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成了少镖头》 【秘籍】葵花宝典 (注:此秘笈来自于百度百科,请勿修炼。) 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内外齐通。今练气之道,不外存想导引,渺渺太虚,天地分清浊而生人,人之练气,不外练虚灵而涤荡昏浊,气者命之主,形者体之用。天地可逆转,人亦有男女互化之道,此中之道,切切不可轻传。修炼此功,当先养心,令心不起杂念,超然于物外方可,若心存杂念,不但无功,反而有性命之忧。 【先诀】 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若不自宫,功起热生。热从身起,身燃而生。由下窜上,燥乱不定。即便热止,身伤不止。自宫以后,真气自生。汇入丹田,无有制碍。气生之法,思色是苦。厌苦舍离,以达性静。性静以后,手若拈花。气绕任脉诸穴,方汇丹田。气成之后,人若新生,妙及无比。再配性淡之食草。如木耳、草菇、冬瓜、薯类等,练药而食。此功一成,出手如雷。招式何用?随手一招,敌不及防,即是杀招。 【上部练气】 葵花第一重天地阳气生时,在于子午二时,当是此时,应定心圆气,舍却心中杂念,存想天女捧香而至,气自丹田而生,经右肾旋而下右足,由足后反上右胁下,至右手,过肩井循颈入耳至脑后下,左耳复过肩井下左手反左胁下腰由左肾下左足,循足上行复还丹田,其间凡身体有颤动之处,则右以左手按之,左以右手按之,其间存想天女按之,但觉两耳如鼓,华池液满,分三次咽下,前后共反复三十六次,功行百日,可颜如婴童!(若心存杂念,则心动而气乱,非但无功,反而会失精失色,面目干涸。) 葵花第二重男子练气,女子练血,气血双修,事半功倍,气盛血亦盛,然终需主练一种,气为导引,血为介质,气血通则人流通不老,正如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当先令气圆固,存想天女以两手向腰上至颈摩之,气入泥丸,搬运不停,华池之液咽四十九之数,气固而成真。此境界行之久久,可令气化为真。(若心动,则气散,恐今生难再进一步。) 葵花第三重男子阳为主,女子阴为主,男女若能禀天地之正气,可移天换地也,其间之法,保肾得铅养心得汞,铅汞升降相遇于金鼎中而成丹,二气无本则铅汞不生,二气本源固密则日进千里。(此境界,定心养神是妙用也。) 葵花第四重以心为室,扫除尘垢,反朴归真,澄明寂然,可以妙洞三界,无所不能,其法将真气升之,两手相叠,左手压右手,右手摩顶,三千功后自化神。 【下部练剑】 所谓剑法,无招为上,然须有招。招若如雷,以简为胜,繁则无速。而和出手,为有路数,静身而站。上下左右,斜左右上,斜左右下。是为八路,而为一面,面转一周。九分概全,故七十二路。而敌之杀手,只在一招。激拨后刺,化守为功。敌有千招,我只七十二拨。由此便及十方。方位之换,靠速不靠招。以最短之距,出最简之招。简而说之,即为上拨下拨。左拨右拨,斜上左右拨,斜下左右拨。然后,随敌之换位,角度转换。再如此拨。一周转九次,便已走了四面八方。然以速取胜,谈何容易,凌厉之气,极难练成。天下之间,我未曾见。惟靠自己悟之。就算如此,七十二拨,亦算剑法。不过化破绽于周身而已。无招即是招,招式启可忽视。 【服药练气】 人应常保平常之心,不应妄动杂念,后面附一静心活血练气之方。服药之方:人参、党参、黄芪、茯苓、山药整个以及当归、大枣、阿胶整个等,一贴一副,早晚各服一次;防风、艾草、白菖蒲、菊花各10克,捣为粉末,以莲藕汁搅和为丸,如黄豆大,每天服三次。(阴虚火旺者慎用)(整部宝典,自宫之后,首需练气,后炼丹服药。丹药可使女性性征更加凸显的效果。若不自宫,针法也可练成,可达到方便生活的目的。) 【基本针法】 一、光君:用无名指与大拇指轻轻捏住针线,小指与食指伸出呈现兰花指式样,食指作为剑诀,要指出出针的方向,手腕朝上。出针时,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内划圆弧,小指与食指略微放松,当划圆一周回到到原来位置时(这时手腕朝下),突然发力,无名指与拇指陡然松开,靠中指与手腕的力量将针线抛出,过程需体现女性的轻盈(注:此法极其费力,起初力气小时,针线会有明显翻滚,后来力量增大,翻滚的轨迹就看不出来了。) 二、六合:中指与拇指轻轻夹住针线,法力过程与法1)相同,只是出针时手势略有不同,出针时,五指张开,具有男子豪迈之气。(注:此法容易误伤自己,需要注意保护食指与臂弯不可扭伤。) 三、随风:敌人陡然靠近,不及作势,可向前伸出胳膊随手用拇指与中指拾起针线,顺势突然前伸,中指发力,靠手臂力量掷出。(注:此法需要熟练法后方可习练,需要一气呵成。) 四、依云:敌人已经来到身前,仓促间,用中指、无名指与小指掠过台面,将钝器飞掠而出。(注:钝器可不限,但是仍然要体量小巧。) 五、空蝉:兰花指,用力弹出。此招需要法一做基础,方可显示其威力,否则出指无力以上五指,练成后,威力虽然不大,但也可使生活更加便捷。 第一章 我是少镖头? 福建省福州府,福威镖局。 房间里,林舒靠坐在床上,一对剑眉紧蹙,手上也没停下来,一会儿摸摸自己的头发,一会儿摆弄下袍衫,又低下头看着鞋子,显得很奇怪,很不自然。 但是他不是傻子,更不是精神病! 他只是今天早上刚穿越过来,脑瓜子嗡嗡的,还有点不适应而已。 虽然穿越了,但不幸中的万幸,他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对这个不同的世界有了基本的了解,但是穿上这身行头还是感觉有点奇怪。 穿越过来一言不合成了少镖头,曾祖父打遍黑道无敌手,老爹十省镖局扛把子,外公江湖门派掌门人,家里钱财万贯,几辈子也花不完,还是家中独子,也没兄弟姐妹,原身样貌也是不差,眉清目秀,简直妥妥的一个武林高富帅,在世贾宝玉呀。 这一切都很完美。 但是,奈何原身的名字叫做林平之! 此时,林舒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有些微微颤抖,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下身。 看来是还没到那一步,林舒不由松口气。 还有一种可能性,说不定就是个巧合而已,就算是林平之,也不一定是那个林平之,只是名字相同的两个人罢了。 林舒慢慢的放松下来,呼了一口气,开始回想起原身的记忆。 福威镖局,嗯,对上了。 老爹总镖头林震南,嗯,对上了。 老妈王夫人,嗯,姓对上了。 外公洛阳金刀王元霸,哎,没跑了。 林舒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真帅啊。” 这原身林平之说起来,是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生长于富庶的武术世家,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识人间险恶,武功不高却仁侠好义。 只是因为曾祖所传的《辟邪剑谱》遭武林中人觊觎而被灭了满门,血海深仇加身,被迫踏入江湖,在颠沛流离中得遇“仙人”,被连番利用谋害,终于发现自己竟是腥风血雨的江湖里人人想要掠夺的“物品”,唯一报仇的机会就是修炼辟邪剑谱。 这前面完完全全就是个主角的模板呀! 但这辟邪剑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能够让人断子绝孙的东西,也断绝了林平之的“主角命”。 林舒回忆着笑傲江湖的剧情,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原著当中,背负血海深仇的林平之也逐渐为险恶残酷的江湖所扭曲,走向毁灭性的极端,杀伐残酷,狠辣绝决,修炼辟邪剑法成为江湖中的顶尖高手,用辟邪剑法大肆屠戮青城派并且无情地杀害了妻子岳灵珊,结局被令狐冲囚禁于西湖之底。 想想原身书中的结局,林舒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 “被终身囚禁可不是一个好结局。”林舒喃喃道。 “本来就是糊涂穿越来的,没死都是捡了一条命,老天爷给了个重活的机会,又不是必死的局,更何况咱都提前看过了剧本?” 林舒想到了这里,笑了笑。 他振作了精神,开始思考目前需要面对的首要问题。 “林家还有多久会被灭门?” “咱现在跑还来得及吗?”林舒苦笑道。 他扶着额头,开始苦思冥想。 原著中并没有朝代年号,这就无法分析出确切的时间。 就在林舒一筹莫展的时候,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 “是了!原身有一匹白马,原著中说是两年前十七岁生辰外祖母送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也眯了起来。 “所以故事上演的时候,林平之大约十九岁,被青城派的人灭了满门。” 而林舒从记忆中得知,原身前不久才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 也就是说他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做很多事了。 “既然,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替换了原来的林平之,那么,我就绝对不可以接受最后被人囚禁的结局。” 林舒闭目冥思,现在,我只有十八岁。 距离剧情真正上演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余沧海会让余人彦等人前往福威镖局,目的就是伺机夺走辟邪剑谱。 还有华山派的劳德诺,岳灵珊,都会出现。 如果,我不杀余人彦,也不和余人彦起什么冲突,避开他们的话。 那么…… 林舒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眉峰紧聚,眼眸当中更是有几分杀意:“这是不可能的,余沧海就是冲着林家的辟邪剑谱来的,无论我杀不杀余人彦,林家迟早要面临灭门之灾,只不过早晚的区别。” “而只有我变得更加的强大,至少比余沧海强大,才能挽救林家的结局。” 林舒很清楚现在林家的处境,如同小孩携金过闹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连自己的外公王元霸,让自己的女儿嫁到林家,这其中的心思也是显而易见的。 曾祖林远图创下镖局基业,却没留下与之相符的功法,整个林家就像是一个纸老虎,起初还能张牙舞爪,吓唬吓唬别人,但只要被人轻轻一戳,纸老虎就破了,泄了气,林远图为林家创造的防护也没了。 纸老虎毕竟不是真正的老虎呀。 林震南这些年也是为了林家操碎了心,走南闯北,本事靠的不多,靠的更多的还是关系。 不过,即便是这样又如何,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在福威镖局头上作威作福。 青城派一来,更是直接灭了林家满门。 又想起原著自己的命运,林舒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在这个世界,弱小就是原罪。 如果,他有独孤九剑,如果,他有任我行的内力。那青城派又算什么? 落后就要挨打,真的一点没错。 现在看来,一切都还好,只要我在这一年的时间内快速的成长起来,那么,这些问题就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所以他现在应该去向阳巷祖屋拿辟邪剑谱?还是投奔自己未来的老岳父?亦或是洛阳找外公助力? 咚! 就在林舒思考着未来的方向时,忽然间他的脑海当中似乎是多出了一段记忆。 居然是神通觉醒。 前世看过了无数小说的林舒对于神通自然是不会陌生。 果然,穿越必赠金手指,老天爷还是待我不薄呀。 根据记忆提示,这个神通名叫斡旋造化,能以无生有,以死为活。 自己之所以能穿越也是因为它,但之前源力不足只能舍弃肉身,附身到了笑傲江湖世界的林平之身上。 看到了斡旋造化能够以无生有的能力,林舒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不知这神通能不能模拟出前世游戏里个人界面的样子,那样就很直观了。 刚想到这点,脑海中就一阵变化调整,不一会儿就多出了一个普通的界面。 姓名:林平之(林舒) 年龄:十八岁 武功:辟邪剑法,翻天掌 境界:不入流 源力:0 世界:笑傲江湖 “这不就成了系统吗?” 林舒看着眼前的个人界面,嘴角却是微微的浮现出了一个笑容:“有了这个,一年时间完全足够了。” “检测到体内有内力,是否转化为源力?” 就在这个时候,林舒的脑海里忽然接受到了一个信息。 林舒脸色微变,沉思了一阵,说道:“先不转化。” 目前还不清楚源力还有什么其他作用,直接把一身内力弄没了可不划算。 “有人吗?系统在吗?” 当然不会有人回应他,有人回应才是见鬼。 林舒这“系统”,不过是神通演化的伪系统。 到了以后,他有足够的源力,说不定能弄出个系统之灵,现在就别想了。 “看来只能自己摸索了。”林舒点点头。 自己摸索和有人指点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最直观的就是成长时间缩短了,而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成长时间。 林舒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慢走。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巨大的响动,“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林舒疑惑的走上前,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几个汉子正围着一地的狼藉,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根据原身的记忆,这几人是镖局里的趟子手。 何为趟子手呢? 其实就是镖师的跟班,走镖时喝道开路的伙计,主要是负责喊镖的。 林舒注视着散乱在地上的一堆药材和敞开的箱子,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少镖头来了!”几个趟子手连忙见礼。 “少镖头,这些是各地镖局送来的生辰贺礼,全是各地的天材地宝。” 说到这里,几个趟子手面面相觑,皆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说道。 “总镖头让我等送给少镖头过目一下,结果被我等失手给摔了……” 林舒笑着安慰他们,说道:“药材而已,又不是人参果,摔到地上就没了。” 几个趟子手松了一口气,笑嘻嘻的说道:“少镖头,等下我们把药材好好收拾一下,保证和原来一模一样。” 林舒无奈的挥了挥手,道:“行吧,你们去弄吧,回头送到我房里来。记得收拾的干净点。” “好勒。少镖头,你就放心吧。”几个趟子手拍着胸脯说道。 林舒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章 源力点 林舒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对几人吩咐道:“对了,吩咐下让人给我带点吃的过来。” 几人愣了一下,连连点头。 林舒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房间。 没多一会儿,那几个趟子手就把处理干净的药材送来了。 “少镖头,饭菜后厨已经开始做了,马上就能送过来。” 林舒点点头,让他们下去了。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来,就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 “少镖头,少镖头,婢子来给你送吃的了!”听声音像是个女孩,应该是个丫鬟。 “嗯,进来吧!”林舒看了一眼旁边装满药材的箱子。 门被推开了,是一个长得挺清秀的女孩,后面跟着三四个汉子,几个汉子手上都托着一个食案,里摆着两三道菜。 这丫鬟先走了进来,挥着手指挥着后面的几个男子:“这这这!来,你的放这边,你的放那边…” 不一会儿就要摆满整整一桌,把林舒看的一愣,居然大部分菜他都不认识,这一桌基本都是海鲜和炖菜。 林舒有点好奇,扭头望着旁边的丫鬟,轻声道:“这些菜都是什么菜,给我介绍介绍吧。” 丫鬟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多想,连忙出声回应。 “少镖头,这一道是八宝红鲟饭,以红鲟为主附于鸭肉肫等八种原料与糯米一起蒸熟而得名。” “这一道是香露河鳗,河鳗是福建特产,为滋补圣品,而香露河鳗既保持原汁原味,又保证营养不至流失。” 林舒诧异的看着这个丫鬟,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她居然讲的绘声绘色,有模有样。 “你叫什么名字?”林舒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一道是走油…啊,回少镖头的话,婢子叫做丁香。”突然听到林舒问她的名字,丁香有点手足无措。 林舒点点头,有点好奇的问道:“丁香,你怎么对这些食菜如此的了解呀?” “回少镖头的话,婢子的阿爹就是东厨的华师傅,自小看他做菜,就学会了这些。” “难怪了。”林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丁香看林舒半天没有说话,只好问道:“少镖头,婢子还要报菜名吗?” 林舒一愣神,不好意思的笑着,摆摆手,道:“不用了,咳咳…丁香你们先下去吧。” 几人应道:“是,少镖头。”依次走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林舒看着眼前的一桌美味佳肴,看起来赏心悦目。 迫不及待的夹起了一个鱼丸,塞入了嘴中,眼睛一亮,这味道还真不错! 就在林舒准备夹起第二个鱼丸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信息吓得他筷子一松,鱼丸掉回了碟子里。 “发现食物能量,是否转化为源力?” 林舒心中一时惊喜交加,惊是因为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喜是因为终于找到了增加源力的方法。 “是,给我转化为源力。”林舒急切的回应道。 话音刚落,林舒就看见脑海中源力那一栏跳动了一下。 0.01。 林舒皱着眉,看着这个数字,似乎这也太少了吧。 不过这样正常,如果就吃了一个鱼丸就加了好几十源力,那他倒是要怀疑这鱼丸是不是下了料。 一个不够那就多吃几个,想到就做,林舒撸起了袖子,准备放开了大吃一顿。 “发现食物…” “发现食…” “发…” 林舒吃的越来越快,连脑海中的提示都反应不过来了。 不一会儿,一整桌的菜全部林舒给吃光了,即使食物大部分被转化成了源力,林舒也觉得有点撑了。 吃完之后的林舒满足的躺在了床上,这个能力实在是太爽了,可以一直吃,还不用担心长胖。 吃完了菜,林舒看向了脑海中的个人界面,这个时候源力那一栏已经变成了1.00。 这个结果令林舒有点兴奋,让人更兴奋的是,武功那一栏的翻天掌后面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加号。 终于出现了变化,林舒尝试着用意念去点击那个小小的加号。 突然间,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一般,浑身肌肉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脑海中闪过了许多记忆碎片,全是他在演练翻天掌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颤抖终于停止了,林舒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慢慢的回过神来。 “太神奇了,居然直接让我在脑海中演练了一年的翻天掌。” 注意,这一年是不吃不喝不睡的演练一年,可以抵得上原身练习五年! 林舒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有了这种利器,还怕不能天下第一? 这时候个人界面的翻天掌字样变成了翻天掌(一)。 林舒猜测应该是一年的意思。 “如果我这样吃的话,一顿饭相当于一年的话,一天也只能增加三年,稍微有点慢了。”林舒在心里想道。 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获取源力呢? 林舒若有所思,源力从食物中汲取,那是不是含能量越高的食物源力就越多呢? 忽然间他看到了摆在角落里的一箱子药材,眼睛一亮。 对呀,药材的源力应该比食物高得多,特别是一些年份很高的药材! 想到这里林舒不由激动的坐了起来。 第三章 天材地宝 对呀,药材的源力应该比食物中高得多,特别是一些年份很高的药材! 想到这里林舒不由激动的坐了起来。 连忙起身走到了箱子旁。 看着一箱子的各种人参灵芝,金山乌鸡,藏台灵草,他太开心了,这些都将通通转化为他的源力! 林舒从这些药材之中,找到一个很长的盒子。打开一看,这个盒子里头放着的是长白山百年的山参,在这里头算是最好的东西了。 但是这干巴巴的样子,让林舒有点难以下口。 放在嘴边半天,才下定决心。 为了能提升实力!林舒直接对着山参咬了起来,嚼了半天,如同在吃干草一般。 “发现药材能量,是否转化为源力?” “是!”他毫不犹豫的喊到。 就在这时,林舒看到自己的源力值开始飞速上涨,等到将整个山参吃下去后,源力值直接变成了100点! 林舒忍不住咧开了嘴,居然直接获得了一百点源力,那自己的武功会提升到什么程度,嘿嘿。 以前看武侠玄幻小说,主角都是吃一些奇珍异果之后,实力大增,天下无敌。 看来今天咱也要当一回主角了。 说干就干,林舒深吸一口气,直接又从箱子里掏出了一株药材,看都没看,就直接硬塞进嘴里。 一株,两株,三株…… “发现药材……” 时间过得极其缓慢,林舒也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株,终于把一箱子药材全部吃光了! “哈哈,让我看看源力值变成多少了吧。” 林舒背靠着箱子,一脸兴奋的查看着脑海里的源力值。 1150。 居然达到了1150,这够的上吃一年的饭菜所获得源力了!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他附身到一个普通家庭,可能连饭都吃不饱,哪能买到如此之多的珍贵药材去换取源力呢? 但是现在,他连门都不用出,就有人从三山五岳、十省各地给他搜罗来了各种天材地宝,直接节省了他大量的时间。 这也是赶上了他生辰的好时候,平时家中仓库里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药材储存。 林舒看着数字嘿嘿傻笑,前一秒还在为了一点源力发愁,后一秒直接白嫖了一千点,太爽了。 “嘿嘿,直接给我把翻天掌加满!”林舒大手一挥,咱不差钱。 立刻,源力值开始下降。 这次比之前好多了,林舒只感觉到了肌肉微微的酸胀,脑海中开始闪过了一幅幅画面,只一息的功夫,加点就完成了。 林舒立即坐下来,开始感悟翻天掌。 不知过了多久,林舒睁开眼睛,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自己的翻天掌的确比以前强了无数倍。 可惜福威镖局没有一个可以练手的人,否则可以试试,自己到底现在什么实力。 他看了一眼源力,发现才消耗了19点,也就是说翻天掌最多只能加到二十,相当于普通人修炼一百年。 “这是武技的极限了吗?”林舒若有所思。 林家没有可以修炼的功法,原来可以修炼的辟邪剑谱也是残缺的,所以即使能修炼出内力,也无法继续提高,这也是林震南那么菜的原因。 只有成体系的内功功法,才能让武者快速增长内力。 否则将武技练到死,也很难打得过有内力的人。 原书中令狐冲即使学了独孤九剑碰到了内力高深的人,也还是没办法。 这就是华山的剑、气之争,前期武技可能厉害,后期还要看内力呀,大后期兼容并包才是王道。 “所以现在的我还缺一本内功心法。”林舒喃喃自语道。 “否则,我即使把翻天掌练到一百年、一千年也没用呀!” 可是哪里能弄来内功心法呢? 各家门派哪一个不是把自己心法看的比命还重,哪能随便就能给你个无名小卒修习的呢? 而唯一林舒能找到的,就只有祖宅的辟邪剑谱了。难道要他去练这断子绝孙的剑法吗? 如果为了提升武功,去残害自己的身体,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更何况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看来必须要去拜见一下我那未来的岳父了。”林舒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岳不群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和林家搭上关系的好机会,只要有这么一层关系,他就有了插手林家的借口。 “但是到了那时,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至于为何选择华山派,而不是日月神教或者其他门派。 首先,华山派除了岳不群和藏着不出的风清扬,其他几人不足为提,估计还打不过现在的他。 其次,岳不群是一个“君子”,必然不会在明面上对他这个小辈动手,他还要顾及自己的脸面。 其三,华山派后山不仅有五岳剑派的所有招式,还有魔教长老留下的破解招式,他势在必得。 其四,原著中劳德诺都把紫霞神功弄到手了,他截胡不香吗? 最后,说不定能见到风清扬,把独孤九剑混到手呢。 所以,无论如何,这华山派他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第四章 和父亲谈话 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 福威镖局的后院,只见一位约十七八岁、眉目俊朗的少年,正独自一人演练着剑法。 流星飞堕、花开见佛、江上弄笛、紫气东来、扫荡群魔、直捣黄龙、群邪辟易、锺馗抉目、飞燕穿柳、流星赶月。 只见剑影重叠,一招更快过一招,完全分不清剑身和剑影的虚实。 要是等闲江湖人士上来对招,一个不注意,怕是要吃个大亏! 林舒已经把辟邪剑法也加到了二十,虽然看起来像模像样,其实压根只是个花架子,只能欺负欺负粗通武功的人,要是碰上真正的高手,破绽百出。 原因就在于少了那一段与葵花宝典同根同源的辟邪剑谱。 俗话说的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辟邪剑谱的作用就是让修习者的动作变得迅捷诡异,只要学会了上面的内力,不论使出什么招数,都快如闪电。 而辟邪剑法只不过是个障眼法,有了这速度,无论使什么剑法都能天下第一。 林舒收了招式,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剑插回了剑鞘。 “加点到辟邪剑法上还是有一点好处的,至少我对基础剑式已经很熟练了。”林舒的心中有了一点安慰。 现在应该去找便宜老爹林震南谈一谈了。 林舒有点发愁。 没过多久,大厅里传来了咆哮声。 “甚么!我不同意!” 林舒心中一阵叹息。 “要去华山派拜师学艺?我们林家的辟邪剑法还不够你学的吗?” “更何况!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咱们走镖的最重要的是友结八方,多交朋友,少解冤家。” “去学习武功剑法完全是本末倒置,福威镖局福威镖局,福在上面,威在下面,这是你曾祖告诉我们这些后辈的道理!” “现在你居然要去华山派学武功!那我问你,咱们福威镖局以后谁来继承!” 林舒一脸无辜的看着怒气冲冲的林震南。 王夫人也被林舒的想法吓了一跳,但看着儿子被骂得狗血喷头,很是心疼。 “大哥!你先听平儿把话说完!” 林震南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妻子,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端起茶杯说道:“说说吧,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大眼瞪着林舒,想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像只要一不满意,就一茶杯泼过去。 林舒却很是镇定,没有被吓到,冷静地反问道:“我听说爹爹每年都要给青城派和峨眉派送去大量钱财,为何?” 林震南脸色有些疑惑,平儿平日里从不关心这些事的,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想了想回应道:“镖局子的事,我向来不大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但你今天主动提起来了,我也好好跟你聊聊。” “你爹爹手底下的功夫,自然是胜不过你曾祖父,然而经营镖局子的本事,却可说是强爷胜祖了。” 林震南说到这里,脸上不住的露出了笑容,连之前发火的事情都忘了。 “从福建往南到广东,往北到浙江、江苏,这四省的基业,是你曾祖闯出来的。” “但,山东、河北、两湖、江西和广西六省的天下,却是在你爹爹手里创的!哈哈!” 林舒陪着林震南干笑了几声,林震南并未发觉儿子的敷衍,又道:“古人说道:得陇望蜀。” “你爹爹却是既得鄂,复望蜀。四川是天府之国,那可富庶得很哪。” “咱们走通了四川这一路,北上陕西,南下云贵,生意少说也得再多做三成。” 林震南的眼里冒出了精光,仿佛大笔钱财就摆在眼前,唾手可及! “只是,四川是卧龙藏虎之地,高人着实不少。” “我打从两年前,每年春秋两节,总是备了厚礼,专程派人送去青城派的余观主和峨眉派的金光上人,但这两派的掌门人从来不收。” 说到这里,林震南叹了一口气。 林舒听到此处,接过话茬,又问道:“爹爹,这两派不收送去的厚礼,可是选的镖头太过粗鲁?还是礼物不够贵重?” “礼物我是精挑细选犹豫再三,送礼的人也是要求他恭敬有加,自问已经做的够好了,可是为何……”林震南显得很是苦恼。 “爹爹,平儿知道为何!”林舒平静的说道。 林震南有点怀疑的看着林舒,说道:“那你给你爹爹说说,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既不是礼物的问题,也不是送礼人的问题,是收礼的人出了问题!”林舒回应道。 “哦?”这一说林震南更加疑惑了。 “像余观主、金光上人这类人,他们最感兴趣的不是金银珠宝,而是武功秘笈!” “钱财乃身外之物,而武功才是他们的立身之本。有了武功钱财随手可取,甚至有人巴巴的送到他们跟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林震南听到这里有些尴尬,赶紧又找了个话茬:“可是那也不必要拒绝我的厚礼呀?” 林舒意味深长的说道:“也有可能是想和我们撇清关系。” “撇清关系?”林震南今天是一肚子疑惑,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人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一天没见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把自己唬得一惊一乍。 林舒不慌不忙的解释道:“爹爹,你可知在他们眼中福威镖局已经危如累卵,不出一年,林家就要被灭满门!” 咔嚓! 外面明明是晴空万里,却有一道霹雳突然闪过。 这一番话,彻底惊到了林震南,手中的茶杯险些摔在了地上。 在他手中蒸蒸日上的福威镖局,在儿子口中居然全是假象,而林家也会随着镖局彻底消失! “我们林家拥有偌大的基业,但却没有足够的武力护持,这就和小孩子拿着金块走在闹市上一样,怎么能不让一些处心积虑的小人动心呢?” “之所以现在没有败亡,是因为有曾祖闯下的威名震慑,但如果有人戳开这层窗户纸,就会发现福威镖局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只能张牙舞爪的吓唬人罢了。” “武林中人,百无禁忌,为了一本秘笈甚么事都干得出来,更何况咱们林家还有名震天下的武功秘笈,辟邪剑谱。爹爹,这还不叫危在旦夕吗?” 林震南听了这一番话,吓得一时无法言语,额头上不住的冒着冷汗。 儿子的话一字一句印刻在他的心头,他反复推敲琢磨,真是字字珠玑。 林家真的就要完了吗? 第五章 上中下三策 林家真的就要完了吗? 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如今就要在他手里断送了吗? 林震南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完全被林舒说的话给震慑住了。 而王夫人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从林舒镇定地开口反问林震南时,她就开始观察自己的儿子了。 “今个的平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要被他爹这样唬一下,怕是连话都说不好。”王夫人一点也没怀疑林舒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林平之了,只是觉得儿子突然长大了,内心很是欣慰。 正在心中想着,哪家姑娘还没嫁人,要给儿子相一门亲的时候,突然转过头看见丈夫脸色不对,像涂了层蜡似的,微微发黄,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啪啪滴落,眼珠子瞪得溜圆,好像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儿。 王夫人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抓住林震南的肩膀摇晃着,大喊道:“大哥,是不是平儿气到你了!” 立即回头,对上了林舒无辜的眼神,怒斥道:“快给你爹爹道歉!去华山学艺又值得甚么,比你爹爹还重要吗!” 王夫人平时是最疼林平之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但这次也急了,把对儿子的溺爱抛在了一边。 就在林舒要说话的时候,林震南开口了。 “这不关平儿的事,平儿说的都是对的,我要气也是气我自己,是我带林家走上了绝路……” 林震南的语气很是低沉和失落,他想到了他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但也钻进了牛角尖,认为林家的危险来自于自己大肆发展福威镖局,来自于自己没有学好辟邪剑法。 要是大伯还在就好了,定能护得林家的周全…… 王夫人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怎么安慰自己的丈夫,她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愣神的功夫,林家就走上了绝路。 这时林舒终于开口了,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开口,林震南可能要自闭了。 “爹爹,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林家接下来面临的问题。” 林震南猛的一抬头,直愣愣的看向林舒,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林舒停顿了一下,整理了措辞,接着说。 “爹爹,我有上中下三策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 林震南一听儿子有三种办法,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了一下。 这时他才有机会打量眼前从容淡定、侃侃而谈的儿子,是呀,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有自己的想法,能够独当一面了,而自己已经老了…… 就在林震南欣慰后继有人的时候,林舒的话把他拉回了现实。 “……所谓下策,也是最简单的,他们想要甚么,咱们就给甚么,他们想要金银珠宝,他们想要武功秘笈,都给他们,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林震南皱了皱眉,在心里摇了摇头,还是耐下性子说道:“平儿呀,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怕是我们把秘笈抛出,别人也不见得信,更不见得放过我们呀!” “所以,这只是下策。”林舒表面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内心还有另一种想法。 只要他们全家把秘笈交了出去,求到莆田少林寺头上,方丈念曾祖林远图的一份香火情,一定会收留他们的,到时候每年多给少林送点田宅,多塑几尊金佛,福威镖局的基业说不定还能保下来。 但是,林家人压根不知道自己和莆田少林的关系,根本没法和莆田少林套关系呀。 林舒心中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接下来是中策,就是让我拜入名门正派当中,有了门派依靠,别人打我们注意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林震南听完以后,眼睛一亮,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怪不得平儿刚开始想要拜师华山,原来平儿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 “我对平儿太严苛了,我应该多听听他的想法才对,平儿确实已经长大了,会为整个家考虑了……”他的心中充满着内疚。 “平儿,你早就想好了这一步吗?可是为何是华山派呢?”对于这一点,林震南百思不得其解,名门正派,就算不选嵩山少林也可以选武当,为何偏偏在五岳剑派中选了个华山派呢? 林舒不慌不忙,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理由:“这点孩儿也是有过考虑的。” “首先,华山派岳不群岳大侠,素来有君子剑的称号,不但剑法武功了得,而且人品德行也是极佳,为武林中人称道!” “孩儿认为,拜师岳大侠,不仅能学到武功,对于我们林家更是有极大的好处。” “以华山派的实力必定能保护我们林家不被宵小觊觎,而岳大侠君子剑的称号,更是能避免我们引狼入室。” 林震南听到这里,赞赏的看向了林舒,不由的为儿子的细节之处鼓掌。 林舒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孩儿分析过地理位置,华山派地处陕西,待我拜入华山后,疏通一下,收益不会比四川差多少。” “如果你真的能拜入华山派当然最好,你爹我也不用继续给青城派送礼了。” 林震南听完之后,连连点头称赞,就在他开心的准备同意时,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平儿,那上策是什么?” 林舒眼中闪过一缕精光,就等你这一句话了。 “上策,也很简单。既然大家都觊觎这辟邪剑法,咱们自己把这剑法练会不就行了,像曾祖那样威震天下,还有谁敢碰咱林家?” 林震南听到林舒这番话,连连叹气,这种梦他年轻时也做过,但那只是个梦,这么多年了他的梦早就碎了,现在看到儿子的梦,不由感慨万千。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怀疑,到底是他的资质不行,还是另有原因? 后来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辟邪剑法并不完整,所以导致除了祖父没人能修炼到那个高度。 而祖父为何不将完整的剑法传授下来呢?答案一定就藏在向阳巷林家老宅,那个不能翻看的秘密。 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 “祖父,您可知道,林家可能将要迎来前所未有的……” 第六章 祖传袈裟 “祖父,您可知道,林家可能将要迎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林舒看出林震南精神有些恍惚,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考:“爹爹,我近日修习辟邪剑法时,隐约感到这套剑法似乎有些问题。” “剑法使起来并不完整,单纯的使用剑招根本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更别谈打赢别人了。曾祖是如何靠这套剑法搏得偌大的名声的呢?是有其他隐秘吗?曾祖有留下甚么话吗?” 王夫人听到这些问题,心知接下来父子俩会说一些林家留藏下来的隐秘,这不是她可以听的东西,便悄悄地就退了出去。 林舒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要是直接提及林远图留下的遗训,那绝对会引起林震南的怀疑。 可是林舒不知道的是,林震南早就隐约觉察到剑法不对劲,也曾想到真正的剑法就藏在老宅里,但由于这些年过得很是不错,害怕遗训中的预言成真,没必要去冒险,一直没有去查看。 但听儿子分析了如今林家面临的局势,终于下定决心。 “祖父如果和我面临一样的问题,也会做出和我同样的选择的吧。”林震南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他见自己的夫人走了出去,便喝了一口茶水,对林舒说:“平儿,如果说你曾祖真的留下了甚么东西,那只有老屋佛堂里的那件袈裟了,是我们林家的祖传之物。” 这一番话却吓得林舒大惊失色,林震南居然知道祖宅里的袈裟? 虽然佛堂里出现袈裟很正常,但特意强调是曾祖留下的,那就不正常了,林震南有可能已经猜到了,辟邪剑法缺失的部分就在藏在袈裟上! 原书这处是他看漏了吗,林震南到底知不知道袈裟上写的是辟邪剑谱呢?他知不知道辟邪剑谱的内容呢? 林舒感觉到事情稍微脱离了他的控制,和他原先预计的有些不同了,但还好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原本只是把这个世界当做“游戏副本”,自己是一个知道所有剧情的“玩家”。 这次让他明白了,这里面每个人物都是真实的,拥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而自己了解的“剧本”也不一定正确,很可能因为自己的盲目自信而把自己害死! “在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亡!” 他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问道:“袈裟?” 林震南仍然沉浸在回忆中,并没有发现林舒脸色的异常,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开口说道:“这件事本来我会在把镖局交给你之前告诉你的,现在说了也没甚么,只不过是提前告诉你罢了。” “你曾祖林远图公,创建福威镖局后,心有所感,为了消除杀孽,在老宅建了一间佛堂,每日拜佛念经、吃斋念佛,金盆洗手后,便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了。”林震南的一番话牵扯出一段往事。 “逝世之前,曾把你祖父单独留在了佛堂,给他看了一件袈裟。从此你祖父便对那件袈裟讳莫如深,并传下了遗训。” “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 林舒心中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 “爹爹,曾祖的意思其实很是明确,林家子弟在必要时可以取出袈裟!曾祖真的严禁子孙翻看,直接将袈裟销毁即可,何必留下遗训。” 林震南哑然一笑,也不在犹豫,答道:“就依你所言,明日咱们便去看看祖宅袈裟到底留下了甚么秘密。” 林舒听到明天去时,脸色有了一丝变化,前世各类小说中都有一个著名的定律,只要说明天去做什么事,那一定会出现变故。 “爹爹,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我想,就今晚把袈裟取回来吧。而且夜晚的话更便于隐藏,要是被有心人见着我们突然前往老宅,一定会产生怀疑的,那反而弄巧成拙了。” 虽然不可能有别人知道剑谱所在的地方,但他还是想更稳一点,别在关键时候翻车。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他现在只能算一只“兔子”呢! 听到此处,林震南再次对儿子刮目相看,不仅心细如发,做事也足够稳重、面面俱到,看来确实可以让他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了。 “我还仍是壮年,镖局这个摊子我还能为平儿再担几年,等过几年平儿回来,就可以放心的把镖局交给他了。”林震南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一口将杯中的茶水饮尽,哈哈大笑。 “好,那就听平儿的,今晚就去!咱们父子一起看看袈裟上到底写了甚么!” 第七章 夜探祖屋 夜半子时,镖局中灯火尽熄,更无半点声息。 就在此时,只见左边墙头人影一闪,两道黑影越墙而出,并肩向西南角上奔去。 林震南微微颔首,看来平儿没有把武功放下,这一手提气身法已经超过他了。 林舒自然没有练过轻功,但是因为把剑法和掌法修炼到极致,对肌肉的掌控力已经很强了,加快自己的速度还是很简单的。 福州城中街道纵横,林震南带着林舒东一转,西一弯,这条路显然是经常走的,在岔路上从没半分迟疑,奔出二里有余,在一座石桥之侧,转入了一条小巷。 林舒跟着走到小巷尽头,两人飞身上屋,进了一间大屋墙内。 大屋黑门白墙,墙头盘着一株老藤,这便是林氏祖宅了。 林舒回忆着原身的记忆,依稀记得小时候常来这,但渐渐长大就不稀罕了,破破烂烂的祖屋哪有金碧辉煌的镖局舒适呢。 林震南抬手将门推开,一层层的灰尘簌簌而落,两人拿出准备好的蜡烛点燃,往四处一照,角落各处都结满了蜘蛛网。 “很久没有回来了,自从你曾祖创立镖局后,就从这搬了出去,只是偶尔回来一趟。这么多年了,你曾祖走了,你大爷爷一家也不在了,更没人回来了。” 林震南连连叹息道。 林舒轻声提醒道:“爹,我们先去佛堂吧,屋子遮不住火光的。” “对,先去佛堂。” 林震南缓过神来,带着林舒来到后院。穿过了几间屋子,来到了佛堂。 佛堂居中悬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的背面。佛堂靠西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书。 林舒随手取过一本书,顿时尘土扑面,他只好用衣袖遮住口鼻,将书上灰尘轻轻抖落,原来是一本南华经。 “都是些普通的佛经。”林震南在一旁举着烛台,看到了林舒的动作,笑着说道。 林舒尴尬的笑了笑,把经书放了下来。 “袈裟那么大,应该很好找的,爹,这佛堂有没有甚么机关暗门呀。” 其实林舒已经知道袈裟藏在哪了,刚才顺着画像中达摩右手所指的屋顶瞥了一眼,原著就是在这里找到袈裟的。 但此时不能直接提醒林震南,只能寻找机会。 “哪有甚么暗门,你就是话本小说看多了。要是有,你爹我自小在这长大还不知道吗?” 林震南一边翻着蒲团,一边打趣道。 林舒装作寻找的样子,好奇的打量着堂前挂着的水墨画,似乎想把整幅画的每个细节都看个透彻。 林震南在四周翻找了一遍,回来看到林舒入神的样子,解释道:“这幅画画的是少林的达摩祖师,是你曾祖亲手所绘。” 转而又问道:“难道平儿你怀疑袈裟和这幅画有关?” 林舒故作神秘的说道:“爹爹,你看画像中达摩的双手……” 林震南定睛一看,画像中达摩背对着两人,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 “这……确实古怪。”林震南喃喃自语。以前看过很多次,都没有觉得有甚么奇怪之处,今日被平儿一提醒,只觉得这幅画诡异异常。 “爹爹,不妨试试看,这说不定是曾祖留下的提示。”林舒建议道。 林震南思索了一会儿,点头赞同。 他身子纵起,双掌对准了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击向屋顶。 嘭的一声,泥沙灰尘簌簌而落。 正在林震南失望之时,一团红色的东西从屋顶飘落下来,正是一件袈裟。 林震南伸手一把接住,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狂喜。 居然真的被找到了,居然真的存在。 林震南在内心不住的感叹。 “爹爹,这就是曾祖称霸武林的秘笈吗?” 林舒凝目瞧去,只见袈裟上隐隐约约似写满了无数小字。 林震南迅速展开袈裟,凝神定睛往袈裟上一看,吓的面如土色。 只见剑谱第一道法决便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林舒看到林震南的脸色,就知道是真的没错了。 林震南拿着袈裟一目十行,面色越来越凝重,阴沉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了。 就在林舒等到有些不耐烦了,林震南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爹爹,怎么了,可是剑谱不对?”林舒装作急切的问道。 林震南无力的摆摆头,苦笑道:“平儿你要失望了,这剑谱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修炼的。” “为何?” 林震南把手中袈裟递给了林舒,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林舒结过剑谱,果然不出预料,修炼剑谱的前提是断子绝孙。 他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喊道:“这怎么可能!曾祖也修炼了这剑谱,不还是……” “恐怕你爷爷和大爷爷并不是远图公的子嗣,而是为了掩人耳目收养的义子。”林震南显得有些忧郁。 “这……不一定,可能是曾祖娶妻生子之后修炼的剑谱呢?”林舒宽慰道。 “你可知为何剑谱抄录在这袈裟上,只因远图公原本便是个和尚,而祖屋中的佛堂也是因此。” “你一定疑惑我怎么知道,这都是写在袈裟后面的。”林震南惨然一笑。 “远图公在还俗之前便修炼了这门剑法,又如何在还俗后生下两个孩子的呢?” 林震南一辈子为了林家,为了福威镖局奋斗,人生已经过了半百,突然被告知父亲并非祖父亲生的,这让他如何接受的了? 林舒上前安慰道:“就算曾祖没有子嗣,但爹爹你与祖父的血缘关系总不是假的,爹爹和我的血缘关系也做不得假,这不就够了吗?” 林震南沉默良久,苦笑道:“你爹活了这么大,竟还没有你这小子看的透彻,真是白活了。” “罢了罢了,既然东西找到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别让你娘等急了,剑谱回去再研究。你可别偷偷修炼上面的功夫!” 林震南瞪了林舒一眼,吹灭了蜡烛便往外走去。 林舒熄了蜡烛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不多时,便回到了镖局当中。 第八章 葵花宝典 福威镖局当中。 录有辟邪剑谱的袈裟正摊放在桌子上,林家父子大眼瞪小眼坐在一旁。 王夫人也很纳闷,自从两人回来后,就一直表情严肃的,坐在那一言不发。 她又不好询问,毕竟涉及到林家的一些隐秘,事情太过于敏感,但她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应该和祖父远图公的秘笈有关。 “平儿把事情说给你母亲听吧。”林震南一声长叹。 林舒把今晚的事捡重要的和王夫人说了一遍,特意强调了剑谱修炼前提,把曾祖的事情隐去了。 王夫人听完以后目惊口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邪恶的武功。 “这创下秘笈之人,为甚么……为甚么要这样害人。” 林震南苦笑着回应道:“创出秘笈的前辈,是个太监,所以这秘笈自然是依他的身体情况……” 王夫人双眉竖起,双眼一瞪,喊道:“不管这是甚么高深的秘笈,你们俩都不准修炼,特别是平儿,还没娶个媳妇给林家传宗接代呢!” 林震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娘子,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吗?对武功秘笈根本不感兴趣。” “是呀,妈妈,我都已经和爹爹说好了要拜入华山派,这剑谱就作为拜师礼送给岳大侠。” 林舒朝林震南使了个眼色,林震南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了。 王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便回去睡觉了。 还没走远,林震南就急迫的询问林舒:“平儿,为何你……” 林舒抢在前面问道:“爹爹,这秘笈对我们有用吗?” “没用是没用,但毕竟是祖传之物……” “爹爹,华山派不是随便就能拜入的,据孩儿所了解,华山弟子只有二三十人,大多数都是从幼时抚养的。” “孩儿已经错过习武最好的年纪了,拜入华山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以剑谱打开门路了。” 林震南迟疑道:“金银珠宝不可以吗?” 林舒耐心解释道:“以岳大侠君子剑的名声,他一定不会收这些金银俗物,不然江湖中的名声就没了。” “反而咱们以剑谱问路,从诚心入手,结果就大不相同。” 林震南勉强点点头,同意了将剑谱当做拜师礼送出去。 父子俩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决定了两天后,前往华山派拜师。 深夜,厢房内。 林舒将录有辟邪剑谱袈裟铺在了桌面上,一直没有仔细查看这门秘笈,如今一个人自然要好好看看。 过几日需要秘笈拜入华山,却不能直接将袈裟带去,袈裟上不但记载着辟邪剑谱,还有一些林家的隐秘,这怎能让外人知道。 因此需要这几日将剑谱抄誉下来,但武功秘笈不假人手,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他。 辟邪剑法在笑傲江湖这个世界可是有这很大的名头,武林中一直流传着它诡异迅速的传说,而这样一本秘笈其实并不完整。 辟邪剑谱是葵花宝典的一部分,乃是林远图结合华山派岳、蔡二人对于葵花宝典的叙述,结合自己的领悟,演化出的一门秘笈,这门秘笈包括来自葵花宝典的心法,和自己创出来的剑法,组合成为辟邪剑谱。 所以辟邪剑法是葵花宝典的残篇,但是东方不败修炼的葵花宝典也并不完整,是抢自华山派的删减版,所以真将两门武功分个高低,还是很难的。 但是两门秘笈都有一个很邪性的地方,原著中林平之提到过: 天下习武之人,任你如何英雄了得,定力如何高强,一见到这剑谱,决不可能不会依法试演一招。试了第一招之后,决不会不试第二招。不见剑谱则已,一见之下,定然着迷,再也难以自拔,非从头至尾修习不可。 其实这里说的太过于绝对。 东方不败、岳不群、林平之这三人自宫修炼,主要是因为他们执念太深,东方不败想称霸武林,岳不群想要光大华山,林平之想要报仇雪恨。 一个是为了个人的欲望,一个为了集体的荣誉,一个为了内心的仇恨,这才是刺激他们选择去除男人的尊严,换取武力的重要原因。 至于林远图,他原本就是个和尚,对于他来说那话儿有和没有,并没有区别,所以他干脆选择了追求武学至理。 虽然也是欲望促使他修炼了秘笈,但是他修炼秘笈之后的变化与以上三人截然不同,他仍然坚持本心,虽处俗世,心在佛门。 可想而知诡异邪性的说法,只不过心性太弱,被欲望支配了而已。 比如自己的便宜老爹压根就对辟邪剑法不感兴趣,避之不及,武功的强弱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他可能连秘笈里一些高深的东西的都看不明白。 再比如林舒自己,也对辟邪剑谱提不起兴趣,他知道以后会有更适合自己的功法,何必为了一个辟邪剑法放弃了做男人的机会,即使后面可能会有修复的办法,那也划不来。 除非可以解决自宫的弊端。 林舒陷入了沉思。 百余年前莆田少林寺方丈红叶禅师,便翻看过完整的葵花宝典,华山派岳、蔡二人也偷看过完整的葵花宝典,但都没有修炼这门功法。 林舒认为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就是,完整的葵花宝典并没有自宫的说法,所以他们想不出通过第一关的办法,自然练不成。 这点有可以做证明的地方:原书中辟邪剑谱上写着的是武林称雄,挥剑自宫。而葵花宝典上是欲练神功,引刀自宫。这点可以说明自宫这一点在原书在并没有提及。而后来两本书中的自宫可能是林远图和岳、蔡二人讨论出来的办法,但岳、蔡二人还没来得及修炼,秘笈就被抢走了。 第二种就是葵花宝典对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自然就不想自宫练剑了。但岳、蔡二人都能做出偷窥藏书的做法,连秘笈都看得似是而非,还能指望他们有多高的心性呢?说他们资质差,没看懂秘笈还差不多。 相对而言,还是第一种更可信。 既然原版的葵花宝典可能就是无需自宫的,那就一定能找到修炼的办法。 林舒想到了与葵花宝典极其相似的一门内功,先天功。 这先天功修炼了之后体内阳刚之气会猛然增加,需要以寒玉床来压制。 这和葵花宝典的欲火焚身极其相似,是不是也可以用寒玉床来压制葵花宝典呢? 就算可以,这个世界也没有寒玉床呀。 林舒摇摇头,算了不想了,迟早能找到办法。 继续拿起笔开始誉写剑谱。 一夜无话。 第九章 拜入华山 官道上。 林舒坐在前往华山的马车上,手里拿着抄誉下来的剑谱,正在仔细琢磨。 随行一共有二十几人,由四个镖头领头,押送着一批箱子跟在林舒的马车后面。 “少镖头,过了前面,就要上华山了。”一个镖头拍马上前,大声喊道。 林舒应了一声,随手放下剑谱,将马车的帘子掀开,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这些日子,他们先是乘了一艘大船,走水路向北进发。到得豫西,改行陆道,终于来到华山了。 “崔镖头,天气太热了,让兄弟们去前面的小庙休整一下吧。” 崔镖头咧嘴一笑,回道:“好勒,少镖头,咱这就去安排。” 一听到崔镖头说可以休息,那些汉子们都笑着压着镖进了庙中,虽然外面烈日炎炎,但这小庙却很阴凉。 林舒也从马车上下来,舒展了一下身体。 镖师们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好不热闹! “这里再往上走,应该就是华山玉女峰了。”林舒在心里想道。 “先让几人上山投上拜帖吧,然后我再带着箱子上山。” 想罢,便找到崔、季两个靠谱点的镖头,让他们带上拜帖上去通告一声,说福威镖局少镖头前来拜见岳大侠。 不多时,便下来两个华山派弟子,来引他们上山。 上得峰来,林舒跟在两位华山派弟子身后,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 只见厅堂坐着两人,旁边立着七名弟子。正是岳不群、宁中则和徒弟们。 书生打扮坐在中央的便是岳不群,轻袍缓带,神情潇洒。旁边坐的中年美妇便是岳夫人宁中则。 老者是二徒弟劳德诺,身形魁梧的汉子是三徒弟梁发,脚夫模样的是四徒弟施戴子,手中总是拿着个算盘的是五徒弟高根明,六徒弟六猴儿陆大有,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外七徒陶钧、八徒英白罗是两个年轻弟子。 林舒估摸着大徒弟令狐冲和岳灵珊去玩了,没有回来。 林舒上前抱拳拜见,朗声道:“福威镖局林平之特来拜见华山派岳大侠。” 岳不群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眉目俊俏,风流倜傥,不像是习武之人,反而像是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他淡淡的笑道:“林少侠,来我们华山有甚么事吗?” 林舒对旁边的崔镖头使了个眼色,崔镖头心领神会,一挥手让外面的镖师把箱子都抬进来。 整整十箱,一字排开。 “林少侠,这是甚么意思?”岳不群疑惑的问道。 林舒又是一拜,说道:“平之心慕岳先生的德行和武功,想拜入岳先生门下,修习华山武功。” 说着将怀中的剑谱拿出,双手递上。 “这是平之家传剑谱,作为拜师礼送给岳大侠。” 岳不群本来准备挥手拒绝的,突然听到家传剑谱四字,“哗”的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 宁中则轻咳一声惊醒了岳不群,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缓缓地又坐了下来。 “林少侠这是何意?”岳不群忍着激动问道。 他对辟邪剑谱已经觊觎很久了,没想到居然自己来到了他面前,唾手可及。 “平之和父亲才疏学浅,无法修炼剑谱上的武学,所以拜师岳大侠,听闻岳大侠君子剑的名声,才敢放心的将剑谱交于岳大侠。”林舒恭敬的回道。 “可是辟邪剑谱?” “正是。” 岳不群装作犹豫的样子,问道:“你父母亲可知道拜师的事情?” 林舒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回道:“父亲很是同意此事。” 他特意在“同意”上加强了语气。 岳不群点点头,没有说话。 林舒心领神会,一头拜倒在地,喊到:“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行三叩九拜之后,岳不群讲解了华山派的华山七戒,基本便成了,剩下的需等明日准备好,禀告华山派的列祖列宗。 林舒乘着奉茶的机会,把剑谱放入了岳不群的手中。 岳不群不懂声色的收入衣袖当中,但颤抖的手臂已经暴露出他极不平静的内心。 宁中则已经看出了丈夫的激动,笑着对岳不群说:“你这徒弟倒是不错,就是生的太俊了,不像是练武的胚子。不如跟你去念四书五经,将来去考秀才、中状元罢。” 岳不群也回过神来,笑道:“那也好啊。华山派中要是出一个状元郎,那倒是千古佳话。” 林舒在一旁侍立着,接过话茬,道:“其实这次前来,父亲还特意让我给师傅师娘还有各位师兄师姐都准备了礼物。” “哦?如果礼物不好可拿你是问。”岳不群刚收了秘笈,心中正是高兴,听到新收徒弟的话,不免打趣了一句。 站在后面的几个徒弟都伸着脖子看向了这个新拜入门下的小师弟,脸上充满了惊喜。连宁中则都好奇林舒准备了什么礼物。 林舒朝崔镖头点头示意,崔镖头看到之后,一挥手,几个大汉便齐刷刷的将是个箱子全部打开了。 “这几箱子里装的是金块,这几箱子装的是银锭,这两箱子装的是首饰珠宝,这个箱子装的是百炼钢剑……” 林舒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介绍着。 旁边几人都已经被惊呆了,包括岳不群和宁中则,心中都并不平静。 他们何时见过如此之多的金银珠宝,居然还是一整箱一整箱的装,太打击人了。 岳不群一脸淡然的说道:“平之,你师兄们要你这好处干嘛?你还是差人送回去罢。” 林舒深知老岳的心思,越是淡然、越是不想要,其实就是越想要。 于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师傅,无妨的,这些东西我们家多的是。算我父亲给大家的一点小小心意。” 岳不群像是被咽了一下,沉默良久,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收下吧。” 话音刚落,旁边几位弟子就欢呼出了声,一个个兴奋异常,开心的跟林舒这个新晋小师弟打着招呼,个个都拍着胸脯说以后在华山一定照顾他。 宁中则也笑吟吟的看着林舒,对于这个弟子她还是很满意的。 岳不群的老脸却有些挂不住了,回过头骂道:“一个个成何体统,就跟没见过世面一样,还不都给我站好!” 陆大有站好之后,仍在嘟囔道:“说的跟您见过一样。” 岳不群脸色一黑,道:“陆大有,背后编排师傅,自明日起挑一个月的水作为惩罚。” 陆大有脖子一缩,耷拉着脑袋应了一声。 “劳德诺,带你林师弟去找间屋住下来,这些镖局的朋友也安排好,今日便到这里罢。” 岳不群有点急切的想回去看手上的秘笈了。 劳德诺应了一声,便带着林舒告退了。 林舒他们刚走,几个华山派弟子就忍不住前去查看箱子里的各式宝物了。 “将这些箱子搬到后面库里去罢,摆在这里总不太好。” 连岳不群看到这些宝物金银都有些心动,有了这些,华山派的实力就可以更上一层了。 “是,师傅。”几个徒弟笑嘻嘻的干起了活。 岳不群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十章 和师父夜谈 话分两头,这边林舒刚出大堂的门,便停了下来,说道:“劳师兄,麻烦稍等一会,我和镖局里的人交代些事情。” “林师弟,请便。”劳德诺知趣的走到了远处等待。 林舒点点头,转身说道:“崔镖头、季镖头,我已经拜入华山门下了,你们便回去罢。这一趟的辛苦我都见着了,都写在信里了,回去后大家都能拿到双倍的赏钱。” 众人不禁面带喜色,高声欢呼,一个接着一个马屁拍到了林舒的身上。 林舒淡然的笑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崔镖头保管。 这信在上山之前他便写好了,内容就是报平安还有告知已经拜入华山派,过段时间便可以派人来商议在陕西开分局一事。 崔镖头领了信,便带着众人下山去了。 林舒看到镖局众人下山了,回头去找劳德诺。 “麻烦劳师兄久等了。” “无妨无妨。”劳德诺摆摆手,笑着说道,“那我便带师弟去找房间吧,师弟可有甚么要求,目前有不少空着的房间。” 林舒跟在后面,打量着劳德诺的背影,不禁感叹,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任劳任怨、待人和蔼的二师兄,居然是嵩山派的奸细,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居然连相处多年的师弟都能毫不留情的杀死。 “此人暂时不要揭发,说不定可以为我所用。”林舒心中暗想。 林舒挑了一个靠近大师兄令狐冲的房间,便住下了。 劳德诺忙前忙后的帮林舒整理房间,打扫灰尘,十分热情。 林舒看到劳德诺的忙碌的身影,突然想到一件事。 “劳师兄,问你个事,师父师娘住在哪里?” …… 是夜,明月当空。 咚咚咚。 “师父,平之前来求见。” 岳不群正想和夫人一起研读这名震天下的武林至高秘笈,没想林舒突然前来求见。 “是平之啊,进来吧。”宁中则看了一眼丈夫,回道。 林舒推门进来后,装作诧异的样子,问道:“师娘也在呀,这……” 师父岳不群看着林舒吞吞吐吐的样子,眉头一皱,训诫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而且你师娘也不是外人,有甚么不敢说的!” “师父,不是不能说,而是有些难以启齿……”林舒无奈的苦笑道。 “可是家族里一些隐秘,需要我回避一下。”师娘宁中则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不用的,师娘。”林舒连忙摇头。 “不知道师父可曾看了剑谱?”林舒看了一眼桌上的剑谱问道。 岳不群愣了一下,回道:“正准备和你师娘研读一下你家的辟邪剑谱,难道剑谱有甚么问题?” “师父,你翻看一下第一页便知道了。” 岳不群不知道这个新收的弟子在卖甚么关子,疑惑的翻开了第一页。 顿时,岳不群便睁大了眼睛,说道:“怎么可能?” 宁中则接过剑谱一看,也惊道:“世上怎会有如此功法。” 第一页正是林舒所誉写的“武林称雄,挥剑自宫。” “师父师娘,这就是为何我们林家除了曾祖林远图,其他人名声不显的原因。这剑谱的第一关就过不去。”林舒苦笑着说道。 岳不群沉默了良久,他原本以为这本秘笈会让自己离目标更近一步,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剑谱是真的没问题,他翻看了一下后面的口诀心法,确实真实不虚。 那自己到底要不要修炼呢? 突然林舒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师傅,其实还有别的办法修炼辟邪剑谱,这也是我今晚来找您的目的。” 这句话一出,岳不群和宁中则都把视线汇聚到了林舒身上,难道还有别的办法? 其实,在来华山的路上,林舒就仔细研究过了辟邪剑谱,确实发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那就是嵩山派左冷禅自创的寒冰真气,可发出至阴至寒的真气,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将人全身冻僵,穴位封住。 作为辟邪剑谱的配套内功不要太合适。 但似乎此时并没有人知道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左冷禅还把它作为一个杀手锏隐藏着。 所以他不能直接提到寒冰真气一事。 想到此处,林舒缓缓念起剑谱中的一段话:“功起热生。热从身起,身燃而生。由下窜上,燥乱不定。即便热止,身伤不止。” “这是剑谱中的话,简单来说,就是练的时候会欲火焚身,于是前辈便想到了自宫的方法。” 岳不群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剑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有没有别的方法呢?” “弟子在查阅书籍后,发现了一个惊奇的发现,居然在几百年也有一本与辟邪剑谱相似的武学秘笈,并且被人用另一种方式练成了。” 岳不群和宁中则都被林舒所说的话吸引了,见到林舒停顿,不由催促道。 “那位前辈究竟是如何炼成的?” “那位前辈不是别人,正是我华山派先祖郝大通的师父王重阳道长,他所修炼的先天功,会增加自身的阳气,助长欲火,于是他选了一块千年寒玉床,整日坐在寒玉床上练功,用以压制欲火,最后将先天功修至大成,问鼎武林。” 岳不群沉思着,王重阳前辈的名字他在华山派的一些书籍中看到过,当年修炼的先天功确实天下无敌,但是没想到其中居然有这样一段秘密。 用千年寒玉床来压制辟邪剑谱的热气,看起来确实可行,但是这千年寒玉床去哪找呢? 不过自己这个新弟子的一番话确实提供了一个思路。 这时,林舒笑嘻嘻的说道:“弟子今晚来就是想说这事的,怕来的晚了,师父已经修炼了。” 岳不群听完以后不禁黑了脸。 宁中则笑道:“那要给你记一大功。” 林舒看着岳不群漆黑如碳一般的脸色,赶紧开溜。 “师父师娘,我徒儿就先行告退了。” 没等回话,林舒就小跑了出去。 岳不群看到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还是和冲儿一样,小儿性子。 但看着林舒的背影,为什么总有种上当的感觉呢? 岳不群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一章 华山心法 第二日一大早,林舒跟在岳不群身后进去后堂。 一进来便见到粱间的一块匾上写着“以气御剑”四个大字,而堂上布置庄严肃穆。 堂前的香案之上摆放的华山派历代祖师的灵位,密密麻麻。 仔细一看,摆在最上面的正是昨晚提到的广宁子郝大通祖师的牌位。 林舒心道:“华山派不愧为传承数百年的武林大派,自郝大通祖师创派以来,几百年,不知出了多少先辈高人,又传承了多少武功秘笈。” 又不禁感叹:“但奈何几十年前的那一场剑、气之争,直接将华山派深厚的底蕴消耗殆尽,仅留下了华山派大小猫两三只,现在都没有恢复元气。” 就在林舒胡思乱想之时,岳不群已经引着林舒来到堂前。 在香案下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肃然道:“弟子华山派第十三代掌门岳不群,承蒙历代祖师关照,得掌华山门户,今日收录林平之为弟子,愿列代祖宗在天之灵庇佑,教林平之用功向学,恪守本派规,光大我华山门楣,重振我华山声威。” 林舒忙恭恭敬敬跟着跪下。 岳不群站起身来,肃然道:“今日你入我华山派门下,须得恪守门规,若有违反,绝不姑息。” 林舒道:“谨遵师父教诲。” 岳不群道:“我今日正式教你本门门规,你且听好。” “本派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奸淫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勾连匪类,勾结妖邪。这是华山七戒,本门弟子,须得一体遵行。” 林舒道:“是,弟子定然将门中戒律熟记于心!” 岳不群接着便微笑道:“好,本派一向立身为正,你好好遵行这七戒,时时记得仁义为先,做个正人君子,师父师娘就欢喜得很了。” “平之,今日以后你就是华山派的弟子了,须得努力练习武艺,光大我华山门楣,今日我就传授你本门的基本功夫。” 林舒表情肃穆,等了多久终于等来这一刻了。 岳不群说道:“本门武功以练气为先,气功一成,剑法拳术信手拈来,这便是以气御剑。” “为师观察你的根基十分稳固,拳脚功夫倒是练的不错,但是无有心法口诀支持,习武便如同空中楼阁、水中幻影。” “平之,今日我便传授你我华山派的基础心法,这华山心法心法乃是一代代先辈整理、改良的,虽然名字简陋,但你可别小看了它。” 岳不群一脸严肃的强调着。 林舒自然不会小看了这华山心法,华山派乃是宋代全真教七子之一郝大通所创,心法自然也是一脉继承于全真心法,中正平和,是正统的道家心法。 虽然修炼内力非常的缓慢,但是几乎不存在走火入魔,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心法几乎没有极限,可以一直提升。 作为初始功法再好不过! 林舒赶忙点头应道:“是,师父。” 岳不群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 “平之,心法我全录在这册上了,你如果有甚么不懂就来问为师。” 他知道林舒是有些底子的,便没有多说。 林舒欣喜的接过心法,迅速从头翻看了起来。 “大通初修通九窍九窍原在尾闾穴,先从涌泉脚底冲,涌泉冲起渐至膝。” “过膝徐徐至尾闾,泥丸顶上回旋急。金锁关穿下鹊桥,重楼十二降宫室。” 岳不群看到自己这个弟子兴奋的样子,摇摇头,便径直走了。 林舒一个人在后堂不知看了多久,才突然惊醒过来,再抬头一看,师父岳不群早已走了。 林舒将心法放入怀中,脚步加快,一路小跑赶回了房间。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用用他的金手指了。 房间中,林舒看向了脑海中好久不见的个人界面。 姓名:林平之(林舒) 年龄:十八岁 武功:辟邪剑谱,辟邪剑法(二十),翻天掌(二十),华山心法 境界:不入流 源力:1517 世界:笑傲江湖 源力提升不少,一部分原因是,他把家里剩下的药材全给吃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最近吃了不少饭…… 林舒深吸一口气,心中暗念:“将华山心法给我加满。” 一时间,全身经脉各处开始涌出大量内力,沿着华山心法的运转路线,以成千上万倍的速度,汇聚到丹田。 整个过程,林舒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痛苦,就像是在热水中泡澡一样,浑身周遭暖洋洋的。 整个过程仅仅持续了一刻钟,林舒就获得了别人一辈子也修炼不成的内力。 林舒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顿时感觉百脉具通,气如臂使,浑身内力雄厚,飘飘欲仙。 但当他看向个人界面时,不由大吃一惊,源力点居然只剩下17点了,这次提升和前几次不同,居然消耗了1500点源力,但界面上华山心法后面只有十五的字样。 也就是说这次比例不再是一比一,而是一比一百了! 看来内功和拳脚剑法有所不同,林舒沉思着。 拳脚剑法只是单纯的经验的堆积,最多加一点肌肉的锻炼。 而内功是生命层次的升华,可以延年益寿的存在,并且内功的提升需要内力,内力也是能量的一种,不能凭空产生,只能通过源力点来增加。 所以造成了内功和剑法掌法加点有一百倍的区别。 虽然想通了这些,但林舒还是接受不了,原本以为有1500多的源力点,够用好久了,没想到升了一次就全没了。 等下次镖局的人来华山交接分局的事宜,便修书一封回去吧,让父亲帮忙收集些药材送来华山。 此时,林舒的内力虽然没有到达顶点,但按正常来算,已经等于正常人修炼七十五年的内力了! 至此,林舒完完全全可以算是一个高手了,只是不知和江湖上的各家高手相比,谁胜谁负。 第十二章 剧情开始 自从上次师父岳不群传授心法之后,又教了林舒华山剑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林舒基本便在华山派的藏经阁住下了,华山派为道教全真派的分支,藏经阁中存有大量道藏。 林舒想趁着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扩充一下自己的知识面。 不要弄得以后秘笈都看不懂,那就尴尬了。 这段时间里他也见到了令狐冲和岳灵珊。 令狐冲作为大师兄自然是对林舒十分照顾,林舒也是热情回应,和大师兄打好关系。 知道令狐冲喜欢喝酒,还特意让家里送来些好酒,都进了令狐冲的肚子。 毕竟前世有句话说的好:交朋友要交令狐冲,找丈夫要找郭靖,出来混还得韦小宝,做男人还是萧峰。 令狐冲这个人前世有褒有贬,但不可否认,他心胸豁达宽广,不会计较得失,并且侠义心肠,救人于危机之时,是做朋友的最佳选择。 而岳灵珊对他这个新来的师弟也很感兴趣,经常来找他玩,说要带林舒去华山各处转转。 林舒自然没有答应,除了思过崖,整个华山他都已经走了一遍,哪用岳灵珊带路。 而思过崖乃是华山禁地,连掌门都不能轻易进去,更何况里面还有个神出鬼没的风清扬,在不确定能不能打过的情况下,还是不去招惹的好。 林舒现在就在等剧情开始,跟在后面浑水摸鱼就行了,到时候武功秘笈唾手可及。 这段时间,家里送来的天材地宝,也都用来提升内力了,目前林舒的华山心法已经达到了二十五了,也就是有了正常情况下他修炼一百二十五年的内力。 并且把华山剑法也提升到了二十。 剧情开始之前,是林舒过得最悠闲的一段时间了,每天就在藏经阁看书,没事和大师兄喝喝酒。 直到这一天,林舒收到了一封来自湖南分局的信。 “少镖头,川西青城派松风观余观主,已经收了咱们送去的礼物,还说派四名弟子到福建来回拜。” 剧情终于开始了。 林舒虽然改变了一些剧情,但大体上还是没有改变。 林舒临走前,还特意提醒老爹继续给青城派送礼,并且一旦青城派有所回应,就直接让湖南分局的张镖头送一封信来华山。 看到这封信件,林舒便知道青城派谋夺林家的辟邪剑谱了。 林舒收好信件,赶紧去找师父岳不群。 …… “你要下山?”岳不群疑惑的看着林舒,这才拜师一年,就要下山,看自己这个徒弟也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呀。 林舒严肃的回道:“师父,今日我收到了一封家书,突然感到内心隐隐不安,怕是家里要出甚么事。” 岳不群思索了一阵,林舒还不值得为这事撒谎,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大师兄、二师兄陪你去一趟吧,快去快回。” 林舒点头应下,就在准备走的时候,岳不群突然说道:“让灵珊也跟你们去罢,她早和我说想下山。” 林舒听到后一惊,正想找个方法拒绝的时候,师父岳不群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舒无奈之下,只好赶紧去找三人说了岳不群的安排。 令狐冲和劳德诺倒没甚么,岳灵珊听到之后开心坏了。 “小林子,放心罢,你家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不过办完事之后,你一定要带师姐我去福州府好好玩玩。” “当然了,师姐,还有两位师兄,到时候你们想吃甚么,买甚么,都记在我的账上。”林舒不差这几个钱,自然捡好听的说。 令狐冲瞪了岳灵珊一眼,肃然说道:“林师弟,事不宜迟,我们收拾收拾就下山罢。” 劳德诺也附和道:“是呀,这事不能耽搁。” 几人收拾一番,便下山了。 山下已经有人准备好了马匹,几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骑上马一路疾驰。 …… 福建省,福州府。 噔噔噔,噔噔噔。 官道上传来马蹄的声音,还没等过路的行人看清,骏马已经疾驰而过了,只留下飞扬的尘土,证明它们跑过的痕迹。 马上着几人正是消失了大半个月了的林舒等人! 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从华山赶到福州府了。 林舒辨别了一下方位,带着三人直接赶往了福威镖局。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镖局门口。 令狐冲抬眼望去,不由感叹:“小师弟家里太气派了。” 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 进门处两排长凳,分别坐着八名劲装汉子,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悍之气。 那八个汉子听到门外传来了马蹄声响,一齐站起,抢出大门。 便见一行四人骑马奔来,再定睛一看,领头的正是林舒,不由大喜:“少镖头回来了!” 林舒看着安然无恙的镖局,不由松了一口气。 几人翻身下马,快步走进了镖局里头。 第十三章 打猎 林震南夫妇俩听下头人禀报说,林舒回来了,还带了几位华山派的师兄,最重要的是华山掌门的宝贝女儿也来了,连忙出来接待。 林舒一位一位的给两人介绍。 “这位是我的大师兄令狐冲,生性豪爽,最爱美酒。爹爹你珍藏的那些好酒可得拿出来给我师兄尝尝。” 林震南一听儿子这话,就知道这大师兄是个重点需要打点的人物,热情的拉着令狐冲的手笑道:“令狐贤侄,酒是放心喝的,管够,喝不完带回华山都行。” 令狐冲见到林家并没出甚么事,林父又很热情的邀请自己喝酒,自然欢天喜地的应了下来。 “老爹,这是我二师兄劳德诺,在华山上一直对我很是照顾,帮了我不少忙。” 林震南连忙道:“劳……贤侄,承蒙你在山上照顾小儿,来了镖局不要拘谨,就当在自己家。” 劳德诺微笑点头回应着。 在林舒介绍两人时,王夫人一直在旁边打量着岳灵珊,似乎是越看越喜欢。 林舒一看到王夫人的样子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了,刚想拦住,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不知道有没有许了人家呀?” 林舒赶紧打岔,苦笑道:“妈妈,这是我的师姐岳灵珊,人家早就对大师兄心有所属了,你可别在这乱点鸳鸯谱了。” 岳灵珊本来只是有点羞涩,听到林舒的话不由又羞又恼,就像被戳穿了心事一般,喊道:“好你个小林子,也来编排起你师姐我的事来了。” 说罢,便追着林舒满厅堂乱跑,非要把林舒抓到出一顿气。 令狐冲看着小师妹娇羞的样子一阵傻笑,心里甜滋滋的。 林舒自然是不打算拆散这对鸳鸯,他把岳灵珊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既然令狐冲和岳灵珊两情相悦,就经常有意撮合他俩了。 林震南看天色晚了,知道他们长途跋涉、骑马奔波,都很累了,便给三人安排了房间,让下人领着去休息了。 林舒和林震南夫妇俩聊了两句,也回自己房间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林舒便找到了三人,想带他们去逛逛福州。 刚出大门,劳德诺就说自己转转想一个人走,令狐冲没多想便同意了。 不用想一定是给嵩山派在附近的探子报信去了。 “大师兄,师姐,既然二师兄不在,我带你们去打猎吧?” 林舒笑着说道。 岳灵珊听了眼睛一亮,连忙喊道:“好呀好呀,我长这么大,还没玩过呢,爹爹总是这个不许,那个不许,现在我出来了,看他怎么管,哼!” 令狐冲也是颇为意动。 林舒见两人都同意,挥手招过来一个汉子,吩咐了几句,不多时,就牵来了三匹马。 当先一匹马全身雪白,马勒脚蹬都是烂银打就,正是林舒的那匹小雪龙! 其他两匹也是不差,一匹是稍矮一些枣红色的母马,是林舒特意为岳灵珊选的。 另一匹则是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精气神十足。 两人都很喜欢,骑在马上,看来看去,爱不释手。 林舒看着笑道:“师兄师姐,你们要真的喜欢,带回华山就是,不值得甚么!” 令狐冲也不矫情,笑道:“平之,师兄就不跟你客气了,回了华山一定请你喝酒。” “小林子,算你有心了,之前你打趣师姐的事就算了,回了华山一定罩着你。”岳灵珊笑嘻嘻的说道。 底下人把弓箭配齐后,三个人带着两个镖头,便拍马出发了。 五骑马一出城门,林舒双腿轻轻一夹,白马四蹄翻腾,直抢出去,片刻之后,便将后面四骑远远抛开了。 好久没出来了,小雪龙有意在别的马前表现自己,不多时,就超了好远了。 林舒回头笑道:“师兄师姐,你们可得快些呀!” 令狐冲倒是不在意,喊道:“平之,你这可真是一匹宝驹呀,看的师兄都眼馋了。” 岳灵珊却有些急了,忙道:“小红,你可跑快点,别让小林子落下了。” 这才过多久,她连名字都给马取上了。 林舒正想调侃两句,这时,树林中突然窜出了一头黄兔。 顾不得多说,他取下背上的长弓,从鞍旁边的箭袋中取出一只雕翎,弯弓搭箭,刷的一声响,一头黄兔应声而倒。 “平之,好箭法!”令狐冲在远处看到了不由大声喝彩! 郑镖头纵马赶到,笑道:“少镖头,这一箭,怕是连大兀鹰都能射下来。” 史镖头也在一旁附和道:“确实好箭,少镖头去了华山才一年,武艺就有如此大的进步!” 林舒挥了挥手,哭笑不得:“行了,你们俩,把我说的这样厉害,谁要是真信了才是傻子。” 岳灵珊在一旁不服气,说道:“是呀是呀,小林子哪有那么厉害,这个兔子我都能射中。” 听到这话,四人哄然大笑,还不等小丫头恼羞成怒,几人便赶紧拍马溜了。 打了两个多时辰,林舒又射了两只兔子,两只雉鸡,没有打到野猪和獐子之类的大兽。 令狐冲和岳灵珊都是第一次骑马打猎,结果自然不理想,也就令狐冲射中了两只兔子,岳灵珊一无所获。 岳灵珊愁眉苦脸的看着林舒:“小林子,你是不是有甚么诀窍?” 林舒扭头笑道:“这哪有什么诀窍,我经常玩罢了。” 又看了看天色说道:“大师兄,已经晌午了,前面有个酒招子,咱们去喝一杯怎么样?” “正好把今儿打的新鲜兔肉、野鸡肉,炒了下酒。” 令狐冲一听,眼神一亮,迫不及待的催促道:“还是小师弟懂我,咱们赶紧去吧。” 林舒笑着纵马向北跑去,四骑紧跟其后。 不多时,前面路边就出现了一个酒招子。 林舒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 店主人蔡老头抢出来,接过他手中的马缰,奉承道:“少镖头,好久没来了,今儿打了这么多野味呀,当真箭法如神呀,当世少有!” 林舒笑着说道:“今个带我师兄师姐来你这尝尝鲜,我可打了包票了,老蔡你可得拿出真本事。” 史镖头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蔡老头道:“一切照旧,银子少不了你的。” 郑镖头赶紧上前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林舒三人坐了,两人去另一张桌子坐下。 刚坐下,蔡老头便先打了三斤酒上来,令狐冲忙拿起斟了一杯,尝了一口,喜道:“果真好酒!” 林舒笑道:“这是此处的招牌竹叶青,师兄喜欢就多饮些,不误事的。” 令狐冲笑着点点头,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 第十四章 余人彦 两匹马来的好快,倏忽间便到了酒招子外面,只听有一人喊道:“这里有酒招子,喝两碗去!” 林舒听到话声,是川西口音,扭头望去,只见两个汉子身穿青布长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走进店来。 林舒瞳孔一缩,这一幕可不就是林平之灭门惨案的开篇吗? 这两人头上都缠了白布,一身青袍,却光着两条腿,脚下赤足,穿着无耳麻鞋,与书中描写的分毫不差。 林舒正待观望之时,没想到那稍年轻些的汉子向林舒这边晃了一眼后,竟径直朝这边走来。 眼睛便直勾勾的向岳灵珊瞧着,突然伸出右手,眼看就要碰到岳灵珊了。 林舒眉头一竖,抬起一掌便将汉子的手拍开了。 “不带眼的狗崽子,敢摸我师姐,手不想要了,就剁了!” 这时,令狐冲和岳灵珊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即按剑站了起来。 那年轻汉子反而笑道:“贾老二,你猜这兔儿爷在骂谁?” 令狐冲见这两人不但调戏小师妹,还辱骂林师弟,怒从心生,便用剑挑起桌上的一把酒壶,使了点巧劲,兜头摔了过去。 那年轻汉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刚想避,便被酒壶砸到,酒水撒了一身,狼狈不堪。 岳灵珊看到这一幕,由怒转喜,拍手笑道:“大师兄,好样的!这一手太解气了。” 郑、史两位镖头看到事情变严重了,也忙抢到三人身旁,准备帮忙。 旁边那贾姓汉子忙扶住年轻汉子,问道:“余兄弟,没事吧?” 余姓汉子一把推开扶他的汉子,朝林舒几人大骂道:“不识好歹的龟儿子,老子在逗你玩儿,龟儿子却当起真来!” 郑镖头上前喝道:“放干净你的嘴,这位可是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也是你敢辱骂的!” 说罢,左手一拳便要打出,林舒一把将他拦住了,他自然知道郑镖头不是对手,毕竟对面再不行,也是余矮子的儿子。 那余姓汉子见林舒似乎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愈发得意,冷笑道:“福威镖局的少镖头?从来没听过!那是个干甚么的?” 林舒懒得听他多说,纵身而上,喝道:“专打你这狗崽子的!” 他左手挥拳击出,那姓余的早有准备,想侧头避开。 不料林舒左拳突然张开,拳开变掌,化为一式横扫,一招“雾里看花”,啪的一声,直接打了姓余的一个耳光。 这一掌林舒使了几分内力,力度极大,打的姓余的一个踉跄,眼冒金花,差点躺在了地上。 “小林子,打的好!就这样打!”岳灵珊在一旁看着那余姓汉子吃瘪,开心极了。 令狐冲则握着剑把,盯着场上的局势,只要林舒稍有劣势,便拔剑帮忙。 余姓汉子似被这一巴掌扇懵了,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大怒,一个飞脚直接向林舒踢来。 林舒冷哼一声,懒得和他多做纠缠,悄悄运转了内力,抬起一脚就踹了回去。 只见那姓余汉子一声惨叫,瞬间就倒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捂住右腿不住的惨叫。 那个贾姓汉子,大吃一惊,没想到一眨眼功夫,战斗就结束了,忙上前扶起余姓汉子,焦急的叫道:“余兄弟,余兄弟!” 他正要转头理论一番,但见林舒一行五人,人多势众,果断放弃了。 抱起人上了马,来不及解缰绳,用匕首割断了,带着人纵马跑了。 “嘻嘻嘻,瞧他们那样子,连小林子一脚都接不下来,还在那叫唤!”岳灵珊一脸得意的说道,就好像是她打赢了一般。 令狐冲在旁边看的有些疑惑,难不成那小子竟弱成这样,连林师弟随意一脚都接不下来? 就这水平还敢这么横? “少镖头武功大增呀!一个小贼只一掌一脚就收拾了!”两个镖头虽然惊讶,但没想太多,又在一旁大拍林舒的马屁。 林舒摆摆手,坐下来,淡淡的笑道:“大师兄,咱们继续喝酒吃肉,别被两个登徒子影响了胃口!” 听到林舒的话,郑镖头赶紧上前催促道:“蔡老头,野味可做好了?” 蔡老头被刚才的打斗吓到了,听到这话,忙不迭的回复道:“好了好了,我去后面端出来。” 几个伙计先将牛肉、蚕豆之类的下酒菜摆上了桌,不多时,蔡老头便从后面把做好的兔肉鸡肉端了上来。 一时间喷香扑鼻,让人食欲大增。 令狐冲一看见美酒美食,立刻就忘了刚才的事,细细品味,不时点头称赞。 “大师兄,你要是觉得不错,下次还来这吃。”林舒笑呵呵的说道。 岳灵珊也吃的很满意,点头同意,连说下次一定要来。 五人酒足饭饱之后,便结了银钱,继续打猎去了。 又玩了几个时辰,见天色晚了,才原路返回了。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只有林舒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 林舒走到镖局大门口时,突然想到了,原书中这两位在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就被杀害了,于是叮嘱两位镖头道:“这两日你们小心点,别出去乱走。” 两镖头也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明白林舒话里的意思,都认真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令狐冲严肃的问道:“林师弟,你怀疑这两人是武林中人?” 岳灵珊则一脸懵懂的看着他们。 林舒点点头,说道:“不错,他们是四川口音,其中一个汉子称呼另一个为余兄弟,我猜他们可能是青城派的跟脚,之后可能麻烦不断。” 林舒心中明白,那余姓汉子自然就是余人彦,乃是青城派余沧海的儿子。 打了儿子,老子自然要出来,祸事也就来了。 岳灵珊一脸不服气,说道:“小林子别怕,师姐保护你,咱们华山派从来就没怕过青城派,那个甚么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打得过我爹爹嘛!” 令狐冲也安慰道:“只要不是青城派掌门来了,大师兄都帮你给他打回去。” 林舒笑着道:“那就麻烦大师兄和师姐了。” 林震南听说他们回来了,邀请令狐冲和岳灵珊去参加专门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 这时,他们才发现二师兄劳德诺还没回来,但也没多担心。 而对于白天的事,三人都没有多说了,这种事还是别让林爹担心的好。 晚宴上,林震南特意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和令狐冲好一阵把酒言欢,俩人就差拜把子了。 林舒无奈的看着两人越喝越多,直到两人都喝醉了,把两人扛回了各自的房间。 一夜无话。 第十五章 郑镖头之死 第二日一早,刚吃过早饭。 林震南还有林舒正在和令狐冲两人谈论福州的一些风景名胜。 忽然听到厅外人声喧哗,紧接着几个人脚步急促,直接奔了进来。 林舒预感到似乎不妙。 林震南眉头一皱,说道:“没点规矩!” 只见奔进来的是三个镖头,为首一人气喘吁吁的说道:“总……总镖头……” 林震南喝道:“甚么事大惊小怪!” 祝镖头回道:“郑……郑镖头死了!” 林震南吃了一惊,问道:“是谁杀的?你们惹了甚么事吗?” 林舒暗叹一口气,看来郑镖头还是没逃得过被杀死的宿命,即使有了提醒也没用。 令狐冲和岳灵珊听到是昨天一起出去打猎的郑镖头死了,也是大吃一惊。 祝镖头一脸惊恐的说道:“没惹事!刚才小李去上茅厕,见到郑镖头躺在茅厕旁的菜园里,身上没有一点伤痕,全身却已经冰凉了,可不知怎么死的,怕是生了甚么急病!” 林震南听到不是斗殴死的,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带我去瞧瞧。” 林舒朝令狐冲两人试了个眼色,三人也跟了上去。 赶到了菜园中,只见七八名镖师和趟子手围成一团,满脸惊恐,正嘀嘀咕咕的交流着什么,看到总镖头来了,都停了下来。 林震南眉头一竖,看见眼前这幅乱糟糟场景,觉得在华山派的高徒面前丢了面子,喝道:“无关人等都给我出去!” 众人见总镖头生气了,不敢多言,稀稀拉拉的都跑了出去。 林舒若有所思的看向地上,郑镖头的衣服已经被解开了,身上并无血迹,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林震南问向站在一旁的祝镖头道:“没有伤痕?” 祝镖头道:“我仔细查过了,全身一点伤痕也没有,看起来也不像是中毒。” 林震南点头,说道:“通知账房董先生,叫他给郑镖头料理丧事,给……” 还没等林震南说完,林舒便将其打断了,直接说道:“爹爹,我觉得并非急病所致。” 林震南心中咯噔一下,定下神问道:“平儿,你有甚么想法?” 自从一年前林舒的那一次谈话,林震南是越来越注意林舒的意见了。 林舒继续说道:“爹爹,据我所知,郑镖头的身体一向很好,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头昏脑热的事,昨天还和我们一起出去打猎,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怎么会突然不声不响的死了呢?” 令狐冲在旁边回想了一阵,点点头。 “确实,郑镖头不像是会急病猝死的人。” 林震南看着林舒和令狐冲两人,也有些迟疑。 林舒继续说道:“江湖之上,可以让人死后身体不留半点伤痕的武功很多,其中最著名便是青城派的摧心掌。” 林震南听得一惊,但看了一眼旁边两个华山派的高徒,还是稳住了心神,问道:“平儿,你是说有青城派的高手针对我们镖局?” 林舒说道:“爹爹,其实昨日出去打猎的时候,有个四川口音的余姓汉子对我们出言不逊,我直接下手重伤了他。” “而且前几日爹爹不是说余观主要派人来福州吗?现在看起来那汉子可能是青城派的。” 林震南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不会这样的巧法,余观主刚说派人来,哪有这么快就到了福州府,又不是身上长了翅膀。” “爹爹,是与不是,看看尸体就知道了。”林舒看向了地上的郑镖头。 林震南神情一肃,说道:“平儿,你是说……” 青城派武功摧心掌,修炼到极致,一掌下去,便可以将人心震成八九块,死者身体表面不留任何伤痕。 所以要想知道一个人是正常死亡还是摧心掌所致,只需要剖开尸体,看看心脏是否完好。 林震南犹豫了一会,下定决心,对站在一旁的祝镖头使了个眼色。 祝镖头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点点头,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上前就插进了尸体。 岳灵珊自然看不得这个,林舒让令狐冲带她回房间去了。 不一会儿,郑镖头的尸体便被开膛破肚了,祝镖头从其中取出了一颗心脏,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总镖头,这颗心脏被震成了八九片,真的是……真的是……” 林震南叹了一口气,说道:“真的是青城派的摧心掌。” 林舒早就知道了结果,自然没什么好惊讶的,吩咐道:“祝叔,摧心掌的事先别对外说,免得引起恐慌。就对外宣称是得急病死的,郑镖头家里的抚恤金也多给些。” “还有,让大家最近不要出门,接镖的事也停下来一阵子。” 祝镖头看向林震南,林震南瞪了他一眼,喝道:“看我作甚,就按平儿说的办。” 祝镖头连连点头,开始收拾地上的尸体和血迹。 林震南和林舒回到了厅堂,有些话不方便在外面说。 林震南问道:“平儿,你把昨天发生的事详细的和我说一遍。” 林舒也没隐瞒,除了直接一脚踹飞余人彦的事。 林震南沉思了一阵,说道:“按理来说,只不过是江湖中的一些小摩擦罢了,怎么会直接杀人呢?” 林舒若有所指的说道:“可能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来拜访镖局的吧。” “不是为了拜访镖局,那是为了甚么?”林震南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了。 “爹爹,可还记得我以前所说的林家将要灭门之事?” 林震南猛然惊醒,他被这段时间的顺风顺水给迷惑住了,林家仍然处在危机当中! 林舒肃然道:“恐怕今日下手之人便是青城派掌门人余沧海!” “怎么可能?”林震南不由惊呼出来。 林舒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不可能,爹爹今日也见了那心脏,整个青城派除了他,还有谁能有那样的功力。” 林舒接着问道:“如果真的是余沧海,那他是如何提前知晓我会打伤他的门人,从四川不远万里赶来福州,替他的门人报仇的呢?” 林震南惊出一身冷汗。 为何信中只说派了四人前来镖局拜访呢? 余沧海为何不在信中提及他已经到了福州呢? 平儿只是打伤了他的一个门人,为何他要对郑镖头痛下杀手呢? 第十六章 青城弟子 林震南的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林舒看到自家老爹已经要被吓傻了的样子,不由安慰道:“爹爹勿慌,现如今我们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林家了,孩儿已经拜入了华山派。” “他余沧海根本不敢对我们林家做甚么,否则就等着武林正道的声讨罢!” “更何况这次与我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师兄和小师姐,师父在必要的时候自然会出手相助。” 林舒其实怀疑岳不群已经来到了福州。 余沧海来福州,自然是拿辟邪剑谱。 而岳不群则是担心林舒给的辟邪剑谱有假,想拿到林家的剑谱对照一下。 这点是林舒之前没想到的! 但在岳不群坚持让岳灵珊下山的时候,林舒就想明白了。 岳不群怎么可能放心让两个徒弟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跑那么远来福州呢? 让岳灵珊下山不过是个幌子! 这一下,福州就成了一个风云汇聚之地,余沧海、岳不群,还有隐藏在一旁的“塞北明驼”木高峰。 “师父?平儿,难道岳大侠也来福州了?”林震南陡然听见林舒说起“师父”二字,不由眼前一亮。 林舒缓缓点头,说道:“爹爹,师父他老人家应该已经赶到福州了。” 林震南听到林舒肯定的回答,不由开怀大笑。 “平儿,不是我说你,这次做的有些失礼了,为何不让岳大侠来镖局住呢?” 林舒面不改色的说道:“师父说他要先去办事,之后会来镖局拜访爹爹的。” 林震南听了喜笑颜开,说道:“怎么能让岳大侠过来拜访我,应该是我去拜见他才对。” 林舒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爹爹,咱们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好罢,师父一时半会也顾不上我们。” 林震南晃过神来,说道:“那这段时间我们就别出去了,平儿你也多加小心,我看余沧海真的要出手,主要目标还是你。” 林震南想到这里,也不禁发起愁来,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呀。 林舒点点头,说道:“爹爹,你放心好了,这段时间我就和师兄师姐待在一起,尽量不出门。” 林震南稍稍安心,叹道:“只能如此了。” 父子俩人聊了一些别的,便结束了谈话。 回来的路上,林舒暗自思忖道:既然余沧海这边动起手来了,看来其他各省分局的形式也都不妙。 但现在哪有时间去管这些,只要保住了总局,分局被毁了,重建还不是很简单的事。 想着想着,林舒已经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口,突然他心血来潮,转了一个身,想去看看劳德诺回来了没有。 自从昨天劳德诺告别他们独自出去,就一直没回来过,要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有些蹊跷,令狐冲说不定已经出去找他了。 “劳德诺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故意不回来?” 林舒正在思考的时候,突然看见墙角闪过了一个黑影。 林舒连忙运起内力,躲在了旁边的柱子后,睁大了眼睛正准备看看是谁。 但还没看清,那道人影就连踩三下,翻过墙走远了。 林舒提气纵身一跃,脚尖点了一下墙头,也跟着追了过去。 黑影完全没有发现跟在后面的林舒,仍然在林间快速穿梭着。 林舒背着手,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的坠在他的身后,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林舒没学过任何轻功秘笈,做到这样完全依靠他强大的内力。 他将自己大部分的内力都灌输入双腿,再使用提气的功夫,就造成了这惊人的一幕。 “这人定然不是余沧海!” 这是林舒的第一想法。 他跟了一会儿就发现前面那人的轻功十分粗糙,跳跃腾挪之间很不自然,明显功夫不到家。 那又是谁呢? 就在林舒疑惑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家酒招子,正是昨日他们来过的那家! 那黑影到了酒招子门前便停下了,伸出手敲了敲门,只听“吱呀”一声,门便开了。 林舒看到黑影走了进去,轻轻一跃,便来到屋顶之上。 屋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方师哥,怎么样?” 林舒眉头一皱,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今天师父杀了那个镖头之后,整个福威镖局都戒严了,没办法下手。” “格老子的,那个龟儿子,别让老子再抓住你,否则老子……” 听到这四川口音,林舒猛然想起来了,这正是昨天被他打伤的余人彦。 那“方师哥”只能是青城弟子中的方人智了。 “余师弟,别气了,既然师父老人家来了,你还愁报不了仇?”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闯了进来。 “格老子的……”余人彦正要大怒,似乎被什么人拉住了。 “嘿嘿,两位“余”师弟都别吵了,要是给师父听见了,两位都没好果子吃。”听声音应该是昨天那个贾姓汉子,当是青城弟子中的贾人达。 而另一位“余师弟”想必应当姓于,叫做于人豪,乃是青城四秀之一。 林舒若有所思的听着屋里的争吵,看来蔡老头和伙计们应该都被几人处理掉了,几个人一合计就把这儿当做了据点。 那余沧海去了哪里呢? 屋里,余人彦和于人豪因为贾人达的一番话,也停止了争锋相对,气氛开始缓和起来。 毕竟即使余人彦是余沧海的宝贝儿子,于人豪是余沧海的得意弟子,他俩也不敢惹师父生气。 没有人知道师父生起气来有多恐怖,经历过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四人沉默了一阵,只听贾人达问道:“方师哥,今天去镖局可碰见了师父?” 林舒有些惊讶,看来余沧海不是和他们一起行动了,连他们几个都不知道余沧海的行踪。 方人智大概是摇了摇头,说道:“以师父的身法,如果不想我找到他,我根本发现不了。” “真是搞不懂,为何师父不让我们伤害林家的人。”于人豪抱怨道。 方人智说道:“师父的吩咐,我们照做就行,于师弟慎言!” “我知道,我就是随口一说。” 林舒在上面又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分两批来的,余人彦两人是昨天来的,于人豪两人是今天来的,结果余人彦就被林舒他们碰上打断了腿,可以说非常之倒霉了。 林舒感觉没什么好听下去的了,一跺脚下的瓦片,直接掉进了屋子里。 “谁!” 第十七章 连杀三人 “谁!” 四个青城派弟子被林舒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林舒环顾了一下四人,轻声笑道:“余人彦,贾人达,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余人彦因为腿上有伤,正坐在椅子上,此时猛然看到林舒出现,竟然吓得跌到了地上。 “是你!昨天那个福威镖局的!你还敢找上门来?” 余人彦见是林舒吓了他一跳,心中恼怒难当,就想上前报了昨天耻辱。 一旁的贾人达拦住了余人彦,没受伤都打不过,受了伤还能打得过不成? “阁下在屋顶上听了多久?又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于人豪看着眼前林舒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才刚把此地作为歇脚的地方,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敌人就摸过来了? 林舒瞥了一眼方人智,笑道:“当然是你们的方师哥带的路呀。” 方人智一听大惊,说道:“我没有,我……难道你是从镖局一路跟过来的?” 方人智刚想辩解,突然明白了林舒话里的真正含义。 林舒笑着点点头。 余人彦不屑道:“跟过来又如何,过来送死吗?” 贾人达却觉得此事很是蹊跷,为何这林平之知道自己和余人彦的名字,为何他主动从屋顶跳下来暴露自己,为何他被四个人围在中间却不见慌张。 贾人达想着想着,越想越不对劲,趁几人的不注意,悄悄的往门口挪去。 于人豪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没想太多,四个人在这,他还能翻天不成。 于是质问道:“你爹爹林震南邀请我们青城派来福州拜访,你为何率领了二十多个镖头围攻我余师弟,致他受此重伤!” 林舒摇摇头,忍不住笑出了声:“余人彦和贾人达是这么和你说的?” 方人智在一旁反问道:“难道不是?你这人好生狠毒,和余师弟无冤无仇,只是因为我余师弟看见你调戏良家少女,路见不平,教训你一番,饶了你性命,可你不但不感恩图报,为甚么反而命那些狗镖头向我余师弟群起而攻?” 林舒听完不禁笑道:“原来青城派都是些颠倒是非的破皮无赖。” 余人彦面色涨红,骂道:“龟儿子,各位师哥,还与他说些甚么?先把他拿下,交于师父处置,看他还是不是这般会说!” 方人智朝于人豪点了点头,笑嘻嘻的道:“林少镖头,不管对与错,和我师父说罢!” 突然之间,林舒只听得呼的一声,方人智便抬掌向他打来,口中还在说道:“我替余师弟向你讨回这一巴掌。” 殊不知林舒早就看穿了他的动作,轻轻往后退了一步,就避过了方人智的掌劲。 方人智招式用老,压根没想到林舒能避开他这一掌,身形一个踉跄冲到了前面。 林舒见方人智把脸凑了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方人智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已经重重吃了个耳光,眼前金星直冒,几欲昏去。 林舒大笑道:“好小子,这是想让我扇的手疼至死吗?” 方人智晃过神来,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怒道:“小子,你完了,我要你后悔你做过的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于人豪三人在旁边看着很清楚,这个林少镖头十分诡异,方师哥就像是自己凑上去给人扇了一样。 余人彦想起自己那天也是莫名的被扇了一巴掌,并且那一脚的威力也是大的不像话,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贾人达离门口又进了一步,就差把门打开跑了,现在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贴近他的直觉了。 于人豪表情肃穆,他自然能看出林舒没有那么简单,一把拦住了方人智,低声说道:“方师哥,一起上!” 两人心有所感,拔出长剑,一齐使出了青城绝学松风剑法。 剑法刚劲轻灵,兼而有之,如松之劲,如风之轻,故名松风剑法。 两人乃是多年同门,相互配合之下,竟使这门剑法的威力更上一层。 林舒暗暗点头,看来这青城派也并非浪得虚名。 他微微一摆,剑入手中,右手轻轻一点,长剑横挥过去,正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群邪辟易”。 于人豪俩人见他这一招来势甚凶,皆闪身避开。 林舒招式一变,又是一招“锺馗抉目”,剑尖直刺两人眼睛,俩人只得向后避开。 林舒第三剑已到,接着是第四剑、第五剑、第六剑……一剑快过一剑,一式快过一式,打的两人毫无还手之力,憋屈至极! 林舒在心中暗自叹息,由此可见这辟邪剑法并非是甚么高深的武学,不然早就将俩人一招拿下了。 想到这里,林舒剑招一转,直指方不智的咽喉,正是华山剑法中的妙着“有凤来仪”! 方不智没想到林舒会改了俩人都熟悉的辟邪剑法,换了另一种更加精妙的剑法,不及招架,剑尖已入其喉。 “方师哥!”余人彦在一旁看着脖颈喷血倒地的方人智,惊恐的大喊大叫。 林舒转身一剑挡开于人豪的攻招,直接运转内力,一掌将于人豪拍飞。 于人豪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转瞬间胸口便塌下去一大块,口吐鲜血砸到了身后桌子上,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贾人达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双腿微微发软,以超越自己极限的速度拉开房门,一脸惊恐的向外跑去,心中后悔为何刚才没有早点跑路。 林舒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将手中利剑扔出,剑如雷光,正刺中贾人达的背后。 余人彦看着贾人达缓缓扑倒的身形,已经惊恐到说不出来话了。 眨眼间,三个师哥相继被杀,只留下他一个瘸子面对眼前这个杀人狂魔。 “别……别杀……我……别……” 余人彦跌坐在地上,双手双脚不停蹬地,疯了一样想要后退。 林舒蹲下来,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陷入癫狂的余人彦,笑着说道:“别怕,你还死不了。” 第一次杀人,还是杀了三个人,林舒心里很不平静。 但这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包括眼前的余人彦和他老爹余沧海。 青城派和其他所有门派皆不一样,完全是一幅地主做派,喜好奢华,欺男霸女。 从观主余沧海到手下弟子无不是心狠手辣之徒,一点江湖道义不讲。 整个青城派完全就是一个武林耻辱,名门正派瞧不上,魔教中人看不起。 所以林舒杀了他们只是稍微有些难受,很快就缓了过来,甚至还有点开心为武林除了一害。 “看来从今之后,青城四秀就成了青城三秀了。” 第十八章 死有余辜! “看来从今以后,青城四秀就成了青城三秀了。” 林舒看着旁边于人豪的尸体感叹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爹是余沧海,你杀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余人彦看到林舒扭头看向一边,连忙连滚带爬的想要逃跑,但是无奈腿上有伤,双手又使不上力,没爬多远就被林舒一脚踩在了地上。 “我不杀你,余沧海就放过我了?” 林舒一把拽住他的衣服,把他拉了起来,说道:“我问几个问题,如果你照实说了,兴许能饶你一命。” 余人彦惊恐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希望,眼前这个杀人魔可不管自己甚么身份,三个师哥他连眼睛都没眨就杀了。 他慌忙点头,喊道:“我说,我全都说!” 林舒道:“余沧海现在在哪里?” 余人彦哭着喊道:“林少镖头呀,爹爹在哪,我也不知道呀!” “你别看我是他儿子,其实他啥也不告诉我的,就我那几个师哥才是他的得意弟子。” 说罢,越哭越伤心,林舒不耐烦的打断了他。 “那你总该知道如何联络到他吧?” 余人彦哽咽着说道:“不知道,这些都是他们三个联络的,之前我受伤的事也是方师哥和爹爹说的。” 林舒不禁脑瓜子有点涨,感情留了一个最没用的下来,只好耐下性子问道:“余沧海为何要派你们四人来福威镖局拜访呢?” 余人彦疑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爹爹说让我出来玩……” 林舒忍住心中的火气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原先这酒招子里的人呢?” 余人彦听到之后,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来之前那个蔡老头就死了,是……方师哥,对,方人智杀的,还有贾……” 林舒没等他说完直接一掌拍中了他的天灵盖。 看着余人彦死前的惊恐和不可置信,林舒心中着实憋了一口气。 仅仅是因为霸占这个酒招子,就杀了酒招子所有的人,这种随心所欲、轻描淡写让林舒无法忍受。 所以林舒一开始就没想放过这四个青城派的弟子。 杀了这四人,算是为蔡老头和店里的伙计们报了仇吧。 林舒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沾满鲜血的小酒店,根本无法按耐住内心的怒火。 “刺啦”一声,林舒去余人彦的尸体身上撕下一片衣襟来,蘸着血,去白粉壁上写下九个大字:“青城派弟子,死有余辜!” 来到这个世界,林舒终于感受到了江湖之中所有人的那种草菅人命的态度。 原书中林家被灭以后,正道人士放任不管也就罢了,居然连死了女儿的金刀王家也一句话不说。 青城派之所以可恶,并不仅仅因为青城派的种种恶行,更多的是因为这样的门派居然也配称之为名门正派。 笑傲江湖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名门正派,“名门正派”的宗旨也并非“行侠仗义”,正魔之争也只是立场之争,权利之争。 只要余沧海的立场正确,那就仍然是“名门正派”的一员,其他成员自然也不会干涉他的一些“小动作”。 从书中可以看出,整个武林的正魔之争,其实就是五岳剑派和日月魔教之争,属于正道的武当、少林、峨眉、崆峒四个大派,基本上不参与。 武当和少林有时还当当背景板和调解员的角色,峨眉和崆峒干脆存在于别人的谈话里了。 这样一说,即使只加上武当和少林,正道的实力不也是远强于魔道吗?为何争了这么多年没有分出胜负呢? 第一种理由就是武当少林避世的心态,毕竟都是出家人,打打杀杀总是不好的。 那另一种呢,就比较阴谋论了,武当少林之所以不帮五岳剑派,就是想通过正魔之争,消耗五岳剑派的实力,打的渔翁得利的主意。 林舒希望是第一种,内心却倾向于第二种。 当年华山派剑气分宗一事,不敢说莆田南少林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自从那件事之后本来底蕴深厚的华山派一落千丈。 江湖事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林舒扔掉手中的布条,走出酒店,轻轻一跃,消失在了树林之间。 不多时,便回到了镖局,劳德诺房间的灯仍然是熄的。 林舒沉思了一阵,来到了令狐冲的房间门前。 “大师兄,你休息了吗?” “是林师弟吗,进来吧,门没锁。” 林舒推门一开,原来岳灵珊这个丫头也在。 “小林子,你怎么来了?”岳灵珊一脸好奇的问道。 林舒打趣着说道:“这么晚了,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小林子,你要死呀!”岳灵珊闹了个大红脸。 令狐冲咳嗽了一声,问道:“林师弟来,可是因为你二师兄的事?” 林舒轻轻颔首,说道:“二师兄很久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令狐冲摆了摆手,轻松的说道:“你二师兄是混江湖的老人了,可能是师父他老人家单独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不用担心。” 令狐冲的这个说法让林舒心中一动,劳德诺的消失可能还真和岳不群有关。 令狐冲不知道,他可是猜到岳不群可能已经到福州了。 既然如此,林舒也就不打扰他们俩了,告辞之后,回到了自己房间。 一夜无话。 第十九章 余沧海的推测 第二日,一早,林舒从房间走出来,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你听说了吗,城外的那个酒招子闹鬼了,死了好几个人。” “胡说,根本不是闹鬼,我表哥昨晚路过酒招子,亲眼看见一个女侠从酒馆里走了出来,肯定是女侠行侠仗义把他们杀了。” 林舒听着旁边两个趟子手在那小声嘀咕,不由扯了扯嘴角。 闹鬼就算了,女侠真的好吗? 一路快走,来到厅堂,就见林震南坐在正中,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一抬头,看见林舒来了,忙道:“平儿,你来的正好,爹刚想派人去找你呢!” 林舒轻松的坐下,拿起旁边的一盏茶,喝了一口,问道:“爹爹,找我有甚么事?” 林震南愁眉苦脸的说道:“前日你们去过的那个酒招子,还有印象吧?” 林舒轻轻的点点头,若无其事的问道:“记得,怎么了?” 林震南叹了一口气,说道:“有四个青城弟子死了,今天一早在酒招子里被人发现了。” 林舒惊讶的问道:“四个青城弟子?难道是余沧海来信中所言的前来拜访的人?” 林震南默默地点点头,说道:“福州这里离青城派不知多远,其他青城弟子的可能不大。” “平儿你前几日打伤了他青城派一个弟子,他余沧海就杀了我们一个镖头,如今咱们家门口死了四个青城弟子,这笔帐该怎么算?” 林舒心里暗道,他可不止想杀一个镖头,只不过才杀了一个镖头而已。 林舒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事与我们镖局无关,他余沧海还能赖上我们不成?难道武林正派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只是用来安慰林震南而已,林舒心中知道,余沧海这个人是真的可以不要脸面。 林震南听了之后,似乎放心了一点,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杀的人,早上我也去酒招子看过了,下手极其干脆利落,都是一招致命,从现场看四人毫无还手之力。” “那墙上还留下了八个大字,青城弟子死有余辜,要不就是青城派得罪了这位前辈,要不就是青城派作甚么苟且之事被前辈发现了。”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青城派以后怕是要成为江湖上的笑柄了。” 林舒也点头说道:“四条人命加上一句话,余沧海暂时不会找镖局的麻烦了。” 现在轮到我找你的麻烦了。 林舒眼神看向了城外酒馆的方向。 与此同时,林中酒招子里。 正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矮小道人,约莫五十来岁年纪,脸孔十分瘦削,盯着墙上八个血字,眼角一阵抽搐。 此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余沧海一掌便将墙上的血字全部抹去,眼神阴翳的看着地上的四具死尸。 死的要是普通弟子也就算了,一个是他宝贝儿子,其他的也是他的得意弟子。 更可恶的是,凶手还在墙上留下了青城弟子死有余辜这种话,他难道不知道这会让青城派在武林的名声一落千丈?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如果说出来,性质就变了。 余沧海内心波涛汹涌,暗藏杀机,最主要的是,这直接打乱了他谋夺辟邪剑谱的计划。 这到底是谁干的? 他仔细检查过了四个弟子的尸体,想从中寻找答案。 方人智是被一剑穿喉而死,但从其握剑姿势来看,应当是正在和凶手对招之时,突然毫无防备的被正面一剑刺中。 凶手是故意戏弄,还是使的剑法就是如此诡异呢? 而于人豪则是被一掌击破内脏,吐血而亡,可见凶手的内力也是十分高深的。 贾人达的尸体扑倒在门外,是被一剑从背后刺穿心脏而死。 想到这里,余沧海不禁又泛起了怒火。 自己的儿子余人彦的尸体下有拖动的痕迹,应该是想逃跑,但被抓住了,一掌击中天灵盖而死。 凶手是一个很果断利落的人,杀四人全用的是最致命、最简单的手法,极其冷酷,丝毫不顾及四人的身份。 一定是有备而来,和青城派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余沧海想到了这一点之后,便走出了酒馆。 这时林中走出了一位身着青袍之人,躬身行礼之后,恭敬的喊道:“观主。” 余沧海阴沉着脸,吩咐道:“多找几人,把人彦他们的尸身收拾起来,搬回门派安葬。” 那人躬身道:“是,观主。” 余沧海脚下轻轻一点,便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第二十章 试剑(一) 福州城外,树林之中。 余沧海正负着手,脚尖轻点树枝,在树林之中极速穿梭着。 每一根树枝被踩过之后,依旧完好无损,一片叶子也没有掉落,只是在轻轻震颤。 突然之间,他猛然停在了一棵树上,疑惑的向后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人跟在身后一般。 看了好一阵,也没发现任何人。 余沧海摇了摇头,脚尖轻轻一点,走了。 树林中似乎又陷入了平静。 微风吹过,一根树枝轻轻颤动。 正是余沧海立在上面,他又回来了。 余沧海环顾一周,眼神犀利的扫视着整片树林,想从中看出些端倪。 但可惜的是他仍然一无所获。 “难道真没有人?”余沧海喃喃自语。 说罢,犹豫了一阵便走了。 树林又恢复了寂静。 躲在远处一棵大树背后的林舒不禁松了一口气,一滴冷汗缓缓的从额头流下。 林舒猜到余沧海在知晓弟子被杀的消息后,可能会来酒馆查看。 于是和老爹找了个借口,便出城来验证猜想。 等了不一会儿,从远处就看到酒招子烧了起来。 一道人影从酒招子的方向奔来,于是林舒便跟了上去。 没想到余沧海差点摆了他一道。 刚才差点跟出去,还好他反应速度快,及时躲了起来。 “余沧海这老狐狸也太鸡贼了吧!差点上了他的当!” 林舒忍不住在内心吐槽着。 “这一次应该是真的走了吧?”林舒有些犹豫。 想了想,还是准备再等一会。 果然,没过多久,余沧海又出现了,他皱着眉在周围转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的离开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原本以为余沧海的实力不高,但没想到他有如此灵敏的直觉,和如此高深的轻功。不可小觑呀。” 林舒感叹着看向余沧海离去的方向。 林舒思索了一阵,从怀中取出了一块丝巾,蒙在了脸上。 实在是怕余沧海又耍什么花招,做点防备,就算被发现了,也认不出来。 林舒拉了拉蒙面,运转内力,腿上发劲,朝余沧海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就在林舒犹豫的这段时间里,余沧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等到林舒追上去,已经发现不了余沧海的丝毫踪影。 “这家伙跑到哪儿去了?”林舒喃喃自语道。 “你在找我?” 突然,从林舒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林舒猛然惊觉,迅速转身后退,发现一个个子矮小的道人出现在他身后。 此人正是刚才“失踪”的余沧海! “你是如何出现在我身后的?我明明看见你往前走了!”林舒压着嗓子问道。 林舒虽然被余沧海的突然出现惊吓到了,但仍然没有忘了改变自己的嗓音。 余沧海盯着林舒的蒙面,似乎想看透蒙面下的人到底是谁。 林舒不自觉的拉了拉蒙面,虽然理智告诉他余沧海可没有透视的能力,但还是感觉这一层蒙面遮掩不了余沧海犀利的目光。 余沧海打量着林舒,说道:“二十岁左右,轻功极其粗糙,反应也很迟钝,凶手不是你。” 林舒心中一动,听起来,余沧海居然因为他看起来年轻、身法不好,认为他不是凶手。 余沧海问道:“你为何要跟踪我,光天化日之下,还蒙着面,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林舒听了,压着嗓子说道:“酒馆便起了火,我过来瞧瞧而已。至于蒙面,只是自觉丑陋,怕吓到旁人罢了。” 余沧海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而已’,好一个‘罢了’!” 话音刚落,便一掌拍向了林舒,口中说到:“我倒要撕下你的蒙面,看看你有多丑!” 林舒一直保持着警惕状态,在余沧海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随时接受攻击的准备。 所以余沧海的手刚有动作,林舒就发现了。 林舒运转内力,也同样使出了一掌,与余沧海正面交锋。 两人迅速对了一掌,霎那间,一股强烈的风劲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的树叶纷纷被吹落下来。 两人同时后撤了一步。 余沧海眼神直盯着林舒,看的林舒心中有些发毛,突然说道:“之前看走了眼,居然能轻松接下我七成功力的一掌,你到底是谁?” 林舒沉默不语。 余沧海继续说道:“以你的功力,在江湖上绝对不会是个无名小卒,还需要蒙面来遮掩身份。” 林舒摆手说道:“打断一下,之前就说了,蒙面是因为长得丑。还有,我确实就是个无名小卒。” “你以为我会信吗?” 余沧海看向林舒的眼神越来越锋利,好像想把林舒刺穿,他猛然问道:“我的四个弟子是不是你杀的?” 林舒轻声笑道:“我说不是,你信吗?” 余沧海眼中寒光大盛,也不多说,直接一掌拍了过来。 第二十一章 试剑(二) 余沧海眼中寒光大盛,也不多说,直接一掌拍了过来。 林舒刚和余沧海对了一掌,此刻信心十足。 原先林舒一直不敢确定自己够不够得上一流高手的水平,所以只能一步步稳扎稳打,准备按照原来的剧情走,苟住不露头,每天吃药材发育。 但刚才和余沧海的交手,让他悄悄改变了想法。 余沧海虽然在后期算不得什么高手,连修炼辟邪剑谱前的岳不群都高他半筹,任我行甚至直呼他余矮子,嚣张的要把他当场打死。 但在前期还算是一个高手,至少比田伯光之流强上不少,应该是和木高峰、曲洋、刘正风、嵩山十三太保一个水平。 而刚才那一掌,林舒只用了五成的力道,就能和余沧海不分上下,暂且不论余沧海留了多少力,单凭能和余沧海对上招,也有江湖上二流高手的实力了。 林舒心中想着,手上却没停下,身随念动,一式大成的翻天掌便拍了出去。 “嘭”! “嘭”! “嘭”!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对了十几招了。 余沧海眼睛一眯,暗道不妙。 本来以为这小子修行尚浅,内力应该不多,想跟他多耗几招,趁他气息交换之际,一举重创。 但没想已经对了十几招了,这小子仍然面色红润,吐气均匀,内力绵绵不绝,丝毫没有内力不足的意思。 他到底是装的,还是说真的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现在,要再继续耗下去,自己支撑不住的可能更大。 看来,要速战速决了! 想到这里,余沧海和林舒对了一掌以后,脚步一变,后撤了一步。 林舒正待要追上去补上一击。 只听见余沧海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小子,让你尝尝我青城派的绝学罢!” “余矮子,就青城派那小门小派,也敢称绝学!” 林舒停下了脚步,装作不屑的样子,内心已经高度警惕。 余沧海心下暗怒,:这小子竟然如此小瞧自己,一定要狠狠给他一个苦头吃吃。 他为人极是小气,一向又自尊自大惯了的,居然一个小辈都敢喊他“余矮子”,他已经十分恼怒了,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子可能就是杀死弟子的凶手,简直是火上浇油,一触即发。 林舒见余沧海已经气的脸色涨红,怒火攻心,接着刺激道:“余矮子,你猜的没错,你那四个弟子都是我杀的,墙上的字也是我写的,我就是瞧不起你们青城派。” 余沧海气往上冲,大声道:“小畜生!杀了我孩儿弟子,我要将你这小狗千刀万剐!” 呛啷一声,长剑出鞘。 正是日中时分,烈日当空,他身子虽矮,剑刃却极长。 日光和剑光映成一片,金光四射,在他面前晃动。 只这一拔剑,气势便大是不凡。 林舒心中想到:这矮子成名已久,果然非同小可。 但仍是不急,虽然他没有练成辟邪剑谱,但修炼百年的辟邪剑法和自己高深的内力,这一套辟邪剑法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现在只缺一个实验的对象。 余沧海见他仍不拔剑,心想:这小子倒也拖大,此时我只需一招碧渊腾蛟,长剑挑起,便可将他自小腹而至咽喉,划一道两尺半的口子。 想罢,长剑的剑尖不住颤动,便要出剑偷袭,浑然不顾作为武林前辈的风度。 呛啷一声,林舒长剑在手,喊到:“余矮子,你不是一直想看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吗?” “今日便让你仔细瞧瞧!” 余沧海心中大骇,怎么可能,辟邪剑法? 他怎么知道我想要夺得辟邪剑法? 他们林家?这人是林家的何人? 一时间,余沧海心绪大乱,竟不能言语。 林舒趁机出剑,一招群邪辟易直攻余沧海的要害。 余沧海慌忙招架,连续接了林舒三五剑之后才缓过神来,张口发问。 “你倒是是谁?林家压根就没你这号人物!你这辟邪剑法是从学来的?” 林舒听到余沧海的质疑,不禁好笑,反问道:“你不是也会辟邪剑法吗?使出来瞧瞧。” 余沧海是真的摸不着头脑了,此人不但会使辟邪剑法,还知道自己也会辟邪剑法,甚至知晓自己来福州的意图。 难道是自己的几个得意弟子中出了叛徒? 他正待问个清楚,林舒却没给他机会,已经加快了出剑的速度。 “余矮子,今日让你瞧个明白,死了也好闭眼!” 一时间奇招迭出,只压的余沧海透不过气来。 这些辟邪剑法的招式,余沧海早已经钻研透彻了,尽数了然于胸。 可是这些并无多大奇处的招式之中,突然多了若干奇妙至极的变化,以犹如雷轰电闪的手法使出,只逼的余沧海躲闪连连,越来越是狼狈。 特别是对手的内力远胜于他,他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只能一次又一次被动的招架对手快速的攻击,直到力气耗尽的那一刻。 林舒笑道:“余矮子,你再坚持一会,我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马上就要施展完了。” 林舒嘴上说着,手下却不慢,一招一式绵绵不绝。 余沧海叫苦不迭。 第二十二章 余沧海之死 林舒嘴上说着话,手下却不慢,一招一式绵绵不绝的攻向余沧海。 余沧海叫苦不迭。 突然间,他大吼一声,有如狼嚎,身体向前扑去,剑尖划了一个弧线,向林舒胁下攻去。 林舒手腕一转,反刺向他前胸。 这一剑后发先至,既狠且准,余沧海又是一声大吼,身体倒飞了出去。 只见他胸口的青袍已经破了一大道裂缝,一层血迹已经慢慢渗了出来。 林舒这一剑只需再向前递两寸,余沧海便是开膛破肚的结局。 这一次死里逃生反而激发了余沧海的血性,眼神满满的开始疯狂,竟没有丝毫畏惧之情,吼叫连连,举着剑向林舒冲去。 林舒冷笑一声,随意架剑,当当两声,轻易就把余沧海的进攻击退。 余沧海被击退之后,清醒了一些,开始调理自己的气息,竭力恢复着之前被消耗的内力。 林舒正待要说些说什么的时候,这时,余沧海抓住了林舒气息的空档,施展出了青城派的绝学松风剑法。 松风剑法与辟邪剑法有些相似,它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和劲,走的是灵巧一脉。 余沧海施展出的松风剑法,可与他的两个弟子大不相同,一柄剑使的就像是一个由剑气组成的光罩,将浑身笼罩在里面,让任何东西都不能靠近他的身体。 此时的余沧海处于超常发挥的状态,把松风剑法使的风雨不透,像一个刺猬一般,竟然不露丝毫空隙。 但如此打法,林舒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余沧海有任何还手之意,剑罩就会露出空隙,林舒快剑之下,绝无再次抵挡的可能性。 而这样施展松风剑法,极耗内力,每招每式都是用尽全力,方能让前一招与后一招的衔接的严丝合缝,不露破绽。 可是无论内力如何深厚,也不能永不耗尽。 不知过了多久,剑罩的范围已经缩小了一圈,显然他已经内力不继了。 此时余沧海已经明白,只守不攻,是必死无疑,豁出性命,只攻不守才有一线生机。 他清啸一声,卖了一个破绽,林舒果然攻向了他的要害。 余沧海也不回防,刷刷刷急攻三剑,尽指向林舒周身弱点,准备打着以伤换伤的主意。 林舒自然是不肯的,便回剑挡架。 余沧海又是一剑击出,直取林舒下盘。 林舒仍然是不慌不忙的回档。 两人来回又对了十几招,直把余沧海手臂震的发麻。 林舒是剑法比他快,内力比他高,如果不是林舒成心放水,拿他练剑,恐怕他早就支撑不住了。 余沧海正待发狠,突然双肩一凉,接着是一阵剧痛,抬眼一看,居然是自己的两条手臂飞了出去! 林舒已经摸出了自己的水平,自然不肯和他再纠缠下去。 只是连刺两下,便断了余沧海的双臂。 余沧海只觉断臂处疼痛难忍,骂道:“小畜生!你杀了我吧!” 林舒冷冷的道:“你行事横行霸道,不过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功!如今我将你双臂去了,你这一身功夫可有半分作用?” “现在的你,便是一个丝毫不会武功之人,也可以肆意凌辱折磨,不知你作何感想?” 余沧海仇恨的盯着林舒,林舒这般处置他,比一剑杀了他残忍一万倍。 他喊到:“小畜生!你到底是谁!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与我作对!” 他的眼睛红的就要喷出火来了,一张嘴张的大大的似乎是想把林舒吃了一般。 林舒摘下了蒙面,笑着说道:“也罢,让你做一个明白鬼吧,我就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 “余矮子,你还敢说咱们无冤无仇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 余沧海看见林舒的脸庞,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这个蒙面打败他的人居然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武林后辈! “不可能!我之前明明派人观察过你,你在加入华山派前武功还不入流,为何……” 余沧海缓缓的跪倒在了地上,低着头自言自语。 突然,余沧海一脸狂热的抬头看向了林舒,喊到:“是辟邪剑法!一定是辟邪剑法!只有它才能让人发生脱胎换骨的改变,让一个不入流的小子在短短一年之间,成为了屈指可数的一流高手!” 林舒笑着点点头,回答道:“对对对,你说的对,就是辟邪剑法。” 林舒手腕一转,剑尖向下,直刺入喉,余沧海眼睛睁得溜圆,直勾勾的盯着林舒,缓缓的倒了下去。 似乎有很多问题想问林舒,又似乎是想在最后继续怒骂林舒,总之他什么也没做,直接被林舒一剑杀了。 这是林舒杀的第五个人。 此时林舒已经能坦然面对了。 这个世界你若不杀人,便要被人杀,实力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只要拳头够大够硬,说什么干什么都行。 林舒拿着之前用做蒙面的手帕,把剑上的血迹抹净,随手便将脏了的手帕,扔到了死不瞑目的余沧海的身上,盖住了他的双眼。 林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树林。 第二十三章 闯入房间 福威镖局。 林舒坐在房中思考。 如今威胁福威镖局最大的危险,余沧海,已经被林舒干掉了,但是并不代表,福威镖局和林家就安全了。 只要林家拥有辟邪剑法,就一定会被武林中人觊觎。 别忘了还有木高峰之类的一些江湖散人,他们做事没有底线,全凭喜怒,且没有后顾之忧,一击不中立刻逃亡,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而岳不群目前反而是一个助力。 林舒猜测他有可能就隐藏在福威镖局周围,就等着余沧海找上门来,然后一举救下林家。 不可谓不精明。 “这老狐狸!不过过几天余沧海的尸体暴露出来,他也该露面了,否则可捞不到一点好处了。” 林舒笑骂道。 “劳德诺既然去通知嵩山派了,估计嵩山十三太保也会插上一手,不过些日子,这场风波的主角就不是林家了。” 衡山派的刘正风要举办金盆洗手大会,日月魔教、五岳剑派、江湖散人,都会前去,届时必定是一片腥风血雨。 “到时候,我把这片水给搅浑,到时候盯着我林家的人注意力都会被引走,我林家就安全了。” 林舒发现自己在杀完余沧海之后,心胸豁然不少,也没有束手束脚的感觉了。 第二日。 余沧海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比林舒预计的要快。 这日一早,整个镖局都传遍了,连令狐冲和岳灵珊都知道了。 一大早就来找林舒了。 令狐冲推门进来,喊到:“林师弟,你起来了没有?” 林舒躺在床上,一脸懵的看着眼前的大师哥和小师姐,问道:“???” 岳灵珊笑嘻嘻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林舒,说道:“小林子,这都几点了,你还赖床?” 令狐冲也没管林舒躺在床上,说道:“出大事了,林师弟。” 林舒坐起来,迷糊的揉着眼睛,昨晚没关门吗? 怎么这两个憨货直接就进来了。 林舒疑惑的看向门口,眼角一阵抽抽。 好家伙,用来关门的门板,直接给震断了! “大师哥,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等我起来穿衣服再说吗?” 林舒苦着脸看着俩人说道。 令狐冲突然严肃起来,说道:“林师弟,青城派余观主死了!” “余沧海?” “对,余沧海余观主!” 林舒又躺了回去,说道:“我以为多大的事呢!” 令狐冲瞪大了双眼,问道:“这还不算大事?” 令狐冲心中不由有些佩服自己这个入门没多久的小师弟,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居然听到这个重磅消息,还能继续入睡。 岳灵珊也惊讶的看向林舒,没想到小林子心理素质可以嘛。 林舒随口问道:“怎么死的?” 令狐冲纳闷的回答道:“昨天夜里被行脚的商客发现的尸体,就在城外,听说是被人一剑入喉而死。” 林舒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道:“福州城外?” 令狐冲神情疑惑的点点头。 岳灵珊若有所思的说道:“小林子你之前不是打伤了他一个弟子,难不成他是来找你报仇的?” “但是他运气不好,居然被别人先杀了。”岳灵珊笑嘻嘻的打趣道。 她自然是不喜欢青城派的,谁让之前那个青城弟子对她动手动脚。 令狐冲无奈的说道:“小师妹,余观主毕竟是武林前辈,不可无理!” 接着顿了一下,又说:“况且余观主乃是正派长辈,自然不会插手各派弟子们的事情。” 林舒懒洋洋的说道:“大师哥,我看不见得,余沧海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郑镖头的死,我就怀疑是他干的。” 岳灵珊听到林舒给她帮腔,立刻附和道:“是呀是呀,上次那个郑镖头的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我可不信青城派那几个歪瓜裂枣能有这样的水平。” 令狐冲也有些迟疑了,毕竟余沧海从四川来到福州,千里迢迢,你要说没啥特殊目的,真没人信。 而且上次那个心脏他也看见了,没有绝对深厚的内力是做不到的。 况且在他心目中,青城派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听说青城派死了四个弟子,他还多饮了几杯酒庆祝呢。 令狐冲挥挥手,说道:“算了算了,管他到底什么目的,现在都死了。” 岳灵珊也说道:“是呀是呀,他死了最好,小林子就安全了。” 令狐冲无奈的对岳灵珊说:“小师妹,这话我们师兄弟之间说说就算了,可别在外说。” 岳灵珊做了一个鬼脸,说道:“知道啦知道啦,在家里爹爹管我,在外面你还要管我。” 林舒看着两人拌嘴,微微一笑。 华山派众师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很真的,如果岳不群没有黑化、令狐冲没加入日月魔教的话。 而林舒就要改变原来的结局。 就在林舒遐想的时候,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人。 第二十四章 岳不群来了 就在林舒遐想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 林舒抬头一看,问道:“崔镖头,你怎么来了?” 崔镖头一脸懵的看着地上碎裂的门板,床上没穿外袍的林舒,还有床边华山派的两位弟子。 虽然他很疑惑,但还是恭敬的行礼,说道:“见过令狐少侠,岳女侠,还有……少镖头。” 林舒点点头,问道:“可是爹爹让你来的?” 崔镖头像是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连连点头,说道:“少镖头明鉴,总镖头让我请少镖头前去,有事商议,……当然,还有令狐少侠和岳女侠。” 崔镖头本来想先去请林舒,再去请令狐冲和岳灵珊的,没想到一下子全给请齐了。 岳灵珊满意的点点头,第一次听到人喊她岳女侠,自然十分开心,脑中已经开始幻想她以后和令狐冲行侠仗义的画面了。 嗯,以后我和大师哥一起行走江湖,得取个外号,不如就叫…… 岳灵珊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林舒∑(o_o;) 赶忙说道:“大师哥你们都出去吧,我还要换衣服。” 令狐冲点了点头,拉着岳灵珊就出去了,岳灵珊又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崔镖头也行了个礼,出去了,临走前,还细心的把门“掩”上了。 林舒看着门口大大的缝隙,叹了一口气,看来等会要找个木匠修一下了。 原本以为只是门板坏了,没想到门都关不上了。 这关不关门,有何区别。 (つД`) 不多时,林舒便穿戴整齐、洗漱干净了,三人一起前去厅堂。 “令狐贤侄,还有岳…姑娘…” 岳灵珊抢着说道:“林伯父,你叫我灵珊就行了。” 林震南开怀大笑,说道:“好好好,灵珊。” 林震南和王夫人都挺喜欢岳灵珊的,几乎把她当自己的女儿看待,当然,是更想发展成儿媳妇了。 林舒赶紧打断,问道:“爹,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要说吗?” 林震南听林舒提到了正事,眉头就皱了起来,缓缓说道:“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余观主的事了吧。” 令狐冲和岳灵珊点点头。 林舒听到这事,不由想到了自己的门,如果不是这事,门能坏? (((?? ̄?? ̄?)??)) “爹,我刚听说了这事,郑镖头也算是大仇得报了,这是好事呀!” 林震南摇摇头,说道:“没那么简单,余沧海的那几个弟子认定是我们福威镖局干的,已经放出话了,要砸了镖局。” 林舒三人都被震惊了。 ━Σ(?Д?|||)━ 令狐冲俩人自然是惊讶于青城派的无耻,福威镖局的哪个人能杀死江湖中一流高手,这不是栽赃陷害是甚么? 林舒则是惊讶于,难不成杀人的时候被他们看见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可能,如果他们真的看见了,就直接说林舒的名字就是,干嘛非要说福威镖局杀的? 不过这也给林舒提了个醒,下次别摘蒙面了,要是被认出来了是真的尴尬。 令狐冲肃穆的说道:“林伯父,林师弟是我们华山剑派的弟子,福威镖局自然也是我们华山剑派的朋友,他青城派胆敢做些什么,我华山派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岳灵珊连连点头,说道:“是呀是呀,林伯父,有大师哥在,那群青城派的歪瓜裂枣,根本不敢来。” 林震南点点头,放心了不少,华山派的名头还是很靠得住的。 这时,突然有一个趟子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林震南看着眼前匆匆忙忙的趟子手,不由呵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整天慌慌张张的!” “总…总镖头,外面有人禀报,华山派的岳大侠来了!” “甚么!岳大侠居然来了,你们还不赶紧前去迎接,不,我要亲自迎接。” 林震南露出了狂喜之色,慌慌张张的整理衣冠,准备出去出去迎接。 令狐冲和岳灵珊也露出了惊喜之色。 林舒虽然心中早有所料,但还是配合大家装出了一幅震惊的样子。 ヽ(?Д?)? 林舒说道:“那咱们赶紧出去吧,别让师父等久了。” 林震南听罢,连连点头。 四人一齐出去了。 走到门口一看,来人颊下五柳俘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 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正是华山派岳不群。 岳灵珊冲到前面开心的喊到:“爹爹,你怎么来了。” 令狐冲和林舒也上前行礼,道:“师父。” 岳不群笑着点点头。 林震南赶忙迎了出来,说道:“岳大侠大驾光临,鄙府蓬荜生辉呀!” 岳不群微微笑道:“林总镖头客气了,既然平之已经拜入我门下,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甚好甚好!”林震南喜笑颜开。 “岳大侠快请进,平之,去把我珍藏多年的大红袍拿出来,只有岳大侠这样的高雅之人,才配得上这样的珍品!” “哪里哪里,谬赞了。”岳不群谦逊的摆摆手。 这时走进来,几人才发现岳不群身后跟着的劳德诺。 岳灵珊疑惑的问道:“二师哥,你之前去哪了?” 岳不群回过头说道:“你二师哥呀,之前给我办事去了。” 几人也没多想,便都进府了。 只有林舒在暗暗思忖。 办事?不知道办的何事? 第二十五章 嵩山事宜 话分两头,嵩山这边也接到了消息。 嵩山,古称“外方”,夏商时称“嵩高”,西周时称“岳山”,以嵩山为中央,左岱右华,定嵩山为中岳,称“中岳嵩山”。 嵩山之上,有两个赫赫有名的门派,一为“禅宗祖庭”少林寺,一为五岳剑派中的嵩山派。 两派同为正道大派,其中少林寺更是与武当派并为正道之首,少林主持方正大师,更是被誉为正道第一高手,名震江湖。 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也是江湖顶级高手之一,仅次于少林方正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 十多年前,五岳剑派会盟,推举左冷禅为盟主,对付当时威震武林的日月魔教,正式拉开了正魔对立的局面。 通过此次交手,嵩山派不但没有变弱,反而越战越强,先后涌出了“嵩山十三太保”这样的高手。 嵩山派的名声渐渐压倒了沉寂的少林武当。 甚至由于方正与冲虚两位不愿打打杀杀,处理江湖纷争,左冷禅已经隐隐有正道魁首的势头。 这也滋生了他一统五岳剑派,将其合并为一派的野心。 左冷禅励精图治,雄才大略,不但开放大量武学秘笈,以供门下弟子修行,而且还派遣弟子去当卧底,偷取别派的秘笈。 如此行事,可能一时见效不大,但多等些时日,自然会慢慢发展壮大。 左冷禅更是集本派残存的前辈耆宿,将各人所记得的剑招,不论精粗,尽数录下,汇成一部剑谱。 数十年来,他去芜存精,将嵩山派剑法中种种不够狠辣的招数,不够堂皇的姿势,一一修改,使得嵩山十七路剑招完美无缺。 而左冷禅本身也是天纵奇才,居然能在前人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另辟蹊径,开创出了“寒冰真气”这门霸道内功,连任我行也拿他没办法。 可以说,左冷禅是嵩山派的灵魂人物,嵩山派缺谁都行,就是不能没有他。 而此时,嵩山山脉太室山的峻极禅院内。 坐在正中一人身披土黄色布袍,身材高大,正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此时,左冷禅正在同几位师弟说话。 “据我们在华山派的卧底回报,岳不群派了几个弟子去了福州福威镖局。” 左边一人疑惑的问道:“掌门师哥,岳不群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早就拿到辟邪剑法了吗?” 此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正是左冷禅的四师弟,绰号为“大嵩阳手”的费彬。 右边一胖子笑道:“就算他拿到辟邪剑法又有何用,难不成看一遍就能成为天下第一了。” 此人身材魁梧,正是左冷禅的二师弟,绰号为“托塔手”的丁勉。 左冷禅严肃的说道:“可别小看了这辟邪剑法,当年林远图可是仗此横行江湖多年,未尝败绩。” 角落处有一高瘦之人说道:“掌门师哥,依我看,我们应该把注意力刘正风身上,秘笈之事可以先放一放。” 此人是嵩山派中第三把交椅,绰号为“仙鹤手”的陆柏。 左冷禅缓缓点头,冷冷的说道:“刘正风居然敢与魔教勾结,视我这盟主禁令为无物,挑衅我嵩山派威严。” “正魔不两立,他难道不知道吗?当真该死!” 费彬嘿嘿一笑,说道:“之前他的请柬送过来了,但有消息说,前些日子刘正风受到朝廷邀请,不日将接受册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丁勉笑笑,不屑的说道:“他最多不过是捐钱得的小官,甚至,这册封可能压根就是假的!” 左冷禅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狠狠地说道:“他以为有朝廷庇护,我就不敢动他了吗?” 陆柏冷静的说道:“掌门师哥,且不论他被册封是真是假,我们一定要赶在他金盆洗手之前杀了他,否则后患无穷。” 费彬说道:“掌门师哥,此事就交给我们三人,保证万无一失,顺便可以扬一扬我嵩山派的威风。” 丁勉灵光一闪,说道:“掌门师哥,此事转念一想,可不是我们削弱其他四派,威震江湖的一个契机吗?” 左冷禅眼神一亮,笑道:“不错,没想到刘正风和曲洋俩个贼子,还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既然如此,你三人携五岳令旗,率领众弟子,即日前往衡阳城,令刘正风与魔教曲洋断绝关系,并在一个月内杀了他。如若不肯,你们可便宜行事。” 左冷禅的眼中冒出一阵寒光。 丁勉三人皆会意点头:“是!” 第二十六章 饮茶话事 回到福威镖局这边。 岳不群林震南俩人一番推辞之后,在厅堂坐下。 林震南说道:“岳大侠远到光临,在下未曾远迎,当真是失礼至极呀!” 岳不群笑着说道:“林总镖头分局遍布各省,家中富甲一方,江湖上哪个英雄好汉提到总镖不是拍手称赞,在下可当不起总镖头的远迎呀。” 林震南开怀大笑,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承蒙江湖上各位兄弟抬举,给我这老脸几分薄面,论名气可比不上岳大侠。岳大侠名满武林,在下可是神交已久,今日来到福州,当真是福建武林的大喜事呀!” 岳不群笑道:“林兄,平之拜入我华山门墙,这华山派和福威镖局便是一家人。依在下所见,总是岳大侠、林总镖头的叫,这关系便生分了,咱们便以兄弟相称,林兄,你看如何?” 林震南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能和岳兄结交是林某的荣幸啊!” 此时,林舒将备好的大红袍拿了上来,给几人都奉上了一杯。 林震南举盏示意岳不群,说道:“岳兄,这可是难道一见的极品,前些年我花重金求来的,你品品这茶如何。” 林舒接过话茬,说道:“师哥师姐,你们多喝些,爹爹平日里可舍不得喝这个,要不是师父来了,这茶怕是能再藏十年呀!” 林震南瞪了一眼林舒,笑骂道:“你小子,你爹的家底都给你抖没了。” 令狐冲看了一眼手中的茶水,好奇的问道:“这茶难不成是金子做的,连林伯父都舍不得喝?” 林震南笑道:“若真的金子做的,那可便好了。令狐贤侄,你有所不知,这武夷大红袍生长于武夷山天心岩九龙窠,茶树仅存六株,每年只产出八两茶叶,物以稀为贵,这价值自然可想而知了。” 几人皆是惊叹。 品味一番,茶香浓郁,滋味醇厚,饮后齿颊留香,果然不愧为茶中珍品! 一番品鉴之后,也该谈到正事了。 林震南问道:“岳兄,此次前来福州,可是有甚么事要办?我林家虽说远不及华山派的名声,但在这福建,也是有几分薄面的。” 岳不群笑道:“没甚么要紧之事。前些日,平之收了封信,便要下山回家,虽然让小徒和小女跟着,但还是放心不下,于是我便来福建亲自走上一趟。” 林震南拱手行礼,说道:“多谢岳兄,这份情意林某记着了。” 岳不群摆摆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接着说道:“本来岳某见林家无事,过些日子便准备回去了,没想到今早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只好现身与林兄一见。” 林震南疑惑的问道:“这余......观主,难道不是岳兄......帮的忙?” 岳不群观察着林震南的表情,摇摇头,说道:“并非我下的手,我还以为是林兄请的帮手,现在看来并不是。” 岳不群本以为是林震南修炼了辟邪剑谱,今日一看,林震南浑身绵软,气息虚浮,根本不像是修炼了秘笈的样子,那杀了余沧海的人到底是谁呢? “那到底是何人杀了余观主?”林震南摸不着头脑。 岳不群心疑可能是魔教行事,嘴上说道:“余观主此人行事狠辣,容易得罪旁人,被仇家找上门来,也不稀奇。疑惑的是,他为何千里迢迢来到了福州?” 林震南闻言,叹息一声,说道:“他是为了我林家的辟邪剑法呀。祖父远图公留下的这辟邪剑法林氏子孙非但不能修炼,反而为我林家惹来了灭门之祸。岳兄,我也不瞒你,之所以让平之拜入华山派,也是存了几分留存香火的心思。” 林震南也不是傻子,走南闯北行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岳不群故作不喜,说道:“林兄,何必说这样的话,你林家有事,岳某难不成会见死不救?” 如果说之前可能是和林震南客气,但在了解了福威镖局的财力和影响力之后,岳不群已经觉得和林家合作确实是华山派崛起的一个契机。 林震南夫妇实力不高,必定离不开华山派的帮助,更何况夫妇俩的独子拜入了华山派,双方联系的很是坚固。等到夫妇百年之后,这镖局的基业不都是华山派的吗? 要是把灵珊许配给平之,那关系可不就更加亲密了吗? 想到这里,他便抬头看向了侍立在一旁、沉着稳重的林舒,又看了眼正在和岳灵珊说话、浑身懒散的令狐冲,不由竖起了眉头,心中暗道:看来我对冲儿太过宽容了,竟养出这样一副惫懒的性子。 第二十七章 定亲一事 林震南笑着说道:“是林某失言了,岳兄勿怪。” 岳不群摆摆手,看向林舒问道:“林兄,不知平之可有婚约在身?” 林震南有些不敢相信,迟疑道:“岳兄的意思是......” 岳不群看了一眼岳灵珊,笑道:“平之这孩子,我看在眼里,既有天赋毅力,又谦虚勤勉,加之一表人材,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我家灵珊也没有许了婆家,我看俩人很合得来,咱们俩家不如定个亲。林兄,你看如何?” 这一问,直把在场的众人都惊了。 令狐冲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问道:“师......父,这事还.......要问过师娘吧?” 岳不群听到自己的徒弟居然当众质疑自己,自然很不高兴,说道:“你师娘自然也是同意的。” 岳灵珊已经害羞的说不出来话了,虽然她对小林子很有好感,但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呀。 林舒自然是不愿意的,自己在这个世界不知道还能待多久,怎么能随便去娶妻生子呢?这不是对别人不负责任吗? 林舒疯狂的给老爹林震南打眼色,让他找个理由拒绝掉。 林震南也是个人精,这么多天了,自然明白是什么情况。 大徒弟令狐冲明显和岳灵珊两情相悦、青梅竹马,而自家儿子好像也对岳灵珊不感兴趣。 但是他们俩家结亲,确实对双方都有很大的好处,甚至将来自家儿子执掌华山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掌门之位不传给女婿,还传给外人吗? 林震南长叹一声,说道:“岳兄,这事我一人做不了主,还要回去和拙荆商议一番。但依我看,儿女之间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俩个孩子如果能成,那自然是好的,不能成,也不要伤了俩家的感情。岳兄,你觉得呢?” 听到林震南这话,令狐冲自然是喜出望外,向林震南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而岳不群就很懵了,按理说林震南应该更需要他们华山派的支持呀,为何放弃了如此大好的机会。 难道林震南很怕自己的夫人? 他怎么想都没想通,只能作罢,说道:“林兄此言有理,婚姻之事,是需要仔细考量,是岳某欠考虑了。” 林舒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句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前世看小说,他最讨厌书里那些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把原本相爱的一对情侣生生拆散的剧情,如今他差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据他所知,诸天万界,所有拿到这种剧本的都是反派人物,所以他要尽量规避这种行为,谨慎谨慎再谨慎。 岳不群没和林震南达成结亲的共识,自然也就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了。 俩人又聊了聊华山派和福威镖局的合作,一聊又是好一阵。 不多时,便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个趟子手,对林震南附耳说了几句。 林震南点点头,一摆手让他退了下去,笑道:“岳兄,我已经准备了一桌酒宴,为你接风洗尘,都是些闽南独有风味的酒菜,还望岳兄不要嫌弃。岳兄,请!” 岳不群笑道:“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接下来便是一阵觥筹交错,暂且不表。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各人都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震南不由苦着脸说道:“平儿,你老实告诉爹爹,到底喜不喜欢你那个小师姐,今天可把你师父得罪了。” 林舒连连摆手,说道:“师姐长得虽然漂亮,但一不会女红,二不会烹调,整日动刀抡剑,我可不喜欢。况且师姐和大师哥情投意合,咱们何必去插上一脚,反而不好。” “师父那边我晚些时候会去解释,不会有问题的。” 林震南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平儿你也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事你就自己处理好吧,爹爹尊重你的意见。” 林舒笑道:“多谢爹爹。” ...... “咚咚咚” 岳不群正在房中思考着余沧海死亡的真相,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岳不群稍一思索,问道:“可是平之来了?门没关,进来吧。”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果然是林舒。 林舒边关门边问道:“师父,还没睡下吗?” 岳不群看着这一幕有些眼熟,脱口而出:“你怎么又来了?” 林舒嘿嘿一笑,也没回答,说道:“师父,今日之事没生气吧。” 岳不群淡淡的说:“我为何事生气?” 林舒说道:“其实不怪我爹,是我想拒绝这门亲事的。” 岳不群看着林舒,似乎想让他说出个所以然,今日主动帮女儿提亲,当着几个弟子的面被拒绝,实在大大的落了他的面子,如果不是他养气功夫足够,已经不欢而散了。 林舒说道:“师父,你应该看的出来大师哥和师姐之间的感情,他们两人从小便一起长大,之间的情谊自然不是我可以比的。况且大师兄和师姐对我都很好,我又何必横插一脚,惹人厌恶呢?” 岳不群思考良久,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欠考虑了,你们师兄弟之间相互敬爱,是对的。本门第四戒便是同门相妒,自相残杀。你肯立行门规,懂得以仁义为先的道理,为师很是高兴呀!” 林舒谦虚道:“当不得师父夸奖!” 第二十八章 刘曲之交 林舒本来今晚准备把袈裟带来的,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样的话意图太明显了。 于是,林舒便和师父岳不群告别了。 既然这边事了,青城派其他人又构不成威胁,林舒便打算规划下,接下来的行程了。 原书中剧情开始,就出现了两次灭门事件,被灭门的主角分别是福威镖局林家和衡山派刘家。 动手的分别是青城派和嵩山派,两派虽自诩为名门正派,但动起手来比魔教还要狠毒、不留情面。 如今林舒已经让林家安然度过了灭门之劫,接下来便轮到衡山派二把手刘正风了。 刘正风身为正道人士,却与魔教曲洋结交,犯了江湖大忌,酿成了大祸。 先不说刘正风和曲洋两人品行如何,手上又沾了多少鲜血。 单说两人对于音乐的热爱,可以说令人钦佩不已。 书中有描写,曲洋为了一本曲谱狂盗数十座古墓,可见他对于音乐的爱已经超越了一切,为了音乐可以对任何其他事情不管不顾。 刘正风在这方面没有明确的例子,但是他既然能冒着巨大风险与曲洋相交,并甘愿舍弃衡山派第二把交椅,退隐江湖,可见他在这方面的热爱应该不比曲洋差。 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已经死斗很久了,但两人依旧丢掉对于对方的偏见,因为音乐结交,这不但说明两人对于俩人对于音乐的热爱,更说明俩人都是极其纯粹的人。 从书里看,两个人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政治观点,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是超越了派别,名利和生死的,所求无非一知己。 但从另一当面来说,这俩人又是令人不齿的。 曲洋和刘正风俩人并非是孤家寡人,曲洋有一个小孙女曲非烟,而刘正风家里的人就更多了。 但是最后,这些人全被嵩山派的人杀死了。 曲洋和刘正风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局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果他们成为朋友,他们的亲人朋友都没有好下场吗? 不,他们知道。 但是对音乐的执着,对真正自由的向往,比这些更重要。 林舒摇了摇头,刘正风可谓是找死,活到了这把年纪,还把希望寄托于他人的善心之上,想让别人放他一码。 左冷禅怎么可能会放任他退隐江湖呢? 你一个衡山二把手说不干了就不干了,要是不做惩处,别人争相效仿怎么办? 更何况,你还和对面的人结交,假如你被魔教说动,全家投靠到对面怎么办?那不是平白多了一个大敌? 刘正风可不是小猫小鱼,他的功力高过“嵩山十三太保”半筹,是五岳剑派有数的高手。 左冷禅秉着宁可杀了,也不给叛变的宗旨,直接下令灭了刘家满门。 林舒不打算直接掺和此事。 一来变数太大。 福威镖局存在与否对剧情没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林舒就是事情的主角,还可以细微调整一下。 但是要是救下了刘正风和曲洋,那整个剧情完全就变样了,林舒就很难去判断接下来的剧情了,也就没有了料敌先机的优势了。 二来是没必要救。 魔教曲洋,也并非什么好人,手里沾染的鲜血暂且不说,就说他狂盗人家坟墓,你说缺德不缺德。 刘正风从他的举止言谈来说,确实算得上一个好人,嵩山派要来杀他全家,他抓住费彬之后也没伤害他,还给人放了回去。“好”的太纯粹了,太天真了。 三来救了没有好处。 刘正风和曲洋在五岳剑派和日月魔教中都呆了多少年了,还不是说退隐就退隐,难道因为林舒救了他们一命,他们就改变心意,重出江湖,为林舒效命? 林舒自认为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他只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就算在俩人面前展现了一些实力,人家最多也就惊讶一下,要说纳头就拜完全是臆想了。 四来林舒根本没有实力去救。 救他们如果能不暴露身份自然皆大欢喜,但如果一不小心暴露了,那就是和整个武林为敌,至少名义上是这样。风险太大了。 林舒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是这个江湖错了,还是他们错了,无论哪个时代,这种人都不会受到所有人的喜欢。 “但,如果我不管不问,和那些人有何区别?”林舒怔怔的想着。 林舒之前杀死青城四人和余沧海,就是因为他们行事嚣张、动辄灭人满门,如今放任刘家不管,岂不是成为了他以前耻笑的江湖人士中的一员。 林舒想了想,决定还是修书一封,在金盆洗手大会之前,交于刘正风,仔细阐明利害关系,并告诉他嵩山派当日可能前来,甚至会大打出手,希望他能暂避风头云云。 林舒心中大概清楚刘正风应该是不会听的,但他不能不说。 接下来,林舒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第二十九章 梅庄门前 … 杭州古称临安、钱塘,曾是吴越国和南宋的都城。 因风景秀丽,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 又得益于京杭运河和通商口岸的便利,以及自身发达的丝绸和粮食产业,曾是历史上重要的商业集散中心。 进得城来,果然是个好去处! 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 林舒一身黑衣,坐在路边一处茶馆,正在饮茶休息。 家里无事之后,岳不群等人不便多待,没过几日就提出告辞。 而林舒借口想在家中多陪陪父母,留了下来,实际上,他们前脚走后,林舒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杭州。 因为杭州这里有一桩大机缘在等着他。 林舒放下茶杯,留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便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时路过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如入神仙境地。 林舒心中赞道:“常听人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日得见西湖,才知不虚。” 林舒看了一阵,便收敛心神,继续纵马前行。 不多时,来到一处所在,一边倚着小山,和外边湖水相隔着一条长堤,很是幽静。 林舒下了马,将坐骑系在湖边的柳树之上,向山边的石阶上行去。 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想象初春梅花盛开之日,香雪如海,定然观赏不尽。 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林舒有些惊讶,这虞允文乃是南宋名臣,抗金名将,不但在文学上有很深的造诣,而且还精通兵法,曾经以少胜多大败金兵,是一位千古奇才。 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写下了匾额,难不成这处梅庄原是虞允文留下的? 林舒看着眼前门上擦的精光雪亮的大铜环,想了一阵,还是准备先上门拜访。 林舒照原书中所记载,将铜环敲了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再敲五下,停一停,再敲三下。 这其实就是个人工密码门,密码是四二五三,守门人确定密码正确就会把门打开了。 林舒放下铜环,退在一旁,过了半晌,大门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俩个家丁装束的老者。 俩人虽已年迈,但仍目光炯炯,步履稳健,显然武功不低。 这俩人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就是绰号为“一字电剑”的丁坚和绰号为“五路神”的施令威。 只是不晓得,分别是哪一个。 左边那人躬身说道:“少侠驾临敝庄,有何贵干?” 林舒还礼说道:“华山门下弟子,有事求见江南四友,四位前辈。” 那老者说道:“我家主人向来不见外客。” 说罢便欲关门。 林舒从怀中取出一物,展了开来,只见他手中之物宝光四耀,乃是一面五色锦旗,上面镶满了珍珠宝石。 丁坚和施令威俩人见了此旗,神色微变,齐声道:“嵩山派左盟主的令旗?” 嵩山派左冷禅的五岳令旗,令旗所到之处,犹如左盟主亲至。 林舒暗笑一声,他哪里来的五岳令旗,不过是自己私下里仿制的罢了。 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见过真正的五岳令旗的,连五岳剑派的很多弟子都只是知道其大概形状,平常左冷禅也不会让人带着令旗到处传令,毕竟五岳剑派之间的距离还是很远的。 这就给了林舒一个机会,仿制五岳令旗。 五岳令旗最大的特点就是其上有众多宝石珍珠,寻常人难以仿制。 但是这对于林舒来说并不是难点,林舒直接从家里库中取了一批珠宝,制成了这比真五岳令旗还要宝光四耀的“五岳令旗”。 林舒不懂声色的将令旗收回怀中,回道:“正是!” 心中暗道:左盟主,得罪了,借你名头一用。 右手边那个老者说道:“江南四友和五岳剑派素不来往,便是左盟主亲至,我家主人也未必……未必……嘿嘿。” 转而又道:“况且,这嵩山派左盟主的令旗怎会到你一个华山派弟子手中?这五岳令旗是真是假还不好说。” 有疑虑是正常的,但很明显,这老者也不敢轻言真假。 那就打消他的疑虑。 林舒无奈的说道:“在下乃是华山剑宗一脉,早已被赶出华山,若不是左盟主相助,可能早已不存于世。” 两位老者面面相觑,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舒看俩人没有表示怀疑,微微一笑,说道:“左盟主这面令旗,不过是拿来唬人的,江南四友四位前辈是何等人物,自是不会将这个旗放在眼里……” 俩老者微微颔首。 林舒接着又道:“只是在下一直无缘拜见江南四友四位前辈,拿这面令旗出来,不过当做信物而已。” 两位老者“哦”了一声,听他话中将江南四友的身份抬得甚高,脸上便缓和了下来。 心想:此人虽年纪轻轻,但身怀五岳令旗,看来深得左冷禅器重,不好得罪于他。 于是一人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林舒笑道:“在下包不同,乃是武林中的无名小卒,两位自是不识了。” “但我可认得两位前辈,想当年丁前辈在祁连山下单掌劈四霸,一剑伏双雄;施前辈在湖北横江救孤,一柄紫金八卦刀杀得青龙帮一十三名大头子血溅汉水江头,这等威风,我常听左盟主提及。” 这些事自然是这段时间林舒派人搜集的,但是他背是背下来了,就是不知道哪个是丁坚,哪个是施令威。 第三十章 画藏剑术 … 这两个家丁打扮的老者一个是丁坚,一个是施令威,在归隐梅庄之前,是江湖上两个心狠手辣、行事半正半邪的人物。 他二人一样脾气,做了事之后,很少留下名字,所以武功虽然很高,但名字却很少有人知道。 林舒所说那两件事,正是他二人生平的得意杰作。 一来对手甚强,而他二人以寡敌众,胜得干净利落。 二来这两件事都是曲在对方,二人所作的乃是行侠仗义的好事,这等义举他二人生平所为者甚是寥寥。 大凡做了好事,虽然本人不想故意宣扬,为人所知,但若给人无意中得知,自然心中窃喜。 果然,丁施二人听了这一番话,不由都面露喜色。 只听一人说道:“小事一件,何足挂齿?没想到左盟主居然也听说过我们兄弟二人的名头?” 林舒笑道:“武林当中沽名钓誉之徒,数不胜数,而身怀真才实学、做了大事而不愿宣扬的清高之士,却十分难得。左盟主最欣赏的就是像两位前辈这样的清高之士。在下常听左盟主提及,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丁施二人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流露出喜色。 “左盟主说起,有事须来杭州向江南四友四位前辈请教。在下心慕已久,主动接令,心想四位前辈未必见得着,但如能见到'一字电剑'和'五路神'二位前辈,便算不虚此行。” “因此便受令到杭州来走一趟。左盟主说道:倘若他自己亲来,只怕四位前辈不肯接见,因他近年来在江湖上太过张扬,恐怕前辈们瞧不起他,倒是在下是个后辈,前辈们定会多多照顾,说不定还不怎么惹厌。哈哈,哈哈。” 丁施二人听他既捧江南四友,又大大的捧了自己二人,也是甚为高兴,陪他哈哈哈的笑了几声。 这时再瞧这后辈“包不同”,外貌俊朗清秀,言谈举止,也颇具器度,确实不是寻常人物,他既是深得左冷禅信任,想必武功也是不低,心下也多了几分认同。 施令威心下已经决定代他传报。 而丁坚乃是使剑的名家,之前听闻“包不同”乃是华山剑宗一脉,便忍不住技痒,早已想将“包不同”请入庄内,切磋一番。 两人相视点点头,确定了彼此的想法。 丁坚说道:“包少侠请进厅上用茶,待在下去禀告敝上,见与不见,却是难言。” 林舒笑道:“两位前辈虽然与江南四友四位前辈名为主仆,但情若兄弟。四位前辈可不会不给两位的面子。” 丁坚微微一笑,让在了一旁,林舒躬身行礼,迈步入内。 走过一个大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干如铁,极是苍劲。 来到大厅,施令威请林舒坐下,自己站着相陪,丁坚进去禀报。 林舒见施令威站着,自己坐下,未免对他不敬,毕竟他年纪长自己很多,但他在梅庄身为仆役,却不能请他也坐下来。 于是便站了起来,开始欣赏起悬挂在厅堂之中的水墨画。 画中所绘是一个仙人的背面,墨意淋漓,笔力雄健。 定睛一看,画上题款是“丹青生大醉后泼墨”八字,笔法森严,一笔笔犹如长剑刺划所形成,暗藏玄机。 林舒口中赞叹道:“这幅画,虽只寥寥几笔,气势可着实不凡。” 心中却忍不住吐槽道:这些人都喜欢画人背面吗? 施令威此时已经跟到林舒身后,听到林舒的话,有些惊讶,问道:“包少侠也懂这笔墨丹青之道吗?” 林舒连连摆手,好家伙,若是丹青生出来后和我谈书论画,可不要出个大丑了嘛。 忙说道:“在下虽不懂丹青,但却懂剑法。这幅字画中,似乎蕴藏着一套极其高明的剑术,尤其是这个醉字,大有深意。” 林舒可不是在胡说乱捧,以他“一百年”的“剑术经验”,自然能看出这八个字的笔法非同寻常。 施令威暗自点头,笑着说道:“包少侠果然是剑术名家。我家四庄主丹青生说:那日他大醉后绘此一画,无意中将剑法蕴藏于内,那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作,酒醒之后再也绘不出来了。” “包少侠居然能从此画中看出剑意,四庄主定当引为知己。容我进去禀告庄主。” 说罢,便喜滋滋的走了进去。 林舒还没等叫住,那老者便走的没影了。 林舒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一个人继续欣赏眼前这幅画。 正待这时,忽然听得门外一人大声喊到:“他从我画中看出了剑法?这人眼光可了不起啊!” 叫嚷声中,走进来一个人,髯长及腹,左手拿着一只酒杯,脸上醉醺醺大有醉意。 施令威赶紧跟在后面走了进来,介绍道:“四庄主,这位便是华山剑宗一脉的包不同包少侠。包少侠,这位是梅庄四庄主丹青生。四庄主,便是这位包少侠一见庄主的泼墨笔法,便说其中含有一套高明的剑术。” 那丹青生觑着一双醉眼,看向林舒,问道:“你懂得画?会使剑?” 丹青生本以为会是一个同道中人,没想到见到个年轻小子,心中失望不已,全当林舒是碰巧蒙中,自然语气上很不客气,两句话问的极是无礼。 对于这丹青生,林舒自然下足了功课。 林舒拿眼一瞧,果然如此! 这丹青生手中拿的正是一只翠绿欲滴的翡翠杯,那杯中自然不必再说便是梨花酒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白乐天杭州喜望诗云:'红袖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饮梨花酒当用翡翠杯,四庄主果然是喝酒的大行家。” 林舒直接将令狐冲说的话,搬了过来。 丹青生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突然一把抱住林舒,大叫道:“包少侠,行家呀!来来来,咱们喝他个三百杯去。” 摇头晃脑的说道:“包少侠,老夫好酒、好画、好剑,人称三绝。然而三绝之中,以酒为首,丹青次之,剑道居末。” 林舒心中苦笑,这次来可不是喝酒来的,还有正事要办。 第三十一章 酒蕴秘诀 … 当然,喝酒正是林舒想要的结果。 当即,跟着丹青生向内走去,施令威跟随在后。 穿过一处回廊,来到西首一间房中。 门帷掀开,便是一阵酒香扑面而来。 连林舒这种不怎么喝酒的人,都被这股香气吸引了。 他可没有令狐冲那种天赋和经验,只稍稍一闻,便能将所有的酒闻出个大概,甚至连密封在木桶里的葡萄酒都能闻出来。 但防不住他记得原来的剧情。 林舒动了动鼻子,笑道:“前辈这里佳酿众多,但要说珍品,恐怕还是西域吐鲁番的葡萄酒,四蒸四酿,在当世也是首屈一指了。” 丹青生眼神一亮,又惊又喜,叫道:“我这吐鲁番四蒸四酿葡萄酒密封于木桶之中,包老弟怎么也嗅得出来?” 林舒微笑道:“这等好酒,即使是藏于地下数丈的地窖中,也掩不住它的酒香。” 丹青生叫道:“了不起,了不起!来来来,咱们便来喝这四蒸四酿的葡萄酒。” 说罢,便急忙将屋角落中一只大木桶搬了出来。 那木桶已然旧得发黑,上面弯弯曲曲的写着许多西域文字,木塞上用火漆封住,火漆上盖了印,显得极为郑重。 丹青生握住木塞,轻轻拔开,登时满室酒香。 施令威向来滴酒不沾唇,闻到这股浓烈的酒气,不禁便有醺醺之意。 林舒也是不常喝酒之人,但依靠深厚的内力,将侵入身体的酒气驱散了,所以仍能保持原样,面不改色。 丹青生挥手笑道:“你出去,你出去,可别醉倒了你。” 施令威苦笑着躬身退了出去。 丹青生取了俩只酒杯,并排放了,抱起酒桶往杯中斟去。那酒殷红如血,酒高于杯缘,却不溢出半点。 林舒眼睛一眯,心中暗道:“这丹青生果然武功了得,竟然达到了轻重自若的境界,这份力道拿捏的十分自如。” 丹青生将木桶挟在胁下,左手举杯,道:“请,请!” 但却不喝,双目凝视着“包不同”的脸色,想瞧瞧他尝酒之后的神情。 林舒神情自若的举起酒杯,浅尝一口,便停了下来,又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似是品味,又似是奇怪。 丹青生在一旁看的神情不宁,惴惴不安,似乎生怕这位酒中行家觉得他这桶酒平平无奇。 林舒闭目半晌,睁开眼来,说道:“奇怪,奇怪!” 丹青生急迫的问道:“甚么奇怪?” 林舒表情十分丰富,迟疑着说道:“这酒……似乎不酸?我以前也饮过一些葡萄酒,与这大不相同。” 丹青生哈哈大笑,得意至极,说道:“这是我的不传之秘,是我用三招剑法向西域剑豪花尔彻换来的秘诀。包老弟,想不想知道?” 脸上表情兴奋异常,就差对林舒说:快来问我呀,快来问我呀。 林舒连连摇头,说道:“晚辈得尝如此佳酿,已是心满意足,哪敢奢求前辈的秘诀?” 丹青生被咽了一下,悻悻的说道:“喝酒,喝酒!” 又给林舒倒了三杯,但林舒也不说话,倒了他就喝,连饮三杯。 你还别说,这好酒的味道果然不同。 林舒不急,丹青生急了。 他见林舒不问这秘诀,不禁心痒难耐,装作不在意的说道:“其实这秘诀说出来便一文不值,可以说毫不稀奇。” 林舒知道自己越不想听,他越要说于自己听,便故意说道:“前辈千万别说,这秘诀乃是前辈用三招剑法换的,定然不同寻常,晚辈轻易便学了去,于心何安?常言道:无功不受禄……” 丹青生急道:“你能说出此酒的来历,便是大大的功劳了,怎么能说无功?这秘诀,今日你非听不可!” 林舒见好就收,装作无奈的样子,说道:“晚辈蒙前辈接见,又赐以美酒,已是感激之至,居然还要学前辈花大代价换来的秘诀,实在是……哎!” 丹青生见林舒有同意的意思,开心的说道:“我愿意说,你听就好了,何必在意许多虚礼。” 林舒一拱手,说道:“那晚辈就接受前辈的好意了。” 丹青生满意的笑道:“这就对了嘛!” 他笑眯眯的问道:“听秘诀前,我还要考你一考,你可尝出这酒已有多少年份?” 林舒听了,又品了一杯,心中思考了一阵,回答道:“这酒还有一个怪处,似乎已有一百多年,又似乎只有十几年。新中有陈,陈中有新。” 林舒说完以后,神情淡定的看向了丹青生,虽然原来剧情中的年份他已经记不得了,但应该大差不离在这个范围之内。 果然,丹青生哈哈大笑,将大胡子吹的笔直,抚掌笑道:“包老弟,你果然厉害,我说的秘诀便在于此。” “那西域剑豪莫花尔彻送了我十桶三蒸三酿的一百二十年吐鲁番美酒,用五匹大宛良马驮到杭州来,然后我依法再加一蒸一酿,十桶美酒,酿成一桶。” “细细算来,正是十二年半以前的事。这美酒历关山万里而不酸,酒味陈中有新,新中有陈,便在于此。” 林舒惊讶拍掌,说道:“原来如此。” 又笑着说道:“能够酿成这样的好酒,便是以十招、百招剑法去换,也是值得的。而前辈只用三招就换到了,那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丹青生更是喜欢,说道:“包老弟真当是我的知己呀!只有老弟才明白我是占了大便宜的,来,咱们再喝一杯。” 林舒又喝了一杯,斟酌着缓缓的说道:“四庄主,此酒有另一种喝法,味道更加美妙畅爽,就是可惜眼下无法办……” 说到这里,林舒突然愣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来这梅庄也有一门阴寒功夫,与左冷禅的寒冰神掌不分上下,可以在夏日之中凝水成冰,十分了得,那便是黑白子的玄天指! 林舒心中暗道:看来计划需要稍稍变动一下。 原来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按照原来的剧情走,先观察观察梅庄布置,他准备晚上再来一趟,偷偷混入地牢,找到任我行。 毕竟他和令狐冲可不一样,令狐冲是内力尽失,黄钟公等人放心让他进入地牢,一个没有内力的人,即使剑术高强,也是打不过他们四人的,所以自然不怕他把任我行放了出来。 但林舒想通过这种方式混入地牢,那就是异想天开了,江南四友不可能同意让林舒进入其中比剑,所以只能依靠林舒自己去探索了。 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这梅庄还另有一处机缘,不管这玄天指对辟邪剑谱有没有用,他都要拿到! 第三十二章 水凝寒冰 … 丹青生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怎么个喝法?为甚么办不到?” 丹青生的问题打断了林舒的思绪。 林舒定下心神,无奈着说道:“吐鲁番乃是天下极热之地,听说当年玄奘大师到天竺取经,路经的火焰山,便是现在的吐鲁番。” 丹青生叹道:“是啊,那地方当真热得可以。一到夏天,整日浸在冷水桶中,还是难熬,到得冬天,却又奇寒彻骨。” 林舒笑笑,说道:“正因为昼夜极冷极热的温差,才让那里的瓜果如此的香甜,所产的葡萄酒才与众不同。” 丹青生深以为然。 林舒道:“晚辈第一次喝葡萄酒的时候,当时天气尚寒,拿了一大块冰来,将酒杯放于冰面之上。这美酒一经冰镇,另有一番滋味。当时现在正当初夏,这冰镇美酒的妙处,便品尝不到了。” 林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丹青生拍了拍林舒的肩膀,说道:“我在西域之时,不巧也正是夏天,那莫花尔彻也说过冰镇美酒的妙处。包老弟,这也容易,你就在我这里住上大半年,到了冬天,咱俩再来品尝!” 他顿了一顿,皱眉道:“只是要人等上这么长时间,实在心急。” 林舒自然不可能等上大半年,而且这样就达不成他此行的目的了。 林舒故作无奈的说道:“可惜江南一带,并没有修炼‘寒冰掌’、‘阴风爪’一类纯阴功夫的高手,否则......” 他话未说完,就听见丹青生面露喜色,大喊道:“有了,有了!” 说着便放下酒桶,兴冲冲的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丹青生拉了一个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进来,他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令人一见之下,心中便感到一阵凉意。 林舒心下确认,正是梅庄二庄主黑白子,也是他要找的关键人物。 只要跟紧黑白子,就能找到任我行所在的地方。 丹青生边走,嘴里边念叨着:“二哥,这一次无论如何要你帮帮忙。” 林舒好奇的问道:“四庄主,这位前辈便是二庄主吗?” 黑白子没理林舒,直接看向丹青生,冷冷的问道:“帮甚么忙?” 丹青生回道:“正是我二哥黑白子。” 转而又陪着笑,说道:“二哥,请你露一手化水为冰的功夫,给我这位好朋友瞧瞧。” 黑白子翻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怪眼,冷冷的说道:“胡闹,就为了这个就把我叫来!” 丹青生嘿嘿一笑:“二哥,不瞒你说,我这位包老弟说道,吐鲁番葡萄酒以冰镇之,饮来别有妙处。但这大热天的,到哪里去找冰......” 说罢,便眼睛直勾勾看着黑白子,就差把想法写在脸上了。 黑白子不为所动,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说道:“这酒我也饮过,已是香醇至极,何必再用冰镇?” 林舒瞧着不妙,插了一句,说道:“吐鲁番是酷热之地......” 丹青生连忙附和道:“是啊,热得紧!” 林舒又说道:“当地所产的葡萄虽佳,却不免有些暑气。” 丹青生附和道:“是啊,说的没错!” 林舒又又说道:“这暑气带入了酒中,过的百年,虽已大减,但微微一股辛辣之意,终究难免。” 丹青生附和道:“是啊是啊!” 黑白子见他俩一唱一和,也不搭理,只是单单拿眼睛觑着俩人。 林舒十分苦恼,本来他准备借此机会,看看黑白子的玄天指修炼到什么地步了,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油盐不进。 黑白子瞧了他们一眼,便要走:“四弟,既然无甚要事,我便研究棋谱去了。” 丹青生伸手拦住,急道:“且慢!二哥,你不给我制冰,今天哪也别想去!” 黑白子看了丹青生一阵,叹道:“四兄弟各有所痴,也是无可奈何。也罢,今天便帮你一回。” 丹青生面露喜色,赶忙道:“二哥,你可别哄我,我去取水,你可别走了!” 黑白子摆摆手:“去罢去罢。” 林舒笑吟吟的看着俩兄弟,有些感慨他们之间的感情。 不多时,丹青生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只白瓷盆,盆中盛满了清水。 嘴里喊着:“二哥,二哥,来了来了!” 黑白子无奈的摇摇头,伸出右手食指,插入瓷盆。 只是片刻,水面便浮起一丝丝白气,又过了一会儿,瓷盆边便蒙上了一层白霜,紧接着水面结成一片片薄冰,冰越来越厚,只一盏茶功夫,一盆清水化成了一块厚实的寒冰。 林舒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盆里,不由拍掌称赞,这玄天指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林舒惊奇问道:“不知二庄主这凝水为冰的功夫叫做甚么?实在是高深莫测!” 丹青生得意的说道:“包老弟,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我二哥这一手叫做‘玄天指’,当年......” 还没等丹青生说完,黑白子便不耐烦的打断了:“行了行了,既然制完了,那我便走了。” 黑白子陪着笑说道:“二哥,你先别急,尝尝这冰镇美酒的味道再走也不迟。” 一面说,一面将三只酒杯放在冰上,在杯中倒入了葡萄酒,只一会儿酒面上便冒出了丝丝白气。 林舒说道:“可以了!” 丹青生迫不及待的抢过一只酒杯,一饮而尽,果然口感醇厚,并无半分异味,更有一股清凉之气,沁人心脾,不由大喊道:“妙极!妙极!我这酒酿得好!包老弟的法子好!二哥的冰制得更好!” 说罢,哈哈大笑。 黑白子拿起酒杯,随口将酒饮了,虽没多说什么,但看得出对这酒也是很满意的。 林舒最后才去取的酒杯,作为一个现代人,冰镇的各种饮料不知喝过多少,自然对这冰镇美酒没有太大的兴趣,也不觉得有多新奇。 但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 于是,三人便在酒室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喝了几杯,黑白子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摇了摇脑袋,说道:“四弟,我不能喝了,我还要回去研究棋谱,不能再喝了。” 林舒抬头一看,黑白子的脸都开始泛红了,一改之前冰冷的形象。 第三十三章 饮酒误事 林舒抬头瞧去,黑白子的皮肤都开始泛红了,整张脸也不再是僵着的样子,一改之前冰冷的形象,从一只冰冷的僵尸变成了一个俊秀的中年男子。 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乌黑的头发披散在双肩之上,面如冠玉,白里透红。 丹青生顺着林舒的目光偏头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手指着黑白子,叫道:“二哥,我可从没见过你脸红的样子,今天算是见识了。” 黑白子瞪着丹青生,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平日他也不饮酒,今日多贪了几杯,出了个大丑。 想到此处,一巴掌拍掉面前丹青生的手,运起内力,只见衣袍鼓起,周身水气缭绕,已经将浑身酒气蒸了出去。 再看时,脸上回复了苍白,又变成了那个生人勿进的僵尸。 丹青生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哥,你要是再笑笑就更好了,可惜了这幅好皮囊呀!” 黑白子冷哼一声,将酒杯扔进了盆里,一挥袖便走了。 林舒看着黑白子远去的背影,目光闪烁。 丹青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懒洋洋的说道:“包老弟,你可别介意,我二哥就是这性子,对所有人都一样,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林舒饮了一杯,淡淡的笑道:“二庄主乃是前辈高人,行事自然有异于常人,不介意,不介意。” 丹青生满饮一杯,叹道:“我这二哥整天痴迷于棋道,爱棋成痴,离了这棋盘棋子便活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呀。” 林舒心中无语,说的跟你离得了酒一般,还不是一个德行。 嘴上说道:“二庄主这才是真性情。我观俩位庄主行事,便知四位庄主皆是极于一道、志趣相和之人。能身怀绝世武功,而隐居庄园,不理会江湖俗世,专心自己的志趣,乃是真隐士、真风流!” 丹青生笑的裂开了嘴,说道:“哪里哪里,我们几个是因为教主......” 话还没说完,突然戛然而止,丹青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有些懊恼的喃喃自语道:“酒多误事,酒多误事呀。” 好家伙,林舒还没问什么,他差点自己说出来了。 林舒好奇的问道:“因为甚么?” 丹青生尴尬的摇了摇头,说道:“没甚么,没甚么!” 转而又给林舒到了一杯酒,岔开了话题:“对了,包老弟,你今日前来梅庄,找我们四人是来做甚么?” 林舒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一脸懊恼的叫道:“哎呀,左盟主让我来做甚么的?和四庄主喝的实在太尽兴,我竟给忘了!” 丹青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得意的说道:“酒多误事,酒多误事,我说的吧。” 林舒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道:“四庄主,那我们别喝了吧。” 丹青生顿了一下,摇摇头说道:“那不行,误事就误事,先喝了再说。” 俩人正聊着,突然门帷掀起,走进来一个人,矮矮胖胖,头顶秃的油光发亮,没有一根头发,右手提着一只大笔,甩来甩去,弄的衣袍上全是墨迹。 第三十四章 告辞 秃笔翁呆滞的看向了手中的酒杯,陷入了沉思。 逻辑没毛病呀,他只说喝了这杯酒就说,但没说他知道在哪,他不知道在哪自然是没看见。 林舒看气氛有些尴尬,向丹青生问道:“不知是何宝贝,让三庄主如此焦急?” 丹青生笑着说道:“我三哥前些日子不知从哪得来了一幅张旭的真迹,日夜临摹,宝贝的跟甚么似的,却不想今日竟然丢了。” 秃笔翁用手上的笔指着丹青生,恼怒的喊道:“你不帮我便罢了,还在那说风凉话。” 丹青生向后退了一步,摊手笑道:“我又没见着,怎么帮忙?” 林舒在一旁说道:“三庄主不如去常经之处找找,庄内应该没人会拿前辈的字帖,说不定被搁在哪了。” 丹青生点点头赞同道:“对对对,包老弟说的有理,你记性一向不好,东西丢了便赖我们,也不止一次了。” 秃笔翁沉思了一阵,对林舒拱了拱手,握着笔转身走了。 林舒连忙回礼,看着秃笔翁身后墨痕点点,不由感叹道:“三庄主也是个性情中人,如此不羁洒脱。” 丹青生挟着酒桶给俩人满上,哈哈笑道:“他那可不是不羁洒脱,最多算得上不修边幅。” 林舒饮了一杯,转而说道:“三位庄主我都见着了,都是隐于山水、极于一道的名家,人物潇洒自然不必多说。不知道大庄主,又是何等人物呀,真是令人心生向往啊!” 丹青生哈哈大笑:“我大哥那可就难见到了,他整日里呆在他那石屋里,想让他出来可不容易。” 听到这,林舒有些犯难,因为关押任我行的地牢,正是在大庄主黄钟公的琴房之下。 黄钟公是江南四友之中武功最高的,林舒还是很忌惮的,如果黄钟公一直不出来的话,林舒也很难混进去。 不过黑白子肯定有办法进去。 林舒暗想:这次进来的目的基本达到了,只要知道哪个是黑白子,就能进行下一步动作了。 丹青生见林舒迟迟不动,不由催促道:“包老弟,继续喝呀,是不是不行了,哈哈。” 林舒暗中运起内力,逼出酒气,又饮了一杯:“怎么会,这酒再喝十年也不会醉。” 晚上还有行动,林舒怎么可能陪丹青生喝到大醉呢? 俩人边喝酒,林舒也在不断的套着话。 “四庄主,这大庄主我就当真见不到了吗?” 林舒表现的有些不甘心。 丹青生嘿嘿一笑:“大哥有甚么好见的,还不如和我在这喝酒,多快活,我这除了这葡萄美酒还有三十多种美酒,包老弟不想试试吗?” 林舒手扶额头,无奈的说道:“小弟这次来杭州是有要事在身的,可不能在梅庄待太久。” 丹青生有些诧异,问道:“包老弟,你的意思是过些时日便要走?” 林舒纠正道:“是今日。” 丹青生急道:“包老弟,这酒还没喝尽兴呢?你怎么就要走了呢?” 再三挽留,见林舒态度坚定,也很无奈。 不甘的说道:“至少要留下来吃一顿饭吧,不然说出去还以为我们江南四友不懂待客之道。” 林舒犹豫了一会,点头同意了。 丹青生赶忙喊道:“丁管家,快安排筵席。” 转而对林舒说:“包老弟,我们梅庄的饭菜你可要尝尝,这可是我特意去皇宫抓的御厨做的,味道一流。” 第三十五章 地道见闻 一桌筵席自然不必多说。 俩人推杯换盏,吃的好不快活,黑白子和秃笔翁与林舒不熟,不愿和一个小辈一起,也就没来。 酒足饭饱之后,林舒便提出告辞了。 丹青生再三挽留,但依旧无果。 夜深人静之时。 林舒白天已经将梅庄的布局看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天夜里便准备行动。 一个纵身,悄无声息的跳进了梅庄,没有引起一丝动静。 也亏得他这一身深厚内力,否则就这进门的第一步,就被拦住了。 林舒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房间前,等了好一阵,也没见有人出来。 正在林舒以为今晚不会有人出来的时候,一个头发乌黑脸色惨白的人走了出来。 正是二庄主黑白子。 林舒盯住的就是这个家伙。 黑白子和林舒可谓是“同道中人”,都觊觎着任我行的吸星大法。 黑白子以自己看守的便利,每隔两月都会去找任我行,已经坚持了十二年,希望他能将吸星大法传给他。 所以林舒只需要跟在黑白子身后,就能知道如何进入地牢,找到任我行了。 黑白子走的是通往黄钟公居室的路,不一会儿就来到黄钟公的琴堂外。 林舒悄悄跟着,但不敢跟的太近,毕竟他也没学过什么高深的轻功。 但这是的黑白子也没功夫查看自己的身后,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前面了,偷偷摸摸的隐藏在假山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口。 林舒暗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这黑白子冰冰冷冷的,居然还隐藏着莫大的野心,连自己的三个好兄弟都骗过了。 果然,没过多久,黄钟公便打开房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黄钟公行踪并无定时,有时隔几天出来一次,有时要隔上几月,完全就是个古代“宅男”,天天躲在房间看守着卧室之下的入口。 黑白子也难以预测他大哥的行踪,他每晚都会来这里蹲守黄钟公,大多数时间是难以蹲到的,今晚可以说是运气不错了,但是林舒的运气更是不错。 黑白子见黄钟公走远了,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地溜进了他的房间。 看见黑白子的举动,林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悄然溜了进去。 进了房间,林舒随意扫视了一下,便直冲内室。 果然,刚进内室,便见内室床铺上的铁板已经被掀开了。 那铁板四尺来阔,五尺来长,厚大半尺,摆在地上,显得甚是沉重。 林舒知晓这秘门之上有机关陷阱,贸然关闭或者打开,都会惹的铃声大作,将梅庄所有人引来。 但到了这里,林舒的目的基本就达到了,便直接纵身一跃,跳进洞里。 到了下面,像是一个地道,墙壁上只点了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十分微弱。 林舒借着微光,瞧瞧的往前行了约莫两丈远,便见了一扇向内打开的石门。 这地牢中几扇门的钥匙,估计都被黑白子给复制了一份,这才能时常来找任我行要吸星大法。 走进石门,地道开始向下倾斜,看来是要深入西湖底部了,还是没见着黑白子的影子。 又走出十几丈后,来到了第二扇门前,这次却是一扇铁门。 林舒闷着头向前走,地道倾斜的角度不断变大,粗略计算恐怕已经深入地底百丈有余。 真要是被困在这里,这地道中机关门户,重重叠叠,恐怕是插翅难飞。 林舒想到这里,停下了脚步,原路返回,将几个门锁全给破坏了,才继续前进。 地道转了几个弯,又出现了一扇被打开的门。 这扇门与前面几扇不同,是由四扇门夹在一起做成的,一扇铁门之后,一扇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扇铁门,一扇钉满棉絮的木门。 这扇门就是为了防止内力深厚之人,运用内力直接强行破开牢门,棉絮的作用便是吸取力道的,再有力度的一掌,打在棉花上,也是在做无用功。 林舒顺手把这扇门给破坏掉了,又往[笔趣阁.biqugex.co]前走了数十丈,不见再有门户,墙壁上的油灯也开始断断续续,便知道快要到地方了,脚步也开始放轻,尽量悄无声息。 此时地道之中不仅光线微弱,需要摸索而行,又因为处在湖底,十分潮湿,林舒只带了一会儿,便觉得呼吸不畅,很是难受。 这时,突然听见前面出现了说话的声音,林舒赶忙停下脚步,果然见到前面灯光之下,有一个人影,侧耳分辨,正是黑白子。 只听那黑白子问道:“任先生,这几日天气好热,你老人家身子好罢?” 看来他也是才来不久。 这时,便听见牢里传来一个老年男子浓重的叫骂声,出语粗俗,一听便知是个市井俚人。 “去尼玛的天气好热,知道热还不把劳资放出来,别在那假惺惺的关心劳资!” 正是前魔教教主任我行! 林舒听到任我行的声音,赶紧屏住呼吸。 黑白子沉默了一会,说道:“任老爷子,不是在下不想放,只要你答应在下的要求,在下自然会助你脱困。” 牢房中人大声叫骂:“你们四个狗杂种都是一样德行,特别是你黑白子,对劳资而言,没有半分信誉可言!” 黑白子无奈的笑笑:“任老先生,你一世英雄了得,何苦在这地牢之中和腐土同朽?,只须你答应了,在下言出如山,放你出来。” 言语之间语气十分恭敬。 任我行可不买他的帐,大声叫道:“滚蛋!快给我滚的远远的!” 黑白子也不动怒,显然这样的事他在十二年间,已经见了很多回了,可能前几次还会动怒生气,但这么多年了,任我行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套,他早就波澜不惊了。 “任老先生,我每隔两个月便来问你老人家一次。今日七月初一,下次来恐怕要到九月初一了,希望你老人家能在这段时间仔细考虑考虑我说的事。” “滚蛋,滚蛋!” 黑白子也就例行公事般的一说,根本没想着任我行能答应他,说完便准备原路返回了。 林舒听得他们谈话像是结束了,果然没过多久,便远远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既轻且快,正在缓缓向这边走来。 第三十六章 任我行 林舒远远的便听见了一阵脚步声正在向他走来,于是开始慢慢的后退。 为了不发出脚步声,行走的极是缓慢,还好身后丹青生走的也不快,让他先一步走到了那扇合成门面前。 林舒一个闪身,便躲在了合成门之后,屏住呼吸,等待着黑白子到来。 画面转到黑白子那边。 因为地道越往后越窄、到最后需弓身而行的缘故,黑白子走的极其缓慢,就这几丈路,走了好久才出来。 又行了十余丈,才看到大门,黑白子正要把大门带上,做梦都没想到,从门后窜出来一个黑影,一掌拍中了他的后脑将他打晕了过去。 林舒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看看地上的黑白子,赶紧上前查看他的气息。 “呼,还有呼吸!”林舒松了一口气,第一次操作,有些不大熟练,力道稍微有些大了。 只希望没有脑震荡吧。 林舒提起黑白子,朝牢房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便见到了一扇铁门。 里面的任我行大概是听到了林舒的脚步声,不耐烦的喊道:“不是告诉你了吗?劳资不同意!” 林舒笑笑,说道:“任教主,这地牢之中,住可舒服?” 边说边从黑白子的怀中掏出火折子,将墙壁上的油灯点亮了。 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孔洞,只够把手伸进去,人要进去有些困难。 林舒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地牢,等待着任我行的回复。 过了良久,任我行才发出声音,只是这次,声音已大不相同,显得沉稳有力:“你不是江南四友?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怎么进地牢的?” 林舒连忙喊道:“停停停!任教主,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这问题也得一个个来吧。” 里面的任我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谁派你来的?”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从外面的人对他的称呼上来说,很明显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也就是说,他是有意进入地牢的,而不是无意闯入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很有可能是有人派他前来救自己出去的。 林舒将黑白子扔在了地上,说道:“我要说是自己来的,你肯定不信,你就当我是向问天派来的吧。” 任我行有些疑惑,甚么叫做当作是向问天派来的。 没想太多,接着问道:“黑白子呢?你杀了他吗?” 他刚才已经想通,这人和黑白子是前后脚来的,很明显便是跟着黑白子进的地牢,并且在地道里埋伏,放倒了他。 林舒没理任我行,而是拿着从黑白子怀中取出的四把钥匙,一把接着一把的插入锁孔转动。 这四把钥匙原是分别由江南四友四人分别拿着的,但黑白子不知通过什么办法竟然全给复制了一份。 林舒听着钥匙转动的声音极其晦涩,可以感觉到锁孔之中已经满是铁锈,这扇铁门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打开了。 待到最后一把钥匙转过之后,林舒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起内力使劲一推,只听得咯吱咯吱直响,铁门向内开了一点空隙。 林舒向后退了一些,一个加速,使劲一脚踢在门上,铁门“哐铛”一声便被踹飞了,只听“嘭”的声音,似乎还砸到了什么东西。 原来任我行见林舒迟迟不回答,反而在鼓捣这铁门,不由起了坏心,躲在了铁门后面,想要在林舒进来的那一瞬间,把他给控制住。 但没想到就这么一躲,便出了大问题。 林舒怕铁门难以打开,那一脚直接用了十成的内力,巨大的力量加上铁门的重量直接砸在了任我行的身上,直接让老任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林舒将地上的黑白子提起来,笑着说道:“任教主,你看,黑白子不就在这吗?” 任我行看一眼林舒,又吐了一口老血。 林舒进来后没有蒙面,任我行一眼就看到了林舒的样貌。 原本,他听到声音还以为是个声音年轻年轻的中年人,现在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返老还童了。 林舒嘿嘿一笑:“任教主,你躲在门后面干吗?” 任我行也不是一般人物,脸皮自然厚的很:“老夫那不是帮你开门吗?没想到你小子居然直接踹了进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林舒把油灯提了进来,只见囚室不过丈许见方,正面靠墙有一塌,塌下正靠着一人,长须垂至胸前,胡子满脸,也瞧不清他的面容。 最令人惊讶的是,任我行五、六十岁的人了,头发须眉全是乌黑发亮,更无斑点。 林舒弓身说道:“在下包不同拜见任教主。” 任我行咳嗽俩声:“咳咳,包不同是吧,你很不错。” 林舒笑道:“比不得任教主,在下不过是一无名小卒而已。” 林舒嘴上谦让着,眼睛已经绕过任我行,看向了塌上的那一块铁板,吸星大法正印刻在上面! 任我行露出笑容,说道:“那个包......少侠,不如先帮老夫把锁链解了吧,其他的话我们出去再说,如何?” 林舒站在原地,笑着问道:“任教主,前来救你,向左使可是许了我一门好处的。” 任我行哈哈大笑,豪迈的说道:“好处?行,只要你救老夫出去,你想要甚么都可以,哪怕是老夫这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百年之后也传给你,如何?” 林舒笑着摇摇头。 任我行一皱眉,又接着说道:“怎么?你怕老夫毁诺?” 林舒依旧摇摇头。 任我行按耐住怒火,轻声问道:“那你说说,向问天许了你甚么?” 林舒缓缓从口中吐出四字:“吸!星!大!法!” 任我行双眼一眯,闪烁着寒光:“你也想要吸星大法?” “那是自然,吸星大法乃是武林绝顶秘笈,任教主仗之称霸武林,试问江湖中人,谁人不想一观?”林舒看着任我行的眼睛,淡淡的说道。 俩人对视了很长时间,就在林舒以为任我行要翻脸的时候,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不就是一门秘笈吗?只要你帮老夫把这锁链打开,老夫就传你吸星大法!” 任我行满脸都是笑容,像是已经决定了要把秘笈传给林舒了一般。 第三十七章 神功到手 林舒不为所动,笑着说道:“不如这样,任教主先将吸星大法传给我,我再解开锁链,如何?” “何必呢,老夫说话一言九鼎,小兄弟还信不过我吗?” 林舒笑笑没说话,俩人僵在当场。 任我行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兄弟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想要让他先将锁链打开的话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俩人僵在这里,受益最大将是外面的江南四友。 黑白子消失的时间太长了,会引起其他三人的怀疑,暴露是迟早的事。 林舒更是知道,他进来时为了不误触机关,连铁板都没带上,如果黄钟公这时回来,立刻就能发现地牢里面有人进入,到时候情形便大大的不妙。 俩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各自的想法,决定各退一步。 任我行开口道:“小兄弟,其实老夫已经把秘笈藏在这牢房的一处地方了,只要你帮老夫解开,老夫就告诉你,如何?” 这任我行原以为自己会待在这地牢一辈子,孤独终老,所以便将自己的独门秘笈刻在了塌上的铁板上,以防秘笈失传,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能突破层层关卡,进入这西湖地牢,这秘笈便留在了上面,没来得及毁去。 林舒一脸感概的看着任我行,如果按原来的剧情发展,自己的原身林平之便是这任我行的“接班人”,将在任我行逃出来后,被关进去,落得比他还要惨的下场。 而且到那时,可没有人会记得他,派人进来救他。 想到此处,林舒冷声说道:“任教主,咱们也别试探来试探去了,秘笈应该就在你背后的铁板之上吧。” 任我行心中一惊,脸上不露声色,缓缓说道:“哦?小兄弟,在与不在,过来一看便知。” 林舒不会接近任我行,吸星大法的威力不是吹出来的,如果真给他抓住了,这一身内力恐怕不顶什么用。 原书中,三种人可以防住吸星大法。第一种是像左冷禅一样,拥有寒冰真气,可以在别人吸取他内力的一瞬间,封住他的穴道;第二种便是根基深厚之人,像方证大师,吸星大法根本吸不到他的内力;还有就是身法迅速之人,比如东方不败,吸星大法压根碰不到他,即使碰到也只有极短暂的时间,根本吸取不了内力。 林舒自问并不属于这三种中的哪一种,面对任我行,自然得小心翼翼。 “任教主,在下有个提议,我把打开锁链的工具给你,你让我看秘笈,到时候我背秘笈,你开锁链,互不侵犯,如何?” 任我行盯着林舒看了良久,心知眼前这小子完全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嘴里吃不得亏,如果真和他僵下去,吃亏的是自己。 “出去之后,再弄他也不迟!”任我行心中暗暗发狠。 脸上却笑容不断,哈哈大笑:“小兄弟,老夫就信你一回,来吧,老夫可以先让你看秘笈,东西你再给我也不迟。” 任我行站了起来,挪了一个位置,豪迈的说道。 林舒一步一步轻轻的走向了里面,他可不想在最后翻船了,虽然眼睛看向床榻,但注意力全放在任我行的身上,只要他一有异动,便退出牢房。 这短短的几秒钟像是过去了几年一般,林舒的背后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了,终于他来到了床榻前。 林舒没有弯下腰去摸床上的字迹,而且将油灯扔到了铁板之上,顿时,将整块铁板照的灯火通明。 林舒精神一振,提防的看了一眼任我行,便朝下看去,不自觉读了出来。 “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林舒眼角抽搐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任我行。 任我行尴尬的笑笑,解释道:“随便写的,随便写的。” 本来他以为这段话要他死后才能给人看见,没想到居然有人当着他的面给读了出来。 这就好比你写小说,被父母亲戚知道就算了,他们居然还读了出来,简直是当众处刑,太羞耻了! 林舒接着往下看:“兹将老夫神功精义要旨,留书于此,后世小子习之,行当纵横天下,老夫死而不朽矣。” 林舒忍住期待,停了下来,说道:“任教主,我已经看过,秘笈是真的。”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扔向了任我行。 任我行顺手一接,是一团棉花,里面包着一把极小的钢锯。 “你说的工具就是这个?”任我行皱眉拿出了钢锯,仔细打量着。 林舒摊开手,无奈的说道:“我能带多大的东西进来?有这个就够了,但你的动作要快一些。” 任我行一咬牙,坐了一下来,一言不发的拿起钢锯在铁环上动了起来。 林舒看着任我行的动作,露出了笑容,赶紧将视线投入秘笈当中。 “第一,坐功……” 林舒将整篇秘笈来回通读了几遍,又背诵了几遍,但求准确无误,字句无差。 林舒再看向脑海中的面板时,武功一栏果然出现了“吸星大法”字样。 “这吸星大法入门不是需要散功吗?怎么我看完全篇之后,便可以入门加点了?” 林舒有些想不明白,但此时并不是加点的时候,便将这个问题抛到了一边。 任我行已经打开了三个铁环,正在锯最后一个。 林舒拱手说道:“任教主,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有期。” 林舒也没等任我行回答,提起黑白子便直接走了。 任我行看了一眼林舒的背影,低下头继续对付最后一个脚镣。 林舒按原路返回,一路通顺,走过了那几扇被他弄坏了的门,来到了入口之处。 入口的门依旧洞开,看来黄钟公还没有回来,林舒纵身一跳,带着黑白子回到了地上。 黑白子依旧昏迷不醒,林舒拿了根绳子,一阵乱绑,随便找了个房间将他藏了起来。 现在他还有件事去做。 第三十八章 魔头出世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前魔教教主任我行出世是件大事,江湖中又要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这些都不关他的事,但有一个人是他必须去提醒的。 那就是丹青生! 丹青生确实把他当作好友看待,不久前还连连嘱咐林舒下次再来找他喝酒,并没有意识到林舒是怀有特殊目的接近他的,也没有想到林舒的目标会是任我行。 但是没办法,这吸星大法林舒志在必得,即使可能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也只能之后再补偿了。 “这一次确实不地道,还好现在还来得及。”林舒撕下衣摆上布条蒙在了脸上。 身形也不再掩饰,在院子里现了出来,一路疾奔径直冲向了丹青生的房间。 “嘭”一声,门直接被巨大的力气击碎撞开。 “谁!” 丹青生正坐在桌边独自小酌,回想着今日白天和“包老弟”一见如故,陡然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刚想站起来询问,下一瞬间便看见自己的门被砸开了。 “这位朋友,深夜来我梅庄做甚?” 丹青生向后一跃,双目一眯,看着眼前这个黑衣蒙面的不速之客,觉得有些眼熟。 林舒没给丹青生反应的时间,低压着嗓子说道:“地牢已经人被打开,任我行就要出来了,赶紧离开这里。” 虽然林舒估计,任我行刚出来,会先找地方恢复实力,并不会暴露行踪,大开杀戒。 但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说不定任我行想吸几个人泄气呢? 丹青生大骇,叫道:“任教主逃出来了!你如何得知!” 林舒看了一眼丹青生,没有多说,转身便走了。 “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丹青生追了上去,想留下眼前这个黑衣人,没想到走出房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 地牢之下,任我行拉断了最后一个脚镣,浑身内力震荡,面容越来扭曲,嘴角咧开,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十二年了,终于给劳资逃出来了!东方不败、童百熊你们给我等着,先从江南四狗开始,劳资要让你们尝尝甚么叫作绝望!哈哈哈哈!” “还有那包小子,你以为拿到秘笈就能修炼吗?” 话音未落,身形已经撞入地道之中,猖狂的大笑回荡在空荡的地下,灰尘泥土瑟瑟落下,油灯摔落在地上,忽明忽灭,地牢又恢复一片安静。 ...... “嘭”! “大哥!大哥!”丹青生一把推开黄钟公的房间,空无一人,两步做一步,冲进卧室,只看见一片狼藉,铁板被扔在地上,地道入口大开。 “是真的!那个人说的是真的!教主真的要出来了!”丹青生连连后退,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眼神里透露着恐惧。 连跪带爬跑出了房间,神情不属的喃喃自语道:“找大哥,对,找大哥,大哥说不定还有办法!” ...... 此时的林舒已经带着黑白子离开了梅庄。 按耐住内心的兴奋,看向脑海中的面板。 “给我把体内所有的内力全部转化为源力!” 没错,林舒现在就是要把他所有的内力变回源力点状态,让自己的体内不存在任何内力,然后便可以直接入门吸星大法,而不需要散去全身内力。 一瞬间,林舒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虚弱,内力开始不断的消失,好像身体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在不停的吞噬着体内的内力。 林舒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了一层层冷汗,滴落在地上,身形也在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林舒像耗尽了所有力气一般,差点瘫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 “这内力转化能力太过可怕,就像被一个修炼了吸星大法的高手不断吸取内力一般,直到将所有内力吸干为止,而此时也是最为脆弱的。” 林舒想到这里,心神一凛,不敢再多耽搁,运转起吸星大法的口诀。 “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穴。” “丹田有气,散之任脉,如竹中空,似谷恒虚......” 林舒运转了一遍口诀,看向面板,果然出现了“吸星大法”的字样。 林舒轻声说道:“全部加到吸星大法上。” 林舒练了秘笈之后,丹田已然如竹之虚,如谷之空,话音刚落,便感觉丹田中有气注入。 先开始如同涓涓小溪一般,缓缓注入,到了后面,如同大江奔腾,滔滔不息。 随着内力的不断注入,源力值不停下降,数字变化越来越快,最后慢慢定格住了。 林舒从地上一跃而起,身体与刚才的虚弱形成强烈的对比,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看向脑海中。 姓名:林平之(林舒) 年龄:十九岁 武功:辟邪剑法(二十),翻天掌(二十),华山剑法(二十),吸星大法(二十六)、辟邪剑谱,华山心法 境界:无法确定 源力:78 世界:笑傲江湖 林舒皱了皱眉,果然,华山心法后面的字样没了。 不过这门吸星大法也不比华山心法差。 华山心法来自于全真教,而吸星大法的跟脚也是不差,乃是北冥神功的残篇,甚至还要早于全真教。 北冥神功乃是逍遥派最高武学,练成北冥神功后,全身每处穴道皆可吸人内力,化为北冥真气,可以说是吸星大法的进阶版,不但效果更好,而且没有内力反噬的危险。 不过这个副作用对林舒根本没用,身体里多余的内力直接转化为源力点,再加到内力上,便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他最在乎的是吸星大法夺取别人内力的能力,有了这个能力,每一个高手在他眼里都是一株株“天材地宝”,他的实力也可以飞速提升。 林舒想到以后打斗时的场景,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 但这境界无法确定是什么意思? 林舒摇摇头,不管了,先找个人试一试这吸星大法的威力吧。 林舒把眼瞧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白子,出声道:“起来吧,别装了,我知道你早就醒了。” 第三十九章 梅庄乱像 … 黑白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仍然昏迷不醒。 林舒看着黑白子,露出了一丝微笑,佯装叹气:“哎,我这刚学的吸星大法,该拿谁练练手呢?” 黑白子的身形似乎抽搐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要不是林舒听到他陡然变化的心跳声,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听着林舒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黑白子依旧没有动静。 “起来吧,还要我拉你不成?” 林舒抽剑一挑,解了黑白子身上的绳索,将剑归入剑鞘。 黑白子睁开眼睛,一脸复杂的看向了林舒,从地上缓缓坐了起来。 林舒离开梅庄之后就将蒙面摘了下来,黑白子之前听到“包少侠”声音还不敢确认,当看“包少侠”的样貌,才知道这次走眼了。 “包不同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你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在江湖上默默无名。” 黑白子靠在身后的石头上,捂着头,虚弱的说道。 林舒笑而不语。 ”你跟了我多久了?从谁那里得知了地牢的秘密?”黑白子淡然的看向林舒,问道。 林舒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转头看向黑白子,说道:“现在问这些还有意义吗?” 江南四友,是东方不败的嫡系人马,被派来看守前魔教教主任我行,这份差事并不难,只要每日派人按时给任我行送饭,在江湖上隐匿声名就行。 但难就难在这隐匿声名,十几年如一日的待在这梅庄,永远不能涉足江湖纷争,完全丧失自由之身,忍受孤独寂寞。 但幸亏他们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巧合的是还分别对应琴棋书画四道,这让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些爱好之上,也开始越来越精。 但有一个人从头到尾就和另外三人并不一样,那就是老二黑白子。 黑白子爱好棋道,下棋最大的特点就是要分个输赢出来,而琴道、画道、书道并没输赢这个概念,只有好与不好的区别。 黑白子长期钻研棋术,不但一肚子算计谋略,还养成了一颗争强好胜之心,轻易就被吸星大法这个诱饵给吸引住了,把主意打到了任我行的身上,结果自然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丝毫不知,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 “是没有意义了。”黑白子自嘲的笑笑。 “你把任......前辈放出来了吗?”黑白子看向林舒,忍不住问道,“你可知他是谁?” “前魔教教主任我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林舒淡淡回道。 黑白子看着林舒一副淡然的样子,欲言又止。 “行了,你也别操心那么多了,人是我放出来的,至于你,交出玄天指的修炼方法,滚蛋。” 林舒不耐烦的站了起来,挥了挥手。 ...... 梅庄之中。 三人聚集在房间里,均是愁眉苦脸的看向地道。 正中一人,身型骨瘦如柴,双目却炯炯有神,正是江南四友之首,“琴痴”黄钟公。 其他俩人自是不必多说,分别是与林舒照过面的老四丹青生和老三秃笔翁。 “大哥,怎么办?”丹青生抓了抓头发。 三人来到房间之后,连忙进入地道查看,地牢早已人去楼空了,只留下一地的锁链和一盏油灯。 黄钟公脸色阴晴不定,问道:“那个黑衣人还说了甚么没有?” 丹青生回忆道:“他说‘地牢已经被打开了,任我行就要出来了,赶紧离开这里。’好像就这些。” 黄钟公若有所思,问道:“此人特意提醒你赶紧离开,是你认识的人?” 黑白子皱着眉,有些迟疑的说道:“他蒙了面,身形是有些眼熟,看上去......看上去有些像包老弟,但这怎么可能?” 秃笔翁听到“包老弟”三字,神色微变。 黄钟公看着俩人的表情,心中疑惑,这“包老弟”居然俩人都认识,问道:“这包老弟又是何人,你何时认识这么一个包老弟?” “是今日刚认识的一个朋友,但不可能是他吧,他从哪得知地牢一事?”丹青生喃喃自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秃笔翁看了一眼丹青生,向黄钟公交代道:“此人我见过一面,样貌不过二十来岁,听丁坚禀报是华山剑宗一脉,身上还带有左冷禅的五岳令旗,对了,他自称名为包不同。” “包不同,华山‘不’字辈?怎么可能只有二十来岁?”黄钟公疑惑问道。 丹青生在一旁插嘴道:“可能是辈分比较大吧。” 黄钟公瞪了丹青生一眼,说道:“二十五年前,华山派剑气之争,双方阵亡二十余高手,剩下的死得死,隐得隐,现在华山派也就岳不群一个高手了,从哪里来一个二十多岁的‘不’字辈?” 丹青生哑口无言,眼睛一转,引开了话题:“哎呀,这二哥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跑去哪了。” 黄钟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冷哼一声,说道:“老二真的随性惯了,到现在居然还没来。” “此事......会不会与二哥有关?”秃笔翁望着地道,有些迟疑。 “怎么可能!三哥你是不是糊涂了!”丹青生大叫道。 黄钟公没有说话,眼神一凝,面无表情的看向地道。 “地道之上装有机关,不清楚内情之人打开之后,便会触动铃铛,立即告知我们四人,但......只有我们四人知道这个秘密。”秃笔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又接着说道:“地道里虽然前几道门有破坏的痕迹,但最后一道铁门却是用钥匙打开的,能一声不响拿到四把钥匙的人,屈指可数。” 丹青生还是不相信,想要找出一些话,为黑白子辩解。 黄钟公出声打断:“都不要说了,是否与他有关,等他来了就知道了。” “如果二哥一直不来呢?” 黄钟公看了俩人一眼,淡淡的说道。 “这件事必须尽快上报黑木崖,告知东方教主,咱们几个做好受刑的准备吧。” 丹青生不甘心的说道:“大哥,要不咱们......” 黄钟公眼神一厉,肃声道:“这种话不要再提!神教教徒遍布天下,你以为你能躲到哪里去?到时候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第四十章 回雁楼里 - 衡阳城,因地处衡山之南,故名衡阳。 烈日当空,衡阳城走进了一个黑衣白马的男子,面目俊秀,正是从杭州一路赶来的林舒。 拿到玄天指之后,林舒便快马加鞭来到这衡阳城,为的就是看一场正魔俩道的大戏,顺便杀一个人。 林舒在城内走走停停,想要找到华山派的人,看了半天,那几个师兄弟也没见着一个。 于是便问了一路行人,终于寻到了回雁楼,准备进去碰碰运气。 林舒看着酒楼之中生意惨淡,心中一动。 将马拴在了楼下,扫了一眼楼下,便径直上了二楼。 只有寥寥几桌客人,一眼看去,正中央最为醒目,一桌上坐了三人,其中一人身上染血,正是大师哥令狐冲。 坐在一旁的小尼姑,约莫十五六岁,面容秀丽,脸上很是苦恼,应该是恒山的小尼姑仪琳。 而坐在令狐冲对面的浪荡男子,正在得意饮酒的,当是采花大盗田伯光。 旁边靠窗一桌坐着俩个带剑道人,林舒瞥了一眼没有在意,左右不过是些小角色。 “明明令狐冲已经和老岳一起走了,居然还会救了仪琳,被田伯光打成这样,华山派其他人去哪了?” 林舒冷冷的扫了一眼田伯光,隐约听见了俩人的对话。 令狐冲笑道:“田兄,你虽轻功独步天下,但要是交上了倒霉的华盖运,轻功再高,也逃不了。” 那浪荡男子饮了一杯酒,摇摇头说道:“我田伯光独往独来,横行天下,哪里能顾忌得这么多?这小尼姑嘛,反正咱们见也见到了,且让她在这里陪着便是。” 林舒刚要上前,见邻桌似乎有动静,便停下了脚步。 靠窗那一桌的一个青年道人,似乎听见了俩人的对话,拔出长剑,抢到田伯光面前。 “你......你便是田伯光吗?” 青年道人似是有些紧张。 田伯光懒散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怎样?” 那年轻道人涨红了脸,喊道:“杀了你这淫贼!武林中人人都欲杀你而后快,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挺剑便朝田伯光刺去。 林舒远远的看着,不禁摇了摇头,脚下一踩,便到了桌子前,一把抓住了那年轻道人,将他扔到了后面。 田伯光坐在椅上,身子一晃,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脸色一凝,紧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常人以为他才拔出刀来,殊不知这刀已经在那年轻道人的胸前划过,若不是被人拉着躲了过去,此时那道人的命已经没了。 令狐冲眼前一亮,随后焦急的说道:“林师弟,你怎么来了,我正和这位田兄喝酒。” 说着使劲朝林舒打着眼色,想让他离开酒楼。 林舒刚要回答,后面那个年轻道人又爬了起来,冲林舒大喊道:“你为何要救这淫贼?可是与他一伙的!” 林舒回头瞧了一眼,没有理他。 旁边那牛鼻子老道此时也跳了出来,问道:“阁下什么意思?自己不敢上前除贼,还要阻拦我泰山派弟子斩除淫贼。” 林舒懒得解释,站到令狐冲身后,挥手说道:“不拦着你。” 令狐冲和仪琳见有泰山派同道前来相助,脸上都露出喜色。 那牛鼻子老道冷哼一声,纵身抢到田伯光面前,连声大喝,挺剑急攻。 田伯光微微一笑,仍不起身,坐在椅子上,使一柄单刀,来回招架,守得密不透风。 牛鼻子老道攻了二三十剑,田伯光挡了二三十招,但一人站着,一人坐着,高下立分。 令狐冲在一旁忍不住了,拔剑便要刺向田伯光,林舒一把按住令狐冲的肩膀,冲他摇了摇头。 那田伯光和牛鼻子老道拆招之时,还有功夫分心四周,看到了这一幕,心下一转,挑拨道:“令狐兄,你怎么不上来夹攻,难不成你也看不惯这牛鼻子老道?” 令狐冲刚要解释,便听见那老道往后一退,冷冷的说道。 “我是泰山派的正人君子,不需要这等淫邪之人相助!” 仪琳在旁边忍不住了,辩解道:“你莫冤枉了这位令狐师兄,他不是什么淫邪之人,他是好人!” 牛鼻子老道不住冷笑,扫视了在场四人,说道:“他是好人?嘿嘿,他是和田伯光同流合污的大大好人!” 之前那个年轻道人也冲到前面,附和道:“你这小尼姑处处为他辩解,怕不是见这小贼生的潇洒,动了凡心啦!” 仪琳气的脸色通红,却也说不出半句骂人的话。 令狐冲脸色一沉,说道:“泰山派的同道嘴上需积点德,同为五岳剑派,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林舒在一旁忍不住了,说道:“谈到英俊潇洒,这恒山师妹喜欢的应该是我吧?” 年轻道人哑口无言,仪琳脸色更红了。 令狐冲回头看了眼,无奈的说道:“林师弟,你可就别凑热闹了。” 田伯光淡定的坐在旁边,欣赏着这一场闹剧。 那牛鼻子老道喝道:“百城,别和他们争辩,我们和他们没甚么好说的!” 说罢,便要出剑攻击。 但只听“啊”的一声,那牛鼻子老道双手按住胸口,脸色异常古怪,鲜血已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田伯光眼神紧盯林舒,缓缓将刀插回刀鞘,说道:“这位新来的林兄,要不要也坐下来喝一杯。” 刚才那一刀,田伯光收了力,林舒便没有出手,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仪琳见到鲜血尖叫一声,令狐冲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焦急。 那牛鼻子老道按住胸口,一声不吭,冲下了楼梯。 那年轻道人左右看看,也跟了下去。 林舒目送着他们下楼,说道:“我就不坐了,等下师父来了,看到我和一个淫贼坐在一起,解释不清。” 田伯光脸色微变。 令狐冲惊讶的问道:“师父也来了吗?” 林舒轻轻的点点头。 田伯光握住刀柄,紧盯着林舒的神色,哈哈一笑,说道:“林兄,你就别唬我了,令师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林舒也哈哈一笑,说道:“我需要唬你?” 第四十一章 淫贼伏诛 - 田伯光脸色微变。 令狐冲惊讶的问道:“林师弟,你说师父也来了?” 林舒轻轻的点点头。 田伯光握住刀柄,紧盯着林舒的神色,哈哈一笑,说道:“林兄,你就别唬我了,令师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林舒扫了他一眼,冷笑道:“我需要唬你?” 田伯光想到刚才林舒救下道人的那一手,不禁有些迟疑,单凭那一手就显露出不凡,其他人可能连刀影都没看清,而他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救下别人。 如果“君子剑”岳不群一个人来,他打不过还能溜掉,但如果加上这么一个身法诡异的小子,形势就大大不妙了。 想到这里,田伯光不禁有些慌了,天大地大,性命最大,留着性命,才能花天酒地,纵横潇洒,小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令狐兄,今日便喝到这里吧,我想起还有些事没有办,下次再找你喝酒,先走一步。” 说罢,提起单刀,头也不回的从窗台跳了出去。 令狐冲咳嗽了一声问道:“林师弟,师父真的要来吗?” “我刚到衡阳,哪里知道师父在哪?” 林舒往椅子上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 令狐冲哈哈大笑,牵动了伤口:“咳咳,林师弟,可真有你的,一句话便将那田伯光吓跑了。” 仪琳在一旁有些开心,那个大坏蛋被新来的林大哥吓跑了,但转而看见令狐大哥身上的伤势,眼眶又红了起来,可怜巴巴的问道。 “令狐大哥,你的伤没事吧?” 令狐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摆了摆手,笑道:“我能有甚么事,都是小伤,不碍事不碍事。” 林舒瞧了他一眼,无奈的劝道:“大师哥,有伤就别喝酒了。” 仪琳赶紧点头,附和道:“是呀是呀,林大哥说的对,师父说过不能喝酒的。” 令狐冲嫌不痛快,直接提起酒壶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得意的说道:“这你们就不懂了,美酒乃是疗伤的灵药,俗言道:‘酒是粮**,越喝越年轻’,这意思就是就是可以补充元气的,喝一喝这伤就好了。” 仪琳在一旁听的糊涂了,这和平常师父说的完全不一样呀,不过令狐大哥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林舒看着令狐冲和没事人一样在那喝酒,不禁有些头大,沉思了一会说道:“大师哥,田伯光这恶贼随时都会回来,我看咱们先离开这里,把这位恒山的师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令狐冲一拍脑袋,站了起来,叫道:“是了,要是他发现师父没来的话,肯定会再找我们的。” 仪琳也紧张的站了起来。 三人匆匆下了楼,沿着街道走了好一阵。 这时,林舒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哎呀!我把坐骑忘在回雁楼了。不行,我要回酒楼去取。” 令狐冲一愣神,迟疑着说道:“林师弟,这时候回去太危险了吧,那田伯光可能还在回雁楼等着我们。” “大师哥,有所不知,那匹白马是我生辰时外婆她老人家送的,意义不凡,可不能丢了。”林舒皱了皱眉,有些焦急的说道。 令狐冲想都没想,便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回酒楼去取。” 林舒看了一眼仪琳,劝道:“我一个人去没甚大碍的,一起的话这位恒山的师妹就危险了。” 令狐冲有些犹豫不决,放小师弟一人回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放心,我马上就去找你们。” 林舒趁令狐冲不注意,掉头就跑了。 令狐冲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对一旁的仪琳说道:“师妹,你可知你们恒山的长辈在哪,我送你过去吧。” - 不远处,田伯光正盯着俩人。 他闯荡江湖多年,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不亲眼见着的话都不甘心。 况且那小子一番话着实有些蹊跷。 刚才他出来后,一直躲在回雁楼不远处,不多时,便看到林舒三人急匆匆的出来,心下确认,哪有甚么“君子剑”,不过是那小子胡编乱造的罢了。 田伯光一路尾随三人来到此处,远远便瞧见那小子居然和他们分开。 “真是天助我也,令狐兄,既然你不仁义,也别怪我下手无情,这千娇百媚的小尼姑,谁能忍受的了,嘿嘿嘿。” 田伯光看着不远处的仪琳,眼中露出了淫邪之色。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好看吗?口水都流出来了。” 田伯光脸色大变,刚想运转内力,弹开那只手掌,却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自己的内力居然完全不受控制,居然不由自主的汇聚到肩膀处,然后便诡异的凭空消失了。 田伯光额头上出现了一层层冷汗,扭转着身体想摆脱那只手掌,但那只手像是长在他肩膀上一般,无论他多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内力消失的越来越快,田伯光也陷入了绝望,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惊恐的叫道:“吸......吸星大法!” 林舒静静地施展着吸星大法,对于田伯光,他没有必要留手。 笑傲江湖当中,该死之人当中,田伯光当排首位。 魔教中人暴虐残杀也基本只针对武林中人,但这田伯光却是专挑手无寸铁的良家女子下手。 南宋以后,因为理学的发展,对女性的贞操是看的越来越重了,明清时期,更是到达极致。 这些良家女子被侵犯之后,一辈子就毁了。很多姑娘立刻就自杀了,少数姑娘活了下来,也要背受着异样的眼光。 而田伯光自诩风流,却干尽这种伤天害理之事,真是该死! 林舒前来衡阳城,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由于这田伯光,按照剧情他会出出现在衡阳,果然给林舒找到了。 在回雁楼林舒还不好下手,但这田伯光居然自作聪明的跟了上来,可就省了他一番功夫了。 田伯光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内力,眼睛睁得溜圆,虚弱求饶道:“任教主,求求你......” 话音未落,林舒运气就是一掌,直接震断了他的脖子。 田伯光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林舒提着田伯光的尸体,脚下一踩,纵身远去。 第四十二章 刘府迎客 - 令狐冲正带着仪琳向前走去,这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令狐冲转头一瞧,松了一口气,问道:“林师弟,没撞见田伯光罢?” 林舒翻身下马,笑着说道:“田伯光那厮定是被吓的跑远了,依我看,他是找不到我们了。” 令狐冲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去找恒山派的师伯师叔罢。” 林舒看向仪琳,轻声问道:“仪琳师妹,你怎么是和定逸师叔她们走散的?还被田伯光这恶贼抓住了。” 仪琳想到之前的经历,眼眶一红,又要落下泪来。 令狐冲忙安慰道:“不想说便不说。” 仪琳红着眼,轻轻的摇摇头。 “没事的。” 林舒俩人边走边听仪琳讲着走散的经历。 “昨日下午,我随了师父和众师姊去衡阳,行到中途,下起雨来,下岭之时,我脚底一滑,伸手在山壁上扶了一下,手上弄得满是泥泞青苔。” “下了山之后,我去山溪里洗手,突然之间,溪水中在我的影子之旁,多了一个男子的影子。” “我当时吃了一惊,急忙站起来,却背心一痛,已经被他点中了穴道。我害怕得很,想要呼叫师父来救我,但已经叫不出声来。那人将我身子提起,走了几丈,放在一个山洞之中。” 说着此处,一双妙目之中泪水滚来滚去,眼见便要哭了出来。 便是林舒也忍不住对她心生怜爱之心,这小姑娘当真可怜极了,但不幸中的万幸,被大师哥碰巧救下来了。 仪琳拿衣袖拭了拭眼泪,哽咽着继续说着。 “我心里害怕至极,偏偏动不了,又叫不出声。” “后来......后来令狐大哥就来了,把那个坏人戏弄了一番。” 仪琳看向了令狐冲,破涕为笑,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一般。 令狐冲尴尬的一笑。 林舒饶有兴致的看着仪琳,似乎想听听后面发生了什么。 仪琳没什么心眼,见到林舒想听,正要把之前的经历娓娓道来。 令狐冲见状,一边打岔一边对仪琳使眼色,问道:“这刘师叔住在哪里呀?要不要找个人问问?” 林舒笑道:“大师哥,你平时不是挺洒脱的吗?这时怎么羞涩了。” 令狐冲正要说话,远远看见街头俩人端着灯笼,提着俩把油纸雨伞,快步奔来。 俩人走到跟前,行礼问道:“三位可是五岳剑派的同道?” 令狐冲和林舒对视一眼,回了一礼,说道:“正是!在下华山派令狐冲,这是我的师弟林平之,这是恒山派的仪琳小师傅。敢问两位是?” 林舒、仪琳俩人也跟着行了一礼。 这时才看清俩人所持的灯笼之上都写着“刘府”俩个红字。 俩人听到令狐冲三字,面露惊讶,对视一眼,又恢复正常。 林舒在一旁观察着俩人神态变化,心知可能是天松道人回去告状了。 当先一人说道:“原来是华山首徒令狐师兄,久仰大名,在下奉敝业师之命,在此等候五岳剑派的同道前来,邀往敝处奉斋。” 令狐冲问道:“两位师弟是刘师叔的弟子吗?” 那人回道:“是。在下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 令狐冲笑着说道:“向师弟、米师弟,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正要到府上拜访刘师叔。” 向大年欣然道:“师父常称道华山派岳师伯座下众位师兄英雄了得,令狐师兄更是杰出的英才,这次前去,师父必然欢喜。” 令狐冲连连摆手,谦虚道:“哪里哪里,刘师叔谬赞了。” 向大年和令狐冲又客气了几句,便当先领路,前往刘府。 一路上仪琳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些什么。 林舒瞧在眼里,便替她问了出来。 “两位师兄,师弟有一事不解,你们如何知道我们是五岳弟子的?” 仪琳在一旁不住点头,睁大眼睛看向俩人。 向大年和米为义相视一笑,说道:“我们看到这位仪琳小师傅,便猜到可能是恒山的师妹,而三位一起同行,也只能是五岳剑派的同道了。” 仪琳恍然大悟。 过了三条长街,只见左首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持着火把,正忙着迎客。 正待进门之时,向大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低声说道。 “令狐师兄,进去之后,当心一些。” 令狐冲听后一怔,忙拱手道:“多谢师弟指点。” 向大年摇了摇头,便带领几人进去了。 林舒看向四周,江湖豪客排成了一条长龙,宾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时,听见里面有人在喊:“好你个令狐冲,竟然还敢来这里!” 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一掌拍向走在前面的令狐冲。 眼看便要击中...... 第四十三章 忍无可忍 - “好你个令狐冲,竟然还敢来这!” 眼看这一掌便要击中令狐冲,仪琳已经惊呼出来。 这时,一人翩然而至,将随手将这一掌挡了回去。 “天门道兄,此事或有误会,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令狐冲、林舒俩人见到此人,低头行礼,道:“师父!” 来人正是“君子剑”岳不群! 天门道人见此,一摆衣袖,冷哼一声,回了厅堂。 “老道便给岳师兄一个面子,让这淫贼好好解释解释。” “淫贼”二字咬的极重,眼睛中要冒出火了一般。 岳不群回头瞪了俩人一眼,说道:“回山再收拾你们。” 几人踏进大厅,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宾客分坐在各处,谈笑甚欢。 林舒放眼打量,见恒山派弟子围坐在左侧一桌,华山派弟子围坐在其旁边一桌。 刚才天门道人那一声“令狐冲”喊得极其大声,是以大家都知道令狐冲到了。 华山派和恒山派俩派弟子见他们进来,连忙聚了过来。 当头的一个老尼姑,直冲过来,喝道:“是仪琳?还不快点过来,和那淫贼站在一起干甚么!” 仪琳瞧着自己的师父定逸师太,小声解释道:“令狐大哥不是淫贼。” 天门道人在一旁,脸上犹如蒙上了一层寒霜,向定逸师太问道:“师太,你到听听令高徒说的话,她叫这恶贼甚么?” 定逸怒道:“我没耳朵?要你提醒!” 天门道人面色一紧,强按住怒火,没有言语。 定逸转头看向仪琳,喝道:“你还为这淫贼辩解,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岳不群咳嗽一声,说道:“定逸师妹,事情还没问清楚,你一口一个‘淫贼’,把我华山派的名声放在何处!” 定逸性格刚猛,平日里连大师姊定静、掌门师姊定闲,也都容忍她三分,那会被人反驳。 听了几句话后,双眉一竖,张口叫道:“你岳老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吃亏的又不是你的徒弟,你自然不急!” 说罢,伸出双掌,便要出手。 刘正风寻声赶来,看到定逸的神情,心知不妙。 俩人都是五岳剑派一流的高手,俩人一交上手,事情可就闹大了,破坏五岳的关系不说,他刘正风也要承担责任。 刘正风急忙抢步拦住定逸,一揖到底,笑着说道:“俩位大驾光临,都是在下的贵客,就当是给刘某一个小小的面子,千万别伤了和气。两位之间的事,我也全都知道,我相信令狐贤侄不是这样的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讲清呢?” 说着连连作揖。 定逸也并非不知情理之人,今日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喜日子,若真的大打出手,实在是让刘正风难堪。 定逸看向了一旁的仪琳,伸出手来,喊道:“你做的好事!还不快过来!” 仪琳犹豫着走向了师父,两只纤纤小手抓住了定逸的衣袖。 看着自己徒弟可怜巴巴的模样,定逸的气也消了三分,又见自己徒弟确实没甚大碍,衣着也算整齐,内心才松下一口气,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仪琳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师父,弟子这一次......这一次,险些儿不能再见着你老人家了。” 定逸拉着她的手,问道:“下次还敢乱跑吗?” 仪琳连连摇头。 天门道人等不及了,怒道:“定逸师太,叙旧之事待到之后再说。我天松师弟之死,须要这恶贼令狐冲偿命!” 令狐冲、仪琳两人迷迷糊糊,不知道这天松道人之死与他们有何干系。 林舒脸色微变,这天松道人居然死了,按照田伯光那一刀的力度,不该呀,难道是血没止住? 往旁边一瞧,果然见的西首地下,一块门板上躺着一具死尸,正是回雁楼里的那个牛鼻子老道。 那年轻道人站在旁边,脸色惨白。 天门道人又看见师弟的尸身,忍不住怒道:“我天松师弟一向刚正不阿,居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百城,你把今日所见所闻,一字不漏的说与众人听听!这令狐冲是不是与那淫贼一伙的?” 仪琳刚要争辩,便被定逸拉住了。 那年轻道人慢慢说道:“在下泰山派迟百城,见过各位师伯、师叔。” “今儿早上,我和天松师叔在衡阳回雁楼头,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对了,还有这个人,他是后来上楼的。” 说着便指向林舒,想继续说下去。 刘正风自然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不然事情越来越糟,打断道:“迟贤侄不用再复述了,这些我们都知道了。” “令狐贤侄可能是受人蒙蔽,不知如何跟田伯光那厮......” 天门道人怒极,指着令狐冲骂道:“你还称他‘贤侄’?贤,贤,贤,他贤个屁!” 刘正风苦着脸说道:“毕竟咱们五岳剑派本是一家,倘若当真是令狐贤侄的不是,我们这些长辈也应当好好劝他才是......” 天门道人怒极反笑,喝道:“甚么好好劝他!老道马上就清理门户,取其首级!” 林舒在一旁看了良久,这五岳剑派完全是一块毒瘤。 林舒忍不住了,朗声问道:“那个牛鼻子老头,你若真想报仇,当去找杀人的田伯光,找我大师哥算账,可是惧了那‘万里独行’的名号?怕落得和天松老道一个下场?” 此言一出,真是震惊全场,天门道人更是被堵得脸色涨红。 岳不群回头瞪了一眼林舒,喝道:“孽障,如何说话的,还不快点给你师叔道歉。” 林舒本来就是来看戏的,进来之后看着定逸和天门咄咄逼人的态度,受了一肚子气,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本来还准备安心跟剧情走,回华山看能不能拿到紫霞秘笈、独孤九剑。 现在他全然不想了,只求个痛快,大不了时候加入日月魔教便是,武功大成之后再将东西一一抢到。 令狐冲眼露感动之色,众人之中也只有林师弟帮他说话,师父虽也护着他,但说到底也只是护着华山的脸面罢了。 第四十四章 性情大变 - 林舒说出那一番话之后,心中郁气尽散,浑身内力转运,似乎打通了什么关窍,内力精进不少。 “这恐怕便是武的真谛,行事当断则断,全凭本心,若是一肚子蝇营狗苟、计谋算计,不但错失良机,也消磨了志气。” 正在林舒若有所悟之时,整个大厅已经乱成一遭。 天门道人怒极反笑,喝道:“岳老儿,这便是你华山派教出的好弟子!一个个勾结恶贼、顶撞前辈!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岳不群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 林舒毫不顾忌,笑道:“说你胆小怕事便是顶撞前辈了?牛鼻子老头,你算我哪门子前辈?年纪比我大吗?” 天门道人恶狠狠的看着林舒,说道:“小兔崽子,我就让你看看我是哪门子的前辈?” 说罢,伸手便是一掌,向林舒偷袭而来。 这一掌出的极其快速,任谁也想不到他会舍着脸去偷袭一个小辈。 天门道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将林舒抓住,正在自己手中惶恐求饶。 但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想象罢了,他哪能打得中林舒。 事到如今,林舒也不再掩饰了。 对不起,我摊牌了。 在林舒眼里,这牛鼻子的动作便如同小丑一般可笑,漏洞百出,轻轻一脚便踹在了牛鼻子老头的胸口上,直接将他砸飞了。 轰隆隆,后面的桌椅倒了一大排。 林舒一摊手,环顾四周,轻松笑道:“对不起,小爷我不演了。” 岳不群眼神一凝,心中百转千回,这难道便是辟邪剑法的威力吗? 居然恐怖如斯! 整个刘府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大家都安静的不说话,看向整个厅堂的中心,那个少年的身影,谁也不敢第一个说话。 “原来不知不觉我的实力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是吸收了田伯光的内力的原因吗?” 林舒扫视着四周,每一个高手在他的眼里都像是一个个大肥羊一般。 岳不群看到林舒的眼神看过来,竟然不自觉的退了半步,似乎感受到了一只绝世野兽,要将他一点不剩的全部吞吃,心中骇然,额头已经渗下了一丝丝汗水。 这时候被砸到后面的天门老道终于爬了出来,满口是血,浑身狼狈,脸上极其狰狞。 他现在最痛的不是胸口,而是脸上呀! “小畜生,我和你不死不休!” 他被当众打脸,此时受到重创,仍旧不顾,像疯了一般冲向林舒,想要杀了这个给他留下耻辱之人。 令狐冲神色大惊,想要出言提醒林舒。 林舒眼中闪过一丝红光,一把抓住了冲过来的天门道人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天门道人此时已经受到重创,双手无力的扳动之林舒的手指,不断的蹬脚挣扎着。 突然,他感到自己体内的内力开始不自主的汇聚,慢慢的在脖子粗消失不见,速度越来越快,只一会儿,体内的内力便去了一半。 天门道人睁大了双眼,惊恐的喊道:“饶命!饶命!” 一旁定逸等人见事不妙,正准备出手,没想到林舒随手便将天门扔了出去。 众人接住天门,才发现不对劲,这泰山派掌门人此时已经全身绵软,再无一点内力,瞬间像老了二十岁一般。 “这......是吸星大法!” 刘正风看了一眼便想到了,从义兄曲洋那里他没少听到关于吸星大法的传言,被吸收内力者浑身无力、真气全无,正是和天门道人现在一模一样。 众人听到之后,皆是浑身寒颤,更是将天门道人扔了出去,此时的天门道人仿佛一个毒人一般,没有一人愿意去触碰他。 林舒感受着吸收到体内的内力,哈哈大笑,说道:“被认出来了吗?不错,这正是前任魔教教主任我行的独门秘笈,吸星大法!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孽障!你是甚么时候偷偷修炼的魔教秘笈!还不快从实招来!” 岳不群正气凛然的呵斥着。 林舒玩味的看着岳不群,懒洋洋的说道:“偷偷修炼?师父是不是怪徒儿没有把这秘笈先给您看一看呀?” 定逸师太怒斥道:“击伤长辈,顶撞师父,尊卑不分,修炼魔功,肆意伤人,此人已然堕入魔教!应当立即枭首,以儆效尤!” 一人既出,众相呼应,厅堂内的各路豪杰,武林各家好手,都争相声讨林舒,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落后众人。 林舒冷笑一声,看着眼前一片乱象,只有极少数人并未出声,其中便包括华山众位弟子和刚认识没多久的仪琳小尼姑。 林舒心中稍有暖意。 突然林舒耳朵一动,露出一丝笑容,朗声问道:“刘正风,可还记得前几日收到的一封信。” 刘正风正在犹豫如何是好之时,听到此话,神情一变,问道:“那封信是你写的?” 林舒没有回答,哈哈一笑:“刘正风,你祸事来了!” 刘正风不解,正当要出口相问之时,门外一阵阵破风声响起。 众人皆疑,此时还有谁来,难不成是魔教贼子? 只见大门口走进来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 这四人一进门,分别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 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子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 在场众人就算不认识也听过这面旗子,心中都是一凛,心下嘀咕:“难道左盟主早就知道今日会出现魔教贼子?” 刘正风脸色不断变化,心知不妙,眼前的场景便是如同那封信中所言一模一样,甚至连来的人也分毫不差,这让刘正风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林舒。 林舒偏头对他一笑,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那汉子正是嵩山门下“千丈松”史登达,只见他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浑身一震,果然如此。 “贤侄便是千丈松史贤侄吧,不知左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 第四十五章 嵩山来人 刘正风虽然脸上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已然和那人所预一一对应,纵然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那史登达听得刘正风居然识得他的外号,不由翘首昂视,得意环顾四周。 突然,他看着周围一愣,才发现整个大厅的氛围极是诡异。 不仅到处都是残破的桌椅,还有一个鼻青脸肿、鲜血横流的老头躺在地上,一个年轻人看着他在笑,笑得很欠揍,一点都不像一个正规的金盆洗手大会,反而像是一个大型......聚众斗殴现场? 史登达压下内心的疑惑,微微躬身,说道:“弟子史登达拜见刘师叔。” 又转身向五岳剑派的其他前辈高手行礼作揖,说道:“嵩山门下弟子,拜见众位师伯、师叔......这位是......天门师叔?” 史登达一脸愕然。 刚才低头作揖时,多看了俩眼地上那老头,越看越眼熟,这身衣服,这鼻子,这眼睛,这不是上次五岳大会上见到的泰山派天门师叔嘛,当时一副仙肌玉骨、得道高人的样子,如今怎么变成了这幅苍老狼狈的模样! 史登达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脑子有些乱,忍不住出声问道:“天门师叔,你这是怎么了?” 刘正风等人皆是尴尬无言,天门道人也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不做言语,被一个小辈一招放到实在是不光彩。 只有定逸叫道:“史师侄,你们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将这个修炼了魔功的小子拿下!” 史登达一怔,脸色一变,问道:“魔功?魔教中人来了?果然如同师父所说的一般!” 此时轮到定逸师太等人迷惑了,难不成这左盟主隔着千里之外,在几天前就知道今日会有此事发生? 定逸和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心疑道:“史师侄早就知道了?左盟主从何处得知的?难不成左盟主也来了?” 殊不知双方说的就不是一件事,林舒在一旁强忍着笑容,看着几人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这时,突然从后堂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黄衫青年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难看的走到了史登达旁边,附耳轻声禀告。 其余人都一脸奇怪,还以为嵩山派弟子早就进了刘府,直到现在才出来。 刘正风脸色阴沉的看着俩人,只有他才知道,这个嵩山派弟子他压根不认识,也不知他何时进入的刘府。 史登达听着禀告,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向刘正风,阴沉沉的说道:“刘师叔,没想到呀,你居然提前将所有家眷都藏起来了。” 那青年男子此时走到前面,向刘正风微微拱手,说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 刘正风面无表情,但身子已经气的微微发抖,隐隐有些后怕。 若是他仍然坚持己见,若不是曲洋在看了那一份信后,提醒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把他的妻儿老小全部送走了,现在他们恐怕全被嵩山派抓住了。 以嵩山派左冷禅的性子,知道他和魔教中人结交,还会有甚么好下场吗?不过一个死罢了。 刘正风起了一层冷汗,门外清风吹来,突然背后一凉,回过了神。 淡淡的看着眼前几人,说道:“不然让你们嵩山派抓吗?” “说罢,这次你们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一起现身出来给大家看看!” 刘正风言语刚落,林舒便听着,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 几十人同时出声,如同震雷一般,又是出其不意,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定逸等人瞧这不对,这阵势便像是来抓刘正风的一般。 迟疑着问道:“史贤侄,你是不是搞错了......” 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清一色黄衫,大厅中的诸嵩山弟子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早就混进来了,在暗中监视刘正风。 定逸师太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史登达等人是来找刘正风的,而不是“提前”得知了华山派那小子的事情。 定逸忍不住了,已经将林舒的事放到了一边,大声呵斥道:“史登达!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刘师弟如何得罪你们嵩山派了!” 史登达冷冷的说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拿下刘师叔,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动作上多有得罪。” 刘正风心中凄凉,他自问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但只因结交曲洋,只因曲洋乃魔教中人,便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此时,能让他心中有所安慰的便是,自己的妻儿老小已经被曲洋全部安置好了。 “你们嵩山便派你了你们几个过来?怕是拿不下我吧?” 刘正风已经舍去了所有的侥幸,以及对嵩山派的幻想。 “果然瞒不过刘师兄!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一道黄影在屋顶上晃动,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右足一踢,直降厅堂前的金盆踹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块“金饼”。 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留了两撇鼠须,正是大嵩阳手费彬! 林舒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嵩山派的成名高手,却没看出有何高明之处,一副猥琐大叔模样。 又瞧得屋顶东西两边同时又各有一人出现,轻轻一跃,便已经站到了大厅门口,这轻身功夫与费彬不相上下。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梧,乃是托塔手丁勉,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乃是仙鹤手陆柏,摆着一张僵脸,好似在场的众人都欠了他的钱一般。 三人聚在了一起,同时拱手道:“刘师兄!” 费彬、丁勉、陆柏三人在武林当中都是大有名气的嵩山派顶尖高手,今日居然齐聚刘府,在场众人心中都隐隐觉得,此事恐怕难以善了,只怕刘正风刘三爷要吃一个大亏不可。 定逸气愤的说道:“刘师弟,你莫慌张!五岳剑派并非他嵩山一家独大,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咱们这么多朋友在此,难道是吃素的?” 刘正风苦笑...... 第四十六章 对敌诸人 - 刘正风苦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今日之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便能解决的。 “定逸师太,此事与你们无关,莫要牵扯到你们了。” 定逸一脸愕然,问道:“刘师弟......你这是甚么意思?” 费彬淡淡的说道:“刘师兄说的对,定逸师太还是莫要多管闲事的好,此时不是你们恒山能够插手的。” 定逸脸上大变,怒气遏制不住,便要出手和费彬见个高低。 刘正风见着定逸的脸色,知她难以忍耐,抢先出手,将其拦了下来,正对嵩山众人说道:“左盟主还有甚么话要说,一起解决了吧!” 费彬转头向史登达说道:“举起令旗。” 史登达道:“是!” 只见他高举五岳令旗,往费彬身旁一站。 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若不能说个明白,恐怕不能善了。” “左盟主传令,要我们向你查明:你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悚然动容,才明白自己陷入了何等险境。 正魔两道自始以来,便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双方结仇已逾百年,缠斗不清,互有胜败。 这厅堂之中,众位武林豪杰、英侠,至少有半数都曾参与过正魔之争,其中大数人都受过魔教之苦,有妻离子散者,有父母双亡者,有门派被毁者,等等不计其数。 在座众人顿时听闻嵩山派所言,这刘正风刘三爷,居然已经和魔教勾结,内心最先泛出得便是惊诧和恐惧。 下一刻,想到嵩山派已经有数十人来到这刘府,心下登时放心了不少。 开始泛出对刘正风的怨恨,竟然与魔教勾结,这不是置众人的性命于不顾吗? 本来对刘正风的同情之心立刻消失。 林舒看着众人的一幅幅丑态,费彬出场之时,同仇敌忾,抵制嵩山派,只因费彬的一句话,便将矛头又转向了刘正风,一个个皆是墙头草,两头来回倒。 他哈哈大笑:“东方不败乃是天下公认的第一,要拿下尔等易如反掌,何须和他人勾结。” 费彬阴沉着脸,喝道:“哪里来的小辈,不知尊卑!为魔教之人辩解,给我拿下!” 一招手,史登达会意,轻轻一跃,便要拿下林舒。 厅堂中人皆是脸色古怪,似欲言又止。 费彬看到了也没多想,还以为众人皆被嵩山派的威风震住了,只是对林舒冷冷的笑着,似乎已经看到了林舒被抓住的样子。 果然,史登达没费一点力气便来到了那小辈身边,心中暗笑:这小子居然都不躲闪,怕不是被吓傻了吧。 探出一手,便抓住了林舒。 林舒笑吟吟的看着这个黄衣大汉,只见他先是欣喜,而后突然面色大变,转化为了惊诧,最后变为了恐惧,脸色变化之剧烈,林舒平生仅见。 远处费彬以为史登达已经得手,便不再关注,看向了此次的目标,刘正风。 “刘师兄怎么不说话了?怕是心里还有所不服。陆师兄,你来说!” 说罢看向一旁的陆柏,陆柏虽奇怪于史师侄为何抓到人后,一直不回来,但也没多想,以史师侄的功力对付一个小子,是绰绰有余! 陆柏轻声说道:“刘师兄,魔教当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唤做曲洋,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淡然看向一边的史登达,说道:“认识,不过你还是先看看你们这位师侄吧。” 费彬眉头一皱,这史登达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若不是他是掌门师兄弟子,此时,他已经呵斥了。 此时,再看向史登达,已是大吃一惊! 原来的那个黄衣大汉此时已经瘦了一圈,浑身绵软,瘫倒在地上。 林舒一脚把史登达踹向了费彬三人,笑道:“魔教中人?不知道,我算不算魔教中人呢?” “吸星大法!” “你和任我行是什么关系?”丁勉忍不住厉喝一声,他话声极其洪亮,这一句话吼出,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林舒面不改色,像是没受到影响一般,说道:“刘正风只是和曲洋结交,你嵩山派便要喊杀喊打。不知我得了这前魔教教主的秘笈,你们又要做何处置?” 费彬看了一看地上的史登达,眼中露出一丝杀意,狞笑道:“当然是直接杀了!” 丁勉压下怒火,说道:“没想到此次前来还有意外之喜,一个小魔崽子,先杀了再说。” 几人也不敢小瞧着威名赫赫的吸星大法,相互使了个眼色,一齐出手。 林舒肆无忌惮的大笑,左手翻天掌,右手也是出了翻天掌,互不干扰,攻向三人。 “刘正风,你可要谢谢我,帮你解决了这三个麻烦。” 林舒说着运转起吸星大法,附在了双掌之上。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费彬等人外号都以某某手为名,皆是用掌的行家,见林舒以掌对敌,自然欢喜,下意识便使出掌法对了回去。 没想到,那掌力打在林舒身上便如同泥牛入海,一点反应都无。 反而自己的内力在不断的消失。 这时一旁的其他嵩山弟子见形式不对,上前相助。 第四十七章 别的世界 - 林舒此时也并不好受,同时吸收三位高手的内力,太过勉强了,只吸了一会儿,便感觉有无穷内力钻入体内,在身体各处游走,有撕心裂肺之痛。 林舒大惊,这是内力反噬之兆。 这一痛,也将林舒惊醒了过来。 “我缘何会说出这些挑衅的话来?还在众人面前展现了吸星大法?” 林舒悠悠转醒,回忆起之前之事,虽然历历在目,但是行事手法、说话风格,完全不是他平常谨小慎微的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原来这每个人的内力与个人的“神”有关。 内力在修炼和运转时,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个人的“神”吸收进去了,与内力融为一体,所以即使修炼同一门功法,所炼出的内力也大不相同。 每个人的“神”又与性格、情绪有关,比如一个豪迈之人与一个谦谦君子,他们的内力也会展现出同样的属性,豪迈之人的内力必定刚烈如火、坚不可摧,谦谦君子的内力却是温润如水、绵绵不绝。 而田伯光的内力,正如他的性格一般,是个胆大包天、性格豪爽的真小人! 林舒用神通将田伯光的内力吸收之后,神通吸收的只是纯净的内力能量,而将所有的“神”剥离了出来。 林舒并未仔细查看,将剩下的东西即时排出,便导致了这股“魔气”入脑,直接影响了他接下来的行为、举措。 此时费彬三人的内力疯狂涌入林舒体内,外面嵩山派弟子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冲了上来。 但现在,林舒却不敢将这三股内力全部用神通转化,怕留下来的“神”依旧会影响到自己的想法,只能存于体内,待到无人之时,再慢慢转化处理。 林舒眼看形势不妙,发出浑身所有内力,一个震荡,将嵩山三手给震了出去。 心中暗念,源力点全加到“三叠云”上。 三叠云正是田伯光的独门轻功,田伯光仗之行走江湖,翻墙跃梁从未失手,更是闯出了“万里独行”的名号。 原名为“正踩三叠云、倒踩三叠云”,林舒从田伯光的尸身上找到之后,干脆就改了名,简称“三叠云”。 第一次杀人没经验,忘了搜余沧海的尸体,林舒回去后悔了许久。 这第二次,便出现了惊喜,得到的恰是林舒所缺少的轻功秘籍,又是遇见了如此情况,当真是救了林舒一命。 熟悉的感觉涌入林舒的心头,只一息时间,林舒便感到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三叠云秘笈的要领。 林舒看一眼不远处的嵩山三手和一众黄衣人,脚上一踏,飘然而出。 “小魔崽子,往哪里跑!” 嵩山三手虽然功力大失,但没伤到根本,只是被震开之时,脏腑受到谢轻伤,此时见林舒要逃,哪肯放过,脚下一踩,便要带众弟子追上去,将林舒毙于掌下。 只是他们哪能追到林舒? “那小子,你若是停下,我便饶你一命,如何?”丁勉见越追越远,忍不住出声道。 林舒不予理会,一门心思运转轻功,脚下步伐越来越快,身若处于云雾之间。 嵩山三手看着林舒的背影,气急败坏的怒吼了几声,渐渐停下了脚步,回去了。 ...... 衡阳城内一处客栈里,林舒正运转内息,化解体内残余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运气收功。 “这次真是太鲁莽了,没想到这转化功能还有这样的隐患。” 林舒吐出一口浊气,慢慢从床上站了起来,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内力。 从嵩山三手得来的内力已经慢慢转化掉了,不过残余的“神”根本没办法清除,这种“神”便如同跗骨之疽一般,粘在全身脉络之上,随着全身内力游走,还容易裹挟在其中,混进自己的内力。 因为有很多“神”已经入了脑中,林舒只得将他们全部就近聚集在上丹田当中,避免他们扩散,之后再想办法,看能不能将他们去除出去。 “这些‘神’的本质是精神残念,估计只有专门针对精神力的秘笈才能对其有效。” “笑傲江湖的世界好像没有这种功法,真要找还得去别的世界。” 林舒有些苦恼,正所谓福祸相依,既然通过神通解决了吸星大法反噬的问题,自然会迎来新的问题。 这时,林舒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信息。 “您是否要寻找新的世界?” 林舒一怔,居然可以去新世界了,但是寻找是什么意思? “道主已经获得了一万点源力值,可以在搜寻到新的世界坐标后,花费一万点源力进行穿梭。” “要一万才能去往下一个世界?”林舒忍不住惊呼道。 “开启两界通道需要消耗大量源力,同时还要求两界本源之间差距不能太大,否则无法开启。” 林舒不禁皱起眉头,这世界穿梭所需要的源力太多了,他吃了那么多药材也才获得了几千源力,还是靠吸取四个高手的内力,才攒了这么多,难不成还要继续吸取? 想到这里,林舒眼睛一亮,似乎看见了一颗颗大药材向他走来。 “看来我的余毒还没清理干净,嗯,对,一定是田伯光他们几个影响了我。”林舒甩了甩脑袋,坚决否定刚才那些邪恶的想法。 但这世界本源之间的差距是什么意思呢? “比如武侠世界和洪荒世界之间的差距就太过庞大,通道无法开启。” 林舒奇道:“你还知道武侠和洪荒?” “这是通过道主记忆得知的。” 林舒无语的摇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这个世界的名字叫笑傲江湖,也是......” “道主确定世界之后,才可以命名。” “所以在我进入世界之前,并不知道搜寻到的是哪个世界?”林舒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 林舒躺到在床上,长叹一声,问道:“那总得有一些提示吧?” “......” “还是先在笑傲多待一段时间吧,积累点源力,别到了另一个世界,被耗死在那里,那可就......” 第四十八章 衡阳小乞 - “还是先在笑傲多待一段时间吧,积攒点源力,别到了另一个世界,被耗死在那里,那可就太惨了。” 林舒皱眉,想到了另一件事。 “此次闯下大祸,势必影响到林震南夫妇和福威镖局,甚至可能会让他们走上原来的老路。” 林舒自然不能不管他们。 他们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毕竟是原身的至亲之人。 自己既然取了林平之的肉身,自然也要承担他的因果,帮他保护好他的父母至亲乃是应有之义,更何况这与他的本心并不相背。 与林震南夫妇相处没有多久,但确实是给他提供了大量的便利,无论是药材还是钱财,都没有少了林舒的。 虽然林震南夫妇并不在意,也不缺这钱,但林舒却记在心里。 这次,吸星大法一事又要给林家招来灭门危机。 “为今之计,有三种方法。” 林舒喃喃自语。 “这第一种,便是逃离福建,弃了福威镖局的基业,出海找寻新地,这是下策中的下策,不可取。” 林舒摇摇头,又思索起来。 “这第二种,便是找个靠山,足以与五岳剑派相抗衡便行,莆田少林便是个好选择,到时候把家产捐一捐,塑几尊金身,买些田产与和尚,虽然镖局的范围要缩水不少,但胜在安全。” “但这方法,治标不治本,要是嵩山请几个江湖好手,偷偷来你家把你杀了,你也没办法,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寺里吧?” 林舒摇摇头,来回踱步。 突然顿了下来,目光凝视着窗外,闪过一道寒光。 “还有一个办法,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那便是将这些门派全部灭门!只要没了讨债的,这债自然不用还了。” 林舒勾勒起嘴角,露出一丝邪笑,瞳孔中弥漫着丝丝红光。 “甚么嵩山派!甚么名门正派!全杀了!日月魔教无恶不作,全杀了!武当少林,全杀了!杀!杀!杀!” 林舒眼中红光越来越盛,已经渗出了眸子,仿佛要离体而出一般。 突然,他怒吼一身,一掌拍碎了眼前的木桌,翻坐在地上,呼呼喘气,清醒了过来。 林舒按下心神,赶紧运气调息,将体内的“魔气”镇压住,重新聚拢回眉心之处。 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 他躺倒在地上,紧皱眉头,一言不发。 这“魔气”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自己只是稍微动了杀人的念头,脑中杀念便与这魔气相合,直接引得魔气灌入,杀意破体而出,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 难不成这后半辈要去出家?远离江湖上的打打杀杀? 我这年纪轻轻便要考虑到是否出家这种深奥的问题了吗? 林舒摇了摇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林家之事,虽不能以灭门解决,但是可以沿着这个思路解决这个问题。” “这些武林中人,动辄灭人满门,滥杀无辜,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他们掌握了凌驾于律法的力量,如果他们都变得和普通人一般,没有内力,就算能施展出招式,也没有太大的威力,自然没有办法再这样肆无忌惮!” “林家一事也自然能轻而易举解决掉,甚至,生意还能做大做强!” 林舒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放松了眉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 衡阳城,傍晚。 太阳已经陷入黑暗,路上的行人已经陆续回家,街道上人影稀疏。 仍有一个人影在大道上慢慢挪着,个子不高,身形削瘦,右手拄着一根棍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龚浩已经三天没吃过一点东西了,还是今日早晨下了点小雨,才饱饱的喝了一顿。 他打量着街道左右,看有没有剩余的残羹剩饭,丢掉的菜叶子,能够让他垫垫肚子,混过这一天。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男子,龚浩看了一眼,便赶紧低下了头,慌忙说道:“挡到公子的路了,小人这就让开。” 说着,便使劲挪着身子,想要让开路来。 但由于几日没吃了,身子太过虚弱,这一动作,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龚浩挣扎着便想站起来,便见眼前一黑,那个黑衣公子站在了他的面前,皱着眉看着他。 龚浩从未见过如此俊秀之人,剑眉星目,眼神凌厉,脸庞柔和,如同谪仙降世一般。 龚浩自惭形秽,忙低下头,不住道歉:“公子,我马上便走。” 那黑衣公子轻声问道:“你有多久没有吃上饭了?” 龚浩一愣,迟疑着说道:“小人已经有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要说饭,小人记得还是一年多前才见过。” 黑衣公子叹息了一口气,说道:“这人生来便是不公平,有的人出生在王侯将相门第,一生锦衣玉食,不愁衣食;有的人却连一顿热饭都吃不上,活下去都是用尽全力。” 龚浩睁大了眼睛,慢慢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 只听那公子又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有一个最基本的选择,那就是,你可以选择死去还是继续活着。你选择了活着,能告诉我为甚么吗?” 那公子蹲了下来,紧紧注视着龚浩,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中却是寒冷如冰。 龚浩抿着嘴唇,倔强着看向眼前这个男人,喊道:“我就想活着!活着,这有错吗?” 那公子轻轻笑着,越笑越大声,响彻整个街道,好一阵,才停下来了,看着眼前这个瘦瘦的小乞丐,说道:“没有错!当然没有错!生命是上天赐予每一个人的基本权利,没有任何人可以随意剥夺,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龚浩虽然不懂,还是牢牢记住这一番话,他能感到这番话对于他有重要的意义。 那公子站了起来,笑道:“上天给你一个选择,你选择活着。现在我也给你一个选择,是继续在这小小的衡阳城中乞讨,度过一生,还是,跟我走?” 龚浩小心翼翼的问道:“跟您走?您有甚么需要我做的?” 公子笑笑不语...... 第四十九章 茶馆与人 - 那公子笑而不语,转身便走,也不等龚浩的答案。 龚浩一怔,连忙在后面喊道:“公子!公子!等一下!” 任凭龚浩在身后大呼小叫,他仿若没有听见一般,理都不理。 眼见那公子径直向前走着,脚步越来越快。 正在龚浩绝望之时,便见那公子似乎对旁边的一家茶馆起了兴致,抬步走了进去。 龚浩眼睛一亮,一咬牙,一个轱辘翻身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 一步,两步,跌了几次,终于来到了茶馆前。 那公子正坐在一张桌子前,自顾自的喝茶。 龚浩纳头便拜,也不说话,只是不住的磕头。 黑衣青年皱着眉喝道:“起来!拜我做甚么!” 龚浩抬起头,露出倔强的眼神,说道:“公子若是能给小人一个选择的机会,便如同再生父母,小人便是拜一拜,又值得什么!” 黑衣青年听到这一番话,沉默良久,倒了一杯茶,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说道:“坐,尝一尝这家的茶水如何。” 龚浩神情一愣,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迟疑着说道:“公子......小人这种身份,怎......怎能和公子同坐......” 黑衣青年轻轻一笑,说道:“你哪种身份?跟了我,你的身份便是我的人,还有甚么别的身份!来!坐!” 龚浩眼中蒙蒙,内心很是感动。 眼前这位公子并不因为他是乞丐便看轻于他,也不因他着装不整而厌恶他,更是能以平等的态度对待他。 龚浩自问自己一个小乞丐的,无亲无友,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图谋,能坐下来请自己喝一杯热茶,这种感觉当真是令人无法形容,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尊重。 龚浩轻轻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凳子的边缘,左看右看,捧起了桌上公子给他倒的那一杯热茶,缓缓的送到嘴边,慢慢的嘬了一口。 虽然茶很烫,但很温暖。 黑衣青年招了招手,喊来了一个茶博士。 茶博士见是一位身着华服的公子相招,连忙放下手边的活,快速赶过来,但见到龚浩,眉头一皱,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茶博士捂着鼻子,似乎有什么难闻的味道一般,喝道:“哪里来的乞丐!还敢坐在这位公子旁边,赶紧滚!滚!滚!” 说着,便抄起一旁的扫帚,便要赶走龚浩。 龚浩惶恐的从凳子上跳开,无助的看向了公子。 黑衣青年一摆衣袖将扫帚打了回去,淡淡的说道:“是我让他坐在这里,怎么,你们这有钱还喝不了茶吗?” 茶博士被打的有些昏头转向,顿时怒气冲冲,想找人算账,待看清是黑衣青年打的,这火便立刻熄灭了。 他只是拱着手,苦笑着说道:“这位公子呀,并不是不让您喝茶呀,只是这位......实在是......” 黑衣青年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随手扔到了茶博士怀里,说道:“去买点吃回来,要快!对了,顺便带身干净衣服。” 茶博士看了一眼怀里的银子,迟疑着问道:“公子,那这剩下的银子......” 黑衣青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都是你的。这事你办得快,我另有赏钱。” 茶博士将银子往怀里一揣,喜笑颜开,连连鞠躬说道:“公子,这位爷,你们放心。这件事,咱一定给你们办的妥妥的。到时候给这位爷置一身衣服,穿起来一定精神......” 黑衣青年不耐烦的打断了茶博士的话,说道:“套话就别说,先去把事情办好。” 茶博士连连应声,捂着那锭银子跑了出去。 龚浩看着外面狂奔的茶博士,一时间怔住了。 当真有人能变脸如此之快吗?上一瞬间怒气冲冲喊自己臭叫花子,下一瞬间便称呼自己这位“爷”。 自己也算一个“爷”? 黑衣青年观察着龚浩的神情,笑道:“可是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变得太快了?” 龚浩转过头,疑惑的点了点头,看公子对自己招手,犹豫着又坐回了凳子上。 “这就是钱的作用。有句话叫做:钱可通神。意思是说,有了钱连鬼神都可以买通。” 黑衣青年一边品味着茶水,一边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龚浩听的一般。 “这钱,可以让讨厌你的人对你卑躬屈膝,可以让想杀你的人对你点头哈腰,可以让你位高权重,也可以让你妻妾成群。” 龚浩似乎看见了描述中的一幕幕画面,自己拥有了数不尽的钱财,为天下首富,肆意挥洒,还把当朝公主娶回了家,府中更是奴仆无数。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幻想当中。 “但是,没有足够的实力,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拿了过多不属于自己的钱财,不但要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甚至还可能引来身死族灭的祸端!” 龚浩起了一身冷汗,抬起头,便见到黑衣青年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黑衣青年轻声问道:“忘了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龚浩按下心神,忙回答道:“小人名叫龚浩,水边浩。” 黑衣青年思考了一阵,笑着说道:“浩,浩如烟海,龚浩,好名字!我叫林舒!” 龚浩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公子......” 青年摆摆手,说道:“唤我林舒就行。” 龚浩摇摇头坚持说道:“公子对小人宽容,但小人不可以不分尊卑,胡乱称呼。” 林舒无奈的说道:“随你随你。” 这时,茶博士回来了,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 林舒瞧了他一眼,茶博士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林舒说道:“公子,我特意跑了两条街,买了这衡阳有名的秘制烧鸡,您可得好好尝尝,还有这身衣服,我可是去的衡阳最好的裁缝店现做的,用料绝对讲究!您看......” 说罢,一脸笑容的看向了林舒的怀里。 林舒扫了一眼他说的烧鸡和衣服,摇了摇头,懒得纠缠,看在他满头大汗的份上,掏了锭银子扔给他。 那茶博士得了银子,欢喜的直鞠躬道谢,表示这里的茶随便喝多久都行。 林舒拿起那包烧鸡扔到了龚浩怀里,说道:“吃吧,吃饱了才有了帮我的忙。” 龚浩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愣愣的看着怀里的烧鸡。 第五十章 魔教总坛 - 日月魔教总坛,黑木崖之下,平定州。 位于河北境内,离恒山不到一日的距离。 江南三友自从梅庄事发,连夜赶到此地,一刻不敢久留,汇报上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被拘在山下客栈之中。 丹青生愁眉苦脸的坐在桌子旁边,喝着酒,说道:“大哥,你说我们这次会受到甚么惩罚?” 黄钟公眼眶深陷其中,浑身干瘦如柴,正在闭目养神,此时听到丹青生的问话,睁开眼睛,说道:“此事不是我等可以决定的,听候教主发落便是。” 丹青生嘟囔着说道:“也不知道二哥去哪了......” 黄钟公厉喝道:“不要提他!” 秃笔翁在一旁劝道:“不一定是二哥所为。” 黄钟公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么久了,都没看到他的人影,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黄钟公忍不住怒火,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将桌子打的四分五裂,其他俩人不敢多言。 这时,突然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几人抢到窗边查看,只见四匹马从长街上奔驰而过,马上乘着大声传令:“教主有令:招梅庄江南四友三人前去黑木崖总坛问罪,如有违抗,格杀勿论。” 瞧这声势,日月教在这一带嚣张得很,简直没把地方官放在眼里。 江南四友三人慌忙走出房间,跟着几人前往总坛,丝毫不敢反抗。 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雪,一片长滩,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滩。 更向北行,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 江南三友已有十二年没有来过这里了,自从答应东方不败看管前魔教教主任我行,便一步未离开过梅庄,这么多年第一次出门,居然是上总坛请罪。 一路上日月教教众把手严密,一行人经过三处山道,来到一处水滩之前。 那领头的教众放出一支响箭,芦苇之中“嗖”的一声,摇出来三艘小船,将一行人接了过去。 到了对岸,一路上山,道路极其陡峭。 黄钟公看着这眼前熟悉的道路,不禁有些感叹,这么多年没有回到此处了,轻声对前面的领头教众问道:“这位小兄弟,我们等会便是直接去见教主吗?” 那领头教众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轻蔑的笑道:“你们这些戴罪之人,还想见到教主!只有杨总管才能见到教主!” 江南三友面面相觑,黄钟公不解的问道:“小兄弟,不知这杨总管是何许人也?” 领头教众转头继续向前走,淡淡的说道:“教主已经将教中大小事儿,全交给杨总管打理,我劝你等会见着总管,还是恭敬些罢!说不定能免了这一顿罚。” 黄钟公虽不解,但没有多问,拱手谢道:“多谢小兄弟指点,还未请教小兄弟姓名?” 领头教众摇了摇,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 得到总坛时天尚未明,领头教众派人向教主急报,说道:“奉行教主令旨,已成功而归。” 不多时,半空中银铃声响起,一行人立即站起来,恭敬的在一旁等候着。 那铃声从高处下降下来,十分迅速,便戛然而止,此时一名身穿黄衣的教徒走进来,双手展开一幅黄布,读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义英明教主东方令曰:陈明辉遵奉令旨,成功而归,殊堪嘉尚,着即带同江南四友三人,上崖进见。” 领头教众陈明辉躬身道:“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江南三友听着这些话,顿觉难堪,难以想象。 陈明辉微微回头,对他们试了个眼色,几人也分得清轻重,只犹豫了一会,也同陈明辉一起喊出来:“教主赐属下进见,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心中却是另一番感受。 一行人沿着石级上崖,经过了三道铁门,每到一处铁闸之前,均由人喝问当晚口令,检查腰牌。 又转了一圈,到得一道大石门前,只见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边是“文成武德”,左边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又过了石门,只见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 陈明辉转头说道:“坐竹篓下去吧。” 几人跨进竹篓,便听到铜锣三响,竹篓缓缓升高。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来,几人下了竹篓,走了两步,又上了另一个竹篓,如此反复四次,才到达了崖顶。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日光从东射来,照在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之上,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陈明辉朗声叫道:“属下陈明辉,奉教主之命,前来进见。” ...... 话分两头,衡阳城这边龚浩可就惨了。 这几天,龚浩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师父不但每顿让他吃的饱,还给他买了好几套可以穿的衣服。 是的,他现在不在称呼公子,而是改口师父,因为林舒公子居然请人教他念书,说是要传他一门绝世武功。 但是龚浩作为一个乞儿,那里学过什么写字,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连自己的名字都写的歪歪扭扭,让他立刻学会写字可是难为他了。 但他也知道这个机会十分难得,平日里十分用功,不但白日学,夜里也悄悄的自学,只怕完不成师父的要求,怕师父失望。 也是他天资聪颖加上不懈努力,这几日居然将一些基本的字都学会了,连林舒都不由惊叹。 龚浩坐在房间当中,一手捧着书卷,一手拿着毛笔,正一笔一画的描写着字符。 这时,林舒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龚浩立即站了起来,开心的喊道:“师父,你来了。” 林舒走到桌子旁,看了一眼纸上写的字,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说道:“说了几次,不用叫我师父,实在不行,你就叫我老师。” 龚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老师,我这不是忘了吗?” 林舒笑着说道:“看得出来,你最近很努力呀,写的很不错!” 龚浩撇了撇嘴,说道:“和老师相比还是差的很远。” 林舒不在意的笑笑,说道:“几天能到这个程度很不错了。” 林舒转而打量了一眼龚浩,说道:“看来可以教你武功了。” 龚浩惊讶的问道:“老师不是说要等我把所有的字都认全之后才能传授我武功吗?” 林舒笑道:“你当时身体太弱,强行修炼武功会坏了根基的,我怕你心急,便顺口说了一个理由。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恢复了元气,当真是练武奇才!” 第五十一章 传授内功 - 林舒笑道:“你当时身体太过于虚弱,强行修炼武功会坏了根基的。” “我怕你心急,便顺口说了一个理由。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快便恢复了元气,完全可以直接修习武功了。” 龚浩听罢,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说道:“老师,那这么说,我马上就可以修炼武功了!” 林舒点点头。 随即严肃的说道:“但是学习写字一事,仍然不能放下,须知很多强大的秘笈,都是极其高深的!” 龚浩认真的点头,说道:“老师,我知道了,就算再难我也会坚持下去的!” 林舒微微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传你功法吧。” 龚浩顿时开心起来,涨红了脸,激动的双手发颤。 林舒摇摇头,笑道:“不用紧张,我传你的这门功法,名为纳气诀。” 龚浩好奇的问道:“纳气诀?老师,这门功法厉害吗?” 林舒想了想,说道:“这门功法,在我心中能排第一,在天下人心中也是极其可怖,可排第二。” 龚浩开心的笑道:“能当的起老师这样的评价,那一定是极其厉害的功法,我就学这个!” 林舒望着龚浩的笑容,还是说道:“你称我老师,有一件事我必须提前和你说明白,这门功法并不完全,前期可以说非常厉害,当时到了后期,后患无穷。你还要修炼吗?” 龚浩无所谓的说道:“既然是老师让我修炼的,自然是不会害我的。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即使现在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看着龚浩信任的眼神,林舒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再好好想想,若是不愿,我还有其他功法传授,这事马虎不得!” 龚浩盯着林舒的眼睛,轻声问道:“老师,你希望我修炼吗?” 林舒看着眼前这个小子,忍不住撇过了脸,沉默了许久,轻轻的点了点头。 龚浩笑着说道:“老师让我修炼,那我便修炼!” 林舒摸了摸他的头,有些感动。 “那还不赶快坐下!” 龚浩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坐在了地上。 “仔细听我所言!感受的我真气的运转路线!过程中不得说话,不得移动,稳住心神。” 龚浩一一应下。 林舒抬起手来,一掌轻轻印在了龚浩头顶,龚浩浑身一震,不过很快便稳住了身形,继续保持坐姿不动。 林舒点了点头,张口念道:“意守丹田,念分八脉,气藏虚谷,纳于四方。” 龚浩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心中暗暗记下老师的话。 …… 直到日近午时,林舒才运气收功,吐出一口浊气。 龚浩猛然睁开了双眼,一个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兴奋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林舒活动一下身体,看着龚浩的动作,笑着问道:“阿浩,感觉如何?” 龚浩听到林舒喊他,连忙回头行礼,说道:“多谢老师!弟子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好像一拳能......” 龚浩兴奋地叫道,分享着自己的感受,突然之间有些卡壳,一转头,看见了旁边的桌子,又兴奋的叫道:“好像一拳能打碎这张桌子一般!” 林舒点点头,说道:“那你试试罢。” 龚浩听得老师的认可,更加起劲了,一阵摩拳擦掌,没多想,便一拳砸了下去。 这结果,自然不用多想。 只听“啊”的一声,龚浩捂着右手,泪眼汪汪的看向了林舒。 林舒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修炼气功之后新手常出现的一种错觉,认为自己的力气被加强很多,其实仍处于正常人的水平。只不是短时间内的突然增加,产生了一种虚幻感而已。” 龚浩哭着说道:“老师,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成功呀。” 林舒点点头,说道:“我之所以不提醒你,便是让你感受一下这次自不量力所产生的痛苦。” “一次痛苦,总比次次痛好。这次只是小痛,若是以后面对敌人,仍然如此大意,那便是要命的大错!” 龚浩眼神茫然,看着自己的右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林舒继续叮嘱道:“刚练成内功,先不要急着修行,慢慢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直到适应了所有的改变,再去修行,这样才能一步步稳扎稳打,奠定根基,后面才能一步步走的更远。你听明白了吗?” 龚浩连忙点头应下,老师这一番话饱含深意,虽然自己现在不明白,但是按老师所说的去做,一定没有问题。 林舒看龚浩都认真的记下来了,便点点头,准备离开。 龚浩见老师要走了,连忙赶到前面,将门打开,恭送林舒出门。 就在这时,林舒回头说道:“这几日你便练练字,打磨打磨身体,过几日,我带你出去办事。” 说罢,便走了。 龚浩虽心有好奇,但没有多问,只是应下了。 ...... 这边林舒已经走出了客栈,游走在衡阳城当中。 前几日听闻刘正风已经叛逃了衡山,并被五岳剑派列为叛徒,发下必杀令。 而自己也被列为魔教中人,逐出华山门墙。 “看来那一天,由于自己发疯的缘故,竟真让刘正风逃了出去。”林舒在心中想道。 “这样也好,五岳剑派大部分的吸引力自然都被这衡山叛徒吸引了过去。” “不过,我也得尽快赶回去,福建那边的局势及其紧急,怕是已经被有心人盯上了,甚至稍有变化,便是灭顶之灾。” 林舒想到这里,心境乱了,有些急了。 “不行,这衡阳不能待了,今晚便赶回福州!不能抱有一丝侥幸!” 林舒想了半天,还是下了决心,今晚便带龚浩一起赶回福威镖局。 林舒站在街道当中,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快步走回了客栈。 ...... “阿浩,收拾东西,我们晚上便走!” 林舒推门进来,看见龚浩还在写字。 龚浩抬头看见林舒,有些奇怪的问道:“老师,这么急的吗?去哪呀?” “去......” 第五十二章 回到福州 - 福州,福威镖局。 林震南和王夫人面面相觑,看着突然回来的儿子,身边还跟个少年,不由有些疑惑。 林震南咳嗽了一声,问道:“平儿,这次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 林舒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说道:“这不是想你们了吗?便赶了回来。” 林震南摇摇头,见儿子不想说实话,便也没有多问,转向一边,看着站在后面的少年,说道:“那这位小兄弟是?” 龚浩正在一旁打量着四周,原来老师家里是开镖局的,怪不得这么有钱。 龚浩在心中小声嘀咕,听到有人问起他来,连忙立直了身体,正想开口,便听到自己的老师说道。 “他是我路上收的趟子手,你们叫他小浩,他跟着我就行。”林舒拍拍身后龚浩的手臂。 龚浩连忙上前见礼,说道:“见过总镖头,见过夫人!” 林震南点了点头,没有在意。 夫妇俩又和林舒聊了两句,得知林舒还要在家里待上一段时日,都很开心。 “平儿,华山那边没有甚么问题吧?”林震南抿了一口茶,随意的问道。 林舒轻轻笑着:“没甚么大碍的。” 林震南放下茶杯,笑着说道:“那就好。” “就是前不久,我被逐出华山了。” 林舒思索许久,还是准备将事情与林震南夫妇讲清楚了。 “甚么!”林震南夫妇皆是被惊了一下。 “哐铛一声,茶杯摔在了地上。 “这可如何是好?”林震南皱着眉,扶着头,有些苦恼。 王夫人在一旁宽慰道:“平儿,无妨,这华山派不去也罢,待在家里不也挺好。” 林震南叹了一口气,说道:“妇人之见。” 龚浩在一旁听着,才知道,自己的老师原来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华山派弟子! 林舒安慰道:“爹爹,无甚大碍!你可知我为何会被逐出华山?” 林震南瞪了林舒一眼,说道:“莫不是顶撞师父了?难道是上次结亲的事?” 林舒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我修炼了魔功,还在众人面前展示出来了。” 林震南拧紧了眉头,问道:“是哪一门魔功,对身体可有危害?” 魔功之所以被称为魔功,便在于一般都是速成的法子。这些速成的功法,一般都是通过损害寿命、躯体,来达到快速积累功力的目的。像一些自残的功法还好,有的手段极其邪恶,需要通过杀人来完成功法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魔功被世人所唾弃。而另一些人正苦苦求之不得。 林震南心中也清楚,自家的辟邪剑谱正是一门地道的魔功。一时听闻儿子居然也修炼一门魔功,不由有些紧张,怕不是林家要绝后。 王夫人也在一旁紧张的看向了林舒。 林舒笑了笑,说道:“是前魔教教主的功法,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 林震南夫妇当然听过这门功法!这门功法当年可以说是声名远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魔教教主任我行十几年前仗之横行天下,武林之中在无敌手。 这门功法的可怕之处,也是被武林中人传了一个遍。 传说中,修习了这门功法的人,可以凭空吸取别人的内力,直接让人全身亏空而亡;还有人说,修习这门功法的魔头全身内力如同大海奔腾不息,永无止境,常人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林震南常年行走江湖,自然听过很多版本的传说,但一直没有在意,毕竟这门魔功的拥有者任我行都消失不见了,估计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但今天突然听到自己家儿子居然不知从哪里练来了这门功法,心中不禁震动,也有好奇。 林舒看着两人好奇的样子,缓缓解释道:“这吸星大法,里面蕴藏着特殊的技巧,可以吸取别人的内力,但前提是触碰到别人。” 林震南忧心忡忡的说道:“果然如同传闻中所言一般,但既是魔功,可有甚么隐患?” 林舒见到两人担心自己,安慰道:“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之前有过奇遇,正好可以化解吸星大法的反噬,所以我才敢放心大胆的修炼。” 林震南点点头,说道:“你心里有数便好。” 林舒说道:“爹爹,这些日子,你便将镖局子的生意收一收,其他各省的事务也让他们放一放。过几日,可能会有些人要来,这几日便不要出去了。其他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林震南眼神凝重,慢慢的说道:“我们福威镖局也不是软柿子,他们想捏就捏的。我儿子修炼了魔功怎么了?又不是魔教中人!曾祖他老人家不也修炼了剑谱,还不照样名震江湖!哪有一位敢出来说三道四?” 林舒无奈的说道:“要不了多久,武林中人便知道咱们家有两门绝顶秘笈了,江湖中昏了头的人多的是,到时候,怕是福建要热闹一阵了。” 父子两又聊了一阵,林舒便带龚浩走了。 刚走出大厅,龚浩便忍不住问道:“老师,你真的是华山派的弟子呀。” 林舒说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那你的师父是岳大侠吗?” “你也知道岳大侠?对,我以前的师父就是岳大侠。” “听一个老乞丐说的,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和岳大侠说过话。” “他多半是瞎编的。” “老师你传给我的内功是吸星大法吗?” “那是我根据吸星大法创出的功法,名字都不一样,你看不出来吗?” “但是,我感觉作用好像差不多呀。” ....... 师徒俩一问一答,走出了院子。 话分两头,江南三友这边,可就惨了。 三人已经见过了杨总管,并被暴怒之下的杨总管直接打入了水牢,受尽刑罚。 就这短短的一两日,已经将教中各种刑罚,见识了个遍,浑身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三人却没有丝毫办法,只盼着杨总管能手下留情,放他们一马。 丹青生耷拉着耳朵,有气无力的喊道:“包老弟,你可害惨我了呀。” 远在福州的林舒突然打了个冷颤,奇怪,这才九月天呀。 第五十三章 水牛之死 - 福州城外,密林之中。 地上躺着一个面貌粗犷、极其可怖的男子,另有两人站在一旁。 林舒从腰中“吭哧”抽出一把长剑,挽了一个剑花,看了一旁的龚浩一眼,把剑递给了他。 龚浩迟疑着接过剑把,看着地上静静躺着的男人,手心微微出汗,双腿有些颤抖,嘴唇紧抿,犹豫着看向了林舒。 林舒没有说话,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给他,便走到了一边,看着他接下来的表现。 说实话,他很欣赏眼前这个男孩,有天赋有毅力,但是如果连第一步都做不到,那就算有这些也走不上这条道。 如果那样的话,林舒只能再去找一个新人了。 龚浩见林舒没有理他,低下头看向了男人,咬了半天牙,拿着剑比划来比划去,却始终下不去手。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耷拉着耳朵,望向了一旁仰望星空的林舒,哀求道:“老师,我真的不敢呀!” 这时,不知是被龚浩的呻吟吵醒了,还是地上太凉,地上被打晕的男人开始轻轻的呻吟了起来,似乎要悠悠转醒,手指也开始慢慢弹动了。 龚浩见地上躺着的男人动了起来,被惊了一下,抬脚后撤了一步,紧盯着男人,生怕他突然暴起伤人。 “放心,没事,我还在旁边!” 林舒没好气的说道。 自己这小徒弟居然这么容易就给吓到,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 林舒整了整面容,严肃的说道。 “习武第一步,那便是杀人。只有杀了人,才算入了武道门。武道研习的便是杀人的技法,追求的是招招毙命。如果一个人,一开始便想着手下留情,那这招式剑法,使出来便是绵软无力,对起招来,也将处处落于下风。如此,迟早要身败而亡。” 听了这一番话,龚浩右手握紧了长剑,额头上冒出一滴滴汗珠,眼睛睁的溜圆,喘气如牛,整个人都颤奋起来。 林舒看着龚浩的状态,点了点头,又加了一把火,淡淡的说道。 “若是这都下不去手,现在便放弃了罢,到时候,求老师我给你在镖局里谋个生计,老老实实做个镖师,也能养活自己,再娶个老婆,传宗接代,以后混个镖头干也未尝不可。” 龚浩终于忍不住了,怒哄着,提起长剑,往下重重一刺,正中左胸,顿时血流如注,溅到了龚哈的脸上。 那男子只来得及睁开眼,挣扎了几下,吐了一口鲜血,便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龚浩呆滞的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男人,摸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鲜血,又看了看长剑的一抹嫣红,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自己居然真的把人给杀了。 有些茫然的转头看向了林舒,问道:“老师,我真的把他杀了。” 林舒欣慰的笑道:“是的,阿浩,恭喜你完成了第一步!” 龚浩却没有多少兴奋的感觉,反而有些空虚和不适。 林舒知道自己这个弟子的顾及,缓缓的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杀了无辜之人的!” 林舒抬手指向男人,肃言说道。 “据我所知,此人名为凌伟杰,福建人,水牛门弟子,奸**女,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无恶不作。这次觊觎我林家功法,也有他一份,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龚浩听着眼前男子的种种恶行,忍不住再上前补一刀,大喊道:“该杀!该杀一万次!” 林舒扬起眉毛,说道:“阿浩,行走江湖,为师再教你一招,名为斩草除根!” 说着抢过龚浩手中的长剑,朝着地上的尸体,一剑砍了下去,尽是要将地上那“死去”的男子枭下首级。 龚浩一头雾水,迷惑不解,不知老师是何用意,正想开口相问,便惊讶的看见,那本来已经死去的男子,居然又“活”了过来,一个侧翻,避开了老师这一剑。 林舒这一剑本就是佯攻,回旋一转,又收了回来。 那男子凌伟杰,一个轱辘,爬了起来,在胸口点了两下,止住了血液,怒视着眼前着师徒二人,不敢轻举妄动。 龚浩被那一双恨极了的眼眸盯的有些不习惯,看向了林舒,疑惑的问道:“老师,他怎么......我明明刺中他的左胸了呀......” 林舒打量了两眼凌伟杰,说道:“你运气不错,这个人心脏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所以你刚才那一剑恐怕并没有伤到他的根本。” “他一直不出声,便是装死,等待时机逃跑,可惜了。” 林舒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凌伟杰眼中的怒火抑制不住,捂着胸口,擦了擦嘴角边的血液,问道:“你如何看出我是装死的?” 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没想明白。 其实刚才呻吟的时候,他便已经醒了,顿觉情况不对,便一直装作昏迷。 后来那小子一言不合便刺了他一剑,差点让他暴露了出来,但幸好他的心脏天生便与常人不同,长在了右边,才免于一死。 只能将错就错,装死等待时机,准备等两人都走了,再逃跑。 没想到旁边那个青年直接一剑砍向了他的脑袋,这可就不能再等了,只好侧翻避开。 但他怎么也没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林舒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那么大的心跳声,真当我听不见吗?” 凌伟杰恼羞成怒,低声喝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死纠不放,非要取我性命!须知我水牛门也不是好惹的!到时候门主找上门来,你可承担得起?!” 林舒哈哈大笑:“水牛门门主也敢来问罪与我?和我比拼谁喝的水多吗?” 凌伟杰涨红了脸,见林舒辱及他们水牛门,怒气难抑,破口大骂。 林舒懒得多讲,将剑丢给龚浩,说道:“阿浩,再杀他一次吧,斩草除根,对这种人,无须多言。” 龚浩经历过一次杀人之后,镇定了许多,接住长剑,稳了稳心神,闭上眼,开始回忆起,之前老师所教授的基础剑法。 “剑术最基本的要领便是‘刺’,‘刺’即为向前直出,力透剑尖,手臂要与剑成一条直线......” 龚浩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片段。 直出。 直线。 剑尖。 突然,龚浩猛的睁开眼睛,用力将长剑往前一递。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一剑,正中咽喉! 第五十四章 魔道密典 - 于是,这几日,林舒便交给了洪浩一个任务,去找到丐帮在福州的分舵,并且快速收拢丐帮的势力。 林舒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个小徒弟洪浩,并不简单,乃是丐帮中人。 只不过是最低等的无袋弟子,便是跟林舒走了,也无人在意。 在丐帮当中,成员除了帮主,分为九级,用以袋子代替,袋子越多,级别越高,最高即为九袋长老,掌管帮中传功、执法等事宜。 像洪浩这种无袋弟子,只能说是挂名丐帮的乞丐,根本不算正式成员,什么武功招式之类,是一点不会。 若不是,林舒看中了洪浩,恐怕他还在丐帮之中挣扎求生呢? 丐帮起于庄义方,兴于萧峰,而在笑傲江湖的世界,已经式微了。 丐帮几乎已经不再插手江湖之事,最为武林中人数最多的帮派,除了一些较为重要的场合,基本不会出现。 但不是说丐帮中就没有高手。 就林舒所知,丐帮当中便有一个大高手,丐帮帮主解风,乃是正教当中十位最强的好手之一。 此人在笑傲当中一共出现过两次,在少林寺以指力刻字和方证对话,显示了极其高深的内力。 但是可惜丐帮的降龙十八掌早已失传,只传下了三十六路打狗棒法,解风也无法再继续振兴丐帮了,只能退出笑傲江湖的正魔之争,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而林舒让洪浩去做的事便是混入丐帮之中,一步步往上爬,渐渐掌握这个拥有极大人口基数的帮派,为林舒接下来的计划作准备。 但这个计划,已经可以实施一部分了。 林舒看了一眼远处的镖局,脚下一踩,离开了。 ...... 成明辉走在平定州的街道上,他今日未回教中,上次奉命去带那三人上崖,没想到居然惹得大总管大发怒火,还连累了他,落得个办事不力的名头。 不但被大总管责骂怒斥,还受了几藤条的笞刑,当真是冤枉。 今日便出来走走散散心,但没想到这路上的行人看到他这一身日月教服,都躲的远远的,不多时,这一片街道便不见一个人了。 这让成明辉心中更加闹心了。 正在他恼火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地上摆着一本书。 奇怪,刚才这里并没有东西的呀,难不成是刚才逃走的那些人留下的? 成明辉心有好奇,走进了,定睛一看,只见那书封面上写着“魔道密典”四个大字。 成明辉睁大了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赶紧把书拿了起来,心中实在不可置信,居然走在大街上都能捡到一本武功秘籍。 他左右看看,不紧不慢的把东西塞进了怀里,装作若无其事离开了大街,加快脚步,准备回去。 就在他走之后,一旁的街角处转出了一个黑衣青年,看着成明辉远去的背影轻笑了一声,便离去了。 成明辉一脚踹开了房门,随手将门带上,迫不及待的拿出了怀中的“密典”。 他看着面前的“魔教密典”,直接翻开了第一页,便见开篇九个大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成明辉看着这一行字,眼神深陷,呼吸急促,急忙翻到下一页,只有三个字“练气篇”。 他觉得有些古怪,这练气就罢了,揣摩一下练的应当的内力,但这“篇”是何意,难不成还分为很多“篇”吗? 成明辉按耐住内心的疑惑,继续往下看。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 “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 ...... 成明辉看的是如痴如醉,抓耳挠骚,看到妙处,更是放声大叫,全然被秘笈吸引住了。 直到外面天色黑了,房间中已全然看不清了,成明辉才悠悠从密典中回转过来,看着手中的密典,恍若梦中初醒。 他点着了油灯,不禁有些感叹道:“没想到我成明辉也有这一天!得此密典,即使是残缺的,也必定能在江湖上闯出诺大的名头。” 成明辉兴奋的挥舞了一下手臂,面容在油灯的笼罩下,忽明忽灭,只听见他极其粗重的呼吸声。 兴奋了一阵,成明辉也清醒了一点。 “这本密典,一定不能泄漏!否则后果......我得找个地方把它藏好。” 成明辉十分犹豫,但想了一阵,一咬牙,想道:“还是直接烧掉安全,里面的内容我已经记下来了。” 成明辉又翻开了两眼,确认自己已经完全背下来了,慢慢的将密典置于油灯纸上,缓缓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烧完。 成明辉松了一口气,拍出一掌,气浪直接将桌上的灰烬震成了一摊烟雾,这本“魔道密典”便不再存于世间了。 虽然这本密典也没存在过多久。 成明辉皱着眉,开始思索起密典中的介绍,密典练气篇中说明了两种入门办法,分别适合于两类人。 第一类便是没有修炼过内力的人,这类入门最为简单,只需要按部就班练出气感,便算入了门。 第二类则是修炼过内力的人,便如同成明辉自己一般,需要将体内原本的内力从丹田导出,通过奇经八脉分散到身体各处,再重新修炼密典中的“魔气”。 这也正是成明辉犹豫的地方,将内力散到身体各处,那便和散功有何不同? 虽然密典中说,内力散到全身各处并不是完全消失了,会让接下来修炼的“魔气”更加快速,更加精纯。 但是散功这一段时间便是最危险的,而且谁也不知这密典所言是否为真,假如修炼不回来了,该当如何? 成明辉看着眼前的灯火,陷入了沉思。 即使这门功法有着种种缺点,但仍然挑拨着他的欲望,因为根据练气篇中介绍,这门魔功一旦练成便可以随意夺取他人的内力,转化为自己的“魔气”,并且会使自己的“魔气”越来越精纯,甚至达到以气化液的地步。 这正和开篇总纲:“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成明辉想到妙处,不由露出了邪邪的笑容,眼睛冒出红光,似下了什么决定。 而谁也不知,窗外有一道人影悄悄闪过。 第五十五章 魔典之弊 - 几月之内,林舒跑遍了河北、河南、两湖、四川等地,将这一本“魔道密典”,通传了出去。 各大门派中人,都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得到了这本秘籍,有的是山洞里找到的,有的是角落里找到的,甚至还有在白猿肚里发现的。 每一个看到密典的人,无论是正派还是魔教中人,都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展开修炼,一点犹豫的想法都没有,心心念念着修炼这门魔功纵横天下。 其实这门功法不过是林舒根据吸星大法修改之后得到的,在其中添加了一些玄之又玄的理论,借鉴了吸星大法丹田虚谷的想法,并加以弱化。 但却更正了吸星大法异种真气的后患。 这几日林舒观察存于体内的念力,发现了神通提纯内力的技巧,琢磨出了一套剥离内力中神念的方法,并且将这种方法加入了魔典当中,想看看是否有用。 目前看来,修炼的一十七人当中,都完成了内力转化的过程,其中九人,在此过程中,已经吸收了他人的内力,并且都成功将内力转化为体内真气了。 这说明确实有用,完全可以消除吸星大法异种真气的弊端,但是,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林舒打晕了九人中的一人,对他的经脉进行了仔细的观察。 此人虽然在吸收内力时,将他人的内力剥除了神念,变成较为纯净的真气,吸入体内,但是,这些被剥除的神念,并没有消失,而是因为手法的粗糙,变成了一个个小碎片。 较大的碎片,沉积在经脉中,较小的碎片,随着真气的游走,散落在身体各处,甚至是脑部。 这样如此,过不了多久,此人便会成为一个完全被情绪支控的疯子,再也无法思考,而且这种“毒”会越来越深,甚至他永远也发现不了,直到死亡。 林舒叹了一口气,将手下的人放下,没有杀他。 林舒现在的体内的这种“魔气”比眼前这个人还多,需要尽量减少杀戮,免得激发到体内的负面情绪。 而且这可是一个珍贵的实验体,林舒怎么可能直接杀掉,当然是留着看看能不能出现什么变化。 他脚尖一点,离开了这片竹林。 ...... 万大平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在了一块大石之上,不由瞬间惊醒。 “谁?谁把我打晕了?” 万大平抽出长剑,环顾四周,颤抖着喊道。 他回忆起,自己似乎正走在回嵩山的石路上,突然,感到背后出现了一丝凉风。 还未待他回头察看,便感到脖颈处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然后便不省人事了。 最后,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竹林的石头上。 难道是? 万大平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摸向怀中,发现秘籍还在,不由松了一口气。 又翻看了几页,发现一切正常,一颗心,总归落回了袋里,瘫坐在了地上。 那神秘人到底想做什么呢?难不成......是一个梦?我自己躺在竹林里睡着了? 不对,我明明记得是被人打晕了! 万大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苦苦想着,一点头绪都没有。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了脑海里。 是师父吗?嵩山当中,只有师父,才有如此神出鬼没的轻功。 是师父发现我修炼魔功了吗?我杀师弟一事,难道被师父发现了? 师父没有杀我,也没拿走秘笈,是提醒吗?是想给我一个机会? 万大平的脑子乱成一锅粥,心中转过种种可能,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恐惧,双手也开始不停的哆嗦。 林舒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个左冷禅的弟子,心中若有所思。 此人将自己师弟的内力吸收之后,虽然提纯过一次,但导致其师弟的神念存于其体内。 这次由于极度的担心和恐惧左冷禅,居然和他师弟的神念产生了共鸣,加强了这种恐惧的情绪,让他根本无法冷静思考,魔气入脑,越来越疯癫。 既然恐惧和杀意这些负面情绪都可以产生共鸣,那么一些如同快乐、勇敢之类的正面情绪呢? 林舒思索着,便看见那个嵩山弟子已经慌忙跑下山去了。 林舒皱皱眉,这门功法副作用比吸星大法还要大,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当真是一门名副其实的魔功了! 看来阿浩还是不能修炼这门功法,就让他修炼纳气诀吧,纳气诀也够了。 纳气诀与魔典是为同源,都出自吸星大法,是林舒借鉴吸星大法,揉合全真心法,创出的另一门功法。 但却和魔典截然相反,是一门纯真的道门功夫,极其平和,其纳用了吸星大法丹田空若虚谷的思想,以此来进补各种血肉,吸取当中的血气。 正所谓,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 纳气诀便是通过丹田极大的吸力,更多的将血气转化为真气,来加速新陈代谢的过程,以此提高自身实力。 虽然速度没有魔典快,但也快于正常的功法了,只要有足够的血肉,便可以一直以这个速度修炼,最重要的便是没有任何副作用! 林舒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不早了,是时候去下一站了。 ...... 华山派,思过崖。 思过崖位于玉女峰绝顶,乃是一处危崖。 危崖上有一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思过崖也因此得名。 崖上光秃秃,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了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 突然一个黑衣青年,一跃而下,突然出现在了山崖之上。 此人正是林舒。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便径直走进了山洞。 山洞中只有几块光溜溜的大石头,林舒定睛一看,果然一旁的石壁之上刻着字样,以利器所划,笔画正是“风清扬”! 作为笑傲当中最神秘之人,他的名头之巨,风头之劲,即使过了几十年,也没能让武林当中忘却他的存在。 林舒的前世,甚至有人鼓吹,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剑法通神。 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居然隐居在这华山当中,再也不问江湖之事,令人叹息。 林舒微微一笑,走了上去。 第五十六章 山洞骸骨 - 就是这样一个传奇人物,居然隐居在这华山当中,再也不问江湖之事,令人叹息。 三字以利器所刻,应当是长剑,线条苍劲,深有半寸,可见力道。 “看来即便风清扬是剑宗一脉,但这内力修为,仍没有放下。这几字,可见其内力之深厚,这不是单纯的剑术修为可以做到的。” 林舒摸着石壁上的凹陷,感受着当时出剑者的力度。 “看来剧情发生了改变,大师哥还没有来这思过崖,不算浪费了我这一趟的功夫。” 他屈起手指,敲了敲石壁。 “咚咚”,果然有蹊跷。 林舒抽出长剑,一剑刺入了眼前的石壁。 只听“嚓”的一声,长剑应声插入石壁当中,直没到柄。 林舒露出一丝喜色,这石壁当中果真是空的。 虽然林舒运起真气,把精纯深厚的真气灌注于剑刃之上,也可以把普通的石头一剑戳穿。 但这次刺入却是不同,只刺入两三寸后,便能感觉到透空感,后面全是空的。 剑刃入石,如刺朽木。 林舒提起剑把,往外一拉,很轻松就将剑刃拔了出来。 他没有停下,直接运起真气,包裹着剑刃,一剑砍在了石壁之上。 只听“嘭”的一声。 这一剑显然太过用力,与石壁直接接触的剑刃在真气的保护下毫发无损,但是却从剑柄处裂成了两截。 “哐铛”一声,剑刃掉在了地上。 林舒看了眼手上的剑柄,不禁有些头疼,没料到这把剑如此的不堪一击,看来自己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了。 将剑柄扔到一边,林舒抬起右掌,一掌便拍在了石壁之上。 这一掌稍显力道不足,但能听见石壁之后,有些许回声传来,很明显,这石洞之后,乃是一处空洞之地。 他运起力道,再次拍在了石壁上,突然“嘭”的一声,掌下一轻,便透了过去。 击碎的石头穿过洞口,落在了里面的地上,但听见“嘭嘭”声不绝,石头不停滚落。 林舒瞧这眼前的洞口,露出一丝笑容,微微将洞口扩大了一点,一个挤身,钻了进去。 林舒进来后,才发现失策。 “没想到这山洞之中如此漆黑,忘了带火把了。” 只感到里面是一条窄窄的孔道,却全然看不见东西。 林舒又钻了出来,准备找点树枝,无奈的是,他在山洞、崖上找了半天,也未找到一点木头、草叶。 这思过崖上简直寸草不生,空无一物。 林舒无奈之下,只能下崖去了。 好不容易才去“找”了根火把,点了火把,又匆忙钻回了山洞里面。 这时才看清里面的样子。 果然是一个窄窄的小道,刚进洞口,便见一具骷髅伏在脚下。 全身衣物已经腐朽化为乌有,唯有两柄大斧仍然摆放在一边,可能是由于山洞中空气密闭,所以两柄斧头在火把的照耀下,看起来依旧锋利闪耀、灿然生光。 环顾周围,两边墙壁之上尽是利斧劈凿过的痕迹,一片又一片,绵绵不绝,显然,这条窄窄的小道,便是这骷髅生前,一斧头一斧头劈出来的。 林舒提起斧头感受了一下,入手极沉,约莫四十来斤,很难想象这人是如何用斧头劈出一条长道的。 “可惜了,就差这两三寸的距离,便能逃出去了。此人运气实在太差了,只要在坚持......” 林舒微微感叹了一下,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走了十余丈,满洞都是斧削的痕迹,孔道仍未走到尽头。 “此人毅力之坚,武功之强,令人钦佩!” 林舒有些动容,他自问在如此情况之下,自己有这样的毅力吗? 答案是,没有! 他一路走来,顺风顺水,哪里感受过如此绝境? 怕是被人封在石壁当中,只能绝望的哀嚎了吧。 林舒自嘲的笑笑,继续向前走去。 又走了几步,只见地上又有两具骷髅,一具骷髅倚着石壁而坐,一具骷髅蜷缩成一团。 又行了数十丈,顺着小道向左转去,豁然开朗,进入了一个极其庞大的石洞,能容纳千人之众。 林舒在洞中慢慢的挪着步子,用火光一照,只见遍地都是骷髅。 坐着、躺着、倚着等等皆有,便如同一个乱坟岗一般,有人将所有的尸体都堆到了一起。 这骷髅的身边还各有兵器,有一对铁牌,一对判官笔,一根铁棍,一根铜棒等等。 也就判官笔多看了一眼,这不是秃笔翁的兵器吗? 看来这些确实是被困在其中的魔教长老的尸骸。 林舒没有上前仔细查看,借着火把,继续向前探去。 便见不远处杂乱摆着十几柄长剑,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林舒走上前去,五岳剑派的长剑都可以从中找到。 泰山派的短而阔;恒山派的轻而柔;衡山派的曲剑;嵩山派的刺剑。 当然,还有华山派的制剑,林舒选了一把华山派的长剑,插入了剑鞘当中,刚好自己的长剑断掉了。 收好长剑,林舒便抢到了山洞的深处,四处查看一番,终于在最右边的石壁之处,发现了一块大石头,此石离地面约摸数丈,便像是一个石台一般。 林舒瞧见,大石之下,隐隐约约刻着一些字迹。 走近一看,果然,一笔一划正刻着十六个大字:“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 十六个字深入山石,棱角四射,大有剑拔弩张之态。 旁边更有无数小字印刻,都是些骂五岳剑派的话语,让人一看,便知道其对于五岳剑派的恨意有多深。 林舒没有在意,经历过前世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什么骂人的话没有见过,这些不过是极其低级、幼稚的东西,哪能让他有半分反应。 火光照在墙壁上,林舒快速的扫视着,突然眼前一亮,果然,在这里。 便见那墙壁正写着:“范松赵鹤破恒山剑法于此。” 看到后面,刻了一群小人在旁边,粗略一算,怕是有五六百个小人,细细一看,分成两人一组,一个小人使斧,一个小人用剑,通过一幅幅画面,展现出两人对决的场面,正如同字迹所言的一般,是使斧的魔教之人在破解恒山剑法。 一勾一勒,虽然极简,但却奥妙无穷。 林舒深陷其中。 第五十七章 风清扬现 - 这一幅幅画中,不但包括了破解恒山剑法的招式,更是包含了恒山派种种精妙的剑法。 并不是说恒山剑法被破解了之后,便是无用的剑法了,它仍然是江湖中顶尖的剑法之一,蕴含着剑道至理。 林舒仔细观摩着石壁上的小人图画,时不时抽出长剑,演练着剑招。 拥有华山剑法的的修炼心得,林舒很容易便触类旁通,学会了石壁上的恒山剑法,但是这次,他并不准备直接加源力点。 理解、巩固一个知识点最好的办法便是去解题,而学习剑法、招式也是这个道理。 范松赵鹤的破解方法便像是一个老师,一斧一式指明了恒山剑法的薄弱之处,林舒不断琢磨之间,渐渐理解了创出这门剑法的人的机巧。 不知过了多久,林舒的眼睛终于离开了石壁,闭上眼,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浑身自有一股气劲波动。 只见他轻轻将长剑一弹,以身为轴,便划了一个剑弧,又是微微一转,与剑弧连成一片,身形越来越快,在周身形成了一个剑罩,护住了全身。 恒山剑法与其他四派不同,须知恒山历代高手都是女流,门下均以女尼为主,出家人都是以慈悲为本,女流之辈更是不宜妄动刀剑,自然不及男子所练的武功那样威猛凶悍,每一招剑法中都隐含着阴柔之力。 所以这恒山剑法往往十招中九招都是守势,论防御之严,仅次于武当派的“太极剑法”,但又偶尔出现攻招,乘虚突袭,这又在“太极剑法”之上。 林舒手中长剑飞舞,一套剑法使得使得绵密不绝,便如同浪潮一般,一波波涌来,又无处反击,变招之精奇,当真出其不意。 突然,只见剑芒之间,有一道剑光刺出,正是恒山剑法当中的杀招,“绵里藏针”诀,使得这剑法便像是暗藏钢针的棉絮,暗蓄锋芒。 林舒刺出一剑之后,便缓缓收剑归鞘。 这门剑法,在林舒与石壁上的小人画对照之后,论防御守势,已经无懈可击了。 但是,要真的说,还是显得太过阴柔,便是那突刺一剑,也还是不够。 林舒摇摇头,并不满意,接着往下看去,又是一行小字。 “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 这下林舒来了兴致,这华山剑法正是他学过的,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人如何破解这华山剑法。 ...... 华山,思过崖。 一个白须青袍的老者站在洞外,脸如金纸,神色憔悴,满脸病容。 此时,他正一脸肃穆的看向洞口。 适才他在后山听见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便赶了过来,才发现这个山洞已经被人劈开了。 白须老者眯眼向着太阳望了望,轻声说道:“日头好暖和啊,可有好久没晒太阳了。” 一闪身,这老者便进了山洞,走到了林舒身后,看着眼前一幕幕壁画,轻轻叹了一口气。 ....... “是谁!” 林舒正在聚精会神的揣摩着石壁上的剑式,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叹息,猛然惊醒,提着火把,脚步一踩,惊得跳了出去。 转头一看,便见一位白须老者正饶有兴致的望向自己,心中一震,已是有数,能在思过崖出现的一位前辈高人,那必定是“剑术通神”风清扬了! 林舒恭敬的作了一揖,喊道:“晚辈林平之,见过风老前辈!” 风清扬奇道:“你认识我?” 林舒笑着说道:“能随意出入华山禁地的,也只有华山派的前辈了,适才我在石壁之上看到了风老前辈的名讳,心有猜测。” 风清扬露出笑容,说道:“你是岳不群那小子的弟子?他那种蠢牛木马,也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 林舒摇摇头,说道:“虽然晚辈已经被逐出了华山派,但风老前辈在晚辈面前侮辱恩师......” 风清扬一怔,问道:“为何被岳小子逐了出去?岳小子虽说刻板,但行事也是中规中矩,不会如此孟浪。” 林舒轻轻的说道:“晚辈修炼了吸星大法。” 风清扬面色一肃,冷哼一声,说道:“华山派的东西不够你学了吗?去学那甚么吸星大法?” 林舒没有在意,笑着问道:“难道风老前辈也在乎这正魔之别?武功心法本是死物,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若将罪孽全推脱到功法之上,未免太过武断。” 风清扬沉默了一阵,对林舒问道:“林小子,这洞里的东西,你都看见了罢?” 林舒点点头。 风清扬继续问道:“那你可知,这洞中的骸骨,都是何人所留?” 林舒装作不知,说道:“看石壁上的字样,怕是五岳剑派的对头,日月魔教......” 风清扬点点头,指着洞口的骷髅,说道:“这些骸骨,正是魔教十长老所留!” 未等林舒回答,风清扬便望向了山洞的深处,接着说道:“这些魔教长老,都是些了不起的聪明才智之士,竟将五岳剑派中的高招破得如此干净彻底。” “只是他们不知道,世上最厉害的招式,并不在武功当中,而是阴谋诡计,机关陷阱。” “倘若落入了别人巧妙安排的陷阱,凭你多高明的武功招式,那也全然用不着了......” 风清扬说着抬起了头,眼光茫然,显然是想起了无数旧事。 林舒心知这事五岳剑派做的不光彩,但风清扬此言另有含意,应该与他几十年前剑、气之争有关。 风清扬虽是五岳剑派中人,但是对这些卑鄙手段极其讨厌,在此事之上,与五岳剑派有所分歧。 可能与其武学理念有关,并不被形式所束缚,随心所欲。 风清扬晃过神来,看向林舒,问道:“林小子,你已不是华山弟子,来这思过崖作甚?可知思过崖乃华山禁地?” 言语之间,似有问责之意。 林舒没有被吓到,回避了这个问题,笑着说道:“风老前辈不是问我来此作甚?是怕这洞中剑招被我传出去了罢?” 风清扬严肃的说道:“林小子,并非与你顽笑,这洞中招式,干系重大,一旦传出,后果不堪设想!” 第五十八章 崖上授剑 - 风清扬严肃的说道:“林小子,并非与你顽笑,这洞中的东西,干系重大!” 林舒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石壁。 风清扬盯着林舒说道:“林小子,你虽修炼魔功,但我观你并非残忍嗜杀、不分善恶之辈,你可知这些招式传出去,会让五岳剑派陷入何等境遇吗?会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江湖又卷起何等风波?” 林舒突然笑了起来,问道:“风老前辈,你难道还没有看透吗?搅乱这江湖湖水的并不是这一本本武功秘籍,这石壁上的一招一式,而是这各门各派贪婪成性的野心家!” 风清扬哑然无言。 林舒接着说道:“说到底,这些江湖门派,无论是正派,还是魔教,争来争去不过是名利二字,‘名’便是这门派在江湖上的名声,无论是美名还是恶名,而‘利’对于江湖中人来说便是秘籍了。” “这秘籍招式,不过是其中一个因素。若是风老前辈您真想断了这江湖上的纷争,那便直接从根本上下手,把这些武林中人全部杀光,也就行了。” 林舒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白须老者,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风清扬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好半天才缓缓说道:“林小子你好大的杀气!老夫说不过你,但这些招式,干系实在重大,你须仔细考虑,毕竟你也是华山弟子。” 林舒眯着眼说道:“风老前辈,晚辈可是已经被逐出华山了。” 风清扬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他岳小子算甚么!榆木脑袋一个!守着那些祖宗训诫,如何能光大华山门楣!” 说着长叹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心灰意冷的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这些也不是我这个老头子该管的,这江湖纷争便与我有何关系呢?可笑可笑!”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山洞。 林舒有些惊讶,问道:“风老前辈,这,这石壁上的招式不管了?” 风清扬边走边摇头,摆摆手说道:“不管了不管了,林小子,你好自为之!” 林舒看着风清扬离去的背影,哑然失笑。 风清扬此时的处境也是极其尴尬。 几十年前剑气之争,乃是门户之争,气宗赢了,剑宗便输了。输了,那便是死亡的结局,即使侥幸活下来,那也不再是华山派的人了,至少名义上不再是,所谓成王败寇,正是如此! 所以这些剑宗一脉残余的寥寥几人,包括风清扬,根本就不是华山中人,与林舒此时的境地何其相似。 林舒露出一丝苦笑,这便是伪装成剑宗弟子的后果吗? 林舒深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又将视线转回了石壁之上。 把这些华山派的破招记下,然后又把目光转向他处。 五岳剑派的剑招,尽数被人破去,即使林舒在之前便有所准备,但心中仍然惊叹了一声。 不多时,林舒便将这些全部都记在心里,抽出长剑,轻轻一晃,便将这些剑招演练出来。 第一遍时,还显得很生疏,但接着第二遍、第三遍,林舒的剑招便越来越熟念,越来越快。 到了最后,长剑舞起,剑光闪动,不管是华山剑法、恒山剑法,还是衡山剑法、泰山剑法,乃至嵩山剑法,都使了出来,相互之间随意组合、交错。 “这五岳剑法,当真不凡,而且还有一些失传的华山剑法,也尽在此地!” “五种剑法各有精妙,若是能将它们的全部精髓融于一身,或许能创出一门绝世剑法!” 林舒心下沉思,但这不急于一时,可以等到以后再去考虑。 他环顾了一眼四周,没看见什么其他东西,便提着火把,向外走去。 “风老前辈,你怎么还在这里?” 林舒有些惊讶的看着坐在大石头上的风清扬,脱口而出。 风清扬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里面的东西全记下了?” 林舒点点头。 风清扬盯着林舒的眼睛,说道:“林小子,华山派将你逐出师门,你可有恨意?” 林舒摇摇头,说道:“我修炼魔功,触犯门规,便是不被逐出,也不会再待在华山了。” 风清扬微微点头,又问道:“这山洞里的剑招、破招,你准备传给何人?” 林舒顿了一下,说道:“不传。” 风清扬睁大了眼,疑惑的问道:“你刚才不是......” 林舒抢着说道:“我刚才可没说要把这些传出去。况且刚才前辈你不也说了不管石壁之事了吗?” 风清扬一愣,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你小子,合我胃口!当真与你师父那闷葫芦不同!” “风老前辈,这洞中的招式,你打算做何处置?” 林舒瞧了洞里一眼,缓缓的问道。 风清扬有些迟疑,叹了一口气,说道:“便留在此处吧,这思过崖,常年不见人影,也不会有人看见罢。” 转而又问道:“林小子,我这有一门剑法,与其他剑法不同,你可愿学?” 林舒眼中一亮,心中有些惊讶,大约猜到这门剑法便是大名鼎鼎的独孤九剑了,没想到风清扬这位华山派前辈,当真肯将这门剑法传授给自己这个华山弃徒。 林舒没有回答,看向了风清扬,问道:“前辈所言剑法,必是不凡,但晚辈疑惑,为何要传给晚辈这等被逐出师门、修炼魔功之人?” 风清扬哈哈大笑,说道:“哪有什么理由?不过是觉得你小子心性不坏,心思活泼,很对我的脾胃罢了!” “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这门剑法,对于悟性的要求可是极高!若是林小子你天资愚笨,可别说老头子我藏私呀!你可得想好了,免得到时候丢脸!” 风清扬一脸揶揄的看着林舒。 林舒笑着说道:“既然风老前辈看得起晚辈,晚辈又怎么能让风老前辈失望,听了前辈谈及这门剑法,实在心痒难耐,无论结果如何,也要尝试一番呀!” 风清扬大笑着说道:“那你听好了!” 第五十九章 剑道五境 - 风清扬大笑道:“那你听好了!” “我这门剑法名为独孤九剑,乃是‘剑魔’独孤前辈所创。” “这口诀你且听好!” 风清扬摇头晃脑,念叨起来。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林舒集中注意力,仔细倾听,这独孤九剑总诀取自《周易》,中有天干地支,还有八卦布位,没有深厚的易学底蕴,完全无法理解。 林舒听起来虽然吃力,但还算可以,没白费之前在华山藏经阁里看的书。 不多时,风清扬终于停了下来,望向林舒问道:“林小子,可记住了?” 林舒回忆了一阵,缓缓的说道:“差不多记住了九成。” 风清扬有些惊讶,问道:“没想到林小子你记性不错,老夫只念了一遍,便记得差不多了。” 林舒谦虚的摆摆手,说道:“晚辈不过是记忆力好些罢了,学不学的会还两说呢。” 风清扬点点头,说道:“还会谦虚也算不错,如此,我便再背诵一遍,记住,这剑法总纲是一毫不得出错!一定不得马虎!” 风清扬严肃的看着林舒,张口又开始背诵起总纲。 “归妹趋无妄......” 林舒紧跟其后,在心中默背了一遍,对照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错误。 “咳咳,可全记住了?” 风清扬清了清嗓子,缓缓问道。 林舒确认的点点头。 “那便好,如此,我便授你剑法。林小子,你可知,这剑法为何被称为独孤九剑?‘独孤’自是不必多说,正是独孤前辈的名讳,这‘九剑’却是何意?” 风清扬没传起剑法,反而卖起了关子,一脸笑意的看向林舒。 林舒装作不知,迟疑着回答道:“莫不是这剑法只有九招,独孤前辈便将它称作‘独孤九剑’!” 风清扬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是,也不是。” “是,便是‘是’,不是便是‘不是’,何来‘是,也不是’?”林舒疑惑的问着。 “这门剑法,并不是有九招,而是有九式。” 风清扬得意一笑,慢慢说道。 “这......有何区别?” 风清扬摆摆手,说道:“这区别可大了。” “这九式分别是总决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总决式,有种种变化,用以体演总诀,共有三百六十种变化。” “破剑式,专用破解普天之下,各门派所有剑法!” “破刀式,可以破解诸般单刀、双刀、柳叶刀、鬼头刀、大砍刀、斩马刀等种种刀法!” “破枪式,破解诸般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等种种长兵刃之法!” “破鞭式,破解诸般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种种短兵刃!” “破索式,破解诸般长索、短鞭、三节棍、链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种种软兵刃!” “破掌式,破解诸般拳脚指掌上功夫,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鹰爪虎爪、铁沙掌等种种拳脚功夫!” “破箭式,破解诸般暗器,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击开敌手发射来的种种暗器,以敌手打来的暗器反射伤敌!这‘听风辨器’之术,我稍后再说。” “最后便是破气式,专用于破解上乘内功,对内力有极大的克制能力。” 风清扬一口气便将这九式一一道出。 林舒在一旁听着已是惊诧异常,苦笑着说道:“这‘九剑’听起来容易,但听前辈所言之后,晚辈却没了信心,便是单单背诵这九式便已经是极其复杂,更别提融会贯通了。” 风清扬安慰着说道:“你倒也不可妄自菲薄,独孤前辈是绝顶聪明之人,学他的剑法,要旨是在一个‘悟’字,绝不在于死记硬背。” “等到通晓了这九剑的剑意,则无所施而不可,无所不出,无所不入,便是将全部变化尽数忘记,也不相干,临敌之际,更是忘记的越干净彻底,越不受原来剑法的拘束越好!” 林舒若有所悟。 这独孤九剑,便是告诉使剑者一个剑理,那便是“无招胜有招”,意思是不拘泥于固定招式,随机应变、以最简单、最直接、最精准巧妙的招式来击败对手。 根据独孤求败的经历,这使剑的境界分为五种。 第一重境界,利剑无意。借助利剑的锋利把招式发挥到极致,比如倚天剑屠龙刀,都属于利器,寻常兵刃稍与之接触,便断成两截。但剑如何锋利,都是外物,离了利剑,立即原形毕露。 第二重境界,软剑无常。软剑之轻便柔韧,纵使有时一击不中,只要反手迅速一抖,或者内劲即刻一催,软剑便可如长鞭灵蛇一般立即追击敌人。但因其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之故,非精于此道者绝难自如运用。 第三重境界,重剑无锋。纵使平平无奇的招式也能发挥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极大威力,如此使剑,不论对手如何使招、武功中有没有破绽,只需径直挥出一剑;但教劲力胜过对方,便能达到一力破十会的显著效果。所谓的重剑,就是以最简单、最直接、最刚猛、最霸道强悍的方式正面来击败对手。 第四重境界,木剑无俦。重剑虽然强横,但毕竟速度有限,若是功力深厚的话,木剑有不下于重剑的效果,且速度更深一筹,便可以达到「飞花摘叶,皆可伤敌」的地步。 第五重境界,无剑无招。功力通玄者,即便随手凭空虚点挥刺,也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以如此威力之剑气,再加上“无招胜有招”之法,合在一起,就是这“无剑无招”。 所以这独孤求败讲的也是气胜于剑,便是“无招胜有招”也是建立在功力通玄的结果。 林舒想到了《神雕侠侣》中独孤求败在剑冢中所留下的寥寥几句,又仿佛看见了剑魔睥睨天下的背影。 第六十章 福建分舵 - 福建省,福州城外。 洪浩端坐在大厅当中,目光如电,扫视着周围一众丐帮弟子。 众人不敢与他对视,纷纷低下头颅,闭闪开来。 洪浩微微的点点头,喊了一声:“小路子!小路子呢?” 喊了两遍,仍不见踪影,就在洪浩奇怪的时候。 这时旁边一个邋遢的小子,骂骂咧咧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挥着手,嬉皮笑脸的喊道:“舵主,舵主!小的在这!在这哩!” 洪浩见状,笑骂道:“你小子,怕不是又睡着了!” “小路子”不紧不慢的走到堂前,对着洪浩一拱手,笑道:“嘿嘿,昨晚耍的太晚了,但听到舵主叫小的,这精神,一下子就起来了!” 洪浩一拍椅把,喝道:“嬉皮笑脸的!耍归耍,别把正事忘喽!让你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小路子”表情一肃,听舵主提到了正事,也知道轻重,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启禀舵主,小的这几日跑遍了整个福州城,询问了各处兄弟,福州势力大致探查清楚了。” 堂下帮众面面相觑,有些惊讶,没想到舵主上任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探查其他势力,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其中前排的几个丐帮六袋老人相互使着眼色,似乎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最后,一个白胡子老者硬着头皮走了上去,苦着脸说道:“洪舵主,不知路小千这话,是何意思?” 洪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便是字面上的意思,怎么,周老听不懂吗?” 周老摸了摸胡须,皱着眉说道:“可是帮主有令,丐帮不得介入门派之间的纷争,这舵主你也是知道的。” 洪浩轻轻笑了一声,说道:“周老,帮主的命令我自然是听的。只不过,最近这福州城不太平,我派路小千去探查情况罢了,没有其他的意思。周老,你们还有甚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就下去罢。” 洪浩瞥了一眼站在后面的丐帮老人。 几人缩缩了脖子,把头全都低到了胸口,周老回头看了看,见几人都不说话,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没有问题了,舵主,属下这就告退。” 洪浩盯着周老走回去的背影,眼中光芒一闪,慢慢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 自从老师传授他纳气诀之后,很快他便入了门,并且通过大量进食肉类,体内内力飞速增长,短短几个月内,身子便壮了一圈,实力也跻身一流之境,在丐帮中混的如鱼得水。 凭借从老师那里得来的一些经验,福威镖局以资金支持,用钱财通路,凭内力服人,很快便收揽了一批小弟,并且一路晋升到了七袋弟子的级别,爬到了舵主的位置。 目前他已经是丐帮福建分舵的舵主,手下掌管着近万名丐帮弟子,虽说不是个个都能使唤的住,但好歹名义上也能压住他们。 收揽的这一批小弟当中,最为忠心,最为可靠的便是眼前的这个“小路子”路小千,虽然实力不怎么样,还贪玩、嗜睡,但只要是洪浩安排的任务,他都一丝不苟的认真完成,不掺一点水分。 对于这一点,洪浩还是很满意的。 这时,他突然瞥到了一个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人影,没想到这小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居然又睡上了,还是站着的,昨晚到底几时睡的? 他蹬了一眼正一旁犯困的路小千,大声喝道:“别睡了!路小千!” 路小千听到喊声,迷茫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尴尬的挠了挠头,问道:“舵主,您刚才叫我吗?” 洪浩忍住郁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清醒了吗?清醒了,就把探查到的消息和大家说说罢。” 路小千讨好的陪着笑,不敢耽搁,急忙说道:“舵主,据我探查,这福州城当中有几大势力,其中最大的便是水牛门,其次便是福威镖局。” 洪浩目光一凝,喃喃说道:“水牛门?” 路小千连连点头,说道:“对,水牛门。据其他兄弟所说,这水牛门建立才不过五年,门主据说是什么武林门派的弟子,被逐出了山门,便出走到这福建,靠着二十七式水牛拳,打遍福州城,建立了水牛门。” 洪浩想起了几个月前杀的那个大汉,那个叫做凌伟杰的黑丑的大汉,似乎便是水牛门的弟子,在水牛门的地位也不简单,还提到了水牛门的门主。 他一边想着,一边问道:“我问你,这水牛门门主叫甚么?” 路小千想了好一会,不确定的说道:“似乎是叫凌甚么。这水牛门门主一直很是神秘,便是门中见过他的弟子也不多,知道他叫甚么的就更少了。” 洪浩皱起了眉头,也姓凌,难不成和那个凌伟杰有什么关系? 他想了一会,便没有再想,继续问道:“水牛门中,目前有多少弟子?” 路小千在心中计算了一下,说道:“内门弟子加上外门弟子,恐怕有近千人。” 洪浩有些迷惑,皱眉问道:“这内门和外门是何意思?” 路小千也有些疑惑,回答说道:“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那边的兄弟提起过这内门和外门的关系。” “水牛门会去挑选资质优秀的人成为内门弟子,教授他们水牛门中的武功秘籍,而交纳钱财给水牛门便可以成为外门弟子,不能修炼秘籍,但交纳大量的钱财之后,外门弟子也能成为内门弟子。” 洪浩听着路小千的汇报,眉头紧锁,看来这水牛门不好动呀。 他抬头看了一眼底下乌压压站着的一众人,缓缓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罢。” 说罢,给路小千使了个眼色。 路小千会意的低下了头,和其他帮众一起拱手喊道:“属下恭送舵主!” 洪浩点点头,踏着沉稳的步伐,朝门外走了出去。 路小千见状连忙抬脚,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帮众见舵主走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了一阵,也都散了。 第六十一章 九剑变化 - 福州城外,密林之中。 洪浩背着手,站在一棵大树面前。 路小千一路小跑,跟了上来。 左右望了望,低低喊了一声:“洪大哥!” 洪浩回头瞪了他一眼,斥道:“下次帮里讲话的时候,你再睡觉,打断你的狗腿!这成何体统!” 路小千挠挠头,苦着脸连声应道:“是!是!下次我一定注意!” 洪浩见路小千应下了,脸色有些缓和,慢慢问道:“那边的兄弟有没有出甚么问题?” 路小千听到洪浩问到正事,不敢耽搁,回答道:“洪大哥,一切正常,镖局周围新出现的探子兄弟们也都处理掉了。” 说着比划了一个割颈的动作。 洪浩嘉许的点点头,肃声说道:“此事不得含糊!无论付出甚么代价,便是将性命丢了,也要把镖局看好了。告诉那些兄弟,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了,全部晋升一袋,赏一百两,突出贡献者晋升两袋,赏一千两!” 听的路小千眼神一亮,不住点头,露出了痴笑,没想到这次舵主下血本了,直接拿出了雪花银子作为奖励。 虽然舵主没有提到他的奖励,但肯定不会亏待他的,只会比其他人高,不会低! 再说,只要跟着舵主干,啥东西没有,毕竟舵主身后可是福威镖局呀! 洪浩看着路小千脸上的神情,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喝道:“没出息的东西!赶紧去办事!” 路小千回过神来,嘻嘻笑了一下,见洪浩又是一巴掌拍了过来,连忙后撤跑走了,边跑边喊道:“舵主,属下告退!” 洪浩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一般。 这小子是越来越皮了,可能是两人年龄比较相近,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这小子是越来越不怕他了,整日里嬉皮笑脸的。 洪浩摇了摇头,不去想他。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 华山,玉女峰,思过崖上。 林舒正在一招一式的演练着剑法。 一剑又一剑,剑势沉稳,如山岳一般沉重,正是五岳剑法中的泰山剑法。 但林舒使出来,却与天门、天松二人完全不同。 并不是说他的泰山剑法有多强,而是太弱了,弱的杀不死一个人。 只见林舒走在崖边,极其缓慢的移动着长剑,便如同第一次修习这泰山剑法,记不清招式一般。 先是泰山剑法,然后是嵩山剑法、华山剑法、恒山剑法、衡山剑法,五岳剑派五种剑法,都以这种极其古怪的方式演练了一遍,而后是第二遍、第三遍。 若是前世路人在一旁不小心瞧见,还以为是哪个公园老大爷搁着舞剑养生呢。 但显然林舒不是在养生。 第一遍极慢。 第二遍便快了一点,但还是慢。 第三遍又加快了一点。 第四遍更快了,接近正常速度了。 ...... 林舒一遍遍的挥舞着剑法,速度越来越快,也数不清过了多少遍,只见林舒的剑已经快的看不清影子,只见到一道道剑光闪过。 这五种剑法便如同一种剑法一般,在林舒手中肆意挥洒着。 剑招与剑招之间,不再是确定的招式,上一瞬间可能还是“有凤来仪”,下一瞬间便变成了“朗月无云”。 林舒不动声色,手上一转,长剑又开始变化。 如果说刚才看不到五种剑法,只能看见分散开来的剑招。 那么现在连分散开的剑招也看不见了。 林舒凭着感觉,将招式全部分开,有的是前面接着“天柱云气”的上半部分,顺手便将后面改成了“石关回马”的后半部分。 于是,这一式剑招便如同一个奇奇怪怪得嵌合体一样,看起来极其变扭,使出来也是歪歪扭扭的,让人觉得很不自然。 林舒却不以为意,自顾自的练剑,试验着每一招每一式之间的组合。 一会儿左劈右削,一会儿乱劈乱砍,又是歪歪斜斜的刺出去一剑,整个人便如同疯子一般,但他自己却乐此不疲。 不多时,见天上的太阳已经快落下了,才收起长剑,瘫坐在地上。 这段时间他渴了喝露水,饿了吃蚂蚱,一直在这崖顶练剑,那风清扬只教了他一遍口诀便跑了,林舒想着独孤九剑的事,也没在意。 他在琢磨着独孤九剑如何与五岳剑法相合。 说到底,这独孤九剑乃是一种剑理,学会了,便通晓了剑道的种种变化,讲的便是“料敌先机”四个字。 任何人一招既出,必定有若干征兆。 比如,他下一刀要砍你左臂,那他的眼光定会瞧向你的左臂,如果此时他的单刀正在右下方,自然会提起刀来,划一个半圆,自上而下的斜向下砍,这时你便可以“预知”他的下一步动作,并作出应对了。 简单来说,便是将剑道比试当中双方的种种反应、种种应对,一一剖析出来,不再是用“死”的剑招去僵硬的应对,毕竟只要是有规律的、有套路的,那就一定能被人找到破绽。 单是总决式,风清扬便说了三百六十种变化,还不包括破剑式、破刀式等等的各种变化。 而且,从理论上来说,这变化是无穷无尽的,即使总决式的三百六十种,也不过是最常见的三百六十种,其他的小变化全靠用剑者自己摸索、应变。 所以修习这独孤九剑才需要强大的悟性,否则即便拿到这本绝世剑法,也如同观看天书一般,入门不得。 林舒对自己的悟性还是很清楚的,可能比一般人强一些,但也强不到哪里去,绝对算不上天才。 一般的天才拿到这独孤九剑之后,便能根据基础的变化,在实战中自己衍生出其他变化,料敌先机。 若是林舒来修炼,恐怕只能一招招的记忆变化了。 但须知变化是无穷的,这记忆是有限的,如果真的如此修炼,那这独孤九剑一辈子也不得大成。 于是林舒想了一个取巧的方法,代替“无招胜有招”的剑理。 便是将独孤九剑与众多剑法相合,通过修习大量的剑法,将其中的剑招全部拆开,再重新有选择的组合,来达到原来“预知反应”的程度。 但是这并不比悟性来的简单。 第六十二章 师弟相攻 - 但是这并不比单靠悟性来的简单。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会更加困难。 试想,一个人需要修炼成百上千种剑法,并且将每一门剑法都修炼到剑随心动、运转自如的地步,是何等困难! 常人花一辈子的时间,都无法琢磨透一种剑法,要是真的同时修炼几十门剑法,不说发疯,恐怕也差不多了。 但林舒与常人不同,若是真想堆积剑法招式,还是有一丝可能的。 这个可能便来自于他的神通,直接源力值加点,便可以练成一门门剑法,省去大量的时间。 可惜,以上种种都是林舒的一个猜测,能不能有用,还是两说。 单是收集剑法,第一步便难以完成。 林舒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暂时都丢到了一边,抬头看向了远处。 福州那边还好吗?我交给阿浩的事都办好了吗? 还有魔典一事,又进行的如何了? 林舒叹了一口气。 ...... 嵩山,太室山,峻极禅院内。 左冷禅皱着眉坐在正中,两边各站着一排黄袍汉子。 堂上众人神色各异,相互交流,窃窃私语,气氛显得很是紧张。 左冷禅扫了堂下一眼,眉头皱的更紧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不知事。 怒气涌上,一拍椅子,大声喝道:“肃静!一个个成何体统!便是死了几个弟子就被吓到了吗?” 众人见掌门师兄已经见怒,赶忙低下头颅,闭了嘴巴,均不敢再多言语。 开玩笑,这时候谁要是再敢冒头,掌门师兄这一身怒火就有发泄的地方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左冷禅见底下众人噤若寒蝉,都不言语,看了半天,才将怒火忍了回去。 他低头抚额,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缓缓开口问道:“你们还有什么办法,都说出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会意般的全部低下了头,只是装作没有听见。 左冷禅等了好一阵,也没听到任何声音,抬起头一看,好家伙,这一个个各有神通! 有低头数蚂蚁者,有站着打瞌睡者,有用脚抠地者,等等,各不相同。 左冷禅怒极反笑,骂道:“一个个装聋作哑好本事!” 费彬眼见左冷禅怒气要爆发出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师兄息怒!” 费彬一边拱手行礼一边在心中暗骂。 这丁胖子是真不讲义气,什么事都要我顶上,还有那个陆老三,也不是个好东西,遇到事了就知道缩在后面。 什么受苦受骂的活都要我来! 费彬苦着脸说道:“师兄,这事我们确实没有办法了呀!” 左冷禅见费彬站出来,气也消掉了一些,没有直接开骂,冷静了下来。 费彬一直观察着左冷禅的脸色,见他有些松动,趁着机会,满脸冤枉,连声叫到:“师兄明鉴,我们又不是没有出过主意,但是都没有用呀!” 左冷禅冷着脸,没有说话,心里清楚,四师弟说的确是实话,这段时间,他们已经试了很多办法了,但很显然,一个也不管用,那人便如同幽灵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其他几人见左冷禅冷静下来,也纷纷上前,大倒苦水。 丁勉一步抢到前面,带动着身上的肥肉一震一震的,脸上堆积起肥肉,苦着脸喊道:“掌门师哥呀!师弟我也不是没出过主意,上次还把我的得意弟子给搭进去了,我是真的尽力了呀!” 左冷禅的脸部抽搐了一下,瞪了这滚刀肉一眼,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上次那个失踪的弟子就是普通的弟子而已,还得意弟子,不过是见过一面,为了不出力什么都敢说。 这边还未完呢,那边又来了。 陆柏不甘落后,挤上前来,大声叫屈:“掌门师哥!要说出力最大,应当是师弟我才对!为了抓那贼子,我手下好几个弟子都受了重伤,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左冷禅没有说话,心中冷笑。 受了重伤?怕不是自己从台阶上滑了下来罢。 躺在床上?怕不是还在睡觉罢。 费彬见到这两人丝毫不顾面皮,一通胡说,不由心中恼极。 凭什么我顶着师兄的骂,要被你们捡便宜。 费彬越想越气,一声怒吼,骂道:“丁胖子!陆老三!你们出个屁的力!还什么得意弟子、受了重伤!统统胡说八道!掌门师兄,依我看这次就让他们两去抓!” 费彬这一声怒吼,激起了大量共鸣。 其他众人纷纷发声,喊道:“对!每次都是我们出人出力!” “凭什么什么苦活都要我们弟子去做!” “早看丁胖子不爽了!” “还有陆老三,一天到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好处全是他的,坏事摘得到挺干净!” ...... 丁勉、陆柏二人也是一脸懵逼,看着周围气势汹汹的人群,不住向后退去。 原来师弟们对我们的意见这么大吗?我们两到底干了啥,咋就引起众怒了? 费彬也是一脸懵逼,场上的形式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我就随便吼了一声而已。 突然之间,他感觉有些欣慰,又有点欣喜,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被他们坑过呀。 左冷禅头疼的拍了拍额头,望着堂下乱糟糟的一片,不禁有些心累。 师弟太多了,当真管不过来呀。 “都给我安静下来!吵来吵去,成何体统!一个个还要不要面皮,是要外面的弟子把笑话看个够吗?” 左冷禅运起内力,一脚跺在了地上,气劲震荡,把众人震的衣袍一动,后撤了一步。 几人都冷静了下来,见掌门师兄已经发怒,只好先放过两人,狠狠瞪了两人一眼,都退了回去。 左冷禅也很不满丁勉、陆柏两人,平时偷懒也就罢了,但这种要紧关头,还推脱找借口,怕不是以为他这个掌门是假的。 但这个费老四也不是好东西,明明其他师弟都忍住了,还出来挑拨几人,搞得事情一团糟。 左冷禅把所有人扫一遍,冷哼一声,说道:“这次便让丁勉、陆柏、费彬三人去,你们可有异议?” 费彬脸色大变。 第六十三章 弟子失踪 - 费彬神情大变,脸色涨的通红,明明没有他的事,怎么他也要去了。 刚想开口,便看见掌门师兄一眼瞪了过来,立刻怂了,去就去吧。 丁勉、陆柏两人知道自己这次跑不掉了,但没想到师兄还把费彬安排来陪他们,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叫你费老四搞我们,自己倒霉了吧,这波咱不亏! 两人想到这里,心情舒畅,瞧了一眼费彬,幸灾乐祸的说道:“嘿嘿,掌门师哥,我们两都没甚么意见。” 费彬察觉到了他两的目光,扭过头去,没理理他们。 不情不愿的看向左冷禅,说道:“掌门师兄,我......没有意见。” 其他人自然不用说,一个个得了便宜,此时都默不作声,生怕师兄们把这火气撒到他们身上。 左冷禅见三人都同意了,开口说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三人拿出个主意来,把事情给解决了。” 顿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闪,冷冷开口:“我不想再听到弟子失踪的消息了。” 丁勉三人面上一肃,站直了身子,一齐说道:“请掌门放心!” 左冷禅微微颔首,一摆衣袖,示意众人可以退下了。 ...... 禅院外。 丁勉三人聚在一起,面上皆是苦色。 三人都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过了一阵,丁勉忍不住了,咳嗽了两声,开口说道:“咳咳,两位师弟,刚才的事都是误会......” 话未说完,便被费彬张口打断了。 他瞪大了眼珠,破口大骂道:“误会?丁胖子、陆老三你们两浑水摸鱼就算了,被师兄罚了也是应该的。我啥也没做,被你们连累了,这也叫误会?” 陆柏听到这里,有些不满的叫道:“费老四,你别把自己摘那么干净,这事若不是你闹起来,师兄又怎么会罚我们,归根究底还是你的问题!” 费彬怒气大涨,眼睛瞪圆,骂道:“你懂个屁,就你那些个事,左师兄早就知道了。陆老三,真当你那么聪明,能瞒得过左师兄?” 陆柏心中一惊,这费老四什么意思,那些事,是单指今天这事,还是另有所指。 他心中震惊,面上神情不变,平静的问道:“你这话甚么意思?甚么那些事?我有甚么事?费老四,今天把话说清楚。” 费彬冷笑一声,说道:“自己做了甚么事,自己清楚!” 陆柏大怒,正要开口,却被丁勉拦了下来。 丁勉拉住陆柏,笑着说道:“都是师兄弟,何必呢?别被外人看了笑话去。” 两人扭过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丁勉见两人都冷静下来,接着说道:“咱们还是一齐先把弟子失踪一事办好罢,这才是正事,你们说呢?” 陆柏、费彬二人听丁勉提起失踪之事,都转过身来,静默不语,默认了丁勉的话。 因为这事实在棘手。 应该是从几个月前开始的,左师兄的两个徒弟被派往山下办事,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了。 先开始几人都以为是弟子贪玩,误了时辰。 过了两三天,这事才引起了几人的注意,但也只觉得可能是寻常麻烦,没有多想。 几人商议一番,又派了几个弟子下山,想去把两人寻回来。 但没想到,这一去又是不复返。 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了,结果更严重的事出现了。 底下汇报来说,山上有好几名弟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众人大惊,聚集弟子,一统计,已经有近十名弟子失踪了。 左冷禅大怒,下令彻查此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有人捣鬼,必须要把他抓住。 结果自然是没有抓住,连一个鬼影都没见到,弟子反而一个个失踪,但也确认了一件事,确实有人捣鬼。 那个人便如同对嵩山了如指掌一般,每次都能在他们赶来前抓走人,不留下踪迹。 然后便出现了开头的那一幕。 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泛出了一丝无奈。 丁勉说道:“毋庸置疑,那贼子的功力要远远高于寻常弟子,所以才能轻而易举的抓人,而不发出一点动静。” 其他两人点点头。 费彬也顾不上计较之前的事,开口疑惑的问道:“此人难不成是和咱们嵩山有仇,抓普通弟子又有什么好处?” 陆柏沉思了一阵,说道:“咱们的仇人不少,但若说报复到普通弟子身上,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法,却也难找。” 丁勉眼神闪烁,轻轻说道:“许是日月魔教的?” 费彬脸色一变,低声说道:“应当不至于。” 陆柏在一旁若有所思,说道:“前不久有传言说,看见了前魔教教主任我行。” 丁勉望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任我行要是真活着出来了,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东方不败,哪有功夫来我们嵩山抓弟子?” 其他两人认同的点点头。 突然,费彬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怔,呆呆的看着前面,紧闭嘴巴。 丁勉瞥了一眼,心中奇怪,问道:“怎么了,费师弟,想起了甚么吗?” 费彬心中急转,任我行,弟子,内力,难不成.....? 他扭头看向一旁,迟疑着问道:“丁师兄,你觉得此人为何要抓这么多弟子?” 丁勉没有在意,随口回答道:“可能是想报复我们嵩山派吧,抓的越多我们越心疼呗。” 费彬轻轻的摇了摇头。 丁勉有些疑惑,什么意思,费老四,你到这时候,还卖关子? 在一旁的陆柏看出了一点门道,看向费彬,问道:“难不成并不是为了报复,是有其他作用的?” 费彬点点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怀疑他是不是修炼了那门功法,所以......” 丁勉更加疑惑了,修炼啥功法需要很多弟子,双修大法?还是啥? 陆柏也是疑惑不解。 两人都看向了费彬,眼神迷茫。 费彬沉默了一阵,缓缓张口,说道:“吸星大法!” 丁勉陆柏两人神色大变,嘴巴大大的张开。 怎么会,难道是那个小子来了? 第六十三章 石阶诡秘 - 丁勉、陆柏两人骤然听的吸星大法,神色大变,嘴巴大大的张开。 费老四是不是昏了头,怎么可能是这门魔功,难不成这门功法已经到了人手一本的程度了吗? 几人又想起了几个月前在衡阳遇见的那个小子,不但让他们元气大伤,功力下降,还搞砸了刘正风之事,误了左师兄之令,回来好好受了一顿骂。 难不成这次也是那个小子干的? 为了报复他们,追到嵩山来了? “费师弟,你想太多了。我看只是单纯的报复咱们嵩山罢了。” 陆柏心中急转,面色放缓,哑然一笑,淡淡的说道。 丁勉一听,按下心神,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是不是,咱们首先都要把人先抓住。” 陆柏点点头,说道:“师兄说的对!便真是吸星大法,只要不是任我行亲至,他也逃不出这嵩山!” 费彬沉默一阵,说道:“你们有甚么主意没有。” 丁勉与陆柏相视一眼,说道:“这贼子太过狡猾,专挑落单的普通弟子下手,有意的避开我们,从不与我们罩面。” 陆柏摸着下巴,紧跟着说道:“依我看,想抓住他,还得从弟子入手,他不是想抓弟子吗?我们就给他弟子。想要落单的?我们就给他制造落单的机会。” 说罢,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 丁勉眼睛一亮,连连点点头,又说道:“最好还是普通弟子,要是我们的入室弟子,恐怕他心中还是有所顾忌,担心我们使诈。” 费彬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似乎还在思索着刚才的想法。 丁勉扫了费彬一眼,没去管他,对陆柏说道:“陆师弟,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去找一个弟子作饵,到时候跟在后面,必然能抓住那贼子。” 陆柏微微颔首,同意了丁勉的想法。 ...... 入夜,嵩山石阶之上。 一个黄袍男子提着火把,腰挂长剑,在石阶上缓缓的走着。 此时已经入夜,天色完全黑了下去,若不是借着火把的亮光,怕是一点东西也看不见。 那男子一步一步的爬着石阶,一言不发,若是仔细点,甚至能看见他双腿正在微微发抖,右手也紧紧的握着剑把,全身处于紧绷状态。 而不远处,一块巨石后面正蹲着三个人。 左手一人低声说道:“陆师弟,你说这能成吗?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右手一人摆了摆手,也低着声说道:“丁师兄,要有耐心,这才等了多久。再等一会,再等一会。” 原来这几人正是陆柏、丁勉、费彬三人。 三人找了个弟子,跟他讲了事情的利害,交代他在山上一个人乱逛,便一齐躲在了一边,静静的观察着。 但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时辰,还没有任何反应,天也完全黑透了。 丁勉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甚至有些怀疑,今晚那贼子是不是不会再出现了,或者那贼子已经离开了嵩山。 听到陆柏的劝说,只好耐下性子,继续蹲着石头后面,等着那贼子的出现。 就在这时,丁勉眼神一瞥,脸色大惊,火把已经落在了石阶上,那个弟子消失不见了。 画面转到一刻钟之前,石阶之上,那黄袍男子正战战兢兢的慢慢走着,心中思绪急转。 他翟伟就是那个被几位长老拉过来的倒霉弟子。 前几日,好几名师兄突然失踪了,整个山头都传的沸沸扬扬,各脉弟子都议论纷纷。 翟伟是新入门的弟子,对山上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四处询问之下,才听说,这山上最近来了一个浑身长毛的妖怪,白天在洞中沉睡,每到夜里,便要出来觅食,若是遇上落单的男子,便抓回去进补,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翟伟虽然觉得荒谬,但见到师兄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不免相信了几分。 他已经下定决心,接下来一段时间,晚上都不出门,需要去茅房的事也直接在房间里解决。 毕竟这弟子失踪确有其事,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不得不小心。 但没想到,今日陆长老相召,告诉他,这几日弟子失踪一事,乃是一个敌人所为,他为了报复嵩山,不停的去抓普通弟子。 虽然知道了并不是妖怪做的让翟伟松了一口气,但是陆长老又告诉他,需要让他作饵,来引出这个敌人,把他抓住。 翟伟心中一惊,却无可奈何,他自然是不想去作饵的,便是几位长老都在一旁,但这种打斗根本不是翟伟可以参与的,怕是一个回合便要倒下了,即使将敌人抓住,翟伟也很难活下来。 但翟伟一个普通弟子,又有什么资格去反抗长老的意思呢,若是推脱,惹得长老生气,怕是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翟伟略微思考,心中苦涩,还是应下了这门差事。 至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陆长老已经将他收为了入室弟子,若是成功抓住敌人,这名分便定下来了,什么功法秘籍应有尽有,省下了十几年的功夫,直接一步登天。 翟伟握紧手中的剑把,警惕的观察着石阶的两边,左手捏紧火把,若是稍有异常,便准备依计划行事,把火把扔出去,到时候长老们看到了,便清楚有人来了。 这时,翟伟突然听见后面出现了“沙沙”的声音。 “谁!谁在哪里!” 翟伟一个急转身,右手抽出长剑,指向前方,左手提着火把向前一伸,照亮了一片竹林。 他屏住呼吸,长剑平举,一动不动的盯着前面,似乎想把这片竹林看穿。 过了好一阵,远处传来了一阵微风,带动着竹子摇晃,发出了“沙沙”的声响。 “原来是风吹的,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翟伟自嘲的笑笑。 他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远处,心中有些嘀咕,长老们真的在一旁看着吗? 他缓缓转过身,缓缓的将长剑收了回去,举着火把,正准备继续前进。 突然,身后出现一股大力,瞬间他便直接昏了过去,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