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老炮儿》 第一章 十年

“周伟，男，1990年3月出生，2004年因防卫过当，犯激晴杀人罪，获刑12年，减刑2年，于2014年5月15日刑满释放。” 走出新疆第三监狱的大门口时，庄严沉重的声音依旧在周伟的身边回荡，等待这一刻，用了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从14岁变成了24岁，人生最美好的十年，最青春的十年，他都在第三监狱度过。 除了身后这座熟悉的监狱，他对未来的一切都会感到陌生。 大多数囚犯在出狱之后，多少都会胆怯、害怕，甚至于逃避现实。但周伟并没有，他的目光依旧坚毅，就像当年毫不犹疑用刀插向了那个让他蹲了十年牢的家伙。 十年前，在一场球赛之后，死者带着一帮人，手持砍刀把他的球队包围了，扬言要砍断他们的脚筋。 在九十年代，出现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他和队友奋起反抗，乱战之中，周伟为救队友，夺过了其中一个人的刀，冲动之下，捅穿了对方的心脏，就此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只是因为一场球赛…… 为此，周伟赌上了十年的青春…… 杀人那一年，他才14岁，属于未成年人，但超过了14岁要承担刑事责任，加上对方家长用权势施压，最终他被判了12年的重刑。 往事他不后悔，却不想回忆。 如今出了监狱，该何去何从？ 回家？ 他只有这件事是怯懦的，愧疚的。 父母恨他，弟弟恨他，他哪有这个脸。 除了下判决书的那一天他见过父母和弟弟外，十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 这要是回去？不可能…… 周伟第一次退缩了。 五月的乌鲁木齐依然有些冷，周伟站在监狱门口的大树底下，一直没有迈开步子离开。 该不会忘记了吧？ 他自言自语，多少有些害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所有人都遗弃了他。 早晨八点半的骄阳，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让他显得很落寞，看起来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十年前，他只是一个青葱少年，十年后，他已经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在他沉思的这会儿，前方拐角终于出现了一辆车速飞快的吉普车，拖着滚滚浓烟儿，最终停到了周伟的面前。 紧接着车上跳下了一个瘦高个儿，跟竹竿似的，周伟的身高一米七八，这货看起来得有一米八八，尖嘴猴腮，老鼠眼，偏偏还弄了个中分头，走路还猫着腰，上半身的黑色外套都快被染成了白色，裤子似乎沾着泡沫之类的东西，脚上居然穿着一双已经很罕见的解放牌鞋子…… 怎么看，都很猥琐。 这是21世纪，他的打扮明显不符合年轻人的潮流。 “哥！你可出来了！”没等周伟说话，周新东就已经向周伟冲了过去，熊抱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虽然说周新东长得确实很猥琐，但他真不是一个猥琐的人，这家伙有情有义，和兄弟肝胆相照，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经常来监狱看望周伟的人。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朋友来看周伟了。 当然，周新东的身份是特殊的。 当年周伟救的人，就是他。 周新东是当年那支球队的主力守门员，身高腿长，守门能力很强，但他最大的缺点就是胆小如鼠。当年被人包围时，他躲在后面，以为可以逃过一劫，结果反而先被人抓住了，在对方想废掉他时，是周伟奋不顾身冲过来，抢过了对手的刀，最后…… 如果当年没有冲过去救阿东，自己会不会没杀人？十年来，周伟只是在心中问过自己一次，就不再问了。 他相信如果再来一次，以他当时的反应来看，他还是会这么做的。 用十年坐牢换来的友情，到底有多重？这根本无法衡量。 幸好周新东并没有让周伟失望，这十年来，他对周伟不离不弃，一直来看他，并且帮他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帮周伟购买学习资料，打听他家人的消息等等。 “哥，对不起，对不起！”周新东抱着抱着，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像个女孩子般扭捏煽情，这身高马大的，看着真心别扭。而对不起这三个字，他已经无数次在监狱里向周伟哭诉过了，现在周伟出来了，他还是这样。 周伟倒没有他这么多愁善感，在监狱里容不得他这么软弱，软弱的人会在监狱里疯掉，软弱的性格容易被人欺负，待不下去，只有足够坚强的人，才会在监狱里过得相对好。 迎着凉爽的晨风，他挺立着宽阔的胸膛，任由周新东弯腰抱着他，这一幕看起来有点儿怪异，但周伟也很享受。 在他表面平静的面容下，其实有着一颗需要周新东温暖的心…… 他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很久之后，他才轻轻拍了拍周新东的后背笑道：“我好不容易出来了，难道你还要把我哭进去吗？行了，行了，你看你，穿成啥样了？今天是我的好日子，虽然不是做新郎，但你也要穿得体面点，搞得好像是我来接你出狱似的，身体那么臭，几天没洗澡了？” 周新东这才破涕为笑。放开了周伟，重新站直了身体。 “这……一个星期吧……工地太忙，我顾不上洗澡啊，不过我没忘记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这不跟虎子要车飞过来了嘛？” “虎子呀……”周伟听到这个熟悉的外号，嘴巴下意识念叨了起来。虎子真名叫孟虎，是以前球队的主力前锋之一，只不过和周伟的关系并不是太好，要是细说起来就太长了。说起来那次打架还是由孟虎引起的，如果不是他在比赛中先挑衅对手，也许也没有后面那么多事。 但是，这都过去了！ 周伟不想再回忆，这只会加深内心的痛苦。 “虎子说他有点忙，让我先来接你，晚点儿他给你接风洗尘。”周新东傻乎乎道，并不知道周伟心里头在想什么。 “不麻烦了，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周伟摆摆手，淡淡道，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孟虎这人，不简单啊，当初挑完事后就不见人了，大家被围住的时候，他在哪里？ 这些年来周新东也是在为孟虎打工，但瞅着他现在这身打扮，也混得实在太差了吧！ 然后抬头凝视着周新东，“我爸妈和我弟现在怎样了？” 这十年来，周伟只有一个牵挂，那就是他的父母和他的弟弟周磊。 虽然家人抛弃了他，但他并不怪他们，因为是自己做错了，是他对不起家人，家人对他的万般期待，却换来了一个家庭十年的悲伤，他就是再怎么还都还不起。 “哥，”周新东的眉头皱成了一条线，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巴，欲言又止。 “说吧，我都能接受。”在监狱里历练出的大心脏，让周伟总是有种波澜不惊的神韵。 “好吧，事实是，那年你的判决下来之后，他们就搬到了克拉玛依，你弟弟后来也没有读书了，早早就在克拉玛依油田上班，现在已经成家立业了。” “我弟结婚了？”周伟这回惊讶了，周磊比他小两岁，他今年也才二十四岁，二十二岁的周磊居然结婚了，这么一想，时间真是一把杀猪刀，虽然杀的仅仅是个少年。 “嗯，两年前结的，还生了一个儿子。” “噢……好，挺好，我爸妈终于可以抱孙子了，我也能当大伯了。”周伟喃喃道，“那我爸妈在克拉玛依，身体还好吗？” 他的心情既是兴奋，又是苦涩，矛盾得很。 “这……”周新东又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怎么了，有话就直说，不要骗我。”周伟剑眉竖起，立刻感觉不妥。 “前些日子你弟回乌鲁木齐，找很多以前的左邻右舍和朋友借钱，数目还挺大，我后来去打听，结果……” “结果什么啊！草泥马的快说清楚！”周伟突然揪住了周新东的衣领，怒气陡然横生！他很少发火，很少这么激动，听周新东的语气，似乎他的父母出大事了！ “哥，你别激动，别激动，我慢慢说给你听。”周新东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伊礼河，给周伟发一根，“你先别着急，抽根烟，先抽根烟。” “我不抽烟了，”周伟推开了周新东递过来的香烟，语气突然又变得平和多了，心情平复得相当快，完全就像变色龙，“你说吧，我听着。” 以前在初中这家伙就抽烟了，进了监狱之后，为了把烟孝敬给当时监狱里的老大，也为了让自己的命活到出狱，他毅然戒掉了抽烟这个不良的嗜好。 这让周新东也觉得很意外，就初中那会儿，周伟可是一天一包伊礼河的，现在居然不抽了！不抽怎么像老大？这监狱真的是个与众不同的地方！ 当下周新东也没多想，继续说道：“你爸妈搬去克拉玛依后，一直在炼油厂当临时工，应该是常年被化学物质损害了身体，两个人都得了……得了癌症……早期……我……我听人说的。” 此时的周新东已经有点语无伦次，说话结结巴巴的。 癌症…… 周伟僵立在空气中，一动不动，这个词让他彻底懵了。 父母得了癌症？ 这不可能！ 父母之前的身体都很健康，怎么就得了癌症！ 那一刻，他全身瘫软在了大树底下，没有一点力气，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他知道癌症意味着什么…… “哥，”周新东也挨着他坐了下来。 “只是早期，还有很大希望的，只要能及时治疗，都没有问题。” 是啊，只要能及时治疗，周新东这话不是等于没说吗？只要能及时治疗，但问题你得有钱治疗！ 父母病重，周磊一个人养活一家五口，自己则刚刚出狱，身无分文，去哪里找钱治疗，治疗癌症，没有个几十万，能有什么效果，更何况是二老都得了！ 周伟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现在面临的是怎样的境况。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消极面对困难的人，无论是刚进监狱，进了监狱之后遇到的种种困难，抑或是现在刚刚听到的这个五雷轰顶的消息。 从此刻开始，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找钱给父母治病！ 无论是什么方法，哪怕是再次犯罪！ 可是，如果办法是这么好想的，那就不存在所谓的困难了，要不然国家就不会出现每年千万的失业大军了。 “开车带我兜兜风吧，让我看看这座久违的城市……”他重新整理了思绪，站了起来，恢复了往昔的那种自信。 乌鲁木齐和十年前相比，确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第三监狱这座山上往下看，可以把整个乌鲁木齐尽收眼底。 以前，它只是一座星星点点的城市，现在…… 车子在环城路上疾驰，周伟的心思其实并没有放在这座城市上，而是紧紧盯着手中的一份油滋滋的报纸。 这份报纸是在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位上看到的，也许是周新东用来包早餐的废纸，但对于此刻的周伟来说，简直就像是看见了金子一般，灼灼目光就要燃烧了起来。 “2014年全国业余足球杯赛因为企业赞助商不断投入资金，总奖金已经达到了惊人的500万元！” “新疆赛区目前已经有将近40支球队报名参赛，并且陆续有新球队加入，这种情况并不只是在新疆赛区才有，整个中国都已经疯狂了起来，看起来全中国的业余球队为了拿到这笔史上最高的奖金，都来报名了，甚至于半职业球队都派队参加……” “新疆赛区的报名截止日期是5月25日，留给大家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报纸上的文字，周伟的思绪转得越来越快，“这个业余杯赛是不是谁都可以报名？” 他指着手中的报纸问周新东。 “啊，这个呀，都举行好几年了，虎子的公司今年也赞助了一支球队出赛，还是去年的新疆赛区四强，只不过半决赛被虐成狗了，真可惜，今年虎子又要卷土重来了。”周新东一边开车，一边答道。 “怎么，难道你还想踢球？那我去和虎子说说，兴许你能够得到一个位置。” “不，我早不踢球了。”周伟淡淡道，下意识地摸了一把右膝，喜欢足球的人，谁不喜欢踢球？更何况他以前是那么的牛鼻，只不过他进了监狱之后，他的膝盖就完了，说来话长…… “我要组队打比赛！” “我要拿到这份奖金！” 吱—— 周新东右脚突然猛踩刹车，让吉普车迅速停了下来！ “啊……哥，你刚才说什么？”周新东以为自己听错了！ 。 第二章 那些年一起蹲过号子的狱友

“是的，我要拿到这份奖金。” 尽管周新东满脸不相信，但周伟依然淡定重复了一遍。这个时候，没有比这500万的奖金更让周伟垂涎的，如果能够拿到这笔奖金，他就可以有钱给父母治病了，除此之外，他还能临时想出什么有期望的想法？ 当然，也正如周新东的惊讶一般，这个想法简直是疯了。从任何一方面来讲，周伟想要实现这个愿望，几乎不可能。虽然仅仅是业余杯赛，但全国至少几百支球队角逐，冠军怎么可能落在周伟的头上？ 除非，发生了一个奇迹…… 但是，对于周伟来说，这真的需要奇迹吗？ 未必。 周伟刚进监狱的时候，前两年在少管所待着，后来被分到了第三监狱，因为会踢球，就被挑选出来当球员，但是在监狱里得罪了当时的老大，膝盖被废了，后来鬼使神差地成了球队的主教练。 然后他就在这个位置上当了足足八年的主教练。 可以说，他从16岁开始就从事主教练的工作了。 在周新东看来，周伟想要实现这个梦想，几乎是痴人说梦话。 但从周伟的角度来看，一切皆有可能。 八年的监狱执教履历，带领新疆第三监狱拿到全国监狱系统足球杯赛冠军，并且在监狱里自修足球、心理学和三门外语（英语、德语、西班牙语，这样的成绩足以让他很自信。 更何况，他现在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就在他刚才决定组队参赛时，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一支成型队伍的模型。 他手中是有着丰富的资源的，就看当年那些狱友能不能重新走到一起了。 作为一个杀人犯，他坐牢的时间是最长的，那些年和他一起征战过监狱杯赛的狱友，很多都是盗窃犯、抢劫犯、诈骗犯，这些狱友都比他早出来了，把他们找回来很容易，难就难在他们未必会参赛。 就那么一炷香的功夫，周伟的心中已经有了理想中的人选，思绪理得七七八八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来，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堆电话号码，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名字，基本上都是外号，什么鸡蛋、老鼠、长毛、袋鼠、了哥、******等等，就没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周新东侧过脑袋看了一眼，就眯起小眼问道：“哥，你真打算招兵买马？” “嗯，这些人都在乌鲁木齐或者附近，我今晚就约他们出来谈谈。”周伟点点头，看起来是真开始行动了。 “哥，这不现实，人家好不容易出狱，干点正儿八经的工作，你叫他们去踢球，不现实啊。”周新东不敢苟同道，在他看来，没人会和周伟一样疯狂的。 “这个还不现实？”周伟用右手食指点在报纸的那个‘500万’上，“这要是成功了，除掉开支和税，按15个人头算，每人至少能拿到20万左右。钱，就是最大的动力。” “哥，我读书少，除掉开支和税，也不止20万吧？还有大概100万去哪里了。” “废话，主教练不要工资吗？有了这100万，我就可以给我爸妈治病了。”周伟理所当然答道，这也是他组队参赛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找钱给父母治病。 “还是主教练金贵。”周新东嘀咕道。 不过周伟没搭理他，继续说下去。 “大家的目标其实是一样的，用半年的时间，追逐20万，没有人会不愿意，这是一次值得冒险的行动，甚至于为此献出生命。” “你是守门员。”周伟不忘补充一句。 “我？行吗？”周新东没想到周伟还预了他一份，显然没有什么信心，这些年都在工地里摸滚带爬，哪里还踢过球？就是孟虎组织的球队，也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他。 “当然，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当守门员了，原先我队里也有一个，但是……”周伟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下去。 “我觉得我还是回工地更实在，要是失败了，我可就找不到工作了。再说了，我这么做，虎子肯定会不高兴的。”周新东低下了头来，看起来对孟虎的依赖很大。 这是可以理解的，周新东胆小怕事，做事没主见，书没读多少，工作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他看来，是孟虎给了他一份稳定的工作，他如果朝三暮四去踢什么足球，孟虎肯定会不高兴。 周伟并没有怪他。 “工作归工作，比赛归比赛，不会影响到工作。到时候我们都是在傍晚训练，打比赛那天你请假就行了。好了，先把人马召集到位再说，你找个便宜的啤酒摊，晚上我叫他们都过来，大家坐在一起，把这事儿落实一下，我心里头有底。没什么意外，明晚就可能开始集训。”周伟的话说得自信满满，就像在落实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周新东虽然了解他，但也没想到周伟居然会自信到这种程度，似乎不像是坐牢出来的，更像是政府大楼里的领导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之后周伟就拿周新东的手机逐个给前狱友们打电话了，大家听到他出狱的消息之后都相当高兴，15个电话，除了一个打不通之外，其他14个人都表示晚上一定到位，要给周伟接风洗尘。 一通电话之后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周伟已经心满意足了，这其实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 当天晚上，周新东和周伟在城北的八家户附近找了一家路边烧烤摊，就这么和前狱友们重新聚在了一起。 周新东哪里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的前罪犯？他也闹不清谁是老鼠，谁是鸡蛋，谁是袋鼠，更不懂他们都曾经犯过什么罪，反正不是抢劫、盗窃、就可能是诈骗什么的…… 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随便问人家当年曾经犯过什么罪吧，万一碰到一个杀人犯的主儿…… 而且怎么看，似乎每个人都长得十分邪恶，脸上就像写着犯罪两个字。 所以周新东和这些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心情一直就没有放开过，压抑！他坐在周伟旁边，一直闷声不说话，也没有喝酒。 “兄弟，面生啊，蹲号子时没见过你啊，犯的什么罪？”倒是他对面那个长得很凶神恶煞的一家伙主动和他搭话。 “啊，我？”这家伙本就长得狰狞，一双眼睛好像能杀人，这么直溜溜盯着周新东，周新东全身都起毛了，舌头差点儿打卷。 “我……只在拘留所待过一晚……没……没这方面的经验。” “哈哈哈哈……”周新东这么一说，立即引起了哄堂大笑。 那家伙大笑道：“这么说不是在物流园嫖被抓，就是赌被弄进去了，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看来，因为嫖或者赌被抓，是一件相当丢人的事情，作为一个有优越感的罪犯，总得有点拿出手的成绩…… “不是……这两个原因了……”周新东没喝酒脸就红了，幸好天太黑，没人看得见。 “那是什么？”听他这么说，大家就更好奇了，除了嫖和赌，还有什么？ “这个……”周新东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又一次喝醉酒，脱光了衣服走在大街上，然后……” 哈哈哈哈哈…… 周新东都没把话说完，众人已经彻底捧腹大笑了，他们猜测过很多理由，却真猜不出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被抓。 “好了，好了，大家就不要再取笑他了，周新东这孩子憨厚老实，大家不要欺负他，先静静，今天约大家见面，除了想和大家聚聚，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和大家商量。”周伟一开口，场面就安静下来了，可见周伟的影响力有多大，虽然年纪相仿，但他很有权威，不愧是以前的主教练。 “伟哥，有啥重要的事要和大伙说的？难道你要密谋抢银行？”刚才那家伙又开口了。 “小覃，我可没有你那能耐啊，能抢银行，我顶多密谋给你抢个媳妇，”周伟笑眯眯的，打趣问，“你想要媳妇吗？” 我擦，原来这家伙是个抢劫犯，怪不得面目狰狞……周新东偷偷嘀咕了一下，立即从他们的对话中找到了信息。 “想，他娘的，可是没钱去哪里找媳妇，还是每月去一趟物流园算了。”覃建华叹息道，一个罪犯出来，没钱没名声，谁嫁给他？也就只能去物流园找个妞儿临时解决问题了。 “嗯嗯，”周伟点了点头，然后又侧头问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人问道：“老鼠，你最近工作怎样？” 外号叫老鼠的这人，长得高高瘦瘦，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简直就一个白面书生，怎么看都不像个罪犯，说话也轻轻柔柔：“卖切糕，卖一天下来，钱没挣几个，还老被城管赶，唉，难，特么想想还真想干回老本行，至少不缺钱花，大不了又抓紧监狱去，还能包吃包住不工作……” 老鼠以前盗窃被抓的，老本行自然是盗窃。 “嗨，这个想法不可取，好不容易出来了，外面的世界更精彩，只要我们勤奋努力，好好做事，没有饿死的那一天。”周伟安慰了一句，然后又继续问其他人。 14个人的近况大体上都差不多，都是工作不好，都存在生存危机，正如周伟之前说的那样，都缺钱！没有钱，就没有生活！连生存都难…… “好吧，大家的情况都基本上了解了，现在我有个很好的项目，想和大家一起做。” “项目？啥项目？真的要抢银行？” “不，我们踢球。”周伟掏出了白天的那张报纸来，平铺到了桌子上，然后指着新闻标题。 “大家看，500万。” “500万！” “500万！” “500万！” 所有人的眼睛都放了精光，被这个踏实的数字晃花了眼睛。 这些曾经的罪犯，其实都是赌搏式的人物，都是愿意铤而走险的家伙！连犯罪都会去做，更何况是去踢球？ 事情就这么简单，周伟拿捏得很准，他知道大家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周伟只是简单的把这件事说清楚之后，很多人都立即答应了下来！ “干！” “成！” “中！” “……” 但是，也有不出声的。 “袋鼠，你的意思呢？”绰号叫袋鼠的，个头比较矮小，坐在桌子的远端，显得很安静，一直闷声在喝酒，没有说话，周伟一直都有留意他，似乎袋鼠的心中有着很多的心事，只是不愿意说出来。 “伟哥，这个主意很好，兄弟们如果有这个冲劲儿，我举手赞成，可是我就不参合了，不是兄弟我不想，是兄弟我不行了。”袋鼠的神情相当落寞。 “为啥，你身体不是好好的？以前你在监狱里踢右后卫，全中国有谁跑得过你？你现在居然说自己不行了？那我们更不行了！”覃建华着急道。 “唉，我身体确实不行了，前年从监狱出来之后，我妈得了重病，没有钱医治，我也借不到钱，所以干脆卖了一只肾。” 说完这话之后，袋鼠就不说话了。 “我草！卖肾！” 卖肾！谁不懂呢，谁没事把肾卖了，还不是因为没钱？ 黑市上的肾才几万块一个价格收，卖出去则是几十万…… “袋鼠，你要和我们一起，就是不上场，你也有分钱的份儿。”周伟静静看着他，斩钉截铁道，“不是一定要上场踢球才有贡献，兄弟们，对吧。” “对！” “袋鼠，你永远是我们的兄弟，你上不上场，我们都带你玩！以后，你可以给我端茶倒水，哈哈！”覃建华笑了，那是真诚的笑。 大家都笑了，那是真诚而开心的笑！ “谢谢大家！”袋鼠感动得差点儿要哭了，斟满了手中的酒杯，“这一杯酒，我敬大家！” “干！” “干！” “……” 那一夜，那些年曾经一起蹲过号子的狱友，那些豪气干云…… 。 第三章 可怕的押金和微信

“凌武邦，中锋，哥，凌武邦是哪个？”周新东很好奇，今晚人太多了，14个人他还没认全。 “坐你旁边那个。”周伟埋头坐在桌前，认真写下每个人的名字和场上位置。 他刚出狱，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地方住，只能住在周新东在八家户的出租屋里，房子不大，很破旧，但两个人凑合着也能住。 “噢，他呀，白白净净，看起来不像犯过事儿的，他犯过啥罪？” “嫖宿幼女罪……” “这……”周新东无语了，“太无耻了，没人品……” “不是你想的那样，事情是这样，那年他读初二，和班里面的一个女同学谈恋爱，开房就开房呗，可是没戴套，没戴套的后果自然就搞大肚子了！” “唉，也该他倒霉。”周伟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女孩的父母找到了他，然后告他嫖宿……” “这……” “男女自由恋爱，怎能说是嫖宿幼女罪？就算有罪，也是弓虽女干罪吧？”周新东这回为凌武邦喊冤了，因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是弓虽女干，那就更严重了，嫖宿幼女罪还是轻的！那女孩父母说他毁了她，非想法子让他坐牢，可怕的是，那女孩的父母也是当官的。” “……好吧。” “那个覃建华呢？” “覃建华是个抢劫犯，还记得2004年市里不是出现一件轰动的抢劫案吗？几乎整个八中的学生都被抢了一遍。” “我擦，就是他？” “嗯，就是他。” 那一年，覃建华带着一帮手下，天天在八中附近抢劫学生的钱，轰动了整个乌鲁木齐，因为影响太大，性质太恶劣，带头大哥覃建华就被抓了，被判重刑。 “牛啊……这么说其他人的来头肯定也不简单。” “当然，不然也不会在一个监狱里服役。” “袋鼠以前是乌木木齐有名的小偷，本来没人抓得住他，但是他有一次不小心偷到了公安局长的家里，然后就栽了……” “真他妈倒霉！偷之前不看看是谁的房子吗？” “问题是，那是公安局长二奶的家……” “这……” “那对双胞胎呢？” “双胞胎是暴力罪……两个人以前就是黑社会打手……” “……” 之后，周伟又继续介绍了其他人的犯罪履历，周新东是彻底服了，周伟的身边，全是一帮奇人异事，不走寻常路的前罪犯！而这些罪犯恰好都喜欢踢足球，最终都走到了一起。也难怪周伟要把这些人组成一支球队参赛了。 了解这么多之后，周新东终于把话题扯回了足球上，“哥，组队参赛容易，但是日常开支也要考虑到位，一支球队，总要有基本的装备，后勤供应，这些都要钱，钱从哪里来，要赞助商啊。” “我知道，这是我之后要考虑的问题，我的人脉都在监狱里，外面的世界我已经脱节了不少，可能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周伟点点头，赞同周新东的说法，一支真正的球队，哪怕是业余的，都应该有个赞助商作为后盾，要不然球队出去打比赛，根本就没有经费。 赞助商并不需要多大，只要保证普通的日常开支就行了，比如去客场打比赛的路费和吃住，打比赛时的饮料，最恐怖的是遇到伤病！如果真的有很重的伤病，那就是赞助商也不会给你掏钱了，这就是业余球队的悲哀之处。 当然，既然选择了踢业余比赛，这样的风险本身就是客观存在的，怕的话就不会踢球了。 “要不我们找孟虎谈谈？他如果能够赞助我们，我们就有钱了。”周新东想到了孟虎。 “他不会帮，你千万不要找，不然我连你都不认。”周伟突然严肃道，“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好吧，我说错话了。”周新东赶紧收声，他对孟虎和周伟都很了解，知道这两个人一直有着很多矛盾，读书时两个人同争一个女生，踢球时两个人同争队长，后来出事时就更让人唏嘘，当时周伟被抓，他爸妈居然跑去求孟虎的父母帮忙，但是他的父母没有帮忙，也许这才是周伟最不想提孟虎的原因吧…… “早点睡吧，明天你还得去工地，我得跑乌鲁木齐足协……” 黑漆漆的夜里，周伟并没有真的睡着，在他的脑海里，他想的事情，太多，太多，太多了…… ※※※※ 乌鲁木齐足协办公地，一个扎着马尾辫，身着白色职业套装的大眼美女正在前台接待周伟。 “球队名。” “老炮儿。” “啥？” “老炮儿。”周伟重复了一遍。 “好俗的队名，拍电影吶，看你年级不大啊，咋能叫老炮儿，难道球员都是40岁的老家伙？” “呵呵……”哥的世界你不懂…… “赞助商。” “德德烧烤。” “……这……不是企业吧？” “呵呵，个体户。”周伟依然淡淡笑着，德德烧烤这名字是昨晚他决定的，其实是袋鼠的流动烧烤摊名。反正暂时也找不到真正的赞助商，也只能随便找个名字顶着了。 “队员名单、队员照片和身份证复印件。” “在这里。”周伟从背包里掏出来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上面写着16个人的名字，包括他自己的。其中周新东还多了一个身份——助理教练。其他什么领队之类的，也都被其他球员给兼任了，球队老板写的则是袋鼠的名字——刘冠良。 然后居然还有队员的照片和复印件！这些东西其实以前在监狱里就有了，一直都是周伟保管着，出狱之后，这些东西都没用了，他也就随身带了出来，今天派上用场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手写，加我微信，回头发个电子版的过来。”大眼美女没好气说道，接待了上百支球队，还没有人用手写的名单，这次是头一回。 “这个……微信是啥东西？”周伟蒙了，没听过！ “微信你都不懂？你逗我玩是吧！还想不想报名！”那家伙怒了，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居然还不会玩微信？连微信是什么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纯粹就是来找事的。 “很抱歉，我农村来的，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微信，这样吧，你说，我记着，回头我办好，行吧。”周伟没有和他一般见识，他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惹事的，就算人家态度不好，现在也得忍忍，免得不能注册就泡汤了。这一点点事儿都不能忍的话，那在监狱里也就不用活着出来了。 “嗯，这是我的微信号，你回头加我，把名单发来。” “好，好，谢谢。”周伟双手接过，揣到了兜里，微信是什么他暂时不懂，但周新东肯定懂嘛，他没和社会脱节。 “还有报名押金9000元。” “9000？”周伟差点儿跌倒，这个真不能淡定了！ 你妈报名踢个比赛还要这么多钱？以前踢比赛押金也就三五百块，现在居然要9000？太可怕了。 “是的，这是全国性的比赛，必须要交这么多押金，押金主要用于整治红黄牌、球场暴力的，并不是足协私下收取。”接待员还特意说明了这一点，看起来并不像有什么黑幕。 “噢，这样……”报纸上可没有说要交这么多押金啊，要是交这么多，他可就不会没准备了。 9000块他当然没有，刚出狱是，里面的领导为了感谢他这么多年做的贡献，只是象征性的给了1000块钱，周伟本来就打算用这钱交押金了，谁知道压根不够！ 时代真变了！ “我没带够钱，我明儿再来可以吗？” “可以，最晚后天下午五点，过时就不能报了。” “嗯……” 。 第四章 天上掉下个大贵人

十年前买个什么东西，是开口向父母要，十年后他只能靠自己了。 说真的，24岁的他，几乎和14岁没有多大区别，不管他在监狱里学到多少东西，毕竟还是在封闭的环境中学到的。 周伟就算每天晚上都坐在电视机前看中国新闻，他能够得到的消息也仅仅是虚拟的数据和图像。 真正能让周伟得到见识的，最终还是只能是他走上社会。 从这方面来讲，24岁的周伟其实还是个少年。 如果单单是从足球层面来讲的话，他就可能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了，哪怕是一些年纪比他大很多的专业人士，都未曾有他十年的磨砺。 但现在恰恰需要他面对真实的社会了！ 他要在两天多的时间里找足至少8000块钱给球队注册，要不然他就只能继续看报纸了。可他去哪里找到这么多钱，就是800块也不见得那么容易。 总不能像昨晚袋鼠说的那样，干脆把自己的一只肾卖了。又或者像周新东说的那样，找那个叫做孟虎的家伙。 周伟肯定不会牺牲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灵魂来获得这一切。 不过，他不是个容易说放弃的家伙，他想到了一个人。 也许终究他还是要去找的…… 他这个人不想欠别人人情，但真要到了破釜沉舟，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也不会脑筋。 当下他就想去找那人了。 只是他刚要走到足协大门口，就被一双阴森得可怕的眼睛锁死了，那双眼睛像刀子一样锋利，仿佛可以刺穿人的灵魂。 这样的眼神，大街上的一千人里，你也找不出一个来。有这种凌厉眼神的人不少，但不会在大街上，而是在监狱里，或者在那些处在死亡线上的人群中。 显然，这个眼神让周伟触动了心弦。 这家伙…… 是谁？ 他不禁问。 脑海中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家伙，在监狱里没有见过！ 但是这长相…… 周伟的心中一惊，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死去的家伙。长得还真是很像！都长着一张香港影星张耀扬的脸，只是现在这张更成熟罢了。 难道那家伙，没死？ 不可能…… 这根本不可能，如果没死，自己也不至于进监狱待了这么久，全世界不得给自己申冤呐。 如果是不认识的，那他根本不可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唯一能够解释的是，这人是死去的那家伙的兄弟吧！ 好可怕的眼神，居然第一眼就认出了我？ 周伟虽然心中激荡不已，但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地从他的身旁经过，走出了门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管是什么，他现在都没有理由再害怕，要害怕的，永远都只有对手，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去找人拉赞助…… 他不知道，他走了之后，刚才那人径直走向了前台的那个接待美女，立即问起了周伟的事情。 “小张，刚才那人，来办什么事？” 小美女好不容易有时间把玩手中的苹果手机，抬头一看，居然是市足协常务副主席？这还得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赶紧站起来。 “啊，黄总，你说刚才那个长得黑乎乎的家伙吗？他是来注册球队参赛的。”知趣的小美女利索的拿出刚才周伟给的资料来，递给了黄伟邦。 黄伟邦确实有些心急，几乎是一把抢过来看的。 第一眼就看到了周伟的大名！ 是他！ 他心中瞬间波涛汹涌，翻腾不已。心中咬牙切齿，面上却没有一丝怒容，想来也是个手段毒辣阴狠的主儿。 就是这个王八蛋！ 双眼狠狠盯着周伟的名字，散发着恶毒的光芒！ 周伟猜的没错，这家伙就是当年死者的弟弟！名叫黄伟邦！ “注册成功了吗？” “没有，他没带够押金。”小美女如实回答。 “哦……”黄伟邦把声音拖得老长，心中却冒出了无数个想要弄死周伟的想法，“多小的一件事儿，不就是押金吗？先帮他们注册进去，回头再补交罚金行了，我们要便民，为民办事，不要有官僚作风。” “知道，黄总，我知错了。”小美女乖乖点头，黄伟邦的身份可不简单，在足协是常务副主席，在个人，可是市里著名集团的富二代，实际上，整个足协就是他的后花园！ 在周伟出门去拉赞助的时候，没想到已经有人给他解决掉这个巨大的包袱了，虽然看起来这并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 这不周伟刚想坐上车去昌吉的时候，他手机就响了。其实之前小美女叫他发微信的时候，他的手机一直揣在兜里，只不过他不知道微信就是用手机玩的，不过他这手机也没法玩，因为这是一台连周新东都不用的陈旧诺基亚8250版本的。 0991的区号，肯定是乌鲁木齐的嘛。 “谁？”周伟的声音充满了警惕。 下一秒传来的却是甜美的声音，自然是那个小美女打来的。 “您好，我是足协的张夏，就刚才给你办理注册的小张，我打电话来通知您，你的球队已经通过审核了，参赛押金可以延缓一周交齐。” 面对小美女突如其来的大变脸，周伟瞬间一头雾水。 怎么天上掉下了个大贵人吗？还能延缓一周交？刚才不是说得斩钉截铁，没钱就不能参赛吗？ 难不成，刚才那个人？ 周伟摇摇头，不敢确定心中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对方更不可能了，应该阻止他参赛才是，怎么可能让他的球队参赛？ 除非…… 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如果那个人真是他的弟弟，那这么做，也未必不合理啊？ 哼哼……周伟当即冷笑了两声，既然有人送大礼，那不笑纳就对不住人家了。 这是好事一桩啊，省却周伟的一大堆麻烦事，这样的话，就可以开始备战杯赛了…… 回到八家户住处，他就把报名成功的消息告诉了每个人。 大家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办得这么顺利，然后就要面对周伟的集训了。 其实说是集训，并没有像其他球队那么正规，以前在监狱里可没有什么训练设备和条件，几乎就是最简陋的军事化训练而已，当然，有时候甚至于比军事化更特别。 但在今天，周伟改变了他的训练方式…… 那是…… 。 第五章 无冕之王

其实也不算有多特别。 老炮儿这支球队比别的队伍有很多优势，比如队伍人员组成很稳定，大多数人在一起踢了很多年球，球队纪律几乎和军队一样，这些最基本的品质，也许是其他队伍所没有的。 只要大家的品质还在，那周伟带队就依然容易。 周伟需要大家做的只是继续保持基础的训练，比如体能、健康、对抗等等。 队里的每个人白天都在为生活奔波，工作类型也很单一，几乎都是苦力活，所以体能上面肯定是保证的。 周伟觉得球队最重要的是要多打友谊赛，用友谊赛来提升和保持比赛状态。 所以他平时的训练很简单，只是带着一帮大老爷们跑步，白天累了一天，傍晚就不要折腾太多了。 八家户附近的村民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日落时分时，总有一群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周边跑步，这些年轻人看起来和其他年轻人不一样，他们肤色很黑，衣着朴素，看起来像民工，身体强壮，都有着一双凌厉的眼神…… 然后，周伟把联系友谊赛的事儿交给了周新东来处理。 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他认为至少要打三到五场友谊赛才能让队伍找到比赛的状态。 周新东的这个任务很重要。 不过联系友谊赛不难，其他参赛的队伍也都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很快周新东就给老炮儿安排了三场友谊赛。本来想安排五场的，但是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 第一场对阵新疆师范大学，第二场对阵新疆鑫宝来，第三场对阵新疆物流园。这三支球队都是参加杯赛的，是很理想的对手，这三个对手并不是随便找的，按照周伟的要求，球队需要和不同特点的球队踢，才能检验出水准。 比如新疆师范大学的特点是年轻有冲劲，这样的球队可能脚下技术并不是最强的，但是超强的体能弥补了他们技术上的缺陷。 新疆鑫宝来这支球队是社会人员组成的业余球队，这个球队很凶狠，他们技术和战术也许都不高，但他们也许最能拼，极富侵略性。 新疆物流园这支队伍，其实是广汇集团旗下的二线队，一支半职业化的球队，这样的对手技战术配合更突出。 实际上，这三场比赛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热身赛对手越来越强。 还有一点很重要，周新东在联系热身赛时，并没有说老炮儿是参赛球队，他是以陪练的名义来找对手的，或者说，是对手找到了他们。 这三支球队压根儿没有想到老炮儿会是参赛球队，只是把他们当做一般角色来处理，更何况，乌鲁木齐市以前都没有过叫老炮儿的球队。 这自然也是周伟精心安排的，他也不需要大伙用尽全力去踢，他不想正式比赛之前有人受伤。当然，师范大也不想有人受伤，他们更多的是想保持状态。 和老炮儿相比，其他队伍为了这次比赛，其实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只有老炮儿很仓促。 周伟也只是让大家找找感觉，找找状态，找找团队配合的感觉。 对于这场热身赛，大伙都表现得十分兴奋，毕竟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踢球了。 让周伟感到欣慰的是，球队在监狱里历练出来的一切，基本上都没有丢掉。特别是团队配合、意志这些球队的核心品质。 这场比赛老炮儿以防守为主，并没有可以检验他们的进攻，新疆师范大最后才发现，他们在整场比赛里除了不断传球和跑动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成效。老炮儿的防守，简直是铜墙铁壁、天衣无缝。 比赛的最后，师范队主帅甚至于和周伟说，老炮儿不参加比赛，实在是太可惜了…… 周伟只是笑笑，这个时候，要低调，在比赛没开始前，要尽量保持低调，不然被其他对手过早发现球队的实力，只会增加更多的坎坷。 所以第二场和新疆鑫宝来的比赛，周伟依然可以保持低调，但和第一场相反，第一场他检验防守，第二场他则注重进攻。 但他却故意放弃了防守……所以老炮儿这场比赛以3:4败北。 但周伟依然很满意，如果老炮儿要防守，他相信不会让对手有任何的得分机会。 所以，他很期待第三场比赛的到来，他准备检验球队攻守平衡的能力了。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新疆物流园突然单方面取消了比赛，理由是——怕队员受伤！ 如此，周伟没有机会检验球队的真正战斗力了！ 与此同时，他突然接到足协的来电，让他去足协大楼参加抽签。 因为本届杯赛的报名人数远远超过了以往，乌鲁木齐足协不得不提前截止报名，还得提前安排比赛，才能赶上全国总决赛的步伐。 来到足协大厅时，已经人满为患，影影绰绰的人头少说也有一百多个，这或许意味着参赛球队也会超过一百支球队。 他是仓促从工地赶来的，身上还穿着沾满污垢的工作服，一双解放鞋就像踩过茅坑，隐隐散发着一些味儿。 这样的穿着，自然瞬间引起了大厅内异样的目光。 “这是来抽签的，还是来通马桶的？” “穿成这样，不是通马桶，就是修水管的。” “真臭，就不会走后门吗？” 周边议论纷纷，听着真心刺耳，但周伟不为所动，依然安静的站在这里，对旁边的一切视若无睹。 随后抽签仪式终于开始。 周伟看见了那天的那个人，黄伟邦。 当然，黄伟邦也看见了周伟。 两个人的视线只是在空气中碰撞了不到半秒钟，然后就各自移开了。 因为黄伟邦是主持抽签仪式的嘉宾…… 本次乌鲁木齐赛区一共有128支球队参赛，直接采取pk淘汰的模式决出胜者，胜者将进入下一轮的淘汰赛，直到决出最后的乌鲁木齐赛区冠军，然后再进行新疆赛区的总决赛，前两名将直接代表新疆赛区进入全国总决赛。 这是一个庞大的赛事…… 不过虽然征途缥缈而遥远，周伟依然自信！ 哪怕是‘老炮儿’三个字首先从黄伟邦的口中冒出来时，他也只是微微挑了挑剑眉。 运气居然能好到这种程度？居然是第一支被抽出的球队。 当然，大厅很安静，因为谁都不知道‘老炮儿’是个什么玩意的球队，直观上，这应该是一支老家伙组成的球队，这样的球队纯属是来凑热闹的，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希望。 “对手是……新疆制药厂。” “哇——”这次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第二支球队居然是去年的第三名！第三名是什么概念？那是距离杀入全国总决赛只差半步的球队！前两名去，第三名不就差一点点吗？ “那个什么老炮儿，估计要被灌两位数！” “直接弃权算了，这比赛还用踢？” “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老炮儿是支什么球队了，纯粹找虐。” “……” “……新疆制药厂。”听到这个名字时，周伟也动容了，他之前已经收集过乌鲁木齐比较出名的队伍，新疆制药厂赫然在列，而且属于乌鲁木齐传统四强，不，也许是新疆四强！ 这支球队球风彪悍、极富侵略性，技战术运用相当出色，被乌市人称为无冕之王，之所以有这样的称号，是因为他们这些年来几乎都是与冠军擦肩而过，从没有冠军命。 “无冕之王！”这个时候，周伟想到的不是退缩，而是该怎样击败对手！ 其实，老炮儿和新疆制药厂的风格，挺像！ 他不知道，台上的黄伟邦的心中一直在冷笑…… 他送给周伟的这个大礼，实在是太大了！ 开幕式首场比赛，用无冕之王来给老炮儿洗礼！ 。 第六章 低调的出征

看起来，没有比这个更难的开局了，任何一支普通的球队在面对新疆制药厂时，一般都会产生这样的心理想法。 只不过，这在周伟看来，并不见得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对手也不见得是一支多么可怕的对手。 周伟默默离开了足协大厅，他现在只想尽快了解对手。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更何况，踢足球和打仗还不一样。 当天傍晚，大家训练结束之后，他就在路边临时开了个会议。对于他们这种足够业余的球队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会议室，也许连坐在啤酒摊上边喝边聊的机会都很少。不过就算有，周伟也不会这么做，踢球就得有个踢球的样子。 比赛是首要任务，没有任何事情比比赛更重要，如果还惦记着喝酒，那就不要提什么目标了。一支有目标的球队，就得像职业球队的样子要求自己，而不是像其他业余球队一样，踢完比赛就喝酒，训练完就去找乐子！ “我们的对手是新疆制药厂，去年的新疆总赛区第三，差一步去全国总决赛。纸面上看来，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他们终究还是一支半职业化的球队，既然不是完全职业化的球队，那他们就有很多的弱点。” “我们在战略上蔑视他们，在战术上重视他们。” “对于绝大多数球队来说，他们对新疆制药厂是有恐惧心理的，因为他们实力超群，名声在外，技战术打法虽然被对手所熟知，但对手无可奈何。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反而是我们的优势，以为我们知道他们的技战术打法，而他们却不知道我们的技战术打法，我们的人员特点，甚至于连体能都不会输给他们，当然体格身材就更比不上我们了。” “外面的人都认为我们会输掉十个球以上，你们觉得呢？”外面的人之所以觉得老炮儿会输，那是因为他们不懂老炮儿的球员水平是怎样的，如果他们真的了解老炮儿的这些成员和经历，估计就不会有人这么认为了。 “去他么的！就那些细皮嫩肉，也想赢我们？在我看来，他们连射门的机会都没有。”覃建华露着白皙的牙齿，凶巴巴道，“我会让他们吃尽苦头，找不到球门在哪里。放心吧，有我们在后方，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这个我放心，但小覃你们千万要注意，防守动作要适当，不能再像在监狱里这么玩了，以前在监狱里怎么玩，主裁都会放得很宽，那是因为环境不同，现在我们在社会上了，那就得按照社会上的规则走，能不恶意，就不要恶意，我们要更多的合理使用战术犯规，在有必要的时候，才给对手致命的打击。” “要知道，在比赛中出现红黄牌的话，是要扣押金的，虽然我们的押金还没有支付……”周伟摸摸鼻子，心疼的是钱啊，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覃建华这些人能够让对手的前锋无所适从，甚至于绝望，但就怕玩过头了，交不起罚金，黄牌一张五百，红牌一张一千，这对于老炮儿来说，绝对是一个挺恐怖的规矩，九千块钱，还真是没几次够用的。 “嘿嘿，押金不是还没有交嘛，踢完开幕式再说……”覃建华阴阴笑道，“再说了，还有奖金呀，不是有赢一场淘汰赛，就能够得到一千块的奖金嘛。” “一千块只能够支付两张黄牌和一张红牌，我表示……很担心。”周伟也乐了，“开玩笑而已哈，足球比赛怎么可能少得了犯规，该做的，还是要做，该犯规的还是要犯规。任何时候，都要明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任何时候，我们都要表现得是球队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我其实不担心犯规，我担心的是你们其他方面的事儿，比如喝酒、抽烟、泡妞、夜生活，还有以前那些老毛病，老毛病是什么我就不多说了，今天能够站在这里，就是因为我们要拿那500万奖金！废话我不多说，为了这个目标，我要求大家一定要继续按照我们以前的方式来严格要求自己，直到我们成功的那一天！明晚的开幕式比赛，我们要一鸣惊人！当然，我的意思是只需要小胜他们，不能表现得让对手绝望，不能让我们太快被对手所熟知。”就是连带着正式比赛，周伟也自信满满的不像让球队太出风头。他的意思就是说，赢球是必须的，但是不能完全暴露实力…… 新疆制药厂那边的人肯定不知道周伟这边居然会如此狂妄。 老炮儿？ 压根儿就没有听说过。 全队上下都没有人把老炮儿放在眼里，放眼整个新疆赛区，能够对他们形成真正威胁的，不超过五个手指头，其他的队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是不屑于去研究对手的，他们想的只是碾压老炮儿，等待下一个对手的到来…… ※※※※ 虽然还欠着足协九千块的押金，但周围却没有想办法筹钱了，当知道那个黄伟邦故意给他留了一条不安好心的门路之后，他就不把心思放在押金上了。 反正……第一场比赛又不会输。 只要赢了，黄伟邦还会让老炮儿继续踢下去的…… 开幕式那天，也正好是押金延迟交付的时间，但周伟并没有接到催缴押金的电话，反而是有足协工作人员打电话来让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到比赛场地。这就间接印证了刘浩的推测。 开幕式是在新疆师范大学足球场进行的，选择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的足球文化氛围最浓，也不需要害怕没有观众。 前几天老炮儿和新疆师范大学踢过一场友谊赛，不过不是在这里踢的，而是在文光校区的普通场地上踢的。 当时在晚上周伟他们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监狱里的球场也比文光校区的好。但今天下午他们来到新疆师范大学总部时，那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连周伟都感到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平时他从来没有过的。 在监狱里服役的十年里，他也曾经幻想过大学是什么样子的，他年轻时虽然做错了很多事情，但他和其他狱友不太一样，他总是对知识充满渴望。 对于一个没有读过大学，又十分向往大学的他来说，自然会对大学有种特别的感觉。 其实老炮儿的年龄都不大，都只是二十几岁左右，很多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都还没有大学毕业。 周伟和周新东是最先来到大学校门口的，在等待其他人到来的时候，周伟一直用一种艳羡的目光看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年轻人，以至于他都忘记了把后背的大麻袋给放下来。 大麻袋里装着的是球员装备，球衣、球鞋、球袜、护腿板等等。 “看看，读大学真幸福。”他由衷叹道。 “哥，就是没那十年，也考不上啊，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再说了，现在大学生不值钱，我施工队里，就有几个大学生在那里搬砖，还是我手下呢。”周新东笑嘻嘻的，胸不闷气不喘地把肩膀上的桶装纯净水放了下来。 两个人今天就带了这些来，真是纯纯正正的够业余…… “是啊，这都是命。”周伟抬起左手看看手表，时间快到下午六点了，距离大家相约的时间快到了。 他是个很守时，很有规矩的人，不喜欢球员迟到。不对，应该是绝对不允许。 幸好，没过一会儿，大家都陆续出现了，赶在六点钟之前。 有跑步过来的，有骑自行车过来的，有搭公车过来的，有开电动车过来的，五花八门，各种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大家都穿着工作服……只是颜色不同，白色、蓝色、黑色、黄色、斑驳的颜色里，又点缀着淳朴的星星点点，这是他们一天勤劳工作的明证。 每个人有组织有纪律的以周新东为排头站成了一排。 “列队。”周伟严肃道，15个人齐刷刷像军人一样整成了一排笔直的队伍。 “出征！” 。 第七章 人靠衣装马靠鞍

“哟，哟，哟，一群民工打扮的家伙来了，不要告诉我，他们也是参赛队吧？” “这整个一施工队啊……” “不会是城管拆迁队的吧……” 一路上，校园里的学生议论纷纷，看着周伟领着队伍从他们身旁快步走过。 这些话虽然刺耳，但对于他们来说，不起任何作用，就是这么有组织有纪律…… 众目睽睽之下，最终他们还是走到了足球场那里。 这下就更轰动了，其他球队都到得七七八八了，能容纳五千多球迷的球迷席也几乎坐满了人，甚至于还tv标志的记者扛着摄像机走来走去，火爆的音乐在现场肆虐。 老炮儿的到来，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如果前几天抽签，周伟这样的打扮出现在足协大厅中不过是一个小插曲，那今天老炮儿整队人马一起出现，那就是整个球场的视觉冲击了啊！ “乌鲁木齐居然还有这么奇葩的一支球队？”主席台上，和黄伟邦肩并肩站着的一个瘦高男人问。 “民间奇人异事多嘛，不奇怪，你要是知道领头的那个还是杀人犯，那你又会作何感想？” “杀人犯？”那人瞪直了双眼，简直不敢置信。 “这杀人犯还能好好在这里站着？”正所谓杀人偿命，就算不是死刑，现在也该在蹲牢房吧，怎么可能率队打比赛！ “黄总，你开玩笑吧。” “呵呵……”一会儿就不能好好站着了，黄伟邦只是笑笑，只是笑里藏刀的那种…… 对于周伟这个人，他的心中只有厌恨，只有一种想为哥哥报仇的快感。 今天周伟不会站着离开球场！ “好好看球吧，他们是今天开幕式的球队，比赛会很精彩……” ※※※※ 确实bv5的记者在这里出现，并且老炮儿也引起了她的目光，业余球队千千万，唯独老炮儿奇葩的装束让她感到新鲜。 这不吆喝着摄影人员跟着她走到了老炮儿那里，就逮住了周伟进行采访。 “您好，请问你们是哪支球队？” “老炮儿。”周伟点点头。 “老炮儿？”这位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转动着灵动的大眼，“那你们不是一会儿开幕式比赛的球队吗？看来真是找对人了。” “你们的装备好独特，这是你们的赞助商特意让这样穿的吗？”在她看来，老炮儿的装备肯定不至于那么寒碜，不可能穿着各种肮脏的工作服来到比赛现场，应该是某个赞助商叫他们这么穿的，只是想起到一定的广告效应。 “你看看他们胸前有什么公司的广告吗？如果没有，那就说明我们不是在卖广告炒作，我们平时就是这么穿的，如果非要说我们的赞助商，那我们的赞助商是德德烧烤。”周伟从背包里掏出一件球衣，亮出了胸前的‘德德烧烤’四个字。 “噢，德德烧烤！很朴实的赞助商嘛。”女记者差点儿没喷出来，头一次看见过这么搞笑的赞助商，赞助商的名字不说高大上，但也要上得了台面吧，德德烧烤，这叫什么…… “你们为什么来参加比赛？” “我觉得你这个问题问得相当业余。”周伟冷冷道，这个记者如此无脑，他有点儿不爽。 “业余吗？这本来就是业余杯赛，呵呵，请你回答我好吗？” “我们是来争夺总冠军的！”周新东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了他猥琐的脑袋，笑嘻嘻的抢过了话头，得意洋洋地替周伟回答，一不小心，两排黑乎乎的牙齿就暴露在了镜头前，也许他还不知道眼前这个记者bv的吧，万一有幸被剪辑bv5套节目里，他可就出名了。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所以我们老大说你问得很业余，懂了吗？” “呀，你们的目标这么宏大啊！老炮儿，目标全国总冠军！嗯，这个素材好，可以作为典型来报道……不过……今天是开幕式，你们……真的能够踢得过新疆制药厂？”记者终于把镜头对准了周新东，相比于周伟，周新东显然更适合成为采访的对象，这家伙傻不拉几，什么话都能说嘛，也许就像足坛的巴神一样思考人生。 “你放心！结果会大出所料，哼哼。”周新东像变了个人，全然不是以前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了，也许有些男人遇见了女人之后，多少都会变点的吧。 周伟鄙视了一眼，把周新东拉了回来，“别特么变花痴，赶紧收拾好，带大家去换衣服，准备开幕式。” “哎，哎，哎，还没采访完呢！” 女记者还在嚷嚷，周伟却已经把周新东打发走了。 …… “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为什么不可以。”周伟头也不回，追上了大部队。 都往更衣室去了，女记者自然不能跟着去。 一刻钟之后，老炮儿从更衣室里出来，全队都变了一个样。 那位女记者居然还守候在门口，在她眼里，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刚才的老炮儿那支业余球队，而是红魔曼联！一款最新版的胸前挂着雪佛兰标志的红色战衣。 当然，周伟不可能买套正版球衣给大家，这球衣是普通体育用品店买的，每套价格才35元，加上号码和文字拓印，一共也就40块一套…… 不过哪怕如此，也是亮瞎眼了！ 刚才那帮家伙的打扮，纯粹就像是一批民工，现在换了一身打扮之后，居然大变样了，老炮儿成员的身体素质可是一点儿都不差！就是放眼赛区的128支球队，他们看起来更像球员，这要得益于他们以前在监狱里的经历。 这批人是当时监狱系统特意选出来踢球的，不可能随便找一些阿猫阿狗来踢，身体条件肯定是最基本的要求之一。 “哇……太帅了，快点拍，快点拍！”这回轮到女记者变花痴了，赶紧招呼后面的人拍摄。 当他们从球员通道口走出来时，视觉冲击达到了高朝！ 他们的球衣后背上写着‘老炮儿’，胸前写着‘德德烧烤’，队伍整齐划一，浩浩荡荡走到了球迷观众的面前。 “不是吧！这就是老炮儿！” “好帅啊……” “是刚才那支民工队吗？” “9号好帅……” “4号好酷……”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岸，老炮儿这一出来，立即让引爆了所有人的眼球，或许有些人压根不知道老炮儿就是刚才的那一群民工！ 可是，有一个人的眼神是暗淡的，那就是黄伟邦。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周伟并不在队员行列里！他依然只是刚才的穿扮，没有换衣服，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和黄伟邦原来设想的不一样！ 他以为周伟是要上场踢球的！结果这货貌似只是个领队之类的？ 按照他原来的设想，周伟会在比赛中被废掉，老炮儿被新疆制药厂狂虐…… 。 第八章 你们，就不能低调点！ 只是虐待老炮儿，这是无法让黄伟邦解恨的。 有句话叫做报仇雪恨，黄伟邦要的是彻底毁掉周伟，他也许想接过他哥以前未完成的任务，废掉周伟。 但是时代不同了，有太多太多的方式可以实现…… 所以当看见周伟并不是队伍中的一员之后，他就很失望，原先的方法行不通了，只能另想它法。 等他的球队被淘汰，以后有的是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黄伟邦收敛了杀气，摇身一变，重新化身成为了常务副主席，开始主持开幕式。 开幕式只有短短的十分钟时间，没有一点拖沓。毕竟现场球迷只是想看球赛，而不是听人滔滔不绝、长篇大论。 全国所有赛区都在同一个时间开赛！ 之后，就到了老炮儿和新疆制药厂两支队伍的表演时间了！ 直到此刻，新疆制药厂的主教练和球员才发现，名不见经传的老炮儿面上看起来并不像那么业余！ 单单从身体条件上看，似乎己方球员还有差距？新疆制药厂的主教练远远看着老炮儿聚集在一起，心中有点想法。 不过很快他就挥去了这些想法，身体好不代表就会踢球，在乌鲁木齐甚至于新疆这块地盘上，还没有出现过所谓的黑马能够被新疆制药厂干趴下的，这个老炮儿顶多就算是一支靠脸混的球队…… 他在这忙里偷闲的这会儿，周伟则在召集队员简单的说了几句，主要是以提醒为主。 “老规矩，不要偏离航线！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对手！” 这支球队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语言来鞭笞了，别人家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炮儿是铁打的硬盘铁打的兵！ “老炮儿加油！”大学生花痴可是很多的！很多女生并没有因为新疆制药厂更强就选择支持他们，帅哥看起来更加养眼和重要！ 这样的业余比赛是不会有直播的，更不会有解说员现场解说，有很多观众来看就已经很不错了。 女球迷的加油声和尖叫让老炮儿队员也显得特别兴奋，毕竟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女生为他们加油？在监狱的时候，一年365天，也就罕见的有几次机会能够看见女人，而且还是在监狱舞台上。那种滋味是相当煎熬的，几千狱友的目光可以把舞台上的女人撕成碎片，如果真可以的话。 现在在大学校园里收到这么多女生的追捧，就如同站在云端，让他们感觉有点儿飘飘然。 周伟把队长袖标交到了覃建华的手中，他是后防中坚，球风彪悍铁血，在更衣室里很有权威，打在监狱里就是球队队长了，现在袖标更跑不掉。 连他都有点儿和平时不太一样！ 就在他刚才踏上草皮时，他还发现有个小嫩瓜美女正用一种痴狂的眼神看着他，这并不是说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境遇出现，纯粹是一种青春的萌动，荷尔蒙发春的趋势。 覃建华现在只想率领球队尽快拿下对手，然后想办法把刚才那个花痴带回出租屋去……此时他的眼中迸射着嗜血的狂热，宛如一个杀人狂魔，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并不只是他有这样复杂的想法，其他人基本上都像他这样，看着满校园的小野花，大家都忍不住思想出现波动，总有点想菜花的冲动！ 周伟第一次没有发现大家情绪上的波动，这种波动是周伟所没有经历过的，春心荡漾的波动！ 他甚至于以为大家只是热情高涨，想尽快上场杀敌！ 但是，从比赛第一分钟开始，他就错了！ 老炮儿的战斗力在第一分钟时就直接凸显了出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新疆制药厂刚开完球，打算先稳住阵脚，准备试探老炮儿的实力时，老炮儿的球员就主动了起来，根本就没打算给对手试探的机会！ 有句话叫做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但这些家伙才二十多岁，显然不太适合用来形容他们，但在监狱里待了这么年后，他们其实也是如狼似虎般的感觉了！ 所以他们个个想饥饿的豹子般杀向了猎物！ 什么狗屁强队新疆制药厂，他们都没打算放在眼里！青春荷尔蒙分泌过浓的他们，其实才是无视对手的那支队伍！ 老炮儿球队真正运转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台疯狂的机器！之所以说一台机器，是因为他们看起来真的像一个真正的整体！ 心有灵犀的他们，几乎是瞬间把节奏提起来的，就在新疆制药厂的球员们还没有站稳脚跟，慢悠悠往回倒脚的时候，老炮儿全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压了上去！ 这道陡然增加的气势，瞬间让对手的后防手忙脚乱，措手不及！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对方居然会来得这么快！就像鬼魅一般突然就来了，甚至于他们做不出正确的决定！ 中锋凌武邦已经露出狰狞的锋芒，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这不像是在踢球，更像是拿砍刀在打架！ 就一个字，猛！ 对于对手来说，那就是四个字，胆战心惊！ 那一刻，周伟却突然翻了白眼，心中愤怒骂道——擦！就知道这帮孙子不听指挥！ 是的，事实上是，在球场上，这帮家伙有时候根本就不听话！ 为什么不听话？肯定是有特别理由的，这理由周伟居然第一次没看明白！为什么老炮儿会突然违反战术？这尼玛开幕式是开玩笑的吗？说好的不能表现得太优秀的！但是你们这……这……这么bt…… 周伟叹息的时候，凌武邦已经把对方的中卫逼迫得很凌乱，最终只能仓促大脚出球！凌武邦虽然没有成功抢到皮球，但是他的队友可以啊！ 队长覃建华像一只猛虎般在对方前锋身后咆哮而出，抢在对方触球前从后而至截杀了足球！这种可怕的反应甚至于让对方前锋感觉是虚幻的，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半秒之后，覃建华这道宽大的身影已经带球突进过了中圈弧，然后把斜塞了出去！ 双胞胎之一的曹祖源，以前是黑社会打手的他，比覃建华的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嗖的一声就摆脱了对方左边路的防守，他启动的时候，覃建华输送的炮弹也到了！ 就这么利用绝对的速度，瞬间撕开了新疆制药厂的左路防守！ 与此同时，遥相呼应的老炮儿左边路，双胞胎之一的曹祖涛也在同一时刻启动！双胞胎兄弟的默契简直不用说！ 哥哥曹祖源撕破防守的同时，弟弟曹祖涛也超越了对手，拍马赶到！ 这一刻，新疆制药厂整条防线都被他们两兄弟甩到了身后，真真正正地做到了双鬼拍门！ 哥哥没有丝毫的自私，在第一时刻就传了一脚低平球给弟弟曹祖涛！ 守门员在曹祖涛射门的时候差点儿晕厥了，因为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只是看到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两个相同的板寸头同时杀到了他的面前，然后…… 皮球就被推射进了球网！ “太……太……尼玛恐怖了！这是什么组合？传说中的立花兄弟吗？” “这前锋！这后卫！这双胞胎！可怕！” “这球队到底从哪里跑出来的！” “黑马！绝对的黑马！” “强！绝对强！” “制药厂被瞬间打蒙了！” 看台上，男球迷惊叹得差点儿掉了下巴。 而女球迷，则是口水流了满地！ “好帅！好帅啊……” 而周伟，则很痛苦地捂住了脸颊，心中痛骂——你们，就不能低调点！ 第九章 咆哮的野兽 这么猛，当然不是周伟的意思！ 他原来的意思是不要一开始就暴露出所有的实力，现在可好，这才开场一分钟，所有人就彻底展示出了狂暴状态！这样以后的比赛怎么踢！ 完全打乱了他原先的计划嘛。 本来打算低调装比，隐藏真正的实力一步步杀到最后的，结果第一场比赛第一分钟就暴露了所有的实力，这不是明摆着在向对手展示实力吗？ 尼玛，你们是不是吃了打了鸡血，吃了过期的椿药！眼瞅着进球的曹祖涛冲向场边，后面跟着一群疯狂的队友，在一帮花痴面前手舞足蹈，周伟就觉得所有人都疯了！ 一分钟！这样的闪击足够令对手、令所有球迷震撼不已！ “不可能！”就连主席台上的黄伟邦也不相信，原本还想让制药厂好好修理一番老炮儿，结果才一分钟反倒就被老炮儿干了！ 有些观众的屁股甚至于还没有坐下来，连看到没看到这一幕。有些人也许兴趣不在于看球，只是来看热闹。 此时场下的一片片雷鸣般的欢呼，让整个现场瞬间洋溢着疯狂的气氛！ 老炮儿的开场表演实在是让人抓狂到了极点！ “怎么回事啊？进球了？”那些不明所以的，没有看到进球的家伙，都是一脸的诧异，这里不会有现场直播，也不会有慢镜头回放，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也许会有人用摄像机拍下整个过程，但现在想立即看到进球的全过程，那是真没希望了。 “这帮二货！”周伟无奈地交叉着双手，气呼呼的走回了替补席。“他们今天是不是疯了？” 他侧头问身边的袋鼠黄伟才。 黄伟才因为少了一只肾，不可能再玩踢球这种激烈的足球运动，只能在替补席跟随球队一起征战了。 “你真的看不出来？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黄伟才的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爬满豆豆的麻花脸很是诧异，“这些家伙肯定是发情了……就连我也想冲上去踢两脚。” “发……情？什么乱七八糟的！”周伟赶紧看了一眼正在庆祝的那帮二货，飞速的寻思着黄伟才的这番话。 特么曹祖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上衣，在女生面前显摆肌肉了！ “他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前在监狱里不是这样呀，看起来出来之后变坏了……” 周伟皱着眉头，很是无语。 “擦，c罗呗，除了c罗这么装，还能有谁，这货肯定是在模仿c罗。”黄伟才有点儿酸溜溜道，“要不是我少了一个肾，还轮得到他在上面逞威风？就那小身板，他也敢脱，剁剁都没一碟……” 黄伟才是在挖苦曹祖涛的身材差了，其实曹祖涛两兄弟的身体条件在老炮儿队里是十分出色的，身体并不是十分高大，但相当结实，没有一丝多余的肉，两个人的速度是对内最快的，这也让他们成为了老炮儿的主力左右边锋。 实打实说，曹祖涛脱掉衣服之后，身上那八块腹肌还是征服了场边不少女球迷，从她们的尖叫声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黄伟才身体健康时，他的身材可是队内数一数二的，虽然双胞胎配合相当默契，但在监狱里，曹祖涛依然是黄伟才的替补，黄伟才在队内有个外号叫球形闪电，那不是指他身体胖，而是因为他拥有强壮如牛的身体，外加闪电般的速度！ 但是现在，他都快瘦得不成人样了…… “得了吧，让他们臭美去，咱俩坐着看戏就行，反正看起来他们是收不住了。”周伟拍拍黄伟才安慰道，其实他们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一个少了一只肾，一个少了一个健全的膝盖。 既然事情都这样了，周伟也就顺水推舟，让这帮家伙疯狂一把了！ 堂堂新疆无冕之王，就这样在开场被老炮儿来了个下马威，就是他们重新站回了各自的位置上后，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遭到了如此屈辱的偷袭！ 老炮儿居然这么大胆，居然这么狂！ 狂！ 在新疆这片土地上，居然还有球队比他们还狂！ 就是站在他们之上的那两支球队，也不见得敢对他们这样！ 现在！居然会是这样的开局！ 怒！ 愤怒！ 屈辱！ 都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看着重新归位的老炮儿成员，新疆制药厂的球员眼中都燃烧着熊熊烈火，这是一种饱含着满满屈辱的愤怒之火！这是充满强烈战斗欲望的复仇之火！ 这不仅仅是一场开幕式的比赛，也是一场定生死的比赛！现在更演变成了荣耀之战！ 堂堂无冕之王，怎么可能会在开幕式第一场比赛就让对手淘汰！就让对手羞辱！如果真的失败了，带着这样的耻辱立即结束征程？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的结果！ 绝对不能！ 制药厂的主教练在场边大声咆哮着！老炮儿带给他的耻辱转化成了愤怒，他又把这种愤怒宣泄到场上的球员当中。 制药厂从此刻开始，再也不是刚才那种小瞧对手，漫不经心的状态。 浓浓的战意弥漫在足球场上，新的战争一触即发！ 老炮儿们不是傻子，自然嗅到了硝烟正在急剧变浓，他们同样知道，比赛只是才刚刚开始！ 可是！ 那有如何？ 每个老炮儿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一起，都明白着对方眼神里的意思。 来吧，好久没有踢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了！就连周伟，心态也在慢慢发生变化。看见大家如此季情四射，他本来波澜不惊的心也起了点点波澜，有时候，他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了，这反而不要宣泄。 现在大家像个真正的年轻人一般和对手撕咬，反而更让人充满了期待！ 没有想到重新回到社会中的第一战，居然会是这样的一种开始！ 周伟拍拍衣角，站了起来，重新往场边走了过去，长啸了一声，然后只是竖起了右手食指！ 这是什么意思？ 很多人都看见了周伟怪异的一幕。 “真能装比！这就是他们的主教练吗？” “竖起食指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发一指禅？” “装，继续装！球员装也就罢了，连主教练都这么能装，干脆叫装比队，不要叫老炮儿队了。” “……” 外人都不明白他竖起食指是什么意思，但是老炮儿的场上队员懂了就行。 比赛重新开始…… 疯狂，在继续！ 似乎场边的球迷和场上的球员，慢慢开始理解周伟的食指代表什么意思了。 因为，老炮儿继续用疯狂来诠释他们的足球精髓！ 老炮儿继续保持着全场紧逼，并没有因为进了一个球儿选择退守后场！他们的阵型和战术打法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依然是持续保持着对制药厂的绝对逼压！ 甚至于在对手看来，老炮儿这么做似乎是不费什么力气一样！ 这当然只是他们的一种错觉而已！ 但真的能让他们感到全所未有的威压，一点儿都不能适应，甚至于连呼吸都不能像平时那样自如！ “难道，这个食指，意思是代表始终如一的意思吗？始终如一的战术打法？”看台上，一个小个子男生眼中露着惊讶连连的目光，揣摩着周伟刚才那个食指的意思，“如果是，老炮儿真是新疆今年最可怕的一匹黑马！新闻素材可就有得写咯！” 就在小个子男生赞叹的时候，老炮儿正风驰电掣地往前推进着！老炮儿的每个球员一点儿都不老！他们如鬼魅一般，总是比对手多快半拍，霸道而凛冽的球风让制药厂节节败退，步步退防！ 一不留神儿！中路就出现了大片空档！ 胆大的中卫领袖覃建华居然跑到了制药厂的大禁区前沿！ “嗷呜！！！！！！！！！！！！！！！！！！！！！！！！”身材魁梧的覃建华展开双臂，弯弓搭箭，面目狰狞地甩动着他木头般粗壮的大腿，疯狂的抽向了迎面而来的皮球！ 这是一只野兽在咆哮，这是一只野兽在战斗！ 咚！ 皮球如炮弹般笔直穿过了密密麻麻地防守人员，飞快的轰进了球门里！守们员连反应都没有反应！ 这才第13分钟！ 第十章 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 2：0！ 覃建华高举右手庆祝，高耸的身影在斜阳下，宛如战神般威风凛凛！相当霸气！ 作为一个中卫，他居然能够跑到对方的大禁区前射门，还是在运动战当中，这是何等的强大！把对手当什么了？ 老炮儿只是用了13分钟，就让上一届的新疆第三坍塌了。 “真尼玛恐怖……这意思是新疆制药厂今年的杯赛征程结束了？”球迷席上，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只是十几分钟，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按照这样的趋势踢下去，新疆制药厂不知道要被老炮儿打进几个球！赛前被人们看好的他们，现在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怎么看，老炮儿才是那支可以随便踩死对手的球队！ “伟哥，是不是让大家放慢点节奏，这表现有点过于恐怖了，对我们以后的比赛影响不好。”黄伟才却担心了，小跑过来在周伟旁边耳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炮儿表现这么抢眼，指不定在后面的比赛中会被其他对手特殊照顾，在国内比赛，这并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特别是有后台又想夺冠的球队，肯定不会让老炮儿继续强势下去的。 最好是见好就收，尤其是在基本上已经击败对手的前提下，没有必要继续羞辱对手。新疆制药厂好歹是去年的新疆第三，多少也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别看现在场上的队员踢得那么随意，没有按照周伟之前的战术指令踢。但周伟如果站在场边指挥，他们也就不会再乱来。 周伟是很赞同黄伟才这番话的，见好就收是对的，两球在手，对于老炮儿来说完全足够了，老炮儿完全有能力让这个比分保持到最后。 所以周伟又在场边竖起了两根手指，这次是食指和无名指。 这样的特殊举动又收入了观众球迷们的眼里，显然，周伟是在改变战术了。他都不用再场边嚷嚷，就给场上的球员传达了新的指令。而新疆制药厂的主教练一直在场边大喊大叫，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巨大差别。 当然，这样的指挥方式，肯定要建立在平时巨大的默契上面。 很快，老炮儿就改变了战术，之前雷霆万钧的进攻没了，就像暴风雨突然消失了，节奏也慢了下来，进攻不再咄咄逼人，球员也似乎在达到高朝之后变得平静了很多。 一切的变化，是那么的突兀，完全像换了一支球队。 这样的突变让新疆制药厂的球员最终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至少在防守上不再那么颠沛流离，鸡飞狗跳了。 自然他们也稳住了阵脚。 两球落后，他们可要思考如何反击，争取获得进球，并有可能逆转比分了，要不然只能打包行李回家了！ 狂风暴雨之后，也许是更强烈的继续革命，也许是革命的结束！ 如果说老炮儿的进攻让制药厂的球员感到无限恐惧，那他们的防守，则让他们感到绝望。 前十几分钟，他们把魔鬼般的进攻表现得淋漓尽致，现在开始，他们在诠释什么叫让对手绝望的防守！ 从第十五分钟开始，直到半场比赛结束，制药厂队根本没有一次成功的边路突破，没有一次传中球到达老炮儿的大禁区里，也没有哪怕一次禁区外的远射！ 所有进攻数据都是零！ 是的，是零！ 老炮儿的防守完美得像上帝！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制药厂像翻盘比赛，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半场哨声一响，制药厂的球员个个耷拉着脑袋走到了场边，根本就无视主教练的存在，事实上，就连主教练也抓得满头凌乱，根本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来对抗老炮儿队，这在以往还从没有遇到过，看起来他们威风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而周伟则招招手，把场上的队员都召集了起来面授机宜。 “下半场不能像上半场开场时那样踢了，你们已经足够威风了，下半场我需要你们专注防守，难得能和高手过招，你们要抓住这些机会，以后走出新疆之后，全国各路球队，只强不弱，我们不能随着性子玩。至于你们想撩妹，那是比赛结束后的事情。”周伟三言两语就交代好了，然后就没有了废话。 另一边新疆制药厂的主教练还在唾沫横飞，好像要布置什么超级战术。 只是下半场开始之后，他和他的球队才发现，眼前这个对手的防守，真的是没有办法撕破的…… 他们最终又一次绝望了45分钟！ 就这样，去年的新疆第三，新疆制药厂在开幕式，在第一场淘汰赛中就这样被淘汰了，被名不见经传的老炮儿2:0击败了，不，应该是摧毁了！ 制药厂队员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高傲和自信，只留下了阴霾、泄气和沮丧。赛前美好的杯赛之旅，最终变成了短命的结局。 夜幕渐渐降临，周伟依然目光平静地站在场边，远远看着队员在庆祝，和女球迷打成一片。 这只是一个开始，距离最终的结果，还太遥远……太遥远。大家可以在胜利之后宣泄快乐，和别人分享，但他并没有这样，一场比赛的胜利，并不能让他真的高兴起来，因为梦想还太远，太远…… 他不能输，而且需要以更快的速度往前推进，他父母的病拖不起！他要钱！ “啊！我终于想起来了！”球迷席那个矮个子终于醒悟了，想起了什么事。 “老炮儿不就是上周和新疆师范大学队踢训练赛的那支球队吗？当时他们的实力并不是这样的！原来他们是在隐藏实力！可怕，真的太可怕了！这支球队的主教练和球员实力都不简单啊！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并不仅仅只有他有这个疑问。来自bv体育台的那个女记者，也在球场边静静地托着尖尖的香腮，思考这个问题。 会思考的人，脑袋总是比一般人机灵。 她本来只是象征性地来报道新疆赛区的开幕式，并没有对新疆足球有多少好奇之处，但老炮儿的横空出世，实在是充满了诡异和传奇。 她和看台上的那个矮个子男生的想法如出一辙。 她得继续弄明白老炮儿这支球队，然后，她又一次往周伟的方向走去，试图去采访这个不太愿意接受采访的家伙。 可周伟似乎知道有人要来打扰他似的，提前一步淹没到了庆祝的队伍当中。 “这家伙！” 微风轻拂，淡淡凉意，女记者贝齿轻咬，有点不甘心，居然还有人会拒bv的采访？脑抽了吧！ 就不信翻不出老炮儿的资料！ 此刻，她想到的是去足协扒一扒…… 第十一章 闭嘴！没有失败！ 女记者要去调查他们底细的时候，老炮儿还在兴高采烈庆祝。 黄伟才还作为球队的领队，代表球队去领取了本场比赛的胜利奖，足足1000元，这基本相当于老炮儿每个人半个月的工资了。 只是黄伟才笑眯眯的大花脸在接过写着‘赢球奖’的信封时，笑脸瞬间僵住了。 他纵横小偷界这么多年，手指刚接触到信封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1000块现金揣在信封里，基本的厚度还是有的，不至于现在这种浅浅的感觉，里面确实是有东西的，但顶多只有一张，而且那柔软度，不像钞票哇…… 但在星星点点的镁光灯前，他也只能继续保持刚才那个僵住的笑容。要不是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拆开信封会很丢人，他早就这么做了。 也许是一张支票呢？ 最后他屁颠屁颠地把信封拿去交给了周伟，顺便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周伟。 “也许是人家直接扣掉了我们的押金吧。”有了之前暂时不用支付押金的事儿，这件事出现也就见怪不怪，周伟的心思还是很清明的。 他随手撕开了信封，果然信封里塞着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面写着——还有八千块。 “哼哼，果然是这样。”周伟冷笑道，“看起来我们这次不用交押金了。” “这……是谁写的？”黄伟才疑惑道，“意思是我们每次赢球，他们都会直接扣除奖金了。” “扣除奖金没什么，反正我们也没有交过押金，到最后他们不也是要还我们，就当把钱存到他们的户口里当利息吧，如果按照乌鲁木齐赛区的安排，128支球队踢淘汰赛，我们最终能踢七场比赛。” “七场比赛我们能够拿到6000或者7000。” “为什么会有两个数字？”黄伟才又不懂了，刚才他能够看出队员发情，现在却看不出数字了。踢满七场比赛，自然就应该拿到7000块。 “因为我们可能会输掉乌鲁木齐赛区的决赛，我只是说有可能，谁知道呢，反正前两名杀入新疆赛区的总决赛，我们达成最基本的目标就行。” 新疆总赛区的pk方式有点不同，考虑到足球队基本上都集中在乌鲁木齐，所以乌鲁木齐赛区的前两名出现之后，会成为种子队，分在上下两个赛区，分别和其他地方赛区的冠军进行抽签对决。这是保证新疆能够有最强大的两支球队进军全国总决赛。 周伟肯定想率队杀入总决赛，但他对乌鲁木齐和新疆赛区的冠军并不在意，我在意的最后的总决赛冠军，有时候在通往冠军的路上，遇到一些不一样的绊脚石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才算出了6000或者7000的数字。 如果他的球队能够继续高歌猛进杀到新疆总决赛，他肯定可以凑够比赛押金。当然，只要没有在比赛中出现太多的红黄牌，他们到时候是可以把所有的奖金拿到手的，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如果相对于周伟和大家的最终目标来说，这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了。 “这样啊，那到时候其实大家是可以小分一笔的，嗯，就算最后失败了，我们还是有得赚。”黄伟才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眼前这样的蝇头小利。 “就怕你们这种小富即安的心态，如果大家都这么想，那我们肯定完了，永远不要忘记我们的目标是什么。等新疆赛区结束，这些钱刚够我们路上的盘缠而已！”周伟鄙夷地看着黄伟才，又想起了什么事：“糟糕，刚才那个记者，bt的？” “是啊，长得还挺漂亮。” “不好。”周伟脸色变了变。 “哪不好了，说不准今晚我们就能够上新疆卫视，这是要出名的节奏。”黄伟才不以为然，反倒一脸的期待，作为一个小****，一般都有这样的心态吧，总想出名。 可周伟不这么想，“别玩了，快让大家找找，把那个记者找出来。”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 “快叫大家找！”周伟有点儿急。 黄伟才只能打断大家的庆祝，叫大家分头去找刚才大眼睛的女记者了，只是女记者早就溜了，根本不在现场，最后大家只能两手空空回来了。 大家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周伟一定要找那个女记者，光着膀子，露着满身结实腹肌的覃建华就很纳闷：“难不成伟哥喜欢上那妞儿了？眼光挺高哈。” “照我说，他肯定是忘了要电话号码，这才让我们四处寻找。” “嗨，直接打电话到电视台去问不就行了？” “哥几个找到了，直接把她绑架到伟哥面前。” “不用绑架，直接骗就行了。” “还不如直接下点药……” “……”一旁的周新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刚才比赛的时候，他站在球门前，一直都没有表现的机会，整场比赛一共就碰了二十一次球，其中十八次是直接开球门球，两次接队友的回传球大脚开球，还有一次是轻松抱住了对方大脚开过来的球。可以说他作为守门员，基本上是来打酱油的，基本没有任何贡献。不过要说到揣摩周伟的心思，他却是最了解的。 听到大家越说越荒唐，周新东就忍不住插嘴道：“你们都想得太离谱了，其实周伟的想法很简单，是怕突然上电视被他父母看到，他现在还没有勇气面对他的父母，你们想想，要是他父母知道他已经出来了，却不敢去找他们，他父母会怎么想，周伟又怎么想，所以……” “这样！” “我擦，我掌嘴。” “大家不要再开这个玩笑，我们还是继续找找吧。” “但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伟哥总得面对他父母，万一我们的目标失败，伟哥难道就不敢去见他父母了吗？毕竟他父母病重，谁家父母不想自己的儿子回来身边。” “闭嘴！没有失败！” 闭嘴！没有失败！ 周伟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众人的身后响起。 也让周伟身后的女记者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阵肃杀，无情！ 大家不知道周伟是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 而周伟也不知道，女记者其实并没有离开…… 第十二章 被骗了！ 周伟现在的情绪变化有些大，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压力太大，太在意，太专注于某件事情，情绪多少都会不太稳定。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带领球队冲击冠军，只有这样，他才能看到出路，才能拿到钱救他的父母。 革命才刚刚开始，怎能就开始泄气说失败？ 周伟当然不能让这样的结果出现！ 大家都瞬间沉默了，他们知道周伟很少生气，一旦生气，那就真的是生气了，都能理解周伟现在的心情，大家现在走在一起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冲冠，说这些话确实刺激到周伟。 当然，还有周伟不敢想象的结果，那就是面对父母。 他不敢现在面对父母，他害怕，恐惧，他从出狱的那一天，一直都在逃避。现在大家直接戳穿了他的心理，他自然会有些恼羞成怒。 如果媒体记者铺天盖地报道他和老炮儿，那未来的不久，他的父母肯定会知道的。 站在周伟身后不远处的那位女记者，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她刚才其实已经去采访过足协相关人员了，得到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此时的她，已经知道周伟曾经是一个少年杀人犯，是一个刚刚坐完了十年牢狱出来的家伙。自然也清楚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她无法去体验周伟是怎样熬过这青春的十年的，因为无法体会周伟此时此刻的心情。 刚才站在后面，她听了个七七八八，但也晕晕乎乎，周伟的故事实在是有点儿多，也让她充满了好奇之心。 二十几岁的小男人，就有这样的人生阅历是很少见的。年纪相仿的它，此刻有种去更多了解周伟的冲动。 他在监狱里是怎么过来的，他的父母得了什么病，他这支球队是怎么冒出来的，他真的要带领球队冲到全国总决赛吗？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他可以让整支球队都听命于他？ 诸多的好奇与疑问都塞在他的脑袋里，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继续探索和了解清楚…… “老……大，那个记者……”周新东咽了口唾沫，用手指着周伟的身后。这个时候，正好用女记者来转移尴尬的氛围了。 “嗨……”周伟转过身来时，女记者笑脸如花，挥挥白皙的小手，和周伟打了个招呼，“你找我呀。” “都散了吧，我和她有点话说。”周伟同样挥挥手，示意大家离开，留给他们俩一点私人谈话的时间。 周新东先是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又使眼色让大家一起离开。这不老大正严肃的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来泡妞呢…… 只要这样理解了。 ※※※※ 月光淡淡，静静泻在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女身上，特别的柔和烂漫。 “刚才你都听到了，大体上也懂了。” “你可以写一个简简单单的老炮儿故事，但请不要把我写进去。” “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周伟先开的口，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谈判。 按理说，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时间，就算是两个陌生男女，也该谈的暧昧一点，擦出点儿黑夜的火花来才对嘛，这货就一低情商的白痴，这也叫做高智商？ 当然，他不是真的笨到这种程度，而是压根就不往这方面想，要不然他也不叫周伟。 他现在的谈话目标依然很明确。 “但是，不把你写进去，这个故事就不那么完美了，总差那么一点点东西。” “故事本来就不可能是完美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就是生活。” “老炮儿的故事足够你写了。” “但是……” “不要说但是，我看出来你是想把老炮儿作为足球素材来报道了，你让一步，我也让一步，在经过我的审核和授权下，你可以随时采访我的球队。” “哎呀？你还真霸道！你还真以为你是霸道足球经理！什么事儿都是你说的算！”女记者被气得直跺脚，还真没见过周伟这种霸道不讲道理的人，张嘴就是一张我说的算的嘴脸！ “事实上，我就是。只要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他们以后不会开口接受任何采访的，你不信，可以试试。但是你今晚不答应的话，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周伟依然是淡淡的语气，但却隐含着不可抗拒的命令。 “你！”女记者彻底气结。 “不要忘了我是犯了什么事进的监狱。” “太晚了，这里太危险，我送你出去吧。”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周伟就率先往看台下走了。 “你！跟着你才最危险呢！真是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不是男人！” 说归说，她还是有点儿害怕的，还是屁颠屁颠尾随着周伟往下走。 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周伟就不理她了，丢下她一个人继续往马路上走了。 “喂，你就不问问我叫什么名字？” 周伟头都没有回，也没有回她的话…… ※※※※ 那晚，周伟以为自己摆平了女记者，心安了不少，他觉得只要自己和女记者交换了条件，后者不会为难他的。 可是，他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买了豆浆油条，准备去工地搬砖，路过路口一家报刊亭时，彻底惊呆了。 《杀人犯摇身一变，成了球队主教练！》， 报刊亭前面摆着几份新鲜出炉的《北疆晨报》，上面赫然写着这个大大的新闻标题，还尼玛的是头条！ “草！” “该死的骗子！” 他把豆浆油条捏了个爆碎。 这篇文章一出，那就代表昨晚那记者毁约了呗！真的把他报道了出来。 北疆晨报虽然不是新疆销量最高的报纸，但也基本上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喜欢购买的报纸之一，这特么还放在首页头条来报道，还能说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钱，扔到了报刊亭上，扯走了一份报纸。 标题下面的第一行字，就让他有种汹涌澎湃的冲动了！ “周伟，1990年3月31日出生，现任老炮儿足球俱乐部主教练，2004年曾因激晴杀人罪被判处……” 第十三章 危险悄悄来袭 说好的不要把他写上去，结果还是被报道了出来。他可以想象到当他父母看见北疆晨报这份报纸时，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如果杀人不犯罪，他真的会有这样的冲动…… 内容写得再积极向上也没用，因为他被钉在了杀人的耻辱柱上。 他瞄了一眼报纸右下角，上面写着‘实习记者许涛。’ 许涛？ 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不应该是她。 昨天看过她胸前的记者证，好像是叫秦什么，秦素？ 既然不是她，还有谁在偷偷报道他和老炮儿？周伟冷静了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这家伙既然能够写出这篇文章，说明他一直都在关注杯赛的，有了这一次，肯定还有下一次，总能把他找出来的。 现在他既然已经被报道了出来，那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接下来他肯定要面对他的父母了，他依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在这方面来看，他依然是个无助的孩子。当然，在他父母面前，他肯定也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但他同样担心，随着报道的深入，老炮儿的其他成员身份也会跟着被暴露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候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肯定会影响到球队的未来。 其实他也明白，一支由罪犯组成的球队，如果被放到风口浪尖上，肯定会引起疯狂的，新闻媒体不就喜欢挖掘这种负面的新闻吗？ 知道他是杀人犯的人不多，知道他已经出狱的人更不多，除了老炮儿全体成员之外，就是那个在足协的家伙了。 这么一想，这个消息肯定是他故意放给新闻媒体的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不给周伟好过，想毁了周伟和老炮儿的未来。 想明白了这些，周伟心里就有底了，反倒没有了怒气。只要老炮儿还在杯赛中继续比赛，那肯定少不了足协那边的刁难，加上老炮儿现在表现这么狂，肯定会受到更多的特殊照顾了……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中午去足协抽64强淘汰赛对手时，老炮儿居然抽到了一支名不见经传的球队——昌吉协盛。 在周伟的印象里，这支球队是没有什么足球历史的，应该是一支年轻的新军，球员也没有什么出名的，这可能意味着老炮儿进32强的进程会相对顺利一些。 当然，老炮儿在第一场比赛干掉了新疆制药厂，打响了名头之后，那些所谓的强队是不愿意面对老炮儿的，都知道老炮儿虽然是新军，但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能够避开老炮儿是最幸运不过的事情了。 今天周伟依然穿着民工装，但大家不敢对周伟指手画脚了，每个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充满了警惕，毕竟，他曾经是个杀人犯！ 大家都躲得远远的…… 周伟早已经习惯这样，在监狱里也是如此，只有同是杀人犯的人，才敢经常走在一起，那些什么盗窃犯、抢劫犯等等遇上杀人犯，一般也都是躲着走。 光脚的永远不怕穿鞋的。 只有对手害怕他们，他们没有害怕的对手！ 但是，如果对手要耍什么阴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晚上老炮儿聚在一起的时候，周新东就报告了一个消息。 “昌吉协盛这支球队不咋地，都是些昌吉当地的人组成的球队，里面有个人我还认识。”周新东老家就是昌吉那边的，认识人很正常。 “老大，你还记得黄张吗？初中的时候，那家伙被人围了，你救了他，他后来还给咱们买了一条烟。” “那个家伙吗？嗯，有点印象，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那个吧？” “是啊，就他。他是昌吉协盛队的一名替补，说穿了吧，就是纯属凑数，一直没有机会上过场，在队里面没有话语权。” “那还踢个毛球，多没劲？” “公司需要啊，没辙。下午他找到我昌吉工地那边跟我说了件事儿。” “他说昌吉协盛会在比赛中对我们下狠脚，想废掉我们。” “谁特么有这么大的够胆！”覃建华一听，立即愤怒道，“想废掉我们？谁废谁还不一定呢！到时候我们先下手为强！先把他们给废了！” “你急啥，好歹是球队队长，要都像你这么不冷静，这比赛还能踢吗？要搞清楚，我们是去比赛的，不是去打架的，和对方对着干肯定不行，我们要理智地想好对策！东子，你这消息确实可靠？那个叫黄张的家伙真的这么说了？” 周新东点点头，“黄张这人不错，虽然平时接触不多，但他还是值得相信的，毕竟以前我们救过他，他善意提醒我们也很正常。” “嗯，不管真假，我们不得不防，如果比赛中他们真的要下狠脚，那我们必须更小心谨慎点，不要意气用事，只要赢下比赛就行，不要把事情闹大，他们想废我们，那我们就演戏给他们看。我在监狱里看过一篇文章叫‘演员的自我修养’，我们要学会……假摔。我们就狠狠地摔给他们看。”周伟若有所思道，虽然他有和对手硬抗的资源，但他却不是一个不用脑子的家伙。 与其和对手硬来，不如顺水推舟，抓住对手的弱点。 “另外，我们去找那个女记者，叫秦素吧，让她来关注我们的比赛，到时候如果主裁对犯规视而不见，不吹罚犯规之类的，那就有好戏看了，就是乌鲁木齐足协都得脱层皮bv肯定不介意把这事儿扒一扒。” “这个主意好！”覃建华表示赞同，但又表示了担忧。 “不过万一我们真的****了，受伤下场，岂不是很亏？要是真受伤了，咱们连工作都没法做了呢。” “所以我们要学会演员的自我修养……当然，我们得在护腿板里再做多一层保险，还有千万不要被对方铲中脚踝和膝盖，这两个地方一旦伤了，可就麻烦了。能不硬来就不要和他们硬来，尽量做到一脚出球，在对手没有扑上来之前就把球传出去。不让他们近身，他们也会没辙的。” “实在不行，就……”周伟摸了摸鼻子，又思考了片刻。 “算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找那个秦素去吧！” 第十四章 打架是要花钱的！ “好了，散会。双胞胎留下。” 把众人打发走后，只有双胞胎曹祖源和曹祖涛留了下来，周伟肯定是有事情和他们私下商量了。 两人似乎也心领神会，大哥曹祖源就问：“伟哥，是不是要揍那帮孙子？” 两兄弟在监狱里，一直就是周伟的金牌打手，曹祖源对周伟的做法比较了解，一般情况下，在表面上周伟说一套，暗地里也许会还有一套。 像刚才在大家面前说的就未必是真的，周伟不可能冒着被动被人欺负的风险来面对问题。在监狱里他的做事风格也是这样，如果面上被人威胁或者欺负了，那暗地里他肯定会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现在昌吉协盛队受到别人指使，说要在比赛中废掉老炮儿，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行为了，周伟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作为跟着周伟最久的两个人，他们对周伟的做法还是十分了解的。 “嗯，既然他们要这样，那还不如我们先废了他们，不用拖到比赛中，毕竟比赛是光明正大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如果我们先找个机会让他们趴下，那我们就省心省力了。”周伟点点头，除了周新东之外，曹祖源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 这些话不可能在刚才那么多人的面前说，虽然都是兄弟，但人多口杂，指不定就要泄露出去了，现在只和双胞胎说，办事就可靠安全多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像锋利的刀一般冰冷。 “但你们不能亲自出面，必须不能暴露身份，还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出手。”周伟相信，以双胞胎以前的人缘，找些人去干对手，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先去查一查，最好在明晚动手，但别真的把人整废了，只要他们不能上场比赛或者带伤上阵……” “懂了……”双胞胎就这么领了任务…… “嗯，这是打架的经费。”周伟从口袋里掏出了1000元，递给了曹祖源，“这年头打架是要花钱的，没有钱是没法打架的，只靠情义的时代过去了，而且就算有，也只能欠人家人情，虽然钱不多，只够喝一顿，但小打一架足够了。” 这1000块钱，是之前的赢球奖金，周伟一下子就全拿了出来，在球队的利益和队员的安全面前，钱不重要。 “这个……500就够了吧？” “不能这么寒碜，以后也许还用得着呢，谁知道……”这1000块钱给了出去，球队资金就剩下不到500元了，周伟能不心疼吗？现在只能靠战养战了，毕竟每赢一场比赛，就能拿到1000块奖金。 “好吧……” “一定要注意安全。”周伟重复了一次，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 这件见不得光的事儿，就由双胞胎悄悄去处理了…… 找人打个架而已，能有多大事？在双胞胎看来，这件事情就是举手之劳而已，要不是周伟交代过，他们两个绝对不能亲自出头，他们俩都想上了。毕竟作为一名职业打手，长期不能热身运动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说来也活该昌吉协盛队要倒大霉，当晚曹祖源他们去昌吉摸底的时候，昌吉协盛队正好在路边的啤酒摊坐着，这简直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即就打电话给昌吉当地的朋友，在协盛队的旁边也坐了一桌人，为了保险起见，他叫了差不多二十个人，这时才发现周伟给的一千块钱真不多，太少了…… 一千块让二十个人去打架，真是寒碜得太可怕了！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只要制造一个矛盾点，就可以开打了。 制造矛盾很简单，当时昌吉协盛队有人喝酒时大声嚷嚷，隔壁桌自然就看不顺眼，就开骂了，只要有一个人开骂，就可以引发集体骚动了，自然就师出有名了。 事情发展的太突然，协盛队那边本来还有人想冷处理，结果隔壁桌根本就没给他机会，直接操起板凳就砸了过来，协盛队根本防不胜防，遭遇了闪电战！ 噼里啪啦几分钟，有备而来的他们就把协盛队给打了个鸟兽作散，惨不忍睹。本来大家人数都差不多，打起来根本不会有这个效果的，但协盛队没有准备，没有料到有人故意针对他们啊。 当然，对方下手都不是很重，顶多也就一些皮外伤！ 双胞胎兄弟躲在远远看着，最终很满意地给周伟做了战况汇报…… 再之后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老炮儿照常备战，而昌吉协盛队就惨了，有几个人躺进了医院，大部分人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破彩受点小伤自然是肯定的了。 比赛那天，昌吉协盛队根本都没有到场！ “这帮孙子不是说要废了我们吗？咋人都还没有来？”老炮儿队长覃建华站在场边嚷嚷道，他今天的士气十分高涨，作为一个血性男儿，面对即将面临的挑战，他显得很兴奋。可是比赛都快要开始了，对手居然还没有出现，这多少让他有点迫不及待。 “估计直接认输了吧？”黄伟才也不知道实际内情，只能这么猜测道。 “什么呀，听说这帮孙子昨晚在昌吉喝酒，结果被一帮人给揍得连老妈都不认识，全部挂彩了，估计今天都来不了吧，早上我接到黄张的电话，他是这么跟我说的。真是他娘的报应啊，想害我们，结果老天先收拾他们了，真是活该！”周新东像个新闻导播员一样，兴奋的告诉了大家这个消息。 “真事啊？那真是活该了，只可惜不能在球场上修理他们。这些伟哥总该放心了吧，问题是，如果他们不来，那比赛还怎么踢啊？难道还要挑时间重新踢？”覃建华摇摇头，有些失落，他原先的兴奋和期待，随着这个消息而变得无趣极了。 “按照赛制规定，赛前十五分钟还没有到场的队伍，算自动弃权，判对方3:0胜，如果他们真不来，那我们就是不战而胜！”周新东显然很了解比赛规则，又给覃建华普及了比赛知识。 “这……那我们岂不是不能踢了？太没劲了……” 第十五章 往事 周新东说对了，比赛开始前十五分钟，如果对手还没有到场，或者上场球员不足8人，会被判定为0:3输掉比赛！ 昌吉协盛最终还是没有人来到比赛场地，自然就被判定输掉了比赛！ 这让现场的球迷很失望，本来因为老炮儿一战成名，有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想看看比赛，结果比赛没踢成！ 周伟也没有让球队离开，干脆就在这里训练，反正是免费的场地，不练白不练。他把球队分成两组，每组7人进行对抗训练，自己则在场边坐在草皮上。 这个时候，秦素就晃悠悠过来了。 她也纳闷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不是已经开赛了吗？怎么对手还没来？” “不知道，也许他们害怕我们了吧，裁判已经判我们3:0赢了。”周伟目不斜视的看着球场，随意答道。 尽管只是训练赛，但大家似乎踢得很用心，这让周伟又疑惑了，是不是他们在校园里踢球，会特别的不一样？难道真像黄伟才说的那样，有女生在旁边加油就容易激发荷尔蒙？ 关于荷尔蒙的事情，他在很多书上见过，只是没有亲自验证过，现在老炮儿队员正在这么做…… 所以周伟就有点儿纳闷，趁着秦素在旁边，他就怯怯问了一句：“男生是不是碰到自己喜欢的女生时，会荷尔蒙增加？” “这……”秦素没想到周伟会问这么突兀的一个问题，表情有点儿囧。 “我其实经验也不是很丰富……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我……有意思吧？”秦素转动着大眼，有店惊讶。 “……说什么呢，这是一个很严肃的专业问题。”周伟斜了一眼，虽然她是个美女吧，但他还真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心思，他又不是场上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好吧，我想臭美一下都不行，好歹我是个很严肃的专业美女……据我所知，女生看见自己中意的男生时，心跳会加速，我想男生应该也差不多吧，而且男生会有强烈的表现欲网。”秦素也稍有地认真探讨了起来。 “问题是，他们多没有和女生接触过，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记得我以前……”说到一半，周伟才发现说错话了，赶紧停下来。 “哟，你以前，说说你以前喂，”秦素拍拍周伟的肩膀，好像和周伟关系很熟的样子，开始八卦起来，这似乎是女人的天性，总是很好奇和想知道对方的一些秘密。 “以前没什么，别拍我，我和你不熟，对了，你怎么会选择做一个足球记者？” “咋地，到你八卦了？你先说你的以前，我再告诉你为什么做一个足球记者。” “不说拉倒，我没你兴趣那么浓。” “……好吧，我喜欢看球，我觉得踢足球的男人很帅，咦，你和他们年纪差不多，为什么你是主教练，而不是球员？你应该会踢球吧？”这妞又忍不住八卦了。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周伟如果对自己的膝盖耿耿于怀，就不会继续在足球这个领域发展，而是选择逃避。 不知道是多年来没有和人聊过心事了，周伟这次居然敞开心扉聊起来，也许此时的他也有点儿荷尔蒙分泌过高吧？ “刚进监狱不久，在监狱踢了一场球，结果因为踢得太好，对方不爽，然后和我打架，我废了他，没想到吃晚饭的时候，我被几个人当场架着，右膝盖被狠狠砸了下去，就没有然后了。”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风轻云淡的描述，但听得秦素一愣一愣的。明明是血雨腥风的一个画面，却只是被描述成一件很简单的事而已。 “太……可怕了，监狱里没有王法吗！真是气愤！”秦素咬咬牙，眼里充满同情的看着周伟的右膝。 “王法……只要狱警不管，王法就是实力最强的那个。监狱里卧虎藏龙，什么人都有，只怪我刚进去时什么都不懂，得罪人了。后来我大哥出手，才保住了我另一个膝盖，要不然可能早已经死在监狱里了。” “中国的监狱黑着呢。” 23岁的秦素自然不知道这些黑幕，她只是一个足球记者，可不是一个法制报的记者，不过从记者的角度来思考问题的话，周伟所说的这些事实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那你大哥现在人呢？” “这个不告诉你。” “臭美……” “别岔开话题，咱们还是聊会刚才那个话题，那个荷尔蒙的事儿。你看看这帮家伙，进个球都要跑到场边去庆祝，是不是忒夸张了？” “嘻嘻，不夸张，我们以前大学里也这样，进球的男生都特臭屁。” 周伟挠挠头，有点傻，“看来我真的老了……” 差一点儿他有想说以前，其实以前他不就和一个女生谈了恋爱嘛，那还是14岁情窦初开的年纪，估计连什么事谈恋爱都不懂。 当然，周伟出来之后，曾经想问周新东那个女孩现在咋样了，但后来没有问。 不过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因为他自己曾经偷偷去打听过。 现在那个女孩，已经成了孟虎的老婆…… 这就更让周伟郁闷了。 这辈子似乎和孟虎总是有解不开的关系，无论是踢球、打架、父母、还是女人，目前来看，孟虎处在食物链的顶端，而他在食物链的低端，几乎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又不断交集在一起。 不过女孩的事儿倒没怎么影响他的心情，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你让一个14岁的女孩等你十年也不现实呀，更何况，人家过得幸福，不就是最好的归宿吗？ 再说了，就连老炮儿的兄弟们都想着找个媳妇过日子了……周伟还是专注在老炮儿的荷尔蒙上。 “问题是，如果在女孩子身上分心太多，会影响踢球状态的，我该怎么调教他们呢？” “制度……你可以参考职业俱乐部的管理办法。” “嗯，必须的，可不能让他们毁掉了一切……” “你真的冲着冠军去的？” “难道不可能？” 第十六章 被厉鬼缠上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许涛的家伙？好像是北疆晨报的，也在报道新疆赛区。” “许涛……”秦素立即翻了个白眼，看起来对这个家伙很了解，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都是足球记者圈的，更何况都是报道新疆赛区？ “认识？”周伟眼睛一亮，他想找那个家伙聊聊人生，他很不爽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报道了他的隐私。 秦素顿了顿，答非所问，不过也算默认了，“我当时让他不要发那篇文章，但他不听。” “还很熟？”周伟讶然。 “咳咳，一般般吧……” “一般般……谁信。”周伟撇撇嘴，“你要是能让他不要再乱写老炮儿，以后老炮儿的采访权全部都交给你，你只要一路跟着我们走，你一定会成为一名被世人所知的记者。”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明明只有我才能让你们出名。” “不，以后你会发现，这支球队是多么的不可思议，这是一支全国独一无二的球队，每个人都在为一个似乎虚无缥缈的梦想在奋斗，但最终我们要证明，梦想并不只是梦想，是可以实现的。” “嗯，我也发现你们队很特别，这样吧，如果你们能够杀进新疆赛区的总决赛，那我会为你们做一期特别的专访，到时候你们还没有去全国联赛就已经出名了。出名能够带来很多东西，比如你们队最缺的资金、很可能会有本地企业赞助投入，有些球员也许还能被职业球队看上？当然，最基本的是，至少你们有了名气，对以后也许也有很多好处。” “全国总决赛是要去的，但如果到那个时候你才接近我们，已经太晚了，其实我们并不需要什么名气，你只需要关注每个球员的日常生活和工作，还有足球，这就足够了，每个平凡的队员，都在做一件不平凡的事儿，你要关注的是我们征服的过程。” 这家伙真自信！好像他们来比赛的目标就只有一个——走到最后！秦素每次和周伟谈话之后，总对他又有了深一层的了解。在她看来，周伟这人是自信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他眼里，全国总决赛冠军就应该是他的，别的队他都不放在眼里，这份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虽然老炮儿这支球队确实在第一场的比赛里表现得相当耀眼，但全国那么多队伍，像老炮儿这样的球队可真不少！ “不过真是闹心，许涛那个家伙很难搞定，他总是喜欢和我对着干，其实吧，他是从北京跟着我过来的，我们同一个学校，同一班……”秦素猫着腰，脑袋埋得有点儿深，好像有点儿见不得光似的。 “哦，明白了，原来是个喜欢死缠烂打的倔强家伙，怪不得了……”能从北京追到乌鲁木齐来的家伙，性格肯定很倔强，这样的人确实不好沟通交流。 “那就是你不对了，人家这么有诚意，你就不给人家机会？害得他拿我出气，以后要是再挖点什么新闻出来，指不定真被他害死了。你看看他写的新闻标题，直接点名说我是杀人犯！这家伙要是走上歧途，岂不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去你的，他没这么坏，只不过喜欢和我对着干，又想做出点名堂来给我看而已。不过我对他没有feel，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秦素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这个……阳光男人型的。” “噢，原来是覃建华型的，你看我们队里这么多帅哥，你随便挑一个，我给你做媒，他们可全都是光棍啊，好几个都还是处男……” “去你的！” “你还别不信，你再不下手，可就要被新疆师范这些妹子给撩走了，他们都很单纯，不禁骗！” “……”两个人在闲聊中，又一次拉近了一点距离…… 他们两个倒是聊得很欢乐，但某些人就不会高兴了。 ※※※※ 啪啦！ 足协某办公室内，黄伟邦把手中的水杯摔了个粉碎。愤怒写了一脸。 不可能这么巧，昌吉协盛队居然会在比赛前一晚被人揍得全队瘫痪，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应该是有人通风报信，知道协盛队对老炮儿不理，那家伙先下手为强了！ 肯定是这样，那家伙那么坏，肯定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妈的，没想到他比老子还狠！黄伟邦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愤怒。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周伟耍了一次。 这一次他本来想用昌吉协盛来狙击老炮儿，就算昌吉协盛最后没能获得胜利，也能让老炮儿缺胳膊断腿什么的，到了下一场比赛自然就没法全主力出战，他们想继续前进也不可能，但现在周伟居然提前一步知道了他的阴谋，反而提前干掉了对手，这当然让他备受刺激，心中不爽了。 更郁闷的是，老炮儿不费一兵一卒，直接3:0出线了，这简直就是帮了老炮儿一个大忙！这种白痴的行为，能不恼怒吗？ 老炮儿现在已经是第一支进军32强的球队了！ 啊啊啊啊啊！抓狂！年轻的黄伟邦毕竟没有周伟那样在监狱里修身养性了十年，哪怕一点不顺心都相当抓狂。 要是让老炮儿再踢几场，那老炮儿可就杀入新疆总赛区了！ 黄伟邦是绝对不可能让老炮儿继续这么威风下去的，他肯定还要想出办法来对付他们，特别是周伟。 他也不是一个劲儿的只会抓狂，心绪稍许平静之后，他就有了新的对策。 然后，他就给秦素的那个老相好打了个电话，把许涛又约了过来，看起来真的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然后，他又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老李啊，我说你们咋那么不小心，队里出了内奸你都不知道？” “你以为昨晚你们挨揍这件事情是个巧合吗？不，我给你们打探清楚了，是因为你们队里有内鬼，内鬼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这个内鬼把消息供给了老炮儿，老炮儿这才先找了你们算账。” 看看，黄伟邦其实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起来他被周伟弄得一败涂地，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反击的诡计。 如果昌吉协盛的李怀宇忍得下这口气，那也是李怀宇的事儿，忍不住吧，那李怀宇总得找机会把这亏掉的本给要回来吧？ 另外，还不知道许涛那个小白痴又会帮黄伟邦干点什么意外的事呢。 老炮儿和周伟未来的征程，注定不会这么平平淡淡…… 第十七章 条件 三天后，32强诞生，老炮儿相当于轮空进入32强。 本来就强大了，居然还轮空，这肯定让不少球队眼红。当然，大家最关注的是，接下来32进16强的时候，到底哪支球队会碰到他们。 现在大家私底下似乎都有个共识，那就是谁遇到老炮儿谁倒霉，基本上可能被他们淘汰。除非在绝对实力上和他们半斤八两。 大多数球队并不是一定要杀到最后，但都想取得好成绩。 这一次周伟等待的时间比较久，32强不断被抽出，但都没有老炮儿的名字。周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那些躲过老炮儿和新疆强队的对手，抽签结果出来之后就一片欢呼，还没有被抽出来的，则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还有几支强队没有被抽出，看来抽中的概率挺大。广汇二队、广汇青年队、新疆鑫宝来、广联、新疆工务段、新疆体校都可能和我们碰面。”这天周新东陪同周伟一起出现在足协大厅，他对乌鲁木齐足球还是十分了解的，如数家珍，广汇开头的两个球队，光看名字就知道是强队，鑫宝来是上赛季新疆赛区第四名……反正，将近一半的强队都还没有出来。 “如果你想走到最后，就不需要在乎对手是谁，只需要对手是谁就足够了。”周伟揉了揉眼睛，看起来有些困倦。这些日子每天都和大家一起下工地，干的都是苦力活，大中午没有休息，精神肯定不太好。他现在只想知道对手是谁，然后回去研究对手，带领球队备战。 人群里不断传来惊喜或者错愕的声音，看起来抽签的结果有满意也有不满意的。 最终，只剩下两支球队没有出现！ “不会吧！”周新东张大了嘴巴，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因为只有老炮儿和鑫宝来两支球队没有抽出来！ 打完了第三名，居然又要和第四名踢。 最关键的是，鑫宝来不是普通的对手，他是属于周新东的老板，孟虎旗下的球队！一支是自己大哥的球队，一支是自己老板的球队，他自然是不敢相信这样的抽签结果。 “也许这是注定的。”周伟淡淡一笑，并不觉得这个结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乌鲁木齐就这么大，总会遇上熟悉的球队。 鑫宝来是孟虎的，他自然十分清楚，而鑫宝来的很多球员其实他也很熟，大多数都是初中时就在一起踢球的，周伟当时还是球队队长。遇到这样的对手，心情多少是有些复杂的，如果抛开和孟虎的恩怨，其实和鑫宝来踢还真是挺不错。 唯一不太舒服的是，两支球队相遇得有点儿早…… “鑫宝来很强，今年特地从南疆找了三名维族高手来。很多人认为他们今年肯定能杀出新疆。” “可是遇上我们的话，我也不知道结果会咋样……”周新东心里头也没底，然后压低了声音，“孟虎今年是真的想带队冲出新疆，今年的机会很好，怎么就抽中我们了呢？会不会是抽签有猫腻？” 他甚至于怀疑足协抽签过程存在问题，要不然两支球队怎会如此巧合的对上了。抽签存在猫腻这种事情，很多人都有怀疑过，但没有实际证据的话，怀疑毕竟只是怀疑。 这样的抽签结果，自然让老炮儿依然会是比赛中的焦点，接连和第三第四的球队pk，想不成为明星球队都难。 不久，周新东的手机就响了。 “这么快就知道了？”周新东看着手机里熟悉的号码，有点诧异。孟虎打电话来找他，估计是和比赛有关的。 “孟虎打来的。” “喂，虎哥，你找我有事呀。” “嗯，是和老炮儿踢……” “伟哥啊，嗯，在呢，在我身边。”周新东这货对孟虎点头哈腰的态度，简直就像汉奸遇到了日本皇军，完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嗯，吃饭是吧，我和伟哥说说……” 周伟在一旁直皱眉头，他可不想和孟虎扯上什么关系，就算听不到孟虎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无非是想找他出来吃个饭，然后想让老炮儿放他们进16强吧！ 这他可就打错注意了！ 周新东挂完电话之后，一脸的难为情。他自然知道不可能让周伟去和孟虎吃饭的，只不过刚才在接电话时，他必须得表现得像个手下。 “那个，孟虎的事儿可以不管，但以前初二四班的队友都希望能够和你一起坐坐，你看是不是？” “东子，我也不为难你，孟虎不见，但见他们我还是很乐意的，只不过要等到赛后再聚，现在聚的时机不合适。我看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孟虎肯定会让你当说客的。” 孟虎的球队旨在冲进全国总决赛，老炮儿作为拦路虎，他自然不愿意球队倒在16强，这距离他们的目标太遥远了，事实上，鑫宝来的目标其实和老炮儿的目标几乎是一致的，一致的目标，却只能有一支球队可以冲进8强，竞技体育就是这么残酷。 但两只球队的追求其实也有所不同，鑫宝来也许更多的是为了荣誉，而老炮儿更现实，他们要的是钱…… 富人球队和穷人球队的差别也许就在这里。 下午周新东下班之后，果然又屁颠屁颠地找到了周伟，这次他们两个是在出租屋里谈的。 周新东也没有拐弯抹角。 “孟虎给你开出了一个十分优厚的条件。” “噢？说说看。” “私下给你十万，老炮儿十万，然后让你去鑫宝来当助理教练，月薪五千，要求是我们放弃这次参赛的机会。” “这只是一个业余杯赛，他居然愿意掏出二十万来买一场比赛的胜利保险？” “哥，不管是什么原因，我觉得如果你能够拿到这十万块，至少可以缓解你父母那边的压力，然后你还有工资领，我觉得比咱们冲这个虚幻的杯赛好多了，你好好想想，为了父母，如果……” “别说了。”周伟抬起右手，阻止了周伟继续说下去。 第十八章 少见多怪 周新东的出发点虽然是好的，但周伟根本不可能接受。这并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是尊严、道德，还有恩怨。 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来和周伟谈这些，他或许会考虑。如果能够能为父母筹集到足够的钱去治疗，他就是不要尊严，没有道德，忽视恩怨，这都值得，但是和孟虎就不行。 或许孟虎以为他给的条件很优厚，换做任何一个业余主教练都不可能得到这种待遇。但在周伟看来，这只不过是杯水车薪，更何况，现在并不仅仅是他个人的问题了，老炮儿成员的生活境况都差不多，大家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周伟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拒绝孟虎的条件，一点儿都不存在犹豫！ “你是帮我守好老炮儿的门，还是要帮鑫宝来？”周伟认真看着周新东，要搞清楚周新东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周新东和孟虎的关系虽然不比和周伟的关系，但也是很难取舍的，孟虎是他的衣食父母，没有孟虎，就没有他周新东的现在，而周伟是他的救命恩人，并且间接为他坐了十年牢。 这么一对比，周新东还是很坚决的回答道：“我当然是老炮儿的守门员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守好球门。”他拍拍胸脯保证道，他还真担心周伟以为他出工不出力，站在球门前放水给鑫宝来。 “我相信你。”周伟点点头。 “我们来聊聊鑫宝来队吧，你先说说他们的情况。” “鑫宝来这些人基本是以中学那帮人为主，现在加了三个维族青年，三个人构成了前场三叉戟，他们三个的实力相当强，是赫赫有名的南疆三杆枪，孟虎直接高薪把他们请到了球队里，攻击力比去年强太多了，三个人的特点都十分鲜明，左右边锋的速度相当快，中锋尽管高大，但脚下技术相当细腻，其实吧，这支球队的特点和我们十分相似，都是一起踢了很多年球的家伙，前场三人组又那么生猛，我个人觉得他们是全疆最强的球队。” “全疆最强。”周伟喃喃道，“我的看法和你差不多，他们确实很强大，那三个人以前我在监狱里都听说过，听说只要有他们在队里，场均至少进三个球。三个人还是三兄弟，配合上的默契更不用说了。不过说到全疆最强，我认为不是他们，而是广汇二队和广汇青年队，他们肯定会更猛。” “那两支队伍呀，人家都是职业队了……咱们不能拿来比较，这没法比。” “怎么没法比，我们必须向他们看起，要不然踢到最后，还不是一无所获。” “鑫宝来是强，半职业化的球队了。在金钱的驱使下，他们肯定会踢得相当职业。这场比赛比的是谁的战术执行力更强，谁更少犯错误。我认为前七十分钟的比赛都相当难打，看谁能够咬牙坚持到最后了。” “他们的中后场都配合了十年，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机会的，但十年也会带来一些习惯，比如出脚习惯，铲球方式等等，这些我们都要在明天的战术会议上和大家说说，还有一点就是，我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被收买了，连职业联赛都经常出问题，我真不相信业余联赛干净到哪里去。你看孟虎都直接向我们开价了，就该知道比赛其实是有黑幕的。当然，鑫宝来能够和我们分到一起，其他强队却没有，也许中间还有一些事儿……” 周伟这家伙在监狱里待久了，形成了一种多疑的性格。 这在周新东看来是有点心理bt的，不就是足球而已嘛？哪里有这么多黑幕，要是这样，踢球多费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上一场那帮想毁掉老炮儿的昌吉协盛队不就遭到报应了吗？ 他认为周伟真的想太多了。 如果他知道昌吉协盛队遭到的报应却是周伟暗地里找人弄的，他就不会这么想了。但周伟和双胞胎兄弟都不是大嘴巴的人，不会偷偷打了一个胜仗之后会在大家面前炫耀，炫耀的结果很可能会遭到灭顶之灾，更何况，这事儿本来就不能给太多人知道。之前那个足协常务副主席不就给昌吉协盛的老板打电话了吗？没准儿人家都不需要证据就找上门来了呢。 周新东总想做老好人是不行的，特别是回去汇报收买周伟这件事时，孟虎当场就发火了，当然不是说周新东办事不力，而是认为周伟是个傻比，有了这二十万，他的球队干什么不行，更何况，他还给周伟机会成为鑫宝来队的助理教练，这样的待遇让一个出狱的杀人犯去哪里找，非得搅乱他的计划吗？ 孟虎不是对自己球队没有信心，而是担心出意外。他准备了一年的比赛，不能够给老炮儿给搅黄了。虽然他是个不咋地的家伙，但他同样有着一颗热爱足球的心。 只是他的这颗心也有些扭曲了，不应该向周伟提出这样的无礼条件。 最终，这场比赛还是如期到来。 因为两支球队强劲实力，当天新疆师范大学的球场爆满了。新疆没有中超球队，球迷对于这样的强大赛事是十分热情的，毕竟每年这样的高水平对决真的不多，不像其他省市，每个周末都能够看到中超联赛。 周伟比所有队员都来得早，此时的他缓缓走在球场上，埋着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这样也已经来到球场的秦素很不解。 难道是在思考一会儿如何战胜对手吗？ 她小碎步跟了上去。 偌大的足球场上，就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在草皮中央，这样独特的风景，吸引了很多球迷的注意。 你就是谈恋爱，也不用这么高调的把整个球场当做你们的爱情乐园吧？ 只见周伟终于停了下来，弯下了腰，然后捡起了一块小石头，放进了口袋里。 “你就为了找这块石头？”秦素看着他右侧的口袋鼓鼓的，看起来已经捡了不少石头。 “嗯。” “捡这个干嘛？” “我怕队员踩到，不小心扭到脚，所以我不得不来踩踩场地，前两场比赛我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太多时间准备，今天我特意来早点，清理一下球场。” “你真细心。” “这不是细心的问题，是一个主教练最基本的职责。” “我第一次听说，主教练还要捡石头的！以后你绝对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教练！” “少见多怪。” 第十九章 南疆三枪 确实是秦素少见多怪，或者说是在国内少见多怪。 在国内，哪个主教练闲到蛋疼在球场上捡石头？ 但在国外就不一样了，一个细心的主教练能做的有很多。 很多教练会很早到达场地；每次到达场地的时候，除了整理器械，就是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观察场地，观察周边环境，观察天气；讨论战术时，总是先听球员们表达完所有的内容，再做出评论和意见…… 而周伟现在的捡石头行为，事实上就是观察场地的一种了。 “有些事情我们也许可以选择不做，但做了总比没有做的好，毕竟足球比赛，谁也不想受伤，包括对手。这在国外很常见，你原本就是一名普通的教练，如果连这些细节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一步步成为名帅呢？” 周伟说这话的时候，又弯腰捡了一块石头，只是他刚想抬头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草皮上多出了一双男人的脚。 然后周伟慢慢起身，顺着这双脚往上看…… “周磊？”周伟呆了，眼前这个和他身高差不多，脸上却爬满风霜和皱纹的家伙，居然是他的弟弟周磊。 十年不见…… 啪—— 一声清脆。 这声清脆，就是坐在看台上的球迷似乎都能听得清楚…… 周磊向周伟甩了一个狠狠的巴掌，在他的左脸上留下了红红的巴掌印，然后就掉头一声不吭走了。 事情发展得实在太突兀，就连秦素在旁边也看傻了眼，这个突然出来抽了周伟一巴掌的家伙是谁，为什么会这种疯狂的行为。 周伟一动不动，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坚毅的眼睛一直盯着周磊的身影，此刻的他，只想喊声弟弟，想上前和弟弟来个紧紧的拥抱。 可是，周磊送给他的却是一巴掌，没有任何温暖。 “对不起……”周伟难念，眸子里差点儿掉出了泪花。他对不住周磊和父母，这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如果能用巴掌来偿还自己没有责任的十年，他就是被巴掌抽死都可以。 他很想追上去拉住周磊，最终却没有挪步，因为他知道现在去追周磊，不会有任何效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和家人的关系，不可能这么容易解决。 “他是谁？” “除了我父母之外，生命力最亏欠的人。”周伟抿着唇，有点儿哽咽。 “你弟弟吗？” “嗯。” “哦……”秦素不再问了。 “走吧，应该都捡完了。”周伟木讷地往场外走，背影有些落寞，偌大的热闹球场，纷纷攘攘，好不热闹，但他好像处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周磊的突然出现，瞬间搅动了他的心情，心绪一下子变得沉重了不少。他默默走回了替补席上坐了下来，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又重新把双眼睁开。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现在是作为老炮儿的主教练准备指挥比赛，而不是以周磊的哥哥身份处于凌乱中，所以他重新调整了心态。 秦素这时却躲在远处，偷偷拍下了一张他的特写。她从未见过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人，也会坐在角落里难过，她也从未见过一个如此年轻的男人会这么快作出调整。 只见周伟重新站了起来，拍拍手掌，把老炮儿的队员召集了起来，和刚才相比，他现在确实是个很职业的主教练。 在用激昂的言辞激励了一番老炮儿之后，他背负着双手，闲庭信步地走到了教练席，坐在了第一个位置上。 这个家伙，真是……一般人都会找个偏僻或者无人的角落疗伤，就算是坐在椅子上，也会找最里面的那张，但这家伙依然像没有什么事发生一样。秦素远远看着，越来越觉得周伟实在是太不简单了，能够有这样心境的年轻人，真的不多，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和血雨腥风洗礼的人是不会这样的！ 当然，周伟今天注定要见到的故人并不止他弟弟。 鑫宝来的队员姗姗来迟，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周伟依然能够辨认出大多数的年少时队友来。 大概有七八个人，他都能够认得出来。 当然，他不会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也许比赛结束后，他会这么做吧？他现在也不太确定。 因为他也看到了孟虎！还有他身边那个身材极其魔鬼的女人，那是张夏。也就是孟虎的老婆，周伟以前的女朋友。 一切就像突然回到了十年前，同样的人，同样的比赛…… 那一刻的周伟，眼神里终于有些模糊了，他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脸，但也就那么三秒中，在身旁的黄伟才发现他的异样之前，抹去了那淡淡的几滴眼泪。 有时候，再坚强的男人，也有扛不住的时候，更何况，周伟只是抗不住三秒钟而已？ 人生有很多开心的回忆，也会有很多不开心的回忆，这就是人生，酸甜苦辣都会经历过…… 自出狱那天到现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心情不平静过…… 随着老炮儿在球场中央的一声巨吼，32进16强的比赛终于拉开了帷幕，老炮儿和鑫宝来的比赛终于开始，鑫宝来率先开球。 周伟也终于重新走到了指挥区上，这个时候，他要完全成为老炮儿的主教练，时刻注意着场上的动静。 鑫宝来上来就强行压制了老炮儿，气势相当恢弘！ 老炮儿是严阵以待的，压根儿不会大意！不过鑫宝来还是很快在右边路找到了攻击的路线！ 尽管左后卫周锡凯没有跑丢位置，但他面对的就是南疆三枪之一！对手在他面前快速带球推进的同时连续踩了四脚单车，周喜凯自然不敢乱出脚，他要做的只是紧紧跟住对手，不然对手传出皮球来！ 但最终还是被对手找到了传球的空隙！ 嗖！ 这脚球出的相当漂亮，划着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向大禁区飞去！ 大禁区里，覃建华死死盯住一个高大强壮的维族青年！维族青年的身材看上去比覃建华差了不少，但是像泥鳅，覃建华怎么打盯都感觉他又三头六臂，总是在下一刻就滑出了他的防守范围！ 第一次，覃建华遇到这样的前锋！ 狡猾如狐狸，动若脱兔！ 更可怕的是！ 维族青年做了一个相当可怕的动作！ 皮球还没有到！他已经起跳！ 正常情况下，这种高球，自然是两个人拼身体争抢头球吧！可是他不是！ 他特么想干什么？ 覃建华明显是一愣！ 第二十章 第三根手指 这么一愣，就错过了最佳的防守时机。 维族人的身体素质就是好，他像轻盈的蝴蝶一般跳起，身体瞬间腾空，个头不大，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来不及做出再多的判断。 等覃建华明白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抢在他的跟前倒钩射门了！疯狂的皮球擦着他的头皮飞向了老炮儿的球门！ 周新东很专注，没有一丝分心，并没有被对方的倒钩动作所迷惑，他准确地扑向了皮球，但是，他并不是职业守门员，扑球动作自然也不会很标准！ 他是用双掌把球往外托出去的！用手掌托出的球，肯定不会跑得太远！只是在空中缓缓高飞。 此时大禁区内兵荒马乱，全是双方的球员。第三个南疆球员突然空降！ 三个南疆球员，就属这个个头最矮小，但也最是灵动！就像树上突然蹦出来一只猴子一般，让你防不胜防！ 周新东托出去的皮球，被突兀滞留在空中的他，轻轻用脑袋点了一下。 皮球就这么划着孱弱的抛物线，重新飞向了球门！ 谁都无能为力！老炮儿没有人能够救到这个球！周新东的手臂虽然比猩猩的手臂还要长，可伸直了也勾不着。 球迷席瞬间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为这快速的边路突破喝彩，为这惊世骇俗的倒钩射门欢呼，为这蜻蜓点水般的进球赞叹！ 在这样的业余比赛里，没有几个所谓的专属球迷，看台上的球迷都只为看精彩的比赛，精彩的进球。现在这样的精彩，就是他们需要看到的！ 1：0！鑫宝来领先了老炮儿！ 鑫宝来替补席已经彻底疯狂了，全部站了起来疯狂庆祝，好像已经干掉了老炮儿，就连他们的教练也不意外。 反观周伟，居然在场边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如果按照正常的主教练反应，在失球状态下，至少也得抓抓头发，挥舞手臂宣泄一下，又或者嘴巴骂骂咧咧，或者蹦蹦跳跳…… 如果说周伟有什么反应，那就是他的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仅此而已。 失球很正常，失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到了对手的强大。南疆三枪的实力不是吹的。第一个南疆球员从右边路和周锡凯周旋，利用踩单车拉出空间传出质量极高的球，第二个南疆球员在中路抢在覃建华之前用不寻常的射门动作抢占先机射门，第三个球员像灵狐一样随时补射！ 这三兄弟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团队配合，绝对是在参赛队中首屈一指的！鑫宝来找来的球队外援，果然是很强大！ 事实上，周伟怕的就是这三杆枪！他并没有大意，只不过三杆枪发挥得超出了他的意料。 现在，老炮儿落后了，落后就意味着有半只脚已经要离开16强了，不会再有第二场比赛踢，他必须想办法让球队扳回比分。 现在不仅仅要让球队去争取进球，还要限制南疆三枪，这两个任务很艰巨的。鑫宝来就是一支和老炮儿实力不相上下的球队，而且还领先老炮儿。 这才开场第4分钟！ 但周伟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早有对策！只是她没有想到比赛进程居然会进展得如此快速，完全没有按照原计划来，南疆三枪的惊艳发挥，让他不提前进行b计划。 现在，他终于肯定，必须切断南疆三枪和中后场的联系，孤立他们，然后，还必须打乱对方的防守，彻底打乱对方的阵形。 如果第一场比赛他还想让球队有所保留，不要锋芒毕露，这第三场比赛，就得真正拼刺刀了，再不拼刺刀，就没有几乎继续前进了。 所以，大家又看到了他标志性的手指战术，这一次，他竖起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根手指，又代表着什么战术呢？ 关注周伟的秦素和许涛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当然，对方的主教练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第二十一章 猛如狗的边锋 第三根手指代表什么？难不成这支平民球队会魔法，还能变出什么新鲜玩意儿？ 如果第一场比赛里让新疆制药厂无可奈何，拿是因为老炮儿在他们面前展示了强大的进攻和防守能力。 但是现在，鑫宝来可是比老炮儿表现得更强大，刚才南疆三枪的表现就是明证，老炮儿还能耍出什么花枪？ 第三根手指，哼哼……鑫宝来主帅觉得周围这厮不过是继续在场边装而已，本来他对周伟并不太在意，哪怕是周伟带队赢了新疆制药厂，因为他确信自己的球队能够战胜任何球队，站在天山之巅。 可是，听到球队老板想要把周伟挖来当他的助手之后，他就觉得周伟对他形成了威胁。老板之所以这么做，因为老炮儿对球队形成太大的威胁，很可能赢了鑫宝来，然后想招安周伟，间接上也就是对他不信任了。 然后，他像所有人一样，只知道周伟是个杀人犯，然后就一无所知了。 一个突然从监狱里跑出来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技战术素养？还能突然找出一支如此强悍的球队来？ 老炮儿这些球员基本上都是土生土长的，但这些人年少时就被抓进去了，出来时都和社会断层了，自然就没什么人记得他们，他们也不会舔着脸去找年少时的玩伴。 所以对整支老炮儿一无所知是很正常的，只能从比赛中了解老炮儿了。 此时南疆三枪让鑫宝来主帅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后，他自己都变得自信了起来，认为周伟不会再弄出什么花样来。 可是，他错了。 周伟确实开始改变了老炮儿的战术。 两个边路不进反退！ 也就是说双胞胎曹祖源和曹祖涛同时回撤！这不符合常理。 按理说双胞胎最出名的就是他们如风一般的速度，风驰电掣的突破能力，现在居然放弃纵深，把两个速度最快的边锋拉回来协助防守？ “这是什么狗屁昏招？”鑫宝来主教练也闹不明白，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把两个人放到更前面的地方去，用来牵制防守，但现在周伟像是作茧自缚啊。没有比这个更昏的招数了。 双胞胎不但回收，并且往中路收缩，如此老炮儿的中场就显得十分臃肿，几乎把半场给填满了，只留下凌武邦一个中锋在前面，显得特别孤立无援。 这样的阵型更像是赢球了，准备死守和对方拼杀中场的趋势，但老炮儿明明落后呀！许涛不仅仅是一名足球实习记者，更是一名足球爱好者，他对于周伟这样的战术调整，越看越是迷惑！根本看不明白，放眼世界足坛，也没有哪个足球名帅玩过这么奇葩的战术，偏偏周伟搞出的这个让他一头暮水，找不到任何参考的历史和标准。 但是，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战术是需要按照标准走的！ 周伟的示弱，让鑫宝来的中后场更显得压力送了不少，他们不自觉的就把阵型往前压了。因为双胞胎退的真的很靠后，甚至于对他们形成了不了威胁，如果把阵型拉得太散，反而不好防守，所以他们也必须得保持阵型的紧凑性，再加上南疆三枪之前的配合和进球也让他们的信心爆棚，也有意要好好虐待和羞辱一把老炮儿这支之前得意洋洋的球员。 特别是覃建华，之前覃建华不是在第一场比赛中打进了一个技惊四座、霸气侧漏的进球吗？维族兄弟们似乎对他特有想法。中路的维族兄弟就喜欢和覃建华斗法。虽然皮球没有在他们附近转悠，但两个人真是杠上了。 覃建华因为刚才输掉了一次，心中也是燃起了熊熊烈火，势必不会让自己遭遇第二次这样的耻辱。 当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整个老炮儿现在都想拧成了一根绳子，左边路的周锡凯和右边路的郭德亮都分别对上了另外两个维族兄弟。 另一中卫黄驰宇则拖到了覃建华的身后，也许是为了给队长补防，看起来老炮儿为了不让南疆三枪再次发威，要彻底锁死他们。 这更让鑫宝来的队员感到自信和兴奋！意思就是他们掌握着进攻权了！ 双胞胎甚至于都开始回来协防两个边路了，怎么看，老炮儿都是要先稳住防守，在伺机反击了！ 鑫宝来在对方半场尝到了甜头之后，悄然的把进攻的阵地又往前推进了一点，他们几乎已经把老炮儿都压制到大禁区前沿了！有些人已经开始有些飘飘然，连带着脚下都喜欢粘球了。 不要小看这战局的稍稍改变！一点点的变化，都可能会改变一切！ 就在对方的左边锋漫不经心的想把球传给三枪之一时，曹祖源却像豹子一般突然飞铲了过来！凌厉的铲球宛如刀锋一般从对手的左侧削过，并且脚到球止！人倒！ 边锋铲球！这可不多见，而且是如此生猛！让对手完全没有防备，也没有意料到！ 曹祖源像泥鳅一样左手撑地，右脚勾球！快速弹起，皮球也没有因此出界！整个人就像武林高手一样，动作干脆利索，让现场的球迷看得眼花缭乱！惊叹连连！虽然仅仅只有一两秒中而已，但这些映入眼帘的表演，真的让人很抓狂！ 见过疯狂突破的边锋，见过捡球如是草芥的边锋，何曾见过铲球猛如狗的边锋！ 曹祖源上次用摧枯拉朽的突破来让对手绝望，这一次则用石破天惊的铲断来让对手颤抖！ 然后，大家又看到了第一场的那一幕！ 曹祖源刚站起来，似乎根本就没有他抬头望向前方，就直接大脚出球！直接45度角的斜长传！ 另一边！他的弟弟，曹祖涛像刚出厂的兰博基尼，直接就挂上五档冲了上去！ 两个人的配合，天衣无缝！双胞胎不愧是双胞胎！ 曹祖涛虽然收回了半场内，但是启动速度真的惊为天人！就这么两三秒后，他已经把对方的后卫拉了十米以上！ 皮球在他的右后方快速飞来，他则全速往前跑，一切的一切，都像早已经预谋好了的一样！ “哇——” “加油！” “加油！” 明媚的天空下，一抹疾驰的身影，一道亮丽的弧线，幻化在一起…… 第二十二章 神转折 曹祖涛疯狂冲向了他的哥哥曹祖源，张大嘴巴疯狂咆哮着。 上次进球都没有看到他如此激动，这次他可是淋漓尽致表达了出来。也许对手不同，心情也不同吧！ 曹祖涛似乎有跑不完的力气，依旧像风一般从鑫宝来的球员面前飞过。 哥哥曹祖源的速度也不落下风，两个人最终赤果果的率先拥抱在球场中央，而其他队友也前仆后继的涌了上来。 看得出来整支老炮儿队员都显得特别的激动，他们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棋逢对手的对手了，要不然也不会因为进球而显得如此狂热。 只有特别的对手，才会激发特别的斗志和情怀，此刻就是如此。 只有周伟站在场边，双手揣着暗绿色的裤兜，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兴奋，只不过他眯着的眼睛终于舒展了不少，看起来不起眼的压力也跟着变小了。 这个时候，他少有大喊了一声：“覃建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叫一声名字，然后就没下文了？ 鑫宝来的主教练气得鼻子上翘，豆大的汗珠爬满他胖乎乎的脸，鑫宝来刚才的进球还能让他高兴几分钟，老炮儿就进球了。这和原先他猜测的剧情不太一样。还以为老炮儿真的示弱回收呢，结果居然用一个骗局偷取了进球？ 那对双胞胎还是人吗？进攻犀利也就罢了，居然连防守也都那么恐怖！怎么看，刚才老炮儿的举动都像是故意而为之的，他们看起来还没有使尽全力？ 这么一想，胖胖的鑫宝来主帅心里头就有了一丝凉意，对周伟又重新燃起了一丝提防之心。有时候，纵然你手中握有绝对的好牌，但对手打出一把让你不知所措的牌时，你也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能赢的。刚才老炮儿的反击进球就是这个道理。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这么想，之前场上那些自信满满的队员，此刻也变得有些迷离。就连南疆三枪的表情也显得有点儿挂不住，试问他们自己，也无法打出这么惊艳完美的战术配合。双胞胎给他们的视觉冲击，绝对是绝无仅有的，至少在新疆从没有见到过。 在南疆，要说最强的高手，肯定就是说的他们，但现在突然跳出了一对双胞胎，看起来居然比他们三兄弟还恐怖，心里头肯定不是滋味儿。当然，双胞胎在北疆，如果在南疆，他们可就更不爽了。 他们是孟虎花重金买来的打比赛的，虽然算不上职业球员，但也算是业余球员里最响当当名号的。 如果在这场比赛里被双胞胎兄弟比下去的话，那以后他们在新疆足坛的地位就要受到影响了，至少以后有球队请人打比赛的话，人家可能会找双胞胎，而不是找他们。 所以，他们的想法很复杂，不单单想要玩弄老炮儿的后防大将覃建华，还得在进攻端把双胞胎比下去。这样他们才能够在新疆足坛缔造不可逾越的地位。 鑫宝来主帅是不会知道他们的想法的，不会想到他们会为了自己的足球江湖地位，而要盘算着和对手斤斤计较。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的心态自然也就在随后的比赛中发生了变化！ 鑫宝来主帅赫然发现，三枪开始独干了！有球的时候，居然不再和鑫宝来的其他队员配合了？看起来他们对其他队友根本不信任，而是选择就他们三兄弟单挑老炮儿的整个后场防守？ 真是业余……周伟的眼睛却亮了，没有想到南疆三枪居然如此禁不起挑衅，居然会这么快就违背了球队的战术。 足球是11个人的运动，一旦有人违背了战术指令，那球队的整体就散了。三枪虽然厉害，但是脱离于球队整体，那他们就相当于是3个人和11个老炮儿的队员作战了。 当英雄可以，但逞英雄这种事儿就另当别论。 鑫宝来主帅自然也看得出来，但是他没有办法！这三名球员可是孟虎点名请来的，他可没有勇气把三枪换下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个在老炮儿阵地来回冲杀，完全忘记了团队的存在。最可怕的是，老炮儿也彻底把他们切割了开来，把三枪和其他人的联系彻底割断了。这不正符合了周伟原先的设想吗？ 你们想表现是吧？那就让你们表现…… 覃建华领衔的后防线，把三枪紧紧牵制着，而双胞胎他们则在前场开始紧逼对方的中后场。刚才双胞胎已经向对手展示了他们防守中的可怕之处，现在，他们居然在逼抢中频频使用铲球的杀招！ 铲球是相当危险的动作，一般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不会随便使用，除非真的是被对手当做拖拉机一样甩到了身后。 但是双胞胎铲起球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们证明了刚才的铲球绝对不是神来之笔，而是本身就拥有这个实力！ 最要命的是，双胞胎下脚每次都相当精准！好像知道对手会如何出脚似的！ 不仅仅如此，其他人也是一样，对三枪之外的球员都相当了解！ 这让鑫宝来主帅更看不明白，明明之前鑫宝来还占据着场上的主动，看起来就要让老炮儿彻底臣服，但老炮儿入了一球之后，形势居然发生了绝对的大逆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起来快要疯了！ 怎么回事？他的脑袋上打着大大的问号。 不过有一个人却看得相当明白，那就是孟虎。 孟虎和他的妻子张夏坐在看台第一排，脸色显得十分难看。 他知道周伟的战术是什么，不就是最简单的知己知彼吗？场上有多打八名球员是周伟以前的队友，周伟能不知道大家喜欢怎么踢球吗？ 周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把鑫宝来给彻底切割了开来的！ 这家伙，心里头到底可怕到了什么程度…… 虽然他对周伟很不爽，但也对周伟有着很大的忌惮之心。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 第二十三章 风骚 孟虎想的没错，周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他对十年前的队友十分了解，然后才能让队员更准确更有策略地防守，反之，鑫宝来不知道，主教练也没想到周伟会细致到这种程度，还能把十年前的记忆挖出来。 鑫宝来主帅在场边走来走去，显然没有想出什么有效的方法来抑制老炮儿。 前面的三竿枪也没有执行他原先制定的战术，鑫宝来没有了之前的强势，陷入了混乱当中。 “那几个维族人太折腾了，根本不和队友配合，本来好好的场面被他们毁了，主教练居然没有任何动作，这不等死吗！” “这个时候，最好压缩阵形，先稳住防守，可是，老炮儿的拦截能力太强了，好像提前一步知道对手出脚似的，太可怕了，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不相信他们真的像计算机一样能够预判对手，要是这样，他们也不会在这里踢球了。”许涛认真点评球的时候，还真有几分评论员的样子，他对老炮儿的关注不亚于秦素，特别是接触了一些新疆足球人士之后，并且好奇心更大了。 “那个周伟是关键，可是其他人又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多出这么多可怕的高手！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许涛一直在自言自语，并且把自己思考的问题认真地记在本子上。 看起来，还有很多很多的信息需要自己去挖掘的。 许涛这家伙看起来真的有点能成为足球名记的样子。 这个时候，老炮儿正围着鑫宝来的大禁区，把鑫宝来压得喘不过气来，强大的控球让对手疲于奔命，却又抢不到球。 偏偏老炮儿又不急于攻门，冷静得令人发指……本来在前面趾高气扬的南疆三枪终于忍不住回来协防了，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们不是双胞胎，进攻强大，防守不咋滴，碰不到球！ 一直在后场低调着的覃建华又无声无息的上来了，这一次，不是他防守三枪，而是三枪要防他了！秩序颠倒过来了！ 角色的变换，让对手有点慌乱，覃建华冲进了大禁区里，俨然成了临时中锋！ 他几乎是像坦克一样撞进去的，本来禁区里就有高大的凌武邦，再加上他的冲击，鑫宝来的防线瞬间乱了，这也为曹祖源找到了空间，他一个加速，瞬间秒掉了防守他的左后卫，下到了底线，然后一个倒三角回传！ 这一次，不是覃建华弯弓搭箭，而是他的搭档，看起来很显瘦的黄池宇！ 眼看他就要射门了，整个大禁区一片凌乱！ 所有人都以为他射门了！鑫宝来的队员已经准备好了做肉墙…… 可是，下一刻，黄池宇做了一个相当意外的动作，他变射门为传球！只见他的左脚由抽变为内脚背的推！ 皮球乖乖地穿过了大禁区，往底线左侧奔了过去！ 覃建华！ 是的，那里有覃建华！ 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那里！之前还是在和对手斗法的！现在他居然风骚地跑到了无人防守的地方！老搭档黄池宇把球轻松推给了他！ 本来防守他的三枪之一，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第二十四章 赤果果的挑衅 覃建华风骚的跑位给自己跑出了机会！ 作为一个中卫，他居然能够在对方的大禁区里寻找到破门的空间！而且是和队友配合之后创造出来的，这和一个真正的前锋有什么区别？ 大多数人在对方的大禁区里，只是忙着抢点射门，浑水摸鱼，像覃建华这种在抢点之余还能跑出空当来和队友做配合，那就相当令人震撼了！ 当然，更可怕的是，并不仅仅是覃建华这么做而已，右路的曹祖源和另一中卫黄驰宇应该也都是这么做的！他们的战术思想相当统一！ 虎背熊腰的覃建华，射门的刹那，是那么的冷静！鑫宝来防守的重心都在小禁区中央，他却在小禁区之外。 而覃建华的招牌射门方式肯定是大力抽射！ 尽管角度很小，但他还是卯足了劲儿！右脚正脚背抽向了皮球！在这么小的角度下，巧射的角度不够，容易被解围出来，暴力抽射的话，进球的几率就相当大了，就算是随便撞中小禁区里任何一个人的腿都可能把球撞进去！ 皮球如炮弹一般轰向了球门！飞行轨迹却是奔着刚才那个防守他的三枪之一！ 是的，就在那家伙惊愕的刹那，覃建华轰出的皮球冲着他的面前而来！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只是本能的想伸脚去拦截皮球！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覃建华抽出的皮球实在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那家伙碰到球的刹那，就傻了眼。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皮球在他的左脚上发生了折射！几乎90度弹进了球门！ 乌龙！ 那家伙进了个乌龙球！ 覃建华的暴力抽射，迫使他在想解围的时候，进了乌龙球！ 而且怎么看都像是覃建华故意奔着他来的，目的是想羞辱一番他！ 哇—— 球迷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没有想到短短的十来分钟之后，老炮儿居然就上演了逆转的好戏，居然以2：1的比分领先了鑫宝来队！老炮儿用精密到极致的配合完成了领先，并且是通过对手的脚完成的进球！ 此时的鑫宝来队员全体懵了，这失球丢得太窝囊了！乌龙球！ 覃建华举起右手，在空气中轻轻晃悠着，就像是在告诉大家，这个进球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更重要的是，他是特意在那个创造乌龙的维族球员面前做的，完完全全就是在挑衅对手！之前覃建华被他用进球羞辱，现在覃建华终于还以颜色！ 赤果果的挑衅，让他的脸上更显得无地自容！只有他们能够羞辱对手，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被对手羞辱？ 可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他们被老炮儿集体设计了！ 从领先到被扳平比分，再到落后，这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就像梦一般不真实，还是噩梦。 这也让鑫宝来的主帅再也坐不住了，他当场就发飙了，直接在场边吼了出来，连带着三枪也跟着被点了名。 这可是关乎他未来执教生涯的比赛，他再也忍不住要向三枪发飙了。 距离上半场比赛还有这么长的时间，他不能再让球队失势下去了！他必须立即让球队重新变回一个整体，重新变得富有战斗力！鑫宝来是新疆最强大的球队之一，绝对不能在上半场就被对手土崩瓦解，鑫宝来还要冲出新疆，绝对不能被无名之辈老炮儿所阻挡。 这个时候，他再也不顾不上所谓的大牌球星，三枪这么不听命令，他宁可换上原本球队的攻击手，也比现在的三枪好用，至少他们会坚决执行战术命令！现在这样的鑫宝来，不是他看到的鑫宝来。 他吼完之后，又不停地拭擦着淋漓的汗水，人胖点儿，汗也别比较多点。当然，还有身上的巨大压力，要是这场比赛落败，他在鑫宝来的执教生涯肯定要结束，老板肯定会炒了他的鱿鱼。老板要的是出线和冠军，可不是在进16强就被淘汰！如果自己被炒掉，那么很可能就是不远处那个家伙得到帅位！ 这场比赛，绝对绝对不能输给他！ 如果三枪再不听话，他决定一定会换下至少其中的两个！ 这个时候，他的态度是坚决的！任何侵犯到他的利益的人，他都不介意去得罪，那是闻名新疆的三枪！ 幸运的是，三枪终于听话了！因为他们也看到了老炮儿的bt和强大！他们其实也不愿意输掉这场比赛！ 但是，现在鑫宝来完全处于劣势，前后场被轻松切断，无法连成一个整体，进攻也就无从说起。现在只能往回拉，重新把球队粘合起来。 只有重新稳住阵脚，才能再图未来。 防守！ 他们只有防守！ 这似乎是头一次，他们如此专注于防守！他们的阵型收缩得相当紧凑，把中后场塞得结结实实。这和之前老炮儿做的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区别在于老炮儿这么做是为了创造出让对手出其不意的进攻！但对于鑫宝来来说，他们只能摆大巴！没有想过进攻！他们还没有这样的能力，就是三枪现在也拼命了。 很快的，当鑫宝来的队员意识到他们要做点什么时，并且小心翼翼面对老炮儿的铲抢时，他们终于重新凝结成了一支强大的球队！而当三枪重新融合到球队当中时，他们也重新焕发了活力，变得张弛有度！ 本来这两支球队的差距就不大，现在一旦变得正常，老炮儿也不会有刚才那么舒坦了，双方重新回到了中场拉锯的状态当中！ 但是，周伟的目的达到了！他成功让老炮儿逆袭，现在，该遭际的是鑫宝来了！而不是老炮儿，双胞胎一左一右，又像两把锋利的宝剑般直插对方两肋，死死牵制着他们的中后场，只要鑫宝来敢毫无顾忌压上来，那么双胞胎可能又会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当然，比赛还远远没有结束，这场血与火的战争仅仅是拉开了帷幕不久！谁都不会先丢下盔甲投降！ 只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却让战局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不得不承认，三枪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在重新恢复了自信之后，他们重新和队友之间做配合，并最终又创造了杀入老炮儿大禁区的机会！ 这一次覃建华并没有再度被对手所骗，他的身体狠狠地抵住了对手。 但是，对手居然倒下了！ 这个时候，主裁判的哨声居然响了！ 这尼玛，老子没有犯规呀！ 当下覃建华只觉得脑袋有点儿短路，不敢相信裁判的哨声居然会会响！ 这代表什么？ 第二十五章 红牌！ 他确实没有做什么！他就是紧紧贴着对方而已。 哨声响起的刹那，他面前的三枪早已经像是中弹一样，痛苦的往前倒了下去！就算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他也可以想象得到对方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嘴脸。 更夸张的是，对方的整张脸完全没有任何保护，直接摔到了草皮上，就是覃建华都不自觉的觉得脸很疼。 然后这厮就赖在地上继续哀嚎了，好像真的受到了很严重的侵犯似的。 可是，主裁不应该吹响哨子的！ 这是什么意思！ 这货是在假摔吗？就是戏演得像奥斯卡最佳男主角，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这要不是淘汰赛，他非揍丫不可。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可是，主裁冲向了老炮儿的大禁区，右手直指点球点！ 尼玛！ 点球！ 覃建华吓得腿一软，差点摔倒。 你在逗我玩吗？ 点球？ 老子犯规？ 覃建华长大了嘴巴，脸色瞬变，他真的火了！真的火了！ 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干，主裁怎能判罚点球！ 就是在监狱里踢球，也没有哪个裁判敢这么做！除非他找死。现在这个平庸的裁判，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判罚点球？ 他的眼睛如果不是瞎的，那就应该是故意判的了！ 居然和草皮上的那家伙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 覃建华是个脾气相当暴躁的家伙，对于这种委屈，他是肯定受不了的。他可以接受输球，但绝对不接受者这种无端的侮辱和陷害！ “你特么判点球？” 由于主裁距离他不远，他一个箭步就冲击了上去，巨大的右手瞬间揪住了主裁的衣领，几乎是一只手就把主裁提到了他的面前。 “你特么哪只眼睛看到老子犯规了！” 覃建华绝对是怒火攻心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干。他平时虽然有着一副暴脾气，但绝对不会是意气用事的人。 他绝对没有想到，主裁居然如此赤果果作出这样的判罚！ 在他心里，也许就只有一个死理，主裁就不能这么判！刚才说了，他在监狱里也没有遇到过这么不公正的情况，就是年少时，他也没有遇到过这么不讲道理的裁判。 所以他肯定很愤怒。 从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主裁！ 就是主裁和南疆那家伙一起演戏，那也得把戏份演得更逼真点！ 当然，也只有覃建华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他人还真是没有看清楚！ 比赛也没有慢镜头重播，这事儿找谁说理去！ 覃建华拎着主裁，然后又一手把他推了开来！ 这一幕发生得实在是太突兀，就连周伟都相当诧异！当然，他也看清楚禁区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覃建华拎着主裁要说法这一幕，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蠢货啊！ 周伟很恼火！ 再怎么样，也不要和主裁较劲，主裁就是球场上的上帝，就是他作出了不公平的判罚，那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时候找回来，就是要找，也不能动手，你可以和对手发生冲撞，甚至于顶牛，但你不能招惹主裁。 周伟摇摇头，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主裁也许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毫不犹疑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鲜艳的红牌！ 他用红牌罚下了4号覃建华！ “傻叉！”覃建华吐了口唾沫。 “比赛结束后，你别跑！我在场下等着！”覃建华冲他跟前吐了一口吐沫，这是赤果果的鄙视和威胁，在他的脑海里，也许现在已经没有了比赛，愤怒冲昏了他的脑袋，就当着主裁的面骂了！ 他甚至于连队长袖标都忘记了摘下来……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像他平时的样子，就是愤怒，也不会把愤怒当场宣泄出来的！周伟看着气愤往下走的覃建华，若有所思。 少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以这样的方式少一人！ 今天这家伙的表现就有点不太一样，相当亢奋，无论是防守和助攻，都显得特别爱表现。 难道是？ 周伟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覃建华。 难不成是所谓的荷尔蒙问题？ 这…… 眼看覃建华已经快走下球场，周伟主动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 覃建华被罚下已成事实，被判点球也已经成了事实。 “我根本没有犯规，是那个傻比故意摔倒陷害我，那个傻叉主裁更傻叉！”覃建华说话的时候，嘴唇哆嗦着，“这么特么就是一个阴谋！” “嗯。”周伟又一次拍拍他的肩膀，你先下去休息，他并没有表现出同样的愤怒，眼下又要调整战术了，只要鑫宝来这点球进的话，比分又要扳平了，而且还少一人作战。 刚才那个摔倒的家伙居然站在了点球点上！一点儿都没看得出来他刚才因伤倒地，就脸上似乎有一个大红印，还贴着几根人工草…… 咚！ 一脚爆射！ 皮球只挂网窝！周新东的反应虽然神速，只是扑反了方向。 他本来就不是职业守门员，不可能表现得更好，就是职业的，他也无能为力，点球本来就是个概率。 2：2！ 真的平了！ 凭借着一个莫须有的犯规和点球，鑫宝来扳平了比分。 “草******！”覃建华依然在替补席上大声骂道，相当不服气。 新疆师范大学的球场并没有真正的更衣室，覃建华在替补席和看台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不能出现在球场上而已，所以他还有权利继续看球。 眼睁睁看着皮球进网，他更是愤怒无处宣泄！本来老炮儿已经反超了比分，现在又被对手扳平了比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且波浪看起来还相当地不寻常！ 那个主裁，绝对不简单！但是，现在不是埋怨主裁的时候，必须要尽快想出对策来！ 比赛远没有结束，依然是一场艰苦非常的比赛！ 周伟依然冷静。 眼看着上半场比赛就要结束，他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时间，重新对球队作出新的调整，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倒下了，特别是敌人对他们别有阴谋的时候！ 第二十六章 魔鬼 “很显然，我们被盯上了。主裁的判罚对我们相当不利。我们要冷静面对下半场，不能让他们的诡计得逞了。” “事实上，我们只剩下一条路，就是进攻，进攻，进攻！” “防是防不住了，只能进攻，用进球拍死他们，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三个。”防守当然防不住，因为主裁如果想要偏袒鑫宝来，只要在禁区里找一两个机会就可以了，老炮儿是怎么防都防不住的，只有进攻才可以扭转乾坤，主裁不可能总是吹罚进球无效吧？ 这样的业余比赛，主裁的所作所为也许比正规联赛更出格…… 找主裁理论是没有用的，去抗议也无济于事，比赛也只有一场，相信很多人都希望老炮儿停下前进的脚步。这个时候，只有自强自救才能让老炮儿继续走下去。 这才32进16，说什么周伟也不会让球队停下来的。 少一人就少一人，老炮儿可以十打十一，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覃建华不在，黄驰宇一个人坐镇后防，踢三后卫也不见得有多危险，以前覃建华虽然是中卫，但这货更多的像个后腰一样杀到对方的大禁区前，还经常获得进球！现在只不过是少了一种进攻方式而已！ 当然，平局对于老炮儿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只要主裁再给鑫宝来一个点球或者有利的判罚，那老炮儿可真要吃瘪了。 作为业余比赛，你再有理也说不清，被阴了就是被阴了。 下半场周伟并没有对人员作出任何调整，场上的十个球员依然没有变动，对付这样强度的比赛，这些人有足够能力继续踢下去，并且按照他的意思，那就是老炮儿要发动狂风暴雨般的进攻，管他对手是什么新疆三强，什么南疆三枪坐镇。 总是任何挡住老炮儿前进道路的对手，都要倒下！ 鑫宝来那边的球员看起来相当放松，毕竟比赛平了，老炮儿少一个人，再加上主裁有意的帮忙，那这场比赛如果拿不下来岂不是要被笑话？在他们看来，也许比赛已经提前结束了。虽然不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是老炮儿不这么认为！ 他们化愤怒为力量！重新站在了足球场上！ 主裁哨声响起的那一刻，人们又看到了开幕式时的那支老炮儿队。 当时老炮儿仅仅是表现了极具统治力的十分钟而已，并没有全场开足马力。 但是现在不同，老炮儿需要为自己的晋级拿到进球，在主裁又一次陷害他们时，他们必须要取得足够多的进球！ “喝！”随着黄驰宇在后场干净利索的铲球，老炮儿由守转攻！主裁也没法吹犯规！这么多眼睛在看着，他敢明目张胆？ 进攻战术相当简单，就是交到两个边路，由曹祖源或者曹祖涛利用速度和技术突破。 许涛在第一场就见识到了双胞胎的速度，但绝对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的速度居然还能更快！更猛！ 这并不是他个人的感受！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双胞胎绝对的速度所惊呆了！ 甚至于都没有看清楚他们两个是如何摆脱对手的！ 当双胞胎两个人交叉换位，加速突破之后，防守他们的家伙甚至于有种错觉，这两个人其实并不是两个人，他们只是一个人……就像贝尔能够把球传给三秒后的自己，双胞胎也能做到！ 你难以想象双胞胎的爆发力有多可怕！ 就是伸手企图拉住他们的衣角，那也是绝望的！ 两骑绝尘！鑫宝来的防线瞬间形同虚设，彻底被他们两个拖散架，让观众球迷看得欢呼声四起！ 咚！中锋凌武邦旱地拔葱，在禁区里霸气头球攻门得手！球进得霸气淋漓！ 嘟！ 主裁的哨声响起，抬手示意进球无效，凌武邦压人犯规！ 进球无效！ 无效！ 周伟冷笑一声，早就猜到了结果是这样，也没有发火。 这也不会是老炮儿的最后一个进球，更不会是最后一次进攻！ 战火会一直持续下去。 战争何时开始由你们算，战争何时结束由老炮儿算！ 鑫宝来主帅又坐不住了，狂擦着汗水，在场边走来走去。 他又一次发现，老炮儿的球员又升级了，就像装备升级一般，让他的球队又一次陷入混乱之中。刚才的一波防守刚刚结束，老炮儿的家伙又开足了马力杀到了大禁区前，根本不给他的队员喘口气。 要不是主裁又一次判罚了犯规，他的球队肯定要吃不消！ 可是，一次判罚如此，两次判罚如此，三次四次主裁还敢这么干嘛！ 他不是真的要成为场上的主宰。 按理说，一个主裁在球场上照顾几个球已经很出格了，他总不能搞太多趟吧！ 吹着吹着他都不好意思了！ 想想干脆给鑫宝来再吹个点球得了，可是鑫宝来也得把球传到禁区里啊，现在连半场都不过来！ 只见老炮儿的球员在中场拦截了球，然后交到了双胞胎那里，双胞胎来回做往返冲刺！完全像是在做五十米折返跑。 这个场面一直就这么持续着！ 鑫宝来最终还是没有顶住！被老炮儿进球了！ 3:2！老炮儿用疯狂的方式又一次领先了比分！ 可是，比赛还没有结束，战争还没有结束。 重新开球之后，刚才的情形一点儿都没有发生改变！ “疯狂！太疯狂了！这才是老炮儿真正的实力吧！他们简直就像机器一样，永远不会停下脚步！他们简直就是……魔鬼！”许涛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幕！ 这让他想起一部叫做《兵人》的电影，电影里的兵人并不是兵人，更像是只会杀人的机器人，而此时老炮儿的球员给他的感受就是如此，他们真的是在踢球吗？ 二十分钟之后，老炮儿又进球了，这一次又是双胞胎把对方的两个边路蹂琳的不成样子，眼看着对方人仰马翻，溃不成军，曹祖涛一脚石破天惊的抽射彻底让对手垮掉了！ 4：2！ 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你就是有再多的猫腻都无济于事！ 喝！ 就连周伟在场下也禁不住挥舞起了双拳庆祝！球队气吞山河的气势彻底感染了他！两球在手，这回看你鑫宝来还能怎么折腾！看你主裁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十七章 屠杀！ 这本来只是一场业余比赛，但现在球迷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了！ “老炮儿！老炮儿！老炮儿！”现场球迷震耳欲聋的欢呼，仿佛是在看一场重量级的比赛，老炮儿带来的疯狂让所有人不敢置信，连续的精彩绝伦进球让大家过足了眼瘾。 现在发生的一切，看起来都不是真实的，平时哪里会有这么炫目好看的比赛！ “鑫宝来要被虐出翔了！本来主裁就有意偏袒他们，现在好了，直接被人连灌两球，他们不可能再赢了！” “新疆第三，哈哈，原来也就这么一回事，靠裁判帮忙，偷鸡不成蚀把米！输得这么惨，这比赛还有十分钟，指不定一会还得丢球，再丢一两个也很有可能。” “老炮儿太可怕了，看起来很有可能杀入最后的决赛，代表新疆出战总决赛！” “这才是老炮儿真正的实力，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少一人踢比赛啊！少一个人，连续灌两个球，还不包括被吹掉的！这实力，要逆天了啊！强烈呼吁让老炮儿代表中国队出战世界杯！” 球迷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样的比赛还看不出结果的话，那也妄为球迷了。 当然，老炮儿并是真的强到球迷所说的程度，还能代表中国队参赛，要知道，这只是业余足球！在业余足球里看着很强大，不代表在职业赛场就很强大，两者之间是没有多大可比性的，可能现在看着老炮儿踢得十分精彩，但是如果和职业对手踢，老炮儿也许看起来就没有这么强了！职业，终究是职业！ 当然，老炮儿在比赛中确实展示出了其职业性，良好的战术执行能力和纪律就是！只是其他对手对老炮儿根本不了解，这才让老炮儿显得更加神秘和强大！ 这就足够了！球迷知足了！ 但是老炮儿并没有停下脚步！ 他的疯狂依旧在继续！ 球迷们还在懊恼没有现场进球回播，想重温一下刚才的进球之时，老炮儿的第五个进球又来了！ 凌武邦又一次高空轰炸成功！防守他的那家伙简直就像无头苍蝇般乱了方寸！ 5:2！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球迷们都特么把足球当篮球来看了！进球有这么容易吗？已经进了五个球了，再进是个什么概念！超过四个球，就可以说成是屠杀了，老炮儿要屠杀鑫宝来吗？ 鑫宝来的主帅忍不住蹲了下来，双手抱脑。 是的，就连他也被击溃了，完全没有了信心，从他蹲下来抱住脑袋的动作就可以分析出，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力气，连站都站不稳了！ 周伟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别的表示了，双手悠闲的插着口袋，就差吹哨子了，不过他不是这么高调的人…… 球迷的呼声越来越大，大家都期待老炮儿再进一个！ 比赛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就那么几分钟了，鑫宝来的门前风声鹤唳，鸡飞狗跳，老炮儿的球员全军压境。 眼看比赛就要结束，曹祖源在右路突然一脚三十米开外的远射！ 皮球如炮弹一般直挂球网！守门员甚至于连扑球的反应都没有！ 彻底懵了！ 6:2！ 是的，屠杀完成！ 球迷真的猜中了，老炮儿真的又进球了！距离刚才第五个进球也不过三分钟！ 嘟——嘟——嘟—— 终场哨声响了！ 主裁似乎提前结束的哨声，再也不忍心看见鑫宝来队被屠杀下去了，本来还想着照顾鑫宝来，结果居然会是这样！ 就连他也看不下去了，吹完比赛结束的哨声之后，他居然连球都忘记要回来了，直接走向了球员通道，也许他心里头也有太多的想法了吧！ 老炮儿的队员疯狂拥抱在一起，在球迷们的欢呼下尽情地庆祝胜利。 周伟远远的看见孟虎黑着脸气呼呼的往球场外走，身后的张夏急急忙忙的跟着，看起来是真的快气炸了。 一支志在冲击全国总决赛的球队，居然倒在了32强的门槛上，这和原来的目标差距也太大了，是谁都会愤怒！甚至于荒谬的，更何况，淘汰它的对手居然还是一支名不见经传的球队！ 这一仗，彻底暴露了老炮儿的真正实力，相信在之后的比赛中，对手对老炮儿的看法会彻底改变，再也不会有任何侥幸的心理，当然，老炮儿和周伟遇到的问题将会更多！ “好强呀！！！！” 啪的一声，秦素突然就从周伟后面跳了出来，还拍了周伟的肩膀一巴掌，一张美丽的俏脸就像樱桃一样鲜嫩，看起来也是十分的兴奋。 “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会输呢，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比分！真的太疯狂了，看得我都情不自禁尖叫起来。” 说完秦素又比了比大拇指，“你们真的很强，很强！” “这还用说？他们当然很强大。”周伟迈开步子，一边说一边往场内走，“我还有事，不和你闲聊。” 他不是走向老炮儿的球员，而是对手…… 还有几个鑫宝来的球员埋着头坐在草皮上，显然沮丧到了极点。 这几个人周伟都认识，都是以前的队友。 虽然作为对手，但毕竟情谊还在。 他这人就是太讲情义…… 都十年不见了，其实哪里还有什么情谊，如果有，当年坐牢了，好歹也来看一两次啊，可是没有过。 但哪怕是这样，周伟也打算上前去安慰一番。 “二蝇，没事吧？”这就是废话，怎么可能没事！ “比赛而已，不要太郁闷。” 二蝇微微抬头，看见是周伟，表情有点儿僵，他可没想到周伟会来安慰他。这个场景有点儿怪异，如果是平时朋友间互相问候很正常，可是一个十年不见的朋友突然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肩头，然后安慰两句，这真的是很怪异。 “伟……伟哥……”二蝇甚至于有点儿语无伦次，其实说真的，原先这支球队，很多人多少都欠着周伟一点人情，就是那场架，最终的结果是大家都没事，只有周伟一个人扛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 影子写手 竞技体育如此残酷，被淘汰就是被淘汰，要不然足坛里也不会有那么多著名的球星在输掉了比赛之后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这完全就是荣誉感在作怪。 但今天这场比赛有什么好郁闷的？ 周伟虽然安慰了前队友们，但并不觉得他们该如此沮丧。 整个比赛的过程，大家都能够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又何必如此执着？ 他也只能象征性的安慰两句，二蝇在尴尬了几秒钟之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反而没有了之前那种失落感。 特别是周伟说了一句，“老炮儿赢得实至名归，大家明年重新再来吧！” 这已经足够赤果果了。 “有时间大家聚聚，场上对手，场下依旧是朋友。” 说真的，十年不见，还是太陌生了，打完招呼之后，也就百无聊赖，无话可说了。二樱那边不知谁招呼了一下，大家都很快撤离了球场。 就连老炮儿也少了好多身影，覃建华早就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已经三场比赛如此，双胞胎刚才还在庆祝，转眼也不知道溜到了哪里去。 最近大家的反应很反常啊！周伟寻思着往外走。 刚出大门口，就遇见了秦素。 “怎么还没走？”周伟有点意外，秦素居然还在球场外一个人待着。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弟弟打你那巴掌，其实并不过分。” “我没说过分呀，他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会怪他。”周伟踱着步子，悠悠道。欠了父母和周磊这么多，有什么可说的？他现在只想多弄点钱，拿回去给他们。 “可是你死了的话，他们一定会伤心的，你都出来这么久了，你不觉得应该回家里去看一看吗？你想想，你父母躺在病床上，天天想见到你，而你却躲着不出现。” 秦素这话其实和几天前覃建华他们对周伟说的是一个理儿，当时周伟就发火打断了大家，但今天他居然不生气，也许是因为周磊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接受了一些事实吧，周磊的出现，也给他一点点思考的勇气。 “他们，真的想见到我吗？”周伟停下了脚步，眼神有些迷离，他是真的不知道，父母是不是想见到他，如果想，为什么是现在。 “我真的不知道。” “你要是害怕，我陪你去。” “啥？我害怕？”周伟讶然，“我没有。” “再说了，我也不需要你陪，这不是给我添乱么。”周伟的心里头却道，回家本来就够沉重，却还带个女孩子回家，这叫什么事儿！ “人家只是一片好心。”秦素淡然道。 “我知道，再等等吧，不差几场比赛了，到时候回去更好一点。至少他们知道我在努力，在重头积极迎接人生，如果我能够带队杀出新疆，也证明了是不？” 却，说来说去，还不是心里没底，害怕？秦素翻了个白眼。 这个时候，正好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绿影从大门口闪出。 “那个不是今天的主裁吗？”秦素的眼睛亮了，指着刚刚走出球场门口，看起来有点儿畏畏缩缩的家伙，一身亮绿色的运动装扮，实在是太亮眼，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 “是吗？我只是看到一条狗而已，可惜不是夏至，要不然我非剁了他不可。”周伟也看见了，就把声音分贝提了起来，像是特意说给主裁听的，现在是比赛期间，他肯定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但如果是平时，他真有可能把这家伙狠狠揍一顿。 他把主裁比喻成狗已经足够了，夏至吃狗肉嘛。 狗？周伟的声音这么大，主裁自然是听到了，只不过现在他可没有什么权力罚下周伟，而且周伟也没有指名道姓，他也不可能主动代入成为狗吧。 更何况，他现在有这个胆子吗？ 按理说他早就应该离开这里了，可是他这么晚才出现在门口，自然是害怕老炮儿的队员找他，特别是被罚下的覃建华，他下场的时候可是扬言要揍主裁的。 也许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主裁才龟缩起来吧！ “怎么说话的！”秦素拉拉他的衣角。 “咦，真是今天的主裁耶！不是狗，小秦，你bv体育台的记者，你要好好采访主裁，他今天很好的控制了比赛，让比赛完美结束了。” 待主裁正要从他们身边灰溜溜经过时，周伟突然改变了话锋，笑眯眯地挡在了主裁面前。 这招实在是太狠了！ 当时主裁的后背肯定凉飕飕的，他肯定不敢接受记者的采访，今天的比赛，他是怎样执法的，自己心知肚明。 “不不不，你们忙，我有事要先走一步，改天，改天吧……”这家伙吓得就差没有瞬移了，脚底抹油般窜走了，根本不可能留下来接受采访。 这要是上bv电视台，那他可就臭名昭著了！ “好啊，改天，等下一场你再执法，一定好好采访你。” “……” 主裁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哈哈，这个狗腿子逃跑时倒是很机灵的，只是今天执法水平真的让人笑掉大牙，我想他老板肯定很生气，叫他吹一场好球吧，他居然吹成了一场大屠杀……” “你意思是，他今天吹假哨？”秦素听得一头雾水，到现在都没闹明白周伟为啥这么说话。 “啊？” 周伟差点儿坐到在地，轮到他被吓到了，他真没想到秦素居然会有这么一问。 “你……你真的是一个足球记者？” “你今天真的看球了？” “你没看见场外球迷的反应？” “我当时不是和你弟弟在一起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场……” “那下半场你没看见我们有两个好球被吹掉了？” “那裁判也有可能看走眼啊。”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是实习记者了，这让我突然想起了在监狱里看到的一篇新闻，说广西阴州市运管局，居然连一个会写公文的员工都找不出来，发一份公文居然能找出十几处毛病，现在bv都这样了，唉……” “去你的，我只是太单纯！” “是蠢！” “明天打算写什么稿子？如果你想出点名，就好好回想一下今天的比赛，你要是写不出来，我帮你代笔，今天这场比赛真的让我很冒火，不是我想象的比赛。”周伟突然严肃了起来。 “你代笔？”秦素的大眼睛转呀转的，完全是一副不相信周伟的样子。 “怎么，我就不能做个影子写手嘛，我写好底稿，你润色，这个方法很不错，特别是如果你继续关注我们，我会把每个人都写得生龙活虎，绘声绘色。这支球队需要得到人们更多的正面关注，这也算是为以后着想吧。” “哟，连影子写手都知道……不要说得那么高大上，你能不能通俗点说，你就想做个枪手？” “我看过那部电影！” “咦，这家伙不是主裁？”两个人刚刚溜达了不久，就看见主裁躺在了草皮旁边…… 第二十九章 事情都这么巧？ 这家伙躺在路边不停的哎哟哎哟呻-吟着，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摸着屁股，完全和刚才是判若两人，此刻他蓬头垢面，像极了乞丐，左脸还多了几道血痕，显然刚才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身旁还有一只大大的黑塑料袋，同时洒落着塑料瓶、废纸等等垃圾物品， 显然，这个塑料袋原本应该是套在垃圾桶上面的， 球场本来有两条路可以走到校门口，这条是后门，学生一般都很少走这条路，也该主裁这家伙被阴。 肯定是覃建华…… 周伟用脚后跟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当然，主裁肯定也知道，只是当时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会用垃圾袋套在脑袋上对他拳打脚踢。 哎哟……哎哟…… 咔嚓！周伟很没有良心的掏出了手机，对着主裁拍了一张照片。 “这种人活该，走吧。”他一点儿都不同情主裁的遭遇，覃建华打了就打了，虽然鲁莽了点，但至少没留证据，看到那个垃圾袋就知道了。 秦素没有说什么，知道主裁是那样的人后，她也不会生出怜悯之心，跟着周伟怯生生走了。 “你们……你们……”主裁那个无奈…… 待走出大门口，秦素并没有立即和周伟分开，而是问道：“是不是你干的？” “我会飞？还是会七十二变？我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很显然，他得罪的人太多了，天知道是谁来找他报仇来着，换做是我，我不会傻到刚踢完球就揍他，怎么着也要等风声过后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虽然认为是覃建华干的，但肯定不会承认。 “也是……”这小妮子好骗，好像又短路了。 ※※※※ 和秦素分开之后，周伟就给覃建华打了电话，自然是问主裁被打的事情了。 可是覃建华回答得斩钉截铁，说不关他什么事儿。 “你真没打？”周伟纳闷了，除了他，还能有谁，“会不会是其他人？” “不会……” “你怎么肯定？” “因为……因为我们都在一块儿。” “你们都在一块儿？喝去了？” “没有……只是一起吃点东西……” “你们撇下我一个不管？” “这个……你是主帅，不方便……” “妈的，找女人去了吧！” “嘟嘟嘟嘟……”电话突然挂了！ “居然敢挂我的电话！这帮小兔崽子！” 不是覃建华做的，那会是谁做的？周伟纳闷了，难不成那家伙真的得罪了太多人？有人帮着出气？不对劲…… 难道……想嫁祸？ 要是这样，还真是祸大了，特别是覃建华。想到这里，思路清晰了不少。 有人想逮住老炮儿不放，想把事情闹大呢。 不过这事儿就是覃建华被禁赛，对老炮儿影响也不是很大，就看看他们出什么招吧！周伟摇摇头，径直往学校旁边的一家网吧走去。 毛主席说过——什么是宣传？就是让大家都认为咱们好，别人不好。 他去网吧就是为这件事。 之前他说要帮秦素写篇稿子，他真的要做，他心里头已经想好了，就得好好写写今天主裁这事儿，顺便还配上刚才拍的照片，让大家都知道比赛有多黑暗，也许这样更能保护好老炮儿的利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为了这么多人…… 他对电脑并不陌生，00年网吧风行的时候，他就已经经常钻进了网吧里，和十年前相比，键盘还是那个键盘，只不过是电脑变得更好看了，玩起来更有速度感了，当然，他在监狱里偶尔也能接触电脑，那是领导让他帮忙看盘口…… 只是在他洋洋洒洒刚写完稿子时，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周新东打来的。 “哥，出事了！”周新东遇事的反应特别简单，那就是声音抖得像小米鸡，一点儿控制力都没有。 “啥事。” “覃建华被警察抓走了。” “啊？你们到底干了什么事。” “我们刚才没啥啊，就和一帮大学女生一起吃东西，然后警察就找上门把覃建华抓走了，说什么殴打他人&” “我懂了……哪个派出所？”还用说，肯定是刚才打主裁那件事了。 “六道湾派出所。” “嗯，那一会儿我赶过去看看，你们别再惹出事，都特么精虫上脑。” 覃建华说他没有打人，那就是没有打人，只是对方不可能无凭无据就抓人的，肯定有猫腻了。覃建华的案底这么大，虽然这打人事小，但进了派出所，还真是不太好办。 周伟把稿子和照片发到秦素的邮箱之后，就收拾东西去六道湾了。 六道湾他一点儿都不陌生，他就是从那里开始牢狱生涯的…… 派出所的地址没有变，变的是周边的环境而已。不过周伟还是突然想起了当时刚刚被抓进来时的惶恐。 但是满脑子都是杀人的场景，然后在派出所彻底傻了，杀人二字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等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之后，也已经晚了。 看着眼前的‘水磨沟分局六道湾派出所’这一行字，他深呼吸了好久之后才踏了进去。 刚进去就听到了覃建华的大嗓门在嚷嚷。 “我说了不是我！打那家伙我还嫌脏！” “但是有目击证人看到了，你没有不在场证据！” “目击证人要是说我杀人，我是不是就杀人了？那目击证人的话就可信？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出来这么说，我是不是就得打人了？” “那你就提供不在场证据。” “比赛刚结束，我就提前一步走了，因为我怕被主教练骂，我……我就去找我女朋友了。” “但中间间隔了半小时，这半小时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我不能说，反正我没有打人！”覃建华支支吾吾，好像有难言之隐。 “你不说，那怎么洗脱你打人的嫌疑，你以前是抢劫犯，你难道还想进去坐牢？” “我！” “刘哥，先关这小子一晚再说，今晚王所请吃饭，咱们总不能为了这件破事迟到吧。”另一个民警在旁边插话道。 “哟，你不说我都给忘了，王帆今晚请吃饭。”审讯的那民警这才停下了盘问，把话题转移开了。 “王帆？”在不远处的周伟听到这个名字，眼睛亮了。 心道，难道是以前监狱里的王副所长？ 听起来这家伙和王副所长还挺熟，居然直呼他的名字…… 要真是这样，事情真是巧咯？ 第三十章 又起波澜 王帆，四年前第三监狱的副所长，周伟和他有过很多的交集。当然，说白了，主要是‘工作上’的交集，还是灰色交集。 当时主管监狱系统比赛的人虽然不是王帆，但周伟和他的关系还不错。之前说周伟在监狱里也偶尔接触到电脑，就是托王帆的福，倒不是王帆多给他面子，而是周伟经常用电脑来浏览足球信息，顺便学习等等。 原因就在于王帆是个彻头彻尾的赌鬼，还特别喜欢足球。 喜欢买地下庄家开出的球盘，周伟还真为他挣了不少钱。 至少在明面上，王帆还是很看重周伟的。 不过四年前王帆就调出了监狱系统，去什么地方周伟无从知道，但在现在看来，一个监狱副所长变成分局派出所副所长，显然是降级了。 降的还不是一星半点！ 邪门，按理说现在也该升了不少的！ 王帆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和动静，以周伟的身份，也无穷考究。 但今天居然听到了他的消息？ 虽然没有王帆的手机号码，但如果能够找到机会和王帆见上一面，没准儿覃建华的事就这么简单解决了。 当下他也没有再进去和覃建华说话，人家都说了，要去吃饭，谁还搭理你，再说了，就是说上话了，人家还嫌烦呢。 最终周伟看着覃建华被压了进去，当晚肯定是离不开派出所了，再说揍了一顿主裁，虽然事情不是很大，但周伟也没有能力拿出保释金来让覃建华立即出来，而覃建华在这样的地方呆惯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了这些，周伟就提前走出了门口，然后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顾名思义，他肯定是想跟着刚才那两个家伙走，然后找到王帆了。 虽然那两个家伙是警察，但他可不认为两个人的侦查能力真的那么强，估计两个人现在脑子里只装着酒虫而已…… 上车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还特惶恐，第一次见到有人打的要跟着警察的，周伟是头一个，不过周伟的话很圆滑，只是说跟上前面的队友。 队友，什么是队友？就是大家都是警察呗，都下班时间了，大家都没有穿着警服，出租车司机自然以为周伟也是其中的一员，只不过是现在执行任务，变成了便衣警察而已，要不现在大马路上也没有那么多突然跳出来捉贼的高手！ 路途倒不是很远，车子在一家湖南馆子停下，周伟也跟着偷偷下车了。 本来就是吃饭的，自然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可去，肯定是王帆要请这两个家伙吃饭，周伟也不可能贸然进去直接找到王帆，王帆就是认出他，也很有可能会因为场合不对和他没什么话可说，甚至于会责怪他也未必，周伟什么身份，王帆什么身份？ 王帆是个瘦高个子，皮肤很黑，留着板寸头，小眼睛，瘦尖的脸，和周新东长得有点相像，周伟就是在玻璃窗外远远看着，也能认出王帆来。 虽然长得和周新东很像，但和他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周伟在附近的一颗大树底下坐了会，本打算等王帆酒足饭饱之后再从长计议的，但想想又不对，男人酒足饭饱之后也许节目才只是刚刚开始呢。 现在既然知道了王帆就是他认识的王帆，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在这里等待，等明天上班了，他再偷偷去办公室找王帆便是。 他这么一想，就准备离开了。 却没有想到，手机又想了！ 又是周新东打来的！ “哥！”还是今晚那种抖抖的语气。 这又出事了！ 周伟都不用想！ 周新东的语气就这样，已经明白无误。 “双胞胎他们！” “他们怎么了？” 第三十一章 兵分两路 双胞胎被打了！ 谁这么大的胆子！ “严重吗？” “嗯，嗯，估计是暂时没法踢了。” “草！”折了一个覃建华，周伟还很淡定，但是双胞胎要是都折了，那之后的比赛就难踢很多了，他终于是按耐不住火气了。 “在哪个医院？” “二医！” 如果是十年前，敢打双胞胎的人屈指可数。 但现在就不一定了，双胞胎原本可以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混成大哥级的人物，也有可能坟头草已经长了几米高。 当然，这也和双胞胎现在的选择有关。 以他们当年进去坐了十年老的资历，出来之后一样可以成为大哥级的人物，但双胞胎两个人终究是长大了，出来之后隐姓埋名，不再混黑社会的日子，选择了平淡简单的正常生活。 如果他们现在也还混着，肯定不会出现现在被揍的情况，但现在不是没人认识他们了吗？谁还知道两个十年前的人物？ 但是周伟知道，双胞胎被打，情况一定会很严重。双胞胎不混社会，不代表他们两个是可以被人欺负的人物，以前都是只有他们打别人，什么时候轮到被别人打了？ 这是一个多事之夜！ 周伟感到医院的时候，双胞胎都已经坐在了病床上，大哥曹祖源右臂用厚厚的纱布包着，弟弟曹祖涛的胸口则同样缠着纱布，两个人受伤的部位不一样。 受伤是肯定的了，要不然也不会缠纱布！ “谁干的。” “不知道，但我会让人查清楚的，这个仇一定要报。” “这帮孙子在小巷子里阴了我们，一边打一边说废了我们，不让我们继续踢球。”曹祖源描述了当时的过程，这肯定是赤果果的找打了，这和之前周伟叫人去修理昌吉协盛的道理是一样的。 不过当时是因为周伟知道对方本来就有意要废掉老炮儿的队员，周伟才先下手为强，现在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确实要尽快弄得清清楚楚了，要不然老炮儿会死得云里雾里的。 “妈的，让老子弄清楚是谁干的，我非打断他们的狗腿，有几个人参与，就找出几个人来，每人一份大礼！”曹祖涛的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终究还是年轻气盛，收不住火气。 “弄清楚再说，现在是紧要时期，暂时先忍忍，我们不能再有人受伤了，大家出入都要注意安全，尽量都不要落单。我想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还复杂点。复出了这么多，最终我们都不会便宜任何一个人的，大家请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一定能够保证大家的利益。小曹，你的火气也要压制一下，越是这种情况，我们也要冷静思考，不然只会更中了别人的招。看来你们两个的伤病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幸好人数还够用，要不然真特么被人玩死了。” “你们安心静养，钱的事情，等我们拿到奖金时，会给你们报销，眼下我要先处理覃建华的事情。” 覃建华上一场拿了红牌，肯定不会在下一场比赛中出场，加上双胞胎受伤，周伟手中能用的人实际上就刚刚好只有11个人，如果加上他，那就是12个！这是相当相当危险的！ 如果比赛中再次出现人员受伤或者红牌，那老炮儿就只能以10人甚至于9人迎战了。所以有时候，实力强大，不代表就万无一失了，要是有人在后面偷偷阴你，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比赛人数不足11人，是可以申请补充球员的。万一到时候真的无人可用，我们可以用这招。周新东突然开了口，“我还真是有几个合适的人选。” “这个我明白。”周伟点点头，“明天抽签时我问问，时间不早了，周新东你们先回去，我留下来陪他们行了。” 打发走众人之后，周伟这才又问，“大曹，这事真不能拖，你让人快点查清楚，要不然大家都以为我们是软柿子，随便捏。估计现在乌鲁木齐足坛都把我们这两件事传疯了，有人还躲在后面偷笑呢。你处理好你们这边的事，我去处理好覃建华的那件事，就今晚处理好！” 现在这种情况，周伟想得很清楚，大家都想老炮儿死，但他就不让他们充满幻想！他的思路相当清晰，兵分两路，一黑一白把事情办了！ 第二天早早的，他就早早守候在派出所附近，在门口站着太显眼，只能远远看着，如果王帆来了，他就可以进去找他了。 果然，王帆真的调来这里当所长了！ 周伟进去的时候，还假装没看见他，特意和王帆撞了下肩膀！ 结果王帆一看，就喜形于色！ “咦，周伟？你小子犯什么事了？进来这里！”瘦高的王帆一把啦过周伟，看起来以前是很喜欢周伟的，要不然不会表现得这么夸张。 “啊！王所！您怎么在这里？”周伟也夸张地长大了嘴巴，“不，不，不，我一兄弟被冤枉了，在这里蹲了一晚，我这是来看看他，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他洗脱罪名，唉……” “还有这事啊？你来我的办公室，和我先好好说说。”他把周伟拉进了办公室里。 周伟就一五一十地把整件事情告诉他了，然后王帆一拍桌子就说道：“这不是草菅人命嘛，怎么能如此莽撞办案！放心，兄弟，一会儿我就叫那证人来对质，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我绝不姑息。” 然后王帆又把椅子拉近了一点，笑眯眯地说道：“这件事儿小，一会儿就办了，倒是这世界杯要开始了，你得给我多参谋参谋……” 是的，2014年巴西世界杯要开始了，王帆是个喜欢玩球的家伙，在监狱里就经常以各种名义征招周伟，让周伟帮他玩球，他们的关系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建立起来的。 “王所，实在是太谢谢您了，世界杯这事儿我会每天放在心里头的，一定会及时给你分析球盘，您放心就好了！” “哈，我就喜欢你这小子的性格，说一不二。嗯，给哥留个电话，今晚出来吃个便饭，外面的世界精彩着吶，我还有些事要你帮我处理。现在我很忙，今晚再说吧！”王帆做事也是简单利索，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谈话，并且谈话的效果似乎很不错！ 周伟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哎，好咧，那哥先忙！”周伟利索的写下了手机号码，然后也把王所的称呼变成哥了，走出派出所的时候，他的手机也响了，自然是王帆打给他的。 这运气一好啊，就让人完全无法现象…… 第三十二章 处罚 足协大厅纷纷攘攘，吵得很，有点儿像菜市场，似乎都在议论点什么，看见周伟来的时候，大家的声音依旧很鼎沸。 他偏偏找了张比较靠前的椅子坐了下来，今天除了抽签之外，据说还要开一个特别的会议，什么会议，周伟并不清楚，但他心里头总觉得和老炮儿有关。 虽然今天早上覃建华那件事儿应该可以处理好，但他认为事情应该还没有完，昨天覃建华在球场上和主裁较劲儿，足协肯定会有新的处罚措施，绝对不可能是一张红牌就了事的。他已经在心里头做好了准备，估计覃建华会被重罚，除了罚款之外，还有追加停赛。 现在是16强，距离乌木木齐赛区冠军还有4场球，前两名进军新疆总赛区，也就是说，除了原先的红牌停赛一场之外，足协可能会再追加一到三场停赛。如果是这样，那相当于覃建华后面的几场比赛都不可能上场了。 怎么盘算，覃建华都有可能至少被追加2场停赛…… 这是周伟在心里头早就有了底的！ 少个覃建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双胞胎也不能上场的话，那前场和后场就相当于被人砍掉了左右手和一只脚了，左旁右臂少了一半，也怪不得不被看好。 这么一想，这帮家伙现在肯定是在议论老炮儿了！ 老炮儿真不行了吗？周伟挑了挑眉头。 难道他们忘记了，我们就是10打11，也不会害怕任何对手，更何况，现在不是还有11个球员健在么…… 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不久，会议果真开始了，并不是黄伟邦主持会议，而是由杯赛纪律委员会主席来主持。 会议首先传达了公平竞赛的精神，然后重点就来了。 “有些球队，虽然球技了得，但球品不行，在球场上公开侮辱裁判，质疑裁判的判罚，挑战主裁的权威，并且口无遮拦，在广大球迷和观众的眼前表现得相当恶劣。足协对这样没有道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容忍和姑息的！” “我们的比赛一定确保公平、公开、公正！坚决不能让害群之马出现在每支队伍里，为此，联赛纪律委员会经过开会讨论，征询了各级足协的意见，决定对昨天鑫宝来和老炮儿这场比赛中出现的恶意辱骂裁判事件作出严肃的处理。球员覃建华因为在被判罚下场时，态度极度恶劣，言行相当出格，完全有辱竞赛精神，我们作出的决定是，禁止他继续参加乌鲁木齐赛区的比赛！” …… 周伟的耳朵竖起来了，没想到居然处罚的力度居然狠到了这个程度！ 你妈，这是停赛四场了！ 意思是把老炮儿往火坑里里彻底推呗！不就是想让老炮儿彻底死在淘汰赛里吗？只要老炮儿死在了乌鲁木齐赛场，那就没有机会再新疆总赛场逞威风了，这样的处罚力度看起来刚刚好。 四场不多，到时候老炮儿肯定死五葬身之地了！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 但万一？ 万一老炮儿没有遭遇不测，杀入最后两强，进军新疆总决赛呢？ 估计联赛纪律委员会的成员是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可能的，要是他们意识到这种万一的可能，他们也许会做出更可怕的判罚。 所以，周伟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难看，看来还是挺平静的。 不过在很多人看来，周伟现在的脸色已经不是难不难看的问题，而是心已经在滴血了！血流不止，等死状态了！ 老炮儿？ 还不是得怪怪躺下死去？ 第三十三章 意料之外 “嘟嘟——嘟嘟——” 周伟的手机响了。 “嗯。”曹祖源在医院打来的。 “嗯，做得好。” 众目睽睽之下，周伟冷静地接着电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断的点头。 昨晚打双胞胎的人找出来了，并且已经解决了。 有时候，世界看起来是光明的，但有时候，世界不是只有光明，不发生在我们身边，不代表它不真实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们未必知道。 就在足协会议正开着的时候，发生了一点事情。 “我懂了。”周伟挂了电话。 曹祖源最后这句话的信息量是巨大的，因为他终于知道了是谁在幕后操作。 就是黄伟邦。 复仇的火焰可以蒙蔽人的眼睛，黄伟邦现在的做法，已经太疯狂！ 拥有着足协常务副主席的黄伟邦，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和老炮儿对着干，看起来不真实，但却真实发生着。 这也就意味着，只要老炮儿依然在赛场上驰骋，就跑不掉被整！ 但现在周伟知道了前后始末，那心里就有了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们依旧不知道面对的是谁！ 既然如此，覃建华得到的处罚就更正常了，周伟并没有就此事作出抗议，就是抗议，其实结果也是一样的。 这就像他以前在监狱里被人欺负了，你跑去告状是没有用的，话事权永远都只掌握在别人手中，他要做的只能是隐忍，然后用行动来反击。 接下来，就是抽签了。 “老炮儿。” “枭龙汽车。” 对阵出来了。 “终于结束了。” “老炮儿这次不会再有什么作为，他们一直就依靠两个边锋来进攻，现在边锋都废了，他们肯定没有办法了，而且他们的报名人数只有15个人，其中一个还包括周伟，实际上他们现在只有11个人而已！替补实际上就只有周伟而已！” 对阵一出来，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也难怪大家这么想，任何一支球队遇到这种情况，基本上都不可能还有什么作为。 枭龙汽车并不是什么强队，也就是乌鲁木齐的中游球队，赞助商是武汉枭龙赞助的，但就是这样的一支球队，也开始在对阵老炮儿中找到了存在感，甚至于是窃喜的。 如果是之前的老炮儿，他们肯定会害怕，但现在的这支老炮儿，已经被砍断了手脚，切掉了翅膀，已经不再让他们感到可怕，他们也许会觉得抽到了一支好签！ 抽签刚结束，周伟就在众人的目光下率先离开了。 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处理！ 这件事情更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全想象不到。 然后他就打车直接去了郊外。 是的，去了郊外，也就是他平时打工的地方。 “怎么把他抓了？”看见黄伟才的时候，周伟直接质问道。 “这么做是不对的。” 路上周伟一支在思考这个问题，黄伟才这次做得真的太过了，居然把黄伟邦给抓了起来！事情确实闹大了！ 这就是周伟急匆匆离开足协大厅的原因。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第三十四章 宏峰 “可是，伟哥，放了这个家伙的话，我们以后不是还得被这家伙整？”黄伟才有点儿急，“难道不给点颜色这家伙看看？” “已经给了他们颜色，除非这家伙还不长眼睛。你知道吗？我们可以以牙还牙，但千万不要把人扣留在手中，这样的性质就变了，搞不好我们又得有人进去。我们现在只是在踢球而已，只是踢球，知道吗？不要像他们这么bt。” “我们只是求财，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们只是不想有人挡住我们的财路，不到非不得已，我们不要犯罪，要不然我们就走错路了。把他狂揍一顿，然后拉回市区的某个角落扔了就是。” “下手重点，不要让我再在球场上看见他。” 本以为周伟说得风轻云淡，就这么放了黄伟邦，却没想是这样的。 之后，工地里一片哀嚎，大家都把气撒在黄伟邦的身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黄伟邦最终在市里的某个角落里重见天日，满身污迹和伤口的他，怒气冲冲回到了住处，全身无地自容。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弄蛇皮袋蒙着带走，然后被暴打了一顿，而且连对方的脸都不知道！ 中午本来是要去足协大厅羞辱一番周伟的，结果在路上就被人阴了。 现在派出所里的覃建华被释放了，还有昨晚去修理双胞胎的那一干人也遭到了袭击。 稍稍梳理一下这两个信息就应该清楚，****的人自然就是周伟这帮人了！ 很狼狈的喝完了一杯水之后，他又习惯性地摔起了杯子。这不没东西发泄，他就只能用杯子出气了！ 周伟是什么背景，他一清二楚，周伟就没有背景！ 问题是，其他人又是什么来头！凭什么可以反应如此及时，能够立即反击，而且还赤果果把他抓走痛打了一顿！ 昨晚自己找的人，虽然不说是乌鲁木齐最强大的帮派，但也算很有名气的了，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光天白日之下动手！ 他不是真的有个猪脑子，稍稍想一想就知道，能够这么做的人，至少说明实力上就不在这帮人之下，只会在他们之上！ 想到这里，由不得他不暂时冷静下来。 今天这个亏，他是要暂时吃了，在没有真正了解敌人之前，他不能够在莽撞行事。 现在至少说明老炮儿这支队伍里，肯定有人认识一下强大的人物，他们并不是黄伟邦想象的这么简单。其实要是他知道老炮儿的成员都是些什么人，他就不会如此轻敌了，在监狱里面混的人，有几个不是有很多背景关系的？ 这下他也只能给自己一些心理安慰，虽然现在表面上是吃了点亏，受了皮肉之苦，但至少让老炮儿变残了一半，至少这支球队不会再在比赛中兴风作浪，打破一切平衡了！ 而新疆新宝来的老总办公室里，坐在办工作前的孟虎也显得十分的吃惊。 “你确定，动手的居然是宏峰的人？”他之所以对‘宏峰’二字如此吃惊，那是因为‘宏峰’是市内前三的存在，能够让他们出手，那就说明老炮儿的后台是十分强大的，虽然他不相信周伟有这个本事，但不代表老炮儿其他人没有。 他隐隐觉得，老炮儿有着一种神秘的面纱还没有揭开，肯定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把周新东给我叫来！” 所以，他打算叫周新东来问个清楚。 周新东这是两边都不讨好啊，一边是孟虎的员工，一边是周伟的兄弟和球员，特别是面对孟虎的时候，他总是心虚着。 这次他来到孟虎办公室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的。 这种表情，孟虎和周伟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说吧，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的？”孟虎在周新东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大老板的姿态，虽然口中称兄道弟，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虎哥，我能有啥瞒着你的事？”周新东虽然不会撒谎，但还是转动着他的小眼珠子，拉长了一张马脸。 “你瞒着我的可多了，我和你也是兄弟，还是你的衣食父母，可是你对周伟那么好，对我却不推心置腹，你让我很失望。”孟虎轻轻瞧着桌子，就像敲打着周新东匍匐不安的心脏。 “虎哥，我真没有什么隐瞒你的呀，那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一个不差的回答你。”周新东拍拍胸脯，强忍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脏。 “老炮儿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上次不是说了吗？”周新东眨眨眼，“你忘记了？” “别跟我来虚的，就你上次说的这些人，难道可以请得动宏峰的人出手？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 “中午发生的事情？虎哥，我中午正在工地里赶工，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呀！”周新东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虎哥，中午发生啥事了？怎么扯到宏峰这么恐怖的事情？” 孟虎的脸色明显不悦，但又充满了狐疑，周新东这家伙不像是说谎，但又觉得周新东似乎有点不太老实。 “你问周伟吧。” “哦，我看还是不知道的好，太吓人……” “你觉得老炮儿的成员里，平时有谁不太对劲的？比如接触的人比较神神秘秘的？” “呃……说到这个，还真是有个人让我感觉很不对劲。” “那是谁？” “那个叫黄伟才的……他平时总是喜欢跑物流园去。” “去干什么？” “好像有性癖……” “滚！”孟虎面色一愣，怒道，还以为周新东给点儿什么料呢，结果居然是这个！这算什么神神秘秘，不就是去逛窑子吗？ “这个，虎哥，我真是想不出谁特殊的，平时你也知道，忙的一塌糊涂，除了工作，就是踢球，唉……” “别特么给我说踢球！” 鑫宝来就是老炮儿淘汰的，周新东扯踢球，这不是让孟虎火上加火吗？ “滚出去，气死我了！” 孟虎挥挥手，打发了周新东。 周新东一身冷汗的逃了出来，老炮儿什么底细他自然清楚，只不过他不能把这信息卖出去，他答应过周伟…… 第三十五章 神转折 而更让黄伟邦和孟虎惊讶的是，还有事情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因为新疆赛区上了扣扣体育新闻网，就在抽签结束后不久，也就是黄伟邦回到家之后。 《草根杯新疆赛区出现骇人听闻的假球事件》，这是出自于秦素的手笔，虽然他没有能力bv来报道这件事，但他可以以小编的名义在扣扣网上发表。 作为国内最具影响力的网站之一，扣扣新闻的舆论力量自然是相当强大的。秦素的这篇文章实际上是出自于周伟的手笔，周伟对于之前那场比赛自然是了如指掌，写得生动逼真。 文章刚发表，很快就被推送到了体育板块的头条位置。中国球迷不就最讨厌这样的事情吗？ “好好的一个业余杯赛，居然也充斥着假球事件，中国足球还有救吗？” “如果真的如小编所说，那中国足球可谓是烂到家了。” “结果却是可笑的，打假不成，反而被老炮儿狂虐，估计打假的老板要哭晕在厕所里！” 点击率很快突破了一百多万，并且有将近五千条留言。 达到这样效果的体育新闻，一般都是只有梅西和c罗，或者关于中国队的新闻才会有，但现在一条业余杯赛的新闻都这样了，真心是让很多人感到意外。 最意外的是国家足协的反应！现阶段是中国足球最艰难的阶段，怎么能出现这样的丑事！ 一纸文书！一份公章电报立即出现在了新疆足协那里！ “彻查鑫宝来和老炮儿这场比赛！” 这年头，群众和媒体的舆论，往往能够引起相当大的波浪！由周伟主笔，秦素发表的这篇文章，瞬间在国内引起了轰动！ 本以为山高皇帝远，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会有人管，但现在真的摊上大麻烦了！接到上面电话的时候，黄伟邦差点儿站不稳。本次乌鲁木齐赛区的比赛工作，完全是由他负责的，他肯定脱不掉责任。 但你要说让他来承担责任也是不可能的，只有把责任提给那个倒霉的主裁吧！ 他现在被揍得鼻青脸肿，也不好出面立即处理这件事情，只能委托联赛纪律委员会作调查，并且很快拟定了对策，调查结果快得不可思议。 仅仅用了半天时间，他们就得出了结论！ 并且在当天下午就向公众宣布了调查结果。 这上午还在恶心老炮儿呢，下午就自抽嘴巴了！ “经查明，在鑫宝来对阵老炮儿的比赛中，临时主裁因为私下里收受了不明人物的金钱，致使比赛中出现不公平的判罚，现委员会决定，吊销他的裁判资格，永久不再录用。本场比赛的结果依旧有效，但取消对覃建华的处罚，取消红牌和金钱的处罚，恢复其参加杯赛的资格。” 这份调查其实有很多亮点，实际上就是把责任推给了主裁判，让主裁判来背黑锅，他收的钱还是不明人物的，既然是不明人物，那就没法说清楚了，也许是普通的堵球人员，也许是其他闲杂人等。最重要的是，主裁是临时的！谁知道临时的主裁会干出点儿什么事情？ 虽然这么做是可以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但球迷可未必答应啊！ 当然，不管黑猫白猫，这可是老炮儿的天大好消息！ 短短一天，剧情居然上演了大逆转！ 这样老炮儿现在依然健在13人，包括周伟在内！至少替补席上还能有两个人在！老炮儿的士气也达到空前的鼎盛。 在开战术会议的时候，大家并没有因为失去双胞胎而沮丧，相反，因为覃建华的突然回归，让他们斗志昂扬。 “好！好！好！非常好！”周伟连续用四个‘好’字来为这个决定欢欣鼓舞。 “虽然这帮孙子把我们的比赛日期又提前了一天，但这一次他们肯定玩不出什么花样了！”是的，十六强的名单刚出来，只是休息了一天之后，老炮儿就得再次被推上战场，原计划就是要让老炮儿死得彻彻底底的！但在体力方面，周伟就从来没有担心过，对方以为老炮儿没有体力？拿就大错特错了！ “下一场比赛，我们要速战速决，开场就要进行闪电战，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以最小的代价保住胜利，把体力留到八进四的比赛当中。”在外人看来，大多数人都认为老炮儿气数已尽了，但在老炮儿内部看来，似乎就没有什么！ 黄伟才本来已经被周伟扔到了首发大名单里，但现在覃建华归来，黄伟才就不需要出场了，“差点儿提着一只肾去踢球，这下好了，还不用轮到我，要是再少一个，连伟哥都得上，到时候我们还真是要让对手2人了……” 那不是，只有一只肾的黄伟才，肯定没有什么战斗力，而周伟自从右膝毁了，他也不会再有什么表现，如果老炮儿真要这两人上场，实际上就是九打十一。 覃建华的回归，确实解决了很多的问题。 既然足协撤销了对覃建华的处罚，那周伟自然把他放到了大名单当中。 不过在提交比赛大名单的时候，那位之前帮助老炮儿注册的小张女孩，还是忍不住捂嘴笑了。看见老炮儿的大名单里只有13个人时，她就天真的说：“第一次看见有球队只提交13人的，一般至少都有16人，5个替补。” “你们老炮儿真的要逆天吗？” “这场比赛，你们能赢吗？”她天真的抬起头来，第一次认真审视了周伟，眼前这个一身民工打扮，但散发着逼人英气的家伙，在他看来，真是太神奇了。 “当然。”周伟肯定地答复道，“13个人够了，也许，都用不了这么多……” 现在全国球迷都在关注新疆总赛区，谁还敢找老炮儿的麻烦！正常情况下，13个人足够赢下比赛了！ “外面很多人都在外围买你们赢球！我觉得你们这次可悬了。” 天真啊！天真的人，不小心说了一句天真的话，让不天真的周伟听到了！ 就这么一场业余比赛，居然还有外围买球的？ 周伟心中瞬间激荡不已…… 第三十六章 意外的变阵！ 这种事情很正常，很多闲得无聊的人，特别是一些喜欢赌的，随便一场比赛都可以拿来作赌，像老炮儿这种吸引人眼球的队伍，正好是很多人喜欢的。 当然，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就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玩的。 周伟可不想参合到这里面去。 就当做不知道吧！万一真有个任性的主儿来找他谈谈，事情可就真变质了。 他没有过多理会小张，填完首发名单之后就离开了足协大厅。 今天发生的事情够多了，他就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幸好傍晚时王帆给他来了条短信，说吃饭的事儿取消了，改天再约，要不然他晚上的时间也得挥霍掉。 他也难得有时间精心准备明天的比赛。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了，只要大家注意安全，晚上别再闹出事儿来就是，他不能让老炮儿非战斗减员了。 老炮儿和枭龙汽车的比赛时间被安排在下午三点半点钟开踢，这可是一天之中最热的时间！如果按照北京时间算，二点是最热的，但乌鲁木齐和北京有两个小时的时差，最热的时间是三到四点之间。 这个时间点的地面温度可能达到35度的高温！在这个高温下踢球，对体能的要求就很高了。 一天有24小时，非要安排这个时间段，又不是赛程排不下来，这样的安排自然多少让人费解。这是在国家足协上面发文之前就安排了的，就没有办法改变了。 当然，周伟并不担心在这样的条件下踢球，比这条件更合理的时候多了去！只有对手害怕的，没有老炮儿害怕的。他要做的只是给球队多准备几桶纯净水！八块一桶的纯净水花不了几个钱，他一共买了四桶！ 这年头，踢这样的比赛，已经很少有球队准备纯净水的了，都是比较职业的饮料，一些特殊物质含量的饮料。? 足球运动员赛后或比赛中，他们的需要以补充体液为主，而且应有足够的无机盐。所以他们喝的饮料多含一些像氯化镁、氯化纳、******、乳酸钙等无机盐的饮料。 老炮儿的球员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待遇嘛，但他们也不需要呀，只要有水就足够了。就像他们脚上所穿的双星足球鞋一样，他们似乎是全国唯一一支还穿着布质材料球鞋参赛的队伍…… 老炮儿的替补席上空空，没有一个人坐在那里，因为周伟作为主教练，一直站在指挥区。本来替补席应该是有两个人的，是助教黄伟才和一直默默无闻，开赛到现在还没有上场过的梁波，但现在两个人都蹲在球场边。 倒不是在热身，而是在分工合作，一个人负责倒罐装水，一个人则负责用矿泉水瓶盛水…… 这样的怪异举动在现场球迷看来，十分的眨眼。 “两个人是在玩过家家有戏吗？” “不，他们应该是把桶装水倒进一个个矿泉水瓶里，这样方便一会儿场上的球员喝水，他们可以随时拿来就喝。” “……这……工作做得也太细致了吧！” “要不然他们能踢到现在？你看看那个9号，他脚上的袜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红袜子呀，你想表达什么？难道想说他是做鸭子的？”据说鸭子一般都穿着红袜子接客…… “你再认真看清楚点。”两个球迷趴在第一排的栏杆上，探着脑袋在凝视老炮儿的成员凌武邦。凌振邦距离他们很近，所以视线肯定不受影响。 “咦，颜色深浅似乎不一样？右脚的球袜是深红色的，左脚的球袜颜色有点儿浅，好像还带点黄色。这意思是说他们连球袜都凑不齐一双？用得着这么抠门吗？便宜的一双球袜也就十几块钱，不是连这点钱都没有吧。”经对方一提醒，另一个人重新专注在袜子上。 “说了你还别不相信，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那家伙撅了撅鼻子，嗅了嗅，然后睁大了眼睛，诧异道：“油漆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那家伙的左脚，原先穿的应该是一个黄色的球袜，然后用油漆刷了一层，让袜子变成红色了？”这次他真的无语了。 “嗯……嗯……所以说，老炮儿这场比赛也不用担心，他们肯定也会拿下胜利。” “这……” 确实，如果是个仔细观察的人，会在老炮儿的球员身上发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不能呀，他们都没替补了，而且双胞胎都没有在首发阵容里，全伤了，进攻没了，他们拿什么晋级，靠现在玩矿泉水的这两个家伙？” “哼哼……你还太嫩……” “却。” 16进8的比赛，老炮儿和枭龙汽车率先打响！ 因为少了双胞胎的存在，周伟变阵了，之前他一直用433阵型，现在他的队伍一上场，就让现场的球迷发出了尖叫。 因为覃建华被推到了锋线上了！原先覃建华可是老炮儿的队长，后防中坚！现在红牌复出的他，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前锋？ 阵型从原来的433变成了352！ “那个4号，也能踢前锋？这……这……他们队里难道都是bt，全都能当前锋用吗？4号可是已经踢进了两个球的！现在直接被推到锋线上，难不成真的要踢一场前锋？太可怕了，不敢想象！” 只要是对老炮儿前几场比赛有所了解的，自然就知道覃建华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老炮儿刚一出场，就让所有人惊呆了。 枭龙汽车的主教练和队员自然也不例外！ 本以为老炮儿因为双胞胎不在，攻击力会收敛很多，没想到周伟直接出其不意的把覃建华推到了锋线上，双前锋的配置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覃建华是和凌武邦踢双中锋，还是作为影子前锋出现在凌武邦身后了！ 真是个可怕的家伙……枭龙汽车的主教练心里头暗暗为周伟点赞，虽然他不是什么出名的教头，但在转战来新疆之前，他在湖北还是小有名气的，至少在湖北教练圈里也算是前五名的人物，今年是收到公司的指派，特意从湖北来带队的，枭龙前三场比赛表现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也是顺顺利利晋级了。 现在面对没有了翅膀的老炮儿，他正想着自己捡到了大便宜呢，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吶！ 但又莫不清楚周伟的球队会有什么战术变化，他只能让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吧！ 老炮儿应该没有双胞胎那种bt程度的球员了吧，至少速度上不会再有…… 第三十七章 卧虎藏龙 是的，双胞胎不在场上，周伟用的是黄永进和黄胜两名选手。这两个人之前一直默默坐在替补席上，和黄伟才一样，一直就没有替补出场过。 在参赛的128支队伍里，老炮儿是唯一一支从没有在比赛过程中换过人的球队！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一般情况下，比赛进行到下半场后半段，教练都会对战术进行调整，无论是领先还是平局，抑或是落后等等，但周伟从来没有换过！ 如果这里稍微有个专业的点足球观察员之类的在，肯定能够看出周伟的异常之处，但这是业余杯赛而已，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大家只是知道老炮儿替补席上的人很少，而这场比赛相当于没有，却没有人想过从第一场比赛打到现在，周伟连一次换人调整都没有…… 现在替补上来的黄永进和黄胜两个人是什么水平，也只是个迷。老炮儿不是新疆什么知名球队，不可能连替补席上都是卧虎藏龙的！但队员战术素养肯定不差。枭龙汽车主帅并不是个轻敌的主教练，他可不像其他教练那样会看轻对手。 所以在开场的时候，他的球队踢得四平八稳，并没有因为老炮儿没了两个边锋就得意洋洋进攻。 周伟从433变阵352之后，后卫三人没变，从左至右分别是曾南、黄驰宇和周锡凯，左路刘冠良，右路郭德亮，后腰是黄永进和黄胜，前腰章太岳，前锋是覃建华和凌武邦。11人中，就后腰黄永进和黄胜身材比较矮小，其他人的身高都达到了180cm左右，乍一看，真有点儿职业球队的味儿。 老炮儿同样一反常态，上来也安静得出奇，前十分钟没有什么像样的快速进攻，这也符合枭龙汽车主帅一开始的判断。老炮儿没有速度型的边锋了，要不然也不会该打352企图控制中场。 足球比赛，熟悉对手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上来可能会踢得出其不意，想出奇制胜，不熟悉对手的话，就只能先摸摸对方的底，等了解清楚再说。 枭龙主帅依旧显得十分小心谨慎，他除了考虑老炮儿的速度之外，还得考虑老炮儿的防守反击，虽然没有了速度，但老炮儿的后场防守就像一堵堵厚厚的墙，防守拦截的能力相当强，鑫宝来是怎么死的，他记忆犹新，上一场比赛他就在现场看了一切。 所以，枭龙汽车相当沉得住气！ 这点周伟也看得出来，他对旁边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儿也有点惊讶，很少有教练会如此淡定沉稳，一个主教练是什么性格的，他的队伍就很有可能是什么性格的，这点在老头儿的身上表现得尤其明显。 可是，你小心了，不代表我更谨慎，周伟决定先发制人了。 黄永胜和黄胜坐镇中场，这和双胞胎在两个边锋时的打法确实有很大不同，双胞胎在时，讲究反击速度和快速突破，用速度来摧垮对手的防线。黄永胜和黄胜两个人在时，节奏明显慢了下来，中场被他们打理得井井有条，想磨豆腐一般不急不躁，他们就像两个绣花的姑娘，脚下活儿相当细致，慢慢悠悠的让整支球队往前推进着。 场上的枭龙球员感受最真切，他们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虽然主教练让他们往前顶住中场，尽量阻止老炮儿往前推进，但黄胜和黄永进的交叉换位和前插互补做得相当到位，这两个人的配合简直天衣无缝，而且在中场的穿针引线简直是浑然天成的！ 这就像打太极拳！就连看台上的球迷都看得昏昏欲睡，这种风格显然不是老炮儿原先的风格嘛！踢得如此没有基情，一点儿都不波澜壮阔，一点儿都不激动人心！ 假象…… 这反而让枭龙主帅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这个画面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欧洲最强队巴塞罗那的打法吗？ 不是说老炮儿的技术水平达到了世界级水平的标准，只是相对于业余球队来说而已！现在的老炮儿就是在强调绝对的控球，用昏昏欲睡的控球来麻痹枭龙！如果说有区别，那就是巴塞罗那的前锋是灵巧性的，而老炮儿的双枪是高大威猛型的！ 但最终的结果有区别吗？灵巧性的也许跑出了空挡拿球射门，而高大型的也许会抢点头球攻门！效果是一样的！ 所以他很快就在场边大声嚷嚷，不断提醒队员集中注意力，做好防守。 不知不觉间，老炮儿已经蚕食了枭龙的中场！进攻的威压直逼枭龙的大禁区！局面就此形成。 该打前锋的覃建华和凌武邦保持着足够近的距离，在大禁区里不断地前冲后拉，左冲右突，企图要撞出一片攻门的天地来！ 他们的频繁交叉换位和跑动，把枭龙的大禁区弄得风起云涌，好不热闹，搞得枭龙队的防守队员紧张兮兮的。 可黄胜领衔的老炮儿中场愣是没有把球传到了大禁区里，完成最后的攻击！就算有了出脚传中的机会，他们居然也没有传中！ “搞什么飞机！居然不传中！错过了多好的机会！”就连场边的球迷都开骂了。 “这尼玛是在逗我玩吗？刚才这个球如果及时传中，至少有机会破门，现在尼玛又把球传回去了！那两个家伙虽然控球很牛，但也不能一味顾着在中场秀技术啊，帮助球队破门才是硬道理！” 这似乎也和周伟之前说的闪电战背道而驰，所谓闪电战，不就是趁对方措手不及时给对手致命一击吗？现在简直就是在磨豆腐，打消耗战…… 但是，磨豆腐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消耗对手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创造出一个更好的机会！ 其实老炮儿消耗对手的时间只不过区区五分钟而已，但因为皮球一直在他们的脚下，才让人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而已！ 风雷动，旌旗奋…… 在错过过一次次看似很好的机会之后，已经和黄永胜换位到右路的黄胜终于出脚了，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把球直塞给前面的郭德亮，而是直接来了一个四十五度脚的传中。 一直在枭龙大禁区里忙着扯动的凌武邦和覃建华也在这个时候改变了策略！因为这个时候刘冠良和郭德亮都同时迅速杀入了进去，一个前点，一个后点，凌武邦依然在最前沿牵扯整条防线，而覃建华突然往后扯出了一米多，与此同时，中路的章太岳弥补了他原先的位置！ 瞬息变化下！覃建华已经高高跃起！ 黄胜的传中像一道美丽的彩虹划过蓝蓝的天际，准确地找到了覃建华的脑袋！ 覃建华的前两个进球，一个是小禁区爆射，一个是禁区外远射，这一次，他用的是头！ 作为一个中卫，他的头球肯定不差！ 整个人滞空的他，潇洒的甩头攻门。 咚—— 皮球直奔球门右上角！应声挂网！枭龙瞬间闷死！ 哗啦—— 球迷们终于欢腾了！为进球而欢呼！ “好球！” “太尼玛冷静了！完美的战术配合！冷血得可怕！” “屠杀又要开始了吗？” 周伟紧紧拽住了拳头，少有的释放出基情来！结果完全如计划一样！ “……”枭龙主帅闷着声，嘴巴紧紧绷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那个身穿8号和5号的家伙，一点儿都不比双胞胎差！只是踢法完全相反而已……他只能意识到这一点。 新疆果然是卧虎藏龙，可是，这么好的人才，怎么会出现在这么默默无闻的球队中？如果他们在武汉的话，早就被挖走了…… 第三十八章 牌哪儿去了？ 又是覃建华！ 一个中后卫，一直在风云中疯狂涌动，从第一场比赛到第四场比赛，一直不甘于寂寞，成为主角或者配角，他天生就是世人瞩目的焦点，哪怕是作为中卫！ 一不小心，他已经成为了老炮儿队内的最佳射手！ 他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1:0！ 虽然没有大屏幕显示比分，但是覃建华头球破门的英姿已经深深烙印在现场球迷的心中！ 他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从前锋到后卫，从停赛到复出，他是风一般潇洒的传奇! 如果现在是中国好声音现场，相信枭龙汽车主帅一定会按下手中的按钮，然后大声喊出来——iwantyou！ 可是，覃建华不属于枭龙，他只属于老炮儿！ 他本来应该红牌停赛，不能参与老炮儿任何的比赛，但因为国家足协的一纸公文，他又神奇复出，最终又一次成为了主角。 有些人天生就会成为明星，显然覃建华似乎就是！ 和以前的球迷欢呼不一样，这一次的尖叫声，似乎多了好多女性球迷的欢呼。 这家伙虽然不是很帅，但豪迈粗犷的模样，得到了很多女球迷的爱戴。 这很招人嫉妒，特别是在大学校园内。 女生不就喜欢这么man的男人嘛，特别是覃建华比大学里的男生还大了那么几岁。 “覃建华……”他的名字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民间偷偷流传，虽然只是业余联赛。 他的队友疯狂的涌了过去，把这家伙扛到了肩膀上面，就像抬着天神一般，威武而霸气。 老炮儿虽然强大和自信，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其实也在释放压力。 本场比赛打左边卫的刘冠良，甚至于连主裁都抱了一下…… 可怕，真的可怕…… 枭龙主帅又一次心中偷偷感叹，虽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在外，但内心还是可以认可的。无论是湖北还是新疆，他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球队，老炮儿带给他的震撼不是一般的大。 然后，他真的有点儿凌乱了。 以前在湖北，就是对上传说中的那支宏兴，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至少和他们踢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他们很强，但也能守住比分，但是和老炮儿踢？简直就是要按着他们的设定走，你根本没法子选择。 湖北宏兴队，号称湖北业余第一强队，就是职业队和他们踢，也不见得一定能赢。更多的呃时候，也许是他们在场外的威压，才让人觉得踢起来更有压力。 他相信，如果湖北宏兴和老炮儿一战，老炮儿一定能够把宏兴治得服服帖帖，甚至于就是宏兴给老炮儿压力，老炮儿也会不足为惧。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支球队？ 嘟—— 哨声想起来的时候，枭龙主帅还在心里头不断评价老炮儿。 这个时候，他的球队犯规了！ 大禁区前，他的后腰赤果果推倒了前插进攻的黄胜！动作十分明显，就是没有慢镜头回放，全场球迷也看得真真切切。 主裁摸向了口袋，看起来要对他的球员出牌。 当然，最多也只是黄牌…… 可是，主裁掏了好几秒，愣是没有掏出一点儿东西。 他口袋里至少有张黄牌或者红牌吧？ 可他就是翻了口袋，也没有讨出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 牌哪儿去了？ 第三十九章 杰作 主裁判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低级失误，压根不可能嘛。 就是在比赛开始之前，他还亲自检查了一遍，当时红黄牌确实是在口袋里的，但现在居然不翼而飞了？就是掉到了草皮上，那也该很容易找到才是，现在，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主裁是真想不明白这事儿。 他本来要出示黄牌警告的，现在倒好，他只能挥挥手，示意比赛继续了，而且他没有带备用的红黄牌！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就算比赛出现很恶劣的犯规，他都不能掏牌了，这肯定是不现实的。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吹哨终止了比赛！ 然后，意外的一幕又发生了，红黄牌居然冒头了！ 从枭龙汽车的10号球员的衣领那落了下来！ 真是相当诡异！ 大家都看傻了，主裁的红黄牌怎么会在他的身上！ 主裁当场就火大了！没想到还有球员敢在球场上和他开这么严重的玩笑！这是赤果果在挑战他的权威！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了10号旁边，弯下腰，捡起了红黄牌，重新站直之后，他毫不客气的向他出示了红牌！ 10号当时发现红黄牌在身边落下之后，也是彻底蒙了，他是怎么也想不出明白，牌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衣领上呢？这也太神奇了吧。 当明晃晃的红牌在他面前晃悠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真的看清楚时，他的表情扭曲得像鬼一样，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主裁这是认为，是他偷了红黄牌？ 特么的，怎么可能！ “我……我……没偷你的红黄牌！”他语无伦次辩解起来。 “你不能这样罚下我！” 可是……主裁的脸色黑得可怕，根本没有改变的意思，挥手示意这家伙立即下场。牌子从他的身上掉下来的，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 他可不认为自己掏出这张红牌有什么过错！ 只有立即驱逐这个家伙，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郭德亮！周伟在场上静静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把郭德亮骂了好几遍。 除了郭德亮，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奇葩事来！ 能够把小偷技能用得出神入化，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有他郭德亮！ 但是，在这样的一场比赛中，有必要用这样的伎俩吗？ 不可否认，把红黄牌嫁祸到对手身上，致使对手被罚下场，对老炮儿来说，确实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这没有球德！老炮儿不需要用这样肮脏的手段去获取胜利！ 所以，周伟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对郭德亮的做法感到生气！ “长毛，热身，准备上场。” 啊？ 黄伟才以为自己听错了，正看着乐子呢，老炮儿这大好形势下，周伟让他上场？而且这是上半场而已，不符合常理，场上的球员可以继续胜任首发嘛。 “换下郭德亮。” 宁可让一只肾的黄伟才上，他也不想有小心思的郭德亮在球场上。 这是开赛以来，黄伟才第一次得到了出场的机会，说实在的，他还很兴奋，虽然没有了一只肾，但他还是想出场证明自己的，没有哪个男人不想证明自己是行的。 他放下了矿泉水瓶，利索的热起了身来。 那边的10号很冤枉地下场之后，立即遭到了主教练的一顿臭骂。 除非是脑抽了，要不然你去招惹主裁的红黄牌干什么？ 无奈他如何解释，主教练都没有相信这事儿不是他干的。枭龙汽车本来就落后，现在少一人，这比赛还有得踢吗？ 主教练是肯定无法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生的！ 这边黄伟才最终上场换下了郭德亮，第一次代表老炮儿出场比赛。 郭德亮下场的时候，被周伟狠狠瞪了一眼。 他自然明白为什么周伟会突然换下他了，肯定是对他的行为很不满。 “愚蠢！”周伟冷冷说了一句，就不再理会郭德亮了。他不希望球队的风气变坏，赢球要赢得堂堂正正，只要对手没有使坏，老炮儿就更不会使坏，一支枭龙汽车，他还没有放在眼里。 刚才说了，黄伟才是渴望得到这个上场机会的。他上来之后顶替了郭德亮的位置，虽然他是个左脚球员，但在右路打得也相当犀利。 他好久没有这么在球场上恣意奔跑过了，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这样的队员在对手看来是可怕的，枭龙本来就少了一人，现在黄伟才上来这么一闹，很快的，枭龙又顶不住了！十个盖子永远盖不住十一个水桶吧！终究枭龙的城门再次告破。黄伟才的底线倒三角回传，让中场黄胜用一个杂耍般的脚后跟进球改变了比分。 2:0，老炮儿兵不血刃就两球在手。 之后，周伟也没有让黄伟才再闹下去，郭德亮这事儿本身就有违体育道德了，他不想对手输得太难看，对方死得实在是太冤枉了，这绝对是他职业生涯里一个无法洗掉的污点。 2:0的比分最终保持到了终场结束，下半场老炮儿几乎是走着踢完比赛的。 枭龙汽车的主帅自然很郁闷，他的球队死得莫名其妙，一张莫须有的红牌改变了一切，他可以接受球队大败而亡，但绝对不接受这样无缘无故躺枪的结局。 就这样，老炮儿兵不血刃获得了胜利，晋级了八强，但胜利的过程让周伟很不爽，郭德亮这事儿，他有必要和全队开个会议，绝对不能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当然，他不会在外人面前扯皮这些，毕竟这都是更衣室内部的事情。这里也没有所谓的更衣室，所以他把球队拉回了出租屋里谈。 “那张红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周伟淡淡道。 除了周新东大眼瞪小眼，听得云里雾里的，其他人都表现得很安静。 “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可以光明正大获得的胜利，为什么要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伟哥，你说什么呐，我没听明白……”周新东真心有点儿抓狂，是真的不知道周伟在说什么。那张红牌不是很正常吗？没有任何异议啊！ “你问问郭德亮，这是他的杰作……” 第四十章 光头强 “是我把红黄牌嫁祸到他的身上的。”郭德亮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是有点儿淡淡的自豪的，作为一个曾经行走江湖的高手，做这样的一件事虽然很简单，但也不是一般人小偷能够做到的。 当时在比赛中也只是突然灵机一闪，想出了这条妙计，以为可以帮助球队巩固优势，谁知道周伟是反对这样的。 所以本来应该得意洋洋的郭德亮，现在只能闷着一张脸了。只要周伟认为是对的，他可不敢说是对的。 事后想想也确实没有必要，老炮儿一直控制着球场上的局势，根本不可能让枭龙汽车队有机可乘的，老炮儿怎么着都会晋级八强。 “咦，你什么时候偷的牌？记忆中你并没有和主裁接触过吧？”周新东想破了脑袋，也没想起来郭德亮什么时候和裁判接触过，至少也要和主裁有身体接触，比如拥抱一下，或者撞一撞，又或者要有其他动作，要不然红黄牌难道能够飞到郭德亮身上？ “周老弟，这你就不懂了吧？”黄伟才走过来摁住了周新东的肩膀，认真的凝视着他，片刻之后，黄伟才的另一只手掌一摊开，多了一串钥匙。 “这……怎么可能？”周新东瞪大了老鼠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从我裤袋里拿走车钥匙的？” 黄伟才也是个小偷高手，和郭德亮是一个级别的，这是在以身传教，尝试着解释郭德亮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怎么不可能……这世界上不可能的事多了，可不就发生了吗？这是绝学，一般人可学不会……术语上，这叫焦点，我刚才拍你肩膀的时候，你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我的左手和我的眼睛上，但你却没有意识到我的另一只手已经从你的裤袋里掏出了车钥匙，这只是相当简单的一个焦点事件，同理，郭德亮根本不需要和主裁发生直接的接触，只要有球员和主裁发生了接触，就形成了焦点，注意力就被转移出去了，而郭德亮下手也就很简单了，懂了吗？” “懂了，可还是觉得很不简单！” “废话，要是都这么简单，那江湖上不人人都是高手了！” “好吧……不过我也没想学坏……”周新东算是对黄伟才他们又多了一层了解，他们的本事虽然是歪门邪道，但真不是盖的，用在好的方面可以造福社会，用在坏的方面，可真是大大的坏蛋了。也怪不得周伟不希望他们继续把老本行的东西拿出来，毕竟这确实见不得光。 “好了，这件事情就不要多提了，一点儿都不光荣。”周伟打住了话题，然后总结了起来，“总体来说，抛开这件不愉快的事儿，我们的表现依然不错，顺利进入了八强，接下来只要两场比赛就可以杀进新疆总决赛了。我就交代两件事，第一，注意安全，不要惹出任何是非，第二，还是要注意安全，特别是覃建华，这段时间不要总是和女孩子勾三搭四，影响战斗力，喜欢去物流园的，也尽量忍忍，等进了新疆总决赛，我给你们几天假期。” “最近这段时间应该会相对安静，但也不要掉以轻心，很多人都不希望我们进入决赛，甚至于有些不安好心的媒体一直在关注我们，我希望我们能够以最好的状态，最安静的姿态进入最后的决赛，快了，只要我们再忍忍，坚持坚持。不要说我对你们刻薄，不对你们刻薄，就可能不会有好的未来。” “大家都辛苦了，今晚也别乱跑了，东子，你去买点肉串和啤酒，今晚大家在这里喝点，必要的放松是应该的。”周伟甩给了周新东三百块钱，意思是在出租屋开个小party了。像其他球队，如果比赛赢了，肯定少不了一顿大餐什么的，但老炮儿也就只能吃顿烤肉和啤酒了。三百块钱虽然不多，但还是能饱餐一顿了，当然，要是想吃爽喝爽，周伟暂时还没这个能力，这钱还是他提前从工头那里支出来的，算是他自掏腰包犒劳三军了。 有时候绳子绑的太紧，大家反而不好管理，松紧结合效果会更好。 不过周伟没有留下来和他们一块喝酒，因为王帆还是约他今晚吃饭了。王帆的官儿虽然不大，但对周伟的帮助很大，而且以后也许还要王帆帮忙的地方，他这饭局肯定会去的。 让周伟感到惊讶的是，这饭局居然只有三个人，一个是王帆，一个是周伟，另外一个，则不认识…… 四十来岁，身形魁梧，光头暴眼国字脸，留着络腮胡子。 虽然不认识，但这货看起来来头还挺大，周伟进来的时候，对方压根都没有瞅他一眼，依旧瞧着二郎腿，抽着烟儿，根本没当周伟存在。 倒是王帆哈哈笑了起来，“小周，你来了，坐，坐。” 怎么看，王帆都像个跟班，而光头更像是领导，或者说大人物。 “强哥，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小周。”王帆都叫强哥了，周伟更确定自己心中的推测是对的了。这个光头肯定不是政府系统的，要不然王帆也不会叫强哥，王帆虽然是个所长，职位不高，但好歹也是警察，这个光头强居然还摆谱，那就只能说明他的江湖地位很高了。 不过……光头…… 周伟突然心中一凛，背脊的冷汗就流了一背。 能是光头的江湖人物，在乌鲁木齐还能有几个？ 除了那个……宏峰的老大？ 传说中他就是一个光头！ “强哥，你好！”周伟不是白痴，瞬间意识到这个家伙的身份之后，立即堆起了一张笑脸，主动给光头强打了招呼。在光头强面前，周伟屁都不是。 “嗯，坐吧。”光头强只是淡淡回应了一下，依旧没有正眼瞧他一下。 “就这小子？靠谱吗？年纪不大，水平能行？”他听声音都能辨别出周伟的年纪，老江湖嘛。 “嗨，强哥，这小子肯定可以，你忘了，2012年欧洲杯，可全是他给我送的料啊。” “嗯？”光头强终于侧过身来，上下打量起周伟来，片刻之后，他才又道：“看着像个人才，先用用看吧。” 什么意思？周伟做得有点忐忑不安，听这两人对话的意思，是我王帆要把他卖给光头强啊。 第四十一章 拒绝 “最近闹得挺火的老炮儿，也是他带队打的比赛。” “哦？” 这次钟志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来。显然对于老炮儿也是略有耳闻的，并且看起来对老炮儿的印象很不错。 草根杯虽然不是职业杯赛，但在当地的足球爱好者来说，影响还是相当大的。老炮儿作为名不见经传的球队突然生猛地杀到了八强战，钟志强自然也十分留意。 听到周伟是老炮儿的主教练后，他终于是坐正了身体，再次认真打量起周伟来。 “那你小子可真是有两下子了，乌鲁木齐的强队虽然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多，但也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是一块菜地，老炮儿现在取得的成绩，已经让很多人炸开了锅，告诉我，你的球员是不是都请的神仙？”钟志强虽然是个道上的人物，但谈到足球，他还是表现得十分认真，没有之前的摆谱样子，他也是个足球爱好者。 特别是对于取得成功的足球人士，他是有着一份尊重的。 “嗨，强哥，几个小屁孩瞎胡闹而已，哪里有什么神仙，你见笑了。”周伟依然堆着笑容，毕恭毕敬道。 “神仙是没有，可小屁孩里，有我的两个小兄弟啊！”钟志强突然面色一凝，沉声道，像极了变色龙，说变就变。 “您说的是曹祖源和曹祖涛两兄弟吧！”周伟知道双胞胎以前的身份，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被钟志强成为兄弟。这年头虽然道上讲情义的少了，但至少口头上能称兄弟的，多少说明也是很有地位了。 钟志强是谁？居然会把双胞胎成为小兄弟！ “就是他们俩了。我以为他们最终要去干什么大事呢，结果跑去当民工，然后还跑去踢足球，什么出息！好好的左右手不当！”听起来他对双胞胎是有一点不满的，不过也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不满。 “……”周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水越试越深了，没想到，是真没想到双胞胎的身份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很多！就连旁边的王帆也是一直在沉默着，并没有插话。 从钟志强的表情反复和不断感叹中就知道他对双胞胎有多器重，又有多埋怨。 这么一推测，双胞胎刚出狱时，如果可以选择，他并不仅仅是会成为某一分堂的扛把子，而是应该成为左青龙右白虎级别的人物，职位远在堂主或者扛把子之上……周伟想想都挺心凉的，双胞胎埋藏的太深了，哪怕他为了老炮儿找人修理了一帮对手，但也没有表现出多恐怖的一面，都是点到为止，让对手知难而退而已。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周伟有点儿犯糊涂了，现在王帆叫他过来吃饭，显然是要介绍他给钟志强认识的，而且肯定有一些比较灰暗的事情让他来做，现在再加上双胞胎的关系，这活是不干也得干了吧？ 双胞胎可以拒绝原来的生活，那是因为双胞胎用十年的青春换回来的，可他周伟可不行，因为他欠王帆的人情，还有实际上也欠了宏锋的人情。 “这两个家伙都是自己选的路，现在他们是跟着你混的，你可以要对他们好点，有什么摆不平的，就来找我。” 混……周伟不喜欢混这个字眼，在他看来，他和老炮儿整个队的人，一直就没有混，都只是想重头开始生活，认认真真工作，好好活下去，哪里是混了？ 不过他还是很感激钟志强对于双胞胎发自肺腑的关心。 “谢谢强哥。”周伟只能谢，要说好好照顾，他目前没有这个能力，如果大家的希望成功了，那也许还可以，如果失败了，那就只能各自回到自己的命运起点上。 有了这些关系，三个人说话也就变得自然了很多，王帆就开口谈正事儿了。 “小周，这世界杯马上就要开始了，强哥现在这里有单生意，需要有人专门负责打理，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选，就把你推荐给强哥了，这生意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你还不赶紧谢谢强哥啊。” 这生意……用脚后跟想想，肯定是关于堵球方面的生意了。 周伟的心咯噔了一下，真心不想参与这样的事情，和王帆是因为私人交情帮他玩玩而已，但是和光头强做事的话，那性质可就变了！这是犯罪！ 这是还真心为难呢！ “强哥，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这杯酒，我敬你的。”周伟没有立即拒绝，而是端起了酒杯，准备敬酒。 这事儿的性质，就看从哪一方面来看了。 比如王帆和钟志强居然能够坐在一起谈这件事，本身就是十分荒谬的，这就是官商勾结、黑白勾结了。 可是他周伟能怎么办呢！ 放下了酒杯之后，周伟的面色相当凝重。 因为，他不可能犯罪。 “强哥，说实在的，我不想走这条路，毕竟我用了十年的时间从监狱里走了出来，我只想过点简单的日子。但我又不能让哥为难，我能不能只是在外围打打下手什么的，尽我所能……” 指点迷津可以，但让周伟来负责，周伟打死都不会干啊，到时候出事了，周伟不也要完蛋？而且周伟根本不想碰这种事情！说在外围打打手什么的，算是很客气了。 钟志强不高兴了，周伟这不明摆着是要拒绝他嘛，认为他做的生意不光明正大呗。 “要打下手的话，要你干嘛呀，小周，你好好想想先，不要这么快拒绝。”王帆也不高兴了，没想到周伟居然这么不识好歹，训斥了周伟之后，又笑呵呵的陪酒道：“强哥，这小子年轻，还不懂事，给他两天时间想想再说，呵呵，来，咱们喝酒……” “嗯……”钟志强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两年前双胞胎就和他说过相似的话了，他其实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从不勉强自己人做什么，不知道他这样的性格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没有记错，北疆晨报报道过你的事情，你父母可是病重在床，需要钱，我想不明白，你居然会拒绝我的生意？” 第四十二章 两步之遥 直戳要害！ 周伟没想到钟志强居然会这么快就整理出他的事情来。 一个道上的头头，居然细致到这种程度，连一个普通人的事情都能够了如指掌，之前以为他对自己不了解，现在他错了，钟志强终究是个人物。 肯定是从报纸上和双胞胎那里了解到他的信息，然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现在钟志强直戳要点，他反而怔住了。 从任何人的角度来看，周伟都不该拒绝一份如此有诱惑的工作，就像当初鑫宝来老板孟虎给他的待遇一样，他完全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直接拿到一份可观的钱来提前达到他的要求。 但是，就像周伟现在回答的这般，他确实有着很充分的理由。 “强哥，并不是不尊重您，但是从我父母的角度来讲，如果他们知道我出来之后，又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就是我找到了金山银山，那他们也不会高兴，他们宁可死都不会接受我这么做的。”周伟咬了咬牙，还是推心置腹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也不怕得罪钟志强，他知道，此时如果他表现得犹豫，结果会更加悲哀，之后想脱身就更难了，所以还不如直截了当，坦然说清楚。 “所以，你只有选择去追逐一个不太现实的理想是吧。” 不太现实的理想，应该是说周伟率队参加草根杯，梦想着拿到最后的总奖金吧。 虽然对钟志强并不感冒，但周伟还是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推测，他没有否认。这确实他认为的唯一出路。 “好，是个孝子，”钟志强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道，“但是愚孝！”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这么想，你是宁可人死，都要这么麻木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只有把你重新丢进监狱里才能救你父母，你会怎么选择？” “……”周伟无语了，不得不说钟志强一直在抓住他的心理说话。 “我会选择愿意，可是，我不会让这样的选择出现。” “那老炮儿呢，这些人一直跟着你，你给了他们什么？你认为大家还像在监狱里那样，跟着你在监狱系统里打天下？你们现在是站在社会上，社会是现实的，你需要给他们实在的东西，我不否定你的理想，但你得让一帮兄弟跟着你打天下，那这个过程就显得很重要，现在你们只是在乌鲁木齐赛区，距离全国赛区，还有很大的一段路要走。你能保证他们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口头上的承诺吗？如果失败了呢？你可以嘴上说说没有失败，但结果未必如此。我没有说服你的必要，我只是觉得你这小子其实还不凑，但就是脑子转不过弯，有些可惜。这个社会不是非黑即白，有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楚，还有很多的灰色地带。王帆，对吧？” “啊，”王帆愣了愣，却很快反应了过来，钟志强这一番话自然是说给周伟听的，但同时也是引用了他和王帆的关系，一个是人民的公仆，一个道上的，这两者并不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反而会发生一些很暧昧的关系。 要不然王帆和钟志强两种人怎么会坐在一起吃饭！ 这些关系不需要说的那么清楚，周伟也应该明白。 不过钟志强说得也很有道理，除了他的父母之外，他还应该考虑到老炮儿的未来。 只是周伟不愿，现在虽然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但未来一旦有事，也许就不仅仅是周伟一个人的问题了，老炮儿也会跟着被连累。 他想得很远，很远。 表面上，钟志强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从长远来看就未必了。 也许，钟志强想得得到的并不仅仅是他，还是整个老炮儿？整支老炮儿的队员，在周伟和钟志强看来，其实都是一批不可多得的人才！特别是对于钟志强这个道上的人来说，从哪里找出这么多各行各业的人才来？ 想到这些，终周伟还是没有接受钟志强抛出的橄榄枝，他可不能把其他人往火坑里推。 “强哥，我懂你的意思，再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 王帆就没有周伟这么多的深谋远虑，听到周伟依旧是这么不解风情，他的脸色黑得可怕，“小周，今天你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别不识好歹，强哥这么为你们着想，你居然还推三阻四，找这么多理由，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人才？” “不，不，不，王哥，您误会了，我真的很感激强哥和你对我的厚爱，我……” “好了，好了，不要吵，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聊天而已，不是你们两个想的这么糟糕，今天就谈到这里，我们吃饭……”钟志强摆摆手，阻止了这两人扯淡。 好家伙，如果是一般人，也许也会暴跳如雷很恼火了吧，他居然不生气，周伟的心底暗暗心惊，这样的人物是可怕的，越是不把息怒表现在脸上的家伙越深不见底，因为你不知道他心里头到底在想什么。 反过来，王帆就不是这样的人物了，要不然也不会跟在钟志强的身后。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钟志强想招安老炮儿。 可是，你真的想错了，如果大家还想在江湖上混，那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谈话了……周伟始终认为老炮儿的想法和他是一样的，并不会因为利诱而发生改变，大家都想重新开始生活。 之后钟志强就把话题扯到其他地方去了，再也没有谈到这些事情…… 虽然最终周伟全身而退了，但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但目前情况下，他想太多也没有用，他能够做的还是继续带领球队完成现阶段的目标。 只要两步，他就能够达成第一阶段的目标了。 八进四，四进二！ 八进四的对手的对手也只是一般般，水平也就和枭龙汽车差不多！实际上，当周伟在新的抽签出来之后，他已经在考虑四进二的比赛了，一旦四强出来，拿剩下的对手也就那么几个了！ 第四十三章 天下足球 “我们知道，主裁判在登场前会检查身上的装备是否齐全，比如说红黄牌。本周在中国足坛就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这是发生在草根杯新疆赛区上的。在一场十六分之一决赛中，主裁判本想在口袋里掏牌时，却发现牌没了！” “是的，红黄牌不翼而飞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清楚知道自己登场前已经检查过了，但现在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球场上也不见有。这下他得多为难呀，偏偏这个时候，有个球员的领口突然就掉下了一张黄牌和一张红牌！” “这还得了，那不就是主裁的两张牌吗？主裁捡起来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对方给罚下去了，他认为就是那个球员偷的！” “问题是，这两张牌是怎么到了球员身上的？牌又不会飞……相信主裁在比赛结束后，再次回想这个问题时，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对球员下手太过于仓促了。本台实习记者全场录制了比赛视频，但经过我们仔细分析研究，依然没有发现是怎么回事……” 每周一，中央电视台的《天下足球》栏目都会如期到来，只是主持人换了，不再是之前那个名嘴，换成了新的小生。 没想到郭德亮戏耍红牌的桥段居然被搬到了银幕上，幸好没人发现是怎么回事，要不然郭德亮就成全国名人了，而且如果知道是他偷的牌家伙到别人身上，那整支老炮儿都要名誉扫地了。 当然，《天下足球》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神秘的笑料来播出，并没有真正深究这个问题。视频自然是秦素拍的，实习记者就是她。 “今年的草根杯赛吸引了大约三千支球队参赛，其中不少赛区已经进入到了总决赛阶段，只有少数几个省还没有，比如辽宁、四川、广西和新疆。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新疆赛区，本以为这片土地上的足球很贫瘠，但事实上他们居然是报名最多的赛区之一。这说明中国民间足球的氛围其实是相当火爆的。” “当然，火爆的足球氛围中，也会有火爆的负面新闻，上周扣扣网爆出了一条新闻，说新疆赛区有主裁吹假哨，并且zg足协亲自下令要严惩。经过我们的采访了解，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当然，让我们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主裁居然是临时工……看来无论是在什么行政部门，做坏事的永远是临时工……大家看了也就一笑置之吧……” 周伟坐在电视机前，认真的看着节目。《天下足球》这个栏目是他每周必看的节目，他习惯了看段暄主持，现在有点儿不太习惯，看见郭德亮的事儿上了电视，他也感觉很诧异，不过可惜的是，人家自始自终都没有报道两个队伍的名字，更没有提到球员的名，好像央视也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利益，绝对不会给别人做免费的广告。 当然，周伟也很诧异秦素居然会拍下视频，这种比赛还拍下整场比赛的视频，真的不容易。但是，周伟是反对这么做的，他不介意拍下其他球队的视频，但是拍下老炮儿的视频，这不是给了对手研究的机会吗？ 老炮儿要是杀进了全国总决赛，这片儿就是对手的资料啊！ 幸好《天下足球》只是报道了红黄牌，不可能把整个比赛放上去给球迷们‘欣赏’，当然，也不会有人欣赏，更不会浪费资源…… 周伟还是及时给秦素打了个电话过去，主持人都说翻了整场视频都找不到红黄牌是怎么飞的，自然是秦素把整场比赛的视频都给了他们。 “能不能要求央视把视频删了？” “一个足球视频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秦素不以为然，觉得周伟有点脑抽，小题大做，“难道上面还有你的隐私？不就拍了你几个背影吗？” 秦素拍比赛视频的时候，还不时把周伟的背影拍了进去，不止几个。但这又不是电影，他不可能是男主角。 “目前来看，只是个视频而已，但如果到了全国大赛，这个视频就很重要了，对手会想方设法找到我们踢球的资料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删除。而且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似乎不能私自保存吧？” “呃……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由……你觉得只有我拍了视频吗？如果那些志在总决赛和夺冠的球队，肯定会有探子来看你们的比赛，拍下录像很正常吧？” “也是，是我糊涂了……”秦素的建议让周伟豁然开朗，纸最终还是包不住火的，估计明天的比赛就有人来打探消息了，又或许，早在第一场比赛之后，老炮儿就已经被盯上了。 那，这场八分之一比赛，就踢得弱一点吧，伪装起来？ 随着距离乌鲁木齐赛区决赛越来越近，球队收到的关注肯定越来越多，每支有理想的球队，都会特别关注未来的对手，老炮儿自然也会被人惦记。 因为八进四的对手相对较弱，周伟的球队踢起来游刃有余，就特意控制了比赛节奏。当天比赛球队表现得很诡异，进球之前，表现得很稳定，进球之后，又很不安全，并且看起来体力出现了问题。 虽然老炮儿的一只脚就要跨入了四强，但前来观察的对手，新疆广汇青年队的主教练就十分尖锐地在现场指出：“无论是比赛节奏、战术意识还是技术都表现得十分完美，但是，他们的体力终于出现问题了……” “之前都说他们的体力很强悍，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我想，这真的和他们的工作有关，如果我们的对手是他们……”比赛打到这个时候，就是球队的主教练也不会再是菜鸟，手上肯定有三板斧，不知道这个主教练心里头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只是他理解错周伟的动机了，这不就是周伟故意放出来的吗…… 但是…… “如果他们是对手，那加大他们的工作量……”还有更狠的！ 周伟看起来和他的球队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第四十四章 四强诞生！ 在新疆，有一支队伍如雷贯耳，那就是新疆广汇，只不过不是足球队，而是篮球队。篮球队的荣耀是每个新疆人都引以为傲的，这不需要多说。 但是，广汇其实也有足球队，而且有三个梯队，一线队、二线队和青年队。 而今年的草根杯，广汇队派出了二线队和青年队同时参赛，青年队的名字没有变，但二线队的名字改成了白银门业。 两支队伍都杀入了八强，并且很有机会携手进入四强，青年队的主帅都如此信心十足了，二线队的白银门业，那就更不用说了吧！ 更何况，如果他们两队同时进入四强，很有可能在抽签的时候避开……当然，这是腹黑的想法。 现在青年队主帅都已经认为老炮儿会进入四强了，已经提前厉兵秣马。 最终，老炮儿也如他们所愿，成功进入了四强！比分只是1:0，刚刚好及格。 “看起来不是我们和他们踢，就是二线队了……”比赛一结束，广汇青年队主教练就自言自语离开了，要知道，这个时候，他的球队其实还没有进入四强呢！ 老炮儿的比赛一结束，那就是轮到他们登场了！ 也许球队强大得离谱，就可以直接蔑视对手了吧！毕竟这是业余联赛而已！ 周伟并不知道他的未来对手已经来观察了，但正如秦素所说，他的球队肯定会被对手关注的，周伟想防是防不住的，还不如像他在比赛中这样，多放烟雾弹。 老炮儿是第一支成为杀入四强的球队，这场比赛刚结束不到三分钟，另一个四强的对手也出来了，这支球队叫皇玛工业园，平时不显山露水，一路比赛下来，比分居然都是1:0，发挥稳定得可怕！ 不要以为小比分胜利的球队，攻击力就不强，相反，能够一直把握这个比分晋级的球队是十分可怕的，因为他们永远把出线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他们根本不担心这个比分会导致什么结果！ 皇玛工业园这支球队也比较特殊，这点和晓龙汽车有点儿相似，只不过枭龙汽车的主教练是临时从武汉调来的，而皇玛工业园这支球队的主教练是本地的，但是球员全是外地的！清一色的广西梧州球员！ 是的，他们全部都是外援！ 这年头，请外援踢比赛太正常不过了，只要出具单位证明，证明他在本单位上班，给发工资，然后就可以代表球队上场了！ 广西梧州这个地方出球员，当然，并不是说球员就是梧州人，而是梧州这个国内比较著名的培训基地，可以培养出一些好球员来。 国家队未来的核心，现在广州恒大踢球的廖力生就是在梧州训练出来的。 这支冠名皇玛工业园的球队，也许是梧州那边特意派来这边参赛的吧！那为什么不在广西那边参赛呢，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广西这个地方，虽然没有一流的足球俱乐部，但是在业余联赛里面，其实是很强大的，特别是除了梧州之外，还有南宁和北海两个地方的足球人才也十分之多。 也许皇玛工业园就是因为怕阴沟翻船，这才不在广西区报名吧！ 毕竟每个省只有两支球队可以代表省区参加总决赛，更何况，在省区赛之前，还有本地赛区…… 周伟早就对这支球队研究了一番，多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而且老炮儿的队里，其实有两个人是广西的……那就是黄胜和黄永进！ 当然，他现在不去研究皇玛工业园，他现在得看看接下来新疆广汇青年队是怎样的一支队伍！ 白银门业和他们是同时开打的，只是白银门业在新疆大学那个足球场，而他们在新疆师范大学这个足球场！ 新疆广汇青年队前面的比赛一支都很强势，全是大比分杀过来的，最小的比分也是4：0，一个球都没有失！攻击力恐怖到掉渣，防守也强得可怕，这得益于他们的球队是半职业化的，其他队伍根本没有可比性，用强大的实力碾压对手也就不足为其了！ 常态化下，确实是少有球队是他们的对手，哪怕是被老炮儿淘汰的新疆鑫宝来也可能干不过他们。 广汇青年队是狂傲的，这一点从比赛第一分钟开始就展现出来了，相比于刚才老炮儿的比赛，现在的球迷更多了，至少涌进了比刚才多一倍的球迷来看比赛。 周伟这才知道自己有点儿坐井观天了，本以为老炮儿会是杯赛中最火爆的球队呢，结果人家这才叫引爆全场！ 实打实说，全新疆的足球好苗子都集中在广汇旗下的梯队里了，怎么可能不引起球迷们的兴致呢？ 比赛紧紧进行到了第4分钟，广汇青年队就取得了领先，他们以猛虎下山的威势瞬间扫荡了对手，5分钟之后，也就是第9分钟就获得了第二个进球！ 周伟看得直摇头，并不是广汇青年真的就这么强，而是对手似乎心理上就处于劣势了，看起来是碰到广汇队，就觉得自己会输？ 单纯的收缩防守，反而给了广汇青年队更多的进攻空间。 半场结束的时候，比分已经改变成了3:0。 实际上这个时候胜负已经定下了！ 老炮儿绝对不能够这样给他们机会！周伟暗暗道，他们强是强，但他们太高傲，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而已……同样的，周伟也是不鸟他们的，战略上鄙视他们，战术上重视他们！ 比赛结束时，比分最终定格在5:0，这比分没有低于他们的最低消费。 而周伟如果知道，在新疆大学的那个赛场上，白银门业以7:1的比分横扫对手时，不知道他又会作何感想！ 真正的强强对抗，这才刚刚开始！ 广汇二队和青年队确实携手进入了四强！另外一支是皇玛工业园，再加上老炮儿！ 广汇梯队大比分胜利，老炮儿和皇玛工业园小胜晋级，看起来这四支球队的风格特别鲜明！ 接下来就看淘汰赛是怎么分了！ 第四十五章 抽签仪式 乌鲁木齐赛区的四强总算出来了，和去年相比，四强之中的白银门业并没有掉队，他们本身就是去年的乌鲁木齐赛区冠军，新疆赛区冠军，但是其他三支队伍就变了。去年的两支强队鑫宝来和制药厂都被老炮儿干掉了。 城头变幻大王旗，老炮儿的出现，不小心打乱了乌鲁木齐赛区。 周伟再次来到乌鲁木齐足协大厅时，已经成为了强队的代表，不会有人再看低老炮儿，能够从128支球队中杀出重围的球队，绝对是超级强队。 不过对于广汇的两支球队来说，他们的态度和一般人肯定不同，因为他们的身上挂着‘职业’二字，也许在他们看来，再牛叉的业余队面对职业队时，也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所以两队主教练站在大厅里时，总是两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周伟和皇玛工业园主帅到来的时候，他们是一副蔑视的表情。 皇玛工业园主帅的态度却截然不同，他看见周伟进来之后，主动和周伟打起了招呼，“你好，你是老炮儿主帅周伟吧？我是皇玛工业园的主帅陈飞龙。” 陈飞龙挺热情的和周伟打了招呼，介绍了自己。 “你好，你的球队表现很不错，恭喜你们晋级四强。”周伟点头致意，并且夸了对方一把，能够来到四强的球队，无论是球队还是球队主教练，肯定都有两把刷子，周伟不会鄙视任何一个对手。 当然，如果对方不尊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哪里，哪里，我们都是惊险晋级，你们的实力可是吓坏了大家啊。”陈飞龙长得黑乎乎的，个子不高，脸方方正正，普通话也不纯正，典型的广西口音，微笑中散发着真诚。 “我们也是惊险晋级……”周伟也笑了，就当大家都在开同一个玩笑吧！ “哈哈……” “这两个村佬，有什么好笑的？还真以为进了四强就可以代表新疆出线？梦还没醒吗？”广汇青年队主帅一脸的鄙夷，和白银门业主帅议论道。 “抽完签他们就不会有那么开心的笑容了，也就是四强的命，居然还想从我们手中抢走名额，真是太搞笑了。” “不要太高调，能够踢到这个地步的球队，没有哪支是弱队的，小心阴沟里翻船，据我所知，这两支球队都是有意隐藏实力的，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表现出全部的实力来，老炮儿就差不多了，但皇玛工业园更神秘，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能够踢出什么样的水准来，据说他们在广西也是相当强的一支队伍。”白银门业主帅相对来说还是很低调的，至少知道知己知彼的道理。这或许也是他二线队教练，而另一个只是青年队教练的原因吧…… “啧啧，再强他们也不会飞，再蹦跶也不会跳得出我们的手掌心，一会儿抽签出来，咱哥俩一人一个，正好决赛场上见。” 是的，今天就是来抽签的，半决赛的抽签，就四支队伍，简简单单，一会儿工夫就能够出来。 在广汇青年队主帅的眼里，周伟和陈飞龙的球队都不算什么。 可是，周伟和陈飞龙现在一旁谈笑风生，同样不把对手当做一回事，也许大家的心思都不谋而合，都是冲着最后的冠军而去的！ 原本定于中午12点抽签的时间早已经过去，但是足协相关领导迟迟没有出来，周伟他们又多等了半个多小时。 四个主帅和几个足协领导坐在会议室里，桌面上放着一个纸盒子，抽签自然是从纸盒子里抽了。 “抽签很简单，先抽出的两支队伍，就是对阵的双方，剩下的两支自然也是如此。”领导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抽签了。 首先被抽出来的就是广汇青年队！ “广汇青年队！”领导把抽出的纸张摊开，直接念出了名字。 然后他又把手伸进了纸箱里面掏了又掏，最终又拿到了一张纸来。 “皇玛工业园！” “第一场半决赛是广汇青年队vs皇玛工业园！” “另外一场自然基金是白银门业vs老炮儿了！” “这……”意思就是老炮儿对上卫冕冠军了！ 问题是，干嘛不公开另外两张纸条呢？难不成是暗箱操作？ 周伟心中悱恻道。抽签看起来没有什么，但至少也应该把另外两张纸条公开的，要不然谁知道箱子里到底装着的是什么，没准儿就两张纸条，一张是广汇青年队，一张是皇玛工业园呢！ 就连广汇青年队的主帅也有点儿闷闷不乐，虽然同属一个老板旗下的球队吧，问题是不能自己的队伍打强队，另外一个打弱队啊。 刚才广汇两队的主帅都认为老炮儿的实力已经很明了，而皇玛工业园才是真正的神秘之师，所以他们更想碰到老炮儿，现在白银门业拎走了老炮儿…… 谁都想碰上一支相对较弱的球队不是？ 冠军就冠军吧，反正想要走到最后，就必须干掉所有挡在前面的队伍！周伟可没有悲观，不过嘴上却是和陈飞龙说：“这下完了……” “周兄，不要这么说，足球是圆的，没准儿我们能会师决赛……” 这个陈飞龙，也挺自信的！周伟心中笑道，同时对陈飞龙多了一分警惕，陈飞龙绝对是个人物，没准儿决赛就可能是和他们踢了。 “希望如此吧……”周伟微笑着回应，“希望有个好的结果……先预祝你晋级决赛……” 至于卫冕冠军？对不起，今年是老炮儿！ “老弟，皆大欢喜，咱们决赛见。”另一头，白银门业主帅赤果果说道，看起来碰到了老炮儿，而不是皇玛工业园，也让这位主帅信心爆棚了。 “当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一定！”另一个自然也不会示弱，白银门业进去了，青年队能不进去吗？这肯定没法子向老板交代的！ 2014年草根杯乌鲁木齐赛区四强的抽签仪式就这么结束了，与此同时，2014年的巴西世界杯也在这一个晚上开幕了…… 第四十六章 伪装 “我们的对手是白银门业。”周伟晚上就召集大家开了个会议。 “白银门业？”周新东的小豆眼瞪得圆了，左手抓抓脑袋，一脸无奈的表情，“这比买彩票还幸运呐！” “他们是去年的新疆冠军。” “冠军怎么了，一样照样干掉。”队长覃建华永远这么自信，在他面前，一切所谓的强队都是浮云。 “他们是真的很强，很强。” “有多强？” “去年的第二名，浩顺，生生在新疆总决赛中被虐了个0:5，然后浩顺就解散了……你说呢？”周新东耸耸肩，想告诉大家一个很残酷的事实，五个球，说明第一和第二名的差距是相当大的，或者说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东子说得对，当时我也在现场看球，白银门业太强了，不愧是广汇的职业球队，其他队伍根本不是对手，今年他们又招入了几个外省的新人，几个新人的表现相当抢眼，都是来自于吉林延边那头的，朝鲜族。朝鲜族的人不但脚下技术好，还特别能拼。”黄伟才也点点头，赞同周新东的看法。 这年头，球队没有外援，都不像个强队，像广汇这样的球队，怎么可能不在国内网罗外援，虽然他们也没有站在顶级联赛里，但他们在这种档次上的业余杯赛上找些相对强大的球员还是相当简单的，只要有钱就行…… “最操蛋的是，他们还从一线队中下放了几个不能打上比赛的球员，这几个球员更可怕，别看他们打不上比赛，但其实他们的实力至少是乙级联赛的水平，甚至于甲级。”黄伟才继续举例子道，怎么看白银门业都是遥遥领先于其他球队的强者。 “乙级水平……中国乙级联赛水平，这让我怎么说好……”覃建华还是嗤之以鼻，“哥几个要是能够得到系统的训练，难道没有实力去踢乙级联赛吗？乙级，哈哈，也就那水平而已。” “我说你是在赞对手呢，还是在损自己？既然大家水平一样，那到底是屎还是强？”黄伟才翻了个白眼，觉得覃建华自己打自己脸了，你要是想贬损对手，可以把自己说成甲级球员的水平嘛。 “大家都分析得没错，但也有很多不足，有些比较片面，比如去年新疆总决赛的比分，不是白银门业太强，而是对手太弱！”周伟发表了不一样的观点，“不能因为比分巨大就说明对手强大或弱小，要这么说的话，2012年欧洲杯决赛西班牙vs意大利的比分是4：0，难不成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差距就是四个球吗？” 大家很安静，听周伟继续分析，因为周伟往往能给出很多不一样的意见。 “意大利和西班牙打对攻，这不是找死吗？如果意大利从比赛一开始就安安分分，认认真真打防守反击，西班牙就不可能得到这么多机会，去年的总决赛同样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比分，最可以反映白银门业实力的是全国总决赛，他们首轮就被淘汰了，这说明他们的实力也不怎么样，当然，这里面主教练的战术相当重要，白银门业认为他们在新疆赛区是无敌的，走到了总决赛之后，多少会有些自满，自负，最终导致了他们在第一轮就回家了。” “当然，现在他们招入了几个延边的新人，再加上他们的主教练在去年已经吃过了大亏，今年他肯定会小心很多，绝对不会像去年这么冒失了。球队就算再有实力，都不能够掉以轻心，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有所不同。” “就像今晚巴西vs墨西哥的比赛，你们觉得比分会是多少？庄家开出的赔率是巴西让一球。” 国际足坛每两年都会迎来国际大赛，奥运会、各大洲杯赛和每四年一次的世界杯，对于大多数球迷来说，这样的足球盛宴是相当刺激的，对于又是足球迷，又是赌徒的人来说，更加刺激。 虽然周伟并没有答应帮陈飞龙做事，但他还是帮王帆分析了2014年的世界杯开幕式，巴西vs墨西哥。 说道到这个，大家更加神采奕奕了。 “东道主是巴西，墨西哥虽然很强，巴西赢下两个球的概率相当大。” “我也觉得，感觉比分应该是3:1。” “他们压力太大，有可能打平。” “对，开幕式的压力大，巴西是东道主，开门红的压力挺大。但是菠菜公司开出了让一球，那说明他们肯定看好巴西队赢一球，可是，也就仅此而已，比赛结果赢一球的概率相当大，在大小球方面，庄家开出的是2.5和3，说明他们看好本场比赛有三个进球。” “别看巴西排面上比墨西哥强，世界上巴西现在就是一只纸老虎，中后场防守虽然很强，但前场进攻一片混乱，就仅仅依靠内马尔进攻，其他进攻球员真很普通。墨西哥防守的压力其实没那么大，并且有进攻的机会。当然这需要主教练使用什么战术，两支队伍都不可能疯狂进攻的，第一场比赛关系到后面的出线形势，所以，比分只会是巴西一球小胜或者平局。” “所以我们和白银门业的比赛，对方不会再像去年一样疯狂进攻了。” “伟哥，说了这么多，那你到底让我们怎么踢？”覃建华一头雾水。 “防守反击。” “这不是我们的常规风格呀？” “到了四强战，我们不能乱冒风险了，他们也不会。看谁能够挺到最后，或者看谁先出现失误。” “当然，我们还得好好了解对手，我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够，明天我得去看看他们的训练。” “但是，他们肯定会封闭训练。” 业余杯赛的好处就在于，球队不可能又自己的训练场，能够把球队封闭起来训练。但是广汇的球队有这个能力！他们有自己的球场！这就是差距。 “妈的，居然还能封闭训练！”覃建华骂了一句，“都这样了，他们干嘛不去踢职业联赛，擦！” “我有办法，”前两场比赛有惊艳表现的黄胜站出来表态道。 “什么办法？” “伪装进去……” 第四十七章 潜伏 面对开赛以来最强大的对手，卫冕冠军，打赢就进入新疆总赛区，输了就一无所有。周伟有必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白银门业相对于其他队伍是有所不同的，因为他们是职业队，如果周伟能够得到观察他们的机会，那对于老炮儿的帮助肯定很大，所以他才提出了这个问题。 黄胜以前是干什么的？诈骗犯…… 小小年纪用不同的身份饰演角色诈骗的罪犯，人自然是鬼马精灵得很。 白银门业不是说封闭训练吗？黄胜就想到伪装身份进去偷看对手训练。毕竟这不是什么重要的国内联赛或者杯赛，所谓封闭也不见得真强到这种程度。 所以伪装是个很不错的法子，当然，前提是对广汇训练场十分熟悉。 黄胜对广汇训练场就十分熟悉，以前他经常在附近的工地做工，休息的时候也喜欢看广汇球员踢球。 “嗯，我同意，所以呀，我们的本事要用在正道上，不要总搞些歪门邪道。”周伟同意了黄胜的观点。 与此同时，郭德亮偷偷耷拉下了脑袋，周伟这话的意思肯定是讽刺他了，他之前不是在十六分之一决赛中用歪门邪道阴掉了对手吗？ 现在就不同，只是通过伪装的手段去刺探军情而已，虽然不是光明正大，但也没有伤害对手嘛。 次日。 找准了白银门业的训练时间后，黄胜就陪同周伟一起去刺探军情了。当然，他们不可能就这么大张旗鼓走进了人家的训练场，而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 白银门业虽然说封闭了训练，但是大门口其实也就一个保安在看守，并不是真的像大屏幕那样气氛那么浓重。 周伟和黄胜打扮成了水道工模样，身着深蓝色工作服，戴着白色钢帽，这两套‘装备’只不过是从工地那里偷偷弄过来的。 然后黄胜操着一口四川话和保安搭讪，这家伙是广西人，却会一口流利的四川话，这也是在工地待久了，和四川人聊多了才学会的。 在新疆建筑工地上的工人，四川人占的比例很大，黄胜学到了一点儿都不奇怪，再说了，这家伙是诈骗犯出身，语言天赋必不可少。 更重要的是，保安也是四川人！ 一根烟加上老乡的身份，保安根本就没有多想，就直接放他们进去了，老乡肯定想不到简简单单的一根烟居然还有这么多内容，就像你永远不明白身边的人为什么还有罪犯。 “延边那几个球员，确实很强，很强。”周伟很少赞扬一个人，但是看了训练中的延边球员之后，由衷地感叹道，而且这不仅仅只有一个人，而是四个。 “无论身体素质，技术水平，还是战术素养，都明显比其他球员高上一个档次。”多年来的足球休养，让他很快就下了结论。 “这就是他们的整条中轴线，和去年根本就是两个概念了，如果说去年他们的弱点很明显，今年真的变强了太多，我们只能从其他人身上找突破口，就像葡萄牙队，限制不了c罗，但可以从其他人身上找到机会。” 四个延边球员，一个中卫，一个后腰，一个前腰，一个前锋，完完全全就是白银门业的主心骨，周伟的眼睛是毒辣的，一眼就看穿了白银门业今年的球队组成。中国球员没有什么大的秘密，就像欧洲中国队的英格兰，户口显得十分重要，只要你在国内成为了一个足球明星，不管你的真实水平是怎样的，你肯定可以卖个好价钱，肯定会有很多国内俱乐部来争抢你。 中国也是一样。 但是，延边球员和中国其他地方的球员又不尽相同，那个地方并不富裕，却有着出类拔萃的球员，并且他们会为荣誉或者金钱而奋斗，因为他们是朝鲜族，充满了无限的斗志，这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所以周伟才有这样的感叹。 “我们真的遇到对手了，这个对手来早了一步，今年他们确实可以代表新疆去全国总决赛。没有办法，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周伟和黄胜两个人蹲在观众席上，一边装模作样修着水管，一边讨论道。 此时的白银门业正在打内部对抗赛，激烈程度完全就像是在和对手拼搏胜利，这在业余球队中是根本无法想象的。可怕的是，以延边球员为主力的一方，却还是蹂鳞了替补一方，相当强势的取得了两个球的领先优势。 “他们四个不是没有弱点，如果让我选择，我更喜欢南疆三枪，三枪虽然脱离于团体之外，但是他们三个的配合很默契，延边四人组虽然个人表现很强悍，但是他们没有整体，比三枪更失败的是，他们都想用个人的表现得到主教练的欣赏，但哪怕如此，我们还是要从其他人入手。” “但他们还是很强呀。” “没有否认你的说法，但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弱点。” “还有一个，虽然他们的主帅已经很低调了，但他们还是以进攻为主，这说明他们还是想在九十分钟内吃掉我们，这也印证了我之前说的，我们必须示弱，让他们攻出来，这样我们才有更好的机会，事实上，我觉得皇玛工业园更可怕，我总觉得他们一直在故意保存实力，他们的主帅是个人物。” “伟哥，能不能不说得那么复杂，你就说我们和白银门业的比赛，到底有多少赢球的机会？”黄胜听周伟侃侃而谈，但有点云里雾里，他关心的是老炮儿的未来。 “****开吧，只要我们不主动犯错误，防守赢得冠军，覃建华他们在后场一定要稳住，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那不就行了？什么皇玛工业园，他们都是决赛的事情，我们不用担心吧。” “怎么不担心，如果我们进了决赛，成为了小组第二，对手肯定也不一样，要知道我们最终是要杀进新疆总决赛的第二名，距离这个结果还遥远着呢！” 第四十八章 我和秦素是好朋友 看了一个下午，周伟对白银门业有了很大的了解，心里头也有了底。正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周伟却看见了一个个子矮矮，贼头贼脑的家伙。 这家伙戴着黑边眼镜，留着板寸头，胸前挂着一个相机，径直走到了白银门业的主教练面前交流起来。 “那家伙是许涛吧！”周伟一眼就认了出来，虽然他之前没有找许涛算账，但已经通过秦素看到过许涛的相片。 “敢情是来提供信息了？”周伟笑笑，似乎对许涛很感兴趣。 作为一个记者，经常卖信息资料是十分正常的，周伟可不认为许涛来这里是为了采访白银门业，在他的心中，许涛的印象十分恶劣。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周伟又十分欣赏这家伙对待工作的态度，后来周伟又在报纸上看到了一篇书名许涛的文章，那篇文章是专门评论皇玛工业园这支球队的。 文章中，许涛客观地点评了皇玛工业园，并认为皇玛工业园一直都在收着踢，并没有完全展示出真正的实力，说它是比老炮儿更恐怖的球队，老炮儿锋芒太露，迟早都会栽倒。 虽然周伟并不认为老炮儿会突然栽倒，但他完全认可许涛其他方面的分析和评价。 报纸上的东西，绝大部分是无关痛痒的垃圾新闻，但有些新闻还是值得品读的，周伟喜欢看报，浏览网页等等，对信息也十分敏锐，所以能够从许涛的文章里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 他现在也产生了一些想法。 “看来我们也得和许涛聊聊，不过我们可没钱给……这家伙还欠我们的。”周伟笑眯眯的，决定打许涛的主意，只要许涛把出卖给对手的消息也告诉他，那正好反将军，白银门业就走到老炮儿的笼子来了。 “咱们到外面等他……” 他们并没有在门口等，而是躲在不远处的街角，半个小时后，许涛终于从训练场里走了出来，全然不知道周伟他们已经等候多时。 这家伙从门口出来时，一直笑眯眯的，看起来是从白银门业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要不然不会笑得那么开心。 整个人撞上了周伟的胸膛才如梦方醒，然后这家伙还傻乎乎的想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搭理周伟他们，却被周伟一把拉住了胳膊，然后顺势搂过了他的肩膀。 “涛哥，挣了多少啊？”周伟也笑眯眯的。 “我和你很熟吗？”许涛满脸惊愕，一时间真不知道搂着他的人是谁，抬手推了推眼镜，然后眯起了眼睛，瞬间又瞪大了，嘴巴张得老大，嘴唇哆嗦着。 “周……伟？” “哈，正是小弟。涛哥，赏脸一起吃顿饭吗？”周伟依旧笑眯眯的，看起来很客气，可是胳膊一直拽着他往前走，根本不给许涛挣扎逃跑的机会。 “可……以，可……以。”许涛个头这么小，自然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只能应了周伟。 说吃顿饭，其实也就是去吃新疆拌面而已。 许涛一直埋着头吃面，基本上就没有抬过头，估计是因为心虚吧，因为他可是赤果果黑过周伟的。 不过周伟没有和他提起这件事，而是先赞了一番。 “涛哥，你写的那几篇稿子很专业，我都看了，相当佩服你的专业分析，特别是对皇玛工业园的分析，简直入木三分。当然，对其他几支球队的分析也相当到位。” 周伟这么说的时候，许涛吃面的动作明显慢了几分，脑袋也微微抬了起来，但随后又重新落了下去。也许他在想，周伟是在故意讨好他而已。 “涛哥，根据你的分析，皇玛工业园应该会杀入决赛吧？广汇青年队根本不是对手，是吧。” 周伟放下了筷子，双手平放在桌子前，认真的看着许涛。 “这个……没有任何疑问，广汇青年太自负了，根本不了解对手，他们肯定会输。”许涛难得的停止了吃面，同样抬起了头来。今天和周伟坐在这里，他不给点儿料是不可能了，想明白了这个，他就不再逃避了，而是勇敢地抬起了消瘦的脑袋。 周伟这才第一次看清这家伙的模样。 虽然个头矮小，还戴着眼镜，但这家伙隐藏在眼镜里的眼睛却炯炯有神，内敛而充满了淡定，完全不是贼头贼脑的样子。 “那白银门业呢？”周伟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我的信息不是免费的。”许涛端了端眼镜，目光和周伟对视了起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的信息很值钱。我承认之前黑过你，但这是职业需要，现在你想和我套信息，那就是另外一件事。” “哈哈，够直爽。”周伟大笑了起来，端详着眼前这个小不点，“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还有工作的方式。你的信息肯定是值钱的，这不是请你吃饭了嘛，这新疆拌面，我们可是一周都吃不上一碗，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够金贵了……” “是吧，黄胜。”周伟笑得很邪恶。 “是的，我都两周没吃了，要不是你小子，我都吃不上。这绝对是一顿丰盛的大餐！”黄胜呼和道，重新埋头扒拉起拌面来。 “这……”许涛无语了，这明摆是要坑他的节奏了，他想不给料都不太可能。只是就这样让他屈服的话，也不是他的性格，他本来就是一个倔强的人，他可以为了秦素大老远从北京跑到新疆，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寻常的行为。 “白银门业，很强，很强。” “废话……”周伟翻了个白眼，轻轻挥舞着右拳。 “老炮儿也很强，很强，当然，我说的是球场外的……”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不过他还是不为所动，而且反而表现得更加强势，“我是个记者，我不怕。” “我和秦素是好朋友。”周伟没有郁闷，依旧笑眯眯的。 “什么意思？”这刚起来的强势，瞬间又被周伟扑灭了。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很简单地告诉你，我和秦素是好朋友！” “伟哥，不止吧？”黄胜突然插了一句。 “你！” 第四十九章 变节 许涛就是这么一个人，性格倔强又很有特点。用拳头威胁他，他不害怕，但是要威胁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他就会真的害怕了。 周伟说他和秦素是好朋友，这句话的意思就大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所谓的纯洁好朋友关系吗？最终不都是发展到床上关系？ 许涛是相信有的，但肯定不是周伟。 更何况，近水楼台先得月，秦素老是往周伟这里跑，指不定真有点儿什么问题，加上黄胜在旁边添油加醋，更让许涛心情凌乱了，就是没事，也会被他想成有事了。 许涛之所以会出现在乌鲁木齐，不就是因为秦素的原因吗？秦素在他的生命中的位置，可以想见有多重要了。 如今周伟直接提到了秦素，许涛就不得不认真重视起来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许涛终于放下了筷子，拿餐纸擦了嘴巴，这才慢条斯理道： “老炮儿虽强，但白银门业更强。” “他们是职业的，你们虽然战术纪律，个人能力也强，但他们的针对你们设置了相对的战术。比如你们的九号，虽然在前面的比赛中表现十分抢眼，但是面对他们的后卫时，估计是不会得到什么机会的，四号覃建华虽然也很强，但他压上来助攻，肯定会留下很多的空档，并且如果你让四号打前锋的话，那三后卫的防守体系就很单薄。” “双胞胎不在，两个边路速度起不来，中路的速度同样如此，对其他球队，也许你们现在主打技术控制会有优势，但对于白银门业来说，反而是利好，如果双胞胎在，他们还忌惮不少。” “后防线上，延边球员对你们的冲击肯定很大，所以覃建华必须回到中卫的位置上，两个中卫做好协防工作。之前打八强和半决赛的阵型就不要用了。” 周伟默默听着，不断地点着头，现在许涛说的肯定是真的，要是没猜错，这些信息应该是他先透露给白银门业主帅的，现在他又把这些信息告诉了周伟，那就相当于帮了周伟。 “你说得挺对的，那你觉得老炮儿应该如何应对？”周伟不耻下问，虽然他是老炮儿主帅，但难得遇到一个对胃口的家伙，之前看许涛虽然有诸多不顺眼的地方，但在足球方面，他还是和许涛有很多共鸣的地方的。 许涛挑了挑眉头，又斜了一眼旁边的黄胜，却不扯足球：“不许打秦素的主意。” “我对男女感情不感兴趣，这点你放心。不过你知道的，老炮儿一帮血气方刚的男儿，我就无法控制了……” “你……” “最近老炮儿挺忙的，又缺人手，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多来看看，这样不是挺好吗？” 这话说得够明白了，你许涛要是担心秦素，你可以来球队探班，顺便帮帮忙的，球队那么多帅哥，他周伟虽然没兴趣，但其他人他可控制不住。 “想免费让我做助理么？” “什么话，我这是给你机会和秦素接近！”周伟翻了个白眼，“我还没收你的实习费呢，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你自己想吧……” 现在是周伟占据主动了，完全抓住了许涛的心理。 许涛还能怎么办？ “首先，周新东太业余了，整支球队，最大的弱点就是周新东，虽然失球少，但并不是周新东有多能守门，而是球队整体实力摆在那里，他们肯定会在比赛中多增加远射。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周新东这家伙和其他球员看起来一样？明显不是一个气质的。” “你说的挺对，我们会增加周新东的守门训练，至于气质这玩意，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这货天生就是个猥琐货，猥琐就是他的气质，其他人嘛，就是民工气质嘛，那个啥，我是啥气质？”周伟笑问道。 “你？杀人的气质……” “咳咳，认真点。” “全队除了周新东外，其他人都有点儿……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黄胜插了一句，少有的打量起许涛来，那眼神儿虽然没有周伟凌厉，但也够吓人的。 “不像好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胜和周伟同时大笑了起来，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说他们。 “你看球的眼光很毒辣，但你看人的眼光就差远了，我们都是大好人……”周伟很严肃道，“咱们还是继续说球吧？” “四后卫是必须的，增加中场的人数优势，撤掉一个前锋，打451，和对手耗时间，让对手进攻，抓住对手的漏洞，这是最稳妥的战术。练习定位球进攻，练习点球，九十分钟内如果是平局，是直接点球决出胜负的。你知道，如果能够出线，那就意味着要和皇玛工业园一起去全国大赛了。” 许涛这句话的信息量是十分巨大的，他并没有说老炮儿和皇玛工业园会师乌鲁木齐决赛，而是会师新疆决赛的意思，新疆赛区最终能够有两个名额去总决赛，乌鲁木齐赛区的前两名出线之后，会被分成两个赛区比赛。许涛意思就是两支队伍最终还是会在新疆总决赛会师的。 同时，也就是说根本不看好广汇青年队进乌鲁木齐决赛了。 “如果落后呢？” “落后？落后就意味着你们也就四强的水平，该干嘛干嘛去。”许涛鄙视了一眼，然后正色道，“双胞胎如果还能上场，最好把他们扔到替补席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最糟糕的情况，那个时候，就是覃建华也得往前推进了。” 这家伙，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居然想的和自己一模一样……周伟心中沉思道。细节决定成败，这场比赛关系到进军新疆总决赛的命运，不能够有一丝马虎，双方都不会轻易犯错误。 他和许涛的意思都一样，皇玛工业园肯定会进入决赛，现在就看老炮儿和白银门业会是什么情况了。 许涛已经说得相当详细，除了对老炮儿的来历不太了解，其他的该说的都说了。这是老炮儿第一次要示弱，认认真真面对一场提前到来的决战！ 第五十章 钢铁做的心脏 周伟是真的接受了许涛的意见，并且把许涛请到了工地里，因为他们没有专门的训练场，只能在工地里的水平泥地里，临时搭建了个球门，在放工的时候，大家聚集在一起训练。 许涛来到工地的时候，惊得一身冷汗。 这又不是九十年代，怎么会还有泥地足球场，更何况这根本不是足球场，而只是一个工地的临时场地。 “你们就在这里训练？”他的心中莫名的涌出一丝酸楚，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是啊，有什么问题？”周伟不以为然，以前在监狱里都这么训练的，而且这块场地算好的了，至少场地相当平整，没有任何瑕疵。 “问题到没有，只是很意外而已。” “没有问题就好，至于意外，见怪不怪了，我们都习惯了这样的场地。” “那你们可真是很强大，至少我认为，我低估了你们。” “怎么说？”周伟侧头，兴致盎然。 “能够在相对艰苦的条件下练球的家伙，除了实力之外，意志肯定是相当强大的。这么一想，只要在比赛中能够坚决执行赛前布置的战术，那么你们出线的概率比白银门业大了。”许涛慢条斯理道。 “虽然我很喜欢听你这么说话，但我们还是脚踏实地做好每一件事才行，哈哈。希望到时候不会让你失望，那啥，你看谁来了？”周伟拍拍许涛的肩膀，示意他往前看。 秦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这里。 “别说兄弟不帮你啊……”周伟顺手推了他一把，让他踉跄着往前走了过去…… 之后，周伟开始安排训练了。 首先他就安排了周新东的守门训练，虽然临时抱佛脚不会有什么效果，但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要周新东足够专注，就是对球队最大的帮助。 然后他就针对许涛说的，对球队战术和人员位置进行了适当的调整。 最后自然是进行了点球大战的演练。 三个方面，除了周新东不太令认满意之外，战术调整和点球大战的效果都十分好。 许涛本来去墨迹秦素的，但看见点球练习时却停下了脚步。 因为老炮儿的点球太强了。 这帮人的心脏是钢铁做的吗？居然没有一个人射失点球？心理素质也太强大了吧！真心看不懂…… 是的，许涛以为他很了解老炮儿，但是来到工地之后，他的想法一直在发生改变。 直到，半决赛来临的那一天…… “这场比赛也该老炮儿倒霉，他们要是遇到青年队，也许有很大概率进入决赛，但是遇到广汇二队，绝对不会再出现这个可能了。非职业队和职业队，简直就是天上地下，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保守估计，这场比赛应该是两个球的优势。” 比赛还没有开踢，球迷们就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认为老炮儿的征程该结束了，根本不可能过得了卫冕冠军这一关。 “足球是圆的，话不要说得那么肯定，要是这样，昨晚西班牙也不会输掉比赛了，西班牙不也是2010年的世界杯冠军吗？我想他们很可能连小组出线都存在问题。”另一个球迷反驳道，“特么的，害我还这么相信西班牙，结果他们居然输了个0:5！害老子不见了三百块，半个月的生活费就这么没了！” “那不一样……西班牙和荷兰两支队伍的实力不分伯仲，只是战术失当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而且昨晚打的是小组赛，小组赛可以输掉一场比赛，现在老炮儿和白银门业是淘汰赛，不能有一丁点失误了，再说了，西班牙第二场会赢智利的，他们不会再丢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职业和非职业两者之间存在的巨大鸿沟，这个鸿沟是无法翻越的，就拿休息时间来说吧，从体能上来讲，职业球员的体能储备肯定比非职业的好很多，更何况草根杯休息的时间太短，这对老炮儿是个相当大的劣势，再加上老炮儿几乎不轮换，这比赛就更亏了。” 半决赛的时间是有点儿急，也就休息了两天。两天时间根本不足以恢复体能，但因为参赛球队太多，组委会只能缩短了比赛间隔的时间，这对每支球队来说都是致命的，谁要是体力差点，就很可能在比赛中无法发挥出真正的水平来，这个球迷的分析还是比较中肯的，职业和非职业之间，确实存在很大的鸿沟。 “要是这么职业，也不会来踢业余杯赛了……不要把白银门业吹得那么神乎，一会儿比赛不也得踢得小心翼翼？老炮儿这些人又不是废物，他们有能力制造进球！鹿死谁手还未知呢！”另一个家伙甩甩手，不认可对方的分析，“比赛没有结束，都说不准谁赢。” “擦，说了你还真不信，你不信你可以去下注啊。” “也得有得下啊，这场比赛谁会开盘。” “哪没有，我就认识个帮庄家收数的。你要不要下点玩玩？” “当真？” “废话，你下多少，我帮你发信息买，不过最少要下一百啊，几十块人家不收。”说完那家伙就掏出了手机，然后念了起来，“白银门业，九十分钟内让一球，球半，咋样，敢不敢买，才让一球，球半，听我的，你买白银门业，肯定能挣钱。”、 “让一球，球半？意思就是说白银门业必须得赢两个球才有钱拿了？赢一个球的话，还要输一半？” “是的，白银门业这些比赛踢下来，最低也赢四个球，现在开出一个半，已经是相当低了，赢老炮儿两个球太简单了，庄家已经很低调了。” “那你买了谁？” “我肯定买白银门业啊，妥妥的赢钱。” “我不信……我买老炮儿，我买……一百块钱，不，两百吧！” “确定？” “确定！” “你等着输钱吧！脑子抽了，你看过东道主会倒在半决赛上的吗？就是输也要输在决赛上！广汇是新疆的招牌，他们绝对会进入决赛！” “等着吧……我今天就是觉得老炮儿会赢，就是输一个，我也能赢钱，嘻嘻！” “白痴！” 就这样，两个人就敲成了一笔交易，有人买了啦炮儿…… 第五十一章 这是作弊 半决赛吸引了将近四千人来到新疆师范大学足球场观战，男女老少都有，除了篮球之外，这也算是新疆很大的盛事了。就连足协都出动了所有人马。新疆电视台也派记者来到了现场进行报道，虽然没有比赛直播，但也很热闹了。 不知道是为了彰显公平还是想做样子给上面看，执法本场比赛的主裁判并不是当地的，而是从隔壁青海省请来的，青海省的足球盛况无法和新疆相比，估计裁判都会比其他地方的清闲，就是不知道执法水平如何。一个优秀的裁判，永远不会成为比赛的主角，并且能够让双方踢出相对美好的足球。 主裁的肤色挺黑，身材瘦弱，看起来相当干练，也有点不懂风情，本来新疆电视台的记者还在采访白银门业的球员，他却看看手表，敦促着球员赶紧进场。 然后他又跑过来老炮儿这边说了一句：“五分钟内人还不够，就必须开始比赛。” 是的，事情有点意外，老炮儿的人还没到齐！现在一共也就十个人在场，周新东、黄胜和黄永进都还没有到！ 周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种情况，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周新东他们三个在工地赶工期，无法及时脱身！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原计划是中午就做完的活儿，愣是拖到了下午三点半都没有做完。 怎么看，时间都来不及了。 “伟哥，只能让双胞胎上了。” 周伟瞄了双胞胎一眼，点了点头。 “尽量不要受伤，他们只要一到位，我就把你们换下来。”这个时候，只能暂时让双胞胎们上去先顶顶了。 “把我的球衣也拿来吧！”加上周伟，才够十一人！ 上一次他差点儿就要出场了，最终没有上，但现在不行了，毕竟加上他够十一个人，总不能真的以十人迎战吧！ “你上？”场边的许涛和秦素几乎异口同声诧异问。 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周伟在场上踢球的，现在周伟居然要主动登场，这让他们俩既感到吃惊，又感到好奇。 周伟没有回答他，而是默默地提起黄伟才递过来的包，径直走向了球员通道。 几分钟后，他再次从球员通道出来时，已经是一身盗版的橙色荷兰球衣，球衣号码是13号。 “那家伙不是老炮儿的主教练吗？他居然也要上场比赛？”观众席上，刚才堵球的那两个人同样万分惊愕，“应该是不够人吧！” “难道他才是老炮儿最大的杀手锏？这个人的实力会不会相当可怕？” “有可能……” 大家议论纷纷，都以为周伟是个相当可怕的球员，没有人见过他踢球，自然就会对他抱着幻想。 他去主裁那里报到的时候，主裁心里头也有些大跌眼镜，执法球赛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见过主教练亲自上阵的，这家伙又不是足球小将里的三杉淳，有这么牛鼻吗？ 白银门业那边一看这状况，全队立马就哄堂大笑。 “连主教练都亲自披挂上阵了？” “真惨！就这配置，何必来找虐……” “这家伙的水平咋样？不会猛的一逼吧！” “不用想，他是没人可用，逼着自己上的，大家不要多想，开场之后，一定要先把他们压制住，不能发生任何意外。”白银门业的主教练还是把队员们的心思收拢了回来，不让大家胡思乱想，然后让大家围在一起加油！ 两支队伍最终站在了半决赛的场地中央，和职业联赛一样，双方互相握手致意。 巧合的是，白银门业的球员穿的球衣是红色西班牙，还是正版的阿迪达斯球衣。 “哈哈，西班牙vs荷兰，昨晚的比赛要重演了！”那个买了老炮儿的球迷又兴奋了起来，昨晚西班牙五球大败给荷兰，现在眼前的两支队伍都穿着各自的球服对战，自然让他兴奋异常。 “做梦吧，不可能！老炮儿都这样了，他们拿什么赢球！你就等着输钱吧！” 比赛，就此开始！ 周伟并没有戴着队长袖标，袖标依旧是在覃建华的左臂上，而他也没有打影子前锋或者前腰，而是出现在一个陌生的位置上！ 那就是原本属于周新东的守门员位置！ 每个位置都可以随便用人，但守门员的位置不能乱来，他只有硬扛到周新东到来，然后再换上周新东。 至于双胞胎，如果他们表现依旧良好的话，倒是可以继续留在球场上。 原来是充当守门员……白银门业的主教练也打消了疑虑，以为周伟是个很强大的家伙呢，结果只是来临时凑数当守门员。 这样也好！他在比赛开始后就立即做出了调整，周伟这么大的一个漏洞存在，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如果不立即好好利用，那就是活见鬼了！ 很快，他的球队就控制住了场面，并且快速往老炮儿的大禁区推进。 他的战术改变也显露了出来，那就是加强在大禁区外的远射！ 周伟是个菜鸟级别的守门员，就算是禁区外的远射，他也许都可能会判断错误，守不住球门！ 幸好他的队员并没有让他失望！对方就是射门，也会有人在身边干扰，不会让对手轻松舒服射门！ 周伟不至于作出倒下扑球这样的动作！也只是很业余的做好自己的守门员本职工作。 但是！白银门业的球员真的很强，想要完全限制他们的发挥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那个从延边来的前锋！ 覃建华就是和他对抗，也稍稍处于劣势，周伟作为守门员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覃建华虽然是队长，但真正的指挥权在周伟手中。 “小覃，贴得更紧一点，不要让他有机可乘，这家伙背身拿球的速度相当强，不要贸然出脚，抢头球的话，要更加凶狠一点！” “更加凶狠一点！” 别看周伟作为门将不咋地，但是作为一个指挥官，却是能够随机应变。 “老猪，你过来协防补位，夹住他的位置！”一个还不够，他还把另一种为黄驰宇调动了起来。 “小覃顶住，老猪你负责抢球解围。” 站在球场上，似乎比站在场边更方便只会啊！ 那个被防住的延边前锋心里头就嘀咕了一句……这是作弊！ 第五十二章 比能耐 堂堂新疆卫冕冠军，新疆唯一的职业队，居然被周伟在守门员的位置指挥比赛，并且让他们无从发挥，这在开赛以来还是第一次。 大多数的球迷在赛前都认为，白银门业的实力可以以摧枯拉朽的方式摧毁老炮儿，不会让比赛陷入停滞。 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在周伟的指挥下，白银门业空有往前压上进攻的趋势，但是在老炮儿的大禁区前，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根本难耐老炮儿的球门。 与其说周伟是球队的守门员，不如说他是场上的指挥官。老炮儿的防线就像钢铁长城，根本不会给对手一点舒坦的机会。 白银门业主帅苦着一张脸，对现在的进程很不满意。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老炮儿应该是被压制在半场，然后他的球队可以肆无忌惮地进攻，老炮儿的任何一个战术点都应该是被他的球队所洞悉，但现在和预想的不一样，球队虽然占据了主动，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方法打穿老炮儿的防守。 而老炮儿看似被压制，实际上一点儿损失都没有！ 提供给他信息的家伙，那个许涛现在居然站在老炮儿的替补席那里？ 再加上那个bt教练在后场指挥，就更加无所适从了。 被骗了！ 完全被骗了！ 白银门业主帅很快明白了这一点。 那个小个子就是个卧底，不但骗了自己的钱，还把白银门业出卖了！ 原先的一切战术，现在都已经被对手所洞悉，他必须要作出改变才行，要不然现在没有一点儿意义。 虽然他是个相对职业的教练，但终究是心态上还是不太稳定，在分析了各种可能之后，他还是选择了保守，放缓了球队的进攻节奏。 他不知道老炮儿接下来会有什么意外的战术，所以保守会更加保险。 对于周围来说，这是好事。 至少可以让球队喘口气了，他甚至于希望对手可以这样踢到比赛结束。如果对手和老炮儿进行点球大战，他相信老炮儿绝对会是最后胜利的那个。 “应该继续压上的，现在居然停下来了。这符合一般球队的心理，前十五分钟顶住之后，他们不敢在贸然冲了。”许涛在场边自言自语，却又像是在说给秦素听的。 “反正老炮儿要是输掉比赛，以后你不用和我说话了！”秦素努努嘴，表达她的不满意，一个女生看球，你根本不知道该和她如何交流。秦素就只注重结果，根本不管所谓的战术。 “这球老炮儿会赢的，虽然我在赛前也觉得不太可能。” 许涛确实是个相对专业的人士，可以从场上的形势看出未来的发展，如果说他以前对老炮儿有点儿不屑，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他认为老炮儿出线的概率已经占据了大头，白银门业虽然贵为新疆第一强队，但有一些品质，他们甚至于不如老炮儿，而往往这些品质就决定了未来。 “可怕……”就连皇玛工业园主帅也在场边连连叹道，他可不认为白银门业就是无敌的，他看得出来老炮儿现在的战术运用相当可怕，白银门业看起来是有着十分巨大的优势，但只要在最后一传上处理不好或者被老炮儿洞悉，这场比赛远没有人们预想中的那么简单。 老炮反倒是在第十四分钟的时候，延边前锋因为被覃建华防得太死，突然推了覃建华一把。就是连齐达内都有控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更何况是名不经传的延边球员？ 球商再高，也会犯点不合常理的事儿。作为一个前锋，不能拿球形成有效的射门，还被对方的后卫欺负，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这也是白银门业主帅担心的地方，这也和南疆三枪有些相似，永远没有真正的团队精神，只顾着自己表现，这样的表现是十分业余的，除非你达到了c罗和梅西这样的高度，你可以在球场上做不道理的球霸！ 但是也不能否认球星的力量，哪怕是偏安一脚的新疆。 周伟期待的事情就这么到来了，要的就是对方的阵脚先乱，虽然现在乱得还是不够彻底，对方不会真的变成精神病人 “这是典型的大巴战术，强如白银门业，也会找不到机会攻破对手的球门，他们也就是在新疆撗，但现在看起来，他们就是撗，也横不起来了，老炮儿肯定有后招。”那个买老炮儿的家伙，一个劲儿的在期待老炮儿会让他刮目相看。 “至少不败！” 可是就是在他这话说完不久，意外发生了！ 首发上场双胞胎之一的曹祖源，终于遭到了暗算！ 他本来就是胸口受伤，现在被人重重地用手肘撞击了一下胸口，立马就倒地不起！ 大家都知道，双胞胎是老炮儿快攻的保证，现在废掉曹祖源，就相当于废掉了老炮儿的一只手。 这个犯规虽然没有慢镜头回播，但立即在球迷席产生了巨大的反响！ 因为这是个赤果果的犯规！ 谁不知道冲着双胞胎犯规，让对方下场是好事！但是不能以这种手段啊！ 主裁立即掏出了黄牌，并且示意担架进来球场。 可老炮儿没有着急着打反击，而是稳固防守，消耗对手的士气。 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韧性的球队！白银主帅郁闷得差点儿想自己亲自上场，虽然他球员职业生涯时很失败，但至少对付现在的情况是绰绰有余了。 他想引蛇出洞，但对方根本不吃这一招！ 不得已，他又重新让场上的球员加快了进攻，只要老炮儿没有冲过半场，那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总有老炮儿不冷静的时刻！ 当然，周伟也没有打算换人，因为真的没有人可换。只要撑到周新东他们到来，老炮儿肯定能够挺过去。 不过这恰恰中了周伟的计谋！等的就是对方心虚不稳定，然后老炮儿有机可乘。 要说职业，老炮儿的队员更加职业！根本不会有任何违抗的命令。 “干掉他！”白银门业主帅沉思了很久，最终吐出了这个字！ “这就是比谁更坚韧，然后等待对手先出现错误！”谁有能耐，也许就能获得最好的结果！ 第五十三章 天降奇兵 曹祖源依旧没有上场，只是把绷带全部解开了，然后黄伟才在他的伤口上面喷洒了云南白药。 对于一般球队来说，可没有什么专业的医疗团队跟进治疗，云南白药是大家最喜欢用的药物，虽然不一定是对症下药，但云南白药似乎能治百病，至少在一般伤病上是这样的，又或许是大家的心理作用…… 喷洒完云南白药后，黄伟才又重新用原先的绷带帮曹祖源包扎好，这就算治疗过了。 曹祖源最终还是站在了球场边，准备重新回到球场上。 现在是最焦灼的时候，任何一方都不能犯错。 经过主裁批准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球场上。 “这家伙肯定还得遭到暗算！嘿嘿！” “太无耻了！用这种方式！” “不是职业吗？职业还需要用这种卑鄙肮脏的手段？主裁不会又被收买了吧？” “吁——” “吁——” 球迷席嘘声四起，送给了球场上的犯规者。 曹祖源再一次倒下！ 对方确实是故意而为之！ 这种无耻的战术犯规，无非就是要逼曹祖源下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主裁自然也不会看不到。 他的哨声响了，只不过并没有出示黄牌，只是把那个犯规的家伙叫到跟前，进行了口头警告。 动作不大，但造成了犯规，这样的吹罚并什么问题，大家给的嘘声并不是送给他的，而是送给广汇的球员。 老炮儿这边的球员并没有向主裁表示抗议，这不是怕事，这是战术纪律。不过作为队长的覃建华还是作为代表上前和主裁交谈了一下。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曹祖源，抗议对方的小动作太多，这是在向主裁施加压力，虽然主裁现在并不会改变判罚，但他肯定会在心里面有新的想法。 这个裁判来自于青海，可不是新疆这边的本地裁判，他在判罚上肯定会有所不同。至少从开场到现在，没有对老炮儿有什么不利的地方。 白银门业主帅原先也没想过要把战术弄得这么极端，主要是因为原先设定的战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原先布置的一切战术都化为了泡影，没有用了。似乎处处都受到了老炮儿的限制，被老炮儿洞悉了一切。 然后他才立即调整了战术，该成了卑鄙的战术。 那就是企图用非道德的方式让曹祖源下场，当然，他的目标并不只有一个，还有曹祖涛也是在计划范围内的。 只不过现在曹祖涛是重点照顾的对象罢了！ 他是个相当老辣的主教练，能够对场上的一切了如指掌，能够合理利用球场上的判罚规则作出一些擦边球的行动。 现在曹祖源被他的队员如此折腾，就是认为主裁不会因为这些小动作而吃牌。 所以虽然覃建华向主裁表示抗议，但曹祖源还是又一次倒下了！ 而且还是没有掏牌！ 其实犯规动作十分隐蔽和轻巧，但对着伤口这么做，肯定会让曹祖源异常难受！ 可主裁不能因为对方有意的战术犯规就随便掏牌！除非他的恶意到了出牌的程度！ “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主裁真是废物！”那个买老炮儿的学生又跳了起来，买球的人就这样，当他买了某支球队或者支持某支球队之后，他肯定会义无反顾站在球队的这一边，比赛中出现任何有争议的判罚，他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球队。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哼哼……” 周伟站在球门前，眯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没有任何动容。 作为教练，作为守门员，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这不算什么。 如果这点儿动作就能让曹祖源倒下，那他就不是曹祖源，他也不会是老炮儿的人！ 曹祖源又一次勇敢地站了起来，就像没有任何事情一般。 他的弟弟还是小跑过来关切的问道：“哥，没事吧！” “没事！顾好你自己！”曹祖源面色冷峻，可怕得吓人。 他在忍！他当然有火气，但火气发泄在对方身上是没有用的！他用受伤的身体来忍受对方的摧残。这一切，他只想换来一个结果，那就是创造出得分的机会来！ 现在，他只有忍着给对方嘚瑟！ 他和老炮儿的目标都很明确！那就是隐忍创造出机会！ 比赛打到现在，他甚至于没有得到过一次真正的突破机会！他几乎陷入到了对方的重病重围当中，疲于奔命防守，进攻似乎已经被他忘却了！ 看着他有些蹒跚的背影，甚至于连白银门业的主教练都相信这家伙只是死撑在球场上！只要对方的另外三个主力还没有赶到球场，他的球队很快就会得到全面进攻的机会了！ 当然，曹祖源半残废之后，接下来就是要搞曹祖涛了，曹祖涛受伤比曹祖源轻很多，他是伤再左臂，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要先搞搞曹祖源的原因了！胸口疼可是比手臂疼更痛苦！前者可能会坚持不住，后者可能还能咬牙坚持！ 他的目标实在是太清晰了！ 只要这两个人废了，那就是大举进攻的时候了！ 曹祖涛的伤势并没有完全好，只是还有些许疼痛，但对方的魔爪是赤果果的，在争抢的时候，总是用肩膀撞击他的左肩膀，这是合理冲撞！连犯规都不是！根本不需要抓他的手臂都能够让他痛苦不堪。 所以曹祖涛很快也被蹂琳的不成样子！ “没眼看下去了……老炮儿太娘炮了……就不能抗争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老炮儿已经集体退守，根本无力组织进攻了，似乎所有人都在后场疲于奔命。 甚至于连周伟也发生了变化，他已经在守门员那里蹦蹦跳跳，大声喊叫，他和所有人一样变得情绪着急了起来。 “哈哈，老炮儿死定了，哥们，把钱给我吧，你的老炮儿快挂了，都不需要半场结束！”另一个同学已经伸出手向对方要钱。 “比赛还没有结束！时间长着呢！我不相信老炮儿会这么快就完蛋！他们不会就这样倒下！” “哈哈，你近视吗？没有看见他们的左膀右臂已经被砍掉了吗？马上就要被摧毁了，你看看他们，已经退守会自己的半场，7号和11号，这两个边锋连防守都相当吃力！他们还能干什么！” 是的，在大多数观众的眼里，老炮儿真的要完了，根本不会再有什么抗争的能力！ “怎么可以这样！要不是那个主裁不给牌，现在也不会踢成这样呀！”秦素也在场边急了，为老炮儿感到相当不满。 “急什么……”许涛嘴巴里吸着可乐，倒是最淡定的那个。 “怎么不急！你看周伟都快疯了，什么时候见到他这样过！” “那家伙坏着呢……就他最坏！” 当然，还有一个家伙很淡定。 皇玛工业园的主帅陈飞龙！ 这家伙居然在笑！那笑显得特别诡异…… 也许在大家看来，老炮儿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但在他看来，老炮儿的一切都是在伪装而已！老炮儿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内突然重新发力！ 也许…… 在老炮儿的全体努力下，终于把时间拖入到了上半场最后五分钟里！ 好几次老炮儿的门前似乎都风声鹤唳，白银门业眼看差一点就取得了进球，但依旧被对手解围了出去！ 着急的白银门业球员疯狂的包围着大禁区，甚至于连双胞胎都不怎么去关注了！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隐忍了四十多分钟的老炮儿终于动了。 进攻，从周伟这一个点发起！ 他的手抛球落到了突然启动的黄永进脚下！ 然后，熟悉的套路就这么出现了。 仿佛天降奇兵，两翼齐飞再一次突兀出现…… 轰—— 观众席沸腾了！ 煎熬的四十多分钟，终于等来了激动人心的这一刻！ “啊——” “啊——” 第五十四章 哀兵必胜 双胞胎哪里像是带伤上场的！简直就是出笼的猛兽！之前病怏怏的两兄弟，在两个边路双箭齐发，以完全不可阻挡之势杀向了对方半场！ 原本要继续给老炮儿施压的白银门业两个边路，根本来不及阻挡双胞胎的前进，甚至于伸出双手，企图拉拽曹祖源的球衣，却也没有能让他停下来。 仿佛在那吱啦一声之后，曹祖源已经奔出了二十多米！犹如幻影一般。 “杀！”黄永进在传出这一球之后，忍不住双拳紧握，大声怒吼！ 全队等待了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双胞胎为了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 球迷席也是癫狂了！毫不吝惜地为双胞胎加油，情不自禁的嗷嗷叫着。 这是老炮儿最常见的进攻套路！双胞胎无解的双箭齐发！ 他们两个风驰电掣的冲到了白银门业的大禁区两侧，形成了双鬼拍门之势，对方根本没有人能够跟得上他们俩的节奏和频率，完全就像是吉利车和奔驰车两种车型的引擎和速度…… 周伟站在球门线上，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只感觉两道幻影在眼前渐渐远去，然后很快往对方的大禁区中路汇合。 像以前无数次一样，曹祖源传球，曹祖涛射门。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皮球是进了那个角落，之后，他就看见了队友们高举起双手庆祝！然后全部疯狂冲向了曹祖涛。 场边一片喧嚣，各种球迷激动咆哮起来。 “太牛x了！太牛x了！” “太特么给力了！那对双胞胎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 “还以为他们死定了！没有想到他们是在装死！” “哈哈哈哈！这回要赢钱了！” “这就是小看对手的结果！” “这就是阴损的结果，要遭报应的！” “我就说老炮儿绝对不会就这么死的！” “哀兵必胜！” “……” 各种声音，各种议论。 “果然如此……”陈飞龙淡淡一笑，对自己之前的猜测很满意，他没有看走眼，老炮儿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球队，一切都只是在故意示弱，双胞胎受伤是不假，周伟只是将计就计，麻痹对手，在对手彻底大意之后，进行致命的一击！ “啊！啊！进球了！”秦素在进球的那一刻，突然情不自禁抱住了眼镜男许涛，“终于进球了！” 许涛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他很晕，很晕！ 从大学到新疆，从来没有碰过秦素哪怕一个手指头，今天居然被她给熊抱了一次？他的头脑瞬间短路了，摇摇晃晃的…… “我擦！进……进球了！”气喘吁吁的周新东，刚刚冲进球场门口，就看见了队友们在庆祝进球！ “真进了！” 他带着两个队友，继续冲到了空荡荡的替补席边，继续疯狂欢呼起来。 替补席上只有黄伟才一个人在，看见周新东他们回来了，再次变得激动。 这意味着老炮儿现在终于有替补了！1:0，又有了替补！这下老炮儿要真正翻身了！而比赛也已经接近结束，老炮儿有大把的时间做出调整了！ 周伟也看到了他们！ 等待了几乎四十五分钟，周新东他们才赶到现场！这是一场艰难的阻击战！也是一场冒险的反击战！ 幸运的是成功了！ 他没有远处的球门里发声，黄伟才已经先说话，让郭德亮他们立即热身上场，这是周伟之前就交代好的，只要他们两个一到，就立即把他们换上，因为双胞胎不可能继续坚持下去，虽然双胞胎最终取得了进球，完成了战术上的胜利，但双胞胎受伤是铁的事实！他不能再让双胞胎冒险，哪怕立即失去了两个换人名额。 就是郭德亮他们上来，也不会弱化对球队的贡献！ 很快，双胞胎被郭德亮他们换下！这个时候其实距离比赛才不到两分钟，但周伟没有任何一刻犹豫。 当然，周伟并没有下场，因为他还想保留一个换人名额。就算他在整支球队里，是最薄弱的一环，但他也没有立即让相对专业的周新东登场。 主裁的哨声响起，半场就此结束。 白银门业的主帅就已经在第一时间对他的球员咆哮了起来。火气自然先是对着他的两个边路喷！如果不是他们两个对双胞胎大意，现在不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本应该是提前让双胞胎下场的，结果还被双胞胎配合进了一个球！这是半决赛！这是关系到能够晋级新疆总赛区的一场比赛！这也关乎到晋级全国总决赛的关键一步！ 可是，现在落后了！ 被该死的垃圾球队老炮儿给领先了！ 他无休止的喷发着口水，肩膀抖得相当厉害！ 这自然也关乎到他的教练生涯！ 如果以这样的一个比分结束比赛，他在白银门业的执教生涯同样会就此结束！虽然白银门业在全国范围内并不是什么强队，但球队的目标一直是相当清晰的！可以现在这样的方式结束的话，一切都是悲剧！ 周伟甚至于都能够听到他咆哮的声音，就像在空气里爆炸了开来，让人听着十分刺耳。很显然，那家伙相当的不淡定！ 如果连主帅都这么不淡定，队员又怎么可能正常？ 这就是白银门业整体和老炮儿整体的一些区别。 周伟从守门员的位置徐徐往回走，并没有因为暂时的胜利而显得眉开眼笑，他的队员也没有。大家很有纪律地走向替补席，重新聚集在这里。 他们知道，还有至少四十五分钟的时间需要去拼尽全力，比赛没有走到最后一秒钟，永远就还没有结束！ “辛苦了！”周伟首先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双胞胎，“好好休息看球，大家绝对不会辜负你们付出的努力！对方肯定会疯狂反扑，但我不会让你们继续冒险。”双胞胎如果在，肯定是玩快速防守反击是最合适的战术，但双胞胎的健康最重要，所以周伟明知道有最好的战术，他也坚决不要。 “你们几个新上来的，要迅速进入比赛状态当中！”他又看了看郭德亮他们，“虽然我们没有了反击的速度，但我们还有控球。大家都说他们是职业的，我们是非职业的，下半场，我们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控球吧！” 第五十五章 绝处逢生 白银那边，还是咆哮。 咆哮的声音络络不绝，尖锐的充斥着整座球场，而球场同样闹哄哄，这样的比赛，球迷是止不住喧哗的。 “哼哼，这次看他还怎么玩。”看台上，还有一个人在冷笑，那是新疆青年队的主帅。虽然同属于广汇梯队，但他肯定不愿意看见比他还高一级的主帅和球队晋级，就是对内，也存在严酷的竞争关系。 这并不仅仅是广汇的内部问题，就是普通的工作中，也是十分常见的事儿。表面上，大家都团结在一起，都希望整个团体能够赢得比赛，但只要内部存在竞争，大多数的想法就是希望自己的直接竞争对手会被敌人干掉，然后自己接着上位。 显然青年队主帅也是现在这个想法，只要白银门业挂掉，而自己能够战胜皇玛工业园，那他就有可能挤掉现任白银门业的主帅，取代他增加一级，很多人也许不理解，但现实就是这样。 白银门业咆哮的声音持续了足足有五分多钟，最终还是销声匿迹。也许他也意识到发火并没有任何作用，虽然他作为主帅，但他还是要依靠在场上战斗的球员，没有球员的奋斗，就不会有他希望得到的结果。 他的语气也变缓了很多，“我们现在要踢出自信，相信我们可以从对手那里找到漏洞。双胞胎不在了，只要我们在中场给对手持续的压力，我们一定可以创造出得分的机会。”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是骨感的，周伟自然也会有他的话要说。 “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我们的目标。现在的一切都向着我们，我们只要把平时的精神发挥出来，结果肯定是我们需要的，下半场，替补席上没有了任何人可以顶替你们上场了，你们能做得就是咬牙坚持到最后，并且不犯错，拿出我们在监狱里的勇气和毅力，我们就可以坚持到最后。” 六月的乌鲁木齐，五点半的太阳依旧火热，老炮儿的球员就像士兵一样肃穆，没有人会因为面前的这点小困难而退缩。就是周伟没有说这些话，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周伟把他们凝结成了一根绳，而这根绳的目标就是冲击全国，冲击全国的总冠军。 500万分到每个人的手里，除掉一切开支，也就是每个人20多万，20多万不多，但对于生活困难的老炮儿成员来说，已经是一笔相当巨大的财富。 这是周伟从一开始就给大家灌输的想法。 一开始大家还有所怀疑，但随着比赛的进程和结果出来，大家只要不是傻子，就该知道未来依旧充满了光明，已经杀到了新疆总决赛的前一步，仅仅一步之遥，就会有更大的收获。 新疆总赛区虽然球队多如牛毛，但是真正有实力的球队不多。老炮儿从强队中杀出重围，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太不容易。 这根本不需要鼓励，也许这就是他们和白银门业的最大区别。 现实中的目标，永远比理想中的目标更实在！ 现在就算是梅西或者c罗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会让这两个家伙得分，这两个人一天的工资就相当与他们整个杯赛的努力，这还需要动员吗？ 下半场比赛终究还是到来，周伟一口气用完了所有的名额，读博式的战术调整，就算是在国际足坛上也罕见，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双胞胎是不在了，但黄胜和黄永进并不是菜，他们有实力有能力继续保持着老炮儿的优势！ 白银门业发现，眼前这支球队比八进四时更加可怕了！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以前他的球队可以纵横冠军，但今年真的连四强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哪怕是延边四人都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老炮儿的防守依旧滴水不漏。 怎么办！ 他是暂时想不出办法了！ 有时候主帅不是万能的，不能只是光靠着嘴皮子就能够找出一个牛比的战术，而且战术再好，也不代表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走。 上半场的控球一直是他们占优，但是下半场他终于发现，其实老炮儿的控球更加可怕！轮到他们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样把球权拿回来！ 一直拿总冠军的家伙，没有想到比赛会陷入如此糟糕的局面当中！ 就是世界上最强的球队，也会很在意自己是否能够找到机会翻盘。 但是此时就连场外的球迷，都在激动呼唤着老炮儿取得胜利。 “老炮儿！” “老炮儿！” “加油！加油！加油！” 难以想象全场在为老炮儿加油！ “加油！老炮儿！” “加油！老炮儿！” 球迷们似乎在见证一场伟大胜利的即将诞生！ 接下来的比赛里，老炮儿接管了比赛，哪怕对手是职业队，但在他们的强大意志下，并没有让对手获得任何一个好的得分机会。 老炮儿全民皆兵，防守做得滴水不漏，这自然是完全按照周伟的布置进行的！ “还有五分钟，比赛就结束了！”秦素在场边紧张得像只小兔子，之前唐突抱住了许涛之后，她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两只玉手紧紧握着，在为老炮儿打气加油。 只要坚持住着最后的五分钟，老炮儿就能够冲进新疆总决赛了，哪怕最后还有一场乌鲁木齐总决赛！ “加油！加油！加油！”球迷们似乎也想看到一只平民球队干掉常胜将军白银门业，有时候，弱者永远都是只喜欢同情弱者。 虽然老炮儿其实不是弱者！他们是低调的强者！ 白银门业主帅差一点就走进了球场内，想为球队出一份力，这最后的时刻，他需要有人站出来成为英雄，特别是延边四少！ 至少他们应该能够扳平比分。 “还有三分钟！” 秦素不断地看着左手上戴着的手表。 “绝对不会有意外发生！” “啪！”似乎大家都听到了这样的撞击声！ 延边前锋冲开了覃华的防守！最终在战斗中占据了主动！ 覃建华脚底打滑，旁边的黄池宇根本来不及补防，周新东面前出现一片射门的真空！ 第五十六章 背叛 怎么可能！ 周伟的眉毛一挑，感到相当震惊。 以覃建华和黄驰宇的能力，就算是到了比赛最后一秒钟，也不会出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面，特别是体力上肯定会占尽优势，根本不可能被对方抵住身体，抢到有利的身位！ 在大多数人看来，两个人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周伟却可以从细微处看出任何破绽，此刻的他，表情相当严肃，黑得像火炭一样！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老炮儿的城门大开，延边前锋一个人面对周新东把手的大门，虽然没有什么调整的时间，但他的嗅觉相当灵敏，直接就顺着右脚推出了一脚低平球！ 周新东不是专业守门员，面对这样的突如其来的射门，他有点儿手忙脚乱。 原则上，周新东应该是第一时间就冲出来倒下扑球，尽量舒展他的身体，最大程度的用身体来拦截对手的射门空间。 但他这么一凌乱，所有的准备都化为了泡影。 昨天许涛就点出过他的这个问题，在面对单刀时不够冷静，不会充分利用身体来增加拦截面积，为此还特意让周新东练习出击扑球，本来已经有了一定效果，但周新东此时的表现依旧很业余，当然，主要是心态上出了问题！ 如果是训练当中，周新东也许会毫不犹疑就做到了，但现在他犹豫了那么一下，皮球已经从他的左侧腋下穿了过去，他的动作慢了好几拍！ “草！” “最后时刻进球扳平比分！真该死！” “那两个后卫是不是故意放水了！还有那个守门员，角度不大，居然没有封住这个射门！” “平了！” 是的，白银门业凭借那个延边前锋扳平了比分，现在比分是1：1！就在比赛即将结束的时候，两支队伍重新回到了起点。 白银门业那边的替补席疯成了一团，完全就像是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只不过观众席却没有这样的响应，看起来大家都希望老炮儿是出线的那支球队而不是白银门业。 但现在事实告诉大家，比赛并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在比赛的最后时刻，白银门业顽强的扳平了比分！ “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唉！” “那三个家伙太不争气了！周新东难道没有吃早餐吗？”秦素一脸的痛惜，右手情不自禁的狠狠捏了一把许涛的手臂。 可是徐涛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他的目光停留在场边的周伟身上。 他想知道此时的周伟有什么反应。 可是他失望了，周伟很安静，眼中毫无波澜，就像一个身处事外的家伙，扳平比分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换做其他人，怎么也会在场边愤怒地大喊大叫吧！这可是几乎到了嘴边的肉，就差一点点就可以吞进去了！可是他没有。 看台上的陈飞龙也在看着周伟，此时也许他和许涛的想法是一样的。 周伟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后防线上有问题吗？ 三个人也许都清楚老炮儿的后防线上出了问题，但周伟表现得太克制和冷静了。 他没有表情，没有出声，不代表他的心里头没有想法。 平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比赛结束之后，就要进行点球大战！ 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会发生点什么？ 在白银门业球员庆祝的那会儿，周伟终于大声叫了起来！ 他作出了一个相当异常的举动！ “覃建华！黄驰宇！你们顶到最前面！凌武邦！黄胜！你们补回中卫！” 这声音相当洪亮，场边和场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奇葩的战术调整也让白银门业的主帅停住了庆祝的动作，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戏！后卫和前锋中场怎么能对调！ 就因为那两个家伙失误送了一个球？ 难道还想用什么战术来取得进球？ 就是在国际足坛上，也没有这么玩的，这战术调整得实在太奇葩了，就像过家家。 不！绝对不能再有任何意外！ 白银门业的主帅瞬间挥去了兴奋，立即进行换人调整，他要守！ 刚才的巨大喜悦没了，改而严肃得像一块岩石。 就是把比赛拖入点球大战，对白银门业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至少在点球大战的层面上，白银门业是占据优势的！虽然他没有想过要进行点球大战，赛前也没有这方面的准备，但他依旧相信专业永远比不专业的球员靠谱！ “来根烟。”做完调整之后，周伟走向了黄伟才，破天荒的问黄伟才要了根烟。老炮儿很多人都抽烟，只有周伟少数几个不抽。 而周伟戒烟很多年了，今天居然问黄伟才要烟！ 这肯定很不寻常！ 黄伟才感到很愕然，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伊礼河，然后给他点上了。 公共场合是不允许吸烟的，但在业余比赛中还是很常见，场边根本没有人管这事儿。 他抽烟的姿势还是那么娴熟…… “终究还是表现了出来。”陈飞龙笑笑，看见周伟抽烟的这个动作后叹道，他以为周伟是个没有任何破绽的家伙，但事实上，不可能！周伟也是人！看起来刚才的那个失球意味着很多很多。 当事人黄驰宇和覃建华都没有任何异议，很快就和队友交换了位置，顶到了最前面！ 双方之后都踢得相当保守，很默契地把比赛拖到了最后一秒钟。 平局！点球大战！ 在结束比赛的第一时间里，周伟狠狠吸了一口香烟，却没有把烟头扔掉，而是直接左手变掌为握，死死地掐灭了烟头。 要知道，烟头的中心温度可是有八百度…… 也可以想象，周伟此时的心中是充满着比八百度还浓烈的火气的…… 按照原先的设想，如果比赛拖入点球大战当中，那老炮儿是早就安排了点球顺序的。 但现在周伟要重新作出改变了！ 他必须改变点球人员的出场顺序！ 因为，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些队友当中，有人不值得信任了！ 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痛苦！ 他的弱点很少，但最无法忍受的是，是被背叛！ 第五十七章 除非奇迹出现 “凌武邦、黄胜、黄永进、周锡凯、章太岳，你们先按照这个顺序出场，然后是郭德亮、刘冠良、曾政、覃建华、黄驰宇。”周伟一口气点了十个人的名字，最终还是把覃建华和黄驰宇算了进去。 业余比赛，点球大战，一般情况下，前五轮就能够决出胜负了，后面的几个人基本上不会得到出场的机会。覃建华和黄驰宇的名字排到最后，只是象征性的安排而已。 如果是平时，覃建华作为队长，不是第一个冲锋，那也是五个候选之一，现在排在倒数第二，意思自然是十分明确了。 当然，现在轮不到他有怨言，主教练是周伟。 周伟第一时间就安排好了点球大战的阵容，根本没有什么多虑的地方。如果是一支没有提前准备好点球大战人选的球队，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安排好人选的。因为点球技术和心理素质好的球员并不是人人都会有！ 白银门业那边就没有这么快！一则是因为他们没有想到比赛会被拖入点球大战，二则主教练肯定要思考一会儿才能决定派谁上场。 此时的他有些犹豫，因为按照他原先的想法，肯定是自己熟悉的球员冲前面了，但是现在有四位延边球员在，他就有些难以选择了。 比赛结束前他就思考了一点，最终他决定用三个己方的球员加上两个前场的延边球员上阵，一个是前腰，一个是进球的延边前锋。 名单搞定之后，他特意把几个人叫到一块叮嘱了点什么，可是一看周伟那边，周伟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静静地站在球员中间，什么话都没有说。 该说的他早就说了，该做的他也早就做了，还要做什么，说什么？ “比赛结束了，老炮儿进决赛。”许涛笑道，比赛过程就像早就安排好了的一样，最终还是要通过点球大战决出，而点球大战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预言比赛结束了。主要是他看过老炮儿的点球大战水平，放眼整个新疆，他是真的找不出另一支球队的球员心理素质如老炮儿的强大，甚至于一半都没有！ 老炮儿先罚球！ 凌武邦第一个上前！这家伙在点球点前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皮球放好之后就直接往后调整，哨声一响，他甚至于连守门员都没有看，皮球就被他直接轰进了球门左上角，守门员连反应都没有！ “霸道！”球迷席一片喝彩！如此干脆利索的进球，简直让对手连反应都没有！ 反倒是凌振邦一言不发，连庆祝的姿势都没有，好像这个点球就是举手之劳而已，就连他的队友也不例外，安静得太出奇了！ 中圈弧那里，站成一排的白银门业球员几乎都是一愣，显然被凌武邦的表现震撼了！点球居然能够踢得如此霸道潇洒，这还是第一次！ 人家两腿都没发软的！ 按理说，第一个上去罚球的球员，心理压力是相当大的，毕竟是第一个球，但凌武邦似乎根本没有这回事！ 反观白银门业的第一个点球手，路走得相当缓慢，放皮球的时候磨磨唧唧，然后慢悠悠得跺着步子调整，看起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实则心里头承受的压力一点儿都不小！ “不进！不进！不进！不进！”却没想球迷席上，大家都在喝倒彩！毕竟大家之前都在支持老炮儿，现在自然不希望他能够罚进这个球！ 噹——的一声！ 皮球重重砸在横梁上！ 事情就是这么巧！ 点球的魅力就是这么绚丽！ 门柱总是在这个时候能够成为主角之一！ 皮球居然真的集中立柱！ 没有进！ 当然，也许球迷的倒彩也帮了不少大忙。 以至于站在球门前的周新东，大嘴笑得能够吃下一头狮子，他可没有想到人生第一次重要的守门，居然会如此的幸运！ 他很笑纳对方送来的大礼！ 有时候，运气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显然他目前就是老炮儿的副将。有些守门员拼死拼活都不能扑出一个点球，他都没有扑球呢，结果门柱主动来帮忙了！ 出师未捷！白银门业相当于0:1落后了！ 接下来小短腿黄胜出场！来自广西的黄胜，是老炮儿队中技术最好的球员，点球对他来说，就跟喝水似的那么简单，他几乎是站在原地百腿，只是退了一小步而已！ 当然，他的小腿发力是十分巨大的！ 虽然只是小幅度摆腿，但他用脚弓推出的皮球，速度极快的奔向球门左下角！守门员虽然判断对了方向，但角度实在太刁钻，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碰到皮球！ 点球比分瞬间被改写成了2:0！ 同样没有犹豫的黄胜，让白银门业那边的压力再次增加了！ 第二个上来的球员依旧是白银门业教练的老部下，前三名球员都是他的老部下，他把延边的两个球员都放到最后两个出场！ 呼—— 皮球带着外旋的弧线，直接飞到了看台上！ 第二个罚点球的球员，把球踢飞了！ 原来职业球员踢点球，其实也并不是那么职业，点球大战这片战场上，考究的是球员的脚法之外，更重要的是心理素质，显然这个家伙也没有过关！ “哈哈！这么臭的脚法，居然也敢上来罚点球，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球迷大声讥讽笑话着，根本不留情面。 “该不会前三个罚完就直接回家了吧！” 黄永进迈着大步往前走，他是老炮儿的第三个罚球者，他只要再次进球，那么白银门业的压力就彻底无边了，几乎到了崩盘的地步。 “老黄，加油！”这个时候，老炮儿这边终于有人叫了出来，那是周新东！也就只有周新东和其他人不一样，他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这家伙数学好，似乎算好了接下来的一切。 当然，黄永进不会让他和老炮儿失望！他刁钻的抽射，让比分变成了3：0，总比分4：1领先！ “除非奇迹出现！哈哈，要不然怎么可能还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