这么好的机会,我还没见过谁放弃了的。” 郑冲道:“那,雷公子怎么办?” 那呼姓男子道:“很遗憾,他是地球人。进了禁杀区,一旦被我师父知道,我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可以肯定的是,这样对大家都不会有好处。” 李小乖道:“那怎么行呢,我们刚才喝过酒了,我们是兄弟了,兄弟怎么不在一块的?” 呼姓男子道:“不在一块的兄弟有很多,我和我的师哥们,曾经也象兄弟一样情同生死,现在不也是天各一方吗?” 郑冲道:“他们现在贵为新政府的贵人,只怕未必把你们还当兄弟吧。” 呼姓男子道:“有些事情,并不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就不要提了,这位雷兄弟,师命难违,请原谅。” 雷勋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郑冲苦笑一声,对李小乖道:“小乖,我们走。” 李小乖道:“怎么了?那里很好玩啊。我是想去玩的。” 郑冲道:“我们先找到刘叔,你不想他了吗?” 李小乖道:“当然想了,他在哪……” 郑冲还没回答,那呼姓男子抢先道:“其实大家不要着急,我不让这位雷兄弟去,完全是为他安全考虑,如果执意要他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安排他在禁杀区边上,但不能进入禁杀区。” 雷勋淡淡一笑道:“算了吧,我对什么禁杀区,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一群明明很有本领的人,却把民族危难搁到一边,自己偏安一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样的人,这样的地方,让我走进去,我还怕自己的脚被弄脏了呢。不过,郑兄我觉得你们也没必要抱太大的希望,真的有那么厉害的武功,也不会让别人潜在区内十五年还傻傻的什么情况也弄不清楚。” 呼姓男子脸有怒色,眼睛一睁道:“你说什么?你敢出言讥讽禁杀区?” 雷勋生性本来就刚烈,并不惧怕,冷冷的道:“也没什么敢不敢,我只不过喜欢说实话罢了,怎么,我说错了吗?请问是哪一句错了?” 呼姓男子一时语塞,他已经多年没人敢顶撞过,登时脸上一寒,那女子见他似要动怒,忙道:“夫君,他说的虽然不好听,却也不无道理,再怎么说,他也是上天派来的人……” 呼姓男子冷笑道:“上天派来又如何,神仙不也都是废物吗,何况地球上过来的,连废物也比不上,这样的人,我若不教训他一下,他以后只怕怎么死的自己都不知道。” 说着,轻轻伸出左掌,将掌心对准了雷勋。 郑冲惊叫一声,下意识地要站到雷勋面前,却被那女子伸出一掌,把他定格在原处坐下。一时竟动弹不得。 雷勋也不客气,刷的一下,闪电般将手枪拔出来,也对准了呼姓男子,淡淡道:“我可不是禁杀区的人,不需要任何人来教训。” 呼姓男子道:“你枪法很好?” 雷勋道:“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这么近的距离,世上绝对没有人能躲得开。” 呼姓男子道:“我也可以保证,你绝对开不了枪。” 雷勋道:“是的,但那只是因为我不喜欢朝无辜的人开枪而已。”枪口一偏,对准呼姓男子身后靠墙处的一个小饰品,一扣扳机,谁知竟扣不动。他加力再一扣,还是没有扣动。 他心里苦笑,不知是运气,还是这枪的质量实在太差,到手还没几下,这枪就出了机械故障,却听得呼姓男子道:“我说过的,你绝对开不了枪,好像没有骗你吧。” 雷勋一怔道:“你眼力很好,看来也很懂枪,你怎么知道这枪会在这时出故障?” 呼姓男子道:“我不懂枪,这枪也并没有出故障。” 雷勋道:“什么?” 呼姓男子道:“你开不了枪,不是枪出了问题,是因为我把你那个叫什么东西……” 旁边女子道:“好像叫扳机。” 呼姓男子道:“是的,因为我把那个扳机给顶住了。” 雷勋看着手机的那个扳机,除了自己的食指还压在那,根本没有别的物体,可是就是扣不动,他正想说什么。忽然自己的手腕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着往上一抬。那呼姓男子道:“你再开枪吧。” 雷勋再一动扳机,呯的一声枪响了,一颗子弹飞了出去,直接打到了屋顶上。 那呼姓男子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你枪法可以很厉害,但是在我面前,你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雷勋道:“你怎么做到的?我这扳机上,明明除了我的手指,什么东西都没有,你怎么能让我扣不动扳机?” 那呼姓男子淡淡一笑道:“你不明白的事,将来只怕会越来越多。只可惜我没时间跟你解释。” 雷勋怔了一怔。 这新天下的武学,看起来只怕比武侠小说里的武学还更神奇。因为他扣扳机的时候,根本没感受到任何阻碍他的力量,也没感觉到手指有何异样,可就是扣不动扳机。此人用什么手段阻止他扣扳机,完全超过了他能想象的范围。 呼姓男子见他发楞,淡淡一笑道:“你不明白是不是,那你知道现在我这个掌发出的力量在哪里吗?” 雷勋道:“你掌上的力,当然是聚集于你的掌上。” 呼姓男子道:“不对,我的掌是我的掌,我的掌力是我的掌力。我的掌是物,可触可摸可视,我的掌力却不是物,常人触不到摸不着也看不到,只有当你成为跟我一样的高手时,你才能看到。我的掌不能离开我而单独存在,我的掌力却可以。换一句话说,掌力是掌的灵魂,它能从本体上飘移开。我如果说现在我的掌力,就在你的背后,你相信吗?” 雷勋看着在他眼前三米左右的这只被定格起来的巴掌,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刚刚说话,忽然背部有点温热的感觉,不,真的越来越热。他一下子惊呆了。 六十九、材器 呼姓男子道:“现在呢。【零↑九△小↓說△網】” 雷勋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呼姓男子道:“这种离体之力,我们一线山叫游魂掌力。我内力不行,掌力有效辐射半径只有二十丈,就是说,距离我二十丈范围的人和物,我的掌力随时可以到达,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距离,比我师兄他们可差得远了。所以,你若要呈英雄,得先找准对象,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雷勋道:“谢谢忠告,我不想呈英雄,只是也不想做缩头乌龟。如果禁杀区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数千万人民丧生而无动于衷,却因我的几句实话而杀我,那我只能说,禁杀区还真的就是一群混蛋。” 呼姓男子脸色一寒,雷勋觉得后背除了发热之外,更有了一种压迫感。他心中震惊,这人的武功,果然远远超过了武侠小说上的描述,可是想到有这样本领的人,对于同胞性命全然不顾,心中更是怒恨,反而挺起胸膛,冷冷地看那呼姓男子。 呼姓男子脸上表情忽尔又是一变,说道:“你真是地球人吗?” “我当然是地球人,但跟那些人不一样。” 呼姓男子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地看着雷勋,过得一会,终于轻轻吐了口气,摇头道:“可惜,可惜,可惜,可惜……”他一连四个可惜,每一个都是充满惋惜之情。 那女子道:“你怎么了?你在可惜什么?” 那呼姓男子不答,又看向雷勋,问道:“我再问你一句,你当真是地球人吗?” 雷勋道:“你烦不烦?” “你确定在地球上没有修习过内功吗?” 雷勋道:“你们不是已经认定,地球人就算修习了也没用吗,既然没用,我为什么要修习?” 呼姓男子不再看他,还是看向郑冲,说道:“你决定了吗?” 郑冲道:“雷公子是上天派来的人,我的责任是保护好他,让他唤醒所有天上派下来的人,一起完成还我河山,驱除外敌的愿望,我的决定,只能取决于你们的决定。” 呼姓男子诚恳道:“我坦率跟你说,你资质也属上佳,如果能成为我院学徒,你在武学方面的成就,跟现在比,必不低于百倍之计,将来不管做什么,也能有个倚仗,至于李小乖,他天聪独特,尚不知极限在哪里,但当不在你之下,你想想,若此时为了他而放弃,将来后悔的怕是你们自己。我答应让他住在禁杀区边,一则禁区线上,世界政府不敢乱动,二来你们也可以跟他照应,三来我也不违于师命,对他也有好处。你们如何不明白我的苦心?” 郑冲听他这样说,心有所动,看向雷勋,见他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一般,也是微微点头。 显然,能学到杀敌本领是第一位的。就算是性格刚直的雷勋,也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 郑冲想了想道:“既是如此,容我跟弟兄们商量商量,至少要把他们安顿好,我才能放心前往学院。我们先告辞吧。” 看三人下楼去讫,那妇人低声道:“夫君,你刚才好像失态了,怎么回事,这姓雷的,难道有何特别吗?” 呼姓男子缓缓点头,沉声道:“是的,他非常特别。你知道吗,他身上明明是有一股内力,藏而不能露,引而不能发,并非蓄于丹田,却散于周身穴道,因地球人身体变异,致经脉不能通畅,因而无法汇集,不能使用却又无处不在,如果我刚才不是额外用了一线山的摸骨法,而仅仅用用普通的内力加压,也感应不出来……” 那女子道:“你是说,他的内力,除了你和师父,其他的人,都未必能感应到?” “正是,因为摸骨法只有我和师父会用。” “那是不是他内力太弱所以不能用?” 呼姓男子道:“因为太散乱,我所察觉到的内力,都是点点滴滴,有多少内力,无法准确估算,但料来应不低于十年内力。可是,一个地球人,丹田已泄,经脉已乱,内力却从何而来?” 那女子惊讶道:“十年内力?你确定有吗?” 那呼姓男子道:“恐怕还不止。他的内力散布在身体各穴位,无法汇集,但粗略算来,十年算是最低估算值了,往高里估的话,恐怕还要多一倍。” “二十年?怎么可能,他才二十岁。” “我也知道不可能,所以只算十年,可是即使是十年,也一样不可思议。因为地球人丹田已泄后,随练随消,练一百年也一样没有内力……” “是的,这事好生奇怪,难怪你刚才看起来有些失态,那你为何连称可惜,你可惜什么?” “本来这事也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他缓了一口气,才道:“你听说过天弃之材吗?天所弃之,与武无缘……” “我当然听说过,你的意思是……这个姓雷的少年,竟然是天弃之材吗?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至少,以我刚才的摸骨测试,他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是,这天弃之材,好像很罕见的。” “是的,非常罕见。”那男子道:“你应该记得的吧,百乐谱将练武天赋,列为七等。” “我知道,极好级为天器之材,但这种天赋千年难遇,据说除了当年因伤误随难兵进入新天下的祖师爷,千年以来,还没有第二人出现。次一等为仙器之材,在新天下基本上每百年会出现一位,咱们师父也是仙器之材,师父说,新天下实际上曾找到十位仙器之材,只是有将近一半的人,不愿习武,白白浪费了,其中最不幸的,莫过于我们的六师弟,他是我们之中唯一的仙器之材,可惜却遭遇不幸……” “所以师父当年才这么伤心,虽然我们师兄弟们也全都是神器之材,每一代人仅有十个八个,也是属于凤毛麟角,能找到一个,也是相当不容易,但距仙器之材,毕竟还有距离,到最后能达到的境界,也并不一样。” “是啊,同样是神器之材,我们和大师哥还有八师弟可都差多了。” 那男子道:“就是这样,这先天资质是一方面,后天的努力又是一方面,何况每个人的悟性和反应也不一样,就算是悟性和反应也全都一样,遇到的人和事不一样,很微妙的一个小差别就可以导致相当大的差别。所以,接下来百万挑一的奇材,如果机会适合,成就未必就比未得到真正顿悟的神器之材更低。” 那女子点点头,显然对于那男子的言论甚是信服。 七十、难以捉摸的你 那男子又道:“其实即使是再下来的万里挑一的英材,千里挑一的人材以及十里挑一的好材,也未必不能成器,只是资质低的,先天所限,上限会较低,至于再下来的庸常之材,资质一般,即便愿意苦练,进展也是缓慢之极,习武也只是强身健体,偶尔作防身之用,想要成名立万,那是根本不可能了。” “只怕我们武学院里,大半是这样的资质吧,难怪师父每来武学院一次,便心灰意懒一次。” “那倒不是,其实我们武学院里,奇材和英材都还是有相当数量的。只是师父眼界太高,只想找个比大师哥还要出色的弟子,连我们都还嫌这嫌那的,那还能看得上别的人?” 那女子点点头。 “不过,其实以上的这些资质都还罢了,至少还能练武,可世上居然还有一种资材,叫天弃之材。就是说,老天把你生下来,就是不想让你练武的。因为不管怎么练,都是白费功夫,练了也是白练。” 那女子道:“地球人不都是这样吗?” 呼姓男子道:“不一样,地球人只是被杂七杂八的东西改变了基因,经脉丹田变化才会修习不了武功,如果能找到修复经脉的办法,还是可以习武的,而天弃之材却不是,一出来就注定为天所弃。只是这种天弃之材,也跟天器之材一样,仅存在于传说中,千年难遇,没想到却让我遇上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不对头,老天怎么会派一个天弃之材来……” 那男子苦笑道:“我哪里知道,可是我刚才用游魂掌力走了一遍他的穴道,确实与天弃之材所述一样。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就是天弃之材?” 那女子道:“你说是就是,反正这摸骨法,也只有你和师父懂得,我们皆无缘学习。只是,你真的摸准了吗?上天真的会派一个天弃之材来吗?” “可能吧……上天派出的人,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呼姓男子说着,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苦涩,随即把这苦涩抹去,说道:“其实,也还有一种可能,只不过……这应该不可能吧。” 那女子道:“什么不可能?” 那男子平静下来,说道:“你知道吗,天弃之材和天器之材,在百乐谱上,其甄别用语在开始时是几乎一样的,稍有疏忽,便会混淆。我对地球人抱有成见,才认定是天弃之材,可是,我却忘了,他也有可能是天器之材……” 那女子也是惊叫一声:“天器之材?” 那男子点点头。 “天器之材和天弃之材,那可是两个极端啊,怎么可能一开始甄别用语几乎一样?” “这道理很简单,很多天才一开始也象蠢才。我现在想来,此人是天器之材的可能性,也不比是天弃之材的可能性低。” 那女子道:“夫君,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果真的是天器之材,那我们得告诉师父啊,找到天器之材不报告师父,师父肯定会震怒,但是他又说过,如果有谁再在他面前提地球人,他会把这个人废掉武功,逐出师门……” 呼姓男子苦笑道:“是啊,天器之材!师父说,从祖师爷羽化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寻找,因为咱们的武学之中,有几个难题,祖师爷忘了解惑,需要得天器之材方可破解,可是祖祖辈辈,找了上千年,连仙器之材都没找到几个,这些难题,一直在困扰世代师尊,如果此人真是天器之材,那本门自然是非要带去不可,可他偏偏又是地球人,如果真是天器之材,倒也罢了,大不了将功折罪,万一他是天弃之材,那就麻烦大了。”他一时踌躇难决,在屋里踱来踱去。 那女子道:“夫君,你也别难过了,我看地球人身体跟我们不一样,百乐谱未必适合他们,再说,就算是天器之材,就算是师父改变了对地球人的态度,他也要至少学上二十年才能达到精级,他难道还愿意跟我们在一线山学武二十年?一旦他并不是天器之材,我们却要因此被废武功,逐出师门,那岂不是……你就干脆当他是天弃之材好了。” 那呼姓男子点点头,长叹一声,说道:“你说得有理,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我以为,找到刚才那两个人,此行已经圆满,一个显然是神器之材,另一个更是超出了百乐谱上的一切描述,想必也是天下罕有,可是,突然掉出这么一个,看起来象是天器之材的地球人,倒让我为难了。” 那女子道:“你是说,那个郑冲,也是神器之材?” 那呼姓男子道:“本来,他就算不是神器之材,也要带回禁杀区的,因为他与禁杀区有未了之缘,可是刚才我试了那地球人之后,顺手也试了一下他,发现他竟然也是神器之材。” “为什么就算不是神器之材,也要带他回去?” “其实,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叫郑冲……” “他是谁?” 呼姓男子轻声说出一个名字来。 那女子张大了嘴巴,失声道:“你确定吗?” “是那蒙面人首先告诉我的,而且,我也确定了。真的是……” “怎么会?” “他的真实身份,本来就只有禁杀区部分的人知道,因为他从小就离开父母,而蒙面人却显然是知道的……难道,真的会有天意吗?天意还真的可以下达到新天下吗?新天下,真的还可以变天吗?” “现在,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只希望他们能跟我们一起回禁杀区,虽然没抓到蒙面人,也算是有个交代。” “他们应该会的,因为他们肯定知道,他们没有别的途径,只能进入禁杀区才能学到武功,只有学到武功,才有资格收回属于他们的一切……” “为什么不说我们?” “因为,新天下从来就不属于我们。”那男子苦笑一声。 却在这时,旁边一个音箱上传来一阵略有失真的乐典声。 那妇人道:“好象新政府的广播盒子又要广播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坚持广播,倒也真不容易。” 那男子道:“今天发生的事,对世界政府来说是大事,或许这个时候更需要广播。” 果然,广播传来一个标准的女声:“现在是帝国中部时间下午五点,帝国广播正式开始,现在,由帝国南坤州某部特种营刘营长,向全体极南人民发布最新剿匪公告。” 七十一、地下室 接着,刘营长的声音在音箱上响起:“本人是南坤某部特种营营长,目前为南极剿匪分区总指挥,在这里向所有极南人民,发布最新剿匪情况,以便让极南人民更好地理解当前的剿匪局势,协助帝国部队完成剿匪重任,避免信谣传谣。整个事件的真相,我们会很快公布。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在公审反动匪首雷勋和李小乖押时,反动组织南坤义勇人利用潜伏在政府内部的敌对分子刘某某为内应,以在场的人民作掩护,悍然攻击军队和警察,造成大量军队和警察人员伤亡。但是在刘营长和谢县长为首的剿匪骨干以及全体官兵的共同努力下,成功地对这群匪徒进行围捕,并一举擒获了刘某某等一干匪徒,遗憾的是,匪首雷勋、郑冲、李小乖三人,见势不妙,完全忘记了当初所谓同生共死的可笑誓言,威胁其他匪徒为他们打掩护,抛弃了死伤和被擒的匪徒,独自逃之夭夭。 “当然,在此之后,我们的友好邦交禁杀区,因为内部原因,在广场上发生了内部争执,影响到了极南老百姓的生活,对此我们也会提出严重的抗议。 “鉴于这伙匪徒作恶多年,民愤极大,乱世需用重典,为了警告匪徒,维护新世界政府政权,保护老百姓,经研究决定,明天中午,我们将在县政府大楼广场,公开用用最严厉的刑罚大牢绞肉机,对这一伙穷凶极恶的匪徒处于极刑并通过声音向全世界直播。【零↑九△小↓說△網】同时,我们欢迎全体老百姓前往参观。” 刘营长的话就说到这里,接下来是播放歌曲,都是一些歌颂世界政府和元首少帅的歌。 那男子神色凝重,半晌不语,那妇人道:“他说用大牢绞肉机行刑,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吗?” 那男子道:“他们为了镇压叛乱,无所不用其极,这倒不奇怪。你听出来了没有,这样大规模的宣传,你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把老百姓都吓住,不敢再叛乱。”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依我看,实际上他们的目的,应该还是刚才那三个人。如此残暴的刑罚,三个人如果不前往救自己的同伴,就等于间接证实了政府对他们并非诬蔑,而一旦前往去救人,恐怕很难全身而退。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在明知道对方的实力下还如此冒险。” 郑冲带着雷勋和李小乖,潜进了一个阴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结构复杂,加上天已昏黄,地下室内完全没有灯光,漆黑一团。还好郑冲轻车熟路,绕了一大圈后,总算来到一间大堂,郑冲问了几声,大堂内却没有任何回音。郑冲点亮了灯光,大堂亮起来,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雷勋道:“他们都会回到这里吗?” 郑冲道:“如果还活着,都会回到这里来,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听李小乖大声道:“过来看,这里有个死人。”他进到这样的屋子,丝毫不怕,照样蹦蹦跳跳,到处乱窜。 两人赶过去,果然地上躺着一人,郑冲道:“是三儿。”雷勋弯腰检查一下,说道:“还活着。”当下一通施救,一会儿三儿终于醒过来,一见郑冲,眼泪顿时落下,说道:“老大,你总算回来了,咱们的人都被抓走了。” 郑冲道:“三儿,怎么回事?” 三儿道:“那个蒙面大侠把我们都放出来之后,我们全都按约定准备返回这里,没想到那个刘营长派了人跟踪我们,还带着一批人过来,在路上把我们的人都抓走了。幸好他们捆绑我时,出了些意外,没有把我捆紧,我才有空逃走,可是他们仍然追着我不放,我被伤了好几次,终于还是逃了出来,否则也见不着你,被他们抓走了。还有刘老先生,也落在他们手里。那些人说明天中午,把他们集体放在大牢绞肉机上全都辗个粉身碎骨……” 雷勋道:“什么叫大牢绞肉机?” 郑冲道:“这个政府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最恐怖的死刑,不是枪毙,也不是杀头,这是集体排到左右两端,中间放一个钟摆式石轮,往两边来回的辗,石轮会越辗越高,被处死的人,先从脚再渐渐往上辗,直到全身被辗碎,那种痛苦和恐惧,无法想象……” 雷勋怒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讲人性的畜牧,他们怎么下得了手?我以为他们象希特勒,谁知道,他们竟然比希特勒更恐怖。” 郑冲道:“我听他们宣传说,希特勒是地球上最伟大的人,斗争最坚决的领袖。” 雷勋道:“因为这些人都不是人,当然会崇拜希特勒。郑哥,看来,这些人我们是不得不救了。” 三儿道:“你说什么,郑哥?”看向郑冲,咧嘴欲笑时,被郑冲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对雷勋说道:“你说得对,无论如何,这些人一定要救,今天大家都累了,我们先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救他们。” 雷勋道:“也对,对了,这里有没有厕所?我有点内急了。” 郑冲道:“三儿,你带雷公子去……” 雷勋道:“算了,他还伤着,我和你一起去便是了。” 郑冲道:“我有事呢,我要准备点东西……” 三儿急忙挣扎着起身,说道:“对对,雷家兄弟,我带你去吧。” 李小乖道:“我也去,郑家哥哥,你为什么不去?” 郑冲道:“我还有事,你们先去。” 三儿道:“跟我来吧。”带着两人,一腐一拐的走了,两人跟在后面,一起走了。郑冲待他们走远,急忙也闪身离开。 一会儿三儿带着两人回来,雷勋发现郑冲不在,奇道:“郑哥呢?” 三儿道:“他说有事,自然是有事,我们等他一下便是了。” 雷勋道:“你们这帮人,都没有跟你郑哥学过本领吗,我怎么觉得他比你们强了许多?” 三儿道:“你说老大?” 雷勋道:“是。” 三儿道:“那不一样,老大八岁的时候,就跟父母学过,那是小时打下的根基,只是老大才学了不到一年,父母就与帝国军队在当年南坤大决战中阵亡,老大只身逃出来,但从此之后,只能把原来所学到的轻功和躲术以及刀法提高,其余关于内力修炼,因为担心走火入魔,不敢贸然多加练习,所以止步不前,虽然如此,他的武功,也已经比我们高明多了,虽然他愿意把所学到的都教我们,但是我们进展都很慢,射术还有部分人可以掌握,那身轻功,在我们这,也就他一个人能行了。” 雷勋道:“你说得不对,你们应该还有一个女同伴,也是轻功和射术精通,我觉得不在你们郑哥之下,难道你们不认识她?” 七十二、新天下起源 三儿脱口道:“你说的就是……”又急忙道:“哦,对对对,是有个女的,因为她一向不参加活动,我几乎忘记了。【零↑九△小↓說△網】”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却听得身边鼾声大作,原来李小乖又已经睡着了。 雷勋看着睡象不佳的李小乖,苦笑一声,还没说话,听得鼾声又起,原来三儿也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雷勋正感觉无聊,郑冲拿了几件衣服出来,对雷勋道:“雷公子若需要洗浴更衣,这里有衣服,应该合你穿吧,这里还有一套是给小乖的,他身上的已经脏了,明天一早起来,让他换上这套。你洗浴之后,可到那里的房间休息,你看,就是那间,门没锁,你直接进去就行了,对了,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我就住在你隔壁。” 雷勋道:“谢谢,我两三天没洗过澡,哦,不对,是二十年没洗过澡,是真应该洗一下了。郑哥,你怎么这么真细心,要是我,这么困,一定早就蒙头睡觉了。” 郑冲淡淡一笑,没说什么,分别把几件衣服盖到李小乖和三儿身上,就离开了。 雷勋洗完澡回来,进了郑冲指定的房间,里面的灯光亮着,有床,有被,还相当整洁,比雷勋预料的要好得多,雷勋已经非常困,当下脱掉外衣,就直接趴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听到了一个叹息声,似是女声,声音有点似曾相识,雷勋一下子惊醒过来,心中惊疑,睁开眼来,发现灯光已灭,但是四下再无声息,似乎那声音确实只是来自梦里。雷勋感觉这声音象是那个女弓箭手,暗想,难道我是做了一个梦不成?就算是在梦里,我与她终究只是一面之缘,也不至于对她日有所思吧。 他刚才能睡着,只是因为实在太困,而这一醒来,要再睡下去却也不易,进入新天下以来,所遇到的种种遭遇,实在大大超过了他的想象,他自己完全是被动卷入到这一切的,他在很多需要弄清楚的事情都没弄清楚时,就被迫参与进来,而且明天还要继续冒险,可这许多疑问,不问清楚,实在让人焦心,因为他甚至还无法断定今天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他很想找郑冲问话,但不知道郑冲是否在睡觉。所以在床上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零↑九△小↓說△網】 却听得隔壁的郑冲道:“雷公子,你是睡不着吗?” 雷勋道:“郑哥,不瞒你说,我这两天,完全是稀里糊涂过来的,什么东西都还不知道,就掉进这个风浪中了。我想跟你问清楚,可是又不想影响休息。” 郑冲道:“没事,其实我也睡不着。你过来吧,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了。不,还是我到你那边去好了。你稍等一下……” 雷勋道:“谢谢。”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想开灯,因为这里是地下室,没有任何天光,所以黑得十分彻底,他摸了一下床头的墙壁,没找到任何开关,只好放弃。 等了一阵,终于听到了门打开的声音,郑冲的脚步声传来,但是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郑冲道:“雷公子,你,还是先穿上外衣吧,地下室条件不好,容易着凉的。” 雷勋道:“不是吧,黑灯瞎火的,你也能看得到?我不碍事,习惯了这样才能睡着。” 郑冲道:“不行,你得先穿上,要不然我就不进去了……因为,我明天还想着要你帮忙,万一你先把自己弄感冒了这个忙你怎么帮?” 雷勋无可奈何,摸了一阵,好不容易把衣服摸到,穿上。郑冲这才进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随后,他跟他说了这些年来,这个星球上发生的一切。 郑冲从新天下的地理说起,新天下绝大部分是海洋,陆地则象是一个八卦图,中央大陆的四周共有八个面积相对较小些的大陆,这些大陆彼此间都隔着一道海峡,远近大小不等,但相差不算大,这样整个新天下就是一共九个大陆,中央大陆有一条河流,弯弯曲曲的,刚好把整块大陆分成两半,地名就取自八卦上的名称,现在他们的位置,便是新天下正南端的一块大陆,名为南坤州,而他们正处于南坤州的南端的一个小县城,叫极南县。 南坤州的地形以山地为主,植被丰富,气候适宜,冷暖适度,所以那些不太适应失去超能力而导致身体内分泌失调的神仙们,很多都选择在南坤州生活,以保持身体的舒适度。这也是老神仙安排雷佳出现在此地的根本原因。 雷佳道:“我还有个疑问,我遇到的人,为什么说的都是汉语?” 郑冲道:“其实整个新天下,也只有这一种语言,因为新天下的祖先,原本就是来自地球,并且还是来自中国。” 原来,在约一千年前,一群外族杀入中原,围攻了一座大城市,当时全城的人齐心协力,抵抗外敌,使得外敌死伤惨重,但是由于孤立无援,该城在固守一段时间后,终于城破,外敌将领恨他们抵抗得太坚决,造成的伤亡太惨重,于是就在城外挖了个万人坑,将所有未曾战死的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都押到万人坑上活埋。当时一起押往万人坑的,竟不下十万之众…… 那时正是秋日,押解途中,天地已经变色,待得把众人推落万人坑,万众齐声哀哭之际,忽然一声霹雳,刹时暴风如注,狂风疾卷,飞沙走石,地动山摇,外敌诸人一路上本来就感觉不妥,一见此怪异气象,都是慌了手脚,慌忙四下逃窜,待得风雨皆停,一些恢复平静之际,他们再来到万人坑,却见坑已被沙石填平,他们再深挖此坑,却发现坑内更无一人,原来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万人坑内,突然现出一门洞,门洞发出巨大的吸引力,把众人全都卷往门内而去,待得他们醒来,却已经来到了新天下中央大陆。 七十三、恶魔降临 这群人全是劫后余生,曾经共历过生死,又一起来到这个异域,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是另外一个星球,只当是神仙相救,将他们救到了这里,反正能够活着,又没有别的人,这里的土地也足够辽阔肥沃,便一起在此扎根,由于经历过战乱之苦,大家都非常珍惜彼此,一起同甘共苦,完成了在新天下的最初的开恳,这也为新天下后来长期的和平安宁定下了基调。 他们在这里生存并不断繁衍和探索,年复一年,他们的足迹遍及所有大陆,终于也知道这是一片全新的土地,不过他们觉得这是他们的福气,他们倍加珍惜这份福气,努力打造一个全新的环境,事实上他们是真的做到了,老神仙并没有对雷勋撒谎,在地球人进来之前,这里一直保持着公平和美好,人们善良纯朴,虽然为了管理方便,每一块大陆都成立了一个国家,但是国王没有任何特权,后宫也没有三宫六院,人们完全自由平等,国家之间也非常和睦,没有发生过一次大规模冲突,出于对武力的极度厌恶,甚至于整个新天下九州十国,全都不建立军队。 当时新天下的行政机构是这样的,全面负责管理整个新天下的人,称为皇者,掌管中央大陆的新阳太陆,其余各大陆皆有国王,但都听命于中央大陆,下面也有县官,也有狱吏差役,但是他们不象现在的地方官那样威风八面,定夺生死。而且包括皇者在内,都只有十年治理权。但是对于这样的职务,愿意去争的人并不多,因为当时大家的生活非常好,只要不是游手好闲之辈,都可以过上富足美满的生活,家家有别墅,人人有车马,穿绫罗绸缎,喝美酒,吃美食,活得又自由自在,除了大家必须共同遵守的规矩,政府很少管束,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所以只有贤者,并且甘愿为治理区域内的老百姓牺牲者,才有能力和愿望做管理者。 由于富足和安详,当时的社会基本上可以说达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据刘叔说曾经有一位刚刚来到新天下的神仙,为了求证一下人们的道德水平,在路扔了一串价值不菲的手链后躲在远处观察,很快的就有人过来拾起那串手链,并找了一根棍子,把手链挂上去,插在路边显眼位置,上面加了块牌,写上“失者自领”四个字,此后一连三天,不管是独自路过的,还是三三两两路过的,不分男女老少,人人视而不见……那神仙不得不叹服。要知道,这串手链的价值,相当于五千万元。 说到这里,郑冲苦笑道:“如果是现在,这东西扔出去,恐怕就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不知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呢。” 雷佳道:“当年真的会有你说的这么美好吗?” “可是当时大家都觉得很正常,因为这是一千年的历史沉淀形成的默契,没有人愿意破坏这样的默契。这也是为什么当时的人们对于武力和习武者如此抵触,因为担心他们会破坏这份默契。可惜,到地球人一来,一切都变了。” “那么,地球人又是怎样进来的?” “在你进入传送门后,他们利用一次大地震,开启了一个大规模传送门。” “规模有多大?” “据说,第一批传送过来的人,就达到两万。” “两万?”这个数量也大大地超出了雷佳的意料。 “初期的数量就是这么多。” 雷佳道:“新天下起码得有几千万人口吧。就算是一群绵羊,对于这区区两万人,也不至于……” 郑冲道:“当时新天下有近亿人口,可因为千年无战事,根本没有任何斗争力量,何况,他们第一次出手,就直接把目标对准了皇者?面对狡猾恶毒的对手,皇者毫无经验,失败也就在所难免了。” 原来,第一批地球人来到新天下时,大家都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对他们十分友好热情,这批人一开始也表现得十分友好,甚至还免费给老百姓治病,得到了新天下人的欢迎。皇者知道后,听从大臣建议,在宫殿上亲自设宴隆重招待他们,哪知道就在宴会中,这群人露出了真面目,将热情的皇上及赴宴的新天下君臣全部抓捕,随后,给皇者罗列了一系列罪状,什么假仁假仪,坚持腐朽没落旧制度,什么反人类反文明,是新天下在宇宙中被其他星球远远抛在后面的根源,而他们来到新天下,会带领新天下人,追赶并超越其他星球文明,走入繁荣昌盛的现代文明,然后,公开处决皇者一家及所有参加宴会的大臣。 当时新天下丞相因故未参加宴会,逃过一劫,立刻发出讨贼檄文,告诉大家这伙人狼子野心,志在全天下,要求新天下的中央大陆人民,全民皆兵,组建军队,赶赴并包围京都,驱除这伙外族,为皇上报仇,其余八大陆,立刻招募各方豪杰,组建军队,以防不测,此文一出,各地纷纷响应,组成数百万大军,包围京都。可惜千年未战,战斗力实在太弱,竟被两万地球人的枪炮打得溃不成军,屠杀殆尽。 那群侵略者看到新天下的战斗力如此弱,宣称“三个月解放新天下所有大陆”。消息传到各大陆,各大陆都急忙自想办法,积极应对,事实上,这篇檄文虽然最终未能阻止侵略者夺取整个新天下,但是确实也延缓了这个进程。处于最南端的南坤王国,就是因为这篇檄文,最终给这批侵略者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当然,对于其他州国,意义也不轻,一个月内,事先毫无准备,事后仓促应对的中央大陆就被全面被敌人控制,发出檄文的丞相也战死沙场,让侵略者更加狂妄,但在随后对各大陆征战时,丞相檄文的作用就出来了,被激怒的新天下人,斗志也慢慢被点燃,也慢慢在失败中学会了一些应付之法,再加上侵略者贪功冒进,带来的第一批两万名雇佣兵,渐渐被消耗得差不多,而他们在新天下基本上征招不了新兵,所以侵略战争被迫中止,可惜,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第二批的两万雇佣兵赶到了。 七十四、天生将材 “什么,有第二批?” “是的,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后来刘叔才得到天庭的电报,解释说是因为他们找到了一个大型传真门,一次传真的上限为两万,传真频率为一年,除了这一批,后面一定还会有。当时,天庭曾派人到地球上,试图阻止他们进入传真门,但是他们找到传真门时,神秘流的力量竟然从传真门这一端送出来,神仙们全都被困住,直到后来那批侵略者认为传送的兵力已经足够,把传真门毁掉了,他们才得以脱身。” “一共传送了多少人过来?” “全部是五批。” “那就是十万人?为什么坏人的运气总是特别好,如果真的有上天,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上天并没有安排这些,相反,上天已经尽力避免了,可这就是新天下的劫数。”郑冲叹了口气:“由于这接二连三的四批兵,尽管新天下的斗争经验不断增加,斗争手段不断丰富,各国还是不可避免的相继沦陷覆灭,只不过,他们终于也知道了新天下的韧劲,他们本来以为只需要三个月用第一批军队就能占领整个新天下,可实际上,他们最终花了五年,前后动用了十万人马。【零↑九△小↓說△網】最后一个沦陷的,就是我们的南坤国,他们把基本上把能动用的力量都动用了,却还是用了整整一年半,损失了近两万人,才把南坤占领。如果说,此前各州各国,特别是中央大陆的失陷让新天下人绝望的话,我们南坤的战役,给了新天下人希望。” “当时领导南坤人进行斗争的,是不是叫方冠南?” 郑冲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听过几次这个名字。这个方冠南,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吧。” 郑冲道:“他当然了不起。”听得出来,郑冲在说这话时,有一份难以掩饰的激动。 从郑冲口中,雷勋多少了解了方冠南,他确实是一位顶天立地奇男子,文武俱佳大丈夫。他科场得志,曾是南坤状元。年纪轻轻就成为南坤州幕僚,由于能力过人,深受百姓喜欢,三十岁就成了南坤之主。他夫人则是南坤州上极有威望的登峰山庄的公主,虽不见得倾国倾城,却也秀外慧中,曾经求婚者无数,成亲之后,育有三子两女,个个是人中龙凤,一家数口甚是和谐美满。得到丞相檄文后,他就开始寻找一切可以寻找的军事资料,开始根据自己的理解,训练军队,当时的军事资料十分稀缺,但是聪明过人的方冠南,竟然从这些残缺不全的军事资料中,整理出一份可行的训练方案。 而最让人吃惊的是,方冠南居然第一次提出,想要保卫南坤州,需要请一线山的人。这在如今看来,好像应该是很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在当时提出来,绝对惊世骇俗,因为当时的一线山人,在所有人眼里,只是一群怪人贱人无用之人。 由于所有的人都在反对,方冠南最终不得不放弃了邀请一线山人来助阵的设想,实际上,当时一线山正处在一个很微妙的阶段,如果方冠南坚持请他们,估计很有可能会答应。可是新天下人为自己的固执,以及方冠南对人民的妥协付出了代价。 原来方冠南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本人早年也对武学颇感兴趣,只是对此无用之术,其父亲象新天下绝大部分的人一样厌恶,说是学武必有戾气,有戾气必致不平,有不平则必有争议,有争议必生事端,坚决不让他学这个。 而在战争进行到第三年时,有个中年男子来到了南坤王府,并花了三天秘密传授方冠南武功,三天之后,中年男子离开,方冠南带着儿女开始习武,半年之后,气焰嚣张的地球人杀到南坤时,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连遭败仗。方冠南以一系列的战场表现告诉了地球人,不是新天下人笨,只是缺乏战争经验,让地球人钻了空子而已。 雷勋道:“你是说,方冠南在这里打了很多漂亮仗?” 郑冲不骄傲的道:“在他之前,新天下最大的成果仅仅是击退敌人进攻,而他,成了第一个让侵略者尝到全军覆没的滋味的人,他用一场伏击战,全歼了整整三千多人的侵略南坤的先头部队。这样的一次战斗,必将永远载入新天下史册。” 雷勋一下子来了精神。 郑冲说,那一场战斗,之所以一定能载入史册,是因为这是新天下人第一次成功地利用地形地势,使用了伏击战术。 方冠南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在此之前,他从未经历过战争,但战争开始之后,他蓦兵训练,全是根据一些古书上只言片字进行推断,却在后面的战斗中证实是有效的。他从未指挥过一场战斗,却能审时度势,组织小股部队,将侵略者引入一条山峡,事先却在那里设下数万伏兵,使得敌人先头部队陷入重围,竟将敌方部队计三千之敌,全歼于此。要知道,虽然当时的侵略部队,全是从地球上过来的雇佣兵,这些雇佣兵,而这支先头部队,绝大部分是地球各国的退伍特种兵组成。而当时所用的武器,还都是被一起从地球上传送过来的枪械,远比现在新世界政府制造的枪械先进。可以想象,这是一支多么可怕的先头部队。 正是因为在战场上的不断胜利,使得这支先头部队,非常狂妄自大,竟然孤军深入,直扑南坤首府南仓州。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当他们大摇大摆地进入伏击圈时,迎接他们的,首先是一顿箭雨和原始的滚木擂石,由于方冠南把作战单位细化,每个作战单位的目标都非常明确,所以这一顿箭雨,直接让四分之一的敌方队伍丧失战斗能力,而在敌人迅速地作出反应,企图抢夺制高点还击时,他们却发现,无数的镜子织成光网,他们目之所及,都是白光,把他们弄得眼前一片白茫茫,而潜伏在长草中的弓箭手们,一直在射箭,一直在放滚木擂石,这支先头部队的损失在不断加剧。 七十五、神奇的南仓州 当这支先头部队的损失超过一半以上时,他们也恢复了视力,并且将镜子打掉,准备重新组织,发动反攻时,早就埋伏在地下坑道的南坤士兵,在得到命令信号后,突然在他们的中央出现,一下子就打乱了他们的阵脚,而方冠南则身先士卒,挥动手中剑,带着两边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杀到,在内外夹攻中,不到一个小时,这支先头部队就全军覆没。其中光是倒方冠南剑下的,就有三百多人…… 听到这里,雷勋马上表示一定统计有误,因为方冠南怎么可能用剑击倒这么多人?理论上说,三百多人,即使平均10秒钟杀一个,总共也得五十分钟,而实际在战场上,有攻有守,根本不可能以平均10秒的速度来对付一个敌人。 “你忘了吗,他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他有武功。虽然说他的武功比昨天你见过的那几位有所不及,但也是相当了得的。” “你刚才不是说,方冠南其实仅仅学过半年的武功吗?怎么可能如此厉害?” “我没说半年,其实仅学了三天,三天之后,那个指点他学武的前辈就离开了,后面的半年,都是他自己自己独自在修练。” “那就更不可能了啊。” “本来是不可能,可是他做到了。【零↑九△小↓說△網】” “因为有名师吗?莫非那位前辈,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司马……” “不。那个人并不是司马亮,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方王爷当年也不是因为名师,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千年不遇的学武天才,所以即使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下,仍然对武学感兴趣……如果不是被阻止了练武,恐怕新天下的命运,当时就被他改变了。可是没有办法,象刘叔说的一样,这就是新天下的劫数。” 雷勋苦笑一声,听郑冲继续往下说。 那场伏击战震惊了新天下,因为它不但完成了一个全歼侵略者的壮举,而且改变了一直以来双方的伤亡对比,在早期,双方的损失最高是一万比一,到了后期好不容易变成十比一,可是这一仗,南坤人损失不到两百人而歼敌三千多人,把损失比完全颠倒了过来。 战后的方冠南,站在战场的最高峰,在看着这一片狼藉,没有丝毫的欢乐,却落下了眼泪。他很清楚,这一场战斗不是最后一战,最后一战的胜利者,也不可能是南坤国,因为根本改变不了双方的强弱之势,而且这一仗必将引起敌人疯狂的增派兵力进行报复性打击。【零↑九△小↓說△網】他只是觉得,这一仗来得太晚了。如果提前三年…… 正如方冠南所料,当时负责攻打南坤的帝国军队“天狼”集团军总司令,就是现在的华司令,在得到失败消失后,老羞成怒,马上集中所有的大部队合计六万兵马,分四路进攻南坤,不过他们采取了新的战法,不再孤军深入,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可是他们马上发现南坤守军的不同,他们个个精通箭法,而近战时,又学会了很巧妙的近战招式,完全不同于格斗术,帝国军虽然凭借着枪炮,仍然占据上风,可是进展缓慢,半年之后,才完成了对南坤首府南仓州的合围。 然而,看似唾手可得的南仓州,再度让华司令颜面扫地。当大炮开路,轰破南仓州的城墙,华司令喝令发起总攻时,南仓州的天空蓦然飞过来上千只大鸟,上面载了南仓军战士,从天上往上,有人扔下不少制作成份复杂的大爆竹,有人则是连连发起火箭,一下子将后续军队打得溃不成军。而攻到城上的侵略者,却被天神降临一般的方冠南挡住,纷纷倒下,军心大乱,全面告败。 可是更令华司令震怒的是,帝国军队中的一支新来的部队,在与方冠南见面之后,倒戈相向,发动兵变,几乎要了华司令的命。 “怎么会这样?”雷勋不禁问道。 “老百姓传说,这支军队的军官,是地球上一名正直的军人,好象还是高级军官,因为接到了错误的命令而误入新天下,又相信了错误的宣传而参加了帝国战争,可是在战争过程中他们已经感觉跟宣传不一样,在跟方王爷一席谈话之后,终于认清了这场战争的真相,那个军官性格耿直,立刻引兵不战而退,并且直闯指挥部,要抓华司令,控制指挥部,停止战争,可是由于他的部下有华司令的人,使他和他的部下一起误落陷阱,被包围屠杀。若非如此,新天下的命运也会改变的。” “太可惜了,这名正直的军官,不知是什么人,难道就这样被杀了吗?” “还好,他没被杀,他的部下们拼死保护他,他带着几十个人,成功逃脱,成了后来反帝国的一支力量,称为救赎军,只是由于缺乏必要的装备,估计很难有所作为,但是这支叛军可能太特殊了,一直到现在,他们的首领仍然被世界政府列为首犯,他们的存在,也让新天下人又认识到,并不是所有地球人都是坏人。” “本来就是啊,不管在哪里,坏人都是少数。只不过,一早跑到这边来的,刚好是极坏的那一群而已。” “我相信。” 南仓州之战,此后很难得地进入到漫长的拉锯状态,双方都有机会,也都错过机会,其间帝国军队的少帅,还亲自跑到南仓州来指挥,不过差点被方冠南杀掉,吓得灰头土脸地缩回到后方,然后动用所有力量,造了很多土炮,可是一次一次徒劳无功,一直到南仓州被围近一年时,早就成了孤城的南仓州终于沦陷,新天下在苦苦挣扎了五年之后,终于还是被地球上来的帝国军队全面占领,并从此成立了所谓的新世界政府。 城破之日,很多人劝方冠南弃城而逃,方冠南没有,他只让自己年仅四岁的儿子逃出去,为复国保留火种,自己带着二子二女和夫人一起,在枪林弹雨中,迎向敌人,最后一仗,杀敌五百余,身中一百零八弹,满身是血,壮烈而死,死时,人立于城墙上,双目不闭,看向南方,据说,那是他最小儿子所逃离的方向。他要将视线固定在此,在将来某一天,看到自己的孩子,杀回来,复国,报仇。 郑冲说到这里,声音已有些哽咽,就连雷勋,也是泪花闪闪。 “他是战神,是值得敬重的战神。可惜,他可能是当时新天下唯一的战神。更可惜,他没有出现在战争的开始,否则,会激励更多的人……”雷勋叹息一声道。 七十六、秘密 “你说错了,真正属于新天下的反抗,是从他殉国那一刻开始的,战神不会死,他永远屹立在那儿。【零↑九△小↓說△網】此后,新天下人开始不断反扑,但他们没有想到,新世界政府,远远比人们想象的更恶毒,更残忍,为了扑灭反抗的火苗,他们一方面展开颠倒黑白的宣传,一方面展开对新天下人的大屠杀,一直持续到现在,他们确实吓坏了胆小的人,欺骗了天真的人,可是,仍然有更多的义士和勇士没有被骗,被吓。包括你,包括那位我们至今不知道姓名的,来自地球的正直的军官。我相信,我父……母也都相信,方冠南绝不是新天下的最后一个战神。” 郑冲只说到这里,不愿再往下说,就离开了,不知为什么,雷勋觉得他离开之时,好像一直在低声抽泣。 其实,雷勋自己也觉得,只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他终于可以欣慰地确定,自己那一时冲动的选择,并没有做错。 反贼,他是不能不当了。 不久之后,就听到李小乖大呼小叫的,很着急的到处找人。他急忙起来,只听得外面郑冲道:“怎么了,你是……” 李小乖喜道:“郑哥哥,我是李小乖啊,你怎么变傻了,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你们吓坏我了,我一觉醒来看不到你们,以为你们不跟我玩,自己跑了,可吓坏我了。【零↑九△小↓說△網】” 郑冲道:“你,你又变了……” 雷勋走出门来,发现大厅上仍亮着灯,郑冲正和一个少年在说话,见了这少年,雷勋也是一怔,原来他穿的是昨晚李小乖所穿的衣服,但是那衣服已经明显变短,这说明身高已经改变,这也罢了,就连外貌,也显得不太一样,原来非常尖瘦的脸部,突然间多了一些肌肉,肌肉上也已经有了些光泽。昨天还象一个怪物,与雷勋握过手之后,就开始有点回归正常,而到了今天,除了那一双依然奇大无比的手掌,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正常的一个清瘦少年了。 郑冲道:“雷公子,你看他……” 雷勋道:“你真的是李小乖?” 李小乖不太开心道:“我是不是变得很怪,怎么你们都这么说?” 两人相视一笑,更多的是欣慰。不仅仅是因为李小乖形象的改变,更因为这种改变再一次显示了上天的力量。 却在这时,趴在桌子上的三儿哀叫一声,摸状脖子道:“老大,你倒是看看苦命的我啊。” 郑冲道:“你怎么了?” 三儿一边揉脖子一边道:“我养了一夜的伤,好不容易好转了,谁知道他一醒过来,没看到你们,就摇我,差点把我脖子都甩断了,我容易吗?你们都不来安慰一下我。【零↑九△小↓說△網】” 李小乖抗议道:“你骗人,我轻轻一动而已,怎么就甩痛你了?你看,我刚才就是这样……”伸手就要去模拟…… 三儿魂不附体道:“别别……你再甩一次,我就真的没命了.” 李小乖不高兴道:“你这人真不好玩,好了,我姐姐说,弄痛了只要揉一下就不会痛了,我帮你揉揉吧。” 三儿尖叫道:“我才不要……我不痛了不行吗,我不痛了!” 李小乖道:“哼,就知道你是骗人。” 三儿却兀自摸脖子,忽然着看向郑冲,说道:“要不,老大,你帮我揉一下。” 郑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旁的李小乖道:“郑哥哥不会揉,我才会,我帮你揉。”弯下腰,把巨形大手伸向三儿。 他的手还没伸到,三儿早已活力十射地跳起来,惨叫道:“别这样,我已经好了,我已经好了……”奋力跳到一边。 李小乖负责任的道:“不行,痛了一定要揉揉,是我弄痛的,一定要让我来揉,别走啊。”追了过去,三儿发疯似地逃开。 郑冲道:“小乖,别闹,让三儿去整个早餐,咱们吃了早餐就去救刘叔他们。” 李小乖一听,果然马上停下,说道:“真的吗?” 郑冲道:“这次行动,事实重大,我们所去的地方,估计敌人会早有防备,你一定要乖乖听我和雷公子的指挥,不能擅自行动。否则,可能刘叔就救不了,你姐姐也一样救不了啦。” 李小乖急忙点头道:“我知道,一定不会乱来的。” 郑冲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小乖真乖。” 李小乖咧嘴而笑,十分开心。 天色渐明。 极南县的地下监狱里的最大的牢房内,刘叔和一批南坤义勇人都被关押在这里,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没有睡着。昏暗的灯光下,每一个人的脸色都有几分紧张。 “刘老先生,他们真的会把我们放在绞肉机上吗?”一人轻声道。 刘叔叹了口气道:“以他们的一贯行为来看,很有可能,大家忍一忍吧,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倒是他们更应该害怕,因为他们在死亡后,会永远留在地狱里,被绞肉机不停地绞着,万劫不复。” “可是他们都说,根本就没有地狱,地狱都是骗人的。”另一个人道。 刘叔道:“他们当然会这么说,因为他们害怕那是真的,他们以为掩耳盗铃就没事了。” “老先生,造反的人一个个都被屠杀了,那个姓雷的,他真的可以帮新天下老百姓赶走那些侵略者吗?”不知是谁,在远端冒出了这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刘叔。 刘叔回答得非常肯定:“我相信一定可以。可惜你们没能等到那一天,但是你们比很多人幸运,至少你们等来了这个人。” “老先生,如果真的有这一天,我们死也算值得了。因为我们终究还是帮助老大完成了夙愿。”有人轻声道。 “可是,我忽然有点害怕老大会不管一切地来救我们。”另一人道。 “我也是。” “我也害怕。 “以老大的性子,还真有可能这样做。” “老先生,你觉得他会不会来?这陷阱,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他们的啊。我们宁可被杀,也不希望老大来。” 刘叔苦笑一声道:“我不知道,但如果他足够聪明,他应该能猜到这绝对是一个圈套。” “就算不很聪明,都应该能猜到啊。我这么笨都能猜到的。” “是啊,故意把三儿留下,其用意还不明白吗?” “可是有什么用,我们老大一向就是这么笨的。肯定会过来救我们,然后落入人家的圈套的,那可怎么办哪。” “是啊,天底下没有人比老大笨了,很多事情本来可以不做,可都做了,跟着他,连我们自己也变笨了呢。” “那也没有办法,老大说了,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死去的父母……老先生,咱们老大是不是很有来头啊。” 七十七、圈套 刘叔苦笑一声:“你们老大的事情,我知道得也只跟你们一样多。” “不是吧,他最信任你了,应该什么都跟你说的吧。” “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是因为你们老大所背负的东西太重了。一旦说出来,连你们都有可能受到连累。” “我们现在就是政府的通缉犯,还能连累到什么程度?” “你们现在虽然是通缉犯,却只是目前南坤州里上万通缉犯中的其中几十个人,一旦老大说出了真相,你们会成为这上万通缉犯中的头号通缉犯,整个南坤的军队也立刻把你们调整成重点围剿目标,你们早就丧失活动空间了。” “老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老大的来头非常了不起吗?” “是的。” “老大终于还是把一切事实告诉你了?” “其实是我昨天才猜到的。” “怎么猜的?” “昨天他以为必将战死,就告诉我,他有一个失踪的弟弟,要我帮忙找到他的弟弟,而他给我的信物,让我想明白了这一切。” “为什么?” “冥冥中自有天意,他的弟弟,我正好知道是什么人,所以,我就知道了他是谁。” “那,他到底是谁?” “这个秘密,我只有在见到他时,才会跟他说,现在我还不能说。【零↑九△小↓說△網】” 正在吃早餐,却听得一角的音箱上传来广播声。 顺便说一下,这地下室的隔音不错,同时又留了能拾取外面声音的设备,以便及时了解外面的情况,而这时播放的,是从地面传过来的有人带着喇叭的喊话声。 “极南县的父老乡亲们请注意,极南前线剿匪总指挥刘营长有命令,今天政府将在极南县政府大楼前的广场,公开处决一批叛乱分子。为了严打叛乱,维护政府和群众,此次处决将采用世界政府最严酷的方式,即绞肉机式。所有极南县城的群众,每家每户至少要有一人到现场观看,以敬效优。其他人员,也必须以家庭为单位,集中收听政府的现场播音,如有违反,将进行相应处罚。” 三儿道:“老大,你听到吗?他们竟然要公开处决……” 郑冲点点头,看看雷勋,只见他正在认真倾听。 “鉴于昨天极南县所发生的恶性事件,目前谣言很多,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误信谣言并且传播谣言,造成很坏的影响,政府特发严正声明,昨天在公审匪首雷勋和李小乖的过程中,以郑某为首的一伙南坤义勇人暴徒,利用潜伏在帝国内部的匪徒刘某某的策应,向当时现场上的帝国特种部队和警察,以及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发动突然袭击,帝国特种部队和警察,始终把老百姓的生命放在第一位,为了保护现场老百姓作出了极大的牺牲,而匪首雷勋及李小乖等,趁混乱脱身,雷勋为了制造更大的混乱,妖言惑众,试图煽动在场老百姓跟随他加入叛乱阵容,但是被立场坚定的老百姓们无情拒绝,雷勋、郑冲等叛乱头子老羞成怒,疯狂地用枪枝向老百姓射击,打死多名老百姓,我部连长李志,看到老百姓惨遭匪徒屠杀,奋不顾身,用自己的血肉这躯替老百姓挡住那些罪恶的子弹,救了一部分老百姓,自己却身中数弹,壮烈而死。” 众人听得肺都气炸了,没想到昨天的事情,他们竟然可以涂改。 “但是敌人的疯狂并没有吓退我们的军人和警察,他们保持冷静,继续用自己的壮烈牺牲,掩护着现场老百姓的安全转移,终于他们完成了任务,老百姓离开了现场。再没有后顾之忧的我军军人和警察,勇敢地跟这群丧尽天良的匪徒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并最终取得了胜利,匪首雷勋、郑冲、李小乖等见势不妙,逼使所有同伙杀到最前面,他们则躲在后面,偷偷溜之大吉,最让人意料不到的是,他们在逃跑的时候,竟然还直接开枪或者用弓箭射杀了来不及让路的同伙,然后仓惶逃出,其中一名同伙被击中后奄奄一息,临死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说:‘我后悔没能早一点认清这种人的真面目,现在认清了,可惜为时已晚。’而他的同伙们,在匪首的威胁下继续负隅顽抗,最后全部落入法网。” 三儿怒道:“这都是他妈……都是瞎说,他们怎能这样诬蔑我们老大?” 郑冲咬咬牙道:“没关系,现场上有这么多人亲眼看着,这样的诬蔑早晚会被证明是谎言的。” 雷勋道:“知道什么叫话语权吗?现在一切话语权都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可以向全世界说话,即使当时有一万个目击者,可是这一万个目击者中,会有不少人不敢说,会有一部分人被收买照着他们的说法说,剩下的敢说的人,很可能被灭口,所以,不管事实是怎样的,到头来,人们也只能在怀疑中相信他们的说法。我们这几个人,就会成为十恶不赦的歹徒,而且还是卑劣的,怕死的,在危险关头抛弃自己同伴的那类人。整个世界,能相信我们的人恐怕很少很少。到最后,即使我们强大了,我们也只能是孤军奋战。” 郑冲道:“太恶毒了,我一定要揭穿他们的谎言。” 雷勋道:“可是你没看出来吗,他们这样做,目的就是让我们冲动之下,跑到现场救人。” 郑冲点点头,咬着嘴唇,把饭碗放开,走到一边。 雷勋道:“如果我们在同伴被施以这样残酷的刑罚处死时,都选择袖手旁观,那就坐实了他们所诬蔑的一切。我们以后在新天下将会寸步难行。” 郑冲道:“雷公子,你说的我都明白,要是在昨天以前,我可能不会冒这个险,可是现在,我觉得不必怕他们了,有我的枪和你的箭,远距离不用怕他们,至于近距离,我们有李小乖,不管什么陷阱我都不怕。” 三儿转忧为喜道:“对对对,这就叫今非昔比。” 雷勋道:“可是,我的枪法你的箭法,还有李小乖的拳头,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并且也付出了代价,我认为他们在制造这个陷阱时,这些应该也考虑进来了。” “你的意思……” “他们这样逼着我们去,显然是相信他们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把我们困住。他们越是这样逼我们,就证明他们越是有把握赢得这一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如果还去救人,几乎等于……” 他顿了一顿,才苦笑一声,把最后两个字续出来:“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