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法双骄》 前言 “呕……” 夜晚的城市五彩缤纷，一男一女并肩坐在马路旁边。 “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学大男人拼酒干嘛？” 说话的男人默默地将外套披在女人身上。 女人不领情，一甩肩膀抖掉了衣服：“要你管？！” 李琦很郁闷，早知道就不该管这个不知好歹的娘们死活，他捡起衣服重新披在自己身上，眺望着万家灯火，不由地有些后悔：刚才干嘛替这个死女人挡那么多酒？真贱。 紧接着一只脚就踹了过来：“没看见我吐了吗？！还不给我去买瓶水？” “你吐了又怎样？孩子又不是我的。这大晚上的我去哪给你买水？” “无耻！” 既然知道要水漱口，说明醉的不是很厉害，李琦就准备站起来走人。这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还没看清楚是谁，一张卡片就塞到了手上：“哥们，房间帮你开好了，就在隔壁。能不能破镜重圆就看你今晚表现了，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没等李琦说话，活雷锋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蒙妮的丹凤眼一挑，朦胧的醉眼有些迷离：“怎么？今晚要办了我啊？你们这帮该死的混蛋果然变坏了，这才毕业两年就学会开房约炮了？僚机配合挺默契啊！说说呗，我是第几个啊？莫非你对我还余情未了？” 李琦有些不耐烦得将蒙妮搭过来的腿推开：“别瞎扯，我看了你都反胃，还余情个屁啊！大家都在一个城市，好不容易同学聚会一次，人家这是仁义！又不是我让他这么干的，关我屁事？！” 分手都两年多了，该看开的早就看开了。再续前缘什么的都是韩剧，撒狗血是会得绝症的，年轻人还想长命百岁呢。 “呦！吃散伙饭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忘了是谁搂着我的脖子哭着喊着要当我男闺蜜的？当时好几个人在旁边一起拽你，拉都拉不开。这一转眼话就忘了？” 李琦嘴角扯了扯，有些尴尬。毕业聚餐的时候他喝多了，记几控几不住记几，一世英名尽丧啊！ “我不记得了。” 蒙妮的眼神带着明显的鄙视：“我说你也太不男人了吧？房间不是你开的，话也不是你说的，推脱的一干二净。看来老娘当初甩了你是对的。” “你搞清楚，当初是老子甩了你！” “你果然记性不好，明明是因为你擦脚的毛巾和擦脸的毛巾总是分不清楚，所以老娘甩了你！” “放屁！明明是你身份证上的年龄比我大一岁却骗我说比我小一岁！我才不要老女人呢！” “胡说！你踢完球从来不洗袜子！” “你一个女人居然去学建筑，实习还要跑工地，皮肤晒的比非洲人还黑，居然还有肱二头肌！谁能忍？” “哈！你一个学机械的大男人打不过我一个女人还好意思说？也不知道当初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 这是污蔑啊！明明是老子喝醉了，一不小心起床尿尿的时候把垃圾桶当成了马桶，然后在出租房里被你踹了一脚，这就成了打不过你了？ 机械工程学院出来的哪个不是万人敌的好汉？给把扳手就敢对着城管冲锋的英雄部队，你们这帮拿板砖的建筑系居然敢污蔑？ “谁瞎了眼？要不是我们系只有一个女生，还是个180斤的胖妹，我会找你？” “我怎么了？我可是堂堂系花！” “是啊，你们系就三个女的，还有一个长胡子，你这系花太露脸了。” “姓李的！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两人的声音越吵越大，旁边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 一个摇摇晃晃的青年提着酒瓶子指着俩人就破口大骂：“光棍节还要在大街上秀恩爱！早晚遭雷劈！” 蒙妮可是能单挑来自‘对着城管冲锋的英雄部队精锐战士’的女人，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不服就是干：“秀恩爱怎么了？碍着你了？有本事你叫雷劈我呀！” 轰隆！ “卧槽！冬天打雷，真特么显灵了。110呢？救人啊……兄弟们，我有特异功能了！” 第一章 斯旺公爵 我一生中做了无数交易，那是最赚的一次——维克托·斯旺 真理大世界是这方宇宙中一个威名赫赫的巨型位面，它的形状是一块包裹在晶壁系中的巨型大陆，周围充斥着无尽的元素和无数的半位面节点。 位于这片大陆北方的一处巨大盆地中央有一座巍峨的要塞——暴风城堡。 这里是斯旺公爵的领地。斯旺公爵是由纯粹人类建立的奥拉尔帝国四位大公爵之一。奥拉尔帝国在这方大路上也是一个相当强大的势力，斯旺家族更是以勇武著称，强大的公爵私军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侵犯暴风城堡的威严。 可今天，暴风城堡的正门上方的天空却突兀地泛起一阵涟漪，空间扭曲之后，走出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女子身穿一身蓝色法袍，手持着闪闪发光的魔杖当空悬停。 如果有法师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是传奇空间魔法——次元门。只有传奇法师以上的强大存在才能施展的高端魔法。 女子好像对施展这个魔法有些吃力，她的脸色稍微有些苍白，白嫩的手掌上凭空出现一瓶散发着星星点点的魔药，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是谁？！” 城堡中传来一声怒喝，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腾空而起。那是一头体型肥硕的红色巨熊，巨熊上还坐着一个全身黑甲的骑士。骑士身上的铠甲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魔纹，一手持枪一手持盾，黑色的骑枪幽冷而凌冽，枪尖喷吐的血红斗气足足有五六米长。 奥莉薇娅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骑士浑身的气势浑厚而凝练，牢牢锁定了她。那强大的能量波动第一时间就让她知道这是一位跟她不相上下的传奇战士。 还不等她反应，巨大的城堡大门洞开，一头头棕红色的巨熊鱼贯而出，每头巨熊上同样都有一位全身黑甲的骑士，这些骑士的气势比空中这位稍弱，可奥莉薇娅仍然一眼就看出他们每一位都有着接近传奇的力量。 女子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就是斯旺家闻名天下的大地熊骑兵军团吗？那么面前这个就应该是传奇战士血筑壁垒——格鲁斯·高文吧，那这头熊就是佛伊泰克。斯旺家族明面上有七大传奇：传奇法师维克托·斯旺公爵，传奇盾卫骑士血筑壁垒格鲁斯·高文和他的坐骑佛伊泰克、传奇龙骑士凯·杰兰特和红龙法利阿斯克塔奥、传奇矮人战士钢铁魔纹加雷斯·铁锤，还有一个传奇食人魔帕帕卡玛。再加上红龙骑士团和大地熊骑兵团……果然实力强大不好对付啊。” “精灵！表明你的来意！” 奥莉薇娅看到地面排成两列散开的一百名准传奇骑士撇了撇嘴：“日安，尊敬的血筑壁垒高文阁下，我是来自卡其拉的魔法师奥莉薇娅·林芙，冒昧前来拜访斯旺公爵，打扰了。” “哈哈哈哈，我说怎么今天春风拂面、万木欣荣，原来是有贵客拜访，斯旺家族对您的到来感到不胜荣幸，您的美丽让这苦寒之地洒满了荣辉。” 一个高大的身影凭空出现在格鲁斯·高文的旁边，是闪现术。新出现的这个男人雄健强壮，虽然漂浮在空中一身法袍猎猎作响，可那体格像战士多过法师，这应该就是维克托·斯旺了。 随着对方的话音，地面的大地熊骑兵军团自然组成迎宾阵型，一位骑士拿出了号角吹响。 奥莉薇娅双臂微张，优雅地降落在地面上，一步步向城门走去，可内心却泛起了波澜。 在来之前，女精灵详细了解过这个家族，特别是这个维克托·斯旺，据说是个非常精明的家伙，很多人都被他豪迈的外表骗了，这个公爵像商人多过贵族。这次她前来有求于对方，刚见面就已经预感到此行并不会太顺利。 暴风城堡外表看起来雄伟古朴，堡内刀枪林立、碉堡丛生，是一个精密的战争堡垒，女精灵却不怎么感冒。在她的眼中那简洁的设计毫无美感可言，可以说是寒酸。 来到客厅宾主落座，维克托·斯旺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再次对您的到来表示欢迎，卡其拉的魔法光耀整个真理大世界，您是其中最璀璨靓丽的明珠，有任何需要请务必直言，斯旺家族必定竭尽全力。” 卡其拉作为真理大世界最著名的魔法圣地当然厉害，可奥莉薇娅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其中普通的一员，并不足以让对方如此礼遇，这种客套女精灵并不擅长。 “谢谢您的礼遇，我会铭记于心。我刚踏上真理之路，侥幸创造了一个传奇魔法，可这个传奇魔法需要蓝杉木的树芯才能维持。蓝杉木又是您领地的特产，所以冒昧打扰了。” “哦？真是令人惊讶，您果然不愧是出自卡其拉的天才。居然已经踏上真理之路了，真是令人羡慕。蓝杉木成长不易，只有千年以上树龄的老树才能产生这种可以用于制作水系传奇级魔法杖核心主材的除树芯。不过这点东西对于您的友谊来说微不足道，我这里恰巧有一棵树芯，这是一棵成长了两千三百多年的优良老树树芯，是最优秀的水元素的传导性材料。我愿意送给您，希望能博取您的欢欣。” 在真理大世界的职业等级分阶中0到9级是普通职业，而十级以上则是超凡。像维克托·斯旺这种十级法师可以被称为传奇法师，能运用各种标准传奇魔法，但这也只是超凡的起点。 传奇之后构建自己独有的魔法、武技，并得到世界意志的承认方可突破极限，这就是踏上真理之路的第一步——11级真理传奇。这是一种全新的高度，即使是真理大世界这种伟大的位面，能够踏上真理之路的传奇也是十不足一，这些人中的每一位都必然成就属于自己的史诗。 蓝杉木的树芯虽然珍贵，是泛位面顶尖的传奇级法杖材料，可能够交好一位如此强大而前途光明的存在，简直不要太划算。 第二章 交易 维克托·斯旺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地精——圣域法师奥莉薇娅。 蓝杉木的树芯应用非常广泛，无论是磨成微尘制作炼金药剂还是魔纹墨水都是最顶尖的材料，可这种顶尖材料只有斯旺公爵领出产，而且产量十分稀少。但卡其拉作为大陆最优秀的、甚至多元宇宙最顶尖的魔法组织自然不会缺少这种材料。奥莉薇娅仔细打量着斯旺公爵手中那根细长的蓝色树芯，树芯大约有半米长，直径也足足有两厘米，确实是难得的好材料，即使是在卡其拉也不多见。在奥蕾莉亚的印象中，上一次看到公开售卖如此优质的蓝杉木树芯已经是六十多年前了。 可女精灵并没有接，而是有些为难地说道：“感谢您的慷慨，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材料。可仅仅只有一根并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不过您放心，我会等价交换的。” 维克托·斯旺看起来非常不高兴：“您见外了，让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士为难是我的疏忽，您的好感就是斯旺家族最大的收获。我这里还有两根树芯，都是两千年左右的老树出产的上等材质。一共三根，您尽管拿去用，斯旺家族只希望您如果有空闲，经常过来做客就好了。” 奥莉薇娅看到对方伸出的三根手指当然明白这位贵族的意思，这是指她要为对方做三件力所能及的事。女精灵虽然不怎么跟人类社会产生交集，可卡其拉也有相当一部分人类贵族，自然能听明白他们的含蓄表达。 三根顶级的魔法材料换取三次出手机会自然是相当划算的买卖，可女精灵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还是不够。” 维克托·斯旺的脸色刷一下变了，公爵心里暗道：这个女精灵不会是森林里住久了，脑子里长木头了吧？三根蓝杉木的树芯价值已经非常高了，别说找你出手三次，如果做聘礼的话，传奇女法师也能娶一个回来。虽然你是个真理传奇，可下面也不是金子镶的，要价太高可没办法一起愉快玩耍啊。 奥莉薇娅看到对方脸色就知道误会了，这个斯旺公爵虽然只是个十级传奇法师，可刚才那位格鲁斯·高文却是个踏上了真理之路的传奇战士，对方并不是可以轻辱的。 女精灵索性将自己的麻烦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您误会了，我能感受到您和斯旺家族真诚的友谊。可我创造的这个传奇魔法名叫莫比乌斯涟漪结界，是个力场型魔法，根据我的计算一共需要七十二根蓝杉木的树芯才能达到最大效果。” 传奇等阶的魔法或者武技分为好多种类型。根据作用范围可以粗略分为单体、群体、力场型三种不同的类型。所谓单体就是魔法师的单体禁咒、加持类魔法，战士的斩杀术、增幅术，优点是威力大、增益效果明显。群体魔法比单体魔法威力稍弱，增幅效果稍差，可作用人数更多。 可无论是单体技能还是群体技能，都有一定的作用时间限制。力场型的技能则完全不同，这类技能只要施法者还存在就可以一直存在，除非施法者本人取消。 这类力场型技能具体到战士类职业被称为光环，而法师类职业则通常称为结界或者法阵。 维克托·斯旺听到女精灵的话眼睛不由地亮了，身为传奇级法师，虽然他还没有踏上真理之路，可知识还是懂的。结界类魔法的鼻祖是一个名为‘莫比乌斯法阵’的传奇魔法。真理大世界所有的结界类魔法都是在这个魔法的基础上改进而来的，这个魔法又被称为魔法皇冠上的珍珠。维克托·斯旺自然研习过这个传奇魔法，他至今记得这个魔法那数量庞大的魔力节点和复杂的模型构成，身为传奇法师的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够学会这个传奇魔法。 而眼前这个女精灵不但学会了这个魔法，还在这个魔法的基础上创造出了属于自己独有的魔法，并凭此踏上了真知之路，这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如此一位前途无量的真理传奇在公爵大人的眼中就是一个价值连城、未来升值空间无限的潜力股。 然而，再价值无量的潜力股也是有价值的，听到对方说出的所需蓝杉木树芯的数量之后，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眼晕。少女，你当传奇级的材料是什么，大白菜吗？ “对不起，奥莉薇娅小姐，虽然我很想帮您，但如此巨大的数量我们斯旺家族实在拿不出来。而且，我也不认为您能拿出等价的物品作为交换。” 女精灵顿时急了，她知道对方说的基本都是事实。可自己创作的这个涟漪结界确实需要传奇等阶的材料作为主魔力节点的承载物才能发挥出最大效果。而她也试过几乎所有的顶级魔法材料，蓝杉木树芯的效果是最好的。 “斯旺公爵大人，我真的很需要这笔资源。请您务必答应我的请求，我保证卡其拉将与您世代为友。” “哦？” 一个传奇女法师的友谊和整个卡其拉的友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要知道卡其拉可是有着上千位传奇的巨型组织，无论是真理大世界的巨龙、海族、巨人还是多元宇宙的其他文明强者都能在这个组织中找到他们的身影。斯旺家族如果能够获得这种大组织的友谊，即使只是其中一部分人，也足够福泽绵延下去。 “我的老师是海格力斯大人，他全力支持我的事业。” 维克托·斯旺听了之后神色巨震：“原来是那位伟大存在。好！这笔交易我们斯旺家族做了！您知道，我们家族来到这蛮荒之地也不过千年时间，而蓝杉木那时候已经濒临灭绝了。先祖侥幸在深山只找到了那一小片树林，根据探测，这片山脉的地底下存在着一个巨型的魔力晶石矿，蓝杉木这才得以保存。斯旺家族一代代人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可以人工种植这种稀有魔法材料了，可树木是需要时间成长的，蓝杉木树芯只有千年以上的大料里才有产出，先祖种植的那些都还未成材。目前我们一共库存十七根树芯，此外我们还有三棵五千年以上的、十二棵四千年的以及其他成材蓝杉共计五十棵，这是我们斯旺家底蕴级别的财富，我都可以做主全部让给您，想必剩余的差额对您来说也不是问题。不知您能拿出什么样的等价物品做交换？” “传奇魔法的构架模型行吗？” “当然不够！”公爵大人微微一笑很倾城。 第三章 我懂你 女人不能随便调戏，真理传奇等阶的更不能，即使她是个宅女精灵——格鲁斯·高文 传奇魔法的构架模型值钱吗？ 当然！ 魔法知识不是凭空得来的，在真理大世界，即使是师徒之间也要遵循最基本的等价交换原则。哪怕是最低等的0级戏法的构架模型也有它的价值，更何况是传奇级别的魔法？ 维克托·斯旺清楚，自己的家族传承千年，自八百年前开始历代先祖就有人研习魔法，至今传承下来，家族所掌握的传奇级别的魔法构架模型也不过二十几个。 望着女精灵手中那本厚厚的魔法书籍，公爵不得不感慨卡其拉不愧是魔法的圣地。这本法术书虽然他没打开看过，但看厚度就知道至少有上百个标准传奇魔法模型，其中肯定还会有奥莉薇娅她们这一脉独创的传奇魔法。 每一个独创的传奇魔法都不单单是魔法本身这么简单，魔法知识高深的人能从这些模型的魔力运转路线中得到许多东西，包括这个魔法的构架思路、魔力运转的独门秘技，甚至能推测创造这个魔法的那位传奇法师体内的魔法回路。 若是换成任何一位一心追求真理之路、不在乎外物的学者型传奇法师，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对方。可维克托·斯旺不是，他是一位法师之前首先是一个领主。 对于领主来说，最重要的是家族的传承和血脉的延续。 “那您还需要些什么？资源丰富的半位面、传奇等阶的魔法材料、高端魔法装备又或者是异位面奴隶？” “这些我都不需要。” 奥莉薇娅尖尖的耳朵都羞的通红，真是太丢精灵了。卡其拉的知识传承多么高端女精灵自然是一清二楚，在来之前她信心满满地以为对方会同意这笔交易，最多自己再付出一些资源。可现在被对方一口拒绝让女精灵实在不知道如何交易。 “那您需要什么？” “我需要两个健康的继承人和建……” 纳尼！你这是在逗我吗？ 奥莉薇娅虽然已经是11级的真理传奇法师了，也不过是个168岁的少女精灵，相当于人类的16岁。虽然在人类社会这个年龄的少女已经可以结婚生子了，可突然听到这么劲爆的要求，她还是惊呆了。 随之而来的则是无尽的怒火，精灵虽然向来平和，从人类的角度看就是拖延症或者懒癌晚期，可不代表她们没有脾气。 “斯旺公爵！你是在侮辱我吗？！” 强大的气势从单薄的身躯中喷涌而出，会客厅中的所有家具都漂浮了起来，随之碎成了无数粉末。大厅的地板上隐藏的魔法阵花纹迅速点亮，并四处蔓延开来，沿着墙壁一路扩散到了天花板上，作为魔法阵主节点的吊灯变得忽明忽暗。 维克托·斯旺只觉地一刹那之间自己就置身在了一片蓝色汪洋之中，这是水元素构成的海洋，浓烈的水元素密度让他仿佛置身水元素位面一般。而且这些水元素还完全被那个女精灵操控着，以女精灵为中心仿佛波纹一般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 受到刺激，法袍上的自动魔法盾被自动激发。维克托·斯旺来不及解释，他急忙想帮自己再套上一层魔法护盾，可他通过体内魔法回路调集魔力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那一圈一圈扩散开的水元素波纹正通过一种独特的频率阻碍着自己魔法回路的运转，具体到释放魔法上的表现就是他居然不能顺发法术了，需要持咒的法术也变得准备时间特别长。 这就是涟漪结界吗？维克托·斯旺突然之间就明白了这个传奇魔法的强大。 在魔法师对敌的时候，持咒时间左右着战局的胜负，往往一刹那的诧异就是生与死的界限。每个魔法师都想尽量缩短自己的施法时间，延长对手的施法时间，所以沉默术、禁言术这类咒术系魔法长盛不衰。 涟漪结界这个魔法的原理他不知道，可身为传奇级法师的他都会受到影响，而且听对方意思这还只是这个魔法威力最低的时刻，这怎么能不让他大吃一惊？ 这就是真理传奇和普通传奇的差距吗？ 格鲁斯·高文正懒洋洋地靠在佛伊泰克身上晒太阳，对于传奇等阶的战士来说，体内虽然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可运动所消耗的能量也同样巨大。刚才飞天的那一下实在太费精神了，晚上得吃一头亚龙兽才能补回来，嗯，至少也要一条完整的腿骨，带皮肉的那种。 吃完了就劝佛伊泰克跟自己一起冬眠，哪有熊不冬眠的？传奇巨熊就了不起了？ 可突然之间他感受到了四面八法一阵魔力涌动，城堡中的元素正疯狂地向会客厅方向汇聚，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传奇等阶的魔法，而且是大范围魔法。 出事了！ “奥莉薇娅小姐，请冷静！听我解释！”维克托·斯旺一边狼狈地为自己套上魔法护盾一边急促地大喊。 “不用解释了！我们独身姐妹会的会员最恨你们这些油腔滑调的贵族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罪恶的开始，受死吧！” 一把巨大的冰枪瞬间就从少女精灵的手中凝聚了出来，吓得维克托·斯旺肝胆俱裂。 卧槽！你是什么材质做的？手搓传奇魔法都不用读秒的吗？ 幸好这时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气势一头扎了进来，刺破了结界扎在了维克托和奥莉薇娅中间，那是一柄巨大的黑色骑枪。 格鲁斯·高文一身黑色铠甲，一手塔盾一手单手剑傲立在俩人中间：“精灵！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可说完话之后血筑壁垒阁下就懵逼了，透过面具的透视网他见到的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敌人，反而是一只满脸羞愤，眼神中带着无限委屈，甚至还隐隐噙着泪花的娇嗔面庞。 说到底女精灵虽然贵为真理传奇法师，可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并不丰富。她只觉地对方实在是太欺负精灵了。 一个传奇法师就不是她能短时间搞定的，更不用说还加上一个跟她实力差不多的肉盾战士了，而且她已经隐隐听到了门外那头传奇巨熊的咆哮。 君子不立围墙之下，少女只好愤恨地跺了跺脚：“你们等着！” “等等！您误会了，听我解释啊！” 格鲁斯·高文好像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着斯旺公爵的表情就像看着一个禽兽，还对着对方眨了眨眼。 哥们，我懂你！ 第四章 纯净的血脉 血脉纯粹的后代是令人心动和喜悦的，但近亲繁衍是一把双刃剑，它有可能创造出天才，更多的则是失败品——纯洁者耶德·瑞克 血脉的力量是什么？ 战士会说那是肉体素质的极限，通过斗气激发自身血脉从而释放出巨大的破坏能量。术士会说那是潜力高低的象征，通过血脉探寻掌握独门秘技通过血脉铭刻印记传承知识。法师会说那是元素亲和的传承，过血脉亲和构件适合自己的魔法回路探索真理的奥秘。贵族会说那是家族延续的途径，通过血脉一代一代积淀着自己的底蕴。 在真理大世界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种族，这些种族的起源不一。有的是某些未知神秘存在创造的，比如传说中巨龙、矮人就是泰坦创造的。有些是位面合并时候被世界意志所承认的，比如地精、狗头人、食人魔、兽人据说就是在真理大世界还是一个大型位面的时候吞并了其他相同等阶的位面合并而来的，这已经是上古时期的事情了。有些是通过进化完善自身血脉而来，比如说传说中精灵就是由巨魔进化来的，巨魔主宰纯化了巨魔血脉从而诞生了精灵。当然精灵们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这种论调也千万不要在任何一个精灵的面前提起，否则被人打死了也不会有人承认的。 那么人类是怎么来的？ 说法就更多了，精灵说人类是从兽人中完善血脉进化来的——这么在人类面前说的精灵被打死了也不需要负责。矮人说人类是由他们和巨人相爱诞生的——矮人，你们先说清楚你们是攻还是受？兽人说人类是由精灵和地精杂交来的，因为他们同样弱小、傲慢、贪婪、无知、自大。当然，这种事不用人类操心，精灵只要听到就会跟兽人开撕了。人类自己说自己是由世界意志化身的眼泪诞生的，是这个世界最早的老街坊——除了人类自己信了也没别人了。 但无论如何，真理大世界的普遍认知当中，血脉自然是越来越纯化为好。 纯化血脉的方法有很多，战士通过锤炼自身斗气来纯化，术士通过提取高阶血脉精华融合自身纯化，法师认为在真理面前一切生灵皆平等，所以血脉并不需要纯化，当然如果有这方面业务需要，无数的炼金药剂也能满足您的需求。 但这些方法都需要有一定的实力。 那么普通人类呢？ 答案是近亲通婚。 “所以，这就是你跟你亲妹妹结婚的理由？为了纯化你们斯旺家族的血脉？”奥莉薇娅·林芙显然不太理解这种风俗。 在精灵的世界观中，父母、家庭、亲人的地位更多被聚集在一起生活的族群同伴代替。比如说女精灵就来自精灵森林一个叫做林芙的小部落，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双双旅游去了，生活不能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世界那么大，我们想去看看。而真理大世界真的很大，这一走女精灵就再也没见过他们，生死未知。她从小是跟着族群中的长老们长大的，长老就是她的亲人，跟她遭遇差不多的一众小伙伴就是她的兄弟姐妹。 维克托·斯旺一副理直气壮的老司机神态：“当然！我们斯旺家族自先祖维克托一世时期开始，已经历经一千七百多年的风风雨雨了，从骑士侍从到领地男爵，再没落成小商人……然后成为开拓骑士，扎根在这片蛮荒之地，一步步壮大到了如今规模，已经历经了三个王朝了。现今的奥拉尔帝国跟我们比只不过是一个幼童，开国大帝约瑟夫·雷恩当时只不过是我们家厨子的儿子。” 躺在门口堵住女精灵去路兼无聊发呆的格鲁斯·高文扣了扣鼻屎：“大人，您上回不是还说您的先祖是跟开国大帝的教子吗？” “那是后来了。”公爵不耐烦得摆了摆手。 “所以，他们存在时间短是因为不近亲通婚吗？”女精灵平复了心情不禁有些好奇。 “不，事实上这种风俗在人类贵族中普遍存在的。他们存在时间短是因为他们的血脉先天不如我们。” 格鲁斯·高文将手伸进靴子里抠了抠脚：“像你们家这种完全不跟外人通婚的奇葩也是少。” “滚出去！” 女精灵很感兴趣，仿佛遇到了一个新鲜的课题：“那这种方法对于纯化血脉真的有效果吗？” “当然！我第一位开始修行魔法的先祖终其一生都只是个5级的中级魔法师，而现在，我今年45岁就已经是传奇了。事实上我们家族已经连续六代人都有传奇出现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吗？” “我怎么听人说，这是因为你们斯旺家族占领了一个完整位面，你们家族的人没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通过那个世界完整的法则晋升一位传奇？” 真讨厌，这个女精灵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有这方面因素，可大陆上拥有完整位面的势力何其之多？能保证每代人必成传奇的家族又有几个？” 女精灵点点头：“我好像有点印象，在卡其拉的公共图书馆里好像有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书籍。” 维克托双眼放光：“真的吗？这真是太好了！您能借过来给我看一下吗？” “可以啊。” “那我拜托您的这件事您同意了？” 女精灵的脸顿时又红了，眼前这个小家伙别看只有自己年龄四分之一大小，却是个十足的老流氓，这种事女精灵还是第一次听说，难免有些心理障碍：“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哎，是啊。其他办法都用过了。我夫人本身就有先天性智力障碍，我们俩生了六个孩子都没能存活下来。可惜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妹了，而且她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我问过太阳神教会的主教，这个方法是他告诉我的，找一个实力强大的母体，将受精卵移植到这个母体内利用她强大的生命力蕴养，教会的那些圣子、圣女就是如此诞生的。所以拜托了。” 老流氓意犹未尽的感慨模样让女精灵觉得毛骨悚然。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个要求。” “赴汤蹈火啊！” “这俩孩子将来出生之后不能跟你和你妹妹一样。” “凭什么？你只是个代孕的，又不是孩子真正的妈妈！不行，这绝对不行，纯化血脉是每个斯旺家族成员应尽的义务！绝对不容更改！” “孩子既然是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怎么不是他俩的妈妈？我记得教会里生下圣子的女人也会被封为圣母吧？所以这要由我来定。” 咦？好像是这么回事，可那我又是谁？我来自哪里？要去何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第五章 我代表食人魔原谅你 维克托公爵都曾经夸我聪明——传奇食人魔帕帕卡玛。 “绝不！”女精灵的话语就像泰拉摩山顶的寒风一样斩钉截铁。 精明的维克托·斯旺眼珠一转：“你不能剥夺孩子们自由选择的权利！万一他俩将来相亲相爱呢？难道即使这样你也要忍心拆散那美好的爱情？你这个来自混乱阵营的恶棍！” 秩序和混乱这种说法是真理大世界曾经吞并过的一个世界力量划分标准。那个曾经被吞并过的世界里智慧生命按照秩序和混乱、善良与邪恶区分。曾经在那个世界也发现了原生的精灵，在那里他们有部分族人属于混乱善良阵营，至今在真理大世界还能看到他们找到他们存在的证据。 斯旺公爵的话仿佛一把利剑捅在了女精灵的身上。 扎心了，老铁！ 这是嘴炮的最高境界——地图炮啊！ 女精灵在内心愤怒地大吼：老娘才不是那些外来户！俺们本地仁儿！三观绝对正确，没毛病！ 在广袤大森林里、在绵延群山之间、在无尽的地底世界……一个个原教旨主义精灵部落无辜躺枪。 “真理至高，自由万岁！我非常赞同您的看法。绝不是我的某些族人！下一代的事情就让下一代自己决定吧。”奥莉薇娅的神情肃穆，宛若被神降的圣女。 维克托·斯旺内心一阵得意：小样！偷换概念和道德绑架对于每个合格的贵族来说都是顺发传奇阶的技能。中招了吧！老奸巨猾的公爵立即换了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您的睿智足以闪耀星空、光照大地。”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按照教会的密法，怀孕期间母体和幼体由于是连接在一起的，所以实力强大的母体对自己使用血脉纯化也将顺带纯化胎儿的血脉。您需要先学会高等血脉提纯、启智术、语言通晓、奥术洗练、智慧之光、灵魂增益……等多种增益法术。我这里还有一个血寄传递秘法，您通过这个偏门法术将加持的这些法术传递到胎儿身上就好了。” 女精灵皱着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他的我都会，可血脉提纯这个法术是术士的手段，我并不会。” 岂知公爵大人一脸震惊：你学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干啥？到底是长生种，总是有着无数的时间和精力可以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法术上面。原本还想花钱雇佣一位传奇阶的人类女法师，以前怎么没想到将罪恶的小手伸到精灵身上呢？要不然再找条母龙问问，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没关系！我家里恰好有一头女食人魔，她是个传奇阶的术士，在她的血脉传承之中就有这种法术，您学起来想必不难。” “女食人魔？” 维克托·斯旺公爵这一刻仿佛就是食人魔权斗士：“请您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智慧种族！” 当然，真实原因是家里那头传奇阶的红龙特么是头公的，血脉里并没有传承类似的法术——变性也不行。真是不争气啊！ “我为我的浅薄真诚地道歉。” easy！我代表食人魔原谅你了！这么一想被天才所压制的苦闷内心就平衡多了。 “那么，接下来的一年我会为您准备一个幽静而自然的居住环境，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我提。” 女精灵摆了摆手：“并不需要那么麻烦。事实上踏上了真理之路的传奇阶法师孕育后代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够了。对我们这个等阶的女性来说，胎儿在体内呆久了反而不好，法则侵染虽然会让俩孩子轻松踏上传奇，可侵染时间越久他们将来就越难踏上真理之路，因为那是独属于我的路，并不是孩子们的。” 是这样吗？妇科魔法咱们不懂啊，我读书少您可不要骗我！不过想想传奇之所以被称之为超凡，确实不能以常理来揣摩，女精灵这么一说，维克托·斯旺也就信了。 公爵大人顺杆爬道：“那关于浮空城的建造，您有什么建议吗？” 这就是几乎倾家荡产换来的另一个交易——最先进的浮空城技术。 浮空城并不是真理大世界的土特产，而是曾经通过位面战争消灭的另一个魔法文明的智慧结晶。曾经这种强大的移动战争堡垒、坚不可摧的天空要塞给真理大世界造成了巨大的牺牲，直到今天它还在影响着这个世界的智者对于真理的认知。 在战胜那个文明之后，真理大世界一众智者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在一定程度上继承了那个文明无数的遗产，浮空城技术就是这其中最闪亮的星。 经过了漫长的仿制逆推、一系列本土化适应性改造之后，这项尖端的技术终于在真理大世界重新出现，而它一出现就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战争模式。 身为一个领主，战争与扩张是维克托·斯旺永远绕不开的话题。斯旺家族的领地并非高枕无忧，事实上北方兽人那蝗虫般的数量、强大的个体战斗力无时不刻不想着南下，在南方也不太平，帝国领头羊雷恩家族也一心希望削弱地方大贵族的武装力量，做着君主专制集权的美梦。 在这种情况下斯旺家族需要的战略级别底牌自然是越多越好，六位传奇、红龙军团、大地熊骑士军团都属于这个级别的力量，家族独占的位面和半位面更是他们多年的底蕴。 但这些还不够，或者对于一位领主来说这种一锤定音的力量永远都不够，浮空城就是斯旺家族下一个选择。 面包和红酒都有好坏，浮空城自然也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浮空城技术哪家强？ 不在蓝翔，不在新东方，而在大陆中央的卡其拉。 魔法圣地所出产的浮空城建造花费并不比一般浮空城多很多，但因为先进的技术往往能达到一般浮空城两倍以上的战力，高端战力一线差距足以决定胜败，倍差则只能让人望尘莫及。你问斯旺公爵是怎么知道的？说多了都是泪啊，帝国皇室雷恩家族就有一个卡其拉出产的浮空城，它在战场上所取得的第一滴血就属于斯旺家族——曾经。 多么痛的领悟！ 第六章 多重生命礼赞 优秀的浮空城有着自己生命，它是可以成长的——圣域法师海格力斯。 浮空城这种炼金皇冠上的明珠即使是在卡其拉也属于高端知识，并不是随随便便拉出一个人来就会的。而奥莉薇娅的导师海格力斯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这也正是为什么维克托·斯旺公爵听到女精灵拼爹，不对，晒老师之后，一口答应下来的原因。灭绝性开采传奇阶的蓝杉木能够换来一座强大的浮空城，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持续性发展？ 斯旺家族所需要的不是曾经拥有，而是天长地久。公爵早已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这座新的浮空城再次坠落，要造就要造最好的！ “斯旺公爵，浮空城的建造图纸我倒是有，可您真的能拿出如此巨量的资源吗？抱歉，我并没有在质疑您家族的实力，事实上斯旺家族的强大……” 维克托·斯旺豪迈地摆了摆手：“不用那么见外，既然以后是一家人了，叫我维克托好了。完整浮空城的资源我们家族一下子肯定拿不出那么多的，但建造一个11层的法师塔和浮空城核心动力组件的资源我们还是有的，以后逐渐投入完善就好了。暴风城堡这边出资源，您出技术，建成之后平时浮空城归您居住，只要在战争时刻您能驾驭它过来支援我们就好了。” 谁的心在滴血，谁的眼泪在飞只有自己知道。 不过这一些都是值得的，这也许是我这一代为家族所做的最大贡献了吧？公爵暗暗想着。 代个孕就是一家人了？是这样吗？女精灵也有些迷迷糊糊，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可传奇阶的灵觉又没感应到恶意。 此时缺乏阅历的她并不知道这种被人套路住免费帮人打工的雇佣合同是多么险恶。真诚地骗人叫忽悠，并不算歹念又怎么会感应到呢？ 职场有风险，卖身需谨慎啊！ …… 魔力防护室、血继魔法阵、高端炼金药剂无数、受精卵——两枚。 猪脚们终于要出生了。 维克托·斯旺在防护室外紧张地走来走去，像个守护在产房外焦急等待的丈夫……哦，父亲。 周围散布着上百位严阵以待的巨熊骑士，天空中十几头红龙漂浮着……斯旺家族一半的高端战力都云集于此。这一切都为了那紧张时刻的到来。 “法里斯克塔奥！你们这些该死的伙伴安静下来！巨龙怎么能随便打喷嚏！万一岔气了喷出龙息怎么办？不要都围在这里！凯，带着他们扩散警戒，城堡方圆五十公里内务必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来！”公爵手指天空大声叫骂道。 如果换做往常，法里斯克塔奥早就飞下来教训这个不尊敬长辈的臭小子了。打喷嚏怎么了？还有没有龙权自由了？你爷爷的爷爷都不敢对我如此放肆，你个小赤佬乱哔哔什么？可今天他却忍住了火爆的脾气，作为这个家族守护神般的存在，他当然知道今天是多么重要。 龙背上的凯·杰兰特仿佛知道自己伙伴的心情：“老伙计，我们走吧。” 巨大的红龙翅膀一扇，习惯性就昂起了头，然后顿了一下又默默缩回了脖子，向城堡外飞去。 遮天蔽日的军团离开了，院子里患有产前忧郁症的维克托·斯旺公爵还不罢休，他左右看了看，习惯扣鼻屎的格鲁斯·高文一本正经地站在他身后，像个安静的雕像。四周散布的骑士们也都严肃认真，法师们在外围维持功率全开的防御法阵，一个人影也不见。就连平日里喜欢随地拉粑粑的大地之熊们也夹起了尾巴…… 不错，如果能继续保持这种态度，新一届的文明城市评选有望了。 可心里总觉得很不爽！ “帕帕卡玛呢？！帕帕卡玛……你这个奶妈怎么当的？！还不赶紧死过来进去帮忙接生？” 话音未落，一个身高足足有三米的巨大食人魔从天而降。女食人魔咧了咧大嘴，露出了满口长牙：“老爷，俺笨手笨脚的，能进去吗？” 维克托气得一脚踹在了女食人魔的小腿上，也不顾得被反震的生疼：“全家就你生过孩子，还能谁去？滚进去！” 帕帕卡玛没有生气，扭了扭肥大的屁股就走向了产房。 憨厚并不代表傻。天空中的魔力在不断从四面八方汇集，这种现象说明血脉提纯法术就要开始了。斯旺家族麾下法师团虽然有很多法师，可其中的术士数量很少，女术士更是寥寥无几，血脉毕竟是术士的专业，由她这个生育过的传奇等阶女术士接生斯旺家族的下一代再合适不过了。 推门进去就看到房间内亮起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魔力涌动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雾气。一个少女手捂着小腹安安静静地坐在法阵中央，她的肚子正肉眼可见的隆起。 少女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又有些紧张：“帕帕卡玛，你来了。” 帕帕卡玛尽量让自己表现地比较慈祥，可大嘴一咧还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奥莉薇娅，小乖乖，别害怕。当年俺生孩子的时候很顺利，当时俺还在抓地行龙，小崽子‘咕嚓’一下就掉地下了，晚上就能跟俺一起吃龙肉了。一点都不疼，咱们是传奇、超凡生命，不会有事的。” 听到食人魔这么一说，少女精灵就更担心了。 可随着血脉提纯的运行，少女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了。她只能全力运转全身的魔法回路将魔力涌向两个小生命。等感觉腹中的魔力输送差不多之后，两个魔法模型逐渐在体内形成——生命礼赞。 虽然斯旺公爵没有提起到这个传奇阶的魔法，但她还是本能地对自己的孩子使用了，这会让孩子将来的资质更好、潜力更大。 一旁的帕帕卡玛感受到魔力波动，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你会传奇阶的多重施法？！” 显然少女精灵施展这种力量也很吃力，脸色苍白的她点了点头：“刚刚学会，我本来只想试试，没想到就成功了。” 帕帕卡玛自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伟大的母爱让踏上真理之路的少女法师又前进了一大步。 第七章 超限灵魂增益 我妈生我的时候确实是头先着地的——食人魔帕帕提亚。 没时间感慨，一个接一个增益魔法绽放在少女体内。 传奇阶的奥术洗练，能让孩子拥有梦寐以求的法师体质。事实上这个魔法名声很不好，这原本是巫妖们发明的，配合灵魂转生术能让重新复活的巫妖拥有很高的魔法天赋上限。 但真理没有善恶，只有真实。卡其拉的奥术大师们得到这个魔法之后进行了一系列修改，发现不仅能对自身体质稍作改善，而且能改善后代的资质，自然是高高兴兴地拿来用了，至于专利费？呵呵，坟头三尺荒草够不够？ 接着是灵魂增益，灵魂是魔法的操控核心，凝实的灵魂会让释放的魔法更加精细。也许这种精致操作对于纯粹的元素塑能系法师区别不大，可这是幻术系、高等炼金这些魔法门类的敲门砖。灵魂增益能让新生的灵魂更加壮大、凝练，对孩子有好处。 女精灵一仰头，一瓶珍贵的炼金药剂倒进了嘴里。今天她感觉自己的很特别，好像进入了一种神秘状态。身心魔力流转通畅、脑中不用思考魔法符文就会自然流淌，如果在这种状态下学习法术一定无往而不利，施法同样也是。 传奇等阶的灵魂增益，毫不犹豫，又是多重施法！ 成了！ 帕帕卡玛在一旁撇了撇嘴：精灵原来也不是不会撒谎，明明刚才还在说才学会传奇阶的多重施法，怎么一会儿就这么顺畅了？虽然她还没有踏上真理之路，可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女精灵的这种有如神助的状态只能说明一件事——她马上就要进阶了。168岁的12阶传奇法师，放在多元宇宙中进阶速度最快的人类身上也可以算是年轻有为了。 女食人魔自己经历过这种状态，她晋升传奇的时候正在跟一群巨龙搏斗，当时的她陷入了绝境，眼看就要被巨龙杀死。可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自己恍恍惚惚，周身被一股伟力环绕，然后每一次挥手、每一个魔法都带着天地伟力，那是法则的具现。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身边四周散落着无数的残破的巨龙尸骸碎块，敌人已经被她全部杀死了。是的，帕帕卡玛曾经手撕过巨龙。 以后的许多年中无论她再如何努力也施展不出当时的那个魔法，因为那个魔法带着世界法则的加持，假如有一天她踏上圣域，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法则才会明白当初那个法术到底是如何施展的。 可俩人没有高兴，反而双双变色了。 进阶固然是好事，但千不该万不该在此时进阶。因为进阶的那一刻所施展的魔法是不可控的，往往会像帕帕卡玛曾经那样施展出超越自身极限的法术。 而此时的多重施法的灵魂增益就是如此，这个魔法显现的特征不正常。 这是一个超限魔法！ 超限魔法每一个都超脱这个世界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这种魔法是术士毕生的追求，却遭到法师的唾弃，因为对于法师来说这种东西是完全不可控的。超限魔法虽然效果更好、威力更大，可附加的天地灾变也是不可控的。最低都会造成空间节点不稳、空间坐标震荡，严重的话甚至能造成空间塌陷，不小心的话被随机传送到无尽虚空都有可能。 而分娩最需要的就是稳定。 踏上真理之路以后的传奇强者时时刻刻都会受到世界意志的注视。世界意志也许没有自己的思维，但却有本能。奥莉薇娅晋升的过程就引动了世界意志的本能。 产房外的一众传奇强者也无不骇然变色，法利阿斯克塔奥作为一头以天空为家的传奇阶巨龙毫无征兆地坠落在地，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其他十几头青年巨龙无不如此，仿佛同时被一把巨锤击中，并按在地上摩擦。 传奇阶的大地之熊佛伊泰克双目赤红，不自觉得进入了狂化状态，周身狂暴的能量肆虐纵横。但他却老老实实地趴伏在地，甚至喉咙中的怒吼都嚎不出来。 凯·杰兰特这位龙骑士本能地想运气斗气赶回城堡，履行自己的职责，可他只喷出了一口鲜血就无力地跌倒在地。 这就是天地伟力，任何生灵不可逾越的威仪。 魔力防护室内也是一片狼藉，所有的魔纹回路完全崩溃、聚魔阵法、血继魔法阵完全崩解。奥莉薇娅洁白的脖颈青筋凸起，她想抗争，想打断这个晋升过程，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生物超脱自己本身的生命层次，进阶下一级的过程会自动获得世界意志的嘉奖，这种嘉奖的具体表现就是天地法则伟力会帮助晋升者稳定自身的生命体征，让生命从最微观的层面到最宏观的层面完完全全的晋升成功，包括灵魂。这种嘉奖不因为你索取而多，也不因你拒绝而少，这是生命存在层次的差距，因为没人能够抗争地了，至少奥莉薇娅不行。 女精灵只觉得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愉悦的气息，通过体内魔法回路一路直达五脏六腑，也通过脐带流淌到了两个新生的胎儿身上…… 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好是坏，可她能感受到腹中两个小生命那越发健壮有力的心跳和逐渐强大的生命能量。这种母子之间的感应让她安静下来，享受着这天地的馈赠。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水、感受到了温度、感受到了魔法符文、甚至感受到了编织严密、流淌不息的法则，感受到了世界泛意志的愉悦……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在空间中的威压渐渐消散的时刻。 突然，世界意志毫无征兆地再一次袭来，这一次所带着的威压比上一次更加狂暴、霸道。奥莉薇娅不自觉得喷出了一口鲜血。 产房外的一众传奇强者更是肝胆俱裂，天空变得赤红，像凭空出现了一只眼睛。维克托·斯旺、凯·杰兰特、佛伊泰克、法利阿斯克塔奥……每一种不同的生灵都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体内的斗气、魔法回路纷纷断裂，力量不自觉开始失控、消散是…… 法利阿斯克塔奥存活的岁月最悠久，在他的记忆中，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真理大世界遭到了一位异界大能入侵才具现出如此威势，那位存在仅仅在世界意志的压迫下坚持了三分钟就化成了灰灰。 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次不是奥莉薇娅在晋升，而是这附近遭到了异界之人入侵？ 没等他思考，世界意志就彻底散去了，要不是地上狼藉着一众伤病，所有人都会觉得刚才那一刹那不存在。 第八章 曾经的玩蛇少女 法师之手，妇产科专业女医师必备技能——专业妇产科主任帕帕卡玛。 随着世界意志的退去，奥莉薇娅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差点被撕碎了。如今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体内魔法回路全数毁坏，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身体提不起哪怕一丝力量，没有几十年的静养根本修复不回来。 可这一切都不是女精灵关注的重点。 她看着帕帕卡玛吃力地抬起手，没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婴儿漂浮在了半空中，紧接着又一个同样大小的婴儿漂浮了起来。 女精灵的第一感觉就是遭了！自己还没来得及施展智慧之光孩子就已经出生了。 第二感觉就是：人类的小孩真的丑啊。 最终她只是无力地冲着女食人魔笑了笑：“帕帕卡玛，法师之手用的不错。” 帕帕卡玛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婴儿捧在了手心里，咧着嘴开心地道：“是吗？上回帮一头母熊接生的时候，那个骑士也这么说。” 喂！食人魔，你这是在欺负老娘没有力气，不能打你吗？ 是的，168岁的少女精灵，从此刻开始晋升为老娘——一种比传奇法师还要强大的职业。 女食人魔不知道自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回：“夫人，您看，小少爷和小小姐睁眼了！” “呀！他俩挣扎地好有力气，是两个身体健壮的小家伙。” 说着帕帕卡玛两手分别捏着两个婴儿的脚，一手一个倒提起来，还在空中甩了甩，两个婴儿立即大哭。 “哈哈，您看，他俩哭起来多响亮啊！” 食人魔！放下我的孩子！ 奥莉薇娅艰难地坐了起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孩子拦在了怀中，小婴儿粉嫩粉嫩地，只是吓得瑟瑟发抖，眼睛紧闭着，表情很痛苦。 咦……等等，他俩在害怕？ 是的，是在害怕，心跳急剧加速，血液流通速度前所未有的快，而且血液多数流入了五脏，四肢供血不足导致体温下降，所以产生战栗…… 传奇法师只要稍微一感受就明白了孩子现在的状态，虽然这是术士的领域，可这些基础知识她还是懂的。 这不正常！ 女精灵想到了父母留给自己不多的一些‘遗物’之中就有一本自己年幼时期的画册，画的大部分都是大森林里日常的生活场景。其中有一副就是自己坐在草地上，手里牢牢抓着一条蛇，笑得阳光灿烂。 但手中的那条蛇却脾气不怎么好，它尾巴完全缠绕在自己手臂上，都勒出了红印子。蛇头高昂着，大嘴长得很大，毒牙清晰可见，双眼闪烁着幽冷的光……仿佛下一刻毒液就会从那尖利的毒牙里喷涌出来。那是一条森林里常见的青花蛇，一种2级魔兽的幼体，身上的毒性不是很强烈，但足以杀死一个连职业者都不是的幼年精灵。 是的，奥莉薇娅小时候就是这么一个彪悍的玩蛇少女。 当女精灵第一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深深地迷恋上了自己的勇武，这是多么光辉的时刻啊，这种行为堪比一个高级职业者屠龙。既然自己还活着，说明手中的这条蛇已经回归了森林的怀抱。那时候她在想，我能活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啊！爸爸妈妈当时在干嘛，为什么不来救我？或者说这幅画是臆想出来的，跟我温婉安静的人设根本就不相符！ 晋升传奇之后，灵魂壮大、所有记忆都清晰浮现出来。这段经历也被奥莉薇娅回忆了起来。然后女精灵惊讶地发现，这还真是自己干的。 当时是一个温暖的午后，父母正在草地上播撒绒芯草的种子，这种草可以用来做低等的炼金药剂、做衣服、编织成弓弦……而且折耳兔也很喜欢吃这种植物，精灵经常拿来放在汤里做调味品，用途很广泛、算是大森林里的野味。 然后粗心的父母第一次照料小孩，就把自己扔在了草地上，并且俩人不分场合秀恩爱，根本没注意渐爬渐远的自己。勇武的奥莉薇娅新奇地探索着世界，历尽千辛万苦发现了草丛中隐藏的一条绿色带蓝色花纹的长条状玩具……毫不犹豫一把抓起来就想往嘴里塞，这就是画中的那一幕。 原来那时候自己根本就不是找到新伙伴的高兴，而是猎取到食物的兴奋…… 接下来自然是一支利箭钉穿了青花蛇的七寸。然后是没心没肺父母的一阵哈哈大笑，父亲还新奇地对母亲说一定要将刚才的这一幕画下来，小奥莉薇娅如此强悍，长大了一定是一名传奇游侠。 游侠你们二老个鬼啊！ 有了完整认知之后的奥莉薇娅自然知道，父亲是一名游侠，有着高超的灵觉，特别是对野兽的感知冠绝所有职业者，一条小小的二级魔兽根本逃不出他的感应。可也不带这么玩精灵的呀…… 不知不觉回忆了这么多，也让奥莉薇娅确认自己怀中的两个孩子有问题。 新生的空白灵魂连基本的是非善恶观念都没有，根本无从对周围事物的危险或是安全作出判断，这两个孩子却本能地害怕帕帕卡玛那凶恶的长相，或者嫌弃她丑，这不对劲。 奥莉薇娅不动声色地凝聚起魔法回路中不多的魔力，在两个孩子身上释放了一道魔法——探测邪恶。 这个魔法只是一个简单的低级法术，并不是真理大世界魔法体系里原创的，而是那个被吞并的阵营划分明显世界的魔法。并不是很适应真理大世界的是非观。 经过这个世界的魔法师改良之后，只能大概试探出别人对自己有没有敌意。 魔法结果判断，这两个小家伙没有敌意。 奥莉薇娅放下心来，犹豫了一下，又释放了一个魔法——心灵感知。 这算是一个中阶魔法，这个魔法是由德鲁伊的自然亲和推导出来的，配合心灵安抚能跟很多心思单纯的生灵简单沟通，也能大概感知一个生灵的情绪波动。 俩孩子的思维很活跃，而且很有规律，果然是成熟的灵魂。思维里只有惊惧、害怕、迷惑、茫然…… 女精灵虽然没跟俩孩子沟通，但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刚才自己在施展灵魂增益的时候进阶了，魔法超限，打开了一条不知通往何方的时空裂缝。由于魔法处于超限状态，两个异界的灵魂被牵引了过来，在自己的腹中重新成长成了两个婴儿。 所以世界意志最后才会误以为有异界生命入侵而降罪自己。只是这两个灵魂为什么没有被世界意志碾碎女精灵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不重要，异界灵魂又怎样？世界意志都承认了这就够了，两个灵魂波动那浓烈的本界气息就是证明。再说也是自己有错在先，这两个灵魂是无辜的。 至于其他的问题，魔法之路是如此高深，又有谁能真正弄明白呢？至少女精灵不知道为何世界意志会承认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许只有主宰们能吧？ 只要怀中两个孩子确实是自己生的就行了，不是吗？ 首先还是跟两个小家伙沟通一下吧——语言通晓。 第九章 穿越宝典 那天之后，世界的未来便不再清晰……就像那一次之前——大贤者普罗夫。 我妈妈是个伟大的食人魔，里奇和蒙妮两位大人曾经看了她一眼就吓得浑身发抖、嚎啕大哭——龙血食人魔帕帕提亚。 李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杀人都不用偿命、走在大街上人见人躲、遇到警察叔叔还得一路警车开道护送回家的那种。 那道闪电劈下来的时候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并且还做出了本能的动作——想去将蒙妮保护在身下，就像学生时代突然天降冰雹的那次一样。 人当然快不过闪电，可他确信自己看到的那道闪电很慢，自己至少来得及做出了伸手的动作，然后就被劈了。 但诡异的事情这才刚刚开始。 李琦以前不知道死亡之后是什么情况，事实上也没人知道。 但死亡给他的感觉就像渡劫飞升。 被雷劈中之后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不自觉就被吸了过去，然后他发现自己的视角变成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还没等他适应这种视角，紧接着他就‘看’到了自己倒伏在路边的‘尸体’。 尸体整个肿胀、皮肤全部泛红甚至发紫，还带着焦黑。衣服也变成了黑色的碎片，正在燃烧。紧挨着他的蒙妮跟他身体的状态好一些，衣服还是完整的，只是胳膊上、脸上的皮肤也都红肿泛紫，想来是自己替她挨了一下吧。（见过被高压电劈中的人就是这样） 李琦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分手之后每回遇到这个娘们自己都要倒霉。 第一次是毕业半年之后，公司年会聚餐。当时自己正在追求财务部一个小妞，结果这娘们过来说了一句话：呦！前夫，有新欢了啊！不介绍一下吗？ 想都不用想，自然是黄了，而且还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从此以后公司的女同事见了他就仿佛自己没穿衣服，文件夹、雨伞、盆栽……能挡在身前的东西都会紧紧抓在手里护在胸前，仿佛他有透视一般。 第二次是九个月前，春节放假回来在机场相遇，这娘们浪得只穿了一条裙子、一件针织衫，冻得跟狗一样，他将自己的大衣借给了她，结果感冒发烧打了五天的点滴。 这一次更离谱。 果然啊，曾经学校门口天桥底下算命的那个大妈真准，那女人就是天煞孤星，跟他八字相克。 没等着他回味太多，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感觉自己像被塞在了一个万花筒中，周围一切都在打转。可又像是被关在了一个黑暗密室里，四周的一切是那么安静。 两种感觉很矛盾，却不冲突。 再次能见到东西的时候，他首先发现自己的视角变回了正常眼睛的视角，自己好像身在半空中，身下是一张窄小的床。一转头…… 卧槽！ 108z！ 李琦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尺码，他才疏学浅、见识少，之前见过最大的也不过是38f，还是在电脑上见的。但这绝对是他见过最大的一对胸，如果只用一个词形容——遮天蔽日啊！ 绝世好胸啊！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即使他做噩梦都不会梦到的可怕的脸…… 青绿色的皮肤、朝天的鼻孔、巨大的獠牙、头上还有一个尖尖的长角……僵尸啊！ 他想吼，可声音发出来却只是一阵稚嫩的哭声。 紧接着腾云驾雾一般飞了起来，世界倒悬，哦……是他被拽着脚提起来了。 这不会是要下锅吧？ 咦？旁边还有一个皱巴巴的小妹妹…… 咳咳……我什么也没看见。 再然后，他就被一只洁白的玉手揽了过去。这是一个看起来就温柔似水的女子，漂亮地不像话的小妞，眼中那化不开的含情脉脉更是直击了他的灵魂。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如果不是自己只有她胳膊那么长，李琦确信自己只会有一个感觉…… 恋爱了！ 美女另一只手中同样揽着一个人，正是刚才的那个小妹妹。 每临大事有静气，没开过房至少也喝过绿茶，某人心念电转，发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穿越了！ 而且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貌似还是双胞胎…… 不会吧？!某人奋力挺着脖子向下看去，好在这时候大美女帮了他一下，让他看到了自己最想看的东西……还好，是龙凤胎。 《穿越宝典》第一式，情况不明一定要先自保！ 李琦从来都不是一个只能看到成功而不能看到失败的人。网络小说中能活三百万字以上的前辈各个都是人中龙凤，但俗话说的好：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下面掩盖的却是失败者们的累累白骨。 是时候揭露真相了…… 通过多年网文阅读经验，他总结出了一套规律——穿越是个连保险公司都不愿意投保的高风险职业！ 古代很危险，西方更危险，异界就是地狱难度。 穿越古代了，装失忆，家人请来神婆治疗，一碗孟婆汤喝下去——卒！ 穿越到了欧洲，文化差异使穿越者言行看起来疯疯癫癫，被周围人当成巫师、吸血鬼、狼人、犹太人……之类的邪恶势力，上了火刑架——卒！ 至于穿越到了异界……自求多福吧，斗师、斗尊、斗皇……哪一个不是秒天秒地秒空气、仰躺着睡觉苍天怀孕、趴着睡觉大地妊娠、连走路都会导致树木流产的强大存在？任何一个吹口气穿越者就灰灰了。 更丧心病狂一点穿越到了仙侠世界……人家打架被逼急了自爆金丹，你就有可能是旁边被殃及的那个领盒饭群众演员。人家渡劫飞升，尿急憋不住也许就在你家房顶上引动九天雷劫。你上山砍柴，捡到一根破木头，也许里边就装这个老爷爷把你夺舍了。你下地种田，一锄头刨下去，也许就放出了封印的万年老妖、域外邪魔，顺手就把你制作成军粮，带着征战世界去了。 如果祖先再缺德点报应到穿越者身上，穿越到了魔法世界…… 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试毒、炼制傀儡、灵魂拷问……《满清十大酷刑》跟这些比起来简直就是广场舞。 “呵呵，想法挺有意思，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拿你们去试毒、炼制傀儡、灵魂拷问的。这些我都没学会呀！” 别闹，你当活人解剖、血脉替换、灵魂转移……这些我不懂？等等……卧槽，谁在跟我说话？ “我啊！你们的妈妈！你们的想法很有意思，居然连这些都知道。不过你们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把你们解剖了呢？” 第十章 怎么是你 天才女精灵法师的又一大作？我觉得这篇《地球世界》简直就是一篇烂俗小说——《智慧月刊》主编、绿龙学者柳波德普鲁雷希特。 “情绪平复下来了吗？那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你们俩想喝点什么？精灵奶还是食人魔奶？” 奥莉薇娅现在才知道原来生两个孩子玩玩心情会如此明媚，两个小家伙丰富的表情让她觉得特别有趣。而他们的思维中更是有许许多多新奇的东西，让她再一次确认了两个孩子的灵魂是异界来客。 语言通晓这个法术是没有等阶的，从0级的‘通用语精通’这种只能赋予其他智慧生物通用语沟通能力的戏法一直到知识贤者那种能直接赐予别人知识的高深魔法都可以看做这个法术的一部分。 女精灵身为一个传奇强者，马马虎虎懂得一百多门语言、文字。赐予自己孩子跟自己沟通的能力不要太简单，之后，两个小家伙的灵魂有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所有心思自然被她一眼看穿了。 李琦听到面前这个女人的话之后，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才平复下来。他能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而且确实将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想不到堂堂大老爷们，都二十四岁了还被别人当成孩子，好羞耻。 “不用觉得羞耻，才二十四岁和二十五岁也不过是个幼童，跟婴儿没什么区别。等时间久了你们就知道，对于无穷的真理来说，你们这点阅历实在不算什么。” 看了旁边那个女娃一眼，对方的两只小手已经拦在了电视台不让播的位置，这是羞耻心。新生婴儿是万万没有的，看来是女频那边的邻居，而且又是一个老女人。 不过管她去死，逆后宫只要不开到老子头上就随她去好了，首先得跟眼前这只大萝莉沟通。 “您能不窥探我的思维吗？大家相互留点隐私不好吗？” “抱歉，我的孩子们，这是我不对。大萝莉是形容我漂亮吗？谢谢你们两个的赞美。” 隔壁这是个同行啊！不会是个专跟男人抢妹子的野百合吧？ 走开！你的春天不在这里。 “这是形容您长得可爱，顺带问一句，您的长耳朵很好看，是精灵吗？” “是的，我是个精灵。但你们两个是人类。那么首先我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李琦！” “蒙妮！”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是我！” “是我！” “是你害了老子？” “是你害了老娘？” “算了你先说！” “算了你先说！” 老乡见老乡，本应两眼泪汪汪蛋，可遇到前任就尴尬了，而且还跟这个前任成了一母同胞就更是人间悲剧。不对，貌似也不错。 “看来你们两个小家伙认识，那么需要我留给你们单独沟通的空间吗？” “不用了，我想比起吵架，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沟通，不是吗？首先，大美妞你怎么称呼？” 蒙妮刚张嘴，屁股就被轻轻拍了一下：“小淘气，这是调戏对吗？我叫奥莉薇娅，你们要喊我妈妈，听到了吗？” “好的奥莉薇娅。” “看来首先要教你怎么做一个优雅的淑女。” 枪打出头鸟啊，老娘们你惨了！ …… 真理大世界大陆的最南端，这里是无尽之洋的边缘。雷霆和风暴永远是这里的主旋律，堪称生命禁区。 可在海面上却有一座突兀的小岛，更令人惊奇的是小岛上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魔法塔。 这是贤者之塔。 贤者之塔也是一个魔法组织，相比卡其拉，也许它的人数连对方的零头都不到。可在泛位面的声望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贤者之塔的最顶端，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影靠在窗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那爆裂的虚空风暴，无数的球状闪电不停地翻滚、碰撞、消失、生继，密密麻麻的虚空裂缝张合又关闭。肆虐的元素洪流足以将任何传奇强者撕碎。 老人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虚空，直视北方。 一个中年人恭敬地站在他身后：“老师，北方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人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就在刚刚，奥拉尔帝国的死亡公爵领有一位传奇职业者进阶了。” “哦？这是好事啊，真理之路上又多一位同道，难道是那位‘吝啬鬼’公爵？” 老人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应该是一位已经踏上真理之路的传奇进阶。” “那就是血筑壁垒——格鲁斯·高文了，真是个天才，我记得他好像还不到40岁，年轻有为啊！” 老人还是摇了摇头：“高文天赋确实还不错，只是这次进阶的是一位法师，而且还是一位在水元素领域有所建树的法师。” 中年人不在意地笑了笑：“这应该就是斯旺公爵领的隐藏实力了，这些贵族总是这样，害怕被推翻，想方设法将实力隐藏在水面底下。岂不知在真理之路上，一切的浮华都只是云烟，千年传承又能怎样呢，很长吗？只是这位估计也年龄很大了，以前怎么没感受到？这次进阶倒是也能多活几年。” “可是我感觉到了世界泛意志本能的震怒。” 中年人勃然色变：“维克托·斯旺这个家伙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结异界之人！这应该是前几年他们建设自己的法师学院时候闹出来的，我记得当时风波不小，只是不知为何这只老鼠避过了世界泛意志的关注，如今终于藏不住了。老师，要不要我去灭了他们？！”语气轻蔑地像是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那倒是不用，那位既然能进阶成功，说明世界泛意志是认可的。既然‘祂’都不在意，我们又何必操心呢？” 中年人有些不甘心：“还是过去看看安心一些，要不我跑一趟调查一下具体情况？” 老法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 穿越者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远不止如此，在一处华丽的教堂内，一位宝相庄严的老人亲口颁下了神谕……在无名深山里，一群人围坐在一起激烈讨论…… 第十一章 母女日常 《奥莉薇娅的育儿经》教你怎样将自己的孩子培养成绅士和淑女——奥莉薇娅。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了，李琦初步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当然，他现在叫里奇·斯旺。 婴儿的骨骼很弱，民间向来有‘三翻、六坐、八爬’之说，可在这个世界，或者说他跟蒙妮的身上显然不太适用。刚刚一个月他已经能自己站起来了，只是走路有些摇摇晃晃、头重脚轻，而且精力和体力都很不济，不能自由行动。 这对于一个有着自己思维的成年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整天躺在床上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病人。 所以，帕帕卡玛这个‘奶妈’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 食人魔粗枝大叶，其实不太适合这份职业，可她也有自己的独门绝技——法师之手。 这是一个万能魔法，无论代替施法者书写、取物、甚至是接生……都很好用，当然也包括带孩子。所以里奇骑在帕帕卡玛的独角上稳如泰山，根本不用担心掉下来。 帕帕卡玛足足有三米多高，坐在她的独角上一览众山小。这种视野很新奇，就像时时刻刻站在三层别墅的顶层往楼下看一样，周围的房屋屋顶清晰可见、甚至是树梢都触手可及，就更不用说‘矮小’的成年人了。 斯旺家族的暴风城堡坐落在一座小山上，整个造型像是将小山的山顶整个削平了重建的，在南面的山下则是一座大城，名叫暴风城，是整个斯旺公爵领的经济和文化中心，人口众多、经济发达，在这荒凉的北地算是难得的繁华去处。 里奇现在爱上了这骑着‘坐骑’逛街的乐趣，无论他看上什么东西，只要伸出白嫩的小手一指，食人魔自然会让他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而且都是免费，报警都没处说理去，城防军的人见了帕帕卡玛只会静静地站在路旁等她经过的时候鞠躬行礼。 不过当他发现被‘抢劫’了的商家们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沮丧、愤怒、不甘的表情、无论他抢的东西多贵都没有一丝不满、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欢喜之后，这种恶作剧的趣味就减少了很多。他毕竟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只是希望能试着通过这种方式遇到另一个被穿越者‘附身’的老乡，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多一个同伴总是好的。反正书里都是这么写的，落魄屌丝被欺负到死，然后穿越者附身反杀，他不介意成为那个反派，只可惜总是不成功。 这就让蒙妮的重要性越发的凸显出来了，这是他唯一的‘同类’。 相比起他，蒙妮的日子就惨多了，很符合穿越者主角开荒前期的样子。 奥莉薇娅这位精灵大美妞的全名有三百多个音节，里奇到现在也记不下来。据说她是一个典型的精灵，高冷、执着、坚毅。当然，她现在也是一位典型的‘妈妈’。 女精灵认为小男孩皮一点没关系，但女孩一定要优雅。碰巧，这是蒙妮最缺乏的东西。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蒙妮就是出了名的女汉子，上山打虎、下海擒龙虽然说不上，但醉酒之后一人单挑三五个流氓还是不在话下的，上树掏鸟窝、大冬天偷砸女生宿舍管理员房间玻璃、教学楼门前喷泉里捞鱼……罄竹难书啊！ 你让这么一位猛将兄坐着时候必须端端正正、双腿必须并拢，吃饭不能张嘴，笑起来不能露牙，手的高度尽量不要高于肩膀……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奥莉薇娅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蒙妮既然是能沟通的正常人，就必须从小做起，二十年后就是一位芳名远播的贵女。但蒙妮也有想法：老娘多大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当年烧烤摊上踩着箱喝过啤酒、夜市里手撕过贴膜小贩、光棍节血拼到剁手……需要你管？何况你不征询老娘同意就把老娘弄到这里来，更过分的是周围一个个全是五大三粗、三百斤往上的彪汉，小鲜肉都没有一只，这根本就不应该是老娘穿越的频道！ 只是奈何小牙签拧不过大腿，奥莉薇娅会法术，神仙也挡不住。 傀儡操纵术、魅惑术、定身术都能达到让蒙妮乖乖地维持一个姿势一坐就是一上午的目标，而且还必须面露微笑。只是前两个法术多少会损伤灵魂，奥莉薇娅自然不会用在自己孩子身上。所以她就用定身术将蒙妮定住，然后用法师之手将她摆成自己期望的姿势。 问题就在这里，大凡新手辣妈，对于玩孩子这种娱乐活动向来是百试不厌，这就像是能打怪升级一般，会上瘾。 所以这个过程通常要持续个一到两个小时左右，而且奥莉薇娅经常会趁着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偷偷将蒙妮摆成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然后痴痴的傻笑……别问里奇怎么知道，这是另一个悲伤的故事。 所以当里奇‘飘’进房间的时候，就发现这母女二人组又在进行着她们的日常。 蒙妮两眼泪汪汪，仿佛里奇就是爱马仕手袋，亲热的不行。 里奇叹了口气：“你就不能顺从她一下？难道你不懂越是反抗压迫越重？” 女汉子立即收起了伪装：“哼！你告诉她，老娘是属什么的？” “弹簧！” “这不就结了，老娘平生最恨妖艳贱货，小蹄子长得这么漂亮，还总是拿我当布娃娃一样地玩，你说我能忍？！我以后还怎么带兄弟？！” 里奇听完之后就不再劝，这种阶级矛盾根本没法调和，他决定缩在角落里安静地当一条狗，防止某些过于羞耻的遭遇。 怀里的《奥斯维辛游记》是这个世界的超凡者普遍采用的启蒙读物，能让他快速了解这个世界，这种类似的读物在奥莉薇娅庞大的私人图书馆中还有很多，看着手中才看了不到十分之一的书，里奇觉得自己应该很忙。 不知过了多久，女精灵伸着懒腰来到了两人身前，最近她好像很忙，说在考虑浮空城的规划，拿着几十吨的图纸在不停地修改……是的，好几个大厅的图纸，全部用法师之手操作着鹅毛笔在写写画画，很壮观。 女精灵随手一招，里奇就来到了她的怀里，然后一只白嫩红艳的乳就出现在眼前，根本不容他分说就塞进了他嘴里，腥甜的**立即就充斥了整个口腔。 里奇曾经抗争过，也给女精灵画出了奶瓶的图纸，而且女精灵看了一眼之后素手一招，一团光芒闪过就出现了一个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都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奶瓶。可女精灵只是看了一眼就不屑地扔到了一旁，继续我行我素。 从来没人告诉过他，精灵居然是推崇母乳喂养的。 即使这样很羞耻，可他暂时也没办法，谁让他还不能吃饭呢？ 第十二章 进击的蒙妮 世上只有儿子好，女儿都是破棉袄——奥莉薇娅。 比起他的遮遮掩掩，蒙妮就狠多了。 只见女汉子抱着另一团狠狠地吸着，一半是饿着了，另一半还是在赌气。 用蒙妮的话说，再过十八年，老娘也又会重新拥有，既然大家都有，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里奇吃饱了之后就见到另一边那红艳的顶端有一排牙印，看着都疼——三天前他跟蒙妮就长出了一点细牙。 可女精灵仿若未觉，淡定地穿好了衣服，依然笑眯眯、一脸慈爱地看着他俩：“小坏蛋，我说了，传奇法师的体质很高的，你这招对我没用……” 还没说完，蒙妮一泡尿就整个淋在了女法师的身上……只见那细流焦黄而激烈，带着无尽的火气，所以连带着里奇也遭了殃。这无疑是一种强烈的抗议，女汉子用她最强大的武器给予敌人的有力回击，只为了表达自己内心的控诉。 这又是另一件羞耻的事，走路都摇摇晃晃，更遑论精准地控制尿道括约肌？所以他跟蒙妮现在都有些控制不住，醒来的时候经常会觉得胯下湿漉漉地。当然，蒙妮这次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这种方式也很无力。 女精灵依然笑眯眯地，一丝不耐烦和厌恶都没有，将蒙妮和里奇并排放在床上，亲自用手挨个给他俩换衣服，还顺带弹了一下某人的小基鸡。 某人生无可恋。 “蒙妮，下次你们两个神仙斗法，能不能不要殃及我这个无辜？” “你也算无辜？！要不是你，那帮人能骗我去同学聚会？！要不是同学聚会，我能喝多？要不是喝多了，我能来这里？你无辜？！” 了解你的人通常会从你的话语里品味出很多东西。里奇对蒙妮无疑是了解的，所以他知道蒙妮这是想家了。 穿越看起来就是眼睛一闭一睁，一眨眼的事儿，可这其中的苦楚又有谁知？ 里奇没有去跟蒙妮争吵，反而是安静地吟唱了起来：“那年你踏上暮色他乡……我多想回到家乡，再回到她的身旁，看她的温柔善良，再抚慰我的心伤……” 蒙妮的反应很大，她剧烈地从奥莉薇娅的手中挣扎了出来，一下子扑倒了里奇身上：“呜呜呜……李琦！你个混蛋，我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我好害怕啊……爸爸、妈妈，我想你们啊！” 女汉子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可终究有着一颗柔弱的心。 里奇等她哭累睡着了才将她交给了奥莉薇娅：“抱歉，你可能不太理解这种情绪，可她确实是想原来的世界了。所以麻烦你能不能对她好一些，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呀！” 精灵对于家乡的依赖并不是很严重，有很多精灵一旦走出了故乡，一辈子都不会回去。新任母子之间确实有着这种文化差异。 某人只是想提醒一下，可没想到这位的反应更加激烈。 “哇……” 这也许是传奇女法师生平哭得最惨的一次，尖尖地小脸扭曲成了一团，看起来丑丑的，而且表情委屈，像是被遗弃的流浪狗。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我们俩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按照我们那边的说法，这种东西叫不可抗力。遇到了谁也没办法的，以前啊，那边有个叫嫦娥的，跟你长得差不多漂亮，因为偷吃了一颗麦丽素，就不受控制地飞到了另一个星球，五千多年了，还没回来。” “我知道将你们带过来是我的不对，所以我就想对你们好一点。可你们一个个根本不拿我当妈妈看！我只是想跟你们更加亲密一些。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一个月来，三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还在逐渐磨合之中，这种事情需要时间来消磨。 “按照我们的说法，有奶就是娘，我们俩既然吃了你的奶，你自然是我们妈妈啊。只是你看我们俩都二十多岁了，羞耻心总是有的，不好意思叫出口你也见谅一下。你也不用担心蒙妮，她只是发泄情绪，其实她对做一个淑女还是很向往的，她以前小时候还学过钢琴、舞蹈和小提琴呢，只是她的天赋点歪了，后来只能转职成野蛮人女战士，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一时之间也改不过来，慢慢就好了，这种事需要潜移默化的，强求不来。你们精灵不是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吗？” 唉！这也是一个少女啊。里奇感觉自己操不完的心，有种喜当爹的感觉。 女精灵平复了很多，委委屈屈地抽泣：“对不起，是我着急了。按照你的说法，我有几个闺蜜过一段时间会来帮我。她们也都是传奇阶的强者，我就是想让你们得到她们的认可，这会对你们有很大的好处的。” 里奇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收份子钱？这是个好主意，我们满月、周岁的，还有每年生日的，能不能让她们一起给了？可以刷卡、记账、写借条的。” 女精灵已经习惯了两个孩子独特的说话方式：“都不是，是推荐信，成为法师，去向跟我同等实力、甚至比我更强的强者学习机会的推荐信。按照我们这边的规则，自己是不能给自己子女开具这种推荐信的。我的好朋友不多，而且她们脾气都有些古怪，所以我想让你们博得她们的好感，这样你们才能拿到推荐信。” “这么有原则吗？既然大家都是熟人，就不能送点礼，走个后门啥的？” 奥莉薇娅摇了摇头：“踏上真理之路的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行事风格和准则，没人会那样做的。你们必须得到她们的认可，这是唯一的机会。虽然没有她们的推荐信我也能帮你们找到别的老师，可总不是最优秀的。” 这倒也是，做人嘛，谁还没点坚持呢？乱走关系只会砸了自己招牌。 里奇没说他其实凑合着找个别的老师也行这种话，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又发现出身很优秀，他就打算混吃到死，对魔法虽然向往，但并不偏执。可这个时候跟一位一心想要孩子上北大、清华的母亲谈谈能不能去武大、浙大，这无疑是一种作死的行为。 “早说嘛，蒙妮虽然不是北影、南加大毕业的，但演戏天赋还是有的，配合着装一下绝对没问题。咱们还是缺乏沟通啊。” “嗯，我以后会注意方法的。如果你们能让她们高兴，还是会有见面礼的。” 这才对嘛，哪有上门做客空着手的道理？ 第十三章 扈从 血脉其实是一种完全可以摒弃的东西，莫要被对力量的追求迷了双眼，真理才是唯一的永恒——术士之王山德鲁·奎恩。 相比起跟老娘的相处，另一对双亲就好多了。 里奇总觉得自己在维克托·斯旺公爵的眼里是块玻璃，因为老家伙看他的时候总是两眼反射着狼性的光。这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被吃掉，蒙妮的感受也差不多，所以兄妹俩人都不怎么待见这位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可二人的冷漠态度根本就阻拦不住一位老来得子的老男人的热情。更何况这两个孩子还是经过传奇法师血脉调和过的，将来必然能将斯旺家族发展壮大？ 母子三人吵架过后的第二天早晨，里奇一睁开眼，看到的全是大胡子，然后是维克托一脸讨好的期盼目光。 “儿子、女儿，我已经下令了，领地内的适龄少年都要来暴风城测试，最优秀的两百人将成为你们俩的扈从。今天第一批已经到了，你们俩看看是不是有时间过去挑选一下？” 这个事一个月之前当维克托得知兄妹二人心智都很成熟之后就立即开始规划了。当时的里奇和蒙妮还处于懵逼状态，对此不是很理解，但现在的他非常了解这其中的意义。 真理大世界的大多数传奇强者都有一支或者多支军团，有的是人类、矮人之类的智慧种族，有的是机械构装魔像、石像鬼之类的魔造物，还有死灵、僵尸、巫妖等亡灵……种类十分繁多。 这是为了应对域外战争所准备的，这是每一位传奇的义务。域外战争会带给这些传奇很大的好处，新的物种、新的材料、新的修炼资源，最重要的是新的力量体系会带给这些强者很多灵感，通常有很大几率促使他们更进一步，所以大多数人也都会很积极地打造自己的军团。 斯旺家族也是如此，无论是已经踏上了真理之路的格鲁斯·高文和那头红龙，还是食人魔帕帕卡玛、矮人加雷斯·铁锤这些10级传奇，又或者是红龙军团、大地熊骑兵军团这些人数众多的军队都算是他的私人扈从，只是资质好的人待遇更好、跟主君关系更亲密，这类人通常被称为追随者。 里奇知道，不要看在暴风城堡之内好像传奇满地走的样子，其实这个世界以及周围的力量体系内，任何生物想要晋升传奇都是很艰难的一件事，就看城堡外那三十几条红龙就知道了，其中也只有法里斯克塔奥这一头老龙晋升到了传奇，其他大部分都卡在了那个关口，直到死亡。 真理大世界虽然是周围千万位面之中最强大的一个，但关于晋升传奇，特别是如何踏上真理之路，成为11级强者的方法也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方向，并没有任何固定的公式、方法。所以每一位晋升的传奇都是独一无二的。 同样，能够有机会晋升传奇的扈从无疑是凤毛麟角，每一个都异常珍贵。 而这个世界的扈从制度有点类似于中国古代战国时期的家臣制度，这里的人们非常注重信誉，一旦确立了君臣关系就会信守承诺、至死不渝。背叛者会遭到整个世界的唾弃和抵制，而且主君通常会跟扈从签订魔法契约，主君负责扈从提升实力所需的资源、知识、装备，扈从负责为主君出生入死，违背契约的代价任何人都很难承受。这也是导致扈从制度大行其道的重要原因。 里奇明白，斯旺公爵的这个举动是在为他跟蒙妮打造未来的班底。维克托为他和蒙妮挑选领地之内资质最高的两百人，花费巨大的资源、代价培养起来，将来的某一天，其中或许会有一或两个晋升传奇，那今天的花费就是赚了。 而到那时，这对他们两个在这个世界立足无疑是一份丰厚的保障。 “您这么确定我们两个能晋升传奇吗？”这是里奇的疑问，不怪他不自信，虽然他是奥莉薇娅的孩子，可红龙法利阿斯克塔奥作为比女精灵更加强大的存在，他的二十几个孩子也没有一位晋升传奇，那可是巨龙啊。 “我至少能保证你们当中有一个成功，就像我。只是这种晋升之后就很难踏上真理之路了，不过这也很了不起不是吗？这就是我们斯旺家的底蕴所在！是我们家族能够屹立于这方世界千年而不倒的根本。” 说实话，听到能够百分百保证晋升传奇，里奇还是很神往的。传奇耶！刷刷满天飞的高人，以后跑长途都不用买机票的那种。 只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这时候传来：“切！那让他代劳吧，老娘对这些打打杀杀的没兴趣。你们赶紧滚蛋！不要打扰我睡美容觉。” 这种从一个月大就开始注重保养的意识绝对是泛位面之中最先进的了。 维克托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在他看来，蒙妮最大的作用就像他的妹妹兼老婆一样，混吃等死诞下血脉就足够了。只是他的妹妹灵魂有缺，每天只能流着口水坐在轮椅上被侍女推着晒太阳，而蒙妮却是个活蹦乱跳的主儿，仅此而已。 “不成！” 哎！维克托跟里奇相互对视了一眼，里奇对他招呼了一个眼神就被他带离了房间，母女的日常又要开始了，昨天才好呢，精灵的记性看起来也不如鸡啊，即使只有女传奇一个孤证也足以说明一切了。 可维克托却有不同的看法，老混蛋摇着头：“可惜啊，要你也是个傻的就好了，咱家从来都不介意女继承人的。” 卧槽！兄弟，这是什么仇什么怨？！里奇想想自己跟他那位血脉母亲一样留着口水，见了谁都乐呵，就觉得生无可恋。 “纳尼？” “你可能不知道，蒙妮是天生的术士，血脉很强大。而你不是，所以她晋升传奇的几率比你高多了，浪费呀。” 妈买皮，怪不得人家都叫你吝啬鬼呢，连这你都斤斤计较，至于吗？ “有多高？” “不知道！按照规矩，父母是不能为自己的孩子测试天赋的，可咱家除了我跟你那位母亲，就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法师。所以过段时间会有人过来帮你们测试天赋。” 想想还真是，帕帕卡玛是个术士，侧重于血脉挖掘，并不能算精研知识的奥术大师。老龙和巨熊佛伊泰克虽然会魔法，可那也跟术士一样，大部分是血脉觉醒得来的，活得久自然就会，做个梦一觉醒来就能懂的东西自然不算精研。剩下的矮人、龙骑士、熊骑士就更不用说了，都是菜刀队，不擅长脑力劳动。 当然，维克托这种所谓‘拿不出手’也是指不匹配公爵家的身份，事实上，这种小零工随便来一个三级法师都能轻松搞定。 第十四章 比奥巨掌术 没有什么是一嗓子龙吼所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两声——法利阿斯克塔奥。 女人一旦成了母亲，在孩子的教育上她就是无敌的。所以蒙妮最终还是跟里奇一起站在了暴风城的胜利广场前。 当然，这也不是因为蒙妮失去了反抗精神，她还是那个倔强的她，只是就在刚刚她觉醒了一个魔法——比奥巨掌术。 这是一个脱胎于法师之手的创新型法术，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位叫做比奥的自恋狂创造的。相比法师之手，这个法术的优点是威力大、能进阶，缺点就是微操能力弱，只适合胸口碎大石之类的粗活。 刚才里奇和维克托走后，暴怒的蒙妮用这个法术砸碎了他们房间内所有能砸的东西，而这家伙发现魔法这种东西相比于在别人怀里撒尿破坏级数直线上升之后，最主要的真的很简单，根本就不用学，好像她天生就应该会这个法术，就像购物、化妆一样，都是天赋。这就是术士的厉害之处了，相比于一般的法师，这帮家伙就像是氪金大佬，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 简单省力的东西谁都喜欢，更何况蒙妮这种咬牙攒两个月的工资等待光棍节这天剁手的‘占便宜党’？所以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踏上这条不归路。这会儿被奥莉薇娅灌了一瓶药剂，正缩在人家身上恹恹地。 “不错啊，要是能回去，你可以去妇产科工作了，物流公司分拣快递也不错，贼溜！”某人酸酸地说道。 蒙妮好像真的没了精神，白了他一眼，罕见地没回嘴。 打不还手、骂不还嘴是最好的出气对象，里奇现在嫉妒地发狂，快要气炸了，难得蒙妮不还嘴，自然要更加刻薄一点：“你这好像也不是太给力啊？来一发就虚半天，跟中年老男人似得，行不行啊？”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谁还不知道谁？ 蒙妮自然知道里奇在想什么：“哼！是不是觉得特失落？特好奇我怎么学会的？特别想学？想学你倒是说呀，学声狗叫就好了，老娘心情好了之后肯定教你。” “少女，你太天真了，你玩过的哪个网络游戏，一级的时候新手村遇到过秒杀全村人的大公鸡boss？还不都是一刀秒的小怪，然后慢慢勾引你玩？等你真正入坑了，想跑都跑不了。” 两人斗嘴的功夫，奥莉薇娅也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家怎么会传承灰堡的法术？” 女精灵这么一说，里奇想起了他看到过的一本书里记载的东西。这倒不是说他看的书有多少，而是这件事情太有名了，很多书里都有记载。就像瓦特发明了蒸汽机一样，你不知道他都不好意思用高压锅煮饭吃。 灰堡是真理大世界几千年前很强大的一个魔法组织，比奥莉薇娅现在所属的卡其拉还要有统治力，而据说卡其拉就是在灰堡的废墟上兴建起来的。按理说，这么一个‘托拉斯’式的垄断组织不应该消亡，可拦不住他们自己作死啊。 当时，真理大世界遭遇了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量级的位面，全面战争随之爆发了，在那场绵延了几百年的战争中，真理大世界的每一个地方都燃烧着战火。而灰堡在真理大世界最艰难的时刻，觉得这场战争就是公鸡下蛋——没希望了，于是他们自然就气球上扎窟窿——泄气了，然后脸上贴门票——走人了。 偌大的灰堡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大部分人携带着自己的家当进入了虚空，寻找新家去了，人家不玩了。 最可气的是，灰堡整个撤出真理大世界之后，其中一部分人觉得这是个‘从龙’的机会，于是叛变革命加入了对方阵营，当了可耻的汉奸，帮助对方给真理大世界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真理大世界吞并了对方之后，这些人的下场自不用说。而留下来坚持抵抗的一小部分灰堡法师也跟着倒了大霉，战后清算、划分利益总是人越少越好的，那时候哪有人管你是不是立了大功，只要是灰堡出来的就是原罪，所有人都知道少一个人分蛋糕自己就能多得一份，这就够了。 于是，灰堡人毫无疑问地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没人在意他们之前是不是坚决抵抗、损失惨重，也没人甄别他们之间的主战派、逃跑派和投降派的差别。只要知道你来自灰堡就够了，杀人夺宝还带群殴，自然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留下来抵抗到最后的主战派灰堡人也不是木桩，自然是反抗了，随即就遭到了更大力度的绞杀…… 女精灵所属的卡其拉，是灰堡丰厚遗产的主要继承者，大凡这种不义之财拿多的，最害怕别人反扑，比如清朝取代了明朝、北宋‘禅让’了后周。卡其拉也一样，所以这些年来他们黑灰堡自然是不遗余力，务必将他们完全打死，防止死灰复燃。再加上其他遗产分割者推波助澜，现在泛大陆的普世价值观里，灰堡是个邪恶组织已经得到了从三岁孩童到八十老翁的普遍认可。永世不得翻身啊。 灰堡这个名字永远地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而比奥作为曾经的灰堡八杰之一，名声当然也跟着臭大街，他所创造的法术无论多好，都不会得到如今魔法界的承认。 奥莉薇娅多多少少被洗了脑，对灰堡的印象自然是很片面地厌恶。维克托做为一个领主却跟她的价值观完全不同，他是拿来主义，只要能壮大家族，一切都是好的：“有位先祖曾经拜在一位灰堡法师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估计是他将这个法术铭刻进了血脉里。” “你们这些肮脏的人类贵族啊……” 维克托好像对应对这种嘲讽特别熟练，只见他下巴一昂，一脸的神圣：“魔法和真理是无罪的！” 这个逼装的，得给附加分。 “哼！你好自为之吧，我劝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赶紧都让它们彻底消失，免得以后连累我的孩子们。这次的事我会替你跟卡其拉解释的……” 就在俩人争吵的空档，偌大的广场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一群群的儿童、少年带着忐忑、好奇的目光在一群大地熊骑士的引导下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广场上。许多年龄大一点的都带着憧憬的目光盯着飘在天上的里奇一行，看来是得到了家中大人的嘱咐。 这时只听‘吼’地一声，下一瞬广场上的几乎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 第十五章 挑选 我的人生一片无悔……或许有时候会有那么一点，但这不重要——尼古拉斯·康帝。 苍穹之力凯·杰兰特站在红龙法利阿斯克塔奥的头顶上，衣衫猎猎作响，帅的惊天动地。 下面的广场上又是另一番情景，大地熊骑兵们稳如泰山，在龙威声中岿然不动，显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而前来接受考验的小家伙们则人仰马翻，严重的甚至五官扭曲、屎尿齐流，这是生物等级上天然对上位者的敬畏。 里奇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承受龙威的洗礼，他的感受跟下边的小家伙们是一样的，维克托和奥莉薇娅好像特意没有对他和蒙妮进行保护，也没有提前通知，这好像是一种考验。 感受很强烈，让他想起了前世在动物园中看老虎的场景，当时他走在一个由铁丝网组成的过道里，老虎在草丛中潜伏着，等他走过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声虎啸。他转头就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嘴，老虎粗壮的前肢搭在了铁丝网上，作势欲扑。 当时有那么一瞬间，里奇只能感觉身体不听大脑的指控，浑身僵硬，一股电流顺着尾椎骨直蹿后脑。反应过来之后的想法就是：吓死老子了。由于知道老虎过不来，感受也就那样。 而这次的龙威比那次感觉强烈了不知多少倍，仿若有一把大锤直接砸在灵魂上，让人忍不住从内而外地战栗，就像生物本能中遭遇了天敌一样。 里奇恢复过来之后，就发现他居然是清醒最快的，广场上很多看起来十多岁的孩子都在摇摇晃晃地挣扎着准备爬起来，样子像是喝醉了一般，把握不住身体平衡，更多的还瘫倒在地上一脸惊惶。 “你的灵魂资质不错，比蒙妮强，也比当年的我强。” 维克托一脸欣慰，事实上这老货明显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当年他被自己的无良老爹偷袭过这么一下，那感觉到现在他都记得。眼前这两个小家伙却瞬间就能清醒过来，虽然这是法利阿斯克塔奥故意减弱了龙威的缘故，可是有这种表现也很罕见了。 看来这笔交易比想象中赚的还大啊，这俩孩子将来如果晋升传奇，说不定能够走得更远呢。 这时大地熊骑士们进场了，大广场上的七八千少年少女中，只有三个摇摇晃晃地站立着没有倒下，又挣扎着站起来四五个。骑士们将这八个人拎到了里奇一行人跟前。 维克托大手一挥：“站着的三个留下吧，剩下的你们挑选了当扈从。” 每个孩子的脸上都绽放出了欣喜的笑容，即使被淘汰掉的五个也没有任何失落，看来能给大地熊骑兵做骑士扈从在这里也是很光荣的一件事。 剩下的三个孩子两男一女，都只有十岁左右，看来老龙的咳嗽挑选的并不是最强的，里奇在落选的人群中看到好多膀大腰圆的家伙，要不是维克托保证这里边都是十五岁以下的，他几乎以为那些是中年大叔，有两个络腮胡子都有了，跟旁边的大地熊骑士们从外貌上几乎没有差别。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一个盛产糙哥的地方。 “你们来看看，这几个小家伙怎么样？如果觉得不错就分了吧，如果不行，接下来还有很多批，咱们慢慢挑选。” 这就是维克托的讨喜之处了，自从他得知二人的灵魂都是成年人之后，不但迅速地接受了现实，而且在里奇和蒙妮面前从来不拿老爹的架子，一切都是平等地跟二人商量着来。当然，女精灵的丹凤眼会死亡之瞪，也不允许他‘喜当爹’。侮辱一位比自己强大的女法师的清白无疑是一种作死的行为，聪明人不会干的。 蒙妮向来大大咧咧，很怕麻烦，小手一挥：“就这样吧，两个小鲜肉归我，妹子归你，没意见吧？” 里奇仔细打量了一下三人，发现两个小男孩确实长得还算不错，主要脸型都是锥子脸，有一个非常像小时候的菲尔普斯，只是身材健硕了很多，另一个在这北地则罕见地比较奶油，有点像贾斯汀·比伯，长得也瘦小。剩下的那个小姑娘就差多了，鼻梁虽然很高挺，眼窝也很深，可五官整个挤在一起，鼻尖、脸颊上则全是雀斑，看起来干黄枯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蒙妮是个颜控，自然看不上这种歪瓜裂枣的豆芽菜。里奇则无所谓，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可。 剩下的几千个孩子则是一脸失望，不少人直接放声大哭了起来，里奇顺着目光看过去，每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跟刚来的时候的朝气蓬勃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也许就是他们的第一次成长吧。 里奇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小学的时候，那会儿学区房就只是一种商业手段了，父母当时应该是贷款咬牙买了他们那儿最好的学区房，只可惜学校根本容纳不下那么多学生。里奇当时就落选了，老师给的理由是他性格比较内向，而学校里小学部和初中部都有，怕他被大孩子欺负，而且确实名额已经招满了。 他长大之后也没有任何感想，这是记得母亲抱着自己跟父亲大吵了一架，哭了一夜。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失望吧。只是不知道今夜在这公爵领会有多少家庭的父母失望。 这时，里奇的目光恰好聚焦在了一个少年的身上，少年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衣服是兽皮的，身后还背着一把短弓。这种打扮在北地通常都是猎户。 他之所以会注意到这个少年是因为这个小家伙的眼神跟周围人的都不同，周围的孩子看被选中的三个人的目光不是羡慕就是带着嫉妒的审视，里奇对这种目光很熟悉，曾经在办公室里，他被提拔为项目副主管的时候，有些同事的目光也是如此。 而这个少年的目光不同，那是一种无比炽热的渴望，仿佛蕴含着火焰，要喷薄而出。 这个目光触动了他，有些人的人生也许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这点照顾对现在的里奇来说微不足道。 于是他小手一指：“那个家伙很不错。” 维克托随手一招，少年就落在了他们身前。 第十六章 誓词 我才是里奇大人的第一骑士——蕾欧娜·特鲁克西纳。 少年很拘谨，被突然带到所有人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是浑身瘙痒又不敢挠一般，站在那里看起来很别扭。 里奇见他眼中的渴望消退了，就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乡下小子。穿着打扮土不拉几的，即使在这偏远的北方，这种装束在暴风城里也是人们嘲笑的对象。 “你叫什么名字？” “尼……尼古拉斯，我叫尼古拉斯。我今年九岁，是个二级战士，生在库格西村，额……我生在亚克沙镇下边的库格西村。我妈妈……我爸爸是城防……我爷爷曾经追随公爵大人在磐石要塞战斗过！我爸爸是城防军。我妈妈在科沃尔骑士大人家里做帮工，我是一位功民。我家世代为公爵大人征战，请公爵大人收下我！我一定恪尽职守、忠于斯旺！” 少年说话断断续续，但语速很快，从开始的结结巴巴到后来一鼓作气，几乎要吼出来。 “这段你背了多久？” “三天。” “挨了不少打吧。” “是啊！额……不！没！我……” 哈哈，里奇等四人都被这个少年逗乐了。 不过里奇知道这个乡下土小子很不简单，原因就是他说自己是功民。 这要从奥拉尔帝国的制度说起，虽然名为帝国，可实际上这个国家实行的是分封制，中央集权很弱。皇帝可以册封所有爵位，而公爵能册封自己的侯爵，这样一级一级以此类推。不仅爵位有等级，普通民众也是，但一般的领地之内也只是简单地分为良民和罪民，良民交纳的赋税相对较少，可以担任贵族私军，甚至成为贵族。罪名虽然比奴隶好一些，允许有自己的财产，但不仅要交纳大量的赋税，而且几乎永远都只能是罪民，不能读书、不能修炼成为职业者、不能担任行政人员、不能获得爵位。 至于功民这个说法，是斯旺公爵领特有的，这是维克托这个老家伙发明出来剥削领民的一种手段。 维克托·斯旺这个家伙‘吝啬鬼’的外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么来的，别的公爵领一般都会有一到三个侯爵，斯旺公爵领一个都没有；还应该有三到九个伯爵，这里也没有。甚至连子爵、男爵也是寥寥无几。 而即使是这个所谓的功民，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必须为斯旺公爵领立过大功，功勋达到大概相当于别的领主领地内的勋爵程度才会被授予。当然，爵位维克托不舍得给，可福利还是很下血本的。 凡是斯旺公爵领之内的功民，都能保举一个人去领地内的魔法学院学习，或者拜师一些强大的战士，获得成为更高等级职业者的机会。如果修炼有成，龙骑士、大地熊骑士这些高端职业的大门就将对他们完全敞开，修炼资源也是敞开了供应，这是其他领地所没有的。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小家伙如果长大了只要能达到7级高阶职业者的程度，就会顺利成为一名大地熊骑士，如果还有潜力可以挖掘，龙骑士也不是梦想。这两只军团人数虽然不多，但绝对是斯旺家族的擎天双臂。 里奇无意中听过维克托跟管家的谈话，功民推荐者的修炼消耗导致财政开销很大，整个公爵领都有些承受不住。穿越者本能觉得这种制度很先进，只是他对一个九岁的孩子如何能取得相当于勋爵的功勋有些怀疑。 “你是怎么得到功民称号的？” 说道这里，少年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点自信，也抬起了头颅：“我在大山里等了十八天。偷到了一头大地之熊的幼崽。” 这还真是个了不得的成就。 真理大世界的生物都是有天生等阶的，职业者们以普通成年人类男性的战斗力为基准点将所有生物的能级进行了划分。没有修炼过的普通成年人类男性的等阶为0级，而大地之熊则是成年之后必然会达到七级的高级魔兽，其中的佼佼者甚至能晋升传奇，就像佛伊泰克。成年之后战斗力也相当强大，在地面上甚至能单挑巨龙。 这种魔兽只生活在斯旺公爵领西端的群山之中，整个斯旺家族只有大大小小不到四百头，而且高阶魔兽通常繁衍困难，野生的数量也已经十分稀少，这严重限制了大地熊骑士军团的规模。 这个九岁的小家伙居然能拿到一头幼崽，确实不简单。 “你是一个出色的猎人。将来必然会成为一个强大的战士。” “不！我要成为一个伟大的游侠，我要狩猎成年的大地之熊，我要狩猎巨龙！” “吼！” “法利阿斯克塔奥阁下，消消气！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孩子，你咋不登陆火星呢？看你这作死的水平，你有成为传奇逗比的潜质——如果有这个职业的话。在一头巨龙面前谈屠龙，你还真敢说。 蒙妮乐了：“哈哈，这家伙真好玩。让给我玩玩怎么样？” 别闹！我还想让他平安地活到成年呢。看蒙妮这态度，说不定真会怂恿小家伙去找红龙军团的麻烦。暴风城堡里所有人都对兄妹二人客客气气的，只有那群长满鳞片的大蜥蜴不怎么鸟他俩，蒙妮不爽好久了。 可蒙妮是属螺丝钉的，越是拧着来，她越起劲：“行啊，干瘦干瘦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高级货，把你那俩小鲜肉让出一个来，这家伙就归你了。” “切！谁稀罕。反正现在我们是兄妹，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老娘什么时候想玩……啊！奥莉薇娅，你这个老巫婆！不要掐我。” 别以为说脏话警察叔叔不管就没人理。 懒得理这个疯女人，里奇冲着尼古拉斯笑了笑：“行，以后你就跟我混了。” 帕帕卡玛毕竟是个大人物，总是拿她当坐骑显得比较耍大牌，里奇觉得面前这个家伙性格很不错，有着北地人的憨厚，又不缺乏斗志和毅力，决定给他个机会。 未来的游侠这一刻变得严肃无比，单膝跪在了地上：“我，尼古拉斯，今天宣誓向您效忠，我将是您的长鞭、您的利剑。我将手持弓箭，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愿为您宽容弱者，我愿为您挑战强权，我愿为您守护同伴，我将永远忠诚。您的剑锋所指之处即是吾之征途，我愿用我的生命证明我的誓词。” 里奇被维克托轻轻放在了地上，他伸出自己的小手，踮着脚尖轻抚着尼古拉斯的头顶：“我，里奇·斯旺，接受你的效忠。吾誓：我将赐汝勇气，我将待汝为友，我将与汝共享荣誉，真理与我们同在。” 维克托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你要赐给他一个姓氏。” 原来还有这个说法，来的路上老家伙怎么不早说？ 里奇想了想：“那你就姓康帝吧。” 第十七章 蕾欧娜·特鲁克西纳 女人不能惹，尤其是小女孩——格鲁斯·高文。 早晨五点钟的暴风城堡是一派热闹景象，里奇来到这里一个月才知道原来职业者早晨也是要出操的，以前奥莉薇娅怕打扰他跟蒙妮休息，将声音隔绝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两位追随着，按照领主的习俗，他要跟两人一起训练，并共进早餐，这样才显得亲密。 一群雄壮的骑士跨上大地之熊，嘴里、鼻孔都喷吐着白气吆喝着号子就列队出门了，好像在城堡内他们的斗气施展不开，需要去外面的空地上松弛筋骨、打熬斗气。 里奇披着熊皮大衣，打着哈欠向校场走去。北地已经快进入秋天了，晚上的气温很低，早晨需要多穿衣服。 离着校场老远就能听到一声声“哼、嗯、哈、嘿！”之类的呼和声，语气很暧昧，声音也很稚嫩，只是已经初显粗犷，有点像以前打网球的莎拉波娃，但比她更加带着一种金戈铁石的音色，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在战斗，不会有半点旖旎。 寻着声音走过去，场内有两个少年在打架。是一个金色长发的小姑娘和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年。 这就是里奇的两位追随者了，蕾欧娜·特鲁克西纳和尼古拉斯·康帝。 跟穷小子出身不同，蕾欧娜的父亲在这北地是一位稀有的男爵，也是大地熊骑士军团的副团长，地位仅次于团长格鲁斯·高文，是一位九级巅峰的强者。小家伙很骄傲，也有骄傲的资本，刚刚八岁，斗气就已经达到了二级，这几乎是有些成年男子一辈子的修习成果了，所以她并不愿意做里奇的追随着，而是梦想着成为大地熊骑士军团的团长，甚至是红龙骑士团的团长。 熊孩子性格好像还死倔，她父亲一脚将她踹出了老远她也不同意，维克托出面担保等她长大了送她一套最好的铠甲，她还是不同意，甚至连奥莉薇娅都出面说可以帮她的装备做一套最好的附魔，她也不动心。一心想要回家磨炼武技，死活也不乐意当扈从。 里奇当然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他小的时候除了相当科学家之外，也想继承父亲的职业——成为一名军人。等渐渐地长到了叛逆期，他却变得对成为一名军人无比厌恶。 当然，这不是他不尊敬军人，而是父亲总是用管理军队的办法治家，在家中也讲究令行禁止，从来不考虑母亲的感受和意见。而根据里奇的观察，附近的其他军人家庭情况也都类似，每天都是无休止地争吵。这应该也是一种职业病。 里奇青少年时期每天回家都要面对母亲的哭泣和父亲的咆哮，争吵的地方很多，母亲想辞去工作下海经商，父亲却说军人配偶经商影响不好；母亲想申请将父母接过来一起住，父亲却说无病无灾，占用国家资源不好；母亲想让父亲帮忙安排自己的侄子提干，父亲却说别人以权谋私他管不了，他这里却绝对不行…… 当母亲最后问父亲：一辈子妥协的总是我，委屈和牺牲的也都是我，你呢？为这个家奉献了什么？赡养过老人吗？教育过儿子吗？在意过我的感受吗？ 里奇记得当时父亲无言以对，所以他们离婚了。 可虽然他自己知道父亲崇拜这种东西迟早会破灭，当你看到他背影佝偻、神色憔悴，当你看到他眼神昏黄、步路蹒跚的时候，也许会敬佩，但已经不再是崇拜。这却不代表他能说服得了正处于崇拜父亲年龄段的熊孩纸。 最终，还是格鲁斯·高文这位大地熊骑士军团的团长解决了这个问题。 高文解决地办法很简单，他当着熊孩纸的面，对她的父亲勾了勾手指，然后用一只手轻描淡写地将全副武装的约翰·特鲁克西纳男爵揍地鼻青脸肿。 最后更是残忍地指着瘫在地上的特鲁克西纳男爵对熊孩子说：你爹就是个废物，这辈子也就九级到顶了，不可能再进一步成为传奇。你跟着他混永远当不了大地熊骑士军团的团长，更不用说成为红龙骑士团的团长了。不过我可以教你，让你变得比你爹更强，如果你不来也没关系，我会教其他三个人，让他们变得比你更强，将来肯定他们当团长。不过我以后会天天揍你爹，你跟他教只会成长地很弱，长大了也没办法帮他报仇。 男爵家的小姐整整哭了两个小时，最后一屁股坐起来就答应了成为里奇的扈从，并发誓长大之后一定要打断高文的四根肋骨——将父亲的遭遇加倍奉还。 高文只是懒散地伸了个懒腰就同意了这个约定。 所以，这几天男爵家的小姐脾气一直不怎么好，而倒霉的就是尼古拉斯这个乡下小子了。 里奇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蕾欧娜将比她高大的尼古拉斯高举过头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呼呵一声就用膝盖重重地下压，尼古拉斯虽然被摔在地上，却反映很灵活，调整好身体姿态之后，双手顶住了蕾欧娜的膝盖，然后腰一扭，飞腿踹出。 只是他没想到，蕾欧娜根本就不闪躲，反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单手就将他甩飞出去好远。力量真的好大啊！ “再来！” 男爵家的小姐意犹未尽。 姑娘，再这么搞下去会出人命的。尼古拉斯这个傻小子也是，连里奇都能看出来他近身技巧比不过人家小姑娘，还打得这么刚猛，迟早会被打死吧？ 你一个玩弓的，何必跟人家玩刀的对砍？更何况人家是二级战士，而你才一级？ “尼古拉斯，你为什么不用弓箭？” 里奇的好心提醒在小姑娘看来就是对她的不待见，小女孩冷哼了一声就将小脑袋别了过去。 “少爷，蕾欧娜小姐技巧很高明，我想跟她学，对战是最好的方法。” 哎，耿直有时候真的是个缺点，拿弓的不都应该躲在远处‘biubiubiu’吗？正面硬上只会像现在这样被人上啊。 看来以后要教教傻小子如何玩猥琐流了，这个不能急，要潜移默化。 蕾欧娜却有些不耐烦了：“喂，小子，你还打不打了？” 尼古拉斯摇了摇头：“蕾欧娜小姐，我认输。” “好，那以后你就是我的手下了。” 咦？什么情况？ “你们俩不都应该是我的手下吗？” “哼！我们俩之间也要分出高下的，我爸爸教我，军人从来不尊重弱者，优秀的职业者一定要不畏强者，也一定要凭借自己手中的剑盾获得自己应有的地位。” 所以啊，这就是你爸爸被人打断了两根肋骨却没人同情的原因吧？少女，职场不应该团结同事吗？要不然谁替你挡刀、扛锅？ 看来，调教追随者，首先得从情商开始啊。 第十八章 校场众生相 我虽然是个游侠，但谁也不能忽视我的近战能力——尼古拉斯·康帝。 三岁看老，几天相处下来两位追随者的性格里奇差不多已经摸清了。蕾欧娜属于倔驴，认准了目标就勇往直前，尼古拉斯则是个坚韧不拔的好小伙，吃苦耐劳的典范，只是性格太老实了，其实他能去偷大地之熊的幼崽，就说明他不乏变通，但这种变通没有转化成精明。 里奇把游侠理解成了侦察兵之类的职业，这类职业在中被用得出神入化，深入敌后、化妆侦查、潜伏刺探样样精通，这些精通的背后都离不开一个圆滑的性格。 前来指点两位追随者修行的格鲁斯·高文一部分同意里奇的这种说法。传奇强者认为，战士类职业晋升强者不可缺乏的条件就是脚踏实地，从这方面说，两人都是合格的。但想要活的长久，懂得变通是必须的，这一点二个小家伙都需要学习。 格鲁斯·高文虽然看起来很懒散，但他的武技确实很高明。高明到让里奇这个外行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高手，虽然里奇说不上来他哪里厉害，但就是感觉他很厉害。 里奇看了手痒，也想试试自己有没有成为战士的可能，人嘛，总是小山羊吃草——站着一山望着另一山高。 而且，都说‘天堂向左，战士向右’这句话从里奇的嘴里说出来，立即就被蕾欧娜当成了座右铭，连带小姑娘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可是里奇不会别的，小时候被老爹操练过，也跟姥爷学过几天太极，但都是花架子。 一套军体拳摇摇晃晃地打完，蕾欧娜在旁边都憋不住笑，身材太小，再加上里奇本来就是只懂皮毛，看起来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可格鲁斯·高文却神色凝重：“那个太极看起来像是苦修士的路子，你说的‘四两拨千斤’的说法很对，但这种路数不太适合我们公爵领。战场上讲究快、准、狠，谁更快地抽刀谁就能活下来，这也正是这套军体拳的奥义！” “对咱们这边有用吗？”这是里奇最想知道的。 高文点了点头：“有用是有用，但作用不大，这套技巧主要用在近身格斗，徒手或者用匕首之类的短武器才能施展。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公爵领主要面对的威胁就是北方的兽人，那帮家伙各个体型巨大，小型武器对他们根本构不成伤害。你看大地熊骑士军团的这些骑士们大都使用战锤，连双手长剑都很少，就是因为这些武器很难持久作战，而战场上一旦武器受损，基本等同于灭亡，更不用说丢掉武器。” 听到这里里奇有些失望，穿越者谁不想用自己原来世界的常识装个逼，可现在他发现，人家要嘛原本就知道，要嘛根本就用不到，失败！ 不过想想也是，但凡成熟的文明，一整个文明千万年演化的智慧结晶绝不是一个穿越者可以挑战的，甚至哪怕是带来一点点改变都很困难，地球如此，真理大世界这种千万年来不断跟其他文明冲撞，相互吸收、不断进化的文明更是。 见到里奇有些失落，高文又说：“不过侦骑们还是可以学学的，你的技巧在小规模作战很有用，单挑时甚至能改变战局。我已经记下来，有时间我会去常规军团那边推广的，这两个小家伙和公爵的护卫队也可以学。” 好吧，虽然知道这是安慰，但里奇当真了。 耽误了一会儿，校场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帕帕卡玛有一个孩子，惊悚的是这个娃居然是红龙法利阿斯克塔奥的后代。 对于这么重口味的糟粕，里奇自然表达了自己的鄙视。 红龙这个家伙是个巨龙里的异类，它不爱睡觉、搜集财宝这些正常的活动，反而爱拉着人侃大山。 ‘老司机’里奇·斯旺同学就是他最新的吹逼伙伴。 根据老法——里奇觉得人家名字太长，而且叫起来不够‘老炮儿’，给缩减了。当法利阿斯克塔奥明白了‘老炮儿’的意思之后，欣然同意，并承诺将来送里奇个蛋…… 不要觉得这是侮辱，斯旺家红龙骑士团的其他三十几条巨龙大部分都是他做的孽，里边除了他老婆就是他子女。 所以这个‘老法’的外号很值钱。 根据老法的说法，帕帕卡玛头顶上的独角无论是光泽还是弧度、大小、纹路……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里奇回头瞅了一眼做娇羞状的帕帕卡玛，食人魔一只带毛的大手捂着脸，两颗獠牙却根本遮不住，另一只手还在衣服上偷偷地擦拭——那是刚才抠鼻孔扣下来的鼻屎。 吐完了接着听，老家伙又给他科普了好多巨龙界的审美。 原来巨龙所谓种族制造者、万能播种机的称号不是白来的，这家伙爱好绝对广泛，人类美女他能接受，精灵美女更好，当然食人魔、狗头人、巨魔他也不拒绝。 这种欣赏美的能力简直让人高山仰止，这是艺术家的视角啊！ 爱好广泛，老法的子女自然也是人数众多，帕帕卡玛的儿子帕帕提亚这是他最小的一个孩子，小家伙是一个龙血食人魔术士，当然他现在才三岁，除了流鼻涕傻笑还不会别的。 也不对，至少他能将蕾欧娜按在地上一顿痛打。 男爵小姐对于食人魔三岁了还要吃奶，没事就光着屁股乱跑，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要放在嘴里尝一尝的行为是非常鄙视的，她三岁的时候都已经学会五首诗歌，并且能完整背诵一出话剧了。对于呆傻的食人魔自然是瞧不起。 当然，良好的家教让她不会将这种看法说出来，可她哪知道食人魔有着近乎野兽的直觉，谁对他善意，谁对他恶意都能凭本能感觉出来。 “这个姐姐不喜欢我。”帕帕提亚抱着帕帕卡玛的大腿告状。 女食人魔一脚就将儿子踹翻了，酒店开房一夜风流之后送的娃好像不怎么心疼：“你个子比她高，力气比她大，自己去解决！” 这种更近似野兽的思维方式好像就是食人魔的生存法则。 于是帕帕提亚嚎叫一声就扑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男爵小姐立即就被按在地上摩擦，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有挣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小姑娘好像被打出了真火，只见她怒喝一声，帕帕提亚顿时飞了出去。 蕾欧娜站了起来，脖子高昂着，虽然身上有些凌乱，但柴火妞的感觉不翼而飞，反而像是一只骄傲的小天鹅。 “斗气外放！不得了！” 高文阁下，千万不要恋爱啊！ 第十九章 纳鲁符文 卡纳兹护佑着我们——黑暗精灵谚语。 手下的追随者如此天赋异禀，八岁就是二级战士，而且初步掌握了斗气外放，只待年纪更大一些，等身体长成自然会晋阶，某人也不好意思干坐着吃白饭，开始在奥莉薇娅的指导下学习魔法知识，乐的得知此事的维克托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只是法爷的修行是个精细活儿，急不得。 魔法是什么？ 在真理大世界，恐怕就是三岁孩童都能回答这个问题，至少帕帕提亚是知道的。 魔法就是由符文构成的序列。 而符文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变得很多。 巨龙称之为‘秘密的耳语’，精灵称之为‘如尼字母’，人类则叫它‘纳鲁符文’。 既然连叫法都不同，关于魔法符文到底是怎么来的自然也是争论不断，各个种族都说法不一。里奇从来不纠结这些问题，他只要知道鸡蛋好吃就行了，下蛋的母鸡是哪只他没兴趣去认识。 不变的一点就是，魔法符文有三组，每组八个，一共24个。这好像是某种规则，任何人都不能增减哪怕一个，再伟大的存在也不行。 当然，这是女精灵抵挡不住好奇宝宝的‘十万个为什么’自己杜撰的说法，还是确实如此，现在的里奇暂时不知道。 三组符文也分别有着自己的名称。 第一组叫做弗雷的八字。 其中的第一个符文叫做菲弗，这个符文代表的意义有很多，是构成火魔法的核心符文，也是冰魔法的基础符文之一，具有很强的破坏性。不仅如此，这个符文还是增益辅助魔法和召唤魔法的基本构成符文，在破坏性的同时兼具强化、权能。 第二个符文叫做乌鲁兹，这个符文是土系魔法和生命魔法的基础符文，以这个符文为核心能够构造出土系魔法、恢复魔法、治疗魔法和智慧类加持魔法，也可以施展增加战士力量的增益魔法。 第三个符文叫做突里萨兹，这个符文是结界魔法、防护魔法、再生魔法以及风魔法、雷电魔法的基础符文。以这个符文为核心构成的防护魔法都有着反击手段，而且能构成灵魂类的防护魔法。 第四个符文叫做安斯兹，这个符文是精神、契约、咒术、幻术类魔法的基础符文。以这个符文为核心，能构造出灵魂契约、精神冲击、预言术、影分身、心灵风暴等多种不同系别的魔法。 其他还有第五符文莱德赫——飞行魔法的核心符文，第六符文卡纳兹——火魔法的辅助符文，第七符文盖博——神秘魔法的核心符文，第八符文兀尤——所有魔法的重要辅助符文。 里奇无意中又从女精灵的藏书中看到，第六七八三个符文又是黑暗精灵和魅魔最喜欢的符文，这其中的意思他秒懂。只是当他好奇地去问奥莉薇娅的时候，得到的只是女精灵双颊羞红的白眼。 虽然没得到回答，但答案无疑是肯定的。 这让他非常期待，但最开始学习的却是前四个符文，里奇只用了一分钟就全部记住了。可三天过去了，他却还没能准确地写出其中任何一个。 魔法，比想象中的要难。 有些烦躁地丢下手中的鹅毛笔，里奇想看一眼窗外的风景养养精神，休息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暴风城堡为了防止盗贼、潜行者、刺客之类的搏命职业溜进来，内部光秃秃的，除了房屋什么都没有，他只能仰天长叹。 “你这样是不行的，魔法是需要静心和耐心的，沉淀下来才能修习。我开始学魔法的时候，花了十天的时间才准确地写出了第一个符文，那时候我妈妈就已经夸我是天才了，你太浮躁了。” 奥莉薇娅不知何时就已经静静地站在那里了。 也对，过惯了快节奏的生活，吃饭全叫外卖，脏衣服全送洗衣店，买东西全靠某宝，就连去超市付钱都直接刷脸。想要慢下来确实需要时间适应。 里奇当然不会把奥莉薇娅的安慰放在心上，那会她学习魔法的时候多大？五岁还是十岁？他一个成年人，跟孩子比较没有任何意义。 “可我为什么总是出错？” “你为什么总是对菲弗有那么大的兴致？为何不试试其他三个呢？要知道他们的序列只是单纯的排列而已，并没有先后之分，首先刻画出哪个符文多多少少也取决于天赋，你的天赋并不是水和火。” “你不懂，穿越者搓火球，这是一种情怀。” 女精灵翻了翻白眼，没有理他。 里奇当然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既然女法师说他的天赋不适合冰火，他也没必要去强求东莞帝皇式服务，换条路走就是了。 剩下的三个符文他开始轮流书写，奥莉薇娅给他的一个炼金小工具显示，最好的是第三符文突里萨兹，契合度最高的一次达到了62%。 “难道我的天赋是人力发电机？貌似也不错，将来可以帮人渡劫飞升。” 其实这几天通过不断书写，里奇也懂了一点技巧。符文这种东西比较死板，就跟仿宋体一样，要手写得跟印刷一样规整，差一点都不行，必须经过艰苦的训练。 至于为什么要求这么严格，里奇目前还并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将心神完全地专注在突里萨兹上，手腕柔和地传递着力量，笔尖自然流畅地在羊皮纸上流转，带着某种神秘的独特韵律，旁边观看的人会觉得这一切天然地就有着和谐的美感。 不知道是不是笔画数的原因，里奇本能地感觉第三符文突里萨兹比第一符文菲弗要简单，突里萨兹只有五划，而菲弗有七笔。 突里萨兹的形状对他来说并不古怪，有些类似汉字的‘个’字，一撇一捺下边分别纵列着两个点。 竭力地稳定右手，将最后一个点点完，里奇觉得自己好像比打了一场球还要累，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还好哥们曾经单身二十年，右手一只麒麟臂不说天下无敌，但也行云布雨、出神入化，这点小问题根本就难不倒真正的天才，此处应有掌声。某人对这次书写很满意，有些膨胀地想着。 “啪啪啪……” 刚想到，一阵掌声就心有灵犀地从身后传来。 “你很棒！我的孩子。真理保佑，你真是天才！” “请坐下，我的母亲，这些对于穿越者来说都是基本操作，不是吗？” 第二十章 最快记录 那一年的仲夏，斯旺公爵领降生了两位继承人，其中一位是天才，另一位也是天才——菲欧娜·雷恩。 穿越者还是小看了他造成的震撼。 维克托在得知他只用了三天就写出了第一个符文之后，激动地比他刚降生那会儿还严重，是的，很严重，羊癫疯晚期。老家伙的表情就像买了张彩票发现中了五百万，结果去领奖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他：先生，你看错了，您中了五亿！这种情况谁都要抽一下的。 “杰兰特阁下，您能用刀子在这老家伙手腕上割一道，给他放放血吗？我怕他心脏爆裂猝死。” 苍穹之力犹豫了一下，被矮人加雷斯·铁锤抢先了。 老矮人熟练地从腰间掏出了餐刀，迅速地抓过维克托的手腕，寒光一闪，一股鲜血就喷涌出了四五米远。 “额……加雷斯大叔，我只是开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 这位外号叫做钢铁魔纹的传奇强者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宽厚地肩膀一耸：“至少现在看起来效果不错，不是吗？” 胡子都一大把了，还装无辜？ 维克托根本没在意这点小插曲，淡定地在自己的手腕上施展了一个法术，愈合了伤口：“奥莉薇娅，这应该打破了最天才的记录了吧？” 奥莉薇娅今天的表情难得地和煦如春：“是的，之前从学习到最快书写出第一个魔法符文的记录保持着是我们卡其拉的塞尔苏斯大人，但他整整用了五天，我的孩子只用了三天，整整提前了两天！而且他当时已经三岁多了，我的孩子才一个月，赞美真理！这真是太奇妙了。看来我教育孩子的方法果然正确。” 女精灵难得地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话，通用语中间还夹杂着精灵语，连赞美修饰的词汇都显得有些浮夸。最后还迷之自信地看了蒙妮一眼。 里奇感觉有人又要倒霉了。 趁着孩儿他妈心情好，维克托趁热打铁：“那咱要不要通知《智慧月刊》那边，这个应该奖励很丰厚吧？” “哼！通知他们干嘛？你堂堂一个大领主，还差那点钱？我儿子将来可是要进卡其拉的，跟贤者之塔那帮偷窥狂有什么好交往的？” 维克托像是小鸡啄米：“对，对！不用他们管！写的符文在哪？我能看看吗？” 《智慧月刊》是真理大世界法师圈子里的一本最顶级的学术类月刊读物，地位类似于地球上的《自然》和《科学》这两大杂志。魔法师们有什么新的魔法、新的理论、新的位面探索情报、新的炼金技术……都可以在这本期刊上投稿，当然，人家看不看得上，帮不帮你发表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但这家期刊也搞了一个类似于《吉尼斯世界纪录大全》的东西，新的法术、最快修炼记录、最高魔法值测试、最大的魔像傀儡、容纳灵魂最多的亡灵复合生物、翅膀最大的巨龙、腿骨最长的矮人术士……各种稀奇古怪的世界之最它都会为申报人证明，并给予一定的奖励。 当然这个奖励只是针对施法者而言的，手拎菜刀、脑塞肌肉的战士类职业者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进入这个评选的。 奥莉薇娅将里奇书写过的羊皮纸递给了维克托，公爵大人认真地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让人觉得他是捧着一个禁咒卷轴。 羊皮纸是普通的货色，没有任何魔法处理，只是皮质还算柔滑，不影响书写。上面还罗列着许多里奇之前书写失败的符文。就是这么一点一目了然的东西，维克托却看得分外仔细。 最后，老家伙伸出了手，也不见有任何准备，突兀地，里奇见到羊皮纸上的那个书写正确的魔法符文亮了起来。光芒很弱，在里奇看来连夜明珠的亮度都没有达到，只能算是微弱，但老家伙的脸却笑成了狗不理包子——全是褶儿。 “真的成功了，而且相似度很高，有98%了。你能再写一个吗？” 里奇看到那期盼的目光，溢涌着无穷的渴望和慰藉，怎么也不忍心拒绝。 他拿起笔，维克托赶紧递给他一张新的羊皮纸。也不多犹豫，顺着刚才的感觉就提笔而就、一气呵成。 这张纸明显比刚才那张的质量好多了，里奇感觉笔尖都流畅了许多，书写起来自然也更加得心应手。只是周围人比较多，刚才那种行云流水的感觉再也没出现。 老矮人在旁边嘟囔了一句：“描绘传奇级魔法的空白卷轴啊，是不是太浪费了？” 里奇手一哆嗦，失败了。 加雷斯·铁锤几乎被维克托和奥莉薇娅的眼神灭杀，灰溜溜地滚出了房间。 不过里奇还是在书写了三个之后就又出现了一个相似度95%以上的符文，这次堪堪达到了96%。 这已经足够维克托欣喜若狂了，只要能够重复，说明真的学会了，剩下的只是经年累月不断地练习。老家伙当场就宣布，免除今年领地内剩下所有赋税的半成，他要公爵领内每个人都知道，斯旺家族有了一个出色的继承人。 才半成，与民同乐都这么抠门，果然是吝啬鬼。不过，从老家伙一脸肉疼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即使是半成，也肯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随后，公爵大人又挥退了左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决定在咱们公爵领内给你们俩划一块领地，以后这块领地就归你们管理，所有的收入也将完全供你们以后学习魔法、培养扈从用，大概相当于一个伯爵领的面积，就在这里。”维克托从空间装备中拿出了公爵领的地图，在西半面随手一划，隔出了好大一块。 里奇粗略换算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这块地方足足有将近十万平方公里，差不多是上海市的十五倍大小，相当于一整个江苏省。 “这是干什么？我们俩用不了这么多啊，太大了吧？” “不多，不多，以后总会用得上的，甚至远远不够。” “别！还是说清楚吧，不然我们可不敢拿。”里奇可不觉得是因为他打破了什么劳什子记录，维克托就割这么大一块肥肉给他，里边一定有别的原因。 第二十一章 冲突 真正的勇敢者就是敢于打破传统，追求自我的人。从这一点看，蒙妮·斯旺小姐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人，或许这种性格形成的更早——龙巫妖多瓦尔雷苟索斯。 里奇觉得看，无功不受禄，这条法则适用于任何世界。维克托送他几个跟班，别说一百人，即使是一千人他也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点人力对一位公爵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可凭白无故划出偌大一块土地，这就很烫手了，不了解情况之前不能拿。 “你们已经知道了，你们能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我跟奥莉薇娅的一场交易……” 蒙妮最不耐烦卖关子：“说重点！” “简单地说，当时我跟奥莉薇娅不知道两个未降生的孩子会有自己的思维，所以我们俩做了一个约定。你们两个的婚配权归我决定……” “老娘归你个大头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就是！过分了啊！坚决不能答应，万一将来随便塞个丑八怪过来，怎么活？看看大地熊骑士军团里那些膀大腰圆的女战士就知道，里奇的担心并不过分。而且，这一家向来有兄妹婚配的传统……打死也不从！ 里奇没有再跟蒙妮谈一场恋爱的意思，蒙妮也是这么想。好不容易穿越遇到一个同伴，还是维持亲情比较好，这个虽然不浓烈，但更持久。 何况他非常了解蒙妮的性格，强势、骄纵、冲动、固执，从不妥协。那就是一个大坑，哪个倒霉小伙跳进去，这辈子也别想爬出来。 里奇本来以为，他俩不同意，这件事就会过去了。可谁知一向对兄妹二人百依百顺的老家伙这一次却出奇地倔强。老家伙板着脸，立即就有了铁血独裁者的风采，声音都带着金戈铁马的味道。 “这一点没得商量的！” 维克托之所以如此也是无奈，对于蒙妮选了两个清秀少年作为追随者他很担心，更担心的是，里奇居然在旁边看着，没有任何不满，这两个小家伙不是前世的情侣吗？怎么看似感情很淡漠啊。继续这么下去，斯旺家族的纯血大业可就灰飞烟灭了。 里奇不这么想，他和蒙妮二人有位女同学，是个腐女病晚期的女博士，坐个公交车旁边挨着一个中学生小帅哥，公交车上摇摇晃晃，她的胳膊碰了人家几下，下车之后立即就感慨：好年轻的肉体啊！（真事） 但这位女博士29岁了还是处女，这些姐妹团的人不会胡来的，这一点里奇坚信。 不过在公爵的思维里，女贵族面首无数实在是太正常了，他根本就不知道蒙妮只是被传染了腐女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不堪。老家伙考虑了很久，都快酝酿出痔疮了，最终还是决定找两个孩子摊牌。 “维克托，当时我们约定的可是有限度的自由，他俩并不是没有挑选的权利。” 还好，咱们背后有人儿。可奥莉薇娅的下一句话就让里奇和蒙妮的心情陷入了谷底。 “不过，我还是认同维克托的观点，里奇、蒙妮，也许你们俩的思维观点跟这个世界有所不同，但既然来到了这里，有些事情就需要去适应、去接受。身为一名天生的贵族，你们在享受着臣民供养的同时，自然有义务去保护他们的安全和生活的稳定。联姻也好、战斗也好、家族血脉延续也罢，都只是手段，至于爱情，我想结婚之后你们有了下一代，维克托也不会阻止你们去追求自己的真爱。” 哇塞，老娘这是公开怂恿找小三儿啊！ 蒙妮冷哼了一声：“对不起，我拒绝！扈从我本来就不想要，封地我也没兴趣，至于贵族，让这个该死的称号见鬼去吧！打扰了，奥莉薇娅小姐、维克托先生。吃了你们这么多天饭，以后我一定会将饭钱还给你们的，请原谅我现在身无分文。” 说完，蒙妮就拉着里奇向外走去，边走还将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鞋子也甩飞，看来是打算净身出户。 奥莉薇娅的双眼瞬间溢满了泪水，蒙妮的话让她感觉整个心都碎了。 维克托拦在了兄妹俩人身前：“我不想将事情闹得太难堪，但请不要逼我，这是我最后的底限，算我求你们。” 蒙妮高昂着脖子，冷笑着：“怎么？这就翻脸了？那好啊，你在我脖子上来一刀吧，今天不是哪怕是我躺着也要出去！” 里奇想将蒙妮护在身后，哪知这虎妞脾气又上来了，而且身体素质比他好，力量比他大多了，一把就将他甩了出去：“呵呵……这破地方没有wifi、不能美甲、不能做头发、没有好吃的，老娘早就呆够了！下不了手是吧？害怕投资打水漂？没关系，老娘自己来。” 说着，蒙妮居然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餐刀，直接朝着自己的心口扎了下去。 “不！”里奇知道这娘们脾气火爆，但没想到她是如此刚烈，居然来真的。 也许，这才是他们两个分手的直接原因？ 里奇并不觉得自己的勇气不如蒙妮，但‘爱情’这个词汇在俩人心里的地位明显不一样。当初分手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嫌蒙妮太强势，可现在想想，这何尝不是一种珍视？ 蒙妮珍视爱情，视之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里奇却不怎么在乎，他觉得随便找个性格温良的姑娘，长得难看点也无所谓，总能过一辈子。这也许就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别吧。 只是蒙妮并没有如愿，刀尖还没来得及扎下去，蒙妮就僵在那里不动了。 维克托用了魔法。 “住手！都他妈住手！” 里奇爬了起来大吼道。 “维克托，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的婚姻完全听从你的安排。以你传奇法师的手段，你和你夫人再生个痴傻的女儿出来想必不难吧？或者随便给我来一个其他的任何人也无所谓。而蒙妮，她将是完全自由的，你看如何？” 跑是跑不掉的，撕破脸皮对谁都没有好处，在这个魔法显圣的世界里，里奇知道人家有的是办法让他跟蒙妮就范，比起这种委屈，他更害怕自己被关在笼子里，成为一个生育机器。 维克托沉思了一会儿，他觉得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咬了咬牙：“好！我同意了！” “那么，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现在我们来谈谈封地问题吧，那位精灵小姐，能给我们来杯茶吗？” 刚才拒绝，里奇是觉得好处不能白拿，现在，他觉得自己跟蒙妮已经付出了代价，这是等价交换。 第二十二章 不受欢迎的拜访者 里奇，你妈是个亡灵法师，她的双眼自带邪恶魔法‘麻痹之触’你知道吗？——加雷斯·铁锤。 关系闹僵之后，里奇和蒙妮就不打算再在暴风城堡住下去。俩人收拾行李就准备搬到自己的封地去住，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他俩的东西并不多，只是奥莉薇娅不同意他俩搬出去，可二人态度坚决，任由女精灵哭得肝肠寸断都不松口。 奥莉薇娅是个温和的人，虽然她大多数时候都板着个脸，可她才来到暴风城堡一个月，这里从上到下每个人都很喜欢她，至少态度都很友善。 只是里奇和蒙妮并不认同她的观点。 女法师觉得，教育孩子不但要爱护他们，还要交给他们社会的残酷，她相信自己的孩子们迟早会成长到自己都没办法保护他们的程度，到那时候，妥协就是必须做出的决定，就像她答应为斯旺公爵代孕一样。 从小教会孩子这些，有利于他们将来的成长。 可这没有得到兄妹二人的认同，至少蒙妮对她从冷淡变成了厌恶。 “松手吧，感谢您将我们带到这个世界来，在这里至少我的地位比原来强多了，不用加班，不用听老板安排，不用为下个月的房租发愁。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蒙妮的话就像她的心肠是铁做的。 “不，你们不能离开我！求求你们不要不理我，呜呜呜呜……” “呵呵，我才不会再相信你呢。那天你也是对着里奇哭得稀里哗啦，可过后呢？还不是又虐待我？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是我自己的事情，即使是实力低微，被人打死了，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需要任何人管我！” “可我真的是为你们好啊，这个世界比你们原来世界险恶多了，你们如果还是原来的想法，将来会吃大亏的。” “滚！我最烦别人打着为‘为你好’的旗号，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我了，这跟强奸有什么分别？” 说起这个蒙妮更生气，上学的时候被逼着学习，不能恋爱、不能玩，长大了逼着相亲，结婚之后又被逼着要孩子……以前逼迫她的人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可以妥协，而奥莉薇娅并不完全是，至少现在不是。 里奇沉默着没有说话，平心而论，奥莉薇娅确实对他们不错，真心拿两人当自己的孩子，他不忍心去伤害一个母亲，哪怕是主观上的母亲。 “呵呵，骨肉相残吗？闹剧啊。”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谁！滚出来！” 奥莉薇娅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凌厉，她死死盯着天空中的某一个地方，瞬间张开了一个防护魔法，将里奇和蒙妮全部保护了进去，同时，一个顺发魔法也甩向了虚空。 里奇只觉地自己一眨眼就进入了一个湛蓝的世界，周围虽然还是空气，但变得很粘稠，什么都看不清，但能听得见。 下一刻加雷斯的怒吼，凯·杰兰特的呵斥，帕帕卡玛的嚎叫，法利阿斯克塔奥的龙吟，大地熊骑士军团的号角同时响起…… 等里奇能看清东西之后就发现，暴风城堡的虚空之中，公爵领的一众强者将一位中年人围在了中间，如临大敌。 中年人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反而背着手好以整暇地打量着奥莉薇娅身边的那一片深蓝色世界，那看起来像是一个水球。 “能时刻维持的传奇型魔法？伪领域吗？不错的想法。” 维克托·斯旺觉得，最近暴风城堡被侵犯的次数有些频，看来是时候加强一下防御法阵了，只是这又要花很多钱啊…… “我是维克托·斯旺，阁下难道不准备自我介绍一下吗？” 中年人并不给面子，依然背着傲慢地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来自贤者之塔，前来调查前一阵泛位面意志降临此处的事，如果非要有一个称谓的话，你叫我调查者大人好了。” 奥莉薇娅又是一发魔法甩了过去，同时说道：“你应该是大贤者的弟子山德鲁，隔着老远我就能闻到你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 谁知中年人轻描淡写地伸出了一只手，两根指头一夹，奥莉薇娅的魔法就湮灭了。山德鲁眉头一挑：“次元锚吗？怎么这么弱，你似乎受了重伤，你是卡其拉的那个天才‘水国仙女’奥莉薇娅·林芙？你居然这么快晋阶了，看来上个月那件事是你搞出来的了？” “是又怎么样？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否则就不要走了！” 山德鲁仰天大笑，傲然环视左右：“哈哈，就凭他们？加上一个重伤的你？” “如果再加上我们呢？” 天空之中一阵涟漪，凭空钻出了四个靓丽的身影，其中一个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左右，背后有一双蝴蝶一样翅膀的小女孩，还有一个人身蛇尾，满头怪蛇的女人，以及一辆南瓜车。最后一个就正常多了，是一个妖艳的人类女子。 山德鲁的脸色瞬间变了：“卡其拉魔女团？” 长翅膀的那位看起来比较活泼：“喂喂，是独身姐妹会！你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敢叫错我们组织的名字，看来必须给你长点记性。” 说着小姑娘的双手灵活地飞动了起来，山德鲁面色大变，迅速地闪现到了一旁，他原来待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黑洞。但没等他站稳，一只透明的大手凭空出现，将他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比奥巨掌术！”蒙妮惊呼道。 这只大手显然跟她唯一会的魔法很相似，只是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南瓜屋里传来的声音很干涩，却笑得很骄傲：“桀桀~是瑟西之手。” 山德鲁狼狈地在空中站稳了身形：“好！我记住你们了！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奥莉薇娅，你私自召唤异界生物，那两个小孩子就是！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避过了‘祂’的感知，但这一切证据确凿！” 最后的那位人类妖艳女子拿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扇子扇着风：“呦！‘祂’都不管的事儿，你们贤者之塔偏偏要管。难道真理大世界归你们统治了吗？” “乐芙兰，你最好不要让我在域外单独见到！”山德鲁恨恨地说完，最后还瞪了里奇和蒙妮一眼，就消失在了空中。 “咯咯，等那时候再说啊。”妖艳女子用小扇子捂着嘴巴娇笑着。 第二十三章 教母 世上只有教母好，教母待我像个宝——蒙妮·斯旺。 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而且从那个家伙的行为来看还是个自大狂，这让里奇很郁闷。 奥莉薇娅却笑得很开心：“那家伙很厉害的，这也就是在真理大世界内部，他能够施展的力量只是传奇巅峰，要是在域外虚空，我们可不敢跟他敌对。所以啊，外面很不安全。那个家伙已经看出你们两个是异界灵魂。虽然你们通过了‘祂’的考验，可不代表贤者之塔的那帮家伙也认同，小心被抓去当……嗯，‘小白鼠’试验哦。” 女精灵的语气像是在说：小心被大灰狼叼走呀。 如果这是在地球，里奇理都不会理这种哄孩子的话，可这是在真理大世界，各种飞来飞去、凭空出现的‘大灰狼’确实多。 蒙妮先前也是憋着一股气，这会儿被一耽搁，心气儿散了，她也有些害怕。 刚才那个叫山德鲁的家伙出现的时候，虽然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的，可蒙妮清楚地看到，红龙军团有几只年轻的小龙怎么也不肯起飞迎敌，老法那威风凛凛的龙威对人家完全没有作用，要知道那个老家伙也是个传奇巅峰的强者啊。而且后来将他们护在身后的帕帕卡玛腿肚子都在打颤，那绝不是装的。 气势这种东西有些虚幻，它能看得见，却描绘不清。蒙妮以前对‘气势’的理解很肤浅，她以为穿一身ol套装，带着金丝眼镜，下巴抬起眯着眼睛看人，说话从牙缝里挤就是气势，原来她在办公室就是这么干的。 可现在跟人家一比，简直弱爆了。 单凭气势就能吓得巨龙不敢飞天，就能让帕帕卡玛控制不住地打颤，这说明人家确实是高手、高手、高高手。落到这种人手中，死亡往往就是一种奢望。 所以此刻里奇跟蒙妮老老实实地坐在客厅中，对未来产生了迷茫。 “嘿！奥莉薇娅，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就是你的孩子吗？确实跟魔法造物有很大不同啊，能借给我玩两天吗？” 四位新来的客人中，那位身材瘦小，带着翅膀的小女孩看起来最活泼，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只是听她的话就知道，这家伙也不是个靠谱的。但里奇跟蒙妮敢怒不敢言，刚才人家随手释放了一个黑洞，她俩还记忆犹新呢。 “芭芭拉，你休想拿我的孩子们寻开心，你最好收敛起自己的好奇心，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的。”奥莉薇娅的语气相当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起来最面善的这位都能让女精灵如此郑重，那剩下三个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的家伙估计更加不好惹吧。 “咯咯，你现在受伤了，我不怕，等你好了抓到我再说吧。喂~你们两个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姐姐我叫芭芭拉，是森林里最漂亮、最可爱的小林仙，姐姐陪你们玩游戏好不好？捉迷藏怎么样？你们躲起来我去找你们，不过如果你们被我找到的话，要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哦……” 蒙妮难得地没有说话，反而怔怔的看着芭芭拉背后那对相对于她身体来说无比巨大的蝴蝶翅膀。里奇知道她是‘奇装癖’又犯了。 在地球的时候，蒙妮就对维密天使的大翅膀情有独钟，上学的时候她就花了重金拍过一套类似的写真，照片直到穿越前都还保留在里奇的手机里。芭芭拉的翅膀活灵活现，不但颜色亮丽，而且花纹也很漂亮，一刻不停的煽动着，美到爆炸。这比以前蒙妮见过的那些假翅膀高级多了，她估计还没回过神来。 但里奇也很讨厌别人拿他当孩子忽悠，他猜测这个小家伙说的‘要求’十有八九里面有猫腻，既然对方不怀好意，他也不需要客气：“芭芭拉小姐，您看起来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貌，恕我直言，实在不怎么样。事实上，在我们原来的世界，女性在意自己的外表本身就是一种将自己放在弱势地位的表现，是一种懦弱和不自信的象征。” 这话说的亏心极了，事实上芭芭拉确实是一位‘三年血赚、死刑不亏’的保质期内小萝莉。但里奇的话却得到了认同。 “嘎~嘎~嘎~，说的好！” 南瓜马车里的那位女士至今没有露面，那巨大的南瓜马车变小之后进入客厅就一直安静地停在那里，此刻两扇屋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位身穿黑袍，头戴巨大尖顶帽的佝偻身影。 那身影随着一步步走出来，也逐渐变大，最终变成了正常人类女子的身高，大约有一米六左右。 里奇这时候才看清楚，这是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太太。 老太太一手拄着魔法杖，另一手放在胸前，对着奥莉薇娅微微欠身致敬：“我喜欢你的这个儿子，让我来给他鉴定天赋，开具推荐信怎么样？” 奥莉薇娅笑得十分灿烂：“难得啊，瑟西。那就麻烦你了，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瑟西点了点头，这才转向里奇，伸出了一只干枯如同爪子一样的手放在里奇的头顶上：“你叫里奇是吗？我是瑟西，从今以后也是你的教母了，如果以后有谁欺负你，你都可以来找我告状，桀桀~我保证欺负你的家伙都会很惨。这其中也包括你母亲和这个石堡里的所有人。” 什么情况？奶奶，您这造型和话语，怎么看都不像是正面人物啊？ 不过里奇不会拒绝这种莫名其妙得来的靠山，连奥莉薇娅都笑眯眯颔首同意，说明他赚了，女精灵不会害他的。 女精灵这会儿骄傲地仿佛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对着四位姐妹淘就晒儿子：“你们别看里奇出生才40天，可他已经能准确地书写突里萨兹了，而且只用了三天就学会了。” 众人的反应不一。 芭芭拉惊呼一声就围着里奇快速地飞翔着旋转，好像不放过他身上任何一个细节。瑟西如同老树皮一样的脸蠕动着露出了仅剩的三颗牙齿，里奇居然觉得这个表情很慈祥。长得像蛇，还满头怪蛇的女子自始至终都闭目养神，听了这话，睁开了双眼看了里奇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又闭上了双眼。 只有不停用扇子扇风的妖艳人类女子酸酸地说道：“天赋好有什么用？未必能够活下来。” 奶奶个熊，老子打不过你，就当被你反奶了一口。 奥莉薇娅却拆这位女子的台：“你别在意，用你们的话说，你别看乐芙兰长得像个妖艳贱货，但她讨厌任何雄性，并不是针对你。” 蒙妮好像终于回过魂来了：“乐芙兰？诡术妖姬？” · 第二十四章 天赋与道路 学习魔法就像攀登一座布满荆棘花的山峰，当你到达顶端之后，才会发现风景是如此美好——潮汐主宰。 地球的年轻人大多知道这个外号的来源，可这位乐芙兰听了之后却异常欣喜。 “这个外号好啊！比之前的什么劳什子‘地狱毒蝎’好多了。我决定以后就叫这个外号了。” 里奇能感觉到她的笑容跟刚才的不同，她虽然总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即使是面对那位强大的山德鲁也没有变色，但总给人一种皮里阳秋的感觉。 这一回，她笑起来当真是千娇百媚、嫣然倾城。 这就是风情。 蒙妮向来最羡慕这种成熟女性风韵，因为她怎么学都学不会，人家有女人味儿的姑娘翻个白眼能让人浑身酥麻，她翻白眼就真的是翻白眼。 所以她由衷地赞叹道：“你长得真漂亮。” “咯咯……是吗？那你做我教女，我做你教母，让我来帮你测试天赋好不好？将来你还可以跟我学习魔法。” 奥莉薇娅赶紧说道：“乐芙兰！放下我女儿，不许你教坏她！” 蒙妮一看女精灵反对，那她自然要同意，打不过你添点堵也是好的，当即道：“好啊，好啊！不要理那个疯女人，你当我亲妈都没问题。” “哈哈哈哈哈……林芙小姐，你看到了吗？你女儿很喜欢我呢。就这么定了！芭芭拉、尤瑞艾莉，你们两个不会跟我抢吧。” 连里奇都注意到了这位乐芙兰盯着二人眼神中的那一点寒芒，那位蛇女和小精灵也好像没有要跟乐芙兰争抢的意思，同时摇了摇头。 蒙妮这个干妈找的靠谱啊，不但人漂亮，而且看起来是个狠角色，这一点听她以前的外号就知道。 里奇现在也弄明白了为什么奥莉薇娅和维克托不给他跟蒙妮测试天赋，这应该是真理大世界这里的习俗，跟地球上基督教的教义一般都是由孩子的教父、教母来教育，而并非亲生父母教育差不多。 看看人家的教母，美艳妖冶，再看看自己的，干巴巴地一个小老太太。里奇觉得觉得命运是如此不公，跟想法众多、爱好广泛的蒙妮比起来，他一直是个纯粹的人，他的爱好也很单调——蜜桃美女，胸越大、臀越翘、脸蛋越漂亮越好。 这位乐芙兰无疑是里奇的菜，甚至比里奇见过的任何一位女性都要漂亮，何止是蜜桃，熟得仿佛随时都能滴下鲜美的汁水了。可惜人家不喜欢一切雄性动物，浪费啊！ 天赋测试其实很简单，任何一位一级法师都能做。瑟西和乐芙兰分别将手放在里奇和蒙妮的头顶上，里奇只觉地一股酥麻感从天灵盖直蹿下来，一直绵延到脚趾，像是被轻微的电流电了一下。 测试的结果也不出所料。 乐芙兰似乎不但不喜欢男人，还是个有洁癖的，她用手绢慢条斯理的擦着手：“奥莉薇娅，你的生命魔法研究又进步了啊。血脉调和做的不错，蒙妮的魔法天赋是最顶级的，只是天生觉醒的术士血脉不是很强啊。” 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地装一条狗的维克托·斯旺这时候终于说话了：“咳咳……斯旺家族毕竟还是底蕴浅了一点，自创的术士血脉平庸一些也正常，只要这孩子潜心研究魔法，未必不能讲自己的血脉升阶啊。” “也对，真理之路从来都不是凭借别人力量得来的，走自己的路是唯一的出路。” 蒙妮听了自己的术士天赋平庸之后，嗔怪地瞪了一眼维克托，这女人懒病又发作了，总想着躺着就成为强者。 瑟西总是吊着嗓子说话，这让她无论说什么感觉都是讽刺，不怎么招人喜欢：“里奇这个小家伙的天赋也不错，是块学习魔法的好材料，够资格有一位传奇级的老师。他也有术士天赋，只是没有觉醒。既然他首先学会了突里萨兹，那老师的人选就要仔细斟酌了。” 奥莉薇娅点了点头：“这孩子是个有主见的，让他自己选择吧。” 里奇是比较懵逼的：“能大概介绍一下吗？毕竟我什么都不懂。” 瑟西佝偻着身子坐到了椅子上：“突里萨兹啊，能走的路子有很多，就看你选什么了。通往真理的道路有无数条，所以法师也有无数种，其实每个法师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是人为地将它们划分成了不同种类。首先，你得知道，你是想成为一名纯粹的魔法师还是一名术士。” “额~他们不都是施法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而且很大。蒙妮你看过了，据说这个小丫头觉醒了一个魔法，这是她血脉中自带的，是别人把对这个魔法的理解铭刻在了血脉中，传承给她的。如果她要成为一名术士，那么就需要不断挖掘血脉中更多的传承，逐渐强大自己。等对她对魔法有了一定的了解，就可以自己向自己的血脉中铭刻魔法，继续强大自己的血脉。术士的优点有很多，你也看到了，蒙妮虽然不会任何冥想法，自身没有多少魔力，可她依然能释放魔法，那魔力是怎么来的呢？” “血液？” “差不多，不过也不全是。这就是术士比魔法师厉害的地方，他们能通过灵魂驱动血脉来从外界的环境中汲取魔力。所以术士的灵魂通常都比常人强大一些，而且他们学习魔法入门很快，只是通常很多人会沉迷于对血脉潜力的挖掘和提升，忽视了魔法的本质，忘记了真理，晋升传奇的不多。” “哦，懂！就是个前中期爆发职业呗，我不要选这条路。” “很精辟。想比起术士，法师的路要坎坷很多，第一步就是学会书写符文，这个你已经入门了。然后是冥想，根据不同的冥想法构建不同的魔力回路，积年累月地冥想吸收魔力。学习魔法模型，以灵魂、魔法道具为载体铭刻魔法。最后学习如何施法。” “确实有些复杂，既然这么复杂，那总不会没有好处吧。” 瑟西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好处很多。法师学习的每个魔法都是自己通过努力学会的，这样对自己的每一个魔法都会有着深刻的了解，所以法师往往能更接近真理的本质，对理论研究越深刻的法师，晋阶传奇、甚至更高的境界越容易。” “我肯定要做大后期adc啊，成为一个前期爆发有啥用？看似一时爽，到时候就会被人虐菜啊。” 里奇将魔法修行当做了一场游戏，决定了自己未来的路。 第二十五章 结界法师 魔法兼修是一条死路，我没有走通，也不相信有任何人能够走通——术士之王雷萨德·奎恩。 决定成为一名法师，这只是最开始的道路选择。事情远比想象中的复杂。 “如果将单个魔法比作一滴水，魔法的世界就是波澜壮阔的大海，无论是法师还是术士，穷极一生也没有办法将所有魔法研究通透，所以就有了侧重点。比如你学会的突里萨兹，以它为核心发展下去，你可以选择成为一名风元素专精的纯粹元素法师，也有说法叫做塑能系，这种流派的攻击魔法威力通常比别人大得多，还能学会雷电魔法；你还可以凭借这个符文专门研究魔法回路，让你的魔法回路构建地无比强韧，别人很难破坏，到了高深处魔法恢复能力会到达极致，让你的魔法无穷无尽，而且施法速度最快，还具备断肢重生能力，能延长寿命、永葆青春；你还能选择成为一名结界法师，这种法师的优点在于防护能力极强，在任何地方都能比别人生存的自在，也能保护别人不受伤害，打架能力也不弱，如果能够精研幻术，困敌能力一流，修炼到高深处，更是唯一可以精研空间魔法的方法。” 里奇听到延长寿命、永葆青春之后当然想选择恢复流，要不选择成为一名雷电法师也行，听起来就很帅，以后谁得罪他就帮丫渡劫。可他觉得既然瑟西将结界法师解释地这么透彻，肯定是想他选择走这条路。 “空间魔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瑟西满意地微笑了一下：“结界法师通常需要配合别人战斗，攻击能力偏弱，施法速度很慢，但这只是一开始。空间魔法的作用很多，新位面探索、跨位面传送、甚至跨位面攻击都能实现。是一个团队最适合的领导核心。” 里奇点了点头，说白了这条路比较符合他的领主身份。这没什么好矫情的，即使将来他继承不了维克托的公爵爵位，至少还有一块伯爵领地大小的地盘，瑟西的建议应该是最中肯的，奥莉薇娅没有反对就是支持，听从她俩的建议总不会吃亏。 “那麻烦您帮我找个好老师吧，我想成为一名结界法师。” 瑟西却没有答应，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那你可想好了，结界法师很难，结界类魔法通常都需要冗长的施法时间、精细的施法操作，而如果你选修幻术，那更是需要精通心理学。空间魔法的难度也很大，芭芭拉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精研魔法回路，选择成为了一名生命法师，刚才你也看到了，她释放那个空间魔法‘黑洞’的时候几乎不用准备，可她学会这个魔法却用了整整三十年！这条路很难。” 里奇是一个认定了目标就好不犹豫的人：“哇哦，无意中暴露年龄了哦，芭芭拉看起来也就是一个十岁的小萝莉，不仅外貌，行为也像，没想到年龄这么大。” 芭芭拉摆了摆手：“等你将突里萨兹钻研透彻了就会发现，这个符文无时不刻地影响着我们，包括性格。这样的好处很多，保持年轻只是最基本的，还会让我们的思维更加活跃——这对法师很重要。当然坏处也有，别人总说我不怎么靠谱，到现在我还没能收取一位教子、教女。” 蒙妮听了之后上心了，她胸口碎节操的时刻到了：“你想要一位教女吗？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的教女啊。你看我粉雕玉琢的多可爱，只要你送我一对你身后的那种翅膀就行了。” 她惦记那对漂亮的大翅膀好久了，终于逮到机会准备甩节操卖身。 芭芭拉显然很心动，可她看了一眼乐芙兰，发现那个老妖婆也在笑眯眯地看着她，顿时缩了缩脖子：“不用了，等我以后有机会再找吧。你想要翅膀完全没问题啊，按照习俗，我们剩下两个观礼的人就要送礼物，本来我还在纠结要送你们什么呢，现在好了，你过来吧。” 蒙妮屁颠屁颠就去了。 里奇这时候才直观的感受到魔法用途的多样化，芭芭拉将自己的翅膀切下了一点，然后小手在虚空中一划，就出现了一个通道，她不停地招手，通道中就飞出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不停地粉碎，最后被炼化成了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绿色液体球。芭芭拉将自己切下的那一小块翅膀丢到了液体球中。 然后她又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的过程，液体球随着她重新添加材料变得粘稠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茧。根据她的说法，等会儿翅膀发育完了才能帮蒙妮移植。 里奇感觉不出她这番操作的难度，可通过她苍白的小脸还有额头渗出的汗水可以看出，这个过程一定很辛苦。 瑟西、乐芙兰和奥莉薇娅好像也不经常见到这个场景，三人围着那个变成了茧的球体啧啧称奇，时不时还在争吵，然后询问芭芭拉。 专业词汇太多，里奇听不懂，很无聊。 他见到那位蛇身的尤瑞艾莉还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坐在那里，有些好奇。 站在她面前才发现，这位尤瑞艾莉的身材很高，尾巴应该有足足四米长，密密麻麻布满了细致的鳞片。上半身穿着一个露腰小马甲和一个护腰，包裹地挺严密，看不出来。只是从护腰的大小能看出她腰肢纤细地惊人，衬托着胸部很雄伟，脸型也是标准的网红锥子脸，只是显得自然了很多。 抛开那满头的怪蛇，这是一个美丽的生物。 里奇打量了一会儿，尤瑞艾莉也睁开了眼睛，里奇发现她没有瞳孔，眼白也是银灰色的。 “您是娜迦还是美杜莎？” 略微看了几本书，里奇只知道这两种生物符合尤瑞艾莉的特征。 “我是美杜莎。” “你很漂亮，大尾巴也很帅。” 尤瑞艾莉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对着里奇就释放了一个魔法，把里奇吓了一大跳，一言不合就开片。这货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社会姐啊！ 只是魔法好像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这才让他放下心来。 美杜莎好像很满意，她努力地想露出一个笑的表情，可这对她似乎很难，最后只能说：“谢谢你，没想到你说的居然是实话，你的审美很特别。” 特别吗？里奇不觉得。 第二十六章 礼物 美杜莎这种生物孤僻、古怪，却又忠诚无比，无论是对爱情还有友情——兽王卡洛克。 尤瑞艾莉如此说，里奇就明白了，刚才她对自己释放的那个魔法应该是侦测谎言。这个魔法的原理他不清楚，只是知道能够测试一个人说的是否在撒谎。有一天晚上蒙妮尿了床，早晨起来之后却死活都不承认，非得推脱说是里奇干的；奥莉薇娅就对她使用过这个魔法，恢复了里奇的名誉。 美杜莎的反应很正常，在真理大世界，这种生物很孤僻，而且不怎么遭人待见，名声也不太好。里奇夸她漂亮，她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名声不好的原因有很多，美杜莎是一种独居生物，成年后通常单独生活，大多数都脾气很古怪，领地意识很强烈，而且这种生物算是天生的术士，会很多魔法，成年之后普遍能达到九阶高级法师的程度，实力强大。 所以侵入她们领地的生物的下场通常不怎么好，久而久之，这个种族就变得令人闻风丧胆了。 “我觉得我的审美没问题啊。” “那这样呢？！还美吗？” 说着，尤瑞艾莉将嘴长得大大地，露出了两颗獠牙，表情狰狞。满头的怪蛇也都冲着里奇张开了大嘴，无数蛇眼冰冷、死寂地盯着他，分叉的舌头发出了‘咝咝’的声音。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蛇头已经快伸到了他的脸上。 里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嘿！吓唬人很好玩吗？” “你居然不害怕我？” “我妈和我教母就在眼前，我为什么要害怕你？” 里奇的这种反应是‘惊吓’而非‘恐惧’，就像角落里突然出现一个人，所有人的反应都会是吓了一跳，但如果出现的是一个鬼，那就会是恐惧。 俩人都觉得对方的思维奇怪，一个觉得：难道美杜莎这个种族不是天生就令人恐惧吗？另一个则认为：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别说下半身是蛇，就是蜘蛛咱也见过啊。 美杜莎的表情好像很欣慰，只是她那张网红脸虽然没有打过玻尿酸，但似乎做表情特别困难，很难表达出她的情绪，眼神更是没有，银灰色的眼白什么也流露不出。 不过她可以用行动表达。 纤纤玉手伸到自己的头顶上，抓住了一条怪蛇，硬生生地拔了下来。手一扬，就将怪蛇甩到了里奇身上。 里奇还是很怕蛇的，他想甩掉那条蛇，可那条蛇的速度似乎很快，张开嘴两颗獠牙就咬在了里奇的胳膊上。 完了完了！这玩意据说有剧毒，而且无药可解。没事干嘛玩蛇啊？如果这次挂了再穿越，一定要记得撩妹要撩正常的妹纸。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那条蛇咬完他之后就缠绕在他手臂上，一副很惬意的样子，他居然没有任何不适，只是觉得心底多了一点东西。 “我强制性让她跟你签订了魔宠契约，现在她是你的魔宠了。” “她？” 尤瑞艾莉点了点头：“就是你身上的那个小家伙，芭芭拉送了蒙妮一对翅膀，这条美杜莎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原来误会了。话说，美杜莎是分裂生殖啊，学到了。也就是说刚才咱近距离观察了这位美丽的生物生孩子？ 这么没节操的想法里奇当然不会说出来。 “魔宠契约？就是我心里感觉到的那个‘东西’吗？” “是的，你可以仔细感受一下，应该能跟这个小家伙沟通。” 里奇用心地去感受心底的那个印记，发现他好像有了‘他心通’之类的心灵感应，这种感觉很像特异功能。对面的那个灵魂的想法随着感应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心中。 惊惶、迷茫、单纯。 这就是对面那个灵魂给他的感受。 没等他多跟手臂上的那个小家伙多沟通，就听到了乐芙兰的一声惊呼：“尤瑞艾莉！你不讲信用！你不是说等我凑够了代价就将你那根‘头发’给我当魔宠吗？给这个小家伙多浪费啊！” 新任‘诡术妖姬’的尖叫声就仿佛被多个男人蹂躏了，其中一个还得了艾滋病、一个得了梅毒，还有一个带花柳。 里奇这才发现，尤瑞艾莉给他的这根‘头发’跟其他头发的颜色稍有不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自然会有人给他解释。 “一会儿你去我那里找本书，叫《美杜莎的血脉进化》，你好好研读。每个美杜莎一生之中可以分裂出无数后代，但只有你手中的这一个的血脉传承最完整，能够继承尤瑞艾莉的所有力量，但这也需要你细心培养。” 里奇轻轻地抚摸着那条小蛇的脑袋，郑重地点了点头，尤瑞艾莉实力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至少是踏上了真理之路的传奇，也就是11阶，手中这条细小的小家伙潜力能够达到她的程度，自然是珍贵无比。 面对乐芙兰的诘问，尤瑞艾莉还是一副‘淡定姐’的表情：“头发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里奇这个小家伙很对我的胃口，我送给他心甘情愿，怎么？你有意见？” 乐芙兰的表情很纠结，一副‘要不是老娘大姨妈来了，今儿咱俩必须要有一个躺着出去’的表情，最终她只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里奇发现便宜老娘的这几个闺蜜非常像地球上的‘假脸姐妹团’，都是表面队友，其实关系并不如何亲密，当然，这也许是他看到的表象，真实情况不得而知。 耽误了一会儿功夫，蒙妮的翅膀就要破茧而出了，只见那只灰色的茧一点点地裂开，两团皱巴巴的东西从里面探出头来，逐渐伸展开来，最终变成了一双跟芭芭拉背后一模一样的翅膀。 芭芭拉没管那对翅膀，而是拿出了一把小刀，对着蒙妮说道：“最后还要在你的肩胛骨上开两个口子，将这对翅膀连接到你的神经上，可能有些疼，你忍……” “没关系，赶紧来吧！” 蒙妮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哎，女人啊！为了漂亮，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割双眼皮、削骨、缩鼻翼、垫鼻梁、拔虎牙、抽脂……这些在男性看来哪一个都不次于满清十大酷刑的手术，到了她们身上却根本就不是事儿，而且乐此不疲。 第二十七章 职业选择 魔法没有善恶，元素也没有罪过，错误的是世人狭隘的偏见眼光——亡灵大帝埃利法斯·利维 里奇本来很担心真理大世界外科手术的水平，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手术之后十分钟蒙妮就已经开始试着飞行了。看她的表情似乎也不太痛苦，这可比地球上宣传的‘无痛人流，今天做手术，明天就上班’强多了。 有了新玩具的蒙妮玩疯了，整整三天都没怎么着家，根据里奇的经验，注定有什么东西又要遭殃了。 暴风城堡所在的山上郁郁葱葱，但里边危险的魔兽几乎没有，聪明的都知道这里住着一大波巨龙，不会过来找死，只有一些呆傻的普通动物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成了蒙妮的乐园。 已经入秋了，雏鸟们正在抓紧时间丰满着自己的羽毛，准备跟着大部队迁徙到更温暖的南方，千百年来都是如此，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而暴风城堡所在的这个山头因为没有天敌，渐渐就成了它们理想的居所，可惜今年注定是它们的劫难。 蒙妮似乎是对这个世界的物种产生了兴趣，三天来，卧室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鸟类幼鸟，里奇粗略看去居然有几十种，这些家伙大多数羽毛都十分漂亮，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对于这件事，女精灵一开始是支持的，用她的话来说，施法者时刻都要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虽然这些鸟类都是凡鸟，可真理依然眷顾着它们，从它们身上也能获取到知识。 可当这些家伙数量多起来之后，气味就不怎么好闻了，女精灵耐着性子用清洁术清理了几次之后就本性暴露，所以蒙妮又被奥莉薇娅禁足了。 但这次蒙妮也没怎么反抗，因为这次乐芙兰开始教她学习符文了。 里奇本以为这女人也就能坚持两天，他知道她最不喜欢写写画画之类的东西了，以前的毕业设计图纸都是里奇代笔的，这导致他也能画一手不错的立体建筑模型。 可没想到这次蒙妮却出奇地认真，她似乎喜欢上了魔法符文这种枯燥的东西，或者说喜欢上了魔法。这跟最近几天她用比奥巨掌术四处抓鸟有很大关系。 开始的时候，她控制不好力量，也控制不了魔法输出的数量，经常将各种小动物抓得稀烂，可只用了半天时间她就能控制自如了。 尝到了甜头，自然干劲十足。 五天后，她学会了第一个符文——第四符文安斯兹。 这本来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可里奇比她还要早半天准确地书写出了这个符文，这让她有些不高兴了。 里奇学习这个符文的目的很简单，他将来学习幻术能用到这个基础构成符文。而蒙妮却不这么想，她穿衣服最怕撞衫，手袋见到别人也拿着同款之后她也不会再用。 现在，里奇跟她‘撞符文’了，所以她有点不高兴。 这女人的脑回路应该比86驶过的秋名山还要峰峦叠嶂一些，里奇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其实幻术也不错，比如我，就会一手不错的幻术，你说的那个电影很有趣，我最近正在研究，有了一点成果了。” 乐芙兰边全解她，边扬手释放了一个魔法。 或者说是一个屏幕，因为上面播放的是动画片《汤姆和杰瑞》，一只灰色的猫正在追着一只土黄色的老鼠满地跑，画质和动物形象都比里奇小时候看过的要好很多。只是那只猫时不时地吐出一口冰箭，而那只老鼠也熟练地分裂出各种分身迷惑对手，让这部动画片有点脱戏。 蒙妮却摇摇头：“我不要学。里奇要学幻术，到时候让他给我放电影看就好了，我干嘛还要自己学？还有其他的吗？我要学别的。” “有啊，而且很多。咒术师怎么样？跟你说的那种跳大神的神婆很相似，你也可以把施法媒介做成草人的样子，学成之后杀人于无形无影之中根本不是问题。” “不要，你这么一说就让我想起了容嬷嬷，那简直太糟糕了。” “容嬷嬷又是谁？” “一位人间杀器，战斗力爆表的存在，说了你也不懂。” “哦？你们世界居然还有这种人，听起来不像啊？”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等你六十岁还木有蓝朋友就造啦。说说其他路子吧。” “咒术师不行，那预言术怎么样？这属于神秘系，能够遇见未来的某些片段，对于推测下一次文明战争、寻找新的位面、趋吉避凶都很有用，在真理大世界是很受欢迎的职业。” “不要，这让我想起天桥底下算命的，感觉无论谁搬个小马扎，拿块床单写俩字都能开张，有种逛两元店的感觉，再换一个。” 这女人毛病真多，挑三拣四的。可乐芙兰却没有不耐烦，反而笑眯眯地耐心讲解：“那黑魔法怎么样？无论是精修各种顺发即死术，还是研究亡灵魔法，制造亡灵大军，如果将自己转化成了巫妖，还能有充足的悠久岁月可以两者兼修。或者是将你的术士血脉中铭刻上各种即死魔法，到时候有人跟你过不去，你完全可以顺发十几个即死魔法将对方活生生秒杀，还可以操纵亡灵海将对方……” 蒙妮的眼神越听越亮：“不用说了，就来这个吧！” “不行！”奥莉薇娅不出意外地反对。 这下就更糟糕了，蒙妮见到女精灵反对，反而变得更加坚定。 事实上，在真理大世界，黑魔法、亡灵魔法并不遭人歧视，反而因为在位面战争中，这类职业因为其数值无尽的炮灰数量从来都是先锋主力，所以一定程度上是很抢手的职业，跟主要研究构装魔像、机械造物的炼金法师共同构成了真理大世界不可或缺的重要战力。 只是奥莉薇娅是一位兼修生命魔法的水系法师，特别讨厌死亡的气息，所以她坚决反对蒙妮的选择。 然并卵，蒙妮坚定不移。 “哦？确定了吗？要知道还有好多条路呢，行走在位面间隙、手法诡异的阴影法师；沟通深渊和地狱，能够召唤无穷恶魔大军的地狱召唤师；追溯黑龙血脉，拥有强横肉体和爆发魔法的黑龙血脉术士；游走于冥河，穿梭生者与死者的世界，专门收割灵魂的牧灵人……你的选择有很多哦。” 乐芙兰煽风点火地非常嗨，她每说一种职业，奥莉薇娅的眉头就紧皱一分，在里奇看来，这就是要友尽的节奏。 “不！我就选亡灵法师，坟头蹦迪耶，老早就想试试了。” 第二十八章 宿命的战争 我们北地从来都不是蛮荒，我们的粗鲁是我们坚硬的意志体现，我们的刁滑是我们强韧性格的表象——暴风城居民。 职业选择有分歧，本来母女二人又会有一番龙争虎斗。只可惜，一声声急促、沉闷的号角声打断了乐芙兰看好戏的心情。 这是出征的号角。 里奇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一个多月来，城堡就在精密地运转，一切都为了今天准备着。 随着这声号角响起，本有些死气沉沉的暴风城堡瞬间活了过来，一位位雄壮的战士从各个角落走出来，边走旁边的扈从还边帮他们披甲，在行动中帮助别人穿上沉重的铠甲，这绝对是个技术活，可当里奇看到蕾欧娜一边小跑着跟上自己父亲，一边娴熟地用手帮他锁好甲扣，一边还在指导着尼古拉斯的时候，他就知道，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北地这里似乎已经把战争当成了习惯、生活中的一部分、生命中的主旋律，无论是战士还是平民，儿童也不例外。从蕾欧娜的神情中他似乎还看到了一丝愉悦，又仿佛是尘埃落定之后的解脱，她似乎很享受这个时刻。 每个人都知道战争的对象是谁，为了什么而战。 秋天逐渐深了，兽人又要南下了，拿起武器保卫家园的时候也到了。 里奇跟随着人流信步来到校场，偌大的广场已经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却寂然无声，都默默地站着等待同伴到齐。就连天空中悬浮的巨龙也俱是肃然。 他本来想找个角落静静地观赏，可站在点将台上的维克托·斯旺却冲着他招了招手。 等里奇登上高台才发现，老家伙今天居然也穿了一身铠甲。铠甲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连身铠，漆黑的表面泛着幽幽的亚光，密密麻麻的符文纹路纵横交错，让老家伙显得很英武。 维克托就这样骚包地单手拄着剑静静地等待着，当格鲁斯·高文牵着已经上好了鞍具的佛伊泰克来到高台之后，暴风城堡内两千带甲已经集结完毕。 “好好看着，学会它。假如某一天我不在了，这就将是你生活的主旋律。”维克托·斯旺伸出了大手，第一次将里奇抱在了怀里。 视野高了，看到的风景截然不同。两千甲士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了一个梯形方阵，每个人的位置都丝毫不乱。 以蕾欧娜的父亲特鲁克西纳男爵领衔的两百名大地熊骑士站在最前面，他们应该是先锋主力，每一位都有着8级以上的实力，全部都是高阶职业者。后面则是三百多位身穿法袍，手拿法杖的施法者，每个人身上的法袍都散发着层层涟漪般的魔力波动，身材高大的帕帕卡玛穿着一身带着狰狞尖刺的漆黑板甲一马当先，身后还背着一个巨大的战鼓，显得非常另类。 最后则是龙马骑士团。这次他们的颜色终于不再是单调的黑色，而是变得血红，马的毛发血红，喷涂的鼻息都带着火焰，骑士的铠甲也是血红，仿佛鲜血铸就一般。矮人加雷斯·铁锤扛着一柄跟他身材差不多大小的战锤昂首挺胸，当仁不让。 气氛很压抑，空气都变得粘稠了许多。 维克托开口了，里奇仿佛第一次认识他，老家伙的话语就像岩石一样坚硬、铿锵有力：“兽人来了，又一次！我们怎么办？！”声音响彻整个城堡，悠扬地回荡着。 “杀！杀！杀！！”台下的应答声震动四野。 “擂鼓！扬旗！” 对话很简单，里奇却第一次感受到了热血沸腾，这种金戈铁马的气息让他觉得手脚都在发麻、头皮悚然。 “咚咚咚……” 帕帕卡玛将巨大的战鼓放在地上，徒手一下下地敲击着，随着她的敲击，她身后的三百位法师齐齐升空，在法利阿斯克塔奥的一声吼叫中随着红龙骑士团向着北方飞去。 格鲁斯·高文骑到了佛伊泰克的身上，手一扬，一面漆黑如墨的战旗就迎风飘扬。 旗帜上是斯旺家族的家徽，荆棘环绕，意喻筚路蓝缕；剑盾为底，强韧可靠；显眼的是一个咆哮的巨熊头颅，刚强不屈，雄壮有力。 里奇被维克托·斯旺抱在怀中，骑上了一头全副武装的战熊，一马当先驰骋出了城堡的大门，身后两千带甲影从。 城堡门外的大道两边已经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所有人都静静地肃立在旷野上，让出了笔直的道路。里奇从其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那是被他欺压过的商贾、小贩、手工艺人…… 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温度，特别是被维克托抱在怀中的里奇，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灼烧。 “大人！一定要打退他们啊！” “是啊，一定要带着胜利回来啊！”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高喊道。 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知道这场战争意味着什么，里奇能从他们的话语中感受到殷切的期盼。每个人都是如此地渴望胜利，也许是失败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维克托没有回应，冲着人群摆了摆手就马不停蹄地驰向了北方。 这时城堡上空漂浮起了六个靓丽的身影，奥莉薇娅怔怔地看着里奇离去。 “啧啧，刚才那股气势真是惊人啊，这些哪怕放到位面战场上都是精锐，损失在这无休止的内耗中可惜了。”乐芙兰难得地发出了赞美而不是讽刺。 芭芭拉则更关注民生：“这个维克托好像非常受领民的爱戴，那些人都是听到号角声之后自发地第一时间从城里赶过来的。这个斯旺家族绵延了千年，还能有如此程度的民望，不简单啊。” 蒙妮的认识也很深刻：“百姓扶老携幼、赢粮影从必然是生活在苦难中，或者知道失去这一切之后的可怕后果。这不是斯旺家族的功劳，而是这北地的民众们集体智慧的体现。” 尤瑞艾莉则感慨：“人类这个种族能以羸弱之躯跻身真理大世界第一种族确实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和思考的地方。” 乐芙兰不想探讨这种无聊的话题，她对捉弄奥莉薇娅更感兴趣：“林芙，你儿子就这么被带去战场了，你不心疼？万一有个好歹……” “没有万一！法利阿斯克塔奥阁下是比我还强大的存在，如果他都不能保证我儿子的安全，在这里和在前线又有什么区别呢？里奇的姓氏终究是斯旺，这是他的宿命。” 第二十九章 南北双壁 我资质平庸，实力有限，能够付出的只有忠诚——骑士威廉·阿莫斯。 如果从空中俯瞰整个斯旺公爵领，就会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天府之国cd一样的地方，四周全是群山环绕，中间是一块一马平川的巨大平原，河流交错、道路纵横、物产丰富堪比塞上江南。 一块比东三省还要大的地盘却几乎没有山峦起伏，这显然不是自然形成的，这是斯旺家族历代花费了巨量的人力、物力才将领土内所有的山都搬到了边境上。 里奇确定他们没有读过愚公移山的故事，但有些道理是永恒不变的，这么做造福子孙后代是肯定的。边境上连绵的群山就是一道天然的防卫屏障，如果山上再种满了植物，吸引大量的魔兽来这里生活，那就更是固若金汤了。红龙骑士团的成员每个月都会定期地围绕着领地周边巡视一圈，包括老法在内的三十几条巨龙接连不断地在山脚下洒下排泄物……根据老法的说法，随地大小便这虽然有些羞耻，但却能有效地预防兽潮不向斯旺公爵领涌来。至于周边其他人的领地，那谁管得着？有种你们也豢养巨龙啊。 植被茂盛、魔兽众多自然是易守难攻，想要纵火烧山在这个世界是行不通的，任何一位高阶法师都能招来一大片雨云，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大火熄灭。这使得防守变得轻松。 当进攻方投入的成本跟收益不成正比的时候，也自然再没人会使用这种愚蠢的办法。 所以兽人南下时候，只能老老实实地走斯旺公爵领为他们设定好的路线。 斯旺公爵领周围的群山只有两个缺口，一个在领地东南，一个在东北。 两个缺口分别建有一座巨大的要塞，南端的要塞名为帝国壁垒。 这个名字以如今的斯旺公爵领和奥拉尔帝国‘表面君臣’的关系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格鲁斯·高文就是在这里用自己的鲜血证明了自己对斯旺家族的忠诚。 帝国壁垒的南端还有一个军事要塞，是皇室直属军团的驻扎地，叫做北方要塞。从名字就能听出来，这里曾经是奥拉尔帝国的最北端，那时候帝国壁垒还仅仅是它的一个前哨站。 后来，斯旺家族出关，为帝国打下了一大片疆土，这个前哨站也逐渐修成了一座要塞，当时的皇帝为了表彰斯旺家族的功勋，特别将这座要塞命名为帝国要塞。 当时，它确实当得起这个称号，无数的名将在这里诞生，无数的战士在这里铸就威名，无数的施法者在这里晋身传奇…… 再后来，双方关系恶化了，帝国要塞到底是为了防范帝国还是替帝国镇守边疆，就不得而知了。前几任皇帝说，只看斯旺家族对帝国是否忠诚，而当时的斯旺公爵回答，只看帝国对斯旺家族是否友善。 视野回到北方。 这座要塞名字就普通了很多，叫做阿莫斯堡垒。 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里奇面前这个雕像的人物原型——阿莫斯子爵。 雕像很逼真，里奇只看了一眼就能想象出这是一位饱经风霜、历尽硝烟的军人形象。建造地也十分巨大，比三十米高的城墙也相差无几。雕像的两条腿分别伫立在城门两边，所有从南门进入阿莫斯壁垒的人都要从这个雕像的胯下通过，这在北地是一种绝对能另所有人拼命的侮辱——胯下之辱。 可在这里，面对这尊雕像，所有人都好像心甘情愿，抱着一种崇敬地心情仰望着雕像走入城门。 为何一项桀骜不驯的北地人会如此恭敬？这就要从这尊雕像的主人，阿莫斯子爵说起。 这位子爵阁下原本是斯旺公爵领一位普通樵夫的儿子，后来经过选拔，成为了第七代斯旺公爵的扈从。他的修炼天赋不是很好，第七代公爵继位的时候，他还仅仅是一个刚跨入4级的中阶战士。 在斯旺公爵领的选兵标准当中，实力如此平庸，就连进入龙马骑士团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去普通的城防军联队厮混。可是，第七代斯旺公爵慧眼识珠，发现了他的统兵天赋。 后来阿莫斯的人生轨迹也证实了第七代公爵的眼光，他从五人小队长做起，因为指挥作战优秀，很快晋升中队长、百人长、千人长……最后晋升到了公爵麾下第一统帅。 当时的斯旺公爵领的外部环境远不如现在安稳。帝国皇帝知道兽人每年都会南下，趁此机会他集结了皇室一半的战力北上攻打帝国壁垒，企图将斯旺公爵领这块版图重新纳入皇室直接统辖之下。 斯旺七世被牢牢拖在了帝国壁垒不得寸移，同时防守的还有公爵领大半武装力量。 这让北方千百年来觊觎故土的兽人看到了光复的机会，他们动员了比平时多五倍的力量来攻打阿莫斯堡垒，全部都是精锐。 而阿莫斯子爵麾下当时只有两万城防军、三千龙马骑士团、一百五十位大地熊骑士、以及少量法师，而敌人的数量是他的三十倍…… 情势岌岌可危！ 那是一场难以想象的艰苦战斗。 当斯旺七世找到机会集结麾下所有强者突袭皇帝营帐将他打成重伤，乘着法利阿斯克塔奥赶到阿莫斯堡垒支援的时候，两万城防军剩余不足五千，三千龙马骑士团战死两千二，一百五十位大地熊骑士仅仅活下来二十三位！ 而阿莫斯子爵……已经于前一天晚上战死了，阿莫斯家族当时十一位嫡系成员仅仅活下来三人。子爵的临终遗言更是诠释了一位骑士的至高忠诚：不要通报死讯，坚守！坚守！坚守…… 从此之后，阿莫斯家族便永远镇守在这座堡垒中。阿莫斯堡垒也成为了坚韧、勇气、牺牲的象征。 “您招呼不打一声，就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里奇听了这段可歌可泣的光辉事迹还是比较感动的，但让一个普通的办公室白领突然之间亲临战场，他没有狂妄到以为自己是抗日剧里的主角，敌人的攻击都躲着他走，自然有些恐慌。 维克托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不！我想告诉你的是，假如我不在了，需要你做决定的时候，你一定要记住两条铁律：第一，奥拉尔帝国皇室永远不可信；第二，当你山穷水尽的时候，即使你周围的人都不可信，你一定要相信阿莫斯家族。” 虽然知道问出来会对忠臣显得有些侮辱，但里奇还是问了：“如果阿莫斯家族也背叛了呢？” 公爵沉吟了一下：“那说明斯旺家族已经走到了该毁灭的时候了。那时候，你保存自己就好了，只要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的……” 第三十章 我有一个姑姑 我才不是被父母赶出家门，饿的没力气被斯旺家族的人抓住的。我当时英勇抵抗，只是寡不敌众，力竭被俘！——仙德蕾拉·诺甘农。 里奇对于阿莫斯子爵的事迹并没有如何深究，但他身后的蕾欧娜·特鲁克西纳却非常认同这位子爵的作为，并视之为偶像，还对乡下小子尼古拉斯进行洗脑教育：“尼基，你要记住！既然成为了追随者，就要用尽全力去遵守这份诺言，哪怕是用生命来证明。追随者不需要思考，只需要坚定信念就成，那信念就是——忠诚！” 这段话出自男爵小姐口中让里奇非常震惊。要知道就在几天前这位小姐还哭着喊着不要做里奇的扈从，现在却反而教育尼古拉斯忠诚。 里奇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尼古拉斯说。自从他跟公爵翻脸之后扬言要搬离暴风城堡。这个乡下小子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畏首畏尾，经常心不在焉。 对于一个十岁小屁孩的心事，里奇自然是一眼看穿了。他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了，不知道应该将维克托放在第一位，还是将里奇放在第一位——毕竟里奇还是一个奶娃，而维克托从他出生之时就是英明神武的领主大人。 迷茫之后，当然就是颓了。 而现在，男爵小姐为他指明了方向，那就是忠于自己的誓言。里奇相信这个小家伙很快就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布林登·阿莫斯，这是这位当代子爵的名字。 这位子爵的形象跟里奇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再看到他之前，里奇认为北地这边的人类一定都很高大，因为哪怕是在平民居多的暴风城中，大街上也少有一米八以下的男性，大多数男性的身高普遍在两米以上，而且各个身材健壮、虎背熊腰，哪怕是维克托这个法师，也是一脸络腮胡子、脖子上青筋凸起的光伟正大汉，即使站在暴风城堡一众两米五身高的战士中间，他也不限瘦弱，放在地球绝对是拿起菜刀就能狂砍一条街的扛把子人物。 可这位布林登·阿莫斯子爵却颠覆了他的认知，这位子爵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精瘦地仿佛北风再凌冽一些他就能被吹走，脸色看起来也是饱经风霜，根据维克托的描述，他应该只有四十岁出头，可里奇觉得这家伙长相着急得仿佛赶不上地府末班车，皮肤粗糙而松弛，满脸都是褶子，头发也是花白一片，在这北地这种长相像地精多过人类。 面对这么一位摔在马路上都没人敢扶的退休老干部，维克托这个家伙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伸出大手一把就将对方熊抱在了怀里。可怜的布林登子爵被他抱地双脚都离地了。 就在里奇害怕这位会不会随时一蹬腿挂掉的时候，他面前突然跳出来一个靓影。 “你就是我大侄子？” 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大小，脸蛋粉嘟嘟地，一头金色的大波浪让她看起来即清纯又娇媚，长睫毛忽闪下是一双修长的大眼睛，带着神秘色彩的蓝色好像会说话，能告诉你她的喜怒哀乐。 里奇此刻就从那双蓝色眸子中看到了好奇。 少女长相无疑属于三年血赚、死刑不亏的那一类，特别让里奇觉得好看的是那双闭合着的红唇，很鲜亮，两边的嘴角还微微上翘，让人忍不住就像品尝。 只可惜，他现在有心无力，等他长大了，这位估计就变成膀大腰圆、扛着锤子单手就能砸死一头熊的大妈了。事实上，高大、粗壮，这才是北地女人的普遍长相。 既然不能那啥，那自然就不必惯着。你谁啊？上来就喊大侄子，我们认识吗？虽然你长得让人想犯罪，可老子堂堂公爵继承人，待到‘羽翼丰满、一举成人’的那一天，什么样的美女没有？ 占了便宜就要付出代价，里奇直接口花花道：“我不是，我是你老公！” 周围的骑士闻声，顿时捂着嘴偷笑起来。 不好！ 里奇看到这帮糙汉居然学拈花妇人一般表达自己的喜悦，就知道闯祸了，要知道平时这帮糙哥笑起来可是跟打雷一样，好几百米外都能听到。只有一个原因才能让他们想笑却不敢笑，那就是眼前这位不好惹。 果然，没等他想完，脑门上就挨了重重地一下爆栗。 疼，真特么疼！ 里奇想尽量忍住不哭，可眼泪却抑制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乡下小子尼古拉斯见到自己的领主居然被人打哭了，义愤填膺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却被蕾欧娜拦住了。 蕾欧娜上前将里奇抱起来，给他擦了擦泪水：“少爷，这位确实是您的姑姑。她叫仙德蕾拉，是一头还没成年的蓝龙，被……离开父母巢穴之后，来到了我们北地讨生活……维克托公爵的母亲生前认下她做义女。只是仙德蕾拉小姐天生比较讨厌公爵府的那帮红龙，所以一般都在阿莫斯堡垒附近生活。” 怎么不早说？怪不得手劲儿那么大，原来特么是一条龙！ 该死的维克托，你妈绝逼是个猛人，闲着没事居然能养条龙做闺女，也不怕被反过头来一口吞了？ 在真理大世界，龙的品种千奇百怪，但大多数都被归类到了伪龙、亚龙的行列，真正得到广泛承认的只有五大巨龙：残忍邪恶的黑龙、火爆强横的红龙、精通魔法的蓝龙、深居简出的绿龙，以及数量稀少的黄龙。 跟肉体强横、恢复力强大，天生就精通生命魔法和火魔法的红龙比起来，蓝龙的体型一般都很纤细，并不擅长肉搏，但他们堪称魔法百科全书，精通几乎所有系别的魔法。 而且跟邪恶的黑龙、脾气暴躁的红龙不同，蓝龙是一种相当温和的龙族，他们跟人类、精灵、矮人等其他种族都能友好相处，是真理大世界最受人欢迎的龙类。 可这不代表他们没有脾气，尤其是对于得罪他们的人，如果你得罪的龙还是一头母龙，那就更悲惨了。 里奇已经可以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艰难遭遇了。 第三十一章 单挑 不要低估任何一名兽人狂战士，只要他们还活着，就时刻都具备反击的力量——加雷斯·铁锤。 然而，第二天里奇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兽人来了。 兽皮制作的巨大战鼓很粗糙，敲鼓的人更加狂野，那个铁塔巨汉看起来足足有三米高，在寒冷的北风中光着膀子，露出了坚如磐石的青绿色肌肉，宽厚的肩膀、浓密的胸毛散发着浓浓的雄性气息，手中拿着不知何种野兽的腿骨，一下一下地敲着…… 若不是那副鼻孔朝天、青面獠牙的长相，里奇相信敲鼓的这个家伙一定很符合某些贵妇人的口味，健壮、野性、浑身上下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那尊容里奇实在无法形容，如果说斯旺公爵领的那些壮汉们长相是‘不交保护费就攮死你’这个级别的，那这个兽人的长相就是‘不交保护费就攮死你全家，而且还要顺手牵羊带走你邻居家的那头牛’级别的。 总之，丑得非常艺术。 这战鼓的声音很沉闷，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里奇只觉地那个兽人每敲击一下，他的心脏就跟着泵出大量的血液，血管根根凸起，心脏越跳越快，甚至有些头晕。 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他顿时觉得好多了。 “这是兽人的催战鼓，催促我们这边的强者下去跟他对战。” 维克托安排了帕帕卡玛贴身保护里奇，让他能够近距离地在城墙上观战。 女食人魔一说他就明白了地平线远端那黑压压的一条线为什么不靠近，原来打仗之前要先单挑。 “我觉得这种做法很蠢。” 帕帕卡玛咧了咧大嘴：“这是兽人那边的习俗，新晋的传奇强者需要通过在战场上战胜一名同等阶的敌人才能获得应有的荣誉和地位。” “那咱没必要老老实实遵循他们的传统吧？直接全家老小一起上去群殴，秒杀了他不就完了？” 食人魔憨厚地抓了抓后脑：“那不行的，公爵大人不允许。” 里奇用看智障地眼光盯着维克托猛看，似乎想知道这家伙是不是也因为近亲通婚生的，脑子不好使。 公爵大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你觉得兽人每年都这个时候南下，这是为什么？” “缺少食物过冬，过来抢一把？”里奇有些不确定，这个答案是这里所有人都知道的标准答案，可既然维克托特意问出来，就说明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他参照前世历史上匈奴的做法，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许还想掠劫一些人口、资源？” 老家伙仿佛是一条在二哈面前秀了智商的贱猫：“哈哈，这就是你的考题。如果在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你能告诉我正确答案，我就答应蒙妮的婚姻由她自主。怎么样？” “赌了！” 看来经过几天的冷静，老家伙终于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所以这会儿想趁机找个台阶下。里奇自然是顺水推舟，帮他架个梯子。 维克托见到里奇同意，心情大好，手上的法杖向前一指：“老规矩，你们自己决定。” 加雷斯·铁锤站了出来：“让我去吧。” 说着，老矮人就提着战锤凌空飞了出去。 加雷斯在空中悬浮了一下，摆出了一副高手风范，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周的斗气外放，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口中大吼： “为了荣誉！” 一步跨出，就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接着又是两声： “为了公爵！” “为了家园！” 这时，他人已经在那个兽人面前了。 这种动作突如其来的骚，直接就闪了城墙上一众人的前列腺。斯旺家族的骑士们仿佛打了鸡血一般疯狂而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武器，口中更是为他助威：“吼！吼！吼……” 士气大振！ 里奇觉得老头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中二，多多少少有些羞耻，可他的追随者们却不这么看。 尼古拉斯看表情恨不得以身代之。雷欧娜也是一副''大丈夫当如是''的口吻：“加雷斯大叔好英武啊！” 加雷斯的造型确实很拉风，他单手倒拖着那巨大的战锤，另一只手冲着兽人招了招手，然后扣了下鼻子，将鼻屎弹在了兽人的脚下。 这么简单的一个挑衅动作，对面的那个兽人立即双目赤红，拔出了插在地上的战斧，怒吼一声就对着加雷斯发动了冲锋。 “狂化！”蕾欧娜惊呼了一声。 那兽人冲锋的速度快到里奇根本就看不清，仿佛就是下一刻，两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里奇看到兽人的战斧砍在了加雷斯的肩膀上，深深地陷了进去。不仅如此，加雷斯身后的地面像是被犁过一般，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缝，一直延伸出足足上百米远。 就在他担忧的时候，蕾欧娜却哈哈大笑：“这个家伙真蠢，难道他不知道加雷斯大叔有钢铁皮肤？那把斧头虽然是不错的附魔武器，可根本就破不了大叔的防御。” 钢铁魔纹这个外号就是这么来的吗？金钟罩、铁布衫？ 果然，加雷斯好像没事的人一样，他手中的战锤闪烁着火红色的光焰，重重地砸向兽人。那兽人见躲不过，只能无奈伸出一只手臂企图阻挡。 战锤跟胳膊相撞，却发出了一声洪钟大吕的震响，里奇只觉得空气中的音波以战场为中心，不断向外发散。他耳边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也是天旋地转，就像遭遇了一场地震。 蕾欧娜的眼界好像很高：“那家伙上当了，加雷斯大叔破坏了他的一部分斗气回路，这场战斗稳赢了。” 加雷斯得手之后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再一次悬浮在了空中，对着那个兽人喊道：“地方太小，施展不开，来天上活动活动吧。” 说着也不等那个兽人答应，他直接冲着远方电射而去。那兽人怒吼一声也跟着飞了过去。 特鲁克西纳男爵好像时刻都很注意言传身教：“不用担心，加雷斯大人没事的。你看刚才那兽人劈出的一斧，看似气势惊人，地面都斩裂了。其实这是一种刚刚晋升，对斗气还无法控制自如的表现，所有的斗气没办法集中在一起攻击目标点，破坏力没有达到巅峰。况且，现在加雷斯大人占了先手，他引诱对方在天空中跟他对决，对方的斗气回路挨了刚才那一下，短时间内肯定运转不畅，这时候脱离地面，去天上战斗会让对方没法借力，这样他的速度、转向、躲闪都会变得没有平时灵活。所以当你以后达到这种境界，如果你比对方受伤更严重，千万不要随便离开地面，记住了吗？” 男爵小姐认真地点了点头。 第三十二章 帅不过三秒 神明？呵呵……我觉得他们更应该被称为‘瘸腿的界王’。想要成为神明很简单，任何法师开辟自己半位面之后，抓来一些智慧之物放在里面，恭喜你，你就是他们的神明了！——潮汐主宰 虽然只看了一场一秒钟不到的战斗，里奇的感触却良多。 原本他以为，传奇阶的战斗至少也要打个三天三夜，打到昏天暗地、日月无光才对。可哪知他根本连看都看不清楚。里奇相信，如果不是帕帕卡玛保护，他甚至都不能观看这个级别的战斗。 而特鲁克西纳男爵对女儿的悉心教导更让他觉得强者之路似乎不像他原来想的那么简单。里奇本来以为，法师修行不过就是学习更高端的魔法、冥想积攒更多魔力，憋到法力比别人强大、会的魔法比别人多，然后就可以咸鱼翻身、一路碾压…… 反正以前的书上都是这么写的，主角穿越之后，随便捡到一本破书修炼就能一帆风顺，刚晋升一个境界，就能消灭同阶敌人。 然后，他现在却觉得，真正有底蕴的强者都应该是像男爵小姐这样从小被悉心教导，而不是一个人孤独地闭门造车就可以领悟的，因为他们永远都缺乏一样东西——经验。 前世的里奇是学机械工程的，他对‘经验积累’是多么重要的感触最深刻。有一次他们专门为客户设计了一个新的机械，用到一种新零件，概念很先进，不但维修方便，而且能用一个零件代替原来七八个零件。可惜，用机床车出来的零件怎么也达不到标准，总是漏油，即使是换了五轴加工中心也不行。眼见交付日期逐渐接近了，所有人都很急，可除了切出来十几个不合格零件，他们毫无进展。后来找到了工厂中的一位八级工，老师傅用砂纸打磨，凭手指抚摸测量，仅仅两天，一个合格的标准的零件就出炉了。 想到这里，里奇意识到，自己跟蒙妮先前有些想当然了，此刻，他对于一个优秀的老师是那么渴望。 战场上的战斗里奇虽然看不到了，但他可以听。打斗声惊天动地，阿莫斯壁垒附近的飞鸟走兽纷纷惊慌失措地逃离，那个兽人传奇的怒吼带着焦躁，而加雷斯的大笑却中气十足，他甚至还有闲心想着口腹之欲： “高文，给老子准备一大桶酒。老子一会儿就要用这个兽人的头颅当酒杯。” 格鲁斯·高文的反应让里奇很不理解：“治疗团准备！” 这是什么节奏？前方大将谈笑间斩灭敌酋，这气概堪比‘温酒斩华雄’啊！套用一个烂俗的比喻：这种拉风的男人，无论在哪里都是漆黑夜空中的萤火虫，出门找小姐都不用给钱的主儿。要是里奇现在是统帅，早就传令三军，为即将凯旋的勇士庆贺了。高文阁下却让治疗团准备，这显然是对战友的极度不信任啊。 然而，当天边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飞近的时候，里奇终于明白了高文是多么有先见之明。 加雷斯·铁锤那从不离身的锤子已经不翼而飞，身上的铠甲残破不堪，穿着这身装束去丐帮应聘，起步就得是九袋长老。一条胳膊拉耷着，随风舞动，像飘落的枫叶，又像随波逐流的落花，就是不像人的上肢……胸前整个被剖开了，肝脏剩了半挂，心完好，百叶也在，那只尚且健全的手兜着一副下水，大肠、小肠、十二指肠完全搅和在了一起，添点水就是一锅上好的杂碎汤…… 歪歪扭扭落到城墙上之后，加雷斯的表现绝对称得上是硬汉。他一脚踹翻了想上前搀扶他的一个骑士，得意地咧着嘴大笑：“我的猎犬何在？” 一位骑士立即上前躬身听令：“大人，我们在！” “哈哈……好！去将老子的锤子还有那个兽人的头颅取回来！格鲁斯，我的朗姆酒呢？！” 里奇都惊呆了，听过刮骨疗毒，但关二爷还得下棋分散注意力；看过不打麻药抠子弹，但星爷都要***来麻醉自己……眼前这位受了这么重的伤，仍然谈笑风生、面不改色，简直非人类啊！ 从种族构成来说，这话也没错…… 可谁知，帅不过三秒。等那个骑士‘喏’了一声转身离去的时候，加雷斯双眼一翻，直接倒在了地上。 旁边早早就围拢着的一众治疗师熟练地上前七手八脚地展开治疗，没有人惊呼、没有人慌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好似对这一幕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里奇用敬佩的眼光看着高文，高！真是高啊！兼职预言家了吧，这都能料到？ 很快，里奇就注意到了治疗团中的一些特殊身影，这群家伙虽然也穿着长袍，但跟公爵府的制式长袍完全不同，有着独特的花纹风格，而且他们胸前都别着徽章，徽章的风格跟衣服很搭配。 “他们是什么人？” “大人，他们是神殿的牧师。”尼古拉斯难得有了表现机会。 “神殿？” “嗯，就是神灵的信徒居住的地方。看这些人的样子像是太阳神和生命女神的牧师。” 这就让里奇觉得奇怪了，神灵这种东西在奥莉薇娅的书籍中被定义成了一种职业，还不是真理大世界的土著职业，而是通过位面战争同化过来的力量体系。在他所看过不多的书籍中，其中就有记载着真理大世界的一场法师与众神的战争，根据记载，战况相当惨烈。 最主要的是，奥莉薇娅的藏书中还有一些一看书名就很嗨的书，只是女精灵不允许他看，比如：《如何成神》、《神灵本体构造解剖》、《屠神的标准流程》、《信仰的本质——法力窃取》…… 里奇从这些书名就能看出，法爷们其实对神灵是毫无敬畏之心的，甚至将神灵当成小白鼠、小偷之类的存在对待。他只是好奇，维克托一个堂堂法爷领主，怎么会允许神灵的信徒进入如此重要的要塞来参与战争。 不懂当然就要问。 可维克托这会儿根本没空给他解释：“这个问题很简单，又很负责。兽人马上冲上来了，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你只要记得，我们是一个法师之前，首先我们是一个领主。对于领主来说，只要有益于领地的，我们都要吸取。我那里有几本书你可以看看，《信仰对于犯罪率和生产效率的影响》、《各个神明教义对领主权利的裨益与冲突》、《信仰者智商弱化对比实验记录》……你只要记得自己不要信仰那些‘瘸子’就好了。对了，这些书的读后感算是你下个考验，怎么样？” “好啊！奖励呢？” “一杯下午茶怎么样？” “我觉得一块伯爵领似乎更加适合。” “那你可以考虑找人杀了我，这样整个北地都是你的。” “等我找到了渠道再说。” 第三十三章 亡灵大军 没有多少法师愿意主动将自己转化成巫妖，这更多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人活着，总有许多未了之事厄待解决。这才是大多数巫妖转化自己的初衷——亡灵大帝埃利法斯·利维。 俩人斗嘴的这一会儿功夫，兽人大部队已经奔过来了，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阿莫斯堡垒的南北两面有很大不同，南面城墙虽然也高大，但只有三十米高，北面城墙足足有五十米高，而且更加宽厚。整个城墙建造在一个不到两百米宽的峡谷中，这非常有利于防守。城墙上看不到任何裂隙，仿佛是一体浇筑的一般，城墙外表的不知名黑色岩石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花纹，一直延伸到两侧峡谷的峭壁上，让人一看就知道固化了某种魔法。峡谷的峭壁也好像专门修整过，垂直如刀、光滑如境，低阶职业者根本别想随意攀爬。 这面城墙，就是兽人通往故乡的天堑。 兽人似乎也知道这些，他们进攻地很坚决。一位高大的勇士将一杆战旗重重地插在泥土中，一个看起来像施法者一样的老兽人手持骨杖，口中念念有词，渐渐地手舞足蹈、状若疯癫。没一会儿随着他的吟唱，一股股肉眼可见的波纹从那杆战旗上弥散开来。 波纹所过之处，所有的兽人战士全部都双目赤红、青筋暴起。 继而，他们就这样直挺挺地扛着云梯冲了上来。 连里奇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冲锋没有层次、没有队形，甚至可能没有指挥。就这样一窝蜂式地奔跑了过来。当然，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战术，可能就是打头的那些亡灵。 里奇第一次看到了亡灵——一群会奔跑的骨架好像也不可能是别的东西。每个亡灵的骨质都是苍白中带着焦黄，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盔甲，有些盔甲甚至已经烂成了条状，这种东西地球上的拾荒者都不会拣，因为垃圾回收站估计是不收的。只是两个硕大的眼眶中闪烁的鬼火，显得幽森可怖。 维克托自从看到那面战旗之后，表情轻松了很多：“看来这个黄沙部落招揽了一个巫妖啊，只是实力不怎么样嘛。凯，一会儿多注意这个家伙，如果有机会就抓回来为我们效力。” “你怎么知道那是个巫妖而不是亡灵法师？还有怎么判断他的实力？” “你说的也对。我只是从对面这个施法者炼制亡灵的手段判断出他的大概。他的手法很不错，应该是个制作老手，相比手法，他的魔力等阶却不高，基本可以判断出这是个很早就将自己转化成了巫妖的家伙，当然，也不排除这是个天才的亡灵法师，那样抓回来更好不是吗？” “额~你这么做奥莉薇娅会有意见的。” 维克托摊了摊手：“藏起来不就好了。在我看来巫妖也好、亡灵也罢，跟神殿没有区别。只要能为我们领地增加实力就足够了。你不要太相信奥莉薇娅的那一套，等你学会了魔法阵，第一个就要学灵魂寄托法阵，我会帮你制作一个上好的命匣，让你随时带在身上的。” “我这么年轻，而且施法者突破到高阶寿命不是都延长很多吗？不用这么着急吧？” “你的意思是法师只有临死的时候才会转化成巫妖？谁告诉你的？” “这……我自己想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巫妖积累魔力的过程很慢，因为他们的魔法回路已经没有鲜活的肉体承载了。这一点也是巫妖晋阶缓慢的原因之一……” “哦，还有别的原因吗？” “那就是我要说的，灵魂破损。你认为，巫妖之所以在亡灵生物中一直占据统治地位依靠的是什么？” “智慧？” “确切地说，是相对完好的记忆和神智。所有亡灵都有着超脱普通野兽的智慧，但只有巫妖的智慧堪比我们这些活着的智慧种族，甚至还高于我们。这跟他们转化时候的命匣和魔法阵的好坏有很大关系。好的命匣和魔法阵会让转化的过程更加顺利，保留的记忆和神智更多。”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维克托冷笑一声：“当然是为了让你在意外死亡的时候能够尽可能地‘存活’下来。你认为所有天才都能活到成年？你见过的那头美杜莎，她们的毒是最普遍的一种暗杀手段了，可无数年下来，依旧只有她们自己的头发和蛇蜕才能解毒。这种独特的手段我能列举出无数，任何一种都足够在我们施救之前杀掉你！” 里奇的脸色唰一下就变得苍白，此刻他才意识到，自从他降生到暴风城堡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牢牢地跟对方绑在了一起。维克托的敌人一定很多，他们可不会管里奇是不是穿越者，对斯旺家族的认同感有多少。 等他觉得冷汗浸湿了后背的时候，战场上已经开打了。 先头的亡灵大军靠近城墙的时候，六条红龙分两队排成横列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喷吐的龙息在地面上形成了六道长长的火墙，将兽人的大部队整个分割成了七段。 城墙头上的法师不断地将魔法洒向最靠近城墙的那道火墙，那道火墙被魔法砸中之后燃烧地更加剧烈。火焰烧灼着空气，里奇无法看到火墙后方的兽人境况如何，但想来一定不好过。 斯旺家族这边也不是没有损失，有四条红龙的腹部被深深地钉入了投矛。里奇见到一头腹部插着五六根投矛的巨龙艰难的降落在城墙上，他的骑士在空中就惶急地跳下龙背，第一时间去帮他拔出投矛。 木矛的材质好像很脆弱，这不是说兽人用不起好的武器，而是算好了只能灌注斗气投射一次，这样木矛就会断裂，将其一部分留在被攻击者的体内，这是专门为了对付大型生物打造的。 那骑士只拔出了半根投矛，他顾不得喷涌的鲜血淋满了他的全身，而是拿出了一把匕首，粗暴地将巨龙的伤口划开扩大，一只胳膊毫不犹豫地伸了进去，想将断裂在内部的矛尖拔出来。 那巨龙哀鸣一声，却没有挣扎，只是这次扯出来的依旧只有半根断木。那骑士暴躁地拉过旁边一个早早等待的救援队成员，后者熟练地拿出一根钢筋一样细的铁条，迅速地沿着伤口捅了进去，一会儿一个寒光闪闪的铁质枪头就被拉了出来，丢在了地上。一个穿着长袍的神殿信徒将手按在了伤口上小声地吟诵着，等他手拿开的时候，伤口已经看不到了…… 如此反复，只过了五六分钟巨龙体内所有的断矛就全部清理了出来，伤口也已经治疗完毕，那头巨龙看起来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只是想来应该问题不大。 第三十四章 刺客 兽人真的天生比人类智慧低吗？我不这么认为。那么我们的文明差距到底在哪里？我认为是传承，不得不说，人类是一个非常善于书写记载的种族，这些记载流传千百年后就是历史、是智慧的结晶、是文明的精华。而我们兽人发明文字的时间甚至不如人类某些家族存在的时间长，这是底蕴的差距！——兽人王莫罗铎·血牙。 这就是战争吗？一头看起来如此庞大的巨兽，在战场上却依然如此脆弱。 里奇想将扔在地上的矛尖捡起来，可他发现这东西的重量很大，他只能勉强拿得动。 “小心，上面有毒的，不要划破手指。” 帕帕卡玛没有管战场，她全神贯注地看护着里奇。 矛尖看起来像是钢铁打造的，上面的花纹很漂亮，还闪烁着微光，比里奇见过的大马士革钢刀的花纹还要漂亮。 “这个矛尖附魔了破甲、屠龙、穿透等属性。专门用来对付巨龙的。” 里奇点了点头：“很贵吧？” 帕帕卡玛挠了挠头：“俺也不知道，俺没用过钱。” 好吧，原谅你了。这个理由太强大了，没用过钱的不是领导就是乞丐，女食人魔显然是前者。难怪以前扛着里奇上街的时候她拿自己喜欢的东西是那么顺手，应该早就是惯犯了。 “不过这种东西一般人用不了，下面人群里藏着兽人的高阶战士。” 这倒也是，否则面前这头巨龙早已被射成刺猬了。 里奇拉过一个围着巨龙忙碌的神殿牧师问道：“情况怎么样？” 那个牧师是个女性，见到里奇连忙鞠躬：“阁下，伤口已经用净化彻底清理干净了，以红龙的恢复能力很快就能长好。我们已经给嘉露小姐喝下了恢复合剂、毒抗药剂、法力药剂、清醒药剂……她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只是暂时不能作战了。女神保佑，我们公爵领的药剂储备很充足，她会没事的。” 好吧，鸡同鸭讲，里奇一个词都听不懂。 他只是听这头龙的名字觉得这应该是头母龙，眼神不受控制地朝着人家后腿后方看了一眼。 呀哈！还真是……只是造型有点巨大。小母龙翻身、小母龙拉倒车、小母龙坐飞机……无数个歇后语在他脑中打转。 女墙有点高，里奇已经看不到下方兽人的情况了，不过好在有帕帕卡玛。 食人魔将他抗在肩膀上居高临下，这个行为在战场上显得很嘲讽，可却是看得很清楚。 里奇非常担心随便哪里射过来一根流矢，自己的小命就不保，可帕帕卡玛却十分自信：“放心吧少爷，这次来的是黄沙部落，根据情报，他们没有传奇阶强者的。” “哦？他们每年来的部落都不一样吗？” “是啊。他们都是属于钢鬃部落麾下的中小型部落，钢鬃部落的大酋长好久没有亲自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里奇觉得维克托的第一个考验也许就藏在这里。等清净下来之后，好好问问说不定就能找到思绪。 战场上兽人已经冲到了城下，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城墙上的远程抛石机、弓箭、投矛、法术，对兽人造成了很大的杀伤。特别是魔法，里奇能从空气中闻到一股很香的烤肉味儿，那是兽人强行越过龙息付出的代价。 “弓箭和投石机对高阶职业者的杀伤力大吗？” 里奇分不清冲过来的兽人的等阶，只好问女食人魔。远处倒闭的尸体大多数完好，身上也没有插着箭矢，一队兽人正拿着长矛向城墙这边抛投，反击力量不弱。 “几乎没有作用的。咱家没有游侠和刺客的高端传承，这两种职业的斗气回路和作战技巧跟骑士不一样，所以一直培养不出成建制的军团。不过维克托大人说，等浮空城打好了底子，就拜托奥莉薇娅小姐招募点精灵游侠和刺客过来，还有卡其拉的魔法炮，那可是最先进的大型守城军械，咱家想了好久，都搞不到。现在好了，只要有钱就应该能买到。” 维克托这个老家伙的算计还真是深啊，里奇为可怜的老娘默哀。 兽人的攻城云梯很粗犷，看起来就只是一根长长的树干，兽人战士将树干往城墙上靠，脚踩着就毫不犹豫地向上攀登。 能够冲到城墙边的至少都有一定实力，里奇见到一个兽人只迈出三步就跨越了百米的距离，直接来到了城墙上，动作看起来很飘逸，像电影里的凌波微步。 然后，下一刻他就真的‘飘’了，早已等待好的一位骑士抡起大锤，一锤子将他砸飞到了半空中。紧随其后的一发火球将他变成了焦炭，凭空掉了下去。 如果将这场战争当成大片来看，这无疑比任何特效都真实多了，里奇让帕帕卡玛靠近城墙一些，他想伸头看看刚才掉下去的那个兽人是不是摔成了肉酱。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股针扎的感觉，刺痛地他的皮肤仿佛要裂开。紧接着他才听到一声破空声，有点像战斗机开加力超音速的声音。 “吼！” 帕帕卡玛一声大吼，遽然后退了一步。 里奇稳住身形才看到，她手上正抓着一根长矛，长矛的矛尖正对着他，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冰冷的寒光。 女食人魔好像很生气，将里奇放下之后，她一跃就跳下了城墙：“还想伤害我家少爷？！该死的混蛋，我看到你了！你跑不了。” 里奇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旁边两个骑士自发上前将他护住，其中一个对他说：“里奇少爷，我把您抱下去吧。这里很危险，我们可没有帕帕卡玛大人那种实力。” 里奇点了点头。 大腿不在了，没必要给人家添麻烦。虽然他还想近距离观看，可这毕竟是战争，不是过家家。如果强行留下来，自己作死受伤了不要紧，连累人家受罚就不好了。 刚走下城墙后面的阶梯，抱着里奇的那个骑士突然将他扔了出去。 “刺客！” 里奇猝不及防被甩到空中，就听到了这声大喝。 然后他就看到刚才他所在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把匕首，然后是一只手。 第三十五章 微笑 死亡，所有生命未来的归宿，一种未来必将会发生的恐惧，生命最不受欢迎的结局……我见过的几乎所有人都将死亡当成一种可怕的灾难。然而北地人似乎例外，他们仿佛没有生命的冲动、生存的意志，在死亡面前每个人都显得那么坦然，他们甚至认为，只要一个人笑着死去，就是最幸福的结局。我觉得这才是斯旺公爵领最让人恐惧的地方。——奥兰克皇家首席魔法师吉安·加斯东。 刺客一击不中，立即就试图追过来补刀。 那位勇敢的骑士的反应震惊了里奇。只见他牢牢地抓住了刺客的那只手腕，连带匕首一起将刺客拉入了怀中。里奇亲眼见着匕首扎进了他的心窝。 刺客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另一只手一甩，一道寒芒就冲着里奇奔了过来。 完了！ 蒙妮，对不起！这次又要丢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了…… 里奇想到了大四的那场雪，下半年就要实习了，临近年关，双方家长想将他和蒙妮的亲事确定下来。里奇的妈妈是个随和的人，或者说儿媳妇眼见就要到手了，什么都豁得出去。她允许里奇先去蒙妮家过年，给蒙妮爸妈看一眼准女婿。 这本来是个和气的事。然而，矛盾这时候产生了。蒙妮的母亲对于里奇去她家过年非常高兴，但却非要留他在家里过到大年初五，让他初六再回家，理由是初五的时候蒙妮的亲姑、堂姑、表姑……都会来走亲戚。但里奇的父亲坚决不同意，因为他们家的习俗是初二就要祭祖送神。 里奇的父亲觉得，孩子已经先送去你家了，我们退让了一步，为什么就不能让蒙妮大年初二跟着里奇回来？他认为蒙妮的母亲不讲道理。 事实上，跟女人永远没有道理可讲的…… 那天的雪很大，寒风也如同今日这般咆哮，他跟蒙妮站在北风中大吵了一架。 往日的种种摩擦被放大，俩人的一些小矛盾和平日里的一些小缺点被彼此拿出来反复提及。当蒙妮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称呼里奇父亲为‘暴君’的时候；里奇骂出了‘泼妇’两个字。 最终俩人各自调头，各回各家。 里奇至今都记得，他在风雪中回头看了蒙妮一眼，蒙妮的长发吹拂着，肩头落满了雪花，身体瑟缩着，孤零零地行走在雪地里，背影是那么落寞…… 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其实暗暗下过决心，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女人，让她不再孤独。可惜好像做不到了。 那道寒芒飞到了眼前，终于能看清一点轮廓了，是一把很粗糙的匕首，握把上还缠绕着破布，刀刃已经有了缺口，刀尖也断了一小截，可上面那幽蓝的光却宣示着这绝对是一把夺命凶器！ 里奇莫名其妙就觉得这把匕首一定杀过很多人，下一个会是他吗？ “大胆！” 维克托的一声怒吼仿若天籁。 匕首停留在里奇心口一厘米远的地方就不得寸进，铛啷啷掉在了地上。 格鲁斯·高文从天而降，一把巨大的长枪将那个刺客整个贯穿，挑飞了起来…… 得救了！ 可里奇没有管这些，他跌跌撞撞上前靠在那个救了他的骑士身边。 骑士的右胸上插着一把跟刚才袭向他的那把样式一样的匕首，嘴里吐着血沫子，眼睛已经翻白。 里奇吃力地将他的头扶了起来，不让鲜血继续涌出来，用手擦了一下他嘴角的鲜血：“骑士，你叫什么名字？” 骑士咧嘴一笑，嘴唇开合着，却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说了，先治疗。来人！救人！” 格鲁斯·高文蹲下看了骑士一眼，冲着里奇摇了摇头，就重新回到了城墙边。 里奇的脑袋‘嗡’地一下就炸开了。 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愤怒地一把将高文推开，扶着那个骑士：“你有什么遗愿吗？” 骑士的眼中终于有了神采，喉咙蠕动，声音低不可闻：“我……我有一个女儿，我想让她学习魔法……” “好！我长大了去哪儿学习魔法，她就跟我到哪儿！还有呢？” 骑士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我老……老婆……” “她将成为我的侍女长，负责照料我的生活！” 谁知这次他却摇了摇头。 “我会在我的领地内分封给她一块，保她衣食无忧！只要我在，这块封地就永远是你家的。” 里奇的话越来越快，骑士的眼皮已经低垂了下去，他看得出来，时间不多了。 谁知这次骑士还是摇了摇头。 “瑞克！你放心，我会娶玛莎的。” 插话的是刚才里奇身边两位骑士中的另外一位。 瑞克听到这句话，仿佛是莫大的欣慰。 他走了， 嘴角噙着微笑。 凯·杰兰特用长枪挑着那个兽人的尸体，仿佛扔破麻袋一般，直接甩到了里奇身前，里奇却没有多看一眼。 维克托走到他身边，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我的魔法及时吧。” 一股冲天的怒火莫名其妙地自心底涌起。 “滚！” 声音很大，周围的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里奇的身上。 所有人都很诧异，对于里奇这位公爵府的继承人，加雷斯、凯、甚至是最挑剔的格兰特都是一致认可的，背地里没少夸赞。这位继承人一向冷静、睿智、顾大局，如此失态还是第一次。 里奇却不这么想，刚才高文的那一眼和维克托的笑容让他觉得冷极了，这里好像没人在意这位叫做瑞克的骑士的生死，虽然他刚才救了一位公爵继承人。 维克托不仅没有羞恼，反而看起来很欣慰，他解下了披风盖在了瑞克身上，头也没回：“里奇你不懂。北地，从来都是一个活着比死亡更痛苦的地方……” 呵呵，这种鬼话谁信谁傻x。 格鲁斯·高文解下了腰间的皮囊，灌了一大口酒，低沉着嗓子吟唱了起来： 死亡， 像一个苍白、冰冷、朦胧的笑， 像黑夜里的流星投入大海中的孤岛， 破晓曙光未至， 生命火焰就已黯淡，轻忽缥缈地溜走——从我们身边， 人啊！北地人！ 请鼓起心灵的勇气， 耐过这世途的阴影和风暴， 等奇异的晨光一旦升起， 就会消融你头上的云涛； 苦难与饥饿就化为乌有， 留给你的只是美好的家园！ 美好的家园…… 维克托加入了吟唱，加雷斯加入了吟唱，凯、尼古拉斯、蕾欧娜、阿莫斯子爵、举着刀盾的士兵、忙着治疗的医师、结着手印的法师……每个人都加入了吟唱。 高文将手中的酒囊递给了里奇，一向沉默寡言的他难得地说出了一大段话：“公爵大人的书房里有一本书，叫做《苦难的史密斯》，我们更乐意称呼它为《笑着死亡》，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看看。” 里奇点了点头，他会的。 第三十六章 苦难的史密斯（上） 在北地发展信徒犹如沙漠中寻找水，困难异常。人人都说这里的人生来就是无信者，我看未必。我觉得他们有信仰，只是他们信仰的永远都是自己，是手中的刀剑。我们错过了机会！——生命女神教会斯旺公爵领大主教阿尔芒·黎塞留。 晚上，面对被一个传奇魔法拉回到暴风城堡的里奇，奥莉薇娅甩给了他一本书：“既然你是斯旺家族的人，我觉得魔法书你可以先放一放，你最迫切地是了解这里的人们的想法和风俗，用你的话来说，叫价值观。这本书很适合你。” 书名正是《苦难的史密斯》。 既然北地曾经是兽人的故乡，那么这里最开始的人类是怎么来的？ 答案是兽人抓来的奴隶。 很多年前，史密斯就是其中的一位。 跟其他千千万万奴隶不同的是，他会写字。 史密斯是北方要塞南部曾经存在过的一个村镇的居民，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位神灵的牧师，有着漂亮的妻子和一双儿女，是个很美满的家庭，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写字。 那个时候的兽人，每年都要南下掠劫，史密斯八岁那年，他们全镇的人都被掳到了北地，其中也包括他们一家。 到了北地之后，他的父亲也是因为会写字才免于被杀害，只是全家人被分配到了不同的部落做奴隶，被迫分离了。 年幼的史密斯奴隶生涯的第一份工作是放羊，一开始他很厌恶这份工作，可后来一次放牧的过程中，他遇到了自己的姐姐，所以他渐渐开始喜欢上了这份工作，想凭借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四处寻找家人，见上一面。 工作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放牧的第三天，他管理的羊群丢了五只，当然，兽人是数不出来的，是同为奴隶的另一位人类，也是他曾经最好的玩伴——吉姆告的密。 兽人知道以后，不问青红皂白，硬生生地打断了他三根肋骨，幸好后来发现是周围的狼群出没，叼走了羊，他才幸免于难。 在以后的日子里，挨打变成了家常便饭，最高纪录是一天被打过六次。那位告密的吉姆在半年之后的一次放牧过程中遭遇了龙卷风，他丢下了羊群，一个人逃了回来。 平日里的献媚讨好并没有让兽人对吉姆产生任何怜悯之情，他为了表现自己主动请缨，放牧了很大的一群羊，这对于贫穷的兽人来说可是一笔巨额的财富，现在全部丢失了，兽人当然不会放过吉姆。 他们用削尖了的木棍硬生生地将吉姆插了个对穿，史密斯亲眼见到吉姆张开的大嘴中露出的那一截带血的木棍，还有他那绝望的眼神。吉姆挣扎了一个多小时才痛苦地死去，他的尸体被抛在营地外，隔了五天史密斯放羊的时候，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他的一只鞋子和半片衣服。 死去的吉姆为野兽奉献了一顿不错的晚餐。 这件事让史密斯意识到，如果他不做些什么迟早会被以同样的方式杀死，因为他的价值太低。 于是，他开始学习放牧技巧，渐渐地，他掌握了窍门，管理的羊群越来越大，挨打也渐渐变少了——完全避免是不可能的，他的主人是个脾气暴躁的兽人，经常烂醉，打人有时候只是单纯的运动，并不需要理由。 又过了整整一年，他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父亲，在一次部落之间的交易会上。 父亲的样子瘦骨嶙峋、衣不蔽体，史密斯几乎快要认不出他了，正在被另一个兽人拿出来当货物贩卖，因为从小就在神殿学习，长大之后除了祈祷和弥撒，父亲已经丢失了其他一切生活技能，并不能创造价值，能够活下来都是靠着一手在普通人中还算不错的神术。 而那时，史密斯已经是个不错的牧羊人了，能在他的主人面前说上话。 于是，他告诉自己的主人，父亲是个不错的管理者，他能写会算，能够帮他的主人创造出很多财富，希望主人能买下他的父亲。 他如愿以偿了，父亲被买了下来，用了三张羊皮。 史密斯发现，父亲被阉割了，原来在另一个部落的时候，一位雌兽人经常偷看他，甚至给他偷偷送吃的。于是妒火中烧的雄兽人残忍地对父亲事实了腐刑，根本不问他对那个雌兽人是否感兴趣，并且经常殴打他，周围的人类奴隶害怕被牵连，也都有意疏远他，甚至抢他的食物。 但这并没有消磨掉父亲的意志——因为他是神的牧师。 在这个可以称之为绝境的地方，父亲依然保持着一天三次的祈祷，一丝不苟，在盛大的神节，他也会想方设法地举行仪式，并对周围的人、兽人宣扬着他所信仰的神的教义，他坚信，他信仰的神会来救他，因为他还能够使用神术，这是神明赐给他的，说明神一直在关注着他。 父亲将这一切的苦难当成了一场严厉的考验，他并不害怕死亡，因为他相信，死亡之后他会成为神明的英灵，进入神的天国。 不过跟儿子相遇之后，父亲也改变了很多，他凭借一手不错的算术，很快就拿到了兽人大管家的职务，并且在闲暇的时候继续教导史密斯读书写字。 兽人虽然不懂，但知道收益增加了，因此史密斯父子的日子好过了很多，这也让他有了机会去更多地观察这个新的世界。 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兽人每年临近冬天的时候都会去人类的领地劫掠，不管他们自己的食物够不够。这似乎是他们自身优胜劣汰的一种方式，保持旺盛的战斗欲望和高超的作战技巧是每个部落的头等大事，年老和弱者都战死了，留下的自然是最强大的。 而且他还发现，兽人似乎特别能生，繁衍速度甚至超过了多元种族中以数量闻名的人类，在人类世界，像他的父母有两个孩子算是正常的，多的也不过是五六个。但在这里，他的主人有五头母兽人，这五头雌性几乎每年都会诞下一个新生儿，直到不能生育，被丢弃、被新的雌性代替……只是这些孩子能活到成年的不多，但每个都是合格的战士，他们从小与野兽战斗、与别的部落战斗、与同胞兄弟战斗……有资格活下来的永远都是最强的那一拨，这很可怕。 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兽人是个必然会对外扩张的种族，因为他们繁衍的速度要远远大于他们的生产力，他们根本就不懂如何经营，这一点从史密斯父亲那浅薄的商业技巧就能让他的主人一家的生活状况有了很大改善就可以看出来。 第三十七章 苦难的史密斯（下） 人类永不妥协，永不！——三级战士、北地贤者史密斯。 当史密斯学会了所有的文字之后，他决定将他的所见所闻，还有自己的想法都记录下来，于是有了这本书。 看完了整本书的里奇沉默了，书中充斥着赤裸裸的野蛮和苦难，让他都有些不知如何表达情绪。 史密斯十二岁的时候，跟随主人赶着牛羊去一个附近的大部落进贡，在那里，他遇到了自己的姐姐。只是物是人非，记忆中的姐姐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大眼睛很灵动，看起来会说话，总是娇笑着带着史密斯到处玩耍。可现在她已经是两个半兽人的母亲了，她赤裸着身子，满身都是浮肿的淤青和纵横交错的鞭痕，双眼无神，仿若一个死人，虽然那时候她才十四岁。 姐姐看到了史密斯和父亲，激动之下跑过来相认——这个举动让她失去了两个孩子。因为她奔跑的过程中冲撞了一位兽人，因为她的两个孩子都不知道父亲是谁，因为她是公共的，没有固定的主人。 眼见女儿也将要被杀死，史密斯的父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的主人，买下史密斯的姐姐。兽人主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在兽人的小部落中，能有一个人类女奴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多亏了这两年史密斯父子辛辛苦苦帮他的主人赚取财富，这位小部落里的兽人才有财力买下姐姐。 当晚，姐姐就被那个兽人拖进了帐篷里，苦苦哀嚎了一夜。第二天，当姐姐从兽人主人的帐篷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让史密斯想作呕的媚笑，她兴奋地对他说，她已经博得了主人的欢心，父子三人以后终于不用挨冻受饿了。 史密斯淡忘了那个笑，活着总是好的。 父亲把一家人能够重新团聚看做是神灵的功劳，他更加殷勤地祈祷，希望有朝一日能重新遇到母亲。而且他开始跟史密斯秘密计划逃跑的事。 机会终于来了，来年的冬天，北地下了一场大雪，那一年天气格外地冷，很多牛羊都被冻死了。史密斯和父亲知道，雪稍微化掉，他们的主人就会出征，再一次去掠劫人类的地盘，因为他们所在的这个小部落根本没有食物撑到明年。 也许那是他们唯一的逃跑机会。 他们将这个想法告诉了姐姐。 可谁知，姐姐立即向他们的主人告发了他们父子俩……理由是她怀孕了，再一次。 这次跟以前不同了，这次孩子将来终于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了，他一定能像他的父亲那样成长为一个勇士，将来保护我！到时候我看谁再敢拿鞭子抽我？姐姐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父子俩，如此骄傲地宣誓着。 史密斯和父亲意识到，姐姐变了，她被同化了。 或者说，她已经死了。 在父亲的咒骂下，父子俩的锁骨上被兽人用一根铁链穿在了一起，防止他们逃跑。兽人舍不得杀他们，事实上，如果不是部落里的萨满征召，他都不会去参战，因为他有足够的食物度过天灾——虽然那都是史密斯父子帮他创造的。 父子俩的待遇也被降到了最低，经常挨饿不说，兽人也重新开始毒打他俩。 这时候，父亲对信仰产生了怀疑，为什么神要如此安排？为什么女儿要自甘下贱？为什么成为英灵的磨难要如此痛苦？ 他的父亲不怕肉体上的折磨，更在意精神上的打击。信仰动摇之后，父亲的神术渐渐开始衰弱，神试图用这种办法重新让他坚定信仰，可他却只是每天喃喃地呓语。 兽人终于出征了，姐姐也生下了一个雄性半兽人——史密斯不认为那是自己的外甥，但父亲却告诉他，血脉是永远无法割舍的力量，所以他勉强承认了那个小家伙。 有了孩子的姐姐开始不满足于现状了，或者说她滋生出了野心。 她悄悄地拜托史密斯父子，在外出放牧的时候帮她采一点毒蘑菇回来，并告诉父子俩，雄兽人还剩下三位活着的母兽人妻子…… 她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父亲却拒绝了，他是一位神灵的牧师，神灵教人向善、教人忍受苦难、教人互相帮助，就是没有教人主动去谋害别人。 然而，姐姐还是得逞了，她跟部落中留守的一位战士好上了，那位战士帮她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所有问题。 这让她看到了机遇，她开始试着跟部落里剩下的每一位兽人欢好，这一切都在史密斯和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因为往往担任放哨工作的就是他们父子俩。 这次不仅史密斯开始恶心，父亲的精神也日渐衰败。 姐姐成功了，断腿残废的、年老将死的、懵懂无知的……她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技巧，她将每一个雄性兽人都伺候地非常满意。 可她的愿望还是落空了，因为兽人主人战死了。 当残兵回到部落，剩下的最强大的一个兽人当众摔死了她的孩子，宣布她从此以后是属于他的财产了，并且再一次将她拖进了帐篷…… 第二天，她依旧脸上挂着媚笑走出了帐篷，并对父子二人发誓，她一定要尽快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还炫耀地告诉父子俩，这个兽人更加年轻。 父亲终于对姐姐彻底绝望了，他们俩也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并且父亲认为神灵这次似乎格外眷顾父子俩，他们俩幸运地遇到了一队人类的走私商队，商队主人看中了他俩对附近部落的了解，将他们伪装成了护卫带在了身边。 得救之后的父亲一直在不停地诅咒着姐姐，他认为这就是神灵惩罚他的原因——他生了一个披着人类外皮的魔鬼。现在他终于醒悟了，神灵也原谅了他，安排他得救。 然而，真的得救了吗？ 商人在兽人这边的关系很广，至少他挂出一面旗帜之后可以到处走动而不担心被抢劫，这让父子俩有了寻找母亲的机会。 也许真的是神灵眷顾，他们居然真的找到了母亲。 在一个黄昏，母亲正被一个部落的人类奴隶吊在架子上，当成食物准备宰杀。 父子俩连忙拦下了，母亲瘦的皮包骨头，而且变得呆呆傻傻，根本不认得父子俩，只是她手中牢牢抓着的那块怀表让父子二人确认那就是她——里边有一张一家四口的素描画像。 父亲像哀求以前的兽人主人那样哀求商人，买下母亲，并承诺他会用大笔的财富来报答。 商人看中了父亲牧师的身份，点了点头答应了，但他要求父亲回去之后利用身份帮他进行走私生意，父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因为这不符合教义。 允许他们跟母亲对话的那位人类奴隶虽然对他们表现出了善意，但非常害怕主人回来之后‘晚餐’还没有准备好的惩罚，一直在催促他们做决定。 父亲情绪激动之下，用回去之后告发来威胁商人；商人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冰冷…… 母亲被宰杀了，当着史密斯和他父亲的面。 父亲信仰完全崩溃了，他疯狂地咒骂着他以前所信仰的神灵，他诅咒着这个世界，诅咒着一切…… 他的人头被商人割了下来，回去的路上换了悬赏。 史密斯逃了出来，带着复仇的信念，他走了三年，东躲西藏，最终回到了人类的世界，除了写下这本书之外，他终其一生奋战在与兽人斗争的第一线，一生共斩敌七十五。 临终前，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人类永不妥协，永不！ …… 史密斯死后二十七年，斯旺公爵追封他为‘北地贤者’。 第三十八章 养寇自重 我认识‘食人魔’这个叫法有失严谨，他们虽然也吃过人类，但这个种族并不是以人类为主食的种族。事实上，他们吃掉的人类总和都没有兽人吃掉的零头多。只要你跟他们相处久了就会发现，这帮大家伙单纯地可爱，我认为他们更应该被称为‘独角巨人族’。——人类学者库伯·奥斯。 第二天，再次被传送回到了阿莫斯堡垒的里奇觉得兽人的面目可恶了许多，跟身边的这些人类战士有了一点同仇敌忾的感觉。 “刺杀我的那个家伙查出来了吗？” 维克托点了点头：“昨天抓了几个俘虏，都问清楚了。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黄沙部落的人，是他们的宗主部落钦定黄沙部落今年来攻打我们不久之后才加入这个部落的。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哼，有人对于斯旺家族有了继承人似乎不太高兴，这帮该死的老鼠，这笔账我会跟他们算的。” 里奇没有问，现在的他连知道自己仇人是谁的资格都没有，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你跟兽人王有密约对不对？或者是那个钢鬃部落的大酋长。” 维克托认真地盯着里奇：“为什么要这么说？” “兽人南下既不是为了资源，又不是为了食物。那必然有着其他原因。昨天我看了兽人攻城的方式，老实说，我认为很烂。我这种军事门外汉都觉得如果我指挥肯定会比他们打得好，就说明他们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其实是来送死的，谁会让他们来送死呢？自然是强大地让他们不得不服从的人。我觉得这就是第一个考验的答案。” 老家伙仿佛是偷了别看了别人老婆洗澡刚回来，贼兮兮地问：“具体说呢？” “很简单啊，你跟兽人的头儿应该有个协议，让他们以恢复祖地的名义发动战争，你帮他们处理不听话的部落和传奇。” “那你觉得这种协议对于斯旺的收益在哪？” 这么说无疑是承认了。 “我有些不确定，锻炼军队，不让这帮骄兵悍将太过懈怠？以外部战争转移内部矛盾，使统治更加稳固？又或者消除皇帝的戒心，让他认为斯旺家族的外部形势很严峻，造成战略误判？再不然就是彼此做着同样的事，你也有不方便自己割掉的腐肉需要对方帮你处理。” 维克托**着里奇的头感慨了一声：“了不起的见解，你以前生活的那个文明真是个了不起的好地方。” 里奇的话大部分都切中了要点，公爵可不认为这是一个二十四岁的青年自己能独立思考出来的东西，这种智慧的精华必然是高等文明的结晶。 “切，我可是战忽局的同志。” 鸟尽弓藏、养寇自重这两者的关系，咱们老祖宗可是玩烂了。经典如李成梁养肥了努尔哈赤、司马懿见到诸葛亮黔驴技穷、城头卖唱不惜自损名誉，调头撤军……明穿、三国之类的书咱可不是白看的啊。 维克托对里奇的怪话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你说的大部分都对，不过你猜错了。我跟兽人南部的大酋长没有协议，这只是我们之间的默契。你要记住，将来你当家了，很多东西千万不能落在纸面上的，有时候默契就足够了。” 里奇点了点头，这种言传身教他向来从善如流：“我说的哪些不对？” 公爵挺了挺胸膛：“斯旺家族没有腐肉！所以要剪除内部问题的只是钢鬃大酋长。而且，我们有三百多年没有向奥拉尔帝国交纳过一分钱的赋税了，虽然帝都的那帮人早已经习惯了，可明面上我们还是要给个说法的，兽人进攻，我们损失很大就是个不错的借口。” “也就是说，里奇说的其他原因都对？” 蒙妮早晨破例起了个大早，也跟了过来。这娘们虽然嘴上说不在意维克托对自己婚姻的意见，但实际上她也明白，离开了斯旺家族，她跟里奇的日子绝对不好过，所以跟过来探口风。 “额……职业者不上战场永远都发挥不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所以需要一点磨砺。咱们北地民风比较彪悍，如果没有个强大的敌人，内部肯定不如现在安稳，昨天你们也看到了，因为战争，民众对我们家的认同感很强。至于对帝都那帮人进行战略欺骗，这个进行了几百年了，他们现如今已经深信我们被拖在兽人南下的泥潭里，你想告诉他们我们其实日子过得还不错，他们也只会当我们是吹牛，这就是谎话说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理的典型例子……” 蒙妮不待老家伙说完，挑起来一把揪住了维克托的胡子怒吼道：“这跟里奇说的有什么区别？！我看老家伙你就是想赖账！” 维克托漂亮的胡子被抓断了一大把，老家伙却很高兴，笑容里居然洋溢着幸福，陌生人如果乍一看绝对会以为他得了老年痴呆：“哈哈哈，我的小可爱，这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看，我们的关系不是可以变得很亲密吗？” 老爸对于逗女儿似乎也是一种天然的本能。 可是，社会我蒙姐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伸出小短腿踹了维克托一脚：“别恶心我，赶紧开个门送我回去，老娘累了，要睡美容觉去。” 老家伙特别谄媚：“好好，乖囡长身体，确实应该多休息，回去也好，也好。” 抗议！ 老子昨天差点被人做了，怎么就没有这种待遇呢？ 这时，帕帕卡玛全身披挂，扛着一柄巨大的狼牙棒走了过来，裂开了大嘴就嚷嚷：“蒙妮，兽人马上就要攻城了，今天上来的部落比昨天那个强大很多，我们要出城作战，我一会儿要上阵了，你不打算留下来给我加油吗？” 蒙妮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对于女食人魔这种老实人会宽容很多，她很喜欢帕帕卡玛，特别是女食人魔肩头的巨大狼牙棒：“那根棒槌就是一会儿你要用的武器？” 帕帕卡玛轻飘飘地挥舞了两下，三米多长的铁家伙在她手里就像一根牙签：“是啊。” “那是不是会血肉横飞、脑浆飞溅？你会不会手撕兽人？” 女食人魔压根就没注意这个暴力女眼神中的闪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时候打得兴奋了，确实会。不过你要是在这里，我会注意尽量小心的。” “不不！打得卖力点，我要看兽人的头颅在天上飞，尽量漂亮一些，打得好了我给你鼓掌。” 好吧，里奇懂这女人。她是把战争当成了美剧在追了。 帕帕卡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病态审美’，在她的观念里也没有这种东西，她只当是蒙妮跟她做了一个约定： “好！” 第三十九章 大酋长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一方面他们憧憬着跟白蛇、海螺姑娘、美人鱼、白马、青蛙……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发生点什么，可当这些真的发生了，人类往往又非常鄙视。佛伊泰克，不要在意世俗的眼光，姐们挺你！……哎呀，祖奶奶别打我。——蒙妮·斯旺。 兽人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维克托对里奇严肃地说：“接下来好好看，你有阅历，但有些经验明显不适合我们这个世界。今天的战斗是一场真正的血战，你得明白，有时候对手之间相互搞点小默契没问题，可那是实力均等的前提下。” 斯旺家族的骑士们早已在城堡外的城墙上摆好了阵势，特鲁克西纳男爵率领着一百位大地熊骑士一马当先，身后跟着的是龙马骑士团，殿后的法师团正在给他们一一施加着防护魔法。 今日的天空比昨天沸腾了很多，凯·杰兰特手持长枪站在法利阿斯克塔奥的头顶上蓄势待发，三十多条红龙倾巢而出，一字排开很有气势，但对面却人数更多。 里奇第一次见到兽人的飞行军团，那是一种类似于巨龙和蝙蝠之间的东西，身下只有两只利爪，翅膀跟巨龙差不多，只是看起来毛毛地，头长得有点像地球远古时代的翼龙，数量足足有四五百条，在天空中缓缓向阿莫斯堡垒方向飞来，看起来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那是钢鬃部落成为兽人王之下四大酋长之一的最大依仗——双足飞龙军团。”维克托手持法杖，指着远方的那片‘乌云’评价道，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思。 “跟咱们的红龙骑士团比怎么样？” 一个优秀捧哏演员的自我修养在这个时候最能体现出来，里奇其实看维克托那骚浪贱的表情就知道，别看对面人多，但打起来应该还是红龙骑士团更加厉害一点，可他还是问了出来。 果然，答案是肯定的：“哈哈哈……当然是我们的更加厉害了，多元位面不敢说、但在真理大世界里，我们家的红龙骑士团也是排的上号的。在奥拉尔帝国附近更是没有对手！这是咱们家族威慑宵小的核心力量。” “懂，核弹嘛。那一会儿会真的打吗？” 老家伙得意地拽着自己的胡须：“我倒是想，打起来我们晚上就有伪龙肉吃了，可我估计钢鬃大酋长不会舍得的。” 蒙妮对这种街头小混混拿着砍刀相互对骂的行为非常不屑：“不打还跑过来干嘛？” “当然是为了保护那些真正动手的了。你看，那不是来了嘛？” 兄妹俩顺着维克托的手指看到了兽人阵前正在集结的一只兵马。 那是一种类似于猛犸巨象一样的动物，身高足足有五米，长着长长的鼻子和巨大的獠牙，看起来就非常雄壮。 “哇！这么大的猛犸！”蒙妮的语气虽然感叹，但表情很轻松，就像走进了动物园，这女人天生不知道害怕。 “猛犸？这个叫法倒也有意思，以后我们就这么称呼好了。它们是一种天生会使用冰魔法的魔兽，跟我们家独有的大地之熊驯化秘法一样，以前我们都叫这些大家伙为冰霜巨象，驯化这些大家伙的手段只有钢鬃部落能掌握，这可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驯化很难吗？” “哈哈，那当然！人人都知道高阶魔兽组成的骑兵团强大，可在整个奥拉尔帝国，一共也只有三只这样的骑士团，跟另外一只独特的骑士团并称四大骑士团。除了财力方面的制约，驯化秘法是最大的障碍。这其实是精灵那边流传出来的，是德鲁伊和游侠的专业领域，在很多方面跟术士又有共性，我只知道一点皮毛，确实很难，越是高阶的魔兽越难。” “那我们家的大地之熊是怎么来的？” 听到蒙妮的问话，维克托的神色略有些尴尬：“咳咳，这个嘛……佛伊泰克其实是我的祖奶奶，她年轻的时候跟我们的那位先祖签订了魔宠契约，后来，他们之间产生了爱情……秘法是由佛伊泰克帮忙完善的。” 猛士啊！ 里奇想了想佛伊泰克那巨大的体型、那尖锐的獠牙、那一身毛茸茸的极品皮草，不由得不寒而栗。话说，前几天他还见过这头巨熊蹲在角落里便便呢……本来他以为自己家顶多是铲屎官一族，没想到还是亲戚……亲戚……戚！ 蒙妮的表现更加亮眼，她直接跳开了维克托的身边，趴在女墙上就干呕了起来，一边吐着还一边指着维克托：“老家伙，原来你是兽……呕！恶心！恶心！” “想什么呢？！难道你们俩不知道变身术吗？这个魔法不算很难的。传奇等阶的魔兽哪个智慧比人类差？学会这个法术不要太简单。事实上，佛伊泰克变身成人类的时候非常漂亮！而且，我们家很多代都是纯血后代，她跟先祖只是爱情，你们明白？！” “真的？那为什么我从来没见到老法和佛伊泰克变过人类？”蒙妮有些不信，老家伙的节操日常欠费，他嘴里的话只能听一半。 公爵气得翻了翻白眼：“按照里奇的描述，你们那里有一种叫做猩猩的动物对吧？如果你掌握了一门魔法，能变成猩猩的样子，你是愿意保留原来的形象还是一直保持变身？” 蒙妮想都没想：“有道理啊！” 这时，远处的兽人军阵中缓缓飘起了一个兽人：“维克托，好久不见。” 里奇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励志的家伙。 兽人身上只围了一条皮裙，健美如钢铁般的爆炸身材完全地裸露在外面，身上纵横交错着数不尽的伤疤。首先是他只有一只耳朵，脸上有一道从左上到右下斜劈出来的刀疤，嘴里的两颗獠牙只剩下一颗，还断了一半；至于胸前的疤痕更是密密麻麻，里奇估计这张皮拔下来都可以当象棋棋盘；而且兽人的左臂也齐根断掉丢失了。 这个兽人好像身体也不太好，停在空中就一直不停地咳嗽，脸上的神色也是一片病容，显得很没精神。 简单来说，这幅形象如果去进行伤残等级评定，妥妥的一级待遇。 维克托仿佛见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亲热地不行：“哈哈，钢鬃大人！我的老朋友，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这几年我可是日夜想念你，有很多话想跟你倾诉啊。过来坐下喝一杯酒怎么样？” 兽人根本不吃这套，他不耐烦得摆了摆右手：“不用客套！赶紧打完有个交代，我就回去了。我出来只是想提醒你，别再像去年那样耍花招，我会盯着你的！你如果做的太过分我不会允许的。” “这就是钢鬃大酋长？你怎么坑他了？” “就是他。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赚了俩小钱花花。这不是按照传统，双方相互之间抓到的俘虏如果不支付赎金的话，可以任由对方处置嘛。去年这家伙没来，我逮到机会留下了几条双足飞龙。你们知道这玩意虽然是一种伪龙，可销路一向很不错，这家伙派来的使节太慢了，他们来了的时候，我已经把飞龙卖到南边去了。” “几条？” “不多，才十五条。” 钢鬃大酋长真是好涵养啊！ 里奇觉得如果自己是那个病容兽人，见了维克托非得把他做成生人刺身活吞了不可。 第四十章 不能退 我们是荒原上的野草，我们是瀑布下的顽石，我们是狂风中的蓝杉树。我们忍耐、坚硬、刚强、我们从不畏惧牺牲！我们永不后退！——北地民谣。 重骑兵的冲锋对撞是什么样的？ 里奇有心里准备，可他完全没想到会是如此这般模样。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兽人被一位大地熊骑士用战锤直接砸飞了出去。前世在地球上，他玩狼人杀的时候经常用到‘发射’这个词汇，在这里，发射就真的是发射。 兽人如电一般射向了左边的悬崖，将坚硬平滑的石壁砸出了一个大坑。那兽人挣扎着从坑里钻了出来，直接从百米高空跳到了地面上，怒吼了一声，又急速冲入了战团。 维克托的脸色抽搐了一下：“就不能换个方向砸？那些法阵修起来很费钱的。” 更多的则是直接对撞，巨熊和猛犸象焦灼地缠斗在一起。场面中各种光芒的斗气爆发着绚烂的光彩，伴随着的是血肉横飞。 里奇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地之熊远比那些猛犸更加灵活，在小范围的颤抖中占尽了优势。它们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从猛犸的正面突然跳到它的侧方，猛犸转向稍微有些慢，这时候巨熊就会伸出爪子让猛犸的腹部皮开肉绽，这个战术被战场上的骑士们用得相当娴熟。 坐骑受伤之后的兽人往往战力大减，很多兽人这时候会选择跳起来，试图将人类骑士一起拉下坐骑，进行布战。这时，大地之熊就会直接人立而起，一爪子将兽人拍飞出去。里奇就见到了好几个兽人如同破麻袋一般被巨熊拍得老远，有两个再也没能爬起来。 猛犸们也不是没有反击之力，它们的天赋冰魔法往往能将人类骑士连带坐骑一起冰冻住，但这个过程非常短暂。大地之熊是土系魔兽，它们的土元素护盾是防御最优秀的护盾，不仅如此，它们其中一些还会高阶的泥沼术、流沙术，能阻遏猛犸的冲锋。 更大的差距还在骑士的素养上，里奇发现，兽人的力量好像都很大，他们的武器也普遍比人类骑士大上一号。然而在这个高能的世界里，力量好像不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就连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斯旺家族的骑士们对于斗气的运用还有缠斗的技巧比兽人更胜一筹。兽人势大力沉的爆发大部分都被他们灵巧地躲开了，而他们则不疾不徐地跟对方消耗，如果兽人进入狂化状态，他们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等兽人狂化完毕再上去痛打落水狗。 总之，在数量相等的情况下，大地熊骑士军团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咱们的骑士无论从战法还是技巧，都领先对方很多啊。” 维克托得意洋洋地炫耀道：“那是自然。大地之熊是最好的高阶魔兽坐骑，速度、耐力、灵活、防御都是顶尖的，即使是巨龙也不敢在地面跟它们战斗。天赋魔法也许不是最好的，可却是最适合它们的。” “那岂不是无敌？” “哈哈，至少在奥拉尔帝国范围内，地面之上它们却是是无敌的。兽人的猛犸军团已经很强大了，等你见到了雷恩他们家的狂狮军团就知道，高阶魔兽坐骑军团的差别有多么巨大。” 老家伙得意忘形地过头了，皇帝的名讳都直呼了出来。 “总会有缺陷吧？我不相信有绝对完美的东西存在。” 维克托点了点头：“当然有，大地之熊的弱点也是所有魔兽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它们的战斗方式偏向肉搏，但却并不会斗气。而它们的天赋魔法虽然强大，却数量不多，非常容易被针对，所以它们很害怕高阶法师。如果你将来当了家主一定要记得，大地熊骑士军团出征的时候，一定要为他们配备至少一位传奇法师。” 这时，兽人那边吹响了号角，战场上能够行动的兽人骑士纷纷后撤。人类骑士们则将剩下那些带伤的兽人连带他们的坐骑一股脑地拖了回来，这些就是他们的战利品了。 一百位猛犸骑士参战，能全身而退地刚刚过了半数，而大地熊骑士军团这边，只阵亡了六人，折损了三头大地之熊。剩下的带伤骑士也很快被送回到了城墙上展开救治。 这是一场大胜。 龙马骑士团自发地上前代替了大地熊骑士军团的位置，而对面，则出现了数量相等的狼骑兵。 “看，这才是兽人最难缠的军队。他们的猛犸看似是高阶魔兽，这种疾风座狼只是中阶，可真正可怕的东西并不是用等阶来定的。” “可怕在哪？” “这种座狼的速度、耐力就相当于我们的大地之熊，在中阶轻骑兵中，它们也是没有对手的。而且它们的天赋是风属性，这赋予了它们绝对的速度，如果被他们流窜到了领地里，那绝对是一场噩梦。我们的巨龙军团实际上不是用来防御双足飞龙的，也不是用来对抗猛犸骑士团的，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华而不实的门面货，巨龙军团的真正对手就是这些实力低下、但数量庞大的疾风座狼军团的。” 战斗很快开始了。 里奇也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做凶残。 刚才的一幕再次上演了，只是这次灵活躲避的变成了疾风座狼，不同的是，它们是用嘴巴而并非爪子。它们的嘴巴不但能轻易将龙马的腹部撕扯开一道大口子，还能吐出一种风刃干扰人类骑士的攻击。 斯旺家族这边的骑士纵然有着比对方更好的护甲、更高明的技巧、更先进的战术，但仍然很快落了下风。 战斗在短短五分钟之后就演变成了一场屠杀。 里奇眼睁睁地看着一位骑士被一头纵跃的座狼扑倒在地上，喉咙虽然有着铠甲保护，但还是被座狼一口咬穿了。座狼将骑士叼在空中甩了两下，那个骑士就再也不动了。座狼还不罢休，它继续扑到骑士的尸体上，红着一双眼睛，疯狂地撕扯着身上的铠甲，然后是身体、内脏…… 战场上处处都是血肉四溅、断肢横飞，人类骑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处处都是战马的哀鸣。 蒙妮虽然平时很喜欢看血腥暴力影片，但这种惨烈程度明显超出了她的忍受极限，整个人趴在墙边一直干呕着。 里奇冲着维克托大吼：“救人啊！” 维克托却摇了摇头：“这是游戏规则，我们必须遵守。” “遵守个屁！我们的将士正在前方流血啊！就让我们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如果我们破坏了游戏规则，你想过后果没有？西面的群山虽然广袤，可兽人只要舍得本钱，翻越并不是难事。那样遭殃的是谁？无疑是领地里的平民。保护弱者是每一个骑士的信念，我们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里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出征的时候暴风城堡外面会有那么一群人扶老携幼相送。北地每个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那就是牺牲！ 质朴的人们只能用自己力所能及地方式表达着感激。 他的眼中不自觉得溢满了泪水：“那吹号啊！我们认输还不行吗？” 维克托这次用了非常严肃的口吻：“里奇，你记住！我们没有退路，你必须学会坚强！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子民。如果今天这种小场面我们就退却了，将来钢鬃带着他所有的大军赶来，我们该如何？所以我们不能退！” 第四十一章 沉默的血路 我们北地人当然不是天生无所畏惧，我们跟帝国内的其他人一样怕疼、怕死！可为什么我们在战场上能做到英勇冲锋、舍生忘死？因为我们知道，我们的领主就在我们身后，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会将我们救活、治好！——北地老兵节演讲。 兽人狼骑兵终于退走了，虽然它们留下了五百个同伴，但斯旺家族的一千五百名龙马骑士团成员几乎全军覆没！没有一个人后退。 维克托先是对着旁边挥了挥手，又凝重地拍了拍里奇的后背：“你看，其实兽人也是有智慧的，他们敬重英勇的对手。我们的骑士用自己的无畏赢得了这种敬重，所以他们大多数都能活下来。” 得到了命令之后，斯旺家族的守城军队立即出动，出去营救自己的同袍。城头的战士们纷纷从城墙上一跃而下，闷头奔向战场，后方的预备队自动接替了守城的工作，一切都井井有条。 营救队伍中速度最快的是特鲁克西纳男爵，他抱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还活着的战士就全速向城头冲来。那个战士手中拿着自己的一只脚，另一只手死死地拽着已经断成了几截的肠子，脸上一片恐慌，眼睛、鼻子都喷涌着液体，嘴巴无意识地干嚎着。 特鲁克西纳男爵一跃上城头，挥起手刀，冲着里奇的方向仿佛自言自语道：“北地人的骨头比岩石还硬！我们只流血，不流泪！” 声音看似很低沉，却让峡谷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霎时间，那些哀嚎中的战士纷纷咬紧牙关，闭上了嘴巴。 救治伤兵的过程就这样在一片沉默中展开，又迅速地结束…… 里奇看着空荡荡的城外，沉默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看到除了一片狼藉的战场，还有一条从远处一直绵延到城墙根的血路，这是刚才营救时候战士们抛洒的热血！每一寸土地都是！ 冷兵器交战造成的重伤是什么样子？ 以前的里奇见过最惨烈的重伤无非是有一年在高速公路上，大雾天气造成了二十几连撞。当他顶着冲脑的腥气，踩着满地鲜血协助医生将一位司机从车里拽出来的时候，他亲眼看到那位司机的一条大腿留在了车里，一只胳膊也在空中荡着，扬撒着鲜血，那血是暗红偏黑的，那肉是玫红的，那白森森的骨头茬在阳光下居然有些像玉质。 而今，在他面前，跟那位司机伤势差不多的足足有一千多人。 阿莫斯壁垒的校场已经摆满了伤兵，蒙妮根本就不敢来这种地方，事实上，她现在已经吐得几乎晕厥了。里奇却不得不来，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享受到的一切待遇都是这帮普通战士所赐予的，他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校场上很忙碌，映入里奇眼帘的第一个伤兵就是一个重伤号，这个骑士的一只眼珠子拉耷在鼻翼旁边，胸膛整个瘪了下去，嘴里正一抖一抖地涌出血沫子，一个神灵信徒正趴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小声地吟唱着什么。 里奇上去一把拽开了那个牧师，愤怒地吼道：“为什么不赶紧治疗？！” 牧师看起来很年轻，只有十几岁，被里奇一个孩子推倒在地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我……我等阶太低，治不了如此重的伤势，只能帮他做临终祷告，只要这位战士现在诚心诚意信仰我的神，他就将化身英灵，在神的天国里……” “放屁！你治不了就找一个能治得了的过来！” 对于神棍，里奇向来是十分厌恶的。在前世的地球，打着基督教幌子的各种牛鬼神蛇最爱说的话就是，信神吧，神能保佑你不得病，能保佑你上天堂得永生。以前里奇的奶奶就被忽悠着信了一个教会，结果有一次他二叔刚动完手术，他带着奶奶去医院看望，奶奶刚进门就一下子扑倒了二叔身上，两只大手直接重重地捂在新缝合的伤口上，嘴里跟这个信徒一样地念念有词。 母亲能不爱自己的儿子吗？可奶奶望着崩裂开的伤口却依然坚信，只要她真诚祈祷，神一定会治好她的儿子。可见宗教洗脑的危害多大。 虽然在这里，也许这个战士一旦信仰了神，死后真的会化身英灵，可里奇觉得活着最重要，他是天生痛恨任何信仰的。 跟在里奇身后的凯·杰兰特拉住了他，满眼带着悲伤地摇了摇头：“放弃吧，我们的法师团和神官団人数不够，这种大伤太浪费法力和神力了。史密斯，你听懂了吗？治疗你一个足够救活五个伤势较轻的。” 那个躺在地下的伤兵听到凯·杰兰特的话，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了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就闭上了眼睛，带着微笑。 战士没有去信仰神，也没有留下什么豪言壮语，就这么简简单单就逝去了。 凯·杰兰特跪下来从已经阵亡的史密斯胸前的夹带里取出了一张纸条，还有一卷金券。 纸条上的话不多，里奇看了却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托庇公爵大人的关照，家中富足安康，无须挂怀。余财赠予我的骑士扈从凯米、施耐德、费舍尔，想必足够买几把趁手的武器。他们三个都是好小伙，已经能胜任代替我保卫家园，望凯大人允许他们接受考核。 里奇站起身来，发现真的如凯·杰兰特所说，每一个治疗人员都很忙碌。他对着凯说：“你刚才至少应该对这位史密斯阁下说一声对不起，他是个真正的骑士——是个英雄！” 说完不待回答，他径直走线了一个正在治疗的神官。 踩着满地的鲜血，里奇认真地观察着每一个治疗人员的操作，他很快发现了一个规律，越重的伤势治疗起来耗费的时间越长。 眼前这位神官正在对一个浑身上下几乎便处带伤的骑士治疗，只见神官将一只断裂的手掌接到手腕上，口中喃喃有词，整只手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回到了手臂上，只是皮肤看起来稍微有些泛红，除此之外跟完好的一样，骨头、血肉、皮肤甚至是体毛都能凭空生长出来，很神奇。 “剩下的伤你自己用斗气控制一下吧。” 神官很忙，留下一句话就径自走开了。 里奇听了之后惊呆了，战士的前胸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应该是利器所伤，一直从左肩劈到右侧胸下，露着白森森的肋骨，翻卷着皮肉，只是不怎么流血，大腿上还有一处贯穿伤，上边还插着半截断矛，其他小伤口更是无数。 这种伤在地球早就进重症监护室了，说不定家属连生死协议都得提前签好，在这里医生居然就扔着不管了？ 里奇本以为那个战士会生气，即使不操起菜刀剁了神官也要破口大骂，可谁知他露出了一个憨傻的笑容，带着浓重的口音：“多谢了，杰斯神官，俺叫汤姆，以后有机会会报答恁的。” 人虽然憨，但觉悟挺高啊！ 第四十二章 机会来了 一个小小的缝合术却大大提高了治疗效率，看似至简，却也是真理的具现。奥莉薇娅·林芙小姐能将这种方法公布出来，对真理大世界的贡献不可估量。我为之前对她的偏颇真诚地道歉。——《智慧月刊》主编、绿龙学者柳波德普鲁雷希特。 如果不是场面过于惨烈，里奇肯定会被这个家伙逗乐。可现在，他非常想帮这个家伙做点什么。 “这是你自己在控制伤口不流血？” 汤姆有些拘谨：“是……是的，少爷。” “那你怎么不控制伤口愈合？” “俺办不到，俺斗气差点都消耗光了。而且俺才是中阶，做不到那么精细。” 终于逮到了装逼机会！真不容易啊，扬名立万的机会总算来了。 里奇用一副穿越者固有的优越感口吻对身后的凯·杰兰特说道：“去，帮我找一根针，一条缝衣线过来。” 缝合伤口这么简单的办法真理大世界的人居然想不到，真是太蠢了。 苍穹之力阁下虽然一脸懵逼，但还是得照办。可一时半会儿又从哪找女人用的缝衣服工具呢？ “小子，老娘我很忙，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就惨了！” 母蓝龙仙德蕾拉·诺甘农是整个要塞唯一点了持家技能的人。 拽什么拽？不就是帮忙治疗了吗？小妞你连传奇都不是，那点魔法能帮几个人？等老子攒够经验升到传奇，到时候非得骑你一骑不可。 某人一边阿q着，一边熟练地穿针引线。 憨厚的汤姆突然觉得公爵的小少爷看自己的眼神非常可怕，就像有一次他被一头野生的大地之熊盯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乖，叔叔帮你扎针，可能有点疼，可忍一下就不疼了。” 可惜啊，面前的不是个妹子，要不要换一个呢？算了，母蓝龙在背后死死盯着的目光太灼热，不用想也知道，这老娘们耐性有限。从另一方面说，她确实是条不错的龙，对伤员很上心。 里奇大学时候自己缝补过衣服，但缝人还是第一次，其实很紧张。 他抓着汤姆布满胸毛的皮肉心里默念：这是猪皮，这是猪皮，温州皮革厂招工了，老板带着小姨子又回来了，纯正手工缝制牛皮鞋…… 汤姆是个典型的北地人，皮糙肉厚。一针扎下去，由于紧张扎得很深，可这家伙居然还是咧着大嘴冲着里奇傻乐。 里奇这回总算被他逗乐了，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一条伤口很快就缝制好了，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某人对自己的手艺非常满意。 “去，拽个会治疗的过来拉血，看看是不是省蓝。” 凯·杰兰特是个实诚人，听不懂疯话，但明白意思，所以生命女神教会在北地最大的头头……哦，教区主教被拖了过来。 老头名字叫圣豪尔赫·贝尔格里奥，看起来八九十岁了，瘦的皮包骨头，如果在地球，这种老家伙上路绝对净街，现买墓地过户都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可在这里精神却很矍铄，鹤发童颜、仙风道骨一点都不为过。 神棍都很善谈，老头很想跟北地未来的继承人客套一番，混个脸熟，但蓝龙小姐一点也不知道尊老爱幼，里奇觉得尤其是后者，一定要好好教教她。 “快点试试，等着呢！” 老头被推了个趔趄，却很有风度，回头冲着仙德蕾拉一笑，不慌不忙地开始念咒。 随着一道绿光闪过，跟刚才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了，汤姆身上那道大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老头闭着眼睛，一副喝了童子尿在回味的模样，看起来很陶醉。 “快说！到底有没有效？” 母蓝龙，你造吗？你这种脾气找工作很困难的，一般只适合在洗头房上班。 圣豪尔赫点了点头：“大概节省了一半神力，确实是个好办法。” 整个校场顿时一顿惊呼，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种革命性的开创，这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很清楚，同样的治疗团，以后可以救活一倍，甚至更多的战士。 第二反应就是，卧槽！这么简单的东西以前怎么没人想到呢？ 母蓝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两根手指将里奇拎了起来：“小子，就这么简单？” 里奇耸了耸肩膀：“还能有多难？这在我原来的世界是最平常不过的治疗手段了。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前特别蠢？” 仙德蕾拉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额，其实你不用这么想的，你要知道，在我原来那个世界，人们在发明了马镫五百年之后才想到，原来单马镫还可以变成双马镫，这是思维惯性问题。” 母蓝龙显然不怎么相信：“这怎么能一样？这种缝合的方法一般都是亡灵法师制作缝合怪的时候才用的，你是不是在偷学亡灵魔法？” 好在这时候老法将里奇从她的魔爪之下拯救了出来：“其实吧，这种缝合的办法以前我们真理大世界的医师门也曾经使用过，你说的亡灵缝合怪还是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启发才有出现的。只是吧后来觉得这种治疗办法效率太低，太慢了。所以渐渐就淘汰了。” 法利阿斯克塔奥仰着脖子，一脸的追忆状，仿佛他真见过那个时代一般。可惜，预想中的小母龙崇拜的目光并没有出现，仙德蕾拉丢下里奇就去组织救援去了。 里奇早就看出这个老流氓对仙德蕾拉有意思，老家伙总是跟在小母龙身后，眼睛死死地盯着人家屁股猛看，偶尔还表情呆滞留着口水。 “老法，你对她有意思怎么不办了她？” 老炮儿一脸沧桑地摇了摇头：“哎，难啊。” 教唆人做坏事里奇还是比较拿手的：“能有多难？你比她力气大，比她强壮，打晕了强行拖回洞里，第二天大家还不是自己人？” 老法咋了咋嘴，有些意动，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啊，我打不过她爹。” “嘿嘿，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她爹还不是你爹？到那时候大家都是自己人，顶多挨一顿揍，你看看这小娘们那圆滚滚的屁股，一顿揍还是值的吧？” 里奇本以为老法会兽性大发，哪知老家伙缩了缩脖子：“不行不行！她爹虽然把她赶出来，却经常偷偷跑过来看她，对她其实很关心。嗯——用你的话说，她爹是个女儿控，惹不得！” 既然是偷偷的，你怎么知道？看来是吃过亏啊。 怂！ 第四十三章 火红的嫁衣 熊，你孤苦伶仃，独战群狼；熊，你勇猛睿智，坚毅如钢；即使夜深人静舔伤口，白日间你还是陆地之王——北地游吟诗人必唱曲目。 ‘发明’了缝合伤口的问题，剩下的那些粗活自然不用里奇来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主持一场婚礼。 新郎叫德文克，那场刺杀中保护里奇的两个骑士之一，新娘叫玛莎，为了保护里奇逝去的瑞克骑士的未亡人。 玛莎的登场很隆重，里奇派了一位龙骑士去接她，所以她是脚踩着祥云飞过来的。 落地之后也很隆重，加雷斯·铁锤来到红龙旁边，让玛莎踩着他的肩膀走了下来。换了旁人怎么也得单膝跪地，可老矮人只要站着就好了。 里奇本以为瑞克心心念念的老婆怎么也应该长得很漂亮，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要小家碧玉。可谁知走下来的是一个过了保质期的彪悍妇女。玛莎看起来足足有两百多斤重，快要一米九的个子，踩在加雷斯的肩膀上，感觉造型很像马踏飞燕。之所以说她过了保质期而不是天生丑陋，是因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羞涩的小萝莉，五六岁年纪，里奇看了一眼就知道小丫头属于三年血赚死刑不亏那个级别的，而且跟瑞克长得完全不同，那基因只能来自于妈妈。 面对着校场上黑压压的几千名战士，玛莎并没有露怯，反而第一时间上来抓住德文克：“尸体呢？” 看着德文克在空中晃荡的两条腿就知道这女人的力量有多大。 里奇吃力地捧着骨灰盒子，上面覆盖着斯旺家族的战旗和族徽，递到了玛莎面前。 玛莎小心地捧了过去，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声哭泣，这让里奇准备了一肚子话没有说出来，女汉子反而大大咧咧地说：“您就是小公爵吧？不用这么隆重的，我先生为您战死，这是一个骑士应尽的义务。” 尴尬啊，战旗、族徽、包括加雷斯和在场迎接的战士都是里奇精心安排的，仿照的当然是前世他在电视中看到过的场景，作为未来的领主，收买人心还是要学着做的，只是貌似人家不太在意这些。 “我只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你们做点什么。” 玛莎听了这个好像很高兴，一把将身后的小萝莉推到了里奇身前：“她叫伊丽丝，是瑞克的女儿，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就让她跟着您吧，麻烦您把她培养成一个法师。” 小妹妹，怎么蜀黍……咳咳，哥哥感觉你是做头发送的呢？ 不过这是里奇答应过瑞克的，他欠人家一条命，玛莎不说他也会遵守承诺的。 里奇觉得，玛莎确实是个大心脏，或者说没心没肺的女人，将亲生女儿丢给他之后，埋葬了瑞克就准备自己的婚礼去了。 “被人家骗了吧？” 维克托样子很得意，仿佛要娶玛莎的是他仇人。 “谁？” “玛莎啊！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势力？老公刚死了，就高高兴兴地嫁人去了？” 切！老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苦寒之地是有模板的，当年蒙古人对待女人，或者说整个社会的看法也跟这个类似的，父死子继、兄终弟及，因为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女人没了男人很快就会死掉的，在里奇看来，这个风俗不但不恶心，反而充满了人性的光辉。 “啊哈哈哈哈……年轻人，你走的路还不够多啊。” 里奇将想法说出来，维克托就化身老炮儿，开始卖阅历了。 “不对吗？” “当然，我们北地虽然苦寒，但女人绝对不是弱者，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玛莎是个中阶战士，我敢说德文克绝对打不过她。也许这个女人只是在死去的瑞克眼里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弱女子，但我敢保证在北地，一般平民不被她欺负就不错了。” “啊？那她这是为了什么？” “哼哼，当然是为了让你履行诺言了！” “至于吗？” 维克托的话里奇能听懂，玛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嫁出去，向所有人表明德文克是个遵守诺言的好小伙，答应了战友娶他遗孀就说到做到，那么比德文克更加高贵的公爵府就更应该遵守诺言，将瑞克的女儿培养成法师。 “哎，你根本就不知道培养一个法师所耗费的资源有多大。以我们真理大世界这种顶级位面所掌握的知识，理论上说，人为地将任何一个智慧生物培养成九级高阶职业者都是没有问题的，甚至像我这样的10级也是有希望的。你的母亲是一位踏上了真理之路的传奇法师，这个消息在北地想必已经人尽皆知了。也就是说，我们必须把这个小家伙培养成一个九级法师才算完成承诺。你要知道，在奥拉尔帝国皇家法师协会里，九级的魔法师地位等同于伯爵的。” 完蛋，可能真的被人套路了一波，脸好疼啊。 伊丽丝本来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听到维克托提到她，立即大声喊道：“公爵大人，请您相信我，我一定永远忠于斯旺家族，永远效忠于您和小领主大人，我会乖乖听话的！” 哎，果然啊。一个乡下野丫头怎么知道说这些？当然是根尼古拉斯一样有人教，她母亲玛莎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玛莎的婚礼很盛大，里奇作为主婚人，看着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走来，浑身的肥肉都在抖动，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蒙妮和仙德蕾拉却凑在一起抽泣，也不懂这个女人哭什么，婚纱是你设计的没错，可既然拿出来给人家穿了，就别心疼啊。以前拍过那么多婚纱照，再重新选一款将来自己用不就得了？ 这是里奇见过最奇怪的婚礼，新郎和新娘的脸上都没有笑容，也没有哭泣，淡漠的仿佛参加的是陌生人的婚礼一般。 这种诡异的气氛明显影响了里奇，他连证婚词都念了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机械地念完就草草结束了这场婚礼，这跟他想象中用一场大婚来体现斯旺公爵府的人性化，收买骑士们的人心根本就不同，内心的挫败感也越发强烈。 所以，晚上他失眠了。 睡不着的里奇在雪地上溜达，他在想到底是什么让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被人看重。要知道在前世，看到盖着国旗的棺椁、听着‘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甚至是战士吻别女友的镜头，他都会有些热泪盈眶，而北地人却根本没有这种想法，他想不通。 深夜的阿莫斯壁垒清冷幽静，完全不见一个战场应有的喧嚣，天空飘着厚重的鹅毛，踩着积雪漫步徜徉，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墓地附近。 遽然，看到了一袭大红的嫁衣，在雪白的世界里是那样的刺目。宽厚的背影在这一刻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瘦弱、孤独、坚强。 里奇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一点。 第四十四章 不太冷的冬天 老娘从小是闻着魔醒药剂长大的，你们这群渣渣呢？——菲妮儿‘膨胀’于某年美杜莎种族大会。 观看了一场规模不怎么大的战争，主持了一场没怎么获得祝福的婚礼，冬天也就来了。 里奇被仙德蕾拉带回了暴风城堡，母蓝龙实在有些受不了老法那炽热的眼神，好像老法出现在哪里，她必然会躲着那个老流氓。现在她跟蒙妮是死党闺蜜，在里奇看来，俩不怎么靠谱的人聚集在一起，以后估计不得安宁了。 学习魔法符文的过程在大多数人看来枯燥而无味，而且通常要持续很多年，可里奇却在其中找到了无穷的乐趣，因为他发现这似乎是一门书法。 同样的一个符文，奥莉薇娅和瑟西写出来的完美符文区别很大，跟里奇学习的标准符文模板也不同，但奥莉薇娅和瑟西写出来的符文，据说能调动的魔法比标准版要强很多。 这个问题也是困扰着真理大世界无数低阶法师们最大的一个难关，如何写出超限的魔法符文。 里奇没有这方面的认知障碍，他很简单地将标准魔法符文当成仿宋体，一般书籍、报纸、网页所用的标准文字，而奥莉薇娅她们写出来的就是书法了，只是在这个世界不仅有艺术价值，还有实战作用。 所以一笔好字格外重要。 理解了需要努力的方向，里奇自然而然地开始认真练习‘书法’。在这方面他是有基础的，前世的时候他就写得一笔好字，上手很容易。 大雪完全覆盖了整个暴风城堡的时候，瑟西拿着里奇书写完成的纸张不住地点头：“你的天赋确实好，写得很标准，各个都是最完美的标准魔法符文，说说看，想要什么奖励？”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叼，里奇身边恰好就有人跟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就是伊丽丝。小姑娘学习魔法一个多月了，一个符文都写不出来，每天都很失落。 好在有蒙妮跟她作伴，蒙妮在这方面也遇到了困难，虽然里奇跟她分享了自己的心得，但蒙妮前世可没有任何一点书法基础，在那个连作业都是通过邮箱发送给老师的年代里，很多人不知不觉就缺失了一层底蕴。 蒙妮对于标准魔法符文的书写完美度一直卡在97%左右，不得寸进。这也是瑟西高兴的原因之一，她在跟乐芙兰的打赌中笑到了最后，而且看起来赢了不少好东西。 “赢了还有分红吗？那好啊，您告诉我，尤瑞艾莉送我的那条美杜莎该怎么培养吧。契约之后第二天她就陷入了沉眠，要不是我还能感觉到她的情绪，说不定以为她已经死了。” “世界意志总是眷顾着某些人，而他们却通常不自知。孩子，你无疑就是这种人。” “所以我需要向您这样睿智而伟大的教母时时刻刻指引我。” 马屁先拍了再说。 “桀桀~，关于美杜莎如何培养的问题，尤瑞艾莉才是专家。但我也能解答一些你最基本的困惑。你觉得美杜莎跟哪一种动物看起来最相似？” “蛇？” 瑟西点了点头：“那蛇成长过程中有哪些重要的事情？” “冬眠和蜕皮。” “美杜莎也一样。她们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经历就是休眠和蜕皮。一个美杜莎的一生至少要陷入九次沉眠，蜕三次皮。沉眠一次晋阶一级，蜕皮一次跳跃一个等阶，经历过这些之后，她们就是就会成长为九阶完全体。而像尤瑞艾莉这种天才，已经进行了五次蜕皮。你的这条美杜莎最珍贵的地方就在于，尤瑞艾莉将她的血脉纯化的很纯净，至少可以进行四次蜕皮，达到传奇等阶。如果到那时候她自己争气的话，很多年后又会成长为另一个尤瑞艾莉，所以乐芙兰才会如此眼馋。” “很多年是多久？” “久得你作为人类想象不到。真理偏爱人类，唯一没有赐予你们的就是岁月，尤瑞艾莉达到了九阶用了两百多年。你的这个小家伙如果单凭自己估计也差不多。” 我去，两百年！里奇觉得到那时候自己的坟头都不知在不在了，他当然等不及。 “听您的意思，有办法加速这个过程是吧。” “桀桀~当然了，办法很多。可是小子，我一个也不会告诉你的，知识只有自己发掘的才最接近真理，这一切需要你去自己寻找答案。你们人类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急了，这也许是生命过于短暂带来的本能吧。但那是对于别人而言，我希望你能静下心来，你现在写就的这一笔符文已经相当于人类天才十岁的水平了，根本不用急。” 原来老子这么厉害，比天才还领先十年！瑟西的教诲里奇是完全同意的，这一点他通过前世的一个感受就能理解。前世上学的时候，老师告诉他岳飞是怎么被秦桧害死的，奸臣如何可恨。很长一段时间，他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可直到有一年去了杭州岳王庙，详细地了解了朱仙镇大捷之前岳飞都干了什么之后才知道，老秦真是好涵养，他应该是中国最早的‘临时工’，背锅天赋点满了的大神。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说他小时候一直认为三国中最厉害的谋士是诸葛亮，但爷爷却告诉他是司马懿。也是很多年后他才懂。 这就是视角不同所带来的认知差距，以瑟西传奇视角所交给里奇的知识，也许是真理，但却并不一定适合一个刚刚启蒙的孩子。有时候道路看似是捷径，但走到最后往往会发现是死胡同。 “看来您的奖励没法兑现了。” “怎么会呢？我这里有一瓶魔药，你将瓶塞打开放在你的小魔宠身边就好了。” 瑟西掏出了一瓶绿油油的药剂，模样普普通通，看起来就像是在恒河里直接灌装的一般。里奇拔开了瓶塞自己闻了闻，味道似乎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腥气。 但他的魔宠似乎很喜欢，小蛇闻到气味之后无意识地从他怀里沿着手臂游走到药剂旁边，最后整个盘踞在了上面，再次陷入了沉眠。 以前里奇是很不喜欢冷血动物的，特别是蛇类，他极度排斥。可一条能用表情让别人感受到自己很舒服的小蛇显然不在此列，对这个小宠物里奇是发自内心的喜爱，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直到很多年后，里奇才明白这份礼物是多么珍贵。 第四十五章 晋升 我们自己的身体就是我们对这个世界最大的无知——术士之王雷萨德·奎恩。 当大雪下得比里奇人还高的时候，维克托率领的大军要凯旋了，或者说，归来了。因为北地，或者说整个奥拉尔帝国和兽人部落都要过节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撤军回家吃饺子。 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无论是前世的地球东西方，还是这里，人们都将一年最重要的节日都放在冬天。在里奇想来，这也许是大雪封了家门，普通民众们要无聊地在家里待三到五个月，实在闲的发疯才发明出来的娱乐活动。 别处的新年节日气氛如何里奇不知道，但暴风城附近实在说不上喜庆。以前他来逛的时候听到城堡的北门叫平安门还跟帕帕卡玛嘲笑公爵祖上起名字太土，至少比神武门这种霸气的名字逊色很多。 但当他亲自站在人群最前方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的时候，突然就领悟了这个名字的含义。这里的普通民众最期待的不是勇武、不是胜利，而是平安。 跟出征时候万人相送的场面完全不同，除了公爵府的人之外，普通民众一个也不见，显得有些冷清。场面上将近三千具尸体放在冰冷的棺材中被家属一一接走，受伤残疾的战士抱着家人喜极而泣…… 里奇有些明白了民众们为什么不来，牺牲战士家属的哭泣声是如此悲痛，如果有可能他也不希望再见到类似的场面。 小萝莉伊丽丝也来了，她母亲玛莎在阿莫斯壁垒住了一夜之后就跟着里奇回到了公爵府暂住，军事要塞非常忌讳闲杂人等长期逗留。 母女俩人迎接的自然是德文克，只是等到的是一具尸体。 格鲁斯·高文没了往日的吊儿郎当，他一只胳膊固定着夹板，脖子上还有一道新缝合的伤口，情绪有些低落地来到里奇面前：“你们走后的第八天，德文克在一次冲锋的过程中牺牲了，他杀死了三名同阶敌人，是个好小伙。打扫战场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他将玛莎托付给少爷您照顾。” “咯咯~哈哈哈哈……” 里奇还没说话，玛莎就仰天大笑起来，很凄厉、很疯狂。 “托付？凭什么！他又不是我丈夫！”玛莎的眼神就像丧偶的母狼，凶狠而绝望：“我丈夫将我送人了。呵呵……那个笨蛋总是自以为是，我不怪他。可他现在死了，死了！没人可以再次支配我！” 随着话语，一股无形的气场以玛莎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空气被挤压出了肉眼可见的波浪，砂石、泥土、草木均以玛莎为中心向四周乱窜。 格鲁斯·高文连忙将里奇护在身后，可即使这样，他也能感觉到浑身上下向针扎一般，特别难受，就好像大气压强突然提高了很多，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这是里奇第一次看到真理大世界的人晋阶。 玛莎浑身上下好像自燃一般布满了烈火，这是斗气无序而剧烈外放的表现。紧接着，狂野四面八方好像凭空生成了许多云气，围绕着她周身百米范围旋转，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气旋，看起来有些像龙卷风一样。 “这女人对自己真狠！她根本就不想活了。” “你刚才不是说她受了刺激要晋阶吗？怎么又变成自残了？” 高文摇了摇头：“你不懂，正常的高阶晋升仪式没有这么强烈。她刚才想自杀，无意中激发了浑身的斗气，刺激了晋升。” 小丫头伊丽丝听到这里露出了绝望的目光：“叔叔，那我妈妈会不会有事？” 高文去考幼师肯定不合格：“很难说，这种晋升对以后好处很大，可也非常难，这要看你妈妈平日里对斗气打熬地够不够了。” “那根据你的判断呢？”里奇很想知道晋升的标准是什么。 “根据她斗气外放的数量和凝练程度，很难说，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这要看她自己的了。” 这尼玛有没有这么玄幻？感觉高文这话比庙里算命的和尚还油。 “具体说说？” “如果一般情况，她很难承受这种程度晋升所带来的斗气暴涨，失败之后就会受重创，而且今生再无晋升机会。可她又是在巨大刺激之下晋升，这种状态向来能创造奇迹，你母亲和我都是如此晋升的。原本我这个年纪是很难达到这种程度的，可我那时正在经历一场血战，如果失败，北地都将陷于危险，所以我成功了。你母亲也是，如果她失败，你们两个不可能活下来，这就是人体无穷奥妙的表现之一。可是，我在玛莎身上没有感觉到这股意志。” 里奇向着风暴中心看过去，发现玛莎好像真的不在状态，她双眼没有聚焦，也没有任何动作，任凭周围的气流随意肆虐着。 小萝莉母女连心，好像比里奇更加熟悉自己的母亲，她哭喊着对高文说：“大人，求求你，帮帮我妈妈吧！我不能再失去她。” 高文摇了摇头：“帮不了的，晋升只能依靠自己，如果我出手，会惹怒世界意志，那样你母亲就完全没有了生路了。” 看着自家妹子母亲就这么死去显然不是里奇的作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冲着玛莎喊道：“嘿！玛莎！你听着，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履行诺言的，我原来不知道培养一个高阶法师花费那么大，如果你死了，我正好不用付出了。我会把你女儿卖给别人，你如果忍心丢下她那就安心去吧！” 怕玛莎听不到，作死小能手接连喊了三遍。 也许是里奇的话起了作用，风龙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但气流越转越快，顶端原本隐约的雾气渐渐凝实，很像空中飘着一朵云。 哇塞，这是渡劫啊！ 可惜，并没有期待中的七七四十九道天雷劈下来。 等到风龙卷缩小到十米范围的时候，地面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泥土全被带到了空中，遮挡了里奇的视线，玛莎完全不见了踪影。天空中的景象更像是世界末日，云气越聚越多，最后居然遮挡了太阳，看起来像是天黑了一般。 这么大动静自然惹来了暴风城堡一众强者的注意。 老法第一个跳了出来，啧啧称奇：“很不错啊，居然成功了，咱们北地又多一个传奇胚子。” “哦？您是说玛莎经历过这次，以后会晋升传奇？” 被人用看二傻子一样的眼光盯着，里奇就知道自己蠢了，果然，老法满是鳞片的老脸摆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想什么呢？传奇岂是这么简单的？只是说她如果到了九阶巅峰，会多那么一丝晋升传奇的机会而已。这是这次晋升带给她的潜能。她以前的底子不怎么好，想要达到传奇很渺茫的。” 第四十六章 大变活人 世界泛意志对于职业者的晋升持喜悦态度，这看似无关紧要，但却是真理大世界最重要的根本核心之一——大贤者。 晋升过程很快，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孙长老就收了——咳咳，云收雨散，一切又恢复了晴空万里无云，岁月恬然静好的状态。 这时，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本来冰雪覆盖的地面由于大风的出现一片狼藉，可这时候居然冒出了许多鲜嫩的黄芽，而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变绿，最终变成了一片绿地。 大地回春！还是在最冰冷的冬天！ “格鲁斯，这是什么情况？” “这算是真理大世界对于晋升者的嘉奖。” “哦？不是说世界泛意志只有本能吗？没想到‘祂’还会像老板一样发年终奖啊。” “是只有本能，可是‘祂’就是凭借本能感知哪些东西对‘祂’有益。每一个职业者晋升都会增加真理大世界的底蕴，这是‘祂’最需要的。” “那‘祂’还需要什么？只要满足了‘祂’的需求，就会有奖励是吗？” “是的。需求很多，晋阶只是其中之一。最大的需求应该是附属位面了。‘祂’似乎能通过吞噬其他同类成长，所以完整的位面是‘祂’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其次就是大型半位面。如果能带回来一些我们世界所没有的物种、矿产，‘祂’也能接受。晋阶传奇之后很多人都离开了真理大世界，其中大多数都在忙着帮‘祂’寻找这两大类东西。” “带回东西就能换取晋阶？” “那要看价值的多少了。如果价值足够大，确实会直接晋阶。这也是职业者达到传奇之后最快速的晋阶方式了，有时候运气好，收获足够大，三五十年跑一趟就能晋升一级，如果单凭自己修行，几百年都有可能。但域外充满了各种危险，很少有人能获得那么大的回报。” 三五十年跑一趟？看来外面的世界很广阔，而众强者们乘坐的都是印度火车啊。 “那晋阶的异象都是像玛莎这样吗？这场面很壮观！” 无尽白色原野上突兀地出现一片足球场那么大的绿草地，场面真的很震撼。 “每个人都不同的，这算什么，少爷将来迟早也会享受这种待遇的，而且您和小姐出生的时候，‘祂’还来看望过你们俩呢。” 被老实人拍马屁就是爽啊。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里奇彻底惊呆了。原本的风暴中心施施然走出来一位身段高挑、五官深刻、身材火爆的美女。如果不是她身上穿着刚才伊丽丝母亲的衣服，里奇几乎就要大喊出来：妖精！你把我家的胖女佣弄到哪里去了？！ 大变活人啊！ 只是伊丽丝对于母亲的变化好像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小丫头乳燕投怀一般扑到母亲的身上，接着就放声大哭。 玛莎蹲下来温柔地拍着女儿的后辈，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安慰着小姑娘，画面看起来是如此温馨，阳光洒在她半张脸上，流淌着的是温柔似水的母性。 跟之前母狗熊带小熊仔的画风很不同，这场景很美，让里奇禁不住就想吟诗、想作画、想拍照…… 看脸的世界就是如此现实。 放下了女儿的玛莎窈窈窕窕地来到里奇身前，两根手指就将他拎了起来：“小领主，我刚才隐约听到有人想毁约？” 里奇是谁？以唐长老为模板的男人，点满了天赋点的：“老法！救我！” 老法双目呆滞，直勾勾地看着玛莎。嘴巴张地大大的，龙涎，也就是特么的哈喇子，流了一地。 得，不用说，这货又恋爱了。 高文还是个恪尽职守的好骑士，从人性的另一个层面，翻译成‘注孤生’也没什么毛病：“魅魔盗贼！你最好放下小少爷！” “咯咯，讨厌啦！高文大人，人家只是带有一点稀薄的魅魔血统罢了，其实我还是个人类呀。” “我不管你是什么，区区一个高阶，这里还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您当初可是答应过我，为我在少爷和小姐面前求情，您亲口告诉过我，他俩缺少一个奶妈，公爵府应该能收留我的。是吧，小少爷，您看我这个奶妈合适吗？” ‘咕咚！’ 里奇咽了一口唾沫，幸好老法也跟他一样没出息，而且声音更大。实在不是弟兄们无能，而是这个媚眼儿太勾人，里奇现在相信玛莎有魅魔血统了，这放在前世朝阳区，就凭这小眼神，怎么也得年收入过亿。 老法指望不上，而高文又是个骑士，这意味着君子可欺之以方，里奇就只能指望蒙妮了。 本来他以为蒙妮会毫不犹豫拒绝这种妖艳贱货，可谁知这死女人一见了重获新生的玛莎就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这模样比帕帕卡玛强多了，带出去多有面子。就她了！而且……嘎嘎嘎嘎，母女什么最想要了！” 你又不是男的，笑的那么魔性干嘛？ 说帕帕卡玛不适合当保姆，这绝对不是种族歧视，母食人魔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奶妈，虽然她会很精细的法师之手，可性格粗枝大叶是改变不了的。蒙妮被撕碎的衣服，还有差点插到里奇鼻孔里的饭勺都可以作证。 也许是同性相克，玛莎在里奇面前有些放肆，可在蒙妮跟前却乖顺地不行，或者说是乐芙兰面前。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诡术妖姬大人的话让玛莎不容拒绝。 只是当玛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乐芙兰之后，仿佛是小动物遭遇了天敌一般，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毯上。 “哇塞！原来真的有‘看你一眼就浑身发抖’这个大招，教母，我要学这个！”蒙妮就是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乐芙兰宠爱地摸头杀：“胡说，哪有你说的那种法术？这只是血脉的等阶压制罢了。小魅魔，你的血统怎么来的？” “不……不知道。” “切！这么稀薄，想来也不是什么高级货色。不过你既然是个刺客型的职业，以后认真挖掘一下还是有些用处的。我不管你有什么小心思，既然蒙妮挺喜欢你的，以后你就是他俩的女仆了，不该有的想法都给我收起来。服侍地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听到没有！” “是！” 万恶的阶级社会啊！不过里奇很喜欢，至少乐芙兰这顿杀威棒下去，玛莎真的老实多了。 第四十七章 都是套路 我这一生都在做三件事：吃饭、睡觉、打‘梅花鹿’。——维克托·斯旺。 当一个贵族最麻烦的事情无疑就是梳头，将头发一根不乱地梳成固定形状就是里奇和蒙妮头发长了之后每天早起的第一课。 好在现在有了玛莎，新晋七阶职业者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只是稍微一学就能熟练接手这种细腻的工作，比奥莉薇娅拿手多了。 “玛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坐在堪比美颜相机般纤毫毕现的魔法镜子前，里奇有些无聊。 “能啊！” 少妇换上了一身蒙妮给她设计的‘新潮’装束，是一身办公室秘书装，让身材显得更加凹凸有致，整个人在里奇眼里变得很知性。 “原来你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要将自己吃得那么胖呢？” 玛莎歪了歪脑袋，嘴角眯着，看起来特别温柔：“因为我丈夫啊！以前啊，他是个醋坛子，而他又长年在军营里住，所以不是很放心。我只好变得丑一点让他安心喽……” “看得出来，你们很恩爱。” 少妇将头昂了起来，神情有些复杂，喃喃地追思着：“是啊，我是在冰雪女神教会的弥散中认识他的，当时我去执行刺杀任务，而他的母亲是一位信徒……那天我刺杀完成之后成功脱身了，可被他发现了端倪。他在荒地上堵住了我，并告诉我违反了北地的法律，要将我绳之以法。” “然后你们就产生了爱情？” 玛莎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抹娇羞，醉人的红晕布满了整个白皙的脖颈：“哪有，我把他暴揍了一顿，要不是顾忌他是龙马骑士团的成员，我那时候可能杀了他吧。” 蒙妮不知何时出现，她最喜欢听这种八卦了：“那后来呢？” “我打败他之后就走了，本来以为此生都不会再相见，可谁知造化弄人。半年后我又一次来到暴风城执行任务，那家伙恰好在巡逻。” “好浪漫啊！”蒙妮双手捧心状。 “哪里有啊！那家伙招呼他的战友追了我好久，其中就有德文克，最后我受伤力竭，被他们逮住送到了法官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注孤生’啊，这种人你都喜欢？” 玛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好像压根没有听到蒙妮的吐槽：“法官以证据不足为由释放了我。我本来想就此离开，可箭伤实在太重，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瑞克床上了。” “哇哦……他居然乘人之危？你没一刀切了他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瑞克是个正直的人，他只是觉得打伤了我，将我丢下不管不符合骑士精神，所以他把我带回了他的住所养伤。” “所以你就沦陷了？” “嗯。我养好了伤之后，我们就结婚了，一直到上个月……” 蒙妮脸上挂着讥笑：“老娘当年也是这么天真地上当的。现在会想起来这是套路啊！先让你觉得他人很老实，然后等你放下戒心，接受他了，他就会变得很不老实。” 咳咳……猴年马月的陈年旧事，提起来多尴尬啊。 里奇知道自己如果继续待下去，更难听的话就会接踵而来，所以他来到院子里透气，正好遇到了怒气冲冲的维克托。 “怎么了这是？” “正好你来了，是关于你跟蒙妮的。” “哦？上次被打跑的那个厉害家伙‘打电话摇人儿’了？” “你说贤者之塔？那倒是没有。是奥克兰皇帝那个老不死的！” 好歹是名义上的顶头上司，说话一点敬畏之情都没有，可见维克托这下气得真是不轻。 “老家伙怎么了？记得上次你说过，咱家有几百年没交税了。是不是人家来催债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斯旺家族世代为帝国镇守边疆，一直牢牢把控着这不毛之地，而且从来不拿帝国一分钱军费，这已经很艰难了，哪里还有钱朝贡呢？” “你这套话去帝国上议院演讲说熟练了吧？自己人能不能有点真诚。” 维克托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顺嘴了。不过你要记着，将来如果你当家了。一定不能开这个先例，纳税了一次就有第二次……” “子子孙孙都得称臣纳贡，好了我懂！说正事。” 老家伙明明正值壮年，按照传奇法师的寿命，少说还能活几百年。每次说教都弄得自己好像死得晚了国家就不让挖坟坑了一样。 “你们俩的伯爵爵位被卡住了。本来呢，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也不缺帝国那个图章。可我怕等你将来继承我位置的时候，皇室那边会以这个把柄宣布你得位不合法，万一那时候咱们家族力量衰弱了，可能有倾覆之祸。” 涉及到上千万子民，里奇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那要我们怎么办？” “皇帝说他听传闻斯旺家族新的继承人很优秀，想让你们去帝都给他看一眼。上议院那边也以有传言说你们不是我亲生的，要求你和蒙妮去一趟帝都接受血脉检验。” “这是要拿我们俩当质子啊？！” 这种套路好像在哪里听过啊，里奇回顾了一下历史，发现‘质子’这个职业跟图书馆管理员一样，都是出人才的地方，齐公子小白、嬴政、燕太子丹……各个都是显赫之辈。 “哈哈哈哈……”维克托笑起来总有一种毛利小五郎被二哈附身之后的味道：“老皇帝都快老糊涂了。他这点小伎俩我早就算到了。所以我提前联系了几家咱们的盟友，一起申请册立继承人。这一次去帝都的可不单单只有你一个人。所以你放心好了，他绝对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不敢把你怎么样的。跟何况，你要是出事了，第一个发疯的肯定是卡其拉。” “这不是作吗？既然不敢把我怎么样，大老远天寒地冻地，让我跑一趟干嘛？难道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不给别人添麻烦是一种美德吗？” “哼！还能干嘛？当然是给咱们东边那位‘梅花鹿’求情了。提尔伯爵那个不安分的家伙以为雇佣个兽人刺杀你，我就查不到他头上了？岂知有很多事根本就是不需要证据的。” “所以，我去了之后，好处不能轻易白拿，对吧？要让老皇帝出点血？” 维克托竖起了大拇指：“正解，你办事我放心！” 都是套路啊！ 第四十八章 准备出发 友谊跟爱情，我选择了后者，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事和不幸，但我无悔。——费尔南·提尔伯爵。 奥兰克帝国的北疆并不单只是斯旺家族在镇守，在北地东面的还存在着另一块世袭领地——提尔伯爵领。 提尔伯爵领的面积并不比斯旺公爵领面积少，而且提尔家族世代都是保皇派，用维克托的话说，他们全家都是皇室座下最忠诚的猎犬。 按照道理，这种忠臣，爵位不应该这么低。可无奈整个提尔伯爵领内几乎全是山地，跟一马平川的斯旺公爵领比起来，物产、财富、军力均相差太大，历任皇帝都没办法给他家提升爵位，可又都需要他们家族来钳制斯旺公爵领，所以只好对提尔伯爵领在别的地方做补偿。 历代提尔伯爵一共娶过六位公主，为奥兰克帝国之冠。当代提尔伯爵就是其中一位，这位被维克托昵称为‘小麋鹿’的贵族是当代奥克兰皇帝的妹夫。 根据老法的八卦，当年的提尔伯爵夫人，也就是帝国公主玛丽大公主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曾经上一代老皇帝有意将玛丽嫁给维克托，以缓和两家关系，或者说麻痹斯旺家族，派个内奸过来。 维克托这家伙那时候青春年少、荷尔蒙汹涌、内心很骚动，看见人家妹子盘圆条亮，自然动了心思。 但可惜，在看脸的世界里，这种八点档伦理剧总会出幺蛾子。据说，玛丽公主见到提尔伯爵的时候是在一个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大自然又到了……咳咳。 接下来自然就是小潘遇到了西门，阎惜娇遇到了张文远、哈利璐璐遇到了皮几万……天雷勾地火、干柴烤火锅，于是人见人爱的大结局诞生了，美丽的公主摆脱了大反派的魔爪，从此快乐地跟自己的骑士生活在了一起。 据说，维克托得知了这个消息当时就颓了。 提尔是个什么货色？ 这位伯爵跟维克托年岁差不多，两家离得又不远。贵族嘛，即使背地里恨不得你立即喝口水就呛死，但表面工作一定要面面俱到，美其名曰风度。所以维克托从小没少跟这位伯爵一起玩耍，当然，大多数都是他玩耍提尔。 在维克托的眼中，这位伯爵实在是个平庸的毫无任何优点的家伙。天赋平平，三十岁了才勉强达到七阶高级战士的水平；智力平平——要是能当法爷，谁还去抗菜刀？谋略更是平平，自从这位提尔伯爵当家之后，连年受到兽人侵袭，比之斯旺公爵领可惨多了。 可人家有一张帅脸，一千倍暴击秒杀，你怕不怕？ 这梁子就自此结下了，比喜马拉雅高、比马里亚纳深、比奚梦瑶腿长…… 提尔伯爵这个家伙自从娶了公主之后，对皇室更加百依百顺，这些年来给斯旺家族制造了很多麻烦，这让维克托的心里更加堵得慌。 所以他也养成了一个习惯，闲着没事就找机会逮着提尔伯爵猛锤一顿。北地出现瘟疫了，不用说，肯定是提尔伯爵派人干的；北地出现极端暴风雪天气，不用问，肯定是提尔伯爵找法师制造的；同理，里奇被人刺杀了，不用查，肯定是提尔伯爵雇佣的………… 至于证据，呵呵，杂家能给你写一本两百万字的书。 里奇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两家的恩恩怨怨：“咱家不是只能近亲结婚吗？怎么你差点还娶了公主？” 维克托一脸诧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结婚跟继承人的血脉纯净程度是两码事好吗？” 咦？是吗？好像很有道理，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具体我都需要做些什么？” “你需要去上议院做个演讲，演讲稿等会儿给你。主要阐述宗旨就是哭穷，告诉那帮老爷们，我们蛮荒拿不出钱来，需要帝国救济。当然，能拿到最好，拿不到也无所谓。还有，咱家最重要的盟友博罗梅奥家族的继承人也会去帝都，还有其他几个关系亲近的家族，你最好更这些小家伙们搞好关系。” 晚上，里奇的手中就多了几本厚厚的书籍，《博罗梅奥家族史》、《斯旺家族史》，其他几本也类似，里边的内容全是吹嘘各种祖上荣光的肉麻之词，这是贵族社交必备的东西。 比如他翻到《斯旺家族史》最后一页，上边写着这样一段话“斯旺家族1753年，奥兰克帝国884年，维克托生继承人里奇、蒙妮。秋日，二代浮空城正式开始建造，冬季，携大军五万战兽人钢鬃大酋长于阿莫斯壁垒，战死三千余，斩敌八千，大胜！” 下边浮夸地描绘了很多细节，比如里奇看到自己出生的那段，用词让他觉得一阵阵脸红，总感觉相似的情节在哪里看过。大概类似刘邦母亲日了龙、司马睿生下来会发电、杨坚天生会冒烟、李渊长着三个咪咪、朱元璋母亲吞了太上老君金丹造成肠梗阻…… 这种倒胃的东西他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抬头看了看房间，蒙妮在‘刻苦’地书写符文，奥莉薇娅则穿着一身旗袍在照镜子显摆。 如果是别的母亲，孩子未满半岁就要出远门，不说哭死腻活拦着，最起码也要帮忙收拾几大车的行礼。可女精灵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这让里奇觉得有些失落。 “您一点都不担心我吗？” “担心什么？” “万一我路上生病了呢？” 女精灵紧了紧旗袍的衣领，头也没回：“放心，你可是我生的，这辈子估计也不会得病。” “那我要是被扣押了呢？” “这就更好了，维克托太小气了，就给你和蒙妮分了那么大一点地方。要是奥兰克皇室不识相，我带人灭了他们，到时候你们俩的封地就比现在的北地还要大了。” 霸气啊！有后台的人说话就是硬。 “要是有人再刺杀我怎么办？” “呵呵，皇室现在肯定比我和维克托更加紧张你的安全。如果你被刺杀了，我会让整个奥兰克帝国彻底消失的。” 随葬品都给准备好了，里奇还能说什么呢？准备出发吧。 第四十九章 白狼口 博罗梅奥的血脉已经渗入了整个奥兰克帝国的骨子里，帝国不灭，博罗梅奥永存。——《博罗梅奥家族史》 一车，二仆，三五随从，里奇和蒙妮的出行可谓简单极了。只是这三五随从可相当不简单，格鲁斯·高文和佛伊泰克，加上四位九阶巅峰的大地熊骑士，放眼整个真理大世界也是顶配。 至于为什么带上蒙妮，这家伙纯粹是想出门旅游。 整个北地大平原被一条大河所笼罩着，这就是止水河。这条河流蜿蜒纵横、贯穿了整个北地几乎所有的地方，而且常年水量充沛、川流不息，是整个北地的血脉，历经斯旺家族几百年时间改道、挖通，如今负担着麾下千万领民的灌溉、饮用需求。可以说是整个北地的母亲河。 里奇看得出来，队伍中的每个人都很尊敬这条河，每一次横渡的时候，格鲁斯·高文就会收起自己的懒散，带着麾下一起对着止水河虔心祭拜一次。 从暴风城堡南门外第一次跨过止水河起，一路横渡五次，就来到了斯旺公爵领的最南端——白狼口。 由于是冬日，一路上的景色很单调，一望无际的银装素裹虽然瑰丽，但看久了总是会生厌。到了白狼口，景色就遽然不同了。 如果不是方向不对，里奇几乎认为这里就是另一个阿莫斯壁垒。因为地形实在太像了。一样的高山险峻，峡谷蜿蜒，一样高大巍峨的军事要塞。 “少主，帝国壁垒到了。” 格鲁斯兴致明显有些高昂指着远方犹如巨兽一般盘踞的要塞介绍着：“阿莫斯壁垒就是以这座要塞为原型建造的，无论是地形还是内部结构、防御法阵，两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当初你就是在这里血战的？” “嗯。” 高文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想想也对，踩着战友的尸体铸就自己威名，在别人来看也许是一种荣耀，但在他本人看来，估计是一场耻辱吧。 帝国壁垒的守将并不在城中，里奇一行在要塞内休息了一晚，稍微清洗了一下半个月的风尘，第二天一大早就继续上路了。 白狼口这个名字指的是帝国壁垒跟北方要塞之间的这一段峡谷区域，形容这里地形的险恶就像狼的嘴巴一样，有去无回。 两个要塞的边界很有意思，北地和帝国方面各自在中线设立了哨卡。里奇的车队有大地熊骑士护送，北地的士兵们看到高文五人无不神色崇敬地行礼，而帝国方面恰恰相反，他们紧张地如临大敌。 “停车，接受检查！” 帝国方的守将看起来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表情还算镇定，呵斥了慌乱的手下之后就拦住了里奇的车队。 高文的神情跟在北地时候完全不同，他扬起马鞭直接抽在那位守将的脸上，然后对着那皮开肉绽的伤口啐了一口：“瞎了你的狗眼？！斯旺家族继承人里奇·斯旺阁下奉帝国皇室邀请前去做客，还不赶紧让你们的城主过来迎接？！” “哇！格鲁斯叔叔，你演反派好帅啊！好man！” 跋扈男配花痴女，十足的反派范儿。 四名大地熊骑士更是蛮横地将哨卡的拒马全部挑飞，为里奇的马车清理出一条道路，扬长而去。 年轻守将眼睁睁看着车队从身前经过，只见他双拳紧握、目呲欲裂，可还是挥了挥手，让手下前去通报。 真是好定力！里奇觉得如果自己是刚才那位守将，一定会拔刀了。 “格鲁斯，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么做？” “刚才那个家伙天赋很好，二十五岁左右的高阶战士在咱们北地也不多见。而且能被派到这最前线，说明他前途一片光明。我想激怒他，让他先动手，然后以此为理由杀了他，以绝后患。” “额~这样好吗？这是不是违反了骑士精神啊？” 里奇现在越来越觉得整个斯旺公爵领像反派。站在帝国的角度考虑，国土中一块领地一直不听皇室命令，从来不纳税，出来的人各个跋扈，而且时不时还要跟帝国打一场，不是反派还能是什么？帝国皇室没有举全国之力讨伐不臣，已经是相当好涵养了。 本来里奇以为高文至少会羞愧一下，可谁知这家伙居然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不违反骑士精神。骑士精神的核心是守护，是荣誉，是牺牲，是英勇、是怜悯。我怜悯妇孺，勇敢作战，敢于牺牲，并发誓用一生来守护北地安全。刚才那个家伙对北地将来是个不大不小的威胁，如果能借机会除去有什么不好？” 墙都不服，就服你！居然还能这么解释，不过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相比起阿莫斯壁垒，白狼口这边的地形更加险恶，路是修建在绝仞上的，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崎岖蜿蜒，狭窄异常。 里奇一面‘享受’着颠簸，一面自嘲道：“当年我祖上是怎么从这山沟沟钻出来的？这种破路也能供应大军远征兽人？” 打仗是需要后勤的，虽然这个世界有着各种各样的空间道具，但里奇相信所有物资不可能完全由空间道具装载。这条破路根本就不具备成为大型军团生命线的条件。 “不是的少主，原本的白狼口其实还算宽阔，可最近几年我们的力量正在不断增长，而帝国南方很不安稳，他们害怕我们反攻，花了大力气改造成这样了。” “南方不安稳？” 高文的脸上带着笑意：“是啊，皇室太过严苛，激起了民变，发生了叛乱，而且实力很强，已经打了七年了，据说皇室前去镇压的军团已经战损了五万人，而且还在不断持续拉锯消耗。” “这所谓的‘实力很强’其中有我们一份儿吧？” 里奇才不相信所谓的民变会有多强的实力呢，这背后不可能没有猫腻。 “哈哈，少主英明。其实咱家参与的不多，主要还是博罗梅奥家族在操作，毕竟他们才是南方的地头蛇。” 又是这个博罗梅奥！ 某人非常痛恨这个家族，因为那本《博罗梅奥家族史》特别厚。这倒不是说博罗梅奥家族的历史有多长，而是这个家族人丁繁茂，支系众多，内部关系也相当复杂，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 第五十章 城墙设计改进计划 血筑壁垒阁下当年赐给的我一鞭子，是我取得今日成就最大的动力。——埃尔文·基恩。 接近北方要塞，路上的行人变得多了起来，少则三五成群，多则几十上百。种族也很多样，人类、兽人、矮人、甚至是精灵、半龙人、食人魔、巨人都有。 “哇塞！你快看，那个家伙身上的毛真的分叉！”蒙妮指着一位兽人喊道。 人家毛分叉关你什么事儿？难道你还想开个洗剪吹帮人家做个造型？ 里奇懒得搭理她，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一道哨卡两边的天壤之别。在北地，很少见到这种冒险者成群结队出现的情景。 “格鲁斯，我们跟兽人不是敌对吗？帝国皇室为什么会允许这些兽人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 “您理解错了。跟我们敌对的一直都只是钢鬃大酋长，我们奥兰克帝国只跟他控制的区域接壤。在更北的酷寒之地，那里的兽人生活更加艰难，他们比邻的是冰霜巨人、巨龙的领地。由于常年作战，那里出身的兽人每个都是优秀的雇佣兵，冒险团很需要他们这些廉价而有实战经验的战士，即使是我们北地也不能拒绝这种诱惑，只是他们通常都深入山区，您没有遇到而已。” 这个好理解，外籍劳工嘛，典型的资本市场压倒民族情绪的例证。 “那他们这是要进山冒险？都做些什么？猎杀高阶魔兽吗？” “哈哈，您一定是冒险小说看多了。虽然他们遇到避不开的魔兽也会猎杀，但通常不会主动去找高阶魔兽的麻烦。高阶魔兽大多有一定的智慧，会逃跑、会避战，会呼唤同伴，并不是那么好杀的。他们进山通常是寻找药材、有价值的矿物、低阶魔兽材料。事实上，优秀的佣兵团通常也不会选择野外冒险，他们平时更乐意接一些护送、押运、守城、剿灭盗匪之类的委托。只是冬天来临了，北地这边商贸基本停了，所以小佣兵团才会想着进山碰碰运气。” “哦，我的印象中，佣兵团是挺高大上的。没想到他们其实就是一群干脏活累活的糙哥啊。那同样的人数，我们的城防军跟佣兵团比，战斗力如何？” 城防军是北地最基层的军事建制，规模虽然庞大，但战斗力紧比童子军高一点，成员大多都是三阶以下的士兵。 高文听了这种比较却很不屑：“如果是一对一，城防军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佣兵团的对手，毕竟冒险也是需要一定实力的。但如果百人以上规模的战斗，我敢说奥兰克帝国九成以上的佣兵团都是不我们城防军的对手。” “这是为什么？” “野狗如何跟猎犬相提并论？” 好形象啊！ 相比起帝国壁垒，北方要塞显得更加雄伟，宽厚高大的城墙给里奇一种巍峨的感觉，从地面看，城头的守军犹如蚂蚁。 “奥兰克皇室为了防范我们，下了血本啊。” 这种雄峻的巨型建筑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大工程。 蒙妮是搞建筑出身，对于这座要塞的认识更加深刻：“每块石头都很相似，大约有两百吨重，说明这是批量生产的。看这规模，用了至少六百万块，了不起。但这个设计师应该拉出去枪毙，虽然他把城墙设计成了梯形，但比例明显不对，如果是在地球，这座城墙坚持不了两百年就会因为自身塌陷、垮掉。” “那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当然是加厚基座了，具体比例多少要经过详细测算才知道。” “小姐，您居然懂这个？” 涉及到专业，蒙妮就显得很骄傲：“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正因为您说的很对，所以我才觉得惊讶。您也许不知道，这些城墙内部都刻画着庞大的法阵，我们有情报显示，北方要塞的防护法阵消耗要比南面金盾帝国类似要塞大很多，我们的阿莫斯壁垒和帝国壁垒也面临着相同的问题，可我们一直找不到原因，您提出的这个说法至少是一条思路，值得我们去尝试改进一下。” “消耗比人家多多少？” “相同规模的话，足足多出三倍。” “哇！那我要是能帮忙改进出消耗更少的城墙模型，是不是这部分省下来的资源可以分我一半啊？可不可以先预支一部分？我一定能设计出来的。我听说帝都有很多很多漂亮首饰、衣服。好久没有血拼了，好怀念！” 高文的表情显得很滑稽。跟蒙妮这种二货是沟通不了的，里奇永远无法理解，你帮家里省下一百块钱，然后高高兴兴拿着其中五十块出门挥霍掉这是种什么心态。 北方要塞的守将凑巧也不在，据说是跟帝国壁垒的头儿约好了一起出门打猎了，不过里奇和蒙妮途经的消息他还是得知了，派了一位老法师过来表达了自己对于北地继承人的问候，并让一只护卫队随同里奇一起南下。 老法师也跟着随行，比起哨卡的那位小将，这个老油条就圆滑多了，明明是带着人过来监视，却让里奇生不出任何恶感，反而一路对于里奇在魔法上的疑问悉心教导，而且随行的伊丽丝好像更能接受他的教导，只三天时间就感觉进步很大。 “盖勒特大人，据我说知，法师们的时间通常都是非常宝贵的。这一路到帝都应该很安全才是，您让护卫队跟着我们不就行了，干嘛非要亲自陪着我们去帝都呢？” 老头一脸高深莫测：“大人不敢当，请您称呼我为盖勒特就好了。您说的很对，法师的时间很宝贵，但那是对于您母亲那种伟大存在而言的。像我这种快要入土的老家伙，此生已经不可能再有任何成就了，剩下的时日不过是苟延残喘，为后人做些打算。” 里奇感觉老头有话要对他说，只是忌讳交浅言深，话里有未尽之意。 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试探，里奇就被打脸了。 高文一声呼和传来：“警戒！” 第五十一章 北地动荡之初 狂热地爱往往是一种伤害。——‘白塔之魂’尼各马可。 北方要塞东面的深山中，两群人相互戒备又共同守卫着当先的两位领头者。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凝望着东方连绵起伏的群山默而不语。 另一位中年人看起来兴致盎然：“怎么？阿斯顿大人对提尔伯爵领有兴趣？” 名叫阿斯顿的老者摇了摇头：“我年事已高，这不是我考虑的事情。” 话语中既没有拒绝，同样也没有否认，这让得不到答案的中年人有些沉不住气：“那大人您考虑的事情是什么？在得知有人将要刺杀斯旺家族的继承人之后，约一位敌对将领来这深山老林打猎，让‘他’帮您制造不在场证据？莫非大人您想回归皇室的怀抱？如果真的如此，我想皇帝陛下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哈哈，苏塞克斯果然还是那头睿智的‘北方银狐’，我这个老家伙的想法一眼就被你看穿了。只是你既然能看穿我拿你做挡箭牌，如何不知我的目的呢？就不要拿叛变这种事来羞辱我这个老家伙了，我生是北地的战士，死也会化身成北地英灵，吾将永生永世守护这片土地。” 中年人苏塞克斯听了之后，敬重地微微躬身：“一时失言，还请您见谅。在我看来您想借着卡其拉清扫北地内的众神势力，堪称神来之笔。只是您这么做一旦让斯旺公爵知晓，君臣之间恐怕会产生裂痕啊。” “哼！我既然敢约你出来打猎，就不怕维克托知道。我苏塞克斯为北地征战百二十年，为帝国壁垒守将八十五载，历经大小战事千余，我的忠诚天地可鉴。” 苏塞克斯沉默了一会儿：“老实说，我非常敬仰你，并经常以您为榜样激励自己。但我不认为一把剑有了思想之后还会是一把趁手的武器。” 老者阿斯顿这一次没有反驳：“老公爵在世的时候，我们北地是一块坚不可摧的铁板。可维克托当政以来，放任教会进驻，这在短期内看似有利，可长此以往，我怕北地的人心坏掉。” “众神传播信仰，对人间君王的统治是不利，可总没有坏到需要割腐肉的程度。事实上，我这里有情报显示，自从北地引入了众神信徒之后，你们每年在阿莫斯壁垒的折损急剧下降，虽然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坏消息，可我依然觉得公爵大人的做法并无不妥。老将军您有些操之过急了。” 阿斯顿叹了口气：“苏塞克斯，你也算是我的学生，而今你有了‘北方银狐’的称号，名声比我大多了。可你依然是个只懂军略而不懂大势的武将。任何事物都不是单独存在的，那帮去截杀我们北地继承人的马前卒虽然现在看似成不了气候，可当我知道他们居然能从帝国壁垒拿到北地通关证明的时候，我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北地放开众神信仰几十年，他们就能做到这种程度，那再过几十年、几百年呢？” 苏塞克斯俯身行礼：“虽然我们立场不同，但在我的心里，您永远是我的老师。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老师，我做不到，也不敢去想，因为那都不是我该想的事情。” 阿斯顿仰天大笑：“哈哈哈……我理解你，雷恩他们家的心胸一向不是很宽广，这是传统不是吗？好了，不谈这些，我们安心打猎吧，霜寒麋鹿这几年都没有南下了，前几天有人说在这附近看到一群，我可是好久没有尝到这种美味了。” ………… 蒙妮的心情又紧张又期待：“这就是刺杀吗？” 逗比女青年的脑回路真的挺不正常。 “你见过几百人抄着家伙，光明正大地站在大马路中央的刺杀吗？这分明就是截杀好不好？” 是的，拦住里奇一行去路的足足是上百人。 这群人在他眼中显得有些诡异，当先打头的有四位，一位穿着一种里奇没有见过的神袍样式的神官，三位身材雄健的兽人。 情势看起来很紧张，佛伊泰克整个人立而起，巨熊站直了足足有十几米高，眼神死死盯着前方的人群。高文一手抱着里奇和蒙妮，宽厚的胳膊将二人紧紧搂住，一手持着长枪，就站在佛伊泰克的肩膀上，这个时候他谁也不相信。 “前方众人，报名来意！” 那群人中一个高大的兽人向前一步：“你是‘血筑壁垒’格鲁斯·高文？就是你杀了我兄弟？！” “哈哈……我枪下亡魂多如这真理大世界附属半位面，哪里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就是前几天在阿莫斯壁垒那位九阶兽人暗影猎手。” “那你算找对人了，我前几天确实踩死过一只老鼠。” 那兽人立即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小刀，在自己的脸颊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他身后的两位兽人也都如此果断，仿佛脸不是自己的一般。 “那请您接受我们的复仇吧！” 兽人开片的方式就是如此简单直接，老子来报仇，血亲死了可以复仇、朋友死了可以复仇、邻居二大爷家的黄狗死了，也可以复仇……不需要别的理由。 高文点了点头：“我理解。那其他人呢？我没看错的话你们都是纯正的人类吧？亦或者说你们的母亲都改嫁到了兽人那方？” 这脏话有技巧啊，典型是跟里奇混久了之后沾染上的恶习。 那位穿着神袍的神官对着高文躬身一礼：“血筑壁垒阁下，您不必如此愤怒。神说：心怀不平，以致作恶，那逃不过神的法眼，神是公义的审判者，将对一切作恶者发起复仇……” “行了，老远我就闻到在你身上有复仇之神那个家伙的味道了。他也不过是个区区十四阶的界王罢了，按照神灵等级划分也就是个低等神力神明，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听到这里，里奇安心不少。他看过很多书里提到过，由于晋升方式不同，越高的境界，神明本体的战斗力越弱。半神能跟十阶传奇互殴，可微弱神力的神明绝对无法跟11阶真理传奇对战。而低等神力神明则比13阶真理传奇稍胜一筹。 当然，神明也有其独到之处，无穷无尽的英灵大军和眼前这些信徒就是他们的爪牙。 第五十二章 白送骑士团 复仇，一种让人又爱又恨的兽人传统，我们因此强大、因此牺牲、迟早因此走向灭亡——莫罗铎·血牙。 神官并没有任何愤怒的迹象：“世人总是如此急躁。既然如此，那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复仇之神的大祭司，这三位是拉博萨的朋友，您前几天杀死了他，神很不高兴，我们来此是想让您给个说法。” 高文的外交天赋明显没点，根本就不给对方留余地：“哼！刺杀我们北地继承人，死有余辜！没有说法，要打你们就一起上吧。” 好在高文还知道里奇和蒙妮没有自保能力，放完狠话又悄悄对他俩说：“一会儿打起来我跟佛伊泰克断后。你们俩跟随大地熊骑士回到帝国堡垒，不要相信盖勒特，也不要在北方要塞逗留。” 里奇看到三位兽人明显要把刀子上来拼命，但被那位大祭司拦住了。他想了想，拒绝了高文的建议：“分开并不安全，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那就糟了。我觉得他们其实并不想开战，我们不妨跟他们谈谈，你看如何？” 这时候其实就能看出，高文只是一员武将，决不能作为统将：“您是未来的公爵，一切由您决定。” 里奇清了清喉咙，用很稚嫩的嗓音向着对面喊话：“这位复仇之神大祭司怎么称呼？” “我是圣凯里尔，您叫我凯利尔就好了。” “圣凯里尔阁下，您好，我是里奇·斯旺。您想谈什么？” 本来是很寻常的客套，哪知这位大祭司听了里奇的名字之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原来是圣子大人，您身边那位想必就是圣女了。主的仆人凯里尔给您请安。” 这老贼是个戏精啊！ “我年纪尚幼，当不起您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至于您称呼我为圣子，这从何说起？” “您跟蒙妮大人是无孕而诞，这是我主神迹在人间显露的象征。怎么不是圣子、圣女？” 老铁！蛋扯碎了吧？让你们的神赶紧去地球吧，那里的不孕不育医院天天都有神迹诞生。 “好吧，你说是就是吧。那我在你们这里也算大人物吧？我现在要南下，麻烦您能不能让开道路放我过去？” 凯里尔好像就在等里奇这句话，施施然站了起来：“既然您承认了圣子身份，那您身边怎能没有守卫？我身后这些都是圣殿骑士团的精锐，以后就让他们跟随在您身边守护您，怎么样？” 里奇看了看凯里尔身后那百十号人，旌旗林立，甲胄鲜明，很明显都是精锐。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即使你拿手机点了必胜客也不行，里奇看不出老家伙白送他人马有什么企图，但他可以询问。 “格鲁斯，能不能收？” 高文摇了摇头：“不能！你可能不知道，自从你和蒙妮降生以来，咱们北地那些教派就已经跟公爵大人接触过了。他们都想封你们为圣子、圣女，也都想成立专门的骑士团侍奉你们俩，只是被公爵大人都拒绝了。” “百十号人而已，进了咱们的地盘还不是任咱们揉捏？白拿的好处为什么不要？” “这可不仅是百十号人的问题。这是一种信号，如果我们接受了，在外人看来就会打上某个神的标签。那帮家伙为了争夺信仰，经常打生打死，我们如果被人误会，很容易遭到不必要的损失。而且这个复仇之神的东西就更不能沾了，当初北地开放，允许教会传教的时候公爵大人就没有把他们算在名单内，因为这家伙的神职是复仇，时间久了，自然仇家满地，惹上他的事都很麻烦。” 这个很好理解，就像在地球，伊朗人可以拿任何国家的补助，但绝不会要美帝一分钱，这是政治正确。 蒙妮听了很火大，她最讨厌被别人利用：“这老家伙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没想到心眼这么坏！格鲁斯，能不能教训教训他？” 高文显得很谨慎：“他是个十阶的传奇，虽然神灵的信徒战力通常不是很强，但毕竟是传奇，他身边三个牛头人有一个也是十阶，其他两个是九阶，那些教众也均是高阶职业者，很难。” 一直冷眼旁观的盖勒特这时候站出来了：“高文大人请放心，我们既然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北地继承人，自然会听您安排。” 里奇现在对于别人的‘善意’越来越持谨慎态度了，他甚至没有跟盖勒特客套。而是直接拒绝了凯里尔。 “大祭司阁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北地兵强马壮，并不需要外人来守护，您请回吧！” 凯里尔的眼神顿时阴戾了下来：“你确定？！” 呵呵，身上连个带鱼、花猫都不纹，也好意思出来吓唬人？ “当然确定！” 里奇根本就不怕，因为他有保命底牌。 “哈哈哈……好！好！好！那么，里奇·斯旺！你杀害我主信徒，就请承受我主的怒火吧！” 高文浑身闪耀着浓郁的光，在将里奇和蒙妮抛下之后，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凯里尔面前。冰冷的长枪仿佛凭空出现，毒蛇吐信一般刺向凯里尔咽喉，尔后才有风雷涌动之声传出。 凯里尔的眼神带着讥讽，嘴唇只张了一下，却吐出一串音节：“神之守护！” 气势磅礴的一枪瞬间就凝滞在了半空中。 “衰弱！” “禁锢！” “净化！” “复仇印记！” 凯里尔这一刻就好像口含天宪的神人，他每吐出一个音节，高文的气势就衰弱一分。 里奇还看不出这种高端战局的优劣，但有人可以提示他。 盖勒特忧心忡忡地解释道：“不好！这个凯里尔在借用复仇之神的神力拖延时间，如果让他有了充足的准备，他甚至会引导复仇之神神降，那时候高文阁下绝不是对手！必须想办法阻止他！不！神降已经开始了！” 天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漩涡，里奇现在已经能微微感受到魔力流动了，四面八方的魔力瞬间被那个漩涡鲸吞一空，一双血红色的邪恶眼睛隐隐在虚空中显现。 怎么阻止？佛伊泰克咆哮着冲了上去，却被那个兽人传奇拦住了，里奇看到兽人传奇硬生生用手臂抵住了巨熊泰山压顶般的巨爪拍击就知道佛伊泰克多半不是对手，因为那个兽人尚有余力冲着里奇咧开血盆大口飙垃圾话：“小子，一会儿我会亲手剜出你的心脏，它的味道一定非常鲜美！” 而这时，凯里尔的众多爪牙也围拢了上来，四名大地熊骑士一看就寡不敌众。 没办法，只能放大招——打电话摇人。 蒙妮先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镜子：“教母救我！” 小镜子上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孔：“嘎嘎嘎……你终于需要我的帮助了？那请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卧槽！关键时刻，这逗比器灵居然还有心情玩聊斋……啊呸！格林童话！ 反派人物制作的炼金道具就是不靠谱。 里奇没有心情耽误时间，他直接抄起胸前的一枚胸针，对着大喊道：“奥莉薇娅！有人想把我做成刺身，你快来呀！” 签约被拒了

签约申请没通过，最近又忙，先放着吧，有可能就不写了。当然，有时间也可能继续写。 《奥法双骄》签约被拒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奥法双骄》爱笔楼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