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契约了一只猫》 上架感言 感谢起点和编辑们的支持，2月14日情人节，作品上架。 祝读者老爷们情人节快乐！ 虽然家里的猫主子不知道以自己为原型的小说上架了，但是由于疫情最近作者君都闷在家里，主子大约是许久有没被这么全天候伺候过，上蹿下跳不亦乐乎。 此乐，彼乐，同乐。 按照国际惯例，先做出承诺，本人不出状况的话，一天两更。 作者君不擅长储蓄，没存稿，想到要上架已经有点飘了，想冲击下一天三更，甚至万字这类目标。 可能不现实，不过会尽力去做。 人在做，读者老爷在看。 关于故事，整体架构是不会变的，这就是一个关于成长的老套奇幻故事，有青春、有冒险、有爱情、有友谊、有战争、有权谋。 作者君的第一本书，选择写奇幻，也许是入网文的坑就是从奇幻开始的吧。 当年看书的时候，经常会想，换成我来写会怎样怎样……。 真到自己写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喜欢的类型，原来在起点算是小众的、冷门的。 大概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扑”，这个词也是动笔之后才知道还有这层意思。 主角没系统、不穿越，数学也不好算不清自己的等级； 世界也是架空的，没有哈利波特，也没有漫威和海贼王； 其实动笔前就觉得要扑了，还好头铁坚持下来了。 终于等到上架这一天。 所以更要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支持！ 作者君曾多次谋划去当个厨子，希望现在做出来的奇幻大餐，能够让各位挑剔老饕们说一句： 真香！ 结账的时候请支付推荐票和月票，支持正版阅读，哈哈 不然我月底要搬出家里的主子向大家讨要猫粮和小鱼干了！ 谢谢各位！ 喵！ ps：有朋友帮我总结了拙作中的力量体系 觉醒者=炼气期 塑能者=筑基期 宗师=金丹期 我仔细想想，好像和我的设定相差不多，宗师大约算是个假丹吧。 胖橘才是金丹大佬，哈哈 第1章 楔子 西撒帝国，帝都。 又是一个阴霾天气，薄雾让人看不清前方道路，久居帝都的人们早已习惯了，匆匆走在熟悉的街道上。 一辆挂着四盏煤油灯的蒸汽车停在了军团广场边缘，衣着考究的乘客下了车。 乘客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手持装饰大于实用的精美手杖，闲庭信步般沿着广场边缘街道走着。他不时停下来端详广场边缘矗立的纪念雕像，阅读上雕像基座上的纪念铭文。 军团广场四周围绕着七十六座三米多高的人物雕像，是为纪念七十六位开国元勋而立。九百多年前，他们追随西撒大帝统一大陆建立帝国。雕刻师将这些开国元勋们刻画得栩栩如生，或持剑劈砍，或持矛而立，或握斧跃起，或握书沉思。基座上的纪念文章则是西撒大帝亲自撰写。 持手杖的中年男子，抬头望向广场正中的方尖塔，由于雾霾的天气，方尖塔的上半段隐藏在薄雾中，高耸入云。 蛮荒时代，人类中出现第一个超凡者之前，方尖塔便已经出现在大地上。帝都这座方尖塔不是唯一的，共有一百六十个大小不一的方尖塔分布在全大陆。 方尖塔如何而来，就和第一个超凡者如何诞生一样无法考证。总之，人类发现了方尖塔的秘密：每年的特定日子方尖塔可以帮助普通人觉醒成为超凡者。觉醒后的超凡者可以利用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源能，并且能够不断变得更强，甚至成长到拥有匹敌万人的力量。 后来，人们根据超凡者的实力强弱将他们分为三个阶段：觉醒者、塑能者和源能宗师。军团广场上的七十六个雕像便是七十六位最顶尖的超凡者——源能宗师。 自从有文字记载以来，可以制造超凡者的方尖塔就是人类争夺的重要资源。 超凡者们渐渐通过家族、帮派或者宗教为纽带组建团体来控制方尖塔的资源分配，这些超凡者团体把对源能的理解、修炼的要点和使用的技巧传承了下来。文明逐渐形成，人类开始脱离蛮荒。 随着人类对源能的进一步了解，人们发现方尖塔不是成为超凡者的唯一途径，一些药物和锻炼法门也能使普通人步入超凡。即便如此，借助方尖塔觉醒依然是最便捷的成为超凡者的方式，所以方尖塔始终是超凡者团体维持社会体系的核心。 直到九百多年前，一个叫西撒的青年，以绝强的实力折服了一批超凡者，成立了一个称之为军团的组织。此后数年间，他带领着军团东征西讨，其他超凡者团体要么加入军团，要么被军团毁灭。 最终军团占据了所有的方尖塔，几乎统一了整个大陆，作为军团的领导者西撒建立了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帝国，帝国的制度代表了一种全新的社会体系。 西撒大帝筑城于全大陆最大的方尖塔下，命名为帝都，以帝都为中心设立京畿地区，京畿地区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划分四域。皇室直接管理京畿地区和北域。 大帝将东西南三域的土地和方尖塔的一部分蜕变超凡的名额，依据功劳大小分封给军团的功臣们。功臣们得到了世袭的爵位、土地和方尖塔的名额，形成了以公侯伯子男等爵位为序列的贵族阶层。 为了制衡贵族，西撒大帝在每座方尖塔周围建立城市，聚拢平民，将方尖塔大部分的觉醒超凡的名额留给了平民。 建国后的九百年间，数次皇室的内乱以及贵族之间的战争过后，虽然皇室依然统治京畿和北域，但是东西南三域的城市实际控制权落入大贵族手中。 大贵族们为了对抗皇室又形成以三大公爵为核心的联盟，产生了西域的斯图加特、南域的卡斯蒂亚、东域的萨尔森三大公国。 西撒大帝留下了两大政治遗产：军团的效忠和平民的支持，依然维持着皇室和三大公国之间脆弱的平衡。 然而八十年前，发明了远洋技术后，人类跨越大洋发现了新大陆，每一天新大陆都在给帝国带来新的变化，没人知道未来的走向，即便是旁观几千年人类社会变迁的方尖塔也不知道。 晴朗的天气时，如果能站在这座全大陆最高大的方尖塔的塔尖可以看到帝都的全貌。 脚下是圆形的军团广场，七十六个宗师雕像背对着方尖塔围成一圈保护着这座神秘的建筑，雕像们面向的街道是帝国最高档的环广场商业街，有些商店的商品昂贵到无法用银币结算。 八条大道从广场边缘向八个方向辐射出去，其中七条通向帝都城墙的七个大门，正北那条大道直通不远处的皇宫宫门。 整个帝都就像是以军团广场为核心，向周围一圈圈延伸的蜘蛛网，大道是经线，城墙是蛛网的边缘。 帝都北部区域是皇宫，以及围绕着皇宫的政府机构、禁卫军的驻地。帝都东西南三个区域大多是各级贵族的私邸和官员的居所。 在方尖塔顶观察全城，便会发现，城墙内的房子大多不高，许多房屋带有几百年前的建筑风格。 城墙外，东西北三面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唯一允许城墙外出现建筑的是南门，在南门外又是另一番景象。 南门外才是世俗的帝都。 南门到运河码头之间的大道是全国最繁荣的商贸所在，沿街是一栋一栋最新式的方形砖楼，这些砖楼至少八层最高甚至达到十余层，内部分隔成无数小铺面租给自来全国的商家，经营着各种商品。 每栋砖楼的主营范围亦有划分，有的经营粮食煤炭燃油之类大宗商品，有的供应日用百货，有的销售服装鞋帽，有的贩卖异兽灵植材料，还有的专卖新大陆舶来的新奇玩意。 城外的建筑和街道除了这条通往码头的大道还算是整齐，其他的地方完全没有了规矩，建筑高高低低参差不齐。有大商人的华美复古宅邸，也有多年未修缮的破烂木屋；有精致的新式公寓，也有聚居上百家庭的砖楼；有巨大的仓库，也有冒着黑烟的新式工厂。无序混乱沿着运河一直向南延伸。 中年男子绕着军团广场走了半圈，在一个雕像前停住了脚步，铭文介绍这位是沃纳·魏登费勒，主火系副气系的源能宗师，牺牲在攻入光明神国的战役。光明神国是西撒大帝唯一未能征服的势力，那里没有方尖塔，却依靠信仰光明神获得强大的战力。 “真可惜，只差一步，你要是熬到双方罢战和谈，也能成为贵族了。”衣着考究的男子缕了缕自己的八字胡，自言自语道，“我们平民出身的人再也没那么好的机遇了。” 他打着领结，穿着新贵阶层中最流行的黑色收腰燕尾服、笔挺的直筒裤子和光亮的低跟皮鞋，显示着他的商人身份，如果仔细检查他手上的精致手杖和头顶皮制软帽，就会发现它们分别是用高等灵植的枝干和强大异兽的皮制成的，用秘法隐藏了源能波动才显得普普通通，这说明他还是一个超凡者。 中年男子在沃纳·魏登费勒的雕像前转头，观察雕像正对的那家沿街店铺。 店铺名字叫“火耗半成”，经营着秘银制品，店主用秘银锻造行业的约定俗成的规则作为店名，显得颇为耿直。 中年男子缓步走入店内，对店主提出想要定制一把秘银匕首送给通过源能觉醒仪式的侄女。店主接过中年男子递上来的匕首式样设计图阅览，看到一个图案后，目光闪烁，又仔细打量一番这位顾客，问了几个问题，中年男子对答无误后，店主便带领他进入店铺后台的秘银加工房间。 店主提着煤油灯，悄悄打开加工房间中的一道暗门。中年男子紧跟店主进入暗门，随后穿过昏暗的通道，爬上又爬下几级楼梯，也不知道绕到了哪里，最后在昏暗通道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脚步，示意男子进去。 推开房门，映入中年男子眼中的是一片书的海洋，每面墙都是高大的书架，为了方便取阅高处的书特意修建了木质的回廊，屋子正中是一个堆满了大大小小书籍的大书桌，书堆后面探出一个头发胡子皆是花白的脑袋，开口说道：“鲁伯特先生，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来，坐到我面前来。”老人示意男子坐到书桌旁的小沙发上。 中年男子鲁伯特移开沙发上的书，身体绷直拘谨地坐在沙发边沿，手杖横放在两腿上。 “茶？还是咖啡？” 见鲁伯特没答话，老人接着说道：“别紧张，我是‘组织’的轮值负责人，你可以称我为‘大长老’，稍后我们聊聊你的任务。现在请先放松一下，茶？还是咖啡？” “茶，先生……啊，不，大长老，请给我一杯茶。”鲁伯特答道。 从书桌的角落飞起一个瓷器托盘，托盘上是一个瓷质茶杯，托盘和茶杯飘到鲁伯特面前，他伸手接住，看见托盘上印着蓝色海浪的图案而茶杯上印的是棕色的帆船正在乘风破浪，瓷器上图案的风格说明，它们批量生产自斯图亚特公国的工厂。 同时，放在角落中的小火炉上的铜制小壶也缓缓飞来，停在鲁伯特面前，对准茶杯，低下壶嘴，倒入滚烫的红茶。“要加奶么？”大长老问，鲁伯特摇摇头，茶壶掉头飞回小火炉。大长老这一手意念控物，让鲁伯特更为紧张。 始终窝在书桌后面的大长老继续说： “好吧，先从你加入了二十年的后街兄弟会说起吧，后街兄弟会只是‘组织’的一个外围势力，一百多年前由‘组织’扶持建立，这点身为上层的你应该是清楚的。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组织’的外围势力遍布帝国和三大诸侯国，仅在你们伦底纽姆城，就有四个其他的外围势力，比如码头工人行会。如果你能顺利完成这次任务，你将会脱离外围势力，成为‘组织’的‘执法者’，‘组织’的秘密将进一步对你开放，你将得到更多，无论是强大的源能技、金钱还是权力。 ‘组织’的实力是你想象不到的，你之前看见的只是冰山浮在海面的那一部分。这里，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帝国中枢只有三里路，我们就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调查局甚至连‘组织’的真名都不知道，哈哈哈！”听到这里，鲁伯特急忙喝下一口茶水，眼神变得更为明亮。 大长老继续说：“你这二十年的表现，‘组织’都在观察，所以当我们需要一个斯图亚特公国伦底纽姆城出身的塑能者去完成这项任务的时候，我们首先想到了你。 这个机会，希望你能把握好。如果你成为‘执法者’，你将统治一个城市的地下世界，比市长权力更大，比军团的千夫长更为富有！那么让我们谈谈细节……” 几个小时后，送走了兴奋的鲁伯特，大长老依旧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只见书桌的抽屉自动滑开，一个金属球从抽屉中升起，渐渐靠近大长老。大长老伸手握住金属球，喃喃自语道：“三年了，方尖塔依然没有新的指示，难道方尖塔不再需要秘银会了？秘银会的使命要终结了？可是那个家族依旧坐在皇位上，压迫着众生……” 第2章 请问是你叫的车吗? 西撒帝国南端，卡斯蒂亚公国最繁荣的城市，慕赛港。 又一个清晨。 太阳跃出海平面，阳光在港口岸边如林般密集的船帆中穿过，映在码头上一位穿灰色制服带礼帽的中年男人身上，影子拖得很长。 “早安，雷诺先生！”岸边小渔船上露着古铜色皮肤的渔夫向着制服男子打招呼。 “早安，勒夫，收获如何？今天我可没空管你，自己去税务所按惯例交吧。有三条斯图亚特公国的船要入港。”马洛·雷诺整理着税务官制服的领口，迎着阳光匆匆的走向栈桥深处。今天他需要驾着他的税务船，为近海停泊的三艘斯图亚特公国的商船统计税金。 “收获不错，不说别的，大马鲛鱼就网到三条！我给您留了一条，回来的时候到我船上拿。您可别拒绝，这是我给小雅克的贺礼，从我第一次见到小雅克我就知道他会成为超凡者的，我知道的！从他小时候我就知道……”勒夫抱着装满渔获的藤筐还在絮絮叨叨，而此时核税员马洛·雷诺已经逐渐走远。 还是那缕清晨的阳光，来到距离港口一个街区外的一排砖木混合建筑上，从二楼的一个玻璃窗穿过，顽皮地打在依然熟睡的男孩的脸上。 男孩慵懒地伸手，挡住晃眼的阳光，淡蓝色的瞳孔还不能适应阳光，微微眯着。拨开快要遮住眼睛的蓬乱金发，男孩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脱下睡衣，一件父亲的旧棉布衬衣，穿上在椅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制服套装。 昨天领到这套伊芙学院的学员制服之后，男孩穿着它在附近几个街区游荡了两个小时，直到饿了，走不动了，所有熟人都看到他的蓝色制服了，才舍得回家。睡觉前他把套装叠好放在床边的椅子上，胸口伊芙学院的盾形徽记露在最上面，月光下，男孩看着徽记，渐渐睡去，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男孩是雅克·雷诺，慕赛港核税员马洛·雷诺的独子，12岁，金发，皮肤白皙，身材偏瘦，脸颊还保留着少年的圆润，身高倒是快接近成人了。 昨天雅克在方尖塔内觉醒了源能属性，成为了超凡者。 今天他需要去伊芙学院报到，开始他六年的学院生涯。 雅克洗漱整齐，下楼看见餐桌上的一份火腿鸡蛋卷饼和一瓶的牛奶， “封条又没开，老爸是真不爱喝牛奶啊。”雅克心想。 看了下客厅的座钟，接近7点了，雅克迅速吃完卷饼，拿起喝剩下的小半瓶牛奶，把压在牛奶瓶下的两张100里约尔的纸币塞进小挎包，迅速出门。 站在门口台阶上，雅克熟练地从花盆后面抽出一个薄铁皮罐子，把剩下的牛奶倒入罐中，再将罐子藏回花盆后面，最后把空瓶子放到挂在门口的小木箱里。 雅克刚放好玻璃瓶，隔壁的房门打开了，带着白色百褶帽，脸盘红扑扑，系着围裙的胖大妈开口叫住了他，“哎呦，这不是我们的觉醒者小雅克么，今天开始你是不是就能领工资挣银币了？比你家老雷诺挣得多了吧？有钱了是不是要搬去内城住啊？你家要搬走的话可要提前说啊，2000里约尔的房子空关一天我就损失好多钱呢……” “蓬巴杜太太，早安啊！我还要进入学院上学呢，不是契约觉醒者！我也没有计划去打工，即便是我挣了钱，内城也不是我家能住得起的，再说在这里我爸上班近，您放心吧，我们不会搬的。”雅克努力回答房东蓬巴杜太太一连串的问题。 “我说小雅克啊，你老实和我说说，你能通过测试是不是因为每天喝牛奶啊？5号的吉利特家的贼小子可比你壮多了，他只能通过潜能门，你倒是能连过两门。要是喝牛奶有用，明天我也找送奶工给我家的汤米定牛奶！哎呀，一个月要600里约尔呢，老雷诺可真舍得下血本，这下子家里出了个超凡者，以后啊，啧啧啧……”房东蓬巴杜太太开启了闲聊模式，心不在焉的雅克紧张的向街角望去。 “怎么还不来呢？说好7点的……”雅克一边点头应付喋喋不休的房东太太，一边心里责怪迟到者。 蓬巴杜太太继续说：“昨晚我家的腊肠又丢了一根，今天晚上我会守在厨房，我要看看吉利特家的贼小子是怎么偷走腊肠的，活该他进不了学院，军队是不会要贼的，过几年他只能去街头帮派，一定是这样的，就他家那穷样子，哪有钱给他买源能技，只有帮派才有适合贼的源能技……” 听到这里雅克心里一惊。心想，守在厨房，胖橘不会被抓住吧？蓬巴杜夫人的敏捷程度，是不会抓住胖橘的。该怎么提醒胖橘呢？我这一去学院就是五天，这几天它可没牛奶喝了。 雅克认识真正的“犯人”，一只肥胖的橘色公猫，雅克叫它胖橘。这一年来一直在码头区活动，到处“打家劫舍”，奇怪的是对任何人都爱答不理的胖橘，只要一见到雅克就喵喵叫个不停。可怜的萨米·吉利特，被房东蓬巴杜夫人冤枉是偷腊肠的贼。 突然街角传来一阵呜呜的汽笛声，伴随着汽笛声，一辆黑色涂装，三排六轮，车体高大的最新款蒸汽车拖着车尾的淡淡黑烟转过街角，仅几秒钟时间就从街角冲到雅克和蓬巴杜夫人面前。一声急刹，蒸汽车震动一下喷出一缕黑烟表示抗议，驾驶位的玻璃窗从内推开，露出一张络腮胡叼着卷烟的中年男人的脸。 “请问，是你叫的车吗？”中年男人问向雅克·雷诺。 “预约去伊芙学院的吗？” “是的，今年新生？上车吧，小觉醒者。” 目送着雅克坐上印着编号219号的蒸汽出租车远去的蓬巴杜夫人，喃喃的说：“还说没钱呢，这就租上高档车了。入学的时候装阔吧！打肿脸充胖子！我家小汤米可不能和他学！这条街上的祸害总算少了一个。今晚再把吉利特家的贼小子抓到送去城卫队，这条街就安静了，不用担心小汤米学坏了，将来我家汤米也要进学院的。对了，牛奶……牛奶不能忘……” 蒸汽车上，雅克随着车子的震动有节奏得上下晃动着，开口说道：“司机先生，麻烦您顺路去海鲜市场的门口，我接个朋友，然后我们再去伊芙学院。” “没问题，贝尔南德子爵家的管家已经交代过我，让我路上随您安排，他还多付给我50里约尔，真慷慨。 第3章 雅克哥哥，我也通过测试了! 雅克打开车窗，感受着风吹过脸庞，心中想起一个词：“源能八风”。 雅克的思绪回到几年前刚进入公立学校时拉米老师的源能基础课：“源能八风，说的是源能像风一样普遍出现在我们这个世界，源能有八种属性，火、水、气、土、自然、光明、黑暗、混沌，人人都可以像感知风一样感知源能，动植物也会。 八种属性组合成源能，觉醒者和塑能者掌握源能的一种属性可以利用一份源能的八分之一，掌握两种源能属性的宗师可以利用四分之一的源能。觉醒源能属性的动植物，我们称为异兽和灵植。” “哎，老师我对不起你，昨天的赌局，我害你输钱了。”雅克感受到一丝内疚。 帝国建立后，西撒大帝在各个城市和乡镇建立起公立学校，平民子弟只要交纳很低的费用便可以在公立学校学习读写、数学和源能基础。普及教育能够使平民子弟有更大的机会成为超凡者，而贵族家庭和富裕阶层会选择私人教师或者私立学校。 每座拥有方尖塔的城市，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就是九月一日的觉醒日，那一天全城及周边地区年满12岁的少年可以在方尖塔前接受测试。测试通过者将有权利进入方尖塔参与觉醒仪式，觉醒源能属性，进入超凡的第一阶段：觉醒者。 贵族子弟并不需要参加测试，他们可以凭借家族世代享有的推荐名额直接参与觉醒仪式。自家子弟用不完的名额，贵族可以给仆从的孩子作为激励，或者卖给富裕的新贵阶层。 通过仪式成为觉醒者的少年，将获得源能学院的入学资格。源能学院教授的内容是超凡者的技能、知识和战斗方式，无论贵族、富裕阶层还是平民出身的觉醒者都是通过学院的教育来提升到塑能者境界的。 雅克·雷诺凭着可爱的笑容、聪明的头脑以及强健的体魄一直是码头区公立学校的学霸。 老师们认为以雅克的天赋12岁的时候必然能获得资格参与觉醒仪式，成为超凡者。如果他生于贵族家庭，也许十岁之前家族就会想办法激发他觉醒了，贵族们除了家传的源能技还有很多关于源能的秘密技巧。 但是老师们不知道他会觉醒哪一个源能属性。为此，教导主任坐庄，几个源能觉醒者身份的年轻教师开了个入局赌资高达两个银币的赌局。 老成的数学老师经过了一番缜密的计算，说：“鉴于小雅克一直没展现任何属性的特质，老雷诺是没觉醒源能属性的普通人，所以除了混沌系，另外七系源能属性他都有可能觉醒。七分之一的概率！我不会让我的两个银币去冒险！500里约尔，我只能压这么多！”他把五张纸币放在教员室的长桌上。“500里约尔，相当于半个银币了，我压小雅克觉醒气系源能属性！” 雅克倒在蒸汽车的座位上，在颠簸起伏的车里回忆起漫长的昨天。 昨天，九月一日，终于到了一年一度的源能觉醒仪式。 上午十点，慕赛城以及周边地区的年满12岁的少男少女齐聚于镜子广场。比帝都方尖塔矮小很多的慕赛港方尖塔耸立在镜子广场的正中。 方尖塔是慕赛港最高的建筑，伫立在内城的中心，伯爵府邸、超凡者公会、学院、军营、乡下贵族的别院、有钱人的住宅都是围绕着方尖塔修建的。 码头区公立学校的七百多个学生在规定区域排成一个方阵，雅克也在其中掂着脚尖望向高耸的方尖塔，广场中上万个来自平民家庭少年的命运将在塔下决定。 城主巴蒂斯特伯爵完成了冗长且无聊的例行演讲之后，方尖塔任职的超凡者们打开了方尖塔入口前的通道，两个用珍贵的源石维持阵法的源能光门在入口前纵列一排。 少年们需要连续通过这两个宽度仅供一人通行的源能光门才能进入方尖塔参与觉醒仪式，于是一条蜿蜒的队伍出现在镜子广场上。 这是一个延续了千年的传统，据说是开国皇帝西撒大帝发明的源能设备，可挑选有潜力的人参加方尖塔的源能觉醒仪式，以避免珍贵的机会被无能者浪费。 第一个红色源能光门叫潜能门，潜能不足者无法通过，每年有六成以上的测试者被无形的力量挡在门外。12岁是最适合觉醒的岁数，年纪越大越会被潜能门判断为潜力不足。 通过潜能门的少年，即便是不参加方尖塔的觉醒仪式，也可以经过几年时间的修炼或者服用昂贵的突破秘药，觉醒属性步入超凡。依靠积累慢慢突破会错过进步最快的几年，比经过仪式觉醒的少年落后很多。 有钱人会选择更为稳妥的方式，购买方尖塔的觉醒名额，而不是突破秘药。潜能不足者一般来说此生无法觉醒成为超凡者，只能做个普通人。 通过者继续排队前行，轻松通过潜能门的雅克随着队伍缓慢前行。挡在门外失败者哭着被从侧面带走，回到他们开始等待的区域。 前方是第二个源能光门，这个蓝色的光门叫仪式门，没人知道西撒大帝在仪式门内设置了什么条件，能通过者便有资格进入方尖塔参加源能属性觉醒仪式，并且觉醒后获得进入源能学院的资格。 雅克再次顺利通过仪式门的测试，鉴于巴蒂斯特伯爵统治的慕赛港只有伊芙学院一家高等源能学院，雅克即将成为伊芙学院的学生了。 码头区公立学校的少年们通过仪式门的不到50人，雅克和通过的同学们一起进入了方尖塔。 通过潜能门但是未能通过仪式门的少年并没有回到镜子广场，他们被带到方尖塔旁边的超凡者公会，尝试通过另一条路，契约觉醒，获得参加仪式的资格，但是他们失去了进入学院的机会。 在公会大厅，少年们被要求填写一份关于家庭情况、学校成绩、意向职业的简历。公会的执事们收集简历后，安排少年们进入不同的房间面试，面试官分别来自工厂主、贸易商、船主等新贵阶层。 双方达成意向后，在公会执事的见证下签订契约，由雇主向超凡者公会支付一笔银币，为受雇佣的少年购买参与觉醒仪式的资格，之后少年将以较低的工资为雇佣者工作数年，超凡者公会在交易中扮演契约履行的监督人。 对于平民家庭出身的有潜力的孩子来说，虽然无法进入学院获得更好的发展，但是能立即成为超凡者也将改变整个家庭的命运。另一方面，这个交易对底蕴不深的新贵阶层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这样比直接雇佣一个年轻的超凡者要便宜不少，要是雇佣期内这个低价雇员成长为塑能者就更是赚大了，如果双方关系相处得好，也许能成为长期的雇员或者合作者。 超凡者公会此时吵闹得如同市场，契约必须在仪式开始前签订完成。越接近下午两点仪式开始的时间，雇主提出的条件就越苛刻。漂亮的女孩、强健的男孩和表现出某些特长的孩子早在第一轮就被抢光了，拿着家里弄到的介绍信的孩子也被开出介绍信的雇主签订了。 剩下的少年面临的契约条件更为苛刻。雅克的邻居，萨米·吉利特就在其中，他想当海员，但是没有一个船主愿意和他签订15年的标准期限契约，而萨米又不愿签时间更长或者工资更低的卖身契。 当萨米还在超凡者公会焦急等待属于他的那份契约的时候，雅克正盘坐在方尖塔一层大厅中，闭目静思。 一进入方尖塔，雅克便感受到充沛的源能在身边环绕，刺激着皮肤，随着呼吸进入身体。雅克心想，这么好的环境不能浪费，多做一些准备吧。雅克于是调整心情，闭眼盘坐，用公立学校学习的基础法决去感受源能八风。 方尖塔一层大厅异常得大，无数彩色的光点像星辰一样悬挂在头顶上，照亮整个大厅。墙壁和天花板都是黑色，如夜空一般高远，只有白色条石地板向着周围延伸，好似彩色的星星挂在天穹照耀着脚下白色的大地。上千个少男少女就在这个奇怪的大厅里或站或坐，等待着仪式的开始。 “雅克哥哥！”清脆的少女声音打断了雅克沟通源能的静思，睁眼一看，一位身材小巧的少女挤出人群向自己跑来。 少女栗色长发分左右扎成两束涓流，身着米色布裙和黑色小皮鞋，跑到雅克面前，精致的小脸洋溢着喜悦，说道：“雅克哥哥，我也通过测试了！”少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情，抬头望着雅克，蓝色瞳孔的大眼睛闪烁着。 “以后又可以和雅克哥哥一起上学了。”少女害羞起来，两手摆弄着要上淡蓝色的系带。 第4章 那里有个妖孽! “先生，海鲜市场到了，您的朋友在哪里呢？”蒸汽车已经靠路边停下，面对年轻的超凡者，司机不自觉的用了敬语。 雅克立即坐直身体，从窗口向路边看去，在灰黑黄色衣着为主的人群中立即发现身着蓝色制服的小身影。 “艾玛！艾玛！……艾玛·歌迪亚，这里，我在这里……”打开窗呼喊的雅克将半个身子都伸出车窗了。 蓝色制服的倩影听到了喊声，缓缓转头，侧映清晨的阳光，少女的笑容绽放。昨日的布裙换成了笔挺的学院制服，长裤的裤脚扎在及膝的皮靴中，紧束的皮带替代了少女钟爱的蓝色系带勾勒出含苞欲放的曲线，双马尾换成了干练的高束单马尾。 艾玛·歌迪亚上车后舒服地陷入后座的软皮沙发中，四下打量车内的装饰，担忧地问雅克：“雅克哥哥，这车的租金很贵吧，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海鲜市场离内城很近的……” 雅克摆摆手，“没事，这是一个朋友的好意，我也没掏钱。倒是你，觉醒黑暗系属性，昨天贸易区的人都被你吓到了吧。” 艾玛眉眼浓秀的小脸，被雅克一调侃，更加悲戚，都快哭出来了，“你还说呢，好多人提着礼物来我家，好像我是新大陆的巫医，看谁不顺眼就会放诅咒下毒，送礼保平安呢。” “黑暗系又不是只有诅咒和毒，还有心灵技、强化技、控制技呢。我听说近几年很多新晋宗师都选了黑暗系辅修，将来会有更多的黑暗系源能技被研究出来的。”雅克安慰道。 艾玛依然嘟着小嘴，大眼睛闪着泪花，“其实黑暗系我也不讨厌的了，我会努力成为塑能者的！可是，雅克哥哥，你的源能技怎么办？” “只有最强的超凡者，没有最强的源能技。只要我够强，源能技少不是问题，哈哈哈，学院老师不也说我潜力很大么，哈哈哈……”雅克苦中作乐，表面上开开心心，思绪却又飘到昨天的觉醒仪式了。 …… 雅克家和艾玛家原先是邻居，两人一起长大，后来艾玛家做起海鲜生意就搬去贸易区的海鲜市场了，这两年两人在不同的公立学校上学。在觉醒仪式上再次相遇，两人都很开心，又能在学院一起上学了。 接近2点，贵族推荐和契约补录的少年也陆续进入大厅。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大厅响起：“西撒历977年，慕赛港方尖塔觉醒仪式将要开始！……” “安静！……分散坐好……平心静气，用精神和身体去感受源能……” “放开心神，沟通源能……” …… 仪式开展的同时，超凡者公会的一个会议室中，巴蒂斯特伯爵坐在长桌上首，十几位慕赛港的上层大佬坐在长桌两面，随从们站在自家大佬身后，长桌正中的源石装置投出一个圆形光幕正在直播仪式。 坐在伯爵左手第一位，慕赛港超凡者公会的纳塞利分会长，拿着一张纸向所有人宣读着：“通过仪式门的人数为1405人；契约补录422人；各家族按照惯例推荐700人；皇家、公爵府、第六军团推荐共计144人；参与仪式总人数，2671人。今年新生成的属性种子为5352个，属于丰年。” 肥胖的巴蒂斯特伯爵懒洋洋的接话道：“安格拉德先生，你看这数量满意么？公会里还有一群孩子，你要是觉得觉醒人数太少，还可以让他们补录进来，你知道的，我家的工厂一直缺人，费用我来出。” 隶属于调查局的皇室特派员亨利·安格拉德坐在长桌的另一头，正扶着圆形眼镜眯眼努力读着手上一张报告，听到伯爵的发言，放下眼镜和报告答道： “我的意见是不要随意增加参与仪式的名额，现在的数值很合理。这是历年觉醒人员的觉醒属性统计，慕赛港这几十年觉醒水系和气系的源能属性的人数有所增加。 原因大家都知道，大航海时代到来，大量水系气系这类适合航海的超凡者移居慕赛有关，他们的后代高几率觉醒相同的源能属性。 源能八风各属性占的比例是相同的，方尖塔分离凝结的属性种子比例也是相同的，增加参与仪式的人员可能会发生水和气系属性种子不足。” 巴蒂斯特伯爵眯眼环视一圈，说道：“既然特派员先生不让增加了，那就代表了皇家的意见。仪式可以开始了，纳塞利分会长，麻烦您了。” 仪式开始了，方尖塔大厅的大门诡异消失，然而少年们却完全没有发觉，在仪式能量神奇影响下，少年们全部进入一种五感封闭，思维放空，宛如入定的状态。 悬浮在天顶上的各色光团缓缓落下，这些光团是方尖塔分离出来的属性种子，他们好似有生命一样飘舞着寻找自己中意的少年，悬浮于头顶，再渐渐没入眉心，随后在少年体内激发相应的源能属性。 红色光球是火系种子；蓝色光球是水系种子；黄色光球是土系种子；紫色光球是气系种子，这四系俗称四元素系是帝国塑能者觉醒最多的源能属性。 黑色的黑暗系、绿色的自然系、金色的光明系、乳白色的混沌系在西撒帝国的超凡者中是属于稀少的，一般首次觉醒属性很少有人觉醒这四系。 大航海时代开启，由于从新大陆传来许多黑暗系和自然系的源能技，让人们知道这两系的强大。越来越多的四元素系塑能者主动感悟黑暗系和自然系，尝试觉醒这两系为副属性，以迈入宗师境界。 近些年来，辅修这两系的新晋宗师表现突出，让这个风潮更加流行。金色的光明系源能技大多在光明神国的教廷传承，西撒帝国的人如果异变觉醒光明系会遇到缺少源能技传承的悲剧，帝国的塑能者更是很少有人会去感悟光明系作为副属性。 大人物们通过光幕观察着觉醒仪式的进展，四元素系依然占据绝大部分，黑暗系和自然系也有几个种子落下。 发现落下了几个光明系的种子，皇室特派员亨利·安格拉德调侃伯爵，说道：“四个金色种子落下来了，你们慕赛港不愧是和光明神国贸易最多的城市，做皮肉生意的不仅从光明狗的海员兜里掏银元，还留下不少野种。今年又有光明狗的后代混进来了。” “也有可能是异变，全帝国都有因为异变觉醒光明系的，我会让人处理的。”巴蒂斯特伯爵转向右面，对着身旁高大英俊的白衣青年说，“罗伯特，安排人查一下所有觉醒光明系的孩子，看看他们的来历有没有问题，是不是忠于帝国。不好控制的就不要留下，别给光明狗钻空子的机会。” “遵命，父亲大人。”白衣青年罗伯特·巴蒂斯特抚了下眼镜，鞠躬行礼，后退几步隐入黑暗，走出了房间。 “卡尔，你对罗伯特太严厉了吧，这些年我都没见这孩子笑过。想当年罗伯特带着我们几家的混小子，对，还有莉莉，差点把内城给掀翻了。”一位子爵说道。 巴蒂斯特伯爵叹了一口气，说“我也喜欢当年那个活泼的小罗伯特，多像我啊。可惜这几年他和我爷爷一样迷上做研究，整天在书房看书做实验，平时也是心事重重的。” “伟大的李·巴蒂斯特，大航海时代的开创者，他缔造了慕赛港的繁荣。罗伯特要学能和他一样研究出玻璃、蒸汽机、航海阵法这类改变世界的发明，巴蒂斯特家一定能更进一步！哈哈哈，但也别让那孩子压力太大了。”运输行会聘请的源能宗师哈克说道。 “罗伯特可不是孩子了，我在他这年纪都生了两个儿子了。对了，纳塞利分会长，你家莉莉和罗伯特的婚事啥时候能确定啊？”第六军团的帕波千夫长提出一个敏感的问题。 “咳咳……莉莉这丫头啊……”纳塞利分会长正在绞尽脑汁回答这个沉重的话题。 突然，一直关注光幕的船王多米尼克·皮诺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光幕，结结巴巴的说：“那里，放大那里！有个妖孽！你们看他的属性种子！” 第5章 出来混都要还的 大人物们顺着船王指出的方向看去，会长助理及时控制光幕放大船王所指的位置，只见一个金发少年头顶上漂浮着一个超大的属性种子。属性种子越大，说明潜力越大，常识是属性种子大小差异一般在最多一倍，但是现在悬浮在少年头顶的属性种子的大小至少是普通种子的三倍。 除了超大的体积，更加奇异的是，那是一个乳白色的混沌属性种子。全场愕然，直到乳白色的种子被金发少年全部吸收，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说道“分会长大人，那个孩子叫雅克·雷诺，码头区学校的，在学校成绩优异。父亲是马洛·雷诺，码头的核税员，数学天赋强，但是没觉醒，是个普通人，兰特的雷诺男爵家的旁支。母亲去世。十年前，马洛·雷诺一个人带着孩子从兰特来慕赛港的，没有他母亲的相关记录，只有名字，伊莲娜·雷诺。”超凡者公会的一位执事及时通报了相关信息。 “慕赛港至少六十年没人觉醒混沌属性天赋了吧？”帕波千夫长喜欢提出问题。 “六十二年，行会都记录着呢，全国每年出现觉醒混沌属性天赋的人也是屈指可数。源能宗师也从不选择混沌属性作为第二属性，混沌属性源能技太少了”纳塞利分会长这次顺利回答了千夫长的问题。 “只有两个源能技！”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眼镜的白衣青年罗伯特进入会议室，走到伯爵身后，接着说道：“一个是次元空间，西撒大帝时期的文献有记载，具体效果不明，可惜早就失传了，听名字应该是个能开辟空间的源能技。另一个是异兽召唤，随机性极强的源能技，召唤来的异兽强弱不定，且不受控制，所以大多数混沌系塑能者死是在自己的技能下的。” “我见过这个技能。”领地在卡朗格镇的吉诺拉子爵话音有点颤抖，继续说道，“当年我还是次子的时候，在新大陆冒险。有个混沌属性的塑能者狂人和他的伙伴们在塔瓦雷安全区开了个地下竞技场，召唤异兽到安全区供冒险者猎杀，赚试炼费和异兽材料分成。他们有几个宗师，万一召唤到厉害的异兽就让宗师小队去消灭。” “塔瓦雷因为这个地下竞技场变得非常繁荣。可惜出来混是都要还的，那天混沌塑能者召来一头兽王级异兽，他和他的宗师伙伴们被秒杀，竞技场里几乎没人能逃出来，发怒的兽王毁了半个塔瓦雷。”说到这里吉诺拉子爵闭上眼睛，当年的恐怖回忆又一次笼罩了他。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那个混沌系的疯子。”吉诺拉子爵睁眼，拿起桌上的葡萄酒杯，举杯说道：“兽王干掉了我哥哥，所以，现在我是吉诺拉子爵。敬混沌！” 一饮而尽！ 巴蒂斯特伯爵打了个手势，侍从递上一根棕色的粗大卷烟，伯爵点燃后猛吸几口，吐出个烟圈，说道：“我家卷烟厂的最新品，罗伯特弄出来的，命名为雪茄，要试试不？慕赛港需要的是和平稳定，如此我才能安心的享受生活。我可不希望我的领地上有隐患，兽王比光明狗还要危险，他们只会毁灭，不吃粮食不花银币，完全没法贿赂。罗伯特……” 纳塞利分会长站起来打断道：“没必要，卡尔，真没必要动这个孩子。我看这个孩子天赋很好，他只要不修习异兽召唤术不就没有威胁了，他是帝国的人，是我们的一份子。”分会长看向角落里一言不发的伊芙学院院长，说道：“阿黛拉，那孩子按理说已经是你们学院的学生了，这事你怎么看？” 被称为“不老魔女”的阿黛拉·哈迪院长，理了理披散的长发，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敢正眼看她那张美丽容颜，莞尔一笑，说道：“用眼睛看，呵呵呵……别怕，我不会在这里用魅惑的。在我的学院他学不到异兽召唤，伊芙学院没有混沌系源能技，即便学会我也有小技巧可以让他忘记……呵呵呵。你们也看到了，超大的种子，这孩子潜能很大。交给我吧，我用他来做些小实验。” “你怎么保证他不会被人收买、利用？”有人问道。 特派员亨利·安格拉德忽然说道：“我会盯着他的，这个孩子我也感兴趣。我会向上汇报，同时安排探员盯着他。您看这么安排您满意吗？巴蒂斯特伯爵大人！” 卡尔·巴蒂斯特思考了几秒钟，下定了决心，说道： “那就盯着他吧！我需要的是慕赛港的安宁，与其担心一个12岁的孩子会搞出什么大动静，不如帮我抓抓斯图亚特派来的破坏分子。 一年前多米尼克损失的那条船，我敢肯定是斯图亚特的人来我们卡斯蒂亚搞破坏。他们不仅眼馋我们卡斯蒂亚人能用粮食挣光明狗的银元，还想垄断新大陆的贸易，大海可不是斯图亚特的！您的探员到现在还没犯人的线索，这还是小儿止啼的调查局么？” 来自调查局的亨利特派员熟练掌握着帝都公务员的工作技巧，“您知道我才来慕赛港半年，这个事情我的前任没有和我交接过。我们调查局也是讲证据的，稍后我会和罗伯特沟通下双方掌握的情况，看看能否找到更有力的证据。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都是帝国的大公国，我们会公平对待的双方，要是发现什么，我会及时汇报给皇帝陛下裁决。” 亨利特派员又使出另一个工作技巧，“对了，罗伯特，你对李·巴蒂斯特密码的有所研究吗？对他的研究一直是帝都学术界的热门，我也特别感兴趣，想和你探讨一下，他毕竟是你的曾祖。” “没有问题，随时欢迎。” …… 第6章 少数派联盟 雅克并不知道，他的命运在大人物们几句话之间颠簸了几个来回。 仪式接近尾声，少年们陆续醒来，兴奋地和周围的朋友交流各自觉醒的属性。此时的雅克和艾玛都兴致不高，艾玛觉醒的是普通人谈之色变的黑暗系源能属性，雅克则知道了自己是万里无一的混沌系源能觉醒者。 方尖塔大门打开，少年们需要回到自己学校的集合地向老师们汇报结果。雅克和艾玛在出口处领取了伊芙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和制服，两人相互安慰一阵，分别赶往自己学校的集合地。 一个黑发少年穿过人群，忽然注意到雅克，他停下脚步，开心的喊道：“雅克！” 雅克见到黑发少年，一扫之前的阴霾，喜笑颜开，：“法比安？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黑发的法比安·贝尔南德快步跑向雅克，重逢的拥抱，比雅克矮一个头的法比安几乎挂在雅克身上。雅克轻怕法比安的后背把他放下，“一年没见了，法比安，回去内城就出不来了？你是用家里的名额来参加觉醒的？说说看，你觉醒了什么属性？”雅克有一堆疑问等着法比安回答。 法比安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擤了擤鼻涕，带着哭腔说道：“那天回去以后，我被爸爸禁闭了，我什么都没说，说了他们也不信的。这几个月我连院门都出不去，要不是来参加仪式……” “好了，那事不要再提，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你知道吗，我觉醒了一个奇葩属性，混沌！我那帮老师们据说还打个赌，可惜没人赌对。现在我已经是伊芙学院的学生了，你看这是我的制服，还有徽章。” “伊芙学院，太好了！我也加入伊芙学院了，我爸给我弄了个名额，制服早就送到家里了……等等，你说你什么属性？” “混沌啊！”雅克边走边说。 “我的天啊，慕赛港就没出过混沌属性的觉醒者，你是独一份，唯一的！可是混沌源能技特别少，有个技能我想想是什么来着？家庭教师讲过的……你瞧我这脑子！”法比安郁闷的随手丢掉了丝绸手绢。 “无所谓了，等我成了宗师就可以学习使用别的系源能技。即便不使用源能技，我也可以成为武士或者技师。但是至少我是源能觉醒了，以后我也是挣银币的超凡者了。”雅克很乐天。 “啊，想起来了，异兽召唤！那个技能叫异兽召唤。”法比安的家庭教师立功了。 “异兽召唤？”雅克第一次听说这个源能技，茫然间手上的制服掉在地上。 两个少年停住脚步，法比安拾起制服拉上发呆的雅克远离人群。 在镜子广场边缘繆繆夫人面包店和玻璃纪念馆之间的小巷里，两个少年看四下无人，悄悄交谈起来。 “所以那天那头突然出现的异兽是你召唤的？”法比安轻声问道，“可是当时你明明没有觉醒啊，这不源能！” “我想……是的……现在我觉醒混沌系就能解释当时的情况了。异兽不会随便出现在近海。”雅克略微冷静下来。 “那东西是兽王？它一出来我就快窒息了，太强大了。”法比安依然心有余悸。 “我隐约听到那个人喊‘兽王！’，那艘船一下就……”雅克回忆。 “你这是天赋技能，不用学就会，太稀有了！你知道吗，一般的超凡者只有从塑能者晋升宗师的时候才会获得一种天赋技能，难道你已经是源能宗师？”法比安感觉需要从新认识这个过命的兄弟了。 “怎么可能！我今天才刚成为觉醒者！当时怎么做到的我完全不清楚。这个事情千万别说出去，我们约好过的。”雅克也有些懵，这一天太艰难了，雅克好想尽快睡去，然后起来发现一切都是梦。“对了，你到底觉醒了什么属性？”雅克问法比安。 “自然系，你知道的，我妈妈来自新大陆，她是自然系的，我觉醒这个一点都不意外。”法比安有点郁闷。 “哈哈，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伊芙学院组成一个少数派联盟了，我还有个朋友，她也刚觉醒黑暗系。明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明天我帮你叫辆出租车吧，第一次入学院，你要是显得特别寒酸会被高年级欺负的，我哥哥告诉我的。贵族子弟，你不惹到他们，他们就把你当蔬菜，无视你。真正欺负新人最狠都是围着贵族子弟转悠的平民出身的坏蛋，他们专找好欺负的立威。”法比安语重心长得劝导雅克。 雅克调笑道：“爱哭鬼法比安，你难道不是贵族么？贝尔南德家的小公子。” “我和那些鼻孔朝天的家伙玩不来，他们也嫌弃我。”法比安指了指自己的黑头发，“再说了，我是三子，贝尔南德的爵位轮不到我继承，土地大部分都要给大哥的。我和二哥商量好了，后年他学院毕业就去新大陆闯荡，我毕业以后也去新大陆，那里我能学到更多的自然系源能技。” “到了学院你要尽快学会野兽亲和，我家附近有一只古灵精怪的猫，天天对我叫个不停，我一直想弄明白它想说什么，学会了野兽亲和你帮我翻译翻译。我们还可以在学校开个私人邮局，用鸟或者狗帮学生寄信送东西……” 少年的烦恼，来得快去得快，两人商量着发财大计，勾肩搭背的走出小巷，约定明天再见。 雅克回到码头区公立学校的集合地，汇报了觉醒情况，教师们早就知道这个噩耗了，没人赌对，坐庄的教导主任成了最大赢家。 雅克发现少了两个一起参加觉醒仪式的同学，可是好像没人想起他们，校长说了几句话就解散了。除了进入高等学院和签了契约开始工作的少年，其他的学生还可以在公立学校学习三年的专业技术。萨米·吉利特就是其中之一，他没有签订苛刻的契约来换取觉醒机会，而是回到学校学习三年的航海知识，继续他的海员梦。 第7章 爆裂火球 219号蒸汽车离开贸易区，驶向内城。 城门处蒸汽车排起了队伍，陆续接受检查后入城。“今天的守卫特别多啊，还有军团的战士，又闹间谍了？一定是在抓斯图亚特的混蛋！他们总是想遏制我们的海上贸易……”络腮胡司机兴奋起来，谈论政治是每个司机的必修课。 后座的少男少女显然对间谍什么的不感兴趣，雅克在向艾玛讲述街区的新霸主，能从蓬巴杜夫人家里偷出香肠的肥胖橘猫。 “它只对我一个人叫，你说奇怪不。”间谍显然没有猫有趣，雅克继续说：“帮我们租车的朋友，法比安·贝尔南德，子爵家的小少爷，和我们一样今天入学伊芙学院，他是自然系觉醒者哎，等他学会动物亲和就可以帮我搞明白那只猫想说啥了。我们可以组成一个……” “他为啥帮我租车？我们是过命的好兄弟呢！” “比萨米和阿兰更要好。” “你？男生之间才能说好兄弟，你是好妹妹。” 雅克觉得和女生说话好累，她们总在出其不意的地方出击。 “话说回来，我们可以组成一个少数派联盟，你是黑暗系，法比安是自然系，我是混沌系。” “对，就我们三个” “别人要加入？如果也是稀有属性的话，也是可以加入的。” “女生？我们稀有属性觉醒者要团结一致！愿意加入的都可以。” “好的，好的，一定要你同意才行。” “哪个发型漂亮？都挺漂亮的。真的！” “什么蓝色系带？我送你的？哦，想起来了，……” “轰！” 一声闷响打断了雅克，“爆裂火球！快跑！”车外有人大喊。 爆裂火球，火系塑能者的标志性源能技，战斗的一方是塑能者，两个没学过源能技的小觉醒者在塑能者面前和普通人没多大区别。 蒸汽车前后都被堵上了，司机打开驾驶室门飞速向后方跑去。雅克刚想开门，“轰！啪！”又一声爆炸，排在前面的蒸汽车被掀飞起来，重重砸在他们的车旁堵住了外推的车门。街上的行人此时已经跑光了，哪有人能帮忙，两人被困在只设计了一个乘客门的219号豪华蒸汽出租车中。 “门打不开，先躲好，别抬头。”雅克让艾玛低头躲好，转身打开窗户探出头去观察战斗的情况。前方地上还残留着一大片爆裂火球未烧尽的火苗，两个城卫军倒在地上全身都在燃烧，普通人被爆裂火球直接命中，当场就被震死了，倒也少受一些烧灼的痛苦。 身为超凡者的五个军团战士举着制式小盾站成一排，他们前方挡着一个小土墙。雅克能在土墙上感觉到源能波动。土墙像活物一样不断蠕动，周围的碎石、房屋的砖块、地上的石砖都在向土墙移动，然后融入土墙中。土墙在十几秒的时间内增大了一倍，把五个战士挡在墙后，也堵上了大半个城门洞。 忽然，城门洞里红光一闪，又一个爆裂火球砸向五个军团战士，土墙瞬间变形，阻挡在火球的飞行路线上。 “轰！”火球命中土墙后爆炸，土墙依然屹立。 雅克脱口而出：“好！挡住了！” 然而话音未落，土墙像突然失去了生命，垮塌下来变成一滩砖石混杂的土堆。雅克再无法从土堆中感应到源能波动。 居中的军团战士喊到：“挡住他！再来！……喝！为了军团！” 五个军团战士一起大喝：“忠诚与荣誉！” 雅克感受到五人的源能汇聚到中间的塑能者战士周围，五人的源能好似变成一个整体，垮塌的土墙再次蠕动起来，又变回被爆裂火球命中前的样子。 军团战士防御的爆裂火球并未再次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越上城门洞侧面的墙壁，土墙挪向侧面，想要封堵黑影前进的路线。黑色身影在墙壁上借势一弹，穿过土墙和城门洞顶部的空隙，落到军团战士们面前。雅克方才看清那是个蒙着面罩的黑衣男人。 超凡者的战斗，决胜手往往在一瞬间，黑衣人落地的瞬间全身便燃起烈焰，烈焰并未点燃黑衣人的衣服，更像是给他穿了一身的火焰盔甲。黑衣人再度前跃，空中调整姿态，低头侧身，右臂右肩前挡，带着一身火焰和跃起的势能直直的撞向居中的军团战士。居中的军团战士大骇，只来得及举盾前档，旁边的战士们也忙将手中的制式短剑刺向黑衣人。 军团战士的小盾和黑衣人的右臂相撞，黑衣人压缩在身体周围的烈焰爆开，巨大的冲击力把五个军团战士击飞。居中的塑能者飞出十多米砸向雅克和艾玛躲藏的蒸汽车，撞破前挡玻璃倒在驾驶位上，生死不知。另外四个军团战士分别撞在其他车辆或者落在街道上，全都一动不动了。 黑衣人全身浴火的时候，雅克便感觉到了危险，缩头躲回车内，护在艾玛身前。随后军团战士撞入车内，躲在驾驶座后方的雅克和艾玛幸运地毫发无伤。雅克直起身子，想要看看砸入驾驶室的军团战士的情况。此时，蹲据姿势落地的黑衣人也在缓缓站起，活动一下右臂，感到并无大碍，看向破损的219号蒸汽车的前窗，刚好和雅克四目相对。 黑衣人下意识地一摸脸，发现面罩在冲击中不知飞到哪去了。他急忙从破损的右边袖子上撕下一片黑布，遮住面庞。重新伪装好后他望向雅克，眼中露出杀意，左臂从下至上划出一个弧线，右臂上抬，周身源能汇聚。雅克知道施法动作完成后他将要放出爆裂火球，杀人灭口。 一个爆裂火球的施法动作需要多久呢？基础源能教材上说根据不同塑能者的施法习惯、身体状态以及源能亲和度的差异，最快可以在两秒内完成。 源能宗师可以瞬发爆裂火球。 觉醒者呢？抱歉，觉醒者不能使用这种高阶源能技。 雅克意识到黑衣人要杀人灭口，他只有两秒时间，却无法离开蒸汽车躲避即将飞来的爆裂火球。 雅克和艾玛面临巨大危机。 第8章 “住手！”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远处响起，沿着城墙跑来的莉莉·纳塞利，正好目睹黑衣人准备对躺在蒸汽车里的军团战士下毒手。她来不及施法，只好出声喝止，同时施展一道闪电箭。莉莉感觉很郁闷，平时难得穿裙装，好不容易穿一次，又遇到战斗了。 黑衣人听到声音，感觉到身后的源能波动，心念一转，扭腰转动上半身，硬生生将准备向前释放的爆裂火球推向身后，去抵挡闪电箭。 闪电和火球相撞，一齐耗尽源能后消散。 双方再度施放技能对攻，依然未分胜负，火球和闪电碰撞后在空中留下一些电弧和飘散的火花。 黑衣人和城墙上的莉莉·纳塞利都感到惊讶，第二次对轰双方都用了全力。黑衣人更是心惊，城墙上的女子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不是战士的装扮，看起来是路过的贵族小姐。 黑衣人在心里盘算着，这个年纪能够达到塑能者境界算是很有天赋了，威力也不小，应该是慕赛港几个大家族的核心成员吧。他自认为属于塑能者中顶尖的存在，就在刚才五个军团超凡者，为首之人也是塑能者，使用军团特有的技巧集合五人之力才抵挡住他的爆裂火球，却还是被他用“引爆”配合“火甲”秒杀。一个缺少战斗经验的贵族小姐，让他找到破绽就能轻松击败。可惜他没时间和这个贵族小姐慢慢比出高下，万一有宗师赶来，他将无法脱身，逃走之前还要干掉那个看到他面目的少年，否则他的身份一暴露，整个计划会功亏一篑。 莉莉又施放了一个“闪电箭”，黑衣人向后跃起躲避，蜷起身体挡住女子的视线从腰间摸出一把闪亮的飞刀，伸展下落中将飞刀向女子掷去。动作虽然隐蔽，但是莉莉还是发现了飞刀来袭，格挡还是闪避？选择闪避会失去视野，目标可能借机逃跑。 莉莉心想，格挡吧，然后给他一个“落雷术”。莉莉刚要用左手去拨开飞刀，忽然感觉到飞刀上附着源能。 “有诈！”莉莉心惊，立即向旁扑出躲闪。在她躲到墙垛后面的同时，空中的飞刀炸裂，她刚才战斗的垛口被密集的金属片覆盖。“秘银！”莉莉感到羞愤，差点就栽在这个小手段上，漂亮的帽子掉了，一身漂亮的纱裙也弄脏了。 秘银可以承载源能，黑衣人把源能注入秘银飞刀，再留下一个火系入门技能“引燃术”。飞刀离手前用源能控制引燃术的爆发时间，注满源能的飞刀被引燃术激发，立即爆炸，高速飞出的秘银破片，可不是人体能够抵挡的。 莉莉·纳塞利狼狈地从墙垛上探出头，搜寻黑衣人的位置，她先看向黑衣人落地位子的后方两辆损坏的蒸汽车……没人！再看向两边街道的店铺，店主早在战斗开始的时候就关闭了门窗，并无破门而入的痕迹。行人早就跑光了，两辆商贩留下的木质推车停在街道两边。 他跑了！莉莉判断，随后给自己施展了一个“风行术”，准备跳下城头继续追击。刚施法完毕，右边街边的推车中射出一道红光，直奔莉莉而来。原来黑衣人掷出飞刀后立即躲在推车后面，感受到女子施法的源能波动，向着源能波动方向释放了一个速度极快，穿透力强的“烈焰射线”。风行术加成下的莉莉速度极快，及时躲过偷袭，再次藏到墙垛之后。 两秒后，一声爆裂火球的爆炸声响起，莉莉疑惑为何不是在自己这个方向爆炸，听起来爆炸位置离城墙有一段距离。 几秒种后，城下毫无动静，莉莉再次从墙垛后探头出来，发现受伤的军团战士所在的那辆蒸汽车被爆裂火球炸得不成样子，正在熊熊燃烧。还是没能救下那个军团战士，莉莉有些遗憾。 继续观察了一会，街道上依然没有黑衣人的踪影，莉莉决定跳下城墙搜寻黑衣人。穿着金色高跟鞋的莲足轻踏墙垛，高高跃起，飘然而下，随风摆动的青色百褶裙极具美感。 然而在空中最高点的时候，莉莉感受到一阵源能波动。警觉防着在空中被人偷袭的莉莉，察觉异样立即做出反应。只见她在空中伸脚一踩，仿佛踩到一块漂浮在空中的台阶，借力一弹，飞向另一个方向，漂亮的踏空术。一边规避攻击，在空中的莉莉一边准备了一个落雷术。 踏空术只能借力改变方向，不能让人真的飞起来，莉莉缓缓向着街边一个商铺的房顶下落，下落过程中她全神观察街上的动静，只要黑衣人露头，落雷术定然能劈中他的脑袋。 源能波动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蓄势待发的落雷术找不到目标，莉莉正要轻盈的落在商铺房顶，却感觉脚下一空没有站在房顶而是继续下落。 原来莉莉落下的这一片房顶大约是还在修缮，只是临时铺了一张油毡纸，并没铺设结实的木板。莉莉的注意力都在预备落雷术和观察街道上的动静，脚下踩空受到惊吓使得蓄势待发的落雷术施法失败，紊乱的源能在全身乱串，一阵头晕袭来，哪来得及再次施展踏空术，便直接踩穿房顶落了下来。 落到地面的莉莉感觉略微清醒，感受下全身，没有痛感，没受伤，心中疑惑。这时一个声音从裙子下传来： “小姐姐，能不能挪一下你的腿，我受不了额。” 莉莉低头一看，自己正跪坐在一个金发少年身上，两个膝盖压着少年的肩头，小腿顶在少年的胸前，两脚踏在少年的腹部，少年的头正埋在百褶裙下。 好羞耻的姿势！ 第9章 学院导师莉莉·纳塞利 回到几分钟前。 面对黑衣人即将施展的爆裂火球，雅克吓得亡魂直冒，一把搂住艾玛，用身体护住艾玛小小的身躯，闭上眼睛，心中想着：“快离开这里！带艾玛离开这里！让我们走……” 爆炸却迟迟没有到来，雅克睁开眼，艾玛依然在怀中，只是两人却不在蒸汽车里了。雅克望向四周，抬头看不见天空和太阳，低头看不到地面，周围到处是各色的小光点漂浮着。就像站在无尽的星空一般，除了小光点，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感受不到距离，甚至对时间的感觉都消失了。 “我是死了吗？”雅克想着，“死亡就是这种感觉吗？” 艾玛抱紧雅克，怯怯的问道：“雅克哥哥，这是哪里啊？” 雅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痛！不对！我们没死，一定是出现什么奇怪的状况，把我们传送到这里。雅克忽然灵光一现，说道：“艾玛，你觉得这里是不是有点熟悉？” 艾玛仔细观察四周，小脑袋摇成拨浪鼓。 “你想象下脚下是白色的地面，这些光点都飞到天上去。”雅克越说越兴奋，“就和方尖塔里面一样了！” 雅克试着向前走了几步，他并没有向下掉落，好奇怪的地方。 艾玛在雅克的描述下努力想象，“但是没有门哎！”艾玛指出了差异。 雅克伸手在空中画了个弧线，道：“那如果这里有个门呢，是不是就像方尖塔里面了？” 这时，令两人更加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雅克手指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小洞，有光线从小洞中射入。小洞边缘像在燃烧一样不断扩大，洞外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像是一个商铺，有货架柜子。 对视一眼，“这里能出去！”，两人异口同声。雅克拉上艾玛的小手，转头跑向小洞。几个呼吸间，小洞已经扩大到一米多直径了，两人同时身体一蜷，跳出洞口，出现在一个杂货铺内。 两人跳出洞外，小洞边缘的燃烧停止，洞口又开始逐渐变小，直至消失。雅克环顾四周，发现杂货铺中无人。雅克还在疑问两人究竟在哪，头顶突然一阵异响，抬头一望，只见青色的百褶裙和裙中两条长腿，从天而降。 从少年身上站起，莉莉发现身边还有一个被自己惊艳出场吓呆的少女。 正想为自己的失误道歉，莉莉认出两人身上的蓝色制服，气势立即一变，开口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塑能者的战斗很危险，被波及到是要命的。你们导师是谁？” 雅克从地上爬起来，身上多处隐隐作痛，还没弄明白状况，又被眼前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生一阵教训，只想离开是非之地后再做打算，说道：“小姐姐，是你从上面掉下来砸到我哎，不用找我导师，和我道歉就行了。不过我们还有事，恕不奉陪了。”说完牵起艾玛的手就往门外走。 艾玛的手再次被雅克握住，脸上立即升起一片绯红，也不去想什么奇异空间，这里是哪里，房顶落下的少女，导师是谁这些恼人的问题，顺从地跟着雅克往外走。 雅克的回答让莉莉感到意外，一时有点懵，剧本不是这样啊！ 看到两人往门口走去，莉莉回过神来，闪到前方拦住两人去路，“外面很危险，不能出去，城卫军要抓的间谍可能就在外面，你们两个小孩子出去是给人添乱。” 城卫军？间谍？从少女的话里，雅克判断刚才的空间之旅并没有把他们带到离战斗地点很远的地方，立刻紧张起来，黑衣人是要灭他口的。怎么办？这里安全吗？雅克着急了。发现门边有个能看到街景的窗户，雅克一下窜到窗边，探头向外看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辆被劈成两截的买甜食的小推车，断面还在燃烧，街上有浓烟。再探出一点，出现倒在地上的军团战士。雅克继续伸长脖子观察，发现了燃烧中的两辆蒸汽车，正是刚才困住他们的蒸汽车。 219号！实锤了！ 雅克仔细思考着，在车里进入的奇怪空间，跑了几步，出门在街边小店，位移的距离差不多，内外消耗的时间也差不多。 黑衣人大约是跑了，城卫军和军团的大部队应该正在赶来，蒸汽车被爆裂火球攻击过，黑衣人可能会觉得灭口成功了。 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雅克面向莉莉，挤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可爱笑容，“小姐姐，你怎么会在房顶啊？是在看外面的战斗么？” 莉莉哪里好意思说是不小心从房顶上掉下来的，气系塑能者的面子还要不要了？于是，伸手连着三个脑瓜崩敲在雅克头上：“小姐姐？小姐姐！谁让你喊我小姐姐！叫我纳塞利导师！你们是学院今年新生？”雅克点点头，艾玛也乖巧的点点头。 “你是学院的导师？明明没比我大多少，成年了吗？”挨了脑瓜崩的雅克有些不服气。 莉莉有点懊悔，出场表现太差了，气势上居然没能镇住一个新生，“你听好了！我是伊芙学院的气系导师，莉莉·纳塞利，今年18了，今年我可以带学徒了，你最好不要是气系的，不然……哼哼……” 雅克见势不妙连忙说，道“导师好！新生雅克·雷诺向您报道。”艾玛也说道：“您好，我也是新生艾玛，艾玛·歌迪亚。” 莉莉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报告老师，我们在去报到的路上，坐车经过城门，刚好赶上间谍和军团战士打架了，我们就躲到这家店里了。”雅克编造了事情的经过，莉莉并未发觉，让雅克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大队城卫军在伯恩队长带领下赶到了，四下搜寻黑衣间谍，自然是徒劳无功。莉莉导师带着两个新生将事情经过告诉了亲自问询的伯恩队长。 莉莉描述了黑衣间谍的身形特征、源能技、武器等情况，略去了有人从屋顶掉落之类的无聊事件。此时雅克才知道他们在奇怪空间的时候，这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导师和强悍的间谍交手数个回合不落下风。 雅克有样学样，奇怪的空间当然不提，至于间谍的模样，其实当时雅克没记住，自然不敢说见过黑衣人的样貌。 询问完毕，伯恩队长亲自送莉莉登上提前喊来的蒸汽出租车，莉莉顺便带上两个新生一起回学院。“莉莉小姐，劳烦您将我最真诚的问候带给您的父亲，再见！”伯恩队长恭敬的送别。 蒸汽车拖着烟尘远去，伯恩队长还要为抓捕间谍的事情继续头痛。 昨夜，有人闯进市政厅的监牢，劫走了一个仪式上觉醒光明属性的孩子。 孩子凭信物证明自己是某个光明神国的大人物的私生子，现在被光明神国的领事馆保护起来了。 连夜追查协助劫狱的内鬼时，发现一些线索，不料这个间谍还是跑出了内城，还杀伤了第六军团的人。 伯恩队长觉得不仅是今年的奖金是妥妥飞了，老婆看上的新式蒸汽车，儿子需要请的私教老师，情人念叨很久的新大陆出品的貂皮大衣，都离他远去了。 络腮胡司机蹲在街角继续抽着他逃跑时不忘带走的香烟，损坏的蒸汽车不需要他担心，蒸汽出租车公司是伯爵大人的产业，车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 第10章 对不起，本学院没有你的源能技 伊芙学院作为大慕赛地区唯一的高等级源能学院，汇集了慕赛港及周边地区12岁至18岁的少年觉醒者。 他们将在这里学习源能的使用技巧、异兽知识，掌握学院传授的源能技，提高身体素质、源能使用技巧、战斗技能等，为将来成为塑能者打下基础。 伊芙学院是帝国公立学院，不依附于任何家族，学院的毕业生遍布慕赛地区各个贵族家族、行政机构、行会、军团，院长阿黛拉·哈迪又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使得学院在慕赛港拥有超然的地位。 即便伊芙学院对学员有教无类，社会阶层的差异还是在学员产生了不同的阶级，来自贵族家庭和新贵家族的学员享受着更多的资源和话语权，得到导师的更多照顾以及平民学员的巴结。 法比安担心来至平民家庭的朋友被同学欺凌，想用租来的蒸汽车帮雅克冒充新贵阶层。只是可惜雅克的学院首秀，比法比安设计的要精彩得多。 正当上万名学员齐聚广场，聆听“不老魔女”院长大人的新学年开学训话的时候，一辆蒸汽车驶入学院，在广场边停下。 一位金发高个穿着学院制服的少年走下车，扶住车门。随后一只踏着淡金色细高跟鞋的玉足从车门伸出，随后是线条完美的光洁小腿，一只带着长蕾丝手套的柔荑从车门递出给少年，另一只纤细的手提着蓬松的青色百褶裙的裙撑，在少年的搀扶下带着宽沿软帽的女子弯腰从车门中走出。 松开少年的手，女子整理下绣着花朵的裙摆，深吸几口车外的新鲜空气，这个动作让被束腰马甲紧固的仟腰更显得盈盈一握，而本来就丰盈的胸前更为壮观。 少年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转身去搀扶另一位身着学院制服的小姑娘下车。广场上无数导师和学员的视线却都被吸引过来，莉莉、雅克、艾玛组成的迟到三人组立即成为全广场的焦点。 “哇！莉莉导师！真美……” “那家伙是谁？怎么和莉莉导师一趟车来学校？” “莉莉导师选我当您的学徒吧，我是气系的。” …… 广场上响起一阵嗡嗡声。 早上一出门便经历了一场生死相搏的莉莉·纳塞利，又享受了一路上蒸汽车的颠簸，下车后正欲举起双臂伸个懒腰，却突然发现广场上乌压压的人头攒动，细语不绝，无数目光向她聚集，吓得立即掰直身体板起面孔维持淑女的形象。 莉莉招呼雅克和艾玛打算带着他们悄悄溜进旁边的教学楼，避免被人围观的尴尬。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正对广场的主楼顶上源石扩音器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莉莉导师，莉莉导师，会后请来我办公室一下，对了，别忘了带上你那两位可爱的小跟班。” 站在主楼三楼的阳台上，手持源石扩音设备的哈迪院长，嘴角上翘一副得意的模样。遥望莉莉·纳塞利狼狈的逃入教学楼，哈迪院长低头看着脚下广场中上万的强忍笑声的学员们，继续她的开学训话。 一小时后，院长办公室。 迟到的事情院长并未追问，想来已经听说了内城门前的战斗情况。 哈迪院长说学院的黑暗系导师很少，将由她亲自把艾玛收为学徒，身为源能宗师的哈迪院长觉醒的副属性是黑暗系。 师傅与学徒关系是在西撒帝国建立之前整个大陆普遍使用的一种传承源能知识和源能技的方式，源能宗师或塑能者建立帮派或教派吸纳觉醒者以学徒身份加入，学徒成长后为整个帮派服务。 西撒大帝横空出世，摧毁了除光明神国以外，所有的超凡者帮派或者教派，把包括方尖塔、源石、源能技在内的所有源能修炼资源收为国有，和西撒大帝并肩作战的人成为了贵族分享帝国的权力。 学校和学院代替了原先大部分的知识传承方式，贵族阶层和新的社会、经济体系的建立解除了师徒关系中的对帮派的人身依附性。 师徒关系变成私人化关系，比学院中导师和学员的关系更紧密，师傅对学徒给予个性化的指导，甚至会教导学徒一些学院传承以外的源能技。 艾玛能够成为哈迪院长的学徒，雅克由衷地为她高兴。只是轮到自己的时候，他就高兴不起来了，哈迪院长说学院没有人觉醒混沌系，所以没人能够成为他的师傅，学院也没有任何混沌系源能技传承，所以雅克在学院什么混沌系源能技都学不到。 这种情况并不代表雅克在学院什么都学不到，他可以努力学习其他源能相关知识，提升自己的实力，当他达到塑能者境界，可以去感悟第二属性，并凭借第二属性的觉醒步入源能宗师，成为宗师的雅克就能学习第二属性对应的源能技了。 不使用源能技，源能实力很难提升，身体对源能的控制也很难锻炼，想成为塑能者都更为艰难，更不要说成为与源能宗师。不学习任何源能技成就源能宗师理论上是一个悖论，大概比这个任务更难一点的就是单挑打败兽王吧。 哈迪院长也不想让雅克走死路，所以，哈迪院长给了他一条更难的发展计划。哈迪院长让雅克三年内学完除了源能技应用的课程以外的全部的课程，打好一定基础后，剩下三年集中学习塑能者感悟第二属性的方式和技巧，然后一个属性一个属性的实验，让并非源能宗师的雅克，学会混沌系以外的源能技。 听了院长的计划，雅克却不敢对院长说，“您别担心了，我天赋觉醒了两个源能技，一个贼霸道能召唤异兽兽王，另一个能把我召唤到一个奇怪空间。”雅克深知这个秘密暴露的话，自由就离自己远去了，表现得太过天才对平民背景的孩子反而是危险的事情。 16岁就能成为塑能者从而提前毕业的莉莉，哈迪院长交给她一个艰巨的任务，监督和指导雅克的学习，从此雅克成为莉莉的一名学徒。 雅克拿着写满了“异兽知识、灵植常识、锻造基础、炼药入门、格斗术、源能史、地理、新大陆学、航海学、源能阵法入门、源能设备制作入门、四元素详解……”等密密麻麻课程的“私人订制版课程表”开始了他的学院生涯。 第11章 少数派联盟的第一次聚会 雅克盯着课表不知所措，法比安出现在他身后，伸着脖子看着被填满了的课程表，“雅克，你可真厉害，你是怎么认识莉莉导师的？我哥哥说，莉莉导师是全学院最漂亮的导师！能和她坐同一辆蒸汽车，你把高年级的学员羡慕死了，能介绍我认识莉莉导师么？” “当然可以，我现在是她的学徒。”雅克收起课程表，拉着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呆若木鸡的法比安去食堂找艾玛，边走边向法比安描述今天的见闻。 少数派联盟利用午餐时间第一次齐聚一堂。 艾玛坐在餐桌前，两手压在腿下撑住前倾的身体，穿着靴子的双脚踩不到地面，规律的摆动着，刚吃完一碗慕赛鱼汤的她感觉很满足，心不在焉的听着雅克和法比安的创业计划。学院真好，这么多好吃的，还都是免费的！艾玛心想。 雅克用叉子把一块焖牛肉送入嘴里，边嚼边含糊得说：“不能用鸽子寄信，它们太弱了，不仅猛禽能杀死他们，就连那只胖猫都能扑住鸽子。” 法比安用勺子对付碗底最后几颗豌豆，答道：“要不试试猫头鹰？我记得有本故事书里面的主人公就是用猫头鹰寄信。” 雅克否定了新的建议：“猫头鹰太懒了，它们只愿安安稳稳得蹲在树上，最好没人打扰他们的睡眠，怎么会为我们辛勤地工作。” “鹰？” “太难控制。” “老鼠？” “会偷吃信！” “蛇？” “太吓人！” “乌鸦？” “额……乌鸦不错，勤快，还聪明！” “雅克哥哥，乌鸦叫声会不会太难听？” “让它们别和客户闲聊就行。” “要不试试鹦鹉，它们会说话！” “鹦鹉很好！要个大的！不怕猛禽。” 两人找到完美的员工，就等法比安学会动物亲和以后驯服几只鹦鹉，开启他们的创业旅程。雅克和艾玛负责宣传招揽顾客，法比安负责给动物安排工作，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要是没有这几个来者不善的家伙出现在他们周围就好了。 一群少年直奔少数派联盟占据的餐桌而来，为首的矮个子少年留着锅盖头，操着尖利的嗓音说道：“贝尔南德家的小子，开学第一天就收了两个小跟班啊，挺厉害么，呦……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锅盖头边说边靠近艾玛，准备在她旁边坐下。 法比安重重的把勺子拍在桌上，刷一下站起来，拦在艾玛身前，厉声对锅盖头说道：“吕西安·吉诺阿！他们是我朋友，请你尊重一些。” “朋友，哈哈，也对，新大陆野人的孩子和贱民很搭。”吕西安嘲讽道。 “你敢侮辱我妈妈！”法比安气得浑身发抖，挥起拳头就要打吕西安，早有准备的雅克伸手越过艾玛，拦住了法比安。 “别冲动，他是故意挑衅你。”雅克对法比安耳语。 “我说，法比安，你不会又要哭鼻子吧？听说你觉醒了野人的自然属性，果然是野人的种，你的野人妈妈教你源能技了吗？是变鸟还是变狗？哈哈哈！”吕西安哈哈大笑，故意把尖细的嗓门提得很大，引得整个餐厅的学员都把目光集中冲突中的几人。 法比安忍无可忍，在雅克怀里挣扎着要冲上去和吕西安拼命。见状，吕西安的跟班中两个高大的少年拦在吕西安面前。 雅克一边拦着法比安一边对锅盖头的吕西安说：“闭上你的嘴，带你的手下离开这里！你要是再说一句，我会把你关于野人属性的言论告诉哈迪院长，还有法比安的哥哥也会知道！” 吕西安满脸轻蔑的说：“科亚特尔？哈哈，你问问法比安他哥哥科亚特尔最近在哪里。就算是他回来又如何，你们敢动我么？我是吉诺阿家的长子，你们两个次子能继承爵位吗？连我和平等对话的权利都没有。还有哈迪院长，你们还能找到哈迪院长？笑死我了！” 艾玛怯懦的从雅克背后探出头来，轻声说：“我是哈迪院长的学徒，我会告诉我师傅的，你说我们是野人属性！” 艾玛清亮的话音落下，周围嘈杂的嗡嗡声戛然而止，吕西安也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小姑娘，说你是哈迪院长的学徒？你觉醒的是什么属性？” “黑暗！”艾玛答道。 “怪不得。”吕西安思考片刻果断撤离，“法比安，被女人保护，哈哈哈，一年不见你更出息了，以后小心点哦，我们总有机会叙旧的。”吕西安招呼手下撤离了餐厅。 吕西安走后，雅克带着法比安和艾玛也离开了餐厅。三人走在通往宿舍区的路上，法比安冷静下来，对两人说道：“我知道他是故意激怒我，可是……可是我忍不住。谢谢你艾玛！” 艾玛甜甜一笑，“那个人很讨厌，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等我见到师傅，一定会告诉她，这个吕西安说我们是野人属性。”艾玛举起小拳头握了握。 法比安摇摇头，“哈迪院长不会处罚他的，他是吉诺阿子爵的长子，说一些歧视的话，院长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雅克分析道：“今天他的表现是想激怒你，等你动手后反击打伤你。我们都是新生，就算先动手也没什么伤害力，他们都是二年级的吧？一动手我们肯定吃亏。这个吕西安很狡猾，你哥哥怎么不在学院？” 法比安叹了一口气，说“今年是两年一度的迷雾森林挑战赛，16岁以上的学员可以组团参加。我二哥的团队今年拿到我们学院的参赛资格之一，现在他应该在赶往帝都的路上。” “迷雾深林？在哪里啊？”艾玛好奇的问道。 法比安解释道： “迷雾森林是皇室的猎场，在帝都的北边，所谓挑战赛就是让全国各地的学院中的精英学生帮着皇室清理两年间森林中出现的新的异兽以及采集灵植。每队6人进入森林四个月，采集灵植和收集异兽材料最多的队伍将得到皇室的嘉奖。 虽然这些异兽实力不强，可以给学员历练，但是每年都会死人，其实是个危险的比赛。我哥哥的和我一样是自然系觉醒，在森林里我们比别的属性的觉醒者更强大，今年学院的三只参赛队伍都想邀请他加入，虽然他才五年级。” “知道吗？上一届比赛莉莉导师带领队伍获得了全国第二！她以觉醒者身份参赛，走出迷雾森林的时候已经成为了塑能者，回到学院就提前毕业被聘请为导师。”法比安兴奋的说，之前的不开心已经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雅克想起莉莉给的脑瓜崩，以及在院长室听说成为自己师傅的时候那得意的表情，觉得挨打的额头又痛了，伸手揉了揉。 “那等你二哥回来，是不是就更厉害了，能不能收拾那个讨厌的吕西安？”艾玛继续咬着锅盖头不放。 法比安摇摇头，无奈得说道：“我家和吉诺阿家的恩怨从我父亲那代人就开始了，本来我们两家的封地都在卡朗格，早年还有一些姻亲关系。父亲和吉诺阿家的几个同龄人关系也很好，年轻时还一起去新大陆冒险。 可是后来分别继承爵位的父亲和吉诺阿子爵不知道为什么势同水火，经常为边境的土地、经营的生意、卡拉格镇上的管理等事情闹得不可开交。我们两家在慕赛港的府邸距离又近，吕西安斗不过我两个哥哥，就经常找机会欺负我。”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宿舍区，约好下午课后再相聚，各自拿着领取的钥匙牌寻找自己的宿舍去了。 第12章 曾祖的密码 一只被雅克认为不能胜任邮差工作的鸽子，扇动着翅膀从港口区一栋不起眼的房子的阁楼飞出，飞向大海，直奔在港口岸边依稀能够看见帆影的三艘斯图亚特籍海船而去。 瞭望手接住了鸽子，从鸽子脚下拆下一个金属环，金属环辗转到了船长手里。船长匆匆进入舱室，敲开一间休息室的门，恭谨的进入，将金属环递给从下铺站起的年轻人，随后退出门外。 年轻人打开金属环，抽出藏在里面的信笺，阅读后对着上铺躺着的人说道：“杜鹃计划出了点意外，母杜鹃死了，万幸的是小杜鹃提前进窝，安全了。” 上铺的人用沙哑的声音说，“检查一下周围情况，信先给我看看。” 年轻人检查了隔壁两个休息室，以及走廊，挥手释放了两个水球，两个水球落地，在整个走廊铺开了一层水迹。青年回房后，说道：“确认安全，我在走廊放了两个降水术，现在我可以感应整个走廊的动静。任何人碰到我的水我都会知道。” 上铺的人放下信笺，说道：“需要查查为什么懒惰的卡尔会迫不及待地在仪式刚结束就对觉醒光明系的孩子下手，这不是他的风格。还好母杜鹃及时把小杜鹃送走了，小家伙只要回到光明神国便能在他便宜老爸的支持下一飞冲天，少了母杜鹃的帮助，我们需要调动更多资源给小杜鹃，确保他能上位。” 年轻人点点头，答道：“我会把您的意见带回去。这次拯救小杜鹃，007说他差点暴露，明天你和他接头的时候请小心点，如果有什么意外，请想法保住自己。对大局来说，你比我们这些间谍都重要。” 以为周围绝对安全的两人，却没想到他们的脚下，五六米外的货仓里，有一个身影在堆积的货物间边走边记录。这个人正是马洛·雷诺，雅克的父亲，表面上的普通人。 当年轻人释放水球的时候，源能的波动被正在下层舱室盘点货物计算税金的核税员马洛感应到了，他立即进入戒备状态，对周围的环境变得极其敏感，强化过的听力清楚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斯图亚特人送了个小间谍潜伏进光明神国，这件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两人提到的一个代号却让马洛感觉到不安，007！斯图亚特的顶级间谍特有的数字代号。 这么一个强大的间谍不在帝都，不在卡斯蒂亚的首府兰特，也不在萨克森的首府科伦，潜伏在慕赛港这么一个伯爵统治的城市是为了什么？ 为了盗取巴蒂斯特家族的秘密？算了吧，李·巴蒂斯特的密码没人能解开，而他其他的发明早就贡献给皇室换了个伯爵头衔以及封地，如果有其他的秘密，他的孙子，懒惰的卡尔会迫不及待用来换取侯爵头衔的。 那么难道是为了我和雅克？也不对，即便识破了当年的假象，觉得我们没死，派人来寻找我们，应该也是在新大陆和光明神国搜寻，没人会相信我们还会留在帝国境内，待在“组织”的势力范围内。 哎，雅克这孩子，为何偏偏觉醒了混沌系，怎么会是她当年觉醒的第二属性？会不会有人通过雅克的属性联想到当年的事情呢？ 马洛心中念头百转千回，做做样子统计了货物，按惯例找船长索要了贿赂，登记一个匹配贿赂金额的税金，匆匆驾船离去。心中有鬼的船长给了一笔不菲的银币，税务所的司长应该会很开心，每个税务所的公务员都会收到一两个银币的打赏，而今晚司长的情人会收到贵重的礼物。 …… 司长的上司的上司，慕赛港的统治者，现在很不开心。 肥胖的卡尔·巴蒂斯特在儿子的书房里踱着脚步，时不时看向伏案疾书的儿子罗伯特，他的骄傲，也是他的智囊。 卡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就这么放那些光明狗离开？那个觉醒光明系的小杂种没想到是条大鱼，就这么溜走，真不甘心。” 罗伯特放下笔，看着焦虑的父亲，答道：“整件事情，我觉得我们被亨利特派员那个老狐狸利用了，他为什么怂恿你去对付觉醒光明系的孩子，我猜他早知道这里有条大鱼。 鼓动我们动手抓人，让这个孩子背后人的，不得不派人救出孩子，送到光明神国那帮人手里。如此才能把计划好的觉醒光明系，被迫逃亡，父子相认的戏演完。 至于亨利，想通过我们打草惊蛇，找到了这孩子背后的人。” “他也想让这孩子潜伏进光明神国？背后的人无外乎三大公国的间谍猜一猜就行，何必利用我们？”伯爵很不满。 罗伯特向父亲解释，“我想，至少我现在能判断慕赛港去潜伏着一个大间谍，大概率是斯图亚特的，小概率是萨尔森的，极小概率是那个传说中的组织之人。 这个大间谍在发现孩子要被抓后，没有找人请示，自己做主，动用了潜伏在我们伯爵府和市政会议的暗线救出那个孩子，一个码头的妓女，从出事到救走孩子只花了两个小时。 他在挑衅我们，所以我要给他一些回应，今早在内城门没有堵住和妓女接头的人，是哪方面的人我还不清楚，也许亨利特派员已经知道。” 伯爵有些意兴阑珊，特别是被那个总是和自己做对的特派员利用这件事，让他很郁闷：“那个妓女自杀了，恰巧出现在城门的莉莉也没抓住那个火系塑能者。 亨利·安格拉德那个老狐狸会说我们抓几个孩子都做不好，第六军团的帕波死了两个手下也要怪我们，光明神国那边我们又得罪了个大人物，这帮蝇营狗苟的家伙，我要让他们知道巴蒂斯特家也不好惹。”伯爵准备离开书房，找个地方泄愤。 罗伯特喊住了他，“父亲，等一下，关于曾祖的密码，我想我有线索了。” 伯爵眼睛一亮，以他的身材完全不匹配的敏捷度，跑到书桌前，探头去看罗伯特的笔记本，说道：“你能破解那些奇怪的字符了？天啊，我们巴蒂斯特家有望成为侯爵了！快让我看看，快……” 罗伯特依然不紧不慢，缓缓的说道：“没那么快，我只是找到了思路，我的可以确定那些密码写成的内容是一个独立的文字体系，这个文字体系没有受到古文字、现有文字或者新大陆文字的丝毫影响，用现有的文字体系去分析和解密就会进入死胡同，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语言大师和密码大师无法翻译的原因。 曾祖可能比大家想象得还要强大，把这个不能公布于众的发明用一种自创的文字记录。所以我认为，一定有一个解密本，这个解密本应该藏在城堡的某处。我需要父亲您回忆一下，如果有这本书，曾祖会把它藏在哪里？” 卡尔·巴蒂斯特陷入沉思，过了一会了，他摇了摇头，“整个城堡我早就翻过了，如果是本书，那么整个城堡书最多的地方就在这里。” 罗伯特灵光一现，一改之前的淡定模样，说道：“隐藏一片叶子最好的地方就是森林！”罗伯特站起来环顾整个书房，巴蒂斯特家族虽然连出了两代纨绔，但是他们的保留了首位巴蒂斯特伯爵的庞大书库——十几万本各类书籍！ 此时的罗伯特感受到曾祖嘲弄的微笑。 第13章 我有一个宗师父亲 艾玛的威胁起了作用，吕西安没有再找麻烦，少数派联盟度过了平静的开学第一周。 新生带来了不少新鲜事，相比艾玛成为哈迪院长的学徒这条新闻，另一个新闻传播得更广，一个觉醒混沌系的新生小子，成了全校女神莉莉导师的学徒。 被诸多男生羡慕的雅克，白天奔波于各个教室，晚上在宿舍赶作业。院长室一别后，一连几天都没再见到莉莉导师。某天入睡前，雅克又想起那两条从天而降的大长腿，然而疲惫却把他拉入睡眠，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 法比安第一个源能技学习的是动物亲和，一周时间还没入门。他让家里买了一只金刚鹦鹉，每天装在鸟笼里带在身边，过上了提笼架鸟的生活，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这只金刚鹦鹉，上课的时候听老师讲课，吃饭的时候听少数派联盟三人闲聊，晚上还要听法比安增进感情的絮叨，三天便学会了好几句话。 艾玛的第一个源能技选择的是“困惑”，一个强大的控制技，黑暗系源能技普遍难掌握，哈迪院长给艾玛的任务是一个月能够顺利释放“困惑”。 周五下午，雅克独自回家。在街巷口遇到萨米，萨米说他准备退学，先去找个渔船打工，这让雅克为朋友的命运感到唏嘘，从小一起成长的伙伴，走向不同的道路。 到家门口时，蓬巴杜夫人准时出现，八卦了一番街区的最新新闻，雅克顺便了解到那只猫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又从蓬巴杜夫人眼皮底下偷了一块肉排，黑锅无疑是萨米背了，它简直神了。 老雷诺准时回家，准备好晚餐，父子两人边吃边聊。 说完法比安和艾玛的事情，雅克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有个事情还是和您说一下，我想我可能学会了源能技，还是两个。” 老雷诺心里一惊，放下叉子给雅克一个禁声的手势，在雅克惊讶的目光下，一指煤油灯，一条火线从灯罩上方升起，围绕着餐桌绕了一团。 老雷诺手势再变，漂浮在空中的火线忽然剧烈燃烧变成了一堵饶了成一圈的火墙，将父子两人围在其中，火墙很奇怪，在燃烧却感觉不到温度。一直被认为是普通人的父亲玩了这么一手，雅克感觉裂开了，这年头超凡者这么不值钱了？ 然而老雷诺接下来的话，让雅克更加感觉崩溃了，“这招叫隔绝之墙，是火系和黑暗系结合的融合技，融合了火墙和精神屏障，虽然精神屏障只能算是初级技能，但是隔绝之墙可以抵挡元素技能和精神攻击。我们现在说话屏障外没人能感知到。” 老雷诺补上一刀，“没错，我是源能宗师，你出生前我就是了，顺便说一下，你妈妈伊莲娜也是源能宗师，她是气系副属性混沌系。” 雅克停转的大脑听到“混沌系”这个词之后，又开始加速运作了，“所以，我觉醒混沌系，是妈妈的功劳？” 老雷诺回答道：“应该是的。当年因为一些事情我和伊莲娜逃出帝都，逃亡中双双成为宗师，又生下了你。后来我们被敌人发现，伊莲娜受伤去世，我带着你躲到这里。之前我一直觉得你会觉醒火系或者气系，甚至考虑过黑暗系，但是没想到是混沌系。” 雅克追问道：“为啥你和妈妈要逃跑？敌人是谁？成为宗师了还是打不过吗？” 老雷诺板起脸来，“目前不能告诉你，在你长大成人之前，不需要知道。我是宗师的事情也要忘记。你刚才说你学会源能技？混沌系的？” 雅克很失望，但是他了解父亲的脾气，一直是说一不二的，只能回答道：“是的，第一个源能技‘异兽召唤’其实一年前就会了，你还记得当时那条在港口爆炸的船么？当时我在船上，情急之下招来了一头兽王，毁了船以后，兽王消失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使用这个技能，实在不敢用了，要是再来头兽王……” “唔……情急之下使出么？和宗师得到的天赋觉醒技不一样。”老雷诺沉思道。 雅克继续说：“第二个技能是那天去学院路上，我们遇到军团战士和间谍的战斗，间谍要用爆裂火球攻击我们，我想护住艾玛，结果突然我们就出现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随后我又无意打开了一个门，我们又通过门出来了。我在学院尝试再次进入那个空间却都失败了。艾玛和法比安都知道我有这两个技能。” 老雷诺问：“他们可信么？这两个源能技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雅克点点头，“他们答应我不告诉别人的，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好吧，但愿如你所说。”老雷诺心中却有了另一番打算，接着说道：“那么现在你将有第三个源能技了。这个技能是伊莲娜觉醒第二属性得到的天赋技能，叫做‘异兽契约’。” 老雷诺掏出怀表，怀表盖上夹着一张雅克妈妈的手绘肖像，雅克对这张肖像画也很熟悉，小时候他问妈妈在哪的时候，老雷诺会打开怀表给他看。 只见老雷诺从表盖上抽出那张他经常看着发呆的画像，从画像后面的取出一张小纸片，小纸片展开到半个手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娟秀的字体。 老雷诺陷入回忆，“当年伊莲娜的契约魔兽是一只铁羽鹰，很强大的气系异兽，现在也不知道它在新大陆过得如何。” “你们去过新大陆啊？”雅克见缝插针的询问。 “你是在新大陆出生的。”老雷诺答道。 “齐佩瓦？塔瓦雷？还是阿萨巴斯？你和妈妈是拓荒团的吗？”雅克继续追问。 “梅迪斯，你在梅迪斯出生的，我们在拓荒团隐姓埋名过一段时间。” “所以我们不是来自首府兰特喽，雷诺这个姓呢？”雅克问。 马洛·雷诺尴尬的回答：“雷诺是我祖母的娘家姓，她来自兰特，我借用了雷诺家一个旁支族人的身份。 总之，目前来说我们还是安全的，我希望你在学院保持低调，要表现得不会任何源能技，等你毕业后我们可以用现在的身份回到北域。 在北域，我们有足够的资源自持你突破到宗师。如果我们不能维持现在的身份，北域一些支持我们的朋友是不敢贸然出头的。” “我们家是北域的贵族么？”雅克问道。 老雷诺点点头，雅克此时也能理解父母为何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宗师了。 “详细的情况我不能和你说，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很多像我这样兼修黑暗系的宗师，都会修习‘灵魂拷问’。某些关键词如果存在你的记忆中，加入‘组织’的时候会被他们发现。你需要一个和我们当年的事情毫无关系的身份。”老雷诺熄灭隔绝之墙，收拾餐具，忙碌家务去了，留下雅克去钻研新得到的源能技。 第14章 你又对本皇做了什么? 夜幕下，满怀心事的雅克趴在二楼的窗前，遥望远方的海面，月光在海面上洒下一条晃动的白线。窗前街边的梧桐树下，一个影子一闪而过，接着这个灵巧的身影忽得窜上树，几个腾跃便到达了靠近窗户的树枝上，最后发力一跳，稳稳地落在窗沿上。 “喵呜！”胖胖的橘猫对着雅克喊了一声。 雅克微微一笑，说道：“胖橘，你又来啊，我去学院这几天也没把你饿瘦啊。” 说完，雅克掏出一小块晚饭截留的香肠，放到橘猫面前。 这是第一次胖橘距离他这么近，这只猫从不让人靠近，即便是对雅克特别一些，也只是在一步外对着他叫。 橘猫闻了闻香肠，抬头貌似很生气地叫了一声。雅克指着香肠说：“别嫌少，今天就这点了。明天我帮你去弄条鱼来。” 橘猫伸爪按住香肠，依然是一句喵呜回应，见雅克没动作，竟然一爪把香肠拍回屋内。雅克有些惊讶，想去抚摸橘猫，安抚道：“别生气啊，今天晚上刚回家，我没时间准备。我不在你还不是能搞到吃的，从来没见你饿到过。” 说话间，雅克摸到了橘猫的头，忽然一股源能波动传到雅克的手上，橘猫身体紧绷，浑身抖动，庞大的源能竟然顺着手从橘猫身上向雅克涌来。 刹那间，源能已经充满雅克全身，雅克感觉身体像是被吹得膨胀了好几倍，而实际上他的手依然贴在橘猫的头上，全身也没任何变化，只是一人一猫都呆立在原地。 恐慌覆盖了雅克的内心，他只有一种感觉，快要被源能撑爆了。雅克觉醒的时间不长，除了人人都会的源能健体的基础口诀外，他只会两个不靠谱的源能技，此时他想宣泄体内充盈的源能，却一时无法施展这两个技能，白得的技能，果然靠不住。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雅克却觉得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思维在飞速运转，身体却一动不动，膨胀感越来越强烈，雅克感觉快要撑不住了。这时的橘猫也变得萎靡起来，前爪下弯，头也低下了。 雅克想起晚饭时得到的母亲的源能技，异兽契约，下意识的调动源能按照这个技能的施展方式运动。出乎意料的是，原先膨胀呆滞的源能，一下子流动起来，雅克顿觉全身的压力一松，这个本来是塑能者使用的高阶源能技，居然被雅克使用出来了。随着雅克的施法，一道金色的光柱从他手下的橘猫周身放出，光柱柔和安详，让刚刚脱离巨大源能压力的雅克感到温暖和舒适。 “你又对本皇做了什么？”一个娃娃音从雅克手下发出，吓得雅克收回了手，哎？我能动了，雅克想着。 橘猫直起前爪，扬起胖胖的猫头，张开猫嘴，发出的却不是喵喵叫，而是清晰的娃娃音：“本皇给你源能是让你送本皇回去的，你怎么能趁机和本皇签了生死契约？啊，本皇这小暴脾气，真想一爪拍死你！” 橘猫挥动前爪继续说道：“别发呆，既然你生是本皇的人，死是本皇的死人，本皇不会轻易拍死你的，有一个靠得住的仆人不容易。签了契约本皇现在说的话你能听懂了吧？别装不懂，不然本皇拍你！” 雅克依然在震惊中，猫说话了！本皇！给我源能？生死契约？ 雅克看向身边的小床，我能回去睡一觉，醒来就当啥都没发生么？ “我们签了契约？生死契约？”雅克颤颤巍巍地问。 “你自己使用的源能技，你不知道吗？”橘猫很生气，娃娃音几乎是在尖叫，“让本皇看看，异兽契约，这技能和‘动物伙伴’完全不一样，我们的地位居然不对等！” 橘猫跳到床上，继续说道：“你能召唤本皇到身边！你死了本皇也完蛋！这个契约只能你来解除！到底谁是仆人？本皇气死了！怎么会一时不查让你钻了空子，现在本皇还要保护你这个小菜鸟！” 雅克稍微明白了，刚才在情急之中为了调动体内大量的源能，他对着橘猫施展了异兽契约，这些都是母亲笔记里记载的异兽契约的条件。 “你是异兽？怪不得能和你契约呢。你让我送你回去，送回到哪里呢？你叫什么名字啊？”雅克问道。 橘猫在床上坐下，身体弓起，抬高后脚，用后脚抓了抓耳朵，有些失落得说道：“本皇也不知道回到哪里去啊，本皇只记得有一个舒服的猫窝，每次本皇睡醒都有很多很多好吃的，还有很多仆人唱赞歌，仆人们遇到麻烦会求本皇去解决，事情解决以后本皇又去睡。 本皇也不知道每一次会睡多久，每次醒来仆人们都不一样了，本皇还挺怀念其中几个乖巧听话的家伙。 本皇的名字？本皇不知道啊！本皇很少离开猫窝，仆人拜托的小事都能在本皇的猫窝解决。 只有一次，有个傻缺，想攻打本皇的猫窝，结果本皇醒来把他打败了。本皇说话那帮傻仆人又听不懂，说起来，你是第一个能听懂本皇说话的。” 雅克很疑惑，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离开猫窝？” 橘猫生气的跳起来，一爪拍在雅克头上。 “啪！” “哎呦！” “还不是你小子把本皇召唤过来的！本皇正睡觉呢，忽然就被你召唤到一条船上。本来以为你有了源能就能送本皇回去，结果又和你签了这个契约。在船上的时候，本皇怎么就没一爪子拍飞你。现在本皇找不到家了。”橘猫有些伤感。 雅克想了想，理清了思路：“一年前我在海上把你召唤来的？” 橘猫点点头。 “当时你很强大，应该是兽王级别的吧？” 橘猫又点点头。 “所以，现在呢？你还是兽王级别么？” 橘猫摇摇头。 “咦？”雅克疑惑。 橘猫说道：“离开猫窝越久，本皇就越弱，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但是奇怪的是我不像以前那么贪睡了。” “那我帮你回到猫窝吧，我们一起来找。”雅克觉得有一条大腿可以抱了。 “这是身为仆人的你应该做的。”橘猫高傲的说。 雅克立即反击“那我该怎么叫你啊，叫你‘本皇’的话，我会被调查局请去喝茶的，要不，还是叫你胖橘？” “啪！” “哎呦！” 第15章 本皇要读书! 这一夜，对雷诺家来说是不眠的一夜。 雅克把跟胖橘契约的事情告诉老雷诺。 没察觉平时经常见到的胖橘是异兽，这就让身为宗师的老雷诺觉得很丢脸了。整个契约过程他在楼下居然一无所知，老雷诺感到很惊讶。更过分的是，见到胖橘，它喵喵叫了一通，只有雅克能听懂。 老雷诺发现胖橘身上虽然几乎没有源能，但是身体却比当年伊莲娜的契约兽，半步兽王的铁羽鹰，更加坚韧，果然曾经是兽王。 对于雅克多了个跟班，老雷诺是很高兴的，这个跟班虽然暂时不够强大，但是不用担心随随便便就会死掉，拖累了雅克。 母亲笔记上记载的几个异兽契约的附属技能：召唤契约兽、共享源能、心灵感应、生命链接、感官共享、解除契约，刚成为觉醒者的雅克都无法修习，需要的源能太过庞大了。 由于实力削弱的胖橘遗忘了很多关于猫窝和仆人的情况，见多识广的老雷诺只能判断胖橘应该来自新大陆，是某个部族的守护兽，供奉守护兽在新大陆土著部落中很普遍，甚至很多兽王也接受供奉，守护部落。猫窝应该是胖橘力量的根源，可以让胖橘积存力量，代价大概就是长久的睡眠。 雅克实在不知道如何把胖橘送回猫窝，雷诺父子只好承诺当雅克成为塑能者后，找机会带着胖橘去新大陆，去寻找胖橘的猫窝。 于是这一晚开始，胖橘就在雅克家住下了，享受新仆人的供奉和新的猫窝。 第二天一早，胖橘吃着雅克从码头半买半送弄来的各种小鱼，喝着牛奶，感到特别满足，对仆人下达了第一个命令：“雅克，本皇要读书！今天你教本皇认字吧。本皇想学习你们人类感知源能的方式，也许这样可以快速回复实力。” 胖橘识字相当的快，当天下午便学会抱着字典自己阅读雅克的公立学校教材了，一只猫边翻书边查字典的情景，让雅克忍俊不禁。 两天假期结束，雅克带着胖橘回到学院。在学院门口，雅克遇到了等候多时的莉莉导师。 “雅克，跟我来，咦？你肩膀上这只猫是你的宠物吗？”见到雅克，莉莉马上被趴在他肩头懒得走路的胖橘吸引了。 雅克笑着说：“早上好，莉莉师傅，它是胖橘，是我的宠物。” 虽然之前就有约定，对外宣称胖橘是雅克的宠物，但是雅克如此开心的宣布它宠物的身份，让胖橘很不爽，一尾巴抽到雅克脸上，说道：“哎呦，你一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就心跳加速了哎，啧啧，小雅克喜欢姐姐类型的。” 莉莉觉得喵喵叫的胖橘挺可爱的，伸手抚摸胖橘的头，说道：“好可爱的猫，毛真软。你和动物都很亲近么？把它训练的这么乖，说不定你有自然系的天赋哦。” 被抚摸的胖橘很不爽：“不要摸本皇，女人！哎呀，本皇的毛被你弄乱了。再摸我咬你啊！” 可惜在莉莉听来，胖橘在一边享受抚摸一边舒服得喵喵叫着。 雅克赶紧把胖橘从肩头抱下来，说：“只有这只猫特别，别的动物并不亲近我。它被摸会咬人，小心它咬你哦，我觉得我可以尝试感应火系和气系。” 莉莉笑道，“哈哈，我已经是塑能者了，一只猫是咬不破我的皮肤的，低级的异兽都很难对我产生伤害。” 说道这里，莉莉把手伸到仰躺在雅克怀里的胖橘肚子上，继续逗弄胖橘。 胖橘抬头望向雅克，说道：“本皇觉得一下能把她手指头咬下来！” 雅克连忙安抚胖橘，“胖橘主子乖，这是我的师傅，你乖乖让她摸几下。莉莉师傅，您找我有事情吧？要不我们去办公室说？” 莉莉想起了正事，带着雅克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给雅克泡了一杯红茶，问起雅克上周的学习情况。 胖橘看见办公室的书架上有不少书，好奇心起，扒拉下一本就开始阅读起来。莉莉正聊着雅克的学业，发现蹲在书架下翻书的胖橘顿感好奇，靠上前去仔细观察胖橘。 雅克刚想出声提醒，莉莉已经一把抱起胖橘，说道：“雅克，你的猫好有意思啊，装得就像它在看书一样，还会用爪子翻页。 对了，这周末来超凡者公会找我吧，我想应该要给你增加一些格斗技巧的训练，你平时学的都是文化知识，而超凡者注定是个战士。 你之前在公立学校是没有战斗技艺的训练的，相比早就开始锻炼的贵族子弟和私立学校的学生，你落后了很多。” 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稍后进来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只见他褐色头发整齐得向后梳，留着小胡子，长相俊朗，一身白色套装，没打领结，浮夸的蕾丝领口衬衣快要被强壮的胸肌撑开。 男子看了一眼雅克，随后对莉莉导师说道：“没有打扰您吧，莉莉导师，关于三四年级学员历练的安排，哈迪院长让我来向您咨询。您也知道我刚来慕赛港，还需要您……” 莉莉打断道：“没问题，詹姆斯导师，稍后我带您去图书馆的档案室，里面有历年学员历练的资料。下午我带您去超凡者公会，那里有历练之地的详细资料。雅克，你去上课吧，我带詹姆斯导师去图书馆，记得周六上午来超凡者公会找我。” 接过莉莉手中僵硬的胖橘，雅克赶往宿舍安置胖橘，然后去上课。 走出教学楼很远后，胖橘对雅克说：“刚才那个詹姆斯导师对你有敌意，我的仆人。” 雅克惊讶道：“怎么会啊，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他！” 胖橘思索道：“本皇对敌意很敏感，他一定有什么原因对你有敌意，也许是因为莉莉，总之，注意点吧，本皇可不想被你拖累。” “他们要去的图书馆是什么地方？” “呃……是收藏很多很多书的地方。” “雅克，本皇要去图书馆，本皇发现看书实在太有意思了！” 第16章 八风即万物，超凡亦凡人 午餐期间，餐厅，少数派联盟的固定聚会地点。 雅克隆重介绍了自己的新跟班——胖橘。胖橘的来历有点骇人，雅克选择了对两个好友保密，只说是一只特别聪明的猫。 艾玛对胖橘喜欢的不得了，一把从雅克肩头抱下胖橘，又亲又揉。还好雅克提前安抚好了胖橘，它顺从得躺在艾玛怀里，琥珀色的大眼睛贪婪地盯着法比安手上的鸟笼。 法比安不愧是练了一周的“动物亲和”，立即感觉到鸟笼中鹦鹉很紧张。这只被命名为“路易一世”的金刚鹦鹉，从见到胖橘的第一眼开始，一种来至灵魂深处的恐惧感便把它笼罩了。 路易一世靠在笼子的角落用尽全力坚持站稳，以往清亮的叫声一点也不敢发出，只剩下咕咕的喉音。 屋漏偏逢连夜雨，艾玛抱着胖橘靠近了笼子，说道：“胖橘，来，介绍个小伙伴给你认识，这是路易一世。” 路易一世紧张的小神经终于断了，大叫一声：“再见！”，晕倒在笼子里。 少数派联盟三人组一齐哈哈哈大笑，法比安一边感慨路易一世终于学会了“再见”的用法，一边伸手进笼子把路易一世弄醒。 路易一世在法比安的源能刺激下醒来，龟缩在笼子的角落。胖橘惬意地吃着雅克分给它的牛肉，对傻鸟不削一顾。三人边吃饭边聊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雅克说到周末要去超凡者公会参加莉莉安排的格斗特训，这让还没师傅的法比安羡慕不已。 “你知道么，莉莉导师的父亲是超凡者公会的分会长。纳塞利分会长在慕赛港可是第三号人物哦。”身为贵族子弟的法比安，对慕赛港的权利阶层是相当的熟悉。 看到雅克和艾玛惊讶的眼神，法比安满意地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慕赛港第一号实权人物是巴蒂斯特伯爵大人，巴蒂斯特家从李·巴蒂斯特伯爵大人受封慕赛港开始，已经统治这里八十多年了。 第二号大人物是驻扎在这里的第六军团的千夫长帕波大人。 第三就是莉莉导师的父亲了，他已经任职慕赛港超凡者公会的分会长二十多年了。 超凡者公会发放的超凡者积分那可是比银币更值钱，超凡者需要的很多资源都是银币买不到的，要用积分去换。话说我们现在都是超凡者了，你们可以去公会领取执照了。” 雅克感兴趣了：“我听公立学校的老师说，他们在公立学校上课都是有积分挣的，原来还有执照啊。” 法比安炫耀地掏出一个小皮包，打开后是个闪亮的金属小徽章，徽章一面是超凡者公会的标志，另一面是几行小字，除了法比安的名字和一串编号外，是一行箴言： “八风即万物，超凡亦凡人。” 法比安摩挲着自己的姓名“法比安·贝尔南德”对两个好友说：“你看，秘银做的，行会真舍得呢。周末的时候父亲带我去领的。凭这个可以在行会接任务，任务报酬都是积分哦！” 雅克接过法比安的徽章仔细端详，心想：“八风即是万物，超凡亦是凡人？源能八风组成万物，那我觉醒的混沌系应该可以和另外七系一样强大才是。 没发现新大陆的时候，大家都以为黑暗系和自然系也是缺少源能技的分支，在新大陆遇到原住民和异兽的时候才知道黑暗系和自然系有那么多强大的源能技。也许我能自己创造出新的混沌系源能技……” 雅克走神思考的时候，艾玛接过徽章，问道：“我们能去接任务么？都是些什么任务啊？” 法比安挠挠头，说道：“不行呢，我父亲说，行会里最简单的任务要求也要资深觉醒者，大部分都是塑能者才能完成的呢。比如猎杀某些异兽，或者追缉超凡者罪犯。” 一想到超凡者之间的战斗，艾玛有些心有余悸，一周前遇见的火系塑能者的强大战斗力给艾玛留下深刻的印象。 …… 三人在闲聊中度过了午休时光，下午又各自去上课。 当雅克痛苦地学习炼药术基础的时候，胖橘独自走在通向图书馆的路上。 胖橘绕着图书馆走了一圈，找到一个人迹罕至的二楼窗户，借着旁边大树的枝丫，它轻松跳到了窗台前。 只见胖橘胖乎乎的小爪一辉，窗户悄然打开，它一跃进入图书馆的二层室内，窗户缓缓关闭。 伊芙学院的图书馆是一幢四层结构的方形新式砖房，屋顶的材料是慕赛港的名产——玻璃，巨大的玻璃顶天井和四面墙上的拱形玻璃窗能让阳光照射到图书馆的每一层。 图书馆的一、二、三层林立着高大的书架，堆满了几百年来伊芙学院收集的各类书籍。光照最好的一层天井大厅是阅览区和工作区，盘旋的楼梯从天井大厅通往每一层。 第四层的典藏都集中在一个房间内，这个只有一个门没有窗的房间常年有人看守，里面是历年来学院导师和学员收集来的源能技记录和修习笔记。 这里有常见源能技的修习的技巧、感悟的要点、运用的窍门，还记录了常见源能技的各种变种和稀有源能技，甚至一些某些团体不外传或者失传的源能技也有只言片语的描述。 这是伊芙学院几百年来无数师生留下的智慧结晶，导师和高年级学员必须经过申请，校方同意后才能进入阅读，并且不能外带。除了学院和导师收集或撰写的笔记外，每年还有很多毕业生把自己学习到的新技能和感悟邮寄到学院丰富馆藏。 潜入图书馆的胖橘并没有登上四楼，它跳下窗台后，便在身边的书架上寻找感兴趣的书，挑中一本后，便叼着书躲到书架顶端阅读起来。 看了一会书，胖橘停下来，回到书架旁继续寻找起来，很快找遍了二层，并未发现目标。在这期间胖橘从很多人身边路过，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没关注到它。终于，胖橘在一楼找到了它的目标，一本厚厚的字典，于是它叼着这本字典跳起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高度来到二层。 又回到最初看书的地方，借助字典，胖橘继续阅读下去，心里想着：“哎，这下本皇丢脸了，两天下来还有不认识的字，本皇是不是要先把字典看一遍呢，但是字典好枯燥，不喜欢哎！” 第17章 表演赛(上) 当夜，帝都南门外。 巨大的圆形竞技场今夜灯火辉煌，无数煤气灯照耀着看台和赛场。在赛场正中悬挂着一个球形源能装置，依靠稀有的源石为动力，圆球像太阳一般向着四周发散着光辉，将整个竞技场照得如同白昼，几里外便能看到竞技场上方映入夜空的光芒。 竞技场周边的街道已经被上千辆各式蒸汽车堵得寸步难行，许多来自内城的达官贵人只能放低身段在随从的保护下屈就着步行前往竞技场，留下焦急的司机继续奋战在拥堵的车流中。 圆形看台上容纳了十万观众，上百名小贩挎着篮子穿梭于站满了无座观众的通道，费力地叫卖烟草、饮料、零食。然而他们的叫卖声，以及十万人之间交谈声，都被一个声音压了下去。 这个声音来自站在场中的主持人，通过手持的源石扩音设备，他激情澎湃的话语被扩音器放大到所有人的耳朵里： “女士们，先生们！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大家来到第67届征服者杯帝国超凡者争霸赛的决赛现场。决赛双方分别是： 传统强队多次夺冠的，来自萨克森公国首府科伦的，游骑兵队！ 以及，本届大赛最大黑马，来自北域小城蒙彼利埃的，拼图者队！ 赛前，依照惯例，我们还安排了两场单挑异兽的表演赛，参赛者分别来自帝都皇家学院和伦底纽姆的大钟学院。 今天同时也是一个我们举国欢庆的日子，那是我们伟大的、睿智的、勤政爱民的皇帝的生日，让我们一起……” …… 主持人吧啦吧啦说着开场白的时候，参赛者进场通道口，一个穿着秘银软甲抱着头盔和长枪，倚靠在门边的青年，一边歪头看着赛场边皇室的席位，一边心不在焉得和身边恭敬站立的中年人聊着天。 中年人低头对青年轻声说道：“二王子殿下，已经确认好了，第一场表演安排的异兽是来自雾山边缘的成年铁甲兽，守强攻弱，正好适合您发挥。这次开场表演一定会给皇帝陛下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青年人答道：“奥多卡师傅，没外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弗朗索瓦吧。我从八岁跟随您学习，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台上那个人，这十年间见我的次数不到20次，半年一次，哈哈。 他的注意力都在我哥哥夏尔身上。夏尔和他学了一肚子的制衡术，谨小慎微的样子越来越让我觉得烦。小手段是改变不了大势的，皇室需要的是军团，必须的！要是战争……” 奥多卡及时打断了因为紧张而叠叠不休的学徒，“二王子殿下，慎言！您要知道两百年来任何一个想要强势收回三大公国权力的王子、亲王乃至皇帝都活不久。请把你的想法放在心里，我们第一步是争取皇位继承权。哦，主持人啰嗦完了，快要到你了，戴上头盔吧。” …… 激情澎湃的主持人已经撤到场边，只听他宣布： “现在，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开场表演赛的超凡者战士，来自帝都皇家源能学院的六年级毕业生，星……额，星舞者。 我们这位使用长枪的战士，头戴传统的军团头盔，身着秘银轻甲和秘银战靴。 从装备和衣着来看，这位化名星舞者的小战士的战斗风格应该是是斗士路线。舞者，我想用这词的战士敏捷应该会很高。 代表帝国学院中最高水平的皇家学院派出的表演者，我相信，这位十八岁的小塑能者会给帝都人民带来一场精彩的舞蹈！” “让我们继续，看看这场表演赛的配角，来自北域人迹罕至的雾山，一身铜皮铁骨……哦，不好意思，刚接到组委会通知表演赛的异兽更换了。 哦……依然是来自于人类禁区的雾山，力大无穷，强壮有力的银背猿！这只成年银背猿，身高三米五，爆发力强，速度快，它粗壮的前肢可以一拳击毙资深觉醒者。 我们这位应该是初入塑能者的表演者，单独面对银背猿还是很危险的，双方的战斗方式很相似，肉体强度和源能储量上星舞者都在下风，获胜的希望都在源能技的使用上了。虽然银背猿比较稀有，但是大家也都知道，他们的源能属性是火系，和他们火爆的脾气……” 主持人还在介绍着参与单挑的异兽，此时场中央的二王子弗朗索瓦和场外的奥多卡心中都是一片冰凉，被人阴了，异兽从被二王子克制的铁甲兽换成了克制他的银背猿。 弗朗索瓦摇了摇脑袋，集中精神盯着对面缓缓打开的兽笼大门，心想：“既然来了，那就一定要赢，赢给台上的那个男人看！” 场中一声哨音，兽笼大门完全打开，伴随着主持人的话语和全场十万人的呐喊声，弗朗索瓦全速向着兽笼中还没刚探出头来的银背猿冲去，他需要在第一次攻击给予这头巨兽重创。 看到星舞者出击，主持人兴奋地开始解说： “星舞者在加速奔跑，源能波动！他在跑动中使出源能技，没有经过无数次锻炼是做不到。星舞者使出了冰墙术，他是水系塑能者！星舞者把冰墙释放在兽笼前面不远，他要干什么呢？这道冰墙刚好遮挡了银背猿的视线。” “星舞者跃起了，他踏上冰墙，二段跳！星舞者双手反握枪，从高空向巨兽攻击。” “哎呀，可惜！突如其来的一枪被银背猿伸出左臂挡住了，长枪扎穿了它的左前臂，没有刺入要害。” “不好！长枪拔不下来，星舞者被甩开，他失去了武器。银背猿受伤了，它直接开起了‘血沸’。这可是火系近战搏命技能，它在牺牲生命，换取速度和攻击威力，看来银背猿想要速战速决。 它继续施展了‘火甲’，眼尖的观众应该能看到，银背猿的火甲和我们常见的火甲不同，它的只包裹了上半身和双臂，毕竟银背猿主要的武器是它的双臂。” “被甩出去的星舞者趁着银背猿施展技能的时候也施展了源能技。妈呀！不得了，不愧是皇家学院的，星舞者施展了罕见的领域技能——‘冰封大地’！” “这个技能可以冰冻以施法者周边几米内的地面，令空气中充满寒意。进入领域范围的敌人不仅会受到持续的冻伤，脚下还难以站稳，而星舞者本人在领域内施展冰类分支的水系源能技都有一定加成。” “现在我们可以看出来，星舞者的领域范围大约半径十米，这个距离还是很危险的，银背猿可以轻松跳过十米的距离。 我们可以看到银背猿在追打星舞者，星舞者闪避速度很快，他不仅在闪避攻击，同时他还在施法，投掷攻击银背猿，他投的是什么？怎么有点打雪仗的感觉。” “看清了，星舞者投掷的是水系觉醒者入门技能水弹，水弹打在巨兽身上根本就是蚊子咬啊，无法熄灭它身上的火甲。 开启领域，还要闪避攻击，能释放水弹还击已经很艰难了，星舞者扔得不是水弹，扔的是态度啊！” 第18章 表演赛(下) 一追一逃之间，银背猿和弗朗索瓦移动到另一个半场，领域技能冰封大地已经将冰面覆盖到大半个竞技场，一掌厚的冰面看上去像冰封的湖面。 弗朗索瓦掷出的水弹，蕴含的源能较少，很难击穿银背猿上半身的火甲，即便是命中了银背猿没有火甲的双腿，一个觉醒期的初级技能对塑能期的异兽伤害也微乎其微。 十来个水弹命中之后，明眼人已经发现银背猿被领域影响速度正在减缓，更加追不上在冰面上滑行的少年。 追打了两分多钟后，银背猿索性停止了血沸术和火甲术，不再白白浪费体能。巨兽停下冻得有些僵硬的双腿，一拳砸向地面击碎冰壳，抓起一块桌面大小的碎冰，身体旋转半圈将碎冰向弗朗索瓦扔去。 “嗖！” 飞来的冰块势大力沉，不敢硬接的弗朗索瓦只能侧身躲避。谁知刚闪过大块的碎冰，银背猿又是一把小块碎冰投掷过来，弗朗索瓦只得左臂开启“冰盾”抵挡。 银背猿趁着目标停滞的瞬间，向前跃起，一脚踹来。 未曾想，这也是弗朗索瓦等待多时的机会，没有火甲保护的银背猿终于进入其冰封大地领域内。只见他帅气的后空翻躲避飞脚，同时领域内温度骤降，银背猿的的下半身瞬间被冰冻，之前被水弹攻击弄得湿漉漉的毛皮上结成一层冰壳。 “呯！……” 双腿冻结的银背猿落地不稳一下摔在冰面上，弗朗索瓦立刻抓住时机，后空翻落地后，双手高举过头，全力凝聚源能，一个不规则的巨大冰块在他头顶行程，其中蕴含着大量源能。 看到这一幕，主持人紧张的高喊起来： “冰咆哮！我们的星舞者使出了威力强大的冰咆哮。” “银背猿还未站起，好！冰咆哮命中了！” “源能爆炸让飞溅的碎冰形成了冰雾，我这里看不清其中的情况。如此威力的冰咆哮，不知道能否击杀这只异兽。这位十八岁的塑能者施展完这个冰咆哮之后，体内的源能应该也所剩无几了。” “冰雾散开了，银背猿趴在场地中，星舞者正在走向异兽，我们可以看到他已经关闭了领域技能，这位皇家学院的高材生竭尽了全力。” 弗朗索瓦确实已经用尽全力了，施展完威力巨大的冰咆哮，已经身心俱疲，现在他只想收回依然插在异兽左臂上的长枪。 弗朗索瓦藏在全覆面的军团头盔下的英俊脸庞稍稍抬起，微笑的望向皇室看台，想象稍后宣布胜利的时候，他摘下头盔，平时对他不屑一顾的父亲，又会是什么心情。 我母亲出身平民又如何，我才是最适合登上帝位的，我可以让帝国从新焕发荣光。 心情愉悦的弗朗索瓦一脚踏在异兽的左臂，奋力拔出长枪，高举过头，全场观众在主持人的带领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万胜！万胜！万胜！” 然而忽然异变丛生，僵硬的银背猿左臂动了起来，一把抓住弗朗索瓦的小腿，异兽右手撑地，跪坐着直起身体，左手将大意的超凡者高举过头，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连距离最近的，站在选手入场区的宗师奥多卡都没来及上前抢救。 “砰！” 肉体砸入冰面的声音格外清脆，竞技场内所有人的心跳都停跳了一拍，主持人兴奋的声音戛然而止。 正襟危坐在皇帝身边的一位衣着华贵的青年，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眉梢略微上扬，心中想到：“我亲爱的弟弟，这就是你一直看不上的小手段，愿你安息。” 两腿不能动弹的银背猿依然跪在地上，刚才它屏蔽了源能和呼吸骗过了超凡者，实现了绝地反击。 巨兽一声咆哮，松开软软躺在地上的超凡者，努力直起身体，双手集聚源能，燃烧着火焰的双拳相握，高举过头，准备以“火拳”重砸结束这场令它厌烦的战斗。 正要抢入竞技场的奥多卡却被另一人拦截，两人相撞不分高下，奥多卡错失救人的良机。 不少观众已经闭上眼睛不忍直视最后一幕，近处贵宾席上的贵族少女或尖叫扭头或以扇遮面，不愿见到这个年轻的生命逝去。 躺在地上的二王子弗朗索瓦，刚从砸在地上的眩晕感中解脱出来，全身疼痛无法动弹，不知道骨头断了几根，映入眼中的是银背猿火红的眼睛、凶恶的面容以及高举的火焰双拳。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能激发无限的求生欲望。 只见弗朗索瓦两手按地，调动源能强行移动自己的身体，脊椎带动身体前曲，全身撞入银背猿的怀中，险而又险的避过了火拳的攻击。 “轰！”火拳砸在地面上一声爆响，源能激荡，巨兽却躬身，两臂撑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主持人想起自己的责任，凝神望向场中，急切得说道： “结束了吗？星舞者是否避开了这一击？我的角度未能看清。” “现在巨兽又没有了动静，星舞者被掩埋在它庞大的身体当中。有工作人员入场了，他们在检查这场精彩角斗的结果。” “工作人员靠近检查跪在地上的银背猿，银背猿翻到在地，它头上插着长枪！” “观众朋友们，星舞者在最后的关头将长枪刺入了银背猿的眼眶，一击毙命！” “工作人员扶起被压在异兽身下的星舞者，他还有意识，他高举了右臂！观众朋友们，皇家学院的星舞者赢得了这场表演赛！在全身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强行移动并且进攻，这位年轻的塑能者已经掌握了八风炼体的诀窍。” “工作人员对星舞者施展了治愈术，星舞者缓慢站起，他脱下了头盔。” 主持人看到头盔下还带着血污褐发凌乱的年轻面容，惊讶的脱口而出： “王子殿下！他是二王子殿下！这位来自皇家学院的表演者是弗朗索瓦王子殿下……” 竞技场中的观众一片哗然，万胜的呼喊声，少女的尖叫声，主持人的赞美声汇成一片。 刚被治愈术恢复了一些体力抑制了断骨的痛感，弗朗索瓦在师傅奥多卡的搀扶下，站直身体，面向皇室看台深鞠一躬。 和身旁大王子夏尔同样面无表情、毫无悲喜的皇帝，望向浑身是伤的儿子，颔首示意，转向身边的侍者低语了一番。侍者小跑到看台边，拿起另一个源石扩音器，大声宣布道： “弗朗索瓦王子殿下，勇斗异兽，扬我国威！皇帝陛下曰：‘赏！’。” 第19章 阿丽夏 三天后，慕赛港伊芙学院，花园中高大的榕树下，少数派联盟三人组在享受着南方人传统的“慵懒的午后”时光。 雅克靠着榕树坐着，手中拿着法比安弄来的报纸，仔细地阅读： 《弗朗索瓦王子殿下大展神威独战狂暴巨兽！》 《黑马止步！游骑兵队再夺超凡者争霸赛冠军！》 《小镇青年的逆袭，专访拼图者队队长》 雅克感慨道：“黑暗系在团队赛中这么强大啊！艾玛，拼图者队的队长和你一样是黑暗系觉醒者哦。” 艾玛正在专心逗弄怀中的胖橘，对两个男生讨论了好几天的超凡者争霸赛并不关心，说道：“哈迪师傅今早还问我，想不想要参加超凡者争霸赛呢，她想送我去行会参加专门的训练。” 躺在草地上的法比安急忙问道：“你怎么说？行会不是只招收16岁以上的觉醒者参加训练吗？” 艾玛揉着胖橘的脑袋，有点打扰伸长脖子偷看雅克手上报纸的胖橘，它伸爪按住了艾玛的小手。艾玛回答道：“哈迪师傅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三年级14岁就能去参加训练了，我说想和你们组队，她说会给你们机会的，如果你们14岁能通过训练营的考试。” 法比安叹道：“哎，就算我14岁进入训练营，将来估计也很难和你一起比赛了。超凡者争霸赛的参赛资格是30岁以下的塑能者，我都不知道30岁的时候能不能成为塑能者，你看我都练了两周的动物亲和，到现在还不能让这只傻鸟听话。”说着，法比安转头瞪了一眼在笼中笔直站立的路易一世，金刚鹦鹉瑟瑟发抖。 雅克说道：“也许你不适合动物控制类的源能技，再说超凡者争霸赛不能带动物伙伴的。或许可以试试身体强化类的。对了，你有选择专精的武器吗？我在考虑选择武器，后天就要去莉莉师傅的格斗特训了。” 法比安又一声哀叹：“我妈妈想教我弓箭，但是我觉得弓箭太娘泡了。大哥二哥都学父亲用剑盾。如果我用弓箭，一定会被他们嘲笑的。” “其实弓箭挺好啊，你看这篇文章，第二场表演赛，伦底纽姆大钟学院的代表，用弓箭的自然系塑能者。爆破箭、击退箭、缠绕箭、毒箭，这个小姐姐根本没让异兽近身就把它击杀了。帝都现在都称她为，狩猎女神。”雅克劝导法比安。 法比安急道：“对啊，人家是小姐姐！我觉得我运气也差，适合长枪，就像那个倒霉的王子，差点被异兽干掉。总之，我不适合弓箭。” 胖橘忽然喵呜喵呜叫了几声，雅克随后说道：“你可以试试先修习鹰视术，这个源能技你妈妈应该会的，毕竟她是弓手。如果上手比较快，就说明你适合自然系内身体强化类的技能，就可以先不要整天逗鹦鹉了。” 这是胖橘借雅克之口给法比安提出的建议，胖橘在艾玛的揉捏下又舒服得叫了几声。雅克又问艾玛：“艾玛，‘困惑’你已经能使用了吧？” 艾玛点点头，“是的呢，目前还是必须触摸施法，雅克哥哥想要试试么？” 雅克急忙摇头，“哎，别别别！我下午还有三节课呢！挨了困惑我会找不到教室的。下一步哈迪院长让你学什么源能技啊？要不要试试‘镇静’？看看你更擅长解除状态还是施加负面状态。” 艾玛又点点头，“不知道哈迪师傅会不会‘镇静’，下次见到她，我来问问。” …… 周六一早，雅克便赶往超凡者公会，先领取了自己的徽章。 把玩着写有自己名字的秘银徽章，雅克乐得合不拢嘴。 胖橘陪着雅克领了徽章以后，说要侦查一下公会，便溜走了。 五天时间，胖橘已经把整个伊芙学院都走遍了，每一个房间，包括哈迪院长的办公室，好奇的胖橘都进去过了。 每天晚上，游荡回来的胖橘会给雅克讲述当天的见闻，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听到了什么奇怪的秘密。 雅克已经见识了胖橘神出鬼没的能力，便由着它去探险超凡者公会了，反正过一会它玩够了，就会回来找自己。 稍后在执事的指引下，雅克找到了莉莉导师的训练室，只是莉莉还没到来，训练室内只有一个高个子女生在挥舞大斧练习招式。 女生发现了雅克到来，停下动作，将大斧立在地面，身体倚着斧柄，对雅克打招呼：“哟，你就是莉莉导师的另一个学徒么？混沌小子？” “混沌小子”，这个外号这两周已经传遍了学院。更加靠近一些，雅克才发现这位女生的身高居然比他要高很多，雅克和那柄竖立的大斧都只到她的下巴。 “早上好，我是雅克，全学院就我这么一个混沌系的，混沌小子应该说得是我。”雅克友好的伸出右手，和这位高大姑娘握手。 没想到她右手一下拍在雅克伸出的手上，“啪！”一声脆响。 趁雅克还在愣神，她又一把握住雅克的手，把两人的手抬到胸前，松开后立即又握拳轻点一下雅克举在空中的右手手背。 然后迅速再次握住雅克的手，用力把雅克拉入怀中，一个满满的熊抱，两人的右手还在紧握，女生伸出左手在雅克的背上拍了三下，才最后放开傻愣愣的雅克。 这位留着精练短发，脸上一片小雀斑的女生爽朗一笑，说道：“哈哈哈，你好，我也是莉莉导师的学徒，我叫阿丽夏，二年级，气系觉醒者。刚才是我自己发明的打招呼方式，怎么样？帅气不？以后我们就是同门兄弟了，要有和别人不同的握手方式。” “你看，很简单的，我们再来一遍，先拍手，然后握手，松开，再碰拳，拳头抬高点，对了，再握一次手，拥抱，恩，你怎么那么僵硬，拍拍背，结束！你看多简单，动作有那么帅。我一直想有人能和我好好配合一下，总于等到你了，小师弟。” 阿丽夏热情地让雅克感到尴尬，机械地完成了这套类似黑帮接头的打招呼仪式，但他又觉得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大师姐”真是太有趣了。 阿丽夏伸出修长的手臂，从雅克的脖子后面绕一圈，搭在他的肩头，搂住他，一脸坏笑地说道：“莉莉导师还没来，要不要师姐和你练练啊，让我看看大名鼎鼎的混沌小子有多厉害。是男人就要战斗！你擅长什么武器？那边角落里都有。别不好意思啊，想要大斧也行，这把给你，我去随便换个长柄武器就行，长柄连枷、大锤、巨镰我都行。啥？空手啊？好吧好吧，就陪你这小朋友玩玩空手。” 第20章 叫我大领主姐姐 少男少女相隔三步摆开姿势，准备开练。 阿丽夏用嘴咬住右拳的绑带，左手拉住另一端，系紧绑带同时还不忘调侃雅克：“师姐让着你，不用源能技，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打痛了可不要哭哦。” 身为码头区的孩子王，打架这件事对雅克来说是家常便饭，即便如此，上下打量过阿丽夏高大的身材，强壮的肌肉，雅克心想，赢就别想了，不要输太惨就行。 雅克左拳前展，右拳护住脸，两脚轻微移动，身体晃动，寻找进攻的机会。 阿丽夏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对雅克勾了勾。雅克见机一步跨前，右手直拳直奔阿丽夏面门。 短发少女左臂格挡直拳，雅克前跨一大步，侧身贴近她，左拳在腰际近距离发力攻击她的腹部。阿丽夏反应极快，右臂斜下拨开雅克偷袭的左拳。 阿丽夏的格挡正中雅克下怀，只见他两腿发力，身体绷直，脑袋下颔，身体像弹簧一样冲出，要用坚硬得天灵盖去顶阿丽夏的下巴。 阿丽夏虽然没见过这类街头打架的招数，但是她变招奇快，下腰后倒，躲过这一顶。 闭眼顶出头锤的雅克睁眼时，他的鼻子刚好擦着阿丽夏高挺的鼻子而过，她鼻梁两侧的雀斑都看得一清二楚，接着雅克感到腰被抓住，身体被一股力量推动，以更快的速度向斜下方窜出。 “砰！” 雅克的天灵盖和地面亲密地相遇了，施展了背桥的阿丽夏松开雅克，从地上弹起。她的小师弟蹲在地上，揉着脑袋，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呦，小师弟，再来啊，出拳速度还挺快么。” 雅克站起来，咬住嘴唇忍住疼痛，继续向阿丽夏攻去。这次少女开始移动脚步闪避雅克的拳脚。 几个回个雅克的进攻都未见效，忽然间，雅克发现一个破绽，右腿抡起，瞄准阿丽夏的左小腿踢去。 “噗！” 雅克还没踢到对方，少女的直拳便命中了他的鼻子。 雅克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头晕眼花，鼻子中一股热流涌出，强忍着的眼泪也从眼角留下。 阿丽夏收了架势，说道：“呦，可别把我小师弟这个帅气的鼻子打坏了。来，让师姐看看。”说罢伸出手把雅克从地上拉起。 阿丽夏得意的说道：“你踢腿的时候，左臂下摆太多了，漏出好大的空隙。我没忍住就给了一拳，哈哈哈。” “要不要我电一下你的鼻子？电麻了就不痛了……不要啊？也是，万一电晕了呢。休息下，我们再来！” 雅克捂着鼻子，舒了一口气，开玩笑，电一下，保不准自己就晕过去了。 两人坐在训练场的地上，雅克问道：“师姐，你是走敏捷战士路线么？但我看你之前在用大斧哎。” 阿丽夏坐在地上，把两条长腿伸得笔直，两手抓住脚趾，身体下压，在舒展筋骨，回答道：“虽然我的身体条件和觉醒属性都适合敏捷战士，但是我将来要骑马作战的，使用长柄武器才够帅气。而且使用弓箭弯刀的是游骑兵，我是大领主，是要穿戴重甲使用重型武器的。” 雅克疑惑道：“骑马？大领主？” 阿丽夏打开两腿，成一字马，边左右摆动身体，边说：“我家的领地在新大陆，那里是一片大草原，赶路和对抗异兽都必须要骑马才行，蒸汽车可没法在草原上跑动。那边的战马和你在这里见到的马可不一样哦，它们都有异兽血统的。我将来继承领地，按照新大陆的叫法，我就是大领主。所以，你以后叫我大领主姐姐，好听又有气势。” 在新大陆成长到12岁才回到慕赛港求学的阿丽夏，一谈到新大陆便滔滔不绝起来。她给雅克描述着一望无尽的帕帕斯草原、神奇的新大陆异兽灵植、上万头牛羊的牧场、彪悍的原住民、以及她将要继承的阿斯托里家族的军队。 聊着壮美的新大陆，雅克也感觉激情澎湃，之前对阿丽夏的畏惧逐渐消散。难得有实力强劲的同龄人对练，雅克揉揉不再流血的鼻子，再次提出切磋的请求。 半个小时后…… 莉莉导师和一位留着灰白长发五十上下的男子出现在训练室的门口。 可怜的雅克正被阿丽夏用十字固压制在地面，努力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咳咳。”莉莉出声提醒正在奋战中的二人。见到来人，阿丽夏迅速放开雅克，站起来，躬身说道：“纳塞利爷爷。莉莉师傅。” 纳塞利分会长留着三缕灰白色的细长胡须，身材瘦削，看上去甚至显得文弱。但是了解他的人可不会这么想，身为宗师的他，擅长气火两系大范围元素伤害源能技，可以在瞬间毁灭一支小型部队。 分会长笑着说道：“哦，这是阿斯托里家的小阿丽夏啊，一年不见你又长高了，这个子快要追上你爷爷了。果然是老团长的孙女。莉莉你看，老团长的孙女都这么大了，你再不结婚，我怕是都没法教导孙子了。” 莉莉瞪着父亲，嗔怪道：“父亲！非要在我的学徒面前说这些事吗？我才18哎！要怪谁啊，都是你四十多了才回慕赛港结婚的，有你做榜样，我干嘛要那么早结婚啊。” 被解救的雅克揉着右臂缓缓起身，看到气氛不对，赶紧躬身问候：“您好！纳塞利分会长。您好，莉莉师傅。” 老纳塞利借机转移话题，“雅克，混沌小子！你觉醒的时候可把我们一帮老家伙惊讶坏了，哈哈，不提这个。对了，莉莉说这只猫是你的宠物？” 莉莉走上前来，雅克发现胖橘正在莉莉怀里。雅克急忙说道：“是的，它叫胖橘，特别喜欢乱跑，莉莉导师，要不把它给我抱着吧。” 分会长说道：“这只猫挺有意思，悄悄溜进我办公室，被阵法困住了。还好莉莉认识它，我就把它放出来了。” 胖橘喵喵叫着，挣脱莉莉的怀抱，跑到雅克身边。 只有雅克听懂它说：“这老头不简单，设置的阵法能把本皇困住一会会。要不是他刚好在附近，听见警报就赶来了，再给几秒本皇就能挣脱出来。 哎呀呀！越是进不去的地方，本皇越想进去看看，真是急死猫了！” 第21章 本皇看好你喔! 纳塞利分会长询问了刚才二人的切磋过程，思考片刻，说道：“阿丽夏，雅克，你们再对练一会，徒手就行，雅克放开了打。” 两人听闻相视苦笑，同时在心里喊道：还要打啊！。 雅克感觉全身乏力了，之前半个多小时的搏击，几乎把他的体能压榨干净了，而且全身多处被打伤，鼻青脸肿，看起来实在可怜。 阿丽夏也很郁闷，雅克越打越强，刚才最后一次切磋，阿丽夏用了二三十个回合才瞅准机会把雅克用十字固锁死，她都快忍不住要使用源能技了。 胖橘喵呜叫了一声，扭着屁股走到边上，后腿蹲坐，前腿伸直撑住身体，粗大的尾巴圈了半圈，尾巴尖搭在前爪上，上下晃动着。 两人心中虽然不愿意，依然有来有往的对攻起来。 十来个回合后，雅克一拳打空，阿丽夏借机一膝盖顶到他的肚子。雅克的气力就如风中的烛火，终于被风吹灭了，消散了。于是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肚子，大口喘气。 老纳塞利却没想给雅克一点休息的机会，说道：“雅克，站起来，继续打！阿丽夏，你给自己一个‘轻灵术’，躲避，别还击，我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莉莉疑惑得问道：“父亲，这是……？” 老纳塞利打断她，“你仔细感受雅克身边的源能，别说话，继续看着……” 胖橘也喵喵叫了几声，像是给雅克打气。 “雅克，给本皇起来继续，用尽全力把拳头打出去。好，就这样……想象着源能就像空气一样，不要想着挑出你的混沌系，你全部都要！你要把他们吸入身体，不够，还不能满足你的需要，你要源能，他们能让你把拳头挥出去，能让你跑起来，大口的吸，对了……，大口的吸……” 雅克在胖橘的指导下，进入一个很奇怪的状态，他不再是用肌肉去带动身体、移动脚步和挥出拳头，而是用源能，不是某一系的源能，是全部的源能八风。他的意识调动体内的源能，牵扯着自己的身体移动，通过呼吸，源能源源不断的涌入他的身体。 施展的轻灵术的阿丽夏，身体更为轻盈，轻松的躲避着雅克的攻击，两人绕着场地追逐起来。这种攻守平衡却没维持多久，十几分钟后，阿丽夏发现，雅克的速度越来快，拳势比之前更为凶猛。 最终，毫无章法和招式，只是一拳一拳挥出的雅克，还是击中了阿丽夏。躲闪不及的阿丽夏被一拳击中肩膀。正当雅克下一拳就要再次击中踉跄的阿丽夏，一阵风吹来，把两人从地上吹起半米，再稳稳地落到地上。被打断的雅克，全身没有一点力气，风停以后，软软的倒在地上。 纳塞利会长出言道：“好了，你们两个休息一下吧。阿丽夏，给你们两人都弄点水喝。莉莉，跟我来一下。”说完便离开了训练室。 莉莉回望一眼浑身大汗倒在地上的雅克，转头跟上父亲的脚步而去。 依然在轻灵术加持下的阿丽夏，一溜烟跑去倒水了。 胖橘掂着小碎步，来到倒地的雅克面前，用如同带着手套的白色爪子拍拍雅克的脸，说道：“乖仆人，表现得不错，本皇看好你喔！” …… 另一边，纳塞利父女回到了会长办公室。 老纳塞利走到酒柜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绿色酒液的苦艾酒，一口饮尽，对女儿说道：“噗哈！……这酒给力！你这下知道为什么我让阿黛拉安排你成为这孩子的师傅了吧，这就是他的潜力。 ‘八风炼体’，这孩子在觉醒者阶段就能做到了，目前的你都无法做到，即便你已经是塑能者了。 这个状态下他调动的是源能八风的全部八系，而不仅是混沌系，你别小瞧他只能调动那么一点源能，可能还不如你一个闪电之触的源能多。你要注意，他调动的可是八系！ 等你成为资深塑能者的时候，需要感悟第二系，这种状态可以有助你尽快掌握第二系，在调动全部八系的过程中去熟悉其他的七系，然后找到最适合的那个，等你找到的时候，你已经对这一系不陌生了。能达到这类状态可以帮助你更快的达成宗师。” “这个‘八风炼体’的状态一定要达到资深塑能者才能做到么？”莉莉有疑问。 老纳塞利耐心的讲解道： “并不是。 像我们这类更擅长术法的超凡者，一般是在对第一系源能理解和掌控到了极致，也就是俗称的资深塑能者境界后，才能在施法中的进入到和‘八风炼体’类似的‘八风齐动’的状态。 和‘八风炼体’是一样的，进入‘八风齐动’状态后，你每一个闪电箭都不仅仅是气系的塑形，其中还夹杂着其余七系的源能，术法威力会更大一些，但增加有限。 术法的‘八风齐动’进入的门槛是境界，但是一旦达到资深塑能者了，很容易做到‘八风齐动’。 而‘八风锻体’很难达到，需要悟性、身体天赋、强大的精神缺一不可。偏重身体锻炼的超凡者一般在初入塑能者就能偶尔达到‘八风炼体’的状态，而且并不能收发自如的进入。即便是偏重炼体的超凡者，也只是把这个状态作为添头，最终还是通过‘八风齐动’去感悟第二系。 也就只有像雅克这样的孩子，没有源能技可用，走不了‘八风齐动’，只能选择‘八风锻体’。这也是我和阿黛拉·哈迪想让他走的路。只是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训练他就做到了。天赋惊人啊！阿黛拉本来以为他需要花三年时间。看来他是个创造奇迹的孩子。” 学徒的潜力巨大，莉莉也感到与有荣焉，问道：“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培养他呢？” 老纳塞利又倒了一杯苦艾酒，依然是一饮而尽，“噗哈！……‘八风锻体’不是那么好掌握的，需要不断的把他的体能压榨干净，让他凭借本能去调动源能八风。具体方案，我们这样……” 第22章 二十三 当夜，疲惫的雅克吃了比平日多两倍量的晚餐后，早早睡去。 独自在一楼看书的胖橘发现平时工作和家庭两点一线的马洛·雷诺正在穿戴正装准备出门。老雷诺带上礼帽和胖橘说了声晚安，便出门去了。 马洛·雷诺穿过码头区的暗巷，那是一片参差不齐的破木板房子，住在其中的大多是窃贼、逃犯、暗娼、逃债者和乞丐，正派人对这里避之不及。码头区的孩子们都知道，无论如何，一个孩子是不能进入暗巷的。 马洛走过那些半掩的房门，无视破烂木窗中闪烁的灰暗目光，最终停在一幢与周围木屋格格不入的砖石建筑门口。他轻轻扣动橡木门的门环，清脆的黄铜敲击声在无声的暗巷中传出很远，就像阳光驱逐黑暗一样，几只尾随在他背后的阴影便也随着敲击声消失在暗巷中。 橡木门的小窗打开，一双湛蓝的眼睛出现在窗口，这双眼睛看到马洛·雷诺后，眼角的鱼尾纹变得更深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出，“好久不见，雷诺先生。” 橡木门缓缓的打开，马洛闪身进入房间。门后是老式的拱形回廊，墙上挂在两排煤气灯，每盏灯下都有一个造型怪异的小雕像，十二个雕像分列两排，一位灰衣老者侍立在门前，躬身行礼道：“雷诺先生，欢迎您再度光临，请问我可以帮您做些什么？” 马洛脱下礼帽，对这位头发胡子皆是花白，唯独两条粗壮的眉毛还是黑色的老者微微鞠躬，答道：“哈里森先生，五年不见，您还是依然健朗啊，请问二十三先生在吗？” 见到哈里森有点迟疑，马洛继续问，“那么现在这里是谁负责呢？二十三先生去哪了？要是不方便的话，那我不问了。” 哈里森连忙答道：“啊，二十三先生还在，只是目前的负责人已经不是他了，您是要见负责人呢，还是只见二十三先生？” 马洛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有一丝紧张，却装作毫不在意的对哈里森说道：“是上面来的大人物吗？哦，不好意思，我无意打探你们的秘密。如果的二十三先生还能负责我的交易，我愿意和他谈谈。” 哈里森闻言，反而松了一口气，紧张的双肩放松了下来，说道：“好的，雷诺先生，我领您去见二十三先生，其实今天负责人并不在，如果您只是找二十三先生，那么我想他应该有空，毕竟他要求对您特别对待的。” 马洛紧随哈里森穿过回廊，进入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沿着大厅边缘的环形楼梯，两人向二楼走去。在楼梯上，马洛隐约听到一楼的某个房间里有琴声飘出。 二人最后到达二楼角落的房间门口，哈里森进入通报。一分钟后，他出来引马洛进入，然后告退离开。 房间内，地面上是没过脚的长绒羊毛地毯，墙上挂着一些奇特的动物标本，一套萨克森美因茨风格的秘银全覆甲放在最显眼的位子。房间正中的是一个半圆形的巨大沙发，沙发的正中一位红发的精壮汉子，身上披着睡衣，正慵懒的躺着。空气中的香水味，地上几件散落的透明纱衣和男人责怪的眼神，说明马洛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然而马洛却毫无歉意，走到沙发旁，在茶几上找到一个干净杯子，拿起桌上一瓶开封的葡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男人的侧面，并不发话，默默的喝着。 这个年纪看起来和马洛差不多的男人，用幽怨的眼神盯着马洛看了许久，见马洛不想说话，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迸发出爽朗的大笑，说道： “哈哈哈哈，师兄，你又打扰我办事了，你算算从学院开始，你这是第几次了？五年了，你都不来找我，一来就赶上这种时候，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马洛斜眼看着他，答道：“我说二十三，那是你频率太多了，所以什么时候找你，你都在女人身上。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哈里森说你现在不负责这个分部了？怎么没有通知我？” 被称为“二十三”的男人，用手梳理下蓬乱的红发，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说道： “半年前来的，是长老级别的人物，他平时不来这里，也不干涉日常事务，其实一切还是我这个‘执法者’说得算。我想他有一个不能暴露的明面身份，我到现在也没见过他的长相。他是来负责收编巴蒂斯特家族的，我觉得和你家的事情没关系，就没通知你。 雅克现在也进入学院了，只要再等六年，我们之前的付出就值得了。师兄，您今天来不是专门坏我好事的吧？到底啥事情？” 马洛喝光了杯中酒，话语中有点落寞：“哎，也许我们这十四年的谋划都要落空了，今天雅克回来和我说了件事，我觉得已经隐匿不住了，他的天赋就像黑夜中明灯，很远很远就能看见。你知道吗？伊莲娜留下的天赋源能技，他看了几遍就学会了，然后当晚就契约了一只猫。” “一只猫？那个技能不是和异兽契约的么？这猫是异兽？” “嗯，一只兽王。” “啥？” “兽王。” 二十三从沙发上跳起来，睡衣掉落，紧张得对马洛说：“有只兽王在你家？码头区还安全吗？慕赛港还能待么？我有点想北域的玛丽莲了，也想萨克森的那些小妞了，师兄再见，我要走了。” 马洛一挥手，睡衣重新披到二十三身上，他也被压回到沙发上：“坐下吧，那只猫现在没有兽王的实力，一年前它被雅克召唤过来的，大概是新大陆某个部落的守护兽，离开了供奉之地就失去了力量，虽然还有一些神奇的能力，但是战斗力也就只剩抓老鼠了。” 二十三疑惑道：“雅克能够召唤异兽？我的天，我觉得这里还是不安全，你还记得塔瓦雷事件吧？这次是个抓老鼠的猫，也许下次就是能一击毁灭城市的大怪兽。说来我都半年没去帝都了，胡丽安夫人都写了好几封信催我去了。” 马洛无奈说道：“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他的天赋技能，我已经警告他了，他以后不会随意使用这个技能。但是还有件事情，这才是促使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今天他师傅带他在超凡者协会训练，没想到他进入了‘八风炼体’状态，你知道进入这个状态意味着什么。最关键的是这个情形被超凡者行会的纳塞利老头看见了，如果这老头和‘组织’有关……” 二十三盘起腿来，靠在沙发背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天啊，你儿子才刚觉醒就搞出这么多事情来，这里确实没法待了，我怀念新大陆热情似火的姑娘了。不过好消息是，这老头的情况我知道，他不是‘组织’的人。” 第23章 神之子候选人 奢华的房间内，两个男人喝完了一瓶酒，马洛终于打破了沉默：“‘组织’如果能收集到关于雅克的全部信息，很容易猜到雅克的身份。觉醒稀有属性，突出的天份，禁不住查的父母。师弟，目前负责这里的长老，你知道他的根脚吗？他是哪一派的？” “从他做的事情来看，他一定不是‘大长老’的人，‘大长老’是长老会里面唯一反对解密巴蒂斯特武器的人，更不要说派人来招揽他的后代。这也是我为什么没通知你们撤离的原因，他一定不是‘大长老’派来暗访神之子候选人的。 现在也就只有那个老顽固才相信什么神之子，即便是我知道小雅克的种种神奇表现，我还是不相信一个神之子就能够改变这个时代，就能推翻皇帝。 你能相信一千年前的人可以预言现在的事情？他连新大陆都不知道，他那个时代必须用方尖塔觉醒，他只能用四元素和光明系源能技，另外三系都没有源能技可用。 你看现在，一半的超凡者都没通过方尖塔觉醒，我们的日常生活已经离不开新大陆的产出，黑暗和自然系被超凡者追捧。这些预言家都不知道！ 所谓的神之子这一千年也培养三个到宗师巅峰了吧，哪个带领‘组织’推翻帝国了？神之子就是个骗局，是抢夺有潜力的孩子的借口。我不否认方尖塔每次预言的七个女孩生出的孩子都很有天份，但是伟大的方尖塔连孩子的男女都不能确定，呵呵……” 二十三越说越激动，马洛并没有被他感染，叹了一口气道：“如果不方尖塔预言了伊莲娜的孩子会成为神之子候选人，我们是不会相遇的。” “那些塔，几十年就发一次神经！我的上一任在慕赛港找了十二年，我找了十年，慕赛港方尖塔预言的那个神之子候选人呢，根本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那个预言中的孩子有没有出生我都不知道。 我倒想早点找到那个候选人，让你和雅克也早点解脱，不用继续东躲西藏。还有斯图亚特的伦底纽姆那个候选人，也没任何消息。 那次预言的七个女孩，‘组织’找到了五个，伊莲娜是唯一头胎生下男婴的。当年组织也是最看好她，想把她留给‘大长老’的孙子，没想到被你给拐跑了。” “我在想，当初如果我和伊莲娜没有相爱……” “狗贼！得了便宜还卖乖！” 二十三找来一个金属盒子，打开后拿出两根雪茄，丢了一根给马洛，手指一划切掉了一节雪茄头，指头上冒出一缕青色的火焰，借着这缕火焰二十三点燃了雪茄，狠狠抽了几口。 “师兄，试试这个，巴蒂斯特家搞出来的新玩意，就是我们当年在新大陆抽过的烟叶，这么一加工，味道简直太棒了，据说是在漂亮女孩的大腿上搓成的。 对了，有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是好消息，这几年你不来我这，我也不好去找你，一直没机会告诉你。 三年前，方尖塔又给了一次神谕，还是七个女孩，她们的头胎男婴会成为神之子，‘组织’已经找到了三人。这两次神谕之间相隔太短了，才二十年。有长老说也许是上一代的神之子候选人都失去资格了，才会有新的一代候选人出现。但是‘大长老’却还是想要找到你和伊莲娜的孩子，哈哈，你抢了他孙媳妇的仇，他是非要报啊。如果‘大长老’挂了，或者失势，你也就可以浮出水面了，‘组织’可能会封你为一地的‘执法者’，只要汇报伊莲娜没有生育过就行，还有别让人知道雅克是伊莲娜的儿子。” 马洛学着二十三的样子用指尖的黑色火焰点燃雪茄，尝试抽了几口，“但愿吧，这老头的势力很强，我还是不要出现，会给你和师傅添麻烦的，只要雅克能顺利成长就行。 我计划过，如果哪一天‘组织’开始怀疑雅克，我就去新大陆露个面，马洛·雷诺会消失，让‘黑炎保罗’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到时候要麻烦你把他们引导到新大陆去。雅克还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回到北域。 这破玩意，味道真怪，你还记得我们在齐佩瓦搞到的那种绿色手掌型的叶子么？那玩意才够劲！师傅最近怎么样了？” “老样子，长老会末席，他那种骨子里认死理的，办事却会变通的人，走到这里已经到顶了。我们这一系想要掌权，最终还是要靠我，哈哈哈……” “不好意思，是我的事情拖累你了。” “怎么会怪你？师傅只要在长老会一天，他们就不会让我进入长老会。其实如果不是你和伊莲娜私奔，以你的天赋和能力，肯定会占据一席之地。我们一系也能在长老会也就有两个位置了。25岁成为宗师，‘组织’千年的历史里也就不到十人，瞧瞧你，现在还是个核税官。” “去去去，我乐意！我有儿子！你没有！” “我银币比你多！” “我儿子将来会比你有钱！” “我会成为长老！” “我儿子将来也会！” “我现在比你厉害！” “要试试？” “额……我现在肯定比你儿子厉害！” …… 说完正事，师兄弟照旧开启了互相伤害模式，快四十的男人像孩子一样吵架，两人的相处方式依然是二十多年前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两个宗师都没发现，他们头顶的房顶上，趴着一只橘色的胖猫，胖猫觉得无聊了，站起来，前爪前伸，屁股翘起，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踱步离开，消失在夜幕中。 “哎呀呀，不得了哦，不得了哦，本皇这个仆人居然这么厉害，还有这些渊源。为啥本皇觉得他们说的‘组织’有点熟悉呢，就像本皇以前和他们打过交道呢？” “看得书越多，本皇想起来的事情就越多，还要继续看书哦。” “这事本皇要不要告诉那个笨仆人啊，他自家老子都不想说，本皇干嘛要去说啊。” “呔！你这只野狗！竟敢对本皇乱吠！看本皇的喵喵拳。” …… 第二天，雅克看着浑身脏兮兮的胖橘，一脸疑问，“你在家看书怎么会搞得这么脏啊？” “九月十六。夜。房顶月色凉如水。本皇沿着月色凉如水的房顶，大步前行，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全身充满了活力。……” “说人话！” “本皇独斗三十只大狗！” “码头区你能找出十只狗不？再说狗根本伤不了你。” “可是它能把本皇压在泥水里，本皇力量不够……” “原来只有一只狗啊。” “不管，你要帮本皇报仇！主辱臣死！” 第24章 请喝茶 沉默。 雅克已经一个多小时没有说一个字了，他觉得如果开口说一个字，积存在体内的最后一点力量便会随着声音的远离自己而去。 他感觉嘴里有个声音要喊出来： 停！我要休息！ 然而源能无法控制他的声带，所以，他依然紧紧咬住牙关，用疲累的身体中残存的能量去调动源能，再由源能控制身体去击打吊在面前的巨大沙袋。 拳拳脚，拳脚拳，脚脚拳…… 唯一让雅克感觉大脑还存在的证据，便是他还能安排拳脚的顺序和击打的位置。 现在这具躯体的的主人不是他，而是一种叫坚持的意志。 如果给理性的雅克重来一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在那一天踏入超凡者行会和阿丽夏练习格斗。 现在他在这个训练室，只有他和胖橘，享受两天一次的特训。 累！依然在坚持。 每次他进入训练室，通过折返跑和力量训练把积蓄了一天的体能消耗得七七八八。然后便是面对这个比他粗壮两倍的沙袋，一拳一脚的挥霍最后的力气，直到再次精疲力尽，便又进入到‘八风炼体’的状态。 这半年来，雅克每次训练都能进入这个状态，从最开始的十来分钟，到现在已经能够坚持将近两个小时了。 沉默被打破了，雅克终于无力的扑在沙袋上，身体缓缓滑向地面，口中喃喃的说道：“胖橘，来一发……” 胖橘出现在雅克眼前，伸出白白胖胖的爪子，按在雅克脸上： “赐福你，本皇的仆人。” 金光在胖橘的爪子和雅克的脸庞接触的位子一闪而过，趴在地上的雅克身体抽动了几下。 原本瘫软无力如一滩烂泥的雅克，感受到了气力的回归。他侧过脸，用额头顶住地面，屁股向上拱起，让膝盖支撑起下半身，两只带着拳套的手挪动到脸颊两侧，奋力撑起上半身，终于从趴在地上变成跪坐在地。继续休息了几息，雅克可以踉跄得站起来。 胖橘摇着尾巴问道：“再来一发？” 雅克摇摇头，脚步更加稳定，“已经恢复了，你积攒一些源能也不容易，一个‘祝福’足够了。今天持续的时间更长了，我们要抓紧时间赶去学院。我要吃午饭！我要吃十份土豆炖牛肉。” 进入“八风炼体”状态，对身体的透支是很严重。第一次进入状态的雅克足足三天才恢复正常。于是莉莉导师把格斗训练的频率改为四天一次，给雅克订制了一个沙袋，省去了阿丽夏这个陪练。 雅克每次训练都能进入“八风炼体”状态，着实让纳塞利父女惊讶，然而两人并未声张，而且还要求雅克和阿丽夏对训练的情况守口如瓶。 幸好胖橘回忆起了一个源能技——祝福术，这个技能对脱离“八风炼体”后身体疲惫不堪的雅克就是一剂良药，迅速恢复了他的身体状态和体能。 有了胖橘的续航支持，雅克主动提出把格斗训练的频率提高到两天一次，莉莉相应的调整了他的课程，以便他能够腾出一上午在超凡者行会训练。 让雅克舒爽的是最近训练室只有他和胖橘，莉莉导师突然变得忙碌没法来训练室，阿丽夏一直是周末来训练，雅克无需等到四下无人再享受胖橘的“祝福”。 通过这半年的训练，雅克的力量，灵敏度，徒手格斗技巧都有不小的提升。不使用源能技的情况下，阿丽夏已经打不过雅克了，开启“轻灵术”才能够压制雅克。这让阿丽夏郁闷得想要抄起大斧和雅克玩玩。 “八风炼体”状态的另一个副作用是饥饿，每次训练完雅克都要大量获取食物，由于担心吃穷老雷诺，雅克只好把主意打在免费的学院餐厅了。 为了不错过午餐，雅克和胖橘正火急火燎地从超凡者公会赶往学院。 走出超凡者公会，便是慕赛港的中心——镜子广场。镜子广场得名于李·巴蒂斯特伯爵的发明：玻璃镜子，为了纪念他的伟大发明，广场的中间有一块区域并不是用石块铺成，而是用一块块一米见方的玻璃镜子铺就。 胖橘坐在雅克肩头，头向后，尾巴还调皮得摆动，尾巴梢不时打到雅克脸上。当雅克走下阶梯，进入镜子广场的时候，胖橘突然对雅克说：“雅克，有人跟着我们。” “啊？” “别出声，这个人今天早上从我们走出学院就出现了。现在又在超凡者公会门口等我们，他已经跟到广场上了。” “是个超凡者，但是实力不强。”胖橘站起来，绕过雅克的脖子，向另一个方向张望，随即又说道：“不止一个人，方尖塔下的那个人，我前天见过，他总是在偷看我们。” 雅克小声问道：“那该怎么办？我们回到公会去？在里面会比较安全。” 胖橘继续观察了一番，说道：“回公会，我看到第三个盯着我们行踪的人了。” 刚走到广场镜面地面的雅克停下脚步，转身准备走回公会。就在他转过身来的时候，身边忽然出现一个衣着考究的老者，他带着圆形眼镜，灰白胡子，鞋子搽得光亮，甚至比镜子地面还要反光。 老者对雅克微微一笑，圆形眼镜闪着光辉，说道：“你好，雅克·雷诺，我是调查局的亨利特派员，需要占用你点时间，来我办公室吧，我请你喝茶。” 第25章 审讯 慕赛港帝国调查局分部，“茶室”内。 亨利和雅克分别坐在长桌的两旁，胖橘蹲在角落中的一个小笼子里，不断地低声喵呜着。只有雅克知道它是在臭骂调查局的每一个人。 “放本皇出去！戴眼镜的狐狸眼！腌黄瓜味的臭爪子，你们没权关本皇！沿路打劫的狗腿子，原住民的兜裆布！本皇发飙的话自己都怕，千万别让本皇抓住你，我会把你捆好丢进下水道里喂老鼠。蠢驴！狒狒！毛毛虫！……” 雅克强忍住笑意，暗叹胖橘泡了半年图书馆果然没白费，骂人的词汇新颖不重样。 亨利靠着椅背，斜睨着对面的少年，相比半年前从源能监视器上见到的样子，少年略微长高了一些，身体壮实了很多，不再是精瘦的模样。 亨利抚了抚圆眼镜，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道：“雷诺先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帝国调查局慕赛港的负责人，亨利·安格拉德。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有几件事情需要和你确认一下。 不必紧张，我们调查局是讲证据的，不会随便处置人。今天请你来喝茶，是需要从你这了解一些事情，只要你好好配合，一会就能回到学院，今天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哎？茶不和口味么？试试吧，这是帝都最新流行的喝法。” 雅克低头看看面前的那个小瓷杯，乳白色的瓷杯中盛着浅黄色的热水，心想：没糖，没奶，茶水也不是红褐色，你管这叫茶？好像有一点香味，香味中带着一丝茶的味道。 雅克拿起瓷杯，略微抿了一口，是茶的味道，只是没有那么浓厚，香味残留在口腔，回味似乎有一点甜。 亨利见状，开口问道：“雷诺先生，那我们开始了。第一个问题，你有没有修习源能技？” 雅克险些摔了手中的瓷杯，故作镇静的答道：“没有，学院没有我的源能技。” “那么你在超凡者公会有没有学到源能技呢？据我所知公会是有混沌系的源能技记录的。” “也没有，我目前还不会任何源能技。” “那你频繁出入超凡者公会是做什么呢？” “我的师傅在训练我格斗技巧。” “你的师傅？莉莉·纳塞利导师吗？” “是的。” “那么你今天也是在训练格斗技巧吗？” “是的！” “谁在训练你？莉莉·纳塞利已经出城一周了。” “我自己按照师傅规定的要求训练。” “什么要求？” 雅克开始列举莉莉规定的训练量，听完以后亨利沉思了几秒，继续问道：“你现在能控制源能离体吗？像这样……”说罢，他伸出右手，一团蓝色的小光团出现在掌心，雅克对此有些了解，上周艾玛刚能做到，是他们三人中最早可以控制源能离体的，只是艾玛的光团是黑色的。 雅克摇摇头表示不会，说道“我还不能分离出源能中的混沌系，没有源能技的支持，我做不到分离源能，更别说源能离体了。” 亨利收起光团，一把抓住雅克的右手手腕，说道：“也许，我们可以试试。” 紧接着，一股热流便从雅克的右手手腕进入体内，热流在雅克体内窜来窜去，左冲右突，所过之处留下了强烈的灼烧感，而且这股热流还想要在体内破体而出，每次它尝试钻出的，便会在那个位置留下巨大的痛感，这痛感比阿丽夏的一拳还要重的。 只是十来秒，热流便几乎走遍了雅克的全身，也尝试了五六次突破雅克的身体。雅克再也坐不住了，要从椅子上滑下，然而亨利的两个手下走上前来，一起按住雅克，把他固定在椅子上。热流像是被亨利控制着，并不伤害雅克的重要器官，但是却给雅克留下极大的痛苦。 “烂桃子！臭贝壳！……”见到这个情形，胖橘也骂不下去了，喊道：“雅克，‘八风炼体’，进入八风炼体可以驱赶他强塞入体的源能。快！” 此时的雅克感觉全身像是在被火烧，并且承受着重拳击打，隐约间听到胖橘的话，他便努力击中精神，尝试进入八风炼体状态。 然而虽然这半年间雅克已经几十次进入八风炼体，但是都是在体力完全耗尽的状态下进入的，不仅还有余力的身体要和源能争夺控制权，浑身的痛感更是让他精神无法集中，又过了半分钟雅克依然无法进入八风炼体。 亨利特派员也感到一些诧异，从身体细微反应看，雅克关于源能技撒谎了，从刚才雅克所说的训练量来判断，一个未掌握源能技的13岁少年是不可能完成的。如果他掌握了源能技，在巨大的痛苦下，一个13岁的少年应该会运转源能技中调动源能的法门，把他强行灌入的在体内捣乱的源能赶出体外。 亨利抚了抚眼镜，继续问道：“那么我换个问题，回答令我满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解除痛苦。三月十六日周一，也就是四天前，你在哪里？” 雅克尽力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丝声音：“上午在公会训练，呼呼，下午在学校上课，晚上在宿舍。” “谁能证明？” “公会的福克执事帮我打开训练室的门，离开时锁门也是他……啊！……我下午的课是炼药基础和灵植常识，上课的导师和学员可以证明。我都说了，都说了……” “最近你有没有出城？” “没有！” “出海呢？” “也没有！” “谁能证明？” “我天天不是在学院就是在公会，哪有时间出城出海？” “你不会源能技？” “不会！” 这点雅克并没有完全撒谎，他的两个天赋源能技几乎不能主动使用，母亲的异兽契约也是在胖橘的刺激下完成的，目前他连最基础的附属技能都不会用，要说他不会源能技倒也没错。 亨利想最后加点砝码再刺激一下雅克，于是抓住他的手腕，再送一股热流进入他体内。 痛苦叠加，让雅克忍不住嘶吼起来。 胖橘在一旁的笼内心急如焚。 第26章 少数派联盟，出发! 雅克痛苦地叫喊声在“茶室”内回荡。 亨利观察了一会，觉得确实问不出啥，准备收回源能结束逼供。 就在此时，身为宗师的他，敏锐感觉到雅克周身的源能急剧流动起来了，不是单独调用某一系，而起八风一起运动。 雅克终于进入了“八风炼体”状态，亨利的两股源能瞬间被驱散离体，两个压制雅克的手下感觉到反抗的力量越来越强，难以继续控制，终于雅克挣脱他们的束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在身体尚有余力的状态下进入八风炼体，雅克身上不仅痛苦一扫而光，感觉神清气爽，像是又接受了胖橘一发“祝福术”，此外更是觉得力量爆棚，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充沛的源能在身体中流淌。 雅克抬头看着对面的亨利，双手握紧了拳头。 这时胖橘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雅克的脑海里，并不是在耳边说话的那种声音，而是有个胖橘正蹲在他脑海里和他说话：“住手，雅克！那个人很强，你别乱惹事。听本皇的话，乖乖的，都过去了。” 雅克刚要说话，然而忽然发现他想说的话和脑海里的胖橘对话起来：“哎？这是怎么回事？”雅克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胖橘，发现这只胖胖的橘猫正在用爪子洗脸，并没有对他说话。 脑海中的胖橘再次说话：“这是心灵感应，异兽契约的附属技能，本皇判断应该是我们的实力达到了某个程度自动开启的。先别想这个，我们要先应付了这个老头！” 亨利的两个资深觉醒者手下还在懵懵懂懂，没弄明白这个少年怎么就挣脱了。人老成精的亨利却是立即发现雅克进入了“八风炼体”状态。 亨利站起来，让两个手下退出“茶室”，围着雅克转了两圈，方才说道：“知道你这是什么情况吗？” 雅克按照胖橘的指示，点了点头，说道：“知道！” 亨利又问，“哦，这是第几次啊？” “第三次。”雅克说道。 亨利叹道：“之前两次是怎么进入‘八风炼体’的？靠你那套训练任务？” “是的，训练到极度虚脱下进入的，我还没有掌握这个状态，亨利先生。” “虚脱状态吗？也对，所以他们还没让你感受第二属性，你可以回去把今天的状况告诉纳塞利老头，不是你那个小姑娘师傅，和纳塞利老头说。他会安排你下阶段的训练的。” “好的，亨利先生。” “怪不得纳塞利要把你弄到公会去训练，看来是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也想学蒙特利埃的老图灵，悄悄培养起一匹黑马么。 好了，看来你确实没修习源能技。今天没你事了，带上你的猫回去吧。将来学会任何源能技都要来这里告诉我，我不在可以告诉我手下，特别是混沌系的源能技，学之前必须来报备。我会盯着你的。 对了，你母亲是哪里人？” 雅克按照父亲教导的内容答道：“普利斯，先生。” “哦？那你父亲呢？” “首府，兰特。” “好了，去吧。” …… 离开调查局，雅克也退出了“八风炼体”状态，胖橘也终于离开了笼子。出笼胖橘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调查局门口拉屎撒尿泄愤。 由于错过了学院的午餐时间，饥肠辘辘的雅克只好在街边小店花了120里弗尔吃了三大份海鲜饭，至少没那么饿了，可以坚持回到学院等晚餐再好好吃饱。 开启了心灵感应以后，雅克和胖橘的沟通更便捷了，不再是胖橘随时喵喵叫，雅克要趁四下无人才能和它说话。只要距离不太远，双方开启技能便能在心里说悄悄话。即便是宗师当面，两人依然可以用心灵感应不被发现。 雅克觉得心灵感应就是神技，特别是对今年修了12门课的自己，这技能便是神创造出来拯救自己的，只要胖橘在考试的时候抱着书，心灵感应给答案就行。其实以胖橘的实力，都不用临时翻书，这半年来，不睡觉的胖橘已经把伊芙学院图书馆一、二层的书都看完了，正在向消灭第三层努力，雅克一年级期末考试哪点玩意，动用胖橘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少年和猫晃晃悠悠回到学院的时候，却发现焦急的法比安正在学院门口徘徊着。 一见到雅克，法比安急急忙忙迎上来，开口便给雅克一记闷棍，“雅克，不好了，莉莉导师受伤了！” “学院里面死了好几个学员，莉莉导师也受伤了，你中午没回来，我一直在这等你……” 雅克搂住法比安，询问道：“慢点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莉莉现在在哪里？” 法比安答道：“莉莉导师带三、四年级的学员去红树林历练，遇到了异兽群，有学员死了，导师们基本都受伤了。” “他们回来了？” “没有全部回来，受伤的学员和导师都还在卡朗格镇，今天中午回来的都是没事的人，他们说莉莉导师为了掩护学员被异兽围攻了，伤得比较重。” 雅克心里一紧，虽然自己这个师傅有点呆，训练自己的时候也有点狠，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师傅，对自己又那么好，听到莉莉重伤的消息，雅克就想立即赶去，也不管能否帮得上忙，见到人就会放心很多。 雅克说道：“明天周六，你要不要回卡朗格的家里看看？我今晚放学就出发去卡朗格看看莉莉去。要去的话，可以一起走。” “莉莉导师已经接受治疗了，去卡朗格的话……”法比安看到雅克坚定的眼神，一跺脚，说道：“去吧！我让家里帮我们租一辆蒸汽车！回头我问问艾玛和阿丽夏去不去。” 雅克答道：“阿丽夏应该会去的，她也是莉莉的学徒。你去找艾玛吧，我去找阿丽夏，放学门口集合。” 说罢雅克跑向教学楼，他刚巧知道阿丽夏下午在哪个教室。阿丽夏早就成为少数派联盟的第四位成员，虽然她是气系属性，但抵不住艾玛喜欢这个英武的大姐姐，雅克是他的师弟不好发表意见，法比安打不过她，所以她不仅加入了这个小团体，还很快得抢班夺权成为团体里的大姐大。 很快所有人确认完毕，各自给家里留了一封信，由法比安的金刚鹦鹉路易一世帮忙投递。 放学后，其他三人终于等到了在学院食堂吃饱饭的雅克，四人一起出发去卡拉格镇，少数派联盟的第一次集体行动。 雅克和胖橘进入出租蒸汽车后，惊讶的发现司机竟然还是老熟人，络腮胡话痨司机大叔。 “少数派！出发！”路易一世大叫起来。 第27章 我是个莫得感情的司机 从慕赛港到卡朗格镇，路途大约300多里，一路都是平坦的南部平原，在碎石铺就的道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稻田。 南方的三月末，天气已经温暖了，稻田中是刚插下的秧苗，夕阳斜下，依然还有农夫借着余晖在插秧，卡斯蒂亚能够被称为帝国粮仓，不仅归功良好的气候，还有勤劳的农夫的功劳。 络腮胡大叔沉默地开车，让他连烟都不敢抽的原因是，阿丽夏冰冷的面孔和勉强塞入车厢的大斧。其实法比安的弓箭也放在车内，这是他临走时才想起带上的，打算回到乡下大宅给母亲表演最近进步的射艺。 法比安在雅克（实际是胖橘）的劝说下开始练习弓箭，而且他果然如胖橘所料修习强化类源能技事半功倍，不仅很快学会鹰眼术，又掌握了迅捷术、灵狐咒和瞬步。法比安依然没放弃动物亲和，终有小成，现在的路易一世可以给熟悉的地方送信了，几个小伙伴是第一批享受法比安邮局的服务的。野心勃勃的物流大亨已经开始培训路易二世和路易三世，打算扩展自己的商业帝国。 然而，胖橘对于艾玛的判断就犯了错误，艾玛依然在施加负面状态的道路上狂奔，目前已经掌握七八种施加负面状态的初阶黑暗系源能技。阿黛拉·哈迪院长还为她特别定制了一种武器。 不用和强悍的阿丽夏对比，仅和两个同龄人比较，把技能点都点在徒手格斗的雅克，现在是团队里的拖油瓶。 夕阳终于落下，天色渐暗，蒸汽车孤独的行驶在路上。 感觉车速降下来了，雅克忍不住问络腮胡大叔：“司机大叔，怎么减速了，这样大约几点能到啊？” 络腮胡大叔答道：“后面的路天黑开不快了，预计11点多能到达。天黑看不清路况，开快了容易出事。” 车上四人面面相觑，果然法比安四个多小时就能到的经验靠不住，他没考虑天黑的因素。 一听说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卡朗格镇，法比安忍了很久的，终于忍不住了，也顾不得身边还有两个女生，大声喊道：“司机大叔，刹一脚！我要撒尿！” 于是蒸汽车停在了路旁，胖橘、雅克、法比安和络腮胡司机站成一排方便，两个女生则绕到另一边的灌木丛后。 方便之后的胖橘跳到雅克肩膀，雅克愣了片刻，便指着远处一片阴影问络腮胡司机：“大叔，你知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吗？怎么感觉像有一片树林？” 络腮胡大叔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了看，说道：“那里啊，那边是海边的红树林，罗纳尔河在那里入海，淡水咸水交汇的入海口形成的红树林，卡朗格镇就在罗纳尔河边，我们加把劲就到了。” 听闻红树林，雅克和法比安心中一惊，法比安已经猜到雅克要问什么，赶紧说道：“公路确实里海岸不远，会有一段比较靠近红树林。我没问回来的学员交战的细节，搞不清异兽是否全部被消灭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出发吧。” 两人急急忙忙喊上两个女生，迅速上车出发，车上雅克把担忧告诉了大家，吓得络腮胡司机赶紧加速前行，阿丽夏摩拳擦掌显得很兴奋，艾玛靠在阿丽夏的肩头一脸担忧，两个男生各自望着身边的窗户，希望能看穿昏暗的夜色。 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胖橘的声音在雅克心中响起：“来了！我感觉到了，他们一直在追踪我们，气息越来越近。” 雅克问到：“是什么异兽？还有多久追上我们？” 胖橘沉吟道：“辨别不出来，从速度来看不是红树林原生的异兽，这很诡异。红树林原生的能上岸且群居的异兽是鳄类、猿类。猿类不会远离红树林，鳄类也不会上岸太远。从他们的奔跑速度来看，本皇怀疑是犬类的，更差的情况是狼。他们跑得很快，按照这速度，二十分钟内就能追上，现在本皇能感觉到4头，也有可能还有更多在远方。” 雅克转过头来，严肃的和小伙伴们说道：“不好的消息，确实有异兽在追我们，可能和攻击莉莉导师他们的是同一群。” 法比安紧张地问道：“你看到他们了？” 雅克摇摇头，“还没，等看到就晚了，我能感觉到它们，跑得很快，群居，可能是犬类或者是狼类异兽。法比安，趁它们还没追上，把路易一世放出去，通知你家里。他们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不好意思，拖累大家了，但愿我们能甩掉它们。” 法比安立即找出纸笔，刷刷写好一封信，绑在路易一世的脚上，和路易一世低语一阵，打开车窗，放飞了金刚鹦鹉。 阿丽夏翻出拳带，不紧不慢地绑在自己手上，一边用牙齿咬住尾端拉紧拳带，一边含糊地说道：“和异兽一战，我已经等了很久了，还应该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借着放飞路易一世的机会，法比安探出头向后看去，等他缩回来的时候，心爱的小圆帽子被吹飞了都不自知，只见他沮丧地说道：“我开鹰眼术了，看到他们了，四肢修长，身体也是细长的，5只！距离我们不到一里路了。” 听到后面有异兽，络腮胡司机一下把车速加到最大，蒸汽车在路上颠簸得起起伏伏，感觉随时要冲出路面翻到。 艾玛爬到雅克和法比安之间，伸手到驾驶室，按在司机大叔的肩头，呢喃道：“不用担心，你没事的，安心开车，不要紧张……” 雅克惊讶地说道：“艾玛你学会‘镇静’了？” 艾玛害羞地点点头。 驾驶室里，络腮胡司机已经冷静下来，嘴里自言自语得嘟囔：“我是个莫得感情的司机，我莫得感情……” 可惜司机“莫得感情”以后，车速也随着降低，比之前还要更慢了，雅克只得扭头不断催促络腮胡司机加速。 这一段路正好在两个小镇之间，没有居民区和农田，只有他们一辆蒸汽车点着四盏灯在碎石路上孤零零地奔驰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胖橘不断报着异兽们和蒸汽车的距离，已经不足500米了！ 身后的远方，一声悠长的狼嚎响起，一车人如坠冰窟。 果然是狼！ 第28章 战群狼(上) 异兽迫近，“莫得感情”的络腮胡司机也把车速提高了不少。 十分钟后，雅克打开车窗向后看去，已经可以看到几个晃动的影子，在逐渐逼近。 艾玛解开了发带，然后又解开了腰带，在大家的紧张的注视中，只见艾玛将那条比大家的制服腰带宽很多的浅蓝色腰带从中打开，抽出一根手指粗细的金属长鞭。 阿丽夏好奇地拿起鞭稍，说道：“秘银！看来这就是院长给小艾玛的秘密武器了。” 艾玛继续把同样是秘银缠绕成的发带和鞭稍相连，整根鞭子又加长了一米多，达到四米多的长度，通体秘银打造，轻盈却充满破坏力。 艾玛摩挲着鞭子，说道：“目前我的能力必须接触目标才能施展，这根秘银长鞭能传导我的源能技，可以不需要和目标贴身，哈迪院长已经训练我一段时间长鞭技艺了，我想我能帮上一些忙的。” 雅克开口说道：“它们是巨爪狼，狼类变异异兽的一种，短吻，巨爪，土系，两只前爪是他们主要的攻击手段，但也要小心他们短小的嘴巴，主要的源能技是裂地。一般由最先变异的头狼带领后代一起行动。看这架势，这群狼只繁衍了一代，那只体型最大的是头狼，要小心头狼，它的实力可能接近塑能者了。” 解释完这群异兽的概况，雅克继续说道：“令我比较奇怪的是，他们的实力应该伤不到莉莉。” “嗵……哧啦……” 车后部的蒸汽机所在的位子发出一阵异响，车子失控左右摆动起来。司机赶忙修正方向，当车稳定以后，所有人都发现车速在下降，络腮胡司机焦急地说道：“可能是锅炉的传动坏了，我们失去动力了。” 阿丽夏喊道：“那就停车吧，你在车里别动，乱跑我们护不住你。” 蒸汽车终于在路边停下，阿丽夏手持大斧抢先推开车门，少年们鱼贯下车，络腮胡司机在驾驶室里蜷成一团。 雅克警惕地看着周围，十几米外四头体型较小的巨爪狼显出了身影，而身形最大的巨爪狼还在三百米外只能模糊地看到身影，刚才就是它跳上车子攻击了锅炉，被从车上甩了下来，没能及时跟上。 雅克命令道：“法比安上车顶，艾玛也上去保护他，我和阿丽夏一人挡住一只，法比安看你的了，头狼来之前干掉两、三只，我们才有机会！” 雅克镇定自若的指挥，让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按照他的安排行动，就连悄悄给出建议的胖橘也觉得此时团队的指挥核心就是雅克，它只是军师。 “上！”一声令下，雅克和阿丽夏直奔四只巨爪狼冲去。 法比安已经提前给自己加持了灵狐咒和鹰眼，轻盈的一个后空翻便落在车顶，张弓搭箭便向四只巨爪狼中站位最远的那支射去，而最远处的头狼刚开始加速向他们奔来。 只是十来米的距离，施展了轻灵术的阿丽夏，就比雅克快了两个身位，拖行的巨斧急速从下向上抡起，带着劲风呼啸着命中最前方的巨爪狼，斧刃劈断阻挡的左前爪，继续深深劈入巨爪狼的左胸，这只巨爪狼向斜上方飞起。 而这时，一只精钢箭头的羽箭贴着阿丽夏的头顶掠过，又从飞起的巨爪狼的身下穿过，射入另一只巨爪狼的嘴里。 另一只站在前排的巨爪狼反应较快，雅克和阿丽夏冲来的时候，它就开始施展裂地，同伴被阿丽夏击飞在空中的时候，它终于将双爪狠狠地拍向地面，四道源能冲击贴着地面向两人袭来。 阿丽夏借着大斧上摆的冲击力，向左前方鱼跃而起，落地顺势一滚，避开裂地的冲击。 雅克高高跃起，左拳瞄准刚施展完源能技的巨爪狼的眼眶袭来。这只狡猾的巨爪狼，应对也很快速，只见它用力抬头，张开大口，向雅克的咬来。 空中的雅克出拳速度更快，一拳击中这只巨爪狼的鼻子，在巨爪狼的呜咽声中雅克落在它的身边。 这四只第二代异兽，体型还未完全成长，只比普通灰狼大一些，肩高一米左右，体长却要比雅克的身长还要长。在胖橘的解说中，雅克了解到狼最脆弱的的部位就是它的细腰。落地后，雅克扭腰右拳直击，狠狠命中了鼻子刚被打破的巨爪狼的腰际。 接连两拳，打得这只巨爪狼头晕、后腿无力，雅克乘机左腿跨过狼背，双臂紧箍住狼腰，反曲狼的脊柱，将能造成伤害的狼头和两只前爪压在地面，然后大喊：“阿丽夏！” 阿丽夏刚用斧柄格挡开第四只二代巨爪狼的扑击，顺势一脚踢中狼腹。回头看见侧后方一米多远的雅克正努力抱住狼腰，胯下的巨爪狼在发力想要掀翻背上的人类，但是两只后腿悬空无法借力，硕大的狼头在碎石地面摩擦。 阿丽夏也喊道：“法比安掩护！”便抡起大斧向地面上挣扎的狼头砍去，斧刃贴着雅克的后背落下，切入巨爪狼的后脑。 第四只挨了阿丽夏一脚的巨爪狼再次扑起，却在空中被法比安一箭射中腹部，中箭后，狼爪虽然在阿丽夏的左肩划过，却毫无力量，仅仅擦破了点皮。 阿丽夏看了一眼跑到30多米远的处的头狼，从容地挥斧补刀了抓伤她的巨爪狼。头狼见四个子女在十几秒钟内就全部命丧黄泉，反而停下脚步，侧身斜睨四人，仰头发出一声长嚎。然后它出乎众人的意料，向路边的灌木林中跑去，消失在黑暗里。 四人长舒一口气，阿丽夏又去补刀了口中中箭，还在地上抽搐的巨爪狼，这下四只小狼全部死光。 胖橘忽然在雅克心中喊道：“小心！头狼从另一边绕过来了。” 雅克立即大喊：“它从另一边过来了，法比安，艾玛，小心。” 话音未落，一只巨大的身影从路的另一侧，距离蒸汽车还有六七米远的灌木丛中跃出，直扑站在蒸汽车上的法比安。 第29章 战群狼(下) 从蒸汽车右侧飞扑而出的头狼，目标是站在车尾一只脚踏在蒸汽车烟囱上的法比安，等法比安扭头发现偷袭者时，两只巨爪已经向他笼罩过来封堵了他的闪避空间。 刹那间，法比安的两腿突然发力，身体后仰，倒向车左侧，冲着阿丽夏和雅克所在的位子平飞出去，蹬踏的巨大力量将蒸汽车的烟囱都踢歪了。法比安在雅克示警的时候便准备好了“瞬步”，在千钧一发之际使出，避开了头狼的偷袭。 扑空的头狼收势不及，右爪像撕开纸一样轻易抓破了车顶的铁皮，碧绿的双眼瞪向站在车顶前部的艾玛。 此时的艾玛右手紧握秘银鞭，细密的汗珠挂满额头，挺翘的小鼻子闻到一股浓烈的腥臭味，这是相距不到一米远的异兽口中喷吐出来的。她讨厌那双碧绿的眼睛，想一鞭子抽上去，就像平时训练时抽碎小臂粗细的木桩那样抽爆这双眼睛，然而此时的她却抬不起手来。她耳中听见刚接住法比安的雅克在喊：“跳下来！”，但是两腿却不听使唤，没能移动半步。 头狼晃动右爪，想要将右爪从车顶拔出，随后再一爪拍飞这个精致的小姑娘。 忽然，头狼两只后腿下蹲，身体几乎坐直，狼吻朝天发出一声痛苦地嚎叫，前爪也终于从车顶上拔出来了，只是上面多了一个橘黄色的肉球。 是胖橘！ 胖橘死死咬住头狼的一只脚趾，头狼上下甩动爪子，胖橘依然吊在上面不松口。见到了胖橘，艾玛清醒过来，她银牙狠狠咬住嘴唇，终于将长鞭挥舞起来。 “啪！啪！” 接连两鞭抽在头狼的左腿和脑袋，原本绿油油闪烁精芒的狼眼一下变得浑浊起来，甩动的右爪也停在空中。 胖橘借机松口，一溜烟跳下车顶，边跑边往外吐着狼毛，嘴里念叨着：“真臭，熏死本皇了，丫都不洗手吗？”。 见此情景，雅克和阿丽夏对视一眼，随即雅克背对蒸汽车，双手交叠平举，两腿微蹲。阿丽夏几步冲到雅克面前，跳起，右脚踩在雅克的手上，雅克用力将她的身体上推。阿丽夏借力上青云，将大斧高举过头，向着狼头重重劈下。 然而头狼还是及时摆脱了艾玛的“困惑”控制，在大斧落下前扭动了狼头，阿丽夏这一斧深深嵌入了蹲坐的头狼的肩膀。 迅猛一击，却未致命。 头狼顺势后滚，落到车后面。雅克转身向车后方跑去，之见头狼将斧柄卡在蒸汽车的传动架上，身体用力下蹲，便将卡在肩膀上的大斧拔出，狼血喷溅在尚有余温的锅炉上，激出一阵腥臭的蒸汽。 “哐当！” 斧头落地。 “哗啦！” 踏在地上的头狼右爪下出现三条地裂向着雅克袭去，三道无形的源能劲气破开地面，切开空气。 雅克深知“裂地”的劲气身体是不能抵挡的，除非他达到塑能者境界，然而身为觉醒者，他要么用源能技对撞抵消，要么身上有坚固的铠甲。但目前这个情况下他既不会源能技，又没穿铠甲，如此近的距离，想闪避也来不及了，他又不会法比安的“瞬步”。 情急之下，他再度进入“八风炼体”状态，调动源能八风在身前形成一面无形的盾牌。两股源能相撞，无声的冲击将雅克震得后退两步，跌坐在地。显然，雅克驳杂的八风不如头狼的土系源能精纯，将将抵挡已是万幸，这还要归功于头狼被阿丽夏重伤在前。 见一击未中，狡猾的头狼却没继续攻击雅克，而是再次施展“裂地”击向蒸汽车，车顶的阿丽夏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艾玛的腰，从车头方向跳下车。“裂地”切开蒸汽机，切开乘客室，终于在驾驶室停了下来。抱头蹲地的络腮胡司机感受到一阵凉风，抬头一看，车子已经被三条裂纹劈成四块，裂纹的末端便停在他的身前，透过一拳宽的裂纹他依稀能看到车尾的异兽，吓得昏了过去。 头狼的第三击并没来得及使出，绕到后方的法比安一箭射入了它的后腰，打断了它继续施法。 雅克站起身来，抓住蒸汽机的传动杆，用力一拉，八风炼体状态下的雅克力量惊人，巨大铆钉链接的传动杆被他从蒸汽机上扯下。紧接着雅克抢上一步，将传动杆重重击打在头狼的头上，钢制的传动杆弯了，异兽的头也被砸到地面上。 法比安第二箭射穿过巨爪头狼的肋骨刺入胸腔，雅克的第二棒打爆了一只狼眼，随后是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以及六、七、八、九、十……不知道多少棒。 直到阿丽夏拾起大斧砍掉了狼头，四个小伙伴才终于放松下来，靠在蒸汽车的左面坐成一排，看着面前一地的狼尸，没有人想说话。 胖橘摇着尾巴从四人面前走过，像检阅士兵的将军，踱过两个来回后，它满意地钻入艾玛的怀抱。 艾玛突然哭着说道：“对不起大家，我看到异兽害怕了，差点……呜呜……要不是胖橘……呜呜……谢谢胖橘！”她边哭边抱紧胖橘猛亲几口，鼻涕眼泪抹了胖橘满脸。在雅克心中得意邀功的胖橘一下子得意不起来了。 阿丽夏一把搂住身边的艾玛，揉着她披散的长发，说道：“傻丫头，第一次面对异兽都会恐惧的，你表现得很好了，要不是你困惑了头狼，我们会打得更艰苦。两鞭子便能控制住接近塑能者实力的头狼，傻丫头，你很厉害哎。” 雅克接着说道：“是的，艾玛，你真的很厉害呢，记住我们这次的胜利，下次面对异兽你会轻松很多。” 法比安用胳膊怼了下雅克，说道：“你怎么不表扬我，两只小巨爪狼应该算是我干掉的吧，论数量我干掉得最多！我也是第一次和异兽拼命呢！” 雅克推了下法比安那颗失去心爱的小圆帽的黑发脑袋，说道：“就你是第一次啊？我们都是第一次遇到异兽好不好！我在安慰艾玛，你又拆我台！” 雅克和法比安相互推搡的时候，艾玛怀中的胖橘突然示警：“两里外，又来了三只，其中一头的源能波动感觉比这头头狼还要强，它可能才是真正的头狼，塑能者境界的头狼。本皇的仆人，你还能跑得动吧？” 第30章 妈妈你最好了 雅克刷一下站起，其他三人都以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胖橘的声音再次在他心中想起：“哎，本皇这次要陪你完蛋了，另一边又有三头异兽赶来，速度也很快，我们被包围了。” 闻言，雅克反而放松下来，目光悲伤地看向三个小伙伴，说道：“能和你们相识，成为朋友，我很幸运，也很开心。今天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谢谢大家。前后各有三只异兽赶来，我们被包围了。其中还有一只可能是真的头狼。” 此时的四人都已经很疲惫了，刚才抓住头狼和小狼脱节的机会突袭干掉四只小狼才奠定胜局，这次六只巨爪狼两路包抄，四人感觉只能将生死交个命运了。 阿丽夏撑着斧柄站起，将大斧空抡了两圈，面向后方站在路中间，两腿岔开，大斧撑地，问向雅克：“头狼是从这边来吧？” 雅克点点头。 阿丽夏继续说道：“你掩护法比安和艾玛从那边突围吧，我来挡住头狼！” 雅克拾起七扭八拐的支撑杆，站到阿丽夏身侧，说道：“法比安带艾玛突围，你一个人挡不住，我开启八风炼体可以和头狼拼一下。法比安、艾玛，快走吧，从侧面跑，别走大路，那三只在大路上。” 法比安和艾玛一起把头摇得飞快，喊道：“不要！” 艾玛哭着说道：“我们走了你们更没胜算，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 法比安接着说道：“一起拼命，打不过一起死！” 四人依然背靠破损的蒸汽车，雅克和阿丽夏站在两端，法比安和艾玛在中间。此时后路又一声狼嚎响起，巨爪狼已经靠近到不到五百米了。 胖橘疑惑地跳上车顶，向前路望去，然后脚步轻快地从车顶的破洞跳下，找到一块还算完整的沙发，背靠沙发坐下，抬起一条后腿，开始舔起自己在碎石地上弄脏的后腿。 法比安听到前方的道路上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传来，心中一喜，开启鹰眼去搜寻来者。 阿丽夏也同时听到这个声音，说道：“这是？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响，终于三名银甲骑士冲出黑暗，出现在蒸汽车昏暗的灯光下，正是他们骑乘的有异兽血统的战马，让胖橘和雅克误以为是异兽。 为首是一名腰身纤细的女骑士，她的长发被丝带向上高高束起，从特意留出的空洞钻出头盔，再和丝带一起垂下，就像一束马尾。 当她从四人身边飞驰而过的时候，只见她放开缰绳，踏住马镫，夹紧马身，身体站直，拉开一把银色的大弓，一箭射出。 伴随着弓弦的震响，刚在黑暗中露出身形的一只巨爪狼便被射中，巨大的冲击力将这只巨爪狼向后弹出，翻滚了几圈后，一动不动了。是击退箭！ 另一位没有长发从头盔中露出的女战士和她穿着相同的银色铠甲，同样是从马上直起身体，却没有张弓搭箭，只见她从背后摸出一根短矛奋力向前掷出。短矛带着绑带飞行，绑带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最后短矛命中了另一只巨爪狼，将它钉在碎石路面上。 此时真正的头狼已经冲到距离雅克他们不到一百米了，从它和战马差不多大小的体型可以看出，它的实力远超雅克他们干掉的那只，它才是最开始变异的头狼，给少数派联盟造成很大麻烦的是她的子女，四头被秒杀的小狼是三代杂鱼。 这也能够解释为何莉莉等教师会受伤，接近塑能者实力的二代异兽肯定不止一头，甚至有可能有十多头，加上几十头觉醒者实力的三代，在塑能者级别的头狼带领下，可以给毫无准备的历练团队予以重创。 第三名同样银甲的女骑士挺起骑枪，俯身向头狼发起冲锋，头狼也是冲势不减，向战马对撞过来。 狼和马即将相撞之前，女骑士右脚一踢马腹，战马机警地向左避让，而女骑士的骑枪则趁机向前刺出，正中头狼结实的右肩，头狼踉跄地摔倒，摔倒前失去平衡的头狼依然伸爪想去抓战马的后腿，女骑士用断裂的半截骑枪向后打去挡住了狼爪子。 头狼重重摔在地上，三位女骑士三面散开，堵住它的各个去路。 短矛女骑士再度掷出一只短矛，扎入头狼的后腿，入肉半尺，矛杆上却突然长出许多藤蔓，藤蔓迅速生长缠绕住狼腿，并且开始扎入地面。头狼奋力蹬踏后腿，想要从藤蔓缠绕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却又接连受到弓箭女骑士几只箭的攻击。 头狼已经是塑能者实力，更高的生命层次使得它身体比同类更为坚硬，轻易洞穿普通巨爪狼的弓箭和短矛都不能对它造成严重的伤害。羽箭虽然命中头狼，却入肉不深，它依然继续挣扎想要脱离藤蔓的束缚。几秒钟后，头狼却感觉到身体开始僵硬不听使唤了，以他不高的智慧也明白过来，之前中得是带有麻痹术的羽箭，想要解除需要运转大量源能去抵挡体内的麻痹术。 女骑士们并没有给它更多的机会，第三名女骑士，丢下手中断裂的骑枪，抽出马鞍上的两把细长弯刀，调转马头再度向头狼冲去。 头狼听到背后的马蹄声，奋力踢开藤蔓的缠绕，调转身体面向冲来的奔马，两前爪按地，释放出“裂地”，然而战马却灵活地向侧面跑开，空留地上三道深深的沟壑。 让头狼困惑的是，闪躲开的战马背上并没有骑士。 这时它头上一个阴影掠过，耳后响起呲呲两声，接着头狼便感觉到天旋地转，一阵翻转和震荡后，它眼中最后的情景是失去头颅尤然站立的巨大狼身，以及在狼尾上擦拭两把弯刀的银甲女骑士。 而在雅克他们看来，女骑士的最后一击宛若杂技。冲锋时她双脚离蹬，蹲在马背上，躲避裂地攻击时高高跃起，在空中翻滚，挺身，双刀如剪刀般从斜上方同时切入狼颈，最后优雅地落地，狼头滚落。 法比安丢下弓箭，飞奔向持弓的马尾辫女骑士，一下跃入刚刚下马的女骑士怀中。雅克心中腹诽，法比安会被盔甲膈得很痛。 只听法比安撒娇地说道：“我就知道妈妈你会来救我的，妈妈你最好了！” 第31章 抵达卡朗格镇 法比安的母亲摘下头盔，一张典型的帕帕斯草原原住民的面孔呈现在少年们面前，黑发黑眼，橄榄色的皮肤，高颧骨高鼻梁，丹凤眼两侧仅有少量细纹，盔甲下的身材并不高大，却显得极为匀称。她面向众人微笑，略宽的嘴唇中露出两排银白闪亮的牙齿。 下一刻，秘银打制的弓身便抽到了法比安的屁股上，她用少女般清亮的声音说道：“妈妈最好？你求援的时候为什么只找你爸爸？” 法比安委屈地揉着屁股，说道：“我没有只找爸爸啊，我的信上写得是：‘父上母上敬启’！”。 “我冤枉你了？”说罢，法比安的母亲走到马鞍前解下一个东西，拿近一看，是被捆住两脚和翅膀的路易一世，可怜的鹦鹉便是这样倒吊在马鞍上一路颠簸过来的。 见到主人，金刚鹦鹉挣扎地叫道：“要死了，要死了，再见！” 法比安的母亲抖搂着装死的鹦鹉，说道：“你问问你这信使，到家就喊着求见贝尔南德子爵，我要看信，它还不让，要不是你塞穆尔阿姨把它抽下来，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说完她向短发女骑士点头致意。 法比安疑惑道：“父亲不在家？” “带镇上的自卫队去红树林围堵这些巨爪狼了，没想到他们跑到这里了。”法比安的母亲继续说道：“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小伙伴？” 法比安一拍脑门，赶紧拉来雅克等人，介绍道：“妈妈，这是我的好朋友雅克·雷诺，艾玛·歌迪亚，还有阿丽夏·阿斯托里，这个是胖橘，它可勇敢了，刚才它还救了艾玛呢。” 雅克可不想胖橘太引人注目，于是，赶忙走上前去，行礼，说道：“子爵夫人，很荣幸见到您，非常感谢您的救援。您看我们的车被毁了，今晚还有办法赶到卡朗格么？我和阿丽夏的师傅，莉莉导师昨天受伤在镇上休养，我们想去看望她，没想到遇到这些巨爪狼。” 子爵夫人爽朗一笑，说道：“你就是那个混沌系的孩子吧，你很不错，你们几个小家伙都很不错，能干掉这么多巨爪狼。我已经叫人通知了法比安的父亲，等会他会带人过来接我们的。” 随后她转向阿丽夏问道：“听法比安说，你是阿斯托里家的孩子？是帕帕斯的阿斯托里领主家的，还是兰特的阿斯托里？” 阿丽夏答道：“阿斯托里领主是我的爷爷。” 子爵夫人转头招呼另两位已经站到她身侧的女骑士，“塞穆尔，提莫尔，这孩子是阿斯托里大叔的孙女。我们都是你爷爷的朋友，他回到卡斯蒂亚了？” 阿丽夏说道：“很高兴见到你们，我爷爷还在帕帕斯，因为我要在伊芙学院上学，我父亲母亲倒是回来了。” 子爵夫人遗憾地说道：“要是见到你爷爷，麻烦和他说菲尔、塞穆尔、提莫尔三姐妹向他致敬。你看我们的战斗技艺都是在他的次子团里学习的，是不是看着很熟悉。” 另两位同样是新大陆原住民面孔的女骑士，左手托着头盔，右手握拳轻叩左胸，向阿丽夏点头致意。阿丽夏则以同样的礼节回应。 两位女战士上马将巨爪狼的尸体都拖拽到一处集中。法比安的母亲一边检查巨爪狼的尸体，一边询问少年们战斗的细节，称赞了除法比安以外的每个人的表现。 当听说雅克进入“八风炼体”状态，凝聚了源能盾抵挡裂地的攻击，子爵夫人却没有特别惊讶，她说道：“在我们羽蛇族，虽然我们对八风炼体的称呼不同，但是这个姿态是每个战士必须掌握的，否者很多战斗技能都无法施展。等你毕业以后，我建议你去我们的大陆走走，在那里有很多不一样的源能技巧流传，会对你有所帮助。” 络腮胡司机也终于醒来，看着破烂的蒸汽车，絮叨着：“车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车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 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在十余位骑着普通马的骑士地掩护下，两辆蒸汽车和四辆马车组成的车队终于抵达了。 为首的中年骑士金发蓝眼，身材魁梧，背负剑盾，便是法比安的父亲，现任贝尔南德子爵。和很多柔弱的贵族不同，贝尔南德子爵的眼神，姿态和身形都表现出他久经战斗。和少年们寒暄几句，便让他们带上宠物去蒸汽车里避寒。卡朗格自卫队的士兵和镇民迅速收拾战场，将狼尸装车，带上络腮胡司机，队伍留下破烂的蒸汽车便返回卡朗格镇。 抵达卡朗格镇时，已过十二点，雅克和阿丽夏不便打扰莉莉休息，三人便在贝尔南德子爵家的大宅休息一夜。 第二日一早，雅克在管家和厨娘惊异的目光中吃完了大约五人份量的早餐，却只觉得七分饱。时间不等人，四人集合赶往镇公所，伊芙学院受伤师生休养的地方。 莉莉的房间外，雅克遇到了詹姆斯导师告退离开，和他们擦身而过。 四人进入，躺在床上看书的莉莉放下手中的书，苍白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胖橘从艾玛的怀中跳下来，踏着松软的羽绒被，溜到莉莉身旁，用圆圆的脑袋蹭着莉莉的肩膀，将她宽大的对襟缎面睡衣扯到一边，露出锁骨和半个肩膀。 艾玛赶到床边制止了捣乱的胖橘，师生们聊起各自的情况。 原来莉莉和詹姆斯等导师带领三四年级的学员历练团，于上周出发，在异兽较为弱小的红树林训练这批学员接触异兽以及和异兽战斗。伊芙学院两年一次的历练，一般是选择海边的红树林，北边的坎塔布山下的常绿阔叶林，或者向南延伸的海豹半岛。相比另外两个，红树林的异兽群落应该是最弱的。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周三晚上集合时发现有两名学员失踪，导师们决定周四撤回卡朗格镇，找到人手后回来继续搜寻失踪的学员。就在周四早上准备撤离营地的时候，他们被一群巨爪狼突袭，塑能者实力的头狼，十五头觉醒者巅峰实力的二代巨爪狼，以及四十多头三代。导师和学员结阵对抗狼群，击退狼群后，他们发现死了六个学员，学员伤了十多人，导师则人人带伤。莉莉在最开始的时候便被头狼偷袭，若不是源石护身符抵挡了部分裂地的冲击力，莉莉将会是异兽突袭中第一个死去的。 第32章 红树林探案 少数派联盟也向莉莉讲述了他们路上的遭遇，莉莉既感叹四位少年的勇敢与强健，又欣慰巨爪狼终于全部消灭了。 头狼的裂地切开了莉莉手臂和大腿，塑能者强硬的骨骼倒是没有受损，现在接受了治疗术的莉莉伤口已经愈合。然而治疗术虽然恢复了莉莉的创伤，但是大量的失血让她依然很虚弱。四人和莉莉约好明日一同出发回到慕赛港，便不再打扰她的休息，离开了镇公所。 回到贝尔南德家大宅的路上，胖橘用心灵感应对雅克说道：“巨爪狼的出现有问题，本皇疑惑的是，红树林不是他们的传统栖息地，坎塔布山才是他们的家园，红树林多水的环境不适合他们，整个狼群的迁移要穿过人类的市镇，不被发现也是不可能的。” 雅克回答道：“所以调查局的亨利才会找我询问，他虽没明说，但是我知道他怀疑是我用异兽召唤引来的狼群。” 胖橘说道：“还有莉莉和我们被袭击也让本皇嗅到阴谋的味道，一般来说，巨爪狼不会攻击成群的人类超凡者，这些狗东西，只会偶尔偷袭一个落单的觉醒者。而且昨天他们追击了我们三十多里路，也违背了狼群的习性，狼群不会平原上追击猎物，森林才是他们的主场。感觉有刁民要害本皇。” 雅克沉吟片刻，对小伙伴们说道：“我想去红树林看看，那里现在应该没有强力的异兽了吧，我想去知道为啥巨爪狼会出现在红树林。” 没想到四人一拍即合。 回到大宅，法比安给每人弄来一套他的哥哥们平时训练用的皮甲，为雅克找来一套钢制剑盾。于是四人一猫从后门悄悄溜出，花了500里弗尔雇了一辆农夫的马车，便向30里外的红树林边缘出发。 上午11点，四人终于到达了红树林的边缘，和车夫约好天黑前返回，四人便叽叽喳喳边走边聊，进入了红树林。 他们沿着昨天搜寻队伍留下的痕迹深入林区，雅克认为可以在营地、狼窝或者两名学员失踪的地方找到线索。 穿越红树林的时候，法比安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递给雅克，说道：“我刚才在武库里找到的，秘银做的，你拿着，还可以拿来当飞刀用。我妈妈妈说，八风炼体状态下，可以把源能八风附着在投掷武器上，能破防！具体怎么用还是要你自己摸索了。” 雅克谢过法比安，拔出匕首欣赏起来，两指宽的刃身，长约半尺，秘银刃身上雕刻着一个竖立的眼瞳，没有护手，刀柄和刀鞘都是珍珠鲨的皮制成，合上后严丝合缝融为一体。 越来越接近营地，胖橘在空气中闻到残留的血腥味。穿过一片一人多高的马鞭草丛，见到宽约十五米左右光秃秃的滩头，是学员们清理出来的营地外围地带。 营地建立在河边，为了防止涨潮河水倒灌，还修建了一米多高的堤坝，利用河水环绕营地一圈形成小小的护城河。围墙并不是周围生长的纤细红木，而是粗大结实的樟木。四米多高的围墙，上有望楼下有刺马，说明这个营地并不是临时修建的。 雅克看着这个防御完善的营地想不通狼群是如何攻入营地，并且成功偷袭莉莉。胖橘感应了周边并无异兽，雅克便率领众人沿着放下的吊桥和虚掩的营门进入了营地。 营地内一片混乱，随意堆放的推车，地上散落的衣物和食物，随处可见的血迹，都可以看出撤离得匆忙。 根据莉莉的回忆，她是清晨起来后在营房中被头狼隔着木墙攻击的，所以搜寻线索的雅克等人首先要找莉莉的营房。 营房区是四间长木屋，呈两行两列排列，在营地靠近河边的位置，距离滩涂边的大门是最远的。第一排靠东面的营房外墙有一个大洞，应该是头狼隔墙攻击莉莉的位置。地面上的脚印很杂乱，比较难判断头狼从何处来到那里。 雅克等人尝试了一下在营地多个位置都能清晰看到头狼发起进攻的位置，当时虽然是清晨时分，也有人在望楼守望，有人在伙房做饭，有人清早起来在营地中央锻炼，所以战马一般高大的头狼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哪个位置呢？这让雅克等人抓破头也想不通。 “难道还有人会异兽召唤？”法比安悄悄得对雅克说道。 “异兽召唤的动静可不小，你在船上见过的，莉莉不可能没察觉。”雅克答道。 刚从望楼下来的阿丽夏，走到雅克身边，说道：“五十几条狼进入营地，望楼上不可能看不到，除非他们没有安排人守望。” 带着胖橘沿着营地外墙走了一圈的艾玛也回来了，说道：“外墙完整，也没地洞，雅克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它们直接越过围墙的？” 雅克答道：“头狼和二代巨爪狼有可能直接跃入营地，但是三代巨爪狼不可能，而且莉莉的描述她受伤后，狼群便出现在营地的各处，这中间绝对有问题。头狼发起攻击前，狼群就进入营地了。” 胖橘忽然在艾玛的怀中挣扎起来，艾玛抱不住，便让小胖墩跳到地上，胖橘摇着尾巴便冲向伙房。其他人都以为胖橘饿了要去找吃的，只有雅克知道，胖橘说它发现了线索。 跟随着胖橘来到伙房门口，便看到蹲在门口的胖橘身旁有一个带有血迹的硕大狼脚印，几人都见过犹如战马般高大的头狼，一眼就认出这个爪印只能是头狼留下的。雅克估算了一下头狼的身长，如果前爪落在这个位置，身体大半必定在伙房之内，而以头狼的身形必定不会轻易进入狭小的房间。 雅克看向同样皱眉思索的阿丽夏，两人很有默契的点了下头。 阿丽夏说道：“找到源头了！” 法比安急道：“嗨，嗨，啥情况？这爪印说明什么？” 艾玛拉一下法比安的衣角：“阿丽夏姐姐肯定发现了什么，你别急，让他们仔细看看。” 阿丽夏推了一下伙房的木门，没推开，从门栓从里面插上了！ 她示意大家让开，抡起大斧，哐哐哐，几下便把薄弱的木门劈开了。 进入伙房后，哪怕是反应最慢的法比安也恍然大悟。 第31章 抵达卡朗格镇 红树林中的营地在建立的时候，虽然运来了圆木扎围墙，石块砌堤坝，木板造房屋，但是每个房屋的地面都没铺地板，只是将滩涂地的地面压实。这样的处理地面很容易留下脚印，现在呈现在四人面前的地面，虽然有人故意泼水然后踏平来遮掩，依然无法掩盖密集的狼爪印。 狼群是从这个房间进入营地！ 这个伙房之前是从内反锁的！ 想到这一点，雅克立即从背后摘下钢盾，拔出长剑，法比安也取出弓搭上箭，艾玛和阿丽夏也握紧武器，四周搜寻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不大的房间，门旁靠墙是一排用细红木扎成一尺宽的架子，上面还零零散散放着锅碗瓢盆和一些蔫了的蔬菜。架子旁有两个大木桶，大约是盛放水的。 正对门口的是半米高的砖砌大灶，被遗忘的铁制大锅依然架在灶台上。房间角落堆放着成捆的干树枝，那些是生火用的。 阿丽夏挑开锅盖仔细检查大锅和灶台，法比安翻动干树枝寻找可能藏在后面的线索，雅克用长剑敲击木质的墙面想发现暗门。 艾玛掀开一个木桶的盖子，探头向里望去，小半桶水清澈见底。 于是又掀开另一个盖子，空的。 一无所获的四人相互对视，伙房内充满了疑惑和挫败。 艾玛突然有了主意，走到还有半桶水的木桶边，用力将它推倒，水流便哗一下在房间里中扩散。 胖橘一下跳到雅克身上，避免它的爪子被水弄湿。 接着，四人组便发现水流向堆放干柴的位置汇聚，逐渐消失，最终地面上留下一个方形的细纹。 雅克上前将长剑插入细纹中，左右摆动下，细纹扩大，土层抖动，露出一小块木板的边缘。 这里有个暗门。 雅克继续用长剑翘起木板暗门，下面是一个土洞，几级粗糙的台阶通向地面，里面一片昏暗，看不清情况。 站在雅克肩头的胖橘嗅了嗅洞口飘散出来的空气，用心灵感应对雅克说道：“狼群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巨爪狼虽然是土系的异兽，但是他们不挖洞，这个洞倒是像土系超凡者挖掘的。” 阿丽夏向洞内望去，说道：“我们下去看看吧？” 雅克答道：“不用了，洞的另一头也许已经堵上了，巨爪狼是不会挖洞的，这个洞以及地面的掩饰都是人做的。” “人做的？”三人异口同声惊诧道。 雅克将胖橘的分析解释给小伙伴们，说道：“看到这个洞，之前很多疑问就解释得通了，可能不止一个超凡者在帮助这群狼，我判断有三个。 第一个就是挖掘这个洞的人。这个洞的入口应该在刚才我们穿过的马鞭草地。在松软的滩涂地挖洞，很难保存到下个雨季，挖洞者应该是在营地使用前没多久挖好这个洞，出入口都做了掩饰。 放狼群进入营地后，这个土系超凡者锁上伙房的门，掩饰了狼脚印，钻回洞内撤离，还不忘最后用土把洞口重新掩盖好。 如果不是我们聪明的艾玛，站在洞口上面我们也无法发现。” 艾玛左手食指缠绕着秘银鞭梢，听到雅克的表扬不好意思得低垂眼眸。 雅克继续说到：“第二个超凡者很好猜，他是控制这群狼的人，如果有人帮狼挖洞，引路，那一定会有控制狼群的人，巨爪狼这类家族群居可以生下异兽后代的类型，只要控制头狼就能控制整个狼群。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狼群会主动攻击成群的超凡者，因为主人让他们去做的。” 阿丽夏问道：“怎么控制头狼？” 法比安抢答到：“自然系超凡者可以做到，这是新大陆北部原住民部落的技巧，你来自南部的帕帕斯，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如果我不是自然系，也不会去关注这些。 异兽是觉醒的普通野兽，而北部原住民有一些秘法可以将普通的野兽主动进化成为异兽。所以只要将用动物亲和培养起来的巨爪狼幼崽用秘法进化成异兽，成为异兽以后它依然听从主人的命令，并且会约束和训练它的后代遵从主人的命令。” 雅克接着说道：“但是这个进化普通野兽的法门传承稀少，在新大陆也很罕见，养成这样规模的狼群需要近十年的功夫。这样一个长期和狼群接触的人，一定一身狼味，不可能是营地的人，我怀疑他和挖洞的土系超凡者一起从洞内撤离了。” 艾玛问道：“雅克哥哥，为什么是两个人？不会是同一个人吗？” 阿丽夏揉了揉艾玛的脑袋，说道：“小笨蛋，一个人掌握土系加自然系，那就是宗师了，可以轻易干掉营地里所有人。哪还要操控狼群来攻击。” 关上掩盖地洞的木门，雅克回剑入鞘，对小伙伴们说道：“第三个人是我的猜测。假设前两个人做好计划，提前挖好地道，等待学院的历练队伍来到这里，并且他们有攻击学院的学员和导师的理由。 但是无法解释为什么第一个被攻击的是远在三十多米外的营房中的莉莉。 所以我猜测还有一个内应，或者早就潜入营地的人，用了某种方法遮蔽营地中活动的人的视线和感官，只是我想不出什么源能技可以。” “啪啪啪！” 法比安鼓起掌来，阿丽夏和艾玛紧接着也鼓起掌来。 法比安说道：“雅克你都可以去当侦探了，名侦探雅克，哈哈。” 雅克制止了法比安的打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我想把这些消息告诉莉莉，她会处理后续的。” 其实胖橘很想继续追查下去，可惜十三岁的雅克却比胖橘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老怪物要沉稳得多，当知道袭击是人为的时候，便立即决定要撤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安感充满雅克的内心，不顾胖橘地絮叨，雅克带领小伙伴迅速撤离营地，原路返回马车，下午三点便回到了卡朗格镇。 雅克赶去镇公所将侦查到的情况通知莉莉，法比安则带着两个女生参观卡朗格镇。 莉莉得知地道的存在和雅克解释的控制巨爪狼群的方式，眯起漂亮的蓝眸，陷入思索中。 “今天的你们发现事情先不要和别人说，我会想办法调查的。辛苦你们了，不过下次不要再去冒险，红树林中就算是没有残留的巨爪狼，也可能有别的异兽，你们这么做太危险了。”莉莉关切地说道。 雅克连忙点头称是，“嗯嗯，下次不敢了，莉莉导师。对了，昨天我来之前调查局的亨利特派员找过我，他还要我把当时发生在调查局内的情况和您父亲说。” “什么情况呢？” …… 雅克离开后，留下更加心事重重的莉莉躺在床上，手边放着一本讲述千年前宗派斗争的小说《冰火之战》，现在的她完全看不进去书了。 第34章 街头斗殴 雅克走出镇公所，前往商业街和小伙伴们汇合。 刚走到街口便遇见法比安等人和一伙人在对峙，雅克赶紧快步跑上前去。 只见依然穿着皮甲横握大斧的阿丽夏站在前，艾玛躲在她的身后，两眼通红快要哭出来了，被拦在斧柄后面的法比安跳着脚大骂，胖橘蹲在旁边店铺的廊檐上做扑击的准备。 对面一伙人打头的也是熟人，吕西安·吉诺阿，吉诺阿子爵的儿子，法比安的老仇人，然而这次他带的不再是学院的小跟班，而是四个五大三粗的护卫。 从侧面跑过来的雅克还未靠近，都没来得及询问胖橘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到挡在吕西安面前的护卫抽出了弯刀指向法比安三人。 护卫共有四人，一身骑兵装束，闪亮的压铸护胸甲，圆形护肩，铁手套，棉腿甲，马靴，配细长弯刀。 吕西安也是一身骑猎装，看来是刚从城外打猎回来，只听他尖细的嗓子叫道：“我请你去我家玩玩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师傅还能当几天院长？出这么大事，她自身难保！给我教训这个女蛮子和法比安那个臭小子！” 这狗东西在调戏艾玛！ 站在最前方的护卫听到命令，持刀下劈，雅克只是一瞥便看出护卫的刀是虚招，实招是准备踢举斧格挡的阿丽夏。他深知阿丽夏的实力，也不提醒，跑动中将钢盾从背上取下挡在身前，开启“八风炼体”，跃起便撞向吕西安，他要擒贼先擒王。 自从在调查局那次非虚脱状态开启“八风炼体”，雅克就像掌握了窍门，越来越容易进入这个状态。 吕西安身边的护卫早已发现冲来的雅克，其中一人挡在吕西安身前，伸出两只带着铁手套的手要接住雅克的盾。然而他错误估计了这一撞的威力，雅克凝聚了他能调动的几乎全部源能顶在盾面上，这个同样是觉醒者的护卫并未施展源能技，仅靠肉身如何抵挡。 “啪，砰！” 盾牌弹开他的双手，狠狠撞在他的胸甲之上，护卫应声向后飞出，撞倒了还在发呆的吕西安，最后砸在街边店铺的墙上，缓缓滑落，此时他的胸甲凹进去一大块，也不知道断了几根肋骨。 “嘭！”另一声响起，挥刀劈向阿丽夏的护卫正仰头倒在地上。 由于法比安和艾玛在身侧，阿丽夏大斧施展不开，她直接弃斧撞入护卫的怀中，护卫根本没想到阿丽夏高大的身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持刀的手腕被阿丽夏抓住，另一只大手便扣在他的下巴上，还未来得及有其他动作，电击的痛感便贯穿他的全身。 阿丽夏随手丢下这个被“电击之触”电晕的护卫，迅速给自己一个轻灵术，便迎向持刀上前的护卫首领。 另一边撞飞一个人的雅克用力将钢盾掷出，盾牌旋转着飞向刚把弯刀抽出的站位最靠后的胖大护卫，这一掷中雅克把“八风炼体”调动的源能附着在盾牌上。 胖护卫眼见盾牌飞来，带铁手套的双手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刀身，用钢制弯刀去抵挡飞盾。附着源能的飞盾直接砸弯了刀身，硬撑这一击的胖护卫感觉全身源能动荡，双手麻木毫无力气，弯刀脱手落地。 雅克两步上前，身体下屈，左臂隔开胖护卫下抓的双手，双腿和肩部发力，全身力量集中在右拳，自下而上一拳击中胖护卫的下巴。胖护卫双脚离地，庞大的身体向后倒去，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口吐白沫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击倒胖护卫，雅克回头一下，手上拿着一把弯刀的吕西安正趴在地上，法比安一脚踩在他持刀的手上，用力一碾，吕西安便弯刀脱手，法比安顺势一脚将刀踢飞。 原来法比安看到吕西安要持刀偷袭雅克，直接“瞬步”穿过七八米的距离，一脚踢在吕西安的后腰上，将还在蓄势施展“火焰附魔”的吕西安踹得源能紊乱，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阿丽夏那边，护卫首领倒是施展出来了“火焰附魔”，刀身上翻滚着火焰，让赤手空拳的阿丽夏不敢硬拼，凭借这灵巧的步伐躲避着。 护卫首领一见吕西安被制住，眼珠一转，便想去擒拿艾玛扳回劣势。他左右两刀横扫逼开阿丽夏，两个跨步靠近艾玛。看上去小白兔般无害的艾玛此时表情严肃，手持平时用来束发的前半节秘银鞭迎向护卫队长。 护卫首领伸手前抓艾玛的肩头，艾玛灵活后撤，一抖手，比小指还要细很多的秘银鞭便爬上了护卫首领的左手手腕。护卫首领想反手去抓住鞭梢，却感觉左手无法动弹，然后是前臂僵硬，整个左臂僵硬，左半身不能动弹。僵硬在扩散，到了左腿不能动弹的时候，护卫首领失去重心迎面向地上栽去。当他的脸触及地面的时候，僵硬的面孔依然保留着惊讶的表情，距离手腕被秘银鞭缠绕才过去3秒。失去反抗力的护卫首领用脸，右手，右膝盖三点支撑身体，左臂前举，手腕上依然缠绕着艾玛的秘银鞭，而他全身的肌肉却全都无法调动，呼吸停滞，甚至心跳都要停止了。 艾玛的源能技“僵硬”霸道得要命！ 不忍真要了他的性命，艾玛施法停止，刚喘上一口气的护卫首领便被阿丽夏一手刀劈在脖颈，晕了过去。 趴在地上的吕西安仍然在叫嚣：“法比安！你小子偷袭我！你等着，等我父亲来，你们谁都逃不掉。 你，混沌小子，女蛮子，还有小丫头，你们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人吗？你们打了自卫队的人，你们就等着被绑在广场上抽鞭子吧。 法比安，放了我，我不和你计较。小丫头，还是那句话，院长要完蛋了，你不想和他们一样被扒光了挨鞭子吧，跟了我……啊啊啊啊……” 阿丽夏听不下去了，伸手给了他一发“电击之触”，直接电晕了过去。 雅克一招手，胖橘从廊檐上跳下，落在他的肩头。拾起钢盾，雅克说道：“走，回法比安家，此地不宜久留。” 阿丽夏刚拾起大斧，便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商店街的尽头一队穿着和地上躺着的是个护卫相同的骑士转过街角。 吕西安的援军到了！ 第35章 保护 雅克判断这群骑士是敌非友，赶忙说道：“去镇公所，找莉莉导师！” 四个小伙伴迅速跑向镇公所，径直躲入莉莉的房间。 见到去而复返的雅克以及气喘吁吁的其他三人，莉莉大惑不解。 雅克连忙解释道：“莉莉师傅，吕西安带人当街调戏艾玛，我们把他和他的手下打了，现在他们来了更多人，我们只有躲到这里了。” 法比安想了下，补充道：“吕西安的父亲吉诺阿子爵，负责镇上的自卫队，他的手下都是自卫队的人。” 听到这里莉莉也顿感头痛，支撑着从床上下来，踏上拖鞋，问道：“你们受伤了吗？” 四人一起摇头。 莉莉走向门口，说道：“那就好，到我这你们就安全了，我会保护你们的。估计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我先去看看。” 话音刚落，便有一群穿着相同的制式的压铸胸甲，腰挂弯刀的人冲入镇公所，为首一人大声发号施令：“挨个房间搜！别让打了吕西安少爷的人跑了！” 莉莉的房间就在西侧一楼，一个眼尖的护卫透过走廊的窗户看见雅克等人，便大声呼唤同伴，几秒钟后，十来个护卫便堵满了走廊。 莉莉站在门口，两手环胸，瞪着为首之人。此人是自卫队的队长，前天去营地接应伊芙学院师生的时候，便见过莉莉，知道这个看起来不满二十的小姑娘是学院的导师，也不敢造次，喝止住想要冲上去拿人的手下，上前一步身体只是向前微微一晃便算是行礼了，接着说道：“这位导师，我们是来捉拿当街攻击自卫队队员的凶徒的，请你行个方便。” 莉莉见此人毫无敬意，知道他仰仗着自卫队的身份行事，便问道：“我倒想问问，刚才是谁说挨打的是吕西安了？” 队长答道：“是我说的，他们也打了吕西安少爷。” “吉诺阿家的吕西安？学院的二年级生？” “正是！” “这几位都是我的学徒和学生，你能解释下为何他们会和自卫队发生冲突吗？” “他们攻击吕西安少爷，自卫队的队员前来阻止，也被他们打伤。” 雅克在莉莉身后伸出头来，说道：“胡说，是吕西安命令他的护卫攻击我们，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自卫队的！商店街的人都看到了！” 队长嗤笑一声，道：“自卫队队员见到你们当街欺负吕西安少爷，上前阻止，被贝尔南德家的劣少带手下打伤，这是我们在商店街调查的结果。按卡斯蒂亚的乡民自卫队制度，攻击自卫队队员致伤，鞭三十，镇公所门口广场执行。贝尔南德家的少爷我们无权处理，但是他的手下必须缉拿归案，立即行刑，以正律法尊严！这位导师请不要自误，否则你将被视为同犯。” 莉莉说道：“我所知道的是吕西安·吉诺阿调戏女同学在前，方才受到教训。既然最开始的冲突双方都是学院的学员，我将会把他们都带回学院交由院方处理，院方处理之后，如果贵方还认为需要为自卫队员的事情处罚，我们可以另案讨论。据我所知，调戏女学员是要开除的。” 莉莉这招一下就压住了自卫队队长的气焰。但他依然嘴硬说道：“吕西安少爷是子爵继承人，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您这么说是触犯贵族法啊。整个商店街的人都可以作证他们攻击了吕西安少爷，可没人见过什么调戏的事情。” 莉莉笑道：“哦，你还是学法律的？” 队长昂起头，骄傲地说道：“本人在学校进修的便是法律，当过律师！还曾经是城卫队伯恩队长的文书！” 莉莉见他提了伯恩队长，便也知道了他的背景深浅，依然笑着说道：“学了法律，没当法师，当律师了，说明你的源能知识学的不行啊。告诉你一个知识点，在黑暗系宗师面前，谁都会说实话，恰恰哈迪院长就是黑暗系宗师。你猜吕西安到时候会说什么？另外，超能者公会的纳塞利分会长是我父亲，你在伯恩手下的时候没见过我吗？” 自卫队队长气势一堕，说道：“我需要向上级汇报一下，他们暂时不能离开，麻烦配合我的工作。”转向手下吼道：“你们，都给我盯紧了！”然后快步走出镇公所，留下一帮自卫队员面面相觑。 雅克转头悄声问法比安道：“他是去找吕西安的父亲吧？吉诺阿子爵要是来了怎么办？你父亲能否压住他们？要不我们想办法通知你父亲？” 法比安导师颇为镇静，说道：“肯定有人会去通知我父亲的，吉诺阿家在镇上也不是一手遮天的，镇长就是我们家的人。” 莉莉关上房门，又躲回床上，说道：“应该没事了，在这等法比安的父亲来接你们就行。不过想追究吕西安的责任比较难，吉诺阿子爵可不是普通的乡下贵族。你们要庆幸这次吕西安伤得不重。不然就是吉诺阿子爵亲自打上门来了，到时候我除非和他打一架，再牵扯上我父亲和学院，不然没法解决。” 法比安也表示同意说道：“是的，吉诺阿家是慕赛港土地贵族的领袖，即便是是我父亲和吉诺阿子爵关系不好，在贵族会议上也要支持他，否则就是土地贵族的叛徒。我家又没在新大陆圈地，也没办工厂，是正牌的土地贵族，想当叛徒那些新贵族都不要我们。” 莉莉说道：“你父亲和吕西安的父亲只是私人关系不好，利益还是共同的。但是这次出手的有阿丽夏，她家可算是新贵族，要是有人在这上面做文章，可就热闹了。所以我说，幸好吕西安伤得不重。” 雅克和艾玛听着有点晕，两个平民子弟完全闹不清其中的弯弯绕绕。 莉莉见状，捏了下艾玛的小脸，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是越长越漂亮了，知道哇，你和阿丽夏、法比安他们不一样，你没有家世作为保护。以后要小心吕西安这样的人，真要出事不仅仅是吃亏，还要送命的。另外，让自己变强吧，哈迪院长也是平民出身，你看哪有人敢惹她。女生只有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 听到莉莉提起院长师傅，艾玛赶紧说道：“吕西安说，这次出事，院长师傅要承担责任，会被免职的！他说的是真的吗？莉莉导师。” 莉莉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说道：“没事的，哈迪院长不会有事的。幸好我没死，也幸好你们发现了那个洞。” 第36章 阴影 吉诺阿子爵的豪华庄园内。 子爵打发走了学法律的自卫队队长，走向自己的书房。路上遇到找自己哭诉，要求为儿子报仇的老婆，努力苦劝后，才得以离开。 终于赶到书房，他知道那里有人在等他。 关上书房房门，吉诺阿子爵来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上一杯产自新大陆的朗姆酒，对着房间角落里的扶手椅上一片像黑雾一般的阴影说道：“你还是不喝酒吗？我猜以你现在的心情会想要来上一杯。” 阴影中传来一个男人的沙哑声音：“干我们这行的，需要时刻保持清醒，而且我的心情挺好的。” 吉诺阿子爵有些愤怒地说道：“可是我的心情很不好！你收买了我儿子身边的人！你怂恿我儿子去对付谁？哈迪老妖婆的学徒？阿斯托里家的那个旁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把我儿子牵扯进来，我们的合作就终止！” 阴影中的男人依然不紧不慢的说着：“不，你不会的，我们能给你慕赛港，能让你成为伯爵。你也无需知道是谁，他们都是小吕西安的敌人，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你知道么，小吕西安我很喜欢，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在努力争取。看，他继承了你们吉诺阿家的传统美德，他的所作所为也在为家族出力，只是他那四个废物手下，连四个小孩都打不过。如果是我的手下这么废物，啧啧……” 吉诺阿子爵坐到宽大的沙发上，手中晃动着酒杯，说道：“如果你提前去了解一下昨晚我的那几个小伙计是怎么死的，你就知道这四个小孩，不是普通的小孩。” 阴影剧烈抖动了几下，声音依旧平静且沙哑，“不是那三个羽蛇族的女人杀掉的？他们可以打败那只第二代？” 吉诺阿子爵摇摇头，说道：“第二代是被羽蛇族女人杀死的，我的人今天找到机会探查了那些尸体，汇报说，其中一只第三代是被斧头劈死的，第四代三只死于斧头、一只死于普通弓箭。 你要顺手对付的这群小孩子，独自干掉了一只第三代和四只第四代。 羽蛇族女人赶到的时候，正好碰上第二批，一只第二代，两只第三代。 于是那晚希尔森派了两批伙计出去，都死了。 加上攻击营地所损失的，希尔森的狼群损失了三分之一，他现在见到我两只眼睛都是红的！就像他那群狼一样！” 阴影答道：“我把你的狼带到莉莉身边，是它们没有完成任务，现在我们整个的计划都要改变了。你就该直接派出第一代巨爪狼去执行任务！” 吉诺阿子爵也显得有些无奈，说道：“狼王是希尔森的命根子，营地里好几个塑能者导师，要是狼王有什么闪失，整个狼群就废了。你说吧，这次没杀掉莉莉，你有什么办法阻止纳塞利和他的超凡者行会倒向那家人？如果莉莉真的和罗伯特结婚了，他家的势力我们可就无法撼动了。” 阴影那因平缓和沙哑而显得慵懒的声音回答道：“所以我今天向上级请示了，新的命令是目标换成了罗伯特·巴蒂斯特。他比他的蠢蛋父亲强太多了，他如果掌权，你们更难推翻巴蒂斯特家族。而且，我们得到确定消息，他还没破解李·巴蒂斯特的密码，这样他就没有价值了。” 吉诺阿子爵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地说道：“早就该干掉那小子，他就是卡尔的智囊！卖鱼贩子出身的家族，怎么能在我们头上指手画脚！” 阴影陷入了沉默，吉诺阿子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朗姆酒，对着略微能辨认出人形轮廓的阴影诡异一笑，说道：“你别怪我调查你们，我也要知道和我合作的是什么人，所以你刚说的上级，是一个个位数吧？” 阴影砰然炸开，一个带着兜帽的男人身形显露出来，接着如黑云般飞散的阴影在吉诺阿子爵面前聚拢，再度形成一个人型阴影。人形阴影迅速出手，两只雾气一般的手一下抓住子爵的脖子，将他从沙发上提起，子爵毫无反抗之力，全身源能被压制，无法呼吸，两脚无力的蹬踏，手上的杯子也滑落下来。 兜帽男子却瞬间出现在沙发上，和男爵同样的位子，同样的姿势，手中拿着那个掉落的酒杯，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喝酒么？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你也看到了，我充满着黑暗，当我控制不住他的时候，将是毁灭。你犯了个错误，你不该去凝视黑暗，因为黑暗会顺着目光来凝视你，可能会给你带来毁灭。” 说完，人形阴影回到他的身上，让他回到被黑雾一样的阴影包裹的状态。惊魂未定的子爵落到地上，险些摔倒，手上却多了一个酒杯。 阴影依然保持平稳的语调和沙哑的嗓音，说道：“这次我原谅你，关于个位数，希望你和你的那些伙伴忘记，如果有一个字透漏出去，子爵的头衔你准备好传下去了吗？我们可以和其他人合作，反正你知道我们的来历，也就能猜到我们的目的，我们只要李·巴蒂斯特的秘密，至于慕赛港谁掌权，谁当伯爵，与我们斯图亚特人何干？” 阴影又瞬间出现在一开始所在的位置，继续说道：“此外，还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当年在塔瓦雷也有我们的人，你和你的狼人好伙计干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劝你尽快转移你的那些伙计们吧。” 吉诺阿子爵颤抖着说道：“是因为没收拾干净首尾吗？希尔森已经出发去烧毁那个营地填平那个通道了。” 阴影答道：“不是，既然你调查过我的上级，你知道他是宗师吧。 今天他来检查我的工作，结果轻易发现你藏狼的地方。 低级异兽不会控制体内的源能躁动，一两只还没啥问题，一旦他们多了起来，宗师不用靠得很近，一里内就感觉到。他们对宗师来说，就像黑夜里一群点着火把的人。 这个消息算是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我送你的，希望你能表现出更大的诚意和价值。” 说完，阴影消失，吉诺阿子爵颓然坐回沙发上。 过了良久，他终于把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第37章 晚宴(上) 不出莉莉所料，没多久自卫队队长便赶了回来。说了一番，吉诺阿子爵宽宏大量暂不追究望顽童劣少好自为之的套话，便带着手下们灰溜溜的走了。 自卫队那伙人撤走没多久，法比安的母亲，贝尔南德子爵夫人全副武装地出现在镇公所，陪同她的依然是那两个英姿飒爽的女骑士塞穆尔和提莫尔。 见到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子爵夫人便邀请莉莉来家里赴宴，尽地主之谊。 拗不过贝尔南德子爵夫人的盛情邀请，莉莉便和四人组一起前往子爵的大宅，参加晚宴并留宿一晚，以便明日一同返回慕赛港。 一行人回到大宅，子爵夫人给每人安排了房间。雅克回房间后稍事休息，便有仆人前来通知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在胖橘的强烈要求下，雅克只有带着胖橘去出席晚宴。 为他领路的女仆见到雅克依然一身学院的蓝色制服，肩膀上还蹲着一只胖乎乎的橘猫，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女仆年纪和莉莉相仿，十八九岁而已，身着黑色套裙，围着白色罩衣，头发用发网和黑白蕾丝相间的发箍固定，脸上挂满微笑，小步快走在雅克身后，时不时为他提醒方向。 当雅克到达法比安家的餐厅，他才第一次发现原来贵族的吃饭和平民的吃饭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情。 房间的正中是一张巨大的长桌，两面各六张椅子。桌子上铺着一张白色的桌布，桌面上放着三组烛台，每一个蜡烛托下都雕刻了一个衣着面貌各一的少女，少女两手高举过头，托举着圆盘形的蜡烛托，每组烛台四个少女，十二根白色的蜡烛辉映着长桌顶上的巨大圆形煤气吊灯。 吊灯的形制是五条向着五个方向张口吐出蛇信的大蛇，然而在蛇身上却又突兀的生出一双鸟翅，鸟翅如鹰翅一般健壮，翎羽狭长。两只相邻的翅稍相连，上排五个灯罩便安装在翅稍上，下排同样是五个煤气灯罩，含在伸出蛇信之上。雕饰精美的吊灯让雅克难以相信自己家的那盏老旧的煤气灯，和这个吊灯居然是同一类物事。 桌上整整齐齐摆放了12套餐具，三层叠放的瓷盘，大小两只不同的玻璃杯，一刀一叉两勺。暗红色的椅子，红色花纹的羊绒地毯，长方形的房间两头各有一个壁炉，在这个刚步入春天的南方三月天里，壁炉依然燃烧着，让走进房门的雅克感觉热得想要将外套脱掉。 女仆机灵地提示雅克，可以脱掉外套，于是胖橘不情愿地跳到地上，让雅克脱掉蓝色外套，露出已经略微发黄的衬衣。女仆便引导雅克坐到靠门那一排的最左边位置。 房间的四个角各站着一名穿着黑色套装，白衬衫打领结的侍者。最靠近雅克座位的侍者走上前来，帮雅克拖出椅子，示意他入座。雅克坐下后，这名侍者不知道从何处又搬来一张软垫凳子，放在雅克身旁，胖橘便一下跃上凳子，舒舒服服地陷入软垫之中。 第一个到达餐厅的雅克落座后，便继续观察餐厅的装饰。 正对大门的主位背后应该是两扇巨大的玻璃窗，不过此时已经拉上深红色的窗帘。两窗之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肖像画，是子爵一家的全家福。不过画的时候法比安还很小，岔着小短腿坐着母亲的腿上，怀抱法比安的子爵夫人坐在正中，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黑发男孩，大的十二、三岁的年纪，表情严肃；小的看上去不到十岁，笑容灿烂。贝尔南德子爵站在最后，高大挺拔，以及一头格格不入的金发。子爵夫妇的相貌和现在相差不大，雅克甚至认为画像中严肃的子爵比现在的样子还显得更老。不过依照超凡者实力越强衰老越慢的规律，雅克相信，十年之后他们二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这是大卫进入学院的时候请大师画的，法比安觉醒后一直闹着要重画一张，因为最近科亚特尔一直在迷雾森林，所以没有画成。不过，科亚特尔已经回来了，小家伙快要如愿了。”子爵夫人清亮的嗓音在雅克背后说道。 雅克回头一看，只见子爵夫人和她的两个姐妹，以及莉莉、阿丽夏、艾玛，六位女性相继步入餐厅。 她们每人都穿着下摆蓬松，束腰低胸的克里诺林裙，带着长筒手套，披着披肩。六套不同花色的裙子，便似六朵不同的花朵，绽放在餐厅中。雅克也终于搞明白为啥见到他的衣着的时候，女仆会惊讶了，吃个饭也要穿得像舞会一般才行！ 艾玛提着裙子，快步走到雅克身边，旋转一圈，问道：“雅克哥哥，我穿这裙子漂亮不！” 雅克端详着艾玛，白色纱织披肩，裙子的领口处还是白色的蕾丝，从上到下颜色逐渐加深，从浅粉、桃粉、海棠红到接近地面的时候已经是玫红了，颜色渐变得如此自然，雅克当然是想不通如何染成的，最后费劲的称赞道：“很漂亮！像个喇叭花。” 说完，一屋子女士都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惹得艾玛嘟着嘴很不情愿地坐到他身边。 男士们也很快入席，皆着正装。男女相间而坐，除了法比安的两个哥哥外，还有一位挺着大肚子的秃顶中年人，卡朗格镇的父母官博德姆镇长。 入席之后，子爵夫人为所有人做了一番介绍，雅克也认识了法比安的两个哥哥，大卫和科亚特尔，两人除了黑发外，长相和身材都复刻了贝尔南德子爵，法比安和他们完全不同，长得更像他母亲。 侍者穿插着给每人倒上红酒，法比安伸长鼻子用力闻了下酒杯，确认是红酒，便向对面的雅克眨眼示意，得意的表情简直要把“爷们今天终于能喝酒了”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坐在子爵夫人身旁的博德姆镇长率先向主人敬酒，并发表了一段长长的祝酒词，其中多次称赞莉莉的勇敢、美丽、坚韧、智慧…… 坐在和他相隔一个位子的法比安端着酒杯急切得想喝酒，隔着女骑士塞穆尔不断地向镇长做鬼脸，逗得对面的雅克和莉莉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干杯！” 终于等到这句话的法比安将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第38章 晚宴(下) 下午再次开起了“八风炼体”的雅克，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一口干掉杯中酒后，腹中反而更加饥饿。环顾桌边其他人，雅克发现只有他和法比安将酒喝完了，其他人都是浅尝辄止，便也知道自己学了法比安学错了，喝光不符合礼仪，于是悄悄瞪了一眼还沉浸在可以光明正大喝酒的喜悦中的法比安。 侍者快速补充了两人的酒杯，然后一篮切成薄片的面包被放在雅克和法比安中间。另外三个侍者鱼贯而入，每人手上的托盘中都有四个盘子，等候在两旁的侍者迅速为每人上菜，就这样雅克面前多了以盘浅浅的黄绿色的热汤。 雅克瞪着这盘最多两口就能喝完的据说是海鲜浓汤的玩意，尽力想象漂浮在其中黑色及白色颗粒是什么海鲜，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么一口浓汤的。 已经饿得不行的雅克端起盘子来吸溜一口便喝完了海鲜浓汤，还别说，真有一些鱼虾味！ 然而放下盘子的雅克从对面几人的表情中看出自己好像又做得不妥了。再看向法比安，这家伙正掰开一片面包放入汤中，然后优雅地拿起勺子舀起面包和汤送入嘴里。 贝尔南德子爵爽朗一笑，说道：“看到小雅克，我就想起在新大陆的时候了，‘吸溜’一下喝完汤，还要来一声‘噗啊’，表示好喝。我的礼仪老师要是见到我当时的样子，绝对会气得活过来。没事，小雅克请随意，别不好意思，这里都是自己人。” 子爵夫人拆台道：“那是后来的事，你刚到团里的时候，喝汤一定要勺子，还非要你那套银餐具。哈克的包里全是你那些讲究玩意。” 博德姆镇长赶忙说道：“现在子爵大人不让我背那么大的包了，结果你看，一天比一天胖了。”说罢镇长转向莉莉等人解释道：“当年我是子爵大人的侍卫。你别看我现在这么胖，当年我可是次子团里数一数二的游骑兵。只是后来没像他们一样突破到塑能者，啊哈哈。莉莉导师你十六岁就成为塑能者了，正是天才出少年啊。” 子爵夫人说道：“阿丽夏，你别看这个秃子现在这么胖，他当年还真是你爷爷麾下的游骑兵。他想和我丈夫一样去当重骑兵，可惜身板太瘦，被淘汰了，最后我们游骑兵小队把他收容了。” 阿丽夏笑着说道：“我将来也要当重骑兵的！那么，子爵大人和提莫尔阿姨是重骑兵，子爵夫人、塞穆尔阿姨和镇长大人是游骑兵了？” 短发的塞穆尔说道：“我也是重骑兵，负责锋线打击和补位。当年的次子团是重骑兵为主的，除了菲尔姐姐是因为弓箭技艺被安排到游骑兵编队的，七成团员都是重甲和全覆马铠的重骑兵，次子团钢铁洪流的名声也是因此而来的。” 阿丽夏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爷爷都不说当年的事情，我也是听他和老兄弟聊天时才知道一些的，你们当年真的五百人击败了二十万敌人吗？” 贝尔南德子爵答道：“按照数量上是这样的，但是不能只看数量。我们五百人都是超凡者，其中至少两百多塑能者，还有三个宗师。斯图亚特的开拓军也有四个宗师，但是来自帝国的塑能者和觉醒者只有三百多人，剩下二十万都是它们裹挟来的原住民，普通人占绝大多数，即便是有两千多原住民超凡者，这些人也是出工不出力，战损才几千人就吓得逃跑了。” 身为原住民的子爵夫人接着说道：“那些人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被强迫上战场的，我们是自愿参军的。我们愿意加入次子团的原因是在这里我们被当做人来对待的，而不是被视为动物一般驱使，而且参军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家园而战。次子团的锋线的重骑兵上几乎都是原住民，一百多人的锋线重骑，战后只有八个活了下来，这个桌上就坐着三个。” 贝尔南德子爵笑道：“哈哈，当时真是危险，我挨了一刀差点死掉，是菲尔和哈克从死人堆里把我挖出来的。要是他们再晚点来，等我血流光了，贝尔南德家就要找个旁系来继承了。” 靠着研读过史书的胖橘的解释，雅克知道他们说的是二十多年前奠定新大陆格局的呼尔多山口之战，占领新大陆中部的斯图亚特殖民团和占领南部的卡斯蒂亚殖民团的最后一战。 次子团五百骑兵在呼尔多山口狙击斯图亚特的援军，二十万援军被击溃，退回山口，次子团也仅剩百余人。失去援军的斯图亚特主力只能求和，两个公国最后划定了新大陆上各自殖民团的疆界。 次子团成立于新大陆殖民开拓早期，最开始的团员都是去新大陆冒险博取机会的贵族子弟，以次子居多，便取名次子团。阿丽夏的爷爷是第三任，也是最后一任团长，呼尔多山口之战以后，打残的次子团便不再重建，宣布解散了。 巧的是莉莉的父亲，当年也参与了两国殖民团之间的战争，只不过纳塞利分会长和大部队在主战场作战，和阿丽夏的爷爷虽然未一同作战，却也是同一阵营的伙伴。 除了雅克和艾玛，桌上其他人不是殖民团的战士便是殖民团的子嗣，话题便一直围绕着新大陆的那场战争。雅克借机悄悄消灭了一篮子面包，半条苹果酱烤野猪腿，半只烧鹅，一大块牛肋排并且悄悄给了胖橘半块牛肋排。 当话题聊到法比安的二哥科尔亚特刚参加的迷雾森林挑战赛的时候，对这个比赛很感兴趣并且已经吃到七成饱的雅克放下手中的肋排，侧耳倾听起来。 科尔亚特性格很像法比安，说话跳脱。只听他说道：“你知道吗，莉莉导师，我们今年成绩不好，可要怪你哦！你去年表现得太好了，结果这次我们伊芙学院的三只队伍一进入森林就被人针对，我们没有种子队伍的实力，却享受种子队伍的境遇。我们的战利品被人联合打劫了两次！最可恶的是那个来自曼海姆的家伙，说你上届打劫他哥哥，他要为他哥哥复仇，于是把我们给抢光了。” “曼海姆的？”莉莉疑惑道，“哎呀，当时抢的队伍太多了，很多人都想不起来了。整个迷雾森林就五个塑能者学员，我刚突破塑能者，只要对方队伍里没有塑能者，我就抢呗。抢太多了，都忘记抢过谁了。” 第39章 本皇不帮你帮谁 迷雾森林挑战赛，一场没有观众的丛林求生赛。 最初比赛的目的是为皇室选拔优秀人才，但是当皇室对其他三域失去直接控制以后，三域的人才便很少再去帝国中枢追寻进身之阶，而是选择留在本域的大公国出仕或任职。 现在的迷雾丛林挑战赛，更多的是贵族青年的一场荣誉竞争，每只队伍背后都有一个或几个贵族家族支持，即锻炼了子弟又给了他们积累名声的机会。 科亚特尔的这次迷雾森林之旅显然是失败的，队伍没有夺得好名次，贝尔南德子爵的赞助费算是白花了。 雅克终于弄明白，原来法比安说学院的三个队伍都想邀请他二哥这件事，确实是真的。但是不仅因为他少见的自然系技能，还因为他家有钱，可以付负担一部分的参赛费用和日常开销。 即便是失去了收拢人才的功能，皇室依然举办迷雾森林挑战赛，便是看上这个传统赛事既能获取皇家森林的异兽和灵植材料，又能挣一笔报名费。 有人打白工，又有钱赚，这种好事皇室当然多多益善。 于是，七十多年前，皇室的倡导下，帝国开始组织新的赛事，脱胎于迷雾森林挑战赛的超凡者争霸赛。它的设计便更加天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保留了六人对抗的内容，不再对抗异兽，而是队伍与队伍之间的对抗，从丛林搬到了城市，建立赛场买门票挣钱。 参赛队伍以城市为单位相互竞争的，设计者将全帝国划分了十六个赛区，先在各个赛区打循环赛决出赛区的第一名。然后各赛区的胜者齐聚帝都，以淘汰赛的赛制决出第一名。划分赛区的时候，更是故意将不同公国所属的城市划在同一赛区，给赛事掺杂了不少政治元素在其中。各地贵族纷纷慷慨解囊，建立自己城市的队伍和赛场，不求全国争霸，便只是打败隔壁城的队伍也是给家乡人民争光的喜事。 精美的甜品被塞入肚中后，连着两天没能吃饱的雅克终于感觉满足了。他端起另一杯起泡酒，靠在椅背上，在心中和胖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莉莉正在倾听身旁的大卫讲述在兰特工作的情况，二十出头的大卫在兰特的民政厅工作，注定要继承家业的大卫可以在那里累积更多的人脉资源。 阿丽夏和镇长、子爵夫人讨论他们的新大陆、骑兵、战争，子爵也时不时插入他们的讨论。 法比安、科亚特尔、艾玛在聊学院中的八卦，或者一起痛骂吕西安。 另两位女骑士虽然一身华贵的裙装，依然不改干练的军人作风，紧绷且沉默。 雅克发现他受到了胖橘的影响，喜欢观察其他人。 他把这个突然出现在脑海的想法告诉胖橘，某只胖猫嗤之以鼻，“你的观察和本皇的观察有本质的不同。本皇是怀着一颗好奇心去接触这个世界，任何东西本皇都要仔细去看，去体会，去想。而你总是会忽略你熟悉的东西，多去感受下混沌吧，你的天赋技能从本皇和你契约之后就没再次施展过。本皇看了很多书，每个研究源能的学者都说混沌系不该如此无用，但是他们没条件去研究它。但是你可以去研究混沌源能啊，没有源能技又如何，你可以去创造啊。” 胖橘忽然跳上桌子，从雅克面前走过，再跳入艾玛的怀抱，说道：“这些人本皇都挺喜欢，比本皇记忆中那些仆人要真诚得多。你也感觉到了，你所生活的地方并不平静，你需要力量，更强的力量才能守护眼前的人。” 胖橘一扭腰从艾玛怀中溜下来，又跳上莉莉的腿上，享受莉莉的手摩擦它的下巴，继续说道：“莉莉和他父亲下一步应该会让你去尝试感受八风中的另一系，以你现在对‘八风炼体’的掌握程度，本皇相信你可以做到，可能刚进入塑能者阶段便能做到，然后成为非宗师却掌握两系源能的天才，这样的超凡者，有！还不少！他们都是塑能者巅峰，掌握两系源能却没突破宗师，人们称为准宗师。但是你依然没法利用你自己的立身之本，混沌系。如果你想在混沌系源能上有所作为，本皇可以帮你想想办法，谁叫你是本皇的第一仆人。本皇不帮你帮谁！” …… 回到学院后，学院并未有什么变化，哈迪院长依然稳坐院长位子。 雅克的训练内容果然有所改变。由于雅克越来越容易进入八风炼体状态，和阿丽夏的实战占了大部分。 即便是阿丽夏使出源能技，雅克也能用八风炼体对抗。 公会的训练室内，经常能看到使用剑盾的雅克和挥舞大斧的阿丽夏在交手。 雅克还多了一样特权，可以经常出入图书馆四楼的存放源能技笔记的房间。通过阅读前人对各系技能的心得体会，雅克挨个去尝试单独调度八风中的另外一系，找到自己可能的第二系。 而每天晚上，胖橘都要帮雅克去参悟自身的混沌系源能。有了研究其他系源能作为基础，胖橘和雅克的参悟效果不错。两个多月的努力，雅克已经能引混沌系源能离体了，和艾玛做到的差不多。 创造自己的源能技这件事却一直都没突破，胖橘岂肯服输，于是亲自下场研究混沌系源能技。 虽然曾经身为兽王，比人类的宗师还要强大的生命体，但是很显然，胖橘并不是混沌系异兽。凭着身体里依然保留的对源能的强大掌控力，胖橘虽然能调动混沌系的源能粒子，但是创造源能技却毫无头绪。 接连三周无果，胖橘反省自身，认为是书读得不够多，知识积累的还不够。 可是伊芙学院的图书馆的书已经被胖橘都看完了。超凡者公会的藏书凡是胖橘能找到的，它都看过了，剩下的要么在密室内，要么在纳塞利分会长的办公室。暂时无法解除分会长的阵法，胖橘只能努力压抑自己的好奇心，接受无书可看的现状。 天气越来越热，学院的期末考也将临近。 这一夜，第二天便要考试，可是胖橘却彻夜未归，急坏了需要胖橘协助作弊的雅克，彻夜难眠！ 终于在天色将明的时候，胖橘回到宿舍，刚跳进窗户，便兴奋地说道：“雅克！本皇找到一个地方，全是书！而且很多都是本皇没看过的！” 说罢挥挥爪子遥指方尖塔方向，“就是太远！还有一个狡猾的小子，也在那里看书，他居然能察觉到本皇的行踪，本皇是什么猫，怎么可能让他抓住，哈哈哈……本皇熬到他睡觉，就可以自在看书了！今晚本皇还去！” 第40章 加勒比海盗 白天抽空协助雅克考了炼药术和历史两门课，让胖橘觉得自己这个仆人怕是有点笨，那么简单的题还要问本皇，哎，要是能换一个多好。 宣称今晚还去看书的胖橘，说到做到。 为了不再和那个狡猾的小子白白消耗时间，胖橘特地等到晚上11点才出发。 房顶月色凉如水。 胖橘沿着月色凉如水的房顶，大步前行，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全身充满了活力。 它从熟悉的超凡者公会的后墙翻出，穿过行人稀少的路口，跳过一堵高墙，落在一个漂亮的花园中。 它从紫色和红色花朵的石竹花丛下经过，甩尾巴拍飞一只蚊子。 它从开着荷花的池塘边经过，从知了嗡鸣的大树下经过，没有停留。 胖橘走过竹林中的小径，终于见到那幢修建在竹林正中的房子，门口的前廊，两盆昙花中的一盆将要开了，紫色的花柄托着低垂的白色的花苞。 白色花苞突然动了下，引得胖橘停下来，蹲在花盆前观察。 沉甸甸压枝欲断的花朵颤悠悠地抖动着。在颤动中花瓣缓慢地打开，舒展，露出了漂亮的面容。密而细白的花丝从花芯中旋转地伸出来，香气四溢。 “昙花开了，一小时内它便会枯萎。”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胖橘背后响起，惊得胖橘浑身一抖，它并没有移动，仅是缓缓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门廊下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位老者，毫无源能波动，但是能在不知不觉之间靠近自己，胖橘确定这老者是宗师之中的高人，感觉比雅克的父亲的更强。 老者叹道：“昙花一现，蜉蝣朝暮，终归尘土。我们的一生也不过是弹指一瞬，一切努力不过是为了那一瞬间更加辉煌罢了。” 老者继续自嘲笑道：“哈哈，我和你这只猫感慨什么。我就猜到你今天还会来，不过你挺乖，进了少爷的书房并没捣乱。来，这个给你作为奖励。” 老者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只鸡腿，放到台阶上，示意胖橘可以去吃。 胖橘毫不迟疑，拿出平时讨好艾玛和莉莉的样子，摇着尾巴，喵喵叫着，踩着碎步跑到老者腿边蹭蹭，再转头一口咬住鸡腿，跳入竹林中。 “有意思的小家伙。”老者笑道。 另一边胖橘躲到房子另一面，也没心情吃鸡腿了，心中惊魂不定。 喵了咪的，居然有个宗师看门！这地方不得了啊，回头一定查查这是哪里。现在就撤本皇很不甘心啊！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本皇还不信你也不睡觉！ 于是胖橘依然溜到窗口，小心翼翼的潜入，找到一个角落蹲好，等待屋中人和离开，它相信那个宗师老者会和屋中人一起撤离的。 屋内的不是别人，正是巴蒂斯特伯爵父子。 巴蒂斯特伯爵躺在沙发上抽着雪茄，帅气的罗伯特还是在他的书桌旁，写着什么。 伯爵开口说道：“就这么把设计图交出去？什么好处都换不来啊！” 罗伯特头也不抬的答道：“这只是敲门砖，也是自保的手段。我需要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就像曾祖一开始靠玻璃证明他是个伟大的发明家，才有人支持他去研究航海阵法。我也需要这个契机，不过我不需要人支持我研究，我要掌握权柄。” 伯爵继续叨叨：“为啥不给皇室？皇室权力更大，给得更多，而且我们家的伯爵封号也是皇帝封的啊。” 罗伯特终于写完了，拿起纸来检查，一分钟后，他终于说道：“盖伦船的图纸如果给了皇室，那只会束之高阁，永远不会有机会变成驰骋海洋的霸主。只有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两个大公国才在海洋上有巨大的利益，图纸只有在他们手里才会变为现实。斯图亚特人已经对我下手了，我正好用这个图纸向他们证明，我继承了曾祖的智慧，我是有用的。” 罗伯特说罢将手中的纸递给伯爵，伯爵阅读着罗伯特的信，不时点点头。读完说道：“这封给斯特朗公爵的信和盖伦船的设计图，我会安排人送到斯图亚特人手里。话说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斯图亚特的间谍的？” 罗伯特笑着答道：“莉莉遇袭之后，不是汇报过营地的地道和巨爪狼袭击的疑点吗？虽然营地后来都烧了，狼群也消失了，一切证据都找不到了。 但是有个原则，莉莉如果死了，获利最大的是谁？用这个思路一考虑，必然是吉诺阿子爵为首的那帮人，他们从曾祖时代就想推翻我们家这个外来户，最不想见到我和莉莉联姻的便是他们。纳塞利伯爵家在南方关系深厚，莉莉又是他最喜欢的侄女，借助这桩婚姻，我们家能融入南方贵族圈，他们推翻我们的机会就会变得渺茫。 所以我动用了一些人去查吉诺阿子爵，想看看能否找到狼群的线索，结果意外发现吉诺阿子爵曾经派调查一个不起眼的人，根据这个线索，我最后设局找到了那个斯图亚特间谍的大头目，这也是为什么这次刺杀我能化险为夷。要感谢吉诺阿子爵啊。” 伯爵有些感慨，“哎，这次把盖伦船的设计图送出去，我们还有别的好东西么？这些都是爷爷留给我们的财富啊。” 罗伯特说道：“造船这门生意我们家吃不下，不如送出去换平安。爷爷写给你的那些书，是个挖掘不完的宝藏。” 罗伯特拿起桌上一本书，说道：“盖伦船的图纸就来至于这本《加勒比海盗》，分解图、详细数据、建造要点，里面都记载的清清楚楚，哎，你当初还当做故事书来看，却没发现其中的秘密。 这两本书我最近在研究，很快就有新的发明出来，如果可以成功，我会借势去兰特在公国政府谋取一个位子，然后尽快当上辅政，乃至首辅，将来我会在卡斯蒂亚掌权。当然首先我会娶莉莉，她是我进入卡斯蒂亚核心权力圈必不可少的一环。” 伯爵笑道：“你这么想最好，我会帮你娶到莉莉的。不过是什么促使我儿子走出书房的？难道是爷爷那些书？” 罗伯特注视着桌面上的几本书，答道：“当我看了曾祖留下的这几本书，我就知道我有责任养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这是曾祖留给我们家族的责任，你和爷爷都逃避了，我想只有我接过这个责任了。” 伯爵兴奋的问道：“是密码解开了？” 罗伯特摇头答道：“不是，但是我知道那件发明是什么了！那真是改变世界的发明啊。” …… 帝国史书记载： 西撒历920年，著名学者、大发明家，李·巴蒂斯特伯爵逝世。 去世前，这位因伟大发明被皇帝封为伯爵的鱼贩之子，写了一篇长信寄往超凡者公会总部。信上说这是他最后的发明，比航海阵法还要伟大，可以完全改变这个世界，但是他害怕这样的改变会向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所以他用密码记述这个发明，等待一个天选之人破解这个密码。 超凡者公会公布了长信全文，果然没有人能看懂这封信的后续内容。 那些奇怪的方形符号，难倒了无数人。 李·巴蒂斯特的密码从此留传于世。 第41章 缺治疗 伊芙学院的期末考试结束了，学员们将要迎来两个月的暑假生活。 雅克握着全是优的成绩单欣喜不已，心想这成绩可以让老雷诺在码头区吹嘘一个星期了。虽然雅克见过的宗师不多，都是是学院的导师和公会的供奉，但是如老雷诺一般活得如此市井的宗师还没有第二人。您堂堂宗师还需要向邻里和同事显摆儿子的成绩么，从公立学校入学开始，要是雅克考试没考好，便会被父亲“亲切的管教”一番，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能囫囵地活下来，要多谢父亲打屁股的时候手下留情了，这也算从宗师手下逃过一劫的。 少数派联盟在一年级阶段的最后一次午餐会，法比安看着自己的成绩单满面愁容。 几分钟前，他还对自己优良各一半的成绩挺满意的，直到他看到了其他三人的全优成绩，整个人都不好了，吃不下饭了。 法比安眼珠一转，紧紧皱着的眉毛舒展开来，说道：“你们暑假怎么安排啊？我七月要和父母还有科亚特尔一起去兰特，八月回到卡朗格。整个假期几乎都不在慕赛港。说实话还蛮想你们的。你们也可以来卡朗格玩啊” 想到上次前往卡朗格的一路惊魂，三人整齐地摇头。 阿丽夏说道：“虽然莉莉导师去了北部避暑，但是我和雅克的训练任务还要继续，我想，我们两个应该都在慕赛港。看来只有开学才能见到你了。” 艾玛接着说道：“哈迪师傅也给我安排了每天的训练，暑假期间我每天都要去哈迪师傅家。” 法比安又不淡定了，“哼，就我没师傅！等开学回来，你们就要嫌我太弱，不带我玩了。” 雅克笑道：“你妈妈，塞穆尔和提莫尔阿姨，都能指导你啊，他们可都是强大的自然系塑能者哦。” 法比安委屈道：“两个阿姨还好，我妈妈对我可一点耐心都没有，稍微做得不好就打我，她指导我，那我可就苦了。” 艾玛也安慰法比安，道：“法比安好好努力，明年暑假我们一起去争霸赛的训练营。” 未成想，艾玛的话又给法比安补了一刀，他郁闷地说道：“我要是学了她们的一身技艺，倒是可以当游骑兵了，想去争霸赛是不可能了。” 阿丽夏倒不赞同法比安的说法，说道：“确实，争霸赛不能带动物伙伴，不能骑坐骑。三位羽蛇族的阿姨都是骑兵的战场技艺，搭配的源能技也是偏重战场上应用的。 虽然有这些问题，但是争霸赛是小团队配合，如果队员的源能技和技艺搭配得当的话，即便是一个下马的游骑兵也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比如，你的藤蔓缠绕术，是单体强控技能，如果队友中有莉莉师傅这样的擅长法术攻击的，你缠绕对方近战突击手，给莉莉师傅时间瞄准，一发无法闪避的落雷术就可以送走一个近战。然后你用弓箭打击对方后排扰乱施法……” 讨论起战术，阿丽夏特别兴奋，少数派联盟全员都被她带动起来，商讨如何在争霸赛上打败对手。 聊了一阵，艾玛突然发现：“我们才四个人哎！争霸赛都是六人一组的。” 阿丽夏说道：“我早就在学院里寻找合适的队友了，可惜一二年级没我能看得上眼的，三四年级年龄差太大，不好组队。” “组队做什么啊？超凡者争霸赛是塑能者参加的啊。”雅克疑惑道。 阿丽夏解释道：“组队打架啊！还能挣钱呢！你以为争霸赛的赛场不举行超凡者争霸赛的时候，平时干嘛用啊？每周末都有各种比赛好不好，我们南部地区就有面向觉醒者的赛事，南部五城都可参加。还有对抗异兽的表演赛，还有单挑比赛。每种比赛都奖金不菲哦。” “这些我们都可以参加吗？但是也听起来挺危险的。”法比安担心地问道。 阿丽夏答道：“等我们高年级就可以了，成为资深觉醒者就行，有危险的比赛要签生死契约的，这类我们可以不参加。现在想这些都太远，我们几个连一个队伍都凑不齐，知道我们缺什么吗？” 三人异口同声：“治疗！” “默契！来庆祝一个。” 阿丽夏伸出右手手掌，手心向上，几个小伙伴也同样姿势和她手掌交叠，随后大家一齐看向蹲在餐桌上的胖橘。胖橘很不情愿的走过来，将白色的爪子搭在最上面，众人齐呼： “欧耶！” “喵呜！” …… 源能八风中，水系、光明系、自然系乃至黑暗系都有治疗类源能技。 但是在帝国，光明系超凡者很稀少。而自然系和黑暗系的治疗类技能都是高阶技能，塑能者才能掌握。 所以在觉醒者层次，充当治疗角色的一般都是水系觉醒者。 水系的“治疗术”，初入觉醒者便能掌握，如果再学会解除不良状态的“净化术”便是个合格的治疗者了。 “治疗术”虽然不能肉白骨生死人，但是可以快速止血，愈合肌肉皮肤。如果达到水系塑能者，还能学习“治愈术”，不仅更快地恢复伤口，还能阵痛和回复气力。 在超凡者争霸赛中，每个队伍都必不可少的一个会治疗技能的辅助队员。 雅克其实挺想和大家说，我们这里有个会“祝福术”的胖橘哦。 等等，“祝福术”是哪一系的？ 雅克看着胖橘的圆脸，安慰自己，想不明白就算了，兽王岂是我等小小觉醒者能揣测的。 …… 放学后，大家一起回家。 雅克想起一事，便问法比安，“法比安，你家都去兰特了，那七月底的守护圣女节，你们家不组织队伍参加吗？” 法比安答道：“我们镇历年都是吕西安家组织队伍的，我父亲刚好乐得清闲。 这次去兰特，我估计是为大哥的婚事，母亲要去参加各种活动，舞会、马球、阅读会、看戏剧啥的，好帮大哥在贵族圈里找一个合适的妻子。 我和二哥只是被迫跟随的。” 雅克惊讶道：“啊，我还以为你大哥喜欢莉莉师傅呢！” 法比安嘴唇抖了抖，说道：“你也看出来了？没用的，大家都说莉莉导师会嫁给伯爵的儿子，那个好像是叫罗伯特的家伙！”提到这事，法比安充满愤慨。 “莉莉导师喜欢伯爵的儿子吗？”艾玛对这点很关切，小手紧张地握成拳头，等待法比安的回答。 法比安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说道：“这里有两个莉莉导师的学徒呢，要问他们啊，我也是听我父母说的，他们觉得大卫和莉莉导师根本没戏，所以急着在兰特的贵族圈子里给他找妻子。” 雅克和阿丽夏纷纷表示从来没听莉莉提起过伯爵的儿子这个人，也从未见过。 艾玛分析道：“看来莉莉导师不是很喜欢这个人哎，不然的话，不会一点迹象都没有。” 法比安说道：“政治婚姻，这很正常，莉莉导师的伯父也是伯爵呢，父亲又是公会的的分会长，和巴蒂斯特伯爵家很般配。” “哎……” 少男少女们一齐为莉莉叹息。 第42章 要去参赛了 回到家中，老雷诺果然很开心。 于是晚上的饭桌上便出现了老雷诺的拿手好菜，炸鱼和牡蛎浓汤。 超大份的炸鱼和牡蛎浓汤吃得雅克很满足。雅克知道自从他能够进入八风炼体状态，自家的吃饭开销便剧增了。之前一周能在学院吃五天饭，现在放假天天都要在家吃，会不会把老雷诺吃破产？ “明天开始就放假了。”雅克谨慎的开场白。 “嗯，我知道，你还要去公会锻炼吗？”老雷诺问道。 “嗯呢，隔天去一次，老规矩，那个……我以后天天都要在家吃饭了哦。”雅克在试探。 老雷诺不削一顾，“养得起，你随便吃，我每天按照五人份给你准备。” 雅克连忙说道：“不用每天，只要我去锻炼的日子就行，你是不是开始收贿赂了？还是挪用公款了？” “呵呵！”老雷诺冷笑道：“从我十年前干这份工作，我就在收贿赂，你知道这个岗位的工资有多低？不收贿赂，连那只猫都养不起。 不用你操心我挣钱的事情，养的起你，随便吃。 不去公会锻炼的日子你也要进入八风炼体状态，每天尽量长时间保持这个状态对你掌控源能有帮助。 另外，我给你找了个事情做。” “啥事啊？要去打暑期工挣钱么？” “代表码头区去参加守护圣女节，参加守护者之战。明天开始你就要去和你的队友们参加训练了，加油哦，为码头区争取荣誉！” “啊？为啥我要去？” “今年摊派到我了，我又不想出风头。刚好你放假了，去玩玩呗。” “你这么咸鱼，是怎么混上宗师的？” “天才呗，你就是继承我的天资才这么厉害哦。” 雅克无语了。 守护圣女节，是慕赛港地区的传统节日，七月的最后一个周六，在穿过城区的运河上举行，沿岸的房子将会装点一新，迎来全城参与的重大活动，守护者之战。 守护者之战在运河上比赛，慕赛港地区的各个区、镇都有一只队伍参赛，共计二十多只队伍，进行淘汰赛，最后决出胜者。 每只队伍驾驶一艘相同制式的小船，每船14人，12个桨手，一个指挥，一个守护者。桨手分两排，左右各6人，一人一桨划船，船尾有个小台子是指挥的位置，而最重要的守护者需要站在船首更高的台子上手持骑枪和大盾，保护身后立在平台上的木制圣女像。 用骑枪攻击对方的守护者或者圣女像，用大盾防御对方的进攻，将对方的守护者或者圣女像打落水中，或者直接撞翻对方的船只就算获胜。 超凡者可以参赛，不能使用源能技。由于是节日庆典中娱乐性质的比赛，一般都是普通人或觉醒者参与，塑能者都不削参加。 节日当天，运河两岸人头攒动，全城人都涌来看热闹，人们喝着啤酒，吃着海鲜小吃，为自己本区的队伍加油，或者买几张赌券猜猜那艘船能夺得冠军。 两艘小船在岸边的欢呼声中，如铁甲骑士一般挺枪对冲，守护者要尽力站稳身体不被冲击落水，又要想法用骑枪将对方打落。 若守护者对攻未分出胜负，两船错身而过之时桨手们还可以互相攻击对方的船桨，努力废掉对方的机动力。 然后掉头再次相互发起冲锋，直到分出胜负。 雅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去参加这样的赛事，虽然只有13岁，但是觉醒者的力量要比普通人大得多，当个桨手倒是足够了。 要怪就怪作为城市中一个平民聚居的街区，码头区没有贵族，便也没人掏钱张罗队伍，最后便是摊派名额到政府雇员、仓库老板、渔民、码头工人以及商户身上。临时拉起的队伍，随便训练几天，觉醒者队员也不多，只求能打赢同样咸鱼的贸易区和工匠区即可。每次赛事竞争最激烈的是内城三区和乡下贵族支持的各小镇的代表队。 晚饭后，老雷诺穿好外套，戴上圆顶礼帽，出门去了。 雅克以为父亲要去街角的酒馆点上杯啤酒，吹嘘一下儿子的成绩。 胖橘虽然好奇，却也懒得出门，它晚上还要去那处竹林中的书房看书。 此时它正在给雅克讲述昨天刚读到的有趣故事。 当老雷诺在二十三面前吹嘘自己的儿子，顺便打秋风弄走几百个银币的时候，雅克正聚精会神的听胖橘讲故事，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等等，等下，我没搞明白，为什么会是星期六？他们怎么就占了一天的便宜？怎么就多出来一天了？”雅克有点茫然。 胖橘答道：“作者是这么写得，他写的地方叫地球，是个圆形的大地，围绕太阳旋转，旋转一圈就是一天，福克一直向东走，只经历了79个日出日落，所以赚到了一天。” “好有意思的故事，可是我不知道他说的轮船和火车是什么。” “哈哈，本皇看到书上的插图了，这两样东西画得很清楚，还标注了如何制作呢！火车其实很简单，就是蒸汽车放在铁条制成的轨道上，可以拉更多的东西罢了。那个轮船可厉害了，蒸汽动力的船，还是铁制的，本皇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原理，有机会的话，要试着做一艘来看看。《八十天环游地球》，真是本很有趣的书。” 雅克躺在床上，从透过窗户看向夜空，说道：“你说，我们所在的大地会不会也是个球形？这个球围绕着太阳转，面向太阳的就是白天，背对太阳的就是黑夜。” “早就有人尝试去证明了，本皇在图书馆看到过相关记载，发明航海阵法以后，就有人向远方航行寻找世界的边界。向北或向南航行都会遇到无尽的冰山。从帝国出发向东航行，以及从新大陆西岸出发向西航行的船只都没有了音讯。有人说是强大的海兽阻止前行，有人说那些船掉入了无尽的深渊。反正现在还没法证明大地是圆的。” “如果有一只强大的飞行异兽？……” “你母亲的铁羽鹰都没法飞出新大陆，隐匿气息的航海阵法是没法隐匿异兽的气系。海中的异兽非常强大，飞行异兽无法穿越他们的领地。” “比你强？” “本皇没和他们打过。” 第43章 再遇萨米 第二日，上午九点。 雅克带着胖橘，按照父亲提供的地址，来到了运河码头第27号泊位。 慕赛港的运河直通罗纳尔河，和海港相连，平时各类来自新大陆的各类物资从海船上卸下，再装载到运河航行的小船，沿河北上，最终到达卡斯蒂亚公国的各个市镇。 到了粮食收获的季节，又有无数小船满载着粮食沿着罗纳尔河-慕赛港运河来到海港，塞满来自光明神国的运粮海船，慕赛港的繁荣是便在这一吞一吐之间建立起来的。 早年还是李·巴蒂斯特主政慕赛港的时候，玻璃制品和蒸汽机也是慕赛港的主要商品，后来李·巴蒂斯特将航海阵法的收益权贡献给皇室，又在超凡者公会公开他的所有发明，慕赛港的工业制品便不再是全帝国独一份了，斯图亚特公国的伦底纽姆、格拉斯等城市后来居上，成为帝国的工业重镇。 但是慕赛港还有一份独有的生意，是其他城市很难抢走的，对光明神国的粮食贸易。卡斯蒂亚公国南部是著名的产粮区，土地肥沃，气候适宜，一年两熟，发达的水路交通可以很容易将大批粮食汇聚到慕赛港。由此装船，沿海岸行驶几日便能抵达光明神国的海港伟嘉。 光明神国位于大陆向东延伸的一个狭长半岛上，面积仅相当于半个卡斯蒂亚，中部多山，耕地面积小，却人口众多。西面和萨克森公国接壤的区域是一片沙漠，是异兽统治的地域，人类很难穿过，所以海运成了光明神国和帝国贸易的主要途径。光明神国实行一种奇特的平均分配原则，所有人都没有私产，一切资源由教会调配。 自从西撒大帝东征光明神国失败后，帝国就和光明神国达成了一项持续九百多年的贸易协议，帝国用各类物资换取光明神国出产的源石。由于光明神国人口一直居高不下，耕地产出无法负担，又没有向新大陆殖民，所以近三百多年来，光明神国一直用源石和帝国交换粮食，以填饱国民的肚子。 帝国皇室收到源石，再向卡斯蒂亚公国支付银币，公国的商人们用里弗尔购买农民手中的粮食，送往慕赛港与卡斯蒂亚的官员换取银币，最终在光明神国的验收大员的监督下港口中一仓仓粮食装上海船，才算是完成了两国之间的一次贸易。 守护圣女节便在每年第一次粮食出海后举行，逐渐固定在七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此时刚好农民收到了用早稻换来的里弗尔，也种下了晚稻，交了帝国的税和贵族的租金后，手上还有些宽裕，盛大的活动可以给他们进城消费的理由和动力。 七月初的码头正是收粮时节，异常繁忙，因此整个码头区都没动力去安排真正的好手去参加守护者之战的训练。 雅克站在27号泊位，面前是那搜不知道使用了多少年的参赛小船。 大约十多米长的船身两侧用铁环固定着12把长桨，船尾有一个高出船身一米多，刚好能坐下一个人的座位，座位前固定着一面鼓。最抢眼的是船首向斜前方四十五度角伸出的平台，平台仅供一人站立，呈三角型，类似一个夸张的撞角，由四根木料支撑，向前延伸约四米高于船身三米多，这是供守护者站立的位置。守护者平台后方，有一个金属杆悬空伸出半米，顶端固定一个金属圆环，一人高的木质圣女像刚好套入这个圆环，圆环卡在持剑而立的圣女像的臀部，保持平衡，但是如果稍有外力推动，活动的圆环就会旋转，头重脚轻的圣女像就会旋转然后落入水中。雅克觉得如果守护者不伸手扶住圣女像，仅仅是碰撞船身，便能让它失去平衡滑出圆环。 这时27号泊位聚集的几人，有满头白发的老水手，有一早上就在喝酒的中年大叔，有超过三百斤的大胖子，有干瘦的病态青年，还有皮肤白皙带着眼镜的文员打扮的男子，再加上雅克这个带着宠物猫的少年，可谓是汇聚各类歪瓜裂枣。 其中看起来最为壮硕的光头男子见到雅克，便站起来招呼他。接着雅克便得知，这位叫阿桑的新大陆原住民血统的壮汉便是码头区赛艇的队长兼守护者，在仓库做守卫，已经连续第五次为码头区参赛了。戴眼镜的文员叫林奇，副队长兼敲鼓的指挥，港务局的文书。 最后一个到达的人，倒是让雅克眼前一亮，正是他的邻居萨米·吉利特。 自从萨米去渔船打工以后，两人一直没有见面，这次再次相遇，雅克发现萨米不仅长高了一些，也更加黑更为壮实了。忽略两人依然还有些稚气的脸庞，仅从身高和身材来看，雅克和萨米都已经不输成人了。两人一聊方知，原来萨米打工的渔船老板被摊派了参赛名额，便把萨米丢来应卯，每个训练日还有300里弗尔的补助，萨米也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全员到齐后，阿桑让每人自我介绍，十四人中共有六个觉醒者，队长仓管阿桑、副队长文书林奇、酒鬼码头搬运工罗曼、水手老头罗伊斯，学院小子雅克，以及来自酒馆街的一头红发的中年男人哈里森。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阿桑便下令上船出发，港务局的大胖子鲁兹上船的时候，压得小船剧烈晃动，圣女像一歪，噗通一声掉入运河里。干瘦的水手艾迪从栈桥上一个漂亮的鱼跃入水，追上飘走的圣女像，拖回到船上。 在泊位的时候，雅克便发现红发的哈里森貌似有点怕猫，见到胖橘靠近便躲到一边去。雅克得到队长同意，把胖橘也带到船上。上船后，同为觉醒者的雅克和哈里森被分配在第一排划桨。红发的哈里森紧张地盯着蹲在雅克脚边的胖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登船后准备停当，桨手们首先学习如何跟着指挥林奇的鼓点划桨。 两侧船桨乱舞，小破船颤颤巍巍晃动着出发了，准备离开繁忙的运河河面，去海港宽阔的水域练习。 第44章 红发的哈里森 十二个桨手全是新手，花了一天时间才学会听不同的鼓声调节划桨速度。 午饭用坚硬的黑麦面包和味道有点怪的咖啡打发了，雅克非常庆幸今天没有开启过八风炼体，不然会被饿坏了。 旁边的中年大叔哈里森，应该去过很多地方，一直在雅克讲述各地的风土人情。这个红发大叔还不断的提起各种姑娘，惹得一船人笑声连连。 “萨克森草原上的女人可不能招惹，有个姑娘骑马追了我三天，追上了说，既然我人留不下来，也要生个娃给她留个念想。 帝都的女人最强势，人家啥没见过啊，啥都懂，还比你懂得多，但是啊，真要是搞定了，带出去最长面子，甭管啥出身，个个都有大家闺秀的范儿。 伦底纽姆的妹子最勤劳，又温柔，还不用你养活，人家自己做工挣钱，做生意也是好手，挣的比男人还多，萨米你小子以后有机会坐船去斯图亚特，就在那边找一个，包你后半辈子享福！ 艾迪，还好你不在北域，就你这小身板，在北域能被大妞给骑断了腰！胖子鲁兹你可别看我，你去北域可活不了，异兽血统的马也驮不动你，不骑马你在北域啥都干不了，别提狗拉雪橇，狗没那么大力气啊。 北域大妞最仗义，脾气也大，闹不好就打人，回过头来又怕你痛帮你揉揉，嘴硬心软。雅克你可以考虑考虑啊，我可以给你介绍哦。 阿桑老大，看你样子不像南部帕帕斯人吧，西部的玻里亚人？你要是在玻里亚就好了，男人只负责打仗，所有其他事情都是女人管，你这身材怕是要娶三个老婆才行，不娶不行，人家女人倒贴的。” 阿桑赤裸着上身，露出大片的几何图案的黑色纹身，手持五米多长的加长骑枪，背后挂着塔盾，站在船首平台上，低头望着一脸坏笑的红发哈里森，说道：“想不到你去的地方还真多，我是奴隶的后代，在帝国出生长大的，玻里亚我没去过，和我说说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哈里森说道：“不是我吹牛，十几年前我还真去过玻里亚，我还进入过太阳神的神庙呢！” 阿桑一听“太阳神”这个词，便兴奋得两眼放光，横过骑枪，坐在平台上，示意红发继续说。 哈里森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自从帝国禁绝奴隶之后，玻里亚这地方对殖民团来说就没有价值了，我是跟着一个队伍去探寻太阳神庙的。太阳城依然是一片废墟，但是在太阳神庙我们发现了祭祀的痕迹。继续深入丛林还能看到很多村落，甚至有几万人规模的城市。我想太阳国应该是重建了，只是我们这种白皮肤的很难继续深入探查。” 船尾的林奇大声提醒老搭档，道：“算了吧，这家伙才觉醒者实力，怎么可能深入新大陆腹地，他是在酒吧街听水手吹牛听来的吧。” 哈里森也不在意，只是笑笑。 阿桑感激地说道：“不管真假，也算是一个消息，我父亲年纪大了，少年时被猎奴队抓到帝国，现在就特别想知道故乡的情况，如果他知道太阳神庙又有人祭祀了，会很欣慰的。哈里森，下次我去酒吧街的哪家酒吧能找到你，我要请你喝酒。另外，如果我们赢了工匠区的小崽子和贸易区的娘炮，我请大家喝个够！” 一船男人发出兴奋的喊声，训练一天的疲累感，随着呼喊也感觉不到了。 哈里森笑道：“任何一家，你去任何一家酒吧，和酒保说是我哈里森的赛艇队长，他们都会找到我的。” 雅克听闻，说道：“想不到哈里森大叔你这么有名啊！” “那当然，想当年我……” 小船回程的路上，红发哈里森便吹嘘了一路。 当晚，老雷诺问起雅克赛艇训练的事情，雅克聊起这个有趣的红发哈里森。 雅克答应了萨米要指导他一些源能修习的法门和格斗技巧，以帮助他突破超凡者，吃完饭便带着胖橘匆匆出门了。 等雅克走后，老雷诺呢喃道：“呵呵，酒吧街，红发，叫哈里森，白发的哈里森倒是有一个，红发还这么碎嘴的，二十三啊，你一个宗师去装什么觉醒者。” 雅克开启八风炼体，跑一会就到了和萨米约好的仓库区的一个闲置堆场，见到萨米已经在等待他了。 要说指导萨米，雅克自己是不可能的，实际上还是胖橘在指点。 普通人不借助方尖塔突破成超凡者，有几种途径，胖橘给萨米选择了难度比较小的一种：嗑药！ 目前流传的突破秘药成本都比较高，胖橘在书上看到过不下十种配方，以萨米的财力这些秘药的成本都是天文数字。但是说来也算是萨米运气好，这次出海赛艇训练，倒让胖橘发现有一个方案可以让萨米省下一大笔银币。 有一种突破秘药配方的主药就在港口外不远的海底，对异兽和灵植感觉敏锐的胖橘一出海便发现了海底的宝贝。 雅克学着导师口气说道：“现在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提高你的身体素质，达到承受突破秘药的要求。第二，我们找个机会去海底把宝贝捞上来。第三，就是等捞上来宝贝，你去准备其他材料，我们来做突破秘药。第四，你喝了秘药突破成超凡者。哦，四件了，那就四件事吧。” “你说的宝贝真的就在今天我们训练的海底？那里离港口那么近，怎么会每人知道？”萨米疑惑道。 见到萨米这么不尊重导师的权威，雅克威严地说道：“有没有宝贝，等我捞上来就知道了！现在你先做基本功的锻炼！今天第一天，我们轻松点，先跑五里，然后二百个俯卧撑，二百个兔子跳，再挥拳和踢腿半小时！开始开始，别偷懒，我也和你一起做。” 身为觉醒者，还开启了八风炼体，雅克做到这些可以说是轻轻松松，唯一的挑战就是能否把八风炼体状态一直保持下去。一心想成为超凡者的萨米，也拼尽了全力追赶雅克的锻炼进度，结果初掌训练大权的雅克把萨米折腾到虚脱，最后只得自己背着累成死狗的萨米回家。 胖橘则又溜去伯爵府看书去了。 第45章 采灵植 两周多的集中训练，让萨米的身体素质得到了明显的提升。而雅克也能每天保持一个小时的八风炼体状态了，这也意味着每天老雷诺都要准备大量的食材供应他的大胃王儿子。 终于，胖橘认为萨米的身体可以承受突破秘药的冲击了。两个少年便准备去收取他们觊觎已久的宝贝，距离海岸四里多的海底，一株躺三十多米深处的藻类灵植，幽灵藻。其天生的隐匿能力使得即便在如此靠近港口的近海，它依然逍遥自得没有被人发现。 两人计划先搞到一艘小船，在赛艇训练后，划小船到幽灵藻的所在地，由雅克潜水下去摘取。即便雅克声称，近海的安全区，甚至连大鱼都少见，采摘一株灵植，简直是探囊取物，萨米还是准备了一根渔船上的长绳，一杆鱼叉，一套潜水皮以及潜水镜。 当日，雅克在27号泊位见到了一艘小渔船，三米多长，两桨，船上放着渔网鱼篓鱼叉和一堆杂物，萨米躺在小渔船上冲他傻乐。 “哟！你们两个小子弄了条小船要去干嘛啊？”出现在雅克身后的红发哈里森说道。 “我们去打几条鱼，晚上弄着吃。也给胖橘搞点小鱼改善伙食。”雅克敷衍道。 “看你每天都吃不饱的样子，是要加加餐，还能再长高一些。”哈里森笑道。 “那可就比你高了。”雅克也笑着答道。 赛艇训练之后，两个少年和一只胖猫便又划着小船出发了。两周的划船训练倒不是白练的，不到半小时便到了目标海域。 胖橘确认好位置，雅克便开始脱衣服，换上潜水皮，一种用海豹皮做的潜水衣，可以帮忙保持体温。雅克在腰上捆上安全绳，后腰处挂了一个小皮口袋，又把法比安赠送的秘银匕首捆在左前臂上，最后带好潜水镜，拿上鱼叉，开启八风炼体，一翻身便跃入水中了。 胖橘在船上遥控指挥雅克搜寻幽灵藻。 憋住一口气，雅克直接向海底潜去。十几米后，光线便已经很弱了，通过潜水镜，雅克仅能看清面前两三米，只能靠胖橘通过心灵感应传来的方位信息，在海底摸索前进。 走出一段距离，面前是一大块充满孔洞的岩石，而胖橘感应的幽灵藻就在这个位置。这可难住了雅克，一个一个孔洞搜寻，他的憋气的时间根本不够，多下潜几个来回如果还找不到，他便无法维持八风炼体状态，这样的话，在海底更加寸步难行。 心中胖橘说道：“你尝试去感应幽灵藻的源能波动，灵植只要沟通源能，便会产生源能波动，本皇就是这样感知到它的。” 雅克心中腹诽，你一个兽王和我这小小觉醒者比？宗师都没你那么敏锐的感知吧。 然而腹诽归腹诽，还是尝试一下吧。 腰间的安全绳拉紧了一下，这是萨米和雅克约定的暗号，雅克拉了两下安全绳汇报平安，之后便闭上眼睛，靠近岩石，用周身调动的源能去覆盖岩石，尝试找到不寻常的源能波动，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笨办法。 觉醒者实力的雅克对源能流动的感受是向风一样，呼一下，一股源能吹过，他便能感知这股源能的大小和流动的方向。现在他便是用自己控制的源能去贴近感受幽灵藻对源能之风的扰动。 两分钟过去，雅克搜寻了五米见方的岩石表面，忽然雅克感觉到有一个孔洞中吸入了极细微的一股源能。 他心中一喜，便靠近这个两指宽半尺深的孔洞，透过潜水镜的玻璃，向孔洞中望去，一株一指长的海草竟然扎根在洞底。 雅克正在仔细观察这株海草，海草周身忽然一丝蓝光闪烁，光线不强，尚不能透出孔洞。 就是你，没跑了，幽灵藻。 真的很感激幽灵藻自曝身份的举动，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它弄出来。 感觉憋气快到极限了，雅克只得上浮换气。浮出水面后，雅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四下张望，发现小船在二十多米外，萨米正划桨靠过来。 雅克一边扶着船沿恢复体力，一边把鱼叉递给萨米，说道：“找到了，幽灵藻，等我再下去一次把它挖出来。” 闻言萨米也很兴奋，接过鱼叉，为雅克打气道：“太棒了，雅克你太厉害了，哎，你又是训练我，又帮我找秘药的材料，瞧我嘴笨的，除了谢谢，都不知道说什么。” 雅克笑道：“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了，这些小事我还能不帮你？好了，我下去把它挖上来。” 说罢雅克便一头潜入水中，向下方游去，用源能抵抗海水的浮力，一会儿就回到岩石旁。拔出捆绑在左臂的匕首，雅克小心的切割孔洞边的岩石。这块岩石是海底火山爆发后岩浆凝固形成的，不仅孔洞众多，硬度也低，锋利的秘银刀刃，稍微用力便插入质地松软的岩石中。 一番切削，洞口扩大到手可以深入的大小，雅克便伸手进去抓住幽灵藻的根部，用力一拔，便将这株灵植握到手中了。 灵植到手，雅克两脚一蹬便向上浮起，心中却传来胖橘的呼喊：“雅克快上来！有异兽来了！” 对于胖橘的感应力，雅克已经深信不疑，听到示警，心中大惊，一面奋力游动，一面调动源能推动自己向上冲去。 手握安全绳另一端的萨米感觉绳子一松，猜测是雅克得手正在上浮，刚探头向水下望去，便见到雅克轰一下从海面冲出，跃起两米高，又啪一下摔在海面。 雅克再次从海面跃起，落下跌入船中，二话不说，抓起船桨便奋力划动起来。 萨米急切地问道：“怎么样？采到了？” 雅克两手划桨不停，一边回头望向遥远的海面，一边说道：“采到了，采到了！不过，我们现在要开始逃命了！我想我们可能惹了什么不得了的家伙。” 萨米疑惑道：“怎么回事？惹了谁？” 雅克也不再回头看了，埋头全力舞动船桨，答道：“一头异兽，一个大家伙，这株幽灵藻是人家的收藏，可能还没到完全成熟的时候，它只是做了个标记，现在我们偷了他的东西，只有逃吧，祈祷它不敢靠近陆地。” 第46章 死也要咬下一块肉来! 银色霸主现在很不高兴！ 银色霸主，这是银鳍鲨给自己的称号，它开始使用这个称号是五十多个冬季之前，那时它的进化到达了瓶颈，周边海域再也没有了一头异兽是它的敌手。 已经具有智慧的银鳍鲨，知道自己面前有两条路：要么去资源丰富的深海，搏杀出一片新天地，在那里突破瓶颈进阶到新的生命阶层；要么统治这片贫瘠的海域，搜刮这里所有的资源，或者突破或者衰老而死。 五十年前，银鳍鲨选择了留下，成为这片海域的真正霸主。 在沿海地区生存了近一百年，它相当熟悉被称为人类的生物，他们繁殖力强，成长速度快，比自己强大的强者众多。所以，银鳍鲨很少和他们接触，虽然他们中的某些个体源能充盈相当可口。 银鳍鲨通过几次和人类的接触，知道了自己的实力在人类口中叫做塑能者巅峰。它自己清楚，它距离下一个生命层次——半步兽王，还有很远的路。 异兽突破到兽王前，要经历一个被称之为半步兽王的生命层次，和普通异兽最大的区别是，在半步兽王的眼中，源能不再是一缕缕的风，而是无数的细小粒子。半步兽王调动源能时可以精确控制自己所需的源能粒子，原先用一份力可以施展的源能技，只需八分之一便能做到。 而当异兽进化成为兽王的时候，才是真正的质变，源能在兽王面前不再有八系的区分，一就是八，八也是一。 在兽王看来，人类的宗师是走了一条歪路，一条死路。异兽从不觉醒第二系，它们会一条路走到底，直到八风合一成就兽王。这也是为什么兽王比宗师强大很多的原因。 自称银色霸主的银鳍鲨，在塑能者巅峰境界停留了五十年，但它并没有原地踏步，这只银鳍鲨已经可以将源能分割为极小的粒子团来驱动了，按照它的进度，也许再有十来年便能踏入半步兽王。如果说五十年前的它不是人类宗师的一合之敌，那现在这只银鳍鲨拼尽全力也许能在人类宗师手下过上几招再全身而退了。 对于异兽来说进化的方法除了用源能淬炼身体外，吞食和消化其他具有丰富源能的生命体能更快的促进进化。所以在银色霸主看来，这片海域的每一株灵植都是它的财产，都是它进阶突破的资源。它每日在自己的海域巡逻，一面提防邻居，和它实力相当的一头海豹和一条剑鱼，来自己的海域劫掠；一面检查海域中的那些未成熟的灵植。它在等待，等待灵植成长，成长到效果最佳时再吞食。为此它还要定期清理海域中的低级异兽，并且在自己的养殖区留下标记警告每一只灵智已开的异兽。 然而，今天还是银色霸主的灵植还是被盗了，它留下来保护幽灵藻的源能屏障被打破了。感受到秘法被破，银鳍鲨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出事地点。它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动这片海域霸主的东西。 飞快划船的雅克有些后悔了，为何在公立学校的时候没有好好学数学。上次被巨爪狼追，没算出来自己的车能跑多远才被追上。这次又被异兽追了，还是算不出要把船划到多快，才能不被追上。 此时的港口，没有大船出入，想找大船援救是不可能了，看似不远的三、四里路，却怎么划也划不到。萨米也焦急万分，可是他的力量和雅克差距太大，如果还是按照来时那样两人一起划桨，反而速度更慢，他也只能回望身后的大海，想在平静的海面上找到危险的源头。 胖橘这时对雅克说道：“按照这个速度跑不掉了，距离岸边一里多就会被追上。弃船游吧，会更快点。”胖橘没说后面的话，雅克也能理解，论游泳速度，萨米这个普通人是怎么也游不过雅克的，落在后面还能减缓异兽的追击速度。 “扔掉幽灵藻呢？会不会有用。”雅克问。 胖橘答道：“不知道，但是不能现在扔，现在你扔掉那头异兽也感应不到，幽灵藻的气系太弱了，需要当面扔。这只异兽实力不低，可以留下守护屏障保护灵植的，应该也接近半步兽王了。这样的异兽拥有和你们人类一样的智慧，你还给它灵植，它饶恕你或者依然一口吃掉你都有可能，打是不可能打得过了。哎，没想到本皇要和你一起赌命了。” “我和你解除契约！”说罢雅克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解除契约，然后睁开眼之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胖橘叹了一口气，：“别费劲了，都是命啊，本皇和你赌一次吧。” 见到雅克停止划船，萨米以为是雅克累了，上前准备接过船桨继续划，只听雅克说道：“来不及了，我们跑不掉了。” 萨米咬住嘴唇，片刻后说道：“把幽灵藻给我，你跳船游回去，异兽是来追幽灵藻的，你也是为了我才去采它的，出事情我来承担。你快逃！” 说罢便要去抢雅克腰间的小袋子。 这时雅克心中也犹豫起来，放下幽灵藻单独逃命？还是一起面对异兽？ 犹豫也只是一瞬间，雅克便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既然一起来的，我一个人逃命又算什么？ 即便是能逃掉，将来能安心吗？ 抛弃朋友自己逃，就是我的做事风格吗？ 选择留下来，一起想办法，一起面对吧。 雅克一扭腰，避开萨米的手，顺手将装幽灵藻的小袋子握在手中，站起来说道：“我不会一个人跑的，等异兽来了我把灵植给他，有什么状况，我们一起面对。” 胖橘及时得浇了一盆凉水，说道：“给他也是没有用的，快到了，来的是银鳍鲨。这类异兽性情凶猛贪婪。我想，即便是还给它，你依然小命不保，可以顺便吃个觉醒者，打牙祭，银鳍鲨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一下所有路都堵死了，雅克有些颓然地坐回去。稍停片刻，雅克双拳紧握，霍然站起，盯着海面，身边源能激荡，身旁的萨米感到一股力量推在身上，身体后仰倒在船舱。 萨米仰头望向紧咬牙关的雅克，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说道：“它要不放我们走，大不了和它拼了，死也要咬下它一块肉来！” 第47章 小爷我不出来了! 并非超凡者的萨米只感觉到一股威压从雅克周身散发，而蹲在一旁的胖橘却很惊讶，此时的雅克周身源能暴涨，已经达到觉醒者巅峰的层次了。 然而，依旧没啥用处！本皇这坑主人的傻仆人，真要和塑能者巅峰的银鳍鲨打起来，也不过是一口吞的事情，无需使用源能技，二十几米的巨大体型就能碾压他。 想到本皇就要陪这个傻仆人一起玩完，好沮丧啊，本皇堂堂兽王沦落至此。大概吞了傻仆人之后，这只银鳍鲨会尝试咬几口本皇的僵硬身体吧。 哼哼！死也崩掉你几颗牙！ 咦！傻仆人不是说他有个开辟一个空间的天赋技能吗？赶紧开一个躲进去啊！ 胖橘赶忙和雅克沟通。 这下子有了一条路可以走，雅克立即转悲为喜，咬牙闭眼跺脚，如便秘一般使劲，想要施展源能技躲到另一个空间去。 终于远方的海面上浮现起一只巨大的鲨鱼鳍，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萨米坐在雅克旁边，看着银色的鱼鳍，知道这下完了，这条小船还不够人家一口吞了的，那有啥机会归还灵植赔礼道歉躲过一劫，于是对雅克说道：“谢谢你雅克，能和你成为朋友，我很开心。” 此时的雅克依然无法施展那个能进入神奇空间的源能技，在他心中，紧张、焦急、悲愤、恐惧、愤怒、无助各种心情混杂交织，听到萨米的话，保护朋友的责任感和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挫败感突出重围，赶走各种纷乱的思绪。 忽然间，雅克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黑洞边缘如燃烧般向四周扩大。成功了！雅克欣喜若狂，对萨米喊道：“快进去！”。 一弯腰捞起胖橘便跳入黑洞，萨米虽然有些茫然，但脚下不耽误，一跃便也跳入黑洞。 黑洞的扩张骤然一停，紧接着以更快的速度缩小，最后消失在空气中，一点燃尽的火花，飘然落到无人的小船上，熄灭了。 此时在神奇空间中的雅克，狂笑不止，跳着喊道： “哈哈哈，来追我啊！大蠢鱼！ 还想吃我？找不到我了吧！ 小爷我不出来了！ 你能奈我何？” …… 凭着残留的源能屏障的气系，银鳍鲨银色霸主早已锁定了偷灵植的贼，两个人类小子，其中一个有些源能波动，另一个就是难吃的普通人类。这里已经很靠近人类的城市了，银色霸主全速冲刺，准备一击干掉那两个贼，抢回灵植，顺便吃了那个有源能波动的填填肚子。 距离已经很近了，银色霸主鼓动周身的源能，准备施展蹈海术，将偷灵植的贼用大浪拍成饼，连人带船压到海底。 然而源能技尚未施展，两个小贼却忽然从船上消失不见了！ 银色霸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再散开感知去寻找，却完全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两人便是如此凭空消失了。 它围着空荡荡的小船巡游几圈，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百思不得其解！ …… 神秘空间内，雅克发泄一番之后，平复心情，回头望向仍在发呆的萨米，说道：“嘿嘿，这是我的源能技开辟的空间，这里应该安全吧。咱们先在这里躲一会吧。” 萨米惊叹道：“哇！超凡者真厉害！你这是混沌系的技能吗？叫啥名字？” 雅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还没起名字！我要想个霸气的名字！千万别和比人说我会源能技，大家对混沌系源能技都很敏感，生怕我招个兽王到城里。” 萨米更加惊讶：“你还能招兽王？” 雅克急忙摆手，说道：“不会不会，千万别让人以为我会，为了确认我能不能召唤兽王，我还被抓到调查局过。” 萨米脑海中闪过传闻中恐怖的调查局，背脊一凉，看着雅克的眼神更加敬佩了，这是能从调查局出来的好汉啊！ 略微安下心来的萨米，四下张望，觉得自己就像站在星空之中，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到处飘着闪亮的光点。 雅克看出萨米的局促，说道：“这里我自己也没弄明白，但是我们脚下不是悬空的，可以走动，你看胖橘在到处跑。” 第一次进入神秘空间的胖橘正在仔细观察，东闻闻西嗅嗅，感受下源能，甚至撒尿试试水往哪个方向流动。 现在雅克等人面前的问题变成了，什么时候出去？怎么出去？ 按照上次的经验，雅克可以往港口方向走，银鳍鲨不会过于靠近港口，等接近港口再开门出去。 但是很可惜，进来的时候雅克并未观察方向，神秘空间中完全没有任何参照物，无法判断港口在哪个方向。 目前看来，原地等待是个稳妥的主意，熬到银鳍鲨不得不走。 雅克心中想着，如果能知道银鳍鲨在哪就好了。 下一刻，远方的白色光点忽然在一处聚集起来，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鲨鱼状的光团，光团长约20多米，在距离雅克所在位置一百多米外兜圈子。 见到光点聚集成为光团，胖橘立刻明白过来，这是那头银鳍鲨的投影，神秘空间和外界有联系，只是即便是胖橘，也没弄明白其中的原理。 又转了两圈后，鲨鱼状的光团掉头向他们冲来，吓得萨米向后一仰，摔倒在地。然而光团穿过他们，甚至连风都没有带动。 光团再次掉头，这次更多的光点运动起来，它们组成了一个比鲨鱼光团大十来倍的钝角三角锥，宽近百米，高二十来米，鲨鱼光团便在这三角锥的顶端，带领着身下的光团向着一个方向推进。 胖橘说道：“本皇觉得是银鳍鲨在用它的天赋技能，蹈海术，只是不知道它在攻击什么？” 刚说完，疑似蹈海术的光团骤然崩裂，鲨鱼状的光团以更快的速度掉头而去，不多时便消失了。光点们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蹈海术崩散的区域还留下一些不规则的光团在闪烁。 雅克和胖橘讨论了一阵，雅克决定打开一个门看看外面的情况，大不了不出去呗。 于是雅克面向蹈海术崩散的区域手指一点，心中想着，开门！ 依然是凭空出现一个小洞，燃烧着逐渐扩大，向洞外望去，却让雅克和胖橘震惊。 不远处的海面在燃烧！ 一个个火团在海面上滋滋燃烧，水蒸气弥漫在海面，像是起了一阵薄雾。 第48章 萨米觉醒 见到如此场面，雅克说什么也不敢出去，赶忙在心中命令关门。 燃烧的洞口倒也听话，逐渐缩小，最终合拢。 萨米问道：“外面是……是啥情况，火在……在海面上烧！” 雅克也在心中问胖橘。胖橘蹲下来舔舔自己的白爪子，说道：“本皇记得你父亲是火系宗师吧，这情况会不会是他来救你了，他在码头工作，距离这里不远。” 闻言雅克心中一喜，便再次打开一个洞，探头向外仔细观察。 火焰的能量在减少，火势也在减弱，海面上漂浮着一些碎木板，大约是他们的小船的残骸。 水汽蒸腾形成的薄雾中，隐约出现一个影子，引得雅克定睛望去，胖橘也探出小脑袋感受着周围的情况，浪花不断将一些海水送入神秘空间，打湿了胖橘的爪子。 “银鳍鲨走了，感觉不到了。来了个熟人。”胖橘说道。 薄雾中的影子逐渐清晰，一个人划着一艘小船，划船者背对着雅克，看不到真容。小船缓缓穿过正在熄灭的火海，一头标志性的蓬乱红发，让雅克两人认出划船者，哈里森。 雅克带头跃出神秘空间，向小船游去，萨米随后跟上。胖橘犹豫再三，并没跳入海中，而是纵身一跃，跳到一块漂浮的木板上，用一只爪子嫌弃地拨弄海水调整方向。神秘空间的门在他们身后静静地消失。 哈里森见到游来的两人一猫，将船靠过去，一个个接他们上船。看着两人的倒霉样，哈里森笑道：“两个小子厉害啊，钓到大鱼了！咋把船搞没了？雅克你这身打扮，是去摸鱼的吧？ 想到你们晚上吃烤鱼，我也有点馋，就出来钓鱼了，看到这边着火，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捞到你们两个。 这就等不及要烤鱼了，在海上就点火了？” 雅克急忙说道：“好了，好了，哈里森大叔，咱们赶紧走，这里不安全，刚才有银鳍鲨追我们，塑能者巅峰的异兽，保不准又会掉头回来，咱们快走！” 哈里森不乐意了，说道：“塑能者巅峰？追你？你两还能活蹦乱跳的？别是一条普通小鲨鱼吧？” 雅克眼珠一骨碌，赶紧说道：“我们是运气好，有牛人救命，你看这海上的火，能是我两搞出来的？有个威风凛凛的火系宗师赶来打跑那头异兽。” 哈里森伸手搭在眉前四处张望，“火系宗师？哪呢哪呢？我也是火系啊，真想目睹下同系宗师的风姿，那绝对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迷倒万千少女。” 雅克见他没完没了，抢过两只船桨，丢一只给萨米，两人坐下开始划桨向岸边码头驶去。 哈里森开启话匣子便没完没了，胖橘慢慢走向他，一跃便跳入他的怀中，伸出湿淋淋的前爪，在哈里森胸前的衬衫上按下一个脚印，哈里森的絮叨戛然而止。 胖橘弓了弓腰，调整姿势，舒服地窝在哈里森的怀中，便要睡去。哈里森两手紧张地举在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雅克见状调笑道：“哈里森大叔，你怕猫啊？没事胖橘很乖的，你别紧张，摸摸它，啧啧，火系大觉醒者，怕一只小猫，有损声名啊。” 哈里森僵硬地伸手抚摸胖橘背上的绒毛，惹得胖橘发出表示舒服的咕咕声。 然而此时的胖橘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它有个重大的发现，并没跟雅克说。 之前胖橘一直觉得哈里森的声音有些熟悉，刚刚靠近仔细确认了下，哈里森先生应该不叫哈里森，他是老雷诺的师弟，二十三先生！ 身上还残留着施法过后的细微源能粒子，如何能瞒得住拥有兽王经验的胖橘，刚才便是火系宗师二十三先生赶走了银鳍鲨。 既然他不想表明身份，也许是老雷诺请来暗中保护雅克的，胖橘也懒得揭穿。 回到岸上，三人一齐长舒一口气，都感觉到死里逃生的庆幸。 萨米和雅克结伴回家，一路上千恩万谢，最后拿着雅克提供的辅药清单去准备炼制突破秘药的材料去了。 当晚，老雷诺痛快承认了是自己救下雅克，并严厉警告雅克不能再继续冒险。 胖橘对老雷诺和二十三先生的表演，看破不说破。 …… 一周后，萨米凑齐了其他辅药交给雅克，这些辅料花了八万多个里弗尔，吉利特家的家底几乎都要花光了。还好所有主药辅药加在一起可以做三份突破秘药。 按照帝国药剂师行业的行规，自带材料炼制药剂的情况下，如果只收取加工费，药剂师不保证成功率。如果提供三份材料，才有药剂师愿意接受保证出产一份药剂的协议，多余的材料都归于药剂师所有，三次都失败的话，药剂师负责收集材料继续制作。 雅克听从胖橘的怂恿，决定自己动手炼制突破秘药，如果成功率高，多余的药剂还能拿出去贩卖收回成本，甚至大赚一笔。 胖橘给出的理由是：有本皇在，炼一次成功一次！发家致富不在话下！ 胖橘出手，是不可能租借药店的炼药室来炼制的，万一有人见到一只猫在捣鼓药剂，后果雅克很难想象。 莉莉还在北部度假，应该会在守护圣女节前几日返回。雅克想尽快帮萨米突破，守护者之战的时候多一个觉醒者多一份力量，便没法等莉莉回来帮忙租借公会的炼药室。 这时胖橘又提出一个办法，找红发哈里森，他有办法借到安全保密的炼药室。 雅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哈里森提出请求。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他便被哈里森带到工匠区的一间药店，店主为雅克清空全店人员，让他放手施为。 两个小时后，胖橘不负所托，捣鼓出三瓶突破秘药。 大概是哈里森说漏了嘴，肉墩墩的店主满脸堆笑地守在店门口，一见雅克出来，便上前请求，如果有多余的突破秘药，他想高价收一瓶。 经不住店主的软磨硬泡，加上雅克原本便要卖出多余的药剂，最终双方以300个银币的高价成交了一瓶突破秘药。 第一次挣到这么多的钱，雅克兴奋不已，更加令他振奋的是，除了将要给萨米的那一瓶，他手上还有一瓶突破秘药，至少价值300银币！ 当天下午，雅克将一瓶药剂交给萨米，并且硬塞给他100个银币，虽然按照约定他提供了突破秘药，但是雅克没法看着吉利特家为了这瓶药剂买不起明天的面包。 萨米在雅克的协助下，喝下突破秘药，进入觉醒前的入定状态。三十分钟后，萨米醒来，看着指尖微微跳动的红色源能，欲哭无泪！ 想要当海员的萨米，觉醒了火系！ 第49章 守护圣女节 第二日赛艇训练，哈里森得知萨米觉醒了火系，非常开心，吹嘘了一通历史上那些著名的火系超凡者，倒是很快让萨米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憧憬着自己成为伟大的火系超凡者。 雅克和萨米提前串通了说辞，就说，雅克潜水时抓鱼无意发现了灵植，又在神秘宗师的帮助下从异兽口中逃得一命，交给药剂师做出了一份突破秘药帮助萨米觉醒。 一船人听说了雅克和萨米的冒险经历既惊叹又羡慕，没多久两个少年的海上奇遇便成为了城市传说，刮遍了全城。 哈里森私下里找雅克提出想购买一瓶突破秘药，雅克咬死不承认还有一瓶，推说只成功了两瓶。而这瓶秘药正和200个银币一起躺在雅克床下的小盒子里。他曾将这些收获都上缴老雷诺，却被父亲拒绝了，每个月的工资为5000个里弗尔能够换5个银币的老雷诺认为，这点小钱，孩子自己挣的就该自己花。 …… 一转眼，便到了守护圣女节当天。 运河两岸商铺屋顶插满了各色彩旗，门口张贴着优惠广告，笑容满面的店员卖力地吆喝着。 穿过慕赛港的运河在城内部分一共有15座桥梁，举办守护者之战的地点在内城墙的水门外到鲁邦桥之间长达400米的河段，这段运河两岸分别是工匠区和贸易区。 城墙上搭建了观赏台，供贵族和官员观赏比赛，三层观赏台的最高处是城主巴蒂斯塔伯爵和其他重要人物的位子，一把巨大的伞为伯爵遮挡南方夏日的阳光。 运河两岸搭建了两个伸入河面五米多，三层楼高的高台。 两岸的高台下分别堆放着几十个啤酒桶，酒桶上的红色标识说明它们来自慕赛港最著名的玛琥啤酒厂。南方传统工艺纯大麦酿制，口感醇厚，后味虽苦，却很爽口，最关键的是二十个里弗尔就能买一大杯！酒厂的小船穿梭在运河上运走空桶并送来更多的酒和橡木制成的啤酒杯。 十来个穿着短裙且露出胸口大片肌肤的啤酒女郎，每只手都能拿着五大杯啤酒，花蝴蝶般在人群中游走，将啤酒送到运河边的看台或者沿河商铺房顶等各种能站人的地方，胸前的袋子里很快就塞满了酒钱和小费。 此时，左岸的高台上一位衣着华丽的女歌手正在高歌，她的女高音以及台下的乐队的伴奏声都通过布置好的源石扩音器传播到运河两岸。只是婉转抒情的歌曲和吵杂的节日现场有些不搭。 右岸高台上，一身白色礼服的男主持人，低头焦急地看着手上的怀表，再抬头望向贵宾台，等待那边开始节日庆典活动的指示。 …… 参加守护者之战的船只都统一停靠在鲁邦桥下游不到一百米的泊位上，两岸分别排开，各12艘赛艇，共计24只队伍。现在各队的队长都在贵宾台下等待抽签仪式，队员们坐在船上闲聊。 雅克等得无聊，爬到船首的平台上，向着贵宾台眺望。 这个十三岁的高大少年，顶着一头蓬松的金发，上身披着划桨手统一的土黄色马甲，露出已经晒成小麦色的肌肤，以及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肌和两排腹肌，下身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裤，赤着脚。 雅克站在平台上立即引来两岸观众的目光，对岸的一群年轻女孩中甚至有人高喊：“小帅哥，看这边！” 然而雅克依旧只把注意力集中在贵宾就坐的高台上，他想尽力看清台子上每个人的面孔，在其中搜寻熟悉的容颜。 莉莉已经“抛弃”两个学徒，自己去北方避暑一个月了，按理说此时应该跟随纳塞利分会长回到慕赛港参与节日庆典。雅克特别想知道，莉莉看见在赛艇上的自己，会是什么表情。 除了莉莉会出现在贵宾台上，阿丽夏和艾玛也在其中有一席之地，阿丽夏的贵宾贴来自其父母，艾玛的得自她的院长师傅。雅克模模糊糊觉得贵宾台左边正在入席的一个高大劲装和一个纤细红裙的两个身影可能是阿丽夏和艾玛。然而，莉莉依然没有找到。 源能扩音器中终于传来主持人浑厚的嗓音，他带领人群向刚入场的伯爵问好，并宣布节日庆典开始。 这时，雅克终于在贵宾区的最顶端见到了莉莉的身形，面目依然看不清，但是莉莉的身高和身段雅克非常熟悉，坐下前整理金色裙子的小动作更是说明坐在伯爵左边第三个位置的女子是莉莉。 阿桑回来了，带来不好的消息，第一轮的分组抽签，码头区赛艇队分在了第三组，六只队伍中吗，没有一只类似工匠区或者贸易区这样的弱旅，想以小组第二混出线是不可能了。更不好的消息是第一轮对战的就是夺冠大热布朗库镇的队伍。 布朗库镇也在罗纳尔河边，在卡朗格镇的上游，慕赛港运河便在该镇汇入罗纳尔河。一百年前布朗库还不如卡朗格繁荣，但是自从巴蒂斯特伯爵家将第一个钢铁厂建设在布朗库，小镇便逐渐发展起来。现在伯爵家的工厂都集中在布朗库，钢铁厂、焦炭厂、玻璃厂、蒸汽车厂、卷烟厂等等各类工厂一共雇佣了两万多工人，布朗库是伯爵家下金蛋的母鸡。有这样背景的布朗库比内城三队更能代表巴蒂斯特伯爵府。 一个小时不到，第一组和第二组便决出了进入复赛的前两名。 码头区所在的第三组的六条船在引导船的带领下驶入比赛河段。六条赛艇在内城墙下并成一排，船头的守护者平台都快要贴近内城墙了。 距离贵宾区已经很近了，雅克清楚地看到阿丽夏在向他点头致意，艾玛在向着他挥动手上的丝巾。 雅克对着她们伸出右手握拳轻叩左胸，这个次子团的敬礼方式已经成了少数派联盟几人打招呼的动作。 再抬头往向贵宾区最高处，金色裙子的女子果然是莉莉，此时的莉莉并没注意到船上的雅克，正用羽扇遮住下半张脸，露出无神的双眼望向河面。一个褐发的白衣青年正坐在纳塞利父女中间，面向莉莉说着什么。 雅克心中有点憋屈，一直抬头望着莉莉，向伯爵致敬的环节也敷衍了事。赛艇退开回到待命区，雅克依然扭头望向莉莉，心中有些难受，却搞不明白为何难受。 胖橘今天待在家里，雅克连一个诉说的对象都没有。到了最后，雅克仔细观察发现莉莉的金色长发的发梢居然变成了弹簧一般的圆圈状，像是头发上拴了许许多多的金色弹簧。 雅克终于找到令自己不舒服的根源了：跑出去玩了一个月不管学徒，还把头发弄成这种怪样子，还有点当师傅的样子吗！ 第50章 临时替补 守护者之战，第三组，第一轮。 布朗库镇对阵码头区。 两只赛艇分别进入运河上的指定位置，码头区的赛艇背对内城墙，占据顺水的优势，12名桨手蓄势待发，指挥林奇手握两支鼓槌，等待着开赛的命令。 两岸的目光都聚焦到站在各自船头的大汉身上，他们头戴军团头盔，赤裸上身，腰间围着垂到膝盖的皮制挡腿，脚踏金属长靴。这一身打扮是帝国早期军团战士的装备，现在看来有些复古。两人手持全长五米的骑枪，用整根木头制成的骑枪前细后粗，握柄前的枪身达到四米。另一只手拿着塔盾，用来防御对方的骑枪刺击。 裁判一声令下，林奇鼓点敲响，12只长桨整齐落入水中，拨动水花推动赛艇高速前进，两只赛艇相距250米，按照双方的划桨速度，只需十多秒平台上的守护者便可以用骑枪攻击对方或者攻击守护者身后的圣女像。 阿桑紧盯着左前方驶来的布朗库镇的赛艇，对方的守护者莫亚和他一样也是多次参赛的老选手，觉醒者巅峰，身高腿长，力量惊人，两岸的观众也大多在高呼诺亚的名字，无形中给了阿桑很大的压力。 两船越来越近，阿桑平举骑枪，左腿前弓右腿后屈，用塔盾挡住身体，两眼紧盯莫亚，计算着最佳的出枪距离。 桨手第一排的雅克手上划桨不停，抬头紧张地望向平台上的阿桑。忽然雅克听到对方船上的指挥击鼓的频率有细微变化，就在此时，阿桑右臂伸展将骑枪刺向莫亚从塔盾后微微露出的头盔。 听出布朗库队的鼓声变化的雅克来不及提醒阿桑，只见阿桑刺出骑枪的同时，布朗库的桨手集体停下船桨并反划一下。 对方的船速骤减，阿桑一枪刺空，枪尖顺着莫亚的塔盾边沿滑过，莫亚挥盾一格，阿桑便中门大开露出破绽，莫亚抓住机会，骑枪向前一送，正中阿桑肋下。 阿桑被巨大冲力推出，后仰倒下落入水中。 布朗库队，胜！ 林奇慌忙击鼓命令减速，裁判船上的救生员跳入水中，很快捞起昏迷的阿桑。 码头区的赛艇靠到岸边，大家一起涌向正在被医师急救的阿桑。 在医师施展治愈术的滋润下，阿桑很快醒来。 “断了三根肋骨，肺部受伤，我这里只能简单治疗一下，需要送去医院让资深的医师把碎骨复位。碎骨复位后还需静养，他现在没法上场了。”医师说道。 队员们面面相觑，单循环的小组赛至少还要再打四场，现在最重要的守护者受伤不能上场，难道后续四场全部认输？ 副队长林奇也没了主意，一船的新丁，找个能替补守护者的都找不出来。 “要不后面几场我们认输吧。”林奇说道。 “咳咳！”阿桑一阵咳嗽，好不容易调整好，说道：“认输太丢人了！咳咳，要被贸易区的娘炮笑话一整年！咳咳，我们还有好几个觉醒者，随便上一个，用盾护好自身就行，不能白白认输！咳咳……” 其他几个觉醒者，老的老，小的小，林奇只得望向红发的哈里森。 没想到哈里森立即说道：“我不行！我从来没战斗过，你们知道的，我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还不如让雅克这小子上，他可是伊芙学院的高材生！他的身板你们也看到了，挺结实的！” 雅克很想拒绝，却找不到理由，心中反而有一些期待，有些兴奋。 其他人也没啥意见，赶忙帮阿桑脱下护具交给雅克。为了保持左右划桨的平衡，大胖子鲁兹也不需要上船了，桨手变成了10人。 雅克脱掉黄马甲，把皮制挡腿系好，穿上金属靴，可惜到戴头盔的时候，却发现阿桑的头盔实在太大了，雅克戴上不仅晃动，而且遮住眼睛。裁判通知码头区的赛艇尽快就位，要进行下一轮比赛了。雅克没时间找合适的头盔，干脆也不带头盔了，提上骑枪，握住塔盾，赶忙上船。 走过桨手第一排的时候，雅克原来的位置已经被萨米代替了，萨米拍着雅克的肩膀给他鼓劲。哈里森拉住雅克悄声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能开启八风炼体，放心用吧，不违规，那不算源能技。你想让高台上的小妞喜欢你，就用尽全力莽下去，打赢他们！小妞都喜欢胜者！”说罢，哈里森还用嘴撇了撇阿丽夏和艾玛的位置。 雅克也来不及解释，只能匆忙跃上平台，去做准备。 第二轮对阵里波尔镇，码头区依然在顺水的位置。 赛艇缓缓驶向准备区。 坐在贵宾区看台最顶端的莉莉，其实一直对守护者之战的比赛心不在焉。 最近总有人或明或暗的提示她和罗伯特的婚约，参加任何活动都会被安排在罗伯特旁边，大家的话题也总是关于他们两人。莉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她和闺蜜跑去北方的兰特避暑，直到守护圣女节才不得不回到慕赛港，一回来便又被安排和罗伯特坐在一起。 如果是三年前的莉莉，想到要嫁人，并且嫁给罗伯特，她会很兴奋，会觉得一切就应该如此，嫁给他未来才会幸福。 然而自从突破成为塑能者，莉莉却越来越不甘心就这样嫁人了，她还年轻，还有许多事情没做，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还有无数的风景，无数的冒险，无数的可能，在等待着她。 就这样嫁人吗？相夫教子？将来成为伯爵夫人，变成台下那些女人羡慕嫉妒的对象？ 她还没有想好，应该如何选择呢？ 莉莉的思绪凌乱，并没有在意罗伯特关于等会将要展示什么发明之类的话题。 直到她空洞的眼中出现了一个背影，蓬乱的金发，匀称的体格，端着骑枪，撑起塔盾，背对着她站在船头的平台上。 她身体前倾，想看清那个背影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那人回头，低头对桨手们说着什么，随后他抬起头望向贵宾台。 四目相对。 是他！ 我的笨学徒，他怎么会在那里？ 第51章 我的傻学徒 雅克在船首平台上站稳，直接开启了八风炼体，骑枪变得轻盈了很多，木制的塔盾也不再沉重。 开启八风炼体，力量上我比一般的觉醒者有优势。与其凭借技巧远距离点击要害，不如直接撞赢对方的守护者，我现在状态很好！也许能胜一次！ 雅克对自己说。 裁判宣布最后一分钟准备。 雅克回头对队员们说：“大家伙，林奇大哥，我以前没练过骑枪，我们迎着对方船头冲过去，让对方没有施展骑枪技巧的空间，我直接和对方的守护者对撞胜算更大。” 林奇一想，雅克没有经过骑枪的技巧训练，蛮撞过去对方只能和他硬拼，也许还能拼一个平局，于是说道：“好吧，我会控制尾桨瞄准对方船首对撞，最后一刻左边注意收桨。”他继续对雅克说：“在你和对方守护者交手后，我将右舵规避避免撞船，你自己小心！” 战术安排完毕，雅克抬头向贵宾台上望去，恰好见到莉莉也在看向自己。 呵呵，终于发现我了，小姐姐！怕是你都忘了还有个学徒了吧，看我好好表演一下，帮你想起来。 裁判一声令下，双方的赛艇便开始划桨加速，向对方冲去。 雅克学着阿桑的样子，躬身曲腿以抵消即将到来的撞击。左手持盾护在身前，右手骑枪平举遥遥指向对面船首的守护者。 站在高处的人们很快就发现，码头区的赛艇是正对着对方的赛艇冲去的，这意味着两船有可能在守护者的骑枪对决后会相撞。观众的情绪一下就被点燃了，两岸鼓噪起更加热烈的叫好声。 莉莉见状刷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紧张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两船。 阿丽夏嘴角微微上翘，说道：“雅克这小子很拼啊，要和对方同归于尽？” 艾玛两手绞着丝巾，抿紧嘴唇，心中默默为雅克加油。 守护者之战的老选手一般都会在骑枪攻击的最远距离进行点刺，用骑枪刺击技巧击中对方守护者的要害，将其击下平台。毕竟撞击的力量是相互的，拿捏不好攻击的位子，被对方塔盾格挡住，也许反震力就能把自己撞下平台，弃枪卸力的话，对方掉头回来，下个回合就只能被对方的长枪随意调戏了。 雅克用对撞方式逼迫对手只能和自己硬拼，这种情况大部分都是两个守护者一起落水，裁判判为平局。小组赛中用这个方式保持积分优势，倒是很常见。 里波尔镇的守护者见到这个架势，站稳脚跟，注重防守，想给对面那个年轻人一个教训。 守护者是什么？是磐石般的防守！ 两船终于接近，雅克并未在意对方的骑枪的攻击方向，而是将全部力量集中在右臂，对准对方塔盾的中心一枪刺去。 不管你如何防，如何反击，我都用这全力一枪来击破。 为了能更早地击中对方，雅克握枪的位子很靠骑枪的尾端，而不是4米处的护手位置，要比对方攻击距离长出半米多。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雅克鼓动周身源能稳住身形，抗住骑枪上传回的巨大反震力，脚下略微后移，最后停在了狭小平台的边缘。 而另一端里波尔镇的守护者感觉到塔盾上传来的冲击力异乎寻常得大，还未来得及挥盾卸力再反击回去，就被顶着整个人向后，脱离平台，落入水中。 咔嚓！ 雅克手中这杆山毛榉木制成的骑枪承受了撞击的巨力，最终从中崩断。 两船的船尾指挥很有默契地推动尾桨右舵，以避开相撞。 裁判急忙宣布码头区获得了这一轮的胜利。 阿丽夏兴奋地一把抱起身边的艾玛，大声高喊雅克的名字。 雅克将半截骑枪插回平台上的挂枪架上，回头望向贵宾区的艾玛和阿丽夏，右手握拳叩胸，敬了一个次子团的军礼。 接着抬眼看向站在高台顶端的金色身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莉莉见到学徒傻笑的样子，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连忙用扇子遮挡住脸庞，坐回座位。 身旁的罗伯特问道：“你认识？” 莉莉点头答道：“我的傻学徒。” …… 后续两轮比赛，雅克用同样的招式接连挑翻两个对手，当然又折断了两杆骑枪。 观战的人群都注意到了码头区赛艇队这只黑马，目前码头区队和来至内城的七海之王队都是三胜一负，布朗库镇队已经五战全胜，小组第一出线。 码头区队和七海之王队的胜负将决定谁会以小组第二的成绩出线。 坐在高台上的巴蒂斯特伯爵，扭头对不远处的“船王”多米尼克，说道：“多米尼克老弟，你的七海之王队看来遇到对手了啊，码头区连赢三场，都是一击致胜，我看他们气势很足啊。” 多米尼克嗤笑道： “码头区这种临时拉起来的队伍，怎么能和我尽心培养的人相比？ 我这可是全员觉醒者，每年至少训练三个月！ 你算算啊，一个觉醒者雇员一个月怎么也要15个银币吧，其中还有两个觉醒者巅峰，我就算20银币一个人，14个人，三个月，840个银币，加上训练日的日常开销，夺得名次的奖金，我每年花在他们身上的银币至少1500个！ 我听说市政厅给码头区的赛艇队的拨款是三十万里弗尔，按照最高汇率，300个银币！市政厅和码头区的管委会还要克扣点吧，到那些人手上能有100个银币不？ 1500个银币要是还打不赢100个银币，我会把这帮人都送去海船上吹海风的！” 船王身边来自第六军团的帕波千夫长却又不同意见，说道：“我说多米尼克，我算是知道你为啥突破宗师后再无存进了，你心思都在做生意和算账上面了。可是啊，超凡者的能力是不能用银币衡量的，要不要和我赌1500个银币？我觉得这次是码头区赢。” 说罢，帕波千夫长向坐在另一端的纳塞利分会长眨巴一下眼睛，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好！1500个银币！”多米尼克船王应承下来，转头对身后的手下说道：“下去和他们说一下，都给我卖力，赢了出线我有重赏！输了统统滚去跑海船！”手下连忙跑下高台传达老板的命令去了。 第52章 小组赛出线 码头区的赛艇进入了准备区，雅克握紧新换的骑枪，抖动几下熟悉手感。 身后的哈里森开口说道：“这一轮你要小心，七海之王是船王的队伍，历年都能进入决赛圈。对方的守护者是觉醒者巅峰，和布朗库队一样，也是全员觉醒者，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搞一些针对我们打法的战术。” “啊！那怎么办？”哈里森身旁的萨米抢先问道。 全船人也都紧张起来，刚才连续获胜将大家的期望值都拔得很高，期望能够再次获胜小组出线，之前的咸鱼心态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大家都在等待哈里森的主意，红发哈里森也不负众望，赶紧说道：“对方肯定不想和你硬碰硬地角力，这种打法他们不能保证必胜，哪怕是平局加赛他们也不会接受。 学布朗库队用变速制造空档，他们可能会用，但是我们在布朗库队手上吃过这招的亏，他们担心我们会防备，所以用这招的几率不大，你只要注意一下即可，有异动就别着急出手。 最后一种招数我认为可能性最大，他们会预计我们的攻击模式单一，只有守护者硬撞一招，所以他们会针对这招进行防范，紧急转舵的可能性最大，而且一定是左舵，这样他们的守护者可以从容在我们右边攻击你或者我们的圣女像。 他们全员觉醒者，转舵速度一定很快，我们又是逆水，是跟不上的速度的。他们的守护者在转舵期间一定不会进攻，而是全力防范被你打下去，所以，我建议你找到空挡直接攻击他们的圣女像，这是比谁准，比谁手快了。 林奇，对方一旦左舵，你就右舵撞上去！给雅克攻击的机会。” 哈里森飞快地安排战术，准备时间匆匆而过，裁判示意马上开始比赛。 两船出发，不出意外的，码头区的赛艇依然调整角度对准七海之王队的赛艇船头撞去。 七海之王队的守护者，在军团头盔包覆下的面容露出一丝冷笑，果然还是老一套，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两船急速靠近，七海之王队的赛艇由于是顺水，加上12个觉醒者桨手的划桨力量也比普通人大很多，速度相比码头区队要快出很多。 然而雅克握住骑枪的位子不在是之前那样我在最尾端，而是悄悄前移握在护手的位子，将枪尾顶在胸前。 两船接近，快要到守护者的攻击范围了，雅克持盾的左手略微下移，做出攻击的准备动作。 七海之王的指挥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只听他大喊一声：“左！” 随后猛一推尾桨，左侧的桨手一起停手反手划桨，右侧的桨手加速划动，赛艇在极近的距离向左急转，准备避开雅克的全力一击。 林奇此时也赶忙拨转尾舵向右，继续追击。 然而七海之王队预料中的雅克全力一击并没有到来，雅克下摆的左手用力一松，并未绑住护臂的塔盾脱手掉落。 雅克左手扶住骑枪的尾端，两手一起舞动骑枪，枪尖迅速右移，跟上急转的对方船头，身体前探，左手一推，右手稳住，枪尖便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七海之王队守护者身后的圣女像。 七海之王队的守护者原本全力准备格挡雅克的扎向塔盾的攻击，却不想，雅克晚了一刹那出手，直接放弃塔盾，两手推枪，以更快的速度，几乎要将骑枪脱手而出的方式攻击己方的圣女像。 从右边过来的枪头刚好是塔盾防守的死角。守护者之战使用的特制骑枪比骑兵使用的要长很多，也粗不少，重量达到三十多斤，即便是觉醒者也无法快速移动。眼见着枪头刺来却来不及格挡。 嘭！ 雅克的骑枪命中对方的圣女像，托住圣女像的圆环一歪。 噗通！ 七海之王队的圣女像落入河中！ 雅克放弃防守，双手将笨重的山榉木骑枪玩出白蜡杆长枪才有的速度，抓住对方的破绽，一举建功。 如此精彩的攻防，惹得全场观众大声叫好。不少人向身边的人打听这位不带头盔的金发少年的名字，一个端着酒杯的壮汉大声说道：“他是税务所马洛核税员的儿子，叫雅克！伊芙学院的学员！小姑娘，过来，再给我杯啤酒！我们码头区终于小组出线了！” 不少来自码头区的人也认出了雅克，毕竟调皮捣蛋的雅克在码头区还是有一些名气的，岸边逐渐形成统一的加油声： “雅克！雅克！雅克！……” 雅克依然遥向贵宾区的艾玛和阿丽夏敬礼，岸上的观众极少有人明白这个右手叩左胸的动作的意义，倒是有些花痴女看着雅克健硕的胸肌流口水。 贵宾区的最高层。 帕波千夫长笑着对船王多米尼克说道：“多米尼克大老板，承让承让，一千五百个银币，明天我叫小的们去贵府领取。我个人不拿，给您算做赞助军团的军资，我还帮您上报到帝都去，包你不吃亏！” 金币损失对家大业大的船王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只是帕波千夫长说的上报作为赞助军资的事情，让船王觉得不舒服。 帕波是啥意思？传出去还让人以为我和军团有什么默契，我给你个人一万银币都行，给军团赞助，兰特的那些本土派会不会多想？真烦人，怎么拒绝掉呢？ 多米尼克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罗伯特的声音传来，“多米尼克叔叔，你这一千五百个银币输得冤枉啊，你都没调查一下码头区队的那个守护者的情况，他可是纳塞利分会长的指导出来的，是莉莉的学徒。这事情怪我，我知道了没提前提醒您，这样吧，这笔银币我来出，你别跟我争。帕波叔叔，这钱我出你不会介意吧。” 罗伯特站起，走到众人面前，面向慕赛港的各位大佬，继续说道：“等会还一个惊喜给各位叔叔伯伯，待守护者之战结束，我将要公开一项新的发明，虽然它目前只是雏形。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它必将深刻影响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造船业有不少消息来源的多米尼克紧张地站起来，问道：“你要公开盖……” 罗伯特及时打断他，说道：“不是，不是，不是您说的那个，是另外的发明，还请您稍等片刻。” 第53章 决赛 码头区赛艇队成了本次守护者之战的最大黑马。 他们不仅战胜冠军种子队七海之王队，而且凭借雅克远超普通觉醒者的力量，以及哈里森的战术指导，码头区赛艇队在决赛阶段又连胜两场，直接进入决赛。 八进四的比赛中，雅克打了防守反击，格挡了对方攻击后，将对方守护者击落水中。 这次雅克调动源能稳定身体，两船的加速度和觉醒者挥动骑枪的冲击力叠加依然没有动摇他半步。 半决赛上遇到卡朗格的队伍，双方第一次对撞未分出胜负。码头区队的赛艇掉头速度很慢，卡朗格队重新冲来的时候，码头区队刚把船头调正。 雅克在对方的骑枪刺来的一瞬间，脱手弃掉自己的枪和盾，闪身躲开枪尖两手抱住对方的骑枪，用力一甩将卡朗格的守护者摔下平台。 雅克展现出来了的力量远超于普通觉醒者，卡朗格的吉诺阿子爵质疑他使用了强化力量的源能技。纳塞利分会长及时出来解释，雅克并未修习源能技，只是使用了源能锻体法门。 守护者之战虽然不许使用源能技，但是允许调用源能增强自身，雅克的“八风炼体”爆发力如此之强，完全超出当初设计赛事者的预料。 “八风炼体”本就是塑能者才能掌握的技巧，甚至大部分人要达到塑能者巅峰才能掌握的锻体技巧，没人能预料得到一个13岁的小觉醒者可以将它运用自如。 码头区赛艇队都已经杀入决赛了，这时再讨论雅克的“八风炼体”是否违规为时已晚。 另有心事的伯爵无意纠缠这种小事，一句话，继续比赛！吉诺阿子爵也只能悻悻作罢。 双方的赛艇再次进入准备区，还是老对手布朗库队。 布朗库的守护者莫亚面色凝重，雅克之前对战的几个守护者都是和他一样的觉醒者巅峰，单轮力量而言莫亚并不占比其他守护者强多少，能够依仗的只有长期锻炼出来的骑枪技艺和默契的团队配合。 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多，多次开启八风炼体的雅克，觉得腹中饥饿难忍，盼望着早点结束比赛好去岸上的小吃摊大吃一顿，风中不断飘来牛肉夹饼、烤羊肉串、蒸甜糕、炸鱼饼、海鲜汤等吃食的味道，严重影响了雅克的竞技状态！ 裁判一声令下，两船冲出，顺水的码头区赛艇队的船速却明显慢很多，桨手觉醒者太少的缺点暴露出来了。 码头区的桨手，早在半决赛对战卡朗格队就已经显出疲态，掉头速度比对方慢了很多。现在更是力不从心，只有几个觉醒者尽量加速划桨来弥补其他人的不足。 体力问题，哈里森早已警告过雅克，所以决赛上雅克只能选择速战速决，依然是迎着多方船头冲去。 不出哈里森所料的是，布朗库队的赛艇在两船快要接近的时候，右舵避让，船速过慢的码头区队根本来不及追击，眼看对方从雅克的攻击范围外潇洒而过，驶向上游。 紧接着，布朗库队快速掉头，码头区队船身刚横过一半，布朗库队便已经顺水而下，以更快的速度冲来。 莫亚瞄准的是码头区队的圣女像，雅克的塔盾无法从侧面全部防护住圣女像。 雅克见状不妙，再次选择弃盾，双手挥舞骑枪，从下向上快速上撩。 两杆骑枪在空中相撞！ 咔嚓！咔嚓！ 结实的山榉木骑枪一起折断，然而布朗库队的赛艇冲势不减，拦腰撞到码头区的赛艇中段。 剧烈的碰撞几乎要从侧面掀翻赛艇，船身倾斜四十多度才缓冲了撞击力，避过了被直接掀翻的命运。可是，船首平台上的圣女像，由于船身倾斜造成铁环摆动，就快要脱离铁环落入河中了。 按照赛制规定，圣女像旁边的守护者却不能伸手去扶即将倾覆的圣女像。勉强站稳的雅克急中生智，像上次在海底用源能去探查岩石一样，调动周身的源能去覆盖圣女像，将其稳定在铁环中，及时挽救了即将落水的圣女像！ 在林奇的指挥下，码头区的赛艇再次掉头，准备迎击再次冲来的对手。 雅克和莫亚手中的骑枪都只剩半截，攻击距离缩小很多。雅克还失去了塔盾，赛艇更是停在河中，完全处于劣势。 运河两岸的观众沸腾了，叫好声不断，大部分却是为布朗库队和莫亚喝彩，除了布朗库队的历年积累的支持者外，还有很多人是在竞猜台买了布朗库队获胜的。 雅克紧盯着逐渐靠近的布朗库赛艇，心中盘算该如何应对。 两船越来越近，雅克再次听出布朗库队的指挥敲出的鼓声有细微的变化，两声鼓点的间隔变长了，又要变速？雅克警觉起来。 此时的码头区队，能将船首迎向对方的船首就很不多了，再做出其他的机动动作完全不可能。 “只能靠我自己了！”雅克心想。“只要不落水就行了吧？那么……” 两船相距还有四米左右，雅克纵身一跃，向对方船首平台跳去，空中奋力将半截骑枪刺出。 莫亚见雅克居然跳过来了，连忙将塔盾上举，企图挡住骑枪刺击。 咚！ 撞上莫亚塔盾的却不是骑枪，而是雅克一脚踏在塔盾之上，莫亚托盾的动作，刚好让雅克在盾牌上借力再度跳起，在空中前跃，骑枪下挥。 啪！ 半截骑枪准确命中圣女像，布朗库队的圣女像往左边一倾，接着落入河中。 同时，雅克也摔入对方的船中，砸在一群划桨大汉的中间。 躺在船板上的雅克，望向左右十多双目光不散的眼镜，咧嘴一笑，说道：“嘿嘿，大家好，我来串个门。” 沸腾的运河逐渐安静下来，裁判没有宣布码头区获胜！ 裁判也很懵，没见过这种剧本啊！算谁赢？ 这时码头区的赛艇上一个声音响起，明明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大家的耳朵里： “我们的圣女像还在！我们的守护者也没掉河里。应该是我们赢了！” 这是红发哈里森的声音！ 布朗库队的大汉们，如梦初醒，赶紧放下船桨去抓躺在船板上的雅克，要把他扔入水中。雅克奋力抓住固定在船板的凳子，两腿乱蹬，抵抗着一群大汉。 这时，贵宾台上的源石扩音器响起，传来了伯爵慵懒的话语： “住手！肃静！……码头区获胜！” 被一群大汉蹂躏的雅克，眼泪都要出来了，终于长舒一口气： “小爷我居然赢了！” 第54章 大发明家巴蒂斯特 安静了片刻的运河两岸再度沸腾起来！ 码头区的居民和工人都在欢庆胜利，许多橡木酒杯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入河中，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观众们的欢呼声逐渐变成两个词： “码头区！雅克！码头区！雅克！码头区！雅克！” 码头区的小英雄雅克还是没逃过被一群大汉抬起的命运，被布朗库的大汉们托起，高举过头，趁着两船交汇的时候丢回到码头区的赛艇上。 进入决赛的八只赛艇一齐向内城墙下汇聚，等待着伯爵的讲话和颁奖。 雅克站在船首平台，骄傲地望向阿丽夏和艾玛，右手握拳轻叩左胸，两个少女同样动作回礼。 雅克抬头再向上看去，看见金色裙子的莉莉毫无淑女形象地趴在高台的护栏上，对自己挥手致意。雅克两手围在嘴巴旁边，大声喊道： “师傅！” 莉莉也大声答应着：“雅克！” “师傅我争气不？” 莉莉不好意思地答道：“还行吧！” “有啥奖励啊？” 莉莉：“……” “嗡……”雅克的高光时刻到此为止，源石扩音器中传出伯爵的声音： “今天，在这一年一度的守护圣女节，我们慕赛港人民，欢聚一堂，庆祝我们自己的节日。 这个节日的来源，关于伊芙圣女的传说，我们慕赛港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没有这条慕赛港运河，慕赛永远是一个空有良港却不能发挥作用的小城市。是伊芙圣女带领先民修建了这条运河，可以说，运河才是慕赛成为南部第一大城的生命线。 我们的方尖塔，每年觉醒的超凡者比普利斯少，比卡萨雷斯少，甚至比埃林少，南部五城我们的方尖塔觉醒的人数最少！ 可是我们是卡斯蒂亚最富裕的城市！因为我们有最便捷的运输方式！ 但是！但是！ 运河不是哪里都能修建的，要有水系，要看地势，这些我也不多说了。 我想说的是，从今天开始！ 今天！我们慕赛港人要创造新的运河，可以流遍全卡斯蒂亚的运河，可以流到帝都的运河，可以流淌到全帝国的运河！” 哈里森在雅克身后说道：“懒惰的卡尔，今天是不是喝高了？” 高台上伯爵继续兴奋的说着，一张胖脸因为激动变得通红： “繁荣，是因为物资的流动，商品的流动，以及人的流动造成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物品流动起来，让人流动起来！ 请大家想象一下，如果今天你要出发去兰特。走路，你要走至少15天，除去携带的必需品，你只能带20斤的货物。如果是马车，5天！三百斤货物。蒸汽车，3天，一百斤货物。蒸汽车要带煤炭，带的货物还不如马车多。 那么如果我给你一种方式，从慕赛到兰特，只要一天一夜，今早出发明天早上便能到达，而货物，嘿嘿，能带多少就带多少，一次能送十万斤！” “这不可能！”人群中有人无视了伯爵的威严。 伯爵轻笑道： “我爷爷发明航海阵法的时候，很多人也这么说，他的船队达到新大陆并且满载而归的时候，还有人说这是骗局！ 巴蒂斯特家是以何闻名的？发明！ 虽然我不会发明，但是我儿子可以！ 让我隆重介绍我儿子罗伯特·巴蒂斯特和他的新发明——火车！” 雅克听到“火车”这个词，打了一个激灵，这不是胖橘讲的故事里面的东西吗？顺着铁条跑的蒸汽车！ 这一天，慕赛港的居民，见证了历史性的一刻，伯爵府居然悄悄的修建了一条从布朗库到码头的铁路，直到蒸汽车头拖着六节车厢冒着白烟驶入城区，抵达码头区的月台，人们才知道，这条最近一个月没日没夜抢修的道路原来是专门跑火车的铁路。 然而这并不是历史上第一条铁路，早在半年前，伯爵府就开始修建从罗阿山区的煤矿、铁矿到工业重镇布朗库的铁路，已经在一个月前通车。煤铁等原材料可以以更低的运输成本输送到工厂。 另一件历史性的事件是，这一天，第一家铁路公司成立了，铁路公司的股票在慕赛港股票交易大厅开售。 股票交易是当年李·巴蒂斯特弄出来的东西，在卡斯蒂亚并不受欢迎，只有屈屈二十来个股份公司，十几万银币的交易规模。 可是墙内开花墙外香，股票在斯图亚特却是大红大紫，伦底纽姆的股票交易所，有上千家公司，每天的交易佣金就达到十几万银币。 铁路公司的股票第一天便被疯抢干净，有幸运儿买到了一百股铁路公司的股票，转手以五倍的价格卖出，怀揣上千银币走出交易大厅，去享受人生了。 铁路公司股价暴增的原因是，罗伯特展示火车之后，又公布了一个铁路建设计划。慕赛港铁路公司将会修建南部五城之间的铁路网和直达卡斯蒂亚公国首府兰特的客货运铁路。 罗伯特还在贵宾区滔滔不绝向慕赛港的头面人物和周边各镇的贵族介绍铁路和火车，规划远景，募集资金。 莉莉却悄悄离开，在小吃摊上找到正在大快朵颐的雅克。两个少女，阿丽夏和艾玛也在，正在慢慢品尝慕赛港著名小吃炸鱼饼。而雅克面前，放着五个海鲜汤的空碗，上百根烤羊肉和炸鱼饼的签子，见到笑意盈盈的莉莉，雅克赶忙说道：“太好了！莉莉师傅，您可算来了，我就知道您要来，借1000里弗尔呗，我们身上的钱都被我吃光了，还有好多没结账呢！” 莉莉本来开开心心过来，结果立即被雅克弄得没脾气，只得从小手袋里掏出两个银币交给店主，又要了一些小吃，和学徒及艾玛一起吃了起来。 艾玛注意到莉莉新的发型，问道：“莉莉导师，你的头发，怎么都变卷了？” 莉莉得意地说道：“这是兰特最新的流行，听说是从帝都传来的，这叫烫卷发，好看不？” 艾玛点头道：“好看！” 阿丽夏抓抓自己的短发，还没雅克的一头乱发长，暗自叹气，下定决心要留长发了。 莉莉说道：“那回头我看看内城的理发店有没有学会烫发的，下次带你一起去。” 雅克满嘴塞着肉，依然努力说道：“艾玛你可别烫，像挂着一堆弹簧，可丑了！” “你！……我很丑是吧？”莉莉拍桌子了。 “啊，师傅我错了！我不是这意思……” 码头区的小英雄雅克享受到了来自莉莉师傅的关怀，“关心你牌电疗按摩”。 第55章 万夫长格兰特 帝都。 皇宫东门外，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和皇城的护城河相隔不到五十米，小巷两旁的院墙高达五米多，让这条小路在白天也光线不足，显得颇为幽深。 巷口一辆蒸汽车停下，一个穿着灰色军团礼服的男子下了车，整理下双排扣的毛呢大衣的领口，将手中的军帽戴上。男子肩膀上装饰着两个硕大的肩章，肩章的边缘还垂饰着流苏，然而每一个认识这块肩章上四颗排成一排的金色大五角星的人，都会对该男子肃然起敬，因为这块肩章的式样代表了有资格带上这个四星肩章的，全帝国只有十一人，十一个军团的万夫长。 佩戴万夫长肩章的男人独自一人缓步走入小巷，蒸汽车的驾驶室内走下另一个身着军团礼服的军团战士，默默站在小巷口。 帝国十一个万夫长，只有两人常年生活在帝都，分别是第一军团的万夫长福克和第十军团唯一的海军万夫长本森。 第二至第九军团分别守卫在帝国四域，每域两个军团。各域的军团长一般常年在各自的驻扎军团城，很少来帝都，成立时间最短的第十一军团更是驻扎在新大陆。 第十一军团，这个成立只有二十年的军团，是当年殖民战争结束后各方妥协的产物，和被嘲笑为空壳的第十海军军团一起，并不被其他军团接受。许多军团战士心中，帝国只有九大军团。 很不巧，走在小巷中的男子便是第十一军团的万夫长，他胸前的盾型徽章上的奔腾野牛图案便是第十一军团的徽记。 十一军团的万夫长走到小巷尽头，向左转便是一个老旧的木门，门后之人及时为他开门，引他来到院中。 和小巷的的清幽不同，院里一下就变得喧闹繁忙起来，有人拿着文件在赶路，有几人在一起争论什么，院中甚至有一个专门的训练区域，不少人在那里锻炼。 万夫长跟随引路人穿过庭院，最后到了一间会客室。 进入房间后，主人早已在等候，灰白头发的男子从沙发上站起，快走几步来到万夫长面前，伸出右手，说道：“欢迎，欢迎！听闻格兰特万夫长在帝都述职，冒昧请您过来，耽误您时间，请见谅。来请坐，请喝茶……” 格兰特万夫长刚刚迈开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说道：“奥多卡局长，原来你是来请我‘喝茶’的啊，你别看我长年在新大陆，在调查局‘喝茶’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懂的。” 奥多卡连忙摆手说道：“您看看，一来就跟我开玩笑，我是真心请您品尝一下从光明神国特使那里弄来的顶级好茶。今天请您来主要是想请您协助我们的一些考察项目，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两人落座后，奥多卡将热水倒入玻璃的茶壶，茶壶底部的茶叶便浮起，一根根竖立在水面，缓缓绽开，壶中水由浅黄变得黄中透绿，绿意逐渐加深，一些漂浮累了的细小茶叶渐渐下沉，清香的茶香在不知不觉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奥多卡将茶水分到两个小茶杯，自己端起一杯饮下，再示意格兰特万夫长饮用。格兰特端起精致的茶杯，缓缓饮下，茶香盈满整个口腔，霎时间觉得神清气爽，一丝微微的甘苦之后，留下香甜的回味。 见万夫长饮下茶水，奥多卡便说道：“其实今天请您来主要是私事，您知道我身后是什么人，那位对新大陆内陆的探索考察项目特别感兴趣。这不，帝都皇家学院有导师想要组织一个探险队么，那位不仅出资，而且还帮忙募集人手。请您协助的是探险队在新大陆的一些支持工作，您看……” 格兰特觉得茶好喝，自顾自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二皇子对新大陆感兴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不是忙着在北域揽权么？怎么，是想把新大陆作为后路？还是想让我成为他的助力？我是军人，说话直，你有什么可以直接说，帝都这套弯弯绕的东西，这几天都把我烦透了。” “大家都说格兰特万夫长性情豪迈，果然如此，那我也明说了，这次合作，主要是协助二皇子的导师和朋友在新大陆的探索，其次也想借助这次合作和您结个善缘。探险队需要一些护卫，最好是两百个精锐战士以及一些补给支持，所需费用你开口提，我们都能满足，如果一切顺利，二皇子还有额外的礼物给到您。” “如果这是这些，我没问题，你们需要那些详细的支持可以和我手下谈，我们要的他会告诉你。但是，这不代表我站在弗朗索瓦这一边，我和我的军团只忠诚于皇帝陛下，如果二皇子能登帝位，我也会忠诚于他。” 两人放下正事，又聊了许多新大陆趣事、各地逸闻和帝都风月。半个小时后，奥多卡亲自将格兰特万夫长送上巷口的蒸汽车。 奥多卡回到办公室，一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壶中剩下的茶水。见到奥多卡局长，便说道：“师傅，你说说看，全帝国最大的军阀，怎么表现得像一个莽夫？” 奥多卡答道：“他是完全凭借战功当上万夫长的人，和北域那两个靠祖辈余荫的万夫长不一样。看起来说话直接，其实他很狡猾。刚才和我两闲聊之时，他提到的几个人都是暗中支持大皇子的。这是我暗中调查过才知道的，否则只当他在讲人家的闲话。他提那些人是在警告我们，他在新大陆，却对这些事情清清楚楚，可见他隐藏起来能量不小。” “父亲难道就这样放他回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慎言！弗朗索瓦，我接手调查局虽然已经两年了，但是这里面不是所有人我都能信任的。”奥多卡急忙说道。 …… 西撒历977年9月9日 二皇子弗朗索瓦在超凡者争霸赛的开场表演赛上战胜银背猿。 当夜皇帝召见二皇子，父子相谈至天明。 9月10日皇帝下令，授奥多卡·亨德里克为皇家调查局局长，遣二皇子北域诺尔兰城观政。 从此，18岁的二皇子弗朗索瓦走上争夺帝位的道路。 第56章 法比安的信 慕赛港的夏天是漫长而炎热的，特别是当你无事可做的时候，燥热，让人心烦意乱。 雅克撑起一张躺椅，躺在门口的梧桐树下，躲在树荫里，借着街道上细微的风，一手摇着扇子，想要就这样熬过慵懒的午后。 隔壁的汤米手上抱着半个西瓜走出门来，用勺子挖起一块瓜肉，用力嚼着，发出夸张的吸溜声。 见雅克没理他，汤米跑到雅克身旁坐下，说道：“雅克哥哥，要不要吃西瓜？我妈说我就要参加觉醒仪式了，要吃的好点。你要尝尝不？可甜了！” 雅克努力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不要，少吃点，多跑跑步，明早你还是不跟我一起跑步吗？你的太胖了，就算潜能好，仪式门也过不去，学院里除贵族老爷的孩子，没有你这么胖的，这两年你是怎么长的？哎……别跑啊！” 两年前雅克通过觉醒仪式的时候，汤米还是个微胖的小个子，现在却是比雅克还要重的小胖子了，越来越像他母亲蓬巴杜夫人了。 一只彩色的金刚鹦鹉扑棱棱落在雅克家的二楼窗口，哆哆哆，用鸟嘴敲着窗玻璃。忽然，一个橘黄色的身影闪过，鸟毛乱飞，尘埃落定后，窗台上胖橘叼着金刚鹦鹉的脖子。可怜的鸟儿看清袭击者便一动也不敢动，嘴里低声叫着：“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每次听到这句话，雅克都特别想笑，法比安的鹦鹉们现在都会说大王饶命了，这是法比安专门为胖橘教它们学会的求饶话。 胖橘满意地叼着鹦鹉来到雅克身边，雅克接过可怜的鹦鹉，从鹦鹉脚踝上卸下一个金属环，心中对胖橘说道：“胖橘，麻烦你带路易五世去吃点东西呗。” “它不是路易五世，是路易七世。” “路易七世？”雅克开口问正在整理羽毛的彩色金刚鹦鹉。 “为您效劳，为您效劳！”鹦鹉欢快的叫着。 法比安的鹦鹉都成精了！ 雅克第二个暑假，也是最无聊的暑假，法比安的信也许是这些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这个暑假，雅克不能再参加守护者之战了，这让码头区的居民们觉得很不公平，上头给的答复是，雅克不能算觉醒者了，已经具备塑能者的身体力量，所以不许再次参赛。 而莉莉不出所料的和闺蜜去了兰特避暑，留下努力的学徒每天自己训练。 艾玛进入了慕赛港的超凡者争霸赛训练营，法比安和阿丽夏也通过了考核加入进去了，唯独被认为力量堪比塑能者的雅克被训练营拒之门外，理由是没有源能技，不能搭配队伍。 雅克苦练一年的剑盾技艺就被审核的一帮老头无视了。 一个老头说道：“不会源能技真不能招你进训练营，哈迪院长来也不行，我们是有原则的！那个刚被你揍趴下的小子会给武器火焰附魔能丢火球，那个还在角落哭的家伙除了能当盾战前锋，还会水系治疗术。你除了力气大，别的都不会，你朋友，贝尔南德家的小子，要是能驯服一只铁甲兽，就能替代你的位置。等你学会源能技，我们随时欢迎你！” 萨米接受了哈里森先生介绍的工作，现在成了快乐的水手，随海船去斯图亚特公国了。 所以，我们码头区的小英雄，雅克，第二个暑假就只能在无聊的躺在树荫下读着法比安从兰特寄来的信。 *** 雅克 见信好！ 我们已经顺利抵达兰特了。火车真的很快，我去年暑假的时候去兰特花了三天时间，现在坐火车只要一天就到了！ 前天和兰特的斩杀者队的二十岁以下训练营队员进行了友谊赛。 总教头说我是秘密武器，便没让我上场。（天真的孩子，雅克想） 艾玛和阿丽夏这下在兰特出名了！阿丽夏掀翻了对方锋线两人（那一定很痛），艾玛控制了两人（大概将来对黑暗系超凡者有心理阴影了），队伍便轻松获胜了（废话，4打2！）。 昨天我们和莉莉导师去参加了公爵府举办的仲夏夜舞会，舞会的地点居然是公爵府的花园！哦，对了，不止我、艾玛和阿丽夏，一起去的训练营队员还有娜塔莎（每封信你都要提她，她当然会和你一起去了）。 舞会上，罗伯特也来了，公爵宣布任命罗伯特为辅政之一，分管财政，他以后要长期在兰特工作了。我哥哥大卫也将在他手下工作了，据说罗伯特很严厉，恭喜大卫了（真是亲弟弟？）。 舞会上又遇见吕西安那个讨厌鬼了，他还唆使提达斯侯爵的傻儿子来找我们麻烦，被我和阿丽夏教训了一通（打得好！）。然后他们居然去找家长了！最后莉莉导师的大伯来了，他们才罢休。 我在舞会上听说卡斯蒂亚新造出来一种大船，叫盖伦船，船底龙骨是直的，没有船首楼，帆也多了很多，这些都是其次的，主要是这船真大，据说长度就有80米，好几层楼高！这周，大船就要来慕赛港了，可惜我们要等到下周才回来，到时候不知道盖伦船还在不在，你可要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大船！（太热了，不想去，除非它开到我家门口） 今天我们要去竞技场看斩首者队的比赛，先写到这里了，再见！ 此致敬礼法比安 *** 放下信，雅克问蹲在身边的胖橘，“盖伦船是不是你在《加勒比海盗》里面讲得那种大船啊？是黑珍珠号还是飞翔的荷兰人号？” 胖橘打着哈欠答道：“盖伦船是一种海船设计类型，黑珍珠号算是轻型盖伦船吧，还是改装过的，最多算是六级舰。飞翔的荷兰人号是西班牙大帆船，舰种都不一样！” 雅克惊叹道：“你这些知识都是哪来的啊？” “李·巴蒂斯特的笔记，伯爵家的图书馆里面的书我几乎都看完了，以后不用半夜跑去看书了。” “几乎？好奇的胖橘居然会留下没看的书！你不会惦记？” “是看不懂！那家伙用密码文字写的！只有几本。你知道吗，《加勒比海盗》里面的战船都要搭配一种叫火炮的东西，书里面的海战和我们的海战完全不一样，都是用火炮互相炸，一炮就相当于一个爆裂火球。额……可能威力没那么大，至少相当于一个火球术吧。” 胖橘豁然从地上跳起来，望向港口方向，三只桅杆突兀地出现在雅克家前一栋房子的房顶上，这是从来没见过的事情，这桅杆要有多高啊！ 雅克赶忙也起来，快步跑到街角，向码头看去。 一艘船身高约三十多米的，长八十米的巨大三桅帆船，雅克觉得中间那个高大的主桅杆至少有四十米。 整艘船给人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四十多米长的普通海船在它面前就是弟弟！ 真正的海上霸主！ 盖伦船抵达慕赛港了！ 真的到了家门口了！ 第57章 新伙伴娜塔莎 盖伦船出现在码头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城，上千市民涌到码头参观这艘据说是当今世上最大的海船。 有人感慨，卡斯蒂亚人统治海洋的时代来临了！ 然而卡斯蒂亚人的海洋霸权还未拿到手上，真正的海洋霸主斯图亚特公国便再次展现了实力。 帝都和伦底纽姆的报纸上同时登出了斯图亚特公国将于下半年同时下水三艘巡洋舰，其中最大的一艘无畏号，舰长达到90米，排水量2500吨，双层甲板，蒸汽动力的操帆机，号称碾压卡斯蒂亚的盖伦级三桅帆船一个时代。 晨跑回来的雅克，一边看着父亲的报纸，一边吃着早餐，心中嘀咕：“下一步，这帮家伙是不是就要弄出蒸汽动力的轮船了，就是那啥，铁甲舰？” 胖橘说道：“那要先解决钢铁的产量和质量，整个卡斯蒂亚八成的优质钢铁都产自布朗库镇，伯爵家的工厂年产钢铁不到100万吨，想要造蒸汽铁甲舰，本皇觉得钢产量至少要翻十倍才行。还要有大型锻压机！ 也许以斯图亚特公国举全国之力，可以造出一艘蒸汽船。但是大船在海战中是没有太多用处的，现在的海战方式还是远程丢丢火球闪电和弓箭标枪，最后依靠跳帮战结束战斗，没有火炮类的武器是这些大船都没啥大用处。” “火炮么？”雅克说道：“也许已经发明出来了呢。” “李·巴蒂斯特早就做过火炮的实验了，本皇看过他的结论：对塑能者以上的超凡者来说，火炮的作用有限，除非……” “除非什么？”雅克也好奇起来。 “除非用源能强化炮弹，才能击破源能防御。 本皇只在他的新大陆冒险笔记上看到一些只言片语，并不能确定他真的发明出来过。 李·巴蒂斯特是个谨慎且没有野心的人，他的笔记上多次提到来到这个世界是996的福报，因此他只要能安安稳稳享受人生就行，这种可以改变世界的研究，他大概是不会做的。” 雅克感到困惑，“996的福报？” …… 九月一日的觉醒仪式，又一批孩子接受测试，得到方尖塔的眷顾。 但这不包括隔壁的汤米，蓬皮杜夫人尖锐的嗓音嘹亮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停歇。 雅克有点羡慕在海上漂泊的萨米，大海是多么宁静和宽广啊。 第二天中午，学院的餐厅，少数派联盟长期占据的长桌旁又多了一张新面孔，水系觉醒者娜塔莎·帕克特，三年级学员。 娜塔莎没有带帽子，齐肩的棕褐色短发，刘海在眉前剪平，长睫毛弯月般的眼睛，略微抬头，笑意盈盈地看着背着胖橘走来的雅克。 雅克认出曾经和这个女孩一起上过课，但是什么课他却想不来了，两年上了四年的课程，雅克和学院里一半的人一起上过课，实在是记不住太多的面孔。 经过了一个暑假的训练营，娜塔莎已经和其他几人很是熟络，大家喜欢娜塔莎，雅克当然没有其他意见，于是很自然的，小团体就默认增加了一位新成员。 胖橘从雅克肩头纵身一跃，扑入娜塔莎的怀中，幸福的接受新伙伴的按摩。 这只喜欢呆在女生怀抱里的胖猫，一边发出咕咕的呻吟，一边悄悄告诉雅克，它很满意娜塔莎，被她抱着就像被莉莉抱着一样柔软，比被艾玛和阿丽夏抱着要舒服的多。 雅克眼角扫过三女，仔细比较一下，脸刷一下红了，埋头专心吃饭。 却不成想，此时娜塔莎提出想和雅克切磋一下，其他几人的战斗风格她都熟悉了，想了解下雅克的特点，以便将来有机会一起组队。 雅克只得应承下来。 这小妞想试试小爷我的斤两啊，别以为有法比安撑腰，我就不敢打你！ 雅克的内心戏霸气十足，但实际上，这是雅克在学院两年来第一次答应和人上斗技台。 一年级的时候是莉莉导师不允许，二年级以后雅克在守护圣女节一战成名，其他学员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便不敢找雅克挑战了。 择日不如撞日，在其他小伙伴一致要求下，午饭后，一群人便赶往斗技台。其中已阿丽夏最为积极，雅克总觉得阿丽夏眼中藏着一丝狡黠，连艾玛的微笑都没那么纯洁了！ 八卦消息总是传播最快的，听说一杆骑枪挑翻八个觉醒者巅峰的“混沌小子”雅克·雷诺要和人上斗技台了，上百学员从各处冒出来，围在斗技台前等待雅克上场，法比安还贴心地找来雅克平时用的木剑和木盾，又帮他扣上了皮护胸。 三女还在更衣室换装备，雅克孤零零站在百米见方的斗技台中央，周围的看客在不断增加，目测已经两百多人了！此时的雅克很想每人收50个里弗尔的表演费！ 终于，娜塔莎从更衣室缓缓走出，一身干练的蓝色亚麻短袖和长裤，皮护胸将胖橘喜欢的柔软压得紧紧的，及膝的皮护腿，长皮手套，长靴，手持木制圆盾和短柄锤。 雅克心想，看见架势还真是个治疗师，相比进攻更注重防御，能扛得住我一撞吗？小丫头真是不知道雅克大魔王有多厉害！ 等等！为啥阿丽夏也全副武装，提着她的大斧？艾玛怎么也穿得一样的，秘银鞭都准备好了！ 雅克望向场边的法比安，法比安假装扭头去看别处。再看向笑意盈盈的阿丽夏，雅克终于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 阿丽夏！最近训练都没能打赢我，这是带了两个辅助来欺负人了！ 之前答应切磋一下，也没说怎么打，甚至没说是单挑！现在雅克想不打，那就是认输了，输给三个小姑娘，说出去还是丢人的，别人又不知道这三个小姑娘有多彪悍。 半个月前以她们为核心的队伍，轻松战胜了代表首府兰特城二十岁以下觉醒者最高水平的队伍，阿丽夏和艾玛都是一人放翻两个十八、九岁的壮小伙！ 不能堕了雅克大魔王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声名，此时雅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场了，额，都不用上场，他正站在斗技台中央呢！ 第58章 三位小姐，我们还打吗? 这一年来，雅克其实一直没有完全按照纳塞利分会长定下的训练计划进行。每日的体能训练依旧，雅克还主动增加八风炼体持续的时间，但是他并没有花费时间去感悟其他系的源能。 这一点雅克相信胖橘的判断，与其去感悟其他系，不如深挖混沌系的潜能。 雅克的三个混沌系技能都是神秘且强大的，如果能在混沌系源能技上有所突破进阶塑能，好过于在觉醒者阶段费力去掌握不属于自己的另一系源能技。 由于没有可以使用的混沌系源能技，雅克在胖橘的指导下，总结其他各系的源能技特点，研究出一些分离和控制混沌系源能的方法。 可以说，这样的研究就是在开荒，筚路蓝缕，没有前人的经验总结，混沌系源能如何剥离，如何在体内流动，如何调动攻击，如何防御其他系源能的冲击，都需要胖橘研究总结，雅克实验练习。 还好长期保持八风炼体状态对雅克的身体素质有极大的提升，同时也让雅克能够更灵活的调动源能八风，如此才能够在混沌系源能控制上有所进步。 见三女都以走上斗技台，雅克也放下心中的忐忑，倒是莫名有些兴奋，有挑战，我喜欢！ 阿丽夏知道对雅克突然袭击挺不地道的，把木制的大斧立在地上，腾出手缕缕及肩短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揪揪，说道：“你开八风炼体，我们用源能技，如何？要是觉得不公平，我不电你就是了！” 雅克用木剑拍拍盾牌，说道：“全力来打我就是了，看看小爷我……能撑多久，先说好，别打脸！” 法比安在台下大喊开始，三女默契散开，打法大开大合的阿丽夏没有着急进攻，先好整以暇的给自己施加轻灵术，紧接着又施加了“电蛇护体”，周身围绕起数道电弧。 艾玛和娜塔莎一左一右向雅克两个侧后方散开，娜塔莎举起短柄锤，锤上凝聚一个水球，她挥锤将水球砸向雅克。 水弹术，雅克反应不慢，急速转身冲向率先攻击的娜塔莎，跑动中左手盾牌一辉，盾前防护的源能便击散了水球。施展轻灵术的阿丽夏以更快的速度挡在娜塔莎身前，双手持斧下压，堪堪挡住雅克从下至上撩起的一剑。 雅克脚步不停，再迈一步，调动源能抵挡阿丽夏护身电弧。 噼噼啪啪！ 电弧在雅克身前爆响，破电蛇护体。 雅克右手的剑和阿丽夏的大斧依然在在僵持，却觉得阿丽夏周身源能波动，正在和自己角力的阿丽夏当然没机会催动源能技，迟者生变！雅克假意用力上撩木剑，却突然一收力，脚下爆发，持盾撞向中门大开的阿丽夏。 然而娜塔莎的源能技还是到了，阿丽夏身前突兀形成一个透明的冰盾，冰盾挡住了雅克的撞击。 待雅克要再次追击，身后响起破空声，艾玛的鞭子也到了！雅克只能反手用剑格挡，却还是慢了一步，秘银长鞭如灵蛇一般缠绕上雅克的右臂，接着雅克便感觉到右臂开始麻木。 若是只能调用八风炼体驱动的源能，雅克此时便已经输了，因为控制类技能只能用单系源能抵御，八风炼体调用的八系驳杂的源能无法解除对身体的控制。 但是现在的雅克可以分离出混沌系源能啊，于是他心念一动，控制混沌系源能去抵御黑暗系源能对身体的侵蚀。 阿丽夏抓住机会反击，雅克顺势一滚，借机向艾玛逼近。两秒之后，右臂的麻痹感消失了，雅克感觉到右臂力量的恢复，便要趁机拖拽秘银鞭，扰乱艾玛的进攻节奏。 发现雅克没有被麻痹，艾玛赶紧抖动鞭梢放开雅克的手臂，以免被雅克蛮力夺鞭。 阿丽夏再次攻来，雅克右臂其实还未完全恢复自如，勉力抵挡两招，再借机反击，又被娜塔莎的冰盾格挡。 这下手持大斧的阿丽夏都不用自己防御了，攻击更是一斧强过一斧。 雅克只能边挡边退，同时提防冷不丁袭来的鞭子。 十来招以后，艾玛的鞭子攻击悄悄停顿了，雅克一时不查，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双脚忽然被从地面上涌出的几只黑色手掌抱住。 再一看，原来是艾玛在几米远之外施展了“暗黑之手”。脚下被拖延，雅克未能避过阿丽夏一斧前刺，木制的斧身拍在胸口，脚下却被钉死，雅克后仰倒地。 三个小姑娘也没继续追击，雅克便这样仰面朝天躺在斗技台上，看台上传来阵阵嘘声和叫好声。 雅克的眼前是初秋南方湛蓝的天空，仅有几朵云彩在天上漂浮，其中悬浮在雅克头顶的，也是雅克看得最清楚的那块云。 怎么这么眼熟啊？像什么呢？ 雅克脑海中一个场景闪过，一年半之前，在去卡朗格的路上，被巨爪狼袭击，法比安的阿姨提莫尔，骑在战马上挺着骑枪向巨爪狼冲锋的样子！ 那朵云，就像提莫尔阿姨策马冲锋的样子！要是我有马的话……这几个小丫头…… 雅克脑中灵光一现，用源能组成一匹马，会是什么样子？ 雅克懵懵懂懂站起，望向四周，耳中听见艾玛关切的询问，娜塔莎问需不需要治疗，阿丽夏问再来一局不？ 雅克心中此时毫无杂念，下意识用木剑拍拍盾牌，示意三女继续。 三女看着两眼无神的雅克，阿丽夏无奈耸耸肩，说道：“姐妹们，今天看来要把雅克打服为止了。” 艾玛说道：“阿丽夏姐姐，你先上吧，不行的话我再协助你。” 娜塔莎笑道：“这就不舍得了，没事，打伤了我来治！” 阿丽夏摆好架势，却见雅克虽然做出防御的姿势，手中的剑却是向下指着地面，眼中依然空洞。 然而片刻之后，雅克身上的源能波动忽然强烈起来，阿丽夏甚至能感到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的源能都在向雅克汇聚。 阿丽夏茫然，这小子要放大招了？ 不对啊，这小子会啥大招？当师姐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汇聚的源能在雅克周身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乳白色圆球，圆球逐渐扩大，直径达到五米多，雅克的身影消失在乳白色的源能圆球中。 台上的三女，台下的法比安，看台上的观众都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源能技，大家面面相觑，皆是茫然，一下子全场鸦雀无声。 一直在斗技台边踱步，对雅克的比试没有开口指导的胖橘，这时不断喵喵叫着，像是为主人在担忧。 几秒过后，乳白色圆球像呼吸一般有节奏的放大缩小，又过了几秒，圆球急剧塌缩，一声马鸣响彻全场，圆球最终变成一头具甲战马的样子。 整只马依然是乳白色，只有覆盖面甲的马脸上有两点红光闪耀，大约是眼睛，乳白色的马甲就像长在马身上一样，马尾甩动，马头颇有灵性地拱着雅克的肩头，像是示意雅克快点骑上去。 战马肩高超过一米六，扬起的马头比雅克还要高出很多，却低头埋入雅克的怀中显得很是依赖。 任何人一眼望去都知道这是假的马，就像用白色的云彩捏成的一样，但是精致的细节，根根清晰的马鬃和马尾，以及完全是活物一般的姿态和动作，又让人怀疑之前的判断是不是错了。 雅克振作精神，翻身上马，战马便撒开四蹄绕着斗技场边缘奔跑起来。其速度远超普通马匹，可以和有异兽血统的战马比拼。 雅克绕场一周，接受着学员们惊讶和羡慕的目光，最后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探手入马头，从中缓缓拔出一根棍棒状的乳白色物体，再一抖，乳白色棍棒伸长，幻化成一杆三米五长的乳白色骑枪。 雅克在三女面前勒住战马，得意的问道： “三位小姐，我们还打吗？” 第59章 历练 几个小学员的切磋，结果却以超乎想象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学院，随后在整个慕赛港的超凡者圈子中流传起来。 混沌系的召唤技！ 且不论仅仅是觉醒者的雅克怎么使用出来了，只看召唤物就非同一般。 四元素系、自然系、黑暗系都有召唤技，召唤物都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傀儡！ 为何称之为傀儡呢？因为这些人形召唤物，行动缓慢而且没有自我意识，需要召唤者下达指令才能行动，而且召唤技难度极高，很多塑能者耗费大量精力都无法学会。 然而雅克召唤的战马，所有在现场看到过乳白色的源能战马的人都觉得，这匹马是有自我意识的。 超凡者公会，纳塞利分会长打发走了徒孙雅克，拿起鹅毛笔将雅克讲述如何召唤战马的过程以及对战马能力的描述记录下来，封入信封，盖上印章，交给秘书将信加急寄往首府兰特的超凡者公会。 纳塞利分会长在心中感叹，这一年来，慕赛港大小事情不断，女儿遇袭、火车、巨舰、混沌召唤技，惊讶一个接一个，这还是吉兆还是凶兆呢？ 超凡者公会鼓励新晋宗师将晋级后感悟的天赋源能技提交给公会，便于其他超凡者学习，这也是人类超凡者能够快速进步的制度优势。 雅克听从了莉莉的建议，将自己感悟的召唤技交给了公会。 在纳塞利分会长的坚持下，超凡者公会将雅克的“召唤战马”定为新源能技。 虽然雅克对超凡者公会给这个源能技的定名很不满意，不够威武霸气，但是当他收到超凡者公会给予的递交新源能技的积分奖励的时候，一切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雅克在超凡者公会的账户上增加了1000个积分，这些积分对于哈迪院长这样的平民出身的宗师来说都不是一笔小钱。 同阶段的觉醒者还在为一两个积分去努力完成任务。一年前让他小赚一笔的幽灵藻，如果公会回收，也就价值1.8到2个积分。 老雷诺倒是对钱财这些身外物不是很在意，拒绝了雅克搬家到内城或者给家里购置一些物件的建议，要求雅克存好积分以应付将来的需要。 在老雷诺看来，安稳地熬到雅克学院毕业，在回到北域，才是主要任务，慕赛港，对雷诺家来说，仅仅是一个临时的避风港。 …… 往后的五个月，雅克的训练重点便成了“召唤战马”这一源能技。 由于“召唤战马”的源能消耗巨大，雅克每天只能使用一次，每次消耗大半体内积存的混沌系源能。 战马的持续时间为半个小时，被源能技攻击会减少持续时间，如果雅克持续为战马灌输源能，最长可以接近一个小时。 战马的脚踢、踩踏和撞击对普通人都是致命的，可以轻易重伤觉醒者，力量可以和莉莉这样的塑能者抗衡。 源能幻化的乳白色武器，强度堪比秘银，可以根据雅克的意志变换外形，但是最长也就三米五左右，武器会随着战马的消失而消失，会因为和其他源能技对抗而磨损。 为了学习骑战技艺，如果提莫尔和塞穆尔阿姨在慕赛港，雅克便会缠着她们请教骑战技艺。鉴于雅克的源能幻化武器相当坚固，也不适合作为一次性的冲锋骑枪，塞穆尔阿姨指导雅克练习一种叫做槊的骑战武器。 和长矛不同，总长两米五的槊的不仅有尖利的枪头，还有长约三十多厘米的两面锋刃，除了戳刺的攻击方式，还能进行切割攻击。 随着雅克的技艺和源能控制力的增加，和阿丽夏对练已经没有多少提高了，莉莉只能亲自下场和下马持槊的雅克切磋。 塑能者的身体强度、爆发力、速度确实全面碾压觉醒者，即便是力量堪比塑能者的雅克，手持长兵器，依然被拿着柔软细剑的莉莉轻易打败，每次都弄得全身到处是细密的伤口去找治疗师救助。 就这样，冬末初春，雅克的三年级度过一半了，学院两年一次的历练活动也将到来了。 午饭时间，法比安急切地向院长的学徒艾玛打听最新消息，“艾玛，艾玛，院长有没有定下历练的地点啊？你昨天见到她的时候，她有说吗？” 艾玛遗憾地摇摇头，答道：“没有啊，大家不是都说要去坎塔布山吗？” 娜塔莎也说道：“是啊，我听说也是，海豹半岛已经多年不去了，上次在红树林又出了事情，坎塔布山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坎塔布山常年有超凡者小队做狩猎任务，异兽也都不强大。” 法比安摆动着手上的叉子，说道：“不对不对，就是因为坎塔布山常年有人狩猎，去那里历练才没意义，漫山遍野找不到异兽给我们练手。我判断这次会去海豹半岛！” 阿丽夏说道：“我听说海豹半岛的海兽都是成群结队的在岸上产子，猎杀他们那是要搞大团战喽！” 雅克也发表意见：“海兽类的异兽，在陆地上战力不强，大多是控制海水的水系源能技，在陆上没法发挥，即便是小团战，威胁应该比狼群要低很多吧。” 法比安无奈说道：“拭目以待呗，这两天就要公布了，如果还是6人组团，我们这里才5个人，还少一个呢。” 娜塔莎举起怀里的胖橘，说道：“六个哦，胖橘也会去吧？听法比安说胖橘还救过艾玛呢！” 雅克笑道：“胖橘当然要去，它是我们的团宠呢！” …… 两周后，少数派联盟的五名成员在颠簸了四个小时候后，终于从加长蒸汽车的车厢中走了出来。 这里是盘山公路的尽头，回头看，山脚下还是一望无际的南部平原，唯有这一片连绵的山脉横亘在海边，切断了平原和大海的联系。 雅克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山脉的一端，山脉的另一端深深插入海中，形成了一个山脉半岛，由于山脚下的海岸边是每年海豹海狮海象等海兽的产仔地，便被命名为海豹半岛。 他们是第二批到达海豹半岛历练的学员，共三百人，在十名导师的带领下，将徒步两小时前往山脉尽头的营地，开始五天的历练生活。 第一批的学员乘坐上送雅克他们过来的十多辆加长蒸汽车，唱着歌远去了。看着他们的表情，大家判断海豹半岛的历练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危险。 但是第一个考验很快就出现在所有学员的面前，海豹半岛的山脉是光秃秃的，由于常年的大风和缺少土壤的地表，这座岩石山脉上只有稀疏的低矮灌木和紧紧依附在岩石上的草皮。山路陡峭难行，大部分的山路都是在最高的山脊上修成的，最狭窄的地方两面都是断崖，山脊的小道仅能一个人通过。 三百来人还要背负行李，在这样的小路上排成一列纵队，鱼贯而行，脚下近百米处就是沙滩和海岸，然而却不能从那里通行，因为此时的沙滩上已经密密麻麻躺着无数庞然大物，其中以海豹类异兽为最多。从山脊上摔下去，以超凡者的身体素质也许不会摔死，但是会立即被海兽吃了填肚子，怪不得放弃了山下的沙滩不走，非要在山脊上艰难前行。 终于即将到达山脉的尽头，也就是最深入海中的尖端，爬过最后的斜坡，雅克看到了一个平坦的平台，和红树林的营地极为相识的营地出现在眼前。 用木料竖立起来围成的寨墙，依然有岗楼和望楼，寨门面向平台，另外三面寨墙下都是悬崖，垂直的崖下是浪花翻卷的大海和林立的礁石。 雅克见到这个修建在悬崖最尖端的营地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这里应该安全了吧！ 营地门前的吊门升起，学员们进入营地，对雅克来说依然是熟悉的格局，最中央是一个小操场，门左右是伙房、仓库、办公室等，最里面几排房子是宿舍区。 三百多个少男少女在带队导师的安排下，先分配了宿舍。一间宿舍共有三十张上下铺，要住六十个学员，雅克和法比安挑了同一个上下铺，雅克在上，法比安在下。 安置好个人物品，学员们再次集合，按照事先组成的队伍分别列队，再由导师们认领自己负责的队伍，安排每个队伍的历练时间和范围。 由于导师数量有限，只有十人，而历练内容比较危险，必须导师全程跟随，每个队伍实际的历练时间只有一天，剩下四天都只能在营地活动。 少数派联盟申报的队员的时候只有五人，学院负责历练的导师也了解他们的实力，最终便按照五人为他们确定了队伍。 但是让雅克感觉有些不安的是，最后分配负责他们小队的是詹姆斯导师。 雅克一直记得，两年多以前，第一次在莉莉的办公室见到詹姆斯导师，胖橘便警告过雅克詹姆斯对他有敌意。平时见到詹姆斯，雅克都绕着走的，没想到这次历练被分配到他的手下，历练的成绩也许只能拿个良，甚至有可能只有合格了。 第60章 值夜 各个小队的历练时间和工作安排很快就确认完毕。 雅克这时才知道，历练任务之外的日子也并不是在营地里无所事事，修缮营地、值守、搬运物资、做饭、处理异兽材料这些事情都要轮值完成。 有过巨爪狼突袭营地的故例，雅克和胖橘都对营地的安全非常关心。从吕西安当年的威胁话语中，不难猜出，有人不想让哈迪院长继续负责伊芙学院，缺乏的只是一些借口，那么当初的袭击事件，是否就是那些人安排的，用来赶走哈迪院长呢？ 雅克后来听说，他们调查红树林营地后的当夜，整个红树林营地毁于一场大火，关于通道的证据也烟消云散了，为此莉莉还特意再次警告几人不能再次提起调查营地的发现。 这两年内，卡朗格红树林再未出现巨爪狼的痕迹，莉莉也没有再次遇袭，当初的事件看上去就像是迁徙的巨爪狼群偶然和人类超凡者遭遇，自不量力地发起袭击。八名遇难的学员家属也接受了学院的补偿，整个学院乃至慕赛港都在遗忘这件事。 唯有了解部分真相的雅克等人依然隐隐觉得不安，胖橘不仅花了一个多小时仔细检查了营地的每一寸土地，甚至在天黑后，跑到营地外四处巡逻去了。 历练的第一夜，除了几个被安排到值守的倒霉蛋，其他的少男少女迎来了最盼望的活动。 这一夜营地中央点起巨大的篝火，学员们围着篝火一队一队的进行介绍，之后是做游戏和表演节目。 伊芙学院是自选课程的教学方式，在这三百人的历练团队中，又包含了三年级和四年级两个年级，所以很多人都是只熟悉事先组成的六人队伍的队友，对其他人并不熟悉，也许课堂上见过，可能还知道姓名，但是更多的接触却很少。 第一夜的活动，对学员们来说破冰的开始。 都是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对于趣味十足的互动游戏非常热情，即使游戏失败者的小队要派人表演节目也乐此不疲。 雅克小队的战斗实力也许是学员中顶尖的，但是做起游戏可不看战力，结果就是连续败北。 第一次惩罚，法比安出头唱了一段羽蛇族的歌曲，大家虽然都听不懂，但是旋律还好很动听的，也很特别，博得阵阵掌声。第二次被惩罚的时候，出身商人家庭从小学过舞蹈的娜塔莎，在篝火前跳了一小段舞，少女初具窈窕的体态，在跳动的火焰照耀下，更显摇曳。 活动结束后，学员们各自回营歇息，第一夜顺利度过。 第一个历练日，少数派联盟小队被分配到搬运物资的任务。和另外九个同样任务的小队结伴沿着陡峭的山脊回到昨日下车的地点，领取装满各类物资的行囊，送回营地。 再次穿行在山脊上，山脉两边的风景依旧美丽，在山势较低的地方仔细看向海滩，还能见到历练的队伍在和海豹异兽战斗。 上午跑了一趟，下午再来一个往返，返回营地的时候十个小队的学员们已经累得只想倒在床上不动弹了。 少数派联盟的第二日，任务要轻松不少，轮班值守营地。 雅克和法比安分配到夜晚驻守营地最深处的望楼。这个望楼前是紧贴悬崖修筑的寨墙，后方是宿舍区，位于伸向大海的山崖的最尖端，脚下是波涛阵阵的海面，海浪一声声拍打着岩体溅起的浪花高达几十米，在百米多高的崖顶依然能够感觉到下方飘起的水雾。 两人白天略作休息，晚上十二点来到望楼换班。 登上离地十米多高的望楼，回看营地，整个营地内一览无余，房间内的灯火都已经熄灭，只有寨墙上间隔不远便有一盏的长明灯和营地中央的火盆还在发出光亮。 转头看向大海，月亮已经升到了半天之上，由于薄云，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暗淡，只有圆月的白光，勉强穿透云层，留下边缘昏暗的月影。海面也是黑暗的，唯有月亮的正下方，月光投射在天海相接之处，在那里的海面上留下一片银白色的光亮。但是倔强的月光依然不满足只占领那么小小一块领地，于是一条抖动着的银色细线向海岸延展过来，细线越抖越宽，在望楼上看去，从一指宽，变成一手宽，再变成一臂宽，到了极近，便渲染了整个崖下的海面，让冲向悬崖的海浪上都带着粼粼的月光。 雅克和法比安早已忘记一人瞭望一个方向的规定，一起看着月光下的大海。 法比安突然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吧？也是这样的夜晚，在码头边。” 雅克伸手揉揉没带帽子的法比安的黑发，说道：“记得，离家出走的小少爷，跑到我们码头区，饿得恨不得直接跳到海里抓鱼。” 雅克继续笑道：“其实当时我、萨米和阿兰没遇见你的话，大概实在饿狠了你会自己回到内城去，哈哈……” 法比安摇头想甩开雅克的手，假装生气道：“你当时可是犯了对贵族不敬的罪哦，是要挨鞭子的！哈哈” 雅克牢牢搂住法比安，说道：“换你，要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子要抢你省吃俭用才在缪缪面包店买的船型干面包，你会不揍他？不叫上萨米和阿兰一起揍？最后我是看你可怜才给你一根船型干面包的，结果你边哭边吃了我一打干面包。就着鼻涕眼泪吃的！” 法比安挣脱不了，只得继续说道：“说起萨米那家伙，怎么还不回来啊？我知道平民都结婚早，他难道真要在斯图亚特找个老婆了？还有阿兰，文法学校快毕业了吧？” 雅克也有些担心，放开法比安，两手撑着望楼围栏，看着黑暗的海面，说道：“也许他的船在驶向新大陆呢，等回去我去问问哈里森，看看萨米的船是怎么回事。等阿兰毕业，能让你大哥介绍个工作不？” 法比安靠在望楼的柱子上，“听我大哥说铁路公司在修建通往帝都的铁路，正需要大量人手，那里薪资还高。我大哥还说，罗伯特在首府兰特开办了一所夜校，他亲自授课，第一批学员都是铁路公司、钢铁公司的管理人员，我哥哥这些他在财政厅的下属可以参加第二期夜校。” 胖橘从夜色中闪出，蹲在望楼的围栏上，和雅克一起望向海面。 “喵呜！” 夜，静谧。 守望到天明。 第61章 猎杀海豹 第三日，少数派联盟负责整理营区和做饭。 第四日，终于到了出发猎杀异兽的日子，然而少数派联盟的几人除了娜塔莎有些兴奋以外，其他人都很淡定。 干掉几头异兽罢了，我们一年级就做过了。 全副武装的五人跟随着詹姆斯导师行走在狭窄的山路上，蜿蜒下行，胖橘蜷缩在雅克的兜帽里面，时不时抬头四处打望。 岩石上凿出的山路走到尽头，是一个可以容纳十来人站立的小平台，平台下方是三十多米的垂直断崖，崖底便是海岸。 被两段延伸入海的山岩夹在中间的这一段海滩上，聚集着大约三、四十只巨大的海豹。这是一个小族群，为首的雄海豹，体长超过六米，长宽堪比一辆蒸汽车，大脑袋上长出两根利剑一般的长牙，黄色的长牙至少有半米长，雅克甚至在想，这家伙会不会低头时不小心将长牙刺入自己的胸膛？哦，它没脖子，头低不下去。 首领雄海豹躺在沙滩的正中央，正在休息，二十多头体型小了很多的雌海豹每个身边都有一头体型更小的白色小海豹，即便是小海豹，对于人类来说体型也不小了，身长一米五，雌海豹则各个不小于一头健壮的公牛。还有几只同样长有长牙的雄海豹也零星分部在海滩上，只是体型上要比首领雄海豹小上一些。 詹姆斯导师说道：“历练内容，猎杀异兽海豹，小海豹一头一分，雌海豹一头两分，雄海豹一头五分。两分合格，三分良，五分优秀。必须要剥取海豹皮，切割至少五十斤兽肉才算做猎杀了一头，这些材料要你们自己带回营地。对了雄海豹必须夺取长牙才算。提醒一下，那头首领已经达到塑能者境界。” 詹姆斯指着平台上一根钉入岩石的巨大铁栓，铁栓上绑着一根船上常见的剑麻白棕缆绳，说道：“从这里上下，我将在上面观察你们的情况，遇到危险也往这里撤离，我会下去掩护你们的，我出手，扣三分。现在开始吧。” 雅克在平台上仔细观察，悬崖距离海岸不到三百米，靠近悬崖附近便不再是沙滩，大约有三十多米宽的地带长着稀稀疏疏的植物，林立着大大小小的岩石。以海豹的行走方式，他们不会深入岩石密集的区域。悬崖下有几处的碎石区域，有明异于周边灰白色砂石地面的暗黑色碎石地面，大约是之前的试炼队伍在这里分切海豹，血迹染如地面。 阿丽夏率先抓住缆绳，先在腰上绕了一圈，两手抓紧两脚踏住崖壁，背对地面，缓缓下行。雅克、艾玛、法比安和娜塔莎也陆续滑下悬崖，五人在一块大岩石后聚集，商讨战术，胖橘则留在平台上，它觉得还是需要监视一下詹姆斯导师。 “必须将他们最终杀死在这片靠近崖壁的区域，否则我们没法搬运他们的尸体，在沙滩上处理尸体是不可能的，这些家伙已经不会放任我们剥皮取肉。”雅克分析道。 娜塔莎说道：“还有种办法，我们只猎杀幼海豹，杀掉以后可以拖着跑。” 阿丽夏摇摇头：“幼海豹一头才一分，而且杀掉幼海豹雌海豹肯定不死不休了，还要做好继续猎杀雌海豹的准备。” “在海豹群中攻击容易被围攻，别看他们笨重的样子，全力在岸上奔跑速度也不慢，被撞一下谁也受不了。最好是想办法吸引一两头过来，如果多了，就赶紧躲回到平台上。”雅克说道。 艾玛问道：“它们使用的是什么源能技啊，水系的？” 雅克答道：“书上说普通异兽海豹有冰锥术，挺难缠的。觉醒者境界的海豹会掌握一种新的水系源能技，每个个体都不同，所以我们不要去招惹那个首领雄海豹。” 阿丽夏给出建议：“让法比安射杀小海豹，吸引母海豹来追，如果只有一头，我们就干掉它，多了就躲回平台。法比安你看射程够不够？” 法比安目测了一下，说道：“从岩石区的最边缘射击是够了。干掉两头雌海豹就能够获得良了，能抢回一头小海豹尸体，就能得到优，我们试试吧。” 少数派联盟确定好战术，每人都进行了准备，三女在靠近缆绳的区域潜伏，法比安一人悄悄摸去岩石区的边缘，在灌木丛后隐藏身形，雅克在距离三女五十米的另一个崖壁下做好准备。雅克的位置是吸引异兽的地点，法比安射击后立即隐藏，由雅克露面吸引异兽注意，如果来得多，雅克可以徒手攀岩到比较高的安全区域，其他人有时间从容撤回平台安全区。 法比安一身源能技基本都围绕着弓箭技艺学习的，悄悄开启鹰眼术，猿臂术，以及自然系隐藏技能“拟态”法比安几乎和灌木丛融合在一起，看不出来灌木后藏着一个人。 很快法比安锁定了目标，一头比较靠近海豹群边缘的小海豹，离它最近的雌海豹正好背对着法比安。扭头对其他人打出一个手势，法比安便拉弓瞄准目标，拉满弓弦，稳定呼吸，一箭射出！ 精钢箭头的羽箭划破空气，急速飞掠。 呲！ 箭头深入眼窝，这头小异兽只来及发出一声悲鸣，便一命呜呼。 雌海豹迅速转头，暗红的血迹已经从小海豹头上流出，身体还在抽搐。雌海豹靠上前用身体拱了拱小海豹，已经没有回应了。雌海豹抬头向四周望去，一个身影在靠近崖壁的岩石上跳跃着。心智略开的海豹立即判断这个身影与小海豹之死有关，一声沉闷的吼声响起，雌海豹两只前爪地上一撑，后尾用力，身体快速向前滑行，下一次前爪落地已经在十多米外了。连续二十来个起落，雌海豹已经出现在岩石区的边缘，目光死死锁定岩石上的雅克。 见到只有母海豹赶来，其他海豹还都在茫然的状态中，几人心中一喜，成功了。 五人丝毫不耽误时间，趁着雅克吸引海豹的注意力，法比安的箭再次射出，阿丽夏也持斧劈向海豹的尾鳍，艾玛施展黑暗之手缠绕冲入岩石区的海豹，娜塔莎则急忙在雅克身前施展冰盾，防备海豹的攻击。 接近雅克的海豹强忍后颈被射中一箭，直起身体，两只鳍状前爪在身前一合，一股寒气冲出，涌向雅克，冰锥术！ 雅克不退反进，身前娜塔莎的冰盾抵挡了一部分的冰锥术伤害，雅克凭着身前附着源能的钢盾，抵挡了剩余的寒冷伤害，盾后的雅克右手持剑向斜上方的海豹颈部刺去。 海豹全身拥有厚厚的脂肪，除了几个致命弱点，攻击其他部位收效甚微。 噗！咔嚓！ 阿丽夏的大斧直接斩断了海豹的后尾鳍，这是少数派联盟商量出来的策略，即便雷霆一击杀不死异兽，它也无法离开了，只要躲回平台继续补刀，尸体还是要留在崖下的。 艾玛的黑暗之手也顺着地面爬到异兽的身上，牢牢紧箍两只前爪。 雅克的钢剑顺利刺入海豹的脖颈，剑身深入一半，他急忙弃剑后跳。 嘭！ 海兽直起的半个身体重重砸落在地，致命伤，死定了！ 五人也不管海豹的尸体了，急忙奔向绳索，快速向平台上爬去。 这边的战斗已经惊动异兽群了，来不及摸尸，逃命要紧！ 等五人登上平台，下方已经有几头海豹赶到了，瞪着几人的眼珠像要喷出火来。 第62章 第二次猎杀 第一只雌海豹猎杀得很顺利，全员及时撤退到悬崖上。 脚下的海豹群乱糟糟地吼叫了了一阵，释放了几个冰锥术，但是射程不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人类爬上山坡翻过了山脊，最终无奈撤回海滩。 山脊上，反斜坡后面，少数派联盟的五人和詹姆斯导师悄悄观察海豹群的动向，见异兽们已经走远，几人又安静地摸回平台。 雅克一人慢慢顺着缆绳滑下悬崖，其他人在平台上为他望风。他缓缓来到已经死去的异兽身旁，拔出法比安赠送的秘银匕首，胡乱切割雌海豹的外皮。 如果此时有个老猎人在旁边，一定会一巴掌拍到雅克的后脑勺，骂一句，败家玩意儿！ 学院的考核要求只是异兽的皮和肉，又不管剥下来的皮是何品相，于是，摊在地上的包袱布里便堆满了切得乱七八糟鲜血淋漓的海豹皮。将皮打好包袱，雅克把包袱拴在缆绳上，其他几人将它拽了上去，又再丢下一个包袱皮，让雅克切割了一些兽肉，估摸有了五十斤，如法炮制拉回到平台上。 受到突袭的海豹群变得很紧张，整个群落在海滩上的分布变得极为紧凑，小海豹都被围在了中间，很难找到机会下手。少数派联盟的五人再次商量了一下，先暂时撤回营地吃午饭，顺便存放了战利品，等海豹群的神经没有那么紧张的时候，再来猎杀下一头。反正合格分数有了，大家心态也变得轻松起来，要知道试炼到了第四天，前三天的三十个小队还没有人得到过优的评分，目前最好成绩是一头雌海豹两头小海豹共计四分的。 下午再次回到平台，大家发现这个海豹群依然防守严密，虽然有几头成年异兽离群外出觅食了，但是小海豹们仍然全部被保护在群体中间。 “实在不行到了傍晚我召唤战马去把那头小海豹尸体抢回来，凑够三分，至少能拿到良。”雅克说道。 法比安也赶紧说道：“嗯嗯，不能为拿个优而冒险，嘿嘿……” 娜塔莎瞪着可爱的桃花眼，对法比安嗔怒道：“哼，就你不求上进，这里头除了你，各个都是每门课全优。雅克，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尽量拿优吧。” 发现艾玛和阿丽夏也默认了娜塔莎的意见，雅克转头问向詹姆斯导师，道：“詹姆斯导师，我们需要在几点之前完成狩猎返回营地啊？” 詹姆斯说道：“晚上九点前，你也可以考虑等到天黑，夜晚他们会分散开睡觉的。” 众人只得继续等待下去，直到太阳潜入到海平面之下，夜色来临。 海豹群果然渐渐分散开了，先是雄海豹陆续到海中觅食去了，然后雌海豹带领自己的幼崽离开拥挤的群体，在沙滩上寻找空地休息。 少数派联盟几人再度溜下平台，做好战斗准备。这次雅克换了个吸引异兽的位子，在靠近突出的入海的山岩旁，有一个凹面，比较容易攀登，只是需要探头出来才能看到缆绳下的三女的情况，距离缆绳大约五十米左右。 法比安依旧在灌木丛中潜伏，观察情况，很快他再次锁定了目标。 通知队友之后，法比安淡定张弓射箭，命中！ 这次雌海豹很快反应过来，立即看向山脚下，自然发现了诱饵雅克。雌海豹吼叫着，向雅克“滑”去，同时也惊动了其他海豹。 看清了海豹群的动向，这次海豹群依然没有及时跟上雌海豹，只要能够快速猎杀掉雌海豹，就来及脱身。 这次三女的支援速度更快，雅克抵挡了雌海豹的冰锥术，躲开一次扑击，雌海豹便被艾玛的秘银鞭击中，“昏迷术”！ 两秒后，一吨多的巨兽抵抗不住昏迷过去，海豹头刚砸到地面，等候已久的阿丽夏一斧落下，斩首。 血喷了出来，然而雅克却忽然呆立不动，任由兽血喷溅一身。 刚要撒腿就跑，准备撤回平台的众人发现了雅克不正常的表现。这时海豹群中有几头海豹已经再往山崖下赶来，首领雄海豹这次冲在最前方，已经片刻耽误不得，雅克却在关键时刻发呆了。 距离雅克最近的阿丽夏扔掉斧头伸手去抓雅克，准备抗上他跑。从草丛奔向平台的法比安也发现了雅克的异常，大喊：“跑啊！雅克！” 阿丽夏刚抓住雅克的左臂，忽然一股更大的力量从侧面推动她的腰，接着她整个人凌空飞起撞向两米外的山崖。 见到这一幕的法比安也停住了脚步，阿丽夏身旁的艾玛和娜塔莎都惊呆了。 “法比安！过来！”雅克喊道。 法比安愣了一秒，就在这一秒，娜塔莎也两脚离地向山崖飞去，艾玛则毫不迟疑地奔向山崖。 见此情景，法比安一跺脚，调转方向，一个“瞬步”冲到雅克身边。 雅克一手抓住法比安的后腰的皮制腰带，一手抓住后颈的皮甲，把他横提起来，借着瞬步的惯性，甩向山崖的岩壁。 这时雅克扭头一看，首领海豹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了！这个距离，全速前进的异兽只要两秒就能到达雅克所在的地点。 雅克爆发全力向山崖方向迈出一步，然后纵身一跃，冲向山崖。 雅克的目地并不是要爬上山崖，跃在空中的他面前有一个三米多直径的黑洞，黑洞的边缘正在燃烧。 黑洞燃烧的洞口两侧露出三张焦急的面孔，分别是阿丽夏，艾玛和娜塔莎。洞口正中，法比安正趴在地上，努力爬起。 空中腾跃的雅克知道塑能者实力的首领雄海豹就在自己身后不远，而且越来越近！ 砰！ 雅克及时跳入了黑洞，刚好撞在法比安的身上。 “关！” 雅克紧张得把心中的命令大喊出来。 “啊！……”“呀！……”“呀！……” 身后三女同时发出尖叫！ 嘭！ 雅克回头，一个长着两根长牙的巨大兽头砸落在地，断口处整整齐齐，还冒着火花。 紧跟雅克脚步也跃入洞口，想要追入神秘空间的首领雄海豹，被紧急关闭的空间门斩首。 这次海豹钻火圈表演，失败。 第63章 跑!詹姆斯!跑! 詹姆斯站在平台上，看着几个少年一个一个消失在岩壁之后，预想中的混乱和惨叫一直没有到来，这让他很奇怪。 由于岩壁的阻挡他只能看见首领雄海豹的半个身躯，静静趴在地上，其余海豹都躲在十来米外，发出意义不明的吼叫声，想要前进，却又在恐惧什么。 詹姆斯身旁的巨大岩钉上固定的缆绳已经消失，平台上游荡的橘猫也不知所踪。 一直被熟悉的人认为是沉稳老练的詹姆斯，此时有些慌，事情向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剧本不是这样写得，本来应该是五个学员跑到悬崖下发现缆绳没了，然后被蜂拥而至的兽群踩成肉泥吗？然后他只要把着悲痛的消息带回营地即可。 但是，现在，该怎么演？ 詹姆斯很焦躁，他下定决心要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解决这个本来应该两年半以前就解决的麻烦，詹姆斯已经多次出手了。 第一次是一颗爆裂火球，然而那个男孩——雅克，一周后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他跟踪雅克想要找机会收拾掉手尾，他天生极为敏锐的感觉让他发现雅克周围经常有宗师保护，甚至于有个隐藏修为的宗师和他同住。 后来他又发现有调查局的人暗中保护这个孩子，这让他对雅克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这个男孩在内城门口见过他的面容，虽然后来他的身份一直也没暴露，说明当时匆匆一瞥，男孩可能没有看清和记住自己。 他好不容易抑制住打探雅克隐秘的好奇心，继续自己的潜伏工作，然而男孩表现的一些小细节却让他越来越确定，雅克早就认出他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揭发。 难道他也是同行？也有不能暴露的秘密？那为什么调查局会保护他？ 詹姆斯的上司是一个严厉的人，他根本不敢将自己可能暴露的情况告诉上司，这样他辛苦十几年的工作成绩都将化为乌有。上级不知道，他也就没有机会更换潜伏城市。 从此以后的每一天，他都在煎熬中度过，周围只要有异常响动他就担心自己暴露了，城主府或者调查局的人从天而降，将自己抓获。 两年前，上一次历练，执行暗杀莉莉任务之后，当他得知雅克脱离保护乘坐蒸汽车前往卡朗格的时候，他花费了很大代价说服队友阴影配合自己，指使巨爪狼在路上伏击，雅克却又被人救了，逃过一劫。 往后的两年时间里，随着雅克“混沌小子”的名气越来越大，詹姆斯就越来越寝食难安，他越来越瘦，原先帅气的褐发中出现了一个根根刺眼的银丝。 他心中有个执念，干掉那个男孩。 其实当罗伯特联系到他的上级，给予了两家和好的诚意之后，他完全可以申请调离慕赛港，调离卡斯蒂亚，上级应该也会支持他。因为他的上级，伟大的007，自己都已经离开慕赛港，去到兰特了。 但是他不愿意走，他是个执着的人，这个隐患他一定要解决，还要亲自解决。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而男孩离开保护前来历练，便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就在今天上午，雅克和队员们匆忙沿着缆绳向平台上攀爬，詹姆斯便想要动手了。只要切断那根缆绳…… 但是关键时刻他犹豫了，他何必和这个男孩计较，两年多以来，大家都是相安无事的啊。回到慕赛港，结束潜伏任务，回到斯图亚特，不好吗？何必冒着被宗师追查的风险呢？ 那一刻他忍住了，但是这帮少年居然还要再来猎杀海豹！ 机会第二次摆在眼前！ 月黑风高杀人夜，处理了这个缠绕他两年多的梦魇，然后逃亡回斯图亚特，为两年多的精神煎熬讨回公道。 所以，当海豹群再次冲来的时候，他拔剑下挥，切断了那根缆绳，也切断了他的潜伏生涯。 可是，现在，站在崖下的詹姆斯茫然了，首领雄海豹的无头身躯倒在崖壁之下，五个少年不知所踪！ 关于宗师的大恐怖，再次填满詹姆斯的内心，特么这小子有一个隐藏的保护者！ 这下我完蛋了！ 一阵寒意涌上脊柱，詹姆斯再也不顾其他，在山脚下全速狂奔，他要尽快离开这里，不成宗师绝不会再见雅克·雷诺，这个恐怖的孩子。 但首先，詹姆斯要从他的保护者手下逃得一命，那个人也许正在山脊上看着自己，就像戏耍兔子的苍鹰！ 跑！詹姆斯！跑！ 跑出海豹半岛，跑出慕赛港，跑出卡斯蒂亚，只要活着，就继续跑…… …… 而另一边，雅克在神秘空间中，看着代表詹姆斯导师的光点团跃下悬崖，施展爆裂火球炸翻两头海豹，赶走其他的海豹，再走到崖下，站了几秒，便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向远方狂奔而去。人形光团越来越小，直到远得无法辨认，混杂在其他胡乱飘动的光点中。 幸亏胖橘及时通知，他才有时间打开神秘空间，让大家躲进来。 可是为什么詹姆斯导师要斩断缆绳呢？ 雅克百思不得其解。 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额，不对，解决下一步该怎么办之前，先和三个惊呆了的小伙伴解释一下吧。 “咳咳！”雅克提醒已经惊呆了的法比安、阿丽夏和娜塔莎。 “介绍一下，我的源能技，空间裂隙！我还不能熟练掌握，每次开启都有些慢。我们现在处于一个亚空间内。刚才那个光团，是外面的詹姆斯导师。 这么说吧，刚才我看到詹姆斯导师破坏了缆绳，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所以开启了空间裂隙，带大家躲进来。 恩，没错，艾玛以前就来过。不过我以前使用很不熟练，最近稍微熟悉了很多。” “呵呵，还好意思说熟悉了，差点就没打开空间门，吓死本皇了！”站在山脊上的胖橘看着远去的詹姆斯，在雅克心中打岔道。 “这个源能技太酷！和你的源能技相比，我的都是些什么啊，小孩玩意！太厉害了！”法比安终于有能力开口说话了。 “空间裂隙？太强大了，你在哪里学到的？莉莉师傅不是说学院没有你的源能技吗？”身为师姐的阿丽夏还是很了解师弟的进度的。 雅克没想到阿丽夏会问这个问题，赶紧求助胖橘，某只猫倒是谎话张口看就来。 雅克学着说道：“小时候曾经无意看过一本介绍源能技的书，里面提到过这个技能，后来我就经常琢磨，经常琢磨就无意中使用出来了。第一次使用是和艾玛……” 四个小伙伴听着雅克的故事，如果不是雅克曾经当着他们的面弄出召唤战马这个源能技，大约给他们一百个银币他们也不会信吧。 “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下一步怎么办？是出去回到营地如实汇报这里情况，还是直接回慕赛港？”雅克已经口干舌燥了。 “我们搞不清为什么詹姆斯导师会陷害我们，既然他已经跑了，而且是往陆地方向跑的，那么我建议我们回到营地，至少那里有其他导师在。”娜塔莎分析道，雅克一直觉得这个小姑娘是三个女生中主意最多的。 娜塔莎继续说道：“而且，现在返回慕赛港，天黑危险多，詹姆斯还可能在半路伏击我们。” 法比安问道：“要是万一导师中还有他的同伙呢？我怀疑他就是两年前袭击莉莉的内应，当时雅克不是说，从伙房到莉莉被袭击的地点有三十多米的空旷地带，按理说不可能没人看到巨爪狼。我猜他陷害我们和两年前袭击莉莉的目的一样，要把哈迪院长弄下台。吕西安那个疯狗肯定知道，他父亲一定参与了！ 有些事情你们平民不知道，吕西安的父亲勾结了很多人，想要推翻或者是赶走巴蒂斯特伯爵家族，掌控慕赛港。因为在巴蒂斯特封爵之前，慕赛港的城主一直是本地贵族轮流担任的，我家祖上就出过城主。可是当时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把慕赛港封给了平民出身的李·巴蒂斯特，造成城主只能是巴蒂斯特家的现状。很多本地老贵族对此很不满意！” “那和哈迪院长有什么关系？”艾玛很关心自己的导师。 法比安解释道：“哈迪院长能够掌控伊芙学院，得到了伯爵家的大力支持，可以说哈迪院长是伯爵府的人，替换掉哈迪院长，可以减轻伯爵府对学院的影响。 而当时如果莉莉导师被巨爪狼杀死，那么传说中罗伯特和莉莉的婚约就作废了，超凡者行会也不会全力支持伯爵府。” 雅克觉得有些烦躁，做出了决定：“我们出去吧，收拾战利品，回营地，詹姆斯不敢回来了，他可能以为有个宗师大能救了我们，一刻都不敢多待，直接跑了。我们回去把情况汇报给其他导师。” 接着雅克在空中一指，空间门再次燃烧着打开，接着他抓起海豹头的两根长牙，大踏步走出光门。 其他小队成员也鱼贯而出，看着门口倒伏的巨兽尸体，大家都心有余悸。 第64章 营门前的冲突 月入中天，眼看已经超过时限，外出历练的十支队伍还有一只没有返回，所以营地的大门依然是吊起状态。 负责守备营地的小胡子导师也焦急地站在望楼上，詹姆斯怎么还不回来？我要关门了啊！应该是学员太过磨叽以至于迟到吧。 一个黑点在平台的边缘跃出地面，落到了平台上，小胡子导师不愧是塑能者，一眼就认出那是个鼓囊囊的战利品包袱，他们回来了。 又有几个包袱被扔上来，接着几个人影陆续攀上平台，这几人一人拾起一个沉重的包袱扛在肩头，缓缓向营门走去。 “磨磨蹭蹭，害得我在这等了好几个小时！我倒要看看你们没有啥理由！”小胡子导师一边嘟囔着，一般冲下望楼，跑到营门前。 片刻之后，营门口，面对五个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学员，堵着营地大门的小胡子导师一肚子的气不知道找谁发了，只得对着那几个学员说道： “詹姆斯导师呢？怎么只有你们回来了？知不知道已经你们已经迟到了！拿得都是啥？异兽材料？呵呵，这些可不能算分！超时了！” 法比安冷哼一声，说道：“请让我们进去。其他导师呢？领队胡安导师呢？我们有重要事情汇报。” 小胡子导师两手掐腰，大声说道：“你们迟到还有理由了？有啥事先和我说！不给我解释清楚，今天我还不让你们进去了！” 小胡子导师话音刚落，五人丢下手中包袱，集体快速后退，边退边准备好各自的武器。阿丽夏在前，娜塔莎和艾玛左右掩护，法比安在后方张弓搭箭，雅克则躲到最后。 小胡子导师见到这个阵仗，一时懵圈，嘴里嚷嚷着：“你们想干啥？干啥呢？我命令你们把武器放下！” 几人身后一个泛光的乳白色球体膨胀起来，又急速缩小，随后一声马嘶响起，接着马蹄声声响起，貌似在远去。 法比安大声喊道：“再不让开，或者把胡安导师喊来，我们就动手了！三个数，一……” 城墙和望楼上纷纷冒出看热闹的小脑袋，当中还是有机警的，已经向教师办公室奔去。小胡子导师的威严被严重冒犯，气得脑子都不转了，反而大喊道：“关门！快关门！你们几个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控制龙门绞盘的学员根本就在发愣，还没弄明白为啥学霸队会和导师剑拔弩张，不敢扳下绞盘机关。 法比安将箭头略微上抬，抛射一箭，羽箭拖曳着破空声，扎在绞盘旁的立柱上。 绞盘旁的学员赶紧抱头蹲下，接着听到法比安的喊声，“我看谁敢关门！”他哪敢再去关门！ 没想到法比安真的射箭了，小胡子导师更加气愤，心中暗骂詹姆斯，你丫负责的学员，怎么跑到我这闹事了！ 心念一动，源能鼓动，小胡子导师给自己全身覆盖一撑灰色护甲，土系源能技“全覆甲”。对面几个学员，各个都有背景，打一顿教训一下？得了吧，还是先防护好自己吧。 小胡子导师刚做好准备，马蹄声再度接近，前方四个学员左右散开，借着月光，小胡子看清了疾驰而来的乳白色战马。 七八米的距离，战马瞬间就冲到面前，小胡子导师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就被雅克手中的月牙状的长柄武器顶在胸前，左右分开如鹿角一般的分叉卡住他的双臂，接着他便被巨大的力量支起，两脚离地，挂在奇怪的武器上，被骑着战马的雅克挑着冲入营地。其他四人也紧跟着雅克跑入营地。 营地负责人胡安导师被学员拉着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便见到这样一番景象，骑着战马的雅克枪头挑着一个人，冲入营地中央的操场。 雅克手一挥抛出小胡子导师，接着勒住战马。小胡子导师重重摔在地上，战马在他面前人立而起，巨大的马蹄沉重地落在他身侧。 小胡子导师吓得就地一滚，连滚带爬地奔向胡安导师，嘴里嘟囔着：“疯了！疯了！他们敢袭击导师！胡安导师，你快管管啊！” 胡安导师见到他动作不像是受伤了，何况还裹着厚厚一层源能甲，再看雅克手上的武器，状似鹿角，便知道小胡子只是被叉起来，并未受伤，便喊到： “雅克！下马！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和布罗比导师是怎么回事？” 雅克下马大声说道：“我们被詹姆斯陷害，身陷兽群，好不容易回来，他还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怀疑他可能和詹姆斯一伙的，便冲进来了。” 小胡子跳起来叫道：“胡说！你在门口怎么不说清楚！” 雅克答道：“门口就你一个导师，还是塑能者，你还不让我们见胡安领队，我们当然不敢说，谁知道你是不是詹姆斯的同伙！我们怕说了被你灭口。” 胡安导师转头看向小胡子，沉声说道：“有这回事？” 小胡子立马蔫了，解释道：“我不是想问清楚再放他们进来吗，他们迟到了啊，谁知道他们反应怎么大……” 胡安搞清楚了情况，说道：“你只负责门口的安全，他们迟到本来就不是你的管辖范围，这事到此为止。你们几个看热闹的，去吧其他导师都喊来。” 稍后其他导师全部到齐，胡安领队带领五人和其他导师去教师办公室开会，弄清楚事情的始末。 由于詹姆斯逃亡，导师们暂且以五人的证词为依据，先对他们进行了保护，等待撤离回学院在做详查。 送走五个小麻烦去宿舍睡觉，胡安领队再度召集导师们。 在煤油灯跳动的火光下，胡安导师拿着利刃斩断的缆绳和一根半米长的海豹长牙，说道：“各位，你们怎么看？” 一位导师说道：“我承认他们五个是这批学员中最优秀的，但是能从狂怒的海豹群中存活下来，我还是不相信。” 另一位女导师道：“斩杀首领威慑其他海豹，这种情况我见过，异兽海豹在海上会主动进攻人类，但是在陆地上他们只会被动还击，首领死了，勇气尽失，四散跑掉，不奇怪。” 一个平时和詹姆斯私交不错的导师说道：“他们说詹姆斯还和两年前的巨爪狼袭击事件有关，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是不是搞错了？” 胡安领队答道：“这个事情不需要我们来判断，学院会提请调查局和城卫队协助调查。不过这几个孩子要是一齐出事，还真会影响到慕赛港的政局，有这个理由就够了。好了，今晚大家轮流值夜，一定要小心，两年前的事件不能再次发生！” 第65章 我叫二十三 两日后，第二批的历练队伍回到慕赛港，胡安导师马不停蹄地带着雅克等人去学院汇报情况，学院又立即通知调查局和城卫队。 追查下来，詹姆斯果然回到过慕赛港，又立即乘火车离开了，线索就这么断了。 后续的发展便和几个小学员无关了，雅克等人又恢复了日常的生活。 然而老雷诺却一点也不安生，周末雅克一回家，便接到老雷诺通知，恭喜他获得了一份新工作，秘银工匠。 雅克需要在空余时间去工匠区的一家秘银铺子当助手，学习秘银装备的制作。 老雷诺还神秘兮兮地说：“秘银手艺是我们这一脉的传统，现在到了你学习的时候了……” 于是周六的早上，雅克带着胖橘前往老雷诺所说秘银铺子。 小铺子门口的招牌上写着“卢尔和他的女儿”，奇怪的名字，雅克腹诽。 推开玻璃店门，靠近橱窗一侧是一排木制的半人高的展示柜，另一侧是插满武器的武器架。墙上也挂着各式武器，门口对面是三个铠甲架，架上披着三副光泽耀眼的秘银甲。 面积不大的小店可以用一个词概括，有钱！ 成为超凡者三年多了，雅克现在颇为熟悉各种超凡者用品的价格，且不说架上的各类秘银武器，光是正对门口的三副铠甲，每副都价值上万银币。 当初他收下法比安赠送的秘银匕首，后来才知道，就那柄小小的匕首，就能和他冒险弄来的一瓶突破秘药等值，300个银币！ 雅克环顾店铺，心中估算着这些展示物到底价值几万银币，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雅克随着声音看去，展示柜后面露出半个小脑袋，一个看上去八九岁的小女孩露出两只眼睛看着自己。 “咳咳，我是雅克·雷诺，我父亲，马洛·雷诺说他帮我在贵店联系了一份助手的工作，我是来上班的。” “你肩膀上的猫咪叫什么名字啊？我能摸摸它吗？”小女孩貌似对胖橘更感兴趣。 “他叫胖橘，是我的宠物，你是卢尔的女儿吗？我看到门口的牌子……” “我是玛丽贝尔，卢尔是我爷爷！”小女孩纠正道。 展示柜后面的门打开，一个短发女子探出头来，看见雅克，她赶忙走出门来，抱起和她有八分相似的小女孩，说道：“雅克，你好，我是艾尔莎，这间店铺的老板。码头区的小英雄，我可是经常听某人说起你。” “经常？……”雅克感到诧异。 艾尔莎上身仅穿着宽松的亚麻衬衣，袖子高高挽起，衣角塞入蓝色帆布背带裤中。她在小女孩的脸上亲了一口，把她放下，打开展示柜的活动板，对雅克说道：“来吧，我们到后面谈。” “妈妈，妈妈，我能摸猫咪吗？”小女孩抓紧时间问道。 艾尔莎也对雅克投来祈求的眼神。 雅克扭头看向胖橘，胖橘轻盈落地，走到小女孩身旁，用脸颊蹭蹭她的小腿，喵呜喵呜叫着。 “算你欠本皇的，本皇在这陪小孩玩玩，你去吧。” 艾尔莎笑盈盈地带着雅克来到店铺的后门，留下胖橘陪着小女孩玛丽贝尔。 后门外是个小院子，两面大约是居住的，而正对后门的是一个半敞开的工坊，在燃烧的高炉旁，一个红发的宽阔背影正光着膀子握住铁钳，铁钳上夹着一块烧红的金属，另一个光着膀子的年轻家伙双手挥舞长柄铁锤，敲打铁砧上的金属。两人一个敲一个翻动，配合默契，艾尔莎带领雅克走到院中都没有让两人有丝毫分神。 雅克却不淡定了，合着我一直担心你在海上出事，你家伙倒好，跑这来打铁了！呵呵呵，红头发的，你不是在酒吧街工作吗？这是酒吧？我想来一杯玛琥啤酒，你给我变出来看看！ 两人叮叮当当继续敲了两分钟，直到金属温度下降，才收了架势，停了下来。 红发的那个人转过身来，笑着对雅克说：“小雅克，又见面了，让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二十三，是你父亲的师弟。” “二十三？好奇怪的名字，我父亲的师弟，所以哈里森是假名了？实力是不是也是假装的？” “嘿嘿，二十三是真名。和你父亲一样，不过我是主火副自然，现在萨米是我的学徒，正在和我学习我们这一脉必须掌握的手艺。” 雅克询问的眼神看向二十三身后的萨米，萨米只是拄着大锤对雅克傻乐。 艾尔莎上前亲吻一下二十三，说道：“我去前面看店，玛丽贝尔在和雅克的猫玩，我去看看别让她把猫咪弄伤了。” 听到雅克的猫，二十三浑身肌肉立即紧张起来，雅克甚至能感觉到附近的源能在震颤，最近经常偷偷利用雅克的视野的胖橘，在雅克心中笑道：“这家伙知道本皇是兽王，紧张了，哈哈哈……” 艾尔莎走后，雅克抛出了早就想问的问题：“二十三叔叔，你和我父亲都说‘我们这一脉’到底指得是什么啊？” 二十三到工坊的方桌上拿起一个大号茶壶，取了三个大杯子，走到院中的台阶上坐下，示意雅克和萨米坐到旁边，递给两人一人一个杯子，在三个杯子中倒上茶水，黄绿色的茶汤，虽然已经凉了，依然带着一股清香。 喝下一杯茶后，二十三说道： “有些词，在帝国是禁忌，比如宗派，原因你们都知道，帝国建立前，很多方尖塔是属于各大宗派掌握的。西撒大帝打败所有方尖塔的拥有者以后，虽然允许师徒传承，但是成立宗派是违法的，会受到军团的制裁。 那些传承了几千年的宗派明面上被打败了，瓦解了，但是除非西撒能消灭当时所有的超凡者，否则宗派是不会完全被消灭的，宗派弟子混迹在普通人之中，加入各个贵族的势力，参加了军团，甚至他的76个开国元勋有一大半都来自各个宗派，最后，宗派实际上在用另一种形式流传了下来。 我和你父亲的师承便可追溯到千年前的宗派，焚炎山。当年在一个强力人物的统领下，各大宗派以及家族的残余势力抱团取暖，一起找出未来发展的道路，以及向皇室和军团复仇，我们焚炎山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一千年了，无论当年初衷如何，到现在都走在不一样的道路上。这个宗派抱团取暖的势力，我现在不能和你们说，你们暂时不知道最好，我只能说它很强大，遍布整个帝国，暗中控制着整个帝国的地下势力。我是其中一员，雅克，你父亲曾经是，将来他肯定会回来。 关于我们这一脉的传承，我会逐渐教给萨米，雅克你不是火系，并不符合，但是需要你记住，背下来。将来你和萨米都会加入我们的组织，到时候，你们就是我们这一脉的下一代传承者，而你们有责任让焚炎山的传承再流传下去。 焚炎山便是这样一代代延续着……” 二十三站起，语气也欢快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事了，雅克我先教你秘银锻造的基础，萨米，你先去练习控制炉温。” 第66章 礼物 六月，慕赛港最热的天气，工坊的火炉被萨米奋力催然到1600度，高温的热辐射让超凡者也难以忍受，汗如雨下，汗水又挥发无踪。 雅克裸露的臂膀和背部凝结了一层晶莹的盐霜，在阳光下，竟然有些耀眼。 钢水入模具，冷凝，锻打，加热，再锻打！ 雅克和萨米分工明确，雅克捶击，经验更为丰富的萨米不断翻转钢块，像揉面一样，越揉越劲道，拉成两根细长的钢条。 炉温需要进一步提高，2800度，这个温度萨米无法做到，二十三勉为其难地帮助了两个徒弟，收取雅克一小块秘银作为酬劳。 这个温度下，坚固的秘银终于化为液态，入磨具，形成秘银条。 两根钢条夹住秘银条，反复锻打，打紧，包实，让两种金属融为一体。 再次回炉煅烧熔炼，趁热捶打，火花四溅，叮叮当当连绵不绝。 塑形！ 打樋！ 淬火！ 呛口寻刃！ 精修打磨！ 飞转的砂轮下，雅克手中细长的剑身逐渐显露出寒光，秘银剑初具外观。 剑筋上开双孔，目贯固定了牙雕匠人制成的海豹牙雕花剑柄，安装上护手和鎺金。 插入配套的海豹牙制剑鞘，剑柄剑鞘通体洁白的，浮雕着细密繁复的图案，最后雅克又仔细地缠绕上柄绳，一柄秘银细剑终于制成。 这不是雅克的第一个作品，但是却是目前为止他最满意的杰作。 三个月前，雅克花费了200积分，在公会兑换了二十斤秘银。 第一件作品是一把弯刃刀，刃身太短太宽，小刀成菜刀，送给老雷诺做饭切菜了。 第二件作品是宽刃匕首，给法比安防身用了。 第三件作品是一把小手锤，制作难度不大，就是费材料，萨米笑纳了。 第四件作品是两把通体秘银的小飞斧，赠给了阿丽夏和娜塔莎。 第五件作品是精细的秘银短剑，同样是海豹牙的剑柄和剑鞘，海豹牙来至历练时的收获，这把漂亮的短剑现在每天挂在艾玛的腰上。 今天出品的是第六件了，雅克摩挲着细剑有些爱不释手。 二十三忍不住提醒雅克：“快去洗澡换衣服，等下车来接你了！” “哦！好的！”雅克飞奔而去。 不多久，收拾得精神抖擞的帅小伙出现在庭院中。 艾尔莎帮他整理了依然凌乱的发型，在套装的胸口位置别了一个镶嵌蓝宝石的花朵形状秘银胸针，顺手将一块丝巾插入他胸前的口袋里，把露出部分折成扇形。 “不错，壮实，又帅气，舞会上的姑娘们会为了和你跳舞打起来。”艾尔莎说道。 雅克赶忙恭维道：“谢谢师母！您要是去参加舞会的话，姑娘打不打架我不知道，小伙子是一定打成一团的。” “油嘴滑舌！”二十三在一旁拆台。 “跟你学的！”雅克反击。 门口汽笛声响起，蒸汽车来了。 雅克拿起细剑，抱上胖橘，急忙出门。 冲上车定睛一看，嘿，又是你啊，络腮胡司机。 络腮胡司机一路心惊胆战将雅克从工匠区送到内城，停在纳塞利分会长的院落门前，雅克下车走人。 万幸！一路平安！络腮胡司机长舒一口气。 雅克到达纳塞利家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尚有余晖，院落中已经点起煤气灯，院中空地上一张堆满食物和饮料的冷餐桌，四五个小孩子正在努力尝试各种口味的点心和糕点，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分散在院中各处，三五成群地攀谈着。 看来没迟到，雅克很欣慰，便信步踏上台阶走向大门。 “嘿，雅克，我们在这里！”门口的回廊上，阿丽夏招呼雅克，艾玛和娜塔莎也在。 雅克走来，三女立即注意到雅克手上握着的细剑。阿丽夏虽然穿上了裙装，可是豪迈依旧，一把便抓过细剑，仔细端详起来。 剑出鞘，寒芒四射，刃身最宽处仅两指，剑脊有极细的樋槽，使得整个剑身有多个折光面，抖起一个剑花，反射出一片剑光。刃身窄且薄，剑尖极为锋锐，可以轻松刺入普通压铸胸甲。加入秘银，使得整柄剑不仅锋锐坚固，更具有韧性，避免了普通钢制细剑害怕重武器硬砸的弱点。更加便利的是秘银可以承载源能，剑上附着一些源能技，可以使战术更为多样。 “给莉莉师傅的生日礼物？”阿丽夏问道。 雅克得意地说道：“我的新作品，嘿嘿！” “你越来越厉害了，和法比安那把难看的匕首放一起，我都不敢相信两件武器是同一个人制成的。”阿丽夏边说边把细剑递给艾玛把玩。 “那肯定越做越好啊，还不允许我有进步了！对了，生日舞会的主角莉莉师傅在哪里？”雅克问到。 “刚看到她进房子了，你可以进去找找。我觉得莉莉导师有心事。”娜塔莎答道。 待三女欣赏好细剑，回剑入鞘，雅克接过剑告退去找莉莉了。 不在大厅的舞池，不在餐厅，不在厨房，也不再阅读室。 纳塞利家三层楼几十个房间，雅克又不能一间一间推开门去找，见不在一楼，他便去二楼走廊碰碰运气。 然而二楼走廊上没有人，雅克在上三楼。 依然没人，雅克正要下楼，却隐约听见一声熟悉的擤鼻涕的声音，当了三年莉莉的学徒，雅克对莉莉的声音一点也不陌生，后续一丝抽泣声更确定了莉莉就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内。 雅克走上前去，轻声敲门，抽泣声戛然而止。 房内没反应，雅克只好轻声说道：“莉莉师傅，是我，雅克。你在里面吗？” 几秒钟后，莉莉回应道：“我在，我想休息会，你去楼下跳舞吧。” 莉莉的声音在努力维持正常，然而雅克却听出了异样，并未走开，而是继续说道：“莉莉师傅，方便的话，请开开门，我给你带了一件生日礼物，想亲手交给你，我自己做的哦。” 莉莉又沉默了片刻，说道：“就你一个人吗？” “嗯” 哗啦，门栓拉开，门打开了。 莉莉一把将雅克拽进屋内。 呯，屋门再次关闭。 雅克被顶在墙上。 “呜哇……” 莉莉忽然扑入雅克的怀中像小孩子一样哭泣着。 雅克僵硬了半分钟，悬在空中的两手低垂，最后落在莉莉的肩膀和腰际。 第67章 初吻 雅克觉得大约度过了一个世纪，一切都静止了，莉莉的哭泣声忽而极远，忽而又在耳边。 两腿有些麻木，脸颊却感觉到燥热，就像在高温的铁匠炉旁。 心跳，在跟随莉莉抽泣的节奏。 不对，是两个剧烈的心跳。 终于莉莉不哭了，泪水已经透过衬衫打湿了雅克的胸膛。 莉莉嗔怪道：“谁叫你这时候来的，都被你看到了，讨厌！” 雅克心中想着，那你倒是起来啊，还趴在我身上，胖橘你倒是跑得快，我该怎么办啊？ “本皇不知道，书上说这种情况，你就别动别说话，额，要是错了别怪本皇。”胖橘早就溜到一边去了。 雅克下意识地将莉莉搂得更紧了，莉莉顺势把头埋得更深。 终于，莉莉感觉有点喘不过气了，略微通畅的鼻子中闻到得都是雅克的汗味。想抬头离开，发梢却一痛。 莉莉噗呲一声破涕为笑，说道：“你……你胸针勾住我头发了。快帮我解开。” 雅克一手还握着细剑，另一只手笨拙地将莉莉的卷发从秘银胸针上解开，为了看清头发和胸针的勾连，雅克颔首低头，温热的鼻息轻轻喷在莉莉脸上。 莉莉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任由呆板的雅克慢慢松开头发。 待到头发的束缚被解开，莉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两手托住雅克的脸颊，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雅克的初吻就这么交代了！ “这是封口费！”莉莉笑道，然后立即跑开，跳入宽大的沙发，两腿蜷在胸前，双手抱腿，把脸埋入膝盖中间。 这时的雅克就像平时训练时被莉莉电击一样，一股电流贯通全身，呆呆地靠在墙边。 莉莉悄悄抬起眼睛，偷看发呆的笨学徒，说道：“不许瞎想，封口费都给你了，这可是我的初吻！一会出去什么都不许说！你给我的礼物呢？我要看！” 雅克走来，递上手中的细剑，在另一张沙发上瘫坐下来，两眼无神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初吻！ 莉莉接过雕工精美的象牙剑鞘，缓缓拔出细剑，将刚才从雅克胸前口袋中顺来的丝巾抛向空中，剑尖一抖，丝巾继续缓缓飘落，最后掉落到茶几上才分成两半。 “好锋利的剑，这是……你掺了秘银！这是你做的？你什么时候会铁匠了？”毫无形象跪坐在沙发上的莉莉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 雅克回过神来，说道：“我已经学了好几个月秘银锻造了，是我父亲的一个朋友教的，最近我不是经常请假么……你都批准了啊，反正这学期结束，我就没课了，六年的课程都学完了，我能提前毕业不？就像你一样。” 莉莉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请假我以为你在参悟第二系源能！你居然跑去学打铁！” “是秘银锻造，不是打铁，额……虽然差不多了……我能提前毕业不？你看为了提前毕业，我都送了重礼贿赂你。”是不是贿赂雅克自己知道。 “不行！我是因为成为塑能者才能提前毕业的，你上完全部课程也不够条件毕业。除非……”莉莉卖个关子。 雅克立即上当，说道：“除非什么？我的好师傅，快说吧。” 莉莉狡黠一笑，说道：“明年九月，下届迷雾深林挑战赛，你们那个少数派联盟能获得前十，我就负责说服哈迪院长，让你提前一年半毕业。下学期四年级，你所有时间都可以自己安排，再找个队友，为五年级的迷雾森林挑战赛做准备。我也是挑战赛后才提前毕业的，你总不能比我更早毕业吧！” “好好！我答应，听法比安说参赛还要自己准备费用？我给学院争光，能报销不？”雅克觉得本来不应该花的钱，能不花就不花。 莉莉挥舞手中的秘银细剑，笑道：“有这么多秘银，至少用了一斤秘银来打造剑的，你这么有钱还要报销？” 雅克不干了，继续争取道：“一码是一码，给你铸剑我愿意，参赛可不是我主动要去的，这钱不该我出！对了，莉莉，你刚才在哭啥？” 蹲在柜子上的胖橘直摇头，“少年啊，你怎么就顺口说出来了，平时本皇怎么调教你的，你这句是送命一问哎。” 接到胖橘警告，雅克刚想说点啥挽回一下，就见到莉莉把头又埋入双膝之间，语气一沉，说道：“我要订婚了！” 雅克再次如遭电击，心脏漏跳了好几拍，艰难地从牙缝中说出：“和罗伯特·巴蒂斯特吗？” 莉莉将下巴抵在膝盖上，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说道： “我今天21岁了，这个婚约我已经拖了三年了，我以为我足够优秀就不用听从他们的安排，或者罗伯特去了兰特成了辅政就看不上我这个伯爵的侄女，还是没有继承权的。 但是……但是谁知道，叔叔和他达成了协议，现在我非要嫁给他不可了。我就像交易的货物一样卖给了巴蒂斯特家！呜呜呜……” 雅克起身坐到莉莉身旁，伸手把她手中的细剑接过，放到一旁，说道：“现在还只是订婚吧？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伯爵府放弃这桩婚事，你父亲，分会长是什么意见呢？” 莉莉边哭边说：“父亲之前一直尊重我的想法的，可是整个家族都在给他施加压力，父亲拿叔叔他们也没办法，叔叔说我们两家联姻是代表南方五城的联盟，不仅仅我们两家的事情，是南方贵族圈的决定。父亲当然不敢拒绝。我又不是宗师……呜呜……” 本来有些颓然的雅克眼睛一亮，问道：“宗师会怎么样？” 莉莉哽咽到：“我要是能成为宗师，可以选择接受皇室征召加入军团，我成为军团的人，世俗的联姻就没有意义了，他们也不敢为此为难我父亲，军团会给我们保护。” “今天宣布订婚的话，什么时候完婚？”雅克问到。 莉莉答道：“我想最多拖两年吧，罗伯特也说他很忙，至少一年多没有时间完婚。但是我听说，他私生子都……呜呜……” “两年，你23岁，嗯……”雅克沉吟道：“也许我有办法。” 莉莉两眼亮闪闪地看着这个比他小六岁的少年，激动地问道：“什么办法？快说说看！” 雅克说道：“我自己虽然没办法让你两年内成为宗师，但是……我认识两个人，他们都是18岁塑能，23岁成为宗师，我想他们有办法能够加快成为宗师的进度，而且你17岁就成为塑能者了，也许比他们天分还要高。” 莉莉一下子双臂环住雅克的脖子，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高兴地说道：“我的笨学徒！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果然是奇迹小子！” 没错，自从能够召唤战马雅克的外号已经从“混沌小子”变成了“奇迹小子”。 “那我去找他们问问，现在你先洗洗脸补补妆，我们去舞会吧，不然大家要到处找你了。” 第68章 雅克选武器 码头区，雷诺家中，老雷诺的“隔绝之墙”内。 老雷诺在给儿子和胖橘讲解气系塑能者如何快速将体内的源能储存开发到最大，也就是俗称的塑能者巅峰。 其实老雷诺并不认为还是觉醒者的儿子能够理解这么深的知识，死记硬背罢了。说起死记硬背，他倒是知道胖橘是个中高手，至少不会白讲解，将来转述给那个女孩子的时候还有胖橘在查缺补漏，不会弄错了。 “这混小子愿意硬啃塑能者阶段才能用得到的知识，这点，呵呵，真像我。”老雷诺想着。 当初从帝都逃亡新大陆，和伊莲娜一起冲击宗师，老雷诺学到了很多伊莲娜那一脉的气系源能知识，此时刚好派上用场。 老雷诺说道：“快速达到塑能者巅峰的秘术和技巧也就这些，下一步通过‘八风齐动’感悟第二系就要看她的天赋了。要知道只有不到一成的塑能者巅峰可以摸到那个门槛。” 雅克问到：“就没有其他的办法成为宗师吗？” “没有！要说有，只有走异兽的进化之路，粒子化源能，可惜人类寿命有限，哪怕天赋极高也不能在有生之年完成粒子化源能。”老雷诺说道。 胖橘也说道： “同样是超凡的最强状态，人类的宗师比异兽的兽王要弱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人类的寿命不够，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公平的。 昆虫繁育能力强，但是它的异兽异变很难传承给下一代，而且寿命极短，很难进入塑能者层次。 人类超凡者也很难直接生下超凡者后代，是借助方尖塔才拥有可以和生育率更高的异兽抗衡的超凡者数量。 但是人类的宗师走了一条速成的路线，他们放弃了粒子化源能这条道路，选择再多控制一系源能，这也和人类寿命短有关系，哪怕是超凡者也不过是百年的生命，来不及完全掌握源能八风，所以能够掌控源能八风，不再局限某一系的兽王可以碾压人类宗师。 但是人类有个特点，是强于我们异兽的，你们的学习和传承体系，异兽只会天生掌握的源能技，而人类会互相学习，学习使人类变得强大。” 雅克用心灵感应回复道：“其他兽王会像你一样看书吗？要是异兽也学会相互学习了，这个世界会不会被异兽统治啊？” 胖橘答道：“不知道，本皇记忆中和其他兽王接触的碎片很少，而且这几年本皇的实力恢复极慢，也许什么都不想，凭借本能生存才能够更快的提高，所以本皇说，一切都是公平的。” 雅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顺便问老雷诺道：“那么，父亲，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快速提升到塑能者啊？” 老雷诺笑道：“就知道你会找机会问我，觉醒者到塑能者是生命层次的变化，现在你的身体只是源能的过客，成为塑能者后人体变得不再四处漏风，开始能够贮存本系的源能在体内。 正是因为有自己贮存的源能，而不需要临时借用周围的源能，所以塑能者释放的源能技才能够离体后依然受到控制，而觉醒者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两者差异的核心是贮存，需要你的身体被源能改造到某一个极限，自然而然的产生质变。这个过程我还没听说又速成的法门，也是速成不来的，人类和异兽都一样。” 雅克刚想开口，又被老雷诺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你的召唤战马，离体依然可以行动，这也是让所有人疑惑的原因之一。我打听到的消息是，有人用积分购买了你的召唤战马源能技，可是完全没法学会。大家对混沌系了解得还太少，没人能解释原因。 对了，听二十三说，你做了一把很不错的秘银剑，又送人了？” 雅克答道：“是的，昨天送莉莉了。” 老雷诺说道：“不给自己做一把武器吗？你的秘银还剩不少吧，还能做一套全覆甲哦！” 雅克说道：“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武器，骑在马上的武器可以召唤，我可以在长槊和马刀之间切换，大概只差一套全覆甲了。” …… 当晚，雅克躺在床上睡不着，胖橘趴在猫窝里看书。 雅克突然用心灵感应问道：“胖橘，你说我打造一个什么样的武器呢？你有什么特别的武器样式么？” 胖橘在雅克心中勾勒出一把长刀，胖橘的形象像人一般两脚站立，单爪持刀，刀身宽约三指，通体等宽，刃尖，可以刺击，整把刀向刀背略弯曲。 持刀的胖橘展示了几个劈砍动作，单双手皆有。接着又幻化出另一个拿着军团制式长剑的黑猫和持刀的胖橘对打起来。长刀的特点是快，与长剑的刺击为主不同，持长刀的胖橘以劈砍为主，防御时用刀身格挡。 胖橘说道：“这种刀叫太刀。” 雅克看了一会表示兴趣不大。 胖橘又幻化出两只猫来，一只猫持比莉莉用的细剑要宽一些的长剑。莉莉的细剑是南方流行的刺击剑，剑身后半段都没开刃，几乎放弃了劈砍。而这把剑还是保持了剑刃，上下宽度一致，形制更为美观。 另一只猫双持两把像是放大的鸡腿的短刀，和之前的长刀刚好相反，刀刃在弯曲的内侧。刀背宽厚向上拱起，一看便知这种刀使用方式更接近斧头，以劈砍为主。 两只猫再一次噼噼啪啪打做一团，持剑的猫动作更为灵动，持双刀的猫则以贴身近战为主。 胖橘问道：“这是汉剑和反曲刀，怎么样，喜不喜欢？看上哪个武器我都能教你招数啊。还是要试试长兵器？” 雅克却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的武器要考虑到我在团队的位子，法比安是射手，阿丽夏是突击手，娜塔莎兼顾防御和治疗，艾玛的越来越偏重远距离攻击，近战她不擅长。之前我用剑盾，可以为大家在前面抵挡，但是军团制式长剑我用得不顺手。我觉得盾还要保留，单手武器我想换一个。” 胖橘思考片刻，幻化出一直蓝猫，右爪握着刺击细剑，左爪拿着一个锅盖！ “锅盖？”雅克有点懵。 “不是锅盖！是小盾。”胖橘纠正道。 这个盾就是个中空的金属半球，在中间加上握柄，半球的半圆延伸出一掌宽的边沿，确实像个锅盖。 胖橘说道：“这种小盾很轻，全金属很结实，可以挡也可以砸。” 接着又出现一只白猫，手持圆盾，这种圆盾比雅克经常用的军团盾要大，可以遮蔽半个身体，但是不像军团盾靠绑带和握柄固定在小臂上，而是在盾的正中间有一个握把，和锅盖小盾一样的握盾方式。 白猫的另一只爪子提着一柄单手斧，和阿丽夏的双刃大斧也不同，单刃，斧柄比普通的单手武器要长很多。 两只猫开始对抗，这次不像之前打得有来有往，白猫占了很大优势，单手斧势大力沉，盾牌防御面积也大，刺击为主的细剑很难找到空隙。 胖橘解释道：“博洛尼亚剑盾和维京斧盾，维京斧盾有些优势，是因为博洛尼亚剑盾其实都算轻武器，在偏重战场实战的维京斧盾面前，容易被压制。” 雅克依旧没看上。 胖橘又弄出几乎能护住半身的方形大盾搭配短剑的组合，以及固定在前臂的金属圆盾和短矛的组合，胖橘称之为追击者和斯巴达。 雅克依然喊：“过！下一组！” 无奈的胖橘只能继续…… 雅克忽然说道：“这个盾不错哦！如果搭配前一组里面的长刀……” 第69章 少数派联盟，参赛! 胖橘的形象再次亲自上场，先是幻化出雅克选中的长刀。 这把刀刃身长约二尺，直刃，刃尖可刺，奇特的是刀柄极长，比刀身还要长，大约三尺。较长的刀柄可以单手刺击，双手劈砍。 接着胖橘幻化了盾牌，盾牌形制有些像倒三角形，能防护大半个身体，上大下小，骑马的时候也能使用，用膀臂握把固定在小臂上。 雅克又对长刀和盾的外观做了一些微调，虽然胖橘觉得这个搭配有些怪，但是架不住雅克喜欢啊。 于是，雅克的武器终于定下来了，下一步便是制造了。 这下雅克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第二日，雅克找到莉莉，传授了快速成为塑能者巅峰的秘诀，莉莉一下子看到了希望，雀跃不已。 第三日，秘银作坊。 二十三见到雅克的刀盾绘图，表现得比雅克还要兴奋，立即和他探讨起制作的细节。 “鸢盾，这名字不错，你看如果在这加上握柄和绑带，下马可以倒着握……” “盾不能全用金属，太重了，你力气大也不行！举不了多久的！” “你还想拿盾砸人？那就更不能全金属了，挥动费力……” “朴刀，这啥破名字……” “刀柄这么长，你持盾的时候不方便挥舞，只能当矛来刺……” “你想到了还要做这么长？我就问你，刀鞘怎么办，你给我表演一个拔刀出鞘！” “斧头当然没鞘了！你的朴刀是刀吧？和斧头比？” “你这样，刀鞘接到短柄后面，就成长柄了，你看我这创意如何？” “你二十三叔叔是天才！” …… 就这样，二十三带领雅克和萨米这两个秘银锻造学徒开工了。 两周后，雅克的炫富版刀盾出炉啦！ 朴刀和鸢盾都是全秘银打造，重量当然不轻了，然而由于长期八风炼体的锤炼，雅克力量惊人，使用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朴刀被二十三改了不少，刀鞘可以套入一尺长的刀柄上，将短柄变为长柄，长短切换方便，战术更为灵活。 鸢盾的盾面做出凸起的弧度，长度被缩短到两尺，防护面积小了一些，但是使用起来更为灵活。 刀鞘和盾牌被涂成了黑色，这样不会显得那么“银”光闪闪，低调了不少。 二十三还在盾面上雕刻出展翅的长尾鸟图案，说是“不死鸟”，是焚炎谷的标识。 一切关于宗派的信息都被帝国刻意隐瞒了，历经千年，现在能识得这个图案的，大约只有焚炎谷这一脉的几个人了，雅克倒也放心大胆地使用了。 …… 锻造结束，雅克也不能继续请假了，要期末考试了。 回到学院，莉莉和城主巴蒂斯特伯爵的儿子，卡斯蒂亚五名辅政官之一的罗伯特订婚的消息早已传遍全学院了。 师傅将要嫁给如此权势并且前途远大的罗伯特，等到雅克毕业自然可以谋得一官半职，几年之后也许鸡犬升天成为实权官员。故此，不少学员出现在雅克身边，或恭维，或示好，想要先和这个潜力股维持好关系。 雅克的性格一向沉稳，即便心中不悦，脸上却笑嘻嘻，来者不拒，结下善缘。 和莉莉的约定也在悄悄执行，莉莉已经按照雅克母亲伊莲娜留下的方法提升实力，打算半年达到塑能者巅峰，花两年时间冲击宗师。 至于提前毕业的条件，雅克和少数派联盟的小伙伴讲述之后，出乎意料的全员都愿意参加迷雾森林挑战赛。 但是关于第六人的问题，却很难解决。 第六人首先要能够让全员信任，这一条便难住了大家，雅克有些不能公开的源能技，其他人又何尝没有一些压箱底的手段。现在的队伍成员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危局的，能互相依赖，再来个新人，能把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吗？ 于是，第六人继续空缺了。 还有一年零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大家已经感觉到紧迫了。 首先队伍少一人，意味着面对其他队伍是五打六的局面。其次，到了明年，五人中有四人是五年级生，年龄上有劣势。最重要的是，莉莉给出的条件是全国前十，伊芙学院历年的参赛队伍中，最好成绩是莉莉那一队，全国第二，但是他们有塑能者！ 压力巨大！ 还好他们还有一年时间，雅克向四个小伙伴承诺为他们每人寻找合适的源能技，完善每个人的技能组合，当然，这个活留给了博学的胖橘。 除了源能技之外，装备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如果全员披秘银甲手持秘银武器，那战力的提升可不止翻倍，所以土豪雅克又承揽了给全员升级装备的任务。 为此，他放弃了暑假参加超凡者争霸赛训练营的机会，专心打造武器装备，雅克认为自己动手打造，即是提升自己技艺的机会，做出的装备也能够更符合大伙的习惯和特点。 负责训练营的老头，就是去年说雅克“除了力气大，什么都不会”的那位，亲自来学院请雅克参加训练营，可惜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再托莉莉来说服雅克。 雅克向莉莉解释了自己的计划，迷雾森林挑战赛之前都不会参加训练营，莉莉也只能对老头爱莫能助了，告诉他再等两年吧。 即便忙着锻造装备，雅克依然每天召唤战马，练习战斗技艺，锻炼源能控制，保持八风炼体，研习源能技。 虽然他一直期望能够再次创造一个新的技能，但是枪兵的幸运普遍被认为不高，每天耍长槊的雅克也算是枪兵了，所以一直也没能再幸运地弄出一个新源能技。 暑假过后，少数派联盟的成员们，每人收到一套秘银装备，以及每人一本小册子记载着几个源能技和相关的使用心得。 法比安也不含糊，说服加利诱了哥哥科亚特尔，由他出面组织了一个六年级的学员队伍，平时和少数派联盟小队对练。 …… 秋冬春夏，一年转眼就过去，终于到了少数派联盟登上前往帝都的火车，参加迷雾森林挑战赛的日子。 第70章 呼尔多之鹰 火车，高速行驶在铁轨上，发出有节奏的哐珰哐珰声，窗外的景物快速向后倒退，远离，被遗忘。 雅克坐在车窗旁，专注地看着窗外，依然是沃野千里的平原，仅在极远的天边有一线山峦。离开首府兰特已经五个小时了，地理学得不错的雅克知道，火车将要驶向那片山峦，穿过它便是京畿地区。 即将离开卡斯蒂亚公国，少年们都有些莫名的兴奋，法比安努力用他知道的形容词去描述帝都的壮丽和伟大，福熙和繁荣，虽然他也没有去过帝都。 对坐的六人只有莉莉曾经去过帝都，然而此时坐在雅克对面的莉莉，也在默默看着窗外，远方的一切逐渐消失在天际，新的景色跳入眼帘。 艾玛靠着阿丽夏的肩头渐渐入睡，娜塔莎把一根手指放到法比安的嘴上，示意他安静，法比安立即听话地停止了喋喋不休。 坐在靠近走廊位置的阿丽夏两腿叉开，两手撑在膝盖上，略微向艾玛倾斜，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斜对面的几个座位。 斜对面的几位同样来自慕赛港，都是老相识，吕西安·吉诺阿和他的六年级队友们，以及他们的带队导师布罗比。 两帮人从昨天上车起便毫无交流，相互既关注提防又一见生厌。 少数派联盟一伙人和吕西安的恩怨断断续续纠葛了好几年，这次两帮人同时参加了迷雾森林挑战赛，更是冤家路窄，再加上吕西安队伍的领队导师竟然是历练时被雅克在营门策马挑飞的小胡子布罗比导师，有些新仇加旧恨的味道。 呜…… 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火车又要进站了。 莉莉紧张起来，这一路每到大站便有人趁停车间隙上车来，给莉莉送上名曰“土产”的礼物，借故攀谈一番，更不忘强调自己对罗伯特的感激和友谊。 这番场景让16岁的雅克明白了，做出一个发明其实不是最重要的，让这个发明能够为自己创造最大的利益才能够成为大发明家，李和罗伯特这两位巴蒂斯特无愧于大发明家的称号。 同样读过《八十天环游地球》的雅克和胖橘，同样感慨过火车和轮船的便利，但是却想不到罗伯特能够利用修建铁路收拢人心，铁路沿线的大小贵族不仅成为了铁路公司的股东分享利益，并且借助铁路的便利让自己的领地迅速繁荣起来。 不少当初反对铁路在自己领地通过的贵族，终于看到了铁路沿线的城市和小镇日新月异的变化以及当地贵族快速鼓起的钱袋，纷纷后悔不已。 有些人放下面子跑去兰特求罗伯特将铁路修到自家门口，罗伯特信奉有钱大家赚，只要能掏钱入股铁路公司，并且发动地方力量保证铁路沿途安全，就能够搭上这列飞驰的赚钱列车。 于是辅政之一的罗伯特路越走越宽，人脉越来越广，已经成为卡斯蒂亚公国下一届首辅的热门人选，巴蒂斯特家族对慕赛港的统治也达到了历史上最稳固的时期，吉诺阿子爵的反巴蒂斯特同盟都消失不见，就连吉诺阿子爵自己也每天在“懒惰的卡尔”面前鞍前马后伺候着，以求儿子学院毕业后能够在罗伯特手下得到一个职位。 卡斯蒂亚公国政坛第一红人的未婚妻路过，沿途的贵族和官员早就接到铁路公司的内线提供的消息，急急忙忙赶来走“夫人路线”了。 汽笛再度响起，大腹便便的市长恋恋不舍地带着随从离开车厢，在月台上挥手告别，像是送别自家亲人。 莉莉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轻声和对面的雅克说道：“这就是我讨厌他……的政治。每天都要迎来送往。怪不得他连觉醒者巅峰都达不到，这样哪有时间安心修炼。” 按照惯例检查“土特产”的娜塔莎将礼物和姓名都登记好，叹道：“下一站就到京畿地区了，应该不会再送礼的吧？昨天半夜还有人提着东西来，莉莉导师太受欢迎了。” 莉莉说道：“这些都是送给罗伯特的，我不过是代收一下，到帝都，我会让列车长把东西都带回兰特给他送去。” 娜塔莎问道：“就不怕列车长截留一些？刚才那个胖市长送的高山雪莲，没有三千银币都拿不到手，啧啧……”娜塔莎家里做灵材生意，估算这些材料当然是八九不离十。 法比安说道：“你个小傻瓜，列车长不仅不敢截留，还要自己在帝都备上一份礼一起送去。” 和其他人不同，第一次远行的雅克兴奋中带着一些不安，常常失神地望着窗外的风景，以及窗上倒映的倩影。 抵达帝都南郊的火车站已是傍晚，火车站专门为他们安排了一个通道，直接登上等候在站口的加长蒸汽车，七八个行李工将他们大大小小的箱子都塞入蒸汽车的行李箱，蒸汽车将送他们抵达预定的旅店。 法比安说得没错，列车长匆忙穿行在商业街的人流中，期望在商场关门前买到合适的礼物，明天返程时可以带给上司的上司的老板，难得有机会和大人物接触，要显得乖巧懂事，也许这就是晋升之阶。 雅克和胖橘两张脸都挤在蒸汽车的窗口，观察着拥挤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人群，胖橘对大陆第一大城市显示出无与伦比的兴趣，雅克知道，今夜，胖橘会有属于它自己的帝都历险。 蒸汽车沿着运河大道向城内驶去，进入了帝都南门，两旁的街道从熙熙攘攘的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风声和蒸汽车的撵过砖石的声音。 车子停在距离军团广场不到三个街区的一间不起眼的旅馆门口，一行人下车，少年们各自拿上行李箱和装备箱，跟随莉莉走进了这间名为“呼尔多之鹰”的旅店。 旅店的前台侍者见到走入大堂的六人，立即前来招呼，问明姓名后，侍者便急匆匆跑去后堂。不多时，一名穿着繁复的燕尾服套装，灰白头发向后梳，面容清癯，笑意盈盈的老者从后堂快步走出，和年纪不符的迅捷动作，让人一望便知他是超凡者。 老者张开双臂迎向莉莉，笑道：“我的小百灵鸟，你可让老亨特等了一整天，这该死的火车又晚点了？六年不见，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巴蒂斯特家的小子真够幸运的！” 和莉莉拥抱之后，老者亨特转向阿丽夏，挺直身板，右手握拳轻叩左胸，标准的次子团军礼。少数派联盟的少年们全部下意识的回应了同样的军礼。 亨特说道：“次子团重骑兵亨特·达沃特，阿斯托里团长可还好？” 阿丽夏开心地说道：“夏天爷爷写信来了，帕帕斯恰好是冬季，他的哮喘又犯了，其他还好。” 亨特说道：“其实他可以卡斯蒂亚和帕帕斯来回走动，永远过夏季的。” 阿丽夏赞同道：“我和父亲也这么劝他，可是他离不开帕帕斯，我想他也许永远不会离开那里。” 亨特见气氛有些忧伤，连忙说道：“你看我，老糊涂了，在这里聊啥，走我们去餐厅。古斯塔夫，你带穆斯塔法把几位贵客的行李送到房间去。” 第71章 新的神谕 晚饭后，雅克等人各自回房，去缓解两日来的火车劳顿。 雅克洗完澡，穿着洁白的睡袍，走出浴室，胖橘早已跑出很远了，雅克开启感官共享，远方的胖橘也只能无奈得和雅克分享它最新的发现。 感官共享，早在两年前这个异兽契约的附属技能就可以使用了，从最开始只能胖橘主动开启，偷看雅克在干什么，到现在雅克也能借助胖橘的视角来观察世界。 胖橘走在军团广场的环广场商业街上，正在好奇地阅读76个开国元勋的雕塑铭文，历史知识丰富的胖橘还不时给偷窥的雅克解释铭文中的典故。 雅克问道：“胖橘，我发现76宗师中有好多人都死在东征啊，就是对光明神国的战争？” 胖橘答道：“没错，当时的九大军团损失了7万人在东征，也就是说只有2万人逃出了沙漠，76宗师折损了一半。” 雅克好奇道：“这段历史我的课本上都没仔细说，只说西撒大帝和光明神国在光明神庙前议和，签订协议，撤出半岛，然后才回到帝都建国的。要是军团都快打光了，他怎么还有实力建国啊？” 胖橘说道：“西撒大帝回来以后又征召了原先被羁押的投降的宗派弟子，才让军团恢复元气，也因此宗派才没被完全消灭。 看上去是西撒大帝逼迫光明神国签了城下之盟，但是本皇觉得没那么简单，普通军团战士的损失可以理解，进出光明神国都要通过死亡沙漠，以觉醒者为主的军团战士在那种自然环境下损失多点也是正常，但是宗师的损失就很难用死亡沙漠来解释了，只有可能是死在和神国的战斗中。 李·巴蒂斯特的手记就提到，他判断光明神国有比西撒大帝更强大的超凡者，也许是宗师中的最顶尖之人，逼迫大帝签约撤离。 而且光明神国的战斗方式和军团一样，超凡者结阵配合，军团不能像对付宗派战士一样依靠人数和协击技能取得优势。” 雅克说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军团大规模集结的军阵呢。” 胖橘说道：“军团作战，先用射程高达数里的蝎子炮攻击，靠近一里范围有箭雨覆盖，最后二百米是无数投枪，每个盾步兵携带五根投枪，凭借超凡者的体能，可以在五秒内全部掷出。 觉醒者掷出的投枪最远可达三百米，一万人的军团，有六成是盾步兵，也就是说五秒内三万根投枪可以覆盖军团方阵前方三百米内的地面。 等到敌方靠近，方阵可以阻挡敌方的冲击，几十个觉醒者的协击技能甚至能挡住宗师的攻击。 军团还有两成是骑兵部队，机动性也很强。宗派战士那种打群架的战斗方式，怎么可能抵挡住军团。” …… 就在胖橘脚下几十米的地下深处，一个密室内，坐在巨大书桌后面的老者精神一震，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金属球。 金属球光芒大炽，冲出老者的手，浮在空中，金属球的一个面变成玻璃状，上面出现三个蓝色数字“084”，老者见状，兴奋地站起，大声喊道：“方尖塔的神谕！神谕！神谕又来了！084，……084，我看看是慕赛港！慕赛港又出现神之子的线索了。慕赛港，是二十三在负责，这小子！……” 房间中的另一个人开口说道：“祖父，二十三现在不负责慕赛港。” 老者说道：“科米，不要叫我祖父，记得叫我大长老，难道二十三不是慕赛港的执法者了？换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科米恭谨答道：“是六长老，他这几年一直在慕赛港。最近，他刚去兰特，但是还是在遥控慕赛港，二十三已经完全被架空了，据说无聊收了两个学徒，整天没事一直在秘银店铺铸造。” 大长老说道：“呵呵呵，他是为了巴蒂斯特家去的吧？他们总是不死心。下一个信息要来了！” “红色了？怎么会是红色？地址信息只有一个！红色001，男性！” “第三个数字！绿色！修为！002！觉醒者！” “慕赛港的男性觉醒者，代表什么呢？”大长老陷入了沉思。 科米说道：“我觉得可能指的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女孩的儿子。慕赛港一直没有找到神谕的女孩，也许是她的孩子成长起来了，做了某些事情，触发了方尖塔的感应。” 大长老精神一震：“把我的命令传下去，我要慕赛港近年来有过特殊表现的觉醒者的全部资料，让二十三尽快整理过来。不，等等……你亲自去一趟慕赛港！切记，不要因为当年保罗和伊莲娜的事情和二十三起冲突，二十三是二十三，保罗是保罗，知道吗？我要你替我盯着。不能让六长老坏了我们的事情。” …… 胖橘踱着步子，向帝都方尖塔靠近，军团广场上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没人注意到这只胖猫，它便越走越近，最后竟然隐没在方尖塔的墙壁中。 半小时后，胖橘直接出现在雅克的旅馆房间。 一人一猫坐在旅店的床上，大眼瞪小眼。 “你看到啥了？”一齐说道。 “我（本皇）啥都没看到！”又一齐说道。 “眼前一亮，本皇就晕了！” “我也晕了！醒来你就蹲在我身上！” “外面怎么那么吵？” “本皇怎么知道？本皇醒来就在你身上。” 咚咚咚！ “雅克！” “雅克哥哥！” 开门后，其他人冲进房内。 见雅克安然无恙，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还以为你也上街了，现在街上全是人！” “出啥事了？” …… 当夜，帝都方尖塔顶端出现一个金色光球，将塔下数里方位照得如同白昼，几十里外亦可见到，如同夜空悬挂了两个月亮，持续半个小时金色光球方消失不见。 方尖塔下的军团广场人山人海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最终禁卫军和第一军团出动才将军团广场清场。 当时方尖塔下的军团广场聚集市民近两万，城外涌入的人群更是难以计数，幸亏第一军团反应迅速，及时封闭帝都七门，才阻止了更多人涌入城内。 人员疏散工作直到第二日天明才完成。 方尖塔的这次异象，被解读出无数版本。 皇室宣布帝国国泰民安、天降祥瑞，保全境风调雨顺、万民安乐，大吉兆。 民间却有传言称天降神子、昼夜颠倒、天翻地覆，是改朝换代的征兆。 而当事者，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第72章 宴无好宴(上) 帝都，皇宫外，二皇子的别院。 弗朗索瓦独坐在池塘边，手上是一把鱼食，每当他丢入一粒鱼食到池塘里，水中便泛起一片水花，大大小小几十尾锦鲤在欢腾，荡起的涟漪将残留的荷叶推动，起起伏伏。 奥多卡穿过回廊来到弗朗索瓦身边，两手交叠在身前，手上拿着一打文件，恭敬地说道： “殿下，谣言的源头只追查到南郊的工厂区，那里人员流动太厉害，调查员们无法找到最初的造谣者。 从谣言的扩散速度看，我判断有个组织在幕后推动，第一怀疑对象是斯图亚特的军情处。 目前我的手下正在追捕以前锁定的军情处外围成员，看看能否抓到一些重要人物。” 弗朗索瓦再次抛出一粒鱼食，一条金色的鲤鱼跃出水面，一口接住鱼食，旋即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弗朗索瓦目光一凝，水花在空中停滞，又逐渐变成冰晶，围绕着他旋转起来。 弗拉索瓦的声音有些清冷，说道：“这事情其实无关紧要，一些谣言动摇不了根本，皇家的根本在于军团。抓些人，做些事，让我父亲满意就行。探险队还没抵达卡斯蒂亚吗？” “还没消息，我非常担心斯图亚特的私掠船，万一……”奥多卡答道。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谁让我们无法控制海洋呢。选择走卡斯蒂亚回来，要比在斯图亚特的港口下船更安全，私掠船即便是打劫一般也不伤人，我需要的是他们在遗迹中发掘的源能阵法。 奥多卡师傅，我最近想明白一件事情，也许巴蒂斯特家的小子关于发展工商业的想法是对的，就像我手中的鱼食，我有吃的给他们，他们才会围绕在我身边，这些……”弗朗索瓦晃晃手中的鱼食，一把全部撒入塘中，锦鲤一片欢腾雀跃。 “是要花银币买的！而我，需要更多的银币！” …… 卡斯蒂亚公国，首府兰特，城内最豪华的朱迪胡利安饭店。 被二皇子惦记的罗伯特·巴蒂斯特正在和调查局的特派员亨利·安格拉德共进晚餐。 吃完甜点，罗伯特优雅地用餐巾擦拭嘴唇，端起餐后酒，屏退左右，说道：“特派员先生，我想您今天约我来，不会只为了谈论帝都的方尖塔的奇迹吧？我的治国十策，二皇子殿下应该早就看完了吧，不会一点反馈都没有吧？” 亨利特派员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抠了一块奶油，放入嘴中。 然而亨利的举动罗伯特就像没有看见，晃动着酒杯等待亨利的回答。 亨利笑道：“辅政大人，我想关于您的建议，我想您自己也能猜到，二皇子会不削一顾的，其中原因……您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吧？” 罗伯特也回应一个微笑，说道：“我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虽然我是卡斯蒂亚公国的辅政大臣，我依然还是皇帝陛下的臣子，我这里做了一些小小的事情，把其中的经验总结出来，给皇室提供一些参考……” 亨利打断道：“罗伯特，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谈，不以调查局官员的身份，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闲聊，就像之前我们讨论你曾祖的密码那次。 也许你的治国十策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我们可以先从它聊起。 我想，您的治国十策是写给皇帝看的吧，你已经看出两位皇子中，皇帝更倾向于二皇子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许有别的消息来源，你想象不到的。 你想要的是未来的帝国宰相的位子。确实，你很年轻，能在这个年纪坐上公国的辅政，历史上没有几人，三十岁之前你应该可以成为卡斯蒂亚的首辅。而你的野心更大，你想要成为帝国的宰相，不是现在这个四分五裂的帝国，而是一个统一强大的帝国。卡斯蒂亚也许就是你献给皇室的投名状，你看，我说得对吗？” 罗伯特面无表情，心中却波澜起伏，勉强镇定，说道：“如果我都已经成为卡斯蒂亚的首辅，我为什么还要背叛呢？我是既得利益者，这不符合逻辑，成为宰相我也不能获得更多，反而承担更大的危险。也许你们调查局的思考方式都是把人想到最坏吧？这不是野心，这是疯狂。” 亨利继续说道：“不，成为宰相也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你的目的是推翻皇室，建立一个你的新王朝。” “特派员先生，您越说越离谱了，这是调查局给我预备的罪名吗？” 亨利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忘记我调查局的身份，别人也许从你的十策中读出的发展工商，发展经济，让民众富裕起来，让帝国强盛起来。 可是我读出的是，你要创造一个新的社会阶层，新的社会关系，这个新的架构里面，没有皇室的位子，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成为一个象征，被供养起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罗伯特眼中杀机浮现，却一言不发。 亨利点起一根雪茄，同样看着罗伯特，说道：“你在估量能否杀死我，别想了，我真实的修为是宗师，最顶尖那种，你口袋里的小玩意，对付毫无防备的塑能者也许有用，对我？没用。 四年前我便知道你破解了你曾祖留下的一些了不得的玩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你很幸运，除去调查局的身份，也许我们不是敌人。” 罗伯特沉声说道：“最顶尖的宗师，当调查局的小小特派员？我想你的身份也不简单吧。” 亨利说道：“也许吧，可能我和你相谈甚欢，私交不错，所以关于你破解了李·巴蒂斯特的密码，我从来也没上报过。 咱们回到你的十策吧，它就是个饵，而且是毒饵，你说我说得对吗？不过能看出这一点的，也许全帝国也没有几人，而且即便看穿了，可能还会顺水推舟帮你一把，比如斯图亚特大公，你们是一类人，惺惺相惜，引为知己的那种。 我有一个假设，当初你从李的密码中破解出大型战船的设计图，可是你给卡斯蒂亚大公的是一个低配版本，落后一个时代那种，真正的好东西你给了斯图亚特大公，不是那些无畏级巡洋舰，他们没比卡斯蒂亚的盖伦级强多少，说到底还是同一代的设计。 我说得是菲尔德西面的四十里的船坞里的东西。那里的几个钢铁厂用的都是你家钢铁厂的技术吧，大型铸造模具也是，甚至比布朗库镇的更巨大，更先进。” 罗伯特刷一下站起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金属光泽的小东西对准亨利，大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调查局绝对不会知道这些！” 亨利一动不动，继续说道：“放下吧，我听说这玩意动静很大，你难道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我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忘记我调查局的身份。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听完以后，也许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罗伯特坐回椅子，将小东西放回口袋，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因为修为低而觉得沮丧过。他有头脑，有手段，有背景，可以不依靠修为去解决问题，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修为低是那么无力。 第73章 宴无好宴(下) 气氛恢复平静。 亨利继续说道：“你有想过，西撒大帝的师承从那里来吗？” 亨利天马行空的一问，却难住了博古通今的罗伯特，他摇了摇头。 “据说西撒大帝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实力便深不见底，七八个宗师围攻他，他都毫发无伤，举手投足间将他们都给打败，随后这几人和他们的家族都成了大帝的手下，也就是大帝最初的军团班底，大帝教给手下们集团作战的方式，以弱胜强，不断壮大军团，控制越来越多的方尖塔。 可是你有想过大帝的师傅是谁吗？为何协同源能技之前从来没出现过？大帝为何一定要掌握所有的方尖塔吗？ 呵呵呵，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有人知道，他自称和大帝来自同一个地方，师承、招式甚至实力都相同，只是他出现得太晚了，当他被允许在世间行走的时候，大帝已经建立了帝国，有数万军团战士护卫。而大帝的师弟认为大帝的一切都应该两人共享，而且师弟也需要掌握全部的方尖塔，至于为何，大概是他们那一脉的秘密。 他们的恩怨我不细说了，也许我知道的也不是真实的经过。 但是结果大家都知道，大帝死于刺杀，一对一的，如果不是拥有和他一样的战力他的师弟，谁还可能做到？ 杀掉他的人在史上却默默无名，难道不是刻意隐瞒？ 为何大帝死了，帝国依然在大帝的子嗣中流传，甚至后来皇室内讧，无人继承帝位，三大公皇宫议政，走到这一步，皇室依然没有被推翻。 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原因吧。” 罗伯特说道：“因为帝国不是皇室一家的帝国，各级贵族，军团，甚至平民，都从帝国的体制内得到了好处。 皇帝死掉，只要体制不变，换一个就是，大家的日子继续。 军团效忠的也是给他们特权和利益的体制。 当初三大公皇宫议政却没有替代皇室，因为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分封的土地和爵位由谁赐予，由谁保护，军团的向谁效忠。 三家中没有一家强大到可以吞并另外两家，便无法代替皇室。 他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只能找出老皇帝的私生子，把他推上皇位，仅仅要求三域获得更多的自主权。” 亨利鼓掌，“不愧是罗伯特，那我的故事继续，杀掉大帝后，他的师弟还是没有得到所有的方尖塔，于是他走了另一条路，建立自己的势力。 再弄一个和军团一样的势力是不可能了，帝国和军团是不允许再出现竞争者的，所以他的势力一直隐蔽着。 新势力的骨干着来自于被军团打败的宗派和家族，他们差点被消灭，被扫入垃圾堆中等待消亡，然而这个人的出现拯救了他们，而且和他们有共同的敌人。 当新势力厉兵秣马，积蓄实力，终于要浮出水面大干一场的时候，大帝的师弟寿数却到了，再强大的人，也有老死的一天。 当他死后，新势力也失去了进取心，只是抱团取暖，而不再野心勃勃推翻帝国了。 我个人认为，因为这些宗派遗脉都经历过被军团摧枯拉朽般击败的恐怖，失去最强者这个精神支柱的支撑，便不敢再与军团和帝国对抗了。 但是这些人经过千年的发展，却找到了另一条路，他们寄生在帝国的躯体上，经营着地下世界……” 罗伯特说道：“秘银会！” 这次是亨利感到惊讶了，说道：“你居然知道这个名字，‘组织’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不会超过百人，而我们的人数以千计，遍布帝国，下级组织的成员超过十万。这些人可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罗伯特笑道：“我曾祖和你们的某位长老私交很好，你既然已经知道我破解了他留下的知识，那么他的这一段经历，我自然会知道。 所以你是，秘银会的人，级别还不低，可能不仅仅是执法者，也许可能是长老。你居然混进了调查局，而这几年接触我，就是为了我曾祖的秘密吧？” 亨利站起来，伸手越过餐桌，示意罗伯特握手，说道：“重新认识一下，秘银会长老会成员，六长老，亨利是我的名字。 话说回来，我很欣赏你的计划，釜底抽薪，消除帝国存在的根本，创造新的阶层，建立新的秩序，最后借助斯图亚特，或者自己亲自上阵，给帝国致命一击。 而推翻皇室，这一点和我们秘银会的目的是相同的。 也许千年来，有的人忘记了宗派被毁灭的仇恨，忘记了秘银会建立的初衷，满足于现有的权势和财富。 但是我可以保证九人长老会中，有大半还秉承秘银会的初心，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加入，而且有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 罗伯特想把手从亨利的手中挣脱出来，然而一再努力，却依然被亨利粗糙的大手掌控者，只好说道：“你只猜到了我的目的，但是我并不是要再创造一个帝国，我只是想要创造了新的思想、新的社会关系、新的阶层。就像当年我曾祖发明航海阵法，后来人利用阵法发现新大陆，我提供了工具和机会，一切会走向何方，我也不知道。” “我只要知道你会推翻那个家族就够了，我们这一脉传承至今，每个新弟子都要向祖师承诺竭尽全力为他们复仇，我很期待当我回归尘土的时候，可以骄傲地对祖师说，我做到了！ 至于未来的走向，我们可以一起去努力，你还不知道‘组织’的实力……” …… 慕赛港，雷诺家 马洛·雷诺和二十三相对无言，沉默了很长时间后，师弟二十三站起来说道：“我反对！你这么做太冒险了，神谕也许指得不是雅克，而且神谕发生时，雅克根本就不在慕赛港。” 老雷诺说道：“可是科米来了，他也许会调查雅克，会发现我，甚至可能他就是怀疑我在你这里躲着，才亲自来的。 而且没有我，你可以名正言顺的监护雅克，组织也认可他是你的学徒，等他18岁毕业，你把他交给我们师傅，让他介绍进组织，我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我只要去新大陆再躲几年。这边你想办法弄出我假死的假象，再把真实情况告诉雅克就行。我比大长老年轻50多岁，我只要熬到他死，师傅就能想办法把我弄回去。然后我再收养你的孤儿学徒，一切不就名正言顺了。” 二十三说道：“你假死，你去新大陆躲着，都可以，我不反对！但是如果你以本来的面目露面，组织的对你追杀令还是有效的，你排在追杀令前十！会有多危险你自己不知道吗？在这里，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和组织有关的人我都告诉你，你可以提前躲避，但是到了新大陆，你都不知道谁会害你！” 老雷诺思考片刻，说道：“我可以听你的，不露面！给我三千个银币。” 二十三拍桌子站起来，说道：“不谈钱，我们还是好师兄弟！你儿子那么有钱，你怎么还坑我？我不管你了，要钱？没有！要不我把你行踪卖了，有伍仟悬赏呢，咱们四六开？” 老雷诺连忙安抚他，道：“别生气啊，算我借的，让我儿子还你，他现在又不在慕赛港，而且我要钱有急用啊，你看易容秘药，要花钱置备吧，我现在的脸认识的人太多了，要想到新大陆安安稳稳，只能换个样貌。其次，我去约克城开个酒吧，这不是你当年的梦想么，我帮你圆梦，算你入股，将来你和雅克要找我也方便。” “写借据！我找你儿子要钱！” “没问题！” “酒吧要算我三成股份！就当利息！” “额……没问题！” “我那个学徒，萨米，你一起带去新大陆历练历练，等他成为塑能者了再让他回来，这里太安稳，他进境太慢。” “没问题！加500银币！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么大的孩子花钱厉害，你看我儿子，这两年花了600个公会积分了……” “成交！立字据！” …… 第二日，核税官马洛·雷诺去近海停泊的商船收税，回归途中遇到异兽银鳍鲨袭击，殉职！ 世间再无马洛·雷诺，“黑炎保罗”重出江湖。 第74章 噩耗传来 胖橘进入方尖塔后，自身却没有任何变化，实力并未恢复，外表看上去还是一直普通家猫，匪夷所思的隐藏能力并没有增强，还是只会一个源能技“祝福术”。 但是到了第四日，雅克却发觉了自身的变化。 首先，雅克发现自己进入了觉醒者巅峰阶段了，比预想得要快。成为团队中除了阿丽夏和艾玛外，第三个觉醒者巅峰。 其次，无论胖橘跑出去多远，雅克都可以一个念头将它召唤到身边，异兽契约的六大附属源能技已经掌握了第三个了。 还有三天开始比赛，这时候雅克达到觉醒者巅峰，对少数派联盟小队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为了庆祝雅克的提升，莉莉决定带少年们去南门外逛街、采购和吃大餐。 听说老板的贵客要去南门外逛街，机灵的学徒工穆斯塔法陆续推来了三辆双人自行车——老板本月刚买来的新玩意，帝都最新的流行。 别看自行车铁制的车身，加上两个包裹橡胶的轮子，还需要靠支架才能立住不倒，但是当穆斯塔法跨上座位，两脚蹬踏板，带动链条，车轮旋转，车子便能稳稳地前行。 前座的人可以操作把手控制方向，后座的人有自己的踏板可以协助提供动力，最后还有一个小筐放东西，简直是完美的逛街工具。 六个超凡者几分钟便学会了如何使用自行车。于是，六人分三组，法比安和娜塔莎，阿丽夏和艾玛，雅克和莉莉，骑上自行车有说有笑地出发了。 两个小时之后，雅克和法比安心中充满了绝望，拎着各种包装袋跟在四个女生身后，这么久居然还没走出第一服装大厦……哪里是尽头？ 晚饭时，雅克终于一扫被充当搬运工的烦闷，用各种从来没见过的美食填满饥饿的肚皮。 但是生活总是喜欢开各种玩笑，六人回到“呼尔多之鹰”，大堂经理古斯塔夫送来了慕赛港的加急信件，是纳塞利分会长写给莉莉的。莉莉看完信，心情沉重地将信件交给雅克。 马洛·雷诺的死讯传来了！ 大家都在安慰雅克，然而雅克却在想，身为宗师的父亲怎么可能死在银鳍鲨的嘴里，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父亲不得不假死隐藏起来。可是虽然劝自己不担心，心中却依然有着隐隐的不安，万一是仇家追来了呢？ 老头子坏得很！什么都不说，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现在更是生死不明，怎么能让人安心？ 心中忐忑，雅克独自回房，想要静静。 没多久，房门敲响，雅克挪歩到门口，打开房门。身着宽松罩衣，光着双腿的莉莉站在门口。 “发什么呆？不欢迎我进来吗？” “啊，莉莉师傅，没想到……快请进。” 旅馆房间的陈设简单，莉莉进门口没有选择胖橘盘踞的壁炉前的小沙发，而是小步快走，来到雅克的床边，坐到床上，两脚搭在床尾的香椿木长凳上。 雅克只好关门回屋，抱起胖橘，腾出小沙发的位子，坐了下去，面前刚好是莉莉踢掉拖鞋的玉足和修长的小腿。 “咳，莉莉师傅，这么晚了……你是……？” “哦，我来看看你的情况，你父亲的事情，我很遗憾，如果你觉得状态不好，就不要去参加比赛了吧，你的提前毕业我帮你想其他办法，我想他们也能理解你的。” “不用了，莉莉，我没事的，休息一两天就行了，不会影响比赛，大家都准备了这么久，已经不是仅仅为了我提前毕业了，我想……一切都会好的。” 莉莉继续询问了雅克这几天的打算，雅克简单回答了之后，房间中一下子寂静下来。 过了一会，莉莉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听说你家住的房子是租的，要不等比赛过后，回到慕赛港，你搬到我家去住吧！我家很大，就我和父亲两个人了，你去了多一个人还能热闹一些……” 雅克说道：“不用麻烦你和你父亲了，如果我能提前毕业，我想我会离开慕赛港……” “离开慕赛港？你要去哪里啊？你……比赛后你也才17吧？你要去哪里啊？” “我还没想好等赛后再决定，也许是北域，也许是新大陆。教我秘银技艺的师傅建议我毕业之后去北域发展，而法比安和阿丽夏毕业之后都要去新大陆，我想我可以先去新大陆给他们打前站，对了，法比安的二哥，科亚特尔两个月前刚出发去帕帕斯，我也可以去找他。” “不行！……我是说……你非要离开慕赛港吗？” 雅克不敢再看面前的白皙双腿，侧过脸，看向窗外，明月高悬，答道：“莉莉，你注意到了吗？从慕赛港内城车站上火车，我们只花了五分钟就驶出城区，花了一个小时到达卡萨雷斯，五个小时离开南方五城，26个小时到达兰特，44个小时到达帝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帝都到伦底纽姆是69个小时，到科伦是80个小时，所以你看，帝国很大，据说新大陆比帝国还要巨大。 我不想局限在五分钟就能走出的慕赛港。 我想到处走走，到处看看，顺便磨练自己。 有个人，他18岁开始四处流浪，走遍帝国和新大陆，23岁成为宗师。 我倒不是非要这么快成为宗师，我大概也没那个能力，但是我想像他一样到处走走，到处看看……” 莉莉问道：“他就是给你快速积累源能成为塑能者巅峰秘法的那个人？” 雅克摇摇头。 莉莉继续说道：“原来另有其人啊！不过比赛后回到慕赛港能否让我见见传授你秘法的人，我需要感谢他，如果没有你，和他的秘法，我不会进步那么快，我想要当面感谢他。” 雅克心中却又一悸，那是父亲转述得自母亲的秘法，母亲早已去世，父亲的是否还平安也不能确定，心乱如麻，说道：“可能……会有些困难，等我们回去我再安排吧。” 雅克心想，不行就让二十三出面见莉莉。 “你确定好感悟哪一系作为第二系吗？也许明年你就要成婚了，还来得及吗？成为军团的人，是不是就不能轻易离开军团城了？” 莉莉心情也变得有些沮丧，无力向后一仰，望着涂着彩绘的天花板，说道：“我资质太差了，虽然已经塑能者巅峰，但是六月到现在一直没有找到哪一系可以成为我的第二系，我试过和我父亲一样走主气副火，失败了，也试过其他四元素，效果都不好，如果自然系和黑暗系还不行，我就试试你的混沌系，哈哈……” 雅克也勉强笑道：“那我教你召唤战马，你可要喊我师傅哦。遇到瓶颈，也许和我一样出去走走，看看世界，心情不同了，就能够突破了。” 莉莉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大脑放空。 和你一样？和你……一起去看看世界？！ 第75章 比赛开始 三日后，比赛日。 早饭后，莉莉带领少数派联盟登上旅店门口的蒸汽车，装备和行囊已经被穆斯塔法搬运到车上了，亨特和古斯塔夫一齐站在车边为几个人送行。 蒸汽车远去，老者亨特依然保持着次子团的军礼。 集合的地点在南郊的圆形竞技场，来自全帝国的四百支队伍，进入竞技场后凭借前几日缴纳报名费时领取的号码牌找到自己队伍的座位。 三千人，放入可以容纳十万人的竞技场中，显得稀稀拉拉。 入座后雅克举目四望，没有发现吕西安的队伍，不在附近也好，眼不见为净。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导师！我们的座位在这里！” 挺洪亮啊，开车都不用汽笛了！雅克腹诽。 一排壮汉拐过通道，沿着楼梯走下来，他们的位子在少数派联盟的前一排。加上带队导师一共七人个壮汉，每个人都比一米九的阿丽夏还要高，肩宽体壮，肌肉臌胀，尝试费力地挤入看台座位，觉得坐着不舒服，七人干脆全部站起。 一堵肉墙遮蔽在少数派联盟面前，阳光，不见了！ 依然是那个浑厚声音的，扭过头来，对大家展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微笑，说道：“我说，哥几个啊，不好意思啊，这磕碜位子太憋屈了啊，我们哥几个站一会。反正待会啊，也没啥好看的，就一小子在瞎哔哔，哥几个听听就成啊。” 对方是学员在说话，莉莉不便答话，雅克赶忙说道：“没事，刚好帮我们遮阴，谢谢哈，你们来自北域？” “可不是咋的，弄别处哪能找出哥几个这种标准的北国男儿！你们队伍女生可真多，咱分到一组也是缘分，到时候有困难吭一声，哥几个能帮的，绝无二话。我叫季米特里·拉扎耶夫，叫我季米就可以，来自伊加尔，你们的领队导师呢？”季米说道。 雅克侧向莉莉，手掌摊开，说道：“她就是我们的领队导师，我们只有五个人。我叫雅克，雅克·雷诺，来自卡斯蒂亚的慕赛港。” “哎呀妈呀，慕赛港啊，我说这次可真要多谢你们慕赛港的那谁来着？就是发明火车的！可给我们省了老鼻子事儿了，以前骑马二十天的路程，火车呜呜呜三天就到了，还不累，可给我们省了不少事。哥几个这次要是拿了冠军，可要好好谢谢那谁来着……” …… 源石扩音器中传出主持人的声音，絮絮叨叨的季米也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主持人讲解着赛制的安排： 每五队为一组，同乘一辆加长蒸汽车前往指定的起始地点，每个起始地点都至少相隔二十里，车辆抵达起始点，便代表比赛开始。 各个队伍可以自由深入迷雾深林，猎杀异兽，搜寻灵植。 异兽材料和灵植随时可以走出森林到五个指定地点换取积分，并且用积分换取生活用品、武器、食物等补给。 四个月后，依照最后的积分进行排名。 规则允许各队之间在森林内抢夺战利品，但是走出森林之后的抢夺就是违规，抢夺中造成对方死亡，将被处罚失去资格。 森林内外有多名宗师带领各个队伍的领队四处巡逻，如果遇到危险或发生伤亡可以开启每队一个的源石求助装置，附近的巡逻队将赶来支援，但是同时该队伍将不能继续参赛。 讲解完毕，各组分散离开，在竞技场外寻找自己的加长蒸汽车。 雅克等人每人一个硕大的装备箱，在五个队伍中显得颇为醒目。虽然比赛不限制携带的装备和补给，但是谁都知道，为了能取得的更好的成绩，携带的行李不可能过多，甚至连食物和饮料都要精打细算。 四个月的比赛期间，越能深入森林，猎取的材料就会越多，但是距离森林外的补给点越远，就意味着更大的几率补给中断，以及更长的运送战利品路线。所以，多变的情况需要学员自己去规划战略战术。 大大咧咧的季米向雅克问道：“南方小子，你们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啊？比帝都的小姐少爷们带得还要多，不会和他们一样，衣服要带十几套，还有发蜡化妆品啥的吧？还是你这箱子里都装了吃的？打算直接走到老林子的最深处？” 另一队来自帝都的学员对季米怒目而视，而季米却毫不在意。 雅克答道：“这些啊，一些装备而已，到了起点我们就换上，箱子就不带了。” 季米又说道：“哎？这只猫怎么一直跟着你啊，从刚才在竞技场就跟着咧！” “他是我的宠物，叫胖橘，要和我们一起去迷雾森林的，算是我们队伍的第六人吧，哈哈” “哎呀妈耶，你可比少爷还少爷，带着宠物去比赛……” 上车前，雅克终于发现了吕西安一行人，他们登上不远处的另一辆加长蒸汽车，看序列号，他们的起点大约距离自己的有一百公里以上。 很好，离远点，还是眼不见为净。 ……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了小组指定的起点。 下了车以后，雅克明白了为何要称其为“迷雾森林”了。 迷雾森林是京畿地区和北域的天然交界线，分隔北域和京畿地区的是斯塔洛夫山脉，覆盖整个山脉的便是迷雾森林。 由于斯塔洛夫山脉海拔较高，山顶是常年积雪，并且云雾缭绕。站在山脚看去，大片的森林隐蔽在云雾中，故而得名迷雾森林。 除了相对平缓的几个山口地带，基本上进入林区便进入了山地，从山脚到山顶甚至同时存在三个不同的季节。 雪线以下却常年起雾的山腰地段是有实力的队伍偏好的猎场，靠近山脚的林地是咸鱼队和靠打劫积累积分的队伍活动的区域，而常年积雪的山顶，一般很少有队伍愿意去冒险。 少数派联盟的五人打开了沉重的装备箱，在场的其他人便全部被震撼到了。 每一箱都是一眼望去便知制作精良的铠甲和武器，虽然铠甲都涂上了伪装色，但是老手可以从质感上看出它们全是秘银打造。从装备箱中取出铠甲的时候，竟然没有金属摩擦的声音，每个衔接处都包裹了硝制过的异兽皮。 这些盔甲都是出自雅克之手，再加上为每人量身定做，精心打造的秘银武器，雅克的600公会积分大部分都花在这里了，剩下小部分购置了一些紧急药水。 季米也有些懵圈，原来以为是一只南方来的弟弟队，换上装备再一看，妥妥的大佬队啊！ 第76章 遇袭 进入林区已经第三天了，早晨五点，雅克接替阿丽夏值夜，南边的半个天空已经被朝霞染红，太阳还未跃出地面。 雅克坐在临时营地的篝火旁，用大勺翻动着加入野葱和蘑菇的肉汤，大约是闻到了肉汤的香气，法比安抽动了一下鼻子，将流出的闪亮的口水吸了回去。 艾玛再次翻动小巧的身体，雅克知道她并没有睡熟，野外露宿，对艾玛这样睡眠比较浅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 但是，今晚的条件会更差！ 昨夜小组商讨后决定今天向雪线以上进发，连续两天在中段游猎，即便有胖橘的远距离感知能力，全小队也仅仅找到了两株灵植，并未发现异兽。按照这个效率，前十无望，现在有三种方案可以选择： 第一种，继续在在中段迷雾区游猎，运气好的话，可以遇到高价值灵植和异兽。 第二种，回到低区游荡，堵截满载返回的其他队伍。 第三种，去雪线之上冒险，那里队伍少，异兽和灵植多，但是更危险，环境也更恶劣。 雅克提出登上积雪区，全员集体同意。 值夜中无聊的雅克，拿出地图，借着火光和朝阳的晨辉，研究起路线。 斯塔洛夫山脉全长超过八百里，一大半被森林覆盖，接近雪线的地带其实已经没有森林了，树木无法在终年积雪的地面生存，所以接近积雪区的地上还有一些苔藓和草木，积雪区便没有什么植物了，仅剩一些地衣。但是大约是分享源能的动植物稀少了，这个区域反而产出更多的灵植，同时异兽的活动也更为频繁，其中不乏强大的塑能者实力的异兽。 雅克计划在雪线附近向东走十天，抵达普林山口，沿山口下山，去寻找补给站。 早晨七点，大伙陆续醒来，收拾行囊，整理装备，信心满满地出发了。 一行人走在遍布乱石和枯黄干草的坡地上，右边的山坡上两三里外便是一片晶莹的洁白，万年不化的积雪，左边的坡下，不到五里的路程就是常年云遮雾蔽的森林。 九月中旬，南方的慕赛港尚还温暖，这里却已是秋末了，不出一个月便要迎来初雪，他们脚下的区域将再次被大雪覆盖。如果想要找到常在岩石之间的灵植，这是个难得的窗口期。 在胖橘的指点下，少数派联盟连连得手，一上午便收获了三株灵植报春花，选择来到雪线区果然是正确的。 后续的两天，他们收获更多，艾玛负责的灵植小包里已经塞了十多株各类灵植，小队也向东行走了近百里。唯一的困难是夜晚，毫无遮蔽的山上风大、温度低，想要找个避风的宿营地很困难，休息不好的艾玛，精神也越来越差。 向普林山口行进的第五日中午，一行人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山洞，洞口不大，洞内却有几十平米的平坦干燥的区域，并且没有野兽活动的迹象。 雅克决定以山洞为据点，休息两日再前进，可以顺便探索一下终年积雪的区域。 下午，艾玛休息，阿丽夏和雅克守卫，法比安和娜塔莎外出打猎。 夕阳的余晖照入洞中的时候，法比安和娜塔莎带着一头猎获岩羊返回了，更带回了一个好消息，向东两里多便有岩羊群活动的痕迹。 大型食草动物群落中有很大几率出现一部分的异兽，在这里驻留几日，也许有更大的收获。 队伍中没有火系超凡者，需要生火做饭的时候这个缺点就表露无遗了。雪线之上连点火的材料匮乏，原先准备的少量木材肯定不够用来烤羊。 雅克便背上阿丽夏的大斧，召唤出战马，跑下山坡，到几里外的林中寻找枯枝，其他人收拾岩羊，等待雅克回来生火烤羊。 抵达林中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雅克找到一株枯树，三下五除二砍到，再砍下一些合适的枝丫捆到马上，感觉还不够，雅克走会枯树旁准备再砍一些。 背后的树上响起一阵沙沙声，雅克警惕观望，呼啸声骤然接近，从十多米高的松树树冠上扑下一只灰白色的异兽，尖耳，短尾，四肢粗壮，毛发浓密，体型竟然和战马差不多。 异兽猞猁！幸好它的目标竟然是源能幻化的战马！ 战马扭身避让，虽然没让猞猁骑在身上，却也被利爪抓过身体。 于是让猞猁迷惑的事情发生了，乳白色的马，居然毫发无伤，要说有啥变化，仅仅略微暗淡了一些。 趁猞猁迷惑并且不敢靠近战马的间隙，雅克跑到战马身边翻身上马，策马向山上跑去。 天黑的情况下，和未知实力的异兽对抗，雅克可不敢冒险。出来伐木没带胖橘，已经犯了错误，现在只要能跑掉就行。 猞猁长于伏击，追击果然不行，因为犹豫错过时机，雅克已经策马跑远了，追了几步后猞猁悻悻停步，咆哮一声消失在林中。 雅克回头看不见猞猁，松了一口气，再一看马背上的枯枝，虽然不多，至少有得用。 回到山洞，大家得知雅克遇袭，都庆幸猞猁首先攻击的是战马，否则麻烦大了。 烤全羊的柴薪是不够了，烤羊排和羊肉串倒是够了，于是法比安继续警戒，其他人为晚饭忙碌起来。 …… 猞猁偷袭雅克的时候，另一队人在山下不远处行进，他们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过夜地点。 一声猛兽的咆哮从山上传来，六人立即紧张起来，抄起武器准备战斗。 领队是个高挑的马尾辫女生，判断兽吼的方位，轻声说道：“山上，可能是山猫，声音洪亮，应该是异兽。我们去收了它！” 见其他人都同意，马尾辫女生快速分配任务，几人便悄悄向山上摸去。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雅克伐木的地点，其中一人检查痕迹后说道：“一人，一马，被猞猁偷袭，不过好像没事，向山上的雪线区跑了。大姐头，要不要去看看？” 大姐头疑惑道：“有马？哪来的马？没听说允许带马。可能是猎人，如果是猎人就好了，问问和他能交换到什么材料不，希尔，谈价格靠你了。” “没问题，这方面我家学渊源。”叫希尔的男生答道。 “走，跟着马蹄印！”大姐头说道。 跟随马蹄印，六人很快便走出林区，不多久就看到远处山坡上点起的篝火。 第77章 结盟 光秃秃没有大树的的雪线区有一个优点，视野特别广。 六人刚走出林地没多久就被守望的法比安发现了，知道篝火已经暴露了山洞的位置，雅克也不想再撤离了，便全员戒备在洞口等待另一队参赛者到来。 接近洞口，大姐头也发现点起篝火的不是本地猎人，而是另一队参赛者。 这就有些尴尬了，退走避免冲突，有点丢人。可是天黑了，又累又饿，再打一架又很亏，不一定能捞到好处。 大姐头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带领队伍走上前去，距离对方二十多米处停下来。 对面有五人，三女两男，可能还有一个潜伏者。 为首的少年手持一个造型怪异的三角盾，另一只手上的长刀，刀身细长，刀柄更是极长。当初师傅说过，玩奇门武器的都不要小觑，这少年不好对付。 撑着大斧的高大女孩和张弓的少年还算正常，另外两个女生的武器也很怪异。其中一个女孩拿着大盾和一根棒子，棒子顶端用铁链挂着两个长满尖刺的铁球；另一个女孩手上的鞭子能够忽然硬起来变成一杆长枪！ 大姐头上前一步说道：“别紧张！我们也是路过，前来没有恶意。想问问，能否让我们在山洞过夜，现在太晚了，附近还有异兽活动。” 雅克答道：“抱歉，我觉得还是大家保持距离比较好，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偷袭我们。” 大姐头说道：“我们可以结盟！我以家族名誉起誓，我们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雅克回头看向法比安，贵族的誓言靠不靠谱，还是法比安最清楚。 法比安见到雅克询问的眼神，了解他的意图，便开口问道：“我是卡斯蒂亚的贝尔南德家族第三子法比安，这位阿丽夏小姐是卡斯蒂亚的阿斯托里家族在新大陆的领主继承人。请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大姐头答道：“我是施威格家族的克劳迪亚·冯·施威格，来自科伦，萨克森公国。他们都是我的同学。我以家族名誉向贝尔南德家的法比安先生和阿斯托里家的阿丽夏小姐提出结盟请求，结盟期间互不侵犯、互相帮助、真诚以待，根据贡献共享利益。” 法比安和雅克低语几句，待雅克同意，便放下弓箭，以及腰间的匕首，走向对面一行人。 克劳迪亚也放下武器和走上前去，和法比安握手，并且又各自重复一遍誓言，结盟才算达成。 克劳迪亚对雅克很是在意，她已经看出这队人的首领不是两个贵族子弟，而是那个金发的男生。 来自科伦的队伍中有火系超凡者，烤羊的工作便交给他了，不多会一帮少男少女便吃上了香喷喷的岩羊肉。 美食下肚，又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双方很快就相谈甚欢了。 此时雅克方才知道大姐头克劳迪亚的家族是侯爵家族，在萨克森公国的影响力仅在公爵之下。这个队伍也是她召集的，其余几人对她是唯马首是瞻。 克拉迪亚问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位骑马的同伴还没回来？我们刚才在林中发现了猞猁袭击战马的痕迹。” 啃着羊排的雅克笑道：“我们只有五个人。都在这里了。” 希尔疑惑道：“这么说，骑马的是另有其人了？” 雅克咽下一块羊肉说道：“骑马的是我。” “马呢？”希尔更加疑惑了。 “有个源能技，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叫做召唤战马。”雅克答道。 “啊，我知道，那是混沌系的！”科伦队伍中有人说道。 “我就是混沌系的。”雅可笑道，“那匹战马是我召唤的，那只猞猁我会找它报仇的。猞猁皮和骨的积分都很高！” 既然结盟了，两伙人便商量着明天一同去捕猎，不过目标不是那只猞猁，而是岩羊群。如果运气好，羊群中的异兽数量够多，两队人就可以提前回到补给点上交材料兑换积分了。 当夜，谨慎的雅克安排了双岗，只不过另一岗是不睡觉的胖橘。两队人在山洞中各占一边，陆续进入梦乡。 这一夜艾玛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两队人一起出发去昨天法比安发现岩羊群的地方找寻羊群的踪迹。 庞大的羊群，留下了很多痕迹，加上科伦队伍中还有一位擅长狩猎追踪的迈恩，很快便找到了羊群藏身的山谷。 此时正是上午，羊群都在外面觅食，因为山谷的特殊地貌，它们在傍晚必然会回到这里过夜。 岩羊会攀登上陡峭的峭壁休息，远离地面，让它们感到安全。 找到了老巢，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能捕猎到更多的岩羊了。 两队人各有一个射手，可以在两面的悬崖上射杀攀岩的岩羊，再各自留下一个近战协助射手，剩下的人员需要在山谷的两端堵住逃散的羊群。 由于不知道羊群中到底有多少异兽，实力又如何，堵截的工作还是很危险的。 少数派联盟留下法比安和娜塔莎看守悬崖，剩下三人看守山谷的入口。科伦队也留下射手和辅助，其余四人在克劳迪亚的带领下看守山谷的出口。 少男少女们耐心等待傍晚的降临。 太阳逐渐西沉，胖橘发现了两里外羊群的行踪。 数量不少！至少三十只异兽岩羊。 有点棘手！ 雅克想提醒其他人，但是又不想暴露给科伦队伍他能感知异兽的能力。 只得悄悄通知阿丽夏和艾玛，如果堵不住，就放走一些岩羊，三十只异兽岩羊，能干掉十来只就够了。 夕阳下，庞大的羊群出现在山坡下，在岩石群中若隐若现。 待到近处，雅克估算了一下，不下八十只岩羊，除去三十只异兽，还有五十只普通岩羊。 岩羊首领实力不低，胖橘判断是塑能者高阶。 岩羊作为土系异兽，普遍实力是觉醒者阶段，会两种源能技，土盾和落石，攻防兼备，公羊还有一对锋利的角。 悬崖上的四人都已经潜伏好了，雅克三人也在隐蔽位置等待羊群都进入山谷，再上前堵住谷口。 山谷长仅二百多米，两个最窄处都不到五米，四十多米高的崖顶上，射手们见到雅克等人已经包抄了后路，便对攀岩的羊群拉弓射箭。 正在攀爬岩石寻找过夜位置的羊群立即混乱起来，大部分选择跳下崖壁向谷口逃命，少部分迎着攻击想要爬上崖顶。 有的是中箭跌下悬崖，也有的失足从高出落下摔伤不能移动，不一会地面上便躺了二十多只岩羊。 而冲在最前的岩羊已经接近谷口，早已骑上战马的雅克心叫不好！头羊选择的突围方向是自己这边，于是大部分的异兽岩羊都跟随头羊往入口方向冲来。 雅克迅速做出决定，和头羊对撞，一击胜之便能震慑羊群，逼他们掉头，否者阿丽夏和艾玛不仅无法挡住这么多异兽岩羊，还有可能受伤。 雅克平端长槊，策马冲向头羊！ 第78章 呵呵，傻羊! 羊群发现了谷口堵截的雅克等人，头羊鸣叫一声，便有几只羊紧急停下脚步，释放源能技，“落石”！ 觉醒者阶段的岩羊召唤的落石体积不大，拳头大小的石块凭空在十多米的高空凝聚，然后落下，几只岩羊同时施法，也不过就是上百块小石头砸落。 雅克凭借战马的高速度，早已离开落石区。 阿丽夏将艾玛拦在身后，自己则在全力施展“龙卷风”。 这是雅克为阿丽夏找来的气系源能技，虽然想要完全发挥威力要到塑能者阶段，但是觉醒者也能使出，只不过需要觉醒者实力的施法者持续输出源能，不能像塑能者那样释放出来就不用管了。 龙卷风在封堵狭小路口方面有奇效，五米多宽的谷口霎时间飞沙走石，岩羊施展的小小落石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跑在最前方的岩羊被强大的风力卷上高空，悲鸣着飞出龙卷风的范围不知道落到何方。 不少岩羊紧急停下步伐，却阻挡了雅克的路线。 雅克丝毫没有在意挡在马前的岩羊，战马灵活地越过被吓傻的岩羊，越来越接近头羊。 头羊感受到战马的威胁，在它的感知中，战马是和自己同一层次的生物，而马上的人类要弱小很多，身体未能源能化改造，未入塑能阶段，对自己的威胁就不大。 虽然岩羊是食草动物，但是塑能者实力的头羊却有很丰富的战斗经验，不仅和其他公羊战斗，而且要和各种猛兽战斗以保护羊群，附近几百里，除了一头熊、一头猞猁和一群狼以外，这只头羊不惧任何其他异兽。 冲过来的那头二愣子马，只要避免被他的前蹄践踏后蹄蹬踹，便能轻易对付，如果有机会，把羊角插入它柔软的腹部…… 头羊想到这点便有些兴奋，这些年随着实力越强，头羊便越来越喜欢血腥和杀戮。 头羊脚下不停，低头抬眼，它要找到机会，在战马冲来的瞬间向旁边躲开，并用羊角在马身上开两个洞。 然而战马还未靠近，马上的骑士却把手中的长矛递出了，不能被打乱了战术，头羊选择了无视骑士的攻击，专心对付战马。 呲！ 雅克的长槊竟然毫无阻碍地刺入了头羊的额头，然而头羊冲锋的强大反冲力还是逼得他撒手弃槊，带着全覆式手套的右手被镇得糊口崩裂，鲜血立即顺着甲缝流出。 另一面，额头上顶着三米多长的乳白色长槊的头羊继续向前奔跑了几步，倒地，抽搐，眼见就不活了。 少数派联盟的其他成员远远看到雅克得手，一个共同的想法在他们心中闪过： 呵呵，傻羊！ 果然如雅克所料，见到头羊被秒杀，后面的羊群纷纷紧急停步。 战马减下速度人立而起，两只前蹄在空中挥舞，发出得意的嘶鸣，被战马身影笼罩的几只岩羊掉头就跑，于是更多的岩羊选择掉头从另一个方向逃跑。 谷口偶尔冲过龙卷风区域的岩羊立即被艾玛的长枪穿成了“羊肉串”，再甩到一旁。阿丽夏看到羊群的大部队掉头了，也停止了龙卷风，挥动大斧收割被吓傻的羊头。 悬崖边好不容易攀登到崖顶的岩羊或是被娜塔莎的连枷敲破脑袋回谷里，或是被射杀岩壁上岩羊的法比安抽空施展“瞬步”闪到面前一脚踢下悬崖。 插在头羊头上的长槊逐渐暗淡最后像烟雾一般消失了，雅克再度从战马体内抽出一杆长槊。一手持槊，另一手握着长柄朴刀在羊群中左砍右刺，加上战马踩踏的岩羊，雅克从羊群中冲出，身后留下一条血路，躺着十几头岩羊。 负责堵住山谷出口的科伦小队四人的战术接近军团的传统战术。先投掷了两轮标枪，接着举盾防御，抽空用长矛还击，每人只攻击右侧的目标，很快面前便倒下十多只岩羊。很快岩羊集体冲击的势头就被抵挡下来，四人便分散开用源能技收割乱窜的羊只。 十多分钟后，山谷中的岩羊便全部被放倒，又花了几分钟补刀，八十多只岩羊便全部被杀死了。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入夜了。山崖上的四人也慢慢爬下来，加入收割战利品的行列。 经过一番检验，觉醒的异兽岩羊达到三十四只，加上塑能者实力的头羊，一共三十五只异兽，大丰收！ 避免血腥味吸引来其他异兽，两队人商量一番后，决定先将24只异兽岩羊剥羊皮取羊角，十一人再一人扛一头异兽岩羊，尽早折返山洞。 半个小时后，学员们撤离了遍布羊尸的山谷。 回到山洞，又是一顿丰盛的烤羊，不过这次使用的是异兽岩羊的羊肉，不仅味道极为鲜嫩，吃完后更是感觉不断有热流回转全身令身体舒畅、精神振奋。 欢声笑语中，战利品也分配妥当了，最有价值的头羊尸体归少数派联盟，其余异兽材料两队平分。 克劳迪亚用一小盒灵植浆果和雅克交换了一只头羊的羊角，倒不是为了兑换积分，而是打算收藏作为纪念。 当夜，值夜的学员听到了狼嚎，叫醒了大家，于是众人将篝火点得更旺了，设了双岗，全部撤入洞内，以免被异兽偷袭。 第二天，大家判断谷内的羊尸引来了狼群，商议是否直接下山撤离。此时洞内还有十具未处理的异兽岩羊，如果依然简单剥皮取角，会浪费不少能兑换积分的材料，直接背下山也不现实。 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先派雅克和擅长追踪的迈恩一起去山谷侦查下狼群的情况，其他人等待消息。 临出发前，克劳迪亚却提出要代替迈恩去，科伦队当然唯大姐头马首是瞻，雅克也只好将克劳迪亚扶上马，两人共乘战马出发了。 一路上胖橘牢牢蹲在马头上，就像它才是真正的骑士。 胖橘的奇异引起了克劳迪亚的好奇，雅克只好推说是自然系的法比安调教有功。 快要接近山谷，胖橘便发觉了谷中又异兽的行踪。于是两人下马，将战马隐蔽好，从山崖的另一端缓慢攀上，悄悄来到昨天法比安守卫的悬崖顶端。 从崖顶向下望去，谷内是一场地狱般的盛宴，上百只狼在享用岩羊尸体。 不同于雅克之前接触过的巨爪狼群，这个狼群并非全员异兽，种类也只是普通的土系灰狼，看来老师说得没错，帝国本土的异兽要比新大陆的同类要弱小不少。 第79章 下山难 大姐头克劳迪亚看着山谷中密密麻麻的狼群，虽然一时无法判断其中多少是异兽，但是如此数量的猛兽还是让人头皮发麻，她悄声问雅克：“你估计这里有多少异兽？” 雅克伸出一只手，五个指头竖立。 “一半？” 雅克点点头。 “有高阶的吗？”克劳迪亚继续问道。 “至少四只塑能者实力的！”雅克答道。 “四只！”克劳迪亚差点叫出声，雅克一把捂住她的樱唇，带着她悄悄消失在山崖上。 牵马走出一里地两人才敢骑上马，飞奔回山洞。 到了山洞，发现两队人都挺悠闲，一帮人在做风干肉，挂起一排肉条让阿丽夏用风吹；另一帮人在做烤干肉条。 得知实力强大的狼群就在附近不远，大家都没了当大厨的心思，一致决定迅速下山。 为了安全起见，两帮人依旧结伴而行，不久便离开了雪线区，进入森林。 在森林中刚行进了两里多路，身后便想起了狼嚎声。 “追来了？他们吃饱了撑着追我们干嘛？”法比安问道。 雅克说道：“我方才观察，他们最多吃了一半的羊，还有很多羊都没动过。” 从小就跟随家人在山林狩猎的迈恩反应了过来，说道：“大约是头羊的尸体吸引来的。” 因为不想浪费已经全身源能化，达到塑能者阶段的头羊尸体，雅克把头羊尸体放在战马身上，由战马驼负。 “这下麻烦了，这么远他们就发现了！” “塑能者阶段的异兽尸体啊，好东西啊，吸引力当然大了。” “是尸体开始逸散原本压缩在体内的源能，之前在山洞还不明显，到了空旷地方，感官敏锐的异兽可以很远就发现。” “怎么办？还有多远到山下？” “至少还有二十多里路！这路还不好走，三个小时能出森林吧。” “雅克哥哥要不你先骑马跑？你跑得快它们追不上。” “不行，森林里骑马速度快不起来，雅克一个人被堵住可能连命都丢了。” “雅克兄弟，要不把这头羊丢了吧，剥了皮，带走皮就行，现在带着整只羊反而是麻烦。”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边赶路边讨论。 克劳迪亚说道：“不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扔，有这头羊，你们的队伍就算后面什么都不干，也能进入前百排名了。既然结盟了，我们就有义务帮你们保护战利品。” 法比安想到雅克的神奇空间，便说道：“要不我们分开走？我觉得还是不要拖累你们了。” 克劳迪亚却坚持同舟共济，她认为现在抛弃盟友是不名誉的行为。 东部的萨克森要比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更重视传统和传承，对贵族荣誉和骑士精神更为推崇。 这下法比安也没招了，只能接受两队人一起撤离的现状。 …… 继续走了五里路，胖橘依然没有发现追兵，说明狼群还在两三里外。 两队学员并不知道，他们抛弃在山洞中的异兽岩羊肉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狼群首先追踪到山洞，富含源能的异兽羊肉对狼群的吸引力巨大，直到分食完所有羊肉，狼群才继续追击。 又过了一个小时，十一人快要走出迷雾区了，依然没有狼群的动静。大家悬着的心渐渐放下，但是脚歩不停，“猛虎下山”般向山下跑去。 然而胖橘和雅克知道，狼群的前锋已经进入了胖橘的侦查区域，可能会在森林的边缘被追上。 连续在山路上全速奔跑了两个小时，少数派联盟中的法比安和娜塔莎体能已经跟不上了，科伦队也有四人快要跟不上队伍的速度了，现在能坚持下来的都已经达到觉醒者巅峰。 有人提议休息片刻，雅克刚想劝阻，一声狼嚎宣告了追兵已近。 什么都不说了，继续跑吧。 雅克赶忙从行囊中翻出一瓶扁平金属瓶装的药剂，说道：“滋补秘药，一人一口，可以帮助回复体力。” 商人家庭出身的希尔接过药剂，打开闻了闻，说道：“哎呦！好东西啊，一口至少价值两百个银币！” “别啰嗦，你不喝我喝！”他的队友催促道。 “自己调配的，没那么贵。”雅克说道。 “看不出你还懂药剂！” “略懂……”雅克赧然。 蹲在马背上胖橘早就习惯，分点荣誉给仆人，是主子的美德。 喝下药剂的人感觉到体能略微有所恢复，滋补药剂也只能缓解一时，短时间内更是无法连续服用。 走出迷雾区域，山势变得平缓许多，大约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冲出森林了，虽然不知道出了森林狼群是否还会继续追击，但是只要出了森林，雅克可以策马奔行，把狼群远远甩开。 又过了十多分钟，感觉敏锐的迈恩提醒大家两侧的森林中有动静。 难道是狼群包抄上来了？ 雅克有些疑惑，胖橘说狼群前锋还在后方一里左右，大部队距离更远。 结果两队人刚走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地带，前方空地上便出现了七八个身影，转头看向周围，又有十多个人陆续出现，已经从两翼和后方将他们包围了。 大家不得不停下脚步，手持武器，围城一圈，面向来者不善的人群。 打劫者，还不止一队，足足四队人！ 正前方走出一个穿着全覆式重铠的家伙，扣住了头盔面罩，看不清相貌。 雅克这才注意到这些人要么捂紧兜帽，要么带着面罩，全都遮掩了样貌，大多数穿着重铠，一看就不适合翻山越岭，这是处心积虑蹲在森林边缘打劫的一群人。 从山上下来的动静比较大，他们远远就发现了，很快就赶来堵截和包围雅克一行人。 穿全覆式重铠的首领大声喊道：“哎呦不错啊，还学会结盟组团下山了，两队人就以为能过去了？爷们这有四队！不想吃皮肉之苦的，就痛痛快快把身上的材料都交出来！趁着没受伤，回林子里再碰碰运气去。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爷们打得你们发求救。” 雅克心中一喜，正愁不知道怎么摆脱狼群，这帮家伙就送上门来了！ 一口帝都口音，蒙面就查不出你是谁？ 不过这次，谢谢喽，您嘞！ 第80章 老大，我们发了 雅克牵马走过克劳迪亚身边，悄悄说道：“告诉你的人，等会我们跑的时候跟着一起跑。” 接着雅克又面向法比安等人，用右手拍拍左肩，再轻敲后腰，这是少数派联盟的暗号，见机溜！ 雅克牵马走向打劫者中为首的之人，在距离他十多米远处停步，拔出腰间匕首，割开马背上岩羊的后腿，撕开羊皮，接着匕首飞转，切下一片片羊肉。 打劫者们，先是诧异这匹造型古怪的乳白色高头大马，随后又被雅克怪异的举动迷惑，也不知他到底要干么，见首领不发话，也都静静等待。 雅克边切肉，边大声说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几天也没啥收获，补给也消耗干净了，这才下山去弄点吃的用的。这头羊算是价值最高的战利品了，各位都看看啊……” 说罢便把切下的羊肉向四周的打劫者抛去。 有人接到羊肉，不用仔细查看，便能感觉到充沛的源能，立即便有人大声喊道：“老大，是塑能者阶段的异兽！” “老大，我们发了！” 雅克从马头中拔出长槊，这个动作再次震撼了打劫者，谁都没见过这个场景啊！ 身穿全覆甲的首领只来得及喊一句，“你丫别切了，浪费！”便也被雅克拔槊的动作镇住了。 雅克见机将长槊插在地上，匕首翻飞，又切下十多块羊肉向四周撒去。 首领反应过来，大叫道：“小贼！喊你住手没听到吗？弟兄们上！先把他们都揍趴下！” 雅克翻身上马，纵马绕着同伴跑了一圈，舞动灌注源能的长槊挡下数个火球风刃水弹等技能，准备找到一个方向，带领大家突围。 站在后方的打劫者之一，正在向雅克等人投掷火球，忽然有人搭住他的双肩，心中想着，谁啊，打断我施法，便下意识扭头去看。 腥气扑面而来，扭头便见到一颗硕大的狼头张开大嘴便咬向他的咽喉。 算是此人比较幸运，带着的全覆式头盔有护颈，狼牙咬上护颈，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仅仅是将护颈咬变形了，脖子上只有一些擦伤，但是魂魄却被吓到九霄云外了，过了好几秒才发出惨叫，“救命啊！……” 尖利的惨叫之后，几只巨狼跃出森林，立即便摆出进攻的姿态，目标正是那些拦截者。 趁着对方的后方一片混乱的机会，雅克找到空隙，率先冲出，左右挥动长槊，接连砸倒两人，带着队友和盟友们突围而去。 打劫者们被迫和狼群作战，被狼群逼迫集中到一起，凭借防御优势和源能技，勉强自保。 只是这些打劫者万万没想到被狼群盯上的原因是口袋里的岩羊肉块。 狼群中有两只巨狼发现战马已经远离，犹豫片刻，抛下其他狼紧随雅克等人而去。 等这两只巨狼接近的时候，雅克等人已经跑出两里路程，跑出森林的范围了。 眼见无法甩掉两只狼，阿丽夏喊道：“雅克，干掉这两只狼吧，反正已经出了森林，打劫的在这里拿我们也没办法了。” 闻言，断后雅克勒住战马，调转马头，紧盯着百米外同样停下来的两只巨狼。 雅克从背后拔出朴刀，抽刀砍断绑缚岩羊的绳子，岩羊落地，接着又把刀鞘连接上刀柄，变成长柄模式。 胖橘也跳下马背蹲在岩羊尸体上，守护战利品。 “喵呜！”（我很凶哦！） 克劳迪亚等人也停下来，见雅克想要反击，克劳迪亚说道：“我们一队一只，我要左边的。迈恩，弓箭掩护，上！” 法比安的动作更快，连发两箭射向右边的巨狼。 巨狼虽然身形庞大，如同一头公牛，但是非常灵敏，侧面一跳便躲开法比安的羽箭。 待脚步站稳，雅克已经策马冲到近前，长槊刺出，巨狼可没岩羊头羊那么托大，关键时刻就地一滚躲开槊尖，紧接着就原地跳起扑向雅克。 雅克反应更快，身体后仰，左手的朴刀向右面扑来的狼头刺去。可惜力量不足，角度也不够，朴刀只是扎入巨狼的肩胛。 人，狼，错身而过。 巨狼扭头咬住插在肩膀上的刀身，再一甩头，把朴刀从身上拔出。到了此时，巨狼刚才奋勇追击的气势全无，已经知道碰到硬茬了，夹着尾巴四处观察，想要撤离。 而另一只巨狼也陷入被围攻之中，五张盾从几个方向包围住它，时不时一只标枪或者箭矢就落在身上，虽然伤口不深，但也让它知道猎手和猎物的角色已经互换了，只得蹲下仰头，发出长啸，呼唤同伴。 右边那只还没来得及逃跑，阿丽夏便已赶到，跃起一斧从天而降。 自从有了娜塔莎的辅助，阿丽夏的攻击更为大开大合，毫不顾及防御，反正各种攻击都会被娜塔莎维持的冰盾抵挡住。 巨狼刚要后退避其锋芒，地面却伸出数只黑色的手抱住它的四肢，进退不得，最后千钧一发之际，巨狼勉强扭动脖子避开当头一斧，大斧嵌入它另一边的肩膀。 这还不算完，一股电流从斧头上传来，巨狼额伤口焦糊，身体瘫软，本来想要奋起反击，却毫无力量。 法比安也赶到了，没再射箭，而是施展“藤蔓缠绕”一根根青色的藤蔓从地表钻出顺着巨狼的前肢缠上它的身体。 艾玛停止“黑暗之手”从侧面将长枪刺入巨狼的身体，本来还在挣扎的巨狼四肢无力倒在地上。 狼眼圆睁，看着阿丽夏将战斧抡起最后落在脖颈之上，鲜血四溅，一头塑能者阶段的巨狼被击杀。 雅克调转马头，发现小伙伴们已经占据优势，便截在另一只巨狼的退路之上，观察科伦小队的情况。 克劳迪亚和她的队友们虽然没有少数派联盟那么多控制手段，但他们个个攻防兼备，丝毫不给巨狼一点机会，巨狼每次扑击都要正面面对三杆长矛和一面防守严密的盾牌，而同时背后将会被火球风刃等技能攻击，再加上偷袭的标枪和羽箭，几个回合之后便伤痕累累，浑身是血。 大家都看出巨狼的体力已经快被耗尽，开始蜷缩，寻找机会突围。 可惜了一张好皮，雅克想着。 林中有窜出几个身影，巨狼有援军了！ “又有几只异兽狼过来了，还好没有塑能者级别的，你们抓紧，我们去挡住它们。”雅克高声提醒科伦小队。 克劳迪亚听到雅克的喊声，目光坚定，将手中长矛斜插在地上，周身源能爆发，强大的能量迸发让雅克也好奇望向她，接着她右手高举手，中白光爆发，白光向天空射出，接着爆炸般闪耀一下，一个巨大的冰块便从光亮处高速飞出，轨迹倾斜向下，直指巨狼。 “冰咆哮”！ 塑能者级别的水系源能技。 受伤的巨狼根本来不及躲闪，冰块当头砸下，引发源能爆炸，冰雾扬起。 前来支援的几只狼都是异兽，见状也知道二当家是没救了，扭头夹着尾巴就跑了。 冰雾散去，巨狼身体扭曲，脑袋几乎要被压入胸腔，彻底完蛋了。 大家刚松了一口气，林中却升起一个红色光球，光球直入高空，在上千米的高空炸开，在空中形成一片红云，接着爆炸的声音才传到，宛如雷鸣。 有人拉求救信号了！ 第81章 宗师的判决 一定是那帮打劫者打不过狼群，求救了，这算是恶有恶报么？ 大家见状也不着急离开了，停下来收拾狼尸，雅克还骑马入林砍下几棵小树，准备做个支架，好拖着沉重的巨狼尸体。 这里出现了打劫者，也就说明兑换积分的补给站也在附近不远，还真是凑巧啊。 几分钟后，法比安就在东方的天空中发现一个小黑点，惊呼道：“宗师！” 虽然平时雅克也经常遇见宗师，父亲、二十三、纳塞利分会长、哈迪院长都是宗师，但是他们恪守在城内不飞行的习俗，四年多了，雅克还从没见过宗师飞行是什么样子。 速度并没比我的战马快多少啊，而且不能升入高空，飞出一两里就要落地，只能算是超远距离跳跃。雅克心想，不过人家是走直线，一点阻碍都没有，我啥时候能成宗师啊？莉莉都快要成宗师了，她能带我一起飞不？ 宗师飞过直入林中，降落在打劫者和狼群的战场。 没多久，一队骑士也策马赶到，雅克一眼就认出其中莉莉的倩影。和大家打个招呼，便策马追了上去。 莉莉见到雅克，也掉头迎了上来。 摘掉兜帽的大男孩依然一头金色乱发，笑容灿烂。 莉莉也满脸笑容，却赶忙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雅克御马和莉莉并行，说道：“林子里求援的家伙，刚才想打劫我们，可惜倒霉遇上狼群，大概是打不过求援吧。那边，我们刚收拾掉两匹塑能者级别的巨狼。” 莉莉惊讶道：“你们干掉了两匹塑能者级别的？” “恩，不过，不仅仅我们五个人，还有我们的盟友，他们来自科伦，在山上和我们结盟了。”雅克答道。 莉莉知道宗师已经提前到达了，他们这些普通巡逻队员其实已经没啥紧急情况要处理了，过去也只是收拾残局，便勒马减速，和雅克一起慢行，问道：“你们收获如何了啊，已经十天了，不过你们至少有一匹塑能者级别的狼，成绩也不会差了。” 雅克如数家珍地汇报最近的收获，刚从补给点出来不久的莉莉估算了一下，惊叹道：“你们的成绩也许是现阶段第一，那怕现在就休息不干了，应该也能进前五十名。” 雅克说道：“前五十可不行，我目标是前十，你知道的！后面还有三个月呢，我们肯定能进前十！” 莉莉笑道：“你非要提前毕业干嘛啊？就非得学我么？” 雅克腼腆说道：“等我毕业，可就不是学生了，是自力更生的男子汉了，可出去闯荡了。” 莉莉捉弄他道：“这么不想的当我的学生？这么想赶紧离开……慕赛港？” 雅克急道：“不是，不是，我是你的学徒啊，永远都是。我只是想去到处看看，以后肯定会回慕赛港的。” “什么时候呢？” “额……不知道……” “肯定是我结婚以后了吧？” “你不是要成为宗师了？” “我一直找不到第二系，最近已经快要疯掉了……” 说着说着，两人便来到那片林中空地。雅克远远就看到那个穿全覆甲的打劫者首领在大声对另一个熟悉的背影说些什么，再近一些，雅克认出那是小胡子导师布罗比，还真巧！ 见到雅克骑马过来，打劫者的首领也不顾没带上头盔遮掩身份了，跳着脚就是一阵帝都标准骂，由于口音和语速的影响，雅克听了半天才弄明白，原来他们队伍中又多人被咬伤，不得已请求援助，现在四队人有一队因为使用了求救需要离开比赛了，他在控诉雅克陷害他们，把异兽的肉塞给他们，造成狼群攻击他们。 这边的吵闹引来宗师的关注，旋即就有其他领队导师过来，让雅克和那个吵闹的家伙前往宗师面前回话。 雅克下马，在莉莉的陪伴下拨开人群，来到一名被众人簇拥的中年人面前，雅克知道此人便是刚才御空飞行的宗师，上前行礼道：“慕赛港伊芙学院五年级生雅克·雷诺，见过宗师大人。” 打劫者的首领见状也抢上一步，说道：“坎塔尔尼宗师大人，我是波切利家的塞吉，我想控告这个人故意陷害我和我的朋友，将我们置于危险境地。” 坎塔尔尼宗师沉吟道：“波切利家的？波切利伯爵是你怎么人啊？” “回大人，是我祖父。” “哦，这样啊，他是怎么陷害你的啊？” “他把塑能者级别的岩羊肉切成小块分给我们，接着狼群就来了，他们趁机跑了，留下我们被狼群围攻。” 坎塔尔尼宗师看向雅克，问道：“是这样吗？他说的对吗？” 雅克感觉到一股威压降临，而四周的人居然都没有反应，他只得一边咬牙反抗，一边缓缓开口，汗珠大颗大颗从额头上滴落，道：“是的……但是他……” 坎塔尔尼宗师打断道：“哦，既然是这个情况，设置陷阱陷害其他参赛人员，按照规定，应该取消比赛资格。” 雅克想说话，却怎么都开不了口，浑身汗如雨下。 塞吉得意地说道：“谢谢，坎塔尔尼宗师大人主持公道，只是刚才陷害我们的不止他们一队人，他们还有一队盟友。” 小胡子布罗比立即说道：“我们刚才来的时候，我见到另一队人了，我去把他们都叫来！” 宗师挥手示意他可以去了，小胡子立即上马飞奔而去。 “等等！”莉莉急道：“雅克他们不可能主动陷害其他人，他们二十多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要打劫其他学员吗？” 雅克心中胖橘的声音响起：“精神威压，小手段罢了，本皇教你破解。” 雅克倒是还能和胖橘交流，回应道：“快教我，这家伙太狡猾了，明明知道是他们打劫我们，我们被迫反击的，就不能算是故意陷害！但他根本不让我说话！” 胖橘说道：“别急，他这招其实在扰动你体内源能，压迫你大脑和神经传导，并不是某一系的源能技，就是凭借宗师源能掌控优势欺负人。 你还记得当初是怎么突破极限掌握‘八风炼体’吧？你现在全力催动‘八风炼体’，本皇知道你现在不是八风炼体状态，就是要你借助激发‘八风炼体’冲破他对源能的控制。 就一次机会，一次没冲过他就会有防备了。不是像平时那样随意开关，而是全力冲击！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 莉莉正在和坎塔尔尼宗师据理力争，忽然雅克周身源能涌动，莉莉知道雅克可以进入八风炼体状态，也为在意，其他人却都很惊讶，觉醒者学院能造成这么大的源能波动确实罕见。 雅克一鼓作气冲开坎塔尔尼宗师的干扰，喘上一口气便急忙说道：“这个判决不公平！规则上规定被其他队伍打劫可以反击，他们打劫我们，我是可以反击的，被迫使用小手段而已，并不是我们主动陷害！” 看到雅克能说话了，坎塔尔尼宗师感觉很惊讶，其他人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手段却自己清楚。本来他没想到会有其他导师为雅克出头，只要控制不让雅克说话，就能坐实雅克主动陷害的指控，他以为是莉莉为雅克出头，打乱了自己的情绪，让雅克得以解控。 现在及比较尴尬了，虽然坎塔尔尼宗师可以凭借队长的身份弹压莉莉，但是会给其他手下留下不好的印象，承认判决错误，又不甘心，只得和莉莉及雅克打起口水官司，所幸来自帝都的塞吉胡搅蛮缠是一把好手，倒是抢回不少优势。 双方正辩论得不可开交，小胡子导师兴奋地喊道：“坎塔尔尼宗师大人，另一队学员我带到了，请你宣布巡逻组的判决吧。” 人群让开，克劳迪亚走上前来，笑道：“呦……是坎塔尔尼宗师啊，听说您要判我们队失去资格？那么，您会亲自去和我父亲解释原因吗？” 现在换成坎塔尔尼宗师满头大汗了，慌忙说道：“克劳迪亚小姐，怎么会是你的队伍啊？我听说……” 克劳迪亚指着雅克说道： “伊芙学院的队伍和我们结盟了，我们有神圣誓约见证共同进退。 雅克是因为我们两队被他们四队人打劫，实在没办法才将异兽肉丢给他们的。 如果不是他们跑出来拦截我们，我们可以毫发无伤地撤退到补给点。 而且我们吸引走了两只塑能者级别的巨狼，并且全部干掉了。 他们四队人还打不过另外两只巨狼，是不是太没用了一些？” 坎塔尔尼宗师终于找到机会，说道：“哎呀，果然是施威格家族的嫡女，可以击败两只塑能者异兽，真是厉害！刚才是我没弄清情况，现在搞清楚了，请让我们导师们开个会商讨一下。” 结果很快出来，雅克合理反击，无责。 坎塔尔尼宗师独自御空离去，莉莉带雅克等人返回补给点。 第82章 会长 抵达补给点，少数派联盟五人商议之后，只是上交了塑能者级别的岩羊羊皮，其余材料都留下了，并且邀请了克劳迪亚等人晚餐来分享羊肉。 克劳迪亚等人进入临时营帐的时候，看到得是从来没见过的特别场景。 营帐中间是一张大圆桌，木条简单拼接而成，是阿丽夏的手艺。 桌子中间留出一个圆孔，上面架着一口锅，圆孔下是火盆，正烧着木炭。 法比安正拿着大勺翻动锅中的物事，还没见到其中是啥，一股浓烈的辛辣气息就扑面而来，辛辣中又带着油香，让从未接触过这类味道的克劳迪亚觉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正在帮忙的莉莉见状赶紧打开窗户，屋内的辛辣气息便被她带走吹出窗外。 克劳迪亚赶紧询问，道：“这……这是……什么味道啊？熏得我都要哭了。” 正在另一个台子上拿着秘银匕首切肉的雅克说道：“这就受不了？等会吃的时候，你更要哭了，而且边哭边吃，告诉你吧，这是新大陆的调料，在我们南方特别受欢迎，叫辣椒。法比安，底料还没炒好啊！客人都来了。” 法比安答道：“就好了，稍等，辣椒花椒煸香了才好吃啊。你咋不催艾玛，她的小料还没弄完呢！” 又忙乎了一阵，宾主围着圆桌落座，来自科伦的六人看着面前唯一的大锅，红色的汤汁如岩浆般沸腾，无所适从。 雅克连忙端起一盘红白相间切成薄片的羊肉，缓慢放入锅中，稍等片刻便说道：“熟了！动手！” 叉子勺子翻飞，锅里飘荡的肉片便被大家捞出。克劳迪亚等人也尝试着捞出一片羊肉放在面前的盘子里，不知从何下口。 “这样……蘸小料，就可以吃了。有点辣，慢点……” “咳咳咳！……咳咳！……水！……” “好香！我从来没吃过这种味道的食物！” “真香！” “肉呢？你们怎么这快就捞完了？” “雅克哥哥，熟了吗？能吃了吗？” “我试试啊……唔……还没熟，再试试啊……唔……还没熟……哎，你们怎么都捞完了！给艾玛留点！” “羊肚，我要羊肚！” “我要是回科伦开一家店，卖火锅，保准赚翻了！” “贝尔南德家祖传火锅底料配方，教给你，算我三成股份……” “辣死我了，娜塔莎，帮我做块冰，快……” “我也要！……” “肉呢？又没了！” “这小料是什么啊？” “芝麻酱，蒜泥，野韭菜花” “别放青菜，先吃肉！这可是塑能者级别的羊肉！” …… 雅克说道：“克劳迪亚，明天我们就准备出发了，往东走，打算一直走到山脉尽头，趁下雪前在雪线之上多收集一些灵植。你们有什么计划呢？” 克劳迪亚说道：“我们有一只塑能者级别的狼和十多只岩羊的材料，积分方面已经不重要了。我想找的是雪狐，东边是我们来的方向，已经搜索过了，我们应该会继续向西走。” “雪狐？你是要……？” “作为战利品收藏吧，雪狐的皮毛是纯白的，我想做个帽子。” “哎呀，那我们要分开行动了，我需要积分和名次。”雅克边说边用嗔怪的眼神看着莉莉。 莉莉无动于衷，从锅里捞出一块香菇。 “我们要是遇见雪狐，一定帮你抓来。” “下次别往这个补给点走，帝都来的那帮家伙可能会继续在这附近活动，要是再遇上，我怕你们吃亏。”克劳迪亚说道。 “没事，我还有好多手段没使出来呢，下次再遇到，保准吃亏的还是他们。” 希尔辣得满脸通红，却不断把各种食物往嘴里塞，便塞边说：“雅克兄弟，你们要是有空去萨克森，一定要来科伦，到东亭商行找我，保证让你们吃好玩好！” “他家现在投资铁路生意，差不多是萨克森的首富了，你找他准没错。” “这还不是我父亲跟着你们卡斯蒂亚的铁路公司一起发财么，我家也没挣多少，大头都让铁路公司挣走了，铁路公司的大老板才真是富可敌国。” 见到法比安等人看向自己，莉莉放下餐具，说道：“我吃饱了，先去营地那边看看，你们年轻人继续聊。”说罢出门而去。 雅克也告罪一声跟着出去了。 莉莉一个人默默向前走，不一会就走出了营地，雅克跟在她身后不远，见莉莉不停步，便低头继续跟着。 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不开口，莉莉越走越慢，雅克越跟越近。 忽然莉莉停步转过身来，低头走路的雅克没注意，两人撞个满怀，莉莉一把推开雅克，却顺势抓住他的衬衣，又将他拉过来，低头，不好意思看他，将脑门顶在雅克胸前，说道：“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师傅特没用，花了近一年还没找到第二属性。” 雅克将无处安放的双手搭在莉莉肩头，说道：“你进入塑能者巅峰就花了四个月，说明你天资没问题，我父……我听说找到第二属性要么靠水磨功夫盯住一个属性长年参悟，要么靠机缘，一下就觉醒了。我觉得，你可能是操之过急了，心态不好，也许慢慢悟，可以找到方向。” 莉莉哽咽道：“慢慢……哪有时间给我慢慢悟，这次比赛回去，他们就会安排婚礼了吧，来之前我就听说，需要罗伯特和我结婚，南部贵族才能支持他成为首辅，我叔叔他们等不及了。” “你不想嫁给他？” “早都说了，不想，他在兰特的情人都给他生了第二个孩子了，我嫁给他算什么？参加晚会的时候才需要的配饰？” 雅克对这类事情完全没有了主意，聪明过人的胖橘也表示，你们人类那些感情，本皇不懂。 犹豫许久，雅克终于说道：“要不？……比赛之后，你别回慕赛了，我们一起去北域吧，那边有人可以照顾我们，给我们全新的身份。等风头过了，也许你就在这段时间成为宗师了。” “傻徒弟，我要是走了，我父亲怎么办？所有人都会迁怒于他。” “……” “走一步看一歩吧，你现在的任务是完成比赛顺利毕业，哈迪院长可是答应我了，只要前十，立即让你毕业。我的事情你也别担心了，你小破孩帮不上忙的。” “我马上17了，过两年我就20了，你才22，又没比我大多少，再说，谁帮你突破到塑能者巅峰的……” …… 与此同时，帝都的某间富丽堂皇的宅邸。 罗伯特跟随六长老亨利穿过灯火通明的回廊，推开沉重的浮雕橡木大门，来到一个挑高十多米的宴会厅。 宴会长桌旁已经坐满了衣着各异的男男女女，见到罗伯特进来，大厅立即安静下来，上首一位老者轻声说道：“亨利，你们来了，带罗伯特到我这边吧。各位，各位！这位便是今天的主角罗伯特·巴蒂斯特。” 一阵掌声中，罗伯特走到老者身旁，被安排在右首的位子，老者压下双手示意安静，接着说道： “今天召集各位长老，各位供奉，以及部分主要城市的执法者，是有一件事要宣布…… 大家都知道，上个月方尖塔再次发出了神谕，而且是七百年未再次出现的‘一人’神谕，综合各种情况，我们长老会一致判断，神谕指向得是我身边这位罗伯特·巴蒂斯特先生……” “抱歉，我无意打断，但是我们很想知道长老会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有人开口说道，声音不大，但能打断大长老的发言并且让每人都能清晰听见，可见此人实力不低。 六长老亨利说道：“哦，是美茵茨的克劳斯·沃克尔啊，难道你对卡斯蒂亚的慕赛港也很了解，神谕指向的是慕赛港的觉醒者，罗伯特是慕赛港觉醒者中最为优秀的，难道你不是坐着他发明的火车来到帝都的么？” “可是我听说当时他不在慕赛港，在兰特，而且恕我直言，罗伯特先生的实力，26岁了吧，还达不到觉醒者高阶。无论哪一脉的弟子要是17岁还达不到觉醒者巅峰的话，估计都要被师傅清理门户了吧？哈哈哈……”另一人也说道。 三长老也说道：“你们斯图亚特的新一代弟子的实力你自己清楚，除了那个‘狩猎女神’还有谁成为塑能者了？五年后各脉大比，你们怕是要和二十年前一样全军覆没了。” “当年是保罗和伊莲娜太强了，我们运气不好，谁遇到都……”另一人辩解。 “好了！都安静!”大长老威严地说道： “把你们弄到一起就要吵，像什么样子？我来解释一下。我们长老会一致判断，罗伯特是27年前那次神谕的七个女孩之一的孩子，也就是神之子。 当年慕赛港的神谕女孩一直没有找到，我们又查了一下当初的记录，罗伯特的母亲是18岁自我觉醒的，因为没经过方尖塔的觉醒仪式，所以没有影像记录，故而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她，后来她和巴蒂斯特伯爵生下罗伯特后就去世了。 虽然罗伯特的源能天分很一般，但是他的智慧是超群的，超过你们在场的所有人！他比大家都熟悉的李·巴蒂斯特更加聪慧，他发明了另一个可以改变这个世界的东西。” “是什么啊？比航海阵法还厉害？我能看看嘛？” “抱歉，目前还在保密阶段，只有长老和供奉可以知晓，我们已经全部了解这个发明了，所以长老会才会一致认为罗伯特便是神谕之人。 我们今天的会议不仅要向大家公布罗伯特是神谕之人，并且要进行会长推举，长老会公推罗伯特继任已经空悬四十多年的会长之位。” 大厅立即一片喧哗，一位供奉也说道：“还有五年就各脉大比了，大比自然能确定谁能成为新任会长，为什么要在这个用公推的方式决定？” 吵吵嚷嚷了许久，期间不少人离开座位，三三两两讨论，罗伯特对宴会厅的乱象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吃吃喝喝。 到最后，九位长老也到隔壁的小房间开了个小会。 大长老满脸倦容从小房间出来，宣布道：“经过长老会的重新议定，我们一致认为虽然长老会可以公推神谕之子成为会长，但是鉴于罗伯特和其他神谕之子不同，不是在秘银会中成长起来的，我们给他五年的会长代理期。 如果五年后，罗伯特的表现不能得到在座的七成成员认可，就继续按照各脉大比的传统确定新的会长。 从现在开始，罗伯特就是秘银会的代理会长了！” 第83章 熊谷历险 两个月多后，斯塔洛夫山脉，迷雾林区。 一条小河从上顶上流下，穿过森林，流向山下的平原，河边的营地建立在林区边缘，法比安和娜塔莎并排坐在河边钓鱼，阿丽夏和艾玛在木制躺椅上享受难得的冬日阳光。 一个庞大的身影沿着山路下行，逐渐靠近营地，到了木栅栏旁，身影一跃便跳入营地。 被挡住阳光的艾玛从躺椅上起来，高兴地说道：“雅克哥哥回来了！” 雅克从柔软的麋鹿腹部下露出脑袋，右手握着两只前蹄，左手握着后蹄，将巨大的麋鹿卸下，放在营地的中央，说道：“猎物越来越难找了，天冷都不出来了。” 法比安走过来说道：“那就休息几天吧，反正再过三周就结束了，莉莉导师上次不是说我们依然是第一么，休息三周估计我们还是前十。” 雅克说道：“我觉得还是再挣点积分保险一点。营地不用再移动了，明天我去东边再碰碰运气，那边不是有个熊谷么，骑马过去也就半天，说不定有啥收获。” 艾玛说道：“要不我陪你去吧，熊谷有熊吧？” “我一个人往返快一点，碰到厉害的我撤退也快，你们在这里更安全，附近没有猛兽，就当来度假几天呗。来来，今晚吃麋鹿，异兽哦。” 法比安说道：“材料又积攒了一些，要不明天我和娜塔莎给送去补给站吧。” 阿丽夏说道：“我觉得你一个人去好一些，非要我们娜塔莎陪你跑两天干嘛？有啥不良居心？” “好好，我一个人去，雅克还有胖橘陪着，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跑一百多里。” “是谁回来说补给站有很多帝都大妞的？你自己去找帝都大妞吧。” “我就随口一说……” …… 第二日，雅克骑马出发前往熊谷。现在雅克能维持召唤战马长达十二个小时，如果熊谷什么都没有，他就当天返回，如果有猎获，就休息一晚，次日返回。 到达地图上标注的熊谷区域，已经是下午两点，雅克纵马在林中穿过，马蹄带起一片雪雾。 不多久，前方出现一条山涧，顺着山涧向上行，终于找到一个狭窄的地段，战马可以越过，再前行不久，胖橘便有了发现，顺着胖橘指点的方向，雅克逐渐接近一座突出的山崖。 穿过密林，站在高处的雅克就发现山崖之下，一片乱石空地上，三头棕熊正和六个人战作一团，更为奇特的是崖下另一头庞大的棕熊居然好整以暇地坐在地上，貌似在为三头体型稍小的棕熊掠阵。 雅克的出现立即被巨大的棕熊发现，它侧过头，小眼睛盯着尚在一里多外的雅克和战马。 居然这么警觉！ 雅克定睛再看，发现和三头棕熊交战的不是别人，正是来自北域的季米特里·拉扎耶夫一行人，六个北域壮汉。 雅克正在犹豫该如何是好，巨大棕熊用后腿站起，面向雅克，两只前爪拍胸，发出一声嚎叫。 胖橘忽然和雅克说道：“雅克，那头熊和本皇说话了！” 雅克也是一惊，用心灵感应问道：“它刚在叫的那声你听懂了？” 胖橘说道：“虽然他喊的是那匹小马驹，但是本皇能听懂。” “他说啥？” “他说，小马驹没事滚远点，他在训练孩子。” “他把季米等人当做幼熊的磨刀石了！这头熊大概什么实力？” “你还记得那只银鳍鲨吗？和那条鲨鱼一样，塑能者巅峰，而且感觉比那条鲨鱼更接近半步兽王。雅克，本皇觉得现在跑还来得及。” “可是季米他们……” “他们完蛋了，半步兽王，想弄死他们，一招的事情。” “你等等，我想想办法！” “你可别坑本皇啊，你死了本皇也要死，你的空间门时灵时不灵的，可别老想用这招！” “我要是带求救装置就好了，不该给法比安。对了，你能听懂它说话，它能不能听懂你说话呢？” “不知道啊，靠近才知道，本皇嗓门小，发号施令的不需要大嗓门。” “要不我们试试，和他沟通一下。” “不去！靠近它太危险了！” “试试呗，我们慢慢过去，直到它能听见你说话。” “喵呜！不要！” 雅克和胖橘讨论的期间，塑能者巅峰的棕熊便一直看着远处一人一兽的组合。它知道有一些马类异兽会听从人类的命令，这匹马比它的三个孩子要强大不少，它担心这匹马冲来会伤害它的孩子们。 如果不是为了磨练这三个笨小子，它不会冒险在这个季节带它们出来狩猎。也算是巧合，恰好在这片山崖下遇到这几个人类超凡者，实力不强，刚好给三个笨小子当做磨练的对象，以及晚餐。 它刚才拦截了这六个超凡者发出的求救信号，它已经能够将源能分隔成小块粒子团的，那种粗浅的源能装置，只要一挥爪就能破坏其中源能的运行方式。在迷雾森林生存了一百多年，它早就知道这种装置可以引来强大的人类宗师。 棕熊忌惮的是骑马的家伙距离太远，如果这时候他使用那个装置，它来不及拦截。 棕熊还在盘算如何对付那匹马以及马上的骑士最为保险，忽然身体一轻，像是踏空从悬崖上掉落的感觉，而这感觉也就持续了一瞬间，它居然出现在那个骑马的人类超凡者面前。 棕熊被惊吓到了，这是什么情况，一下子就被这个人抓到一里多以外，难不成他是隐藏实力的宗师？ 雅克更是被吓得亡魂皆冒，他不过是想靠近棕熊，怎么也没想到会把棕熊召唤到面前，但是源能波动留下的痕迹可以证明，是他又使用了“异兽召唤”而且是指定召唤了这头棕熊！ 果然是最坑人的源能技，专坑自己！ 雅克和熊大眼瞪小眼，互相对望，时间凝滞了。 “喵呜！……” 一声猫叫打破了沉默…… 棕熊犹豫片刻回应了一声。 胖橘不依不饶站在马头上，威严地叫着。 棕熊放下前爪，甚至将头也低下，发出微小的嘟囔声。 胖橘继续发威。 棕熊扭头就跑，边跑边呼叫它的三个孩子，三头小熊放弃面前的对手向东方的密林跑去，不一会，四头熊都消失在林海雪原之中。 雅克策马靠近的时候，季米六人已经脱力倒在乱石之中。 见到雅克，季米等人猜出大概是雅克的突然靠近让那只实力恐怖的棕熊觉得不安，带着幼崽撤离了。 雅克其实还在一头雾水之中，但是他知道时机难得，赶紧跑才是正事。 给季米等人每人灌了一口滋补秘药，待他们体力略微恢复，便带着六个北域壮汉猛虎下山般逃下山去。 第84章 营地遇袭 第二日，虽然热情的北域大汉一再挽留，雅克还是坚持要返回营地，无数遍答应尽早去北域，和他们一次吃小烧烤、喝酒、看戏、泡澡。 没错，季米已经规划好如何接待救命恩人雅克大兄弟了。 雅克已经搞明白棕熊为什么会被胖橘吓跑，其实一半功劳是他的，被召唤过去的棕熊比雅克更恐惧。胖橘虽然失去了实力，但是开口依然带有兽王特有的声调，这是身体构造形成的，即便不调动源能依然存在。 而接近半步兽王的棕熊要比其他异兽更为敏锐，加上被召唤的经历，让它先入为主便认为胖橘是一头兽王，虽然没有威压，没有巨大的源能压迫，但是哪个大佬没玩过白龙鱼服啊。 于是胖橘几句训斥便吓得棕熊抱头熊窜。 倒是让胖橘和雅克都不解的是，雅克怎么又无缘无故使用了源能技，这次召来一头傻熊，要是下次弄个更强或者更精明的，难道真要被自己坑死？ 雅克却在心中隐隐觉得，他可以点名式指定召唤棕熊了，可惜他没胆再次尝试。 …… 半日路程很快就到了，雅克在河边远远就看到行走在草地上的法比安，刚巧赶上法比安送交了战利品，返回营地。 两人骑马很快就到营地旁，法比安忽然让雅克勒住战马，说道：“我觉得不对，森林里的气息混乱，除了娜塔莎他们，还有别人。” “打劫者？”雅克赶紧下马，从马头中抽出长槊，和法比安轻声向营地摸去。 绕过密集的松树，河边的营地露出一角，这是这么一瞥，雅克就发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躺在躺椅上，营地来了其他人！ 法比安也看见了，刚想冲出去，便被雅克拉住，雅克轻声说道：“我先侦查下，你别动，把武器准备好。” 侦查员胖橘就这么登场了。 胖橘快速穿过杂草，从营地栅栏之间挤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两个熟人，两个都是吕西安的跟班，正躺在躺椅上抽着卷烟。 其中一人说道：“等会少爷弄完，能轮到我们不？” 另一人说道：“有好事少爷能忘了我们？就会不知道少爷会怎么处置那两个小丫头。” “不会杀了吧？被知道的话……” “这深山老林的，谁知道呢？你去看看那个女汉子，别醒了，她可不好对付。醒了记得打晕啊。” 这时临时搭建的木板房里传出女生的尖叫，雅克一听就知道是艾玛，似乎还有娜塔莎的声音。 没办法等待，雅克只和法比安说了句：“吕西安抓了艾玛他们，我要上了，掩护我！” 雅克几步便冲出树林，跨过栅栏，长槊在空中便掷出，扎入依然躺在躺椅上的吕西安跟班的大腿，将他牢牢钉在躺椅之上。 落地后拔出朴刀，便向另一个正打开营地靠河那间木板房的吕西安跟班冲去，那人听到背后动静，回头见到雅克，急忙伸手拔腰间的细剑。 然而雅克速度更快，朴刀一闪，半截胳膊便飞上空中，那人惨叫倒向屋内，雅克赶上一脚踢在头上，便踢晕过去。 定睛一看屋内，阿丽夏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努力伸出手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道：“快点，他们要……艾玛……娜塔莎……” 雅克问道：“你没事吧？” 阿丽夏答道：“没事，快去！” 雅克匆忙出门，一阵风声呼啸而过，下意识下蹲，躲过大剑横扫。 躺椅上那人的惨叫声和打斗声已经惊动另一个房间的人，持大剑的也是伊芙学院六年级的学员，虽然雅克想不起他名字，但是这人和另外两人都是因为实力强劲被吕西安请入队伍的，比吕西安的鱼腩跟班要强很多。 那人见一击不中，双手持大剑堵在门外，呼喊同伴支援。 然而雅克却没在理睬他，竟然走入他的攻击范围，他刚想挥剑砍下，腿弯一软，便跪在地上，接着另一只脚一痛，被一只羽箭钉在地上，第三箭第四箭接踵而来，此人被背后的法比安射中四肢动弹不得。 这时雅克早已冲到另一间木板房门口，拔下背后鸢盾，直接破墙而入。 门口果然有人埋伏，只是没想到雅克直接撞穿了薄薄的木板墙，整个人撞到他身上，想反抗却来不及了，雅克的朴刀已经顺势插入他的腹部。 雅克强忍心中怒火，没有继续在他腹中拧转刀身，接上一脚把他踹到角落。 这时再看房间，两张床上躺着昏迷的艾玛和娜塔莎，衣冠不整。 吕西安请来的六年级学院手持盾牌，遮挡身体，对雅克说道：“我啥都没干，我们刚把她两弄到床上，啥都没干呢……都是吕西安的主意，雅克你别打我！我错了！” 这时候雅克的怒火已经抑制不住了，而另一边仅穿着丝质短裤提着军团长剑的吕西安却说道：“怕他干嘛？这小子不骑马能有多大能耐？一起上！” 说罢便把同伙向雅克推去，持盾的家伙反应也快，迅速召出土盾挡在身前。雅克朴刀前刺，被他土盾挡住。 躲在后面的吕西安，释放一个火球抽空扔向雅克，雅克举起鸢盾，凝聚源能抵挡了火球。 这时侧后方一声惨叫传出，原来是法比安赶到门口，看见倒在角落的家伙居然还想施法，一箭射中他的手。 吕西安满脸阴霾，他刚才吸引雅克注意，就是给角落里的同伙创造机会。当法比安进入屋内，狡猾的吕西安已经明白，他们没有胜算了。 他躲在持盾同伙的背后，喊道：“雅克，法比安，我要求停战！我们也有人受伤，大家扯平了，停战吧，丹尼尔的伤再不治会死的，我听说你现在是第一名，你不想成绩都泡汤吧？” 雅克冷哼道：“你投降，我可以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我们现在的恩怨不是打架那么简单的，我知道你是贵族，哪怕我告到大赛组委会，他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所以知道错了的话，让我打一顿不过分吧？我朋友不能白白受辱！” 吕西安也炸了，喊道：“你个贱民还想打我？你在卡朗格打我的仇我还记得呢！你还想打我？就为了这个贱人？我堂堂子爵继承人，这种女人我看上是她运气好。” 说着吕西安跑到床边，拿着军团长剑对准昏迷的艾玛，吼道：“还想打我？你们两个把武器放下，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放下，我就一剑下去，杀个平民罢了，能拿我怎么样？我打劫战利品失手了，大不了积分我不要了，赔点钱就行了！” 法比安气得全身发抖，看向雅克，等待雅克的决断。 雅克将鸢盾举高，遮住脸，只漏出一双蓝色的眼睛，他不想让对方看见他表情，因为此时他知道自己满脸杀气腾腾！ 第85章 杀人，灭口 吕西安满脸嘲弄，将军团长剑又递出几分，锋利的剑尖在艾玛纤细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血珠滑落。 法比安喝道：“吕西安！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放下武器，诺德，把他们武器下了，捆起来！”吕西安说道。 举盾的诺德见雅克和法比安没放下武器，也不敢靠近，先施展了“泥泞术”雅克两人脚下涌现泥浆，逐渐上涌包裹住两人的小腿。 吕西安发现占据了优势，更加有恃无恐，说道：“法比安你斗不过我的，听说你喜欢这个叫娜塔莎的平民小妞？不想她出事，就乖乖放下武器，我没事大家自然都没事。” 雅克低沉声音问道：“我们放下武器，你们带你同伴出去，大家就此了结，你发个誓，我就信你。” 吕西安说道：“我以家族名誉发誓，你们放下武器，让我们走，这件事大家两清，互不追究。” 雅克点点头，将朴刀和鸢盾放在脚下，法比安也放下弓箭，两人这时两脚还被困住不能轻易移动。 吕西安示意同伴扶起倒在地上呻吟的丹尼尔，将长剑从艾玛身上移开护在身前，另一只手抓起地上的衣服，准备离开。 虽然不能惩罚吕西安，但是雅克这时松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大家都安全了。 吕西安却很不爽，自己这边四个人都是重伤，被坏了好事，而且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将来要被其他人嘲笑。 走过雅克身边的时候，吕西安恶从胆边生，侧身一剑刺向雅克后腰。 雅克虽然放松一些，但是一直警惕着吕西安，眼角瞥见吕西安忽然转身，左手的长剑刺来，急忙用右臂后档，小臂上的护臂和长剑相撞，发出金属的摩擦声，剑刃只是伤了腰上一层薄皮。 挡住吕西安的偷袭，雅克脚下一震便冲开泥浆的束缚，转身左手抓住法比安的右臂，右手抓住他握剑的左手。 愤怒的雅克根本没控制力道，吕西安挣扎几下都没能脱离雅克的束缚，大叫道：“松手！你这个贱民！” 雅克露出嘲讽的微笑，说道：“才几秒就忘记自己的誓言了？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右手向上一送，吕西安手中的长剑穿透他的下巴直入颅内，立即停止挣扎。 变化太快，吕西安转眼死在雅克手上，不仅他的两个同伴被吓得呆立当场，身旁的法比安也惊得说不出话来，踉跄走来的阿丽夏也见到了这一幕。 雅克说道：“你们打劫我们，我反击过程失手杀人，属于规则允许行为，对我的处罚也是取消资格罢了。” 雅克对两个六年级学员说道：“你们发求救吧，让巡逻队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法比安一言不发挣脱脚上的束缚，捡起弓箭，走向躺在床上的艾玛和娜塔莎，检查他们的伤势。 没受伤的诺德说道：“求救装置在吕西安身上，我去拿。” 雅克点点头，诺德把重伤的丹尼尔放下，战战兢兢走向吕西安的尸体，蹲下在他身上翻找。 砰！ 弓弦响动，一只羽箭射入诺德的后脑，诺德身体前倾趴在吕西安身上，一动不动。 另一箭瞬息赶到，钉入靠在墙角还没来得及喊出声音的丹尼尔的喉咙。丹尼尔发出咳咳的声音，口中喷血，眼见也不活了。 雅克诧异看向法比安，法比安淡淡说了句：“吕西安是吉诺阿子爵的独子，不灭口的话，吉诺阿子爵会想办法弄死你的。再说他们为虎作伥，也是罪有应得。” 站在门口的阿丽夏听闻，转头拾起地上掉落的大剑，默默走向四肢中箭趴在地上的大剑主人，踏住他的后背，大剑自上而下，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大剑拔出，鲜血喷溅，阿丽夏身上又多了许多血迹。 阿丽夏继续蹒跚走向被长槊钉在躺椅上，已经没有力气哭喊，只能哼哼的吕西安的跟班。 阿丽夏抓住他的头发，将他身体拉起，让他坐直在躺椅上，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背，抓住剑身，向下刺去，剑尖插入他的左肩胛，直入心脏。 这时法比安又干掉了昏迷在旁边木屋内的另一个吕西安的跟班。两人默默向雅克等人所在的木屋走去，刚走到门口，法比安一阵恶心，扒着门框吐了起来。 而雅克却还呆立原地，阿丽夏拖着伤腿走来，啪啪他的肩头，说道：“第一次杀人？你会习惯的。来，看看她们的情况。” 雅克惊醒过来，赶忙跑去查看艾玛和娜塔莎的情况，两人都被打昏了，艾玛的小脸肿的老高，娜塔莎头上也在流血。 雅克翻出急救药水给两人以及阿丽夏服下，不久两人醒转过来。 艾玛扑入阿丽夏怀中痛哭，娜塔莎则靠着法比安抽泣。 过了一阵，大家都略微冷静下来，雅克心中也有了主意，便说道：“其他事情我们先放下不说，现在这六个人的尸体我们需要处理好。既然杀人灭口了，就不能让人发现。” 法比安说到：“把他们丢到山上去，大自然会处理的。” 雅克说道：“这是个办法，但是现在比赛接近结束了，如果到结束他们还不出现，就会有人来搜寻，可能会发现尸体，并且凭借一些痕迹找到我们。” 娜塔莎冷静下来后恢复了平时的睿智，说道：“我们的营地都是血迹和打斗痕迹，如果有人找到这里也能将嫌疑锁定在我们身上，我们在这附近驻营至少有两队人知道。” 雅克说道：“我有个办法，我可以弄来一头塑能者巅峰的棕熊，让它清理掉尸体，并且破坏营地。” 法比安听到雅克的话，第一个反应却是说道：“那个技能？你又能使用了？” 娜塔莎见法比安欲言又止，嗔怪道：“你们还有啥秘密啊？雅克说的办法不错，即便追查下来，也是异兽所为，只是你怎么能让塑能者巅峰的棕熊按照我们的想法行动？” 雅克说道：“嘿嘿，其实除了空间裂痕，我还有一招天赋源能技，召唤异兽，也是时灵时不灵，我可以试试这招，如果能招来那头棕熊，它会听话的。” “你刚去了熊谷，不会是熊谷的熊吧？”娜塔莎说道。 “正是它，快到半步兽王的棕熊，等会我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你们离开我再召唤。”雅克说道。 “我再帮阿丽夏和艾玛恢复一下，你们先去收拾那个房间。”娜塔莎感觉身体恢复到可以履行医护的工作了。 “吕西安他们没有盟友了吗？还有其他人来过营地吗？”法比安问道。 娜塔莎答道：“他们偷袭打伤了阿丽夏，又制住了我，艾玛只能投降了。他们出现很突然，但是我没看到其他队伍的人，应该就他们六个。” 艾玛从阿丽夏怀里露出挂满泪水的面容，说道：“怪我，反应太慢了，没能帮上阿丽夏的忙。” 阿丽夏揉着她的头发说道：“他们处心积虑偷袭我们，你已经做得更好了，要怪就怪我们没有设置外围警戒装置，让人悄悄摸到身边了。” 雅克说道：“一切都过去了，等会我们直接返回莉莉驻守的补给点，不再进入森林了，这次是我任性了，拖累大家了。” 法比安说道：“说啥呢，那种情况，你再不杀他我也要动手了，我们一让再让，他还没完没了，都是他咎由自取。放他离开，按照他的心性还会想办法报复我们。” 雅克说道：“嗯，我也不该放其他人离开，你做得对，不灭口的话，后患无穷。” 法比安笑道：“还有一点，别相信贵族的誓言，哈哈！” 第86章 小熊熊 待小伙伴们走远，雅克骑着战马站在营地中间，胖橘蹲在马头上表情严肃。 可惜雅克费了很大力气也没再次运转“异兽召唤”，胖橘浪费了表情，在旁边干着急。 胖橘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说道：“雅克，你知道情绪是可以影响源能技使用的吧？” 雅克答道：“嗯嗯，我知道，军团的协同源能技就需要战士们同仇敌忾，还有愤怒状态使出的源能技威力更大，我也尝试让自己愤怒过，但没啥效果。” 胖橘老师开始上课了，“来，本皇帮你理理思路啊，你回想下，每次你使用出‘异兽召唤’和‘空间裂隙’的时候，都是在什么样的情绪下？从第一次开始。” 雅克回忆道：“第一次召唤你，我和法比安都被人绑上石头要扔海里了。” 胖橘循循善诱，“那当时是什么情绪呢？恐惧？气愤？后悔？” 雅克有点茫然，说道：“好像都有。” 胖橘只好再问：“那第二次呢，是打开空间门吧？和艾玛被困在车里。” 雅克说道：“对的，对的，有点害怕，还想保护艾玛。” 胖橘继续：“第三次是契约我？这个不算，不考虑异兽契约这个技能，这是你妈妈传给你的。第三次是在海上，我也在，还有萨米。” 雅克帮忙数起来，“第四次是我们被海豹攻击，詹姆士砍断绳子。第五次，就是昨天了，季米他们被熊困住。” 胖橘找到了共同点，笑道：“你有发现么？每次都需要有其他人和你遇到危险，你才能使用天赋源能技。” 雅克思考了片刻，纠正道：“不是，季米那次我们还在安全地带。” 接着雅克终于想到了，说道： “我发现了，每次都是我想要保护别人！ 第一次想保护法比安，他当时哭到嗓子都哑了。 第二次是想保护艾玛。 第三次是要保护你和萨米（本皇不用你保护！），好好，是保护萨米。 第四次是保护他们四个，而且开启的特别快。 第五次想要救季米他们六人，我都没反应过来就把那头熊召唤到身边了。” 胖橘说道：“所以你的天赋源能技激发的关键情绪是保护其他人，想要保护的人越多，施展就越容易！ 那你这样想，今天的事情不能暴露，尸体必须处理掉，不然你们五个人都会被阴险的吉诺阿子爵报复，不仅你们五个人，还有莉莉，他之前肯定也参与陷害莉莉了，你现在要保护大家……” 面前源能波动，棕熊出现！ 正在睡觉的棕熊摔在地上，一脸懵圈，环顾四周，立即毛骨悚然，大佬就不能放过我吗！ 各种想法在棕熊的小脑袋了转成浆糊，化成一句话，该怎么办？ 胖橘表情威严，蹲在马头上，后腿蹲踞，前肢伸直，四只脚靠紧，尾巴优雅地环绕小爪子们，下巴抬起，用眼角余光看向棕熊，说道：“本皇叫你来，有点小事让你做。” 棕熊立即站直，学着人类的模样，身体前倾，右爪放在胸前，鞠躬道：“兽王殿下，您有什么事情，请吩咐小熊熊啊？小熊熊一定不让您失望！” 胖橘抬起爪子，指向棕熊身后，说道：“把这个营地都给毁掉，这里这些超凡者的尸体，你都帮本皇清理了，也算对你的小小奖励。” 棕熊答道：“兽王殿下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怎么能要您的奖励呢……” 胖橘胡子翘起，猫眼圆瞪，说道：“本皇给你的，你就好好收下，去干活吧，本皇在这里看着。我的仆人，雅克。” 雅克赶紧答道：“吾皇，有何吩咐？” 这一下又把小熊熊震惊到了，兽王居然能让人类听懂兽语！ 胖橘说道：“你也去办你的事情吧，不用在本皇身边伺候了。” 说罢胖橘跳下马头，找了个舒服的草甸圈成一团，看来是要睡觉了。 雅克转头骑马离开，小熊熊老老实实去一爪子一爪子拆房子去了。 雅克一面骑马去和法比安等人汇合，一面用感官共享和胖橘一起当监工，不时提出建议，胖橘便指挥小熊熊把现场处理得更加“真实”一些。 终于小熊熊忙完了工作，胖橘假意表扬一下，就被雅克召唤到身边去了，消失在小熊熊面前。 大佬果然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令小熊熊颇为羡慕，暗自下决心要尽快突破，待本熊半步兽王，称“本皇”的日子还会远吗？嗝……有点吃撑了，这只猫兽王慷慨是慷慨，但是为啥非要我当面吃完？我还想带点回去给家里崽子们尝尝呢！ …… 少数派联盟花了三天时间终于赶到莉莉所在的补给站。 晚上，雅克思前想后还是把莉莉约出补给站，将河边营地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除了胖橘的情况没说，甚至连两个天赋源能技都说了。 莉莉一下子接收的信息太多了，也不顾淑女形象了，仰面倒在草地上，看着星空，说道：“从当初父亲和阿黛尔阿姨让我当你的师傅，我就觉得他们能一致看好你，一定是在觉醒仪式上你有什么惊人之举，原来我想得太简单了，你说你都这么厉害了，我还能教你什么啊？你还真是个惹事精。” 雅克也学她的动作从另一个方向倒在草地上，两个人的头顶在对方的肩膀上，一同看着星空，说道：“等我能够觉醒第二系了，我就觉醒气系，让你教我。” 莉莉说道：“你不是有个气系宗师朋友吗？还要我教你？我会误人子弟呦……” “她是我妈妈。” 莉莉扭头看向身旁的雅克，雅克也转过头来，两人的眼睛距离极近，但是黑夜中却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雅克继续说道：“那个秘法是我妈妈留下来的，是她的师傅传给她的，往上可以溯源到千年前帝国还没建立的时候。所以啊，要是这么算的话，你是我妈妈的学徒哦。” 莉莉问道：“你母亲是宗师啊？那么她现在……” “她在我两岁就去世了。” “你说的23岁就成为宗师，就是你母亲吗？” “是的，还有我爸爸。” “等等，你父亲是宗师？” “他有仇人，很厉害那种，所以不能暴露身份。” “那么，被银鳍鲨袭击，也是假的吧？” “是的，我还没回去慕赛港，还不知道他现在躲到哪里去了，本来我毕业后他要安排我去北域的，大概是交托给家族里的亲戚吧。现在又有什么安排我就不知道了。” “怪不得你要去北域，你父亲应该是大家族出身吧，不然也不会那么早就成为宗师。” “我其实了解的也不多，他什么都不和我讲，说来你可能不信，他平时都不指点我的。为了装成普通人，他平时都把体内积存的源能散空的。” “这个我知道，宗师才能做到。怪不得你这么厉害，父母都是宗师，那你母亲的第二系是什么啊？” “混沌。” “额……所以你觉醒了混沌系。” “……” “雅克？” “嗯？” “你没睡着啊，我说，我也没见过我母亲。” “上次在法比安家的晚宴上，我听他们说你父亲从新大陆回来以后娶了你母亲。” “是的，我母亲也是平民出身，不过即便像我父亲这样的庶子，婚姻还是要遵从家族利益优先的，只是当时我父亲很坚决。但是后来家族就放弃对我父亲的支持了，所以他在慕赛港的超凡者公会当了二十多年的分会长，按照他的资历早就可以升任更高的职位。” “希望将来我家族不会有人干涉我想娶谁，我父亲肯定不会。我猜啊，我父母应该是私奔的。教我秘银锻造的师傅，他叫二十三，很奇怪的名字吧，好像是和我父母一起长大的。有一次我听他说，当年我父亲和另一个人有一场比赛，谁赢了就能娶我母亲。结果那个人的爷爷暗箱操作，弄成了平局。我父母在新大陆生下我，既然当时是平局，他们大概是私奔了吧，哈哈……” “雅克……” “嗯？” “答应我，你欠我一个愿望，我将来要是提出来，你必须要做到。” “你是我师傅啊，你说啥，我不都乖乖听着，这算是帮我遮掩吕西安事情的交换么？还是……唔……” 好甜…… “莉莉，等等我！” 第87章 回到慕赛港 迷雾森林挑战赛终于结束了，雅克也在补给点熬过了17岁的生日。 帝都的圆形竞技场，最终的成绩投影在场中的源石光幕上，少数派联盟获得了第7名，虽然不如当年莉莉队伍的成绩，却也不容小觑了。 大家回到呼尔多之鹰，在亨特的操办下，举行了一次庆功宴。 艾玛也终于能够睡个好觉了，这三周来，艾玛经常半夜惊醒，最近的经历对她的压力太大了。 夜深了，胖橘继续游荡在帝都的街巷，明天将要离开这个城市，再次到来不知道要等到何时。 …… 军团广场的地下，大长老的密室中。 大长老靠在椅子上，他的孙子科米站在一旁，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拘谨的男人，手上端着海浪和帆船图案的空茶杯，不知道往哪里放置。 大长老说道：“罗伯特代理会长就让你来通知我那件事的时间吗？” 男人急忙说道：“是的！罗伯特会长希望您能够利用‘组织’的影响力，再事情发生后，煽动民众的情绪。” 大长老说道：“好的，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配合工作我会安排卡斯蒂亚各个城市的执法者去执行的，你回去复命吧。” 男人走后，科米说道：“祖父，我建议这次将二十三调回来吧，这次行动我怕他会坏事，而且是那么重要的地方。” 大长老问道：“你说他会坏事？他那个惫赖性格，怎么可能学保罗。” 科米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次我去慕赛港，发现近年来二十三什么事情都没做，可以说一直在尸位素餐，把这样的人放在那么重要的位子，对‘组织’不利啊。” 大长老反问道：“那你说我把他放到哪里去？他是他们那一脉内定的长老继承人，我总要给他一个地方熬资历吧？但是又不能让他坐大。” 科米准备充分，立即说道：“把他派去新大陆，找个我们毫无根基的地方，就说是给他磨练磨练。等他师傅挂了，再让他回来。到时候他毫无地方大员支持，还不是我们说啥他就做啥，和他师傅一样。” 大长老犹豫片刻，说道：“你呀，哎，……那就这样吧，你去安排吧。不过你记住，将来想坐稳我这个位置，是不能树敌过多的，特别是等轮到你的时候，会长的宝座上是有人的，你会比我更辛苦。忙完手头事情，你就去罗伯特那里吧，跟在他身边做事。” “祖父，你就这么看好那个罗伯特？” “你等着瞧吧，他能带来千年之未有的大变局。” …… 雅克等人又经历两天的火车回到慕赛港，大家各自返回阔别已久的家中，分别时莉莉对雅克说，如果无处可去，就去她家。 雅克和她告别后便直接去“卢尔和他的女儿”秘银店寻找二十三。 到达店铺，却见到二十三和艾尔莎正在收拾东西，雅克急忙问道：“二十三叔叔，你们这是要出门？” 二十三答道：“组织给了新任务，我要去新大陆了。刚好，你父亲和萨米都在新大陆，我再带艾尔莎和玛丽贝尔过去，大家就都齐了。” 雅克急道：“那我呢？是不是也要带我去？” 二十三笑道：“当然不带你，你要去的是北域。我如果还能继续留在这里，你倒是可以跟我们一起生活，但是现在我要去新大陆，你可不能去。” “为什么啊？我马上就毕业了，我想去哪都可以啊。”雅克说道。 “实话和你说吧，这本来是该你爸告诉你的，谁让他跑了呢，只能我来说。”二十三坐到他经常坐的门口台阶上，说道： “五年后，有场很重要的比赛，是由各脉二十五岁以下的年轻人参加的，你爸想把你送到我们师傅那里，让他老人家调教你几年，到时候代表我们这一脉去参加比赛。 你要是跟着我去新大陆，我可没办法五年内让你能有实力最后获胜。 这次你爸跑去新大陆，也是因为前段时间慕赛港出了点事，他不想被人找出来，会耽误你的。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们精心准备的，要是你跟在我身边时间太长，让人看出端倪，之前的准备就前功尽弃了。 放心吧，我已经托付师傅他老人家了，两个月后会有人来接你去北域。” 雅克只好帮着二十三收拾行李，边收拾边聊起迷雾森林挑战赛中发生的事情。说道克劳迪亚他们的时候，艾尔莎特别感兴趣，问道：“你刚才说克劳迪亚的姓是什么？” 雅克回忆了下，说道：“冯·施威格，哦，她父亲是侯爵呢！当时她一来，就对那个叫坎塔尔尼的宗师说：取消我资格，可以啊，你去和我爸解释为啥取消我资格。那个宗师立即就怂了，赶忙陪着说好话。” 二十三和艾尔莎相视一笑，二十三忍不住说道：“不愧是你的侄女，她还真像当年的你啊，哈哈” 雅克问道：“啊，克劳迪亚是……？” 艾尔莎说道：“是我的侄女。你要是什么时候去萨克森，千万不要说认识二十三这家伙，我哥哥恨不得把他砍成八块。” 二十三急忙哄道：“我当时不知道你有了玛丽贝尔，你又不说……好了，都怪我，我错了……” 艾尔莎红着脸庞推开二十三，说道：“小孩子面前又瞎胡说，我去看看玛丽贝尔，别让她欺负胖橘了。”转头就去了侧房。 二十三悄悄地用得意的声音说道：“当年骑马追了我三天，非要给我生孩子，结果生了还不告诉我，玛丽贝尔都五岁了才找到这里。我那大舅子为此把我恨死了，以为我骗了他妹子就跑了，我很冤枉啊。” 帮二十三一家收拾停当，混了顿晚饭，雅克带着胖橘回到家中。 空荡荡的家里，雅克和胖橘四目相对，胖橘看出雅克的心事，说道：“想去就去吧，在慕赛港也只能再待两个月了，虽然本皇不懂你们人类这些弯弯绕绕，但是你难受，本皇就跟着难受，感官共享这个附属技能的副作用太大了。” 一个小时后，雅克背着行囊，出现在莉莉家院外。 守在窗前许久的莉莉急忙跑下楼，冲出门口，穿过花园，打开大门，抱住雅克肩头的胖橘，说道：“胖橘小胖墩，欢迎来到我家。” 第88章 告密者 哆哆哆！ 敲窗玻璃的声音吵醒了赖床的雅克，打开厚重的铁制双层窗户，花色尾羽的路易十世飞进屋内，驾轻就熟地跑到桌上啄食果盘中的葡萄。 雅克赶紧关上窗户，以免屋内的暖气都从窗口跑掉，然后走到桌前从路易十世的脚踝上取下金属环，拆开拿出信笺。 是法比安从卡朗格镇发来的消息，路易十世飞了一整夜才赶到慕赛港。 经过法比安一周的打探，吉诺阿子爵已经派人去迷雾森林寻找吕西安他们了，由于山区大雪，刚传回的消息是目前还一无所获。 雅克知道，河边营地可以说是相当显眼，如果沿着森林边缘寻找，不出几日就能找到。但是如果巡逻队根据往年经验深入雪线之上去寻找失踪人员的话，那将一无所获。 放下这桩心事，雅克提笔给法比安写了回信，讲述这一周在莉莉家的生活情况，如何挨打，如何吃不饱，如何学说话…… 这一周，雅克每天和莉莉学习贵族的礼仪和说话方式，学习礼仪雅克是欢迎的，但是优雅地吃饭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吃不饱。 雅克即便在物资缺乏的迷雾森林中也没停止每天长时间维持八风炼体状态，不就是需要多吃点么，多打些猎物就是了。 可是在莉莉家每天不让吃饱，雅克实在扛不住，已经三天没有开启八风炼体了。然而这还不算完，每天下午还要和莉莉一起训练，不开启八风炼体，身体素质又怎么可能比得上达到塑能者巅峰俗称“无漏”状态的莉莉，自然是一直挨打。 胖橘这些天倒是非常开心，不仅随时可以吃到好吃的小鱼干，晚上还能在纳塞利分会长的书房看书。 可惜假期很快就要结束，过两日雅克就要回到学院，只是莉莉当日要去参加一个什么仪式，没法第一时间回学院帮他请求哈迪院长办理毕业手续，雅克还要在多当两天学生。 …… 卡斯蒂亚公国首府兰特，辅政官罗伯特的宅邸。 蒸汽车停在门口，希尔随父亲下车，随从赶往门房间递交名帖。而此时的门口有些吵嚷，一个带着兜帽的小个子男子和卫兵在争吵，看来是想去拜见罗伯特辅政，却被拦截在门外。 门房管事看过名片，立即小跑出来，赶到希尔父亲面前，鞠躬说道：“欢迎您，巴耶尔·施密特先生，巴蒂斯特大人正在府内，请您跟我来……啊，这位是您的公子？” “正是犬子希尔·施密特，没什么不方便吧？” “哦，不不，欢迎欢迎，请您二位给我来……” 门口吵闹的小个子，见到希尔父子将要进入宅邸，灵机一动，跑上前来，说道：“二位，二位，劳烦您一件事情，我有重要情报要禀告罗伯特先生，能否劳烦转告一声，我来自慕赛港，是他的老乡。” 门房管事伸手推他，无奈管事只是普通人，这个带兜帽的小个子却是超凡者，他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加上两个觉醒者卫兵也不能移动他分毫。 见此情景，希尔说道：“这位先生，既然巴蒂斯特大人的手下不给您通禀肯定有人家的原因，您看我们也是客人，插手主人家的事务，并不合理吧。抱歉了，没法帮到您。” 小个子超凡者急道：“他们非要我先和他们说，可是我要禀告的情报只能告诉罗伯特大人一人。” 门房管事也气得说道：“像你这种找各种借口接近我们老爷的，每天都有好多个，你说你一个超凡者，不会找正规渠道拜见吗？就凭你一句有情报我们就能放你进去？开玩笑！谁知道你是不是跑去找我们老爷借钱的，这一套在我这不灵了！要么你跟我是清楚事情，我帮你通禀，要么你滚远点，不然我叫城卫军了！” 推搡中小个子的兜帽掉落，露出了面容，从标志性的小胡子，希尔一下就认出，这个人是当初让他们队伍去巡逻队领队宗师面前听候发落的带队导师，只是这人当时趾高气扬，并未在意学员们的样貌，以至于现在没有认出自己，并且后来希尔还听说他负责的队伍全员失踪了。 这人跑来见罗伯特·巴蒂斯特辅政干嘛呢？ 希尔父子在门房管事的带领下继续向大门走去，小胡子导师布罗比急道：“好好，我和你说！你过来，我们到一边去说。” 门房管事也来脾气了，说道：“别呼来喝去的，我还有贵客要陪同，就在这，给你一句话，不说我就走了。” 小胡子导师布罗比看着门房管事身后的希尔父子迟疑了，门房管事经常见这种人，知道一点转了几手的消息，就以为独家新闻了，不耐烦地说道：“这是来自萨克森的贵客，和你们慕赛港那点破事没关系，快说，不然我要走了。” 小胡子布罗比犹豫了一秒，还是说道：“请您和罗伯特先生说一下，我这里有他未婚妻的弟子的一个秘密，请他有空见我一下，我会详细和他说。” 门房管事陪伴希尔父子进入大宅内，留下布罗比在门外继续等候。 希尔跟随在父亲身后，见到了传说中的罗伯特·巴蒂斯特先生，父亲和罗伯特详谈甚欢，定下不少合作意向，未来东亭商行将是巴蒂斯特商业联盟在萨克森的重要合作伙伴。 可是希尔却一直心不在焉，他在门口听到那个带队导师的话，再将与雅克相处的一些细节联系起来，又想到这人负责的队伍全员失踪，如果其中有某人是贵族子弟的话……他会不会出卖雅克的什么秘密换取罗伯特的庇护？ 想到这里，希尔就想急切离开这里，想要去给雅克通风报信，雅克那帮人挺不错的，大姐头也很喜欢他们，火锅也好吃，吃人嘴短，不能让他吃亏还蒙在鼓里啊。 当夜，布罗比终于见到了罗伯特。打发掉布罗比，罗伯特一个人在阳台上站了两个小时，陷入沉思。 第二日一早，两个信使同时登上了前往慕赛港的火车，一个怀揣着给吉诺阿子爵的信，另一个则是去找雅克·雷诺的。 第89章 新发明 兰特到慕赛港的火车要行驶一天一夜。 两个对面而坐的男人，为了显得正常一些，只能尴尬地聊起天来。 一个要去内城探望朋友，一个要去贸易区拜访客户，不一会便闲谈甚欢。 第二日一早，火车到达慕赛港，两人下车后各奔东西。去内城探望朋友的，扭头又买了张去卡朗格的车票，而去贸易区的那位，则赶往伊芙学院。 雅克接到希尔的信，看完以后惊出一身冷汗。 希尔在信中描述了，在罗伯特辅政家门口遇见小胡子求见罗伯特的事情，并指出小胡子可能当晚已经见过罗伯特了。 雅克赶紧将少数派联盟的其他人都召集到一起。 花园中的巨大榕树下，大家传阅了希尔的信。 法比安说道：“我请管家派人去监视吉诺阿子爵府了，昨天我返回学院之前一直都没发现他家有新的动向。大概是消息还没传到那里。” 娜塔莎也分析道：“还有种可能，布罗比导师发现了某些情况，并没有回到慕赛汇报，而是直接去找罗伯特了。他不是比赛结束后一直都没回来吗，应该是害怕吉诺阿子爵迁怒于他，所以不敢回来了。会不会是搜索队找到了一些线索，让他怀疑我们，他觉得罗伯特会保护你，就提前去通知罗伯特，正好能够借此获得罗伯特的庇护。” 雅克说道：“我也是这么判断的，如果说纰漏，大概就是异兽出现在并非它们平时的活动区域总是让人联想到混沌源能技‘异兽召唤’，大约搜索队猜测是我召唤了异兽袭击了吕西安他们。” 法比安脱下帽子，挠挠头，说道：“那就麻烦了，可能连大赛的组委会都要传唤我们，如果不能证明是被动还击，还要蹲监狱的，大概是帝都的皇家监狱吧。” 雅克不解道：“为啥是帝都的监狱？” 法比安说道：“这是皇室组织的比赛，在参赛期间产生的案件要交与皇家法庭审判。不会让三大公国来审判的。” 艾玛也问道：“那么我们会被抓去帝都？” 娜塔莎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我们不会有事，甚至大赛组委会都不会追究，这是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出事的又不是京畿的贵族。反而更加危险的是吉诺阿子爵，他知道情况后会怎么报复？” 雅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说道：“我建议大家先停课，去法比安家里躲一段时间，看看吉诺阿子爵的反应，也许罗伯特可以将这件事摆平。” 阿丽夏也说道：“那我们去找莉莉师傅吧，让她问问罗伯特会怎么处理。” 雅克说道：“莉莉今天去布朗库了，下午那里有一个庆典仪式，据说罗伯特也要去。” 阿丽夏喜道：“那正好，火车去布朗库只要一个多小时，现在出发应该还能见到罗伯特，罗伯特应该能摆平这件事吧。” 雅克说道：“罗伯特会帮我们吗？” 阿丽夏说道：“他会帮莉莉师傅的。” 娜塔莎也说道：“如果是罗伯特出来调解，吉诺阿子爵应该不会明面上报复我们的。” 雅克想了想，说道：“我一个人去找莉莉吧，你们四个现在出发去卡朗格镇，直接去法比安家，我担心消息已经传过来了。” 法比安也同意，说道：“分开行动也可以，你见过莉莉直接来我家，直到罗伯特调解结束前，在我家最安全。” 雅克最后说道：“如果躲不掉，我去承认，是我召唤了异兽，和你们无关，反正我也要去北域了，吉诺阿真要报复也找不到我。” 其他人纷纷反对，表示共同进退。 商量完毕，雅克立即出发去火车站，乘坐最近的一趟车去布朗库镇，其他人收拾了行李，也准备坐火车前往卡朗格镇法比安的家。 …… 大约11点，雅克便赶到了布朗库镇，多亏了火车这么便捷的交通方式。 火车站热闹非凡，站门口更是被大大小小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雅克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是伯爵家的工厂要发布新的产品，帝国各地的商家都来了，造成小小的布朗库镇人头攒动。 估计在新产品发布的现场可以找到莉莉，雅克问清楚会场的地点，便急忙赶去了。 到达会场，由于雅克没有邀请函，无法进入，只能和其他小商家、随从以及司机一起被挡在工厂门外，工厂中那座高达三十多米的巨大车间就是发布会的临时会场。 雅克灵机一动，让胖橘找个空隙钻了进去，自己则到远处的墙边等待，他相信如果胖橘突然出现在莉莉身边，她会知道自己也到了布朗库，还会跟着胖橘来找自己。 …… 这边胖橘混入会场，另一边法比安四人也到了卡朗格镇，顺利回家。 法比安一到家，管家立即跑来说道：“法比安少爷，您怎么回来了？我刚把鹦鹉放出去给您汇报情况，这么看来您还没收到我的信吧？” 法比安赶忙问道：“巴赫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说道：“刚刚去监视吉诺阿家的人回来了，说是吉诺阿老爷让自卫队长，就是磨坊家的二小子，叫上了十多个自卫队员，他亲自带着他们赶去火车站了，可能要去城里。” 法比安连呼庆幸，和吉诺阿子爵在车站擦肩而过，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前往慕赛港的火车上了。 法比安几人早在路上就商量好对策，于是赶紧找到他的母亲菲尔，将一个多月前在迷雾森林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没想到子爵夫人不但没责怪法比安，还表扬他做事果断，如果当时按照雅克的做法留下活口，今天会更加被动。 不过现在就只能先在家躲一段时间，看看风头，也确认一下搜索队是不是真的找到证据了，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就抵赖了。 不过现在大家又都担心起雅克了，千万别让前往布朗库的雅克碰到吉诺阿子爵一行人。 于是，菲儿拜托提莫尔去一趟慕赛港，找到雅克的话，通知他小心吉诺阿子爵，以及尽早来卡朗格的庄园躲避。 …… 转回布朗库的巴蒂斯特工厂，胖橘混入了新产品发布会的现场。 巨大的厂房正中是近两年的新闻上屡屡报道的冲压机，这个庞大的机器据说能将钢铁压扁，变成需要的模样。 演讲台就在冲压机的旁边，台上的正是一身正装显得英俊潇洒的罗伯特。 而罗伯特展示的新产品叫电报！ 胖橘和借助它视野看热闹的雅克一听到电报这个名字，便想起《八十天环游地球》中主角福克每到一地就要给远在千里外的伦敦发一封电报，所以这个新发明可以让远方的人立即接收到消息！ 法比安的鹦鹉邮局还没开业就要被淘汰了！ 伟大的发明是需要商业运作才能转化为金钱，而巴蒂斯特家族在这方面有光辉的传统。 罗伯特当场成立了电报公司，受邀前来的铁路公司股东有优先认购权，电报公司的营业处便设立在各个车站，电报线和铁路并行架设，500名受过培训的电报员将奔赴各个营业处担负起前期的建设和培训工作。 电报员现场演示了发报的过程，所谓的电报线居然可以将“滴”“嗒”声传到千里之外，再由接收到声音的电报员翻译成文字。 应邀前来的首辅艾兴多夫给远在兰特守候在电报营业处的家人发去了一段话：“天气如何？如果没下雨，记得让杜兰特到院子里跑跑。” 不多时，一封来自兰特的回信便被翻译出来：“老爷，下了点小雨，杜兰特躲在狗窝里睡觉呢！” 现场欢声雷动！划时代的发明！这不源能！ 胖橘轻哼一声：“哼，设计图本皇四年前就看过了，还不是有个好曾祖父，留下这些‘遗产’！” 钻过椅子丛林，避开一双双穿着各式皮鞋的脚，胖橘终于找到了莉莉的淡紫色高跟鞋，尾巴扫过莉莉的小腿，引得她低头看向裙边，胖橘露出标志性的表情，瞪大圆圆的瞳孔，嘴巴微张：“喵呜……” 第90章 19号楼的秘密 莉莉一眼就认出可爱的胖橘，弯腰将它抱起，扭头四望，想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却并未发现雅克，莉莉疑惑不解，忽然发现胖橘不断将头扭向门口，好像那边有什么。 莉莉对胖橘的表现觉得有些好奇，正好现场进入认购股份签约的环节，不断有各地的大贵族或大商人上台签约、讲话，现场略微嘈杂混乱。 莉莉正好想出门走走，便抱着胖橘从侧门悄悄离开工厂车间。 走出门，胖橘便从莉莉怀里跳出，溜达在前面，不时回头像是在等待后面的莉莉。 莉莉索性就跟着胖橘继续走着，看看这小家伙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不一会便走到了工厂边缘的围墙下，胖橘乖乖蹲在墙下，莉莉正在诧异为何胖橘会带自己来到这里，雅克的声音就在墙后响起了：“莉莉，听见了吗？我是雅克。” “啊！你怎么来布朗库了？我不是说明天就回慕赛港么？” “我遇到点事情，想请你帮忙，你有办法出来吗？或者把我弄进去？在罗伯特离开这里之前。” “我想想……罗伯特？你要找他？” “这件事和他有关，这里说不方便，我们需要一个没人且安全的地方。” “你往前走三百多米，那里附近有房子遮掩，这边的人看不到，你从那里翻墙进来，我带你在工厂里找个地方。啊，雅克，胖橘跑了！” “没事，等会它会找到我们的，它很聪明，就是对什么都好奇，大概是去参观工厂了，你知道的！那我往前走了，等会见。” 几分钟后，翻过墙的雅克见到了一身华丽紫红色裙子的莉莉。莉莉拉着雅克就走，绕过一些堆放的箱子，来到一个仓库的后面。 今天工厂内有活动，无关的工人都没上班，仓库背后貌似没有人。 莉莉仔细检查了附近，然后问道：“说吧，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急。” 雅克立即掏出希尔的信给莉莉看，并且把他们五人的分析和计划也告诉了莉莉。 莉莉说道：“等发布会结束，罗伯特会陪同首辅大人用餐，还有不少官员陪同，我也要去。等吃完饭，我找个机会问问他，当晚布罗比到底和他说了什么，如果他们搜索队真发现了什么情况，我请罗伯特从中说和吧。不过你千万别一个人把事情都承担了，有法比安和阿丽夏一起，吉诺阿子爵会有所顾忌，如果只有你，他可不知道你父亲是宗师，一定会想法杀掉你的。你现在还没什么自保能力。” 莉莉准备回到会场，走几步又停下来说道：“你去镇里的商业街上咖啡店等我，有消息我会去找你，我来不了也会派人去找你。” 雅克想想也说道：“你们用餐的地方在哪里？等会我让胖橘去哪等你。” 莉莉笑道：“你还能派胖橘来等我？哈哈，要是那个小短腿能找到靠近河边码头的19号楼，让它在楼下等我哦。再见，雅克。” 十多分钟后，胖橘出现在19号楼的楼下，脸上不削的表情，就像在说：切，这能难住本皇？ 布朗库的巴蒂斯特工厂目前最主要的产品是火车头，所以每个装配车间都很巨大，而这个19号楼，却很精致，只有两层小楼，最多五六个房间。左边的耳房是个厨房，现在许多厨师和服务员正在进进出出忙碌着。 胖橘观察了下格局，看出餐厅在二楼，便悄悄摸入小楼，想先去看看餐厅的情况。 进入小楼，胖橘便闻道一种奇怪的刺激性味道，味道很淡，但是绝不可能出现在餐厅这样的地方，于是胖橘在二楼搜寻起来。 不多久，它便发现了几个地方这种味道比较浓，其中之一就是二楼宴会厅中可以容纳三十多人入席的旋转圆桌，这个桌子和平时宴会用的长桌不同，是一个圆形的大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略小一圈的木制圆盘，圆盘下有机关，驱动圆盘在缓慢旋转整个圆盘正中间是一个一人多高的人形雕塑，看面容是首辅艾兴多夫。 雕塑是用铁皮手工敲打拼接而成的，中间应该是中空的，而胖橘闻到雕塑上也散发那种的奇怪的味道。 胖橘的嗅觉比人类敏锐得多，胖橘能闻到，但是人类坐在桌前也许都闻不出来。仔细思考了一会，胖橘猛然想到，这味道有点接近硫磺！ 为什么这里会有硫磺？ 胖橘来到一楼，在楼下的一个房间发现那里的气味最为浓郁，那是从房间中整齐码放的一个一个木条箱子中散发出来的。 胖橘非常想打开箱子仔细检查一下，用它锋利的爪子不难做到，但是这个房间有人！ 一个人站在房间的角落，身体掩盖在一堆木箱中间，只有脑袋露在外面，而另一个人坐在他对面，正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困在木箱中间的人。 困木箱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胡子布罗比，而坐着的人，胖橘并不认识。 与此同时，快走到镇上的雅克停住了脚步，布罗比出现在19号楼，这是个不寻常的信号。 雅克立即转上跑回工厂，他想要靠近19号楼，如果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好及时应对。 胖橘趴在木箱上，隐藏身形，悄悄注视着两个人。 布罗比看上去没有受伤，但是精神很萎靡，将下巴支在木箱上，两眼空洞，望向前方。 坐着的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雪茄盒和火柴，正想抽烟，忽然似见鬼了一样站了起来，将火柴和雪茄又都放回口袋，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天哪，好险啊，差点就把自己弄死！这该死的烟瘾！” 布罗比眼中有了点神色，用细小的声音对那人说道：“我猜这箱子里的东西不能见火吧？” 那人坐回椅子，说道：“看在这两天的交情上，我告诉你，你猜的不错，这些东西是不能见火，碰上一点火星就能把我们两个轰成碎块，最远的碎片能飞到两里之外。你还别不信，我亲眼见过。不过我说老弟，你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要死吗？就是你猜得太多了，猜到不该猜的事情了。” 布罗比低头，眼观鼻，想看清面前的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徒劳无功后，说道：“我是没想到罗伯特会那么狠，人不可面相啊。我还以为他会是一个翩翩君子呢。” 第91章 爆炸(上) 雅克再次翻过围墙，沿着仓库的墙角慢慢靠近码头边的19号楼。 仓库和19号楼之间有两百多米的空旷地带，雅克只能停步在仓库的边缘，藏身在一堆货物的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一群人在前呼后拥中走向小楼。 一楼的板条箱里的东西会爆炸！二楼餐厅的圆桌内也有一样的东西！ 这些是罗伯特安排的！ 但是他刚才也进入小楼了啊！还有莉莉！ 这时的小楼，二楼餐厅，众人进入餐厅后便愣住了，倒不是因为桌上的雕像和自动旋转的桌面，而是这种平民才用的圆桌，要怎么安排座位啊？ 艾兴多夫首辅环视一圈，说道：“我今天是来当客人的，客随主便，我的位子还需小罗伯特来安排啊。” 罗伯特立即躬身说道：“哎呦，不管怎么坐，我都在您下首。据说这种圆桌的坐法是面门位为上座，我坐您旁边就行。” 上菜之后，酒过三巡，艾兴多夫首辅又说道：“哎，罗伯特啊，这次你邀请我来慕赛港，可算是让我略微休息了一下，最近真是事务繁忙啊。 帝都那帮光拿俸禄不干事情的家伙，终于把今年的粮食钱结算给我了。为这事，我是夜不能寐啊，大家都要现钱才卖粮，各个都是贵族，我能不给钱么？这不，去年六月垫出去的钱，今年二月才收回来。 为啥人家都说我们卡斯蒂亚是最听帝都话的大公国，不听不行啊，人家卡着我们的脖子呢。 我要说明年咱不和光明帝国做粮食生意了，不卖了！你猜会怎么着？先上来和我拼命的不是那些吃不上饭的光明狗，也不是拿不到源石的皇室，而是咱卡斯蒂亚的大小贵族。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所以你看，我这位子，看着光鲜，但是真的难做啊。” 罗伯特端起酒杯，说道：“首辅大人，我们知道您为公国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但是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帮辅政每人各管一摊子事情，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没人能像您一样统筹全局、运筹帷幄。 往后的日子，我还要盼望您身体健康、精力旺盛，再多帮我们挑几年大梁，还要劳烦您继续领路啊。” 艾兴多夫首辅高兴地说道：“今天我是见识了你如何理财有术了，把这电报生意做成了和铁路公司一样的独家营生，全帝国的大贵族都被你绑在一起了吧，不用你掏钱，他们就帮你把电报线铺到各地去。以后每封电报的每一个字你都有钱赚，一本万利啊。大公把财权交给你，真是英明之举。” 罗伯特连忙说道：“主要还是靠您的支持，想当初我接手财政工作，真的是一抹黑，手头也没得力的专业人才，还是您特许我开办学校培训人才，这两年公国的财政系统才能获得微小的成绩……” …… 一楼堆满板条箱的房间内，胖橘依然在悄悄监视两人。 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椅子上的男人站起去开门。 门外的人闪身进门，立即关上房门，将手上抱着的一个木钟小心翼翼放在一堆板条箱上，说道：“最后十分钟，我先走，你过三分钟再走，还记得撤离路线吧？不要慌，这东西我们测试过，没问题，说十分钟绝不会提前。” 男子指指楼上，问道：“代理会长大人呢？他什么时候撤离？” 送来木钟的人答道：“为了稳住目标，大人最后两分钟撤离，好了，我走了，你看好时间。” 那人走后，无精打采的布罗比问道：“我猜，我是不是只有十分钟了？就像你刚才说的，这里的东西可以把我们都炸上天。” 男子答道：“你总是能猜中，没错，十分钟后，啊，不是，九分钟后，这里的一切都要被炸上天，哪怕宗师，我估计也难幸免。” 布罗比想大声说话，但是却只能发出微小的声音，“真不巧啊，我说的事情，是不是罗伯特早就知道了，我看你们并不是临时安排的吧，我刚好说破了罗伯特的心思，这才会被灭口的。” 男子紧盯着木钟，表情严肃，说道：“你也不亏，你想坑的那个小子，罗伯特大人已经安排人去通知吉诺阿子爵了，他应该会相信你的猜想，所以，那小子肯定也活不长。即便是吉诺阿弄不死他，大人也会出手的，所以你可以安心去了。” 两百多米外，意识到事情严重的雅克也焦急不已，怎么办，冲过去？ 时间又过去一分钟，男子果断开门离开并从外面反锁了房门。 胖橘对雅克说道：“别急，你想法打开空间裂隙，通过空间裂隙过来，集中精神，想着要保护莉莉。” 这次雅克开启空间门的速度很快，十多秒就打开了燃烧的光门。 雅克迅速进入，向着小楼方向走去。 前方的光点逐渐汇聚成一个一个的人形光团，雅克并没直接去二楼带走莉莉，而是出现在布罗比面前，他有不少疑问想要布罗比解答。 心如死灰的布罗比脑袋搭在板条箱上，盯着不远处的木钟，他看不到钟面，不知道自己最后的时间到底还有多少。 空中凭空爆出几点火花，联想到之前男子说的火可以点燃板条箱里的东西，布罗比觉得自己最后的时候到了，闭上眼想要叫，但是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然而几秒后，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大声，布罗比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了一张最近经常出现在梦魇里的面孔，雅克！我这是已经死了吗？ 雅克拍拍布罗比的脸，说道：“布罗比导师，别发呆了啊，说说你怎么会被弄到这里啊？” 布罗比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道：“我还没死？你是雅克？怎么回事？你怎么到这里了？救救我，这里要爆炸了！” 雅克指指木钟说道：“我看了下，还有五分钟，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答得好，我可以带你走。” 布罗比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也不考虑雅克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了，超凡者谁没有些底牌呢，立刻说道：“您问，您问，我知道的我都说。” 雅克说道：“那好，我就问你，前天晚上你和罗伯特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情，想好了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布罗比说道：“我和他说，可能是你召唤了异兽干掉了吕西安那帮人，你有动机，你、法比安一直和吕西安不对付，你还有手段，你用召唤异兽对付过帝都的那帮学员，四队人差点被你的召来的狼群干掉。吕西安他们要是单独遇上那么多狼，肯定跑不掉。” 第92章 爆炸(下) 雅克双眼盯着布罗比，十多秒后，一只猫不知道从哪出现跳到雅克身上，是他的宠物猫，布罗比见过很多次。此时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想要陷害的人手中，布罗比心中忐忑，祈祷刚才说的话有些效果。 雅克笑道：“不说了？可以，那我走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如果只是这个消息，罗伯特怎么会杀你灭口？还有三分钟，再见了，布罗比导师。” 说完手指在空中一点，火花迸溅，一个燃烧的光门出现在空地上。火花的出现比奇怪的光门更让布罗比惊恐，生怕下一刻就一声爆炸，自己四分五裂，散布在方圆两里之类。 雅可笑道：“我也怕死，可不敢让火星碰到这些箱子，对了，我也弄几箱走。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说完抱起两个板条箱进入光门。 布罗比急忙说道：“等等！等等！我说……” 然而雅克已经消失在光门内，希望再次破灭，布罗比垂下了脑袋。 但是几秒后，雅克又从光门中探出了脑袋，说道：“啥事？你想起了什么事情没告诉我？还有两分钟哦，时间紧张。” 布罗比赶紧说道：“我和罗伯特说，我看见你和莉莉那天晚上在补给点外接吻！” 雅克想起来了，那是杀掉吕西安等人之后，返回补给点的那一天，他向莉莉交代事情经过。躺在草地上的时候，莉莉第二次亲他。但是布罗比怎么知道了？明明四周无人啊！ 急忙问道：“你看到了？那你听到什么了？” 布罗比也急了，这么多问题，时间要到了啊，祖宗！ “太远我听不见，只能看到你们人影。求你快点把我弄出来吧。” “不对，因为这个，罗伯特怎么会杀你？” “你怎么没弄明白啊！罗伯特要杀的不是我啊，是楼上吃饭的首辅大人，还有他的未婚妻莉莉也要陪葬，我活着，不就有人知道他有理由杀掉自己的未婚妻了吗？ 我的雅克爷爷，你这还没反应过来吗？他死了未婚妻刚好洗脱害死首辅的嫌疑啊！ 我也是嘴贱和他说这事！还以为他能保护我，我怎么知道他早就想弄死自己的未婚妻啊……哎哎……雅克……你人呢？” 雅克这时候哪管得上布罗比，刚才放置板条箱的时候，他从光团的移动情况发现了有两个光团快速离开了餐厅。 本来他以为是罗伯特带着莉莉走了，毕竟马上就要爆炸了，罗伯特肯定要离开。 但是如果布罗比说得对的话，莉莉现在还在餐厅，来不及了！ 雅克回到神奇空间内，向上一跳，便到了围成圆形的十来个光团中间，跑到空出的位子背后，开启了光门。 光门开启，雅克看到光门外十多双惊诧莫名的眼睛，同时也发现莉莉就在门口旁边的位子，罗伯特离开果然没带上莉莉。 此时雅克也不管其他了，伸出手穿过光门一把抓住同样惊讶的莉莉，将她向后一拽，便拖入光门之中，随后光门关闭。 席间都是超凡者，甚至有两个宗师，但都被这冒着火花出现的奇怪的光门震慑了，眼看着门内突然伸出一只男人的手臂，将门边的莉莉抓入门中，随后消失。 这……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们的已经不需要操心这件事了，脚下一震，接着圆桌中间的雕像发出红光，即便是宗师也只来得及蜷曲一下身体，接着巨大的冲击就将小楼的一切撕碎。 幸存者记载，当日的爆炸数里外亦有震感，码头边升起百米高的黑云，冲击气流将几百米内的建筑都推倒了，被震伤的人不计其数。 …… 莉莉依偎在雅克怀中，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男人会突然出现带走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啊，以后要怎么说呢？还好罗伯特临时有事走开了，如果他看到……哎呀，他肯定会知道的，怎么解释啊？ 这个笨徒弟，真让人头痛！ 雅克带着莉莉向下降，来到那两个板条箱旁边，松开莉莉，他抱起两个板条箱，然后扭头四望，人形的光团一个也不见了，恢复成光点在四周无规则乱窜。 雅克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按照记忆中的方位，向河边走去。 刚走几步，回头一看，莉莉还呆立在原地，好奇地四处观望。 赶忙夹上箱子，抓住莉莉的手，继续赶路。 莉莉跟着雅克亦步亦趋，在这奇怪的空间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才想起来问道：“雅克，你干嘛把我拉到这里啊？这就是你说的‘空间裂隙’源能技开辟出来的？要我等会怎么和罗伯特他们说啊？” 雅克放下箱子，找准一个方向，说道：“我觉得你啥都不用说了，你先看看外面。” 一个光门打开，门外居然是河水，三百多米外，一团蘑菇状的黑云从地面爬上天空。 雅克指着黑云的方向，说道：“那里就是19号楼，我们刚离开就发生了爆炸。我想楼里的人应该都死了。”接着关闭了光门。 “爆炸？受到袭击了？这是什么源能技？威力怎么这么大？”莉莉难以置信。 雅克指着脚下的箱子，说道：“是它们，罗伯特搞出的东西，遇火会爆炸。刚才在你们脚下有上百个这种东西。” “罗伯特？这么说是对付首辅大人了？”莉莉大约明白了一些。 “还要对付你……刚才我在你们楼下见到了布罗比……他被罗伯特绑来一起灭口了。 他猜测出吕西安等人的失踪和我有关，当时那帮帝都来的拦截者不是被狼群袭击了吗？ 他觉得我应该学会了‘异兽召唤’，狼群是我弄来的，并且吕西安和我们有旧怨，可能是我们害死了吕西安。 但是他不敢去和吉诺阿子爵说，害怕被迁怒，于是他想到把这个消息告诉罗伯特，让罗伯特出面告诉吉诺阿子爵，并且保护他。 而且他还自作聪明将另一个消息告诉罗伯特，他在补给点见到了我们接吻！ 他以为罗伯特听到之后会立即出手，借吉诺阿子爵的手除掉我。等吉诺阿干掉我，气消了，他也就安全了。 可惜他漏算了一点，今天罗伯特杀掉首辅的同时需要你陪葬，如果他将消息走漏，罗伯特便有害死你的动机，同时就有了害死首辅的嫌疑。 所以他被灭口了，现在被所有人都炸成了碎片，没人能知道一个学院导师也在其中。 未婚妻也死于袭击，罗伯特自然会从嫌疑中脱身。 我想现在罗伯特一定在哀悼首辅和你，并且把罪名丢给某些人承担了。” 莉莉还有些将信将疑，雅克也不多解释，先带着她远离现场，在河对岸找了个地方开门离开神秘空间。 如果雅克说得是真的，那么现在回到布朗库镇就是自投罗网，两人商议一下，便骑上雅克的战马前往卡朗格的法比安家。 第93章 难道我要逃亡了? 雅克和莉莉沿着罗纳尔河河岸骑行了二百里，终于在天黑时到到了卡朗格镇。 两人用衣物蒙住面容，悄悄靠近法比安家的大宅，雅克前去门房说明来意，等法比安出来，再掩护莉莉一起进入屋内。 在雅克的嘱咐下，除了法比安的家人和少数派联盟的成员以及管家外，大宅内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有两个神秘人进入了府邸。 大家听着雅克讲述白天在布朗库发生的事件，皆庆幸莉莉能够大难不死。 法比安非要见识一下能够干掉宗师的东西，打开板条箱，发现时一包包码放整齐的油纸包。 不久后，一声轰鸣惊动了整个府邸，法比安的房间像是被爆裂火球轰炸过，几个少年不同程度受伤，接受了紧急治疗后便无大碍。 大家纷纷庆幸还好只是从板条箱中拿出了一包油皮纸包裹的黑色粉末做燃烧实验，如果当时点了一箱，历经二百年沧桑的贝尔南德子爵府就要重建了。 望着几扇窗户都失踪了的房间，法比安只好搬去二哥空置的卧室。 …… 第二日一早，随着早班火车送来的报纸被拿到莉莉面前——《震惊！艾兴多夫首辅大人遇刺于布朗库镇！》、《罗伯特辅政官发誓为首辅及未婚妻报仇！》、《知情人士指出刺杀者可能来自斯图亚特！》 看到报纸，纠结了一夜的莉莉终于相信了罗伯特要连自己一起杀掉，也读懂了宴席上借故暂时离开的罗伯特回眸的眼神，空洞的微笑，那是最后的告别，对于爆炸袭击他是知情的！ 莉莉把自己关了半天，直到中午才打开房门对守在门口的雅克和阿丽夏说道：“我想见我父亲，阿丽夏可以帮我问问子爵大人，能否劳烦他帮忙安排？”然后，雅克被拉入房中。 莉莉关上门，雅克被一股气流托着抛向房间角落雕饰精美的长沙发，平稳落在沙发的一端，接着莉莉瞬息而到，站在雅克面前，略微占据了高度优势，居高临下看着笨徒弟，说道：“我聪明冷静的乖学徒，来帮我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还能回慕赛港吗？” 莉莉的头发胡乱披散，满脸倦容，穿着宽松的罩衫，没有穿束腰，也没穿胸衣。雅克抬着头，目光只敢停留在莉莉未施妆容却依然光泽的脸上丝毫不敢下移，答道：“罗伯特现在的势力在卡斯蒂亚应该算是一人之下了吧？过几天他应该就会勉强推脱一下，然后无奈继任首辅。 那么问题来了，你如果出现，逃脱一劫，即便是没人追究你如何逃命的，罗伯特还会不会和你结婚？” 莉莉摇摇头，身体也跟着晃动，雅克眼珠不自觉的向下移动了一些，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你叔叔和南部贵族的支持就能当上首辅了，说得难听点，你不仅已经没有作用了，而且会成为他谋刺首辅的证据。如果现在你死而复生，他会不会娶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会找个机会除掉你。” 莉莉点点头，认可了雅克的分析，雅克实在晃得受不了，说道：“莉莉，你坐下吧，你这么看着我，我压力大……” 莉莉没有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而是在长沙发的另一端躺下，头枕在扶手上，光着的双脚搭在雅克腿上，叹道：“那怎么办？难道我要逃亡了？” 雅克把身体向沙发里面靠了靠，说道：“和我去北域吧？我父亲帮我在北域安排了一条出路，他的师傅在北域，听说会教导我……” 莉莉用一只脚压住雅克的右手，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雅克，说道：“唷……又要拜一个师傅么？我已经教不了你了？那你说说，你以什么身份去北域？ 刚才分析我的事情头头是道，到你自己就想不清楚了，罗伯特现在不仅在卡斯蒂亚有势力，在全帝国也有合伙人和盟友，给你送信的不就是他在萨克森的生意伙伴？ 即便吉诺阿子爵找不到你，罗伯特也有可能找到你。” 雅克回想了一下，说道：“说来有意思，我连自己真正的姓氏都不知道，这个‘雷诺’的姓就是为了将来我在北域立足准备的假身份。” 莉莉被逗笑了，两只脚在雅克身上踢踏，说道：“你父亲怎么连真实的姓氏都不告诉你啊，他到底惹了什么样的存在啊？” 雅克也很茫然，这么说来，用雅克·雷诺的身份去北域也不安全了，而这个假身份却是从2岁就开始精心准备了15年，好像是被自己玩坏了。 雅克说道：“他又不说，他是辅修黑暗系的，学了不少从人脑子里挖秘密的源能技，生怕我在这些技能面前露馅，什么都没和我说。 让我去北域，是需要我用雅克·雷诺这个身份加入某个组织，大概是进入组织需要审查吧。 处心积虑十多年，现在好像被我搞砸了，还好他在新大陆，不然真要打我屁股了，我成为超凡者之后他就没打过我呢。” 莉莉一脚踢在雅克屁股侧面，问道：“等等，你说你父亲在新大陆？” 雅克点头说道：“是啊，具体在哪个城市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秘银锻造师傅知道，他现在也不知道到新大陆了没有，他倒是说了将会去瑞欧城，可能我父亲也在。” 莉莉起身跪坐在沙发上，一手扶着沙发靠背，长睫毛下的大眼睛盯着雅克说道：“我们也不可能一直躲在法比安家啊，我们悄悄去新大陆吧？我早就想去看看了！我们都隐姓埋名，在那边不容易被罗伯特或者吉诺阿子爵发现的。等我成为宗师了，这边风头也该过去了，宗师可不会有人敢随意招惹。” 雅克心里想着，昨天罗伯特还炸死两个宗师呢…… 等等，……“我们”？我也去？可是…… 莉莉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雅克的下巴扭过他的脸，唇上一热，接着莉莉说道：“昨天救我的奖励，谢谢你，笨徒弟！” 好吧，我去…… 第94章 在海上 莉莉盯着雅克的眼睛，笨徒弟涨红了脸颊，真可爱，她说道： “和我去新大陆，那里没人认识我们，好不？ 我们坐船走，就去瑞欧城，先去找你的秘银师傅，然后找到你父亲。 之后我们再去帕帕斯草原，我想去我父亲当年作战的地方看看。 我们还能去呼尔多山口，去看看当年次子团名扬天下的地方。 我们可以穿过山口去塔瓦雷，我们去雨林冒险，去捕猎异兽。 我们可以一直往西去玻里亚，去探险太阳神庙。 或者往北去约克城，据说那已经是新大陆第一大城市了。 我会成为宗师，你会成为塑能者，再过几年你也会成为宗师。 等到那时候，我们再回到慕赛港。回来找我父亲，找你的小伙伴们，哦，对了也许他们也会去新大陆哦。 阿丽夏毕业后肯定要回到帕帕斯草原的领地，法比安不是也想毕业后去新大陆冒险么？也许艾玛和娜塔莎也会一起去哦。 到时候，说不定大家又在新大陆相聚了。” 莉莉一步步引诱雅克，其实雅克早就想答应了，只是莉莉这么近的看着自己，他变得好像不会说话了，最后终于用尽全力点点头。 莉莉开心地倒回沙发，哼起奇怪的曲调，双脚依然搭在雅克腿上。 …… 下午，两人将前往新大陆的计划告诉其他人，经过雅克的分析，大家也都认为目前去新大陆避避风头是最佳的选择，于是七嘴八舌地出起主意来。 第二日，贝尔南德子爵从慕赛港返回，同时也带来了纳塞利分会长。 父女相见，纳塞利分会长热泪盈眶，两天前他还以为永远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女儿。 他昨天还是强忍悲痛前往了爆炸现场，地面上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只留下一个深达十多米的大坑，三十多个超凡者，其中还有两个宗师，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若不是子爵再三保证，他实在是不敢相信女儿能在当时的爆炸中存活下来。 贝尔南德夫妇、纳塞利父女、少数派联盟五个少年，再次坐下来商讨后续的行动。 …… 十日后，南海上。 一艘三桅帆船借助春季信风破浪西行。 雅克靠在船尾楼的上层甲板的围栏上，守着三个鱼竿，胖橘比雅克还要用心地盯着鱼线，只要有动静便提醒雅克收线。 莉莉一身男装，包起长发，坐在雅克身旁的甲板上，两条腿伸出围栏悬在空中，不时有海浪打在船尾溅起水雾，将海水甩到她的脚上，反射着晶莹的阳光。 雅克有些走神，直到胖橘在他脚上踩了一下，才连忙拉起一根鱼线绷紧的鱼竿，摇轴收线，有鱼咬钩了！ 雅克遛了一阵鱼，大鱼体力逐渐不济，鱼头露出了水面，莉莉瞧准位置，丢出一个闪电箭，闪电击中大鱼身旁的海面，大鱼便被电击麻痹了。 雅克趁机将鱼拉上船来，收获不错，一条半米多长的金枪鱼，水滴状的鱼身，上半身鱼背黑中泛蓝，下半身鱼腹则是泛着银光，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雅克抽出法比安赠送的那把秘银匕首，切下鱼头鱼尾，掏空鱼腹，丢入海中。再将鱼从中分开，切下一块红白相间的鱼腹，再分成小块，放在甲板上供胖橘大快朵颐。 一个小水手跑上二层甲板，抱起半片金枪鱼，问道：“雅克老爷，这半条鱼还是老规矩吗？” 雅克答道：“还是黄油煎吧，我要鱼腹，莉莉要中段，对了，小阿里，莉莉的出锅前要加一勺红酒醋。” 小阿里答应一声好嘞，就跑下甲板了。 莉莉看着他的背影好羡慕啊，不晕船…… 身为全船修为最高的超凡者，莉莉居然最晕船，现在坐在甲板上抱着栏杆才让她觉得安稳。 雅克把剩下的鱼都切块，都被胖橘风卷残云般消灭掉，莉莉见此情景，说：“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的猫，它都吃掉半条鱼了哎。” 雅克露出得意的笑容，说：“悄悄和你说啊，胖橘是异兽哦。” 莉莉伸手捅了下站在身边的雅克的腰，笑道：“骗谁呢？它一点源能波动没有。扶我起来，等下船长要叫我们吃饭了。” 雅克握着莉莉的葱白小手，将她扶起，又一路搀扶到船舱，刚回到舱室，船长的仆人小阿里就跑来邀请他们去用餐。 来到船长室旁的兼任小餐厅的海图室，船长已经在餐桌前等待他们了。 船长四十来岁，中等身材，头戴三角帽，留胡须，穿着亚麻衬衣，紧身的水手裤，见到二人进来连忙招呼他们入座。 塑能者初段的船长外号老豹子，海员起这个外号可比较少见，雅克觉得是因为船长那精干健硕的身材而得名。 两人的餐盘内除了黄油煎鱼排外还有一尾红酒焗龙虾，以及半个酸橙。 这艘“千月水蓝号”是中型远洋商船，属于卡斯蒂亚公国，船东和纳塞利分会长是多年好友，受到请托后从慕赛港出发后，在罗纳尔河口等了一天，终于接上乘坐小船而来的莉莉和雅克。 少数派联盟的另外四人没法同行，相约两年后在帕帕斯草原阿丽夏家族的领地再度相聚。六年级的阿丽夏也不着急返回新大陆，决定借机在帝国游历一年，等三个五年级的同伴毕业后一起出发。 莉莉和雅克两人是船东的贵宾，并且都是超凡者，于是得到了老豹子船长的热情招待，不仅给他们安排了最干燥的舱室，而且享受和船长一起用餐的待遇。 此时，老豹子将半个酸橙握在骨节粗大的手掌中，挤出汁水淋在鱼排上，见莉莉对酸橙不感兴趣，便说道：“茱莉亚小姐，您别小看酸橙，它们是水手的宝贝呢，如果不吃的话，你会无力、吃不下东西、皮肤出血、关节疼痛，牙龈肿胀，牙齿脱落……” 不待老豹子船长说完，莉莉抓起酸橙便挤在鱼排上，由于之前特别叮嘱厨子加了一勺红酒醋，本想用红酒醋代替酸橙，这下鱼排更酸了，莉莉这块鱼排吃得是满口生津，口水险些流出来毁了淑女形象。 看着莉莉小脸都快皱到一起了，雅克差点笑出声，被莉莉瞪了一眼，连忙转移话题，“老豹子船长，按照现在的天气，您估计多久能到瑞欧城啊？” 老豹子笑道：“天气很难说清，春季这条航线风暴较少，但是也容易碰到无风天，如果风停了，我们就只能靠洋流缓慢航行了。正常的话，我们三月中旬到达瑞欧城，不过啊，到了那里你们又要遇到一个秋天了，哈哈……” 雅克算了算日子还有二十天左右，心想莉莉的苦日子才过了三分之一。 老豹子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大海行船，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啊，除了风暴，我们要是遇到海兽暴动和斯图亚特的私掠船，那就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到港了。在海上，我们要做好面对任何事情的准备。” “海兽暴动？我们不是有航海阵法吗？还有私掠船是不是就是海盗啊？” “海兽暴动偶尔会出现，到那个时候，不管你船上是否有阵法，巨大的海兽依然会攻击船只，没人能解释原因，发生的几率也很低，区域也毫无规律，会不会遇到，完全就是看命的。 海盗，也有人这么称呼他们吧，在这里是不会遇到他们的，当我们越接近瑞欧，碰见那帮混蛋的可能性就越大。不过他们只抢财物，只要投降就不伤人。” “那他们是什么实力的？茱莉亚已经塑能者巅峰了，能不能打得过？” “遇到小的私掠团伙可以威慑一下，如果是那些著名的私掠船，他们都有宗师坐镇的，小姑娘还不够看。” 莉莉和雅克对视一眼，流露出一丝担忧神色，宗师也出来打劫啊！ 第95章 胖橘的梦 夜，微风。 千月水蓝号撑起三桅大帆以及所有横帆，依然只能以缓慢的速度向西南航行。 缓慢但是平稳，睡在上铺的莉莉早已进入梦乡，海上航行的十多天来，这大概是她睡得最香甜的一夜。 下铺的雅克发出轻微的鼾声，并且呢喃着：“记分度，看航海钟，套公式……公式……公式……” 胖橘躺在舱室地板上的垫子上，听着雅克的梦话。 怪不得莉莉说雅克是个笨徒弟，学了四天了，还没学会天钟法计算经纬度，还要依靠航海钟的时钟法去计算，要是钟坏了呢？钟沉了呢？ 当初在伯爵府的书房本皇一天就学会天钟法了，只是手头没有六分仪，没法实际操作，现在给本皇一个六分仪，本皇轻松给你算出我们的位置。 舱室的小桌子上放着李·巴蒂斯特撰写的《航海术原理》，这是航海士借给雅克学习的。 闲到无聊的雅克觉得能在海上确定位置是一件特别厉害的技能，便缠着航海士教授，最后在十个银币的利诱下，航海士教会他使用六分仪，并且丢给他一本书。 “将六分仪测量的数据转换成经纬度的方法都在这本书里面，读懂了就会海上定位了。”航海士很大度得将价值700个里弗尔的书正送给雅克，并且说自己学徒两年便可以独立航海，所以这本书一定有海神的庇佑，雅克10个银币花得不亏，到了新大陆研究上几年就能出师了。 胖橘不睡觉，偶尔蜷成一团假寐，其实也是清醒的，难道是当年在猫窝里面睡得太久了，留下了后遗症？ 本皇的猫窝在哪里呢？ 再度蜷成一团，脑袋埋入四只白色的小爪子中，尾巴绕一圈搭在脸上，胖橘这次真的睡着了。 …… 漂浮在空中？嗯，不高。 身边是几根石雕大柱子，头顶是屋顶？ 本皇在哪？ 一个大厅？庙宇？ 这庙宇有多高啊？五十米？ 这脸好丑，还雕刻这么大，这雕像也有三十多米高吧？ 持剑盾的***男子，像谁啊？ 脚下是数千人面向雕像跪拜，嘴在动，为啥本皇听不见？ 这是梦吗？ …… 白雾涌起，场景变化。 趴在金丝软垫上的不就是本皇么？ 果然在做梦！ “主人，您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我任大祭司期间会没有机会服侍你了！” “小牧呢？他是你的师傅？” “主人，牧大人是我的师祖，您已经睡了46年了。我是小吕啊。” “小牧做的零食本皇很喜欢啊，小吕，你会做吗？” “小人会！小人这就去做！” “别急，说说有哪些事情需要本皇解决的？难得醒来，别让臣民们等太久。” 本皇怎么会这么敬业？起来当然要先吃零食啊，为啥要先办公！ 这不是本皇……这是假象…… ………… 白雾再度涌起。 没看到零食！是啥零食让本皇念念不忘啊！ 可恶！ 蓝天，白云，高山，依山而建的城市，灰白色的石墙，红顶，黄色石块铺成的路面。 从山脚到山顶只有三种颜色：灰白、赭红、土黄。 建筑错落有致，人群熙熙攘攘……在奔逃？ 山下，城墙外，一个个密集的方阵。 守城的人好少！城墙都站不满。 攻城的……十多万吧！ 要进攻了吗？ 一团奇怪的云在山顶凝聚，逐渐显形，像是个白色的猫爪？ 和本皇的爪子好像啊！ 猫爪从山顶砸落，下落过程中越变越大，最后大到可以覆盖一整个方阵才终于落地。 云雾状的猫爪飘散，整个方阵的士兵都被压成肉泥。 攻城戛然而止…… 本皇居然这么厉害！ …… 白雾…… 钟灵毓秀的山巅，山上皆是竹林。 还飘在空中。 远方山路上大步行走的肥胖橘猫，白脸，白围脖，白四爪，白肚皮，白尾稍。 正是本皇自己啊！ 橘猫后跟随着一个魁梧老者。 “小方啊，这么美的山，本皇要是在这……岂不是浪费大好风景？” “主人，这里是深山，人迹罕至，不浪费。您要知道，您的臣民现在越来越多，适宜耕种的土地已经不多了，如果还和以往一样在……在平原上出恭，那才是浪费资源啊。” “好吧，你们既然已经考虑好了，本皇就在这里便便了！只是这次本皇只睡了三十多年，宿便不多啊，换不来多少东西你可不要怪本皇。” “怎么会，为您铲屎是我的荣幸，我师傅等了二十多年也没等到这个机会。换来的一切也都是您对臣民的恩赐。” “废话不多说，拉完本皇要回去睡觉了！” 咦……话说本皇被雅克召唤后，还没拉过屎哎！ 雅克这个仆人都没有机会获得为我铲屎的荣幸…… …… 哎？本皇醒来了！ 胖橘用爪子蒙住眼睛，心中想着，本皇不要醒！本皇要睡觉，本皇要做梦！还没搞清楚本皇的猫窝在哪里啊！ 胖橘再也没能入睡，也就没法再次做梦。 难道本皇的猫窝就在新大陆？本皇正在靠近新大陆，于是就想起一些过往的经历？ …… 第二日，依然是微风。 航海士从铁皮箱子中取出六分仪，仔细地检查，左侧的目镜好像有点歪！ 调正目镜，航海士对着太阳再次测量，记下数据。 返回海图室，航海士拿出纸笔反复计算，又对照墙上的海图研究了片刻。 啪嗒！ 被他视为珍宝的钢笔掉落在地，墨汁在甲板上开出几朵黑色的小花。 航海士急忙跑到船长室，对老豹子船长说道：“船长大人！我们偏航了！请左舵九十度，我们需要快速离开这里，再往前就是魔鬼三角的无风带！” 老豹子淡定说道：“我还刚想问你，为啥风越来越小，我们怎么会偏航到无风带呢？” 航海士满头大汗，急忙解释，“大概是洋流作用……，我们大约昨天下午进入魔鬼三角无风带的边缘，现在转舵向南，半天就可脱离。抱歉，我昨晚要是能发现就更好了。” “没事，还在可控范围内。你去吧，我安排转舵挂帆！你时刻监控船的方位，直到离开危险区域。” 走出船长室，航海士用袖子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心中大喜：“还好船长没发现，都怪雅克大人摆弄六分仪之后没把目镜归位，我这两天没发现目镜歪了造成偏航，差点撞入魔鬼三角，真是好悬……这十个银币真不好挣！” 千月水蓝号急转向南，半日后，海上风渐起，船速提升。 三日后，千月水蓝号回到预定航线。 五日后，雅克能用天钟法配合六分仪算出千月水蓝号的具体位置，航海士再也不敢自称天分过人。 只是现在千月水蓝号距离新大陆的东海岸已经不到两千里了，这里是斯图亚特的私掠船狩猎的区域。 第96章 还是遇到了! 将近三十年前，斯图亚特公国和卡斯蒂亚公国各自支持的殖民团在新大陆中南部进行了一次战争。 即便是在新大陆打得尸横遍野，斯图亚特和卡斯蒂亚两个公国却一直没有宣战，交战的双方也只是殖民地领主的私人武装。 接到呼尔多山口战报的时候，两位公爵恰巧在五年一次的皇室宫宴上把酒言欢。 于是双方当场杯酒泯恩仇，承诺管束本国殖民团，以现有疆界划分新大陆的势力范围。 然而当时仅仅确定了陆地上的势力范围，茫茫大海上，依然是无主之地。 数年之后，往返帝国和新大陆的航线上出现了一批以劫掠商船为业的私掠船。 海盗这个职业，在大航海时代之前就出现了，那时候的海盗不敢远洋，在近海和河流划着桨帆船流串作案。 但是私掠船不同，他们只抢劫敌对势力的船只，并且受到本国军舰的保护。 斯图亚特和卡斯蒂亚各有多只私掠船队在对方航道上游弋，他们不仅战力强大，而且装备精良，据称最强大的几个私掠船队甚至有盖伦级大帆船和无畏级巡洋舰。 私掠舰队可以轻松拿下商船抢走货物，但是他们也有天敌，便是海军。 九十年前，发现新大陆，大航海时代开始，帝国发觉需要筹建海军，但是由于京畿完全被封闭在四域中间仅有运河水运出入，没有海港；萨克森和北域的海港都却面向东海，新大陆却在西方。 在皇室的支持下，多次尝试向东航行，消失了无数海船，牺牲了无数人之后，终于证明向东航行无法到达新大陆。于是皇室只能委托控制西部海岸的斯图亚特和控制南部海岸的卡斯蒂亚，分别组建两个海军舰队，以便组成帝国海军。 帝国的海军组建之初便被大公国给控制，用的是大公国的海港，招募的是当地的兵员。没过几年，被称为第十军团的海军便分裂成两只舰队，分属斯图亚特和卡斯蒂亚，帝都的命令对他们来说成了一张废纸。 从此以后，皇帝虽然一直在任命第十军团的万夫长，可是统管海军的万夫长手下没有一条船，在帝都的院子里拿着俸禄养老。 前任皇帝曾耗尽国库，在北域的港口诺尔兰悄悄建造了一只二十多条战舰组成的舰队，培训了三千名水手。 这支舰队千辛万苦绕过光明神国的海岸，经过卡斯蒂亚的南海，再一路航向西北，最终抵达了属于皇室的新大陆北部殖民地，新大陆第一大港，约克港。 当时的人们都以为从此西南两大公国控制海洋的时代结束了，帝都的报纸纷纷庆祝，歌功颂德。 可惜当这只舰队再次驶出约克港去巡洋海域，便再也没有靠岸过，谁都知道是两大公国的舰队联合剿灭了这只新兴的舰队，皇室也只能打落牙和血吞。 皇室再度失去了海洋，只得低下头继续依靠斯图亚特公国的港口和海船，沟通京畿和新大陆的殖民地。 新大陆的东海岸多良港和海岛，私掠船神出鬼没，五次航行就有可能被抢劫一次。即便如此，与新大陆的贸易依然是一门赚大钱的生意。 千月水蓝号装载的是来自慕赛港的机器设备，扎花机、纺织机、新型小锅炉，虽然数量不多，却是可以在新大陆生金蛋的母鸡，而且这类货物没有港口的龙门吊，根本没法搬运。 老豹子船长特意准备三箱银币分别藏好，以备万一遇上私掠船，拿出来花钱消灾，够被抢三次了。 快要抵达目的地，船上的大厨也放开使用各种存货，今天老豹子船长的小餐厅供应的是海鲜烩饭，搭配切得极薄晶莹剔透入口即化的卡斯蒂亚风干火腿，甜点是酸酸的蓝莓酱小蛋糕。 老豹子对来自北部山区的火腿赞不绝口，“这才是人间美味啊，这次让小阿里去采购是明智的选择，以前买的咸肉都是臭狗屎，扔到海里，鱼都不吃！” 莉莉笑道：“这条火腿的价格大概够您买十倍重量的咸肉。我知道您的船员都来自新大陆，难道小阿里是卡斯蒂亚人，所以懂得欣赏风干火腿。” “哈哈，茱莉亚小姐，您说得没错，小阿里是三年前我去帝都办事的时候遇到的，当时他在旅馆门口擦鞋，也帮着抬行李叫车什么的挣点小费。我看这孩子机灵又肯干，正巧也需要人手帮忙跑腿，就把他雇佣下来。结果事情忙完了，给他遣散费他还不要，非要跟我去海上闯荡，最后我就让他上船了。” “这么说来是帝都人了。” “哪里人他也说不清楚，不过识字，学东西也快。哈哈，当然比不上你弟弟，雅克先生是我见到过最聪明的人了，天钟法没有两三年是很难学会的，他只花了十多天。小小年纪修为已经快赶上我了，要知道我三十多岁才突破的塑能者。” 雅克好奇道：“在帝国小孩子都要上学啊，至少会把社区学校的课程学完，不然的话父母要被罚款的。” “那是在帝国，新大陆可没什么社区学校、文法学校、技工学校、高级源能学院，我们什么都没有，像我这样新大陆出生长大的，运气好可以去领主老爷家里开办的私塾，差一点打工的地方有师傅教，但是其实大部分都是睁眼瞎。 这也是为什么帝国的人总是看不起新大陆的出身的，觉得我们和土著一样，就比猴子高级一点。哦，不好意思，不能叫土著，叫原住民。” 最近和老豹子相处，雅克又见到了一个和阿丽夏描述得不一样的新大陆，到底新大陆是什么样子的呢？雅克期待赶紧抵达瑞欧城。 夜晚降临，莉莉和雅克躺在各自的铺位上，莉莉看着舱室的天花板发呆，雅克看着上铺的床板发呆。 雅克忽然说道：“说起来，我也是在新大陆出生的呢，梅迪斯，我父母私奔到新大陆隐姓埋名躲在梅迪斯生下了我。” 莉莉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心中却在想：“私奔……我们这算私奔么？” 甲板上和船舱通道中变得嘈杂起来，奔跑声、呼喊声、夹杂着老豹子的训斥声。 “可能出什么事情了，我去看看。”雅克披上外套翻身下床，打开房门，刚好看见小阿里在通道上跑过，拉住他询问。 “雅克姥爷，瞭望台说发现了私掠船的踪迹。” “大半夜的！抢什么劫啊！” 不想碰见私掠船，没想到，还是遇到了！ 第97章 镜子团，海里捞 雅克跑上甲板，水手们正在忙着整帆，调整航线向南逃跑。 爬上桅杆，雅克终于发现西北方的海面上有点点灯光，瞭望手说那是两艘私掠船，从北面的骷髅岛方向而来，那个方向，绝不会是普通商船。 现在转为向南逃跑，也不知道来得及不，对方抢在上风头，船又机动灵活，航速快，逃跑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雅克将消息带回舱室，说完以后，莉莉竟然没有反应。 这时的莉莉用被单卷住身体，面向墙壁，只给雅克留下一个背影。 “莉莉好像在生气？”雅克询问垫子上的胖橘。 “本皇怎么知道？你又犯啥错误了？” “没有啊？奇怪了，刚刚还好好的。不管了，私掠船可能要到天亮才能追上来，先睡觉。” 面向墙壁的莉莉睁着一双蓝色的眼眸，嘟着嘴，心中念着：“雅克大笨蛋，笨学徒，笨死了！……” ……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水手们已经奋战了一夜，期间多次变换路线，以期摆脱劫掠船。可惜当太阳浮上海面的时候，两艘私掠船已经靠近到两海里左右了。 莉莉顶着一双黑眼圈跳下床铺，顺便一脚踢醒还在打鼾的雅克。 雅克连忙坐起，舷窗投进来的光线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和**的胸背之上，莉莉觉得有点晃眼。 “我上去看看，你快点穿好衣服也去甲板上。”说完莉莉走出舱室。 “还在生气啊？女人哎……猜不透……”雅克自言自语。 …… 莉莉和雅克站在老豹子身旁，三人一齐望着左右夹击逐渐靠近的私掠船。 此时能看清私掠船打的旗号了，黑底的旗帜上一个白色的长方形，长方形边缘有波浪形描纹装饰。 老豹子指着那面旗帜告诉他们，那就是私掠船队的标志，还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从小在慕赛港长大的莉莉和雅克对这图案太熟悉了，异口同声道：“白板？白板团？” 这不就是慕赛港流行的娱乐方式——麻将牌，其中的那个白板么？ 老豹子哈哈大笑，说道：“哪是什么白板，那是镜子，这个私掠团叫镜子团，基地就在骷髅岛。” “哦，原来是镜子团啊” “两位，我知道你们战力不俗，可是我们这船上有一半不是超凡者，海员中就我一个塑能者，实在是没资本和私掠船对抗。 海上打劫有个规矩，不反抗就不伤人，你们也知道，我的货物他们都搬不走，最后只能抢笔钱就走。 我估计他们等会追上我们会搜检全船，两位的私人物品也不能幸免。 两位是韦斯利·范·威登老爷的贵客，等会如果有财物上的损失，两位请告知我，等到了瑞欧港，我做主，从预备金里提钱给二位赔偿。” 老豹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扮演姐姐的莉莉也只好做主答应下来。 实在逃不掉的千月水蓝号升起白旗投降，对方很快接受。 老豹子于是下令收帆减速。保险起见，雅克让莉莉躲回了舱室，叮嘱她躲在上铺装病。 …… 两艘私掠船终于靠近了千月水蓝号，从两侧靠近，待距离缩小到十来米，两边的船上分别扔出十多个钩爪，扣住千月水蓝号的船舷。 这时候雅克也看清了这些海盗的样子，看起来比老豹子的水手更加衣冠不整，穿得破破烂烂，光脚，皮肤黝黑，腰挂弯刀或者细剑，头发油腻打结。 好吧，海上确实没法太讲究，爱干净的莉莉天天念叨自己都已经臭了，雅克也好多天没洗澡了，上次洗澡还是借着海上的大雨，冲了冲身子。 又一轮钩爪抛来，这次勾上的是船帆和绳网，接着二十来个海盗便从两船上挡过来，跳到千月水蓝号上。 老豹子的海员早已集中在船尾楼的上下两层甲板上，和登船的海盗对峙着。 海盗中走出一个赤裸上身的魁梧汉子，叉着双臂大声喊道：“我们是镜子团的好汉，奉塔瓦雷总督诺伊特拉的命令，对过往船只征税。你们居然敢跑一晚上，知不知道大爷们追你们有多累！现在我怀疑你们船上有违禁品，要课重税。” 老豹子站在二层甲板的栏杆前，朗声说道：“不知道这位好汉怎么称呼？我这里有一张1000银币的银之锤商行的不记名钱票，船东特意留给我交税的，新大陆第一商行的钱票，哪里都能换银币啊。” 汉子答道：“大爷我外号海里捞，就是专门抓你们这些逃税商船的，你现在事儿大了，1000银币？你当爷们是乞丐？” 雅克心说，原来新大陆的水手都喜欢用外号啊，打劫说成收税，长见识了！我以后要是到海上玩玩，是不是也要起个响亮的外号？ 海里捞不够气势，海底捞多威风，一网打尽！ 这时一个海盗慌慌张张从船首楼的舱口跑上来，说道：“二少爷，他们……他们船上都是机器！搬不走！” 被称为二少爷的海里捞也傻眼了，你们船上都是这些破玩意，昨晚跑啥？ 机器虽然值钱，但是不方便搬运，连船一起抢走的话，便是坏了规矩。 即便是能搬走一些小设备，也不好出手，买这些东西的都是大领主和大势力，砍价放血不含糊。 最后钱没挣到几个，还容易暴露跟脚，惹一身骚。 海里捞是真生气了！跳着脚对老豹子喊道：“我跟说，1000银币绝对不行！不给一万，爷们的刀就要见血了！我可跟你说，我这里塑能者有四个！你敢呲个牙看看！” 老豹子淡定说道：“海里捞兄弟，对不住了，船东老爷只给了1000银币，我们跑海的都是苦哈哈，挣了点钱也都花在岸上和女人肚皮上了，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身无分文的。 机器也是范·威登家的，您就算在中部大陆应该也听过范·威登家族吧。 咱们还是各自赶路吧，祝你下次运气亨通！ 小阿里，把钱票给海里捞老爷送去。” 海里捞接过小阿里送来的钱票，往裤裆里一塞，眼珠子一转，说道：“不行，我要搜船！弟兄们散开！” 这时海盗们才进入熟练的工作流程，甲板上仅剩七八人护卫海里捞，其他人都钻入船舱，一间间舱室搜检起来。 第98章 小孩子才选择，我都要! 海盗们在船舱中翻箱倒柜，不一会各种鸡零狗碎都被搬到甲板上，雅克在其中发现了莉莉的行李箱，箱子上来了，人没上来，说明没事了。 两人真正最值钱的东西是莉莉身上的细剑，雅克手上的朴刀和背上的盾牌，以及穿在身上的看起来灰不溜秋的软甲，这些都是秘银锻造的。 雅克早就找老豹子打听过，海上打劫如果不想逼对方拼命的话，是不会抢武器装备的。失去武器就意味着任人宰割，抢武器便不是求财不伤人，而是不死不休了。 海里捞的小弟们在甲板上翻东西，他则走上前来要求搜查船尾楼一层的船长室和海图室，这其实已经算是过分的要求了，老豹子还是点头同意了。 两国的私掠船也经常会干出突破底线的事情，但是双方一般都很克制，毕竟你能杀我的人，我也能杀你的人。 像这种搜查船长室的行为其实已经在逼着对方反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老豹子也只能安慰自己，如果不让他们搜到点什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有一个钱箱就藏在船长室。 一切都没超出控制，这次航行会很顺利，会很顺利…… 海里捞的手下进入船长室，几分钟后，一个海盗喜滋滋地抱着一个小木箱走了出来。 老豹子演戏天分很高，紧张、悲痛、悔恨全部堆在脸上了，最终板着脸说道：“海里捞兄弟，最后一点银币都让你找出来了，我这船上一点油水都刮不出来了，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吧？” 海里捞数了数箱子中的银币，估么不下五千个，笑得嘴都合不拢，心想这艘船应该也没什么可以捞的了，打算收拢队伍撤退。 他一转身，发现一个海盗正在翻莉莉的箱子，几件女式的裙子被扔在甲板上。 海里捞的小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转头对老豹子说道：“兄弟，不厚道啊，船上有女人也不带出来给大家认识认识……” 老豹子说道：“哪有什么女人啊，这是我给女儿买的衣服，料子都不错，海里捞兄弟要是看得上，就带走送相好的。” 海里捞将信将疑，再一想，还是早点撤离吧，这次挣了钱，但是没货，两船都还是空船，趁还有时间，再去抓一只肥羊。 这时一个海盗跑上前来对他耳语几句。 “真的吗？你看到了？”海里捞问道。 “二少爷，小的没看到正脸，但是条儿看到了，当时觉得可能是的小少年，看到这些衣服，小的现在认为应该是个姑娘。” 雅克作为超凡者听力不差，听到这两句也就猜到莉莉还是暴露了，怎么办呢？ “走！带我去！”海里捞扭头就走向船首楼的底仓入口。 雅克也不敢耽搁，双手抓住二层甲板的栏杆，翻身就跳到甲板上，扭头从船尾楼的底仓入口钻进去了。 “拦住他！”有海盗大喊。 “我看谁敢？这是我的船，我的人想去哪去哪！”老豹子也喊道，嘴上硬气，心里却想着，两个小祖宗啊，可千万别坑我啊。 雅克出现在舱室通道的时候，海里捞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另一头，还好他们的舱室在船尾，雅克先一步闪身进门，把房门关上。 莉莉还是脸朝墙，侧躺着，头也不回，但是从脚步声她已经听出是雅克了。 哼！不理你！ 雅克冲到床前，说道：“莉莉，我们快走，从舷窗走，他们来抓你了！” 笨徒弟！骗人！ “真的！莉莉你快点！” “是这间吗？” “是的，二少爷！” 哐哐哐！ “开门，我看见你进去了！快开门！” 莉莉终于扭过头来，看见雅克苦笑的脸，叹道：“开门吧，走一步看一步。” 雅克前去开门，莉莉也从上铺下来，坐在雅克的下铺床上。 门一开，六个海盗冲了进来，雅克被挤到一旁背靠墙壁，一个大个子海盗伸出手臂按在雅克脑袋边的墙上不让他走，腋下一片黑毛刚好在雅克面前，熏得雅克想哭。 另一个海盗笑道：“哈哈哈，大拳头，你把这小子吓哭了！” 海里捞见到了莉莉，虽然此时的莉莉一身男装，包住头发，可是明媚的面容和姣好的身段却掩饰不住。 海里捞扭头对手下说：“带走！和上面的那帮人说一下，补齐税款我们才放人。” 接着对莉莉说道：“小姑娘，你放心，我海里捞是骷髅岛有名的大好人，不会伤害你的，跟我回去玩玩，等你们这船的船东补齐税款，我就送你回去，怎么样啊？” “哦？我们差你多少税款啊？我看看我现在能给你补齐不。” “不多不多，一万银币！” 莉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打开，取出两张钱票，说道：“这是皇室开的西大陆银行的钱票，每张三千银币，一共六千。” 接着解下腰上的细剑，拔出来，插入面前的地板上，接着说道：“这把秘银细剑，最少价值五千银币吧！都拿上，可以滚了。” 海里捞心想，到嘴的肉我还能吐了？ 小孩子才选择，我都要！ “我怎么知道这钱票是真的假的，是不是记名的？这剑我看也不像是秘银的吧？也要带回去给匠人看看，估估价。所以，小姑娘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会好好疼你的，哈哈……” 莉莉这时候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处撒，海里捞却得寸进尺，屡屡突破她的底线，想动手，却又不知道这帮海盗的实力如何。 胖橘此时跳到莉莉面前的桌上，喵呜叫了一声，莉莉扭头看去，只见胖橘举起一只前爪，带着白手套的爪子在自己的粗脖子前左右晃动几下。 莉莉好像有点理解胖橘的意思，转头看向雅克，雅克轻微点点头。 笨徒弟！ 你还杀人杀上瘾了？干掉吕西安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 算了，他们有取死之道。 哎，傻得可爱。 海里捞大大咧咧走上前来，伸手去拔插在地上的细剑，秘银武器啊！本少爷也没有啊！先看看，真可惜，还要上缴！不过这小姑娘我要头汤…… 海里捞的手刚摸到剑柄，莉莉的手也放到他手上。海里捞低头看向坐在床边的莉莉，莉莉笑了笑。 “好软，好美……”，这是昏迷前海里捞最后的想法。 第99章 一步杀一人! 海里捞也是塑能者，终年海上拼杀，战斗经验也丰富，但是被莉莉的“电击之触”偷袭还真是不能算他运气不好，实在是太大意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 同一时间，雅克也动手了，左手绕过大拳头的肩膀反扣住他的咽喉，伸脚向前一拌，比雅克还略高一些的壮汉便被摔倒在地板上，右手反握刀柄抽出朴刀，顺势刺入他的小腹。 紧接着，雅克双手握刀，从下向上挥出，刀光一闪。 站在前面的海盗注意力还在莉莉和海里捞那里，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便挨了一刀，大腿上被斜着劈开，几乎切断，站立不住也倒在甲板上。 站在门口的海盗见到雅克动手打翻大拳头，急忙拔出弯刀。 刀出鞘……握稳，别抖……额，这小子已经砍了两个了！ 屋内光芒闪耀，莉莉丢出两个闪电箭，又放倒两个海盗。 门口那位实在做不到手不抖了，转眼五个人都被打倒了，踢到铁板了！ 跑！ 海盗转身就跑，战术性撤离，我去喊人！ 雅克赶紧追出去，速度更快，四五歩就到海盗身后，朴刀刺入后腰，海盗跌倒，还没来得及喊，雅克接着一脚踏在他的背上。 “啊……” 喊声因为胸腔的压缩被打断了，戛然而止。 雅克踩在海盗身上，犹豫了两秒，双手握住朴刀的刀柄，用力扎下去，细长的刀身贯穿海盗的后脑。 拨出刀来，雅克有点手抖，想把刀插回刀鞘，连续两次没插入，仔细想想，还要继续打啊！收什么刀？ 索性把刀鞘从腰间取下，卡入刀柄上的卡槽，再一扭，榫卯结合，扣上机关，变形成了长柄朴刀。 接着从背后取下鸢盾，系上绑带，慢慢走回舱室。 雅克来到舱室门口，见到莉莉正在用细剑补刀，柔软的剑身从大腿几乎被砍断的海盗胸口拔出。 莉莉淡淡问道：“追上了？” “嗯！” “干掉了？” “嗯” “紧张了？” “还好？” 细剑再次从大拳头的肋骨间抽出。 “有几个塑能者？” “加上地上那个，有四个。” 莉莉切断了海里捞的咽喉，“那就还有三个，一共多少海盗？” “上船的还有十来个，其中一个塑能者。” 莉莉给自己释放“轻灵术”，顺手也给了雅克一个。 “我找出那个塑能者，其他的都交给你！干掉塑能者，我会先去占下一艘船，要是速度快，我可以再打下另一艘。” “你在生我气？”雅克跟着莉莉往甲板上走。 站在楼梯上的莉莉扭过头来，逆光下，雅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声音有一些俏皮，“所以，等会你要想办法哄我开心！不许受伤！” 莉莉走上甲板，手里的细剑和身上的血迹，无声地告诉甲板上的两伙人，下面出事了！ 雅克也走出舱门，在莉莉背后说道：“主桅旁边，抱着木箱的。” 胖橘已经帮忙侦查出来了。 莉莉顺着雅克的指点望去，那个抱着木箱的海盗正在把箱子从右手换到左手，腾出右手去拔刀。 可惜他晚得太多了，手还没摸到刀柄，空中一道闪电落下。 莉莉在走上甲板前便蓄势了一道“落雷术”，抱着钱箱的海盗千钧一发之际还是运转源能抵挡了一部分落雷术的攻击。 闪电劈在头上，迸裂出几道电光，其中一道打在脸上，顿时满脸是血。 血遮住了眼帘，他也顾不得拔刀，右手往眼睛上一抹，左手依然抱着箱子，眼睛挣开，便看见莉莉撞开前面的海盗，向自己冲来。 打？那是打不过的，比自己强的海里捞估计已经栽在这个女人手上了。先逃回船上要紧！ 他紧抓着箱子，转身便跑向船沿，边跑边施展“火盾”，一个不规则的火焰盾牌出现在身后，恰巧挡住莉莉的又一发闪电箭，并且趁机跳回到左侧的私掠船。 莉莉也跳起追过去，这边甲板上只留下雅克面对十多个海盗。 从莉莉走上甲板，老豹子就知道这对“姐弟”和海盗打起来了，刚才下去的几个海盗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帮不帮忙？老豹子挺急的！ 千月水蓝号上嘈杂一片，两旁的私掠船上的海盗也发现了这边在战斗，却没再跳过来，而是在船舷旁高声叫骂、呐喊助威。 如果雅克“姐弟”能打赢，老豹子帮忙收收尾当然没问题。 但如果打不过呢？他们至少四个塑能者吧？叫茱莉亚的姐姐应该是塑能者高阶，打四个？就算只剩三个了，好像打不过吧？而且还有那么多觉醒者。 明哲保身吧，他们“姐弟”惹事，他们自己承担。 我们可没动手，船东给的是薪水不是卖命钱。 等到抱着箱子的塑能者逃回自己船上，老豹子更加下定决心了，不参与！ 于是急忙约束自己蠢蠢欲动的手下，“不要是动手！都退后！” 接着分别对左右两艘私掠船上的海盗喊话：“他两个不是我们船上的海员，只是搭顺风船的。各位镜子团的兄弟们，我们可没反抗啊，不要搞错了！” 身边的小阿里说道：“雅克好像要赢了……” “怎么可能，十多个人……” 老豹子也说不下去了，甲板上十多个海盗已经被雅克一刀一个砍翻了一大半了。 打得并不精彩，雅克仗着长柄武器的距离优势，自身速度快，力量大，一刀一刀劈面前的海盗。海盗用武器格挡，那便劈断武器再砍人，远处丢来的源能技都让雅克挥盾挡掉了。 有个海盗好不容易绕到右侧，用细剑偷袭雅克的右肋，细剑却没能穿透他身上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棉甲。 棉甲？那是秘银编织甲，只是表面伪装了一下。 一步杀一人！ 几个回合下来，围住雅克的海盗越来越少，雅克甚至腾出空来给受伤未死在脚下碍事的海盗补刀。 一分钟后，雅克追上最后一个海盗刺穿他的后心，然后扭头看向右侧的海盗船，发现船上的海盗早就不叫骂呐喊了，已经砍断钩爪，扯起帆要逃了。 再看左侧的私掠船，甲板上乱成一团，莉莉好像在被围攻！ 剩下三个塑能者都在那边？ 这下麻烦了！ 需要去帮忙！ 两船距离十多米，雅克算算距离，好像跳不过去！ 我怎么不是塑能者，身体没经历过晋升塑能者时的全面改造，这么远，还真跳不过去！ 此时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了，雅克把盾牌挂到背后，抬手施法“召唤战马”。 几秒后，乳白色的圆球收缩，披甲战马出现。 雅克跃上战马，从马头中抽出长槊，两支长柄武器交叠横放在身前左手扶住，右手握缰绳，打马冲向船首楼，马蹄踏着楼梯登上船首楼的二层甲板，继续奔跑…… 左侧的私掠船比千月水蓝号靠前半个船身，老豹子觉得即便是从船首楼起跳大约也是跳不上去的，马并不比人跳得远多少啊！ 白驹过隙，这一想法刚出现在老豹子的脑海，那匹凭空出现的战马已经踏上船舷，雅克也两腿一收，蹲在马背上。 战马跃出船舷，不出老豹子所料，跳得果然不够远。 当战马达到最高处时，雅克两脚一蹬，从马背上向前跳出，在空中将长槊握到右手。 二段跳！ 老豹子的视线被三角帆遮挡，但是从雅克最后跳起的距离来看，好像还不够。 扒开身旁的水手，侧着脑袋看去，果然还差点！ 雅克手中长槊扎出，深深刺入私掠船船舷下方一米多的船身上，右手紧抓住长槊的尾端，槊身被压成弯月状，触底反弹，雅克被反弹的力量止住下落的势头，又借力伤扬。 急忙松手，收腹抬腿，两脚勾住长槊的前半段，以脚为轴，身体画了个半圆，到达最高点，雅克伸出右手抓住船沿，用力一撑，便跃上甲板。 终于跳过来了！ 第100章 毛脚和秃子 毛脚快三十岁了，具体多大，哪天生日，他自己也不知道，从记事起他便在塔瓦雷城的破败街面上靠乞讨和偷窃勉强度日。 当年一头兽王在塔瓦雷大屠杀，也不知道父母是死于兽王的爪下，还是在那几日的混乱中被人杀了，总之毛脚这样的孤儿在塔瓦雷城不是个例，而是成百个，靠救难粥活了下来。 当好心人的救难粥不再发放，健壮的、长得漂亮的孩子被领主老爷们和各个大家族领走了，卑微却能吃饱饭了。 最后依然在街面上苟延残喘的那些年纪小、残疾或者受伤的孩子都被哈桑老爷收拢起来，安排他们乞讨，每天乞讨的收入大部分被哈桑老爷的手下收走了，但是至少有活路了。 毛脚就在这时候认识了秃子，两人被分配到同一个窝棚。 虽然塔瓦雷没有冬天，只有下雨的夏天和干旱的夏天，但是两个孩子却多了一个可以依靠取暖的伙伴。 秃子年纪和毛脚差不多，塔瓦雷大屠杀那一夜头上受了伤，竟然奇迹般活了下来，只是伤口愈合后，那一块头皮上再也长不出头发了。 两人互帮互助，艰难活到了十多岁，开始帮着哈桑老爷管理新来的乞儿，平时在码头搬货挣点零花，偶尔偷一些刚来新大陆的帝国人的行李。 那些天真的帝国人，带着他们满脑子的文明秩序礼貌荣誉来到新大陆，还没走出码头，现实就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按照行规，毛脚和秃子的收获需要先交给管理码头的北域乡民互助团，简称北乡团的殖民团，然后从他们指头缝里捡一些残渣。 北乡团之所以允许他们在码头偷窃，首先是小孩不显眼、好下手，其次如果不小心动了不能动的人，交出两个和他们没关系的小孩，不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如果当年不出事的话，毛脚和秃子或者会死在街角，或者年纪再大些做点正经营生，在塔瓦雷结婚生子。 一切的改变，是从那天毛脚在某件偷来行李中摸出两块彩色花纹的小石头，并私藏起来开始的。 两人因此被北乡团追捕，竟然运气爆棚逃得一命。 猜到两个小石头一定不凡，毛脚和秃子将宝贝献给他们认识的最厉害的大佬，镜子团的一艘私掠船船长。 船长庇护了这两个看起来很有前途的少年，将他们收入镜子团，成为光荣的海上缉私员。 二十多岁后，两人先后突破成为超凡者，从此有资格拿分红了。 这次跟着副团长的二少爷出海“做生意”，两人盘算着如果能分到几十个银币，加上以前的积累，大约可以合股买个帝国南方出身的白净女人，盖个房子生个孩子，总把钱浪费在骷髅岛的妓女身上也不是长久之计。 海上打劫，遇到反抗也算是家常便饭，做生意，有挣有亏。 今天跳上船的那个女人也真够厉害，一个人打三个塑能者还不落下风。 副团长的二少爷估么是凶多吉少了，这趟算是白干了，即便拿下这个女人，副团长一生气，分红肯定是拿不到了。不过也不怕，他老人家的怒火肯定是先落在船长头上的。 面前是塑能者之间的战斗，船上的空间也不大，海盗们用得又都是短兵器，加上低级源能技对塑能者伤害很低，上前动手反而碍事，一群身为觉醒者的普通海盗只能远远围住莉莉，给塑能者的船长们呐喊助威。 毛脚和秃子，一个持弓，一个握着标枪，躲在最后面也是理所应当。 毛脚不时扭头观察“猎物”船上的情况，好像船上的水手没反抗，只有一个少年在和跳上“猎物”的兄弟们打作一团。 毛脚心里想着，真是傻！ 呵呵，他们的船长还在求饶？还以为撇清关系就能活命？ 副团长的二少爷折在这了，船长还能不杀光他们？不杀光怎么回去给副团长交代？ 秃子看着包围圈中女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电蛇护体”，这“风刃”，船长们攻不破女人的防御啊。 帝国南方的女人，就是白！这腰！这……胸！这……大长腿！ 就要买这种女人！ 噗通！ 什么落水了？ 咚！ 什么撞在船板上了？ 哎？ 怎么跳上来个人？ 秃子还在茫然，毛脚却看得通透。 他眼睁睁看着雅克一刀一个把“猎物”上的兄弟都砍死了！ 然后变戏法一般弄出一只白马，还从马头里面拔出一支长枪！ 这是什么骚操作！ 跳！ 跳过来了！ 还好，距离太远…… 不对！上来了！ …… 雅克跳上私掠船，面前就是一群背对自己包围莉莉的海盗，插不上手的海盗在后面加油，幕目光全锁定在莉莉身上。 面前只有两个海盗，一个拿弓一个拿短矛。 雅克其实对这两个发现自己跳过来的海盗不太在意。 即便是老豹子这种初阶塑能者对他的威胁也不大，何况船上的塑能者都被莉莉拖住了，这些觉醒者小弟大多也是一刀一个的事情。 从背后取下盾牌，刚要开砍，握弓的海盗却拉着持矛的海盗跑向船舱，留下慌张的背影…… 都不喊一声？这又是什么骚操作？ 也懒得管两个跑掉的，雅克一刀便砍向背对自己的海盗的脖子。 小娘皮的身段真好……哎？为啥眼前都是脚了，别挡我啊…… 直到雅克砍翻了三人，众海盗才反应过来，其他人互相呼唤着扭过身来对付雅克。 在船首楼二层甲板上苦战三个塑能者的莉莉，见到雅克前来帮忙，心中一甜，露出笑容。 谁要你帮忙了，笨徒弟！ 细剑甩动，剑尖处蓝色的电光蔓延，像一根鞭子，摆动几下之后越来越长，不仅抵挡了对手的爆裂火球和飞石。而且余势不减，一下抽到一个塑能者身上，电击，爆炸。 终于击倒一个！ 另外两个塑能者心中一惊，其中一个水系的塑能者急忙跑到伤者身边尝试急救，另一个从千月水蓝号逃过来的火系塑能者也身上多处受伤，急忙招呼手下：“别在后面发呆！和我一起上！弄死这个臭婆娘！” 莉莉听到更生气了，一剑狠过一剑招呼过来，“我不臭！我有洗澡！” 火系塑能者接连躲闪，心想这帮家伙怎么还没冲上来帮我挡几下，抽空回头一看，十多个手下已经七零八落躺在甲板上。 十多人啊，一个少年都打不过？真没用！ 额！ 好痛！没力气了！…… 一脚踢开胸口中剑的火系塑能者，莉莉也发现雅克把其他海盗都干掉了。 很好，二对二了，很公平。 第101章 家学渊源 水系塑能者救起被莉莉的“雷电之鞭”重伤的同伴，却发现局势完全逆转了，己方就剩两人了，其中还有一个是刚靠“治愈术”救回一条命的残兵败将。 对方的援手，砍人和切菜一样的小子也走上了二层甲板。 好汉不吃眼前亏！ 水系塑能者架起同伴靠近船舷，向后一翻，两人落入海中，朝向已经驶离几百米的另一艘私掠船游去。 这时候老豹子早已命令手下砍断了所有的钩爪，撑起船帆。 这架势，老豹子要带我们追杀过去？雅克猜到。 可是千月水蓝号风帆鼓起，却打了个右舵，距离飘在海上的私掠船越来越远。 老豹子站在船尾，对雅克喊话，同时也说给海中游着的两个镜子团的塑能者： “茱莉亚小姐，雅克小兄弟，对不住了，你们惹了镜子团，后续的航程恕我不能再送下去了，咱们各自逃命，各安天命吧。 两位战力高强，又夺了船，相信不会怪我的，我这有一船人的身家性命要照顾，望能理解啊！ 大家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小阿里在旁边问道：“老爷，他们两个不是都打赢了，咱为啥还要跑啊？” 老豹子一巴掌拍在小阿里的脑袋上，说道： “你傻啊，你知道死在船舱里的是谁不？镜子团的二号人物鳄鱼梅尔的儿子。 我们再和他们扯上关系，绝对回不去瑞欧城，那些海盗回到骷髅岛汇报需要一天时间，鳄鱼梅尔再派快船来追我们，肯定会在到达瑞欧城之前追上我们。 现在我们和他们分开了，主要目标就不是我们，三天内能赶到瑞欧城就能逃得一命。 他们要是聪明的话，就开着私掠船向西找个地方靠岸逃命，这里距离海岸不到二百海里，一天多就能靠岸。 一切都看这姐弟的运气了…… 快！快！懒骨头，都动起来，满帆，港舷受风！” 雅克看着远去的千月水蓝号，无语了！ 还能这么操作！ 莉莉坐在船头，眼前满地狼藉，另一艘私掠船接上跳海的两个塑能者，掉头驶向北方，老豹子的船逃亡南方，喧嚣的海面上再次静寂下来。 清澈的眼睛看着海面上变得越来越小的千月水蓝号，嘴角微微上翘，颤抖几下，包住头发的头巾早在打斗中掉了飘落海中，金发披散下来，剧烈呼吸，胸口大起大落，平缓一阵才说道：“那家伙把我们的行李带走了！” 雅克想起自己箱子夹层中还有法比安母亲给得2000银币的钱票，心脏抽搐了一下，好痛！ 不过还好，莉莉的6000银币还在…… 莉莉接着说道：“我的钱票还放在桌子上……” 雅克的心脏再次抽搐了一下，老豹子就这样带着8000银币渐渐远去！ “胖橘呢？” “胖橘和我一起过来了！” 趁莉莉背对自己，雅克赶紧把胖橘召唤回来，接着说道：“我的2000银币也在那艘船上……” 两人看着海面，许久无语， 咕嘟！ 雅克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二十多天没用八风炼体，刚开启十多分钟就饿得不行了…… 莉莉看着海面出神，许久才反应过来，转向雅克说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了……” “嗯！” “没人打扰了……” “嗯嗯！” “老豹子也跑了，海盗也是死光了……” “嗯嗯嗯！” “知道我为啥生气了？” “额……好像知道了。” “所以我不是你姐姐了吧？” “不是，不需要假身份了，也不叫茱莉亚了！” “你是混沌系的，我是气系的，源能技我也没法教你了。” “嘿嘿，我自己可以研究，干嘛说这个？” “那我可以不当你师傅吗？” “啊！？” 莉莉转过身来，长睫毛闪烁，两只胳膊挂在缆绳上，头歪着，斜靠着船首像，显得慵懒随意。 “你要一直装傻到什么时候？ 等我们到了瑞欧城？ 还是你非要等我先开口吗？” “仆人，她脸上温度在升高，以本皇的经验判断是在生气。你自己看着办，别把本皇塞给她撸毛，这种程度的生气撸几下也不消气的……” 雅克松手，胖橘翻身落地，猫永远都会在空中翻身的。 接着他走上前两步，靠近莉莉，伸出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 莉莉任由雅克的手摆弄自己的头发，双眼却紧盯着他的眼睛，依然是那么透亮，什时候开始喜欢上他这双眼睛的呢？ 手指滑过莉莉的耳廓，莉莉心跳加速，抬手抓住他将要收回的手，这只满是老茧的手顺势停在她的脸颊上。 安静。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只有海浪声和胖橘的爪子走过木板的嘎吱声。 一滴滚烫的眼泪顺着莉莉的脸颊流到雅克手心，打了一个转，继续下落，即将砸落甲板的时候，雅克的靴子向前一步，接住了它。 莉莉挂在缆绳上的双臂颤抖一下，从缆绳上滑落，不知所措了一阵，决然抱住面前的身躯。 雅克一只手托住莉莉的脸颊，另一手撑在船首像上支撑身体，嘴唇贪婪的吮吸莉莉柔软的双唇。 一开始是香甜的，醉人的，后来依旧是，略微多了一丝咸味。 终于，莉莉喘不过气了，低头用额头顶开雅克，分开两人的嘴唇，满脸泪水，却执拗得紧紧抱着他。 雅克弯着身体也顶着她的额头，轻声道： “我怕我一开口，你就说，我们当姐弟不好么？可是我不想当你弟弟。不过当你徒弟我很开心啊，能不能继续当你徒弟呢？” 莉莉脸颊绯红，努力止住眼泪，说：“不许嫌弃我是你师傅！” “不嫌弃，你别嫌气我这徒弟就行。” “也不嫌弃我比你大吗？” “你不嫌弃我比你小就行。” “等我们到了瑞欧，你父亲要是不同意呢？” “私奔呗，家学渊源。” “噗呲！”莉莉笑喷了。 莉莉突然松开雅克，走向通往下层甲板的楼梯，站在栏杆旁，大声说道：“想去哪里啊？二位！” 毛脚和秃子刚刚悄悄爬出舱室，沿着下层甲板的边缘准备溜到舵舷悬挂的小艇，放下小艇逃生，却没想到还是被两个杀神抓到了。 毛脚立即跪下，顺手把秃子也拽上，哭喊道：“路……路过……，两位大爷饶命！我……我们在这打……打扰两位大爷兴致了，我们这就……就走，就把我们当……当屁放了吧……” 雅克也走上前来，在二层甲板上俯视两个海盗，想起来是刚上船时一见到自己就逃跑的那两个，悄悄在莉莉耳边说道：“他们刚才见到我就跑了，看起来弱得很，我们还需要人驾船，不然走不掉。” 莉莉感受到雅克的呼吸，脸颊发烫，眼睛眯起，觉得雅克说得没错，她和雅克都不会开船，海盗肯定会去而复返的，此地不宜久留，便说道：“你们两个想活命也可以，来驾船，送我们去瑞欧……” 毛脚和秃子都是老水手了，心中清楚就目前船上这情况，怎么可能开到瑞欧去！ 但是现在说话拒绝那肯定是没活路了，急忙应承下来，一起去升帆，让船先动起来。 第102章 航向新大陆 私掠船向南缓慢航行，毛脚和秃子上上下下忙个不停，掌舵、操帆，勉强让船只行驶起来。 莉莉翻检整条船，发现这艘私掠船可谓是空空如也，反倒是雅克收拢海盗尸体时候，发现被火系塑能者放在船首楼一层甲板的角落里的一箱银币，老豹子的银币。 数了一下，不到5000个银币！ 8000银币的损失看来是没法在这里完全找补回来了。 莉莉指挥毛脚和老豹子将海盗尸体都扔下海，准备安排他们打扫下甲板。 这时雅克从船长室出来，叼着笔，手上拿着一张海图，对莉莉说道：“报告船长！我找到我们的位置了，不过有个消息不太乐观。” 莉莉看着一脸认真扮演船长和水手游戏的小男人，笑道：“雅克航海士，有什么发现啊？” 雅克将海图摊在甲板边缘的一个蓄水的木桶上，“船长大人，你看，我们在这里……大约一个小时前，我们在这里，两处相距大约……嗯，别捣乱，船长大人……大约6海里，就是说我们的速度只有6节。 这种船最快可以跑13节左右，船长大人，认真听…… 刚才那艘船回去骷髅岛报信，距离大约170海里，我们距离瑞欧城还有超过600海里，大约要五天才能到。而他们全速追击的话，三天左右就会追上我们。 虽然海上茫茫，他们也许会和我们错过，但是他们有足够时间在港口附近围堵我们，我们很难逃掉的。” 听到后面，欺负航海士的调皮船长终于不闹了，问道：“是我们太慢了？如果不去瑞欧城呢？” 严肃的航海士回答：“确实慢，而且可能会更慢，老豹子的船一般是8到10节的速度，我们缺少水手，来不及随风调整船帆，遇到逆风都没法迎风折驶。 肯定不能去瑞欧了。我问过那两个海盗，这一带的海岸都是镜子团的势力范围，随时有可能遇到其他的私掠船。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我们直接向西，不到两天就能靠岸，在这一带沿海登陆，从陆地上前往瑞欧城。虽然慢了点，但是他们肯定找不到我们。” 莉莉船长从谏如流，立即下令调整航线向西行驶。 夜渐渐降临，雅克和莉莉丝毫不敢放松，坐在船尾楼二层监视着两个海盗忙前忙后，保持最快的西行速度。 毛脚和秃子没想到雅克会测量，可以监控船的位置，原先存着悄悄将船驶会骷髅岛的哪一点小心思也只能收起来，老老实实驾船。 雅克和莉莉依偎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聊雅克的父母、胖橘、二十三、分会长、纳塞利家族、莉莉的闺蜜、雅克的小伙伴们，两人这时才发现虽然五年来经常见面，却很少相互讲述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吧，胖橘是兽王，其实也算是小事了。 说道第一次见面，莉莉生气了，在雅克的腰上扭了一把，“叫我小姐姐！还看到我走光了！” 打又打不过，莉莉这种和宗师只差一线的塑能者，一个可以打十多个雅克，秒杀那种。 忍着吧！ …… 四个人一直熬到第二天傍晚，身为超凡者的毛脚和秃子也已经体力透支，撑不下去了，也就在此时，天际终于出现陆地的痕迹。 雅克和莉莉兴奋不已，终于要离开单调无聊的大海了，同时也意味着，两人现在安全了。 毛脚和秃子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露出会心一笑。 私掠船缓慢驶向海岸，快要接近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雅克在晦暗的月光下看清前方的海岸是类似海豹半岛那种礁石众多的海岸。 雅克急忙命令两个海盗停船，两人虽然失望，还是降下帆，抛下船锚。 好像有些来不及了！ 嘭！ 撞击！ 私掠船在暗礁林立的水域边缘停下，船首卡在两块礁石之间，幸运的是经过检查后，竟然没有破损，大约还是船锚立功了，在撞击之前就拖住了船身。 礁石遍布，风大浪急，又是夜晚，雅克放弃了当夜登岸，决定在船上休息一晚，明天天亮继续出发。 关于怎么打发两个海盗，莉莉早有计划，两人可以临时充当脚夫的角色，光那一箱银币就需要一个人来搬运。直到他们找到最近的市镇，可以买到车，到时候如果两人表现得不错，即便是放了又何妨。 这一夜依然还是莉莉和雅克在上层甲板，毛脚和秃子在下层，到了半夜疲惫的莉莉在雅克怀中睡着了。 雅克也有些累，没吃饱是主要原因，私掠船上的东西实在吃不下去，长虫的粮食，变质的蔬果和发霉的干肉。雅克和莉莉选择了不吃…… 雅克慢慢进入半梦半醒之间，当听到胖橘示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毛脚和秃子竟然抱着一箱银币跳海了，两人都是水系觉醒者，抱着一箱银币游到岸上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雅克却不敢追，他水性只能说一般，天黑又看不清海中情况，追不了，也只得无奈放弃。 这下两人真的身无分文了。 谨慎的雅克觉得两个海盗的逃亡可能会给他们后续的行动带来麻烦，可惜木已成舟，只得摇摇头回到莉莉身旁坐下。 莉莉抱住雅克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他们跑了就跑了吧，别想了，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的小男人。” 雅克好像有一种能力，和他相处久了，需要出主意或者下决定的时候，大家都会首先想到他。之前是阿丽夏、法比安、艾玛、娜塔莎这些小伙伴这么做，现在轮到莉莉了。 “休息到明早吧，明天我们用小艇登陆，然后先远离海岸，再向南走。” 莉莉握住雅克的手，摩挲着手掌和指节粗糙的老茧，说道：“好啊，都听你的！不过你要赶紧成为塑能者哦，到时候手上这些死皮和以前的旧伤都会消失，你会像婴儿一样光滑，哎呦，到时候你像个小孩子一样嫩，更显得我老了。” 一颗流星滑过星空，雅克目光追寻流行掠过天际，伸出另一只粗糙的手握住莉莉的手，说道：“我想起我父亲唱过的一首歌了，唱给你听，好不？” 莉莉点点头，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我是捡到星星的孩子 从此白昼在我耳边起舞 永夜在我梦中歌唱” “我是捡到星星的孩子 从此我有了呼吸和脉搏 玫瑰在我手中绽放” “我是捡到星星的孩子 从此我有了灵魂和记忆 篝火在我心中点燃” “紫色的葡萄金色的蜂蜜 红色的蔷薇绿色的树荫 玫瑰色的黄昏 从此星星在我手中……” 第103章 反其道而行 晨辉降临，雅克攀上瞭望台，用望远镜眺望前方的海岸。 岸边是陡峭的悬崖，海浪拍在崖壁上，无奈撤退，留下一丛白色的泡沫，另一个浪头接踵而至，溅起水花，离开时同样留下了泡沫。 如果想在这段海岸登陆，只有游泳穿过乱石嶙峋的水域，在海浪的冲击下攀上岩壁，再攀登到近百米高的悬崖顶端。 即便是崖顶，也不是坦途，从崖顶茂密的植物可以判断，这里便是地理书上说的雨林了。 虽然雨林不像北域的雾山和新大陆中部的丛林地带那样完全被异兽所统治，人类的顶尖战力想要进入也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是雨林对人类超凡者来说也是个随时致命的区域。 首先是雨林存在大量的昆虫类异兽，在帝国，难缠的昆虫类异兽是比较稀有的，也很难有机会繁衍出庞大的种群，但是在雨林中有很多庞大的昆虫种群，它们活动的区域对人类来说是死地。 其次雨林中还有很多有自我意识，会主动攻击靠近的动物的灵植，贫瘠的土壤使他们需要捕猎一些血肉为自己加餐。 毫无经验的人进入雨林就是去送死的，自此雅克猜测两个海盗熟悉附近海域，知道一直向西便会到达这里，但是他们没说。 也许他们原先的计划是等船触礁，再趁乱逃跑，但是自己及时发现危机，并未让船触礁。两人担心第二天被强迫进入雨林，便当夜冒险逃走。 即便是小人物也不能小看啊，雅克告诫自己，吃一堑长一智吧。 返回甲板，雅克又花了一些时间用六分仪确定了目前的位置，面前的确是分隔新大陆中部和南部的天然分界线——雨林。 他们所在的位置偏北，往北不到三十里就可以接近雨林的边缘，最近的城镇只有五十多里。 而往南最近的城镇距离一百多里，至少要在雨林中穿行一百里。 这个距离如果是沿岸行船，大约只要半天就能到南边最近的港口，可惜现在没人能驾船了。 雅克判断毛脚和秃子一定是跳海向北游去的，如果中间两人毫不停歇，大约这时候也能够在雨林区域外登陆了，但是两人还带着一个沉重的钱箱，他们要怎么办呢？ 困扰雅克的问题，其实对毛脚和秃子都不是事儿。 雅克不知道，距离自己几百米外的海底正沉着一个装着近5000银币的箱子，两个海盗有自己的记忆藏宝处的方法。 抛去钱箱的羁绊，此时他们已经游出很远，绕过雨林区域，登岸了。两人下一步便是赶紧找到镜子团在当地的眼线，将消息汇报到骷髅岛，自然有人会去南方堵截那对狗男女。 要是抓到他们，毛脚和秃子也算是立了一功，副团长鳄鱼梅尔肯定会有奖赏。 至于那箱银币，毛脚看得很透，现在带着那么多钱就是给自己招祸端。 等一两年风头过了，两人找个机会脱离镜子团，将银币弄出来，去帝国买地娶媳妇，过好日子去！ 雅克抱着地图向船长陈述利弊，期待莉莉船长的决断。 莉莉船长用三角帽扣住盘起来的头发，低头看地图，帽子向一边倾斜。 船长放下怀里的胖橘，将三角帽扶正，闪烁着大眼睛，说道：“你说呗，你这个聪明的家伙，早就算计好了吧！” 雅克无奈，你才是船长哎，说：“好吧，既然船长不管事，我们就弃船吧。” “哦，弃船呗，不当船长我还是你师傅啊。” 斗不过，斗不过！ “如果那两个海盗顺利到达北方的坤多镇，镜子团就会知道我们靠岸的消息，然后派船去雨林南部的港口库斯托镇堵截我们。他们算准了我们不敢进入雨林。”雅克分析道。 “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走雨林！”莉莉船长做出了决定！ 雅克连忙劝阻：“别啊，穿过雨林的风险太大了！” 发觉平时精明干练的莉莉这两天明显不靠谱，雅克只能赶紧说出自己的计划：“我们去坤多镇！先划船十多海里，等绕过雨林的区域，就上岸，走过去。” 莉莉摘掉三角帽，金色的长发瀑布般披下，说道：“只有十多海里的路程，是不是就不需要节约用水了？我可以洗头发了吧？” 雅克知道这两天莉莉都在打船上这几桶水的主意，若不是自己一再阻止，莉莉早就洗个痛快了。 女人啊…… …… 小女孩卡伊站在路边，身后是一片甘蔗地，地里的甘蔗已经长到两米多高了，路对面的甘蔗田昨天已经收获完毕，整齐堆放在路旁，等待搬运。 卡伊知道那些细长的甘蔗将要被送到坤多镇上的瑟弗兰领主老爷的工厂，在哪里甘蔗们会变成雪一样的糖霜和冰一样的糖块，装上船送到帝国，换成很多很多银币。 出生长大在坤多镇的卡伊从来没离开过镇子，也没见过别人口中所说的雪和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她见过银币，而且很需要银币。 如果没有五个银币雇佣人来收割她身后的甘蔗地，再过一段时间甘蔗里的糖就会减少，领主老爷的工厂是不会要这种甘蔗的。 甘蔗卖不了钱，便付不出领主老爷的地租。即便是将父亲辛苦建造的小屋抵做地租，失去一切的她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如果能卖掉这一季的甘蔗和那间小屋，至少会有一笔钱能让她选择今后的生活，或者乘船回到父亲的故乡，传说中叫斯图亚特的富裕国度；或者去塔瓦雷碰碰运气，去工厂做工。 如果父亲还活着，如果十天前他没有出门，卡伊是不用为这五个银币发愁的。 但是生活没有如果，现在家里只有卡伊一个人了。 她求助过所有的邻居，他们都无法提供帮助，五个银币不是很多，他们可以借个小女孩，等待她卖掉甘蔗后再归还，可是有人不让他们借。 受伤的动物蹒跚挣扎前行，天空上的秃鹫盘旋等待它倒毙，然后享用大餐。 两人少年自远方走来，从站在路边发呆的卡伊身旁路过，其中矮个子的少年还抱着一只肥胖的橘白色的猫。 矮个少年边走边观察卡伊，错身而过走出十多米，他停下来，回头走到卡伊身旁，说道：“小妹妹，我们是过路的，请问你家有什么吃的吗？我付钱买。” 第104章 吸血鬼 卡伊空洞的眼神重新聚焦，面前漂亮的小哥哥，好像是小姐姐，看起来很亲切，他怀里的猫也好可爱。 可是家里还有吃的吗？大约还有一些面包，后院还有一些生菜，哦，还有昨天去树林采来的浆果。 “我家里还有一些面包和树莓，你们喜欢吃吗？”卡伊答道。 “好啊，你家就在这附近吧？”男装打扮的莉莉说道。 “就在那边的村里。” “你在等人吗？” “我在等收甘蔗的工人。” “那我们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吧？” “不会的，姐姐。和我来吧。” 跟随小女孩来到村中一幢砖木混合结构的房子，房子比较新，装饰和家具看起来也很温馨。 雅克此时也搞明白莉莉的用意，现在贸然出现在坤多镇，可能会遇到两个逃跑的海盗或者其他镜子团的人，先在周边打探一下消息，再想办法比较稳妥。 咦？莉莉正常了！ 小女孩卡伊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虽然只是些普通的面包、浆果、果干、生菜，连茶水都没有，雅克是靠着冰凉的井水将面包塞到肚子里面。 不过至少吃饱了！ 吃饭的时候，莉莉和卡伊聊天，了解镇上的情况。 其实卡伊家并不算是在镇内，有高墙保护的才是镇子的范围，镇外零星的几个村子大多是租种领主土地的平民。 周边所有的土地都属于瑟弗兰领主所有，只有得到领主的允许，并交纳费用之后才能在领主的土地上建筑房屋。 镇民大多从事三种职业，种植甘蔗的农夫，制糖厂的工人，以及领主的私兵。至于镇上的餐馆、酒吧、杂货店、面包店等等，其实都是领主的产业。 领主将薪酬发给私兵、工人、农夫，再给他们提供衣食住行，将钱收回来。 不过这只是经营小道，真正赚钱的是糖，帝国就像个无底洞，领主每年扩大糖的生产量，可是糖的价格却节节攀升，而且供不应求。 吃完饭，雅克给了小女孩一个银币，这是数十倍于这顿饭的钱，卡伊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她太需要钱了，有了这一个银币他至少可以雇佣两个人帮忙收获一批甘蔗，再送去工厂，换取一笔钱，再雇佣人继续收割，重复五次就能将田里的甘蔗全部换成银币了。 一切转向了好的方面，卡伊喜笑颜开。 雅克和莉莉起身准备离开，也许可以在镇上找个旅馆住一晚。 卡伊见两人要走，脸色大变，急忙拦在两人面前，说道：“哥哥姐姐，天已经快黑了，这时候千万不要出门！” 雅克问道：“为什么不要出门啊？我们只是去镇找个地方住，难道是领主大人在抓人？” 小女孩摇摇头，却像是想起什么伤心的事情，声音有些哽咽：“不是的，您们现在去镇上，镇门应该已经关闭了，不是要抓人，而是最近镇上闹吸血鬼！ 我的……我的父亲前几天就被吸血鬼给……呜呜呜……” 吸血鬼？两人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于是坐下来仔细听小女孩的叙述。 只在夜晚出现，偷袭普通人，被袭击者突然消失，尸体找到的时候浑身血液已经干涸，受害者分部真个镇子，一个月来已经有四人遇难，卡伊的父亲是第三个受害者。 从小女孩的描述来看雅克认为是某种异兽所为，吸取人类血液，某些灵植也会，但是被袭击者只会在灵植的附近被找到，所以异兽的可能性较大。 莉莉抚摸着怀中小女孩的后背，安慰她，说道：“那么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吗？你妈妈呢？其他亲戚呢？” 卡伊答道：“妈妈去年生病去世了，我父亲是从斯图亚特来新大陆闯荡的，家里人都在斯图亚特。我想收割完田里的甘蔗，付了领主老爷的地租，再把房子卖了，回斯图亚特去，我还有个叔叔在格拉斯的乡下，父亲和我说过的。” “领主抓不到吸血鬼？这样子人心惶惶的对他也不利吧？领主手下有多少超凡者呢？”雅克觉得连续有人出事是领主的失职。 卡伊回答道：“领主现在已经完全不管吸血鬼了，隔几年就会出现吸血鬼杀人，然后持续几个月，吸血鬼就会消失了，下次什么时候来没人说得清。 父亲说前些年领主还安排人放哨守卫镇子，还从塔瓦雷请来宗师大人协助，可是依然没抓到吸血鬼，后来他也就不管了，反正吸血鬼吸够了就走了。” “那么在屋里安全吗？”雅克心中疑惑，不会真是鬼吧？ “不安全，但是比在外面安全多了，每次袭击到了后期，人都呆在家不敢出来。吸血鬼找不到猎物，才会袭击房子里的人。昨天死掉的铁匠沃尔夫就是在店铺里被吸血鬼把全身血液吸到一滴不剩的。”小女孩解释。 看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有异兽袭击，而且还在镜子团的势力范围内。 “那你知道镇上的码头去塔瓦雷的邮船一般是什么时候出发呢？”雅克问的是斯图亚特公国特有的公共交通，固定时间往返于大城市和小镇，递送信件同时也承载乘客，只要你有银币。 “每个月的5号和20号。”想要返回斯图亚特的卡伊对邮船很熟悉，她需要2个银币去塔瓦雷，再乘坐塔瓦雷直达格拉斯的邮船回到斯图亚特，那张船票据说要20个银币。 家中的积蓄去年都用在救治母亲了，现在只有靠田里的甘蔗和这幢房子才能凑齐路费。 还有6天，前往塔瓦雷的邮船才会出发，雅克和莉莉还要在镇子等待6天。 现在想要去瑞欧城，只能先去塔瓦雷，从那里才有船出发去瑞欧。 至于走陆路，雅克根本不考虑！ 要么穿过雨林，要么绕上几千里路穿过呼尔多山口，进入帕帕斯草原，再走上几千里到达瑞欧城，两条路都不如直接从塔瓦雷坐船便利。 雅克身上还是三十多个从海盗身上搜刮来的银币，取出十个给卡伊，希望能在她家借住六天，直到邮船出发。这些钱更多是由于同情小女孩的遭遇，希望可以帮她度过难关。 卡伊没想到路边偶遇的哥哥姐姐能够帮她解决困扰自己多日的难题，欣然接受，并且把家中的主卧让给雅克和莉莉。 主卧只有一张床，雅克和莉莉进入房间后，有些尴尬，虽然在船上两人便睡在一个舱室，但是那是上下铺啊。 现在怎么办呢？ 第105章 甘蔗客 小女孩卡伊卸下心中一块大石头在自己的小房间欣然入睡，而隔壁房间里慷慨的哥哥姐姐却辗转难眠。 黑暗中，和衣而卧的莉莉说道：“明天我还是想去镇上看看，买几件衣服。” “唔，好的……” “再多买些吃的回来。” “唔，好啊。” “你也要换衣服！” “唔，好好！” “还是要化妆改扮一下吧。” “唔！” “睡觉吧，很晚了，好好休息……” “唔……” …… 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雅克睡得很沉，醒来时已经天亮了，一束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入。 耳畔有均匀的呼吸声，雅克扭过头，发现莉莉侧躺着，脸埋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胸前，还在沉沉睡着。 雅克便这样静静端详莉莉的睡颜，后来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像做了坏事一样，赶紧扭过头去。 这一来一回的动作，还是惊动了莉莉，她半睡半醒间挪动身体，想找到一个更舒适的睡姿，于是身体贴着雅克越来越紧，几乎要趴到他身上。 她的左腿本来已经搭在雅克的大腿上，迷迷糊糊中想要蜷曲得更紧，于是膝盖上抬…… “啊……唔……” …… 两人红着脸庞走出卧室，卡伊也刚刚回来，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 虽然盖着布，雅克还是闻到新鲜出炉的面包特有的麦香味。 早餐是碱水面包圈和香味四溢的猪油酱，当然还有冰凉的井水。 吃饭时莉莉总是偷看雅克，看一会儿，自己埋头嗤嗤地偷笑一阵。 卡伊则开心地宣布自己雇到了十个甘蔗客帮忙收割甘蔗，两天就能收完，费用是一人500个里弗尔，半个银币！ 这个季节，镇上有不少俗称“甘蔗客”的打零工的人，帮各家收割甘蔗赚取佣金。 雅克决定和莉莉假扮成甘蔗客，这也是外人在镇上行走最不引人注意的装扮了。 卡伊办事很利落，很快就给两人找来两套甘蔗客常穿的适合在烈日下劳作的工作服，宽松透气却长袖带兜帽的外套，便于下蹲的紧身裤子，绑腿和硬底布鞋。 雅克付给她两个银币，卡伊将其中一个归还给雅克，说已经很多了。 莉莉将长发盘起，带上兜帽，隐藏明艳的脸庞，一番改扮后，两人抱着胖橘前往坤多镇。卡伊则带领甘蔗客去田里收割甘蔗。 走到镇墙内，雅克才知道新大陆的镇子和帝国的镇子最大的区别在哪里了。 以法比安家所在的卡朗格镇为例，平民住在镇中，分散杂居，房屋狭小，建造得千奇百怪毫无规律，各家各户在混乱中略微达成共识才能形成几条大道，有钱的大户一般在镇郊占下大片土地修建大宅和附属建筑，再将自己的宅邸用院子甚至矮墙保护起来。 而新大陆的镇子，镇墙外和帝国没太大区别，但是进入镇墙内，却规划得井井有条，路面宽敞笔直，商业集中在一个区域，每栋房子的大小都是一致的且连成一排。 给普通人居住的房屋一排一排整齐排列在一个区域，工厂在另一个区域，甚至牲畜棚都有专门的规划。 小镇正中是领主的城堡，高墙大院，和其他区域既紧密又隔阂，一路之隔却是完全不同的气氛，这边是繁荣的商业街，路对面却是十多米的高墙，墙上的望楼上有全副武装的卫兵。 码头在小镇的东面，规模比慕赛港要小得多。 雅克在码头确认了五天后才有前往塔瓦雷的邮船，并购买了两张船票。 办完正事，两人开始在镇中闲逛。 镇上唯一的一家成衣店，里面出售的服装款式被莉莉称为奶奶才会穿的衣服。 说这话的时候，莉莉一身甘蔗客的工作服。精致的女人哎，可以为现实牺牲美，但是审美却不能有丝毫妥协。 雅克在酒吧给慵懒的甘蔗客和酒鬼们请一轮酒，便打听到两个海盗的去向，原来昨天便乘船走了，大约是等不及要回去汇报了。 得到这个消息雅克安心不少，至少这次事情不会再脱离他的预期。 天黑前返回，吃饭，在狭小的餐厅聊天，教卡伊玩卡斯蒂亚规则的三人扑克牌。 平静度过一天，直到夜深，两人安静地躺在床上。 莉莉从身后抱住雅克，脸埋在他的乱发中，靠近他的耳朵，轻声说：“笨徒弟，可以等我准备好么？最近太乱了，我还没……” 雅克轻微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只柔软的手在他身上游走，手臂……胸前……腰……一触即收。 莉莉呼吸急促，把头买的根深，咬着牙，小声说：“骗子，小坏蛋……” 雅克刚想解释，胖橘却不合时宜地跳出来，用心灵感应对雅克示警：“有异兽快速靠近！真快！它是飞来的！” 雅克赶紧做起，对莉莉说道：“胖橘发现有异兽靠近，是飞来的，速度很快！” 莉莉虽然听雅克说过胖橘的神奇之处，这却是第一回亲自体会。 吸血鬼？ 是啊，神出鬼没的杀人异兽，如果是用飞的，就很好解释了。 这只异兽从卡伊家上空飞过直奔镇中而去。 大约半小时后，折返，消失在远方。 胖橘判断它的实力至少是塑能者巅峰，甚至可能是半步兽王，这两者外溢的源能波动是一样的，只有在调动源能的时候才会体现出差异。 同为塑能者巅峰，人类和异兽很难说谁强谁弱，异兽长于身体素质，人类的优势是多变的战斗技巧和更多的源能技。 只是如果是一只会飞的异兽，打不过可以跑，它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怪不得领主请来宗师也对付不了它！ 不管了，继续睡觉！ …… 第二日，没有事情可做的雅克和莉莉决定帮卡伊收甘蔗。 有两个超凡者干活，原本要到傍晚才能完成的工作，中午就完工了。 制糖工厂的马车很快赶来，四辆马车，一次便可以将路边高高堆起的数堆甘蔗运走。 只不过，在运走前，还有一番讨价还价，而在这个过程中，蔗农是没有什么议价能力的。 第一辆马车上跳下的男子，原住民和帝国人的混血，鼻梁高挺且弯钩，明显深陷的眼眶中搭配得是细小的眼睛，透出强烈的不协调感。 他下车的第一句话却没对卡伊说，而是面向依靠甘蔗堆休息的甘蔗客们说道：“你们这帮穷鬼，做事情前也不动动脑筋，她一个小孩子哪有银币付给你们工钱？ 给你们付钱了没？没有的话，我做主，用这些甘蔗给你们抵工钱。 先把你们工钱结了再算她的钱，领主大人有令，不能让甘蔗客白干活。” 雅克冷笑，原来邻居不敢借给卡伊钱去雇甘蔗客的源头在这里…… 第106章 走一步看一歩 面对鹰钩鼻的责难，卡伊气得满脸通红，带着哭腔说道：“我已经付过工钱了！500里弗尔两天，领主大人规定的价格！实际上我们一天半就收完了。” 鹰钩鼻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小女孩是求得这些甘蔗客先干活后收钱的，不过这也无所谓，那个人想要整治的人，是不会逃出他的手心的，至于鹰钩鼻自己，只要好好办事，好处不会少。 小丫头你能怪你自己命不好了！ 鹰钩鼻从腰后抽出一把镰刀，走向卡伊，雅克紧张起来，想要拦到小女孩面前，却被身旁低着头的莉莉拉住。 鹰钩鼻从卡伊身旁走过，斜眼瞥了一下惊恐得不敢动弹的小女孩，走到甘蔗堆旁，砍掉一根甘蔗的底端，再砍下一节，走回到马车旁和其他几个驾车的工厂雇员商量起来。 商量一阵后，鹰钩鼻走回来将那节甘蔗丢到卡伊脚下，说道：“你家甘蔗有黑穗病，工厂不能收，为了防止黑穗病传染其他甘蔗田，我们要没收集中销毁。” 旁边的雅克气乐了，倒也不是他想偷听，实在是这几个人说话的时候一点顾忌都没有，作为超凡者，这么十来米的距离，他们说啥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就是你们甘蔗工厂的工头要对付小卡伊吗？ 这次雅克可不顾莉莉的阻拦，大声说道：“黑穗病？你睁眼说瞎话吗？这些甘蔗的叶子都是绿的！怎么着？欺负一个孤女，你很有本事啊？” 鹰钩鼻被点破心思，倒也不着急，一个甘蔗客罢了，说：“你们都领过工钱了吧？这里没你们事情了！快滚！再多说一句，惹爷生气了，镇上没人会再雇你。” 雅克实在不想和他多啰嗦，弯腰捡起掉在卡伊脚边的那一节甘蔗，手中掂一下，手一挥，甘蔗带着破空声飞向鹰钩鼻，擦着他脚扎入路面，小臂长的甘蔗全部入土。 “不想收就滚吧，别想明抢了！和你们那个叫啥的工头说一声，事情别做得太难看，人在做天在看。” 雅克露了一手，也暴露了超凡者的身份。 鹰钩鼻知道这次的活儿，办砸了！面对超凡者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上车掉头返回镇中了。 其他甘蔗客和卡伊道别也离开了，只留下莉莉和雅克陪着小女孩。 莉莉丢来一个责怪的眼神，却也没多说什么，蹲到卡伊身旁，用手梳理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说道：“卡伊妹妹，和我们一起去塔瓦雷吧，这些甘蔗他们不收还可以卖给其他蔗农，要是真没人敢收，我就让你雅克哥哥都给买了。这些甘蔗值多少钱啊？” 卡伊摇着头说道：“你们已经给了很多很多钱了，不能在要你们的钱了，你和雅克哥哥买去它们也带不走啊。” 莉莉换个方法询问：“那么你们家欠领主的地租是多少钱啊？” “我家一共5顷地，每顷12个银币一年。” 得，60个银币，换做以往真不算什么钱，可是现在莉莉和雅克也没几个钱了。不过这里的地租可比慕赛港每顷4-6个银币的地租高了很多。 卡伊见小姐姐面露难色，也知道这不是一笔小钱，一切还需要靠现在堆在路边的这些甘蔗。 卡伊说道：“哥哥姐姐，能麻烦你们帮忙看管一下这些甘蔗吗？我去找村里人问问谁家愿意收我这些甘蔗。” 雅克心说，这边事情传出去，先不说有人敢买不，即便是敢买，你这不是送去给人狠狠宰一刀的，但是看着小女孩坚定的眼神，也不好打击她，便随他去了。 莉莉雅克靠着甘蔗堆坐在路边，雅克掰下一节甘蔗，接着几下便撕开紫色的皮，露出包含汁水的甘蔗芯，递给莉莉，说道：“我知道我刚才有点冲动了，现在暴露身份确实危险，下次我会注意的。” 莉莉接过甘蔗，说道：“没事，这么欺负一个小女孩，我也生气，大不了这船我们不坐了，往北走去下一个镇子。” 咬下一口，真甜！ 雅克给自己也剥了一节甘蔗，说道：“我们走了卡伊怎么办？带个普通人跋涉几百里？这可和帝国不一样，远离城镇就是异兽的活动区域。 去塔瓦雷城唯一安全的路线是海上。 如果真要走，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搞一票再走，嘿嘿。” 莉莉给了雅克一个脑瓜崩！ 额，又来！雅克找回熟悉的感觉了，14岁以后莉莉好像还没有再敲过自己脑袋。 痛！ “上次我们搞一票，亏了8000个银币，还被人围追堵截，这次你还想亏点啥？” “那就看着卡伊被欺负啊？” “我们等等看吧，还有4天开船。走一步看一歩。” …… 鹰钩鼻跑回工厂，急忙去工头的办公室报信。 工头帕特里克是个黑发中年人，也是混血儿，穿着衬衫背带裤，看上去不像是工人，倒是常见的新贵商人打扮。 听完鹰钩鼻的汇报，又派人出去打探了情况，直到下午三点才有回信。 是两个借住在卡伊家的外地人。 超凡者，肯定不是甘蔗客，身份大概也是见不得光的那种，看年纪和手段，普通觉醒者吧。 帕特里克整理对手的情况，心中有了定计，对鹰钩鼻说道：“派人盯着那两个外地人，也警告其他人，我不希望有人乱插手我的事情。” 鹰钩鼻觉得时机刚好，堆着笑说道：“老大，您要是想要这个小丫头，等那两个外地人走了，我去给您绑过来，大少爷和您关系那么好，肯定不会介意的……” 帕特里克一巴掌拍在鹰钩鼻的后脑勺，骂道：“谁特么想要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滚滚滚，按我吩咐的去做，小丫头要是想求我，就把她带去我那里，知道吗？快滚！” 鹰钩鼻马屁拍到马蹄上，灰溜溜走出工厂，嘴里嘟囔着：“喜欢嫩的，还要装清高，他家还能榨出几滴油来？除了那个小女娃，你还图啥？……” 站在窗口的帕特里克看着鹰钩鼻远去，终于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谋划了两年，却连连出意外，难道我运气就这么差？ 那两个人会不会也是为了那东西来的？ 要是那两个短命鬼什么都没跟小丫头交代就这么挂了，我现在不就白忙乎了？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07章 戒指 傍晚前，卡伊回到田边，告诉莉莉和雅克，跑遍了全村也没人愿意收这些甘蔗，她打算明天去其他村和镇上碰碰运气。 雅克和莉莉不想打击这么努力的小女孩，这些甘蔗和那栋房子大约是他和父亲之间最后的羁绊，那个工头可能既想谋划这些财产又想谋夺她这个人。 他们只能在最后时刻保护她不受伤害，至于外物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去保护了。 晚饭依然是韧性十足的碱水面包，这种斯图亚特特色的主食，头两天吃还能给雅克带来新鲜感，现在他就想吃肉！大块的肉，而不是一小勺肥肉丁做的酱。 还是要弄点钱！ 我自己去执行大胆的想法！ 晚饭后三人再次打起扑克，胖橘却借机悄悄溜出屋外，来到镇里，游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昨夜又有人被吸血鬼杀死，第五起了，再大胆的人此时也躲在屋内，祈祷霉运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深夜的幽灵取走你的供奉吧，只要不是我。 胖橘是前来为雅克探路的，寻找可以“借一点钱”的目标。 似乎在海上碰见那个把打劫说得冠冕堂皇的海里捞之后，这个仆人开始跑偏了，谈起抢劫和偷窃丝毫不脸红啊，新大陆的环境改变人？ 卧室内，两人对面而卧，蜡烛熄灭后，莉莉盯着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的雅克，平淡的说：“胖橘发现了可以下手的目标了吗？” 雅克慌了，莉莉这几天好像恢复睿智了，不那么呆了，连胖橘悄悄出去干什么都猜到了！有啥办法让她笨回去呢？ “镇上商店里都没有钱，我觉得是都送到领主的城堡里了，而且也没道理抢普通商人不是么。现在胖橘当混入城堡。我觉得吧，收那么高的地租的领主，肯定不是好东西。” 咚！ 今天第二个脑瓜崩！ “不许冒险！没钱了等我们到了塔瓦雷，可以去挣，当佣兵，去狩猎都行！现在安全第一。” 雅克揉了揉脑门，再弹下去，越弹越傻，我还哪有机会翻身！ “好吧，好吧，但是胖橘对啥都很好奇，让它自己去玩，我们睡吧。唔……” 一团湿润柔软进入嘴里…… 许久恢复呼吸…… “喜欢不？” “喜欢！” “那就乖乖听话，不要惹事。” “好……” …… 这一日，雅克和莉莉又在甘蔗堆看守了一天。 卡伊奔波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失望地回到家中。不过却带来一个消息，工头帕特里克派人来说，明天想和她谈谈，她已经同意了。 第二日中午，镇上的一间餐厅，卡伊抱着胖橘进入。胖橘是莉莉强塞给她的，说是遇到危险，胖橘可以来报信，而他们两人就在旁边的酒吧。 卡伊被鹰钩鼻带到二楼的雅间，帕特里克一个人坐在桌前大快朵颐，望着满座的美味，鹰钩鼻咽了咽口水，依依不舍地关上房门，到楼梯口守着。 “卡伊小朋友，我们见过吧，你还记得不？”帕特里克边吃边说。 卡伊想起这张脸了，一年多以前他曾经来过家里，那时候母亲病重，他和父亲争吵过。 “坐下吃点吧，都是好东西，我们边吃边聊。这个烤牛舌不错，很嫩，凉了就不好吃了。” 卡伊忐忑落座，并未动餐具，怯生生问：“工头大人，您找我想谈什么事情呢？您应该也知道我卖掉甘蔗和房子就准备回斯图亚特的，请您给条路走吧，只要您给我足够付领主大人的地租和我的路费的钱就行，我把甘蔗和房子都给您，100个银币。这交易您不亏，房子至少值50个银币，5顷地的甘蔗值多少钱您比我更清楚。” 卡伊一口气将准备了许久的话都说完了，帕特里克还在对付一块牛肩胛，啃下最好吃的贴着骨头的肉，咀嚼，下咽，喝酒，拿起餐巾擦嘴。 忙完之后，他终于说道：“只要我愿意，勾勾手指，你的房子，你的甘蔗，包括你，都会是我的，我说这话，你相信吧？” 卡伊恐惧地点点头，虽然她还不满12岁，但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生活的不易和无奈都已经早早承受了，最坏也不过如此了吧。 “但是……我也可以买下你的甘蔗，你的房子，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到帝国。 你的父母都是帝国人，老家还有亲戚吧，空手回去，他们会接受你么？凭什么养你呢？ 付出总要有回报吧，想要不求人，那就要自己有钱。 你说我说得对吗？喝口酒，南部的朗姆，那帮软绵绵的南方人，酿酒倒是不错。” 卡伊战战兢兢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味道好怪。 帕特里克继续说：“你知道，我和你父母也有一些交情，我可以帮你，不仅给你路费，而且给你一笔钱，能让你回到帝国以后也能生活下去。” 他伸出一只手比了比，随后脸色一沉，“我也可以把你抓起来，慢慢整治，到时候你生不如死就不要怪我了。” 卡伊终于鼓起勇气问出，“那么你到底要什么呢？我父亲什么也没留给我……” 帕特里克笑道：“你父亲死是一个意外，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我会让他来告诉我一切。” 他将手指上的一个戒指摘下，那个戒指看起来很普通，纤细的指环像是女式的，镶嵌的也是普通的蓝宝石，外观设计略显古朴。 帕特里克晃动手中的戒指，“看起来是不是很眼熟？对，你母亲的戒指。当时你父亲把他当到领主大人的当铺了，换了20个银币给你母亲治病。你想你还记得吧。 我运气好，遇见了它，你还记得的它吧？蓝宝石中间是不是有隐约的图案？ 那不是杂质，而是一个特殊的符号。 我为什么会知道？ 哈哈，当年我在伦底纽姆陪大少爷上学的时候，并不是傻傻等在府邸等他周末回来好伺候他啊，我去读了文法学校，攻读的是历史，这符号代表…… 代表什么对你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它是我的，如果有第三人知道这个戒指的秘密，我会让你后悔生出来。” “它既然已经在您手上了，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需要的是一个地点！你母亲和你提起的地点，或者可能你父亲和你说过。 我拿到戒指的第三天她就死了，这个地点没能让她亲口告诉我。 现在你父亲也被吸血鬼杀死了，我想这戒指的秘密可能是个诅咒，告诉我，你就会安全。 带我去那里，我给你500银币！ 它可能是个地名，也可能是两个数字，你好好回忆下。” 卡伊沉默许久后说道：“这个戒指是我妈妈小时候遇见的一个老人赠送的，给了戒指他就消失了。我只知道这么多。” 帕特里克暴怒起来，双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杯盘狼藉，桌腿崩断，倾覆。看来他也不是普通人，也是个超凡者。 “这话我已经从你父母那里听到过两遍了，他当时难道没和你母亲说过什么？你们隐瞒这些是没用的，它代表的东西对你们普通人无用……” 房门外鹰钩鼻咳嗽一声隔着门大声说道：“老大，刚才大少爷派人来喊你。” 帕德里克无奈拿起餐巾将手擦干净，“记住我说的话，如果我知道你和人说了不该说的，你就完了！ 回去好好想想，想起了你父母的交代，就来镇上找我。 如果明天我见不到你，你也就见不到后天的太阳了。 滚吧!” 第108章 钓鱼(上) 第二天。 帕特里克走出城堡，看着天空长叹一口气，几只盘旋的海鸥鸣叫着，似乎在嘲笑自己这个倒霉蛋。 曾经，无意中发现的这枚戒指的时候他欣喜若狂。 这是一只传承戒指，他曾经在各种传记和小说中见到过关于它的描述。 千年前，这样一枚戒指就代表一个宗派的最高权利，只有掌握戒指的人才能进入方尖塔的最深处。 据说帝国掌握了103座方尖塔的传承戒指，其他的57个传承戒指早就失落在历史中。帕特里克虽然知道那对夫妇来自格拉斯，但是并不代表这枚戒指就是格拉斯方尖塔的传承戒指。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走错了方尖塔，引起的巨大动静会让他立即暴露，所以他拿到戒指后也只能不断去逼问它的前主人，希望得到一些线索。 这件事情还必须要做得隐秘，哪怕是和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大少爷，如果知道这枚戒指的存在，也会毫不犹豫的从他手中抢走。 先是戒指的原主人病死了，他很遗憾，但是希望并未断绝。 他又准备了一张网，打算趁着甘蔗收割的季节将那家人逼入绝路，撬出信息，可惜那个男人竟然被吸血鬼弄死了。 如果这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呢？这家人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戒指代表什么，否者也不会那么落魄，更不会将它卖了20个银币！ 可是万一有那么一句两句的谶语传承下来呢，给一些线索去猜也好啊。 帕特里克觉得最坏的情况是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没关系，找到个机会他回到伦底纽姆，在那里有渠道可以将这个戒指卖出一个满意的价格，即便的得不到一个古代宗派的底蕴，也能有足够的资本让后代衣食无忧。 那么为了安全起见，这个小丫头是不能活在世上的。 可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领主家会失窃，而且是连续两天！ 现在家臣们都被动员起来查找小偷的线索，这不是耽误事么！ 今天那个小丫头又哪来的钱交上了地租？ 还买了明天的船票？ 那两个外地人捣的鬼？ 鹰钩鼻接连带来坏消息，让帕特里克心情很郁闷。 决不能让小丫头跑了，让她知道昨天帕特里克老爷说的话不是吓唬人的废话！ 在制糖工厂的办公室熬到中午，鹰钩鼻终于送来一个好消息，两个外地人已经走了，看起来是去了西边的朗多尼亚镇。 今晚动手！ 即便是冒着遇见吸血鬼的风险，也要悄悄拿下小丫头，逼供，最后灭口！ 帕特里克下定了决心，便招来鹰钩鼻和其他信得过的手下安排任务。 …… 雅克和莉莉趴伏在灌木丛中，前方两百对米就是卡伊家的小屋，身后是稀疏的树林。 他们在钓鱼，饵是卡伊，鱼是工头帕特里克。 雅克的整套计划莉莉全部审核过，恢复水准的莉莉给予全面肯定。执行到现在唯一的纰漏就是雅克忽略了潜伏之地的恼人蚊虫。 蚊虫对已经是塑能者的莉莉毫无办法，它们的口器无法刺穿莉莉那坚韧的皮肤。于是，积攒下来的愤懑都发泄在雅克身上。 连眼皮都被蛰肿了的雅克痛定思痛，研究出控制混沌源能形成许多细小的源能针，再操控它们屠杀周身的蚊虫。 效果显著！ 雅克自鸣得意，这是不是也算一个源能技啊？叫什么呢？ “千针灭蚊术”？ 扎一下莉莉试试？ 我就试试能不能破塑能者的防，就试一下！ “呀！” 咚！ 揉着脑门的雅克终于知道实验都是有风险的。 “你差点让我们暴露！”莉莉轻声训斥。 “不是还没动静么，再说那么轻轻一下，你就叫出来。”雅克不满。 咚！ “好了，乖徒弟，别生气了……你是怎么把银币偷出来的啊？”莉莉柔声安慰。 “不说，不说，这是我的秘密！” “嘘，……莉莉别闹，胖橘说来人了。” “果然来了！” “那当然，今天不动手，明天卡伊就走了，他又不敢明目张胆的拦住卡伊，只能悄悄动手。” “这下我们可以帮卡伊把戒指抢回来了！”莉莉正义感满满。 “正面两个人，后面两个，围住了，工头没来，我估计他们要等天黑再动手。” “我们也等等，等正主来！” 钓鱼，需要耐心。 …… 傍晚，夕阳西下。 四个守在卡伊家房子旁的制糖工厂护卫，此时已经战战兢兢，若不是工头的积威和一个银币的可观报酬，他们早就逃回家里，关上房门，期望能够平安度过一夜。 所有人本地人都知道，最多再献上两、三个牺牲品，吸血鬼便会远离这个镇子，然后又是几年的安稳时光，黎明前死掉的人也只能是运气不好罢了。 太阳在海平面挣扎的时候，帕特里克带着鹰钩鼻和另外两个亲信前来。今天忙了一天，领主大人家的失窃案依然没有头绪，所有家臣都被骂得狗血淋头，帕特里克此时满身戾气，跟在他身后的狗腿子鹰钩鼻大气都不敢出。 打发走四个临时来看守卡伊的工厂护卫，帕特里克带人进入了小屋。 卡伊独自坐在餐厅的木桌前，怀里是一只胖胖的猫。 这小丫头自己都养不活，还养起猫来了！ 帕特里克脸上横肉扯扯了，挤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说道：“卡伊小朋友，听说你明天要坐船去塔瓦雷啊，是不是忘了还欠我一件事情没做啊？你们两个去守住前后门！你，照顾一下小姑娘，帮她回忆回忆。” 鹰钩鼻上前，揪住小女孩的头发，两个耳光招呼上她稚嫩的脸庞。 “好了。” 鹰钩鼻松手，帕特里克说道：“怎么样，想起来没有？还要我帮你想不？” 卡伊脸颊很快就肿起来了，两眼喷着火，含糊不清地说道：“什么都没有，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说！” “帮她再想想，注意别弄死了，我去到处看看。”指挥鹰钩鼻逼供，帕特里克自己在屋内翻检起来，也许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雅克和莉莉接近到后院，再瞧瞧翻上屋顶。 屋顶上莉莉听到屋内的动静，不顾雅克劝阻，脚下用力便踏破屋顶，从天而降。 鱼上钩了，扯线有点急，别让鱼跑了啊。 第109章 钓鱼(下) 莉莉落下的位置刚好在帕特里克背后，帕特里克听见头顶响动，刚一抬头，一只微凉的小手便按在他的头顶。 电击！ 抽搐，倒下…… 守住后面的手下，脚下一轻，被一股风托起，迎头撞上房梁。 站在前门口的手下发现事情不妙，攻入房间的是超凡者！他一普通人哪有资格抵抗，跑吧！ 还没来得及开门，一根蓝色光鞭卷上小腿，电击，跌倒。 与此同时撞上房梁的也落地了，三人秒杀。 鹰钩鼻还在墙角踢打卡伊，边打边骂，居然没发现身后的变故。 刚要再抬脚踢向蜷曲在地的卡伊，脖子后面一紧，两脚离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人在做，天在看，我记得和你说过吧。” “我……”鹰钩鼻未来得及辩解就被雅克敲晕，四个人全部拿下了。 鱼被抓上岸了！ 莉莉从帕特里克手指上取下指环，研究了一下，看不出其中的特殊之处，便交给被雅克抱过来，浑身是伤的小女孩。 这边莉莉帮着卡伊仔细处理伤口，另一边雅克将四个人全部捆上手脚，再将他们绑在椅子上，排成一排。 雅克弄了一盆水，当头浇在帕特里克身上，冷水的刺激下，工头渐渐醒转过来。 面前是个甘蔗客打扮的年轻人，带着笑，问候道：“帕特里克是吧？等了你一天了，怎么这么晚来啊？现在都天黑了，想送你走也不放心啊，要不我们聊聊那个戒指的事情？” 帕特里克挣扎了一下，发现动不了，急道：“你是谁？难道你就是住在他家的外地人？我跟你说，我要是出了事，领主大人绕不过你，一定会追查下去的，就算你逃到塔瓦雷，领主大人一封信，总督就会通缉你……” 啪啪！ 雅克给了他两个耳光，打得他满口是血，吐出几个牙齿。 “这是替卡伊小妹妹打的，现在可以聊聊戒指的事情了吧？它是做什么用的？” “嘿嘿，嘿嘿，你以为拿到戒指有用了？那个东西不是你这种乡巴佬能觊觎的。” “嘿，我这小暴脾气，看来是要好好修理你了！你也别委屈，要是我们不来，你会怎么对付小卡伊，我就怎么对付你，公平公正……” 蹲在莉莉身边的胖橘，耳朵摆动，抬起头看向头顶上屋顶的两个大洞，雅克和莉莉玩一次空降，小半个房顶没有了。 仔细确认了一番，胖橘通知雅克：“吸血鬼又来了！那个飞行异兽。” 雅克赶紧撇下帕特里克，走到莉莉身旁，和她说明胖橘的发现。 “又来了吗？这家伙活动越来越频繁了。”莉莉说道。 卡伊身上多处淤青，小脸也肿了起来，还好没有太重的伤，勉强站起，将手中紧握的戒指递给雅克，“哥哥，谢谢你，这个戒指送给你吧，我也不是超凡者，拿着也没用，而且你和姐姐帮了我那么多，还给我好多钱，这个戒指就既然有用，还是你拿着吧。” 雅克将她的手推了回去，说道：“这个戒指是你妈妈的，那便是你家的，我不能要，而且我也不觉得我做得事情值得这个戒指。 我猜它背后应该是有一份机缘，它能转一圈回到你手上，就说明机缘还是你的。你快12了吧？回到帝国能赶上9月1日的觉醒日，说不定，到时候你也成为超凡者了…… 莉莉！它直接向我们这里过来了！” 雅克话音刚落，房顶上一阵风刮来，接着劈啪乱响，又有东西从屋顶掉落。 咚！ 落下的黑影砸在方桌上，从卷成一团状慢慢向三个方向伸开，两侧伸出的是黑色的翅膀，并非羽翼，而是枯瘦的骨头撑起的翼膜，腰椎挺直，两爪站立，圆鼻子，长嘴，大尖耳，全身黑毛，躯干瘦削，短腿，身高一米多，两翼伸展大约两米多，这是一只异兽蝙蝠啊！ 蝙蝠恰巧落在帕特里克身旁，环视一圈后，两只前爪忽然落到帕特里克肩上，接着在他凄厉的惨叫声中将头埋入他的肩头，尖牙咬破颈动脉，贪婪的吸取超凡者的鲜血。 雅克记得异兽知识课上的老师曾经说过，蝙蝠可以根据猎物的体温判断出那里的血管更容易下口…… 这不是回忆知识点的时候，雅克立即抱起卡伊，拉上莉莉夺门而出。 跑出前门，帕特里克凄厉的惨叫越来越小，雅克边跑边心痛，床底下还藏着两千银币啊！ 这叫啥事儿，鱼还没吃到就被抢走了。 这家伙怎么会突然冲进屋内？胖橘说是它突然转向冲过来的，会不会因为我打帕特里克打出血了？这家伙感受到超凡者的血腥味了？ 真实原因现在也没法探究了，雅克判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躲到人最多的地方去，便带着莉莉，抱着卡伊径直向镇上跑去。 刚跑到镇墙下，留守的胖橘告知异兽蝙蝠将四人的血都吸了，现在起飞离开了。 三人翻过墙，雅克轻车熟路地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姑娘前往商业街。 镇上的街道空无一人，居民区的房子中尚有依稀的点点灯光，商业街却是一片黑暗。三人摸黑来到大门紧闭的铁匠铺院外，雅克再次抱起卡伊跳过院墙，莉莉紧随其后。 雅克放下卡伊，说道：“铁匠铺没人，可以在这将就一晚上。明早我们直接去码头坐船。哦，对了，等会还要去卡伊家清理下现场，不然明早他们被发现得太早，不让邮船出港就麻烦了，顺便把我们的钱带回来。” 时间过了12点，卡伊已经在墙角睡下了，雅克整理好穿在甘蔗客工作服里面的软甲，对莉莉说道：“我去处理他们的尸体，把钱拿回来，你在这休息会吧。” 莉莉也靠在墙角，细剑放在手边，像是随时准备战斗。她拉住身前的雅克，“我去吧，我速度快。” “还是我去，你在这照看卡伊，我带着胖橘，周围万一有情况，我可以提前知道。放心，没事的。”说完雅克弯腰在莉莉额头上吻了一下，转身离开，翻过墙头，消失在黑夜中。 第110章 人为财死 翻出镇墙，雅克走在已经收割完毕的甘蔗地里，肩头蹲着胖橘。 安静，是这一人一猫单独相处时的表象，而在安静的表象下，双方一直在用心灵感应对话。 现在他们依然在争执戒指的归属，胖橘希望得到戒指解开后面隐藏的秘密，只要有秘密，胖橘就好奇；而雅克觉得这是人家的家传宝物，不应该染指。 可是辩论却说不过胖橘，雅克觉得心累，索性也不想走路了，反正一会还是要用马驮2000个银币，便召出战马将胖橘放在马头上，骑着马缓缓走向卡伊家的小屋。 到达小屋前，胖橘再次侦查，确定安全，雅克跳下马，进入屋内。 在厨房，找到蜡烛，点燃。 路过起居室，昏暗的烛光下，四个人依然被绑在椅子上，头耷拉着，雅克知道他们都已经完蛋了。 决定稍后再处理尸体，雅克先去卧室寻找藏在床底下的银币，好不容易从领主的库房里偷来的银币，怎么能随意丢弃呢，这是劳动果实啊！ 拖出沉重的钱袋，雅克将袋子打开，在烛光下，银币泛着金色的光泽，小可爱们，让你们久等了！ 背上钱袋，雅克走出卧室，前往起居室，四具尸体，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烧了，在合适的位置丢下这根蜡烛就能做到。 踏入屋内，借着昏暗的烛光，寻找一个合适的引火点。 一阵风凭空刮起，蜡烛熄灭，光消失的同时，雅克背后遭到重击，像是有人一拳击中钱袋，在强大的冲击下，雅克向前扑倒。 接着背后徒然加重，似乎有人踩在背上，雅克被第一下冲击打得头晕脑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住。 背后传出剐蹭金属的声音，不像是人的脚，这是爪子！ 接着胖橘的声音也传来了：“雅克小心，蝙蝠突然出现。” 这警告也太晚了吧！ 呲！ 秘银软甲被刺破，雅克背后传来剧痛，接着一股热气接近后颈。 要完蛋了！ 情急之下，雅克最后一搏，凝聚是十来根细针，向着自己脖子上方扎去。 蝙蝠其实早已去而复返，倒挂在起居室屋顶的破洞上，它有种直觉，刚才逃掉的猎物，也许会回来。 至于胖橘的侦查手段，如果异兽刻意收拢气息潜伏起来，它是发现不了的，太过相信胖橘的手段，这也就造成这次雅克被伏击。 房顶上的蝙蝠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等到雅克近得避无可避，再从背后施展风刃偷袭，只不过锋利的风刃却击中了雅克背后的钱袋，雅克本人只是受到冲击倒地。 即便如此它也很快制住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类超凡者，准备再次大快朵颐，一夜能够吸到两个人类超凡者的血，这是它多年来都没遇到的好事，也许突破半步兽王的契机更近了。 张嘴刚要咬下，蝙蝠面前凭空出现一堆乳白色的小刺，接着小刺向前一撞，悉数刺入它的鼻子和脸颊。 这玩意居然能刺破塑能者巅峰层次的坚韧身体，鼻子受伤造成巨大的痛感。 蝙蝠在疼痛和惊吓的状态下，向后靠去，爪子也松开了。 雅克感觉背后压力一轻，身体翻转，在翻转的同时，右手从左前臂上一抹，便多了一把秘银匕首。这是法比安送给他的那一柄，雅克一直习惯将这把匕首插在左前臂的护臂上。 身体转过来的同时，雅克将匕首刺向蝙蝠的脚爪，再次命中！ 接着雅克手一撑，站起来，毫不迟疑地冲向门外。 跑出门外，见蝙蝠还没追来，急忙上马开溜。 为了回去拿钱，差点人为财死，却又万幸被钱袋救了一命。 巨大的翅膀，反而使蝙蝠在狭小的室内腾挪不便，脚爪受伤后，蝙蝠发现人类要逃，伸出前臂去阻拦，却慢了一步，等挪出起居室的门外，那个人类已经跑出房门，跳上一匹马，拨转马头，要逃！ 蝙蝠拖着伤脚缓慢走出门外，跳起，身体翻转用还没受伤的爪子抓住门廊的上沿，展开翅膀，扇动几下后松爪，扭身，飞向空中。 蹲在马头上的胖橘再次感觉到蝙蝠在接近，雅克扭头映着月光，他看见后方天空中的身影，双翼扇动，黑影越来越近。 没带朴刀和盾牌，雅克急忙从马头中抽出长槊，准备迎战从天而降的蝙蝠。 蝙蝠这次不敢托大，在雅克后方十多米高处滑翔，用风刃攻击雅克和马匹。 按照它以往对付骑士的经验，骑士是无法防御住整只战马的，只要攻击到马匹，便能将骑士弄下马来。 可是几个风刃攻击下来，要不被骑士用长枪挡掉了，即便击中了战马，预想中的马翻人仰也没发生，这马这么耐打？ 眼见这个骑士就要逃到镇子上，蝙蝠倒是不怕镇中的人类超凡者，即便比他厉害的人类，也很难靠近飞在空中的自己。 不过这个人如果躲入那个石头建筑的城堡就会很麻烦，蝙蝠是不可能进入那种可以困住自己的地方。 爪子上挨了一刀的仇，还是要报的。 蝙蝠下定决心，准备俯冲下去，用爪子将骑士爪下马来。 雅克见到镇门和镇墙心中也是焦急，他知道守卫是不会为他开门，意味着到镇门口，他只能沿着镇墙逃跑，那边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蝙蝠刚才几次风刃命中战马，现在的战马越来越透明，再来几下便会消失不见，没了马，该如何摆脱那只异兽呢？ 雅克眼角余光恰好看到蝙蝠竟然俯冲下来，难得的机会！ 雅克估计蝙蝠已经靠近，松开缰绳身体后仰倒向马背，借着后仰的力量，双手持槊，对着俯冲下来的蝙蝠刺去。 长槊贸然刺来，蝙蝠来不及躲避，被扎入右翼的翅膜。一击命中，躺在马背上的雅克扭腰摆臂，槊尖在蝙蝠翅膀上扩大战果，将翅膜破开一条大口子。 蝙蝠失去平衡，跌落在地，雅克借机摆脱，隐没在黑暗中，只留下远去的马蹄声。 …… 再次翻过铁匠铺的院墙，雅克蹒跚落地，踉跄走向莉莉，快要靠近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两腿一软，扑向前。 莉莉反应很快，急忙接住雅克的身体，手从他后背滑过，湿漉漉一片，接着提灯的光线仔细看才发现是血迹。 莉莉急忙问道：“雅克！你怎么受伤了！” 此时的背后伤口的血流了一路的雅克已经在她胸前昏了过去。 第111章 前往塔瓦雷 雅克醒来的时候，阳光有点刺眼，脸上湿湿的，舌头舔过嘴唇能尝到苦涩的咸味。 身上的软甲已经被解下，胸腹处一圈圈裹着白色的绷带，好紧，呼吸有点不畅。 想要坐起，背后的伤口牵扯，痛！ 这是在哪里？ 圆形的小窗户，颠簸起伏的感觉…… 好像在船上？ 千月水蓝号？ 8000银币，我来了！ 不对，我昨天在坤多镇啊！ 雅克在回忆，昨晚被蝙蝠偷袭，骑马逃命，翻墙进镇子，摸到铁匠铺，嗯……我就在这断片的。 所以身上的绷带是莉莉……？ 扭头四顾，没看到莉莉，也没看到卡伊，甚至没看到胖橘。 急忙呼唤胖橘，胖橘回应：“雅克，你醒了啊！快！来看本皇的视野……真热闹！” 雅克躺平身体，运转感官共享，胖橘被莉莉抱在怀中，莉莉站在船甲板上，船港驶离码头，不远处的领主的城堡清晰可见。 “我们已经在邮船上了？” “是啊，刚开船，卡伊也在。” “你让我看什么？” “你看城堡的天空上，那只蝙蝠，在攻击城堡！哎呦，抓起一个守卫飞上天了，这要摔成人饼了！” 雅克没想到那只蝙蝠这么猛，“它不是翅膀受伤了吗？还能飞的起来？” “蝙蝠的恢复速度非常快，养了一晚上，它又来了，大概是想找你报复，直接进攻城堡了，即便天亮了也不离开。” “让它和守卫慢慢打吧，我累了，还想休息会。” “你应该谢谢本皇！昨晚本皇偷药，偷绷带，偷钱，还偷衣服，忙活了一晚上！” “谢主子！” “哎，又让本皇想起流落慕赛港，每天晚上偷香肠果腹的悲惨日子，别光口头谢谢，给点实际表示，把那个戒指给本皇弄过来……听到了没？雅克！别装睡！” …… 在莉莉和卡伊的照顾下，雅克躺了两天终于可以下床了。 后背一大一小两个伤口，险些伤了脊柱，多亏穿了秘银软甲以及救治及时，雅克才保住了一命。 邮船还有一天抵达塔瓦雷，莉莉和雅克经过一番商讨后，找来卡伊，聊起了到达塔瓦雷的安排。 得知卡伊并不知道如何能找到在格拉斯乡下的叔叔一家，莉莉提出了一个建议：“卡伊小妹妹，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觉得你是个聪明能干的小姑娘，想帮你一把。 你知道我和雅克都是卡斯蒂亚人，遇到海盗才意外来到新大陆中部的，等到了塔瓦雷，我们会找船去南部的瑞欧城，但是我们在卡斯蒂亚的亲人还不知道我们目前的处境，会担心我们。 能不能麻烦你去卡斯蒂亚的慕赛港帮我们报个平安，作为报酬，我父亲会让你参加方尖塔的觉醒仪式，成为超凡者，并且安排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等你长大了在去找你叔叔。” “是契约觉醒吗？我听人说过。”卡伊怯生生的问道。 莉莉说：“是的，而且不用通过检测，只要你资质不是太差，都能觉醒的。签约的工作也不会是危险的工作，看你对哪方面有兴趣。这两天我看你帮雅克换药包扎做得都很好，要不要试试去医院工作呢？ 如果你愿意接受这个交易，我现在就写信，等到了塔瓦雷我们帮你购买去帝国的船票，可能去伦底纽姆的船会多一些，就买去伦底纽姆的，然后你坐火车去帝都，在帝都换车可以直达慕赛港。” 卡伊思考了片刻，坚定的点点头，说道：“好的！我去送信！我想成为超凡者！” 莉莉捏捏卡伊的小脸，开心地说道：“你会成为超凡者，你先带胖橘去甲板上玩玩吧，帮它钓一条小鱼呗，我在这里写信。回头我会和你说路上怎么走，到哪里找什么人，以及要注意什么事情。” 卡伊走后，躺在床上的雅克说道：“送信完全可以走邮信局，塔瓦雷就有。小卡伊会想明白你是为了让你父亲照顾她。” 莉莉摊开纸，提笔写信，“她现在其实就想明白我的用意了。相遇相识都是缘分，这小姑娘我很喜欢，也希望她能实现理想成为超凡者。 我们还有六十多个银币，去伦底纽姆的船票要25个，火车票也要20多个，小卡伊路上开销还要几个，我把所有的里弗尔都留给她，我们自己留10个。 去瑞欧城的船票我们到塔瓦雷再想办法去挣吧。” 雅克长叹一口气，说：“这些天从我们手上丢掉的银币都已经一万六千多了，哎，不想了，想了心痛……我好痛……” …… 塔瓦雷城，港口。 每隔三天一班的前往伦底纽姆的邮船起航了，港舷边，一个打扮朴素的小女孩背着自己的小行囊，舞动手中的帽子和岸边送行的亲友告别。 从港舷走到船尾，直到码头渐远，岸边的人都变成一个个小黑点。 小女孩放下手戴上帽子，缓缓转身准备前往二等舱寻找自己的铺位。 “你也是去帝国接受方尖塔觉醒的吗？”一个服装精致皮肤白嫩身后跟着仆人的男孩忽然说道。 向周围看看了看，小女孩怯怯问道：“您是在问我吗？” “这里只有你哎。” “不是，我是去投奔帝国的亲戚。如果他们安排的话，我可能会去参加觉醒仪式。” “伦底纽姆的亲戚？” “啊，不，他们在卡斯蒂亚。” “卡斯蒂亚啊，那你还要坐火车去呢！听说火车很快哦。认识一下，我是图拉丁家的哈克·图拉丁，我要去伦底纽姆参加方尖塔的觉醒仪式！” “哈克少爷，您好，我是卡伊·维斯塔，来自坤多。” “还要一个月才能到伦底纽姆呢，会很无聊啊，你带什么书或者玩具了吗？” “我有一幅扑克牌，如果加上您的仆人，我们可以打扑克。” “三个人吗？不用再找一个人？” “是的，卡斯蒂亚的扑克玩法，三个人就行。” …… 带着兜帽的雅克和莉莉，目送邮船远去，两人离开港口，走在石板铺成的路上，雅克掏掏口袋，翻出三个银币，说道：“咱们最后的钱了，大概可以找个旅店住三天吧。其他的都给小卡伊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挣钱啊。” 莉莉自信满满地说道：“挣钱不是问题，我们先找个旅店，等会晚点我们去找佣兵酒馆找活儿去！” 第112章 酒吧搭讪 塔瓦雷的城市中心是一个小湖，湖面不大，十多顷而已，湖的正中心修建了一个雕塑。 那是一个马上的骑士，穿着双排扣的笔挺大衣，带着高顶大檐帽，一手勒缰绳，一手持弯刀指向前方，身下的马前蹄立起做攀登状。 十多米高的总督像是塔瓦雷居民的骄傲，路过的外地人如果打听关于这个雕像的故事，塔瓦雷人会自豪地讲述诺伊特拉总督是如何带领大家将被兽王摧毁的破败城市重建的。 湖边的街道上有一家热闹的酒吧，不仅酒吧内坐满了人，门口也摆上了许多椅子，酒保从沿街的窗口递出橡木杯盛的啤酒，连门口的椅子也坐不上的顾客，只能端着酒走到湖边寻找可以坐下的地方。 这么多人涌来，并不是因为这家叫做“已宰的羔羊”的酒吧的就有多好喝，舞娘有多漂亮。而是因为这家酒吧的隔壁就是佣兵公会，佣兵们习惯在这里的招募墙组队，一些不适合在佣兵公会发布的任务也会贴在酒吧的任务墙上，感兴趣的佣兵队伍可以到后面的雅间和酒吧的老板商谈。 雅克和莉莉坐在吧台前，借着跳动的灯光，头挨着头看着一份任务清单。 这份价值200个里弗尔的《本周任务清单》，是一些有商业头脑的家伙将佣兵公会和已宰羔羊的公开任务抄录后印刷而成，每周更新，专门在酒吧门口兜售。 “莉莉，你看这个任务，护送商队去瑞欧，不是刚好吗？” “人家要签长约的，你还一趟一趟在这两地来回跑？猎杀长尾猴类异兽，这个好，胖橘不是……” “不行！不行！长尾猴都在雨林里生活的，去雨林风险太大了。而且我们也没路费。” “咦？这个不错，给领主当保镖，月结薪资，我们两干一个月就够钱买票了。” “时间有点久，我怕万一我去的晚了，找不到二十三了。” “哎呀，还要来钱快的，那我们看看地下势力的活儿，有没有合适的。” “都是犯罪的呢！” “好像你没犯过罪。” “啧啧啧，第一个就是杀人，还有名有姓的，看起来也是个大人物啊。” “杀掉后凭脑袋领赏……这种人能没护卫吗？还要带着脑袋回来这里。这么难！预付款都不付，真没诚意！” “你看这个抢商队，还说明了就是去瑞欧方向的。目标是不是刚才那个护卫的商队啊，哈哈！” “额！你看这个！” “怎么了？笨徒弟，一惊一乍的。” 《通缉，不论死活》：茱莉亚、雅克姐弟，卡斯蒂亚人，……x月x日攻击缉私船，造成……可能出现在……特点……赏金……。 一定是镜子团发出的悬赏。 这下出名了，在塔瓦雷可不敢多待了。 假装不在意，两人翻过那一页，说起了悄悄话。 “那两个海盗把我们卖了！这里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干脆我让胖橘去偷？” “偷谁？” “偷海盗！” “听你的……不要看舞娘。我们走吧！” “等下，我要去打听一下，看看去哪偷。” “去吧，我等你。” 雅克端着一杯啤酒挤入人群，他要去话多的醉鬼去套取一些镜子团的情报。 莉莉坐在吧台上，一边继续阅读《每周任务清单》，一边品着“日出”。 新大陆中部的龙色兰酒，似乎比卡斯蒂亚流通的南部龙色兰酒更加火辣，难道是因为中部的天气更热么？雅克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别让我抓到他偷看舞娘！那帮小蹄子，裤子在腰上都快挂不住了…… “小姐，能请你喝一杯吗？”一个身影挤过来，坐上雅克留下的位子。 “这里有人了！” “酒保，一杯金酒，给这位小姐一杯，哦，日出。” “好的，包拉杜先生。” 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莉莉刚要起身就走，这人的手敲在桌面上的《每周任务清单》，立即吸引了莉莉的注意。 “小姐也是超凡者吧？在找工作？刚来塔瓦雷？” 他手背上的刺青！“白板”？镜子团？ 为了打探一下消息，莉莉假装应付道：“好像你能介绍工作似的。这种搭讪方式太老套了，装成大人物，骗骗小姑娘。” 那人二十多岁，穿着亚麻的短袖衬衣，将领口的口子解开好几个，露出胸肌和茂密的毛，肩宽臂粗看起来就是经常锻炼的。并非新大陆中部常见的混血，褐色头发和更白的皮肤，应该是帝国人。 名叫包拉杜的男子笑着说道：“你这个小姑娘经验还挺丰富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大人物？来，酒保，和他说说我是谁。” 端着两杯酒过来的酒保急忙献媚地说道：“包拉杜先生是米若进出口贸易商会的经理，那可是塔瓦雷数一数二的大商家。” “去吧去吧，都说不到重点。”包拉杜得意的说道：“还是镜子团的干事。所以小姐怎么称呼啊？” “莉莉。” “刚来塔瓦雷吗？想要找工作？想做哪一方面的啊？我可以帮你介绍啊。” “不要到处跑的，也不要打打杀杀的，我虽然是超凡者，但是不喜欢这些。”莉莉假意说到，还表现出一些害羞。 看来这姑娘上钩了，包拉杜有些得意，镜子团干事的身份撩起姑娘来无往而不利。 “会治疗吗？会炼药或者炼金吗？啊，都不会啊，那么文书和速记可以吧？那就好！” 这姑娘怎么什么都不会，难道就是就除了好看啥都不行的花瓶！ 有点特长我也好弄到商会里面啊，啧啧，超凡者果然比普通女孩要健美很多……身材甚好，体能也好，可以解锁很多新的玩法…… “镜子团啊，哈哈，我和你说，你听过鳄鱼梅尔吗？没听过？你刚从帝国来的吧！” “你和人家解释一下啊，我今天才到塔瓦雷的。” “鳄鱼梅尔，我姨父！镜子团的副团长。从塔瓦雷往南，所有的海域都是我们镜子团的势力范围！我们打击卡斯蒂亚的海盗，同时也找他们的商船收税，只有两个殖民团有诺伊特拉总督的特许令，我们镜子团就是其中之一。” 真巧啊…… 第113章 没钱汉子难 包拉杜的手悄悄落向莉莉的腰，莉莉伸手拿酒巧妙避开，接着说道：“包拉杜先生，我要找你的话，怎么联系你啊？” 呵呵，还矜持！ “码头边那栋六层，绿色房顶的砖楼，就是我们商会的，你可以在那里找到我。”莉莉在人群中看到那身影正走出酒吧。 “哦，那太好了，我明天去拜访你，今天太晚了，我朋友还在等我。” 莉莉放下酒穿过人群，匆匆离开了，留下包拉杜在吧台，莫名其妙。 走出酒吧，莉莉急忙追上走在前面的雅克，跟着他走了一段路，见他还不说话，便解释道： “怎么走这么快啊？生气啦？我在……唔唔……” 雅克的嘴唇离开，原本严肃的表情一下换成平时笑嘻嘻的样子。 “我知道你在打探消息啊，还是镜子团的干事呢。可是我就是有点不开心啊，所以要一些补偿。我们回去吧，回去策划一下，今晚还要麻烦胖橘去侦查。” 莉莉红着脸，这家伙越来越坏了！还能忍到什么时候呢？到底还要不要等我父亲和他父亲都同意啊。我父亲好办，可是他父亲…… “莉莉快走啦……”两人牵着手穿过街道。 …… 后半夜，米若进出口贸易商会，四楼的资料室，一只胖猫在柜子中抽出一个资料本。 纸张有些旧了，有不少年头了，看了开头两页，胖橘知道这本手记，记录了一队七十多年前的殖民者深入新大陆腹地冒险的收获。 这些人就是镜子团的早期殖民者，虽然没有行程和活动的细节，但是从一笔一笔的收获也能看出他们当初都做了什么。 “秘银2斤，银140斤，其他金属12斤，高级材料7件，耳朵64个，女人8人。” 这是毁灭了一个原住民部落。 战利品中基本绕不开贵重金属，材料，耳朵，女人，或者小孩。 如果一个耳朵代表一个人，这个小队一年间大约毁灭了四十多个原住民部落，杀掉了五、六千人，劫掠了数百人口，获得了几十斤的秘银。 胖橘又找到了一些近些年的海上劫掠记录，数量也很惊人，按照这些记载，镜子团应该获取了大量的财富。 除了上交给总督的，下分给手下的，各级高级管理人员分润的，胖橘发现镜子团有一个公帑的固定计提，每次打劫收获的25%存入公帑，而且只要银币和贵重金属，女人和材料都要折算成银币入账。 这个公帑账户从最开始镜子团还是在新大陆腹地抢劫原住民就开始存，翻了很多记录居然一直没有支取！ 那该是多大一笔钱啊！ 从一些笔记中的只言片语中，胖橘判断这个金库在骷髅岛！ 有记载将计提公帑押送骷髅岛，还有记载骷髅岛的木制钱箱生虫腐蚀，要求制作一些钢制的箱子，不能是铁，怕生锈，要钢！ 潮湿的环境，骷髅岛的山洞中！ 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天快亮了，胖橘收拾好书籍，抻了个懒腰，离开了米若进出口贸易商会。 …… 回到旅馆，胖橘将查到的信息告诉刚起床的雅克，雅克转述给莉莉。 两个人坐在床上沉默了一阵，终于莉莉说道：“骷髅岛上的不义之财，我们现在拿不走，虽然你的源能技可以开辟神秘空间，但是搬运依旧是大问题，而且还可能面临一个强大殖民团的报复。 你要知道这些维持了几十年的殖民团可不是一帮子游兵散勇。 他们有钱，掌握许多工厂和商会；有权，就不说诺斯特拉总督这样被他们支持上台的政客，就看那些领主们，全部是各个殖民团出身的。 要是暴露了，我们根本没法和那么强大的势力对抗，难道逃到光明神国去？” 雅克也知道骷髅岛上的庞大财富是没办法染指的，但是总想要从镜子团身上咬下一块肉来，既算是对自己最近损失的银币进行补偿，也算是给通缉自己的镜子团给予报复。 “米若商会有个小金库，我想把他给偷了。” “还用你的老办法？” “嗯嗯。” “会不会被发现？万一追查到我们身上……” “我要想个好主意，查也查不到我们头上，还能顺利捞一笔！” “别弄太多银币，搬不走，最好是不记名的钱票。” “哪那么容易弄到不记名的钱票啊。哎，我想想吧……” “咱们没钱了啊，你可要快想！在船上你可说过以后你养家的哦……” “遵命！”没钱真难过！ …… 帝都，皇宫东门外的小院。 弗拉索瓦坐在书桌后，奥多卡进门便立即说道：“皇子殿下，我们没钱了！” 弗拉索瓦停下笔，对满头大汗的师傅说道：“奥多卡师傅，是哪里没钱了？哪个项目没钱了？” “都没钱了！北域的工厂，帝都的研究院，都没钱了！这周如果不能筹集到十七万银币，去归还欠的矿石和煤炭的货款，他们就要断货，高炉如果停火，再次点火的成本就要上万银币。 而且工人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很多人都快活不下去了，我怕继续下去会出乱子，北域那帮人轴起来根本劝不住，发工资还要两三万银币。 研究院那里，大院士已经多次来催款了，大概欠了他们一个月的薪酬……”奥多卡汇报完情况，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个越来越严厉的徒弟，虽说还是师徒，但工作关系却是下级和上级。 弗朗索瓦皱着眉头考虑了许久，说道：“就算我们继续等下去，财政部那帮混蛋也不会给我们放款，这背后要是没夏尔捣鬼就怪了！ 特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互相拖后腿！ 昨天你说施威格侯爵来求见我？” “是的，您没说话，我也没回复他。” “安排今晚和他见面，就去四季饭店！私人见面！” “好的……您是……是想找他借钱？恕我直言陛下不愿意见到您和大公国的臣子关系太近。” “我会处理好的，对了，我们的暗线有新的消息吗？” “27149快要接近秘密核心了，让我们最近不要主动联系。4927上周刚弄来新的设计图，我已经亲自送去研究院了，正是这次送图纸才被大院士追着要钱。” 奥多卡走后，弗拉索瓦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句：“哎，钱啊，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第114章 可可商人法比安 熬了一晚上，雅克终于想出一个万全的计划，和莉莉一说，两人一拍即合。 于是早上两人便先去了秘银店，卖掉了雅克破损的秘银软甲，换了两千个银币，虽然亏了点，可后续的计划还等着用钱，这也算是启动资金了吧。 下午，塔瓦雷最大的可可豆批发商狄福拉商行来一个大客户，留着络腮胡却面相年轻的帝国人。这位来自卡斯蒂亚的年轻商人，带着一帮护卫，开口就要一船的特级可可豆现货，并且要立即付定金。 狄福拉商行的执事一眼就看出这个对可可豆很懂行的年轻人，跑贸易却是个新手。大约是卡斯蒂亚某个大工厂老板的子嗣，对专业性的东西很熟悉，但是对人情世故、做事规章是一窍不懂。 不管顾客什么样，生意还要做，执事索性也就帮把手，送这位主顾一程，帮他把事情办顺利了，主顾感激，以后也就有回头客了，于是说道： “法比安老弟，咱们也聊了一下午了，我知道你懂可可豆，可是在塔瓦雷做生意，光有钱，光懂货是不行的。 你说你的豆子要送去卡斯蒂亚？那问题就来了，大海茫茫，你怎么能保证安全送到呢？” “我多雇佣一些护卫随船？”化名法比安的雅克装傻道。 “那还不够！你小瞧了这个海域的海盗。 要知道，海上的海盗其实在岸上也是有跟脚的，与其到海上被他们打劫，不如在岸上就先把该交的费用交上，到了海上，人家一看，哦，自家人已经收过钱了，也就不为难你们了。抢了你们就是砸口碑了。” “那我这费用要交给谁？交多少呢？要是收得多，我辛辛苦苦跑来新大陆，这要是成本比我在家进货的还高，不就不值当了吗。” “说多也不多，大约货值的两成吧，这钱不是我收，也是不随便谁都能收。去卡斯蒂亚的话，需要交钱给镜子团，交钱的方法也很简单，到米若进出口商行，告诉他们你和我们谈好数量和价格了，付钱给他们，让他们出头找我采购，再加价卖给你。 这钱说白了，镜子团有一份，总督大人有一份，商行有一份，所有人都满意了，你这趟也就安全了。 小兄弟你还没租船吧？租船这活也可以交给米若商行，这里还能给你省点钱，比你自己去船行谈判的价格低。人家自己就做海上生意的。” “谢谢老哥帮我指出其中的奥秘，要我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您看我在米若商行也没认识的人，老哥能否介绍一下，我也能省点费用啊。”说着雅克拉过执事的手，一个小钱袋变塞到他手上了。 执事掂量一下，大约五十个银币，还挺上道，笑道：“小兄弟看得上我们货也是我们的荣幸，这忙还是要帮的。米若的经理包拉杜先生我还是有些交情的，这样吧，今晚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还真巧，又是这小子！ 当晚，雅克请客，邀请了狄拉福商行的执事和搭讪过莉莉的包拉杜吃饭，席间雅克趁机给了包拉杜一张500个银币的钱票，事情就谈得很顺利了。 米若商行从狄拉福商行进货一船可可豆，船也是米若商行联系安排，中间加价15%，加上雇船的费用，一共14万银币，镜子团保证这船货在新大陆海域的安全。 包拉杜感觉这次也赚到了，十多万银币的生意，这个月的业绩会显得好看很多。 宾主尽欢，相约明天去米若商行付款。 第二天，那位叫法比安的年轻人果然带着一群护卫前来，同时还抬来三箱银币。 清点，开票，入库，订货，订船，包拉杜忙碌了半天。 “法比安小兄弟，今天下午狄拉福商行的人安排装船，明天你可以去船上验货，一切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安排出港。你这么着急出发啊，不再置办一些特产了？老哥还想请你喝酒呢。” “哎呀，多谢包拉杜老哥了，我这也是急着回去复命，耽误不得。说到这个，其实还有一件事想麻烦老哥您。” “啥事，你说吧！” “我这趟多亏您的支持，进可可豆省了不少钱，原先带来的银币没用完，就这么带回去，不方便不说，也不安全。 想劳烦老哥帮看看本地哪家需要银币的，我和他换成钱票，能在帝国通用的那种，不记名的，其中两个点的折价我们按惯例给，我还多给您一个点的介绍费。” 包拉杜心说，这是人在家里坐，钱从天上来啊。这小子大概是觉得带银币回去不方便他从中克扣吧，或者给我个赚钱的机会好下次继续合作？看他带这么多手下，也不像是担心钱不好运的主啊。 “好说，法比安小兄弟，你要换多少钱票啊？” “不多，十五万银币，换些西大陆银行或者帝国银行的小额不记名钱票。明天船上交接，1500个银币的介绍费到时候一起给您，给钱票，我懂得。” 包拉杜心说，15万的不记名钱票，好说啊，我们商会就有啊，我明天直接换给他，两个点的折价我又白赚了，立即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交给老哥我了！” 第三日，码头。 叫法比安的来自帝国的商人依旧带着大群护卫登上来被雇佣前往帝国的“云城烟雨号”商船。 包拉杜和商会执事陪着他在底仓验货，只见年轻人拿出一个细长的玻璃管子插入装满可可豆的桶底，拉动拉绳，提起，管子中间便留下百多个可可豆。 年轻人提着马灯仔细检查玻璃管中的豆子，清点其中瘪豆和蓝灰豆的数量，然后记录，接连检查了所有的可可豆货筒，方才停下来回到二人面前，说道：“问题豆低于百分之三，质量合格，和两位合作愉快。小弟我这就准备出发了！” 在胖橘的指导下，雅克将可可豆专家装得是惟妙惟肖。 “法比安兄弟，钱票……” “哦，对，你瞧我这记性，咱们上去数钱。” “我看法比安兄弟这两天精神很差啊，要注意休息啊。” “哎，这两天忙得睡不好觉，不提了不提了。” 走过护卫们的身边，包拉杜似乎见到一个见过的面容，算了收钱要紧。 和手下抬着三大箱银币下船，包拉杜怀中揣着4500银币的钱票“回扣”，这次赚大了！ “云城烟雨号”离港远去，此时包拉杜才想起，那个似乎见过的人是在酒吧勾搭过的那个女人啊，怎么跑去给这小子做护卫了！ 怪不得他那么疲惫，换我也不睡觉啊，下手慢了，亏大了！ 第115章 其父必有其子 起航不久，雅克塞给船长1000银币，“云城烟雨号”便调转航向驶向南方。 连续两个晚上雅克亲自出手将米若商行的保险库中的十五万银币搬出来，第一次偷出来支付了一船可可豆的货款和船资，等着钱回到保险库，当晚又被他第二次偷出来，换了包拉杜手上的不记名钱票。 至于保险库里其他东西，雅克也收刮了不少各类灵植和异兽材料。只是这次“搬仓库”雅克没法使用刚雇来的那几个护卫，半夜和莉莉穿梭空间裂隙完成的。 大约要到月底商行盘库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除了最后入库的15万银币，其他钱箱里都是空的。雅克相信除非将来自己的空间裂隙技能为公众所知，否者这事镜子团永远无法查出头绪，甚至可能怀疑是包拉杜监守自盗，而真正的窃贼在他们的旗号护佑下安稳离开。 一船货，各种材料，15万钱票，雅克估计从米若商行弄了至少四十多万银币，终于算是把这段时间的不顺统统扫光，他甚至有些期待抵达瑞欧之后的幸福生活了。 一路顺风顺水，碰见过一次私掠船，船长立即让旗手打出镜子团的约定暗号，便安稳离开了。 九日后抵达瑞欧城，这座与慕赛港联系最为紧密的新大陆南部雄城，远远看去建筑风格和慕赛极为相识，一样的石灰白墙，蓝色主色调的房顶，一片熟悉的蓝白色。 缴税后，“云城烟雨号”靠岸，雅克一边联系码头租仓库卸船，一边找掮客放出消息要出售这一批可可豆，顺便打听城里是不是有一家叫“卢尔和他的女儿”的秘银锻造店。 掮客们都不知道这家店，不过给雅克指出可以去工匠集中的北城区找找看。 绕了一大圈，终于顺利抵达了瑞欧城，莉莉反倒没有到达前那么明朗快乐了，紧紧跟着雅克，也不主动说话，似乎心事重重。 出了码头，两人先按照约定在邮信局给慕赛的亲友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接着就奔赴北城寻找二十三的店铺。 雅克和莉莉询问了很多人，都没人知道“卢尔和他的女儿”这家秘银锻造店。最后雅克用笨办法一家一家秘银锻造店挨个走访。 …… 二十三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秋季午后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 来到瑞欧城一个月了，虽然还是执法者，手下却只有三瓜两枣，不仅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给自己不断惹事，想做出成绩重返中枢谈何容易，难道真要等师傅腾出长老的空缺才能补缺回去了。 那种麻烦位子最好是让保罗去坐，哎，这时候雅克应该出发去北域了吧，让这小子和那帮老骨头玩心眼也好啊。 叮铃！ 店门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一个长发的女子，二十三穿过后门看到来人的身影，立即从躺椅上跳起，跑进店铺，整理下衣服，说道：“这位小姐，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本店承接各种秘银武器定制，当然，首饰我们也做！” “二十三叔叔，您啥时候开始做首饰了啊？” 跟随莉莉进入店铺的雅克打趣道。 “雅克！你怎么到瑞欧了？这位是……莉莉小姐吧？” “嗯嗯，这是我师傅莉莉。二十三叔叔，我父亲在不在瑞欧啊？你都想不到你走后我都经历了什么。”莉莉习惯性去牵雅克的手，却又悄悄放下。 二十三弄不清莉莉到底知道雅克多少事情，也不敢随便说话，既然雅克提到他父亲，那就是知道保罗是假死了，于是说道：“他可不在瑞欧城，他那里离这远得很，在新大陆的北部，约克城，我那个徒弟萨米，现在也在约克，给他当帮手。” 父亲居然在那么远的地方，雅克也只能接受，从长计议吧。 于是转身牵起莉莉的手，对二十三说道：“艾尔莎阿姨和玛丽贝尔在吗？我们到后面详细聊吧。 对了，莉莉现在是我女朋友哦，我们也算是私奔出来的，嘿嘿！” 二十三惊讶得下巴都快合不拢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玛丽贝尔抱着胖橘，不情不愿地被赶去看店，二十三和艾尔莎在堂屋倾听雅克和莉莉的一路历险。 接到希尔报信，布朗库救人，乘船遭遇海盗，夺船登陆，坤多战吸血鬼，塔瓦雷偷镜子团。 艾尔莎对莉莉特别有好感，大概自己也是那种为爱拼尽一切的女人，聊过正事，便拉着风尘仆仆的莉莉去后面洗澡换衣服，顺便说说私房话。 两人走后，雅克问二十三：“叔叔，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的身份现在不适合再回到北域了。即便罗伯特不对付我，吉诺阿子爵知道了也会追杀到底的。” 二十三叹道：“一个子爵而已，不用太担心，倒是罗伯特成了大问题。原先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你能借光占大便宜，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了大麻烦。” “啊？什么消息啊，罗伯特怎么了？” “他成为组织的代理会长了。现在实话和你说吧，我们本来想让你去竞争一下会长的位子的，五年后的各脉大比，二十五岁以下都有资格竞争。 可惜罗伯特凭借一次不清不楚的神谕，以及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发明，得到大多数长老的支持，现在已经是代理会长了。 且先不说关于莉莉的事情让他记恨你，即便是你们两个毫无恩怨，五年后你想要通过各脉大比成为会长也不太可能了。 他有五年时间稳固势力，到时候，仅凭借我们一脉和其他两个关系比较好的支脉为你站台是不够的。 而且你说的那种遇火会爆炸的东西，就是他发明的，我一个关系不错的手下就参与了这件事，他的信前几天才到。 我师父应该是在长老会上见过罗伯特的发明的终极形态，他老人家前段时间的来信感慨说，未来超凡者可能会被凡人反过来压制的。 毕竟凡人才是大多数，如果给他们足够和超凡者对抗的武器，就像那些可以爆炸的黑色粉末，他们也许会将这个世界的秩序重新设定。” 雅克听完二十三的话，也颇为感慨，不过更加坚定的说道：“叔叔，其实最近我一直在想，我想要做什么事情，成为什么样的人，却一直没有想明白。 现在唯一确认的事情就是，我喜欢莉莉，也想和她在一起。 莉莉想要在新大陆到处走走看看，我不仅想陪着她，自己也想四处游历一番。 胖橘和我说过一句话：海阔天高任我行，人生岂可负流年。 所以我想再任性一回，出去走走，遇到有趣的人或者美丽的风景，就停下来歇歇，如果找到未来的目标，我们再回来。 成为会长这事，应该也没戏了，反正你和我父亲也不是那种争权夺利的人，就跟着罗伯特做事呗，他是个干大事的人，也许他更适合当会长哦。” “胖橘说的话，啥意思？” “胖橘说是古语啊，你不懂？” “掉书袋，打你喔！” 卷末，随便聊聊 作者君的第一部书，刚开始设定的时候，想把自己喜欢的元素都柔和在一起。 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变成了几不像： 西方奇幻设定的皮， 主角成长故事的骨， 历史、政治、军事、爱情都想掺和进来。 时代背景是对照的是工业革命、美洲独立、法国大革命这一段，把它奇幻化，架空在一个有超能，但是不是很夸张的世界。 似乎有点蒸汽朋克吧，科技和传统，新的和旧的世界，互相冲击，相互融合。 至于个人风格，作者君自己也在摸索，在404的边缘疯狂试探。 写到现在，签约和上架都快得猝不及防，幸好故事还在掌控之中。 这卷结束后会进入另一个阶段。 第一卷和名称一样，港城小事，着重“小”。 第二卷，离乡偶得，着重“偶”。 第三卷么……读者老爷拭目以待吧。 ps，关于女主，其实早已确定，真没股市，哈哈 pps，惯例求读者老爷月票、推荐票 作者君携家里主子给您请安了！ 第116章 嘉尔曼 慕赛港，伊芙学院，六月入夏。 法比安从邮信局的雇员手上接过信，塞到他手上100里弗尔作为消费，便急冲冲跑回学院。 榕树下，见三个女生都已经到齐，法比安邀功般掏出信，说道：“终于收到雅克的信了，我都没看，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们呢！” 将要准备外出游历的阿丽夏近来很忙，在做各种准备工作，本就有些焦虑，被法比安拖出图书馆，又见到他贱兮兮的样子，便没啥好气，说道：“快点念，听完我师傅的最新消息，我还要赶紧去查资料，安排路线呢。” 娜塔莎打岔道：“阿丽夏姐姐，你第一站真要去萨克森啊？我要是六年级就好了，可以陪你去游历呢，咱们可是最佳搭档哦。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呗，我帮你参谋下啊。” “好了好了，你别给他打掩护了，我真的时间不多了，车票都定好了，先去北部的……哎呀，现在先不说了，法比安快念吧。” “那我开始了…… 各位，见信好。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莉莉已经从瑞欧出发了。 我们将走陆路先向西，再一路向北走过帕帕斯草原，再穿过呼尔多山口，进入中部地区。 之后，我们会继续向北到达北部大平原，最后前往西岸的约克城。 机缘巧合下，我在到达瑞欧之前绕道塔瓦雷赚了笔小钱，所以我很有钱哦，这次大约十个月到一年的行程，我会安排得很舒服很奢华的。 我们雇佣了十二个人组成佣兵队，他们大多是莉莉父亲的朋友介绍的，经验丰富，并且值得信赖。 我们还有八个雇佣随从和四十多匹马，以及足够的物资。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很期待这一趟旅行。 等我顺利到达约克城，将会写信通知你们，如果到时候你们也要来新大陆的话，我们可以在约克城见面。 此致敬礼。 另外，将来如果法比安路过中部地区的镜子团势力范围的时候，千万不要暴露本名，切记！” “他肯定用我的名字招摇赚骗了！你们看看，他都有钱雇佣二十个人！肯定骗了不少，也不分给我！好生气哦！” …… 与此同时，帕帕斯草原，羊毛之城——汉普顿城。 “雅克先生，莉莉小姐！出事儿喽！……出事儿喽！”原住民血统的随从杜安跑上旅馆二楼，人没到，声音早已传来。 “啥事？” “怎么了？” 雅克和莉莉一齐开门，杜安也恰巧跑到走廊中间，见到了两个管事的，赶紧汇报：“佣兵队长无名先生要和别人决斗！就在外面的广场上！您二位快去看看吧！” “无名这家伙！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其他佣兵呢，也在广场上吗？”雅克问道。 “大家都在广场！还不是为了那个叫嘉尔曼的女人，无名队长睡了那个女人，现在人家男人找上门来了。”十四、五岁的杜安打听八卦倒是很用心，昨天就偷偷汇报了无名队长勾搭当地姑娘的事情，结果今天人家便因此打上门来。 和莉莉走出旅店，雅克就看到不远处的广场上挤满了人，人群围成一个大圈，中间是泾渭分明的两帮人，站在两帮人中间的是一朵如盛开玫瑰般的大红裙子。 大红裙子，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中是那么显眼，如信标一般为雅克找到冲突的中心。 这个女人似乎有种魔力，永远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而且麻烦不断。 挤入拥挤的看热闹的人群，雅克想起，两天前，和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是那么多人围观啊。 …… 两天前，雅克和莉莉的马队进入了汉普顿城，打算在这里休整几天，补给物资。 他们的队伍走得缓慢而随性，停下来打猎摸鱼是常事，遇到景色优美的地方，甚至连续扎营三、四天。 佣兵队伍的队长自称无名，来自帝国，莉莉父亲的朋友极力推荐他作为护卫参与这次长途旅行，据说家族和莉莉的纳塞利家是世交，大约惹了麻烦无法使用本名吧。 无名，三十多岁的汉子，长相英俊，举手投足间都显露出军团战士的挺拔和锋锐，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六个和他情同手足的弟兄，这六人也是一样的军团战士作风，让雅克和莉莉悄悄猜测了好多个版本关于他们背后故事的八卦。 汉普顿是卡斯蒂亚公国殖民地北方的大城，最大的呢绒纺织基地。草原上的牧民将剪下的羊毛送往这里的工厂，生产出来的呢绒再乘船沿河而下，在瑞欧转运海船，辗转到达卡斯蒂亚北部的服装加工厂，最后成为成衣穿到人们身上，抵御冬日的寒风。 大约二十多年前，从呢绒行业在汉普顿立足之后，每当傍晚，工厂下工的钟声响起，数千名女工便如开闸的洪水般从工厂区涌出，涌向大街，最终散入毛细血管似的小巷，消失不见。 无所事事的男人会蹲在工厂区门口，等待莺莺燕燕的女工们下工，“欣赏”各色女子，顺带说些骚话，搭搭讪。 雅克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很不巧，刚好赶上工厂下工。 一阵钟声后，路面上忽然出现几十个女人，大家勒住马匹，接着是几百个女人占据接到，马队便被包围了，成了女人海洋中的一块突出的礁石，后面接着出现了数千女子，三五成群，说笑着，打闹着，香气满街。 按照道理来说，当你面前有成百上千个人的时候，你是无法看清其中某一个个体的。 然而当那个穿着洗得略微发旧的红色裙子的女子出现在街道的时候，不仅等在路边看女人的闲汉，就连雅克马队一行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了。 她只是一个人，其他女工像躲避瘟疫一样距离她远远的，即便衣着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她依然昂首优雅地走着，充满自信，并且恰到好处的突显出她曼妙的身材体态。 她的面容精致，混血，高鼻深目，夸张的红色口红，如果换个人，哪怕是比她更为漂亮的莉莉也难以驾驭。然而夸张到有些俗气的妆容却和她的气质相得益彰，简单地说，她便是那种男人都想要的女人。 她的高跟鞋踏过路面，街边的闲人远远的便喊起她的名字，甚至吹起口哨。而她的回应只是甩动一下黑色的长卷发，扭动臀部，继续赶路。 红裙女子快接近雅克马队面前的时候，斜刺里杀出几个妇人，为首的胖女人直接冲过去，将红裙女子推倒在地，骂道：“嘉尔曼，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勾引我老公！” “明明是你那个色鬼老公馋我身子，仗着他有点权力就像弄老娘！我还没怪你不把他看牢了，整天骚扰我呢！”红裙女子嘉尔曼也是个泼辣的，跳起来打回去。 接着便是常见的菜鸡互啄桥段，打耳光、抓脸、揪头发、撕衣服，引来围观闲汉阵阵叫好声。 胖女人的帮手逐渐挤上来，嘉尔曼便落入下风了，立即战到衣衫不整，闲汉们终于见到期盼已久的**，愈发鬼狐狼嚎起来。 莉莉见此情景，实在看不下去了，和无名说了几句。 全身披甲的无名跳下马，从马后行囊中抽出一块羊绒毯子，轻松拨开人群，走到混战核心，伸手抓住一个妇人便向后甩去，一下一个，很快将围殴红裙女子的妇人们都拉开了，将毯子一抖，披在红裙女子身上。 带头的胖女人被摔在地上，两只胖脚在地上蹬踏，嘴里喊着：“哎呀，**人的相好打人了！救命啊！快喊城卫队啊！” 无名被吵得心头火起，手虚空一抓，一道火柱在胖女人面前的地面上凭空出现，直径倒不大，一抱而已，但是高度惊人，直上百米高空。 这是无名不想伤人，若是火柱平铺出去，整条街道都将被“焚烬之柱”覆盖。 马队中，除了莉莉，无名也是塑能者巅峰，和宗师仅一线之隔。 无名露了一手之后，胖女人飞快爬起，撞出人群，消失在街巷，留下一地湿漉。 看热闹的闲人和女工也赶忙离去，不多时，街上就只剩雅克的马队了。 莉莉嘱咐无名给红裙女人弄身衣服，再送她回去，然后再去旅馆汇合。 于是无名将红裙女人也抱到马上，上马掉头走了。 …… 想到这事雅克就生气，让你送人回家，还送到床上去了，这不是给大家惹麻烦吗。 终于挤进人群，那个叫嘉尔曼的女子换了一身更为妖娆的红裙，拿着一把匕首顶在自己脖子，站在两群人中间。 一边是无名和他的六个弟兄，其他护卫距离他们两步远。 另一边也是一群护卫，为首的青年握着细剑，怒不可遏。 匕首划破嘉尔曼的脖子，血珠滑落，消失在红裙之上，“够了！欧帝斯，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不爱你了！我爱过，但现在不爱了！我不是你的，我是自由的，我想爱谁就爱谁，想和谁走就和谁走！你带你的人走啊，不要闹了，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雅克回头悄悄对跟上来的莉莉说道：“这事我们怎么管啊？” 第117章 雅克示爱 莉莉劝架的方式简单直接，两手展开，身边刮起旋风，风旋转着，越来越来，覆盖了对峙的双方，接着看热闹的人群也被殃及池鱼。 看热闹的人群呼啦啦退去，莉莉的风也渐渐停息，地上仅残存几只走掉的鞋子。 另一群人被吹得东倒西歪，相互搀扶才勉强站好。 莉莉对那个叫欧帝斯的男人说道：“还赖在这干嘛？没听到人家姑娘说的吗？和你没关系了！还不快走！” 欧帝斯虽然知道无名在街上展露塑能者的实力，但是仗着自己是本地人，也是塑能者实力，想和无名等人掰掰手腕，结果对方又冒出一个气系塑能者，释放的“旋风领域”自己完全无法抵御，实力差距立见高下，收起气势带着手下撤离，远远地丢下句“给老子等到起！”这句方言。 无名上前夺下嘉尔曼手上的匕首，拉着她来到莉莉和雅克面前，弯腰行礼，说道：“谢谢莉莉小姐，我们……” 嘭！ 莉莉一脚踢在无名的小腹上，虽然有护甲抵挡，无名依旧痛得在地上弓成虾米。 嘉尔曼挡到无名身前，喊道：“不要打我男人！不怪他，我愿意的。” 莉莉似乎气也消了一些，说道：“无名起来吧，我又没用力，带上这个女人，回旅店，我们商量下怎么安排她。” 无名立即从地上跳起，一边谢过莉莉，一边拉着女人就跑。 目送他们远去，雅克露出一丝微笑，结果乐极生悲，莉莉的小手揪住他的耳朵，踮着脚往上提，说道：“好看不？好看不？” 现在轮到雅克求生自救了，“哎呦，哎呦！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安排那个姑娘，痛！痛！” 见莉莉还不松手，想起嘉尔曼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大胆示爱，雅克灵机一动，表情紧了紧，看着莉莉额眼睛说道：“莉莉，我爱你！” 莉莉连忙松开他的耳朵，两手捂住脸，挡住自己想笑却强忍的表情，扭头跑开了。 这下雅克更为得意，远远的又喊了一声：“莉莉，我爱你啊！” 莉莉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杜安跑上前来，伸出大拇指，赞道：“雅克先生，高！咱就服你！” 回到旅店，雅克、莉莉、无名三人将嘉尔曼的情况盘了盘。 这小姑娘看起来成熟美艳，实际和雅克差不多大，十七、八岁，原先在城里和母亲相依为命，都是做呢绒厂的女工。 两年前，被欧帝斯看上，哄骗加威胁，也就这么跟着他了。 欧帝斯自己不过是汉普顿城里一个帮派的打手头子，家中还有妻儿，也不能给她更好的生活。 不久前，嘉尔曼母亲生病，欧帝斯因为老婆管得严，袖手旁观了。 后来母亲病逝，嘉尔曼也算看透欧帝斯了，只是没机会摆脱他。 这次碰见无名，对她来说是个机会，立即抓住机会引诱，让她成功拿下无名。 雅克感叹这女人不仅聪明，也懂得利用自己的本钱，更重要的是看人很准。无名是那种受到传统骑士教育长大的，又常年在军团效命，有责任感又孤单。他都闹得要为这女人决斗，现在让他甩掉这女人，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最后大家决定还是带上这姑娘，作为莉莉的侍女。 唯一让雅克担心的是那个叫欧帝斯的混混后续报复，横刀夺爱加上当众打脸，这人会善罢甘休吗？ …… 昏暗的酒吧内，欧帝斯大口灌着朗姆酒，手下们都躲得远远的，老大的老大为今天这个事情把老大臭骂一顿，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触霉头。 从马队的规模和佣兵的配置来看，这一行人背景就不简单，帮派老大也不愿意为了欧帝斯的情人去招惹他们，搞不清他们背后有什么不能很招惹的人。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欧帝斯只能认栽，明天那个马队就要出发了，气得他只能借酒消愁。 酒吧内又进来一个人，径直坐到欧帝斯旁边，要了一杯酒，说道：“欧帝斯兄弟，今天的事，哥哥我也听说了，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不能让外乡人欺负了！” “哦，是博克兄弟啊，还能怎么办？老大不让我带兄弟收拾他们。” “老大不让兄弟们出手，咱可以不亲自动手啊，有人能收拾他们。” 欧帝斯立即两眼放光，说道：“博克老哥，你有什么办法？快教教我。” 博克不紧不慢喝了一口酒。说道：“沃登家的唐尼前一阵子回到城里了，他可是个色中饿鬼，听说今天施展领域源能技的小妞长得很漂亮啊，比你那个小情人还漂亮。 你把这消息告诉他，他仗着家里势力，向来是胆大包天，自然会带人去堵截，到时候你带上几个心腹兄弟一起去，顺道把你的小情人抢回来就是了。” “谢谢，博克老哥，我先去找唐尼了，再见！”说完欧帝斯带人急匆匆离开酒吧。 博克喝完杯中酒，露出一丝微笑，起身走人。 …… 第二日一早，马队离开汉普顿，在雅克的坚持下，马不停蹄向西奔行四十里才略作休息，接着转向向北一直走到傍晚才在一条小溪边扎下营地。 嘉尔曼从来没长距离骑马过，在第一程便磨破了大腿，后续的行程都是侧坐在无名身前，两人共乘一马度过的。也幸亏无名的马是异兽混血，体力远超普通马匹，才能坚持下来。 扎营之后，雅克找来无名，让他安排两个兄弟到两翼设置暗哨，自己亲自去后方蹲守。 “我觉得他们三天内没追上来，我们就安全了，第一天再谨慎也不为过。”留下这句活，雅克便出营往南当暗哨去了。 是夜，莉莉有些睡不着。 想起昨天雅克的大胆表白，莉莉两颊绯红，两人敞开心扉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吧，这家伙第一次这么直接说呢。 他那里冷不冷啊？好像走的时候他没带毛毯吧？ 我还是去看看吧…… 莉莉最终收拾停当，钻出帐篷，走入黑夜中。 …… 此时的南方十多里外的平原上，另一个马队正在摸黑赶路，为首一人时不时停下来检查路面，确定方向后带着队伍继续前行。 欧帝斯也在队伍中，和一个光头青年骑马并行，搭着话，透着小心。 “特么的，昨晚白白那么早出发去埋伏他们，这帮家伙居然往北走了，害得小爷我追到现在！”光头青年说道。 “唐尼少爷，我估么着快追到了，从发现他们往北，我们已经追了一百多里了，他们总不会连夜赶路吧。要是连夜赶路他们的马也受不了，他们大部分都是普通马，哪能和您全部混血马比脚程。” “等我追上他们，看我怎么料理那帮人，我问了几个见过那个小妞的人，都说漂亮，看来这次你立功了。对了，你那个小情人也借我玩玩，他们都说那妞挺骚的啊。” “……” 第118章 夜袭(上) 莉莉举着火把走出营地，虽然不知道雅克的暗哨所在，但是看到火光，雅克也会主动找来。 果然没走多远草丛中响动，雅克便出现在身旁，“你怎么不睡觉？怎么跑出来了？” “来看看你呗，和你换班守夜啊。” “我刚把胖橘放在五里外，转头回来，打算睡觉去呢。” “额……原来是让胖橘守夜！” “要是今晚有追兵，一定是骑着异兽血统的战马来的，胖橘可以侦查两三里内的异兽行踪。” “可是上次你还是让吸血鬼偷袭了！” “隐藏的吸血鬼不一定能发现，但是一群马还是能感应到的。走吧，你可以养足精神，要是那帮混混追上来，还要靠你收拾呢。” 两人往营地没走多远，胖橘就有所发现，二十多只异兽进入它的侦查范围！ 时间紧迫，雅克赶紧召唤出战马，将莉莉也抱上马，向营地奔去。 得到雅克的警讯，营地迅速忙碌起来，点起马灯，地上插上许多火把，将驮马拴好，战马上鞍，战斗人员披挂，随从们也拿起武器。另外两个暗哨发觉营地的动静，也赶了回来，14个超凡者战士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也就在此时，远方草原上出现一列星星点点的光亮，那是行进马队的马灯，果然有人追来了。 既然提前准备好了，无名想要利用一下这个优势，熄灭马灯带着大家沿着河向西转移，待那队人进入营地再从后偷袭。 从争风吃醋转变成追杀百里的不死不休，雅克和莉莉心中责怪无名，但是只能硬着头皮同舟共济了，反而是另外的十一个佣兵都显得很兴奋，似乎这种事情才是佣兵生涯的日常。 另一只马队果然直奔营地，这种举动便坐实了敌意。留下八个随从和嘉尔曼，佣兵们牵着马悄悄向营地迂回。 唐尼手下有二十多人，都是家族的超凡者私兵，被派来保护他和驻守汉普顿的宅邸的。作为汉普顿周边实力最强的沃登领主，这样的超凡者私兵还有三百多人。 除了唐尼和他手下，欧帝斯也带了五个兄弟，只是他们没有异兽血统的马，一人两马奔波到现在，人倒还能坚持，马已经扛不住了。 距离营地外不到一里，追击的队伍停了下来。 唐尼对欧帝斯说道：“我的人现在就冲进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你的人在这陪我堵截逃跑的吧。” 欧帝斯原本跃跃欲试，想亲自上阵，但唐尼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只得带着自己人留下来。 唐尼留了三个私兵护卫自己，其他的二十个人将战马速度提起，冲向安静的营地。 见对方分兵，黑暗中潜伏的无名大喜过望，正愁骨头难啃，人家自己掰开来了。 “他们领头的一定在后面压阵的这几人之中，如果能拿下，后面的就好办了。”接着转头命令其他佣兵，道：“上马！我们七个人第一阵，你们第二波，距离三十米，目标敌方后队。不要放跑了，纠缠住，在对方前锋回援前拿下他们。” 无名说的七人是和他一起的另外六个佣兵，雅克一直猜测他们是来自军团的，此时一起行动，自然是为了释放协同源能技，更坐实了他们的军团背景。 双方距离只有几百米，战马加速后，也就几十秒即可到达。 十几匹马一同跑起来，很快就形成了三个层次。雅克独骑冲在最前面，无名等人的七匹马并行，其他人零零散散在后方跟着。 雅克和莉莉还共乘一马，这是雅克留的一个小心眼，万一打不过，他可以立即带着莉莉远遁，未虑胜先虑败。 然而当冲锋起来之后，坐在雅克身后的莉莉却也兴奋起来，催着雅克加速，源能召唤的战马猛冲几步便到了队伍最前面。 无名七人的战马只有三匹是异兽血统的，却能保持同样的速度前进，而且每人之间的间隔是相同的，皆为一米左右。 雅克的召唤战马刚出现在营地的时候，无名便对这只忽然出现的乳白色大马非常好奇，询问下也只是知道是雅克的源能技，现在看着它驮着两人依旧能够奔腾如飞，羡慕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佣兵的马队速度已经提起来了，唐尼等人才发现左方有骑兵袭来，一边呼救，一边急忙御马向大部队汇合。 雅克等人也看清了对方队伍中的欧帝斯，果然是这家伙带人来报复了。 无名喊道：“欧帝斯！你居然敢追到这里！来了便别走了” 欧帝斯等人还没跑出几步，雅克的乳白色战马便已经靠近，长槊一挑，便有一个骑士落马，接着一扫，将第二个人打下马来。 坐在雅克身后的莉莉，看清欧帝斯的所在，释放了早已准备好的落雷，可惜马匹奔跑，距离还是没算好，这一雷劈中了欧帝斯身旁的骑手。 此人落马，逃跑的几人却立即分成了两帮人。欧帝斯等四骑继续逃窜，而另外三骑竟然减速勒马想要回头救援被雷劈落马的骑手。 雅克顺手再将一个减速回援的骑士捅下马，接着继续追击欧帝斯等人。 从佣兵们加速冲锋到现在，也不过是十多秒而已，前方二十多个私兵刚将队伍散开，冲入营地。这时听到身后的响动，黑暗中也看不真切，为首的人转头观望，后队的马灯摇曳，隐约听见有人声，在喊着什么。 停下来的另外两骑，还没来得及回援被闪电劈落马的骑手，便碰上无名等人。 七骑的马前忽然火光一亮，出现一片燃烧的数米长的火矛，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两人还未及反应便身中十多矛，连人带马穿在火矛之上。 无名收起协同源能技“方阵”，带队跟随雅克继续冲锋。 草原上这类你死我活的冲突，只要打起来，便不会留活口，落马的人不用无名他们理会，自有其他佣兵补刀，顺便摸尸赚点小钱。 被莉莉落雷劈下马的唐尼少爷心中委屈，却也无处倾诉了，补刀的佣兵下马砍下他头发焦糊的脑袋，接着浑身摸索了一圈，连个钱袋都没有！ 最后只能拾起他的环首弯刀，一脚踢飞黑脑袋，上马骂道： “穷鬼！” 第119章 夜袭(下) 冤死鬼唐尼带来的私兵骑士使用的都是环首弯刀和短标枪。 这种弯刀刀柄极短，刚够单手掌握，刀身长约一米，细长，薄刃，呈弯月状，适合骑兵马上挥砍，破甲和远程攻击都要依靠马鞍上配备的数根短标枪。 但是他们选择了连续追击夜袭雅克的马队，黑暗中短标枪基本上是废掉了。 冲入营地的私兵发现营地无人，急忙回报私兵队长，此时私兵队长再傻也知道后方出事了，急忙呼唤手下列队，打算掉头回去救援唐尼少爷。 欧帝斯终于跑到营地边缘，路上又有两个手下被莉莉的闪电击中落下马来。欧帝斯也中了一道闪电箭，咬着牙抵抗住了电击伤害，险些落马。 面前的私兵队伍已经集结，欧帝斯刚受伤，强忍疼痛大喊一声：“他们杀了唐尼少爷！”接着他拨转马头，向队伍边缘绕去。 私兵队长此时也看清了欧帝斯身后还追着一群人，距离最近的那匹乳白色高头大马已经距离他们只有十几米远了。 队长急忙下令掷矛，目标当然是更远一些的无名七骑。 雅克平端长槊，喊道：“莉莉，领域！” 身后的莉莉一只手依然揽住雅克的腰，用另一只手施法，齐动领域技能“旋风领域”。 一股大风平地而起，以乳白色战马为核心旋转前进，双排列阵的私兵瞬间便被旋风笼罩，疾风扑面，飞沙走石，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名私兵勉强将手中短矛投出，再去抽刀，手刚摸到刀柄，一抹白光穿透眼前迷蒙的风，出现在眼前，接着整个人被顶起脱离马鞍向后飞去，手向前抓去，乳白色的槊杆，已经透胸而过，私兵用仅剩下的力气握紧槊杆，槊身震动，身后撞到了什么，便失去了知觉。 雅克丢掉贯穿了两个私兵的长槊，发现已经穿过对方的阵列，接着身后发出一阵碰撞声，无名七骑顶着“方阵”撞入私兵的队列，无人能挡，无论是投掷的短矛，还是慌忙释放的源能技，都被“方阵”的火焰长矛抵挡，而火焰长矛轻松穿透血肉，一次撞击便将二十多个私兵干掉一小半。 私兵队长见到自己的队伍一个照面就损失了近半，加上欧帝斯说唐尼少爷已经被杀，毫无战意，带头便往南逃。 雅克马队剩下的五名佣兵阻挡不住溃退的私兵，等到雅克和无名等人掉头回来，才跟随他们追击逃跑的十余骑。 这时候一群人都忘记追击欧帝斯了，他和唯一逃出来的手下冲到河边，回头发现私兵队伍已经兵败如山倒了，两人急忙转头向东逃去。 雅克的战马速度快，很快就追上落后的私兵，然后由莉莉用闪电箭或者风刃击下马来，后面的佣兵们只管补刀和收拢马匹。 追击出去十多里，直到最后一个私兵落马，才算结束。 接着又折腾了两三个小时集中了全部的尸体和战马，雅克等人才发现，这群人装备统一，似乎不是那些帮派混混，直到有随从认出他们的盔甲和斗篷上的徽记是沃顿家族的，大家才知道对手是谁。 验看尸体没有发现欧帝斯，但是雅克和无名是亲眼见到他出现的，只能说这家伙运气太好了，找到空隙逃掉了。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焦黑的头颅，于是穿着便服的唐尼·沃顿被认为是欧帝斯带来的帮派混混。 对于沃顿家族的私兵出现在这里，大家判断是欧帝斯请来的帮手，图一时手快，没留下个活口，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只能靠猜了。 一行人回营和衣而卧，休息到天亮，收拾行装准备继续赶路。 这时才有佣兵发现了河边向东而去的马蹄印，考虑到欧帝斯已经跑了大半夜了，雅克放弃追杀，决定改变计划，继续向北，尽快离开沃顿家族的势力范围。 只是如此改变计划，马队将进入一段无人定居的区域——乌马塔克草甸。穿过这片区域才能到达呼尔多山口前必经之地的贝蒂奥城。 一夜作战，弄到十匹异兽血统的战马、六匹普通马以及铠甲武器等，算是小有收获。唯一受伤的两人还是黑夜追击时摔下马来受伤的，接受源能技治疗后，可以骑马，养两天就能痊愈。 可是雅克却不高兴，和欧帝斯的恩怨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冲突，现在又扯进来沃顿家族这一个大领主的势力，可以说无名这次没管住下半身，给大家惹来了很大的麻烦。 无名知道事情牵扯越来越大本就愧疚，加上昨夜雅克和莉莉表现出的突出战力，这个时候只能贴着雅克的冷脸、陪着小心跟在身后，希望雅克能消气。 之后的旅程，每每遇到牧民，雅克一行人便拿出银币或者盔甲弯刀和他们交换肉干和奶酪，为后续的旅程囤积粮食。 队伍向北行进了两天，便再看不到羊群和牛群，以及零星分布的牧民毡房。 接连半日见不到牧民，雅克询问了对帕帕斯草原非常熟悉的随从，确认了马队已经进入帕帕斯草原的最北端，乌马塔克草甸。 而雅克手上的地图和六分仪却标注着他们距离乌马塔克草甸还有上百里的路程，六分仪测定的位置不会错，只可能是地图略有出入。 让雅克和胖橘困扰的问题来了，为什么在海上，海图的精确度非常高，而路上的地图却不准确？ 可惜这个问题雅克很快就丢到脑后了，空留胖橘一只猫继续努力思考。 …… 逃跑的当夜，欧帝斯和手下的马便因为长期奔跑未能休息倒毙了，两人花了四天才走回汉普顿城。 欧帝斯想了一路，觉得这次能逃出生天，是上天的照顾，那帮外乡人这下惹到了沃顿家族了，唐尼虽然不是继承人，但却是沃顿领主最喜欢的儿子，只要他回去报信，沃顿领主会派人替他报仇的。 回到汉普顿，欧帝斯带着手下第一时间赶往沃顿家在汉普顿的宅邸。 到达宅邸，欧帝斯发现这里戒备森严，沃顿领主竟然亲自来汉普顿了。 见到沃顿领主，欧帝斯觉得气氛不对，但是依旧将路上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丝毫不提自己与外乡人的恩怨，推说是唐尼看上外乡人的女人，带人去抢，结果失手了。 沃顿领主听完欧帝斯的叙述，打个响指，领主身旁的蒙面女人身形一闪，欧帝斯便觉得脖子一凉，接着鲜血涌出，力气也随之消散，最后倒在不动了。 处理掉欧帝斯，沃顿领主又招来一人，正是博克。 见到欧帝斯的尸体，博克心中大喜，却不动声色的请安问好。 沃顿领主似乎有些累，说道：“谢谢你把欧帝斯怂恿我儿子的事情告诉我，他已经付出代价了，没人可以愚弄沃顿！” 博克欣喜鞠躬道：“领主大人，明察秋毫！” “所以呢，作为怂恿欧帝斯的代价，你也去陪他吧，没人可以愚弄沃顿。”响指再度响起，几秒后满脸惊诧的博克也倒在血泊中。 “丽塔，去把那个马队全部杀掉。”沃顿领主下令道。 “是！”秒杀了两个塑能者的蒙面女子消失在房间。 第120章 不枯泉 进入乌马塔克草甸的第三天，匆忙改道的弊端显现了。 乌马塔克草甸能在这个季节成为无人区是有原因的，实在是太缺水了。 马队到今天已经断水了。 目前所有的水都需要优先供给马匹，人可以依靠水系觉醒者耗费体力和源能凝结的少量水生存，但是队伍中的水系超凡者无法凝结足够多的水给五十多匹马饮用。 马队行进在草原上，旱季的草原，主色调是黄色，草是干燥的，地面是干燥的，风也是干燥的，整个草原都在等待一场雨来拯救，只是不知道有多少生灵可以等到那一天。 雅克一行人沿途见到了很多倒毙的动物尸体，大多已经化为白骨。大多数的动物已经迁徙到降雨更丰富，水源更充沛的南方，留下来的要么是缺乏长途移动的能力，要么是已经发展出一整套抵御干旱的方法。 今晚的晚餐是烤鱼，鱼肉肉质鲜嫩，似乎能让缺水的感觉缓解一些。 雅克很难想象能够在这样的土地上弄到鱼。在这里骑马时，须特别小心地面的地缝拌伤马脚，而地缝则是由于过于干旱所形成的。 直到杜安挖开地面，从地底挖出许多泥球，然后摔开泥球的外壳，从中找出蜷成一团的鱼。 夜晚，草甸上的温度骤降，无名的七兄弟之一，眯眼睛钱德勒，在棉衣外面又披上一块毡子，缩着脖子走来，替换掉在篝火旁值班的雅克。 雅克值班结束，钻回帐篷。莉莉依然在熟睡，双唇微张，干得有些发白。 雅克从毯子下摸出那个替代枕头的铁皮水壶，拧开盖子，小心地在壶盖上倒上一些水。 一手撑地慢慢挪到莉莉身边，另一只手稳稳拿着盖子，轻轻靠近莉莉的唇边，先倒出几滴水在她干裂的嘴唇上，待水氲开，再滴下数滴。 直到一盖水都滴完，莉莉的嘴唇恢复了一些光泽和和血色。 雅克再倒水入壶盖，这次铁皮水壶贡献了它全部的存量，似乎还没上一盖多。 将壶盖贴近自己的嘴边，用已经干裂出血的嘴唇沾了沾水，伤口沾水疼痛，让雅克这个超凡者也皱了下眉头。 壶里最后一点水了，雅克将俯下身将壶盖中的水缓缓倒入莉莉口中，然后拧上盖子，将铁皮水壶塞到毡垫低下，将脑袋放上去，很快发出轻微的鼾声。 莉莉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这滴泪珠还没来得及越过鼻梁掉落到地上，便被一根纤细的手指接住，涂抹到湿润的嘴唇上。 晨，队伍收拾准备出发。 前往的方向是无名七兄弟之一的桑德斯印象中的不枯泉。 十多年前，当桑德斯初出茅庐，还是商队的一名学徒的时候，曾经穿越过乌马塔克草甸，当时便经过过那各据说不会干涸的不枯泉。 今天如果不能找到不枯泉，就会有马匹渴死，队伍中的两个水系觉醒者即便是将所有的体力和源能都拿来凝聚水，也无法供应那么多的马匹和人员使用。 一上午，队伍走了四十多里，桑德斯判断快要接近不枯泉了，胖橘也发现前方有异兽聚集。 果然，这种情况下，弄点水还真不容易。 靠近不枯泉，大家发现，所谓的泉，不过是一个黄色泥水的小水潭。 水潭面积最多两、三顷，不断有动物成群结队来到水潭边喝水，然后离开，也有不少动物在附近游荡。 胖橘判断其中由半数以上都是异兽，各类异兽总计不下千头。虽然其中大多是一些对人类没有什么威胁的品种，但是也有几十头狮子、上百头鬣狗和几条鳄鱼在其中。 马队在水潭距离五百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商量是否还继续前往水潭。 “以前你们商队来到这里也是这种情况吗？这么多异兽？”无名问桑德斯。 桑德斯也完全懵了，说道：“当年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异兽啊，只有一个狮群，我们很轻松就赶跑了。” 莉莉分析道：“你们当时来的时候，应该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旱季末期，大约只是旱季的中期，没有那么干旱，也就没有那么多异兽守在这里。 现在怎么办？如果不装水，不饮马的话，光靠水系觉醒者凝聚水滴，只能够我们这些人走出去，马匹是肯定撑不住的。 要么冒险一试，要么我们现在转头就走。” “或者送几匹马给异兽，我们乘机装水饮马。”无名出主意道。 “就怕他们得了便宜还不让我们饮马。”莉莉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胖橘也给雅克出主意：“本皇没从他们中间感觉到特别强大的存在，也许可以试试放出气势，强行靠近水潭。” 雅克于是说道：“也许我们可以放开气势直接去谭边饮马。他们能相安无事地在这里相处，大约也是互相忌惮对方种群的实力。如果我们可以让他们足够害怕，觉得惹我们会得不偿失，也就打不起来。” “雅克说得有些的道理，要不是试一试？”莉莉赞同了。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大家决定一试，不行再跑呗。 雅克也将战马召唤出来，多一个塑能者级别，多一个威慑力。 不多久，一个圆形的阵型集结，外围一圈是骑乘异兽血统战马的超凡者，内圈是九个普通人和普通战马。 圆形的马阵向水潭边移动，前方的动物纷纷让路。 快接近水潭边，几头狮子沿着水潭跑来，为首的雄狮横在马阵前方，发出警告的咆哮。 “它让我们离开，只有被允许者才能饮用潭水！”胖橘听懂了。 雅克急忙示意队伍停下，把情况告诉走在队伍前方的莉莉和无名。 无名有些困惑，“你能弄明白他们的意思？自然系也做不到吧？” “你先别管这些细枝末节！”雅克急道：“他们的意思是，必须被允许后才能喝水。否则这些异兽都要攻击我们。” “喵呜~~~” 胖橘蹲在马头上对着巨大的雄狮叫着。 狮子退开，接着兽群让一片空地。 无名惊讶地说道：“它们怎么走了？” 雅克无奈耸耸肩，“他们给我家猫一个面子，让我们喝够了快滚。” 第121章 胖橘的女友 终于让马喝够了水，又将各种容器都装满水，马队再次出发。 有了不枯泉当做坐标点来参考，雅克很快确定了队伍的位置，恰巧在乌马塔克草甸的中心，距离最近的河流需要向西北走三到四天。 夜，莉莉和雅克终于有机会独处，莉莉急忙询问困扰她一天的问题：“为什么那群异兽会让我们喝水啊？是谁允许的？” “之前我都不敢说，我们今天偷喝了兽王的水！”雅克吓唬莉莉。 “偷喝？也就是我们没被允许？” “是啊！我们也有兽王带队，狮子们不敢阻拦，还是勉强让我们饮用潭水了。主要是那头兽王恰巧不在。” 莉莉心有余悸，“没想到胖橘还能唬住它们，地理志上面的兽王势力范围里面没说乌马塔克草甸有兽王啊！要是早知道有兽王，我宁愿绕路。” 雅克安慰道：“也许这个兽王很低调，兽王不会小心眼到为了一点水找我们麻烦吧。怪不得不枯泉边的异兽那么有秩序，原来有兽王在管理。” 两人又继续聊了一会，随后逐渐睡去。 半夜，胖橘听见一些声音，便循着声音的来源跑出营地，消失在草原的夜幕中。 第二天，早上。 没有日出，天空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了，旱季即将结束了。 不多久，雨终于落下了，淅淅沥沥的雨水下了一个多小时，浸润了大地，让草原又活过来了。 对草原比较熟悉的桑德斯和杜安都说这场雨似乎来得太早了，往年雨季的第一场雨应该在一个月之后才会光临草原。 雅克对气候的变化不太感兴趣，只要下雨就是好事，哪怕早了一些，让他困扰的是胖橘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并且不回应召唤，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双方的距离又太远，感官共享和心灵感应都无效，雅克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依赖那只胖胖的橘白猫。 雅克不走，队伍也没有出发，大家刚好多休息一下。 莉莉发觉雅克的异常，当知道是胖橘失踪了，也变得束手无策，只能陪他坐在捆好的帐篷上，等待胖橘。 大约两个小时后，佣兵们也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名忍不住跑来询问何时出发。 雅克刚想解释因为自己的猫丢了，需要等它跑回来，面前的草丛晃动，胖橘从中钻了出来。 雅克急忙上前，一把抱住胖橘，用心灵感应询问它跑哪里去了。 莉莉眼睛一亮，站起来，越过雅克走向草丛，另一个纤弱的猫脑袋从草丛中探出来，接着被莉莉一把抱住，另一只猫被从草丛中拖了出来。 这只猫身体细长，四只也修长，脑袋很小，大耳朵，底色是土黄色，具有黑斑点，短尾。 “啊，这是一只草原猫啊，唔……是只母猫！”莉莉说道，把这只草原猫抱入怀里。 无名也看明白了，说道：“原来胖橘约会去了！这是他女朋友吧！” 胖橘甩给无名一个白眼，对雅克留下一句：“这几天，帮本皇伺候好它。” 便不再理会雅克，带着从莉莉怀中挣扎出来的母猫，找了个驮马，两只猫舒舒服服地窝在行李上睡觉去了。 队伍继续出发，踏着略微有些泥泞的草地，向贝蒂奥城前进。 …… 与此同时。 一队骑士在雅克马队曾经驻营的河边，挖出了二十多具匆匆掩埋的尸体。其中一具无头尸体和一个轻微腐烂的焦黑头颅被找到。 “队长，确认了，是唐尼少爷。” “你带两个人送回去吧。” “是，队长！” 骑士从马后取下毡垫包裹尸体，再放到马背上。 三骑脱离队伍向南而去。 “丽塔大人，那个人怎么处置？”队长向身旁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询问，从身形上判断，应该是个年轻的女人。 带领骑士们找到战斗地点的，欧帝斯的唯一幸存的手下，战战兢兢地等待命运的宣判。 女人开口了，声音却和身材不符，显得很苍老，“领主大人说了，没人可以愚弄沃顿，是没人！走吧，我已经处理好了。” 说完一甩黑色的斗篷，转身上马离开。 骑士队长看了看呆立在原地的欧帝斯的手下，摇摇头，挥手示意手下们上马离开。 二十多骑向北行进，渐渐远去。 欧帝斯的手下依然站在原地，两眼无神，身体一动不动，如果此时靠近他会发现，他早已停止了呼吸。 宗师使用“僵硬”果然是杀人于无形。 …… 卡斯蒂亚，首府兰特的郊外。 轰隆！ 轰隆！ 声音不绝…… 天空万里无云，地面腾起一股白烟。 一名骑士从远处驰来，下马禀告道：“报告公爵大人、首辅大人，一百米处靶子全部命中，三百米处一百个靶子命中八成，五百米处的命中六成多，一千米处的命中四成，两千米处的命中两成，三千米外的命中不足一成。” 卡斯蒂亚公爵笑道：“罗伯特啊，你仿制的火炮远距离命中率看来不够啊，不过射程比军团的蝎子弩要远很多。” 罗伯特答道：“公爵大人，所以我还是坚持认为，目前火炮最适合的位置是海上的舰船，我们需要比斯图亚特人装备更多、威力更强的火炮在我们的舰船上，然后一统海洋。” 公爵感叹道：“哎，没想到艾兴多夫老弟是被这种凡人的武器杀死的。罗伯特，如果你研究的单人火炮成功了的话，你说是不是超凡者将要被凡人反过来统治了？” 罗伯特解释道： “大人，我觉得您是多虑了，且不说斯图亚特人为了杀死艾兴多夫首辅用的火药，足够我们在这开炮打一天的。 刚才的实验您也看到了，火炮对塑能者以上的超凡者杀伤力有限，直接命中一炮仅仅造成轻伤，需要连续命中才能造成致命伤。 但是超凡者是会跑的，火炮发射频率低，攻击范围也小，真正打起来可能一炮都难命中。 如果小型化，单人可操作，那么威力将更小。” 罗伯特接着说道： “其实火炮的出现，真正要害怕的是皇室，是军团。 军团的密集队列刚好是火炮的靶子，如果他们分散，不能使用协同源能技的军团战士，威胁还大吗？” 公爵说道：“你能从斯图亚特人手里弄到火炮的技术，我担心皇室他们也弄到了。” 罗伯特急忙躬身说道：“公爵大人，这也是我想向您请罪的，我判断皇室应该也搞到火炮的技术了，皇室在北域的工厂近期对煤、铁、硫磺、硝的需求大增。我已经动用关系去切断他们的供应了，我想顺利的话，这个时候北域的工厂应该已经停工了。” “做的不错，关于装备舰船的事情，你先去装备一个舰队，这两年斯图亚特的私掠船经常抢劫我们的商船，你可以先拿他们开刀，正好锻炼队伍，测试一下火炮在海上作战的实战能力。” 罗伯特领命道：“遵命，公爵大人！” 公爵上马离开，临走前想起一事：“对了，我接到消息，明年光明神国会停止源石换粮食的贸易，你要提前做准备。” 看着公爵远去，罗伯特对身旁的骑士说道：“你去查一下光明神国为什么会停止贸易，另外再查一下老家伙的情报来源。” “遵命，会长大人！” 第122章 胖橘收贡 雅克怎么也不会想到，草原上的异兽们会对胖橘这个徒有其表的“兽王”过境，表现得那么恭敬。 胖橘“约会”回营之后，马队继续出发，没走多远，左翼便隐约出现一群奔跑的兽群。 雅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瘫在行李上陪“女朋友”睡觉的胖橘，得到的回答却是：别担心，那是给本皇上贡的。 兽群接近，原来是十多头异兽狮子，为首的雄狮体型巨大，鬃毛半褐半灰，身长在五米开外，巨大的嘴巴大约能一口吞掉一只羊。狮群中大多是没有鬃毛的雌狮子，呈扇形分散在雄狮背后，狮群绕出一个弧线，最后停在马队前方几十米处。 这头雄狮散发出一种压迫感，队伍中的普通人和马匹感受不到，但是超凡者和异兽血统的战马都感觉不到周身的源能的流动了。这种凝滞感，就像隔着很厚的棉布在呼吸，虽然还能继续呼吸，但是却觉得吸入的还远远不够。无名等人虽早已得到雅克的告知，依然紧张得脸色发白。 胖橘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吧，大狮子没有恶意，他是刚进入半步兽王，还无法控制自身对周围源能的影响。” 雅克急道：“这头大狮子是半步兽王？！这时候你还睡？胖橘，怕不是你飘了！它一巴掌就能把我拍死，你也跟着完蛋哎！” 胖橘翻了个身，险些从行李上掉下来，颤颤巍巍地站起，弓腰伸了个懒腰，“怕啥啊，本皇都说了，他们是来送贡品的。” 见胖橘起身，大狮子后腿蹲下，前肢平放在地，低头将巨大的脑袋贴在前掌背上，整个姿势透出两个字“恭敬”，狮群也学着它的姿势趴下行礼。 接着它发出一个低沉的喉音，身后走出四只母狮子，每两只合力叼着一头羚羊。 母狮上前将两头已死的羚羊放在地上，低头后退，回到狮群当中。 胖橘跳下来，慢慢走向羚羊，用鼻子嗅了嗅，再走到大狮子面前，伸爪按在大狮子的鼻子上。雅克看出大狮子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兴奋？还是害怕？ 胖橘放下爪子，扭头走回马队，大狮子缓慢站起，带着狮群原路返回了。 雅克下马上前，检查羚羊，两头都是一年内异兽小羊，这下今天有好吃的了。 无名带着满腹疑问，打马上前，问道：“你的猫……” “别问，问啥都是不知道。” 雅克招呼人将两头羚羊绑上马背，队伍继续前进。 虽然雅克什么都没说，但是从这两天的怪异事情来开，无名判断雅克这只猫绝对有问题！ 晚餐当然是羚羊，做法是军团特色的地焖法，你能想象做一只烤羊需要动用火土两系超凡者么！ 土系的超凡者开辟地坑，要分上下两层，两层之间还要互相联通。下层堆木料，上层放处理好的羊肉。火系超凡者点火并控制地炉温度。 雅克发现莉莉帮嘉尔曼将羊肉切成便于普通人直接吞咽的小碎块，看来这些天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变得亲近了一些。 胖橘和它的女朋友也分到了一些，两只猫躲在角落慢慢撕咬着烤得香脆的羊肉，雅克感慨，其实大家都是借胖橘的光才吃上异兽羚羊的啊。 出乎意料的是，借光的事情在后续的三天中，连续发生，每天都有不同的异兽群送来不同的食材。 每天有异兽上贡的日子只持续到马队度过了大河，走出乌马塔克草甸，猎人之城——贝蒂奥城距离不远了。 …… 贝蒂奥城，没有城墙，自然也没有城门了，作为驻守贝蒂奥城的税务官，汤姆觉得自己是全帝国最累、绩效最低的税务官。 三十年前的那场战争之后，卡斯蒂亚公爵一句话便将贝蒂奥城变成了原住民羽蛇族的自治领。 没有了领主，皇室的税务官只能自己动手向来往的客商和定居此地的原住民征税。 雪上加霜的是，战争中毁坏的城墙，再也没人愿意修缮。整座城就像四处漏洞的筛子，税务官只能凭借自己的双脚满大街堵截那些进城的商队。 汤姆自从被发配到这里，已经减掉了四十斤体重了，他相信服务期满之后，回到北域小城蒙彼利埃的时候，瘦成闪电的他会是整条街最靓的仔，风头说不定可以盖过他的弟弟——拼图者队的队长雷吉。 汤姆被亲弟弟雷吉全面压制要从他15岁时，12岁的雷吉觉醒了黑暗属性开始，从那时开始父母的关心、导师的关怀、女孩的爱慕都被雷吉抢走了。 汤姆觉得抑郁，便化悲痛为食欲，只有吃，才能让他放松，结果越吃越胖。 然而这只是开始，当雷吉率领拼图者队获得超凡者争霸赛的亚军时，一切才抵达巅峰，汤姆体重也达到了三百多斤，这在身材普遍健美的超凡者中是少见的特例。 急于证明自己的汤姆报名了税务官学校，经过三年的培训，他终于毕业，可惜因为肥胖的身材，负责的官员觉得厌恶，随便问了几个问题便把他分配到偏远的贝蒂奥城。 其实每个税务官不仅要帮皇家征收税款，同时也负责调查舆情，将看到听到侦查到的消息上报给皇室。 可惜在这个无聊的原住民自治领，除了家长里短外，根本没有什么军国大事可以汇报。 税款收不上来，收集不到重要的情报，汤姆觉得自己毫无晋升的希望，只能期盼五年的服务期满了可以离开这里。 这天，汤姆按照惯例在在老欧文的餐厅吃午饭，顺便多看几眼老欧文的漂亮女儿。 大概是天降鸿运，一支马队从南方的大路走来，停在餐馆门口，透过玻璃窗，汤姆看到了为首的女子，只是惊鸿一瞥，美，真美！ 女子在漂亮侍女的陪伴下抱着宠物猫，带着一群随从进入了老欧文的店铺，居然坐到汤姆旁边的圆桌上。 汤姆心跳加速，在这等偏远地区还能见到如此美貌气质俱佳的帝国贵族美女，当添一碗饭！ “欧文老爹！土豆牛肉再加一份！糖水也要续杯！” 第123章 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汤姆竖起小耳朵偷听隔壁桌的谈话，她大概是那个领主家的千金吧。 侍卫打扮的男子说道：“莉莉小姐，当年的战场遗址还要向北走一天才能到达。我们可以在镇上休息一两天再出发。” ——他们要去呼尔多之战的遗址啊。 ——莉莉，真好听的名字。 莉莉身边的男子，说：“那莉莉，我们就休息两天再走吧。这里是法比安母亲的家乡呢，那年在卡朗格她还跟我说羽蛇族有很多特别的源能使用技巧，让我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学呢。” ——卡朗格？是哪里啊？他们不是新大陆人？ ——这小子是谁？叫我家女神那么亲密！ 漂亮侍女说道：“羽蛇族人都是天生的猎手呢，不过虽然这里被称为猎人之城，其实羽蛇族人大多不住在城里，城市只是他们的交易市场。如果要找他们学习源能技巧，只能去找他们的村子。” ——哎呀，这个侍女也好漂亮，不一样的韵味。 侍卫说道：“雅克先生，莉莉小姐，我建议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源能技巧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掌握的，之前那些沃顿家私兵还是让我很不安，我担心事情不会那么容易了结。还是尽早穿过山口，到了斯图亚特的殖民地，就安全了。” ——沃顿？他们和沃顿家有牵扯？ ——那小子叫雅克？和我家女神什么关系？ 莉莉说道：“那我们休整一天再出发吧，无名你安排人采购好路上的补给，我们明天出发。” ——女神要走了！ 莉莉一行人吃完饭，出门上马去找旅馆了。 汤姆的土豆牛肉依然没有吃完，咬着勺子的，他含糊地说：“欧文老爹，你知道卡朗格在哪里吗？” 餐厅老板欧文边收拾桌子，边答道：“你个北域来的小子当然不知道，你问我这个南方人就对了，那是慕赛港旁边的一个小镇。” 果然来自帝国啊，漂亮的南方姑娘。 …… 三日后的中午，汤姆又在欧文老爹的餐厅吃饭。 餐厅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个蒙面女子，身后跟着一个全甲战士。 女子虽然蒙面，但是身材火爆，汤姆立即便被吸引得目不转睛了。 战士走到欧文老爹的吧台旁边，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一个肖像画，询问欧文老爹是否见过这个人。 汤姆毕竟也是个超凡者，远远就看清纸上的肖像，正是昨日遇到的女子。 蒙面女子忽然转头，带着面具的脸面向汤姆，吓得他手中的糖水杯差点落地。 旋即，女子走向汤姆，战士也跟了过来。 蒙面女子在他对面坐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见过这个女人？” 汤姆低头看了看自己灰色的税务官制服，胆气一下就大了，朗声说道：“本官见过……还是没见过，需要向你汇报吗？” 全甲战士，取下头盔，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说道：“我们是奉沃顿领主老爷的命令追捕这个女人和他的同伙的，你如果见到了，告诉我。” “本官见到过，而且还知道他们的去向。可是本官凭什么告诉你啊，沃顿家和本官又不熟。”汤姆想借机捞点好处，当官几年，说话办事的艺术汤姆自忖已经练出一定境界了。 一股威压落下，汤姆感觉自己越来越渺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巨大起来，面前的桌子如山岳一般，战士和黑衣女子则是比山岳还高大的无敌巨人，自己似乎要成为米粒或者灰尘一般。 一个雷鸣般的沙哑声音响起：“你仔细想想，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否则你一个小小的税务官，我一个指头就碾死了。” 说罢女子伸出巨掌，化掌为指，巨大得几乎能捅破天际的指头在汤姆面前压下，他感觉自己就要被压死了！ 到这时候，他又岂能不知道面前的火爆身材的蒙面女子是一名宗师，连忙求饶道：“大人饶命，本官全说，我全说啊！” 一切恢复正常，汤姆浑身大汗，靠在椅子上，见到战士的目光望来，急忙说道：“前天中午我在这里见到他们的，一行两女十多个护卫。他们昨天出发去呼尔多山口的战场遗迹，之后要穿越山口，我知道就这么多。” 战士对蒙面女子道：“大人，相差一日多的路程，我们现在连夜追上去，明天可以在山谷堵截到他们，那里只有一条路，绝不会错过，等他们穿过山谷，我们作为私兵队伍斯图亚特人是不会放我们通过山口另一端的。” 女子站起来，说道：“让他们集合，出发！” “是，大人！” 两人走后，汤姆依旧心有余悸，但是心中更有一种被羞辱后的仇恨感。 当晚，汤姆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会是莉莉天使般的面容，一会是蒙面女子留下的恐怖压迫感。 在被窝里捂出一身大汗，汤姆唰一下坐起，走到书桌前拿笔写信： 属下于982年8月12日，在贝蒂奥城遇见一事，可能涉及贵族关系，斗胆禀告。 8月10日中午，属下遇见卡斯蒂亚公国贵族莉莉小姐及其随从雅克等人，征收入城税后放其入城，据属下判断来自慕赛港的莉莉小姐一行人是来新大陆游历的。第二日他们出城北去，据说前往呼尔多山口。 8月12日，新大陆领主沃顿的家臣约二十多人，在一名黑暗系宗师的带领下来到贝蒂奥城，行为乖张，拒绝纳税，声称在追杀莉莉小姐一行人。并于当日离城追向呼尔多山口。 属下认为此事涉及新大陆领主和帝国贵族之间的矛盾，甚至有可能已经矛盾激化，故禀告之，望上级继续调查。 税务官汤姆 …… 一个半月后，帝都，皇宫东门外的小院内。 “奥多卡师傅，有什么事吗？” “殿下，有一封来自新大陆的报告，我觉得挺困惑，因为涉及到那个人，您说过只要和他有关的消息都第一时间送来，所以……” “哦？拿来我看看……” “唔……莉莉？你觉得这个来自慕赛港的莉莉会是半年前他死去的未婚妻？” “属下派人查了下，如果只出现莉莉这个名字，有可能是重名之类，但是‘雅克’这个名字，据说是莉莉的学徒，当日爆炸后也消失了。 慕赛港因为他还打了一桩官司，吉诺阿子爵指控他在迷雾森林挑战赛期间使用‘异兽召唤’杀死了自己的儿子一队人。和他同队的贝尔南德子爵之子以及阿斯托里领主的孙女都否认，他本人又找不到，这个官司就僵局了。” “‘异兽召唤’？他是混沌系的超凡者啊？真是少见……” “等等，奥多卡，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技能，可以在当时那个大爆炸的情况下，将那个人的未婚妻救出来，我想只能是大家都不了解的混沌系了吧！ 这个消息封锁掉，但是我要新大陆的情报点都注意这两个人的情报，特别是山口的，要搞清楚他们被沃顿的人追上没有，是死是活。给他们一个化名，我不想那个人知道我们的动作。 我觉得这条线索可以跟进下去，如果她能够在那场爆炸下逃生，也许区区沃顿家的宗师也奈何不了她。如果她活着，也许都会有惊喜呢！ 我好想看到那个人的表情哦！据说他因为未婚妻的死伤心欲绝呢！” “遵命，殿下！” 第124章 战场回影(上) 雅克和莉莉坐在岩石之上，一人手上抱着一只猫。 岩石对面是宽约五十米左右的谷口，山谷两侧的岩石如巨剑劈过一般光滑整齐，呼尔多山口果然险要。 这一带的山地多岩石，植被较少，加上谷中常年大风，和山坡下的树林相比，谷口宪哥更加荒芜凄凉。 按照原住民的说法，这里便是冤魂集中之地，故而草木不生，所以如果非必要当地人是不会进入山谷的。 原先皇室的税站曾经建立在这里，对过往商队征税，可惜不知为何两三年后便荒废了，建筑材料也被边民拆走，更加坐实了山口为冤魂之地的说法。 曾经改变新大陆格局的战争发生在这里，竟然连一个纪念碑都没有，这让雅克和莉莉很是失望。 爬上这块正对谷口的巨大岩石，感受谷中吹出的干燥的风，大约也只能这样了。 莉莉揉着被命名为琪琪的草原猫的肚皮，说道：“总是听父亲说很遗憾没参加这里的战斗，所以想替他来看看，结果……有些失望啊。” 胖橘扭过身子，对莉莉叫了几声。 “胖橘说啥了？” 雅克嘴角抽搐，勉强说道：“它有办法让你看到当年的战况。” “哇，太好了！我要看！”莉莉用指头勾着胖橘的下巴，说：“求你了，胖橘……” 莉莉话音停止，两眼无神，身体也不动了，琪琪借机翻身坐起，弓腰打了个哈欠。 “胖橘，她这是……？” “她已经在观战了，你要去看看不？” “啊？好！好！” “把手递给琪琪。” “琪琪？” “废话，本皇当年又没来观战过，这记忆是琪琪的。” “观战……？” 雅克觉得自己一下飞入天际，旋转飘荡。速度越来越慢，似乎到了顶端，接着急速坠落，下落过程中，他勉强睁开眼睛，之间下方正是呼尔多山口，谷内乌泱泱满是人，正在列队前行。 下落势头骤停，雅克停在距离地面百米之上的高空，旁边就是同样浮空而立的莉莉。 “你也来了啊，胖橘好神奇啊，不愧是兽王。”莉莉说道。 “不是……”雅克话说道一半，硬生生咽下去了，急忙改口道：“这应该是幻境吧。这种源能技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胖橘也出现在他两人身旁，说道：“我们现在在记忆之中，注意看吧，要开始了。” 莉莉惊讶道：“哎呀！胖橘你说话我终于听到了！” “这是记忆之中，我们也都是用意识来交流的，就像本皇平时和雅克的心灵感应一样。”胖橘答道。 “你的声音好像小朋友哎！”莉莉说道。 雅克急忙捂住她的嘴，“先看战斗，先看战斗！” 博得胖橘一个白眼。 山谷中的军队在缓慢前进，谷口横七竖八倒伏着不少马匹和骑士。 “已经打过一阵了啊！”雅克转移注意力。 胖橘说：“这些是三大殖民团联军的斥候，出谷侦查的大都被消灭了，只有少数回去报信了，正是听说谷口狙击的兵力很少，三大殖民团的指挥才让大军挺进的。” “三大殖民团？哪三家？”雅克问道。 “老熟人镜子团，他们的旗号，你看到了吧，白板。炽天之翼，精英战舰，都有旗号的。走在前头的原住民都是普通人，是送死的炮灰。他们的精锐战士在中间，他们已经知道对面的次子团都是骑士，这些炮灰拿来消耗对方体力的，同时减缓重骑的冲击力。” 雅克向谷内看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填满视野所及的整个山谷，二十万人啊！ 回头望去，刚才两人坐的岩石后方集结着三个骑兵方阵，大约五六百人。巨石之前到谷口的空旷地带被空出来了，即将成为双方交战的场所。 一骑从谷口奔驰而出，朝向岩石跑去，骑士的背后和战马的背甲上皆插着羽。 骑士赶到方阵前，禀告道：“阿斯托里团长，敌方已经接近谷口，前锋是原住民，看不出其中有多少超凡者，对方主力应该隐藏在后方。” “哈克，做的不错，你先到后方治疗一下。”面容严肃的团长说道。 斥候哈克绕向骑队后方，边走边向列队的朋友挤眉弄眼，炫耀自己被团长表扬了。 阿斯托里团长跃上岩石，让全团人都能看到自己。 他扫视一眼下方一张张熟悉的面容，大声说道： “次子团的兄弟们！你们中的大多数都是我儿子一般的年纪，我一直视你们为子侄。还有你们，我的老兄弟们，你们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我本不该带你们来到这里，我们身后的广阔草原才是英勇的卡斯蒂亚骑士驰骋的广阔天地。 但是我们来了，整个战局需要我们将那帮狗娘养的堵在这个山谷中，错过这个绝佳的狙击地点，他们将会如蝗虫般涌入草原，我们会疲于奔命地堵截一只只劫掠小队，而他们的精锐会绕到东面我们两国主力对峙的拉克塔城，袭击我们其他兄弟的后背。 其他几只驰援的队伍都在后方，我们次子团最先抵达这里，那么这个山谷就应该由我们守护，只要我们在，他们就别想进入草原。 大家回头看看，山坡下就是帕帕斯草原，那是我们努力奋斗过，用血泪和汗水建设的家园。 不仅是我们这些来自卡斯蒂亚的帝国人，也是羽蛇族弟兄们的家园。 我们双方和谐共处，没有奴役，没有杀戮，母亲般的草原可以容纳我们两个民族如兄弟一样共存。 但是山那边的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视原住民为奴隶，牲口，他们掠夺而不是交易，抢劫而不购买，他们是一帮为了利益抛弃人性的家伙。 这也是我们双方分歧和战争的原因。 但是既然战争已经不可避免，我们就要拿起武器保护我们的生活，我们家园。 我曾经给你们讲过很多故事，英雄的故事，伟大的事迹，每一次他们都获得胜利了吗？ 并没有！ 有时候结局是灰暗的，也许我们故事也会这样。 但是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吗？ 每一个被后人称颂的英雄，他们都有无数的机会放弃，然而他们并没有！ 他们勇往直前，他们心存善良，他们为之奋战到底。 所以我们尊敬他们，纪念他们！ 现在到了我们的时刻，为了我们守护的一切，奋战吧！次子团！” 第125章 战场回影(下) 阿斯托里团长开始调配部队，两队游骑兵被分配到谷口的左右两翼，重骑兵前进到谷口前两百多米处。 重骑拉成一线，却没有冲锋，静静等待谷中的敌人走出谷口。 三个殖民团裹挟了二十万原住民，向他们承诺他们抢掠到的所有土地和财物都归他们所有，这些已经失去原先世代居住的土地的原住民只能集结南下，向南部的同胞亮出刀剑，争取自己的生机。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两万多原住民青壮，其中的超凡者，数量不过一千多人，他们身穿皮甲，手持长矛或者弓箭，少数人有殖民者赐予的钢制长剑弯刀。 这两万原住民青壮之后是，三百多号称开拓军的三大殖民团主力战士，他们全部为超凡者，衣甲整齐，装备精良，由于更靠近新大陆北部，秘银矿的主产区，他们的武器和盔甲大多是秘银打造，要论装备水平，比次子团要精良许多。 开拓军大多是斯图亚特的年轻贵族子弟，将这场战役视为博取声名的机会。 战争在东线僵持了三个月，他们却并未参战，他们在等待一个机会，即可以扬名立万，又能轻松获胜的机会。 这只号称二十万人的军队，除了前锋的青壮，中段将要打出致命一击的开拓军，还有数千三大殖民团的凡人战士，而队伍后方的绝大多数都是中部地区的各个原住民部落的居民。通过山口之后，他们将会散落到帕帕斯草原争取生存的土地，他们的青壮战士在前方作战，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在后方向神祈祷胜利，然后奔赴传说到处留着奶和蜜的草原开始新生活。 可惜即便是部落中的智者也想不到他们的作用不过是拖延南方殖民团的战力，让精锐的开拓军可以安全驰援东线，对僵持在东线的南方殖民团主力发起偷袭。 由于没有方尖塔辅助觉醒，原住民中的超凡者比例比帝国人低得多，百人中才有一两个自主突破超凡的。一般的小部落也就是酋长和部落的巫师是超凡者，大部落才能组成几十人的超凡者队伍。这次能够集结两万人的前锋，几乎掏空了各个部落的老底，后方的十多万人几乎毫无战力。 前队终于缓缓走出谷口，尚未展开队伍，迎接他们的便是漫天的火球，落石，冰箭，风刃，闪电箭。 阿斯托里团长知道，第一轮的源能技打击，其实非常浪费下属们的源能。但是他需要通过这轮打击掂量下对方的成色，再决定后续的战术。 第一轮打击下，前锋的几百人几乎全灭，尚能挣扎的屈指可数。 在后方的三大殖民团的指挥官们见到这个情景纷纷露出微笑，他们早已听说次子团钢铁洪流的威名，知道次子团的超凡者有一半是塑能者，单论塑能者的数量可要比他们的开拓军要多。 但是如果能用几百个原住民交换一轮源能技打击，都不需要等到精锐上阵，次子团战士的源能就要被耗尽，那便是待宰的羔羊。 一轮轰击后，次子团的游骑兵上前，用弓箭打击敌方前锋。 次子团中有大量羽蛇族战士，法比安的母亲菲尔和她的两个姐妹就在其中，羽蛇族生活的区域就在呼尔多山下，这里有森林、草原、山区、大河，动物资源丰富，也将羽蛇族锤炼成猎人的民族，每个族人都是天生的猎手。 能够获取更多的异兽灵植，造就羽蛇族超凡者数量远超其他地区的原住民，加上常年的战斗，他们也总结出许多特别的源能利用方式，最著名的就是羽蛇族人可以通过特殊的技巧在觉醒者阶段就将自己的源能能量附着在射出的弓箭上，以达到更大的杀伤力。 而普通超凡者要做到源能离体不散，必须要达到塑能者阶段，使用自身蕴养的源能才能达到离体不散。 弓箭如割草一般收割前排原住民战士的生命，谷口的队伍不仅没能前进，还在向后压缩，前后排挤在一起，无法躲闪，甚至经常一箭穿透两三人。 三大殖民团的指挥们立即下令，开拓团开始驱赶前锋队伍向前冲锋。 当开拓团的马刀砍向后排的原住民，原住民们开始回想起被殖民者屠戮的记忆，谷内喊声汇成一片，在后排的推动下，前锋锋线终于开始前进，冒着箭雨跑动起来。 见到对方开始突击，阿斯托里团战集结重骑准备第一次冲锋。 原住民的前锋冲出谷口，开始如洪水般扩散。而次子团的游骑兵开始策马向两翼分散，绕向谷口两侧。 游骑兵边骑边射，逐渐散开，正面露出狰狞的具甲重骑。 每匹战马都是帕帕斯草原上生活了千万年的异兽马群的混血后代，普遍肩高超过一米六，身体强壮四肢粗壮，全马披挂上百斤的铁甲，普通攻击完全无法伤害到他们。 第一批冲锋的具甲重骑分成三个冲击阵型，每个阵型分三排，共九十骑。 第一排十名骑士使用的协同源能技是“坚盾”，第二排十名骑士的协同源能技是“方阵”，前两排的协同源能技都是军团战士流传千年的成名技。 而第三排十名骑士的协同源能技是次子团的成名特色技能“炼狱”。 这一技能是当初创团的第一代团长研究出来的领域类协同源能技，不像“坚盾”和“方阵”这类协同源能技，可以根据核心队长的源能属性展示不同的属性，比如无名七人使出的“方阵”是火焰属性的。“炼狱”的核心队长必须是黑暗属性的，而“炼狱”的效果是给范围内的敌人带来恐惧、悲痛、痛苦等负面情绪，更强大的是范围内死亡的人将会为施法者和他的同伴的缓慢补充源能和体力。 两只骑兵队撞入人群，就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将原住民的队伍切碎，每一个被长矛穿刺马刀劈砍，或者被战马撞死踏死的人都成为了重骑兵队继续碾压下去的动力，向来因为消耗巨大不能长期施展的协同源能技，由于“炼狱”的续航支持，一直坚挺存在着。 三队重骑兵切入战场，杀戮一番之后，交叉，掉头，从容撤出山谷。 一次冲锋之后，原住民战士伤亡两三千人，无论后方的开拓团怎么驱赶，也不敢继续前进了，大家都知道，这一队撤走休整，次子团还有一大半的重骑兵没有动用。 三大殖民团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原住民战士已经被吓破胆了，再次驱赶甚至可能会引起哗变。 不得已，开拓团以及殖民团的凡人军队被调整到队伍前列，准备对次子团发起攻击。 次子团再度变阵，重骑逐渐后退，站在谷内都已经看不到重骑身影了。 在空中的雅克等人看得清晰，重骑已经撤到岩石后方的坡地并且在向两翼分散，刚才在两翼协助的游骑兵又回到了谷口正面。 开拓团的骑士们缓速骑行，身后的殖民团凡人军队驱赶着原住民战士跟着冲锋，人群再次冲出谷口。 “为什么次子团要让开谷口啊？”雅克问道。 “谷口尸体太多了，阻碍骑兵的冲锋。”莉莉说道。 游骑兵边射边退，当退到巨大岩石后方的时候，对方主力已经完全杀出谷口了。开始展开阵型，要对游骑兵们展开包围。 岩石后一发火球升天，谷口四周响起马蹄声，次子团的重骑分成八个小方阵，从多个方向同时向谷口冲锋。 开拓团的骑士虽然也组成几个协同源能技的战团，但是完全无法阻挡次子团的重骑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此时也是次子团的重骑损失最大的时候，第一次的冲锋只有数人落马，而这次和开拓团的骑士对撞中，首次撞击的第一排“坚盾”骑士几乎全部落马，但是给第二排“方阵”骑士创造了绝杀的机会，开拓团三百多骑士绝大部分在第一次对撞中落马。 具甲重骑的对撞，如果落马几乎没有活命的机会，当然其中也有少数幸运儿，避开对方战马的践踏，又躲开己方的冲锋，勉强能爬起，便有活命的机会。 这其中就有法比安的父亲，由于具甲重骑都是头盔覆面，雅克没能认出法比安的父亲在那里，不过他知道故事的结局，贝尔南德子爵现在正被压在马下呢，直到战后被哈克和菲儿救出来。 第一轮冲锋后，次子团的重骑再次屠戮一番原住民战士，然后在谷口转向，绕到岩石前再度集结，这段期间内，游骑兵的远程打击一直没停歇过。 再度集结的重骑兵比一开始少了一半，而三大殖民团的精锐部队几乎全部阵亡，原住民战士再次开始恐慌撤退，“炼狱”的精神打击显出效果。 双方的宗师们加入了战斗，只不过宗师们的交战都发生在天空之上，阿丽夏的爷爷，阿斯托里团长便在其中。 次子团的重骑再度集结后，又形成四个小队，发起了冲锋，这次他们直接分两拨杀入谷内，最远的已经冲到普通原住民队伍之中，于是点燃了三大殖民团军队溃败的导火索。 谷内的原住民不再理会殖民者的约束，掉头就跑，谷外的也向谷内逃命。 想重新集结的殖民者军队被再次冲散，次子团进入了追杀溃兵阶段。 也就在这时，雅克和莉莉再度挪移，退出了记忆的世界，回到现实。 雅克急忙问胖橘：“你刚才说这是琪琪的记忆？” “是啊，本皇又没见过这次战争，琪琪刚好看到了。” “她看到了？她是异兽？” “你猜呢！我的仆人。” 第126章 伊西丝 雅克低头看着莉莉怀中显得乖巧可爱的琪琪，难道又是一只兽王？！ 嘶…… 小心脏受不了啊！ 莉莉揉着胖橘的脑袋说着感谢话，雅克想要提醒她，您这是感谢错人了，话到嘴边咽下去了，旋即转身抱起琪琪，开始夸赞起来。 真·大佬，要捧！哪怕是自家假·大佬的女朋友。 在无名等人眼中，雅克和莉莉只不过在岩石上发呆了两三分钟而已，见二人又聊起天来，便过来询问二人是否可以出发了，争取今天到达山谷那边的小镇过夜。 队伍再度出发，缓慢进入山谷之中。 大约走了几里路，胖橘告诉雅克，琪琪要走了，再往前便不是她的势力范围了。 琪琪从驮马背上跳到雅克怀里，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在雅克心中响起，“伊西丝，本皇的名字，答应本皇，帮胖橘找到他的猫窝，然后带他回来找本皇。” “遵命，伊西丝陛下。” “咯咯咯，还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们要快点哦，十年内不来的话，本皇可要去找你哦。” 说完，伊西丝从雅克怀中消失。 “山崖上面。”胖橘提醒道。 抬头看向山崖顶端，似乎有个小小的影子，雅克只得含泪挥别大佬，继续前行。 “胖橘，胖橘，你家媳妇让我们十年内回来找她哎。” “本皇和她说，我们要去找我的猫窝，找到以后，本皇恢复力量再回来。” “还真回来？” “本皇都恢复力量了，还能受她摆布。哎，腰痛，本皇去躺会。” 几个小时后，雅克一行终于接近谷口，远方依稀可见镇守谷口的斯图亚特殖民团的小型要塞。 也就在此时，背后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雅克回头望去，是一队骑士疾驰而来。 双方距离逐渐接近，忽然一个黑衣人从马上升空而起，以更快的速度飞向雅克等人。 宗师！ 黑衣宗师从空中掠过雅克的队伍，悬空停在前方，后方的骑士也减速停在后方几十米处。 雅克仔细观察拦住去路的宗师，紧身黑衣，奇怪的面具，女子。 黑衣女子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开口，嗓音沙哑，“我从汉普顿一直追你们到这里，差一点便让你们逃到斯图亚特了。” 雅克心中有所猜测，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这位宗师大人，请问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无名也猜到此人来者不善，紧紧握住身旁嘉尔曼的手。 黑衣女子接着说道：“十二天前，派恩河边，沃顿家的人。我叫丽塔，沃顿家族供奉” 还没等雅克说话，无名打马向前，喊道：“事情起因在我，所有恩怨请让我一人承担。” 黑衣女子丽塔笑道：“就你？你担不起。” 无名的六个伙伴也站了出来，眯眼睛的钱德勒大声说道：“我们是杀了二十来个沃顿家的私兵，他们被欧帝斯骗来袭击我们，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要不我们兄弟七人陪给沃顿家卖命就是了，我们七个比那二十多个废物强多了。” 黑衣女子丽塔说道：“有意思，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 接着她威压展开，队伍中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法动弹，觉得自身变得卑微渺小，而天空中的黑衣女子则巍峨庞大威力无穷。 不知不觉中包括莉莉和无名都遭了道，只有雅克在胖橘的不断呼唤中略微清醒一点，却也无法动弹，心中焦急思考对策。 丽塔从空中落下，走到莉莉面前，说道：“哎，让你们死得明白吧，沃顿领主的小儿子，唐尼少爷，那晚也死在派恩河边的营地里。 确实是欧帝斯将唐尼少爷骗去追杀你们的，不过他的账沃顿家已经和他算完了，没人能够愚弄沃顿！现在要算算你们的账了。 你就是那个让唐尼少爷亲自来抓的姑娘吧，很好，你第一个陪葬吧。” 见丽塔要动手，莉莉却被“震慑”源能技压迫住，完全无法反抗，塑能者巅峰虽然和宗师只差一线，但这一线差距似乎如天渊一般。 宗师丽塔面前闪现一束火花，燃烧光门快速展开，然而她反应更快，后退一步，躲开光门的切割。 雅克一击不中，大喊道：“莉莉，快去进去！” 此时他也顾不得暴露空间裂隙的底牌，只要能和莉莉躲进去自保即可。 不成想此时的莉莉依然无法动弹，光门开在面前也进不去。 丽塔挥手甩出一个黑色圆球，这本是她要攻击莉莉的“生命燃烧”，年轻漂亮的女孩正是她讨厌的类型，生命燃烧可以迅速让女孩失去生命力，变得又老又丑。 圆球飞入光门之中，消失不见，丽塔惊诧莫名，她将光门视为某种防御类源能技，竟然能抵挡她的“生命燃烧”，难道他们有宗师暗中保护？ 环顾四周，她没发现可疑人物，队伍中的雅克完全不起眼，丽塔根本没往他身上考虑。 莉莉进不了光门，雅克心中焦急，如果此时策马冲过去，抱着莉莉闯入光门，雅克感觉自己的速度没法在宗师反应过来之前赶到莉莉身边。 该怎么办呢？ “本皇上去挠她！你带莉莉进去！”胖橘跳下驮马，向丽塔跑去。 雅克刚要启动，便见丽塔再次飞上空中，再度施法，不过不再是黑色光球，而是无形的力量攻击莉莉，莉莉满脸惊恐，跌下马来。 这是在空中的丽塔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防御盾不过尔尔，我的“梦魇术”依然能够施展。 胖橘停下脚步，见到莉莉被攻击，雅克心中愤怒异常，喊道：“莉莉！” 跳下马冲向瘫软在地的莉莉，扶起她的上半身，见莉莉浑身瘫软两眼无神。 浮在空中的丽塔此时也满脸不解，这小子看起来实力平平，塑能者都不是，怎么可能会动！ 雅克抬头看向空中的丽塔，两眼快喷出火来，叫道：“伊西丝！伊西丝快来！” 这回是胖橘惊讶了，仆人啊，你是老大行不行！你以为伊西丝是小熊熊，兽王哪能这么容易召唤啊！ 丽塔放下心中疑惑，再放出两个黑球，飞向雅克和地上昏迷莉莉，小帅哥也讨厌！小美女小帅哥什么的最讨厌了！ 两个黑球转瞬即至，却戛然停在雅克和莉莉面前。 一只身体修长，黄底黑斑的草原猫，从雅克身后探出头来。 第127章 成为塑能者 伊西丝缓步从雅克身后走出，“这才分开半天，你们就被仇家找上门来了。呦，还来了个小宗师，挺重视你们啊。” 雅克急忙说道：“伊西丝，她打伤了莉莉。” “我看看啊，她的状态是精神受到冲击，比较麻烦，我先帮你抓住她吧。也许她能解除状态。”说罢伊西丝转头望向空中的丽塔，两个黑球在雅克面前爆开，烟消云散。 丽塔此时心中有个不祥的猜想，那只小猫是异兽？半步兽王？兽王？ 不管了！ 丽塔两掌齐推，一道绿色光柱从她手中射出，直奔雅克、莉莉和那只古怪的猫，她的最强一击“凋零冲击”。 后方的骑士队长在为丽塔掠阵，他知道宗师出手，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唯一要做的大约就是等会帮忙收拾尸体。 丽塔宗师为沃顿家族服务了二十年，向来是沃顿家最强的刀，虽然有时会杀戮过甚，嘿嘿，黑暗系出身的宗师哪个不是这样。 然而远远地他看到丽塔在空中不断出手，甚至连最强的“凋零冲击”都用上了，这么狠！没听说丽塔宗师和唐尼少爷有啥事儿啊，唐尼再好色也不会弄丽塔啊，泄愤？至于这么卖力么？不过那身材，蒙了脸，也许…… 骑士队长还在胡思乱想中，就见到丽塔忽然加速向他们飞来，这是要去哪儿啊？都解决了？ 丽塔靠近一些，骑士队长发现她满脸惊恐，接着丽塔在空中定格，垂直下落。 嘭！ 天上掉下个宗师！ 丽塔一动不动，摔在二十多个骑士面前，全员惊愕！ 这时候，这群骑士再傻也知道出事了，想跑，已然来不及了。 丽塔从空中落下，无名等人也恢复了自由，大家深吸一口气，心有余悸。 雅克下令道：“去把他们都押过来。” 我们？去押宗师？开玩笑吧！ 无名等人心中诧异，但是看到那一队骑士似乎都僵硬在原地，刚才威风凛凛的黑衣女宗师也如死狗般趴在地上，胆子大了许多。 不一会，宗师丽塔和二十多个骑士便都押到雅克面前。 …… 呼尔多山口要塞的指挥官拉齐兹，一大爱好就是拿着望远镜观察山口，见到商队要出谷，便叫上帝都派来的税务官沙克，率队一起去征收关税，收来的银币两人二一添作五，共同发财。 今天拉齐兹发现有一队人马将要出谷，赶紧点齐三十个手下，和沙克一起赶往谷口。 才跑到半路，眼尖的拉齐兹便发现有一个黑衣女人在浮空而行。 宗师！哎呦，今天这税不好收啊！ 略微靠近一些，发现好像是宗师带人拦截出谷的商队，拉齐兹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去趟这趟浑水。 沙克骑马从他身后赶上来，说道：“拉齐兹老弟，没事，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啥好处能分一分，你看我这身衣服，没人会对皇帝的税务官动手，放心吧。” 等到拉齐兹一行靠近的时候，便见到二十多个骑士整整齐齐跪成三排，跪在最前面的似乎是那个御空飞行的黑衣宗师，一个身材妖娆的老太太！ 一个骑士策马上前，对拉齐兹说道：“各位，我们这边有事情要处理，请不要再靠近了。” “这位……这位兄弟，我是要塞指挥官拉齐兹，这位是皇家税务官沙克，我们也是奉命在此征税。你们这是要出谷？”宗师都跪在地上，拉齐兹不得不陪着小心说话，心中大骂沙克要钱不要命。 一个金发少年抱着一个白衣少女坐在地上，少女瘫软着身体，不知死活，少年听到拉齐兹说话，便扭头过来，说道：“你们怎么征税的？除了征税，别的事情管不管？” 拉齐兹心想，这里刚才打来打去，肯定有所死伤，这浑水不能再趟，急忙说道：“我们根据货物数量征税，这里严格地说还没进入我们斯图亚特公国的殖民地，出谷才算！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管，不仅不管，我们啥都没看见！” 少年听出拉齐兹的意思，转头对跪在最前方的黑衣女子说道： “听到了吧，按照货物征税，不按照人头，我砍掉几个也不影响帝国税收。 你想明白了吗？我现在要她醒过来，晚一分钟，我砍一个脑袋。 你家少爷的事情，算是两家误会，你现在让莉莉醒过来，我们双方算是扯平，各走各的，我不再追究。 要是你家领主老爷觉得吃亏了，以后可以再来找我，我奉陪到底。” “哇哈哈哈……”跪在地上的丽塔发出一阵狂笑，说道：“做不到！弄不醒！就算我能弄醒，我也不愿意，看着你的样子，我很开心啊！” 雅克此时确实心中焦急万分，莉莉醒不来，即便是伊西丝出手依然醒不来，甚至连中了什么源能技都不知道！ 雅克恨得牙痒痒，心中一横，下定决心，对无名等人说道：“沃顿家的骑士，先砍一半！” 无名虽然觉得这样做后续更不好转圜回来，但是看到雅克怀中毫无生气的莉莉，提着弯刀便走入跪在地上的沃顿家骑士中，连着割开两个骑士的喉咙。 无名的六个弟兄也冲入其中，一人割两个，地上便倒下十四个骑士。 好像砍多了…… 雅克也没数数，注意力都集中在丽塔身上，丽塔的面具被摘下，现在的她是一副和美好身段完全不符合的苍老面容。 他发现丽塔根本没有为沃顿家骑士的死亡有一丝反应，无论惊讶、害怕、遗憾、愧疚、气愤，都没有！ 这个人难道精神有问题？ 丽塔毫无反应，但是其他的沃顿家骑士都吓得魂不附体了。 旁观的拉齐兹一行更是后悔，好像看到不该看到的了，等下能活着走脱吗？ 骑士队长虽然浑身在颤抖，却鼓起勇气说道：“这位小哥，啊，不……老爷，您是老爷，丽塔她脑子有问题的，只会执行领主老爷的命令，而且见不得漂亮姑娘，见不得小情侣在她面前亲昵。” 脑子有问题的宗师！ 唉，我去！ 此时的丽塔依然在狂笑，好像雅克的失望，给了她莫大的喜悦。 雅克转向骑士队长，说道：“那你知道她对莉莉施展了什么源能技吗？她一直昏迷醒不来。” 骑士队长下意识地摇头，但是看到雅克凌厉的目光，急忙喊道：“啊，不，老爷别杀我，我虽然不知道，但是丽塔宗师的成名技能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我说出来您判断一下是哪个。” “说！” “‘震慑’……，‘生命燃烧’她最喜欢对小姑娘用，‘僵硬’……，‘凋零冲击’这是她的最强技能，南部宗师榜记载过的……，还有‘恐惧术’，额……我再想想对了‘梦魇术’，我听人说过她会用梦魇术！” 雅克转向身旁的伊西丝和胖橘。 伊西丝说道：“我觉得可能是梦魇术。” 胖橘也说道：“要是梦魇术，就比较麻烦了，她解除不了的，她只是开启了莉莉的一个梦，需要莉莉自己走出来，越是心存恐惧或者忧虑的人，越难走出梦魇。” “最差的情况，莉莉永远醒不过来。”伊西丝补充道。 “那有办法帮助她醒来吗？”雅克问到。 “办法倒是有……”胖橘沉吟。 “是有一些常用的方法。”伊西丝也说道。 雅克站起身来，轻轻将莉莉放在地上，向丽塔走去，边走周身气势骤然提升，周围的源能不断涌入他的身体，雅克感觉身体发胀，好像变成原来的数倍大，然而低头看去却丝毫变化没有。 附近所有超凡者都感受到源能的巨大波动，这种源能疯狂向身体汇聚的情况，一般来说是觉醒者突破到塑能者的征兆。 这是一个量变最终质变的过程。 超凡者初入觉醒者阶段的身体强度其实和普通人差距不大，只是略微坚韧一些。 但是当源能不断流过身体，超凡者的身体就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逐渐改造，变得越来越坚韧，越来越强劲。 这样的改造会有一个终点，那就是源能不在像风一样只是流过身体而不停留，而是可以被身体储存下来，俗称“无漏之身”。 达到“无漏之身”便是进入塑能者标记。 雅克此时不断吸纳源能，源能被强行留在身体中，完成最后的改造，他距离无漏之身只差一丝。 此时的雅克顾不得这些，莉莉的昏迷让他感觉心中郁结，想要发泄出去，不吐不快，而身体的膨胀感，更催发了他的宣泄的诉求。 雅克走到丽塔身前，丽塔被周围的源能躁动刺激，停止了狂笑和喋喋不休，抬头看向雅克，挤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雅克左手大拇指顶起朴刀的护手，鎺金从刀鞘中弹出，跨步向前，右手握住刀柄以极快的速度横斩出去，直刀划出银色的弧线，画了个半圆，斜向下停在空中。 雅克保持弓步前倾的动作，周边的源能如巨浪般涌入他的身体，接着忽然平静，从惊涛骇浪到平井无波之间的转化是那么突然，但是周围几个塑能者以上的超凡者都知道，这个少年已经步入塑能者了。 雅克直起身来，甩了两下直刃朴刀，回刀入鞘，鎺金再次卡入刀鞘，发出“铛”一声。 丽塔的脖颈上出现一条血线，接着血线扩大，由于身体还被伊西丝限制中，血沥沥留下，身体却僵直不动。 伊西丝终于意识到这人已经被雅克砍死，放开禁制，被切断大半的脖子断开，头颅后仰，鲜血喷溅到数米高，缓缓倒下。 无名等人，拉齐兹和他的手下，以及跪在地上的沃顿家骑士全部噤若寒蝉。 就没见过这么随意杀宗师的！ 这事大条了！ 第128章 救莉莉，雅克奔行 雅克觉得后悔了。 不是因为放沃顿家族的骑士队长带着最后几个骑士离开。 也不是因为让拉齐兹和他的队伍离去了。 而是因为没能忍住莉莉受伤害带来的愤怒，一刀砍了丽塔。 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莉莉还没醒来，要是丽塔活着，也许能逼问出一些唤醒莉莉的方法。 队伍在巴尼亚小镇停驻了一天，伊西丝和胖橘试了很多办法，依然没有唤醒莉莉。 进入其他兽王领地的伊西丝甚至冒险动用全力，用源能威压去刺激莉莉，徒劳无功。 “可惜本皇当初是水属性成王，不是黑暗属性，对这类精神攻击也没特别的手段。如果本皇强行抹除她体内的黑暗系源能，可能会损伤她的意识，轻则失忆，重则痴呆。”伊西丝束手无策了。 “这种穷乡僻壤一时间也找不到黑暗属性的宗师，即便找到，也不知道是否有能力消融丽塔留下的梦境。”胖橘的办法也不能实施。 “如果她自己的意识足够强大，也能冲破梦境，可惜本皇几次试探，她都没有想要醒来的自主意愿，这就很棘手了。”伊西丝指出目前困境的根源，莉莉居然不想从梦境中醒来。 旅店中，一人两猫束手无策，无名坐在旁边，并不知道雅克和两只猫在沟通什么，但是他早已猜到这两只猫绝对不简单，可以将宗师束缚得老老实实的猫，乌马塔克草甸时那些送来贡品的异兽，居然和兽王同行了那么久，想想就怕。 不过无名也不愧是在有过两次贯穿新大陆南北经历的冒险者，也正是这份经历他才被纳塞利分会长的老哥们力荐为佣兵队长，犹豫再三，无名说道： “雅克先生，关于莉莉小姐的状况，可能还有一个办法……” 雅克转身便冲到无名身前，没能控制住速度，和他撞了个满怀，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无名先生，对不起，我还有点不太适应现在的身体。您说有办法了？麻烦您说说呗。” 雅克握住无名的手，满脸期待看着他，弄得无名汗毛倒竖，费了很大力气才挣脱要的爪子。 “前几年，我曾经在苏族的聚居区生活过一段时间，众所周知，苏族是新大陆对精神类源能技掌握最多，也最为精妙。我曾听说，有些强者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在梦境中将人杀死。 现在莉莉小姐是无法从梦境中醒来，如果……如果我们能想办法进入她的梦境，将她唤醒呢？” 正难受得满地翻滚想办法的胖橘，听到无名的话，一下从地上跳起，再一跃便跳上了无名的肩膀，伸出舌头舔舔无名的耳垂，发出愉快的咕咕声。 无名被这架势吓得两腿发抖，雅克连忙安抚他，说道：“没事，没事，胖橘谢谢你呢，说你给它指明了一个方向。” 无名心中惊涛骇浪，这是雅克第一次正是承认胖橘的不凡，果然是兽王啊！ 胖橘和伊西丝讨论了一会便定下了新的方案：进入梦境唤醒莉莉。 没有熟悉精神技能的黑暗系超凡者的帮助，普通超凡者要想进入另一个人梦境，一般只有两个方法，借助苏族的法器捕梦网，或者两人喝下同一分梦境药剂。 依旧受困于穷乡僻壤，想在巴尼亚这种乡下小镇找到捕梦网的希望不大。 梦境药剂倒是可以尝试一下，虽然莉莉已经进入了梦境，但是通过伊西丝的牵引，应该能让两个梦境同步。 这样的话伊西丝就不能进入莉莉的梦境了，排除了毫无实力的胖橘，雅克成了进入莉莉梦境的不二人选。 胖橘很快列出梦境药剂需要的各种材料，根据清单雅克等人分散全镇求购相关材料，甚至连拉齐兹的要塞雅克都没放过，亲自上门求购材料。 又奔忙了三个小时，除了一味材料，其他的都凑齐了，这种俗称“狐尾草”的湿地灵植，由于平时能用的机会太少，小镇上居然找不到。 “往东三百多里就到了雨林的边缘，那里便是湿地环境，我们往东走，在沿途市镇收购，肯定可以买到。”胖橘建议道。 伊西丝反对：“可是那边过于接近那条蛇的领地，本皇调动源能让他们两人的梦境同步，会惊动到它，到时候它过来查看，按照它的性格可能一言不合就要和我开打，那就麻烦了。这里是本皇能到达的极限了，不能再往东去了。” 雅克急道：“那我去东面的镇子购买，我骑召唤战马去，速度很快的，莉莉还能坚持多久？” 伊西丝答道：“乐观估计三天吧。你还要留下唤醒她的时间，我建议你两天内必须赶回来。” 话罢就见雅克冲出门去，在旅馆门口召唤出战马便上马东去。 “他的马能存在多久？”伊西丝问道。 看着雅克离去的背影，胖橘说道：“之前最多十二个小时，这是他成为塑能者之后第一次召唤，也不知道能增加多久。不过看现在这匹马跑的速度，似乎比以前快了很多。哎？这家伙不带我一起去吗？” 岂止快了很多！ 骑在马上的雅克感觉塑能者阶段使出的召唤战马，比觉醒者阶段召唤的要强上不止一点半点。 战马的实力达到塑能者巅峰，踏出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爆炸力，马身也显得更加真实，不再是单一的乳白色，披甲部分颜色泛黄，而露出的马身颜色偏白，鬃毛则在往棕黑色转变。 雅克尝试抽出长槊，发现长槊不再是乳白色，槊杆变成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槊尖和槊刃则闪耀着银光。和真的槊看起来一模一样了啊！ 走到半路，雅克忽然想起来，这趟出门竟然没带胖橘，再一想有胖橘陪着伊西丝会更加稳妥一些，自己这里只要沿着大路赶路就行，便也就没将胖橘召唤过来。 五十里外的第一个镇子，居然也没有“狐尾草”，雅克继续匆忙赶路，向东边的下一个镇子奔去。 行到半路，天色渐暗，快要天黑了。 雅克算算距离，到下一个镇子还有二十多里，便继续赶路。 第129章 酒吧购灵植 雅克到达伊利格拉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雅克按照之前的经验，先敲开医生的诊所，询问无果后再去敲异兽灵植材料店的大门。 胖店主表示恰巧没有“狐尾草”，不过这个时候，最好去酒吧问问，那里聚集着冒险者，说不定谁手里就有。 无奈下，雅克又来到镇中最热闹的所在，酒吧。 推开上下都是空的，只有中间一段遮挡的沙龙门，雅克步入伊利格拉镇上唯一的酒吧。 铰链发出滋啦的响声，酒吧内吵杂的话语声突然停止，又过了两三秒，弹奏钢琴的琴师也察觉了气氛的诡异，停下手中的活计。 酒吧中的男男女女整齐望向门口的雅克，雅克一时纳闷，走错了？ 后退一步用背顶开沙龙门，退出门外，走下阶梯，抬头望向招牌“欢乐姐妹”，没错啊，胖店主说得就是这里。 接着他再度推开沙龙门进入酒吧，琴师挽了挽袖子，酝酿下感情，准备继续刚才的乐曲，一声滋啦声再度响起，在安静的酒吧中显得无比突兀，琴师的修长双手如定身一般悬浮在空中。 雅克再度享受了酒吧中所有人的注目礼，不好意思地挠挠蓬乱的金发，说道：“那个……门上的铰链要上油了。” 坐在吧台边最靠近门口位子的壮汉推开依偎在身上浓妆艳抹的姑娘，站起身来走到雅克面前，说道：“不知道规矩吗？今天包场了！” 同一时间，材料店的胖店主终于想起来了，“哎呀，今天14号啊，我才想起来，那小子今天看来啥也问不到了。” 此时雅克也看出来了，似乎这里有啥集会，可是莉莉那边时间紧迫，如果这里能收购到“狐尾草”就不需要赶去第三个镇子，时间上能节约半天。 于是雅克硬着头皮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各位，要不我请一轮酒！我就想问一个问题……” 雅克话没说玩，大汉伸出两只大手，对着雅克的肩头便推了出去，想把雅克推出门去。 只是这一推就像推在墙上一般纹丝不动，不仅没能推动自己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反震力，壮汉两手上举，身体后仰向吧台倒飞出去，撞翻一把吧台椅，一头撞在吧台柜子上。 雅克也很无奈，昨天刚成为塑能者，对力量的掌控还未能熟练，身体下意识地反击，竟然将壮汉弹飞。 壮汉在地上哼唧呼痛，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还好没重伤，雅克挠头的手放不下来了，哎，头痛了，该怎么办呢？胖橘在就好了。 “啪啪啪啪！” 诡异安静的酒吧中有一个突兀的鼓掌声响起。 几个想要冲上前的男人听到掌声，停下脚步，身形让开，露出坐在圆桌前一个玩牌的中年男子。 男子放下手中的扑克，坐在他怀中的女人也赶忙起身站到一边，男子吸了一口叼在嘴上的雪茄，喷出一团烟雾，让他的面容在煤气灯下显得朦胧起来。 “小兄弟有胆气！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14号！精英战舰第十四舰的集会你也敢闯！” 雅克将挠头的手放了下来，搞明白问题在哪了。 精英战舰是中部地区三大殖民团之一，和镜子团齐名的，今天是撞上他们的集会日了。 等等，那岂不是更容易问道“狐尾草”的下落。 心思一定，雅克说道：“这位大哥，我只是路过的，确实不知道，冲撞了各位集会，实属无意，主要是有亲人受伤，来贵镇求购灵植，听说酒吧这里人多，特来询问下。” 大约是首领的男子说道：“所以就打伤了我的人？！” 雅克急忙解释：“不好意思，我是近日突破，力量掌控还有所不足，一时控制不住，我赔偿就是了。只是能否问一下这位大哥，是否有‘狐尾草’？我愿高价收购。” 说道花钱，这次雅克有底气的多，身上揣着几万的银币银票，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莉莉的时间不多了。 男子听到“突破”二字，心中暗揣，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是塑能者了，不知道是哪个家族子弟。 于是换了一个面容，说道：“小兄弟既然是求购灵材，那算是找对路子了，我们精英战舰的团员不少是靠着雨林挣钱的，我问问他们谁手上有存货，价格合适的话，可以立即买给小兄弟。 我是达顿·内森，十四舰舰长。 坐下一起玩玩牌，等他们问问谁有货的，有消息会来告诉你。” 雅克一看有戏啊，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银币袋，伸手放在吧台桌上，说道：“雅克·雷诺，那就谢谢您了，这是请大家喝一轮酒的钱，剩下的算是赔给这位兄弟的。” 达顿身旁两人走开了，似乎去询问“狐尾草”的情况，一人给雅克让了个位置，雅克便在圆桌旁坐下，加入了牌局。 琴声再度响起，酒吧也恢复了喧闹，见雅克不会他们的纸牌玩法，达顿伸手叫来个姑娘，让姑娘带着雅克玩。 雅克此时哪有心情打牌，又掏出一张小额钱票，让姑娘换成50个银币，让她随意打着，等待达顿手下的消息。 期间闲聊，达顿多次试探，试图搞清楚雅克的背景。 雅克也没几句实话，随便应付着。 半个小时之后，雅克已经很不耐烦了，达顿的手下终于回来了，将达顿拉到一边说了一会话，待达顿回来入座，说道：“雅克小兄弟，‘狐尾草’找到了，我手下的朋友的朋友恰巧又一株新鲜的，昨天才采到，为此还被异兽伤了，他算了算，需要2000个银币才能出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啊？” 雅克心说，我一下如何？ 呸！ 两三百银币的东西，开口就要两千！ 打劫呢！ 不过依然笑嘻嘻地说道：“只要是真品，两千就两千吧，现在能拿来吗？” 达顿安排下去，不多时，一人拿着一个木盒前来，打开盒子，雅克检验起来。 外观没问题，是胖橘描述的样子，其中的源能波动也做不了假，是否新鲜雅克判断不了了，不过既然还保有源能波动，说明至少效力还存在，实在也没得挑了。 雅克认可了这株灵植，掏出一张钱票，交给拿盒子来的男人。 这人打开钱票，看了一眼，说道：“哎呀，这位小哥，这株‘狐尾草’不能买给你了！” 说罢就要来抱盒子，雅克伸手揽住盒子，急道：“为啥？不是说好的两千银币吗？我又没少给！” 带来灵植的男人说道：“你这钱票，在我们伊利格拉用不了，你这是帝国银行的不记名钱票，我们镇上没有帝国银行，我要走上千里去博洛尼亚才能换成银币！这生意做不了了！” 雅克赶紧说道：“这事好说，西大陆银行的钱票可以不？” 男子这才同意，雅克打开钱夹，又翻出四张西大陆银行的500银币一张的钱票，交给男子。 交易终于完成，雅克便要离开，达顿劝他留下来喝几杯，打打牌，明天再出发。 然而雅克哪有那个心情，坚决告辞，将盒子放入背囊，便起身离开，推开沙龙门走出酒吧，上马离去了。 达顿又点燃一支雪茄，嘴角微微翘起，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第130章 冲岗 雅克上马后，战马的速度很快就提到最大，在无人的街道上高速奔驰。 混沌源能召唤的战马相比普通马匹的优势完全体现出来了，黑夜白天、风霜雨雪、电闪雷鸣各种环境对它的毫无影响，依旧可以全速奔行。 此时的雅克归心似箭，毫不在意刚刚被坑了上千银币，唯一让他不安的是他担心和达顿的交流中会不会流露出一些不该说的信息。 快到街道的尽头了，走出街道便是镇外的大道，沿着大道跑一晚上，明早便能到莉莉身边。 黄土地面上忽然尘土扬起，一根小臂粗细的绳子从地面弹起，横在马前。 战马来不及腾跃躲避，直接撞了上去，塑能者巅峰的战马冲力极大，绳子被带着向前，街道尽头的房屋旁发出两声惊呼，似乎是拉绳之人完全没能预料到雅克的马力量如此之大，随着惊呼，一人被绳子拖着从黑暗中扑出。 前方的道旁也涌出十多人，叫喊着，别让他跑了，抓住他…… 战马依然以高速从这群人身边冲过，雅克刚露出笑意，没想到拖住一人的绳子缠上了战马的后蹄，战马以前腿下跪的姿势向前倒去，雅克也被惯性甩了出去。 在空中翻转两圈后，雅克未能控制住身体，侧身摔落在地，顺势打了几个滚，好不容易稳定身形，手一撑地，从地上弹起，战马恰好也侧滑到他身前。 虽然落地狼狈，雅克却未受伤，此时若是有机会上马，还是可以逃脱出去，混沌源能召唤的战马，这么摔一下丝毫不影响它继续行动。 只是雅克感觉背后一轻，背囊在翻滚之中刮破了，里面的“狐尾草”掉了出去。 这么犹豫一下，后方十来人已经围拢上来，几招火球、冰弹和电光向雅克身前的战马招呼过来。 虽然搞不清对方来路，雅克动作却不慢，靠上战马，矮身躲避远程技能，顺手从马头中抽出长槊。 手握长槊，雅克心里有了底。 看准一个方向，向左面扑出，躲开持续飞来的源能技和羽箭。 扑出后，手撑地，顺势前滚，脚一落地，便挺身向前，长槊向斜上刺去，槊尖命中最左边一人的咽喉。 槊杆右摆，荡开一个火球，同时在那人脖子上绽开一朵血花，只是在火球的红光映照下，这朵血花看上去是黑色的。 槊身回摆，雅克又打翻一人，再一挑，槊尖如毒蛇般转入另一人的小腹。 扭转，上甩，接着下砸，槊刃劈入一人的肩膀。 雅克抖手甩开这个牺牲品，将槊尖送入下一个牺牲品的嘴巴。 瞬杀五人，站在另一半包围圈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这边的包围就崩奔溃了。 月光下，满身尘土，又喷溅一身血的雅克看起来无比狰狞。 当即就有人掉头逃走，领头之人刚呼喝，便被雅克发现，长槊脱手，将此人钉在道边树上。 接着雅克抽刀而上，又砍翻两人，剩下的不到六、七人再也不敢面对这个杀神，四散奔逃。 雅克倒也没再追，拾起一杆火把，跑向之前自己摔倒的地方寻找掉落的木盒。 在地上一番拨拉，终于在道边的草丛中找到了木盒，打开一看，雅克露出了笑容。 “狐尾草”没事！ 他带着这个恐怖笑容走向小腹被贯穿钉在树上的那人，说道：“劫道的？胆挺大啊，镇门口就敢动手！” 那人捂着独自，口里吐血，满头是汗，也说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镇里号角声大作，随后人声鼎沸，一条火把和马灯组成的长龙便在街道上集结。 挺好啊，来抓贼了。 雅克好整以暇地解开缠绕在战马后蹄的绳子，绳子另一头拖着的人也早已脱困逃掉了，路口仅剩几具尸体和被钉在树上的那人。 挨了一阵攻击的战马变得有些透明，火把的光甚至可以透过它的身体，影子已经模糊不清了。 见战马竟然又站了起来，似乎没有受伤，被钉在树上的人，满脸惊讶，可是依然说不出话来。 映着火光，雅克依稀觉得这人似乎见过，火把靠近，仔细一瞧，好像是刚才和他打牌的其中一人。 一个不详的念头从他心中泛起，是镇长酒吧那帮人暗算他！ 此时镇里的队伍已经走出镇口，距离雅克不到百米。 雅克翻身上马，矮身拔出长槊，被钉住的那人失去支撑，身体下滑，勉强靠树支撑。 雅克用槊尖指着男人脖子，对出镇的队伍大声喊道： “站住！统统站住，不然我捅了他！ 达顿·内森！达顿·内森！ 我知道你在，出来说话！” 队伍暂停，一骑分开队伍，走到上前来，朗声答道：“雅克小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什么要和巡逻队的人打起来啊？” 雅克气笑了，说道：“我还想让你来解释一下，为何我会在镇口被人偷袭呢！” 达顿说道：“伊利格拉镇奉诺伊特拉总督命令实行宵禁，十点之后任何人不能出入镇子，你居然强行冲岗，还打死打伤巡逻队员和镇民志愿者。 不管你什么身份，今天都走不了了，我知道你是卡斯蒂亚的贵族子弟，不过在这里犯罪，不管平民贵族一视同仁，总督的法令面前人人平等，束手就擒，还能给你减少一些罪责。” 雅克终于搞明白达顿的图谋了，这家伙演了一晚上，多次试探之后，最后用违反禁令这招把自己陷进去了，图谋的大约是自己身上钱票，自己也是大意，在他们面前暴露了数千钱票的资财，让人惦记上了。 三骑冲出人群，每人都拿着长矛，向雅克扑来。 雅克见状，手腕一抖，槊身抖动，槊尖了解那人的痛苦，接着将战马驱动，迎着三骑冲去。 由于双方距离很近，很快便接战。雅克一挑一刺，便将两人打下马来，仰身躲过第三人的长矛，扭身将长槊投出，第三人连人带马贯穿，摔倒在路上。 此时雅克距离达顿不过二十多米，然而达顿见雅克连伤两人，还不等第三人被雅克贯穿，便躲到人群之中了。 雅克借着马灯和火把的光照，看清了站在队伍前排的人，他们衣着普通，甚至有些还是补丁破旧，手上也不是什么武器，拿着都是草叉、镰刀、菜刀、棍棒、锅盖之类的东西。 看出这些人都是普通平民，雅克赶紧勒马，战马在人墙之前转弯，绕开几十米后，雅克勒马，喊道：“达顿！有胆子图谋小爷的钱，没本事亲自出来吗？你个超凡者还要靠这些老百姓掩护吗？” 达顿的声音从人墙之后飘出：“谁说我图谋你的钱了！咱们可是公平交易！酒吧的人都能作证，我给你的灵植是真的吧？ 你现在违反了宵禁，强闯本镇岗哨，还出手伤人！这官司打到哪里，都是你犯法！ 我们全镇居民出于义愤和你对抗，大家说是不是啊！” 人群中传出稀稀拉拉的应和声。 雅克心中气愤，此时也只能强压下去，现在没必要再他们纠缠下去，救莉莉要紧。 于是扭头啐了一口，骂道：“小人！” 策马加速离开了。 过了一阵，达顿终于从人群中冒出头来，一个手下抱着雅克遗漏的长槊跑来邀功。 达顿将长槊接在手中，感觉非常沉重，质地也特别坚韧，用力抖一下，想抖出一个枪花，却不想沉重的槊杆根本不打弯，为啥刚才那小子能抖出来？都是塑能者，力量差距这么大？ 另一个手下跑来报告：“舰长，死了六个觉醒者，重伤三个觉醒者，还死了两个普通人！” 卖给雅克灵植的那人也靠上前来，说道：“舰长，咱还不亏，我看这把长矛能值不少钱，加上之前从那小子那里弄来的银币，有赚！还赚不少呢！” 达顿说道：“哎，没想到那小子是个硬茬子，不过我最没想到的是，这样还能让他跑了，他哪马难道是异兽？他们不是说轰了那马好几下么？怎么还像没事一样？要不然我们围也把他围死了！” 说罢达顿抚摸槊杆的花纹，脸上露出微笑。 然而就在此时，他手上一轻，长槊化为一阵乳白色的烟，风一吹，消散了！ 达顿的表情僵住，欲哭无泪！ 第131章 梦境(1) 雅克在大路上奔行，心中却很是郁结。 被达顿等人暗算，这要算他自己不小心漏财了，倒也没什么。 让他郁闷的是那些普通镇民，达顿等人陷害外地人违法，然后或敲诈抢劫搞到一笔钱，这种小手段镇民们应该都是清楚的，而且达顿等人绝不会慷慨到给那些普通镇民分润敲诈和抢劫所得，这些钱应该都让精英战舰本地分舰的上层瓜分了。 那为何普通镇民为什么会为这些人站台呢？ 跑了四个小时，雅克依然想不明白，然而身下的战马越来越透明，最后消失了。 雅克倒在路旁的草地上，看着星空，索性就这么睡去了。 天亮时，雅克醒来，尝试召唤战马，竟然成功了。 于是抓紧赶路，马不停蹄。 终于在上午十点赶回了旅馆，不到一天一夜，雅克便取回了“狐尾草”。 …… 和胖橘走出租借的炼药室，雅克捧着两剂“梦境药水”宛如捧着绝世珍宝，不起眼的两个玻璃瓶，却代表着莉莉的性命。 旅店中，雅克和莉莉两人的头顶相抵躺在地上，此时的两人已经分别饮下梦境药剂。 莉莉已经在梦中，只待雅克也睡过去，伊西丝便调动源能令两人的梦境同步，其实也就是让雅克的意识进去莉莉的梦境。 雅克睡去前，胖橘还在喋喋不休地和他讲解注意事项：“在别人的梦境中，你可能被撕碎，被揉烂，但是你只要保持自己清醒的认识，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你的意识就不会被磨灭，便会再度凝聚。 同样的，虽然莉莉是她自己的梦境的主宰，但是她此时肯定迷失了，找不到自我了，你需要做的就是帮助他找到自我，想起来自己是谁，要做什么！ 本皇教你的具象紧急出口的方法你要掌握好，进入莉莉的梦境以后，你需要第一时间创造出紧急出口的代表物，这个东西千万不能离身，实在危险便用它出来！ 本皇可不想的意识消散，虽然本皇可能不会被你连累死，但是你要是成了活死人，本皇会无聊死的。” 伊西丝也说道：“最难点是你如何找到真的莉莉！丽塔的梦魇意识会想法阻止你。 实在危险你便逃出来，这次不行我们能再想别的办法，你自己千万别成活死人了。 除了让莉莉恢复自我意识，你还有一个办法唤醒她，那边是消灭丽塔留下的梦魇意识，不过以你的实力，本皇觉得你斗不过梦魇意识的，莉莉身为塑能者巅峰斗了两天了都没成功。 按照丽塔的实力，我判断这个梦魇世界至少两层，甚至三层，所以当你第一次或者第二次成功唤醒莉莉，都不要大意，可能是梦魇留下的陷阱，必须要确认安全才行。” 雅克问道：“怎么确认安全？” 伊西丝：“你不是要具现化紧急出口么？那个东西不见了，就说明你出来了。” 伊西丝和胖橘似乎有交代不完的注意事项，但是雅克却已经昏昏沉沉了，不多久便睡着了。 …… 再度睁开眼睛，雅克知道此时自己已经进入了莉莉的梦境，因为周围的环境实在太熟悉了，慕赛港！ 此时的雅克正站在镜子广场的中间，想起胖橘和伊西斯的嘱托，雅克赶紧集中精神给自己具象一个可以开启紧急出口的东西，握紧拳头，再度舒展开，雅克手心中多了一枚戒指。 他轻松将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大小刚好，也不容易掉。 忙好重要事情，雅克低头看向地面，镜子广场的地面都是大块的镜子，镜中的自己，变小了！ 不再是18岁的模样，而是一个粉嘟嘟的小孩子的样子，最多不过八九岁。 雅克还在纳闷，身后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吵闹声，以及一个银铃般的笑声，雅克回头看去，身后的超凡者公会门口跑出一群小孩子，都是十岁以下的年纪，其中跑在最前头的小女孩，扎着金色的双马尾，那眉眼分明就是儿童时期的莉莉。 很快，莉莉便跑到身边来，拉着雅克的手，撒娇道：“哥哥，哥哥，你答应今天要带我们去你家竹林小屋玩的，我们都等你到现在了。” 我家的竹林小屋？ 其他小朋友也七嘴八舌地说着，要去竹林小屋玩。 雅克也不知道怎么办，想着先应承下来吧，便开口说道：“好啊！” 接着便脚下一空，场景变换，一群孩子便出现在一片竹林之中，身后是一个开满荷花的池塘，前方幽静的小路尽头似乎有一个两层楼的小屋。 那边是竹林小屋了吧，雅克心想。 于是带着一群小孩，走向小屋。 刚到小屋门口，莉莉便指着门前的两个花盆问道：“哥哥，这是什么花啊，怎么我每次来都不开呢？” 雅克看着绿色叶子中一朵低垂的白色花苞，竟然自然而然地说道：“哦，那是昙花，只会在晚上开，一年才会开一次，只会开两个小时就凋谢了。”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雅克心惊！ 进入小屋内，满墙都是书架，有无数本书在期间。孩子们进来以后就放飞了自我，东跑西窜，爬上跳下，有的在胡乱翻书，有的在打打闹闹。 雅克在房内想起自己的使命，立即对环境产生一种疏离感，似乎自己成为了一个旁观者，然而就在此时，莉莉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怀里抱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仰头望着他，说道：“哥哥，这本书，我能借走吗？我好喜欢里面的图画。” 她把书打开向着雅克，雅克看去发现书上都是手画的奇怪的方形图案，小小的密密麻麻，从未见过。 一想到反正是梦境，便慷慨说道：“莉莉拿回家看吧，这书哥哥也看不懂。” 等等！ 我怎么自称，哥哥？ 他们怎么都叫我哥哥？ 我是谁哥哥？ 我是谁啊？ 我是雅克啊！ 雅克一把抱住莉莉的双肩，说道：“莉莉，你想起我是谁了吗？我是……” 嘭！ 雅克手中的莉莉破碎，变成一道黑烟，周围的一切都变成黑烟。 雅克向下坠落，然后眼前一黑。 第132章 梦境(2) 雅克再度睁眼，首先看向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还在，长出一口气，然后观察周围环境。 森林，地上的积雪，帐篷…… 正在纳闷，不远处便走来一个扛着庞大麋鹿的纤细身影，两手各抓着麋鹿的前后肢，头低着，埋在麋鹿的腹部里。 这人走到雅克身边，将麋鹿从后往前一甩，掼在地上，伸手理了理蓬乱的金发，露出雅克熟悉的面容——莉莉！ 莉莉一脚轻轻踢在雅克腿上，说道：“发啥呆啊，说好了我去打猎，你负责分解的，我才不要弄一身血，快点，快点干活……” 说完就钻进一个帐篷，扭身只露出脑袋，说道：“我先睡会，等茱莉亚他们回来再叫醒我啊。” 雅克竟然听话地收拾麋鹿，分门别类安置各种有用的材料，然后还去劈柴烧水，处理鹿肉，最后竟然做出一大锅手抓鹿肉。 这里好熟悉，是不是迷雾森林？ 没多久三个女生回来了，其中却没有茱莉亚。 雅克也纳闷，茱莉亚是谁啊？为何我会知道她没回来。 雅克跑去莉莉的帐篷，掀开来便说道：“莉莉快起来，除了茱莉亚，大家都回来了，不会是她出什么事了吧？” 莉莉一下跳出帐篷，急忙穿戴皮甲，然后配上细剑，边忙边说：“大家穿好装备，我们向西去找一下茱莉亚，千万不要是碰上打劫者了！今天我碰到个来自萨克森的队伍，说那边有个打劫者队伍，竟然会抓人质来勒索材料！就在西边！” 场景再度变换。 雅克刚一站定便肚子上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凭着多年锻炼的战斗习惯，雅克挡下接踵而至的膝盖撞击，肩头一顶，推开面前的人，再补上一脚将他踢倒，趁热打铁，雅克一阵猛攻，终于将那人打晕了。 举目四望，还在迷雾森林，另外三个姑娘和两个人正打成一团，莉莉一人面对三人，竟然不落下风。 仔细观察下，莉莉还是觉醒者巅峰的水准，还不是塑能者。 莉莉发现雅克空出手来，便喊到：“快去救茱莉亚！” 雅克不由自主跑向一棵树后，到了以后发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被绑在树根上，看头发颜色和相貌，雅克认出这是莉莉的闺蜜，年轻版的，曾经来参观过他们训练，好吧，还欺负过自己！ 雅克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学着当初她欺负自己的语气说道：“哎呦，年轻得掐一下都滴水！”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雅克，地上的茱莉亚急得大叫：“你干啥，快帮我解开啊！” 雅克也终于反应过来，手中的细剑刷刷两下，劈开了绑缚茱莉亚的绳子。 茱莉亚挣扎要站起，忽然抬头满脸惊恐，喊道：“小心！” 雅克却还没反应过来，心中还在将眼前的茱莉亚和记忆中的茱莉亚作比较，思考自己为什么刚才会掐她的脸。 背后一痛，接着胸前也一痛，低头一看，一个带血的剑尖在自己右胸透出。 我去！好痛！被捅穿了！ 雅克向前扑倒，身体僵硬，动不了，努力将左手大拇指按在戒指上，心想：难道就这么离开莉莉的梦境了？ 再想办法？ 不行！ 这次失败再想其他办法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我必须要撑下去！ 周围吵杂一片，但是雅克清晰听见莉莉的呼喊，她在叫谁？ 是我吗？ 哪怕快要昏迷，雅克也感觉身后源能在暴动，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塑能者！莉莉突破塑能者了！” 又一阵嘈杂，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曼海姆的查理曼家的长子，我说道做到，放我们走，你们的损失我一定会赔偿的。” 又有女生说道：“快治疗！快！” 略微清醒一些，雅克面前是莉莉满头乱发和哭得红肿的眼睛，她抬起头来说道：“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雅克想起自己的责任，一把抓住莉莉的手，说道：“莉莉，想起我是谁了吗？我是雅克！” 莉莉忽然满脸惊愕，呢喃道：“雅克？好熟悉的名字！” 话音刚落，周围一切再度化为黑烟，包括若有所思的莉莉。 雅克再度坠落。 …… 再次醒来，雅克仍然第一时间检查戒指。 呼，还在！ 这是在哪？ 我手上怎么有把细剑？ 走廊，门前？ 一个声音从，门内传来：“就你一个人吗？” 莉莉的声音！ 雅克连忙答道：“嗯，就我一个人。” 门开。 莉莉的藕臂伸出，一把抓住雅克的衣领，拽入门内，接着手一推将他顶在门口的墙壁上。 哐！ 关门。 呜呜呜！ 莉莉扑到怀中大哭起来！ 所以，这次我终于是我了吗？ 这次扮演自己，雅克轻车熟路。 不一会就聊到和罗伯特·巴蒂斯特的婚约了，依然是提出快速成为宗师的方法躲避婚约。 熟悉的一切。 当莉莉的双唇吻上雅克的时候，沉浸于表演自己的雅克却打破了剧本，搂住莉莉的腰，不再放她离开。 莉莉迟疑了一下，却更加热情的贴了上来。 雅克下意识摸了一下戒指，呼，还在。 然后便场景变化。 莉莉揽着雅克的胳膊，两人都是一身白色，走在帝都的街道上。 雅克知道这是帝都，面前就是呼尔多之鹰旅馆。 年轻的侍应生穆斯塔法挥动着手上的信封，跑出旅馆门口，喊道：“宗师大人，宗师大人，您的信。” 莉莉有些害羞，说道：“不要叫我‘宗师大人’了，还是叫‘莉莉小姐’我觉得舒服点。” 穆斯塔法非常机灵，眼珠一转，说道：“我觉得还是不要叫‘莉莉小姐’，我怕叫惯了，过几天改不过来了，要不我先叫您‘雷诺夫人’吧。” 雅克说道：“这么叫也可以啊，亲爱的。” 莉莉娇嗔道：“去，瞎起哄，还没到时间呢！” 场景再度变换。 礼堂的穹顶下，雅克身着礼服，站在台上，台下分左右密密麻麻坐满了宾客。 雅克身边站着法比安，也是一身礼服，似乎还有三个和他一样衣着的男人在他身后，可是雅克却全不在意他们是谁。 对面是一排姑娘，穿得都是浅粉色的小套裙，最前面的是茱莉亚，她身后依次是艾玛、娜塔莎和阿丽夏。 阿丽夏魁梧的身体穿着粉色套裙似乎很不搭调。 音乐响起，两排宾客之间的通道尽头出现了几个人，最前面的便是纳塞利分会长，莉莉挽着他的手臂，两人缓缓向台前走来，身后几个花童从挎着的篮子中抓出各色花瓣抛向空中，无穷无尽地抛洒好，篮子好像永远也抓不空。 雅克一下失神了。 一个声音又将他拉了回来，这时莉莉已经在她面前了，轻纱遮面，一袭白色长裙，正娇羞看着自己。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一个声音说道。 雅克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无名指上还带着戒指，手上还有另一个戒指，他将手上另一个接着套上莉莉的手指。 莉莉轻柔接过他的左手，说道：“我帮你你把这个摘下吧，我们带上新的结婚戒指，亲爱的。” 白嫩的柔胰便攀上他的左手无名指，缓缓将那个戒指褪下。 直到最后一个指节的时候，雅克忽然握紧拳头，把戒指留在手上，说道： “你不是莉莉！” 面前一切旋转起来，扭曲拉长，雅克好像进入了旋风之中，随着旋转！ 下落！ 第133章 梦境(3) 雅克再度睁眼醒来，整个人赤条条躺在柔软大床上，晨光透过窗户玻璃投在身上，暖洋洋的。 想抬起左手来看看戒指是否还在，却感觉胳膊被压着，低头一下，靠在胸前的是莉莉的一头金发，大约是被抬手的动作弄醒了，莉莉发出慵懒的呢喃： “亲爱的，你醒了？” “啊，是……是的呢。压得我的手麻了。” “哼！嫌我重了？” “我没有……就是左手，左手动不了。” “哼……口是心非，我要惩罚你……嘻嘻” 莉莉虽然放开了雅克的左手，却又游鱼般地滑入被窝，钻到他身下。 雅克艰难抬起左手，无名指上，戒指不见！ 我们出来了！ 身下的舒适感，打断了他的思考，伸手遮挡投射到脸上的阳光，雅克舒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雅克努力回想自己和莉莉的婚礼，只有模糊的印象，据莉莉说是出入别人梦境带来的后遗症，损失了一部分的记忆。 在莉莉的帮助下，渐渐雅克了解到，现在已经是几个月后了，贯穿新大陆的冒险搁浅了。 大家返回了瑞欧城，他购置了面向港湾的房子，做起了大陆之间的贸易，无名等人成了合伙人，两只猫也一起回到了瑞欧，并且伊西丝还生下了一窝小猫。 陪莉莉，逗小猫，操持家业变成了雅克的日常，一切变得那么恬静惬意。 在瑞欧，以往所有的恩怨都远离了，帝国好像发生纷争，但是完全影响不到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瑞欧。 无名等人成了家中的常客，并且领养了胖橘和伊西丝生下的小猫们，唯一剩下一只白猫，因为特殊的毛色，被雅克留下了。 这只小白猫每天特别粘着雅克，雅克已很喜欢它，他觉得每天的日子都过得特别快，唯有和小白猫在一起的时候，才感觉到安宁和舒适。 胖橘每天和伊西丝黏在一起，不再是雅克去哪里它也跟随在身边了。 莉莉也怀孕了，喜欢慵懒躺在阳台上晒太阳，只有小白猫每天陪着雅克去工作，去散步，去港湾钓鱼。 雅克曾想回到慕赛港看看大家，或者去约克城找父亲，但是看着肚子渐渐隆起的莉莉，所有计划都烟消云散了，只好和大家书信往来了。 偶然收到法比安的回信，却全是泛泛的客套话，这让雅克很是生气，这也太过应付了吧。 不是说毕业就来新大陆吗？阿丽夏难道不回领地了？艾玛还好吗？ 另一些人闯入雅克的生活，他们是邻居，是生意伙伴，是钓友，慢慢地他觉得不再孤单了。瑞欧宁静的生活，让雅克都快忘记自己已经多久没有使用源能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了，雅克知道自己应该喜悦，但是他好像越来越疲惫了，很难流露出感情。 小白猫挠了孩子，孩子的哭声引来莉莉，小白猫被生气的莉莉赶出门了。 雅克回家的以后在附近找了很久，却不见小白猫的踪迹。 想让胖橘去找，却发现胖橘和伊西斯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了。 他们去哪里了呢？ 感觉到雅克真的在为小白猫的事情生气，莉莉放下身段，向雅克道歉，在之后的日子里变得更加得温柔贤惠了。 生活再度波澜不惊，在柴米油盐中流逝。 雅克偶尔觉得空虚，却不知道如何改变。 这一日，雅克从事务所返回家中，觉得胸口压抑，便停下脚步靠在路边的墙上。 好像停下来便会舒适很多，雅克回想这样情况大约以前也发生过，只要回家便会好转。 但是这次，雅克偏偏强忍难受，转身走入一个巷道。 越往前走，身体越难受，但是雅克强忍着继续前行。 这种负痛前行的感觉已经多年没有过了，当初是为什么会体验这种痛苦的？ 八风炼体？这是什么？ 雅克艰难地走过街角，天空中飞舞着一群乌鸦，地上躺着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 小白猫！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它还没变化？ 它受伤了？ 一只乌鸦落下，在虚弱的小白猫身上叨了一口，然后得意地展翅起飞，白毛上浸出一点嫣红。 有一只乌鸦俯冲而下，雅克忍者剧痛想要阻止，手伸出却是那么无力，脚步也难再向前挪动一步。 我怎么使不出源能技？ 我的源能技是什么？ 乌鸦一只只落下，小白猫的浑身浴血，奄奄一息。 和小白猫相处的过往，竟然再次闪回到他脑中。 雅克发现，每一个记忆碎片中莉莉居然都没有露出过正脸。 再一回想和莉莉的日常生活，竟然也没有过正脸。 雅克心中一震，一个念头闪现： 我还在梦中！ 束缚碎裂！ 雅克恢复正常，急奔到小白猫身边，驱赶走乌鸦，将它捧入怀中。 此时的小白猫已经气若游丝了，雅克做出了最后的尝试，附在它的耳边，说道： “莉莉，醒来吧。 亲爱的，醒来吧！ 醒来，我们一起回家！” 天空破碎，街道两边的墙壁破碎，地面破碎。 整个世界如打碎的镜子一般，破碎，消失。 雅克低头看去，怀中的不再是小白猫，而是穿着白裙的莉莉。 莉莉伸手搂住雅克的脖子，无力地说道：“我们这是在哪？” 雅克没有戒指了，但是头脑却无比清醒，现在遇到的情况是胖橘和伊西丝从来没有说过的境遇。 莉莉醒了，两人却没法脱离梦魇。 一切都消失了，两人孤零零站在黑暗中，不知何去何从。 莉莉艰难抬起右手，将握紧的拳头伸到雅克面前，缓缓摊开，掌心中赫然便是雅克凝聚的紧急出口，那枚戒指！ “我做了个梦，我变成了一只猫，有一个没有面孔的女人和你在一起，我和你说话，可是你却听不懂，后来我只能默默陪在你身边。 然后我发现那个女人在隐藏这枚戒指，我就想法把它偷出来了，我猜它一定很重要，对不对？” 雅克泪流满面，努力地点点头。 “可是我拿到戒指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又累又饿，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少地方，这才终于见到你。 答应我，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好吗？” “嗯嗯，再也不分开了。” 两人各自握着戒指的一端，雅克心念一转，便再度陷入黑暗。 …… 雅克缓缓睁眼，面前是两只俯视自己的猫。 急忙起身回看，刚才和自己抵头而卧的莉莉也睁开了眼睛，急忙将她抱入怀中。 “这次我真的醒了？”莉莉的声音显得绵软无力。 雅克看向自己的左手，没有戒指！ 胖橘的心灵感应传来：“你们真的醒了。梦魇中无法模拟源能技的，我们两的对话可是货真价实的心灵感应。” 伊西丝也点了点头。 雅克开心地说道：“我们真的醒了！” 第134章 新大陆!我们来了! 在伊西斯的治疗下，莉莉的身体恢复了健康状态，两人两猫便坐下来复盘整个过程。 莉莉此时才知道自己已经在梦魇中待了四天，连雅克也冒着危险进入自己的梦境中度过了一天。 丽塔留下的梦魇意识塑造梦境迷惑莉莉，最初莉莉还能识破，梦魇意识便只得重塑，在重塑的过程中不断被消磨。 雅克进入梦境的时候，梦魇意识已经很虚弱了，但是莉莉自身的意识却已经无法依靠自己识破梦境了。 狡猾的梦魇意识用莉莉自己的记忆构建梦境，雅克经历的前两个梦境中的莉莉都是她自己的记忆。 多了雅克这个搅局者，梦魇意识不躲不分出力量对付雅克。 第二次失败后，梦魇意识发现了雅克的戒指可以创建出口，便构建了婚礼的梦境骗取戒指，幸亏在最后关头被雅克识破，毁灭了第一层梦境。 但是在第二层梦境中，雅克失去了戒指，而莉莉的意识则更为虚弱，成为了没能识破梦境的小白猫。 即便得到戒指，梦魇意识也无法毁灭不是它创造的戒指，只能藏起来，等待雅克和莉莉的意识都被磨灭，它便完成了任务。 但是雅克最后还是识破梦境，梦魇意识最后的能量耗尽，无法再次构建新的梦境，就此消亡。 可惜此时莉莉自身的意识已经虚弱到无法将两人带出梦境。 也幸亏莉莉拿到了戒指，雅克才能打开紧急出口，否则两人最后依旧会在梦境中将自我意识消耗殆尽，变成两个活死人。 复盘自此，雅克和莉莉方意识到其中凶险，庆幸平安。 莉莉康复无虞，马队便要继续北行，伊西丝也需要回到自己的领地了，大家便在小镇分离，各奔南北。 …… 同一时间，伦底纽姆，码头。 叮铃叮铃！ 栈桥上铃声大作，提醒所有人船即将离港。 法比安提着十多个捆扎好的纸盒在飞奔，跳过栅栏落到栈桥上，毫不迟疑地继续冲刺。 斯图亚特公国最大的邮船，五桅飞剪船已经脱离码头的舷梯，开始自己的跨洋航程。 阿丽夏、艾玛和娜塔莎焦急地站在港舷边看着那个在栈桥上奔跑的人。 “都怪我，非要吃炸鱼排，法比安不会赶不上船吧！”娜塔莎快哭出来了。 “需要帮他一把了！”阿丽夏做出判断，拉着艾玛和娜塔莎向着船尾跑去。 法比安冲上舷梯，飞剪船已经离港十多米了，距离还在扩大。 抬头望见了三女，法比安很是默契地毫不减速跳出舷梯，跃向船舷。 一股旋风从他脚下升起，托着他向更高处升起，阿丽夏出手了。 然而距离似乎还是不够，法比安将两只手上的纸盒向三女丢去，腾出两手。 艾玛和娜塔莎一人接住一摞纸盒，法比安在空中发动瞬步，一下向前闪出十多米，接着手中甩出一根藤蔓，勾住横桅杆，向前荡去，最后稳稳落在甲板上。 落地后的法比安，乖巧地接过两提炸鱼排，无奈说道：“好险！好险！差点就流落伦底纽姆了！” “大不了你坐下一班船去约克城呗。反正我们会在约克城等你。”娜塔莎说道。 阿丽夏摇摇头，说道：“那样会耽误我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也许就不能在梅迪斯堵住雅克他们了。” 法比安笑道：“那我还不是赶上了，我们去舱室吃伦底纽姆著名的炸鱼排吧！” “嗯嗯，希望雅克哥哥和莉莉导师的速度慢一点，我们就能在梅迪斯碰面了。”艾玛说道。 娜塔莎说道：“他要是知道我们全部都提前毕业来新大陆找他，他会是开心啊，还是郁闷啊，哈哈！” 法比安说：“他会开心我们来，然后郁闷我们破坏了他的二人世界。” “新大陆！我们来了！”法比安对着大海喊道。 …… 依旧是伦底纽姆，市区西北五十里外的山坳中。 白净无须的中年男子站在上坡上，他脚下是山谷天然形成的盆地，盆地中五个方阵，整齐排列。 每阵千人，衣甲整齐，正顶着烈日默默操练，依照教官的号令和鼓手的鼓声，执行前行、转弯、变阵等命令。 中年男子看了一会，便转身走下山坡，等在坡下的十二个全甲武士立即围拢过来，左右护卫，将男子保护在中间。 峡谷中一骑奔行而出，绕出谷口后，便转向中年男子的方向，策马上坡，最后在男子面前停下。 骑士下马，行礼说道：“公爵殿下，你对新军的演练是否满意？” 斯图亚特公爵，阿蒙说道：“队列演练有军团之风！普通人能做到这些，我很满意了。只是仅凭这样的队列，他们依然无法和军团对抗。一个百人团便能将这五千人击溃。 再严酷的训练，也不过是从战损五百崩溃，变成战损两千再崩溃罢了。 我觉得你们在骗我的银币！” 骑士不卑不亢地说道：“公爵殿下，请你不要用以往的战争经验来看待新军，目前新军展示的仅仅是精神面貌和协作能力。我们真正的战斗力并不是靠源能，这点您应该清楚。” 斯图亚特公爵从腰际掏出带握柄一个金属短管，说道：“靠这个？我可以给我的每个骑士配备两把这玩意，它的威力、射程和精度非常适合骑兵队突袭使用，打完以后换骑枪或者马刀。 不过要是给那么多普通人步兵配备，我觉得很浪费，非常浪费！ 即便他们没有遇到骑兵，就算是军团步兵，也能用“坚盾”硬抗炮击，用盾牌抵挡两轮这种手炮射击，然后冲到近前用短剑收割他们。” 骑士说道：“不，殿下，给步兵我们不会配备这种短枪，您还记得上周您在工厂参观的水力钻床吗？那些钻床当时在给长铁管转孔，您还记得吧？ 给步兵配备的将会是步枪，他们长度一米二十左右，射击精确度很高，最大射程达到五百米，有效射程三百米，一百米内可以伤害到觉醒者，枪前端可以装利刃作为近身战斗使用。 步枪的样品我们已经生产好了，在做最后的调试。 今天是不知道您会来，否则我就安排调来一些步枪给您演示了。” 斯图亚特公爵轻哼一声，说：“我今天突然想看看我的一千万银币是怎么花的，所以才跑来看看，难道不许我知道吗？” 骑士急忙说道：“绝无此意！” 公爵上马，十二个全甲武士也整齐上马，临走前公爵说道：“告诉他，我会如期宣战，按照他的剧本表演，机会如何把握，靠他自己了。” 说罢策马而去。 第135章 山雨欲来 新大陆中部地区，坤多镇。 一艘陌生的双桅快船在大雨中逆风靠港。 若是往常，码头管理员根本不会暴风雨天去征收临时靠港的小船的港口管理费的。 这是坏规矩的事情，海上讨生活的汉子，遇到暴风雨是家常便饭，若是进港避难还要收人家钱，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可是管理员也没办法，几个月前的那场战斗让领主老爷损失了十多个超凡者私兵，那是多大一笔抚恤金啊，加上莫名其妙在金库里丢失的银币，虽然找回来了一部分，依旧让领主老爷伤筋动骨。 该死的吸血鬼最后还是跑了！ 所以，以往可收可不收的税，可要不可不要管理费，现在统统都要交上去。 管理员打算拿到这个月薪水就坐邮船去塔瓦雷碰碰运气，这里实在没法待了，镇上的各种东西都贵了很多，薪水也下降了，工作更讨厌了！ 还不说随时可能返回的吸血鬼，今年不来，也许明年就来了，早走早安心。 管理员登上双桅快船，只见到两个船员。 秃顶的那个对他笑了笑，并未说话。 另一个船员走上前来向他问好，“先生您好，我们是路过的渔民，这不是马上要来暴风雨了么，我们也是紧急赶过来躲避的。” 管理员无奈说道：“你们从哪里过来的啊？远海打渔危险啊！虽然按理说你们的管理费我可以不收的，但是咱们领主新颁布的规定，入港就要交管理费啊，我只能按照你们船上的渔获估一个价格。舱盖打开，让我下去看看吧。” 双桅快船上的船员正是毛脚和秃子，两人弄了条船回到当初藏5000个银币的地方找出了那些银币。正想赶紧回到塔瓦雷，拿着这一大笔钱开始新的生活呢。 没想到，天要留人，一场突如而来的暴风雨临近了，两人只好紧急转向，到坤多镇避避暴风雨。 管理员的要求让二人为难了，我们这船上干干净净什么鱼都没有，底舱就一箱银币，让你翻到我们怎么说？ 哎呀，今天运气好，一网下去，捞起一箱子银币！？ 两人这次是背着镜子团里面的弟兄们出来的，自然不能拿镜子团的名头拒绝检查。所以站在管理员背后的秃子用手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毛脚看到以后，一边悄悄摆手，一边迎上管理员，亲切地说道：“老哥，这个真就不用麻烦您了，我们是刚出来，啥都还没捕到呢，要不这样，这些您去买杯酒，就当我们兄弟两这种天还要麻烦您来看看的赔罪吧。” 说着便亲切地和管理员握手，顺便将装有十银币的小袋子塞到管理员手上。 袋子入手，管理员垫一下，估摸出袋子里零零整整大约10个银币，会心一笑，嘱咐毛脚几句注意安全之类的客套话，便整理好雨衣，转头上岸去了。 管理员走远，秃子说道：“毛脚哥你真厉害，轻易就把他打发了。” 毛脚说：“你别看这种人，和他们打交道，并不是红包给到就能成事的。给少了，他会强行下舱检查，那我只能砍了他了。 给多了，也不行，他会怀疑我们这里有猫腻，指不定就去领主那里告发了，然后带巡逻队来检查。” “那你怎么知道8个银币加上1200里弗尔就够了？” “哪怕一船的好鱼，他收税也不过是二三十个银币，他自己还拿不到，我给不到十个银币，都是给他个人的，他当然愿意。给些纸币，说明我们也是苦哈哈，实在没银币了，就等船上的渔获卖钱呢。他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毛脚哥，你真厉害！等到帝国，咱们做生意还是要你来打理，你只要告诉我该怎么出力气就行。” “哎，秃子啊，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个事情呢，我觉得我们去不了帝国了。” 秃子急道：“啊？怎么去不了了啊，我还要娶南方的妹子呢！” 毛脚气笑了，说：“南方妹子不去帝国也能娶得到！你发现没？最近这两周，咱们团里的私掠船都不出去了。” “是啊，要不是不出航，咱们天天要待命，也没办法借口出来打渔啊。” “所以我想了一路啊，到现在才明白，帝国要乱啊！咱们的机遇还在新大陆！” “要乱？毛脚哥，你说明白一点呗。” “斯图亚特公国要和卡斯蒂亚公国打仗！” “咱么要和南方佬打仗？” “不是咱们！新大陆这边打不起来！是帝国那边要打仗！” “不是，毛脚哥，为啥咱们不出去收税了，就是要打仗了？” “你不读书不看报的！哎！ 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是必有一仗要打的，这关系到多方面的竞争，我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反正你只要知道这一仗一定会打。 之前卡斯蒂亚的首辅不是被炸死了吗？多好的开战借口啊，双方报纸上都已经互相骂了几个月了，民众情绪都挑起来了，这一仗，今年不打，明年一定打。 之前我是不知道这一仗会打多久多大规模，也懒得去想，这不是搞到钱了，咱们成了有钱人了，可不能让咱的钱就白白丢了，所以我这几天就一直在思考这事。 帝国肯定不能去，不管是去伦底纽姆还是慕赛港都不安全，离海远的地方，咱哥俩又不知道怎么讨生活，所以只能是海边城市！ 咱们镜子团最近都不出去打劫了，肯定是诺伊特拉总督想要在开战时表现得中立。 他会说啥我都能猜到：‘新大陆是新大陆人的新大陆，我们不会因为和新大陆无关的战争牺牲新大陆的子弟。’ 所以和三十年前刚好相反，这次两国的战争，在新大陆这边是打不起来的，只不过镜子团控制的塔瓦雷我们肯定不能待，上次那个要去瑞欧的贵族小妞……” “是啊，那个小妞真美！” “那腿……啧啧……别打岔！ 那个小妞肯定是逃回瑞欧了，所以瑞欧我们肯定也不能去！ 这么看来，新大陆适合你我兄弟发展的地方只能是约克城！” “可是，我想去瑞欧啊，那个长腿小妞，还有南方妹子！”秃子很少反对毛脚的安排，这次似乎很坚持。 “不行，去了就是自投落网，你能挡得住那小妞的一个闪电箭？人家在那里有钱有人，要是真被发现了，逃都逃不掉。” “那好吧，我们去约克城！买房，买地，娶女人！” 第136章 梅迪斯 雅克觉得最近一到晚上莉莉便会躲着他，即便是两人见面，旁边也经常立着嘉尔曼。 自从雅克进入梦境救出莉莉之后，两人更加亲昵了，但这仅仅是白天，一到晚上，莉莉便拉着嘉尔曼躲入旅馆房间或者帐篷里。 直到第二天早上，再突然出现用一个早安之吻将雅克弄醒。 聪明的雅克猜到了问题的关键，梦境中两人的相处，虽然那只是梦魇幻化的莉莉而已，依然让莉莉觉得尴尬。 可是这种问题他也不知道如何解决，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直期望哪一天女朋友能做好准备，…… 她可是亲口答应过的！ …… 一方面担心伊利格拉镇招惹的精英战舰的那帮人报复，另一方面依旧害怕沃顿家族再次派出追兵，和伊西丝分别之后，马队便一直马不停蹄向北而行。 好在他们的马队现在全员换上了异兽血统的战马，包括驮马和备用马匹全部都是，行进速度大大提高。 连续二十多天的每天行进上百里的距离，队伍里的普通人开始感觉到全身都要颠散掉了，他们也终于到达了让雅克能够觉得安全一些的地方——梅迪斯。 严格的说，梅迪斯位于新大陆的中部，不过这里却被人们普遍认为是新大陆的西部边境，文明世界最西端的堡垒。 摊开新大陆的地图，南部和中部都是狭窄细长的，东岸到西岸距离最多不过一千多里，而最南端到瑞欧城便有八千多里，阿丽夏的爷爷，阿斯托里领主的领地便在这个区域。瑞欧城到塔瓦雷也要四千多里。 顶在狭窄的中部和南部之上的，便是广袤的新大陆北部，狭窄的大陆在布兰德河以北忽然向东西两端延展。 十天前马队刚刚越过那条象征新大陆中部和北部分界线的布兰德河。 通过测量地图，可以推断，从中间的梅迪斯到西海岸还有近六千里的路程，而从梅迪斯到东海岸的约克城差不多也有四千里。 所以整个新大陆的外观就像一个娜塔莎曾经用过的短柄锤，南部和中部是锤柄，北部是庞大的锤头部分。 雅克对梅迪斯是有特别的感情的，据父亲说，他便是出生在这座城市。 当年雅克的父母隐姓埋名在梅迪斯生活了几年，在这里生下了雅克。虽然雅克对梅迪斯的生活毫无印象，甚至连母亲的长相也不记得了，但是越是靠近梅迪斯，他便越感到亲切和温暖。 任何人来到梅迪斯，都会在三十多里外便见识到这座城市的雄伟，因为它是一座建筑在上千米山岭之上的石头城市。 传说中，梅迪斯是由十只兽王合力建造在高山之上的，他们切削山体，搬运巨石，搭建宫殿和住所，修建登山的道路。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类的王能有一个统治人类的地点，黄金帝国的王庭便建立在兽王建造的城市。 这座城市有十个神庙供给不同的部落献祭自己的守护神，山脚下驻扎着由黄金王统御的最强的军队，为各个部落抵御西边的玻里亚人的太阳神国的进攻。黄金王在他的宫殿调解各个部落的矛盾，接受酋长们的贡献，和他们的颂扬。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几个千年。 直到八十多年前，一只五艘破烂大船组成的舰队，装载着数百皮肤白皙，金色或者褐色头发，使用奇怪源能技的人在黄金王国的东岸登陆。 黄金王和他的祭司们认为他们是疥癣之疾，并未理会，甚至还期待这些白色的皮肤的人也来梅迪斯建立一座他们的神庙，一同供奉和献祭。 数年后，数万白色皮肤的人，组成整齐的方阵，凭借更强大的源能技，更多的超凡者和更为精良的武器装备，在梅迪斯山脚下全歼了黄金王的军队，占领了梅迪斯。 当时的斯图亚特、京畿、北域、萨克森四域联盟军的总指挥，坐在黄金王的王座之上，对跪满整个大殿的黄金家族子嗣和各个神庙的祭司们许诺，只要他们拿出足够多的黄金白银和秘银，填满整个大殿，便绕过他们性命。 黄金家族和祭司们掏空了梅迪斯山体中的数十个秘密藏宝洞，以及各地酋长们的家底，终于将大殿填满。 四域联军总指挥却指出，其中的黄金白银太多，而秘银的比例太少了，依然下令在梅迪斯的城边缘，千米悬崖之上将他们全部推了下去。 此后，梅迪斯城下有一小片地带便人迹罕至，如非必须没人敢在那个曾经摔死三千人的地方停留。 攻占梅迪斯之后，帝国算是清扫了新大陆最强的政权，本以为再向西进便是摧枯拉朽地毁灭最后的太阳神国。 可惜当初西撒大帝在光明神国的遭遇，九百年后再度重演。 玻里亚人的太阳神国并未和军团正面对决，而是不断骚扰侵蚀，打起了游击战。 最后四域联军毁灭了太阳神庙，焚烧了太阳之城，数万人却莫名消失在丛林之中。 从此皇帝宣布对新大陆的征伐停止，梅迪斯城便是帝国的西部边境。 富饶的新大陆北部的偏东的一半归属于皇室统治，斯图亚特公国和卡斯蒂亚公国的臣民允许在中部和南部组建殖民团开发新世界。 走到垂直千米的梅迪斯山脚下，雅克不自觉地想起历史书上关于这段开拓史的记载，便和其他人聊起这段历史了。 没想到无名却抛出了一个阴谋论，说道： “我倒是听说当时皇帝是故意让四域联军攻击太阳神国的。 皇室一定有关于这些神国的隐秘信息，知道那里有不可招惹的存在。 四域联军如果不是全部消失在丛林之中，如果他们回来，皇室将面临着数万人的封赏，其中至少能封一两个公爵，几十个子爵和上百个男爵，只要封爵就必须封地，封哪里啊？ 只能封新大陆的土地！ 你看皇室已经好几百年都不封地了，封地后患无穷啊，最后只能引诱这些人去送死，死了就不用封地，发点抚恤金就行。” 见雅克和莉莉似乎都同意自己的看法，无名相当开心。 眯眼睛的钱德勒也迫不及待的发表自己的看法：“要我说啊，还是你们卡斯蒂亚人最聪明，根本不和新大陆的原住民打生打死，结了怨，哪有那么容易解开。咱们到北部都十天了吧，你们没有发现，这里的混血特别少？” 钱德勒提醒了雅克，为什么呢？ 身为混血儿的嘉尔曼开口了，“在我们南部，帝国人也好，原住民也好，都是普遍意义的南方人，大家既没有世仇，也并不互相歧视。 好吧，帝国人大约还是有一点优越感，但是至少会把原住民当做人来看待。 我听说卡斯蒂亚对原住民的政策是发明航海术的李·巴蒂斯特先生制定的，我们应该感谢他。” 一行人边走边聊，便到了登山路的路口，这里大约就算是梅迪斯城的城门了，千米悬崖环绕的山城是不需要城墙的。 缴纳了进城的费用，马队踏上了盘山的道路，螺旋般上升的山路不能奔马，一行人牵马而行还需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登顶。 转一圈，便将梅迪斯每个方向的景色都看了一遍，然而到第二圈的时候，大家依然不自觉地再度欣赏已经见识过一遍的风景。 因为新的一圈，所站的位置便升高了近百米，高度不同，所观所想便又有所不同。 快接近峰顶的城市，雅克停下脚步，扶着山道上的护栏望向西方，似有所思。 莉莉从后方挽住他的右臂，问道：“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大家都走到前面去了。” 雅克转身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说道：“我觉得我曾经在这个位置眺望过前方那片森林，我似乎对这里有一些记忆。” 胖橘也跳到雅克的右肩，挡在两人中间，说道：“本皇对那片丛林也有奇妙的熟悉感，难道本皇的猫窝就在那边？” 雅克：“！” 第137章 被认出了? 雅克等人还在盘山路上努力行走，却有人不需要走路便能从地面直达山顶，那便是载人升降机。 载人升降机缓缓上升，蒸汽动力的绞盘旋转拉动钢丝可以将承载乘客的铁笼从地面拉升到千米之上的梅迪斯山顶。 这个新鲜玩意是今年才安装在梅迪斯的，发明它的格雷福斯·维斯特声称该设备还在调试期，发生任何事故概不负责，如果要乘坐，必须先签署一份免责声明。 即便如此也挡不住寻求新鲜和刺激的年轻人挥舞着银币挤上载人升降机，每天满负荷运转，从斯图亚特定制的超长钢丝磨损严重，不得不每个月更换一次！ 以至于沉溺于发明巨大成功的格雷福斯，开始衡量是独立修建从约克城到梅迪斯的新大陆第一条铁路好，还是和罗伯特·巴蒂斯特合作建造钢铁厂更合适。 其实以格雷福斯的家财，他可以同时做这两件事情，只不过罗伯特派来的代表要求如果合作建造钢铁厂则必须合资建造铁路，甚至可以共同搭建新大陆第一条电报线。 格雷福斯的家族智囊纷纷赞成这一举措，认为可以帮助新大陆快速和帝国文明接轨，格雷福斯所在的维斯特家族在新大陆拥有的资金、人脉和巨大影响力搭配上罗伯特在帝国庞大如蜘蛛网一般的关系网，可以达到双赢的结果。 但也有人反对，那就是格雷福斯的姐姐，玛丽安·维斯特，她认为如此一来就无论是钢铁厂、铁路还是电报局都会被“狡猾的巴蒂斯特”控制，反正那些技术都不难，她天才的弟弟只要研究几天便能仿造出来，甚至能做得更好。 如果你不信，载人升降机便是实例，格雷福斯只不过是拿到钢丝的样品便发明出载人升降机这样天才的应用方式。 格雷福斯索性也不理会这种令人烦恼的事情，丢给姐姐去和罗伯特的人谈判，自己则钻入实验室，研究最新拿到的出自罗伯特之手的新奇玩意。 一个黑色皮肤的玻里亚孩子，迫不及待地跳出仅供两人人乘坐的升降机，沿着出口步道跑向城区。 玻里亚孩子的出现，让排了很久队，马上就要进入升降机的顾客非常讶异，紧身骑装的年轻女子掏出丝质手绢挡住妆容精致的脸庞： “人家不要坐这个了，他们竟然让玻里亚人也坐，人家怕脏么！” 搂住她的细腰的年轻男子可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一边安抚女伴，一边呵斥服务人员打扫升降机的铁笼，直到整个铁笼全部清洗一圈，并且喷上了香水，两人才骂骂咧咧进入升降机，一个里弗尔的小费都没给服务员。 升降机再度缓缓下降，不多时，牵引钢丝便有节奏地晃动起来。 混血儿服务员啐了一口，心中默默整理需要向老板汇报的问题： “是不是要规定原住民不得乘坐呢？什么时候玻里亚人也这么有钱了！ 铁笼里是不是要禁止办事啊？太磨损钢丝了！不然加钱也行！ 小费能不能直接算在票里面？” …… 从升降机上下来的玻里亚孩子，在街道上快速奔跑，翻过矮墙，钻过狭小的房屋间隙，在人流中如鱼儿一般穿梭，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神秘的我”，一家在商业街拥有最高的四层房子的异兽灵植材料专营店。 玻里亚孩子直奔四楼，走廊有的三间房间，他径直推开最大的办公室的门，对着办公桌后的健壮男子说道：“詹姆斯老大，快，快给我看看二级通缉榜，我刚才坐升降机的时候见到一个队上山的人，有几个人我似乎在二级通缉榜上看到过！” 没错，这个詹姆斯，便是两年多前从海豹半岛落荒而逃的那个詹姆斯。 虽然弄砸了潜伏任务，但是在老领导的保护下，詹姆斯只是被调任到没人愿意去的偏远部门，成为斯图亚特公国军情局驻梅迪斯分部的负责人。 本来以为是被发配边疆，要去吃苦受累，可是两年下来，詹姆斯的日子越过越得意。前不久特地给老领导送去一份不菲的礼物，求他帮忙，千万不要将自己调离这个岗位。 其中转变，就要从另一个办砸了任务，不得不远走新大陆的人说起了。 当年带领巨爪狼群偷袭莉莉的训狼人希尔森失败后，为了防止被纳塞利分会长发现端倪，不得不带着他的宝贝狼群，乘坐吉诺阿子爵安排的船回到新大陆避风头。 詹姆斯来到新大陆之后，和希尔森联系上了，本来是一顿两个失意人互相取暖的酒局，结果两人在业务上擦出了火花。 詹姆斯在梅迪斯的明面身份是“神秘的我”异兽灵植材料店的经理人，他的前任们都一门心思将精力放在搞情报上了，店铺生意极差，每年决算的时候都要用公帑填补缺额。 可是詹姆斯有经营头脑啊，他借助希尔森的原住民身份，让这个在殖民地长大的原住民子弟，带着帝国产的火柴、棉布、糖果、卷烟等玩意深入西部的丛林和玻里亚人贸易，建立商路，换来珍贵的异兽灵植材料甚至是秘银。 詹姆斯凭着这些稀有玩意，迅速成为梅迪斯商业圈子中的新星，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现在的哪怕将薪资涨十倍，调回伦底纽姆坐办公室，享受当前最受人追捧的中产阶级生活，詹姆斯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宁愿在梅迪斯数钱数抽筋。 只是这两年整个梅迪斯分部的情报业绩明显下滑，让他很头痛。 不下滑是不可能的！ 为了能自在地挣钱，詹姆斯弄走了原先梅迪斯分部里的所有老情报员，换上一帮对他唯命是从，他亲自发展的下线，他们不仅收集情报，同时也在詹姆斯的生意上给予帮助。 这个冲进他办公室的十来岁的玻里亚孩子叫里克，是和詹姆斯合作密切的那个玻里亚部落酋长的儿子，目前也是斯图亚特公国军情局的雇员。 听说里克见到二级通缉榜上的人物了，詹姆斯喜不自禁，原先觉得只是挣了钱，在本职业务上没啥进展，时时担心老领导万一罩不住自己，因业绩不好被调任该怎么办。 这回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富二代”里克出去坐升降机玩，都能碰到二级通缉榜上的人物，这要是禀告上去，甚至亲自抓到，那就是大功一件啊。 詹姆斯急忙从保险柜里拿出通缉榜，交给因为剧烈奔跑和兴奋，黑脸上清晰可见红晕的里克。 里克刷剌剌翻着通缉榜，最后在一页上停了下来： “就是他！就是他！ 上面写要抓活的，送回帝国受审，活的有赏金还能立功，死了不值钱！” 第138章 玛丽安 詹姆斯探头看去，通缉榜上画的是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看样子三十来岁，一身军团战士的军装，斯特亚特的专有式样，来自第四、五军团。 看了具体描述，詹姆斯沉吟道：“里克，你确定是他？” 黑皮肤的孩子卖力点着头，用不太标准帝国话，说道：“确定，你看下一页，他有六个同伙，我刚才至少看到了三个，全部佣兵打扮，在同一个马队里，一定是他们！” 孩子用朗读腔念着： “马丁·何塞，策动叛乱，逃兵，思想犯！ 什么是思想犯啊？ 超凡者，实力约为高阶塑能者。原第四军团骑兵队大百夫长，叔父是何塞子爵，父亲是塔瓦雷大区的何塞领主。 贵族哎！扎姆斯，你怎么不说话啊！ 979年于军营驻地违抗上级命令，打死本军团千夫长，当场被捕，由于未能及时押解，当夜被六名同伙所救，分别是钱德勒·赛思科、桑德斯…… 七个人啊，比我们全分部的人都多。 扎姆斯，我们可真打不过，还要抓活的！” 詹姆斯从走神状态回过神来，说道：“是詹姆斯，注意你的发音！思想犯，还有六个帮手，棘手啊。” “渣姆斯，到底啥是思想犯啊？” “詹……！就是看了不该看的书，脑袋里撞了一堆该砍头的思想的人。” “詹木斯，哪些书是不该看的？我不会不小心看到吧？看一眼就会被砍头？” “姆……，哎，我这没有。那些书给你看，你也看不懂的，别担心！这种禁书有几本，其中最有名的是《资本论》，作者叫……？哦，对！马恩列毛，奇怪的名字。据说是三十年前写的，不过这几年才在伦底纽姆和帝都流行起来。” “那我们怎么抓他啊？要不要我和我父亲说说，让他把部落的勇士都派出来？” “你们部落那些超凡者勇士？算了吧，来五十个也不一定打得过他们七个，他们来自军团，还是骑兵，有协同源能技的。除非在丛林里作战，不然人家只要用马就能撞死你们。 他们来了肯定要住店，先去旅店把他们给找到吧，然后盯好了，我们伺机而动吧。” …… 思想犯马丁·何塞，现在叫无名，完全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一个原住民小孩认出来了，还在兴奋地充当向导的角色，带领雅克、莉莉和嘉尔曼三个从没来过梅迪斯的人，游览梅迪斯。 四个人在一间当地著名的小吃店品尝据说是梅迪斯的特色食物，英吉沙。 皮肤黝黑的店员小姐首先端上来一个圆形筐子，里面层层叠叠堆放着几十张白色面饼，但是这种面饼和帝国的面饼有所不同，似乎混合了一些其他东西发酵出来的，带着一股发酵的酸味，如海绵般多孔，并且特别柔软。 雅克忍不住拿起一张面饼啃了起来，无名来不及阻止，只好看着他狼吞虎咽般咽下。 “味道……有点怪，有股酸味。” 无名无奈道：“就不是这么吃的，像我这样，先放到盘子里……然后等上菜，……菜来了，……把菜放到上面，然后卷起来吃。” 莉莉和嘉尔曼看着摆满桌子的各种颜色的糊糊，胃口大跌。 “红色的糊糊、绿色的糊糊、黄色的糊糊、绿色的草汁、黄色的草汁、白色的汤汁、黑色的汤汁……”雅克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菜，有点想掀桌子！ 最后三人还是学着无名的样子将奇奇怪怪的糊糊抹在面饼上，卷起来吃了口，味道……好奇怪，辛辣中透着各种植物的香味，似乎……还能接受。 看着三人捏着鼻子吃英吉沙的样子，旁边几桌顾客全都忍俊不禁。 隔壁桌独坐的姑娘好像对他们特别感兴趣，经常用眼角偷看几人。 雅克将包满糊糊的面饼一口塞进嘴里，结果咬破之后，黄的绿的汁液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仰着头，用手肘怼莉莉，提醒她帮忙擦擦。 看到这个情景，姑娘忍不住笑出声来，大约是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只好忍着笑，向四人说道：“你们好，英吉沙不能包太多咖喱酱，少量抹匀即可，按照本地人的习惯，吃的时候，手是不能碰到嘴巴的，要卷好慢慢吃，多分几口。” 莉莉仔细观察这个坐在隔壁桌的姑娘，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约还要小一些，下巴有些方，但是配合略大一些的嘴巴，好像也不难看，鼻子小巧挺拔，眼睛最是出彩，非常灵动。 看起来要比自己高不少，但是和阿丽夏那种健硕的高大不同，整体还是很匀称的，除了胸小了点。 穿得骑装竟然和自己的有些相似，都是最流行的小腿收紧、大腿宽松、高腰紧臀还要露出一节藕臂的设计。 撞衫了！简直不能忍啊！ “姑娘是本地人吗？对本地的饮食这么熟悉啊。”莉莉挤出贵族女子交际时的标准笑脸回应。 隔壁桌的姑娘笑道：“我也是来自帝国的，不过从小就随做生意的父母来到梅迪斯，现在每年至少九个月在这里生活，所以对当地原住民的习俗懂得多一些。小帅哥，这两种酱不能一起吃的，这个香茅酱是清香类型的，是搭配那些蔬菜色拉的一起卷的。” 见雅克弄错了搭配，姑娘赶紧出言提醒。 莉莉却心头无名火冒起，瞪了一眼不争气的雅克，说道：“我男朋友，最近刚突破塑能者，所以吃得多，好在吃啥都不挑，看起来笨笨的，好养活。” 虽然旁边桌子上的两个女子都很美丽，那个混血儿姑娘还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媚态，但是今天的玛丽安就是看那个金发女子不顺眼，要怪就怪这个姑娘的南方口音和南方女子的仪态，以及让她想起和自己唇枪舌剑谈判了好几天的那个讨厌的南方人，来自慕赛港，没错！就这种讨厌的口音。 玛丽安听出莉莉的小心思，却忍不住想要刺她一句：“哎呀，他是你男朋友啊，我还以为是你弟弟呢。我叫玛丽安，小帅哥你多大了啊？” 雅克咽下嘴里的面饼，答道：“我叫雅克，我就快十八了。” 玛丽安转头大量一下莉莉，无言，一切都在眼神里面。 老牛吃嫩草！ 莉莉气得揪着雅克的耳朵，嗔道：“不要人家问啥你都说，知道不！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叫雅克，十八了。”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连趴在嘉尔曼怀里养神的胖橘都在沟中挤出头来，观察情况。 玛丽安如战胜者一般起身结账，潇洒离去。 这顿饭没吃好，东西不好吃，人也讨厌。 四人路过一个烤肉摊子，雅克借着给胖橘改善伙食的名义，买了两大盘烤肉，总算让莉莉吃舒服了，自己也过了瘾。 然后大家便在集市中闲逛起来，看看这家的货物，摆弄下那家的小玩意，称些零食给留守旅店的人带去，姑娘们还要购买当地特色的服装。 大约是撞衫的刺激，莉莉挑了一套梅迪斯原住民的民族服装，和嘉尔曼钻进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胖橘、雅克和无名无聊站在服装店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 突然胖橘提醒雅克：“九点钟方向那个姑娘，刚才在英吉沙餐馆碰到过的啊，这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 雅克顺着胖橘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是那个叫玛丽安的姑娘，换了一身民族服装，然而宽松的短上衣和低腰的缎面裤子之间，露出一节仟腰，紧致，透着腹肌的轮廓，以及神秘的肚脐。 雅克只得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转向其他地方，没想到立即发现有另一股目光也在打量姑娘，只是和其他人带着欲念的目光不同，这股目光每看一眼姑娘被缎面裤子包裹的臀部和长腿，便要警惕地观察周围。 雅克继续观察此人，并且让胖橘也判断一下，没多久，胖橘给出鉴定结论，那人可能要对姑娘不利，从他的走位和隐藏自己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很警惕，却一直跟着玛丽安姑娘。 于是雅克和胖橘默契搭档，一直胖胖的白橘猫便钻入集市纷乱的人群中。 雅克转身进入服装店，恰巧莉莉也换上了原住民的民族服装，同样是宽大的短上衣，和低腰缎面裤子，和玛丽安的服装差别也只是花纹颜色不同罢了。 莉莉害羞地将短上衣向下拉，想要遮住露出的一掌宽的腰身，不想雅克的大手一下揽过来，热热的紧贴腰际。 莉莉满脸通红，却听见雅克在耳边小声说：“快走，跟我去救人去。” 几步便揽着莉莉走出服装店，扭头他对还在门口无聊蹲着的无名说道：“我和莉莉去办点事，你在这嘉尔曼吧，记得把她们的衣服钱付了，回头旅馆见！” 话说完，两人早已走到十多米外，留下一脸莫名的无名。 莉莉被雅克单臂揽住腰肢，两脚都未沾地，便这样飘着，羞红的脸颊恨不得埋入领口，两只手不知道如何安放，犹豫再三还是将左手揽上雅克的肩头，右手轻轻握上他贴在自己腰际的大手上。 飘着走过两个巷口，雅克纵身一跃，便跳上两层高的石头房子的房顶上，弯腰借助房顶的各种杂物掩护继续前行。 雅克弯腰，莉莉急忙蜷起小腿，不让自己落地，生怕一落地，雅克想起自己是会走路的这件事了。 沿着房顶腾跃前进，终于到了一个地方，雅克停下了脚步，站在房檐上向下看着。 莉莉顺着他目光也看去，立即气不打一处来！ 脚下侧身站着的姑娘，分明是刚才在餐馆怼自己的那个人，就算是换了一身衣服她也能认出来！ 这笨小子，带着女朋友跟踪姑娘，找打吗？ 再仔细一看，姑娘似乎被几个人前后围住了。 果然是救人吗？ 雅克的嘴唇轻轻靠近莉莉的耳朵，悄悄说道：“看一下他们要干嘛，要是对她不利，我们就下去救人，好不好？” 莉莉默默点点头，好痒。 侧耳倾听，楼下一个粗豪声音说道：“我们先生就请玛丽安小姐去盘桓几日，见识一下我方的先进技术和管理方式，您只要去看了，便知道和我们代表的是工业的正确发展方向，是新时代的旗帜。 到时候您自然就会决定和我方合作了。而且我们老板从来不会亏待合作者的，您应该知道的。” 玛丽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慌：“把绑架说得那么委婉，我如果消失不见，我那个傻弟弟一定会听那些被你们买通的人的意见，和你们签约合作，也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从约克城过来都坐上火车了吧。” “啪啪啪！”鼓掌声。 粗豪的声音继续说道：“玛丽安小姐不愧是维斯利家的头脑，但是您怎么就不明白这是个双赢的事情呢？我家先生说了，时间不多了，所以还是委屈您和我们走吧。会有人和您弟弟说的，就说您去约克城视察产业了，不会让他担心的。” 玛丽安急道：“不要动手！我和你们签约还不行吗？” “抱歉了，玛丽安小姐，我们既然出现了，你就必须和我们走，如果先生同意，只要签约结束我们就放你回来。”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这一带我们都清场过了，你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来的！” 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真的吗？” 第139章 应邀上门 玛丽安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虽然她觉得任何姑娘遇到这种通俗小说中的景点桥段，都会有一些心潮澎湃和幻想希冀。 英俊少年从天而降，几拳几脚便撂倒恶人救美少女于水深火热之中！ 真迷人！ 很快长久养成的理性思考还是在玛丽安头脑中占据了优势。 他会不会是阴谋的一环？ 罗伯特的手下要是演双簧，不会带着女朋友一起来救人吧？ 今天我在那家店吃饭完全是兴之所至，而且是他们先到的。 怎么又撞衫了！讨厌！ 雅克怎么能想到身后那个叫玛丽安的姑娘呆立片刻便有那么多的起承转合的心思。 刚刚打倒的五个人里除了领头的塑能者略微棘手一些，其他都是一招放倒，人都打趴下了，才想起了问问后续怎么办？ 莉莉抱着带路功臣胖橘站在一旁，这种小场面，做师傅的要矜持。 虽然救的姑娘不讨喜，但毕竟是遇到了，路见不平一声吼总要做的。 刚才那个带头的绑架犯说的话怎么那么像那个人呢？ 只有那个人才会经常把什么工业发展、管理理念、新时代的旗帜之类的词挂在嘴边。 雅克回头，看向两个衣着类似的姑娘，不好意思挠挠头，说道：“额，然后怎么办？报告给城卫队还是跑？” 他以为这两个选项便够了，没想到被救的姑娘说了一句：“算了吧，别管他们了，我们走吧。能否请二位去我家小坐一下，让我能有机会表达一下谢意。” 雅克看向莉莉，莉莉点点头。 于是三人潇洒离开，留下一地呻吟的大汉。 再走过两个路口便是鹰神殿前的广场，广场正中高达二十多米的巨鹰展翅雕塑非常醒目，梅迪斯十大神庙各具特色，鹰神殿只是其中之一。 三人走到神殿东侧的巷弄中，玛丽安推开一个不起眼的石屋的房门，雅克和莉莉跟随而入。 门内昏暗，然而绕过门口的矮墙，一下子却变成阳光明媚的室外，两人面前的是一个至少半顷地大小的石板铺就的广场。 广场上零零散散堆放着拆了一半的蒸汽车，奇形怪状的金属机器，巨大的转轮，整齐码放的铁锭和木材，以及雅克熟悉的锻造炉，这是啥地方啊？ 玛丽安介绍道：“这是我家的后院，也是我弟弟的研究工坊，乱是乱了点，不过没啥危险的东西。” “嘭！” 一声闷响从小广场的角落发出，接着那辆近乎报废的被拆了一半的蒸汽车似乎中了一记威力巨大的陨石术，伴随着撞击声，车体一侧被砸凹进去，似乎还被打穿了，艰难支撑了了一下，倒向另一侧。 雅克心想，小姐姐，咱们要不要先讨论下“危险”的定义啊，怕是大家对这词的理解不同啊。 玛丽安一脸尴尬，气冲冲跑向角落中若有所思的少年。之前少年正在摆弄一个架在两个轮子上的一米多长的粗大金属筒，刚才的响声便是来自于此。 玛丽安拉着少年的手，似乎在询问少年有没有受伤，接着又和少年耳语几句，便带着他，来到莉莉和雅克面前，说： “您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玛丽安·维斯特，这是我弟弟，格雷福斯·维斯特。” 莉莉也主动介绍起来：“我是莉莉，那位是我男朋友雅克，我们从瑞欧城来的，正在做贯穿新大陆的旅行。” 莉莉和雅克的反应出乎了玛丽安的意料，于是急忙补充道：“二位来梅迪斯的时候有没有乘坐升降机上来啊？” 雅克说：“我们有个马队，升降机太慢了，还不能装马匹。” 听到雅克评价升降机，同样是一头乱发，嘴唇上刚长出稀疏的胡子，严重黑眼圈，并且满脸满手油泥的格雷福斯连忙说道：“主要是钢丝质量还不够稳定，按照我的初期设计，升降机的载重要超过三千斤才能算是可以投入商业运营，只不过钢丝的生产技术我们家的铁厂……” 玛丽安拉了下弟弟的蓝色围裙，说道：“那个升降机就是我弟弟发明的。他还发明了好多东西呢。” 雅克笑着对格雷福斯点点头，说道：“大发明家啊！幸会幸会！” 莉莉悄悄嘟囔道：“又是个发明家啊，生产技术、商业运营，啧啧，说话还真像个发明家。” 没想到格雷福斯连忙摆手：“我可称不了大发明家，只是在机械和阵法上略有研究。李·巴蒂斯特和罗伯特·巴里斯特才算是大发明家。” 提到罗伯特，气氛立即尴尬下来，雅克和莉莉都不想接关于他的话题，玛丽安差点被他的手下绑架也是一肚子闷气不知道哪里出，发现冷场了，她只得说道：“两位请随我进屋聊吧，格雷，快去把你的脸和手洗洗，换一身衣服。阿伊莎，快带他去盥洗室。” 穿过小广场走向屋内，雅克不经意询问起来：“维斯特先生，那个东西，刚才发出响声的，似乎还发射出什么东西了，是您的发明吗？” 格雷福斯说道：“那个啊，叫火炮，不是我发明的，是斯图亚特公国军方研制的，我花了好多钱才搞来一门，正在研究它的原理。” 雅克和胖橘同时用心灵感应呼唤对方：“火炮！” “加勒比海盗！” “真有人发明出来了！本皇要看看，带本皇去看看！快！” 雅克不好意思地说道：“维斯特先生，能否让我参观一下这门火炮吗？我非常感兴趣。” “好啊，好啊，你懂机械吗？懂炼金吗？我正想找人讨论一下这玩意呢！” “这个……略懂一二，略懂……维斯特先生……” “太好了，别叫我维斯特先生了，喊我格雷福斯，或者格雷就行，咱们去看看！” 雅克心说，真要讨论问题的话，胖橘你可要顶上啊，我做做传声筒就行了。 胖橘急忙从莉莉怀中跳下来，跑几步，跳上雅克肩头。 两个男人勾肩搭背走了，莉莉和玛丽安对视一眼，也只得跟上他们。 侍女阿伊莎呆立原地，我该怎么办啊？ 第140章 博学者雅克 “哪个……帮我移动下这个东西。” “叫我雅克就行了，这个吗？”说着雅克抱起一个金属球，大约四、五斤的样子。 格雷福斯也拿起一个丝绸包裹，两人一起走向火炮。 胖橘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将目光集中到那个丝绸布包上。 雅克问：“您手上的就是炸药吧？” 格雷福斯惊奇道：“咦？你怎么知道炸药的？” “闻出来的，我以前闻到过他们爆炸后的味道，里面有一些硫磺和硝石的成分。” 格雷福斯更为惊讶了：“这你都知道？我这些天一直在分析它的成分比例，目前能确定的就有你说的硫磺和硝石，不过还有一种哦。” “木炭！”雅克替胖橘回答了。 “您真是个伟大的炼金大师，仅凭味道就能推论出它的成分。通缩您在做贯穿大陆的旅行，如果您要是去约克城的话，可以去拜访一下我的朋友，炼金大师阿尔弗雷德，他也在研究爆炸物，只是还没能像斯图亚特军方这样做出可以稳定应用的产品来。”格雷福斯现在对雅克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在格雷福斯的指导下，两人装好弹丸和腰包，点燃引线。 “轰！” 炮声再响，但是似乎打歪了！ 弹丸擦着破损的蒸汽车而过，贴着墙头飞出院子，击中一栋三层楼石屋的顶楼。 格雷福斯不好意思了，赶紧跑到姐姐身边问道：“那个，姐，那栋房子是咱家的吗？我好像打偏了，把它打坏了。” 雅克视力好，仔细看了下，似乎没有人受伤，铁球砸上石墙，击穿后便停下来了。 玛丽安没好气地说道：“让你非要在院子里摆弄这玩意！你看吧，惹祸了吧！” “姐，我错了！” “你姐我早就买下来，还能等你轰坏了再和人商量赔偿吗？” 雅克仔细研究这门火炮，炮管用的灰口铁浇铸的，经过铣磨后成型的，有火系超凡者控温，水系超凡者控制流水冷却的话，这种炮管可以很轻易的批量制造。 所以整个火炮的技术核心还是炸药的配方，炸药才是推动铁球高速运动的核心。 “解决这个火炮的射击精度问题要从炮管入手，恩，炮弹的形制也要改进。”雅克说道。 “对啊，这东西射击精度太差了。如果能提高精度，我可以设计出一个装药量和炮口仰角的计算器，那就能想打哪就打哪了。”格雷福斯的野心更大。 雅克提出观点：“拿纸笔来，我来画！你想啊，如果要让弹丸出膛的时候保持稳定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让它旋转起来，我先画个简单的，具体旋转角度需要和火炮口径匹配……不过这个工艺比较难实现……” 格雷福斯也提出自己的看法：“这个其实能解决，我引进过一种卡斯蒂亚的钻床本来是加工蒸汽机部件的，我想把蒸汽机改得更小一些……先不提这个……只要改进下，放大几倍就行……” 雅克本身便熟悉冶炼技术，加上胖橘这个活图书馆的支持，和格雷福斯讨论火炮的制造和改进，聊得不亦乐乎。 从小广场聊到屋内，从火炮的改进，聊到火车、蒸汽机、船舶、挖矿、冶炼、机械加工、源能阵法。 当然也有两人都不懂的领域，比如电报。 格雷福斯似乎很少碰到可以和自己谈得这么投机的同龄人，如此博学，还比自己小两岁，直接将雅克视为知己。 “雅克！你真是个博学者！”格雷福斯叹道。 结果莉莉和雅克，被格雷福斯留到吃了晚饭，才抽身返回旅店。 格雷福斯依依不舍，和姐姐一路送他们回旅店，并相邀明日再见，直到雅克答应下来，才开心地返回家中。 回到旅店才发现无名的等人全副披挂在大堂等着。 由于雅克带莉莉走的时候也没说清去干什么，以及何时返回，直到天黑未归，让无名很是紧张，终于等到雅克和莉莉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在无名焦急等待雅克的时候，詹姆斯亲自来旅店，确认斯图亚特公国二级通缉犯马丁·何塞的身份。旅店登记的是佣兵无名，不过经过詹姆斯亲眼鉴定，确实是马丁·何塞和他的六个同伙无疑。 于是他满心欢喜返回“神秘的我”，安排手下紧盯无名等人的行踪，自己则开始规划如何能把这份功劳弄到手。 只是他和雅克、莉莉两人完美错过，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 连续几天，雅克和莉莉都被维斯特姐弟邀请，或是一同参观十大神庙，或者去宅邸做客，或者一同外出狩猎。 雅克也给无名等人放了个假，这几日由他们自由安排。 通过多日的接触，莉莉和玛丽安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两人发现对方竟然和自己的爱好、习惯、观点颇为相近，两人似乎有朝好友发展的趋势。 这一日四人相邀去郊外丛林狩猎。 狩猎一直是帝国贵族喜爱的运动之一，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贵族子弟，将迷雾森林挑战赛的成绩排名，视为一项荣誉。 这次的四人狩猎，为了照顾维斯特姐弟，仅仅在西部丛林边缘捕猎一些低级异兽。 维斯特姐弟虽然也是超凡者，只不过修为仅仅是普通觉醒者，连资深觉醒者都算不上，三年级时候的阿丽夏就能碾压他们。 姐弟俩对源能的修习的态度都是强身健体即可，不过这也是大部分贵族和富人的普遍观点，他们已经不需要强大的实力给自己带来安全感了，有钱便能雇佣到强大的超凡者为自己服务。 超凡者公会去年还发布过一项统计，据说近五十年来，新晋宗师来自贵族背景的已经不足两成，新晋宗师中有三分之一出生于家中没有任何超凡者的平民家庭，是依靠天赋通过方尖塔的测试得到觉醒机会的。 当然也有人将这个数据解读为中产阶级的崛起，这个词是近些年才流行起来的。 因为有近半数的宗师的父母之中有超凡者，是所谓的中产阶级，收入高于普通平民，摆脱了底层的艰苦生活，却又不像贵族那样可以什么都不做便能享受生活。 这次的狩猎，玛丽安紧握指挥权不放，道理很多，却运气欠佳。雅克和莉莉本着娱乐为主的态度，也不主动出手，于是四人奔波两天，只是猎获了两只鹿、一只猴子、一只野猪。 这已经让维斯特姐弟俩兴奋不已，他们从来没这么丰收过。 凯旋的队伍返回梅迪斯，却在山口遇见久候多时的嘉尔曼。 黑发红裙的艳丽女子此时却是满脸疲惫和倦容，见到莉莉便飞扑过来，流泪哭诉： “无名哥哥被城卫队抓走了！呜呜呜……还有钱德勒他们，七个人都被抓走了！呜呜呜！” 莉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抓他们？” “今天早上，他们说无名哥哥是通缉犯，犯了死罪的，要押解到斯图亚特行刑。” 第141章 探子玛丽安 等到入夜，玛丽安才匆匆赶回维斯特家的豪宅，顾不上喝一口水，便向雅克等人叙述在市长办公室为解救无名等人奔走的情形。 客厅中，一群人用希冀的目光围观盛装的玛丽安，而交际花本人则毫不淑女地后仰倒在小羊皮沙发上。 格雷福斯忍不住首先问出来：“姐，市长怎么说？能放人吗？” 倒在沙发上的玛丽安努力摇摇头：“雷蒙斯那个混蛋，故意把我晾一个小时，在餐厅和我见面的。他说，直接放人肯定是不行的，这次出面的是十一军团的人，雷蒙斯没有管辖权。 那个狗东西，逼着我喝了三杯酒才说。我是强忍怒气把饭吃完的！ 不过这次也不算白跑，至少搞清楚来龙去脉了，而且确定你们那个朋友暂时是安全的。” 雅克问道：“玛丽安姐姐，弄明白无名他们是为什么被抓了？” 玛丽安坐起，说道：“你们的朋友真是人才！这罪名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思想犯！ 雷蒙斯说无名是个革命者，哦，对了，他真名叫做马丁·何塞，何塞哎！中部地区的排名前五的大领主，何塞领主就是他父亲！ 哦，雷蒙斯说，思想犯就是脑子里装了很多危险的内容，而且很具有传染性，会把这些危险的内容灌输给别人，鼓动别人去造反，反正这种人就叫革命者。 为了防止他影响城卫队，他的手下抓住马丁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他嘴巴堵上了。 不过，雷蒙斯还说了，如果只是思想犯的话，马丁应该归属他管辖了，他就有操作的空间了。 但是马丁不止思想犯这个罪名，他鼓动军团士兵造反的时候，杀死了军团的千夫长！ 现在是第十一军团的人出面联系市政府要求协助逮捕的，人已经算是十一军团的犯人了，据说要押送回他们原本的第四军团受审，然后在第四军团处决。” 听到这里，嘉尔曼紧张的神经终于断了，晕倒在莉莉怀里。 莉莉将嘉尔曼身体躺平，感受一下她的状态，并无大碍，于是说道：“让这个可怜的姑娘休息一下吧。暂时没事就好，我们可以再想办法。既然要押送回斯图亚特，那就有很多就会救人。” 玛丽安好奇问道：“这位姑娘是马丁的恋人？这么关心他。” 格雷福斯向姐姐解释：“是的呢，你直接去市政厅了，我倒是已经听说他们的故事了，那真是跌宕起伏感人至深啊。” 玛丽安立即感兴趣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于是雅克和莉莉不得已又将一路的经历说了一遍： 汉普顿偶遇嘉尔曼，无名，也就是马丁和嘉尔曼的恋情。 招惹了霸占莉莉的混混欧帝斯，欧帝斯带沃顿领主的小儿子唐尼截杀马队。 河边营地一战，被迫穿越乌马塔克草甸。 偶遇兽王伊西丝，不过只说普通肥猫胖橘被母兽王看上了。 呼尔多山口被沃顿家族的宗师拦截，莉莉精神受创，伊西丝去而回返，雅克怒斩宗师晋级。 做梦境药剂，雅克入梦救莉莉。 听完整个故事，玛丽安似乎有些呆滞。 格雷福斯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我刚听完都觉得以后不能和他们做朋友了，有点配不上啊。” 雅克说道：“所以一开始得知无名，哦，马丁他们被抓，我以为是因为呼尔多山口斩宗师的事情败露了，差点就跑了，要不是你急匆匆去了市政厅，我只能等你回来再决定要不要跑路。 哈哈，说实话，马丁他们不是被我连累入狱的，我还挺庆幸的。” 格雷福斯说道：“姐，你跟他说说，我早就劝他了，自卫反击，杀个人不算事，官司打到帝国法庭上也只有民事赔偿，不会有刑事责任的。 那个叫丽塔的宗师只是沃顿家族的供奉，并非贵族，按照标准赔偿金，宗师五万银币封顶，你能组建一支马队穿越大陆旅行，五万对你来说不算多的。” 玛丽安也说道：“你刚才说，见到你杀宗师的还有要塞的指挥官和税务官？” 格雷福斯抢答：“是啊，有证人证明那个宗师先动手的，所以我让雅克安心么。” 玛丽安说道：“这个证人，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哦，那个税务官，他是皇室的眼线，这应该是公开的秘密了。让皇室知道你能斩宗师，并不是好事。 即便你说是兽王帮你压制的，但是那一刀是你亲自砍的。 就说明你初入塑能者就能伤害到宗师了，很多塑能者巅峰都无法破开宗师的躯体，这是生命层次的压制。 这真不是什么好名声。” 见雅克一脸讶异，玛丽安看向莉莉，继续说道：“不要说你也不知道？” 莉莉茫然：“知道什么？皇室知道的话，有什么不妥吗？” 玛丽安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这几百年来很多年轻天才，在进入宗师有一定自保能力之前，都会选择低调行事，就是因为一个传说。 据说皇室一直在秘密抹杀一些年轻天才，暗中的，甚至有个专门的组织在做这些阴暗的事情。 至于原因么，据说是和西撒大帝建国前毁灭的那些拥有方尖塔的宗派和家族有关，他们一直在黑暗中潜伏，但是有一个共性，就是大部分年轻时惊才绝艳的人，都和那些宗派有关系。 不过，每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这个事情，我在我们四个人面前说了，出了这门我就不会认，我是个本分的商人。 莉莉，我看你应该也是塑能者巅峰了吧？你才24，只比我小半岁吧，你也要低调隐藏实力了。 总之，你们自己要小心。” “姐！你不要吓唬人啊，我就没听说过年轻天才被暗杀的事情。” “那是你整天研究你的机械和阵法，和人打交道的事情都是我去做的！” “反正维斯特家有你就够了啊，我做点我喜欢的事情就行。” 发现自己刚才的一席话让雅克和莉莉情绪低落了，交际花玛丽安立即缓和气氛： “话说回来，你们这趟旅行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本通俗小说了，真的是太精彩了！ 我有个闺蜜，伊尔男爵的女儿，贝尔·伊尔，是个通俗小说家，她的小说一直在《约克人报》上面连载呢。 不过她的小说哪有你们的故事那么精彩啊，革命家爱上孤女，为爱人怒斩宗师，听起来就刺激得多。” 莉莉也赶紧接上话茬，问道：“哎呀，原来新大陆的报纸也喜欢连载小说啊，我从慕赛港出来，其实一直挂念追的小说的结局，还特意叮嘱父亲将报纸上的连载小说剪下来收藏好，等我回去看呢！ 也不知道他做到了吗……你的闺蜜写得是什么故事啊？” “吼吼吼，她写得都是情情爱爱的故事呢，不知道咱们未来的女宗师是不是喜欢呢。” “讨厌啦，谁喜欢那种打来打去的小说啊，当然是爱情故事好看啊。” “我这有剪报，等会你可以拿去看啊，是私人女教师爱上贵族雇主的故事，看的时候记得备好手绢哦。” “好啊，好啊，哎呀，嘉尔曼醒了，我们还是回旅店去住吧，不打扰你们了。” “不要走嘛，万一那个第十一军团的人要追究你们雇佣马丁的责任，也是一件烦心事。 在我家最安全，梅迪斯没人敢来我家找事情。 我给你们安排客房，营救的事情大家可以从长计议。” “哪还要继续麻烦姐姐了，又是帮我们打探消息，有收容我们。” “这有什么，我和我弟弟都喜欢你们啊，我弟弟难得有个谈得来的朋友，我也把你当姐妹，这次就给你们当‘探子’了，说不定以后贝尔·伊尔还会将我勇救革命者的事迹写成小说呢！ 革命者哎，这词听起来就很刺激！” …… 第142章 终于…… 雅克和莉莉坐在大床的两端，沉默不语。 莉莉想起刚才玛丽安意味深长笑容，满脸通红。 什么叫昨晚露营是借用我暖床！ 什么叫今天把我还给他了！ 玛丽安越来越过分了！ 讨厌！ 雅克把手边的一个羊皮夹子递给莉莉，说道：“这个是你刚才洗澡的时候，玛丽安姐姐送过来的，说是给你看的小说。” “都11点了呢。” “床头有个小煤气灯，你要看的话，可以开那个。那我先去关灯了。” “好……好吧。” 灯灭，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两个人影钻入被窝。 “那个……雅克，床头灯的开关在哪？” “在灯上。” “我，我摸不着……” “在上面啊，你躲在被子里面当然够不到。” “不许看！……还是没找到……” “算了，我来吧。” “……” 咔嗒……咔嗒 如豆般的一丝火光亮起。 煤气灯初始有些闪烁。 莉莉用力眨了眨眼睛，看清挡在自己上方，伸手开灯的身体。 雅克右手支撑，左手开灯，略微低头便和莉莉四目相对。 僵硬了半分钟，莉莉终于出声：“关灯！” 雅克一直放在开关上的左手麻利一拨，客房内重归黑暗。 然而两双眼睛却格外明亮。 “抱我……” 莉莉努力发出低不可闻的声音。 雅克的左手顺势放下。 双唇相接，似乎是紧张，传出一声轻哼。 “笨徒弟，碰到牙齿了。不要说话，抱紧我。” “唔……” 胖橘：本皇才不偷看呢！本皇去城里逛逛。 …… 阳光透过窗帘撒进来，雅克眨巴眨眼，醒了过来。 陌生的房间，身上好重，左臂……左臂动不了！ 低头看见莉莉凌乱的金发，头枕在雅克的胸前。 戒指！ 戒指还在不在！ 等等……这不是梦……吧？ 莉莉被雅克抽动左臂的动作弄醒了，俏脸从雅克身上抬起，转头看向情郎。 嫣然一笑！ 忽然想起了什么，伸出左手在嘴角上擦了一下，满脸羞红，接着一把抓来被子，在雅克胸前也用力抹了一把。 “好痛！你轻点，我可比你脆弱的多，我的无漏身才刚凝聚。” “让你笑我！人家就是流口水了么！怎么的？不行啊！” “我才没笑你流口水呢！” “你就是有！就是有！”一枕头砸来。 “我还击了啊！” “你来啊！” 胖橘：你们没完了！行！本皇再去城里逛逛！ …… 待两人收拾妥当出门，嘉尔曼早已等在门外。 此时的嘉尔曼一双哭肿的双眼，低头欲言又止。 莉莉赶忙上前拉住她的说劝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无名的。” 雅克也补充道：“我早想好了，城里是没办法了，但是他们要押解无名去斯图亚特审判，到约克城一路几千里，我们总有机会救出他们的。你别太伤心了，养好精神，我们随时准备出发。” 见雅克说得胸有成竹，莉莉还是说出自己的担忧来：“我们再出发的话，可能会缺信得过的人手，另外五个佣兵我觉得不会帮我们救人，他们只拿了护送到约克城的钱，而且知道无名他们是重犯，恐怕这时候在想尽办法撇清干系呢。” 雅克自然是早就考虑到了：“没错，包括那些随从我都想遣散了，可能就留小杜安一个人吧，我觉得这个小家伙挺机灵的。人品也不错” “还小家伙呢，你没比人家大几岁。没错，他可以留下。但是就我们四个人，怎么救人？” “亲爱的，救人你就别担心了，我有办法，你忘了那个空间了？要担心的是怎么安全到达目的地，而且我们的目的地还是约克城。要是去约克城无名他们又被人认出来呢？”雅克轻轻刮了下莉莉滑润的脸庞。 “哎呦……我一来你们就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太不地道了，这里没法待了，我走……我走！”转入花厅的玛丽安夸张地嫌弃小情侣的亲昵动作。 “玛丽安姐姐，不要走么……”莉莉赶紧上前拉住她的衣角。 “别……别！这是帝都名设计师加布里埃的作品，别给我拉坏了，我不走了还不行。 啧啧……看这小脸红润的，姐姐我也要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不然白白折旧，没处补，累计折旧账户都快爆了。”玛丽打趣道。 莉莉虽然听不懂那些商人的词汇，却也知道玛丽安在拿自己打趣，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雅克上前说道：“刚好玛丽安姐姐来了，我有件事向麻烦您，能否找个方便的地方详谈？” 玛丽安依旧不依不饶：“可以啊，只不过你家莉莉舍得把你借给我？” 莉莉自然明白雅克想要谈什么，拉着玛丽安的裙子甩着手说道：“谈正事呢，姐姐，我也一起谈的。” “好好！你们会玩，跟我来我的书房吧。” …… 书房内，玛丽安亲手冲了三杯咖啡，收起嬉皮笑脸，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你想要求我什么。只是为什么维斯特家要陪你冒险？” 雅克也正经说道：“因为这个所谓的思想犯和叛乱分子做得事情是对的！我不想一个有崇高理想的人因为他的理想而赴死。” 玛丽安放下咖啡杯子，紧盯雅克的眼睛，莉莉也是满脸惊讶，不明白为什么雅克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举在嘴边的杯子就这么悬着，悬着。 雅克缓缓说道：“其实我和无名，也就是马丁交流过这个问题，你也可以说我被他的思想传染了，但是且慢慢听我说。” 蹲在天井晒太阳的胖橘轻哼一声：呸！还不是本皇昨晚去调查的！ “其实像无名这种革命者，大多是受到在斯图亚特和帝都流传的一些书籍的影响。 虽然都被称为革命者，但是他们也是分几派的，各自的诉求都不同。 我给你们举几个例子： 比如其中最为激进的派别，认为贵族和资本家，资本家这个词说的是你，玛丽安姐姐，你们家就是资本家。他们认为贵族和资本家造成了人和人之间的不平等，普通人在被剥削和压迫，所以他们要起来反抗，要斗争。 这只是最激进的派别。 还有的派别认为贵族是拖累整个社会的吸血鬼，应该有一个更公平的环境，大家在这个环境中相互竞争，由一部分精英带领人类向前发展。 这个派别其实大多是你这样的资本家和中产阶级。 此派别还有一个分支派系，觉得新大陆人民不应该被帝国，特别是皇室统治，皇室在新大陆并没有法理上的管辖权。 当年发现新大陆的时候，这片土地便是属于所有的人类，很多人背井离乡在这里辛苦耕耘，努力奋斗了几代人，才将新大陆建设起来，皇室和两大公国什么都没干，却安排那么多税务官到处收钱。 帝国只享受新大陆的供养，却不对新大陆人民付出哪怕一个银币。 所以，新大陆不应该再像帝国缴纳税金，甚至应该自己成立一个由新大陆人组成的国家，或者类似斯图亚特公国，卡斯蒂亚公国这样的半独立公国。 无名，也就是马丁便是这一派的信徒，至于打死千夫长，这其中又另有原因，我想把他救出来的话，他可以好好解释。 你看，我并不认为他的思想是错误的。 我想玛丽安姐姐，你也不会认为这个思想是错误的吧？你可能还会觉得和这个马丁先生相见恨晚吧？” 第143章 狡猾的雅克 玛丽安成为维特斯家族的话事人已经第四年了，这四年间，她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如果要将最痛恨的人排出一个先后，那税务官便是其中的翘楚。 他们无处不在，每个城市，每个交通要道，每个码头都有他们的身影，征收的名目众多，缴纳的金额随意，不仅对新大陆的产品征税，而且对输入新大陆的帝国生产的东西也征税，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新大陆的物价比帝国要高很多。 慕赛港一份40里弗尔的海鲜饭便可以让一个成年人吃饱，而且其中还有足量的大虾和青口贝。 而在新大陆南部同样一份海鲜饭需要60到80个里弗尔。中部地区差不多档次的鱼排三明治配浓汤也要60个里弗尔。到了北部地区，最繁华的约克城一份卡斯蒂亚风味的海鲜饭需要80到100里弗尔，一份能让人吃饱的牛肉面要70里弗尔。 至于帝国税务官的存在是否合理，玛丽安大约曾经怀疑过，但是从来没有像雅克那样确认。 ——新大陆人自己的国家，听起来好像很有吸引力。 ——然而，我会得到什么？我又会为此付出什么？合格的商人玛丽安考虑的还是利益。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玛丽安问道。 雅克不慌不忙说道：“帮我提供押送队伍的情报，救人的事情，我去做。 等我救出马丁等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帮他们安排一个可以平静生活下去的地方。” 玛丽安点头说道：“这不难，我们家族的矿山、橡胶园、甘蔗园、咖啡园，都在远离城市的小镇，他们可以去那里作安保人员，只要不在城市中，我想他们还是安全的。 当然，如果他们再次暴露的话，我可不会出面救他们的。” 雅克指了下外面，补充道：“还有嘉尔曼一起。” “没有问题！那你要用什么交换我的帮助呢？” “我有一点钱，不过我觉得我的这点银币对你并没太大用处，所以呢，我想我可以欠你一个人情，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事情吗？” 玛丽安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到底是天真的18岁小男生还是狡诈的58岁老骗子？ ——可以把我忽悠得白白为他干活！ ——看在弟弟的份上帮他一次吧。 “成交！” 雅克伸出右手，玛丽安握上去，约定成立！ 随后雅克便又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着说：“我们准备今天就出发，赶在押送队伍之前做好准备，不过之前的佣兵和随从我都要遣散了，有他们在我不方便做事。 仓促雇佣几个不知道根底的人同行，我又怕路上出问题，要不你借我几个塑能者实力的护卫？也方便我们传递消息。” ——过分了！过分了！ 面对这张笑容满面人畜无害的脸，玛丽安想生气，却又发不出火来。 “我家要么是普通保安，要么是宗师供奉，没有你之前雇佣的那种塑能者实力的佣兵。 宗师还要保护重要产业，在梅迪斯的就一个，要保护这里。那天我上街都没带，否则怎么会差点被人绑架。 可以给你几个普通保安，都是超凡者，带上鹞鹰，路上传递消息。”玛丽安最后还是妥协了。 雅克站起身，隔着桌子伸出右臂和玛丽安轻轻拥抱一下，说道：“谢谢，玛丽安姐姐。那我先去遣散之前的佣兵了。” 玛丽安一边拥抱，一边用眼角偷看莉莉，却见莉莉满脸笑意看着雅克，丝毫不在意。 ——这两人今天好奇怪，前几天我逗弄一下雅克，莉莉就会吃醋，今天怎么这么淡定？ …… 当天下午，重建的马队再度出发离开梅迪斯。 除了雅克、莉莉、嘉尔曼，随从留下了小杜安和厨师凯文，其他人都拿了一笔不菲的遣散费，各自找出路去了。 多留下一个厨师凯文，是因为他要去约克城投奔女儿，不愿意拿遣散费自己再找队伍前往约克城，希望能和雅克的队伍一起出发，大家也吃惯了他的手艺，便带上了。 原班人马之外，便是维斯特家族的十个保安，修为是一般齐的资深觉醒者，装备统一，连走路都会自然而然走成整齐两列，大家族果然在属下管理上有一套。 当晚在梅迪斯附近的小镇休息的时候，负责传递情报的保安邓斯特，拿着通过鹞鹰送来的信笺找到雅克。 玛丽安的眼线一出动，很快便打探到押送队伍的组成、路线和出发的时间安排。 押送队伍由城卫队的一个小队长带队，率领三个十人队组成。除了城卫队的人，还有一个第十一军团的军官同行，此人似乎就是向梅迪斯市长雷蒙斯申请协助逮捕无名（马丁）的那个军团军官。 弄清楚押送队伍的出发时间和路线，雅克和胖橘讨论一番，决定将解救无名的地点定在原住民苏族的聚居区阿萨巴斯城附近。 阿萨巴斯正好是梅迪斯和约克城的正中间，押送队伍最快也需要花近十天时间返回梅迪斯，汇报无名等人逃跑的消息。 这几天时间足够无名等人安全南下，到甘蓝树河畔的维尔特家族的橡胶园隐姓埋名当保安了。 雅克给玛丽安写了封回信，请她安排甘肃河畔的橡胶园接待逃亡的无名等人，并且还附上一张设计图，转交给格雷福斯。 之后的十四天中，队伍一路东行，提前抵达了阿萨巴斯。 沿路留下了五名带着鹞鹰的保安，他们在押送队伍必经的五个城镇等待，一旦押送队伍进城，便放飞鹞鹰。这些鹞鹰会根据自然系觉醒者保安邓斯特的指令，向东飞去，搜寻主人的所在，最终将情报送达到雅克的手上。 见到这些传递情报的鹞鹰，雅克便想起好友法比安和他的金刚鹦鹉路易一世到十世，以及二人夭折的邮信局创业计划。 …… “阿嚏！……阿嚏！” 骑在马上的法比安揉揉鼻子，望向远方天际的山岭，说道：“一定是雅克在念叨我！娜塔莎，咱们这个商队走得也太慢了，不会万一我们到了梅迪斯的时候，雅克他们已经出发去约克镇了吧。” 娜塔莎的面容躲在宽檐帽上垂下的遮阳轻纱后，语气似乎也不太确定，说道：“大概不会吧，他们原本打算十个月走到约克呢，赶路的话只要三、四个月左右就到了，所以他们一定是边走边玩的。我们可能还要在梅迪斯等他们几个月呢。” 阿丽夏也说道：“法比安，你现在着急也没用，人家商队能看在娜塔莎的父亲的面子带我们一路同行就很好了，别抱怨让人家听到。” 从队伍前面折返回来的艾玛，掉头和三人并行，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大家：“约瑟夫先生说，明天就会抵达阿萨巴斯，商队将在阿萨巴斯停留一周，跑跑客户，顺便将一部分货物出清。” “又要停下来啊！”法比安很痛苦，速度太慢了。 第144章 老板娘桑德拉 阿萨巴斯，风语旅店。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桑德拉沿着楼梯从住店的二楼走下来，从高开叉的裙摆间伸出露了大半脚面的牛皮尖头鞋，一脚踢在靠在楼梯口闲聊的服务员托比的屁股上，半嗔半怒道： “偷懒！就知道偷懒，客人都进门了还不去招呼。” 一楼就餐的客人中，不少人从她下楼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脚踢出，裙摆翻飞，露出大片白腻，客人们咽下口水，低头多吃几口菜。 老板娘桑德拉看清进入院子的客人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英俊少年，又一把拉住准备上前迎接的服务员托比，扭着腰肢亲自上前，打招呼： “请进，请进！请问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进店的正是雅克等人，提前抵达阿萨巴斯等待押送无名的队伍。 雅克上前说道：“住店，一个套间，五个标准间。您这边房间够吗？” 老板娘桑德拉喜上心头，住店好啊，赚得多！ 笑盈盈道：“有的！有的！套间五个银币一天，标准间两个银币一天，早餐免费，中晚餐我们给住店的客人打八折！几位真是有眼光，我们风语旅店虽然不是阿萨巴斯最大的旅店，但是我们是最干净整洁的，房间装饰也特别温馨……” 雅克身后的莉莉走上前来，挽上雅克的胳膊：“就这里吧，干净就好，这几天赶路，我都没好好洗过澡。” 桑德拉笑脸略微僵硬，年长的美女大约是最看不得年轻的美女，转头对服务员托比说道：“托比……快来！帮着几位贵客登记房间。一间四楼的套间，五间三楼的标准间。容我先失陪一下，餐厅那边需要我过去。贵客们要是想吃饭，可以来一楼的餐厅。”说罢便扭着腰走去餐厅了。 雅克等人入住旅店，洗澡休息，等待安排在路上的保安送来押送队伍的最新消息。 …… 接近晚餐时间，服务员托比跌跌撞撞跑进位于后院的账房，老板娘桑德拉正在整理账目。托比推开门，便喊道：“老板！老板！不好了！猎狐犬那帮人来了！” 桑德拉手上的钢笔掉在账本上，留下一片墨迹，问道：“他们在哪？快，你快从后门走，去城卫队，找内特小队长。” “餐厅！找他啊！他可是要你……” “都什么时候了，不找他，我们能摆平这件事吗？快去，我吃点亏没啥，他的店不能倒在我手里……” 托比咬着嘴唇，扭头跑出屋外，从后门溜出旅店。 桑德拉站起来，整理下蕾丝装饰的高叉长裙，昂首向账房门外走去，直奔大堂而去。 步入大堂，桑德拉便看见二十多个恶形恶状的混混，占据着餐厅正中的四个桌子，另有几个混混正在驱赶其他顾客。 混混们大多一身短打，露出各式各样的纹身和壮硕的肌肉，佩刀佩剑的也不在少数。 为首之人却穿着燕尾服套装，高顶礼帽放在桌上，手上拿着菜单，对旁边战战兢兢的服务员小姑娘不缓不急地说道：“怎么我要啥，你们这就没啥啊，啥都没有，你们还开什么餐厅啊？和你们老板娘说说，不如关了算了。” 桑德拉三步并两步走到桌前，对快哭出来的小姑娘说道：“去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到前台去接待住店的客人，查德维克先生这样的贵客，当然是我亲自来招待了。 查德维克先生，您不会和这种小丫头生气吧，您和弟兄们吃什么？您点，我请客！” 外号猎狐犬的帮派头目查德维克，算是阿萨巴斯黑道上的数得上的大人物，今天亲自带人上门，自然是不为了混顿饭吃。 摆手说道：“别，千万别请客，请来请去，说到底都是花得我的钱。我今天也就跟你明说了吧，兄弟们来，是收账的！你那个死鬼老公借的钱该还了！没钱就把他抵押的旅店转给我吧。” 老板娘桑德拉也抱胸说道：“查德维克先生，我记得那笔钱是一年期的借款吧，我算来算去应该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吧。” 查德维克依旧慢条斯理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摊开来，转向桑德拉，指着其中一行字，说道：“我听说老板娘结婚前也是大家闺秀，阅读能力想来是不差的，这里写着呢，借银币两万枚，八出十四归，为期一年，每月付息，去头月，到期还本，没错吧？” 桑德拉说道：“没错啊，我每月利息都按时给的，可以点也没少你的。” 猎狐犬查德维克笑道：“没错，但是这句‘去头月’你可是忽略了。” 桑德拉说道：“我们拿到钱的时候只有一万五千多，当时您说是去头月利息。” 查德维克终于露出獠牙：“啧啧啧，您丈夫签的收据可是一万六千啊，白纸黑字！这个‘去头月’的意思是第一个月取消掉了，所以到现在刚好是十一个月，你们该还钱了，两万银币！不然我就收旅店了。” 桑德拉气得快要晕倒，她早知道这些人找上门来一定是有阴谋，没想到陷阱在这里！ 他们明知道当初自己丈夫投资的商队最快也要下个月才返回，商队不回来，哪有钱给他们付本金。 加上丈夫意外身亡，当初的狐朋狗友作鸟兽散，现在到哪去弄钱给这头狡诈的猎狐犬？ 此时的桑德拉无比庆幸之前派出托比去请内特小队长，他来的话，从中斡旋，应该能拖延一个月，只不过这个内特小队长也不是好打发的人，哎…… ——命苦啊！ 正当桑德拉绞尽脑汁想办法拖延的时候，前台接待的小姑娘发出悦耳的声音：“约瑟夫先生！约瑟夫先生您终于来！老板娘！约瑟夫先生和商队回来了！” 桑德拉看向门外，一行人昂首阔步走入旅店前院，为首的老者爽朗笑道：“班森兄弟！班森兄弟！老哥我不辱使命，终于回来了！” 桑德拉泪流满面，上前迎接，说道：“约瑟夫兄长，班森他……呜呜……他八个月前已经去世了，我可终于等到您了。” 桑德拉边哭边将丈夫意外去世，旅店勉强维持，债主合同陷阱前来逼债等事情和约瑟夫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 这下不仅约瑟夫气得老脸通红，他身后的年轻人和三个女孩也义愤填膺，纷纷指责查德维克的卑鄙行径。 查德维克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对几个年轻人的指责充耳不闻：“可以啊，你家投资的商队提前回来了，好事啊，那我的两万个银币今天可以拿到了吧？” 约瑟夫虽然生气，此时也没办法，只得说道：“我们的商队今天才到，货物都在货站，还没出清，暂时没钱。这位兄弟能否宽限几日，我们出清货物立即付款，这几日的利息我们照付。” “对，利息照付！”桑德拉说道。 门外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宽限？不好吧，大家都是诚信经营，今天该还钱，那就今天还。有合同在，白纸黑字，还不了就转让旅店！我看谁敢乱来？抓你们进城卫队的监牢清醒清醒去！” 桑德拉向门口望去，说话的正是她曾经寄以厚望的城卫队小队长内特！ 第145章 相遇 在前方给内特小队长引路的服务员托比，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吧？ 大哥，你来帮谁的？ 四十岁上下，一身城卫军制式卡其布军装常服的内特小队长，走到桑德拉身旁，一改往日的严肃模样，嬉皮笑脸地说道：“桑德拉小姐，我的提议依然有效。钱，我帮你还，旅店分我一半不过分吧，还是你管理。还有……，你懂的。” 桑德拉露出苦笑，原本以为内特小队长只是觊觎自己的身体，以为自己委曲一下，便能换来他的庇护，看来他野心不至于此，想要财色兼收啊。 而且从他和查德维克的目光交流中，两人似乎已经同流合污了，真要是答应了，将来自己付出的，也许不止他所要求的这些。 查德维克也好，内特也好，都是趁着自己丈夫过世来捞取好处的秃鹫，从死亡中攫取食物。 约瑟夫老先生非常想帮助合伙人的遗孀，见到这个场景也知道今天不还钱是不行了，哪怕是半个旅店的价值也远超两万银币！如果将自己的货物全部卖掉，去年班森和桑德拉夫妇的投资可以得到至少五万银币的回报，即便是立即折价卖掉也能折抵两万的借款吧。 于是约瑟夫咬咬牙说道：“这位查德维克先生，我用价值两万五千银币的顶级绿茶折价两万银币，为班森的遗孀归还您的欠款，您看可以吗？这部分货品本身就归属于班森先生，而且这些顶级绿茶是从光明神国辗转购入的，全是最高级的，您甚至可以将他们卖出三万银币以上的高价。” 查德维克不吭声，身后的一个混混跳出来说道：“谁知道你的茶值多少钱，能卖多少钱！万一卖不掉呢！想骗我们老大，你还太嫩！我们只要钱！弟兄们都穷得没饭吃了，没地方住了！不给钱我们就收店！” “太嫩”的约瑟夫气得白胡子发抖，这就是非要旅店了！ 查德维克对内特小队长说道：“今天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一个结果，哪怕官司打到市长那里我也不怕。不过市长大人必然是公务繁忙的，我们也就不随便给他添麻烦了。 恰巧内特队长来了，我想请内特队长来主持公道，也做个中间人。桑德拉夫人，您把旅店转让给我，两万银币的债务一笔勾销。” 约瑟夫身旁，一个姑娘的声音响起：“两万银币，是吧？我们来出！” 桑德拉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块木板一样，原先不断下沉的一颗心一下振奋起来。 她观察说话的姑娘：个子极高，短发长腿，一身紧身贴片皮甲，似乎像是约瑟芬的护卫或者佣兵，小雀斑的青涩脸庞却显示出她的年纪很轻，一般商队不会雇佣这么年轻的护卫。她和另外三个年轻人是一起的，难道是约瑟夫先生的后辈？ 其实就在刚才，阿丽夏和其他三人悄悄商量了一下，她和法比安以及娜塔莎身上的银币加起来，是超过两万的，可以先帮约瑟夫先生垫付这笔款子，等他的货物卖掉再还即可。 “见不得这么欺负寡妇的！”这是阿丽夏的原话。 三人用七八张钱票凑出两万银币，而且都是帝国银行的不记名钱票，帝国法律有规定不得拒绝帝国银行的钱票支付的，这里是新大陆北部，可不是只认总督不服皇命的新大陆中部和南部地区。 查德维克无法拒绝这两万银币的钱票，只得签下签收单，再签字终结借款合同。 约瑟夫先生确认无误后，点头示意桑德拉，这笔高利贷借款算是完结了。 查德维克带着手下们灰溜溜走了，内特见捞不到什么好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也低头溜了。 一只胖猫从街道上跑回，和内特小队长擦身而过，冲入旅店的前院，突然一下急刹车，前爪抓地，后腿下坐，停在院子中间。 艾玛立即被这只橘色的胖猫吸引住了，拉拉正在和约瑟夫和桑德拉商量事情的阿丽夏的胳膊，说道：“那只猫，好像胖橘啊！” 与此同时，四楼的一扇窗户打开，头发蓬乱的金发少年探出半个身体，大声喊道：“法比安！艾玛！阿丽夏！娜塔莎！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我的天啊！你们居然来新大陆了！” 话音刚落，少年从四楼窗户一跃而出。 嘭！ 穿着衬衫、大短裤、软底鞋的休闲打扮的少年双脚落地，在土地上踩出一个大坑，接着前滚扑出，在地上连翻三个筋斗减缓下落的冲击了，恰好停在四人面前。 莉莉走到窗前，两手抓住室内外袍和内衬亚麻睡衣的裙摆，连续施展踏空术，缓缓落地。 法比安等见雅克直接从窗口跳下却安然无恙，立刻意识到他们的小伙伴已经步入塑能者了，经过了身体强化达到无漏之身的境界。 其他围观的老板娘桑德拉和旅店服务员都是普通人，虽然觉得雅克从四楼跳下来非常厉害，但是紧随其后飘然落下的大美女却更为优雅飘逸。 雅克走上前来一把搂住法比安，说道：“你们怎么也来新大陆了！这也太巧了！” 胖橘也在此时跳入艾玛的怀抱。 “我们休学了，想来新大陆和你一起旅行啊，本来打算去梅迪斯等你，因为那里你肯定会去。没想到你都到这里了！”法比安答道。 雅克又和阿丽夏、艾玛、娜塔莎分别拥抱，喜不自禁：“嘿嘿，路上遇到不少事情，不得不加速赶路，我从梅迪斯出来十多天了，差点和你们错过呢！” 阿丽夏向莉莉行礼：“莉莉师傅，您气色真好，一路玩得开心吗？” 仔细打量雅克和莉莉的衣着，阿丽夏的露出神秘的微笑。 莉莉伸手去摸阿丽夏的短发，好像离摸到头顶还差一点点，踮了踮脚：“你又长高了啊！怎么又把头发剪短了？有没有感觉到快要突破了？你看雅克都已经是塑能者了。” “短发舒服啊，我觉得快了，竟然被那小子超过了，好不甘心呢！都怪师傅你一直给他开小灶，我这个师姐快没立场喊他师弟了，喊他啥呢？” 莉莉连忙捂住她的嘴，嗔怪道：“你……不许……哼！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 雅克和法比安、艾玛、娜塔莎讨论他们一路的行程，庆幸竟然会在阿萨巴斯相遇！ “如果我不是选了这家旅店，大概我们就错过了呢！对了你刚才说和商队一起来的？就是他们吗？”雅克看向约瑟夫。 借着机会，在旁边等候多时的老板娘桑德拉走上前来，说道： “阿斯托里小姐、贝尔南德先生，还有几位先生小姐，祝贺你们能在本店巧遇！ 能否请各位到后院包间歇息聊天，我这就去安排准备晚餐，请各位一定要赏光。 今日若非各位仗义相助，亡夫留下的这点产业就要被恶人谋夺了。以后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事情，我一定全力而为！” 第14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包间内，商队首领约瑟夫先生终于知道，这对年轻人便是自己在卡斯蒂亚的生意伙伴帕特克先生的女儿娜塔莎，要去梅迪斯汇合的伙伴。既然双方在这里巧遇，大约后续的路途不能同行了，看来自己需要尽快出售一部分货物以归还几个年轻人的借出的两万银币。 寒暄一番之后，发现几个年轻人欲言又止，精明的桑德拉借口准备晚宴，拉着约瑟夫离开了包间。 外人一走，大家的八卦之心便熊熊燃烧起来，既关心雅克和莉莉一路的冒险经历，又对两人现在的关系好奇，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两人的亲昵。 雅克大大方方地牵着莉莉的手，对小伙伴们宣布两人的恋情，并且对莉莉来了个突然袭击，声称等到达约克城，便写信邀请莉莉的父亲前来新大陆共同商议结婚事宜。 突然袭击的代价便是，即便已经是无漏之身，雅克的衣服下面的左臂和左腰多了几处淤青，这是害羞的莉莉发泄情绪留下的印记。 阿丽夏爽朗大笑：“吼吼吼，人家都是小师妹变成师娘，到我这小师弟变成了师公，让我改口还真不适应呢！哎呦！……” 阿丽夏被莉莉电晕了。 娜塔莎一番救治，阿丽夏方才醒转过来，摸清了师傅的底线，平时习惯一直莽的阿丽夏立即收敛起来。 随后雅克讲述了一路的经历，包括胖橘是兽王的秘密也全盘托出，雅克觉得有些情况还是需要小伙伴们知道，小圈子经常一起行动，如果不能互相了解，相互信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大家相处到现在，雅克觉得此时可以和他们分享自己的秘密了。 雅克的父亲假死躲在约克城，雅克的母亲是混沌系宗师，晋升宗师时获得的天赋源能技“异兽契约”，十一岁的雅克为了救被绑架的法比安召唤来宗师胖橘摧毁了一条船，一年后阴差阳错和力量全失的胖橘签订契约，胖橘虽然不能战斗，但是隐匿侦查手段一流，还能发挥美男计获得母兽王的帮助。 小伙伴们觉得今天有太多的惊讶需要消化了，至于砍宗师、入梦境、救革命者什么的，似乎也不那么精彩了。 不过即将开始的营救无名等人的行动，大家都很感兴趣，强烈要求参加。 面对群众的热情，雅克只得答应，少数派联盟再度齐聚一同行动，并且终于补足了六人。 后续的讨论，竟然歪到革命者信奉的理论了，被帝国视为洪水猛兽的思想，在六个年轻人的谈论中，碰撞，升华。 “我赞成提高劳工待遇，据说镜子工厂的工人由于水银中毒手脚会不自觉的抖动。 我们卡斯蒂亚由于有劳工法案，女工的工资不能过低不能雇佣童工，但是在斯特亚特纺织厂给女工的工资是普通男工的一半。”法比安说道。 娜塔莎说道：“那你不知道这些产业在卡斯蒂亚都已经边缘化了，甚至有工厂为了廉价的劳动力迁移到新大陆。我父亲早年是靠瓷器贸易起家，后来斯图亚特的廉价瓷器充斥新大陆的市场，他才不得不转做其他东西。” 雅克接着说道：“对的，这次穿越新大陆，我发现卡斯蒂亚在劳工待遇方面确实比其他地方要好很多。 卡斯蒂亚的平民即便不去工厂工作，种田也能有足够养家的收入。 地广人稀的北域和萨克森，平民的生活也不错，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矛盾不大，而资产阶级甚至都没在那两域形成。 我猜这些革命理论在斯图亚特和帝都可以隐秘流传，并且很多人甘愿冒着被处死的危险传播他们，一定是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正确的。 虽然现在斯图亚特号称是最强公国，但是我觉得将来可能是最容易爆发平民和贵族以及资本家之间斗争的地方。” 雅克在恋人和好友面前卖弄胖橘的观点。 阿丽夏提出质疑：“平民之中超凡者很少，很多人成为超凡者，立即可以让整个家族脱离平民成为中产阶级，比如我们可爱的艾玛，都还没正式工作，她的父母已经可以不亲自卖鱼了，而是分别管理鱼市的档口和贸易区的店铺。” 艾玛不好意思了，打断她道：“那还不是要感谢你和阿黛拉师傅帮忙介绍的生意，提供了借款，我自己又没挣到银币的。” 阿丽夏继续说道：“嗯嗯，我就是举个例子，我的意思是，一旦成为超凡者，他们就不再是平民了。 按照革命者的理论，当平民们拿起武器反抗的时候，这些超凡者应该不会参与进去吧，那么平民怎么可能和超凡者众多的贵族和资本家对抗？更何况还有军团？ 我想是第四军团一定要将无名先生押解回军团审判并公开处决，大概就是为了警告其他的军团战士，让他们恐惧，排斥那些革命思想。” 雅克说道：“前些天，我在梅迪斯见到一种新发明，这个东西不需要源能，便能将五公斤的铁球快速发射到数里外，比军团的源能蝎子炮的威力还要大。觉醒者大概会被砸死，即便是塑能者如果被那种高速铁球击中也要受伤。 所以我觉得，也许几年，或者几十年后，超凡者和普通人的战斗力差距会越来越小。大概那个时候，平民便掌握了力量。” 法比安努力握了一下拳头说道：“我要变强！我要成为塑能者！我才不要被铁球轻易砸死！” 阿丽夏说道：“不过那个无名先生的新大陆独立理论我很喜欢，我想我爷爷也会赞成的。新大陆是新大陆人的新大陆！” 房门被敲响，大家停止聊天，老板娘桑德拉和约瑟夫先生返回包间，伴随的是一道道珍馐美味，美食当前，宾主尽欢。 …… 入夜。 穿着丝绸睡衣的艾玛敲开阿丽夏的房门。 两人躲在被窝里说着私房话。 “他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的，所以，现在这样其实挺好。” “我知道的，只是从小就是这样，见到他，我就会觉得很安心。其实我倒是有种哥哥被人拐走的感觉。” “放心吧，你会遇到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 “但愿吧……他杀掉的那个叫丽塔的黑暗系宗师，精神方面好像就有问题呢。阿黛尔师傅也说我们黑暗系的容易孤僻和偏激。我好害怕也会变成那样。”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吗？有我陪着你呢。有什么想法和我说，我们一起解决！” “嗯！” …… 第二日，邓斯特接到了鹞鹰的信，少数派联盟便组织了一次郊游，除六人外，只带上了俏女仆嘉尔曼和肥猫胖橘。 七人的队伍出阿萨巴斯后一路向东，走出三十多里，却又北行，最终悄悄绕向西，向着梅迪斯方向前进。 雅克准备在距离阿萨巴斯还有一日路程的地方，悄悄解救无名等人。 而雅克不知道的是，另一只队伍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为首两骑的便是猎狐犬查德维克和内特小队长。 “我说查德维克，你不会跟错了吧？怎么一会向东，一会向北，一会又向西？这不是在兜圈子吗？”内特小队长不耐烦地说道。 查德维克下马，在地上的痕迹上嗅了嗅，“内特老兄，你忘了我的外号吗？猎狐犬！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性！放心吧，没错，就是这个方向。” 内特点燃一根雪茄：“这次先拿那几个小家伙出出气，我也正好泄泄火！俏寡妇的旅店，你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拿下来！ 铁路修建计划就快要公布了，市长说了火车站一定会修在那个地方，到时候俏寡妇旅店将会是距离火车站最近的旅店，到时候价值何止翻两三倍！” 查德维克确定了方向，跳上马，说道：“我会想办法让那几个雏儿不小心留下一封遗书什么的，说是桑德拉和商队勾结害死了他们，然后你就拿着遗书去找市长安排抓人，顺便把那个商队的货也给弄来，我估计至少价值十二、三万银币！” 内特吐出一个烟圈，说道：“你真坏！但是我喜欢！” 第147章 革命往事 东行的队伍越是接近阿萨巴斯，马丁越是紧张，期待着能够再次见到那只神奇的猫。 虽然早就觉得雇主雅克饲养的那只橘猫非常特别，但是由于感觉不到源能波动，马丁仅仅是把它看做被训练得特别听话的宠物猫。 至于兽王伊西丝，大概就是一个女王宠幸路过的平民小子的故事，也许它那个胖胖的体型正是纤瘦的草原猫喜欢的类型。 可惜马丁的世界观还是崩塌在梅迪斯刚入狱的那一晚，他对着一只猫絮絮叨叨将不曾和雇主雅克提起的往事都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理念、愿景和志向都告诉了一只猫！ …… 那一夜，这只熟悉的橘猫叼着一张纸出现在牢房，马丁接过那张纸，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无名，请将你为何入狱的原因告知**（涂改）我。我在考虑是否救你出去。” 橘猫后腿蹲据，撑直身体，尾巴优雅地放在白手套的爪子上，发出喵呜一声猫叫。 马丁自言自语道：“写字吗？没给我笔啊，再说一时也写不完啊。” 胖橘摇摆着猫头，似乎在说“不！” “难道直接说给你听？”马丁觉得这不源能，这只猫不是高阶异兽，怎么可能听得懂。 “咕呜！”胖橘点点头 “真的说给你听就行？”马丁继续确认。 “喵啊！”胖橘继续点头。 “我还是写吧。”马丁试探。 “喵……！”胖橘摇头声调中带着愤怒。 马丁这才确认，看来真的和它说就行了，于是将自己再第四军团骑兵队中接触到新大陆独立思想，并且发展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新大陆籍伙伴的事情告诉了胖橘。 听完这些之后，胖橘离开，不久又叼来一张纸。 马丁结果纸，依旧是歪歪扭扭的字：“关于叛乱和杀死千夫长呢？你怎么解释？” 马丁沉默了一会，将脊背靠在冰冷的监狱墙壁上，抬起脸，月光从狭小的窗口投下，刚好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 “雅克，你是不是就在墙后？你真的想知道这件事啊？” 墙后没有声音，面前的橘猫却叫了一声，表情严肃。 马丁只好继续自然自语：“好吧，随你喜欢。首先，我并没有想要叛乱，即便是要用武力争取新大陆的独立，战场也将会是在新大陆而不是斯图亚特。 我只是在军团中悄悄寻找有相同理想的同志，革命者都喜欢这个称呼。 本来我们七人是打算服役期满后和其他同志一同回到新大陆的，只是可惜，让我们偶然遇到那个任务，打乱了我们的布置。” 胖橘喵呜一声，大概是示意他继续说。 马丁陷入回忆中：“当时我们接到紧急任务，要去镇压一场暴动。千夫长诺斯带领我们一个骑兵百人队和三个步兵百人队前往伦底纽姆南岸的工业区，去镇压一场工人暴动。 由于暴动分子中有一不少超凡者，还从工厂的保安手中抢夺了很多武器，伦底纽姆警察不敢和他们硬拼，便申请军团帮助。 我们到达的时候，大约两千人被围在工厂之中，确实有一些人手持武器，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是想要伤害什么人，只有几个工头和十几个保安受了伤，被愤怒的工人绑了起来。 工人的领头人要求和工厂主和政府官员谈判。千夫长诺斯也参与谈判了，并且带上了我和另一个百夫长。 只是在谈判开始前，同去的百夫长道格拉斯拉住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有人穷，有人富吗？’ 当时我便呆立在原地，因为这句话便是我第一次接触革命思想的时候，我的引路人和我说的。 道格拉斯不是新大陆人，而是平民出身的伦底纽姆本地人，所以他大约是信奉《资本论》的那一派，虽然奋斗的方向不同，但是他依旧是我的同志。 工人的代表和企业主以及劳工署的官员围绕着将每天14个小时的工时减少、增加每日200里弗尔的工资、对工伤工人进行赔偿、以及童工女工和普通男工一样待遇，这几个问题争吵不休。 我只记得劳工署的官员说了一句：‘生存就是一场竞争，贫穷只是懒惰和无能造成的，这样的人，被社会淘汰掉也是理所应当的。’ 工人代表则愤怒回应：‘一个工人每天创造的价值超过500里弗尔，为什么他只能拿到微不足道的二百里弗尔，只能用最廉价的食物养活家人！如果每天工作14个小时依然算是懒惰的话，那么需要工作多久才能算是勤奋？’ 双方争论不休的时候，窗外传来打斗声和女人的哭喊声，似乎是军团突袭了工人们。 也就在此时，企业主的随从和千夫长的传令官也拔剑刺向工人代表。 现在想来，那些工人中一定有一批信仰革命的超凡者，所以才会组织起来对抗工厂主和警察，但是他们大概没想到军团会来镇压吧。 道格拉斯向我使了个眼色，突然拔剑制住了劳工署官员，而我也鬼使神差地把制式长剑抵在千夫长的背后。 千夫长诺斯是个自大无能的贵族子弟，甚至都没有达到塑能者巅峰，却有一点就炸的脾气。 道格拉斯希望他们停止伤害工人和带领工人反抗的人，此时我才知道这次的工人行动是由他的同志组织的。 可惜劳工署的官员以及千夫长诺斯突然反抗，争斗中我失手杀死了千夫长，事后我虽然也想过逃亡，但是并没跑掉。道格拉斯倒是逃掉了。 当晚我被抓住，关在军团的禁闭室，等待后续的审判，但是我发展的六个兄弟将我救了出来。 于是我们就逃亡到新大陆了，当了佣兵，希望等风声过了，再去中部地区找我父亲，这么一来一去就过了三年。 直到这次被捕。” 听完马丁的故事，胖橘走了。 第四天，胖橘再次出现的时候，带着的纸条告诉马丁，雅克决定营救他们，地点在阿萨巴斯附近，救出他们之后，嘉尔曼将和他们一起去甘蓝树河畔的维尔特家族的橡胶园隐姓埋名躲藏起来。著名的交际花玛丽安·维尔特将会保护他们。 马丁曾经认为他和雅克的交情还不到可以冒险营救他的份上。毕竟自己隐瞒了身份，甚至以无名这么个不走心的化名加入马队。 虽然凭借着能力和对雇主的契约精神，他将佣兵队长的角色扮演得很好。但是和嘉尔曼的恋情却又将队伍带入危险，两次沃顿家族的追杀，还让莉莉受了伤。 照理说，雅克应该庆幸摆脱了自己这个麻烦精，为何还要营救自己呢？ ——难道是因为我欠他太多了？怕我死了没处收账？ 不管当事人马丁如何纠结，雅克等人已经进入了预定的埋伏区域，等待押运队伍前来。 至于营救马丁的原因，雅克觉得是因为共同的冒险经历，让他觉得马丁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 而马丁犯的所谓罪行，他不认为是错误的，他内心中甚至觉得如果易地而处，自己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那么既然朋友马丁犯的罪，不应该被弄回斯图亚特处死，力所能及之下，他就应该出手相救，否则内心难安。 第148章 劫囚 追踪到押运队伍并不难，他们庞大的马队和那辆几乎完全密封的马车是那么显眼，只是让雅克不解的是，队伍中不止一辆马车，似乎还有两辆货车，而且除了城卫队之外，竟然还有很多黑皮肤的玻里亚人，队伍的总人数超过了五十人。 虽然这些是情报以外的意外，却差点让雅克取消这次行动，等待仔细观察之后再下手。 直到娜塔莎给出了一个情理之中的猜想，也许是半路加入押运队伍的商人。有城卫军保护，货物可以安全抵达约克城，城卫队的小队长也乐于挣一笔钱，一路还有玻里亚雇工帮忙干活。 天色渐晚，押运队伍终于停下，要在大道旁的小村外安营休息了。 营地的位置并未出乎雅克意料，靠近村庄，补充水和食物都很方便，为了安全起见，反而不会进入村庄休息。 雅克等人立即在附近的田野里潜伏起来。 新大陆北方的节气和帝国相同，此时恰好是玉米的成熟季节，两米高的玉米杆子层层叠叠，将六人和战马都隐蔽起来了，静待夜深。 马丁等人被从囚车上放了下来，全部身带重枷，并且还佩戴了限制动用源能的源石阵法项圈。 这种项圈如果不用特殊手法解开的话，一旦感受到源能波动便会收紧秘银材质的圈体，佩戴者便会被窒息，在鼓动源能破坏它之前，便让佩戴者因为窒息而失去反抗的力量。 下车解手吃饭后，七人又被押回囚车。 竟然关押在几乎密封的囚车里，雅克会心一笑，难度降低了太多了。只要在车内打开空间裂隙的光门，便能轻易救走他们，并且短期内不用担心被发现。 确定好目标地点和营救方案，在营地中游荡充当眼线的胖橘，出现在马丁可以看到的地方，相当于通知他今晚便会营救他们，提醒他们准备配合行动。 只待夜深。 数里外，失去目标的猎狐犬查德维克，正焦急地在凌乱的大路上寻找雅克等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 黑暗的囚车内，马丁等七人在左右两侧面对面坐着，每个人的枷锁都固定在车厢的挂钩上，迫使他们不得不将腰身挺得笔直。 七双眼睛在黑暗中相互望着，然而更多的注意力却都在车顶那小小的气窗上。马丁等人觉得如果雅克要营救自己，也许最方便的地方便是破开头顶上的那个窗户。 哧啦！ 像是火柴燃烧的声音打破了沉静，车后门处凭空冒出一个火星，火星迅速扩张，变成一个悬浮在空中的火圈，火圈中间是耀眼的光。 然而一个脑袋突然从光中探出来，金发、年轻的笑容，正是雅克。 火圈继续扩大，雅克伸出食指在嘴上虚按，示意他们别出声。 终于，雅克从光中走出，麻利地将几人枷锁从车壁上解下，然后拉着马丁进入光中，其他人也跟着鱼贯而入，不多久，关门消失，仅留下空空如也的囚车。 马丁七人此刻的内心是夹杂着兴奋、庆幸、猎奇的，七人跟着雅克在黑暗的空间中行走，宛如在星空漫步。 行不多久，雅克再打开一个燃烧的光门，带着七人走出黑暗星空，出现在一片玉米地中。 见到马丁，嘉尔曼直接扑入他的怀中，轻声抽泣着。 马丁七人的道谢声虽然压抑着声音，却发自肺腑。 时间来不及耽搁，雅克指挥大家帮忙解除七人的枷锁和限制源能装置。 马丁也发现除了雅克和莉莉，还多了三个姑娘和一个少年。雅克边用秘银匕首切割钱德勒脖子上的装置，边小声给大家相互介绍。 胖橘却在此时提醒，似乎有个夜行的马队正在沿着大路靠近。 雅克并不在意，现在首要任务是远离城卫队的营地，以免他们发现犯人失踪开始四处搜索。 马丁等人解除束缚，略微活动身体，终于轻松了。 雅克掀开一匹战马的背囊，对他们说道：“这里是武器装备，每匹马上都有一些干粮和水，银币我给了嘉尔曼。你们先换上装备，咱们要连夜向南。我们会送你们一段路，最后的目的地你们知道吧？甘蓝树河边的橡胶林，帮你们弄到的身份是维斯特家的保安。” 马丁说道：“我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你还冒险救我，让我如何报答啊。从今天起我马丁·何塞的命就是你的了。” 其他六人也纷纷说：“我们将为你战斗。” 雅克急忙摆手说道：“你们现在的任务是藏起来，活下去，我也不需要你们卖命，好了，快点吧，我们要赶紧出发了。” 不多久，十四个人牵着十四匹异兽血统的战马，从玉米地的另一头出现，悄悄走上大路，准备沿着大路向前，到达十字路口后折向南方。 刚出发，前方依稀出现一队骑士，也在赶夜路。雅克略微紧张，看方向他们将会路过前方的村子，会不会惊动押送的队伍呢？ 对面的队伍渐进，雅克依稀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就是他们！” 声音听得不真切，但是由于一直在紧张注视那一队人，雅克还是看见一百多米外的对方队伍中有人在做拉弓的动作，急忙喊道：“小心！敌袭！注意箭！” 话音刚落，便有破空声迫近，雅克急忙抓住朴刀的刀身，来不及拔刀，对着黑暗中的一点寒星用刀鞘打去。 “铛！” 羽箭被刀鞘打中，弹落在地，雅克感受了下攻击的力道，不是很强，箭上不蕴含源能，对方还只是觉醒者。 后续又有几箭飞来，大家经过提醒已经都握紧武器，格挡或者闪避射来的羽箭。 对方主动攻击，雅克立即决定：杀回去！ 鉴于马丁等人被关押了十多天，身体尚未恢复，雅克回头对马丁说道：“你们七个在后面保护好嘉尔曼，我们去对付那些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劫匪敢明目张胆的在大道上袭击我们。” 法比安也取下自己的弓箭，拉弓还击，这几年除了鹰眼术之外，他还学习了母亲传授的羽蛇族夜视秘法，即便只有微弱的星光，依然可以将远处的目标看得清清楚楚。 还击三箭，便有两人中箭落马，法比安得意说道：“竟敢打劫小爷，让你们见识一下小爷的厉害。” 雅克此时骑乘的是异兽血统的战马，并非自己召唤的战马，却也来不及召唤了，一夹马腹，率先冲出。 阿丽夏摸出马鞍上挂着的斧头，边策马追上雅克边组装斧柄，几秒钟之后便和雅克并驾齐驱了。 ——这丫头的轻灵术能够影响到战马了！雅克想着。 他们二人身后莉莉、艾玛、娜塔莎紧随其后，莉莉的闪电划破夜空在敌群中炸开，一阵惊呼传出：“塑能者！他们有塑能者!” 此时阿丽夏已经冲到三十多米的距离，在第二道电光中清晰看清为首之人的样貌，这人还在约束手下，喊着：“别怕！我们也有四个觉醒者！整队！抓住……杀光他们！” 阿丽夏骂道：“查德维克！受死！” 马速爆增，查德维克根本没想到阿丽夏的战马速度能如此之快，阿丽夏的长柄战斧挥出，身为塑能者的他，却丝毫来不及反应。 胸口犹如被巨石击中，人像风筝一样向后飘飞。 ——这个大个子姑娘居然这么彪！ 第149章 混战 阿丽夏借助战马冲锋的全力一击，将塑能者查德维克砸下马来，肋骨大约是断了几根，却还不致命，觉醒者仅凭力量很难破坏塑能者的无漏之身。 阿丽夏的一双铁手套中也沥沥渗出鲜血，反震力将她的虎口崩裂。手上的疼痛，让她面对下一个敌人的时候只是横斧格挡对方砍来的马刀，再反手丢出一个闪电球将他击下战马。 雅克也提着朴刀赶到了，仓促间他未能来得及将朴刀组合成长柄状态，自己打造的盾牌也丢失在被“吸血鬼”偷袭的那个晚上，没召唤战马也就没有长槊使用，现在的雅克手上只有一把一米长的直刃朴刀。 结果雅克的第一刀也不顺利，被对手用马刀挡住了，若是长槊，凭借长兵器的距离优势，雅克觉得一定会将这个塑能者挑于马下。 可以他变招也很快，两马交错之际又上挑一刀。 对方那人另一手撑住马刀刀背，勉强再接了一刀。 雅克手臂一抖动，在两人已经错马而过，离开一个身位的情况下，止住直刃的下落，侧身刺出，直刃朴刀从斜后方插入那人的后腰。 后腰穿透，不及时治疗的话，便是必死之伤，只是雅克的朴刀被脊柱卡住，加上两马交错的速度影响，雅克的刀脱手了。 莉莉也赶了上来，并未冲阵，而是在十米左右的距离停马，好整以暇得用闪电箭攻击这群来者不善的超凡者。 转瞬间，对方又有三人被闪电击中落下马来，刚觉得打得手顺，却发现雅克的战马毫不停顿，直接冲入对方的马群之中。 ——真不省心！ 莉莉撅起小嘴，用细剑在战马屁股拍了一下，跟着雅克冲入敌群，同时开启了领域源能技“旋风领域”，敌骑立即被风吹得睁不开眼。 娜塔莎和艾玛掩护在阿丽夏身侧，一个用冰锥术和冰盾拖缓敌人，另一个银鞭所到便有人眩晕落马。 阿丽夏则一斧头一个收割面前的敌人，法比安也跟上来在三人的空隙中冷箭射杀。 四个人的配合相当默契，即便是在马上，互相补位和掩护也毫不出错。 果然是每个暑假都在一起训练啊。 此时最无奈的是雅克了，击倒第一个敌人便失去了武器，再加上平时习惯了驾驭可以和自己心意相通的召唤战马，这次骑乘普通的异兽血统战马完全忘记了控制战马减速，直接冲入敌群之中。 对方的带头之人双双落马，让这群人一时被震慑，便在这个时机，雅克的战马顺利插入对方并不紧密的阵型之中。 待其中反应较快的人回过神来，雅克已经越过第一第二排，直接冲向最后一排骑士。 战马埋头前冲，寻了个空隙便向那里钻了过去，可惜马上的雅克却看得真切，所谓的空隙中，一左一右两柄马刀已经举起随时可以挥下来。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再考虑得失，雅克两脚脱鞍，并无寸铁的双手在马背上一撑，身体向斜上方跃起。 借着惯性，雅克从拦路的两个骑士头顶飞过。 这两个骑士发现目标忽然腾空而起，刀却已经砍下了，只来得及将马刀略微一横，两刀都砍在战马身之上。 雅克踉跄落地，刚好落在那一群超凡者的身后，只是战马受伤逃跑，自顾自向远方奔去。 同时莉莉已经开着旋风领域进入人群，同时双臂展开，电流从莉莉的十指指尖倾泻而出，组成两片电网，被电网扫过之人无不抽搐落马。 敌群中一片混乱，雅克也借机召唤出战马，骑上战马手持长槊，雅克信心满满。 这群人自然是猎狐犬查德维克的手下，只不过一照面查德维克和内特小队长都重伤落马，三十来个超凡者像无头苍蝇一般无法组织有效的围攻，被六个人打得七零八落。 有人已经看出大势已去，四个塑能者已经有三个落马生死不知，最后一人也被那个彪悍的大个子女人几斧头砸得摇摇欲坠，便悄悄掉头想要逃跑。 不过逃跑之人马上发现，后路似乎也断了，一人一马一枪，横在大道上，旁边已经躺着三个同伴了。 聪明之人总是有路的，有人大喊“分散跑！”，有人叫着：“进玉米地！” 剩下的十来人便再无战意，四下分开，各自逃命。 雅克等人追击拦截，依然有几人窜入玉米地中不知去向了。 凭借胖橘的指引，雅克向玉米地中追去，长槊接连捅倒四个逃亡者之后，胖橘已经感应不到逃跑的异兽战马。 但是大家都知道，还是有敌人逃跑了，后续会有什么影响，雅克并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和这些人起冲突，双方一见面便刀剑相向。 这也只能询问认识对方首领的阿丽夏了，于是雅克调转马头和大家汇合。 雅克返回，马丁几人已经帮着阿丽夏他们打扫战场了。 阿丽夏、艾玛、莉莉都受了一些轻伤，娜塔莎正在协助马丁七兄弟中的水系超凡者埃文斯治疗她们三人。 雅克目光凝重看向后方，远方数里外的押送者的营地此时灯光摇曳，大约是这边的战斗声音惊动了他们。 看来必须马上离开了！雅克心想。 雅克一问便知，这群人的首领便是当日谋夺旅店老板娘产业的混混头领和城卫队小队长。 两人这时伤势都不轻，被马丁扔在一边，同样重伤的还是六人，其余能找回的尸体有十五具，雅克追击中干掉的有四个，这么一算，对方至少逃掉五人，四个塑能者一个没跑掉。 如何处置这些人，成了个问题，雅克焦急地看向远方的营地，考虑片刻后说道：“杀了吧，全部烧了，我们必须赶快走了！” 马丁几人痛快地执行了命令，马丁是火系塑能者，亲自用“焚烬”点燃了这些混混和城卫队的尸体。 火光一起，十四人驱马离开，沿着大路向北，再转向东，绕开押运队驻扎的小村，向东返回阿萨巴斯。 计划全部被打乱，雅克等人可能已经暴露了，他们需要在押运队和逃跑的袭击者到达阿萨巴斯之前回到旅店，带上留守旅店的维特斯家的护卫和随从，保护马丁等人一起向南，前往甘蓝树河。 第150章 英勇的押送队伍 半个小时之后，押运队的小队长带队来到一片狼藉的打斗现场。 看着余火未熄的尸体、满地武器和血迹、游荡的无主马匹，小队长两眼紧紧闭上陷入沉思。 不多久，他睁开眼睛，说道：“马丁等人的同伙前来营救，幸亏我们英勇反击，不仅杀死持械抵抗的马丁等人，更是全歼了他们的同伙。 这帮人就和邪教分子一样，拒不投降，最终全员自焚而死。 咱们英勇战斗，多人受了轻伤啊。 查克，你带人收拾尸体和证物，我们要给十一军团的那个百夫长一个交代，也要给城主一个交代！” 紧随其后的查克问道：“这些人的身份我们不知道啊。万一……” 小队长两眼瞪圆，须发皆张，喝道：“谁关心他们什么身份！这里算是阿萨巴斯境内吧？你带十个人，把这些尸体和武器都送过去，就说他们是我们剿灭的革命者。让他们本地城卫队去查！ 办好了回来和我们会合，和他们说，我这里有任务，就不去阿萨巴斯打扰他们了。” ——天助我也啊！小队长心中狂喜。 …… 可惜押运队伍的小队长这一通骚操作雅克丝毫不知，一行人蒙着面匆匆返回阿萨巴斯，去接留守人员。 其余人在城外等待，雅克和莉莉带上胖橘潜潜回酒店。 胖橘检查一番后，确认没人埋伏，莉莉便指挥小杜安的等随从收拾东西。 邓斯特写信汇报给维斯特姐弟事情的进展，放飞鹞鹰。 雅克则告知老板娘桑德拉，这次外出打猎被查德维克和内特截杀，已经反杀两人和二十多个同伙，但是还是有人逃掉了，为了不引起麻烦，他们决定立即离开阿萨巴斯。 桑德拉急忙问道：“那么那两万银币怎么办？我们的货物还没卖完。” 雅克说道：“作为一股加入到你和约瑟夫先生的商队吧。如果想找我们，可以让约瑟夫先生去约克城的‘心里的花’酒吧，和酒吧老板说找我雅克就行。” 这时莉莉从楼上下来，手上拿着封好火漆印章的一封信，递给老板娘桑德拉：“桑德拉小姐，麻烦您帮我把这封信送到邮信局吧，是去卡斯蒂亚的慕赛港的，地址就在上面。” 雅克扭头一看，信封上有个词：“纳塞利”！ 转向莉莉嘿嘿一笑，说道：“这事是请分会长大人来约克城检查工作么？” 莉莉的俏脸刷一下就红了，接着瞪圆眼睛，揪起雅克的耳朵说道：“还在这贫嘴！快去收拾东西！我就是写信报个平安。” “我也要写信！我也要报平安！”雅克挣扎。 “那你快点！十分钟内搞定！我们要走了！”莉莉松开雅克。 桑德拉笑着离开，眼角却不自觉滑下一滴泪水。 …… 雅克等人走后，桑德拉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可是预想中的搜查追索并未发生。 街面上反而传出消息，查德维克和内特是革命者，为了营救同伙袭击了押送队伍，一伙笨贼最后落得全军覆没尸首不全。 打探到这个消息让桑德拉呆愣了很久，想不通为何会这样，只得猜测这是那个人小鬼大的雅克的布置。 不多久，这个让阿萨巴斯城里很多人都悄悄爱慕的美艳老板娘，又交了好运气。 新大陆第一条铁路，从约克城到梅迪斯城的铁路将要开始修建了。 市政府宣布火车站将要修建在桑德拉的旅店往西两百多米的空地上，旅店门口的大路将会直通火车站，桑德拉的旅店将会是距离火车站最近的一家旅店。 …… 此时的雅克，正在穿越苏族的聚居区，穿过这片半沙漠半草原的地带，他们便会抵达甘蓝树河，沿河可以到达维斯特家的橡胶园。 队伍前面的是一个红发棕色皮肤的原住民，叫做白狐狸，他是雅克临时雇用的向导，带领他们穿越荒漠。 苏族人的姓名很奇怪，他们每个人都姓苏，这个姓氏和他们特有的红发棕色皮肤一样代表他们的出身的种族，但是每个人除了乳名以外，成年后都会拥有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或者来源男子第一次部落狩猎的战利品，或者来自某次英勇的战斗这类值得纪念的事情，当然也许也是这个人身体的缺陷或者特别的爱好。 而女子的名字一般是祭司赐予的，越是美丽的女孩获得的名字就越好听，比如“白莲花”。 所以向导白狐狸·苏的名字源自于他狩猎到过一只稀有的白狐狸。 整个半沙漠半草原的荒漠地带之中，只有一个城市——特斯科湖正中的齐迪兰城，苏族人曾经的都城。 白狐狸便是要带领雅克的队伍首先前往齐迪兰城，休整一番之后再继续向南。 不知道为何，胖橘对于眼前的荒凉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它想起了沙漠。 雅克从来没见过沙漠，仅凭眼前的碎石遍地植物零星分布的半沙漠的荒漠，无法想象真正的沙漠到底是怎么一番景象。 本以为可能找到了胖橘的猫窝，却没想到很快就被胖橘否认了。 …… 帝都，皇宫东门外，弗朗索瓦的小院。 前几天刚下令搜集雅克和莉莉的信息，这一日便有一则报告放在弗朗索瓦的案头。 呼尔多山口要塞的税务官沙克的报告，目睹一个叫雅克的少年斩杀沃顿家的宗师供奉，出手瞬间晋升塑能者。 ——斩宗师，大概遮掩不住了吧，罗伯特，真想看看你知道这件事以后的表情。 ——半个月之后，我们就要相见了，我很期待…… 弗朗索瓦靠在椅背上露出微笑。 …… 弗朗索瓦期待的那个人，罗伯特·巴蒂斯特，此时正在距离他并不远的军团广场的地下。 从“火耗半成”秘银店的秘密入口进入的地下书房，大长老的书桌旁边多了一张小一点的书桌。 罗伯特带着眼镜埋首于案牍，处理中“秘银会”的大小事务。 大长老的孙子科米恭敬站在书桌对面，等待祖父和代理会长的指示。 “会不会是重名？”大长老看完手中的文件说道。 “两个名字都对上了，特征描述也对上了，我想不会的。”罗伯特没抬头，随意回答着。 大长老说：“那是你的未婚妻，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从那次爆炸中逃生的，但是她如果在公开场合再次出现，对你的影响并不好。幸好他们在新大陆……” 罗伯特的话语有些冷漠：“我暂时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理她的事情，而且在新大陆找人，实在太浪费人力物力了，我们也没那么多闲人。战争就要开始了，我希望正常戏剧完全按照的我剧本表演。” 科米开口说道：“会长大人，您的替身已经从兰特出发了，预计后天抵达帝都，您打算什么时候替换他？” “我不会替换他，那个无聊的会议让他去开。” “可是……” “让他装病说不了话就行。但是约见弗朗索瓦的时候，我亲自去！” “如您所愿！” 罗伯特将一张纸递给科米，科米急忙上前接住，“这件事，你去处理吧。” 见罗伯特依然低头写字，科米悄悄望向一旁的祖父。 大长老微不可查地轻轻点了点头。 科米于是领命告退。 第151章 前往齐迪兰城 荒漠中的阳光不知道为何比海边的杀伤力要大很多，皮肤被晒久了便会晒伤脱皮。 成为塑能者的雅克并不用担心晒伤，可是依然被莉莉要求穿好长袖亚麻衬衣，戴上苏族特色的宽檐帽。 荒漠中零星分布的仙人掌成为队伍的移动水罐，他们在每年稀少的几次降雨后拼命从土壤中攫取水分贮存在体内，却因此被榨干为战马提供饮水。 一路上白狐狸将苏族的齐迪兰城夸耀得大约是世上最伟大的城市。 这个没去过帝都，没去过伦底纽姆，甚至连梅迪斯都没去过的苏族汉子，提起齐迪兰城，两眼竟然能流露出虔诚的目光，雅克实在不想纠正他的观念，大概这不是观念，是信仰吧。 “雅克老爷，我和您说啊，特斯科湖里的银龙鱼可以长到这么大。”白狐狸放开缰绳，将两臂伸开，又觉得还不够，再努力伸长一些。 “每年捕鱼收稻谷之后，便是开渔节，湖神允许苏族使用大网捕三天的鱼。您要是可以在齐迪兰城逗留一个月的话，可以赶上开渔节，就像你们的新年一样热闹。” 雅克知道苏族人的守护神是一条长着鳄鱼嘴巴和粗壮尾鳍的银色大鱼，按照学者们的推断，它应该是一条银龙鱼蜕变的兽王，生活在特斯科湖里。 只不过它最后一次现身都已经是百多年前，从苏族人犹如诗歌一般的文字记载中，人们很难判断它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在特斯科湖中。 但是生活在特斯科湖附近的人类依然不敢违背和兽王的约定，每年只有三天允许捕鱼。 “网上来的鱼都是异兽吗？”雅克问白狐狸。 “几乎都是普通鱼，即便网到异兽鱼，它也会破网而走的。只有最虚弱的，才可能被网上。” “你们难道不会用更为结实的渔网？”雅克疑惑，很多材料应该都能困住觉醒者层次的异兽啊。 白狐狸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被湖神允许在特斯科湖捕鱼的渔网，只能是普通剑麻揉制的，网眼必须能穿过一个成年人的拳头。” 这个四十来岁的原住民顿了顿像是在模仿部落祭司的口吻：“曾经有一任苏族的族长，想欺瞒湖神，故意将渔网的网眼做得很小。 大祭司提出质疑，族长叫来在宴会上表演杂耍的侏儒，当着大祭司的面将拳头塞入细小的网眼。 大祭司没法否认细小拳头的侏儒也是成年人，警告过族长后便离去了。 那一年的开渔节的第一天，齐迪兰城收获了超过往年渔获一倍以上的鱼，整个城市都弥漫着晾晒鱼干的味道。 族长满意地入睡，第二天起来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侏儒！ 一同打渔的数千青壮都变成了侏儒！ 湖神庙中悬挂着很多小铠甲，不是给儿童的，而是那些侏儒战士的铠甲……” 听完这个神异的故事，雅克在心里对胖橘说：“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一丝兽王的气息啊，这个湖神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我们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再碰见一头像伊西丝那样的兽王。” 胖橘说道：“说道银龙鱼，本皇想要流口水了，不自觉地想起它的味道，似乎本皇吃过！” 雅克差点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也许胖橘真的吃过湖神的子嗣，这下更要小心了！万一胖橘吃的是湖神的长辈！ 啊！画面太美！ ——咱们改路线吧！ 可惜，齐迪兰城是南下必经之路，雅克也不可能和大家说，也许我家猫和湖神有过节，咱们要不绕路吧。 数日后，当队伍来到特斯科湖边，雅克惊讶发现，这是湖？ 这么大，要说是海也不为过了！ “齐迪兰城在哪里？怎么看不到啊？”雅克觉得进城才会安全一些。 白狐狸语气中流露出自豪感：“我们所在的地方是特斯科湖的北岸，齐迪兰城靠近西岸，我们还要走两天才能到。” ——原来这么大啊！ 沿湖是成片的借助湖水灌溉的稻田，是数千年来苏族人赖以为生的土地。想起半天前刚刚走出的荒漠，雅克开始能够理解白狐狸对这片湖的敬畏和崇拜了，整个苏族便是依附特斯科湖生存的。 沿湖走了半日，胖橘忽然对雅克说道：“有个不好的消息，但是对苏族人可能是个好消息，本皇觉得湖神，还在湖底！” 雅克立即紧张起来，急忙问道：“你感受到它了？离我们这么近了？” 胖橘两里的感应范围，这个距离对兽王来说也就是全速前进几十秒的事情。至于鱼类兽王能否上岸，雅克丝毫不怀疑，宗师就能飞了，鱼类兽王上岸，多难的事情啊。 胖橘安慰他：“没感觉到，别紧张，本皇只是从细节猜的。本皇感受到湖中有大量的低级异兽。我们在岸边走了快一天了，连一头误入本皇感应范围的异兽都没有，这很不正常！ 这么多能够提升实力的食物在湖内，竟然没有陆地异兽来捕猎，本皇觉得只能用湖神还在湖里来解释了。” “可能它也在休眠吧，伊西丝不是每年都要休眠几个月，你自己每次睡觉都要几十年呢。”雅克猜测。 直到远远地在湖水中到一片陆地，白狐狸兴奋地宣布前方便是齐迪兰城。 齐迪兰城修建在一个巨大的岛屿上，和陆地依靠一条石桥相连，桥长六里，宽二十多米，桥面可以并行十辆蒸汽车！ 踏上桥面，雅克觉得即便齐迪兰城比帝都要小不少，建筑也更破旧，也缺乏梅迪斯削山建城的豪气，但是仅凭这座石桥，齐迪兰便能跻身名城行列了。 一群呼啸而过的骑兵打断了雅克的兴致，骑兵全是帝国人的面貌，盔明甲亮，一路嬉笑怒骂，十分张扬。 见到白狐狸流露出愤慨之色，雅克询问起来：“齐迪兰城不是苏族的自治领吗？怎么还有军团驻扎？” 白狐狸答道：“他们不是军团，也不是城卫队，齐迪兰的城卫队只能是苏族战士。他们是税务官的税收队！” 雅克更为好奇：“税收队？你们自治领不是由酋长来组织征税吗？酋长将税收递解到帝国啊。” 白狐狸狠狠说道：“还不是这几年的新政，酋长只负责人头税，税务官还要收贸易税和农业税！很多人都被他们盘剥地活不下去了！” 第152章 乞丐 “新政”这个词对雅克来说并不陌生，当初在慕赛港便经常听到有人提起，只不过更多的是鼓励贵族们投资开发矿山、冶炼钢铁、开办毛纺厂、棉纺厂等等。 派出税务官向苏族直接征税竟然也是这几年的新政之一，雅克觉得似乎违背了前任皇帝和苏族的协议，毕竟苏族自治是当初他们投降并且加入帝国的条件，当时的皇帝也答应了。 好吧，皇帝出尔反尔似乎也很正常。 前几天的饭桌上，商队头领约瑟夫老爹不是说他手上的光明神国出品的顶级绿茶也许会越来越稀缺，据说帝都和光明神国的贸易谈判破裂了，双方的贸易可能会断绝。 和光明神国的贸易不也是西撒大帝签署停战条件吗？ 光明神国不贸易了，卡斯蒂亚南部的粮食卖给谁去？ 贸易中断，是不是就意味着双方又进入战争状态了？ 胡思乱想间，队伍已经走过六里石桥，来到低矮的城门前。 城门前，雅克等人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这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 如果欢迎的人群不是一帮衣衫褴褛的乞丐的话，法比安可能会在某次贵族酒会上，将此事作为证明自己拥有巨大魅力的谈资，不经意提起。 可是此时涌在马前的，带着腐败气味的乞丐们实在无法衬托他的魅力。 雅克看向白狐狸，这位生活在荒漠边缘部落的苏族成员此刻也是一脸困惑，看着这些乞丐的长相和衣饰，他确定他们是自己的族人，只是为何两年没来齐迪兰城，自己的同胞已经开始向路过的外地人乞讨了，身为苏族人的骄傲呢？ 这些并非超凡者的普通人，用模糊的帝国话说着：“老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还有羸弱的女人努力举起同样瘦弱的小孩询问雅克等人是否愿意购买。 发现向导白狐狸也有些手足无措，雅克只好掏出钱袋，将其中所有的纸币里弗尔撒向人群后方。 靠纸币引开乞讨的人群后，马队终于可以加速离开是非之地。 雅克身侧的莉莉时不时回头看向争抢纸币的人群，见到乞丐之间为了争夺纸币拳脚相向，便生气地瞪着雅克，想要责怪，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雅克看出她的心思，说道：“我们初来乍到，还带着马丁他们，在城门被一群乞丐围堵时间久了，怕有什么变故，所以我用这法让他们赶紧放我们离开。 下次再做善事，我会好好地把钱送到最需要的人手上的，给他们保留一些尊严。” 莉莉也觉得自己是讨厌雅克在马上撒钱给乞丐时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见到小男人很快认错，便也展现出笑容。 ——他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一路上大家发现更多两眼无神的人，或蹲或卧在路边，有的人拿着空的铁皮罐头，也有人举着写了字的纸板，可惜他们不认识苏族文字。 让人感觉这是一个衰败的城市，很难相信这里竟然是让白狐狸引以为豪的齐迪兰城，连白狐狸自己都很诧异，不是我不明白，世界变化快啊。 在郁闷的白狐狸的引导下，马队终于入住了旅店。 整个旅店的装饰风格是苏族的传统式样，房间也算整洁干净，然而出于好奇心，雅克放下行李便跑到大堂和旅店老板攀谈起来。 ——反正莉莉洗澡要很长时间。 旅店老板是个年纪很大的老者，作为原住民中少见的超凡者，他只是把年龄都刻画在了脸上，腰杆却挺得笔直。 旅店老板有个很威武的名字流放铁拳，结果没聊几句，就被雅克喊成“铁拳老爷爷”。 “铁拳老爷爷，我就没搞懂了，苏族不是每个小部落财产共有的吗？”雅克问出了从城门到现在的疑问。 流放铁拳答道： “齐迪兰的大酋长早就不公平分配部落财产了，现在只有一些偏远地区的小部落还在平均分配。你们帝国的书上写的东西早就该改了。 从‘荣耀战狼’酋长向帝国投降开始，我们苏族要缴纳的税收就一直在增加，最后达到缴纳税收后全族人一起饿肚子。 后来为了刺激族中兄弟们努力劳作，‘荣耀战狼’的继任者‘蛮牛’便将湖岸的土地分配给每个男丁。再将帝国的税收平均分配到每个男丁，只要努力耕作、狩猎，纳税后多出的产出都是自己的。 已经这么做了五十多年了，湖岸的土地早就分完了，后来出生的男丁只能继承父亲的土地或者到更远的地方拓荒，好不容易勉强能够让大家活下去。 你看我，连土地都没有，年轻时做过佣兵，攒了点钱，靠着开旅店挣钱交税。像我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 雅克纳闷了，听起来苏族摒弃了传统，学**国的生活方式，按理说日子应该越来越好才是。 “铁拳爷爷，难道那些乞丐是因为分不到地吗？” 流放铁拳摇摇头，解释道： “那是因为这几年税务官和税收队来了，我们除了人头税，还要交贸易税和农业税，不交便会被关入牢房，没收财产抵税。 你刚才说，在城门遇见了乞丐，他们大多是被税务官折腾得家破人亡的可怜人。 他们知道你们这些帝国来的生意人有钱，才缠着你们乞讨，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去乞讨。 我们苏族人只向男丁征税，残疾、少年、老人、女人都是免税的。可是那帮人，连寡妇开的洗衣坊都要收税，帮我旅店洗床单的‘青花鼠’和她女儿开的洗衣坊就因为税太高，刚刚关门了。 我把她们请到店里来做洗衣工付出的工资比以前的洗衣费高多了。可是现在大家都不好过，说不定哪天我这个旅店也开不下去了。到时候我这把老骨头也放不下面子去乞讨，投湖回归湖神的怀抱吧。” 旅店老板流放铁拳说得伤感，雅克心想，要是住的满意的话，走的时候多付几个银币的洗衣费吧。 随后安慰“铁拳爷爷”几句，便抽身跑回房间，打探了消息要向领导汇报的。 第153章 服装店 有一种说法，如果坏事可能发生，哪怕机会很低，它也会发生。 雅克越是想平平安安的从齐迪兰路过，意料之外的事情便会突然找上门来。 下午两点入住的旅店，不到四点便有仆人携邀请函前来旅店，声称邀请来自帝国的尊贵的先生和美丽的小姐，参加明晚在大酋长府邸举办的舞会。 雅克拿着流浪铁拳送来的邀请函，打趣道：“连我们的名字都不知道，仅仅是凭着金发白皮肤便邀请我们去舞会，这个大酋长还真有意思。” 莉莉手中鼓动着风，将自己的金发吹得飘舞翻飞，驱散沐浴后留下的水滴：“既然知道我们入城，也知道我们入住这里，如果不去可能会给我们后续的旅途带来麻烦。反正我们本来就要休整一天，就当去玩玩好了。不过，马丁他们最好不要出现，仅仅我们六个人去吧。” “没问题，今天晚饭我就和大家说一下。” …… 对于舞会，法比安和娜塔莎非常欢迎，算算这是他们来到新大陆之后第一次正式的社交。 大家旋即又开始为明天穿什么发愁了，行李中竟然没有礼服！ 唯一的方案便是买买买了！ 在旅店吃完了一顿不那么正宗的烤馅饼配番茄土豆牛肉汤，四个女生立即张罗着去逛街，趁店铺关门前购置好礼服。 雅克和法比安不得不陪同，拉上白狐狸带路，便前往据说是齐迪兰城最繁华的街区。 在这个没有两眼无神的穷人的街区，他们很快便找一间高级时装店。 女生们惊奇地发现，齐迪兰的高级时装店的服装风格，竟然能跟上时时刻刻求变求新的帝都流行。 织金棉、提花锦缎、云纹绸这些奢华的面料一个不少，就连最不懂面料的阿丽夏在抚摸过那些柔滑的织物之后也舍不得放手，开始盘算是不是要将自己的衬衫和长裤都换成这类柔软的材料。 当她把想法告诉妆容艳丽的女服务生，女服务生表示这类活动方便的衣裤他们也有成衣，在阿丽夏的期待中，女服务生取来了一套锦缎睡衣…… 最后四个女生每人选好了一套最新流行的方领口小露背窄袖小裙撑的晚礼服，搭配同色系的头巾、手套和披肩。 试衣的空隙莉莉和女服务生闲聊，得知服装店的老板是某个勇士的女儿，曾经在伦底纽姆的大钟高等源能学院学习过。 一旁的雅克听到后，插嘴问道：“我曾在书上看过，苏族三十岁以下的青年每年都会比武，选出一位武艺最高的获得勇士的头衔，并且成为湖神庙的保护者。 但是这也只代表勇士的武力过人，却没想到勇士也这么会挣钱啊，这间店铺没有几万银币是开不出来吧。” 原住民女服务员见几个年轻人面目和蔼，出手也大方，一下就买了四件最贵的礼服，自己这个月的销售提成又将是一个美丽的数字，心情开心，嘴上便随意了很多，小声对雅克说道： “小帅哥，你可不知道呢，我们的老板的父亲那是凭着实力夺得勇士头衔的，说出‘黑麋鹿’这个名字，所有人都是非常尊敬的！ 很多做生意的都想和他合作，连大酋长都和他一起开牧场，所以他能不赚钱吗？” 雅克从她的话中听出一些意味，立即追问：“你说他是凭实力获得勇士头衔的？难道勇士头衔不是凭本事打出来的？” 年纪没比雅克大多少的女服务生被逗笑了：“咯咯啰，小帅哥果然是年轻，社会上的弯弯绕绕还没见识过。 早些年的勇士都是凭借拳头和一点点运气打出来的。 现在可不是了。这十多年，那个勇士家里没有个几十万银币的家财，没钱的只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没钱开路，循环赛都要一场一场硬拼下来，打得一身伤，到了复赛也是送的。更别提那些被人收买的好手，专门就是狙击这些普通人的，遇到有钱的少爷他们就认输，挣一笔够花销好几年。很多人专门干这个，几年就攒下不菲的身家。 真要是头铁的不认输，得罪了那些有钱的少爷，当天晚上就下湖喂鱼了。 到最后决赛都是那些有钱的少爷打打闹闹，现在的勇士头衔大家都当是个笑话。 还是我们老板的父亲那个年代的勇士值得尊敬。” 女服务生不自觉地骄傲起来。 雅克不解问道：“勇士都不值得尊敬了，为什么还要去争夺啊？” “因为勇士是湖神庙的守护者，湖神庙会有不少赐予，而且这些年开始征收贸易税和农业税，勇士的产业也是免税的。 最关键的是，每个勇士都是下任大酋长的候补人选。” 法比安被娜塔莎套上一身长款绒面四扣外套，然后拎到雅克面前展示，便顺口问道：“你们老板的父亲既然那么厉害，是不是最有可能成为大酋长？” 女服务员此时更为骄傲了，笑着答道：“我们老板的父亲应该不会成为下任大酋长的，她未来的丈夫才会是下任大酋长，去年他已经正式改名为‘首席候补’了，过了开渔节，他们就要结婚了呢。” 改个名字就带表能成为下一任大酋长？ 雅克和法比安都觉得有些魔幻，然而和女服务员的闲聊被打断了，他们要去试衣服了。 莉莉和娜塔莎达成一致意见短款绒面三扣外套更好看，搭配半高礼帽、小马甲、熨烫得笔直的裤子和尖头皮鞋，平时穿着懒散随意的雅克和总是穿得过于老气的法比安都能够变得更加英俊帅气。 最终六人留下旅店地址，付了一大笔银币之后，开开心心地返回旅店，明天就能拿到连夜修改的礼服，美美地去参加舞会了。 华丽的商业街，橱柜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甚至不输给慕赛港和兰特，街上干净整洁，其他街区游荡的乞丐都被隔离在这个街区之外。 这里的每个人都那么阳光、热情，他们会脱下礼帽露出标志性的红发向雅克等人问好，就像是在慕赛港街头遇到了熟人一样。 这几个小时，让人忘却了这里竟然是书上记载的穷乡僻壤，皇帝懒得征服，在苏族举族投降后，大度让他们自治的地方。 可惜雅克忘却不了在城门处举着孩子贩卖的妇人的眼神，忘不了他们在拼命争夺一张一百里弗尔纸币的凶狠。 ——真是个矛盾的城市，雅克心想。 第154章 舞会 ——真是个有趣的地方，胖橘心想。 月亮高悬，微风拂过，胖橘溜入湖神庙中，夜晚在陌生的地方探险，成为胖橘的爱好之一。 只要不再次出现当时进入帝都方尖塔的那种异象即可，这个时间点要是再出现异象，把雅克弄晕，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安安稳稳进入湖神庙，胖橘发现神庙的大殿供奉的神像竟然不是银龙鱼！ 湖神竟然是个女子的形象，身着繁复的古典长裙，面容端庄，手掐兰花，俯额看着大殿中央。 大殿的一角果然在墙上挂着几具小号盔甲，胖橘上前仔细观察，盔甲并非用钢铁、秘银或者兽皮制成的，而是用一片片半个手掌大小的鱼鳞穿孔后编织而成，编线的材质似乎也不一般，胖橘从中感受到一丝残留的威压，鬼面蛛？讨厌的东西！ 走到一个偏殿，偏殿名称是龙剑！ 殿内墙上竟然挂着大大小小数百把剑，这些剑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用长短不一的鱼骨打制而成！ 鱼骨做为剑脊，秘银包裹鱼骨，扇形的鱼尾成为剑尖，剑身上刻意露出鱼刺的尖端看起来杀伤力也不小，细长的鱼嘴成为雕饰的剑柄。 不过严格的说，它们应该是算是双刃砍刀吧。 胖橘在神殿内七拐八拐，最后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弯，最后在一个大约是地下室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水池。 只是刚一踏进这个房间，胖橘立即感受到巨大的威胁，耳朵塌下，背毛竖起，尾巴更是竖直炸开像一根挺立的棒子，身体不自觉地侧身面向水池，右前爪微微抬起又放下，再次抬起再次放下。 精神紧张下，时间似乎也混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仅仅几十秒，还是十多分钟？ 胖橘自己也弄不清了，但是它的眼前却浮现出诡异的人影，一男一女相拥的模糊影像。 水中，岸边，人影的位置几经变换，仔细看的话，男人的身形也在变化，而女人的身体却似乎一直未变。 胖橘最后索性放松精神，仔细观察，人影也就越来越凝实，最后女子的面目骤然清晰，双眼瞪向门口的胖橘，黑色的瞳孔巨大，四周不是白色的巩膜，而是妖异的血红色！ 伟大的兽王胖橘，二话不说，扭头就跑，瞎冲乱撞之下，竟然跑出了湖神庙。 ——那女人的样貌竟然和大殿的神像一模一样！吓死本皇了！ …… 第二日，送信通知舞会的仆人竟然又来了，和雅克确认了参加舞会的人数的姓名以及身份背景，便告知五点将有蒸汽车来接他们。 须知蒸汽车在新大陆可是稀有货，庞大的车体装船运输非常不便，来新大陆半年雅克见到的蒸汽车屈指可数，只有真正的富豪，比如维斯特姐弟这样的才舍得购买。至于格雷福斯·维斯特想要自己开办一个蒸汽车工厂，便是另一个财富故事了。 雅克这次谨慎地将自己和莉莉的身份写成慕赛港普通中产家庭的孩子，至于其他四人他倒是如实填写了，其中有大领主的继承人和子爵的儿子，这大约便是蒸汽车出动的原因了。 胖橘并未把昨夜的在水池边的见闻告诉雅克，仅仅是描述了大殿和数百把龙剑，这倒是让雅克保持了一天的好心情。 ——本皇丢脸的事情，怎么能让仆人知道！ …… 待到六个年轻人走下蒸汽车，面前的是一座斯图亚特风格，拱形窗户、繁复雕塑外墙装饰的五层楼砖房，法比安在伦底纽姆见到过这类房子，脱口而出道：“这房子特别像哈罗德百货大楼啊！就是少了几层，小了点。” 不远处走来迎接的华服男子，听闻立即爽朗笑道：“这位小兄弟果然好眼力啊，这栋楼的设计出自法耶兹大师之手，他的下一个作品便是哈罗德百货大楼！大家好，我是塞尔福，大酋长‘青山’的儿子。” 法比安打趣道：“您好，我是贝尔南德子爵的儿子，法比安，您的名字可不像苏族人啊。” 塞尔福说道：“我少年时期便去帝都求学，便取了个帝国风格的名字，成年的时候已经用惯了，也就这么叫了。几位请跟我来…… 今天是我们齐迪兰城上层社会每周的例行舞会，能够请到几位来自帝国的朋友我是非常荣幸的。” 跟随大酋长之子进入了豪宅之中，目中所及的都是熟悉的帝国特色风物，让雅克等人感觉是回到了帝国一般。 乐师弹奏钢琴，发出悦耳的弦音，盛装的男女在舞池中跳着帝国流行的四步舞步。 艾玛原先以为自己这一身行头价值数百银币，是否会过于浮夸了，在服装店的时候想要换一身普通一些的衣裙，同时也帮雅克省点钱。却没想到舞池中的女子们不仅衣着更为华丽，一身的配饰也都价值不菲，自己依然是个显得寒酸的小姑娘。 阿丽夏伸手抓住艾玛带着丝绸手套的小手，说道：“来吧，美丽的小姐，非常荣幸可以和你共舞一曲。” 便带着羞涩的艾玛滑入了舞池，雅克觉得她是不是开了轻灵术，穿着裙子也如此灵活。 既然来了，便好好玩，秉承这个态度，雅克也牵着莉莉步入舞池，在莉莉的带领下，迈着僵硬的舞步，心中默念： “长步前进……长步后退……前进旁步……后退旁步……” 相比紧张的雅克和强忍笑意的莉莉，法比安和娜塔莎很快成为了舞池中的焦点。 他们二人并未跳全帝国风行的四步舞，而是选择了在卡斯蒂亚特别是慕赛港流行的小众舞蹈恰恰舞。 这种舞蹈虽然也是四拍，但是动作爆发力强，活泼而又热情，特别是不断地扭胯动作，鞋跟踏地发出恰恰响声，故名恰恰舞。 大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新奇而又刺激的舞蹈，舞池中的大部分人都停下来欣赏法比安和娜塔莎的表演。 法比安的性格又是人来疯，对着乐师喊道：“换个节奏欢快的曲子。” 乐师望向角落里的塞尔福，见到少爷点头，便弹出一首明快的乐曲。 法比安和娜塔莎动作更快，当然便也变得更为热情，两人搂抱旋转，扭动腰肢…… 一曲终了，大家退到各个角落，三五成群聊起天来，雅克等人周围立即涌来不少年轻男女，或者求教舞蹈的名称，或者和六人攀谈。 六人明显的帝国面孔更是像明灯一般将舞会的焦点吸引过来。 雅克发现这些齐迪兰城的上层社会子弟，大多一口流利的帝国话，几乎都通过帝国的方尖塔觉醒以及在源能学院求学过。无视他们苏族的红发和棕色皮肤，便说他们是一群帝国的贵族子弟也不为过。 “叮叮叮！” 嘈杂的闲聊忽然被清脆敲击玻璃杯的声音打断，塞尔福站在舞台上，轻叩手中的杯子，待大家安静下来，便说道：“各位贵宾们，请大家欢迎今天最耀眼的一对，我们齐迪兰的骄傲、苏族的未来！首席后补和他的未婚妻珊卓拉！” 雅克若有所思： ——哎？珊卓拉？这名字好像听说过啊！ 第155章 决斗 珊卓拉？ 雅克一时想不起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然而当他看见法比安惊愕的表情，便靠过去悄声询问起来。 “珊卓拉啊，就是五年前在超凡者争霸赛做过赛前表演的，你当时劝我练弓箭，就是举了她的例子……还没想起来？狩猎女神这名字想起来了吗？”法比安提醒道。 雅克豁然开朗，原来是她啊！ 伦底纽姆大钟学院的学员，自然系塑能者，用弓箭射杀铁甲兽，完全没让暴怒的异兽近身。 有段时间她成了法比安的偶像，这个狂热的崇拜者从各种渠道收集了狩猎女神的资料，源能技的搭配都是学她的。 雅克仔细观察这个红发姑娘，四方领露出的肩膀和脖子略微粗壮，身材丰满，长相大气，略宽的厚嘴唇和方脸庞相得益彰，如果按照帝国南方的审美，这个姑娘大约只能算背影曼妙的类型。 娜塔莎并不熟悉珊卓拉，见法比安非常兴奋，也非常关心地倾听法比安细数珊卓拉的战绩。 不少宾客围绕着“首席候补”和珊卓拉聊着他们即将到来的婚礼，舞会的焦点便从雅克等人转移到了这对可能是齐迪兰城最有权势的情侣身上。 雅克环顾四周，发现一部分人对首席候补和珊卓拉非常热情，而另一部分则三两成群远离他们，悄声谈话中时不时还用眼角瞥向热闹的源头。 法比安觉得机会难得，便带着娜塔莎走向珊卓拉，去和曾经的偶像攀谈几句，雅克想了想，便也拉着莉莉跟了上去。 见法比安走来，围绕在珊卓拉身边的男女让开，法比安便上前鞠躬说道：“珊卓拉小姐，您好，我是来自慕赛港的法比安·贝尔南德，也是自然系超凡者，从我刚进入源能学院便听说了您的事迹，正是您的比赛让我决定学习弓箭技艺，今天非常幸运能见到您本人，请您接受我的敬意。” 珊卓拉笑着说：“您是在是太抬举我了，超凡之路如攀高峰，我不过是先行一步罢了，后面的旅程大家共同努力，将来你超过我也是可期的。” 双方很快围绕自然系源能技和弓箭技艺的结合相谈甚欢，不久姑娘们又讨论起珊卓拉的时装店，得知六人穿得都是自己时装店的服装，珊卓拉相当开心，和娜塔莎、莉莉如姐妹淘一般聊着关于服装的话题。 雅克插不上嘴，避免无聊便绕去取一些点心。当他走过几个窃窃私语的女宾附近时，塑能者敏锐的听觉让他听到他们的话语： “塞尔福从哪弄来这些人的，还崇拜者呢，演得好假啊！” “就是，还说是贵族子弟，一点贵族气质都没有，那个子爵的儿子还是个混血，和女仆生的吧。” “贵族小姐怎么会像她那么扭屁股……” “决斗什么时候开始啊？我等得好无聊。” “我们是看着塞尔福的面子来的，没想到他这么捧那帮人，他不会已经支持首席候补那帮人了吧？” 雅克心想，看来这舞会还真不简单啊，还有决斗？ 吃下几个甜得要死的小点心，雅克回到莉莉身边，恰好名叫首席候补的高个青年也空了下来，在未婚妻身边听她和莉莉讨论萨克森的卷罩裙的传统，能否作为设计元素增加到新的时装里面。 ——这我怎么懂啊！ 雅克听了几句，看向首席候补发现他也是两眼迷茫，便开口说道：“首席候补先生，刚才我听说等会将会有一场决斗，您知道吗？” 红发壮汉立即两眼放光，说道：“哈哈，你听说了啊，其实也不是啥秘密，今晚我来这里也是来看决斗的。不过不在这里，这里女士太多了，等会我带你一起去看。” 雅克非常想继续问下去，谁和谁，为啥决斗，怎么决斗？但是发现首席候补并不继续说下去了，也按下心中好奇，等待他带自己去观摩决斗。 并未让雅克等待太久，很快场中男士三三两两走出作为舞厅的大厅，首席候补站起示意雅克跟上，雅克便兴冲冲跟着走了，甚至都没叫法比安，反正他和几个女生聊得正开心，还讨论绉纱鞋呢！ 雅克跟随首席候补到了大酋长家的后院，三十多个身着礼服的男子在一片草地两端分立，草地的周围已经插满了火把，照得如同白昼。 两帮人空出中间大约十多米见方的场地，雅克心想这大概就是决斗场了吧。 此时，风度翩翩的主人塞尔福走到场中央，大声说道：“拉姆塞，红莲，你们都过来。” 两帮人中各走出一个青年，看年纪和雅克差不多，一人留着红色长发略显阴柔，另一人肌肉健硕。 塞尔福继续说道：“我最后和你们确认一次，今天的决斗，胜者将继续参加勇士竞争，败者今年放弃，明年再来，不得暗中耍花招阻挠胜者夺冠。” 雅克此时惊讶万分，曾经是苏族最高荣耀的勇士头衔，竟然已经变成两个年轻人私下决斗便能决定的了。 长发青年说道：“我没问题，拉姆塞，我一定会赢的！” 壮硕青年也说道：“我也同意！” 首席候补带着雅克走到壮硕的拉姆塞所在的阵营中，向雅克解释道：“我们两帮如果等到勇士大赛才一分胜负的话，花的钱会更多，死的人也会更多。 所以最近几年我们都是提前让两帮人推举出来的人提前分个高下，到时候互相让让走个过场就行。” 由于昨天在时装店听过女服务员的抱怨，雅克也知道现在的勇士竞争其实就是竞争谁家的钱多势力大，表示理解，却又有一点没想明白，便问道：“我看拿个红莲应该连塑能者都不是吧，身体也瘦弱，他和你这边的拉姆塞决斗吃亏很大啊。” “呵呵，他们怎么可能自己亲自下场！都是家臣下场拼命的，不过依然遵循勇士竞争的规矩，三十岁以下，宗师以外。”首席候补笑道。 话音刚落，两群人中走出两个大约三十岁的男子，仅穿一条兜裆布，手持一米左右长的龙剑，便是胖橘在湖神庙见过的那种用鱼骨为主材制成的宽刃剑。 雅克心中腹诽，真是少爷啊，决斗都让手下去打，这勇士的还真名不副实啊。 第156章 好奇害死猫! 一场决斗看下来，雅克觉得实在乏善可陈。 决斗双方都凭借龙剑硬砸，两人身上毫无防御，完全无法抵挡锋利的龙剑，只能靠灵活的身法躲避攻击，再借机抡起沉重的宽刃剑砸回去。 为了能命中对手，双方的真正的比拼变成了缠绕控制对手和解除缠绕控制之间的较量。 两个塑能者巅峰打出菜鸡互啄的样子，雅克对他们也是相当佩服。 最后红莲的家臣技高一筹，连续缠绕下终于抓住对方破绽，龙剑斜砍击中对手前胸，突出剑刃的鱼骨对塑能者坚韧的身体造成极大的破坏，中剑者立即失去了战斗力。 然而让雅克觉得恶心的是，双方既然已分胜负，胜者却依然一剑一剑将败者砸烂才罢休。 红莲一方发出庆祝的嚎叫声，拉姆塞这边则沉默以对，拉姆塞转头离开，丝毫不顾战死的家臣。 首席候补这边的人输了，他也没啥心情，和雅克返回舞厅的时候，也缄口不言。 雅克还是忍不住打破尴尬，问道：“红莲真的会成为勇士吗？他成为勇士湖神难道不会生气啊？” 首席候补停下脚步说道：“湖神？谁见过？对于他们来说勇士不过就是一份体面的工作，每个月守三天湖神庙，洗一次澡，这件工作就算完成了。 有我在，他们不过是争夺成为勇士的荣誉罢了，大酋长始终还是我的。” 首席候补似乎对自己这一帮的人没能取得胜利有些生气，对雅克说的话有些失态了，意识到自己交浅言深了，首席候补便借故离开了。 雅克回到舞厅，发现宾客已经走了大半，连珊卓拉都离开了。 舞会之后，雅克等人返回酒店，依然是酋长之子塞尔福派的蒸汽车送他们回去。 大家也从雅克这里得知了决斗的结果和后续的影响，反正明天便要启程继续向南，大家对于这事也并不在意。 …… 而与此同时，并未跟随雅克前去舞会的胖橘，再次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湖神庙。 昨天被水池房间留下的残影惊吓到的胖橘，思量了一天，觉得还想再探一探那里。 这次胖橘径直走向建在地下室的水池，走到门口却发现屋内有人！ 胖橘隐匿身体，在石制大门的门口探出小脑袋，看向房间之内。 只有一个男人背对大门泡在水池之中，看来在洗澡。 ——让本皇担心一天的地方，只不过是个澡堂，本皇太敏感了…… 胖橘放下心来，准备离开。 临走前，目光扫视那个房间一圈，昨日的残影没再出现。 刚一转头，一股寒意从背后传来，胖橘立即从地上跳起，空中转体扭头看向后方，竟然什么都没有！ 胖橘弄不清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那里真的藏着什么大秘密，站在原地待了半分钟，终于下定决心，轻踩猫步，悄悄潜入那个有水池的房间。 进门走下台阶，胖橘发现门边有几个陶罐，其中一个罐口甚大，走到水灌边向下看去，空的！ 便轻轻一跃跳入罐中，将身体隐藏在罐中，仅仅竖起耳朵倾听屋内动静，同时用心感受最细微的源能流动。 房间中只有男人轻声哼唱奇怪的音调，以及细微的水声。男人年纪不大，实力也不强，塑能者初阶。胖橘知道能够进入湖神庙后殿的，都是曾经夺取过勇士头衔的湖神庙守护者。这两天它也见到过多个守护者，像他这样值守期间跑来洗澡，算不算是偷懒呢？ 胖橘觉得无聊了，准备要离开，两只尖耳朵刚露出罐口，该男子的歌声忽然停止，水池中另一端响起水花声，有什么出水了？ 胖橘悄悄抬起头，两眼恰好露出罐口，惊讶发现，此时的水池中不再只有男人一人，不知何时水池另一端出现了一个未着寸缕的女子，胖橘所在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女子的正脸，紧紧一瞥，便吓得胖橘缩回罐中，一动不敢动。 那张脸它记得太清楚了，湖神庙的神像和昨天的残影都是这张面孔，面容端庄，皮肤白皙，一头如瀑银发，眼瞳周围是妖异的红色。 能如此诡异出现，胖橘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她便是那条成为兽王的银龙鱼！ 只是为何是人类女子的形象。 银发红眼女子似乎没有发现胖橘，缓缓走向呆立在原地的男人，如果此时胖橘绕到另一面，便会发现男子双眼向上翻着白眼，其实已经失去知觉了。 银发红眼女子走到失神的男子身前对他轻轻一吻，男子浑身一震，眼球翻转，眼白也变成了妖异的红色，伸手抄起银发红眼女子，便放到水池边，接着身体压了上去。 震动，冲刺，喘息之后，男子再度瘫软，眼球一翻倒在水池边。 银发红眼女子站起，自言自语说道：“越来越不中用了，怪不得新一代也越来越弱。” 胖橘躲在水罐中大气都不敢出，悄悄感受了外界的源能流动，知道两人办完事了，心中庆幸：很好，快点好，赶紧办完事就走，本皇在这度秒如年啊。 女子的脑袋诡异出现在罐口，红色巩膜包裹黑瞳的眼睛居高临下看着罐中的胖橘，话音吐出在胖橘心中犹如雷霆：“小猫咪，偷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胖橘慌忙用双爪压住耳朵捂住眼睛，发出细微的喵呜声。 好奇害死猫啊！ “装！继续装！”女子带着笑意说着：“悄悄潜入我家，你想干嘛啊？” 一只冰凉的手探入罐中，揪住胖橘命运的后颈皮，将它提了起来。 胖橘只好放下双爪，四肢下垂，用黄色的双眼注视银发女子，说道：“本皇说只是路过，你信吗？” 银发女子拎着胖橘端详了一阵，说道：“信！你的状态很奇怪，为何会毫无力量？” “本皇也不知道。” “你身上有伊西丝的味道！你见过她？” “她和本皇关系还不一般呢，警告你别欺负我啊，不然伊西丝会替我报仇的。”胖橘只能狐假虎威。 “她？初入兽王罢了，连隔壁的蠢蛇都打不过，借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来招惹我。”银发女子笑道。 胖橘发现她的自称不是兽王惯用的“本皇”而是人类的“我”，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敢开口问。 女子继续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你比我还要强，或者说全盛期的你应该比我要强大，刚才若不是你扰动源能粒子，我是不会发现你的。我一开始便禁锢整个房间的源能粒子，你竟然能扰动粒子偷窥我，换伊西丝来都做不到。但是为何你还不能化形成人？” 胖橘被人拎着，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刻也光棍了，有问就答：“本皇也不知道啊，本皇了力量消散，记忆也不全，连家都找不到。” 女子说道：“我可以确定你不是西大陆的，百年一次的聚会你从未出现过，早年也没听说还有伊西丝以外的另一只猫成为兽王，至少那些老家伙从未提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胖橘……” “尊名呢？” “胖橘……” “……” 第157章 湖神的任务 胖橘屈辱地缓缓走出湖神庙，尾巴耷拉着，耳朵趴向前方，走几步还不时回头看向神庙之中，期盼那个银发女子能够出现在神庙门口，带着笑意轻声说一句：“乖咪咪，刚才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撒娇卖萌失败了，武力更是无法威胁她，自己又有求与她，所以只能按照她的要求，乖乖办事。 趁着夜色潜回旅店，胖橘跑到雅克的心中呼唤他，可惜这个懒惰的仆人睡得正香。 “啪！” 十来斤的肉团直接地砸在雅克肚子上，立即惊醒了疲惫的雅克和莉莉。 “喵呜！出大事了！我们走不了啦！”胖橘直接喊道。 “胖橘怎么了？”莉莉揉着惺忪睡眼。 雅克答道：“它说我们明天不能走不。” “为什么？因为今天的舞会中发生的事情？”莉莉立即想到是否卷入了齐迪兰城的上层社会的斗争，脑补了很多情节。 雅克听完胖橘的解释，说道：“不是，是胖橘被湖神抓住了。现在湖神要我们为它办一件事才能放我们走。” 胖橘才不会老老实实把一切都告诉雅克，包括事成之后它能获得的好处。 ——喵呜，本皇的仆人不用知道太多，有本皇指引方向即可。 只不过，对雅克和莉莉来说，这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 …… 第二天上午，旅店的餐厅。 除了随从和玛丽安派来的保安，雅克六人一猫和马丁这边的八人都到场了，将餐厅的长桌坐满了。 法比安无精打采地趴在长桌之上，双手无力下垂，下巴搁在桌面，眼珠在雅克和马丁之间看来看去，希望这两个最有主意的人能想出来个方案。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湖神有任务，还是不做不行那种。 湖神的任务内容奇特，让大家一筹莫展。 “怎么能让苏族最强的青年成为赢得勇士挑战啊！我连谁最强都不知道啊！”阿丽夏抱怨道。 “如果真的让昨天那个红莲夺得了勇士，我们一定会被湖神干掉的！”雅克也很无奈。 艾玛说道：“其实只要保证勇士挑战的过程公平，选出来的勇士就是最强的。” 马丁弄明白了任务内容，让苏族最强的青年夺得勇士，却搞不清原因：“你再帮我理理思路，为什么湖神自己不现身，她只要颁下意志，苏族一定会照做的啊。我昨天也去参观了湖神庙，看到过那些小盔甲，说明她很强！而且我接触了一些苏族人，他们对湖神还是很敬畏的啊。” 雅克只得解释一遍，虽然这个问题他昨晚也问过胖橘：“据说九十多年前，新大陆所有兽王进行了一次集会，共同签订了一个约定。从此新大陆所有的兽王都被约束了，不能随意干涉人类的生活，不能随意出现在人类面前。 据说正是因为这个条约黄金王国被毁灭的时候十个兽王全部只能默默旁观。也是因为这个条约‘魔狼’被召唤到塔瓦雷的时候才会异常愤怒几乎毁灭的整个城市，它在大竞技场数万观众面前暴露了真身，违反了约定，据说会失去了争夺某个东西的资格，所以才会暴怒。 也是因为这个条约，伊西丝和我们走了一路都没露出真身。” 钱德勒惊讶说道：“所以它的真身不是那只可爱的猫？” ——大概可爱到一口可以吞下你吧，蹲在一旁的胖橘想着。 雅克继续说道：“湖神特蕾娜斯据说百年都未出现过，也是因为受到兽王之间的条约限制。我昨天和首席候补聊天的时候，他对湖神没有丝毫敬畏，大概也是因为湖神常年不现身的缘故吧。” 莉莉也说道：“让最强的青年成为勇士，听起来只是维持了勇士挑战的公平，其实几乎是和现有的苏族上层社会开战。 勇士挑战的胜者才能进入湖神庙成为守护者，而苏族大酋长是守护者们选举出来了，为什么‘首席候补’敢号称是下任苏族大酋长，正是因为他能够控制大部分的守护者选自己。 苏族的传统已经异化了，原先选拔最强武力的勇士挑战，由于苏族不再平均分配资源，出现了贫富差异，渐渐贫富差异影响了勇士挑战，现在选出的都是最有钱有势的。” 娜塔莎补充道：“可偏偏能够影响勇士挑战的苏族上层却都因此获利，他们才是阻止我们执行任务的最大阻碍。” “能让湖神换个任务不？我们真的做不到啊！你说苏族有多少宗师？至少十几个吧？我们才两个塑能者巅峰，都不够人家吹一口气的！”无精打采的法比安说道。 “我们想办法悄悄跑吧！”法比安直起身来提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不错的建议。 雅克摇摇头：“跑不掉的，我们先跑六天，特蕾娜斯再慢慢出发，第七天就追上我们。” 莉莉也叹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要尽快想办法了！不过好消息是，如果我们的方案湖神认可，她可以在不违反兽王约定的情况下帮我们。 然是如果在行动过程导致她违反了约定，那么她应该就会顺势现身遍布公平竞赛的指定，而我们便会承受暴怒的兽王的怒火。她因为这个约定已经销声匿迹九十年了，九十年的努力功亏一篑的话……” “太可怕了……”马丁的弟兄桑德斯被莉莉的话吓到了，作为当年塔瓦雷事件的幸存者，他一想到兽王的怒火，就下意识地微微发抖。 雅克最后总结道：“打击这两天城里走动走动，多收集一些资料，三天后便能见到湖神特蕾娜斯，我们到时候给她初步方案，大家先思考一下。散了吧，注意保密啊！” 回到旅店房间，雅克悄悄对莉莉说道：“我昨晚就在想一个计划，如果我们趁着开渔节，加上湖神的配合，将齐迪兰城的上层人物一网打尽，没有外力力影响的勇士挑战，会不会更为公平，能否可以选出最强的男青年呢？” 莉莉说：“我估计不可能，能这么做，湖神早就亲自动手了。而且即便上层都死了，按照现在情况，依然会有人跳出来作弊的。 除非有办法让人看不出是湖神动的手，而且后续我们还要控制整个城市，才能让勇士挑战按照我们的意志公平举行。 而且还有一点，胖橘并没说清楚，后天还要详细问问湖神，她是只要这一次的勇士挑战选出最强青年，还是要求以后的勇士挑战都能选出真正的强者呢？ 要是想长期进行，那只能完全控制这座城市，成为苏族的世俗管理者才行。” 第158章 风起 十来个来自帝国的青年男女，躲在旅店策划推翻苏族富裕且强大的上层社会，取而代之。爱好阅读通俗小说的玛丽安如果知道，大概会说，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吧。 雅克在计划如何将苏族上层一网打尽，而马丁等人则开始在齐迪兰城内到处游荡，用里弗尔开路博得苏族人的好感，了解他们的想法，全方位地搜集信息。 两天后，胖橘再度趁着夜色潜入湖神庙，顺利见到化形为银发女子的特蕾娜斯。 “小猫咪，你和你的小伙伴想到办法了吗？”特蕾娜斯半个身体浸泡在水池中，手一招，便将胖橘揽入怀中。 胖橘蜷起尾巴以免尾稍掉入水中，爪子顺势探入沟中，说道：“办法想到了一个，不过需要你出手。这些年外界的变化，本皇猜你应该是清楚的。 造成你这里的男人质量越来越差的根源是那些烂透了的苏族上层，自从‘荣耀战狼’废除了平均分配，这几十年有钱的苏族人越来越有钱，有钱之后就想要有权势，所以用金钱去换取勇士和守护者的头衔是他们必然的选择，守护者可以选举大酋长，大酋长上台后自然要保护他们。 你当年指定的规则都被他们破坏了，所以想要恢复当初勇士挑战的初衷，一定要将现有的上层全部一网打尽。 没了他们阻挠，我们再发动苏族的普通人重新恢复当年的平均分配，让勇士挑战变成真正公平的选拔，你自然会获得你需要的强壮男子。” “所以，你是要我出手清理掉所有苏族的上层？”特蕾娜斯话语中不带感情，让胖橘有些捉摸不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们创造一个机会，你出手制住他们，我们动手清理，对外宣称也是我们自己干的。你不用现身，只要做得干净不会传出和兽王有关的风声出去的，这样你就没有违背约定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胖橘的心情随着房间内的安静氛围不断下沉，似乎已经沉入水中了。 特蕾娜斯终于开口了：“那就试试吧，我可以出手，但是你要保证不会有我相关的消息传出去。 那个家伙的消息渠道很多，如果让他知道的话，我的资格便会失去，我已经九十七年安稳过来了，最后三年了不能功亏一篑。 你必须给我一个万全的方案，否则我宁愿再等三年。” “你们争的是什么资格啊？”胖橘好奇。 “伊西丝都没告诉你，你觉得我会说吗？”特蕾娜斯笑了。 胖橘眼珠一转，说道：“你不是说，本皇并非新大陆的兽王吗？那本皇应该没有竞争的资格吧？所以让本皇知道，不影响你们的竞争吧。” “小家伙，你几乎说服我了，如果这件事你办好了，我可以告诉你。” “你原本答应本皇的东西也要给本皇！”胖橘急忙补充。 “没问题！” 见气氛很好，胖橘赶紧抛出另一个要求：“为了能保证上层全部清除后，勇士挑战不会被其他人控制，我们想要掌握苏族的是世俗权力，这一点你也要支持我们。” 特蕾娜斯身体滑入水中，胖橘也跟着浸入水里，然而它丝毫不敢挣扎，任凭水漫过身体，仅仅留一个猫头在水面上。 特蕾娜斯停止下潜：“我的影响力只限于神庙内，可以回应信徒的请求，影响祭司的思想，如果你需要我帮忙，也可以跟我说，还是那个要求，不要让我失去资格。 至于世俗的权力，给你也没问题，我只要我的需求被满足就行，我要更为健壮的后代。” 胖橘浑身湿漉漉的离开湖神庙，给雅克带来了湖神的承诺。 得到了湖神特蕾娜斯的支持，雅克和马丁连夜商量计划，莉莉和嘉尔曼懒得等他们，各自早早睡去了。 两人一会大笑，一会大吵，案头的纸写了一打，煤油灯的灯油补了又补。 直到第二天，两人蓬头垢面从房间中出来，找了个静室，挨个给伙伴们安排任务。 就连邓斯特等几个保安以及杜安和厨子凯文等随从也接到了安排，下午便在白狐狸的带领下，离开齐迪兰城向北而行，旅店中仅留下雅克六人和马丁等人。 稍晚一些，马丁也带着钱德勒和嘉尔曼悄悄离开了。 到了傍晚，在城内大肆采购一番的桑德斯、埃文斯等人也陪着新雇佣的车队离开了。 旅店中只剩下雅克等六人了，店主流浪铁拳非常好奇，为啥这六个青年被留下来了呢？ 之后的两天雅克一下变得无所事事了，每天和流浪铁拳喝茶下棋聊天，流浪铁拳越来越喜欢这个有趣的青年人。 终于，这日雅克正和流浪铁拳下帝国传来的黑白格战棋，雅克忽然站起，和流浪铁拳告罪一声，便上楼叫上莉莉，急冲冲离去了。 流浪铁拳站在旅店门口，望着远去的两骑，感受到了一阵冷风，自言自语道：“高原风起了……” …… 住在特斯科湖南岸的“芸手草”，耕种着湖岸边的七顷半水田，勉强养活着家中的一个老人和三个半大孩子。 芸手草是荒漠中的一种不起眼的小草，却能扛过荒漠长达大半年的缺水季节，熬到降雨再疯狂生长。 自从丈夫死后，芸手草便扛起家庭的重担，作为唯一的劳力，耕种稻田、捕猎野兔、喂养牛羊，艰难地照顾三个孩子和自己年迈的母亲。 按照苏族的传统，家中没有男丁，全族摊派的男丁税芸手草一家是不用交的，只有等到她的大儿子长大成人后，正式继承了家中的七顷半水田才开始缴纳。 然而芸手草家并未能够比其他邻居幸运多少，皇帝的税务官得知她家是免交男丁税的，便大手一挥将她家的农业税提升了五成，每年十五个银币。 真正的噩运还是到来了，就在上周，税务官新招募的税收队来到芸手草的家中，一番检查之后，给她开了一张25银币的税单。 理由是，经过检查今年将会个丰年，加上芸手比去年草多养了三只羊，收入增加了，理应缴纳更高的税金。 而前来收购稻米的商人开出了比去年低两成的收购价，理由也是今年稻米丰收了，不值钱了。 芸手草一家立即陷入了困境，税务官这几天便会上门收税，而贱卖粮食筹齐25银币的话，扣掉种子，一家人的一年的口粮都会不足。 牛要耕地要挤奶，不能卖；羊还没到出栏的时候，卖掉会亏本；家中如果有男人，还能去荒原上搏一搏运气，采集到的灵植或者其他珍贵的收获也能扛过这次危机。 可惜并没有多少路留给芸手草，最终，就在今天税收队牵走了她唯一的水牛。 上午失去了牛，芸手草和老母亲在屋内哭作一团。 却听到外面又是一阵嘈杂，难道税收队又回来了？ 小女儿猫眼草匆忙跑进屋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妈妈！姥姥！我们家的牛回来了！他们还在发钱呢，快来领啊！” 芸手草摸摸猫眼草的额头，这丫头不会是脑子烧傻了吧？ 猫眼草握着母亲的手，便往外拉：“你快来看看啊，大哥二哥都在那边呢！” 芸手草打开门，刚巧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牵着自家的水牛走进院来。 耕牛失而复得，喜事从天而降！ 第159章 神谕 在两个儿子兴奋地七嘴八舌中，芸手草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被皇室的税务官压迫很久的苏族人，终于有人站出来反抗了，他们截杀了税收队，并且归还了大家被抢走的财物。 十六岁的大儿子“高大的马”挥舞着一块黑色的三角巾，说道：“妈妈，我要和驼鹿一起去杀那些白皮肤的人，他们说我很强壮，我可以用税收队员的人头和驼鹿交换成为超凡者的秘药！” 芸手草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很强壮，他的父亲曾经有机会争夺勇士头衔，如果他没有被人捅死在小巷中。 可是，和那些白皮肤的人对抗？芸手草从来就没想过，所有人都在说那些来自帝国的人背后有多么强大的军队，曾经毁灭过多少个国家，如果激怒了他们…… 二儿子“公羊角”似乎看出了母亲的犹豫，赶紧补充道：“妈妈，你知道驼鹿的，他的解梦和占卜是最准的，受到湖神的祝福的。湖神让他带领我们反抗税收队！他梦到苏族的战旗重新插满齐迪兰城，红发再次驰骋高原，我们能够战胜欺压我们的税务官重现苏族的荣耀。” 根深蒂固的恐惧在芸手草的脑中一闪而过，望着两个儿子，芸手草做出了个决定，就像当年丈夫决定要去参加勇士挑战那时一样。 “高马，我没有办法弄到帮你成为超凡者的灵植，是我无能。现在你有一个机会，我不会阻挠你。 我们是高原的孩子，我们曾经欢笑，我们现在悲伤，没人能够永远欢笑，悲伤也不会永远伴随我们。 去吧，孩子为你的荣誉战斗。 至于你公羊角，你还太小，老老实实在家帮我照顾奶奶和你妹妹。” 高马开心地将黑色三角巾蒙在脸上，只露出红发之下的黑色眼睛。三角巾的中间用白色染料刷了了一个饱满的弯钩，戴在脸上就像一个一边嘴角上翘的笑脸，讽刺而诡异。 芸手草和三个儿女来到聚居点的空地上，在那里一群同样戴着黑色三角巾的苏族汉子簇拥着一个五十多岁，面貌沧桑的长发男子。 芸手草认识他，驼鹿，远近闻名的塑能者，深受附近族人的爱戴，很多人都受到过他的帮助，由于宣扬恢复苏族传统，一直被城里的贵人排斥。 驼鹿大声讲着自己受到的启示，和高马说得差不多，苏族人团结起来从拿回自己的一切。 围观的族人都从驼鹿等人手中拿回了自己缴纳的税款或者被抢走的家当，怀着感激的心情听着驼鹿回忆苏族的荣光，痛斥现在的苦难，号召大家加入抗税队。 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驼鹿，如果大酋长反对我们杀死那些白皮呢？如果长老团的宗师们也都反对呢？还有城里那些有钱人，他们都是靠和白皮做生意发财的，如果他们不让我们杀白皮，甚至反过来杀我们呢？” 驼鹿大笑回应：“哈哈哈，卷尾巴你永远是那么胆小，从我们小时候一起掏沙鼠窝，你就怕这怕那的。如果我们做的事情是错的，谁能够说驼鹿你们错了？谁能判定一个苏族人有罪？谁能处死一个苏族人？” 卷尾巴轻声说道：“大酋长会说你错了，长老团审判罪人……” 见大家都看向自己，卷尾巴又补充道：“我没说错啊……” 驼鹿得到了答案，继续道：“卷尾巴，看来你真是把苏族的传统都忘光了，只有伟大的湖神才能指引我们的道路，告诉我们做错了什么，审判我们之中的罪人。 大酋长和长老团只不过是湖神的代言人罢了。这么多年，湖神不再出现，你就忘记了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吗！ 湖神是不会坐视自己的子民被那些白皮欺压的，她告诉我们要反抗，要把白皮赶出高原去！ 如果大酋长反对我们，长老团反对我们，甚至守护者反对我们，大家不用怕，他们才是迷途的羔羊，到时候湖神将会亲自处罚他们。” 驼鹿的话，将所有人的热情点燃了，他接着抛出更为有力的话语：“在我的梦中，湖神给我了十份突破药剂，和我说，药剂将会赐予亲手杀死税收队员的苏族战士。 昨天，就在昨天，我身后这些小伙子们杀死了十个税收队员，喝下湖神赏赐的突破药剂! 今天，他们都成为了觉醒者！ 这是湖神的恩赐！ 未来湖神还会继续赏赐给我们突破药剂，我们会越来越强大。” …… 越来越多的苏族人从周围的聚居点涌来，拿回自己的税金，领走自家的财物。 在驼鹿的带领下，族人在空地跳起了苏族传统庆祝丰收的欢庆舞蹈。 舞蹈庄严肃穆，族人围成圈，大圈套小圈，一层又一层，新赶来的人不断在最外围围成新的圆圈。 人们用统一的舞步感谢湖神的赐予，歌唱湖神的功绩，舞蹈的最高潮，驼鹿高举六瓶突破药剂，以湖神的名义赐予了六个参与今天围杀税收队的苏族青年。 苏族人热爱跳舞。 他们跳高原之舞，用这种庄严的仪式来净化族人，祈求湖神赐予他们力量与耐力。他们跳杀戮之舞，歌颂杀死敌人的勇者。他们跳鬼魂之舞，以便联系离自己而去，已到他方世界的亲人。 数千人的聚会到傍晚才结束，这次驼鹿带走了五十多个健壮的青年，甚至还有几个超凡者也加入了这只励志恢复苏族荣光的队伍。 猎杀从特斯科湖的东部开始，蔓延到南部和北部，消息却一直未能传入齐迪兰城。税务官并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二十多个税收队伍的遭遇。 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围着画了白色弯钩的黑三角巾，戴着兜帽的男子悄悄找到驼鹿，递给他一个装着数个玻璃瓶的小包。 驼鹿收到小包清点一下数量，明天湖神又要赐予八个青年超凡者的力量了。 …… 雅克离开齐迪兰城之后的第十二天，在晨辉中，一匹马奔驰在大桥上，冲向齐迪兰的城门。 慵懒的守卫刚打开城门，这匹马便趁机冲入城中，守卫打起精神想要追上去拦截，却发现马后还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发力追出几十米，守卫终于砍断了绳索，血红色的人体在地上翻滚几下停住了，那匹马则钻入小巷无影无踪了。 守卫走上前，认出那个不成人形的尸体是税收队的总队长…… 第160章 不交税! 税务官涅夫斯基被仆人惊恐的喊声从情妇的床上惊醒，披着睡袍，拿着助兴的鞭子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守规矩的仆人。 然而推开卧室的门，他却见到了大酋长和几位长老团的宗师，正站在他的客厅中，面容严肃。 花了点时间，涅夫斯基对目前的状况有所了解：有人暴力抗税！税收队的总队长艾伦死了！ 大酋长弗罗尔，和他儿子塞尔福一样已经用惯了帝国风格的名字，劝慰暴怒中胡乱挥舞短鞭的税务官涅夫斯基： “大人，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其他队伍的情况了，我想很快就会有结果……” 涅夫斯基怒不可遏：“我要他们死！所有和艾伦的死有关的人！我要亲自杀死他们！我要……” 大酋长看了一眼几位淡定的长老团成员，满脸无奈。 税收队的总队长艾伦是涅夫斯基在帝都娶的老婆的弟弟，他本来满怀期望的和姐夫一起到新大陆发财的，却不曾想，把命给丢在了这里。 过了好一会，涅夫斯基安静下来，思考该如何解决后续的麻烦。 这个时候他想起税务官学校时的同学，肥胖的汤姆，他有些羡慕那个家伙，虽然在穷乡僻壤，但是日子过得安稳啊。 自己凭借老婆家族的影响，得到了最肥的差事，好日子才过了三年，自己的小舅子就被抗税的暴民杀死了，这将毁掉他在妻族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形象和人脉。 现在涅夫斯基必须自救，像个北域汉子那样亲手为小舅子复仇，这大概可以挽回一些失去的分数吧？ 一个大酋长的家臣匆匆跑入屋内，禀告道：“大酋长、长老……查到了是哪些人杀害了艾伦总队长了！” 涅夫斯基立即跳起来，冲到那个家臣面前，问道：“谁？在哪？他们有多少人？” 家臣咽了一口吐沫，看向大酋长，大酋长赶紧说道：“你快说！” “是北岸的第三聚居点，带头的叫狐狸骨，大概十多个人吧。” 涅夫斯基看向大酋长，说道：“我其他的队伍还没回来，你先借我几十个人，我要亲自抓到那个叫狐狸骨的。” 大酋长说道：“大人，您等我再了解一下情况。蛇皮，你派了多少人出去调查的？” 那个家臣回答：“六个人，刚才汇报情况的是第一个回来的。” “这么说其他人都还没回来？他有看到其他税收队吗？” “他说没有，不过消息早就在北岸传开了，狐狸骨到处宣扬杀死了税收队这件事。” 大酋长说道：“大人，我觉得情况还不明，其他队伍的消息也没传回来，我有些……” 涅夫斯基笑道：“弗罗尔，你太谨慎了，你担心其他二十个队伍都出事了？不可能的，那些种地的苦哈哈有几个超凡者？我要亲自去把那个叫狐狸骨的抓回来问问，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好了你把家臣借给我吧，或者长老团的宗师也行。” 大酋长弗罗尔面露苦色，说道：“大人！长老团今天没办法出城，下午大祭司要举行一次祭祀，所有长老都要协助……” 涅夫斯基双眉一绉，他其实就想要宗师随行，小舅子虽然实力差了点，但是身旁有一个塑能者巅峰的护卫啊，小舅子死了，说明一个塑能者巅峰的护卫也不顶事，不带宗师怎么行！ “你难道要庇护你们苏族的乱民？为什么平时一年都不祭祀一次，今天突然要祭祀了？” 大酋长个只得低声下气的解释：“大人，真的是巧了，昨晚大祭司收到了湖神的神谕，让他在湖神庙举行一次最高规格的祭祀。我们觉得大概是临近开渔节了，湖神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安排的。今天实在是抽不出宗师随行啊，我们要不等明天，刚好其他的探子也有消息传回来了……” “不行，拖延一天，那些乱民就有可能逃跑了。……” 最后涅夫斯基带着三十多人的队伍，其中有六个塑能者，浩浩荡荡出城而去，追捕北岸的乱民去了。 等到了下午，其他探子依然没有回来，连早就该返回城中的其他税收队都毫无动静。 大酋长一边参与祭祀，一边担心城外的局势变化，作为苏族人，他对自己的民族要比税务官涅夫斯基了解的多。 这些年一直在恶化的底层族人的生存条件，让他经常夜不能寐。 他熟悉这个悍勇的民族，从小就听着苏族统一高原的史诗故事；他知道苏族曾经抵抗过如日中天的黄金王国；他了解崇尚勇者、敢于复仇、猎头记功、战争中不惧死亡的苏族人。 苏族人如果真的开始用武力反抗的话，那将会是野火燎原的局面。 现在他只能祈祷，税务官能带着他的家臣将一场纷争压下去，让他能顺利在明年卸任，带着家人去帝都当个富家翁，这个随时爆发的火山就留给首席候补去操心了。 祭祀结束，长老们似乎获益匪浅，和大祭司一起交流心得，然而心乱如麻的大酋长却毫无收益，匆匆告辞离去。 回到著名设计师法耶兹设计的大宅中，大酋长弗罗尔的心情变得更糟糕，探子渺无音讯。因为家臣和稍有实力的仆人都被税务官涅夫斯基带走了，大宅显得空旷和安静，大酋长还要亲自去找自己的儿子塞尔福商量事情。 不安持续到傍晚，城门守卫官冲过门卫来到大酋长家中汇报情况。 “大桥被占领了？”大酋长弗罗尔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凛。 ——出事了！ 带着儿子骑马赶往城门。在城楼上，大酋长弗罗尔望向桥面，夕阳的红光中，整个桥面被无数人填满了。 前方的人大多骑着马，后面更多的是步行的人，人一上万，无边无际，大酋长根本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人。 所有人都用黑色的布遮面，在黑布上还画上一个白色的对勾符号，像上翘的嘴角，无声嘲讽着。 黑布遮不住他们的红发，他可以肯定桥上之人都是苏族人。 ——果然暴动了！ 人群中走出一骑，身体偏瘦，策马跑向城门，借着战马的加速，那人抡圆右臂，将一个物事甩向城门之上的城楼。 甩出后，骑士勒马，用稍显稚气的声音大喊道：“我们不再受帝国欺压了！我们不交税！苏族人永不为奴！” 早有人将那个年轻人甩上来的东西送到大酋长面前，只是一瞥，大酋长便认出那是涅夫斯基的人头！ “不交税！不为奴！” “不交税！不为奴！” 桥上千万人齐声呼喊，声震整个齐迪兰城，传遍广阔的特斯科湖！ 第161章 表演时间 城外，某个聚居点。 在憋屈的小房间内，雅克汗流浃背，就像当初做为秘银锻造学徒的时，守着熔炉汗如雨下。 只不过这次雅克面前的不是高温的熔炉，而是琳琅满目的烧瓶和试剂管，燃烧的反应皿和散发怪味的冷却液。 一人一猫无声忙碌着，相互间的配合非常默契，你递给我一个瓶子，我递给你一根试管，除了燃烧的劈啪声和器皿的碰撞声，雅克和胖橘不需要语言沟通，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咚咚咚！” 莉莉拉开房门，房间内的味道熏得她后退了一步，赶紧控风将房间内污浊空气排出，之后她才进入房间。 将手中的多层储物盒放在桌上，莉莉看着蓬头垢面的人和猫，又好气又好笑：“我真应该带个镜子来，让你们看看自己的鬼样子。 胖橘，你爪子怎么变成蓝色了？ 这是城里能收集到的最后的异兽灵植材料，出事以后，法比安用双倍的价格都收不到原料了。 玛丽安的补给还没到，你们今天的产出我只能把一半给驼鹿他们，留一半万一明天你们什么都做不出来，驼鹿手上也不至于没有突破药剂。” 雅克放下手上的活计，绕过桌子，走上前将莉莉抱起来，狠狠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莉莉轻松挣脱，看到自己的裙子上多了一个黑手印，气得当即给了雅克一个脑瓜崩，接着说道：“今天很安静，城里的人果然都没敢再走出城门，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玛丽安的补给不到，第二阶段的工作无法开展。” 雅克思考了一会，说道：“马丁可以提前登场了，让我们的大探险家和城里的上流社会多一些交流的时间呗。 表演开始！是时候考验马丁的演技了。” 莉莉满怀期待地问道：“湖神所说的以兽王遗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吗？我也想去看看呢！” 雅克说道：“湖神都扫荡过了，有用的东西肯定都拿走了。你要真想去看看的话，今天给法比安的信里说一下，让他和马丁安排我们加入队伍。” 胖橘打开多层储物盒，一项一项检查各种材料，然后对雅克喵呜叫了几声。 雅克抱歉地对莉莉说道：“亲爱的，我要干活去了，胖橘老板喊开工了。这些材料加上我们之前剩下的一些，大约可以做二十来瓶药剂，不然你分成三天给驼鹿吧。 玛丽安筹集武器装备不会很快的，耽误几天很正常，我应该让她分批送过来的，这样异兽灵植材料也不会断供了。” …… 冷清了一天大酋长的宅邸，忽然间变得热闹异常。 惶恐的仆人们见到了许多齐迪兰城的大人物，虽然平时他们也会偶尔光临大酋长家，但如此整齐地同时出现，这是第一次。 临时作为议事厅的大餐厅，嘈杂一片，坐在最上首的竟然不是大酋长弗罗尔，而是一个秃顶、红色络腮胡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男子。 “咳咳！”上首的红色络腮胡男子发出声音，房间中依然充斥着辩论和争吵。 弗罗尔看出红色络腮胡男子的不悦，便将桌子敲得咣咣响，大声喊道：“安静！安静！蛮牛长老有话要说！” 房间内逐渐平静，红色络腮胡的蛮牛缓缓说道：“好了，今天我们九家十三个宗师齐聚，不是来相互责怪的，也不是挣谁家崽子成为下任大酋长的，现在乱成这样，你们还挣个屁。 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人也死了，皇帝知道这里的情况只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先解决第一个问题：如何才能不让帝国的怒火不会波及我们九家。 还有，血月，我知道你孙子和蓝羽的儿子为了争夺下一次勇士挑战进行了一次龙剑决斗。 既然龙剑决斗结果已经出来，那便是经过湖神认可的，你不能因为这事不配合九家的集体行动！ 刚才我听到你的话了，分裂，我们全部完蛋！这个时候我需要你们团结！知道吗？团结！就像你们恐惧的军团那样，团结才能打败一切敌人！” 弗罗尔说道：“蛮牛长老，难道我们不能亲自镇压叛乱吗？那帮泥腿子也就几个塑能者带头而已，我们十三个长老，只要去一两个就能将首恶铲除，其他的叛乱者自然就投降了。” 蓝羽长老插嘴道：“弗罗尔，你没进入宗师，所以没听到湖神的神谕。你爷爷荣耀战狼和你父亲要是知道自己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现在连个宗师没有，会不会想要从亡者世界回来抽你啊。” 作为和弗罗尔一个派系的血月长老立即反驳道：“蓝羽！这个时候你胡扯这些干嘛？你就能保证你那个娘们一样的儿子会成为宗师？他怕是要成为历年来最弱的勇士了吧？” 蛮牛生气了，声震四野：“闭嘴！” “让你们不要吵！非要我揍你们吗？”房间霎时安静。 蛮牛继续道：“我们十三个宗师都不能出手，这是我们给湖神的承诺，那天的祭祀，湖神让我们承诺善待每个族人，我想应该是那帮穷鬼的祈祷让湖神知道了。 我没法确定湖神是否恢复到能够现身，但是她一定是恢复了很多，如此具体的要求从我当大酋长到现在是第一次。 上一次是她让我们向帝国投降。 我仔细考虑过了，如果我们出手镇压，本来是帝国的税务官和那些穷鬼的矛盾，就会变成我们九家和穷鬼之间的矛盾。 之前弗罗尔的提出的办法就很好，我们派出一队人去约克城汇报这里的情况，并且将我们九家的责任摘干净。 我觉得塞尔福这孩子就很好，让珊卓拉也一起去，他们都熟悉帝国人的说话办事方式，从中斡旋，让帝国派人来剿灭这些叛乱之人，不要我们亲自脏了手。” 讨论继续，各位长老各抒己见，大体上还是支持曾经的大酋长蛮牛的意见。 大酋长之子塞尔福匆忙进入房间，对着大酋长耳语起来。 见到大酋长弗罗尔眉头紧皱，蛮牛长老问道：“小家伙，出了什么事情？那些乱民又来了？” 塞尔福很有礼貌地说道：“蛮牛爷爷，乱民似乎散了，不是他们的事情。刚才来了个帝国人，说是要见涅夫斯基税务官，我和他说了这边的情况，他现在要求见我父亲。对了，他说自己是个探险家，还是波切利伯爵的孙子，叫塞吉·波切利。” “哦？帝国人？还是大贵族的孙子？他找涅夫斯基干嘛啊？” “蛮牛爷爷，他没说，要不我请他来这里？” “去吧，请他来吧，我们这时候需要一些帝国的大贵族的支持和帮助啊。” …… 不多时，一个打扮入时，英俊潇洒的青年走入，脱帽行礼，说道：“塞吉·波切利，见过大酋长和各位长老，刚听说了鄙人的故交涅夫斯基的遭遇，鄙人深表遗憾啊。” 此时如果旅店老板流浪铁拳见到这个伯爵的孙子，一定觉得似曾相识，也许一拍大腿会说：这不是那个雅克小子的手下吗？摘了兜帽梳了大背头我也能认出来！ 第162章 兽王遗迹 化名塞吉·波切利的马丁·何塞带着优雅的笑容缓缓入座，环顾四周，说道：“各位，鄙人是一名探险家，本来来到齐迪兰城是想寻求涅夫斯基的帮助的。 众所周知，我家和涅夫斯基的妻子所在的布兰特家是世交，听闻涅夫斯基和小艾伦·布兰特的遭遇，鄙人是既伤心又震惊。望各位能够替他们报仇，尽快平灭那些抗税的暴民……” 大酋长弗罗尔赶紧说道：“波切利先生，您有所不知，我们也在讨论去约克城求援的事情呢，暴民数量实在太多了，我们现在只能保全城市，至于平灭暴民，我们是有心无力啊。” 马丁假装惊讶，说道：“啊？鄙人听说暴民大多都是普通人啊，只有少量超凡者，而且没有宗师。鄙人不才，忝为塑能者巅峰，可以感受到这里至少十、十一、……十三…… 这里有十三个宗师啊，要剿灭那些暴民，轻而易举啊。” 弗罗尔面色大变，慌忙说道：“波切利先生，不是我等不作为啊，你知道我族的传统……哎，一言难尽啊！ 对了，波切利先生，您还没说您有什么事情要找涅夫斯基先生帮忙呢，如果我们能帮得上忙的话，我等必定全力而为！” 马丁装出面露难色，摇摇头：“哎，鄙人这趟探险也是坎坷万分啊，真没想到你们这里发生了如此变故，要是平时对大家来说那是小事一桩，但在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行的……鄙人还是老老实实回约克城吧。” 弗罗尔觉得这个塞吉·波切利藏着话，略一思量便说道：“波切利先生，不知道您在约克城有熟人吗？我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我儿子塞尔福，刚才您也见到了，准备出发去约克城求援，请帝国派人来解决这里的叛乱，能否和您结伴而行呢？” 马丁说道：“不瞒您说，鄙人这次来齐迪兰城是为了深入探险荒漠而来，本来以为涅夫斯基可以帮鄙人组建一个探险队，所以自己只带了一个助手和一个女仆。 塞尔福公子要是不嫌弃队伍简陋的话，欢迎同行！ 等到了约克城，鄙人可以帮你引荐城主霍法大人，他和我家的关系也是很亲密的，帝都圈子么，你懂的。” 抛出鱼饵之后，马丁斜眼观察坐在上首的秃头红髯老者。 弗罗尔正在兴奋说着：“谢谢！谢谢波切利先生……” 秃头红髯的蛮牛长老开口了：“这位小兄弟，不知道您到底需要涅夫斯基做什么事情呢？他是因齐迪兰城而死，我们齐迪兰城非常愿意帮助他的朋友，涅夫斯基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 喜上心头，马丁还是假装思考了一会，才说道：“这位长老，不瞒您说，鄙人这次深入高原，是为了传说中的兽王遗迹而来。 本来想要请涅夫斯基出面，帮鄙人请几个靠得住的宗师帮忙的。可是您看，您这些宗师也只能保齐迪兰城不失，鄙人怎么好意思请你们帮忙呢？刚好回到约克城，再组织一个探险队吧。” 兽王遗迹！ 这是个危险和机遇并存的词。 大部分的兽王遗迹都是强大的兽王老死之地，其中最有价值的便是兽王遗留下来的遗骸。有时也会有兽王搜集的宝物或者源能技传承。 然而兽王遗迹不仅稀少难寻，而且大部分的兽王在其漫长的生命中都会学习很多阵法知识，可以用源石布置一些保护性的阵法，保证自己死后的安宁。 如果遇到这样的兽王遗迹，队伍中没有几个宗师联手是无法破开阵法进入的。 想明白原来这个波切利家的小子是想要借涅夫斯基的权威“请”苏族的宗师同行，帮助他打开兽王遗迹的阵法。只不过涅夫斯基身死，他担心控制不住苏族的宗师，故而说话藏头露尾。 大酋长弗罗尔出言试探：“原来是兽王遗迹啊，不过我们苏族久居高原，除了我们的湖神，并未听说过高原上还有其他兽王啊。” 这位波切利谈到这个话题，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大酋长，你这么说就是装糊涂了！我的最初的信息可就是来自你们苏族的歌谣啊。 为了解读你们的歌谣，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呢！ 描述湖神的丈夫，无敌的虎王和南部的敌人战斗的歌谣，你还记得吧？ 那个部族的守护神杀死了无敌的虎王，然后湖神出手将对方的守护神重伤，然后他逃入了南部的山中。 对吧？有这段记载吧？” 见众人点头，兴奋的探险家继续说道：“关于那个逃跑的守护神，你们苏族的记载便毫无音讯了吧？不过我们在高原之下的甘蓝树河附近的原住民传说中找到了佐证。 他们说他们曾经的神抛弃了他们，造成他们从高原之上的家园迁徙。他们的记述中有对神之地的描述，我判断便是和湖神相争的兽王重伤后躲避的地方，而且很有可能他最后因为伤重死在其中了。 一年前，我曾经到过高原南部，在我怀疑过的几个地点勘察过。其中一处遇到了阵法阻挡，只不过当时我另有要事，没能组织宗师队伍深入探查，现在想想若是当时下定决心继续下去的话……” 一席话说得一屋人两眼放光，很有可能真的有一个兽王遗迹！ 弗罗尔大酋长继续出言试探：“波切利先生，请问您当初和涅夫斯基先生如何约定的？怎么分配探险的利益啊？” 马丁似乎看出了对方的心思，立即严肃起来：“当初约定五五分成，不过那是和涅夫斯基的约定，我们都是帝都圈子的人，相互信任，您知道的。 时间不早了，鄙人还是回旅店休息了，塞尔福公子如果想要同行的话，我们后天出发。明天可以来旅店和鄙人商量一下路上的安排。各位，告辞了！” 马丁潇洒的来，潇洒的去，留下一屋子宗师心痒难耐。 蛮牛长老终于开口了：“塞尔福小子，你能确定这个波切利的身份吗？他怎么证明自己的？” “长老，初见的时候我也和他聊过，衣着、说话、细微动作方式都是帝国贵族的做派。最关键的两点是，他进城的时候拿出的是约克城颁发的北大陆特别通行证，还让仆人拿着私人印章去维斯特商行兑换了一千银币的记名钱票。 而且我已经吩咐人盯紧他了，后续有什么动作立即回报给我。” “很好，塞尔福小子，我一直说你是新一代中最聪明的。各位怎么看？他是不是真的掌握一个兽王遗迹？”蛮牛问。 最年轻的宗师蓝羽说道：“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和他合作开启兽王遗迹，即便是跑错了，我们也不亏，收获了一个帝都贵族的友谊，对我们解决目前的困难也有帮助。” 血月说道：“现在不是我们想要参与人家就带一起去的。没有了涅夫斯基，他还害怕我们黑了他的那一份呢。何况那些暴民，给人家留下了苏族人不服帝国王化的影响，想要分一杯羹，难了！” 弗罗尔大酋长说道：“我会准备一些礼物给他，但愿他能在约克城城主霍法面前为我们说说话。” 此时又有仆人来找塞尔福，塞尔福出去一会后回来说道：“父亲，各位长老，又有点意外。” “什么事情？” “前些天，有一队卡斯蒂亚的贵族子弟来新大陆游历路过我们这里。我当时接待过，还邀请他们参加了舞会，今天他们之中一个叫法比安的子爵之子前来求助。 说是他们有两个同伴出城游玩，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昨天城门出事，他们担心自己伙伴的安危，想求助我们帮忙查一查，担心被暴民害了。” “这都什么破事！”血月说道。 大酋长弗罗尔说道：“等等……你说那些人是贵族子弟？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认识那个塞吉·波切利？” 蛮牛也说道：“可以安排他们偶遇一下，看看情况。派几个人出城查一查他们同伴的消息，能结个善缘的话，对你后续的任务有帮助。” …… 第二天，齐迪兰城的九大家族再度齐聚大酋长家。 塞尔福汇报情况：“昨天晚上安排两拨人在缚咒之影长老的餐厅相遇了。双方互相不认识，但是聊天间发现有很多共同的朋友。 波切利先生愿意在城里多等几天，待贝尔南德先生的伙伴归来，两队人一起结伴返回约克城。 另外昨天派出去的人刚送了鹞鹰回来，说是找到了一些贝尔南德先生的伙伴的踪迹，他们可能是深入南部荒原探险了，并未被暴民所害。我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了。” …… 两天后，九大家族再度聚会，只是多了两个客人——马丁和法比安。 塞尔福的帝国话说得最好，成为了谈判的主要发言人： “波切利先生，贝尔南德先生，这已经是我方最后的底线了。 当初波切利先生还愿意和涅夫斯基先生五五分探险收益呢，为何和我们合作只能拿出四成收益，其中还有半成还要给贝尔南德先生。 我们苏族出十位宗师，才能获得三成五的收益。实在是不公平。” 马丁慵懒说道：“你们要知道，兽王遗迹的地点是鄙人发现的，最难的部分鄙人都做完了，你们只是出出力破开阵法罢了。而且你们还需要我在霍法市长面前帮忙开脱罪责。 我知道你们为何不亲自镇压暴动，还不是怕成为苏族平民仇恨的目标！ 我可以帮你们处理这个麻烦，难道你们不能出于感激，少分一点？” …… 三方最终终于敲定和合作事宜，波切利五成五，苏族宗师四成，卡斯蒂亚的年轻游客分半成，探险队需要沿途帮忙搜寻他们走失的同伴。 然而苏族宗师们因为哪三个人不参与探险争执不下，最后决定十三人全员出动。 第163章 征服天空 雅克期盼的补给到了，然而随着补给而来的还有玛丽安·维斯特。 将头发扎成两个马尾，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玛丽安指着背后的车队：“三千根钢矛，一千把砍刀，一千套冲压板甲，你知道我家工厂是如何在一周之内赶制出来的吗？ 还有，你给我弟弟的第一张图纸他已经将那东西做出来！为了那东西，他不眠不休半个多月！那东西我也给你带来了！ 这次你又给他一张图纸，你是想害死他吗？” 雅克笑着说道：“我这次给格雷福斯的东西和上次的是一脉相承的，他应该会很快做出样品来的，只要他自己不上那玩意，不会被害死的。 真是谢谢你的支持，本来我还以为你回讨价还价一番。” 玛丽安柳眉一皱，说道：“我当然要讨价还价了！还说不会害死他！ 格雷福斯用你教的方法提取‘易燃空气’结果炸掉了我家一栋房子，幸好当时候有护卫在他身旁，用冰盾将他保护起来了。 他要是出事，我肯定杀了你！ 我给你弄来这么多武器盔甲，要是被人查到，对我们家会有多大影响，你知道吗？……” “一副兽王的遗骨！”雅克打断她，说：“难道不值得嘛？那是兽王的遗骨啊。而且你再要什么我都拿不出来了，荒原上的石头，特斯科湖里的水，这些随便你拿。” 玛丽安气势被雅克压制了，念叨着亏本了，转头去指挥手下和苏族人交接武器装备了。 雅克和莉莉拆开箱子，看到用粗钢筋简单加工出来的长矛和用铁片切屑后赶制出来的砍刀，雅克不禁感叹道：“工业生产实在太厉害了，要是铁匠打制这么一把刀，至少要一天。维斯特家的工厂一周就生产了一千把！” 挥动几下砍刀，评价道：“糙了点，但能用！有了这批装备，足够驼鹿他们夺取城市了。等组装好飞艇，我们也可以出发了！” …… 聚居点的空地上，围着许多苏族人，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新来的帝国人组装一个奇怪的东西。 铝制的金属条相互衔接，渐渐拼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圆柱体，然而金属框架的一头缩小成尖头，另一头则有些像鱼尾，当拼装接近完成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银龙鱼！” 旁观的雅克此时也觉得确实像一条圆滚滚的鱼啊，将所谓的飞艇设计成鱼的样子，是不是胖橘的恶趣味呢？ 胖橘立即为自己辩解了：“本皇才没乱改设计呢，李·巴蒂斯特的图纸就是这么画的！” 分成四个独立部分的鱼型铝制骨架搭建完成后，玛丽安带来的技术工人，开始在金属骨架加装异兽羊皮制成的蒙皮。 一块一块蒙皮贴上之后，雅克觉得有恶趣味的不是胖橘了，而是格雷福斯，蒙皮上绘画的图案，竟然真是一条鱼！ 鱼头!鱼眼!鱼嘴!鱼鳞!鱼鳍！果然是条“大鱼”！ 湖边的另一组技术工人，操纵着有巨大球形罐子的设备，靠铁、锌和酸反应产生“易燃空气”，易燃空气将球形罐子中的水都挤出去后，工人便密封了罐体，将罐子运送到“大鱼”旁边，在气系超凡者的操控下，将“易燃空气”压入“大鱼”的体内。 忙碌了两个小时，“大鱼”内部的四个独立舱室都充满了“易燃空气”，大鱼也开始摆脱大地的束缚，轻飘飘地晃动着，如果不是地面上的绳索绑缚，它似乎就要飞上天际了。 技术工人们又运来一个藤编的大筐，略微放松了束缚“大鱼”的绳索，“大鱼”竟然离开了地面！ 围观的苏族人惊骇了，传来一份纷乱嘈杂，有人喊着：“湖神娘娘！”便跪拜起来。 雅克对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驼鹿说道：“驼鹿大叔，和他们说这是飞艇，不是湖神，这要是湖神知道了，又要怪我了。” 驼鹿定下神来，叨咕一句：“奇技淫巧啊！” 转头戴着自己的亲信手下去维持周围的秩序了。 前些天将税务官的人头掷上城楼高呼“不纳税不为奴”的苏族少年高马，用手合上下巴，用羡慕而又憧憬的目光看着在风中轻微摆动的飞艇。 “他们真的要飞上天空吗？” 技术工人将藤筐安装完毕了，来到玛丽安面前报告完工。 得知完工，雅克牵着怀抱胖橘的莉莉，昂首阔步走向大鱼形状的飞艇，伸腿跨入藤筐之中。 一转身，发现玛丽安提着裙角也要迈进筐中。 雅克急忙制止：“别！别！根据设计只能装两个人，现在已经满了，你不能上来！” 玛丽安一甩滑落到前额的头发，说道：“我早就让格雷福斯改过了，现在能装三个人，而且我才45斤，不重！” 雅克上下大量一下她，似乎不相信45这个数字，觉得至少要50，但是他不敢说，只好换个理由：“咱们这个只是样机，容易出事故，要是坠毁了，莉莉可以用踏空术救我，多你一个的话，莉莉顾不过来啊。” 玛丽安才不管呢，进入筐中后，笑着说：“要是坠毁了，你就跳吧，自求多福，反正你已经塑能者，不是特别高的话，摔不死。莉莉救我就是了，对不，莉莉妹妹？” 扎心了！莉莉竟然点头了。 雅克在悲愤中出手切断绑缚飞艇的绳索，大鱼外观的飞艇缓缓升空。 飞艇离地越来越高，地面上的人越来越小，渐渐地人变成了一个一个小黑点，房子变成一个一个火柴盒。 雅克启动了飞艇尾部的源石装置，鱼尾处安装的三片桨叶旋转起来，飞艇缓缓向前移动。 “莉莉领航员，请汇报高度！”玛丽安兴奋地说。 “四千三百米！”莉莉检查水银高度仪。 玛丽安靠近仪器，亲自确认：“怎么可能？我看湖面明明不远啊！还有，你要喊我船长！” 蹲在藤筐角落被夺权的雅克轻声说道：“笨蛋，这里是高原……” 玛丽安看向雅克威严地说道：“杂工雅克，我给你个机会好好组织语言，你来解释下我们的高度到底是多少？” “报告维斯特船长！我们脚下是高原，在地面便有大约2600米的海拔，所以我们的海拔高度确实是四千三百米，但是距离地面高度是一千七百米左右。”雅克不敢招惹自己的大债主。 玛丽安问怀里的胖橘，“乖胖橘，他说的对么？” 雅克和莉莉都愣住了，在柔软上蹭脸的胖橘也停止了动作。 ——她知道了胖橘的身份？ 然而玛丽安接着说道：“胖橘说它也不知道，猫猫怎么知道这些！” 雅克：“……” 莉莉趴在藤筐的边缘看向地面：“你们看，那边是齐迪兰城！我从来没在这个角度看过城市！” 玛丽安也探头向下看去：“渺小的人啊，乍一看就像垫子上的无数黑色针脚，团簇着，在小盒子一般的建筑中流动。” 雅克瞥了一眼齐迪兰城，却凝神看向前方如山一般巍峨的云层，说道：“我们的目的地在南方，前方的云会遮蔽我的视野，让我辨不清方向，所以，现在我要向上升了，我们要到云层之上！” 雅克伸手指向高高的云的顶端。 雅克调整源石设备，飞艇似乎变得轻松起来，不断拔高，原先还能依稀可辨的齐迪兰城，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只有巴掌那么大了，直到飞艇冲入云层，再也看不见地面。 进入云层后，身边只有灰色的云雾，分不清东南西北，三人也失去了兴致，倚靠着藤筐坐下。 “好冷！”玛丽安抱怨道。 雅克此时才意识到，玛丽安还是只是觉醒者，不像他和莉莉那样已经是无漏之身，耐寒能力要差很多。 询问了胖橘之后，雅克假意伸手，让玛丽安握住，说道：“我用源能技给你一点热量哦，你可要把胖橘抱好了，它也怕冷的。” 感觉身体逐渐温暖，玛丽安笑着说：“我怎么感觉胖橘暖和得很，抱着它感觉好舒服！” 雅克敷衍道：“猫的体温本来就比人高。” ——要是和你说胖橘用祝福术暖和你，怕你都不敢抱它了吧。 飞艇终于冲破云层，霎时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之中！ 莉莉惊叹：“往上看啊！天空如此开阔！我能在白天看到星星！” 雅克说道：“我妈妈应该看到过了这样的风景，除了她，我们便是征服天空的先行者！” 雅克停止了升高，根据太阳判断了方向，调整之后便继续向南。 脚下是白茫茫的云海，飞艇宛如在空中的海洋上航行，突兀腾起的云山就像海洋上的岛屿。 飞艇前行，下方的云层露出一个空洞，透过这个洞，竟然可以看到特斯科湖的湖岸和苏族人耕作的稻田。 水系超凡者玛丽安将手伸出藤筐，释放源能凝聚水滴，一滴滴晶莹的水滴顺着她的纤纤玉手滑落，玛丽安轻声念着： “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呢？ 能堪比尽情享乐，能堪比主宰万物？ 于天地间降下雨水，滋润灿烂的花草。 将赏心悦目的万物尽收眼底。” 第164章 坑人的湖神 夜晚的营地。 能歌善舞的苏族人点起了篝火，围绕着篝火，他们跳着欢快的舞蹈。 一个粗犷的男声唱着苏族的史诗歌谣： 美丽女神在高原， 圣湖银龙俏模样。 她往前一步能值百匹俊马， 她后退一步价值百头肥羊； 冬天她比太阳暖， 夏天她比月亮凉； 遍身芳香赛花朵， 蜜蜂成群绕身旁； 苏族勇士虽无数， 只有虎王才配她； 虎王出征去南方， 如今她正守空房。 …… 马丁端着酒杯怀抱嘉尔曼，笑着对蛮牛长老说道：“哈哈哈，又听到了，就是这首史诗！蛮牛长老，你见过湖神吗？难道虎王死后，湖神便一直守寡吗？俏寡妇……” 蛮牛急忙说道：“波切利先生，慎言慎言，湖神如果听到，你会受到惩罚的。” 满脸通红的马丁不依不饶：“嘿嘿，根据我的研究……别的民族的记载，你们苏族的勇士挑战还有一个称呼哎……” 一旁陪酒的塞尔福问道：“波切利先生果然博学多才，不愧是探险家，敢问另一个称呼是什么呢？” 马丁将嘉尔曼抱起放到身上，嘉尔曼光滑的小腿踢踏，大红的纱裙向腰际滑去，露出更为白皙的大腿，嘉尔曼娇嗔一声伸手拉裙子。 塞尔福连忙举杯饮酒挡住视线，从指缝中偷看。 马丁答道：“哈哈哈，这个名称说出来，你们苏族可能不爱听，不过有相关记载的可不止一家哦，我还是很相信的，他们称勇士挑战为湖神选夫。” 全场苏族人震惊！ 马丁继续说道：“你们苏族不走下高原，要知道有好几个部族都被你们驱赶到高原以外，有流落到海边的，流落到甘蓝树河的，还有往北去阿萨巴斯的，最远到达梅迪斯城的。不止一家记载了湖神选夫的事情。 所以啊，善待特斯科湖里的银龙鱼吧，可能是你们的亲戚哦……哈哈哈。” 喧闹的声戛然而止，歌声停了，舞蹈也停下了。 钱德勒急忙上前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家少主喝醉了，说胡话呢，我带他去帐篷休息。” 钱德勒和嘉尔曼架着喝醉的马丁离去了。 歌声继续： 虎王斑斓好华美， 欲显威势到檀林！ …… “嘭！” 宗师蓝羽摔烂了酒碗，骂道：“这个混蛋！等这边的事情完结，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侮辱苏族的代价……” 蛮牛说道：“蓝羽！好了！慎言！” 蓝羽：“可是……” “我觉得他说得可能是对的……”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 众人看去，躲在篝火照不到的角落里，一团漆黑中藏着一个人，熟悉的都知道，他便是十三宗师中最为神秘的缚咒之影长老。 缚咒之影接着说道：“无关的小辈都退下吧。” 歌舞停息，人群退去，篝火边只留下寥寥十来人。 缚咒之影继续说道：“我只说我自己的感受，这里的人都当过神庙的守护者，大家都是进入宗师境界才不准担任守护者的。 哦，对了，塞尔福你就没当过守护者，没事，你听听就好。 每次担任三天值守的时候，都必须要到圣池之中沐浴一次，这个大家都经历过吧。你们难道没有感觉沐浴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就像自己有一段时间睡着了一样。” 见到其他人有人附和，有人点头，缚咒之影继续说道：“因为我是黑暗系的，对精神技能很敏感，我每次沐浴时都会有被精神攻击过的感觉，但是身体除了略微疲惫外，并没有其他异样。” 话说到这里，各位宗师将一些细节印证，特别是自己也有圣池沐浴后身体疲惫的感觉。再结合探险家波切利的话，纷纷不寒而栗，怪不得宗师不能担任神庙守护者，怪不得勇士必须是最强壮的男子，湖神的女子形象……难道湖神…… 沉默许久之后，有人说道：“那个波切利不能留！” “不管他说得对错，都不能留！”有人附和。 “他的五成五的兽王遗迹收益……” “不对，是六层，那几个卡斯蒂亚的少年也不能留了，他们知道我们和波切利的交易，如果波切利消失，他们会怀疑的。” “等打开遗迹，就都杀掉。” “没错，本来就是湖神杀死的兽王，应该我们继承。” “那几个小妞不错，可以……” “以后的守护者和勇者挑战……？” 蛮牛说道：“照旧！能和神……你们应该感觉到荣耀！只是别到处去说！都把嘴闭紧！” …… 飞行一天一夜，飞艇从北到南贯穿了特斯科湖。 雅克用六分仪测算了位置，略微调整方向，又飞了半天。将飞艇的高度下降，在距离地面仅仅几百米的高度低空搜寻这什么。 终于雅克确定了目标，调整源石装置将飞艇降下，最后，庞大的飞艇隐没在山谷之中。 跳出藤筐，踩在稳定的地面上，雅克反而感觉站不稳了，踉跄一下，晃晃脑袋，抖抖腿，终于站稳了，落地感觉真好。 随后雅克伸手将莉莉抱出藤筐，还顺道偷偷亲了一下。 这可把玛丽安刺激坏了，嚷着不把她抱出来，就不出来了。 最后在莉莉的允许下，雅克将玛丽安也抱出了藤筐，慢慢放下地。 三人和一只猫，在雅克的带领下，向着山谷的深处走去。绕过几个弯，又汇入另一条被山洪冲刷出来的山谷，如此曲折蜿蜒几次，玛丽安已经辨不清方向了，感觉每个山谷都是那么相似。 然而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不再是一线天的山谷，而是宽敞平坦的荒原。 更吸引三人注意的，是站在谷口的一个银发飘飘的婀娜背影，雅克和莉莉立即认出那是何人了。 银发背影转过身来，雅克暗叹胖橘果然说的没错，端庄秀丽的面容和妖异的红眼银发。 “您好，特蕾娜斯……女士，我是雅克，这位是莉莉，还有玛丽安。”雅克介绍道。 “小猫咪来了啊，来，让我抱抱。”特蕾娜斯说道。 玛丽安默默走上前将怀中的胖橘交给银发的特蕾娜斯，丝毫不顾胖橘祈求和眷恋的眼神。 待退回雅克身旁，玛丽安才惊觉怀里的胖橘不见了！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女子便是雅克所说的湖神。 雅克鼓起勇气说道：“特蕾娜斯女士，您现在的形象有点太……突出了，我怕引起他们的怀疑。能否……？” “换个形象啊？没问题。”说罢，银发女子立即就像年轻了十来岁一般，身高也变矮了，脸颊略微圆润一些，眼睛也不再是妖异的红色，变得普通起来，然而不变的依然是一头银发。转眼间，湖神变成了一个银发的十四、五岁小姑娘。 接着湖神用柔糯的声音说道：“对了，雅克是吧？我仔细想了下你的计划。有一点，我要改一下。 那些苏族的宗师，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所以我不准备杀死他们，而是给他们一些暗示，只要他们以后好好选拔精壮男子给我就行。 至于你说的什么制度改革啊，恢复旧礼啊……之类的，我搞不太懂，就算了吧。” 雅克心中流泪，暗想：“姐姐！不带这么坑人的！我都发动革命了，你忽然说不打了？你知道如果那些宗师回到齐迪兰城，发现城市被那些围着黑色三角巾的革命者给占领了，把他们的家财都平分了，也许还死了一些人…… 那些宗师会怎么想？会干出什么事情来？还能听你的暗示，和贫困族人和平共处？ 姐姐，你可坑死我了！” 第165章 化形之法 雅克心中传来胖橘的声音：“雅克，有件事看来本皇不得不说了，本皇和特蕾娜斯还有一个额外的约定……” “我就知道，苏族内部的事情，湖神自己就能解决，把我们牵扯进来一定有其他原因！” “其实这处兽王遗迹中不止留有骸骨，更为深入的地区特蕾娜斯无法进入，只有本皇帮忙她才能突破阵法。交换条件是特蕾娜斯要交给本皇化形之法。 特蕾娜斯的化形之法真的很厉害，可以修正她原先种族的劣势，可以长时间离开水，可以修习更多的源能技。 现在看来唯一的劣势就是失去了她原先的种族的强大生育能力，可是鱼类的巨量生育极少后代成为超凡，人类的少量生育大部分后代都能进入超凡，孰优孰劣本皇也很难下定论。 但是从她和苏族人的关系上来看，本皇判断她现在只能和人类诞生后代了。” 雅克叹道：“化形之法的优劣你以后可以再慢慢考虑，目前我们的问题是，如果不杀那些宗师，等回到齐迪兰城会遇到什么样的局面？咱们一手策划的革命应该会立即被镇压吧。还有，我答应给玛丽安的兽王骸骨，会不会被那些宗师抢去？” 胖橘也没办法，答道：“现在想那么多干嘛，探险兽王遗迹又不是去郊游的，那些宗师会成为特蕾娜斯试探阵法的探路工具，还不知道有几个能活着回去呢。 另外你一定不能让特蕾娜斯知道我们两个的契约关系，本皇怕她会用你来控制本皇。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进入兽王遗迹啊。” “你都说了几十遍了……我知道的。” “哼！莉莉说要来看看，你就来了，我信了你的邪！” …… 湖神特蕾娜斯对飞艇特别感兴趣，非要飞上天试试，雅克不得不浪费宝贵的源石能量让飞艇再度升空。 由于重量增加了，升空所需的源石能量耗费极大，雅克一边操作飞艇，心中一边在滴血。 虽然名义上飞艇是属于维斯特姐弟的，可是雅克会还吗？显然不会的，所以消耗的每一点能量都让他心痛。 飞艇在荒原的天空中巡游，从地面看去，真的像一直飞在天空中的鱼。 探险队中，某人无意发现云层下的奇怪小黑点，看起来似乎不是鸟。 小黑点越来越近，更多的人看清了天上飞的鱼，队伍陷入了骚乱。 有人认为是湖神，于是下马祈祷；也有人认为是飞行异兽，于是握紧了武器，取出了弓箭。 飞在天上的鱼越来越近，更多人看出了它缺少活物的灵动，判断它可能是某种人造之物。 直到“飞鱼”靠近到强弓可以射程内，一个声音从天上传来：“法比安！阿丽夏！艾玛！娜塔莎！你们快看啊，我们在天上飞！……” 法比安想过好几种和雅克在荒原巧遇的情景。自从他写信说改变计划，也要参加到探险队中，法比安就谋划见面之后如何痛斥他随意改变既定方案，给大家造成麻烦。 可是他实在没想到雅克用这么夸张的方式登场，只得赶紧去劝解将弓弦拉满的苏族战士：“自己人！自己人！他们是我的同伴，我们走失的同伴……” 飞艇降到大约离地面十多米高，雅克翻过藤筐，砸落地面，随即弹起，冲到了已经目瞪口呆的法比安等人面前。 塞尔福也赶了过来：“雅克先生，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法比安先生非常焦急，恰好我们组织对南部山区的探险，他便要求一同前往，一路寻找你们的下落。” 这边正在假意重逢寒暄着，飞艇那边又有了动静，莉莉一臂夹一人，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子缓缓从飞艇上飘落，其中银发的小女孩两只小手环扣胖橘的胸，橘猫的四肢下垂尾巴夹紧，显得十分紧张。 雅克对塞尔福解释道：“我们在在路上遇到乘坐飞艇旅行的……” 然而塞尔福甩开雅克快步迎向莉莉的人，一边鞠躬一边说道：“维斯特小姐！非常荣幸能再次见到您，不知道到您还记得吗？我是塞尔福·苏，我们曾在菲尼克斯先生在约克城的聚会上见过。” 玛丽安皱眉思考了片刻，说道：“啊！我想起来！你是追求海莉的那个部落王子！” 塞尔福满脸通红，尴尬纠正道：“维斯特小姐，我们苏族没有王子这个说法的，大酋长也不是世袭，我只是恰巧有个做大酋长的父亲。那个……，不知道海莉小姐最近还好吗？这边探险完毕我将会前往约克城，不知道能否和她相见。” “海莉啊……上个月我从约克城出来的时候听说她将要和未婚夫去北域旅行呢，看雪什么的，太俗了。”玛丽安扎心的刀，刀刀入肉。 塞尔福强忍心痛，将玛丽安介绍给苏族的各位宗师。玛丽安则骄傲地将她弟弟发明的飞艇介绍给众人。 当听说有兽王遗迹探险，她和她的朋友特蕾娜斯便自然而然加入了探险队伍。 而雅克和莉莉则跳回飞艇操作它跟随探险队伍缓缓前行。 傍晚，队伍进入了山区，再度扎营，按照唯一知道遗迹所在的塞吉·波切利的说法，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就能达到遗迹。 篝火旁，歌舞依旧，只是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让好酒的塞吉·波切利先生喝酒了，馋得那位英俊的先生两眼冒绿光。 雅克不禁感叹，马丁·何塞是个好演员，凭借对角色的理解加了很多细节进去。 要知道从瑞欧出发开始，当时还叫无名的马丁·何塞同志无论喝什么酒都是千杯不醉的。 让雅克感到欣慰的是，湖神特蕾娜斯听从了他的建议，今天出现在众人面前后便一言不发，默默扮演玛丽安的跟班。 然而当宴会结束，雅克和莉莉返回分配给他们的帐篷，拉开帘子便见到两具纠缠在一起的躯体，银发闪耀，两人急忙退走。 雅克和莉莉坐在停靠在地面的飞艇的藤筐中，雅克感慨万千：“这是化形之法的副作用吗？等胖橘学了化形之法，会不会也像特蕾娜斯一样啊？” 莉莉开玩笑道：“要不要提前把胖橘……咔嚓了？” “呵呵！你敢下手吗？” 第166章 亚空间 整天被特蕾娜斯带在身边的胖橘，并不知道有人曾经打算咔嚓它的蛋蛋，正满怀忐忑地躺在特蕾娜斯的怀中跟随队伍攀爬上山。 马匹、辎重和飞艇都已经遗留在山坡之下，交给一部分留下的苏族战士看守。据曾经来过一次的波切利先生说，之后的路途将不再需要马匹。 雅克想借机留在飞艇旁，六个来自卡斯蒂亚的青年男女也集体要求不再参加之后的探险。 然而苏族的各位长老盛情相邀，最后特蕾娜斯也悄悄告诉胖橘，务必让雅克等人一同前进。 赖是没法赖的，打也是打不过的，雅克等人只好勉为其难继续参与探险。 攀爬山路之后又穿过一条绵延的小路，最后探险队进入了一块被百米以上的垂直断崖环绕的山谷，这里便是兽王遗迹的入口了。 雅克不得不佩服湖神特蕾娜斯的手段，可以将马丁从未来过的地方烙印在他的脑海，最终丝毫不差地将探险队带到这里。想起上次莉莉被梦魇术攻击险些成为活死人，雅克对黑暗系的精神法术更为忌惮了。 进入山谷的探险队一共29人，苏族13个宗师，8个苏族超凡者族人，探险家波切利和他的两个随从，卡斯蒂亚的六个青年旅行者，以及乘坐飞艇而来纯属路过的玛丽安·维斯特和她的同伴，额外还要加上一只猫。 虽然有十个自己人，一只自己的猫，雅克却丝毫没有安全感。没办法，实力差距太大，几乎算是被强行带到遗迹的入口。 原先计划只有马丁一人陪同苏族人进入遗迹，其他人找各种借口在门口等待，然而不是马丁不明白，剧本变化快。马丁多次暗示雅克，这么多人一起进入太过危险，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了。 雅克也没办法，湖神要求大家一起进入，只得硬着头皮进去，最后只能期望湖神能够信守承诺吧。 马丁按照头脑中莫名多出的记忆，踏着只有零星灌木和仙人掌的沙砾地面，走向山谷深处。 一直走到岩壁前，马丁依然没有停步，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入山体之中。 紧随其后的蛮牛长老伸手触摸岩壁，并未感觉到源能的波动，然而他的手掌已经穿过了岩壁，“障眼法一类的阵法吧，没有源能波动，有意思。” 说话之间蛮牛也隐入岩石中，后续的人也大起胆子，跟着他们的脚步，从同一位置进入山体。 法比安站在入口旁边的岩石前，伸手触摸，手掌并未穿过，又用头顶了下，撞了在岩石上…… 见雅克等人还未进入，留在后面的蓝羽长老说道：“几位小兄弟还不快点进去吗？” 雅克笑着答道：“我们实力低微，走到这里就很满意了，怕进去还要给各位宗师添麻烦，要不就算了吧。” 蓝羽板起脸来说道：“既然都到了这里，不进去看看怎么行，将来你们后悔会怪我们苏族的。没事，有我们十三个宗师在，你们的安全有保证，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们的实力？快进去吧！” ——不进去！不后悔！信不过！ 雅克非常想这么回答！ 银发小姑娘特蕾娜斯从雅克身边走过，依然抱着胖橘，淡淡说道：“雅克哥哥，我们进去吧。” 形势比人强，大家也只好鱼贯而入，消失在石壁中。蓝羽长老在所有人都进入之后，也慢慢隐没岩石之中。 穿过一小一段只能看到脚下石板的浓雾后，雅克踩到了草地之上，眼前却豁然开朗。 和原先预想的阴暗狭小的山洞不同，穿过浓雾后的景象竟然是一片生机盎然的草原。 举目四望，雅克发现了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望向天空，一片碧蓝，没有日月星辰，但却犹如白昼。草原一望无际却又单调，除了绿色的草，便是零星点缀的各色小花。 唯一不协调的就是众人身后十来米见方的一片浓雾。 其他人可能还会纳闷，然而熟悉自己的神奇空间的雅克，立即便判断出，这里应该和自己用空间裂隙开辟的神奇空间一样，是一个“亚空间”！ 根据胖橘的考证，方尖塔的内部其实也是一个“亚空间”，只不过方尖塔的亚空间被方尖塔稳固住了，所有内部空间有限，和雅克开辟的亚空间略有不同。 现在更让雅克惊奇的是，兽王遗迹竟然也是一个亚空间，只是这位兽王的遗迹是亚空间吗？还是所有兽王的遗迹都是亚空间？ 雅克心念如飞，思考各种可能，不自觉地想尝试在这里打开自己的光门，看看是否会有冲突。 趁着大家都一片茫然，不知何去何从的档口，雅克想到就做，躲到人群边缘便运转源能想要开启光门。 然而他刚有所动作，整个大地便颤动起来，所有人紧张四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克立即住手，大地的颤动便也停止下来，惊得雅克一身冷汗！ ——反应这么大！ 待一切平静，蛮牛问向马丁：“波切利先生，咱们下一步怎么办？您有方向么？” 马丁哪来的方向？他被湖神植入的记忆到此为止，后面他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了，四周看起来都一样。 不过马丁也不愧是机敏之人立即说道：“这里到处看起来都一样，所以我之前来的时候也不敢深入探寻。我建议留一些人守住这片迷雾出入口，其他人深入探索一下，遇到什么可以回来汇报。 我有个提议，宗师四散探寻，我们塑能者和觉醒者不能浮空，实力也差，就在这里守着出入口就行。” 雅克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了解“亚空间”这个概念，但是马丁的建议并没错，如果不能开辟新的出入口，这里应该就是唯一的出入口。 马丁的建议还有一个好处，如果宗师都外出搜寻，他们要想离开，其他八个苏族人是拦不住的。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蛮牛长老当即决定十二个宗师分十二个方向分开搜寻，留下蓝羽长老一人和其他超凡者守在这一小片迷雾旁。 “大家对一下时间！”蛮牛长老说道。 宗师们分别看向自己的腕表和怀表。 “探索十二小时候返回，各自记住自己的方向和路线，想办法隔一段留下一个路标。无论遇上什么都不要贪，先回来汇报，大家商量好方案再一起去取来。好了，出发吧！” 十二宗师分别腾空而去，变成碧蓝天空上的一个小黑点，逐渐消失不见。 雅克胡思乱想起来，如果能把飞艇弄进来，就可以试试亚空间到底能有多高了。 这可是宗师飞行做不到的，宗师的腾空飞行实际上应该是超远距离的跳跃。跳起后，在空中用源能推动自己持续向前，但是前进几百米甚至一两里路之后还是必可避免要下落的，所以宗师不可能腾入高空。 胡思乱想被打断了，银发的小姑娘特蕾娜斯缓缓离开人群，向着草原深处走去，怀里仍旧抱着胖橘。 雅克四顾，除了自己其他人似乎都没发现特蕾娜斯正在离去，自己能发现，大概也是因为胖橘影响吧。 特蕾娜斯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便消失在天际。 守在门口人无聊了，法比安从背囊中掏出几副纸牌招呼大家一起玩。 雅克一边打牌，一边和胖橘沟通，借助胖橘的视野观察湖神特蕾娜斯到底想干什么。 让他意外的是，在这个兽王遗迹的亚空间，以往会因为距离过远而中断的和胖橘的联系，竟然一直都未断开。 当然一心二用是有代价的，他和莉莉、玛丽安三人玩卡斯蒂亚纸牌，雅克几乎是次次输，给新手玛丽安提供了极大的成就感。 “三带二！哈！我又赢了！洗牌！洗牌！” “莉莉妹妹，发牌，发牌！” “雅克！到底你当不当地主？不当我要当了哦！”玛丽安问道。 雅克两眼茫然，手中纸牌拿不稳，被着急的玛丽安一碰便散落一地。 借助胖橘视野看到的景象太过惊人，雅克回过神来轻叹一声： “惨了！我们不该来的！” 第167章 聪明的小猫咪 老鼠…… 胖橘并不记得自己被雅克召唤之前是否吃过这种小东西。 流落慕赛港的那些日子里，它曾见过其他的猫咪将老鼠当做美味，然而它宁愿去各家厨房盗取香肠腊肉，也不愿碰那些唾手可得的小东西。 那是一种脆弱的生物，上万只中才会有一只最终成为异兽，狡猾机警却实力低微，但更为主要的是，胖橘觉得他们肮脏。 然而胖橘万万没想到的是，脚下的深坑中，密密麻麻铺满了老鼠，每个都具有源能波动…… 他们全都是异兽！ 特蕾娜斯怀中的胖橘和正在陪两位女生打牌的雅克同时战栗不止。 特蕾娜斯孩童般的声音响起：“小猫咪，别怕，他们都在沉睡，暂时是不会醒来的。” “你是需要本皇来抓老鼠？你怕是对猫抓老鼠这件事有什么误解。数量这么大？哪怕本皇恢复实力，对付起来也不容易吧，而且你敢确定他们就没协同源能技？”胖橘表示这活没法接。 特蕾娜斯笑道：“靠你抓？怎么可能？我先把来龙去脉都和你说了吧。听完以后你就知道我需要你干什么了。 你知道的，整个高原都是我的领地，任何兽王都不会坐视领地内出现另一个竞争者，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半步兽王要四处流浪或者在偏僻地带建立自己的地盘。” 胖橘说道：“这点本皇理解，所以这个兽王遗迹的创造者，是当初你扩张领地的时候和你战斗而死去的吧？” 特蕾娜斯坐到草地上，将胖橘横放在奶白色的双腿上，说：“不是，这片高原，四季如春的气候，平静的湖水，恰恰适合我们一族的生存，我的先祖自从神陨之战后便迁徙到新大陆。从那时起整个高原便是我们银龙一族的。” “神陨之战？”胖橘觉得这个词很熟悉，似乎撬开了它记忆大门的一个缝隙。 特蕾娜斯继续说道：“所以你能理解自家领地中，突然出现一个不怀好意的兽王赖着不走了，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胖橘挥动一下胖爪子，答道：“拍死他！” “一开始，我大意了，以为只是一个想要建立地盘的半步兽王。因为西大陆的兽王我基本上都认识，并没有任何一个是讨厌的老鼠。 当时的苏族大酋长是虎王。他是唯一一个真心接受我的苏族宗师，也是我唯一公开宣布的丈夫。 他劝说我，让他去剿灭在南方杀人的强大异兽，建立足够的功勋，便可以改变传统，将大酋长的位子传给他的后代。 我耳根软，便同意了，没想到他的对手是一只真正的兽王，南征的队伍全军覆没。 当时的我其实成为兽王不足一百年，骤然要和兽王级别的对手作战，我其实是完全没有自信的。” “那时候距离现在有多久？我记得虎王的年代是四百多年前吧？”胖橘说道。 “是的，神陨之战之后，我们银龙一族已经在这里繁衍了五千年了，到我已经是第六代兽王了。化形之法，便是我们能够在贫瘠的高原维持族群的秘诀。 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恐惧，如果对方和我一样也是新手，那倒还好，如果碰上一个战力强大的兽王，那我自己就危险了，银龙一族的数千年传承也会毁于一旦。” “幸好你赢了！”胖橘捧哏。 “当我在南部荒原见到它的时候，他便率领这一只异兽鼠大军。就是我们脚下这些。”湖神特蕾娜斯指向深坑。 “我当时害怕极了，哪怕对方和我一样是个新晋兽王，数万只异兽鼠也能够将高原变成真正的死亡之地。 我向他喊话，希望能够沟通一下，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将高原分一半给他。 可惜他并不理会，而是冲上来撕咬我，把我当做美味的食物。他的力量敏捷以及身体强度都比我要强，我立即受伤。” 胖橘眼睛一转，发现一个疑问：“你刚才说，他是用牙齿攻击你？本皇纳闷了……” 特蕾娜斯笑着说：“不愧是聪明的小猫咪，一下就发现了他的问题。兽王更擅长的应该是源能的运用，只有最低级的异兽才依靠尖牙利齿战斗。 我是身负重伤之后才想明白的，他似乎不具备多少智慧！ 于是我在最危急的时刻使用了我最擅长的制造幻境。 没想到幻境对它有奇效，他立即放弃攻击我，转头去屠杀他身后的鼠群。” “听你这么说，本皇更不明白了，智慧不够的异兽是怎么成为兽王的？”胖橘疑惑了。 “你继续听我说！ 我一直维持幻境，让他沉浸在和强敌交战中平白消耗体力和源能。 虽然他的肉体很强大，但是智慧实在太欠缺了，完全无法意识到身在幻境中，越来越疯狂，鼠群不敢离去，被他杀死了一大半。 但是因为我自己的伤势太重，他还没脱力倒下，我便快要撑不住了。 所以我趁着自己尚有余力发动最后一击，便施展暗影镰刀发出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下他却没有死去，瘫痪的身体被其他异兽鼠抢走了。 我跟着撤退的异兽鼠发现了这里。他们将那个家伙带到了这里。” 胖橘说道：“你这么一说，本皇发现问题了，这里绝对不是那只老鼠异兽的兽王遗迹，他的智慧不够不可能构建出来这个亚空间的。” 湖神点头：“没错，这里应该是其他兽王留下的遗迹，只不过让一群老鼠占领了，他们的首领从这里得到了莫大的好处，让他实力突飞猛进，也许是一步从觉醒者级别的异兽进化到兽王层次。 身体进化了，但是智慧没跟上，所以我才能侥幸胜利。” “那你确定他死了？”胖橘担心地问道。 “确定，我每年都来察看，他挣扎了二十年才死去。”湖神说道。 ——怕是每年都来补刀吧。 “本皇明白了，我们两个的交易中，你说的兽王遗骸就是那只老鼠的？而你想要得到能够让那只老鼠迅速提升实力的秘密！” “真是聪明的小猫咪！” 第168章 神殿 胖橘扭动身体从特蕾娜斯怀里跳出，抖了抖毛，说道：“情况搞明白了，你需要本皇怎么和你配合？这些老鼠是你故意留下当看守的吧？” 特蕾娜斯的话让胖橘背脊发寒：“不是我，是底下的东西。” ——底下的东西是活的吗？不要吓本皇！ “大概是我曾经在这里屠杀过那些老鼠，而且每隔几年我会来杀掉其中实力达到塑能者层次的老鼠，以免再次出现兽王级别的。 所以下面的存在不让我继续深入。结仇了……”特蕾娜斯解释道。 胖橘心想：原来是自己下不去，让本皇去干活，还不怕本皇贪了好处，这女人真狡猾。 特蕾娜斯继续说道：“我试过了，只要我攻击下面的入口，所有老鼠都会来袭击我，我会将鼠群带离入口，顺道清理一部分。这时你趁机下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能拿走的话就拿上来，别忘了顺便把鼠王的尸体带出来，那是你的报酬。” 说完，胖橘就被一股力量托起飘向深坑的上方。 “就不能给点时间让本皇舔舔爪子嘛？”胖橘抱怨。 飞到深坑的正上方，胖橘看清了坑中的景象，将深坑填满的老鼠们，头都朝向圆形深坑的正中心，而正中心空出了小小的一块空地。 空地中遗留数根残柱，似乎以前是个神殿，残柱环绕之处有一个小石台，三级台阶，台阶前有个雕塑，二女相对而跪，共同托起一个圆形的盆。 和残柱的斑驳感不同，雕塑和台阶是用灰白色的石头雕刻而成，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依旧一尘不染。 ——入口在哪？ 特蕾娜斯的声音传来：“我开始了啊，小猫咪！” “等等！入口在哪？” “轰！” 特蕾娜斯发出一道黑色的光柱，命中一根只有半米高的残柱。 而胖橘正漂浮在雕像的上空，环目四顾，无数双红色的眼睛在在残柱被攻击的一刹那亮起，恰好都望向胖橘这里。 接着这些红色的眼睛一齐转向，深坑之上，特蕾娜斯再度扔出两个黑色光球，在鼠群中炸开。 鼠群开始行动，如黑色潮水一般沿着深坑的墙壁向上蔓延，目标则是特蕾娜斯。 特蕾娜斯一边后退，一边手上不停，挑选鼠群中个体较大的，用黑色光球攻击，光球炸开后，便留下几只血肉模糊的老鼠。 黑色的潮水渐渐都涌出深坑，整个坑中就剩下漂浮在雕像上方的胖橘。 “入口在哪啊？都不和本皇说，那么着急干嘛啊！”胖橘抱怨。 刚说完，脚下一空，胖橘从空中掉落，不偏不倚，刚好落向两女托举的圆盆。 盆中不知道是多少年的积水，胖橘在下落空中暗骂湖神特蕾娜斯。 ——蠢鱼！不知道本皇最讨厌身上沾水么！ 然而预想中的落汤猫并未实现，胖橘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另一个空间，一座古朴的神殿之中。 胖橘立即尝试和雅克沟通，依然联系着，说明还在同一个亚空间。 这里大概是被隐藏起来的兽王遗迹的真正核心。 神殿的建筑风格和胖橘梦中的神殿风格相似，巨大的石头立柱，屋顶的横梁都是石头，然而最醒目的是神殿正中的巨大神像。 神像的形象是斜披宽松服装，露出左半边身体的男子，手持长枪，枪尖下指，枪头和普通长枪不同，匕首般的枪尖左右两旁各多出一个同样犹如匕首的横刃，显得更具有杀伤力。 而此时的胖橘所在的位子，正在枪尖之下，虽然明知是雕像，却依然感受到长枪的压迫力，就连不知道多远之外的雅克也感同身受。 胖橘走在空旷的大殿中，向神像靠近。 远远地，他便看到神像脚下有一堆犹如毛皮的黑色物体。 逐渐靠近之后，胖橘已经猜出那是什么了，死了四百年的鼠王。 鼠王的体型并不大，比胖橘还要略小一些，黑色皮毛，长尾短腿小爪子。 后颈处有一道明显的伤口，伤口紫黑，看深度应该已经切断了颈椎。 胖橘没有擅动鼠王的尸体，而是继续在神殿中游荡起来，到处翻翻看看是胖橘的长项，找到那只鼠王为什么能在短期内突飞猛进成为兽王的原因，才是胖橘来这里的关键任务。 转了一圈，胖橘发现整个神殿都是封闭的，根本找不到其他的房间或者出入口。 于是，重点着落在那尊神像之上了，神像男子方脸短发，眉目间透着威严，胖橘越看越觉得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见过。 鼠王一定在这里得到了好处，所以受了致命创伤的时候，依然拼命回到这里，希望能被拯救。 现在鼠王死在神像脚下，所以这里的机缘是已经没有了？还是这个机缘可以提升实力，但是不救命？亦或是每人只能用一次呢？ 胖橘想了很多，有仔细检查圣殿中的每一个地方，毫无所获。 现在不仅是能否找到机缘的问题了，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了。 雅克早已经不打牌了，找个地方假寐，腾出精力协助胖橘寻找机缘或者出口。 “要不要试试移动一下鼠王的尸体？也许被它压住了什么？”雅克出主意。 胖橘便勉为其难地叼住鼠王的尾巴，用力向后拖。费了一番力气，将鼠王脱离原地，然而空出的地面除了被黑色的血液浸透，并未有什么异常。 “会不会有什么暗语？”雅克再次出主意。 “你觉得一只成了兽王都还不会说话的老鼠，能说出什么暗语？吱吱吱吗？”胖橘一边回答雅克，一边大声喵喵叫起来。 等了片刻，发觉没用，胖橘努力调整，几乎憋红了脸，才发出一声：“呲！” 依然无效！ 生气的胖橘一跃跳上枪尖，沿着枪尖走到神像的臂膀，最后爬上神像的头顶，趴在头顶伸爪挠神像的眼睛…… 一无所获！ 胖橘最后放弃了，跳下神像，走过去叼住鼠王的尾巴，对雅克说：“把本皇召唤到你身边吧。” 这招雅克和胖橘用过多次，在坤多镇从当地领主城堡偷东西时便用过。 雅克凝神召唤胖橘，却感觉身体一下悬空，接着眼前景物变换，雅克自己出现在神殿之中！ 脚边的胖橘惊讶万分，嘴巴一松，僵硬的鼠尾啪塔一声落在地面。 这下主仆都陷在这里了！ 第169章 雷 在神殿之中满屋乱串的，除了胖橘之外，又多了雅克。 雅克用秘银打制的朴刀敲打每一块地板和墙壁，敲打之后，还用源能凝聚的细针扎几下，以期隐藏的机关会对源能攻击有所反应。 一个多小时之后，实用性极差的千幻灭蚊针，试探了圣殿中的每一寸地面和墙壁，将神像全身扎了个遍。 一无所获， 一筹莫展！ “我记得特蕾娜斯说过，她无法进入这里，她还说下面的东西有意志。”雅克无力躺在地上，头顶之上便是神像下指的长枪。 “没错，我也怀疑，是不是我们被特蕾娜斯连累了，这里的意志根本不想理我们。”胖橘跳到雅克的肚子上，在肉垫子上趴着休息。 “我在想，如果它有意志，我可以试试一个疯狂的办法。”雅克下定决心。 胖橘瞬间明白雅克的方法，神殿中依旧是安静到令人发狂，而雅克和胖橘悄悄用心灵感应商量出一整套计划。 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雅克盘腿坐起，将朴刀横在腿上，双手摆出奇怪的手势，自然垂放在身前。这一套看起来很奇怪的姿势，是胖橘根据不知道哪本古书的记载，设计出来的，看起来很古朴的施法动作。 姿势摆好，气势做足，雅克开始不顾一切地施展“空间裂隙”，果然不出雅克和胖橘的所料，空间裂隙施展之后，整个兽王遗迹再度“地震”起来。 何止是地震，处在神殿之中的雅克和胖橘觉得整个神殿就像平静的湖面忽然丢入一块石子，荡起涟漪，于是整个神殿都随着涟漪摆动。 此时，兽王遗迹中的每个人都在震动中战栗。 无论是为雅克骤然失踪而焦急的朋友们，还是四出搜寻机缘的宗师们，亦或是在满地鼠尸之上看着鼠群踉跄逃跑的特蕾娜斯，所有人都在问同一个问题： 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殿中，雅克头顶不到两米远，便是石雕的枪尖，在震动中上下晃动，像是蓄势要刺下。 直到枪尖前的空中闪出一丝火星，燃烧的光门即将出现…… 一个声音在雅克心中炸响：“够了！住手！” 雅克嘴角一笑，火星还在劈啪炸响，光门却迟迟不开。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我让你们走，你可以停手了。” 雅克停止施法，火星消失，震动停止。 雅克看向神像，说道：“不想聊聊吗？除了那些老鼠我们是第二批进入这里的吧？你等了几千年了？五千年？还是更久？难道不想聊聊吗？” 沉默了许久，雅克表面上故作镇静，心中却和胖橘商量着是不是见好就收了。 辨不出男女老幼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是这次声音的源头来自神像，胖橘也听得清清楚楚。 “聊聊？我只是本体遗留的念体，能和你聊什么？聊我还有多久消失吗？快了！” 雅克想了想抛出第一个问题：“你是谁？” 神像沉默以对。 雅克说道：“这哪像聊天的态度啊！我是雅克，额，雅克·雷诺，18岁，来自卡斯蒂亚，它是胖橘。现在我能知道你是谁了吗？” “一个旧神……信徒曾经称我为……雷。” “旧神是什么？”雅克脱口而出。 “如果我还有力量的话，我会劈了你，立即！马上！你去问那个讨厌的小姑娘去！” “我确实不知道啊，而且我和她关系又不好，我们被她强行带进来的。”雅克解释道。 “依靠信仰之力走上神之路的，便是旧神。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本体那么坏的脾气。”雷还是回答了雅克的问题。 试探之后，雅克觉得他之前的判断没错，这个意志似乎乐于交流，只是有些嘴硬罢了。 于是他继续问下去：“那么还有新神了？可是我们的国家都没有神了，大家也不信神呢。” 雷说道：“没有神了？我不信！外面那个小姑娘不就在走似是而非的旧神之路，只是道行太浅罢了，估计有生之年都无法成神。 不成神，终会化作白骨。 那现在世间最强的是谁呢？” 雅克挠挠头，这可将他问住了，想了一会，说道：“雷，我先说一下啊，你说的最强有好几种理解方式呢。我就先按照最为强大来理解，那最强的应该是皇帝，他能调动至少四个军团，也许六个军团，六万个超凡者，想灭谁灭谁！ 如果是按照个人战力，这个很难说哎，帝国有十大宗师榜，不过每年变动也很多，今年榜上第一宗师叫做伊万。 要是不局限于人类的话，反正宗师比兽王差很远，最强的兽王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你称为小姑娘的特蕾娜斯，在兽王之中算是比较强的。” 雷花了一些时间消化雅克的话，音调有些颤抖说道：“小家伙，你说的我听不懂，咱俩慢慢理一理，你现在的阶段还叫塑能者吧？下一阶段是不是全知者？你讲讲为啥人类不如兽王。” 雅克答道：“我是塑能者啊，全知者是啥？人类超凡者三个阶段，觉醒者、塑能者和源能宗师。异兽可以成为兽王，无视源能属性几乎是无所不能，比只掌握两个属性的宗师要强很多。” 神像雷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出一句话：“错了，全错了！为什么都会选择二次觉醒这种绝路？怪不得小老鼠和我说人类太弱。” 雅克受到胖橘的熏陶，对于宗师和兽王的差异还是很熟悉的，于是答道：“人类的寿命没法支持到源能粒子化，化八为一的阶段，再强的人，六七十岁开始身体就会老化。按照异兽成为兽王的路走，至少要二百年的修行，哪怕天天吃天材地宝般的异兽和灵植也没法在有生之年进化，不走二次觉醒的路肯定不行啊。” 雷叹道：“按照你的说法，我知道诸神之战是谁赢了。你们之所以无法成为全知者，应该是世间的源能不足了，人类有生之年无法更进一步，只能选择宗师这条断头路。 而异兽却能仗着绵长的寿命成为全知者，真是讽刺啊！我们人类探索的道路，却让他们走下去了。 那些主张封禁神路的家伙，大概是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局吧。” “啊？雷，你也是人类啊！” “你以为我和那条银龙鱼一样是异兽化形吗？异兽化形不过是为了走信仰之路罢了，可惜那条银龙鱼学了个皮毛，不得其法，当年还差点让小老鼠给杀掉。” 雅克见雷说道了关键之处，趁机问道：“那只老鼠突然变得强大，是你做的？” 雷答道：“他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达到了本体设置的传承条件，作为念体，我只能遵照本体的愿望，将力量传给他。 可惜他的身体实在太弱了，完全没办法承受本体遗留的力量，我又不得不教给他如何将承受不了的力量分给其他人。 最后他招来二十万只老鼠，每只承受一部分力量，才避免将他撑爆。” 雷解释了雅克很多疑问，他又接着问道：“传承条件是不是进入这个神殿？” “没错！”雷又补充道：“还要延续我的神路！” “你还想让那个缺乏智慧的老鼠成神？”雅克直接将胖橘的话说出来了。 “他答应我了，虽然他没做到，刚一出去就被那只银龙鱼打败了。” “你救不了他？” “我什么要救他？我们的交易没有我必须救他的条件。” “所以你能救，但是嫌弃他笨，故意不救。还留下剩下的老鼠帮你守护入口，以免其他你看不上的家伙闯进来。至于特蕾娜斯，因为她走得是另一条神之路，所以你不让她进来。”雅克分析道。 雷答道：“没错！那条银龙鱼，因为她有了别的神之路，所以她才进不来的，条件不符合罢了。 你的那只猫，太弱，我不想再浪费一次机会。而你，没有从入口进来，不符合传承条件。要不是怕你那种破坏空间的诡异手段，我才懒得理你。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嘿嘿，既然我进来了，我们还是谈谈传承的问题吧。”雅克说罢整个亚空间再次震荡起来。 第170章 神之路 雅克和胖橘通过和雷的聊天，判断自称为念体的雷，应该不能随意动用力量，打算借机敲出一些好处，一边用破坏空间威胁，一边劝道： “虽然我没从入口进来，但是我还是进来了。我想你的本体留下的传承条件应该是进入这个神殿就行了吧？不可能连进来的姿势都规定好了吧。” 雷慌张喊道：“停手！停手！我们商量一下，都好说！” 雅克住手，等雷的回话。 雷大约在稳定情绪，过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恢复了之前的平静语气：“小家伙，我承认你那个撕裂空间的技能很厉害，但是你想过么？如果破坏这个亚空间，虽然我的传承之地完蛋了，你们所有在传承之地的人也都要陪葬，也就是说，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之所以对你妥协，不是因为我没有反击之力，而是你恰好在这里，我不能伤害你。 可你别忘了你还有朋友在外面，外面还有五万多只异兽老鼠都听我的指挥呢。 我本体成神之前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别以为我剩下念体了，就能被你随意拿捏，我可是十二大主神之一，你要对神敬畏！” 雅克摊摊手，说道：“我也就是想和你谈谈，也许我就是能延续你神路的人呢。你可以把条件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啊。” 雷大笑：“哈哈哈，你知道为什么需要你从入口进来才能接受传承吗？你的源能属性就不对！不是气系的，我的神之路你是走不了的。” 雅克有些失望，旋即有挂上了一副笑脸：“我不是气系，我朋友是啊，我去接她过来。” 他想让莉莉来接受传承。 雷答道：“我看看是哪个啊，有个觉醒者巅峰的女人，还有一个塑能者巅峰的。你想让哪个来接受传承呢？ 我也希望早点完成任务，作为念体，完成传承是我的终极目的。 但是我话说在前头，本体留下的力量绝大部分已经让小老鼠拿走了，如果当时小老鼠能承受全部力量的话，我早就完成任务了，这个亚空间也就可以消散了。 我这里剩下的仅仅够维持这个亚空间的一点点力量。 然而获得传承的条件是不变的，必须按照雷神之路走下去。 外界如果按照你所说的那样，就意味着封禁神路的那帮家伙已经得逞了。 现在外面的源能浓度根本就不够你们成长到全知者，那么那两个女人即便得到本体剩余的力量，也没法成为全知者，更不要说开辟神路了。 可能得到了传承还不如不要，反正现在的人类都不要成神，都不要用永生，甚至连全知者都无法达到。不成全知者，她们也许连无路可走的二次觉醒者都不如。 对了，气系中的源能技只能使用雷属性的，风属性不能使用了。 这些条件都接受的话，可以带她过来。 别想着两人一起，本体留下的力量确实不够。” 雅克喜道：“好啊，这些条件我会和她说，让她选择。你能把她直接召唤……” “不能，我只能把你送出去，她们需要自己进来。对了，那些异兽鼠会保护祭坛，想要进来，你们要自己想办法。”雷说完，雅克面前瞬间出现一个雕像，正是胖橘见过的两女托盆的雕像。 雷接着说道：“进入盆中吧，这次我可以把你直接送到大门口，你看我很有诚意的，能否再次进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 雅克弯腰拾起鼠王的尸体，一手揪着尾巴，一手揽住胖橘，一跃就跳入盆中。 待雅克消失后，雷忽然自言自语起来：“也许我的路不会断，哈哈哈！风的路已经断了。哎，都不是我们的时代了，还有什么好比的。” …… 雅克的出现和他的消失一样诡异，只是一闪便出现在莉莉和玛丽安身边。 一出现，雅克就用最快的速度脱下外套，将手上一坨黑色的东西包裹起来。 接着悄悄对莉莉说道：“他们有发现我消失过吗？” 莉莉见惯了雅克的奇异源能技，也没多问，答道：“刚才那个叫蓝羽的找过你，不过后来地震，他们苏族的人躲出去了，现在蓝羽还在外面。” 雅克时机刚好，雅克欣喜若狂，他仔细观察，发现只有一个苏族人在门口的浓雾旁边监视大家，然而这个人也有些心不在焉，雅克再度出现他都没发觉。 弯腰走到马丁身边，雅克悄悄对着惊讶于雅克突然出现的马丁吩咐几句。马丁听完之后面露难色，雅克赶紧劝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要是什么都没发现还好，真要有收获，那帮苏族人一定会我们全部灭口。 现在监控我们就是为了等会灭口的时候能够一网打尽。 我猜他们外面的人一定在到处找我，以为我悄悄跑到外面去了。咱们先跑了，等会到安全地带我再给你说我的发现，也许可以保我们平安度过这个危机。 别犹豫了，他们的那个宗师回来，我们就都走不了啦！” 马丁咬牙，说道：“好！就听你的。” 接着躬身而起，悄悄向人群边缘移动。 雅克忽然站起身来，对监视的苏族人说道：“嗨！你好吗！有啥吃的没？我饿了！” 见到雅克忽然出现，监视者有点愣神，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刚才为了找他蓝羽长老还出去搜寻了，结果他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你……”可惜他的话也只说到这里，后颈就挨了一记重击，立即晕了过去。 马丁将打晕的苏族人放倒，大家惊讶地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雅克和马丁要干嘛。 只听雅克大喊一声：“大家一起跑！马丁，你背上嘉尔曼！全速跑！快点离开这里！” 苏族人以为是三拨人的十个帝国人毫不犹豫在雅克的指挥下，全速奔跑起来，气系的莉莉还分别给每人施加风行术，十个人在雅克的带领下奔向无尽的草原。 玛丽安跑着跑着眉头紧皱，说道：“雅克！我们好像少了一个人，可是少了谁呢？” 跑在最前面，抱着胖橘的雅克说道：“没少，一个都没少！” ——湖神当然是能不再见就别再见面！ 玛丽安接着说：“你刚才给我的是什么啊？还用你的脏衣服包着！很重哎，影响我跑步速度。” 雅克回头伸手说道：“你不要就给我！我可是把兽王遗骸给你了，是你自己拿不动啊。” 大家听说是兽王遗骸，立即理解了雅克为什么要带着大家逃命了！ 玛丽安异常兴奋，拨开雅克的衣服，露出一张狰狞的鼠脸，吓得她两手一推将鼠王的尸体甩了出去。 法比安伸脚一掂，将快要落地的鼠王尸骸踢向雅克，在空中雅克的外套飘落，大家都见到了兽王遗骸的真容，一只大老鼠而已。 雅克刚要伸手去接，鼠王的遗骸却忽然飞向高空，划着弧线向前方落去。 随着鼠王遗骸的下落，雅克也看清前方那个他完全不想再见的银发身影。 特雷丽莎接住大老鼠，咯咯笑道：“小猫咪，干得不错哦！姐姐谢谢你啊。” 第171章 湖神顿悟 “哈哈，好巧！我就知道往这边走能找到你。”雅克干笑道。 特蕾娜斯将鼠王的遗骸递还给雅克，说道：“好了，说好给你的，拿去吧，我要的东西呢？小猫咪有没有弄出来啊？” 胖橘喵喵叫着应答，雅克借机将鼠王遗骸交予玛丽安，并叮嘱她收好了。 在特蕾娜斯面前，胖橘非常老实，很快就将神殿中发生的一切都交代了，包括计划让莉莉去继承雷遗留的力量这件事。 当然了，在胖橘的叙述中，雅克是不曾出现在神殿的，完全是萌猫和旧神的斗智。 胖这边喵喵喵说了很多，可是特蕾娜斯那边突然没反应了，雅克也是满脸懵圈。 ——大佬，说说话啊。 特蕾娜斯哑火了。伙伴中知道她身份的只有莉莉，其他人并不明白这个和玛丽安一起来的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雅克不走了，大家也只好等着。 过了半晌，特蕾娜斯嘴里念叨着：“化形……成神……信仰之力……神之路……错了！全错了！” 原来雷对特蕾娜斯的几句点评，在她从来没涟漪的内心，掀起了狂风巨浪。 家族的历史，特蕾娜斯再熟悉不过了，神陨之战之后东大陆无法生存，举族游过大洋来到了西大陆，好不容易找到一块适合族群生存的地方，便是现在的特斯科湖。 至于为何要建立湖神庙，为什么要让苏族人膜拜，为什么化形，传到特蕾娜斯这一代，很多内容已经不全了。 不过有一点，特蕾娜斯是亲身体验过的。 继承湖神之位的时候，她还只是半步兽王的年轻银龙鱼，短短数年间便走过了其他半步兽王需要经历百余年的过程，成为兽王。而他的母亲将湖神之位传给她之后，也是在短短数年间便衰老而死。 将自己和母亲的境遇串联起来，原先自己觉得鸡肋，并且不屑一顾的湖神之位，是否藏有自己未知的秘密？ 自身已成神路，如此一来，雷的神殿中不管还有什么都和自己无缘了，倒是原先一些自己忽视的东西，反而可能是蒙尘的珠玉。 特蕾娜斯失神了几分钟，放声大笑，身体也从十来岁的少女模样渐渐变成了成熟风韵的湖神模样。 “小猫咪，谢谢你了！雷的机缘，既然和你们有缘，你们就自己去取吧！我想通了一些事情，要回去走我自己的神之路了，你们好好玩……”说罢特蕾娜斯特空而起，向着入口方向飞去。 雅克真没料到特蕾娜斯会这样潇洒离去，相遇之时还想借她之手引开鼠群，这下只能靠自己了。另一方面，苏族的十三个宗师，又该怎么办呢？没了特蕾娜斯这张底牌，自己这帮人不会被夺宝灭口么？ 雅克算来算去，自己只有一张底牌了，还是掀桌子的那一类的底牌，强行使用空间裂隙，至于后果么，不知道…… 目送特蕾娜斯远去，雅克回头看到大家的疑惑眼神，只好解释道：“她就是特斯科湖的湖神，把我们坑在这里的那个家伙。现在她自顾自走了，咱们之前的计划全部被她打乱了。” 法比安问道：“反正我们和苏族也没起直接冲突，要不我们现在跑吧。” 马丁立即反对：“你想跑，也要人家放你走。” 法比安疑惑道：“为啥不放我们走？大不了这里的收获都给他们呗，我们啥都不要。” 马丁指着玛丽安手上，用雅克外套重新包裹起来的鼠王遗骸，说道：“完整的兽王遗骸，你知道意义有多大吗？以它为主药，可以调配出多种价值连城的秘药。这么完整的、保存良好的兽王遗骸，至少价值千万银币。 几年前帝都曾拍卖过风化得仅剩残骨的半具兽王遗骸，最后的成交价都达到了两百万银币。 你觉得苏族会不会为五百万银币灭我们的口？哪怕有可能得罪我们背后的势力。 而且我波切利家的身份是假的，你们卡斯蒂亚的贵族更是和苏族八竿子打不着，唯一会让他们忌惮的只有玛丽安小姐的维斯特家族。 不过，玛丽安小姐，恕我直言，如果塞尔福知道你们维斯特家的那些龌龊事情，可能我们死得更快。” 玛丽安笑道：“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马丁·何塞！雅克为了救你，用飞艇的设计图换我的支持呢。算一算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之一哦。 塞尔福想打入约克城的上层圈子，可惜因为他的红头发，他永远也不会被约克城的上层接纳的。有些圈内人都知道事情，对于圈外人却是云遮雾罩的，我想我们姐弟和我叔叔那些家务事，他应该还不清楚。他连自己追求的海莉都搞不清楚，更别说我家了。 反正若要是他们想翻脸，我来对付他们！” 雅克说道：“暂时可以先不管苏族的人，我发现了整个兽王遗迹的核心，这个兽王遗迹不是那只老鼠建立的，而是一个叫雷的人，是人哦！他说他已经成神了，也就是说，比兽王还要强。” 艾玛打断了雅克的话：“雅克哥哥，你的意思是，那个雷，还活着？” “不不，他已经死了很久了，只是留下了一个叫念体的意志，念体存在的目的便是让雷的神之路能够继续传承下去。 但是很讽刺，达到继承条件的却是这只老鼠。 虽然知道鼠王没办法将雷的神之路继续下去，但是念体还是让它接受了传承，结果是进行到一半，鼠王承受不了过大的能量，不得不停止。 所以雷的传承力量还剩下一些，我也不知道的得到之后会变得多强，但是肯定会很强，很强。 鼠王大概获得了六七成的力量，就从一只普通异兽鼠，变成比湖神还要强大的存在。而且因为身体无法容纳的能量再度溢出，又创造了二十万只异兽鼠。” “嘶……”大家听到这里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二十万只异兽鼠，什么概念？ 帝国一百六十个方尖塔，一年创造的超凡者也不足十万，有记载的丰收大年也不过九万余人。 雅克说出了自己的推论：“所以我判断，雷的传承剩余的力量肯定可以将我们之中的一个人立即推到宗师实力，甚至更强！而且我们和雷一样都是人族，可能会更为适合。” 雅克的话音刚落，大家都露出希冀的目光。 第172章 十个宗师 感觉到大家都在用眼神喊着：“我！我！我！” 雅克急忙说出后面的话：“但是……这个传承是有条件的！” 娜塔莎说道：“是不是你刚才说的，要继承雷的神之路？” “没错！聪明！娜塔莎果然厉害！但是…… 不止这些，首先走神之路，是不能成为宗师的，修行的方式是类似兽王的八风合一的方向，大家都知道那很难，我就不说了。 其次，必须是气系属性的，否则刚才我都进入传承之地了，却还空手而回。属性不对，我继承不了。 还有，继承了雷的神之路，气系的源能技只能使用雷电相关的，也就是说和风系的源能技说拜拜了。如果八风合一之后那还好，但是八风合一之前算是瘸了一条腿的气系超凡者了。 最后一点，有五万只异兽鼠守在传承之地入口处，现在湖神跑了，我们自己怎么进去也是一个大问题。” 雅克说到只能气系继承的时候，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莉莉和阿丽夏身上，只有她们师徒两人是气系超凡者。 见到大家投来的羡慕眼神，莉莉反而非常淡定，缓缓说道：“如果说要放弃风只选择雷的话，我还有些犹豫呢。而且如果不能八风合一的话，可能还要比普通宗师还要弱吧？” 阿丽夏也说道：“我连塑能者都不是，会不会也出现承受不了的情况呢？而且我觉得让莉莉师傅去继承更好一些呢，我怕浪费了……” ——还都谦虚起起来了！ 雅克一拍大腿说道：“好了！咱们先不商量这事了！当务之急是先赶去传承之地，在这里耽误时间，万一被苏族的宗师追上怎么办！到了传承之地，我们再想办法进去！要是有机会进去，你们俩一起进去，到底谁更有缘，让雷的念体去头痛去！” 大家继续赶路，但是这一路就热闹了，大家一个接一个问题，雅克也趁机将雷透露出来的一些隐秘告诉了大家。 总结起来就是，在雷的时代世间的源能更为浓郁，人类也能在有生之年修行到和兽王对应的全知者，正是因此，才有希望登顶神位。 然而数千年前，某些神封禁了世间的源能，因此断绝了后人成神之路。不过雷死在那之前，具体情况他也没说。 雅克隐约猜测这样的天地大变应该和湖神提到过的神陨之战有关，但是那一切似乎太遥远了，雅克懒得操心了。 他现在烦心的是莉莉竟然对继承雷的力量不太感兴趣。 应付完大家的问题，雅克悄悄跑到莉莉身旁，问道：“亲爱的，你为啥不乐意去继承雷的力量啊？” 莉莉说道：“第一是我并不知道还要付出什么，如果继承了之后连普通宗师都不如呢？如果继承之后，我不再是我呢？ 第二是我需要放弃风系技能，有些不舍得呢，你身上还有我施加的风行术呢，我的旋风领域、踏风术、风刃、轻灵术、龙卷风都不能用了，你说说我能不犹豫吗？” 雅克一时也无言，反正莉莉答应和阿丽夏一起进入神殿，至于让谁继承，也要看雷的意志了。 不过雅克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雷，觉醒者巅峰和塑能者巅峰之间，应该会选择塑能者巅峰的莉莉？毕竟她更容易提升到全知者。在这个源能不足的时代，雷的继承者也只有靠残留的力量成为全知者，才更有希望继续走他的神之路。 大家边跑边聊，用了半日方才到达深坑旁边。 站在坑边向下望去，所有人都被惊出一身冷汗，五万只异兽老鼠，五万个觉醒者，其中应该还有一些是塑能者实力的。虽然全部在沉睡之中，但是散发的威压让还是普通人的嘉尔曼呼吸不畅。 “该给嘉尔曼留一瓶突破药剂的，咱们要是能出去，我想办法做一瓶。”雅克说道。 “谢谢雅克先生！” “你这么喜欢红色，也许也会是个火系超凡者呢。” 法比安说道：“雅克，入口在哪？” 雅克指着深坑正中间，尚未被鼠群遮蔽的残柱和雕像，说道：“雕像托着的那个盆就是入口。我上次是湖神引开这些老鼠，才有机会进去的，下去必然会惊醒他们，我们要想办法。” 娜塔莎问：“湖神是怎么引开这些老鼠的呢？” 雅克说道：“攻击那些柱子和雕像。老鼠便会追杀过来，湖神便边打边退，刚才我们在路上见到的鼠尸便是湖神的战果。” 说着雅克看向阿丽夏的肩头，肩上扛着已经组装好了的大斧，一团死掉的老鼠，尾巴整齐捆在一起，挂在斧柄之上。 “看啥看，不捡白不捡！”阿丽夏说道。 雅克心想若是有马，我早就装上两口袋挂在马上了。 ——等等！马！我有马啊！ 雅克回忆一下鼠群追击湖神时的速度，觉得自己骑马应该比老鼠们快不少，于是说道：“也许……也许我有办法了！” 在大家的期许目光中，雅克抬手召唤出来他的战马。 除了玛丽安，大家都是见过雅克的召唤战马的，相视一笑，问题解决了！ “不过我没法吸引那些老鼠攻击我，我没有远程攻击的源能技，这个距离，我也没法将长槊扔到雕像那里。”雅克边说边从马头中抽出了长槊，这一动作让玛丽安下巴都快被惊掉了。 终于搞清楚雅克这匹马和马头中出来的长枪是怎么回事了，玛丽安在众目睽睽之下掀起罩裙，从衬裙的裙撑之上取下三个铁球。 雅克一想到她竟然揣着铁球上了飞艇就心痛，这要浪费多少源石能量啊！ 将铁球递给雅克，玛丽安说道：“这东西，我弟弟发明的小玩意，用得就是你们研究过的火药，用火点燃这个绳子，让出去，过几秒就会爆炸。 我想这东西你应该能从这里扔到那个雕像那里了吧。” 雅克想起和格雷福斯一起研究火药的情景，摸摸被烧掉一个角的眉毛，不禁莞尔。 一番商讨之后，由雅克骑马吸引鼠群，其他人退开两里之外，以免被鼠群波及。 雅克尽量拖延鼠群，只要鼠群能离开深坑三分钟左右，便足够莉莉和阿丽夏赶到雕像的入口。 至于出来，雅克已经领教过念体雷的能力了，她们肯定可以和众人汇合的。 据玛丽安说，铁球爆炸的响动很大，两里外应该能听到，双方便约定听到爆炸声后，莉莉和阿丽夏便出发前往深坑雕像。 …… 雅克立马深坑边缘，远远看到一个红色火球升上虚假的天空。 掏出火柴，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钱德勒怎么会爱抽这玩意！有病！ 从腰上取下一个拳头大的铁球，用香烟点燃尾端的绳子，绳子开始燃烧，冒出火苗白烟和呛人的味道，这绳子中也添加了火药！ ——咳咳！格雷福斯也有病！ 雅克全力将铁球扔出，铁球达到高点，再慢慢下落，掉落在残柱和雕像之间。 滚动着…… “轰！” 爆炸起！ 数万只红眼再度亮起！ 雅克赶忙再点燃一个铁球，扔向雕像。 “轰！” 五万只异兽老鼠发现了雅克。 五万只异兽老鼠将雅克锁定为目标。 按照原计划，雅克将要扔出第三个铁球。 然而此时雅克愣在原地，距离最近的异兽老鼠已经开始攀爬深坑的边缘，距离雅克也就两三个冲刺而已。 雅克无法不走神，因为这时，两里之外，胖橘的视野中，大家隐藏的所在，多了十个人。 十个红头发的宗师！ 第173章 传承(1) 雅克小腿上的剧痛将他惊醒，已经有一只动作迅速的老鼠跳起在他的小腿上咬了一口，尖利的牙齿咬穿皮靴，刺入雅克的肌肤。 雅克踢腿将咬伤自己的老鼠甩飞，拉起缰绳，战马掉头，开始加速脱离鼠群。 便只是这么一个转身的时间，战马的四条腿上便挂上了十来只异兽老鼠。也幸亏战马只是召唤物，被异兽鼠攻击并不影响它奔跑，奔行几步便甩脱他们。 身后的鼠群犹如黑色的浪潮追着战马，但是速度确实不够，只能在马蹄后面吃灰。 雅克却又不能一下子甩开鼠群，便控制速度，将鼠群吊在身后几米远，带着他们在草原上遛弯。 同一时间，同伴们的隐蔽处。 马丁走上前对十位苏族宗师行礼，说道：“见到各位真是太好了，你们是见到我刚才发出的求援信号而来的吗？我本来期待有一位宗师路过能看到信号就行，没想到一下子来了十位宗师。” 马丁应变迅速，将刚才通知雅克可以动手的窜天火球说成是求援信号。 为首的蛮牛长老，面露微笑，却不答话，将目光看向玛丽安，此时玛丽安手上拎着一个衣服扎成的包袱。 马丁顺着他的目光，知道鼠王遗骸散发的微弱源能波动被他察觉了。便走向玛丽安，伸手从她手上接过包袱。本来玛丽安还有些依依不舍，但在马丁眨巴眼睛的提醒下，还是将包袱交给了他。 马丁接过包袱，转身来到十位苏族宗师的面前，打开它，露出一只尺多长的大老鼠尸体来。 “运气不错，找到兽王遗骸一副。”马丁说道。 十位宗师顿时两眼放光，蛮牛露出不敢置信点神色，颤巍巍说道：“你已经找到了兽王遗骸了？” 苏族宗师们都没想到此次探险会如此顺利，原本他们按照约定返回浓雾环绕的入口处，十二个人都是毫无所获，却听门口的族人说，波切利先生带领其他的帝国人甩掉他们深入遗迹内部去了。 十三个宗师简单商量一番，判断波切利一定有什么隐瞒他们，好处不能让他们独吞！便留下三人，其余十人追寻波切利等人留下的痕迹再度进入遗迹深处。 以宗师的速度，他们很快就追上了，马丁的火球更是为他们指明了方位。 马丁又指着阿丽夏的斧柄上挂着的十来只异兽鼠的尸体说道：“各位长老，还有一个好消息给大家，就在我们刚才发现兽王尸体的地方，还有一些奇怪的遗迹，其中源能充沛，我们刚想进一步探查，却遭到了异兽鼠群的袭击，几乎人人负伤啊……咳咳…… 我判断里面还有更厉害的宝贝，可以我们实力不济，只能逃出来了。 哎，这具遗骸虽然价值不菲，但是我觉得遗迹深处的东西可能更中要。” 蛮牛长老一听便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哦？何以见得啊？” 马丁答道：“因为这只老鼠正是得到了其中的好处才成为兽王的，我们遇到的其他老鼠实力都很低微，只是数量多罢了，可能是他生前的部下。我怀疑深处才是真正创造这个遗迹的兽王留下的宝贝！” 马丁的话，说动了苏族的宗师们，大部分人都迫不及待地看向为首的蛮牛，期待他的回应。 蛮牛沉吟不语，马丁再度加码，用遗憾的口吻说道：“我等自知实力低微，无法应对那么多异兽老鼠，如果各位后续有什么发现，都属于各位苏族的宗师，我等只要求按照约定分配这只兽王遗骸就行。” “你们遇到了多少老鼠？”蛮牛开口问道。 “数百只，其中有少量的塑能者级别的，我们能逃出来便很好了，断不敢再次深入。我们这里大多受伤了，刚刚接受治疗，还未恢复。倒是有两个人没什么事，可以让她们带你们去。”马丁继续忽悠。 正在带着鼠群遛弯的雅克一直在观察那边的情况，已经理解马丁的用意，让苏族宗师去和鼠群硬碰硬，莉莉和阿丽夏借机进入神殿。 只是这方案有些顾头不顾尾，要是被宗师们是识破他的谎言，或者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半真半假的谎言，虽然瞒过一时，就算真的浑水摸鱼得到好处，后面可能要在对方的的强大实力面前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不过此时也没更好的办法了，除非放弃雷的传承，雅克也只能静观其变。 “能让我看看兽王遗骸吗？说来惭愧老朽还从未见过呢。”蛮牛对马丁的提议避而不答。 马丁也只好将守望遗骸交给蛮牛。 接过鼠王的尸体，蛮牛仔细端详一番，说道：“看起来确实是本族史诗里面记载的那个被湖神打败的兽王，‘黑色身体尖牙，快若闪电，亦可以发出闪电攻击’，被湖神的暗影镰刀重伤。 只是波切利先生，你说这里并不是他的遗迹？何以见得啊？” 蛮牛随手将鼠王的遗骸交给了其他宗师，动作是那么随意，马丁也只好表现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目光随着鼠王遗骸移动，过了好久秒才收回，答道：“我们在那边发现了年代颇为久远的遗迹，鼠王和湖神交战的年代距今不过四百年罢了，而遗迹的风格是五千年前大陆上流行的风格。”马丁胡诌一番，反正雅克说创造这里的雷至少是五千年前的人。 马丁的话终于引起了蛮牛的兴趣，沉声问道：“是哪位帮我们引路啊？我们也去看看被异兽保护的遗迹到底有什么秘密。波切利先生，你确定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马丁急忙摆手道：“不去了，不去了。心有余悸啊！莉莉，阿丽夏，你们帮各位长老带带路吧。” “血月，你留下照顾他们一下，我们去去就来，几百只老鼠而已，我们九个人就顷刻间便能全部灭掉。”蛮牛依然留下一人看守大家，方才跟随莉莉和阿丽夏往深坑方向而去。 大家心中都非常忐忑，马丁的计划已经很明显了，让莉莉和阿丽夏找到机会进入神殿获得传承。按照雅克的说法，宗师已经绝了神之路，和已经有了神之路的湖神一样，是不可能进入传承之地的。 只是等传承到手之后，该怎么办，大家都没什么好办法。 几分钟后，莉莉和阿丽夏师徒二人，便带着九个苏族的宗师来到深坑旁，坑中的异兽鼠早已追着雅克离去，圆形深坑中心的神殿残柱和雕像清晰可见。 九位宗师看见雕像，便已经对马丁之前所言深信不疑了，他们跑了一天，目中所及除了草地还是草地，这里大概是生个兽王遗迹中唯一的建筑，如果遗迹有什么秘密，一定就在这里了！ 话不多说，蛮牛带头跳入深坑，信步走向残柱和雕像。 莉莉托着阿丽夏一齐下落，缓缓走在最后面，等待最好的时机。 深坑边缘露出侦查员胖橘的小脑袋，也跟着莉莉跳入坑底，准备寻机再入神殿。 第174章 传承(2) 九位宗师仔细观察残柱和雕像，甚至站上台阶，伸手去捞盆中的水。 手入水，水还是水，捞起来闻闻，依然是水。 检查一番之后，虽然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但是却又一无所获，这感觉真是抓肝挠心啊。 蛮牛问道：“小丫头，你们是在哪里发现鼠王的尸体呢？” 莉莉怎么知道是在哪里发现的，随口说道：“就在台阶下面。” 蛮牛正想仔细检查台阶，便发现有几只老鼠从对面的深坑边缘跳下，向着他们跑来。 果然有异兽老鼠！ 前面的老鼠还没跑到雕像旁，后面却一直有老鼠不断跳下。 蛮牛等宗师的表情很快就从不削一顾，变为惊讶，再变得凝重了。 原因无他，跳下的异兽鼠早已超过马丁所说的几百之数，已达到上千只！ 落地后异兽鼠们并不急于冲上遗迹，而是左右散开，很快就截断了大家的后路。 它们也不冲上来，只是在距离残柱的范围几米外等待，就像有人指挥一般。 蛮牛心中产生了两个猜测，一个是他们触动了某些重要机关，所以遇到的异兽鼠更多。另一个猜测就是，自己是被那个波切利骗了。 ——但是为什么卡斯蒂亚的几个少年以及维斯特家的年轻当家玛丽安也会和波切利联手骗我们呢？难道我们的某些意图暴露了？反正兽王遗骸已经到手，是不是赶紧跑呢？ 鼠群给蛮牛的决策时间很少，仅仅犹豫了半分钟，便又有几千只异兽鼠从深坑边缘跳下，很快包围圈便越来越厚。 莉莉拉着阿丽夏，假装害怕躲到台阶之上，雕像就在身侧，盆中的水触手可及。 胖橘发出喵一声，从地面腾空而起，跳入莉莉怀中，莉莉顺势后仰，拉着阿丽夏跃入雕像的水盆中。 由于检查过水盆，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九个宗师都以为是，猫受惊吓，又将心神失守的主人吓得惊慌失措掉入盆中，连拉一下都懒得出手。 只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二女却瞬间没入浅浅的水盆之中，消失不见！连那只猫都不见了！ 这时九个宗师都明白了，玄机便在水盆之中，争先恐后跳入水盆，可惜除了湿了脚面就是湿了衣角。 换了几种入水方式依然在盆中，抹一把脸上的水，宗师们发现围的异兽鼠已经达到数万之数，瞪着火红的眼睛，看着他们在水盆中扑腾。 …… 莉莉眼前一黑，再度睁开时便出现在一个空旷的大殿之中，扶起身边的阿丽夏，莉莉望向眼前的威武神像，这就是雅克所说的传承神殿吗？ 雅克连人带马又被拉入神殿，坐在马上，手持长槊，槊尖尚留有血渍，刚才用它对付鼠群了。 胖橘一回生二回熟，轻松将雅克再度弄进来了。 不等雅克说话，雷首先开口了：“傀儡马！不对！比傀儡马还要更强。小子，你的契约猫我就已经看不懂了，你这就又给我一个惊喜啊。本体要是还在的话，一定会把你好好研究研究的。” 雅克来不及和他闲扯，急忙说道：“雷，两个人都给你带来了，至于谁能继承你的力量，你们谈呗。不过在此之前，能帮我个忙吗？我朋友在外面有危险，能把他们弄到安全的地方吗？” 雅克进来之前就想好了，大家的安全还是要着落在雷的身上，只有他有能力将亚空间中的人挪移位置。 “抱歉，我只是一个念体，和我任务无关的事情，我是不会管的。”雷说道。 雅克尝试说服雷，这件事他有经验：“怎么会无关呢？你的两个预备传承者都在关心我们外面的伙伴的安危，这种心情会影响传承顺利进行吧？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却能让你的任务变得更顺利，更何况……” 打断雅克的长篇大论，说道：“好好！我把他们弄到安全的地方，哪几个人？” 雅克描述了众人的情况，雷沉默片刻，说道：“好了！我之前不是说不能两个人一起吗？你怎么还是把两人都带来了。” 雅克又将莉莉的担忧说给了雷，“接受传承的利弊，还是要你亲自和她们说。” 雷笑道：“我盼望这一天已经几千年了，否则当时也不会为了完成任务，将本体留存的能量强行灌给小老鼠。 不过我还是要和你们说清楚，我的传承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我掌握的源能技以及在各个阶段修行的心得和体会；另一部分这是本体遗留的能量。 只是这些能量无法帮助你们中间的任何人直接进入到全知者的阶段，我在小老鼠身上浪费了太多，空等六千年又损耗了太多。 至于你担心的不能使用风属性源能技，在达到全知者之前都不用担心，只有达到全知者，选择神之路的时候，承我衣钵之人必须选择雷之路，而不是风之路。为了确定这一点，我需要你们发一个心誓。 另外，接受了我的能量，你会因为身体内积累了过多的气系源能，无法感悟第二属性，宗师那条断头路是无法走了，只能努力成为全知者！” 莉莉问道：“如果接受了您的能量，我能打败外面那些宗师吗？” 雷说道：“我将全部能量给你的话，大概还是不能的。 倒不是你的力量不够，你的能掌控的源能大概比他们略强一两成，但是你的身体太过脆弱，依然还是塑能者的无漏之体，无法承受他们的攻击。 除非你永远能抢到先手，并且一击必杀，其中难度你自己体会。” 莉莉无言，陷入长考之中。 阿丽夏也提出疑问：“请问，雷先生，我能否不要你的能量，只接收你的源能技和修行心得？” 雷立即答道：“可以！这些内容雅克小子想知道我都可以给，给你们总比给那个笨老鼠有用，十六个源能技只学会两个！” 莉莉听完眼睛一亮，说道：“雷先生，我也想只接受您的源能技和修行心得，不要您的能量，雅克之前也和您说了，世间的源能总量相比你的时代要少很多，人类很难成为和兽王同级的全知者，五千年间只有一个人可能成为了全知者，便是创造帝国的西撒大帝。 所以我不认为我得到您的力量便能成为全知者，与其永远停步在塑能者，我宁愿成为宗师，度过我的一生。” 阿丽夏也说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抱歉呢，雷先生。” 被接连拒绝，哪怕只是念体的雷也生气了，语气带着不善，说道：“只有耗尽完能量，我的任务才算完成，这个亚空间才会消失，我才能回归平静！ 所以你们两人中一定要有一人接收我的能量！我给你们时间商量，如果商量不出来！我就自己选了！” 阿丽夏急忙说道：“那我来接收能量吧，反正我也不知道能否成为宗师，就算是一辈子当塑能者也行，我父亲连塑能者都不是呢，还不是过得好好的。莉莉师傅只差一线就能成为宗师，如果只能当塑能者太可惜了，要损失至少三十年的寿命和更为长久的青春呢。” 莉莉没说话，阿丽夏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相比可以和宗师一较高下的战力，她更在乎不能成为宗师损失的寿命和青春形象。 ——如果几十年之后，雅克成为了宗师，他一定可以的，我却显得比他老那么多的话…… 但是如果让阿丽夏牺牲前途，莉莉却又于心不忍，心中两种想法较量，最终她终于开口说道：“还是我来吧，我接受了能量，等会我们出去也会有一些自保之力，不会被苏族的宗师随意拿捏。” 雅克将长槊狠狠插入地面，说道：“莉莉，不用你去拼命！阿丽夏，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宗师的，你莉莉师傅有秘诀的！ 你们两个都不用接受能量……” 雷笑道：“哈哈哈，雅克小子，你也不行，你不是通过入口进来的，不符合条件！” 雅克也笑着说：“我也没说是我啊，从入口进来的可不止他们两个……” 雅克伸手指向正在抻懒腰的胖橘，说道： “还有它！胖橘也是从入口进来的！满足接受能量的条件！” 第175章 传承(3) 胖橘挺起的背脊一下就垮了，急忙问雅克：“本皇来接收能量？本皇行吗？” 雅克说：“她们两个都不合适，只有你了，反正你本来就是兽王，刚好帮你恢复实力呢！” 念体雷似乎在观察胖橘，半晌才说道：“小猫咪的身体素质比小老鼠强多了，只是为何我感觉不到它体内有源能。” 雅克赶紧说道：“胖橘因为意外，暂时没有源能，但是当初的实力肯定在塑能者之上，你放心吧。” 说完雅克安慰自己，我说得都是真的哦，可没骗你啊。 胖橘喵呜叫了一声，挺胸坐好，大约在告诉雷，本皇准备好了！ 念体雷确实非常想结束自己的任务，仅是犹豫了一会儿，便下定决心说道：“将雷神之路传给一只猫又怎么样，我之前还干过传给小老鼠的事情呢，十二神位一大半都是异兽呢！好了，我们开始了！ 第一步我会先把本体的十六个源能技以及修行的心得都传授给你们，放心，过程很快！以后能体会多少就看你们自己了。 然后，本体留下的能量我会传给小猫咪 我话说在前头，要是小猫咪的身体承受不住能量灌注，我会将多余的分给你们。 能量全部转送完毕之后，我就会消失，这个亚空间也会消失。你们所有人都会被传送出去。” 雅克急忙问：“那些老鼠也会传送出去吗？” “当然会，不过他们没了我的催眠和输送维生的能量，会第一时间到处找吃的，你们一出去就记得跑远点。” 念体雷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忽然长叹一声：“想我十二神之一的雷，从此后便要消散天地之间了。当年旧神不知道还有几人存在，你们四人将来若是有缘相见，告诉他们：我，雷，很想他们。 可惜风疯子没我这么好的运气，尚还能找到人继承衣钵。 雁不到，书成谁与？待此方空间消散，我大概就能见到你了吧。” 说罢，雷光笼罩整个神殿，雅克、胖橘、莉莉、阿丽夏都被雷光牵引，耳中听见雷的声音：“放松身体……” 雷光如网，将他们笼罩后，拉入半空。 神像中析出四个核桃大小的电球，缓缓飞向他们。 在几人的疑惑的目光中，电球没入眉心，雅克、莉莉、阿丽夏立即陷入昏迷之中，只有胖橘瞪着大眼睛，晃着尾巴，等待雷的下一个步。 念体雷也没时间去考虑为何胖橘接受了记忆球，却未陷入昏迷。 将电网中的雅克三人放到地面，所有的电弧都链接到胖橘身上，念体雷终于要将全部的能量都传输给胖橘。 出乎念体雷意料的事情再次发生，能量如山洪暴发般涌出，进入到胖橘体内却似江河入海，毫无波澜。 这与四百年前给小老鼠传输能量的情况完全不同，当时只能传传停停，生怕一不小心将它撑爆了。 随着胖橘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强，念体雷感觉到了异样。 本体留给他的是无属性的纯粹能量，并非分为八风的源能，这是只有进入全知者或者兽王阶段八风合一才会在体内产生的能量。若是强行灌注到只能在体内储存源能的觉醒者和塑能者的话，他们是无法在体内运转这些能量的，会在一处积存并非散到全身。 而胖橘却轻易将能量散到全身，念体雷察觉不对，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胖橘像是一个漩涡将念体雷的能量疯狂吸取，念体雷苦笑一声：“你竟然是兽王，我的雷之路你还会继续走下去吗？我知道心誓对你全无约束，我只是不想我的路就此断绝，气系的风雷二路，风已经断了，雷要再断，我们对不起之前的气系诸神啊。” 胖橘答道：“本皇只是个失去记忆和力量的猫，并不知道当初本皇走了哪一条路，不过应该不是雷，本皇对你的能量没有熟悉的感觉。” 念体雷发觉之前完全听不懂的喵喵叫，现在能听懂了！ 胖橘继续说道：“本皇刚刚仔细研读了你的修行体会，下面那两个小丫头太谨慎，并不知道错过了什么。有了你的心得，本皇只要帮她们找到一些机缘，踏入全知者不是什么难事。 本皇答应你，会想办法让她们二人走你的雷之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你满意？” 念体雷所剩能量已经不多，神殿也渐渐变得虚幻起来，他只能勉强答道：“那便谢谢你了！这是我曾惯用的兵器，便赠给他们吧。” 说罢神像手持的三刃长枪从神像手中脱落，下落过程中不断缩小，最后变为两米多长掉到地面上，表面的石层龟裂，露出银色的枪身。 胖橘自从无端被雅克召唤到慕赛港之后，便从未感受过如此充沛的力量，有种一爪可破天地的感觉。随意将体内的能量流转，兽王威压便释放出来。 念体雷的声音却激动得颤抖起来：“为何我觉得你的力量很熟悉！你……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你把我给忘了吗？哈哈……临到最后，我却又想留下来……好吧，再见……” 胖橘感觉空间震荡，眼前景物一变，它和雅克三人便都出现在一座山谷之中。身旁不远处，雷的三刃枪躺在地上。 重新获得力量的兴奋感并未持续多久，胖橘想起念体雷最后的话。 ——难道他认识本皇？本皇又是谁？ 此时，雅克和莉莉缓缓醒来，发现已经出了亚空间，皆是一喜，不顾一切拥吻起来。 然而阿丽夏依然眉头紧皱，似乎在昏迷中也在用力思考。 胖橘赶紧打断热吻的两人，雅克也只好说道：“莉莉，我们快去找其他人！他们还不知道异兽鼠都被放出来了，要是不小心遇到了就麻烦了！” 说罢雅克站起来去拾起地上的三刃枪，轻轻一抖，枪体表面的石壳纷纷掉落，露出灿烂的银色枪身。 莉莉也抱起昏迷中的阿丽夏，询问雅克：“我们在哪？要向哪个方向走？” 雅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要休息几个小时才能再次召唤战马，要是能找到我们的飞艇就好了！” 然而此时胖橘双爪环胸，漂浮到雅克和莉莉面前，说道：“有本皇在，还能让你们走路？” 莉莉惊呼：“胖橘你会说话了！” “本皇恢复了兽王的实力！哈哈哈！暂时的……” “暂时的？”雅克纳闷了。 “没错，暂时的，和本皇刚到慕赛港的情况一样，本皇的力量在不断流逝，可能几个月之后又会打回原形。 雷的能量传给本皇，直接就让本皇恢复了兽王的实力，这几天本皇可能还要比湖神特蕾娜斯还要强呢！ 来吧，趁本皇能带你们飞，我们先去找法比安他们去！” 第176章 灭鼠 弱小，无力！ 这是狂奔中的法比安给自己的定义。 不久之前，法比安刚见证过一次奇迹的发生，当九个宗师带着一大群红眼睛的老鼠跑向他们的时候，正在绝望之中的众人被瞬间挪移到兽王遗迹的另一处，逃过一劫。 还是在不久前，大家又被传出了了兽王遗迹。几人站在山梁上正在欢庆安全脱离险境，低头一看，却发现不远处的山谷被黑压压的鼠群填满了。 还能怎么办？？ 逃呗！ 能把九个宗师追得逃窜的鼠群，法比安等人怎么可能对抗，立即往鼠群的相反方向逃亡。 窜入另一个山谷，没跑多远，便听到前方有异响，转过弯大家才发现，前方几百米外，苏族宗师站成一线勉力抵抗鼠群。 换方向吧！ 大家又找到一处缓坡之地，再度攀上山梁，另寻一个方向逃亡。 到了此时，大家也逐渐意识到，可能最后的传承让莉莉或者阿丽夏得到了，兽王遗迹就此消失。 只不过遗迹的主人太不厚道了，连那么凶恶的鼠群也一起放出来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十位苏族宗师心里更是凄苦，被传送出来之前就在被鼠群追杀，出来之后鼠群依然不死不休。 唯一区别就是鼠群中被击杀的老鼠立即就被同伴分食了，这一变化让他们的压力顿时减轻了很多，但却依然摆脱不掉他们。 宗师们曾经希望依靠短暂的浮空能力越过纵横交错的山梁，将鼠群甩掉。 但是鼠群就像是认准了他们，很快便绕过山谷，或者翻过山梁追上他们，甚至还到处分兵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 话说蚁多咬死象，由于需要大量源能去抵御异兽鼠释放的电击之触，宗师们的腾空的距离越来越近，体力也越来越差，陷入了被动。 蛮牛猜测吸引鼠群的是放在他背囊中的鼠王遗骸，但是遗弃是不可能遗弃的，宗师们只得边战边退，歇歇打打，一路往北而去。 另一方面，鼠群所过之处，所有活物尽皆被黑色的潮水淹没，加上吞食己方战死者的尸体，饥饿了四百年的异兽鼠们，慢慢恢复了体力，变得更加勇猛。 胖橘飞在空中，雅克和怀抱阿丽夏的莉莉一左一右被胖橘带着一起飞行。 没多久胖橘便找到了目标，调整方向，往西北方飞去。 由于胖橘飞得并不高，雅克很快就看见脚下的山谷中蠕动的鼠群，接着便看见鼠群和苏族宗师们交战的情景。 胖橘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向北，又飞过几座山梁，地面上奔跑的法比安和马丁等人便清晰可见了。 见莉莉抱着阿丽夏，牵着胖橘和雅克从天而降，大家顿觉心安。 马丁急忙上前说道：“莉莉小姐，你成为宗师了！真是太好了！” 莉莉脸一红说道：“没有，我并没有接受雷的力量。” 大家便看向依旧昏迷之中的阿丽夏，见她呼吸平稳似乎并没大碍，难道是阿丽夏得到了传承？ 雅克笑道：“哈哈哈，得到雷遗留能量的是胖橘。” 胖橘从雅克身旁漂浮而出，说道：“各位仆人们，大家好，现在本皇说话你们都能听懂了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胖橘曾经是兽王，但是当胖橘恢复实力后在大家面前出声，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趴在马丁背上的嘉尔曼，想起自己经常抱着的肥猫，竟然是飞天入地所向无敌的兽王，不禁唏嘘。 胖橘接着说道：“前面不远处便是飞艇，本皇带你们过去。” 无法带着那么多人一齐飞行，于是胖橘在前面飘着，大家跟在后面跑。 法比安抱怨道：“哎，即便抱上兽王这么粗的大腿，我还是要逃命，这两天我都跑了好几百里了！” 雅克终于想起飞艇的源能驱动器不能带动那么多人，连忙提醒胖橘：“胖橘飞艇装不下我们十个人！” 胖橘答道：“那里相对安全一点，本皇先带你们过去，等会本皇要去找特蕾娜斯，要想消灭鼠群，只有本皇和她联手。让如此数量的鼠群散落到荒原之上的话，将会后患无穷。本皇也有责任帮雷把手尾收拾干净。” 赶到飞艇旁，其他的苏族人也都在那里，包括从遗迹中出来的蓝羽和塞尔福等人。 胖橘赶到二话不说，先释放出兽王的威压，将包括三位宗师在内的全部人都震慑住了。 接着胖橘告诉他们其他宗师都在和数万只异兽鼠群战斗，他要去找湖神一起联手消灭鼠群。 苏族宗师岂能不知这只会说话的猫是兽王强者，立即表示会保护好众人，等待猫王和湖神携手灭鼠。 于是胖橘满意升空，却又立即落了回来，对雅克说道：“不用去了，特蕾娜斯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美艳妇人形象的银发湖神特蕾娜斯御空而至，飘然落下。 “小猫咪！你恢复实力了？难道遗迹中的好处都让你给获得了！我辛辛苦苦忙前忙后，让你这个小猫咪摘了桃子。”特蕾娜斯语气中带着埋怨之意。 蓝羽等苏族宗师立即认出这位银发女子便是苏族拜祭了千百年的湖神，仅仅那副面容便和湖神庙中的神像一般无二。 “你又不是没得到好处，雷帮你指明了修行的方向，难道不算是收获么？”胖橘说道。 “那是我聪明，自己悟出来的。遗迹消失了，那些老鼠也出来了，你不会袖手旁观吧？”湖神问胖橘。 胖橘搓搓爪子：“本皇正要去找你一起对付鼠群呢，如果让他们四处分散觅食，你的高原大概也只有湖中的齐迪兰城能幸免。 本皇刚才观察了一下，他们被鼠王的尸体吸引，暂时还没散开，咱俩联手可以一击消灭他们中的大部分，剩下的可以慢慢清剿。” 特蕾娜斯曾经见过二十万只异兽鼠肆虐半个高原的情景，一想到五万只异兽鼠四处分散会带来多少破坏，便心有余悸，得知胖橘愿意出手，特蕾娜斯自然是喜出望外。 “来吧。”胖橘飞上高空向着苏族宗师苦战鼠群的战场飞去。 特蕾娜斯也仅仅跟上，飞到胖橘身边，却听见胖橘说道：“本皇只有一击之力，可以消灭八、九成的老鼠。现在本皇一身的力量算是雷借给我的，等下本皇出手的时候你护住你的信徒们，之后的收尾工作就要靠你们了，那时候本皇又要变成普通猫了。” 特蕾娜斯每年都要深入兽王遗迹杀伤一部分的异兽鼠，知道一击杀死几十甚至数百老鼠不算什么，但要是一击可以消灭五万鼠群中的八、九成，特蕾娜斯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更期待胖橘真的能够做到。 谈话间，他们已经飞到战场上空了。 此时苏族的十位宗师已经从一线防守变成围成一圈，轮流出手，轮流休息。他们所在的山谷也被鼠群填满，异兽鼠前赴后继的进攻，快要将十人的体力耗尽了。 宗师们几乎人人浴血，异兽鼠虽然不能对他们造成重伤，但是小伤口遍布全身。 山穷水尽之间，蛮牛抬头看见飞来的特蕾娜斯，立即认出来者的身份，急忙喊道：“湖神娘娘救命啊！” 其余宗师也纷纷向特蕾娜斯求救，特蕾娜斯缓缓下降，伸手一招便将蛮牛背囊之中的鼠王尸体拿到手上。 浮在十位宗师头顶的特蕾娜斯玉手轻折，卸下鼠王的一条后腿，源能催动，黑色的鼠腿上飘落细微的颗粒，如细沙一般缓缓落下，却又被特蕾娜斯控制住，只是围绕着她飘动。 稍倾，一条鼠腿便消失不见，化作的细沙被特蕾娜斯长袖一卷，便四散飘荡开了。 山谷中的鼠群感受到鼠王尸体的散发的气系，更加疯狂起来，后面的异兽鼠不顾一切踩着同伴的身体向前扑去。 鼠群越叠越高，像是海啸激起的海浪一般，向着中心涌来。 特蕾娜斯降下，展开一道水球，将自己和十位苏族宗师罩在其中。 隔着水幕，蛮牛抬头看去发现天上还有一个橘黄色的东西，正在释放惊人的威压。 除了湖神娘娘，天上竟然还有一只兽王！ 也就在鼠群淹没特蕾娜斯的水球的一瞬间，胖橘出手了。 水球中的宗师们，感觉到温暖的光穿透鼠群，穿透水球，照在自己身上。 包围水球的黑色鼠群就像融化一般从水球上褪去。 金光普照山谷…… 第177章 飞艇闲话 若是蛮牛等人在水球之外的话，他们看到的情景将更为惊人。 胖橘宛如太阳一般散发出金光照耀着地面，沐浴在金光之下的一切都在消融。 一只异兽鼠耳朵和背部被金光照耀，逐渐消失，露出头骨和脊柱，接着骨头也消融掉，然而自当它被金光笼罩开始，这只异兽鼠就停止了动作，偶尔微微颤动也像是承恩金光而激动兴奋，直到四足和尾巴也消失殆尽，一只异兽鼠便悄无声息地从世间消失。 撑起水球的特蕾娜斯也感到莫大的压力，水球也不断的被金光磨灭，使得她不得不将体内的能量不断输出，以维持水球的存续。 大约三分钟后，特蕾娜斯感觉压力一轻，金光停止了。犹豫片刻后，特蕾娜斯收起水球，抬头便见到半空中的胖橘正在向下掉落。 特蕾娜斯急忙上前接住胖橘，橘猫入手，特蕾娜斯立即感觉到，胖橘又恢复了当初的情况，可以与自己匹敌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了。 胖橘略显奶声奶气的话语再次响起：“嘿嘿，本皇不辱使命，大约只有千余老鼠逃掉。” 特蕾娜斯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山谷变成了一个圆形大坑，只有刚才自己撑起水球的地方，尚留有一块凸出坑底一米多高的土堆。 数万只老鼠消失不见，连一点残渣都不剩了！ 苏族宗师见湖神怀抱另一只兽王落下，皆下跪请安，噤若寒蝉。 特蕾娜斯也赶紧下令，让宗师们四下搜索鼠群的残余，尽量清缴余鼠。 胖橘鼻子的抽动几下，扭头扫视地面，发现特蕾娜斯撑起水球的时候随手放在地上的鼠王遗骸，立即挣扎着从特蕾娜斯怀中跳出，跑到鼠王遗骸旁，爪尖泛起金光，轻松切下鼠王的另一条后腿，双爪捧起，大快朵颐起来。 “都放了四百年，你也不嫌弃！”特蕾娜斯笑道。 “在雷的神殿里，保鲜呢！味道不错！本皇感觉好多好多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体力消耗过放大，本皇饿了！” …… 同一时间，一个遥远的地方。 城市的灯火随着山势绵延而上，将半座山映衬得星星点点，在灯光中隐约可见成片的红色的琉璃瓦房顶。 由于夜色已深，沿街人家大多收回了挂在自家门口的大灯笼，街道上的行人则需提着竹子扎成的小灯笼赶路，山城之中走夜路，若不照着路，怕是要跌跤呢。 山顶宫殿中，却有一青衣小童两手空空在幽静的园林中奔跑，不小心被乱石绊倒，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也不管蹭破皮的膝盖，继续一瘸一拐地跑着。 一直来到园林最深处的小院之中，青衣小童毫不迟疑推门而入，大呼：“师傅！……” 屋内藤椅上倚着一位白色长衫的中年人，方正的脸盘瘦削，显得颇为严厉，见小童冲进来便放下手中研读的书，呵斥道：“韩云！说了你多少次了，怎么还不稳重一点，君子要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你一点小事就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要是让大祭司知道，你连内殿值守都当不下去，要被派到外殿当洒扫的！” 名为韩云的青衣小童缓过一口气来，自知行为有失，待师傅唠叨完了，才说道：“师傅！确实有不得了的大事情，刚才神像又亮了！通体金光！我又被照了一次！” 长衫中年人瞬息出现在小童韩云面前，弯腰紧盯他的眼睛，低声问道：“你可确定？” “千真万确！” “还有谁在场？” “今晚本来李三和我一起值守的，可是他最近迷上推牌，夜晚值守的事情自然是不做了，内殿之中只我一人。”韩云小心答道。 长衫中年人似乎松了一口气，蹲在徒弟面前，轻声说道：“一年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若不是上次是你我二人一起见证，你便是说破了天去，为师也是不信的。 只是神像两次亮起，大祭司依然不宣布神的回归，其中必有蹊跷！ 先不说这个，你检查一下自身，看看有什么变化吗？ 一年之内让你两次照耀神光，你小子运气逆天啊，不愧是我林某人的徒弟！” 青衣小童卷起裤管，露出磕破一块皮的膝盖，他师傅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要训斥弟子的行为莽撞。 却见青衣韩云右手金光亮起，拂过膝盖伤处，瞬息之间便恢复如初。 韩云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师傅，为难地说道：“我觉我快要突破到塑能者了……” “决不能突破！你才十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进境如此之快是两次神光的恩泽，但却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大祭司……” …… 雅克驾驶着飞艇掠过波光粼粼的特斯科湖，湖中一尾尾闪着银光的大鱼跃出湖面，欢腾雀跃。 雅克知道这些鱼不是在向自己打招呼，而是在礼敬银龙鱼一族的族长，站在他身边的特蕾娜斯。 回头望着将狭小藤筐挤得满满的小伙伴们，雅克叹了一口气，心想，下次一定要让格雷福斯做一个能装二十个人的飞艇！ 娜塔莎拉着特蕾娜斯的衣袖，软语说道：“特蕾娜斯姐姐，我还想再到云层上面去看看呢，咱们再升上去一次吧！” 玛丽安、艾玛和莉莉也用闪亮的大眼睛看着湖神，特蕾娜斯只得用源能托起飞艇，使其上升。 十多分钟后，飞艇再度冲出云海，一船人又一次见到了云层之上的奇景。 姑娘们兴奋地叽叽喳喳，雅克则在藤筐边沿对身边抱着胖橘的湖神说道：“特蕾娜斯姐姐，你这次回去真的要在苏族全族面前现身吗？不怕违背兽王之间的约定了？” 特蕾娜斯说道：“他们争来争去的东西，其实我已经有了，自然懒得理他们的所谓约定。” “原来所谓资格，就是拥有自己的神之路的资格。也不怪伊西丝不和本皇说了，同为猫，她怕本皇和她竞争啊。”胖橘说道。 湖神望向远方说道：“我们都知道那是更进一步的机会，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如何更进一步，上古太多东西没有传承下来。雷的一句话便点醒了我，更进一步，便是成神。 而我本来就走在成神之路上，又何须和伊西丝他们去争夺那个资格。” 胖橘伸爪拉扯特蕾娜斯的领口，用祈求的眼神望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湖神，柔声说道：“湖神姐姐，你答应的事成之后交给本皇化形之法呢……” “不能给了！那便是我们银龙一族的神之路，我只会传给我的继承人。之前我吸纳的信仰之力不够多，以为那只是化形繁衍的手段，空坐宝山而不自知。” “本皇这里有雷的神之路，和你交换！本皇就是想多了解一下，做做参考，也许能回想起什么来。” “呵呵呵，别人的神之路，我要来有何用！” 雅克插嘴说道：“那么湖神姐姐，你宝库里有什么宝贝随便给个十件八件的打发我们就行了。” “我还要收拾你们搞出来的烂摊子呢，你们弄得这个革命，真是出乎我意料。原本以为你们真要是搞砸了，我也就顺势停止计划了。其实我早就后悔了，那些宗师算起来都是我的家臣呢，怎么能随便打杀了。要怪就怪他们选出来的小伙子，越来越不中用……” 雅克赶忙解释道：“但是您的臣民确实被帝国盘剥得民不聊生了，底层族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没错，等我宣布回归，便会停止向帝国纳税，恢复平均分配的古训……”特蕾娜斯已经想好了未来的计划。 雅克见机提议道：“据我所知，当初你也是嫌弃平均分配让你的子民变得懒惰，缺乏进取心。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神之路是需要子民的信仰之力的，一群懒鬼的信仰之力，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帮助吧。”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特蕾娜斯听出雅克有话要说。 “我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他学了很多叫做社会学的知识，也许他能给你一些建议，既能让苏族强盛起来，又不会再走少数人剥削多数人的老路。” “你那个叫马丁的伙伴？我知道就是他搞出来那一套革命的东西。”特蕾娜斯说道。 雅克心想，完蛋了，湖神看来是看不上马丁的手段，看来他只能老老实实去甘蓝树河的橡胶园当保安了。 特蕾娜斯却接着说道：“不过我可以给他机会试一试，你让他先准备一个方案给我看看，就今天晚上，到湖神庙的水池来。明天我便要在神庙现身，他的方案如果不错的话，我会采纳的，并且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 “那我替他谢谢你了！” ——马丁同志，但愿你腰好。 第178章 新刀 这是一个让所有苏族人铭记一生的日子。 在城内的既得利益者和城外的革命者双方对峙，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刻，湖神飘然而至，带着苏族十三宗师回归齐迪兰城，一切矛盾消弭于无形。 随后湖神颁布了第一道懿旨：苏族不再向帝国纳税！ 并且留下一句话让幸存的税收队员转告帝国皇帝：你要战，便作战。 熟悉帝国的人都知道，有兽王庇护的地方，便可以独立于帝国之外。 玻里亚人的太阳神国，只是疑似有兽王庇护便能停止帝国西进的步伐，因此苏族自治领，完全可以独立建国了。 皇帝便是再不甘心也不会用数万军团战士的生命为赌注，去争夺一片贫瘠的高原。 不过让苏族人意外的是，湖神任命了一个来自帝国的青年作为参谋，据说他将会帮助湖神制定全新的政策，结束部落时代，建立属于苏族人的王国。 数千年来一直崇拜湖神的苏族人自然是相信湖神的选择，对湖神能够带领他们走向幸福安康更加深信不疑，之前的苦难皆是因为百年来湖神未曾现身的结果，现在终于苦尽甘来了。 而十三位苏族宗师，看着曾经叫塞吉·波切利的探险家摇身一变成为叫马丁·何塞的湖神参谋，也终于弄明白大概也许大家都被这小子骗了！ 或者可能是被湖神戏弄了一番。 莉莉和阿丽夏自从回到了齐迪兰城便开始深居简出，师徒二人经常在训练室一待便是一天，偶尔拉着雅克和胖橘讨论一些很深奥的东西。 进步是很明显的，回城三天，阿丽夏便晋级成为塑能者，小团队为此开了一个庆祝宴会，有幸被安排照顾贵客起居的芸手草和猫眼草母女做了一道拿手好菜，烤全羊！ 阿丽夏用雅克赠送的秘银小手斧将烤的脆香的小羊切开，分发给众人。 雅克从桌下拿出雷留下的三刃枪，递给阿丽夏，说道：“我和莉莉还有胖橘都商量好了，这杆枪你用最合适。拿去吧，它是属于你的。” 胖橘也用奶娃声说道：“拿着吧，别客气，雅克可以召唤武器，莉莉习惯用剑，本皇觉得这个杆枪最适合你。要怪就怪雷那家伙不是用斧头的，不过都是长柄武器，你会很快上手的。” 胖橘虽然再度力量全失，却留下了说话的能力，再也不是只有雅克能听懂的喵喵叫了，只是那可爱的奶娃音张口闭口“本皇，本皇”，即便是熟悉的人也忍俊不禁。 阿丽夏接过三刃枪，来到院中空地上凭空挥舞几下，并无甚玄奇。 法比安纳闷问道：“这杆枪真的是神的用过的武器？” 雅克拔出朴刀接上长柄，走到空地当中，说道：“师姐，我陪你试试枪吧！” 阿丽夏则笑道：“现在我也是塑能者了，别被我打哭啊！” 说罢，将三刃枪前送，停在雅克前方，做出起手式。 雅克用刀身轻拍枪尖，示意可以开始。 阿丽夏快速收枪，接着右腿前跨，枪尖如出林猛虎般直奔雅克的面门。 雅克撩刀荡开，感觉到阿丽夏的力量与之强相比要大了两三倍，果然成为塑能者之后身体素质有了质的飞跃。 然而力量一直是雅克压制阿丽夏的方面，全力一刺被他轻松荡开，借机跨前两步，打算靠近之后发挥朴刀的近身优势。 阿丽夏滑步后退，同时收枪，三刃枪的横刃从后方攻向雅克，逼迫雅克侧歩横移躲开。 双方再度回到一开始的攻守距离。 之后阿丽夏几次抢攻都被雅克化解，而雅克的反击又被三刃枪的诡异攻击角度封死了进攻的路线。 雅克知道雷的传承中有三刃枪的技法，阿丽夏使出来虽然灵动不足，但是章法却不乱。 进攻无果，阿丽夏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小心了！” 双手高举过头，整个枪身电光闪动，从上至下劈砸而下，众人一看便知只是阿丽夏惯用的大斧招式，攻击中带有电击之触，是阿丽夏的得意技。 雅克急忙横刀于头顶格挡，依然是力量胜过阿丽夏一筹，雅克轻松挡住劈击，然而接下来的电击攻击却抵挡不住，凝聚的源能防御瞬间被阿丽夏的电流冲破，让雅克上半身酥麻，脑袋如受重击，险些站立不住。 阿丽夏这一发电击之触竟然和莉莉施展出来的威力相仿，若不是最近经常被莉莉操练，雅克觉得之前的自己是完全抵抗不住的。 雅克咬紧牙关，右手持刀用力上推，趁机脚下发力，在阿丽夏中门大开的瞬间靠近，左手一拳击中她的小腹。 阿丽夏躬身蹲下，胜负已分。 这时雅克再看自己的朴刀，发现刚才阿丽夏劈中的刀身已经被融化出一道深痕，顿时震惊不已。 缓过劲来的阿丽夏看到险些被烧融断的朴刀也是非常惊讶，旋即明白原来这便是神的武器的特殊之处，雅克的朴刀论坚韧和锋利在秘银武器中也算是上乘之作，还曾斩过宗师，却也抵挡不住三刃枪的附着源能的攻击。 能让塑能者初阶的阿丽夏打出接近塑能者巅峰的莉莉的攻击力，看来三刃枪的长处便在于可以放大附着的电能攻击。 大家传阅了雅克被废掉的朴刀，纷纷恭喜阿丽夏获得神兵，即便是打赢了的雅克也觉得这回亏大了！ 大家继续开开心心热闹了一晚上。 第二天雅克便跑去湖神庙，找到百忙之中的特蕾娜斯，哭求提供一些秘银，或者比秘银更好的材料，他要打造一柄新武器。 最后不知道湖神特蕾娜斯是看在雅克的功劳上，还是苦劳上，或者就是被他缠得烦了。只得深入湖中的宝库，给他寻来一块金属。 这块金属体积不大，入手缺颇为沉重，外观和光泽都和秘银相似，但是重量要比秘银重了很多。若是之前雅克定然不认识这块金属，但是见过雷的三刃枪之后，雅克可以确定，这块金属和三刃枪的材质是相同。 之后的数日，雅克和胖橘一直占据着齐迪兰城最好的秘银工坊，打制雅克的新武器，工坊的主人塞尔福不仅没有丝毫怨言，还安排工坊最好的火系超凡者匠师协助雅克加温熔炉。 几日不眠不休的反复锻打之后，雅克的新武器终于出炉，是一柄刀身略微弯曲的长刀，刀身相比之前的朴刀要窄不少，只有两指多宽，刀尖开刃便于戳刺，弯曲的弧度在劈砍的时候更为有力。 又花了两日打造刀鞘，这次雅克放弃了将刀鞘接到刀柄上变成长柄武器的设计，至此雅克的新刀终于完成。 抱着新刀，雅克再度寻找阿丽夏挑战，把师姐打服，似乎成了雅克的执念。 第179章 建国 换了新刀的雅克发现，自己依然只能靠长期八风炼体状态锻炼出来的超过同阶超凡者的力量和速度才能压制住阿丽夏。 因为短短几天时间阿丽夏已经掌握了两招雷传授的源能技，偏偏都很克制雅克的战斗方式。 一招是电网，快速施展一张电网在身前，抵挡对方的攻击，或者阻碍对方靠近。 另一招可以在长枪舞动间带出电弧，可以将攻击范围扩大到十多米外，且源能消耗很小。 同样作为雷的传承者，雅克研究了这两招很久，却没有找出除了用更快的速度和更强的力量以外，其他技巧性的抵御这两招的方式。 最后雅克觉得大概唯一的破绽就是这两招名字太幼稚了，使用的时候会不好意思喊出源能技的名称来，“灭绝雷网”和“霸天雷罡”，满满的十岁孩童的质朴。 艾玛也得到了湖神的教授，只不过湖神特蕾娜斯，没有雷的手段可以将记忆灌输到艾玛脑中，只是给了她一本关于精神类黑暗系源能技的修行笔记。艾玛现在还是觉醒者，笔记中的很多练习技巧和源能技都要到塑能者阶段才能使用。 与莉莉、雅克和阿丽夏师徒三人每天努力修炼不同，法比安和娜塔莎则成了湖神的顾问，每天参与湖神的“国事会议”，给不熟悉帝国的湖神以及十三宗师讲述帝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传统等方方面面。当然，他们也能顺便在会议上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 接连不断的“国事会议”终于在开渔节之前结束了，一年一度的开渔节上，大祭司宣布了湖神的懿旨： 以“银龙”为国号建国，称银龙神国。 无国君，设立类似斯图亚特公国的贵族院的机构负责立法和选举执政官，设计这个机构的马丁称之为“议会”。 第一届“议会”将在开渔节之后选举，而第一位执政官已经被湖神确定为马丁·何塞，任期三年。 原先的长老团成为了最高军事部门，到达宗师方可加入，管理计划中将要组建的银龙神国的军队。 而经济方面的政策最为复杂，马丁的初步方案是收原先富裕阶层的产业为国有，建立国有的商社和工厂，由专门的部门统筹各类资源的分配，全国人民按劳分配。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马丁的方案在会议上一提出，立即遭到十三宗师的集体反对，双方在湖神面前争执不下，湖神一时也不知到底谁说得对，便搁置下来。 等到开渔节的当天，湖神抱着胖橘在飞艇上观看苏族青年划着小船在特斯科湖上捕鱼。 飞艇上只有操控飞艇的雅克，和满脸不情愿被抱着的胖橘，湖神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问道：“小猫咪，你说小马丁的意见，我到底该不该接受呢？” 胖橘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信仰之力如何能够转化成你的实力，但是我猜，是不是越多人真心信奉你，感激你，信仰之力便会越多？” 特蕾娜斯点头承认。 胖橘继续说道：“信众中的超凡者越多，实力越强，你收获的信仰之力也就越多，是吗？” 特蕾娜斯继续点头。 “所以你犹豫的是让更多人真心信奉你，还是让一部分最顶尖的苏族人信奉你。 前些年你借助帝国的征服，尝试了将资源倾斜到部分人身上，创造了苏族历史上宗师最多的时代，九大家族十三个宗师，但是你自身的收获却差强人意，不仅后代孱弱，自己的修为也停滞不前。 这些本皇说得都对吧？” 特蕾娜斯说道：“确实如你所说。但是前人留下的全族平均分配的方案，对我的提升也很慢。” 胖橘慢条斯理地说着：“吃饱了的人，不会因为能多吃几口而感激你，只有饥饿的人会这样做。所以短期来看，马丁的政策会让你获得好处。 而长期呢，本皇也想不出来，除非你能有办法不断创造超凡者，就像方尖塔那样，你便可以稳定的获得超凡者的支持。” 雅克插嘴说道：“前段时间，我们以你的名义发放了两百多支突破药剂，不知道你因此获得了多少信仰之力。” 特蕾娜斯思考了一会，说道：“先按照马丁的计划实施吧，九大家族的财产损失，我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既然走新的路，那就彻底走下去。” 见湖神主意已定，雅克和胖橘也就不多说了，雅克便趁机提出准备离开齐迪兰城，赶往北方的约克城，马丁和他的六个伙伴以及嘉尔曼肯定会留下来的，玛丽安应该会和雅克等人一起前往约克城。 虽然很喜欢这些年轻人，湖神也知道他们去意已决，便不多挽留了。 开渔节之后的那一天，不仅齐迪兰城，整个新成立的银龙神国范围内都开始了“议员选举”，通过马丁“巧妙”地划定选区和议员名额，九大家族最后发现三百多个议员席位“自己人”只占了三十多个，而“议会”的“议长”还让他们最痛恨的驼鹿赢得了。 便在议会通过第一个法案的同时，雅克等人走过了齐迪兰城的长桥，悄悄离开了。 雅克边走边回头，他不担心马丁的境遇，当议员选举结果出来之后，雅克就知道马丁已经坐稳了银龙神国执政官的位子，他只是心中痛惜，几乎已经成为自己囊中之物的飞艇被湖神扣留了。 湖神还说，一看飞艇的外观便知道是做出来孝敬自己的，勉为其难接受了，毕竟是小辈的一片心意。 送出飞艇的玛丽安看出了雅克的心思，悄声说道：“我弟弟说了，这艘原型机问题很多呢，故障多，玩玩就行，等以后再做更好的！” 雅克看着她骑装袖口露出一小节闪着银光贴身穿着的鱼鳞甲，觉得自己交友要慎重，对太容易被收买的朋友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这样，马队北行，比来时更加轻松惬意，二十多日便到了此次穿越新大陆旅行的终点——新大陆第一城，约克城。 第180章 心里的花 约克城没有城墙，没人能说清城市的边界在哪里，就连城卫队也弄不清楚。 新来的移民只要花钱请市政厅管理房屋登记的文员，到自己在城市边缘建起的简陋房子处，做一次实地勘察，确定这个地方没有人之前占据过，便可以领取一张约克城的土地证，那么这所房子的所在地便归属于约克城了。 用这个方法，约克城的范围在五十年间扩大了十多倍，原先距离城市较远的铁矿山，和周边的小镇便这样改换门庭拿到了城里的身份。 虽然约克城和慕赛港一样都是依托着港口建立的城市，但是和慕赛港只有一个大海港不同，建立在莱卡特河入海口的约克城，由于河口的复杂地貌，河口南北两岸竟然有十多个优良的小港湾。 每一个小港湾都是一个聚居区，沿河聚居区连城一片，便是普遍意义上的约克城城区，分为南城和北城。 其中又以位于南城的，最大的石头湾最为有名，是公认的约克城的中心。 石头湾是市政厅的所在地，有繁华的街道，安全的环境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多，生意也就好做，便也产生了新大陆唯一的娱乐街，传说中的“不夜街”，一条不打烊的街道。 不夜街一面临河，距离市政厅不过两里远，东半边以餐厅酒吧为主，西半边则是赌场舞厅澡堂。 东半边的街道上有一家小酒吧，招牌上写着“心里的花”。 雅克和莉莉正站在酒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流，让酒吧的沙龙门一刻也不停歇，不少路过的人已经注意到这对外貌出众的男女，男子肩头还趴着一只肥猫，两人站在店门口已经一会了，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啊？ 莉莉这时候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应该和法比安等人一起先去玛丽安在北城的豪宅安顿下来，却偏偏不知道为什么，跟着雅克来到不夜街找他的父亲。 被莉莉拉住衣角，雅克只得低声劝慰她：“既然都到门口了，不如进去呗，我父亲是宗师，可是你父亲也是啊！我不仅见过，而且经常见呢！你看我怕过么？哎呦！” 胳膊上被狠狠掐了一下。 沙龙门再次推开，从店内走出一个短衫打扮的青年，露出肌肉虬结的双臂，正抱着一个大橡木桶。 将将从橡木桶顶端露出的眼睛，恰好看见站在门口说着悄悄话的雅克和莉莉。 青年手一松，橡木桶掉落，却又被他伸脚一垫，两手再度扶住桶身，出声喊道：“雅克！你怎么才到啊！” 通道熟悉的声音，雅克寻声看去，酒吧门口的青年正是萨米！ 便牵着莉莉的手，走上前去：“看来你们收到了我的信，路上遇到点事情，耽搁了几天，这不是刚到约克城么。” 萨米这时也看到了雅克身旁的莉莉，一脚将橡木桶踢到门边，推开沙龙门，说道：“纳塞利小姐也来了啊！快请进，保罗叔叔在里面呢。” 雅克心想，看来父亲又用回保罗这个名字了，便拉着莉莉跟随萨米一起进入酒吧。 刚才只顾和莉莉说话，雅克并未注意来往酒吧的顾客，此时进入酒吧，雅克敏锐发觉，酒吧中的顾客几乎都是超凡者，很多人还穿着软甲带着武器，看起来并不是来过休闲的夜生活。 “嘿！萨米！我的啤酒呢？”一个魁梧的混血大汉对萨米喊道。 萨米不客气地说道：“自己去吧台上接淡啤酒！上发酵的精酿没有了！龙格你都快一个月没接活，整天白喝酒，还还好意思挑口味！” 叫龙格的大汉躲过萨米凌厉的眼神，小声嘀咕着：“淡啤酒，淡啤酒！啥味道都没有，还不如喝水。” 邻座一个瘦削青年笑道：“龙格，要不我撒一杯尿给你，保证味道丰富，泡沫还多！” 龙格听罢，一下子从卡座里跳出来，打算冲上去对瘦削青年动手，却被坐在卡座边缘的艳丽女子站起按住肩头，动弹不得，只得骂骂咧咧嚷着要和他单挑，另一边嘴上也不吃亏，弄得酒吧一阵热闹。 女子将龙格推回座位，转头对瘦削青年说道：“巴鲁，没事别惹龙格，我看你们都是闲得慌，想被保罗赶出去吗？” 雅克发现女子提到保罗，原本吵吵嚷嚷的两人都闭上了嘴，心中诧异，一直老好人形象的父亲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了。 女子注意到萨米身旁的雅克和莉莉，岔开话题问萨米：“萨米小哥，这两位是新的会员吗？以前从来没见过啊，不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此时，不大的酒吧里，三十来个人也都停下眼前的事情，将目光集中在雅克和莉莉身上，见两人都是一身紧身骑装，腰挂刀剑，便有人喊道：“还真是新会员哎，自我介绍一下呗，我这里有个活，正缺人呢！” 女子扭头向喊着缺人的家伙说道：“你要是缺人，这里没活的人多得是，难道还不够你挑啊！看到漂亮姑娘就想搭讪！” 另有人说道：“缺人？你去请梅诺拉大姐头啊，就会口花花。” 萨米赶紧打断他们，说道：“别闹了，回头自然会认识的！谁把榴莲带进来了？快滚到外面吃去！要喝酒的，自己去吧台倒，我先忙去了。” 接着带着雅克和莉莉穿过酒吧大厅，走入后厨。 雅克趁机问道：“他们说的会员，接活到底啥意思啊？为什么顾客都是超凡者啊？我怎么感觉你已经是觉醒者巅峰了？快要突破了啊！” 萨米答道：“这个……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等会你问你父亲吧。你似乎更快么，都已经是塑能者了！” 便穿过后厨以及屋后的小院，来到应该是居住的二层小楼，直奔二楼，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前停下，萨米轻叩房门，屋内传来雅克久违的声音：“进来吧。” 推开门后，萨米并未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示意雅克二人进入。 雅克牵着满脸通红的莉莉，迈步进入房间。 屋内陈设相当简单，拐角沙发、单人床、置物柜，而雅克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身后的门砰一声关闭，雅克的父亲站起来，说道：“纳塞利小姐！幸会幸会，我是雅克的父亲，你可以叫我保罗。我对你是闻名已久，这却是第一次见面，给我这个笨儿子当师傅，真是难为你了。 来，请坐吧。 雅克！还不去给你师傅泡茶去！” 雅克：“……” “哎呀，胖橘也来了！” “怎么了？不想见本皇吗？” 保罗：“……” 第181章 结婚 胖橘说话了！ 保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难道胖橘的实力恢复了？ 见到父亲惊疑的神色，雅克赶紧解释：“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胖橘短暂恢复过实力，后来又变成没有源能的状态了，不过说话的能力还是保留下来了。” 雅克默默倒好茶，保罗注意到雅克给莉莉的红茶里面加了姜糖，递给自己的还是什么都不加的红茶，连胖橘都分到了一杯茶。 三人一猫边喝茶边聊一路上的各种际遇，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待路上的经历都说完了，雅克终于有机会询问父亲关于酒吧的事情： “父亲，我在瑞欧城听二十三叔叔说你开了一间酒吧，我一直以为就是一个普通酒吧，但是今天进来，我发现情况和我预想得不一样。 外面的顾客都是超凡者，而且看起来实力都不弱，他们这里是会员制的，还有人要和我们组队接活。 似乎酒吧也不卖酒，萨米都让是他们随便喝的……” 保罗笑道：“哈哈哈，我这里还真不是普通酒吧，不接待普通人，实际上应该算是佣兵中介吧。不过介绍的工作都是一些俗称的‘黑活’，委托人和委托内容都不能见光。 谁叫我当年太有名呢，一回到约克城，就被以前的老朋友认出来了。 本来只想做点安安稳稳的普通生意，但是萨米这小子太会惹事了，为了给他平事，我只得答应帮老朋友管起这一摊事情。 现在那些佣兵团的头头们，白天去超凡者公会接任务，晚上就来我这里碰运气。 为了惩罚萨米，现在酒吧的活都让他干了，我只管挑合适的人去做任务。至于什么会员制之类的，都是萨米搞出来，反正也不靠卖那一点酒和食品赚钱。” 弄明白原委，雅克倒是对父亲的生意没有什么兴趣，觉得气氛还可以，雅克一边悄悄握住坐在身旁的莉莉的小手，一边说道：“父亲，还有一件事情，我想和你说。” “嗯？” “我想和莉莉结婚！希望你能支持。” 保罗看向莉莉，莉莉有些害羞，轻声说道：“我父亲应该会在近期来到约克城，如果您也同意的话……” 保罗笑道：“我当然同意了！我们雷诺家的男人对感情都很执着的，一旦认定了，再多困难也阻挡不了。既然雅克确定了，我当然全力支持。” 雅克此时也打趣道：“我们家还姓雷诺吗？” “就先姓雷诺吧，我奶奶就是兰特的雷诺家的人，不算假冒的。”保罗不以为意。 得到了父亲的支持，雅克和莉莉相视一笑，雅克继续说道：“我估计我们可能会在约克城住一段时间，明天我想附近看看，买一间房子。” 保罗有些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这里是约克城的中心地带，房价可不便宜呢，稍微好一点的二层屋，一万银币总是要的，你这一路又是雇佣兵，又是各种开销，超凡者公会的积分早就用完了吧？钱还够吗？” 雅克当然有钱了，不考虑身上的钱票，雅克还新增加了一个稳定的财源。 在齐迪兰城临走前，为了飞艇的事情，他和玛丽安参观了湖神的收藏，挑出不少湖神觉得没啥用但却价值不菲的东西。精明的玛丽安提出和湖神合股开一个贸易行，专卖湖神的收藏和高原的特产，也算了雅克一股。按照玛丽安的经营能力，雅克从今以后只靠贸易行的分红就能过得比较滋润了。 弄明白了儿子的身家，保罗不禁唏嘘，这孩子真好养，转头又要结婚了，自己啥都不需要操心。 不过保罗还是问雅克：“既然你马上就要结婚成家了，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雅克一时有些答不上来，之前的父亲一直和他说，等源能学院毕业之后去北域，所以去北域是他的目标。 后来知道去了北域以后，要加入组织，要去参加一个比赛，那么他的目标便变成了加入组织参加比赛。 可是再后来似乎又不需要他加入组织了，也不需要参加什么比赛了。恰巧就在这个时候，莉莉说，我们去新大陆吧，我们从新大陆的南端走到北端，于是他又踏上了旅程。 终于，旅程结束了，他们穿越了新大陆，见过了美丽风景，认识了有趣的朋友，经历了惊险的冒险，走过了数万里，雅克却还是没找到人生的目标。 ——现在除了和莉莉结婚以外，我还想做什么？ 雅克扪心自问，却不知道要做什么。 看到儿子茫然的眼神，保罗似乎明白了雅克的困扰，于是说道：“你没有目标也很正常，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人生目标其实很简单。 我的家族历史和我的师门，注定了我的人生，是为组织为我们这一脉奉献的一生。组织的目标是推翻皇族的统治，而我们这一脉的目标是传承和发展。 即便是我和你的母亲逃离组织，我们也没有做任何损害它的事情，并且期望有一天能够被它再次接纳，所以我的人生是注定了的。 原先我也曾经为你规划过同样的人生，并且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谁叫你是我的儿子呢。 直到我从二十三的信里得知，你冒险救下莉莉，在帝国已经无法立足，并且来到了新大陆。更让我佩服得是你们竟然要走陆路从瑞欧城走到约克城。 接到信之后，我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那是你的人生，应该由你来规划，你不欠组织什么，你也不欠我们焚炎山任何东西。 我不能逼迫你加入组织，去争夺会长的位子。 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了以后告诉你，从现在开始，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 如果你没想好，没关系，你还年轻，有很多时间去考虑。” …… 雅克和莉莉离开“心里的花”酒吧，乘坐渡船往北城而去，去玛丽安家和朋友们汇合。 莉莉宽慰有些沉闷的雅克：“要不然，我们帮胖橘找猫窝吧，这可能还是一个比较困难的目标呢。” 雅克肩膀上的胖橘说道：“不要，不要，本皇回忆起来一些过往的记忆，实在是无聊，不如现在的生活有意思。 本皇已经想明白了，本皇的身体可能早就出问题了，需要在猫窝长期睡眠才能积蓄能量，醒来后便是满足信徒们的愿望，将能量用完，便又进行了新的一轮睡眠。 这样太没意思了，不如现在的生活有趣，本皇现在的生活，才是为自己而活。” 第182章 橘猫佣兵团 为自己而活？ 雅克回想这一年来的经历，觉得自己似乎挺喜欢冒险，喜欢惊险刺激充满变化的生活。 于是，他转向莉莉，将她轻搂入怀，说道：“要不然，我们成立一个佣兵团，到我父亲那里接任务，咱们可以挑喜欢的任务做，你看怎么样？” 莉莉嫣然一笑：“可以啊，总比闲着无聊要好，如果让我天天闲在家里，我肯定会疯掉的。那我就是雅克佣兵团的第二名团员了……” 胖橘急忙说道：“不行，不行，要叫胖橘佣兵团，本皇当团长！你们两个做本皇的副手。” “额……好吧，你当团长……” 没多久，当雅克等人到达玛丽安的宅邸，胖橘佣兵团便又多了六名新团员，并且正式更名为橘猫佣兵团。 …… 橘猫佣兵团名单： 团长：胖橘。 副团长：实力担当，莉莉·纳塞利。 突击手：蛮力刀客，雅克·雷诺；雷电长枪，阿丽夏·阿斯托里。 辅攻手：夺魂鞭，艾玛·歌迪亚。 侦查员：鹰眼弓手，法比安·贝尔南德。 治疗师：重甲护士，娜塔莎·帕克特。 后勤总管：富可敌国，玛丽安·维斯特。 机械师：书呆子，格雷福斯·维斯特。 …… 草拟好这份名单，玛丽安收好它，准备明天去超凡者公会进行注册，这样一来橘猫佣兵团便成了正式的组织了。当然了，团长的名字玛丽安会填自己的，胖橘可拿不出超凡者公会颁发的秘银徽章。 为了庆祝橘猫佣兵团的成立，机械师格雷福斯拿出了自己最新研制的发明供大家观赏。 只见他将一个一尺多长杯口粗细的小铁管放在地面上，然后把一个丝绸包裹塞到铁管中，再将一个黄色的圆球也放置进去，最后点燃了铁管底部的引线。 随着引线燃尽，铁管发出一声爆响，接着一个火球便从铁管中喷出，飞向黑暗的夜空。 见过火炮的雅克并未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却看见拖着红色火焰尾巴的火球飞到近百米高空后再次爆炸。再度爆炸的火球四散分开，却不仅仅是红色的火花，而是一层黄，一层绿，又一层红色的多彩火焰，像一朵绽开的花朵一般，在夜空中开放。 格雷福斯让姐姐帮忙，快速冷却了铁管，再度装填发射。这一次的花朵竟然是闪耀着白光！ 格雷福斯又发射了两轮，虽然还是同样色彩的火焰花朵，但依然让众人欣喜不已。而且不仅是橘猫佣兵团的成员们，小半个约克城都能看见北岸升起的彩色爆裂火球，第二天便有传言是某个宗师新研发的融合源能技，彩色的爆裂火球！ 格雷福斯笑着说：“这只不过是火炮研究中产生的一种娱乐性的副产品。我已经拿到了斯图亚特生产的单人使用的小型火炮的样品了。 花了一大笔钱才收买到一个能接触到它的官员，哈哈，不提这个……我的意思是，不久的将来，你们就会用我制造出来的武器去执行任务了，到时候我这个机械师才算是名副其实。” “或者你帮我们研究出一种能开得更远的蒸汽车，要不就试试把火炮安装到蒸汽车上面去，新大陆的路也不好走，要不你发明一种像马一样走路的蒸汽车吧！”雅克给格雷福斯指出研究的方向。 格雷福斯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笔进本将雅克的主意记录下来，边写好边自言自语：“煤炭的自重较大，向增加续航必须更换能源来源……唔，源石？……安装火炮要增大车辆体积，或者减小火炮体积……四肢行走，额，好复杂的运动方式，重心不好控制啊……” 玛丽安赶紧打断格雷福斯的思考，说道：“你别给我弟弟增加事情了，格雷福斯，你先把更大更快的飞艇研究出来！” 用飞艇原型机换了一件兼顾柔软和坚韧的银龙鱼鳞甲，玛丽安觉得赚翻了，一回来便让弟弟造出新的飞艇。 …… 第二日，初来约克城的众人，在萨米的带领下开始游览约克城。格雷福斯自然躲在家中继续自己的研究，只有玛丽安一人前往超凡者公会注册佣兵团，反正注册佣兵团也只需要登记团长一人的信息即可，注册完毕后，玛丽安还要顺路去商会将最近耽搁的事情都处理了。 登记完佣兵团信息，领到了佣兵团的执照，玛丽安好奇地来到发布任务的公告牌前去看一眼，了解下佣兵市场的大致行情，虽然她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去参加任务。 浏览片刻，在一堆的护送任务、保护任务、寻人任务之中，玛丽安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任务：找出贝纳福特庄园闹鬼的原因。 闹鬼，新大陆的原住民的的说法，他们认为人死后应该去亡者的世界，但是偶然还会有一些意志遗留在我们的世界，这些意志会作出很多不可思议，无法用源能来解释的事情，这便是闹鬼了。 而且贝纳福特家的庄园，恰巧玛丽安很熟悉，而且去过多次，贝纳福特家的小女儿德丽莎便是她的发小。 ——这任务要接！ 玛丽安觉得这任务简直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如果能够完成，那在发小面前该会多么涨面子啊。 毫不犹豫，玛丽安便拿着佣兵团执照跑去接了这个任务。 …… 另一边，大家游玩了一天，接近晚餐时间，便送萨米回酒吧，顺道试试萨米的手艺。 在酒吧，保罗听说雅克弄了个小佣兵团，便心血来潮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一个简单的保护任务，只要保护委托人三天即可。 后天委托人来到约克城，三天内委托人都会在城里待着，一直保护到委托人登船离开。 每天每人三百银币，除了你们，委托人还会另外雇佣十来个人。 人手多，又在城里，安全！刚好给你们练练手。” 等到晚上全团碰面，大家发现橘猫佣兵团一下子接了两个任务！ “团长”玛丽安一拍桌子：“没事，明天一天我们就把贝纳福特家闹鬼的原因找出来！后天再去当保镖！我们肯定可以找出原因的，对吧？胖橘……” 原来玛丽安把侦破闹鬼原因的希望都寄托在胖橘身上了。 见胖橘不答话，玛丽只好加大筹码：“我把鼠王的遗骸再分你一条前腿……哦不，两条前腿！求你了胖橘，德丽莎·贝纳福特是我的好朋友，咱们也是好朋友，好朋友帮好朋友，你帮我，我帮你，大家都开心啊……” “好吧！本皇就勉为其难答应了，明天我们就去贝纳福特家看看吧。” 第183章 庄园鬼影(1) 车头上顶着羽毛标志的蓝色涂装蒸汽车穿过螃蟹湾的大桥，从约克城北岸来到了南岸，又沿着碎石马路穿过棚户区。经过两道关卡之后，蒸汽车进入了一道高墙之内。 雅克拉上窗帘，说道：“我们已经到了贝纳福特家了吗？看来不会迟到了！守备还真严呢。” 玛丽安仔细检查自己新做的指甲，心不在焉地说道：“哦？没有呢，我们肯定迟到了。 这里距离德丽莎家还远呢，我们刚才经过的是街区的保安岗。我们本地人称这里是‘十八商行区’，当初帝国人刚登陆新大陆的时候，这里是垄断新大陆贸易的十八家商行老板联合建造的聚居区，一共十八个庄园，一百多幢别墅。 现在是约克城最好的街区。刚才的门卫和高墙，还有巡逻队，把这里保护得非常安全。” “你家怎么不住在这个街区啊？”雅克刨根问底。 玛丽安从化妆包里取出一瓶指甲油，给指甲上不够完美的地方修补一二：“我爷爷来到新大陆的时候还只是个穷小子，所以我家不是十八行这类的老钱，又没有高官，更不是贵族，是没资格住在这里的。 十年前，这里面有一家十八行的庄园，由于子孙辈经营不善要出售，我父亲本来已经疏通了当时的市长还有这个街区的管理委员会的轮值负责人，把庄园给买下来了。但是有个生意上和我家有冲突的讨厌鬼，发动了几家住户一起抵制我们家入住，说是会拉低整个街区的格调。 最后管理委员会组织的入住投票中我家没达到七成的赞成票，便被拒之门外了。” “想要住进来，还要通过投票啊。” “是啊，后来那个庄园只好转卖给一个北域的男爵，喏，左边那个。” 莉莉拉开车窗帘，路边是雕饰精美的围墙和茂密的绿树，绿树遮蔽下，根本看不到庄园内部的情形。 过了二十分钟，蒸汽车停在一扇大铁门之前，保安一番查验之后，开门让车驶入庄园。 此时已是冬日，庄园却依然有一些不知名的树上挂着满花朵，长青的灌木被园丁修剪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冬日的萧索。 蒸汽车绕过圆形的喷水池，停在通往主宅的楼梯之下。玛丽安抱着胖橘下了车，紧跟其后的是莉莉、艾玛和雅克。法比安和娜塔莎觉得这种任务没必要他们出场，两人跑去城里游玩了，而阿丽夏则抛弃俗务，全心钻研雷传授的源能技， 迎接大家的侍者，不认识玛丽安，只见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带着两个劲装女护卫还有一个穿着随意的跟班一起走下车，一时闹不清来人的身份，看着女子俏丽的面容，有了些猜测，便上前来问道：“请问这位小姐，您是来……？” “我们接了你们发布的任务，就是闹鬼的那个，按照约定来做调查的。”玛丽安答道。 侍者一愣，不是来找少爷的？看起来不像超凡者公会介绍的佣兵团啊，而且也迟到了吧！ 他怎么知道玛丽安大小姐出门会有多磨蹭，迟到一点也是正常的。 “佣兵团啊，你们来迟到了，其他队伍都已经到了，请快点跟我来吧。”侍者二话不说，前面引路，心中却嘀咕：“肯定是大少爷找来的，以为打着佣兵团的名义老爷就不会发现，哎，我要把他们往哪里带啊？是大少爷的别院，还是正在开会的宴会厅啊？谁能告诉我啊，很急！” 侍者灵机一动，将玛丽安等人带到大门旁的接待室，便飞奔跑向后院，去大少爷的别院询问大少爷去了。 而另一边主宅的宴会厅中，一身笔挺黑色套装，藏青色领结和马甲，白衬衫的中年男子站在小舞台上面对台下四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佣兵们布置任务。 “大家好，我是管家鲁邦，在这里我先解释一下刚才萨阿丁团长以及其他团长的疑问。 没错，贝纳福特家确实同时请了八个佣兵团同时来解决我们遇到的问题，实际上是九个佣兵团，不过有一个团一直没出现，我就不等了。 至于为什么同时请那么多人一起来，主要是因为‘绯红之羽’达蒙宗师和超凡者公会的高级执事‘蝰蛇’莱尔宗师共同制定的抓鬼计划，需要大量的人手去堵截那个家伙。 过一会我会给每一个人发一个哨子，请大家分成两人一组，我们会给每组划定巡逻区域。 当你们中的任何人遇到那个肮脏的家伙，就吹响哨子，由两位宗师带领的我们贝纳福特家的精锐保安队伍，将会第一时间来支援你们，共同干掉那家伙！ 切记，塑能者才有机会抵挡那个家伙的侵蚀，你们当中的觉醒者必须身边时时刻刻有塑能者的保护。否则两人可能同时被攻击而无法发出警报。” 有一位壮汉说道：“你们给的任务简报根本没说请对方是什么样的啊，我们怎么会知道是否遇到了？” 管家鲁邦说道：“并不是我们不想说清，而是确实说不清……” 小舞台下的一位五十来岁样貌，斑白胡须全身链甲的男人走上台去，说道：“鲁邦先生，我来解释吧。 你们大多都认识我，老达蒙，达蒙·达特。 我们所要面对的‘东西’，我姑且称它为东西，是一个能量体，和我们之前在新大陆经常见到的‘鬼’并不一样。 大家都知道，新大陆没有方尖塔，超凡者和异兽死后，偶尔会残留一些意志，却没有方尖塔将他们收回重塑，便会形成那些经不起一个源能技攻击的‘鬼’。 但是你们别小瞧贝纳福特庄园的这个东西，它千变万化，会变成你最恐惧的东西，吸食你的恐惧强壮它自身。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两人一组巡逻了，也许你恐惧的，别人却不怕。所以面对的人越多，那个东西便会越弱，因为这个时候它只能恐吓一个人而已。 但是大家不要掉以轻心，每个月的十三号，那东西便会出现在主宅里，而且每次出现都会有三个牺牲者。他们在恐慌中被它连同恐惧一起吸走生命力，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五次，带走了十五个牺牲者了。 而且他只会攻击超凡者，塑能者可以在它面前抵挡数十秒，甚至可以攻击到它，觉醒者则毫无还手之力。这是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求两人一组，其中必须有塑能者了。 由于这东西逃跑速度很快，没错，上个月它从我手中溜掉了，还害死了我的小徒弟！所以我们才需要大家通力合作，封锁每个角落，把它逼迫到不得不面对我或者蝰蛇莱尔的怒火。” 管家鲁邦继续说道：“那么请各位前来领取各自的哨子和巡逻区域的地图，过会主宅中的其他人都会撤离，午后过后它就可能出现。 如果今天能够完成任务，我这里自作主张，替主家将佣兵费增加三成！ 望大家能通力合作，共诛恶鬼！” 第184章 庄园鬼影(2) 门口的接待室中，雅克等人正在百无聊赖的闲聊。 艾玛皱着眉头说道：“玛丽安姐姐，你真的击败过鬼啊！” “那是当然，只要让我找到它！我十五岁就在我家的乡下别墅拍死过一只鬼，简简单单的一个冰锥术就解决了！”玛丽安自豪的说。 艾玛稍微放下心来，论实力，觉醒者巅峰的自己比现在的玛丽安还要强。 玛丽安却又挑剔起艾玛的装扮来了，伸手解开艾玛的马尾辫，将头发披散开：“喏，现在就好看多了，扎起头发来显得你的年纪更小了，你十八了吧？可以正式参加社交了！男人可不喜欢妻子显得年纪特别小，绅士喜欢和年轻的姑娘谈恋爱，和成熟的女子结婚。你的打扮在社交场所会失分的。” 莉莉插进来说道：“我们卡斯蒂亚社交年龄是二十一呢，十八岁还不能正式参加社交舞会和酒会的，必须二十一办了成年礼之后，才能参加社交等待追求者上门了。” “啧啧，你家雅克才刚十八吧。” “他又不是贵族，我也……我也不算贵族小姐。按照法律十八就能结婚了。” “玛丽安姐姐，我家也是平民，不用非要通过社交场合去认识……男人的。” 正当他们还在闲聊的时候，一个打扮颇为考究的中年人带着几个侍者和女仆装扮的男女从屋内走出，路过接待室的时候，中年人停下来，询问身旁的侍者：“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还在主宅里面？” 旁边的侍者答道：“禀告大管家，我刚才听接待的查曼说，他们是大少爷的客人。” 管家鲁邦透过玻璃窗，只能看到玛丽安的背影，华丽的露肩长裙，窈窕的身段，却恰好挡住了坐在玛丽安对面的雅克。 鲁邦问道：“查曼呢？让他把人带走，带到大少爷的别院去！” “额，大管家，刚才他就不在，可能已经到马厩集合了。” “哦，那你把他们带去大少爷的别院吧。记得别让老爷看到，这个时候不能再给老爷增加烦心事。” “明白！” 侍者留下来，其他人急匆匆出门而去，前往马厩集合，主宅抓鬼之事尘埃落定之前都不会回来。 侍者推开接待室的门，说道：“你们几个跟我来吧。对了，小姐，待会你的护卫不能进入别院哦，只有女子可以进去。” 大家正在纳闷，却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大宅内传来！ 侍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想：不好！怎么来得这么早！ 哪还顾得上给雅克等人带路，转身便逃出接待室的小门，一溜烟窜出大门，飞快跑下楼梯，转眼间消失在园林之中。 雅克站在门口看着侍者仓皇的背影，回头说道：“看来鬼就在这个房子里哎，我们去抓鬼吧！” 玛丽安兴奋地举起戴着蕾丝长手套的小拳头，说道：“出发！橘猫佣兵团！” 循着惨叫声传来的方向，雅克等人深入大宅之中。 …… 贝纳福特家的主宅是一幢方正的六层砖石结构的建筑。 楼梯间分别在东西两端，底层是佣人、保安的房间和厨房、杂物间、酒窖。 雅克等人所在的一层有一个可以容纳百人宴席或者大型舞会的宴会厅，十多米挑高的宴会厅把二、三层的一部分也给占据了。 二层、三层大多是各种功能房：富丽堂皇的会客室，淡雅的琴房、画室，设施奇怪的健身室，严肃的办公室、图书室，休闲的棋牌室、小酒廊等。 四层、五层相对私密，除了朝南面向花园的数间主人房和是对建客房外，还有桑拿室、按摩房、服装间。 如此大的房子，那么多房间，自然需要许多佣兵协助封锁了。 雅克等人并不知道，他们寻声前往的地方却是酒窖的入口。 虽然贝纳福特家将易碎和容易丢失的东西都转入了后宅之中，主人搜藏的工艺品、名画、珍本书籍、金银器皿等都从主宅搬走了，但是酒窖里面的酒，却没地方转移，还静静放在那里。 十几分钟前，有两个幸运儿便被分配到巡逻酒窖，非常不巧，这两个幸运儿恰好都是嗜酒如命的家伙，一进入酒窖，便如老鼠进了米缸一般。 其中一个翻出一瓶龙舌兰酒，手指轻弹便打开了瓶口，咕咚灌下一大口：“噗啊！橡木桶封装十年以上的特级醇酿！琥珀色！甜香！后味还有一些咖啡的味道！够劲！我就知道，十八行的老钱们才有这有种好东西！” 另一个正在对付一个红酒桶，用匕首捅开一个小洞，这个水系超凡者直接拉出一条红色的酒线飞入自己口中：“正宗帝国南部的葡萄酒！卡斯蒂亚货！嗯……口感更醇厚，不是靠海的多雨地区出产，应该是兰特产区的。比起这个，之前我在‘心里的花’喝的斯图亚特的勾兑货，都是洗脚水！萨米那个奸商，免费果然没好东西！” 两人很快就灌下了不少酒，虽然按照佣兵的操守，他们是不应该干这种事情的，但是两人很清楚，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是没人看到的，事后即便是主人发现，也不会追究，有些人的道德只有在阳光下才存在。 可惜这两个幸运儿很快就把运气耗光了，一团黑影慢慢从天花板上渗出，渐渐形成一个人的轮廓。此时两人都在品酒，享受佳酿入口的愉悦，并未发现头顶上有一个人形黑影，正四肢挂在天花板上，头扭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反折下垂，正用两点幽光看着他们。 喝龙舌兰的家伙，仰头将瓶中最后一点酒液倒入口中，透过玻璃空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拿着瓶子的手放下，眼前的物事立即清晰起来。 一头庞大的棕熊正倒挂在天花板上，用小眼睛看着自己，他立即想起十多年前和同伴在北部森林中狩猎，那头一巴掌拍死自己同伴的异兽。 啪！ 瓶子落地，玻璃四散飞溅，惊恐的男子却一动也无法动，甚至连喊叫声也发不出来。 此时他的同伴正在一排酒桶中寻找下一个牺牲品，嘴里还念叨着：“赤霞珠，唔，第二种我要喝点浓烈口味的！不要乱扔瓶子啊，我们要做有态度的酒客！” 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那个没有态度的同伴正在浑身颤抖，身体中的力量不断流逝，原本强壮的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辨的的速度干瘪下去。 而巨熊正用两爪搭着受害者的肩膀，熊嘴如亲吻一般接近受害者的脸，贪婪吸取他的生命力。 也就二十多秒的时间，受害者的枯瘦的双腿终于制成干瘪的身体，巨熊双爪刚一松开，他便两腿跪下，身体向后仰去。 摔倒的声音终于惊动了红酒品鉴家，他一回头便见到一头巨熊蹲在倒地的同伴身旁，他此时立即明白，遇到“鬼”了，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想要将哨子掏出来。 然而巨熊扭头和他四目相对，便在一瞬间化成一个全身黑甲的骑士，骑士手持长枪，瞬间便策马跨过狭小的酒窖，狠狠将长枪刺入他的腹腔。 手上还紧握着哨子，红酒品鉴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一个简单的吹哨动作都来不及做，更是诧异为何没有躲开骑士的冲锋，两年前的自己似乎也没躲开黑甲骑士的攻击，只不过那次他比较幸运长枪击中的是自己的肩头，事后很快就恢复了。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但是当他的眼睛再度和黑甲骑士的目光相遇，惨叫声戛然而止，他又变得什么都做不了，力量很快便如流水般顺着枪尖流逝了。 弥留之际，红酒品鉴家似乎听见酒窖的楼梯上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艾玛，等会你可以用黑暗之手，只要抓住鬼，我们就能轻易将它干掉……” 第185章 庄园鬼影(3) 血，从嘴里流出，红酒品鉴家用最后的力气挤出两个字：“救命……” 踏上楼梯台阶的雅克听清了这个微弱的声音，立即将手放到刀柄之上，身体下倾，以滑铲的姿势冲下楼梯。 还未落地，雅克便见到背对自己的黑甲骑士和他骑乘的黑马。红酒品鉴家涣散的眼中见到有人来了，嘴角微微翘起，却说不出话来。 雅克毫不迟疑，向前一弹便冲向黑甲骑士，将长刀向身后一推，左手握紧刀鞘，右手便要拔刀，借着拔刀的速度，自下而上劈向骑士。 然而前冲的雅克还未到最佳攻击距离，便感觉到前方一股劲风袭来，正在跨前的左脚用力一蹬向右方闪避，堪堪躲过马腿的横踢。 这时候大家都进入了酒窖，全都看见马腿横踢的诡异场景。要知道即便是雅克召唤的战马，也只能是向后方或者斜后踢腿，和马身成直角的踢击，按照马的身体构造是没办法做到的。 右移的雅克踏住一个酒桶，借势向上跃起，长刀也已经出鞘，双手持刀，从上而下再度劈击，攻击的位置便是黑甲骑士持枪的右臂。 出乎意料，雅克这一刀黑甲骑士竟然没有躲开，长刀刀刃划过黑甲骑士的右臂，发出清脆的撕裂声，便向撕开一张纸一样，右臂和骑枪应声落地。红酒品鉴家也从背靠的酒桶上滑落下来，靠在地上，艰难地呼吸。 感觉刚才的一刀有些异样，雅克却毫不停歇，再度挥刀上撩，长刀刀锋深入马腹，连带黑甲骑士的右腿一起切开。 这时候雅克才发现了问题，黑甲骑士的断臂断腿和马腹的切口全都没有血液流出，正在诧异间，眼角余光发现地上有一个黑色物体从斜下方向自己的腰腹袭来。 雅克刚要挥刀去挡，却见身后电光亮起，照亮整个昏暗的酒窖，莉莉的闪电箭以更快的速度命中袭击雅克的东西。 此时大家全都看清，从地面上窜起如同黑色毒蛇的东西，正是黑甲骑士刚刚丢掉的骑枪，骑枪像蛇一样灵活，完全颠覆了大家的认知。 连挨两刀却毫无反应的黑甲骑士，在骑枪被莉莉电击命中之后，终于发出凄厉的叫声，叫声非人非兽，吓得玛丽安手一松将胖橘扔到了地上。 再看被电击的骑枪，发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道，面条般瘫软在地。 黑甲骑士扭头看向雅克，头盔中泛出两点幽光，接着除了那两点鬼火般的幽光不动，人马皆如烂泥般融化起来，落地的手臂、大腿和骑枪也向主体蠕动过去，融合在一起。。 雅克立即弹身后退，和这个奇怪的“鬼”拉开距离。 莉莉察觉刚才的闪电箭比雅克的刀砍更有效，便指挥道：“大家用源能技攻击，这个鬼似乎不怕劈砍。” 边说边再度射出一只闪电箭，玛丽安也缓过神来，跟着丢出一个水球。 但是轮到艾玛的时候，她就有些犯难了。觉醒者巅峰的艾玛，还没掌握暗黑爆裂之类的远程攻击手段，除了鞭子技艺，便是需要接触施展的精神控制类手段，精神类攻击想来对“鬼”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正在焦急关头，却想起刚才玛丽安打趣的话，赶紧准备施展黑暗之手控制住“鬼”。 闪电箭和水球先后命中蠕动的黑泥，黑泥突然闪烁出强烈的白光，晃得大家都睁不开眼睛，艾玛的黑暗之手便也被打断了。便在大家闭眼的一瞬间，黑泥从地上一弹便贴在了天花板上，一边融入天花板，一边继续变形，最后在在大家眼前以一个黑色人形的形态没入天花板上，消失不见。 确认“鬼”已经消失，大家连忙上前查看红酒品鉴家的伤势。 很快发现伤者已经昏迷了，玛丽安先用治疗术帮他愈合伤口，至于他消瘦的身体深陷的两颊，玛丽安也没什么办法，治疗术只能控制伤势。 “雅克，快过来看！”莉莉发现了另一个已经死去的佣兵。 雅克看到佣兵枯瘦如柴的身体，和莉莉对视一眼，两人不禁同时脊背生寒。 雅克转向扒拉破损酒桶，舔红酒的肥猫：“胖橘胖橘，你能追踪到刚才那个东西吗？” “本皇感应不到，它不是异兽，没有异兽的源能气息。”胖橘舔着爪子上的酒液，说道：“不过，本皇可以确定，它和书上记载的普通鬼完全不同，普通鬼承受莉莉两个闪电箭肯定会灰飞烟灭的。而且你看那两个人，死的那个没有明显外伤，是被吸干生命力而死的，伤的那个腹部的伤口虽然很严重，但是整个人也快被吸干了，就算伤好了，人也废了，大概后半辈子只能躺着了。” 正在治疗的玛丽安赶紧停下手来：“那还救不救啊？” 一只枯瘦的手艰难抓住玛丽安的裙角：“救……救救……我……” 一声尖利的哨声从楼上的方向传出来，大家不明就里，最后雅克说道：“先把他和死掉的那个送出去，此地不宜久留。”说罢扛起尸体，又觉得特别轻，便走到伤者的身旁，伸手将他也抄起来，夹在腋下，大踏步往楼梯上走去。 大家跟着雅克走到大门口，路上听到二楼方向有激烈的打斗声，大概是鬼已经逃到二楼了。 早就从叫查曼的接待侍者那里得知，贝纳福特家这次并不是只请了橘猫佣兵团一个佣兵队，大概还有几个别的队伍，现在和鬼作战的，应该就是其他队伍了。 走出大宅，雅克将伤者和尸体放在楼梯下的喷水池旁，对玛丽安说道：“那个鬼看起来不简单，你和艾玛都别再进去了，在这里等我们吧，顺便把那个家伙给救了吧。胖橘，你也留下来。” 见到了超凡者的死伤，玛丽安自然是不愿意再进去，立即答应留下来。 可是艾玛正为刚才什么忙都帮不上而懊恼呢，一听雅克不让自己进去了，觉得雅克是嫌弃自己没用，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 莉莉敏锐发现艾玛的情绪，便说道：“小艾玛，你还想和我们一起进去抓鬼？” 艾玛狠狠点点头，平稳情绪，说道：“我也想帮你们么，我可以用黑暗之手缠住鬼，这样下次见到它，它就跑不掉了。” 雅克想了想，外面有胖橘在，遇到什么情况，自己可以立即知道，甚至情况紧急的话，可以让胖橘将自己召唤过去。这样一来，玛丽安一个人在外面也还算安全，便也就同意了，三人重返闹鬼的大宅。 雅克三人走后没多久，昏迷的伤者再度醒来，颤颤巍巍地伸手，摊开来，掌心里是一个铜哨，只听他呢喃说道：“哨子……报警……给……” 第186章 庄园鬼影(4) 三人再度进入主宅，便直奔东边的楼梯，前往刚才有交战声音响起的二楼。 到了二楼，雅克和莉莉都是塑能者的无垢体，听力上比艾玛要强很多，侧耳倾听，已经听不到打斗声了。 雅克仔细一想，还是说道：“我们一间一间搜索过去，别分散，二楼检查完，我们再上三楼。” 就在雅克三人在二楼搜索的时候，由两个宗师带领的十多个塑能者组成的精锐保安队，正在四楼走廊奔跑着，新的哨声刚从四楼的西面传出。 蝰蛇莱尔边跑边抱怨：“那家伙动作比上个月快多了，我的毒孢子还没来得及爆，它就提前穿墙跑了！” “我下次会直接砸墙，不管贝纳福特先生事后会有多大意见，他已经杀掉两个人了，若是再死一个，他便又会消失不见。”达蒙边说便冲进发出警报的卧室。 然而看到卧室中的情景，老达蒙的气势为之一泄，出现了第三个牺牲者，这就意味着，这次又徒劳无功了，那个家伙将会继续蛰伏一个月，为自己徒弟报仇的日子将会继续延后了。 大家都很气馁，两个保安上前准备将遇难者的尸体搬运走。 就在此时，又一声尖利的哨声从五楼传来，老达蒙听见之后，精神为之一震，立即穿出屋子，沿着走廊飞奔向楼梯。蝰蛇莱尔却未跟随，已经死了三个受害者了，可能只是谁看到了路过的鬼，现在再赶去又有何用？ 另一方面，雅克三人很快便在二楼的琴房中发现了两个受害者的尸体，已经累计三个死者了！ 雅克和宗师们都不知道，实际受害者早已超过三人。 现在的情形让雅克不寒而栗，超凡者公会给予的任务评价是：二级任务，有致死风险。但是目前看来这个风险不是一般的大。 三人商量一番，决定还是离开险地，出去和玛丽安汇合。 边走雅克边说：“胖橘说，那个受伤的佣兵醒来了，他说鬼会变成他对手最害怕的东西，刚才我们面对的骑士便是那个佣兵的非常害怕的东西。 而且它不仅仅是变形，应该还有手段能够震慑对手，那个佣兵就说他在骑士面前一动也不能动，轻易就让对方重伤。 所以本来他们都是两人一组行动的，见到鬼就吹哨示警，等待宗师带队来救。 再结合他吸取人生命的手段，这个鬼确实是非常棘手，我建议还是撤离吧。” 三人往一楼走去，一路上又听见两声哨声，让本来就颇为紧张的神经更是绷紧了两分。 路过一楼的大宴会厅时，头顶上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雅克抬头望去，恰好看见一个人影砸穿三楼面向宴会厅方向的窗户，随着玻璃碎片一起下落。 人还没落地，雅克和莉莉便从那人的服饰看出，此人是超凡者公会的执事。两人经常出入超凡者公会对其中情况了解甚深，这个人不仅是执事，而且执事服上醒目的红色腰带还表示此人是个宗师！ 从三楼窗户落下的宗师，跌落在地，很快便挣扎着站起，脚下不稳，却毫不停歇往门外走去，短短几十米远，竟然接连摔了两跤。 接着便杂乱声四起，有几人也从三楼跳到宴会厅，而更多的人则纷纷从其他窗口跳出大宅。有一人落地之后看向茫然无措的雅克等人，开口说道：“快跑啊，那东西吸了达蒙宗师的力量，现在我们根本就打不过，还不快跑，发什么呆啊！” 闻言三人震惊，那么刚才被打落的公会宗师执事便是被力量大增的“鬼”给打伤的！ 容不得半点迟疑，雅克一手拉着莉莉，另一手直接夹住艾玛，便往门外跑去。 跑出大门，背后便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雅克从沉闷的声音判断，肯定不是家具什么的，难道是什么大型异兽？ 雅克一面招呼玛丽安和胖橘撤离，另一边松开莉莉和艾玛，抱起受伤的佣兵，一起跑向庄园的大门。现在不仅主宅不能待了，连整个庄园都不安全了。 几人刚跑出一段路，身后又是一声巨响，雅克回头一看，肝胆俱寒！ 这是谁最恐惧的东西啊？ 一头体型庞大的双头蜥蜴，将一个头从主宅的大门伸出，正在费力将另一个头挤出门来，五米宽的大门竟然不够它通过，愤怒的蜥蜴用爪子蹬脑袋撞，想要突破门框的束缚，发出哐哐巨响。 艾玛也看见了双头蜥蜴，吓得一声尖叫，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继续逃跑，还对大家说道：“我师傅曾经说过，对抗心灵类源能技的最好办法便是无所畏惧，心如止水。我要平静，我要调整心态……它看不出我恐惧什么，我便不怕它！” 莉莉却是俏脸一红，当初她深陷宗师丽塔的梦魇术，无法自救，最后是靠雅克冒险进入梦境方才脱困，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多少小秘密都让雅克看到了。 双头蜥蜴费了很大力气才钻出大宅，花园中的人早已经跑得不知所踪，雅克等人也已经跑到了庄园的大门口。 跑出门口，雅克将伤者放在墙根下，探头向庄园内看去，却没发现双头蜥蜴在花园中，长舒了一口气。 玛丽安说道：“我刚才看到超凡者公会的莱尔宗师跑出门来，歪歪扭扭地往北飞了，我就在想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还好你们逃得快。” 雅克说道：“听说那个鬼吸了一个宗师的力量，现在比我们之前遇到的时候强悍太多了，那个叫莱尔的宗师就是它打伤的。” 艾玛说道：“跑掉的宗师会不会去搬救兵了？我们怎么办？继续跑？” “先别乱跑，我们这里暂时安全，想要撤离沿着大路逃跑很方便。鬼只有一个，只要不来我们这个方向，我们便是安全的。”雅克说道。 “你看到鬼去哪里了？”玛丽安急忙问雅克。 “可能是往后宅方向去了。”雅克判断。 “呀！德丽莎应该还在后宅！”玛丽安想起了自己闺蜜：“她能跑出来吧……” “看她运气吧，也不一定往这边走就安全，也许其他方向也能逃出生天。”莉莉说道。 “胖橘呢？”艾玛终于发现少了一个成员。 雅克答道：“它跟着鬼去后宅了，去看看那边的情况，鬼应该不会注意它。” 说话间，两股源能威压从天空中掠过，雅克抬头一看，有两个公会执事服饰的宗师从几十米的空中飞过，向着庄园深处而去。 “这下安全了！看来莱尔宗师叫来了援兵！”玛丽安欣慰说道。 雅克却眉头紧皱，原因是胖橘说它竟然跟丢了那只鬼，找不到了！ 第187章 庄园鬼影(5) 其实胖橘跟丢鬼也算是正常，因为鬼已经不再是双头蜥蜴的形象了。 一个独眼獠牙的侏儒，正蹲在主宅旁边的园丁小屋，脚边又是一具被吸干了的佣兵尸体。 从变化成青蛙捕捉昆虫，变换成猫狗狩猎老鼠麻雀，到可以攻击普通人，“鬼”在这个庄园挣扎了几个月，一步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 它似乎天生就会掠夺生命力，而且掌握隐秘的技巧，轻易避开比自己强的对手，快速杀戮比自己弱的猎物，充分利用自己的天赋，决不贪心也不恋战，一旦达到自己晋级的能量，便龟缩到地下的安全点，静静等待进一步的蜕变。 原本每次出来狩猎三个目标，是它给自己的界限，但是今天遇到了第一个意外。袭击第二个目标的时候被打断了，并且还受了伤。于是它决定多再制造一、两个牺牲品，以补充自己受伤的损失。 意外经常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很快第二的意外便出现了。 它骤然面对了一个超越其他超凡者的人类，它对这个人很熟悉，上次苏醒的时候便被他追着到处跑，如果它能够离开这里的话，它肯定早就远遁而去，直觉告诉它，这个超凡者很危险。 幸运的是，这次它是和这个超凡者单独面对的，毫不犹豫，它便将自己变化成对方最恐惧的样子，然后借着变化附带的震慑效果，施展“能量夺取”。 只是一刹那，它便发现自己的动作比对方慢得太多了，变化花了它太多时间。当变化成型的时候，对方的源能技已经施展出来了，灼热的炎风暴立即充斥了整个房间，现在那个人类老头只要将四周的源能向中间一挤压，已经不堪灼烧的自己便会灰飞烟灭。 但是它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个老头竟然呆愣在原地，并没有继续攻击，眼中流露的也不是恐惧，而是另一种它无法理解的情绪。 可惜他没有那么多情绪，抓住机会便毫不犹豫扑上去，施展“能量夺取”，用效率最高的口对口方式，大肆夺取对方的能量。 巨量能量入体，灼烧感尽皆退去，此消彼长间，“恐惧变身”带来的震慑效果逐渐发挥作用，人类超凡者眼中不再是那种说不清的情绪，变成了它熟悉的恐惧，继而无谓地挣扎，最后瘫软下来，将所有能量贡献给了它。 夺取了不可想象的能量，它觉得意识无比清晰，全身能量澎湃，似乎可以离开那个等同于它生命的东西更远了，更敏锐的思维，让它明白了刚才老者的情绪，叫爱怜。 而冲上五楼的蝰蛇莱尔和其他精锐保安都见到了另他们心胆欲裂的一幕，一个金发女子松开了形同干尸的达蒙·达特宗师，结束死亡之吻。 在这之前，谁能想象得到那就是以强硬著称的达蒙宗师最恐惧的东西呢？ 获得了巨大能量的“鬼”不再逃跑，而是直接和追捕者展开战斗，选择了其中的最强者施展“恐惧变身”。这才有了雅克等人见到的，莱尔宗师被从三楼打落，狼狈逃跑的一幕。 所幸这里距离超凡者公会不远，公会中有恰好有两个宗师执事，得知是十八行中的贝纳福特家出事了，两人简单了解了“鬼”的情况，便飞速赶了过来。 而另一方面，谨小慎微了接近一年的“鬼”终于放飞自我了，强大力量给它带来了极大的自信心，此时它想要将自己活动范围内的所有猎物都捕杀干净，特别是之前打断它进食的那几个人类超凡者。 受害者接连出现，鬼越来越强大。 胖橘无法通过源能波动探查“鬼”的去向，但是它还有一个强大的追踪工具，鼻子！ 胖橘曾经在书上看到人类训练狗用嗅觉寻找猎物，对此它是嗤之以鼻的，猫的嗅觉比那些蠢狗强多了！ 回到几个确定那家伙出没过的地方，比如破损的大门口和酒窖，胖橘从纷乱的气味中找到了“鬼”的气息！ 现在便是四处搜寻的时候了！ 胖橘欢快地跑向后宅，主宅它都已经逛过了，当然要去从没去过的后宅了，这是胖橘的工作态度，优先解决好奇心。 胖橘跑进后宅没多久，天空便响起了闪电的劈啪声，大门口的雅克抬头望去，主宅屋顶上，三个身形打作一团，明显就是两个公会宗师执事和“鬼”交战了。 这次，鬼变化的形象是个军团服饰的人，手持短剑和圆盾。 到这时雅克也看出来，鬼除了吸取生命力和变身之外并没有其他攻击源能技，变身造成的震慑也只是针对一个人，如果有同伴援护，被震慑的人可以很快脱困，至少也不会轻易被鬼靠近吸取生命力。 而鬼变化的形态不同，直接影响了它的战斗力，若还是变成刚才那头威猛的双头蜥蜴的话，两个宗师是很难讨得好处的。 当前鬼变化的军团战士形象，实在没有优势，除了关节能够拐向诡异的角度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两个宗师很快就适应了，接连攻击让它左支右绌，意外获得的能量也在大量流失。 四个人抄着手在远方观战，就连战斗经验最少的玛丽安也看出了鬼的不堪。 “宗师们要赢了！”玛丽安铁口直断。 “难说，鬼要是想跑，他们很难追上。”雅克判断。 “不就是穿墙么？砸开继续追就是了！”玛丽安坚持自己的判断。 “多穿几道墙就跟不上了，你没发现那家伙只能用肉眼追踪，没有脚步声，没有源能外溢，连呼吸都没有，它要想跑，真的很难抓。”雅克给出自己的理由。 而远在内宅的胖橘却对雅克说道：“它有味道，很明显的味道，本皇已经要找到它的老巢了，哈哈！” 雅克听闻，心中大喜，“鬼”的老巢，多么有意思的发现啊！ 这边两个宗师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被震慑的宗师以防守为主，另一人不断用闪电攻击鬼，也许闪电攻击对它有奇效，几分钟下来，鬼的速度大不如前，旋即陷入了无法还击的境地。 两个宗师一通猛攻，将鬼打趴在屋顶之上，接着一发蓄势已久的落雷劈开了屋顶将鬼打落到五楼。 雅克一看，心说不好，这两个宗师大概并不了解鬼能穿墙的伎俩，如此一来，它可能会逃掉了！ 第188章 庄园鬼影(6) “我们去痛打落水狗吧！”玛丽安觉得此时可以大展拳脚了。 “不行！太危险！”却没想到当即被雅克拒绝了。 “帮我抓到那只鬼么！雅克求求你了！我要做一件德丽莎永远也做不到的事情！”玛丽安终于透漏了接这个任务的原委。 “一直以来，我有什么，德丽莎也要一样的，不管是衣服首饰和男人！我就想做一件她永远做不到的事情，然后每次见到她都提起这件事。 抓到把她家闹得天翻地覆的鬼，简直就是不二之选啊！看在我帮你救马丁，帮你在苏族闹革命的份上……” “打住打住！这两件事我们都是公平交易哦！我可不是白帮你做事的！”雅克还是拒绝。 “看在我跟莉莉的姐妹情分上……”玛丽安揽住莉莉的胳膊，显得很亲密。 雅克依旧拒绝：“你俩的情谊还不值得我们去冒险，谁知道它还有没有反扑的力量。” “肯定没有了！你要相信商人的直觉！要不然，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你遇到事情我也会帮你的！”玛丽安继续请求。 莉莉终于开口了：“去看看吧，也许还轮不到我们收尾呢，但是不去的话，玛丽安又不甘心。” 雅克终于下定决心：“那我们去看看，直接去后宅，胖橘在那里有发现！” “欧耶！”玛丽安感觉胜利在望，有距离宗师只差一步的莉莉在，加上手段诡异的雅克和胖橘，玛丽安觉得这跟本就不算冒险，至多是抄底是否成功的差别。 四人还是集体行动，快速穿过园林，奔向后宅。一路上清晰听闻主宅中有撞击和敲打的声音，不知道宗师们是否堵截到“鬼”了。 但是雅克根本没想去主宅耽搁，即便是错失了对鬼的最后一击，他也要去胖橘那里亲自拿到据说是鬼藏身的东西。 胖橘正在柔软的鹅绒被上打滚，锦缎的被面摩擦过毛发，让它觉得特别舒适。床垫也非常柔软，胖橘觉得自己要整个陷进去了，而它的身躯在这张奢华的大床上显得微不足道。 床上还安静躺着另一个人，一个成年男人也只能占据这张床的小小一隅，任由胖橘在被子上打滚，他依然安详躺着。 距离大床不远，门口处倒着另一个人，胖橘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认出来，这个人便是之前接待他们的侍者，脖子扭断，早已没了生机。 床上的男人，胖橘难以分辨他的生死，大概是活的吧，但是任凭胖橘在他身上踩踏，却没有醒来。 心跳和呼吸依然在，呼出的气息便是胖橘锁定的“鬼”的味道。 雅克等人还没到，但是胖橘大爷滚烦了，亮出自己白手套的爪子，胖橘决定抓一把试试他会不会有反应。 锐利的猫爪对着苍白的脸挥舞下去，胖橘想象中的皮破血流的场景并未发生！ 男子胸前闪出一道黑光，我们的兽王大佬顿时被击飞，直直砸向天花板，然后反弹到墙壁，最后跌落到羊绒地毯之上。 大佬狼狈的一幕，却让四个跑进屋内的小弟们看得清清楚楚。 “本皇帮你们试探一下，看来那家伙还是留下后手了！”胖橘站起，没事猫一样翘着尾巴昂着头。 玛丽安倒是认得床上的男人，脱口而出：“文托！那是文托·贝纳福特！德丽莎的哥哥！他……死了吗？” 雅克上前检查了一番，有了胖橘的教训，他只是轻轻翻翻男子的眼睑，试探一下心跳和呼吸，沉吟一番，方才说道：“我觉得他是活着的，但是可能比死了还要麻烦，那个鬼大概就是寄生在他身上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玛丽安不太相信。 “要相信本皇的鼻子！他们的气息完全相同！”胖橘在柔软的床上舔舐自己被弄乱的毛发。 雅克解开男子的丝绒睡衣，刚才他看得真切，攻击胖橘的黑色光线便是从他胸口发出的。 拨开衣物的遮挡，大家眼前的是一条由四个硕大三角形红宝石链接而成的项链，四个红宝石完美组成一个大倒三角，链身和包裹红宝石的底座是用闪亮的秘银制成的。 雅克隐隐猜出异常便来自于叫文托的“睡美人”身上这根夸张的项链，只是弄不清情况，不敢贸然动手。 “砍一刀试试？用上源能，刚才本皇吃亏就是因为没源能！”胖橘撺掇雅克。 雅克也有此意，缓缓抽出刀来，对准项链，心中盘算自己要多大力气砍下去，可以劈开宝石却又不伤害那个男人。 “千万别把文托也给劈成两半了，他是德丽莎的哥哥呢！算了，你劈吧，我不看……”玛丽安扭过头去，接着大喊起来：“鬼！鬼来了！” 大家顺着玛丽安的目光看去，一个军团战士正穿过窗户飘入屋内。 雅克反应迅速，躬身前冲，便越过尖叫的玛丽安，身体重心压得很低，借助抬身而起的势头，反手上撩一刀。 这一刀和地窖中的两刀是不同的，是雅克模仿雷的“霸天雷罡”创造的刀技，便是靠它，雅克才不会在对练中被阿丽夏完全压制。 与阿丽夏使出“霸天雷罡”时可以延展数米远的电弧不同，雅克的刀罡是一道混沌源能，外观接近气系源能技风刃，一道乳白色的弧线，但是锋锐程度却比风刃厉害得多。 刀罡切向变身为军团战士的“鬼”，鬼立即用左手圆盾抵挡。 雅克观战时见过它用圆盾抵挡宗师的源能技，初时毫发无伤，到了后来被宗师压着打，鬼的盾牌每次抵挡之后表面便像被融化一般，要好几秒后才能恢复。 雅克的刀罡掠过，圆盾直接被切断，刀罡没入鬼的身体中，所有的断口都如同被灼烧过一般，发出焦糊的味道。 挡不住！看来鬼和两位宗师对战后受伤不轻，实力大损，好机会！ 雅克立即乘胜追击，再劈出两股刀罡，同时莉莉也抓住机会，左右手同时发射闪电箭。 就连艾玛也施展黑暗之手，数只黑手从羊绒地摊上冒出来，紧紧抓住鬼的双脚。 接连不断的攻击纷纷命中鬼的身体，打得它身体多处融化，焦臭难闻，发出惨叫声。 四人还未来得及因为占据优势而欣喜，躺在床上的文托·贝纳福特忽然坐起，胸前的倒三角红宝石再度发出黑光，在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黑光径直射入鬼的体内！ 这个变故突入其来，大家都呆住了，它是攻击错了吗？ 距离文托最近的玛丽安却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她今天本来是要在闺蜜面前炫耀的，所以穿得美美的，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只得抡起手袋砸向文托的脑袋。 文托在手袋的打击下倒回床上，黑光射向墙壁、天花板，最后停止了。 但是此时大家都发现了，鬼的气势再度回来了，浑身的烧伤也恢复了！ 鬼的幽光双眼看向雅克，接着浑身融化，以很快的速度再度凝实，这便是“恐惧变身”，它要变化成雅克最为恐惧的样子！ 当鬼的身体定型的时候，一屋子的人眼球都快落地了！它的身形不仅没有变大，反而从高大健壮的军团战士，变成佝偻着背的小个子老太太！ 老太太两手空空，看起来颤颤巍巍随时要摔倒的样子，这就是雅克最恐惧的东西？ 然而老太太抬起头来的时候，两眼的幽光依然犀利，雅克精神一震，感觉到全身僵硬，顿时知道自己被鬼给震慑住了。 这时艾玛的话在雅克脑中回想起来： ——无所畏惧！心如止水！ 雅克赶忙调整心态，抛弃恐惧，而且这个老太太自己根本就没见过啊！有啥好怕的！ 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十指如钩合身扑了上来，想要靠近施展“能量夺取”吸收雅克的生命力。 千钧一发之际，雅克横刀挡在身前，拦住了鬼的双爪，接着抬脚便踢向鬼。 但是雅克的速度还是慢了一拍，老太太以更为敏捷的速度旋身一脚踢向雅克胸口，雅克中脚后身体倒飞，撞入玛丽安的怀里，两人一起倒在床边，长刀也脱手了，落到大床之上。 老太太还要继续扑向雅克，身体却在空中僵住了。 一张电网将它兜在其中，电网的另一端紧紧握在莉莉右手上！ 网中的老太太身体被电丝融化，再次焦糊起来，但还是蛮力惊人，在地上挣扎，想要脱离电网的束缚。 感觉电网快撑不住了！莉莉又用左手施法，一道粗大的电光从莉莉左手射出，打在老太太身上，剧烈的挣扎停止了，鬼不得不用全部力气和莉莉对抗，而莉莉也在竭尽所能维持右手的电网和左手的光柱！ 双方僵持不下，而雅克挨了一脚后感觉胸口剧痛，一丝力气也没有，竟然爬不起来。她身后的玛丽安更惨，已经昏迷了过去，治疗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掉链子。 两边僵持，艾玛和胖橘却帮不上忙，在一旁干着急。 但是很快，胖橘眼珠一转，喊道：“艾玛！快，拿起雅克的刀！去劈那个红宝石！快！” 艾玛立即醒悟过来，跳到床上，捡起雅克的长刀。 “把你的源能全部灌注到刀上，就像你用鞭子一样！集中精力！”胖橘在一旁指挥。 而在地上抵抗莉莉攻击的老太太挣扎得更为激烈了。 胖橘心中一喜，找到弱点了！继续喊道：“不要管下面的人！用全力砍！” “呀啊啊！” 艾玛站在床上对准文托胸前的红宝石便砍了下去！ “呯！咔嚓！” 撞击声和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组成倒三角的四块红宝石中位于正中的那块应声碎裂，四散飞溅。 莉莉顿感手上一轻，眼前的老太太化作一片齑粉消散，在地毯上留下一堆黑色粉末。 一声惨叫从床上发出，穿睡衣的男子捂着胸口在床上打滚，好吧，幸好床够大，够他滚，边滚边喊：“好痛啊！你还真敢砍我！我受伤了！我受伤了！肋骨一定断了！” 他的吵闹声足够大，连昏迷的玛丽安也悠悠醒转过来，摇摇脑袋，观察四周，疑惑问道：“哎？鬼呢？我们赢了吗？” 靠在墙角的雅克艰难点点头，对床努努嘴，说道：“让他安静点，吵死了……” 玛丽安站起，跳到床上一脚踏在翻滚的文托肚子上，说道：“文托，麻烦你闭嘴好不好！我们可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你给救出来的。” 吵闹的文托马上变脸，堆着笑说道：“玛丽安小姐！你怎么会到我的卧室来？等等！难道刚才我做得梦都是真的？让我缕缕，我没在做梦？你们几个都是真的？ 啊！主宅！我几乎把主宅给拆了！ 天啊！父亲知道一定会打我，这次一定会打我二十个鞭子的！” 莉莉可不管他的哭闹，上前一把将项链从他的脖子上拽下来，说道：“这玩意太危险，等会要让公会的宗师好好检查一下。” 雅克感觉恢复了一些，靠着墙挣扎站起来，却见持刀的艾玛，终于支撑不住，手一松，刀落在床上，人向后一倒，晕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第189章 任务收尾 “艾玛！” 莉莉急忙前去检查艾玛的情况：“艾玛怎么了？” “身体状况正常，大概是刚才过于紧张，一旦放松心神之后，疲劳和其他因素造成了昏迷。”玛丽安也检查了一番给出了结论。 “不会像文托那样吧？”雅克询问。 “应该不会吧……”胖橘说 正在讨论中，艾玛缓缓睁开眼睛，身旁是三个伙伴和胖橘。 “哎？我怎么了？”艾玛还没进入状况。 “你累晕了。”玛丽安解释道。 莉莉晃动手上的项链，说道：“我们去找公会的宗师吧，对了，文托先生，这条项链是你的吗？” “当然是我的！为了它我还花了两千三百个银币呢！这可是我专门买来准备送给路易莎的！你们竟然把它弄坏了。”文托靠着床沿坐着，对自己的遭遇表示不满。 听到他的话，玛丽安觉得很不对劲：“路易莎？我记得一年前你就和她分手了吧！” “怎么可能！我明明……等等……我在梦里和她分手了！但是，那是梦里！她是那么美丽……” “听着文托，你和路易莎的事情已经是一年前了，这一年你可没闲着，约克城的上层圈子都传遍了，要我一个一个数给你听吗？莫丽卡、艾伦、迦娜……我只说我知道的，这三个月我不在约克城，你最新的绯闻我还不知道。”玛丽安细数文托的前女友们。 “不是吧！难道梦里都是真的？”文托冲向书桌拿起书桌上的台历，看着台历上今天的日期：“1月15日，上个月的日历怎么还没撕掉？983年！已经是983年了吗？” 没多久，公会的宗师和返回的佣兵以及保安们都得到了一个消息，贝纳福特大宅动乱的源头已经被解决了，难缠的鬼已经成了一堆粉末。 佣兵们都领取到了雇佣者承诺的赏金，不幸死亡者也会有对应的抚恤金给予指定的受益人。 两个宗师带队的行动，宗师们却一死一伤，另有八人死亡十余人受伤，超凡者公会另派两个宗师才镇压的贝纳福特庄园闹鬼案终于尘埃落定了，大概今晚各个酒吧中就会传出不同版本的勇斗恶鬼的故事。 至于文托，很快就被闻讯赶来的贝纳福特先生安排人带去照顾了。 贝纳福特先生对玛丽安非常友好，不仅三倍支付了佣兵费，而且还额外赠送了银币作为封口费，只是那张钱票很快被玛丽安收起来了，雅克没来得及看到金额。 大家也见到了玛丽安口中的德丽莎，和她年纪相仿的美丽女子，举止打扮充满了帝国贵族的派头，但是偶尔被玛丽安得意的眼神扫过，都会不自然地躲避。 玛丽安虽然接过了钱票，却对贝纳福特先生说道：“您这么客气，我就替我的队员们收下了，他们都会非常感激您的。 我的部分您就不需要准备了，咱们两家是世交呢，从我爷爷那辈开始我们就是相互最重要的生意伙伴，我怎么会将文托的事情到处乱说呢。您说对吧？” 贝纳福特先生堆着笑脸说道：“那是肯定不会的，玛丽安侄女，我也没想到你还组建了一个佣兵团……” 玛丽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说道：“那还不是闲出来的，维斯特家的种植园和贸易行都让我叔叔把持着，我和我弟弟只负责工厂和矿山，都没什么事情可做，你看我弟弟都已经成机械师，就会摆弄工匠的玩意儿。就这样，我叔叔还要再帮我们减轻负担呢。” “哈哈，查理是个……” “贝纳福特叔叔，我知道您和查理叔叔生意往来比较多，我只是希望你看在今天我们冒死救下文托的情面上，将来我和格雷福斯需要您支持的时候，也能够施以援手。” “一定……一定……” 雅克插进来说道：“那个项链的问题很大，你们要妥善保管，不过我建议最好还是销毁了安全。对了，你们知道那个项链的来历吗？” 贝纳福特先生看看雅克再看看玛丽安欲言又止。 玛丽安说道：“他是我的好朋友，雅克，很厉害的超凡者。您要是知道一些线索，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可以继续查下去，您肯定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控制了文托一年之久吧。” 德丽莎终于开口了：“我……我知道，那个项链其实是我买的。当时我要去西街的黑市，文托就说让我顺便买个首饰回来，他要送给路易莎。 我在独眼船长那里买到的那个项链的，花了一千八百银币……” “独眼船长？就是那个销售海盗劫掠物品的家伙，我会去问问的。”玛丽安将自己代入了侦探的角色。 离开贝纳福特庄园，在蒸汽车里玛丽安掏出那张钱票，仔细看了一下，气愤的丢在一旁：“才两千银币！果然是吝啬的贝纳福特！” 雅克拾起钱票顺手放入口袋，说道：“虽然时隔一年了，不过有空的话，我们还是去西街那里了解一下项链的真实来源吧，我总觉得那东西不简单。” “艾玛，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莉莉有些担心劈开红宝石项链的艾玛。 “我……我没事呢……就是有些累。”艾玛说道。 雅克说道：“艾玛，你还记得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路过缪缪甜品店，你想要吃马卡龙，问我借了2个银币的事情吗？你还没还我钱呢。” 艾玛闪烁着大眼睛，想了一下，生气的皱起小鼻子，说道：“才不是呢！是你说太饿了，闻到面包香味走不动路，问我借了800里弗尔，买了一筐船型面包！你还没还我钱呢！” 雅克和莉莉相视一笑，莉莉伸手抚摸对面座位的艾玛的头顶，说道：“雅克太坏了，竟然试探我们小艾玛，艾玛别生气了，等会让他请你吃海鲜大餐！ 玛丽安，推荐一个饭店，等我们回去接上其他人一起聚餐庆祝一下吧。” 胖橘说道：“只有我在意那个项链的价格吗？到底是2300个银币还是1800个银币呢？” “哈哈哈！” 一车人欢歌笑语返回玛丽安家。 …… “艾玛，快一点，还没换好衣服吗？我们要出发去饭店了！”阿丽夏在门口催促。 “马上就好！”艾玛看着自己小臂上的黑色三角形图案，眉头一紧，拉下袖子遮挡住，便匆匆出门而去。 第190章 保护目标 贝纳福特庄园闹鬼案很快就成了约克城每一个人的晚餐谈资。 由于贝纳福特家刻意的掩盖文托在其中的角色，流传的故事版本便是四大宗师合力绞杀了恶鬼，掌握火和风属性的达蒙·达特宗师不幸在战斗中陨落，超凡者公会明天将会按照传统降半旗致哀。 至于恶鬼的样子，更是出现了无数故事，跑去“心里的花”酒吧拿明天任务简报的雅克，还被父亲调笑了：“听说你们击败了一个三层楼高的双头巨人？哦，不对，还有人说是身上能长出一米多长尖刺的美女？” 雅克答道：“我要说是一个驼背老太太，你信吗？” 于是雅克将事情的详细经过对父亲说了一番。 讲到鬼对雅克施展“恐惧变身”变成他最恐惧的东西——驼背老太太的时候，保罗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 雅克敏锐察觉，知道父亲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到了最后，保罗递给雅克一个信封，说道：“这是明天任务的接头地点和接头暗号。 对方的身份、要做什么事情、从哪来、到哪去，你都不能问。 你要做的就是将他保护好，不要管他做什么，他去哪里你跟好就行。保护三天，最后送上船，才算完成任务。” “那么谁要对他不利？我要防备什么人？”雅克问。 “不知道，你可以问问他，如果他愿意说的话。”保罗答道。 雅克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这又会是一桩麻烦事情，昨天玛丽安跟我说鬼弱得只要一个冰锥术就能解决，呵呵……” “这个任务对你有好处，相信我，我的儿子。” “小时候你骗我吃药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但是你的病好了！小时候的事情你都记得很清楚啊。” “那当然了！” “这次你路过梅迪斯，感觉怎么样？你出生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印象啊？” “一点都没有，白茫茫的石头房子，看起来都差不多。不过这次我乘坐飞艇飞上天之后，特别是到了云层之上，却感觉那里的风景我曾经见过。 是不是我小时候，妈妈带我飞上高空过，你不是说妈妈有一只契约异兽么，一只铁羽鹰！它现在在哪里啊？” 保罗低头看文件，并未抬头：“我也不知道，大概回到西部的荒原上了吧。” 雅克知道只要提到母亲，父亲便会很伤感，于是也不多问，告辞离开了。 待雅克走后许久，保罗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金属球在手中把玩，呢喃说道：“雅克的记忆恢复了一些呢，不然他的恐惧化身怎么会是你师傅的样貌啊，可惜孩子大了，我是不能再施展记忆封锁了，该怎么办呢？伊莲娜……” …… 第二天，约克城南城西面的牛马市场。 上午八点不到，雅克和莉莉带着胖橘便赶到了市场，按照约定守在市场门口。 庞大的约克城牛马市场是整个新大陆最大的牲畜交易中心，在门口无聊等待的雅克，开始数着进入市场的绵羊，越数越困。 当雅克耐心都快耗尽的时候，莉莉用胳膊捅了捅他，在耳边悄声说道：“你看那个骑白马的，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雅克向前望去，穿过成群的牲畜，远远看到驱赶牛群的骑士中，有一个骑着白马，头戴宽檐帽的男子，再仔细看去，男子帽子上别着一个金属六角星，像资料上画的接头标记。 “我靠近去确认一下。”雅克对莉莉说道。 边走边正了正自己胸前口袋上的胸针，灿烂的向日葵图案的胸针，胖橘依旧赖在雅克肩头，一人一猫穿过乱哄哄的牛群向着白马骑士走去。 等到靠近，雅克看清了骑士帽子上的六角星，中心是牛头浮雕，正是需要保护的人。 随即快步走上去，迎着骑士戒备的目光，雅克走到他面前，说道：“请问是凯恩先生吗？” 骑白马的男子看上去五十来岁，满脸胡茬，宽檐帽下露出灰白相间的长发，用锐利眼神审视雅克几秒，跳下马来，牵马走到雅克身边，两人相错之时低声说道：“去市场东边的罐头街等我。” 说完牵马继续向前走去，不一会便进入了熙熙攘攘的市场。 莉莉见雅克一个人回来了，便问道：“不是他吗？但是我看那个徽章和图上的一样啊。” 雅克悻悻说道：“是他，让我去罐头街等他，大概还想把牛给卖了再来找我，有个性的老头子！对了这些贩牛的自称什么来着？” “牛仔。” “自以为是的老牛仔。”雅克肩头的胖橘说道。 …… 罐头街是牛马市场的副产品，就近收购市场旁的屠户屠宰的牲畜，在这里加工成便于运输的罐头。 整条街除了拉货送货的车辆便是十来家罐头工厂，雅克和莉莉站在街边和忙碌的商贩格格不入。 胖橘在雅克耳边悄悄说道：“雅克，总有人用奇怪的眼光看本皇，他们想对本皇干什么？” 雅克表示不太清楚，但确实有些人的目光有些不善。 终于等到了一身牛仔装束的凯恩先生，只是白马不见了，凯恩装有马刺的皮靴在石板道路上踩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老牛仔走到雅克身边，说道：“小家伙，黑炎保罗怎么不亲自来啊？就派你来吗？你还是觉醒者吧？” 雅克挺挺胸说道：“凯恩先生，我叫雅克，我已经是塑能者了！而且不止我一个，还有她……”雅克指向身旁的莉莉，“莉莉已经是塑能者巅峰了！还有这只猫，胖橘，我们三个可以保护你了，等会我们去北城，去我安排的安全屋，那里有很多护卫……” 老牛仔打量一番莉莉，说：“不，我们不去北城，也不去你的安全屋，我要去猪湾见一个老朋友，你们跟紧我就行。还有，别让你的猫在这里离开你的视线，这帮黑心的家伙会用能搞到的任何肉做成罐头，反正腌制以后你也吃不出来。” “噢！不！雅克，以后不要再给本皇吃罐头了！牛肉的，羊肉的都不要！”胖橘在雅克心里怒吼。 保护的目标不去玛丽安家，这让雅克的计划搁浅了，要不是父亲说不要干涉目标的自由，他都想打晕这个老牛仔，在防卫森严的玛丽安家关三天。 没办法，雅克一边跟这老牛仔走，一边在心中腹诽：“知道有人要对你不利，还要到处跑，真当我能把你护个周全？说出来吓死你，我们佣兵团才成立三天！第一次任务还差点失败！” 三人在街口找到一辆出租马车，上车后和马车司机说明目的地，在马蹄声中车辆前往约克城南岸的猪湾。 老牛仔掀起车帘的一个角，看着街道的景色说道：“约克城变化真快，我好几年不来，这一片的房子都换成砖楼了啊。” 雅克觉得不接话有些没礼貌，便说道：“论繁华，约克城还是不如帝都，建筑也没有梅迪斯整齐，都是海港城市景色连慕赛港都比不上，更别说瑞欧城了。” 老牛仔凯恩眼前一亮，问道：“你不是约克城本地人？小小年纪竟然去过这么多地方。” 雅克骄傲说道：“不是，其实我也是几天前才到约克城的。我俩刚结束一次纵贯南北的旅行，新大陆的几个主要城市都走了一遍。” 凯恩似乎想起来什么：“我想起来了，十八年前我上一次见黑炎保罗的时候，他说他妻子怀孕了。你该不会是保罗的儿子吧？” 雅克心想父亲并没有说要隐瞒身份，便爽快回答：“是啊，他是我父亲。” 第191章 凯恩访友 “凯恩先生，可以说一下您和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吗？”雅克找到了聊天的话头。 老牛仔凯恩身体靠向椅背，目光上移，陷入了回忆中：“我和保罗都是开拓团的成员，你知道的，就是后来并入第十一军团的开拓团。 那时候我还是开拓团梅迪斯分队的大队长，保罗是我最得力的小队长之一了，聪明、身手好、办事得力。 最让我惊讶的是，他年纪轻轻便能跨入宗师，我这个老头子到现在还在塑能者巅峰挣扎呢，若他没有离开开拓团，改组后必然受格兰特万夫长的器重，到现在也许都当上了千夫长了。” 雅克对凯恩的话特别感兴趣，要知道当年的事情父亲很少和他提及，于是继续追问道：“那您一定见过我母亲了？” 凯恩点点头，说道：“梅迪斯之花，当然见过了，你母亲的酒馆都成了我们开拓团的食堂了。” 雅克第一次听说母亲开过酒馆，联想到父亲酒吧的名字：“那家酒馆不会是叫‘心里的花’吧？” “没错，就是这名字，那时大家都称伊莲娜为‘梅迪斯之花’，缘由便是这个酒馆的名字。每天晚上十点，伊莲娜还会亲自上台给大家唱歌，那个时候小酒馆里想找个站得稳的地方都很难，保罗真是幸运的家伙。” 雅克想到凯恩之前的话，便问道：“凯恩先生，您说最后一次见我父亲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但是我父亲说我是出生在梅迪斯的啊。” 凯恩说道：“我们当时在外出任务，并不在梅迪斯，保罗当了逃兵。说逃兵也不对，开拓团和军队不一样，本来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本来以为他也是同情原住民才离开的，不过后来听说那天有个年轻人来找保罗，两人谈了一晚上，第二天保罗就不辞而别了。再过了几个月，我回到梅迪斯，听说你父母双双晋级宗师，还在梅迪斯上空和其他宗师大打出手，真是精彩啊。 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你最好还是去问你父亲。” 雅克心想，估计这就是真实情况了，至于来找父亲的年轻人，大概率是二十三先生。至于打斗的对手，应该就是“组织”派来抓捕他们的吧。 “凯恩先生，要是你这三天中有空的话，我带你去见我父亲吧，他现在也开着一间酒吧，还叫‘心里的花’。对了，关于我们需要提防什么人，你能和我说说吗？” 凯恩摩挲着手中的宽檐帽，手指在六角星徽记上转了几圈，说道：“大概是所有人吧，官方的以及地下势力都可能会找我麻烦。 本来我是谁都信不过的，不过一个多年老友和我说，当初那个小保罗可以保护我在约克城的安全，于是我才托他去找你父亲，只是没想到出手保护我的竟然是你们。 这样吧，等会我忙完了，我们就去他的酒吧，有个宗师在身边，我也会觉得安全一些。我也多年没见他了。” 马车在约克城南区跑了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猪湾，莱卡特河上众多小港口之一。 下车以后，凯恩多付给车夫五百里弗尔，让他在原地等一个小时，便带着雅克和莉莉匆匆走入猪湾的仓库区中。 “他可能会跑了，白赚五百里弗尔。”雅克说道。 凯恩说：“我还是愿意赌一下车夫的人品，毕竟这个区域很少有出租马车路过。” 话音刚落，转过街角便看到停在路边的两辆黑色的蒸汽车，这个涂装让雅克立即联想到在卡斯蒂亚经常见到的政府公务车，他们怎么会在这里？新大陆的蒸汽车不是很稀少吗？很有可能是市政厅的大人物的专车！ 凯恩无视两辆蒸汽车径直走到巷子的尽头，那里是一排仓库的入口大门和岗亭。 还未靠近大门，岗亭中便走出三个穿统一黑套装戴矮礼帽的男子，为首一人看清凯恩的面貌，立即两腿并拢身体绷得笔直，抬起右手便要敬礼。 凯恩及时出声打断了他：“好了，我已经不在军团了，敬礼不合适。带我去见他吧。咦？我认得你，第六期军官团的，叫……刘易斯！” “总教官竟然还记得我！第六期军官团毕业生，刘易斯·拉马尔向您报道！” “那麻烦你带我们去见他吧。” “额……总教官……这两位……您的随从不太方便吧……” “哦，他们是我老友的孩子，这两天我还要麻烦他们照顾呢，就一起去见他吧。” “那也行，不过他们的武器……” 雅克和莉莉只得解下刀剑，连同贴身匕首都交给了岗亭的守卫。 接着就在刘易斯的带领下，走入一排仓库的其中一间，绕过几排标准货箱，在昏暗的手提马灯的灯光下，雅克看见货箱之间留出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两把椅子，其中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 他的年纪看起来比凯恩还要年轻一些，四十岁上下，金色短发、长脸、方下巴，身材健硕，一套普通的黑色套装被他撑得似乎要爆开。 男子见凯恩来了，便站起来上前相迎，说道：“凯恩老弟，一别三年啊，听说你要回帝都复命，我是特来相送。若不是……哎，若不是那些龌龊事情，我也想给你风风光光接来，热热闹闹送上船啊。” 凯恩握着男子的手，说道：“还是要多谢你这一路的安排，还有帮我安排替身，否则我也不会顺利到达约克城。” 男子拉着凯恩坐下，说道：“后半段行程我们还要再接再厉，二王子还等着……” 男子话说到一半，将目光看向凯恩身后的雅克和莉莉：“这两位是你的学生？” 凯恩说道：“哦，你不是让黑炎保罗保护我吗？我倒没想到，那个惫懒家伙把任务丢给了他儿子。来，雅克，这位就是第十一军团的万夫长，格兰特先生。” “您好，格兰特先生。” 格兰特万夫长说道：“看来保罗那家伙不教训教训不行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还不亲自出马，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就把他踢出新大陆，就像当年一样。” 凯恩笑道：“格莱特老哥，我可是听说当年你们十多人都拿他们夫妻俩没办法呢，人家是自己离开新大陆的。” “他们三个人呢！还有那个二十三！哈哈，不提了，我们说正事吧。” 刘易斯赶忙上前来，对雅克和莉莉说道：“我们到旁边等一下吧。”便带着他们走到二十多米外的货箱旁等待。 格兰特低声说道：“凯恩老弟，我的人在塔瓦雷搜寻了一年，你们丢失的东西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那么有特点的物件，如果流传出来，一定会有人有印象，但是到现在为止一点音讯都没有，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第一种可能，也是最难追回的，就是那艘抢劫客船的私掠船，在抢劫之后就因为意外沉船了。那么茫茫大海，是根本没办法找到沉船的地点。我的人潜入镜子团仔细打听了，那段时间有两艘海盗船失踪了，也许抢劫那艘商船的海盗船就是其中一艘。 第二种可能，其实也比较难找回来，也许你的手下被劫走的三样东西都进了骷髅岛的藏宝库了。这样的话，要么等他们被人从藏宝库中拿出来重新流通到市场里，要么只能潜入藏宝库去找了。” 凯恩对事情的结果非常失望，但是也知道格兰特能够帮他到这个程度，也是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于是说道：“格兰特老哥，你能帮我打探到这些消息，我非常感谢了，只是还要再麻烦你的属下继续关注塔瓦雷的首饰和古董市场，不明就里的人都会把那三样东西当做普通的古物看待，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还会惹出当年‘塔瓦雷惨案’那样的祸事出来。” 凯恩觉得话题有些沉重，便说道：“格兰特老哥，年前的国宴有什么新消息啊？这几年远离帝都，偶尔得到的报纸都是三两个月前的旧闻，有什么新鲜事情你和我说说罢，等我回到帝都给二皇子复命的时候，也好有个准备。” 格兰特万夫长说道：“哈哈哈，说到这个，凯恩老弟，我可要恭喜你了！ 当初你从我这里辞掉总教官的职位，返回帝都当教书先生，我还觉得你是自断前程。 没想到没几年，你便成了二皇子的特派员总办新大陆考古工作。 你知道这次国宴的最大赢家是谁吗？ 二皇子殿下！ 这次你回去复命，一定会被他任命要职的！” 凯恩感兴趣了，问道：“老哥，这个最大赢家从何说起啊？” 格兰特说道：“储位之争大概这两年便会尘埃落定！ 这次国宴前，皇帝陛下又任命二皇子编练新军，加上去年将第二、第三军团的万夫长都换成了二皇子的人，这样的话，二皇子不仅掌握了北域的军团，连京畿地区也嵌入了新军这颗钉子。 皇后虽然来自萨克森公国，但是萨克森的第八、第九军团可不是接受大皇子指挥的，从对军队的影响力来看，二皇子已经完胜了。 将来二皇子继位，只要按照传统迎娶一个萨克森公国顶级贵族的女子作为皇后，萨克森公爵也不会一门心思支持那个绕弯亲戚的大皇子。 我甚至听说萨克森公爵这次特别带了几个到了社交年龄的贵族小姐去参加国宴，也许你回去的时候，还能赶上二皇子的订婚典礼呢。” 老头子们谈兴很浓，半个小时后，竟然直接在仓库里摆上桌子准备吃饭了！ 第192章 原委 原来刘易斯早就安排手下去饭店打包了丰盛的晚餐，格兰特万夫长早就计划好要在这个偏僻的仓库里招待老同事了。 大约因为是故人之子，雅克和莉莉也被安排了席位，陪着两人把酒言欢。 于是话题很快就到了两个年轻人身上，格兰特问道：“雅克，你还没介绍这位姑娘呢。” 雅克厚着脸皮说道：“这是我未婚妻莉莉。” “未婚妻啊，哈哈，我路上还在猜呢，果然不出所料，你还真像保罗，最大的本事就是娶漂亮老婆。格兰特万夫长也和你父母打过交道。”凯恩笑道。 格兰特说道：“何止打过交道，我还见过襁褓中你呢，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当初那个小婴儿都要结婚了！对了，你是火系觉醒者吧？有没有学你父亲的招牌源能技‘焚天’？” 雅克只好说道：“额，我是混沌系的，已经是塑能者了。” 两人听到皆是一惊，格兰特急忙说道：“混沌系？你会不会‘异兽召唤’？我可跟你说啊，你要是敢乱召唤的话，我就把你……把你关到罪人岛去！” 自从来到新大陆，雅克已经多次遇到这种情况了，马丁当初甚至因为雅克是混沌系的，都不敢接他的护送任务。 要怪就怪当年的“塔瓦雷惨案”造成的破坏太过惊人了，一个繁华的城市一夜间便毁于一旦。 雅克只好说道：“这个技能我是不敢学的，从我刚觉醒，调查局的人就天天盯着我，学院的院长一个源能技也不让我学。” 格兰特松了一口气，说：“一个源能技都不让你学，你还能成为塑能者？果然双宗师的孩子天分高啊，我是不是也应该找个女宗师生个孩子，哈哈……” 凯恩说道：“老哥啊，且不说你现在还能不能降服一个女宗师，就说宗师的子嗣艰难，你见过几人成就宗师之后生育的？凤毛麟角！男女双宗师更是没听说有生出孩子的！ 保罗和伊莲娜的情况我清楚，怀上这小子之前两人还都不是宗师，怀孕期间两人双双晋级的。” 虽然雅克说学院一个源能技都不让自己学，但却没说自己一个源能技也不会。格兰特和凯恩也都是人精，一下就听出雅克的意思，雅克十八岁而已就成为了塑能者自然是潜力巨大，两人也都高看一眼，桌上气氛便更为热烈。 东拉西扯，一顿午饭吃完已经是下午了，出租马车自然是早就走了。凯恩又不便乘坐格兰特的专车，推脱了万夫长的邀请，三人沿着猪湾的街道行走，打算到热闹的街区再拦一辆出租马车。 格兰特的蒸汽车冒着黑烟离去了，凯恩喝得满脸通红，却志得意满，按照格兰特的分析，自己回到帝都必然是前途远大，跟着二皇子鸡犬升天了。 不禁感慨当年自己因为帝国的原住民政策而心灰意懒，脱离军团，应好友邀请回到帝都的高等源能学院当个教师，却因缘际会入了在学院读书的二皇子的眼，后来接受二皇子邀请带领探险队深入梅迪斯西南的雨林地带探查遗迹。 细数这四年多的探险工作，其实成绩不少，但是疏漏也有一次。 两年前，在遗迹中发现三件神奇物品，凯恩便急忙安排亲信手下南下塔瓦雷，乘坐斯图亚特的邮船返回帝国。 但是这艘邮船竟然被镜子团那些打着私掠旗号的海盗给打劫了，三个神奇物品和其他的一些考古收获都被海盗洗劫一空。 事后，二皇子的师傅，也是凯恩的好友奥多卡安排了调查局的间谍明察暗访，发现是探险队中有人泄露了送货人的行踪，被镜子团当做古董给打劫了。 但是后来这三个神奇物品便如同消失了一般，一点踪迹也查不到。格兰特的调查结果，其实凯恩早就知道，调查局也给出了同样的推断，而且调查局还查到当时参与抢劫的海盗全部都失踪了，疑似被灭口。只不过海上失踪真的是家常便饭，人不在了，便无从查起了。 不过好在之前凯恩还是将一张古阵图和两个神奇物品送到了二皇子手上。这次回帝都复命，凯恩随身携带了这次探险最后的收获——另一件神奇物品，如果一路顺利的话，抵达之时也就是他升任重要职位之日。 凯恩当然是非常看重这次行程，为了避免再次因为内鬼泄密而被人抢走收获，他求到了第十一军团的老领导格兰特万夫长身上。 一方面大张旗鼓安排整个探险队一齐返回帝国，另一方面悄悄用格兰特派出的替身代替队伍中的自己，而自己单独一人换装成牛仔潜入约克城。 只要能够顺利登上三天后到港的调查局专门安排的海船，便可高枕无忧，这艘船的防卫力量可以抵御任何海盗，并且不会在其他港口停留，直接进入运河直奔帝都。 本来登船前的三天，格兰特万夫长提出由军团来保护。但是原本就是第十一军团老人，曾经的军官团总教官的凯恩深知，第十一军团之中早就被斯图亚特人策反了很多高级军官，这几年更是有人在低层战士中大肆传播新大陆独立思想，根本已经是四面漏风，反而更不安全。 最后格兰特只好把保护凯恩的任务分包给最近再次声名鹊起的黑炎保罗，就是没想到保罗转手就把任务转包给了自己儿子，一个才成为塑能者的小家伙，哪怕再是天才，也很难胜任这次的保护工作吧。 所以此时的凯恩，虽然有些微醺，但是心中念头清明：赶紧到黑炎保罗身边去！ 只有以战力强悍著称的黑炎保罗才能护得自己周全。 不过世上的事情经常是这样，你越是担心出事，越是会出事。 三人在街道上行走没多远，便路过了一辆出租马车，雅克赶忙拦了下来。 三人一猫上了车，雅克说道：“石头湾，东段，谢谢！” 马车边开始在石板路上疾驰起来。 雅克和莉莉对约克城是非常陌生，而凯恩也是多年没有在约克城逗留，这些年每次都是路过，行色匆匆。 直到胖橘在雅克心中说道：“雅克，本皇觉得马车走的路线不对！去‘心里的花’不是走这个方向！” 雅克立即警觉，拉开身后的前窗，对驾车的司机说道：“停下车，我要撒尿。” 然而司机却说：“老板，马上就到了，你忍一下呗……” 雅克怒道：“特么的！快停车！我中午喝多了，忍不住了！” 听到这里凯恩也警觉起来，雅克明明中午滴酒未沾啊，难道有什么情况？ “再不停我拆了你的车！” 司机只好将马车减速，这时雅克发现身后的两辆马车也开始减速，心下更是确定无疑。 终于马车靠路边停下，雅克假装下车撒尿，两眼一扫，便发现他们乘坐的马车一前一后相距几十米远各停了一辆马车。 果然有问题！ 雅克走到巷口，随便放了点水，便走回车旁，却没进入乘客的后车厢，一把拉开司机乘坐的半敞开的前车厢，跳了进去，一拳便将司机打晕。 这马车司机连觉醒者都不是，挨了雅克一拳当场失去知觉。 雅克将司机往旁边推了推，自己拉起缰绳，赶着马车缓缓起步。 第193章 谈判团 雅克想好了，哪怕是自己太过敏感了，大不了到了目的地再给马车司机道歉赔偿，但是保护目标的任务容不得他有一丝大意。 当他们的马车超过路边的停车，雅克余光一撇，发现那辆车的车帘掀开，同样有个人正在打量自己。 没走多远，雅克就在后视镜中确定了另两辆车再次跟了上来。 同时胖橘终于从远处建筑的外观确定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对于喜欢半夜上街游荡的胖橘来说，认路已经是大师级的技能了。 他们现在的位置有些偏南，返回石头湾的话，或者穿过十八商行区，或者走拥堵的商业街和市政厅广场。 雅克很快做出决定，往商业街方向走！ 他虽然不知道要对付凯恩的是什么人，但是对方在相对偏僻的猪湾都没有直接动手，定然是不想事态扩大，想要悄悄抓捕。 那他就反其道而行，偏要去人多的地方，让他们有所顾忌。还有一个理由是凯恩是格兰特万夫长的朋友，真要是遇到事情，不要说军团了，城卫队也会尽力保护。 揣着这样的心思，雅克突然一拉马缰，半蒙着眼睛的两匹挽马向左一转，进入了一条小路。接着七转八弯，出租马车开始在小巷里穿行。 小巷中的狭窄道路，无法并排通过两辆马车，加上行人也不少，所以车速并不快，雅克很快就又在后视镜中看到了追来的另两辆车。 ——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莉莉！注意后面的车！”雅克转头提醒后车厢的莉莉。 后座的莉莉和凯恩先生一直在观察后方，见到对方的马车越来越近。听到雅克提醒，莉莉果断推开后车窗，一道电网丢出，电网的边缘黏在街道两端的建筑之上，如同蜘蛛网一样封锁了狭窄的街道。 后面的马车司机反应非常迅速，紧急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响彻街巷。 马车终于艰难地在电网前停住了，眼看着雅克等人扬长而去。 司机一脸为难的表情看向车后，后车厢的人说道：“还挺机警，他们要去石头湾，走大路去市政厅前面的开拓者广场堵他们。” “可是……那边人很多，要是遇到城卫队……” “城卫队有什么好怕的，真要是遇到的话，我来打发他们，我今天陪你们来，不就是帮你们应付城卫队的吗！继续追！” …… 甩掉追兵，雅克驾车钻出小巷，驶入商业街，发现前面的道路变得拥堵起来，马车在街道上排起了长队。 这一段恰好是最繁华的商业街，左右两边都没有可供绕路的岔路选择，掉头当然是不可能了。最后不得已，雅克只好将马车停在队伍的末尾。 雅克探出头询问并排停着的另一个马车的司机：“请问，前面为什么会堵车啊？我要去石头湾还有别的路走吗？” 马车司机没好气地说道：“没别的路了，你看后面的车也上来了，掉头都不行了！为什么堵车？一定又是那帮政客在开拓者广场搞什么活动！约克城的交通早就该重新整顿了！我要是市长，第一条政令就是不许随意封路！……” 雅克没时间听司机唠叨，赶紧和后车厢的两人商量一下，立即决定弃车步行前往石头湾的酒吧。 三人下车，融入通往广场的人流中。 凯恩先生疑惑道：“怎么会交通管制封路呢？” 走在他身后，肩膀上趴着胖橘的雅克说道：“应该不会是特意为了堵住我们，我刚才听人说是来了个谈判团，霍法市长组织迎接，所以才交通管制的。” “谈判团？北方的叛军要和霍法讲和？不会的！他们不可能现在跑来投降的。”凯恩说道。 “叛军？”雅克从来没听说过约克城附近有叛军。 “嘘！不要公开谈论叛军！”凯恩说道。 走在前面的莉莉突然停下来，然后回头说道：“雅克，我想我们又要遇见熟人了，刚才我听人说，来的是‘银龙神国’的谈判团！” 雅克大喜过望，对凯恩说道：“凯恩先生，我们去市政厅看一下吧，来谈判的可能有我的朋友。” “什么‘银龙神国’？我怎么没听说过？” “苏族人刚成立的国家，来吧……” “你们在苏族也有朋友？” 虽然都是超凡者，但是三个人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挤到广场上围观人群的最前端，再往前便是城卫队战士拉开的警戒线了。 雅克眺望西边通往广场的道路，只见一路上每隔几米便有一位全副武装的城卫队战士在警戒，看样子银龙神国的谈判团还没到达。 过了几分钟，西边的人群中发出躁动声，紧接着空旷的路面上远远驶来三辆马车，每辆车都由两匹白马牵引。 三辆车进入了广场，在正对广场的市政厅门前停下，车上的人陆续下车。 特意挤到停车位置附近的雅克，发现来的果然都是熟人：蛮牛宗师、血月宗师、退位的大酋长弗罗尔，他的儿子塞尔福，以及首席候补和珊卓拉，队伍的最后还有钱德勒。 确认了谈判团的身份，雅克微微一笑，和莉莉护送着凯恩，再度挤入人群，消失不见。 三人终于来到石头湾的不夜街，到达了“心里的花”酒吧。 将凯恩送到父亲面前，雅克简单讲述了路上发生的事情，便留下空间让他们老友聊天了。 从后院回到酒吧，整个酒吧没有一个顾客，只有莉莉坐在吧台上，无聊的萨米正在调酒。 雅克坐到莉莉身边，打趣道：“美丽的小姐，我能否有幸请你喝一杯呢？” 莉莉用手肘撑着吧台，慵懒的目光看向雅克，轻启朱唇：“那要看我未婚夫是不是介意了。” 雅克喜出望外，今天向格兰特万夫长和凯恩先生介绍莉莉的时候，他说莉莉是他的未婚妻，当时莉莉明显有些意外，这还是第一次雅克对外人这么说。 雅克笑着说道：“你的未婚夫正盼望着纳塞利分会长快点来到约克城……” “还叫纳塞利分会长吗？” “对对！未来的岳父大人。” “嘭！嘭！” 萨米将两杯酒墩到吧台桌面上，说道：“我早晚要被恋爱的味道给腻死，刚脱离我师傅和师娘的魔爪，没想到刚清净一段时间，你们又来了！” 接着他伸手从两个酒杯上方掠过，玻璃杯中的红色酒液便燃烧了起来。 “尝尝我的特调，燃烧的龙血！要连着火焰一口喝下去！” 雅克推脱：“我还小，还不到饮酒年龄！” “呸！都要结婚了，还好意思说年龄小！快喝！你看莉莉都喝下去了！” “哇哦！这酒的味道！真够劲！”莉莉叹道，接着看向雅克。 雅克只好端起酒来，仰头一饮而尽，入口后火焰熄灭，但是酒精的灼烧感顺着喉咙流到胃中。 …… 另一面，交通管制放开，广场上的人流也散去了，车辆恢复通行。 追踪者很快找到了司机昏迷的出租马车，但是目标早已不知所踪。 一人跑到马车旁汇报结果，马车中的男子说道：“他们跑不掉的，还有三天，翻遍石头湾我也要把他给找出来！ 刚才驾车的人我已经画了像，你多带一些人去石头湾查这个人和我们的目标，重点排查不夜街！ 今晚我一定要把他们给找出来！” 第194章 后街兄弟会 “萨米，你在这里有没有人脉？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情？”满脸通红的雅克问萨米。 “什么事？刚才不是帮你往北城送信了吗？那个大富豪维斯特家。”萨米在清洗酒杯。 雅克说道：“帮我查下今天到市政厅谈判的‘银龙神国’的谈判团住在哪里，和他们大概的行程安排。” 同样满脸通红的莉莉说问：“你要去找他们啊？” “亲爱的，我想知道他们谈判的情况，还有马丁这个执政官的近况。” 萨米笑道：“你忘了我们的酒吧是干什么的了？等晚上那些佣兵过来，我帮你找人去打探一下。 我听保罗叔叔说了，你们还真能折腾，直接就把苏族自治领给弄独立了，北边那帮人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要请你们去传授一下独立建国的经验呢！” 雅克疑惑道：“你说的是北方的叛军？我怎么没听说过？” 萨米语带嘲讽：“那帮强盗啊，本来就是马贼，守着约克大区和梅迪斯大区北部交界地带的秘银矿产区，四处流窜打劫商旅。这两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打独立建国的旗号，倒是蛊惑了不少人。 那天你见过的梅诺拉，据说和他们有些瓜葛，要是真想了解可以问她。” “一下就制住大块头龙格的那个女人？” “就是她。” “算了吧，你当我真喜欢到处惹事啊，只是前段时间和苏族人接触下来，觉得帝国的政策对他们太苛刻了，逼得人家独立，便帮了把手。 所以想着北方的叛军是不是和苏族的情况差不多，听你这么一说，情况看来完全不同。” 莉莉也说道：“我从进入新大陆北部的皇室管辖区，便没听到谁说过帝国的好话呢！各个阶层都在抱怨，帝国只索取，却没有任何对新大陆的付出。中南部的殖民地的情况要比北部好很多，两个公国至少基本维持了殖民地的自治。” 萨米说道：“那是因为新大陆中南部的殖民地都分封给了领主们，他们虽然没有贵族称号，但是却是土地的所有者。 我们新大陆北部所有的土地包括还没完全征服的西部玻里亚人的地区，都是皇室的领地，换而言之，我们都在皇室的地盘上讨饭吃呢……” 三人正在聊得兴起，保罗和凯恩从后院走进了酒吧，保罗对雅克说道：“我和你凯恩伯伯出去办事，会比较晚回来，你帮萨米照看一下酒吧哦。” “没问题！” …… 临近晚餐时间，酒吧逐渐有顾客，萨米也开始在后厨忙碌起来。 炸虾、炸鱿鱼圈、盐煮土豆、肉丸汤、蛋饼、腌橄榄，还有卡斯蒂亚著名的小吃：长棍面包片配风干生火腿，各色小吃萨米都是信手拈来，看来萨米一个人撑起这间酒吧也是所言非虚。 不过和其他酒吧不同的是，这里的小吃随便吃，餐盘里的吃完了，萨米也不会再做了。 到了八点后整个酒吧再度坐满了，萨米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陪着酒客们喝酒聊天，兴致来了便亲自动手调酒。 酒客们喝着免费的啤酒，聊着一天的见闻，虽然今天还有人绘声绘色地说着贝纳福特庄园闹鬼案，不过更多人对新冒出来的“银龙神国”这个话题感兴趣。 雅克和莉莉用小食填饱了肚子，坐在吧台前品着萨米特调的低度甜酒，和萨米聊着天。 这时一个一身紧身劲装的美艳女子来到雅克面前，拍了一下着他的肩头，然后坐到他旁边，说道：“你好，你是保罗的儿子雅克吧？我叫梅诺拉。非常感谢你昨天救了我的朋友雷恩，要不是你和你伙伴，雷恩那个酒鬼就要交代在贝纳福特庄园了。” 雅克这才知道昨天他在酒窖顺手救下的红酒品鉴家叫雷恩，想起他的伤势，便问道：“当时我的朋友给他施展了急救，不过被恶鬼吸取的生命力应该很难恢复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梅诺拉遗憾地说道：“不是很好，还能向普通人一样行走，但是体力连普通人都不如了。一个超凡者一下子落到这个境地，他一时还接受不了，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抱着酒瓶。” “他只是身体受损吧，源能还是可以控制的吧？” “医师说的源能控制力也随着身体萎缩而下降了，现在从塑能者跌落到觉醒者的水平。” “真是令人惋惜。” “大概还能胜任工厂里一些控水冷却的工作，至少生活无忧。贝纳福特家还给了笔补偿金，我们建议他存在银行吃利息就行……” “呯！” 有人用力推开酒吧的沙龙门，酒吧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门口的大汉身上。 萨米走到吧台靠近门口的一端，打量了一下大汉，说道：“先生，本酒吧是会员制的，建议你去隔壁去喝酒。” 大汉瞪了萨米一眼，不屑地说道：“我找个人！” 说完，目光就在酒客们身上扫视。 “你打扰到我的客人们了，请出去！”萨米声音严肃。 梅诺拉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大汉，便继续和雅克聊天。 大汉看了一圈，好像没什么收获，一手撑着沙龙门，回头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不是说看到他在这里吗？人呢？” “就在吧台……” 萨米没了耐心，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吧台，来到大汉面前，说道：“请你出去！” 大汉左右摆头绕开萨米的遮挡，终于看见了被梅诺拉挡住的雅克，便喊到：“我就是找他！金发那个小子！吧台前头那个金发小子！” 雅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找我？” “没错！就是找你！我们老大要见你！乖乖跟我来！别想跑，满街都是我们的人！”大汉说道。 雅克站起来，缓步走向大汉，莉莉赶紧紧跟上去，梅诺拉也离开了座位，来到雅克身后。 “你们老大是谁啊？闲着没事找我干嘛？”雅克问道。 酒吧里的酒客纷纷站起，围拢过来，这里大部分人都知道雅克是酒吧老板保罗，他们的大金主保罗的儿子，有人找上门来，自然要团结一致。 在一帮面露不善的人面前，大汉也有些心虚了，赶紧说道：“我老板是后街兄弟会的鲁伯特先生！” 听到这个名字，很多人眼中都露出疑惑之色，也有人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梅诺拉靠近雅克耳边轻声说道：“后街兄弟会是南城这边有名的黑帮，这个鲁伯特据说能量不小，城卫队的人也在为他的走私生意保驾护航。” 雅克思考了片刻，说道：“他在哪？” 大汉略微有了些底气，声音也高了几分，说道：“就在不夜街的西街，过去不远，你快点跟我来，别让鲁伯特先生等急了！” “是他要见我，你也找到我在哪了，就让他来这里说话吧。” 大汉急了，自己的人好不容易发现的目标，要是让老板知道一个小年轻自己都搞不定，本来难得表现的机会，就会变成丢脸现场，于是一把向雅克肩头抓来，嘴里说着： “你不来也得来！” 可惜雅克更快，左手架开大汉的手，右手一个上钩拳便击中大汉的下巴，接着腾起一脚踢中他的胸口，这个魁梧的大汉便倒飞出去七、八米，瘫在街道的中间。 这时候雅克发现门口果然有不少人，都两眼冒火盯着自己，有人跑上前去搀扶大汉，也有人一溜烟跑远了，可能是去报信了。 一帮搞走私的黑帮分子，雅克懒得理他们，转头对一屋子的酒客佣兵们说道：“对不起，扫了大家的兴致，大家回去继续喝酒吧。” 待大家回到座位，雅克悄声对身旁的萨米说道：“我觉得他们还会找来，你知道我父亲可能去了哪里吗？或者有什么紧急联系他的方式？” 萨米急忙点头说道：“有！有！只要他还在约克城就能收到！” 雅克看看萨米，萨米疑惑地看看雅克，莉莉一下拍到萨米胳膊上，说道：“那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快去联系啊！” 萨米如梦初醒，急忙跑向后院。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群人跑步的脚步声，站在沙龙门门口的雅克推门走出去，一群人从西面跑了过来，加上原先守在门口的，那个后街兄弟会似乎来了三、四十个人，将“心里的花”门口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其中走出了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手持手杖，头戴软礼帽，身着燕尾服。 见到酒吧门口的雅克，便说道：“年纪小小，脾气倒是不小，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的人。” 雅克猜测今天这事可能和凯恩有关，否则自己初来乍到，和本地势力又没有纠葛，怎么会有人点名找自己？一定是护送凯恩的时候露了行藏。 果不其然，手杖男子说道：“今天是你在猪湾和给一个老牛仔驾车吧？他人在哪？老实交代，你打我手下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雅克掏掏耳朵说道：“你在说啥？我听不懂，别在我家门口闹事，再不滚，我把你们都揍趴下。” 手杖男子鲁伯特轻笑一声，手杖一辉，便有五人从多个方向扑向雅克。 雅克格挡、还击、走位、再格挡、再还击、再走位，几个回个便将五人全部打倒，力量拿捏得也比较合适，都是打晕而已。 鲁伯特面色一沉，手杖再动，又有五个人冲了上来。 雅克心想这些觉醒者，欺负普通人还可以，在我面前真的不够看啊。 哎？有个塑能者！ 雅克便和这个塑能者多接了几招，卖了个破绽，引得他中门大开，一拳正中腹部。 塑能者缓缓倒下，却听莉莉喊了一声：“雅克小心！” 未来得及躲避，一道闪电箭便击中了雅克。 不过雅克只是颤抖了一下，依然挺立不倒。 施展闪电箭的偷袭的鲁伯特也是讶异，他看出雅克明明只是塑能者初阶，却挨了他全力一击不倒。 雅克吐掉口腔里的血水，笑道：“连阿丽夏的电击都不如，更比不上我家莉莉的。” 右手却按上了长刀的刀柄。 第195章 不夜街之战(1) 被鲁伯特偷袭得手，确实是雅克大意了，按照他现在的水平，周围五十米内，明显的源能波动都能感受得到。 躲不躲得掉是一回事，连对方施展技能都不知道的话，这样的超凡者还是不要走战斗路线了，工厂有更合适的岗位。 手按着刀柄，雅克开口说道：“莉莉，你先别出手！” 阻止了身后想要施法还击的莉莉，莉莉也只好收了蓄势待发的气势。有时候莉莉自己也在想，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听身前这个男人的话，明明自己才是师傅，才是年纪更大的那个。 雅克随后望着距离自己十来米远的鲁伯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鲁伯特吧？帮派老大？白天那些马车也是你安排的吧？ 如果你是拿钱办事的话，我建议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的话，待会动起手来，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我记得帝国的传统是一方使用了源能技，另一方是允许无限度反击的。 你想怎么选呢？” 鲁伯特沉默了，他有两个隐藏身份，这次很巧，两个隐藏身份都派遣他，截住叫凯恩的人随身携带的东西。 其中一方，斯图亚特公国的情报机构——军情处，不惜暴露潜藏在格兰特身边的暗线，帮他弄来了凯恩在猪湾和格兰特会面的消息。 可惜为了不惊动格兰特，他一开始选择诱捕凯恩，没想到被眼前的小子搅黄了。 而另一方面，他所在的“组织”也通知他必须获得凯恩手上的东西。作为“大长老”任命的执法者，凯恩自然也是大长老这一派的，任务由大长老的孙子科米先生亲自下达，如果没办好，不仅自己一统南北约克城的目标无法达成，更有可能被组织调任到其他偏僻的地方当执法者。 原本鲁伯特的计划，抓到凯恩后，弄到他手里的东西，先交给军情处，然后再从那个临时路过约克城，又被临时委任为“信使”的家伙手里抢走，然后悄悄交给“组织”。 至于那个倒霉的“信使”，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从他手里丢掉重要的东西了，上次七个大活人都让他给搞丢了，再丢一件小古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可惜一切的计划都让眼前这个小子给打乱了，鲁伯特迫切的希望一切都能回到正轨上。 所以无论如何，从这个小子口中弄出凯恩的去向是刻不容缓的！ 鲁伯特并没说他将要如何选择，手上的动作表明了他的态度。 两手一同推出，两个在普遍高速的气系源能技中属于异类的“闪电之球”，从他手中发出，分别向雅克的左右两边移动，很明显他是要封锁掉雅克向左右腾挪的空间。 紧接着鲁伯特双手持仗，立在身前，将全身的源能汇聚，准备施展自己最为得意的源能技“电涌”。 雅克并未移动，而是拔刀出鞘，接连空劈三刀，每刀都劈出一道刀罡。 第一道刀罡飞到半途，便和鲁伯特发出的闪电光柱相撞，光柱的一头连着鲁伯特的手杖，另一头和刀罡拼命对抗，但却节节后退。 刚刚消磨掉第一道刀罡，第二道刀罡却又跟上，若不是光柱有鲁伯特持续施法维持，早就兵败如山倒了。 再一再二之后，第三道刀罡又至，直接便将鲁伯特的“电涌”光柱压回到手杖前端。 勉力抵挡了三道刀罡，虽然只是一、两秒的交锋，却把鲁伯特吓得不轻，若再有一道刀罡，自己就真的抵挡不住了。 光柱毫无阻碍地再向前推进，鲁伯特却发现目标早已不知所踪。 右边似乎有人影晃动，凭着多年战斗经验，鲁伯特直觉感觉大事不好，立即弹身后退，同时将手杖向右挥去。 “铛！” 手上顿觉一轻，伴随他多年的异兽野牛的腿骨制成的手杖被从中切断。 雅克发出三道刀罡后，便欺身上前，借着刀罡抵挡“电涌”造成的空隙，从左边绕过“闪电之球”，出现在鲁伯特右侧。 不过鲁伯特也算是反应快速，立即后退闪避，一刀斜劈被他用手杖挡了一下，劈了个空。 这时候鲁伯特意识到自己小瞧了这个少年，虽然源能的储量和质量上自己更胜一筹，但是这个少年的速度更快，力量更是惊人，自己的手仗如木棍般被削断。 于是他一边向后逃，一边喊道：“一起上！” 他的手下们也从震惊之中反应了过来，立即有两人挥舞手中武器拦在雅克和鲁伯特之间。 不过也只有这两个塑能者敢于面对雅克，其他大部分觉醒者只是习惯性踏前一步，便又停了下来，只有几个手持长兵器的，将手中的长矛或者棍棒递出，远远攻击雅克，实际距离目标还有很远。 一群帮会成员，打打顺风架还可以，连老大都对付不了的人，他们更是不敢上去硬拼，嘴里喊着：“杀啊！”，腿脚却很老实，只是原地踏着。 劈空一刀的雅克，再想继续追砍，面前却多了两人，一人施展土盾防御，另一人手中细剑刺出，直奔雅克面门。 两人都是塑能者，早在鲁伯特呼救之前便已经发现雅克速度极快，靠近了鲁伯特，鲁伯特后退逃跑，他们便补位上前拦阻雅克。 雅克还是用训练了无数遍的格挡还击的套路，回刀在身前，横摆刀身敲在细剑的剑身三分之一处，轻巧格挡住细剑的攻击，接着人向前冲而刀势下切。 被敲歪了细剑即便是回调，依然只能贴着雅克的脸擦过，而长刀的刀刃结结实实砍在对手的身上，一道狰狞的伤口从他的左肩开到右腹。 另一个塑能者的土盾刚凝聚，自己同伙便被砍倒，急忙将土盾护在自己身前。 而雅克理都没理他，就从他身旁掠过，追向鲁伯特。 向河边逃跑的鲁伯特用眼角余光看清雅克砍倒了同伴后，又追了上来，便顺手拉过身旁的人推向雅克。 可怜这个后街兄弟会的成员，在老大喊一起上的时候，犹豫了片刻，站在原地没动，便刚好成了老大的肉盾被丢了过去。 雅克虽然随手便拨拉开惨叫冲向自己的帮会成员，但是冲势却被一阻，和鲁伯特的距离再度拉开。 同时他敏锐感觉到背后有人在施展源能技，索性向右一闪，恰巧躲开背后飞来的一杆短石矛。 土系源能技“石矛”！ 第196章 不夜街之战(2) 这一下雅克索性也不追鲁伯特了，反正他们都是一伙的，砍谁都一样砍。 回身便是两道刀罡劈向五米外的土系塑能者。两道刀罡相交，几乎同时飞至，土系塑能者用土盾抵挡。 然而刀罡却切开坚固的土盾，持盾者的半只手掌应声而落，剧痛难忍间，和他擦肩而过的雅克用刀背砍在他脖子侧面，将其砍晕。 剩下的时间，雅克便如虎入羊群，随手一刀便砍断了负隅顽抗的几杆长兵器，接着拳打脚踢，便放倒七八个后街兄弟会的帮众，剩下的便一哄而散，四散奔逃。 这时候雅克再一看，鲁伯特早就不知道哪去了。 得胜归来，雅克回刀入鞘返回酒吧，推开沙龙门，便问道：“谁会治疗啊？门口有个家伙挨了我一刀，再不救就快死了！帮我的个忙，别让他死在门口了，晦气！而且我也不想半夜被抓去城卫队。” 屋内还没人回答，雅克身后的跑出来看热闹的梅诺拉开口了：“我去救他吧。” 说完便走到重伤的帮派成员身旁，把流出肠子塞回去，检查下内脏伤势，说道：“放心吧，救得回来。”便继续为他治疗了。 这时候，萨米也匆匆从后院跑回酒吧大堂，见到靠在门口的雅克，对他点了点头。雅克知道他已经成功通知父亲，便也不再进去，守在酒吧门口静待事态变化。 他早就知道仅仅一个搞走私的帮派是不可能敢对凯恩先生出手的，他是皇家探险队的队长，也是第十一军团万夫长的好友，小小帮派的分量还不够。 他们只不过是某些人的工具，现在打了狗腿子，雅克要担心狗主人亲自下场了。这也是他出手留了余地的主要原因，毕竟自己和父亲将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约克城生活，小惩大诫不是事，当街杀人就有些麻烦了。 现在他只希望父亲能够在狗主人到达前，赶回酒吧，最好回来的时候别带上麻烦精凯恩先生。 莉莉站在雅克身旁，和他一起看着梅诺拉救治伤员，低声对他说道：“你体内的源能可以砍出几次刀罡？我看你现在已经差不多快空了。” 雅克答道：“回禀师父，最多六次，还剩一刀。” 莉莉点头称赞道：“乖徒弟，不错了，我刚成为塑能者的时候，全身的源能只够八、九次闪电箭，你的刀罡破坏力比我的闪电箭要大得多。” “亲爱的，雷的闪电护甲你学会了吗？我想借鉴闪电护甲的运转思路弄一个防护技能。哎，我可怜啊，源能技都要自己研发。” “你是抱怨我这个师傅教不了你了？” “不敢不敢！” 两人正在聊着，街面上又是一阵骚乱，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散开，原来是一队城卫队到了。 是啊，打得这么热闹了，城卫队也该出现了。 城卫队人不多，只有六人，走到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帮派成员的旁边，为首的军官四下看了一番，也不说话，回头招呼一下，刚才狼狈逃跑的鲁伯特满脸堆笑来到他身边。 两人窃窃私语几句，军官扭头瞧了雅克一眼，雅克心下一凛： ——坏了，这家伙是狗主人！ 鲁伯特转身退入人群，雅克正想喊住他，却听那个军官说道：“当街伤人，持械拒捕，把他给抓起来！阻挠者同罪论处！” 雅克都快气笑了，勾连得也太明显了吧！ 难道还要再打一架？ 却见六个城卫军皆是着甲，手持制式长剑和圆盾，军官居中站成一排，六人的源能流动很快便同步起来。 雅克心下一惊：协同源能技！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协同源能技，但是协同源能技的威力他还是了解的。 比如马丁等人施展的“方阵”，自己便是绝对抵挡不了的。 除非施展方默契不够，否则他的并无胜算。 打？还是投降？ 可惜对方根本就没给他选择的机会，六人并排向雅克冲来，看来是打定主意出手打伤他之后抓走，再慢慢审问出凯恩的下落。 双方的距离很近，只有十米左右，六人步子刚一迈开，一排源能构建的石制长矛便出现在他们身前，果然是协同源能技“方阵”！ 雅克身后就是墙壁，根本没有后退的空间，刚想拉着莉莉躲入酒吧之内，却感觉到身侧一股力量推来，自己一下便被莉莉丢向侧面。 莉莉扭头对一脸错愕的雅克嫣然一笑，同时周身源能暴发，身体飘起，围绕着她形成一个两米多直径的电球，酒吧墙壁和脚下的地面都被粉碎。 雅克落地后立即弹起，却刚好已经闪出了“方阵”的攻击范围，只见莉莉的电球和方阵的长矛相撞，双方僵持起来！ 此时雅克认出莉莉施展的是雷的十六个技能之一的雷电护罩，一个防御源能技。 但是明显莉莉也无法抵御协同源能技的攻击，只是刚一接触，护罩便满布裂纹，莉莉的嘴角也渗出血来，显然是相撞的冲击力已经让她受伤。 雅克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身形刚一站定，便拔刀斩出一道刀罡，直击侧身面对自己的城卫队战士。 控制“方阵”的指挥也注意到雅克的攻击，立即有三根长矛偏转保护受到攻击的战士，抵挡雅克的刀罡。 然而雅克同时也移动起来，以并不比刀罡慢的速度冲向站一排的城卫队战士的后方，身体下压，双手持刀前刺第二位的战士。 “方阵”的控制者根本没想到雅克本人会比刀罡还要快，还未来得及反应，长刀便由下至上插入站位第二的战士腰间。 刀尖刚好穿过甲胄的缝隙，受伤的战士吃痛，源能同步无法维持，“方阵”立即告破，而此时刀罡也恰好命中排位最靠边的城卫队战士。 只不过此人要幸运得多，大部分的冲击和伤害都被甲胄抵挡了，受伤倒不重。 还好雅克救援及时，这时莉莉的雷电护罩也告破了，莉莉落地，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见此情况，雅克睚眦欲裂，抽刀后，刀锋一转，对着站在第三位的领头军官一刀劈下。 可怜这军官还没来得及转身，刀刃便已经划过他的脖子。 身首分离！ 第197章 打出来的面子 雅克这一刀不仅毫不留手，更是用尽了全力，城卫队军官的七件装金属甲的链甲护脖被锋锐的刀锋轻易切开，可见雅克当时挥刀的力量有多大。 雅克下如此狠手，一方面是见到莉莉受伤，向来冷静的他也愤怒了，而另一方面是既然偷袭得手，打乱了协同源能技，他便要化优势为胜势，直接斩断城卫队员再次结阵的可能，干掉协同源能技的核心人物是最为有效的。 在呼尔多山口，观看次子团的战斗记忆的时候，雅克便清楚了协同源能技的变化和弱点。队伍损失一两个非核心控制人员，依旧可以再次重组并且施展协同源能技，而如果核心控制者战死，其余队员便无法再次聚合。 杀死城卫队军官之后，其余五人吓得立即退开，果然未能再次结阵。受伤两人，轻伤扶着重伤，其余三人持盾护在身前，手里的剑却在微微颤抖。 雅克此时也扶起了莉莉，一手搭在她的后背，通过源能反馈感应她的心肺状况，关切问道：“哪里受伤了？” 莉莉摇头说道：“没事了，防护罩被撞破的反震力引起的源能紊乱，不严重。你没受伤吧？” “我也没事，你应该躲开的，毕竟是协同源能技，硬抗也很难抗得住。” 莉莉苦笑一下，她确实低估了协同源能技的威力，自从得到念体雷传授的十六个源能技，她便很想试试他们的威力，只是不像雅克和阿丽夏可以互相磨砺，她却一直没有合适的对手练习。 这次也是突发奇想想要试试念体雷极力推崇的防御技能，幸好雅克见机得快，从背后偷袭破了“方阵”，不然防护罩被打破之后，自己至少也要被石矛扎成重伤。 这时城卫队员中有一人大着胆子对雅克喊道：“你！你杀了拉结尔小队长！你跑不掉的！我们大部队很快就要来了！最好……最好立即投降！不要……不要负隅顽抗了！” 原来两个伤员已经跑去报信了。 雅克心想，我压根就没想跑啊，现在只盼着父亲赶紧回来，哪怕城卫队再来人，也好谈判解决。 城卫队员见不予理会，己方又不敢再战，双方便又僵持下来。只是雅克再次望向围观人群，却没有再看到后街兄弟会的鲁伯特以及其他成员，刚才满地的伤者都被其他人趁乱抬走了，也不知道那个伤得最重的塑能者有没有被梅诺拉救回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无头尸体流出的血，在地砖上汇成一个血潭。雅克终于等到了保罗回来，不过麻烦精凯恩还是跟在他身边。 三言两语，保罗便对发生的事情了解了大概情况。恰在此时，不夜街上又一阵嘈杂和混乱，又赶到了四十来个城卫队员。 雅克反而感觉到轻松了，反正父亲在，他也没啥好担心的，反而兴趣满满地期待父亲如何打发走这些城卫队。 见到援军赶到，留下来监视雅克的三个城卫队员立即精神百倍，曲臂举盾，将制式长剑架在盾的上沿，做出一副随时进攻的样子。 到达的城卫队员在他们身后散开，很快便呈扇形包围了“心里的花”酒吧。 一个穿着灰色毛呢便装制服的中年男子拨开城卫队员的包围圈，走到三个蓄势待发的城卫队战士身旁，看看地上的头颅和无头尸体，登时满脸怒色！刚要开口，再一抬头，看到酒吧门口的保罗，气势便又立即一滞，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说道：“哎呀，又见面了保罗宗师！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啊？” 中年男子是城卫队的副总队长特林格，今天本来在城卫队总部安安稳稳混夜班，却没想到，有两个受伤的城卫队员跑回来汇报，说是他们的小队长拉结尔在不夜街被人杀死了。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特林格立即点齐了总部里的所有人手赶赴石头湾的不夜街。手下一到案发现场，便有人汇报包围了罪犯。 特林格拨开人墙，立即看到了拉结尔小队长身首分离的尸体，只不过却又看到了被包围的“黑炎保罗”！ 特林格心下大惊！难道那个傻瓜拉结尔招惹了凶神保罗？ 自从知道黑炎保罗再度回到约克城，特林格就祈祷着别和他再次打交道。 十七年前特林格还只是个巡街的小队长的时候，便亲眼目睹了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黑炎保罗以及两个同伙，三人大战约克城十大宗师而不落下风。 现在虽然自己也成了宗师，混到了城卫队的副总队长，但是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当年的十大宗师各个都比自己强，黑炎保罗自然要比自己强上好几个段位。 一边心中暗骂晦气，一边堆起笑脸打招呼。 保罗见到是特林格这家伙，便说道：“没啥大事，我儿子杀了你一个手下，你看怎么办吧？” 特林格眼珠一转，立即一脸正色说道：“按照帝国法律，那当然要锁拿回城卫队详细调查！” 还不等对方有反应，特林格接着又说道：“不过……死者是我们城卫队的小队长，案情重大，为了避免现场被破坏，我还是就在这里仔细询问下事情经过，再做定夺！” “这位就是您家的公子吧？果然一表人才，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要是我的人得罪了您，请您直说，我绝不袒护！” 雅克都快笑出声来了，这家伙真是个妙人儿，这么怕我老爹吗？ 雅克便简单讲述了后街兄弟会打上门来，被自己打跑后，又带着城卫队的人过来，拉结尔突然结阵用协同源能技攻击，自己和莉莉勉强抵挡，交手中杀了拉结尔。 其中丝毫没提凯恩的事情，他觉得这个低声下气的副总队长，应该和帮派成员抓捕凯恩的事情没关系，不然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后街兄弟会？”特林格认为自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他是知道拉结尔一直在罩着这么一个以走私为主的帮派的，因为自己也拿着拉结尔的“孝敬”。 看来是这个没长眼睛的帮派跑来黑炎保罗的酒吧闹事，恰巧保罗不在，这帮混混吃了亏便去找自己的保护伞。 只不过拉结尔这家伙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见面就下黑手，幸好保罗的儿子也是手段了得，破了他们的协同源能技“方阵”，还反杀了拉结尔。 还好保罗的儿子没出事，不然他要是找自己算账，自己岂不冤枉死！ 特林格狠狠瞪了拉结尔无头尸体一样，然后转头笑着说：“保罗宗师，雅克贤侄，容我再和我的手下确认下情况。稍微再耽误你们点时间，请见谅！” 特林格又将三个表现得随时要冲上去拼命的手下拉到一旁，简单询问了一下经过，果然和自己猜得差不多。于是他又跑回来，说道： “哎呀，保罗宗师，雅克贤侄，我询问了一下，这个拉结尔啊，平时就和这些帮派混混沆瀣一气，实在是我们城卫队的害群之马。这次的事情，雅克贤侄帮我们城卫队祛除了毒瘤，不仅无过，而且有功！待我回去查明同党、追捕那些帮派混混，过几日定会再来给二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因为凯恩还在这里，保罗也不想节外生枝，便任由他收拾好现场，带着手下撤离了。 待城卫队远去，雅克对父亲打趣道：“看不出来，父亲你的面子还真大，城卫队的副队长对你也是恭恭敬敬的。” “那当然了！面子是靠我自己打出来的！” 第198章 间谍 安抚了酒吧内的佣兵酒客们，保罗带着凯恩先生，以及雅克、莉莉回到了后院的住所。 大家坐定，保罗说道：“雅克，你去查一下今天来闹事的‘后街兄弟会’，我判断想要查到对付凯恩先生的幕后黑手，还是要从他们那里着手。” “好的！” “现在就去吧，你到酒吧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他们的基地的位置，去晚了怕他们都跑了，重点从他们的头目鲁伯特入手。 莉莉，你还是在这里休养一下吧，有我在，你和凯恩先生都很安全。” 雅克领命而去，先到酒吧找到了躲在酒客中间听八卦的胖橘，接着便是打探后街兄弟会的基地。 只不过保罗说得随便打探一下就有人知道的事情，实际却没人知晓他们的首领藏在哪里，只知道他们的一个明面上是贸易行的总部。 雅克判断那个总部肯定是找到不鲁伯特的，但也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走出酒吧，雅克在路边召唤了战马，将胖橘放在马头上了，便在几个醉鬼疑惑的目光中骑马远去了。 “凭空变出一匹马来？看来我真是喝多了……嗝……不喝了！不喝了！” 后街兄弟会的贸易行距离石头湾并不远，在约克城的南城，都不用过河，雅克骑马只用了十几分钟便到了附近。 在街角下马，雅克从墙角探头看去，三层小楼的贸易行这时候灯火通明，许多人在其中忙忙碌碌。 这种情况不用雅克亲自过去，“侦查员胖橘”翘着尾巴便跑入了贸易行之中。 “快点，把财务室的资料都搬出来！别整理了！全部搬走！车子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一个帮派成员在指挥其他人搬家。 看来这帮人已经知道势头不对了，想要撤离！ 走了一圈，没找到鲁伯特！ 胖橘和雅克只好商量下一步计划，看来跟上撤离的车辆，就能找到他们新的基地。 “要委屈你躲在车上了，胖橘。”雅克用心灵感应对胖橘说。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跑进楼内，对指挥撤离的小头目说道：“老大的烟膏呢？快拿给我！老大需要！” 雅克和胖橘眼前一亮，跟上这家伙，不就能找到鲁伯特了！ 一帮人手忙脚乱又从打包好的箱子里面翻出两个油纸包裹，年轻人将它们揣入怀中，便飞奔出去。 胖橘立即跑出屋外，在墙头和屋顶上奔跑，紧跟着那个给鲁伯特送东西的年轻人，雅克则骑马吊在几百米外，尽量不要惊动目标。 只是这青年走得路线雅克觉得越来越熟悉，这不就是昨天来过的“十八商行区”吗？贝纳福特庄园便在里面。 青年很快通过了岗哨的检查，进入了十八商行区，胖橘也紧紧跟上了上去。但是骑马的雅克却不容易进去了，要登记的！ 雅克看着岗亭和高耸的围墙，思考了片刻，只好掉头转到无人的小巷，开启空间裂隙，钻进了光门。 不多时，他便连人带马出现在十八商行区的路旁灌木丛中。 最后，青年来到了街区深处的独栋别墅区，推开一户人家的院门，走了进去。 接着青年敲开房门，将怀里的油纸包裹递给开门的人，便又匆匆转头离去了。 目标应该就在屋内！ 胖橘也翻过了围墙，攀上屋顶，从阁楼的窗户进入了屋内。 雅克此时先藏身在路旁的小树林，将战马赶入林中，自己握着长槊躲在树后，等待胖橘侦查的结果。 胖橘在阁楼和二楼很快转了一圈，发现没人，便沿着楼梯的阴影下到一楼，很快就发现了客厅中有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悄悄躲到玄关柜底下，从这个角度它能看到两个人的侧脸，其中一人是开门接货的男子，而另一人正是他们要找的鲁伯特！ 至于背对着胖橘的褐色头发的男人便看不到面容了。 三人正在谈话，胖橘侧耳倾听，果然正在说凯恩的事情！ 鲁伯特说道：“这次行动失败，我受到的损失最大！拉结尔是我花了几年时间才埋到城卫队的暗桩！都已经是小队长了！这次白白损失掉了！ 你们就根本没调查清楚那个救走凯恩的小子的情况！让我配合，让我配合！宗师的儿子是那么好惹的吗？你们之前谁告诉我了？现在我的走私生意完蛋了！等我回到伦底纽姆，一定要去处长那里告你们！” 开门的男子说道：“鲁伯特，息怒息怒，你的损失，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补偿的！詹姆斯你说对吧？詹姆斯，钱的方面你没有问题吧？詹姆斯……？” 背对着胖橘，叫詹姆斯的男人会过了神来，说道：“啊，钱没问题！鲁伯特老兄的损失我来弥补！ 不过罗伯特老兄，本来我们还希望办好凯恩这桩事情将功补过的，但是现在闹成这样，他躲在哪个叫保罗的宗师家里不出来，我们也没办法，事情又办砸了！ 你也知道上次押送犯人的事情，我和迈克尔斯都需要回到局里上下打点一番才能脱罪。 所以给你的补偿要等我先缓过这次的危机，今年下半年再送到你手上，如何啊？” 鲁伯特说道：“詹姆斯老弟，你能拿出多少诚意啊？” “五万！” “我的走私生意停摆一个月我就损失两万银币啊，我至少也要花三、五个月重建吧？我还有一帮兄弟要养活！没有十万是说不过去的！” “十万太多了！我拿不出来……” “给我十万，我向上汇报说我们竭尽全力，伤亡惨重也没能完成任务，责任在我，是我的能力不够，队伍不够强！和你们无关。 少一个银币，那就是你们情报有误，坑害同僚了！而且必须在你回去述职前给我，你的家底，那帮坐在伦底纽姆办公室的老爷们不清楚，我清楚！我可是在新大陆混的，这几年你骗那帮没脑子的玻里亚人，可是发了大财了！ 就这栋房子，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产业？还跟我说是借的！ 这房子至少值二十万银币吧？” 开门的男子迈克尔斯说道：“鲁伯特，不要做得这么难看啊，今早我冒着在格兰特万夫长面前暴露的风险，传给你的消息可是正确的啊！ 凯恩确实出现在猪湾了，而且当时他们只有三个人，你完全可以直接动手掳走凯恩，甚至直接杀掉带走尸体，东西当时一定就在他身上！是你办事不利，才有后续的这些麻烦！” …… 听了一会，胖橘和雅克判断他们三个都是斯图亚特公国派驻新大陆的间谍！ 而雅克之前搞错了，死在他刀下的城卫队军官实际上是鲁伯特的手下，就是鲁伯特本人想要从凯恩先生手里抢走某样东西！ 三人中那个叫迈克尔斯的，应该是隐藏在格兰特万夫长身边的间谍，能知道万夫长的行踪。 至于叫詹姆斯的家伙，反正也就是个间谍吧。 三人争吵了一会，不欢而散，鲁伯特站起来，穿上大衣，便出门离去了。 另两人依然留在屋内。 雅克决定继续跟踪鲁伯特，弄清楚他想要从凯恩先生身上搞到什么。 至于另外两人，明天去格兰特万夫长那里打个小报告吧，反正迈克尔斯的长相他也记住了，而詹姆斯，顺着这个房子就能找到他。 于是雅克召回了胖橘，让他继续跟踪鲁伯特。 鲁伯特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走着，已经进入了后半夜，本来就住户稀少的十八商行区，更是无人外出。为了不惊动他，雅克只能远远跟在一里之外。 这时候鲁伯特心中烦闷，和詹姆斯的谈判谈崩了，本来他还想在詹姆斯这里躲几天，现在见到他就烦，索性离开了，准备回到自己的新基地。 任务失败了，双重间谍的鲁伯特有两个上级需要应付！ 斯图亚特的军情处到还好应付，罪过都推给詹姆斯和迈克尔斯，自己应该不会受到责罚。 麻烦的是“组织”，难道要像北城区的执法者求援？那个娘们虽然也不是宗师，但是她手下有一个宗师，实力比自己强多了。 自己哪天能够成为宗师该多好，就可以离开约克城这个鬼地方了！当初以为可以在新大陆第一大城当执法者是多么风光的事情，结果发现这里一穷二白，除了自己的嫡系，都没有外围组织！而且由于城市过大，组织将约克城分为南北两部分，设立了两个执法者！ 要是向那个娘们求援，以后自己都要低她一头了。 还有两天凯恩就要上船了，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该怎么办呢？ 鲁伯特边走边想，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新基地，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只胖猫一直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跟随着。 第199章 伊莱扎和麦凯 后街兄弟会的新基地，鲱鱼湾的码头上的一艘小型货船。 和莱卡特河边的港湾不同，鲱鱼湾在约克城的东面的海岸边，是一个渔船港。 后街兄弟会的备用基地安排在这里用意也很明显了，一旦需要搬到这里，那么意味着整个帮派都可能要撤离。没有比停泊在港口的船舶更方便撤退了，而且约克城的后街兄弟会只是只一个分支而已，帮派的总部在伦底纽姆，那才是他们的依靠。 六年前，已经成为了后街兄弟会高层的鲁伯特，受到更上层“组织”的指令，潜伏进入斯图亚特公国的情报机构——军情处。一方面军情处需要鲁伯特这样有“地下门路”的成员去完成一些不能见光的工作，另一方面“组织”也给予了他一些帮助，使得他很快成了深受军情处官员的器重的“地下”情报员。 后来鲁伯特被派驻到新大陆的约克城潜伏，自然也就带上了一帮自己的老兄弟，在约克城组建了后街兄弟会的分支，主营业务便是走私斯图亚特的货物到需求旺盛的新大陆市场，顺便在斯图亚特移民中放一些高利贷，以便吸收一些本地人作为新鲜血液，慢慢完成对约克城的渗透。 鲁伯特一路都在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却没有什么结果。 终于来到船上，鲁伯特在甲板上没有见到自己的手下，警惕心都这么差了吗？守夜值班的人呢？ 船尾楼一盏灯光亮起，那不是给自己留的船长室吗？谁在里面？ 紧张的鲁伯特刚想要跳船逃跑，船长室的门打开了，一个披着毛皮大氅的女子走了出来。 鲁伯特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犹豫了一路是不是要向她求援的约克城北区执法者：红磨坊的老板娘，伊莱扎。 心中虽然有些忐忑，鲁伯特还是板起脸来，说道：“伊莱扎女士，我想，根据组织的规定，你不应该随意和我见面吧？减少横向联系这一条安全守则，你忘了吗？” 伊莱扎笑意盈盈地走到鲁伯特身边，将带着皮手套的手轻轻搭在鲁伯特的肩膀上，围着他转了一圈，说道：“我听说你今天被一个小伙子追着满街逃跑，特地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了，要是受了伤或者缺了点什么零件，我也可以帮你治治。 放心吧，你那些废物手下都已经睡着了。来，麦凯，给南区执法者大人打个招呼。” “鲁伯特先生，你好啊！你很久没陪我玩了……”一个沉闷的壮汉的声音从鲁伯特的背后传来，鲁伯特猛一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 那个声音再度从桅杆后传来：“嘻嘻，鲁伯特先生，上次玩弹玻璃球你输给我了，这次和我玩什么啊？哎呀……小猫咪！” 躲在甲板角落里面的胖橘吓得脖子上的毛都立起来，它根本没看见第三个人！但是对方却发现了自己！ “麦凯！别闹！到我这边来！”伊莱扎严肃地说道。 “是的，妈妈。”壮汉的声音回答，却依然没又出现身影。 幸好雅克没有跟上来，对方也只是把胖橘当做了一只普通野猫。 逃跑或者传送到雅克身边会不会暴露？好想听他们要说什么啊！不舍得走！ 胖橘躲在一堆随意堆放的缆绳后面进退维谷，可以确定那个像小孩子一样说话的男人实力肯定很强，掌握了某些特别的源能技可以隐藏身形，并且侦查能力极强。 这时伊莱扎说道：“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是监察员通知我来接替你的任务，把凯恩手上的东西弄来。” “监察员？组织竟然派了监察员过来了？”鲁伯特心里一凉，完蛋了今天的表现都让监察员看在眼里了，办事不利的责任是推脱不掉了。 “你以为呢！这是会长亲自安排的任务，当然会有监督的监察员。” “是代理会长……”身为大长老派的一员，鲁伯特还是称那个人为代理会长。 “呵呵！会长正式上位大势所趋……好了，我不和你啰嗦这个，把你知道的详细信息告诉我，我去帮你擦屁股。”伊莱扎说道。 大汉沉闷的声音再度响起，位置却是在胖橘的旁边：“妈妈只能帮麦凯擦屁股！” 这下胖橘不敢再躲下去了，也不管是不是暴露了，从缆绳堆后面跳出来，便要逃下船去。 同时两里地之外的雅克也调转了马头，准备随时召唤胖橘到身边，然后一起逃跑。 腾跃在空中的胖橘，身体一滞，命运的后颈皮被人抓住了！ 慢慢地被转过身来，胖橘面前出现了一张丑陋的胖脸，是那只抓住它脖子的粗糙大手的主人。 这个人佝偻着身体，短腿长臂，上身壮硕，下半身特别短，四肢异常粗壮，是个畸形人！他一只手提着缩成一团的胖橘，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似乎他的身体更习惯四肢落地的行走方式。 他将胖橘提到油腻的胖脸前，连雅克也看清了他的样貌：塌鼻子大嘴，两眼之间的距离特别远，半秃的的头顶只剩寥寥几根倔强的头发。 这样的人怎么会喊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的伊莱扎为妈妈？明明他年纪更大 看肤色和发色，这个人应该是原住民血统，和旁边那个金发的帝国女人肯定没有血缘关系。 麦凯盯着胖橘的两眼放光，大嘴咧开，露出刻意打磨过的尖利牙齿，这目光胖橘太熟悉了，这是看美餐的炙热眼神！ ——他要吃本皇！ 胖橘蜷成一团的身体伸展开，想用后腿去踢他的手，准备他只要一松手，就传送到雅克身边。 本皇不怕你咬我，就怕你咬了本皇崩了牙，就发现了问题，更不松手了！难道连你一起传到雅克身边？ 正在和鲁伯特交流情况的伊莱扎看到了麦凯的动作，严厉训斥道：“麦凯！你又要吃脏东西！” “没有，妈妈……”麦凯弱弱地说道，将抓着胖橘的手藏到身后。 “我看见了！麦凯乖……快把脏东西扔掉！” 胖橘很想大喊：“你才是脏东西，你们全家都是脏东西！”但是心中非常感谢伊莱扎救自己于危难。 “扔掉了……妈妈……”麦凯撒谎。 “给我看你的手！” 麦凯将支撑身体的另一只手伸了出来。 “另一只！”伊莱扎的声音里有了一些怒意。 麦凯的手用力在胖橘的脖子上一捏，虽然他喜欢活撕猎物，但是这时候也只能先掐死猎物以免逃跑了。 松开胖橘，麦凯终于将两只手都展示出来，几米外伊莱扎其实已经看出麦凯的小动作，于是说道：“到我身边来，不许乱跑。” 麦凯手脚并用挪到伊莱扎身旁，伊莱扎抚摸他几乎秃掉的头顶，说道：“麦凯最乖了……” 两人在甲板上将情报交流完，伊莱扎说道：“我现在就去那间酒吧，会会那个‘黑活代理人’。也许不用打架，麦凯可以悄悄将那个探险队的队长给弄出来。麦凯，我们走。” 畸形人恋恋不舍得看向刚才丢弃“食物”的地方，悄悄移动身体回到那里，他可以隐匿在黑暗中，瞒过只有塑能者实力的“妈妈”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让他的思维能力不足的脑子想破了也想不通的事情发生了，藏起来的“食物”不见了！ “呜嗷！……” 骑马狂奔的雅克似乎听见了身后有一声辨不清何种野兽的嚎叫声，而趴在马头上的胖橘根本懒得关心。 ——本皇遭老罪了！差点被当点心吃了！再也不当“侦查员”了！ 第200章 故人重逢 由于提前将胖橘召唤了回来，雅克没听全他们的密谋，但是也猜到了八九分：那个女人和她带着的怪物将要出手抓凯恩先生了！ 马不停蹄，雅克只花了半小时就回到了不夜街。 午夜两点了，不夜街依旧是喧闹不堪，“心里的花”门口竟然还多了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 牵马进了后巷，雅克挥散了召唤战马，接着跑进酒吧内。 萨米还在招待没有离去的佣兵们，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谁接到了“任务”。 打了一声招呼，雅克便跑入后院，在父亲的办公室，见到了等候他回来的父亲保罗和凯恩先生。 雅克将探听到的情况说了一番，凯恩却对迈克尔斯这个名字有印象，说道：“迈克尔斯我知道，他是十一军团的百夫长，也是我带过的学生，没想到他是斯图亚特公国的间谍。” “那么还有一个叫詹姆斯的人呢？凯恩先生你认识吗？”雅克问到。 “没听说过。”凯恩说道。 保罗也摇了摇头。 当雅克说道伊莱扎的时候，保罗开口了：“是不是一个长得很妖艳的女子？如果没有重名的话，她应该是红磨坊的老板娘。” 雅克回忆了一下：“打扮的确实有点……，红磨坊是什么啊？” 保罗和凯恩两个人相视一笑，保罗说道：“那是约克城最有名的妓院。” 凯恩也说道：“真没想到，她也是斯图亚特的间谍！不过妓院确实是最方便打探情报的地方。” 雅克脸一红，随即又正色说道：“她还有一个很厉害的跟班，会隐身，是个畸形人，我差点被他抓到。” “畸形人？”保罗想了想，又仔细听了雅克对麦凯外观的描述，还是表示没有见过也没听说过。 雅克想了想说道：“我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来抓凯恩先生，我们需要有一些防备。” 凯恩说道：“我们把情况汇报给格兰特万夫长吧，他一定会感兴趣的，那些几个间谍的身份既然暴露，格兰特一定很乐于将他们都抓起来的。也许他们从他们身上还能找到其他的……秘密。” 凯恩早就怀疑上一批的三件神奇物品的失踪和斯图亚特间谍有关，也许找到那些丢失的宝贝还要着落在这四个间谍身上。 说完他便起身，对保罗说道：“保罗老弟，我们去找格兰特吧，还要麻烦你护送我过去。” 保罗也放下自己卷起的衬衫袖口，起身到门口拿上外套，对雅克说道：“雅克，你去休息吧，你忙了一天了。对了，你们的房间在楼下，莉莉已经睡了。” “好的，父亲。我送送你们吧。” 雅克将父亲和凯恩送出了酒吧，看着他们消失在灯红酒绿的不夜街的街道上。 转回酒吧，酒吧的佣兵客人们也都走得差不多了，萨米正在和吧台上坐着的梅诺拉低声聊天，萨米似乎说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梅诺拉在掩嘴轻笑。 雅克走到她身边，说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啊？” 萨米说道：“哈哈，我们在说平时特别严肃的多诺万，竟然是红磨坊的常客，爱好还非常特别……” 雅克说道：“多诺万？也是佣兵吗？酒吧的会员？” “是啊，前面你回来的时候，他刚好出门，似乎预约的马车到了，要赶往红磨坊呢。”梅诺拉说道。 雅克现在对约克城的南北城有了概念，这时候前往北城需要过桥，马车至少要四十分钟以上，虽然他不知道红磨坊的具体位置，但也知道多诺万为了性趣而艰辛跋涉了。 “他怎么不就近解决啊？我看门口就有不少柳莺啊。南城难道没有妓院吗？” 听到雅克说门口的柳莺，萨米眉头一皱，说道：“不对啊，柳莺一般不会来我们不夜街的东半段，她们都在西半段活动的，东西两端分属不同势力，她们越界了。” 雅克听萨米一说，初时并没在意，但是仔细一想却又不对，匆忙走出酒吧门外，却不见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了，而几分钟前，他出门送父亲和凯恩先生的时候，她们还在的。 联想到伊莱扎的身份，雅克有一个不好的感觉，难道刚才门口的女人是伊莱扎派来监视酒吧的人？ 她知道之前在酒吧门口发生的事情，甚至知道自己追砍鲁伯特的一幕，派人监视这里不足为奇。 那么父亲和凯恩先生离去的事情她也会知道吧？ 该怎么办？ 要不要去通知他们？ 片刻后，雅克主意已定，对萨米说道：“萨米，你知不知道格兰特万夫长住在哪里？” 梅诺拉抢着答道：“肯定在军团的营区啊。” 雅克急忙问道：“军团营区怎么走？我现在就要去！” 萨米和梅诺拉满脸诧异，萨米问道：“你干嘛现在要去军团营区啊？要知道外人是进不去的！” “别问了，快点告诉我。” 萨米只好说道：“沿着河往东走，在莱卡特河入海的地方，有一个尖角，军团的要塞就在那里，要塞就是营区。” 父亲和凯恩先生走得也是那个方向，现在就是不知道监视者的信息有没有那么快传递到伊莱扎那里了。她们一定是见到凯恩先生离开，才消失的，这时候也许还在跟踪凯恩，必须要尽快通知父亲。 雅克转身便离开了酒吧，可惜今天招不出战马了，雅克只好沿河跑起来，希望能够追上他们。 一边跑，雅克一边对留在酒吧的胖橘传话：“胖橘，你去莉莉的房间照看她一下，麻烦你了。” “去吧，你路上小心点，体内的源能恢复了多少？奔波了一晚上，你也没休息恢复。” “大概能砍出一、两次刀罡吧。我只是去报信，没事的。” 从不夜街到军团的要塞营地，距离其实不算远，只有十里不到。 雅克边跑边想，也不知道父亲和凯恩先生有没有坐出租马车，或者父亲带着凯恩先生飞一段路呢？ 只能期盼他们能够比接到消息前来拦截的人速度要快。只要将消息带给格兰特万夫长，军团便会开始抓捕相关人员，凯恩也就安全了，雅克自己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 在雅克卖力奔跑的同时，快速走在河滩边上的保罗突然停下了脚步，顺手拉住了身旁的凯恩先生。 “出来吧！”保罗说道。 一个人影从地下缓缓冒出，月光下保罗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说道：“我以为‘组织’真的把我给忘了呢，我在约克城露面了快一年了，你怎么这时候才出现啊？” 来人对保罗弯腰施礼，接着说道：“保罗你好啊！二十年没见了啊，如非必要，我怎么敢轻易打扰‘黑炎保罗’啊，我的任务也只是监视你而已。” “快二十年不见了！斯托姆。你只是监视吗？难道组织对我没有什么想法吗？”保罗说道。 他身旁的凯恩对他们的话一头雾水，似乎能确定来人不是为了自己，倒是松了一口气。 斯托姆答道：“现在组织不是大长老掌权，那一位知道了你的消息，但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安排我监视你的动向，我也特别注意，平时都没有打扰你。” “那你现在出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为了他！”斯托姆一指保罗身旁的凯恩先生。 凯恩满脸错愕。 斯托姆继续说道：“保罗，看在我们当年的交情份上，把他交给我吧。我不想和你动手。把他交给我，我向那一位汇报今天的事情，你也算是立了一功，如果加上你师傅从中斡旋。我想你回到组织也不是不可能。 保罗，组织变了，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你们那一脉的二十三是没法挑大梁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们那一脉被挤出长老会？” 保罗问道：“你要凯恩做什么？他虽然是皇室的手下，但他只是个探险家，对组织能有什么威胁？” 凯恩狠狠地点点头。从保罗的凝重表情，他已经猜出，对面的神秘男人应该也是一个宗师，而且和保罗一样是宗师之中的顶尖高手！ 他现在的命运基本上就在保罗的一念之间。 斯托姆答道：“不是我要他，而是那一位需要，放心，如果他配合，我不会伤到他的性命的。” 保罗说道：“你说的‘那一位’到底是谁？二长老？” 斯托姆摇摇头，说道：“不是，他是代理会长！” “代理会长！” 第201章 黑蛇 代理会长？！ 保罗终于弄明白这一年间为什么秘银会没有找上门来了。 当初科米来到慕赛港，逼迫他假死远走新大陆的时候，他本意便是在新大陆闹出点动静来，将秘银会的关注吸引过来，好让雅克能够以伪装的身份去北域加入秘银会。 所以一到约克城，他便联系上当年的朋友，干起了地下佣兵代理人的工作。 按照预期秘银会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他再度出现，至于之后是打是谈，他需要根据找上门来的人的态度来决定。 可惜一年了都没人来，更没想到得是，儿子也是能折腾的主，自己刚走他就在慕赛港惹出一堆事情，十几年的洗白身份计划付诸流水。 那一次他收到师弟二十三从瑞欧城寄来的信，讲述雅克逃离慕赛港的原委和他将要旅行穿越新大陆去约克城找他。看完信的保罗思考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不再影响雅克的生活。 没能成为秘银会的会长，是他自己的遗憾，没必要将实现目标的希望强加在儿子身上，儿子雅克虽然还有些茫然，但已经有了自己努力的目标。 前几天和雅克谈话之后，保罗甚至有一些自嘲，果然是自己的儿子！ 当年自己便是因为和伊莲娜私奔，错失了成为秘银会会长的机会，而现在雅克为了莉莉，也放弃了加入秘银会代表焚炎山参加各脉大比的机会。 重整心神，保罗开口问道：“已经选出会长了？是我认识的人吗？哦，年青一代我也没有认识的了，哈哈，那么四年后的各脉大比是不是将不会召开了？” 斯托姆从泥土状态变回了完全人形，凯恩才看清了对面的男人的样子，看起来很普通的装束，栗色头发编成许多根指头粗细的小辫子，眯眯眼，年纪和身旁的保罗差不多。他口中的“代理会长”为什么要抓我？他们不是斯图亚特间谍？ 难道他们知道了那个东西？ 察觉到了凯恩先生的紧张，斯托姆眼睛眯得更紧了，说道：“看来二十三什么都没和你说啊！也对，你现在已经不算组织的人了，至于代理会长么，确实是个年轻人，不过要等你回归了，自己去认识吧。 怎么样？我的提议你接受吗？把人交给我。” 保罗说道：“要是我不交呢？他可是我的客户，身为佣兵保护客户是我的责任，我要讲信誉的！” 斯托姆笑了起来，两只眼睛更加眯得看不见了：“哈哈哈，说到底，我还是要和你打一架了！ 当我接到监视你的任务的时候，我就在想，斯托姆啊，当年的一剑之辱也许有机会报仇了。 我要是打赢你了，凯恩要交给我，你也跟我回去如何？ 省得你师傅每次见到我师傅的时候，都要说他有多想你，让我师傅支持他的提案，让你回到组织。” 保罗脱下大衣，将它丢给了一旁的凯恩先生，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自信心了？让我猜猜，第二属性觉醒了水系？ 如果是和你师傅一样是主土副火的话，你应该不是这个心态。你知道的，玩火，我是行家！” 说罢，保罗摊开两手，在两个手掌心各自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火焰，火焰犹如有生命般蠕动起来。 斯托姆也说道：“那就来吧。”整个人便再度变成了泥土状态，在月光下，看起来就是一个人形的土团。 保罗将左手的黑色火团丢出，火团离手后变成一只黑色的鸟雀，拖着黑色的余烬飞向斯托姆。 斯托姆向后飞掠，两掌前推，一条手臂粗的泥柱离手而出，泥柱并未向前而去，而是以极快的速度旋转起来。 斯托姆施法不停，泥柱犹如活物一边盘旋，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螺旋形的圆锥，圆锥的尖头便是斯托姆的双掌，尾端则在不断扩大，圆圈越来越大。 黑色的飞鸟一头撞入泥柱形成圆锥中，被挤压包裹，最后消散。 斯托姆又将眼睛笑得看不见了，手上不停，泥柱圆锥向保罗罩了过来。 保罗轻叹一声：“果然是水系副属性，虽然多了水系的灵动，可是依然是死物啊。” 接着保罗右手的火团火焰突然暴涨，焰端直接窜到数十米的高空。 早已远远跑开的凯恩先生看到火焰的顶端冒出了一只吐信的巨大蛇头，然后整个火焰变成蛇身，昂立的黑色巨蛇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只在刹那间，巨蛇便居高临下向下俯冲，想要越过盘旋的泥柱圆锥攻击在其后的斯托姆。 斯托姆一咬牙，操控泥柱继续攻向保罗，而自己则拖着泥柱的尾巴，向左边移动，避开黑色的蛇头。 也就在此时，整个蛇身终于从保罗的手掌上脱离，细小的蛇尾带着黑色的火花摇曳升空。保罗身形一闪，便从原地消失，泥柱扑了个空砸在地面上。 而蛇头一击不中，在河滩地上一蹭，便掉头继续追向斯托姆。 斯托姆只好拖动泥柱去缠绕黑色巨蛇以阻止它的推进。 泥柱便向一条黄褐色的蛇一般和黑色搅在一起，黑蛇却攀着泥柱继续向源头的斯托姆游来。 斯托姆不得不加大源能的输出，想要像绞杀黑色飞鸟一样，绞杀掉黑蛇，自身的移动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当黑蛇终于被泥柱缠紧无法寸进的时候，斯托姆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挡住了！然而就在此时，他脖颈上感觉到一丝凉意，耳畔响起保罗的声音：“停手吧，斯托姆。我可不想真的伤了你。” 斯托姆的眯眯眼一下瞪大了，保罗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的身后，用一把弯刃小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虽然秘银小刀对“泥土形态”的斯托姆造成的伤害很有限，但是他知道保罗的副属性是黑暗系，如此近的距离，黑暗系那层出不穷、防不胜防的精神伤害技能才是令他害怕的。 “我认输！”斯托姆两手上举，退出泥土形态。 保罗也松开了他，一边用小刀刮去袖子上沾染的泥巴，一边说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俩成为宗师之后的第一次交手啊。看来当年我揍了你那么多次，也没把你打服气啊，非要试试我的手段。” 斯托姆退开两步说道：“今天算你赢了，我可以保证凯恩在约克城的期间我不会动他。但是后面的路你应该管不到了吧？你又不敢回帝国，所以你也只能保他一时，作为发小，我让你一次又如何。” “呸，嘴硬！”保罗接过凯恩递给他的大衣，拉起他便走。 眼看保罗要走，斯托姆情急之下喊道：“你们这是要出海吗？提前走也没关系，你知道的，他下船就跑不掉了。” “哦？你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拦截我们？等等！我从来没在我的酒吧附近感觉到过你的气息，你平时怎么监视我的？”保罗觉得有些不对。 斯托姆一下躲到距离保罗二十几米外，才说道：“你忘了组织在地下势力中的影响力了吗？随便安排一些不起眼的普通人，便能盯住你了。” 保罗摇摇头说道：“不对，你平时应该藏在北岸吧，我能感觉到你出现的大致方位。我才出来几分钟，你就出现了，普通人传递消息的速度没有这么快。别和我说你是恰巧来散步的。” 斯托姆笑着说道：“保罗，你在新大陆这种落后地区待得太久了，有很多新玩意你接触不到，自然就难以理解了。 火车见过吗？坐上它从伦底纽姆只要两天半就能到达到帝都。 电报知道吗？通过它可以和千里之外的人说话。 还有火炮，你听说过吗？有了它，军团也不再是无敌的了。 所以，回来吧，保罗，在会长的领导下，我们可以实现前辈的夙愿，这次我们真的可以！” 第202章 尔虞我诈 火车保罗自然是知道的，在慕赛港扮演政府小吏期间他还做过火车去兰特开会呢。 电报和火炮也在这几天和雅克的交谈中了解了皮毛，原来监视自己的人是用电报通知了斯托姆的，看来他们还悄悄拉了一条电报线。 不过他当然不会说，装傻，装傻。 “我会考虑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能让老头子早点退休，去安享晚年。”保罗说道。 斯托姆面色一喜，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保罗继续说道：“不过，那要过段时间了，我手头上还有些事情没完成。而且我也需要一个保证，没人会追究我和伊莲娜当年做的事情。 这一点你给不了，也许那个代理会长愿意，他或许会需要我们这一脉的支持。” 说完，保罗带着凯恩先生离开了。 前方依稀见到了军团要塞的城堡轮廓，保罗对凯恩说道：“凯恩老兄，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我也只能保你安全上船了，后半段的旅程，希望你能早做准备。 另外，刚才我们的话，你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也请你烂在自己的肚子里。他们很强，势力也很大，如果你乱说话，不仅是你，也会把你的家人和朋友置于危险的境地。” …… 保罗走后，斯托姆依旧在原地，心中复盘刚才交手的情形，总结得失。 突然他一拍大腿，自言自语道：“哎呀，我刚才忘记问了，把鲁伯特那个废物追着满街跑的少年，是不是保罗和伊莲娜的孩子？ 真羡慕那个幸运的家伙，竟然和伊莲娜生了个儿子！ 如果让科米那个贱人知道了，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哈哈！ 听说是个金发的小帅哥，不用源能技只用一把长刀就教训了后街兄弟会几十个人，还斩首了一个塑能者，不错不错，才十八岁吧，新一代里面算是拔尖的吧。” 在他自言自语的时候，远远地沿着河岸边的大路上，一个佩刀少年正在飞奔过来。 那正是埋头狂奔的雅克，他也看见了站在河滩上的人影，只不过那人孤零零一个，雅克也并未在意，继续跑着。 但是斯托姆却一直观察着雅克，心中想着：“是个无漏身的超凡者，看起来年纪不大啊，金发，长刀！哎？该不会就是保罗的儿子吧？” 心念一动，斯托姆立即出现在雅克面前，保持和他一样的速度，倒退着移动，笑着说道：“小朋友，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睡觉，在这荒郊野外乱跑什么啊？”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雅克心下一惊，却见他只是倒退而行，并没什么其他动作，便也保持跑步速度，继续前行。 听到那人问话，雅克答道：“跑跑步，锻炼身体。” 斯托姆出言试探：“哦，是锻炼身体啊，我还以为你在追保罗呢。” 这下雅克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心跳加速，脚步也乱了。 暴露了！既然如此，雅克索性也不跑了，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这个满头小辫子的眯眯眼中间人，问道：“您是哪位啊？” 眯眯眼笑道：“哈哈哈，果然是保罗的儿子！难道他没有和你说过，你有一个如此英俊潇洒的师叔吗？” 雅克说道：“我父亲说我的师叔都是不靠谱的家伙，我见过二十三，今天又见到您了，他果然说的没错。” 斯托姆一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竟然将自己和二十三相提并论，奇耻大辱啊！ 转念一下，把这小子抓走，让保罗拿凯恩来换，也许是个好主意。 不能把人给弄伤了，不然保罗找自己麻烦可就担待不起了，干脆骗走吧。 于是，斯托姆依旧保持笑脸，对雅克说道：“我可不信保罗会这么说我。我叫斯托姆·斯坎伦，和你的父亲母亲都是一起长大的，绝对没骗你，我和你父亲还是好兄弟呢！” 雅克却心中警觉，这人一来就套近乎，声称自己是父亲的好兄弟，但是父亲却从没提过这个人，肯定没有二十三叔叔那么亲近。 而且当初父母是从那个组织逃出来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也是那个组织的，很难保证是敌是友。 心里暗自揣测，雅克嘴上却说：“啊！您就是斯托姆叔叔啊！” “是我是我！” “没听说过……” 斯托姆再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缓了一下才说道：“那个贤侄你是要去找你父亲吗？他特意嘱咐我在这里等你，让我带你去我们的秘密基地。” 雅克假装惊讶：“哎呀，父亲刚才没和我说啊！要不然斯托姆叔叔和我一起到前面让我把父亲交代的事情给办了，再去秘密基地如何？法比安在这里谢过师叔大半夜还辛苦在此等候了。” 原来这小子叫法比安啊，斯托姆假意说道：“法比安贤侄，你要办的事情，你父亲已经安排手下去做了，你直接跟我走吧。” 雅克暗笑，果然是个骗子！连我叫啥都不知道！ 要不然先跟着去看看他要做什么？还是继续给父亲报信？ 这个人和斯图亚特的间谍有关联吗？ 追到这里了依然平安无事，大概斯图亚特的间谍也来不及拦截父亲吧。 只要那帮间谍确定凯恩先生不在酒吧，那么酒吧的莉莉和萨米应该是安全的。父亲作为宗师，对付那帮人应该绰绰有余。虽然那个畸形人的实力弄不清楚，不过应该也不会对父亲有多大威胁吧。 想了一会，雅克决定放弃报信这件事，先跟找这个人去探探他的基地，以及搞清楚他想干什么。至于之后怎么脱身，雅克都没担心过。 于是雅克说道：“那就麻烦斯托姆师叔了！” 斯托姆有心在小辈面前显露一下手段，便随手甩出一个泥环，套在雅克的腰间，接着手一招，雅克便两脚离地飘起来了。 斯托姆两手背后踏地而起，尽显高人风范，雅克便也跟着飘上空中。 随后感受到一股横向的推力，雅克就和斯托姆一起在空中向前滑行。 雅克说道：“斯托姆师叔，原来你也是宗师啊。但是您应该不是我父亲这一脉吧，您是土系的？” 斯托姆带着雅克在距离河面几十米的空中滑行，向着北岸而去，听到雅克的话，便说道：“法比安贤侄，也不知道你父亲有没有和你说过，组织里的年轻一代基本上都是在一起受训的，在一个源能学院一样地方，按照古称我们都是内门弟子。 其中各系的精英弟子才有资格拜师，成为一脉的核心弟子，核心弟子才是各脉的真传。比如你父亲和二十三就是火系一脉的真传，你母亲是气系一脉真传，而我不才就是土系一脉的真传。” 雅克点头称是：“嗯嗯，这一点父亲说过，我们火系是焚炎谷。” “真传弟子方有资格传承本脉绝学，你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塑能者了，看来已经得到了焚炎谷的真传了吧。” 斯托姆心里一喜，手上又多了保罗一个把柄，将绝学私授给秘银会之外的人，这是大罪！哪怕是亲儿子都不行！看来保罗想要回到秘银会，得要出点血封住自己的嘴了，哈哈哈！ 这下你可要乖乖地将凯恩绑好送给我了！焚炎谷的铠甲武器一流，也要敲几套过来！ 雅克假装懵懂，继续问道：“秘银会里的事情，父亲其实和我说得比较少，斯托姆师叔您能跟我说说各脉大比吗？” 斯托姆想了下，和他讲一些也无妨，反正保罗父子都要回归秘银会的，便说道：“各脉大比啊，那是让年轻一代争夺一个试炼的机会，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中只要未满25岁且宗师之下，都可参加。 那个试炼场地每25年开放一次，每次只能一个人进入。如果那个人能够成功通过试炼，便是秘银会之主，也就是新任会长。” “要是没能通过呢？”雅克问道。 “那就25年没有会长呗，这种事经常发生，当然了进去的人也就出不来了。对了，上一届大比的第一第二名就是你的父母，不过他们决赛之前私奔了。大概便是担心决赛获胜的人进入试炼之地以后便出不来了。” “我父亲并没和我说起这事，那后来谁进去了？” “本来长老会想要让第三、四名决出个胜负，胜者进入。但是其中一人，也就是大长老的孙子科米，被你父亲打得比较惨，根本没有再战之力。试炼之地马上要开启，又不能等他养好伤再来比一次。 按照道理那就应该是六长老的弟子进入的，结果大长老反对，最后搞了个公投，弄来弄去就把他自己的关门弟子给送进去了。那小子连科米都不如，怎么可能通过试炼，就在里面死翘翘了呗。” “那么斯托姆师叔，当时你是第几名啊？” 想起这个斯托姆就头痛，自己当时被保罗一刀秒杀，连十六强都没进，于是干咳两声，假装升力不足，降下高度，在河面上轻轻一点，再度升空。 “都是过往云烟了，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哈哈哈……” 第203章 红磨坊 两人是相见恨晚，闲谈间满是叔侄情深，不一会便到了约克城北城的街道上空。 已经是下半夜了，城区内也只有零星的灯光，斯托姆毫无顾忌地在城市上空飞过，最后落在了一幢多层砖楼前。 这栋楼此时竟然还是热闹非常，楼外的照明煤气灯罩着彩色玻璃灯罩，将整栋楼映照得如同打翻了颜料盒的画布。楼内隐隐传来音乐声和嬉笑声，明确告诉雅克，这不是啥正经地方。 门前站着四个身穿燕尾服的青年，见到斯托姆和雅克，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口说喊道：“欢迎光临红磨坊！” 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红磨坊啊！ 进入前厅，便有一位长相明艳的女子上前相迎，只是来人很快认出了斯托姆，并未多话，领着斯托姆和雅克便向楼上走去。 雅克跟随斯托姆穿过二楼的半开放走廊，走廊下便是一楼舞厅，舞厅中还有不少精力充沛的男女正和着音乐起舞。 见到雅克在观察楼下的舞厅，斯托姆笑道：“舞厅只是红磨坊的一部分，主要是给客户提供一个方便选择女伴的场所，很多客人都已经懒得去跳舞了。” 说话间三人又顺着楼梯来到了三楼。转到楼梯口，雅克便听见一片嘈杂之声，上楼一看，三楼也是一个灯火辉煌的大厅，大厅中摆放着许多大桌子，每张桌子都围拢了十几二十人。 斯托姆说道：“喏，这里才是他们喜欢的地方。” 女子带着两人穿过喧闹的大厅，雅克路过时仔细观察，原来这是一张张赌桌。仅仅是走马观花，雅克便发现了四五种不同的赌局。 雅克以前从没进过赌场，据说慕赛港也有赌场，可惜距离雅克的生活有些遥远。在他原本的概念里，赌博不过是四个人推牌的时候加上一些彩头罢了，只是一种朋友之间娱乐方式，没想到还能如此经营成一桩生意。 在许多人的目光中，雅克读出了欣喜、期盼、疯狂和绝望，脚歩不由得慢了下来。 引路的女子推开大厅尽头的一个房间，斯托姆欣然入内，而落后一步的雅克进门前回头一瞥，他们刚才上楼的楼梯口，一位穿着方口领贴身长裙的女子正在缓步上楼。 看面容正是之前在船上见到的带着畸形人手下的女人，红房子的老板娘伊莱扎。 房间是一间会客室，斯托姆自顾自走到酒架旁倒了一杯酒，并且询问雅克想喝什么，看起来打算是要和雅克继续把酒言欢了。 只是雅克还没来得及回答，引路的女子又再次返回，轻轻敲门后，走进屋内。 斯托姆问道：“盖娅，有什么事情吗？” 女子低头垂目，小声回答：“先生，妈妈回来了，她想见您。” 斯托姆略微沉吟，接着微微笑一下，对雅克说道：“雅克贤侄，我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你看，外面的那些游戏，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让盖娅给你拿一些筹码，可以随便玩玩。” 雅克连忙摇头，假意说道：“不了不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等父亲来吧。” 斯托姆继续说道：“保罗他可能一时间来不了，要不这样，楼上都是客房，我给你安排一间休息。” 雅克本来还想继续打探一下斯托姆的情况，既然老巢找到了，还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这时候自己有一个独立空间，更方便逃走。 于是顺水推舟，说自己也比较累了，刚好休息一下吧。 不多时，那个叫盖娅的短裙女子便带着雅克来到五楼，将他安排在客房当中。 进了客房后，没过几分钟，雅克假意想要弄点吃的，开门寻找侍者，随即发现了对面房间和走廊上有隐藏的监视者，果然斯托姆对自己还是不放心的。 返回屋内，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确定房间内没有问题，雅克便倒在了床上，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斯托姆将自己骗来应该是想借自己从父亲那里弄来什么好处，之前雅克还猜不出他的目的。 进入红磨坊，见到其中的人员对斯托姆的态度，有个猜想便在雅克心中形成了。 直到见到了红磨坊的老板娘，雅客的猜想更加坚定了，斯托姆和斯图亚特间谍的目的一样，都是凯恩先生，或者更为具体点是凯恩先生手中的某样东西！ 斯托姆在秘银会中的身份，相比二十三来说应该是只高不低的，二十三是负责管理瑞欧城的秘银会成员和下属组织，难道斯托姆便是约克城的秘银会大头目？ 所以斯托姆知不知道他的手下，红磨坊的老板娘和斯图亚特间谍有勾连？或者他们就是在利用那些间谍？亦或者斯托姆本身就是斯图亚特间谍？ 雅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时也不方便召唤胖橘过来，去斯托姆的房间偷听，索性回头告诉父亲和凯恩先生，让他们去头疼吧。 不过既然来了，雅克还是想要在斯托姆的老巢里探索一番的，大概是和胖橘相处久了，雅克也开始沾染上胖橘好奇的坏毛病了。 说干就干，雅克当即开启了空间裂隙，闪身进入了光门之内。 有几个地方雅克决定要去探查一下：一个是这栋建筑顶楼的尾房，一个是斯托姆的会客室，另外一个是房屋的地下室。 这些地方可能会是存放重要物品，或者藏有密室。 在神秘空间中，雅克凭借自己对方位的记忆，首先直奔顶楼的尾房，那里距离他的房间最近。 到了大致位置，没有光点凝聚的人形，说明没人！雅克点开一个小洞，仔细观察，发现只是一个普通房间。 再到另一端的尾房，依然没什么收获，看来找错地方了。 但是斯托姆的会客室暂时不能去的，斯托姆还在那里，雅克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一个宗师抓到。 于是他只好一路下降，前往房屋地下室的方位。 在地下室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一个地方有人，雅克找了几个方位开孔窥探，要么是土层，要么便是普通的仓库，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雅克将目标锁定在那处有人的地方，那里只有两个人影，从雅克下来，便发现他们呈坐姿在原地一直没有移动，似乎在写什么东西。 那里会有什么情况吗？ 雅克索性移动到两个并排伏案而坐的人形光团背后，打开一个小孔，从孔中偷窥外面的情况。 这个地下室的房间里点了四盏煤气灯照明，两个男人面对这一堵墙坐着，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堆放着稿纸和墨水等东西，两人都在专注书写着什么。 若只是这样，那是非常普通的事情，但是雅克的目光被两人头上佩戴的东西吸引了注意。两人头上都带着一个耳罩，而耳罩这东西雅克在迷雾森林挑战赛中见到过北域的学员带过，主要是给耳朵保暖御寒的，这两人在室内为什么还要带耳罩？ 再仔细观察，雅克发现两人的耳罩都拖着一根线，这根线连接在墙面上的密密麻麻数十个小孔中的一个。 两人还时不时拔出连线，更换一个小孔，然后又提笔写下一些文字。 ——这里有问题！ 雅克决定一探究竟。 第204章 监听室 雅克观察一番，发现附近没有其他人，便将光门扩大，闪身而出，在两人完全没有感应的情况下，两记手刀同时落在两人颈侧，忙着奋笔疾书的两个男人同时晕倒在桌面上。 雅克拿起桌面上的笔记，大略一看，发现都是一些没头没尾的文字。 每一段开头都有一串数字，接着是时间，然后便是内容，例如谁干了什么事情，和谁见了面，做了什么生意，听说了什么事情。 仔细阅读了几张，雅克发现其中多次提到三件事情，贝纳福特庄园闹鬼、银龙神国的谈判团、不夜街上城卫队军官被杀案。 只不过其中很多记述都有些瞎扯淡。 四大宗师大战恶鬼？呸！ 银龙神国乞降纳贡？呸！ 少年持刀从不夜街东头砍到西头？呸！ 雅克拿下其中一名男子的耳罩，将它带在自己头上，结果从耳罩中发出了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两人的闲聊，闲聊内容居然是男人在乡下的种植园的收益。 雅克立即明白，这东西的原理和源石扩音器差不多，只不过收音装置隐藏在某个房间之类，这里只是声音传导的最后终端，那么墙上的小孔便是不同房间的连接口了。 这里是红磨坊专门设置的偷听室，好吧，监听室！ 于是雅克拔出连接线，在数十个连接口上轮流插过去，一个一个听过去。 其中大部分都是寂静无声的，只有几个有人对话，大多是一男一女，甚至还听到两人大战的惨厉叫喊声。 但就是这么一个一个听过去，雅克终于从其中的一个连接口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斯托姆在说话！ 看来这个偷听室连斯托姆的会客室也在监听，雅克大喜过望，静静听斯托姆说什么。 斯托姆的声音：“……确定凯恩留在了军团要塞？” 女子的声音似乎是伊莱扎：“我的人刚发来的电报，半个小时前保罗和一个老牛仔一起进入了军团要塞，而刚刚保罗一个人离开了。我的人之前参与过监视保罗，他认识保罗，所以才发报通知的。” 斯托姆：“按时间来看应该是保罗和凯恩从我手里逃掉以后，便跑去了军团要塞。原本我以为他要连夜坐船逃离约克城，没想到是去军团请求保护了。” ——果然是为了凯恩先生！ 伊莱扎：“斯托姆先生功力深厚，没想到还是让他们逃了，可见那个保罗也是一个狡猾异常的家伙啊。不过这次我们掌握了他的儿子，不怕他不就范……” ——我已经逃掉了！ 斯托姆：“呵呵……你是这十年才来新大陆的，并不知道那个保罗有多强，千万不要伤了他的儿子，把那个小子好吃好喝供起来，不管他要赌钱还是要玩女人，都给他安排好。 保罗那边我去交涉，让监视酒吧的人撤回来吧，不要被发现了，让保罗顺着电报线找到这里。他今天已经知道我们安排人监视他了。” ——原来他们使用电报传递消息，怪不得动作那么快，父亲和凯恩刚一出发，斯托姆便出现河边拦截他们了。原来我到达的时候，父亲刚刚跑掉啊，看来是我多事了，差点就成了威胁父亲的人质。 伊莱扎：“先生，之前听您的意思是说，这个保罗将来可能还会回到‘组织’？” 斯托姆：“会的，这么和你说吧，他和我一样，是核心弟子，你能理解了吗？也许几年之后他就是长老会的一员，鲁伯特可以出头招惹他，反正他是大长老的人。可是你不行，你是我们的外门弟子，我们这一脉和保罗那一脉这几百年都是共同进退的。” 伊莱扎：“对了，斯托姆先生，有一位自然系的外门弟子刚刚到达了约克城，今晚过来了，说是有情报需要交接。因为今晚的事情比较重要，盖娅让她先在这里住下了，想等你空了再处理。” 斯托姆：“自然系？谁的弟子？什么事情？” 伊莱扎：“听说和新成立的银龙神国有关，您看……” ——自然系外门弟子？今天到达？银龙神国？难道是谈判团的人？ 雅克心下一惊，谈判团里也有秘银会的人！ 便是这微微一愣神，原先低头的雅克，将目光上移一些，便在墙上看到一个阴影移动，是身后的煤气灯映照出来的阴影。 ——身后有人！ 雅克立即侧身躲避，就在他身体移动的同时，一只毛茸茸的粗壮手臂从他刚在站的地方穿过，狠狠砸在墙面之上，墙面的当即砸出一个坑来，原本整齐排列的小孔变成砸弯的铜管残留在坑中，雅克带着监听设备也发出一声尖利的嘶鸣，就像临死前的惨叫。 雅克一把爪下头上的耳罩，也看清了偷袭自己的家伙。 在船上抓住胖橘的那个畸形人！ 叫做麦凯的畸形人，一击未中，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念叨什么，扭头看向雅克的目光中却透出几分狠厉，似乎把偷听的雅克当做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麦凯另一拳很快便再次挥来，这个房间的空间狭小，雅克和麦凯几乎是贴身而立，而麦凯的拳头势大力沉，雅克再没有闪避的空间，只好运起全身力气格挡。 右臂硬挨了麦凯一拳，左臂也没闲着，一记直拳打向麦凯的面门。 然而麦凯却不闪不避，张开大嘴便咬向雅克的拳头，想起通过胖橘的视角曾经见过的麦凯的锋利牙齿，雅克万万不敢让他咬到，逼得他紧急收拳，同时一脚登出，踢向麦凯的身体。 麦凯也用手臂格挡雅克的正面蹬腿踢，但是力量上雅克还是占据一些优势，将麦凯踢得后退两步，从雅克身旁退开。 这时候雅克想要抓住机会拔刀，右手刚一按住长刀的刀柄，退开的麦凯又飞身扑了上来，两只粗壮的胳膊高举过头，从上至下砸向雅克。 拔刀已经来不及了，雅克索性低头前冲，一下撞入麦凯的怀中。 麦凯的双拳还是落下了，狠狠砸在雅克的后背，雅克感觉全身一震，喉头一甜。 但是雅克的冲势不减，头卡在麦凯的腋下，自己的肩膀顶着麦凯小腹，推着他撞向后面的墙壁。 “嘭！” 墙壁被撞出一个大洞，麦凯背后着地，雅克则趴在他的身上，两人一起摔在隔壁的地面上。 雅克赶忙站起，而地上的麦凯受伤也不轻，仰面躺着，发出奇怪的哼哼声。 趁这个机会，雅克赶紧拔出长刀，将口中含着的一口鲜血吐掉，反手握刀便捅下去，了结地上的麦凯。 但是一刀下去，雅克竟然扎了个空，长刀插入地面两寸，躺在地上的麦凯却不见了踪影。 雅克心下大惊，想起了在船上麦凯诡异移动的情形，连胖橘也搞不清楚麦凯是如何消失，又是如何出现的。 只是愣了一刹那，雅克便感到面前有异，赶忙抬起左臂挡在脸前。 一只大脚边也在此时踢了过来，带着恶臭踢在雅克左臂只上，力量很大，逼着雅克后退两步，才站稳身形，这是他已经从黑暗的隔壁房间退回到了灯火照耀的监听室。 麦凯并未追击，依然隐藏在黑暗的房间内，雅克乘机甩了甩麻木的左臂，双手持刀，刀尖指向墙上的大洞，右手握实准备随时发力，左手握虚，根据对方的攻击方向调整刀刃的角度。 时间在等待中度过，两个房间皆是安静无声。 真实时间可能只是度过了两三秒，但是雅克觉得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麦凯依旧毫无动静。 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雅克对附近的源能感应也达到了最为敏感的程度。 身后突然出现极其细微的源能波动，背后一定有情况！ 雅克也顾不得防守正面，左脚前迈，扭身发力，一刀横斩向身后。 脚步从左前右后，一下变成右前左后，刀光在狭小的房间划出一道银弧，原本趴在桌上的一个监听员，立即被刀光将身体一分为二，刀刃却被另一个物体阻挡。 就在刀刃停滞的一瞬间，几乎能覆盖雅克整张脸的硕大拳头也击中了雅克鼻子。 ——麦凯果然出现在身后了！ 只是雅克此时根本无暇去考虑为何麦凯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他鼻子挨了重重一拳，身体踉跄连续后退，再次穿过墙体的破洞到了黑暗的隔壁。 随手一抹，雅克知道自己应该是满脸鲜血了，脑袋被震得晕晕乎乎，鼻子的剧痛，让他根本睁不开眼睛。 就算睁开眼睛也没什么用处，身边一片黑暗，只有面前的墙体破洞中射入一片亮光。 幸好刚才的回身一斩应该是也砍中了麦凯，否则他要是趁着雅克头昏脑涨的机会继续追击，雅克此时可能已经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雅克略微缓了过来，继续两手持长刀，干脆闭上眼睛，感受麦凯的动向。他回想刚才的情况，似乎麦凯的瞬间移动是通过源能技完成，只是造成的源能波动极其细微，仅在移动到自己身后的时候才产生了微小的震动。 若是其他塑能者可能都无法察觉，大概只有成为宗师或者半步兽王的水平才能感受到，但是雅克可以，因为他对这种性质的源能波动再为熟悉不过了。 ——那是混沌系的源能技！ 麦凯和自己一样是使用混沌系源能技的超凡者！ 第205章 事件尾声? 两个房间都很安静，雅克听到了脚和地面摩擦的细微声音。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刀对麦凯造成了多少伤害，但是刚才的声音至少证明麦凯并没有逃离，难道想要继续和自己缠斗下去？ 雅克庆幸对手选择单独和自己对战，而不是向其他人示警，一同对付自己。 非常“单纯”的敌人。 然而另一个房间内，单纯的麦凯这时正陷入了大危机之中，雅克的回身一刀，虽然被晕倒在桌旁的监听员阻挡了几分力道，但是刀刃依然切入了他的胸腔侧面，直到被肋骨阻止了继续深入。 当然这也和砍中他的刀刃部分为靠近刀柄的后半段刀身，不便于雅克发力，若是前四分之一的部分切入了的话，他的肋骨也抵挡不住，下场可能是被当场被砍死。 肺部应该也受伤了，呼吸变得很痛苦。 麦凯心里想着，这个贼和平时遇到的完全不一样，反应够快，力量也比自己大，如果没能抓到他，妈妈又要生气了…… 妈妈平时不让他进入有客人出入的地方，怕他被客人看见。 同样的，客人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那就不是客人，那是贼。 是贼，就可以打！ 不让客人看见，这一点他其实一直就做得很好，这是从他记事起开始便在锻炼的技艺。 客人看见他的畸形模样便会不开心，不开心就会少付钱，少付钱管事就会生气，管事生气上一个妈妈就会挨骂，上一个妈妈挨骂他便会挨打，更会吃不上饭。 所以他总是希望自己能够不被别人看到，直至某一天，终于没人能看到躲在阴影中的他。 从那时开始，他稍微感觉到了幸福，不会挨打了。 但是总是躲着不动，并不能解决问题，他经常因此错过了吃饭，没法睡觉，甚至于有人在身旁的时候，连呼吸都不敢，憋得快要死去。 渐渐小麦凯就不再满足于能够躲着不被人发现了，他需要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移动。 于是没过多久，他便能够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移动。 隐藏和瞬移，帮助麦凯活了下来，没人能抓住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能见到他。 他靠着偷窃和捕猎养活了自己，最后连生下他的女人都以为他已经无声无息死在某个角落。 直到有一天，一个路过的强者将他从阴影中揪了出来，并且在他闪身瞬移逃跑之后，再次将他抓住。 没人说得清这个妓女堕胎失败后生下的畸形儿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他在妓院中出生，长大，智力仅仅如同四、五岁的孩子，但是他自然觉醒了，并且无师自通，掌握了两个强大的源能技。 抓住他的那位老婆婆，似乎觉得他很可怜，把他像捡来的流浪动物一样养在了身边，让他过上了不需要偷窃便能吃饱饭，可以安稳睡在床上的日子。 老婆婆曾经教给他一些东西，可惜麦凯什么都学不会，最后只是勉强将身体锻炼得强壮。但是他已经很满足了，唯一的不满就是老婆婆不许他叫自己“妈妈”，可是他已经习惯叫喂养自己的人为“妈妈”了。 懵懵懂懂的麦凯跟随老婆婆东奔西跑了好几年，直到某一天，老婆婆领来一个年轻女子，和他说，自己必须离开新大陆了，而这个女人将会继续照顾他。 她便是伊莱扎！ 老婆婆走后，麦凯有了新的妈妈，除了吃和睡，他只要完成妈妈交代事情便可以了，不用再识字、学习、锻炼，又懵懵懂懂过了十年。 今天麦凯还是和往常一样陪着伊莱扎外出，不寻常的是他弄丢了自己的猎物，以至于回家之后一直闷闷不乐，便在附近游荡，看看能否再度抓到一个相同的猎物。 另一件不寻常的事情却又发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吸引了麦凯的注意力，他放弃捕猎，追寻着那种熟悉感，最后来到了监听室。 监听室里，麦凯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客人，但是监听室是不允许客人进入的，那他就不是客人，是个贼。 所以麦凯用以往对付贼的方法对付那个人，打倒他！抓住他！ 可惜他很强，麦凯受伤了！他觉得打不过那个贼，但是没人告诉他过如果打不不过贼，应该怎么办。 麦凯很自然地想起来小时候被上一个妈妈打，被管事打，被客人打的记忆，那时候他挨打，唯一的对策就是逃！ 所以，这时候的麦凯已经决定逃了，但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无法专心瞬移，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怎么办？ 麦凯下意识移动脚步，想要打开监控室的门，跑出去，跑到妈妈身边。 雅克听到的摩擦声，正是麦凯下意识挪动的脚步。 此时雅克的鼻子已经不那么痛了，毕竟刚才麦凯的一拳是在硬挨雅克一刀的情况下才击中雅克的，相比平时已经只剩不到一半的力量了。 雅克勉强睁开眼睛，一个箭步便冲出墙上的破洞，再次进入监听室。 恰好见到麦凯拉开监听室的门，准备跑出去。 雅克二话不说，追上去便砍，然而这一刀却又砍空了，麦凯再次在千钧一发之际瞬移逃走。 只是他移动的方向让雅克找到了，地下室走廊的尽头留下细微的混沌系源能技施展之后的残留波动，那里距离雅克只有十几米远，他很快就确定了方向，再次追了上去，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要灭口。 当雅克追到走廊的尽头时，已经完全感应不到麦凯的所在了！ 掌握了瞬移的麦凯，危急关头的求生欲战胜了疼痛，关键时刻连续瞬移，从占据优势的雅克的手中逃掉了！ 现在轮到雅克自己需要逃跑了，行踪已经暴露，再不走等麦凯通知了其他人，也许就会惊动斯托姆，雅克并没有从宗师面前逃跑的信心。 开门，进门，光门消失。 两个混沌系的超凡者之间的生死较量就此戛然而止。 …… 事情的后续让双方都觉得疑点重重。 斯托姆弄不清自己好不容易骗来的保罗之子“法比安”怎么会凭空消失，到底是谁潜入监听室，并且打伤了麦凯。 麦凯的智力水平，根本说不清对手的情况，斯托姆只能猜测也许是那人救走了“法比安”。 凯恩先生躲进军团要塞便不再出来了，据保罗说第十一军团的万夫长格兰特将会负责他的安全，并且安排人护送他回到帝都。 军团抓捕了叫迈克尔斯的军官，但是叫詹姆斯的间谍和鲁伯特及其手下都早已逃脱了。 最让雅克疑惑不解的是，格兰特万夫长根本就没有派人去红磨坊抓捕伊莱扎，伊莱扎逍遥法外，他自然也弄不清斯托姆为何会和斯图亚特的间谍搅合在一起。 他也没法去质疑格兰特万夫长的决定，保罗也许猜到了什么，不过既然没对雅克点明，雅克也就放弃了追问。 毕竟雅克并不是秘银会的人，保罗并不想再将雅克扯入秘银会的烂摊子。 即便雅克将银龙神国的谈判代表团中有秘银会的外门弟子的情况告诉了保罗，他也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就行，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特别是你在银龙神国的朋友。秘银会不会对付银龙神国的，我们和秘银会也不是敌人，斯托姆也不会再抓你了，你放心吧。” 雅克虽然答应了，心中却想，老爹还真准备回到秘银会了！ 胖橘佣兵团的第二个任务便这样草草收尾了吗？ 第206章 西街 雅克按照父亲的要求在“心里的花”酒吧住了两天，每天和莉莉一起帮忙打理酒吧，听佣兵们吹嘘自己的冒险经历。 雅克能够理解父亲的用意，出于谨慎的考虑，在凯恩离开约克城之前，他是不适合随意外出的，毕竟自己是父亲的一大弱点。 两天后，雅克和莉莉回到玛丽安的家，和小伙伴们再度汇合，却得知在他们执行任务期间，阿丽夏等人收到了一笔意外之财，数倍于他俩人辛苦工作的收入。 原来，阿丽夏、法比安和娜塔莎在阿萨巴斯借给了约瑟夫先生和旅店老板娘桑德拉女士两万银币应付上门逼债的高利贷，本来要等约瑟夫先生出清货物后归还的。 后来因为救马丁等人，他们必须尽快离开阿萨巴斯，临走前约瑟夫先生暂时拿不出钱来还给他们，雅克便随口说，将这两万银币作为股份入股了约瑟夫的商队。 约瑟夫先生返回约克城后，立即去和娜塔莎家族有业务往来的商行打听他们的情况，恰好商行知道娜塔莎等人借住在玛丽安·维斯特家，于是约瑟夫带着本金和收益找到了他们。 当初阿丽夏看不得寡妇桑德拉受到欺辱，仗义出手，这时得到的回报却让她有些惊喜，约瑟夫送来了六万多银币的钱票！ 有了一笔意外之财，几个女生当然想到得便是买买买，刚好莉莉和雅克也回来了，大家便在玛丽安的建议下，结伴去逛整个新大陆最大的异兽灵植交易市场——西街。 除了沉迷于研究的格雷福斯之外，大家又一次集体行动，坐着维斯特家的蓝色涂装蒸汽车，前往西街市场。 西街市场在约克城北城，是一片老式的建筑群，大部分房子都是第一代新大陆移民建造的木制房屋，那时候还没有流行烧制砖头。 这些老房子大多经历了七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原先只是第一代移民自发形成的交换自己冒险所得的地下市场，后来由于名声在外，逐渐变成了固定的异兽灵植交易中心。 一些有眼光的人盘下临街的房子，做起了收购材料的生意，并且将收来的材料卖给来自帝国的商人，这些材料最后辗转来到帝国，填补帝国无底洞般的需求。 再后来陆续移民到新大陆的匠人和药剂师也汇聚到西街，他们就近收购材料，加工成成品售卖供应冒险者，为西街市场汇聚了更多了人气。 七人一猫来到西街的时候，正好赶上周末，整条街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雅克很有计划性，来之前就想好了自己的需求，购买一些辅助材料，用于打造秘银护甲。原先给自己制造的护甲在中部地区的坤多镇被异兽蝙蝠破坏了，又没能成功从湖神那里骗到一套鱼鳞甲，只好给自己重新打造一身了。 当然了，顺便也要给莉莉打造一身，至于其他人，参加迷雾森林挑战赛时为他们制作的护甲都还在，玛丽安还有鱼鳞甲，都不需要他操心。 不过他还是答应大家，如果谁发现了好材料，可以买下来，交给他来定制武器或者防具。 对于雅克的秘银锻造技艺，大家还是认同的，他腰间的长刀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不过和女生一起上街，经常发生的事情便是她们很容易被其他东西吸引注意力，然后拐到别的店面，完全忘记了重要的目的。 这不，现在七个人这时正在一间古董店内，面对琳琅盲目各式各样的物品，想要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宝贝”。 店主是个永远保持笑容，五官精致的混血小姑娘，也许是店里本来就没客人，也许是难得见到一帮同龄人，便陪着大家在店内“寻宝”，随时讲解各种物品的来历和用途。 “美丽的小姐，这个据说是黄金王国的祭司佩戴面具，是他们祭祀仪式的重要道具，带上可以沟通神灵呢！价格啊？我查查……” 小姑娘打开手上的小本子，翻找一番后对娜塔莎说道：“五十年前我祖父收来的，价值一千三百银币！” 玛丽安接过面具掂量一下，又仔细检查一番，说道：“是黄金的，不过按重量算，也就是三十银币，一千三太贵了！这还有个坑！” 小姑娘依旧满脸笑容，说道：“小姐，这个面具是有特殊意义和功效的，当然不能按照重量来计算。” 娜塔莎放下了面具说道：“太贵了，太贵了，我再看看。” 雅克从架子上拾起一个小木雕，造型非常像胖橘，木头大约被人经常把玩，表面光滑油润，询问店主价格。 笑意满满的小姑娘翻看小本子后，说道：“这个是木雕玩具，时代不可考，本店已经收藏了三十年了！并非灵植制成，不过木料比较稀缺，造型也很有特色，价格是二十五个银币。” 雅克将木雕递给身后的莉莉，莉莉仔细观察一番，确实挺像胖橘。 于是雅克也并未还价，直接买下了它。 成交了一单，虽然金额不大，但是小姑娘还是非常开心，笑得更加灿烂了。 娜塔莎又发现了一个护指，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角雕刻而成的指环形状的物品，拉过法比安，将护指套在他的大拇指上，大小合适。 店主赶忙说道：“果然适合先生，这是异兽兽角制成的，带上它的人箭箭百发百中，如有神助，非常灵验！诚惠六十五银币！” 法比安脱下护指，在手中摩挲，用源能探查感受材质是否真是异兽材料，源能可以留存其中，虽然留下的微乎其微，但确实能证明是异兽材料制成。 虽然蛮喜欢它的造型，但是六十五银币有些贵了，至于百发百中大家都知道不过是噱头罢了。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以四十八银币成交。 大家逛了一阵，玛丽安看上了一个陶罐，花了200银币，连价格都没还。 阿丽夏也挑了一个老式鼻烟壶，只要十五银币。 好不容易逛了一圈，便准备收队离开了，这时胖橘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戒指，放到雅克面前，喵呜叫了一声。 雅克和莉莉见到戒指同时眼睛一亮，雅克不动声色说道：“哎呀，看来胖橘很喜欢这个戒指啊，请问它多少钱啊？” 小姑娘翻了好几遍小本子，又去架子上仔细翻找了一圈，不好意思地对雅克说道：“对不起，客人，我不知道它的价格。要不然我去叫我父亲来问问。” 说罢对着后门喊道：“父亲，麻烦您来看一下。” 后门一阵响动，不多时走出一个独眼中年汉子，问清了情况，他拿起戒指端详了一番，对她女儿说道：“这个啊，我前几天收的，没来得及登记。” 接着转向雅克，同样满脸笑容地说道：“客人如果喜欢的话，只要三百五十个银币它就是您的了，我的收购价就是三百五十银币！看在几位贵客们今天这么照顾本店生意，我一分不赚，就当跟贵客们结个善缘。” 雅克假意和莉莉商谈一番，还试着给莉莉戴了一下，最后决定买下，一行人开开心心从古董店离去了。 待他们走远，独眼店主轻笑一声：“嘿嘿，三天时间，十个银币收来的戒指就卖了三百五，卖戒指的老头不识货，买戒指的小子不懂行，哈哈！女儿，今天晚上我们吃牛肉！” 第207章 购买药剂 一行人出了古董店，雅克便拉过莉莉的右手，将那枚戒指戴到了她的中指上。 ——嗯，大小正好！和卡伊的戒指一模一样！ 戒托上镶嵌着一个蓝宝石，材质看起来也很普通，其他人都弄不清雅克为什么会舍得三百五十银币买这个戒指。 雅克只好笑着安抚大家，承诺等回去之后再做解释。 刚走过几间店铺，法比安又带着大家钻入了药剂商店。 原来法比安羡慕雅克和阿丽夏都能突破到塑能者，而自己连觉醒者巅峰都没达到，正好有了比意外之财，便想着走走捷径，弄点提升实力的药水。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法比安和娜塔莎的实力已经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他们两人已经是觉醒者高阶，在可以代表18岁以下超凡者顶尖水平的迷雾深林挑战赛中，也达到了参赛学员的平均水平。 每年参赛的三千人中能够达到塑能者的，不过一手之数，即便是觉醒者巅峰也并不多，仅仅两三百人，每队都平均不到一人。 按理说，法比安不需要那么急功近利的，按部就班打牢基础更为重要。 但是抵不住每天看着已经是塑能者的阿丽夏和即将突破的艾玛，更别说身边还有雅克和莉莉这样17岁便成为了塑能者的天才。 只不过法比安想要购买的提升实力的药剂和突破秘药不同，突破秘药的功效是激发觉醒，本身是有一定的失败几率的，至于雅克和胖橘调配出来的突破秘药能够一喝一个准，一瓶创造一个超凡者，主要原因是胖橘的特殊配方和精确的调配手艺决定的。 而提升实力的秘药，喝下去便会有效果，差别只是不同的人药力吸收的多少有差别，不同属性的超凡者所需的药剂也不同。 一定有效的药剂和博概率的药剂相比，价格自然就要高了很多，所以觉醒者适用的俗称初级源能强化秘药的药剂，一般是突破药剂的十多倍。 这次若不是有一笔意外之财，法比安也不会考虑花大价钱购买，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听本地人玛丽安介绍，西街市场的药剂可以说是全新大陆最多、最全、最便宜的。 进入药剂店，多种原料混杂形成的怪味，立即让莉莉想起雅克和胖橘躲在炼药室，调配突破药剂的情形。 店主问明了他们的来意，得知需求的是自然属性和水属性的初级源能强化秘药，便开口报价了：“水属性的初级强化药剂本店存货较多，3500银币一瓶！至于自然属性的么，本店也只剩一瓶了，8000银币。” “8000银币！”法比安听到报价，惊讶得喊出声来了，一脸困惑地询问店主：“自然属性的为啥这么贵啊？比水属性的要贵了一倍多！” 有些富态的店主摊开两手说道：“客人，不是我乱报价，您在这条街问问，别的人家比我报价还要高！我也知道这个价格贵，但我这也是随行就市的价格。若是往常，我们的售价也不过是3000银币左右。” 娜塔莎也疑惑问道：“那么涨价的原因是？” 胖店主无奈说道：“还不是制作自然属性初级强化药剂的主材料接近断货了，市面上偶尔见到也被人高价收购走，用作他途了。材料贵了，成品自然就涨价了。 强化药剂又不是必需品，价格高了，顾客就会选择不买。我肯定是不敢收材料的，就怕收了做出来的药剂卖不出去。现在我手头的这一瓶还是别的客户委托制作后的加工提成。客人要是真想要的话，我可以提供材料清单，客人自行收集材料，我帮忙加工。” 边说店主还揪起别在胸前的徽章强调道：“你们看，我是药剂师协会的认证的初级炼药师，这是我的资格徽记。您要是能搞到材料，请务必要来找我加工啊！三保一，要是三次都失败了，这瓶药剂我赔给你。” 娜塔莎接过胖店主递过来的材料清单，仔细看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特别的材料，于是询问店主：“您说的断货的主材料，是哪一种啊？” 胖店主答道：“灵植寻风藤的花，每年春季开花。去年春季偌大的西街市场上市的花朵只有往年的三成不到，造成了今年一年的缺货，不仅自然系的初级强化药剂，还有好几种其他药剂都主要它呢。” 听到胖店主的的话，家中做异兽灵植材料生意的娜塔莎疑惑了，说道：“寻风藤不是什么特别稀有的灵植吧？而且仅仅采花，又不破坏灵植，按理说每年的供应用该是稳中有增才对。” “小姑娘说得道理都对，可惜就是缺货！有人说是因为北方的叛乱，造成春季进入森林采摘的冒险者减少，不过我看没那那么简单……” 胖店主话说道一半，却又不说下去了，改口说道：“其他材料成本都不高，你们在西街都能买到，如果看到一千银币以内的完整寻风藤的花，保存又比较好的，可以买下来，每瓶需要两朵完整的花朵作为主材料。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等两、三个月，到了春天新的花朵上市，也许价格会回落一些。” 到了最后，法比安和娜塔莎只好购买了两瓶水属性的初级源能强化药剂，放弃了自然属性的药剂，大家便离开了药剂商店。 然后终于到了雅克想要逛的材料店，法比安按照胖店主的清单询问了一下价格，果然其他材料确实不贵，唯独完整的寻风藤的花，价格已经到了1200银币一朵了。 因为药剂的个体吸收差异，法比安也许喝两三瓶也不能保证达不到觉醒者巅峰，按照八千一瓶，花近三万银币用于提升确实不值得，也就只好作罢。 而雅克却在店内找到了制作护甲的理想材料，一张完整的半步兽王实力的野牛皮。他打算用这张牛皮为主材料制作胸甲，在重要部位加装秘银编织的锁环加强防护，形成缀环皮甲。这样的甲胄相比之前打造的全部秘银具装甲防护力虽然要差一些，但是却要轻便很多。 那些具装甲大家平时都不喜欢穿，实在是太过繁琐和沉重了。轻便的甲胄也更适合佣兵任务。 直到雅克跑了三个店铺买齐了辅料，大家才离开了西街，回到玛丽安家。 第208章 三枚蓝宝石戒指 玛丽安家的书房，雅克向大家说明了戒指的情况。 他们在坤多遇到的小姑娘卡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差别只是蓝宝石中的图案略有不同。 雅克解释道：“我也只是猜测这种戒指可能有某些特别的作用，否则当时那个工头也不会处心积虑逼迫卡伊说出相关的地点。” 法比安猜测道：“也许是藏宝之地的钥匙！” 艾玛也在猜：“可能是某个家族的身份象征！” 雅克说道：“我这里有一个线索，那个工头说他曾经在伦底纽姆上过文法学校，攻读的是历史方向，他在书上见过这类图案。 也就是说，如果找到他曾经看过的书，也许能查到一些资料。按照他的话语分析，要么是文法学校的历史书上就有相关记载，要么就是伦底纽姆的文法学校中，某一本书有相关的记载。” 玛丽安立即决定了：“我去把文法学校的历史书弄一套过来，大家一起查一查。” 趁着玛丽安安排人去找书，雅克凭着记忆将卡伊的戒指中的图案画了下来，又临摹了莉莉手上的戒指中的图案。 书很快就找到了，大家便依据两张图，在历史书中寻找相似的图画。 可惜众人花了几个小时，也没从历史书中找到相关的记载。 看来普通书籍中是找不到相关的记载了，难道只能去伦底纽姆寻找那本特殊的书籍？ 雅克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凯恩先生，他不是就挖掘古迹的探险家么，还是帝都高等源能学院的导师。 可惜凯恩先生此时已经在返回帝国的船上了，也不知道他能否平安到达帝都。 但是雅克转念一想，凯恩先生是自己一个人脱离了探险队提前返回约克城的，他的队员们和学生们都还在前往约克城的路上，如果拿着这个两图案去询问他们，会不会有收获呢？ 只不过询问别人，还要解释图案的来源，要是真的涉及一些隐秘，该如何解释自己从哪里见到这些图案呢？ 就此放弃，雅克又不甘心，他觉得自己遇到这两枚戒指可能不是巧合，其中也许真的有一些神秘的关联。 时间不早了，却查不出什么头绪，大家也只好放弃，悻悻地回到各自客房。 回到房间，雅克察觉了莉莉的情绪不高，他猜测提到了卡伊的事情，让莉莉想起了父亲，那个正在照顾卡伊的人。 哎，纳塞利分会长，怎么还没到约克城啊！ 雅克和莉莉其实并不喜欢住在“心里的花”，和长辈在同一屋檐下，总是有些不自在，特别是还未成婚的情况下。 前几天若非安全起见，他们早就跑到玛丽安家里了，一帮年轻人在一起，更加轻松和热闹。 玛丽安倒是不介意大家借住在自己家，反正屋子那么多，清洁和做饭都有仆人打理，家中有宗师驻守，安全也有保障，她巴不得这几个脾气秉性都对味的朋友能够一直陪在她这里。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暂时的，到了夏天法比安、娜塔莎和艾玛就要返回慕赛港继续学业了，将来加入超凡者争霸赛的队伍，代表慕赛港争夺荣誉。 到那时阿丽夏应该也要回到南部的领地为了继承家业做准备。 再过几个月当莉莉的父亲来到约克城，雅克和莉莉应该会举行婚礼，婚后他们会有自己的家。 所谓的橘猫佣兵团大概会在夏天各奔东西吧，雅克也不知道，到了那时他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 第二天，心里的花酒吧。 保罗看着两张图和蓝宝石戒指，感觉似曾相识，思考了一会，说道：“我知道一个人，他也许会知道这个戒指的情况。” 雅克立即来了兴趣：“谁啊？我认识吗？是不是凯恩先生？但是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不是他，而是我师傅！” “他怎么会认识呢？他也是研究历史的？” “不是，他认识一个人拥有同样戒指的人。” 雅克一听便来了兴趣，等着父亲的讲解。 保罗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师傅的一个朋友，便带着三枚蓝宝石戒指。那时我还小，但是对他一只手带三枚同样的蓝宝石戒指的事情印象深刻。” “那么他是谁呢？” “我不认识，但能确定我师傅和他非常熟悉，他的年龄比我师傅还要大，师傅让我和二十三喊他爷爷。那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和二十三才十四、五岁，之后我们便没再见过他了。 超凡者进入宗师后，一般都衰老得比较慢，若是已显老态的话，年龄一定不小了，也许当时他已经了八、九十岁了。 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可能已经一百多了，加上他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我判断那个戴三个蓝宝石戒指的人，不一定还在人世了。也许我师傅能够知道一些相关的消息。 这样吧，把画给我，我帮你写信询问它。” 能够有了新的线索，雅克也非常高兴，也许能从父亲的师傅那里探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过……”保罗话锋一转，问道：“雅克，你想不想去北域呢？以黑炎保罗的儿子的身份，去做焚炎谷的核心弟子。” 雅克通过套斯托姆的话，对秘银会的情况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父亲后续想要说什么，便问道：“是不是等四年之后，让我去参加各脉大比，夺得冠军什么的，然后进入试炼之地，成功出来后，当上秘银会的会长？” 保罗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不，我不希望你夺得冠军，进入试炼之地，那是个必死之地。我淘避过，更不会把你送进去冒险。你只要能成为核心弟子就行，将来接替我或者二十三成为长老，守护焚炎谷这一脉。” “可是我不是火系超凡者！” “我们也没有更好的继承人！” “萨米呢？他进步也很快啊，已经快要成为塑能者吧了，他是火系的。” “他天分不够，成长的空间有限。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会毫不脸红地说，你是我见过的人中，天分最好的！有你守护，焚炎谷的传承至少不会在我和二十三这这里断绝。” “你们两个都还年轻啊，这么着急干什么啊？” “不，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大动荡即将来临，我和二十三所在的位置将会首当其冲，也许我们都撑不过去。” “……让我考虑一下吧。” “没问题，你有四个月时间考虑，夏天之时，告诉我你的决定。” 第209章 窥伺 约克城北城，郊区的一间破烂小木屋。 屋内的壁炉生着炉火，富含油脂的松木燃烧时发出劈啪的炸响，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一个男人坐在壁炉前烤火，跳动的火焰映照在他的光头上，显得格外明亮。 脚步声由远及近，烤火的男人跳起，飞快抓起身旁的长剑，拔剑出鞘，警惕得看着门口。房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看清了来人的面容，男子放下心来，回剑入鞘，重新坐了下来。 来人脱掉罩帽，又把裹身的麻袋布从身上弄了下来，露出藏在破麻袋片下面的一身还算过得去的套装，走到火炉旁，又脱下了破烂的软底鞋，将粗壮的脚趾靠近火堆，用火焰的温暖恢复冻得麻木的脚趾的知觉。 “套上麻袋片确实像流浪汉，还保暖！没人看得出我里面穿的衣服，就是脚受罪，那破烂软底鞋和没穿鞋子一个样。”来人抱怨道。 光头将身体向后挪了挪，避开新增的怪味，满脸憧憬地说道：“大哥，咱什么时候动手啊？你都侦查了三天了，再不动手，我怕他们跑了！” “不会的，后街兄弟会那帮人要是想跑，早就跑了。埃哲顿跟我们通风报信的时候他们就跑去外海了。 他们之所以把船停在这里，肯定是还不想走！”来人边揉搓自己冻僵的脚趾边分析。 光头还是有些担心：“那你准备怎么办？埃哲顿说他们还有一个塑能者高阶呢！我俩可打不过。” “我在等机会，等那个人离开船，就像前几天他去红磨坊那次一样，上次我犹豫了，错过了机会。我俩只是刚成为塑能者，我担心二打一也打不过那个塑能者高阶。” 提到红磨坊，光头两眼放光：“毛脚大哥，做了这一笔生意，我能不能去一趟红磨坊啊？” 围着壁炉烤火的两人正是毛脚和秃子，二人怀揣着发财梦来到了约克城，却发现自己的区区五千银币想要做生意买房娶老婆还真不够花，于是立即决定用这些银币做本金，干起老本行。 想做“无本买卖”那首先就要有人手，单靠他们二人是远远不够的，毛脚深知跑外海的水手才是他们天然的同盟军，所以经常出入港口的酒馆和赌坊，轻易就找到了几个有些身手生活又不如意的水手。 喝酒吃饭玩女人，画饼许诺谈未来，加上两人新晋塑能者的实力，又带着新人一起做了几桩打闷棍抢劫外来客商的买卖，毛脚和秃子终于收拢了十来个手下，其中还要几人是超凡者。 有了人手，毛脚便计划做一次大买卖。 一帮混迹港口的海盗，想要做的第一个大买卖自然是弄一条船，有了船他们才能鲤鱼跃龙门，出海化蛟龙。 带着手下寻找合适猎物的毛脚，很快就接到得力手下埃哲顿的汇报，鲱鱼湾有一艘船，据说是后街兄弟会的走私船，那帮人好像惹了不夜街的黑道大人物，塑能者好手都受了伤，连夜逃到船上去了，最关键的是，还带了不少东西。 接到消息的第二天一早，毛脚就带着秃子前去打探情况，说来也巧，他们刚到鲱鱼湾，目标船只便起锚离开了。 本以为痛失了一个好猎物，一艘满载后街兄弟会积蓄的船就这么从眼前溜走了。但是眼尖的秃子却发现，那艘船似乎不是驶向外海，而是往河口方向去的。 两人赶紧弄了只小渔船便跟了上去，果然后街兄弟会的走私船驶入了莱卡特河口，沿着河口逆流而上，最后停靠在了约克城北城城郊的小河港里。看来他们只是换了个藏身之地。 停船后，后街兄弟会的老大，叫鲁伯特的人下船前往市区，毛脚和秃子也悄悄跟了一程，顺道去召唤手下。 便发现了鲁伯特最后进入了红磨坊，可惜当毛脚他们集齐人手的时候，鲁伯特又回到了船上，这一待就是三天没下船。 于是毛脚他们便在河港旁的街区里隐藏了下来，这一等也是三天。 烤火的毛脚心里非常焦急，得力手下埃哲顿打探下来的消息是后街兄弟会有四个塑能者，其中三个塑能者初阶在不夜街的冲突中受了伤战力不足，而鲁伯特这个塑能者高阶，却完好无损。 这一拖就是三天，原本受伤的人伤势也快要好了吧，他们只有两个塑能者初阶，等到对方伤者都恢复了，再想一口吞了后街兄弟会便有些自不量力了。 毛脚仔细思索了很久，还真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下毒！ 由于城市规模的日益扩大，城市人口不断增加，早在百年前帝国的大城市就出现了集中供水的设施，供水设施大多由私人承建，用水计费。 只不过他们现在处于约克城郊外，又靠近莱卡特河边，自来水公司根本看不上这个街区的消费力，所以也没有在这里提供自来水。 而莱卡特河近年来因为各种工厂排污污染，水质越来越差，生活在河岸的人们，除非没有办法，一般不会饮用河水。 这个河港旁的街区有一个公共水泵，附近的居民一般都去水泵取水。 经过三天的观察，毛脚发现后街兄弟会走私船并没有刻意储备淡水，而是每天早上安排人拉着装水桶的小车去公共水泵取水。 在水里下毒，也许是个办法！ 毛脚恰巧知道一种药剂，加入水中无色无味，少量接触会造成头晕，大量饮用后会昏迷。 若是能抓住机会，在船上的人早餐后偷袭，如果配合药效发作，他们便能够击败后街兄弟会了。 到时候要钱有钱，要船有船！ 主意已定，毛脚决定冒险一试，边招来手下做出安排。 …… 鲁伯特那天早上接到了军情处上线的紧急通知，让他迅速撤离。 他便立即拔锚起航，但是他却不敢就这么离开约克城，作为约克城南区的执法者，他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必须要得到组织的同意。 最后只能躲到莱卡特河上游的小港口，然后前往红磨坊找伊莱扎打探消息。 终于知道是迈克尔斯的斯图亚特间谍身份曝光被捕了，他和詹姆斯也在城卫队抓捕的名单内，幸好他和詹姆斯都接到通知及时逃掉了。 本来以为需要潜藏一段时间等待组织安排，却没想到鲁伯特这次还见到了一直藏在红磨坊的宗师斯托姆。斯托姆动用了临时决断权，安排鲁伯特将南城的事务都交接给伊莱扎，然后撤离回到伦底纽姆等待斯图亚特的间谍部门军情处的下一步安排。 所以这三天鲁伯特一直躲在船上，正在整理需要交接的资料，等待伊莱扎接收，然后无事一身轻地驾船逃回斯图亚特。 鲁伯特这边刚通过秘密渠道将自己准备逃回国内的消息通知军情处的上线，立即就接到通知，需要他走的时候接上同样潜藏中的詹姆斯，一起回国。 于是鲁伯特这一晚连夜整理资料，最后装了两大箱，打算明天一早送去红磨坊，然后接上詹姆斯就能安心回国休息一段时间了。 虽然丢了执法者的位子，但是回去抱抱大长老的大腿，也许会有新的安排。 至于斯图亚特的军情处也不可能严厉处罚他，大不了被派去偏远地区潜伏呗，詹姆斯就是很好的例子。 听说当年他在卡斯蒂亚犯了错误暴露了身份，被发配偏远地区。只是没想到那个地方竟然还是个肥差，詹姆斯迅速发家致富，若不是这次押送的犯人逃跑了，詹姆斯可能还会赖在梅迪斯数钱呢！ 现在大家同病相怜，大哥不笑二哥。各自准备银币回去打点军情处的官老爷们，以期惩罚的板子高举轻落吧。 不管是毛脚还是鲁伯特都在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第210章 失意人和得意人 当天夜里，毛脚拿到了花了大价钱弄来的麻醉药剂，同时也得知该药剂投入的水，如果被加热的话，药剂将会失效。 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毛脚最后决定赌一把！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后街兄弟会中的跑腿小弟拉着小车来到了公共水泵。 当他装满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两人因为排队插队打了起来，立即围上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管麻醉药剂便被加入了水桶中。 随后毛脚和秃子带着他们的手下，化妆成搬运工和流浪汉，混到了河港中，隐隐包围了后街兄弟会的走私船，等待偷袭的时机。 等了半小时，秃子有些按捺不住了，裹着破麻袋跑到栈桥钓鱼的毛脚身边，问道：“毛脚哥，到底上不上？弟兄们都等急了！” 毛脚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过来干嘛？急什么急？船上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等他们有了反应，那不就晚了！” “你是笨啊，他们的老大要是不放倒，我们上去送死吗？他们老大要是中毒了，船上一定有反应，那时候我们再上。否则我宁愿放弃！快滚回你的位置去！” 秃子被骂了一通，悻悻然准备离去，却又满脸惊喜地对毛脚说道：“毛脚哥，下来了！他下来了！” “谁下来了？”毛脚扭头看向侧面相隔几个泊位的走私船，发现鲁伯特正抱着两个纸箱子，走下舷梯。 毛脚看着鲁伯特脚步沉稳，似乎没有中毒的迹象，这家伙喝的水一定加热过了，有些失望。 看来这次要赔本了，果然是要慢慢来，慢慢积累，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 但是，却见鲁伯特抱着箱子越走越远，似乎要走出港口区，便放下鱼竿悄悄跟上去。 直到目送鲁伯特登上了出租马车，毛脚才心下大定，笑着对身后的秃子说道：“发信号，叫弟兄们动手！” …… 鲁伯特前往红磨坊送资料，和伊莱扎交接了资料和一些情报，再次见到了据说是核心弟子的斯托姆先生，被他勉励了几句，便告辞离开，绕去乘坐出租马车前往南城接詹姆斯。 再次见到詹姆斯，此时的他满脸颓废，辛苦几年的积攒都藏在了十八商行区的那栋别墅里，就连那栋别墅也是价值不菲，一夜之间身份暴露，连别墅都被抄了，幸好自己及时得到通知，保全性命。 这时的迈克尔斯大概已经被城卫队的人严刑逼供后榨干了情报，然后秘密处理了吧。 幸亏上线的及时通知，又安排了鲁伯特送自己回国，詹姆斯觉得潜伏工作实在太危险了，回去之后说什么也要弄一个文书或者后勤的工作，再也不要去潜伏了！ 还好这几年手头宽裕，平时给老上级的孝敬也很多，希望老上级能说得上话，再帮自己一把。 两个失意人坐着出租马车返回小河港，鲁伯特也不提让詹姆斯赔偿自己的损失了，这次詹姆斯的损失是自己的好多倍，一幢富人区的别墅，至少二十万银币了吧，现金损失估计也不少。 但是鲁伯特知道，詹姆斯和半路招安的自己不一样，他是军情处自己培养的嫡系情报员，即便是连连犯错，依然深得信任，据说在上层还有很硬的关系。 这次送他回去，如果能和他改善关系，也许将来新的任命就有了操作的余地了。 犹豫了一阵，鲁伯特还是决定和詹姆斯结一个善缘，便说道：“詹姆斯老弟，这次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应当互帮互助，之前我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才提出赔偿的要求，此事兄弟我不会再提了。 作为诚意，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等回到处里，这个消息也许能帮你减少一些麻烦。” 詹姆斯眼前一亮，抬头看着对面座位上鲁伯特，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说道：“鲁伯特老兄这种情况还为兄弟着想，兄弟甚是感动，可惜浮财尽失，真是无以为报啊！ 待我们回到处里，我一定将你对我的帮助告诉007先生，他是我的老上级，与我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却更似师徒，有他的在，这次返回处里述职定不会让兄弟你吃亏的。” 鲁伯特知道詹姆斯是个明白人，也不卖关子了，便说道：“一点小事，我也是因缘际会才探听到的，能帮助到詹姆斯兄弟，那也是你自身运气好啊。 是这样的，我的手下无意中打听到了从你和迈克尔斯手中逃掉的七个重犯的去向！” 詹姆斯没想到是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还真是及时雨！ 鲁伯特继续说道：“只是就你我手中的力量，还是没法将他们抓捕归案。他们现在在齐迪兰城！” “齐迪兰？那里是银龙……” “没错，已经是银龙神国的地盘了。” 消息虽好，但是确实没办法再抓他们了，如果还在帝国的殖民地，他们动用一些关系还能调动人手前去抓捕。但是银龙神国已经独立了，据说还杀了税务官和几百个税收队员，和帝国已经是对立状态，想要抓人来弥补过失就没那么容易了。 鲁伯特见到詹姆斯有些颓然，正在低头沉思。他嘴角轻笑，幸亏今天和伊莱扎交接的时候，伊莱扎将最近探听的一些消息告诉了自己。 这不，这些消息立即就有了价值，他继续说道：“这个消息我们要尽快送回去，晚了得话，意义就不大了。 你知道那个马丁·何塞现在在银龙神国做什么吗？ 他成了银龙神国的执政官！” 詹姆斯心中一惊，从自己手下溜走的逃犯，仅仅几个月间便成了敌国的执政官！ “我打听过了，这个执政官就相当于帝国的首相，或者我们斯图亚特公国的首席辅政大臣！” 两人也都是消息灵通之人，知道这些天银龙神国的谈判代表正在和帝国谈判，若是谈判成功，银龙神国便会得到帝国的承认，其地位便和光明神国一般。 而那个马丁·何塞则从通缉犯变成了等同于首辅大臣地位的外邦重臣。 詹姆斯仔细思考了一会，心中反而更加忐忑，虽然送这个消息回去，也算是一些有了些许功劳，但是却又露出一个重大破绽让人诟病，毕竟是他和迈克尔斯弄丢了马丁，才让他有机会一飞冲天。 这要是被人拿来攻击自己，就算是老上级也没法护自己周全了。 鲁伯特看出了詹姆斯的想法，于是说道：“所以我才说，这是詹姆斯兄弟你运气好啊，你能及时知道消息，回到处里也有时间找出应对的策略。 我们到了，为了让你能够及时回国，我们今天就开船！” 两人下车，心事重重的詹姆斯跟随鲁伯特走向小码头。 没走几步，鲁伯特突然停了下来，詹姆斯则一头撞在他的背上，绕到他的身前，之见鲁伯特脸色煞白，双唇不断打着哆嗦。 “怎么了？鲁伯特兄弟。” “船……船……船没了！” …… 这时，顺利夺船的毛脚和秃子，已经驶入了大海，开始新的海盗生涯。 毛脚在甲板上掌着舵，意气风发，终于成了梦想之中的船长了，走出了人生的新篇章！ “噗通” 又一声！ 得力手下埃哲顿跑来汇报：“船长大人！那帮家伙已经被我全部捆好沉海了！今天真是多亏了船长大人的神机妙算，咱们才能这么顺利的搞到船！” “你的功劳也不小，别嫌水手长官小，等我们的海盗团规模再扩大一些，你就能亲自管理一条船了！我先下去看看秃子那边的情况，你来掌舵，保持航向！” 安排完甲板上的手下，毛脚兴奋地钻入舱室。 今天真的算是幸运啊，后街兄弟会的最强战力鲁伯特突然离开，等他们攻上船才发现另外三个塑能者，一人重伤未愈，一人中毒昏迷，唯一没事的那个也伤了一只手，在毛脚和秃子的围攻下很快就交代了。 塑能者都倒了，其他几个觉醒者也就立即溃败了，他们仅仅损失了两人就攻占了这艘船，随即立即起航，向海洋驶去。 到了舱室，成为了大副的秃子正在清点战利品，见到毛脚来了，秃子兴奋地说道：“发财了！抄到三十多万银币和钱票，还有那堆东西至少价值十多万银币！我们真的发财了！哎，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帮家伙还真是‘兄弟会’，连个女人都没有！” 毛脚拍了一下秃子的光头，说道：“行了，知足吧，我们这也算是有了根基了，可以为下一步做好准备了！” “下一步？下一步我们干嘛？难道不是做海盗打劫吗？” 毛脚再拍了一下秃子的光头：“做海盗？做海盗你能打得过镜子团？还有精英战舰？还有海军？咱们就一艘船，能干嘛？你抢到的货去哪销赃？你有安全港口吗？” 秃子有些纳闷了：“那我们招小弟，抢船干什么啊？这不都白干了吗？” 毛脚笑着说道：“怎么会白干啊！这只是第一步！这几个月我在约克城也不是白混日子的，有一个大计划，要给咱们弄一个大前途！ 这几天先在附近海域转转，再抢一艘船，帝国来的货船，最好是装载那些热销日用品的，搞到了我们就能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哈哈哈！” “哈哈哈！” …… 第211章 玛丽安的计划 约瑟夫先生将要返回卡斯蒂亚了，临行前来和老友的女儿娜塔莎辞行。当然了，如果能够恰巧遇到此地的主人，维斯特家族的长女玛丽安，那将会是非常幸运的。 商人么，不就是需要在细节中找到利润，在机会中博取成功么。 所以约瑟夫先生拜访的时间非常讨巧，恰好赶上了下午茶时间，于是他在维斯特庄园采光良好的会客厅见到了娜塔莎和她的一众朋友们，玛丽安也恰好在其中。 大家在冬末难得的阳光中，一同品尝茶点，闲聊帝国各地的风物。 玛丽安对约瑟夫先生的观感也非常不错，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诚实地将投资人的分成及时且足额送到的，而约瑟夫先生做了两次，一次是给寡妇桑德拉的投资分成，另一次则是是给娜塔莎、法比安和阿丽夏的。 如此情况下，玛丽安也站在她的角度，给出一些建议：“约瑟夫先生，您一年一趟的跑商，是否感觉到这两年市场变化的趋势？” 约瑟夫品了一口茶，说道：“其实前年我便感受到了，也险些因此而破产，如果不是班森和桑德拉的资金投入，让我能够携带足够的异兽灵植材料返回帝国，那我将会一蹶不振的。 前年我按照惯例从卡斯蒂亚贩运布匹和瓷器来到新大陆，可惜到了才发现除了高档锦缎还有利润可言，其他的货物在约克城的市场价已经低于我在卡斯蒂亚的进价了，我千里迢迢运来的东西都是亏本的。 所以我只好咬牙将货物运往内陆，反正我也将要在内陆收购异兽灵植材料的。但是当我赶到阿萨巴斯发现那里的价格也跌落了，最后不得不忍痛抛售回笼资金，否则我将会继续白白花费运费。” 玛丽安点点头说道：“没错，前年是本地纺织业和斯图亚特纺织产品拼杀价格最厉害的时候，后来是因为帝国的行政限价，才拯救了那些来自帝国的货物。您要是晚半年再来，还是有利润的。” 约瑟夫说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我弄来的是光明神国的绿茶，完全的走私货，你知道的，慕赛港作为和光明神国贸易最频繁的地方，搞到一些走私货还是很容易的。” 玛丽安又给约瑟夫浇了一盆冷水：“约瑟夫先生，您出来小半年了吧，有个消息你可能不知道。 光明神国和帝国的粮食贸易已经停止了。我想您的绿茶货源肯定会受到影响。您这次回去要早做准备了。” “和光明神国的贸易停止了！” 这里很多人都来自慕赛港，立即便能判断出后续的影响有多大。卡斯蒂亚南部地区的产粮有一大半将会供应据说是人多地少的光明神国的。如果粮食贸易停止，滞销的粮食一定会严重影响南部的方方面面。 像法比安家这样的土地贵族，收入的一半便来自于地租，如果粮食滞销，那么农户还会种地吗？他们会离开土地去工厂做工吗？那么空下来的土地，又将作何使用呢？ 玛丽安继续说道：“其实卡斯蒂亚受到的影响不算最大的，我们的皇室才是最痛苦的。” 大家纷纷仔细聆听玛丽安的见解。 “你们从帝国来，有没有发现新大陆和帝国流通货币上有很大的区别？” 娜塔莎立即说道：“是的，新大陆所有人都喜欢用银币，在帝国的话，普通人很少使用银币，他们大多使用纸币里弗尔。” 玛丽安说：“是的，我们被帝国骗过一次，所以没人信任里弗尔。他们曾经疯狂印刷里弗尔，还是新大陆特别定制版的，然后从我们手里窃取财物，最后货币贬值，使得许多新大陆早期的开拓者破产。 后来我们就不再信任里弗尔了，宁愿用沉重的银币交易。 当然了，维斯特家族的第一桶金便是来自那次货币贬值，那是我爷爷的成就，这里我就不多少说了。 但是，在帝国，皇室是不敢胡乱印制钞票的，因为还有三大公国盯着，所以每年能够投入市场的纸币的数量要和光明神国粮食贸易中皇室收到的源石数量挂钩的。 也就是说，粮食贸易终止，最先感到痛苦的是皇室，他们没法印钱了！” “光明神国为什么要停止粮食贸易啊？”雅克问。 玛丽安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他们的神不愿意用源石换粮食了，也许他们有其他办法养活国民。谁知道呢？对于宗教，我们没法用市场经济的思维方式去揣测。” 骤然得到消息的约瑟夫有些黯然，说道：“这样的话，大概明年我只会做单边贸易了，毕竟新大陆出产的异兽灵植材料在帝国还是有巨大市场的。” 玛丽安笑着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和您合作，麻烦约瑟夫先生帮我运一些货物过来。” 约瑟夫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玛丽安不紧不慢说道：“人！如果卡斯蒂亚的经济因为粮食贸易的停止而收到影响，我想一定会有大量的农夫涌入工厂，而工厂的工资会降低，还会有不少人失业。 而我这里非常缺人，你知道的，新大陆的每一家工厂都缺人，我们不缺劳力，但是缺少受到过基础教育的劳动力。 新大陆没有供六到十二岁孩子上学的免费学校，也没有文法学校、技术学校这样的地方。 文盲劳工可以胜任种植园、棉花地和放牧的工作，但是他们没法胜任工厂的精密操作。 我们还缺大量的超凡者，那种可以在工厂中胜任关键任务的普通觉醒者。 新大陆的超凡者更喜欢去旷野里丛林中猎取资源、他们擅长战斗，都是在战斗中突破，战斗中成长的战士。 但是帝国有许多不擅长战斗的超凡者，他们通过方尖塔突破，他们不用战斗就能够在工厂里赚取养家的银币，我们现在需要这种人。” 玛丽安看出了约瑟夫的疑虑，确实这样的生意并不是他曾经接触过的，要说风险，似乎更大。 玛丽安继续说道：“没关系，约瑟夫先生，我可以给您资金，给您人员上的帮助。我需要的是熟悉卡斯蒂亚情况的合作者，而你的品格，我觉得会是一个好的合作者。 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受到本地势力的反对，所以我们需要悄悄地做，借助未来的动荡，完成我们的计划。” 雅克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约瑟夫先生走的时候，得到了玛丽安三十个人手和两百万银币的资金支持，让他建立商社。先从契约觉醒的超凡者少年入手，然后是挖角那些契约到期的普通超凡者，再以招工和劳务派遣的名义向新大陆输送超凡者和工人。 之后就是静静等待危机的爆发，再大量从卡斯蒂亚获取廉价的劳动力。 据说玛丽安已经在斯图亚特和北域做同样的安排了。 玛丽安最后说道：“工人是劳动的执行者，劳动是创造财富的源泉，所以工人是我们这样的上层阶级的支持者。 现在我们想更进一步，那便需要更多的支持者。 等我通过合作将巴蒂斯特家的技术弄到手，加上我们自己的产业工人和工厂，我们会做得比帝国更好。我们已经有了新大陆自己出产的布匹、毛料和瓷器，将来我们也会有自己的铁路、自己的蒸汽车、自己的加工机械。” 看着信心满满的玛丽安，雅克觉得自己却是有点小看了这个斤斤计较的大小姐了，她能够掌控大半个维斯特家族的产业，并不是浪得虚名的。 第212章 连环杀人案 这几天，维斯特庄园中有经验的几个塑能者都发现了艾玛有将要晋升塑能者的迹象了。 她的身体在不自觉地吸纳周围的源能，为质的突破积蓄力量。不巧的是维斯特庄园里没有黑暗系的塑能者，而艾玛又拒绝了去南城的心里的花酒吧获取保罗的帮助，所以目前只能靠她自己把握晋升的时机了。 艾玛将要晋级，加上娜塔莎喝下两瓶水属性初级强化药剂之后，也进入了觉醒者巅峰。这些都刺激了法比安，他开始四处寻找寻风藤的资料，打算春暖花开的时候去采集几朵回来。 大家倒是不反对天气转暖之后外出冒险，橘猫佣兵团中除了天天蹲在实验室的格雷福斯之外，都是安定不下来的性子。 然而到了春天之后，格雷福斯也不可能一直赖在实验室的，玛丽安将会把他拉入春季的社交活动中，借机为弟弟物色一门满意的亲事。 玛丽安甚至非常遗憾艾玛和阿丽夏都将要离开约克城，否则的话，她手头有许多优秀青年可供她们挑选。 就在玛丽安开始计划在家里举办小型宴会，给她的新朋友们创造继续留在约克城的理由的时候，约克城超凡者公会来信邀请橘猫佣兵团参加一次大行动。 由于上次贝纳福特庄园闹鬼案中的橘猫佣兵团的良好表现，这次的多佣兵团的集体大行动又主动邀请他们参加了。 玛丽安看了看日期，说道：“哎呀，后天啊，我没法参加了，后天我和格雷福斯都要参加家族会议，和那忙老顽固吵架去。不过，地点都在南城的工厂区，你们倒是可以乘坐我的蒸汽车一起去，顺路的。” 雅克仔细阅读任务说明，提出了疑问：“工厂区连环杀人案，这个案子为什么要邀请我们参加啊？似乎还要封锁整个工厂区，难道不怕提前走漏消息？” 玛丽安似乎也不清楚，不过她立即请来了管家询问。 庄园的管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子，叫加博，塑能者实力，据说出生在维斯特家，从他父亲那一代就在追随玛丽安的爷爷，深得玛丽安的信任。 加博表示需要去整理一下资料，但是很快便带着另一个年轻人来到玛丽安的书房，向玛丽安和雅克和汇报情况。 年轻人是加博的儿子，皮廷格，年纪和玛丽安相仿，目前负责对外收集情报，以供维斯特家的主人参考。 皮廷格拿着一张纸，做起了报告：“玛丽安小姐，关于工厂区连环杀人案，我一直在收集相关资料。这确实是一起棘手的案子，我认为它甚至影响了我们在工厂区的招工工作，造成实力低微的超凡者不敢在工厂区居住。 第一起案子发生在一年前了，之所以确定是连环杀人案，就在于凶手都是在每个月的固定时间动手，受害者都是实力偏低的觉醒者，恩，手段相同，而且非常残忍……” 听到每月固定，雅克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问道：“这不会又是闹鬼吧？” 皮廷格抬头看了一眼雅克，说道：“不能确定，看起来和贝纳福特庄园的情况类似，但是曾经有过目击者，确定施暴的是超凡者，而非鬼。不过由于是在开放的街区，而且也曾经出现过一起模仿作案，所以不排除目击者见到的是模仿作案的犯人。” 玛丽安说道：“请继续吧。” 皮廷格微笑着继续说道：“被害人都被撕裂胸腹掏出了内脏，而且一部分内脏缺失了。每次都有两、三人遇害，城卫队曾经调查过遇害人的关联情况，最后发现遇害人的选择是随机的，不存在关联情况。 而且凶手的动作很快，得手后几十秒便消失不见了。上个月同样进行了一次大围堵，可惜没有效果。” 雅克越来越觉得和贝纳福特庄园的情况有些类似了，有一些情况是被贝纳福特先生隐瞒了的，比如红宝石项链，文托·贝纳福特在事件中扮演的角色，这些都被隐瞒了。 联系到工厂区的案件，雅克猜测可能情况和贝纳福特庄园类似，某人获得了一件神奇物品，被神奇物品操纵，在特定时间猎取能量，差别不过是一个猎取生命力，另一个比较挑食只猎取超凡者的内脏。 雅克甚至都猜测之所以它只猎取觉醒者，是因为还打不过塑能者，要是有机会的话，偷袭得手一个强者的内脏，也许就会想贝纳福特的恶鬼一样，吸取了宗师的生命力一下子实力暴增。 ——太危险！不敢去啊！ ——但是，又好想去看看啊！ 皮廷格汇报完毕，躬身离开，临走前用炙热的目光看了一眼玛丽安。 玛丽安倒没注意，不过她怀里的胖橘却被看得脊背发寒。 哎，原来是玛丽安的爱慕者啊，不过人类的这些情情爱爱，本皇是不懂的。 雅克对参加大围堵有一些意动，不过还是谨慎地跑了一趟心里的花酒吧，询问了保罗的意见。 保罗似乎真的决定在夏季之前都不干涉雅克的事情，被没有给他什么建议，只是拿出了一个小盒递给他。 雅克打开以后，发现是四对耳环，充满疑惑的等待父亲的解释。 “这是八个微型源石通话器，十里之内可以让携带者互相听见其他人的话。很适合你们行动的时候使用。”保罗说道。 “对了，其中三个的源石不足了，你用源能激活它们的阵法的时候可以看到闪烁的颜色，红色的最好替换掉上面的源石，一块标准源石大概可以用四五天，挺烧钱的。你可以让维斯特家的小姑娘来换，她很有钱。”保罗指导儿子如何坑富户。 看来父亲还是支持我去参加的，雅克便决定加入超凡者公会组织的大围堵了。 …… 两天后，橘猫佣兵团集体乘坐蒸汽车从维斯特庄园出发了。 八个人全部都带上了源石通信器耳环，只要输入源能激活，便能加入通话，再次输入就能关闭，非常简单实用。 刚拿到手的时候，大家玩了很久，最后因为要节约源石，才收了手。 因为玛丽安和格雷福斯也去附近的维斯特商行开会，所以刚好同行。 若不是雅克查看了每一次的凶案发生地点，确定维斯特商行所在的位置算是安全区，他都要怀疑将会议时间定在连环凶杀案的固定发案时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了。 玛丽安其实也有一些不安，所以也带上了宗师护卫。 将雅克等人送到了集合地点，最后下车的雅克对车上的玛丽安和格雷福斯说：“要是开会无聊，可以打开通话器，听听我们这边的情况。” 玛丽安点头答应也说道：“你们别逞强啊，上次我们是运气好，艾玛恰好破坏了神奇物品，运气不是每次都有的。” 雅克右手敲左胸，敬了个礼，下车离开。 这时阿丽夏、法比安和娜塔莎已经跃跃欲试了，之前的两次行动他们都没有参加，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出佣兵任务呢。 艾玛倒是显得很淡然，虽然大家劝她在家锻炼，静心准备晋级，不过艾玛还是表示希望参加集体行动，雅克不是斩宗师晋级的么，也许她也能在战斗中晋级塑能者呢。 胖橘赖在莉莉怀里，它和雅克一样怀疑是神奇物品作怪，只不过对如何抓到犯人也没有头绪，大概只能等到案发时再寻找线索了。 集合地点是工厂区的一家成衣工厂的院子，选在这里是因为这是上一次案发地点之一。当时成衣工厂的会计师死在了他的办公室中，只有觉醒者初阶实力的会计师，毫无反抗之力，倒在他的办公桌前。而当时可以见看见会计师办公室房门的几个员工，确认办公室并没有其他人出入。所以要么是提前埋伏在办公室内，要么犯人是从四层楼的窗口出入的。 现场自然不能保持一个月，在这里集合只不过是让一些没有参与上个月大围堵的佣兵和城卫队员们可以有机会了解一下情况。 这次超凡者公会的分会长和城卫队的副队长都出动了，副队长恰好是雅克见过的特林格，变脸比翻书还快的妙人儿。 他简单介绍了案情，接着给每一个佣兵小队安排了巡防区域，而城卫队的小队早已经安排好了。佣兵们每人再次拿到了了一个铜哨，还是老规矩，发现情况就吹哨。这次城卫队和超凡者公会安排了六个宗师在工厂区巡逻，听到哨声他们便会尽快赶去支援。 雅克忽然有一个猜想，听说犯人跑得特别快，有很多巡防的佣兵和城卫队员都看到了，会不会整条街响起此起彼伏的哨声，结果让宗师们疲于奔命应接不暇呢？ 橘猫佣兵团被安排的巡防区域是工厂区南边的一家机械加工设备厂，这家机械加工设备厂已经算是新大陆为数不多的新型工厂了，他们不再生产初级制成品了，而是生产一种叫六角车床的设备。用六角车床，可以将金属加工成各种形状，为更多的应用提供了可能。 非常巧的是，这家工厂也是玛丽安家的产业。 第213章 工厂区的黑影 工厂内的生产还在进行，只不过所有超凡者都被集中到主车间，这里人最多，也最为空旷。 之前的案件最多只有两人同时在场的时候被袭击的，看来这个连环杀人犯还是相当谨慎的。 与橘猫佣兵团共同巡防这间机械加工设备工厂的是一小队城卫队，标准的十人小队，小队长从见到他们开始便一直板着脸，只是自顾自地安排手下的巡逻路线，对他们六人爱答不理。 雅克猜测这个小队长的态度也许和死在自己手上的拉结尔有关，毕竟都是城卫队的人，为朋友打抱不平或者觉得城卫队丢脸了而不忿。 当时城卫队员施展协同源能技“方阵”，若不是雅克被莉莉推开，不死也要重伤。你死我活生死一线之间，雅克并不觉得自己下手重了。 现在看这个小队长的态度，双方协作是不可能了，雅克反而乐得清闲带着大家守在主车间里，让胖橘到外面随意转悠充作眼线。 第一个小时非常平静的过去了，胖橘特意走过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比如房后、仓库和砖楼之间小巷，但毫无收获。 正在无聊间，第一声哨声响起了，铜哨的声音尖锐，附近几百米范围内的人都听得到。 胖橘也听到了，立即向哨声响起处跑去。 当胖橘翻过两堵围墙赶到的时候，哨声响起处已经有二、三十个超凡者。胖橘沿着墙根慢慢靠近人群聚集处，终于见到了现场的情况。 案发地点是一家工厂的厕所，死者是一名城卫队员，孤零零死在厕所的隔间中，是其他人上厕所的时候发现的。 胖橘费力挤到前面，才看清了伤口，腹部撕裂，里面乱成一团，不过真正的致命伤应该是在头部，头顶被钉头锤一样的武器开了一个洞。 特林格也赶到了现场，得知第一个牺牲者是自己的手下，他的脸色非常难看，首先将那个小队的人全部训斥了一通，责怪他们没有集体行动，给了犯人可乘之机。 现场的人员太过嘈杂，胖橘根本没办法辨认气味，当人越聚越多，胖橘不得以只好撤出了那里。 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雅克也判断出袭击者非常狡猾，会抓住任何机会动手，是真正的嗜血变态还是神奇物品的强迫控制，雅克不得而知，只有警告大家无论如何都要待在一起。每人200银币的佣兵费不是买命钱，在一起还能有所作为，落单了就生死难料了。 很快第二声哨声响起了，距离第一个案发地不远。胖橘跟随其他人一同赶去之后，得知有两个站在屋顶上的巡防佣兵看到了一个黑影攀上了对面的房子的一扇窗户。 在两个宗师的带领下，三十多个超凡者一拥而入，将对面的房子彻底翻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正在大家沮丧的时候，第三声哨声响起了。 这次是城卫队员吹的哨，说是听见了本来应该没人的仓库里发生了响动，众人进入后连老鼠都没发现。 特林格刚要训斥过于敏感的城卫队员，不远处又吹响了哨声。 这次是真格的了，两个佣兵被杀在巷道内，被另一队佣兵发现才吹响了报警哨。 按照时间判断，这两人被杀时，其他人正在检查仓库！ 特林格和他同行的两个宗师还在检查死者的伤处时，又一声哨声响起。 胖橘也给气坏了，它陪着一路跟着特林格，却总是慢了一拍。 果然到了新的报警位置，报警人说看到一个穿黑色毛皮的人轻松一跃便翻过了围墙。 特林格等人只好沿着报警人指出的方向继续追下去，真有些疲于奔命的感觉。 这时雅克灵光一现，赶紧翻出携带的地图。大家也围拢过来，看看雅克有什么新的发现。 雅克很快在地图上标记了几个点，便是发生过报警的几个位置，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却没什么收获。 “要是再有几次报警就好了，我也能判断出犯人逃跑的方向了。”雅克无奈说道。 可惜过了半个小时，新的哨声始终没有响起，似乎连环杀人犯已经得到了满足，结束了今天的杀戮。 雅克干脆将皮廷格探查出来的每一起案件达案发地点都标注在地图上，想从中找到一些提示。 这是胖橘也放弃了继续跟随几个宗师，他们应该也难有新的发现了，正想回来，雅克却提出了一个想法：“胖橘，能不能再去第一个案发地点附近查看一下，也许会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那边胖橘去查看第一现场了，这边雅克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大家还记得贝纳福特庄园的案件吧，这次的案件和贝纳福特庄园非常类似，如果也是受神奇物品影响的人作案的话，会不会那个人就住在工厂区呢。 所以我标注了历次案发的地点，其中有几次能够确定是当日首次案发的地点，我都有特别标注。” 仔细看了一番后，法比安说道：“没有什么规律啊……” 雅克解释道：“确实没有什么规律，案发地点几乎涵盖了整个工厂区，除了双杀以外，犯人也不在同一地点连续作案。 不过从刚才地第一次案发地点给了我一些提示，每个首次案发地点有一共同点。 你们看，这次是工厂的厕所，上次是仓库，纺织厂的更衣室，有一次是贸易行的办公室，还有旅店的整备间。” 莉莉说道：“我知道规律了，这些地方都是一个可以埋伏的封闭地点，罪犯可能在前一天晚上就潜伏在那里，然后等待合适的猎物。” 娜塔莎接着说道：“而后续的猎杀则是犯人在逃跑过程中随意杀害遇到的超凡者，他绕来绕去就是在找容易下手的牺牲品。” 雅克说道：“对的，刚才第一、第二、第三次报警哨的位置绕了一个圈，便是他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两次杀戮间隔很短。而他现在已经完成了三次杀戮，你们觉得他下一步会干吗？” 娜塔莎答道：“躲起来！躲回安全屋！他的安全屋一定就在工厂区，不会太远。” 雅克点点头，说道：“如果和贝纳福特庄园的情况一样的话，安全屋一定不远，就在工厂区。” 边说雅克边用笔圈了三个地方，解释道：“我判断既然他第一次攻击都是提前埋伏的，那么首次攻击肯定不会靠近他的安全屋，其他攻击则发生在返回安全屋的路上，并且应该也会尽量远离安全屋，所以我就圈出了这三个地方。 没有发生过案件，并且远离每一个首次案发地点。” “那我们能干什么？去那里找吗？”法比安问道。 雅克狡黠一笑，说道：“不用我们去找，让宗师们带人替我们去找！” “你的意思是？” “去我们怀疑的地点吹哨啊，只要吹了哨，他们就会检查一番，如果真的藏人的话，大概率能被发现。” 第214章 猎物 橘猫佣兵团计划确定，六人便悄悄离开工厂，前往雅克怀疑的地点。 第一个地点是一幢砖房，很多工人家庭租住在其中，人员比较多，也是雅克的首要怀疑目标。 “嘀嘀嘀！” 哨声响起，没多久特林格便带人前来了，见到是雅克等人，他并未想起雅克他们的巡逻区域，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擅离职守了。 原本特林格也觉得既然已经死了三个人，这次的大围堵应该是失败了，只不过拖到天黑再宣布结果罢了，没想到哨声又响起了。 雅克指着身后的多层砖楼说道：“我们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毛皮的人进入了这幢楼！” 听到“黑色毛皮”这个词，特林格精神不禁一凛，之前的目击者也说案犯是穿着黑色毛皮，机会难得，特林格立即带人冲入了多层砖楼，先封锁了楼梯间和走廊，接着挨家挨户敲门，或者破门而入寻找可疑人员。 可惜折腾了半小时，连带砖楼附近的工厂和店铺都搜查了一番，一无所获，特林格遗憾地摇着头离开了。 没办法雅克等人只好前往第二个怀疑地点，一家旅店。 这次哨声再起，特林格见到雅克的时候已经没有好脸色了，他怀疑雅克就在谎报情况，但是看在保罗的面子上，他也没法发作，加上雅克信誓旦旦地说又见到了黑色毛皮的犯人。 本着试一试的态度，特林格再次检查起来，这回依然毫无所获，临走前特林格委婉地告诉雅克，让他回到自己的巡防区域，看清楚再吹哨。 连续两次扑空，雅克也有一些郁闷了，第三个地点还要查看吗？会不会自己的推断错误了？亦或者犯人提前逃跑了？ 雅克觉得如果找到犯人的安全屋，一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的，那么排除了错过的可能，第三处地点是犯人的安全屋的可能性极大。 最后他还是带着有些沮丧的同伴们前往第三处地点，不过这次他决定先自己探查一下，那就需要召回胖橘这个最佳侦查员了。 就在他们到达第三个地点，一排临街的老式双层住宅，打算把胖橘召唤过来的时候，胖橘在第一个案发地点发现了一些痕迹。 那是在案发地点窗外，胖橘在距离窗户几米远的土地上看到了三个连续的脚印。 其实出现脚印并不稀奇，但是这三个脚印是光脚踩出来的脚印，并且指向厕所的窗户。 脚印很新鲜，踏倒的草茎都还没有恢复，胖橘在旁边的地上踩了踩，发现这块地并不是很柔软，那么留下清晰的脚印很有可能是在凌晨湿度较大的情况下踩出来的。 虽然拥有不冻港的约克城的冬天并不是很冷，甚至几年都不会下一次雪，但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光脚走在室外也是很少见的，而且还是在凌晨时分。 这就恰好印证了雅克的推断，那间厕所是犯人预先选好的埋伏地点，他早在凌晨时分便已经前去隐藏了。 胖橘再度进入厕所内，很快又在案发的隔间旁边的那个隔间找到一个不太明显的脚印，同样是光脚踩出来的。 难道是犯人藏在隔间内，翻过隔间从上而下用钉头锤袭击了被害人？ 那他为什么要光脚，却披着黑色的毛皮大衣？ 现场已经找不出新的线索了，而这边却需要胖橘来侦查，雅克只得将胖橘召唤过来了。 胖橘到了之后，直接就攀上了联排房屋的二层，凭借可以悄悄打开窗户的“小技巧”，胖橘弄开了最左边的房屋的二层楼窗户，钻了进去。 不久，毫无收获的胖橘又钻了出来，转向下一家。 就这样胖橘连续侦查了七家都没有收获，便转入了第八家。 弄开第八家的窗户，胖橘熟门熟路地进入了房间，只是一进入房间，胖橘便闻到了一股让它讨厌的味道，动物的体臭味，像是狗的，还是那种大型狗。 房间有些乱，床上七零八落地堆着衣服和被子，床边有个小书桌，桌上凌乱摆放的书籍和插在墨水瓶里的笔显示房间的主人经常使用书桌。 当胖橘想要到楼下的房间检查一番的时候，楼梯上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若不是胖橘耳朵灵敏，根本很难察觉。 转身从窗户跑出去？胖橘犹豫了一刹那，还是决定继续看看，便轻盈跳下凸肚窗，钻到了床底下。 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接进入了房间。来人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便走到打开的窗户前，将窗户关上，并且插上了插销，拉上了窗帘。 房间一下变得昏暗起来，但是床底下的胖橘却早就趁着光线良好的时候，从床沿的缝隙中，看到了前去关窗的人的脚和小腿。 胖橘勉强判断那个走进屋内的东西是人，那是因为他用两脚走路，但是从缝隙中露出的长满黑毛的长着锋利尖爪的脚来看，真的很难说那是人的脚，也许更像一只巨大的黑狗的爪子。 “呼呼。” 两声鼻翼翕动的声音响起，接着一片黑影压了下来，遮蔽了床沿的缝隙。 长满黑毛的脸，尖鼻子，长着长牙的长嘴，以及泛着绿光的眼睛出现在地板和床沿之间，不仅胖橘被吓得不轻，连楼下的雅克都惊得将手中的铜哨掉落在地。 这大概不能算狗，应该是一只狼正盯着躲在床底下下胖橘。 胖橘心中叫苦，本皇最近流年不利啊，总是被抓住！ 雅克毫不犹豫捡起地上的铜哨便使劲吹了起来，莉莉等人见状也跟着掏出铜哨一起吹，尖利的哨音此起彼伏。 哨音影响了怪物，它放弃了床下的胖橘，直起身来，从窗帘的缝隙向下看去，雅克恰好也抬头看向楼上的窗户，和幽幽的绿眼对视。 接着绿眼一闪而过，雅克判断他要逃！ 于是急忙喊道：“莉莉！攻击窗户！” 话音刚落，雅克自己拔出长刀，向着那幢房子的一楼房门撞了过去。 莉莉的闪电很快命中了临街的凸肚窗，玻璃碎裂向下落去，雅克就在“玻璃雨”中撞开了木质的房门。 这是一栋老式的狭窄联排房屋，通常的格局是楼下为客厅和厨房，楼上是一到两间卧室，楼梯正对着房门。 撞开房门的雅克终于见到了那个怪物的全貌。 全身和黑毛的怪物身高两米，长了一颗巨大的狼头，正站在楼梯上呲着牙盯着雅克。 它的身体好保持着人体的特征，站立行走，只是四肢格外粗壮，手脚特别巨大，并且露出白森森的爪子，略微佝偻着背，拖着一条粗大的尾巴。 这个狼和人混合体用它的绿眼睛盯着堵住门口的雅克，刚才它试图破窗而出，从屋顶逃跑，却被莉莉的闪电箭逼着退回了，他刚想从一楼的后门撤退，却遇到了破门而入的雅克，在楼梯上被堵了个正着。 雅克注意到它的目光向楼上瞥了一下，猜到它想再次从窗户逃走，便大喊道：“莉莉、法比安，封锁楼上的窗户！阿丽夏、艾玛、娜塔莎！绕道后面堵住后门！” 怪物听得懂雅克的话，立即用愤怒地瞪向雅克，张开大嘴，发出一声咆哮！ “呜啊！” 门外的小伙伴们都已经见到了怪物的样子，似乎被它吓到了，动作有些迟缓。 雅克将长刀平举，喊道：“别怕！它实力不强，连塑能者都不是，小心它的爪子就行！” 这是胖橘给出的判断，雅克相信胖橘的经验。 阿丽夏等人闻言急忙绕向房后，而莉莉已经跃上了二楼进入胖橘所在的卧室。 其实此时的雅克心里还是没底的，即便是这个怪物没有达到塑能者，但是从之前的细节判断，它的力量很大，一指就能贯穿觉醒者的头骨，速度也很快，能够瞬杀两人，并且只给偶然看见它的超凡者留下一个模糊的黑色背影。 哎，大概是把特林格他们几个宗师给玩坏了，他们听到哨声也不是那么积极赶来了，难道要靠自己拖住这个怪物？ 正在雅克胡思乱想的一刹那，怪物原地跃起，两爪前伸从楼梯上扑了下来，利爪直指雅克。 它是打算击倒眼前堵门的人，然后冲出房子，从街道上逃走，因为它知道哨声之后，宗师们很快就会赶来，而这一群人中给它压力最大的那个女人正好不在街上。 雅克不敢和它硬拼，后退两步退开门口，右横刀切向两爪。 怪物一直对自己的利爪很有信心，并不避让，反而想用右爪抓住刀刃，左爪变向，从下而上掏向雅克胸膛。 只是这一挡一爪它完全失算了，雅克的长刀锋利无比，在它的右爪上留下一道切口并且斩下它两根爪子。 右爪的剧痛让它的左爪进攻没有抓实，尖爪被雅克身上的缀环皮甲阻挡了了一下，并未能穿透目标的胸膛，只是在雅克胸前留下了个小口子。 抢了先机的雅克立即抢攻，翻腕直刀便跨步向前刺去，长刀的刀尖瞄准了怪物的咽喉。这一招变招很快，右手发力，左手扶住刀背，身体前扑，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刀尖，雅克打算是趁他病要他命。 可惜怪物的速度更快，上身略微后仰，借势一脚蹬向雅克。 雅克全身压上已经来不及变招了，刀尖只是浅浅扎入了怪物的胸膛，自己却硬生生挨了一腿，被踢飞了出去。 此时莉莉才跑到楼梯上，雅克和怪物电光石火见交手了两招，也仅是一秒多而已，在楼梯上只看见雅克合身扑上，却被踢飞的场景，于是急忙施法攻击怪物。 怪物踢开了雅克，也不管身后的莉莉正在施法，立即从门口闪开，向街道上跑去。 怪物的每一步都迈得特别远，只一步便从门口消失了，让莉莉蓄势的光柱打了个空，第二步便已经跨上了街道。 它回头望向身后擦身而过的光柱，幽绿的眼中露出笑意，它跑起来的速度可不是普通塑能者可以追上的。 只是这笑意仅仅持续一瞬间，它便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几米外，法比安垂下手上的弓，食指摩挲大拇指上的护指，看着被羽箭透眼贯入脑中的怪物，对倒在身旁挣扎站起的雅克说道：“嘿嘿，这匹狼要算我的猎物哦！” 第215章 证据 法比安自己都想不到可以一箭射死那头似人似狼的怪物。 他本来瞄准的是二楼的小窗户，当怪物突然出现在门口并且和雅克打起来的时候，法比安立即将箭头下移，随时寻找机会攻击。 然而战斗的变化非常快，只是刹那间形势急转，雅克被踢飞，一道光柱从门内射出。法比安的手不自觉地一松，羽箭便离弦而去。 接着出乎法比安意料的事情便发生了，那一箭恰巧射入了怪物回望的头颅，一箭毙命。 ——被幸运之神眷顾了！ 但是法比安怎么能承认这一箭只是运气爆棚呢？当然不能！ 所以当阿丽夏等人从后门破门而入，再从前门出来的时候，见到的是法比安骄傲地拍着雅克的肩膀笑着说自己如何准确判断怪物的行动方向，如何神箭无敌的场景。 雅克走到怪物的身旁，这时它的后腿还在抽动，但也只是进入僵硬前的例行公事。雅克用刀尖扎向怪物的大腿，刀锋在接触怪物毛皮的时候有明显的凝滞感，看来它黑色毛皮的还能抵御攻击，怪不得自己击中的两刀都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大家也纷纷围上来，对这个奇怪的战利品非常好奇。 从怪物完好的左爪看来，每一根爪尖都像一把匕首，而肌肉臌胀的身体提供了强大的爆发力，可以将超凡者轻易开膛破肚。 看到胖橘也过来了，雅克便问道：“胖橘，你有见过见过这类怪物的记载吗？” 四下没有外人，街上的行人早在莉莉闪电箭破窗的时候就都跑掉了，胖橘看了看周围，说道：“本皇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怪物。不过它给本皇一种非常厌恶的感觉，它的气味、样子和叫声都令本皇讨厌。” 怪物在他们的围观中死透了，但是更为骇人的事情发生了，怪物的体型开始缩小，膨胀的肌肉开始萎缩，前凸的大嘴向后收，连遍布全身的黑毛都开始钻回皮肤里。 怪物在雅克等人的面前变成了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他身高不高身体瘦弱，最多只有一米六，眼瞳里还插着法比安的箭，褐发皮肤偏白，是个帝国人，看年纪不到三十。 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缺失，还在流着鲜血，应该是刚才被雅克砍掉的。胸前有一个刀口，刀口不大，微微渗出血来。唯一完好的眼睛依旧睁着，淡蓝色的眼眸无神望天，死不瞑目。 雅克迅速检查尸体，然而他全身赤裸，什么都没有。 “又是你们！你们又看到了什么？总是乱吹警报！” 特林格终于赶到了，还有两个宗师和十多名城卫队员。 “我想，我们抓到犯人了。”雅克边说边拉着大家让开尸体，便于特林格检查。 特林格听说抓到犯人了，大喜，满面笑容地走上前来，但只是扫了一眼，便大失所望，甚至有些气愤地说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犯人？就他这体格可以两秒钟杀掉两个超凡者？他的黑色毛皮外套呢？人都死了，你让我怎么确定他就是犯人？” 雅克也有些犯难了，这帮家伙要是早一分钟赶来，就什么都看到了，现在解释起来还真有些费劲了。 但是他还是将和怪物战斗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番，指着自己皮甲上的三个窟窿说道：“这就是当时他抓的，如果不是我同时砍中了他，并且我的护甲比较结实的话，我也会像其他人那样被开膛破肚的。” 半人半狼的怪物，死后变身，这些话在特林格耳朵里浓缩成一个词：“狗屁！” 他向身后的手下说道：“先把他们带到城卫队总部，等我详细调查之后再做定论。” 雅克一看特林格不但不信，还怀疑他们借机杀人要将他们抓起来，赶忙想法自救，急切间还真让他想到一个证据，于是说道：“特林格队长，我这有一条证据，在上午城卫队员被杀的现场有他的脚印，光脚的脚印！死者隔壁的隔间和厕所窗下不远处的草地上都有！” 特林格说道：“你说的情况，我会安排人去调查的，加拉格尔，你带两人去他说的地方仔细查看一下，有脚印的话，拓印下来。但是你们还是要……” 雅克急忙说到：“还有！检查他的房间，死者丢失的内脏可能就在他的房间里！” 特林格觉得雅克说得有道理，便又安排人进入房间检查，并且让手下打探死者的信息。 雅克急切想要撇清嫌疑，主要的原因是实在不敢落到城卫队的监牢里。 虽然父亲和玛丽安都有能力将大家救出来，嫌疑应该也会很快洗清，但是雅克前几天他刚杀了一名城卫队的小队长，这时候落到他们手里，难保不会遇到和今天被派遣和他们共同巡防工厂的那个小队长一样的人，仇视他的城卫队员从中使一些手段，也会让他大吃苦头。 即便是父亲和玛丽安出面，不花一笔钱也不可能让城卫队放人的，他们就是有本事把抓到的青蛙都给攥出水来，不管有罪无罪都要掏钱才能放人。 让雅克白白掏钱？那是不可能的！ 十来分钟后，简单的调查情况便汇报到特林格这里，雅克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 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叫加布里埃尔，一个普通的超凡者移民。多年前来到新大陆，曾经在梅迪斯生活过，似乎不适应冒险，实力也长期停留在觉醒者高阶无寸进，便放弃了冒险生活。一年前来到约克城，在煤气工厂谋了一份工作。 “独居，没有什么亲友，这是我们从邻居那里打听来的。”特林格的手下汇报到：“刚才检查了他的房间，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雅克问道：“没有发现内脏吗？那去他工作的地方查一下他每个月的工作情况，之前每次案发时他应该不在工作的！” 特林格瞪了雅克一眼，他现在非常讨厌这个青年，说道：“我们会安排人调查的，雅克先生，你，还有你的朋友们，最好还是跟我去城卫队一趟。等调查结果出来，确定你说的情况属实的话，我们会让你们离开的，并且按照悬赏金额给你们发放奖金。” 雅克说道：“确认脚印和加布里埃尔在案发时的行踪应该很快吧，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就行了。” 特林格堆着一脸假笑说道：“这些证据还不能证明加布里埃尔就是犯人，我觉得要到下个月的今天，连环杀人案的不再发生了，才能确定。不过雅克先生请你放心，在城卫队里你们会得到良好的照顾的。” ——他要坑我！ 雅克确定特林格想要借题发挥，仗着调查的名义关他们几天，大概要从父亲那里弄到几千银币才会放人的。 ——要想办法！ 雅克绕到一旁，打开微型源石通信器，开始呼叫玛丽安，呼叫了几声之后，玛丽安没有回答，格雷福斯倒是接听了。 雅克将这里的情况对格雷福斯简单说了一番，他说要去找玛丽安，问问她的意见，便中断了通话。 很快玛丽安便给了回话，让雅克在原地等着，她安排人来接他们。 得到了玛丽安的承诺，雅克心下大定，反而静下心来思考如何找到关键性证据。 第216章 家族会议 趁着特林格进入房间检查，雅克将玛丽安的回复告诉了大家，让大家一起想办法拖延时间，等玛丽安的人来解围。 帮忙解决了连环杀人案，却还要想办法脱身，雅克感到非常讽刺啊。 特林格再次返回，法比安走上前来，说道：“副总队长先生，您也看到了，造成了致命伤的那一箭是我射出的。我非常乐意配合您的调查，只不过……只不过我是帝国的贵族，我需要获得我应有的待遇。” “哦？你是贵族？” “是的，我父亲是卡斯蒂亚公国的贝尔南德子爵，我是他的第三子，法比安·贝尔南德。按照律法，我只要不是犯了三大罪，谋反、弑亲、杀害贵族，其他的犯罪嫌疑都不需要羁押，只要监视住所就行了。” 特林格指着加布里埃尔的尸体说道：“没错，首先我要证明你的贵族身份，我可以带你去市政厅调取资料，你带了家族徽章了吧。” “带了，先生。” “那就没问题了，但是这个人身上还有两处刀伤，应该是这位雅克先生造成的吧？你可以监视住所，他必须和我去城卫队总部。” 悄悄溜到加布里埃尔家里寻找证据胖橘告诉雅克，写字台上的文字都是一些奇怪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没有任何价值，出现的人名和地名也和工厂区的案件无关，地名大多是梅迪斯以西地区的。 至于内脏和神奇物品，胖橘也没有发现，找这种东西它是拿手的，没有就是没有。 如何拖延到玛丽安的人到来，成了大问题。 雅克想到了一个可能，便询问特林格：“特林格先生，之前案件中死者遗失的内脏后来有没有发现过呢？” 特林格随口答道：“没有，完全消失了。” 雅克接着说道：“哦……这样啊……你们看那边是什么！” 大家顺着雅克手指的方向看去，而雅克则一转身，两步冲到加布里埃尔的尸体旁，弯腰拔刀，贴地一刀横斩。 刀刃切开尸体的腹部，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特林格速度最快，立即出现在雅克身旁，抓住他持刀的右手，喝道：“你干什么？” 雅克笑着说道：“我大概知道消失的内脏在哪里了，打开他的胃就能够知道，现在距离案发时间不到两小时，你要的证据应该就在里面。” 特林格将信将疑，但是还是安排了手下检查了尸体的胃。 果不其然，囫囵吞下的心脏和其他人体内脏几乎撑满了他的胃部。 这下特林格完全没话说了，那些东西证明了加布里埃尔是连环杀人犯，那么雅克等人不仅不再是杀人嫌疑犯，而且成了抓捕凶手的功臣，除了超凡者公会提供的佣金和奖金外，城卫队还有一笔悬赏将会颁给他们。 即便是雅克等人所说的半狼半人变身是多么不可信，但是半消化的人体内脏完全可以证明加布里埃尔吞食了今天三个受害的内脏，他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恰在此时，玛丽安的人也到了，皮廷格乘坐玛丽安家的蓝色蒸汽车来到案发街区。 雅克也懒得和特林格打交道了，带着大家登上了蒸汽车，对特林格说道：“特林格先生，我们有事就先走了，麻烦您安排收尾工作了，至于赏金，我们会在空闲时间去城卫队领取的，凭我们橘猫佣兵团的团徽就可以了吧？” “团徽……可以……”特林格也只好放他们离去了。 …… 上了车，雅克发现蒸汽车在向维斯特庄园驶去，便对皮廷格说道：“我们不去庄园，去会议地点，我们等玛丽安和格雷福斯一起返回庄园。” 皮廷格劝道：“玛丽安小姐的会议还要持续很长时间，你们几位还是回到庄园等待吧。再说玛丽安小姐也是命令我送你们回庄园的。” 雅克并没有和他啰嗦，直接开启了源石通信器的通话，这次玛丽安接了，雅克说道：“玛丽安，我们先不回庄园，现在过来和你汇合，我还有事情想和你说。” “……” “皮廷格先生，我们去会议地点吧，玛丽安在等我们。” 雅克迫不及待想和玛丽安谈的事情是关于半狼半人的加布里埃尔的，通过胖橘的检查，并没有在加布里尔埃尔的住所发现什么神奇物品，反而更让雅克心生疑虑了。 雅克知道这件事件在城卫队这里已经算是完结了，特林格根本不会关心整个事件的原委。他的任务只是找到凶手而已，获得了凶手，他就万事大吉了。 加布里埃尔是一年多以前来到约克城的，而连环杀戮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从目前的的信息来看，他只有在每月的特定日子才会变身，而平时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在煤气工厂拿着一份不错的薪水。虽然不像当冒险者时有机会一夜暴富，但是足够过比较体面的生活了。 那么是什么造成他的变身和杀戮呢？ 他超越普通觉醒者的力量和速度，如异兽般的防御力和能够发现胖橘的嗅觉是怎么得到的呢？ 雅克觉得可以从他一年前在梅迪斯的冒险经历入手调查，特别是他书写的那些人名和地名。而这样的调查，是需要借助玛丽安的支持的，她的家族在梅迪斯有足够的人手可以进行调查。 雅克想要早点知道玛丽安是否帮助他，所以宁愿直接到召开会议的维斯特商行总行等她。 没多久，蒸汽车就到了目的地。 维斯特商行的总行是一栋五层楼的砖石结构房屋，目前是贸易行的办公地点，负责销售维斯特家族各个产业生产的产品，涉及到橡胶园出产的橡胶、农场出产的粮食、畜牧场的牛羊、矿场的煤铁等矿物、钢铁厂的钢铁和其他工厂的制成品，可以说贸易行是调控整个维斯特家族各个产业的中心枢纽。 雅克等人自然不能打扰会议，便在三楼的会客厅休息。 刚到会客室无聊的法比安就发现格雷福斯的通信器竟然一直没有关闭，出于好奇，大家也都打开了通信器旁听会议，雅克还叮嘱格雷福斯，千万别关通信器。 只是听了一会儿，雅克就发现，这次会议对于维斯特家族来说，还真是一次重要会议，他们正在商讨未来维斯特家族的主要发展方向。 对于维斯特家族的情况雅克也略有了解，虽然名义上的主要继承人是玛丽安和格雷福斯，但是他们的叔叔罗曼也掌握着很大的话语权，并且直接控制了农场和畜牧场。 玛丽安的爷爷将许多产业分别交予一起打天下的重臣管理，自己只是作为大股东在关键事务上把握方向即可。当他去世的时候，交给大儿子也就是玛丽安的父亲的是贸易行的管理权和西大陆银行的股份，交给二儿子的是农场和畜牧场，维斯特家族在约克城和其他城市的地产属于家族共有。 玛丽安的父亲眼光比较好，抓住机会投资了大量的矿场，并且抵押了西大陆银行的股份建立起了钢铁厂和其他各类加工厂，雅克他们巡逻的生产六角车床的工厂就是玛丽安父亲最后的投资。 而玛丽安父母意外去世的时候，他们姐弟俩年纪都不大，玛丽安才刚成年，格雷福斯只有十四岁。很多她爷爷信任的重臣都倒向了他们的叔叔罗曼，以期在资源分配上得到更多的支持，其中就包括了负责橡胶园、运输队、船队、码头的那些重臣。 本来应该在资源分配上最有话语权的贸易行负责人格里芬，也是玛丽安父亲的好友，却说要恪守中立，两不相帮。玛丽安只好每年看着家族共有财产的收益全部落入叔叔和他的盟友口袋里。 幸好她父亲投资的矿场和钢铁厂一直收益良好，到今年不仅还清了贷款，拿回了抵押的西大陆银行的股份，而且还扩大了几个新的矿场，这才让玛丽安逐渐在家族中有了一些说话的底气。 她有钱，而他们需要钱！ 这次会议便是决定下一年维斯特家族的发展方向，玛丽安早就知道贸易行的负责人格里芬希望和卡斯蒂亚的巴蒂斯特家族合作，共同投资建设新大陆的干线铁路和电报线路。 这次合作本来就是由霍法市长牵头的，约克城的几大家族都会参与，原本维斯特家族只要和其他家族一样参与投资就可以了，就像巴蒂斯特家在其他地区建立铁路的方式一样，当地豪强投资入股参与分成。 但是巴蒂斯特家更看上了掌握在维斯特家族手中，确切的说是玛丽安姐弟手中的大矿山和钢铁加工厂。 这两个产业都是铁路建设必不可少的支持产业，新建的铁路公司不可能用船将铁轨和火车运到新大陆，与其在当地投资新建不如收购合适的工厂和矿山。更何况品相优质的矿山基本都掌握在玛丽安姐弟的手中，这才会出现巴蒂斯特家的谈判代表在梅迪斯挟持玛丽安的事件。 当然后来玛丽安还是和巴蒂斯特家族合作了，出让了一部分的钢铁厂和矿山的股份，换取了巴蒂斯特家的最新技术。 但是今天格里芬提出的新一年发展方向却让玛丽安很不开心，他想让维斯特家放弃现有的各种工厂，全力投入到海运贸易上。他认为由于纺织业限价和新大陆的人工成本偏高，不如放弃那些不怎么赚钱的制造业，把资源集中的到进口斯图亚特的工业产品上，斯图亚特的东西便宜又好用，大家都知道。 而玛丽安的叔叔罗曼一反往年不断要钱买地买牧场的状态，竟然要求从玛丽安姐弟手上购买钢铁厂的股份，用家族共有的地产做交换。他说为钢铁厂找到了大主顾，可以承包未来全部的产能，只要让他管理钢铁厂，玛丽安姐弟就躺着数钱吧。 这也是玛丽安和巴蒂斯特家合作的后遗症，既然可以让外人入股，为何不便宜自家人呢。 最后在玛丽安和格里芬的不断追问下，罗曼才透露，他的大主顾是皇室，而且信誓旦旦表示只有自己才能在和皇室的交易中获得更好的收益。 玛丽安对这个没什么经营能力却很会经营人脉的叔叔也是没脾气了，新大陆即将建设铁路，钢铁厂和矿山的产出根本不愁卖，甚至她还要加大投入扩大产能，他从哪来的自信觉得舍近求远和皇室交易能够获取更大利益的。 但是格里芬和罗曼应该是私下达成了协议，双方一致要求将公共收益和各个产业上缴的收益投资到购买新型的大型海船上，以扩大维斯特家族的海运实力，甚至要求玛丽安拿出西大陆银行的股份再次抵押。 对于用收益购买海船，玛丽安也反对无效，只能和往年一样忍了。至于抵押她就敬谢不敏了，万一家族资产还不上钱，还是要她自己去还的。 但是关于她名下的工厂矿山的安排，她统统拒绝了。 会议暂时在争吵中结束了，至于后续的他们两人如何找玛丽安商谈关于钢铁厂和工厂的事情，就是另一回事了。 会议结束，雅克等人和玛丽安共乘蒸汽车返回庄园，把本来想挤上来的皮廷格踢到了另一辆车上。 玛丽安得知雅克想要调查加布里埃尔的情况，她立即同意了，她家的矿山大多在梅迪斯附近，那里人手足够，安排几个保安就能将事情的大致情况调查清楚。 雅克见玛丽安愁容满面，仗着偷听了半场会议，对情况有一些了解，便建议道：“既然已经决定购买大型海船，我倒觉得不是什么亏本的事情，反而可能刚好赶上赚钱的机遇。” 玛丽安听雅克的话觉得有意思：“你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你主意多，快来说说。” “前几天你不是说光明神国和帝国停止了粮食贸易吗？但是光明神国的那么多人总要吃饭吧？和帝国停止粮食贸易他们的粮食够吗？你叔叔不是有很多农场吗？粮食产量不少吧？除了供给新大陆还有余量吗？卖给谁的？能不能卖给光明神国，正好有大型海船来运输啊。” 玛丽安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以前并不知道叔叔的粮食卖给谁的，不过今天他的话，让我猜到，这几年多余的粮食他都卖到了北域。他的合作伙伴就是皇室！ 明目张胆地将粮食卖给光明神国，可能性不大，也许以后有机会吧。 今天的会议反而让我很担心，罗曼看上了我的钢铁厂，那家伙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以后我有得头痛了。” 第217章 火枪 工厂区的连环杀人案果然很快结了案，玛丽安却借着这个机会狠狠露了一下脸，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说动了市政厅对橘猫佣兵团公开嘉奖。 嘉奖的地点就在市政厅门口的开拓者广场，临时搭了一个台子，市政厅派出了一名副市长，与超凡者公会的分会长一起登台办法悬赏的奖励，以表彰连破大案的橘猫佣兵团的卓越表现。 虽然雅克等人也都露脸了，但是接受奖金和发言致辞的却是玛丽安，这只狡猾的小狐狸上台讲了一通，本乡人爱本乡，愿为约克城做贡献的套话，借机打了一次广告。 之后的日子里，玛丽安也变得繁忙起来，悠闲的下午茶时光经常只有法比安和娜塔莎两人了。 莉莉则每天带着两个徒弟一起练习战斗技艺和精研源能技，只不过雅克无法学习雷电方面的源能技，莉莉和阿丽夏研究雷传承的十六个源能技的时候，雅克便和胖橘一起尝试反向推演麦凯的招式。 雅克对麦凯那招可以瞬间移动的源能技非常感兴趣，只不过想要凭借仅仅见识过对方施展，来逆推出源能的流转方式是相当困难的。 冬季临近了尾声，约克城看来又要度过一个没有下过雪的冬天，然而最新的邮船却碾碎了莉莉称为春天新娘的计划。 纳塞利分会长终于来信了，信中表示非常赞成莉莉的选择，雅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惜由于慕赛港最近发生的大事，他暂时无法离开，如果莉莉和雅克想要结婚的话，可以不必等他。 “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雅克趴在一旁看完了信件，却也是一头雾水。 “大概是一些不能提的事情吧。算起来我给父亲写了三封信，他一直到1月才有空回信，应该是确实很忙吧。”莉莉有些怅然若失。 雅克安慰道：“咱们举办婚礼主要就是想要得到长辈的祝福，或许等他有空了，能来约克城了我们再安排婚礼也可以啊。” “那么关于去北域的事情……” “我还没想好呢，也许去，也许不去，我还没想好呢。” 就在两人悄悄商量今后的安排时，阿丽夏和艾玛匆匆跑来，拉着他们去参观格雷福斯的新“玩具”。 “呯呯！” 大家赶往后院，还没绕过茂密的花境，就听见两响炸裂声，随后一团白烟从花楸树的上方飘起。 待绕过植物回廊，雅克看见格雷福斯和法比安一人平端着一根金属棍，面对五十米外靶子，接着又是两声爆炸声响起，两团白烟从金属棍上迸发出来。 烟雾略微散去一些，法比安有些沮丧地说道：“怎么我又没命中，明明我都开启了鹰眼技能，按照你说的四点一线瞄准的！要是换上弓箭，这个距离我能射中靶子上的苍蝇！” 雅克是见识过火炮的，对火药也熟悉，听见爆炸声和看到火药燃烧的白烟，便知道了他们手上的“玩具”是一种小型火炮。 这时雅克发现围观的人中除了玛丽安和娜塔莎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带着丝绸礼帽和金边眼镜，裹着毛皮大衣却依然显得瘦削和矮小。 格雷福斯走上前来向雅克介绍道：“雅克，这就是我朋友阿尔弗雷德·普尔曼，炼金学届的天才！阿尔弗雷德，这是雅克·雷诺和莉莉·纳塞利。” 瘦小的年轻人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说道：“雅克先生！我前段时间听说您来到了约克城，便想要登门拜访了，可惜我身体不好，到了冬天就生病，最近略微回暖才能出门的。 早就听格雷福斯说过，您是个博学者，机械、炼金、阵法、冶金样样精通，还有您制造的突破药剂，能达到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雅克此时反而有些，麻爪了，突破药剂是胖橘的配方，也是胖橘出手调配，他只能算是做了助手的工作，真没想到玛丽安会和格雷福斯说这件事，更没想到的是，格雷福斯竟然会告诉别人。 这时候也没法去怪玛丽安姐弟了，雅克只好笑着握手，并且把话题转到别处：“阿尔弗雷德先生，您好啊！我听格雷福斯说您也在研究爆炸物，他们手上的小型火炮是您的成果吗？” 阿尔弗雷德急得满脸通红，连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这个叫火枪的发明也是斯图亚特军方的成果，原理虽然和火炮相同，但是要精巧了许多，今天我也是听说格雷福斯弄来了火枪，才急忙赶来观赏的。” 格雷福斯却说道：“雅克，还记得我们之前在研究火药的成分吗？我把你的分析写信告诉了阿尔弗雷德，他只用了两周就将火药的成分弄清楚了，还仿制出来了。” 阿尔弗雷德把手摇成了扇子：“我只是用析出法将雅克先生确认的成分给分离出来，确认了比例，真正破解火药配方的还是雅克先生。” “呯!”法比安在开枪。 格雷福斯觉得好友过于谦虚了，补充道：“爆炸油可是你的研究成果吧，我觉得爆炸油的威力比火药大多了！” “爆炸油不稳定，燃点也高，我已经在实验用压缩木屑吸收爆炸油，再用少量火药引燃……” “呯！” “又没中！不行，我要换弓箭调整一下手感！我可是一箭射杀连环杀人怪的神射手！”法比安接连脱靶，已经暴躁了！ 雅克对爆炸物并不是特别关心，接过格雷福斯手上的火枪，想要试射一下。莉莉也拿到了法比安的火枪，让法比安能够腾出手来去拿弓箭。 格雷福斯在一旁指导雅克和莉莉使用火枪，他掏出两个亚麻纸包裹的圆柱体物品分别交给雅克和莉莉：“这是火药和子弹。包装在一起了，不用像火炮一样分别装药和炮弹了。你们将这个把手向下拉，对了！就露出了装药口，没错，就是从后面装的。这东西的设计比火炮优秀多了！” 格雷福斯帮着雅克和莉莉安装了弹药，接着说道：“把那个把手推回去，好了，弹仓密封了，没事，莉莉小姐，外面遗留一点火药不影响使用，弹仓关闭的时候切开火药的包装才方便点燃。 现在可以瞄准了，眼睛，瞄准尺，枪口的准星和靶子四点一线……好了吗？扣动扳机！” “呯！呯！” 雅克和莉莉分别击发了火枪，一阵烟雾后，雅克问道：“法比安，帮我们看看打中了几环。我看到应该是中了。” “塑能者在这个距离看不清几环吗？嘿嘿，我的鹰眼术厉害吧，我看看啊！” “五环，六环！” 第218章 春猎 法比安拿来了弓箭，结果第一箭就脱靶了，直接闹了个大红脸。之后又是接连两箭脱靶，大家都看出来了，今天他的状态有问题，纷纷劝他不要在意，休息休息就好了。 格雷福斯对火枪有些爱不释手了，接连射击到枪膛过热才停手，兴奋地向雅克和阿尔弗雷德分析这种武器的优劣：“说实话，这东西我觉得相当实用，造成的杀伤力也不低，不着甲的话，对觉醒者有很大杀伤力，可以打伤塑能者，关键是完全不需要源能，就连普通人都能用。” 娜塔莎补充道：“刚才我们试验过了，我的冰盾它无法击穿。” 格雷福斯笑道：“娜塔莎小姐已经是觉醒者巅峰了，你的冰盾连火炮都击不穿了。但是如果二十个人从多角度连续攻击的话，你的冰盾能维持多久？如果没有火枪的话，我想你一个人可以轻易打败二十个普通人吧。但是二十个用火枪的普通人，如果指挥得当，距离够远的话，也许能打败你。” 雅克反驳道：“不，娜塔莎会赢，她已经知道这种武器的缺点，两次射击之间的间隔太久，攻击范围狭小。一开始多闪避，用冰盾护身，第一轮射击后加速靠近。在靠近后，保持持续移动，用瞬发的冰锥和水球解决对方就行。 超凡者的速度要比普通人的反应快很多，一旦贴近就能获胜。但是如果打个出其不意，甚至偷袭的话，使用火枪的人优势就很明显了。 不过，斯图亚特人真厉害，弄出这个玩意，再加上大炮可以改变战争的方式。” 阿尔弗雷德说道：“刚才我和格雷福斯也讨论过火枪的应用，我觉得加大弹丸的出镗速度可以提升威力，也许提升到能够对塑能者造成致命伤害也不是不可能。 改进的方向便是让火药的爆炸威力能够完全从枪口方向释放，提升燃烧室的密闭性。让火枪能够承受更大威力的装弹。 如果用源能阵法来辅助的话，也许更容易达到，我打算最近和格雷福斯一起研究。” “期待你们的研究成果，也许将来我们可以用火枪来打猎了。”雅克笑道。 玛丽安说道：“对了，说道打猎，马上就到春猎了，今年的春猎我想邀请你们一起参加，格雷福斯也要去，他到了参加社交的年龄了。” 雅克问玛丽安：“约克城上流社会的集体相亲活动吗？似乎我和莉莉不需要参加了吧，我们不需要相亲啊。” 玛丽安知道求雅克的用处不大，转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莉莉说道：“莉莉……你们陪我一起去吧，就当是散散心。” 莉莉被玛丽安软语一磨就同意了，说道：“好吧，我陪你去玩玩，不过其他人要靠你自己说服了。” 其他人其实根本就不用说服，雅克肯定陪着莉莉，法比安和娜塔莎一听说要去春猎都非常兴奋，已经开始规划穿什么，用什么，准备什么物资了。而阿丽夏和艾玛也没什么意见就同意了，完全不知道玛丽安已经在想如何能用她认识的青年才俊把她们给羁绊在约克城了，难得家里这么热闹，难道真的要到夏天就各奔东西吗？ …… 春猎的日子就在两周以后，从安排上来看，就是一场大型相亲野游活动。 约克城上流社会的年轻人几乎都会参加，十八商行这样的大家族就不用说了，自然会安排到了社交年龄的年轻子弟参加，年轻的嫡系子弟即便订婚结婚了，也会加入春猎，方便扩展同辈的人脉。 而人数最多的是泛大约克城地区周边小镇和乡下的大农场主和牧场主的子弟，最远甚至有阿萨巴斯的牧场主，由于居住分散，他们对这种社交活动的诉求比城里人要迫切得多。 另外还有许多优秀的年轻人也会被邀请加入，比如军团的年轻军官，商行船行的年轻执事。以及来新大陆碰运气的帝国贵族子女，他们大多是没有继承权的，贵族的待遇只能保持两代，但是良好的教育和贵族的身份也让他们成为婚姻市场里的优质选择。 佣兵大概是最不受欢迎的吧，不过玛丽安有权利邀请她的朋友参加，组织方也没有任何意见。 由于北方的叛乱还在持续，今年的春猎选择了约克城以西四百多里外，莱卡特河上游的弯月湖区，环湖有密林和高山，异兽出没频繁，本来就是冒险者获取异兽灵植的宝库之一。 被迫参加的格雷福斯将春猎定性为一场持续十二天的舞会和野餐会。 白天男青年会外出打猎，姑娘们则成群结队地采集春天萌发的浆果或者钓鱼什么的。等猎人们归来，组织方会评选出当日的最佳猎物，由猎手选择心仪的姑娘，将猎物献给她。 当然了，其他的猎物也都可以赠送的，只不过最佳猎物更受瞩目罢了。 之后就是吃饭和喧闹一整晚的篝火舞会，至于半夜里谁钻了谁的帐篷或者谁和谁没回帐篷，便没人管了。 这方面新大陆还是比帝国要开放很多的。 当格雷福斯接受了自己必须参加春猎的设定之后，他开始准备自己的工具了。玛丽安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雅克只要参加的话，弟弟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剩下的就是如何帮蒙在鼓里的阿丽夏和艾玛物色合适的对象，将她们拴在新大陆。 参加春猎需要提前一天出发，每一个参与者都需要自己前往已经建设在弯月湖畔的营地。尽管雅克腹诽一人交了二百银币的费用，竟然还需要自己安排车马前往，却只能一边抱怨一边将装备塞入马车的行李箱。 管家加博已经提前安排了车辆和护卫，六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可是临近要出发了，却怎么也没等到格雷福斯。 玛丽安被气得不行，安排人四下寻找他，翻遍庄园也没发现他的影子，难道这家伙临阵脱逃了？ 当玛丽安已经准备调集人手来个全城大搜查的时候，周围逐渐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纷纷仰头看天。 玛丽安也顺着大家的目光抬头看去，只见一艘飞艇缓缓飘向维斯特庄园，妥了，飞艇上除了格雷福斯，不会是别人了。 飞艇降落，果然是格雷福斯，原来这家伙打算开着飞艇去参加春猎。 这艘新的飞艇比送给湖神的那艘原型机要大了不少，载重量大大提升，橘猫佣兵团全体登艇对源石阵法的消耗都很小，向下的重力几乎都被庞大艇身里的轻质气体抵消了。 玛丽安果断安排全体团员登上飞艇，至于护卫么，让他们坐马车慢慢去营地汇合吧，再说还有皮廷格也和护卫们同路，玛丽安帮这位手下也交了参加春猎的费用，让他去碰碰运气。 格雷福斯得到了雅克和玛丽安一百多小时的飞行经验，新的飞艇做了很多改进，当确认要去参加春猎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驾驶飞艇去打猎了。 空中霸主，想想就刺激！ 第219章 出猎 飞艇出游。 这一天约克城居民们的茶余饭后又多了一桩谈资，飞在天上的胖鱼。 没错，依旧是格雷福斯偏好的鱼涂装。 飞艇的速度要比马车慢了许多，飘飘荡荡一直到夕阳西下才飞到营地的上空。但是在飞艇之上，大家趁机将弯月湖周边的地貌看了个仔细。 弯月湖像枝杈一般在东西走向的莱卡特河上向南分出了一条宛如月牙的狭湖。湖两岸皆是高山断崖，就像在临江高山上硬生生劈出来的湖面。 莱卡特河和弯月湖相连的湖面只有两里多宽，被三面高山卡住，反而是水静湖平。 营地在弯月湖的最南端，到了那里山势略缓，兜了一个半圆，锁住了两山之间的湖水。 据说弯月湖虽然最宽之处才十多里，沿湖走一圈也不过一百多里，但是湖水极深，曾有超凡者尝试在湖心下潜，却因湖底的水太冷、水压太大而无法深入。 鱼型的飞艇悠悠地逆着夕阳从湖面飘来，引得参加春猎的青年男女纷纷方向手中的事务，跑出营帐，围观这奇怪的飞行物。 相比苏族人第一次见到飞艇，他们倒是显得很淡定，仅是目光中流露出羡慕和惊奇。 在空中看到了自家帐篷的蓝色徽记，格雷福斯便控制飞艇向帐篷旁边的空地飞去，打算落到那里。 于是很多有心之人便知道了这是维斯特家的飞艇，而更快的是，玛丽安的追求者们迅速赶到了飞艇旁，迎接他们的倾慕对象。 玛丽安收起了平时嘻嘻哈哈的样子，瞬间换了一副被胖橘成为“商业笑容”的面孔，一一和围拢上来的人打招呼。 “塔依加先生，好久不见了！我一月份就从梅迪斯回来了，今年大部分时间都将在约克城度过。哦，您的画展？我一定回去捧场的！” “您就是拉塞尔百夫长啊，幸会幸会，是的，格兰特夫人和我提过您，可是她没说您有这么英俊的胡子。嘻嘻……” “马克！哈哈哈，看到你身边没有文托，我还真不习惯呢，你们以前可是形影不离的。是的，我知道他生病了。什么？这一年你们都没一起玩了啊？去年我都在梅迪斯，我们大家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事情了。” “拉夫特先生啊，您要回去和您父亲说一下啊，为什么给我工厂的煤气价格只比市政价格低了200里弗尔？我听说有人拿到了半个银币的优惠呢。难道我不是你家煤气工厂的大主顾？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你的朋友需要支持啊……” “……” 好不容易大家才从围追堵截中杀出一条路来，回到早就准备好晚餐的帐篷中。 春猎前夜，没有聚餐，没有篝火舞会，本来是养精蓄锐的时间，但也担不住不断有人前来拜访维斯特姐弟。 这时候的来访者和在飞艇下的炙热的追求者不同，都是长辈带着年轻的后辈来认识维斯特姐弟的，他们大多带着一两个精致的年轻姑娘。胆大的姑娘会在长辈和玛丽安寒暄的时候主动和格雷福斯攀谈，可惜她们大多不懂机械和阵法，就连炼金也不熟悉，很快就和格雷福斯无话可说了。反而是害羞的妹子，安静地坐着，不时偷看几眼相貌英俊的格雷福斯，倒还显得没那么尴尬。 就这么走马灯似的人来人往，折腾到晚上十二点才算罢休，而雅克等人早就见势不妙跑到了各自的小帐篷了，留下维斯特姐弟应付访客。 这一晚是特殊的，到了明天，各家的长辈和护卫都将会迁往旁边的小营地，将春猎营地留给年轻人，而营地的管理也将由举办方的保安接过，谨防有人混入。 夜，胖橘按照老规矩在营地中偷听，以及到营地周围探险。 柔软的爪子轻盈落在草地上，胖橘沿着山坡爬上湖边的悬崖，跃上一块突起石块。 这块石头撑在悬崖边，有一半悬空，却依旧安稳地挂在那里，从石头上的青苔来看，它已经倔强地停留在崖边很久了。 胖橘大爷蹲在石头边缘，探头下望，几十米下方是平静的湖水，即便这样微风的日子，湖面也无涟漪。 沉静，这个词可以概括弯月湖。 蹲在石头上的胖橘，竟然又有些困了，和平时的假寐不一样，这次胖橘大爷闭上眼睛后真的睡着了。 它还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还好没有掉下去。 将身子蜷成一团，脸埋到四只白爪子中间，尾巴梢盖在眼睛上。 就这样，直到清晨的阳光洒下，胖橘才悠悠醒来，撑了个懒腰，扭头回望一眼湖水，慢慢走下山坡。 简单收拾之后，狩猎的队伍三三两两地出发了。 玛丽安把格雷福斯托付给雅克和法比安，完全忽视了格雷福斯其实比他们都还要大两岁，谁叫他那么文弱呢。 这次格雷福斯除了弓箭之外，还携带一把火枪，他已经熟悉这种武器了。另一把火枪正挂在法比安的马鞍上。 法比安后来多次浪费昂贵的子弹，练习使用火枪，还好除了第一天的极差表现之外，他的射击天赋很快就显露出来了，火枪的准确度已经达到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弓箭还是必备的，火枪的爆炸声会惊动附近的猎物。只是雅克一直不习惯使用弓箭，仅是挂了两把手弩在马上，作为应急使用。 按照雅克的想法，他只需要对付冲到三人身边的异兽即可，如果能远程解决的，都让法比安处理了，这叫各司其职。 三人一猫四马沿着湖西岸顺着大路往北走，他们决定先尽量远离人多嘈杂的南岸，去人迹罕至的林区碰碰运气，争取在第一天就有一个好成绩，帮格雷福斯挣个头彩。 奔波了二十多里，雅克觉得可以去右面的山里碰碰运气，于是离开大路进入林区，将四匹马拴在林边的树丛旁，他们便步行上山了。 其实寻找猎物的重任都放在胖橘的身上，雅克等人只要带着胖橘向林中走，附近两三里内的异兽都能被胖橘感应到。普通野兽雅克根本看不上，只有强大的异兽才是他的狩猎目标。 春日的暖阳很难穿透茂密的树林，虽然已是中午时分，三人不仅没发现猎物，还感受到了些许的寒冷。 快要接近湖边了，雅克决定转向往北，刚走一里多路，胖橘就发现了目标。 雅克立即精神一震，和法比安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在前面，留下格雷福斯抱着胖橘跟在他们身后二、三十米外。 越来越接近胖橘感应的目标位置，三人便觉得越来越冷，这场春猎似乎有往冬猎转化的倾向。 当接近到百米之内，对方的实力胖橘已经能感应出个大概了，让雅克略微担心的是，这个目标是个塑能者级别的异兽！ 塑能者级别又如何？雅克拍着胸脯安慰法比安：“放心，我也是塑能者呢！” 第220章 蟒蛇 雅克扭头示意格雷福斯不要再跟上来了，和法比安两人轻手轻脚地向前移动，只是前方的树林茂密，他们还无法看到异兽的身影。 绕过一棵桧柏，雅克惊奇地发现这棵树的一侧结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已经初春的季节了，不太可能吧？ 再往前几步，另一棵树的树干上有同样的情况，雅克想要停下来仔细观察一下。而这时法比安却继续弯腰向前走去，在一丛灌木下蹲下，转身打手势让雅克过去。 雅克只好躬身小心走到法比安身边，同样在灌木后蹲下。 法比安指指前方，两人一同从灌木后方露头望向前方，从几棵树之间能看到有一小片林间空地，空地之中盘着胖橘侦测的出来的异兽。 一条斑斓蟒蛇！ 蟒蛇蛇盘成几圈，一时看不出它的长度，但是从水桶粗的蛇身也能估量出蟒蛇至少在十米朝上的身长。 此时的蟒蛇还在睡梦中，大概是晒太阳晒得舒服了，蛇头恰好冲着雅克和法比安。 雅克这时也弄清楚树上的寒霜是怎么来的了，随着蟒蛇缓慢的呼吸，一股寒气就从他的口鼻喷而出，三十多米外的树上寒霜便是它的杰作。 塑能者实力的水属性异兽巨蟒！ 法比安用手势询问雅克，是否动手，他觉得这个猎物有些棘手。 雅克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蛇类异兽是出了名的难以对付，一身鳞甲让人难以下手，速度还不慢，缠绕的力量更是必杀。这条蟒蛇还是擅长寒冰的，虽然异兽一般只会掌握一两个源能技，但是寒冰源能技，不管是冰盾还是冰锥，或者冰风暴都很难对付。 ——安全起见，还是撤吧！ 雅克对法比安摇摇头，更加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法比安觉得有些遗憾，但是雅克决定放弃，他也没二话，悄悄挪动脚步，跟随雅克离去。 两人走出了十多米远，心下大定，趁着还有时间，赶紧去其他区域碰碰运气。 两人刚从树后露出了身形，格雷福斯见到之后以为他们已经得手，便兴奋地喊道：“雅克！怎么样，打到什么了？” 他怀中的胖橘急忙直起身子去捂他的嘴，可惜还是晚了，格雷福斯的声音在林中远远传播出去了。 一股寒气从身后逼来，雅克扭头一看，蟒蛇已经被惊醒，直起了身子，细小的竖瞳穿过树木的遮挡，看清了猥琐行走的雅克和法比安！ ——被丫坑死了！ 怎么办？打？还是逃？ 雅克看了看抱着胖橘的格雷福斯，使用空间裂隙开门逃跑也许是最佳的选择。但是另外一个念头却在他心头泛起，对方也是塑能者实力，为何不尝试一战呢？ 念头一起，雅克便停下了脚步，转身伸手召唤战马。 法比安见雅克停步施法，急忙问道：“雅克？你要？” “我想打打看，你看准机会支援我。” 话毕，战马显形，雅克翻身上马，顺手从战马头中抽出长槊。 人，马，心意相通，很轻松便从林中穿出，冲入小空地之内。 此时的蟒蛇其实还在刚刚睡醒的懵懂之中，它算是这一片区域的统治者了，只要不进入湖中，那里有更强大的存在，它可以横行无忌了。 所以蟒蛇根本没想到两个从自己身边逃跑的人类竟然还会反过来冲向自己，我都已经决定放你们走了，这是来送菜吗？ 下意识地，蟒蛇便发动了自己的源能技，冰封大地！ 这是一个领域技能，施展之后，以施法者为中心形成一个低温区域，这个区域内的地面都会结冰，区域内的生物会被持续冻伤，在区域内它施展自己的另一个源能技冰锥术的威力也有提升。 雅克本来想趁它身体还没展开，抓住先攻优势，却没想到一头撞进了对方的领域技能之内。 原本和蟒蛇相距四十多米，战马提速后，只是两三个呼吸便冲到了蟒蛇身边。 虽然雅克一直没有接受过正规的骑士训练，但是胖橘还是跟他讲解过骑战的要点和技巧，加上在呼尔多山口通过读取伊西丝的记忆，雅克也见识过了大规模的骑战，次子团的骑士用鲜血告诉他：当骑士冲锋之后，最忌讳的就是临敌停步，唯一的方向只有向前，以一往无前的威势压倒敌人。 一头撞入冰封大地领域的雅克，毫不退缩，右手夹紧长槊，左手扶住槊杆，寻找蟒蛇的弱点，随时调整方向，要毕其功于一役，一击完结这头异兽。 雅克的速度和果决也出乎了蟒蛇的意料，但是它很快便释放了第二个源能技，冰锥术。 千钧一发之际，召唤战马不需要雅克缰绳操控，便挺身跃起，用自己的身躯去阻挡冰锥术的攻击。 雅克则腰身发力，两手一齐将长槊刺出，目标便是蟒蛇的蛇头下方，也是蛇类的要害所在。 但是战马被冰锥术攻击造成动作偏移，雅克的这一刺也略微偏了一些。 长槊虽然深深贯入蟒蛇的颈部，却没有直接切断它的颈骨，槊尖贴着蟒蛇的颈骨从后方透出。 战马的两条前腿都被冻住了，连雅克的右腿也被一片寒冰包裹，这都是冰锥术造成的伤害。 前腿无法站稳，战马便向前跪下，雅克急忙握紧槊杆，两脚一甩便脱离了马镫，整个人便吊在长槊之上，而战马则一头撞到蟒蛇身上。 颈部被贯穿，蟒蛇已经受了重伤，只不过蛇类的坚韧，让它依旧能忍痛战斗。 高高扬起的蛇头狠劲左右甩动，想要把吊在身上的人类和伤害自己的武器甩掉。 雅克死死抓着槊杆不松手，蟒蛇甩动几下后，竟然连人带槊一起被甩飞出去。 此时战马和蛇身纠缠在一起，虽然站不起来，却用马嘴狠命咬着蟒蛇，用后腿蹬踏。 而蟒蛇也把战马当做了必须重视的对手，因为战马身上散发着塑能者级别异兽的气息，蟒蛇根本不知道它只是召唤物，反而展开身体绞住战马，想先解决这个和自己纠缠的生物。 这给了雅克机会，他从地上挺身站起，运起源能冲击被冻住的右腿，很快就破开可冰壳，避免了右腿的持续受伤，然后一瘸一拐地再次挺枪冲向蟒蛇。 法比安也到了攻击位置，趁着雅克被甩飞，蟒蛇身前没有阻挡，起手一箭便射向蟒蛇。 这一箭法比安用了羽蛇族的弓箭技巧，在羽箭上附上了源能，提升了破甲威力。 超出预期的是，法比安的这一箭又是运气爆棚，竟然射中了甩动的蛇头，直接射入蛇眼之中。 蛇眼中箭，蟒蛇痛得低下头在草地上打滚，打滚的同时依然缠着战马不松开。 法比安大喜，再接再厉，取箭再射！ 飘了！ 再射！ 险些射中冲上前来的雅克！ 雅克也没想到法比安的箭能歪到这种程度，羽箭擦着他身前飞过。 但这时也没法和他计较，再次奋力刺出长槊。 长槊刺入蟒蛇的腹部，几乎贯穿，但是蟒蛇一个翻滚，槊杆被撬起，雅克为了避免被庞大的蛇身碾压，急忙撒手后撤，边退边拔出长刀。 此时的蟒蛇身上三处重创，但还维持着冰封大地的领域，让雅克想要上去抢攻也变得投鼠忌器了，索性离开领域范围，看它还能坚持多久。 第221章 斩蛇 雅克退开了，不服气的法比安连忙趁机连发数箭，给箭矢灌注源能的消耗极大，这几箭射完，法比安觉得身体被掏空了，连继续拉弓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这几箭全部都没有命中蟒蛇，不仅法比安纳闷了，就连一旁的雅克也觉得奇怪，按照法比安的射箭水平，固定靶几乎是百发百中的，哪怕快速移动的目标也能做到十中七八。 法比安自忖心态上和身体上都没有问题，到底是为啥箭箭射飘呢？ 整个小空地几乎都笼罩在蟒蛇的冰封大地领域内，草地上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冰壳，而喷涌而出的蛇血，又将冰面染成了红色。 终于失血造成的体力透支，让蟒蛇无法再继续维持领域技能，空气中的寒意骤停，一旁等待的雅克也终于等到了机会。 猱身上前，雅克拖着长刀向蟒蛇冲去。 蟒蛇也并非毫无反抗之力，感觉到造成自己多处重创的人类靠近了，蛇尾快速横扫过来。此时蟒蛇的身躯还在缠绕战马，由于身体疼痛，只是缠绕并没有全力挤压，即便如此战马也显得透明起来，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雅克滑步后仰躲开蛇尾的横扫，接着挺身而起，将下拖的刀刃上撩，一招右切上，然后左横切，两刀命中后，顺势补了一刀右斜斩。 连续三刀都在粗壮的蛇身上切出深深的刀口，得手后，雅克也不恋战，向侧面一滚躲开了蛇尾的回扫，倒退两步，转身再跑几步便离开了蟒蛇十多米远。 蟒蛇身上再舔三处刀伤，凶性大发，拖着战马向雅克的所在爬来。 蛇身上扬便要扑上来咬雅克，蛇头未至，颈部喷出的鲜血倒是先甩了过来。 雅克欺它瞎了一只眼睛，斜前跨步躲闪。这一歩的起动速度极快，雅克的身体在多年维持八风炼体状态的加持下，爆发力远超同侪。在蟒蛇看来，那个速度非常快的人类，瞬间便从它的视线中消失了，接着便是胸前一痛。 雅克闪开蟒蛇的扑击，立即一刀横切，长刀在蛇身上切出一条半米长的伤口，露出两根白深深的胸骨。 又添一处刀伤，蟒蛇痛得横滚起来，倒是将维持战马的最后一点源能都消耗干净了，战马像是破裂的泡沫一般爆掉了。 以蟒蛇不多的智慧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费了大力气，拼着身体多处重创，竟然只是碾爆了一个虚幻的东西。 颈部重伤，大量失血加上沮丧情绪，让蟒蛇决定逃跑！ 它滚一圈后，面向持刀而立的雅克，雅克背后就是下山的山坡，蟒蛇不敢往湖水方向逃逸，选择往山下逃。 雅克并不知道蟒蛇要逃，而他恰好在它逃跑的路线上。在他看来，蟒蛇又会重复一次刚才的扑击，自己只要躲闪到蟒蛇的盲区，便能趁机补上一刀两刀，而这条十余米长的巨蟒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很快便撑不下去了，只待它流血过多没有力气之后，上前收尾即可，轻松。 蟒蛇依然是扬起蛇头和两米多长的前胸，后面十米多的身体弯成几个曲，蓄力将前半身弹出，扑向持刀而立的雅克。 雅克见蟒蛇扑来，还是向左一闪，躲到它瞎眼的方向。 只是这次蛇头在空中扭向左边，张口便是一招冰锥术向雅克袭来，这是蟒蛇的预判，它猜到这个狡猾的人类会躲到它的视野盲区。 雅克一直在防备它施法，向边上一扑，但是冰锥术毕竟是范围攻击，雅克的背后还是被击中。 感觉到背后像是被人用盾牌狠狠拍了一击，接着便是一股寒意透彻心肺，让雅克忍不住接连咳嗽起来。 就地一滚，雅克立即扭身站起，警惕蟒蛇的后续追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蟒蛇并没有趁机追击，而是头也不回地钻入林中！ 它要跑！ 雅克一边运起源能抵御寒意，一边喊道：“法比安！咳咳！带上格雷福斯，跟我去追它！咳咳咳！”说罢便向着蟒蛇逃跑的方向追去。 蟒蛇在往山下逃跑，倒是不难追踪，雅克很快就赶到了蟒蛇的身后。雅克反而欣喜蟒蛇没往湖里逃去，要是它一下水，雅克就束手无策了。 追击了上百米，雅克已经和蟒蛇并驾齐驱地跑在它的身侧了。 在林地中游动的蟒蛇根本没管环伺在侧、蓄势待发的雅克，闷头向前跑去。它对附近的地形比身边的人类熟悉得多，只要再往前一小段距离，就有一个小断崖，崖高二十多米，这个高度对塑能者来说不算什么，它也没指望靠着断崖便能甩掉敌人。 它要去的崖下的水潭，那是它的巢穴，虽然和山那边的弯月湖的水道是相连的，但是湖里的存在不会来它的小洞穴，而它却能窃取其中的好处，这也是它快速成长的秘密。 雅克边追边观察前方的地形，当他发现前方的树林突然消失了，初还以为只是又一片空地，可是临近了才发现前方是个断崖，不知深浅，而身旁的蟒蛇毫无停下的意思，似乎想要跳下崖去！ 搞不清楚蟒蛇的目的，但是雅克决定不能让它顺利跳下去，也许这么一跳，猎物就逃掉了。 雅克两腿发力，向右侧的蟒蛇飞扑过去，在空中两手握刀，奋力向下扎去。 就在雅克长刀刺下的同时，蟒蛇也到了崖边，身体向前一弹便要跳下山崖，它知道下面便是潭水，便是安全的老巢。 只不过身体的一半刚脱离悬崖，腰上一痛，来不及回头看，他也知道是人类在攻击自己，依旧全身发力向前跃去。 只是这疼痛越来越剧烈，感觉整个后半身都被撕裂了，腾在空中的蟒蛇用自己完好的眼睛向后看去，却见空中飘撒着红色的血花。 血花如雨！ 接着蟒蛇惊骇地看到自己的后半身，被从中切开，蛇身向两边分开，血雨便是从破开的身体中撒出，其中还夹着七零八落的内脏。 “噗通！” 蟒蛇终于还是掉落入潭水之中。 法比安和抱着胖橘的格雷福斯也从林中跑出来，见到雅克两手握刀，身体斜撑在刀上，而刀身则深入岩石之中。 法比安急忙问道：“蟒蛇呢？跑了？” 雅克也回过神来，用力将长刀从岩石中拔出，甩一甩刀上的血，仔细检查刀口的状况，叹了一口气，说道：“跑不了，等下我们下去捡尸体就行。它死定了！就是我的刀……要好好保养一下了。” 原来雅克一刀扎穿了蟒蛇的身体，但是蟒蛇的冲势不减，眼看就要带着雅克一起落下悬崖。雅克索性心下一横，两手握刀扭转刀刃，用尽全力向下插去，刀刃深深插入岩石之中。雅克稳住了身体，刀刃却还插在蛇身之中，而蟒蛇前扑的势头不减，它后半段身体便顺着锋利的刀刃，被一切两段，肝胆肠全部都抛了出来。 这回是必死无疑了。 第222章 山洞奇遇 探头向崖下望去，两人方才知道蟒蛇已经掉入了崖下的潭水之中。 而此时的潭水已经被染得一片血红。 三人绕下山崖，开始了快乐的捡尸体工作。 雅克很快便安排好了分工，打发法比安和格雷福斯带着胖橘去把四匹马都牵来，巨大的蟒蛇尸体，只能靠马来拖拽。 他自己先守在这里，让他不敢贸然下水的原因是，蟒蛇的尸体居然还没有浮上水面，而刚才应该是必死的伤势了，即便胖橘没发现其他异兽的存在，雅克也不敢下水捞尸体。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雅克感觉自己的源能恢复了，身体状况还可以，而法比安他们也牵着马匹赶到了。 由于胖橘大爷不愿意下水侦查，怕弄湿了身体，只好雅克潜下去看看情况了。这活不能交给法比安和格雷福斯，即便格雷福斯和玛丽安一样也是水系觉醒者，但是他们的力气可没法将蛇尸拖上来。 从马上卸下备用的绳索，雅克将绳索的一端系在自己腰上，对法比安叮嘱，让他根据胖橘的指令拉绳索即可。 脱去皮甲和衣物的雅克仅仅在手上绑了一个可以发出亮光的源石灯，另一个手臂上捆着法比安送给他的秘银匕首。 憋了一口气，一头扎入潭水中，初春的潭水温度还是很低的，雅克用力下游，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便会觉得暖和一些。 扎入潭底，他才发现蟒蛇的尸体并不在潭底，心下一惊，嘴里吐出一口气，冒出几个气泡。 雅克环顾四周，发现前方还有一个水下洞穴，难道蟒蛇逃到那里去了？ 浮上水面换气，雅克将情况告诉了大家，绳索不够长，便解开绳索又再次下潜。 这回他直接游向洞穴，洞穴入口不大，恰好容一人通过，雅克抓着洞穴的墙壁前进了几米，便在源石灯的光线中看到水中漂浮着一块血肉，看来蟒蛇确实往这里逃了。 再前进几米，前方豁然开朗，从仅供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变成了宽阔如刚才的潭水一般的洞穴。 向下看，什么都没有，再向上，雅克发现了一节蛇尾挂在上方。 向蛇尾游去，源能灯的光线竟然发生了涟漪波动，也就是说上方有水面！ 雅克赶忙向上浮去，果然浮出了水面，借着灯光照耀，雅克看清周围情况。这里是山腹之中的一个洞穴，上方空间很大，似乎还有别的出入口，有空气流通。 水边有一块石台，蟒蛇此时正大半身体盘在石台之上，仅留一节尾巴耷拉在水中。 这是死了吧？ 雅克悄悄游向石台，从石台的边缘攀上去，慢慢靠近蟒蛇。 灯光照向蟒蛇的身体，身体中段被切开，露出红的白的蛇肉，腔内的内脏都已经没了。身上多处伤口都已经没有血再流出了，特别是蛇头下方的贯通伤，已经干干净净没有血污了。一只蛇眼紧闭，另一只还插着法比安的箭，看起来是死透了！ 雅克放心地向前跨了一步，光着的脚踏在石台上的积水中，发出轻微的响动。 灯光下的蛇眼突然睁开，整条蛇身抖了一下，似乎活力有灌注了它全身，接着蟒蛇的大口忽然张开，向着雅克扑来。 如此变故也将雅克吓得不轻，好在他本来便一直是全神戒备的状态，身体向侧面一闪，便躲开了蟒蛇笨拙的扑击。 蟒蛇的状态似乎不对，一扑之后，竟然又呆滞了。 这次雅克不敢轻易靠近，借着光线，往石台另一侧慢慢挪动，接着在身旁开启了空间裂隙的光门，准备再有什么变故便躲入光门之中。 十多秒之后，蟒蛇身体再度抖了一下，然后蛇头又再次扬起，蛇信吐出，再收回，立即辨识出雅克的方位，又张开了大口向雅克扑了。 这是这么僵硬的动作，再度被雅克轻易躲开，蛇头重重砸在地上，又不动了。 雅克就没见过这么怪异的事情，明明蟒蛇已经死了，当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又再度短暂活过来扑向自己。 但他还是抓住机会手持匕首扎入蟒蛇的另一只眼睛，入肉之后，蟒蛇竟然毫无反应，这是死了还是死了？ 就在雅克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蟒蛇的身体再度一抖，蛇头似乎又要抬起，这回雅克就在蛇头旁边，几乎没有躲闪的空间，干脆心下一横，将匕首贯入蛇头，翻身便骑上了蟒蛇的脖子。 这次蟒蛇依旧是抬起头来，晃动了几下，再度重重摔在石台之上。 这里肯定有问题！ 雅克见蛇头刚好冲着开启的光门，便一把抱住蛇颈，拖着蟒蛇便往光门内走去。 将蛇头和一截蛇身拖入了光门，雅克抱着蛇颈的手突然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冲入体内，同时蛇身再度颤抖起来，进入光门内的雅克顺势一滚便躲开蟒蛇远远的。 蟒蛇依然是扑击了一下便不再动弹了，雅可仔细检查身体，刚才冲入自己体内的暖流不仅没有造成伤害，反而让他疲惫的身体恢复了许多，难道这就是蟒蛇死而不僵的秘密？ 趁着蟒蛇两次复苏的空隙，雅克终于将整条蟒蛇都拖入了神秘空间之内。而进入空间的蟒蛇再也没有复苏的迹象了，完完全全死透了！ 那么问题一定在外面，蟒蛇刚才趟地方，雅克猜测问题的根源一定是那股能量，它从哪里来呢？ 雅克大着胆子走出光门，仔细检查石台，拖走了蛇尸的石台除了几处积水外什么都没有，在石台上转了几圈雅克也没能再度感觉到那股暖流一般的能量。 索性雅克在蟒蛇刚才趴着的地方，躺了下来，等了一分钟，一无所获。 换个地方再躺，等待，依然一无所获，就这样雅克试了七八个地方，还是没有再度感觉到那股暖流。 正当雅克一无所获，打算暂时放弃，先把蛇尸搬运出去的时候，一滴水从洞顶的钟乳石上滴落，恰巧落在雅克的脸上。 那股暖流再度来临，从雅克的脸上扩散到其全身，雅克身体颤抖，顿感疲态尽去，身体无比舒畅。 抬头向上看去，头顶上是一颗巨大的钟乳石，水滴便是从那里落下的。 接着另一滴水再次落在雅克脸上，还是那充满能量的暖流。 雅克在原地接了数十滴水滴，不仅身上的擦伤痊愈了，就连被冻伤的右腿和背部也都完全恢复了，这是一种能够令人恢复的能量。 这比治疗术强多了，不仅疗伤，还能恢复气力，怪不得蟒蛇死而不僵，原来是身体被富含能量的水刺激，凭借身体本能攻击，能量耗尽便无法动弹了。 欣喜的雅克，干脆不走水道了，拖动蛇尸，通过神秘空间回到了水潭边，开门将蛇尸拖到外面。 接着他从马背上的行囊中掏出一个小铁盒，啥得没说又钻回了光门中，留下一脸迷茫的法比安和格雷福斯。 回到钟乳石下方，雅克用小铁盒接了几滴落下的水滴，伸手再去接触，竟然毫无能量，奇怪了！ 胖橘通过感官共享看着雅克折腾了半天，终于发话了：“没用的，看来必须直接作用在身体上才能感受到恢复的能量。一旦让其他物体接触能量就会逸散。 本皇也不知道这些恢复能量的来源，总归不是人工形成的。” 暂时无法收集充满恢复能量的水滴，雅克只好先离开山洞，打算将来带着莉莉来看看这个奇妙所在。 三人用马匹拖着蛇尸，慢慢向营地走去。 第223章 来者不善 莉莉以为离开了卡斯蒂亚，离开了那个总是板着脸、心事重重的男人之后，便不需要在参加那些虚与委蛇的社交活动了。然而事情总是不随心愿的，身处简陋的营地间却让她好似回到了兰特的奢华晚宴。 不过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并不讨厌社交活动了，大概是人们围绕的中心不再是她了，这让她有了呼吸的空间，并且能饶有兴趣的观察每一个人，特别是她身旁的那个全场焦点，玛丽安·维斯特。 玛丽安是个活力四射的姑娘；莉莉觉得自己也活力满满，只不过是在训练场之中才有这样的光彩。 玛丽安是真的在享受社交，她让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可以和所有人相谈甚欢。她只用了几天时间便将阿丽夏、娜塔莎和艾玛变成了自己的闺蜜团，而莉莉除了和阿丽夏亦师亦姐关系亲密外，和娜塔莎和艾玛依旧有一些距离感，简直是高下立判。 不过此时莉莉是玛丽安的最佳社交助手，相比另外三个从没有进入过社交场合的小菜鸟，莉莉虽然不喜欢，但是经验丰富，她可以轻松判断玛丽安对来人的态度，然后在合适的时机插入或打断话题，给玛丽安抽身而逃的机会。 今天女士们的活动是采摘浆果和蘑菇，对营地里大部分都是觉醒者的女子们来说，真的是一桩轻松无聊的游戏。所有熟悉约克城春猎传统的人都知道，头三天不过是让年轻人互相熟悉的过程，真正的重头戏都在后面。 从昨晚开始便不断有人邀请玛丽安一同外出采摘，而玛丽安也是来者不拒，全部都答应下来。 在玛丽安和巴蒂斯特家族就炼钢和铁路生意上达成合作之后，有长远眼光的人便开始叮嘱后辈子弟要交好玛丽安姐弟了。特别是略微熟悉他们姐弟性格的都知道，弟弟格雷福斯是个书呆子，姐姐玛丽安不仅有些经营才能，而且颇有手段，是她将父母留下家业又扩展了许多。 在帝国，强势女性掌控家族的话语权的例子屡见不鲜，眼光更为老道的人已经看出玛丽安将来很有可能会掌握整个维斯特家族的大权，他们的叔叔就是个守成的二世祖，进取不足。 所以即便家中没有合适的男子可以迎娶玛丽安，也不耽误他们告知女儿一定要和玛丽安处好关系。若是还想觊觎格雷福斯和他继承的大笔家业的话，更需要博得玛丽安的好感了，据说他的弟弟对她是唯命是从，是攻略弟弟必不可缺的重要一环。 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中，浩浩荡荡四十多个女子组成的浆果讨伐队离开了营地。 作为新大陆长大的女子，大多从小就会骑马，所以这是一只骑兵队伍，而且可谓是装备精良。 战马： 是清一色的异兽混血马，肩高、腿长、爆发速度快而且耐力好，大多是特意挑选的纯色年齿轻的母马，其中还有几匹的血统上还有一些说法，比如父辈获得过赛马比赛的冠军，或者祖辈是塑能者级别的马王。 盔甲： 一水儿的高级定制猎装，上身是修身的双排扣大翻领的羊绒呢外套，内着小马甲和衬衣，下身是紧身马裤和高筒皮靴，头戴圆礼帽或者小礼帽。 即便着装统一，姑娘们们还是在细节上玩出了花儿来。比如，外套的下摆长度啊，衬衣的领袖口蕾丝装饰啊，马裤的臀部包不包皮，是半包皮还是全包皮，皮靴的材质和式样啊。 至于颜色就更不要提了，四十多个姑娘把猎装也能穿出万紫千红的色彩。 武器： 制式武器是套腕的短鞭，两尺多长，木柄皮梢。本来平常的小玩意，她们也能做出许多变化，比如鞭杆的材质，最好是自带香气的灵植，鞭体要选用结实的异兽野牛皮…… 总而言之，这帮娘子军的装备，可以折算下来也许顶不上一个具甲重骑的投入，但是足以装备一名次子团的游骑兵了。 女子骑兵团春游般的行进间，不断有人骑到玛丽安身边攀谈，很快又被人给换了出去，而莉莉一般在她的右侧，这是玛丽安特意保留的位子，避免自己被两面夹击。而行程的后半段另一边便被一个叫凡妮莎的姑娘长期占据了，一直到队伍抵达目的地。 莉莉在旁断断续续地听着玛丽安和凡妮莎的聊天，方才知道这个姑娘竟然是霍法市长的妹妹，来至北域的贵族家庭，据说和皇室还有很近的血缘关系。 难道这个姑娘就是玛丽安选的未来弟媳妇？ 二十岁，和格雷福斯同龄，个子高挑，腿长臂长，看身段是典型的北域女子，性格开朗不造作，和莉莉熟悉的南方女子完全不同，若是在南方女孩子像她那样大声说话，会被认为是缺少教养。 莉莉仔细观察细节，判断她应该也会参加三天后的围猎，女子一般很少会参加围猎的。而莉莉判断的依据就是她骑马的姿势和马靴。 凡妮莎起码的时候几乎不用马鞭，连缰绳都是随意单手握着，更多得是依靠脚来控制马匹，这是熟练骑兵的共同点，骑兵需要经常空出手来战斗，无论是射箭还是用刀和矛。 至于她的身体轻松地顺着马匹的步伐起伏，更是老骑手才有的状态。 她的马靴是包覆膝盖的，内衬了金属护胫和护膝，郊游的大小姐是不会穿这样的马靴的，这是给战斗准备的。 莺莺燕燕们分散开采摘树莓和蘑菇的时候，莉莉还是忍不住询问起身旁的凡妮莎：“你是否会参加围猎啊？凡妮莎小姐。” 凡妮莎蹲在一丛灌木旁，一边将蓝色的浆果装到口袋里，一边说道：“我会参加啊，去年的围猎，我亲手敲死了一头荒原狼，不过这个成绩是没法竞争冠军的。” 她用的词是“敲”，莉莉开始为格雷福斯的未来家庭生活担忧了，看起来那么精致的小姑娘啊。 凡妮莎对这个一直被玛丽安留在身边的女伴感到好奇，也问道：“莉莉小姐是卡斯蒂亚人吧，你是怎么和玛丽安认识的呢？你是她的生意伙伴吗？” 莉莉答道：“我是旅游路过梅迪斯的时候和她相识的，承蒙她的多番照顾。” “也对，这两年她经常在梅迪斯打理矿山什么的。那么莉莉小姐也认识格雷福斯了？能和我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莉莉怀疑凡妮莎把自己当做了竞争对手，急忙说道：“抱歉，我和格雷福斯先生不是很熟悉，不过我的未婚夫和他相谈甚欢，今天他们还一起出猎呢。” 凡妮莎立即笑容满面，说道：“哎呀，主要怪我哥哥，他总是说让我和维斯特姐弟多多交往……啊！讨厌的人来了！” 凡妮莎突然中断谈话，看向草地的另一端。 莉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来人正是另一队女子，今天早上姑娘们是分了两批出发的，玛丽安这些人是一批，现在骑马而来的是另一批人。 玛丽安也见到了那些人，从后面走了上来，站在莉莉和凡妮莎的旁边。 来人中为首的是一个黑发小脸的姑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对玛丽安说道：“我说玛丽安啊，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大一片树莓丛的？能分享一些经验吗？” 她身旁的粗眉毛女子却抢先说道：“还能有啥经验啊，孰能生巧呗，也不算算她都第几次参加春猎了。” 莉莉想，这是来者不善啊！ 第224章 最佳猎物 黑发女子假意呵斥跟班，道：“怎么能这么说玛丽安姐姐呢，我要是玛丽安姐姐的话，也会谨慎选择结婚对象的，毕竟人再傻也不能错第二次。您说对吧？” 玛丽安面色不变，抬着头注视马上的黑发女子，缓缓说道：“卡罗琳，谢谢你提醒我啊，你要是只想过来说这个的话，那么您已经说完了，我也听到了，请立即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粗眉毛女子轻笑道：“我们想去哪里，你还管……” 话才说到一半，却见凡妮莎向前两步，将吊在左腕上的马鞭握住，空挥了两下，便惊得她立即闭嘴了，这个主可不好惹。 恰在此时，卡罗琳身后一个女生说话了：“玛丽安姐姐现在喜欢小男生，上次她带到我家的那个，啧啧，又帅又厉害！” 莉莉向后看去，这人她也认识，玛丽安的“闺蜜”德丽莎·贝纳福特，看来现在不是闺蜜了，或者一直都不是吧。 “你说的应该是我的未婚夫吧？帮你家解决闹鬼事件的人。没搞清楚情况的话，可不要乱说。”莉莉说道。 “哟，原来那个小帅哥是你的啊，啧啧……长得确实不错，就是寒酸了点，还是个佣兵。”德丽莎不服气地说道。 莉莉也毫不客气地回击：“我们都是普通家庭，家底薄，也不是做生意的料，干不出帮哥哥带给项链还要赚五百个银币的事情，当佣兵也挺开心的。” 凡妮莎也发话了：“别在这叽叽歪歪了，快走吧，看你们就烦。” 卡罗琳也不敢招惹凡妮莎，只好调转马头离去，边走边说：“对了，玛丽安，这次的最佳猎物，我是不是该让给你了啊。你看，这么多年的春猎，都没有获得最佳猎物的男人把它送给你。 要不然，晚上我和齐茨斯托夫说一声，让他把猎物献给你吧，算是我让让你。” 玛丽安也生气了，说道：“还是让你的毛熊把猎物留给你自己吧，你的身板需要补一补。” 那群人离去之后，莉莉问道：“她们是谁啊？还有那个德丽莎都不感谢我们帮他家解决了大麻烦，哎，早知道就不去冒险接他家的任务了。” 玛丽安说：“卡罗琳·金斯利，她们一帮子都是十八商行的子弟，那个德丽莎也是，他们算是同气连枝吧。金斯利家和我家竞争过梅迪斯的铁矿开采权，当初他父亲没争过我父亲，就在我家购买十八商行区庄园的事情上使绊子。 这两年铁矿的收益远大于预期，让他们更难受了，不舒服就想找地方发泄出来。 哈哈，跟你说，前年他家花了重金购买了北方的秘银矿开采权，你猜怎么着？刚进矿场，就碰上北方的马贼闹独立，直接就把矿场给占了。 他们又花钱剿灭叛军，但是现在叛军越打越多，金斯利家都快把裤子赔干净了。 她还在这装大小姐，等他家撑不住了，我去把金斯利庄园给买下来，当做格雷福斯的结婚礼物！” 玛丽安在侃侃而谈，后面的凡妮莎轻声嘟囔：“金斯利家的庄园太小了，花园也乱七八糟的，我不太喜欢。” 莉莉是塑能者，听力比玛丽安要好得多，听到了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玛丽安继续说道：“有一个厉害的追求者就了不起啊，她根本就不会嫁给那个一根筋的毛熊！那头毛熊根本就没雅克厉害！ 对了，莉莉，要是雅克真的抓到大猎物了，千万拜托让他送给我，我要气死她们！ 我都从来没得到过最佳猎物，我们是好朋友吧，你可要帮帮我啊。我不和你抢雅克，我就想和卡罗琳那家伙比一比……” 莉莉哪里经得住玛丽安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下来，反正还不知道雅克能否夺得最佳猎物，那要看运气的。 一转眼，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营地里的篝火都已经提前点了起来，中央空地上摆上了许多张大橡木桌，桌上摆满了组织者准备的各类水果、冷盘、面包和必不可少的酒。 猎手们也陆续返回，将各自的战利品分开堆放在篝火旁，等评判第一日的最佳猎物。 姑娘们依然还穿着猎装，三五成群地在空地上聊天，而归来的猎手们在打量着一个个身着紧身猎装的女子，似乎在挑选新一轮的猎物，开始新的狩猎。 其中的大部分已经加入到相熟女子们的聊天中，而话题的重点便是最佳猎物。 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开的，此时几乎整个营地都知道了玛丽安和卡罗琳要比一比谁的魅力大，能够获得猎手献上的首日最佳猎物。 围绕着玛丽安的男人们都有些义愤填膺，对这场不公平的比试表示谴责，而玛丽安也挺无奈的，怎么就变成了比试了？老娘答应了吗？ …… “玛丽安小姐，你怎么能答应这么野蛮的比试呢？我们是文明人，可以用文明的方式解决问题……” “塔依加先生，您误会了，我并没有和卡罗琳小姐有什么比试，乱传的……” …… “玛丽安小姐，我猎获了一头异兽鳄龟，我把他献给您！可惜它虽然个头大，但是品阶不太高，只是觉醒者级别的，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上最佳猎物。” “拉塞尔百夫长，谢谢您的好意，只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真的不敢收。对了，给您介绍一个朋友，她是我的好闺蜜，来自南方，数一数二的大领主继承人。阿丽夏，过来一下呗……” …… “马克！你哪来的信心，你这只兔子能评上最佳？你怕不是弄了个兽王兔子来喽！哦，我想来了，你上次不是问我贝纳福特家的鬼到底是什么吗？你没问？我说你问了就是问了！ 跟你说啊，那是文托…… 真的！他家的鬼就是我和我的佣兵团干掉的！这些都是证人！ 就差一点点，德蕾莎弄来的项链就把文托给害死了，最后还这个英勇的小姑娘打碎了恶鬼寄身的项链，你看她多漂亮，她可是我的好朋友艾玛……” …… “玛丽安小姐！玛丽安小姐！我刚才打听到了，齐茨斯托夫捕到了一头棕熊！刚结束冬眠的大棕熊！” “拉夫特先生，那头熊是什么品阶的？塑能者级别的吗？” “好像还是觉醒者级别的，但是目前还没有更强大的异兽了，您的比试……” …… 玛丽安情绪有些低落，拉着莉莉说道：“雅克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我有些担心了，要知道格雷福斯可从来参加过这种狩猎。他以前都是骑马射射野羊什么的，你说我是不是把他保护得太好了，都没像雅克那样经过锻炼……” 莉莉看了看时间六点多了，好像验收猎物的终止时间是七点，雅克他们难道在路上耽搁了？ 正当玛丽安有些慌张的时候，讨厌的人又来了。卡罗琳带着几个跟班端着酒杯走到玛丽安他们面前。 卡罗琳趾高气扬地说道：“你听说了吧，齐茨斯托夫今天非常英勇哦，徒手打败了一头异兽棕熊。” 玛丽安不屑地说道：“塑能者巅峰，徒手打败一只觉醒者级别的小熊，有什么了不起啊！他难道不会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吗？” “呵呵，嘴硬！那也比马克的兔子要强一百倍，一千倍！” 夕阳下，三个人牵着四匹马缓缓走入营地，马匹似乎拖着什么重物。 玛丽安见状，立即跑上去迎接：“雅克！你可回来了！你打到了什么？告诉我！是不是个大家伙？” 第225章 截胡 姐姐，用我说吗？你不会向后看啊？ 雅克虽然满脸嫌弃，还是向后努了努嘴，意思是，自己看。 玛丽安这时也发现了周围的气氛不对，每个人都在以一种混合恐惧、兴奋和惊讶的表情望向四匹马的后方。 探头望去，玛丽安越过马背，首先看到的是一颗硕大的蛇头，大到蛇嘴张开可以将她整个吞下，然后才是一直拖到营门的蛇身，粗略估计这条蟒蛇也长达十多米。 ——第一！妥妥的最佳猎物！ 哪怕只是觉醒者级别的蟒蛇，算体型也远远超过齐茨斯托夫的棕熊了！ 玛丽安激动得拉着雅克的手又蹦又跳，随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妥，立即松开转去拥抱自己的弟弟，把夹在中间的法比安晾在那里。 莉莉他们也很快赶来，面对那条庞大的蟒蛇也是啧啧称奇。 围观观众中很快就有人大喊出声了：“是塑能者级别的蟒蛇，这条蟒蛇是塑能者级别的！” “别乱说！我看看……” “你懂啥，你自己捏捏这鳞甲和蛇肉，你那点小气力连鳞片都砍不破！” “怕不是宗师出手才能从中间切开吧？” “这一箭真准，直接射入眼窝……” 法比安耳朵动了动，听见有姑娘赞赏他的箭法，扭头向发出赞叹的方向露出骄傲的笑容。可惜刚扭到一半，就被娜塔莎揪着耳朵拽了回来：“你说你怎么搞得，一紧张就乱射，差点因为你坏事了，知不知道！” 原来雅克和大家讲述捕猎这条蟒蛇的过程，刚好说到法比安接连失手。 赶紧甩锅：“不是的，肯定是这弓有问题，你第一箭用力太大了，把它拉坏了。” 娜塔莎太了解法比安了：“是吗？我看你是很久没对战练习了，等回去要好好磨练你，不然参加超凡者争霸赛的时候，你一紧张又没准头了。” “好好，都听你的……” 玛丽安突然反应过来，说道：“雅克，先别说了，快去登记猎物，等会要开始评选了。” 众人帮忙将蟒蛇尸体上的绳索解下，拖到了篝火旁，长达十五米的蛇身刚好围着篝火绕了一圈。 登记猎物的人员上前来检查猎物，雅克刚听莉莉说玛丽安需要将猎物献给她，据说关乎荣誉和多年的遗憾，便干脆登记成格雷福斯的猎获，让他去献给玛丽安好了，亲姐弟，没人能说啥。 忙忙碌碌终于安定下来，走了二十多里路返回营地的雅克赶忙去装了一大盘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其他人可不管雅克嘴巴是不是有空，对他捕获巨蟒的经过充满了好奇，刚只听到一半就给打断了，现在又围拢过来，询问后续的情况。 雅克举目四望，格雷福斯和法比安都不见了，只好灌下一大口啤酒，将食物送进肚子，继续讲述勇斗巨蟒的过程。 这边莉莉等人在围着雅克津津有味地听冒险经历，另一边活动的主持人在篝火旁手持源石扩音器，吧啦吧啦说着套话和开场白。 接着隐约听见几个词“最佳猎物”、“塑能者级别”、“蟒蛇”、“格雷福斯”，玛丽安急忙拉着大家挤进人群之中，好不容易到了最前排，正好见到格雷福斯拿着源石扩音器站在主持人身边。 “现在是大家见证的时刻，本季的春猎的最佳猎物捕获者，格雷福斯，将要把他的猎获献给在场的一位女士！来吧，小帅哥，别紧张，喘口气，我们让勇士缓一缓，我们勇士看起来年纪不大啊，来，先和大家说说你多大了。” “额，我二十，额，刚刚二十一了……” “呦，刚够社交年龄啊，姑娘们，今年的新鲜货哦！说说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额……有好几个地方。” “都说说，都说说，让姑娘们方便找你啊。” “约克城、梅迪斯、齐佩瓦、阿萨巴斯，还有伦底纽姆，哦，姐姐说帝都也有我家的房子，就是我没去过。” 台下已经嘘声一片了，没见过这么炫富的。 主持人也有些肃然起敬了，本来以为是个菜鸟，没想到深藏不露啊。没办法这是格雷福斯刚踏入社交场合，加上平时一直都很宅，父母过世后又经常在梅迪斯生活，认识他的人很少。 “请问，我们的勇士，你来自哪个家族呢？”主持人正经了不少。 “维斯特，我是维斯特家的。” “你是玛丽安小姐的弟弟？” “是啊！” “哇偶！哇偶！约克城的维斯特家族的格雷福斯先生！没想到我们今天的最佳猎物是他猎获的！” 主持人兴奋地围着格雷福斯转了两圈，继续说道：“那么，勇士格雷福斯，你将会将你的猎物献给那一位姑娘呢？哪位姑娘将会获得维斯特家少爷的倾心呢？” 玛丽安在台下把两手高举过头，用力地挥舞着，让格雷福斯将猎物献给她。 只不过台下的吵闹声掩盖了她的声音，因为其他的姑娘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格雷福斯茫然四顾没见到能拿主意的人，便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道：“我的猎物，将献给…… 凡妮莎·奥利维里小姐。” 不仅玛丽安懵圈了，莉莉也懵圈了，他们身后的雅克也懵圈了。 不是商量好给玛丽安的么？ 玛丽安转过身来，生气地用小拳头敲雅克的胸口，说道：“都怪你，都怪你，怎么把猎物登记成格雷福斯的了！” 雅克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解释道：“你没跟格雷福斯说吗？我想着你弟弟献给你，总比我来献要好吧，我献给你容易引起误会啊。” “那家伙我一转头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我哪有机会和他说啊……好啊！一定是凡妮莎那个丫头动的手脚。” 玛丽安生气地回头看向台上，恰好见到笑容满面的凡妮莎拥抱格雷福斯，还顺便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恨得玛丽安牙痒痒地。 台下也是议论纷纷。 “这姑娘是谁啊？不熟悉啊。” “霍法市长的妹妹！听说才来新大陆没多久。” “哟，配维斯特家的小子还真是男财女势啊。” “玛丽安和卡罗琳的比试黄了啊，我还想看看这两个老姑娘到底谁赢了呢！” “嘘……” 雅克和莉莉对视一眼，笑着说道：“这种情况，在我们慕赛港叫截胡，麻将牌的术语。” 玛丽安快要气炸了！ 第226章 再探洞穴 另一边，台上的凡妮莎按照惯例宣布将猎获的一部分和大家分享，便有侍者持刀具小心切下几大块蛇肉送到一旁加工，过一会这些蛇肉上烤架，做成佳肴供大家分享。 塑能者级别的异兽肉本身就是极具滋补效果的，蛇肉据说甚是养身，也不知道今晚的营地中的男男女女会在酒精和食物的刺激下闹出几条人命。 第二名果不其然是齐茨斯托夫，也在意料之中地献给了卡罗琳。 玛丽安可没闲心看他们表演，正满脸怒容地看着走来的格雷福斯和凡妮莎，女子此时正挽着男人的胳膊，显得非常亲密。 格雷福斯见到姐姐，许是刚刚上台露了脸，变得信心满满，以来便主动介绍道：“姐姐，这是凡妮莎小姐，她是个炼药师呢！” 玛丽安气乐了，这丫头什么时候把自家弟弟的喜好摸得那么清楚了？ “噢？我还不知道市长大人的妹妹还是个炼药师啊，今天我们采树莓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起啊。” 格雷福斯惊讶说道：“啊，你是霍法市长的妹妹啊。” 凡妮莎轻声细语地说：“玛丽安姐姐，炼药不过是我的一点业余爱好，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没想到令弟也是这方面的爱好者。” 白天还凶巴巴地吓走了卡罗琳她们，现在来装淑女了！ 玛丽安说道：“别叫我姐姐，我和卡罗琳的事情，别说你不知道，你竟敢蛊惑我弟弟把猎物献给你。” 格雷福斯见姐姐生气了，赶紧帮忙解释：“姐姐，凡妮莎跟我说了，反正你也没真的和卡罗琳打赌，我们能夺得最佳猎物就算赢了。凡妮莎需要蛇脑炼药，蛇油作为辅料，她还答应将蛇皮制成八具皮甲给我们。反正你要这条蛇来也没用，而且雅克先生路上也说了，要找人将蛇皮做成皮甲的……” 明知故犯，胳膊肘往外拐！ 玛丽安正要发作，雅克的手搭上她的肩头，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既然猎物算格雷福斯的，就让他安排吧。走，我们一起喝酒吃蛇肉去！” 拿得出手的猎物都被献出后，营地的风格转变成了篝火舞会了。 青年男女们在火光下纷纷起舞，大家品尝蛇肉烧烤之后也纷纷加入了舞团。见阿丽夏也拉着艾玛去跳舞了，莉莉不忍玛丽安落单便邀请她一起跳舞。 本来不少青年都来邀请玛丽安跳舞的，可是她心情不好，板着脸，把献殷勤的人都打发走了。 莉莉没办法，拖着她说说闺蜜之间的小话，总算让玛丽安的心情从阴转晴了。 莉莉很擅长这些。 篝火舞会结束后大家各自散去，残余的战利品侍者将会送去各家长辈护卫所在的营地，由他们来处理。 雅克终于有机会和莉莉单独相处了，在小帐篷中迫不及待地将洞穴中的奇特遭遇告诉了莉莉。 莉莉对钟乳石中滴下的具有强大恢复力的水滴也感到好奇，两人决定明天一同再去探寻一下。 到了第二日，许多人也都在自由行动，大家都知道春猎的重点是第四日的大围猎，这两天要么单独增进感情去了，要么小团队相约一起玩耍，这也难怪为何第一日的最佳猎物最引人注目了，后面的两天大家都无心打猎了。 凡妮莎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玛丽安又接纳了她，似乎比昨天更为亲密了。 大家相邀一起去湖边钓鱼，而雅克和莉莉早有安排，拒绝了邀请，快活地带着胖橘过两人世界去了。 策马到了水潭边，雅克直接打开了空间裂隙，两人一猫通过空间裂隙进入了洞穴之中。 在钟乳石下，莉莉也感受了充满能量的水滴带来的冲击，身体会像久逢甘霖的大地将水滴中的能量很快散遍全身，只是恢复了疲劳之后，便只有接触水滴时还有一下不由自主的颤抖，便再无收获了。 雅克用匕首在手臂上轻轻划开一个伤口，然后让水滴落在身上，仅仅三滴，伤口便愈合了，五六下之后，连伤疤都不见了。 “看来它的效果仅仅在恢复，无论是伤患还是体力。但是对身体并没有强化的效果。”莉莉分析道。 雅克有些遗憾：“就是不知道这水滴的形成原理。” 胖橘指着头顶说道：“笨蛋仆人，肯定在上面啊！” “我上去看看。”说罢莉莉原地跃起跳到钟乳石之上，伸手如钩插入石壁中，稳住身体后，低头观察钟乳石的尖端，并且用另一只手触摸尖端上凝结的水滴。 同样有效！ 找到这些水滴的源头，便能发现原因。 莉莉顺着钟乳石往上爬，寻找水滴的来源，雅克索性也加入了寻找的行列，留下胖橘一只蹲在石台上仰头张望。 既然钟乳石上水滴是从洞顶渗透下来的，两人便仔细寻找水的来源，很快便在洞顶发现了几处渗水的缝隙。 一一接触下来，终于找到了源头。 此时的两人皆是一手插入洞顶的石面之中悬挂身体，发现了源头之后，两人对视中一齐点头。 接着两只包覆源能后，硬度堪比钢铁的手开始一块一块掰开岩壁。岩石破碎纷纷掉落，裂隙变成了一个小洞，接着洞口扩大，水流也一下涌出。 莉莉恰巧在水流喷涌的方向，被饱含恢复能量的水流一冲，整个身体不自觉地抖动起来，接着头一昏，手上的抓力失去便要向下落去。 雅克反应及时，一把抓住莉莉的手腕，两个人便一起吊在洞顶之上。 下方的胖橘也被突如其来的水流冲了个通透，眼睛一闭，倒在地上，任由水流不断冲刷自己。 洞顶的水流一直喷了两分钟才停止，胖橘却还躺在石台上没有反应，而莉莉也才悠悠醒转过来。 “刚才身体太舒服了，不知道怎么地，就晕了过去。”莉莉说道。 雅克说道：“你还好，下面那个还不知道多久才能醒来呢。” 莉莉向下看去，浑身湿透的胖橘安详地躺着，似乎是睡着了。 “不管它了，我们把洞口扩大一些，上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雅克说。 两人说干就干，很快就将洞顶的孔洞开到允许两人同时进入，并且一直向上开辟，碎石纷纷落下，倒是又把胖橘给埋在其中了。 不过堂堂兽王这点碎石又算什么，雅克根本就不担心胖橘的情况。 向上的通道开辟了六七米，雅克一手穿过，上边不再是石头了，应该是挖通了！ 两人将洞口扩大了一些，可供一人进出了，雅克便带着源石灯翻了上去。 两脚踩实，将灯光四下一照，又是一个洞穴，比下面的水洞要小得多，只有一间房子的大小，之前这里应该是蓄满了水，洞顶和洞壁都是湿漉漉的，也不知道多久的积蓄被他们一下子放光了。 伸手一招，昏迷的胖橘便到了雅克怀中，这时莉莉也上来了，两束灯光四下照着，想要寻找洞穴中的特别之处。 雅克估算了一下，这里应该很接近地面了，上方再有一个这样的蓄水洞穴的可能性不大，恢复之水的源头应该就在这里。 灯光转了几圈，雅克和莉莉同时将光束照到了地面之上的一块突起上，灯光照上去，竟然有反光。 靠近些，雅克伸手将突起上的泥垢摸去，露出了金属的光泽。 金属面呈圆形，直径接近一尺，下方嵌入岩石之中，刚才反光的部分竟然是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源石，只是在雅克的触碰下，源石竟然灰飞烟灭了。 雅克索性拔出秘银匕首，沿着金属圆形的边缘开始切屑岩石，不一会这个金属体的全貌便呈现在两人面前。 那是一个埋入地下圆柱体，高度一尺左右，周身刻满了奇怪的纹路，雅克的秘银小刀划过金属圆柱的表面竟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雅克索性将圆柱体从地上拔了出来，拿在手中，圆柱体非常的重，雅克掂量之下涌出一种熟悉感，圆柱体的材质和他的长刀以及阿丽夏的矛是同一种金属。 就在雅克将金属圆柱递给莉莉的时候，地面陡然上下震动了一下，接着是连续的上下抖动。 地震！ 根本来不及迟疑，雅克赶紧打开空间裂隙，抱起胖橘，拉着莉莉便躲入了其中。 等了许久，雅克才在地面上打开了光门，探头向外看去，刚才所在的山体塌陷了大半，若是刚才没有及时离开，两人将会被埋入其中。 真是险之又险。 第227章 远古阵法 突如其来的地震，威力不大，来得迅猛，结束得也干脆，随后的时间里，竟然连余震也没有。 钓鱼众们丝毫没有受到轻微的地震的影响，还是悠闲地在湖边坐看鱼漂上下如人生起伏，波澜不惊，淡定闲适。 特别是法比安，简直意气风发，他在湖畔边借用凡妮莎的弓箭表演了十连珠的弓箭技艺，证明了自己还是一个神射手，昨天的发挥失常，不过是弓坏了。 当雅克和莉莉不知道从那里绕过来，共乘雅克的召唤战马，得知他们因为地震弄丢了两匹马，也都不以为意，人家小两口需要些私密的的空间做一些私密的事情，不便多问。 钓鱼众更为关心的是，自从轻微一震之后，便再没有鱼咬钩了。 坚持了一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最后大家只能调侃是弯月湖的鱼儿都被地震吓怕了，躲起来了。至于格雷福斯说了一通关于水中震荡波的转播方式等，巴啦啦一大堆的理论知识，也只有凡妮莎一个人认真倾听。 钓鱼是需要耐心等待，大家都懂，但是等待许久却毫无收获，那只有一种结果，收杆回家！ 于是刚好趁着雅克二人归队，大家顺势草草返回，再次回到营地。 雅克和莉莉回到帐篷后，便将金属圆柱藏入了行囊之中，他俩都怀疑地震的发生不是偶然，也许和他们取走金属圆柱有很大关系。 而还在昏迷的胖橘，也被安置在帐篷中。雅克探查胖橘的身体，并无异状，许是被恢复能量冲刷的时间太久，一时难以醒来。 初时雅克还并未在意，莉莉当时也仅仅晕倒了一两分钟，而胖橘却出乎意料地已经昏了七、八个小时了。 胖橘昏迷的时间越久，雅克便越紧张，一直陪伴在帐篷之中。 直到晚上十点多，胖橘终于醒来了。 似乎只是好好睡了一觉，胖橘睁眼后打了个哈欠，四肢前后伸展，舒服地喵呜叫了声。 雅克紧张的脸便贴了上来，从莉莉怀里接过胖橘，问道：“胖橘大爷，你可醒了，觉得怎么样？” 胖橘一把推开雅克的脸，探头四处张望，发现是营地的帐篷，便小声问道：“本皇怎么到这里了？” 雅克简略将经过说了一下，胖橘便要求看一下金属圆柱。 金属圆柱摆在胖橘面前，它围着转了两圈，然后伸爪按在圆柱顶端的凹槽中，那里原本放着一块源石。 胖橘的爪子接触金属圆柱，圆柱上的花纹霎时亮起，向外射出绿光，将帐篷内染成一片碧绿。 胖橘收爪，光线消失，只留下雅克一脸讶然，他刚才感觉到了胖橘的源能波动。 ——我的随身大佬恢复了？ “嘿嘿，托那些带有恢复能量的水的福，本皇恢复了一些源能，不过和在雷的传承之地的情况一样，这些力量还是会在一两年内缓慢流失的。 这东西本皇有一些记忆，是大型阵法的一个节点。只是你们搬走了它，阵法也被破坏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上次胖橘一击毁灭了数万异兽老鼠，雅克对它说的一点实力，或者一击之力什么的，期待很高啊。 至于阵法节点，既然已经起出来了，也还不回去了，索性随他去吧。 “我想把这个金属圆柱炼成武器，你看可行吗？”雅克关心的是这个。 “暴殄天物！”胖橘说道。 “你不知道这玩意代表着什么！这么说吧，它是超越这个时代的阵法。应该是诸神之战之前的东西。”胖橘解释。 雅克和莉莉都从雷那里知道在五、六千年前，雷所在的时代，那时候人类能修炼到全知者，等同于兽王的存在，故而创造了许多超越现在所能想象的奇迹。 其中之一便是已经失传的远古阵法。 现在的源能阵法，是后人缓慢专研出来的，只是后人最多修炼到掌握两系源能的宗师，和八风合一的全知者相比，对源能的理解就不在一个层面，窥豹只一斑，盲人摸象不知全貌。 所得自然无法达到远古阵法的高度，加上传承断绝，大家并不知道远古阵法能够做到什么，连努力的方向都找不到。只有李·巴蒂斯特这样的具有大才之人才能摸索出航海阵法这类成果。 略有见识的超凡者都晓得远古阵法的强大，最具代表意义的就是神奇物品。 所谓神奇物品便是内刻远古阵法的古代超凡者制作的物品，若是能研究出神奇物品的功效，则受用无穷。 就像雅克等人不知道的，之前各方势力争夺凯恩先生，其实就是在争夺他手上的那一件神奇物品。 而造成没贝纳福特家闹鬼事件的罪魁祸首，那个红宝石项链，其实也是一个神奇物品，其中通过阵法保护了一缕远古超凡者魂魄。 那股魂魄因为文托的佩戴激活了阵法而重新激活，但是失去了大部分的意志，仅留一些本能到处掠夺生命力。幸好最终那股魂魄随着艾玛破坏红宝石项链而消散。 而最大的，也是无数人研究了无数年也没有结果的神奇物品，便是方尖塔。 对于方尖塔为何能够激发源能觉醒，一直以来也没人研究出来，但是统一的认知是，方尖塔其中定是藏有远古阵法。 既然金属圆柱是远古阵法的节点，那肯定不能融了做武器了，不过雅克也对自己破坏了阵法感到后怕了，连忙询问胖橘到底是什么阵法。 可惜胖橘也弄不清楚，只不过听雅克的描述做出了一些推断：“首先，那些具有恢复能力的水，应该是阵法能量的逸散造成的， 本皇不知道这个阵法联通起来到底有多大，也许方圆几里内都在阵法都笼罩中，只是它大概已经停止了运转，所以我们平时感受不到。 至于驱动阵法的能量，应该是一块很大的源石，最后消耗到你看到的那么一点点。 源石消耗后空出的空间，让地下水层的水渗透进来，原先密闭的空间开始积蓄地下水，而地下水最终影响了阵法的运转，将能量灌输到周边的水中，后来又慢慢渗透下来，顺着钟乳石滴落。而其中大部分的能量都让本皇无意吸收了。” 通过胖橘的解释，雅克和莉莉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莉莉还有些疑惑，便问胖橘：“那你怎么知道这是大型阵法的一个节点呢？难道它不会是一个独立的神奇物品？” 胖橘仔细斟酌了措辞，说道：“本皇的记忆中有这类东西，它们都是成套炼制的，单独一个的话，不会制成这种形制。 另外，从上次见到雷开始，本皇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本皇应该经历过那次诸神之战的大毁灭，至于为什么本皇超过了兽王的千年寿命，大概是和长久睡眠有关。 也许本皇在猫窝睡觉能延长寿命，但是代价是记忆的缺失。” 聊到这个话题，雅克和胖橘都感觉到有些沉重，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找到胖橘的猫窝，不知道何时能够找到。 雅克忽然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去新大陆西部看看，也许你的猫窝在那边。” 话音刚落，帐篷之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细听起来，似乎有喊杀声和刀剑相撞的金铁声。 第228章 叛军突袭 雅克钻出帐篷，四下张望，却见营地中多处响起爆炸声，火光和闪电的光线在四周闪烁。 雅克他们的帐篷紧靠玛丽安的帐篷，恰好在营地的一角，最靠近营地边缘的地方已经有了战斗声，依稀听见有人齐声高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看来营地已经被包围了，不知道袭击营地的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雅克当即做出决定，逃！ 当然，具体怎么逃还要看机会，首先要把朋友们都找到！ 雅克回头将情况告诉莉莉，让她收拾一些重要物品，其实就是那个金属圆柱。 这时玛丽安带着格雷福斯冲进了雅克的帐篷，说道：“雅克，快跑，是叛军来了，北方的叛军！” 雅克说道：“我去找其他人，你们去准备马匹。”便要出去。 格雷福斯急忙拉住雅克，说道：“不用马，骑马肯定跑不出去！我们坐飞艇走。” “那就飞艇处集合，莉莉，麻烦你保护他们。记得开启源石通信器！” 说罢便冲出帐外，他们俩人的帐篷旁边就是法比安和娜塔莎的帐篷，雅克出来恰好就遇到法比安和娜塔莎。 两人随意披着衣服，武器倒还握在手中，雅克赶紧告诉他们和莉莉汇合，自己则去找阿丽夏和艾玛。 阿丽夏和艾玛的帐篷靠近营地外侧，正是袭击发起的方向，雅克隐隐有些不安。 待跑到她们的帐篷时，发现已是一片狼藉，显然是经历了战斗，帐篷不远处还倒着两个人，看装束是春猎的保安。 雅克发现帐篷没人，立即循着打斗声追去，同时让胖橘出动去寻找她们。 转过另一个帐篷，雅克见到四个黑衣人正压着一男一女向营地外走去，若是阿丽夏和艾玛已经被抓到了，应该也会被同一处地方，雅克随即靠着帐篷遮蔽身形，观察他们的去向。 源石通信器里，玛丽安发出呼叫：“雅克，快来，我们必须起飞了，叛军已经过来了！” 雅克轻声回复道：“我还没找到阿丽夏和艾玛，他们的可能被抓了。” 玛丽安几乎是在大喊：“那你先过来！和我们一起走！叛军抓人就是为了赎金，她们的赎金我来出，你快来！” 雅克坚定地说道：“你们先起飞，我和胖橘有办法自保，不能让两个小姑娘落到叛军手里。” “雅克！” “快起飞吧！” 飞艇吊舱里，莉莉直接齐动了飞艇，用最大动力推送飞艇升空。玛丽安转头喊道：“雅克还没来呢！” 莉莉并没理她两手展开，一张雷网蔓延，逐渐包覆住飞艇。雷光闪烁，射向飞艇的箭矢和火球等源能技都被雷网拦截下来。 法比安在一旁劝道：“玛丽安，别着急，相信雅克吧，他总有办法脱身的，趁乱救人，希望最大。” 雅克抬头看天，一个梭型雷电球在快速升空，那是他们的飞艇。雅克一咬牙，从帐篷后钻出，猫腰跟上押送的几人，没走几步便到了营地边缘，而那几人从破开的围墙中穿过。 木墙扎得密密实实，除了破口，雅克一时也看不清墙外的情况，不敢贸然出去，而胖橘走了另一条路，雅克本想招胖橘来探路，它却说有了发现，闻到了艾玛的味道。 正在雅克踌躇之时，后方忽起风声。 有人偷袭！ 雅克就地一滚，躲开袭击脑后的一击，顺势拔出长刀，转身一指，看清了偷袭自己的是一个手持大棒的蒙面黑衣大汉。 黑衣大汉身侧还有五个黑衣人，他们也是压着三个衣衫不整青年男女，三人都被大木枷绑缚了双手，刀剑架在脖子上。 其中一个被俘之人竟然还认识雅克，在他转身之后便激动大喊：“雅克！快救救我们！” 雅克根本没时间看清他是谁，黑衣大汉便甩出一根火焰长鞭缠向他。 雅克长刀一格，同时源能涌出，将绕在长刀上的火焰长鞭都抵消殆尽。 另外又有两个黑衣人同时向雅克出手，皆是远程源能技，雅克急忙挥出一弯刀罡抵挡。 刀罡劈开一发冰箭和一发闪电后，终于被持大棒的大汉再一颗爆裂火球止住了去势。 黑衣人这时也发现了这个持刀的青年人是个强手，同为塑能者，他的一招需要三人合力才能抵挡。 三个站成一排的黑衣人再想出手，却发现爆裂火球的火花炸开后，他们的目标却已经不见了。 一愣神的功夫，雅克已经出现在最右边的黑衣人身侧，刀光一闪，一记横斩将最右的黑衣人拦腰斩开。 原来雅克切出刀光之后，便全速向左跑去，接着向右一折，便冲到黑衣人的身侧，速度太快，在黑夜中便向突然消失一般。 一击得手，雅克势头不停，直接向持大棒的黑衣人冲去。 这人反应也算迅速，大棒横扫想要阻挡雅克，只是眼前的目标却再度消失，一棒挥了个空。 雅克突然贴地滑铲，从大棒之下躲开，越过持棒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最左边的黑衣人身前。 刀光再度划出一个从下而上的弧线，长刀从腰际切入，向上破胸而出，黑衣人内穿的皮甲在灌注源能的刀锋面前犹如纸糊。 持大棒的黑衣人转过身来，恰好见到同伴胸前的伤口鲜血如泉喷出，心脏被破开，血压将鲜血喷洒出数米远。 同时其他同伴的喊声也发了出来：“小心！” 只是这声提醒已经晚了，雅克早在他回身的同时便向右一滚，绕到他的身侧，身体如弹簧般从地上弹起，右手握刀，左手伸直抓住长刀的刀背中部，以突刺的动作撞向他。 长刀从持棒黑衣人的身体右腰贯入，深入一尺有余。 雅克弓步落地，持刀右手向右一辉，刀身破体而出，腹腔里的东西喷涌而出，左手在他腰际用力一推，将他推向压着三个俘虏的黑衣人。 “住手！不然我杀了他！”三个黑衣人见到同伴在几秒见便被砍翻三人，才想起手上有人质，急忙出声威胁。 只是雅克并未停手，借着持棒黑衣人绵软无力的身体遮挡，又扑向他们三人。 最前之人还没看清情况，拖着人质向侧面躲开撞来的同伴，刚好迎上雅克的刀刃，颈上一凉，力气便随之离去了。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雅克并不停手，干脆动手杀人质，他们都还是觉醒者，之前三个塑能者同伴都打不过他，更别说自己了，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只是第二人的刀还没落下，雅克已至，刀光一闪便切下了他的右臂，接着还是颈上一刀了解他。 不过最后一人也趁机切开了手中人质的脖子，雅克不为所动，两步上前轻松解决了他。 这时雅克才回头看被自己救下的两人，终于认出第二个被自己从鬼门关救下的人叫马克，好像是玛丽安的追求着之一。 马克这时被黑衣人的鲜血浇了一身，战战兢兢地说道：“谢谢！谢谢雅克先生！……那个劳烦您帮我解开枷锁，这枷锁有麻痹作用，我自己挣不开。” 雅克研究了一下，用刀挑开了机拴，帮马克解开了枷锁。 随即转身去帮助第一个俘虏，这是一个女子，和马克一样，也是被浇了一身血污。 女子似乎受了惊吓，身体不住颤抖，雅克帮她解开了枷锁，便转身询问马克：“马克先生，我有两个同伴走散了，两个女生，一个叫阿丽夏，个子高高的，一个娇小的叫艾玛，你有见过他们吗？” 马克接连点头，说道：“我认识艾玛小姐，刚才我们都向那个方向逃，不过我还是被抓了……” 雅克顺着马克指得方向看去，正是营地的中心，阿丽夏和艾玛向那个方向逃也不出以外。 正要向那里追去，雅克却感到后腰一痛，低头一看，一柄长剑从后腰右侧插入，从右腹穿出。 由于匆忙，雅克并未着甲，这下偷袭来得出乎意料，身后明明没有敌人啊！ 雅克回头看去，身后持剑之人正是自己刚刚救下的女子。 马克也满脸惊惧，大喊：“卡罗琳！你干什么？” 女子被马克一喊手上呆滞，并未趁机补刀，或者搅动剑刃。 雅克则忍痛反手一刀向后捅去，长刀插入卡罗琳的胸膛，将她击倒，长剑顺势从他身体中滑出。 卡罗琳倒在地上一边咳血一边喃喃说道：“他害死了齐茨斯托夫，是他害死的，都怪他！……” 马克急忙上前扶住雅克为他疗伤，雅克则渐渐失去意识，手上一松，长刀掉落地面。 …… 十来分钟后，胖橘带着艾玛和阿丽夏赶到现场，那里只遗留了雅克的长刀和一地尸体，雅克和马克都已不见。 胖橘赶紧安慰泪流满面的艾玛：“雅克没事的，他死了，本皇也就死了！本皇还好好了，他就一定没事！他只是被那些人带走了，我们快走，去和莉莉他们汇合，再想办法救雅克。” 阿丽夏赶紧一手抱起胖橘，一手拉着艾玛，穿过栅栏向约定的集合点跑去。 明月高悬，残火闪耀，两人来路上十多具干枯的尸体，给残破的营地留下了诡异的气氛。 第229章 人质 春日暖阳照在身上，温暖舒适。 雅克舒服地睁开眼睛，他正在躺着，阳光略微有些刺眼，他想抬手遮挡，想举起右手，却觉得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手腕上。 两手一起抬起，阳光被一大片阴影遮挡，仔细一看，原来两手被木枷拷在了一起。 这时他才感觉到身下的床似乎一直在微微晃动，刚想坐起身来，腹部立即传来一阵疼痛。 ——对了！我昨天挨了那个婊子一剑，都捅穿了！ 想看看伤口，可是躺着看不见，手被拷住，也摸不到。为了不牵动腹部肌肉，雅克只好努力将身体向左侧扭动，然后才好低头去看自己的伤口。 好不容易将身体扭到左边，雅克也看清了自己的所在，他正躺在一辆平板车上，有人正在拉着车走在路上，路两旁是树林和山岭，周围还有许多同样带着木枷的青年正麻木地走着。 而更多的是骑马的蒙面黑衣人，从各个方向包围着这只难民般的队伍，时不时催促他们加快速度赶路。 低头检查伤口，一块破布胡乱在他的腰上绕了几圈已经被血浸透。费力用手挑开遮挡，顺着破布的缝隙，雅克看到了一朵粉红的花，那是伤口初步愈合的样子，新生的皮肤还是粉红色，看来有人用治疗术救了自己。 这么说，内脏的伤势应该也愈合了，只要静养数日他便能恢复如初了。 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雅克的动静，让拉车人感觉到，他并没停下，而是回头说道：“雅克先生，你醒了啊，感觉好点了吗？” 雅克对这个声音不太熟悉，便尽力仰头去看他，那人也恰好回头看他，见到这半张脸，雅克立即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马克先生？是你救了我吗？” “我并不会治疗术，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多亏了凡妮莎小姐……”马克说道。 “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我一命。”雅克很清楚，昨天的那一剑如果不及时救治，是会要命的。 他接着问道：“我们这是被俘了吗？凡妮莎小姐在哪？” 马克答道：“没错，被叛……啊不，被独立军给俘虏了。凡妮莎小姐在前面的车里，她的待遇和我们不一样的。您千万别动用源能，我们手腕上的木枷感应到源能便会长出带麻痹毒素的尖刺。” “我知道了。能和我说说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哦，对了，我的刀呢？” “你失血过多晕倒了，我正在给你包扎的时候，又来了一群……额，独立军战士，我们就被俘虏了。可是你一直出血，还好凡妮莎小姐请求他们，才有人帮你治疗。” 接着马克又小声说道：“你的刀大概还在原地吧，不过我把那些独立军的死都推给了那个女人，当时他们也没时间检查，应该是混过去了。” 雅克翻过来，抬头看天，说道：“那我们要去哪里啊？现在应该是中午了吧，我睡了一晚上了？” 说到这个，马克有些幽怨地说道：“呵呵，何止一晚上，你已经睡了一天半了，还好我体力好，能一坚持下来，咱们要是掉队的话，就死定了！跟不上队伍的都得死。” 雅克疑惑道：“他们不要人质了？” 马克叹气：“他们抓到的太多了，重要的人质都被关在前面的马车里，我们这样的，只能算是添头，多几个少几个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又躺了一会，雅克说道：“谢谢你，马克先生，不过我还是自己走吧，我想我还能走得动，就是要劳烦你扶我起来。” 雅克抬头望天，露出一丝微笑，他知道胖橘和小伙伴们都在那里，正在高空上跟随着这只队伍。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胖橘直接将他传送过去提议，之前因为他昏迷，没法传送。而这时他是可以转送到胖橘身边的，即便手上有木枷，他也可以在被麻痹昏迷前抵达。。 雅克想找机会救出凡妮莎，当然还有马克，现在混于这支队伍中，他才方便行事。 雅克通过胖橘和飞艇上的众人商量一番后，飞艇便掉头返航约克城。 他们继续跟踪下去的意义不大了，返回约克城，玛丽安能调动更多的资源帮助营救。而且约克城现在应该也接到了消息，霍法市长定然也会想办法营救自己的妹妹，其他家族也是一样的，借助他们的力量，也许能事半功倍。加上玛丽安和格雷福斯若是长期不归，他们这一系的手下也会成了无头苍蝇，不知所措。 飞艇远去，雅克在马克的搀扶下走在向北的大路上，他不知道这趟旅途会有多远，不过他依然两眼明亮，信心十足。 …… 一天后，飞艇终于飞到了约克城上空。 飞艇沿莱卡特河而行，并且不再躲在高空，而是缓缓下降。 当降到距离地面只有几百米的高度时，莱卡特河南岸有一人腾空而起，逐渐接近飞艇。 很快双方便看清了彼此，来人是城卫队的一位总队长，还没靠近惊喜的话语便传了过来：“玛丽安小姐，你安然无恙啊！真是太好了！” 玛丽安扒着吊篮边缘大声喊道：“戴维森总队长，见到你很高兴，我们没事，春猎营地发生的事情，你们也接到了消息了吧？” 戴维森总队长靠近后干脆直接进入了吊篮中：“前天晚上便接到了消息了，分营地逃出了很多人，不过你们应该是主营地唯一的一批没有被抓住或者杀死的人了。 能否请玛丽安小姐先和我一起去一趟市政厅，向大家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 玛丽安说道：“我奔波了三天了，可否先让我回家一趟呢，稍晚点我会赶去市政厅的。” 戴维森总队长严肃地说道：“玛丽安小姐，情况紧急，还是请您直接去是市政厅吧。” 见他态度这么强硬，玛丽安也只好麻烦莉莉调整飞艇的方向，向着南岸的开拓者广场和市政厅方向驶去。 路上城卫队的戴维森总队长向玛丽安简单说明了这两天约克城的情况。 整个大约克地区的上层阶级的后辈全部被叛军俘虏了，这是晴天霹雳！ 今天早上终于接到了叛军的谈判诉求，现在是市政厅正吵作一团呢。 玛丽安等人作为幸存者出现，也许能带来一些情报，好让争执尽快停止，达成一致。 第230章 有内鬼? 飞艇来到了开拓者广场的上空，最后停在了市政厅前的空地上，引来上百的人围观。 安排人保护飞艇之后，戴维森总队长亲自带众人进入市政厅，直奔议事厅而去。 新大陆北部的皇室直管殖民地是由三个大区组成的，分别是大约克城地区、大梅迪斯地区和大齐佩瓦地区。 这三个大区的核心城市的市长，其权力相当于新大陆中部和南部的总督。因此皇室自然会担心这三个市长尾大不掉，便仿照了斯图亚特公国的城市议会制度，建立三个市议会，作为市长的牵制。 市议会的讨论和决策的场所便是议事厅。 此时的议事厅中，一个胖子站在中间的小台子上，正在对着圆形阶梯座位中一百多位衣装革履的市议员侃侃而谈。 只听他说道：“今天！我要借此机会向各位绅士发表演说，大家都知道，我们已经了抉择的关键时刻！ 983年3月24日！我们的敌人，那些可耻的强盗、窃贼、绑架犯！公然袭击了春猎营地，杀害了67人，其中24人是我们在座的各位的子侄后辈，被他们掳走的至少155人，他们是在座各位的亲朋好友！ 既没有宣战，也没有最后通牒，刀剑便施加在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身上，我痛心啊，我遗憾啊！ 这帮所谓的独立军是十恶不赦、杀人如麻、欲壑难填的魔鬼，他们除了贪得无厌的劫掠，没有主旨，没有原则，他们的独立建国理念只是虚假的谎言，欺骗那些无知的愚民。 而我们！先生们，你们！竟然还在这里谈论是否接受他们的要挟！ 你们竟然想和魔鬼做交易！ 他们只要尝到一次甜头，便会变本加厉！肆无忌惮！再接再厉！永无休止！ 我们决不能向他们低头，我们要战斗！我们要将他们彻底铲除！ 我们有军团，坚韧不拔、英勇善战的第十一军团！ 我们有城卫队，啊，正好我们的总队长戴维森也来了！难道你们想要这样强大且骄傲的战士向那些林中的老鼠低头吗？ 请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们决不能妥协！众所周知，帝国的特使即将到来，难道我们面对特使的时候，只能低头羞愤地说：‘对不起，特使先生，除了银龙神国之外，还有一个建国谈判需要你参加。’ 是的！我们向银龙神国妥协，我们向兽王妥协了，不是我们妥协给强权，而是我们遵从了古法：兽王庇护之地可称王国！ 但是那些绑架犯，他们有什么？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只是利用了我们的弱点，便想借机攫取好处！ 我绝不同意！每一个正义的人士都不会同意！ 市长先生，请你签署法令征讨那些叛乱之人吧！我，威登·金斯利将会倾尽全力与他们战斗到底！ 没错，这也是为我女儿报仇！同时也是阻止悲剧再次发生！ 相信我，他们绝不会满足，而而我们应该永不妥协！ 永不妥协！” 在掌声和嘘声中，慷慨而谈的胖子离开中心的演讲台走回自己的位子。 坐在圆形议事厅最内圈的市长霍法，一脸疲惫，缓缓站起，说道：“戴维森总队长，您带这几位年轻人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站在通道中的戴维森带着玛丽安等人走到中央的小台子上，朗声说道：“市长大人，这几位先生和小姐是从春猎营地中逃出来的，我想各位市议员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们，便将他们带来了。哦，对了，这位是维斯特家的玛丽安小姐。” 听到玛丽安的名字，台下又是一片嘈杂，有一人直接站起来大声说道：“罗曼！你侄女和侄儿都回来了！难道你还要坚持武力解决吗？” 另一人也说道：“就是！你的心思大家难道不知道吗？既然做不到借刀杀人，何必无畏树敌呢？” “我没有！我只是支持威登·金斯利的主张，我们不能妥协，有一次妥协他们就会变本加厉！”这是罗曼·维斯特的声音，只不过歇斯底里到破音。 玛丽安此时终于明白为什么戴维斯一定要自己来这里了，原来市议会针对如何对待叛军的绑票威胁争论不休。 她的叔叔罗曼和威登·金斯利显然是拒绝谈判，要求武力镇压的。罗曼的心思她自然明白，巴不得叛军撕票弄死自己和弟弟，这样维斯特家便全部落入他的手中了。 她的出现将分化掉罗曼和他的支持者，看来总队长也是倾向于谈判解决的，这似乎也是霍法市长的态度，他妹妹也在俘虏之中。 而威登·金斯利可能是为了给女儿报仇，也可能想要借着这次事件推动对北方叛军的讨伐，借机收回他的秘银矿，玛丽安认为后者应该是他真正的诉求。 雅克受伤的经过，胖橘早已告诉了大家，都是他那个忘恩负义的好女儿卡罗琳害得雅克受伤被俘，险些性命不保。 ——等着吧！我会要你好看的。 玛丽安说道：“各位议员先生们！我父亲曾经也是你们之中的一份子，我相信他的同僚和朋友们一定会找到这次事件的最佳解决方法的。 我能否在这里将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向各位先生做一个简单地描述，以方便大家决策呢？” 霍法市长说道：“请说吧，玛丽安小姐，我们请您来也是想详细了解当时的情况。” 玛丽安接着说道：“我们是在晚上十点多被袭击的，袭击发生的时候，整个营地完全被包围起来了，叛军从各个方向包围过来。 我们当时很幸运，因为我弟弟刚发明了一个飞行器械，可以载人升到千米高空之上，那个高度宗师也鞭长莫及。 所以在战斗发生的时候，我们便乘坐飞艇逃离了，这也是我现在能够在这里的原因。 但是由于我们的一个同伴被叛军俘虏了，所以我们尾随叛军的队伍走了一天半尝试将他救出来，可惜我们失败了，这是我们现在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由于我的伙伴被俘另有隐情，我冒昧在这里提几个问题，也希望调查过事件现场的先生们，能给我解惑。 首先是，我们被袭击的时候，本来应该保护营地的宗师都哪里去了？当时并没有任何宗师交战的动静。” 议员席上有人说话了：“你确定没有宗师保护你们吗？” “如果有的话，营地不会那么容易被攻下来，甚至连进攻营地的叛军都没有宗师，否则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逃走。”玛丽安说道。 超凡者公会的会长格雷戈先生说话了：“关于这一点，我需要解释一下，保护营地的任务是通过超凡者公会发布的，当时接受保护营地任务的宗师有两名，分别是唐·布里格斯和小达蒙·海尼，目前这两人都无法联系。” 霍法城主说道：“这件事情请你安排人追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的！” 玛丽安继续说道：“那么第二点，叛军撤走后，我曾去供各家护卫休息的小营地寻找我家的护卫。相信你们也曾经去调查过，许多护卫，包括我带去的四名保安，是死在自己帐篷的，身上没有明显外伤。” 霍法城主答道：“有人在小营地的饮食中下了毒，造成他们无法支援主营地，是否里应外合，我们还在调查。” 听到这个回答，玛丽安心中暗喜，这下可以泼脏水了，先帮雅克收一点利息回来。 她接着说道：“好，那我也大概知道我的伙伴为什么会遭遇到那个情况了。原来是有人里应外合。” 立即有议员问道：“你的伙伴遭遇了什么？” 玛丽安含着眼泪，强忍悲痛说道：“我的朋友在我们撤离前，遇到了几个押送被俘人员的黑衣叛军，他英勇地和叛军作战，救下了两个被俘人员。 但是其中一人趁其不备从后面捅了他一剑，造成他重伤，错过了撤离，最后被俘。他救下的两人中有一人目睹了全程，并且后来努力救护，才保住了我朋友一命，而他也和我朋友一起再度被俘。” “他是谁？” 玛丽安说道：“克伦威尔家的马克，他便是被救的其中一人，我朋友便是托他和凡妮莎小姐的福才能活下来。 而偷袭我朋友的人，便是……卡罗琳·金斯利。” “胡说八道！”威登·金斯利吼道。 “马克·克伦威尔就是证人，我们都是证人。”玛丽安说道。 “你们亲眼看见了吗？”市长问道。 “我们在飞艇上看得清清楚楚！需要我在这里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吗？我可以说出当时每个人的受伤情况，伤在哪里，什么样的伤口，我都知道，包括偷袭我朋友的卡罗琳的，她是前胸中刀，心肺受伤，手上拿着叛军的长剑……” “不要说了！她是诽谤！” “等救回来马克便知道真相……” …… 整个议事厅因为玛丽安的话，乱成一团，霍法市长不得不宣布暂时停止讨论，让戴维森带着玛丽安等人去另一个房间将她说的情况记录下来。 第231章 霍法市长 其实玛丽安也不是乱泼脏水，关于有内鬼配合叛军偷袭的推测这一路都萦绕在她心头。 宗师的无故失踪和小营地的异常情况都是事实，而如果叛军将官方激怒，最后被围剿干净，受益最大的也是金斯利家。 基于谁受益最大，谁的嫌疑就最大的简单推论，玛丽安提出的怀疑也是合理，至少不能让武力镇压派成为市议会的主流。 别看有一百五十多人被俘，关系几乎覆盖了大约克地区的整个上流社会，但是其中重要的人物大概也就十多人，要么是家中独苗，要么和帝国大贵族有血亲。 比如马克这样的，连上马车的资格都没有。虽然他是十八行之一的克伦威尔家的嫡系子弟，但他上面还有哥哥姐姐，年纪轻又事业未成，还没资格参与家族核心的产业，空有名头没有实际的权力和追随者。 真要是死了，也就死了，只有亲近之人才会为他洒一把眼泪，而他的哥哥姐姐也许在无人处还要弹冠相庆，少了一个分遗产的。 现在麻烦的是他没死，而绑匪也不像传统流程那样要求家属拿钱赎人。 拿钱赎人到还好，哪怕贵，咬咬牙也就掏了，大不了将来马克每年的年金大幅缩水。 怕就怕劫匪理想有追求，人家不要钱，只要独立建国。 而且人家很体贴，我们知道你霍法市长的权限不够，没事，我们等，帝国特使不是很快来了吗？我们和他谈，条件也不为难你们，和银龙神国一样就行。 玛丽安等人做了个简单的笔录后，便被带到市长的私人会客室，戴维森总队长临走之时笑着对她说：“玛丽安小姐，劳烦您在此稍等片刻，等会市长大人结束了会议，想和您当面聊一聊。” 玛丽安说道：“我朋友和我弟弟能否先回家？您了解的，我家那边也有事情需要处理。” 戴维森当即答应下来，随后其他人先行乘坐飞艇返回维斯特庄园，带回他们平安返回的消息，以安定人心，当然还要告诉管家加博，他的儿子皮廷格也被叛军俘虏了。 玛丽安抱着胖橘坐在会客室等待霍法市长，虽然胖橘自己说，现在距离雅克太远，双方的联系已经中断了，但是玛丽安还是觉得有胖橘在身边，便会安心许多。 等待了一会，霍法市长终于来了，一进屋，他便很随意地斜靠在沙发中，将上位者的架子和威严都抛开了。 霍法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分钟，才直起身体，说道：“玛丽安小姐，非常谢谢你，在我本来以为局势失控的情况下，你的出现使得我拿回了主动权，你的所作所为，我会铭记在心。另外，我听你提及了凡妮莎，她还好吗？” 玛丽安保持着“商业笑容”，轻声说道：“谢谢市长大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是在快要进入北部的德拉诺山区的时候停止追踪叛军的押送队伍的，时间大概是昨天上午11点。 在此之前，据我所知，凡妮莎一切都好，叛军知晓她的身份，对她的待遇也不错，嗯，有马车坐。 另外，我的朋友正是因为凡妮莎的请求，才得到了治疗，保住了一命。我相信我朋友可以帮我们救出凡妮莎小姐的。” 边说边轻轻摸着胖橘的短毛，弄得胖橘不自觉发出咕咕声，似乎在替雅克承诺。 霍法说道：“看来你对你的朋友很有信心啊。不过，刚刚市议会做出了决议，在帝国特使到达前，我们将不会有任何动作，一切都要等帝国特使来决定。 也就是说，武力进攻叛军的情况将会被拖延到帝国特使抵达后。” 玛丽安品出了其中的滋味，说道：“帝国特使什么时候到达？” “我们接到的消息的时候，皇帝陛下刚决定要派出谈判特使，来回应银龙神国提交的谈判请求，之后应该是确定特使人选，组建使团，算算时间，大概在一两周内特使就会到达。”霍法说道。 玛丽安拿起桌上的待客清茶，呷了一口，说道：“我明天将会去北方的煤矿视察。” 霍法站起来，在会客室的角落里转了几圈，终于停下来，说道：“赫拉海姆镇，有个开旅店的阿莫斯，去找他吧，他会尽其所能地帮助你。” 玛丽安站起来躬身说道：“好的，那我就先告辞了，令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那我也不耽误你了，我让戴维森安排人送你回家。” “谢谢霍法市长，只要送我去不夜街就行了。” …… 霍法站在窗口，看着玛丽安乘车离去，说道：“看来她的底气来自于那个黑炎啊。” 屋内一个声音回应道：“老朋友了，他很强。不过，其实没有他们，我也能救出凡妮莎小姐。” 霍法说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如果我贸然出手救凡妮莎，便是和市议会的决议公然对抗。那帮老头子拿着把柄到特使面前编排我，便得不偿失了。让维斯特家的小姑娘去试试吧，即便失败了，他们也不敢对凡妮莎怎么样。我们正好能把精力放在特使这里，就不知道是皇室中哪个难缠的家伙会来。加紧打探吧，我需要根据他的态度来安排后续计划。” 那个声音问道：“那么，对金斯利的调查？” 霍法的话语中透出阴冷的杀意：“查！还有罗曼·维斯特，所有支持武力镇压的，都要查，那帮只会打家劫舍的盗贼是想不出这样的计划的，就连特使要来的情报，当时也只有市议会中小范围的人知道。 一定有人在暗中捣鬼，在利用这帮无脑的盗贼！ 让我揪出来的话，不管是谁，我都让他生不如死。 要是凡妮莎有个三长两短，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 玛丽安去拜访了雅克的父亲，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开业一年多从未打烊的“心里的花”酒吧挂牌歇业一周，让很多习惯在这里打发时光的佣兵们一下子没了去处。 当晚不夜街的其他酒吧和澡堂等场所连续发生多次打架斗殴事件，害得城卫队疲于奔命。 这只是小事，今夜流传最广的城市传说是那条可以飞在天空的机械鱼。 最为振奋的土生土长的新大陆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吐槽来自帝国的家伙：嫌弃我们新大陆是乡下地方，没火车，没电报，喏，我们直接飞天了！ 第232章 图代克 一只小骑队在夜色中进入了赫拉海姆镇，一番打探后，终于找到了阿莫斯开的那间无名旅店。 小旅店的一楼兼营了酒吧和餐馆，只不过小镇的人都习惯早睡，此时只有一人还赖在吧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旅店老板聊天。 纷乱的马蹄声出现在旅店门外，老板阿莫斯急忙叫后厨的小工出门迎接客人，并且安置好客人马匹。 接着一行人进入了旅店，为首的是个容颜俏丽的姑娘，一身猎装紧紧勾勒出健康的曲线。 姑娘用蓝色的大眼睛打量了一番周围环境，最后看着吧台内的人，说道：“你就是阿莫斯？” 阿莫斯坦然说道：“是的，玛丽安小姐，没想到您的速度这么快，我下午才接到消息，本以为您明天才会到达。” 玛丽安看着吧台上的醉鬼，说道：“这里说话方便吗？” 阿莫斯答道：“这里都是自己人。几位请坐吧，喝点什么？我们边喝边聊。” 玛丽安身后的一个褐发青年大大咧咧走上前来，直接坐在醉鬼身旁，斜眼看了下他杯中的残酒，说道：“我就要他的那种，看色泽应该是南方货吧。” 其他人也三三两两地随意落座，只有玛丽安到了吧台前，坐在褐发男青年的身边，说道：“我和他一样。” 其他人不点单，阿莫斯也不多问，将两小杯酒放在吧台前的男女面前，说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全力协助你们营救凡妮莎小姐，我也不知道你们需要什么，为了双方沟通便捷，我先说说我能提供什么吧。” 玛丽安浅浅品尝了一下杯中的淡绿色液体，觉得味道有些怪便放下了，说道：“那就麻烦您了。” 阿莫斯继续说道：“我这里可以汇总北方山区的全部情报。目标的关押的地点，守备情况，给我一点时间便可以弄来。 武器装备么……我看各位也不需要。 高端战力，只有一个，就是趴在这里的家伙。” “噗啊！” 褐发青年一口闷下了杯中酒，有些意犹未尽，说道：“再来一杯，对了，有冰块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你多久能确认好关押的具体位置？” 玛丽安瞪了一眼褐发青年说道：“萨米，少喝点吧。” 阿莫斯说道：“抱歉，冰块没有……我从前天便接到任务，一直在关注那些肉票的情况。今天接到的消息是，他们还没有停下的迹象。我想，只要他们将肉票看押下来，三、五天我便能有具体的方位。” 玛丽安问道：“那他们正在向那里前进？给我大致方位，我明天就出发，如果有什么联络方式也可以个交给我，这样能够节省时间。” 阿莫斯答道：“他们进入了德拉诺山区深处，那里可以藏下几百人的山谷有很多，甚至山洞也有几个适合看押肉票的，我敢确定能锁定方位是因为我有暗线在押送队伍中。只要我的暗线有机会传出消息来……” 玛丽安打断道：“这样太麻烦，有了大致方位我们就能找到他们。这样吧，你给我他们上一个出现的地点，我们直接过去。还有，暗线的联络方式也给我，如果用得上他，我到时候联系他。” 接着玛丽安摊开一张地图，让阿莫斯标注地点。 交接好信息，她说道：“你的这个高端战力是什么水平啊？要是不拖后腿的话，明天我就把他带走了。” “宗师，主土副气，叫图代克。” 没想到一个寻常醉鬼还是宗师，玛丽安说道：“那你呢……不会也是深藏不漏吧。” 阿莫斯笑着说道：“我只是个普通的觉醒者，成为超凡者三十多年了也没能更进一步。对了，图代克对叛军非常熟悉，暗线的他也可以联络，对你们帮助很大，市长大人特意将他派来的。” “好吧，也挺晚的了，我们先休息了，明天一早出发。” …… 第二天，大家起来，准备吃了早饭后便出发。 图代克早已在一楼等着了，一扫昨日醉卧吧台的颓废形象，而是一个精神抖擞的三十多岁青年模样。 当保罗一出现，他便快步走上前去，行礼后说道：“保罗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若有差遣莫敢不从……” 保罗想了一下还是对眼前这个年轻宗师没有什么印象，只好说道：“图代克先生，您好，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吗？” 图代克急忙说道：“十多年前，那次在约克城的宗师大战，我还只是军团里面的一个百夫长长，保罗先生和尊夫人当时的风采，对我来说宛若昨日啊。我当时便定下了要将气系作为第二属性，苦修十年方为宗师。” 玛丽安悄悄对莉莉说道：“我怎么记得雅克的父亲是主火副黑暗呢？” 莉莉咬着她的耳朵说道：“他母亲是气系的。” “哦……” …… 队伍出发，赶到目的地，押送队伍曾经进过的地点，还需要两天。 一路上，图代克将叛军的情况向大家做了详细的说明。 自称独立军的叛军，最初只是盘踞在德拉诺山区几股马贼，成员也都是原住民，靠着向山中零零星星的小型秘银矿收取抽成维持。 而德拉诺山区是大约克城地区最大的原住民聚居区，和苏族的自治领不同，这里的原住民都是当年被驱赶到山区的，而他们原本的家园则被殖民者给占领了。 早期的殖民者并不像现在一样将原住民视为帝国的一份子，而是用武力高压迫使他们屈服。直到四域联军消失在西部密林之中，加上原住民此起彼伏的反抗，帝国才逐渐改变，变得更为温和一些。而作为最早殖民地的大约克城地区，早已将区域内的原住民赶走，土地也分配完毕。 德拉诺山区本来是自然条件恶劣，高山密林，异兽众多，而适合耕种的土地却很少。幸而渔猎尚能养活这些原住民。 直到数年后，德拉诺山区发现秘银矿，便又有大量的冒险者涌入这里，从岩石和溪流中攫取财富。这时山区的原住民才有机会融入帝国的文明之中，他们为冒险者服务，在矿洞中工作，通婚生下混血后代。 通过两三代人，几十年的学习，逐渐掌握了一些帝国的先进文明。 之前的原住民的超凡者，大多靠自然觉醒和灵植刺激觉醒，而觉醒之后如果是四元素系的话，他们缺乏源能技传承，很难更进一步，大多停步在觉醒者阶段，使用的武器也是简陋的木矛石斧。 直到他们从帝国人那里学会四元素系的源能技，又学会了炼药术、锻造技术和驯养马匹，加上几十年资源积累，他们才终于有实力和散兵游勇的冒险者对抗了。 他们组建超凡者军队，攻击城镇，杀死帝国人，甚至想反攻夺取原来的土地。但是得到的是军团和城卫队的绞杀。 后来他们放弃了激烈的对抗，利用熟悉山区的优势，来去如风地劫掠深入山区的冒险者，渐渐发展到不再抢劫杀人，而是收取保护费。 这才出现了所谓的马贼，马贼的形成也只是这二十年间的事情。 可以说德拉诺山区一直是大约克城地区的不安定因素，历来的市长也无法完全剿灭马贼，他们上马是强盗，下马又是普通的原住民。 原住民受到帝国文明的影响，想要完全脱离帝国回到当初的原始生活更不可能。但是他们又是贸易的弱势方，抢来的钱最终又去购买了所需的资源，无法摆脱帝国。 对于帝国来说，除非有魄力清空整个山区的原住民才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根源。 而在如今，原住民已经深入到新大陆各个城市的中下阶层，遍布各个行业，加上新大陆一直以来的劳动力缺乏，更不可能再度使用极端手段对付普通原住民，可以说原住民已经入融了帝国不再是敌人。 就这样双方纠缠，又互相排斥，却无法隔绝彼此，矛盾地共存。 这两年马贼的势力越来越大，直接攻占了大型秘银矿，还打出了独立建国的旗号，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叛军。 而这次攻击春猎营地，便是叛军想要以俘虏上层子弟为人质，胁迫帝国，允许他们像苏族的银龙神国一样独立建国。 脆弱的平衡被打破了，双方都在试探新的相处方式。 第233章 俘虏日常，想睡觉的雅克 这是第五天了！ 雅克走起来两肩大幅度上下晃动，身体一高一低耸动着。 他的一条腿被打伤了，被一个叛军用大棒砸的。 理由？ 没什么理由！醒来的第二天，路边临时休息的时候，一个叛军从他身后走过来，无缘无故地挥动棒子当头砸下。 不过那人低估了雅克的反应速度，他向前一步便让开了，但是立即被一脚踢倒，左小腿上便挨了一棒。 幸好那人并不是塑能者，力量也不够强，没能将雅克的腿砸断。 而雅克趁着他愣神的机会，拖着伤腿躲入了俘虏群之中，结果一次偷袭变成了追打。 这时耍大棒的反而投鼠忌器了，不敢舞动大棒，生怕伤到其他俘虏，一追一逃间硬生生被雅克拖了半分钟。 叛军中一个骑马的小头目见到俘虏群混乱，出声喝止了拿大棒的，若非这样，雅克都准备拼着被木枷刺到麻痹，也要开了光门躲进去了。 两个叛军说了一通雅克听不懂的话，耍大棒的才悻悻离去，留下全程弄不清状况的雅克。 显然耍大棒的是想要雅克的性命，大概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是塑能者，即便是被限制了源能也不是他能轻易结果的。 雅克仔细观察过，那个刷大棒的，并不负责他们这些俘虏，除了在驻营的时候见过，其他时间他应该都在队伍的前列。 这次偷袭让雅克在之后的两天里每天都谨慎小心，是可以警惕着，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打开空间裂隙逃之夭夭。如果马克在身边便带着他，如果不在雅克也只能先保住自己了。而救凡妮莎的计划便要另行安排了，所以雅克宁愿冒险也不逃离，不到最后他不放弃。 醒来之后的五天里，雅克每天可以在吃饭的时候见到一次凡妮莎，她也发现能够自己走动了，还做出一个曲臂握拳的姿势给雅克打气。 是的，俘虏们一天只能吃一次饭。 到了晚上，雅克和马克这样的算作添头的俘虏们，被限定在临时营地中间，困了也就席地而卧。乘坐马车的重要俘虏还有个简易帐篷可以抵挡春夜的低温和凌晨的露水。 不过被袭击之后，雅克便不敢轻易睡下，即便是休息也强令自己保持对周围的细微感知。 头一晚便折腾得雅克精疲力尽，本来就重伤未愈，加上一晚不睡，让他身心俱疲。 没办法，现在很明显有人想要害他，一次不成，肯定会有第二次。 硬撑了一天，再次扎营之后，雅克飞快吃完了属于自己的干面包，在大盆里灌上一肚子水，便拜托马克帮忙值守两三个小时，他好抓紧时间恢复精力。 时间还早，马克倒也愿意帮忙，一直守到了半夜才自己也撑不住了，才叫醒雅克。 于是雅克又进入了无聊看星空的时段，胖橘不在身边，双方的联系还没恢复，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这种独自一人过了。 以往总是有胖橘和他说说话，它可以把一天经历的事情都说完，把它想要吐槽的事情都叨叨完，它还会把自己看过的书讲给雅克听，只要雅克愿意，它可以一直说下去。 因为胖橘是不睡觉的，而它只是要每天假寐一小会就行，在假寐中，它除了看不见之外，对周遭的细微变化都了如指掌，它可以随时醒来。 雅克也曾请教胖橘是如何做到的，当时它巴啦啦讲了一大堆，可惜雅克努力尝试过，不是真的睡着了，便是闭上眼睛也得不到休息。 ——要不，我再试试？ 现在的雅克非常需要胖橘的假寐技巧。 原理很简单，在头脑和身体休息的情况下，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去感应周围环境中源能粒子，通过源能粒子的异常变化来判断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最难的一点也在精神力，超凡者释放源能技，感受周围源能波动都需要精神力，而恰恰精神力却是最难锻炼的。 现有的修炼体系中只有一个方式能够提升精神力，便是通过使用源能技来磨练精神力，但是效果微乎其微。 除了天赋精神力超过常人的天赋异禀者之外，一般只有两次大幅提升精神力的机会。 分别是，成为超凡者和晋升到塑能者，由于身体的达到了一个新层次，精神力会明显提升。这两次提升雅克都经历过了，确实受益匪浅。 雅克的精神力经过胖橘鉴别，比普通人要高上几分，可以在觉醒者阶段就能感受到源能粒子化，侦测源能波动的范围也比常人要大。 但是，他只能在集中全力的情况下才能勉强感受到粒子化的源能。一边要放空心神让身体和头脑都充分休息，另一边却又要用精神力侦查周围的源能粒子，雅克尝试过，做不到。 而胖橘却也没有什么技巧和法门，对它来说，精神力控制已经是和呼吸一样自然而然的事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动用精神力也不会刺激到木枷长出让人麻痹的尖刺，雅克索性再度尝试让精神力独立运转。 身体放松很容易做到，但是如何让头脑放松的同时精神力还能够保持活跃，雅克努力尝试了一晚上也没做到。 这是第五天了！ 雅克连续两个晚上躺在地上尝试独立运转精神力，前两晚都是麻烦马克帮忙值守前半夜。 这回雅克一瘸一拐地领了干面包，走到马克身边，狼吞虎咽地吃下，打算吃完就赶紧入睡，抓紧时间休息。 马克也是一脸疲态，睡眠时间少一些，每天都要赶路几十里，这些对他的影响倒是不大，但是连续数日的俘虏生活，和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慌，让他压力越来越大。 雅克安慰他道：“放心吧，只要我有机会接触到凡妮莎，我就有办法让我们三个逃离。还有玛丽安他们呢，他们也会来救我们的。记着我和你交代的吗？我要是叫你和我一起跑，你就该……” 马克说道：“跟你一起跑进发光的门！我记得呢，你每天都要和我说好几遍。” 雅克扬了扬带着木枷的手，说道：“我可能就会被这玩意弄麻痹，要是我没能及时进去，你要记得把我和凡妮莎都拖进去。” 马克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你所说的源能技，希望能成功，只是我就担心，等我们到了目的地，我们可能会更难接触到凡妮莎。到时候你怎么办？” 雅克答道：“所以我在等玛丽安他们，等他们到了，里应外合，我们的机会就会增加很多，我先睡了，过三个小时叫我吧。谢谢你，马克” 第234章 精神力分身 到了半夜，雅克被疲倦的马克唤醒，交换之后，马克沉沉睡去。 雅克向来谨慎，即便是连续几日都睡不好觉，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连那人要至自己于死地的原因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还有谁要害他。令他喝水都只敢在公用的大盆中喝，领干面包时会在筐里挑拣一番，生怕被下毒，为此还被发放食物的叛军认为是想要挑个大的，挨过一鞭子。 闲极无聊，雅克再次尝试让精神力独立运转。 尝试了几回还是失败了，雅克又回到睁眼望着星空的状态。 精神力独立运转，到底如何能够做到呢？ 雅克突然想起在莉莉的梦境中，他的意识能够进入莉莉的梦中，算不算是精神力独立运转呢？ 只是当时他是通过梦境药剂做到的，伊西丝曾经说过，苏族有秘法也能够让人主动他人的梦境中，那是不是一种剥离精神力的方式呢？ 可惜他们在苏族领地的时候并没有去找人学习这个秘法，现在雅克有些后悔了。 不过伊西丝将雅克进入莉莉梦境的部分称之为意识，似乎和精神力也有所不同。 胡思乱想中，雅克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也许也和精神力从身体中独立出来有关。 那就是雷的念体！ 这让他开始在脑海中回忆雷的传承，想从中找到相关的知识。 雷的十六个源能技中并没有和精神力有关的信息，剩下只有他的修炼心得了。 由于雅克还仅仅在塑能者初阶，他其实并未详细研读雷关于如何晋升到全知者的那一部分修炼经验。 此时倒是个静下心来学习的机会，于是他索性开始仔细分析雷的修炼心得。 研读之后，雅克才知道，原来异兽晋升兽王和人类成为全知者，所必须的一步便是八风合一，而要达成八风合一，强大的精神力是必不可缺的。 只是雷的记载里，他的提升精神力的方式是在意识中凝练出自己的精神力分身，然后还是在意识中，用雷电去轰击来磨练自己的精神力分身。 前两步雷都是一笔带过，倒是留下了如何用雷电磨练精神分身的详细方法。 这就难办了！ 雅克怎么进入自己的意识都不知道，更别说凝练分身了，至于雷电轰击……他更是做不到了！ 和气系的风雷两个特性不同，他的混沌系是空间和灵魂相关的特性。 比如召唤战马，他的战马相比火焰傀儡之类源能技召唤物，最大的差别就是具有自我意识，也可以说是自己的灵魂。 和胖橘的异兽契约，也是双方灵魂的相互结合。 至于次元空间、异兽召唤和麦凯的瞬间移动都是空间特性的技能。 而幻化武器、刀罡和玩闹般千针灭蚊术，是用混沌源能具象化完成的，这是八风中每个属性的源能技都能做到的，差别只是外观和特性不同，不过是雅克独立摸索出来的应用法门，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粗粝。 例如，火属性的爆裂火球火球，带有燃烧和爆炸冲击的特性，而雅克的刀罡却不能穿越空间瞬间到达目标面前。 同为召唤物，冰属性的冰盾有寒冷反伤的特性，土属性源能技土盾有防御强化的特性，而雅克的长槊却没有切割空间或者攻击灵魂的能力。 雅克不觉暗自叹息，缺少传承，只能自己摸索，觉醒混沌系果然是困难模式。 短暂自艾自怜之后，雅克的韧性又上来，反正我能够靠模仿弄出自己的一套技能，那我也能模仿雷的方式来锻炼自己的精神力啊。 精神力够强，就能将精神力独立运转，让身体进入休息状态，用精神力侦查周围环境，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雅克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只是为了好好睡一觉，却准备把精神力提升到超越普通塑能者的强度。这种做法大概是家中发现了一只蟑螂，便干脆将家里轰平了，再重建一个。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这也是几千年来，人类超凡者无法成为堪比兽王的全知者的重要原因之一，精神力强度无法支持八风合一。 类似雷的用来锻炼精神力的法门，已经泯灭在诸神之战中了，早已无人知晓，只不过机缘巧合得到传承的三人并不知道其重要性罢了。 若没有锻炼精神力的法门，仅仅靠使用源能技来缓慢提升精神力，人类是无法在有生之年达到八风合一的。 反正长夜漫漫闲来无事，雅克折腾的第一步就是想办法进入到自己的意识之中。 殊不知他的这个计划，其实便已经达到了雷的在自己意识中创造精神力分身的那一步了，能用另一个自我进入到自身意识中，便是分身了。 这也是整个法门中最难的一环，雷并未留下详细的方法。 而莉莉其实正卡在这一关找不到方法。 最近几个月，莉莉一直在研究雷突破到全知者的经验，而由于雅克相距塑能者巅峰还很远，莉莉遇到了难关也并未和雅克讨论，只是自己默默研究和尝试。 自从获得雷的传承，莉莉暗自决定放弃感悟第二属性，把目标改成了掌握八风合一成为全知者。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见识了高处的风光，便不屑于停留在半山腰了。 只不过莉莉刚准备登山，却发现面前是绝壁，雷只告诉了她目标就在绝壁之上，爬上绝壁之后，后半程的路已经给你铺好了，却没有留下如何爬上去方法，需要她自己摸索。 雅克此时也在绝壁之下，无意中要和莉莉走同样的路线。 这次与研发源能技不同，雅克没有可以参考的方案，他便干脆用进入莉莉梦境中的经历来想象自己的意识应该是什么样。 进入莉莉意识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思维是同步的，莉莉的梦境，他同样能感受到。 这不是和他与胖橘之间的心灵感应以及感官共享类似吗？ 雅克顺着这个思路，干脆分析自己掌握的异兽契约的两个分支源能技。 这两个技能使用起来完全没有源能波动，应该和源能无关，雅克曾经疑惑过，但是渐渐便成了日常，让他无视了。 这时反复琢磨自己是如何和胖橘沟通的，不自觉间，竟然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就在雅克还在疑惑自己是不是走神了、睡着了或者做梦了的时候，胖橘也忽然出现在呆立不动的另一个自己身边。 然后那个胖橘竟然开口说话：“雅克！你能感应到本皇了！快说说你在哪里？我们正在过来救你的路上！” 雅克一时疑惑，便按照平时和胖橘心灵感应的方式回答道：“具体坐标我不知道，现在我们深入了德拉诺山区，不过前天我们是在一个原住民聚居的小镇旁边扎营，叛军还在那里采购了补给。马克似乎知道那个镇子，等他醒来了，我问问他。” 这是雅克才发现刚才是无边黑暗中的另一个自己正在对着胖橘说话！ 难道这就是意识中的精神力分身？ 第235章 秘银矿坑 “是叫利普镇吗？” “我想想，好像是活水井镇。” “那就没错了，利普就是原住民语言中的活水井，我们也正在向那里赶路，还有一天就能到达利普镇。你们赶路速度慢，也许再一、两天就能追上。先和本皇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 雅克遂交代了这边的情况，包括了自己对精神力的摸索情况。 胖橘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你们一个个都不安生，遇到的情况都是本皇知识范围之外的，看来本皇看的书还是太少了！” 雅克奇怪道：“哦？他们遇到了什么问题？” 胖橘说道：“法比安的倒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艾玛，你还记得贝纳福特庄园的那个恶鬼吗？艾玛获得了它的能力，只是一部分，吸取生命的那个源能技。” 雅克当然对那只鬼印象深刻，它的吸取生命技能可以干掉宗师！ 胖橘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叛军袭击营地，艾玛用那个技能干掉了十多个叛军，本皇找到他们的时候，那场景……你当时昏倒了没看到，啧啧，反正一地干枯的尸体，然后艾玛被阿丽夏给制服了，等本皇带她们去找你，你已经被叛军带走了。” “阿丽夏把艾玛控制住了？” “没错了！艾玛使用吸取生命后，意识混乱，变得不分敌我。弄死了十多个叛军，连被俘的家伙都一起吸成了人干，幸好阿丽夏用雷传授的技能将她镇住了，她才渐渐恢复清醒。反正你记得了，以后这两个姑娘都能轻松修理你了。自己加油吧！”胖橘说道。 雅克立即想起了雷锤炼自身精神力分身的法门，便是施展一招叫“元雷炼神”的源能技，也是他十六个传承源能技之一。能够将意识混乱的艾玛唤醒，也许就是这招可以作用到意识的源能技的效果。 于是急忙问道：“阿丽夏是不是用得‘元雷炼神’？” “等明早，本皇问问她。” “我在想也许莉莉和阿丽夏对我使用元雷炼神可以锻炼我的精神力分身，提高我的精神力……” “这事回头再尝试，你这两天要小心应对，养足精神等我们来接应你……” …… 雅克如常般又度过两个晚上，而胖橘他们距离队伍也越来越近，到了这天中午，双方只剩下几十里的距离了。 按照雅克给出的建议，他们准备跟在俘虏队伍后面，等待天黑之后由雅克将胖橘召唤到身边，再由胖橘破坏雅克的木枷。 然后雅克开启空间裂隙，带着马克去简易帐篷救凡妮莎。 最后穿过空间裂隙和潜伏在附近的大伙们汇合，一同离开。 这个方案虽然会将雅克的空间裂隙技能暴露在一部分人面前，但也算是比较稳妥的办法了。 只要雅克在盘踞的临时营地中不惊动守卫，他们再连夜赶路逃离，等到明早叛军发现凡妮莎失踪，再想追也来不及了。 而保罗和图代克两个宗师，更可以为整个行动加上一重保险。 计划详尽，只待夜晚了！ 到了下午，押送俘虏的队伍再度路过了一个小镇，但队伍并未停歇，穿过小镇便往旁边的山谷中而去。 进入谷口，雅克发现山谷中是一个矿区。 山上的树木都已经砍伐殆尽，光溜溜的土地上远远便能看见一个巨大的深坑，被四面光秃秃的山丘衬托，更显得矿坑的深邃和巨大。 马克倒是立即认出了这里，说道：“啊，我们到了枯木谷的矿场了！伍迪……啊，不，现在叫金斯利第一矿场。这里是德拉诺山区已经发现的秘银矿中最大的一个！” 雅克问道：“噢？金斯利家的矿场？” 马克纠正他：“嘿嘿，现在是独立军的矿场。” 接着马克说道：“看来他们要把我们关在这里了！确实，这里是他们防卫力量最为强大的地方。” 雅克轻声对他说道：“真不巧，我本来计划今天晚上溜走的。” …… 另一处，接到玛丽安转述的消息，图代克也在叹息：“如果他们真的被关在金斯利第一矿场的话，我们想要营救还真是有些麻烦，只有我和保罗两个宗师是不够的，叛军长期在这里驻扎了五、六名宗师，加上我的暗线探明的押运俘虏的队伍中还有四名宗师，算起来那里可能有十个宗师。 而且靠近矿区前，我们最好先隐蔽起来，以免被巡逻的叛军发现。 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们都是帝国人的长相，在其他地方还能解释是进山区贸易的商队，但是矿区，是不允许外人靠近的，任何一个原住民见到我们都会导致我们暴露。” 玛丽安刚才避开图代克听取了胖橘的汇报，也立即意识到计划必须要改变了，听到图代克的话，面色更为凝重。 众人当即听取图代克的意见，离开大路，走山间小路前往金斯利矿场。 而图代克则将情况写成了密信，捆绑在随身携带的信鸦身上，放出信鸦，将消息传递给霍法市长。 …… 押运俘虏的队伍进入了矿区，越靠近矿坑，雅克越被它的庞大而震撼。 矿坑是一个巨大的螺旋状圆洞，地面的洞口直径至少在五里以上，几乎将山谷的地面都覆盖了，以至于矿工的住房、仓库和选矿场都建在山丘的半山腰上。 雅克等人的目的地便是半山腰的矿工住房，说是住房，其实也只是在坚硬的岩山上挖出的一个个洞穴。 站在矿坑边缘，看到的是特意修建的螺旋向下的通道，深入地底，一眼却看不见坑底。 风在矿洞口形成了气旋，似有股吸力要将坑边的一切都吸入到黑暗的洞底。 俘虏们被关入了数个洞穴中，每个狭小的洞穴都关押了十多人，门口设立了岗哨看守。 对于雅克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他搞不清凡妮莎被关押到了哪里。 到了晚饭时间，俘虏们并没被放出岩洞，而是由叛军将食物和水送进岩洞中，这又断了雅克想借领取晚饭的机会寻找凡妮莎的关押地点的方案。 找不到凡妮莎，他今晚便不敢贸然行动，此时的雅克被弄得心烦意乱。 岩洞内，有个木板隔间，内有便桶，那便是厕所了。可惜不是密封的，一屋子人伴着异味啃完了派发的干面包。 过了一会，一个叛军推门进来，四下张望一番，便指着雅克说道：“你，去把马桶端上，跟我来。” 马克非常仗义，站起来说道：“他腿受伤了，走路不方便，让我来吧。” 叛军眼珠一转，说道：“那你们两个一起，快点！” 第236章 幕后之人 雅克和马克两人抬着便桶，装到大门外的推车上，接着马克拉车，雅克扶桶，跟随着那个叛军沿着山道蜿蜒上山。 翻过山丘之后，又有两个叛军在下山的山路上等着他们。 他两便在三名叛军的看押下推着车下山，到了山脚下，进入一片稀疏的树林，没走多远便是一个污水坑，看来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此时已是黄昏，林间昏暗的光线下，雅克看见污水坑便还站立着一个人。 逐渐靠近，雅克心中一惊，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的样貌雅克倒是印象深刻，正是当日用大棒偷袭他的那个叛军。 雅克驻足，那人却迎了上来，马克也发现了气氛异常，停下车，这时他们已经被四个叛军包围了起来。 雅克索性说道：“这位兄弟，会通用语吗？这是你们设的局吧？我记得我们之间没有过节吧。为何一而再地想要杀我？” 那人一边从剑鞘内抽出一把军团制式短剑，一边答道：“拿钱办事，我的工作拖了好几天，也让你白受了几天的罪，放心这次给你个痛快。” 雅克用惊恐的语调说道：“能告诉我，我值多少钱吗？我翻倍付给你，买我一命，哦，还有他的。” 叛军说道：“你哪来的钱？你们都被搜刮干净了，我只认银币的，别的都是白扯。两千银币，我也不知道你在约克城是什么人物，但是现在你就值这个价。” 雅克继续说道：“那至少告诉我，是谁想要杀我吧？让我也死得明白。” 叛军没了耐心，向前一步，一剑刺来，说道：“好好到粪坑里当个吃屎鬼吧。” 雅克向旁边一闪，便躲开了这一剑。 另外三人也拔出刀剑向雅克和马克砍来，逼得雅克左闪右躲，同时还要拉着马克一同躲避，还好他们旁边有个拉粪桶的拖车，靠着拖车阻拦，两人勉强躲过了四人的第一轮猛攻。 雅克腾出一些空间，将马克一把推出围攻的圈外，接着一脚踢翻粪桶，污物飞溅，逼得四人向后躲闪，生怕被弄到身上。 但是四人毕竟是经常厮杀的超凡者，立即又再度散开，站成了一排。叛军们这下也知道仅凭刀剑很难对付身手灵活的雅克，但是他们的优势还是很大，雅克不能动用源能，仅凭不附带源能的拳脚，即便他是塑能者也很难伤到他们。 而且他们还有杀手锏，只要用火球或者水弹之类的技能击中雅克，源能震荡开便会激活木枷，到时候被木刺麻痹的他，就任他们鱼肉了。 四人分开后，立即施展源能技，毒球、水弹、风刃纷纷招呼到雅克身上。 雅克不避不让，硬生生受了四击。 四人刚刚喜形于色，却发现挨了源能技攻击的雅克依然纹丝不动地站立在原地。 当日用大棒偷袭雅克的那人心中疑惑，借着夕阳余晖仔细一看，背上刷一下起了一片白毛汗。 却见雅克脚下掉落着已经分成两半的木枷！ 他什么时候打开了木枷？ “啪嗒！啪嗒！” 又是两声木枷掉地的声音，雅克背后的马克探出头来，两手抱着一只橘色的胖猫，颤颤巍巍地说道：“雅克先生，这是……” 雅克回头说道：“哦，它是胖橘，是我的宠物，你带它到旁边等一下吧，我这里很快就完事了。” 塑能者揍四个高阶觉醒者需要多久？ 不知道别人有多快，在雅克这里不过是两秒而已。 只见他向前一冲，两臂展开，肌肉结实的两只上臂同时撞上两个叛军的脖子，像搂着他们两人一样。 劲力一抖，两人便被甩在地上。 接着身形横跃，一脚侧踢蹬在叫他们出来倒便桶的叛军胸口上，他在惨叫中飞出十多米远。 为首的叛军自从发现木枷不在雅克手腕上，便转身要跑。 只是这身体刚转过来，正好撞入雅克怀中，被雅克胳膊一览便夹住他的脑袋，接着抬起膝盖顶在他的肚子上。 力道不大，却让他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蜷成一圈，嗷嗷地叫。 马克赶紧上前捡了一把剑，再去看三个叛军，两人颈骨折断已经不动弹了，一人胸口塌陷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蜷在地上的那个叛军还在哀嚎，雅克蹲了下来，拍拍他的脸，说道：“现在可以说说是谁想要我的命了吧？” 那个叛军当即翻身跪下，声泪俱下求饶道：“大人！绕了我吧，我也是拿钱办事。你们放心走，我绝不声张！饶了我吧！我是一时贪念起，我错了！我真错了！” 雅克念头一起，十根乳白色的细针悄无声息刺入叛军趴伏在地的十个手指之中，痛得他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继续沉声问道：“告诉我，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人实在顶不住了，边嚎边说：“是……是洛斯大人的朋友……他给小人钱票，他的名字，小人不知……是他让小人……解决……” 雅克自揣没有的罪过叛军中的人啊，便继续问道：“他是你们的人？也在押送我们的队伍中？” “不是，他不是独立军的人，但也……也在队伍之中……” 雅克疑惑丛生：“和我说说他的长相，还有，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那个叛军只好说道：“他是个二十多岁的帝国血统的男子，我只在洛斯大人的营帐里见过他，和洛斯大人关系很好，大人还让我送他回帐篷。就是那时候他给我钱，让我解决您的。他说您和他有过节，不想到约克城赎人的时候，你被安然赎回去。” 帝国血统？二十多岁的男子？ 雅克突然发现一个细节，追问道：“送他去哪个帐篷？他住在你们军士的帐篷里吗？” “不是的，他在特殊俘虏的帐篷里面……” 住在俘虏营帐，便是和凡妮莎他们一同关押的重要俘虏，又是叛军军官的朋友，还和自己有仇！ “那么赶路的时候，他坐在特殊俘虏的马车上了？” “是的，是的，我什么都说了，求您饶了我吧！” 原来是里应外合的叛徒，不过一时间雅克实在想不出是谁。 雅克知道了大致情况，也没时间耽误下去，这个幕后之人留待以后慢慢查找。便伸手扭断了他的脖子，接着招呼马克一起将四具尸体丢入污水池中。 随后召出光门，带着马克和胖橘便进入了其中。 下一步，便是找到凡妮莎了，要在这四人的失踪被其他叛军知晓之前，救出凡妮莎。 第237章 劫囚(1) 这是哪儿？ 此刻马克的心里只有这个问题挥之不去，几天内他听雅克说了许多次什么光门啊，见到就逃进去，他还以为那是雅克用来安慰自己的说辞。 好吧，直到置身于其中，他才感受到这里的玄奇。 他晃晃悠悠跟着雅克身后，亦步亦趋，生怕一脚踩空了便跌落到下方的黑暗中，连落脚的位子都不差分毫。 他滑稽的动作招来胖橘一阵白眼，却还不自知，嘴里吧啦吧啦问个不停。 雅克不耐烦地说道：“这里就是次元空间，它一直存在的，我的技能只是开辟了进出这里的门，就是我们刚才进来的那个。” 马克还是一肚子疑问：“雅克兄弟，我们能不能通过这里一直回到约克城啊。” 雅克答道：“不能，我们撑不了那么久。” “啊？不能带吃的和水进来吗？” 雅克只好解释道：“你撸起袖子来，仔细观察自己的皮肤，是不是偶尔有白色光点跑出来。” 马克立即卷起袖管，紧盯着自己的胳膊，过了几十秒，兴奋地说道：“真的啊！有一个针尖大小的光点冒出来啊！好神奇！” “你现在是什么修为？觉醒者高阶？”雅克问他。 “我刚成为觉醒者巅峰！再有一两年我就能成为塑能者了！”马克非常自豪，三十岁之前的塑能者，在贵族和上层社会中算是优秀子弟了。 “呵呵！你在这里待上两天，就可以回到觉醒者高阶了，也许多待上一周你就回到刚觉醒超凡者的状态了。”雅克淡淡说道。 这下把马克吓得一激灵，合着在次元空间待久了，还要掉修为的。 看着马克面露难色，雅克也懒得逗他，便说道：“那些光点便是这个空间的源能，我们不仅无法融入体内，还会将原先储存在我们体内的源能缓缓析出，你看到个光点便是从你体内逸散的源能。 不过，一两个小时的短时间停留还没有什么影响，睡一觉，调养一下就好了。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通过躲在这里，一路逃回约克城了吧。所以我一直在等玛丽安的接应，有了接应我们才有希望逃回去。凡妮莎失踪，他们一定会大肆寻找的。” 马克总算放松下来，问道：“玛丽安带了多少人啊？有了你这个技能，倒是不需要强攻叛军的矿场了，确实容易了很多。” 雅克答道：“加上她是八个人，真正有用的是两个宗师和另外三个人。人不多，但是……不弱。” 心中大定，马克屁颠颠地跟着雅克走了一段路，可惜在漂浮着光点的黑暗空间内，他根本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雅克要怎么去救凡妮莎。 只见雅克再度打开光门，马克怀里的猫挣扎一下，便跳了到地上，一头撞入了光门中。马克刚想去拦截，却被雅克拉住，接着光门就关闭了。 看他实在是不解，雅克只好说道：“让胖橘去找凡妮莎，放心吧。” 这几天相处下来，雅克觉得这个马克·克伦威尔，虽然有些纨绔贪玩，但是品性还是还是不错的，而且在危难时刻还救了自己一命，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了，于是一些隐秘也就让他知道吧。 不过关于空间裂隙尚还好解释，混沌系的源能技罢了，但是却没让胖橘在他面前说话，兽王（伪）级别的宠物，心脏不够大是受不了的。 这边雅克在次元空间等待，外面胖橘却在到处寻找凡妮莎的踪迹。 雅克干脆坐下休息，在他意识中，一人一猫正在对话。 “你们那一排洞穴本皇都看过了，没有！”胖橘说道。 “特殊人质，自然要特殊对待了，不然你去西边的建筑看看，那里至少是房子不是地洞。”雅克答道，可惜除了嘴动，身体还是站得笔直。 雅克意识中的胖橘也是身体僵硬，连从来不休息的尾巴也随意耷拉着一动不动，只有话语传出：“发现一个屋子的守卫比较多！本皇瞅瞅……咦！在搞宴会么！啊，看到凡妮莎了！她也在！” “感官共享，我也要看看！” 胖橘正蹲在一张椅子下面，恰在房间的角落中。胖橘有一种能力，如果它一动不动，可以让人完全忽视它的存在，这和溜门撬锁及走路无声一样，都被它成为是小手段。 这些小手段百试不爽，除了那一晚被脑子不灵光的麦凯抓到过。 房间内三四十号人分坐四个圆桌，每人面前一份菜肴，只不过每一桌都是一部分人在大快朵颐，另一部分人却食难下咽。 凡妮莎所在的那一桌，坐在首座的男子是个原住民，年纪看上去五六十岁了，黑发中夹杂丝丝缕缕的银丝，还有满脸的褶子。 男人对付完盘中的棒骨，拿起手巾擦了擦手，向自己对位的凡妮莎说道：“姑娘兰心蕙质，怎么就非要在这类细枝末节上纠缠不清呢？” 凡妮莎正襟危坐，笑容恬淡，说话的声音也不紧不慢：“不，莫拉蒂先生，您对我们的文化理解还不够，这里我必须纠正您的几个误区。 首先，你方的诉求是独立建国，那么你们的行事便需要按照国与国之间的处理方式，就像是帝国和光明神国之间，或者向斯图亚特公国和卡斯蒂亚公国之间一样。 那么我便不能像被山贼或者海盗俘虏那样写信向家族请求赎金，而且贵方要的也不是赎金，据我所知，贵方真的不缺钱，要的是政治地位的认可。 我只能写信告知我兄长，确认我已被俘的事实，但是我绝不能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因为这已经不是我们库斯曼家族和一伙强盗之间的事情，而是两国之间的博弈。 不能让我的行为影响到我兄长的决断，虽然他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被称为莫拉蒂的男子盯着凡妮莎微笑着，意味不明，这让凡妮莎有一些紧张，端起水杯来，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其次，贵方要求我们这些战俘从事采矿作业，我认为不合理，但是我还是会规劝其他人配合。 贵方要记住这一点，我们不是奴隶，文明国家是不会将战俘作为奴隶使用的！ 当年我们犯过错误，用玻里亚人充作奴隶，但是现在我们意识到了错误，并且进行了改正。 所以在我看来，我们是通过了采矿作业的工作换取你们的提供的食物和住所，我们是战俘，而不是成为盗贼的奴隶。” 雅克和凡妮莎仅仅是数面之缘，不过这时候也理解了为什么她可以说动叛军救治自己，而不是随便补上一刀，便扔在路边了。 第338章 劫囚(2) 莫拉蒂拿起一根小木签子插入棒骨中间，将其中的骨髓掏出来，堆在盘子上，油腻腻的一坨，然后用勺子舀起来送入嘴里，享受的愉悦之情挂在脸上。 而他对面的凡妮莎着微微皱起眉头，似有不喜，却并未开口。 莫拉蒂拿起棒骨，在手中晃着，说道：“凡妮莎小姐不太喜欢我这种野蛮的吃法吧？但是真的很香啊。放下矜持，你就能品尝到美味。 你说我对你们的文明不是很了解？ 也许吧。 七十九年前，我出生在帝都，是的，就是帝都，作为一个子爵家侍女的遗腹子。 我是幸运的，被子爵关照有加，帮我登记了一个私生子的身份，我便能免费在社区学校读书，然后又幸运地通过了学院门，被帝都源能学院录取。 那个子爵很高兴，由衷地替我高兴，他认为文明的光芒可以洗净我罪恶的血统。 然后我学习，我晋级，我成为了你们认可的文明人。多年后带着子爵的信任返回新大陆，照料他的生意，就是德兰诺山区新发现的秘银矿。 如果不是这个安排，我可能会一直作为一个文明人生活下去，健康、富足、无忧无虑，完全忘却了我的血统和我的民族。 不过，命运还是让我回到了这里，让我知道了还有一群人更需要我，比我远在帝都的母亲，视我为己出的子爵以及我的那些混血弟妹更需要我。 和我同样血统的人，贫困、饥饿、愚昧、挣扎在毁灭的边缘，于是我留在德拉诺山区，帮助我的同胞们，让他们能够生存下去。 我努力五十年，才有了你眼前的这些，你称之为叛军也好，或者奢望建立自己国家的原住民也好。 那么请问，我们的苦难和鲜血的源头来自哪里？ 我们原先自由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为何会被驱赶到这个换荒芜的大山中？ 你大概会说，那是早期殖民者的错误，你们都是干净的、洁白的、无罪的。 不，在我看来，在我们看来，并不是这样啊，你们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从而我们这里夺取的。 当年你们的先辈是怎么说得来着，哦，对了， ‘城邦之外，非神即兽’！ 我们的先辈在你们的文明之外，又弱得可以，自然不是什么神了，那便是野兽喽。 他们若是知道你现在和一帮野兽探讨文明人应该是如何对待你们，大概要骂一句，不肖子孙吧！ 哈哈哈…… 不要只是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才来谈文明、人性和人权。 你可以在信里，把我的这几句话告诉令兄： 从明天开始，我每天给他送一颗人头，你的将会是最后一颗。 如果他还是不答应我们的条件，这里的人处理完之后，我还有办法弄来更多，更有分量的人头送给他。 野兽的子孙，自然有野兽的行事方式。” …… 凡妮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那个叫莫拉蒂的人，应该就是叛军的首领，自己被他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当然让她如此失态的是，她并不认为帝国会答应叛军的谈判诉求，走到最后，自己这些人都会成为无头鬼了。 突袭抢回他们更是不可能了，这里防备严密，又在德拉诺山区的中心，想不惊动原住民靠近这里都很难，派人来救便是嫌他们死得不够快。 叛军完全是游击的性质，只有派出大兵团慢慢蚕食叛军的领地，迫其决战，才能剿灭他们。不过到那时，自己坟头的草都好几尺高了。 心情不好，凡妮莎倒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到了这里，她的待遇一下子好了起来，不再是十多个人挤在一个小帐篷里面，闻着别人的汗臭入睡了。她有自己的岩洞，是当初矿场矿工的居所，如果无视门口巡逻的守卫和手腕上的木枷，她觉得自己至少还能算是一个明天就要奔赴岗位的普通矿工。 胡思乱想间，忽然一只大手捂在了她的嘴上，惊慌地扭头看去，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床边。 雅克！ 他怎么会进入我的房间？！ 雅克把食指贴在唇边，示意凡妮莎不要出声，她眨巴两下眼睛表示知道了。 接着雅克从腰间拔出一把军团短剑，麻利地破开木枷，然后回剑入鞘，也不管凡妮莎是否同意，两手将她横抱起来，便转身进入到一扇光门之中。 凡妮莎眼见景物一变，从岩洞房间中，一下进入了星空！ 各个方向都是无边的黑暗，只有依稀的光点漂浮在周围，扭头看去，光门急剧变小直至消失。 雅克左手放松，便要将凡妮莎放下来，可是怀中的人儿往地下一看，便吓得两手揽住他的脖子，两腿夹住腰，死活不下去。 这一松手，还不知道掉到那里去呢。 “咳咳，凡妮莎小姐，请你下来吧，没事的，不会掉下去，放心。”雅克说道。 凡妮莎满脸羞红，试探着将脚往下一踩，还真踩实了，扭头看去，马克正笑盈盈地抱着胖橘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时间耽误不得。 雅克一边拉着凡妮莎就走，一边简单给她解释自己的源能技空间裂隙，和现在的情况。 “必须尽快和玛丽安他们汇合，只有离开了德拉诺山区，到了帝国的控制区域。我们才算是安全了。”雅克说道。 凡妮莎忽然停了下来，说道：“雅克，能不能把其他人也给救出来？不然他们肯定要死的，叛军已经决定每天杀一个人直到我哥哥接受他们的条件……” 这让雅克犯了难，思考片刻说道：“能不能只救几个人，比如你们的好友，带着那么多人，我们是没法快速离开德拉诺山区的，首先马匹就不够，我们只准备了你们两个的马……人多反而是累赘，最后会把我们都给害死。 马克，你有朋友陷在里面吗？凡妮莎，你想救谁？把备用马匹也用上的话，我们最多能多救十个人吧。” 马克耸耸肩，说道：“我的朋友……算来只有文托和玛丽安，他们很安全，德丽莎那个小婊砸我是不会救的，其他人就更没必要了。” 雅克看向凡妮莎，妹子也没想到会这么难办，绞着手说道：“我其实才来约克城几个月，你们算是我在新大陆唯一的朋友了，只是就这么放着他们不管……” 雅克挠挠头，说道：“我明白了，只要让叛军不随便杀人就行了吧？那我有办法。” 他从马克怀里接过胖橘，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乱走，不然我很难找到你们。” 然后便反身回去，在两人注视下渐行渐远。 …… 过了一个小时，凡妮莎和马克越等越不安，焦躁着四下张望，终于看见一个人影从远方跑来。 到了近前，雅克还是抱着那只胖猫，面带笑容地说道：“好了，短期内他们不敢擅自动俘虏，我们走吧！向前再走五里就可以离开次元空间了。” 第239章 劫囚(3) 莫拉蒂被助手叫醒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三点，他将手中那张笔迹潦草的纸狠狠拍在桌子上，说道：“让洛斯、布伦纳、格林和博兹都去作战会议室等我。” 十多分钟后，独立军的几位骨干聚集在作战会议室。 莫拉蒂匆匆进去房间，直截了当地说道：“发生的情况，我想大家略微了解一些，我再简单说明一下。 俘虏逃跑了三人，其中包括最重要的凡妮莎·库斯曼，霍法·库斯曼的妹妹。 我们的人死了七个，其中四人死在污水坑，三人死在营房。从死亡时间来开，前四人的死亡时间稍早，我判断是正好遇上营救凡妮莎的人，被灭口了。 后三人是在上半夜死亡的，虽然手法不一样，但是应该还是同一拨人，是他出手警告我们。 这个，大家传看一下吧。” 莫拉蒂将一张纸递给其他人，每人看后都面色凝重。 莫拉蒂继续说道：“放心，我不是轻易妥协的人，他们肯定还没走远，我会立即展开反击的。 洛斯，你和你的人辛苦了十多天了，追击他们就不用你去了，这几天守好营地。 布伦纳，你带着预备队在周边山林巡查，预防营地再次被偷袭，做成常态，我们的防守还是太松懈了。 格林、博兹，你们两人和我分别带领一部分铁骑队，兵分三路去追击救走凡妮莎的那伙人。 我不会让他们走出德拉诺山区的！ 好了，各自行动。” …… 夜色中的山谷从来就不是安静的，连绵不绝的风拨弄植物的唦唦声，穿插着传遍谷中的尖利鸟鸣声，以及偶尔爆发的沉闷兽吼声。 一阵马蹄，急切，快速，就这么突然加入进来。 二十多匹马，各个身姿矫健，在源石灯的照耀下，沿着山谷中的道路奔行。 夹杂在马蹄声中的是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多此一举！哎，多此一举！” 另一人抽空回了一句：“好了，我的大小姐，我知道错了！你都念叨了十多里路了。” “你还说不得了！咱们这么多麻烦，不都是你多事才惹出来的！你要是……哎……” 另一个女声说道：“玛丽安姐姐，别怪雅克了，是我求他帮其他人的。” 玛丽安说道：“我不是怪他帮其他人，是怪他做事情不动脑子！他要是悄悄救回七、八个人，我也没话说，救三个也是救，哪怕多救十个人，我们的马也够。 他倒好，自作聪明去威胁人家，还什么杀一人，必杀十倍报之。 人家会想不到你必须护送凡妮莎回到约克城吗？这么有威胁的暗杀高手，人家会放你离开？ 现在灭掉你的迫切性，比抓回凡妮莎还要高。” 法比安问道：“我还是没搞明白，我们救走凡妮莎，那些叛军本来就会围追堵截我们啊，雅克杀人不杀人影响不大吧。” “笨蛋，有个词叫士气懂不懂？不解决掉暗杀者，消息传出去，叛军的士气就会大跌。 还有一个词叫色厉内荏，知道不？雅克若是能偷袭干掉一个宗师，他们反而乖乖的认栽，把那些人好吃好喝供起来。 他只是砍了三个普通叛军，其中应该连塑能者都没有，这代表啥？他的偷袭手段了得，但是实际战力不行。 雅克这种威胁，对于小组织还有效，面对叛军这样的又有数千超凡者，占据两千里德拉诺山的军事组织，屁用都不顶！” 雅克哑口无言，玛丽安略一提醒，他便意识到犯错误了，他的所谓威胁，实际是上催着叛军动用全力来追剿自己。 现在只能和叛军比速度了，一路南下，看谁能先到达帝国控制的重镇诺姆镇。 …… 马不停蹄，奔行了一昼夜，熟悉德拉诺地区环境的图代克终于开口说道：“还有三十多里就到诺姆镇了，还好我们走得快，没有在半路被堵上。” 大家也精神振奋，不再怜惜马力，一路狂奔起来。 诺姆镇由于靠近异兽活动频繁的山区，所以修建了保护城镇的城墙，二十米高的城墙远在几里外的山坡上便能看见。 马队刚冲下山坡，镇中便冲出百余骑，打磨闪亮的秘银铠甲，光芒粼粼闪闪，似一股奔涌的银流。 图代克忽然勒住胯下马匹，用撕裂的声音喊道：“快跑！是铁骑队！叛军的精锐！” 一路默默无言的保罗示意大家停马，说道：“别跑了，他们以逸待劳早就在这等我们了。” “可是……” “图代克老兄，和我一起去会会对方的宗师吧。” 说罢保罗从马上升起，向着对方的阵营飘去。图代克也只好离地而且，随着保罗而去。 银甲骑士们在距离雅克等人还有几百米的距离也停下了马蹄，同样飘起三个人，和保罗二人空中相遇，五人一齐落地。 铁骑队中为首之人正是莫拉蒂，他上前脱帽微微躬身，然后说道：“两位先生，我是莫拉蒂，独立军的总参谋。” “保罗，一个佣兵而已。” 莫拉蒂说道：“保罗先生，幸会幸会，我要是猜得没错的话，凡妮莎·库斯曼小姐就在您的队伍里吧？” “没错。” 莫拉蒂一直面带笑容：“那我能否请凡妮莎和我一起去山中盘桓几日呢，之前招待不周，弄得她无故出走，这才带着小子们来迎接。” 图代克急切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你们怎么会跑到我们前面的？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诺姆镇？” 莫拉蒂答道：“我们在德拉诺生活了近百年，总会知道一些节约时间的小路吧。您要是选择去蛮牛镇或者赫拉海姆，都有铁骑队在等你们。” 保罗说道：“还真是算准了我们离开德拉诺山区一定会找城镇休整。不过，如果我不交人呢？” 莫拉蒂说道：“保罗先生是个佣兵吧，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报价呢？您这趟辛苦了，我也不让您白跑，三十万银币如何啊？霍法·库斯曼应该不会舍得给你这么多银币吧。” 保罗缓缓说道：“莫拉蒂先生果然比霍法市长慷慨……” 听到这话，莫拉蒂将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 “霍法可是一个银币都没付给我啊。” 这下莫拉蒂眉头也皱起了。 保罗继续说道：“只是我家的不孝儿子也被你给请去山里做客了，我是带他回去的。而凡妮莎那个小姑娘，救了我儿子。救命恩人要回约克城，我也不好丢下她，就顺便带回去了。” 莫拉蒂语气一变，话语阴冷：“这是谈不拢了？非要逼我们动手了！” 保罗笑道：“你也可以试试动手，只不过后果请自负吧。” 第240章 孤身冲阵 雅克远远望着父亲和叛军首领的谈判，初时还好，不过没多久五人便四散分开，打了起来！ 图代克与一名叛军捉对厮杀，而保罗则以一敌二。 宗师之战，身体动作都是奇快，雅克这样的实力也只能勉强看清人影，不过他们施展的源能技站在远方看起来倒是颇为华丽。 而最为惊人的是保罗放出的两条庞大黑蛇，在空中游走追逐叛军的两名宗师。 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然而很快雅克就没心情看宗师大战了，叛军的一百多个银甲骑士整队列阵，准备向己方发起冲锋。 保罗和图代克都分身乏术，无法救援。 雅克急忙招出战马，其他人也纷纷握紧武器准备作战。 胖橘突然在雅克的意识里开口了：“终于到本皇出场的时候了，保罗这个家伙暂时靠不住了，之前还大言不惭说能够一对三。带本皇冲阵，让他们都后退躲远点。” 时间紧迫，雅克也从不怀疑胖橘的决定，立即说道：“你们向后撤，我带胖橘去阻挡他们！” 大家一直习惯了听从雅克的指挥，玛丽安等人调转马头便向后撤。 凡妮莎见雅克一人一马迎着叛军冲去，急切说道：“他……他一个人……” 见他不走，阿丽夏牵过她的缰绳，拉着她一起后撤。 莉莉跑开一段，回头看去，只见雅克孤零零一人冲向上百骑，还是不直觉地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玛丽安大喊：“你别去添乱啊！” 莉莉却不管不顾地跟着雅克一同冲锋，气得玛丽安直念叨：“疯丫头！疯丫头！” 叛军的铁骑队是训练有素的骑兵，队伍加速中便形成了三队冲阵队形，标准的重骑兵队列。 这只铁骑队的首领见雅克一人对冲而来，其他人却转身逃跑，微微一笑对身旁人说道：“这就是老师说的骑士精神吧，值得尊敬的对手！” 说罢放平骑枪加速冲出队伍，一马当先，打算单独面对雅克。 雅克和胖橘也沟通好了战术，挺起长槊便向叛军的队伍中心冲去，而胖橘则蹲在战马的马头之上，迎风而立，表情严肃。 骑兵对冲，几百米的距离几乎是转瞬就到，雅克见对方接近，右手单手持槊杆尾端，左手扶住，在极限距离全身发力将长槊向前刺去。 而战马在雅克刺出的同时突然加速，在对手看来便是他按捺不住提前出枪，然而出乎意料的，这一枪却突然出现在面前。 饶是铁骑队的首领修为不低且经验丰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放弃攻击，向后一仰，看看避过长槊的锋锐。 然而两骑相错，雅克摆槊向左，往回一收，槊杆尾端就斜刺里窜出，直接命中铁骑队首领的右肩，一下便将他打下马去。 越过此人，雅克恰好在铁骑队的第一波锋线面前，三十人使出了协同源能技“方阵”，如林的长枪指向他，下一秒他便要被锋锐的枪尖刺穿。 身后百米远的莉莉吓得将头偏开，不敢看鲜血淋淋的下一幕。 千钧一发之际，胖橘突然发出刺目金光，一个金色圆球包裹了雅克和战马。 而此时的铁骑队被金光一照，许多骑士陷入慌乱之中，甚至跌下马来，协同源能技不攻自破。 即便是冲到雅克近前的骑士也发现他们的长枪撞到圆球之上便被弹开，撞上圆球的人和马，就像撞上墙壁一样，在强大的动能下，战马骨断筋折，骑士被摔下马来。 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的骑士也有人落马，不过大多未受影响，第二阵的协同源能技方阵再度撑起，向光球袭来。 长枪林撞上了光球，却生生被光球阻挡，整个马队硬是被顶着停了下来，逼得第三队骑士不得不向两边散开，以免撞上自己人。 也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以光球为核心，向四周发散，周围的骑士和战马都被这股力量掀翻，散落一地。 追上来的莉莉虽然恰好低头躲过了金光耀眼，却还是被这股力量连人带马掀翻了。 不过还好她距离较远，落马后一个翻身，便稳稳站住。 而此时整个战场上除了雅克还骑马屹立在原地，叛军的骑士都被那股冲击力放倒，运气不好的摔在地上爬不起来，而更多的是被战马压住无法动弹。 远处交战的五名宗师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非常默契地同时后撤罢战落到地上。 保罗趁机向莫拉蒂喊话道：“内个谁？莫拉蒂，是吧？把你的手下收拾收拾都带走吧，我们双方停战，各走各的，不然我们真要下狠手，你的骑兵都要交代在这里了。攒点家底不容易，别浪费了。” 莫拉蒂远远望去，雅克淡然骑在马上，以睥睨姿态看着满地挣扎的铁甲骑，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你们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青年宗师。” 保罗笑道：“嘿嘿，你也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强。” 莫拉蒂说道：“就此罢手，将来有机会我还会找你切磋一番的。今天有所牵绊未能尽全力。” 保罗说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已经尽了全力呢？” 雅克转头骑到莉莉身边，将她拉上战马，说道：“你怎么跟过来了啊，差点就被波及到。” 莉莉嗔怪道：“我又不知道你和胖橘弄出这么大动静，担心你么……” 和雅克过了一招被打下马的铁骑队首领正好在他们旁边，挣扎站起，努力抽出马刀指向雅克，准备要扑击上来。 雅克见状，将横在马上的长槊一摆，也遥遥指向不远处的落马骑士，等着他随时攻过来。 远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虽然遥远，却让战场上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铁骑队！撤！” 保罗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都回来吧！我们进城！” 铁骑队首领本来就右肩受伤，这时终于撑不住了，平举的马刀端不动，颤巍巍晃动，只得缓缓放下来，回刀入鞘，说道：“今日之败，理查德记下了，待我成为宗师后，再来讨教！” 说罢转身向自己的战马走去，背影萧索，缓缓走到战马身侧，一脚踏入马灯，正要跃上马背，却听雅克说道：“媳妇，他欺负人！我才刚成为塑能者，他都塑能者巅峰了吧，还要等成了宗师再来欺负我，好过分啊。” 听到这话，气得理查德身体一晃，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 待雅克一行人进入了诺姆镇，见到的是惊魂未定的镇长和本地贤达前来欢迎。 而他们并不敢耽误时间，稍事休息后便出发前往约克城，终于在两日后抵达。 第241章 帝国特使 凡妮莎安全逃出的消息图代克早就通过沿途的情报点发出信鸦通知了霍法市长。 所以一行人刚到约克城的北郊，便见到了等候迎接他们的城卫队。 城卫队为首之人是总队长戴维森，见到众人便满脸热忱地迎了上来，双手握住保罗的手，边拍便说道：“这次多亏了保罗宗师出马，凡妮莎小姐才能安然脱身，市长本来要亲自迎接的，可惜公务缠身，无法成行，甚是遗憾啊。 过几日待有空闲，能否劳烦保罗宗师前往市长府邸一叙呢？” 保罗也只好陪着戴维森说些应酬话，看着城卫队员将凡妮莎迎上蒸汽车。 蒸汽车驶离，凡妮莎探出头来和大家挥手道别。 稍后戴维森也率队离去，图代克和大家告别后，也跟着城卫队的队伍走了。 马克·克伦威尔说道：“那个……我也找一辆出租马车回南城了，我父亲还不知道我安全回来了，早点回去也省得他担心了。 雅克先生，你一直都在玛丽安府上吗？过两日我登门拜访感谢你的相救之恩。” 雅克说道：“是你救了我，我才能救你，你不欠我的。我们都是共同经历生死的朋友了，你要来找我们玩，当然欢迎了，说登门拜访就见外了。” 马克狠狠点头，说道：“好！大家都是朋友！” 玛丽安打趣道：“莉莉，你可要盯紧了雅克，千万别让他单独和马克出去玩！” 莉莉疑惑道：“为啥啊？” 玛丽安解释：“这家伙和文托是出了名的欢场双雄，到了红磨坊那种地方，里面的姑娘没一个不认识他们的。” 被玛丽安调笑，马克也不敢回嘴，赶紧拦了一辆出租马车离去了。 众人便骑马返回，到了莱卡特河大桥，保罗带着萨米返回心里的花酒吧，策马沿着大桥去往南岸，雅克则陪着莉莉前往玛丽安家居住。 等到了玛丽安家门口，却没想到图代克在一小队城卫队员的陪伴下等在庄园门口。 见到他们便即急匆匆迎上来，说道：“雅克先生，玛丽安小姐，霍法市长请你们前往市政厅一叙，哦，对了，还有法比安先生、莉莉小姐、阿丽夏小姐也请一同前往。” 雅克问道：“不是说市长正忙呢吗？怎么突然邀请我们去呢？为什么其他人不一起邀请呢？” 图代克满脸歉意，说道：“我们也是半路接到消息，便来找你们了，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接着他又拉过雅克，背开城卫队员悄声说道：“我刚才听说，市长大人正在接待帝国特使，据我推断，邀请几位可能是想要几位面见特使大人，回答一些问题。艾玛小姐和娜塔莎小姐都是平民，可能不方便参加……” 雅克也悄声说道：“谢谢你，图代克先生，不过我也是平民啊，我去方便么？” 图代克连忙说道：“不，不，雅克先生是市长点名邀请的，没问题。” 得知情况后，玛丽安提出大家都收拾打扮一番再去市政厅，图代克也只好等待。 半个小时后，雅克、莉莉、玛丽安、阿丽夏和法比安收拾一番换上礼服，乘坐玛丽安家的蓝色蒸汽车前往市政厅。 …… 市政厅，圆形市议会议事厅。 雅克等人被从后门带入，沿着台阶登上了阶梯座位的最顶端，在侍从的引导下落座。 放眼望去，今天的市议会议事厅和几日前的光景完全不同。 如果说几日前玛丽安来到这里讲述春猎营地被袭的经过时，议事厅嘈杂得如同周末的集市。那么今天的市议会议事厅就像优雅的歌剧院，观众们都凝神静气地倾听一个声音。 听了一会，雅克发现发言者并未谈论叛军和人质，而是在讲述帝国三大大宗商品交易市场的最新规定。雅克听得云遮雾罩，而玛丽安则将小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再紧紧抓住蝉翼纱的罩裙，还在微微抖动。 啰嗦完一通关于大宗商品交易所的破事，台上的那人又说起关于果酒需要增补到《食糖法案》中统一管理价格的规定。 这回原本安静的议员们也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雅克见有人说话了，也悄悄问身旁的玛丽安：“什么是《食糖法案》？” 玛丽安悄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新大陆北部皇室直管殖民地大部分的糖都来自于斯图亚特的殖民地？” 雅克摇摇头，补充道：“不过我在中部的塔瓦雷见过甘蔗田，我还收过甘蔗呢。甘蔗榨糖……” “那你想象一下，你花在购买斯图亚特殖民地生产的糖上面的钱，其中有三分之一都交了税。而现在，这个范围将要扩大到非皇室直辖地区以外的所有果酒。” “为什么啊？” “照顾北域种植甜菜的农民，打击斯图亚特的食糖倾销。这个政策除了让大家都吃高价糖之外，根本就对斯图亚特的蔗糖产业没有影响。” “我明白了！走私！” “没错，从中部地区到北部地区的交通方式太多了，根本堵不住走私，然而走私的糖却可以堂而皇之的卖高价。” “制定政策的人是怎么想的啊？” “帝国北方的土地贵族需要保护和拉拢呗。食糖和葡萄酒本来是他们的主要产品，结果纷纷受到新大陆产品的冲击。《食糖法案》不仅在这里执行，而且还在京畿和北域以及萨克森公国执行，也就是说，以后新大陆的葡萄酒到了帝国就没有什么价格优势了。 呵呵，我叔叔在明年的家族会议上倒是不用费尽心思说明，为什么别人的葡萄园都大赚，只有我家的会亏损了。” 两人悄悄说话间，台上的发言人在稀疏的掌声中走了下去。 接着一袭紫裙飘到了小演讲台上，议员们也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上，甚至不少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 紫裙女子在小演讲台上转了一圈，向分散在圆形阶梯议事厅的议员们致意。 便是这么一转，雅克看清了她的面容，而玛丽安的话这让她惊讶不已： “原来她就是皇室特使啊！” 第242章 一个银币都不拿走 玛丽安发现不仅雅克，其他几个小伙伴的面色都颇为古怪，抓起身边的莉莉问道：“你们认识特使大人？” 莉莉低声说道：“见过，叫克劳迪亚，去年和雅克他们一起参加迷雾森林挑战赛。” 法比安补充道：“我们还结盟过呢，一起作战的战友！” 阿丽夏也补上一句：“还一起吃过羊肉火锅，一起喝过酒。” 雅克最后来了一刀：“克劳迪亚·冯·施威格，我家有个不靠谱的长辈恰好是她姑父。” 什么和什么啊！ 玛丽安没想到这帮小伙伴竟然认识帝国特使，而且关系还挺近！ 不过雅克更为纳闷，问道：“她怎么会成为帝国特使？她不是萨克森人么？她父亲好像是个侯爵。” 玛丽安喃喃道：“施威格，冯·施威格……她是施威格侯爵的女儿！那我大概能猜到一些了，她可能嫁入皇室了，萨克森一直有和皇室联姻的传统。 不知道是嫁给几皇子，大皇子……虽然血缘比较近，我算算啊，施威格侯爵的母亲和皇后的母亲是姐妹，好像也在可成婚范围。 二皇子？他的基本盘在北域，可能性不大。 三皇子……三皇子有个平民女友，除非他们分了…… 四皇子……额，太小了，不可能！” 听玛丽安叨叨了一阵，雅克帮她总结了：“就是说她是大皇子的妃子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我的猜测……” “……” 这时，演讲台上的克劳迪亚也说到了重点。 “…… 在我临行前，皇帝陛下收到了一份报告，便命我向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各位绅士们，确认报告的真实性。 那么我来确认一下，为国捐躯的税务官涅夫斯基，是否组织了一支三百人的税收队？ 霍法市长，您能告诉我吗？” 坐在最前排的霍法，站起来，整理了下领结，说道：“特使大人，涅夫斯基税务官确实组织了这么一只队伍，那是因为苏族人向来……” 克劳迪亚打断他道：“原因我们以后再讨论，我只是确认事实。那么市长大人，这只税收队的运营费用，是来自于税款中拨取呢？还是其他来源？比如涅夫斯基自掏腰包，这个理由我也会相信，毕竟涅夫斯基的妻族是有名的大贵族，税收队的队长还是他的妻弟。” 雅克等人都被如此犀利的克劳迪亚惊住了，这是那个满山找雪狐的大姐头？ 霍法市长面不改色地答道：“由于涅夫斯基的账目都在齐迪兰城的动乱中遗失了，我们没有确切证据表明税收队的资金来源是来自税款……” 克劳迪亚再次打断：“涅夫斯基的妻族，布兰特家族已经向皇帝陛下保证，他们并没有资助他建立这么一只武装，打着皇室的名义向臣民征收重税，并且引发了这次动乱，而动乱的直接后果就是，帝国失去了整个苏族自治领，而皇帝陛下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丧失国土的君主。 那么霍法市长，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只武装的存在呢？” 雅克没想到胖橘不过是跑到湖神庙偷窥被抓，结果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好奇心引发的血案啊。 霍法也是老政客了，当即回答：“抱歉，特使大人，我们也是事后得知的情况。我这里的税款支出内容中绝没有相关支出，税款支出是由在座的议员们共同审议的，大家都能确认。” 克劳迪亚看向第一排另一端，自己带来的记录员，那人点了点头，她便继续说道：“好的，霍法市长，您的回答都用源石影像器记录下来了，待我返回的时候，将会呈递给皇帝陛下。 还有明天和银龙神国的谈判，我需要霍法市长稍后和我确认下条约细则，这里就不多说了。 在这里，我想要和各位绅士们再次强调的是，自从二十多年前的那次战争之后，帝国秉承的原则一直是，新大陆的税收都将用于建设和维护新大陆，理论上一个银币都不会被装船运回帝国。 这次苏族领的独立，其原因是苏族的湖神觉醒，需要和帝国重新确认双方都认可的双边关系，兽王庇护之地可称国！ 而不是税务官的横征暴敛造成了革命！ 我希望能够在舆论上扭转一些谣言对帝国形象的影响，霍法市长，以及各位拥有报刊的先生们都需要配合进行相关宣传。 另外，皇帝陛下对新大陆的税务工作提出了整改要求，具体整改细则我会和市长大人商议后，提请皇帝陛下审阅。 我就先说到这里了。” 雅克悄悄和莉莉说道：“我觉得我们认识的克劳迪亚，不是这么犀利的人啊。” 莉莉用指头点了一下他的脑门：“所谓特使，不过是传声筒，肯定有皇室的幕僚在指导她。” 见克劳迪亚要走，有人终于按讷不住，说到：“特使大人，关于叛军劫持人质事件，您有什么要指示的吗？” 克拉迪亚侧身看向记录员，见他微微摇头，回身答道：“这件事情我还需要再了解一下详细情况，暂时不做决定。” 那人急着追问道：“那您的意思是不和叛军谈判了？” 议事厅立即炸锅了了，嗡嗡的说话声响成一片，还有人急着喊道：“他们每天杀害我们一个子弟啊，这件事不能拖延啊。” 另有人喊着：“战争！我们要战争！” “永不妥协！永不妥协！” 这才对么，议事厅就要这个味！ 保持严肃的克劳迪亚也被这气氛弄得慌了神，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的记录员忽然大声喝道：“安静！” 嘈杂声停滞了一秒，他接着说道：“特使大人很快会给大家回复的，现在特使大人要休息了！” 克劳迪亚便在护卫下带着随从离开了议事厅，霍法市长也跟随而去。 他们走后议事厅恢复了嘈杂，雅克仔细听来，发现大多是抱怨之声。 “不运走一个银币，哈哈，人家运走的是货物！” “我的葡萄园啊！” “我们一起把酒买到斯图亚特吧。” “这是把责任都推给那个税务官了？” “三大交易所联合欺负我们，我们需要自己的大宗商品交易所！” “别做梦了，人家有市场，人家就能制定规则，我们就算有自己的交易所，难道关起门来自己玩？” …… 侍从走来，请玛丽安等人跟随他离开。 第243章 敌人的敌人 再次见到克劳迪亚的时候，已经是霍法市长家的私人晚宴上了。 众星捧月般出现在宴会厅的克劳迪亚，很快就发现了雅克等人，带着一大串“尾巴”快步向他们走来。 “雅克·雷诺！阿丽夏！莉莉导师！你们怎么在这里啊！哦，还有你……” “法比安，法比安·贝尔南德，克劳迪亚小姐，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克劳迪亚身后有人说道：“请称呼特使大人……” “没事，他们是我的朋友。”克劳迪亚对身后的人说。 雅克却发现安静站在克劳迪亚身后的书记官一直在打量自己。 莉莉走上来说道：“我们到新大陆算是旅游吧，不过真没想到你会是帝国特使。” 这时霍法市长也走了过来，对克劳迪亚鞠了一躬，然后说道：“没想到特使大人认识他们，这位雅克先生就是将我妹妹从叛军手中救出来的勇士。” 雅克连忙说道：“是凡妮莎小姐先救了我一命，我逃跑的时候带上她是我应该做的。” 霍法补充：“他们从叛军的老巢，德拉诺山区逃出来的，被叛军的精锐追杀了一路，险象环生啊。可惜还有许多年轻人被扣押在叛军手中……” “非常遗憾，霍法市长，关于和叛军谈判的事情，我恐怕是无法接受。你知道我的身份，严格的说，我还不是皇室成员，陛下给我的权限只有和银龙神国的沟通。对于那些所谓叛军，我并没有权力和他们谈判。”克劳迪亚表示无能为力，而这些话，在议事厅那样的场合她是没办法说的。 “可是您也看到了，现在整个约克城群情激奋，是打是谈，我们必须要做出决定了，越拖下去，压力就会越大，爆发的时候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大。”霍法说道。 克劳迪亚脸色阴沉下来，说道：“霍法市长，这件事我今天已经多次和您说过了，您按照帝国赋予您的权力去决定如何处理那些叛军造成的麻烦，我绝不会干涉您的决定，这也是我的授权范围之外的事情。 我来这里，只处理和银龙神国的谈判事宜。公事就谈到这里，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和朋友们叙叙旧。” 克劳迪亚赶走了霍法市长，又拉着莉莉和阿丽夏甩开自己的“尾巴们”走到露台上去聊天了。 女生们说小话，雅克和法比安也不好凑上去，没想到玛丽安倒混了进去，不一会便和克劳迪亚谈笑风生了。 …… 蓝色的蒸汽车驶在返回北城的路上，大家虽然疲惫，但却谈兴甚浓，话题自然是那位特使大人了。 “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们，未来的皇后哎！竟然是你们的朋友！”玛丽安依旧兴奋不已。 雅克疑惑道：“克劳迪亚到底要嫁给哪个皇子啊？” 同样一头雾水的法比安也问道：“难道已经确定谁是太子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不是还在争夺吗？” 莉莉只好将打探来的情况告诉他们：“太子还没确定，但是能确定的是，谁娶了克劳迪亚，谁就是太子。” “还能这样！”法比安惊奇道。 玛丽安说道：“就是这样，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都能看出来。皇帝任命克劳迪亚为特使，而特使的历来只有皇室成员才能担任，当然皇帝的借口是克劳迪亚是皇后的侄女。 可是明眼人都是知道，他是给未来的太子选了太子妃。你知道的，皇后一般都是来自萨克森公国，现在的皇后就不用说了，萨克森公爵的妹妹！ 再弄一个萨克森贵族女子进入皇族，明摆着就是给大皇子或者二皇子当妻子的，这样的话，太子也就是未来的新皇依旧能获得萨克森公爵的支持。 皇帝如果不能得到萨克森公国的支持，不能让卡斯蒂亚保持中立的话，呵呵，斯图亚特公爵不介意将自己的爵位往上挪一挪。” “大姐头成了了不起的大人物了！”法比安叹道。 “为什么选克劳迪亚啊？萨克森公爵的女儿不行吗？”雅克问。 玛丽安解释道：“当然不行，萨克森公爵的女儿不能嫁给大皇子，他们之间还算是近亲，皇室不会犯这种错误。施威格家族也是萨克森数一数二的贵族，而且一直把持着第八和第九军团。 对了，忘记问你了，你下午说你家长辈是克劳迪亚的姑父？” 雅克只好说道：“是的，我父亲的师弟，不过请帮忙保密，他们在过着隐居的生活。” 莉莉一下子也明白了过来：“啊！是二十三先生？” “是的。” “他们还有个孩子呢！”莉莉在瑞欧城见过艾尔莎和二十三的女儿玛丽贝尔，一下把隐秘给捅了出来。 “天啊！我知道了个大秘密！”玛丽安亢奋了！ …… 特使下榻处。 一个房间内，克劳迪亚的书记官正在把玩着一柄匕首，不断地将匕首从精致的刀鞘中拔出又插回。 另一人立在房间的门口态度恭敬，说道：“先生，属下已经将船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书记官说道：“是啊，东西也到我手上了，确实没事情了。不过我想多玩两天，今天遇到了个有意思的人，想和他再接触一下。”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你还真没意思呢，要是奥多卡，肯定会问我，这个有意思的人是谁了。”书记官说道。 “先生，您想说属下就听，您不说，属下自然是不会问的。” “不过父亲经常夸你沉稳。” “属下的性格，能得到老先生的认可，是属下的荣幸。……额，我猜您说的是哪个叫雅克的年轻人吧。不过据我所知，他和克劳迪亚小姐也只是普通朋友。” “哈哈，你想得还真多。我就想看看是什么人能拐走罗伯特·巴蒂斯特的未婚妻。” “您想将他收为麾下？” “敌人的敌人，也许能成为朋友。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说他是怎么把霍法的妹妹救出来的？” “属下不知，我们对混沌系源能技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越来越期待了……” 第244章 谈判 “笃笃笃！”有节奏的敲门声。 “请进！” 克劳迪亚刚化好妆，正在整理团裙的后摆，她很不满意这套衣服，臀部的裙撑将她的身后曲线弄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昨天莉莉和玛丽安的裙子就很漂亮，蝉翼纱的罩裙之下是图案艳丽贴身剪裁的细长裙子，方形领也开得恰到好处，不像自己这身老式礼服竟然是高领的！ 拜托！ 高领！几十年前就不流行了好不好！ 多层泡泡袖！让我的上身显得特别强壮！ 翘起的裙撑！就像里面藏了一个磨盘一样大的屁股！ 总之，克劳迪亚对皇室指定的礼服颇为不满，昨天还能穿自己的衣服，可惜今天是谈判的正式场合，必须穿着复古的礼服。 见到来人是这次出行的总务官，来自皇宫的内管，安南先生，一个特别的人，受过阉割的玻里亚人。 曾经的奴隶，如今皇帝陛下最为信任的内官之一。 安南进入房间后，挥手示意侍女们离开，待只剩下克劳迪亚的时候，他才用特有嗓音说道：“克劳迪亚小姐，二皇子今天邀请了雅克先生和莉莉小姐一同参加谈判。” “啊？为什么啊？这合乎规矩吗？” “严格的说，有一些违规，所以需要您向霍法市长提出要求，他应该不会拒绝的，只是增加两个旁听的人员，您只要说是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些建议就可以。” “好吧，安南先生，请告诉二皇子，我会配合的。” …… 稍早前，玛丽安的庄园。 “啥？邀请我们列席谈判！” “是的，雅克先生，这是特使大人的邀请，请您和莉莉小姐同我们尽快出发，十点钟谈判将要开始！” “哦……” 两人在车上悄悄讨论。 莉莉悄悄问雅克：“难道我们参与银龙神国建国的事情被暴露了？” 雅克面色凝重，说道：“我怀疑是的！这次来约克城参与谈判的代表里面，有一个人是其他势力安插的间谍。” 莉莉目光惊异：“你怎么知道？” 秘银会和斯托姆，以及谈判代表中有一个秘银会外门弟子的事情，他答应父亲不要告诉别人，只能解释道：“是和我父亲有关系的组织，他们安插的间谍，我也不能确定和他们是敌是友，如果消息走漏，那个间谍的嫌疑最大。” 莉莉若有所思：“就是让你去北域加入的那个组织啊，真是厉害，那些谈判代表都是银龙神国的上层人物呢，没想到还是那个组织的间谍。” “父亲还想让我加入进去，参加一个比赛。” “你答应了？” “还没，夏天之前给他回复……” …… 蛮牛、血月两位宗师，带着谈判团的其他成员，弗罗尔、塞尔福、首席候补和珊卓拉，以及最为扎眼的唯一帝国人钱德勒进入了用作谈判的会议室。 进入房间后，蛮牛快速扫视一下对方参与谈判的成员，结果立即呆立住了，害得钱德勒一下撞上他宽阔的后背。 不过他身后的人反应更大，塞尔福直接失声说出来：“雅……雅克先生！你怎么来了？” 雅克捂脸，特么一见面就把自己给捅出来了！ 霍法当即问道：“蛮牛先生，你们认识雅克先生啊？” 雅克急忙抢着说道：“几个月前，我和莉莉去齐迪兰旅游，认识了一些苏族的朋友，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蛮牛宗师、血月宗师，两位好久不见了，我是特使请来列席的，等谈判结束我们再聚聚。” 大家正事要紧，雅克解释之后也没人就这个情况多说话，纷纷落座开始讨论正题。 只有坐在雅克身旁的书记官，咬着笔头，斜眼看着旁边的雅克，嘴角微微一翘。 ——有意思，旅游也能认识当地的实权人物，这个小子不简单啊。 他不知道身边的雅克心里的翻腾，千万别让人查出自己和马丁之间的联系，否则救马丁这件事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还好当初交代玛丽安帮忙收拾了在梅迪斯的首尾，清除了他曾经雇佣化名无名的马丁的相关记录，大概不会有漏洞吧。 谈判进行的很顺利，其实双方的条件早就在几个月前就达成了初步一致，霍法才敢将初稿提交给皇帝。 应该是霍法揣摩上意做得很好，初稿皇帝全盘通过了，这才没出现特使到达以后临时要求修改条约的情况。 克劳迪亚真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就是一个传声筒，过来走走形式。 而至于伪装成书记官的二皇子，是皇帝安排他和克劳迪亚多多接触增进感情的，往返近三个月的行程，可以让两个年轻人充分了解。 当然顺便亲自看一下新大陆的情况，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玛丽安的推测也没错，克劳迪亚会嫁给太子。 但不是皇帝选定的克劳迪亚，而是二皇子弗朗索瓦自己向施威格侯爵提出的，作为双方结盟的一个环节。 这世上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二皇子便是皇帝心目中的继承人，未来的太子。 由于他一贯主张加强皇权，在他羽翼丰满之前，皇帝是不会公布太子的人选的，反而做出了非常宠爱大皇子的表现。 这让帝都的平民政治家们普遍认为皇帝最后的选择应该是和他一样温和的大皇子，未来将会是温和的皇帝坐镇中枢，强硬保皇党的二皇子成为亲王拱卫皇族。 大家平安喜乐的继续生活下去。 站在高位之人早就感受到了变化之风的吹拂，并且知道这风一旦吹起，整个帝国也无人幸免。 尚未感到变化之风的雅克，正在仔细端详对面的银龙神国谈判代表团，判断谁是那个秘银会的外门弟子。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庞，他第一次感觉到秘银会的强大实力。 首先怀疑的是塞尔福、珊卓拉和钱德勒，他们都有帝国生活的经历，而据父亲说秘银会在新大陆的势力薄弱。 但是也不能排除其他的人的可能。 应该怎么和秘银会相处呢？父亲虽然被秘银会通缉，但是看起来非常想回归，并且想让自己去竞争会长！ 但是从父亲和二十三的只言片语间，似乎母亲的早逝又和秘银会有关联，可是关于母亲因何而死，父亲从来不透露丝毫。 在雅克胡思乱想中，谈判结束了，进入了签字环节。 果然有实力才会被认可。 湖神复苏，银龙神国便能脱离帝国独立，而德拉诺的叛军即便是手握重要人质，帝国也不屑于和他们谈。 看来莫拉蒂的独立之路还有很远的路要走啊，也许还会经历帝国的打压和报复，直到他们拥有能和帝国抗衡的实力。 第245章 再访红磨坊 签字之后，是一场简单的酒会，部分议员也参加了。 因为皇帝对和银龙神国的条约签订一事的处理意见是低调行事，尽量淡化负面影响，所以相关的活动也只是在小范围举行，据说第二天银龙神国的代表团便会返回齐迪兰。 而雅克也只是在酒会上和蛮牛等人寒暄了一下，秘银会的外门弟子一事还是让他感到不安，和这些参与谈判的人便疏离了。 不过这次活动倒是结识了一个人，便是谈判时坐在他旁边的书记官，叫做弗兰的帝都人，听说雅克刚刚完成了纵贯新大陆的旅行，拉着他聊各地的景色和风土人情。 可惜特使团第二天也会离开约克城，返回帝国复命，克劳迪亚没法久留，酒会后与雅克和莉莉告别，相约将来在帝都再见。 折腾了一天雅克身心俱疲，乘车返回玛丽安的庄园。 万万没想到，到达之后又见到了一个熟人，马克·克伦威尔！ 这家伙想要设宴招待雅克，即感谢他的相救之恩，又庆祝自己得脱大难。 亲自登门来请，软磨硬泡、撒泼卖萌之下，雅克只好答应。 马克狡黠一笑便要拖着雅克出门，结果被玛丽安叫住，非要一起赴宴，还要带上莉莉。 马克几番推脱无果，最后只得带上二女一同出发，这一路上便向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走了一会，大家发现蒸汽车并未驶上大桥前往南城区马克家的方向，在玛丽安的逼问下，马克才老实交代，他安排的宴请场所竟然是红磨坊！ 雅克当然不想再去红磨坊！ 那里是斯托姆的地盘，虽然他已经和父亲和解了，雅克还是不想再出现在他面前。 但是和斯托姆的恩怨却不能告诉莉莉和玛丽安，更不能让马克知道。 他只好强烈反对去风月场所，一副道德君子的模样。 不过，有时候就是怕猪队友，玛丽安听说是去红磨坊，不但没有反对，反而跃跃欲试非要去看个新鲜，结果莉莉也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加上马克有吹嘘了一通那里虽然是个风月场所，但是菜好吃，表演精彩，还有娱乐性的赌博游戏可以消遣，并且大大方方表示一切花销自己承担。 雅克再想反对便显得做作了，心下一横，反正斯托姆和老爹已经和解了，他要是想算计什么，还有老爹撑腰呢。 蒸汽车抵达红磨坊之后，一上来便给了雅克惊吓，在大厅迎接的竟然是伊莱扎！ 这女人见到雅克却面不改色，热情地拥抱马克：“马克先生！欢迎您！这几位便是您的客人吗？小女子伊莱扎见过几位贵客！您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正对舞台的那一间！ 菜肴还按老规矩吗？我们新请来了一批来自东方的大厨，拿手菜是神秘的光明神国的菜色，您想试试吗？ 好的，我先上两个拿手菜给您尝尝！” 伊莱扎引着四人上楼，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向雅克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进入包间，两个身着奇特连衣短裙的少女服侍他们入座，并且拉开了一面墙上的遮挡幕布。 幕布之后竟然是一整块落地玻璃，透过玻璃，房间内的人可以清楚看到楼下大厅的舞台和一半的舞池。 这时舞池中没人跳舞，而是分成三排摆了十多张大沙发，沙发之间用屏风隔开，全部面向舞台，靠后的沙发还被加高了以保证良好的视野。 不少位子上已经坐了人，有许多同样穿着短裙的女子穿梭往来给客人们提供酒水和瓜果零食。 伊莱扎说道：“马克先生，表演还是七点开始，我先安排上菜，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叫我。” 说罢扭着腰肢离开了。 玛丽安说道：“这就是红磨坊啊，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啊！不是说不穿衣服的姑娘随便挑吗？” 雅克丢给她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大小姐你听说谁说的，合着你是来看裸体姑娘的？ 马克只好解释道：“我们就是吃饭看表演，你说的挑姑娘环节是十点之后，下面会变成舞池。姑娘们当然会穿衣服，那样也太不含蓄了。” 玛丽安指着两位少女说道：“那么都穿成这样？这衣服倒是很突显身材么，都包得紧紧的，还露出两条大腿。啧啧啧！怪不得你和文托都喜欢来这里。” 马克也问道：“这身衣服我之前也没见过呢，小妞，你们又换主题了？” 一位少女柔声答道：“回禀先生，我们刚更换的主题，神秘东方。我们穿得是光明神国的服饰。噢，菜来了，这道菜是洄游刀鱼蒸制的，是时令菜，都是莱卡特河口新鲜捕捞的。” 随后不断有各色菜肴送上，每人精致一小份，连挑剔的玛丽安也吃得赞不绝口。 到了七点，楼下的沙发也都坐满客人，舞台的大幕拉开，节目开始了。 一上来便是几个穿着东方服饰的美女演奏不知名的乐器，少女在大家的询问下一一解释：“放在桌上弾拨的是五弦琴，吹的短棍是笛子，那个姑娘抱着的是琵琶……” 由于有源石扩音器，大家在包房内也听得清清楚楚，充满异域风格的音乐，让他们都觉得不虚此行。 玛丽安也从不断嘲讽马克变成了调侃他会享受，怪不得天天泡在红磨坊。 酒足饭饱，又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演出，马克提议大家去楼上的赌场玩玩，有很多新奇的玩法，保准大家喜欢。 于是四人又移步三楼的赌场，雅克还特意看了下斯托姆的房间，只是房门紧闭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其中。 马克给每人都换了五千银币的筹码，又被玛丽安夸了一通出手阔绰。 莉莉和雅克只是随便玩玩，换了好几个赌台，随意玩玩，保持了不输不赢。 反倒是玛丽安运气爆棚没多久就将手中的筹码翻了一番，其他三人见她大杀四方，也都围拢过来看她表演。 不过玛丽安的运气似乎到了尽头，一不注意连续几次压错，将赢来的筹码又都输了回去。 这姑娘不信邪，干脆来了个全压，结果是一下就输了个干净。 这下玛丽安只好眼巴巴地问莉莉借筹码，想要翻回本来。 一来二去又将莉莉的筹码输干净了。 雅克一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到了午夜了，便提议要走，结果玛丽安非要翻本，说是已经掌握了必胜的方法！ 雅克也只好将自己的五千银币的筹码交给她，让她去搏一搏，约定要是输了就走，只要回本了就立即回家。 就在雅克无聊观摩玛丽安在赌桌上奋战的时候，一股轻微的源能波动惊扰了他。 这波动太熟悉了，即便是相隔较远，雅克依然感受了。 是混沌系源技的波动！ 能造成这种波动的，只有那个头脑有点问题的麦凯！ 雅克突然很想再见他一面，混沌系的超凡者太少了，虽然和麦凯以命相搏过，但是雅克对他还是有一种亲切感。 第246章 交换源能技 要不要见见他呢？ 一个念头在雅克心中形成，随即又想到麦凯可怜的脑子，雅克觉得和他应该也沟通不了吧。 正在犹豫时，换了一身东方风格服饰的伊莱扎出现在赌场。 短袖露出如藕般双臂，高领却衬托出脖颈的修长，圆润的斜襟和缎面上的绣花充满异域风韵，最关键是贴身的式样比时下的上下宽松唯独收腰的服装风格更显得风姿绰约。只是伊莱扎的裙摆并不像女服务员的统一服饰那样是短裙，而是长及小腿，但却在侧面打开一条开叉便于行走，每一步都将踏着高跟鞋的两条腿展现出来，若隐若现。 雅克看了几秒，脸一红，赶紧转头来关心玛丽安的赌局。 可惜他的动作还是被莉莉发觉，一双湛蓝的眼睛盯着他，弄得他很不好意思，完全不敢和莉莉对视，只得低下头来。 结果莉莉突然俯身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看哇？” 雅克背后立即升起一片白毛汗，旺盛的求生欲让他只好东拉西扯起来：“不是，我认识她，不不，她是那个组织的……” “哦？真的吗？” “真的真的！她还有个养子，和我一样是混沌系的，我刚才感觉到了混沌系的源能波动。”求生的本能让雅克想尽办法转移莉莉的注意力。 另一个混沌系？ 莉莉感兴趣了！ “是个小孩子吗？我是说她的养子。” 雅克把莉莉拉到一旁，解释道：“不，年纪肯定不小了，而且是个塑能者。但是脑子有点问题，我和他打过一架，不分胜负……” “什么时候的事情？你都没和我说。” “就是凯恩来的那个晚上，我去追父亲和凯恩的时候遇到的。是父亲不让我说……” 两人嘀嘀咕咕正在说话，却没想到伊莱扎一面和熟人打招呼，一面缓缓走过来了。 “雅克先生，玩的开心吗？”伊莱扎扭着腰走到雅克面前，说话的语调又软又糯。 莉莉一把搂住雅克的胳膊，抢着说：“我们玩不来这些。” 雅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开口说道：“我能见一下麦凯吗？” 一丝惊慌从伊莱扎眼中闪过，低声说道：“那天是你？” 雅克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当时他诡异消失，同时又发生了窃听室的事件，雅克自然是首当其冲受到怀疑的。 但他提起了麦凯，就说明他和麦凯接触过，相当于承认了窃听室里的那个人就是他了。 “斯托姆先生在吗？”雅克觉得斯托姆和父亲是有默契的，自己既然提出要见麦凯，斯托姆应该会支持的。 伊莱扎刷一下张开手上的扇子，遮挡周围的目光，靠到雅克身旁，一股强烈的香味冲得雅克将头向后一仰。 “斯托姆先生不在，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我们和你们不是敌人吧。” “暂时不是。” “那么我想见一下麦凯，和他聊聊。” “为什么？” “我也是混沌系。” 这个理由让伊莱扎直接无语了，她刷的收起扇子，对雅克说道：“跟我来。” 雅克转去和玛丽安打个招呼，便带着莉莉跟着伊莱扎走了。 还是斯托姆的那个房间，雅克和莉莉坐在沙发上，则坐在椅子上，两腿并紧摆向一边，身体坐得笔直。 “雅克先生，您见过了麦凯吧？” “见过，我想你应该也猜到了，当时他身上的伤就是我造成的。” “哦，见过就好，那么你难道没有注意到……” “他这里有问题。”雅克指着自己的头。 伊莱扎问道：“那你想见他做什么呢？他除了和我以外，没法和其他人沟通的。” 雅克向后一靠，莉莉顺势滑入他的怀中。 “那我直说了，同样作为混沌系超凡者，我想和他交流源能技。想问问他，哦，那应该是问问你的意见。”雅克淡然说道。 交流源能技在超凡者之间是一件常见的事情，特别是在并未经历过源能学院教育的超凡者之间，是他们获得高级源能技的主要途径。 有些初级源能技很容易获得，比如火球、水弹、风刃这类的。 另一些源能技虽然少见，但是可以购买，在超凡者公会也能以很低的积分购得，或者在源能学院能够免费习得，比如爆裂火球，冰咆哮这类的。 真正强大的源能技是难以获取的，大多由师徒传承或者家族传承。 比如阿黛尔·哈迪院长教给艾玛的黑暗之手和麻痹。 莉莉的旋风领域便是纳塞利家族传承的领域技能。 一般交流源能技，双方都会拿出能够相互匹配的技能进行交换，若是一方看不上对方的技能的话，有时候也会用银币交流。 有时候超凡者公会也会举办源能技交流会，不过向雅克这种情况算是特例了，觉醒混沌系的超凡者实在太稀少了，有记录的技能也特别少。 之前只有“异兽召唤”一个技能登记在超凡者公会，而且是禁售的！ 直到雅克将“召唤战马”提交给公会，换了1000积分，其他混沌系超凡者才有机会从公会获得源能技。 雅克的目的很明确，想获得麦凯的瞬间移动技能，他不知道麦凯隐匿身形的方法是不是源能技的效果，如果是的话，他也想交换来。 一个难得的机会，所以雅克才会冒着伊莱扎翻脸的风险提出要见麦凯。 伊莱扎想了想，在椅子上伸了个腰，曼妙的身线展露无遗：“原来如此……麦凯的源能技你见过了吧。你有什么呢？我们还不知道你的源能技是什么。” 雅克急忙将脸扭向一旁：“我想先知道他的状态能否做出这个决定，能否顺利将源能技的源能运转方式写下来，如果不能试运转的话，这个交易是没法进行的。” 伊莱扎解释道：“麦凯其实不傻，他的只是一直保持孩子的心态，并且有些自闭罢了。” “那就是有能力交易了？” “我可以试试。” 雅克说道：“我有三个源能技可以交易，我简单说一下。 第一个是异兽召唤，这是个禁忌技能，超凡者公会有，但是不卖。如果你们想交换，我可以教授，但是我担心以麦凯的心智，可能会造成大麻烦。所以，不太建议你们选这个。 第二个是召唤战马，在超凡者公会也能学到，积分有些贵，而且有些难度，据说有其他人买了没学会，还去公会要求退货。 第三个，我称之为刀罡，外观和效果类似风刃，不过威力要大很多，是塑能者才能使用的高级源能技。这也是我比较推荐你们选择的。 如果你们有其他要求也可以提，也许大家以后还会是同僚呢。” 伊莱扎说道：“我们商量下吧，有了决定我立即通知你。” “那好，我们先告辞了！” 被伊莱扎送出房间，雅克舒了一口气，习惯性地扫视四周，然后挽着莉莉走向玛丽安所在的赌台。 突然雅克停下了脚步，悄声对莉莉说道：“莉莉，你看那个人……” 莉莉也惊讶说道：“是他！……” 第247章 舰队 他乡遇故人啊！ 好久不见！ 有缘千里来相见！ 雅克看见的人正是前慕赛港伊芙学院的教师，詹姆斯先生。 虽然双方有多次交际，可惜之前都没有碰面，而这次雅克恰好看见坐在赌桌旁的詹姆斯。 莉莉是知道詹姆斯曾经在三年级历练中切断了绳索，想让暴怒的海象将雅克等人碾成肉饼，却又在发现雅克他们无故消失之后果断逃跑，消失不见。 雅克再仔细一看，詹姆斯身边还有一个熟人，从城卫队手中逃脱的鲁伯特！ 虽然留了胡子，但他的面容还是能够辨认出来。 这两人还咬着耳朵交流什么，看起来非常熟悉。 这下雅克纳闷了，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呢？ 为了避免被发现，雅克干脆拉着莉莉从另一个方向走开，远远地躲在角落里观察那两个人。 莉莉也是见过鲁伯特的，当得知那个大胡子就是鲁伯特，对这两人能够凑在一起也非常困惑。 雅克搞不清楚为什么当年詹姆斯会出手陷大家与绝境，这事情当时困扰了他很久，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但是这次见到他和鲁伯特在一起，便有了一个猜想，难道他也是秘银会的人？也许是个外门弟子？ 不过自己当年根本没暴露过身份，他又不知道自己是黑炎保罗的儿子，秘银会的人没有可能进行那么一次虎头蛇尾的刺杀。 雅克相信至少在他抵达约克城之前，秘银会是不会将他这个来自慕赛港的小子和黑炎保罗的儿子联系起来。 那边另有原因！ 那如果不是秘银会的人，雅克想到了鲁伯特的另一个身份，斯图亚特的间谍！ 若是将詹姆斯和斯图亚特间谍联系起来，也许还有一丝可能，也许他当时的目标不是自己，可能是法比安或者阿丽夏。 无论如何，雅克很想搞清楚，怎么搞清楚呢？ 侦查员胖橘啊！ 于是雅克和莉莉将努力翻本的玛丽安拖走了，告别了打算留宿的马克，乘坐马克家的蒸汽车离开了，只不过在赌场厕所的隔间中，雅克把胖橘给招了过来，留下来悄悄跟随鲁伯特和詹姆斯。 胖橘在赌场窗外蹲着，隔着玻璃看着两个赌徒，觉得非常无聊。 …… 詹姆斯和鲁伯特其实也无心赌桌上的情况，两人只是随意地丢出几个筹码，无所谓输赢。他们其实正在等待通知，等待下一步行动的安排。 自从鲁伯特丢了船，丢了多年累积下来的家底，两人便向丧家之犬一样无处可去。 最后鲁伯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投奔斯托姆，希望借助他的支持能够将自己的任务进行下去。 斯托姆倒是非常高兴能够见到这个两个落魄的家伙，这是从大长老手上挖走一个执法者的绝好机会。 于是他便让伊莱扎扮演成鲁伯特的老相好，出钱帮鲁伯特安排返回斯图亚特。 可是两人登船前又被人给拦下来了，原来詹姆斯的老上级即将来到约克城，需要他们配合后续行动！ 两人既然走不了了，便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匿下去，红磨坊一下就成了他们的首选，伊莱扎也乐于接受他们，就坡下驴看看斯图亚特的间谍们想要干什么。 联系人终于在几天前到来了，竟然让他们准备人手和海船，配合后续的行动。 他们哪里变得出人手？ 只好再次让老相好再次出手，借了一笔钱弄了一艘船，又从红磨坊弄了几个有航海经验的保安装成手下。只要能让他们两人在老领导面前表现优异，也许就能在军情处更进一步，这是一笔投资！ 准备好船只和人手，两人就一直在等待下一步的通知。 等待是无聊的，两人无聊地熬在赌桌上，而胖橘无聊地蹲在窗外。 接近午夜时分，无聊终结了，一人匆匆走到詹姆斯身旁，悄声说了几句，两人便跟着那人离开了，连桌上的筹码都不要了。 于是胖橘跟随着三人一路到了一个小码头，跟着他们上了一艘中型商船。 没多久，船上的船员都被赶下了船，很快就又来了十多个人，将船全部检查了一番便扬帆起航了。 胖橘又觉得无聊了，只是一趟出海罢了，船上什么货物都没有，物资准备得也不多，大约只能坚持一周。 叫醒了搂着莉莉睡觉的雅克，胖橘要求返回，终止这么无聊的跟踪。 雅克考虑了一下，说道：“胖橘，你去海图室，看看他们的航行线路，要是没什么特别的，就回来吧。” 海图室没人，胖橘悄悄潜入，趴在海图上仔细研究。 雅克和胖橘两人看了一会，发现他们要到约克城东方五十里的某个海域，之后便没了。 算算五十里还能将胖橘招回，雅克便劝胖橘再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 五十里海路，这艘三桅的中型商船走了一晚上。 天亮时，蹲在桅杆上的胖橘看见了天边一片如林的桅杆，太阳跃出海面挑在桅杆顶端。 巨型战舰！ 八艘！ 清一色的高大三桅风帆，多层甲板，船舷侧面有密密麻麻的木门。 胖橘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船，但是早就在报纸上听说过它们的大名“无畏级”战列舰，斯图亚特公国最大的战船！ 至于那些船舷上的木门，胖橘见过火炮，见过《加勒比海盗》书上的插图，知道那是火炮的炮口。 简单数了数，单侧便有四十门火炮，那一共至少八十门！ 中型商船靠近了一艘巨型战舰，两相比较，似大象和小鹿。商船的船舷才到战列舰的二层炮门，桅杆上的胖橘轻轻一跃便跳上战列舰的甲板，而詹姆斯和鲁伯特还需要依靠钩锁才能登上去。 在船尾的舵位，两人向着一身斯图亚特军装的男子躬身行礼，说道：“属下见过处长！” 中年男子甩了甩披肩的栗色长发，目光随和，淡然说道：“不要叫处长，我还是副处长，让外人听见不好，温特知道了会有想法的。” 詹姆斯说道：“米歇尔处长，我等奉命前来报道，据查特使的舰队今晨出发。” “好！我们等了他们动身已经好几天了！”被称作米歇尔处长的中年男子大声宣布道：“道客舰长，发信息通知全舰队，起航！警戒状态！按原计划执行，清扫所有见到我方舰队的船只。” 第248章 再次出发 雅克又被胖橘摇醒了，通过共享视野，一下就便将他的睡意驱走了。 “他们要狙击特使的舰队？” “没错！我听他们的意思是要拦截特使的舰队，而且斯图亚特人完全有理由做这件事，破坏皇室和萨克森的结盟！” 要救克劳迪亚！ 那必须的截住他们的舰队！ 雅克要尽快前往港口，将探听的消息告知他们。 可是怎么让他们相信自己呢？思虑片刻，雅克决定带上玛丽安，由她开口会比较有说服力，只要说她属下的船只在近海见到了斯图亚特的战列舰舰队，应该可以阻止特使的舰队出航。 一番混乱，雅克、莉莉将睡眼惺忪的玛丽安塞入蓝色蒸汽车，向市政厅驶去，他们不知道特使的舰队在哪个码头，还需向霍法市长询问。 蓝色蒸汽车停在市政厅门口，雅克跳下车来，将玛丽安也拖了下来，却刚好遇见霍法市长和特林格副队长的车队也停在市政厅门口。 雅克上前拦住霍法市长，行礼后，说道：“市长大人！市长大人！我们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 霍法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他们，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慌张的雅克和素面朝天迷迷糊糊的玛丽安。 “哦？出了什么事情？” 雅克说道：“市长大人，今天早上玛丽安小姐拥有的船只发回一个消息！他们在近海见到了一只大型舰队，是军舰！” 霍法市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用鼻音发出一声：“嗯？” 雅克靠到他身边小声说：“据说是斯图亚特公国的巨型无畏级战列舰，一共八艘！我想到特使……” 霍法市长淡淡说道：“噢，这样啊，我会安排人调查的，谢谢你们前来通知。” 雅克见他毫无波澜，心中焦急：“市长大人！他们会对特使大人不利吧！” 霍法严肃说道：“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我会安排人去确认情报的真实性！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 “可是……” “你要指挥我做事情？不要以为你救了凡妮莎就能够在我这里无礼了！” 说罢霍法扭头就走，大跨步进入市政厅之中，留下雅克在原地风中凌乱。 ——这剧本不对啊！ 刚才浑浑噩噩一言不发的玛丽安，突然精神起来，快走两步上前拉上走在队伍后面的特林格副队长，两人轻声嘀咕了几句，玛丽安反身回来，拉起雅克回到车里。 蓝色蒸汽车返回维斯特庄园。 玛丽安缓缓开口说道：“特使的舰队一个多小时前就出发了。” “啊！”雅克和莉莉同时说道。 玛丽安的一双碧色眼珠光彩熠熠和之前迷糊的状态判若两人。 “如果斯图亚特人真的要袭击特使，霍法不会去阻止的。” “为什么！”雅克和莉莉又同时问道。 “你们知道霍法的在帝国被人称作什么吗？‘小公爵’！” “这和特使的安危有什么关系吗？” “他的权力虽然是皇室给予的，但库斯曼家族经营约克城三代了，他更担心的是被皇室给撵出约克城。所以……” 雅克一下明白了：“所以他不希望皇室的威权增加！” 玛丽安继续说道：“对，皇室和萨克森联姻失败，霍法也是受益人之一，他儿子现在还在帝都源能学院上学，算是人质吧。不过等他毕业后，应该会回来参与到约克城的政治圈中。过度十年，就能顺利接班，约克城便还在库斯曼家族的掌控之中。所以霍法是不愿意见到皇室强大的，那会影响到他的接班计划，自然会对斯图亚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雅克紧握双拳，感受到的却是虚弱的无力感。 莉莉忽然说道：“我们去通知克劳迪亚！坐飞艇去！” 雅克两手松开一拍大腿说道：“好主意！” 接着却又看向玛丽安：“可以吧？” 玛丽安靠向椅背，一手扶额，喃喃说道：“我服了你了！麻烦不断！我们去通知特使，如果让霍法知道了，他会怎么想？以后我的日子怎么过？” “我们自己去，不连累你。”雅克说道。 “没用，我已经知情了，我们是拴在一起的。” 车厢里沉默了，只有蒸汽带动传动杆发出的啌啌声有节奏地响起。 几分钟后，雅克终于开口了：“我们自己去通知克劳迪亚，她是我的朋友，也是也是我师叔母的侄女，如果我不去，于心不安。 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再去告诉霍法，就说是我抢了飞艇离开的，与你无关。大不了我不再返回约克城了。 我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欠着你的，白吃白住，还惹麻烦。救马丁，让你帮忙，齐迪兰城的事情，也把你给牵扯进来，被叛军俘虏，还要你组织人手救我。 在梅迪斯的时候，我就欠你一个人情，你也一直没找我兑现，看来我又要任性地再欠你一个人情了，也不知道还有机会还你不。” ——这个傻子！ 玛丽安心中骂道。 蒸汽车回到维斯特庄园，雅克立即跑去停放飞艇的空地，仔细检查飞艇的状况，为即将到来的飞行做准备。而莉莉则收拾好行囊，武器、盔甲、衣服、食物和水。 当一切妥当，大家聚在阳光正暖的会客厅中，雅克对众人说道： “抱歉了大家，我和莉莉需要去通知克劳迪亚，让她避开斯图亚特的战舰……” 法比安说道：“情况刚才玛丽安已经和我们说过了……” “那我这里就和大家暂时告别了，有缘我们还会再次相聚。 艾玛、法比安、娜塔莎，抱歉没法送你们返回慕赛港了，有机会我会去慕赛港看你们的。放心，你们夺取超凡者争霸赛冠军的时候，我一定会在赛场为你们加油鼓劲的。 阿丽夏师姐，我们会去南部，我还没去过你家的领地呢，我答应过你，一起在草原上牧马、打猎，我会做到的，去南方等着我们吧。 玛丽安、格雷福斯，抱歉我们要离开了，本来以为会在约克城定居下来，可惜了，不过我们总有机会再次相见的。 格雷福斯，如果有了新的创意，我会给你寄过来的，只有你才能将天马行空的创意变成真实的造物，就像门外的那艘飞艇。 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再制造一艘了。 玛丽安，我还欠你两个人情了，别担心，还给你之前，我都会活得好好的。 对了，麻烦你转告我父亲一声，就说我们找到地方安定下来的话，就会立即通知他，我们大概会去瑞欧城吧……” …… 屋外的空地。 莉莉已经进入吊篮，雅克也将行囊放上了飞艇的吊篮，翻进去，准备开启源石装置升空。 “等等！” 两人一齐回头，却见阿丽夏提着长枪背着行囊从后门跑了出来。 一直冲到吊篮旁，长腿一跨便进入了其中。 “师傅、师弟，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办完了这件事，刚好一起返回瑞欧城。” 莉莉一把抱住阿丽夏，说道：“好！我们师徒一起走！” “别走！等等我们！” 其他人也跑出了大宅，法比安、娜塔莎和艾玛也同样地拿着包裹和武器。 法比安边跑边喊：“我们也要去瑞欧！别留下我们啊！” 雅克说道：“你们不想毕业了啊？你们的休学快要结束了，去了瑞欧根本来不及回到慕赛港上学啊。” 翻进吊篮中，法比安才说道：“休学一年和休学两年差别也不大，既然来了新大陆，我们也想去南方看看啊。” 雅克拍着法比安的肩膀说道：“好啊！那大家一起走！” 玛丽安和格雷福斯站在吊篮旁，玛丽安眼里含着泪水说道：“大家……路上保重，注意安全……雅克、莉莉，等风头过了，你们再回到约克城，好不好？” 莉莉说道：“好的！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玛丽安接着说：“一直以来忙着生意上的事情，虽然四处应酬，却没有真正的朋友，你们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交到的朋友。 娜塔莎、艾玛，你们两个乖巧可爱，我真希望你们是我的妹妹。 法比安、阿丽夏，你们一个幽默一个沉稳，和我见过的其他的帝国贵族不同，内敛随和，是真正的贵族。 莉莉，你温柔真诚……你知道吗，我总是希望能像你一样，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倾尽全力的爱，你就像另一个我永远无法成为的自己……我们永远是好闺蜜，可以吗？ 雅克，你聪明勇敢又讲义气…… 总之，这段时间和你们相处，我真的很开心。短短半年，我们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一起冒险，一起战斗，给了我一个全新的生活…… 不说了……不耽误你们了，再见……” 格雷福斯却从身后一把将玛丽安推到吊篮边，说道：“上去吧，姐姐，家里我能照顾，霍法那里我去解释，就说你被劫走了呗。你辛苦了好几年，该换换心情了，去南方玩一圈再回来吧。” 雅克伸出手来：“来吧，和我们一起去冒险。” 玛丽安握住雅克的手，攀上吊篮。 接着一个金属圆柱体被雅克抛给格雷福斯。 “拿去研究吧，上面是远古阵法，是大型阵法中的一个节点，希望对你有帮助。” 飞艇升空，橘猫佣兵团再次出发。 第249章 海战(1) 飞艇在一千多米的高空飞行，多亏了晴朗的天气，可以将海面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已经向东航行了二十多里，距离胖橘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雅克开始担心是否自己在茫茫大海上错过了克劳迪亚的船队？亦或是他们还在前方，即将和斯图亚特的舰队相遇。 胖橘也爬到了桅杆的顶端，密切注意西面的天际。舰队的军舰一线展开，每艘军舰之间都间隔数里之远，将舰队的侦查范围扩大到数十里。 终于有了传讯反馈到胖橘所在的旗舰之上，旗舰和偏北的四艘战舰开始向西南调整航向，胖橘确信最南端的几艘战舰应该也会同时向北包抄。 看来他们确定了特使舰队的方位了。 雅克在海图上计算一番后，也调整飞艇的航向，向着双方可能相遇的海域飞去。 果然，晚了一步。 操控飞艇的雅克表情严肃，说道：“我们晚了一步，怎么办？” 玛丽安倒是很淡定：“特使舰队如果如果警惕性高，见到斯图亚特的舰队，应该会快速返航的，希望他们跑得够快吧。没法通知他们提前避开，那就想办法救人吧。” “就怕他们傻愣傻愣的，仗着自己舰队中有强大的超凡者，根本不知道提前逃跑。”法比安说道。 “没错，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了，没有把无畏级战列舰放在眼里，结果被火炮将船轰烂。”雅克说道。 他已经将斯图亚特战舰的配置详细解释过了，特别是火炮，在两三里距离上就可攻击，根本不需要靠近到近战范围，特使舰队哪怕有宗师，也没法保护住船只。 除了斯图亚特的海军，也许只有雅克和胖橘知道装备火炮的海战将会是什么情况。 …… 众人的担心终于成为了现实，由五艘大型海船组成的特使舰队在发现两艘巨型海船的时候，并无任何反应继续沿着自己的航线行驶。 没多久，南北方向的天际线上也出现了高大的桅杆，观察哨便将探查到的情况汇报给安南先生。 安南直接下令道：“保持航向，让各船保持警戒，我们从正面突破。” 随后他便赶紧进入舱室，来到克劳迪亚的房间。 化名弗兰的弗朗索瓦正在和克劳迪亚聊天，两人这一路相互熟悉了许多，一起似乎都按照皇帝的计划进行着。 安南行礼后说道：“殿下，发现不明海船，正向我们包围过来。” 弗朗索瓦说道：“哦？多少艘？是海盗？还是……” 安南答道：“距离还太远，稍近一些属下才能确认。” “最好是海盗，可以让我们试试火炮在海战中的威力。”弗朗索瓦有些跃跃欲试，带着克劳迪亚往甲板上走去。 安南来到甲板上，又下令手下准备用火炮迎战。 特使舰队的实力完全超出了雅克的预料，雅克并不知道二皇子弗朗索瓦早已仿制了斯图亚特的火炮，这次出航的海船都经过改造，在两层甲板上安装了共四十门火炮。 不过弗朗索瓦的信心很快就被打击了，观察哨反馈过来，对方是巨型战舰，可能是斯图亚特的无畏级战列舰或者卡斯蒂亚的盖伦船。 八打五，若是斯图亚特的无畏级战列舰，还真打不过。 不久让他心凉的消息又来了，观察哨确认是无畏级战列舰，也就是和他们一样装备了火炮的战舰！ 弗朗索瓦也顾不得在其他手下面前隐瞒身份了，急忙对安南说道：“变阵，锋矢阵，让另外四艘船掩护旗舰突围，所有宗师和高阶塑能者集中到旗舰，不要变向，继续向西全速脱离。” 安南便也直接问道：“殿下，不返回约克城吗？” “不回去，难保霍法有没有和他们勾连。对了，让所有炮位瞄准对方的船帆攻击，能不能跑掉就看他们了。”弗朗索瓦说道。 空中的雅克也看到了海面上的情况，八艘大船从三个方向包围五艘稍小的海船。那五艘海船应该就是特使的舰队了，可惜他们的航向完全是雅克等人最担心的方向，没有提前掉头逃跑，而是径直向西突破。 特使舰队突破方向上的两艘无畏级战列舰突然将船身横摆，用侧面面对来船。 见状弗朗索瓦一惊，急忙下令道：“注意躲避火炮攻击！” 安南急忙传令，注意躲避的喊声便此起彼伏地传开了。 “注意躲避！” “注意躲避……” “轰！轰！轰！” 接连的炮声打断了喊声，舰队中的大部分人是见识过火炮的威力的，但是他们中并没有人被火炮攻击过。 第一轮炮击后，其实命中的炮弹才寥寥数发，而死亡的只有一人。 有个水手听到炮声后，立即低头躲避，并未发生什么事情，便立即站起来，结果飞行的弹丸这时才降临，刚好砸在身上，半片身体被弹丸撕裂。 两艘战舰穿出火炮造成的烟雾，立即扭转方向，原地转了半圈，用另一侧船舷对准来船。 二层甲板内喊声此起彼伏：“8度！满装药！标准弹！” “8度！满装药！标准弹！” 三层甲板喊声却完全不同：“7度半！满装药！标准弹！” “轰！轰！轰！” 第二轮炮击再度来临！ 特使舰队中，弗朗索瓦和克劳迪亚已经躲入了船尾的船长室，不进去也不行，安南一手夹一个将他们送了进去。 在安南看来，最重要的便是这两位主子的安危，虽然火炮的命中几率感人，但是就怕一个万一，哪怕有些失礼也不能让主子们处于危险之地。 第二轮炮击几乎都落入了海中，由于特使舰队的一直在前进，炮手没能及时调整射击角度和装药量，再加上火炮本身的精度就不高，三里左右的极限射程上根本谈不上准头。 斯图亚特的海军曾经测试火炮后得出结论，火炮威力最大的距离是一里以内，命中率和威力都很高。若双方进入了百米之内，传统的源能技和远程武器便要比火炮强大很多，毕竟火炮的装弹速度太慢了，一分钟最快只能发射四、五发。 再度转向后，那两艘船发起了第三轮炮击，此时双方的距离已经在两里左右，命中率略微高了一些，特使舰队的船只被弹丸击中，铁球砸在硬木上，木屑纷飞。 第250章 海战(2) 左右两侧各有一艘斯图亚特的无畏级战列舰和特使船队并行了，同样打开炮门开始了炮击。 侧面的炮击造成的伤害比迎面攻击要大，四艘外围的船只都遭到了攻击，但并未受到影响。 船长室的弗朗索瓦透过舷窗观察后，扭头说道：“我们仿造的火炮射程上比斯图亚特人的要短，这个距离我们是无法攻击到的。安南先生，通知炮位，到一里左右才开炮反击，保持炮门关闭。” 空中的雅克虽然听不清炮声，但是火炮齐射产生白雾却清晰可见，只是每次见到白雾散开后，特使的舰队依然安然无恙地继续航行。这让雅克觉得有些困惑，和书上记载的火炮海战不一样啊，怎么没有舰船在炮声中千疮百孔灰飞烟灭的样子？ 现在是特使的舰队扎堆向东突破，而斯图亚特的八艘巨舰将他们包围起来，东面两艘，南北各一艘，另外四艘都在西面追赶。 从船速上来看，双方竟然不相伯仲，若是特使的舰队能够从东面突出包围，也许就能乘机逃掉了。 特使舰队和东面两船越来越近直到距离小于一里左右，这时船舱里的喊声变化了。 “4度！满装药！链弹！” “换链弹！目标，桅杆，船帆！” “链弹！” “轰！轰！轰！” 链弹是中空的两个半球组成的，两个半球之间用锁链链接，被射出后，两个半球分裂开，却被锁链牵连，在空中旋转起来，杀伤的范围便一下扩大了很多。 若是被链弹击中船帆或者帆索，就能造成很大的破坏，破坏帆索会影响帆船的机动性，而斯图亚特舰队的目的便是想办法滞缓逃跑的特使舰队。 八十多发链弹果然产生了效果，多根帆索和几片帆布被打烂了，左侧第二艘船只的速度立即降了下来，它的运气最差，主帆被打穿了，短时间内无法更换。 就连旗舰也被打断了几根帆索，水手急忙攀上桅杆进行更换，不过这么一耽搁，阵型从锋矢阵变成了三艘并行，两艘拖后的形态了，特别是最左边的那一艘，会被甩得越来越远。 东方的两艘无畏级战列舰再次转向又发射了一轮链弹，还是最倒霉的左二舰，前桅杆中段直接被锁链打断了！ “放弃它吧。”弗朗索瓦说道。 左二舰速度越来越慢，确实跟不上整个舰队的速度了。 弗朗索瓦继续说道：“那艘船上有内务府的人吗？可联系到吗？” 安南问道：“有的，需要他们做什么？” “通知伊尔加号，不要开炮，无法阻挡对方登舰的话，就投降吧。”弗朗索瓦说道。 安南疑惑道：“投降？好的……” “告诉内务府的人，最后时刻点燃弹药库，不能让伊尔加号落入他们手中。”弗朗索瓦淡淡说道。 “通知其他的几艘船，同样如果被俘，同样操作，注意避开船上其他人。”弗朗索瓦补充道。 安南领命而去。 待安南走后，弗朗索瓦见克劳迪亚坐在桌后，面色有些不对，走到她对面坐下，说道：“克劳迪亚小姐，你知道制造一门火炮需要投入多少钱吗？” 克劳迪亚摇摇头。 “不算前期的研发费用，好吧，我们的图纸是从斯图亚特弄来的，被血浸透的图纸，只是说根据图纸我们投入的研发费用就上千万了，后续生产的成本每门火炮都要超过五千银币。我不能让这些心血最后落入斯图亚特人手中。” 克拉迪亚说道：“在我们萨克森，勇士战斗到力竭而死是最光荣最荣耀的，投降的话，他们为了生命已经失去了荣耀，结果却……” “好了，我们也要想办法逃命。如果被截住，你是必死的，我刚才也暴露了，也没活路的。不仅我们，斯图亚特人埋伏我们，难道会留活口？整个舰队的人如果被俘虏，都没法活。所以不是我要他们死，他们是被斯图亚特人害死的。” 战舰猛烈震荡了一下，侧舷挨了一炮。安南从门口跑了进来，说道：“殿下，已经进入最佳射程，我们可否开炮还击？” 弗朗索瓦说道：“还击！，用链弹，打风帆！” 特使舰队的侧舷炮门终于打开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两侧并行的斯图亚特军舰。 “轰！” 特使舰队终于开炮还击了！ “咦？怪不得呢！”雅克和胖橘同时惊叹道。 火炮已经这么普及了，连皇室也有了！ 这一轮炮击，效果确实不错，南北两艘夹击的战列舰的风帆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战果如此只好，一方面是运气，另一方面是斯图亚特的战列舰根本没想到对方会开炮还击，将整个侧舷暴露在对方的攻击范围内。 这时，东方正面拦截的两艘战舰迎头撞了过来。这边也早就准备好了迎接撞击，左右两舰立即迎了上去，给旗舰留出逃跑的机会。 到了这个距离，双方都回归了传统海战的方式，源能技攻击，撞击，登舰肉搏。 只是特使舰队的两艘船上的高端超凡者都被调到了旗舰之上，靠近之后他们的火力就弱了很多，尚未撞击，他们已经被完全压制住了，风帆几乎都被打烂，甲板上也是一片狼藉，几乎没人站得住了。 特使舰队的撞角是三角锥，而战列舰的撞角要华丽得多，是一个狮头雕像。 只见三角锥被狮头压住，咔啦啦的木料崩坏声传出，狮头直接嵌入了对方战船之内。 一批披甲战士顺着狮头跳到了特使的舰船之上，他们三人一组，四散分开一层一层清理舰船。 特使的海员，大多束手投降，被驱赶到甲板之上。 虽然有两艘船冲出了包围，继续向东而去，但是斯图亚特舰队的指挥却并不着急，向东数千里海路，总能追上的。 “嘭！” 一声巨响从被俘的特使战舰上响起，舰体立即分为两段，巨大的水柱冲向天际。木板、船帆、人体被抛向天空，再砸入海中。 “嘭！” 人们还在被第一次爆炸震慑，第二次爆炸就到来了，另一艘撞击后被俘的战船也自爆了。 落后的左二舰也被斯图亚特战列舰包围了，但是斯图亚特的战舰不敢再靠近了，两次爆炸已经让他们的两艘船受到了破坏，虽然还能继续航行，但是舰首也伤痕累累，多处破洞，死伤更是上百人。 无法上前俘虏，斯图亚特的指挥官干脆下令炮击，将其击沉。 连绵的炮击下，被称为伊尔加号的战船也缓缓沉没了。 第251章 杀手锏 万里无云的天气，飞在空中的飞艇便显得特别突兀。 交战双方都不知道那只鱼型飞行物为何而来，不过飞艇一直在千米高空，即便是气系宗师也无法抵达那个高度，也只有任由它在空中窥视。 斯图亚特的舰队有四艘战列舰受创，必须更换风帆或者修补舰体、打捞伤员，无法继续追击下去。原先重兵阻拦的西线四艘战列舰一路追着特使舰队仅存的两艘舰船向东而行。 特使的两艘战舰虽然突围了，但是还是无法摆脱追击，四艘战列舰就在他们身后三、四里左右一直咬着不放。 “追不上，追不上了！”法比安数学不好，但是两只船队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开，哪怕不用笔算，这个追及问题的答案他也能看出来。 炮战开始后，胖橘已经被雅克弄回了飞艇，它可不想因为沉船什么的把身上的毛打湿。 “看来没我们什么事情了，本皇觉得可以返航了。”胖橘发表意见。 雅克也觉得可以返航了，既然没能和克劳迪亚接触了，回到约克城，霍法应该也不会找他们麻烦吧，双方毕竟还是有一些交情的。 就在雅克准备掉头的关口，四艘斯图亚特战列舰突然打横将侧舷对准远去的特使舰队。 “咦？这距离，开炮打不中吧？”玛丽安也对火炮也有些了解，四里左右的距离，火炮根本打不到。 大家饶有兴趣地趴在吊篮边缘看看斯图亚特人还有什么办法。 四艘战列舰拉成一排，忽然数百黑点拖着白色的尾巴向天空飞去，白色的烟雾划出弧线向远方两艘逃窜的海船而去。 “这是什么！”飞艇上的众人目瞪口呆了。 从白烟的轨迹，大家也看出那些黑点也能够得着特使的战舰。 黑点靠近海面后，果然纷纷爆炸，只不过有的凌空爆炸，有的直接钻入海中炸出巨大的水花，也有一些在在舰船附近爆炸了。 接着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五轮攻击后，哪怕命中率低得惊人，也有几发击中了特使的舰船。 每个黑点爆炸的威力都不小，偶尔一发击中便炸得破片纷飞，引起一片火海，其中定然有些引火的成分，甚至在海中爆炸的都会在海面上留下一片火焰。 “火箭都射完了？”米歇尔问道。 “报告处长，都射完了，这火箭准确度实在太低，幸好有多发命中，对方的船速明显降下来了。” 米歇尔满脸笑容：“追上去！” 斯图亚特人突然射过来的奇怪武器，虽然准头感人，可是命中之后却能引发一片火焰。 最倒霉的是，特使座舰的主桅恰好被一发蒙中了，火箭在主桅上空爆炸，泼散的火焰将多处帆布点燃。虽然舰上的超凡者及时施展源能技扑灭了火焰，但是帆布却已经多处破洞，船速一下就降了下来。 弗朗索瓦此时焦急无比：“安排人修补风帆，坏的厉害的更换备用帆，还能来得及，还能来得及……” “嘭！” 一声巨响后，弗朗索瓦脚下一晃，差点摔倒，站稳后顾不得安南的阻拦冲出船长室，四下一看，气得直跺脚。 原来他们唯一的护卫舰此时正在燃烧，大股浓烟冲向天际，船的侧面有一个巨大破洞，海水猛烈灌入压得向船斜倒向海面。船员们或者跳水游泳，或者扒着木板漂浮，正在向着旗舰逃命。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损伤不大吗？”弗朗索瓦一把拉着安南，急切问道。 “我也不知道，把落海的船员接上来，我来询问下吧。”安南跑前跑后，传令安排，确实也没搞清楚那艘船是为何突然爆炸的。 站在船尾的弗朗索瓦遥望远方的斯图亚特战舰，说道：“来不及等他们了，我们必须全速离开，我们现在很危险。” 这次爆炸，或者说是运气不好，更大的原因是大家对火炮这类武器的实战还不够熟悉。爆炸的护卫舰在炮击斯图亚特的战列舰之后便一直没有关闭炮门，成包的定装火药也都堆放在火炮旁边。 被火箭攻击时，初时甲板上被泼溅了火焰，被海员们及时扑灭了，却没有引起警觉。 结果一发火箭在船体侧边爆炸，燃烧的火焰从炮门溅射到船内，只是留下的火焰很小，竟然没有被发现而及时扑灭。 终于几分钟之后，残留的火焰点燃了定装火药，引发了殉爆，将舰体炸出一个大洞，海水灌入，这艘护卫舰开始缓缓沉入海中。 不久旗舰上的弗朗索瓦也从水性好追上他们的海员口中得知了大致的情况，也非常无奈。 即便是抛弃了落水的海员，斯图亚特的战列舰还是在逐渐靠近，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到了能够炮击的范围了。 战列舰的前炮开始有节奏地开炮攻击，只是前炮只有一门，造成的威胁不大。可是这是一个信号，跑不掉了，总归会被追上的。 米歇尔站在船头，信心满满，一副成竹在握的表现，身后的詹姆斯奉承话不断，说得他心花怒放，嘴角悄悄的上翘。 是啊，若不是我力排众议将新研制出来的火箭带到船上，这不就让马上吃进嘴的肉跑掉了。这桩事情办好了，我便在三个副处长中排到了前列，等处长退休，下任处长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另一边，弗朗索瓦在船长室里坐立不安，每一声炮响都让他身体不自觉地抖一下，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也多次差点掉地。 克劳迪亚推门进来，身上的礼服已经换成了一身金属甲，腰上挂了一柄细剑，默默做到桌前。 弗朗索瓦在她对面坐下，说道：“还不需要你战斗，别太紧张了。” “哦？你又要自爆吗？也好，至少痛苦比较短暂。”克劳迪亚淡淡说道。 “不，我还有杀手锏，不过……可能有危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敢用。”弗朗索瓦说道。 “现在难道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啊。” 弗朗索瓦拔出手中的匕首，将匕首插入桌面，克劳迪亚的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到这把古朴的匕首上。 刃长半尺有余，尖端有弧度，双面开刃，通体乌黑，尾端嵌着光洁的木柄。 一声炮响后，弗朗索瓦划过刀锋的手指微微一抖，被划出一个小口子，一滴鲜血顺着刀刃流到桌面。 “这就是杀手锏！” 第252章 风暴 “这是？” “这是我去约克城的原因之一。” “就为了这么一把匕首？” “它不是普通的匕首。” 克劳迪亚不顾后方接连的炮声，饶有兴趣地盯着桌上的黑色匕首。 “这是我的导师在新大陆西部的遗迹中发现的，神奇物品。为了将它送到我手上，已经死了很多人了。我的导师把它带回帝国的途中，受到了斯图亚特人的拦截，为了防止被斯图亚特人抢走它，我的导师便将它藏在约克城中。等我到了约克城才将它拿到手。” “那么它有什么用呢？能帮我们摆脱斯图亚特人？” 弗朗索瓦用流血的手指向上一指：“你看看外面的天气。” 克劳迪亚透过舷窗往外望去，晴空万里，正午阳光正好。 “很快就会变天了，狂风暴雨。”弗朗索瓦拔起匕首走出船长室，带着安南往船舱内走去。 ——会变天吗？别逗了，还狂风暴雨。 克劳迪亚有点太相信。 天空中的雅克看着斯图亚特的战列舰距离特使舰队唯一幸存的一艘船越来越近，却束手无策。 他们曾多次尝试下降高度靠近特使的战舰，只是每次下降高度，船上便有弓箭射来，根本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将他们看做斯图亚特人的同伙。 这就冤枉了。 也怪他们来的时间不巧，双方已经开战才出现在上空，自然不敢放任他们靠近舰船。 “奇怪……起风了……”莉莉对风的感觉非常敏感，今天本来是风平浪静的晴天，怎么会突然刮起了风，而且风越来越来大！ 在空中的飞艇对起风感受非常明显，从莉莉发现起风，到吊篮被吹得摇晃仅仅过去了几分钟。 风助船速，一逃四追的五艘船，风帆都被吹得臌胀起来，船速也越来越快。船首炮的攻击也不得不停下来了，风大浪急，火炮已经无法从容瞄准，炮弹乱飘，再开火的意义不大了，白白浪费弹药。 弗朗索瓦返回了船长室，依旧在克劳迪亚对面坐下，只是此时的他，身上的军装制服上挂着星星点点的血滴。 克劳迪亚关切问道：“你受伤了吗？” 弗朗索瓦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摇摇头：“我没事。你看是不是变天了？” 克劳迪亚再次从舷窗望去，天边果然乌云滚滚，海面也波涛汹涌。 “风暴要来了……” “怎么……怎么可能？那把匕首造成的？”克劳迪亚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嗯，要不怎么说是神奇物品呢。不过要付出一些代价……” …… 几滴雨滴落在米歇尔的脸上，原本淡然自若的面容被雨水淋成了凝重。 风雨来得真不是时候啊…… “船长来了，处长大人！”詹姆斯躬身说道。 米歇尔两眼紧盯前方两里外逃窜的海船，头也不回，问道：“道客船长，你看这天是什么情况？影响我们追击吗？” 道客船长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处长大人，我航海三十多年，从没见过如此情况，暴风雨来得毫无征兆……” “你说这是暴风雨？风是不小，雨还不大啊。”米歇尔转过身来。 “不会看错的，一定是一场大暴风雨，您看天上的云层，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压过来，而且风是越来越大，刚才还是4级风，现在已经到了6级了，按照我的经验，这就是暴风雨的前兆。” 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话，原本的毛毛细雨一下大了起来，海面上的浪头至少一米多高，浪花尖端泛着白沫。 空中的飞艇里，玛丽安咬牙说道：“爬升吧，风太大了，升到云层之上避开风雨。” “暴风雨来得好古怪。”胖橘说道。 雅克叹了一口气：“爬升吧，这场风雨应该能救克劳迪亚。” “哦？为什么？”莉莉问道。 “大风浪下，大船的速度优势就没有了。无畏级战列舰舰体宽阔，受浪面积大，而且舰身比较高，受大风影响也大，顺风还好，逆风或侧风速度都不如克劳迪亚的船。”雅克解释道。 在乌云封顶之前，飞艇终于升到了云层之上，避开了更为猛烈的大风和暴雨。 这时海面上的风速早已超过了八级，船上的测风器已经达到了满值，浪峰倒卷海浪咆哮。特使旗舰已经收起了主帆，仅拉着两张三角帆利用侧风航行，航向早已不知道偏向何方，只是顺浪而行。 不过让一船人心中大定的是，雨幕之中已经看不到斯图亚特的战舰了。 弗朗索瓦却面无表情地站在舷窗面前：“克劳迪亚小姐已经去休息了？” 安南答道：“克劳迪亚小姐的晕船反应很大，侍女在照顾她梳洗。” 船体在大浪下猛烈晃动了一下，弗朗索瓦抓住舷窗的边框站稳身体：“安南先生，我们是不是过度献祭了？这风浪好像没有要停的迹象，而且感觉越来越大了。” “毕竟是我们第一次使用，算是积攒经验吧。殿下您也别担心，至少我们已经摆脱了斯图亚特人的追击，等我们回到帝国，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弗朗索瓦继续说道：“凯恩先生破译的笔记里面记载，古人在祭坛之上用黑曜石匕首抛开罪人的胸膛，用鲜血和跳动的心脏向神祈求雨水。牺牲者的修为越高，风雨便会越大。 格里菲斯宗师大概也想不到他的牺牲竟然能够造成这么大的暴风雨吧。” “哐当！” 房门被撞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摔了进来，挣扎两下才爬起站稳：“总管大人！底舱发现多处漏水，风浪太大了，我担心……我担心……” “担心什么？”安南问道。 “担心我们船撑不住了！” …… 米歇尔一拳将船舷的护栏打烂，怒道：“这该死的天气！煮熟的鸭子都飞走了！” “处长，特使会不会在那四艘船里面啊，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在海底喂鱼了……” “有人见到她在那艘逃掉的船上，而且不能有人证明我们动了手。公爵大人将要和卡斯蒂亚开战，这时候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把皇室卷进来。” 詹姆斯心说，怕招惹皇室还要截杀特使，还玩脱了！ 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呢？ 押送通缉犯，人跑了。 拦截凯恩，不仅人跑了，约克城的间谍组织被打破了一半。 截杀特使，人又跑了！后果难料。 腰上系着保险绳的道客船长又来了：“处长大人，我们将要脱离风暴区域了，请您指示下一步……” 米歇尔紧抓船舷：“舰队聚拢，等风暴结束后向东搜索，我就不信这么大的风暴他们的船还能毫发无损！” 第253章 跳海 雅克非常庆幸及早撤离了，当他们发现升空也躲不开压抑的云层，立即决定向风暴较小的南方脱离。 锁定了向南飞行，然而没过多久风速便越来越大。 飞艇在大风中也是身不由己，高空的风速也比海面要大得多，即便他们已经距离风暴的核心已经很远了。 风压最大时，飞艇高速在于云层中穿行，几乎快被撕裂，啦咔咔的金属断裂声连大风都掩盖不了。 最后胖橘不得不出手，用金色的光球包裹了整个飞艇，只是这么一来，飞艇的浮空能力便消失了，径直坠落到海面。 大家惨叫着捂住眼睛随着飞艇拍到海面上，却发现毫发无伤，只有胖橘笑眯眯地欣赏他们的惊恐表情。 海浪如小山般砸落，推着金色光球随波逐流，不知道飘向何方。 突兀的风暴来得快，退的也快。 十多分钟之后，大家明显感觉得风浪小了，雨也仅仅稀疏起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又过了十多分钟，雅克判断可以起飞，便让胖橘收了金色圆球，飞艇再度起飞。不过雅克再也不敢升上高空了，之前谁能想到高空的风速要比海面大了很多，吃一堑长一智啊。 “胖橘，你还有多少能量？”雅克悄悄问道。 “别看刚才防护盾撑的时间长，但是能量消耗主要在开启之时，和上次阻挡骑兵的消耗差不多。反正本皇大概还能用上一两次，不用的话，半年也就自然流逝掉了。”胖橘很无奈，用完这些能量，它便又回到了咸鱼状态了。 又过了半小时，海面上又恢复了风平浪静，天空也万里无云了，好似之前毁天灭地的风暴从没出现过。 飞艇在距离海面大约三四百米的度悬停，雅克拿出六分仪，看看表再瞄准太阳，几下数据，准备计算他们所在的位置。 在高空被大风乱吹一通，雅克已经搞不清飞艇的所在，而之前在高空为了在大风中保持平稳，他们把飞艇上的许多辎重给抛弃了。 一股藤蔓从飞艇顶部垂了下来，法比安顺着藤蔓滑进吊篮，站稳后说道：“十二个分仓损坏了三个，我们损失了四分之一的升力。” 胖橘纠正道：“不对，不对，不能这么算，损失三个分仓的气体的话，我们保持浮空所需的能量消耗要翻倍了。” “再等十分钟，我测到下一个太阳位置就能算出我们的大致经纬度了，然后看看我们的能量是否够飞回大陆吧。”雅克将情况告知大家。 十分钟后，雅克得到了下一个太阳位置，由于没有纸笔，只得在心中默算，胖橘也在默默计算准备和雅克的结果校对一番。 大家不敢说话打扰，保持安静，最后只得趴在筐边，无言看海。 “我算好了！”雅克在摊开的地图上用手指点了一个位置。 “本皇算的也是这里，距离大陆有一百多里啊，我们被吹到东边了。”胖橘用爪子尖戳在同一个位置，然后向陆地方向划出一条印记。 胖橘的胖爪子呼一下扎透纸背，将地图撕开一个口子，“快升空！快！有危险！” 雅克毫不迟疑抓住控制杆，使劲后拉，飞艇斜向上升起。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下被甩到吊篮的后方，玛丽安甚至还摔到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玛丽安被莉莉扶了起来，揉着屁股说道。 熟悉胖橘能力的法比安解释道：“有异兽靠近我们！” “哗啦！” 一个巨大的黑影破开海面，跃上高空，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条青色大鱼。 大鱼身长超过五米，硕大的鱼头上挂着两个脸盆大小的黄色鱼眼，在空中努力摆动尾巴，似乎想要凭借这样的运动飞向天际。 不过毕竟是在空中，大鱼还是没能飞起来，在脱离海面百米之后，升力到了尽头，短暂停滞之后便再向海面落去。 黄色的鱼眼中露出愤恨的表情，紧闭的鱼嘴忽然张开，露出密密麻麻两排白深深的牙齿，接着一股水柱从鱼嘴中射出直奔飞艇而来。 “小心！”雅克急忙喊道。 吊篮尾部的莉莉急忙转身双手连推，连发三支闪电箭，这是她施展速度最快的技能了。 两支闪电箭抵挡了水柱，第三支擦着大鱼身侧而过。 “啪挞！” 大鱼落入海中，消失不见。 众人纷纷大呼侥幸，此时他们也明白了，飞艇没有安装航海阵法，无法驱离海中异兽。幸好刚才突袭的大鱼实力不强，未能对飞艇造成伤害。 胖橘看着莉莉倒是欲言又止，砸吧一下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前爪。 雅克估了一下，驱动器里的残留源石还够返回陆地，便保持在千米高度向西飞行。 赶了一段路，趴在吊篮边缘无聊看海的玛丽安，忽然喊道：“快看，海里那是什么？” “能是什么啊？我来看看。”法比安的视力最好，开启鹰眼术后，能够看清百米之外书本上的文字。 随后法比安也不淡定地喊了起来：“克劳迪亚！雅克！海上是克劳迪亚！” …… 克劳迪亚觉得之前的一个小时，大概是人生中最艰难的一个小时，也许是自己最后一个小时了。 忽如其来的风暴，海面上出现了从来没见过的大浪，船只颠簸起伏，让她难受欲呕，最后实在坚持不住，离开船长室去吐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着躺到床上，却完全无法休息，大浪将船推高，再从十多米高的浪头上摔下来。 于是本来躺平的她被甩来甩去，甚至不小心撞上了狭窄床铺的上铺，把额头撞得生痛。 风浪声掩盖了木料的破损声，直到一股海水冲入舱室，被水一激灵，克劳迪亚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不好！船漏水了！ 踉跄走出船舱，克劳迪亚在走廊上见到急匆匆过来的弗朗索瓦和安南。 弗朗索瓦将手中提着的一个木箱交给安南，然后一把抱起克劳迪亚，便往甲板上走去。 甲板上一片混乱，暴雨中看不清远方，只能朦胧见到跑动的人影，偶尔传出被大浪掩盖的惨叫声。 弗朗索瓦低头在她耳边说道：“船不行了，我们必须跳海求生！憋气……” 克劳迪亚刚想说话，弗朗索瓦便从船舷上跃出，跳入了海中。 第254章 有救了 劳迪亚在水中沉浮多次，喝了几口水，终于抓住了一块木板。 克劳迪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扣住木板将头探出海面，抓住空隙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仅仅几秒后，又一个浪头砸了下来，将她压入水下，她努力挣扎却无法上浮。 忽然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抓着木板，是弗朗索瓦！ 水属性的弗朗索瓦发挥了巨大作用，他用力将木板推出水面，让克劳迪亚能够有机会呼吸。 时间缓缓流逝，克劳迪亚渐渐体力不支，感觉快要抓不住木板了。 不过浪头的压力似乎也越来越小了，克劳迪亚感觉轻松了一些，觉得噩梦就要醒来了。 风浪终于停止，天空竟然放晴了，缓过来的克劳迪亚环顾四周，海面上偶有碎木和破帆，他们的海船早已沉入海底，船上的数百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弗朗索瓦趴在木板的另一端，也是精疲力尽了，作为风暴的始作俑者，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献祭能够造成这么大的风暴。 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还好匕首还在身上，弗朗索瓦松了一口气。 弗朗索瓦不知道安南先生现在的情况如何，其他重要物品都已经交道他的手上了，希望他也能挺过风暴，然后赶紧找到自己。 弗朗索瓦不知道自己距离海岸有多远，但是他知道向西，总能见到陆地，于是强忍疲惫推着木板向西飘流。 缓过劲来的克劳迪亚实在游不动了，她非常庆幸自己因为呕吐弄脏了全身甲，然后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下了盔甲，否则以自己的水性，如果还穿着沉重的盔甲，只有死路一条了。 两人正在商量着后续的计划，突然发现前方的天空中有一个浮空的人影，弗朗索瓦心中一喜，看来还有其他的幸存者，还是个宗师！ 克劳迪亚将手臂高高举起，大声呼喊，希望能够引起空中的宗师注意。 弗朗索瓦忽然从水面窜起，一手拉住克劳迪亚挥舞的手臂，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将她压回木板上。 克劳迪亚挣脱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刚想询问弗朗索瓦是什么意思，却感觉到他竟然在浑身颤抖，语调立即变化：“你怎么了？冷吗？不舒服？” 弗朗索瓦颤巍巍地说道：“他……他身后，有异兽……” 觉醒者巅峰的克劳迪亚视力要比弗朗索瓦差很多，过了一会才看清空中的人形并未直线飞行，而是左躲右闪似乎在躲避什么。 那人紧急转换了方向，接着他身后的海面露出一个黑点，克劳迪亚疑惑地看向搂住自己的男人。 弗朗索瓦努力开口说道：“海蛇或者海鳗，我还不能确定。” 能够追得宗师亡命逃窜的异兽！克劳迪亚听得身子微微一震，即便在半个身子在水中也能感觉到脊背上瞬间冒出的冷汗。 “希望他们能走远一些，万一让那个宗师看见我们，也许他会把我们当做阻挡异兽的诱饵……”弗朗索瓦说出了心中的忐忑。 克劳迪亚想通了这一茬，赶紧将身体向下沉去，仅留一个头在水面上，两手紧抓木板也在颤抖。 似乎那个宗师在刚才便发现了他们，他连续几个机动躲避后，终于向他们飞了过来。 巨大的恐怖向他们袭来，两人却毫无办法，以他们的游泳速度，跑是根本不可能跑得掉，只得迎接命运的审判。 那位宗师越来越近，克劳迪亚也看清了那人的面容，是公爵安排的护送人员之一，而且是使团中萨克森团队的负责人维克图瓦尔宗师。 而他身后偶尔浮出海面的是一头海鳗的尖状头颅，靠近才看清海鳗正不断地向维克图瓦尔射出闪电，克劳迪亚无法看到海鳗的全貌，但从那巨大的头颅也能猜到此海鳗的体型绝对不小。 维克图瓦尔肯定认出了浮在海面上的克劳迪亚，只是他仅仅一瞥，便不管不顾地自己逃命了。 见海鳗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弗朗索瓦血性上头，他松开怀中的克劳迪亚，从腰间摸出那柄黑色匕首，反手握在住，打算拼死一搏了。 幸运的是，海鳗竟然对他们两人毫无兴趣，从他们身前几十米外游过，依然紧紧盯着空中的维克图瓦尔。 维克图瓦尔终于撑不住了，无法维持浮空，向海面落去，这也是还海鳗等待已久的机会，浮在海面上的头消失不见了。 维克图瓦尔刚踏上海面，打算借力再度腾空，然而当他刚接触海水，身体立即感到一阵麻痹。 电击！ 他急忙运转源能抵抗冲击，只是这么一拖，他便无法及时升空。 电鳗的后续攻击立即到来，维克图瓦尔被硬生生拖成了源能对耗，初时他还觉得自己堂堂宗师，面对塑能者威压的异兽应该还有胜算，之前不敢恋战是担心消耗体力和源能，毕竟他还要逃回陆地才算是安全。 大概是这近百年来，人类利用航海阵法征服了大海，便忘记了异兽的才是海洋的统治者。 维克托瓦尔只是被拖住了几秒，海鳗已经到了他身前，长满利齿的尖牙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 维克托瓦尔想要惊呼，一口海水便灌入他的胸腔，接着身体往下一沉，他就被海鳗拖向海中。他费力挣扎，蓄了全力想要攻击海鳗，可惜他的反抗海鳗只是用力摆动几下，便将他晃得七荤八素，更多的海水灌入口中，窒息感让他完全无法释放源能技，四周越来越黑，维克托瓦尔陷入了黑暗中。 大海才是水中异兽的最强武器，一名宗师被一只还未到半步兽王的海鳗干掉了。 而不远处的海面上，两个小超凡者战战兢兢，面面相觑，终于下定决心加速游泳，脱离这片危险的海域。 他们两人尽力游了半个小时，一片阴影从上空笼罩了他们，二人惊恐抬头，发现以一个鱼型的飞行物悬在他们头顶。 鱼型飞行物下方的吊篮里露出几个脑袋，二人几乎喜极而泣，那些熟悉的面孔，让他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了。 有救了！ 第255章 品味 弗朗索瓦和克劳迪亚攀上了飞艇的吊篮，浑身湿透，尽是狼狈。 两人一面不住感谢大家，一面提醒快速升空避开可能在水下潜伏的海鳗。 克劳迪亚在娜塔莎的帮助下弄干了一身的海水，弗朗索瓦也把自己拾掇干净了，他曾经在海战的时候见过飞艇的，当时以为是斯图亚特人的，不过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玛丽安小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刚才的海战你们也看到了吧？” 玛丽安笑意盈盈地答道：“我们打听到这片海域有斯图亚特的战舰，本来想要来提醒你们的，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莉莉则说道：“不过也真是运气好，竟然在海上遇到了你们，克劳迪亚，你们的船怎么了？我们还以为你可以借着风暴逃掉呢。” 克劳迪亚解释道：“我们的船在风暴里沉没了，多亏弗朗……弗兰先生，我才撑到风暴结束。” 阿丽夏揉了揉克劳迪亚比自己略长一些的齐耳短发，“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要不要去瑞欧城玩玩呢？我们打断去瑞欧，南部我的家乡。” “可是我需要回帝都复命的……还是返回约克城……”克劳迪亚说道。 雅克只好将早上和霍法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所以，返回约克城我担心霍法会对你不利，而且也难保斯图亚特人如果知道你们幸存会想办法灭口。” 沉默了许久的弗朗索瓦说道：“我和克劳迪亚小姐是一定要回到帝都的，雅克先生，请问我们现在是要直接飞往瑞欧吗？如果方便的话，请将我们在半路放下来吧，你们的帮助，皇室一定会报答的。” 雅克尴尬说道：“飞艇受损严重，我们能不能安全返回陆地都难说。” 他拿起破损的地图，指着破洞说道：“还有八、九十里才能抵达陆地，本来我们应该能撑到陆地，不过多了你们两人，负重又增加了，源石装置的能量还不知道能否坚持得到。 如果能顺利到达陆地，我们也不会返回约克城，这次出来给你们报信肯定得罪了霍法市长。我们会想办法向南，去瑞欧城。你们可以在途中找船返回帝都，但是一定要注意隐藏身份。” 弗朗索瓦一把握住雅克的手，说道：“那就谢谢你了，雅克先生。” 黄昏时分，飞艇最后竟然撑到了岸边，凭着最后一点动力落在海滩上。 大家拿上随身物品，让莉莉雷电引火烧毁了飞艇，向着最近的城镇走去。 到了半夜才赶到城镇，一行人找到了旅店，付钱入住，总算得到了休息。 化名弗兰的弗朗索瓦还向玛丽安借了500银币，打算第二天给自己和克劳迪亚置办一些衣物和装备。 躺在床上，弗朗索瓦借着窗口的月光把玩黑色的匕首，虽然他曾经想象过这件神奇物品定然蕴含着强大的威能，但他绝没想到最后到来的风暴竟然远远超出他的期待，连他自己的船也被风暴碾碎了。 千里泽国啊，凯恩先生在笔记中记载了上古遗迹里的故事，用黑曜石匕首向神献祭之后的描述。怪不得凯恩想尽办法避免这把匕首被斯图亚特人抢去，它实在是太强大了，弗朗索瓦不禁想到，如果在伦底纽姆城内发动了它，是否能毁掉斯图亚特人数百年的积累，而代价仅仅是一个宗师的生命。 今日我的遭遇，一定要让你们百倍偿还！ …… 第二日，大家相约休息半天，各自安排。 雅克在邮信局发了一封信给父亲保罗，又购置了马匹和食物让店铺送到旅店，转过街角却见到一群姑娘莺莺燕燕地从服装店里出来了。 其中一个拎着两个袋子的金发姑娘见到他后，快步走过来将袋子一把递给他，“拿着，花了十二个银币，小镇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衣服，你给的钱都没花完。” 这是身负购买服装重任的莉莉，此前为了减轻飞艇的重量，两人的行囊都给抛掉了，只好重新购买。 其他几个姑娘自然是玛丽安等人，可惜雅克没见到克劳迪亚，便问道：“克劳迪亚没有和你们一起逛街吗？早餐的时候你们不是约好了吗？” 莉莉搂住他的胳膊说道：“她刚才被弗兰先生叫走了，不过她还是没答应和我们一起去瑞欧，看来人家还是要急着回去呢。” “不去就不去吧，人家现在是大人物，和我们这些普通人本来就没法玩到一起。” “那你还要冒险去通知她，害得我们在约克城待不下去，你把她当朋友，人家还觉得你别有所求。”莉莉虽然有些埋怨，但是还是欣赏雅克的赤子心性，所以当时才义无反顾地支持他去报信。 “我只是无法坐视朋友……” “雅克，来，帮我拎一下衣服！”玛丽安却跑来打扰他们两人的私房话。 雅克也只好接过她手上的袋子，“你花了多少钱啊？比我们家莉莉的重了一倍！” “花你点钱，怎么了！心痛了？”玛丽安一拳锤在雅克肩膀上。 玛丽安是匆忙间登上飞艇的，什么也没带，现在只好依靠雅克的钱包支持。 “你把我的信也寄出去了？”玛丽安折腾了一阵，还是说起了正事。 雅克答道：“嗯嗯，搞定了，邮信局说后天就能送到约克城，希望等我们抵达齐佩瓦，格雷福斯能够安排好一切。” “放心吧，我弟弟能够把一切打理好的，他很厉害的……” “美女、美女！别走啊！”一个穿着蓬松袖子的丝绸衬衣，带着圆领结，紧身裤子及过膝白袜的男子从服装店里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出门后直奔莉莉等人而来。 玛丽安脸色一下就变了，扭头说道：“烦死了！跟你说了我们不想和你说话！” 穿着一身据说是帝都最新流行服饰的男子倒是不恼，笑嘻嘻地说道：“几位小姐，相见就是有缘，又难得我们的服装品味同样高雅，便想和你们认识认识……” 玛丽安脸都气红了，“品味一样？你哪来的自信？你这身行头不伦不类的，衣服勉强算是前几年的过气款，这紧身裤算什么玩意？这是穿盔甲内穿的！” 跟班听玛丽安的话便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全橘子镇的人都知道斯文顿少爷是最时尚的！” 另一人补充道：“镇长少爷是去过帝都的！” 第256章 私奔 镇长少爷斯文顿，活了三十年，最大的两个爱好就是追求美女和打扮自己。经常挂在嘴边的事迹便是少年时曾经在帝都的源能学院上学，注意是帝都的源能学院，那家学院叫东岸市场源能学院，不过斯文顿喜欢说成帝都的源能学院，而且经常忘记“的”这个词。 今天斯文顿听说镇上的服装店上了新款，便兴匆匆地去淘新了。 没想到在服装店里竟然遇到了一群漂亮姑娘，除了一个大高个以外，其他几个姑娘都非常美丽而且各有千秋，把斯文顿都看呆了。 斯文顿挑了一阵，排除了小家碧玉的那个，又排除了天真可爱的那个，期间走了一个短发高挑美女，就剩下两人了。 斯文顿初时还在纠结这两个姑娘中哪个更美丽，结果其中一个姑娘对店主说道：“这件，这件，这件，我都要了！帮我包起来。” 对啊！纠结什么？我都要啊！ 斯文顿一朝顿悟，立即满脸堆笑来到玛丽安和莉莉身旁，挂上自以为最迷人的微笑，“两位小姐从哪里来啊？以前从来没在镇上见过你们这么美丽的姑娘，可以认识一下吗？” 莉莉随意打发了他两句话，见他还在纠缠便也不理了。倒是玛丽安在店里根本懒得和他说话，把他当成了空气，大小姐就是傲气，看不顺眼的人就懒得理。 结果出门后，斯文顿还是不罢休，便出现了店门口的那一幕。 当着雅克的面，玛丽安就爆发了，对着斯文顿一阵嘲讽，将养尊处优的少爷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应，最后眼睁睁看着一群姑娘夹着那个刚来的小子走了。 “老大！怎么办？就让他们走了？”跟班一号说道。 “老大，我觉得不对劲，刚才那个小辣椒，我总觉得有点眼熟。”跟班二号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斯文顿一拍大腿，“哎！我说呢，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眼熟啊！” 不过他也就这么一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当是一次不成功的搭讪，悻悻而回了。 …… 旅店内，雅克敲响了克劳迪亚的房门，没想到开门后见到弗兰也在，心想他在也好，正好一起谈了，边坐下说道：“克劳迪亚，明天我们准备离开了，打算沿路向南去齐佩瓦，然后在齐佩瓦坐船去塔瓦雷，在塔瓦雷换船去瑞欧城。 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如果想要去齐佩瓦坐船返回帝国的话，我们可以一同前往。莉莉和玛丽安都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走，也有个照应。” 关于后续的旅途，克劳迪亚和弗朗索瓦也曾经商量过，弗朗索瓦意思是就在这里和雅克他们分开，联系靠得住的人帮他们安排船直接去帝都。 这倒不是他觉得雅克等人靠不住，只是他更信任自己在新大陆的手下，和雅克他们一同行动的话，身边缺少护卫让他没有安全感。 按照克劳迪亚的本意，她更倾向于和雅克同路，然后装成普通人悄悄返回帝都，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当初并肩作战过的雅克等人更靠得住。 可是虽然表面上她是特使，是拿主意的人，但是两人之中真正做决定的是化名弗兰的二皇子。所以最后她还是按照二皇子的话，告诉雅克他们联系了手下，将会有人来这里寻找他们，为他们安排后续的旅程。 雅克也算是谨慎敏感的人，从克劳迪亚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疏离感，就像当时在霍法庄园的酒会时那样，虽然客气，却有掩盖不住的“社交”气息。 既然不能同路，也只能说一句江湖再见了。 …… 斯文顿满心郁闷地回到家中，却在自家客厅见到了一个身着皮甲佣兵打扮的中年人。 见到奇装异服的儿子回家，镇长满脸不悦，不免训斥了两句，中年人便笑意盈盈地打趣道：“镇长大人，斯文顿少爷那可是帝都源能学院的高材生，你也不要求全责备了。好了，我先走了。” 佣兵走后，斯文顿才敢开口说话：“父亲，那人是谁啊？” 镇长解释道：“他是霍法大人的手下，给我送了点城里的消息来。” 斯文顿立即感兴趣了，父亲总是嫌弃他，很多公务事情不太和他说，拜托，将来还不是要我来接班啊！今天难得父亲开口，他当即顺杆爬，问道：“约克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霍法大人有什么指示？” 镇长也许是心情好，便说了句：“一件小事和一件大事，小事是维斯特家的大小姐玛丽安，和人私奔了，他叔叔悬赏她的消息。大事么，帝国特使的舰队遭遇海盗袭击，可能已经殉国了。” “海盗这么猖狂了，等等……玛丽安？”斯文顿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说那个女人怎么那么眼熟，她是玛丽安啊！” 见父亲满脸困惑，斯文顿便将今天在服装店见到一个女子的事情告诉了父亲，他几年前参加过约克城的春猎，便见过十八、九岁的玛丽安，当时还惊为天人，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和维斯特家的大小姐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惦记一下也就算了，没想到竟然能够在镇上再次相遇。 镇长思考了一会，说道：“你确定没认错？” “绝对没认错，她比当年更漂亮了。” “这倒是个机会？” “啥机会？” “罗曼·维斯特在市议会里面支持者甚多，也许就是下任议长呢。这是个交好他的机会啊。赶紧安排人，去通知维斯特先生！” …… 一骑从镇长家急奔而出向着北方的约克城而去。 斯文顿则带着一帮跟班满镇寻访，终于找到了玛丽安下榻的旅店。他可不敢对玛丽安动手，维斯特家只是要玛丽安大小姐的消息可没说需要人把她送回去，私奔么，奔着奔着也许就结婚了，私奔对象不会就是那个小子吧？ 这一夜，尽职尽责的斯文顿带着两个根本在旅店门口蹲守了一晚上。 半夜时分，远在约克城的罗曼·维斯特也接到了来自橘子镇消息。 从他侄儿格雷福斯那里传出的消息是玛丽安外出旅游了，而他打探的消息则是玛丽安和人乘飞艇走了。 不管如何，罗曼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他便向外放出玛丽安私奔的消息，目的也很简单，趁机绝了玛丽安找到一个强力夫家的可能，大家族没人愿意儿媳被人指指点点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便有橘子镇的人跑来说发现了玛丽安的行踪。 这一夜，罗曼失眠了。 他没想到只是泼了一下脏水，却意外得到了落单了的玛丽安的行踪。 机会难得！只要一刀，姐弟俩最麻烦的一个就处理了。 他可以借助压迫叛军，让叛军弄死玛丽安姐弟，但是让他自己出手，哪怕是机会难得，他还是犹豫了一夜。 第257章 逃亡 第二天中午，克劳迪亚一个人离开了旅馆，弗朗索瓦不放心也急忙披上外衣跟着她出门了。 姑娘在小镇的街道上低着头走着，齐耳短发耷拉下来将面容遮挡了一半，一块碍眼的石子被小皮鞋踢飞了，打着旋在路上跳跃着。 忽然地面上升起一个小号水盾，石子钻入水盾之后，水盾一下凝结成冰，石子便镶嵌在冰块之上不再动弹。 “呦，小美女生气了？”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才没有！” “那你怎么不转过来看我啊？” “大名鼎鼎的二皇子，小女子可不敢吓到你呢。” “克劳迪亚，别生气了，好不好，听我的不会错的。我知道你想和朋友一起走，但是不安全啊，你忘了这次出来，你父亲可是交代过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呢。” “是啊，我是听你的啊，我昨天已经和雅克说过了，那就肯定不和他们一路了。我只是出来散散心了，而且……而且我不喜欢分别的情景，非常不喜欢。” “哎，没错，这次分别也许和他们就很难见面了。” “唔……” “要是……要是我们分别的话，你会不会……” …… 旅馆对面的杂货店里，斯文顿腿架在桌子上，靠在椅子上，用帽子盖在脸上，正在闭目养神。 “老大！他们出来！老大……” “小点声，你怕他们听不见啊！” 斯文顿立即坐起，靠在杂货店的窗口缓缓探头向外看去，恰好见到带着宽檐帽一身猎装的玛丽安从旅馆门口出来。 雅克和法比安牵着七匹马从后院出来，接过女生们的行囊一一捆在马背上。 “旅馆老板说克劳迪亚和弗兰刚才出门了，也许是去吃午餐了吧，我们不和他们告别了再走吗？”莉莉说道。 雅克摇摇头，“算了，克劳迪亚应该是不想和我们磨磨唧唧地告别吧，早上我已经和他们告别过了，我们还是自己赶路吧。” 七人骑马而行，很快离开了橘子镇。 目标离开了，尽职尽责的侦探斯文顿带着一个手下也远远跟在后面，另一个跟班去通知镇长了。 克劳迪亚和弗朗索瓦确实正在吃午饭，二皇子费了一番力气终于让闹脾气的克劳迪亚觉得舒心了，两人便在街边的小餐馆桌下吃饭。 在小餐馆吃午餐的人不少，屋内的位子已经坐满了，餐馆老板非常热情地在街边直起一张折叠桌和两个小凳子，满脸堆笑地询问他们想要吃什么。 克劳迪亚挑衅地仰起脖子看着弗朗索瓦，“敢试试么？平民的食物哦。” 弗朗索瓦拉开凳子坐下，“呵呵，我在学院读书的时候一直住在……外面，这些都是小意思，等回了帝都，我带你去串胡同吃美食。” 两人坐下，点了几个小店主打，安安静静地吃饭。 一群风尘仆仆的骑士从街道的另一端走来，为首的两人一个铁甲覆面，另一个大腹便便家伙是典型的绅士打扮，马起得很慢，拖累整个骑队都在缓缓而行。 弗朗索瓦眼角瞥见这么一队人，敏感的他立即侧过脸，把帽子也拉低，另一只手绕过克劳迪亚纤细的脖子，将她的头扭向自己，用自己的帽檐挡住她的脸，轻声说道：“别动，别让那些人看到。” 扭过头来的克劳迪亚也看见了那队骑士，疑惑问道：“你的人？” “肯定不是，昨天我问过邮信局的人，我的信明天才能到约克城，我的人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到这里，我担心是飞艇的残骸暴露了。” “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追来了吧？” “小心为上，别说话，他们来了……” “唔……” 弗朗索瓦用嘴堵上了克劳迪亚的小嘴，克劳迪亚两手慌乱地挥了下，立即就抱上了他强壮的身躯。 穿着全身甲仅仅露出两只眼睛的骑士，扭头看了一眼斜前方的坐在路边亲吻的情侣，目光停留了两秒，辨别出女子的金色短发，失望地转回来对身旁的胖子说道：“镇长先生，你确定旅店里面的男女就是他们吗？” 胖子说道：“确定，我儿子在活动中见过那个女的。” “那就好，最好不要搞错了。” “我安排了人在旅馆门口监视他们，他们跑不掉了的。” 接吻中的弗朗索瓦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大惊，一下子口中的香舌也寡淡无味了。 难道是有人认出了克劳迪亚？ 帝国的镇长居然和斯图亚特人勾结，沆瀣一气，新大陆果然没有什么好人！ 蛮荒之地，尽是刁民！ 骑队刚从身边走过，弗朗索瓦便拉起克劳迪亚钻进临街两间房子之间的小巷中，警惕的探头出去观察那队骑士的去向。 果然是往旅店方向！ 刚要收回目光，弗朗索瓦发现有一个年轻人挥着手向着骑队跑去，这人他似乎见过，没错，刚才离开旅店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正蹲在旅店门口抽烟，还用那种目光盯着克劳迪亚。 年轻人和胖子说了几句话之后，整个骑队突然提速在街面上奔行起来，只留下骑马的胖子和手足无措的年轻人。 弗朗索瓦转回头来，对满脸通红的克劳迪亚说道：“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个人刚才就在旅店门口监视我们。” “那现在怎么办啊？啊！雅克他们还在旅店吧？我们必须通知他们！”克劳迪亚作势欲走。 “不行！”弗朗索瓦一把拉住她，“来不及了，他们估计也走了吧，我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逃掉。” “可是……” 弗朗索瓦拉着克劳迪亚向旅店相反的方向逃去，两人留在旅馆的也仅仅是几件衣物，玛丽安支援的银币钱票被弗朗随身携带着。 购买了两匹马，两人便匆忙离开了小镇。 初始弗朗索瓦领路往西行，然后又急转向南。 “为什么不去约克城啊？”克劳迪亚问道。 弗朗索瓦答道：“他们在旅店找不到我们，肯定会四处堵截我们的，约克城一定是重点方向。我们向南，去找雅克他们吧，如果他们及时离开的话……” 第258章 突袭 斯文顿在镇门口遇见赶来的骑士们。 十二个人，每人都带着覆面头盔，全副武装，大多穿着金属链甲，其中两人披的是昂贵的全身板甲，连马匹都挂了皮制的面套和护胸。 为首的全甲骑士只是用低沉的声音和他确认了玛丽安等人离去的方向，便甩开他们追了上去了。 大侦探斯文顿虽然没能跟上玛丽安，但还是摸清了她是沿着向南的大路离开的。 望着那群带着凶悍之气的骑士远远离开，斯文顿长长舒了一口气，向路边啐了一口。 傲啊，让你傲啊，还不是和人私奔了！这回还要被家里人抓回去，丢脸丢大了吧！ …… 斯文顿以为自己的监视非常隐蔽，却没想到雅克在离开旅店后便发现了他们的跟踪，立即加速甩脱了他。 至于如何发现的，斯文顿晚间蹲守在旅馆门口，便被路过的胖橘注意到了，这个骚扰过莉莉和玛丽安的家伙立即引起了胖橘的警惕。 大家离开后，这个自命不凡的镇长之子的跟踪行为也被警觉的胖橘察觉了，纠缠得太明显了吧。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雅克还是决定加速甩开他们算了。 大家奔行了十多里，中途还把胖橘给丢了下来作为侦查员看看那个镇长之子有没有跟上来。 骚包的镇长之子确实没跟上来，不过胖橘还是发现了衔尾追来十二个骑士，只是雅克和胖橘都没在意，等了一会雅克便将胖橘收回来了。 雅克在橘子镇没有买到异兽血统的战马，甚至他在马场里面挑来挑去也只挑了七匹健壮的普通马，所以他也只卖了七匹普通马，打算在路上陆续购买一些异兽血统的战马替换。 普通马的问题就在体力相比异兽血统的战马差了很多，高速跑了十多里，直到路过一条小溪，雅克不得不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会，让马匹喝水休息一下。 大家也顺便舀水洗个脸，洗去一些风尘和疲劳。 突然大路上一阵烟尘起，溪岸边的雅克抬头望去，他知道来人应该就是胖橘在路边见到的那些覆面骑士，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一些隐隐的不安，算起来大概只是直觉吧，便想看看这群行色匆匆的骑士到底是什么人。 法比安也好奇地顺着雅克的目光看去，粗眉毛一下皱了起来，他的视力比雅克好很多，是修炼鹰眼术的附带好处。 让法比安觉得不对劲的是，那些骑士都将武器握着手上，一般赶路的人只会将武器挂在马鞍上，拿在手上的话，明显是随时准备战斗的。 法比安觉立即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不对啊，他们看起来来者不善……” 经法比安一提醒，雅克立即反应过来，伸手便召出战马，对大家说道：“没错，荒郊野外的，我们也做好准备。” 不怪雅克敏感，被马丁护送北上的路上，他也了解了一些佣兵们行路的规矩。 比如两拨人相遇的时候，如果相互没有恶意都会降低马速，小步慢行相错而过。扎营时都会保持与其他队伍营地相距两里以上。夜路相逢，双方见到对方的马灯后都会喊话，如果不能信任对方的话，宁愿绕路而行也要避免相遇。而相遇时蒙面更是大忌，敌意满满。 这倒不是说到了野外便危机重重，整体来说野外相遇杀人越货这类事情还是很少见的，只是佣兵们常年行路，不警醒一些是不行的。 虽然雅克没看清他们手握武器，但是这帮带着覆面头盔的人在看到他们在路边的小溪饮马，依然不减速而行，便是有威胁的行为，法比安的一句话，让雅克弄明白了自己不安的原因，所以赶紧提醒大家注意。 大家纷纷到自己的马上取下自己的武器，雅克也骑上召唤战马走到路边。这时那队骑士已经到了二百米之内了，依然是马速不减。 雅克刚想喊话，一只羽箭却向他射来，雅克反应迅速，低头躲避，羽箭擦着头顶飞过。 而第二只箭却射入了战马的脖颈。 果然来者不善！ 回头一看，其他人竟然都没有上马，不过这个距离上马也来不及对冲，反而要想办法避开对方借助马速的策马冲击。 雅克最近经常遇到协同源能技，见到列阵冲来的骑士，第一反应就是提防对方的协同源能技。 “用马阻挡冲击，我去抵挡一下！躲到胖橘后面小心方阵！”雅克喊道。 大家也反应了过来，牵着自己的马便向中间集中，胖橘立即守到中间，准备随时开启防御罩抵挡协同源能技。 雅克并没有和他们对冲，而是向斜刺里跑去，召唤战马提速很快，只是几步便冲出了十多米，雅克则抽出长槊准备战斗。 协同源能技“方阵”的弱点是侧面和背面防御不足，雅克便是要借助自己的机动性绕到对方的侧面，好对敌人造成牵制。 不过向侧面跑的一大缺点就是暴露给敌方的弱点更多，更容易被击中。 雅克将自己的身体尽量躲在战马身侧堪堪避过两箭，却也成功绕过到了对方的冲锋方向，使得三处形成了三角状。 结果出乎雅克预料的是，原本一线冲击的十二骑却分出了两骑调整方向追向自己，而其他十骑继续冲向河岸别的其他人。 分兵？ 与此同时，准备好迎战的莉莉和阿丽夏两个塑能者已经开始了反击，闪电箭不断向骑士们射去。 骑士们一面抵挡一面变阵，以两个全甲重骑顶在前，两人分别撑起火盾和土盾冲在前方直撞过来，其他拖后的骑士也纷纷施展源能技反击，只是这一轮源能技攻击都打到了挡在前方的马匹身上。 那几匹可怜的马不是当即被击倒，就是受惊带伤逃跑，只剩两匹马还挡在前方。 不过这么一来，雅克和胖橘都松了一口气，不是协同源能技，让他们最为头痛的情况没有出现。 雅克忽然调转马头，迎着分兵向自己追来的两个骑士冲去，长槊半米长枪尖指向他们。 两人本以为雅克是害怕逃跑了，却没想到他突然侧转冲来，双方马速都很快，只是一秒多那人便到了近前，此时两人都还持弓打算在射一轮，却没想到长槊的枪尖已经到了面前。 雅克的第一枪如出洞毒蛇直接命中一名骑士的胸膛，撞击后两手持槊的雅克虚握的左手一松，卸下冲击力，接着握紧横向一拉，实握的右手顺着冲击力向后摆，摆到身后时，槊尖已经贯通了那个骑士，这时雅克右手才和横向拉动左手一起发力，将骑士挑起再向下一甩，便将他从槊尖上抛下。 这边雅克干掉了一个骑士，其他十个骑士距离大家也仅有几米远了。 第259章 脏活 伊萨耶夫至今还记得第一次为罗曼·维斯特干脏活的情景。 一个从北域来新大陆的青年，脑子里全是在家乡小镇的酒馆里听来的一夜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他们都发生在新大陆！ 伊萨耶夫在小镇的同龄人之中是出类拔萃的，通过测试进入了两百多里外的蒙彼利埃市的源能学院，虽然在学院中不再一骑绝尘，却也以觉醒者巅峰的修为毕业了。 在一般人看来伊萨耶夫可以凭借自己的身手去给贵族当护卫，或者去应征军团或者城卫队，总之他不需要再面对种田牧马之类的粗贱活计。 伊沙耶夫和许多年轻人一样，觉得自己不应该蹉跎在小镇和无聊的生活中，给家里留下一封信后，和学员的两个小伙伴一起奔赴了传说中遍地黄金的新大陆。 三人用尽积蓄后终于乘船抵达了约克城，空袋空空的棒小伙可以选择的最容易发财的工作便是加入冒险小队，到山林中捕猎异兽收集灵植。 可惜这三个北域来的愣头青的第一次冒险活动就不顺利，他们参加的小队遭遇了强大的异兽，一场灭顶之灾，两败俱伤。不过运气还是照顾了伊萨耶夫，他成为六人小队中唯一的幸存者，独自一人带着收获返回约克城，发了一笔横财，从此之后好运的伊萨耶夫逐渐在冒险者中混出了名头。 伊萨耶夫在几次冒险后，终于成为了塑能者，攒了一些银币购置了房产也结了婚，一切刚有起色，未成想他的运气在这时候用完了。 在一次他牵头的深入北部山区的冒险中，他招来的队员们伤亡多人却一无所获，为了支付抚恤金和医药费，他将要卖掉自己新购入的房子。 也就在这时，罗曼·维斯特出现了，这个知名的大地主说他遇到了一些小麻烦，希望伊沙耶夫能够帮他解决掉，他会给与丰厚的报酬。 为了解决自己的麻烦，伊沙耶夫只好帮罗曼·维斯特解决了他的麻烦，一个出租马车司机。 他将哪个哭哭啼啼的家伙捆好，套上麻袋，沉入了莱卡特河，因此获得了两万银币。 自此之后，伊沙耶夫不再需要去荒山野岭冒险了，他组织了一个小佣兵队，明面上长期被一个贸易公司雇佣，保护他们的货物和仓库，私底下却为富豪罗曼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今天早上，伊沙耶夫接到了罗曼的紧急通知，带着他的手下在约克城南郊和罗曼碰面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次的目标竟然是维斯特家的大小姐，昨天他才听说那个叫玛丽安的姑娘和人私奔了。 他当然不会拒绝挣钱的脏活，当即带着手下们赶往橘子镇。 他打着接玛丽安回家的名义和镇长接洽，却没想到目标已经离开了。 按照剧本，玛丽安大小姐将会在被找到，再从他们手中逃离，然后不知去向。临时加戏也无所谓，只要向外人说他们没追上玛丽安就行，事后注意将尸体处理好，这还是一件轻松的活计。 追了十多里，终于远远看见小溪边有几个人在饮马，从人数和衣着伊沙耶夫便判断出那边是他的目标，七个年轻人，并非只是一男一女。 靠近一些，伊沙耶夫辨别出容貌出挑的玛丽安，荒郊野外，四下无人，他立即下令发起突击，趁他们来不及上马，用一个冲锋解决掉他们。 七个年轻人中，有一个人较为警惕，动作也比较快，竟然提前上马跑掉了，而其他人只来得及将马牵到身前，试图用马匹阻挡他们。 伊沙耶夫的手下都是经验丰富的战士，后卫游骑兵当即拉弓射箭狙击逃跑的那个男人。那人的坐骑中了一箭，竟然还能跑动，伊沙耶夫不得不分出两人追击他，而自己则带着其他同伙向河畔边的六人冲去。 冲在最前方，身着全覆甲的伊沙耶夫根本看不上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空有修为，毫无实战经验，以为几匹马就能阻挡重骑的冲击吗？ 虽然那几个年轻人施放闪电箭抵抗，却都被伊沙耶夫的火盾抵挡了，太弱！ 只要两只重骑冲开阻挡，他至少能够撞死撞伤一两人，其他人便留给他身后的同伴处理，一群土鸡瓦狗。 战马只差两步冲锋便要和目标相撞了，伊沙耶夫右手自然下垂，马刀向下贴着自己的小腿，他将自己劈砍的目标定在六人中唯一的男人，那人拿着一只铁管挡在身前，毫无经验的菜鸟，上撩一刀便能将他劈开。 一道白光突然穿透了他撑在马前的火盾，接着贯穿了马头，伊沙耶夫心下大惊伸出左手便去阻挡白光，亏得他是塑能者，可以调动自身贮存的源能，立即在铁手套上浮现一片红光。 一股大力撞来，直接将他的左手弹开，然后击中了他的胸膛。 伊沙耶夫被从马上打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浑身剧痛，一时爬不起来。 那股白光是手持细剑的莉莉发出的，雷光从细剑的剑尖射出，贯穿了火盾和马头，将重甲骑士击下马来。 此时另一个重骑也被阿丽夏甩出的雷罡扫中了脑袋，当即晕倒，掉下战马。 莉莉随即释放一张雷网，将重骑身后的两骑罩住，让他们摔作一团，在电网中不住颤抖。 “呯！” 法比安手上的火枪响起了，相距十多米，弹丸瞬间击中了一个骑士的头盔。 火枪弹丸的射速太快了，骑士根本来不及反应，一股大力撞在头盔上，脸颊一震，半边脸就麻木了，感觉几颗牙齿掉了，不过他也算是顽强，竟然没有被轰下马。 “特么！” 法比安边骂便躲闪冲来的战马，人马相错的瞬间，他用手上的火枪狠狠向头晕脑胀的骑士腿上敲去。 骑士这下无法坐稳了，随着战马跑了几步，身子一歪跌入小溪中。 法比安扔掉手中的火枪，“这破玩意，破不了甲。” 大家哪有精力听他抱怨，即便是莉莉和阿丽夏击倒了对方的重骑，其他几个游骑兵也让大家手忙脚乱了一番。 玛丽安和娜塔莎只做了一件事情，集中全部力量凝聚冰盾护在莉莉和阿丽夏的两侧，堪堪抵挡了游骑兵的马刀劈砍。 另一边，四匹无主的战马发出惊恐的嘶鸣从艾玛身边跑过。 第260章 皮护指 雅克挑下了另一个追来的骑士，关切地看向河滩，出乎他意料的是，十骑中只剩一人还在马上。 这人本就在锋矢阵的尾端，见到前方的伙伴纷纷落马，急忙拉转马头，从侧面避开，然后掉头就跑。 他拖在后方，对战况看得倒也清楚，六个年轻人中至少有三个塑能者，而他们只有两个重骑是塑能者。 不提那两个施展从未见过的源能技的气系塑能者，另外那小个子的女孩让她尤为惊惧，从她身后伸出四只巨大的黑色手臂，凌空将四个同伴从马上抓下来，四人被大手握住身体，丝毫无法反抗，只是不断惨叫着。 伊沙耶夫老大接的是什么任务啊？对方这么强，我们竟然一头撞了上去！还好我几时跑掉了。 逃跑的骑士毫不停留沿着大路向南逃去，只是几秒钟便逃出了上百米。 雅克作为己方唯一骑在马上的人，见到有漏网之鱼，便要追去处理掉手尾。 “别追了，看我的。” 法比安自信地喊住雅克，从背后取下猎弓，又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皮护指带上，然后取箭拉弓。 此时逃跑的骑士已经跑出了三百米远了，雅克觉得法比安是托大了，这么远，怎么可能射中！ 法比安拉满弓，用了羽蛇族技法给箭支灌注了源能，向着斜上方撒手放箭。 羽箭离手，雅克的目光便一直跟随，他觉得法比安这一箭射得太随意了，看来还是要靠他追上去解决，只是相距都已经快四百多米了，此时才去追，即便他的马快，估计要四、五里外才能追上了。 雅克不等箭落，便驱马追了上去，他刚启动，空中划出弧线的黑点落下，那个骑士身躯一晃，竟然跌下马来。 雅克惊讶地回头，正好看到法比安露出挑衅的笑容。 “雅克，快去把他拖回来吧，马也要牵回来哦。”法比安笑道。 等到靠近了落马的骑士，雅克发现那人是后心中箭，附带源能的羽箭穿透皮甲，一箭致命。 ——这么准！ 雅克简直不敢置信，不过还是追上了惊马，再用绳索拖着尸体返回溪边。 到了溪边，雅克见到了被艾玛吸干的四具尸体，果然像胖橘所说，真的成了人干了，死状和贝纳福特庄园中被恶鬼杀死的家伙一模一样。 不过法比安这一箭又是怎么回事？ 雅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他，“法比安，你的箭法怎么会这么厉害了！” 正在拖尸体的法比安再次从背上拿下弓，指着十多米外的一块大石头，“你说我在这里能不能射中那块石头？” 这不是废话吗？十岁小孩都能射中！ 法比安废话不多说，拉弓便射！ 出乎雅克意料的是，羽箭竟然擦着石头掠过去了。 “你故意射歪的吧！”雅克说道。 “我真的是瞄准石头射的。” “我信了你的邪！” 莉莉插话说道：“法比安，把你的护指给雅克，让他试试就知道了。” 雅克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不过还是接过了法比安的护指带上了，之后他又接过法比安的弓箭。 法比安笑着说道：“看到天上的那只鸟了吗？就射它，拉满弓，心里想着我能射中。” 雅克按照法比安的叮嘱，搭弓射箭，他根本没练过弓箭，对这一箭根本不抱希望，不成想这一箭射出后，就像那只鸟故意撞上羽箭一般直接被箭穿脑而过。 拾起坠落地上的鸟尸，雅克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射中小小的鸟头。 法比安再次指着大石头说道：“喏，你再试试射那块石头。走近点，十米吧，再近点……” 雅克这时心里也有一些不安了，难道真有什么特殊情况，这么近，我怎么说也会射中……吧。 结果雅克果然射飞了，他不信邪又射了两箭，果然都射飞了！ 雅克仔细一想，便脱下护指，再次拉弓射箭，依然射不中那么大的一块石头。 这下雅克茫然了，这里头肯定有问题，但是问题在哪呢？ 法比安笑着将火枪递给雅克，“要不要试试这个？” “免了免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肯定和这个护指有关系。” 胖橘也看不下去了，说道；“没错，就是那个护指！本皇检查过了，那是个神奇物品，就是原理本皇还弄不清。” “神奇物品？”雅克不禁仔细观察手上的皮护指。 胖橘：“你在两天之内使用任何投掷武器都不会命中，你用两天的射不中换取了一次‘必中’。” “必中！？”雅克实在有点受不了，这个神奇物品的设定怎么这么奇特！ “不过不能增加攻击威力。”胖橘解释道，“法比安，你不能太依赖这个护指，两天的‘不中’效果影响还是很大的，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用。” 法比安接过护指揣入口袋，笑着说道：“副作用这么大的东西，我也不敢多用啊。” 雅克这才明白过来，“所以那次你射中狼人和蟒蛇都是靠这个护指？” 法比安当即反驳道：“不带护指我也能射中……” 雅克：“……” 这时玛丽安喊道：“你们别折腾那个垃圾护指了，快过来！” 也走过去，见到玛丽安已经亲自动手将活着的两个重甲骑士困了起来，阿丽夏也将泡在小溪里的那个家伙给领了过来。 三人的头盔都已经被拿下了，露出的面孔玛丽安觉得非常陌生，“你是谁？为什么攻击我们？” 这时伊沙耶夫刚缓过来，见到目标玛丽安正在他的面前，下意识挣扎一下，却发现动不了，四周看看发现情况不妙，急忙说道：“误会，都是误会！我们认错人了，对不起！绕了我吧。” 雅克淡淡说道：“我看他们就是强盗，杀了算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伊沙耶夫急忙说道：“别！别！真的是误会，我们是鸣沙商会的护卫，正在追查一伙盗窃我们货物的窃贼。” 玛丽安回头看看雅克，遇到这种情况她虽然当即便想出了应对的方法，不过却依然习惯性的想知道雅克打算怎么办。 第261章 齐佩瓦 雅克才不相信他的说法，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重甲骑士在撒谎。 伊沙耶夫看出了玛丽安正在等待这个男人的指示，难道他就是拐跑维斯特家大小姐的家伙？ “嘿，年轻人！”伊沙耶夫说道：“这件事完全是个误会，我不会对你们追究任何责任，而且还会支付赔偿……” 雅克盯着伊沙耶夫的灰眼睛，有些闪烁和慌张，于是果断说道：“我们最好远离大路，把他带到一边去慢慢审问。” 大家一同清理了战斗现场，将尸体和俘虏困马上，马尸抛入小溪中，准备到两里外的林子中慢慢处理。 刚要出发，身后的大路上出现了两个骑马的身影，远远发现了有人过来，大家索性先不走了，将马赶到一起相互遮掩起来，准备等路人经过后再走。 两个赶路的人越来越近，法比安扭过头来对雅克说道：“真是怎么回事？” 雅克耸耸肩表示不清楚。 不过脸朝地被捆在马上的伊沙耶夫却听见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虽然他对玛丽安和她的手下撒了谎，但是他并不知道对方是否会相信自己，若是他们将他递交给城卫队什么的，他倒不害怕，但是他总觉得对方很有可能为了避免麻烦而杀人灭口，这种事情他自己也经常做，并不意外。 两个马蹄声距离他们很近了，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伊沙耶夫大喊起来：“快跑！他们是强盗，他们杀了我的伙伴，快跑，去报告城卫队……” 听到伊沙耶夫在喊叫，他的两个同伴也一起高喊起来，其中一人的掉了一半的牙齿口齿不清，不过喊救命倒也勉强。 只是他们三人喊了一阵，预想中两个慌乱而逃的马蹄声并没发生，周围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马走了一会，只能看到马腿和地面的三人被放了下来，被扔在地上，一脸懵懂。 伊沙耶夫四周看看，搞明白了情况，玛丽安原本七人的队伍又多了一男一女，正在外围和拐跑玛丽安的家伙窃窃私语。 ——特么，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 没错，沿路赶来的正是克劳迪亚和弗朗索瓦，他们认出了一路追赶的雅克等人，也见到了被捆在马上的十多个骑士，当然也听到了骑士们的求救声。 二皇子弗朗索瓦搞不清楚为何追杀特使克劳迪亚的人竟然和雅克他们交战了，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帮人竟然被雅克他们全部干掉了，而且看起来还很轻松。 不过他听到被捆住的骑士在喊误会，弄错了，认错人了什么的，急忙拉住雅克说道：“雅克先生，我们在镇子里见到过这些人，他们是为了对付我们，额，克劳迪亚特使而来的。” 于是向雅克说明了，如何在午餐时偶尔听见这群骑士和镇长的对话，然后提前逃离，一路向南寻找雅克他们。 这么一来情况就很清楚了，雅克也懒得和俘虏废话了，上前一人一刀全部解决了事。 和大家说明情况后，全员换上骑士们的异兽血统战马，加速赶路，既然已经暴露了行踪，那就要比斯图亚特人更快才行。 其实雅克建议干脆转向西南，去银龙神国，那里有湖神大佬罩着，根本就不怕斯图亚特人的追杀。不过克劳迪亚和弗兰坚决反对，甚至不惜和他们分开也要尽快赶到齐佩瓦，然后乘船返回帝国。 雅克很郁闷，我是为了你们安全才提议去银龙神国啊，明知斯图亚特人在四处堵截你们，竟然还头铁去齐佩瓦。 好吧，我陪你们疯，到了齐佩瓦我就不管你们了。 克劳迪亚的书记官弗兰也表示，没事，到了齐佩瓦也不用你管了，皇室在齐佩瓦有布置，有人手。 不过他依然非常感谢雅克的帮助，要不要去帝都？给钱，给官。 钱，雅克肯定是缺的，没人嫌钱多，但是他不会为了钱去帝都给皇帝打工。 至于官么，雅克就完全没兴趣了，当个帝都的小官，这哪是他的追求啊！ 可是他的追求是什么呢？ 雅克自己也搞不清楚，但是自己讨厌什么却很清楚，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哪怕是给皇帝打工。 不过即便是有些分歧，大家一路还是有说有笑的，年轻人么，些许芥蒂很快就消弭了。 弗兰虽然平时和大家嘻嘻哈哈，还喜欢讲一些帝都秘辛和各地笑话，但是偶尔也会流露出严峻的表情。 克劳迪亚大概是觉得连续被雅克几人出手相救，情谊上欠了他们很多，所以也并没有端着特使的架子，和大家打成一片，似乎又回到了迷雾深林时一同结盟的日子。 为了避免再次被人认出，他们根本不进入城镇，每次休息过夜都在野外宿营，采购日常用品也都只有雅克和莉莉出面，赶路的时候也让克劳迪亚藏在队伍中间，不敢让她露面。 幸好一路平安，大家花了二十日便到了齐佩瓦城外。 齐佩瓦也是个海港城市，这也自然，早期来到新大陆的冒险者当然会把自己的基地建立在海边，城市便也是这些临时基地慢慢演变而来的。 齐佩瓦是新大陆北部的三大区之一，虽然管辖面积小了点，但是毕竟也是大区的主城，齐佩瓦的市长地位上是和约克城的霍法市长是一样的。 和如同摊开的大饼一样的约克城不同，齐佩瓦的市区非常小，全部圈在高耸的城墙之内，城墙外则是特别清理过的土地和防御壕沟。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齐佩瓦，不过也都了解为何齐佩瓦城需要建立高大的城墙防护起来。 其实齐佩瓦本就不适合建城，早期来自帝国的冒险者在这里建立基地只要是看上了天然的良港，上岸的冒险者建立了城寨， 城寨西方有一大片雨林，和中部地区的雨林一样，其间生活着无数昆虫异兽，初时冒险者在雨林中收获了许多稀有的材料，觉得找到了一片宝地。 可是过了两年，他们才发现这里不能住人啊！ 第262章 兽潮 为何不能住人呢？ 还是和周围庞大的雨林有关，雨林中的异兽竟然会集合起来反过来冲击人类建设的城寨。 据说第一次异兽的反扑几乎毁灭了齐佩瓦，不过幸存下来的人却收获了无数异兽尸骸。 有危险，却又有巨大的收获，这就足够了，更多怀着发财梦的人从帝国涌过来，竟然又重建了齐佩瓦城。 自此之后，每隔几年雨林的异兽都会向齐佩瓦城发起反扑，只不过人类有了准备，像第一次那样的惨剧便再没发生过。 后来人们称异兽反扑的情形为兽潮，兽潮对于齐佩瓦城来说，是一场战争，也是一次收获的狂欢。 也是因为兽潮，齐佩瓦没人敢住在城墙之外，全部龟缩在城内，形成了新大陆最小的大区主城，以及最贵的房价。 将要进城了，克劳迪亚自然要遮掩了面容，弗朗索瓦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进城后和调查局的暗线联系上，他们也算是安全了。 “雅克先生，我们是在这里分别呢？还是……”弗朗索瓦来到雅克身边问道。 虽然雅克说过到了城外便各走各路，不过也是一时的气话，都已经到了这里，难道还分开进城？ “我们一起进去吧，如果没有落脚的地方，你们也可以先和我们走，玛丽安家在这里有一处房产，你们可以先安顿一下再去安排如何返回帝国。” 克劳迪亚听雅克这么一说，赶紧插上来说道：“我们先去玛丽安家吧，弗兰，我在外面乱转确实不安全。” 见克劳迪亚开口了，弗朗索瓦也只好答应下来。 九人一起进城，这时大家才知道号称城内有房的玛丽安，竟然从来没有来过齐佩瓦。 “我们家那么多房产，我怎么可能住得过来！能记住在哪就很不错了。”玛丽安辩解道。 直到大家来到那栋临街的四层砖楼，房主玛丽安才知道她家的房产竟然同时也是维斯特商行的办公楼，一楼是接待大厅，二楼是办公室，三楼员工宿舍，四楼才是留给维斯特家的住所。 这下大家理解了为何齐佩瓦城被称为寸土寸金了，富甲一方的维斯特家连个独门小院都没有。 九人夜宴，庆祝顺利抵达。 第二日，弗朗索瓦联系到了调查局驻守齐佩瓦的人员，自然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不过他有最高级别的联络口令，可以调配齐佩瓦调查局分部的所有资源。 这次弗朗索瓦小心了很多，见到了调查局在齐佩瓦的负责人，并没有要求调查局为自己和克劳迪亚安排住所，克劳迪亚被其他人见到还是有暴露的危险，并不像他一直保持着易容，除了非常熟悉他的人，很难认出这个自称弗兰的家伙就是二皇子。 弗朗索瓦让调查局为他们安排船返回帝国，并且要调集调查局在齐佩瓦的全部好手同行保护。 调查局在齐佩瓦的负责人听到这个要求也是眉头一皱，任谁见到这么一个忽然冒出来的家伙，来了便要将他的手下都调走，心里也不会舒服。 你这么一折腾，我便成为光杆一个了，凭什么？ 当然，调查局的安排在各地的主要负责人也都不是普通人，而且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帝都磨练多年的老官僚。 一个老官僚也许做事没什么特长，但是想要坏点事那就太擅长了。 他不敢明着和这个持有最高级口令的年轻人顶着干，一面满口答应对方的要求，一面找出一堆困难的理由，硬生生将出发的日期推到了十日之后。 准备一艘船不要时间吗？ 把分散在整个齐佩瓦大区的调查局人员召集回来不要时间吗？ 要考虑现实情况啊，小伙子。 弗朗索瓦不敢轻易暴露身份，虽然知道他要是好好办事最多三天就能出航，却也没办法对付这种满脸堆笑的老滑头。 没办法了，还需要在玛丽安家打扰十天了。 玛丽安自然表示无所谓了，雅克也说反正我们也不着急离开，等你们出发了，我们再安排自己的旅程。 除了躲在屋里的克劳迪亚和弗朗索瓦，其他人开开心心地逛街游玩，真得是来旅游的。 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了五天，一件事情悄悄地发生了，可惜住在维斯特商行四楼的年轻人们丝毫不知。 …… 夜，一个遍体鳞伤的军团士兵踉踉跄跄地来到齐佩瓦的城门前，守门的城卫队员从城墙上探头看下去，靠着门前的源石灯，勉强认清叩门的是一个人。 “别敲了！你难道不知道本城规定十二点后不得开城门吗？”守卫大喊。 敲门的伤者无力答道：“快！帮我……开门，我要见……市长！有……紧急军情！” “有令牌吗？没有的话，我可不能放你入城。” “令牌……，我没有，不过我是观察站的……”话毕军团士兵晕倒在城门口。 齐佩瓦市长欧文被秘书从梦乡里吵醒了，满脸怒容正要发作，秘书见机很快，连忙快走两步到欧文市长身旁悄声说了几句话。 欧文立即跳起来，顾不得换衣服，穿着睡衣便跑出家门。 第二日，敏感的人发现了城墙上巡逻的城卫队增加了不少，不过这也不算什么事情，影响不了城里人的生活。 但是码头却无缘无故的被城卫队封锁了，所有的船只许入港不许出港。 调查局在齐佩瓦的负责人也在早上接到了消息，齐佩瓦明日封城！ 他在来到齐佩瓦已经十年了，自然知道封城意味着什么，那是一次浩劫，也是一场机遇。 兽潮又要来了！ 当天下午，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兽潮要来了！ 附近几个镇子的居民陆续撤入齐佩瓦，军镇的军团战士也带着家属来到城内。 齐佩瓦的居民大多生活如常，不过也有一些人受到了惊吓，想要离开危机之地。 城门自然是还能随意出入的，可是谁敢从城门离开呢？还没到安全区域便会遇到攻城的异兽。 所以想要离开的人只能选择走海路，这时他们才发现港口已经封锁了，走是不能走了，老老实实一起守城吧。 第263章 佩拉 莉莉站在窗口，窗户向内开着，将淡黄色的窗帘别在窗框后面，让阳光可以斜射到手上的信纸上。信是来自慕赛港的，格雷福斯帮忙从约克城转寄过来，按照之前通信的约定送到了齐佩瓦城。 窗外的街道人来人往，似乎比前几日更为匆忙，有超凡者没能拦到出租马车，索性在路上奔跑起来，如此危险的举动，居然没有城卫队出来喝止。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莉莉匆忙将手上的信纸折起来放入袋中，来人推门进屋，却是雅克。 “莉莉，玛丽安请我们去会客室，有事情。” “好的，亲爱的。” …… 九人齐齐整整来到会客室，玛丽安见大家都到齐了，才缓缓开口：“哎，我们还真不顺呢，怎么就会碰到兽潮……” “兽潮！” “真的假的！” “我们要发财了！” “不不！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大家表情各异，玛丽安只好继续说道：“走不了的，码头已经封锁了，明天我们也会被轮番征召去驻守城墙。” “为什么啊！”弗兰首先不干了，还有四天就要出发了，怎么会遇到封锁码头，强制征召的事情。 玛丽安当即说道：“为什么？还不是你们……还不是帝国的规矩啊，为了避免大家都想办法逃避兽潮，即影响战力又影响士气，所以大概是四十多年前开始齐佩瓦就开始执行这个规矩的，我们进城需要登记，就是为了必要时征召超凡者守卫城墙。” “那我们的船……还能按时出发么？”弗兰有些颓然。 “弗兰先生对齐佩瓦的兽潮还是不熟悉啊，历来的兽潮至少会持续半个月，最长有过异兽围困齐佩瓦一个月的记录。”玛丽安还是耐心向他解释。 娜塔莎却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我听说兽潮期间的猎获都会我们自己的？运气好的话，是可以发一笔横财的……” 玛丽安无奈说道：“你们是从源能学院的课本上看到的吧，帝国的教材早就该修改了，没跟上时代变化，错漏百出。你知道为什么会要求大家不能离开，并且强制要求参与守城么？主要就是兽潮中的收获，现在不能归属个人。” “为什么啊！” 雅克这些还指望在兽潮中挣点钱的家伙纷纷失望悲呼。 “为啥啊，先皇帝定下的规矩，我怎么知道，不过大家也不会太吃亏，每个防守区段的超凡者可以平分该区段收益的一半，军团拿走三成，另外两成归齐佩瓦城。由市政厅估价，统一收购后直接发银币。”玛丽安也无奈啊。 雅克问道：“那个防守区段是怎么回事？” 玛丽安也表示不知道，不过他找来了维斯特商行齐佩瓦分部的经理。 分部经理是个混血女子，三十多岁，身体健壮面貌姣好，是个塑能者，叫做佩拉。 佩拉虽然一直在楼下工作和居住，却从没来过四楼，这里没有维斯特家的人居住的时候，只有女仆会上来例行打扫。 前几天传说中私奔了的大小姐玛丽安突然来到分部，着实让她手忙脚乱了一番。她是通过定期货船了解约克城的消息，所以消息比走陆路的玛丽安还要快，但是她没想到的是玛丽安竟然来到她这里了。 不过当佩拉见到和玛丽安一同来到分部的还是另外八个年轻人，她便立即明白了，人家根本就不是私奔，这私奔的说法，一定是某些人暗中使坏，主家的家事，不说也罢，但反正她是没资格参与到其中的，不如敬而远之。 秉着这个态度，这些天佩拉一直在躲着这个大小姐，更是避开和玛丽安带来的朋友们接触，最麻烦的就是帮闲啊。 但是这次玛丽安请她来讲解兽潮，她也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四楼。 “小姐们，先生们，你们好，我是佩拉·伊曼纽尔，土生土长的齐佩瓦人，听大小姐说你们想了解兽潮的情况，那我就说一说，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提。” “谢谢佩拉小姐了。” “上一次兽潮距今已经八年了，算是间隔时间最长的一次了，当时我才十八岁……” 玛丽安疑惑问道：“咦？时间不对么，你不是五一年出……” 佩拉急道：“玛丽安小姐……女士的年龄……” “哦，我错了……您继续……” “当时我还是觉醒者，在我们的防守区段负责操控蝎子炮，不过对整个防守区段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城墙一共分为85个防守区段，一个防守区段是城墙上的一百米距离，负责一个防守区段的超凡者一般上百人，不过要看兽潮时到底有多少超凡者在城内，按照以前的经验一个区段内有十个左右塑能者，而一个宗师要负责防守三、四个区段。 齐佩瓦的城墙虽然是个圆弧形，但是城门凸起部是异兽攻击的主要是军团来防守，像我们这些被征召的普通超凡者一般是防御城墙两端的部分，防守压力倒是不大……” 雅克打断她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异兽不会从海里攻击吗？他们不会绕开城墙？” 佩拉解释道：“这和兽潮的组成有关，我忘记说了，兽潮的主要组成是各类昆虫，他们都怕水。其中主要的几个种类是军团蚁、巨蜈蚣、蜘蛛、甲虫……” 佩拉每说出一种昆虫，大家便觉得皮肤上多生出一片鸡皮疙瘩，没来齐佩瓦之前，大家虽然听说过兽潮的传说，却没想到造成兽潮的竟然是一大群昆虫。 克劳迪亚忍不住说道：“昆虫不是很少能个进阶超凡成为异兽吗？” “大部分的昆虫根本就不算是异兽，怎么说呢，算是变异吧，其中的指挥者才是异兽，级别并不高，大部分也是只是初入超凡的觉醒者级别。更高级的异兽也有，那不是我们操心的，他们是宗师们的对手。” “变异昆虫的战斗力呢？”雅克关心的大家能否应付得了。 佩拉端起面前的茶水，呷了一口，才说道：“有点危险，如果不小心的话，会受伤甚至送命，所以才需要大家相互协作。” 有些危险啊…… 第264章 登城 第二天，大家按照通知来到城墙之上接受训练。 市政厅在分配超凡者的时候也考虑相互之间是否熟悉，整个维斯特商行的超凡者一共三十四人都被分配到了第三防守区段，雅克等人自然也在其中，还包括了不情不愿的弗兰。 第三区段虽然序列靠前，但是其实是非常靠近半球形城墙的最南端，距离海岸不过二百多米。当然最轻松的是有一半城墙伸入海中的第一防守区段，维斯特商行虽然没得到守卫第一或者第八十五区段的优待，但还是分配到了比较轻松的区域。 通过楼梯爬上城墙，大家发现城墙上有许多各式各样的防御器械，看来齐佩瓦城在对付兽潮方面还是积累很多经验的。 分配到这个区段的超凡者一共九十四人，其中除了雅克、莉莉、阿丽夏和弗兰之外还有另外十六塑能者，一共二十个塑能者。维斯特商行另外还有五个塑能者，所以算起来维斯特商行在这群人中实力最强。 九十多人在宽阔的城墙上站成了一个小方阵，一个身穿链甲的壮汉站在城墙的垛墙之上，大声说道：“各位好！我是海德·乌尔，是负责这个防守区段的段长，退役前是第十一军团的十夫长，火系塑能者高阶！” 身旁的法比安悄悄对雅克说道：“退伍的军团战士哎，看起来不是因伤退伍的，这种人在保镖市场上特别受欢迎。” “段长”海德继续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便不能随意离开城墙区域了。等会我叫到名字的请上前来，我根据你们的情况分配防守任务。” “…… 雅克·雷诺，身体结实，不错，你用刀的？盾牌会用吗？好吧，你擅长近战的话，负责清理爬上墙的虫子。 莉莉·纳塞利，修为挺高啊，擅长远程雷电源能技吗？那你进入远攻分队。 阿丽夏·阿斯托里，又是雷电吗？那你也去远攻分队。 弗兰·凯，水系，治疗水平如何？哦，偏冰啊，会治疗源能技不？那行，你去治疗分队。 艾玛·歌迪亚，黑暗吗？去蝎子炮分队吧。 法比安·贝尔南德，自然，呦，玩弓箭的，远攻分队！ 娜塔莎·帕特克，水系，治疗分队。 玛丽安……，您也是治疗分队。 克劳斯·菲克，火系吗？火焰喷射器分队。 ……” 花了一个小时，段长海德将所有人都分配了任务。 远攻分队里大多是塑能者，只有几个类似法比安这样的擅长弓箭的觉醒者混在其中，算是整个区段中的精英队伍。 而雅克这类擅长近战的塑能者就是打游击的，哪里被突破了，便去哪里支援，将攀上城墙的虫子砍翻，他这一队只有三人，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佩拉也是其中一员。她已经是塑能者了，自然不能再浪费在操作蝎子炮上。 觉醒者们一般来说都被安排操作器械，这些守城器械是根据不同系的源能技特点设计的源石武器。 蝎子炮便是能够发射毒砂的远程武器，架设在垛口上，因为后方安装铁砂的部件和辅助瞄准器长得像蝎子尾巴而得名。射手可以通过观察口瞄准，操作者的源能充足的话，可以一分钟发射十次，将经过源石强化的毒砂射出近一里远，打出的铁砂也是范围攻击，被击中后不及时治疗的话毒砂甚至能将高阶觉醒者毒死。 蝎子炮还有自然系版本的，同样带有毒性。 化名克劳斯的克劳迪亚操作的火焰喷射器，原理和蝎子炮一样，不过喷出的是火焰，范围也只有二十多米。 对应气系的防守器械是雷网，雷网覆盖在城墙外侧墙面，启动后可以将攀爬的虫子电下墙去。 至于土系操控的是拍板，十多平方的拍板从城墙上落下，可以砸死一片虫子，然后再次升起，再砸下。 而所有水系超凡者基本上都被划归到治疗分队，由此可知，等到开战之后，受伤的人一定不会少。 凡是被分配操作器械的超凡者都在接受培训，其中有些人是经历过上次兽潮的，正在老带新，练习操控武器。 其他各队人也都在相互认识，沟通信息，便于开战后相互配合。 只是雅克这里的负责近战的三个人，竟然都没有近战组的经验，除了佩拉之外，另一个塑能者是另一家商会的护卫，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兽潮。 佩拉作为经历过兽潮的“老战士”，只好向两个菜鸟分享一些经验。 “我们主要需要防御的是一种狼蛛，大概这么大吧。” 佩拉用手比了一个圆，大约一尺多直径，“它们速度快，弹跳力高，经常借助升降中的拍板直接跳到城墙之上。要小心被狼蛛咬到，它们的口器上有毒牙。 如果是觉醒者级别的狼蛛，千万要小心，它们可以直接从地面跳到这里。” 雅克问道：“除了狼蛛，都爬不上城墙吗？” 佩拉摇摇头，“军团蚁一旦大规模突击，那就是成千上万不断涌过来，但是我们的守城器械是有攻击间隔的。如果电网和喷火器都没能阻挡军团蚁的话，它们会成群爬到城墙之上，不过这时候其他塑能者也会来帮忙的。” “那么宗师什么时候出手支援？”另一人问道。 “只有异兽中的塑能者出手，宗师才会上前阻挡，他们要保存能量。我们这里防守压力不大，一个宗师要负责四百米的城墙。不过没事，负责这里的科斯特朗宗师是我们商行的供奉，会重点关注我们这个区段的。”佩拉自豪的说道。 到了中午，市政厅组织的人手给守护城墙的超凡者们送来了午饭。 虽然兽潮还没开始，但是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已经不能随便离开岗位了。 经过一上午的观察，雅克觉得之前抱怨有一半的收获要被军团和市政厅收走，是不对的。 确实需要有人统筹安排，制造源石守城器械，提供后勤等支持，否则的话，一帮游兵散勇各自为战，可能为了争夺战利品相互拖后腿，最后被兽潮攻入城中。 有了分工、统一指挥和统一分配，兽潮才不会造成的威胁，齐佩瓦才能不被兽潮毁灭。 城墙上的人都在默默等待着兽潮来临。 第265章 守城(1) 在城墙上无聊等待了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上午，城门处响起了号角声。 段长海德听到号角声，立即站起来大声喊道：“备战！备战！把盔甲都穿上！打起精神来！” 在城墙是熬了一夜，许多人都把自己的盔甲脱掉了方便睡觉这时立即匆忙穿上，多不得还要麻烦别人帮忙。 雅克帮莉莉将对扣的胸甲固定，这套板甲是维斯特商行库存的，事实上只要长期生活在齐佩瓦的超凡者，都有相应的准备。 准备完毕后，雅克也来到垛口前，望向远方等待传说的兽潮。 齐佩瓦城外至少五、六里都是光秃秃的荒地，每年市政厅都会将城墙附近的植物清扫干净，就是为了遇到兽潮的时候可以保持良好的视野。齐佩瓦的气候和更南的塔瓦雷相同，一年都是夏天，只有多雨和少雨的区别，如果不刻意清理的话，距离城市不远的雨林用不了几年就会蔓延到城墙之下。 从城墙遥望远方的雨林，这时的雨林宁静异常，丝毫没有风暴将至的感觉。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一阵沙沙声顺着风从远方的雨林中飘了过来，这是要来了吗？ 最开始冲出雨林的一大片黑色的虫子，形成了一片黑色的地毯，黑色的地毯蔓延出来，不过仅仅铺到了雨林外一里多便停下来，沙沙声乍然而止。 如此行动整齐的昆虫，雅克即便是第一次见，也知道那些就是军团蚁，上百万只军团蚁却能达到行动一致。 “嘭！” 一发蝎子炮发射了，是距离雅克他们的第三区段不远的一个防守区段里，一个新人因为太紧张激发了自己操控的蝎子炮。 段长海德急忙喊道：“不要攻击！距离太远没有效果的，等我的命令才能攻击！” 军团蚁只是停留在原地，并没有任何动作，却带来了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这种蓄势待发的气势是最折磨人，就连雅克也不自觉地用左手大拇指将长刀推出鞘又再次按回去。 又过了一阵，黑色的地毯中产生了轻微的晃动，在远处的人看来，就像草地被清风拂过一样在微微摆动。 “要来了！”雅克身旁的佩拉说道。 段长海德大声说道：“第一波要来了，蝎子炮准备！” 一些红色和黑色的小点从黑色地毯中钻了出来，向着城墙快速前进，距离比较远的雅克还无法看清到底是什么昆虫。 海德估算了下距离，下令道：“蝎子炮开火！” “嘭！” “嘭！” 蝎子炮陆续开火，带毒的铁砂从炮口射出，向着远方前行的昆虫射去。 这一批冲击城墙的是变异的蜈蚣和甲虫。甲虫长约半米，通体漆黑，外壳坚硬，头顶有一个大钳子。蜈蚣的长度则接近一米，上百只脚在地面上行动迅速。 蝎子炮的铁砂可以在两里范围内击穿甲虫和蜈蚣的甲壳，被铁砂入体的变异昆虫依然能向前跑动几十米，然后忽然腿脚一软翻倒在地。 虫群越来越近，距离城墙已经不到一里了，这时候远攻队的成员们都开始紧张起来，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在变异虫群中找到觉醒者级别的异兽，然后将它们击杀。 一般来说，混在变异虫群中的异兽不会太多，却是真正有威胁的家伙，将异兽级别的昆虫提前干掉，可以让操控防守源石器械的人更轻松地对付变异昆虫。 虽然变异昆虫对普通人的威胁很大，但是面对超凡者他们的攻击还不够看，只有毒素才有一些威胁，这也是为什么那么重视治疗队伍，像弗朗索瓦这样的高阶冰系塑能者都不需要他来攻击，而是让他负责治疗。 要想分辨混在其中的异兽昆虫也很容易，他们的体型要大很多，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 法比安的视力要比其他人好很多，很快就在其中发现一只一米多长的甲虫，它的甲壳黑得发绿，头前方的大钳子也有一尺长。 分辨出异兽，法比安当即拉弓射箭，他当然没有带皮护指，要是用了那玩意，之后的两天他就算是费一大半了。 第一箭未中，第二箭虽然射中了甲虫，不过羽箭没有射穿它的甲壳，扎在上面却对甲虫没有丝毫影响。 远程队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只甲虫，不过三百米以上的距离，许多源能技都没法打到那么远，只能干看着。 法比安泄气地说道：“修为不够啊，我觉得这次挣钱了以后，我要买两瓶强化药剂，至少要追上娜塔莎。” 他所在的垛口旁边就是操控蝎子炮的艾玛，她在开炮间隙扭头说道：“我觉得我就要突破塑能者了，体内的源能快要压制不住了。” “艾玛你也学坏了，还刺激我！”法比安心里想着，雅克成为塑能者，我忍了，他是反正特殊，阿丽夏也成为了塑能者，好吧，她大我们一岁，结果现在艾玛也要成为塑能者了…… 法比安在愤怒中射出第三箭，恰好命中那只甲虫的钳子中间，那刚好是它的口器所在，羽箭没入一半，甲虫当即摔倒，两对前肢僵直，一对后腿在使劲蹬踏，身体却难以前进，在地上费力犁出一条浅沟。 法比安兴奋地一挥胳膊，对艾玛挑衅地笑笑。 莉莉也认出一只异兽蜈蚣，用两发闪电箭了解它。 虫群的前锋已经到了距离城墙几十米，海德便下令道：“火焰喷射器准备……可以发射了！ 雷网和拍板也可以使用了！” 十多条火焰从他们防守的城墙上喷出，涌上来的甲虫和蜈蚣被火龙吞噬，变异昆虫被点然后，扭动几下便不动了，一股焦糊味蔓延出来。 火焰喷射器可以持续攻击半分钟，然后需要休息十多秒积蓄能量。虫群便在这个间隙冲到城墙下，开始沿着城墙攀爬。 这时雷网便激发了，一瞬间的电击让附着在城墙上的变异昆虫掉落到地面，接着拍板从城墙上落下，将地面上的昆虫压成肉饼。 后方的变异昆虫刚要冲上来，火焰喷射器又喷出了烈焰，将跃跃欲试的家伙烤成焦炭。 忽然一股火焰胡乱摆动起来，站在垛口的雅克立即发现了异常，急忙向出现状况的地方跑去。 这是有变异昆虫找到机会爬上城墙了！ 第266章 守城(2) 雅克跑两步便看清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一只甲虫正在攻击一个操控火焰喷射器的超凡者。 甲虫是扒在拍板上面，跟着上升的拍板靠近城墙顶端的，可惜控制火焰喷射器的超凡者经验不足，没有第一时间清理拍板上的变异昆虫，于是这只甲虫便趁机冲到城墙之上，向着垛口旁的超凡者扑了过去。 这个火系超凡者反应还是比较快，在甲虫扑来的一瞬间用胳膊阻挡了咬向自己脑袋的大钳子，钳子死死嵌入他的护臂之中，鲜血从护臂中渗出。 他使劲甩了几下，甲虫牢牢咬住，死不松口，这个超凡者也是慌张了，本来一个引燃术就能解决的变异甲虫，他却折腾了十多秒都没能摆脱。 就在他感觉胳膊快被咬断的时候，手臂上忽然一轻，甲虫的大半截身体都不见了，绿色的汁液从断口处流出。 钳子一松，火系超凡者终于甩脱了半截虫尸，他坐在地上捂着伤口，抬头一看，一个青年正在用臂弯夹住一把长刀的刀刃，一拉便用衣袖擦干净刀身上的污渍。 那个青年开口说道：“你胳膊上的伤……快去找治疗队啊。” 火系超凡者急忙站起来向治疗队的所在跑去。 真是菜鸟，收刀入鞘的雅克心里默默吐槽。 海德很快又调配了一个火系超凡者来操控这个火焰喷射器。这个老军团战士看着缓缓走开的雅克，觉得这个年轻人出手果断，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战斗经验。 雅克走回到自己的守备位，继续观察城下的变异昆虫，按照佩拉传授的经验，在虫群中寻找狼蛛。 狼蛛在虫群中的数量少，但是它们速度很快。第三防守区段只有三个近战队员，他们不得不提前找出狼蛛所在，如果狼蛛突破了火焰的封锁，他也好在第一时间赶到。 他发现了两只狼蛛，也提前移动去做准备，不过这两只狼蛛都被火焰烧死了。 胖橘这时也在城墙上，它正懒懒地趴在治疗队的桌子下，时不时接受玛丽安的抚摸。医疗队目前挺闲的，除了胳膊被咬伤的那位，还没有其他人受伤。 雅克把胖橘带来，并不是为了给玛丽安撸猫的机会胖，而是要利用胖橘感应异兽的能力，提前预警夹杂在变异昆虫之中的异兽。 “我们这个区段面对的异兽不多啊。”胖橘用心灵感应和雅克沟通。 “其他区段很多？” “嗯，本皇能感觉到城门附近有几十只异兽呢。” “这样挺好啊，防守压力不大。” “兽潮应该不只这种强度，现在只是前期而已。等等……本皇感觉到一个速度很快的异兽……在你的右前方。” 雅克顺着胖橘指点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灰色的家伙在快速移动，它会在跑几步之后忽然跳跃，由于跳跃的速度非常快，给人的感觉便是忽然消失了，又在三十多米外突然出现，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跟踪它。 灰色的身影大约半米长，它停止跳跃的时候可以看清它还有八只腿，两腿最大距离超过一米。这是一只异兽级别的狼蛛，头上长着八只眼睛，口器上还有两个匕首一般的毒牙。 远程队的成员中也有人发现了异兽狼蛛，可惜两个火球都被它躲避了，让它顺利到达了城墙之下。 异兽狼蛛果然比普通变异昆虫聪慧很多，不会一头撞上喷射的火焰之中，而是横向游走等待火焰停止。 火焰稍停，狼蛛立即向城墙冲来，一下便跳到城墙上，垂直悬挂在墙面。 控制电网的超凡者刚开启电网，狼蛛在电网通电前便窜上墙头，狼蛛刚落地，便扑向身边最近的超凡者。 狼蛛扑向的超凡者只是一个普通觉醒者，虽然看到狼蛛从地面上跳起，却根本没见到狼蛛落在哪里，还是身旁的人出声示警，他才回头看去，却只见一个黑影向自己罩下来。 他想伸手阻挡，却已经来不及了，黑影已到面前，肩膀和手臂一下被箍住，狼蛛长着八只眼睛的丑脸便出现在他面前。 狼蛛的八条腿牢牢抓住那人的身体，将他压倒在地，毒牙便要向他身上咬去。 这时雅克也赶到了，没办法，狼蛛的速度太快了，即便雅克全速跑来，还是让狼蛛扑倒了那人。 不过在毒牙咬下的那一刹那，雅克也出手了，长刀贴着被扑倒的超凡者的鼻子而过，刚好挡住两根毒牙，将他救了下来。 随后他飞起左脚，一脚踢在狼蛛身上，将异兽从那人身上踢了下来。 狼蛛在地面滚了几圈，八条腿伸开，看看将身体稳住，一条后腿向内弯曲，显然是被雅克踢断了。 狼蛛断了一条腿，八只眼睛变得通红，死死盯着雅克。 城墙上的战斗需要速战速决，尽量让其他人不受到影响，雅克毫不迟疑向狼蛛冲去，狼蛛也不耽误，用完好的七条腿跳起迎向他。 相遇瞬间，雅克左移一步，挥刀下斩，狼蛛在空中无法躲避，右边的四条腿齐刷刷被雅克斩断，一下摔倒地上，努力挣扎却爬不起来了。 雅克转身再横切一刀，将狼蛛胸腹之间的连接切断，一直异兽昆虫便被分成了两段，半透明的体液从断口流出，很快在地上集成一滩。 逃过一劫的超凡者从地上爬起，惊魂稍定，觉得刚才自己被狼蛛弄得非常狼狈，既想给自己壮壮胆，又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勇气，便拔出自己的佩刀向狼蛛走去，想要亲自动手将它分尸。 站在旁边的雅克初时并未在意，只是在那人靠近狼蛛的刹那突然发现，在地上颤抖的狼蛛将两只毒牙向上抬起，这个动作让雅克觉得莫名心悸，急忙伸出左手将他拉开。 那人身体刚被雅克拉走，狼蛛的毒牙上便喷出两股水箭，千钧一发之际，堪堪避开。水箭落地后，在墙头的地面上留下一滩水渍，随后便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 大家此时都看出来了，那是狼蛛的毒液，若是粘在身上，有可能致命。 被拉开的那人当即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短短十几秒便被雅克救了两次。 第267章 守城(3) 烈日当空，汗如雨下。 被拉开的超凡者颤颤巍巍地说道：“谢……谢谢！我……我是费尔……，费尔南多·阿索林。谢谢你救了我！” “我叫雅克，唔，要小心这些昆虫，切了头都不一定会死透。” 雅克亲自补刀，将狼蛛砍成了几段。 楼梯上跑上来几个身穿市政厅发的统一服装的战场服务人员，有人用麻布袋子将狼蛛尸体装好，另有人端水清洗地板，自然从容，完全无视城下的战斗。 忙完以后，这几人拖着狼蛛尸体向城下走去。 雅克询问身旁发呆的费尔南多，“身上有没有受伤？受伤的话就快去治疗。” 微胖的费尔南多，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答道：“我……没事，我去忙了。谢谢你，雅克。” 回到垛口，雅克继续观察虫群，这里果然不是攻击的重点，异兽级别的虫子比较稀少，上百只变异昆虫中才会有一只异兽，而它们中的大多数根本没法接近城墙，十多个远程队队员将异兽们杀死在前进的路上。 兽潮持续了两个小时，十多个远程队员此时也达成了默契。 火系塑能者一般对付速度较慢的异兽甲虫，爆裂火球命中的话，可以一发烧死甲壳坚硬的甲虫。 行动速度较快的蜈蚣和蜘蛛，大多交给气系塑能者解决。 后续出现的另一只异兽狼蛛就是被阿丽夏用落雷劈死在城下。 操控防守器械的觉醒者已经轮换了四轮，半小时换一次手，都是在还有余力的情况下替换的，这是从一开始就做好了长期作战的打算。 各个防守队中最累的便是操控器械的人，而最轻松的竟然是治疗队，两个小时只有三个人受了点破皮的轻伤。 又过了一会，雅克发现虫群的数量明显稀疏了起来。 又过了几分钟，竟然停止了，只剩下远方黑压压的军团蚁不动如山，也不知道它们到底什么时候会发起攻击。 佩拉走来，招呼雅克去休息区吃饭。 “这就停止了？”雅克疑惑问道，他估计这两个多小时有三、四千只各种虫子死在了城下。 佩拉边走边说：“暂时会停一阵，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我们小队人少，没**休，正好可以趁机休息一会。” 雅克觉得这样的兽潮，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大概只有军团蚁发起攻击的时候才算是危险吧。 随口说道：“挺轻松，我这边只有两只狼蛛跳上来了。” 佩拉也说道：“我这边狼蛛倒是没有，不过新手太多，总是有漏过来的其他虫子。” 两人来到楼梯下的休息区，雅克见到莉莉和阿丽夏也在休息区，两人坐在椅子上，面前没有桌子，她们只好端着饭盒吃饭。 打了招呼之后，雅克也去领了饭盒回到她俩面前，在莉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师姐，你抢了我一只狼蛛呢。” “你也可以用刀罡解决啊，你又不是没有远程技能。”阿丽夏反驳道。 “不是要打消耗战么，刀罡太耗源能了。”雅克解释。 三人边吃边聊，这时有一个小胖子同样端着饭盒，一颠一颠地来到雅克面前，满脸堆笑地说道：“累死了，累死了，我感觉都要被榨干了，咦，雅克先生，为什么你的盒饭里面有牛肉？” 雅克觉得这个叫费尔南多的家伙有点自来熟，不过他长得还是挺讨喜的，“你去晚了，我去的时候还有牛肉。”雅克接着对身旁的莉莉和阿丽夏说道，“他是费尔南多。费尔南多，这是我的师傅莉莉和师姐阿丽夏。” “你们好，女士们，我是费尔南多·阿索林，你们是维斯特商行的吧？我们是同行呢，这个区段除了你们维斯特商行，其他都是我家的雇员……” “叮铃铃……”急促的铃声打断了闲聊，接着城墙上传来海德的喊声：“懒骨头们，快点上来，兽潮又来了！有飞行昆虫！” 大家急忙放下手上的饭盒跑回城墙之上。 雅克回到自己的位置，看见远方的林地中有一些黑点飞出，这便是飞行昆虫吗？ 其实甲虫也有翅膀隐藏在甲壳下方，但是它们变异之后体重增加了，根本无法从地面上飞起。 黑点越来越大，雅克发现低空飞行的昆虫是一群螳螂。 螳螂的身体瘦长，飞行速度不快，也无法长时间飞在空中，而是飞一段便要落下来停一会，然后再振动翅膀飞上空中。 螳螂落地的时候，便是蝎子炮攻击的好机会，大多数的螳螂都是被蝎子炮集火干掉的。身长接近两米的螳螂，抗性要比甲虫强一些，能抗住多发毒砂。 若只是螳螂也还好，和他们同时钻出林子的还有其他的昆虫，看来虫群又发起了一波攻击。 雅克暗暗向胖橘吐槽，“难度提高了哎，这不会是一波更比一波强吧。” “这边太无聊了，本皇要去城门，那里的异兽比这边多得多，本皇去看个热闹。” “你去呗，我也挺感兴趣的。” 胖橘便离开医疗区，沿着城墙内侧向城门跑去，花了二十多分钟赶到了城门处。 到了这里胖橘才搞清楚为什么异兽大多集中在城门区域，原来城门区域的防守方式和雅克所在的第三防守区段完全不同的。 上千个全副武装的军团战士列阵站在城外，他们并没有利用防守装置将虫群消灭在城墙之下，而是在城外和虫群作战。 军团战士们分成十多个小方阵，这些小方阵又围成了一个大圆，抵抗着从四面八方冲上来的虫群。 他们的作战方式更简单直接，最外侧的横列发动协同源能技“方阵”，将扑上来虫子穿刺在“方阵”施展出来的长矛之上。 当一列军团战士无法维持协同源能技的时候，他们会撤向后方，让后排的军团战士补上来开启“方阵”继续杀戮。撤下来的军团战士则转到小方阵的最后排恢复体力。 有多个宗师在圆形战阵的上空悬浮，点杀虫群之中的塑能者级别异兽。 圆形方阵的前方渐渐堆砌起高高的虫尸堆，许多变异昆虫借助两米多高的尸堆居高临下扑向方阵，有些甚至越过长矛林跳入了人群中。 不过军团战士毕竟和第三防御区段的普通超凡者不同，受到攻击的军团战士冷静的用制式圆盾抵挡攻击，他身旁的其他人则用制式短剑还击，轻松将跳入阵中的虫子刺杀。 第268章 守城(4) 怪不得其他区域的虫子比少，异兽级别的虫子更是稀少，原来都被军团战士吸引到城门这里了。 军团的杀戮是高效的，默默收割着变异昆虫的生命，圆形的虫尸堆越来越高。 雅克分神看了一下胖橘共享的视野，虽然搞明白了军团的作战方式，但却又表示出疑惑，“虫尸堆越高，后排的人便越危险啊，总是有虫子跳过来，即危险又影响他们的休息。” “这是个漏洞，不过本皇觉得他们会有办法解决的。” 雅克还是需要将主要精力放在自己这边的战斗，只是看了十多秒便断开视野，回来解决自己的敌人。 他的忧虑，军团自然有办法解决。 没多久，传令兵的鼓声响起，圆形的阵型向中间收缩，虽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减少了，但是最前排的军团战士和虫尸堆之间拉开了近十米的距离。 ——有意思。 新的尸堆再度累积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新的虫尸堆又垒起了两米多高。 传令兵再度击鼓，圆形大阵又收缩了一圈，不过这次有三个小方阵退到了圆阵的中心，替补到其他小方阵的后方，让正面面对虫群的小方阵减少到了九个。 胖橘早已数过军团战士的人数，之前每个小方阵都是一百人，共十二个百人方阵。 这次变阵后，军团的圆阵又坚持了半个多小时，虫群还没有停止攻击的势头，但是军团战士这边却陆续出现了伤员，大多是被跳入阵中的变异昆虫咬伤的。 伤员撤到圆阵的正中，被医疗员紧急救护后立即返回自己的岗位。 “给本皇看看，这下你们会怎么办呢？”胖橘自言自语道。 不过城内的动静惊动了胖橘，原本蹲在城门楼上观战的它，转头绕到楼顶的另一面，看向城门口后方。 “咦，原来是这样啊。” 城内的街道上又有上千的军团战士排成了一个个小方阵，看来他们是要替换外面的十二个小方阵了。 又一阵鼓声响起，城门开启，门口的军团战士列队从城门缓缓走出在门口列成一排。 虽然绝大多数的变异昆虫还是在攻击圆阵，不过还是有一些变异昆虫转头向城门处的人类冲过来，很快便被前排的战士砍翻在地。 城内的军团战士终于全部出来了，十二个小方阵在城门处列成一排。 小方阵向两边展开，一边六个，最前排的军团战士开始施展“方阵”，长矛将扑来的虫子杀死，方阵向前推进。 圆阵中的第二排军团战士也开启了协同源能技，不过不是“方阵”，而是更换成了“坚盾”，在长矛内又套了一层防护盾。 圆阵一下子向外扩展，坚盾撞开了三层虫尸，圆阵打开和另外两个小阵连接到一起，二十四个小方阵在城门前围成了一个半圆。 前两排的军团战士抵挡虫群的围攻，后排的军团战士则五人一组，将被围在半圆之内的零散的变异昆虫全部杀死，然后再回到自己的方阵中。 清理完半圆内的变异昆虫，城门内又有许多平板马车驶了出来。 穿着市政厅制服的人员从马车上跳下来，快速将虫尸铲上平板马车，满了一车便拉回城一车。 只是十多分钟，成堆的虫尸都被清理干净了。 兽潮给齐佩瓦带来的最大好处就是这些变异昆虫的尸体，可以从中取出很多珍贵的材料。奇怪的是，这些变异昆虫平时在雨林中很少遇到，这也是这些材料稀有的原因。 军团战士熟练的变阵配合，以及市政厅给工作人员高效收集的虫尸的方式，都说明了齐佩瓦城为了这些异兽材料做了许多准备。 虫尸清理干净之后，两批军团战士也完成了换防，一批缓慢返回城内，另一批又在城门前围成了一个圆阵。 轮流进攻，轮流休息，军团战士们一直能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源能去对抗虫群。 浮空的宗师们也会轮流回城休息，他们是对抗虫群中的异兽级别虫子的主力。在胖橘蹲在城楼上观察的这段时间内，陆续有十五个宗师进进出出，看来大部分的宗师都被集中到了城门这里，而雅克所在的区域，一个宗师要负责四个区段。 第二波兽潮一直到了傍晚太阳落山才停止，压阵的军团蚁也撤回了林中。 雅克知道，按照记载兽潮是不会在晚间攻击的，不过超凡者们还是不能离开城墙，只能在墙根下的休息区歇息。 城墙上灯火通明，煤气灯、源石灯全部点亮，不仅照耀城头，连城下三百米的范围也被灯光照射得清清楚楚。 市政厅的平板马车挂着马灯在城外收集虫尸，只不过靠近城墙的虫尸都被火焰烧干净了，他们只能在旷野里收集零散的虫尸。 ——从来没发生过夜袭吗？ 一个念头在雅克心中浮现，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否定了，近百年的开发，齐佩瓦城不会搞错的。 忙碌了一天，几个小伙伴终于汇聚到一起，叽叽喳喳地讲述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 三个水系治疗者是最轻松的，只是弗兰的面色有些不好，他表示齐佩瓦夸大了兽潮的危险性，每年从新大陆的税收中扣走了很大一部分用于建设城防和维持军团和城卫队。 “第十一军团在齐佩瓦有三千五百人！新大陆任何一个城市都没有驻扎这么多人！约克城才驻扎了两个千人队！这是极大的浪费！更别说每年有多少源石要消耗在这里……”作为帝都的公务员，弗兰对此抱怨一些，大家也都表示理解，屁股决定脑袋么。 倒是克劳迪亚还在劝他不要操那么多心，齐佩瓦小心一些也没错，万一被攻破了呢…… 雅克虽然想将胖橘再城楼顶上见到的战况说出来，反驳弗兰的武断意见。但是周围的外人太多了，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自己秘密。而且平时和弗兰以及克劳迪亚接触的时候，雅克等人也默契地保护着胖橘，不让小团体以外的人知道胖橘的特殊。 没轮到雅克说话，一个软软的声音却说道：“兽潮的主力都被军团吸引在城门了，那边的异兽是我们这里的十倍，而且他们是出城和虫群作战的……” 大家转头看去，说话的是胖胖的费尔南多。 第269章 守城(5) 弗兰不屑说道：“你是谁啊，还出城作战，他们怎么不上天呢？” 雅克对小胖子印象还不错，出言说道：“这是费尔南多·阿索林，我防守范围里的。” 小胖子走到阿丽夏身旁，对她笑了笑，阿丽夏见状往边上挪了挪，把屁股下的条石让出一半来，小胖子顺势坐下去，笑着说道：“我是土生土长的齐佩瓦人呢，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防守，但是我可是经历过三次兽潮的呢，对于军团是怎么作战的，我还是有发言权的。他们不出城的话，我们的压力就大了，现在我们这么轻松，就是因为大部分的虫子被吸引走了。” 雅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道：“嗯嗯，我听说也是这样的。不过按照弗兰的说法，第十一军团在齐佩瓦有三千多人驻防啊，据说出城作战的只有一千二百人，另有一千二百人和他们轮换，那么其他军团战士呢？为什么还要强制征召我们上城防守啊？” 小胖子在口袋里掏了掏，握着的拳头伸向身旁的阿丽夏，阿丽夏看了一眼摊开手掌，小胖子费尔南多把手打开，将一把瓜子塞到阿丽夏手里。 他接着又掏出一把瓜子，边嗑瓜子便说道：“这才第一天呢，要等军团蚁出动的时候，军团才会全部出战。” 站在玛丽安身后的佩拉插嘴说道：“费尔南多，啊，你是大篷车商行的费尔南多吧？” 小胖子笑了笑，说道：“是啊，佩拉小姐，我们两家经常打交道呢。” 佩拉当即对玛丽安说道：“大小姐，费尔南多先生的商行是我们最大的玉米和小麦的买家，大客户哦。” 一听到大客户，本来默默喝茶的玛丽安眼睛立即亮了，虽然玉米和小麦都是她叔叔那边的业务，但不影响她对客户热情，“哎呀，原来的大篷车商行的费尔南多先生，初次见面，我是玛丽安·维斯特。” “您好，您好，认识你很高兴……” 两个商人当即聊到一块去了，那是相当的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大家聊的热闹，只有二皇子一人有些郁郁，其实算下来他已经郁闷好几天了，自从发生兽潮封锁港口开始，他就一直气不顺，只有克劳迪亚知道他为什么着急返回帝都。 虽然他在海上逃过一劫的消息应该是通过约克城的调查局传回帝国了，但是他越晚回去，将会遇到的变数便越多。若是有人知道他和特使克劳迪亚在一起，想要弄死他们人的可就不止斯图亚特人了，新大陆的实权派和北域的守旧派这几年被他折腾得不轻，更不要说他的哥哥若是有机会也会出手的。 其他人聊天的内容从他耳边拂过，他并未注意听，而是在思考自己的事情。 过了一阵二皇子开口询问道：“佩拉小姐，我要是想进城办事的话，现在能否离开啊？” 佩拉答道：“晚上的时候应该问题不大，我可带你去和市政厅的人说一声，不过明天早上异兽攻城前必须回来。” 二皇子当即说道：“那麻烦您了，我必须回城里办些事情。” 他身旁的克劳迪亚疑惑问道：“弗兰，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需要，我一个人就行了。” 很快弗兰就在佩拉的引领下离去了。 弗兰离开后，没多久佩拉回来了，大家继续闲聊，大概这样可以把紧张的战斗情绪从身上驱散吧。 弗兰回到市区，城里似乎没受到兽潮多少影响，即便是夜晚，街道上还是有不少人来来往往。 连续几次折返和钻小巷，弗兰确定了没人跟踪自己，才开始向自己的目的地前去。 他要去的是调查局的秘密办事处，上次他在那里见过调查局在齐佩瓦的负责人，他如果想要按时离开齐佩瓦返回帝都，还是要靠这个人发挥能量。 …… 一直到大家都准备钻回自己的睡袋在城墙下将就入睡的时候，弗兰才匆匆返回，不过脸色却比之前略好了一些。 雅克却根本没注意到弗兰回来，他还在和费尔南多讨论如何抵御军团蚁的进攻。 原来军团蚁要一直坚持到兽潮的最后一天才会出击，这也是兽潮的最后一搏，是兽潮真正可怕的时候。 上百万只一尺长的蚂蚁同时从四面八方冲向城墙，若没有一些布置，按照现在的防守能力，是根本抵挡不了的。 齐佩瓦城确实也有后手，在第二次兽潮攻城的时候，当时的人们想出来的办法，一直沿用至今，却也非常有效。 弗兰返回后，找到时机和克劳迪亚悄悄说了几句话，克劳迪亚听到后，也是满脸欣喜，然后带着喜悦的心情钻入自己的睡袋，开心入睡。 …… 第二天，虫群按时出现，还是老一套的方式攻城。 不过第三防守区段的表现要比昨天还要好，这里的新手比较多，经历了第一天的战斗，配合更为熟练，对防守器械和异兽的特性也更为了解了。 负责点杀的远程队发挥得更好，他们完全掌握了异兽级别的昆虫行动特点，有了预判后，点杀更为效率。 莉莉和阿丽夏表现得更为抢眼，虽然这对师徒只使用闪电箭，但是她们的闪电箭速度更快威力更大，只需一击就能杀死觉醒者级别的异兽昆虫。 而且雷电的攻击是无视甲虫和蜈蚣的甲壳，表面上只有焦糊的印记，内里的器官都被电击烧坏了。 雅克就相对清闲了很多，许多狼蛛都没靠近城墙，就被远程队处理了。 这一天中唯一让他出手机会是一只异兽螳螂硬扛着火球和法比安的箭矢飞上了城墙，挥舞着两把镰刀般的前肢砍向旁边的人类。 不过城墙上操控器械的觉醒者经历了一天多的战斗，都积攒了一些经验，见到有异兽落到墙头，附近的几人当即离开器械作鸟兽散，给塑能者腾出对付异兽的空间。 佩拉持盾挡住了螳螂的砍击，从后面支援过来的雅克在五米外甩出一股刀罡，将螳螂肥大的腹部竖着劈开，泼溅出一滩绿水。 不过给与异兽螳螂最后一击的是段长海德，一直使用远攻的海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杆长矛，从侧面捅入螳螂的小脑袋，将它钉在垛口的墙上。 异兽螳螂的生命力也挺顽强，胡乱挥舞着前爪，坚持了一分钟才停止了挣扎。 第270章 忙中出乱 第二夜，化名弗兰的二皇子依然独自进城了，他再次向调查局施压，这也是他能够尽早返回的唯一办法。 大约是二皇子带回了好消息，防守的第三日中，克劳迪亚也活跃了很多，还趁着休息的机会拉着雅克谈话，邀请他带着大家一起返回帝都。 雅克初始当然是拒绝的，不过克劳迪亚却说道：“你是担心莉莉和罗伯特之间的事情吗？我们可以帮莉莉掩饰身份的，而且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就算莉莉再次出现，罗伯特也不会再来纠缠了。” “哦？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克劳迪亚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说道：“我被选定为特使这件事，其实后面还有一番波折的。我的表叔，也就是萨克森公爵本来是想将我嫁给罗伯特的，不过我父亲和……皇室有一些私下里的交易，所以他是希望我嫁入皇室的。 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是没法自己选择婚姻的，最后父亲还是说服了表叔。罗伯特大概也是知道了表叔的决定，参加了帝都的五年例行会议之后，返回兰特便宣布结婚了，女方家是卡斯蒂亚的大贵族。” 雅克却没法向克劳迪亚解释，他们与罗伯特之间的恩怨，不仅是莉莉曾经是罗伯特的未婚妻，他们还是前任卡斯蒂亚首辅艾兴多夫遇刺案的目击者，并且他可以确定出手的是罗伯特，如果他们明目张胆地出现，难保罗伯特不会下手杀人灭口。 所以雅克只得找其他借口推脱，并且保证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去帝都找她，大家首先还是要熬过兽潮，然后才能坐船离开。 克劳迪亚也想告诉雅克，邀请他去帝都，不仅是她自己的期望，也是二皇子弗朗索瓦的意思，二皇子甚至想抵达帝都后亮明身份，将雅克收为麾下。弗朗索瓦有这个想法最初是感谢雅克等人在海上的援救，但是随着双方的频繁接触，弗朗索瓦觉得这个年轻人冷静果断，战力也不俗，若是能成为自己的属下，将来也是一大助力。 既然雅克拒绝，克劳迪亚只好就此打住，也许弗朗索瓦会在离开齐佩瓦之前亲自再和雅克谈谈。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了，克劳迪亚便喜上眉梢，弗朗索瓦告诉她调查局已经和市政厅协调好了，最多两三天他们便能坐船离开，无论兽潮是否完结。 轮换休息时间到了，两人并没有谈拢，却也不得不各自返回岗位。 第三防守区段果然在兽潮攻击压力比较小的位置，防守了三天没有一人死亡，只有几人受了轻伤。雅克知道，其他虫群攻击密集的防守区段或多或少都有人阵亡，这都是到处晃荡的胖橘看到的。 到了第四天，也许是操作防守器械的觉醒者都比较疲劳了，有一处的电网和拍板没能衔接上，造成多只蜈蚣爬上了城墙。 多个塑能者当即向发生混乱的地方赶去，其中也包括了雅克，费了一番力气将陆续涌上城头的变异昆虫清理掉。 只是没想到，有一只异兽级别的蝎子趁机从另一处攀上城头。 异兽级别的蝎子身长超过一米，它的尾巴长度更是达到两尺，尾稍尖端是带毒的尾刺。攀上墙的蝎子用钳子夹住一个操控火焰喷射器的超凡者的胳膊，将他拉向身前，尾刺便向他刺去。 尾刺扎中那人的肩膀，注入毒液，蝎子便将他甩开了，扑向下一人。 不过这只蝎子的攻势很快便被阻挡了，赶来的塑能者将异兽蝎子诛杀在城头。 这时其他人回头再看那个伤者，发现他的脖子和半边脸都已经是一片乌黑，毒素扩散了！ 段长海德经验丰富，扫了一眼便立即向医疗区的资料队员喊道：“谁会清毒术？快来救人！” 弗兰虽然不是主修治疗的，大部分的水系源能技他都会，自然包括了清毒术，不过这几天他一直低调，不想出头，怕引起不必要的注视。 他四下看看，发现没人答应，想了想，还是应道：“我会！” “快过来救人！”海德催促道。 弗兰急忙跑去事发地点，这时伤者的皮甲已经被人脱下，露出肩膀上的创口，事不宜迟，他立即施展清毒术，帮助伤者祛毒。 我们的二皇子果然对治疗技能不熟练，清毒术使用起来事倍功半，施展了多次才将毒素从伤者的创口排出，花了不少时间，还将自己的源能储备弄了个底掉。 见伤者已经没有了大碍，弗兰缓缓站起，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腿脚一软，便向墙垛靠去。 周围还是有几个闲人，都不住地称赞他技艺精湛，能把几乎必死的人给救了回来，弄得弗兰也是沾沾自喜，说道：“哎，治疗不是我的强项啊，我擅长的还是冰系攻……” 话说到一半，弗兰突然感到脖子后面似乎被水浇湿了，接着背后传来一股拉力，整个人便向后飞去。 他背后是一个垛口，向后一倒就落下了城头。弗兰自己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是附近的人却看得真切，一股白丝从墙下的一个土洞中射上来，飞出二十多米最后黏在弗兰的背后，接着他便被白丝拉着向城下坠落。 袭击弗兰的是一只黑寡妇蛛，不知道它何时悄悄钻地来到城墙附近，潜伏在土层之下寻找猎物。 而且这只黑寡妇蛛是塑能者级别的，本就是兽潮中比较棘手的异兽类型，照理说这类塑能者级别的异兽应该由宗师对付，不过负责第三防守区段的宗师同时要负责四个区段，这类潜伏的异兽在它出手之前，宗师是没精力仔细搜寻和预防的。 这也算是弗兰倒霉，黑寡妇蛛潜伏了一阵终于发现了一个防备松懈的塑能者，到了它这个级别，经过了晋升塑能者之后的身体锤炼，也获得了一些智慧，当然知道什么样的猎物更好，什么样的猎物更容易捕猎。 大意的弗兰被黑寡妇蛛拖下了城墙，重重摔在地上，接着被白丝拖着滑向它挖出的地穴洞口。 就在城墙上的人都还在震惊中不知所措的时候，又一个身影从城墙上跃出，向着城外落去。 第271章 救人 三十多米高的城墙，以塑能者的身体强度，哪怕不用源能技从城墙上跳下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自从见过军团战士在城外和虫群作战，雅克站在垛口观察城下寻找狼蛛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想到，若是自己跳下城墙，在虫群中斩杀了动作敏捷的狼蛛，然后回头对城上的一群远程队员说一声，承让了。 ——让你们老是抢我的怪！ 这种想法雅克也就是想想，不提被变异昆虫从各个方向包围，最后好汉敌不过群殴，就是下去以后怎么上来都还是个问题。 诚然跳下三十多米的城墙对塑能者不是问题，但是跳上三十多米的墙就不是所有塑能者都能做到的了，雅克就做不到，需要在拍板上借力，二段跳才能登上去。莉莉这种有气系技能辅助的便很简单了，轻灵术不够的话，加一个踏空就行，哎，不对，莉莉和阿丽夏都放弃了风系分支技能了。 总之雅克想过很多，就是没想自己会真的跳下去！ 所以腾在空中的时候，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跳出去了。 若是法比安他们，他会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若是克劳迪亚，他也会出手相助，但是现在被异兽拖下城的是弗兰，克劳迪亚的书记官。 要说和弗兰的关系，雅克觉得也就一般吧。弗兰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帝都人么，也算正常。只是他总是要管着克劳迪亚，这事可以做，那个不行。而特使大人又是个包子，弗兰说啥她就听话，所以雅克觉得克劳迪亚不和他们一路去南方，主要就是这个弗兰在作怪，书记官？呵呵，监军吧！ 即便如此，在弗兰刚一落地，雅克手一撑，用力一蹬，就飞出了城墙。 救人，还要那么多理由吗？ 我能救，我便出手。 “嘭！” “咚！” 两人一先一后落地，雅克立即发力冲刺，向着被拖拽的弗兰跑去，边跑还边扭头向城头喊着：“莉莉，别下来，我一个人就行！” 城头上的人本来都被城下的两人吸引，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穿着全身甲的姑娘一脚踏在垛口上正要向下跳去。 莉莉被雅克一吼，身体一滞，犹豫了片刻倒也没跳下去。 雅克抽出长刀，看清地上的白丝，挥刀便斩出一记刀罡，相距五十多米，刀罡的飞行速度不慢，一秒多便飞到了，白丝迎刃而断。 雅克松了一口气，加快速度向晕倒在地的弗兰跑去。 没错，弗兰竟然摔晕了，真是给塑能者丢脸啊。 雅克心里一边吐槽，一边挥刀砍翻了拦在前方的一条一米多长大蜈蚣，嫌弃地避开飞溅的体液，跨过蜈蚣的尸体继续前进。 雅克奔跑着，他却看不见百米外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下露出一个长满复眼的小脑袋，那是被斩断蛛丝的黑寡妇蛛探头出来。 黑寡妇蛛到没想到有人出手断了它的蛛丝，还以为是另一个异兽出手截了它的猎物。出来一看，才发现竟然有另一个人类靠近了它的猎物。 生气？怎么会生气，抓一个又送了一个，开心还来不及。 黑寡妇蛛已经是塑能者了，人类有的思维和情感，它也有。遇到买一送一的好事，兴奋地用伸出洞外的四条腿敲着洞口的土地，身体便要从洞中伸出，向着目标甩出蛛丝。 它的蛛丝不仅黏性强，韧度也很高，最关键的是它可以在喷出的蛛丝束的附着少量的毒液，这种毒液有麻痹的作用，这也是弗兰晕倒的原因。 黑寡妇蛛刚将身体探出，眼前便闪耀出一阵白光，下意识地它便想往安全的洞里退去，不过即便是它将身体缩回一半，那股白光还是落到了它的头上。 黑寡妇蛛漆黑的身体猛地一僵，紧接着不断抖动起来。 雅克刚到弗兰身旁，劈开了三只围攻昏迷中的弗兰的变异昆虫，刚想俯身扶起他，一道电光从前方上空划过，直直飞向远方。 雅克扭头望向城墙，发现施法的是莉莉，使用的也是雷的传承十六招中的奔雷炬，雅克当即明白莉莉是在攻击将弗兰抓下城墙的家伙。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种蜘蛛类异兽，但肯定是不好相与的家伙，雅克顺着奔雷炬的雷光看去，却看不清被雷光持续攻击的异兽的样子。 黑寡妇蛛的身体大半在地穴之中，即便是脑袋和几条腿露在洞外，站在雅克的角度却也看不到，只有两只颤抖的前肢在地面上摆动。 雅克只是稍微停顿了几秒，便有多只变异昆虫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雅克挥刀乱斩，将围攻自己的变异昆虫斩碎，然后伸手拍拍弗兰的脸，他却还没醒来。 这下雅克麻爪了，只好用左手揽住弗兰的腰，夹着他往城墙方向走，不时回头斩死扑上来的虫子。 城上的人见状也开始帮忙，远程队员们纷纷出手将靠近雅克的虫子杀死。海德也吩咐人准备绳索，等雅克两人靠近后好将他们拉上来。 夹着弗兰，雅克的速度快不起来，花了半分钟才走到城墙下。见他们靠近，这一处的火焰喷射器也停止攻击，两人乘机穿过焦糊的虫尸堆，来到城下。 一根绳索从上方垂下来，雅克将绳索捆到弗兰的腰上，然后城上的人开始将昏迷的弗兰向上拖去。 弗兰刚被拖离地面十米多，一道白丝破空飞来，又黏到弗兰的身上，将他外拉动，好在城上的人反应迅速，死死拉紧绳索，和白丝争夺弗兰的身体。 原来是那只黑寡妇蛛虽然吃了莉莉一击，但却没受到重伤，运转源能抵抗了电击带来的麻痹，略微清醒了一些，怒从中来，干脆放弃了自己的地穴，冲到地面，寻找遗失的猎物。 莉莉发现那个黑色的蜘蛛再度活动了，立即意识到刚才大意了，以为对方只是觉醒者级别的异兽，一击命中便停了手，没想到它是一只塑能者级别的异兽，能够抗的住她的一击。 莉莉再度出手，不过钻出地穴的黑寡妇蛛也展现了它的速度，向前一冲便躲开莉莉的一个闪电箭，到达了相距城墙不到五十米的位置。 它第一眼就看到了贴着城墙缓缓上升的弗兰，当即甩出一束蛛丝，要将自己的猎物抢回来。 第272章 杀蛛 雅克拔出长刀，想斩断蛛丝。 不过，城上有人比他出手的速度还快，一道风刃劈断了蛛丝，被拉离墙面的弗兰甩了回来，重重拍在城墙之上，墙上的人赶紧趁机将弗兰向上拉去。 这一折腾，昏迷的弗兰并不知道自己又被砸了一次，反而是黑寡妇蛛异常生气，一边躲避城上的攻击，一边用第三对腿从腹部扯出一些晶莹的蛛丝，快速拨动几下，再用第一对前腿接过蛛丝，向前着城头甩出去。 这次黑寡妇蛛甩出的蛛丝不再是一条线，而是一片网，落点不是弗兰，而是墙头拖拽绳子的几个人。 一片惊呼声中，拉绳子的三个人被从天而降的蛛网罩住，捆成一团，慌乱中手一松，本来快要被拉到城头的弗兰再次摔了下去。 若这次摔实了，弗兰估计不会受重伤，轻伤却也免不了的。 城下的雅克反应很快，将摔下的弗兰接住，随手放在地上，转身又砍了一只冲过来的甲虫。 这回不止是黑寡妇蛛生气了，雅克也生气了，他看见了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惹麻烦的蜘蛛。 速度快，会用蛛丝远程攻击，可能还带毒，不过雅克完全没想到它是之前被莉莉攻击过的家伙。 守城四天了，第三防守区段就没出现过塑能者级别的昆虫异兽，雅克都忘记了兽潮中还有强者存在。 城上的人正帮着被蛛网捆住的三人脱困，还来不及将弗兰拉上去，雅克觉得那个讨厌的蜘蛛还会捣乱，索性决定将它干掉，一了百了。 伸手招出战马，雅克翻身上马，抽出长槊便向躲避莉莉攻击的黑寡妇蛛冲去。 城上的人又是一片惊呼，凭空出现的战马和长枪，比稀有的黑寡妇蛛更让人震惊。 马速很快，变异昆虫根本来不及围上来，战马便跑远了，更关键的是在战马之上，雅克可以无视那些变异昆虫，直接踏过去就行。 这才是在虫群中纵横的正确打开方式，雅克早就想象过这个情形，若他陷入虫群，只要召出战马便可轻松脱离。 猛然出现了一个塑能者级别的异兽气息，躲避闪电箭的黑寡妇蛛第一反应不是应急高大健壮的战马，反而是转头就向自己的地穴跑去。 那是它用融土技能挖掘的地道，内里四通八达，钻进去后可以让它撤离到安全地段，若不是它一直比较苟，早就被巡防的宗师干掉了。刚才不过是一时气愤才冲出了地穴，陡然出现了一只异兽战马，让黑寡妇蛛想起了自己的生存之道，赶紧向安全的地穴逃去。 不过召唤战马的速度超出了黑寡妇蛛的预料，只是两秒，原本双方相距五十米左右，已经缩减了一半。 黑寡妇蛛将圆滚滚的腹部向上一翘，腹部微端喷出几股白丝，白丝抛向战马，黑寡妇蛛试图用蛛丝阻挡追兵。 战马只是一蹬，便向侧方躲开了蛛丝，又将距离拉近了一些。 一计不成，黑寡妇蛛用力蹬地，学着狼蛛的跳跃方式向前方扑出。只是它的敏捷度比狼蛛差了太多，笨重的身体也没法像狼蛛那样可以跃出二、三十米，它跃出了十多米，还是距离洞口有一段距离。 地面的震动告诉黑寡妇蛛对方距离更近了，虽然它有十多只复眼，可惜没有一只能看到身后，扭头这个动作它也做不到，它只能埋头前冲。 黑寡妇蛛边跑边用着地的八条腿感受震动的距离，打算等战马再靠近一些再次喷出一些蛛丝，只要缠绕到马蹄，不仅能逃脱，也许还有反杀的机会。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黑寡妇蛛虽然看不见，不过觉得距离差不多了，正要出敌不意地喷出蛛丝，却突然感受不到了马蹄的震动。 ——哎？哪去了？ 一股凉意贯穿黑寡妇蛛的脑袋，身体忽然无法移动了，这时痛觉神经元才给了它疼痛的反馈，接着那匹乳白色的战马从它的眼前掠过。 尾端无谓地喷出一片蛛丝，可惜黑寡妇蛛努力蹬着八条腿，身躯却无法移动分毫，在它看不见的头顶，一杆长槊穿透了它的头深深扎入土地中。 回到几秒钟之前，战马靠近黑寡妇蛛，只要一个冲刺，雅克就能将长槊刺入黑寡妇蛛的身体内，不过他敏锐发现黑寡妇蛛的腹部抬起了一些。 它又要喷蛛丝，雅克当即控制战马跃起，在战马腾入空中的这时候，雅克挺槊刺出，长槊穿透黑寡妇蛛的脑袋，将它钉在地面。 战马掉头返回，雅克抽出长刀，从蜘蛛身侧跑过，弯身下斩，将异兽从头到尾切成了两片。 城上的人看见雅克解决了黑寡妇蛛，齐齐发出庆祝的呼喊声，另一边弗兰也被拉上了城头，玛丽安和其他治疗队员也赶过来准备对他施展急救。 处理了黑寡妇蛛，雅克策马跑回城下，借助拍板，连续两次跳跃回到了城头，随后收起了战马，远方依然插在蜘蛛尸体上的长槊同时消失不见了。 上了城头，雅克还没站稳，一个长发的身影一下冲入他的怀中，雅克刚要顺手搂住，突然发现身高不对，不是莉莉！ 低头仔细一看，却是满脸泪水的克劳迪亚，她边哭边呜咽说道：“谢谢，谢谢你，雅克……” 过了几秒克劳迪亚意识到有些失态，赶紧向后退一步，转身去查看弗兰的状态了。 段长海德也赶了过来，挥起大手一下拍在雅克的肩头，将他拍了个趔趄，这位前军团十夫长虽然指挥若定，但却是个言语木讷的人 拍完之后沉默了五秒他才说道：“干得不错！” 然后潇洒离去，指挥其他人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防守。 莉莉也终于出现在雅克身旁，没说话，不过眼神中却充满了关切和责备。 两人一齐来到接受急救的弗兰身旁，此时他刚被解毒后唤醒过来，身体多处骨折，都是摔的，不过精神还好，头靠在石台上，此时他从已经治疗者口中搞清楚了是雅克冲入虫群将他救了回来。 弗兰努力地想要坐起，不过胳膊和腿的伤痛让他挣扎了一下，并没能移动身体，只好对雅克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这是第二次了，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玛丽安对着他的胳膊施展治疗术，吐槽道：“帝都最好的饭店，请大家吃一顿最贵的。” 第273章 援军 弗兰却是眼睛一亮，“咦？你们决定去帝都了？欢迎啊……” 还没轮到雅克回话，玛丽安却马上说道：“说不定什么时候去帝都旅游呢，我说，你的薪水请得起不？等你回去记得要存钱啊。” “呃……那是一定的……”弗兰无奈答应。 克劳迪亚却接过话来，“你个九级小官有什么钱啊，到了帝都我来招待！玛丽安姐姐，要不你们别去瑞欧了，弗兰联系好船了，包船直达帝都的，和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为了进一步说服玛丽安，克劳迪亚上半身前探，越过躺在地上的弗兰，下巴靠在玛丽安肩膀上，对着她耳朵悄声说道：“说不定明天就能走呢，我们就不用费力守城了……” 被虚压在下方的弗兰还是听到了克劳迪亚说的话，出声纠正道：“克劳……克劳斯，我还没接到出发的准确时间。” 雅克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他们纠缠，干脆转换话题，说道：“好了，玛丽安，带弗兰去休息吧，城头毕竟也不安全。克劳斯，有机会我们会去帝都，也许是你结婚的时候哦，记得提前通知我们，新大陆去帝都最快也要一个月的航程呢。” 雅克提到结婚，其实也在提醒克劳迪亚注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克劳迪亚脸一红低头看向地上的弗兰，含含糊糊回了雅克一句，便弯腰搀扶起弗兰，在玛丽安的帮助下往医疗区走去。 目送他们走远，雅克对身旁的莉莉低声说道：“他俩这状态，我有点担心呦……” 莉莉抬起带着铁手套的手，在雅克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声音清脆，“你还有立场说人家？是谁抢了首辅的未婚妻呢？” “是啊，那家伙野心更大，佩服佩服！” 谈到这个话题，雅克刚好借着城墙上的人都在忙碌，他两人周围又没人的机会，对莉莉说道：“听克劳迪亚说，罗伯特刚结婚了，女方是卡斯蒂亚的大贵族。” 莉莉淡淡回应道：“哦，我已经知道了，所以她觉得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在帝国出现了？还是你决定要去北域了？” “不想去北域，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 …… 弗兰还是被确定为重伤，虽然骨折和外伤都被治愈了，但是体内的毒素却没法根除，调动源能便会让他头痛欲裂。城墙下的医疗区没法解决，玛丽安和克劳迪亚只好将他送往医院。 齐佩瓦医院的医师对治愈黑寡妇蛛的毒素还是很有经验的，说他住院调理两天就能恢复了，可惜两个姑娘必须赶回防守区段，只好留下弗兰一个人住院。 这一天后续的时间都在平淡中度过，不过到了第二天，大家发现第三防守区段的城墙上出现两队穿着制服的人。 一队是二十人个军团战士，另一队是三十个城卫队员。 若论制服好看，大家公论还是城卫队员的制服更为出挑，毕竟军团战士的服装和武器都是一千年前的风格了，一直沿用至今，而城卫队没几年就搞一次大换装。 军团战士的装备是一柄剑身只有半米长宽刃短剑，以及一面中型圆盾，每人一顶覆面的金属头盔，只有一条横开的缝隙露出眼睛，盔顶上还装饰了不同颜色的羽毛，用来分辨不同的职务级别。这二十个军团战士中大部分是黄色羽饰的普通战士，只有两人是半黄半百的十夫长羽饰。 城卫队员的武器就不一样了，两尺半的窄刃长剑作为副武器，主武器分为两类长矛或者斧枪，都上长柄武器，却没人携带盾牌。这也和他们的盔甲有关，城卫队员全部穿着银光闪闪的全身板甲，根本不需要盾牌的防御。而携带盾牌的军团战士的穿戴的是更为灵活的皮甲、皮护肩和皮护腿，只有护臂和靴子是金属的。 两相对比，全身板甲如同铁罐子的城卫队员便显得更有气势，在清晨的远光下反射着金光，贵气逼人！ 雅克注意到走在自己后方的佩拉见到两队制服战士后眉头微微皱起，于是回头询问：“援军？也是，连续四天了，大家都疲劳了。” 佩拉走上来，说道：“他们是为了抵御最后一波军团蚁而来的。这么快就到后期了，这么说这次兽潮就快结束了。” 快结束了啊，真好。 其他参与防守的超凡者也都精神振奋，援军出现是一个信号，告诉大家兽潮会在两、三天内结束。 雅克非常好奇齐佩瓦城是如何知道什么时候兽潮会到来，什么时候会结束。而胖橘这几天正在四处探查，试图找出兽潮发生的原因，它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在市政厅内搜寻线索。 当然了，胖橘并没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大概最有价值的信息是市长的私人笔记，记载了上次兽潮之后他给一些人送了一批钱物。 兽潮还能挣钱！还有钱分润给利益相关方！ 原来抵抗兽潮已经不仅仅为了生存下去了，还能挣不少钱。一边挣钱，一边找帝国要钱加强防守，怪不得有正义感的帝都官员弗兰那么生气。 段长海德应该是得到了援军们的指挥权，他将五十人的援军打乱，分配到各个岗位，这倒是让经历了四天战斗的超凡者们齐齐松了口气，防守人员增加了，轮换休息的时间便增加了。 …… 医疗处的玛丽安又遇到了第一天一样的清闲状况，一上午竟然没有一个因伤送到医疗处的超凡者。 无事也好，玛丽安刚好和娜塔莎坐在帐篷里闲聊。 一个身着市政厅工作人员制服的中年男子忽然出现在医疗处，这人一出现，便四处打量，似乎在找人。 终于有人忍不住询问他想要做什么，中年男子含糊其辞，最后才问出弗兰在哪里。 听到他的问题，玛丽安站起来说道：“他不在这里，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中年男子答道：“我有些私事需要和弗兰先生交代一下，能麻烦您到告诉我，在哪能找到他么？” 玛丽安说道：“弗兰受伤了，在医院休息，你要找他的话，可以去医院。” 这时候，帐篷外一人掀开门帘进来，正是克劳迪亚：“咦？玛丽安姐姐，谁找弗兰啊？我刚好轮休，想去看看他。” 第274章 火 “哦？那正……”中年男子转过头来，见到进来的克劳迪亚，嘴里话戛然而止。 玛丽安目光一扫发现那人的手都在轻微颤抖，心中疑窦丛生，赶忙说道：“你去忙你的，我带这位先生去见弗兰。” “可是……”克劳迪亚刚要说话，玛丽安加快两步走到她身旁，一把拉住她就往外走，出了帐篷后，玛丽安低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克劳迪亚摇摇头。 玛丽安觉得那个中年男人的表现有些不正常，心中推断这人是不是认出了身为特使的克劳迪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克劳迪亚被人认出来了，上一次还是在橘子镇，结果误打误撞，十多个追杀而来的骑士被他们给解决了。 既然这人是找弗兰的，也许是皇室的人，也许是调查局的人，不过玛丽安觉得稳妥起见，还是不要让克劳迪亚和他一同去找弗兰比较好。 把克劳迪亚劝走，玛丽安打算亲自带着那个穿着市政厅制服的男子去医院。 有这个市政厅的工作人员一路，玛丽安很容易便离开了城墙防守区，两人一起往医院走去。 中年男子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心中有事，一路上无论玛丽安如何套话，他都是用简单的“是”，“不是”，“哦”等话语应对。 套不出话来，玛丽安更是不放心了，不过医院距离很近，两人很快就到达了，玛丽安领着中年男人近入弗兰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弗兰见到玛丽安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认识的市政厅雇员，正要出声询问，玛丽安倒是抢先说道：“弗兰，这位先生来我们的防守区段找你，本来克劳斯想带他来，不过我觉得城上还是比较重要，我便自己带他来了。” 中年男子见弗兰一脸疑惑之色，抢着说道：“弗兰先生，坦普尔先生让我来通知您……” 话说到一半，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玛丽安，打住了话头。 弗兰听到坦普尔这个名字，知道那是齐佩瓦的调查局负责人，那么这个人就是调查局的派来的了，于是对玛丽安说道：“玛丽安小姐，我可以单独和这位先生谈谈吧。” 玛丽安看出弗兰有话要和这个人说，后退出门，顺便带上房门，同时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就在门口。” 中年男子等玛丽安走后，才说道：“弗兰先生，您要的船已经安排好了，停靠在码头的十五号泊位，秋日鸣奏曲号，随时可以出发。您只需要在午夜之后前往码头，和关卡的城卫队小队长说您是秋日鸣奏曲号的船员就能进入码头。” “好的。谢谢您特意来通知。勇者必胜。”弗兰保持了自己的人设，调查局的巡查员，于是说了一句调查局的口号。 中年男子当即接上口号：“智者致胜。再见，弗兰先生。” 不过在离开前，中年男子还是问了一句：“对了，弗兰先生，您是一个人登船吗？” 弗兰当即拉下脸来，“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中年男子当即解释道：“不是，弗兰先生，秋日鸣奏曲号是一艘小型邮船，如果您带的人多的话，需要提前准备……” 见弗兰不说话，中年男子一脸歉意赶紧告辞离开。 那人走后，玛丽安立即进来，走到弗兰身旁，低声说道：“有个事情，我想还是要告诉你一下，反正克劳迪亚那个丫头遇到事情也都会问你。” “哦，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去我们防守区段找你的时候，见到了克劳迪亚。我觉得他是认出了克劳迪亚，那个小丫头说没见过他。反正我通知你了，具体情况你自己判断啊。我走了，回墙头了。” 说完玛丽安便自顾自离开了。 在她看来，在帝国核心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大人物，对她的家族和她的生意都是极大的臂助。所以这一路，玛丽安把克劳迪亚当做朋友一般的相处，打的是感情牌。 一些显得刻意的示好和小心思，她都不会直接暴露在克劳迪亚面前，这时候弗兰就是一个很好的中间人。比如在橘子镇两人身无分文的时候，玛丽安是直接把钱票给弗兰的，而不是身为领导的克劳迪亚，要交朋友，当面给钱就不好看了。 她觉得这次把话递给弗兰，效果要比告诉克劳迪亚更好，且不说克劳迪亚的性格有些大大咧咧，就说弗兰的身份很可能带有调查局背景，是被特意安排在玛丽安身边保护她的，那么关于克劳迪亚安全的猜测，只有弗兰这种专业人员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 玛丽安走后，弗兰躺在床上，出神望着天花板，十秒钟之后，他忽然坐起，下床穿鞋，走到窗边，拉开窗户翻身跃出。 从医院的后墙翻出，弗兰穿过马路，顺手将衬衣领子立起遮蔽自己的容貌，钻入街边的小巷，转瞬便从街道上消失不见。 …… 玛丽安回到城墙下的医疗处，发现整个防御区段的气氛都不一样了。城下的空地有许多工人正在组装器械，看起来是一种小型投石机，来到城上，玛丽安发现所有人都站在墙边，神色紧张。 “怎么了？怎么了？”玛丽安来到雅克身旁，向他询问。 雅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丛林的边缘，过了片刻才严肃说道：“军团蚁要来了。” 军团蚁出动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次兽潮都要早许多，早得连专们对付军团蚁的器械都没有完全布置好。 玛丽安这才知道原来城墙内侧的投石机便是针对军团蚁的特殊布置。 作为新大陆人，玛丽安当然听说过针对军团蚁的杀手锏是什么，简而言之，一个字——火。 非常，非常大的火！ 但是如何产生火，如何使用火，玛丽安却不知道，如不亲历守城，又怎么知道呢？ “唰啦……唰啦……” 数里外的黑色地毯发出了响动，百万只军团蚁整齐地迈开腿，缓缓向齐佩瓦城前进。 军团蚁的速度不快，黑色的地毯蔓延开，却给人不可力敌的压迫感，特别是军团蚁百万如一的动作，使得他们显得更为强大。 城墙上的人大多在静静看着军团蚁越来越近，远程蝎子炮被海德下令停止攻击了，蝎子炮的杀伤已经意义不大了，一炮只能杀伤三、五只军团蚁，于大局无碍。 在安静的环境中，大声下令的海德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突兀。 “还没安装好吗？动作快点！别的区段都已经好了！” “怎么还没好？” 海德不断催促城下安装投石机的工人。 “段长，安装好了，十个发射器全部安装好了！” 城上的超凡者听到这句话，齐齐松了一口气。 “那好，等我的命令再发射！” 准备完毕，只待敌至。 第275章 起风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雅克背后响起：“麻烦，让让好吧！” 雅克回头看去，在他身后是一个穿着军团制服的身材魁梧的家伙，刚才应该就是他在说话。再看看左右，不知不觉间每一个垛口都被军团战士或者城卫队员占据了。 退开让出垛口，雅克顺口问道：“你们要用协同源能技了？” 壮硕的军团战士，在头盔下瓮声瓮气地说道：“这时候当然要靠军队了，不用协同源能技，是没法抵挡它们的。” 看不到头盔之后的表情，不过雅克从语气中判断这位军团战士应该是个和强悍外表不符的人，干脆借机攀谈几句：“先生您好，我叫雅克，我有点问题，你们没有后队替补，真的可以吗？” 两队军团战士，三队城卫队员堪堪将第三防守区段的一百米城墙布满，明显没有没有后队支持。协同源能技无法长时间维持，遇到一波一波持续不断攻击过来的虫群，该如何解决呢？ “我是莱恩，你第一次参加守城吧，等会你就知道了。”军团战士回头说道。 雅克还想再聊几句，相隔三个垛口头戴黄白两色头盔羽饰的十夫长已经开始发令了：“全员准备，集中精力，调解气息。” 施展协同源能技的的要点便是每一个人都需要和作为阵型核心的十夫长源能同步，集十人的能量一同爆发，所以十人动作一致是最基本的要求。 不敢再打扰莱恩，雅克后退两步，索性在城头上寻找自己的小伙伴们。 “发射器……准备……” 海德的号令打破了城墙上沉静的压抑感。 不过似乎其他防守区段的段长更为着急，已经有一些黑色的物体从城下抛出，划着弧线向城外飞去。 “发射……” 海德也发出了攻击命令。 城下的工人用木槌敲击小型投石机的发射机关，摆臂甩动，一个直径一尺多的黑球被摆臂扔出，飞出七、八百米后，砸落在地。 黑球落地，并没有发生许多人预想的爆炸，却是当即崩裂开，飞溅出黄色的液体。被黄色液体沾染的军团蚁毫不受影响，继续踏着整齐的步伐前进。 雅克注意到黑球发射的时候军团蚁的前锋距离城墙只有三百米了，所以前方的军团蚁并没有沾染到黑球中的液体。 发射了一轮之后，四个工人一齐推动绞盘给摆臂上劲，另有两人合力将另一个黑球装上投石机，不用海德下令，他们便将下一个黑球发射出去了。 黑球陆续飞出，却没能阻挡军团蚁的挺进，它们的前锋已经达到距离城墙百米左右。 城墙上的军人出奇的安静，默默看着军团蚁逐渐靠近，等待它们向城墙发起冲击。 黑色的浪潮冲到到城下，开始向上延伸，试图淹没城墙。 若是靠近观察，会发现这些一尺长的蚂蚁并不像甲虫和蜈蚣那样抓着城墙岩石的缝隙向上攀爬，而是前排的军团蚁抵达后便在城下站立不动，后排的攀上前排的背上，又成为后队的垫脚石，就这样层层叠叠堆成了一个斜坡，让后来的军团蚁可以轻松向城墙发起冲击。 一直到如黑浪一般的蚂蚁斜坡将要蔓延到城头的时候，无数亦幻亦实的长矛从城头出现，向下刺入蚁群之中。 协同源能技“方阵”，应用最广的，也是最基础的协同源能技，是每个军人无论军团战士还是城卫队员必修的技能。“方阵”会根据作为协同源能技核心的超凡者的属性，展现出不同的特性，所以城墙上的长矛也是不同的颜色，从空中看来多彩绚丽。 只是这些绚丽的长矛却代表着杀戮，靠近矛阵范围的蚂蚁即便没有被刺穿，也会被长矛阵中流转的源能撕裂，黑色的潮水被彩色的防波堤阻挡了。 一波一波的军团蚁义无反顾地撞上长矛阵，变成一片碎尸从斜坡的空隙中跌落，竟然渐渐将斜坡垫实了。 “方阵”持续了半分钟，许多战士已经是满头大汗在勉力维持了。一般来说，军队使用协同源能技的节奏是每次维持在十秒左右，然后略微休息，以便可以再次使出。这种合作技能可以使出几次是看团队中最短板能够坚持多久，一般的觉醒者军人更够以施展十秒，休息两分钟的节奏，连续释放二十次以上。 像这样持续输出坚持半分钟几乎将这些军人的体力和源能都榨干了，不休息半小时是无法再次使用的。在雅克看来，他们没安排后队补位，便是做着只用一次的打算。 只用一次，那么后手呢？ “火焰喷射器！发射！” 海德和其他段长几乎同时下令开启火焰喷射器。 城墙上的火焰喷射器同时喷出烈火，第一次守城的人这才发现，许多军团蚁一沾上火星便剧烈燃烧起来，而它们的身旁的同伴却丝毫不惧怕，继续自己的攀登，结果被蔓延过来的火苗灼烧，很快就被烧至翻倒，挣扎几下就死了。 相比之前被火焰喷射器燃烧的虫群，这些军团蚁的燃烧速度要快的多，而且火焰竟然开始向远方延伸，很多没有被火焰喷射器烧到的军团蚁也开始燃烧起来。 雅克此时也明白了，黑球中的黄色液体是一种易燃物，一但被点燃就会剧烈燃烧。 由于投石机的不断投射，后方的军团蚁即便没有直接被黄色液体溅射到，大多也在地面上踩到了黄色的液体，所以后排依然踏着整齐步伐前进的军团蚁被点燃的部分大多是六只纤细的脚，却依然踏着燃烧的脚步向前移动，直到迈不开腿而摔倒，而它后方的军团蚁还是不顾火焰的灼烧继续向前，冲入火中。 军团蚁毫不畏惧和整齐划一的特性，却被火焰完克，前赴后继地葬身火海。 军人们的协同源能技维持不下去了，不过他们并没有从城头垛口撤离，而是拾起脚下的罐子，砸下城头。罐子中也是易燃的黄色液体，很快城下便成了一片火海，军团蚁组成的斜披在火焰中坍塌。 墙下的烈焰已经让人无法靠近垛口了，丢完罐子的军人才向后退开，和其他的防守者一起远远地看着火焰，等待军团蚁自取灭亡。 没想到原先以为最恐怖的军团蚁，却被这么轻易消灭了。 莉莉忽然对身边的雅克说道：“起风了！” 第276章 骤雨 上次莉莉说这句话，是在飞艇上，之后大家便遇到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风暴，险些坠毁在海上。 这次莉莉刚一说完，雅克立即看向天空，天空原本只有几朵薄云，此时却肉眼可辨地膨胀起来，颜色也逐渐变深。 投石机还在不断发射黑球，城墙下的火焰带来的热浪，让城头的人尽皆汗如雨下，火焰已经燃烧到城墙的百米之外。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赴后继冲入火海的军团蚁身上，虽然黑色的蚁群还在不断从丛林中涌出，不过大家都能看出，按照这样下去，号称百万的军团蚁群最后都会被烧死在城下。 玛丽安发现雅克和莉莉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欢欣雀跃，而是一直在看天，疑惑问道：“天上怎么了？” 雅克指着已经云层蔽日的天空，说道：“我觉得要下雨了。” 玛丽安看了一眼，“似乎要变天了，不过要说下雨，还早吧。” 莉莉却说道：“上次在海上，也是这个感觉，我觉得很快就要下雨了。” 似乎为了验证莉莉的判断，一阵大风凭空从海上吹来，风助火势，大火以更快的速度向丛林蔓延。 先是风，然后就是大雨，雅克觉得一个月前在海上的经历可能又要重临了。 果然，仅仅几分钟后，天空上开始飘落小雨了。 这时城头上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突如其来的雨水在每个人心头降下阴霾。 确实是风助火势，但是水却能灭火，如果雨再大一些，浇灭了火焰的话，剩下的军团蚁又该如何防守。 有人紧张地拉着段长海德询问还有多少军团蚁，能否在雨更大之前将它们全部烧完。 雅克也在询问佩拉，以前兽潮时是否遇到过下雨，佩拉的回答却让雅克疑窦丛生。 “齐佩瓦只有雨季和旱季的区别，兽潮都是旱季来临的，旱季下雨真是太少见了，不是少见，而是从来就没发生过！” 可惜天气并不按人的意志变化。 雨水从一开始的点点滴滴，变成淅淅沥沥，没多久便升级成滂泼大雨。 城下的火焰初时并不受影响，雨大了一些后由于黄色液体的助燃，依然保持着燃烧，不过火势明显小了很多。 在一阵吹得城头的人都站不稳的大风之后，雨势陡然变大，城下的火焰在徒劳挣扎之后，终于熄灭了！ 丛林中依然还有军团蚁在涌出，它们的前锋踏过还在冒烟的地面，顶着风雨继续向城墙进发。 此时墙上的人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除了火烧，齐佩瓦城完全没有其他对抗军团蚁的方案，这时至少还有五分之一的军团蚁还存活着，齐佩瓦城被这场出乎意料的大雨带入了危机之中。 军团蚁按部就班地来到城下，在同伴的焦尸上重新搭建登城的斜坡。 虽然大火被雨水浇灭，地面的温度依然很高，许多军团蚁走着走着便停止了脚步，被地面的余热烫死了，但是后续的同伴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前行。 城下军团蚁在风雨中努力堆叠阶梯，偶尔一段被风雨吹倒，马上就有后补的填上空缺。 城上的人们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摆脱出来，一半是被雨浇清醒的，另一半则是城头上经验丰富的指挥官和军人将茫然的超凡者们组织起来。 “电网！快点去启动。” “拍板！别停！” “别怕，该干嘛干嘛，远程队用范围攻击！” “蝎子炮也开火啊，不然你干嘛？” 海德吼叫着将防守者们赶回自己的岗位，防御器械再度开启，军团蚁的阶梯又被推倒了。 不过大家很快就体会到了军团蚁和其他虫群攻城时的差别，它们的阵型太密集了，数量也太多了。 最先被废掉的就是拍板，几次升降之后，无论操控的土系超凡者如何输入源能，拍板都无发降下了，因为拍板之下的军团蚁的尸体累积太多了，完全压不动了。 之后便是电网，墙面上已经贴满了军团蚁的尸体，后面上来的军团蚁已经感受不到电击了。 在第三防守区段看不见的城门处，齐佩瓦的巨大城门再次打开，两千军团战士在风雨中整齐列队走出城门。 前排的撑开“方阵”和“坚盾”将涌向城门军团蚁杀死并且推开，为后排的补位后再度施展协同源能技将阵线向前继续推进。 一个一个小方阵渐渐在城门外组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大阵，将绞杀的范围不断扩大。 只是军团蚁和其他攻城的虫群完全不同，他们不会被城外的军团战士吸引过来，而是一心一意冲击自己前方的城墙，军团战士的大阵绞杀这些变异昆虫的速度很快，但是马上就遇拳打棉花的尴尬处境。 面前的军团蚁越来越少，但是却还是要频繁使用消耗巨大的协同源能技。 最先被军团蚁攻上城头的是第一防守区段，之后的几分钟，陆续有多个区段被军团蚁冲上了城墙，让防守的超凡者选入了和蚁群肉搏的危险境地。 这时候还能坚持拒敌于墙外的防御区段大多是有宗师在协助防守。或者有强力的超凡者用大范围攻击的源能技清理墙下的蚁群。 第三防守区段便是由于莉莉、阿丽夏和艾玛的存在才堪堪守住。 两个直径两米的电球悬挂在墙外，电球不断向四面八方发射电弧杀死下方的蚁群，莉莉和阿丽夏一人维持一个电球，便将小半个防守区段覆盖了，让三十多米的城墙下无法形成攀登的虫梯。 而艾玛的面前，八只黑色的手臂从墙上伸出，在风雨中如纸片般摆动，看似柔弱无力，但是任何军团蚁被黑色的手臂触碰到，便会当即死亡，身体缩成一小团。艾玛一个人便将十多米的城墙范围清空了。 若是在空中勘察，会发现有不少军团蚁已经翻过城墙向着城内挺进了，它们并不纠结于和上头上的超凡者纠缠，而是只要前方没人阻挡，就会继续前进。 肉搏战中，最占便宜的便是身着全身甲使用长柄武器的城卫队员，许多人身上爬满了军团蚁，却还在挥舞着斧枪收割生命。虽然军团蚁的口器对金属盔甲完全无效，但是城墙上不是每个人都身着重甲的，甚至有些人都没有着甲。这些毫无防护的人便是第一批牺牲者，身上的血肉被扑上来的军团蚁一块一块撕咬下来，最后全身爬满大蚂蚁，倒地不动了，鲜血顺着雨水在城头流淌。 这场风雨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在军团蚁攀上城头的几分钟后，大风骤停，雨也渐小，最终停了。 一些还在坚持抵抗的城墙上开始零星喷出火焰，将军团蚁努力搭建的阶梯推倒，只是缺少了黄色液体的助燃，未能形成可以阻挡它们前进的火墙。 第277章 城破 不过雨停得太晚了，城墙上已经有数处被攻破，即便还在坚持的，也已经是勉力抵抗。 随着时间的推移，防守者越来越疲惫，失误也越来越多，于是城头上被军团蚁攻破的地段越来越多，少说上万只军团蚁已经趁乱冲入了城中。 守城时，最怕的就是有一处被攻破，就如抵挡洪峰的堤坝，只要有一处崩溃，便会有连带效应，溃口会不快扩大，直至整个堤坝都被冲毁。 防守在城墙上的超凡者们，即便是身前的防线还在坚持，可是心中的堤坝已经多处渗水了。 许多参与防守的超凡者有家眷亲友在城中，在得知已有军团蚁进入了城中后，那心中最后的堤坝便被冲毁了。 有的人悄悄从城墙上撤走，即便是段长和军人们呵斥甚至砍杀也阻挡不住这些防守者的逃亡。 崩溃终于发生了，除了城门处因为军团战士出城消灭了该处的军团蚁所以并未被攻破，其他防守区段几乎都发生了军团蚁越过城墙的情况。 好在军团蚁只会进攻阻挡在面前的人，因此城墙上还能有一些小战团像黑色海浪中的岩石一般苦苦支撑。这些小战团的核心大多是军团或者城卫队的小队。 战力较弱的人，若未被军人保护住，便只能相互扶助在蚁浪中撑起一块安全之地苟延残喘，否则便会被淹没在蚁群之中。 第三防守区段就有这么一堆人在苦苦坚持。 雅克长刀连挥，将涌上来军团蚁切碎，面前两个垛口之间的三米宽城墙被他守得密不透风。玛丽安和娜塔莎各自撑起一个冰盾，分别掩护在莉莉和阿丽夏前方，她们两人已经撤到了雅克左右，依然各自维持一个雷光球，三人在墙头清出一块地段将其他人保护在身后，而艾玛和佩拉则防护在左右两侧。 被保护在中间的是法比安、克劳迪亚和几个维斯特商行的雇员，他们的源能技帮不上忙，上前去也只是添乱。 “虫群快过去了，大家撑住啊！”法比安踩在一个藤蔓纠缠堆叠成的一米多高的绿色柱子上，举目远眺，将远方的情况汇报给大家。 又过了漫长的五分钟，终于不再有军团蚁翻过城墙了。 顶在前方的雅克、莉莉和阿丽夏才松了一口气，趴在墙头向下望去，城下组成攀城斜坡的蚁梯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城外的地面上是一片黑压压的蚂蚁尸体，看来能够移动的军团蚁都已经进入了城中。 环顾城头，雅克他们所在的第三防守区段，仅有四、五十人顶过了蚁潮，其中大部分还是军人，其他的不是提前逃入了城中，便是已经丧命在军团蚁群中。 可能是因为玛丽安和佩拉都没有提前逃跑，所以维斯特商行的人大多一直在城墙上坚持，最后被雅克等人庇护，成为了幸存者。 不过这些人之中倒有一个格格不入的家伙，胖胖的费尔南多正对着雅克傻笑。 雅克却没时间搭理他，把法比安赶下他的藤蔓柱，一步跃上柱顶，向城内张望。 雅克在藤蔓柱上虽然看不了多远，但是城内的情况却有胖橘正在探查，它的视力比法比安要差很多，不过是借机能将城内的情况告诉大家。 胖橘早已占据在城内最高的建筑顶端，那是市政厅副楼的钟塔，几乎能将整个城市尽收眼底。 不知道有多少军团蚁冲入了城中，三万、五万还是十万？ 城内已经是一片混乱，军团蚁沿着街道整齐地向市中心前进，它们对杀戮普通人兴趣不大，只要不阻挡它们的前进路线，它们便不会攻击，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召唤它们。 胖橘观察了一阵，觉得它们像是往超凡者公会汇集。 城墙上也不见段长海德的身影，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从藤蔓柱上下来，雅克只好询问玛丽安：“我们怎么办？继续守在这里？” 玛丽安的回答却超出了雅克的预期，“去码头吧。” “为啥去码头？”雅克也不顾周围有许多外人，直接问了出来。 没等玛丽安回答，费尔南多却抢先说到：“不能去码头，去也走不了的。” 玛丽安提出去码头，那是她偷听了弗兰和那个中年人的谈话，得知有一艘叫做秋日鸣奏曲的小型邮船可以随时出发，一方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另一方面玛丽安却想着能够借机护送克劳迪亚返回帝都，这可是大功一件，若是将来克劳迪亚能够成为太子妃甚至皇后，她都想象不到将会有多大的利益等着她去收获。 只是她还没想出理由说服雅克，费尔南多这个小胖子却跑来捣乱了。 “我在码头有安排，可以坐船离开，现在城内这么乱，你觉得哪里还是安全的地方？我也没让你一起去，咱们各自逃命各显神通呗。”玛丽安虽然在驳斥小胖子，却不断用眼神提示雅克，让他接受自己的建议。 通过这几日相处，费尔南多早已看出维斯特商行的这帮人中真正核心并非维斯特家的大小姐玛丽安，反而是这个救过他的金发青年，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维斯特家的大小姐真是和人私奔了。 见识了雅克跳下城头救人的壮举，小胖子费尔南多也知道这人的战力很高，所以眼见城墙上的防线崩溃，费尔南多第一时间向他身边靠拢，借着他们的庇护又逃过了一劫。 虽然玛丽安提出的建议听起来有道理，但是这个丫头并不知道一些秘辛，如果按照她的建议，很可能会耽误逃命的时机。 听到玛丽安的话，费尔南多也想过索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行其路好了，不过想想城内还有许多军团蚁，自己独自一人的话，要是有个万一…… 于是，费尔南多做了最后的尝试，说道：“雅克先生，请您相信我，现在去码头已经来不及了，城防失守的时候，码头就不会有船留下来了。你看守城的宗师还有几人留下来的？我家常年在齐佩瓦经营，针对这种情况有后手，大家可以一起去我家的安全屋避过兽潮。” 玛丽安还想坚持，干脆把雅克拉到一边，准备告诉他关于船的事情。 却没想到满身血迹的弗兰沿着楼梯来到城上，刚好和他们碰见。 第278章 决断 弗兰跑上城头，先是看见了雅克和玛丽安，却未说什么，直到从人群中看到了克劳迪亚，当即跑向克劳迪亚，拉着她上下打量，简单询问了情况，确定了克劳迪亚毫发无伤，才牵着她来到雅克等人身旁，向大家表示感谢： “谢谢大家保护了克劳斯！” 这时玛丽安也将码头有船的情报告诉了雅克，雅克便直接询问道：“弗兰先生，我们打算去码头，找船离开齐佩瓦，你看呢？” 这话也是试探，如果弗兰邀请大家一起前往，索性便和他一起前往帝都，如果弗兰和克劳迪亚都拒绝的话，大不了另想出路。 弗兰却是从码头过来的，听到雅克询问，面露难色，只是没时间啰嗦，干脆说道：“我就是从码头过来的，码头的船只都已经离港了。” 费尔南多终于找到机会，赶紧说道：“齐佩瓦的大家族各有后路，有的人便是存着万一失守便坐船逃离的打算，有大家族带头，其他人也不会遵守封港的规定，自然会去夺船离开。大家要是信得过我，便和我一起前往我家的安全屋……” 雅克却敏锐察觉费尔南多的话里有隐藏的信息，他的目的非常明显，就是想要大家护送他前往自家位于城区的安全屋，但是现在明显是城墙上没有异兽和变异昆虫，而城内却有数万军团蚁，难道此时城内比这里更为安全？ 再加上费尔南多提到许多人在争先恐后地离开齐佩瓦，这点刚从码头回来的弗兰也能证明，就连调查局安排的船都被人抢走了，那说明要么是对清缴城内的军团蚁没信心，要么就是后续还有更大危机将会来临。 心中飞快地将各种信息汇总分析，雅克直接向费尔南多问道：“难道兽潮还没结束？城区难道比这里还要安全？告诉我还会发生什么？” 小胖子被居高临下的雅克盯得有些心虚，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干脆说道：“按照以往的经验，抵抗住军团蚁，这次兽潮就算结束了。可是这次不一样，军团蚁进城了，一切都变了，之后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我的祖父经历过第一次兽潮，相信我……” “你家的安全屋在超凡者公会哪个方向吗？” 雅克知道军团蚁正在进攻超凡者公会，钟楼上的胖橘将那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此时的超凡者公会依靠十多个宗师联手抵挡蚁群，另一边城外的军团战士也已经集结赶往超凡者公会。如果小胖子费尔南多的安全屋在超凡者公会的方向的话，他是不可能带领大家前去危险的地方。 雅克点出的是超凡者公会，而不是更具地标意义，并且就在超凡者公会旁边的市政厅，却让费尔南多心中大骇。 ——难道此人也知道其中奥秘？ “不在，不在，我家的安全屋就在商行，不过直接过去的话，要穿城而过，我们可以绕开超凡者公会那边。” “那就出发吧。费尔南多先生，麻烦你带路了。”雅克觉得没有时间犹豫了，果断做出决断。 莉莉等人早已习惯遇到危机的时候相信雅克的判断，当即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便准备出发。 玛丽安却还想等克劳迪亚的决定，如果可能，她还是想和克劳迪亚共同进退，而且她还想着费尔南多家的大篷车商行可以躲避，难道我家的商行就不安全吗？ 不过弗兰却很快帮她做了决定，“雅克先生，我和克劳斯能否和你们一路……” “大家本来就是一路的，当然共同进退。”雅克当即答道。 玛丽便也对佩拉说道：“要不你带人返回商行，我和雅克先生他们一路，这次要辛苦你们保护商行了，我个人会给大家发放一千银币的赏金，至于后续，大家也都是维斯特商行的老雇员了，我只能说维斯特家必有厚报。” 佩拉当即招呼其他的维斯特商行的超凡者一齐返回商行，而其他人则在费尔南多的带领下前往大篷车商行。 一群人从城墙上离开，雅克临走前见到军人们也在集结，和他聊过几句的军团战士莱恩也在其中，便开口询问道：“莱恩先生，你们要撤离了吗？” 壮硕的莱恩依旧带着黄色羽饰的头盔，答道：“城墙没必要守了，我们刚接到命令，要去清缴城内的军团蚁。” 不管有没有段长约束，城头上幸存下来的超凡者们也都在纷纷离开，这城墙确实没必要守了。至于清缴城内的军团蚁，本就不是着些军队以外的普通超凡者的义务，他们这时都想着赶紧进城保护自家亲友和财产，谁也无法约束他们了。 雅克心中对后续会发生的事情有些猜想，猜测他们他们此去定然是危机重重，却不能说什么，只好淡淡说道： “哦，保重！” “保重！” 一行人穿街过巷，走的是沿海的路线，避开了军团蚁聚集的市中心地区。好在齐佩瓦城区确实很小，即便是绕路了，也仅仅花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大篷车商行。 …… 只是这二十分钟之中，原本被一群宗师守得密不透风的超凡者协会，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雅克这些被征召守城的超凡者并不知道齐佩瓦城防守兽潮的整体安排，他们抱怨协防的宗师太少，多个防守区段需要共享一个巡防的宗师，却没想到从兽潮发生的当日起，就有七个宗师一直防守在超凡者协会，哪怕城上防守压力再大，他们依然没有离开公会前去支援。 只有少数人知道，城墙并不是防御兽潮的最后防线，真正的最后战场是在超凡者公会。甚至七个宗师中只有会长和两个高级执事才知道为何要防守超凡者公会，以及万一超凡者公会被攻陷会发生什么。 由于涉及到齐佩瓦城的最大秘密，其他四个宗师得到的消息是，如此安排是为了保护超凡者公会，以免公会财产意外损失。 诚然，像齐佩瓦这样的地区性大城，这里的超凡者公会中有大量的银币、材料、源石、药剂和物资，还有许多价格不菲的源能技，若是公会有什么闪失，损失将会难以估量。 当突如其来的暴雨浇灭了焚烧军团蚁的火海，公会会长便做出了最坏的打算，通知防守城墙的宗师们在城墙被突破之后立即回防超凡者公会。 不过由于信息不对称，加上有些宗师是听调不听宣，城墙防守出现意外的时候，第一时间去回护自己的家族或者雇主，真正支援超凡者公会的不到十人，其中大多还是和市政厅关系密切的宗师。 冲入城中的军团蚁不到十万，如果这十多个宗师全力防御的话，它们在短期内是不会进入超凡者公会的。 可是问题就在于，参与防守的宗师们并不知道守住公会有多么重要，结果当公会被军团蚁重重围困，攻击来自各个方向的时候，有一个远离公会会长所在的防守点，缕缕让军团蚁漏进公会。 大概是防守这里的宗师认为在自己恢复的时候，偶尔漏了几只军团蚁进入公会并无大碍，便是这样的粗心大意，终于让一只军团蚁达到了目的地。 近百万军团蚁的牺牲，换来了决定性的改变。 第279章 第一回合，你输了 ——“第一回合，你输了！” 一个孩子般清脆的声音传入雅克脑中，雅克可以确定是直接传入他脑中的，因为那种感觉和他平时与胖橘沟通的方式是一样的，并非使用语言，而是意志的交流。 雅克“听”到声音后，当即停下脚步，却发现莉莉和阿丽夏突然停了下来，两人疑惑地四处张望。 她俩也“听”到了，雅克从她们的反应上就能确定，第一次接触这种意志交流的人，会不自觉做出她们这样的反应。 这时众人就快要赶到大篷车商行了，他们三人同时停步，其他人本就精神紧张，当即也停下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 阿丽夏最先忍不住问道：“你们都没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吗？” 雅克面无表情，莉莉瞪大眼睛，其他人则满脸疑惑看向阿丽夏。 艾玛转身拉着阿丽夏的手，说道：“什么小孩？在哪里？” 弗兰则说道：“我们快走吧。不然又要遇到军团蚁了。”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过两波军团蚁，还好数量都不多，抵挡过直接冲击，那些军团蚁便甩掉他们直奔市中心而去。 ——“第二回合，即将在十分钟后开始。” 小孩的声音再次出现！ 阿丽夏立即转头看向莉莉，发现莉莉也是满脸惊讶和她对视，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雅克低声说道：“第二回合……十分钟……” 就是这两个关键词！ 莉莉和雅克十指相扣的手微微一紧，急忙问道：“你也听见了？” 雅克发现其他人都在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已经第二次了，看来能接收到这种精神力传输的只有他们三人了，可是为何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那个声音说的“第一回合”和“第二回合”又是什么情况？ 雅克虽然一头雾水，但是直觉告诉他，十分钟后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来不及寻找原因，雅克急忙出言询问走在队伍前方费尔南多：“还有多久才能到？” “不耽误的话，两分钟就到了。”费尔南多答道。 两分钟！ 应该来得及在意外情况发生前赶到安全屋。 雅克转向莉莉和阿丽夏，身处食指按在自己嘴唇上，示意她们不要再声张了。 两人也只好忍住自己满腹的疑问，跟着队伍继续前进。 费尔南多的预估算是准确，加上之后的路上都未遇到军团蚁，不到两分钟队伍便到了大篷车商行。 商行自然已经关门休息了，兽潮期间大部分的商业场所都是歇业的。费尔南多敲了一阵门，才有两个保安前来开门。 进屋后，费尔南多向保安询问了某个人是否回来了，当得知那人并未返回，费尔南多的笑容完全无法掩饰。 满心欢喜的他，带着众人离开营业的主楼，往商行后院走去，穿过庭院，直奔明显是居住使用的后楼。 众人心中感慨，大篷车商行不愧是齐佩瓦的老商家，在寸土寸金的城内能有泾渭分明的两栋楼和一个小院子，而维斯特商行这种外来户虽然体量不小，但只有临街的一幢四层砖楼，办公和居住都挤在一起。 到了后楼，费尔南多直奔一个房间，推门进入后，大家发现房间的地毯是掀开的，露出一个关闭的地下室入口。 “就是这里，我家人应该是已经躲进去了，放心里面空间很大。” 在费尔南多的指点下，大家打开沉重的地下室入口，黑暗的地下室内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漏向入口，不过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费尔南多？是你吗？” 费尔南多赶忙答道：“塞西莉亚，是我！额……还有……几个我的战友，……维斯特商行的。对了，佩德罗他们还守在前楼呢……” 克劳迪亚两手各生成一缕火苗照明，大家鱼贯而入，走在最后的费尔南多在雅克的帮助下。又将地下室入口关闭了。 走过一道长廊，大家来到了一个悬挂源石灯的大房间，房间布置得像一间普通的会客厅，此时已有一男三女再等待着他们。 四人中有一男一女的衣着服饰像是家中的侍者和女仆。另外两个女子，一个看起来年过五旬，另一个则是娇俏的少女模样，应该比艾玛还要小一些。 费尔南多向大家介绍道：“各位，这位是我的母亲，大篷车商行的老板，这位是我的妹妹，塞西莉亚。”接着他又说道：“母亲，这是维斯特家的大小姐，玛丽安。这位是雅克……他们都是维斯特商行的人。” 玛丽安也是久经商场的，各地的一些大商家信息还是知道一些，当即上前行礼说道：“您是萨尔达夫人？可是费尔南多说他姓阿索林……” 费尔南多的母亲侧身示意玛丽安坐下聊，宾主落定后，她才说道：“大篷车商行确实是萨尔达家族的，当年由我父亲创立，现由本人管理，费尔南多和塞西莉亚自然是是随了我亡夫的姓氏，阿索林。” 玛丽安刚准备按照惯例介绍众人，并且说一些客套话，拉近双方关系，却不曾想，雅克抢先说话了。 “萨尔达夫人，请恕我直言相询，我们都不是齐佩瓦本地人，不了解其中的缘故，不过我们既然已经跟随费尔南多到了这里，能否直言相告，马上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是雅克急性子，时间确实不多了，“十分钟”已经过去了大半，“第二回合”就快到来了，雅克却不知道所谓“第一回合”和“第二回合”到底指的是什么？ 雅克看上去像是玛丽安的一个护卫，虽然费尔南多特意提了他的名字，却也没引起萨尔达夫人的注意，她本来只将玛丽安视为可以平等对话之人。甚至在儿子介绍玛丽安之后当即脑补了一出儿子追求维斯特家长女的戏码，没想到儿子是真下本钱，直接将人带入了家族秘地。 萨尔达夫人面露愠色，心想这个护卫怎么如此没有眼色！ 要知道雅克这个问题真的是涉及到了一些秘辛，即便是她儿子费尔南多也只是知道将会有危险降临，却不知道其中缘由以及到底将会有什么危险。她父亲去世后，萨尔达家只有她知道原委，她连寡居的弟媳和侄儿都没告诉，怎么可能向外人解释！ 不过萨尔达夫人毕竟常年经商，见人三分笑，打算一句话将这个愣头青打发了：“军团蚁进城了，安全起见，自然要躲起来。” 雅克进入地下室后仔细观察过，这间地下室绝不是随意布置的，仅说金属加固的入口大门，便是设计来抵御外部强力冲击的，雅克猜测每面墙应该都是加固过的，否则费尔南多也不会称之为安全屋。 时间不多了，雅克觉得要下一些“猛料”了，否则萨尔达夫人继续含混过去，等到“第二回合”开始，信息不足的话，雅克担心会吃亏。 他索性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我们第一回合输了吗？在这里能躲过第二回合？” 第280章 第二回合，开始 雅克话音刚落，萨尔达夫人原本轻松靠在椅背上，此时身体向前一倾，绷直了脊背，用审视的眼神看向雅克。 “你听见了？” 这句话没头没脑，周围的人一下陷入安静之中。 “不仅是我，我们这里还有别人也听见了。可以麻烦你将知道的情况告诉我吗？第二回合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担心……” 萨尔达夫人站起身来，说道：“你，还有其他能听见的人，跟我来。卡洛斯先生，麻烦您也来一下。” 说罢萨尔达夫人便大步流星往地下室的门口走去，连照明的灯都将没有拿。侍者衣着的中年男子提起一盏源石灯，站在房间门口，等待雅克出去。 雅克牵着莉莉便跟了上去，阿丽夏紧随其后，弗兰犹豫了片刻也跟了上去，待四人都离开了，名为卡洛斯的侍者才提着灯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地下室门口，萨尔达夫人已经将沉重的入口大门打开了，这女人似乎并不“柔弱”啊，怎么没有去参与守城呢？ 来到楼梯口，雅克转身对弗兰说道：“弗兰先生，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听到吧。” 弗兰：“我听到了……” 雅克问道：“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弗兰说道：“第一回合，第二回合什么的……” 雅克笑道：“抱歉，弗兰先生，那个声音不是男人，既然这事情和你无关，你还是快回去吧。” 弗兰当即满脸通红，扭头便走。 萨尔达夫人站在地下室入口外，默默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待雅克等人都离开了地下室，便下令卡洛斯从里面关上了地下室大门。 入口关闭，四人站在地下室入口上方，萨尔达夫人问道：“还有多久第二回合开始？” 雅克一直在估算时间，当即答道：“两到三分钟。” 萨尔达夫人说道：“那我长话短说，首先你们三个确定都听见了？性命攸关，不要开玩笑。” 三人点头确认，她继续说道：“那你们请离开这里吧，之后生死逃亡，各由天命。” “啊？”阿丽夏惊讶出声。 萨尔达夫人解释：“你们杀掉的变异昆虫已经达到数量，有资格参加第二回合了，要怪就怪第一回合没能守住，让军团蚁进了城吧。” “第二回合是什么？”雅克问道。 “活下去！在异兽的追杀下活下去。不瞒你说，我父亲当年曾经参与了第二回合，那是齐佩瓦的第一次兽潮，我所知道的信息也是他留下来的。你们的对手很强，请自求多福吧，其他人在我这里应该安全无虞，一切结束后，如果你们还活着，再来这里和他们汇合吧。” 雅克追问道：“还有什么消息吗？有多少异兽？什么级别的？” 萨尔达夫人答道：“千万不要想着力敌那些异兽，它们全是半步兽王的异兽，更别想着躲起来，躲到哪里都会被它们找到，努力逃命吧。你现在能够理解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了吧，就是怕被你们这些有资格参加第二回合的人连累了。” 就在萨尔达夫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雅克再次听到那个小孩的声音。 ——“第二回合，开始。” 雅克当即集中精神力，感知一下子进入到那个无尽黑暗的空间，在那里代表他自己的那个形象依然站立不动，对面平时显示胖橘形象的地方，却站着一个小男孩，正在转身似乎想要离开。 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古怪的斜襟长袍，头发很长，在两耳上方各束了一个发髻，若不是声线是男童的声音，雅克还以为他是女孩。 雅克赶忙用和胖橘沟通的方式，向他喊道：“等等……” 男孩面露疑惑之色，扭头看向雅克的形象。 雅克急忙继续说道：“请问，能解释一下什么是第一回合，第二回合又需要我们干什么？” 男孩的疑惑变为惊讶，身体向后一跳，指着雅克的形象说道：“你……你……你个塑能者小家伙怎么能和我说话！” 这时，另一面，萨尔达夫人说完后，见雅克呆立当场，心中暗叹，说了实话，却把人给吓坏了。 雅克愣了几秒，忽然回神，一面向萨尔达夫人称谢，一面拉着莉莉和阿丽夏边往外走，匆忙离开大篷车商行。 而在精神内视空间，雅克已经和男孩聊起来了。 “是你来找我说话的啊，你又是谁？第一回合就是攻城的兽潮吗？” 小男孩满脸嘲讽神色，“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参加我的试炼？塑能者初阶就能凝聚精神力分身，想来也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怎么会如此懵懂？” 雅克的形象依旧一动不动，但是语气中满是委屈，“我真的是路过的，你信不信？” 小男孩两手环胸，摇头说道：“不信，你第一回合的积分是第五，若是路过不可能有这么高的积分。” 雅克都快哭出来了，但是精神力分身却还是面无表情，“我只是路过齐佩瓦城，打算坐船前往瑞欧的，恰逢其会遇到兽潮，你说的积分难道是根据杀死虫子的数量计算的？” “什么齐佩瓦啊，兽潮啊，我不知道！反正你每杀死一只试炼虫，就有一分气息缠绕，兑换奖励的时候我也只认气息统计出来的积分。” “我怎么会是第五？那些宗师和军团战士杀死的虫子比我多多了！” 小男孩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说道：“你说那些绝路之人和投机取巧的家伙？单独杀死试炼虫的人才会有积分，绝路之人我也不认的，他们根本就没资格参加试炼，也不知道怎么让他们混进来的。我是不可能统计错的，喏，你单独杀死了一只塑能者中阶的试炼虫，若干觉醒者级别的试炼虫，普通试炼虫你杀的比较少，不过前两项的积分已经很多了……” 雅克只好问道：“第二回合持续多久？我需要做什么？” 小男孩谈了一口气说道：“你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算了，也算是我很久没遇到一个可以说说话的家伙，谁叫我脾气好呢。第二回合不需要再防守法阵了，你们只要打败自己匹配到的试炼虫就能完成任务，对了，有时间限制的哦，一天没完成就算你输，之前的积分全部清零。我期待你能通过第二回合，然后找我兑换奖励哦……” 这时胖橘突然在雅克的精神力分身旁冒了出来，急切说道：“雅克，本皇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现在好了，对了，刚才好奇怪哦，军团蚁突然全部死了！” 小男孩见到胖橘，却是脸色大变，从原本坐地的姿势，变成两手撑地，倒退着向后离开，似乎想悄悄逃掉。 “咦，这是谁啊？本皇从来没见过，怎么会连接到你的意识里？” 胖橘注意到了多出来的小家伙，好奇地向他走去。 小男孩吓得两腿乱蹬，大喊道：“猫……猫妖！离我远点……别过来……” 喊完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第281章 源起 雅克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空旷的街道上走着，莉莉和阿丽夏在他的左右两侧。 扭头望向莉莉，雅克脸上挂着的是疑惑的神情，而莉莉似乎会错了意，询问道：“你不相信萨尔达夫人的话？” 雅克急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决定战？还是逃？” 阿丽夏觉得雅克此问就是多余，半步兽王的敌手，且不说能否胜之，与之交战，能否囫囵活着都是疑问，逃自然是不二的选择了，现在所欠缺的不过是逃跑的方向和方式。 而莉莉不愧是非常熟悉雅克，听他这么一问，便怀疑刚才他走神是在和胖橘沟通过了，如此一问，自然是胖橘劝他勉力一战，也许战胜后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所以她直接询问道：“你想打？想好怎么打了吗？打赢了会怎么样？” 都是自己人，雅克也不绕弯弯，说道：“我刚才问了在我们脑海里说话的那个家伙，他说我们被挑出来参加第二回合是因为在第一回合守城的时候单独杀死的虫子数量足够多，积分够高才有资格参加第二回合。如果能战胜自己对应的异兽，便有资格用积分找他兑换奖励。如果想放弃的话，只要能逃亡一天不被追杀而来的异兽杀死就行，不过积分就没有了。” 两女忽略了雅克可以和那个小孩对话这个细节，在她们看来，雅克本就异于常人。 至于杀死异兽获得积分，面对半步兽王的异兽战而胜之，哪怕是即将突破宗师的莉莉也觉得非常棘手。 等等，按照雅克所说，每人都有一只对应的异兽，若是三只同时…… 莉莉觉得还是谈谈怎么能逃一天不被异兽追上比较现实一些，积分什么的，奖励什么的，没有命重要。 “还是趁着异兽没有到达，我们跑吧。”莉莉也说出自己的建议。 想到有奖励，原本主张逃跑的阿丽夏却有另一番计较：“我想，我们能否来个借刀杀人，哦，杀异兽，躲到超凡者公会附近，追杀我们的异兽也许会被那些保护公会的宗师干掉呢，白混积分，白得奖励……” 主意说出来，阿丽夏更加认为此计甚妙，当即又补充了一些细节：“我们还能直接往你的空间裂隙里面一躲……” 雅克纠正道：“亲自杀死的，才有积分，否则守城的时候军团战士杀掉的变异昆虫是我们的好多倍，但是被认为是投机取巧并非个人杀死，一点积分都没有获得。对了，那人说，宗师是没资格参加他的试炼，所以宗师杀死的也不算。否则就我杀掉的那么几只变异昆虫，怎么可能被那人判定为积分第五。” “啧啧，还能统计那么多人的积分，感觉又是一个不得了的大佬，也许还是雷那个级别的。”阿丽夏说道。 经历过雷的传承事件，大家对这些超出自己想象范畴之外的大佬们都有了一些心理预期，立即就接受了齐佩瓦城的兽潮时某个大佬的试炼这么个设定。 雷的一缕分神就能在有兽王实力的湖神坐着的高原搅风搅雨，虫群的实力比起数万异兽鼠来说可要弱了不少，虽然数量多，但是其中有异兽实力的虫子确实不多。可是兽潮几年就来一次，说明这个大佬也不是易于之辈。 莉莉看向雅克，严肃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和异兽一战？” 雅克点点头，说道：“如果要逃，我们只要躲到空间裂隙里面一天就行了，可是我觉得遇到这事，也许就是个提升实力的机会，那人可以搞出这么大手笔的试炼，其中奖励定然不差……” 莉莉等得就是雅克的态度，见他决定，当即说道：“那我们找个能施展开拳脚的地方打上一场吧。要是敌不过，我们再躲入你的空间裂隙逃命就是。” 雅克却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我们这样……” 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阵，抬起头来相视一笑…… …… 胖橘那边，由于数万军团蚁在同一时间忽然死亡，参与防守的众人呆立了数秒后，同时长舒了一口气，许多人放下武器，也不顾地上的破碎肮脏的虫尸，往下一趟就不想动弹了。 军团战士的前队刚刚赶到工会门口，目睹了蚁群死亡的一幕，而后队还在一里多外，队伍突然一下停了下来，负责带队的百夫长和十夫长都还不明就里，却听见远方传来的呼声。 稍停片刻，消息终于确认，街道上便响起了起此彼伏的庆祝胜利的欢呼声。 “万岁！” “胜利了！” “军团万岁！” “忠诚与荣誉！” “哈哈哈！老子活下来了！” …… 人群在欢呼庆祝，但是有一些人却面容冷峻，比如齐佩瓦城的市长欧文和超凡者公会的会长本·卡尔德。 市长欧文此时刚接到手下的汇报，说是码头受到冲击，许多人夺船出海，原本一些被城卫队扣住的船只也借机驶离码头。 欧文自然知道是哪些人在城破之后第一时间夺船逃离，他和约克城的霍法市长不同，家族的根基并不在帝国，而是就在齐佩瓦本地。齐佩瓦的市议会和市政厅也并不是相互对立，相互牵制的，相反他们齐心协力拧成了一股绳，而促成这一点的，正是不定期来临的兽潮。 欧文非常想大骂一通那些不顾大局的“盟友”，他们都是在市议会有一席之地的家族，却在事情完全崩坏之前便跑到码头夺船出逃，而不是前来支援防守。 不过他更想骂得是公会会长本·卡尔德。 市政厅和超凡者公会仅仅一街之隔，他将自己的得力手下全都派去帮忙防守，加上从城头撤回的宗师们，明明已经将公会守得密不透风，即便没有那些“盟友”前来支援，应该也能抵抗到军团抵达。 却没曾想，军团战士的前锋刚刚到达公会，不知道从哪里钻进去的漏网之“蚁”到达了“那块石板”。 功亏一篑啊！ 欧文知道，军团蚁的集体死亡并不代表着胜利，却是更为恐怖的事件的先奏。 八十多年前的事件将会再次发生！ 这一次参与的人太多了，肯定做不到所有人达成一致一同守护兽潮的秘密，齐佩瓦的秘密将会被展示在世人面前。 一切都要回溯到齐佩瓦的第一次兽潮…… 第282章 石板 那是八十多年前了。 由于近千年的竭泽而渔，除了被皇家圈禁保护起来的几处山脉之外，想要在帝国找到异兽和灵植变得难上加难，许多人只得前往雾山这样的人类禁区去获得价值不菲异兽灵植材料。 直到航海阵法的发明，让人类能够避免海中异兽的攻击，安全远航，便有人冒险向着外海进发。 随后消息传回来了，冒险者们发现在大海的西方还有一片幅员辽阔的陆地，那片陆地上拥有数不尽的异兽灵植，那里虽然也有人类居住，但是却没有方尖塔，虽然有超凡者，却实力弱小。 随着冒险者一同返航的是无数价值连城的异兽灵植材料，以及大量珍贵的秘银矿石。 于是更多人开始驾船远航，在那个年代甚至出现了许多地方的年轻人都离乡前往新大陆冒险，只留下老老小小守在家园。 来到新大陆的冒险者，在新大陆东岸沿海建立了许多聚居点，在那里他们可以抱团取暖，免受异兽的攻击，修理和建造船舶，外出狩猎采集或者和原住民交易。 这些聚集点中有一些由于特殊的地理条件人气越来越旺，比如约克城在莱卡特河的入海口，船只可以沿河深入内陆，或者如瑞欧城拥有天然的避风良港。 在新大陆开发的头两年，齐佩瓦都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型聚居点，虽然有方便大船停泊的港口，却并没有什么其他更为特别的优势，拥有深水港的地方，在上万里的新大陆东部沿岸比比皆是。 唯一吸引人的是齐佩瓦靠近物产丰富的雨林，而且附近没有原住民，不需要和没开化的野人打生打死。所以两年间有数千冒险来到齐佩瓦，他们零零星星在沿海修建木屋居住下来，然后组队进入雨林猎取价值不菲的异兽。 虽然冒险的主力都是超凡者，不过还是有许多普通人也来到新大陆，有的人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机缘，凭借异兽灵植的能量冲破瓶颈成为了超凡者，更多人则通过为冒险者提供服务来赚取银币，得到了在家乡无法想象的收入。 定居的逐渐多了起来，一些常年在齐佩瓦活动的冒险者团体聚在一起，提议建立城镇，修建围栏保护城镇，建立市场方便交易，初时的齐佩瓦城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如果不是某一天，一队冒险者从雨林深处出来，从他们的马车上搬下一块石板的话，齐佩瓦可能也就是一个临海的小镇，也许比雅克去过的坤多镇要繁华一些，但绝不会成为新大陆北部三大地区的主城之一。 据那队冒险者说，他们在雨林深处发现了一处遗迹，一座被绿色藤蔓覆盖的，不知道历经了几千年风霜的古老宫殿。 这块石板便是立在宫殿的正门处，他们在宫殿中挖地三尺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许这个空具外壳的宫殿是原住民早年留下的，不过经过了多次洗劫，已经毫无价值了。 但是在他们正要失望离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在宫殿周围搜索的成员招惹了强大异兽，他们在逃跑时发现异兽来到石板附近便会退避，哪怕再是愤怒也不敢靠近石板。 一米多见方的石板看起来平平无奇，一面是一些无法辨识的文字，另一面是几副意味不明的图画。 冒险者尝试着搬动石板，发现石板可以从基座上挪动，最后他们携带着石板，在异兽愤恨的目光中离开，而且一路平安回到了齐佩瓦。 大家一致认为这块石板具有驱散异兽的神奇能力，打算卖给城市的管理者们，双方还在相互试探讨价还价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深入雨林的冒险者们发现雨林中出现了许多巨大的变异昆虫，实力虽然达不到异兽级别，但是身长力大并且数量众多。 遭遇变异昆虫的冒险者无法力敌，只好逃出雨林，却没想到变异昆虫不依不饶地追了出来，开始向只有简单围栏保护的齐佩瓦城发起了攻击。 早期来到新大陆的家伙，不愧冒险者这个称呼，他们胆大且顽强，各自为战的情况下，竟然抵挡住了变异昆虫的第一波攻击。 随后清理战利品的时候，他们发现这些变异昆虫虽然没有异兽的实力，但是身体内也是蕴含了源能，一些精通药理和炼金的超凡者当即发现了这些昆虫的某些部分有利用的价值。 随后第二波虫群的攻击又到来了，这一次齐佩瓦城的超凡者们更加踊跃地与虫**战，甚至一些普通人也拿上武器在围栏边猎杀变异昆虫。要知道这些虫子都是行走的银币啊，价值不低，关键是还容易杀死，比杀死一只觉醒者级别的异兽容易太多了，连普通人都能做到。 第一夜便有几个普通人由于使用了猎获昆虫的富含源能的器官而突破至超凡，这更加让人们热血沸腾。 几个宗师，五百超凡者和数千普通人就这样抵抗了虫群三天，猎获颇丰。 不过这种毫无章法的防御，还是让一些虫子进入了城内，然后有人便发现，进入城内的虫子会向一个地方聚拢，那边是放着待价而沽的石板的木屋。 在城市管理者的提议下，获得石板的超凡者挪动了石板，结果虫子们当即跟随而去，这下真相大白了，原来虫子确实是冲着石板而来。 初时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并不多，拥有石板的冒险者们当即坐地起价，将石板的要价翻了百倍。 不过越来越多的虫子突破围墙冲向石板所在地，让那些冒险者们感到了恐惧，降价将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 就在他们达成交易，将石板搬出房子的时候，一只变异狼蛛跳了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到了石板之上，石板上一阵金光闪过，狼蛛随光消散。 接着许多人变清晰听见一个孩童的声音说道： “第一回合，结束，你输了。” 众人诧异之时，孩童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二回合，开始！” 接着攻城的虫群在同一时间死亡，听见声音的人茫然无措，而其他没听见声音的人却陷入了狂欢，拿着工具冲入虫尸中收取有用的材料。 收获的狂欢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仅仅半小时之后，城外的雨林中陆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强大异兽，他们目光茫然，径直向城内进发。 有经验的冒险者当即发现这次前来的异兽不再是一击便可杀死的弱小的昆虫异兽，他们散发着强大的威压。有宗师与之交手，发觉他们虽然行动迟缓，但是却实力强劲，绝非普通的塑能者级别的异兽。 防线很快就被撕裂，数百只强大的异兽冲入了齐佩瓦城中。 有个宗师刚刚深入过新大陆内陆，和原住民有一些交流，知道原住民会将实力强大的异兽尊称为兽王，并且奉为神明。但是还有许多异兽也是实力非凡，却还是塑能者级别，原住民们认为这样的异兽是半步兽王。 这些半步兽王，智慧和经验早已远超人类，宗师虽可力敌，但却无法轻易拿下或者击杀他们，所以原住民会选择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敬而远之。 雨林中出现的半步兽王们茫然前行，只会攻击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人，但是偶尔却会对一些超凡者锲而不舍地追击。 人们很快发现，有些异兽在杀死了倾力追击的猎物后便后头也不回地返回雨林深处。 由于城内混乱很多人向港口的船只逃亡，登上船后便扬帆离港，向海中逃跑。 接着幸存者们就发现了，几十只异兽停止了追寻，驻守在海边，若不靠近它便不会受到攻击，不过可怜沿海的房屋都被它们发泄一般地摧毁了。 这些异兽在海边蹲守了一天一夜才离去，期间几个宗师联手捕杀了两头异兽，却也人人受伤而无力再战。 登船逃跑的人，大多没有跑远，在异兽撤离后便返回了齐佩瓦，不过让他们返回的另一个原因是，一些人再次听见了那个孩童的声音： “第二回合，结束，你输了，积分清零！欢迎再次参加我的试炼。” 有的人把脑中突兀出现的话语告诉了其他人，很快流言和猜测就在超凡者群体里流传开了。 在宗师们的牵头下，所有幸存在超凡者汇聚在一起，人数不多，只有百来人。大家分享了各自的见闻和经历，最后一致认为这次异变的根源便在那块石板，而整个事件是某个大能的一次试炼。 再次结合石板背面的图案，大家便将整个试炼的流程弄清楚了： 第一回合，需要抵抗虫群的攻击，不能让虫子接触到石板，如果失败了则会进入第二回合；第二回合中出现的半步兽王实力的异兽应该是和听见孩童声音的人一一对应的，异兽杀死了目标后便离去了，大部分的超凡者都是死在了第二回合中，只有提前逃到海上的几十人幸存了下来。 而没有被异兽追杀的超凡者要么是宗师，要么就没有怎么参与第一回合防御虫群的战斗。 不过这次事件给幸存下来的每个人都带来了巨大的收获，且不说几具半步兽王的异兽尸骸，仅仅是遍布满城的虫子尸体，便能让所有人都能买下一片土地，建立庄园，购置奴隶，成为富家翁了。 但是所有幸存者又很快达成了一致，共同保守这次事件的秘密，并且共同分享未来的收益，对外丝毫不提所谓试炼，一致称之为兽潮。 他们对外将兽潮解释为，雨林中超凡生物过多了，雨林无法容纳，便冲出了雨林开始袭击人类。 因为按照石板的图画描绘，以及头脑中孩童的话语，试炼还会再次来临，这次大家输了，但是如果下次赢了呢？ 在他们的推动下，齐佩瓦城再次重建，建立了坚固的城墙，并且研究出了对付大群虫群的大杀器。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齐佩瓦城建立了超凡者公会，石板便被镶嵌在超凡者公会大厅的天花板上，当然是文字一面露在外面，这么做是防止某些人将石板盗走或者挪去私用，索性放在明面上，让大家都能监督到。 数年后，第二次兽潮来临，齐佩瓦城守住了“第一回合”，只有三人再次听见了孩童的话语，让他们去领取奖励。 不过讽刺的是，当初找到遗迹的冒险者小队全部死在了第一次兽潮之中，竟然没人知道他们是在何处发现的石板，就更不要提到哪里领取奖励了。 最后齐佩瓦城还是得到了数万只变异昆虫的尸体，又让所有人赚的盆满钵满。 于是兽潮不再是能够灭亡齐佩瓦城的威胁，反而成为了繁荣城市的动力，而关于试炼的秘密，便一直埋藏在第一次兽潮中幸存的超凡者心中。 第283章 城乱 “呼！……呼……呼！没追来!太好了！” “区区猫妖……我才不怕……” “哎？不对啊，试炼大阵怎么可能让妖兽进入？入阵异兽皆为我所控，妖兽则会被屏蔽于阵外才是！” “待我连上一只异兽看个究竟……怎么又是全在海边？这两次参加历练的家伙还真是不虑胜先虑败，欺负我没有水族异兽吗？” “呦……有模有样啊，都修上城池了！对了，距离上次进入第二回合，已经八十四年了，这帮家伙有些长进也是正常的。怪不得能连续守住第一回合，我早就想来看看了，要不是那些试炼虫承载不了我的神念……” “源石！竟然用源石驱动这么粗鄙的器具！暴殄天物啊！哎呦……我的小心肝啊……等会……等我的小弟们忙完了，都给我带点源石回来……续命的小心肝哎……” “哎？有意思！原来这些家伙就是用这个招数投机取巧的啊，集数人之力一同使出的源能技，威力接近我的巅峰异兽的一击了！这帮军人模样的竟然都会，何等大才能够创出这么一攻一防两种招式啊！看在那个家伙绝了神路的之后，人类之中还是出了一些惊才绝艳之人，在恶劣的环境中找到了新路……” 小男孩的意志附在一只半步兽王的异兽虎身上，来到了齐佩瓦城中。 此时的齐佩瓦城早已一片大乱，上百只强大的异兽闯入城中。虽然它们动作略微迟缓，眼神茫然，并不使用源能技，但是皮糙肉厚，即便是宗师的攻击都难以对它们造成多少伤害。加上这些异兽的力量惊人，随手一击便能在结实的城墙上刨出一个深坑，普通超凡者挨上一下当即骨断筋折，只有军队的小队撑起“坚盾”才能扛的住。 城墙在这些异兽面前形同虚设，它们或攀或跃，翻过城墙便深入到齐佩瓦城中。若没人阻拦它们便穿墙上房，向着一个方向径直而去。若是遇到袭击，他们会当即还击，击杀攻击者或者攻击者逃远了，它便掉头离去。 与异兽缠斗最多的便是军团战士，他们数个十人队围攻一只异兽，两队使用“坚盾”轮流抵挡异兽的攻击，其他几队则用“方阵”对异兽发起攻击。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也只能和异兽缠斗，却无法对它们造成致命的伤害，一个不小心防御衔接失误，或者其他异兽乱入，当即便有多人伤亡。 即便如此军团战士还是义无反顾地和异兽拼杀，每只被他们围攻的而异兽周围地上都躺着多个牺牲的军团战士，有些小队只剩六个人了，已经是协同源能技可以施展的最少人数了，再有人伤亡便无法继续使用协同源能技了。 正是这些军团战士的拖延，才让没有让大量的异兽深入城区，给城内的普通人争取了撤离的时间。 …… 市政厅内，欧文市长的办公室，传令官来来往往将城中发生的事情通报给他。 不过所有进出办公室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角落的台灯下蹲着一只胖胖的猫咪，侧耳倾听屋内人的对话，时不时抬起小脑袋从沙发的扶手后面偷看房间内的人。 这正是从钟楼上下来的胖橘，找到一个合适偷听的位置，打探情报。 “让达里奥千夫长下令撤离！和你说了！不要和那些异兽打，不要打！我说了几遍了！”欧文市长拍着桌子大吼道。 而屋内的军团战士装束的年轻人却昂着头平淡说道：“千夫长说了，人民危难，责无旁贷，派我来只是把我们军团的情况通知你，并且请求城卫队协助，如果你执意不派出城卫队协助，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军政分离各行其责，不过以后贵我双方的合作……” 欧文市长面色稍软，说道：“你知道城卫队的调动需要我们市政厅和市议会共同签发命令，之前市议会已经通过了决议，城卫队撤出城区防守雨林边缘，防备……” “你觉得雨林还会出来虫子吗？” “谁知道呢，这不是突然出来这么多强大异兽，万一呢……” “欧文市长，你是把我们当傻子？” “市议会不同意，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想走的路不好走，想做人不好做，都说是身不由己，所以我最烦你们这些政客，还是军团对我的脾气……你的态度我知道了，市长再见。” “奇诺百夫长，别走啊……” “嘭！” 办公室的门被关闭了，脚步声远去了。 “切……一根筋的军团狗。”欧文市长喃喃说道。 市长身旁的秘书缓缓开口说道：“先生，若是将来军团的人知道了原委……” “呵呵，今天的混乱之后，许多关于兽潮情报都会流落出去，无论是石板还是第二回合的出现，都有可能被人猜到原委。但是，谁信呢？哈哈哈……”欧文笑道。 秘书说道：“但是，如果城卫队不支援的话，军团的损失，很可能会迁怒到我们头上。是不是做个样子？” “做个样子？那会让我们的部队受到不必要的损失，你是知道我们在每个城卫队员身上花了多少钱的吧。把钱白扔到水里，即便我想做，会里那些家伙也不会答应的。” 这时敲门声传来，秘书前去开门。 又一个人进来，此人进门后当即立正站好，微微躬身，说道：“市长大人，我们的人中收到第二回合信息的都已经从隐蔽码头乘船出海了，议长大人建议您从市政厅撤离，这里很容易被波及到……。” 市长欧文将两肘支在桌子上，用双手撑着头，将下半张脸都挡住了，淡然说道：“我不能走，一旦我走了，齐佩瓦就乱了，一天而已，扛过去就好。这个时候我不能给帝都的那帮家伙留下攻击我们的口实。” 来人却说道：“其实……刚才议长大人还有一件事让我转告你……” “怎么了？快说吧，贝伦是血盟会的自己人。” “哦，那个调查局特派员的坦普尔死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不会是我们血盟会的吧？谁这么傻对调查局的人出手？” “不知道……现场还有另一个调查局暗探的尸体，两人死于匕首背后穿心。我们已经控制了所有知情人。议长大人的意思是伪装成死于异兽攻击。您看……” 第284章 城外 “呦，雅克，你要本皇帮忙不？本皇还有一击之力哦……” “别！我已经把那三个家伙引出城了，我能搞定的！” “哦，那本皇继续偷听了，啧啧，齐佩瓦还藏着一个血盟会，有意思……本皇就喜欢偷听这种消息。” 雅克此时正骑着召唤战马，在城外的沿海沙滩上奔驰着，马上却不是他一个人，前面拥着的是莉莉，后面紧紧抱着他的是高大的阿丽夏。 三人挤在一匹马上，多亏召唤战马身高体壮，驮着三人依然可以高速奔行。 在他们身后几百米外，有三只异兽紧紧追着，一头黑豹，一匹黑马和一只黑背白头的狼獾。 “该死！根本没法把他们分开，然后一一解决！”阿丽夏扭过头来，恨恨说道。 照理说三只异兽的速度应该是有快有慢的，马的速度本该远超狼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异兽用一样的速度并行着，同样的双眼无神，懵懵懂懂。 若是雅克等人见到了这些异兽从城外的林中同时缓步走出的情景，他们还会惊讶于出现的所有异兽的行动速度都是一致的。若是再看见它们和军团战士交战的情景，更会惊讶于它们的攻击方式和攻击力量都是相同的。 简单地用爪牙扑击或者踩踏，完全忘记了身为异兽所掌握的强大源能技。源能的使用也仅仅是用来抵抗其他的源能技的伤害和控制，至于刀剑枪矛之类的物理攻击它们则完全无视，选择用强硬的身体硬扛下来。 “雅克，既然没法分开他们，我们干脆就跑吧，不是说挨过一天就安全了吗？” 坐在最前面的莉莉即便是回头也看不见追击的异兽们，不过她知道作战计划已经没用了。 不战，便是逃吗？ 原本的计划，依靠战马的速度将追杀大家的异兽分开，由莉莉和阿丽夏施展雷网困住异兽，接着雅克利用空间裂隙的空间之力切碎异兽的身体，如果是莉莉和阿丽夏的异兽，则在废掉异兽之后，让她们来完成最后一击。 三人离开城市，一方面为了能够不让自己分配到的异兽被其他人阻挠甚至杀掉而失去积分，另一份方面也是想要一个清净的环境可以手段尽出对付异兽。 可是三只异兽行动一致，让雅克他们无法分开击破，也许胖橘出手能够解决它们，不过雅克不能确定胖橘动手的话，积分是否还会计算，而且他也不想浪费胖橘的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 哪怕胖橘一直不出手熬到让体内的能量全部白白流逝，却也好过在性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使用掉，保命一击，就是留来保命的。 没错，雅克觉得这事，不致命。 可是这么一直逃跑也不是事儿啊。 “感觉出来哪只是对付你的了？”雅克询问莉莉。 “马！我觉得是马。”莉莉说道。 雅克便对阿丽夏说道：“我觉得豹子是冲我来的，那么狼獾就是找阿丽夏你的。” “要不干一架吧！”后排的阿丽夏将倒拖的长矛提起，用眼角余光扫视后方的那只狼獾。 狼獾在三只异兽之中体型最小，只有一米多长，四条短腿撑起的肩高也才到阿丽夏的小腿，虽然肌肉结实并且散发着强大的源能威压，但是看起来确实三只异兽之中最弱的，远没有狂野的豹子和高大的黑马厉害。 雅克低头思考了片刻，开口说道：“等下我开启空间裂隙，然后在进入空间之前，莉莉跳下马来，我们把豹子和狼獾弄进空间裂隙之后再出来一同对付黑马。解决掉黑马，再想办法将另外两个弄出来一个。还是各个击破，只是没法用我的空间切割它们了。” “莉莉师傅一个人……” 莉莉说道：“没事，我怎么都是塑能者巅峰了，半步兽王说到底也是塑能者巅峰，周旋片刻不是问题。” 雅克咬牙说道：“那好，准备吧。” 一手扶住莉莉，雅克抬起另一只手，在几十米外开启了一个空间之门，这个空间之门比平时雅克开启的要大数倍。 在战马将要冲入乳白色的空间之门前的一刹那，莉莉向侧面飞扑出去，就地一滚，站起后便加速奔跑起来，而雅克和阿丽夏则乘着战马一同撞入乳白色的空间之门之中。 果然三只并行的异兽中，那匹黑马脱离了队伍，斜刺里向着莉莉追来。 穿着全身甲的莉莉不愧是塑能者巅峰的身体素质，全速奔跑起来，并不比身后的异兽慢多少。她先是向侧面跑了一段，回头见到黑马已经和另外两只异兽分开，便转向继续沿着之前的前进方向跑动。 另外两只异兽如雅克所料，紧跟着他们一头撞入了空间裂隙大门之中。 只是十多秒后，在奔跑的莉莉侧面突然出现另一个空间大门，燃烧的火花勾勒出大门的边际，而门中似乎被填满了乳白色的雾气。紧接着，战马从乳白的雾气中跃出，大门瞬息便关闭了，只留下点点火星在空中缓缓落下。 冲出空间门之后，阿丽夏伸手在马背上一撑，便从召唤战马的后方滑落，轻巧落在莉莉身侧，将长枪抖出一个枪花，遥遥指向紧追上来的异兽黑马。 以此同时，在齐佩瓦城中借用老虎异兽的身躯到处游荡，寻找猫妖气息的小男孩突然发现有两个被控制的异兽和他失去了联系。 小男孩自言自语地说道：“咦？有意思了，有意思了，是什么力量隔绝了傀儡兽？不会是那只猫妖吧？能够隔绝大阵控制的，是空间技能？还是时间技能？唔……时间技能不太可能，那就是空间技能啊！混沌系，不得了，不得了！我要去看看！” 另一边雅克抽出长槊，调转马头，刚好看见莉莉用雷网阻挡了异兽黑马的冲击，阿丽夏则手持长枪，从正面刺向马头。 异兽战马被雷网束缚住两只前蹄，由于奔跑速度过快，险些摔倒。不过它毕竟是塑能者巅峰达到半步兽王的异兽，体内的源能释放，当即消融了前蹄上的雷网，只是趔趄一下，两蹄再度踏地，堪堪将快要贴地的前胸再度撑起。 只是此时它的马头却刚好迎向了阿丽夏刺出的长枪，长枪如龙，一点寒星…… 第285章 一胜 “叮！” 清脆的碰撞声在海滩上传得很远，阿丽夏的枪尖擦着黑马的额头而过，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槽。 黑马的冲击速度不减，眼见就要撞到前方的阿丽夏了，阿丽夏想要闪避，无奈身体依然在前刺的冲势之中，根本来不及扭转。 千钧一发之际，马头忽然一偏，接着整匹马四蹄离地向着侧面摔倒出去，在黄色的沙滩上犁出一道沟壑。 莉莉收腿落地，原来是她在黑马将要撞上阿丽夏之前，飞起一脚踢在黑马的肩上，将它踢飞了出去。 莉莉满脸严肃对着自己的学徒说道：“你太托大了，对付这样的对手竟然没有源能附武！” 阿丽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从她都得到了雷的长枪，她已经很少使用“源能附武”，长枪的锋锐几乎是无物不破，连雅克的秘银朴刀也是毁在了这把长枪之下。 这几天守城，阿丽夏更是习惯了长枪一刺，异兽当即被穿个透心凉，一枪一个小朋友。顺溜了许久竟然忘了使用源能附武去破除异兽的源能防护。 阿丽夏一时托大，幸好莉莉及时救援，否则被黑马当头撞上定然受伤不轻。 拨转马头回来的雅克，手腕一翻，反手握住长槊，纵马从倒地的黑马身旁掠过，在交错的刹那将长槊，猛力下扎。 雅克倒是吸取了阿丽夏的教训，虽然长槊本身就是源能所化，自带突破体表源能防护的效果，他却依然灌注源能于长槊之上。 一槊刺下，长槊穿透黑马的脖颈，它本来正在挣扎站起，巨大的冲击力又将它按倒在沙滩上，长槊穿颈而过，把它钉在了地上。 黑马凌空蹬着四蹄，想要继续站起，大概是长槊扎破了颈动脉，它的每次挣扎，都会有大量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溅而出。 不过黑马似乎没有痛觉，也没有身受重伤的恐惧，摆动脖子将深入沙滩的长槊晃松一些，身体一发力将长槊从地上拔出，接着两只前腿跪地撑起身体，竟然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来。 还未等黑马站稳，莉莉施展的奔雷炬的雷光便击中了它的侧身。奔雷炬可以持续输出气系源能攻击，莉莉的这一击初时击中黑马后雷光四溅，攻击伤害大多被护体源能的抵挡掉了。 此时回过神来的阿丽夏，用力一咬嘴唇，舞动长枪也甩出一道雷罡劈向黑马。 雷罡劈中马头，却被异兽的护身源能抵挡住了，马头上毫发无伤，不过这也打乱了黑马对奔雷炬的防御，一声劈啪响之后，奔雷炬穿入黑马的身体，在其侧腹烧出碗口大的孔洞，雷电找到破口，当即在黑马体内肆虐，黑马前腿一软，庞大的身体压下，又跪在了沙滩上。 这边莉莉输出不停，另一边雅克再度拨转马头，抽出了长刀，从另一边跑过黑马的身侧。 左手挥刀划出一道银茫，刀落，黑马的头颅向下低了几分，马嘴都快要贴在马颈之上了。 这时再往上看，黑马的后颈上出现一道半尺深的刀口，几乎将马脖子斩断了一半。 即便这样，黑马还有余力想要站起，甚至想扭身躲避奔雷炬的持续伤害。 只不过到了这时，纵然黑马的身体素质已经到了塑能者的巅峰，源能充沛，但是身体的损伤已经无力回天，大量的失血让它的肌肉开始无力，源能调动不畅，若这时的黑马还有思维能力，大概还会感觉到头晕吧。 黑马用最后的力气陡然撑起上半身，前跃两步，将两只马蹄在空中挥舞，试图砸向莉莉，可惜莉莉当即中断奔雷炬，在沙滩上一点，便退出了数米远，躲开了黑马的垂死一击。 黑马跪在沙滩上不断抽动身体，过了片刻身子一歪倒地不动了，长槊还依然穿透在马颈之上。 小男孩的声音再度传入莉莉脑海之中，“恭喜你获得了第二回合的胜利！你可以选择前往兑换处使用积分兑换奖品，也可以选择前往试炼台使用积分购买第三回合的参赛门票。兑换有效期三十天，我等着你呦……” 雅克来到莉莉身边，却发现她目光有些茫然，于是询问道：“怎么了，莉莉？” 莉莉回过神来，当即把小男孩的话语告诉了两人。 “唔……兑换处在哪？试炼台又在哪？”雅克也是一头雾水。 “我尝试想回应他，但是无论我心里怎么喊，他好像根本听不见，完全不理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啊？”莉莉有些郁郁。 雅克挠头解释：“可能是我平时和胖橘经常沟通，所以自然而然就能和那个小男孩对话了，哦，胖橘说我是精神力比较强。话说你们两人不是已经按照雷的修炼技巧锻炼自己的精神力了吗？效果如何啊？” 阿丽夏说道：“别说效果了，我连门都没入，根本就没有内视自身意识世界和凝练精神力分身的法门！” 莉莉补充道：“我也尝试了许久还是没有入门的方法，也许在雷的时代，精神力修行有普遍适用的法门，所以他只是给出了雷电辅助修行的办法，却没想到他的三个徒弟对精神力修炼一无所知……” 雅克安慰道：“算了不想了，我们休息一会再想办法对付另外两只异兽。等我的异兽杀掉了，我试试和那个小孩沟通一下。” 莉莉在刚才的一战中消耗了大量的源能，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三人一边休整，一边讨论刚才一战的得失，阿丽夏少不得又被批评了一番，高大的身子似乎也低了几分。 通过一番总结，三人发现了这匹异兽的弱点。 首先是不使用源能技，它的源能是用来防御的，其次就是对物理攻击的防御要弱很多，但是对源能技的防御非常强。 当然还有一个特别明显的弱点，它们没有智慧，只是本能使用肉体攻击。 幸好只是这样的半步兽王，比预想得弱了很多，看来收割另外两个异兽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第286章 失策 这一休息，便是五个小时，时间已近黄昏，在雅克等人并没注意的地方，远方的丛林中趴伏着一头斑斓猛虎，透过遮挡在身前的灌木，观察着海岸沙滩上的三个人。 “我的傀儡兽呢？刚才明明就在这里消失的！” “这小子，这小子就是和猫妖一伙的！” “那个小姑娘通过了第二回合。会不会去参加第三回合呢……哎呀，都已经好久没人参加第三回合了，试炼台我都还没打扫呢。” 小男孩一边偷窥，一边自言自语地叨叨着。 雅克站起来，拍掉屁股上的沙子，说道：“我们动手吧，趁天黑前搞定。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方案，我进异次元空间拖住黑豹，然后找机会出来帮你们解决狼獾。当然，如果你们能够干掉狼獾的话，就进门来帮我。” 阿丽夏伸手拔起插在沙地上的长枪，说道：“嘿嘿，比比看啊！” 雅克上马慢慢溜起马速，答道：“那就比比，哈哈！” 马速提高后，雅克抬手再次打开空间之门，门一开后，便跃马进入门中。 空间切换，雅克还没从光线由明转暗切换的一刹那间适应过来，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身旁掠过，定睛一瞧，发现狼獾刚从战马身边经过，钻出了空间裂隙的大门。 这么快！看来是刚巧狼獾就在空间门附近。 那么黑豹呢？ 结果雅克还没来得及在空间裂隙中寻找黑豹，一股大力便撞到了他的胸前，将他从战马上击飞出去，向着空间门飞去。 空间门外，莉莉和阿丽夏见到雅克将进门后，狼獾当即就窜出了门外，也打起精神准备作战。 暴脾气的阿丽夏见到异兽再次出现，立即挺起长枪，蓄力刺出。 然而枪未刺到，又一个黑影从空间门的乳白色雾气中飞了出来，直直向着阿丽夏飞来。 阿丽夏定睛辨认，飞出来的竟然是雅克，急忙硬生生将枪尖横拽，横枪在身前，而雅克也在此时撞到了她的怀中。两人撞到一块，雅克的后脑勺砸在了阿丽夏的鼻子上，两人一同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雅克用双肘撑住身体，想要坐起，脑子里还停留在刚才在地上翻滚时的天旋地转的感觉，只得晃动脑袋，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 后脑勺有些痛，没带头盔，吃亏大了！ 胸前的板甲凹陷了下去，胸口疼痛，每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感，正是胸口的疼痛，反而让雅克的思维变得清晰了一些。 他这是被黑豹偷袭了，两只异兽原来都在空间门的门口，他这一冲进去刚好送到了人家面前！ 这时候莉莉已经和狼獾打成一团，用细剑逼退想要扑向阿丽夏的狼獾，并且借机在它身上捅出了两个血窟窿，果然是物理防御力不行！ 一个黑影突然从空间门中跃出，在地上一弹，接着便飞扑向雅克。 雅克只觉得眼前出现了一片黑影，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挡在面前，一股大力压来，雅克左臂的铁手套上发出了一阵利爪撕扯钢铁的声音。 热气喷向雅克的脸上，他也看清了贴在面前的是黑豹的脸，张开的大嘴中露出四颗尖牙，两颗淡黄色的眼珠恶狠狠地瞪着他。 黑豹的爪子将雅克阻挡的左手压了下去，另一只爪子则按在雅克的右肩之上，同样发出了撕扯金属的声音，雅克觉得肩上一痛，便知道是黑豹的爪子已经穿透了肩甲，刺入了他的肩膀。 黑豹的巨口张开，便要向着雅克的脖子咬下去。 没带头盔，没带护颈，耍帅的代价真大！ 莉莉还在和狼獾缠斗，阿丽夏正跪在地上挣扎地爬起来，无人帮忙…… 远处的老虎见到雅克被黑豹扑倒，叹了一口气，“这个有趣的家伙看来是没法通过第二回合了。那个空间系的技能竟然是他使出来的，啧啧啧，稀有的混沌系啊，可惜我又没有控制参与试炼的傀儡兽的权限，你就走好……哎？还能这样！” 黑豹一口咬下，却咬了一个空，上下牙狠狠地撞在一起。不过它并没有茫然和疑惑的感觉，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身后的目标。它并不会思考为什么目标会突然到了自己身后，就像刚才被关入空间裂隙的时候，它也没有思考为什么感应不到了目标的存在，它只是停下来默默等待，一旦目标的气息再次出现，它便扑上去将目标杀死。 而莉莉却是将一切看得真切，她见到了黑豹扑倒雅克，当即便要出手支援，只是她刚一分神，便被跳起的狼獾撞到腰际，趔趄两步险些摔倒。 只是这么一耽搁，她再看向雅克的方位，却发现原先扑在他身上的黑豹突然消失不见，接着一瞬见又出现在距离他三米外的沙滩上。 异兽召唤！ 雅克在千钧一发之际直接召唤了面前了的黑豹，借机将它从自己身上挪开了。 黑豹急忙转身重新锁定目标，正要再次扑击躺在地上的目标，却不想地面震了两下，身侧传来一股力量，接着它超过两米的身躯忽然腾空，翻滚着飞了出去。 前来支援的是雅克的召唤战马，战马冲出空间之门，抬起前蹄便对着黑豹的腰际一腿踢出，将局势待发的黑豹踢飞了出去。 大猫在沙滩上滚动几圈，刚一停下，却见两个巨大的马蹄从天砸下，其中一蹄正好落在它的头上。 随后召唤战马或踢或踩，对着黑豹接连不断地攻击，狠狠地将黑豹压制在地上，黑豹徒劳地挥动爪子想要反抗，张大了嘴想要撕咬，但是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战马踢来踹去，不断地在沙滩上翻滚。 另一边雅克已经挣扎地站了起来，抽出长刀撑住身体，看着战马蹂躏黑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嘿嘿！该我反击了，你竟然阴我！该付出代价了！ 莉莉见雅克脱困，也开始专心对付狼獾，只见她左手维持一个小电球，右手紧握细剑，一边用电球射出的缕缕电弧骚扰狼獾，另一边找到机会将细剑刺入狼獾的身体。 一切就如雅克的推断，这些异兽会优先抵抗源能技的攻击，一旦他们防御源能技，附体的源能防御便无法抵挡武力攻击，这时候用刀剑攻击几乎是毫无防御，剑剑入肉。 只是经过了十多秒，狼獾便满身鲜血，奄奄一息了。 第287章 领域技 雅克这边控制召唤战马将黑豹当球踢，莉莉那边，阿丽夏也加入了战团，这次她用了“源能附武”，加上长枪的锋锐，倒是轻易突破了狼獾的防御，将长枪刺入了狼獾的后腿。 莉莉见阿丽夏恢复过来了，细剑使得守多攻少，给阿丽夏创造击杀狼獾的机会。 阿丽夏连续两次失误，好吧，第二次是被雅克拖累了，不管怎么样，总是不顺吧，心里憋着一股火，一击得手后，拔出长枪，再度刺出。 长枪的尖端迸发出几道电弧，这是附着属性源能的源能附武，命中后还有麻痹的特效。 这一枪再度命中狼獾的后腿，阿丽夏抽枪连刺，狼獾的两条后腿连续飞溅血花，狼獾也终于无法无视身后的偷袭者了，扭头呲牙面对阿丽夏，一对小小的眼睛似要射出火花来。 只不过它刚一分神，莉莉的电网便当头罩了下来，狼獾一边翻滚一边抵抗电网的束缚，结果阿丽夏的长枪又顺着莉莉留下的剑孔深深刺入狼獾的肩胛之中。 莉莉腾出了手，将细剑插入沙地之中，两手打开，周身的源能暴动，一头微卷的金发脱离了大地的吸引，直直向着天空飘扬。此刻的莉莉周身电弧四溅，一股强大的源能一她为中心旋转起来，将电弧拉扯成一层层电环，围绕着莉莉，缓缓上升，电环在莉莉周身不过是两米多的直径，但是升到十多米的高空时已经达到了三十多米的直径，而且还在不断扩大。 半分钟后，最高处的电环已经达到了直径五十米以上，这时莉莉身边已经不再产生电环，其他的电环还在陆续上升，最后都抵达了二十多米高的空中，远远看去空中浮现了一个电环，不断有微小的电弧从电环中溢出。 远处观看这一景象的，还有伏在灌木中的老虎，确切的说，是借用老虎身体的小男孩。 小男孩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小丫头很厉害啊，这是雷系的领域技能啊，我都好几千年没见过有人施展了……咦？上次是谁用得来着？……额，想不来了，不过这个丫头要是参加第三回合的话，夺冠的希望很大啊，至少这两个有希望进入第三回合的小家伙是打不过她的……” 莉莉的电环已成，身体内不断涌出的源能停止了下来，金发也再度披到她的肩上，刚刚使出的这招是雷的传承十六技中唯一的领域技能——神之制裁。 好吧，雷给源能技的命名都满溢着热血少年的味道。 “啪！啪！” 两发落雷从电环之中落下，准确命中了狼獾和黑豹，唔，落雷命中黑豹的时候也连累了召唤战马，不过召唤战马是召唤物，不仅不会感觉到疼痛，就连雷电的麻痹感觉都没有，反而让趁着黑豹麻痹的机会，扬起前蹄狠狠踩踏了一番。 电环下的直径五十米的范围内的一切都在莉莉的掌控之中，哪怕是一只乱入的飞虫也会被她感知到，并且精准地落雷攻击。 莉莉发现雷电的溅射会伤到召唤战马，停顿了下，将攻击集中到了狼獾身上，阿丽夏也是修雷电的，少量的溅射伤害，对她没什么影响。 雅克发现落雷不再招呼黑豹了，便说道：“莉莉，继续攻击黑豹，别管战马，等我上了再停手。” 黑豹像皮球一样被召唤战马踢了回来，一边被踢得满地翻滚，一边还要挨天上落下的雷电轰击，被打得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不过战马受到落雷的影响，身上也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战马的一脚似乎踢得狠了一些，黑豹被踢出了十米远，硬抗了一记落雷勉强站了起来，后腿还受到雷电的影响在不断颤抖，即便如此，黑豹依然满脸凶相，瞪着一双橙色的眼睛看向几米外的战马，好想忘却了它的目标不是这个家伙。 黑豹蓄势想要扑击战马，不过雅克的速度更快，早已跃上空中，双手持刀向黑豹劈下。不过莉莉的落雷速度还要更快，电环之中一道粗大的雷光砸下，正中黑豹的背脊。 一阵麻痹感顺着脊柱扩散到黑豹的全身，不过这个感觉却没有来得及影响黑豹的头脑多久，雅克一刀斜斩划过黑豹粗壮的脖子，直接切下了黑豹的脑袋。 雅克刚刚站稳，小男孩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恭喜你获得了第二回合的胜利！你可以选择前往兑换处使用积分兑换奖品，也可以选择前往试炼台使用积分购买第三回合的参赛门票。兑换有效期三十天，我等着你呦……” 雅克速度很快，立即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可惜小男孩说完之后，却不理会雅克挽留的话语直接退出他的意识空间。 “不理我……真是的……”雅克的意识体抱怨道。 雅克无奈摇摇头，转身去帮助阿丽夏，多了雅克这一把刀，狼獾哪怕凶猛顽强，还是被放翻了。 阿丽夏也听见了小男孩的声音，三人相拥庆祝胜利。 …… 然而此时在齐佩瓦城内，街道上却是另一番景象，到处是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军团战士和被他们杀死的异兽。 军团战士死伤过半依然顽强战斗的精神，反而成了将他们拖入到死战不休的血肉磨盘的因素，因为他们的对手也是同样的不畏死亡，不惧痛苦。 在军团中，每个小方阵一般是八到十二个小队组成，可以做到轮流使用协同源能技进攻，并且每一队也都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而且其中至少有两个小队除了会使用“方阵”进攻之外，还会使用“坚盾”来防守，这些小队选拔得都是十年以上军龄的老兵，是最为精锐的哪批，而现在牺牲最多也是在正面抵御异兽攻击的他们。 军团战士怕死吗？ 他们肯定是怕的，不过多年的军队生涯还给他们留下了勇气，坚持，信念！ 战至最后，他们都是凭借着这些和强大的异兽纠缠，直到异兽由于失血过多，无法动弹。 第288章 老虎 雅克指着头顶上的电环说道：“这就是神之制裁啊，最大能扩大到多远？” 莉莉还在维持着领域，不过了领域形成之后，维持所需的源能并不太多。这次也是她第一次使用这招雷电系的领域技，听见雅克这么一说，也想尝试一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雷在传承中说他的神之制裁可以覆盖方圆千里，千里之内的每一个人的所作所为都瞒不过他的感知，并且可以在范围内随意落雷攻击。即能探测，又能随时攻击，雷便是靠着这个领域技扮演无所不知且神威瞬息而至的神灵。 莉莉说道：“范围扩大的话，攻击力便会降低，而且我觉得限制我的领域范围的，不是我的源能储量，而是我的精神力。” 一边说着，空中的电环也在缓缓往外扩展，雅克和阿丽夏满脸羡慕地看着电环不断扩张。 你师傅，永远是你师傅啊。 一直闭眼施法扩展电环的莉莉忽然睁开双眼，两眼中的电光向外激散，一闪而逝。 莉莉拔起插在地上的细剑，低声说道：“小心！还有异兽！” 接着一道雷电从电环中落下，砸落在一丛灌木之中。 树枝崩散，灌木中露出了一片黄白相间的条纹，一头老虎摇着被雷电劈过的脑袋，慢慢站起来，露出了超过四米长的巨大身体。 雅克此时已是一身冷汗，且不说莉莉经过刚才一战体内的源能储备几乎都见底了，还有上他这个虽然还有大半源能，却身上多处受伤的家伙，唯一还有余力的也只有阿丽夏了。 三人合力，能否战胜这只体型比之前三只更大的异兽老虎吗？ 不过体型并非是让雅克心悸的关键，而是这头异兽老虎的眼神，和之前的三只异兽完全不同，显得非常灵动，可能不是之前那些空具肉身却使不出源能技的半步兽王。 老虎站起后，并没有做出攻击的动作，反而踏着小碎步缓缓向着沙滩走来。 见它没有敌意，莉莉并没有继续使用雷电轰击它，但是三柄武器指向它，丝毫不敢放松。 老虎走到距离三人十多米远，屁股一沉，坐到了沙滩上，四个爪子靠在一起，尾巴绕着爪子转了一圈，这动作和胖橘与如出一辙。 老虎坐下后，盯着三人看了半分钟，忽然开口发声：“大家好，恭喜你们有资格进入第三回合……” 三人的脸色即使震惊却又紧紧憋着笑意，这声音太熟悉了，就是那个小男孩的声音，有些软糯的小男孩声音从老虎口中传出，真的是让人忍俊不禁。 老虎继续说道：“本来我是不该露面的，不过小丫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小丫头？ 莉莉眉头一皱，不过想到这诡异的试炼，也许和另一个雷那样的远古大能有关，这种存在喊自己一声小丫头也算正常，双手握剑行礼答道：“是我的领域技感应到了你。” 老虎抬起一只爪子亮出一个白色的爪尖，弯钩状的爪尖如匕首一般指向天空的电环说道：“就是这个？” “是的！” “这技能叫什么名字？” “神之制裁！” 小男孩心中惊讶，果然是那个家伙的技能！ 不过老虎的面色如常，依然不急不慌地说道：“好了，那就这样吧，我等你们来参加第三回合。” 雅克这时站出来说道：“请等下，我们并不知道试炼台在哪里，也不知道积分到哪里兑换。” 已经转身的老虎扭过头来，虎口向两边咧开，露出两排牙齿，似乎在笑，“哦？不知道？那你们为何来参加我的试炼啊？” 我说我路过的，你信吗？我都说过一次了哎…… 雅克只好换个说辞：“许多关于试炼的信息都被城内的权贵隐瞒了，他们把你的试炼说成异兽对城市的进攻，所以把我们都征召过来参与守城，而他们则利用异兽的尸体大发其财。 我们也是被蒙蔽的，你看有人隐瞒实情利用了你的试炼，这时难道你不应该公开实情，让我们知道试炼的真正规则，后续的试炼地点和真实的奖励么？ 咱们都是被利用的……” 雅克并不是随便泼脏水，胖橘的偷听加上小男孩自己说出的一些话，已经让他对整个事件有了大致的判断。 这一番话，还没说完就让小男孩胸中怒火翻腾，怪不得将我的阵石搬运到这里，怪不得每次试炼都没人来领取奖励，怪不得用尽办法也要消灭我的试炼虫，害得我每次都要花上几年积累才能再造一个试炼虫军团。 我的第一回合是用来寻找实力强大的塑能者的，变成你们赚取材料的机会！ 你知不知道如果第一回合没有试炼虫抵达阵石，只会有三个人获得积分？ 不要我的积分，不要我的奖励，就来骗材料吗？ 老虎发出一声怒吼，扭头走向雅克三人，低着头围着他们走了一圈，一个光罩从它留下的圆形脚印中发出，将三人和自己一同笼罩在半圆光罩之中。 接着光罩如太阳般迸射出金光，一闪之后便消失了，光罩中的三人一虎全部都不见了，沙滩上的战马开始逐渐消散，天空中的电环也瞬间炸开仅留下少量电弧在空中劈啪作响。 雅克等人只觉得眼前金光一闪，脚下一空，身体便有一种下坠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金光褪过，四周的环境一变，脚下也踩实了。 大家惊愕地发现已经处于一个下沉式的圆形竞技场之中，竞技场的墙壁和地板都是结实的石头，只是石头上遍布了苔藓，石缝中也长出一丛丛杂草，还有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树藤，不仅覆盖了大半的观众席也占领了竞技场的一角。 竞技场的顶部开了一个圆形的天井，可以看见天空，此刻正是日落月升之际，天空一片昏暗。 老虎自言自语说道：“哼哼！看我把这里打扫干净，耗费的能量就从你们的源石里面出……” 又一片金光从老虎体内向四周照射，各种植物在金光下消散，岩石雕刻的墙面，地板和观众席在金光下恢复渐渐露出本来面貌。 几秒后，历经风霜的竞技场变得焕然一新，墙面和天顶的石头上也露出了一幅一幅的线条壁画。 老虎再次一屁股坐下，说道：“好了，等其他试炼者通过了第二回合，有资格参加第三回合的时候，我也会将他们传送过来，集齐了之后，便会开展第三回合。第三回合的前三名会获得奖励，我的奖励绝对丰厚，你们要努力争取啊！” …… 齐佩瓦城内，市政厅中，一人急匆匆来到市长办公室。 不待秘书贝伦接待，那人便慌张说道：“市长大人，不好了，城内捣乱的异兽，还有在海边发呆的异兽都突然跑上了城墙了，它们开始破坏我们的防守装置！” “破坏防守装置？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它们似乎在夺取防守装置中的源石……” “贝伦！快！通知达里奥千夫长，请军团协助守卫城墙！” …… “我知道了，我会和千夫长说的，你回去吧。” “奇诺百夫长，请尽快上城墙支援啊，防守装置的价值您也是知道的，晚一分钟，齐佩瓦城的损失就会增加几十万啊！” “军团刚经历了苦战，我们的战士需要休整，你们着急的话，先把城卫队给调上去啊，不要说他们还在雨林边缘防守虫子吧？” “城卫队正在撤回来，不过……不过，你们更近啊……” “军团的职责是守卫市民，城上又没有市民，我们首先要保证城内的安全，市长的建议我会和达里奥千夫长说的，就这样吧。” 市长秘书贝伦对着头戴白色羽饰的背影无奈说道：“奇诺百夫长……奇……” 第289章 幕后黑手 大篷车商行的地下室中。 玛丽安将茶杯放回茶几上，两手交叠放回到膝盖上，笑着说道：“萨尔达阿姨，听您这么解释我便明白了，不过我还是有一些疑惑，您可否帮我分析一下呢？” 萨尔达夫人同样满脸微笑，点头说道：“玛丽安小姐，您请问吧。” 玛丽安说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证明了兽潮是分为两阶段的，可是为何之前并没有丝毫信息传出呢？我对齐佩瓦城的主要家族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们中的大部分，包括您的家族，都有人参加过第一次兽潮吧，不会是大家形成某些默契……” 萨尔达夫人给两人的茶杯中添了茶水，“没错，第一次兽潮后，所有幸存下来的超凡者，汇聚在一起，一方面分配兽潮中的斩获，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够集思广益破解兽潮的秘密。不过么，你也知道的，是人便有私心，如果确定兽潮还会再来，那么齐佩瓦城就有这么一个堪比秘银矿的存在。 所以当时参与会议超凡者歃血为盟，发誓共同分享兽潮带来的利益，并且共同保守兽潮的秘密。 我父亲虽然也是当时参与盟誓的超凡者之一，不过他去世的比较早，并没有将兽潮的秘密传给我们，只是让我们小心，如果第一波没有守住，便需要来这个避难所躲避第二波，并且一旦达到塑能者，便不允许参与城防。 塑能者参与防守的话，很有可能就像你朋友那样，被第二波的异兽锁定，除非他们逃到海上去。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我也不得不让他们离开避难所，你不会因此责怪我吧？” 玛丽安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相信我朋友能够逃过这一劫的，我们只要等待就好了。那么，萨尔达阿姨，我们还是回到那个房间吧，别让他们等得着急了。” …… 另一个房间内，艾玛、法比安和娜塔莎一点都不焦急，他们虽然知道外面有强大异兽肆虐，却完全不担心雅克三人的安全。 那家伙有空间裂隙，真的遇到危险了，往里面一躲就行了，他可是能够从宗师手上逃脱的。 唯一担心他们的却是克劳迪亚，雅克就这么出去了一直没回来。玛丽安和这里的主人到另一个房间密谈去了，法比安这几个家伙该吃吃该玩玩，和费尔南多兄妹打成了一片。 难道都听不见外面的兽吼和房屋垮塌的声音吗？ 难道只有自己在担心吗？ 二皇子心情不好，独自一个人坐到了角落里，是因为没能和雅克他们一起出去吗？他觉得和雅克在一起会更安全？ 还是因为上午的那场雨？ 难道那场雨和他有关？就像当时那场海上的风暴，是那柄匕首召来的？他为什么那么做呢？ 克劳迪亚心中疑问颇多，但是却都无法解开。 …… 二皇子心情不佳，远在万里之外的另一个人也因为他，而心情不是很好。 兰特，首辅私邸。 一片竹林之中一座和慕赛港的竹林小屋完全一样的房子坐落在其中，小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从慕赛港伯爵府中搬来的，就连门口的两盆昙花都是原版。 罗伯特并没有坐在他的大书桌后面，而是躺在一张摇椅之上，用一本书盖在脸上，听着身旁之人的汇报。 半晌之后，他的声音书本下传来：“科米，之前你不是说，还不能确定向约克城调查处发出特别密码的人的身份吗？怎么，又有新消息了？” 站在一旁的科米答道：“我们初时以为是逃出一劫的安南，不过前日安南出现在了帝都，从时间上来看，发出特别密码的肯定另有其人，特使舰队中只有安南和弗朗索瓦有特别密码，如果安南逃脱后直接跨海返回帝国了，那么发出特别密码的人只有可能是弗朗索瓦。 所以我让人调查了当时在橘子镇的所有可疑人物，结果我的人查到，有一对年轻男女和其他几个年轻人一起在当地旅馆投宿了一晚。第二天其他人都离开了，那对男女并未退房，说是还要再住两天，不过这两人当天中午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我的人和旅馆老板确认了这两人的外貌，女子的外貌完全符合克劳迪亚·冯·施威格，不过男子除了身高和瞳色之外，和弗朗索瓦的特征完全不同。” 罗伯特把脸上的书拿下来，歪头看一眼科米，这家伙现在是自己的情报头子，在原本的秘银会体系之外单独建立了一套只对自己负责的情报体系，其中大部分情报人员都来自秘银会之外。 之所以使用科米，一方面是向大长老展示双方合作的诚意，另一方面也是发现科米确实是一个搞情报的好手，仅仅几个月时间就建立了一个高效的情报网，就连秘银会一直没有成效的新大陆也做得有声有色的。 当初也是科米查到了二皇子弗朗索瓦悄悄离开帝都混入了特使队伍中，罗伯特当即将这个消息卖给了斯图亚特大公，否则仅仅为了一个特使克劳迪亚，斯图亚特大公是没有必要冒着和皇室开战的风险派出舰队在海上偷袭特使舰队的。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一场暴风雨将必杀的埋伏给吹得七零八落。 虽然特使的座舰也在暴风雨中沉没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有不少人也接着暴风雨逃出生天了。 可以确定的是内务府总管安南就妥逃脱了，应该是凭借宗师的实力在海上飞行了数千里，遇到了一艘路过的船只才返回了帝都。 然而皇帝的反应却出乎了罗伯特的预料，并没有因为特使舰队而暴怒，甚至没有公布特使舰队沉默的真正原因，对外宣布是特使舰队遇到了暴风雨，包括特使克劳迪亚在内的多人失踪。 对于罗伯特来说，这一番操作算是白干了，皇室和斯图亚特公国如果打不起来，卡斯蒂亚就要和斯图亚特干起来了。 罗伯特需要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的紧张关系帮助自己上位，但是却真的不希望和两国真的开战，只是他已经快要压不住国内的狂热派了，怪就怪狂热派的首领就是卡斯蒂亚大公本人啊。 没想到科米在约克城的调查局内收买了一个情报鼹鼠，这人给出了一个消息，在暴风雨后的第三天，约克城调查局收到了一封带有特别密码的密信，信中内容只有调查局的特派员才知道。 原本不算什么大事，这个信息差点淹没在信息海之中，多亏科米敏锐发觉了这条信息的特别之处，深挖之下，竟然推断出二皇子弗朗索瓦和特使克劳迪亚都有可能还活着！ “头发可以染色，脸型也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改变，那个人可能真的是弗朗索瓦，想办法查一下他们的去向。对了！严查各个港口，一定不能让弗朗索瓦活着回到帝都，只要他真的死了，咱们的皇帝陛下就会和斯图亚特开战吧。” 第290章 阵灵 石头的观众席坐久了真的很不舒服，雅克打了个哈欠，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 没办法，莉莉的头正枕在他的腿上，躺在石制长椅上睡觉。 阿丽夏还有一些精神，正仰着脖子观看竞技场天顶上的壁画。 “雅克……”阿丽夏喊道。 “嘘！”雅克怕她吵醒莉莉，之前在沙滩上莉莉使出了领域技能，体内的源能几乎掏空，需要好好休息。 阿丽夏绕着竞技场走了半圈，来到两人身旁，小声对雅克说道：“这些壁画很有趣哎。” 她伸手上指，画了一个圈，说道：“上面的画记载了一个家伙的冒险经历。” 阿丽夏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小男孩的声音：“哟，看出来了啊，你说的这个家伙就是创造这里的人。” 阿丽夏回头，发现不知道何时，老虎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身体蹲据，瞪着大眼睛望着她。 几人这一折腾，莉莉也醒了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左看看右看看，问道：“试炼结束了？” “还没，阿丽夏在说天顶上的壁画，我之前也看了一遍，应该是记载了一个远古大能从小学艺一直到成神的经历。”雅克说道。 阿丽夏伸手抚摸着老虎的脑袋，说道：“不会就是你的经历吧？” 老虎并不反感阿丽夏的抚摸，反而将头像她靠了靠，说道：“不是我。” 雅克断言道：“肯定不是你。” 老虎伸出粗糙的舌头抬头舔了舔阿丽夏的手，“眼光不错啊，小子！那你说说我是什么呢？” 雅克解释：“你本身是没有力量的，所以你肯定不是远古神的残留意志。我听说五千年前的神陨之战后就没有神了，所以从另一个方面说，你应该不是神，即便是神也不可能活这么久。 所以我判断，你并不是一个生命体。 如果不是生命体的话，能调动力量，并且存活了这么久，那就只有两种可能，器灵或者阵灵。 器灵吗？不太像，器灵无法控制那么多异兽。 所以你应该是那人创造的阵灵。” 老虎用一只爪子轻拍另一只爪子的背面，似乎在鼓掌，“不错不错，诸神之战之后还有年轻人有这样的见识，看来你们还真是雷那个家伙的道统传承。” 阿丽夏惊讶说道：“你看出来了？！” 老虎用头蹭了蹭她，“那家伙的领域技能我还是认得出来的。” “那么你的创造者，也是十二神之一？”雅克指着天顶说道。 老虎说道：“没错，当初我被创造出来，便是给众神的传人们提供一个切磋的平台。 我，就是一个试炼阵法。” 虎目四顾，老虎发现周围的三个小家伙眼神闪烁，神情专注，恭敬且期待，脸上都写着一句话： 请说出你的故事！ 老虎微微迟疑，犹豫片刻后还是说道：“诸神之战之后，我的创造者和其他神，或死或走，我就失去了作用，但是我必须遵循阵法的运转规律，倒时便必须开启试炼，只不过没人参与罢了。 过了许多年，有一个部落发现了我的存在，他们将阵心石板搬到了自己的神庙，不过这并没有离开我的试炼范围，我便陪着他们玩了上千年，后来他们突然消失了，于是我又变得孤独了。 直到我的阵心石板又被搬到现在的所在，我的试炼才又继续热闹起来。” 雅克问道：“那些虫子和异兽都是你创造的？” 老虎答道：“不是创造，是我搜罗来的普通虫子和普通异兽，将他们培养起来的，其中有些虫子天赋比较好，直接升到了异兽级别，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试炼开始，它们便必须死掉。 而那些异兽，都是我多年的收集品，他们的意识都已经被摸去了，平时我都是让他们陷入休眠，进入第二阶段才放它们出去。这些傀儡兽被我培养了多年，身体素质距离突破成妖兽也就差一线，不过他们没有意识，所以也无法晋升。” “你好像很怕兽王，哦，就是你说的妖兽。”雅克想起小男孩见到胖橘的失态模样。 老虎不屑地说道：“在这里，我的大阵之内，我才不怕它们呢，之前不止一个妖兽打过我的主意，不过在我的阵中，它们是斗不过我的。你们这帮精神力低下的塑能者是不会对我有任何威胁的，而精神力强大的妖兽可能会对我的远离大阵的精神分身造成伤害。 哼哼，现在套我的话是没用的，在阵中我是无敌的。” 雅克对他的话很感兴趣，进一步出言试探：“这么多年，你又是靠什么能量维持的呢？” 老虎发出自豪的笑声：“哈哈哈，我养那么多傀儡兽难道是白养的？而且我的阵心所在也是源能充沛之地……哼，反正你找不到。” 这小子，还真嫩。 随便几句就套出来重要信息了，还好雅克并没打他的主意。不过这时雅克也能理解为什么其他兽王要来找他麻烦了，这个大阵的所在地的源能一定非常充沛，不考虑大阵能不断培养出变异昆虫这一点，只是占据了这块宝地，就能带来无尽的利益。 雅克转换话题，问道：“什么时候才开始第三回合啊？还有其他参与第三回合的人吗？” 老虎答道：“快了，还有几个小时。可惜其他一百三十个人中大部分都逃到海上了，少数没打过我的傀儡兽已经被干掉了，亲手杀掉自己的试炼对象的，目前只有你们三个。” …… 时间流逝，几个小时转眼而过，被小男孩俯身的异兽老虎情绪越来越低。 到了现在，虽然他搞到了不少源石，算是给自己多年的付出弄回了一些利息，但是偌大的竞技场中，只有这三个年轻人，难道没有其他人能够杀掉自己的对手？ 这帮人真是弱，连和傀儡兽战斗的勇气都没有，全都躲到海上了。 时间终于到了，城墙上的异兽纷纷离开，进入雨林消失不见了。 留下一片破败的城墙，和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防守器械，其中提供能量的源石全都消失不见了，被离去的异兽带走了。 老虎无奈说道：“好吧，时间到了，只有你们三人有参加第三回合的资格，按照以往的规则，等会将会进行三人赛，第一个淘汰的便是第三名，站到最后的就是第一名。 规则？没有限制！ 出场十秒进不来，倒地十秒起不来就被淘汰。” 雅克、莉莉和阿丽夏顺着阶梯进入竞技场中心，按照老虎的安排三人分开而立，各持武器等待老虎宣布开始。 “第三回合！准备…… 三！…… 二！…… 一！…… ……开始！” 第291章 奖励 阵灵掐指一算，大概三千多年没有进行过试炼第三回合了。 上一次在这个竞技场开展第三回合的擂台战是什么情形呢？ 阵灵陷入回忆当中…… 曾经有海之女神的女儿在我的竞技场舞动她的水绫…… 曾经有岳霄山庄的弟子在我的竞技场一拳一掌平推各宗天骄…… 曾经有焚炎谷的青年俊杰在我的竞技场焚山煮海…… 曾经有雪峰的精灵在我的竞技场冰封天地…… 相隔三千年，竞技场再开，这两个雷神的传人和混沌系的小子会带来什么样的精彩比赛呢？ 阵灵满怀期待，黄白相间的尾巴不自觉地在空中摆动，有点小激动呢！ “开始！” 阵灵声落，场中三人身体为之一震，当即打起精神，准备应战。 雅克缓缓抽出长刀，右腕翻转，长刀在身前左右各划出一个刀花，然后双手持刀平举在身前，面向莉莉，跃跃欲试。 阿丽夏也挺直了长枪，遥遥指向两人的师傅，枪尖电花四溅，发出噼啪响声。 两人似乎想要夹攻三人中最强的莉莉。 莉莉琼琼而立，左手虚压在细剑的手柄上，等待着两人的进攻。 “呀啊！……” 雅克和阿丽夏同时大喊出声，一同冲向莉莉。 只见莉莉不慌不忙，抬起左手，食指虚弹，指尖飞出一个小小的电球，缓缓飞向阿丽夏。 阿丽夏不闪不避任由电球打在身上，脚步一停，愣了半秒，接着将长枪一丢，身体抖了几下，便往地上一趟。 另一边雅克已经冲到了莉莉近前，长刀擦着莉莉的金色发丝而过，一只纤纤玉手伸到了他的面前，一闪而过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个脑瓜崩。 雅克顺势后倒，嘴里还胡乱喊着：“好快！好厉害啊！……我不行了！” 边喊边往地上倒去…… 阵灵这时候都已经看傻了！ 我期待的精彩战斗呢？ 我期待的不死不休呢？ 我期待的勇气和荣耀呢？ 雅克躺了两秒，见阵灵没有反应，出声喊道：“虎兄！计时啊！我们都倒地了！快计时啊！” 打假赛还这么理直气壮？ 拜托你做个人吧！ 阵灵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胡乱宣布了结果，一挥爪将场中三人卷入金光之中。 雅克等人再度被阵灵转移，脚下站稳后，发现到了另一个房间之中。 眼中金光残留的眩晕感褪去，三人发现所在的房间就是一个巨大的藏宝库，数百把各类兵器被胡乱堆在房间的一角。 墙角的架子上堆放着各种式样的书籍，材质从纸张、布匹、石板到兽皮无其不有。 几副铠甲撑在甲座上，不过更多的被层层叠叠垒在一起，上面覆盖了一层灰尘，看不清本来的材质。 至于各种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和看不出作用的器皿堆积如山。 这是个藏宝库啊！ “咳咳！”阵灵控制的老虎说道：“到了兑换奖励的环节了！赶紧挑，挑好了赶紧给我走！” 雅克对阿丽夏说道：“你看你，演得那么假，让人家都看出来了，把人家惹生气了吧。” 阿丽夏对雅克挥了挥拳头，没回话。 “我们随便挑？”雅克问阵灵。 “怎么可能？”阵灵答道。 “第三名，阿丽夏·阿斯托里，过来……” 阿丽夏走到老虎身前。 “跪下！” 阿丽夏犹豫了片刻，单膝跪下，老虎伸出一只爪子按在阿丽夏的头顶，金光发出笼罩了她。 杂物堆中的物品震动，从中飞出一串珠子悬停在老虎头顶，接着书架上又飞出一本簿册同样悬浮。 老虎爪子放下，阿丽夏站起，刚好看到飘在面前的两件物品。 阿丽夏挠挠头，说道：“我想要一套盔甲啊，怎么给我这些？” 阵灵答道：“呵呵，这是我计算出来最符合你的东西，别急，不是都给你的，二选一啊！”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适合我啊！”阿丽夏有些不满。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 “别质疑我的计算，计算是我最擅长的，我说适合你，就是适合你！ 好吧，我给你解释一下，这个手串可以生成防护罩，只要有源能支持，便可以持续抵御源能攻击。 这本源能技，是一招雷系霸体，可攻可守。 怎么样？难道不适合你？” 阿丽夏脸颊一红，果然是自己缺少的东西，可是二选一好头痛啊！ 想全要！ 犹豫了再三，阿丽夏还是选择了那一串珠子，这类源能技在雷的传承中有类似的，所以不如选了珠串。 只是珠串入手，阿丽夏一下想起了法比安的护指，急忙问道：“虎哥虎哥，这个珠子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我朋友也有一个神奇物品，副作用很大啊！” 阵灵答道：“副作用？你选择的这个手串又不是因果律一系的法器，怎么会有副作用？放心用，只要你的源能足够，就一直可以维持。” “这叫法器啊，啧啧！”阿丽夏把玩着手里的珠串。 “雅克·雷诺，来，该你了，跪下！” 雅克不情不愿地单膝跪在阵灵面前，同样被爪子盖在头顶，过了片刻，雅克站起，面前漂浮着三件物品。 “四选二！”阵灵说道。 一把匕首，一组飞针，一片石板和一张兽皮。 “解释解释呗！”雅克嬉皮笑脸，掩饰心中狂喜，两个啊！比阿丽夏还多一个！ 老虎白了他一眼：“两种不同的御物法决，你可以根据自身情况推演出适合你的混沌属性源能的技能。两种内含阵法的武器，用御物法决操控它们比操控普通武器速度更快威能更大。” 御物！ 御物源能技正是雅克缺少的，可以解决他攻击距离短的问题。 四元素系大多是远程技能，御物技能对他们来说反而没什么意思。自然、黑暗和光明也有各自的御物技能，而混沌系的技能太少了，别说远攻了，连个近战技能都没有。 雅克的刀罡那是他自己根据雷的技能推演出来的，威力确实大，但是消耗也非常惊人。 只是这两种御物法决该选哪个呢？ 雅克向阵灵询问细节，阵灵却闭口不言了，摆明了让他自己选。 第292章 大奖 随便选吧！ 雅克根据自己的喜好挑了匕首和兽皮。 兽皮入手，内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雅克扫了一眼，题头上写着两个字：“御风。” 再看匕首，无鞘，无护手，甚至没有握柄，就是一个半尺长的金属条，上半段开了两刃。入手颇为沉重，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见雅克选完了，阵灵说道：“莉莉·纳塞利，该你了，第一名……” 莉莉也走上前来，同样的流程，待她站起，面前漂浮着三件物品。 一柄剑，不是莉莉惯用的细剑，而是一柄两尺半的长剑。 一件披风，一面黑一面白，材料垂感很好，看起来也很柔软。 最后是一块玉片，一掌可握，温润的青绿色。 阵灵解释道：“剑和披风，一攻一防，具体功效，你一用便知。 至于玉简，是精神力锻炼的法门，你将它贴在脑门用源能激活便可使用。 哦，对了，三件都是你的。” 莉莉惊喜不已，竟然有三件奖品，其中还有她特别需要的精神力锻炼方法。 她首先拿起了玉片，将它贴在额头，用源能覆盖后，当即一股冰凉的感觉覆盖了整个头脑，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她的脑中。 莉莉呆立在原地，经过了几分钟才将额头上的玉片拿了下来，玉片忽然从她的手中飞出，旋转了一圈再度扎入了书架之中。 “不能带走？”莉莉开口问道。 “你已经学会了，除非你的精神力足够突破到全知者，不然你是没有办法再度凝练一枚传承玉简的。没有传承玉简，别人是无法学会这门精神力锻炼法门的。”阵灵说道。 莉莉恍然大悟，“怪不得现今没有这种法门的传承，原来必须要达到全知者才能凝练啊。” 阵灵随意说道：“诸神之战之后很多传承都断绝了，从我这些年的观察看来，现在的人类似乎也没有掌握法器的制作方法，就别说用精神力蕴养法器创造器灵了。唔，精神力刻画阵法应该也是断绝了，不到全知者，这些都做不到。” 雅克顺着阵灵的话说道：“那么你就是最后一个阵灵了？” “诸神之战之后，人类就没有了全知者，自然不会产生新的阵灵，不过还有没有别的家伙存在，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时间到了……我这就送你们走。” 雅克急忙说道：“别啊，告诉我怎么找你呗，虎兄，咱们都这么熟了，我还想有空来找你呢……” 话没说完，眼前金光一闪，雅克等人已经出现在沙滩之上，脑中只留下阵灵的声音：“想见我，再来参与试炼吧，还有，我只是借用了这只傀儡兽的身躯，我叫吟心……” 雅克再进入自己的意志之中，除了自己，空空如也。 不过让雅克欣慰的是，和胖橘的联系可以恢复了，之前应该是被阵灵吟心拖到了距离之外。唤来胖橘，简单和它说了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雅克便离开了自己的意志空间。 意识回归，雅克却见到莉莉满脸怒容，急忙询问：“怎么了？怎么了？不满意奖品吗？” 莉莉摇头说道：“不是，这两件都是好东西，我们的战利品没有了！三头半步兽王的异兽啊！” 这是雅克才发现他们回到了斩杀三头异兽的沙滩上，景色依旧，只是原先陈尸沙滩的三头异兽早就不见了。 …… 天黑前，三人终于回到了齐佩瓦城的城门口，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城中。 借着夕阳余光，雅克见到了被破坏了小半的城区。 大量的房舍倒塌，石板的街道被异兽踩踏得七零八落，城墙更是不堪，许多地段被推倒了。 街道上匆忙驶过的都是挂着市政厅标志的黑色马车，这种纯黑的马车雅克等人是熟悉的，是专门收敛尸体的。 街上还有许多军团战士正帮着清理倒塌的房屋，尝试从中救出一些幸存的人。 雅克观察了一下，发现主要是土系超凡者在搬运残骸，他想帮忙，似乎也帮不上什么。 不过在路边，他倒是发现了一个认识的人，和他一同防守城墙的军团战士，莱恩。 莱恩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手上拿着一个黄白相间羽饰的头盔，两眼茫然正在发呆。 “嗨，莱恩先生，又见到你了。”路过时，雅克和他打了个招呼。 莱恩抬头，认出了是参与防守的年轻人，勉强挤出笑容，“小兄弟，看来你运气不错啊。” 雅克认出莱恩手上的是个十夫长的头盔，他记得在城上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普通士兵，便说道：“莱恩先生，你是立功了吗？已经是十夫长了啊！” 莱恩摇摇手上的头盔，苦笑说道：“这个啊……火线提拔的，我们队长牺牲了……” 说道最后，虽然他在勉强挤出笑脸，眼角却有两行眼泪流下。 雅克蹲到他的面前，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缓缓说道：“齐佩瓦城会记住你们的，市民们会记住你们的牺牲的。” 莱恩站起来，对雅克行了个军礼，“忠诚与荣誉！” 雅克鞠躬行礼，与莉莉和阿丽夏一同离去，前往大篷车商行和其他小伙伴汇合。 莉莉觉得雅克情绪不高，便出言询问。 雅克说道：“这次抵抗异兽，军团伤亡很大，市长却让那些城卫队却袖手旁观保存实力，胖橘在市政厅偷听的……” 莉莉说道：“挺正常，城卫队是本地财政负责的，你看他们那身装备，就知道花了不少钱堆起来的，真要让他们和异兽拼命，市长是不舍得的。反正那些议员啊，有钱人啊，都提前坐船跑了，为城里平民是不值得牺牲的。只有军团才会为不分贵贱，一视同仁。” 莉莉对军团的认同感还是很强的，当年差点加入军团，得知齐佩瓦防守时发生的情况，也觉得心中郁郁。 说着说着，三人抵达了大篷车商行，发现大家从地下避难所里出来了，正在萨尔达夫人的客厅里焦急等待他们。 见到三人安然返回，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第293章 归程 满帆，双桅快船的被夏季季风推动，乘风破浪，一路向东。 船上只有四个专业水手，船长、大副以及其他船员都死在了城破之日，并非死在异兽或者变异昆虫的袭击，而是因为船长拒绝开船，结果被抢夺船只的人砍死在甲板上，然后顺脚踢进了海里。 如果不是必须留下一些水手操控帆船，那些人应该会将船上的人杀光。 这艘船是被城卫队的巡逻舰拖回来，抢船的人在见到巡逻舰的时候第一时间弃船跑了，反正距离海岸也不远，超凡者游一游便能在无人看守的海岸登陆。 被解救出来的秋日鸣奏曲号，终于等来了预定的乘客，对于这种小型快船来说，这些乘客的数量有些多了，失去了船长和部分水手，只要乘客能够替补一些岗位的话，即便只有四个水手还是能够继续航行的。 因此，唯一掌握了半吊子航海术的雅克，成了秋日鸣奏曲的舵手兼任航海员。 玛丽安在和法比安、克劳迪亚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了船长。 弗兰也想竞争船长，但是发现大家对提名自己毫无兴趣后，只得识趣地推出“官衔”最大的克劳迪亚，结果克劳迪亚和法比安都只获得一票，其他的票都被投给了玛丽安。 据说法比安是投给了自己，所以克劳迪亚的票去向成谜。 为了让自己的打扮更符合船长的设定，玛丽安特意在城内定做几身衣服和三角帽，和她的另外三箱行李一起搬上了船。 船长大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指挥雅克，让他来控制船舵，守住航向，注意风向，并且帮她盯好了其他水手。 所以我们辛劳的玛丽安船长在安排好任务后，便躺到固定在甲板上的躺椅上享受阳光，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面涂抹了橄榄油、羽扇豆和栎木提取物的混合油泥用来防晒，至于将茶座里的红茶弄成冰茶，对水系觉醒的大小姐来说也就是挥挥手的事情。 甲板上的空间不大，只能安装三个躺椅，占据躺椅的，除了船长大人玛丽安之外，还有爱睡觉的大副克劳迪亚和爱看书的艾玛。 侧舷边上，一大排闲人正守着钓竿等待午饭的加餐上钩。 只有弗兰一个人忧心忡忡地站在船头望向远方，小船的桅杆没有瞭望位，被封为瞭望手的弗兰只能在船头值班。 不过他也逐渐喜欢上船首的位置，至少让他有统领全船的错觉。 很可惜，这艘船并不听他的，虽然是他出头从城卫队那里将船弄回来了，可惜赎回船的费用、水手的工资、采购物资的费用，林林总总需要银币的地方，都是玛丽安出钱填补的。 于是这艘船的航行目的地被玛丽安指定为卡斯蒂亚的慕赛港。 原本弗兰的计划是从斯图亚特的格拉斯进入运河，直接沿着运河驶向帝都，虽然要经过斯图亚特公国的控制河段，但是时间更短。 若是前往慕赛港，路途上确实更为安全，只是平白多了半个月的航程。 现实让二皇子体会了人微言轻，以及谁出钱谁是大爷。 身后传来一阵欢呼和鼓掌声，大概是谁又钓上来了一条大鱼，二皇子懒得搭理他们，已经三天了，他还是气不顺，抢班夺权失败后的失落感。 午饭时，二皇子还是见到了那条鱼，翻着死不瞑目的白眼，烤得金黄的鱼皮剥开，露出的是雪白的鱼肉。 经历了前两天的锻炼，克劳迪亚已经熟练掌握了用“引燃”烤鱼的技巧了，外焦里嫩，挤上几滴柠檬再滴上几滴酱油，味道不错！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饱，就连桌子底下的胖橘都吃掉了两条。 …… 航行波澜不惊，只是大家发现，莉莉几乎很少走出舱室，而且每次和出来都显得非常疲惫。 莉莉的表现让大家有些担心，法比安语重心长地拍着雅克的肩头，规劝他要有节制，结果被雅克丢到了海里，多亏一根绳索才爬回到船上。 莉莉的萎靡源自锻炼精神力，登船之后她便将自己关在舱里研究那个锻炼精神力的法门。 功法是被强行灌入脑内的，这和雷的传承方式一样，好处是可以随时调取相关的记忆，缺点是在她想要将这些内容转述给雅克的时候就会感到头痛欲裂。 这是一个各属性超凡者通用的技巧，理解起来难度不高，但是实际练习的时候莉莉才发现只是简单运转一圈就消耗了她大半的精力，每次想要运转第二次，便会让她疲惫到晕倒。 不过莉莉很快熟练掌握了如何在摇晃的海船中小憩恢复精力的，借助半个小时的充分休息，她便可以花十分钟将功法在脑内运转一圈。 雅克大部分的时间都要驾船，返回舱室也必须尽快休息，所以并没有时间练习新入手的“御风”技巧，结果这块兽皮就被莉莉收去了，实在无力练习精神力的时候拿出来研究一番。 一周之后，莉莉已经可以赖在床上用“御风”技巧给自己端茶倒水了。 这倒是让雅克对御物技巧兴趣大增，开始利用空闲时间学习“御风”，只是他的进境很慢，花了两周还不如莉莉零敲碎打随便看看的效果好。 当阿丽夏听说雅克开始学习兽皮上的技巧，也急忙跑来要走了兽皮，拿去研究。 闭关三天，阿丽夏顶着头上漂浮着的几件小玩意走出了她的舱室。 经过阿丽夏在大家面前的一番显摆，兽皮便开始在小伙伴之间流转起来。 这时雅克才知道，阵灵所谓的通用法门，其实更适合气系超凡者，无论是玛丽安还是艾玛都觉得入门困难。 二皇子对兽皮上记载的御物功法也非常感兴趣，向雅克请求借阅，雅克爽快将兽皮交给了他。 弗兰花了几个小时将兽皮上的文字背了下来，便将兽皮还给了雅克，奇怪的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并未向其他人那样不断练习这个御物法门。 在雅克终于能够借助“御风”将小匕首扎到舱壁上的靶子上的那一天，秋日鸣奏曲终于接近了慕赛港。 第294章 回乡 离开了一年半，雅克终于回到了慕赛港。 抵达了慕赛港，由于船上竟然出现了雅克这个熟人，加上船内除了众人的行李并没有什么货物，负责海关检查的税务官动作非常快捷，收取了十个银币之后，便开出了税票和入港证。 弗兰虽然见到税务官不核查船员身份以及受贿的行为而面露愠色，但是却也暗自庆幸他们的渎职行为给他减少了很多麻烦。 秋日鸣奏曲号终于停靠在码头之上，按照之前的约定，弗兰和带着兜帽的克劳迪亚迅速离去。 雅克知道他们是向着火车站赶去的，两人需要尽快回到帝都才能够安全。 而二人单独离开是弗兰的坚持，若是按照克劳迪亚的想法，大家是要一同回到帝都的，最后还是接受了弗兰的建议。 玛丽安和克劳迪亚依依惜别，相约一个月之内便会前往帝都相聚。 弗兰似笑非笑地和雅克道别，声称没有忘记救命之恩和之前的约定，最好的餐馆，最贵的一桌菜。 两人离去后，大家在船上收拾了一番，整理好各自的行李。玛丽安才给水手们发放了工资，并且解除了他们的雇佣契约。她打算将这艘船卖掉，虽然经过了一番改造，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将来乘坐这艘小快船返回新大陆。 大船，它不香吗！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帝国，前一次还是在十多年前，她随着父亲游历过帝都和伦底纽姆，而这个巴蒂斯特家的老巢，确是她近期最感兴趣的地方，特别是这里还是雅克成长的地方。 过了半个小时，大家才下船离开，各回各家，准备给家人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过雅克却不打算回到之前的房子了，欠了一年半的房租没有付给蓬巴杜夫人，他可以确定那间屋子已经被房东夫人收回了，屋里的七零八碎大概也被折价卖了冲抵房租了吧。 所以雅克只得和莉莉一起回家，同路的当然还有玛丽安，莉莉怎么会让好朋友去住旅店呢？ 在贸易区告别了艾玛和娜塔莎，又在玻璃广场告别了阿丽夏和法比安，最后三人一同来到了莉莉家所在的街区。 这里雅克颇为熟悉，一年半前他曾有段时间居住在莉莉家，每天训练，学礼仪，还吃不饱，然后除了看着莉莉发呆，便是无所事事等待开学。 时过境迁，一年半之后他又回到了这里，只是这次再来，他应该用什么样的身份面对纳塞利分会长呢？ 带着兜帽的莉莉推开铁门进入熟悉的院子，来到家门前，用门环轻叩房门。 过了片刻，有人前来开门，打开房门的是女管家达林夫人。这位年过五十的妇人，在见到掀开兜帽的莉莉之后，惊讶地用两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压抑住自己的尖叫声，只是眼泪却没有拦住，哗啦啦地流淌下来。 果然是曾经教导过雅克礼仪的资深管家，恪守了时刻保持安静的教条。 三人进门，莉莉迫不及待地询问：“达林阿姨，我父亲在家吗？” 女管家努力抑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哽咽答道：“老爷不在家，也不在慕赛港，他一个月前去了兰特，应该住在丹老爷家里。” 门口并不方便说话，特别是在还有客人的情况下，莉莉赶忙招呼雅克和玛丽安前往客厅。 三人落座，女管家在询问了玛丽安的喜好之后，去厨房忙活了一会，给三人端来三杯香浓的咖啡。雅克虽然很少喝咖啡，但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还是让他下意识地口舌生津。 达林夫人坐下后，莉莉先是介绍了玛丽安，随后才开口询问：“父亲他怎么会离开那么长时间呢？超凡者行会的事务怎么办？” 达林夫人犹豫片刻后答道：“老爷一年多前就辞任了超凡者公会的分会长了，并且拒绝了供奉的聘用，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了。去年开始老爷便经常前往兰特，一般都住在丹老爷那里，对了，小姐您拜托老爷照顾的那个小姑娘也一直陪在他身边，老爷在亲自教导她。” 莉莉疑惑问道：“为什么我父亲会辞任分会长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克也对纳塞利先生的做法表示疑惑，在他的记忆里，慕赛港超凡者公会的分会长一直是莉莉的父亲。他也曾不止一次听人说过，按照纳塞利分会长的资历早就可以去竞争兰特超凡者公会的副会长了，或者担任卡斯蒂亚总会的重要职位，在总会的议事会里占据一席之地，不过他一直拒绝升迁和调动，守在慕赛港二十多年。 年近七十的纳塞利先生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确实算是老人了，但是他早在三十年前就晋升了宗师，按照宗师的平均年龄，他的人生才走了一半，这种卸下一切的退休生活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也怪不得公会想要聘请他成为供奉了，这都不是发挥余热了，明明就是正是当打之年。 达林夫人似乎对主家的工作情况并不了解，在莉莉的追问下，才说出了一些自己的猜想。 纳塞利先生是自己主动辞任工作的，但是有些流言说是因为莉莉的死和巴蒂斯特伯爵关系闹僵了，也有人说是公会内部发生了事故，分会长承担责任引咎辞职的。 对于第一个推论莉莉是自然不信的，纳塞利先生是少数几个知道她从爆炸中逃离的人之一，所以不会因此和多年的搭档兼好友巴蒂斯特伯爵反目。 但是达林夫人却是更加相信第一种推论，直到今天她又见到了活生生的莉莉，也弄清楚了隔三差五从新大陆寄来的信件出自于谁的手了，怪不得老爷每次拿到新大陆的来信就特别开心。 那么这样一来第二种推论反而可能性最大了，可惜达林夫人是个普通人和其他超凡者接触不多，并不知晓内情。 “父亲每次去兰特都是住在伯父家里啊，看来他们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呢。”莉莉说道。 “是的，亚历克斯少爷去年觉醒了气系源能，和觉醒了火系的卡伊一同接受老爷的辅导。” “还真快呢，伯父的孙子都已经十二岁了。”莉莉一边说，一边瞪了一眼在一旁默默喝咖啡的雅克。 雅克见状不妙，赶紧说道：“达林夫人，我和莉莉回来的事情，千万别让别人知道，我们还需要隐藏一段时间。” 达林夫人狠狠点了点头，不过还是给雅克挖了个坑，提了一个两人刻意避开的名字：“罗伯特首辅两个月前已经结婚了，即便是小姐回来，他和小姐的婚约也算是作废了……” 雅克捂脸，后悔当时为什么信了玛丽安的鬼话，直接回到了慕赛港，先去帝都缓缓不好吗！ 第295章 冒险者和公务员 玛丽安缩进沙发里笑成了眯眯眼，莉莉和罗伯特的事情她早就知晓了，然而达林夫人却不知道雅克现在和莉莉的关系，一说到罗伯特就停不下来了。 “确实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不然老爷怎么向伯爵家解释啊！我是知道你不想嫁给罗伯特的，所以才悄悄跑去了新大陆，我一点都不意外，卡伊那个小家伙来的时候，我就猜测过小姐你还活着，果然如我所料…… 对了，小姐你回来的话，我们要通知老爷吧？给他拍个电报？”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兰特吧，我明天就出发。雅克，要不这两天你陪玛丽安在慕赛港玩玩……”莉莉对身旁的雅克说道。 “不要……莉莉，我也想去兰特，你把我拐带到帝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玛丽安突然说道。 雅克耸耸肩表示无所谓，一切行动听指挥。 “那好吧，明天我们三个一起去兰特。”莉莉下定了决心。 “那我去一趟法比安家，问问超凡者公会发生了什么事情，顺便了解一下吉诺阿子爵的动向，最好不要碰上了。”雅克说道。 “你快去快回，回家吃晚饭。”莉莉嘱咐道。 “当然，达林夫人，晚上能否劳烦您做海鲜烩饭呢？这一年多，我可是一直想吃你做的正宗慕赛海鲜饭呢！”雅克顽皮地对管家夫人眨眨眼。 …… 没多久，雅克就来到了和镜子广场一街之隔的法比安家，这是贝尔南德子爵在慕赛港城内置办的宅邸，虽然比不上卡朗格镇上的大宅，却也比莉莉家的小楼气派得多。 法比安早已脱去短打的布衣，换上了一套宽松的丝绸家居服，听说雅克到访，便匆忙跑出来迎接。 “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会来我家呢！哎呀，等会娜塔莎一家会来我家吃晚饭……”说到这个，法比安的脸居然红了！ 雅克笑道：“我可不会留下吃晚饭的，莉莉和玛丽安还等我回去呢！你父亲在家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他聊聊。” “我父亲在的，跟我来吧，什么事情这么严肃啊。你不会是要告我状吧，我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等等……苏族的事情你也有份哦，你还是主谋呢，海上的事情还有参与齐佩瓦守城的事情我可是都跟着你做的，你不会说那条蛇的事情吧？那要怪那个护指的！对了，护指你可别和我父亲说，我还要用它来打赌呢……” 法比安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贝尔南德子爵夫妇刚好从楼梯上下来。 子爵夫妇的变化不大，完全看不出马上就要当爷爷奶奶了，在约克城时法比安接到过一封家信说他的大哥大卫已经为他添了个小侄儿。 子爵夫人菲儿问道：“打什么赌啊？雅克来了啊，谢谢你一路照顾我们家的傻小子！听说你已经是塑能者了？这个傻小子非要喝强化药剂，想要赶上你的境界呢。” 雅克行礼后，说道：“子爵大人，夫人，去年我在呼尔多山口侥幸突破的，说起来还是沾了次子团的光呢。” “噢？有趣！来和我们说说……罗姆夫人，麻烦你去请一下提莫尔来会客室，我们要和小雅克聊聊，不能光听我家傻儿子瞎吹牛。” 说罢，带着雅克一同前往一楼的会客室。 …… “……就这样的，整个战斗场景都是伊西丝幻化出来的，‘炼狱’简直太厉害了，次子团的前锋几乎有使不完的源能……” 雅克一来便先被拖着说了一通关于呼尔多山口之战的战场回影。 贝尔南德子爵夫妇和提莫尔阿姨都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之中，纷纷动容。 “咳咳，雅克，你不是说找我父亲有事情吗？就是这件事吗？”法比安帮着雅克转移话题。 “啊，对了，是这样的，我和莉莉回家之后听说纳塞利先生辞任了公会的分会长，而且前往兰特了，我们想打听一下其中的内情。”雅克终于有机会说出了正事。 向来在小辈面前不苟言笑的贝尔南德子爵调整了情绪，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一些原委，主要原因是去年夏天方尖塔出现了异动，慕赛港分会被卡斯蒂亚总会问责，纳塞利先生站出来承担了责任，引咎辞职的。当然对外他们对外宣传的时候不敢提那次异动事故，所以便含糊其辞了。” “异动？发生了什么？”雅克追问道。 菲儿夫人解释道：“当时我们在卡朗格，也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大家都说是地震，只是震级很轻微。 不过第二天我们回到慕赛港，见到镜子广场地面上镶嵌的镜子和地砖全部碎裂了，龟裂的纹路向方尖塔集中，更奇怪的是，镜子广场沿街商铺的玻璃却毫发无损。 因为地震是半夜发生的，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看见。 那时就有传言说方尖塔受到了破坏，醒仪式无法举办了。 不过到了九月一日，觉醒仪式还是照例举行了，传言也就没人相信了。 但是纳塞利分会长就是在地震后一周辞职的。” “地震……” …… 大家又聊了一会，雅克发觉时间差不多了，便请罪告辞了。 临出门前，得知雅克等人明天要临时去一趟兰特，菲儿夫人出言提醒道：“对了，吉诺阿那家伙现在到兰特的军部任职了，你要小心一些，最好不要暴露行踪。如果可能的话，还是早些离开卡斯蒂亚，回新大陆吧。” 法比安说道：“什么时候出发去瑞欧，记得叫上我，我二哥已经在瑞欧买了个农场……” 菲儿夫人一巴掌拍在法比安头上：“又想出去疯！你先给我回伊芙学院拿了毕业证的！” “妈妈……冒险者不需要毕业证！” “谁准你当冒险者了？给我去当公务员！” “额……子爵先生，夫人，我先走了，莉莉还等我吃饭呢……” 雅克一溜烟穿过了花园落荒而逃。 望着雅克离去的背影，曾经教导过他使用长槊的提莫尔开口说道：“小家伙已经成长为大人了。” 菲儿夫人揪起法比安的耳朵，“看人家孩子哪都很好，我家这个还不懂事！冒险……你还要去冒险？带着人家姑娘和你一起去冒险吗？ 等会我们两家就一起商量下你们的事情，既然你们想在一起，你就要好好负责任！ 科尔亚特已经跑出去浪了，你得学着打理家业了！ 当公务员怎么了？你大哥就是公务员！要不是这两年大卫发展得好，可以给你在慕赛港弄个职位，不然你在家吃闲饭啊。 他要是再进一步当上了财政部长，我的乖孙莱昂纳多就有资格竞争继承他外祖父的爵位了，贝尔南德家就要轮到你来继承了！看你这样子……” “怎么会轮到我哥哥当财政部长啊！” “还不是跟对人了，你大哥那期培训班毕业的学员，现在都已经是公国的政府要员了，罗伯特……啧啧，不得了，不得了……” 第296章 失踪和信件 雅克回到莉莉家的时候，发现又多了两个蹭饭的家伙。 “我在家没人，我父母跑到斯图亚特了，所以我就去艾玛家了。”阿丽夏说道。 “这里不是艾玛家啊。”雅克抓住了师姐的漏洞。 “是我要来莉莉姐姐这里的……”艾玛说道。 “事情麻烦了。”阿丽夏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又怎么了？”雅克一边说一边拉开椅子坐到餐桌边上。 艾玛说道：“我师傅不见了。” “哈迪院长不见了？”雅克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个月前，现在学院是副院长在负责。不过我家里有一封师傅给我的信。” 说着艾玛掏出了一封信。 “我爸妈都不知道这封信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房间的。” “我看看……”雅克接过信。 打开信，雅克仔细阅读： 艾玛： 见信时我已离开这座城市了，很遗憾没法聆听你在新大陆的精彩经历了。 我相信以你的天赋，会在两三年内成为塑能者的，师傅会为你骄傲的。 继续努力，追赶我的脚步吧。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么，我们女人不能依靠别人，自身强大才会得到尊重。 不用找我，如果有缘，也许绕过广场的喷泉，就能见到我。 再见。 …… 雅克仔细将信看了几遍，眉头扭成了一团。 这时阿丽夏说道：“信里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和艾玛告别。” 艾玛补充道：“我问了师傅的秘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会突然消失。说是毫无征兆，前一天还给她安排了工作，第二天就不来学院了。” 听到这里雅克突然眼前一亮，说道：“这里有问题！如果遇到什么意外的话，怎么会有时间悄悄潜入你家里留下这封信呢？你确定这是院长的亲笔？这信给别人看过吗？我是说院长的秘书。” 艾玛摇摇头，说道：“我没告诉她师傅留了信给我，不过我确定这信是师傅写的，这几个连笔是她的书写习惯。” 玛丽安也帮忙出主意，“我觉得你师傅特意给你留信，肯定有什么信息要告诉你，但是又怕别人看到，所以其中肯定藏了一些暗语。” “暗语……额……我找不到……” 玛丽安也接过信来研究起来，片刻后，她说道：“这里‘广场的喷泉’！你们这里不是有个什么玻璃广场吗？” 雅克纠正道：“是镜子广场，不过镜子广场是没有喷泉的。” “没有啊，学院里面有喷泉吗？”玛丽安继续深挖这个细节。 其他人一起摇头，表示这么高大上的玩意，朴实的伊芙学院并没有。 “城里哪里有喷泉呢？” 依然是集体摇头，慕赛港没有什么文化底蕴，连个像样的雕塑都没有。 “你师傅是慕赛港本地人吗？家里还有别人吗？”玛丽安做出了最后的尝试。 “师傅一直都是一个人的。”艾玛说到这里，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师傅没说过她是哪里人呢，不过她和我说过一件事情，她小时候如果心情不好，会去广场的喂鸽子……对，对！还说过广场有个大喷泉！” 雅克说道：“这么说，她可能回到了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了。” “这就不太好查了……”大家纷纷表示。 由于这个消息，雅克觉得海鲜烩饭也不香了。 接下来雅克说了在法比安家打探到的消息，大家又对方尖塔的异动猜测纷纷，同样是毫无结果。 最后，阿丽夏表示也想和莉莉一起去兰特见见师公，并且拉上忧心忡忡的艾玛，去换个心情。 饭后两人返回了贸易区的艾玛家，相约明天在火车站碰面。 …… 慕赛港火车站，帝国第一个火车站。 玛丽安终于见到了期待已久的火车，兴奋地抢着去买票，购买了五张头等座，而且头等座可以带宠物，胖橘可以堂而皇之地上车。 “还有头等座！”雅克完全不知道同一辆火车怎么分出头等和二等，船上还有上下之分，头等舱在环境更好的上层，难道头等座更靠近车头吗？ 车头很吵好不好！ 当登上了车尾的车厢，雅克终于知道自己的想象力是如何的匮乏了。 内饰豪华的车厢内只有单边有座位，六张软沙发面对面两两一组，分成三组。 玛丽安购买的五张票刚好占据了一圈六个座位中的五个，唯一的一个空位留给了外人。 火车拉动汽笛，其他旅客都已经上车了，那个空位依然没人，于是莉莉便随手将胖橘放到了那个位子上。 玛丽安开始询问起大家乘坐火车的感受，毕竟要将不少身家投入到火车和铁路上面，她必须要详细分析这个产业，如果没有前景的话，就需要提前抽身离开。 大家正在聊着，忽然一个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你们怎么会让这种脏东西上车！我要投诉！那是我的位子！”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人挎着小手包站在通道上，正对身后一个拖着一堆行李的火车工作人员发火。 原因么，看起来很简单，胖橘占据了她的位子，让人家生气了。 雅克当即抱起了胖橘，说道：“对不起，这位小姐，我们以为这里没人了……” 玛丽安也站起来坐到了胖橘曾经蹲过的位子，和雅克以及莉莉坐到了一起，空出了对面的位子。 “您可以坐我的位子，不好意思。” 女人皱着眉头说道：“我不可能和这种肮脏的东西坐在一起！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这就是贵宾待遇？” 她身后的工作人员放下行李走上前来，说道：“先生您好，我是本列火车的车长，您的宠物能否放到邮政车厢呢？那里有专人……专人看守的。” 女人的咄咄逼人让玛丽安有些生气了，说道：“那些人是看守货物的吧，我买票的时候，你们的人说头等座是可以携带宠物的。” 女人看来不愿意和他们说话，完全无视了他们，拉着车长说道：“给我换个座位！立即！马上！” 车长在车内四顾，很可惜整个车厢都满了，急得满头大汗，这是大人物安排要特殊照顾的人，他身为车长还亲自去帮她搬行李，并且让火车晚点出发等她上车。 雅克这时也没办法，有人喜欢猫，也有人讨厌毛茸茸的东西，他没办法责怪那个女人，于是悄悄和胖橘沟通，要不然就去邮政车厢吧。 胖橘老大表示无所谓，也许还能去偷看几封信件呢。 雅克刚要开口，这时车厢另一头一个男子站了起来，说道：“请这位小姐来我个位子吧，我和她换位子。” 第297章 粮食贸易 “我叫佩德罗·德·皮诺，朋友们都叫我佩德罗。农业署的小喽啰。”换位子的男子满脸堆笑地坐到了雅克身旁靠近走道的位子。 他对面坐得是玛丽安，眯眯眼挺可爱的，“刚才真谢谢你啊，那女人太……” “矫情！”佩德罗接话道。 “对！对！哈哈……”玛丽安拍着手靠入沙发。 另外四个忙着打扑克的家伙听闻纷纷报以同意的微笑，然后继续奋战。 “反正我就一个人，坐哪都一样！不过换到这里，我觉得赚大了，你看……这么多漂亮姑娘……”佩德罗笑道。 “啧啧，佩德罗先生真是会说话，在农业署真是浪费了，应该去文化署才是……” 玛丽安仗着两排沙发之间有桌子遮挡，也不顾淑女形象了，干脆踢掉了鞋子，将两条长腿都放到沙发上了，两个膝盖靠在一起向左，两只脚贴在一起向右，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 舒服…… 只是她没注意到两只小脚丫并没有被宽松的裙子完全遮挡，在沙发边缘露出了几个白嫩的脚指头。 佩德罗却是看见了，干咽了一口口水，说道：“其实我应该去交通署或者商务部的，我家是做海贸的。去农业署也是无奈，署长非得把我要过去……” 玛丽安笑道：“看不出来呢，原来是青年才俊，正式认识一下，玛丽安·维斯特，来自约克城，你旁边的那一对是我朋友，也是新大陆人，来陪我旅游的，这两个小姑娘是本地的朋友。” 正在打牌的雅克说道：“佩德罗先生姓皮诺？那么多米尼克·皮诺是……” “正是家父！” “我就说么，刚才听见的时候就觉得熟悉，你一说做海贸的，我就想起来了。玛丽安，佩德罗先生的父亲在慕赛港被称为船王哦，注册在慕赛港的海船有三分之一以上都是他家的。”雅可补充道。 佩德罗笑道：“这位先生这么熟悉我家的情况啊，难道也是做海贸的。” 雅克摇摇头说道：“我只是略知一二，玛丽安小姐倒是有一些海运的生意。” 既然聊到海贸，玛丽安索性也就佩德罗聊起了海贸。 两人一聊，便知对方真的是同行，只是真要想合作却比较难。 约克城和慕赛港的直接贸易比较少，慕赛港最大的出港商品是粮食，而进港的主要是来自瑞欧城的各类原材料，毕竟那里才是卡斯蒂亚的殖民地。 不过一说到海贸，佩德罗就抱怨连连：“现在慕赛港出港的船都装不满了，没法过了，没法活了，慕赛港的衰落开始了，作为深爱故乡的男子，我很伤心。 码头仓库的粮食堆积如山，再卖不出去，连仓库的储藏费用都抵不了喽！ 停止了和光明神国的粮食贸易，整个南方都深受影响，今年的粮价暴跌，不少老贵族的收入大减，入不敷出了。 我这次在南方调研，发现许多地方的第二季稻子都没种了，种下去就是亏的……” 玛丽安调整一下坐姿，结果一条洁白的小腿从裙下伸出来，她好奇问道：“粮食贸易怎么停止了？难道光明神国的粮食可以自给自足了？” “自给自足？怎么可能哦，据说光明狗粮食缺得都快饿死人！” “我听说是他们停止了粮食贸易的啊，难道他们宁愿饿肚子？”玛丽安感觉到对面的男子目光灼灼，不过她早就习惯了，泰然自若。 “我听到的消息是光明狗的源石矿挖完了，今年拿不出源石了，帝都那帮家伙就停止了粮食贸易。听说啊，光明狗的谈判团里，有个家伙在皇宫前跪了五天，请求皇帝同意用源石以外的东西交换粮食。 哎呦，要是我们南方人说得算，我们当然愿意用粮食和光明狗换东西，可是帝都的家伙不干人事啊，压着我们，不许和光明狗贸易，说是不许资敌！ 他们收源石就不是资敌咯！ 听说帝都的官老爷给光明狗的报价是一克源石换千斤大米，从我们卡斯蒂亚购买大米的价格却是两万八千里弗尔换千斤大米，是里弗尔哦，可不是二十八个银币哦。 两亩地才能产千斤大米，我们南方的收购价一般是两万五千里弗尔一千斤，还要负责运抵慕赛港的运费。 你说一克源石用里弗尔买，有人会卖吗？至少要五十银币才能买一克源石吧。 帝都那帮家伙每年赚那么多，现在掀桌子不做生意了，吃亏的却是我们南方人！” 佩德罗抱怨了一通，原本对粮食贸易不太理解的玛丽安也豁然开朗，怪不得帝都咬死必须要用源石交换粮食，中间的利益太大了。 这时一位女服务员推着一辆装满零食水果饮料的小车沿着走道过来，边走边说：“啤酒香烟山泉水，苹果香梨烤鱼片……腿收一收，哎，哎，这位小姐腿收一收……” 玛丽安才发现自己的脚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了出去，挡路了，尴尬…… 满脸通红地收回脚，玛丽安快把头埋到两个肩膀中间了。 雅克赶忙站起了，点了一堆零食水果，不过佩多罗的位子更靠近走道，抢着将钱付了。 吃吃聊聊，玛丽安的羞耻感很快烟消云散了，这算是近墨者黑吧，和雅克他们相处久了，上流社会的形象，礼仪教育什么的都被丢到一边了。 坐车久了，习惯了火车有节奏的哐镗哐镗声，疲惫感便会逐渐袭来，先是怎么都睡不够的莉莉放弃了打牌，靠到雅克肩头睡着了。 接着玛丽安和艾玛也先后倒到阿丽夏肩上，阿丽夏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烤鱼片也就多吃了好几片，气得胖橘伸出爪子拍掉再次伸向鱼片盒子的魔爪。 吃人的嘴短，雅克只好接替睡着的玛丽安陪着佩德罗聊天。 还好他也算是走过了大半个新大陆，风土人情什么的都算是见识过的，佩德罗却没去过新大陆，根本就看不出破绽。 慕赛港到兰特，火车走了一天一夜，随着车辆逐渐减速，雅克和莉莉也带上了兜帽，五人拿上行李一同下车。 第298章 纳塞利伯爵 玛丽安拒绝了佩多罗的邀请，带着同伴前去坐出租蒸汽车。 上车后莉莉报了地址，蒸汽车缓缓启动，离开郊外的火车站，向着内城驶去。 远远地便能从蒸汽车的车窗中看见雄伟的方尖塔，兰特能成为卡斯蒂亚的首府，除了坐落在南域的正中，交通便利之外，另一个原因应该就在这座方尖塔了。 兰特的方尖塔明显比慕赛港的方尖塔更为高大，虽然还是不如帝都的大陆第一方尖塔，却也不遑多让了。 兰特的内城街道宽敞平直，将每一个街区分隔成一个个小方块，沿街的房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方形多层砖式建筑。 在八十多年前，兰特将内城全部推平重建，建造了帝国第一批四四方方的砖式建筑，和第一批压不出车辙的水泥马路，一扫以往混乱无序的小街小胡同，成为当时最为整齐的城市。 有的人认为这种有序的规划是一种美，也有人认为这样的城市毫无个性。 有一个传说，兰特的城市规划是大发明家李·巴蒂斯特做出的，只是他本人不承认罢了，毕竟他的政治立场是更为亲近帝都的皇室。 蒸汽车到达了目的地，一栋不起眼的五层砖楼，没有院子，沿街有三个大门，应该是三户共同拥有这幢砖楼，内部分开，各占三分之一。 五人的行李很简单，雅克在司机的帮助下卸下几个箱子，大半都是玛丽安的东西。 莉莉前去敲门，其他几个女生跟随，就留下雅克看守路边的行李。 仆人开门，和莉莉说了几句，便转身进去通知主人了。 雅克在路边无聊，一辆蒸汽车从他面前驶过，停在前方不远，车门打开，一个窈窕女子摇曳着腰肢下了车。隔壁的门哗一下打开，一群人涌出来，前呼后拥，嘘寒问暖的，拿行李的，前方开路的，忙的不亦乐乎。 重要人物么，呵呵，只是雅克认出那个女子正是和他们同车，嫌弃胖橘而换了位子的那个女人。 隔壁忙忙碌碌吵吵嚷嚷，这边莉莉的叔叔丹·纳塞利也出来迎接了。 大家进入屋内，行李便丢给仆人去搬运了。 随着丹·纳塞利来到客厅，雅克发现莉莉的父亲纳塞利先生竟然不在，低声询问莉莉才知道纳塞利先生正在地下的训练室教导小卡伊，两人稍后就到。 众人纷纷落座，玛丽安挨着莉莉坐，阿丽夏和艾玛坐在侧位，雅克一个人悄悄坐到角落。 丹·纳塞利的年纪比莉莉的父亲只大了几岁，不过只是塑能者并没有突破宗师，看起更为显老，似乎要比他弟弟要老了十几、二十岁。 雅克早就知道，老先生虽然是继承了纳塞利伯爵的爵位，不过传承的土地却不多，算起来连作为子爵的法比安家也不如，人家法比安家足足占据了一个镇子的一半，是真的良田万顷。 大概是经历过多次的分家，所以纳塞利家的土地也多次分割，这是喜欢联姻的大贵族的通病，无法对重要的子嗣毫不支持，很难恪守土地跟随爵位继承的传统。 比如不继承爵位的小儿子娶了另一个伯爵的女儿，对于双方来说这场婚姻便是双方结盟的象征，各自划出几千亩土地赠与这对新人便是常见的操作，毕竟那些年除了土地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产业可以带来长久的收益。 也就是近几十年，商贸和工业发达，有些工厂的收益远超于土地的收获，甚至一些地段良好的出租公寓或者商铺也会比千亩土地的收益更高，一些大贵族开始用这些产业来代替土地给予分家。 丹·纳塞利伯爵的封地距离兰特两百多里，现在由他的儿子管理，而伯爵本人由于曾经在卡斯蒂亚政府任职，近年才以内政部高官的身份退休，他坐镇兰特比在乡下养老对家族的贡献更大。 伯爵对莉莉十分热情，按他的话说，莉莉就是她最喜欢的侄女，失而复得自然开心，若不是早就从纳塞利先生那里得知莉莉从爆炸中幸存的消息，此时早就喜极而泣，老泪纵横了。 不过丹·纳塞利伯爵却没给雅克什么好脸，莉莉介绍的时候也只是点了个头了事，却对阿丽夏非常热情，看来和阿斯托里领主也是旧识。 雅克当然知道为什么伯爵对自己不待见了，一则是不太相信当时的爆炸是罗伯特所为，认为雅克借着救走莉莉的机会把侄女骗走了，毁了一桩姻缘，否则纳塞利家就是首辅的亲家了！ 另一点便和罗伯特无关了，即便是莉莉不能嫁给罗伯特，她也是纳塞利家的人，贵族的婚姻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做主了？莉莉那么优秀，不到二十五岁的塑能者巅峰超凡者，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又有何难？ 当然这些都是纳塞利伯爵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家族中的每一个人都应该以家族的利益为最高目的。 当年他弟弟，也就是莉莉的父亲逃婚逃到了新大陆，快四十岁了成了宗师才返回家乡。也正是因为弟弟成了宗师，他们的父亲说话不好使了，才任由他娶了个平民女子。 不过既然他对家族没有贡献，家族对他的支持便也不多，二十多年蹉跎在慕赛港的超凡者公会不得晋升。 对自己这个侄女，纳塞利伯爵是寄以厚望的，特别是听说她和巴蒂斯特伯爵的独子是青梅竹马，更没想到的是那个小罗伯特一飞冲天，先是搞出了个火车和铁路公司，接着又担任辅政，主管财政。 到此时伯爵已经开始担心了，自己的侄女嫁个伯爵的儿子那是门当户对，嫁给四大辅政之一就明显高攀了，于是他动用能量推动两家尽快完婚，却没想到侄女本人却在一拖再拖。 然后就是那场出乎意料的大爆炸了，首辅身亡，罗伯特借机成为新的首辅。 伯爵因此为侄女的红颜薄命悄悄哭了几次，也为纳塞利家族失去了一飞冲天的机会而遗憾。 直到一年前弟弟辞去了公会会长的职务，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投奔自己。在自己多次追问下，弟弟才说出了实情，侄女竟然在爆炸中逃得一命，却认为罗伯特是爆炸的罪魁祸首，不敢露面，远走新大陆。 且不说首辅大人怎么可能是那次爆炸的幕后黑手，不可乱议，他宁愿不知道这个消息！更为可气的是，弟弟还说侄女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男孩子不仅是个平民，还是她的徒弟！ 以超凡者来说，年纪差上几岁，表面上看来差距不大，师徒之间结婚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伯爵完全没想到，向来乖巧的侄女怎么会和自己的弟弟一样又选了一个平民！ 真后悔当初没有早点下定决心把侄女接到身边来培养，看来被弟弟影响不小，完全没有贵族的自觉。 纳塞利伯爵完全没想到，据说还在新大陆的侄女今天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竟然还带着那个小子，除了外表看得过去之外，平平无奇，甚是讨厌！ 雅克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已经躲在角落了，却不知道伯爵大人是如此看自己的。 第299章 别叫他哥哥，他是你师侄 “所以，我们能到这里真是不容易呢，谁能想到在齐佩瓦会碰见兽潮，还是那种百年一遇的有塑能者巅峰异兽参与的兽潮呢…… 当时上万只军团蚁从我们防守的城墙下面爬上来，要不是莉莉、阿丽夏和雅克在前方撑住，我们能不能或者从城墙上下来都不知道呢。 莉莉，你当时使用的那个技能叫什么来着？就是那个雷球，不断放电的……” 有玛丽安在，聊天的气氛总是会很活跃，想要冷场是不可能的。 “是紫电球了……”莉莉说道。 “咦？我们家莉莉学了新源能技啊！”纳塞利先生身着一声宽松的练功服走进客厅，身后跟着一对同样装束的少男少女，女孩子个子小小，金发的男孩高大健壮。 莉莉见到父亲，立即站起来，冲入他的怀中，狠狠地拥抱他，好像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下来了。 不过此时的莉莉已经没法像小时候那样轻易将哭泣的脸庞埋入父亲宽阔的胸膛里，比父亲略高一些的她，只能用脑门顶在父亲的肩膀上，身体弯下来，用胳膊搂着父亲脖子。 纳塞利先生轻轻拍着抽泣的女儿，说道：“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兮兮的，让你徒弟们看笑话。” 阿丽夏：“师公好！” 雅克：“师公好！” 纳塞利先生扶着莉莉，仔细看了看两个徒孙，笑着说道：“你们都是晋升塑能者了，很好，很好……阿丽夏，你的积蓄的源能还不够凝练，还需多多锤炼。雅克么……挺好……” 高个男孩从纳塞利先生身后探出头来，说道：“二爷爷，他们就是小姑的徒弟吗？哎呀，那不就是我的师侄了？嘿嘿嘿……” 雅克的笑容当即僵住了，这小子，放心，我绝不打死你！ 男孩转身跑向纳塞利伯爵，“爷爷，今天我赢了卡伊哦！” 伯爵的脸笑成了一团，褶子更深了，“不错，不错，不许骄傲哦！” 雅克眼珠一转，弯腰招呼站在门口的小女孩：“卡伊，来来，哥哥听说你觉醒了火系啊，进源能学院了吗？” 纳塞利先生抢着说道：“卡伊没有进源能学院，现在跟着我学习……” 莉莉问道：“是没有通过学院的仪式门吗？” “莉莉姐姐，雅克哥哥，我……我没有参加觉醒仪式，就……就觉醒了。”卡伊说道。 雅克和莉莉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自我觉醒！真的是太稀有了，只是为何我们就没看出来卡伊如此潜力惊人啊！ “咳咳！”纳塞利先生说道：“卡伊的事情我空了再和你们说，还有，卡伊别叫他哥哥，这小子是你的师侄……” 雅克：“……” 莉莉双手摇着父亲的胳膊，“爸爸，你不是都同意了吗……” 纳塞利先生抵不住女儿晶莹闪烁的目光，说道：“你们两个的事情也等等再说，先说说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们都不应该回到帝国来，竟然还跑到兰特了！” 纳塞利伯爵也说道：“是啊，莉莉你现在还是不适合出现的。亚历克斯，你和卡伊先回各自的房间吧。” 两人走后，纳塞利先生亲自关上客厅的门，问道：“是因为收到了我的信？罗伯特确实已经结婚了，但是你毕竟涉及到前任首辅遇刺案……” 玛丽安站起来说道：“伯爵先生，会长先生，莉莉他们回到卡斯蒂亚是我的主意，而且我们回到帝国还另有原因，我觉得如果可以利用得好的话，和罗伯特之间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玛丽安便将大家救了特使克劳迪亚，并且护送她回到帝国的经过说了出来，这也是大家商量过的，这事没必要隐瞒莉莉的父亲。 纳塞利伯爵听后欣喜不已，他多年从政，当然知道侄女救下的不是普通的特使，那是未来的皇后啊，这层关系要是维护得好，便没人敢刁难侄女了，说不定还能惠及家族。 不过莉莉的父亲，曾经的公会会长纳塞利先生却不这么想，他是看着罗伯特长大的，熟悉他的性格，认为莉莉不仅不能公开露面，还要继续装死，连雅克最好也要隐姓埋名。 孤傲狠辣的罗伯特如果觉得莉莉和雅克的存在让他丢脸了，那么即便是皇室也镇不住他，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 莉莉则表示陪玛丽安去一趟帝都后，便会返回新大陆，今后应该会和雅克在新大陆生活。 见侄女认定了那个小子，纳塞利伯爵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颇为失望。 …… 晚饭后，纳塞利先生将莉莉和雅克叫到了地下的训练室，说是考校一下两人的进境，两人自然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便跟着他来到了训练室。 莉莉开门见山问道：“父亲，我来兰特，其实就想问问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辞掉了公会会长呢？” 纳塞利先生抚摸着练习剑术的假人，说道：“因为卡伊……” “卡伊？” 教导她，并不影响公会的工作吧？ 纳塞利先生说道：“是啊，你们没发现她的特别之处吗？今天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们是看出了什么，才将她送到我这里的。直到我看见你们听说她是自我觉醒时的表情，才知道原来你们两个是毫不知情的。” 两人更为茫然，救卡伊，送她来慕赛港都是误打误撞啊，怎么会和纳塞利先生辞掉分会长有关呢？ 纳塞利先生点点头，“我详细说一下吧，知道为什么超凡者公会二十多年都不调动我吗？ 并不是因为被人打压，如果打压我，把我扔到兰特当个副会长反而会收掉我的实权。 是因为我被慕赛港方尖塔认可了，可以掌控它，我的意思是完全掌控。 一百六十个方尖塔，只有一百零三个能够被完全控制，慕赛港的便是其中之一，而完全掌控方尖塔必须要持有控制室的钥匙。 这把钥匙在历届会长中传承，但是每次更换持有者，都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启动阵法，让方尖塔认可新的钥匙持有者。 所以新任会长一旦被方尖塔认可，除非有大功或者犯了大错，或者死亡，否则不会被轻易替换。 所以这次我卸任，是因为我犯了错误。 错误的原因便是卡伊。” 第300章 卡伊的自我觉醒 卡伊让父亲犯了错？ 莉莉更加糊涂了。 纳塞利先生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钥匙，方尖塔虽然依然可以辅助觉醒，但是内部的许多房间是无法进入的，很多功能也无法启动。 所以帝国一直在寻扎另外五十七座方尖塔的传承钥匙。 而卡伊便持有其中之一。” “那个戒指？” 雅克立即想起那个工头从卡伊家得到的戒指，即便戒指到手，他还是想从卡伊口中逼问出一个地名，原来那个地名便是这个戒指对应的方尖塔。 纳塞利先生确认，“没错就是那个戒指。” 莉莉说道：“可是我没见过你有类似的戒指啊。” “公会当然不会让我一直拿着那个戒指，平时都是副会长保存着，只有需要开启权限的时候，才会交给我。你自然没见过我带着那个戒指。”纳塞利先生解释道。 雅克疑惑道：“那么卡伊的戒指也不是慕赛港方尖塔的控制钥匙吧？怎么会让您犯错呢？” 纳塞利先生说道：“那天我带卡伊前去公会，晚上出来的时候便顺便领着她去参观方尖塔。 只是在方尖塔外看看罢了，却没想到发生了变故，卡伊被吸入方尖塔，整个方尖塔急剧晃动，之后又将她抛了出来。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很大，总公会派人来慕赛港分会调查是谁擅闯慕赛港方尖塔。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是卡伊也拥有一个传承戒指，她靠近慕赛港方尖塔后，激活了方尖塔的自我保护。 不过这时她的戒指已经消失不见了。 由于我当时也在现场，反而没法向总公会汇报真实的情况，根本解释不清。只好趁进入控制室调取记录的时候，出手抹去了这一段记录。 然后告诉总公会派来的理事，说方尖塔的记录损坏了。” 原来如此，“地震”的原因竟然是卡伊的戒指。 纳塞利先生继续说道：“其实这种情况下，我并没有什么责任，不过我正好也不想干了，借机把错误揽到身上，趁机辞职了。 至于卡伊，她受到方尖塔排斥的力量影响，陷入了昏迷，两天后醒来的时候已经觉醒了。” 莉莉知道父亲向来是淡泊名利的，当不当这个分会长，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以前并不知道他为何恋栈不去，原来还有钥匙传承的因素让他不得自由。能够借助卡伊引发的异动退出公会，对父亲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自我觉醒啊，那卡伊的情况……还有什么异状吗？”莉莉问道。 纳塞利先生思考片刻，“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这大半年她都和亚历克斯一起训练，两人互有输赢不相伯仲，若说身体素质，自然是远不如雅克，比阿丽夏还要差一些。源能亲和也不如你。” 雅克说道：“师公……那个戒指，再也找不到了吗？” 纳塞利先生摇摇头，说道：“我检查了方尖塔的记录，小卡伊被吸入方尖塔的时候，戒指还在手上，出来的时候就不在了，可能被方尖塔给‘没收’了吧。” 雅克觉得有些可惜，如果早知道那个戒指如此不凡的话，卡伊要送给他戒指的时候，他接受了该多好，也比这样白白浪费了要强得多。 知道了其中原委，莉莉也松了一口气，红着脸将雅克赶走，还特意叮嘱不许胖橘到地下训练室来。 雅克明白她有许多话要和父亲说，应该都是关于他们两人的，自己不方便听，于是乖乖地离开训练室。 不曾想，一出来便见到了守在门口的玛丽安。 玛丽安笑意盈盈，拉着雅克便说：“我想了两天，觉得有一个发大财的机会，我知道你主意多，来帮我参谋一下。” 你还要发大财？真是越有钱越不嫌弃钱多啊。 玛丽安不由分说将雅克拖到一个僻静之处，两人嘀嘀咕咕说了许久，等莉莉也从训练室出来，当即也被玛丽安拉到一起讨论。 三人商定之后，当即付诸了行动。 …… 不久之后，莉莉将父亲纳塞利先生和伯父纳塞利伯爵一同请来。 在伯爵的书房中，三个年轻人正襟危坐，玛丽安首先发言。 “两位纳塞利叔叔，请你们来，是有一桩生意想和二位合作。 刚才莉莉也和二位说明了我家的情况，如果单论资本来说，维斯特家在帝国并不算什么，但是在新大陆的却是名列前茅的。 但是更为重要的是，我们家的生意覆盖的行业和区域非常广，农业生产，工业制造，海运贸易都有涉足。 这几天来到卡斯蒂亚，我发现了卡斯蒂亚的大米价格相比新大陆来说可以说是非常低廉的，有价格差，便有我们商人盈利的空间。 我希望能大量从卡斯蒂亚购入大米，运往约克城，不知道两位能否与我合作，帮我联系大卖家，以及疏通政府关节，我会从中支付提成的。 哦，对了，这桩生意是我、莉莉还有雅克合股的。我挣点零花钱，他们两人也可以积攒一些积蓄。” 如果说最近几个月让卡斯蒂亚的大小土地贵族们最为烦心的事情，便是和光明神国的粮食贸易中断了。 今年第一季的大米没能及时卖出，这让向来不愁粮食销售的贵族们头痛不已。 一些大贵族自建粮仓，将收获都存储起来，等待光明神国和帝国之间的谈判出现转机，他们甚至借着粮价下跌，在市场上收购那些对粮食贸易持悲观态度的贵族们，以及自耕农手中的粮食。 玛丽安想要收购粮食，便是和这些看涨的贵族们争夺低价粮，如果硬碰硬用现金在市场上收购，很容易引起价格上升，因此损失了利润。 此时能够找到愿意出手的大卖家便最为关键，绕开公开市场，以约定价成交，这就需要熟悉卡斯蒂亚贵族圈子，人脉够广的人帮忙牵线了。 如果还能够帮忙解决可能来自官方的刁难，那就更好了。 所以玛丽安才想请纳塞利兄弟出面，帮助完成大米的收购。 伯爵思考了一会，问道：“玛丽安小姐，你想要以什么价格收购呢？收购多少呢？” 玛丽安答道：“我用银币支付，十五银币一千斤，我可以支付百分之五的提成，不过我的船队和资金都需要从约克城调来，所以交易的时间将在两个月后，在正式交易之前，我会支付百分之十作为定金。” 伯爵说道：“价格和支付方式都比较合理。 政府政策方面我会帮你协调，一定会让你的船顺利出港，不过税费方面我没办法，需要你自己解决。 我和我弟弟在南方的朋友众多，可以私下里帮你确定有意向的卖家，具体成交价格还需要你自己去商谈。 你是莉莉的朋友，我们本来就会支持，更别说她和雅克也参与其中。 我只能说，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第301章 我们去帝都 雅克发觉，进入了工作状态的玛丽安，与平时有板有眼保持淑女人设的玛丽安是不同的。 此时的玛丽安随意将头发盘了个发髻，用一支铅笔固定起来，手持着速记本写写画画，时不时打断纳塞利伯爵的私人理财专员的汇报，提出一些问题，并且记录下来。 雅克伸头去偷看她的速记本，文字极为潦草，大多是一个一个单词，她还手绘了许多跳跃的线条和填上字的圆饼。这和玛丽安另一个专门记账的本子一样，数字他都认识，只是完全看不出来如何能从这些数字算出产业的盈利情况。 伯爵的私人理财专员奥玛毕业于兰特最好的文法学校，他的家族已经是第三代为纳塞利伯爵家服务了，而他本人也帮着伯爵打理家财超过了二十年。 “玛丽安小姐，我建议南部五城的收购价要保持一致的，南部的贵族们联系比较紧密，要是谁得知自己的售价比别人低的话，会认为是受到了欺骗的。 而且他们大多都参与了铁路公司，收入的并不依赖土地的产出，这几年种粮食卖粮食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习惯。”奥玛强调了卡斯蒂亚南方的特殊性。 玛丽安用铅笔头敲着本子，说道：“唔……最有可能卖给我粮食的也是南方贵族，你说过，二十三家贵族占据的五城土地的八成，如果在南方五城收购顺利的话，我都不需要在其他地方购买粮食了。按照你的说法，我非常担心他们会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价格联盟，会让我付出超过预算的银币。” 纳塞利伯爵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说道：“南方五城的突破口在卡萨雷斯的卡乔伯爵那里，说服了他，大部分的南方贵族都会和你做生意的。” 玛丽安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么丹叔叔能否帮忙引荐呢？” “这个自然没问题！都是老相识了。” “那我下周从帝都返回之后便前去拜会。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帝都。” …… 雅克和莉莉披着带兜帽的斗篷，跟在玛丽安身后，行走站立一板一眼，像极了训练有素的护卫。 五人再次登上火车，前往帝都，去完成玛丽安发财计划的最重要一环。 这次玛丽安有了经验，干脆将头等座的连续六个位置一齐买了下来，给胖橘也留了个位子。 一个陌生的贵族女子，带着护卫和侍女在等待火车，本就引人侧目。 加上玛丽安一身黑裙，一手抱着胖橘，另一手打着一把拱顶阳伞，不经意地旋转手上的伞柄，美妙的侧脸时不时从伞下露出，更是把月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登车后，雅克和莉莉依然带着兜帽坐在一起，玛丽安则坐到莉莉身旁靠窗的角落里。 车刚开动，阿丽夏就迫不及待地翻出伯爵家厨娘准备的糕点零食，开始往嘴里塞，最近她也开启了“八风炼体”，和当初的雅克一样总是饥饿，总是想要吃东西。 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胖橘抵抗不了秘制牛肉的香味，和她争夺食盒里面的美食。 玛丽安靠在桌上，头枕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手捏着胖橘的脸，眼睛则一直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 艾玛缩在她对面的角落里，仔细阅读报纸上的文章，按照她的理论，看报纸可以知道天下发生的一半的事情，另一半可以通过报纸的内容来推导…… 经过纳塞利先生的多次警告，雅克和莉莉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被人认出了尊容，完全不像从慕赛港前往兰特时那样毫无顾忌招摇过市。 为此雅克说话都变得细声细气：“你说我们是先去找克劳迪亚呢，还是先去找那些人啊？” “要找克劳迪亚，还是要通过弗兰的，听说克劳迪亚住在郊外的皇家别院，你都没法靠近好不好！”牛肉也堵不住阿丽夏的嘴。 “去找这小子啊，我总是觉得这小子有点……看不起我们……”雅克虽然跳下城墙救回了弗兰，却和弗兰不太对付。 玛丽安撸着胖橘的脑袋，说道：“弗兰给了我他的地址，我已经给他拍过电报了，我们先去找他吧，至于克劳迪亚，没人引荐我们是不可能见到她的。” 艾玛却突然说道：“其实有办法直接减到克劳迪亚的……” “我们的小艾玛有什么好点子了？”阿丽夏在胖橘的气氛的目光中抢走了最后一片牛肉塞到嘴里。 艾玛将手上的报纸铺到桌上，指着一块文章说道：“超凡者争霸赛，京畿赛区的最后一场，克劳迪亚应该会去看的，就在三天以后……” “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去啊？”玛丽安并不熟悉这项在帝国非常有名的赛事。 艾玛答道：“这个么……帝都南城的山雀队，幕后老板是大皇子，他们第一次打入京畿赛区的决赛，赢了就能进入全国八强了，所以这场比赛大皇子一定会去观战的。” “大皇子……哦，我知道了，所以他会邀请克劳迪亚一同观战吧。”玛丽安明白了。“不过你怎么确定克劳迪亚一定会去呢？” 艾玛缓缓说道：“因为昨天克劳迪亚陪同二皇子一同观看了戏剧《玩偶之家》的首映，按照平衡理论，近期克劳迪亚一定会和大皇子共同出席一次公开活动的。” “噗……平衡理论！”喝水的雅克差点笑喷。 艾玛严肃说道：“确定太子前，克劳迪亚肯定会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做到平衡的啊，这么简单的事情。” “我开始期待见到弗兰的情景了，哈哈哈，他会不会后悔这么努力将克劳迪亚送回去帝都了……”雅克笑道。 莉莉也笑着轻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啊，我还以为就你不知道呢。” 阿丽夏又打开一盒甜点，嫌弃地挑出一块小蛋糕，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塞进嘴里，便嚼边说：“我看啊，不仅是弗兰喜欢克劳迪亚，那个小丫头也喜欢他呢。” 感觉到了帝都以后，敲弗兰一顿最贵的饭菜，是不是有些过分啊，那家伙已经这么可怜了…… 第302章 帝都欢迎你 再次抵达帝都南郊的火车站，这回没有加长蒸汽车守在出站口迎接他们。雅克悻悻地推着行李车，已经不错了，玛丽安小姐从谏如流再次将行李精简了。 按照大家之前商定的方案，他们的目的地是呼尔多之鹰旅店，老板亨特再次见到莉莉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扮演侍女的阿丽夏去出租蒸汽车站找车去了，其他人则等在路边。 突然，一个腋下夹着一块木板的年轻人跳到大家面前，满脸笑容地说道：“请问……请问，您是玛丽安小姐吗？玛丽安·维斯特小姐！” 玛丽安移开阳伞，眸中带着疑惑，看着这个二十来岁的长发男子。 男子赶紧把木板展开放在胸前，之间上面写了一行大字：玛丽安·维斯特。 “你是……？” “我叫卡尼·诺兰，我们家少爷让我来接玛丽安小姐的，我也是看到您的猫才敢确定的。帝都欢迎您！” 胖橘已经成了玛丽安的猫了吗？ 不对，你家少爷是谁啊？ 卡尼挥挥手上的牌子，一辆加长蒸汽车缓缓开来，卡尼拉开车门，恭敬地请玛丽安上车。 玛丽安二话不说便收起阳伞，弯腰上车了。其他女生也跟着陆续上车，就连阿丽夏也被卡尼招呼回来，跟着上车了，只留下雅克一人在后面费力将行李塞入行李箱。 忙完之后，雅克刚想上车，却见车门已经关闭了，卡尼从窗口探出头来，脸笑得和开花一样，说道：“护卫先生，后面满了，请您坐到司机边上吧。” 狗贼！你抢了我的位子！ 雅克却不好和他计较，这人跟脚还不知道，既然玛丽安决定上车，便尊重她的判断吧。 不过他也有了一些判断，知道他们即将来到帝都的，也就只有接到玛丽安电报的那个人了，没想到弗兰这小子还有一些牌面么，竟然安排车来接我们啊。 雅克坐上司机旁边的位子，蒸汽车启动，沿着大街向城区驶去。 车辆驶入城门，竟然没有停下来安检，这倒让雅克觉得有意思了，不需要入城安验的车，一般都是公务车辆，弗兰这小子竟然公器私用！ 听着背后车厢里传来女生们的欢笑声，雅克恨得牙痒痒，他这里只能听老司机哼得奇怪歌曲。 蒸汽车从军团广场旁边路过，右转驶向帝都的东北方。 哎呦，这是去帝都北区啊！住在北区的非富即贵啊！ 弗兰这小子姓什么来着？难道是哪个大佬的儿子，官二代啊！ 亏我之前还觉得他可怜，呸，活该他爱上不该爱上的人！ 蒸汽车在老胡同里七绕八绕，帝都北区的街道寸土寸金，早年修路的时候觉得两辆马车能够错身而过就够了，结果大家都用上蒸汽车后才发现，路不够宽了，蒸汽车比马车宽多了。结果现在这些路都被改成了单行道，不是老司机绝对找不到路。 终于蒸汽车停在一个小院前，这是个老式建筑，平房，院墙外竟然只能看见琉璃瓦的房顶。 雅克继续扮演者侍卫，乖乖拖着行李走在最后，脑袋拨浪鼓似的左看看右看看。 卡尼见五人对院子里布置都感到新鲜，便一边带路，一边帮着介绍。 “咱这园子是二百年前的建筑大师卡斯帕的晚期作品，其中借鉴了许多光明神国的建筑特点，最重要的便是‘绝不对称’这个原则……” “这是‘山水相济’，有池塘的地方一定会搭配假山……” “这些草木都是特意修剪的，上下远近，层次感丰富……” “好了，我们到了……” 卡尼带着大家到了一间花厅，花厅正中是一张圆桌，圆桌上已经摆上了一些酒菜。 “咦，到了？弗兰呢？”玛丽安只在屋内看到两个东方风格短裙打扮的侍女，并没见到弗兰。 “直接吃饭啊！不错不错，弗兰是个好人！”阿丽夏却兴高采烈，她是真的饿了。 有一个走路都弯着腰的男子不知何时飘到了卡尼身旁，和他耳语了几句，卡尼面色一变，接着又是恢复笑容，不经意来到雅克身旁接过行李车，安排人去安置。 接着卡尼带着大家入席，自己则行礼退出了花厅，侍女们如穿花蝴蝶一般从园林中走来，端着各色菜肴，一盘盘放到桌上。 圆桌六个位置，还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这是留给主人弗兰的，他还没到，大家也不便动手，六双眼睛齐齐盯着满桌的菜肴，唔，还要算上胖橘。 “玛丽安，以你的见识，弗兰这一桌算不算是帝都最贵的一顿饭了？”雅克确实没想到弗兰一上来就给了这么个下马威。 “这个么……有些我认识，确实不便宜……” “这桌……能值一千银币不？”雅克跑了趟新大陆，现在算账都习惯用银币了。里弗尔？算了吧，在新大陆拿出来，很多店铺都不收的！ 玛丽安摇摇头，“一千？别的我不知道，这盘肉，异兽山猪的，香味都满屋了。这个，叶子的形状看来是铃兰草，按根卖的……就这两盘应该要上千了。” 弗兰这小子还真下血本啊！ 这时花厅的门再次打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推门而入，对大家一拱一拱手便往空下来的主位走去，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大家心中都是同一句话，这谁啊？ 年轻男子坐下后，笑容满面地说道：“各位，这是我承诺过的帝都最贵的一桌饭菜，专门答谢雅克对我的救命之恩。” 话音出口，大家立即认出这个声线，就是朝夕相处两月有余的弗兰。 “你是弗兰？”五人异口同声！ “不好意思，之前用了伪装和化名，情非得以。重新认识一下，弗朗索瓦·西撒……” 弗朗索瓦……西撒…… 西撒这姓，我觉得特熟悉，好像和皇帝一个姓啊…… “你……你……你是二皇子！”经常看报纸的艾玛首先反应了过来。 大家平时总是说二皇子，普通人中知道弗朗索瓦这个名字的并不多。 “没错，我在家里排行第二，有一个皇帝父亲。那么，欢迎大家来到帝都。” 第303章 宾主尽欢 “等等，我捋一下，你是弗兰，也是二皇子，你化妆跟着克劳迪亚去了约克城……”雅克自言自语。 “雅克，你叨叨啥呢……”阿丽夏一掌拍在雅克肩头，这消息太震撼了，她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于是又狠狠拍了一巴掌。 “别……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雅克推开阿丽夏的胳膊。 弗朗索瓦端起面前的酒杯，说道：“就算我不是弗兰，是二皇子，你们还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救命恩人。雅克，我答应你的帝都最贵的一桌答谢宴，不知道你满意不？来……大家一起，这一杯为我们的友谊……” 五人呆呆地举起酒杯，纷纷一饮而尽。 雅克咽下甘洌的酒水，醇酒清澈，入喉后略带辛辣，这酒没喝过，不过……真给劲！ 不对！ 我才刚理清思路怎么又乱了！ “那个……那个……皇子殿下……我有个问题，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问呢？”雅克终于说了出来。 “闲人都已经退到院子之外了，厅外的是我的人，有什么话你都可以说，请讲吧。” “皇子殿下，您和克劳迪亚……我是说我们这一路上都觉得你和克劳迪亚……比较……默契……是这样吧？” 话刚说完，阿丽夏又一巴掌拍在雅克背上，“那不是明摆的么，你之前还说他们两个相互喜欢呢，现在弗兰成了皇子，不是刚好么……” 师姐，你怎么还没转过弯来，饿傻了吗？ 雅克说得吞吞吐吐，不过弗朗索瓦却已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说道：“是父皇派我秘密陪同克劳迪亚一同前往新大陆的，一方面是想让我休息休息，另一方面给我们一个私下相处的机会。” 这已经是变向承认了啊！ 阿丽夏只是刚才过于紧张，这时也反应了过来。 看着五人奇怪的表情，弗朗索瓦哈哈大笑，“看来你们都猜到了啊，没事没事，我觉得以前你们和我相处的方式就挺好，别想那么多。 没错，父皇更看好我一些，六年前我就在做继位的准备了，只是时机未到还不能公布罢了。 不过我和夏尔相争，也不是仅仅做做样子，至少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哈哈哈。 不到最后一刻，结果谁也不知道。” 雅克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想听，我不想知道，怎么会让我知道这种事呢！ “不不不，一定会是您的！” 和未来皇帝一桌吃饭，这山猪肉怎么就不香了呢？ 莉莉端起酒杯，帮着雅克化解尴尬：“皇子殿下，借您的酒，我们在此祝你和克劳迪亚，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家一起同举杯，弗朗索瓦笑着饮下杯中酒。 玛丽安赶紧换了个轻松的话题，说道：“皇子殿下，这种酒口感和北域的粮食酒外观相近，口感却完全不同，难道就是光明神国的白酒吗？” “没错，这是光明神国的谈判代表送来的白酒，听说是二十年的陈酿，特点是越陈越香，主要么还是喝个稀奇。小心别喝多哦，这种酒很容易醉的。” 玛丽安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说道：“我在约克城曾经见过商人贩卖过来的光明神国的茶叶和布匹，倒是真没见过白酒。” 弗朗索瓦单指轻敲桌子，侍女们便上前给每人斟满了酒，他端起就来说道：“光明神国的好东西不多啊，茶叶算是吧，不过许多人嫌弃他们的茶比较寡淡。锦缎的光泽细腻，花纹繁复，但是价格太贵，在帝国也没有什么市场。至于这个白酒么，由于要用粮食酿造，产量就更低了，众所周知，他们吃饱饭都很难，拿来那么多粮食酿酒。” 大家再饮一轮，玛丽安继续说道：“前两天我听说帝国和光明神国的粮食贸易出现了问题，不知光明神国的谈判代表是否还在帝都啊？我倒对这个跪在宫城外五天的狠人非常感兴趣呢。” 弗朗索瓦盯着玛丽安，沉默了几秒后才说话：“哈哈哈，玛丽安小姐果然是商人本色。也对，你从卡斯蒂亚来，关于粮食贸易的消息自然听到不少。不过您就别打光明神国的主意了，他们真的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除了源石，没什么帝国需要的东西。 而且我跟你说，私下和光明神国走私贸易的话，是犯了叛国罪哦，你懂的……” 虽然脸还有些陌生，不过眼神还是大家熟悉的弗兰的眼神，有些锐利，也有些高傲，仅仅被盯了几秒，玛丽安的心跳都漏跳了好几拍。 不过玛丽安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眯眼娇笑道：“您可把我吓坏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犯法的事情，我可不敢干。再说，我做得是铁矿和钢铁厂的生意，维斯特家的海贸业务是我叔叔管理的。” 弗朗索瓦目光收回，摆手说道：“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少说了铁路哦，这次你和巴蒂斯特家合作，我可是清清楚楚的。 有人说铁路乃是国之重器，不应该让民间资本主导，不过巴蒂斯特的铁路公司在帝国铺开得太快了，几乎把全国的大贵族都绑上了他的火车，现在谁想要动铁路，都会投鼠忌器。 所以啊，又有人说，新大陆的铁路皇室不能再缺位了，你说是不是啊？” 玛丽安头点得如小鸡啄米，连连称是。 弗朗索瓦却笑着说道：“别担心，别担心，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会仗势欺人的，入股铁路公司这件事我会和巴蒂斯特家的那个家伙谈。不过放心，将来你在新大陆铁路公司的股份也不会受到影响，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情。对了，准备些银币，你们商人的说法叫做什么来着，哦，对，增资扩股。” 为了表示感谢，玛丽安又连干了两杯酒，喝得满脸潮红。 宾主尽欢。 二皇子弗朗索瓦甚是开心，转向雅克说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到帝都了，不过刚好可以帮我个忙，不知道明天晚上你和莉莉有空吗？能否帮我打一场比赛呢？” “什么比赛？” “超凡者争霸赛，京畿赛区决赛。” 艾玛疑惑问道：“山雀队吗？不是您哥哥的队伍吗？” “不是，不是，我们是他的对手，章鱼队。” “啊！章鱼队是您的啊，上一届的亚军！”艾玛对超凡者争霸赛颇为熟悉，学院第一个暑假便开始参加慕赛港的超凡者争霸赛的少年队。 第304章 接受招揽 这回轮到雅克满头大汗了，望向莉莉想知道她的意见。 其实雅克知道，莉莉可能不会有什么其他意见，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只能答应弗朗索瓦的要求。 弗朗索瓦提出这件事情，其实就是要逼迫雅克和莉莉暴露到公众面前，并且打上自己的烙印。 莉莉、雅克以及罗伯特之间的事情，以他的身份，即便是之前不知道，回到帝都后随便一查便了解得清清楚楚。 他自然也知道雅克和莉莉不敢暴露身份，但是他还是逼迫他们现身，初衷也许是想帮助他们两人解决来自罗伯特的麻烦，想借此报答他们的救命之恩，不过这个做法实在让雅克高兴不起来，有些过于自以为是了。 也许在弗朗索瓦看来，他摆明了身份，又展示出自己将会成为未来的皇帝，这时候不管任何人都应该是纳头就拜，为了能成为他的麾下而感激涕零。 他给雅克和莉莉代表自己参赛的机会，便是对外人宣布这两人已经是我的手下了，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罗伯特都要给他一个面子。 而且他正要和罗伯特争夺铁路公司的控制权，这时候打出莉莉这张牌，也是对罗伯特的一种威慑，可以为他们未来的较量积累优势。 刚才对待玛丽安，二皇子是恩威并施，对雅克和莉莉又何尝不是呢？ 我们的二皇子完全没想到会发生现在这种情况。 雅克和莉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他又怎么知道雅克此时心中的惊愕，莉莉竟然在用精神力和他对话。 “我们接受吧！”莉莉看着雅克的眼睛，用精神力向他传音。“看着我，我精神力还不够，不看着你的眼睛我没法传音。” “可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雅克用精神力回应却是轻车熟路，他和胖橘天天都在这么做。 “他利用我们，我们何尝不能利用他，我想能光明正大地生活，罗伯特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我可以先答应他，不过不会长期为他办事的，我还是不喜欢这个人。” “我也不喜欢，不过有他出面，确实可以压制罗伯特。” 两人悄悄用精神力对话，弗朗索瓦却有些焦急了，出言催促：“雅克，你们想好了吗？” 他干脆挑明了说：“没关系，不想参加也没关系，毕竟超凡者争霸赛也是有些危险的。对了，听说你们有一些麻烦，为了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解决的。” 雅克扪心自问，如果弗朗索瓦还是弗兰，或者是克劳迪亚让自己帮忙，哪怕会暴露，他也会答应下来，大不了帮忙打完就跑回新大陆呗。对了，按照玛丽安的计划，说不定要去光明神国呢，就不信罗伯特会找到那里。 只不过弗朗索瓦以二皇子的身份提出来，那就不仅仅是帮一个忙了，还代表着他的招揽。 诚然即便是雅克拒绝了，凭着雅克对他的两次相救，如果雅克提出来，他依然会帮忙，不过做到什么程度却不知道了。 按照雅克自己的性格，他并不愿意和弗朗索瓦有过多的牵扯，他更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哪怕为了父亲去夺取秘银会的会长这件事，他都要犹豫再三，因为进了秘银会，他便被绑在这条船上了。 只是此时莉莉表达出想要接受弗朗索瓦提议的态度，加上面对未来的皇帝，雅克不自觉地就觉得他不可拒绝。 既然如此，雅克终于开口说道：“好啊，不好意思，我刚才犹豫了一下，主要是担心我们的实力会不会拖了您队伍的后腿。” 弗朗索瓦非常满意，说道：“怎么会呢！二位的战斗力我是知道的，明天下午和队伍磨合一下就行了。哦，对了，刚才我和玛丽安说过铁路公司的事情，其实我已经和罗伯特先生相约下个月详谈双方的合作，皇室将会投资铁路公司，帮助它完善全国的铁路网，以后坐火车就会更方便了。” 嗯嗯，你说得都对，打完这一场，我要想办法溜掉。 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呢？帮玛丽安跑海运？ 可能不行，今天被弗朗索瓦警告了一下，玛丽安的发财大计也许已经胎死腹中了。 只是这小子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呢？ 靠猜？我不信！ 又敲定了一件事情，更加是宾主尽欢。 雅克和弗朗索瓦更是聊得尽兴，白酒那是一杯接一杯的干，连胖橘都偷偷喝了一杯，很快就趴在莉莉腿上不动了。 …… 雅克再度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在莉莉的搀扶下吐了个干净，不管多贵的饭菜，蕴含多少源能和好处，他也无福消受了。 雅克糊里糊涂地呢喃着：“我好想练你的精神力法门啊，你都能传音了，我家莉莉越来越厉害了……我也会努力的，超过你！” “亲爱的，我们结婚吧……等弗兰那小子搞定了罗伯特，我们就光明正大地结婚，伴郎我找法比安，我都答应他了……” “亲爱的，你电我一下，电我么，我要锻炼精神力！电我的精神力分身！我要超过你！以后遇事我来出头！你家男人很厉害的……嘿嘿……啊啊啊……” 电击声和焦糊味充满了房间。 …… 第二天，章鱼队的训练场内。 雅克使劲揉着自己的脸，只是一停手，脸皮就会不自觉地抽动，只得继续按摩。 “玛丽安，别笑了，给我一个恢复术呗！喝酒的后遗症好厉害，那个光明帝国的破酒，以后再也不喝了，头痛！” 玛丽安还是忍不住狂笑，丝毫不顾淑女的形象，“哈哈哈，没用的，我昨晚就给你治疗了，这不是还抽抽么。” “昨晚？你昨晚帮我治疗什么？” 玛丽安眼珠快速转了两圈，说道：“还不是你喝高了，莉莉说你不舒服，半夜请我去帮你恢复。你看，我的黑眼圈都出来了，就是因为你。” 真的吗？我怎么不记得？ 胖橘，胖橘大爷，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不？ 啥？你也喝醉了？你才喝了一杯！ 雅克懒得想了，莉莉有些看不过去了，正在帮他揉脸，弄得他幸福满满。 舒服了许多后，他悄悄和玛丽安说起了正事：“我觉得弗兰猜到你要把粮食卖到光明神国了，所以昨天才特意警告你，这生意不做也罢。” “那不行！到了嘴边的肥肉，我肯定要吃的，要是能做成，这就是垄断生意，还有别人有能力把粮食卖过去吗？做成了以后，我们在光明神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是弗兰有所怀疑的话，我们怎么去接触光明神国的谈判代表？” “别弗兰了，说弗朗索瓦吧，我真怕你说顺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说错了。如果不能接触到谈判代表，就需要派人提前前往光明神国探路了。” “我去！我去！打完这场，我就找个借口溜了，刚好去趟光明神国。我终于知道你家为啥那么富了，我也要向你学习。” “为啥啊？我怎么不知道。” “胆大呗！未来皇帝都用叛国罪威胁你了，还要火中取栗。” 莉莉的软润小手伸了过来，雅克以为她还要继续帮他按摩，将脸伸了过去，未成想莉莉的手贴上来，转揉为扭。 “哎呦！哎呦！”雅克痛得直叫唤。 玛丽安打断了两人都打闹，“别闹了，来人了。” 雅克向门口看去，之间弗朗索瓦走进了训练场，身后跟随着几个人。 此时的弗朗索瓦满面春风，走路带风，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雅克捂着脸悄悄说道：“你不是说他也喝醉了吗？我们两个真的一直在拼酒？” 莉莉答道：“真的啊，你至少喝了两斤，他少一些也有一斤多了。” “嗨，雅克，莉莉，这位是章鱼队的教练，本尼迪先生，这些是你们的队友。”弗朗索瓦介绍道。 五十多岁的本尼迪教练专业性当然没得说，仅仅花了两年时间，便将名不见经传的三流队伍章鱼队带到了超凡者争霸赛的决赛，只是去年还是惜败，仅仅得到了亚军。 今年他更是重整旗鼓目标直指冠军。 不过他还是一个左右逢源，处事圆滑的人，今天章鱼队的大老板二皇子殿下说要临时插入两个人参赛，哪怕马上面临的是京畿地区的决赛，他依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老板有要求，满足他！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赢！ “你好，雅克先生！你好！莉莉小姐！”本尼迪伸手和两人握手，趁机了解以下两人的境界。 一个塑能者初阶，一个塑能者巅峰，初阶有点低了，巅峰的姑娘倒是不错。 本尼迪昂首挺胸，淡笑道：“皇子殿下，您介绍这两位选手实力不俗，今晚的比赛我更有信心了！” “你知道今晚比赛的重要性就行，克劳迪亚小姐也会来观战的，帮我捏爆我哥哥的那只小鸟队，让我在克劳迪亚小姐面前涨涨脸啊。” “定不负殿下所望！” 第305章 拭目以待 本尼迪教练送走了幕后老板弗朗索瓦，准备开始正式训练。 “雅克先生，莉莉小姐，我需要了解一下两位的年龄、源能技和擅长的战斗方式，以便搭配今晚的队伍。 你知道的，超凡者争霸赛的每个参赛队伍，在赛前需要提交一个十人的大名单，二位的名字我已经加入进去了，首发六人则必须在开场前十分钟交给裁判组。 按照皇子殿下的意思，二位需要出现在首发队伍里，所以我需要根据二位的情况安排另外的首发四人。” 莉莉首先说道：“二十……四，气系塑能者巅峰，熟悉雷电类源能技，攻防兼备，使用的武器是长剑。” 接着莉莉在本尼迪教练的请求下使用了几个源能技：电网、闪电箭、连环闪电、落雷、奔雷炬、紫电球。不过其他压箱底的技能，包括领域技神之制裁，她自然是不会展示的。 就这样，本尼迪教练的脸都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这个姑娘修为不错，已经是参赛选手中最高的一批人了，宗师不能参赛的情况下，塑能者巅峰便是最强的。 另一方面莉莉的源能技威力不小，施展速度特别快，说明她对源能的掌控能力也比较强，可以作为主力输出，其他人只要帮助她建立安全的输出环境，说不准真能把山雀队电成烤鸟。 “咳咳……”雅克说道：“我十八，那个……混沌系的，塑能者初阶，擅长近战，源能技……没有……” 雅克想了想，在本尼迪教练惊讶的表情中，缓缓说道：“其实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用，那个召唤战马。就是用源能造出一匹战马……” 空间裂隙、异兽召唤当然不能在比赛中使用出来。御物技“御风”雅克还不熟练，不打算使用。刀罡消耗太大，团队比赛也没必要让他抢远攻，不说也罢。最后就剩下召唤战马了，反正这个技能在超凡者公会有备案的，只要允许使用就行。 本尼迪教练平复了心情，说道：“召唤技吗？……这个，如果是召唤技的话，是允许使用的，我们队里的凯拉就使用召唤水傀儡的。那个，能让我先看看么？” 雅克耸耸肩，“一天只能召唤一次，我现在招了，比赛的时候就能牵着马进赛场了，失去了突然性。” 本尼迪思考片刻，问道：“擅长近战是吧？穿重甲有没有问题？” “体能绝对够。你把我当重骑兵用吧，我有根长槊，冲阵没问题。” 听到雅克自信满满地答案，本尼迪不胜收，转去训练场的另一端，那里其他队员正在训练中。 不一会，本尼迪带着四个年轻人过来。 “来，来，大家认识一下，今天就是你们六位首发了，莉莉小姐和雅克先生的情况我刚才和你们说了，你们也把自己的情况介绍一下，你们互相了解后，我要做战术安排了。” “古德曼，你是队长，你先来。” 一个浑身黝黑的大个子走上前来，瓮声瓮气地说道：“咱是古德曼，二十五岁，队里就数咱最大，所以他们非得逼着咱当队长，这不磕碜咱爷们么。 哦，说正事，咱是斧盾战士，土系塑能者高阶。擅长防御技能和团队加持技能，莉莉小姐等开整以后啊，你就躲在我身后，保管好使！咱宽阔的肩膀，给你整个安稳的攻击环境……” 切，这大个子还挺会说话的！ 古德曼说完，他身旁的女生走上前来。这个姑娘身高腿长，和阿丽夏的身材有些类似，走路的动作轻灵，高马尾几乎都不晃动，站到前排后，微微一笑，说道： “我是坎贝尔，帝都人，气系塑能者高阶，使用两把短剑，偏重速度和近战攻击，源技能大多是强化自身和控制类技能。这位小哥，教练说你也擅长近战，等会我们俩来练练。” 下一个选手也是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弗莱迪，自然系塑能者高阶，用长枪，源能技是防御和范围控制。” 弗莱迪的话比较少，雅克感觉他是那种话少人狠的家伙，一言不合扎一枪！ 最后一个选手也是个姑娘，个子不高，长相可爱，手上却拿着一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大盾，大概是来的匆忙，没有来得及放下。 姑娘走上前来，将大盾一横，先鞠了个躬，才说话： “我是凯拉，二十岁，水系塑能者巅峰，我，我会治疗！” 本尼迪插话说道：“凯拉一直是我们的战术核心，她有两个领域技能，还会召唤水傀儡，治疗能力也出色，不过么，战斗力还是不行，一般都是古德曼全程保护她。” 这小丫头有点意思，两个水系领域技能，怪不得能够成为队伍的核心。 场外的休息区，艾玛却有些不淡定了，揪着胖橘的命运后颈皮，说道：“快快，帮我和雅克说说，我要凯拉小姐的签名！凯拉·派勒，去年大赛的最佳选手呢！” …… 晚上七点，帝都南门外的圆形竞技场。 场外再次堵车，城卫队出动了上千人疏导交通，依然无济于事，人流从多个入口涌入竞技场，可以容纳十万观众的竞技场几乎要塞满了。 这场比赛本来就备受瞩目，京畿赛区的决赛，胜者便是今年的八强之一了，再加上山雀队的主场便在帝都南城，算是代表了帝都的老少爷们，群众基础极好。 而他们对局的是去年的亚军章鱼队，人气也很旺，虽然是来自北域的队伍，但是京畿北域是一家啊。 不过还有一些人对这场比赛感兴趣的原因并不在赛事本身，这两队一个背后的金主是大皇子夏尔，另一个是二皇子弗朗索瓦打造的队伍。 三年前，二皇子就扬言要让自己的队伍夺取超凡者争霸赛的冠军，去年决赛惜败给斯图亚特人，今年卷土重来，却在赛区决赛碰上了自己哥哥扶持的队伍。 还有小道消息说，备受瞩目的克劳迪亚小姐应邀观赏比赛，据说会出现在大皇子的包厢！ 这绝对不会是一场普通的比赛，所有人拭目以待！ 第306章 我的队友是明星 选手休息室里，雅克正在穿戴全覆式腿甲。 铁靴子有点大，垫了双毛袜子！腿甲却有些小，磨腿！ 对付了腿甲再穿上头盔、胸甲和护臂，雅克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覆甲太影响行动了。 尝试着动了动，差点摔倒，雅克崩溃了！ 这种老式全覆甲雅克根本不习惯，全身没有一处暴露在外的代价却是牺牲了灵活性。 抬头一看，坎贝尔已经穿戴完毕了，合身的镶嵌皮甲，甚至还露出了一段小蛮腰。 坎贝尔也发现了雅克的局促，忽然从他正面消失，笑声却从身后传来：“哈哈哈，我觉得现在我能打败你了，你的头盔视野太小了。” 雅克干脆将一身盔甲都脱了，找本尼迪教练诉了一阵苦，终于说动他让自己轻装上阵。 于是雅克只选了铁手套和铁靴子，找了一件皮甲背心和一件皮甲护腿，这才让他满意了。 此时莉莉也穿戴完毕了，她的装束要漂亮的多，一身淡黄的紧身猎装，黑色的高筒皮靴，外罩那件来自阵灵的披风，金发披肩，身材曼妙，像是一个郊游的贵族小姐。 “莉莉为啥你不需要穿护甲啊！看看人家！”雅克指着她身后的小姑娘，凯拉小姐穿了一身的小号全覆甲，把自己包成一个铁皮罐子，手上还拿这那面巨大的盾牌。 莉莉抬起她带着皮手套的手，在雅克脑门上弹了一下。 “我记得教练让你穿全覆甲的吧？” “全覆甲不方便活动，我的打法和坎贝尔类似，穿全覆甲限制了我的灵活性。” “教练让我穿常服，还要漂亮一点的，反正我不用近战，穿得漂亮点有助于聚拢人气。凯拉是对方重点照顾的对象，必须要好好保护。” 古德曼夹着头盔推开休息室的门，说道：“兄弟们，姐姐们，到咱们上场了！” 凯拉转身一脚踢在古德曼的小腿上，不过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却丝毫不动，“谁是你姐姐啊！你这个死老头子！” …… 穿过昏暗的进场通道，雅克跟随着队伍进入了竞技场。 在数十盏大号源石灯和无数煤气灯的照耀下，圆形的竞技场被照耀得如白昼。 雅克使劲扎把眼睛，片刻之后，才让自己适应，抬头一看，四周的看台上黑压压的都是人，嘈杂的喊声充满了竞技场。 “凯拉！凯拉！最能打！” “第一铁汉！凯拉最强！” “凯拉小姐姐，我要给你生猴子！” 雅克伸手拍了拍凯拉的铁头盔，这个高度……挺顺手啊！ “真没想到，凯拉你的人气这么旺啊！我的队友是个大明星啊！” 由于头盔的视野狭小，凯拉只有努力仰起脖子，才能看到雅克憋着坏笑的脸，对他吐了吐舌头，却因为头盔的遮挡浪费了表情。 “我也不想啊，姐姐说是因为我太可爱了，弄得我都不敢摘下头盔了……” 坎贝尔扒拉开雅克的爪子，说道：“别欺负凯拉，不然比赛结束之后，你能不能安全离开赛场都是问题。” “你小子对我们的凯拉女神做了什么？” “小贼，你敢！” 场外的喊声更大了几分。 解说员正在趁着选手入场的间隙播报各队的首发阵容，雅克将视线集中到对面的六个选手身上。 山雀队，听名字有些感觉是轻巧灵动的，只是对面六个如同古德曼一般的壮汉一字排开的时候，雅克开始同意本尼迪的意见了，把他们都电成烤鸟吧，没啥好手软的。 山雀队形象上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毕竟是占据了主场优势，看台上大多是他们的支持者，到处都挥舞着飞鸟图案的红色小旗。 关于对手的常用战术和核心人员的特点，本尼迪已经对雅克和莉莉详细说明了，不过此时的雅克完全分辨不出来哪个是他要特别小心的对方控场，哪个又是他需要纠缠的对方敏战。 身为队长的古德曼此时发挥了场上指挥的作用，大个子发现了雅克的茫然，对他说道：“你只要逮着左边第一个，可劲锤就行，拿大剑的家伙，就是那个剑宽得像门板的。撂翻那个孙子，再去切他们的后排。别大意，那孙子上次打赢了坎贝尔……” 古德曼在坎贝尔犀利的眼神下闭了嘴，转头对莉莉说道：“姐，等会您撒开手轰就行！” 雅克不屑地说道：“你让莉莉放手轰，真的会死人的。” 凯拉对雅克说道：“放心，重伤来不及救的，会被裁判拖下去救治的。你要是撑不住了，记得回来找我，太远了我的治疗术够不着，那样你也会被拖下去的。” “有宗师，比赛，很少死人。”难得说话的弗莱迪也来安慰雅克。 按照流程，轮到两队队员来到场地中央握手致意。 双方都站成一排，雅克在第二位，莉莉在第四位，排头是队长古德曼，凯拉则在雅克和莉莉的中间。 对方这时却有个人临时换了个位置，从边上换到了莉莉的对位。 挂在赛场中央的巨大环形源石显影装置切换到了选手的近景特写，让坐在后排的观众也能清晰看见选手的样貌。 两队的队长首先握手，两人脸上堆着笑容，手上却在暗暗用劲。 古德曼的黑脸庞由于过于用力憋得通红，只是黑色的皮肤掩盖了红润，看起来还挺正常，依然挂着笑容说道：“咱都替你们觉得辛苦，费恁大力气打到这里，还不是和去年一样要输给咱。” 山雀队的队长脸色有些泛白，咬着牙，笑着说道：“古德曼，你记性还真差，循环赛里是谁输给我们了？忘记被我们的狂刀博特一杀三了么？换了两个新人？别挣扎了，你们的小丫头控不住博特的。” 显影装置的镜头流转，雅克和对面的对手也握了手，两人倒是很平静，没有什么垃圾话的互相挑衅。 不过轮到凯拉的时候，莉莉对面的男子却说话了：“呦，小矮子今天防护做得很到位么，被我砍怕了？放心，哥哥今天下手轻一点！穿这么重的甲，你不怕被压得不长个么？小矮子。” 凯拉气得直跺脚，她最讨厌被人说矮了，大概是觉得戴着头盔瞪人没有威慑力，凯拉扳开锁扣脱下头盔，狠狠瞪着那个家伙。 控制显影镜头的工作人员敏锐发现凯拉脱了头盔，赶紧将视角锁定在她的脸上。 观众又是一片沸腾，足足过了十多秒才切换到下一个选手，正是莉莉。 此时的莉莉眉头紧皱，正将手从对面的那人的手里收回，扭头看向别处，做出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 观众席上同时传出一片议论声，大多是在询问这个美女是谁。 显影镜头再一转向，全场再度欢腾起来。 “博特！博特！” “狂剑！我爱你！” 应援声连绵不绝。 返回防守位置的时候，雅克见莉莉还在生气，便上前询问情况。 “没什么，那家伙毛手毛脚的，还口花花，等会我要好好教训他！”莉莉恨恨地说道。 …… 此时的贵宾包厢内。 克劳迪亚坐在中间，两面的沙发上分别是大皇子夏尔和二皇子弗朗索瓦。 夏尔品着红酒，缓缓说道：“你的章鱼队换了两个新人啊，因为小组赛输了，所以换战术了？” 克劳迪亚却是认出了雅克和莉莉，窝在座位里用袖子挡住脸，偷偷看弗朗索瓦，心想他是怎么把他们两人忽悠上场的呢？ 弗朗索瓦笑着答道：“他们不是专业选手，就是我两个朋友，上场玩票的。哎呦，老哥，我错了，我怎么没想到，要是你的队伍输给业余的可就丢人了，早知道应该让他们下一场再上去玩玩。” 夏尔冷笑：“下一场？怕是要明年了……” 第307章 赌约 “大哥，前段时间我公务繁忙，倒是没时间打理章鱼队这个玩具了，没想到这帮家伙小组赛里面不小心给我打输了一次。 我多不容易啊，手头事情那么多，那里一不注意就要出纰漏。 还是羡慕你啊，外交及帝国事务部，出了名的权大事少，和公国那帮驻帝都领事喝喝茶、打打球、聊聊天，多轻松啊。”弗朗索瓦靠在沙发上，目光随意撇着挂着包厢阳台上方的源石显影幕布。 夏尔听着弟弟的话，脸上笑眯眯，心里不断吐槽。 你嫌累？ 嫌累你别管调查局的事情啊，现在谁不知道你是调查局的太上局长？ 你嫌累？ 嫌累把你的爪子从北域西部收回来啊！你现在还不是亲王好不好！亲王才能辖北域！ 你嫌累？ 你把你的那些工厂都送给我，我不嫌弃，我有时间！ 吐槽归吐槽，夏尔的风度依然，旋转着杯中的酒液，说道：“克劳迪亚小姐，我这个弟弟啊，事业心特别强，做事呢又喜欢亲力亲为，虽然是贤王气象，但是我真是担心他的身体啊，千万别像当年的安东尼亲王那样英年早逝啊。” 有贤王之称的安东尼亲王，算起来是他们爷爷一辈的，当年力主出兵开发新大陆，率领四域联军横扫新大陆北部，为皇室打下了堪比帝国三域面积的疆域。 安东尼亲王将所有缴获分给军士，源石、秘银、美女一概不留，五万远征军对他唯命是从。 当时安东尼亲王兵锋最盛之时，灭四国，降一国，号称新大陆最强的黄金王国，在五个月内便被推平。 消息传回帝都，坊间纷纷传说安东尼亲王将要在新大陆自立为皇，弄得当时的皇帝忧心忡忡。 特别是安东尼亲王还送回了给远征军团的请功文书，请封多位公爵伯爵，想借此收买人心。 不过，后来远征军团继续向西进发，结果在太阳神国折戟沉沙，安东尼亲王也消失在西部的丛林之中。 弗朗索瓦目前代管的北域西部，正是当年安东尼亲王的封地，被皇帝收回后交予弗朗索瓦代管。按照帝国的传统，亲王可领封地，但不世袭，五代后如无爵位则为平民。 夏尔这么说，不外乎嘲讽弟弟已经被变相外放封地了，虽然并未实封亲王，但是明眼人都已看清了皇帝的意图：劝他不挣。 弗朗索瓦却懒得理他，说道：“看比赛，看比赛，要开打了！大哥你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个赌啊？” “赌啥？” “赌谁胜谁负呗。”弗朗索瓦得意地说道。 “赌什么？我可没你有钱啊！”夏尔说道。 夏尔心中暗恨，五年前父皇指派二弟代管北域西部，他本以为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家伙失去了争夺太子之位的机会，毕竟是侍女之子。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将北域西部经营得风生水起，毛呢厂、钢铁厂、棉纺厂以及各种矿山，不仅将原先谁都看不上的穷地方变得富裕，自己也赚得盆满钵满。 夏尔接着说道：“不赌钱，那玩意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切，印出来也不是你的，再说你真以为里弗尔能随便印？银币那是要用秘银的！ “难道大哥弄到了什么稀罕玩意，字画？” 大皇子夏尔的爱好几乎是尽人皆知，好书画，特别是古代名家名作。 “嘿嘿，最近收了一副特别的画，光明神国五百年前的绘画名家顾青石的顽童钓虾图。” “哈哈哈，大哥这是收了光明神国的那帮家伙送的礼吧？” “父皇同意了，我才敢收的，算是我跟那帮家伙打嘴仗的奖励吧。不过光明神国的画风，我并不喜欢，拿出来陪你玩玩，若是赢了，我拿银币，画便送到帝都博物馆。” 弗朗索瓦显得非常大气：“赌多少银币随你说，要是我赢了，此画便赠与克劳迪亚小姐。” “二十万！” “一言为定！” “绘画我也欣赏不来，如果弗朗索瓦赢了，我也把画送到博物馆吧。” 此时弗朗索瓦却兴奋地说道：“开始了！” 夏尔则疑惑说道：“咦？你们竟然不是重点保护凯拉？盾战士身后的女子就是你的朋友吧？” 克劳迪亚随口答道：“是莉莉。” “克劳迪亚小姐也认识？” “哦，不，刚才介绍选手的时候注意了一下，你们都在聊天都不听解说的。” …… 这时场内的解说也发出了和夏尔皇子一样的疑惑。 男解说：“章鱼队这次更换了两位首发队员，看来在小组赛的时候被山雀队二比零击败后，章鱼队痛定思痛，改变了以凯拉小姐为核心的战术。 只是这个奇怪的阵型，难道鬼才教练本尼迪又有新的奇思妙想吗？卡娅小姐，你怎么看啊？” 女解说卡娅：“谢谢法克斯先生，章鱼队五人抱团，一人前突的阵型，看来突出的这位新人选手应该是一个刺客型的战士，也许有隐匿身形的手段，从他的武器和盔甲也能看出一些端倪，轻甲，长刀，走迅敏路线的。 不过章鱼队原本的突击手坎贝尔都收缩到了后排，看来上次两队相遇，狂剑博特选手连切三人的余威还在啊。本尼迪教练可能想让坎贝尔阻挡博特……” 男解说法克斯：“没错，刚才大家应该都注意到了，就连凯拉小姐也放弃了优美的蝉翼纱裙，换上了一身重甲，这让广大的男性观众非常失望啊。 咦？卡娅小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凯拉小姐并不在五人的核心位置而是拿了面大盾站在坎贝尔选手身旁，章鱼队的四名选手分别围绕在另一位女选手的四周，这位是……” 女解说卡娅：“莉莉·纳塞利小姐，这是她的超凡者争霸赛首秀。我这里的资料显示，莉莉小姐，卡斯蒂亚出生，二十四岁，气系超凡者，塑能者巅峰。莉莉选手的相貌优美，有可能和凯拉小姐一样成为新的明星选手。 由于章鱼队的前锋坎贝尔小姐是擅长控制的气系超凡者，我认为莉莉小姐的特长一定不是气系控制技能，很可能是更擅长直接伤害源能技。” 男解说法克斯：“好比赛开始了！山雀队依然是四二阵型，前队四人在博特选手的带领下向着对方半场突击！ 奥尔曼选手的水浪凭空出现了！ 四人在水浪的掩护下向前推进！凯拉小姐的招牌领域技‘海怪’完全被奥尔曼选手的‘水浪’克制，难道这次比赛又是上一次的重演吗？” 女解说卡娅：“呀！法克斯，快看，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我眼花了吗？” 一匹白马凭空出现在赛场中央。 全场沸腾！ 第308章 第一回合 雅克召出了战马，翻身上马后，当即抽出了长槊，接着按照教练的安排向着手持大剑的对方选手冲去。 此人便是召出两米多高的海浪之人，雅克的任务便是将他阻截在对方半场，此人的水浪可以破解凯拉的领域技能。 凯拉的两大领域技，其中之一也是最为有名的被称为“海怪”，会在她周围地面上出现一层浅水，浅水仅仅是没过脚面，对踩在上面的人并无影响。 真正有威胁的是随机出现在浅水之中的十多个半透明花朵，但凡敌人靠近花朵，花朵中便会出现十多只触手，将对方缠绕，迟缓甚至伤害敌人。 而奥尔曼的水浪可以将凯拉召唤出来的花朵冲开，露出一片没有花朵的区域，即便凯拉操控花朵再次围上来，却会被奥尔曼再次冲散，几轮来往，山雀队的主攻手博特便有机会冲到章鱼队的内部。 所以如果雅克能够将奥尔曼堵截在对方半场，章鱼队就会获得巨大优势。 召出战马后，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 女解说卡娅：“这匹马……它是召唤物！这位选手并没有违规携带宠物或者马匹！竟然还有这种源能技！” 男解说法克斯：“我刚询问了我们的特邀宗师坎塔尔尼先生，他确认这是雅克选手的源能技，召唤战马。他说，召唤战马是雅克选手自主创造的混沌系源能技，并且已经授权给超凡者公会公开教习了。” 女解说卡娅：“雅克选手的冲锋速度特别快，他的目标是……是奥尔曼选手！奥尔曼横起大剑阻挡！不仅是大剑，还有冰盾！山雀队的另外三个近战选手依然向对方阵型冲击！ 火球！ 山雀队的后排选手在支援奥尔曼！ 命中了！ 爆裂火球命中了战马和马上的雅克选手！” 火球袭来，雅克并未控马躲闪，此时躲闪可能会错过目标，于是运起源能防护自身，让马头硬扛了火球的攻击。 抵挡了爆炸的冲击，战马穿过余焰，长槊横扫，砸向躲避中的奥尔曼。 奥尔曼一手持剑柄，另一手扶着剑身，举剑抵挡。 “啪！” 长槊砸碎了冰盾。 “铛！” 长槊去势不减敲在大剑之上。 奥尔曼感觉双臂剧痛，手上无力便松开了剑柄，结果剑柄狠狠砸在他的额头上，头晕目眩之中身体同时向后飞去。 雅克借着战马的冲击力，只是一击便击倒了奥尔曼，接着马不停蹄冲向山雀队的后排两名队员。 而奥尔曼则仰面倒在地上，几次尝试坐起却都无力地再次倒下。 全场一片惊呼！ 女解说卡娅：“竟然毫发无伤！雅克选手正面硬挨爆裂火球，竟然毫发无伤！” 男解说法克斯：“大部分火球攻击都被战马抵挡了，不知为何战马的并不受影响！雅克选手展示了经典的骑兵对步兵的冲击，凭借战马的冲锋力量，一击便击倒了奥尔曼选手！ 这种情况在超凡者争霸赛中是从未出现过的，一击击倒，在塑能者之间的战斗中很少见！这也说明双方在力量上悬殊较大……” 女解说卡娅：“速度太快了！雅克选手已经切到了对方后排！以往的比赛中山雀队凭借四个近战选手的压迫，可以给后排的提供良好的输出环境。这次雅克选手依靠战马切入了山雀队的后排，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他的目标是自然系的辅助班克还是火系的输出菲尔德呢？” 男解说法克斯：“卡娅，快看，山雀队的前排也受到了压制！莉莉选手正在不断用闪电箭轰击被困住的山雀队队员！莉莉选手的源能技施展速度太快了！双手连发！根本不给对方丝毫喘息之机！” 女解说卡娅：“不对！博特选手别没有被根须缠绕和海怪的触须困住！他使用了看家技能‘影遁’！化作不受攻击的虚影三秒！博特选手就是凭借这一招称霸赛场的！” 男解说法克斯：“这一场景惊人地相似，就像两个月前一样，博特选手再次击倒了弗莱迪选手，这是黑暗系的‘眩晕’，他这一招不能频繁使用，这一次还是给了最能限制他行动的弗莱迪。看来弗莱迪只能躺着等待比赛结束了。不过博特的队友还是没有脱困，他们还在被凯拉的海怪缠绕着！ 坎贝尔放弃了保护凯拉，上前迎战博特，双剑对细剑，博特选手被坎贝尔拖住了！” 女解说卡娅：“两名被困的山雀队选手已经有一人源能不济，被莉莉选手的持续攻击打倒了，莉莉选手还在攻击，裁判出手了！裁判将焦黑的比特救出了赛场，安德南选手要倒霉了，只有他一个人承受莉莉选手的攻击。” …… 裁判出手救人，是因为赛场的另一端，负责治疗的自然系选手班克已经被雅克敲晕了，四名近战身上的保护技能中断了。没有了自然系的“树皮术”的持续保护，闪电箭的威能便毫无顾忌地破坏无法运转源能抵抗的两人。 “树皮术”的消失，同时也让和坎贝尔拼刀的博特落入了下风。以往他能毫无顾忌地冲入敌阵，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有防御技能的加持。“树皮术”中断前，坎贝尔的短剑砍中他的时候，无法造成严重的伤害。 现在失去了保护，博特身上连续飞溅出血花。而坎贝尔在古德曼的帮助下，身体覆盖了一层泥浆，卸去了博特大部分的细剑攻击伤害。 赛场的另一端，山雀队后排仅剩的火系超凡者菲尔德，召出一片火雨降临在对面混战的场地，希望在自己被雅克缠上之前给博特创造出击倒对手的机会。 让他如此自暴自弃的原因，是雅克竟然连续挨了他三个火球依然生龙活虎，他完全搞不清楚其中原因，雅可身上并未浮现树皮术的光芒，也没有其他源能防护术的波动。 难道他全凭身体硬抗的？ 其实只需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召唤战马已经比之前虚幻了许多，火球术的大部分攻击都被战马承受了。雅克主动调整战马去抵挡火球，自身仅仅是受到了少量伤害波及。 释放了火雨之后，后半场出现了一追一逃的情形。 包厢内，夏尔满脸阴云，仅仅二十多秒，他的山雀队已经折损了三人，而对方还有五人保持着战力。最关键的是围绕博特强大的个人能力搭配出来的战术已经破产了，刺杀型的博特没有了掩护和保护，陷入了和坎贝尔对拼近战技艺的窘境中。 随着安德南被莉莉的闪电箭击晕，让裁判挪移出场外，夏尔已经确定了，这一个回合山雀队大势已去。 第309章 第二回合 “认输！” 山雀队的教练大喊认输，这一局大势已去了，趁着战术核心博特没有重伤，及时止损，下一回合重整旗鼓，绝地反击。 场上的选手被裁判隔空拉开，各自返回休息区。 中场表演，选手休息二十分钟，总结经验调整战术。 夏尔刷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迈开步子就要走出包厢，刚走一步，却突然停下来对克劳迪亚说道：“克劳迪亚小姐，愿意和我一起去休息区探望一下比赛选手么？” 克劳迪亚并没有拒绝，这是事前就谈好的，她需要和夏尔共同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场休息时两人一同进入位于赛场两侧的选手休息区，可以让竞技场中的所有人都看到。 克劳迪亚微笑地伸出手，在夏尔的搀扶下站起，莲步轻移随着夏尔离开了包间。包间内外哗啦啦同时走掉了不少人，最后只剩下弗朗索瓦和一个侍从。 “需要老奴去嘱咐一下本尼迪吗？您和那位的赌约让他知道的话，让他想尽办法夺取胜利。哎，总是要克劳迪亚小姐对那个人虚以委蛇，老奴为二位主子不忿啊。”侍从在弗朗索瓦耳边轻声说道。 弗朗索瓦斜眼扫了一下这位从自己小时候就服侍在身边的内侍，微微一笑，说道：“你啊，多少年了，还是那个脾气，沉不住气。容他得意一时又何妨？胜负无所谓，陪俗人乐乐罢了。” “老奴错了！” “辛格，有件事我以前想了很久，一直想不通，直到这次从新大陆回来，我才终于想明白。” “老奴愚钝，主子说的是什么事情？” “当年我才18岁，愣头青一个，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在父皇面前高呼口号，什么收回皇室权力，什么重振先祖雄风，那时候父皇为什么就会信任我，将调查局交予我手呢？ 没事，我知道你会说我聪慧勇敢什么的。 但是我自己知道，这些方面我并不是最为突出的，比如刚才那个雅克，勇猛急智我都不如他。 这次父皇派我去新大陆，我才想明白了他的想法。” “老奴望主子解惑。” “你啊，首先，你知道为何夏尔不如我吗？那是因为命运对他太过偏爱了。 他是嫡长子，母亲是萨克森大公的妹妹，是父亲所有儿子中最大的，一路顺境，他从来没有为自己需要的东西付出半点努力，除了太子之位，哈哈。 他想做什么总会有内侍或者臣子代劳，要什么有什么，从来都是一帆风顺，就连太子之位，都不需要他用自己的才智和努力去争取，我们的母后，还有那些臣子都在为他出谋划策，上下奔忙。 所以命运给了他这么多，却偏偏没有给他坚韧的精神和在逆境中奋斗的动力。 而我，侍女生下的庶子，十多岁就隐姓埋名去学院求学，没人知道我是皇帝的儿子，我不过是弗兰，默默无名的弗兰。 一直到十八岁，我自己一个人在皇宫之外拼搏了六年，凭自己的力量在这个竞技场击败了一只银背猿，所以父亲才给了我那个机会，我才有机会向他证明我会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又经过了六年，我为自己的成绩沾沾自喜了，大概父亲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派我前往新大陆，增长一些见识，顺便历练一下，打磨打磨心性。” “老奴有些明白了。” …… “第二回合我们一鼓作气打败他们！” 本尼迪教练压抑了兴奋的心情，重新布置战术：“奥尔曼没有再战之力了，头骨骨裂，胸骨骨折，下个回合无法上场了，两个被莉莉电倒的应该也没法上场了，这么看来他们至少会替换三个人。 对方两人都是因为雅克的快速突破而被击倒的，两人是被莉莉连绵不断的闪电箭放倒的。所以我觉得他们换上的三人应该会针对雅克和莉莉。 那么我们这样……这样…… 这样……，怎么样？没问题就按这个方案！” “没问题。”众选手点头答应。 …… 中场表演结束。 女解说卡娅：“感谢斯嘉丽小姐给大家带来的精彩歌曲。相信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比赛之中，我们也接到了章鱼队两位表现耀眼的新人的最新资料。 召唤出源能战马的雅克·雷诺选手也是来自卡斯蒂亚，今年十八岁，目前还是源能学院的学生。这位天才选手在十四岁的时候自创了召唤战马这招源能技。不过由于成为塑能者的混沌超凡者特别少，所以目前掌握这招源能技的超凡者只有雅克一人。” 男解说法克斯：“是的，没错，所以大家对这匹召唤战马的特性还不太了解，不过我们的特邀宗师坎塔尔尼先生对此做了一些分析。不知大家注意到了没有雅克选手的召唤战马受到源能攻击并不受影响，应该是伤害不够，也许伤害达到某个界限才能击破它。 ……” 女解说卡娅：“第二回合就要开始了，双方选手再次入场，直接进入了己方区域，开始布阵。我们看到山雀队更换了三名选手，看来刚才法克斯先生的分析是正确的，奥尔曼选手已经无力再战了。 山雀队换上了两个重甲战士，从这一点上，我们也能看到山雀队的替补队伍潜力，果然不愧是本届最有冠军相的队伍。” 男解说法克斯：“章鱼队依然是首发六人上场，不知道鬼才教练本尼迪是怎么想的，以往章鱼队的比赛经常会用满四个替补名额，难道这次他想要将比赛拖入第三回合吗？在第二回合兑子，重创山雀队的核心选手博特，即便输了，也能够在第三回合一锤定音。” …… 雅克牵着马站在莉莉身边，低声和莉莉耳语，古德曼提着盾斧迈着大步来到他们身旁，说道：“两位准备好了吗？” 雅克点点头，古德曼一掌拍在他肩膀上，说道：“靠你了！狠狠揍博特那个小子！咱就是打不过，不然早就打得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放心，交个我吧。” 古德曼走回自己的防守位置，举手向裁判示意准备好了。 “第二回合！开始！” 雅克将战马的缰绳递给莉莉，莉莉翻身上马。 还能这样！ 第310章 驰骋的莉莉 还能更换骑手！ 这个操作给满分！ 显影幕布的镜头随着莉莉移动，披风猎猎，英姿飒爽！ 不对！莉莉上马后竟然没有向对方半场冲去，而是退向了己方半场的底线。 莉莉抵达底线后，策马缓步在底线游弋，而她则开始施展源能技，这次不再是闪电箭了，而是落雷术。 落雷术的施展时间比较长，但是锁定目标之后，哪怕双方一直在移动，虚空出现的雷电也能够准确命中对方。 这边莉莉躲在底线远程攻击，另外五名章鱼队的队员分成两排顶在半场中线，古德曼和弗莱迪顶在前排，雅克和坎贝尔则掩护在凯拉身旁。 凯拉再度施展了领域技“海妖”，这次没有了针对触手花朵的源能技，对方很难靠近他们的阵型。 而另一边的山雀队却麻爪了，他们都龟缩在己方底线附近，原打算用新换上的射手压迫骑马的雅克，一旦他选择冲锋突击，两个盾战士将会上前阻挡，最好能将他掀下马来。一旦击破了雅克这个突击手，他们就能放心反攻。 可是章鱼队换成了莉莉上马，不仅不突击，反而躲得远远地用雷电攻击他们，逼得他们还要分神抵抗。 落雷，躲就算了，运起源能硬抗吧，还好己方的自然系辅助班克已经催发出一棵源能大树，六人躲在树下，大树遮挡了大部分的落雷伤害。 山雀队继续保持守势，只有射手发箭骚扰，不过章鱼队也并不进攻，羽箭大多被古德曼持盾挡了下来，或者被弗莱迪挥枪挑落。至于莉莉所在的位置，实在太远，而且不断移动，射手实在无法企及。 古德曼挡下一箭之后，抽空对凯拉说道：“关闭领域，等他们进攻再开，咱就不信他们能龟二十分钟！” 雅克笑道：“和莉莉比源能储量，那个自然系的家伙肯定先扛不住，一旦他们没了掩护，就不得不冲上来和我们近战了。” “班克耗不过的，他还要维持六个人的‘树皮术’，小凯拉，等会不要用‘海怪’了……”坎贝尔说道。 古德曼有些愠怒，说道：“坎贝尔，咱现在是场上指挥，不要随意发布命令，你可以提出意见，但是在咱和凯拉退场之前你必须听从我们的指令。” 坎贝尔：“唔……” 僵持的情况持续了五分钟。 观众们开始觉得无聊了起来，双方都在龟缩，和第一回合上来就激烈交锋完全不同，第一回合虽然持续的短暂，但是打得精彩啊，现在双方都缩成一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打啊。 比观众更为焦急的是山雀队的辅助班克，他的源能快要见底了，一旦源能不济，“树皮术”无法维持的话，己方战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班克只得说道：“必须要攻击了！不然班克撑不住，一轮爆发击溃他们，那个骑马的小妞慢慢料理。” “大家准备一下，两个闪电之后我们就攻击！”博特说道。 当第二道闪电落下，山雀队的两个盾战和博特一起冲出，火系的菲尔德也开始施展大范围的攻击技能“火雨”和“火焰风暴”。 对方刚有异动，古德曼当即喊道：“冲锋！” 五人一同冲出，立即离开了火雨的攻击范围。 五秒后，双方相遇，盾战相接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凯拉的“海怪”再度展开，带触手的花瓣当即缠绕在对方三个近战的腿上。不过，博特当即化为阴影，避开了前排的纠缠切入后排，细剑闪着寒光刺向凯拉。 在博特的眼角余光中，瘦长的坎贝尔却毫不停歩，如一阵风一般继续向前飘去。 银光一闪，博特的细剑并未刺进凯拉的盔甲缝隙，而是被柄长刀拍开，博特收剑滑步，停住身形后定睛一看，挡在凯拉前方的却是雅克。 只是相交两回合，脚下生风的坎贝尔已经快要冲到山雀队的后排，不过另一人的速度更快，山雀队刚一行动，莉莉便沿着边线策马冲向对方的后排。 八十多米的赛场，召唤战马只用了六七秒便冲到了对方面前。 两个紫电球被莉莉顶在战马身前，不管是射手的缠绕箭还是火法的攻击都被紫电球阻挡下来了。 不过战马在冲到与对方三人相距一步的地方，莉莉突然升起，脱离战马的同时将手上的两个紫电球丢出。 三人的蓄势一击全部击中在战马身上，战马去势不减，健壮的马身撞上到射手身上，一人一马同时撞上底线后方的墙壁之上，射手从墙上滑落人事不知，被眼疾手快的宗师隔空拉出场外救治去了。 两个电球分别飞向班克和菲尔德，两人拼尽全力抵抗雷电源能的侵袭。 菲尔德实力较强，率先抵挡了紫电雷球，面前的雷球刚一消散，菲尔德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一柄冰凉的刀锋便贴在了他的脖子上，眼前是坎贝尔的艳丽面容。 坎贝尔制住了菲尔德，裁判也很果断，当即将他挪移出了赛场。 山雀队连续被淘汰两人，坎贝尔手上不停，立即攻向自然系辅助班克。 莉莉落地后回头一看，雅克已经和博特打做了一团，两人贴身近战，短短几秒钟便交手了几个回合。 博特的移动速度特别快，身形一晃便贴到雅克近前，细剑犹如毒蛇般刺向雅克的下身。 雅克挑刀格挡，接着上挑的势头，合身前刺，正如他当初在约克城的工厂区对付狼人的那一招。 雅克出招突然，然而博特反应更快，身体当即化为黑影，向后飘去。虽然雅克已经在刀身上汇聚了源能，但是长刀刺入黑影就像穿透了一层薄雾。 黑影在两米外化为实体，这一刀果然徒劳无功，博特的影遁果然不是简单的依靠武器附能便可破解的。 博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连刺三剑逼退雅克，他的影遁虽然强大，但是却不能连续使用，两次使用之间必须间隔几秒。 雅克荡开博特的攻击，再度抢上前一步，挥刀横斩。 博特不退反进，再次化为黑影，黑影穿过雅克，在他身后显形，细剑从腋下反刺攻向雅克的后背。 就在他将要得手的瞬间，一面冰盾出现在雅克背后，细剑刺入冰盾难以寸进。 原来是凯拉出手保护了雅克。 第311章 章鱼获胜 博特和艾玛一样都是黑暗系超凡者，黑暗系的多种控制型技能必须直接接触对方身体才能奏效。艾玛在熟练掌握“黑暗之手”技能之前，要依靠秘银长鞭作为释放源能技的媒介。 博特一击不中，丝毫不停留，滑步向前细剑刺向前方的凯拉，瞬息间刺出两剑。 凯拉一惊，将小小的身体躲在巨大的盾牌之后，面对铁桶般防御的凯拉两击附带昏迷效果的刺击都未能破甲，博特的细剑在重甲和大盾面前显得细软无力。 这是教练本尼迪总结了上次的失败经验，让凯拉穿上了重甲还举着大盾，虽然影响了她施展源能技的速度，但是非常克制博特的攻击。 博特耽误了片刻，雅克立即赶来支援，又和他缠斗在一起。 和对方盾战士交手的古德曼突然发令道：“凯拉，换领域！” “好！” 凯拉的领域技能切换，她的头顶上突然降下大雨，中场交战的七个人全部都被大雨覆盖了。 雅克并不知道凯拉的另一个领域技能是什么，不过和他过招的博特却颇为紧张，不断后退，想要尽快摆脱雅克的纠缠。 经过了几十秒，雅克终于感受到凯拉的另一个领域技的效果了，他开始感觉到疲惫，手上的长刀也变得沉重起来。 不只是他，除了凯拉本人，大雨中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体力不支，三个身穿重甲的盾战士甚至有些举步维艰。 古德曼索性将圆盾丢在地上，双手握起长柄战斧向着对方的盾战士砸去。 弗莱迪更是扔掉了长枪，合身扑上紧紧抱住另一个山雀队的盾战士，两人一起跌倒在泥水中。 弗莱迪此举便是想要和对方同归于尽，两人谁都逃不出凯拉的领域范围，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人的体力一同耗尽失去战力。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别说弗莱迪二人了，其他四个人应该也没力气走出凯拉的领域范围。 博特的“影遁”只能阴影化三秒，三秒后还是要暴露在大雨中，加上被雅克阻拦，博特只得拿出了自己杀手锏。 女解说卡娅：“博特选手在凯拉选手的‘伤逝之雨’中举步维艰，终于使出了看家本领‘狂化’！” 男解说法克斯：“看来博特选手决定最后一搏了，也是，这局输了的话，也就没有第三回合了。奋力一搏也许还有机会” 雅克发现面前的博特气势骤变，甚至周身都泛出了黑色的阴影。 勉强抵挡了博特一剑，雅克发现博特的力量恢复了，不仅恢复了，甚至比之前还要有力，速度也更快了几分。 他是怎么做到的？ 雅克心中疑惑，但是博特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只一迟疑就被博特一脚踢中腹部，身体向后倒飞出去。 男解说法克斯：“果然狂化之后的博特选手所向披靡，一脚就击倒了和自己纠缠许久的雅克选手，现在博特选手向着‘伤逝之雨’的源头，凯拉选手冲去了。” 雅克勉强站稳身形，却见博特已经向着凯拉奔去，此时自己已经浑身无力了，这种无力感雅克非常熟悉，就像当年刚觉醒的时候莉莉对自己的特训一样，通过不断的拳击将体力压榨干净。 体力耗尽的下一步呢？自然是靠顽强的意志逼迫出八风炼体状态了！ 现在的雅克，进入八风炼体根本不需要强迫自己耗尽体力。 雅克心念一动，八风炼体开始运转，久违的感觉再度贯通雅克全身。 即便体力耗尽，我依然还有一战之力。 雅克的身体被八风炼体控制的源能操控，转身便向博特追去。 博特怎么也没想到雅克还有力气追上来，而且还能够向自己挥刀，不得已只能回身抵挡雅克的攻击。 结果雅克一刀快过一刀，打得他左支右绌，即便有护甲和树皮术的防御，身上依然被砍出多处刀伤。 狂化的时间是有限的，而且对身体的负担极大，本就是一种压榨身体潜能的技能。一旦博特不能及时击倒凯拉终止“伤逝之雨”，让章鱼队成功完成三换三，他们山雀队就大势已去了，唯一留下的自然系辅助班克是不可能抵挡得住章鱼队剩下的人。 按照博特的计划，若是自己能够击倒凯拉，并且在狂化的时间内打败坎贝尔和莉莉，山雀队还是有机会扳回一局的。 可惜他完全弄不明白，原本已经体力耗尽的雅克，怎么会突然又生龙活虎起来，别说打到他再去攻击凯拉了，能不被他击倒都已经很难了。 难道这人和自己一样使用了狂化？ 不对，他是混沌系的！ 博特无奈被雅克继续拖延在“伤逝之雨”中，狂化带来的体能爆发被雨水渐渐磨灭，越来越力不从心。 可是为什么那个手持长刀的家伙却丝毫不受影响呢？ 博特最终无力地双膝一软跪在雨中，身体向前倒去，栽倒在泥水里。 此时赛场的另一端，班克也在莉莉和坎贝尔的夹攻下被淘汰出场，随着博特的倒下，裁判终于宣布了比赛的结果。 “京畿赛区决赛，比分，二比零！胜者，章鱼队！” …… “凯拉小姐！凯拉小姐最棒了！” “耶！章鱼队！” “我爱你，凯拉小姐！” “莉莉！你太厉害了！” “坎贝尔姐姐，鞭挞我吧！” “啊！别拉着我，我输了三百银币！” …… 包厢内。 “大哥，顾青石大师的画，你可要记得交给克劳迪亚小姐啊。”弗朗索瓦得意的说道。 夏尔也表现得毫不在意，“我可真没想到，二弟你竟然能找到这么特别选手，把我的队伍克制得这么厉害，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太在乎输赢了，上次输了一次，这两个月是不是一直在想办法打败我的山雀队啊。 算了算了，反正就是娱乐。对了，父皇让我继续敲打那些光明神国的家伙，我打算从他们手里再弄一些好东西出来，回头有了收获，我分你一些啊。 克劳迪亚小姐，我们走吧……” …… “主子，夏尔殿下和克劳迪亚小姐已经走了。本尼迪他们还在等着您呢。” “呵呵，是谁处心积虑要弄一个队伍和我争的，输了还嘴硬。对了，辛格，帮我安排一下，明天让玛丽安来我办公室，我有事和她谈” “是！” 辛格退出包间，只留下弗朗索瓦还在观看场中央的最佳选手表彰仪式。 “你挺想在老头子面前表现一下啊，那我就帮你一把，我的好哥哥。” 弗朗索瓦低声自语，场中央颁奖嘉宾将最佳选手的奖杯交给了莉莉，莉莉高举奖杯，全场一片欢腾。 第312章 回到海上 雅克有些无奈，明明成为水手是萨米那小子的理想，结果那小子现在成了酒吧老板，而自己却又一次驾驭着船只在海上航行！ “老豹子！快过来，你来掌舵，我去看看法比安做好饭了没有。”雅克冲着在甲板上的固定躺椅里睡觉的老家伙喊道。 “来了，来了，雅克……船长！”老豹子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哈哈哈，雅克船长，我就知道你是属于海洋的，我从没见过有谁学航海术比你更快的，天生的为海而生。” “去，去，胡乱拍马屁，别忘了你还欠我和莉莉八千银币呢，按照你的薪水水平，你至少要为我服务十年，这还不算我替你偿还债务的一千多银币，还有把你从牢房里捞出来的人情。”雅克将船舵交个老豹子，边往舱室走边念叨。 “船长大人，在下对你感激涕零！誓死追随！” “你最该谢谢的是莉莉的父亲，纳塞利先生，如果不是他推荐你，我早就去雇其他人了。” 说完，雅克一头钻入船舱中。 厨房中，法比安正在煎鱼排，见到雅克进来指着桌上的一份鱼排说道：“这是莉莉的那份，你给她送去舱室吧，你的待会就好。” “胖橘的呢？” “胖橘大爷第一个吃的，早就吃完了，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 雅克和胖橘联系了一下，随即说道：“它在底仓看书呢，我们的客人吃了吗？” “老爷子吃了，把我喷得都快怀疑人生了，觉得我出现在厨房就是最大的错误。他行他来做饭啊！真是挑剔的东方人。”一提到客人，法比安就气不打一出来。 雅克懒得听他抱怨，要不是法比安缠着他非要上船，说是哪怕当厨子或者清洁工他都行，他才不会带着这家伙一起出发的，下次见到子爵夫妇，也许会挨打吧。 端着鱼排来到莉莉房间，刚一推开门，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雅克意识世界中的精神力分身晃了一晃，眼睛突然睁开，身形瞬间站稳。在他的精神力分身旁边出现了一个只有他膝盖高的小号莉莉。 小号莉莉伸手比了比自己和雅克精神力分身的高度，说道：“不公平！为师怎么会比你小那么多！” 精神力分身雅克说道：“别踮脚，别踮脚。我天赋秉异，你又不是不知道！醒来吃饭了！” 小号莉莉踢了精神力雅克一脚，“肯定是你跟胖橘经常用精神力联系，所以才锻炼出来的，你都还不会精神力外放呢！” 说完，小号莉莉从雅克的意志世界消失了。 床上打坐的莉莉缓缓睁开眼睛，满脸疲态，缓缓爬下床来，走到桌旁，低头一看盘中的鱼排，嫌弃地皱着眉头说道：“又是鱼排，法比安不会换点花样吗？” 雅克在桌子另一端坐下，“不行晚饭我来做，船上就这几个人，老豹子和那两个水手都不会做饭，你要修炼，那个老爷子说他君子远庖厨，法比安不做，就只有我做了呗。” 莉莉用叉子挑起一片鱼肉，检查了一番才送入口中，“应该带上艾玛和我们一起的，她手艺好，实在不行阿丽夏也可以，我记得她小时候去上过家政课的。” 雅克无奈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她们要是跟我走了，你肯定就要被弗朗索瓦找借口留下来，比如参加决赛什么的。” “有玛丽安在帝都还不够啊，他还怕我们半路跑了不成？” “这小子别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特别缺乏安全感。那两个水手虽然是老豹子找来的，但我怀疑他们就是调查局的人，就连老豹子，我觉得都是弗朗索瓦安排好的，怎么可能那么巧这家伙就在这时候找到你父亲请求帮助呢。 算了，好好办事吧，干完这一票，我们挣到了钱，就回新大陆吧，买个农场，你说怎么样？” “我无所谓，只要让我修炼就行，反正你养我，你答应过的。我只想成为全知者，踏出五千年没人踏出的那一步。你父亲那边呢？真的不去秘银会了？” “我对秘银会没兴趣，父亲让我选择去不去北域，又不是请求我或者命令我，那他就做好了我会选择不去竞争那个会长的准备了。 当那个会长又不会让我成为全知者，我怀疑秘银会里根本就没人知道全知者的秘密。现在也许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人有机会修炼到全知者，其他人没有精神力锻炼的法门，除非能活到两百岁，把精神力熬到突破的临界点。” 莉莉放下叉子，捏起雅克的脸，说道：“你的精神力也很强，只不过不会应用罢了，也许等我的力量强大了，就能破开封印把阵灵传授的功法教给你。当时是你和阿丽夏让着我，才让我获得这个功法的，我欠你们的。再说，我可不想等我成了全知者，你却变成了老头子。” 雅克握住莉莉的手，用两手揉捏着，坏笑着说道：“要不趁我们还年轻……嘿嘿……上船之后我们还没有过呢……” 莉莉打掉雅克的爪子，说道：“不要，我没精力了，再说隔壁还有那个老爷子呢。” “老爷子在甲板钓鱼呢……” “唔……” …… 雅克是被胖橘吵了半天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底仓的。 底仓除了储备的粮食之外，还特地开辟出了一个角落，堆放了不少书籍，大多是莉莉父亲的藏书，被雅克收拢过来打发航行中无聊的胖橘。 进入底舱，雅克便发现有隐隐的亮光在胖橘的“读书角”闪耀，以胖橘的视力，只要舷窗上透入的些许光线便能看书了，怎么会搞来一盏灯呢？ 走到近前他才发现，发光的并不是灯，而是悬浮在胖橘头顶的一个小光球。 “这是什么？”雅克伸手戳了戳小光球。 胖橘也不阻止他，待雅克刚一接触光球，光球当即没入了雅克的指尖。 接着雅克全身发出金光，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暗。 “这……这是？”雅克没有觉得什么异样，满脸疑惑。 胖橘慢悠悠说道：“本皇又想起一个源能技了，名称不知道，应该是个防护类的技能。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雅克笑道：“我开始期待这次光明神国之行了，我觉得你不是来自光明神国就是来自太阳神国。” “没错，目前本皇恢复的几个源能技都是这种金光闪闪的类型。” “可是如果你是光明神国的兽王，为什么那个来自光明神国的老爷子见到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皇怎么知道？到了伟嘉，我们再看看吧。” 第313章 垂钓异兽王先生 卡斯蒂亚的慕赛港到光明神国的伟嘉，一般只要半个月的航程，这个季节刚巧顺风顺水，原本这条航线上应该会非常忙碌，大量光明神国的海船往返这条沿岸航线运送粮食。 可惜今年这条航线非常冷清，粮食贸易停止，海船倒是不需要赶往慕赛了。 秋日鸣奏曲号孤零零地航行在航路上，几天也没遇到别的船。 一个老者在秋日鸣奏曲号的侧舷钓鱼，老者的衣着和发饰与其他人都不相同。 大热天的天，老者穿着一身青色长袖的斜襟长袍，束口深色裤子，白袜布鞋，白色长发在头顶上扎了一个发髻，用一个奇怪发饰固定。老者的下巴略尖，留着一丛山羊胡子，眉眼偏小但是笑起来非常和善。 老者见到雅克从底舱上来，对他点头微笑，雅克则学着东方风俗合手作揖，说道：“王先生您好，不知先生今日收获如何？” 王先生一指身边的大铁桶，朗声笑道：“雅克小友学老夫说话，倒是有几分皮毛了，哈哈！今天老夫运气不错，得觉醒者级别的鲆鱼一条，今晚却要看看小友的厨艺了。” 雅克听闻心中一凛，这老家伙竟然钓上来一条异兽鱼！ 探头看向桶中，只见一条一人合抱大小，身体菱形呈扁平状的鱼，有气无力地趴在桶底，奇特的是这鱼的两眼都在身体一侧，体表源能流转，果然是异兽。 “被老夫震伤了内腑，进气多出气少了，小友要是保其新鲜，建议当即料理，食其鲜。”王先生在催促雅克赶紧开工了。 不过雅克更为担心的是航海阵法是否出了问题，照理说两三里之内不会有异兽主动靠近海船。 王先生看出了雅克的担忧，指着自己的鱼竿，解释道：“老夫的鱼线是一根天蚕丝，坚韧无比且可以传导源能，用重物直坠海底，以光为饵，可钓伏于海底的异兽，异兽咬钩后，老夫施技伤之，即可轻松钓起。” “王先生，您就不怕钓上高级别的异兽啊！” “不用担心，且不说我们尚在浅海，异兽级别不高，老夫可凭借消融光团的速度判断咬钩的异兽实力，若是塑能者高阶以上的，就姑且让它离去吧。” “那我就放心了，我去处理这条……什么鱼？” “鲆鱼……小友，此鱼清蒸最佳，粗盐料酒腌制，大火蒸，辅以葱姜，出锅后淋上热油和酱油。” 葱姜！…… 蒸！…… 老爷子真是难为人！ 理论一套一套的，自己却不干活。 …… 通过请教胖橘，雅克终于按照王先生的要求弄出了一盘蒸鱼，香气满舱！ 顾不得打扰莉莉修炼，雅克硬是将她拖到了餐厅一同品尝异兽鲆鱼。 连胖橘都蹲到了桌下，等着雅克“不小心”漏下一些鱼肉。 一桌四人，雅克、莉莉、法比安和王先生。 雅克拿起餐刀，打算将盘中的大鱼分为四份，分给大家。却见王先生从宽大袖口中擎出两根碧绿的细棍，单手相持，灵巧地夹起一颗鱼眼，沾沾汤汁，在大家面前一晃，便塞入口中。 见其他三人目光怪异，连忙说道：“哈哈哈，老夫唐突了，出使贵国这段时间老夫一直未能品尝到家乡做法的菜肴，情急之下，忘记了贵国的习惯是分餐。” 雅克赶忙说道：“分餐合餐倒是无所谓，我们也吃过东方风味的餐馆，那里便是合餐的，刚才我们是对您的餐具感到新奇。” 王先生恍然大悟：“这是我国的餐具叫筷子。之前法比安小友饭做得随意，老夫也就随便吃吃，所以并未动用它。这次雅克小友做的鱼颇似我国菜式，为了显得郑重，老夫便拿出了这双玉筷子。” 法比安倒是不介意王先生说他饭做得不好，却对光明神国的事情特别感兴趣，连忙问道：“是不是我们到了光明神国，吃饭都要用这种筷子啊？那我可要提前练练……” 雅克却说道：“王先生见谅，虽然我们三人都是在慕赛港长大的，偶尔也会见到一些光明神国之人，大多是运送粮食的海船水手，但是却没有什么接触。 这次为那位办事，我们才第一次和贵国接触，礼仪和文化方面有许多不知道的地方，还请王先生指教。” 王先生叹道：“说实话，玛丽安小姐刚和老夫接触的时候，老夫都不相信会有这等好事。只当是贵国谈判之人来试探我们的底细，最后还是那位二皇子出面，老夫才相信你们，带你们走这一遭。 五千年来由于神国的特殊环境，陆地上与大陆的沟通几乎是断绝的，只能冒险走沿岸的海域和大陆交流，加上没有方尖塔，在大陆人看来便是蛮夷之地。 因此避过了之前的宗派和列国相争的纷乱年代，不过也因此形成了关上门窗成一统的闭关锁国传统。 所以要说礼仪和习俗，神国还是保持了大量的五千年前诸神之战以前的礼法。 其实你们虽然不是正式使节，但也算是贵国建立以来第一批来到我国的使臣了，之前只有我国派人去贵国。 民间的交流就更别说了，不仅贵国将粮食贸易限定在慕赛港一地，船员和商人都不能随意离开码头。 我国更是禁止任何外国人登陆，等我们到了伟嘉城，若没有老夫同行，你们都下不了船。 双方互相封锁，你们不了解我国，也不足为奇。 礼仪文化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航程还有几天，老夫可以抽慢慢和你说。” 趁他讲解的时候，雅克分好了鱼肉，给他端上一盘分好的鱼肉，顺便把整个鱼头都塞到他盘子里。 坐下之后才说道：“谢谢王先生！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神国和我们，还有新大陆的国家，大家的语言和文字大致相同，但是文化、习俗，乃至源能技都不相同。” 王先生思考片刻，说道：“你这个问题涉及到诸神之战之前的上古历史了。对于上古历史老夫也涉猎不多，不过老夫有一个师弟，在国都罗约尔任职，他对上古历史研究颇深。正好我们也要去国都，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向他请教。 老夫这里倒是有一个在我国流传较广的传说，小友有兴趣的话，老夫便说说。” “谢谢，王先生，愿闻其详。” 王先生却突然转移话题说道：“此鱼甚是美味，可惜食鱼而无酒，美中不足啊。” 雅克当即反应过来，说道：“不知王先生觉得红酒如何？二皇子殿下送给大祭司的礼物中有几瓶葡萄酿制的红酒，王先生若是有兴趣，我便去取来，反正不差这一瓶两瓶。” 第314章 把酒言欢讲传说 王先生，哈哈大笑，对雅克说道：“你这小子，果然是胆大包天之徒。” 雅克起身走向底舱，边走边说：“舟船颠簸，略有损耗，也属正常。” 不多时，雅克返回，手持一瓶葡萄酒，又取了四个杯子，给大家都倒上半杯。 举杯共饮后，王先生大赞此酒：“未饮入口便浓香扑鼻，汁醇厚重，甘酸相宜，果然是好酒。老夫也是多次出使贵国，这等好酒还是头回喝道。” 说罢，却瞪了雅克一眼：“你们卡斯蒂亚人太不地道了，先前接待老夫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用了最好的佳酿，实际却藏了一手。” 雅克心中大喊冤枉，只好说道：“您老在卡斯蒂亚喝到的红酒也许确实是当地最好的，二皇子殿下的这一批却是产自新大陆。其中差异我只懂一些皮毛，不好乱说。” 王先生兴趣来了，偏要追问缘由。 雅克只好说道：“卡斯蒂亚的四季气温相差不大，生长的葡萄酿出来的红酒甜度较高，果味较重，口感丰富。但是新大陆的葡萄产区气候却不同，夏季虽然温度也高，但是临近葡萄收获前会气温骤降，酿出来的红酒便有更浓厚的酸度。我想，您是更喜欢这类口感的红酒。” 王先生对雅克解释很满意，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见识却很广博，怪不得你们二皇子会派你去密谈。” …… 为和雅克等人会前往光明神国呢？ 一切的缘由还要回到半个多月前，超凡者争霸赛后，弗朗索瓦突然召见玛丽安。 原来当日二皇子弗朗索瓦和克劳迪亚下船离开后，雅克等人的行踪便被调查局秘密关注起来。 所以玛丽安和雅克在兰特想出来发财大计，很快便被调查局知晓，上报给了弗朗索瓦。 他们的计划实际上就是一出瞒天过海的把戏，玛丽安打着趁粮价低迷收粮运往新大陆的旗号，在粮食滞销的卡斯蒂亚低价收粮。 然后借着前往帝都探望克劳迪亚的机会，和光明神国派来帝国进行粮食贸易谈判的谈判代表秘密接洽。 光明神国缺粮食，但是其他的东西肯定不缺，总有一些资源可以拿来交换。玛丽安又不像帝国，除了源石什么都不要，她只要赚钱的都要。 高品位的铁矿，秘银之类的贵金属，或者其他新大陆稀缺的东西都值得玛丽安弄回去。 一旦双方达到初步意向，等到维斯特家族的船队抵达慕赛港，便将粮食装船离去。 这时除了维斯特家，没人知道这批粮食最终到了哪里。 玛丽安的赚钱计划被弗朗索瓦知晓后，特意在宴席上警告了她一番，告诉她私下和光明神国贸易便是叛国。 原本玛丽安依旧打算顶风作案，但是没想到比赛之后弗朗索瓦的态度做了一次大转变，不仅不反对，还亲自下场支持玛丽安，希望他们把粮食走私的规模做得更大一些，而且从光明神国搞来的东西，也不用千里迢迢送回新大陆，船队只要绕过光明神国所在的半岛，在北域的东岸卸下货物即可，他照单全收，价格从优。 不过玛丽安和光明神国的谈判代表接洽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波折，对方完全不相信玛丽安的诚意。最后弗朗索瓦亲自出面，才算是谈定了双方走私粮食的意向。 但是具体的交换物资的清单和交换比例，光明神国派来的谈判代表们却没有权力确定。反正还需要等待新大陆的船队抵达卡斯蒂亚，弗朗索瓦和玛丽安商量之后，便委托雅克前往光明神国的国都罗约尔谈判。 雅克本来就是这场走私生意的参与者之一，而弗朗索瓦的人更是不可能出现在这次走私生意之中，所以雅克当仁不让地成为了秘密使节，前往光明神国。 只要光明神国的粮食还够吃，大皇子夏尔参与的新一轮粮食贸易谈判就不会有任何结果，弗朗索瓦便是想借助玛丽安的走私打击哥哥。 二皇子在其中作用，参与走私的双方自然不会声张，哪怕不幸事发了，也不过是新大陆奸商的叛国行为。 雅克和玛丽安仔细思考之后，认为他们对弗朗索瓦有救命之恩，他应该不会背叛他们。 在弗朗索瓦看来，他的所作所为正是变相报答相救的恩情，一方面让他们通过走私挣了大钱，另一方面借此把这几人都弄上他争位的战车上。 不考虑法比安、莉莉和阿丽夏的家世，仅说雅克、莉莉、阿丽夏以及艾玛的实力，弗朗索瓦认为这四人都有成为宗师的潜质，也许十年内便有两到三人成为宗师。 按照皇帝的健康状况，争位的高潮应该在十年后，多两到三个忠心耿耿的宗师支持，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助力。 特别还有玛丽安在其中，维斯特家族在新大陆的影响力本来就不小，而且弗朗索瓦还知道目前玛丽安的弟弟与约克城市长霍法的妹妹凡妮莎恋情火热，霍法兄妹所在的库斯曼家族算起来还是皇室的分支，在北域的影响力不小。 这件事玛丽安自己都不知道，离开约克城后她只收到过格雷福斯的两封信，信里格雷福斯完全没提这回事。反而拥有调查局情报网的弗朗索瓦更为清楚。 …… 雅克见王先生心情不错，便接着问下去了：“您刚才提到的光明神国的传说是什么啊？” 王先生泯了一口酒说道：“这算是光明神国的建国传说吧。我知道在你们的记载中，五千多年前，天界诸神发生了一场战争，战争的缘由我们并不知晓，但是战争的结果便是超凡者全部死亡，人类创造的一切文明都毁灭了，人类又回到了茹毛饮血，和野兽争夺生存空间的时代。之后花了四千年才恢复到了宗派和列国共治天下的时代，在后再来出现了西撒，然后有了军团横扫大陆，之后西撒建立了帝国。这些我说得对吗？” 雅克和法比安纷纷点头，大致便是如此。 王先生继续说道：“不过在我们光明神国，有个传说，诸神之战中有一个城市幸存了下来……” “啊！”其余三人，包括桌下啃鱼骨头的胖橘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王先生从雅克手上拿过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接着说道：“在我们的传说中，神国的国都，罗约尔，正是大战中唯一幸存的地方，是光明神保护了罗约尔。 大战之后，光明神怜悯世人悲苦，以神音通告全大陆，他将打开死亡沙漠的通道，让全大陆的难民来到罗约尔，并且向所有听到神音的人指引前往罗约尔的方向。 于是全大陆听到神音的人，便拖家带口扶老携幼前往罗约尔，据说最远的人走了十年才抵达。 这也是为何我国的臣民发色瞳色差异极大的原因。 在神国，老夫这样黑发黑瞳黄皮肤的，是光明神的最早一批信徒，觉醒超凡者的几率也最大，地位要比其他人高许多，大多从事研究和祭祀的工作。” 雅克指着自己的金发问道：“我见过你们的水手中也有和我一样发色的，所以金发的人，神国也很多吗？” 王先生答道：“确实不少，不仅金发的，褐发的，黑皮肤的人都有。” 雅克沉吟道：“我们知道从宗派和列国时期，也就是四千年前到帝国建立，光明神国几乎都是封闭的，这么看来，也许贵国真的是在诸神之战中幸存了下来。不然没法解释帝国南北不同特征的人，甚至新大陆的玻里亚人都出现在贵国了。” 第315章 真神假神待分晓 王先生有些得意地说道：“有玻里亚人，实属正常。两块大陆原本就是一体的，被一座陆桥相连，那也是两块大陆最繁华的地带，不过在诸神之战中却也成为了战争爆发的中心，最后在大爆炸中沉入海底。” 王先生接着说道：“这些记录并非只有我们神国保留下来了，我可以确定航海阵法的发明者李·巴蒂斯特伯爵也知道，也许还有其他人也知道西方还有一片大陆，但是苦于没有办法穿越危险的海洋。” 雅克趁着王先生谈兴正浓，问道：“王先生，请问光明神也在罗约尔吗？” 王先生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说道：“神不在何处，也无处不在，不可轻率谈论。” 法比安却骄傲地说道：“我们见过银龙神国的湖神呢！是一位非常美丽的夫人。” 王先生斜瞥了一样法比安，淡然说道：“我听说了银龙神国的事情，不过，在老夫看来，所谓银龙神国的湖神并非真正的神。 真神无形，凡人岂容得见？ 除了光明神，上古真神尽皆陨落，假神岂敢称神？” “何为真神？何为假神？”雅克急切问道。 王先生饮尽杯中酒，将凳子向后推，站起来说道：“老夫累了，回舱休息了，小友的鱼做得不错，呵呵呵……” 说完，王先生大步离开了餐厅。 待他走远，法比安拨弄着盘中的鱼骨，小声问道：“雅克，你觉得他说得是真的吗？” “关于罗约尔躲避了诸神之战？还是关于真神和假神的说辞？”雅克说道。 莉莉却说道：“其实是同一件事。王先生说的假神便是全知者也就是兽王，而真神应该是兽王之上。 如果光明神是所谓真神，他的实力应该可比雷，如果没有参加诸神之战，加上光明神国位置偏远，确实有可能在诸神之战中庇护罗约尔。” 雅克则给出了不同的看法：“我觉得光明神可能并没有真神的实力，若是他有真神的实力，为何当年西撒大帝可以打到罗约尔城下？并且还能全身而退？ 至于罗约尔是否在诸神之战中幸存下来，我就不知道了……” 胖橘跳到桌上，大模大样地伸爪扒拉盘中剩下的鱼肉，挑了一块最大的，叼起来便小跑着离开了餐厅。 老豹子和胖橘错身而过，探头进来问道：“饭做好了？你们吃完了啊，给我留了吗？” 法比安努努嘴，说道：“喏，你的那份被胖橘偷走了。” …… 秋日鸣奏曲号在航行了十天之后，终于遇到了光明神国的海上巡逻舰。 以为抓到了擅闯海域的帝国舰船，光明神国的巡逻舰扯着满帆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两船相近，巡逻舰上的军士拉满了弓弦，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过巡逻舰上的指挥官很快便发现了秋日鸣奏曲号的侧舷站着一个穿着长袍的人。见此衣着，他当即阻止了军士的敌对动作。 巡逻舰的指挥官大声喊道：“你们已经进入了神国海域！请表明身份！” 甲板上的王先生则大声回应道：“东麓院王清安，奉命出使西撒帝国，回国复命。” 巡逻舰指挥官遥遥施礼答道：“原来是东麓院的牧民官大人，在下还需验明身份，我们这就靠过来，请见谅。” 不多时，比秋日鸣奏曲号大了两倍有余的巡逻舰靠到旁边，指挥官带着几人借助钩锁滑到船上。 此人一见王先生的服饰打扮，便对他的身份确定了八分，不过还是接过了王先生的印信和牙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后才行礼说道：“王大人的身份确认无疑，只是王大人为何不乘使团的船回来呢？” 王清安收回印信和牙牌，答道：“老夫提前返回护送这几位西撒帝国的谈判使者前往罗约尔，觐见大祭司。” 指挥官此时才注意到王清安身后的雅克等人，雅克也学着行礼说道：“在下雅克，奉命前来觐见大祭司。” …… 之后的航程，巡逻舰一直伴随在秋日鸣奏曲旁边，一路护送它抵达伟嘉港。 “雅克小友请稍等，几位到访唐突，容我去和本地牧民官沟通一下，好让他们做好迎接的准备。” 抵达港口后，王清安留下一句话后，就一人下船了，留下雅克几人等在船上。 港口的军士很快就会包围了秋日鸣奏曲号，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 等待期间，雅克也趁机观察这个陌生的国度。 伟嘉城和新大陆的瑞欧城一样，山势蔓延围绕着一个半圆形的海湾，城市便建立在山坡和海滩之上。 海湾西侧最高的山峰顶上建造了一座高大的人像，人像弓步而立，挺胸仰首，右手高举着一个碗，目光紧盯手中之碗。 光明神国的建筑风格和帝都的老房子非常类似，一般不超过三层。从港口望向城区，房屋虽然高高低低参差不齐，但是外墙颜色却出奇的统一，都是用石灰石涂抹的白色，半山一片白色，显得非常整洁。 伟嘉城的港口内停泊的船只很多，大多是雅克经常在慕赛港见到的运粮船，这些船上空无一人，看来水手们都不在船上。 再看船下栈桥上的光明神国的军士，雅克发现他们果然如王清安先生所说，发色、肤色、瞳色各异。 光明神国和卡斯蒂亚一样气候偏热，军士们穿着的是露出肩膀的硬皮胸甲，腿部是垂到膝盖的裙甲，搭配覆面金属盔和铁靴子、铁护臂，倒是和帝国的军团战士甲胄类似。 不过这些军士全部使用得是两米多长的长枪，在栈桥上站成一排，枪尖如林，颇有几分气势。 没过多久，王清安便带着一队人马前来迎接雅克他们。和王清安并排走在队伍前面的中年人衣着打扮与王清安类似，不过长袍的颜色却是不同，为深蓝色。 最吸引雅克注意的是他的系在长袍中间的宽腰带，腰带上装饰着几片亮闪闪的雕文金属，从色泽上判断干过秘银锻造的雅克觉得应该是秘银。 用秘银镶嵌腰带？难道和艾玛的鞭子一样，这是一件武器？ 第316章 超凡为士商贱业 来人将随从留在了船下，自己一人和王清安一起登上船来。雅克上前迎接，双方见面，来人抱拳行礼，说道：“伟嘉牧守方应龙，见过西撒特使。” 路上王清安向雅克大致介绍过光明神国的官制，这位牧守可以说是伟嘉城的最高军政长官，若论实权比约克城的霍法还要大，牧守可没有市议会这种机构掣肘，军政其爪，那是地方大员。 雅克连忙还礼，接着说道：“我叫雅克·雷诺，特使之名却不敢当。若说职务，我只是少数派公司的一名董事。此次前来也仅仅为了与贵国达成贸易合作。” 方应龙面目白皙，身材清瘦，听雅克一番解释，反而如坠云雾，转头看向身旁的王清安，目光中略带愠怒。 王清安知道是之前自己介绍得不够详细，引起了误会，赶忙解释道：“方大人，雅克小友还有一重身份，却是不可张扬，他乃西撒帝国二皇子弗朗索瓦的秘密代表，这次前来和我国洽谈贸易，也并非是谈以往的官方粮食贸易，而是私底下……的‘公司行为’，这是西撒帝国的说法，也就是说，和我国贸易的是少数派公司，这公司便是商行，董事么，便是商行的掌柜。” 方应龙上下打量雅克，表情严肃，沉吟片刻后才说道：“若只是商行的掌柜，我和你便也没什么可谈的了，至于所谓秘密代表，既然是求见大祭司的，我自然会好好安排。王清安，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方田说吧。” 话毕，牧守方应龙甩袖离开，跟随他的众人也都离去，只留下一位灰袍老者束手站在栈桥之上。 王清安连忙向雅克解释道：“雅克小友勿怪，老夫本是去牧守府找他协调交通食宿护卫和路引事务的，没想到牧守大人听说是使节，便急匆匆赶过来了，其中关节来不及和他解释，倒是平白误会了一场。 你也莫怪他，我国传统便是官民有别，士农工商各行其职。不过地位么，也如士农工商这四个字一般，士为最高，农工次之，商者最贱。” 雅克倒也无所谓，他本就不是来找伟嘉城牧守的，少了一番应酬倒也轻松一些，但还是嘱咐王清安几句：“不怪王先生，在下此来首要任务还是商定粮食贸易细节，只是这二皇子之事，王先生也答应过为我方保密，万一在帝国张扬开了，这粮食贸易就没法做了。” 王清安连连点头，承诺帮忙保密。随后他又和等在栈桥上的方田商量了一番。方田离去，王清安返回船上，说是要稍等方田安排。 雅克对王清安刚才的话感兴趣，便借机询问他：“王先生，请问您刚才说的士农工商，其中并不包括超凡者啊，贵国的超凡者属于哪个呢？” 王清安当即说道：“超凡者自然是士。” “那若是商人子弟觉醒了超凡，又该如何呢？” “只要觉醒超凡，便不需要从事贱业，神国养士，超凡皆授官。通过考试辨明优劣，或操事军政，或入学宫研究授课，最佳之人可入神庙侍奉光明神。” 雅克这才想起来，光明神国也没有方尖塔，这里的超凡者都是自然觉醒，大部分自然觉醒的超凡者都是在十八岁以后才觉醒的。向他这样十八岁的塑能者，在光明神国是非常少见的。 “那么王先生，您之前说您是东麓院的牧民官，和伟嘉的牧守相比谁的官大呢？” 王先生朗声大笑：“老夫就知道你小子会问我这个问题，你看那方应龙官威赫赫，就觉得老夫官小么？老夫官小能当上谈判团的副使吗？” 雅克赶忙掩饰：“不是，不是，只是看他的腰带华丽，而您的要……普通许多，其他人都没有这类腰带，所以才做一些猜测。” 王清安说道：“你倒是观察仔细，不瞒你说，只有牧民官才能佩戴这种腰带，又根据所辖范围的大小，镶嵌不同配饰。老夫虽然是牧民官但是并未担任牧守管辖一地，所以腰带上没有配饰，牧守一地年年考核，老夫年事已高，不便和年轻人争锋了。而方应龙牧守伟嘉城，在帝国也算是地方大城，牧民百万，所以可配秘银配饰。 老夫现在所在的东麓院隶属学宫，为学宫三院之一，本就不在军政体系之内，专司教化万民之责。牧民官这一称呼，只是代表了老夫的级别和俸禄以及曾经做过牧守，在东麓院中忝居山长。” “所以王先生你平时是做研究的？” “没错，老夫的研究对象就是你们西撒帝国，如果要是类比，老夫应该算是你们帝国的皇家源能学院的院长。” 此时天色已经暗淡，远方山峰上的雕像手持的碗突然亮起，将雕像照亮，如地面的星辰，很远便能看到。 见雅克又想询问，王清安这回提前解答了：“那是光明神像的指路灯，每晚亮起既能指引船只入港，又方便居民拜祭光明神。” 雅克再度观察雕像刻画的男子形象，问道：“他便是光明神？” 王清安说道：“这是光明神的一象，真神万象，并无定数。” 雅克听得有些懵，不过此时那个叫方田的灰衣老者也回来了，带着船上众人前往驿馆休息。 驿馆倒是距离码头不远，雅克等人航行了十多天，也都很疲惫，简单和王清安一同吃了晚饭，约定好第二日出发，便洗漱睡下了。 唯一没睡的只有胖橘。 夜过三更，胖橘按照惯例在伟嘉城游荡了起来。 按照王清安的安排，雅克、莉莉和法比安明天将随他出发，一同前往国都罗约尔。而老豹子和两个水手则只能待在驿馆等待了，应该是吃好喝好软禁起来吧。不知道是王清安谨慎还是他也闻出了老豹子和水手都有调查局的味道，不敢让他们跟随去罗约尔。 胖橘走在伟嘉城的街道上，时不时溜入居民家中，东看看西瞧瞧，若还有人说话，它还要停下来听上几句，不管是夫妻私语，还是闲谈八卦，胖橘都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每当胖橘望向山峰之上高逾百米的雕像，便觉得身体微微发热，有一种想要靠近它的冲动。 犹豫了许久，胖橘终于抛开其他纷扰，向着山上跑去。 第317章 神佑金家麒麟儿 金庆接到紧急调令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他正在自家院子里面陪着二弟练拳。 命令很简单，明天聚集其麾下所有卫所兵，护送驿馆里面的大人物前往国都。 作为牧守府下辖镇国卫的小旗官，牧守府的调令就是金庆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所以他顾不得家中事情当即出门，前去通知了他手下的三个队正，再由三个队正各自通知他们带领的十一名卫所兵。 等金庆返回家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个弟弟都已睡下。金庆轻手轻脚洗漱完毕后，钻入自己的被窝，虽然明日还要早起，他却迟迟无法入眠。 近来诸事不顺，牧守府里传闻下月可能只发一半饷银。 秦家妹子已是一周未见，莫不是她家老娘真的要棒打鸳鸯？ 二弟的通源诀半年不得进境，若是不能在十六岁之前成为超凡，参加府试也只能考乙等官职。 甲乙之间形同天堑，自己便是乙等入士，奋斗所求不过是能以甲等官告老。 军中两卫，镇国、神襄，每卫下辖五营，每营分五部，每部分三司，每司分六局，每局分十旗，每旗分三队，每队十二人。 金庆二十成就超凡，府试表现优异，考上了队正，又在军中打熬了七年，今年侥幸突破塑能者，这才被提拔为小旗官，统领三十六卫所兵。 二弟的武学天分比自己好，十五岁便将通源诀练到了八段，半年前观摩自己突破塑能者，小有所得，达到通源诀九段，只差最后一步便可成就超凡，可惜这半年一直没有突破。 若是自家二弟金韬能够在一个多月后的府试前成为超凡者，就算是十六岁前觉醒，那便可以报考甲等官职，军中的甲等官最低也是少局，还是他这个旗官的上级呢。 二弟心气甚高，自然不愿从军，更为渴望进入学宫。 只是这三大学宫选才，只看得上甲等俊杰，若是年过十六才觉醒的，根本就没资格报考。 所以近些天来，金庆但有空闲便在自家院中和二弟拳脚对练，希望能通过实战，刺激他突破桎梏。 却没想到这桩护送任务怎么就砸到了自己头上，牧守府管理镇国卫的两个司，算起来镇国卫在伟嘉城有一百二十个旗，怎么就偏偏选中了自己？ 前往国都罗约尔，单程十天，往返便是二十天，若是驿馆里的这帮大人物在国都多耽误几天，自己都可能赶不上二弟的府试，且别提助其突破了。 金庆知道秦家人嫌弃自己家中无权无财，才对自己和秦家妹子的交往百般阻挠。 自家事情金庆自己清楚，金家确实是农家出身，全凭父亲积功成为局正，才算是被认可为士人家族。 可惜父亲去世得早，当时自己才突破超凡，两个弟弟又年幼，家中积累自然不够。 若是大家族子弟遇到和二弟金韬一样的情形，寻些天材地宝服下，兴许就突破了，要是保险起见，一颗蜕凡丸也一定能助其突破。 只是金家全部家当也买不起一颗蜕凡丸，随便寻些天材地宝服用可能会突破成别的源能属性，若非觉醒光明属性，只有去当卫所兵，连府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高门大族子弟即便是服用天材地宝，也有人指点，自然不会弄错。 而许多贫家子弟三十岁前还未觉醒，又不想碌碌为为一生的，才会选择这条路搏一个机会。 自家二弟就算十六岁前不能觉醒，二十岁前必将突破，没必要赌这一遭。 哎，寒门贵子何其艰难啊。 金庆躺在床上轻叹一声，即为二弟，也为自己。 沉沉睡下之后，金庆做了一个梦，梦见二弟顺利突破，在下月的府试中一举考入三大学宫之一，成了学宫才子。 藉此机会自己急忙托闫婆前去说媒，秦夫人听说金家振兴有望，便松了口，许了秦芳卓和自己的婚事。 好事成双，金家兄弟三人乐不可支。 接着就是张罗结婚，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通折腾下来，金庆终于在洞房花烛之下准备掀起了新娘子的盖头。 和自己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秦家妹子终于娶进了家门，金庆激动地两手颤抖。 恰在此时，金庆梦醒！ 从窗户望去，天已微明，院中隐约听见二弟举石锁时的粗重喘气声，金庆估计此时已经是早上五点多了，来不及睡个回笼觉追梦，他急忙起来净手洁面，顺道拎起赖床的三弟金茯。 来到院中后，兄弟三人一同向着西侧山峰上的光明神像行礼膜拜。 在晨辉中拜祭光明神，是神国民众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所以每一个城市都会把神庙或者神像建立在醒目的山顶，便于民众找到拜祭的方向。 而在没有神庙的乡下，民众则是面向罗约尔方向祭拜，虽然许多乡民没去过罗约尔，可是拜祭的方向他们却了熟于心，几千年的习惯流传，就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一般，已经深入骨髓了。 在光明神国，你要是想去罗约尔却迷失了方向，随便找个乡民问路，他只要看看自家槐树的枝杈，或是看看坝子周围的大山走向，便能给你指出，国都罗约尔的方向。你只要披荆斩棘向着那里走，一定能到达罗约尔。 换成谁每天晨拜，也能记得拜祭的方向。 金家兄弟三人照例晨拜，老大金庆已是光明系塑能者初阶，对源能流转颇为敏感，刚向着西山上的神像跪拜一次，他便觉得小院中的源能出现了异常的流动。 恐是有人偷袭，金庆当即直起身子四下张望，而身旁的二弟三弟却茫然不知，依然在二拜三拜。 金庆查看一番，自然是什么人都没发现，但是院中的源能流向却让他查探清楚了。源能流动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向着跪在他旁边的二弟涌来。 源能如间，眉中天门入，过四肢百骸，从脚底涌泉出，循环往复，一拜一个周天。 此时的金庆看得明白，自家二弟并未催动通源诀功法，照理说源能不应贯通其身，以二弟金韬通源诀九段的功力，一天若能搬运源能一个周天，一个月内必定突破觉醒者。要知道搬运源能贯通全身，那是觉醒者的锻炼法门。 茫然不知的二弟拜完了三拜，正要起身，金庆突然出言说道：“二弟，再向光明神祭拜三次，求神保佑你尽快突破。” 听兄长一说，金韬也觉得有理，加上他本就是兄弟三人中最为虔诚的一个，二话不说便重新跪下拜了三拜。 这次金庆看得真切，每一拜便引导周边源能在二弟体内搬运了一个周天。 而金韬本人在再次拜祭光明后，也发现了身体的异常，他虽然还感受不到源能，但是每一拜之后都有平时努力运转一轮通源诀之后，获得的身体通透之感，觉得气顺身轻，忍不住想要放声长啸。 于是，金韬不等兄长再次发话，自己便接连向这神像叩首。 直到六次之后，金韬实在忍不住了，挺身仰头向着高空大喊出声。 一声长喝声震四邻，接着金韬身上爆发出耀眼金光，突破异象！ 金韬九拜之后，突破超凡。 第318章 胖橘夜登山取宝 被长啸吸引，金家的邻居们纷纷投来询问的目光，或是从自家窗台探望，或是攀上院墙张望，更多的是涌在金家小院门外，隔着院门围观金韬突破。 金韬依然保持跪坐的姿势，体外金光熠熠，而他本人则进入了一种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 金庆和金茯连忙向四周的邻里做手势，拜托他们保持安静。 此时金韬的状态可以说是一种顿悟，和帝国少年在方尖塔内突破超凡时的状态一样，在浑浑噩噩之中，外锻其身，内炼其魂。 一般为了防止因外界打扰而中断这种状态，突破之时大多会在静室之中。 只是今天金韬突破得太过突然，金家三子完全没有准备，只得任由其在院中突破。 金家毕竟是在伟嘉城中，城里超凡者较多，十人中便有一位超凡者，周围的邻里自然都知道金家老二正在突破，若非有大仇，没人会在此时打扰他。 所以即便是小院门口人头攒动，周围也是一片安静，还有人自发在百米之外拦截过往行人，告知这里有人突破，路过需保持安静。 金庆此时也顾不得昨夜接到的任务了，轻巧翻出墙外，找到住在自家附近的一个自己管辖的卫所兵，告诉他自己可能会迟到，让他的队正暂领队伍。然后急忙回到自家园中为弟弟护法。 金韬的顿悟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谁也没注意到，就在这期间，一只胖胖的橘猫从金家屋顶路过。 橘猫蹲在房顶的边缘，低头俯视院中的情形，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只橘猫正是胖橘，而来到金家小院，并不是它随意为之，而是被吸引过来的。 …… 这就要从昨天午夜胖橘登上西山说起了。 话说，胖橘大爷按照惯例，每到一地便开始四处游荡，走走看看，满足自己旺盛的好奇心。 只是昨夜在伟嘉城中，胖橘总觉得心绪不宁，感觉西山之上手持燃烧的火碗的神像在吸引着自己。 虽然它几次压抑自己，不去看，不去想那个神像，但是总是如鲠在喉，无法忘却。 连偷听都不香了，怎么办！ 最后胖橘还是向着西山上的神像奔去了。 胖橘体内的能量虽然见底了，只剩下一击之力，但是兽王的身体素质还摆在这里，几百米的山峰只花了几分钟便登上了顶峰，许多陡峭的石壁，胖橘都是靠尖锐的爪子插入石中攀爬上去的。 到了神像脚下，方才知道百米高的神像是何等气势雄壮，神像的基座便是百米见方。神像两脚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呈弓步踏在一块岩石之上，做攀登状。这块岩石便是西山的山顶，此时成了神像的基座。 胖橘来到了神像的后脚，攀上一人高的脚指头，接着顺着光滑神像向上爬去。 有了利爪辅助，胖橘终于来到神像的头顶。在神像头顶之上，可以纵览整个伟嘉城。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依然有点点灯光缀在城中，和天上的星辰遥相辉映。 越是向上爬，胖橘感受到的那种召唤的效果便越强，到最后它都完全没有办法将视线从神像高举的碗中移开。 它知道，解开这个秘密的根源就在那个碗中。 只是碗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胖橘又如何能靠近呢？ 犹豫了许久，胖橘终于跳下了神像的头，落在他前伸的右臂之上，然后沿着斜向上的右臂慢慢走向神像手中的碗。 胖橘缓缓走着，距离燃烧的碗越来越近，但是它的步伐却丝毫没有因为火焰的炙烤而退缩。 一蹬一窜，胖橘跳上了三米多高的大拇指。 在神像大拇指尖上调整了身形，胖橘一跃便跳到了碗的边缘。 碗中是清亮的液体，跳动的火焰便是燃烧这些液体而产生的，火焰红中泛黄，没有浓烟，但是靠近后还是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胖橘身上早就环绕了一层金色护罩，这和在船舱里，雅克点破光球后，罩在他身上的护罩相同。 护罩隔绝了火焰对胖橘的影响，不过此时的胖橘完全没有心情研究碗中的火焰了。 只是向碗中一窥，胖橘就发现了是什么东西在吸引它来到这里。 碗底有东西！ 神像托举的碗直径大约七八米，碗深五米有余，即便碗中火焰熄灭，加上其中液体清澈，想要一样看清碗底却也是难以做到，加上维护神像的祭司向来是通过暗藏在神像内部的管道向碗中补充易燃的液体，从来就没人真的趴在碗边去探查碗底的情况。 而此时的胖橘看见的是碗底有一个幽蓝的光点，在一片火焰之中是显得那么突兀。 胖橘并不犹豫，纵身便跳入火海之中，一头扎入水底，向着幽蓝游去。 这种清亮易燃的液体似乎在阻止胖橘下潜，一股力量一直托着它，不让它靠近蓝色光点。 挣扎再三，胖橘终于游到了蓝色光点前，那是一个它脚掌中心的三瓣肉垫那么大的蓝色小球。 胖橘当即张口咬住小球，将它含在嘴中，虽然不可避免地也顺便含了一口味道古怪的液体，但是胖橘此时的心情却是无比激动的。 舌尖刚一接触这个蓝色小球，胖橘就知道这个东西是它的，这个东西有它的味道，它的气息甚至因为再次靠近它而欢欣雀跃。 浮上水面，胖橘迫不及待地离开燃烧的碗，然后飞快的从神像之上溜下来。跑出了好几百米后，胖橘来到一棵树下，张口吐出了那个蓝色的光球。 只是此时的小球却暗淡无光起来，在地上无力地滚动，不过胖橘却毫不担心，它已经想起了这个关于这个小球的一切。 它想起了当初也是这么一个静谧的夜晚，是自己亲自将这个灰扑扑的小球丢到碗中的，随后飘然飞走，不久之后碗中火焰燃起，一点蓝光才悄然出现在碗中。 “愿力珠！”一个名词从胖橘脑中闪过。 它想起了自己制作此物时的凝重表情，似乎这东西对它的干系重大。 胖橘知道，只要一点能量便可开启这颗愿力珠。 不过此时的它也只剩下了一点点能量了，春猎时在巨蟒洞穴中无意获得的能量，经过了半年的消耗和挥散，终于就要见底了。 胖橘想要询问雅克的意见，不过此时这家伙已经疲惫地睡着了，对山顶上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胖橘有一种直觉，觉得一旦开启这颗愿力珠，便会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以往遇到大事，不管是胖橘还是雅克都是第一时间询问对方的意见，而此时胖橘只有自己，它犹豫了再三也没叫醒雅克。 最终它缓缓伸出一只前爪，爪尖金光一闪，爪落，金光拍在小球之上。 小球由灰转金，漂浮起来，停在胖橘的面前。 第319章 巧获信仰遇险关 未等胖橘做出反应，愿力珠一晃便没入了它的额头，接着胖橘的眼睛缓缓闭上，身体一软，倒在了草地上。 在胖橘通过接触愿力珠而少量复苏的记忆中，这颗愿力珠是它留给自己，用做大劫之后恢复实力的后手。 大劫是什么？ 愿力珠的作用便是将信仰之力转为精神力存储起来。 胖橘也惊讶于自己曾经制作出这样的神奇物品，因为通过这颗珠子可以推断出一件事情，结论却是胖橘不敢相信的，所以它迫不及待地激活愿力珠，去证明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此时在胖橘的意志空间中出现了无数的人影，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形容各异。这些人影毫无表情，在胖橘的意志空间中或站或卧，身姿百态，不过有一个相同点便是他们都是静止不动的。 胖橘自己的精神力分身则穿梭在人群之中，每从一人身旁走过，这个人影便化作一片光点，飘撒掉落，又被胖橘吸引，在空中旋转几圈后，纷纷落到它的身上。 随后一缕微不可查的精神力便融入到它的精神力分身之中，虽说精神力的增加少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人影实在太多了，累计起来之后，想来数量就可观了。 每多一份精神力，胖橘便感觉到自身的力量恢复了一丝，不知道如果把这些精神力都吸收了，自己的实力将会恢复到什么程度？ 全知者兽王？还是更进一步？ 胖橘可以确定自己曾经走到过更进一步，见过顶点的风景。 这太容易了证明了，湖神特蕾娜斯的修炼方式便是将信众的信仰之力转化为精神力和愿能力量，这一手段使得特蕾娜斯比同是兽王级别的伊西丝要强大得多。 两者的精神力差距极大，而到了全知者即兽王这一层次，只有更强大的精神力，才能掌控更多的源能，才能将源能更精妙地使用。 所以兽王的强弱是和精神力的强大直接挂钩的。 而回到为什么胖橘认为自己比特蕾娜斯走得更远，甚至更进一步？ 理由便是这颗愿力珠。 特蕾娜斯吸收信众的信仰之力除了湖神一族留下的功法之外，还必须通过她的神庙和神像的，所以她离开了自己的神庙，或者更换了容颜都会让她无法继续享受信仰之力。 而胖橘的愿力珠可以截留光明神国民众的信仰之力，并且储存起来，让它这个主人在几千年之后回来收获。 那么到底胖橘就是光明神，还是偷偷截取了光明神的信仰之力的小偷呢？ 这也是为什么它迫不及待地想要激活愿力珠的原因。 不过此时它到底是不是光明神，已经不重要了，它完全沉浸恢复力量的喜悦中。 胖橘初时走得轻快，每一片光点融入都让胖橘感觉身心愉悦，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只是走着走着，胖橘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步伐变得艰难，这让胖橘非常疑惑。 这里是它的意志空间啊，这时它的精神力分身啊，为什么会难以移动了？ 精神力分身在意志空间内从来都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怎么移动，就怎么移动，倒立、飞行、瞬移，应当是无所不能才是。 怎么会这样！ 恢复实力的前提，应该就是实力尽失吧？ 既然是实力尽失时使用，怎么会有这种不堪重负的情况呢？ 本皇记忆封印，力量不仅失去了，而且还会不断向外流逝，用掉了最后一点力量开启这颗愿力珠，如此惨状，难道不符合实力尽失这个条件吗？ 难道是因为本皇不是光明神？本皇偷了光明神的信仰之力？ 所以才会有这种不适应感？ 不对！ 信仰之力进入到愿力珠之后，就是无主的精神力！ 原因肯定不在这里！ 那么自己和当初创造愿力珠的时候最大的差异在哪里呢？ 雅克！ 身上多了一条无法解释的灵魂契约，这可能就是变故产生的原因。 此时在胖橘的意志空间中，它的精神力分身早已无法移动了，而人影却还在不断地消融，从远方飘向它。 胖橘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分身在膨胀，现在这种膨胀带给它的不再是精神力增加的喜悦感，反而却带来了极大地危机感。 异兽契约造成了灵魂不够纯粹，所以无法承载庞大的精神力？ 这是胖橘认为最靠谱的猜测了。 事到如今，胖橘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通过心灵感应叫醒雅克，现在需要两人一同面对目前的情况。 于是，熟睡的雅克就这样被胖橘弄醒了，应胖橘要求进入自己的意识空间，恍恍惚惚间雅克并未多问就依照胖橘的要求做了，想看看胖橘这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 刚一进入，雅克面前便出现了一面橘黄色的毛绒墙壁，未等他开口，他的精神力分身便被一只巨大的白色爪子捞起，消失在自己的意志空间。 再度看清周围情况的时候，雅克发现面前的胖橘趴在地上，表情痛苦，而无数闪亮的光点从天而降，最后全部落入它的体内。 远方似乎有一些模模糊糊的人影，不过此时雅克已经顾不得许多，首先询问胖橘的情况：“胖橘！这是哪？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胖橘无奈，只得先向他解释其中原委。 “你是光明神？”雅克惊讶说道。 “只是可能，也许是本皇在偷光明神的信仰。”胖橘不敢确定。 “我说也是，如果你是光明神，山上的神像就应该是一只猫。”雅克说道。 “先别管这个，本皇因为你的拖累无法负担愿力珠里面的精神力了，但是它已经启动了，现在无法停止，你快帮本皇想办法！”胖橘这时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精神力的修炼我才刚接触，除了能够内视意志空间，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啊，莉莉都比我强了许多，她有阵灵给的精神力功法，要不拉她来帮忙看看？”雅克表示爱莫能助，只有加油打气的份。 “本皇和你签的异兽契约，不是和莉莉，本皇这里出问题，你也要受影响。”胖橘是真的急了，都怪当时太年轻，被雅克赖上了，关键时刻这家伙却不给力。 第320章 主仆合力解危局 闻言，雅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人一猫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他不得不认真思考破局的方法。 忽然灵光一闪，雅克急切问道：“胖橘，你现在的状态确定是精神力太多无法承受呢，还是因为信仰之力转化的精神力不够纯粹造成？如果我推断的没错的话，你当初应该不比雷弱才是，那么你现在的情况就是干涸的大湖突然有水涌入了，你说对吗？” 胖橘想点头，却是无法动弹，只有说道：“这么说也没错，不过本皇这个湖并非只进不出的，不管是精神力还是源能转化的力量，都会慢慢流走。 你说的道理本皇都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水要冲垮堤坝了。本皇怀疑就是我们之间的契约造成的影响。” 雅克却摆手说道：“不对，如果是灵魂方面的压迫，我应该会感同身受才是，你现在的状态并未影响到我，我怀疑还是精神力层面的问题。” 胖橘听雅克这么一说，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却解决不了目前的问题，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分身随时都会被撑破。 雅克两手一拍，说道：“我想到了！会不会是因为这些信仰之力本来就不是给你的，虽然你用愿力珠转化成了精神力，但是其中还有许多杂质未能剔除，积累之下成了你的负担。 就像……就像大水裹挟了巨石和树木，量少的时候并无影响，但是一旦这些水中的杂质累积多了，就会在狭窄的地方造成淤塞，水流不畅，这才给你将要决堤的感觉。” 胖橘也冷静下来思考起来，自己似乎有些先入为主的认为愿力珠这样的宝物可以完全将信仰之力转化为精神力，其中难道就没有杂质，杂质要如何处理？ 一旦沉静下来思考，胖橘马上便想到了一个验证的方法。 虽然它已经不能移动了，但是在自己的意志空间还是可以做到许多事情的。 只见一个人影从意志空间的远方飘来，落到了他们身旁。 这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看起来比雅克要小一些，身材匀称，衣着和面容透着一股学生气质，摆出低头观看自己摊开的双手的姿势，眉头微皱，紧紧抿着嘴唇。 在疑惑？或是在自责？ 挪移来这个人影，胖橘不等他分解，便用精神力探入其中，仔细检查起来。 在它意想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本来以为是纯粹的无主精神力，在胖橘的探查下却向他展示了一个画面。 少年站在小院中疯狂击打吊在桃树上的沙袋，汗水和泪水混成一块，几个重拳之后，少年终于脱力，双手扶着沙袋，身体无力地靠在上面。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突破！明明我那么努力了！我要参加甲等府试，我想进学宫！我要让父亲，让哥哥、弟弟为我骄傲……神啊，帮帮我吧……” 画面消失，少年的身影也逐渐化为光点融入胖橘的精神力分身之中。 胖橘终于明白了其中原由，果然如雅克的猜测，这些信仰之力转化的精神力中有杂质！ 这算是自己坑了自己吗？ 自己弄出来的帮助恢复实力的后手，最后却要撑爆自己的精神力分身！ 雅克与胖橘的心意相通，也看见了这些画面，找到了原因，一人一猫相视无言，要怎么解决呢？ “雷！” 雅克和胖橘同时脱口而出！ 用雷锻炼精神力分身的方法，磨灭胖橘精神力分身中的杂质。 理论上这是可行的，问题在于，不管是雅克还是胖橘都不是气系超凡者，如何施展雷的秘法帮助胖橘净化精神力分身呢？ 此时去找莉莉帮忙已经来不及了，且不说莉莉是否掌握了这一秘法，就算她掌握了，也无法像雅克这样通过和胖橘的心灵感应远距离进入胖橘的意识空间，她必须要亲自来到西山上，在胖橘身边才能尝试进入它的意识空间。 等莉莉赶到，胖橘的精神力分身可能已经撑爆了。 雅克倒是在被叛军俘虏的时候尝试用自身的混沌属性源能去催动这一秘法，只是当时自己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大，无法动用。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说道：“胖橘，我试试用混沌源能运转雷的秘法，不过我的精神力不够，你有办法借给我一些不？” “本皇试试……”胖橘只有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 雅克说道：“异兽契约中有一个附属源能技，是共享源能，以前你没有源能可以分给我，我们也就没尝试过，精神力和源能一样都是能量的一种形式，我们试试能否互相传输。” 也许是因为雅克的精神力分身正在胖橘的意识空间中的缘故，精神力的传输很快就尝试成功了。 雅克的精神力分身陡然膨胀数倍，胖橘所感受的压迫感雅克马上就体会到了，急忙喊停。不过胖橘却是借机缓过一口气来，那种随时爆炸的感觉消退了下去。 雅克却从来没有掌控过这么多的精神力，试着运用一下，眼睛一瞪，远方便倒下了一片的人影。 这是他感觉要是他的精神力分身回到了本体，像莉莉掌握的那种侵入他人意识空间这种手段他可以随手为之，至于精神力探查，移动物体，乃至用精神力施展源能技都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没时间给他浪费了，雅克立即沉下心神，开始尝试用混沌源能运转雷的磨练精神力分身的法门。 时间流转，分给雅克一部分精神力带给胖橘的舒缓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更多的人影被分解，光点依旧在持续融入胖橘的精神力分身。 但是胖橘的心情却不似之前那么压抑了，它相信雅克可以做到，雅克的领悟力和创造力是它记忆中最高的人，也许它封印的记忆里还有更为惊才绝艳之人，但是此时的胖橘所认识的人中，只有雅克凭空创造出过源能技，那便是“召唤战马”，并且把雷的“雷罡”改造成自己能用的“刀罡”。 现在希望都在雅克身上了，胖橘索性静静地趴着等待。 又过了一会，就在胖橘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雅克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雅克的精神力分身瞬息移动到胖橘身边，伸出巨大的手掌将胖橘托起，一道乳白色的光柱从他手中发出，冲向无尽的意识空间之中。 雅克眉头紧皱，思考了片刻，又伸出另一只手掌盖在光柱之上，两手靠近，光柱被控制在雅克的两手之中。 接和他两手揉转，像是凭空旋转着一个球一般，光柱也随着他的揉捏渐渐变成一个光球，将胖橘的精神力分身包裹在其中。 胖橘初时还没什么感觉，等雅克用另一只手盖住光柱的时候，胖橘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分身有了痛觉，像是被两个插满了针的板子夹住一般，身体上下都感觉到了无比的痛楚，但是这种痛楚却大大减缓了精神力分身的凝滞感，那种随时要爆开的感觉也当即消散了。 这让它开心地大声喊出来：“有效！痛！但是有效！” 等到光柱变成光球的时候，胖橘在光球中滚动，刺痛感也开始遍布精神力分身的全身。 虽然依然不断有人影分解的精神力进入它的体内，但是胖橘却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在压缩凝练，所谓杂质正在消融。 雅克的精神力分身不断揉搓乳白色光球，自己的身形也在不断缩小。光球中的胖橘注意到这种变化，强忍着疼痛再次给雅克灌输精神力。 双方形成了一种良心循环，胖橘给雅克提供精神力，雅克操控光球消磨胖橘的精神力分身中的信仰之力杂质。另一方面，愿力珠中储存的精神力依旧不断向胖橘输送。 如此持续了许久，胖橘意志空间中人影终于全部消失了，这代表着愿力珠中精神力全部被胖橘吸纳了。 雅克却还在揉搓光球，直到胖橘的精神力分身可以自由活动了，出声让他停止。 疲惫的雅克这才抛开乳白色的光球，身体向后一倒，漂浮在胖橘的意识空间之中。 胖橘从光球中钻出，蹲在雅克胸前，两者相视一笑。 化解了这番危机，不仅逃过一劫，二人获得的好处更是难以估量的。 胖橘这边久况的精神力和力量都得到了补充，虽然应该还是会不断从体内消散，至于能支持它几次出手，能保留多久，还需要慢慢观察。 而雅克这边，虽然胖橘传输给他的精神力也无法长期保留在自身，但是大量的精神力进出，让他的精神力分身比以往更为凝实，并且因此掌握了独属自己的精神力锻炼法门，只要精力允许，他也可以依照此法锻炼自己的精神力，像莉莉一般走上强化自身精神力的道路。 …… 西山顶上的胖橘终于睁开了眼睛，前爪前伸，撅起尾巴，抻了个懒腰。愿力珠早已消失不见，胖橘简单整理自己的毛发，这才注意到天色将明。 此时的雅克早已疲惫地睡着了，忘了将胖橘招到自己身边。 无所谓了！ 胖橘大爷抖擞精神，在山林中穿行，向着驿馆跑去。 走到半道，胖橘忽然停步，它感到一丝力量正在离它而去。 以往力量离体，胖橘虽然能感受到，但是却不知道力量是如何消散的。 但是这次胖橘却有了一种感应，就在力量离体的那一刻，一个少年出现在它的意识空间，少年跪下连叩了三个头，接着又叩首六次。 胖橘当即认出这个少年便是它探查过的那个人影的样貌，还看了一段少年击打的沙袋的画面。 九叩之后，少年消失，但是胖橘却清晰感应到了少年的方位，就在山下的伟嘉城中。 当胖橘赶到那里的时候，少年依旧跪在院中，身体散发金光，正处在突破超凡的顿悟之中。 这少年便是金韬。 第321章 知无不言关道勤 关道勤早上六点就等在驿馆门口了，虽然牧守方应龙大人对西撒帝国来人不感兴趣，但是他的家仆方田却特意嘱咐关道勤，不仅要保护其安全，还要将来使照顾周到，让其感受到宾至如归。 关道勤觉得好烦啊，来牧守府两年，总是给自己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做，偏偏考勘还不给上品，被卡住升迁。 牧守府三十五个派遣官，除去主薄、知事、府尉、通判这些不能轻易调动的，至少还有十多个人和自己一样，可以出门一两个月的，偏偏选了他这个科道官，这是不让自己参与下个月的府试吗？ 姓方的，我招你惹你了！ 这种大家族子弟太难伺候了！ 驿馆门口除了关道勤之外，还有三队卫所兵，不过这帮卫所兵的旗长却还没来，一个队官前来告诉他，小旗金庆的弟弟在晨拜之时突破了超凡，正在感悟超凡真意，金庆还在护法保护中。 不早不晚，偏偏这时候突破！ 关道勤心中腹诽，嘴上却说无妨无妨，突破超凡乃是要事，迟到也是人之常情。 这边关道勤正和三个队官说话，另一边驿馆中终于走出了一个人，关道勤发现了驿馆的动静，立即转身，快步走向驿馆。 出来之人却是一身青衣仙风道骨的王清安，刚出驿馆他便见到一个蓝色官袍的青年男子向他走来，王清安猜到这是方牧守安排的随行人员，于是也甩甩袖子迎上前来。 “伟嘉科道助教，后学关道勤，见过王学士！” “幸会幸会！科道官？可是学宫毕业？” “下官曾求学鹤湖院，两年前毕业后分配到伟嘉的。” “不错，不错，勿忘学宫所学。” “谢谢学士教诲！”关道勤侧头看了下驿馆内房，发现还无动静，便问道：“我听说这次西撒来人只是个少年商贾，不知是否为真，请学士解惑。” 王清安严肃说道：“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别小瞧他，这人十八岁便游历新大陆，会航海，还是塑能者，最关键的是，他们能搞来粮食，只要能弄来粮食，就是神国的上宾，不得轻视，知道吗？” 关道勤连忙鞠躬说道：“学士教训得是，下官一定谨言慎行。” 王清安此时也觉得不太对劲，到了约定出发的时间了，怎么还不见那些西撒帝国之人出来？ 关道勤看出了王清安的有些焦急，便主动请缨去驿馆内询问情况。 两人在门口说话，却都没注意到胖橘缓缓从他们身边走过，钻进了驿馆大门。 …… 一个多小时后，这只队伍才整理停当，从驿馆出发，走上了官道。 这支队伍由九辆马车组成，七辆车坐人，两辆车装载辎重，双马拉车一人御驶。 法比安被当做了雅克的家仆，和金庆共乘一辆兵车在前开路，这也没办法，他混上船的身份便是雅克的随从，帝国贵族的身份过于敏感，容易节外生枝。 雅克和抱着胖橘的莉莉所在的马车被六辆兵车保护在中央，与他们共乘的是王清安和关道勤。 王清安虽然面目和善彬彬有礼，但实际上很少主动和雅克聊天，谈话之时也是颇为谨慎，只有那次喝酒吃鱼才偶然开启了他的谈兴。 而年轻的关道勤却比较活泼，一路上总是不断向雅克询问帝国和新大陆的见闻，当然雅克若有疑问他也是知无不言的，期间引得王清安多次咳嗽警示，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先生在海上感染了风寒。 雅克此时才清楚，原来光明神国中并无宗师的存在，所有超凡者努力的方向都是想要在塑能者之上更进一步，达到传说中的全知境界。不过按照关道勤的话说，就是许多人都摸到了塑能者的边界，但是却没人能真正跨出最后一步。 在光明神国，人们把这种仅差一线之人称为塑能大圆满，其实力对比异兽便是半步兽王。 雅克知道半步兽王的异兽，其战力虽然比宗师要弱一些，但是一对一的话，宗师很难将其杀死。宗师之强，强大在层出不穷兼威力巨大的攻击手段，而双方在身体素质上面却是不相伯仲的。所以在新大陆，但凡捕猎半步兽王的异兽，都需要多名宗师共同出击，对任何城镇来说，都是一桩大事。 由于双方的修炼体系不同，帝国之人没人会刻意修炼到塑能大圆满状态，只要达到塑能者巅峰，便开始寻找第二条路以成就宗师，大家都知道单属性八风合一是走不通的。 除了莉莉，她将自己的目标定为成为全知者，那么塑能大圆满便是她必须经历的一步。 雅克几番套话，便从关道勤口中得知，塑能大圆满的超凡者在光明神国也不是很多，其中大部分供职于神庙，军政体系和学宫之中塑能大圆满并不多。以伟嘉城来说，全部辖区百万人口，超凡者近十万，而塑能大圆满之人不足百人。 雅克算了算，这与帝国的宗师比例相近，确实不算多。 问到为何塑能大圆满都在神庙中时，大概是刚好切中了关道勤的工作内容，他便详细解释了起来。 原来光明神国虽然没有方尖塔，但是他们有一套叫做通源诀的功法，幼童八岁便可修习，除了强身健体之外，一旦通源诀练到顶峰十段，便会自然觉醒，而且觉醒必为光明属性。 通源诀和突破药剂不同，突破药剂是因势利导，根据服用之人本身的情况觉醒对应的属性，属性是不可控的，这才有萨米希望觉醒水系，却最终觉醒了火系这种情况。 而在光明神国，觉醒其他属性之人都是人们眼中的异类，或者不虔诚者，在超凡者中也是最底层的存在，而且相关的源能技传承也少之又少。就像雅克觉醒的混沌系，或者大航海时代之前觉醒的自然系和黑暗系的超凡者，完全没有成长的空间，能成为塑能者都是非常侥幸的。 超凡者觉醒之后，就有资格参加府试，考取官职，但是府试会根据超凡者觉醒的年龄来划分不同的考试内容以及考上后授予不同级别的官职。 府试共分四档：二十二岁之后觉醒的为末流，考丙等试；十六至二十二岁的为中游，考乙等试；十六岁之前的为上游，考甲等试；而甲等之上还有一类，被称为特科，乃是十二岁之前觉醒的，他们虽然也要经过考试，但是不再由关道勤所在的科道负责，而是觉醒一人，神庙便派出祭司为其单独测试，通过者直接入神庙修行，淘汰者才会去参加当年府试的甲等试。 因为最为优秀的人才都被聚拢到了神庙之中，所以塑能大圆满也大多为神庙中人。 至于神庙的情况，哪怕关道勤是个大嘴巴，也不敢对雅克多言。 第322章 山雨欲来前路难 马车赶路，四人同车，没有私密的空间练功，莉莉也只能暂时中断了精神力的锻炼。 这倒让王清安注意到了她精神面貌相比船上要好了很多，不再是满脸疲惫永远睡不醒的样子，不过王清安理解成莉莉晕船，也没太在意。 而莉莉在车上之时几乎不怎么说话，除非回答关道勤的问题，否则她都是直接用精神力和雅克以及胖橘对话，并且乐此不疲。但莉莉毕竟不像雅克，早已习惯了一边和胖橘用心灵感应沟通，一边却和别人说话，两线运转，很少互相影响。莉莉用精神力沟通的时候，必须精神集中，所以给同车的王清安和关道勤留下了她经常发呆和不爱说话的印象。 但是两人却对莉莉的实力感到佩服，即便两人都是甲等府试考入的学宫精英，也都无法在二十四岁达到塑能者巅峰。 关道勤和莉莉同岁，此时刚突破塑能者，而王清安虽然是塑能大圆满，但他达到莉莉这一境界的时候，已经四十有余了。 这时雅克和胖橘也知道了早上从胖橘体内吸走一丝力量的少年，正是护送队伍的小旗官金庆的弟弟金韬，除此之外，这一天胖橘都没有感觉到再有力量流逝了。 按照胖橘的话来说：“本皇现在的状态能把特蕾娜斯的那个丫头片子吊起来打。” 这句话显得胖橘相当的现实，没实力的时候是湖神姐姐，有力量了便是丫头片子。 不过胖橘也非常谨慎，因为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偷了光明神的信仰之力，还是自己就是光明神，它决定这次罗约尔之行一直低调下去，除非能确定实际情况，它才会做出相应的应对。 悄悄逃跑或者王者归来。 胖橘很期待揭示结果。 …… 一路上，雅克终于了解了为什么光明神国会缺粮了，视线所及之处，永远有连绵不绝的山岭。 八山一水一分田，这句话概括了光明神国的地理情况。 在这里，人们把群山包围的一小片有小溪流经的平地称为“坝子”。这类坝子大多是河流冲积而成，土质肥沃，灌溉方便，于是便成了人类聚居的地点。 较小的坝子一般是只有几百户人的村落，再大一些的便能设立县乡，只有特别大的坝子中才会建立城市。 不过由于耕地过于缺少，城市和县乡一般依山而建，而不去占用沿河的土地。 这种依山而建的城市，会将坚固的山体开凿成一层一层的阶梯状，房屋便修建在这些人工创造的平台上。由于山体大多为坚固的岩石，所以修建房屋天然的材料便是这些凿山产生的岩石。加上本地流行用白色的石灰涂抹墙体防范虫蚁，所以雅克沿途所见的城镇大多是一片灰白色。 在满是绿植的山谷中赶路，若是远远见到山间露出一片白，那便是前方又有城镇了。 头几天，一行人走得颇为轻松，还有一日因为赶路而选择了在路边宿营。 从第五天开始，沿途的山岭变的更为雄壮，而坝子却渐渐稀少，而且不再有小村落了，至少也是上万人的城市。 这些城市与雅克之前路过的也有所不同，最为明显的便是它们不再修建在山脚下，而是建立在河岸边，被高大的城墙保护起来。 由于经历了齐佩瓦城的守城，雅克对建造城墙的城市非常敏感，他的第一直觉便是这里已经不再像之前路过的地方那样安全了。 但是他询问知无不言的关道勤，却没有得到令人信服的答案。关道勤大概是被王清安私下警告过了，给雅克的回答是山民有结城而居的习惯。 另一个情况却让雅克更为不安了，到了第六日，明明天色尚早，队伍依然在下午三点就入城休息了。 王清安的解释是路途过半，队伍疲乏，休整一下，雅克却不太相信。 此城名叫卡比，一条小河穿城而过，南北各有一个水门，东西两岸各有一门，城门内有瓮城。 卡比的城墙规模并不输给齐佩瓦，根本就不是慕赛港内城那种做做样子的十多米高的矮墙，而是三十多米的坚固岩石堆砌高大城墙。城墙每隔几十米便有一块凸出的墙体，让城墙从上空俯视时候，看起来像是锯子，凸出部分便是锯齿。 雅克一见这种城墙，便推断出这里的防守压力很大，需要靠突出部可以对旁边的墙面做出侧翼支援。 据说光明神国与帝国相连的死亡沙漠中有无数强大的异兽，和雾山一样是人类的禁区，无人能够通过。所以光明神国与帝国的交流只能从海上往来。 但是如伟嘉这样的海港城市都没有建造城墙，而卡比这种深入内陆的城市却防守得如此严密，难道光明神国的内陆还有强大的敌人吗？ 雅克回忆起在学院是学习的地理知识，光明神国的地图像是一个深入海中的弯月。 从西北向东南延伸，月弓向东北，伟嘉正好在东南端，西北角狭窄的陆桥正是与萨克森相连的死亡沙漠。光明神国的面积比卡斯蒂亚略小，沿海地势较低，中间则是高山，国都罗约尔更为靠近西北端，距离死亡沙漠不远。 他也曾询问过为什么不直接将船驶向更为靠近罗约尔的沿海城市，王清安的解释是月弯之中海域危险，除非一直沿岸行驶，但是如此一来反而耗时更久。 雅克将自己通过观察城墙获得的推论告诉胖橘，胖橘也很认同，看来光明神国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们也有内患，而且就在其中心地带，也许是德拉诺山脉中的叛军那样的敌人。 此时雅克再见到王清安和关道勤一副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藏藏掖掖，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倒是当夜法比安悄悄找到雅克，告诉他明天路上要小心。 雅克问起缘由，法比安说是小旗官金庆的提醒，不过金庆说，一般来说不会出事，但是在外行走小心总无错。 这倒是让雅克对这个没怎么接触过的军人有了几分好感。 第323章 雄山峻岭遇乌金 在卡比城休整的这一夜，胖橘并未离开营帐，并非不愿，而是不敢。 胖橘对异兽的气息非常敏感，除非对方有敛息之能，否则只要出现在它的两里周边，胖橘就能感应得到，连其实力强弱都清清楚楚。 若是附近有兽王，胖橘甚至能感应得到兽王经过后的残留下来的气息。 自从它进入了卡比城，胖橘就感应到了附近残留的一丝兽王的气息。 出没于光明神国国土上的兽王，这让胖橘非常非常警惕，为了确证，胖橘大爷连晚餐都放弃了，沿着官道向前走了十多里，直到再次感受到兽王气息后，它才呼唤雅克将它召回到身边。 之后的时间里，胖橘都把自己的存在感压抑到最低，静悄悄地趴在驿馆的房间中，除了雅克没人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就连莉莉之前还念叨着帮胖橘留一点晚餐，等胖橘回来之后，她都忘记了为何桌上还有一根鸡腿。 胖橘将自己和周围环境隔离开了，只有雅克一人陪着它一同担惊受怕。 光明神国境内出现的兽王，有极大可能就是光明神，那么光明神强大吗？ 光明神能否查探出胖橘在伟嘉截取了他的信仰之力？ 光明神对境内出现的具有兽王实力的胖橘是什么态度？ 光明神能否发现隐匿状态下的胖橘呢？ 本来以为将会在罗约尔出现的会面，却提前在半途中就发生了。 王者归来的戏码就别想了，是否立即逃跑才是雅克和胖橘需要决定的。 雅克和胖橘商议一番后，还是决定继续既定计划前往罗约尔，若是和光明神的接触后，双方闹得不愉快了，胖橘会立即带上雅克三人逃跑。 这也是胖橘根据今天感受到的兽王气息做出的决定，它感觉这只兽王似乎并不比湖神特蕾娜斯更为强大。 这样的话，它拼尽全力带大家逃跑还是能够做到的。 当晚法比安带来的来自金庆的警告，让雅克和胖橘更为迷惑了，前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光明神亲自前来解决？ 胖橘能感应到的气系，一定距离现在不久，按照金庆的意思，麻烦应该已经解决了，但依然需要小心为上，那么到底是什么样的麻烦呢？要劳烦兽王亲自动手。 怀着忐忑的心情，雅克彻夜难眠。 第二天，队伍照常出发，不过卡比城却也派出了一旗卫所兵护送他们。 车队一下膨胀了一倍，但是王清安和关道勤却并未对雅克做出解释。 两人拉着雅克和莉莉谈论绘画和书法，做出一副清净淡漠的姿态，表现出护卫的军士增加也仅仅是正常的操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不过雅克却不想让他们舒服，忽然说道：“之前我见过的贵国山水画中，多是山峦险峻，奇峰断崖，本以为是画家的夸张，不过今天见窗外之山，方知方寸画布，难表世间雄奇啊。” 王清安颇为认同，少不得夸赞雅克几句。 于是雅克顺势问道：“此山如此巍峨，定当有相配的名称，请问王先生，此山该如何称呼啊？” 王清安略微迟疑了片刻，才说道：“此地据卡比城七十多里，到下一城尚有近两百里路程，属于人迹罕至地带，至于这称呼么，山野之地或许有些俗称，恕老夫孤陋寡闻。” 雅克抬眼看向关道勤，年轻的科道官当即发挥了他知无不言的特长，当即说道：“此地在下倒是略有听闻，俗称野人岭。” 王清安当即扭头瞪视关道勤，关道勤细想一下，却又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啊，此地情况不让我说，报个地名还有错了，凭个名字，这小子还能猜出什么来吗？ 这时车厢里闭眼假寐的胖橘忽然站起，用精神力向雅克和莉莉示警道：“不好，有大量异兽在靠近我们，左边山梁上有几十只，右边林中也有，两边加起来数量上百了！似乎还在增加。” 雅克闻言眉头紧皱，当即说道：“王先生，关先生，我看今天的护卫军士增加了不少，难道是本地山中不太安全？是否有大量异兽出没啊？” 两人连忙摇头，异口同声说道：“绝无此事！” 雅克却弯腰站起，伸手掀起他们身后的车窗帘子，指着道路右边的密林，说道：“难道是我眼花了，从刚才起，我就一直隐隐约约看见林中似乎有走兽在移动，数量还不少，可千万别是大群异兽啊。” 两人如受惊的兔子，立即从座位上弹起，侧身探头向车窗外望去，似在搜寻什么。 看了一会，王清安首先转身回来，表情严肃询问雅克道：“雅克小友确定看到林中有异状？” 雅克点头回应。 关道勤满脸紧张地转过头来，问道：“雅克先生是否看清林中是何物？……是在树上？还是在树下？” 树上？树下？ 雅克倒也疑惑了起来，胖橘可感应不出来是在树上还是在树下啊。 见雅克也说不清楚，王清安果断拉开后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喊道：“有情况！” 王清安的声音一出，头车的金庆立即做出了反应，当即下令道：“前方二十米外，结圆阵！” 头车带头，前几辆车陆续掉头，在官道的路中间停下，驭手调整车马的位置，慢慢围拢成一个圆形，将马匹围在中间，车厢向外。 卫所兵纷纷拿起武器，跳下马车，在车厢空隙间或者车顶之上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金庆则亲自守在雅克他们的车厢外，紧张地望向山坡和密林。 这边车队停下了，而在胖橘的感应中，异兽们却未停步，刚好趁机将车队包围了起来，林中细密的响动，向所有人发出了明确的信息。 林中确实有异状！ 若论修为，整个车队中王清安为最高，已经达到了塑能大圆满。此时他当仁不让走出车厢，来到官道当中，背手迎风而立，宽大衣袍飘动，道不尽的潇洒风流。 王清安站了十多秒，肩膀渐渐放松下来，朗声大笑道：“可是乌金族的兄弟？既然来了，何不出来相见呢？” 第324章 金山银山乱象生 林中响起一阵沙沙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和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要钻出来。 雅克平心静气，望向声音的来源，之间一个人影从树后缓缓飘出，看样子似乎是骑着战马，只是战马还被灌木遮挡并未露出身形。 终于一个庞然大物从灌木中钻出，其四蹄粗壮，身高比马略矮，身体结实粗壮，向前拱出的圆鼻子下两根黄色的弯曲獠牙显得杀气腾腾。 雅克惊异万分，未成想林中钻出的骑士竟然骑乘着一头巨大的黄色野猪！ 野猪骑士是个男性老者，看上去与王清安年龄相仿，肤白蓝眼，也是一头银丝，用细绳扎成上百个小辫子再一把系在脑后，上身披着一个无袖的兽皮坎肩，胸前大开，露出强壮的胸膛，裸露的皮肤上刺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身，张扬神秘。 此人手持一杆大枪，枪长近三米，不过也只有这种长枪才能在高大的野猪背上施展开。 野猪骑士来到官道中间，停步在王清安身前半米远，野猪呼吸喷出的气息刚好对着王清安的脸。 “呦，王家老五啊，没想到是你啊，听说你学士不干了，去学宫养老了啊，怎么又到处跑啊。” 王清安身体似乎没有动，但是却又悄悄平移了一步，避开野猪呼出的腥臭之气，依然是两手背后，头微斜，看着野猪骑士，笑道：“桓骑，你都还在外面瞎蹦跶呢，我怎么会跑去养老呢，借个道去罗约尔，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被称为桓骑的野猪骑士，朗声大笑：“五年没见了，你倒是一点没变，嘴上不饶人。” 说罢，桓骑却是突然脸色变，话语也冷峻起来：“可惜，今天你们确实无法继续前行了！黑爷有令，封山。” 王清安却不以为意，依旧如老友般淡然说道：“今早我们从卡比出来的时候，可没听说黑爷要封山啊，我们都走了半路了，难道还回去啊，你这老头子手松松让我们过去不就得了。” 桓骑耸耸肩说道：“老家伙，真不是我难为你，黑爷封山自有道理，你要真拿你这把老骨头不当回事，就去闯一闯。” 王清安疑惑问道：“这次封山难道不是黑爷要开矿了？” 桓骑嗤笑道：“开矿？开出来你们有粮换吗？乌金城里秘银库早就满了，我们再傻傻等你们的粮食，乌金族都要被饿死了。咱俩多年交情了，你说，罗约尔的伪神是不是就存着饿死我们的心思？没了乌金族，银山不都是他的了。” 竖起耳朵偷听雅克听到一个关键词，“罗约尔的伪神”！ 心中不禁疑惑，难道除了胖橘感应到的，在罗约尔还有一个兽王？ 王清安却避而不答，说道：“既然不是黑爷开矿这等要事，为何还要封山啊，我等今日便全速离开黑爷的领地，否则现在掉头今天也赶不回卡比城了。” 说到底王清安就是想要尽快赶路，早一天到罗约尔，便早一天将粮食走私的事情敲定，也早一点解决缺粮危机。 可是桓骑却也丝毫不让，两个老头言语交锋数轮，谁都没法说服谁。 最后王清安实在没办法了，才说道：“桓老弟，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这是送西撒帝国的使节前往罗约尔，和大祭司商谈粮食贸易的事务，耽误一天，无数人就要多饿一天肚子。我都给你交底了，赶紧让我们过去，今天过了你们银山，我是打算连夜过金山，明天中午就能抵达希尔思。” “金山？银山？”雅克和胖橘相视而笑，“野人岭？忽悠谁呢！” 桓骑听闻，两手抱胸，右手捋着自己下巴上的短髯，思考了许久才说道：“既然如此，我更是不能让你们通过了。此次封山，是因为那一位，额，怎么说呢，金山上的那一位疯了……” 见王清安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桓骑只得继续说道：“前天他进攻乌金城了。” “怎么可能！”王清安失声喊道，“那岂不是……” “王者之战。”桓骑说道：“不相伯仲。” 王清安调整自己的情绪，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如此紧张，是因为那一位又在放纵手下了。原来事态已经如此严重了！乌金城可有损失？” 桓骑答道：“黑爷和那一位于空中交锋，倒是保全了我们。” 王清安点头说道：“无事便好。既然如此，我们便返回卡比去了，大不了走一段海路吧。” 桓骑说道：“如此最好，若是粮食贸易恢复，我会劝劝黑爷和你们交易，缓解双方矛盾，说实话，真神伪神于我们乌金一族又有何干，我族又不是光明一系。说得难听一点，谁给饭吃，谁就是真神。” 王清安佯装愠怒，说道：“此话不要乱说，不要给你族招祸。” 桓骑却不以为意：“罗约尔城里那一位要是真神，早就拿出源石去换粮食了，也不至于大家一起挨饿。呵呵，若是伪神，又能奈黑爷何？” 话毕桓骑在业主背上立身而起，一声大喝：“小的们，出来送送王家五爷！” 声落密林中缓缓走出许多野猪骑士，更有几十头驮着骑士的野猪从山坡上冲下，披荆斩棘，直到官道旁才停下来。 王清安也回到了马车之内，示意金庆掉头返回卡比城。 车队返程，不过多了上百个野猪骑士围绕在车队四周，护送他们。 王清安在车厢内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盯着雅克。 雅克却不为其气势所迫，开口说道：“王先生，此事是否能给个解释啊？” 一旁的莉莉在闭目养神，而关道勤满脸紧张，张口欲言，被王清安抬手制止。 王清安叹道：“老夫不曾想此事会以这种方式展现在小友面前。” 雅克笑道：“不至于要灭口吧。” 王清安说道：“若换其他时候，老夫真的想灭口了。你们应该是对神国所知最多的西撒帝国之人了。有些情况，涉及到了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一旦被对方抓住弱点，便后患无穷。这也是神国一直严防死守西撒之人进入神国腹地的原因。 不过，时也，命也，到了此时，神国最虚弱的一面已经露出，金山银山之事，倒也是小事了。” 第325章 惊闻一国三兽王 “王先生可是说源石矿之事？”雅克笑言，“我是相信贵国已无源石，否则也无需我们前来商讨走私之事了。” 王清安颔首说道：“没错，不过小友可知我国的源石矿都是光明神亲自探明矿脉所在，继而才会由专人采掘的。 前一个矿脉采掘完毕之后，光明神迟迟没有指出新的矿脉所在，所以才会出现源石枯竭的情况。 因此才惹得乌金族的守护黑山神的不满，黑山神认为光明神已经不再罗约尔了，虽然无法解释每年神诞之日的异象，但是黑山神固执地认为神殿中的已经不是光明神本尊了，而是另有其人。” “黑山神是……是兽王吗？”雅克问道。 关道勤终于抢到机会说话了，连忙说道：“没错，黑爷世代受封银山。” 雅克两眼直视王清安，说道：“但是阻挡我们前进的并不是黑山神，而是另有其人……受封金山的那位吧。” 关道勤此时却不敢接话了。 王清安目光和雅克相对，毫不避让，“雅克小友既然听到了我和桓骑的对话，猜到这些也实属正常。既然来了神国，这件事情你总归要知道的。 金山、银山两地是光明神封给他左膀右臂的封地，金山封与白山神一脉，银山封与黑山神一脉，黑白山神各领其部世代居于山中。 不知为何白山神和黑山神之间发生了一些小矛盾，这也是常事了，双方打斗一番，意识到谁都奈何不了谁的时候，自然会收手。 只是平白耽误了我们的时间，早知如此，当初不如直接走海路了。” 雅克觉得王清安虽然作出了解释，但是却并未讲明实情，这也正常，如非恰巧遇到，王清安应该什么都不会说。 既然知道黑山神是兽王，和他不相伯仲的白山神应当也是一位兽王了。 光明神国之内还有另外两个兽王，这却是雅克在帝国之中从未听说过的，连博览群书的胖橘也表示并不知情。 看来帝国对这个邻居所知甚少啊，光这个情报雅克便不虚此行了，也不知道二皇子为此会花多少钱，算了，他的那份分成别给了吧。 其实在雅克出发之前，弗朗索瓦便和他单独密谈过，当时二皇子断言光明神一定出了问题，还让雅克趁机刺探一下光明神国的情报。 业余间谍雅克还未抵达罗约尔就发掘了重要情报，只待返回帝国之时领功了。 不过雅克还想再套王关二人的话，却再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王清安更是学起了莉莉，直接闭目养神起来。 这时车队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桓骑的声音，“王老五，前面就到岔路了，要不要去乌金城暂歇？” 王清安拉开车帘，说道：“老桓，客气啥，我要务在身，就不打扰了，还是抓紧赶路，半夜应该能到卡比城。” 桓骑身后却传来一声嗤笑：“桓老没听说过学宫有句话叫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学士自然不敢此时前往我们乌金城的。” 雅克从车窗望去，见说话的是桓骑身后的一个骑乘白底黄纹野猪的女子。 此女二十岁出头，嘴唇极薄，眉眼间透着桀骜之色，一看便让人觉得此人不好相处。 胖橘却在此时突然示警，又有一群异兽快速向他们靠近。 可惜此时雅克无法出言警告众人，只能将消息悄悄告诉莉莉，让自己人做好准备。 关道勤听闻有人讥讽王清安，马上出头反驳：“这位姑娘，我们身负要职，时间紧迫，自然是没有时间前往乌金城。” 桓骑也训斥身后的女子，“水昭，不得无礼。” 叫水昭的女子却不依不饶，说道：“没胆子就是没胆子，你以为乌金城不安全？哼，姓白的都被黑爷打跑了……” “这是谁啊？敢对白爷不敬，活得不耐烦了？”一个声音丛林中传出，只是这人说话口齿不清，发音拖沓，口音极怪。 车中的王清安身体一阵，当即闪身出车，面向丛林神色紧张。 桓骑也抓起挂在野猪背上的长枪，其余野猪骑士全部拿起武器，衣服备战的样子。 林中树冠上一阵响动，落叶纷纷飘下，雅克凝神看去，树丛中突然出现一张红蓝相间的丑脸，超长的红鼻子和蓝脸颊被包裹在黑毛之中，但其嘴下却是一撮白胡子。 这张明显不像人类的脸庞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上下四颗尖牙，却开口说道：“白爷听说一群小猪在林子里乱跑，让我来看看，原来是王家小子来了，怎么不去金山坐坐？” 王清安对着丑脸行礼，说道：“我只是路过，这就返回卡比城。黑白两位爷之争，我等并无参与之意。” 林中之人终于露出了全部的身形，雅克这才看出，此“人”并非是人，而是一头巨大的猿类。 此猿全身黑毛，上肢粗壮，落地后四肢着地，只是身体微侧之时却露出了无毛的红屁股，模样非常搞笑。 随着一阵沉重的着地声，几十只略小一些的黑猿纷纷跳下树来，站在为首黑猿身后。 野猪骑士们也在快速列阵，和黑猿的阵列相对，做出备战准备。 刚才出言不逊的女子恰在队列最前方，面目狰狞，似乎马上就要扑上去和对方拼命。 对峙双方精神紧张，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王清安身形一闪出现在双方中间，朗声说道：“魁王，光明神在上，大家都是自己人，切不要随意动手。” 被唤为魁王的黑猿，乃是一头山魈，年龄早已过百，在半步兽王之境浸淫多年，气势略微释放便压迫得许多实力低微的野猪两腿发颤。 山魈魁王对王清安说道：“王家小子，可不是我要动手，你看看这帮小猪，他们都快拱过来了。” 水昭挥舞着手中的长矛，怒喝道：“臭猴子，我们根本就没招惹你们，是你们在破坏我们的田地和庄稼！” “猴子？乌金族的小丫头，你是找死吗？”魁王上肢离地，人立而起，它面前的王清安竟然只到其胸口。 第326章 老猿奇袭掳二人 王清安连忙说道：“魁王，魁王，给个面子，不要动手……大家各退一步，和为贵么。” 桓骑从后方骑着野猪缓缓走到王清安身旁，说道：“魁王，您知道的，我们无意与白爷为敌，即便日子艰难，我族之人也没有伤害林中野兽，我们乌金族没有你们山魈林中求食的能力，我们只想自己种植一些粮食填饱肚子。” 山魈魁王冷哼一声，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滚出金银山脉啊？我们求着你们留下来了？吃不饱去海边打渔啊，去开垦坝子啊，都是白爷把你们给惯的。” 桓骑无奈望向王清安，知道此时的魁王根本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只有靠王清安出面了。 王清安只得无奈说道：“魁王，我等正要离开金银山脉，等我返回罗约尔，会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大祭司，若是大祭司说动了光明神大人，让乌金族离开金银山脉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魁王说道：“既然是去罗约尔，何必走回头路呢？” 王清安额头上渗出汗珠，解释道：“这不是听说白爷最近不开心么，怕惹他老人家生气，反正也没什么要事，我们还是走水路吧。” 魁王咧开大嘴，露出四颗尖牙，看似在笑，却透出诡异的感觉，“既然没什么要事，就和你家魁大王去见见白爷吧。” 说话间，魁王手一挥，无数藤蔓飞出，将毫无防备的王清安捆了个结实，接着向后一甩，后方自有其他山魈跃起接住王清安。 桓骑一看魁王竟然在自己面前掳人，勃然大怒，挺枪便刺，其胯下野猪也蓄势要向魁王撞去。 不料魁王反应更快，一手拨开桓骑的长枪，抬起大脚便踢向野猪的大脑袋，饶是这只野猪也是异兽，加上健壮异常，还是被魁王一脚踢得晕头转向，晃晃悠悠便要跌倒。 魁王抓住长枪，往身前一带，桓骑来不及松手，被一股大力拽向魁王。 这时巨大山魈的猿臂一展，便将桓骑揽入怀中，另一只大手握拳向着桓骑的面门砸去。 半步兽王已经能够剥离源能粒子，经过源能粒子的滋养的身体，其身体的速度、力量和强度都比塑能者要高的多，突然出手发难，作为塑能高阶的桓骑连施展源能技的机会都来不及，就被魁王打晕，随手丢在地上。 而此时水昭的长矛也刺向魁王的面门，却没想到连魁王的蓝色脸皮都没刺破，被魁王随手在长矛杆上一推，便再也坐不住，从野猪背上掉下来了。 王清安虽然被魁王制住，但是人还是清醒的，急忙大喊道：“关道勤，别管我，返回卡比，白爷不会伤我，定是有事找我。乌金族人，切莫轻举妄动，切莫动手……” 一见前方动手了，金庆急忙将跟着下车看热闹的法比安拦在身后。 而关道勤也向卫所兵们下达命令：“保护使节！” 魁王一击得手，本要撤离，刚要挥手下令其他山魈返回丛林，一听见关道勤的话语，黄色小眼睛一转，看向人群，恰巧发现被金庆保护的法比安。 法比安穿着长裤衬衫，衬衫外还套了个紧身小马甲，正是帝都最流行的款式。 不过这身衣服却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一下就落入了魁王的眼中。 魁王当机立断，一跃而起便跳入了混乱的人群中，伸出大手将金庆推开，金庆根本承受不住魁王一掌，被拍飞砸入人群。 接着魁王一把揽住被吓呆的法比安，便想要跳出卫所兵的包围。 山魈魁王刚一跃起，便感觉到背后生寒，不过他也算是身经百战，头也不回便在身后生成一朵直径一米的硕大红花。 红花刚一出现，一股银色的电流便撞到花朵之上，花朵和电流光柱相遇之后一声爆鸣，两者皆化为虚无。 魁王去势不减，身形一展，继续向山魈群中飞去。 这时一个身影从卫所兵中闪出，带着一抹寒光直奔魁王而去，不是别人，正是赶来的雅克。 原本魁王出手抓王清安，雅克觉得自己无关，便和莉莉躲在车里静观其变，没想到关道勤一声喊，反而把那老猿给招来了，结果法比安瞬间被擒。 雅克和莉莉连忙出手相救，莉莉一发奔雷闪攻向魁王，却被他的防御技能抵消，而雅克也冲出马车，向着老猿攻去。 魁王眼角余光瞥见来袭之人，并不以为意，夹着法比安的手一抖，将他甩向山魈群，那边自然有手下接应。 由于空中不易腾挪，魁王空出一手后，侧身攻向来袭的雅克。 猿掌和寒光相接，饶是魁王已经提前运转源能护住手掌，却还是有一股剧痛从掌上传来。 老猿当即知道不能硬抗，化挡为拨，推开长刀的刀锋，尾巴便向着持刀之人扫来。 雅克的长刀被压下，又见一道黑影从右边袭来，赶紧低头躲避，堪堪闪过猿尾一击。 但此时老猿后脚踢出，他却避无可避，只得连忙横刀于身前，用刀锋去抵挡老猿的黑脚偷心。 两相一撞，雅克向后飞出，魁王则借着此力向前多飞了几米，刚好落入山魈群中。 落地后魁王发出一声长啸，山魈群转身便冲入丛林之中，一阵树叶的沙沙声传来，惊起林中飞鸟。 山魈们就这样带着两个俘虏消失在丛林中。 雅克虽然摔在了地上，但是魁王顾忌长刀锋利，这一脚却没有踢实，他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并未受伤。 卫所军这边都知道雅克才是正使，魁王掳去的不过是一个随从，加上王清安被俘后的命令，所以他们并未追击，全部守护在马车旁。 而乌金族这边两个头领一个晕倒，一个受伤，群龙无首，自然也不敢追击，只能看着山魈们发出快活的咕咕声，从树上离去。 见金庆晃晃悠悠站了起来，雅克知道他应该也无大碍，于是转头看向关道勤。原本他是满腔怒火，但一想此人也不是有意暴露他们的身份，更不知魁王会出手袭击使节，生气也不知道往哪里发，狠狠将长刀插入地面，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327章 明原委雅克救人 莉莉此时走到雅克身边，伸手抚弄雅克蓬乱的头发，弯腰在他耳边轻声劝慰道：“没事，没事，听王先生的意思，那些猴子不会为难他们的。你别担心，法比安不会出事的。” 另一边水昭也爬了起来，正在出手救治被打晕的桓骑，这时雅克才注意到，水昭使用的竟然是水系源能技。 桓骑经过救助，缓缓醒来，很快就搞清楚了目前的状况，于是带着水昭来到雅克面前。 “使者先生请勿担心，王清安那家伙不会有大碍的，他还是学士的时候，便是负责和白爷打交道的，每年都要见个三五回的，都是老相识了，白爷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雅克还是坐在地上，仰头看向这个满头辫子的老头，说道：“我又不是担心他，我朋友也被那个老猴子抓走了哎！” 说到这一点，桓骑却面露难色，磕磕绊绊地说道：“这个……相信……相信他也会化险为夷的……” 雅克白了桓骑一眼，大声喊道：“关道勤！关道勤！” 关道勤自知刚才应对失当，低头赶来，站在桓骑身旁，却不敢说话了。 雅克一手扶刀，一手伸出一个指头向着关道勤，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 关道勤走上前来，又觉得站在雅克旁边居高临下不太好，干脆蹲到他面前。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说啥也没用。现在我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为什么那个猴子会突然动手抓人，为什么会抓法比安？” 关道勤虽然蹲着，但是停了雅克的问题后，两腿微微发颤，被雅克凶狠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最后只得说道： “魁王抓王学士，我能猜到缘由，这要从王学士的家族说起。王学士的父亲是上任大祭司，也就是现任大祭司的师傅，而且王学士和大祭司关系要好。 所以魁王请……抓王学士去见白爷，应该是想从他口中的得知一些光明神现在的情况，王学士只要配合，是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说不定比我们还先抵达罗约尔城……” 雅克又看向桓骑，桓骑自然理解雅克的意思，便点头说道：“没错，其实我想请王学士去乌金城，也是同样的目的。不过我们知道王学士另有要事，就不便强求了。没想到那个猴子却毫无顾忌，直接出手抢人。哎，他们是没有缺粮的危机啊。” 雅克再看向关道勤，关道勤却闭口不言，气得雅克大吼一声：“继续说啊！我朋友会怎么样！” 关道勤吓得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桓骑摇摇头，开口说道：“使者先生，据我推测，掳走你朋友，应该是魁王自己的主意。我们乌金族和山魈族之间的积怨已久了，怎奈山魈一直是金山的第一大族，加上能说人言，深得白爷信任，我们怀疑这次白爷向乌金城出手，就是这帮猴子挑唆的，其目的便是将乌金族从金银山脉驱赶出去。” 关道勤这时也缓过来了，接着说道：“所……所以，魁王就是想……破坏谈判，不让粮食贸易继续！我们缺粮，自然不会接济乌金族，乌金族真要是没了办法，只能离开银山，这样的话，整个金银山脉就都是山魈族的天下了。” 雅克声音冷厉，“就是说，我朋友有危险了？” 关道勤急忙摆手，“不，不，不会的，白爷不杀生，所以山魈他们也不敢的，最多……最多被关起来……” 桓骑补充道：“也许，会受点罪，但是确实不会有性命之忧。” 雅克沉思了一会，向桓骑问道：“能和我说说，白爷的情况吗？和有那些猴子的，哦，对，顺便也说说黑爷和你们吧，我刚才看到那个丫头是水系的，是怎么回事？” 桓骑索性也盘腿坐下，指着身后犹自懵懵懂懂的大野猪，说道：“他们都是黑爷的后代，黑爷的本体是黑色的野猪，而白爷的本体是一头白鹿。 光明神建国之时将金山封给白爷，银山封给黑爷，山中野兽、植物、乃至矿藏都归黑白两位山神所有。不过现在的黑白山神都已经不是当年建国之时的那两位了，算起来是那两位的孙子一辈。 这金山银山本就是钟灵毓秀之地，非常容易孕育异兽灵植，几千年下来，便在山中出现了多个异兽族群。山魈族便是其中规模最大的，住在金山脚下的密林中，向魁王这样的半步兽王至少有三头，进入超凡的族人超过三千之数。至于野猪族和白鹿族都没有他们兴盛，却有两位山神眷顾，而小一点种族如狐族、兔族、松鼠族，都只有一位半步兽王撑门面。 由于两位山神平时不太管事，异兽们金山银山到处觅食，散漫惯了，根本也不分说是哪个山神的从属，只有我们乌金族不同，我们只在银山范围内活动，很少去金山地界。 我等乌金族则是黑爷收留的觉醒了其他属性的人类，银山的乌金城就像是非光明属性超凡者的流放之地，每年都有意外觉醒其他属性的超凡者前来投奔。 黑爷和白爷最大的矛盾也在我们乌金族身上，白爷讨厌人类，并且极度反感人类破坏金银山脉的自然环境。 而黑爷却喜欢和人类交流，并且愿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接受乌金族的服侍。乌金族的乌金二字就是一代黑爷的名字，我族永记黑爷的收留之恩。” 关道勤此时却举手示意想要说话，雅克微微点头，关道勤才开口说道：“我在就想问了，之前为什么，黑爷和白爷会打起来？” 水昭却抢先答道：“山魈不让我们开荒种粮食，一直来捣乱，阿爸赶走了魁王，这个老猴子就跑去白爷那里告状，白爷就亲自来了，不过被黑爷赶跑了。” 雅克对几人的回答比较满意，基本上解答了他的疑问，但是根据现有的信息，他却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推论，法比安此次被老猿劫走，一定不会好受，而且估计只有神庙祭司出面，才能将其讨要回来，而且必定会耽误不少时间。 和莉莉以及胖橘通过精神力讨论了一番，三人一直决定趁法比安和王清安刚被抓走，立即赶往山魈族的驻地，将两人给抢回来。 山魈族的实力虽强，但若能够偷袭其措手不及，趁着王清安和法比安还没被送上金山白爷的驻地，也许能够将人抢出来。隐匿行动，算起来是雅克和胖橘组合的最强手段了。 加上山魈族虽然猴口众多，顶级战力却不够看，此时的胖橘甚至能分别压制住黑白两位山神。 雅克推断，黑白二位山神实力可能还不如湖神特蕾娜斯。 不过非到迫不得已，胖橘是不能出手的，出手太过冒险！一旦将来证明胖橘不是光明神，暴露身份带来的危险就难以预计了。 三人商议已定，雅克开口问道：“桓老先生，能否带我前往山魈族？” 桓骑、水昭和关道勤三人见雅克发呆了一会，还以为他和魁王打斗受了暗伤，正在调养，切没想到雅克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最为震惊的是关道勤，魁王误中副车，掳走了雅克的随从，此时若他是雅克，应当在魁王发现错误之前尽快离开，怎么会胆大包天到想要去山魈族抢人！ 他以为雅克没有理解自己之前的意思，边强调道：“雅克先生，王学士和您的仆人一定不会出事的，白爷的性格非常和善，绝不会杀生。等我们到了罗约尔，大祭司一封书信便能让魁王放人。” 雅克正色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我朋友平白受苦，还有法比安是我朋友，和我一起前来，算是我随从也不错，但他绝对不是我的仆人。是我带他来的，我需要保证他的安全。 桓老先生，能否带路呢？如果实在不便，请帮我们指出一个方向，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桓骑沉默，不过水昭却跳出来说道：“我知道路！我们带你们去！” 桓骑急忙出声喝止：“水昭小姐！不可擅闯金山！” 水昭坚决说道：“雅克先生，您既然是为了粮食贸易而来，便是我乌金族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们理当帮助，且不说王学士更是我乌金族的朋友。您去救人，我们为您带路，理所应当。” 接着这位姑娘转向桓骑说道：“桓爷爷，此次出城是我领命行动，缴令之前都是我说的算，您只有建议之责，现在我要队伍去金山脚下巡逻，你若不满，可以回头向我父亲告状，却无权阻拦我。” 桓骑被气得狠狠哼了一声。 雅克见有人带路，已是解决了眼前的困难，本就不指望这近百个野猪骑士一同前往救人，人多不仅帮不上忙，还会限制雅克的许多手段。 于是说道：“谢谢水昭小姐仗义相助，但是我和莉莉两人行动比较方便，你若是想帮忙，只需安排一人为我们指明山魈一族的所在，我自会悄悄潜入救人，去的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水昭当即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我来带路，我熟悉情况，沿途的其他部族也都卖我面子。” 不久后，雅克、莉莉在水昭的带领下骑着三头野猪进入了密林之中，一路向北，前去救援被抓走的王清安和法比安。 只留下桓骑和关道勤，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第328章 崖边悲喜轮转疾 法比安的四肢被藤条捆绑着，被一只体型健硕的山魈背负着，在树冠上跳跃着。 后方不远处，另一只红鼻子蓝脸的山魈背后是鼻青脸肿的王清安，此时的王清安处于昏迷之中，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这是一次失败逃跑所付出的代价，虽然王清安使用了“圣光护体”寻常攻击对他来说都是挠痒痒，可惜他在丛林中跑不过敏捷的山魈们，他们紧紧跟随并且不断骚扰，直到王清安无法维持圣光护体，便被一群山魈一拥而上，擒拿下来。 现在王清安身上的伤，就是被擒之时山魈们打伤的。 法比安轻叹一口气，现在雅克应该正在想办法救自己吧，一定是的！ 虽然那家伙一定会在救出自己后，大肆嘲讽一番，比如被老猴子像抓小鸡一样擒住有多难看，随他去吧……他高兴就好，朋友之间不就是看到对方出丑一定会笑一笑的么。 如此一想，法比安倒是毫不紧张，被山魈背着一直走到了天黑，直到他们停了下来。 强壮的山魈松开系在肩膀上藤条，将法比安扔到了地上，王清安也受到了同样的待遇。 法比安脸向着地面，努力扭动脖子往下发出响动的方向，月亮刚刚爬到山崖之上，山魈们站在悬崖边敲击着自己的胸膛，发出呵呵的吼叫声，接着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消失在悬崖边。 月亮依旧，山魈们却好似从未来过。 法比安兴奋地想要手舞足蹈，可惜全身被藤条捆绑，让他只能像一只虫子一样，在地上拱起，再伸平，如此往复，方能向前挪动少许距离。 花了好大力气，法比安终于挪到了王清安的身旁，只是此时这位老者还在昏迷着。 法比安只得用自己最方便活动脑袋不断蹭着王清安的脸。也许是他额前的几缕乱发搔动了王清安的鼻孔，王老先生在打了一个喷嚏之后，终于悠悠醒来。 法比安大喜过望，急忙说道：“王先生！王先生！你醒了！” 王清安醒转过来的时候仰面朝天，眼前只有法比安贴在面前的大脸，脸上身上传来的刺痛，让他不自觉地咬紧牙关抽动嘴角，但依然顶开靠得过近的法比安，坐起身来，环顾四周，除了喜极而泣的法比安，别无一人一兽。 “我们这是在哪里？” “太好了，王先生，我们快跑吧，那些猴子都想不开跳崖了。” “跳崖？”王清安听法比安这么一说，立即扭头看去，之前他竟然没注意身后就是悬崖，也对，否则月亮也不会毫无遮挡地停留在地面，“原来我们在悬崖旁啊！” 王清安刚松了一口气，却有突然精神一凛，歪过脖子，用嘴向着后方努了努，颤声问道：“就是从这跳下去的？” 这回是法比安仰面朝天了，歪头答道：“是的，不知道那些猴子不是都傻了，怪叫着就跳下去了。别耽误时间了，你老人家不是能挣脱这些树藤么？快点脱困，再帮我，我们一起跑回去！” “额……，算了，老夫觉得还是不要再挣扎了，都已经到这里……” “啪啪啪啪！”一阵清脆的巴掌声在悬崖边缘响起。 法比安伸长了脖子望去，只见两只黑色大手陆续攀上悬崖边缘，掌声还在不断响起。 渐渐一张红鼻子蓝脸的山魈面孔从悬崖边缘冒出，调皮的山魈几乎是倒立着走了过来，不断用两脚排击，发出鼓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诡异。 悬崖边出现的山魈正是魁王，缓缓来到两人身边，在法比安面前坐下，用它怪异的嗓音说道：“王学士，我帮你整理了一个干净舒适的洞穴，不过有些狭小，但愿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乱动，要是从这上面掉下去，我就只能零零碎碎的师弟还给大祭司了。” 说罢，魁王一把抓起王清安，拖着他再次跳下山崖。 这时法比安才清楚，原来山魈们根本不是跳崖自杀，他们的巢穴就在悬崖下方的洞穴中，他们这是回家了啊！ 法比安无比郁闷，看来猴子们正在给他清理出一个洞穴睡觉，希望能够宽敞一点，他睡觉可不老实。 身后再次传来响动，法比安刚要扭头看去，一块破布飞来，蒙在了他的脸上遮挡了视线，法比安被破布上恶心的味道熏得几欲作呕。 脚步声靠近，一个声音在法比安身后响起，口音怪异，不过却不是魁王：“告诉我，你是谁？来光明神国干什么？” 法比安强忍着恶心，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说什么，生怕说错话了，可能就等不到雅克的救援了。 “有意思，那我来看看啊……” 说话间，法比安被拎起，一股力量制住他全身，法比安就像人偶一般立在地上，却一动也不能动。 身上的藤条落下，但是破布却还罩在他的脸上，一只爪子在他身上摸索，将他口袋里的东西一一翻出来，在手中把玩一番后，又随意扔在地上，其中就包括法比安的宝贝，那个奇异的皮护指。 这件神奇物品此时躺在草地上，和其他法比安身上的物品一起被胡乱抛弃了。 “一个混血，自然系的小家伙，连塑能者都不是，谁会派这么一个小东西来到这里？……唔……除非你的身份特殊……让我看看……”边说那个爪子便伸入了法比安的领口，法比安赶到一阵冰凉，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那种毛茸茸的感觉。 那只爪子在他脖子下方，胸口处一阵抓出两个东西，其中一个正是法比安的超凡者徽记，被他用绳子挂在脖子上，另一个是贝尔南德家的族徽。 两个秘银徽记被爪子拿走，爪子的主人发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超凡者公会的徽记，我看看啊，法比安·贝尔南德，这个是？家族徽章，圆盾，你来自卡斯蒂亚？有意思，有意思！ 卡斯蒂亚的贝尔南德，哎呀，抱歉，我对卡斯蒂亚的贵族不是很熟悉，请问贵族老爷，你应该接受哪一个级别的服务呢？伯爵？男爵？子爵？” 第329章 虚以委蛇斗心机 “你是谁？你不是猴子！你绝不是猴子！我听出来你在装猴子说话了！” 法比安大叫，猴子的笑声是呵呵声，可是刚才他却笑出了人类才有的哈哈声，加上伸进他脖领子的那个爪子没有长毛，凭着这两点，法比安认定这是一个人了。 至于猴子能认字，能从他的家徽中看出他来自卡斯蒂亚，这种事情已经被法比安忽略了，线索够多了，够多了…… 身后的声音变成了正常的人类声音：“聪明的小家伙，看来我是过于得意了，那么来自卡斯蒂亚的小家伙，说说你是谁派来的吧，不然我将会把你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切下来，哦，对了，你是玩弓箭的话，那么先从右手食指开始吧，这样你也不会因为丢了那个漂亮的护指而担心了，你用不上了。” 法比安感觉拿个冰凉的手正在自己的手背上划动，吓得他连忙喊道：“别！别……！别动手，我说，我都说！” “呵呵！”这一笑倒是像猴子了。 “我是卡斯蒂亚的贝尔南德子爵的儿子！我是西撒帝国的贵族！我是使节，你不能伤害我！” “使节？皇帝会派一个卡斯蒂亚的小子来这里？让你去见大祭司？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问问他为啥拿不出源石么？呵呵呵！” “我不是正使，我只是……只是正使的朋友，因为好奇才跟着来的，他和大祭司要谈什么，我一概不知……” “你的意思是说魁王那个家伙费了老大力气，就弄来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那好吧，反正也没用了，希望你会飞吧，不然山下的狐狸就有夜宵了。” 话语间法比安便觉自己已经脱离了地面，正在空中漂浮，一阵风吹掉了法比安脸上的破布，一轮圆月出现在他面前。 月亮那么大，那么圆，法比安无法低头，但是他却知道脚下应该就是万丈悬崖。 求生的欲望，让他的头脑飞转，一个主意灵光一现，他急忙说道：“我们是来走私粮食的！我说实话了，我们是来走私的！” “走私？卡斯蒂亚人，这才合理，仔细说说。” 法比安的身体向后退了一些，落到了地面。此时的法比安已经浑身湿透了，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来自慕赛港，我们的粮食没了出路，如果不将今年的收获卖出，粮价会大跌，南方贵族的收入将会锐减，我们想要和光明神国的主事人商讨用这里出产的其他东西换粮食！” 身后的声音笑道：“果然如此，一群唯利是图的家伙，可以为了银币出卖帝国。” “如果能拿出银币来交换，我们就不需要跑这一趟了，我们实在不知道光明神国有什么值得交换的东西，所以才特意过来看看。” “值得交换的东西？呵呵，你们以为这些光明狗有什么？真没想到，我无意中又立了一功。” 光明狗？这家伙是帝国人！ 立功？他破坏了粮食走私，就是立功？ 帝国人，没听说过贝尔南德家族，这人一定不是来自卡斯蒂亚！应该也不是来自帝都！北域和萨克森？可能性不大，他们不会派人进入这里阻止光明神国获得粮食。 这人难道来自斯图亚特？ 不管是什么情况，法比安决定最后一搏！ “等等！等等！我是斯图亚特军情处的线人，我的老师是军情处潜伏在慕赛港的间谍。” 法比安身后之人突然没了声息，过了片刻才说道：“死到临头了，还骗人，不过确实是聪明的小子，竟然能猜出我的身份。” 法比安急忙说道：“我没骗你！，我的老师是高级间谍詹姆斯！他当年在伊芙学院的时候发展我为线人的，后来他调任新大陆，和我还有信件联系，我真的是自己人！正使还在，杀了我也阻止不了走私贸易，我可以帮你找到正使……” 关于詹姆斯的情况，雅克早就猜出了大半，包括他的斯图亚特间谍身份，法比安自然也听雅克说过，这时候丢出来取信于人，也不知道效果如何，法比安心中无尽忐忑。 “詹姆斯，呵呵呵，这名字许久没听说过了。和我说说他吧。” 法比安心中大定，急忙将他所知的詹姆斯描述一番，还特意说了他参与伏击帝国特使的情况。 渐渐地法比安发现自己又能动了，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转身一看，地上果然是一双人类的脚，穿着软底皮靴，破烂的袍子几乎拖到地面，再往上看去，是一张半隐在兜帽中的中年男子的脸，微卷的栗色头发从兜帽边缘倔强地钻出来。 男子伸手抓住法比安的后衣领，将他拎起来站好，“叫我九号吧，虽然詹姆斯没和我说起你，不过他有些小心思，发展几个下线也实属正常。现在我们说说正使的事情吧。” 法比安目光闪烁，磕磕巴巴问道：“就在这里说吗？啊，不，我是说就你一个人吗？我不需要汇报给别人吗？或者等大家到了一起说？” “汇报给别人？难道詹姆斯那家伙没和你说，一个数字的代号意味着什么吗？” 法比安摇头，但是眼神却一直在关注着那人身后的树林。 “呵呵，果然就是个一无所知的外围成员，我开始怀疑你到底能否派得上用场了？” “九号先生，要不，我们到离悬崖远一点的地方说吧，在这里谈话，那些猴子会听到的。” “山魈族现在是我们的盟友，这你倒是多虑了。有什么话快说吧。” “我这里还有关于对付帝国特使的秘密消息呢，你知道的，那个叫克劳迪亚的丫头最后还是逃掉了，我费了很大力气才调查到她能逃掉的原委，还打算通知詹姆斯老师，可惜最近和他断了联系。这个消息不能让这些猴……啊，山魈……知道吧……” 兜帽男子发现法比安总是眼神飘忽，目光经常飘向他的身后，心中怀疑，便猛然回头看去。 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一杆白色长枪破空而至，贯穿他的嘴巴，扎入地面，枪身弹起，将他的身体挑在长枪尾端。 第330章 寻老王麻烦突至 九号挂在长枪杆上，无力的身体随着枪杆摆动，将血和脑浆甩了法比安一身。 十多米外的林中走出两人一猫，正是雅克、莉莉和胖橘。 法比安艰难爬起，心中欢喜，满脸喜悦，泪水从眼角落下，身体前扑便要撞进雅克怀里。 雅克一弯腰避过了法比安热情的拥抱，却也没让他扑空，胳膊快速穿过他的腋下，在他胸前环了半圈，接住了法比安热情的身躯，再一带将他放稳在地。 激动不已的法比安被雅克一阵摆弄，热情的劲头快速消退，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急忙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雅克一边召唤战马，一边答道：“在你说我们是来做粮食走私的时候，我们就到了。” 法比安满头大汗，当即解释：“我……我是在试探他的身份，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这不是把他的斯图亚特间谍身份给套了出来么。” 雅克将自己的长槊插在地上，在九号身上一番摸索，就像不久前他搜身法比安那样，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知道啊，所以我们也一直在等你套他的话，本来都挺顺利的，不过你一见到胖橘，表演一下就崩了，左顾右盼，让他警觉了，害得我们差点暴露，所以我只好出手把他解决了。 对了，这个还给你，果然好用！” 雅克说着将自己右手上戴的皮护指给取了下来，将它丢给法比安。 只是这一丢似乎力量拿捏不好，皮护指从法比安身侧飞过，落到他身后十多米外的树丛中。 法比安此时自然猜出了雅克为何能将九号一击毙命了，原来是带上了自己的皮护指，得到了一击百发百中的能力。以雅克的怪力，不用考虑失手的情况下，在近距离全力投出的长枪，也许还加成了源能，结果便是现在的样子，一个疑似塑能者高阶甚至巅峰的斯图亚特间谍正挂在枪杆上接受搜身。 副作用看来非常明显啊，两人距离这么近，雅克却将皮护指抛到了十米之外，这是进入了必定不中的副作用时期了。 一定是胖橘偷偷将皮护指从地上捡起，交给雅克的！ 法比安觉得自己的功劳也是不小的。 费力捡回了皮护指，法比安走到九号的是尸体旁，将他从长枪上弄了下来。这倒不是法比安看不下去了，只是因为他想要用这杆长枪。用九号的破袍子擦拭干净长枪，法比安拎着它颠颠地来到雅克身旁。 此时的雅克和莉莉一起趴在悬崖边，探着脑袋向下望去，而胖橘大爷早已不知去向了。 法比安趴在雅克身旁，这才第一次看到悬崖之下的情况，山崖高过百米，并非是齐整光滑的断岩，而是一层一层的阶梯状山崖，有不少突出的岩石平台，还有许多倔强的树木扎根在悬崖上。 虽然看不到山洞，不过想来下方必定不少，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一只山魈，定然都在山洞之中。也不知道王清安被魁王带到了那个山洞。到了此时，法比安才想到要向雅克告知王清安的去向，刚开口出声，就被雅克一把捂住嘴巴。 把法比安拖到后方两米多远，雅克才松开，“别乱出声，小心惊动了他们。” 法比安当即说道：“王学士在下方的山魈洞里，魁王亲自带他下去的，你打算救他？下面的山魈很多的！” “既然来了，就姑且试试，胖橘已经下去寻找了……” 法比安自然是了解雅克的，力所能及之下，他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对了！”雅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有没有见到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谁？斯图亚特人？” 法比安全程只接触了一个人，就是现在还躺在后面的九号，并不知道还有别人。 雅克点点头，解释道：“我刚才检查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右胸护甲上有个破口，破口下有刚愈合的伤口，看起来就是这两天受伤的，还接受了水系超凡者的治疗。这个人是气系觉能者，这帮山魈是自然系异兽，那么他一定还有一个水系同伙。” 听雅克这么一说，法比安紧张地四处张望，不过崖边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别人。 雅克伸手向下指了指，小声说道：“可能在下面……” 接着又指了指身后，说道：“上面，可能性不大，白爷在上面……” 法比安这才注意到其实他身后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峰，山顶隐匿在云雾中不得见，现在大家所处的位置不过是山脚下的一个小平台罢了，即便是云雾的边缘，也比此处要高数千米。他被山魈背到这里，一路上视野有限，加上是从旁边的缓坡来到悬崖边的，反而还没弄清所处的位置，还真以为自己就在山顶呢。 得知头顶的山峰上住着一只兽王，法比安立即将头低下，几乎埋入地面的草丛中，语带颤音说道：“那我们还耽误什么？王学士不是说他不会有事吗？咱别管他了，赶紧溜！” 雅克摆摆手，“不急，等胖橘摸清情况的。” 两人正在悄声交流，突然莉莉从崖边收回头来，看向雅克，四目相交，雅克忽地站起。 法比安不知这是雅克和莉莉用了精神力沟通，刚想询问，就被雅克按到地上，接着便听见雅克轻声说道：“魁王上来了！” 魁王来了，三人这时候想要原路逃跑进入树林，已经来不及了，必然会被攀上崖顶的魁王发现。 雅克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打开空间裂隙逃走，但是刚才莉莉转头通过精神力告知雅克的信息却是让他隐蔽，并不是开门逃跑。雅克非常清楚，下方胖橘还在一个山洞接一个山洞地寻找王清安，一时还没有结果，现在撤离，可能就会错失救人的良机，跑了一个俘虏，又死一了个盟友，山魈族一定会将王清安看的更紧。 凭着对莉莉的信任，雅克并没有开启空间裂隙的光门，而是和法比安一样趴在草地上，静观其变。 莉莉用黑斗篷包住全身，半蹲在悬崖边，右手紧握长剑的剑柄，带铁手套的左手握住剑身中段，做出了蓄势待发的样子。 第331章 连环计乌金遭难 魁王刚才在下方的洞穴中将王清安捆绑好，顺便逼问了一番罗约克城的情况，只是王清安根本不配合，少不得又挨了他一顿教训。 心想着反正明天就要带王清安前去见白爷，到了白爷面前，王清安自然会问啥说啥，所以魁王发泄一通之后，也就收了手。 钻出洞来，魁王迫不及待地向着崖顶爬去，他想知道九号从那个所谓使节那里问出了什么情况，但愿不是他猜测的那样，此人是来和罗约尔商谈粮食贸易的。 好不容易将乌金族逼到了绝路，如果光明神国不再缺粮，那么乌金族便也会获得粮食，他们执行了许久的计划，便会被破坏。 魁王还记得是一年前，经人介绍第一次见到这两个擅闯金山的人类。 当时这个九号信誓旦旦地声称，粮食贸易将会中断，光明神国再也拿不出源石向西撒帝国换取粮食，只要他们山魈族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与他们合作，便可一举将乌金族赶出金银山脉。 庞大的金银山脉有着源能丰富的自然环境，可以让每个异兽种族都有足够的生存空间。大家都遵循黑白山神的规矩，不互相杀戮，整个山脉就是一片异兽的极乐净土。 这种情况下，乌金族这帮追随黑爷挖掘秘银矿的人类，其存在与否，其实对大部分的异兽种族来说都无关紧要的。 黑白山神不许乌金族猎杀异兽，他们只被允许在银山区域收集植物果实，而他们生存所需的粮食、肉类和其他物资，都需要用秘银和卡比城交换。 在金银山脉，乌金族的地位要比那些异兽种族低得多。 若非乌金族一直被黑爷保护，又和黑爷的后裔野猪一族关系良好，这些人类早就被山魈族驱逐出金银山脉了。 在山魈们看来，乌金族所做之事，他们山魈也能干，无非是在黑爷找到的矿脉后打洞搬石头罢了，大家都有两只手可以搬石头，要是比打洞，山魈族可是在崖壁上开洞安家的。至于选矿洗矿融矿这些“小事”都被山魈们给忽略了。 倒不是山魈非常勤劳，抢着干活，而是他们看上了秘银矿带来的利益。 乌金族只用秘银交换粮食和一些破烂，要是换成山魈们来经营，他们可以用秘银从神国的大家族中换来更多的有用之物。 这种私下的贸易，山魈族一直在秘密的进行，他们借助可以说人言的便利，用在金银山脉中采到的天材地宝和罗约尔的某些人交换“宝物”，因此山魈族才能超过有黑白山神照拂的白鹿族和野猪族，成为金银山脉最大的异兽族群。 听说能将乌金族赶出金银山脉，魁王自然是喜不胜收，不过老奸巨猾的他，还是狠狠拿捏了一番这两个人类，最后自称九号的人类，抛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一样可以让他快速达到半步兽王极限的东西。 在确认了两人的诚意之后，魁王出面作保，促成此事。山魈族另外两王，魌王和魖王便也顺水推舟地支持这两人的计划，于是山魈们居住的山崖上悄悄多了两个深居简出的人类。 事情的前期非常顺利，源石矿脉果然如两人的预言，完全枯竭了。 光明神国立即陷入了粮食匮乏的境地，乌金族开采出来的秘银却无法在卡比城换取粮食，缺粮的危机影响到了乌金族。 接着卡比城周边陆续的出现了抢劫粮食的事件，嫌疑的矛头直指乌金族，迫使卡比的牧守决定派兵封锁进出金银山脉的官道。 无法借助外力，当乌金族想要依靠山脉中丰富的物产度过危机之时，山魈族的全面压迫也来临了，零星外出采摘果实或者捕鱼的乌金族人，大多会被山魈族殴打并抢走收获。 乌金族向黑爷投诉，山魈们却有讨厌人类的白爷撑腰，黑白山神之间沟通无果，其直接后果就是乌金族若要出城除非百人以上集体行动，否则必然和山魈们发生摩擦。一群人集中在一处采摘和捕鱼，效率自然不如分散开更高，如此一来食物就更难获取了。 双方矛盾积累，很快就爆发更为激烈的事冲突。 前段时间，走投无路的乌金族人在乌金城周边开荒种地。原本乌金族在城边拥有少量的耕地是黑白山神之间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但是这次乌金族悄悄毁林种地，却被山魈到白爷面前狠狠告了一状。 白爷便派遣山魈三王前去乌金城交涉，山魈们趾高气扬地来到乌金城边，两族不可避免地再次发生争执。 不料此时有人类突然出手攻击魖王，引发了两族混战，期间双方互有性命损失，也被黑爷及时喝止了。 山魈返回金山向白爷复命的时候却添油加醋地挑拨了一番，乌金族又交不出惹事之人。 激化矛盾的正是那两个神秘人，他们配合山魈演了一出大戏。 最后白爷亲自来到乌金城，黑白两位山神一言不合打了一架，山魈们也乘机毁了大部分的田地，让本就拮据的乌金族雪上加霜。 自此，赶走乌金族的计划已经实现了一大半，魁王的心情也是大好，更进一步的希望就在眼前了。 今天巡山恰巧遇到了王家的子弟王清安，虽然王清安已经不再担任学士，但是魁王并不想让金银山脉中的情况过早让罗约尔的大祭司知晓，灵机一动便出手偷袭将王清安掳走，想等乌金族坚持不下去，主动离开金银山脉后，再放其离开。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竟然还能顺手抓到一个乌金族护送的“使节”，虽然不知道是何处的使节，但是只要能给乌金族添堵就行。 沿着山壁上行，魁王心情愉快，大事可期啊！ 当山魈魁王的爪子刚攀到悬崖边，雅克忽地从地上跃起，双手持长槊的槊杆，槊尖向下，居高临下，向着攀上悬崖的魁王扎去。 突然的袭击，让魁王慌乱了一下，不过他的反应却也迅速，一手为轴身体横摆，向着旁边荡去，躲过了对方气势汹汹的攻击。 接着用力一撑，便轻巧地落到了山崖之上。 这时魁王看清了偷袭自己的，正是之前和自己交手过的青年。 手脚上的痛感再次袭来，和此人过了几招，魁王的手脚都受了些许刀伤，虽无大碍，但却被其引以为耻，跨入半步兽王多年，除了各族中的几个同样境界的老家伙，已经许久没其他人让他受伤出血了。 魁王站定，紧盯着此人，发出一声怒喝，便要向其扑去，他不再顾及这是在白爷脚下的金山，只想狠狠活撕了这个家伙。 只是魁王两臂刚一展开，一股不祥的感觉再次让他背脊生寒。 这是他多年争斗练就的直觉，多次在危机时刻救他一命。比如今天的那道雷光，若是当时被击中了，他一定会受伤，关键是一旦被阻截下来，卫所军一拥而上，他也讨不了便宜。 这次的感觉极其相似，魁王立即施展源能技，在身后召出一朵大红花来保护自己。 可惜这次他依旧是托大了，一柄闪耀着银光的长剑突兀出现，穿过花朵，刺入了他的后腰。 怎么会这样？ 明明刚才落地时，他检查过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啊！ 第332章 二人联手战魁王 魁王扭头看去，身后只有诡异的两只手，和一柄长剑。 一只带着铁手套的纤细手臂横握着长剑的剑身，另一只手顶着剑柄还在向前推动，剑身便继续在他的体内肆虐。 淡淡的微光沿着手臂向后滑动，暴露出持剑之人的身体，最后显出一个带着黑色兜帽斗篷的女子身影。 正是利用斗篷隐身埋伏的莉莉。 魁王虽然中剑，但反应依然快速，左手顶住握剑的手臂，左脚后踢踹向莉莉。 莉莉反手握住魁王的手腕，抬脚踢去，阻挡魁王的大脚丫子，剑锋趁机又深入了几分。 魁王无法挣脱，只得忍着剧痛，反向抡起右肘向莉莉的脑袋攻去，只是如此一来，身体主动扭动，使得剑锋在其腰上的创口又扩大了不少。 老山魈这一肘本是想要逼迫身侧的女人向后躲避，从刚才两者脚上交手，魁王知道这个偷袭他的女人，与他实力相近，并不是那种一拳一脚就能放倒的普通人类超凡者。 年轻的女子高手，难道是暮光殿秘密培养的下代殿主？ 可惜激烈的交战并没有给魁王思考的时间，莉莉不退反进，低头避过这一拳，顺势撞上他的后背，长剑也深入他的体内，直至没柄，剑尖从他的肚子透出。 魁王被捅了个通透。 强忍着剧痛，魁王索性向前一扑，左手挣脱莉莉的掌握，两手撑地，两只后腿同时向后一蹬。 为避开魁王的反击，莉莉只好抽剑后退。 只是魁王脚还没站稳，一点白芒便迎面袭来，乃是雅克舞动长槊的迎面一刺。 魁王双手奋力撑地，想要避开长槊的攻击，但是为时已晚，尤是他避开了槊尖破脑，还是被凶狠的长槊刺入了左边肩胛。 不敢再被纠缠住，魁王索性不顾伤势加重，身体侧倒，在地上横滚起来。 雅克为了避免长槊脱手，只得拔出长槊来卸掉魁王滚翻带来的旋转之力。 两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长剑和槊尖不断追击地上的魁王，逼得他只得不断翻滚躲避。 魁王这一招老猴打滚，虽然很狼狈，却很有效，接连躲过了雅克和莉莉的攻击，在草地上滚出两条血线。 此时的法比安依旧趴在草丛中，瞪着大眼睛观看雅克和莉莉围攻老猿。自他觉醒以来，很少参与近身搏击，偶尔和其他人练习近战，也是你攻我防，我攻你防这样的喂招一般的训练。 此时他仔细观看这三个塑能者之间的战斗，招式兴许平平无奇，都是简单的劈砍刺撩，但是一招一式间却又带着源能威能，势大力沉，又速度奇快。 虽然他依旧看不出太多门道，却也有些许明悟，近战搏击越花哨的招式越不靠谱，真正有用的是临敌的经验、出手的时机、对敌人的预判，以及以伤换命的勇气。 这和远程用源能技战斗是不一样的，不华丽，但是凶险万分，生死只是一瞬间。 就在法比安有所明悟，愣神的几秒中，三人的缠斗却发生了突变。 魁王拼着背部又挨了莉莉一剑，趁机双手握住雅克的长槊，用力一抖，将长槊从雅克手中夺去。 魁王蓝色的脸颊露出得意的微笑，小娃子果然经验不够，现在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抡起长槊向后一扫，莉莉被迫后退，魁王呵呵笑出声来，“偷偷摸摸，不过如此！” 果然被夺去长槊的雅克恼羞成怒，拔出长刀便向他冲去。 还是太年轻，受不得激啊！ 魁王虚晃一枪，再次逼退莉莉，转身便将长槊向雅克胸膛刺去。 此时的雅克双手持刀，拖刀前奔，魁王突然转身一枪刺来，雅克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观战的法比安也是一惊，想要出声提醒，却已经来不及了。 魁王正要得意，却发觉手上一轻，手上的长槊突然变成一片流光，消失不见了。 魁王心中大骇，双手却还摆着挺枪刺击的动作。 眼前刀光一闪，一只黑毛手臂飞上空中，血花四溅。 雅克嘴角冷笑，我的长槊，岂是你能随便用的？ 上撩一刀切断魁王一臂，雅克立即再斜劈一刀。 这时魁王已经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急忙闪避，但是还是晚了一些，被雅克在胸前开了一道一尺多长的刀口，深可见骨。 雅克和莉莉乘势追击，准备一举解决了这头老猿。 但是，大约是打斗声惊动了下方的山魈，两头蓝脸的山魈从崖下露出头来，见到魁王被围攻，当即大声呜哇呜哇地叫喊起来，向其他同类示警。 嘈杂声使得两人动作一滞，魁王借机脱身，几步抢到崖边，翻身便跳了下去。 雅克追上前去，探头一看，借着明亮的月光，山崖下许多黑影晃动，正是前来支援的山魈们，而魁王的身影也混入其中了，不知去向了。 山魈的叫声此起彼伏，山崖上一片混乱，数百只山魈都已经被惊醒，动作快的已经向山崖顶部爬去，但是此时胖橘还没有发现王清安。 雅克犹豫了一下，挥手在身后开启了一个空间裂隙的光门，对法比安喊道：“快进去！” 法比安毫不犹豫爬起来便冲向空间光门。 莉莉此时也来到了山崖边，挥剑将一个试图爬上来的山魈枭首，身首分离的山魈向山崖下滚去，引起下方一片怪叫。 雅克也一脚踢飞一头山魈，在崖边持刀而立，对莉莉说道：“我将那头老猿召过来，你准备攻击。” 莉莉点头，挥剑砍翻跳到面前的山魈，来到雅克身旁，反手握剑，双臂前伸，一个雷光球在她双手间凝聚。 雅克见莉莉已经准备好了，集中精神，左手在面前虚抓一下，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前方的崖边。 莉莉立即将电球猛力一推，电球急速撞向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 黑影缺了一臂，正是魁王。他刚才逃回自己的洞穴，身体摇摇欲坠，强逼得自己打起精神，打算翻找出一些草药来救治自己。 他正在洞穴的草堆下翻找，突然觉得自己脚下一空，面前的情景一变，不再是自己的洞穴，却是一轮硕大的明月。 第333章 刀斩老猿险被擒 魁王还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电球便击中了它的后背，电光四溅，魁王两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接着在魁王的视野里啊，天地翻滚，眼前一会是地面，一会是黑暗的天空，偶尔明月从眼前掠过，甚至还有满脸惊惧的山魈。 最后一切归于黑暗，魁王的脑袋终于落到了山崖之下。 魁王被雅克斩首，不管是趁机爬上山崖的山魈，还是正在攀爬山壁的山魈，全部都惊得呆立不动了。 全场沉默了几秒，山魈群才发出了一阵怪叫，显然气愤不已，不过他们却不敢再冲上来了。 雅克向莉莉使了个眼色，莉莉当即明白，转身就冲入光门之中。 见莉莉也进去了，雅克虚挥两刀将附近的山魈们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便要转身跑向光门。 不过雅克刚一迈步，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周边的山魈们当即停止了怪叫，全部向着后方的山顶伏下，一副恭敬的样子。 雅克立即明白这股威压的来源——白爷！ 糟糕！惊动了白爷！ 此地不宜久留！雅克拔腿就往光门奔去。 但是刚一动身，还差两步就能进入光门之时，白爷的威压突然增强，将他锁在原地，一歩也无法移动了。 雅克的小腿微微颤抖，额头上的汗珠流下，沿着眉毛滑向眼角。 这回麻烦了，听说白爷对人类的观感不好，而且痛恨杀生。若是这时被他抓到，雅克怀疑自己是否还有机会离开金银山脉，也不知道大祭司会不会来救自己。 能通过威压限制他的行动，说明白爷距离这里已经不远了，也许很快就能赶到。 必须进入空间裂隙！只有进入光门才能安全！ 一声马嘶，一道白影越过趴伏在地的山魈，落到雅克身后，硕大的马头顶在雅克背后，向前一拱，把僵在原地的他撞入光门中。 雅克扑入光门，身体立即能够动弹了，光门瞬息关闭。这时雅克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悸不已。 “胖橘呢？”法比安问道。 “你怎么了？”莉莉看出雅克面色苍白，关切问道。 雅克伸手摸去额头上的汗水，喃喃说道：“好险！差点被白爷抓到！” 缓了缓心情，雅克站起，“我们赶紧走吧，白爷来了，王清安应该不会有事。” …… 山脚下的林中，水昭坐在黄白相间的野猪背上，焦急等待着那两个西撒帝国的世界。 虽然相距了数里之远，山魈们栖息的山崖上传来的吵闹声还是清晰地转到了水昭的耳中。 出事了！ 水昭下意识地就要掉头逃跑，但是野猪却屹立在原地不动。 “为什么不跑啊，豚太淑，他们已经被山魈们发现了，肯定回不来了，我们要去告诉桓叔叔啊。” 黄白花的野猪哼唧了几声，依然一动不动，另外两只野猪也以哼哼声回应。 水昭只好无奈说道：“好吧，我们再等一会，但是要是山魈们来了的话，我们真的要立即跑哦。” 山崖上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水昭也越来越紧张，伸长了脖子向着山崖望去。 山魈们的怪叫声突然戛然而止，水昭却更为忐忑了，不知道那对男女是否成功救出了王老头和他们的同伴呢，还是也被山魈们抓住了呢？ 那个女人话不多，长相极美，衣甲很漂亮，水昭想着回到乌金城后要照着那个是式样为自己打造一套。 可惜很多细节都没记住，她要是回不来的话，我要怎么才能再次见到那件镶嵌皮甲呢？ 不对！他们说这几个西撒人是来卖粮食的！要是他们也被山魈抓住的话，岂不是没法卖粮食给我们了！ 哎呀！我怎么这么傻，脑子一热就把他们带到这里了！ 水昭正在无尽懊悔之中，前方的林中却发出了一声响动。 胯下的豚太淑发出一阵愉快的哼哼声，水昭知道是他们回来了。 果然林中走出了三人，还有一只猫，只是三人中并没有王清安。 “走吧。我们回去。”雅克说道。 “王学士呢……” “来不及救他了……” “哦。” “我杀了魁王。”雅克淡淡说道。 “哦……啊！”水昭惊得差点从野猪背上掉下来。 一路混混沌沌，水昭的话语很少，全凭三头野猪带路，将一群人带到了分离的岔路口。 只是到了路口，却不见关道勤和车队，连乌金族人也都不见了。 几人正在茫然失措的时候，路边的林中走出了两个乌金族的野猪骑士。 询问之后，大家才知道关道勤等人跟着桓骑前往了乌金城了。 雅克索性就决定跟着水昭前往乌金城，砍了白爷手下大将，整个金银山脉也许只有黑爷才能罩得住他了。 不过，金银山脉的情况太过复杂，雅克决定只休息一晚，明天便退回卡比城，然后转走海路。 至于王清安，已经尽力了，自求多福吧。 …… 雅克钻出木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所谓乌金城，不过是山脚下的一片木屋罢了。 昨夜抵达之时，月亮藏入云中，一片黑暗下，雅克未能仔细观察乌金城，此时再看，实在有些寒酸，也就是县城的规模罢了。 屋外桓骑、水昭和关道勤都已经在等待他了，从桓骑严肃的表情看来，他应该也知道了自己杀死魁王的事情。 桓骑见到雅克，当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雅克先生，黑爷有请。” 雅克点头，示意他们带路。 莉莉此时也走出门来，见雅克要随他们离开，便也快走两步跟了上来。 雅克向她摆摆手：“莉莉，你别去了，陪胖橘玩会吧，我很快就回来。” 莉莉明白雅克的意识，欲言又止，只得目送他随着一行人远去。 黑爷的所在，并不在乌金城中，雅克再次坐上野猪，跟着桓骑等人向着山顶前进。 询问之后，雅可方知乌金城背靠的高山便是银山，只是相比高耸入云的金山来说，银山却要矮小得多，山势也没有金山陡峭。 野猪们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他们送到了银山的山顶。 和雅克想象得不同，银山巅峰并没有什么巍峨的神庙，拨开茂密的灌木，山顶的空地中只有一个简陋的高脚木屋。 一个黑色长袍高冠束发的中年男子站在木屋的阶梯下，见到他们到来后，说道： “黑爷请西撒使节进屋叙话，其他人原地候着。” 桓骑等人齐刷刷跳下坐骑，行礼说道：“是！族长大人。” 第334章 无所不知猪黑爷 高冠男子迎向雅克，主动介绍自己：“雅克先生，我是乌金族的族长水寒尽。因为我族和山魈一族的矛盾，却将你们卷了进来，对此我非常抱歉。” 雅克来之前也曾经揣摩过黑爷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会有什么看法，已经准备了一套说辞，却没想到在见黑爷之前还能见到乌金族的族长。 对此他自然是喜出望外的，水寒尽能够在黑爷的居所门外迎接他，说明他应该是得到黑爷信任的，至少也是对黑爷比较熟悉，也许能从水寒尽这里套出黑爷的态度，就是不知道水寒尽族长和水昭是什么关系。 雅克索性就从水昭这里着手拉近关系，于是说道：“族长言重了，我们也没提前探明金银山脉的情况，贸然经过，给大家添乱了。昨天多亏水昭姑娘帮助，我们才能及时救出同伴，只是没能及时救出王清安老先生，颇为遗憾啊。” 水寒尽连忙摆手说道：“雅克先生客气了，小女只是所为是理所应当，王学士和您的随从遇袭本就是我们乌金族护卫不利，救援也是分内之事，只是这王学士……哎，先不说这个，黑爷还在等你。” 说罢，水寒尽在前引路，带着雅克走向木屋。 推开屋门，屋内摆设简单，只有一个矮桌和两个蒲团，一人背对屋门而坐。 水寒尽并未进屋，让雅克独自进入，随后关闭了屋门。 雅克站在门口，有些茫然无措，索性就默默站在原地，等待黑爷发话。 屋内安静了许久，黑夜终于说话了：“坐吧，来自慕赛港的小家伙。” 于是雅克向前几步，坐到了矮桌对面蒲团之上。 “黑爷大人，您知道我来自慕赛港？” “我还知道你正在卡萨雷斯调集南方五城的粮食，那些要运去新大陆的粮食，就是你准备交易的货物吧。” 雅克无比惊讶，如果说他来自慕赛港有可能是从大嘴巴的关道勤那里得知，那么玛丽安和纳塞利伯爵打着新大陆商行的旗号在卡萨雷斯向南方贵族收购粮食的行动，光明神国的人绝对不会知晓。 即便是王清安，也只知道他的背景是二皇子，不会知道在卡萨雷斯收购粮食的新大陆维斯特商行，和他有关系。 雅克沉默不语，对方已经知道维斯特商行和他的关系，否认毫无意义，多说多错。 背对着他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黑色卷发，黑眼睛，薄薄一层络腮胡，皮肤白皙，眼神灵动，嘴角带着笑意面对雅克。 “你不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您是全知者，我的这点事情对您来说不算什么秘密。”雅克答道。 黑爷拿起桌上的茶壶，在一个茶盏中倒入茶水，将茶盏推向雅克。 “全知者……哈哈，你竟然没说兽王，进入这个房间之前，你是不是还以为将要面对的是一头满身臭味的大野猪呢？” 雅克拿起茶盏，将其中的琥铂色茶汤一饮而尽，说道：“黑爷大人，您的喝茶方式很……南方啊，在此之前，我曾经见过银龙神国的湖神，她也能够化为人类的模样，所以我并不感到意外。” 黑爷说：“湖神，呵呵，全知而已岂敢称神。你所说的‘南方’的喝茶方式，我想应该是从我这里传过去的。” 雅克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前倾。 黑爷继续说道：“你并不是第一个来到我这里的慕赛港人，上一个到达这里小家伙比你有趣的多，侃侃而谈竟然让我插不上话，最后还把我骗到了西撒帝国。” 雅克惊讶得差点把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这和预想的不一样啊，黑爷为什么不问昨天的事情，却和我说这个！ 不对啊，光明神国的三大兽王之一的黑爷竟然去过帝国！ 兽王入境，竟然没人知道！ 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个小家伙还想把我骗到西大陆去，哈哈，要不是家里有一帮爱惹事的小崽子，我去一趟西大陆又何妨。” “黑爷大人，您所说的西大陆，就是新大陆吗？” “没错，西大陆对你们来说是新发现的大陆，但是对我们来说，它不用我们去发现，一直就在那里。”黑爷的话语带着些许骄傲的语气。 “所以……贵国的传说是真的了！光明神真的经历过诸神之战？”雅克兴奋得双颊火热，用期盼眼神看着黑爷，等待他的答案。 黑爷露出淡淡的微笑，却并未回答雅克的问题，“闲话到此为止吧，我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昨天死在猴子营地的那个人是谁？还有，你是怎么干掉魁王的？那个猴子虽然讨厌，但是半步兽王的实力，也不是你们两个塑能者可以轻易对付的，更何况是在猴子们的老巢。” 雅克再度惊讶于黑爷竟然知道山崖之上还有一个人类的尸体，看来一定有他的信息渠道，当时杀掉魁王的时候，是用了召唤异兽出其不意将其弄到面前的，和莉莉联手偷袭才将其杀死的，该要怎么回答呢？也不知道到给黑爷提供消息的家伙是否目睹了那一幕，到底是说实话，还是蒙混过去呢？ 雅克决定先说九号的事情来转移黑爷的注意力。 “黑爷大人，昨天我赶到山崖的时候，那个人正在逼迫我的伙伴，想从他这里知道我们这次粮食走私的具体情况，当时情急之下，我出手重了一些，将他杀死在那里了。 不过我的伙伴还是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比如，那个人是来自斯图亚特，是属于斯图亚特公国军情处的高级间谍，编号为九号。 虽然和他潜入金山的目的不详，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和山魈非常熟悉，魁王甚至没把我的伙伴和王学士一起带入洞中，而是直接将他交给那个斯图亚特人。 不过在杀掉那个斯图亚特人之后，我们也惊动了魁王，只得和那个老猿打了一场，用尽办法才侥幸获胜，最后是多亏了水昭的帮助才逃回来的。” 黑爷的语气依然平静。“你是说，山魈勾结斯图亚特人？” 第335章 银山品茶聊故友 雅克点头答道：“没错，那人的服饰打扮虽然不是帝国的式样，但是话语中露出了破绽，让我的伙伴猜到他是斯图亚特人。而且从他破烂的袍子来推断，他已经在林中生活很久了，如果他和山魈没有勾连，那些猴子怎么会让一个人类长期生活在自己的地盘呢。我甚至怀疑目前山魈和乌金族之间的矛盾，有可能就是那些斯图亚特间谍在其中作梗。” “可惜人已经死了，猴子们说那个人是你的人，白葭那家伙对那些猴子非常信任，没有活口，她是不会相信的。”黑爷遗憾地说道。 白葭，这应该就是白爷的名字吧。 雅克想起一事，立即说道：“黑爷大人，我认为那人还有一个同伙，应该还藏在山魈们栖息的山崖之中。” “你如何得知的？”黑爷饶有兴趣地询问。 雅克便说出，当时搜身九号的时候，发现他胸口的被治疗术急救过的新鲜伤口，由此推断九号还有一个水系觉醒的同伴。 黑爷用手摸着自己的短髯，抿嘴思考，随后将门外的水寒尽叫了进来。 “去查一下会治疗术的族人中，昨天和前天有没有人单独离开过乌金城。” 水寒尽立即领命离开。 黑爷有些得意地说道：“她还要我给她一个交代，哈哈，要是真的还有一个小老鼠的话，我倒要看看白葭怎么给我交代。 对了，王家老五的情况你就不用担心了，白葭把他请上山了，明天你们路过金山的时候顺道把他接上就行。” 果然是兽王大佬，竟然早就为他们的事情沟通过了，结果看来不错，既能接回王清安，还能借道通过金山前往罗约尔。 雅克当即说道：“谢谢黑爷大人！” “白葭这家伙喜欢讲理，昨晚就跑来和我讲理了，不过这次道理不在她那边，魁王掳人惹事在前，你出手救人，杀人在后。所以她只能交人，而且还要让你们通过金山前往罗约尔。至于魁王之死，本来还是一个问题，但是要是证明他勾结斯图亚特人，就没事了。” 原来白爷昨晚就来过了，看来已经被黑爷“说服”了。 那么黑爷是如何说服白爷的呢？ 雅克当即猜到其中缘由了，他的身份！ 雅克是来和大祭司商谈粮食走私的，虽然他并不知道金银山脉的黑白山神和罗约尔的大祭司之间有哪些小矛盾，但是在粮食这件大事之下，黑白山神都明白如何做才能使光明神国度过危机。 他们是一体的，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站在白爷的角度，弄明白事件的原委之后，当然要以粮食走私优先，只要有足够的粮食，乌金族就不会折腾，金银山脉就又会回复以往的稳定环境。 所以情况和雅克前去救人前做出的判断一样，抓走王清安和法比安，是魁王自己的决定，其中原委暂不可知，但是绝对和斯图亚特的间谍九号有莫大关系。 真是后悔当时下手太狠，没有留下活口啊。 聊完了正事，黑爷又给雅克倒了一杯茶，开口说道：“和你喝茶，到让我想起了在慕赛港的时光，不知道缪缪食品店是不是还在啊，他家的船型面包味道极好，回来后我试着仿造过，不是内味儿……” “您说得是镜子广场的缪缪面包店吗？如果说船型面包的话，他家的确实是慕赛港第一。” “应该是同一家店，那小子非常迷恋缪缪食品店的老板娘，应该会多加照顾的……” “您说的是把您带去帝国的人吗？” “是的，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偷渡到了神国，还悄悄地跑到我的乌金城，那家伙你肯定知道，我听说他后来成了慕赛港的伯爵，他是李·巴蒂斯特。” 李·巴蒂斯特！ 他竟然也来过光明神国，深入了金银山脉，还和黑爷成为好友，将他忽悠到了帝国。 雅克连连点头，说道：“巴蒂斯特伯爵在帝国无人不知，他发明了航海阵法，开创了大航海时代，这才创造了开发新大陆的基础。” “发明了航海阵法……哈哈，随他怎么说吧，不过他倒是特别喜欢折腾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玻璃，还有我们正在用的炼钢炉。” 雅克说道：“大概是家族遗传，李·巴蒂斯特的曾孙，罗伯特，也是一个大发明家，他发明了火车、电报机。” 黑爷对火车和电报都很感兴趣，于是雅克就详细说描述了一下这两件东西。 听完之后，黑爷陷入了沉吟中。 “这个火车和电报，都是李曾经和我描述过的，他总有很多奇怪的点子，在钢铁道路上奔跑的铁马，千里传音，哈哈，这些都做到了，虽然不是他本人最终实现的，但是总归都变成了现实。” 黑爷心情愉快，又灌下了一杯茶。 雅克想起胖橘在巴蒂斯特伯爵家看到的那些奇怪的书，里面也记载有许多超乎一般人想象的东西，立即追问道：“黑爷大人，请问巴蒂斯特伯爵有没有和您说过这种东西，用充满气的球，将人送到千米之上的高空。” 黑爷想了想，说道：“热气球吗？这个当然有，他还试着制作过，只是没有合适的燃料，实验失败了。” 没错，这就是李·巴蒂斯特的书上记载的东西之一，雅克把这个构想告诉了格雷福斯，同样是因为燃料问题，格雷福斯最后改良了设计，向其中灌入了一种据说是比空气轻的气体，这才有了飞艇。 于是他继续问道：“那有没有通过爆炸将铁球发射到远方的铁管呢？” 黑爷也觉得有趣，笑着说道：“你说的是火炮还是火枪啊？李可是做了两种不同的设计呢，他的原型样品还是我帮他打造的，就在这里，乌金城。” 雅克惊讶万分，刷一下站起来，问道：“这么说，他也发明了可以爆炸的火药？” 黑爷对雅克的表现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火药当然是李发明的啊，我们用火药开矿，已经用了近百年了，比蛮力挖要省力很多啊。不过他发明的火枪和火炮，用处却不大，我们也就做了几个样品，现在应该还在仓库里面呢。” 李·巴蒂斯特在发明航海阵法成为伯爵之前就发明了火药！ 但是为什么火药这东西这几年才出现在世间呢？ 雅克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336章 雅克以源石论商 通过短暂的聊天，雅克发现黑爷对锻造、机械和阵法都非常擅长，还有许多不俗的见解。 为了谈话的气氛，雅克干脆将格雷福斯的飞艇和自动升降梯描述给黑爷，黑爷对格雷福斯用强酸生成比空气要轻的气体这一操作非常感兴趣，却对他使用消耗源石的法阵作为动力来源有些不屑。在黑爷看来，源石太过宝贵，平白消耗在这种无法产生收益的地方，是极大的浪费。 雅克便趁着黑爷心情好，问起了源石的情况，“黑爷大人，神国难道真的一点源石都拿不出来了吗？其实若是大祭司愿意的话，我们更希望用粮食换取源石，兑换的比例好商量。” 黑爷的眼神陡然凌厉了起来，紧盯着雅克说道：“我知道你来到这里必定肩负着试探神国虚实的任务，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神国的源石矿已经采掘光了，短期内也不会有新的矿脉被发现。” 雅克却不以为意，笑着答道：“黑爷大人，您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商人的其实更喜欢收集情报，我们擅长在信息中找到盈利的机会。比如刚才您的话，我从中便读出了赚钱的商机……”狡猾的雅克在关键时刻停下了。 黑爷挑了挑下巴，示意雅克快点说，雅克本就是做做样子试探，不敢多卖关子，便说道：“说起来也很简单，源石在帝国的应用非常多，不同尺寸的源石会被应用在不同的领域。 神国出产的源石向来是体积最大、成色最好的，一般使用于航海阵法、军工武器、重要地点的防御阵法、大型工厂的生产设施之中。 我想黑爷您肯定知道帝国的本土几乎找不到源石，即便有也是在北域草原、迷雾深林、雾山、死亡沙漠这类人迹罕至的地方，不仅开采不易，而且成色相比神国出产的也要差得多。 所以粮食贸易换取的源石，是帝国最重要的源石获取来源。 但是帝国除了本土以外，还有一个整个新大陆的资源可以获取，新大陆出产的源石，虽然成色依旧不行，但是胜在数量多，每年的产量是皇室通过粮食贸易获取的三到四倍。 在黑爷看来，目前贸易中断，是神国更受伤呢，还是帝国更为吃亏呢？” 黑夜答道：“民以食为天，神国耕地缺少，却人口众多，一旦粮食缺少，根基必然不稳。而源石并非民生必须品，帝国还能以新大陆的出产弥补所缺。” 雅克说道：“黑爷大人所说没错，但并不全对，如果是几十年前，神国停止供应源石，实际上对帝国的影响不大，无非是原先用大源石的地方，替换成小源石罢了。但是时至今日，由于近年来各类工厂的增加，源石的使用越来越广泛，帝国对源石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加。 我相信黑爷应该是有手段能够查到近些年的源石价格，这二十年间，一钱以下的变动不大，一钱到五钱的源石已经涨了三成多，五钱到一两的价格几乎翻倍，一两以上的大块源石价格翻了三到五倍。 而神国产出的源石大多为五钱以上的晶体，所以黑爷应该能想到早在神国停止贸易之前，帝国对高成色的源石就已经达到了供不应求的程度了。” 黑爷放下茶盏，轻轻鼓掌，“分析得很精彩，其实我们也注意到这个情况，并且在近几年的源石换粮食的贸易中增加了源石的价格，并趁机囤积了一些粮食一倍不时之需，只是没想到矿脉枯竭来得这么快。很可惜我们确实没有源石了，否则今年肯定会狠狠宰西撒皇室一刀。不过说了这么多，你又如何借机赚钱呢？粮食走私可不算哦，我想知道的是你从我的话里找到的商机。” 雅克说道：“您刚才说短期内可能找不到新的矿脉了，对吧？” 黑爷点点头。 雅克继续说道：“这就是信息，意味着一段时间内，除了皇室的库存和大商家的存货外，不再有更多的高品质源石进入市场，那么我会做两件事情。 第一件，放出消息，说神国又发现了新的矿脉，或者在新大陆假装发现了高品质的源石矿脉，总之让市场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高品质源石大量流入市场。 然后我便借机吃进一些，理由很好找，我们有机械设备工厂，或者弄个造船厂什么的，只要让人相信我们真的需要就行。 市场上的高品质源石会越来越少，我的库存只要等待合适的时机抛出即可，那怕多存一些都是赚的。 但这只是顺势而为的小打小闹，毕竟高品质源石市场上，最大的玩家是皇室，他们不会坐视我囤积太多源石的。 我的第二件事才是重点。 刚才我们聊过罗伯特发明的电报了吧，那个东西我朋友研究过，他已经在着手改良电报的能源供应系统，以求能够获得更大的能源供应量。 电报的能源系统只需要燃烧煤矿的蒸汽机就能提供能量，只要我朋友能够解决几个小问题，便可以将它提供的能量放大数倍，研究成功的时候，完全可以用蒸汽机的能量代替源石，应用在许多领域了，比如在工厂中。 您说这个生意会不会赚钱呢。” 黑爷思索了一番，不得不承认，雅克所说确实有一些道理。 其实雅克只是复述了玛丽安的计划，一旦雅克此行能够确定光明神国的源石矿确实枯竭了，短期内无法恢复，她便会按照这个计划实施下去，而且她还有一个方案，雅克并没说，便是提升源石阵法的效率，用多块小型源石来代替一块高品质源石。这只是个过渡方案，能否成功还无定论，不像用蒸汽机产生电能，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了。 黑爷叹道：“看来你所谋不小啊，粮食走私只是第一步吧。李那个家伙也经常自称商人，似乎你们慕赛港人都喜欢赚钱，那家伙还声称，只要利润够高冒着被砍头的风险他也会做。 那你这次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神国，又想要换取什么呢？” 第337章 谈合作互亮底牌 双方铺垫了很久，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雅克觉得这句话才是黑爷见自己，想要谈的最重要的话题。 虽然和黑爷，以及乌金族接触的时间很短，加上王清安和关道勤的刻意隐瞒，雅克还是从细枝末节中看出了金银山脉其实是在光明神统治的范围之外的，其地位有些类似帝国的三大公国。 从这个角度代入，作为在卡斯蒂亚公国长大的雅克立即就能理解黑爷的想法了，他想要趁机绕过罗约尔，直接和雅克贸易，他有这个权力，也有这样做的需求。 询问想要什么只是一句试探，下一步一定会拿出乌金族独有的东西诱惑雅克，而之前谈论李·巴蒂斯特，锻造、机械这些话题，不过是想让雅克知道乌金族擅长什么，为后续的交易做好铺垫。 一旦雅克看上了乌金族的货物，黑爷便有理由直接介入走私贸易，从中分一部分粮食，不再需要看着罗约尔的祭司们的脸色，从他们手中讨来粮食了。 雅克猜出了黑爷的想法，面对能够化形的兽王，他不敢在重要的事情上轻易拿架子，便直接了当地说道：“在我来到光明神国之前，有人曾经说过，帝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除了源石之外，对光明神国的没有其他任何贸易需求。 我觉得他说得有些武断了。 原本我可以坐在帝都向王清安学士索要一些硬通货，比如绿茶、异兽灵植这些的，我听说神国的漆器和竹制品也不错。这些货物我们都熟悉它们的价值，相信我报出的价格王清安学士应该也会接受。 但是我觉得还是需要来神国看看，也许可以发现更多的商机。 当然我还是想看看神国到底有没有源石了，如果有，那必然是源石优先的。 虽然名义上我们是二皇子支持的商会，但是我还是有很大的自主权的，除源石以外货物，可以根据我的需求来确定具体和神国交换什么。 所以，黑爷大人，您能否带我参观一下乌金城吗？说不定乌金族便有出乎我意料的好东西。” 黑爷闻言爽朗大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小家伙，我们这就去看看。” 说罢站起，大步向门外走去，雅克也赶忙跟在后面。 来到门口，水寒尽正在院外和桓骑说话，水昭和关道勤却不知道去了何处。 黑爷对水寒尽说了一声：“随我来！”便一甩袍袖将雅克托起，带着一起飞上空中。 让雅克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水寒尽竟然也离地飞起，紧跟在黑爷身后。 雅克回头望望，水寒尽对他点头致意，再看向黑爷，黑爷头也不回地说道：“宗师境界很稀奇吗？乌金族还是有一些宗师的。许多乌金族人虽然没有觉醒光明系，但是不妨碍他们将光明系作为二次觉醒晋升宗师。毕竟掌握了光明系，可以让他们不被歧视。” 飞行的速度自然很快，三人没多久就回到了山脚下的乌金城。飞在空中雅克才发现乌金城也并非都是矮小的木头房子，在城中间还是有几幢砖式结构的大房子的，只是他之前并未从这个方向经过，没有见到罢了。 从方向上看三人的目标便是其中一栋冒着烟的建筑。 自登上银山山顶起，雅克就没有和胖橘联系过，由于不知道黑爷的实力深浅，胖橘觉得还是老实一些比较稳妥，万一被感应到了胖橘的存在，麻烦就比较大了。 这时雅克突然发现，其实西撒帝国看似强大，在两块大陆都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土地，可是帝国的高端战力却并不强大。 这两年间，除了胖橘，雅克已经接触过多位兽王级别的超凡者，哪怕是其中最弱的，还未能化形为人的伊西丝，应该都可以在帝国境内横行无忌吧。 更别说黑爷就曾经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被李·巴蒂斯特忽悠去了卡斯蒂亚，也许还去了其他城市。 如果黑爷怀有恶意，他完全可以在帝都上演一次塔瓦雷之殇，应该不需要一个晚上，他就能将帝都推成平地。 塔瓦雷是有记载的唯一一个被兽王攻击过的城市，为什么就从来没有发生过兽王袭击帝国本土城市的事件呢？ 光明神国有三个兽王级的高手，为何一直拿出宝贵的源石和帝国交换粮食，而不是直接来抢掠呢？ 雅克正在胡思乱想之间，黑爷的声音惊醒了他，“我们到了，我先带你参观一下我的工坊，来看看机械和阵法相结合的极致造物。” 黑爷的话如此自信，倒是让雅克颇为意外，机械和阵法相结合，雅克首先想到的还是格雷福斯的飞艇，但是黑爷不是很鄙视浪费源石么，他能做出什么来呢？ 三人从大门进入工坊，整个工坊就是一个挑高超过三十米的大棚子，内部空间很大，靠近两边的砖墙有数个雅克熟悉的冶金炉正有一些工人在炉边忙碌着。 冶金炉的烟囱伸出墙外，正是它们排放出刚才雅克在空中看见的烟雾。据说白爷热爱自然，也许这也是她看不惯黑爷和乌金族的原因之一吧。 工坊中还有数个密封的小屋子，不知道是炼金室还是炼药室，果然是怎么都有啊。 黑爷似乎不屑介绍雅克沿途的所见，一门心思地向工坊的最深处走去，那里才是他最骄傲的创造，他是打算一上来就把雅克弄晕了吧，这样后面才更好谈事情。 走到了工坊的尽头，雅克见到几个穿着长袍和王清安打扮相似的人正在整理一堆竹片，他们的穿着和之前露着上身忙碌的工匠完全不同，更像一帮学者。 见到黑爷，他们也并未行礼迎接，而是继续各忙各的，似乎对黑爷出现在这里已经司空见惯了。 水寒尽见此状况，却面露不悦，狠狠咳嗽了两声。 这才有一人走上前来迎上黑爷，不过他手上依旧拿着一捆竹片，说道：“黑爷，这是昨天您留下的题目，他用了六个小时推演出来了，我知道您今天一定会来，就没给您送去。您检查一下吧，哦，对了，您好像也不知道结果吧，那您还是安排殷白苹他们直接去实验吧。” 黑爷接过那些竹片，这些竹片被细绳仔细穿了起来，一打开便像一张纸一般。 趁着黑爷正在观看竹片，他身后的雅克也悄悄伸长了脖子偷看竹片上的内容。 近看雅克才发现，这些竹片被打磨得非常光滑整齐，在竹片上有许多极小的字，不过所占面积最大的却是一个复杂的图型。 雅克的阵法造诣，只是源能学院里学到入门水平，阵法由于必须要大量的精神力支持才能学习，一般都是进入塑能者高阶之后才会学习，像格雷福斯这样的算是天赋异禀。源能学院的学生基本都是觉醒者，所以也只能让他们学个入门。 但是这并不妨碍雅克能够看出黑爷手中的竹片上的图，是一张阵法图。 第338章 用机械创造阵灵 黑爷阅读手中的竹片，脸上流露出欣喜的神情，过了一会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开口问道：“测试过了吗？” 呈上竹片的学者答道：“测试过了，初次运转测试，能量转化提高两成，老朽准备进行一次长期运行测试。” 黑爷点点头，说道：“别怕浪费源石，真的能够节约两成源石的话，这点测试成本不算什么。” 学者欣然告退，拿着竹片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雅克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听到黑爷说别怕浪费源石，心中是疑窦丛生，不是说没有源石矿了吗？这么慷慨，是在测试什么？ 黑爷猜出了雅克的想法，转过身来对他说道：“破船还有三千钉，虽然矿脉枯竭了。我们还是有一些源石的储备，以应付不时之需。 刚才那个阵法，便是你之前说的过度方案，用多个低品质源石来代替高品质源石作为阵法的能源来源。 由于更换为低品质源石，输出效率，也就是同等时间输入的能量会减小，阵法就会难以运转，这点你应该能想象得到。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加大能量的输出量，强行提高输效率又会造成能量的浪费。 但是这条路是错的，平白浪费大量的能量用于提高输出效率是得不偿失的。 真正要解决的问题在于阵法，只要改良了阵法，用品质更低、数量更少的源石来实现同样的事情，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这算我免费为你指出一个研究的方向吧。” 雅克虽然阵法只是入门，但是一些基础的道理还是明白的，黑爷的方案说起来轻松，但实际上却极难实现。 虽然千百年来有志于在阵法一道做出成绩的超凡者，都在做创造阵法这件事情，但实际上能够做到的人百年难遇，甚至连改良改进阵法的事情都非常稀少。一些被大众普遍使用的的阵法，大多是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无数有志之士都尝试过修改，几乎都无功而反了，偶尔有些变化，相比原版的改进也不多，多是一些适应特殊情况的小变动。 所以在阵法学习方面，有个说法是背阵图，把几百个常用阵图背下来，就算是学有小成了，磕磕绊绊能够画出阵图就能出师了。 至于改良和创造实在是太难了，一般人都不奢望了。这也是为什么李·巴蒂斯特创造了航海阵法，便被称为大发明家的原因了，在航海阵法之前，他发明了玻璃都没有得到大发明家的殊荣。 因此当雅克听说记录在竹片上的是一张改良过的阵图时，自然是非常惊讶，“黑爷大人，您改进的是什么阵法呢？如果有足够的商业价值，我们也会考虑购买的。”雅克还是在维持自己的商人人设，提出购买的意向。 阵法购买大多是一锤子买卖，特别是应用在商品上的，因为只要拿走商品拆解一番，就能分析出该阵法的刻画方式。李·巴蒂斯特创造了航海阵法之后，将它献给了皇室，只有皇室才能控制住私自仿照。 黑爷此时却露出得意的微笑，说道：“一个小阵法而已，不足挂齿，我想给你看的是这个……” 黑爷向前一指，顺着他的指示，雅克看到前方的墙壁上有一个小孔正在向外送出竹片，有个学者正守在那里等着竹片缓慢伸出，当整张竹片从小孔中全部送出后，他便接过来将其铺在面前的托盘上，然后等待小孔吐出下一张竹片。 他让我看什么？雅克有些疑惑。 黑爷卖足了关子才解释道：“你刚才看到的阵法，并不是我们中的某人改进出来的，真正的创造者就在门后的房间中，它是一个半机械半阵法的东西，我称它为分析机。 它的主要动力来自于蒸汽机，但是却能够通过机械运转，做出兽王级别的精神力才能够完成的繁杂计算，并且有一定的自主思维，能够学习，再利用学习到的经验做出判断，因此可以胜任改良阵法这样的。” “阵灵！”雅克脱口而出，黑爷描述的分析机实在是太像阵灵了。 黑爷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知道阵灵啊，可以说是阵灵吧，不过阵灵是用阵法维持的精神力意志，我的分析机却是用机械来计算，用阵法来存储信息和分析信息，并没有精神力，因此分析机消耗的源石非常少。由于没有独立的意志，分析机可以随意差遣，不需要休息，比起阵灵要好得太多了。” 为了向雅克展示分析机的强大功能，黑爷让他等了十多分钟，待分析机完成了上一组计算后，亲自拿着一捆竹片，来到墙边的另一个小孔旁，将竹片塞入其中。 雅克注意到黑爷塞入小孔的竹片上打了许多洞，黑爷解释道：“我这是给分析机下达任务，让改进一下控温法阵，最好能做到不使用源石。” 雅克满怀期望地看着黑爷将数十张竹片塞入小孔中，然后和他一起在竹片出口等待结果。 墙后传出齿轮旋转的咔嗒声和机械杆升降的细微摩擦声，似乎是在告诉他们： 我，分析机，正在干活！ “何时能够得出计算结果呢？”两人大眼瞪小眼站了许久，雅克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黑爷的反应却是如梦初醒，“啊，我都忘记了，这种阵法推演，耗时都比较长的，有时候一两天都有可能，我们没必要在此等着。” 带着雅克向工厂外走去，黑爷的略带得意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在我这里定制改良阵法呢？” 雅克答道：“暂时还没有这方面需求，不知道黑爷大人您的分析机除了改良阵法之外，还有什么其他作用吗？” “推演天气，额，不过时效性不好，虽然推演的准确率很高，但是每次都要花一天半以上来推演明天的天气，得到结论有些……慢了。” 推演天气，看起来也是个没前途的功能。 “哦，对了，还能用来设计机械设备，分析机改进的机械设备生产效率提高不少，加工精度也提升很大。” 这个听起来就有用得多了。玛丽安不就有机械加工厂么，可以考虑合作。 第339章 盔甲火枪皆可卖 虽然觉得可以一谈，但是雅克还是表现出了失望的样子，等待黑爷拿出更有吸引力的商品。 黑爷看出了雅克对分析机的不以为意，只是摇摇头，似乎在为雅克的目光短浅而遗憾，不过他本就认为雅克这种商人不一定能够看得出分析机的巨大作用，黑爷早就给雅克准备了合适他的货物。而且目前分析机还在“学习”阶段，还需要不断积累经验，才能够将阵法改良做得更好。 算是媚眼抛给了瞎子，黑爷带着雅克前往了另一处建筑。 高墙小窗守备严密，这里一看便像是存放了重要物品的仓库。 守卫为他们打开库门，三人进入仓库内，库门随即关闭。 面前是一条走廊，两侧有堆满东西的货架，库内比较昏暗，看不清是什么。水寒尽立即在掌心凝聚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将它轻轻向空中推去。 光球缓慢飞行，最终悬浮在仓库的天顶之下，它发出的淡黄色光芒将整个仓库照亮。光芒之下，一片耀眼的反光晃得雅克将眼睛微眯起来。 货架上整齐排列得是一套套银光闪闪的盔甲，式样为无袖板胸甲、半圆头盔、护臂、护腿板、护膝。从防护性来说，这套盔甲保护得并不完善，但是其优点也很明显，相对全覆甲更为轻便。 不知道是盔甲的反光，还是其他原因，总之此时黑爷从雅克眼里看到了光芒，于是笑着说道：“你可以拿一件看看。” 雅克上前拎起一件胸甲，刚一入手，他便发现了这件胸甲的不同之处，它太轻了！ 只这一件胸甲，重量不到五斤，其重量和他身上的镶嵌皮甲差不多。前后两片金属板，侧面搭扣固定，自己一个人就能轻松穿上。 再看盔甲的其他部分，都是同样的材质，雅克试着掰动护腕，发现其比想象得更为结实，用了很大力气才让它有了些许变形。 “这套骑兵甲，整套盔甲的重量为十二斤，放弃了护肩、铁手套和铁马靴，追求的是轻量化，方便在马上施法和射击。虽然减重很多，但是坚固程度反而比一般的秘银甲要坚硬很多。”黑爷解释道。 雅克试着用源能去覆盖盔甲，发现其源能传导性非常好，和秘银一般无二，“比同体积的秘银要轻，源能传导性却和秘银相同，黑爷大人，恕我孤陋寡闻，这是什么金属啊？” 黑爷对雅克的表现很满意，再次抬手轻缕自己下巴上的短须，笑道：“这是我们乌金族的秘密，哈哈，我只能告诉你它是一种掺杂了秘银的合金。虽然不适合铸造武器，但却是打造盔甲的好材料，重量轻，柔韧性也好，受到重击时可以缓冲掉一部分的伤害。喜欢吗？” 雅克连连点头，说道：“确实不错，而且款式设计也很实用，除非身材特别魁梧的，大部分人都能穿，符合制式盔甲的要求。不瞒您说，我也学过秘银锻造，九件套的全覆甲和七件套的轻甲我都打造过，这些都必须要根据穿戴者的身体情况来打造，做工耗时又比较笨重。另外，我发现这件盔甲并非敲打或者压铸成型的，而是灌模浇筑而成的，生产耗时应该不多。” “你眼光不错，这就是制式甲，而且确实是直接用模板浇筑成型的，省时省力，这一屋子盔甲共三千套，乌金族的工匠们花了三个月就完成了。” 雅克自己锻造七件套的轻甲时，再有萨米帮助的情况下，也需要七八天才能完成一套，有八风炼体的支持，加上他本身力量强大，才能有这样的效率，换成一般的工坊三个超凡者工匠忙半月月才能完成。 不过雅克也从盔甲的铭文“神卫”二字猜出，这批盔甲应该是罗约尔城下的订单，只是他们拿不出粮食来交换了，黑爷这才向他推销，看来他迫不及待想要把这批盔甲变成粮食了。 东西确实是好东西，雅克认为即便是二皇子不要，他和玛丽安也能将这批盔甲卖掉，这种华丽的金色涂装的盔甲一定会受城卫队的欢迎的。 现在就看黑爷的要价会是多少了。 雅克毫不掩饰的欣赏，让黑爷心中大定，只要雅克有需求，后续的事情就好谈了。 心情大好的情况下，黑爷大手一挥，让雅克跟随他前往楼上的仓库。 水寒尽欲言又止，并未出言劝谏黑爷，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楼上，三人穿过数排货架，来到了一个堆放杂乱的货架旁。 黑爷伸手出架子上拿出一物，一尺多长的铁管后嵌木柄，雅克一眼就认出黑爷手上的便是一把火枪，只是外观上与他在约克城见过的火枪却又有不同，枪管似乎更短更粗。 两人在之前的聊天中曾经谈过李·巴蒂斯特的设计的火枪，黑爷还说原型样品便是他打造的，此时不用黑爷解说，雅克便猜到这应该就是那支火枪原型了。 黑爷又从货架上找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从中取出一个一指长的圆柱形金属小罐，接着掰开火枪上的一个机扩，将金属罐塞入其中。 一连塞了五个金属罐之后，黑爷得意地将火枪在手里转了一圈，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一块木板，被黑爷控制着停到了货架之间的走道上，距离他们大约十来米。 水寒尽见到黑爷这个架势，终于忍不住说道：“黑爷大人，您又要在这里打靶啊，这个……不太好吧……” 黑爷却不以为意，说道：“怕啥，又打不坏什么东西，你难道还怕我把这里点了？你说可能吗？” 见黑爷坚持，水寒尽也只得作罢，心想着只能自己多注意点，要是真点着了什么东西，他一定第一时间给灭了。 黑爷单手潇洒举枪，对着前方的铁板扣动了扳机。 “呯！” 一声炸响传出，在封闭的仓库中，枪身显得更为响亮，而且余音不绝。 “呯呯呯呯！” 黑爷不等回音消散，又连开四枪，这个射速让使用过火枪的雅克感到不解，难道不是开一枪上一次弹药吗？这个连发是怎么回事？ 雅克还在疑惑中，黑爷却已经把作为靶子的木板招了过来。 雅克仔细一看，更为纳闷了，只见木板之上竟然有密密麻麻上百个小洞，偶尔有几个洞并未打穿，几粒钢珠明晃晃地镶嵌在木板之上。 “怎么样？这就是李发明的火枪，喜欢不？” “卖吗？” “当然！” 第340章 夹道欢迎见白葭 此时的黑爷沐浴在淡金色的光芒下，搭配他和蔼的表情，若是有光明神的信徒在此，会觉得他非常圣洁。 “火枪没有现货，我们可以生产。我听说你的船队正在从新大陆赶来，保守估计第一批粮食送到伟嘉也是在两个月之后了。这两个月期间内，我们可以生产三千支火枪，二十万发弹药。搭配上楼下的三千套盔甲，完全可以装备一只精锐骑兵部队了。 满意的话，我让小水做个交换清单给你。” 这么快就要谈价格了？ 盔甲火枪都不在二皇子的需求清单里面啊！ 玛丽安还不知道这边情况呢！ 雅克转念又想，反正问问价钱呗，如果便宜弄一些来，肯定不愁卖。 而且又不一定三千套全部买下来，弄个几百套到约克城，很轻松就能卖掉。 且不论这套盔甲看上去就很威风，那些有钱的家族一定会愿意买上几套，在出行的时候装备给护卫撑撑面子，更不要说，如果玛丽安能说动城卫队换装，那该是多大一笔生意啊。 也许火枪会是更受欢迎商品，当初格雷福斯和法比安带着火枪去参加春猎，便引来了众人的围观，纷纷前来打听这种武器是在哪里买的。即便是得知他们的火枪是花了上千银币从斯图亚特军队走私来的，大多数的人也只是遗憾没有购买的渠道，却并不认为这个价格过高了。 而且雅克知道火枪的制造成本并不高，格雷福斯的两杆火枪昂贵是因为它是管制物品，需要支付高昂的“渠道”费用，其实际成本不会超高一百银币。对于黑爷的火枪，看在它能连续发射五次的份上，雅克的心里价位定在了两百银币以内。 黑爷离开仓库后，满意地独自飞回银山山顶了。 雅克也得到了一套盔甲两支火枪以及若干弹药作为样品，以及水寒尽族长提供的一份详细的交换清单。 清单中对于粮食种类、品级、年份及产地都做了规定，并且需要送到伟嘉城以便乌金族接收，又对交换不同数量的盔甲和火枪给出了不同的交换比例，最后水族长还特意嘱咐雅克，火枪的弹药加工工艺要求很高，仿制极难，最好一次多交换一些。至于仿制火枪，他连提都没提，明显就是一副根本不怕你们抄的样子。 乌金族的报价是否合理，盔甲火枪转卖之后的利润会有多少，雅克暂时不想操心，这些都要等他返回帝国之后和玛丽安商议才能得知。 …… 队伍再度出发，这次除了两个旗的卫所兵护卫之外，还有水昭带领的十二个野猪骑士同路。 水昭此次不仅为雅克一行护卫，而且还顺路前去罗约尔，通知神庙诸位祭司，乌金族也将会参与到粮食走私贸易之中。 由于得知王清安将会被山魈释放，就在前路等待大家，关道勤的心情便非常愉悦，在车中的谈兴也比以往更浓了一些。 雅克便趁机打探了许多光明神国的信息，这才知道之前在学院学到的关于光明神国知识，竟然大多和实际情况不符。 按照以往西撒帝国人对光明神国的认知，光明神国实行的是神庙分配所有资源，大家都没有私产。 然而实际情况是在神国，每个人的工作都是统一安排的，根据工作的级别的发放对应的薪水和福利，无法工作的老幼孤寡都由对应的机构负责。私人财产自然是有的，商业也依然存在，只不过没有私人的商业贸易，所有的商店都是国有，商业贸易的获利也都要上缴，农工的产出也是统一上缴神国，再调配到需要的地方，个人只领取对应岗位的薪水。 在神国，士农工商的划分，实际上也代表着不同的收入和不同的社会地位。 向金庆这样的普通家庭，他的父亲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了“士”这个阶级，但是因为底蕴不够，无法对后代提供有力的帮助，还需后代自己努力才能够保持下去。若不是金韬接受到胖橘逸散的力量，他也没可能在十六岁之前突破，就更别提进入学宫学习了。 而关道勤却又不同了，他的家族崛起得较早，家中代代都有人做官，官阶最高的曾经做过军政一系的中枢官员，他的叔叔现任某地的牧守。 所以关道勤像金韬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已经突破超凡了，可以进入学宫学习，他的起步便比金庆这样的普通人家要高。即便是他资质较差，家中也有办法助他提高，照样能在十六岁之前突破超凡。 但是相比王清安来说，关道勤的家境和仕途就又差了一个档次。 在光明神国，神庙统筹管理“军民教学商”等一切事物，而祭司又是神庙的管理者，所以他们才是光明神国的最高权力者。 罗约尔的光明神庙有二十八殿，每殿有一名称号祭司，加上其他供职神庙的祭司，以及全国各地的光明神庙的祭司，全神国可称“祭司”一职的人不足二百人。 家中有祭司在任的家族不少，但是能被称为大祭司家族的，也只有六家，历代大祭司基本上都是出自这六家。 王清安便是来自大祭司家族，他的父亲是上任大祭司，在光明神国，大祭司可以媲美西撒帝国的首相，是一人之下的位子，其上只有光明神了。 桓骑和魁王称王清安为王家老五，便是指其为上代大祭司的第五子，在他们看来，不管是王清安曾经的学士身份，还是东麓院山长的身份，都不如他大祭司之子的身份重要。 “吴、方、吕、王、杜、马，这六家便是六大祭司家族，伟嘉的牧守方应龙大人，便是方家旁系。”关道勤向雅克介绍大祭司家族的情况。 “现任大祭司吴廷山，吴家的，担任大祭司职务已经快三十年了，他是王学士父亲的关门弟子，和王学士年龄差不多，两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要好。所以你知道为什么说魁王不敢虐待王学士了吧。” “大祭司是终生制的？” “是的，直至去世。” “下任大祭司又是如何确定的呢？为何基本上都是六大家族的子弟成为大祭司呢？” “由光明神从大祭司的弟子中选定，所以你应该能猜到原因了吧。” “呵呵，大家有了默契呗，互相选择优秀的子弟当做徒弟，光明神选来选去，还是这几家的人。所有权势机构都不能避免的窠臼。” “也许光明神就不在乎谁成为大祭司……”关道勤用幽怨的语气说了一句。 雅克仔细品味关道勤的话，刚想追问下去，车队就在此时停下来了。 关道勤向外看了一眼，说道：“白爷来了，还有王学士。” 雅克当即起身下车，他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白爷。 前方官道上，乌压压的站满了……异兽！ 王清安则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满面笑容，见到雅克下车，当即迎上前来，长袍烈烈，未见其跑动，却飞快来到了雅克面前，伸出双手拉住雅克的手，兴奋地说道：“听说小友冒险营救老夫，哎，老夫何德何能啊，连累小友涉险，甚为惶恐，感激不尽啊……” 雅克连忙说道：“可惜失败了，让王先生又多受了一日苦难。” 王清安晃着雅克的手说道：“小友走后，白爷就来了，我也被白爷救出来了，并未受什么罪。只是小友战力惊人啊，竟然能够击败魁王，出乎老夫意料啊！哦，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小友若是实力不够，又怎么会被二皇子选为使节呢。” 雅克和王清安寒暄着，路上的异兽们都站得稳稳当当的，丝毫不敢动弹。雅克觉得有些奇怪，想起关道勤说过，白爷也来了，但是一眼望去又没发现看起来像是白爷的人或者兽，只好打断絮絮叨叨的王清安，问道：“王先生，白爷是不是也来了？” 王清安这才想起正事，松开雅克的手，指着异兽群的后方，说道：“白爷在那边等你……” 说罢就拉着雅克往前走，关道勤和水昭也想跟上去，却被王清安一个眼神留在了原地。 随着王清安走来，异兽群像左右两边移动，给两人让开一条道路。 路边的异兽都是按照族群分列的，雅克见到了兔子、狐狸、马、鹿、野猪，以及蓝脸红屁股的山魈。 只是一瞥，雅克就发现山魈们看他的眼神都不善，有愤恨，有幽怨。山魈群的最后是两头高大的山魈，其提醒和魁王相似，比其他山魈要高出许多，雅克知道他们是山魈族的另外两个半步兽王。 山魈群之后，是二十多只纯白色的鹿，昂着头站在道路两侧，不耐烦地踏着蹄子。 白鹿群让开后，一个纯白的倩影呈现出来，两头小白鹿绕着她转圈打闹。 黑爷能够化形为人，据说比黑爷还要强上几分的白爷能够化形就不足为奇了。 白葭。 雅克想起黑爷提起过白爷的名字，当时雅克还没太在意，此时才反应过来，那是个女子的名字啊。 女子身穿白色的宽袖修身长裙，腰系浅绿腰带，长发在脑后盘起，用数个精致的发簪固定。 她手持一个白色团扇，半遮面部，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哼！黑朔那家伙，竟然敢把我的名讳到处乱说！”女子开口，声音清脆动听，但是在雅克听来无异于白日惊雷。 她能读出我心里的想法！ 雅克吓得手微微发抖，想要张嘴问候，却又说不出话来。 白爷看出雅克的窘迫，眼睛眨了眨，似乎闪烁着光芒，随后说道：“别害怕，你呼唤我的名讳，我自然会有感应，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还以为我会读心吗？” 原来如此！ “白爷莫怪，小子不是故意的，只是黑爷曾经提过，小子这才知道白爷的名讳……” “听说你和那个小黑炭相谈甚欢啊，聊了些什么啊？是不是说你是如何杀掉魁王，又从我手里逃掉的吗？” 白爷的声音好听，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让雅克背脊发寒，难道说她要找我算账了？黑爷不是说已经和白爷将道理讲通了吗？ 额，和女人讲道理，还讲通了，黑爷果然在逗我。 她要找我算账？ 这下该怎么办？ 第341章 拦路只求心气顺 雅克知道他心慌紧张等表现，大部分的原因来自白爷的精神力威压，站在他身边的王清安则是泰然自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外人看来便是雅克因为魁王之死而显得唯唯诺诺，胆战心惊。 此时胖橘正静静苟在马车车厢里，不敢联系雅克，生怕被具有兽王实力的精神力的白爷察觉。 最大的依仗——胖橘，这时候还不能轻易动用，雅克只得通过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对抗白爷的威压。 大概是最近一直都有在刻意锻炼精神力，虽然不得妙法，进境缓慢，但还是让雅克的精神力比以往要强了不少。奋力反抗之下，雅克渐渐从白爷的无形压力中挣脱出来，抬头直视白爷，说道：“魁王和斯图亚特间谍串通，故意破坏我们双方的粮食贸易，掳走我的随从，还想对我下毒手，杀他也只是为了自保。还请白爷明察。” 顺利的说完这些话，雅克顿感压力减轻，似乎白爷的威压减轻了一些。 “你所说的什么间谍，是怎么回事？”白爷对雅克的话有了些兴趣。 “当时在山顶上还有一具尸体，便是那个斯图亚特人的间谍，我赶到的时候他正在逼迫我的随从，我偷袭出手杀了他，之后才遇上赶来的魁王，才又和他打了一场。” “既然是间谍，为何不擒下他，而是当场杀人呢？人死灯灭，你又拿什么来能证明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他亲口承认的，……在我的随从面前。另外，不管他是不是斯图亚特间谍，他似乎都不应该出现在金山脚下吧。此人并非我的使节团队中人，又如何能进入到山魈们居住山崖之上呢？所以我才怀疑他们和山魈魁王有所勾结。而且……我怀疑他还有同伙……” 白爷将团扇缓缓放下，露出下半张脸来，琼鼻挺立，樱桃小口，皮肤白皙显得吹弹可破。 “若我没记错的话，斯图亚特难道不是你们西撒帝国的一个公国么？又为何会破坏粮食贸易？” 白爷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啊？ 此时雅克身旁的王清安却是如梦初醒般一拍自己的大腿，说道：“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这就说得通了！” 白爷轻摇团扇，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王清安。 王清安立即说道：“白爷大人，斯图亚特公国与雅克所在的卡斯蒂亚公国长期不和，而且斯图亚特一直试图压制皇室，若是他们的人，确实能解释为何会想法破坏粮食贸易了。” 白爷似乎有些不悦，“前天你还说是那三家的人……” 王清安只得解释：“我当时也是根据谁获利谁的嫌疑最大的思路，推测是那三家派人来金银山脉捣乱的，并没想到还有斯图亚特能从中获利。” 雅克心想，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杀的人是来捣乱的了，也知道魁王死有余辜，这时候却还来吓唬我。 王清安又转向雅克说道：“雅克小友，你从山崖之上逃跑以后，白爷便赶到了现场，很快就找到了被魁王藏在山洞中的我，以及另一个逃窜的人类，只是此人在将被白爷抓住之时，服用了藏在身上的毒药，白爷施展手段，只是从他的残魂中见到他与魁王接洽、以及陷害乌金族击伤魖王的片段，故而我推测出他们二人来自……来自反对大祭司的势力。” 白爷白葭其实倒真不在意那两个搅事之人是来自哪里，她真正在意的是雅克。 当时她感觉到山脚下有战斗的动静，并非是异兽们小打小闹的打斗，便分出一缕精神力去查探，她的精神力还未抵达战斗地点，便感觉到了一股较强的精神力突然寂灭。 这种情况只有塑能者巅峰以上的异兽死亡时才会发生，敢在她的眼皮底下杀害异兽，这让白爷非常气愤，很快便用精神力扫过战场。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发现黑爷或者乌金族的几个宗师的存在，照理说也只有他们才能杀掉这个级别的异兽。 不过她却发现了死掉的正是山魈族三王之一的魁王，有一个陌生的人类气息正在事发当地。 白爷当即用精神力锁定此人，想等下赶到之后问个究竟，却不曾想，此人突然消失了。 待她赶到事发地点，放开精神力搜寻，很快就发现了被捆在山洞中的王清安，以及一个在林中逃窜的人。虽然气息和她之前说的之人不同，但是人类出现在金山本就不寻常，定然与魁王之死有关，所以白爷当即向那人追去，没想到只带回了那人自杀后留下的尸体。 此时白爷才有时间询问山魈族和王清安到底发生了什么，山魈们虽然将事情经过描述了一番，但是却说不清两个死去人类的来历，倒是王清安根据山魈们的话语推断出事雅克前来救走了法比安，顺手杀掉了魁王和山崖上的那人。 白爷施术想要验证王清安的推断，可惜只有自杀之人尚有残魂可以凝聚，所得信息不多，但却能判断出这两人在最近金山和银山的冲突中扮演了挑拨离间的角色。 山魈族剩下的两王被白牙惩戒了一番，但却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死去的魁王。 怎么说也是追随自己多年的属下，并没有证据证明二王参与了魁王的阴谋，白爷发泄一番之后，也只得作罢。 但是依旧气不顺，这就想起了从自己手下逃掉的那个人了。 在金山脚下杀生，还一次杀了两个，这是白葭继任白山神被称为白爷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从王清安那里得知这人名叫雅克，可能已经逃去了乌金城，白爷当即便跑去要人。 还没到乌金城便被黑爷黑朔拦住，向其说明雅克一行人关系到粮食贸易，不可轻易得罪，加上白爷自知理亏，便撤了回去，还答应两天后交还王清安，并且让使节队伍穿过金山境内。 只是这两天下来，白爷总是对没抓到杀生的雅克耿耿于怀，这才有了此时亲自前来堵路的举动，想要找个机会教训一下叫雅克的使节，让自己能够念头通达。 第342章 三寸不烂亦无用 被王清安一打岔，正要借机发作的白爷，被硬生生给带偏。 再看那个叫雅克的小子，面目清秀，笑起来有几分可爱，明明只是初入塑能者的实力，精神力倒是不差，可以从自己的威压下挣脱出来，怪不得当日也能摆脱精神力锁定，在自己到来之前逃掉。 据王清安所言，这人是西撒帝国少见的混沌系超凡者，山魈们也说他是钻入一个燃烧的光门逃跑的，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是依然可恶！金山禁止杀生，这是奶奶那一代就传下来的规矩！死得又是山魈三王之一，总要给手下们一个交代的。 打断王清安的长篇大论，白爷忽然说道：“魁王即便有错，毕竟是我手下一方大员，被你出手杀掉，而且还是在我的金山脚下，这让我以后怎么统御金银山脉八族上万异兽啊？金山周边不许杀生的规矩还怎么维持？” 白爷突然一变脸，王清安首先跳出来帮着雅克说情：“白爷大人，雅克使节当时也是救人心切，而且不知道您的规矩，再说确实是魁王动手在先，您看能否……绕过他这一次。他还有重要事务要和吴师兄商谈，关系到……” 白爷杏眼圆瞪，喝道：“关系什么？不就是走私粮食的商人么，怎么就成了使节了？还没谈成生意就横行无忌了，你们是打算让奸商狠宰一刀吗？魖王，你还记得在金山杀生要受到什么惩罚吗？” 不远处的山魈群中，为首的两头山魈中，有一只走上前一步，答道：“鞭一百，劳役十年。” “这个不妥吧……他确实是西撒二皇……” 白爷将团扇向下一挥，一股劲风将王清安吹得向后连退三步，“是什么不重要，我答应黑朔给他个面子，让他们离去，自然会让他去罗约尔。” 说到这里，雅克和王清安皆面露喜色，看来还是黑爷的面子管用。 “但是……” 最怕的就是但是。 “但是劳役可免，鞭刑必须执行。” 见王清安满面愁容，雅克立即猜到这鞭刑定然不好受，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普通的鞭子对超凡者根本不算什么，若是附着源能的话，不知道能否用源能抵抗以卸去源能伤害。 不管是什么情况，雅克都觉得只要挨了这顿鞭子，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设就会崩塌。当他到了罗约尔便会被人轻视，最直接的后果便是难以在后续的谈判中获得优势。 他感觉这个白爷此时借题发挥，定然怀着打压他的目的，她已经是开始为后续的谈判作势了，三大兽王果然还是同气连枝的。 雅克也只能豁出去了，仰天大笑三声，在白爷的疑惑的注视下，不疾不徐地说道：“那还真要谢谢黑爷了。我与黑爷相谈甚欢，被其广博的知识所折服。本以为今天见到白爷，应该也是个令人敬仰的汉子，可惜却让人大失所望啊。” 雅克这么说话，白爷却也不气恼，反而问道：“我是个女子，倒是让你失望了，说我小肚鸡肠也无所谓，规矩就是规矩，破坏规矩不惩罚，还要规矩有何用？还是你觉得我的规矩不对？” 雅克说道：“我并没有说白爷的规矩不对，我只是想问问白爷，您的不杀生为何解？您的属下以吃何物为生？虫蚁草叶不算生灵吗？” 白爷当即答道：“未开灵智的不算杀生。” “不杀生仅仅指代不可杀戮吗？是否可以理解为不许相争呢？” 白爷犹豫了许久，方才答道：“相争无法禁绝，可争，不可杀。你问完了吗？” “最后一个问题，当时我赶到山崖的时候，我的随从被斯图亚特的间谍举在悬崖边缘准备杀人灭口。在我击杀他之后，魁王突然来袭，他半步兽王的修为，本就比我们高出很多，当时我们但有疏忽，死得就是我们了，又如何能够做到将他擒住交给您来发落？ 有人在金山脚下杀我，我是引颈就戮，等待白爷为我挥鞭复仇吗？我人都死了，却只换来凶手的一百鞭子和十年劳役，我是不是太亏了呢？ 还是反击相争以求自保？既然白爷您允许相争，那我反击就不算错。反击之时杀人，您不问是非对错，就要惩戒我，我能否认为白爷这是在纵容真正破坏规矩之人？ 主动挑事之人才是真正破坏您规矩的人啊，你却因为他死了，要来惩戒我这个被动反击的。要知道我本意并没有要破坏您的规矩。 您说此事您处理的是否公平呢？” 异兽群一片寂静，都在等待白爷的回答。 白爷总觉得雅克在诡辩，但却又找不到他的漏洞，事情的原委非常清晰，确实是斯图亚特的间谍和魁王出手在先，要说他们没有杀害雅克和他随从的想法，却也很是牵强。 但是按照他的逻辑，惩戒他确实有些不公平，这就让白爷为难了起来。 思考了许久，白爷狠狠剁了一脚，将团扇狠狠摔在地上，说道：“辩不过你！但是我就想抽你！” 雅克无奈耸耸肩：“那我只好让白爷抽了，您开心就好。” 实力相差太多，雅克也没办法，只有期望这一顿鞭子不要影响他在罗约尔的任务就行。 王清安只得出言化解尴尬：“白爷大人，您看雅克使节所说也有几分道理，能否少抽一些，略施惩戒即可。您的目的是维护金山的规矩，这么一来，规矩还是规矩，人情还是人情，道理也还是道理。” 白爷有些恼恨王清安看不明白她的用意，对他也没什么好脾气，撅起小嘴问道：“王老五，你说抽多少？” 王清安试探地问道：“十鞭可否？” 他又看看雅克，雅克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反正我争取了，你仗势欺人，我也没办法。 白爷这才展现笑容：“王老五替你求情，就十鞭子吧，不能再少了。我的人都看着呢。我也要面子的！” 她又向山魈群中说道：“魖王，去取我的鞭子来，你来行刑，不要手下留情哦！” 第343章 破神鞭鞭打神魂 莉莉从车窗里见到前方的异兽群有些混乱，索性抱着胖橘走下车来，恰好见到异兽群围拢成一圈，其中空出一块空地。两只壮硕的山魈一左一右拉住雅克双臂，另一只山魈甩动手中的银色金属长鞭，似乎将要抽向雅克。 莉莉低头看向胖橘，希望从它这里知晓发生了什么状况，可惜胖橘此时不敢和雅克联系，甚至连莉莉的精神力传音都不敢回复。 倒是水昭很快打听清楚了原委向莉莉解释道：“白爷因为雅克先生杀死魁王这件事对他进行惩罚，不过豚太淑说，您不用担心，只是破神鞭抽十鞭，以雅克先生的情况，休养两三天就好了。” “破神鞭？”莉莉听到这个名字，莫名有些不安。 “是白爷的兵器，不伤肉体，只伤神魂，就是你们说的精神力了，行刑的又是魖王这种肉体强横，神魂一般的半步兽王，所以雅克先生应该不会有大碍的。”水昭不断安慰莉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雅克先生在金山杀生了，原本的处罚是鞭一百徒十年，听说黑爷和王学士求情了才改为鞭十下的。” 关道勤也在帮着劝慰道：“水昭姑娘，你把结果说得严重了，虽然我没见过破神鞭的伤势，但若只是神魂受创，我们还有王学士在，等会可以让王学士用祝福术帮助雅克先生恢复状态。” 莉莉知道雅克的精神力比起同阶之人要强上不少，加上两人的解释和劝慰，略微宽心。她环视全场，目光在异兽群中发现一个白衣女子，在一群白鹿的簇拥下，站在核心位置，双臂揽胸，仰着下巴，面带笑意地看着场中的山魈高举长鞭将要抽下。 不用问也知道那便是白爷了，莉莉在心中暗想：白爷，白葭，果然化形的是个女子，看面貌比湖神特蕾娜斯要年轻貌美许多，也不知这些兽王是否能随意控制自己的化形样貌，若真是这样，人类成为全知者是否也能变换外貌啊？不对！不对！这家伙竟然要抽雅克鞭子，实在太讨厌了！ 莉莉正在想着心事，却没注意到傲然而立的白爷却正在凝视着她。 白爷饶有兴趣地抬起手，却发现之前一直在把玩的团扇并不在手中，意兴阑珊地放下，将注意力转移到鞭刑之上了。 此时的雅克正在暗自庆幸，白爷竟然没有说不许他运起源能抵御鞭子。他刚才悄悄回头，发现山魈魖王手上的是一条金属长鞭，大约是秘银制成的吧，所以这一鞭抽下应该是附带源能伤害的。 “第一鞭！”魖王喊声响起，同时伴随而来的是长鞭的破空声。 “啪！” 长鞭击中雅克背部时发出的响声却并不清脆响亮，给人一种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的感觉。 雅克此时却在全身抽搐，原本在背部运起的想要抵抗长鞭冲击的源能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向外逸散。 这时在雅克的意识世界中，他的精神力分身正在虚幻的空间中满地翻滚，在他背后有一道鞭痕，这条一尺多长黑色印记正在不断向外蒸腾白气。 其实此时雅克的精神力分身正在被破神鞭残留的特性缓慢侵蚀，溢出的白气便是他的精神力。 破神鞭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力的攻击，雅克想凭借源能抵挡自然是徒劳无功的，若是换成熟悉它特性的人，此时应该是守住心神，用自身的精神力去化解破神鞭残留的持续侵蚀效果，然后集中精神迎接下一鞭的到来。 王清安自然是知晓破神鞭打击神魂的效果，不过在他看来，雅克应该有承受十鞭的实力，即便是当场被抽晕了，休养个两三天便也无碍了。总比挨上一百鞭子要好得多，那样的话就不得不用滋养精神力的天材地宝来帮助恢复了。 雅克骤然被破神鞭打击了精神力，在感受一阵头晕目眩之后，便是整个大脑如针扎般的刺痛，受其影响，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王清安多次出使西撒帝国，早就知道西撒帝国之人在成为宗师之前并不重视锻炼神魂，大多是借助晋升塑能者和跨入宗师境界时的两次身体素质的质变来提高神魂的强度。 一方面是成为宗师之前锻炼神魂，也就是精神力，事倍功半，收效极慢。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西撒帝国的传承缺失，并没有适合觉醒者和塑能者的精神力锻炼功法。 在功法传承方面，光明神国就要比帝国要强上不少，在觉醒者和塑能者阶段各有一套温养神魂的功法传世，不过这两套功法只适合光明系超凡者修习。 如王清安本人，虽然他是塑能者大圆满，并未觉醒第二属性，但是他的精神力强度比大部分的宗师也不落下风。 原本王清安听说雅克刀斩魁王，以为他的修行方式与其他的西撒帝国之人有所区别，也许提前锻炼了精神力才有如此的战力，所以存着试探之心，他并未提醒雅克破神鞭的特性。 结果一鞭之后他见到雅克的状况，立即确认雅克并没有锻炼过神魂。 “住手！……魖王请稍等！”王清安急忙制止魖王再次出手。 转向满脸不悦的白爷，王清安拱手说道：“雅克使节是西撒之人，应该没有锻炼过神魂，能否让我和他简单说一下如何化解破神鞭的后续伤害，否则十鞭下来，他的神魂可能会受到重创，届时抵达罗约尔也无法和吴师兄商谈要事啊。” 白爷摇摇头说道：“你现在教他，难道他就能立即领会神魂防御的技巧？还是算了吧，赶紧打完十鞭，将这个给他。” 白爷手一翻，纤长的手指间捏着一个白瓷小瓶，将其递给王清安，“也不要说我白葭下手狠辣，坏了我的规矩，受到惩处是应该的，看在他身负要务，我自然也会有所通融。” “这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足够他恢复伤势，并且神魂还会受到滋养，更为凝练。要知道我原来是打算抽他一百鞭子的。” 王清安接过瓶子，扭头见雅克还在微微抽搐，只得回头对白爷躬身行礼，说道：“白爷高义，王某替他谢过白爷。” 第344章 服宝药白衣同行 其实不用王清安提醒，雅克此时也意识到了，这所谓的破神鞭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力的攻击，如何抵御他也略知一二，无外乎四个字“凝神硬抗”。 不过此时他却有另一个想法，破神鞭这一抽的效果，和莉莉用精神力电击他的精神力分身效果类似，他完全可以借机运转雷的精神力锻炼功法，借助破神鞭这一外力来凝练自己的精神力分身。 趁着王清安打断鞭刑的机会，雅克赶紧调整状态，开始运转雷的功法。 几息之后，雅克便化解了破神鞭的后续伤害，再也感受不到刺痛感了。 也就在这时，魖王的第二鞭落下了。 这一鞭，雅克有了心理准备，短暂的疼痛和眩晕感之后，立即运转功法化解持续伤害，他的精神力分身背后的两道鞭痕渐渐被抹平，状态恢复如初。 下一鞭到来，雅克如法炮制，吸收伤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莉莉原本见雅克难以承受破神鞭的攻击，颇为焦急，但是三鞭之后，她发现雅克的状态反而越来越好。到了最后几鞭，即便是魖王看上去用尽了全力，雅克也只是挨鞭子的时候略微抖动一下身体，便立即恢复和蔼的笑容。 王清安也看出雅克完全能够抵御破神鞭造成的伤害，心中大慰，悄悄地将小瓷瓶塞入肘后的口袋中。 可是白爷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按照她的计划，是准备将雅克收拾一番，再给他点甜头，让他知道雷霆雨露均在她白爷的一念之间。 第一鞭子之后，雅克痛苦万分，王清安求情，白爷便顺势赠了滋养神魂的宝药，结果这小子立即就能够承受破神鞭的伤害了。若非知道王清安和雅克并没有机会串通起来，白爷真以为他们两人联合起来从自己这里骗取宝药了。 看来此人的神魂堪比塑能者高阶的强度，之前表现得不堪，应该是不适应破神鞭的持续灼烧神魂的特性。 都怪王家老五，这么早就跳出来求情，否则我完全不用拿出青莲子炼制的培神散。 哎，都送出去了，又怎么好意思要回来。 真气人！ 魖王那个笨猴子，用点力啊！真是肌肉发达神魂孱弱的笨猴子！ 白爷想着。 十鞭抽完，雅克等了一会，发现鞭子没有再度落下，有些意犹未尽，扭头询问魖王：“没了？” 魖王无奈答道：“没了，十鞭抽完了。” “其实我觉得，我确实做得不对，要不还是抽一百鞭吧。”雅克贱贱地说道。 白爷突然手一招，破神鞭落入她的手中。 银光一闪。 “劈啪！” 鞭影落下，雅克应声昏迷了过去。 …… 感觉到脸上有些温暖，有一缕微风拂过，熟悉的香气沁入鼻腔，雅克缓缓睁开眼睛。 蓝天、白云，天色晴朗。 金色的发丝垂下，滑过脸庞，眼前倒映出莉莉的笑容。 雅克这才知道自己正躺在莉莉柔软的大腿上。 一双温暖的手贴上他的脸颊，捧住了他的头，莉莉弯下身子向他的嘴唇轻啄下去。 骤然的甜蜜，让雅克有些不知所措，脑中第一个想法便是，我在做梦吗？ 温润的触感终于让他确认这并不是在做梦，双唇分开，雅克便想要坐起。 在莉莉的帮助下，他终于坐直了身体，发现自己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 周边还是连绵的青绿色的群山，不远处便是密林，身侧一条小溪哗啦啦地流淌着清澈的溪水。 一旁的官道上，车队停在路旁，卫所兵们在小溪下游饮马以及帮助马匹清洁身体，还有几头巨大的野猪正在溪水中嬉闹。 前方不远处一群闲人和他俩一样坐在溪边的草地上，背对着他们，正在看法比安撂石锁。 法比安撂石锁？ 我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啊。 只见硕大的石锁被法比安舞得团团转，单臂过肩、跃顶穿裆、忽而前后换位，忽而攀腰直上，目测百斤的石锁被他玩出花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天王托塔！” 法比安便将石锁高高抛起，一手掐腰，一手高举过头，准备去接掉落下来的石锁。 我是不是没睡醒？ 在一片喝彩声中，法比安稳稳接住了石锁，放下石锁向着人群鞠了一躬。 竟然接住了！ 一定是在做梦！ 一阵掌声响起，一只山魈走到法比安刚才表演的位置，拿起石锁，玩出了比法比安更为花哨的动作。最后高抛石锁，原地空翻一圈半，倒立着用一只后脚接住了石锁。 随后上场的是金庆，虽然动作没有山魈花哨，但是他每次抛接石锁都稳稳掌握在手中，没有丝毫晃动，从这点便看出他的发力准确，比起法比安和山魈更为熟练。 金庆表演完，注意到坐在人群后方的雅克，便开口说道：“雅克先生，您醒了啊！” 这时众人才发现后方的雅克已经醒来了，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雅克的情况。 雅克注意到人群之中有个惊鸿一现的白色身影，在想仔细搜寻，却又不见了踪影。 花了一点时间，雅克才明白自己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车队在此期间穿过了金银山脉，大约还有一天的路程便要抵达罗约尔了。 而他则多亏了白爷赐予宝药培神散，不仅神魂伤势尽复，受其滋养，神魂将会更为凝练，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呸！ 昏迷前他清清楚楚见到是那个女人夺过鞭子将自己打晕的。 雅克刚想抱怨一句那个女人手狠心黑，却见人群散开，一个白裙女子手持锦花团扇，在一身劲装的水昭陪同下，走到他的面前。 白裙女子弯下腰来，用轻轻掐着雅克的脸，说道：“哟，醒来了啊，我就说把他拉出来晒晒太阳就会醒来么。你要是再不醒来，王老五又要跑到我这里卖惨求药了。培神散是宝药，服用之后半年内你的神魂都会一直被药力温养，效果相当于你每天都花两个时辰修炼阳神吐纳诀。” 这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白爷白葭。 此刻，雅克恨不得自己真的在做梦了！ 第345章 秋风起白爷下山 听起来自己似乎受了白爷不小的恩惠，再从莉莉感激的神情和周围人羡慕的表情，雅克判断出白爷说的应该是真的，连忙道谢：“谢谢白爷大人，不过……您这是……送了我们一路了么？” “哼！谁愿意送你们啊！我不过是刚好想去罗约尔觐见光明神，正好有水昭这个小丫头同路，可以服侍我，比那些粗手粗脚的山魈更合我心意。好了，休息差不多了，赶紧出发吧，你们走得可真慢。莉莉，既然那家伙醒了，你也别两边跑了，就一直待在我的歩撵上吧，安东尼征服新大陆的故事，你还没讲完呢……”说罢，白爷一甩袖子，带头走向官道。 莉莉从后面搂住雅克的脖子，嘴巴从后面凑近雅克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去给白爷讲故事，这几天她一直拉着我要听帝国的传说和历史，你照顾好自己哦。” “我有点嫉妒那个女人了，她竟然将我的未婚妻给抢走了。命运如此不公，竟然让我遇到这么强大的情敌。嘿嘿……” 温暖柔软的身体紧贴上来，莉莉在雅克脸上亲了一口，笑道：“那你就争取打败她吧，嘻嘻。” 此时的官道上刚经历了一番兵荒马乱，一张几乎占据了整个路面的巨大歩撵从地面上升起。三十二只山魈扛着歩撵的抬杠，前方是四头高大的大角鹿开道，歩撵的后方是两匹长鬃野马和一头白底黄纹野猪压阵，这头野猪正是水昭的坐骑。 歩撵之上有一竹子搭成的凉棚，白爷正半躺在凉棚下的躺椅之上，她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蒲团，坐着的是莉莉和水昭，一个负责说书，一个负责端茶倒水扇扇子。 还有几只活泼的兔子和狐狸在歩撵边缘时隐时现，倒是不浪费歩撵巨大的面积。 乌金族的野猪骑士们在歩撵的两侧行走，虽然还在履行保护的职责，但是保护的对象却变成了光明神国的第二强者，白山神白葭。 卫所兵们的车队全部跟在行动缓慢的歩撵后方，亦步亦趋，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拖累了队伍的速度。 雅克所在的车厢里，依旧是四个人，少了莉莉，却多出了个法比安。 胖橘默默蹲在车厢的角落里，将自己的存在感压至最低，不用心灵感应，雅克从它的小眼神里就能读出无聊和怨恨。这几天不能看书，不能走出车厢，连话都不敢说，可把胖橘憋坏了，大概一直在抱怨为什么会招惹到这么一个存在。 王清安在闭目养神，关道勤时不时应酬法比安几句，多是在纠正他对光明神国的刻板认识，只有法比安一人显得非常兴奋，喋喋不休地讲述自己曾经的“辉煌”战绩。 这时候雅克才有机会探查法比安的情况，一查方知，他已经突破到了塑能者了，怪不得今天他能够将石锁玩出各种花样来。 只是雅克发现法比安晋级，心中的想法却不像他本人那么欢喜，反而有些担忧。 原本法比安只是觉醒者高阶，连觉醒者大圆满都没能达到，怎么自己刚昏迷了两三天，他便晋级了，即便是服用强化药剂也没有这个效果啊，一下子超过了在觉醒者巅峰徘徊了许久的艾玛，成了少数派联盟这个小团队中第三个塑能者。 不敢询问胖橘其中的缘由，雅克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当着王清安和关道勤的面询问法比安如何晋升到塑能者的。 法比安满脸得意，指着车厢角落里的硬弓说道：“昨天莉莉和白爷打了个赌，然后我侥幸射中了天上飞过的乌鸦，白爷赏了我一份灵木精华，我便晋升了。” 看来莉莉给白爷讲故事，也不是白讲的，竟然和法比安联合起来坑了她一笔，不过法比安的皮护指果然厉害，当着白爷的面使用，也没被看出破绽来。 法比安继续说道：“今天休息的时候，那帮猴子想比力气赢回来一局，还好金庆出手，才没输给他们。” 或者她已经看出来，却没说出来吧。 关道勤的情绪不高，而王清安则已经将自己封闭起来了，看来两人对目前的情况都很不满意，雅克出于礼貌性的关心，出言询问起来。 “王先生，听说培神散是您向白爷为我求来医治精神力创伤的，真是非常感谢您啊。” 王清安睁开眼睛，答道：“你因救老夫而被白爷责罚，为你求药是老夫应尽之事，不用客气。白爷愿意赠药，也是你的福缘，这培神散的材料非常难得，白爷也只是每十年一次的大典之时才会送给大祭司三份培神散。” “大典之时白爷和黑爷都会去罗约尔吗？这次白爷于我们同行，是不是因为此事啊？” 雅克的问题让谨慎的王清安很难回答，他并不想让雅克知道神国的太多情况。 若是几天前，王清安会立即将话题岔开，以避免解释之时说出一些不该让雅克知道的情况。但是此时的王清安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态度有所变化，更愿意和雅克聊聊现在的状况。 “黑白山神除了光明神相召，是不会离开金银山脉前往罗约尔的，十年大典一般也只会派水族长和山魈三王这样的属下参加。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白爷此次前往罗约尔，应该与你所办之事无关的，更不会影响到你和大祭司的会面。虽然白爷做事随心，但此次罗约尔之行却并非兴之所至随意而为，其中深意不是我等可以揣测的……老夫劝你尽快确定交换的商品和交换方式，早点离开罗约尔，我们还在等着你的粮食填补今年的缺口呢。” 王清安说完，又闭上眼睛静思起来。 只是心中却难以平静。 我已经提点你了，后面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王清安有些不明白自己的选择。 难道是因为斯图亚特的间谍都能挑动金银山脉的混乱了，破罐子破摔了？还是因为觉得欠了这个青年的情？ 以雅克的聪敏，王清安说到这里他便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了，谈完赶紧走，罗约尔有危险。 果然，白爷下山，另有隐情！ 第346章 历尽艰辛终抵达 罗约尔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山城。城市几乎将爱肯拿山的南麓完全覆盖，却丝毫不向其北麓延伸。山顶最高处的雄伟建筑，便是光明神庙。 若是有机会能站在光明神庙的顶端，便能看见这样的景色：南望，山坡上是密密麻麻的建筑房屋，山脚下的河谷沃野千里，据说是光明神国最大的一片平原地带；北顾，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以及绵延百里的群山，光明神下令禁止人们进入爱肯拿山北面的山脉，那里是一片不被人类打扰的原始森林。 由于有卫所兵快马加鞭在前方通知前路上的市镇和路人，白爷的歩撵和异兽队伍一路上并未被其他人打扰，可以闲庭信步般在官道上行进。 唯有路过城镇的时候，会有好奇的居民在距离官道百米之外的地方围观，然后把朦胧的一袭白衣想象成绝世美人，回去少不得吹嘘一番。 远远地便能望见爱肯拿山顶上的光明神庙，沉默静思的王清安也掩盖不住心中的激动，向雅克讲起了千年前发生在罗约尔城下的大战。 这场在西撒帝国记载中因为恶劣气候而饮恨敌国都城城下的战争，在王清安的描述下变成了不自量力的西撒军团妄图挑衅神灵，结果大部分人在神怒的惩罚下死于城下，少数见势不妙夹着尾巴逃过了死亡沙漠，再也不敢进犯光明神国的国土。 如果从结果看来，王清安的故事似乎更为真实，西撒大帝走出死亡沙漠之后果然不再对光明神国再有任何的军事行动，转而整理内政建立了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 不过雅克作为西撒帝国之人，还是要为本国先帝辩驳几句的：“我觉得，两国罢兵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死亡沙漠以东没有方尖塔。西撒帝国强盛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控制了方尖塔，我们的超凡者数量占总人口的近两成。” 雅克的言外之意是光明神国不值得帝国觊觎，这才是双方维持了千年和平的原因。 法比安更直接地指出，如果不是源石换粮食的贸易，光明神国都无法养活自己的臣民。 王清安微笑不言，关道勤却从双方顶端战力比较中指出，即便是西撒大帝有匹敌兽王的战力，加上他的七十六宗师以及九千军团战士，也无法抵挡当年的黑白山神两大兽王，更别说比兽王还要高出一个层次的光明神了。 “以卵击石、自不量力、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关道勤的连环打击，让雅克和法比安无法辩驳。在他们以往的认知中，光明神国不过是有一个守护兽王存在，符合上古传下的兽王可称国的传统。谁能想到此次光明神国之行让他们知道了神国境内竟然有三头兽王，实力最差的黑爷也具有化形之能，可享三千年寿元，实力和湖神特蕾娜斯不相伯仲。 要知道在帝国的历史中，曾经有过军团围杀兽王的记载，据说发生在北域的雾山。但是像黑白山神和湖神这样的强者，是不会被数千人围住的，他们可以轻易远遁，然后在军团防守松懈的时候反杀回来。 一个疑问此时在雅克心中滋生，为何西撒大帝会执意进攻光明神国呢？在这里挥霍了自己的大半家底，难道他不知道光明神有多强大吗？不知道这里有三个兽王吗？以他横扫大陆的实力，不可能不去调查敌方吧，是他膨胀了？还是另有依仗？ 辩论失败的法比安很快就发现了更有意思的话题，“白爷当年是否参与了那场战争啊，她应该更了解当时情况吧。” 王清安答道：“这一代的黑白山神都没有经历过千年前的战争，黑爷现在五百多岁，而白爷只有三百多岁。” 雅克听说过黑白山神传承到现在都已经是第三代了，但却没想到他们连千年的修行都没有。而且更为轻的白爷以三百岁的年纪便能化形，按照胖橘对兽王实力的总结，化形成人要比原形强大数倍。按照大部分异兽的修炼进度，三百岁时大多都还在半步兽王阶段挣扎，摸不到更进一步的契机，看来任性的白爷还是天才中的天才啊。 …… 雅克他们的队伍终于接近了罗约尔城，另一只队伍此时正在城外三十里的官道上等待着他们，为了迎接突然到来的白爷。 这只迎接的队伍主要由两千名神襄卫组成，恰好是守护罗约尔的一部神襄卫中的一司人马。 带队的司长刘宪之正恭恭敬敬地为一个紫袍青年牵马。 紫袍青年收起从帝国流传来的单筒望远镜，说道：“已经能看到他们了，按照他们慢悠悠的速度，估计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这里。宪之，你说金山那一位真的是容颜倾国的美女吗？” 司长刘宪之答道：“小人不知，这次是当代白山神第一次来罗约尔，不过听说后面那位曾经陪大祭司登上过金山，也许是见过白山神的。” 紫袍青年不屑地说道：“姓杜的还在后面摆祭司的臭架子啊，他要是真牛逼，怎么会被派出来搞三十里外相迎的事情，明显就是被丢出来试探白山神的。弃子罢了！” “表少爷说的没错，我早就看不惯那小子了，刚当上祭司就瞧不起我们军政学体系的，希望他真的被白山神给拍死。”刘宪之附和道。 紫袍青年用刚从袖袋中掏出来的勿板敲在刘宪之的头盔之上，呵斥道：“跟你说了几遍了，出来不要喊我表少爷，叫我的官职，司业大人！” 刘宪之转头傻笑，“这不是家里喊习惯了么，您的官职变化太快了，大前年还是秘书郎，去年就是员外郎了，今年又成了学宫司业，说不定明年就是祭酒了。我脑子慢，都来不及改口……” 两人正聊着，后方一骑慢慢走来，听到马蹄声，两人立即住口，表情严肃地望着远方。 “马司业，我看到官道上有动静，是不是白山神的队伍啊？” 一人一马走到马司业旁边，停住，马上之人手搭凉棚望向前方。 紫袍青年马司业笑着答道：“应该是他们了，杜兄，你看咱们两个如果一起迎上去，会不会有些主次不分啊？毕竟你是迎接白山神的，我是接待西撒使节的。要不然，待会杜兄先上前迎接山神娘娘如何啊？” 一身淡黄色祭司法袍的杜悦摆手说道：“无妨，我等一同迎接白山神即可，这样也显得隆重一些。至于西撒之人，我听说不过就是一介商人，何须那么郑重，传出去也折损神国的颜面。再说神襄卫是派来迎接白山神的，接待西撒之人实际上只有你一个人。等会迎接了白山神，你悄悄将他们和山神的队伍分开就行，比我们晚些入城。” 马司业笑着答应，心里却在暗骂姓杜的不是东西，非要拖着大家和他一起冒险。 第347章 慕神女祭司远迎 祭司杜悦还是从刘宪之的表情里读出了他的担忧，军队之人，耿直较为耿直，或者不屑于隐藏情绪。 于是杜悦说道：“害怕什么，不知道白山神不喜杀生吗？你还以为是五年前黑山神前来那一次么？当时大祭司不让黑山神进城，才有他发怒拍死接待官员的事情。这次我们是迎接白山神进城的，又怎么会招惹她生气呢？此一时彼一时，不要一概而论。” 马司业马邈之也笑着说道：“杜兄所言甚是，我这个小表弟只是军中粗汉，除了拳脚和女人，别的都不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今天领命的时候听说是迎接白山神便开始担心忐忑，生怕自己也遇到五年前那桩事情。不过听杜兄的意思，这回大祭司的态度和五年前完全不同啊。” “那是自然，黑山神性格乖张，和历代大祭司的关系都不太好，加上他庇护那些觉醒其他属性之人，几乎成了国中之国，和我们神庙的矛盾由来已久了。怎么比得上温文尔雅、仪态端庄、美丽不可方物的白山神啊。”杜悦谈到白山神，两眼中散发出炙热的神采。 司业马邈之与杜悦虽然同是六大家族子弟，平时却没什么来往，刚才赶了三十里路也是各怀心思，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溜达，并未互相交谈。他见此时的杜祭司谈兴正浓，立即寻找话题聊起来：“听说杜兄之前去过金山，早就见过金山之主啊，是否真如传闻一般是个绝色美女？” 杜悦笑容灿烂，白净俊秀的面容泛着红缊，神情也陷入了回忆之中，轻声说道：“当初我作为三代弟子中的代表，有幸陪同大祭司前往金山，当时确实见到了白山神……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不过白山神确实如传闻一般美丽绝伦。” “比之半山坊的花魁铃兰姑娘如何？”这是刘宪之。 “比之王家嫡脉千金如何？”这是马邈之。 杜悦看着两人的猪哥样轻笑道：“庸脂俗粉又怎么能与神女相比呢。” 刘宪之暗自嘟囔一句：“听说白山神都三百岁的了……” 杜悦冷哼一声：“山神一脉寿元两、三千载，当代白山神才三百多岁，正是二八韶华。你可知为何吕氏一族人丁不旺，人才寥寥，却依然位列六大家族之一吗？” 刘宪之摇头表示不知。 马邈之却恍然大悟，失声说道：“吕氏先祖被山神招亲！这个传说是真的？” 杜悦心中暗想，这个马司业虽然在学宫的官运不错，但是毕竟不是马家主脉，不入神庙就职，见识毕竟有限啊。若不是因为山神招夫，我会费力抢这么个三十里外远迎的活计，亏得我是大祭司的三代徒孙，才争取到这个机会。 …… 浩荡的异兽队伍渐渐靠近，杜悦也跳下马来，站在官道中央，单手扶着一根被把玩得光滑铮亮的乌木长杖，长杖顶端用皮绳系着一个一米来长的黄色大纛，大纛不知用得是何种兽皮制成，金黄色的短毛蓬松顺滑，到了尖端却突变为一缕白毛，随风摇动，好似胖橘的尾巴。 前方开路的大角鹿距离杜悦还有十多米，他便一甩黄色的祭司袍的下摆，单膝跪下，大声喊道：“五芳殿主讲教师杜悦，奉大祭司只命前来恭迎白山神娘娘，欢迎山神娘娘来访罗约尔！感谢光明神！” 然而大角鹿却并未停下来，这四头长腿的异兽，肩高超过两米，头上顶着近三米宽，铲子状，有数十个锋利枝杈的巨大鹿角，沉重的蹄子每次落地都震得官道上的沙土微微跳动。 大角鹿们如同没有见到路中间的杜悦一般，按照自己的节奏缓缓走来。 当为首的大角鹿的角叉都快要触碰到微微摇晃的大纛之时，才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歩撵上传来：“白爷有令，停步。” 这个队伍齐刷刷停止下来，低头闭眼的杜悦抬起头来，却是见到大角鹿的长脸正在自己的头顶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来者不善啊！ 杜悦将早就打好腹稿的一通吹捧之词统统抛掉，站起身来言简意赅地说明自己是奉命来迎接白山神前往罗约尔的光明神殿的。 依旧是那个清脆的女声说道：“白爷有令，前面带路。” 杜悦不敢耽误，忙让神襄卫的司长刘宪之整理队伍。后队一千人靠路边等着大队人马通过后在后方护卫，前队一千人直接掉头，前方开路领着这只异兽仪仗前往罗约尔。 隔着歩撵的轻纱帷幔，杜悦看出歩撵之上有三个女子，中间的朦胧白衣应该就是白山神。他上马之后，厚着脸皮挤到了乌金族的野猪骑士之间，与歩撵并排而行，侧头望向帷幔中的倩影，下定决心开口说道：“山神娘娘一别五年，不知道您还记得杜某否？当日我随师公吴大祭司前往金山，得见娘娘芳容，难以忘却。这些年日思夜想盼着再见到娘娘，赞美光明神，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别废话，打扰白爷听故事！没事的话，安静地去前面带路。”那个女子再度出声， 歪着脖子观察歩撵上动静的杜悦只得悻悻收回目光，乖乖策马向前，不过此时他也终于听见了歩撵中有一个女子正在低声讲话，口音绵软，有些奇怪。 与此同时，等候在路边的司业马邈之也带着一旗神襄卫插入到队伍的后方，拦住雅克他们的车队，让金庆将车队驶到路旁，等白山神的队伍远去之后，稍晚些再入城。 这边金庆刚下令停车，准备引导车队转到路边。 前方的歩撵便突然停了下来，另一个语调软糯的女子声音传出：“白爷请雅克上歩撵。” 雅克听出是莉莉的声音，不知白爷此举何意，却不敢耽误，匆忙下车，又听到代替白爷传令的莉莉说道：“带上猫……” 雅克身体一滞，各种想法涌上心头，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胖橘却一下跳出车窗，落到雅克肩头，用尾巴抽一下他的后背，似乎在催促他快点走。 第348章 同撵而行话修行 王清安掀开门帘，也走下车来，对着车上的关道勤说道：“关助教，劳烦带法比安小友去礼宾院歇息和安置行礼，老夫随雅克小友前往神庙。雅克小友，我们走吧。” 雅克这才迈开步子，浑浑噩噩走向歩撵，侧边踏板旁，两只山魈松开抬杠，两手相握四手交叉，做搭梯状，将雅克送上歩撵。 雅克便在迎接队伍的注视中掀开轻纱帷幔，来到了白爷身旁。 队伍缓缓启动，继续前行，王清安虽然没有登上歩撵，却也坐上了跟在歩撵后方的野猪豚太淑。 烟尘远去，空留不知所措的马邈之守着车队，进退维谷。直到关道勤出言提醒，他才如梦初醒，问道：“那个……那个上了山神娘娘銮驾的，就是西撒来使么？” “回禀司业大人，雅克先生便是正使，我车上这位法比安先生是他的随从，还有一位莉莉小姐也在白山神的歩撵之上。”关道勤答道。 合着我接了半天，就接了一位随从啊！ 马邈之虽然郁闷，但是眼珠一转，便有了计较，对着马车旁的关道勤说道：“这位关助教，你是科道官吧？就是你从伟嘉城一路护送使节过来的吧？” “下官关道勤，伟嘉城科道助教，从七品。奉牧守方大人之命护送西撒使节往返罗约尔。” “学宫司业马邈之，正五品实授，奉命迎接西撒使节，全程负责接洽使节在罗约尔的一切事务，今后几天希望大家精诚合作……” 法比安的从车窗中探出黑色卷发的脑袋，说道：“关兄，雅克陪白爷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要是他没空的话，你还带不带我去逛夜市了？刚才你说了那么多小吃，听起就挺不错的，我都被你把胃口钓起来，可千万别放我鸽子啊！雅克他们不去的话，就我们两个去！” 马邈之抢着说道：“夜市么？好说！好说！关助教，我们出发吧，您会骑马么？长途坐车有损身体，何不一同骑马走走呢？” 关道勤知道此人必是有事相商便结果军士递过来的缰绳，和马邈之一同骑马走在车队的前方。 …… 回到歩撵之上。 雅克不知白爷将自己喊到这里是何意，特别是还让他带上胖橘一同前来。他也不明白为何胖橘会主动跳过来，这几天为了防止被白爷发现异样，雅克和胖橘一直没敢使用心灵感应沟通，胖橘更是收敛起息，伪装成一只普通的宠物猫。 难道还是被她看出了破绽？ 都到了罗约尔城外了，这要是被揭穿了身份，并且坐实了胖橘截取光明神的信仰之力，不知道他们主仆还有没有机会安全离开此地呢？ 进入帷幕之后，雅克注意到莉莉的神色如常，白爷也依然是慵懒地靠在躺椅中，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心中便安定了几分。 “紧张什么？我直接带你去见吴廷山，不愿意吗？”白爷说道。 雅克连忙躬身称谢。 “坐下吧，莉莉在给我讲你们在新大陆的游历故事，你在一边听着，有啥有意思的事情遗漏了，你帮着补充一下。” 胖橘却突然从雅克的肩头跳下来，迈着小碎步走向莉莉。这几步路上有白爷横在中间，胖橘却没有绕开，而是直接跳上白爷的躺椅，又从白爷的小腿上方跳过，踩着白爷的裙子从她的身旁经过，最后从躺椅的边沿跃到盘腿而坐的莉莉的怀中，满意地将身体缩成球状。 胖橘的这几步路，雅克全程都在紧张注视，甚至都忘记了呼吸，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胖橘敢如此接近白爷。 平安无事！ 雅克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白爷斜睨了一样舒服窝在莉莉腿弯中间的胖橘，说道：“这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啊？” “胖橘。”莉莉答道。 “你的宠物？” “不是，是雅克的宠物。” “哦……看起来跟你更为亲近啊。受了你的精神力影响吧？” 白爷在和莉莉闲聊。 “不知道啊，我的精神力还很弱……应该……影响不到它吧。” “呵呵，我虽然没有去过西边，但是黑朔的那帮手下我是经常接触的，你是气系的超凡者，但是精神力的凝练程度比修炼了阳神吐纳决的光明系塑能者巅峰要强得多，已经快要接近塑能者大圆满了。” 白爷不疾不徐地指出莉莉的精神力比同阶之人要更为强大的事实。 雅克和莉莉这才知道原来这些天白爷看起来漫不经心，其实早就在暗中观察莉莉。 要知道这些天莉莉完全没有动用过精神力，白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悄悄地摸出清楚了莉莉的底细。 两人都不接话，白爷自顾自地说道：“莉莉你二十五岁了吧？” “二十四。”莉莉纠正道。 “二十四，”白爷不以为意，“看起来。你的精神力要比肉体和源能更早一步达到塑能者大圆满。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并不想走开辟第二源能属性晋升宗师的道路吧。” 如此轻松地道破了莉莉的秘密，两人心中同时翻涌起了惊涛骇浪，这就是化形兽王的实力吗？ 原来这几天白爷刻意将莉莉带在身边，应该是在她不在意的时候悄悄查看了莉莉的身体状态，然后做出的推断。 “怎么不说话啊？水昭，你先下去吧。还有你们这群小东西，都下去吧。” 话音刚落，歩撵上的兔子狐狸们也都纷纷跳下歩撵，水昭也走出帷幔从侧边跃下，跳到了一个女野猪骑士的身后，和她共乘一头野猪。 “现在没有别人了，我们可以聊聊了吧。放心，你们又没有走我的路，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你，莉莉，还有你的小男人，你们两个都在尝试成为全知者吧。 这么多年了，除了神庙的那些家伙以外，我终于又遇到了同行者。” 雅克终于开口说道：“白爷果然厉害，连这点都能看出。如您所说的，我们两个确实想要尝试突破极限成为全知者。不过我的希望不大，莉莉在这方面比我走得更远一些，希望也更大一些。刚才您说，走您的路，我有一些不解，能否请您解惑？” “既然想冲击全知者，你们两个应该也是有传承的吧，这种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吗？和我说说你们的传承吧，也许我一高兴，能够指点你们一些。” 第349章 诸神之战有秘辛 没想到白爷会追问传承，雅克权衡再三，抢先说道：“莉莉的传承来自我们在新大陆游历时误入的一个兽王遗迹，遗迹的主人自称为雷，传承是气系中的雷电分支。而我是混沌系，您知道的，并没有什么传承，只是精神力天生比常人强一些。” 雅克的回答半真半假但是在白爷看来这才合理，于是说道：“我也不是故意逼迫你们，只是你们的异常，你们两人的精神力异常强大，而且都有其他神残留的精神力痕迹。 凭我都能感觉得到，难道光明神不会发现吗？光明神是走到了全知者之上的强者，是真正的神，我希望你们如果真的被他注视到，千万要说实话，不要惹他生气，结果连累了我。” 其他神残留的精神力痕迹，是指雷的传承吗？还是在说胖橘的存在？ 雅克问出了他和胖橘都非常关心的问题：“白山神大人，您见过光明神吗？” “见过几次，不过都在我成为白山神之前了，这次是我继承山神之位以后第一次来拜见他。”白爷答道。 “光明神是什么样的人啊？我是说他长得是什么样子的？”雅克问出胖橘比较关心的问题。 白爷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地说道：“到了他那个层次，已经是近乎永恒的存在，无形无质，无所不在，早已超脱了肉体的束缚。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只是刚进入半步兽王，还无法窥视光明神的真身。” 莉莉心中疑问，雷也走到了全知者之上，之所以建立兽王遗迹，便是要将自己的知识流传下去，以他的强大，都无法窥探永恒。光明神号称近乎永恒不灭，听起来要比雷还要强大。 白爷继续说道：“莉莉，你的情况是上古强者的隔世传承，可能许多知识未能告诉你，我觉得和你们相处挺有意思的，一些事情，我和你们说一说也无妨。 超凡者每一次实力提升，都会得到天地眷顾，肉体和精神都会有所提升。 第一次是成为觉醒者，第二次是成为塑能者，第三次是成为全知者，其实还有第四次，在上古，人们称之为‘成神’。 所以他们称我为山神，在上古便是僭越了，我距离成神真的还很远。 当然这都是在源能八风中的一条道路上前进，才会有四次获得天地眷顾的机会，你们已经感受过了两次了吧，是不是收益一次比一次要高？ 万一你们这能走到我这一步，你们会发现之前的两次天地馈赠都不算什么。 如果说成为觉醒者得到的天地眷顾是一份，那么塑成为能者便是十份，成为全知者则会得到数百份，成神将会获得上万份。这只是个比方，实际获得的可能会更多。 宗师并不是神路断绝之后的产物，早在上古便有人无法在一条道路上坚持下去，选择了更为轻松的道路，兼修源能八风的另一属性。 相对的，这样的人便失去了获得更多天地眷顾的机会，成为宗师之时只会再获得十份馈赠。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宗师无论如何提升都无法和全知者相比了。” 雅克和莉莉是第一次听说天地馈赠的存在，特别是莉莉非常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第二属性成为宗师，而抹杀了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白山神则继续说道：“源能八风便是八条通往永恒的道路，在觉醒者、塑能者、乃至于全知者阶段，大家各自修行，各凭本事，相互之间不会互相影响。 随着超凡者个体的逐渐强大，一旦超凡者成神，他的一举一动对世界的影响也就越来越明显。每当有超凡者成神，全世界的同源超凡者都会有所感应，并且从中受益。 成神后的寿命可达万年，不断有新的神出现，但是老的神却很少陨落。 终于到了诸神之战之前的时代，那时据说同时存在的成神者有两百多人。 这些大能人物中许多人都觉得达到了巅峰，感到无法提升，也无法突破到下一个阶段。” 雅克忍不住打断道：“您不是说只有四个阶段吗？” 白山神不以为意，说道：“没错，能够证明存在的，只有四个阶段，但是每一个达到顶点的神都认为，还有下一个阶段，他们能够感应得到。” “我听说光明神是诸神之战之前便存在的强者，他难道已经达到了下一个阶段，才会接近永恒的么？”雅克结合白爷之前话，做出了推测。 白爷摇摇头，说道：“光明神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他有可能是进入了下一个阶段，也有可能卡在神的最巅峰无法提升，也许我奶奶更为了解他的情况，那一代的黑白山神都是光明神的仆人。其实我和黑朔……扯远了。 继续说关于下一个阶段的事情，那时候有神提出一个猜想，认为大家都无法更进一步，是因为走同一条路的神太多了，这方天地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去馈赠进入下一个阶段的神。 甚至他们还找出了一些证据来论证这一个猜想，大概是这个证据确实能够证明这个猜想是正确的。 从此以后，同一系的神之间，从亲密的朋友，共同前进的伙伴，变成了阻碍晋升的死敌。 神之间从相互暗杀，到名目张胆的攻伐，再到不同属性的神相互结盟对抗其他小团体，直到最后爆发了几乎毁灭世界的诸神之战，终于有一个伙神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可是他们获胜之后做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却没人知晓，是否真的晋升到了下一个阶段也无人得知，连他们的结局都没人知道，这一伙神便忽然消失了。 只留下了千疮百孔、生灵涂炭的世界，光明神和我的奶奶便是其中的幸存者。 不过幸存者们很快就发现这个世界和以往不一样了，源能变得更为稀薄了，想要晋级比以往要困难的多。 这才有了神陨之战的说法，自从战后，世界再也没有出现新的神。” “我有一个猜测，”雅克轻声说道，见白爷微微点头才继续说道：“是不是那些胜利者突破到了下个阶段，但是由于他们过于强大，这个世界无法承载，被排挤出这方天地了。虽然他们走了，却将全世界的源能过量的消耗了，造成源能缺乏，连新的神都无法产生了。” 白爷笑道：“光明神也是这么猜测的。” 雅克心中暗笑，以前胖橘曾经给他讲过几个故事，其中便有所谓“成仙飞升”的段落，用来解释诸神之战的获胜者集体消失，倒是非常合适。 第350章 胖橘来历将揭晓 雅克不知道为什么白爷会突然想和他们两人谈起诸神之战的缘由，难道真的只是看他们两人顺眼吗？ 白爷靠回躺椅，“我姑且相信你们的说法，是遇到了诸神之战发生以前的神创造的传承遗迹。希望光明神也会相信吧。” 雅克满脸无辜地说道：“真的啊，你不是说一旦成神，全世界同一属性的超凡者都会有感应么，自从神陨之战以后，应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吧。” 白爷摇动手中团扇，“我也没说光明神就是唯一一个历经诸神之战活下来的神级强者吧。” 难道还有别的神级强者！ 雅克心中立即有了一个怀疑对象，如此强大的超凡者，不可能一直默默无闻的。 湖神特蕾娜斯曾经说过，在源能缺乏的时代，她要想提升自己，只有借助信众的信仰之力，所以湖神一脉才会一直保护着苏族，和他们建立了共生的关系。 同样的，在安东尼横扫新大陆之前，新大陆上的诸多国家也都建立了自己的信仰体系。信仰之力，成了这些全知者兽王想要更进一步必不可少的需求。 就连未能化形的兽王伊西丝，都有无数异兽属下，大约她也是在吸纳这些异兽属下的信仰之力作为源能以外的能量补充。 这么看来，最值得怀疑的便是太阳神国的太阳神了，悄无声息地消灭了安东尼亲王的远征军团，大概也只有全知者之上的神级强者才能做到了。 “太阳神吗？”雅克猜道。 白爷微笑，却未接话。 太阳神！从名字上判断也许和光明神是同一属性的。 同一属性的两个神，如果是在诸神之战时期，完全有理由相互打破头了。 也不知道这两个神为什么能相安无事到现在，难道是相距过于遥远了？ 现在雅克明白为什么白爷要和他们两人讲这么多了，如果两人真的与太阳神有关系，趁还没进城，赶紧掉头走吧，别被光明神见到。 白爷的实力不够，只能感应到神级强者的精神力痕迹，也许光明神就能从中感应到同类的信息，万一光明神追究下来，不仅两人可能被光明神随手灭了，她也有可能被追责，更为重要的是，粮食走私有可能因此出现问题。 这些都是白爷不愿看到的，也是她为什么和雅克说之前那些秘辛的原因。 “虽然我们去过新大陆，但我们没有接触过太阳神。”雅克解释道。 只是他解释的时候，心中却忐忑不安，毫无自信。 原因便是来自蜷在莉莉腿上的胖橘，这位爷不会真的是太阳神吧！ 如果胖橘是太阳神，它现在的表现也太过淡定了吧。 哪怕是失忆了，听到白爷刚才的那番话，也能理解为何光明神和太阳神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了吧。 还有一件事也是让雅克心绪不宁的原因，这要从前天他苏醒过来时说起了。 当时关道勤曾说过，王清安在他昏迷的时候曾经对他施展过“祝福术”，这个源能技雅克非常熟悉，在他晋升塑能者之前，胖橘经常对他使用。后来不再使用，是因为他成为塑能者之后，胖橘给予的“祝福”已经很难缓解他身体的疲劳和补充体力了。 以前胖橘还在图书馆翻阅资料，想通过“祝福”这个源能技推测出自己的觉醒属性。成为兽王之后，八风合一，使出源能技不再单独调动某一系的源能，反而无法让失去记忆的胖橘通过源能技找到自己原本觉醒的属性。 王清安是显而易见的光明系超凡者，胖橘的觉醒属性便呼之欲出了。 得知祝福是光明系之后，雅克也曾想询问胖橘，但是担心暴露，被白爷察觉，于是硬生生给忍了下来。而胖橘这几日淡定的表现也让雅克无法推测它的身份。 也许胖橘和光明神有关，无论它是光明神本尊，还是光明神的子嗣，都是一件好事。回到罗约尔，就像回家一样，在伟嘉截取信仰之力这件事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但是听了白爷一番话，雅克知道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性，胖橘是和太阳神一系有关。 若是这样，掉头就走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千万别让光明神看见他们。 也许白爷感应到他们两人身上的神级强者的精神力痕迹，真的是雷的传承，和胖橘无关，但是谁又能保证胖橘不会被光明神看穿身份呢？ 都到了这个份上，胖橘这家伙竟然还能装睡！ 要么这家伙真的有信心能够不被发现，要么就是胖橘真的是光明神或者光明神一系的后代，光明神国还藏了两个化形兽王呢，现在即便是再告诉他，神国还有隐藏的兽王强者，他也信。 事已至此，胖橘的态度明显，就是想要进入罗约尔，也许它真的想起来了什么吧，只是暂时不方便和他们说。 既来之，则安之吧。 歩撵自然体会不到雅克和莉莉的心情，三十二只山魈踏着六亲不认的整齐步伐，在官道上耀武扬威，官道上的其他行人，早在就被前方的斥候勒令远离官道百米以上，以免冲撞了白爷。 一路上莉莉干脆将他们在银龙神国的遭遇，如何认识湖神特蕾娜斯，如何获得战胜鼠群雷的传承，都和白爷说了。当然，故事中抹去了胖橘的存在。 接近山城罗约尔，道路两旁也逐渐热闹了起来，官道两旁开始出现了沿街店铺和居民住宅。虽然清理了官道，但是围观人群却无法被驱赶到在百米之外了。 为此杜悦特地来到歩撵旁请罪，却得到了白爷这样的回答：“我让你们驱赶行人清理街道了吗？为什么跑来让我原谅？” 杜悦只得灰溜溜跑回队伍前端，安排神襄卫护卫在歩撵前进道路的两旁，隔开看热闹的民众即可。 雅克看着两旁乱哄哄的人群，以及勉力维持秩序的神襄卫军士，打趣般问道：“白爷，以前你来罗约尔，也是这么坐着歩撵，浩浩荡荡来的吗？” 白爷瞥了一眼伸长脖子张望的民众，说道：“自然是母亲带我直接飞上山，但是今天我就想要折腾一番。不然他们都忘了还有黑白山神的存在了。” 第351章 捏祭司白爷入城 “好大的牛啊！” “那是鹿，你个笨蛋！” “那些猴子好丑！” “小峰，快看，猴子的屁股是红色的！” “发生了什么事情？中元节还有小半年吧？” “是花车游行吧！” “不对，我三哥说，是神女娘娘……” “神女娘娘在哪啊？我看不见！” “下流胚子，你敢摸老娘！” “你是谁？我娘子呢？我娘子被挤丢了！” “什么神女啊？我从来就没听说过……” 嘈杂的声音冲破帷幕，落入歩撵上众人的耳中。 “瞧吧，我说了，他们都忘了我了。”白爷说得有些落寞。 “你上次来还是半步兽王，至少距今上百年了吧？”雅克似乎猜到了为何白爷遇到了儿童相见不相识的状况了。 白爷略微不悦：“是啊，一百多年而已。人，还真是个健忘的生物。” 沧海桑田，一百多年，对白爷来说不算久远，但是人类却能历经了几代人的浮浮沉沉，当年的人应该全都不在人世了吧。 快到城门前，队伍再次停了下来，这次来到歩撵旁的，除了杜悦之外，还有不少穿着各色长袍的陌生人。 杜悦躬身行礼，迟疑一下终于说道：“白山神娘娘，前方将要进城了，城内街道狭小且坡陡难行，你的歩撵过于宽大，能否劳烦您……” “就算是峭壁山魈，都能爬上去，大撵的边缘可以收起，马车能过，我们就能过。你想让白爷步行登山吗？”野猪背上的水昭首先不乐意了。 罗约尔依山而建，一条主干道蜿蜒而上，从正阳门直通山顶的光明神庙，马车可以直达神庙门口。 杜悦连忙解释道：“姑娘莫急，神庙安排了专车接白山神娘娘前往，各位山神娘娘的随扈我们也有安置，山神娘娘可选三人随行……” 所谓路窄坡陡，看来只是借口，不让白爷的异兽队伍浩浩荡荡进城，才是真的。 白爷随意一瞥歩撵旁站立的一群人，并未开口。 杜悦苦笑着说道：“这是大祭司的安排，请白山神体量。” 杜悦旁的一人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吕家家主吕团陌，见过太祖奶奶！” 太祖奶奶！ 这个称呼倒是让雅克颇为惊讶，目光不断在白爷和躬身而立的白发紫袍男子之间巡视。 白爷扇动的团扇突然停下了，从躺椅上坐起，冷脸说道：“上次就和你说过了，我父亲是来自吕家是没有错，可是我不是你们吕家的人。” 吕团陌却不紧不慢地辩解道：“太祖奶奶姓白，我等知道，当年先祖算是入赘白家，我等也清楚，但是太祖奶奶怎么说也是我们吕家的亲戚，按辈分，我喊您一声太祖奶奶不过分吧。” 白爷怒道：“那我现在和你说清楚，别我叫太祖奶奶，注意点分寸，否则亲戚都做不成。” 吕团陌后退一步回到人群中，也不知道白爷的警告他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这一个刚退，又有一人上前来，展开手中一卷绢布，大声说道：“白山神白葭，紫微殿有令！敕白葭解释为何私自离开封地，前往罗约尔意欲何为？” 白爷不屑问道：“紫微殿？这是光明神问我啊，还是吴廷山在问我啊？” 手持绢布的青衣男子，昂首而立，将绢布一收，复归成卷，抱在胸前，右手包左拳，转身向着爱肯拿山顶的神庙行礼，然后说道：“紫微殿的懿旨，自然是光明神的意志！难道你还怀疑不成？” 白爷反驳道：“紫微殿是紫微殿，光明神是光明神，你们拜的是光明神，什么时候变成崇拜一座宫殿了？” 青衣男子傲然说道：“紫微殿的命令，便是我等光明祭司的神谕，现在我是奉命质询你为何擅自离开金山封地，你顾左右而言他，是不是不想遵从紫微殿的懿旨？” “呵呵！”白爷笑道，“一个破房子罢了，随便哪个猫三狗四的坐在里面说句话，你们这帮没脑子的就当做神谕了？笑话！吴廷山不来见我，倒是派你们这些人来恶心我。” 杜悦反应迅速，从白爷的话里面听出语气不善，想到前些年黑爷的那桩事情，身体快速向后移动两步。 就在他刚一挪动，青衣男子便被一只黑色大手捏住，一阵骨头断裂神传出。黑手消失，青衣男子七窍流血，身体如烂泥般瘫软下来，出气多进气少，明显是活不成了。 骑乘野猪的水昭大声下令道：“继续前进！” 白爷的异兽队伍继续向前，打头的大角鹿将头低下，锋利的鹿角冲着前方，队伍之前的神襄卫见状不敢阻拦，纷纷向着道路两旁避让，给白爷的队伍，让出一条路来。 三十二只山魈抬着的歩撵旁若无人般进入了正阳城门，向着山顶的神庙进发。 杜悦看着身旁的青衣男子，心有余悸，他早知道这帮人在城门拦截，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先是让他去和白爷说更换车驾，然后又跳出来吕家家主认亲，最后这玩意还冒出来一副高高在上质询的语气质问白爷，环环相扣，得寸进尺。 还好白爷的脾气比黑爷要好，当年黑爷是直接拍死了三十里外相迎的祭司，就这样大祭司吴廷山却屁都不敢放一个，后来还带着三十多个祭司前往金银山脉拜访黑白山神，当面解释认错。 “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非要用这些不上台面的小伎俩试探，何必呢？”王清安走过杜悦身边，拍着他的肩头说道。 “师叔祖……我也不知道啊，这个林栾之是大祭司师祖派来的，我……我刚才也是听他的命令行事，哎，还好白山神娘娘没有迁怒于我……”杜悦颤颤巍巍答道。 “趁还来得及，快点上山报告吧，告诉你师祖，黑白山神前几日已经会面过了，这次白爷拜庙，定然是要见那一位的，让他……反正，让他好自为之吧。” 杜悦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拔腿便往山上跑去，他要第一时间将王清安的话传达给自己的师祖，坐镇紫微殿的当代大祭司，光明神国的大管家。 他的这位师叔祖，五年前，突然和亲如兄弟的师兄反目，辞去了学士之位，退回学宫教书。这次是因为和西撒帝国的源石换粮食谈判关系重大，举国上下，也只有他最为熟悉西撒帝国，曾经多次出使，在多位宿老的相请之下才加入使团的。 凭借着对罗约尔城的熟悉，杜悦穿街过巷，抄近路绕到了白爷队伍的前面，一头冲入了神庙大门。 守卫的神襄卫想要拦截他，却被同样驻守庙门的祭司阻挡，放任杜悦在神庙内狂奔。 杜悦作为大祭司的徒孙，三代弟子，即便是不被大祭司重视，其地位也比同辈要高出几分。早上刚被派到三十里外迎接白山神，现在突然跑回来，又如此慌慌张张，定然是有要事，此时拦截，不管是得罪人，也许还会因为耽误了要事而被惩罚，所以值守庙门的祭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进去了。 杜悦一口气穿过多个殿堂，终于来到了紫微殿。 紫薇殿大门敞开，门口是个神襄卫军士手持长柄斧钺，站立两旁，一个青衣小童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杜悦的到来。 杜悦到了门口，却不敢闯入，对着小童说道：“韩云，我有要事求见大祭司，快帮我通报。” 青衣小童韩云，十岁左右年纪，明眉皓齿，长得颇为讨喜，对着杜悦微微一笑，说道：“杜师兄请进，大祭司早就知道你要来，命我再次等你。” 杜悦毫不耽误，从韩云身旁掠过，一步跨过门槛，进入了殿中。 紫微殿高大雄伟，十六根三人合抱的巨柱支撑着殿顶，宽敞的大殿内整整齐齐摆着一百来个蒲团，这是祭司们平时做早晚课，以及聆听大祭司训导时的座位。 杜悦快速穿过空无一人的大厅，径直向着大殿中央的高大神像走去。神像之下有一个两层小台，高出地面三米，台上一人盘腿而坐，正是大祭司吴廷山。 走到台下，杜悦抬头仰望闭目静思的师祖，一甩袖子，单膝跪下，说道：“师祖，白山神白葭刚才在城门外行凶，杀死传令的林栾之，现在正带着她的异兽队伍登山，应该很快就会到神庙外。” 吴廷山依旧闭眼不言。 杜悦只好继续说道：“王清安师叔祖与白葭同路回来，刚才他和徒孙说……” 吴廷山突然睁眼，一股强大的威压降临，使得杜悦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过了数息，威压褪去，杜悦才缓过劲来，却不敢说话了。 “说了什么？你快说！”吴廷山开口说道。 “他说……前几日黑白山神碰面了，可能达成了什么默契，白山神此次前来，一定会要求见那一位。” “他就说了这些……” “是的！他让我尽快前来告诉您。”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杜悦转身刚走几步，就听身后声音传来，“等一下！我不是让马邈之带人截住西撒使团吗？王清安怎么会跟你们一同入城的？” 杜悦连忙转身说道：“是白山神非要带着西撒使节同行，她甚至让那两人与他同撵，王清安是跟着西撒使节一起来的。” “我知道了，你去吧！” 杜悦离去，吴廷山缓慢抚摸自己的长须，若有所思，忽然从蒲团上站起，消失不见。 第352章 韩云相迎橘入庙 白爷的异兽队伍向着爱肯拿山顶前进。 歩撵之上，白爷不说话，雅克和莉莉便也默默坐着，终于白爷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们之前见过‘黑暗之手’？刚才我施展的时候，你们两人的并没有见到未知源能技的新奇感。” 莉莉点点头，雅克也只好说道：“我们见过，当然，技能的威力要差了许多。” “呵呵，慕赛港人？”白爷询问会使用黑暗之手的超凡者的来历。 雅克自然是熟悉这个源能技的，艾玛从源能学院一年级便开始使用这个技能了，从最初的两只黑色手臂，到现在能够召唤八只手臂同时存在，并且能够在黑暗之手上附着吸取生命力的效果。 “是的，是我们的一个朋友。”白爷的凌厉眼神下，雅克完全没有欺骗她的勇气。 一个塑能者大圆满的祭司，说捏死就捏死了，白爷可不像她的样貌那样温柔。 “有意思，那他算起来应该是我的徒子徒孙了。”白夜随口说了一句。 难道黑暗之手是白爷这一脉的独门源能技？这么说来……雅克和莉莉心中同时闪过阿黛拉·哈迪院长的美艳面容。 所以哈迪院长和白爷有关？再结合黑爷初见雅克时，竟然准确指出他们计划在卡萨雷斯调集南部五城的粮食。 从时间上来看，玛丽安是在前往帝都之前作出的收购计划，雅克是在十天后离开慕赛港前往光明神国的。 一定有人在雅克出发后，将卡萨雷斯的情况结合了雅克的行踪，一起汇报给了黑爷。而且这个消息传递的速度还比他们赶路的速度还要快，这才能让黑爷在于雅克会面的时候点破他的计划。从而在后续的接触中，步步先机，最后让雅克吃下了他一仓库的盔甲库存。 如果哈迪院长这样的人，都是黑白山神的暗子，黑爷能准确把握雅克的走私计划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了，黑爷自己就前往过帝国，凭借几百年和卡斯蒂亚，特别是慕赛港的交流，暗地里渗透进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白爷淡笑道：“别惊讶，不是我安排的人，是黑朔的乌金族，我调教过他们中的黑暗系超凡者，大概是后来被黑朔弄去卧底了。不要以为你们能弄到粮食，就觉得把握住了神国的命脉，可以狮子大开口了，真要是想弄些粮食过来，单凭黑朔在卡斯蒂亚的布置，就能给神国筹到足够的粮食，只是用那些人做这件事不合算罢了。” 讨论这件事有些尴尬，雅克能看出白爷是在借机敲打他，其目的还是为了让光明神国能够在后续的谈判中占据优势。 但是就在刚才，祭司们却又在作死一般试探白爷的底线，一步一步得寸进尺，直到青袍祭司用生命的代价试探出了白爷的底线。 从旁人的谈话中，雅克还得知几年前黑爷前来罗约尔，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不过当时黑爷杀死祭司之后便转头返回了金银山脉。 刚才死掉的祭司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是代表大祭司来质问白爷的，没错，大祭司而不是光明神！ 金银山脉的黑白山神和罗约尔的大祭司和光明神，他们之间一定有秘密，才造成双方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 雅克被胖橘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其中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好奇。 终于没有忍住，雅克开口了：“白爷，等会您进入神庙，我们两人应该不方便一同前去吧，您和大祭司应该也有事情要谈，我们在场，不合适吧……” 白爷摆摆手：“没什么不合适的，一会先谈你们的事情。莉莉，说不定等会光明神会亲自询问你新大陆的事情呢，你怎么和我说的，就怎么和光明神说。” 新大陆的事情？ 为什么光明神会向莉莉询问关于新大陆的事情？ 雅克和莉莉听得一头雾水。 队伍终于到了神庙门前，到了这里白爷并没有下令强闯，而是让异兽队伍停了下来，缓缓飘下歩撵，踩着小碎步，向着神庙大门走去。 神庙大门外，守门的神襄卫军士和原本驻守的祭司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青衣小少年站在敞开的大门内，面到笑容，发现白爷看来便远远地鞠了一躬。 少年开口说话，声音清亮，虽然隔着几十米远，雅克等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借助了什么特殊手段，这少年的修为应该是突破了塑能者，晋级时身体得到了淬炼，方能做到。 “会宁殿洒扫，韩云，见过白山神殿下！大祭司令弟子带白山神殿下前往飞华厅一叙。” 白爷摇着团扇莲步轻移，走过三十三级雕饰精美的台阶，到了神庙的大门口，门口上悬一匾，书写二字“和光”。青衣小少年立于牌匾只下，两手相握抱拳平举在前，低头躬身将脸埋在两臂之间，不敢抬头看慢慢靠近的白爷。 “呵呵，飞华厅，怕我砸了他的紫微殿吗？飞华……是说我来讲废话的吗？”白爷语气冰冷，吓得少年宽松的袖子不断微微晃动。 少年依然保持抱拳的姿势，低头说道：“大祭司说在飞华厅有您想要的东西，还是在那里见面比较适合。” “我姑且信你，前面带路。” 少年韩云放下手，抬起头来，却见白爷身后还紧紧跟随着两个人。 这两人衣着打扮颇为奇特，青年男子的衣服剪裁贴身，凸显出他强壮的胸肌和宽阔的肩膀，上衣极短，竟然没有罩住腰胯和屁股，这便是铁坊里做工的力士，也不会穿这种类似犊鼻裤的紧身裤子出来，怎么也要套个宽松的罩衫才能见人，有伤风化啊。 而怀抱一只胖猫的女子，衣着要比男子要正常得多，也就是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大片胸口。师兄们说青楼的姑娘们便是如此打扮，可惜他们每次去青楼都不带他。 不对！这两人定然不是白爷的随扈！ 韩云连忙开口说道：“白山神殿下，能否请您的随扈在庙门等待呢？” 白爷跨过庙门的门槛，越过青衣少年，头也不回地说道：“他们是西撒的使节，来见大祭司的。” 第353章 千年之谋夺权柄 韩云愣神之间，白爷早已走远。 金发男子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微笑说道：“小祭司，快帮我们带路啊……” “哦！”韩云轻呼出声，急忙转身追到白爷身侧，“白爷，白爷，大祭司只说见您啊，您别为难小子啊……” “怕什么，是我要带他们来的，大祭司也一定会想见他们的。” 韩云只好快走几步，在队伍的最前面带路。四人走的路线很快就偏离了方正巍峨的宫殿建筑群，绕过几个红墙黄瓦的大殿，来到了山石嶙峋、曲径通幽的神庙后山。 远方一山坡前，杏树掩映下露出两个尖顶小阁，靠近方见这两个三层阁楼相对而立，阁楼前两块石碑，一书“琼奇”，一书“锦玉”。 到了近前才发现两块石碑中间还有一个条狭窄的阶梯，沿山势而下，似在断岩中劈出一条小径，原来这两个小阁便是这片山峰的最高点，从此开始便要走下山路了。 沿梯而下，在绿树间，一波碧水时隐时现。三人随着韩云缓慢下山，走了一里地才来到碧绿的湖畔边。 湖泊面积不大，约莫方圆两三里之数，湖边多为垂柳，柳条落入湖中，与湖面上连绵成片的荷花遥相呼应。 韩云遥指荷花丛中的一方凉亭说道：“岛上那边便是飞华厅了，大祭司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请白山神殿下自去。” 白爷浮空而起，两个半透明圆球分别罩向雅克和莉莉将他们裹入其中，他们二人便随着白爷一同飞起，向着湖中的小岛飞去。 “白爷此来既然是有要事相商，又何必带着两个不相干的外人呢？”一个中正平和的男声从岛上传来，“且放下吧！” 没等雅克反应过来他说得放下是何意，一股无形巨力便撞了过来，半透明圆球在空中陡然一滞，接着便被这股力量推着向后飞去，眼看就要落回到岸边了。 空中的白爷黛眉微蹙，一抖袖子，两个圆球又调头向反方向加速飞去。 “若我所料不错，这二人是西撒使节吧，白爷带他们来是何意啊？”男子一边说话，无形的劲力却不松懈，又将装载雅克和莉莉的半透明球推向岸边。 “呵呵，黑朔猜得果然不错，你早就已经成为全知者了。当日上我金山时，你掩饰得倒是很好啊。”白爷一边拽回两球，一边冷笑着说道。 “白爷此话差矣，当时你并未询问我的修为，也没出手试探，又何来掩饰一说呢？” 两球突然急速向水面砸去。 “你的意思是我眼瞎了？”白爷语气愠怒，一挥手将两个球又抛上高空。 可怜雅克和莉莉在半透明的球体之中，被两个全知推来打去，犹如巨浪之中的一叶扁舟，不断摇摆晃荡，早已被弄得头晕目眩，勉力强撑而已。 “五年前，黑爷前来罗约尔，应该便是猜到了我进入全知者了，为何今日是你白爷前来试探呢？” 上下之力对冲，两个球在空中旋转起来。 “试探？我又何须试探你？我进入全知者之境已经一百三十年了，我化形之时你都还没出生呢，你这个新晋全知者，值得我来试探吗！” 白爷一发力，两个球向着小岛急速砸去。 “都说本代白山神修行进度极快，乃是因为赤子之心，坚定纯粹方有此成就。不过么，心性醇直也不是好事啊，容易被人算计。你不想想，为何当时黑爷不像你这般直接上山试探我呢？” 两球在凉亭上方急停，方向一转，便飞到水面上，一左一右贴着水面高速向着湖岸掠去。 “那个混蛋，胆小、心思多呗！你不说我也知道！” 两球又被白爷弄到一起，这次不再被丢出去了，而是静静飘在她的身后。 球内的雅克和莉莉早已被弄得站立不稳，倒在球内壁上，倒是胖橘却还稳稳站在莉莉胸前，望着下方的凉亭若有所思。 “黑爷何等精明之人，也许九十年前便看出了端倪，只是一直隐忍不发。五年前，他倒是终于下定决心前来试探一番了，不过事到临头觉得可能已经被我超过，便又退了回去。” 凉亭内一个长须黄杉老者踱步走出，站在台阶上仰头望着天空中的一袭白衣。 白爷惊讶说道：“九十年前？难道你们那么早就开始谋夺光明神的权柄！” 吴廷山的黄色长衫上绣着一头威严回顾的上山虎，虎目极为传神，似乎在盯着空中的三人。 “九十年？你果然是被黑朔哄骗过来试探我的，说不定此时的他早就安排人手潜伏在城中，一旦有变，他就会带着乌金族入海出逃了吧。和人相处久了，连猪都变得聪明了。”吴廷山笑道。 白爷狠狠说道：“源石枯竭我就该想到的！光明神每次醒来都要帮你们储备至少足够五十年挖掘的源石矿脉，算上你们往年储备的，难道光明神已经九十年没有醒过来了！” 吴廷山伸出一个手指摆了摆，笑道：“九十年的积累又岂够我压下你们黑白山神的联手？料敌为宽，一百五十年前我们就启动了，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上次你来罗约尔，却没能见到光明神吗？ 我们积累了近千年，历代大祭司没有一人寿元超过七十，你还真以为是为了国事操心不得长寿吗？我们一直隐忍到一百五十年前才敢动用那些东西，突破到全知者，若不是发生了一些意外，你现在见到的就不是全知者的我了，而是已经成神的吴廷山，新的光明神——吴廷山！” 吴廷山的话太过震撼，白爷一时无法接受，略微失神间失去了对两个球的控制，两个球从天而降，掉落在水面，湖水托起两球，雅克和莉莉并未沉下去，而是在水上漂浮着。 如此近距离地观看白爷和大祭司反目的大戏，雅克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大部分内容，但是也猜出了个大概。 他知道湖神特蕾娜斯的传承是上一代湖神将自己的力量和凝聚信仰之力的“神性”灌输给新一代的湖神，让下一代湖神可以快速成长到和上一代相同的层次，并且能够完全接受湖神对应的信仰之力，不过代价就是老一代湖神的死亡。 看来大祭司一系早就开始窃取光明神的信仰之力，终于在一百五十年前，当时的大祭司利用光明神的信仰之力突破到全知者。不过大祭司即便成为了可以和兽王比肩的全知者，却一直隐藏着实力，将力量一代一代传下去，想要更进一步进行第四次突破成为神，替代真正的光明神。 只是这期间，光明神又在哪里？在干什么？他难道没有发现自己的信仰之力被人窃取了？他怎么会没有发现身边的大祭司已经成为全知者？ 不对，听大祭司的意思是，从一百五十年前开始，光明神就不在了，所以一百三十年前白爷来罗约尔的时候就没有见过光明神，也许九十年前黑爷也来了，也没见到光明神，于是开始怀疑了，直到五年前才终与出手试探，到了今年，源石矿脉枯竭，黑白山神才发现了一样，这才有白爷此次的神庙之行。 只是黑白山神没有料到大祭司们的准备比他们想象得充沛的多，刚才一番精神力的较量，白爷并未占上风。从大祭司的话里，雅克觉得大祭司甚至有信心对付黑白山神两人联手！ 一个疯狂震撼的念头在雅克心中滋生： 大祭司们似乎早在一百五十年前，就悄悄完成了自从神陨之战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的壮举——他们屠神了！ 雅克躺在球内，抬头望天，被自己的推断震撼了！ 天空上的白云间，缓缓露出一个黑色物体，像是一个黑球，怎么会有个黑球出现在空中？ 几息间，黑球突然变大，不是变大，而是正在快速向着地面落下。 随着下落的加速，黑球再难以保持球形，正在急速干瘪下去。 一个名词快速从雅克脑海中闪过：热气球！ 怎么看那个正在坠落的玩意就是黑爷曾经说过的热气球，只不过已经失去了升力，不成样子，正在落向地面。 热气球的残骸最终高速砸向了山顶的神庙中，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也从天而降，雅克立即认出来人：黑爷！ 黑爷落下，最后停在了白爷身边，说道：“吴廷山，你们果然在谋夺光明神的权柄！” 第354章 旧神已死新神笑 黑爷的突然出现出乎了大祭司吴廷山的意料，听说白爷将要抵达罗约尔之时，他就派出人手在各大路口监视，然而并没有传回黑爷离开金银山脉的消息。 虽然惊讶于黑衣大汉从天而降的出场方式，但是吴廷山的心中却感到轻松了许多，他早就做好了同时面对黑白山神的发难，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窃喜，不管今天的结果是收服黑白山神，还是镇压他们二人，一切都会进入新的时代。 旧神已死，新神当立。 至于输给他们二人，吴廷山认为绝不可能，他有自信以一敌二击败他们。唯一的变数在五年前，他前往黑白山脉之时就被他亲自排除了。 黑白山神的精神力波动频繁，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既然双方撕破了脸，吴廷山也就不需要像之前逗弄白爷那样，用精神力陪着她推球玩。 只见他挺空飞起，周身被金光笼罩，形成了一个直径三米多的光球，向着浮空的黑白山神撞去。 白爷反应快速，一双一人多高的黑色手臂出现在空中，张开双手顶住金色光球，然而金色的光球表面的像是燃烧的火焰，黑色手掌刚一接触光球，接触的部位便开始化作黑烟消散，两只手臂只是让光球凝滞了片刻，丝毫无法阻挡吴廷山的前行。 黑爷也赶紧出手阻挡，无数树枝从黑爷身体里向外冒出，相互扭结，互相支撑，形成了一面巨大的植物盾牌，阻挡在光球的前进道路上。 植物盾牌在快要接触光球的瞬间，突然急速前冲，撞击将光球停止在空中，但是植物盾牌和黑色手臂一样，与光球的接触的部位开始气化，最终被光球烧出一个大洞，穿透盾牌而过。 不过穿过盾牌的吴廷山却发现原先浮在空中的黑白山神都以消失不见，他立即放开精神力向四周搜寻他们的踪迹。 此时的吴廷山已经达到了全知者巅峰，精神力放开，立即可以笼罩方圆一里左右的范围，然后开始向外不断扩展，搜寻黑白山神的踪迹。 此时吴廷山只能感受到三个人在他附近，一个是因为过于靠近，而被精神力威压按倒在地小祭司韩云，还有就是两个飘在湖上的西撒使节。 算起来这个韩云的师公还是他的师兄，是上代大祭司王宗修的继承大祭司之前，收的平民子弟。只是大祭司之位一般只传六大家族中人，即便有惊才绝艳的平民子弟，也需入赘六家之一，经历多次考验，被六家认可，方能继承。 否则六家宁愿传承给自家的平庸子弟，也不会让外人染指大祭司的位子。 因为这个位子不仅仅代表着光明神国一人之下的权力，也承载着六家千年的密谋。 韩云刚满十岁，小小年纪却也是塑能者了，在大祭司的精神力威压下躺在地上勉力支撑着。 这一脉还真是代代天才啊，若是此子这次命大不死，倒是可以收为己用，未来也许能够有些用处。 吴廷山精神力扫过韩云，一个念头从他心中泛起。 西撒使者怎么如此年轻，王师弟的信里说他是西撒二皇子的密友，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所谓走私之事也许成不了。 呵呵，待我突破了那一步，正式接掌了光明神的权柄，便带着神襄、镇国两卫，数十万大军西出死亡沙漠，征服西撒帝国，到时候何愁无粮养活民众。 等我征服了西撒，便可以让全世界的人都信仰光明神，那么多人为我提供信仰之力，我岂不是能突飞猛进，最终跨出那一步，看看神之上的境界是怎么一番风采了。 哎？这个金发女子的样貌身段都是上上之姿，等摆平了黑白山神，倒是可以采补一番…… 话说，白葭也是颇为诱人啊，最好不要杀了她，全知者的战力，用来征服西撒也是也一把好刀，还能……嘿嘿嘿…… 我要！我要！我全都要！ 突然一股剧痛从背后传来，吴廷山的思维从混乱的欲望中挣脱出来，猛一发力，环绕周身的光球爆裂开来，灼热的冲击力向着四面八方展开，他如同曜日一般悬挂在空中。两个人影被冲击波波及，突然出现在空中，接着一闪而逝。 吴廷山立即向着其中一个纤细的身影冲去，这回他再也不敢大意了，刚才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白爷勾起了中的欲望，一时失神，被他们偷袭了。 他已经用精神力检查了背后的伤口，残留的气系是黑爷的，不知道被他用什么手段突破了金光罩的防御，直接伤到身体，还好大部分的伤害被金光罩阻隔，击中他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只是略微破了点皮，未能伤及脏腑。 数只黑色手臂凭空出现从多个方向抓向吴廷山，这是白爷的攻击手段，黑色手臂可能同时施展多种黑暗系技能。吴廷山刚刚遭了一次道，不敢掉以轻心，为了避免直接和黑色手臂接触，他背后突然出现两对金色羽翼，羽翼一震，吴廷山身形急速穿过阻挡的手臂，向着前方的白色人影冲去。 两对翅膀急速扇动，同时向着白爷射出几十只金色的羽毛。白爷在空中转动身体躲闪飞来的羽毛，实在避不开的便用手中的团扇将其拍落。 吴廷山快速向白爷靠近，眼看就要逼近了，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长柄战斧，高高举起向着白爷砍去。 战斧劈下，白爷当即被当头劈成两半，吴廷山手下不停，左劈右砍，将白爷切成几片。 但是被切碎的白爷却滴血未出，一只素手依然在摇着团扇。 吴廷山这才知道劈砍是无法伤害到白爷的，当即将手上的战斧炸开，无数金色光线向着白爷飞去。 碎为几片的白爷化成一团黑雾，任由金光穿过黑雾，黑雾中传出白爷的声音：“吴大祭司，虽然你的修为比我们两人都高，但是看来你并未掌握全知者的力量啊，你的力量运用方式，竟然还是塑能者的那些手段。看来你为了隐藏实力，从来没和人动过手吧。” 第355章 收愿力胖橘恢复 地面的树林中两束源能冲天而起，一片片树叶飞射向天空，目标直指空中的四翼吴廷山。 射出树叶的却不是不知所踪的黑爷，而是两棵二十米高的大树，它们不断甩动树冠，将树叶射向空中。 吴廷山对这些树叶不屑一顾，只是用翅膀遮住自己的身体，任由它们击中自己的翅膀。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些树叶藏有玄机，它们命中翅膀之后不是被弹开，也没能穿透翅膀的防御，而是一下变软，像水一般贴在翅膀之上，在翅膀之上留下一块绿色的痕迹。 四只翅膀并没能防护住吴廷山的全身，还是有几片叶子撞到了他的身上，化为一块绿斑，贴在吴廷山的衣服上。 吴廷山嫌弃地一抖袍袖，想要甩掉绿色的痕迹，然而绿叶的痕迹依然顽固地贴在衣服上。 这时吴廷山突然感觉自己的两对羽翼上的能量在急速流失，只是几息之间便失去光泽，从金色变得半透明了。 吴廷山即便是对战经验有所欠缺，还是敏锐感觉到自己翅膀上的能量正向着地面流去。 他左右手连击，一秒不到便将十多个人头大小的光球丢向能量流去的方向。光球撞到树木或者地面，当即发生了爆炸。十多个光球炸过，那一片地面的一切都被摧毁了，树木全都不见，褐色的土地上出现数个大坑。 其中一个坑中灰尘降下，露出黑爷的身影，黑爷仰头看天，漏齿一笑，“竟然没有攻击我放出来的两棵鬼槐，直接找到我的本体了。” 吴廷山却没有理他，而是转头向着白爷化作的黑雾掷去数个光球，光球在黑雾中爆炸，将黑雾炸得四分五裂，渐渐露出其中的白衣身影。 “咦？学聪明了么，想要一力将十会，这要看看你的能量能否撑住我们两人轮番的消耗了。”白爷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在吴廷山身前召出黑暗之手，向他攻去。 黑爷则再次躲入林中，紧接着不断有大树在林中拔起，向着空中的吴廷山射出树叶。 吴廷山一面躲避，一面两手分开，同时向着两人射出光球还击。 黑爷和白爷的战术非常明确，白爷主攻，黑爷骚扰，利用树叶偷取吴廷山的能量，慢慢消耗他。白爷的攻击中又附带了多种精神攻击，逼得吴廷山不得不用能量防护全身，以免不知不觉间被白爷的精神攻击影响。这么一来，吴廷山的能量消耗又增加了几分。 而吴廷山的攻击技巧不如黑白山神，干脆放弃了技巧对抗，只用金光弹反击，纯粹的能量冲击可以破除黑爷的隐身和白爷的身体虚化。 但是这么一来双方的对抗就变成了，能量储量的比拼。 对此，双方却都非常有信心，觉得自己能够压制住对手。 另一方面，刚才吴廷山的金光罩爆炸，将半个湖中的莲花都化为了灰烬，岸边也炸出一个深坑，湖水顺势涌入，将深坑填满。 韩云的运气比较好，倒下的位置距离金光罩爆炸的中心比较远，因此躲过了一劫，却也被震得七荤八素，晕了过去。 反倒是雅克和莉莉，有着白爷的半透明精神力圆球保护，并未受伤，而且圆球被爆炸破坏，两人一猫趁机逃出圆球，跳入了湖水中。 这时胖橘开口说道：“快跟本皇来。”说罢昂头在水中刨腿，向着湖岸边游去。 胖橘这几天中第一次和他们沟通，雅克和莉莉搞不清胖橘的用意，但是此时离开三个全知者交锋的战场便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于是赶紧跟着胖橘向岸边游去。 胖橘上岸，将自己身上的水珠抖落，一头向着他们的来路跑去。 撤退？很好！ 两人赶紧跟着胖橘跑向山间小路。 路过晕倒的韩云身旁，胖橘停下来对雅克说道：“带上他。” “啊？干嘛带上这小子？” “本皇叫你带上，你就带上！” 雅克弯腰抓起韩云的领口，将他拎起，把少年横着扛在肩上，跟着胖橘继续逃跑。 快速登上山石之间的阶梯，胖橘带着他们回到了两个小阁的门口。 胖橘指着“琼奇”石碑说道：“给本皇砸了它！” 虽然搞不明白胖橘的用意，但是两人早就习惯了听取胖橘的命令和建议，莉莉立即挥出一道雷光，射向石碑。 石碑当即炸开，看来只是普通材质的制成的。 胖橘立即跳到石碑的残骸中，用爪子在碎石中扒拉来扒拉去，终于找出一块方形石块，亮出自己锋利的爪子尖，在石块上切割几下，石块碎裂，从中滚出一个蓝色小球。 胖橘毫不犹豫一爪拍在小球之上，小球一闪，一道金光钻入胖橘的身体。 这又是一颗愿力珠！ “快，帮本皇吸收其中的精神力。” 说罢，还未等雅克反应过来，胖橘就将他拉入了自己意识世界，同时被拉入其中的还有莉莉。 雅克是一回生二回熟，简单向莉莉解释一番之后，两人便开始帮着胖橘化解愿力珠之中信仰之力。 这回由于胖橘自身的实力有所提升，加上莉莉的帮助，三人轻车熟路地将信仰之力提纯，化为精神力分别流向胖橘和雅克的精神力分身。 吸收完一颗愿力珠中的信仰之力用时不过半分钟，雅克和莉莉的精神力分身回归，两人从地上缓缓爬起。 天空中的爆炸声不断，三个全知者还在打生打死，不过黑爷的鬼槐都被吴廷山破坏了，他也不躲在林中了，而是身体膨胀了数倍，飞上空中一拳一脚地和吴廷山打成一团。 黑爷庞大的身体上不断滋生各种藤蔓枝丫和花朵，由这些植物吸收吴廷山的攻击。 吴廷山依然在不断丢出金光弹牵制远方的白爷，但是同时手中又凝聚了两柄手斧，舞得虎虎生风，凭借羽翼带来的高机动性，不断从各个角度攻击庞大的黑爷。 胖橘吸收了愿力珠，爬起来后摇着脑袋，努力站稳身体。 “来，我们继续去收集愿力珠！” “还有啊？”雅克问道。 “还有三个，趁他们专心打架，我们快把愿力珠都给吸收了。” 胖橘前方带路，雅克拾起昏迷的韩云跟着胖橘向着神庙的殿堂跑去。 三人一猫藏入红墙黄瓦的建筑中，消失不见了。 空中的黑爷渐渐落入了下风，面对灵活的吴廷山左支右绌，慌忙抵挡。 吴廷山在黑爷背后连劈数斧，然后一下展翅升空避开袭来的黑色拳头，向着黑雾中的白爷又丢了两个金光弹，接着收起翅膀俯身冲下，双斧向着黑爷的头颅砍去。 眼看黑爷就要被双斧破头，却见他诡异一笑，巨大的手掌得意地打了一个响指。 吴廷山背后的爆发出一股能量，一朵深红色的花朵突然破开他的胸口，在他胸前绽放。 这朵死亡玫瑰是黑爷趁着吴廷山被白爷迷惑的时候，悄悄种入其体内的，终于到了盛开的时刻。 吴廷山的羽翼消失，周身的能量暴动乱窜，他一头从空中砸下，向着地面落去。 第356章 诡异神殿取神眼 吴廷山落在地面上，单膝跪地，一手撑地，一手抓住胸口穿出的玫瑰花，努力压住体能暴乱的能量。 虽然样子狼狈，吴廷山却笑着说道：“死亡玫瑰，八百年前上一代黑山神杀死八爪海兽的招式。可惜还不足以杀死我！” 白爷再度从黑雾中走出，黑雾翻滚，越来越小，最后全部被白爷吸入体内。 “我去解决他！” 说罢白爷一抖团扇，她手中的团扇飞出，向着地面上的吴廷山攻去。团扇一边飞行一边变大，快要砸中吴廷山的时候，已经比一辆蒸汽车还要大了。 吴廷山握住玫瑰花的手不动弹，仅用撑地的手就轻松接住了白爷掷来的团战，将其稳稳控制住。 吴廷山这一手能量对拼，表现得根本就不像重伤之人，但其身体的伤势却又做不得假。 “知道吗？如果五年前我去金银山脉赔罪的时候，你们两人联手也许还有胜算，但是此时此地，我是无敌的。” 黑爷眉头紧皱，说道：“葭，吴廷山如此之强是我失算了，打到现在他虽然身体受伤，但是能量却丝毫不减，我们的胜算不大了。” “算来算去有什么用！他总归是人类肉身，能量即便无限，身体却不能承受过重的伤势。我们冲上去打倒他，给光明神报仇，难不成你还想跑？” “这里是他的主场，他一定用了什么方法在维持体体内的能量，否则我从他那里窃取了那么多能量，早就应该把他拖垮了。” 白爷立即联想起五年前吴廷山因为阻止黑爷入城，惹怒了黑爷，带着一百多位祭司前往金银山脉赔罪。他刚承认当时并没有和两个全知者化形兽王对抗的力量，那他为何会带上神庙一大半的祭司和自己一起去冒险呢？ 也许，那些祭司就是他的依仗，也是他现在能量不绝的原因。 白爷早就查看过，完全没有感觉到吴廷山正在吸取能量，但事实却是他们两人多年的贮存能量消耗了过半，依然还是无法击败吴廷山。吴廷山虽然受伤，但是体内的能量消耗极小，他是怎么做到的？ 几句话的功夫，深红色的玫瑰颜色渐渐变淡转为粉红，黑爷的面色更为难看了，吴廷山果然已经有办法克制死亡玫瑰了。 黑白山神默契地同时出击，他们没有选择逃离，而是决定趁着吴廷山身体尚未恢复，一鼓作气将其击败。 “来得好！”吴廷山出手抵挡，“你们二人今日便留在爱肯拿山顶吧，如肯奉我为主，就像当年你们的祖辈那样侍奉光明神那样，你们依旧是一人之下的存在！而且等我成神，我会西征西撒，一统世界！到时候随意封一块领地给你们，也比狭**欠的金银山脉要强得多！” 可惜回答他的只有黑白两道流影，和已经压迫过来的源能技。 …… 在一处偏殿和一棵古树中各取出两个愿力珠，胖橘通通吸收之后，实力恢复了许多，甚至开始嫌弃雅克和莉莉跟不上他的速度，用三个精神力护罩将两人以及昏迷的小祭司韩云包裹起来，带着他们高速穿梭在神庙之中。 胖橘的最后一个目标却在神庙的大门外，是他们进入神庙之前，在庙门外见到的高大殿堂。 一猫三人窜出神庙大门，从数千神襄卫以及异兽群的头顶飞过，在他们茫然无措的目光下，一头扎入了大殿之中。 这座大殿是平时罗约尔居民参拜光明神的所在，占地面积极大，高度超过六十米，是整个罗约尔最为雄伟的建筑。 两排二十四根五人合抱粗细的石头立柱，撑起三角形的屋顶，整个长方形的大殿只有一间巨大的房间。大门口对面是光明神的立像——一个手持剑盾的**男子，地面上整整其实铺着上千个蒲团，这是给信众们参拜光明神所用的。 此时整个大厅全部跪满了人，每一个人都是双膝跪地，双手手心撑在地面，额头点地，整个身体谦卑地蜷成一团，口中念念有词，一动也不动，对飞进来的胖橘和三人置若罔闻。 胖橘一直带着三人飞到神像脚下，在高大的神像之下，一个成年人的身高才刚刚到达神像脚趾的高度。 跪在靠近神像位置的，大多是穿着金色祭司服饰的人，他们旁边则是一些穿着青色或者紫色长袍的官员，这里此时似乎集中了神国最顶端的那批人。 不过每一个跪拜的人对胖橘他们的闯入都视而不见，依然在低声祷告着。 只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响起：“雅克！你们在干什么！不要破坏祭典，快点出来！” 门口说话的正是王清安，他刚才见到三人在空中一掠而过进入了神殿，立即追了上来，没想到正好见到他们落在神像脚下。 雅克也不知道到说话是否会惊醒这些跪拜之人，不敢答话，只好伸手摆了摆，示意王清安他听见了。 王清安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快点出来，念你是客人，祭司不会怪罪与你的，莫要自误！” 他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在一片低声祷告形成的嗡嗡声中显得非常响亮。 不过王清安也很快发现，竟然没有人站起来和他一起维护秩序，他一边向着神殿深处走去，一边观察身边的跪拜之人，他们每一个人似乎都进入了一种超脱外物的入定状态，对周围发生事情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胖橘懒得搭理王清安的阻拦，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便到了神像的面部，伸出小白爪子挥动一番，便将神像的一只眼睛破碎，从中掏出了一个愿力珠，一口叼起它，落回到地面上。 胖橘的举动让王清安惊骇莫名，一方面是它破坏了光明神的神像，另一方面王清安从来就没想到一路贪睡卖萌的宠物猫竟然是一只异兽。 “帮本皇守护一下。”胖橘说罢，便自顾自地吸收起愿力珠里面的信仰之力了，这时的胖橘实力恢复了大半，已经完全不需要雅克和莉莉帮助化解信仰之力中的杂质了。 愿力珠爆发磅礴的能量灌入胖橘的体内，同时一个气旋在殿中产生，大殿中跪拜的众人身上隐隐浮现出一阵雾气，被裹挟到气旋之中，最终如漏斗般涌向胖橘小小的身体。 第357章 家贼难防光明逝 白爷被吴廷山陡然掷出的一柄金色战锤击中了胸口，即便她及时将身体化为黑影来躲避，却还是硬生生被这柄战锤从虚幻转态砸回了实体。 一口鲜血喷出，白爷向后倒飞出去。在她的眼前，一头高达七八米的巨大黑色野猪，正在向着浑身浴血的吴廷山发起冲锋。 野猪身上遍布各种狰狞的伤口，不断有鲜血从黑色的鬃毛中渗透出来。 黑爷被逼得变回了原形，虽然换来了力量和源能的短暂提升，但是对他们的修行确实非常不利的，黑爷将会为此付出数十年的光阴来恢复人身。毕竟人形才是更适合发挥精神力的形态，而精神力和源能的平衡圆满，是晋级下一步成神所必须的。 现在能否活命都不知道，哪还在乎这点损失，白爷也打算变回原形做最后一搏了。 恍惚中，白爷却在脑海里回想起自己化形为人的样子，那人竟然从来都没有见过。 原本以为还有近三千年的岁月光阴可以挥霍，自己可以等到那人的下一次苏醒，在他的面前展示自己完美身体。 告诉他这幅身体是按照他的喜好塑成的。 他说母亲的白色头发显老，所以我的是黑长直的秀发。 他说有泪痣方才显得柔情似水，所以我有一颗泪痣。 他说女子腰要纤细，腿要长直，我都做到了。 就连他没说的，但是母亲却曾经颇为骄傲大胸，我也有。 母亲说他喜欢靠在大胸之上…… 可惜这幅身体就要消失了，一旦化为原形，即便再次化形为人，也不再是这副身体了，总会有细小的差异。 这些念头在白爷白葭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终于站稳了身体，然后又立即出手接住了同样被击飞的黑爷黑朔。 黑爷的獠牙被敲断了一根，他刚一站稳，便又一口吐出了几颗碎牙，少了半边牙齿，黑爷说话声音都变了。 “我的原形体型太过庞大了，灵活度不行，刚才就不该脑子一热选择变身。” 白爷却似乎没有在意他的抱怨，两眼茫然看着远方浮空而立的吴廷山，低声说道：“我们要输了么……” “打不过了，不过别看他吴廷山大言不惭说要成神，其实距离那一歩还远得很呢。” 黑爷用精神力对白爷悄悄说道：“这样吧，我去缠住他，你赶紧跑，回到山上，让小的们都往海边撤。小水在海边布置了船只，可以逃往新大陆。以你的天分，没我和你分信仰之力，再修个几百年也许就能跨出那一步，到时候再回来帮我和那只猫报仇吧。” 说罢，黑爷便要再度冲上去。 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山坡的另一端传来。 原本笑容满面胜券在握的吴廷山，忽然怒发冲冠，一下窜上高空，声色俱厉地喊道：“谁敢破我大阵！” 接着他扭头看向地面上黑白山神，喝道：“白姑娘果然是有备而来啊，竟然还能通知你的手下，破坏了神殿里的聚能阵。不过没关系，我身上的这些能量足够我将你们二人拿下了。” 吴廷山正要出手，远方空中急速飞来几个黑点，他仔细看去，发现黑点是四个人。 这四人径直向着爱肯拿后山的战场飞来，最后停在了“琼奇”小阁的房顶上。 四人的组合也颇为怪异，西撒的两位使者，一个金袍的少年祭司，以及一个一青衣老者，正是雅克、莉莉、韩云以及王清安。 雅克不知何时从歩撵上取回了自己的长刀，手按刀柄，笑意盈盈。 莉莉面色平静，抱着胖橘，站在雅克身侧，怀中的橘猫打着哈欠，似乎刚刚睡醒。 韩云则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还弄不清楚自己为何就从湖边到了小阁的房顶上了。 王清安看着满身血迹的三位强者，明白他们刚进行过生死搏杀，但却欲言又止。 吴廷山见到畏畏缩缩的王清安，怒道：“王师弟，不经宣召，你怎么敢进入神庙？难不成你和黑白山神勾结一同反叛了？神殿里面的聚能阵是不是你带那些异兽破坏的？” 王清安急忙摆手说道：“我什么都没做，我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接着他忽然恍然大悟，指着雅克说道：“刚才他们在神殿里不知做了什么，让全殿的人都昏迷了！” 原来白葭这丫头和西撒使节勾结了。 “哼！待我解决了黑白山神这两个叛逆，再来和你们计较！”吴廷山并不知道雅克等人的深浅，也许其中有位宗师，不过区区宗师，都不是他几合之敌，赶紧解决了黑白山神才是正事。 现在没有了无限的能量补给，他打算拿出全力，速战速决，于是再度施展威力强大的金光罩，要向两人撞去。 此时说话漏风的黑爷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吴廷山啊，吴廷山！你们大祭司一脉算计了光明神上千年，传到你这一代，还记得光明神的样子吗？” 吴廷山不知黑爷为何突然说这个，便开始思考他话中的深意，一时间没有了动作。 而小阁上的王清安真以为黑爷正在反叛，厉声喝道：“黑朔，光明神早已无形无质，千变万化，无所不在，又何来所谓样子一说，你是不是看着源石枯竭了，就以为光明神已经不在人世了！想要谋夺光明神的基业！” “傻货！”黑爷骂道：“我的本体是野猪，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我的原形。白葭是白鹿，母鹿，没角那种。你身为大祭司，难道就没见过光明神的本体吗？他的本体就在这山中睡眠，这个秘密除了历代大祭司，就只有我们黑白山神知道。” “事到如今，你还想唤醒光明神？别做梦了，光明神的肉身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羽化无踪了，空留一段精神力分身在窝里。”吴廷山嗤笑道。 “啊！”白爷失声惊呼，她在一百三十年前觐见的光明神，就已经是精神力分身了，怪不得他只在意志世界与她相见，原来早已经没有肉身了。 吴廷山继续说道：“即便是这一缕精神力分身，也在八年前消失无踪了。我原本以为五年前你来罗约尔是因为找到了光明神的精神力分身，所以来兴师问罪的。这才有后来拜山道歉之举，乃是确认是你们是否和光明神的精神力分身在一起。从那次之后，我就确定了光明神是真的寿终正寝了，消散在天地间了。你们说我是窃取光明神的权柄？呵呵，已经是无主之物了，又何来窃取一说！我们侍奉了他几千年，继承他的遗产，难道不应该吗？” “放屁！”白爷怒道：“如果不是为你们这帮人生成源石矿脉，光明神又怎么会死去，他是站在神的顶端的存在，就连神陨之战都能度过的！ 他就是被你们给算计了，你们利用光明神的善良，和西撒搞出这桩源石换粮食，逼得光明神不断用自身能量去生成源石矿脉。 这一千年间，他清醒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一年！ 谁知道你们又悄悄地将他的信仰之力给盗取了，让他无法恢复，才会越来越虚弱的。 是你们害死了他！” 王清安这时候也蒙了，到底谁是叛贼？ 韩云紧咬嘴唇，将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望着天空上的人，眼中似要喷出火来。 吴廷山却笑道：“这都是你的胡乱猜测，证据呢？光明神是自愿为了万千生民创造源石矿脉的。我们感激不尽，又为什么会害他。 信仰之力不足，那是因为神国人口匮乏，能够提供的信仰之力太少，我们已经是全民信仰光明神了，你还要我们怎么样？再多生一些吗？生了又没粮食养……哈哈哈哈！” 此时就连王清安也明白了，吴廷山突然变得如此强大，一定是在信仰之力上做了手脚，截留了本该属于光明神的信仰。 但是此事肯定不是在吴廷山担任大祭司的时候就开始的，也许这个计划真的如黑白山神所言，从千年之前就开始了，一点点窃取给光明神的信仰之力，让他越来虚弱，最后走向死亡。 而获得信仰之力的却是大祭司这一脉，所以才有如此强大的吴廷山。 那岂不是自己的父亲也是参与者之一？ 家贼难防啊！ 自己会不会被师兄灭口呢？ 王清安此时宁愿自己没有来到小阁之上。 第358章 托付人类给胖橘 吴廷山的笑声让莉莉不自觉地将怀中的胖橘抱得紧了几分，胖橘用胖爪子轻拍莉莉的手腕，似在安抚紧张的莉莉。 几分钟前，就在跪满光明神信徒的神殿中，胖橘吸收掉了最后一个愿力珠，除了收到了大量信仰之力，胖橘还恢复了部分记忆。 …… 一幕幕景象在胖橘的脑海中闪过。 “这十颗愿力之珠是我特意帮你准备的，未来的世界源能将变得稀薄，你只有依靠信仰之力转化的能量来维持生存，届时愿力之珠便能成为你的多一重保险。”一个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子将一个小布袋交给自己。 一双温柔的手从胖橘的背部拂过，在它毛茸茸的下巴上轻柔逗捏，同时软糯的女声传来，“小乖，姐姐走了哦，姐姐的小可爱们都派去帮你守门了，你要记得经常去帮忙照顾一下他们哦，不用管他们吃喝，他们喜欢啥你知道的。” 一个青年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犹豫再三，终于握住匕首的刀刃，将刀柄递了过来，“小乖，你知道我的，一直是三无状态，无法宝、无地盘、无道侣，想给你留点东西，翻了半天乾坤袋，也只有这把冰魄能够拿得出手了，但愿它能保护你。” 中年男子说了一声：“出发吧！让我们去结束这场战争……” 六个身影飞上天空，渐渐远去，消失在天际。 胖橘颓然坐在地上，喃喃自言自语道：“就剩我一个了……” …… 昏暗小房间内，黑衣老者站在屋内。 “吾皇，您不要再制造源石了，您的伤还没好，再这样下去，会损害您的根本的！” 胖橘趴在金丝软垫之上，摆摆小爪子。 “小黑，没关系的，本皇的情况本皇清楚，不转化为源石，这些能量还是会白白流逝的。不如让它们变成源石，也可以帮助到本皇的臣民们。” 老者面露难色：“可是，要是那只鸟再来的话……” “那只鸟伤得比本皇还重，它能不能回到老巢都难说，暂时不用担心它了。可惜小白死了，哎……” “其实……其实小白留下了个女儿，不过她是黑暗属性的。” 胖橘悲伤地说道：“这一战小白一族全部牺牲了，这丫头是不是唯一的幸存者啊？既然是黑暗属性，本皇带她去雾山吧，求那家伙教导她。” “太好了！我替那个丫头谢谢吾皇！” …… “猫叔叔，猫叔叔！你终于来看我了！你说话不算话，我都突破全知者二十年了！你迟到了二十年！”一头白色小鹿从林中欢快地跳着出来，围绕着胖橘转着圈圈，不断用嘴和前蹄拱着胖橘。 “白于归，先别闹，带本皇去见你师傅。”胖橘说罢一下出现在小鹿的头顶，两只爪子抓住小鹿的微微凸起的小角。 “猫叔叔，师傅说我可以化形了呢，你说我要变成什么样子啊？” “随便你呗，要不本皇在国内搞个选美比赛，选出十个美女，给你做参考。” “不要，不要！那是别人喜欢的样子，不是猫叔叔喜欢的样子。猫叔叔，你怎么不化形啊？” 胖橘用爪子拍了下小鹿的头，说道：“本皇的道路不需要化形。” “对了，师傅说，她能治好猫叔叔你的伤。”小鹿将短尾巴摇得飞快。 “本皇知道的，代价太高了，本皇没法接受。神国子民的先辈，当年无条件地信任本皇，穿越整个大陆来投奔神国，他们相信本皇，本皇也不会放弃他们。” “师傅说，人类是不可信的，人类永远是为自己考虑的。她说，你会后悔的。” “人性，不要相信人性。”小白鹿身旁的女子说道。 “妮娜，本皇有苦衷啊。” …… 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子抚摸着胖橘的脑袋说道： 我们走后，你大概就是这个星球上最接近那一步的生命了，请你照顾我的同类吧，虽然他们有时会让你失望，但是他们的本性是好的。 猫有猫性，狗有狗性，马有马性，狼有狼性，人也有人性。不分贫富尊卑、上智下愚，只要是人都有同样的人性。 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是每个人都有的，这些不是外届强加的，而是人生来就有的，我们称之为“良心”，也就是“道德心”。 “灵性”是识别是非、善恶、美丑等道德标准的本能；“良心”是鼓动并督促为人行事都遵守上述道德标准的道德心。 我知道，只要是生物，便会追求自己的天性，“食色性也”，人类也一样。 而且人类可能会枉顾“良心”，选择错误的道路，这时候就需要你来纠正了。 人类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只要你指出正确的道路，他们会努力学习的。 你和我们相处了三千年，我相信你的能力。我想，将人类托付给你，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 “猫叔叔，你沉睡的日子越来越久了，小猪已经走了，他等不到你醒来了。” 昏暗的房间中，胖橘趴在女子的腿上，头顶着沉重的东西。 “小猪已经把他的权柄交给了他儿子，一个叫黑朔的小家伙，据说只花了五十年就成为全知者。这小家伙根本没想到自己成长得越快，他的老爹就死得越早。” “怪不得你一直不生小鹿啊。” “我想和猫叔叔你生啊。” “本皇又不化形，怎么和你生？” “我怎么不是母猫。” “还好你不是母猫，本皇就这么点本源力量了，想要产生后代，就要动用本源，那真的要死了。” “哼，你不和我生，我就去找人类生了。” “去吧，去吧，找本皇的那些祭司吧，他们都是强大的光明系超凡者，要是真的生出光明系的后代，本皇就把光明神的权柄传给它。” …… “猫叔叔，对不起，我很努力了，但是我的后代只有黑暗系的。师傅的话果然没错，我太强大了，吕千盛只是塑能者大圆满，后代不会产生光明系的。” “无所谓了，真的要到那一天，我会把权柄传承给大祭司的。” “他们是人类啊！” “要相信人类……这是他说的……” 第359章 恭迎光明神回归 后续的记忆里，那头叫白于归的小鹿再也没有出现过。 记忆中，胖橘在神国的各地出现，将愿力珠布置在许多神庙中，这已经是三百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后来，他在一个隐秘之地建立了自己的传承遗迹，将自己的肉身放置其中。在传承遗迹中胖橘留下了他的肉身，也就是光明神的权柄所在，还有愿力珠所在地的信息，以及源能技的传承。 最后他只留下一段精神力分身返回罗约尔，进入了自己的小小猫窝。 没有了肉身的拖累，胖橘觉得自己的思维从来就没有如此清晰过。 精神力分身将猫窝封闭，化作肉身的形象趴在金丝软垫之上。 一人来到猫窝门口，发现无法进入其中，只得在门口说道：“主人？主人？您醒来了吗？” 精神力覆盖过门外之人，怎么会是一个全知者？ 本皇的手下什么时候出现了全知者？ 这个星球的源能不是已经被镇压了吗？ 他是怎么成为全知者的？ 本皇只剩下了精神力分身，会不会被他看出端倪？ 猫窝大门打开，一个金袍身影步入，见到软垫上的肥猫，当即双膝跪下，说道：“主人！您又醒来了啊！太好了，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够两次遇到主人醒来。” 咦？他的精神力与本皇的差距还很大，看来短时间他还不会发现本皇的状况。 “本皇有点忘记了……你是？” “我是小吴啊，吴家的小吴啊。” 他的身上全是信仰之力的味道！ 这些全是本皇的信仰之力！ 幸好本皇留了一手，将传承之地部署在了别处，否则都要便宜了他。 “哦，这是第几个小吴了，本皇都快把你们给搞混了。” 你这个小偷！ 本皇肉身还在的话，一爪子拍死你！ “这个……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吗？小鱼干，小鱼干您要吃吗？” 拍死你！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偷本皇的信仰之力的？ 怪不得本皇一直无法获得足够的能量！ “不吃了，吃不了啦！本皇的伤越来越重了，这次醒来发现已经无法离开猫窝了。” “那主人，源石……这次无法制造源石了么？” 还要源石？你看本皇都快死了的样子了，你还想要源石！ “也无法制造了。本皇觉得马上就要进入沉眠了，你帮我去把白于归叫来，我想见见她，哦，还有黑朔也一起来吧。” “白爷已经仙去了，她将权柄传给了白葭。” 在本皇建造传承遗迹的时候，白于归那个小丫头就先走了吗？ “这个白葭是什么情况，本皇见过么？” “白葭曾经随白爷来过两次罗约尔，不过都很不巧，您都在沉睡中。她刚成为全知者，最近一直在金山闭关吸纳白爷传承的权柄。” “化形了吗？” “没有。” 小黑和小白的后代都刚成为全知者，尚未化形，本皇还不能将传承之地的秘密告诉他们。 本皇还要拖延一段时间，给他们成长的时间。 …… 胖橘的精神力悄悄渗透出猫窝，新一代的大祭司依然在猫窝门口打坐。 他们更换的速度很快啊，没有光明神的权柄支撑，窃取来的信仰之力对他们身体负担很大。 “师傅，您休息休息吧，不要把身体搞垮了。”金袍青年说道，“都是一只死猫了……” “你懂什么！” 一股精神力向着猫窝门口覆盖过来。 胖橘的精神力赶紧缩到一个角落，好在没有被发现，这里总是被他忽略掉。 没有发现胖橘的存在，大祭司才缓缓说道：“我是帮你们堵住他，他的肉体虽然死掉了，但是神的精神力还在，不能让他发现外面的变化。否则他真的要最后一搏，我们都无法抵挡的。” 切，本皇岂能被你堵在这里？本皇早就出入自如了。 要不是……要不是本皇打不过你…… 白葭那个小丫头有没有化形啊，本皇都等了好多年了。 黑朔看起来比小黑和小猪都要聪明很多，应该能理解本皇的暗示吧。 你们快来吧，本皇把传承之地的秘密告诉你们，就了无遗憾了。 …… 最后的记忆中，胖橘一直在等待黑朔和白葭的到来。 他知道自己不再醒来之后，大祭司更加肆无忌惮地窃取属于光明神的信仰之力，变得越来越强大。 而他的精神力分身，由于和肉体分离，又没有对应的阵法维持，变得越来越虚弱。 每次大祭司想要试探猫窝内的情况，都被胖橘的精神力阻挡回去，让他知道里面的光明神还存在。 但是他不知道这种情况能维持到什么时候，距离上次白葭前来已经一百多年了，上次那头小鹿还没有化形，他不敢将传承之地的秘密告诉她。 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胖橘只能等待，长久的等待。 …… 一道乳白色的光将胖橘包围，他以为是大祭司终于等不下去了，要对自己出手了。 怎么会出现在一艘船上？ 本皇的精神力分身竟然又回归了自己的肉体！ 不好！精神力和肉体分离了一百五十年，无法同步了！ 要炸！ …… 胖橘回溯的记忆到此为止。 不过这些足够了，足够它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知道本皇是谁，也知道了本皇在哪里，现在到了本皇该做什么的时候了。 来不及向雅克和莉莉解释，胖橘卷起四人飞速离开神殿，向着黑白山神与吴廷山交战的方向飞去，留下神殿中上千个昏迷的超凡者。他们的力量被愿力珠吸收，全部吸入了胖橘的体内。 本皇回来了！ 雅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胖橘此时无比强大，无比自信，这是他们之间深植于灵魂的默契。 胖橘安抚了莉莉，扭动身体从她的怀里跳了出来，咚一下落在小阁的屋顶上。 “证据？”山坡下的黑朔瞥了一眼小阁，笑道：“证据我有啊！” 这话让白葭都觉得有些懵，这个头傻猪被吴廷山给打傻了么？ 黑朔转向小阁的方向，两条前腿弯曲，猪鼻子顶在地面，样子就像在下跪。 “黑朔恭迎吾皇回归！” 黑爷的声音被他用全力放大，几乎整个爱肯拿山顶都能听见他的喊声。 “黑朔恭迎吾皇回归！” 神襄卫的军士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还在为神庙中为何会传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语而纳闷。 但是神庙门口的异兽们听到这句话，立即纷纷向着神庙大门伏下，做跪拜状。 山魈们会说人言，一边伏地叩首，一边整齐地喊道：“恭迎吾皇回归。” 现场没有祭司，没人出面解释，不过其他人见到山魈们的动作和喊话，觉得应该是和光明神相关。 山魈的头领魖王在喊了一声“恭迎吾皇回归”之后，直接改口为：“恭迎光明神回归！” 山魈们也都跟着改口，这下人们都明白了他们跪拜的含义。 神襄卫带头，其他人也纷纷下跪，齐声喊道：“恭迎光明神回归！” 几千人的声音汇成一块，立即就反馈到了爱肯拿山的后山。 原本以为黑爷是在做出最后努力，想要唤醒光明神，所以吴廷山对他的举动是不屑一顾的。 但是几千人的跪拜，竟然让胖橘的身体有了反应，一股淡淡的金光出现在了他的周身，这是光明神的权柄与信仰之力产生了共鸣。 一看无法隐藏下去了，胖橘缓缓浮到空中，像人一般站直身体，用白色的小爪子挠了挠耳朵，说道： “初次见面！认识一下，我就是光明神！” 第360章 追穷寇胖橘遇伏 雅克和莉莉早就猜出了一些，韩云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葭和吴廷山虽然都没见过光明神的真身，但是他们俩都接触过光明神的精神力，精神力一扫过胖橘，便感受到了熟悉的精神力。 只有王清安处在震撼莫名，却又将信将疑的状态。 他首次见到胖橘的时候，还是在西撒帝国的帝都，一路上胖橘显得平平无奇，让他怎么也无法想到这只猫咪竟然会是光明神。 刚刚还说神已经死了，这就又变成了西撒使者的宠物猫，真不是王清安不明白，实在是一切变化太快。 眼前金光一闪，施展了金光罩的吴廷山便突然向着胖橘冲来，精神力压迫在吴廷山到达前就来临了，不仅袭向了胖橘，连带身后的四个人都在吴廷山强大的精神力包围了。 吴廷山一言不发立即出手，其实他已经在心中盘算了几轮，最后才决定试探一下胖橘的虚实。 胖橘同样施展了金光罩向着吴廷山撞去。 两个光球在空中相撞，僵持在半空，谁都无法寸进一分。 一招打平，两人是感受是不同的。 胖橘一下就自信了起来，他只吸收五个愿力之珠，知道自己并没有恢复到神级的战力，此时还在全知者的水平。 而吴廷山的内心却无比震撼，甚至有些恐惧了，光明神真的恢复了，至少和自己不相上下。还有黑白山神在一侧虎视眈眈，加上他的后手依仗，聚能阵也被破坏了，可以说吴廷山已经处在了不利的下风。 相持不下，吴廷山再次引爆了金光罩，借机向着后方撤退。 一边在空中逃跑，吴廷山一边丢出三个战锤。一锤攻向胖橘，一锤拦截黑白山神，最后一锤却是丢向雅克和莉莉。 丢向胖橘的战锤消融在他的金光罩之上，黑白山神也联手抵挡了飞向他们的战锤。 “找死！”胖橘硬生生停住了追击吴廷山，转向截住了攻击雅克他们的战锤。 他不知道吴廷山是如何看出雅克和莉莉是他不得不保护的对象，也许这只是吴廷山随手为之，但却逼得他不得不回援。 在吴廷山远去之后，他的精神力压迫也随之消失。 雅克自然明白刚才自己拖累了胖橘，二话不说，拉着莉莉跳下“琼奇”小阁，向着旁边的“锦玉”小阁内跑去。 不再需要顾忌雅克这个软肋，胖橘立即向着逃跑的吴廷山追去。 黑朔则坐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对着白葭说道：“我休息下恢复一下伤势，你快去帮光明神。” 白葭看了一眼浑身伤痕的大黑野猪，扭头飞上空中，向着胖橘和吴廷山所去的方向追去。 吴廷山飞遁的方向是神庙，只跑了一里多路，便被气势汹汹飞来的胖橘接近了，不得已他突然向下转向，一头扎入一幢房屋中，来躲避胖橘的撞击。 胖橘眼见就要追上了吴廷山，见他转向，也立即引爆了金光罩，爆炸的冲击波，将下方的房屋摧毁了一半。 烟尘中又一柄战锤飞出，向着胖橘袭来。 没有金光罩的保护，胖橘不敢硬接战锤的攻袭，两只白色前爪在空中连挥，甩出一道道金色爪印冲向战锤。 破空而来的战锤被绞杀过来的爪印击溃，下方的房屋也在爪印之下被切得四分五裂，一个身影在避过一道爪印之后，激射而出，向着另一幢殿堂逃去，边逃还边向着空中的橘猫丢出金光弹。 一个挥爪追杀，一个倒飞同时用金光弹阻挠。 吴廷山接连进入了三个神殿，胖橘便用锋利的爪印击毁了三个神殿。 到了后来，胖橘开始无视吴廷山的金光弹，只靠体表的能量防护便可以抵御金光弹的袭击，这些光球给胖橘带来的唯一麻烦便是它们爆炸之时阻挡了视线和源能感知，但是胖橘强大的精神力一直锁定着吴廷山，任他怎么逃都逃不出胖橘的爪子。 追杀中的胖橘忽然急转，离开原本的路线，似乎在躲避什么。一个不大的东西借着金光弹爆炸的遮掩，急速向着他飞去。 不过还是被胖橘发觉，侧闪避开了。 躲避追杀的吴廷山却停止了逃跑，不知他何时弄到了一柄长剑，从破墙之后闪了出来，嘴角挂血，面无表情，斜剑在手，向着胖橘反杀过来。 胖橘连忙攻出两击爪印牵制，接着双爪相和，积蓄全身能量，准备趁着吴廷山反攻对他发起全力一击。 吴廷山单手持剑举过头顶，通体泛着金光，整个身体绷得笔直，像是把自己也化作了一柄剑，向着胖橘袭来。 剑势破开胖橘随手打出的爪印，在将要靠近胖橘之时却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光柱困住了身形。 光柱上通天际，下入大地，直径大约五米有余，将吴廷山整个人都覆盖在其中。 光柱中的吴廷山立即感受到来自上下两个方向的挤压，这种压力似乎带着天地间的威压，吴廷山感到自己体内残留的能量在挤压中不断流失，甚至他的精神力都无法展开，被光柱不断消磨。 只是被光柱控制了两秒，吴廷山觉得自己在这两秒中的损耗比之前和胖橘缠斗许久的消耗都要大，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脸上露出惊恐的眼神。 赶来的白葭远远望见贯通天地的巨大光柱，同时也感受到了吴廷山的能量在急速消耗，在身前紧紧握住小拳头，想要为胖橘叫一声好。 光柱中的吴廷山嘴角突然挂上冷笑，控制光柱的胖橘发现身后有什么东西袭来，这时想要躲避却来不及了。 一个金色的方形物体砸到胖橘的后背，虽然带来的冲击不大，但是这个方形物体却紧紧黏在胖橘的身上，接着胖橘便无法维持光柱，跟着金色物体从空中摔落下来。 白葭此时也到了近前，发现包裹胖橘的物体只是一个垫子。 这垫子便是之前吴廷山投掷出来的，被胖橘避过之后，在空中转了一圈，又黏到了他的身上。 吴廷山浮在空中，虽然虚弱狼狈，依然哈哈大笑：“此物果然克制你，光明神，没想到吧，这就是你用了几千年的金丝软垫！” 第361章 救胖橘雅克出手 金丝软垫！ 在胖橘的记忆中，他的猫窝中唯一的物品便是这个金丝软垫。 这个金丝软垫是怎么来的呢？ 这好像是小方那个家伙献给本皇的！等等，小方太多了，哪个小方来着？ 就是做小鱼干最好吃的那个小方！ 对了，那次乌鸦袭击我们，小白战死，小白这一族原本是水属性，可惜都被乌鸦杀光了，只留下了黑暗属性的白于归。 先是西大陆那些家伙请本皇去帮忙，是镇压谁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反正那次本皇受伤了！在本皇养伤的时候，小方献上这个垫子的，它让本皇觉得特别舒服，特别想睡觉！ 然后就发生了乌鸦从西大陆的最西端飞过来偷袭金银山脉。 小白他们受到攻击，本皇在猫窝睡觉，等本皇感受到小白的陨落，才发现出事了。 那个小方绝对有问题！ 这个垫子一定是那只乌鸦做了手脚，但是如果乌鸦在这个垫子上做了手脚，本皇和他是同属性同源的，一定会发现其中的问题。 它在吸收本皇的能量！ 本皇好不容易从愿力珠中获得的能量！ 原来这三千年中它一直在偷偷吸取本皇的能量，怪不得本皇的伤势一直无法恢复。 乌鸦拼了命也要偷袭杀掉小白，原来是断了小白治疗本皇的可能。 本皇的伤势一直没有恢复，便无法发现这个垫子一直在缓慢偷取本皇的能量！ 当时差一点就彻底摧毁了乌鸦的权柄，否则现在什么会还有太阳神国的存在。 抽取能量的速度这么快，一定是吴廷山调整过了，看来大祭司这一系早就和外人勾结在一起了！ 抽取能量！ 本皇想起来了，是那个被镇压的家伙！怪不得感受不到乌鸦的气息，并且能够瞒过本皇的感知三千年！ 完了，本皇受制，白葭和黑朔不一定打得过吴廷山！ 胖橘倒在一片瓦砾之上，身下的金丝软垫像一个无尽的漩涡将他体内的能量抽取出来，同时死死缠住他，使他难以移动。 天空中，赶来的白葭又和吴廷山战作一团，虽然吴廷山浑身伤痕，能量快要枯竭，但是依然可以压制住白葭。 若是黑朔还不赶来，白葭便要落败了。 “雅克！你那边怎么样了？” 无法移动的胖橘只能用心灵感应和雅克沟通。 雅克、莉莉和韩云，此时正骑在黑色大野猪的背上，穿过残砖烂瓦的废墟，赶往正在发生战斗的紫微殿。 虽然胖橘不清楚雅克为何要带上韩云，但是见到它们赶来，也松了一口气。 距离战场还有几百米远，黑朔大喊一声：“我来了！” 庞大的身体一抖，将背上的三个塑能者甩了下来，黑色的身体化作一只离弦的箭，向着空中的吴廷山撞去。 三人稳稳落地，雅克拍了拍韩云的后背，对他说道：“去吧，拜托你了！” 韩云点点头，一脸决然之色，转身向着神庙门口跑去。 接着雅克开启空间裂隙的光门，自己钻了进去，只留下莉莉一人站在原地。 留在原地的莉莉却没有闲着，只见她双手打开，周身源能爆发，无数电弧围绕着她，她的金发像是摆脱了地面的引力一般直直升向天空。 电弧们最终变成一个电环飞向高空，越来越大，最后达到直径一里有余，将黑白山神与吴廷山交战的战场也覆盖在其中。 雷电领域技，神之制裁。 随后便不断有闪电在空中出现，准确落在吴廷山的头上，莉莉的精神力得到提升之后，神之制裁的攻击范围和命中准确度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若是吴廷山全盛之时，莉莉的闪电攻击连骚扰都算不上，最多是苍蝇在身边乱飞罢了。但是此时的吴廷山其实也是强弩之末了，又被黑白山神夹攻，本就左支右绌，结果加上莉莉的电击，更是让他疲于应对。 就在空中交战正酣之时，胖橘身旁突然出现一个燃烧的光门，门中伸出一只手臂抓住金丝软垫的一角，将它连同胖橘一起拉入了光门，消失不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空中吴廷山大骇，他不知道金丝软垫是否将胖橘的能量全部抽走，在丢出软垫之前，他已经将软垫的禁制全部放开，现在那个神奇物品正在全速运转中。 如果胖橘摆脱了金丝软垫的纠缠，并且还有一战之力的话，他就必败无疑了。但如果胖橘被软垫抽干，他便还有胜算。 只是此时软垫和胖橘消失无踪，他便无法借助软垫恢复能量了。 此时的次元空间之内，雅克使出了全身力气也无法将胖橘从软垫上分离出来，而那个奇怪的软垫既不受源能攻击，用长刀也切不开。 胖橘开口劝道：“别急了，这神级超凡者创造的神奇物品，不会轻易让你破坏的。等它将本皇体内的能量吸收干净，自然就会脱落。” “那你岂不是又回到了之前实力全失的状态了，难道真的要靠韩云那个小家伙了？” “相信他吧，相信神国的臣民们吧。”胖橘淡然说道。 话音刚落，随着雅克的抖动，金丝软垫从胖橘背后脱落下来。 胖橘舒展一下身体，说道：“把这个东西留在次元空间中，吴廷山拿不到它，我们就还有胜算。” 雅克嫌弃的将金丝软垫一丢，打开光门和胖橘一同出现在战场中。 见到胖橘摆脱了金丝软垫，黑白山神大喜过望，但是再一查探，发现胖橘周身一丝能量都没有了，又不免失落起来。 …… 此时的神庙外，异兽们和神襄卫们都停止了跪拜。 有人发现了大殿中昏迷的上千超凡者，开始组织人手对他们进行救治，只是这些人都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一时无法醒来。 更多人感受了神庙中发生的爆炸和源能波动，可惜未经允许是不能踏入神庙的，大家只有紧张地在庙门外的等待着。 突然庙门口的台阶上出现了一个金袍的小小身影，众人一看是一位祭司出来了，当即有几人想要登上台阶前来询问情况。 此时在庙门口的有资格上前来询问的，却并非军政学的高官，高管们这时都昏迷在神殿之中，还包括全部的祭司。 小小年纪的韩云，却是这里唯一的祭司了。而祭司本就高于军政学三个体系，可以说此时的韩云是庙门外的最高职务者。 见有人想要登上三十三级登云梯，韩云当即一声厉喝：“站住！登云梯即是庙门，未经允许，不得进入！” 这时冲动的神襄卫司长才意识到自己差点擅闯神庙，连忙退下。 韩云站在三十三级台阶之上，身后便是神庙的“和光门”，只见他甩了甩衣袖，两手交叠垂于小腹，大声说道：“光明神懿旨！尔等听令！” 声音传出，庙门外之人纷纷单膝下跪，等待韩云的传令。 韩云紧张地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尚留有一丝鲜血的味道，是刚才被震晕之时留下的。 “大祭司吴廷山勾结邪神谋害光明神，幸被黑白山神撞破，此时光明神正与黑板山神联手对抗邪神！ 光明神有令，令全城臣民，无论军民，皆向神庙方向虔诚祈祷，以我等微薄愿力，助光明神一臂之力，斩妖除魔，保卫神都！ 神襄卫统领何在？” 前排几个军士打扮的人应诺。 “速派神襄卫将光明神的懿旨传遍全城。” “是！” 军队开始散开，两千神襄卫分散下山，向山下的军民传递消息。 韩云转身向着神庙大门内跪下，同时大声说道： “大战不停，祈祷不止！大家开始吧！光明神需要我们！光明神保护了我们的先辈，又保佑了我们数千年，现在是我们帮助光明神的时候了！请各位务必虔诚祈祷，你们的愿力就是我们获胜的希望！” 他身后，异兽和军民都纷纷双膝跪下，无形无质的信仰之力开始向神庙内涌入。 第362章 千年算计终成空 下山的军士没花多久，便把消息扩散到全城。 原本雅克安排韩云去帮助胖橘收集信仰之力，也只是本着多少有点补充也好的目的，但却没想到罗约尔的居民对光明神的信仰和爱戴是深入骨子里的。他们一得到消息便放下手上的一切，立即向着山顶的神庙拜下。 有些人对军士的说法提出质疑。 “大祭司怎么会背叛光明神？” “邪神怎么敢到这里来呢！” 不过立即就被其他人的行为带动，老老实实跪下祈祷。 不管发生了什么，帮助光明神准不会错。 胖橘很快感觉到有信仰之力涌入自己的体内，虽然速度没有吸收愿力珠来得快，但是提升的速度还是非常明显。 毕竟胖橘掌握了光明神的神之权柄。 神之权柄是超凡者突破神级之时在其脑内自然产生的结晶，借助它，神级超凡者可以将世间生灵对自己的崇敬、感激、信任、爱戴等正面情绪产生的信仰之力转化成能量。这也是为什么神级超凡者需要有臣民或者信众的原因，而且信众越多，他们便会越强大。 神之权柄在产生的时候，全世界的同属性超凡者都会感受到，但是自从神陨之战发生后，世间的源能变得稀薄，连产生全知者都很难了，就更不要说神级超凡者了。 但是神之权柄却不会因为神级超凡者的死亡而消失，相反它们可以被全知者实力的超凡者继承，湖神一脉便是一直在传承着前辈留下的神之权柄。有了神之权柄，即便是全知者也能将针对自己的信仰之力转化为能量。 愿力珠这种宝物虽然能够截取和储存信仰之力，但是其截留的信仰之力依然是属于光明神的。 大祭司一脉同样也在祈祷神殿和神庙中布置过类似愿力珠这样的神奇物品，用于吸收光明神的信仰之力，但是由于胖橘是带着光明神的神之权柄亲自下场，所以所有指向光明神的信仰之力并未被截留，而是全部流向了他。 胖橘的变化引起了黑白山神的注意，但是由于有了之前胖橘突然恢复实力的事情作为参照，黑白山神却并未感到惊讶，反而变得更有信心起来，一旦胖橘再次恢复实力，三人联手之下，吴廷山就算再强，也要落败的。 两人有了依仗，连战斗的战术都产生了了变化，从原来的力求搏命，以伤换伤的打法，变成了七分防守，三分进攻，拖延时间了。 但是胖橘恢复战力的这种情况，是如何发生的，吴廷山却非常清楚。 从他开始接手大祭司的传承那时起，他便一直在和光明神的信仰之力接触，通过放置在神殿中的特殊物品来积攒信仰之力，然后定期取来用特殊的功法强行吸收其中储备的属于光明神的信仰之力。 这也是大祭司一脉在源能匮乏的时代，还能一直保持全知者战力的两大秘法之一，另一个便是上一代大祭司将毕生的功力传给下一代大祭司。 这个方法和湖神特蕾娜斯家族的传承方式是一样的，只不过湖神之间还要传承对应的神之权柄，而大祭司们由于缺少神之权柄的支撑，无法化解信仰之力中的杂质，时间一久会引起精神力的崩溃，所以他们只能在自己的精神力崩溃前将功力传承给下一代继承人。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代大祭司的寿命都不久，很少有活过七十的。 即便当上大祭司便代表了早亡，每一代接掌力量的新大祭司还是一致地选择了隐忍下来，等待光明神最虚弱的时候再将其权柄抢到手，实在是光明神国留有太多关于光明神如何强大的传说，使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失败便是参与密谋的六大家族一起灭亡。 终于在一百五十年前，当时的大祭司发现金丝软垫之上不再有能量传来，判断是光明神已经死去。但是当他前去猫窝试探，却发现光明神还在其间，但是封闭了猫窝不再让人进入。 即此判断，只有一种可能，光明神的肉体已经腐朽死亡，猫窝中残留的只是他的精神力分身。 光明神毕竟是神级超凡者，虽然肉体消亡，精神力分身却也不容小觑，加上还有黑白山神两个忠于光明神的全知者，所以当时的大祭司还是决定继续隐忍下去，等待光明神的精神力分身自然消亡，再前去夺取保留在其肉体内的光明神的权柄。 到了八年前，猫窝的精神力封锁解除了，吴廷山本以为自己将会是大祭司一脉最后的胜利者，只要他拿到了光明神的权柄，他便可化解精神力分身中的杂质，获得全知者应有的三千年寿命。 可惜进入猫窝之后，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并未找到光明神的肉体。 吴廷山和白葭一样，从来没有见过光明神的本体是什么样的，所以见到胖橘却没有认出来。而唯一见过光明神本体的黑朔，却阴差阳错没有在乌金城见到过胖橘。 也幸好吴廷山没有在湖边认出莉莉怀中的胖橘，才给了胖橘机会将藏在罗约尔的四颗愿力珠全部吸收。 现在看见胖橘又在借助信仰之力缓慢恢复能量，吴廷山便心急如焚，光明系源能技的特点又是防守技能和强化技能多，强力攻击技能少。打到现在吴廷山的能量也快要耗尽，现在他更多地是用手中长剑和黑白山神战斗，威力强大的投掷战锤已经很难使出来了。 吴廷山知道此时即便是他冲出神庙向满城居民喊话也无济于事，他无法让人们停止祈祷，停止向光明神输出信仰之力。几千年对光明神的信仰惯性，让民众只会相信光明神，并不会因为大祭司的介入而放弃祈祷。 而六大家族的精锐全部在庙外神殿参与聚能阵的运转，既然光明神破坏了聚能阵，他们估计也都凶多吉少了，现在更是指望不上了。 原本作为杀手锏的金丝软垫也消失不见了，失去了能量的补充，此消彼长，败局已定。 千年算计终成空！ 吴廷山一咬牙，心下一横，便要使出最后的玉石俱焚的招式。 第363章 最后一搏同归去 莉莉使用的领域技“神之制裁”，虽然可以从领域内的任何位置发起闪电攻击，并且威力不俗，但是缺点便是消耗极大。 她勉强支撑了七八分钟，终于耗尽了精神力和源能。 雅克见状，赶紧在她的身旁开启了一个空间裂隙的光门，让莉莉躲入其中休息，自己也顺便躲入了其中，全知者之间的战斗，哪怕是逸散的能量冲击，也让会让他这个塑能者初阶受伤。 哦，此时的雅克已经不是塑能者初阶了，在帮助胖橘吸收第二个愿力珠只时，胖橘也将一时无法全部消化的能量分了一部分给雅克。虽然这是八风合一的能量，塑能者的雅克无法运用，但是这些能量入体，一直在滋养和强化雅克的肉体以及精神力，只是片刻时间便将雅克推升到了塑能者高阶。 胖橘吸取了个两个愿力珠，借助这些能量恢复了部分记忆，唤醒了休眠的神之权柄，已经能够自己将信仰之力中的杂质剔除，否则雅克继续帮助胖橘吸收后面三个愿力珠的话，应该能借助胖橘反馈的能量提升到塑能者巅峰。 两个塑能者躲在次元空间中，弱小、无助，等待外面战斗的结果。 雅克还能通过和胖橘的感官共享了解外面的情况，而莉莉却只能静静坐着，听着雅克转述外界的战斗。 吴廷山的最后一搏，是打算拉着胖橘以及黑白山神一同毁灭的。 从吴廷山接任大祭司起，他便知道自己这一生将会为家族的千年谋划而牺牲，如果幸运的话，也有可能在他这一代正式接掌光明神的权柄。 在接近失败的时候，他反而变得更为兴奋，也许真的到了他为家族牺牲的时候了，拖着大家一起死去，光明神的权柄最后还是会被六大家族的人得到，只要再过一两代人，便又能培养出一个全知者，届时新的全知者便能成为新一代的光明神了。 而黑白山神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是选择牺牲一人，让另一人带着族人和属下远遁海外。 这便是心态的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 一个全知者真的要自我毁灭，瞬间燃烧掉自己，确实可以产生极大的破坏力，也许真的可以将黑白山神以及胖橘一起带走。 只是此时他们并不知道吴廷山的打算，胖橘甚至还想生擒了吴廷山，想从他口中弄出事情的真相。 虽然他猜出大祭司一脉的背叛和他的死敌那只乌鸦有关，大家都是光明系的神级超凡者，相互抢夺权柄实属正常。 原本胖橘和乌鸦都没有参加神陨之战，这不能不代表着他们不相信夺取了本系全部的权柄便能迈出下一步。 胖橘是不想更进一步了，而乌鸦则是刚成为神级超凡者并没有多久，还没有争锋资格。 其实乌鸦还要感谢胖橘的咸鱼心态，否则如果胖橘带着小伙伴一起找他麻烦额话，他是必死无疑的，要知道当时胖橘所在的小团体是最强大的团队之一。 所以直到乌鸦偷袭杀死小白，他才暴露了对胖橘的敌意，不过他也在那一战被胖橘重创，连他的神之权柄都被磨灭了一部分。 而胖橘想要从吴廷山那里知道的是，那个被封印的家伙为什会加入到其中，帮助乌鸦，那个金丝软垫就是那个家伙的手笔，以及还有没有别的“老朋友”参与其中呢？ 还在盘算如何从吴廷山口中撬出机密的胖橘，完全没想到吴廷山已经下定决心要自爆了。 只见吴廷山卖了个破绽，故意被白葭击中，从空中掉落下来，摔到了胖橘的不远处。 此时胖橘已经恢复了许多，根本不怕吴廷山突然向自己出手，加上吴廷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所以他也并没有躲开，而是开口劝降： “吴廷山，你已经必败无疑了，投降吧，本皇可以绕过你和你的家族。” 黑白山神也从空中落下，从两个方向包围吴廷山，防止他逃跑。 吴廷山挣扎着站起，拍掉头上的灰，接着又整理了破烂的祭司袍，身体站得笔直，死死盯着几十米外的坐在地上的胖橘。 嘴唇抖了抖，吴廷山终于开口说道：“成王败寇，我们虽然输了，只是天道还在你，气运不够，非战之罪。” 黑爷嗤笑一声，说道：“弑主奴仆，还想被天道庇佑，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吴廷山大声笑道：“哈哈哈，奴仆？你们想当奴仆，就以为所有人都愿意当奴仆么？难道不是他以势压人，逼迫我们去信仰什么劳什子的光明神，为他提供信仰之力。 西撒帝国为什么没有神？他们为什么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可以不需要每日参拜这些泥雕木塑，还要对强迫我们的家伙感恩戴德。 凭什么！” 不等胖橘说话，白葭便用清脆的嗓音反驳道：“光明神根本就没有逼迫你们信仰他啊！我妈妈说，最初只有我们这些异兽自愿追随光明神，后来是神陨之战发生之后，光明神怜惜人类生活困苦，这才请求死亡沙漠那一位打开通道，让愿意来这里求生的人类进入只有异兽的光明神国。” “骗子！”吴廷山不屑说道。 黑朔说道：“当年的事情，在我和白葭这里只传了三代，我觉得我们的信息比你知道的要准确得多。 白葭说的没错，是光明神接纳了你们，给你们传下修炼的功法，让你么能够不通过方尖塔便能进入超凡，神国没有方尖塔，本就不是人类固有的领地，若不是光明神允许，你们又怎么会来到神国？ 是你们主动要求信仰光明神的，各地的神庙也好，神殿也好，哪怕是你们现在的这个祭司治国的体制也好，都是你们人类自己搞出来的东西。” 白葭接话道：“你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神殿都没有光明神的神像么？因为光明神如果不受伤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你们的参拜和祭祀，后来光明神受伤了，才会需要信仰之力养伤。 而且光明神白拿你们的信仰之力了吗？哪一次醒来不是给你们制造了大量的源石矿？ 你们吃人家的源石换来的粮食，靠人家的庇护在神陨之战的末世幸存下来，现在又倒打一耙说你们是被强迫的，哈哈哈，真是无耻！” 次元空间内的雅克也忍不住说道：“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觊觎胖橘的力量，想尽办法谋夺，失败了还要怪胖橘，真够无耻的！” 吴廷山被黑白山神驳斥得面红耳赤，伸手在黑爷和白爷之间转了两圈，憋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最后又将手指指向胖橘，嘴角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说道：“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赢了？异兽就是没脑子啊！” 话毕，一个直径超过二百米的金色光罩突然出现，将四人一起罩在其中。 巨大的金色光罩在山下的城区都能看见，神庙外的众人祈祷得更为卖力，以为是光明神的神迹展现。 只有没有跪拜的法比安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光罩出现，黑白山神还有一些迷惘，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源能技。 而胖橘却认出了这一招，逆运金光罩，按照这个规模，吴廷山是将自己的生命力和精神力全部燃烧了，这个金光罩将会缩小压缩，最后在内部爆炸，将其中的一切全部毁灭。 一旦爆炸，不仅黑白山神将会完蛋，胖橘自己也难逃一劫，估计这座爱肯拿山都要被屑去一半，罗约尔城中的居民可能会十不存一。 吴廷山在大笑中逐渐变得透明，从手脚开始消散，将他的一切化作暴躁的能量，与眼前的三人玉石俱焚。 搞明白吴廷山的企图，雅克立即打开光门，探出头去，对着黑白山神喊道：“快进来，这里能够躲避爆炸。” 黑白山神闻言立即向着光门飞射而来。 吴廷山面色大变，他燃烧了生命，燃烧了大祭司一脉数千年的积累，如果不能带走眼前的三人，那真的是大败亏输了。 可是此时他已经开始自我分解，完全无法解除或者加速这个状态。 而胖橘却坐在原地，没有进入身后的关门，而是转头对雅克说道：“不能让他在这里爆炸，否则罗约尔就毁了。” 雅克急道：“那怎么办，你快进来啊，炸死你，大家都完了！” 胖橘将白爪子指向吴廷山，说道：“把那个东西丢过去！” 第364章 冰冻天地争端止 雅克闻言一愣神，随即想起胖橘说得是刚才让他去“锦玉”小阁中拿取的那个东西。 在胖橘前去追赶逃跑的吴廷山之前，便特地叮嘱雅克前往锦玉小阁的，砸开东南角的地砖，从下面取出一柄水晶制成的短匕首。 这柄匕首一眼看上去便让人觉得寒气逼人，雅克将其拿入手中，立刻就感觉到浑身清凉无比，将夏末的炎热驱散，所以此时这柄匕首正被雅克贴身收藏，发挥它的解暑降温的功效。 虽然是胖橘特意叮嘱他去取来的武器，但是雅克却不认为这柄水晶匕首有什么实战用途。这种材质太过脆了，受到外力打击便会崩断。 当然它也有可能是一种神奇物品，雅克也曾这么猜测过，那样的话，就需要胖橘来解释它的用途了。对于发掘神奇物品来说，最难的就是找到它们正确的使用方式。 雅克伸手向后腰摸去，水晶匕首正斜插在他的皮带上，将其握在手中。 “投出去，投向他！” 胖橘见雅克将冰魄匕首握在手中，连忙下令道。 此时额吴廷山的下半身已经消融了，双臂也没了，仅剩下胸腹部和脑袋了。 雅克当即将水晶制成的冰魄匕首掷向残破的吴廷山。 这一扔全凭雅克的肉身臂力的爆发，匕首上并没有附带源能，源能附武也好，还是雅克的御物之术也好，都能让投掷武器更为锋锐，飞行速度更快。 但是奇特的是，拿到冰魄匕首时，雅克曾经用源能试探过它，源能一旦接触到匕首的表面，理解会被其吸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材质才能打造出这种匕首。 水晶匕首破空飞向吴廷山，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光辉，最终刺入了他的眉心。 此时的吴廷山身体已经呈现虚幻的半透明状，无法移动躲避，即便是被匕首命中眉心，却也并无半点血液流出，同时他的身体依然在消散中，只剩下半个肩膀和脑袋脖子了。 见匕首的攻击不起效，吴廷山刚想发出最后的胜利笑声，却突然发现无法发出声音了，接着感觉到自己的消散也突然停止了。 远处的雅克和胖橘却看得更为清楚，以匕首为中心开始结冰，透明的冰层首先将吴廷山半虚幻的脑袋给冻结了起来，接着是他的身体，然后开始向着四面八方扩张。 空气，土地，就连最暴躁的能量都被这种奇特的寒冰给冻结了起来，由于没有了更多的能量逸散，逆转金光罩的爆炸被硬生生停止了。 胖橘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容不迫地转身进入光门，再顺便一爪子将半个身子探出去的雅克拉了进去。 让雅克关了光门，胖橘大咧咧地原地一坐，对这次元空间内大眼瞪小眼的白葭和黑朔说道：“这是雅克的源能技‘空间裂隙’创造的次元空间，对了，雅克现在是本皇的头号仆人。” 仆人就仆人吧，老部下面前，给你留点面子。 雅克腹诽。 “吾皇，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之前我还以为……”黑朔壮硕的身体冲了过来，吓得雅克以为自己和胖橘都要被这只庞大的野猪给压扁了。 还好他在最后一刻停住了脚步，俯下身子想要下跪，可惜他并不熟悉次元空间内的行动方式，向下一用力，身体便向下坠落了。在次元空间内是没有地板的存在的，大家其实都是处于漂浮状态的。 费了一番力气，黑朔又回到了胖橘身旁，而此时胖橘已经被白葭抱入了怀抱，这才是胖橘大爷喜欢的相处方式。 周围漂浮的细小白色光点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四散开来，这是逆转金光罩终于还是爆炸了，不过水晶匕首冻住了大部分的暴躁能量，现在逆转金光罩爆炸的威力应该就非常有限了。 在胖橘的指点下，雅克在稍远的位子打开了光门，大家一同走了出去，临走时雅克还顺道拿上了之前留在次元空间内的金丝软垫，一手牵着莉莉，一手拎着垫子走出光门。 果然如胖橘所料，因为大部分的能量都被冻结了，爆炸的威力很小，只摧毁金光罩之内的区域，连带将附近屋顶上的瓦片掀飞了而已，连十分之一的神庙都没影响到。 不过爆炸的中心，还有一块二十多米高的坚冰，即便是经历爆炸，依然挺立，其中依稀可见半个人影。 “这家伙现在怎么办？”雅克问道。 “以本皇的经验，大概要十多天这块冰山才会慢慢融化掉，不过托吴廷山的福，冰山融化时会不断向外释放能量，在它完全融化之前，大家都可以来试着吸收逸散的能量。” 白葭心有余悸地问道：“那冰山融化吴廷山会怎么样啊？” 胖橘答道：“他已经自我燃烧，这个过程是不可能停止的，如果这些天本皇恢复得比较好的话，大概能帮他减缓这个过程，试试看能不能从他这里套出一些信息出来。” 拍了拍冰山，胖橘接着说道：“好了，本皇要在这里恢复力量！白葭，你和黑朔辛苦一点，去外面告诉他们我们已经获胜了，将六代家族所有人都先关押起来，等本皇恢复了之后，慢慢对他们进行鉴别，对于参与谋害本皇的进行严惩，对于不知情的，查实之后不予追究……” 正说着，远处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王清安正在缓缓走来。 他刚才虽然距离较远，但却还是被爆炸波及了，索幸受伤不重，带着满身伤痕向着突然出现在神庙中的冰山走来。 胖橘指着王清安说道：“王先生就不要关押了，他便是不知情的六大家族成员。本皇这里还用得着他。” “臣等领命！”黑白山神接下任务，便向神庙外飞去。 只是黑朔的伤势比较重，飞得歪歪扭扭，像是要随时坠落一般。 “等一下！”胖橘喊住两人，快速飞到两人身旁，将小爪子按在黑朔的背上，金色光柱落下，黑朔感觉体能的消耗恢复了大半，精神力也恢复了许多，除了身体的伤势未能复原，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和战前相差不大了。 “祝福术。虽然不能疗伤，但是可以恢复体力精力。”胖橘解释道。 接着又对白葭施展了一次祝福术，这才让两人继续出发。 第365章 换情报网开一面 黑白山神前去维持罗约尔的秩序了。 王清安也被胖橘赶去协助黑白山神。 偌大的神庙中只留下了雅克和莉莉陪伴在胖橘身边。 三人一同在冰山旁打坐，吸收逸散的能量强大自身。 一个全知者燃烧自己释放出来的能量总量是惊人的，很快雅克和莉莉便进入了饱和转态。 随后又在胖橘的指点下，运转功法锤炼自己的肉体，待能量耗尽，又继续开始吸收。 周而复始，一天之后，黑白山神才返回神庙复命。 罗约尔城内已经被黑白山神牢牢掌控，罗约尔以外的六大家族子弟，以及外地任职的祭司，都已经派出神襄卫前去捉拿。 至此两人也留下来，在冰山旁边修炼。 三日后，冰山旁修炼人已经达到了三十多人，其中就有法比安、王清安、关道勤、水昭、韩云，以及山魈魖王和其他修为达到塑能者的异兽头领。 十日后，冰山旁已经人满为患了，有近千人围在其周围修炼，不过此时的冰山比当初也小了一大半，靠的近一些都能从透明的冰块中看到吴廷山插着匕首的头颅。 至此，大祭司一脉暗算光明神的消息也已经在整个神国流传开了。 由于胖橘的要求，知晓他身份的几个人都为其保守秘密，所以在其他人看来，胖橘依然还是西撒使节的宠物猫。 只不过在某些小道消息版本的传说中，西撒使节也在剿灭叛乱祭司的过程中做出了最大的贡献，因此被光明神垂青，允许其留宿神庙。这已经是极高的待遇了，因为自从占压叛乱之后，所有的祭司都不被允许回到爱肯拿山的神庙居住。他们可以在神庙办公，在神庙修炼，但是不再被允许在神庙居住了。 爱肯拿山顶神庙大战发生之后的第十五天，光明神终于对参与叛乱的六大家族，以及众多祭司做出了处置。 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对这个处置结果非常不满，只是迫于光明神强大的精神力压迫，才没有当场出言反驳。事后，不满情绪席卷了整个罗约尔，最后黑白山神不得不在神庙门口现身，向情愿的人群解释这确实是光明神的意愿，才将他们劝回家。 白葭一只手抱着胖橘，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背，“吾皇，将他们都流放死亡沙漠，依然还是给留下了一条活路啊，死亡沙漠还是有安全通道能够通过的，万一他们真的走出了死亡沙漠，那西撒帝国就掌握了进入神国的钥匙。” 胖橘解释道：“本皇故意的，安全通道经常变化，而且无法通行大军，最多只能供百人以内的小队伍通过。而且神国本来就不是完全封闭的，西撒的人想要进入，靠小船就能潜入。连你眼皮底下的金山都能让斯图亚特间谍渗透，我们再费力气也无法做到真正的闭关锁国的。” 三百余名参与叛乱，以及知情的六大家族成员被流放死亡沙漠，任其自生自灭，若能穿过沙漠抵达西撒的萨克森公国，那也算他们的运气。 按照胖橘的话来解释这一行为：信仰自由，你们可以反对本皇，那就请离开本皇的国度。只有吴廷山一人对本皇挥刀相向，所以也只有他一人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其他人只要离开就能活命。 …… 冰山完全融化的时候，整个神庙只有胖橘、雅克和莉莉三人。 当吴廷山完全消散在天地间，他和胖橘最后的交易，也只有他们三人知晓。 他用胖橘需要的秘密，换取了六大家族众人的性命。 胖橘也遵守了这个约定，只是驱逐了参与者。 雅克此时也终于完全了解了大祭司一脉为何会背叛胖橘。 一切还是要从神陨之战说起。 神陨之战的末期，顶端的神级超凡者们纷纷组成联盟，不同属性的几人结成小团体共同进退。 胖橘虽然是异兽，但却加入了一个人类的小团体，加上胖橘一共七人，当好囊括了除了混沌系之外的另外源能七风。 这个队伍在数个神级超凡者小团体中，战力是最为强大的，但是他们秉承的理念却是：各自发展、各自突破，不需要将其他同系的神级超凡者的权柄全部掌控也能突破到下一阶段，这类神级强者被称为温和派。 但是由于某些人吞噬了他人的权柄之后变得极为强大，证明主张吞噬他人权柄的激进派是正确的。也使得胖橘他们这种温和派成为了少数派和异类，若非实力强大，早就被消灭了。 只不过一旦你所拥有的东西，是别人觊觎的，并且通过正常渠道无法获得的话，战争便不可避免了。 有一个激进的吞噬派团体在击败并且吞噬了多个神级超凡者之后，变得异常强大，逼迫温和派和中立派不能不团结起来对抗他们。 最后一战在链接两个大陆的陆桥之上展开，胖橘却被团队留了下来，未去参加战斗。 决战之后陆桥崩碎，所有参战的超凡者不知所踪，世间剩下的神级超凡者屈指可数。 而大战带来的另一个结果就是世界上的源能开始变得稀薄起来，修炼变的更为困难。 战后多年，才有消息传出，整个战争都是某人的阴谋，是他挑动了神级超凡者之间的大决战，最终几乎实现了他的目的，断绝成神之路。 从结果上来看，他几乎要成功了，一方面神级超凡者几乎全部消失，另一方面，即便剩余几个幸存者，也变得虚弱不堪。 源能稀薄，连全知者都无法通过吸纳源能提升实力，就更别提神级超凡者了，他们甚至因为源能稀缺而实力倒退。 这时候以往被认为是不入流的吸纳信仰之力的法门，反而成了强者的救命稻草。 由于种种原因未去参加神陨之战的神级超凡者们，终于发现了这个阴谋家，然后联手将其打败，可是这个阴谋家比幸存者们都要强大，幸存者只能将其封印，却无法杀死。 胖橘便是在这一战中负的伤，由于是灵魂层次的伤害，在缺乏能量的情况下，胖橘一直未能痊愈。幸好还有初代白山神小白，能够帮助他治愈由于灵魂受伤附带产生的肉体伤势。 直到小白被同为光明系的神级强者乌鸦偷袭杀死，胖橘的伤势才会越来越恶化，最后给了大祭司一系可乘之机。 而胖橘从吴廷山口中得到了的消息便是，那个阴谋家在被封印之前便策反了当时的大祭司，将能够吸取胖橘能量的神奇物品——金丝软垫交给大祭司，用于陷害胖橘。 甚至乌鸦的偷袭，都与此人有关。只是胖橘最后还是赶到了金银山脉，为小白报仇，差点杀死了乌鸦，使其权柄受创，不复拥有神级战力。也不知道这个结果是在阴谋家的意料之中呢，还是意料之外。 得知真相的雅克久久无言，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我们的敌人竟然是强大的神级超凡者，胖橘，你可要快点恢复实力啊！” 第366章 湖畔闲谈 神庙后山，飞华亭。 终于处理完大祭司一脉，胖橘的心情并不美丽，胖胖的身影坐在湖边，面前是满湖的荷花，身后是同样坐在台阶上的雅克。 “本皇对这里没有归属感。” “你不是恢复了部分记忆了么？” “记忆是记忆，情感是情感。你相信么？过去的一千多年，本皇清醒的时候加起来不到一年。每次醒来，匆匆忙忙地处理事务，然后继续陷入沉睡。沉睡之前，还要将体内积攒的能量转化成源石矿脉。 这几千年的记忆甚至还不如我们在一起的这几年的生活更有意思。” “为什么你不再陷入沉睡了？” “本皇怀疑是因为和你签订了异兽契约，之后本皇的灵魂和你的灵魂产生了部分融合，帮助本皇修复了灵魂的伤势。 在被你召唤到慕塞港的第一年，本皇每天都需要睡眠几个小时，但是和你契约之后，就完全不需要睡眠了。” 雅克拔起地上一根狗尾巴草，将其叼在嘴里，咀嚼草茎，淡淡的草香充满口腔。 “这是你的国度，你的人民需要你。” 胖橘将身体往后倒去，扒住雅克的腿，一翻身便坐到雅克的腿弯中，伸爪去够自他头顶上晃动的狗尾巴草头。 终于将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抢到爪中，胖橘有些得意，用爪尖将草籽一粒一粒剃出来。 “你很久没让我抱着了。”雅克说道。 “虽然本皇说你是一号仆人，可实际上本皇一直将你当做家人。本皇怎么能让兄弟做仆的事情。”胖橘很快就拆掉了这株狗尾巴草。 “原来你一直把莉莉当做仆人啊！亏她那么喜欢你……”雅克一把将胖橘的耳朵压下去，这让他看起来很弱小无助。 “能当本皇的仆人是她的福气，本皇是看着你的面子才给与她这个殊荣的，你去山下问问，哪个人不是争着承认是本皇最忠实的仆人，对了，除了法比安那个笨蛋。” 雅克在拔起一根狗尾巴草，直接递给了胖橘。 “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处理了手头的事情，六大家族和祭司们都清理了，黒朔和白葭你也做了安排了，现在应该没要紧事情了吧？” 胖橘结果狗尾巴草，继续用爪子挑掉草籽。 雅克继续说道：“如果不忙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处理一下粮食走私的事情了。原本我还想从中赚一些钱，现在光明神国都是你的了，走私粮食也是用来养活你的臣民，你的事情，我自然要帮你。留好玛丽安的利润和弗朗索瓦的费用就可以了。” 胖橘挑起一棵草籽，放到嘴里，咬破了之后，觉得味道不好，又吐掉了。 “人要是只吃草就能活，多好。本皇的臣民太多了。” 雅克欲言又止。 “黒朔的盔甲和火枪不能作为交换。本皇发现，虽然本皇对这个国家没有归属感和认同感，但是会不自觉地为这个国家的利益考虑。明明本皇还没做好管理这个国家的准备。” 雅克将胖橘搂起来，用脸蹭着胖橘的脸颊，“你也可以不用管理这个国家，这几千年，你都没有管过这个国家，它却依然存在。如果不是大祭司一脉为了对付你，它也许会变得更为富足强大。” “你的意思是，再选出一个大祭司，让他来代替本皇管理这个国家？” “韩云的师父那个姓林的祭司，我觉得他挺不错的。他是平民出身，本就没参与六大家族的阴谋。修为在祭司中也算是出类拔萃，更重要的是，他是韩云那个小家伙的师父。” “看来你和韩云关系很不错啊。”胖橘用爪子推开雅克的脸。 “当日多亏他帮你发动全城人一起祈祷，你的力量才能快速恢复，这也是逼得吴廷山自爆的主要原因。” “知道本皇当时为什么带上他么？” “不知道。” “他曾经两次从愿力珠中获得了能量，就在他值扫的会宁殿，这是本皇融合了会宁殿中藏着的愿力珠之后才知道的。” “这代表什么？”雅克将胖橘放回到腿上。 “代表他的运气，以及本皇和他的缘分吧。本皇在新大陆两次爆发力量，他两次都恰好再愿力珠旁边，吸收了愿力珠中逸散出来的能量。所以，看在这点上，可以让他的师父，那个姓林的祭司成为大祭司，代替本皇管理这个国家。” 抚摸着胖橘的毛皮，雅克感慨道：“自从听说在全知者之上还有神级的存在，自从知道我距离成为全知者还有多么遥远，自从看过了你们之间的战斗，我就开始为过去虚度的日子感到懊悔。然后对修炼之外的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 胖橘将身体翻过来，特意让雅克揉捏他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喉音。 “忙完这趟粮食走私，帮本皇去解决肉体的问题吧。” “要去哪里？” “新大陆！” “没问题！” 湖上一叶小舟，穿过残破的荷叶和新绽放的荷花，向着飞华亭所在的小岛飞射而来。 小舟上只有一个倩影，这是莉莉又来请胖橘帮忙锻炼精神力了，只从胖橘恢复了全知者的战力，莉莉便一直缠着胖橘，借助他的精神力威压锻炼自己。 雅克觉得莉莉比自己更痴迷于最求更进一步的力量，这大概是因为她的脚下已经有一条通往全知者的堂皇大道。 拨开了迷雾，前方美丽的风景更为清晰，也更为诱人。 …… 光明神任命林鉴成为新任大祭司。 大祭司林鉴和西撒使节商定了粮食贸易的细节，光明神国用乌金城特产的软质秘银和玛丽安的商队交换粮食，至于二皇子弗朗索瓦，只会拿到他应得的银币抽成，不会见到任何一块软质秘银。 被称为软质秘银的，坚韧轻质的秘银合金，非常适合铸造护甲，雅克认为这种战略资源，是不能落入到西撒皇室手中的。 出售盔甲的商人可以为这种神奇的材料编造各种离奇的来历，但是绝不能和光明神国扯上关系，否者西撒皇室将封锁一切走私渠道，逼迫光明神国拿出更多的轻质秘银换取粮食。 此时的雅克已经不自觉地将自己的立场设定在光明神国了，自然会为它的利益考虑。 第367章 仆人的友谊 雅克终于知道为什么黒朔可以在自己抵达银山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的来历和此行的目的。 黑爷的乌金族，是由光明神国中并未觉醒光明属性的超凡者组成的，正是因此，乌金族才有足够的人才伪装成西撒人，潜入西撒帝国。 只要不是光明属性的超凡者，便不会引起帝国人的怀疑，更不会联想到光明神国的间谍。 所以三百年前，黑爷便开始布置在光明神国的间谍网，却一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雅克需要向玛丽安传递消息的时候，黑爷的间谍网便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喜好先进技术的黑爷早就开始利用电报系统传递消息，谁又能想到一封普通的电报中，会隐藏着重要的军政情报。 神庙的一个小偏殿中。 黑爷帮雅克沏上了一杯茶，茶汤黑褐，异香扑鼻。 “放心喝，一旦你喝惯了这种茶，你会认为你们西撒的红茶都是垃圾。按照李·巴蒂斯特的说法，这种茶叫做半发酵茶。”黑朔解释道。 雅克一饮而尽，满口回甘。 “所以，当时是你的手下将李·巴蒂斯特给绑架到银山的么？” “哈哈哈！”黒朔大笑道：“是骗，其实他可能早就看穿了，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没人能抵抗绾绾的美人计。” “当时李这个家伙初露头角，依靠香皂和香水骗女人的钱，哦，玻璃也是他的主要利润来源。”黒朔回忆起当年。 “你知道的，慕塞港是我的情报网的中枢，所以慕塞港出现了一个发明家，一个成功的商人，自然会引起我的注意，我的爱好也是鼓捣一些新奇的东西。 所以才有李·巴蒂斯特来到神国这件事。 这个家伙是一个活着的图书馆，他所掌握的知识远远超过了那些骗女人钱的小玩意，他所展现的能力也只是他实力的冰山一角。 在我这里十年，李·巴蒂斯特和我一起弄出了许多好东西。 你看上的软质秘银，火枪火药，哦，还有蒸汽机和分析机都是我们一起研究的课题。 至于被你们称之为伟大发明的航海阵法，其实是我们一同在古籍中发现的，反而不是李那个家伙的发明。他只是做了微小的改进，还是利用最初版本的分析机完成的。” “但是他却用了这个阵法换取了伯爵的爵位。” “他是个天生的商人，但却不是冒险家，他拒绝了去西大陆探险，拒绝了我的邀请，没有和我一同前往雾山。”谈到这点，黒朔有些失望。 一个白衣身影推门而入：“你去雾山，却不叫上我，为此我们误会了九十年。” 进门的是白葭，她急速飘到茶几旁，盘腿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提及此事，黒朔原本黑色的脸膛变得黑里泛红，他非常后悔了为什么要缠着胖橘帮自己恢复化形，胖橘的糙手艺，将黒朔原本白皙的皮肤弄成了黑色，就像被太阳爆晒了几个月。 原本有些茂密的毛发变得更为坚强茂盛，现在的黒朔就是一个漆黑的糙汉，在美丽的白葭面前更加无地自容，听到白葭的讽刺，他恼羞成怒道：“我敢吗？光明神暗示我有人暗害他，我自然联想到这个大陆最强的家伙，你又是那个家伙的传人，你母亲是她的徒弟没错吧，我自然要怀疑你。所以我去雾山，怎么敢告诉你呢。” 原来黒朔前潜入西撒帝国，是为了前往雾山。应该是胖橘留在猫窝的精神力趁他觐见的时候想他示警，只是当时胖橘因为总总原因，并没能说清楚其中原委，害得黒朔胡乱怀疑。 白葭的母亲白于归师承雾山，而雾山的那位又是公认的东大陆最强的超凡者，因此也怪不得黒朔怀疑他了。 “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去过一次雾山，而你悄悄去了雾山却又不告诉我原委，我自然会怀疑你的动机了。”白葭解释道。 “我们不是之前就说清楚这件事了吗，不提了，不提了！” 黒朔见白葭有些生气，赶紧止住了话头，息事宁人。 雅克却对此事有些好奇，向白爷问道：“雾山那位也是神级强者么？” 黒朔不等白爷回答，便说道：“雾山，夜神。” “夜神大人，我母亲的师父。” 这个名字似乎拥有魔力，让茶几旁的三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趣，压抑的气氛在殿内蔓延。 “对了，雅克，上次你说你有朋友会使用黑暗之手？”白葭终于找到了新的话题。 雅克说道：“没错，她的师承是慕塞港的伊芙学院的前院长，阿黛拉·哈迪，刚才我和黑爷聊了聊，觉得我们的院长可能是黑爷派往慕塞港的情报员。” 黑朔连忙摇头说道：“你们的院长肯定不是我的情报员，这点我很清楚。” 白葭也说道：“我并没有将黑暗之手教给过黒朔的乌金族人，我原本以为是……不说也罢，反正不是我这边额传承，有可能是我师公夜神的其他弟子传下来的。黑暗之手是我们这一系的标志性技能，不会传给外人的。” 没想到艾玛的师承竟然能够追朔到雾山上的夜神。 神秘消失的哈迪院长，这其中又有多少隐秘故事呢？ …… 拿着黑爷带来的玛丽安的回信，雅克回到了自己的小殿。 看完信件，雅克长舒了一口气，轻轻将信笺折成长条，在照明的火烛上点燃，看着它慢慢变成灰烬。 玛丽安同意冒险走私，不过将交换的价格提高了很多，黒朔倒是表示软质秘银的产量是能够满足玛丽安的需求的。 雅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将黒朔和白葭当成了自己人，许多事情都不再避讳他们。 大概是胖橘说雅克是他的头号仆人，然后他们两人便将雅克当做了同伴，于是不久之后雅克就接纳了他们。 双方的纽带便是胖橘，黑白山神是那种全心全意为胖橘主子考虑的仆人，同为仆人的认同感，让他们非常容易接纳雅克，即使这个仆人其实并不合格。 这两个傻乎乎的异兽，甚至忘记大祭司一脉的背叛，觉得大家同为光明神的仆人，便是统一阵营的。 当别人对你毫不设防掏心掏肺，你变会很快将他们当做朋友吧。 信任是相互的。 第368章 情分 “只有银币？为什么！” 二皇子弗朗索瓦将手上的速记夹狠狠排在桌面上，站起来瞪着红木桌对面站着的女人。 玛丽安却并不害怕，一手按住小碎花裙子的裙撑，使其不会因为弯腰行礼而向前突出，另一手贴在胸口，以免宽松的方形领走光。 行礼后，玛丽安才用甜软的语气说道：“回禀殿下，实在是光明神国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物资了。雅克的汇报中说：那里根本就没有规模化的工业生产，只有匠人制造的手工产品，根本无法和我们的同类型商品竞争。 另外由于光明神国的异兽大多生活在金银山脉受到保护，加上人口众多，超凡者的比例却比较高，所以其国内灵植的产量都无法满足本国需求，根本无法用于大宗贸易的结算。 好在不知道为何光明神国手中有大量的银币，所以雅克认为最合适充当交换物的，只有银币了……” “银币……嘿嘿，我等了将近两个月却只有这个消息，要是有银币他们的谈判代表为什么不早点提出来？非要雅克去了以后才提出来。” 让雅克去光明神国，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他被人蒙蔽了？还是光明神国真的如此不堪？ 会不会是光明神国用秘银仿铸的假币？ 一个一个想法在弗朗索瓦脑中飞过，仔细思虑之后，他终于下了决心。 “既然如此，我们只做一次交易，你去安排吧。” 再次拿起速记夹，弗朗索瓦将自己塞回沙发中。 玛丽安灵动的蓝眼睛转了一圈，将屋内的摆设看了个仔细，然后缓缓退出了房间。 …… 蒸汽车上，与玛丽安对坐的是弯着腰叉着腿的阿丽夏，以及蜷在车厢角落里的艾玛。 “我们把情分用完了。” 阿丽夏用小刀修饰着手里的木雕，巴掌长的木雕依稀可以辨认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和弗兰的情分早就没了，和二皇子的么，只要我们离开帝都，有和没有其实意义不大了。” 听到阿丽夏的话语，艾玛轻轻点点头。 玛丽安探出一只手撸下自己的高跟鞋，伸展了屈辱了小半天的脚趾，说道：“他知道了我们的得到了真正的好处，而且果然如雅克所说，二皇子不会和我们翻脸。 这次走私，对于他来说，只要做到打击自己哥哥的威信就行了，其他的都是超出计划的获取。 只是因此用尽了皇家的情分，真的值得吗？” “我想回帕帕斯草原了。”阿丽夏的小刀挑下一丝木屑，给雄鹰的眼睛雕出眼球。 “忙完这件事，我们就回新大陆，在此之前，我们还要去一趟光明神国，这是我答应雅克的。” “我和艾玛肯定也要去一趟的，去看看让雅克决定背弃二皇子的光明神国，到底是什么样的。” …… 两周后，卡萨雷斯港。 二十多艘挂着蓝色旗帜的大船陆续离开了港口，玛丽安、阿丽夏和艾玛正在其中一艘船上。 这是一条从来没有走过的航线，船队并没有贸然驶入大洋，而是绕到慕塞港外海，和三艘光明神国的海船汇合，由他们带领后续的航程。 又花了十多天，船队终于见到了陆地。 “这就是伟嘉啊！” 玛丽安用手遮住阳光，极力眺望远方。 “雅克说他不能在伟嘉接我们，让我们前往罗约尔，这个混蛋……” 玛丽安抱怨着。 同样靠在围栏边的阿丽夏说道：“这么算来，等我们从罗约尔返回伟嘉，刚好赶上船队第二次来到伟嘉，我们就能坐船直接返回新大陆了。” 船入港口，让玛丽安感到惊讶的是，栈桥上竟然站满了人，每个人都笑眯眯地望向大船。 “他们在欢迎我们！”阿丽夏对自己受到的待遇表示满意。 “不，他们在欢迎粮食！”玛丽安纠正道。 “那也是在欢迎我们带来的粮食。”阿丽夏坚持自己的意见。 一个青袍青年不等搭板接上船舷，便迫不及待地跳到甲板之上，在甲板上扫视一番，立即辨认出穿着深紫色长裙的玛丽安，快步来到她面前，抱拳说道：“请问，您是玛丽安·维斯特小姐么？” 玛丽安点点头。 青袍青年大喜，接着问道：“那么请问阿丽夏·阿斯托里小姐和艾玛·歌迪亚小姐是否也在这里呢？” 玛丽安向身后看了看，说道：“我们都在，你是……？” “我叫关道勤，奉命来迎接三位小姐前往罗约尔的。” 艾玛急切问道：“他们都在罗约尔么？” 青袍青年问道：“你说得是雅克先生和莉莉小姐吗？” 艾玛快速点点头。 “雅克先生当然在罗约尔，他们是光明神的贵客，被特许居住在神庙之中。” 玛丽安眼睛一亮，这个叫关道勤的家伙视乎对雅克很尊敬，每次提到他的时候都要搓一下指头。 贵客么？看来这才是雅克决定和二皇子分道扬镳的原因吧。 他们干了什么？竟然成了光明神的贵客。 不过想想雅克在特斯科湖的齐迪兰城的所作所为，玛丽安觉得雅克那个家伙成为光明神的座上宾也不足为奇了。 他不会又搞了一次革命了吧？ 她不相信雅克仅凭借促成这次粮食走私，就能够成为光明神的上宾。 一个姓蒋的牧守带着一群长胡子的老头子在栈桥上迎接玛丽安一行人。 被众人推到最前的蒋牧守，满脸堆笑，拉着玛丽安说了一大通赞美和感谢的话，然后带着他们前往一幢八层塔楼用餐。 在塔楼的顶层，只有一张圆桌，牧守带着三个长胡子老头以及最先登上甲板的关道勤占据了圆桌的半边，另一半留给了玛丽安三人。 东方特色的菜肴，席间还有东方美女弹拨古怪的乐器，唱着古怪的歌词。 玛丽安欣赏不来这么奇怪的歌曲，但是还是用力拍着两只小手。 她不明白为何她们会被如此招待，特别是当她明白所谓牧守，便是伟嘉城最大的官员。 一定是雅克那个家伙做了什么！ 一定是！ 第369章 我要当大官! 行向西北的车队比一个多月前的那一只车队规模大了一倍有余。 带队的还是金庆，陪同客人的还是关道勤。 金庆神清气爽，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时不时还会笑出声来。 “玛丽安小姐勿怪，金小旗最近好事连连，所以……所以有些放浪形骸了。”扎营的时候关道勤向玛丽安解释。 “哦？什么好事啊？” “第一桩好事是金小旗的弟弟，在不久前的府试中取得了上等评价，进入了三大学宫之一的东麓院。 第二桩好事便是，因为金韬成为学宫学子，加上金小旗最近又立了功，升迁有望，所以城东的秦老头答应了金小旗的提亲，等这趟任务走完，金小旗就会回去完婚。” 关道勤依然是非常健谈。 “既然人家要结婚了，为何还要派他护卫我们去罗约尔啊。” 玛丽安有些疑惑。 “这是一趟光荣的任务。蒋牧守认为我们熟悉如何和你们西撒人打交道。” 见玛丽安的还有些疑惑，关道勤继续解释道：“上次雅克先生前往罗约尔，便是我和金小旗带队护送的。” 关道勤大约是从王清安那里学到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所以爱肯拿山顶的那一战他并没有提起。 所以从关道勤的角度来描述雅克的罗约尔之行，并不能让玛丽安等人找出为何雅克能成为光明神的座上宾。 再次通过金银山脉的时候，一群乌金族的野猪骑士加入了护送的队伍。 对于骑野猪，阿丽夏觉得非常有意思。这种肥头大耳的异兽，虽然腿短，但是冲锋起来的速度却非常快。 “非常适合重骑兵的坐骑。”阿丽夏说道，“可惜不适合帕帕斯草原，这些野猪在山地非常灵活，但是在草原上却无法长期奔袭。” “如果运气好的话，等会你可以见到一些大角鹿，如果能把他们作为坐骑，你将会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关道勤得意地说道。 阿丽夏并没有机会见到大角鹿，金山的异兽们对官道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了，于是车队波澜不惊地离开金银山脉，最后到了罗约尔城外。 车队并未在城区停留，一路直接到了山顶上的神庙。 提着裙子登上了三十三级台阶，三人通过了“和光”门进入了神庙中。 门外的关道勤看着傻笑的金庆，对他比了一个称赞的手势。 又立了一功，回到伟嘉我们应该都会升官吧，最近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 迎接玛丽安等人进入神庙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金袍少年。少年的笑容宛如阳光，带着三个姑娘穿过广场和殿堂，来到园林般的神庙后山。 乘着小舟，三人来到了湖中的小岛，远远地就看到了湖边钓鱼的法比安，在岛中小亭里小憩的雅克、打坐的莉莉，以及在石桌上看书的胖橘。 雅克被人摇醒。 眼前天色明媚湛蓝，湖中鲜花娇艳芳菲，一个娇笑的容颜在面前晃动，耳畔是玛丽安迫不及待地询问：“雅克，雅克！快醒醒！你做了什么，怎么会成为光明神的座上宾啊。” 雅克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儿并不是自己的梦境，揉揉眼睛说道：“你这么快就到了啊，我昨天才接到你们抵达伟嘉的报告。” “别打岔，快解释一下为什么光明神让你们住进了他的神殿！” “那你问光明神本人啊。”雅克挣脱了抓在自己肩膀上的两只小手，莉莉正在看着呢！ “光明神本人？我还能见到光明神他老人家？”玛丽安表示不敢相信。 指了指趴在石桌上看书的胖橘，雅克说道：“你其实经常见到光明神他老人家。” …… 花了许久雅克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玛丽安三人讲清楚了。 玛丽安两眼放光，将怀里的胖橘抱得更紧了，橘黄色的小脸深深埋入沟中：“哎呀，胖橘，让我当你的第二号仆人吧！我不和雅克抢第一号仆人。” “我觉得白葭和黑朔都不会同意的，也许你把胖橘哄高兴了，能够排到前一百位仆人，毕竟这里还有一百来个侍奉胖橘的祭司。”雅克泼了一盆冷水。 “哼，胖橘乖乖，我对你那么好，封我当大祭司吧。” “这活你干不了！不过你来了刚好，帮我想想怎么养活神国这么多人吧，粮食走私估计也就这一回了，下一次的话弗朗索瓦一定会出手阻扰的。”雅克花了一段时间，终于认清了光明神头号仆人需要干什么。 猫主子很少会去思考自己的臣民们在干什么？想要什么？ 只要能得到信仰之力温养身体，胖橘就不会操心光明神国发生了什么。 雅克花了许久才将光明神国的现状搞清楚，光明神国最大的矛盾自然不是吴廷山所说的被迫崇拜光明神产生的反叛之意，人们对光明神的敬仰都是发自内心的。 也不是和金银山脉的乌金族和异兽们之间的矛盾，大家各过各的，互不影响。 不出他意料的是，光明神国最大的问题是人口太多了，小小的国土根本无法养活那么多人。 雅克学习了光明神国的历史，也搞明白了为什么光明神国的人口会一直超出这块土地能够承载的上限。 一方面当然是有个更多的信众，获得的信仰之力就会越多，所以不管是胖橘还是大祭司都会追求让神国拥有更多的人口。 另一个方面便是，虽然光明系的源能技并不适合治疗伤势，但是却在调整身体状况，以及强身健体方面有特效，这就造成了神国的臣民普遍比较健康，平均寿命更长久，孩子夭折得更少。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大祭司一脉为了加重胖橘的负担，让他每次醒来都必须要制造大量的源石矿脉，去和西撒交换粮食来养活过多的臣民，所以想尽办法增加神国的人口。 按照雅克的习惯，如果想不出办法来，便问玛丽安。 于是代替胖橘拒绝了玛丽安要求成为大祭司的无理要求之后，雅克还是丢给了她一个任务。 “帮我们想想办法解决人口过剩的问题，你要是想出了办法，我让胖橘封你当官，当大官，至少是三品大官！什么，三品是啥？算起来应该是一部长关级别的官员吧。” “好！一言为定！我要当负责全国商业的大官!” 玛丽安非常自信。 第370章 殖民 天空阴沉沉的，落着细雨，虽然不大，但是落在身上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特别是如果此时穿着一身盔甲的话。 法比安心里骂了一句，罗约尔就是这个样子，山城也好，圣城也罢，五千多年的历史积淀放在这里，一到了下雨天，那种凝结在砖缝里的历史气息就填满在空气中，摸不着看不见，但是你知道它就在这里。 细沙铺就的训练场，被雨水打湿之后，得到的却不是湿滑的泥泞，而是越压越硬的紧实。 法比安再次摔倒在地，虽然有软质秘银的盔甲缓冲了伤害，依然震得他头晕眼花。 训练场边上的凉棚里，三个姑娘娇笑嫣然地看着法比安在地上挣扎。胖橘靠在玛丽安怀里，抱着一本沉重的线装书翻阅着。 最近胖橘每天都花二十个小时以上在阅读，有一个小祭司帮着胖橘一本接一本地将神庙的藏书送来，看完一本换一本。 法比安正在被水昭虐待，爬起来，又被击倒。雨天让水系的水昭能够超水平发挥，直到最后一个冰咆哮将勉强撑着藤甲盾的法比安砸翻在地。 胖橘抬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喘气的法比安，还能喘气，随便治疗一下就行了。 一道金光落下，恢复了法比安的体力，水昭也用治疗术帮着对手治愈身上的伤口。 “我是一个射手！” 爬回棚子的法比安恨恨说道。 “所以你需要练习近战技艺。”玛丽安随口调侃。 “我们这帮人里面只有你还是觉醒者，你还好意思说我。”法比安反击。 “我的长处不是战斗，再沉淀两年我就自然能成为塑能者了，吃药呗……”玛丽安表示晋升很轻松。 法比安懒得理她，自己默默脱下盔甲，这套盔甲确实不错，不仅坚固，还能把点攻击释放到一整个面，最后均匀吸收掉。 这时场上已经换成了雅克和阿丽夏，但是对练的场面却没有法比安和水昭之间精彩。 两个塑能者初阶，势均力敌，可以打得很精彩。 但是一个塑能者初阶的超凡者，即便是战力远超同阶，面对一个塑能者巅峰的对手，全力爆发爆发依然被对手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让她的心中产生出巨大的无力感。 位阶的差距不仅体现在源能技的威力上，还体现在身体强度和反应速度上。 相隔不到两个月，阿丽夏觉得自己已经完全不是雅克的对手了，这还是在雅克不使用精神力的前提下进行的对抗练习。 如果雅克放开使用精神力，不仅可以细致入微地察觉身旁几米范围内的风吹草动，还能用精神力强行改变释放类源能技的飞行路线。更为克制精神力与自己相差较大的对手的方式则是直接用精神力镇压对方的意志世界，也就是俗称的精神力威压。这样一来，一旦被精神力威压控制，自己的战力便难以发挥，只能眼睁睁被对手击败。 “雅克已经快赶上莉莉导师了，阿丽夏怎么还要和他打啊……”艾玛替阿丽夏担心。 以前虽然被师弟赶上甚至反超，要强的阿丽夏还能勉强接受，并且当做奋斗的动力。现在却是直接被雅克碾压了，艾玛开始担心她的心态受到打击。 “你别替她担心了，她现在特别享受和雅克的对战，你没发现，最近几天他都没有再次提出想回帕帕斯草原了么？”玛丽安指出阿丽夏现在沉迷于提升自己，连新大陆都不想回了。 “是啊，你们怎么都留下来了，第二批运粮船已经走了路程一半了吧。”胖橘从书后面探出头来。 “这不是留下来当大官，帮你管理国家啊。”玛丽安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目的挑明。 “我……我不要当官，我只要能跟白爷学习就行。还有……”艾玛磕磕绊绊才说出，“和大家在一起。” 胖橘合上书，抬头看着抱住自己的玛丽安，“人口过剩的问题，你还没有一个方案解决么？” “殖民！”玛丽安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个方案那天我就说了，时隔半个多月了，再问我，还是这个办法。” 玛丽安的表情就像怀才不遇的学者，空有一身经世济国的本领，怎奈何上位者就是不用自己。 “当啷！” 沉重的铁枪被雅克随手抛出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的主意就不靠谱，去哪里殖民啊？难道你还能再发现一块新大陆？” 轻松击败了阿丽夏，雅克觉得还没尽兴，干脆挑起了和玛丽安的唇枪舌剑。 关于殖民的建议，玛丽安早就提出来了，可惜当即被雅克否决了。 之后这位大小姐却并没有放弃，而是借着住宿神庙的便利，和多位祭司以及神国的官员们谈话。 红泥茶壶，素手香茗，在玛丽安的招待下，这些神国的当权者，立即便将神国的情况对这位光明神的贵客透露得一清二楚。 前两天白爷返回了金银山脉，将黑爷换了回来，在胖橘完全护恢复之前，黑白山神决定轮流值守罗约尔，以防宿敌偷袭。 黑爷到了神庙之后，便被玛丽安拉住密谈。接连两天，二人都在偏殿密谋，今天玛丽安出现在训练场，雅克便知道她又有了新的方案，看来这姑娘对做大官有很强的执念啊。 只是没想到玛丽安一开口，变还是殖民这两个字。 “殖民有什么不好的，既能解决神国过剩的人口问题，又能为神国取得更多的资源和市场。”玛丽安坚持己见。 “新大陆那么多土地呢，我们去抢来就好了，反正那些土地也是帝国从原住民手上抢来的。为什么他们能抢原住民的土地，我们就不能抢他们的土地？ 只要有足够的土地，便能够提供足够的粮食，而且神国不是缺乏异兽灵植材料么？新大陆很多啊！不是缺少源石矿脉枯竭么，新大陆也有啊！我问过祭司们，神国的铁矿和煤矿都不够丰富，这些新大陆都很多啊！ 我们有那么多人口，为什么不让这些人都发挥出作用呢？” 第371章 战争 论起治国管理的经验，雅克是根本没有，这也是他推荐让韩云的师父林鉴担任大祭司来统筹管理这个国家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他朴素的思想里，当政者是不能主动挑起战争的，战争便会死人，只要死人，那便是当政者的错误。 非常凑巧的是，胖橘的想法与雅克是一致的，所以当日在飞华亭，雅克第一次拒绝了玛丽安关于殖民新大陆的建议，事后胖橘对雅克的决定也表示了赞同。 过了两周，玛丽安经过充分调研之后，还是提出了殖民的建议，不仅雅克有些生气，将铁枪砸到了地上，连胖橘也对给与自己温暖怀抱的女子感到一丝失望。 玛丽安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雅克，我知道只要开展殖民，便意味着和帝国的战争，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到底是想避免战争，还是想避免人民的苦难呢？ 如果想要结束神国民众的苦难，那便殖民吧，那便战争吧，长痛不如短痛。 在我来到神国之前，我根据教科书上的记载，还以为神国是一个公平的天下大同的国家，因为这个国家没有少数人对多数人的欺压和剥削。 没错，我也是个剥削者，我承认，但是我的剥削是建立在你情我愿的雇佣关系之上的，是建立在双方认可的契约关系之上的，和皇室和贵族是不同的，这点我们现在先不讨论。 我要说的是，神国之所以要用国家统一分配的方式来调配资源，不就是因为盘子里的蛋糕太小了，不用强令规定每个人都只能分到刚好够自己吃饱的那一丢丢，便会有人吃不饱。 这种分配方式实在太落后，效率低下，看似公平，但是其实却扼杀了进取心和创造力，这是反人性的。 只是持续的实在太久了，生活在这个国度中的人民都已经麻木了，他们只剩下活下去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 如果不是胖橘一直在牺牲自己，为他们提供源石去换取粮食，神国应该早就崩溃了吧，一定是起于内乱，亡于内外交困。 现在帝国停止了粮食贸易，我觉得反而是好事，粮食贸易就是一剂毒药，慢慢毒死神国的毒药。 雅克你也知道，神国除了源石之外，根本拿不出任何值得帝国交易的东西，即便是用源石交易粮食，神国也是亏到家了。国家的底蕴在一年一年的粮食贸易中被消耗了，换来的粮食再用来养活臣民。 现在没有源石矿脉了，正好是打破这个死循环的机会。” 不知何时黑爷也来到了棚子边，他站在棚子外，可是雨水却一滴都没落到他的身上。 “光明神大人，现在也只有殖民和战争才能解决神国的问题了。” 胖橘将书放到一边，离开玛丽安的怀抱，带着雅克向着神庙后山飞去，只留下一句话：“明天上午，紫微殿议事，你去通知有资格来的人。” 黑爷拱手行礼，“遵命！谢谢光明神大人。” 礼毕，黑爷直起身来与玛丽安相视一笑。 只要胖橘愿意谈，这件事便有了希望。 …… 当夜，飞华亭。 这里是莉莉修炼的地方。 飞华亭的所在，是整个爱肯拿山顶源能最为浓郁的地方，于是被修炼狂人莉莉给霸占了。 亭中的女子还在打坐蕴养精神力。 虽然雅克凭借胖橘的帮助将修为提升到了塑能者巅峰，与莉莉的位阶相同，但是两人的精神力差距却越来越大。 莉莉有望成为全知者，胖橘已经下了断言。 本就是绝佳的资质，逆天运气获得了传承功法，再加上刻苦努力的心性，莉莉不成为全知者是没道理的。 为了不打扰她修炼，一人一猫远离亭子在湖边小舟上躺着望天。 当日湖边一场大战，摧毁了湖面上一大半的荷花荷叶，幸而淤泥中的根茎没有受损，于是这些倔强的植物又稀稀疏疏生长出了一些巴掌大的叶子出来，甚至还冒出了几朵粉色的小荷花。 仰躺在小舟中的雅克伸手去抓天上的星星，“白葭正在赶来罗约尔的路上，今晚黒朔会和很多人串联，你为什么要明天商议决定那件事？” 仰躺在雅克肚皮上的胖橘也徒劳地挥动几下爪子。 “如果真的让黒朔串联成功了，那就说明这个国家的核心成员以及他们代表的大多数国民，都想要发动殖民战争，那时候本皇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们？ 本皇虽然还不习惯统治这个国家，但是本皇还是知道的，他们信任本皇，信仰本皇，才会奉本皇为主。要是本皇做了一些伤害他们的事情，或者让他们不满意了，一次两次还行，要是长期这样，他们就会背弃本皇，不再信仰本皇。 到了那时候这个国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你也觉得殖民新大陆是大势所趋了？”雅克觉得有些憋屈。 骤然知道自己的宠物竟然是光明神国高高在上的光明神，他也曾兴奋过，膨胀过，欢喜过。 被胖橘称为头号仆人的时候，他甚至还产生了一人之下的优越感。 理智告诉自己，自己并没有管理一个国家的经验和能力，特别是他仅仅才踏上这片土地一个多月。所以雅克最后还是拒绝了胖橘让他成为大祭司的提议，而是推荐了韩云的师父。 这次关于殖民和战争的争论，又给雅克上了一课，即便是被臣民敬仰崇拜的光明神，也不能事事随心所欲。 “吃饱肚子，过好日子，人性的基本最求，哪怕可能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人类也会再所不惜的。虽然近几千年大部分的时间本皇都在睡觉，但是本皇还是见过许多人，经历过许多事情的，还是能够说一句，本皇看得透人心的。” 雅克许久无言，直到看见一颗流星在天空划过，才终于说道：“既然殖民战争不可避免，我也不会阻止的，我只希望能够一切顺利进行，我们的朋友不会因此受到伤害，你更不会因为战争而受到伤害。 战争总是要死人的，希望他们死的值得。” “哈哈哈！我们两个软弱的家伙，却要做出只有心如磐石的帝王才能做出的决定。” 第372章 逃亡计划 蓝色涂装的蒸汽车在道路上行驶，错身而过的蒸汽车越来越多了，拉上窗帘的车窗外飘入的是煤炭燃烧的烟火味。 车中的清秀男子皱了皱鼻子，纵然他已经对这种味道非常熟悉了，但还是觉得在路上偶尔闻到马粪味也比满街的煤烟味更好。 男子叹了一口气，“约克城的蒸汽车越来越多了。” 对面座位的白色长裙女子把玩着手里的小物件，说道：“那你应该高兴才对，它们都用的是你家提供的钢铁。” 男子拉上了车窗，“我们维斯特商会只是喝汤，赚大钱的还是巴蒂斯特。就像铁路和电报，我们本地人承担了大部分的资本投入，提供了熟练工人，处理了各种麻烦，但是等将来通车了利润的大头却会被巴蒂斯特拿走了。” “咔啪，咔啪，咔啪……” 女子将手里亮晶晶的黄铜小玩意塞入一个小圆盘中，圆盘里有六个圆孔，很快便都被塞入了东西。 “我哥哥非常期待铁路的开通。” 男子用力将身体埋入沙发，这样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笑着说道：“上周新大陆铁路公司开了第一次大股东会议。你哥哥如果知道都有谁参加的话，估计心情就不会那么美丽了。” “铁路公司再怎么折腾，还不就是一家商行罢了，还能翻腾出什么花来。”女子将安装了雕花象牙手柄的金属物件握在手中，缓缓抬起，手柄上安装了一个黑洞洞的金属管，正对准对面的男子。 男子大骇，身子向下一缩，从座位上滑下，双膝跪到地面，腰一挺，双手上托，将女子的手架向空中。 “呯！” 爆炸声响起，呛人的白烟弥漫车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蒸汽车司机，不仅不敢停车，反而将档位挂起，把车辆的速度提到最高。 “咳咳！凡妮莎，快把枪给我！太危险了！不能把枪口对准人，万一走火真的会死人的。”男子大声说道。 “格雷福斯！你干嘛突然来抓我的手，你要是不碰我，怎么会走火！”女子也颇为生气，这个新玩意她才刚拿到手里，出了状况怎么能怪她呢。 都是他的错！ 一道光线从车顶泄下，照射在白雾中，雾气中的细微颗粒上下飘动。 格雷福斯·维斯特终于将精致的手枪从凡妮莎·库斯曼手里抢了过来，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损坏，才开口说道：“这东西设计还是有缺陷，我要再改造一下，加装一个开关，以免走火。对了，我的意思是，让你提醒霍法市长，市政厅中产生了最大的共同利益团体，虽然很多议员都有铁路公司的股份，但是很奇怪，和市长关系密切的议员没有一个出现在铁路公司的大股东会议里。我能在里面，大概是没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凡妮莎对于格雷福斯蛮横抢走她手里的手枪有些生气，没好气地说道：“我们的关系为什么不能公开啊！非要等你姐姐回来么？” 大小姐，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听进去了没有啊？怎么只纠结这些小事啊。 姐姐你倒是快回来啊！ …… 让格雷福斯牵挂的姐姐，此时正站在讲台上，手拿一根石灰制成的短棒，在一块黑色的木板上别写边说。 台下四十多人，每人一个蒲团，盘腿而坐，都在仔细听着玛丽安说话。 “关于人口和粮食消耗的问题我基本上讲清楚了，结论就是我一开始说的，只要十年年大家就要开始挨饿了，开始挨饿后不出两年就会开始天下大乱，直到死掉一半人，大乱才会平息。” 前排的白爷举起手，玛丽安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白爷说道：“靠走私粮食以及捕鱼难道就不能填饱肚子吗？” 玛丽安摆摆手，“人口是会不断增加，如果没有大灾和战争，每年都会增加百分之二到三，十年就会增加二成人口，以往这些人口不会这么突然增加，只要多用源石换一些粮食就可以了，多熬几年，一直熬到天灾爆发，人口自然淘汰一批，才又回到平衡点。但是没有了粮食贸易，走私肯定会被西撒帝国断绝，而捕鱼的收获并不稳定，每年增加的人口没有粮食贸易来兜底，立即就会反馈出来，对整个国家造成压力。” 黑爷抽空发言道：“不要再纠结危机何时爆发了，大家都知道现在的状况肯定不会持久的。我觉得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要不要向新大陆殖民。” “需要更多的土地才能养活我们。” “是他们先攻打我们的，之前只是停战一千年而已……” “神国有三十万超凡者战士！” “神也需要更多的信徒，让光明神的荣耀照耀西大陆。” …… …… 殿内叽叽喳喳，黑爷挑起了大家的情绪，一眼望去，主张殖民的占了绝大多数，即便是没有表态的白爷等人，也都没有发表反对的意见。 胖橘从莉莉怀里挣扎出来，一溜烟便跑出了议事殿。 台上的玛丽安虽然见到了胖橘离开，却不知道说什么，她还不能下台。 黑爷也发现了胖橘的离开，想了想，站起来大声说道：“讨论几个小时了，大家休息一下吧。” 转身对白爷和雅克使了个眼色，三人一同向着殿外走去。 胖橘蹲在一个石兽雕像上，将脑袋耷拉在兽首上，四肢自然伸开，闭着眼睛假寐，被三个人围在其中，也没有睁眼。 “吾皇……”黒朔刚开口。 “嘘……别说话……”立即被胖橘打断。 沉默了两分钟，雅克开口说道：“黑爷，既然你早就谋划向着新大陆殖民了，能说说你的计划么？” 黒朔不知道这是胖橘的意思还是雅克在挑起话题，但是发现胖橘没有反对，向着雅克投来感谢的目光，随即说道：“其实我原本的计划只是带着乌金族逃亡。大家知道的，原本我对大祭司吴廷山已经束手无策了，所以在几十年前就开始谋划向着新大陆逃亡。要是那天我们战败了，水寒尽这时候应该已经带着乌金族六十万男女老少在大洋上漂泊了……” 第373章 确定目标 “六十万人？这么多人你哪来的船装载他们啊！” 首先发出质疑的便是白爷白葭。 “我准备的船只，不仅能够装载乌金族全族人，还能再装上金银山脉一半的异兽，如果再给我几年，也许还能再多装上一些反对吴廷山的人。” 说道这里黒朔捋了捋自己的满脸大胡子，显得非常自豪。 “它们都藏在北部的峡湾里面，已经有两千多艘了！当年我从雾山得到了两片阵法残片，后来我和李·巴蒂斯特一同研究破译，最后确定了其中一张阵法图便是航海阵法，接着我们又用分析机将其简化，以便于在源能匮乏的环境下使用。 这就是航海阵法的来历，李·巴蒂斯特选择将其贡献给西撒皇室。而我则安排了近万族人在金银山脉的北部沿海秘密造船，以备不时之需。那里是我的矿区，白葭你的异兽平时很少涉足，即便是看见了，也都以为我们是在伐木冶炼。” 雅克还真没想到，看起来铁憨憨的黑朔早就开始布置后路了！两千艘海船，倒是解决了前往新大陆的一大难题。 “其实我对移民西大陆是的充满信心，并不只因为有足够的船只，我还解决了一个重要的困难。” 黑朔的笑容更为得意了。 “如果我们现在要去西大陆，那应该是一路往西，航程耗时接近三个月，那就意味着船上要携带大量的补给。 而实际上，我发现了一条向东航行也能抵达西大陆的航线，所需时间不到一个月。” 黒朔的话，直接颠覆了雅克的常识，虽然世界是个圆球这个概念，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提出来了，但是却一直无法实践证明。 航海阵法发明之后，曾经有许多探险家尝试向东航行，但是他们全都消失在大洋之上。 航海阵法的发明者初代巴蒂斯特伯爵赌咒发誓世界是个圆球，但是他却无法拿出可信实证，为此在死后还被人嘲笑。 “其实能够发现这条道路，主要还是要感谢那只乌鸦。”黒朔说道：“我查过我爷爷的笔记，发现当时乌鸦受伤后并不是向西逃跑，而是往东面飞去，也正是如此它才逃得一命。” 胖橘终于挣开了眼睛，确认了黒朔的说法：“没错，它先假意向西北逃窜，结果突然折向东飞入大洋，本皇当时便是这么被他摆脱的。” 得到了胖橘的肯定，黒朔更为兴奋，嗓音都提高了几分。 “我得到航海针法之后也曾派人向东航行，结果渺无音信了。当时我也比较冲动，觉得上了一次雾山之后，天下再危险的地方我也能走上一遭。 一时膨胀，便组织了一个小船队向东出发。 原本我以为阻碍向东航行的会是什么强大的海兽，那么有我坐镇即便无法通过，至少不会出事。 结果向东的航行几日我们便陷入了无风带和无尽的大雾。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向东航行的船只都会失踪了，他们都被困住了！ 还好我当时在船上，凭借我全知者级别的精神力，将精神力覆盖出去，依靠精神力的探查，跟随着一股洋流的走向划船前进，最后还真的让我找到了离开大雾无风带的路线。 等我抵达靠岸之后，发现登陆的地点正是西大陆的最西端，那个乌鸦建立的所谓太阳神国。 后来我们干脆向南绕过新大陆，再一路向东，饶了一圈返回神国，路上途径慕塞港的时候，我还特意去见了一下李·巴蒂斯特，告诉他我已经完成了环绕世界的航行。” 怪不得老伯爵一口咬定世界是圆的，却又拿不出证据，原来是涉及了光明神国的黑爷，他不敢说啊。 黒朔最后总结道：“只要我们的船队中有全知者，凭借全知者的精神力探查，便能离开大雾无风带。 我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我们不要去和西撒帝国争夺土地，我们去抢那只乌鸦的土地和子民吧！” “你和别人说过这件事么？”胖橘问道。 “没有，吾皇！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胖橘盯着黒朔，不紧不慢地说：“西撒帝国的安东尼亲王带着数万军团远征军去征服太阳神国，一开始势如破竹，连那只乌鸦的神庙都摧毁了，但是最后还是全部消失在丛林之中，连他们怎么失败的都不知道。 你怎么会觉得你带着六十万人，其中只有一成不到的超凡者，可战之人最多两万的队伍就能击败太阳神国？ 你确定你能打败那只乌鸦？” 面对胖橘的询问，黒朔连忙解释：“吾皇，如果是向新大陆逃亡的话，我不会直接去进攻太阳神国的，我的目的地是新大陆中部的斯图亚特公国的殖民地。” 见胖橘有些赞许地点点头，黑爷兴奋地继续说道：“我调查过，中部地区的原住民受到帝国移民的压迫最为严重，如果我们以解放者的姿态进入的话，他们不仅不会反对我们，而且还会加入我们。他们才是那里人口的绝大多数。 另外斯图亚特公国的统治重心在那片地区的东海岸，在西海岸只有殖民团建立的少数庄园和城镇，根本无法阻挡我们。斯图亚特殖民团的战斗力是出了名的低下，您应该也知道呼尔多山口战役吧，几百人的次子团就击溃了他们二十万人的军队。” 雅克心说，我们不仅知道，还亲自“观看”了那场战斗呢！ “我本来计划只要占领了新大陆中部地区的一半，便住够乌金族人的发展。那个地区我特地登陆考察过，是个平整的平原地带，水网贯通，气候也不错，好好开发将会是一个巨大粮仓。对于斯图亚特人来说，西部地区比较偏远，距离中心城市塔瓦雷较远，开发的意义不大，只有零星的种植园和橡胶园。” “让本皇思考一下。”胖橘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黑白山神都在默默等待，而他们却不知此时胖橘正在和雅克通过心灵感应探讨黑爷提供的情报。 自从发现两人之间的沟通，并不会被黑白山神发现，他们便又恢复了以往的交流方式。当然，莉莉精神力传音还是会被黑白山神感知到，毕竟莉莉的精神力传音方式会产生精神力波动，而雅克和胖橘之间的心灵感应是灵魂层面的交流，并没有精神力波动。 当初雅克和胖橘过于谨慎了，在黑白山神面前都不敢尝试，直到身份公开真相大白，才敢当着他们面使用心灵感应。 过了许久，胖橘终于做出了决定。 “今天本皇也看出来了，绝大部分人都是支持向新大陆移民的，本皇自然不会横加阻拦，难道本皇还会把你们都换掉么？ 既然有了共识，那我们就执行吧！ 移民的目标便是新大陆中部，从西海岸登陆。 但是这个目标暂时并不公开，只有我们四人知道便可。 等会回到殿内，黒朔，你将移民的目的地引导为齐佩瓦。 之后让大家以齐佩瓦为目的地去做计划。 本皇需要向西的计划和时间表。 直到我们的舰队驶入大海，再宣布真正的目标。 另外，我们的顶级战力虽然比较强，但是我们三人不可能一起离开神国，所以其实我们还是缺乏足够的高端战力的。 本皇希望一些光明系的塑能者大圆满可以想办法晋升宗师……” 第374章 走漏消息 世界上的事情只要发生过了，即便你自认为做得隐秘，依然会被有心人发现。 玛丽安的船队分两次将他们在卡斯蒂亚南方五城收购到的粮食送往了光明神国。由于有了纳塞利伯爵的帮助，收购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伯爵联系的十几家南方贵族便提供足够多的粮食。这些粮食最后在卡萨雷斯郊外的一个偏僻港口装船，对外宣扬得是这批粮食将会送往新大陆。 可惜，即便如此，在第二批粮食抵达伟嘉城的时候，远在帝都的大皇子夏尔却得知了这批粮食的去处。 这时夏尔再派人去询问光明神国留在帝都的谈判使节，却发现他们的驻地早已人去楼空，每天露面和馆驿服务人员打交道的家伙不过是他们在帝都雇佣来的闲人。 至于曾经在皇宫门外跪了五天的谈判副使王清安，则据说早已经离开帝都两个多月了。 由此看来，夏尔被阴了一把也并不是意外，隔三差五能接到他们送来的礼品就非常满意了，便以为自己把光明神国代表团给吃得死死的，所以对他们并没当做一回事，结果连王清安这样的重要人物失踪了许久都不知道。否则还能提前发现使团的异动，做出相应的准备，也不至于粮食都送到了伟嘉，才后知后觉。 盛怒的夏尔砸了一套白瓷杯子，又撕了两幅画轴，其中就有那卷顾青石的顽童钓虾图。虽然当时打赌将这幅画输给了二弟，不过夏尔还是借口画卷保存不当已经损毁，并没有捐出去，而是折现了几千银币而已。 现在好了，果然损毁了。 夏尔砸东西发泄的时候，他的弟弟弗朗索瓦也得到了报告，夏尔竟然发现了粮食走私。 掌握了调查局的弗兰索瓦，非常重视情报工作，得知情况后，立即察觉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原本调查局对这件事，已经帮忙遮掩过手尾，可以确保卖出粮食的几家贵族，以及参与装船的码头不会出问题。而他又对玛丽安的能力有信心，认为不可能是玛丽安这边泄露的消息。 所以，问题出在哪里呢？ 得知弗朗索瓦对事情的起因感兴趣之后，调查局的情报员们便像追飞盘的狗子一样，立即扑了出去。 只用了两天，结果便回报到了弗朗索瓦的书桌前。 “斯图亚特的军情处？” 对于这个结论，弗朗索瓦有种果然如此，以及竟然如此的感觉！ 他们的能量已经这么大了么？竟然能够刺探到光明神国的情报，要知道光明神国对调查局来说还是一个情报黑洞。 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光明神国的户籍管理和粮食发放是挂钩的，既然国家要负责养活每个人，那么每个人都要在政府机构登记备案，一个突兀出现的间谍，不被群众发现，也会被饿死。没有身份是领不到粮食的，至于购买粮食更是不可能，天天吃饭馆的，难道家里有矿吗？那太可疑了！ 策反就更是不可能了，信仰这玩意神秘且强大。 弗朗索瓦自然想不明白斯图亚特的间谍竟然是靠几只反水的山魈养活着，想不通这点他也就放弃了，将注意力转回到眼前的事情上来。 情报员的结论是斯图亚特的军情处将光明神国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夏尔，目的自然是挑拨两个皇子之间的关系。 毕竟出现在光明神国的雅克，曾经代表二皇子的章鱼队参与过超凡者争霸赛，身上已经明显打上了二皇子的烙印。 放下报告，弗朗索瓦仔细思索了许久。 这件事情夏尔一定不会向父皇打小报告，一方面是缺少直接证据，另一方面会显得自己没有能力，连防着光明神国走私粮食这一步都没有提前布置。 不过这么一来，雅克有可能因为卖国被通缉，原本被自己看好的家伙，便很难收为麾下了。 从玛丽安汇报光明神国只能用银币支付粮款，他便已经猜出雅克一定获得了价值非常的交换物。他宁愿得罪自己，也要将那些东西截在手中。 但是在雅克看来他的所作所为只是消费了之前和弗朗索瓦的情份，而弗朗索瓦却认为此事之后雅克欠了自己很大的人情，更容易被自己驱使了。 这边弗朗索瓦还在担心事情曝光雅克会被通缉，他哪知道雅克的身份早就摇身一变成了光明神国的决策层之一。 …… 光明神国的制度非常有意思，神庙有最高统治权，既是最高军事统帅，又是最高行政机构。 本来如此设置，一切权力都归于光明神，可惜以往的日子光明神长期睡眠，真正做决策的反而成了侍奉光明神的祭司们。 神庙中的大部分祭司都致力于努力修炼，期盼突破那层阻隔成为全知者，这些祭司被称为苦修祭司。他们对修炼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所以也很少会参与到国家管理中来。剩下提升无望的，才会寻求一些世俗的权利，而这些祭司的世俗职务任免，又是由大祭司一人负责，自然就让大祭司将权力都牢牢抓在了手中。 大祭司一职的传承又存在师徒相继的特点，谁家也无法保证代代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更担心光明神偶尔苏醒时会问责，所以大祭司并没有被一家一姓垄断，却逐渐形成了六大家族轮流担任大祭司的格局。 原本林鉴只是祭司中的普通一员，来自寒门，凭着过人天赋在十二岁之前成为了超凡者，又在二十岁之前成为了塑能者因而的得到了留在罗约尔神庙的资格。 并非六大家族出身，林鉴也没有被吴廷山收为弟子，与吴廷山也不亲近，自然无法成为参与国家管理的祭司之一。 这样的林鉴自然就成为了苦修祭司之一，淡然自在地在神庙修炼。 现在突然就成了大祭司，林鉴惶恐过，迷茫过，也狂喜过，但是最后还是淡然地执行自己的职务。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原本以为光明神会亲自向自己下达命令，结果没想到真正安排一切的却是黑山神黑朔，他连光明神的面都见不到！ 后来经过多次观察，林鉴发现虽然每次都是黑山神来下达指令，但是在此之前，黑山神都要和白山神商议一番，偶尔那个来自西撒少年也会抱着他的那只胖猫参与其中。 这样好吗？ 黑白山神竟然让一个外人一起讨论事务，即便此人是光明神的客人，还是有些…… 无法理解。 雅克自己都无法适应现在的角色，胖橘在做出决定之前，一定会和自己讨论一番，听取自己的意见，这又逼得他花掉很多时间去了解光明神国的各种情况。 第375章 光明系的协同源能技 随着对光明神国的深入了解，雅克发现光明神国的战争实力是非常强大的。 雅克以往通过源能学院获得的知识中，光明神国的军队是孱弱不堪的，九万军团轻松便抵达了神国的首都。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镇国与神襄两卫军队合起来已经超过了三十万人，这不是在呼尔多山口斯图亚特殖民团组织的那种超凡者只有千余人的二十万乌合之众，而是实打实的三十万超凡者。 最关键的是光明神国的卫所兵竟然掌握了协同源能技，没有掌握协同源能技的军队和掌握协同源能技的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段位。 从次子团轻而易举地突破阵线，衔尾追杀原住民军队就能看出差距。 十名重骑兵撑起协同源能技“方阵”，可以将千人以上的普通军阵轻易撕开，如无意外的话，破阵之后还能反复冲杀，普通军阵又能经受几次冲击？ 只有同样使用协同源能技的军队才能对抗。 得知神国的卫所兵也会协同源能技，雅克倒是略微放下心来，直到他终于见到了卫所兵的战阵，他的心情又变得忐忑了。 “防御性技能！” 演兵场外，雅克努力将自己的下巴合拢。 “只有一个技能么？” 雅克不死心。 “确实只有一个协同源能技，不过‘圣光盾’这个技能的消耗非常小，十二个觉醒者组成的队伍可以持续三十分钟，每多一个塑能者，便能将持续时间翻倍。当然如果受到攻击，便会相应减少持续时间。”黑朔解释道。 “圣光盾”和“坚盾”还不同。 “坚盾”受到攻击只是硬抗冲击，并且反弹回去，直到耗尽能量才消失。所以会见到军队利用“坚盾”将对方硬撞开。 而“圣光盾”则是吸收攻击的冲击力，反弹力反而不大，无法用于撞击。 真是个弟弟技能！ 让雅克无法接受的是，由于光明系的限制，卫所军竟然无法学习次子团的“炼狱”和军团的“方阵”。 黑朔早在百年前就弄来了这些协同源能技的技法，可惜“方阵”和“坚盾”必须要四元素属性的塑能者作为核心控制者，“炼狱”则必须要黑暗系超凡者作为核心。 现在即便调来乌金族的四元素属性超凡者作为核心，和卫所军共同训练，时间上也来不及，一队能协力使用协同源能技的战士，至少要共同训练一、两年才能上战场。 时间上来说，光明神国并没有一、两年来筹备殖民战争。 由于新大陆中部没有冬季，而光明神国的冬季恰好是新大陆中部的旱季。相比雨季，旱季更适合作战，所以最适合的发动争夺殖民地战争的时间便是三、五个月后的冬季。 如果在三个月内完成了新大陆中部西海岸地区的征服战争，又能在雨季来临前开始耕种，明年的粮食就不愁了。 这个时间点已经在小殿讨论中得到了一致认同，虽然小殿中的光明神国核心成员，都以为攻击的目标是刚经历过兽潮破坏的齐佩瓦。 齐佩瓦确实是个弱点，由于刚被兽潮破坏，目前正是最为虚弱的时期。一旦夺取了齐佩瓦，便可以齐佩瓦为支点，向北蚕食约克城大区的土地，将来夺取了约克城，便意味着西撒皇室被赶出了新大陆北部。没有了来自海洋的支援，梅迪斯大区变也是囊中之物了。 “圣光盾”太弱了，这个问题需要解决。 雅克思考了几天，同时也和胖橘争论几天，最后终于拿出自己的方案和黑白山神一同讨论。 黑朔和雅克的嘴皮子都比较利索，一旦开始争论，便停不下来，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 两人一同望向旁边淡定喝茶的白葭，白山神平静而坦然，她的态度最为中立，并没有受到激烈争论的两人的情绪影响。 “雅克的战术我觉得很好，黑朔的方案也不错，为什么不能一同使用呢？”白葭在找平衡。 “不可能了！”两人异口同声。 “本皇觉得一同使用很不错啊。”很少在议事的时候发言的胖橘突然发表了意见。 本着深入骨髓的对光明神的信任和崇拜，黑白山神当即端正姿势，等待胖橘的决定。 “先说雅克的方案，骑兵部队作为先锋，使用黑朔生产的大口径火枪作为主要武器，以速度突击斯图亚特殖民团在西岸的据点，消灭殖民团的有生力量为主，不缠斗不决战就食于敌，发动原住民叛乱为辅，为后续的军队和民众占领土地创造安全的环境。 雅克的方案，特点就是以快打慢，打乱一切之后，再徐徐图之。 再看黑朔的方案，用卫所军的数量优势，分割包围各个城镇和殖民团驻地，逼迫他们各自为战，而在任何战场上，神国的军队都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黑朔的方案需要在首次登陆的时候至少投入二十万卫所军，几乎是全部的神襄卫和一小半的镇国卫，斯图亚特在新大陆西岸也就十余个城镇和殖民团驻地，每一处安排一万人，确实能够起到数量碾压的效果。 为什么不同时使用啊！” 见两人都在投出茫然的眼神，胖橘只好详细解释： “本皇认为，既然神国的军队数量优势较大，为什不同时从东西海岸两个方向进攻斯图亚特的殖民地？ 斯图亚特的殖民地受到攻击，按照现在三大公国和皇室之间的关系，他们定然不会立即发兵救援的，我们将有充分的时间将占据的土地消化掉。 那何必在一开始就将我们的目标限定在西海岸部分？ 不如一举拿下整个斯图亚特在新大陆的殖民地！ 西岸用黑朔的方案，分割包围，力求全面肃清，然后赶在春季种下粮食。 东岸用雅克的方案，突击扰乱，破坏为主，同时牵制斯图亚特军队对西岸地区的支援。一旦西岸稳定，便可以大军东进。 左右夹击之下，三个月拿下西岸，半年拿下斯图亚特殖民地的全境！” 第376章 怪兽 “我们释放了一只怪兽。” 科米想着。 用丝质手绢抹了抹额头，试图擦去并不存在的汗水，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好几次，所以坐在他对面的女子非常肯定他定然是什么都没有抹去的，只是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掩盖他的紧张。 北域伊尔加，科米奉命来到这里已经一年有余了。 一开始他只是前来整合一下罗伯特在北域布置的几步闲棋，然后让他们试着按照罗伯特给出的剧本进行一次彩排表演。 他回想起。今天早上装载“演员”的船只驶入伊尔加港。 但他绝没想到演出的结果竟让会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 夜。 喧闹烦躁。 火焰正在吞没伊尔加市政厅的尖顶屋顶，市政厅门前的小广场上，点燃着一堆巨大的篝火，篝火的火苗窜起的高度竟然比四层楼的市政厅还要高。 肩扛弯刀的青年，拖着一个被殴打得浑身伤痕的胖子，在围观人群的大声叫好或者喝骂声中，走入广场，把胖子带到了火堆旁边。 胖子肮脏的红色外套在拖行中被扯烂，露出来的丝绸衬衣更是没能坚持几步，便哭嚎着破裂，只剩下白皙的皮肤在广场粗糙的地面上摩擦，不多事地上便又多了一道血痕。 “加扎罗夫市长，快醒醒，大家都不急见你最后一面了。” 弯刀青年的头发蓬乱，随意在脑后扎成一团，蹲在昏迷的胖子身旁，用弯刀的刀身在胖子的脸上拍了两下。 见胖子还是紧闭着眼睛，男子手上弯刀一抖，血花飞溅，还有一只耳朵飞了出去。 胖子立即捂着残缺的耳朵哀嚎起来，肥胖的身体尽力想要在地方翻滚，但是由于被另外两人用脚踩住了，于是只能将血糊糊的大脑袋左右晃动。 “果然还活着！早点醒来不好么，非要爷爷动刀……”弯刀男子将胖大的加扎罗夫市长从地上单手抓起来，伸脚踢在他的腿弯上，将他跪着按在地上，弯刀拍在头顶，强迫他低头。 加扎罗夫面向塞满了广场的人群下跪，背后的篝火火焰冲天。 “平等！” 有人大声喊着。 人群中前几排的都是一些身穿各式盔甲的强壮武士，他们有个统一的标志，每人都带着一张笑脸面具，惨白的消瘦脸庞，挤出一个夸张的微笑，两个嘴角奋力上扬，连带着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也一同向上翘起。 “平等！” 笑脸面具武士们也大声喊着，整齐！有力！ 笑脸面具的武士身后，站着的是伊尔加的居民，他们中的大多数还处在惊慌和恐惧中，不过其中还是有一些人兴奋得面部肌肉扭曲，跟着笑脸面具武士一同呐喊，狂热得两眼冒火，也许只是倒映篝火的火光吧。 “我们要平等！” 民众们稀稀拉拉回应整齐的口号。 火焰中飞出一个人影，在人影离开之后，篝火也变得小了许多。 人影窜上高空，在空中爆出一个火环。 接着广场上突然骚动起来，从多个方向都有带笑脸面具的武士进入广场，每人都拖着一个曾经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 穿过人们让出的通道，这些笑脸面具武士将俘虏都带到了篝火旁，学着弯刀青年的样子安排俘虏跪好。 火环逐渐扩大，照亮夜空，人影却在缓缓飘落，最后落到了市政厅大楼的顶端。 焚烧市政厅的火焰像是被当头泼了水，火势突然就小了下去，然而在火光的映照下，楼顶之人却显得极为高大。 “今天！我们复仇军来到了这里……” 屋顶的人影开口说话了，确实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 “我们，曾经和你们中的许多人一样，过着平静的生活，我们不富裕，也不强大。 租种着贵族老爷们的土地，期待上交地租之后还有足够全家人生存的口粮，若是能多出余额，便小心翼翼地存好，好去镇上买上几尺斯图亚特生产的柔软棉布做衣服。 在贵族老爷的工厂工作，每天劳作十多个小时，等到下工回家便累的倒在木板床上不想动弹，最为期待的是发薪日，那时若有余钱还能去酒馆喝上几口啤酒。 即便是有幸突破超凡的人，不过是将里弗尔换成了银币，将酸涩的啤酒换成了甘冽的葡萄酒，将斯图亚特的棉布换成了南方的丝绸。 最终，我们依然是一无所有，除了更为艰难地活着。 芸芸众生的付出与回报理应是对等的。 为什么我们如此努力地劳作，却依然辛苦地活着？” 女子的演讲停顿了，虽然距离较远，但是广场上的每个人都觉得楼顶之人正在用冷冽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那么为什么这些贵族生来便不需要劳作，却锦衣玉食地生活呢！ 他们有现成的方尖塔名额可以突破超凡，而我们平民子弟即便天赋足够，却依然需要签订几十年卖身契从他们手中购买名额？ 凭什么土地都是他们的？我们只能租他们的土地种植粮食！ 既然土地是他们的，为什么帝国的税务官，依然要我们这些平民来交土地税？ 谁的土地谁来交土地税！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只因为他们是贵族，是皇室的亲戚，便可以免去商业税，人头税和关税。 且不说贪官污吏的盘剥，只说税收这一条，我们平民创办的工厂需要缴纳大量赋税，而贵族老爷们的工厂什么都不用交，如此一来，我们又怎么能竞争得过这些贵族的工厂呢！ 平民的工厂和作坊全部倒闭之后，他们不仅提高价格，而且减少工人们的工资。 贵族们和官员们把每一个里弗尔，每一个银币都弄到了他们的口袋中。 他们居住华丽的大宅，有美丽的女仆侍奉，身上穿着的是手工刺绣的精美服装，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吃着异兽灵植。 当我们在田野里，在工厂中努力劳作的时候，这些贵族老爷们又在干什么？ 他们在举办奢华的舞会，在乡间狩猎兔子野鸡，在帝都一掷千金购买各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奢靡玩意。 最醇的酒，最香的茶，最美的女子，这些都是贵族老爷的，和我们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税务官却天天缠着我们平民。 我记得二十年前，北域的一亩地只要交一个银币的土地税，这些年土地税节节攀升，现在一亩地都要交三个银币的土地税。再扣除交给贵族老爷的地租，种地的收入难以养活家人。 繁重的税收将我们从家乡的土地驱赶到城市工作。 我们不够努力么？ 我们没有工作么？ 为什么即便努力工作，却什么也得不到，除了累垮了的身体？ 而他们却能享受一切？ 这公平吗？” 楼顶的女子大声发问。 “不公平……” 人群中有个怯懦的声音说道，并不响亮，话语到了末尾几乎都听不见了。 “不公平！” 有人急促喊道。 “不公平！” 许多人的声音汇到了一处。 “我们要平等！” 一个面具武士敲击铠甲，将手中的武器高举。 “我们要平等！” 面具武士们齐声高喊。 “我们要平等！我们要平等！我们要平等！” 广场上的人，无法靠近广场而在附近街道张望的人，推开自家窗户遥望火焰中的市政厅的人，所有人的声音终于聚集到一处，口号声传遍整个伊尔加城。 跪在地上的市长加扎罗夫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失去耳朵而疼痛的，还是被市民们所震慑，裤子湿漉漉一片流到广场的地面上。 女子平摊两手向下压了压，吵闹的广场渐渐安静下来。 她继续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今天，我们复仇军来到伊尔加，便是惩处这些剥削和压迫平民的贵族和官员的。 我们向贵族拔刀，我们向官员拔刀，我们向阻扰我们的人拔刀。 城卫队，他们阻止我们惩处这些劣迹斑斑的贵族，于是我们将他们砍了。” 女子遥指码头。 这些带着笑脸面具的武士，便是从码头登陆，一路杀入城中。 伊尔加承平许久，所谓的城卫队也只有缉拿盗匪的能力，在一帮强大狠辣的战士面前一触即溃。 高端战力也无法抵挡这些面具武士。 楼顶上的女子以一敌二击杀了两个宗师，分别是城卫队长和亲王府的首席供奉。 这样一来，伊尔加城仓促组织的十来个宗师，很快便纷纷落败，几人被杀几人投降被擒。 剩余的城卫队便集体投降了。 面具武士们先占领了各个城门，接着在城中四处抓捕贵族，并且要求大家来到篝火通明的广场。 女子将目光收回，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不会向被压迫的平民拔刀，而且我们还会将这些贵族们从大家手中巧取豪夺的得来的财产分给每一位伊尔加的平民。 今夜，我们查抄我们的敌人，明天清晨我们将在广场分发战利品。 这些都是你们曾经辛苦付出的补偿，欢迎大家明天来领取。 我们复仇军，全部来自平民，为了共同的理想聚集在一起，我们可能没有城卫队，没有军团那么强大，但是我们有信念，有勇气，我们团结一致，便坚不可摧。 各位伊尔加的平民兄弟们，团结才能让我们强大，就像协同源能技那样，十个人可以发挥百人难敌的战力，团结才能帮助我们获得力量，这力量可以让我们从贵族老爷手中夺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和我们团结起来吧，我们是复仇军！我们向一切不公平复仇。” 广场突然安静，接着排山倒海声浪传出： “复仇！” “复仇！” …… 望着对面恬静温婉的漂亮女子，科米脑中却只有千万人一同高喊复仇的可怕场景。 “她，是怪兽！” 第377章 血泪控诉 科米与女子相对而坐，商谈后续工作的时候，广场上的人群已经褪去，各自回家。 对于伊尔加来说，今夜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广场上临时搭建的木头绞架上，十多具尸体依然挂在上面，随风摆动，满脸血污缺了一只耳朵的胖子也在其中。 带着笑脸面具的武士砸开城内各家豪宅的大门，开始抄家。 方便携带的金银细软全都悄悄送到码头停泊的战船上，大件家具、器皿用具、粮食布匹之类，包括铠甲武器全都送到了广场中央。 …… 折腾了一夜的伊尔加城终于迎来了黎明的阳光。 居民们还记得昨夜那个满身火焰的女子宗师曾说过，将在广场发放从贵族宅邸里抄没的财物，任何人都可以前来领取。那个神秘而且强大的女子，一声令下便吊死了所有被笑脸面具武士抓到的贵族，想来关于发放财物的事情也会执行吧。 当见到堆满了半个广场的各类物资之后，整个城市躁动了起来。 西撒帝国本土四海承平了千年，最近一百年甚至连贵族之间的小规模冲突都未发生过，像“复仇军”这样攻陷了一座城市，杀掉贵族，将他们的财产拿出来瓜分的事情，在人们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附近的军城驻扎了第二军团一个千人队，照理说他们应该早就接到了伊尔加城的报警，但是到现在却还没前来救援，难道是将这座城市拱手让给了“复仇军”？ “不可能的！” 绝大多数的市民还在观望，他们认为用不了多久，军团便会前来伊尔加，到了那时这帮带着面具的海贼便会狼狈逃回船上，航向大洋以求生路。 所以即便广场再次被主动前来围观的伊尔加居民填满，却依然没人敢上前领取“复仇军”承诺分给大家的财物。 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但是伊尔加城的居民的顾忌也很明显。 杀死城卫队，杀死贵族们的护卫，吊死官员和贵族，闯入有钱人家中抢劫，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复仇军”做的。 伊尔加的居民只是漠然的看客，哪怕跟着喊了几句口号，却并未有实际的反叛行为。 可是一旦从“复仇军”手中领取了抄没自有钱人家的物资，哪怕只是一点点，其性质也将变得不同。说得轻了是不当获取贼赃，上纲上线得话，便是参与了“复仇军”的叛乱。 没错，大多数伊尔加居民还是把带着面具的“复仇军”看做叛乱的海贼。 倒也不是没有胆大的，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蒙住自己的脸，便想上前领取财物。 然而“复仇军”却没有那么轻易将东西交出去，条件也很简单，站上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说出一段自己被贵族欺压的往事，便可随意在抄没物资中搬走一件东西。 当面具武士宣布这一规定，广场上发出一阵哀怨声，还有大胆之人喊道：“昨天不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从我们身上剥削来的么，我们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还这么啰嗦啊！” 应和者甚众，广场也变得沸腾起来。 “马克西姆，听说你在乡下过不下去，才来城里打工的，肯定在乡下被贵族欺负了吧，你去讲啊，讲了就能分东西呢。” “不不，我嗓子不行，不能大声说话，腿脚也不灵便……” “爸！别拉着我啊！我给妹子挑一卷锦布。” “你傻啊，别瞎冒头，就你能……” …… 嘈杂声中，女子宗师再度出现在焚毁的市政厅大楼的屋顶上。 这次是白天露面，没了夜色的遮掩，不少目光如炬的家伙这次都看清了女子的容颜。 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若非一对凌厉的剑眉，倒更像某家贵族的千金小姐，而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悍匪。 女子站到屋顶，并未言语，但是整个广场的气氛却都被她改变了，霎时安静了下来。 “我曾经说过，这些东西都是属于被损害、被剥削的平民们！所以，想要得到它们的人，必须向大家证明自己曾经真的被万恶的贵族们欺压过。你们中谁自认为有这个资格，可以站上台来……” 女子话音未落，人群中传出一个声音。 “我有资格！” 众人分开，一个花白头发的男子身体绷得笔直，昂头望向屋顶，握紧的拳头贴在胸前。 男子缓慢向高台走去，前方的民众纷纷让开，向他投以同情、怜悯、甚至戏谑的目光。 一个面具武士带着男子登上高台，然后示意他可以说话了。 “咳咳……”男子清了清嗓子。 “我是弗拉基米尔·杰米多夫，城里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少，但是认识我女儿亚娜的人应该更多……” 花白头发的男子一句话说完，广场上泛起嘈杂的低语声。 “南城之花的父亲……” “是他啊！” “可怜的姑娘……” 屋顶的女子妙目微眯，从民众的反应来看，这位弗拉基米尔应该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两年了，我终于见到杀害亚娜的凶手在我的面前痛苦地死去……” 他指向高台另一侧的绞架，也不知道他指的是那十几具绞死的尸体中的哪一个。 接下来弗拉基米尔控诉卡普子爵是如何抢走他的女儿，结果还回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然后又对前往市政厅告状的弗拉基米尔一家打击报复。不仅女儿的血案未能昭雪，又使得他的妻子郁郁而终。斗不过勾结官员的卡普子爵，弗拉基米尔最后不得不远离伊尔加城，遁入山间。 “不知道此人是不是科米安排来烘托气氛的。” 废墟屋顶上的女子宗师撇了撇嘴，冷眼旁观广场上的民众被花白头发的弗拉基米尔挑动起狂热的情绪。 她只负责演好知己的角色，对整幕大戏并不知情。 弗拉基米尔拿着分到的财物走了，不过他手上还多了一张笑脸面具，这是带着同样面具的武士硬塞给他的。 留下广场上群情激昂的民众，更多人跃跃欲试地想要登上高台。 于是，又有几人陆续上台，他们有的是被贵族抢走了辛苦开荒的土地，也有的是被官员骗取了财产，有人被班纳亲王的部属巧取豪夺，也有人在工厂工作时负伤却被无情地踢出工厂大门。 无一例外地每人都从抄没的战利品堆中挑选了一些财货，带着那些东西和一张笑脸面具离开了。 气氛就这样渐渐攀升，有的人气愤不已，有的人抹泪哭泣，有的人欢呼雀跃，有的人沉默不语，每个人都像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 一个信号火球升空，爆炸声传遍整个城市。 市政厅废墟上顶楼的女子抬眼望向远方，留下一句：“等会我就回来。”便飞向了远方。 “控诉大会”并没有被打断，几十个面具武士依然留在广场上，守护着堆在广场一角的战利品，很少有人注意到其他的面具武士正在向着城西门集结。 台上的人说话的声音极小，每说上两句话，便会剧烈地咳嗽起来，不过有一个头发蓬乱随意扎了个小辫子的面具武士站在他的身旁，将他说的每句话都大声复述一遍，帮助广场上的每个人听清他说的内容。 这是一个在石英矿上工作过五年的工人，在石英矿上采启石英和石棉的人，大多会渐渐变得呼吸困难，最后在无法呼吸的痛苦中慢慢死去。 原本从事这类工作的人，都会得到丰厚的报酬，并且在失去劳动能力的时候，得到一笔可观的赔偿。可是此人却被矿山的老板克扣大部分的工资和赔偿金，却申诉无门，因为矿山是属于尤科夫伯爵的。 故事还在讲述，远方却想起了一阵急促的爆炸声。 广场上的人群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却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连续的爆炸声终于让高台上的演讲无法继续下去，传话的面具武士用尽嗓门高喊，依然无法盖过爆炸的响动。 留在广场上面具武士们纷纷拿起武器，退到堆放在战利品的角落里，面色紧张。 也在此时，远方的街道上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军团来了！ 军团来拯救伊尔加城了！ 军团来驱赶这些凶悍的面具海贼们了！ 军团来救我们了？ 不对，军团将会将我们一同围剿！ 恐怖的传言迅速传遍整个广场。 广场中，自然也有一些人将目光落到了角落里的面具武士身上，趁他们人少，将他们拿下，等军团来了，不仅可以摆脱追责，甚至能够得到奖赏。 然而即便是不少人有这样的想法，但却没人敢率先站出来。 僵持之中，终于有人喊了一声：“抓住他们，把他们交给军团，军团一定有赏！” 人群似乎将要有所行动，空中却突然降下一条火龙，将喊话的人缠绕起来，举到半空慢慢灼烧。 惨叫传遍广场，其他人如梦初醒，惊慌地四散退开。 还是那个宗师女子！ 倩影穿过广场，最后落回市政厅的废墟上。 女子淡定四顾，开口说道：“第二军团，第八千人队，从今天起，不复存在了！” 第378章 城下之战 城外战场的惨烈超出了科米的预料。 两年前他便见识过火药爆炸的威力，他也清楚，对比爆裂火球来说，火炮的杀伤力并没有什么优势。 在科米的眼里，火枪也好，火药也罢，都是非超凡者才会使用的玩意。 所以当科米见到军团的一个千人队在十五分钟内便被全数消灭，他觉得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这个世界还是超凡者为尊的么？ 如果超凡者可以轻易被普通人用大炮打败，那他们被方尖塔认可的天赋又算什么？为何还要再辛苦训练？何必在冒险中磨练自己？ 只要学会开炮就好了啊！ 装弹，瞄准，拉动引线，多么简单轻松。 这不源能！ …… 早在昨夜，“复仇军”便提前将三艘战船上的火炮搬运下来，安装在伊尔加城墙的西段，那正是军团驻扎的军镇所在的方向，如果第二军团驻守在伊尔加附近的第八千人队想要援救伊尔加，他们必然会从西面发起进攻。 科米认为自己虽然没有指挥过军队，但是自己很熟悉火炮的特性。 虽然威力强大，但是一旦被对手靠近，便无法发挥其效能。 因此自从代理会长罗伯特发明了火炮之后，最早应用他们的便是漂泊在海上的战船。 火炮解决的战船缺少远程攻击手段的痛点，而战船却又弥补了火炮移动不便的缺点，两者相得益彰，互为补充。 因此将火炮从船上卸下来，安装到城墙上，肯定不是最佳的选择，无论是对方撤退时的追击，还是己方撤退，想要带着火炮运动绝对不是一件能够轻易办到的事情。 然而“复仇军”的指挥官却依然选择了这个方案。 一帮没打过仗的愣头青！ 最佳选择应该是撤退到船上，凭借海船可以灵活移动的优势，炮轰进入伊尔加城区的军团战士，即便是会误伤一些居民，也并不打紧。 反正“复仇军”的战略目标便是运动作战，劫掠整个北域沿海地区，骚扰北域的军队，为代理会长的后续计划作出前期铺垫。 科米做出了判断，也给出了建议。 但是，这群桀骜不驯的“复仇军”，完全忽视了科米的建议。 科米只负责统筹协调各方资源，对具体作战却没有指挥权，而他的建议全部被称为“火凤”的女子宗师置若罔闻了。 “她参加过真正的战争么？占领伊尔加的战斗只能算是大规模的街头械斗罢了。”科米怀疑火凤指挥战斗的能力。 面对列阵前来的军团战士，火凤的应对方案是将两百的面具武士集中在西城门门外，做出将会在城外与军团对决的架势。 不考虑协同源能技的强大威力，只从人数上比较，面具武士便无法抵挡军团的攻击。 不过城外的面具武士却自信心爆棚，不仅毫不慌乱，反而大声辱骂远处的军团。 这种挑衅对手的方式，非常像海盗的习惯。结合这些面具武士五花八门的盔甲和武器，带领军团千人队的千夫长判断眼前的嚣张对手，只是一群没有见识的海贼盗。 新大陆与帝国之间的海域确实存在不少海盗，这些海盗偶尔也会上岸劫掠，只是他们向来只在新大陆活动。大航海时代初期，还有胆敢出现在帝国领土的海盗。近几十年这类事件越来越少，这次伊尔加遇袭是北域二十多年来，出现的头一次海盗登陆事件。 此时的军团千夫长并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什么情况，昨天他们接到急报的时候，仅仅知晓城市受到袭击，城卫队不敌，死伤惨重。 虽然千夫长很想立即驰援伊尔加城，在城内也有他的别院和外室。但是超过百人的军团战士的调动必须经过第二军团总部批准。 请求允许发兵的电报发了出去，但是直到第二天早上，第二军团总部的允许出击的回电才送到伊尔加附近的第八千人队的驻地。 出击的第八千人队根本没有料到，在伊尔加城外能够见到嚣张挑衅的海盗，他们竟然逃跑，反而做出一副想与军团的千人队决战的样子。 现在的海贼都这么膨胀了吗？ 不管海盗如何狂傲，千夫长依然沉着应对，按部就班地安排攻击。 十门蝎子炮率先发起远程攻击。 蝎子炮的射程能达到两里之远，然而攻击准确度却并不高。 海盗们只是将原本就非凡松散的兵线变得更为稀松，有的海盗举起盾牌抵挡飞来的弹丸，也有的海盗撑起土盾、冰盾之类的防御性源能技抵抗，更有甚者干脆毫不顾形象地就地一趴，笑对从头顶飞过的弹丸。 在蝎子炮的掩护下，军团战士们组成了标准的进攻方阵，每百人一个小阵，每个小阵十排，整齐地向着城下推进。 按照常规战争流程，一旦军团战士接近敌方阵营百米左右，他们便会暂时停步，拔出随身携带的短标枪，向着敌营投出一轮杀伤力极大的标枪雨。 随后趁着标枪雨的掩护，军团战士讲将发起突击，在双方兵线相撞之时最前排的十人队会使出协同源能技“方阵”，粉碎面前的敌人。前排的气力不济的时候，后排的十人队便会立即填补上来，展开第二轮进攻，循环往复绵绵不绝。 千夫长对战斗的胜利非常有信心，一眼望去，对面的海盗就是一群不会使用协同源能技的乌合之众，只要双方兵线相遇当即会高下立判，也许只需要三五轮替换便能将城下的海盗全部杀死。 当军团战士的方阵距离伊尔加城外的海盗阵营还有两、三百米的时候，伊尔加城的狭窄城墙上突然发出了一阵轰鸣的爆炸声。 方阵后排的千夫长，还未弄明白爆炸的缘由，第二轮爆炸便在军团战士组成的方阵上空响起！ 无数铁片和铁珠随着爆炸，倾泻到密集的方阵中。 立即有大量的军团战士被这些破片击中。军团战士的护甲只有头盔和手脚部分是金属的，护胸护肩和护腿都是皮甲，这些金属破片可以轻易撕裂皮甲扎入身体当中出，也有几个倒霉蛋要害被破片击中，当场就不行了。 出乎意料的攻击，虽然打了军团战士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们立即撑起小盾防护住身体要害，冒着爆炸继续前进。 城墙上的爆炸声连绵不断，越来越多的军团战士受伤。 千夫长觉得如果再继续被动挨打下去，到了和对方短兵相接的时候，军团战士已经负伤过半了，这样会非常影响作战的。 这种情况也还好应付，虽然不知道海盗们使出了什么手段，他也只当是对手射出了极为密集的箭雨罢了。 一声令下之后，军团迅速变阵，每一个方阵的最前排都换成了一队会使用协同源能技“坚盾”的十人小队，由他们撑起的“坚盾”开路，快速向前推进。 如此一来，被城墙上火炮杀伤的军团战士立即变少了，海盗的炮火攻击也停了下来。城下的军团在默默前进，城上的海盗在默默等待。 安全的前进了几百米，“坚盾”终于无法维持了。 就在军团方阵前方的“坚盾”消失的一瞬间，城上的炮火再度齐鸣，白烟弥漫城头。 这一轮炮击照成的杀伤极大，千夫长粗略一看，便有近百人被爆炸的破片击伤。如此一来，还没靠近敌阵投出短标枪，军团战士的伤亡便已经达到了两百人多。这么多人失去了战斗力，对后续使出协同源能技作战影响很大。 不过千夫长依旧信心满满，一面指挥手下突击前进，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三百米，只要进入近身战，军团战士便会立于不败之地。 这时对面的海盗似乎陷入了恐慌之中，由于在城下无法后退，他们甚至直接爬伏于地。 见此情况，千夫长放弃了短标枪投掷，打算尽快和海盗绞杀到一起，避免再次受到城上奇怪武器的继续攻击。 军团方阵接近到海盗兵线百米以内的时候，前排的军团战士撑起了标志性的协同源能技“方阵”，在队伍的前端支起一片长矛森林。 “方阵”是一个偏向进攻的协同源能技，虽然密集的长矛也能抵挡一些源能技攻击，但是它们的作用更多在于用锋利的矛尖刺穿对手。 海盗们果然不会使用协同源能技，面对快速逼近的长矛丛林，他们依旧徒然地爬在地上，不过却挣扎着扔出了许多黑色的圆球。 黑色的圆球比拳头略大，似乎在冒着淡淡的白烟，却又不带任何源能波动。 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不带源能波动的黑色圆球，并没有引起军团战士的重视，他们并非羽箭和标枪，很难对超凡者组成的军团战士产生威胁。 然而意外便这样不经意地发生了，黑色圆球纷纷发生了爆炸！ 剧烈的爆炸中，黑色圆球化作如雨的金属破片，在密集的方阵中肆虐。 许多军团战士身上多处被金属破片所伤，虽然并不立即致命，但却失去了战斗能力。 协同源能技的施展，是需要至少五人以上才能使出的，人数越少，消耗越大。许多十人队中多人受伤，特别是充当技能核心的十夫长受伤或者战死，立即让这只十人队无法施展协同源能技。 一阵爆炸之后，爬伏在地的海盗们纷纷站起，端起手中的火枪，对着靠近的军团战士扣动了扳机。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前排的军团战士如同被狂风刮倒的麦子一般，倒伏了一片。 协同源能技“方阵”，虽然有一定的防御能力，但是其防范的是源能技的攻击，对于火枪和火炮，以及新研发出来的手掷炸弹，“方阵”都是毫无办法的。 两阵排枪之后，带着笑脸面具的海盗一齐发喊，怪叫着冲向无法组织有效阵型的军团战士。 与此同时，城墙上也有一批面具海盗顺着滑索坠下城头，加入了冲锋的队伍。 另一边城门大开二百多骑士也从城门中冲出。他们放弃了和前方的军团战士纠缠，而是从侧翼绕向后方，那里还有两百多在之前炮火攻击中负伤的军团战士。 这些骑士是去收割伤兵，以及切断退路的。 更让第八千人队的千夫长胆寒的是，十来个人影从城头飞起，这是十多名宗师啊！ 即便是毫发未损的千人队，面对十多名宗师，可以在本队的三名宗师的牵制下努力保住队伍不被层出不穷攻击拆散分割，想要击败这些宗师却不可能。 但是第二军团的第八千人队，目前无伤之人不到三成，又被数百彪悍的海盗攻击，最关键的是，一百个十人队中，还能使出协同源能技的队伍也已经不到三成了。 加上这些突然杀出的宗师，这已经是必败之局。 什么时候海盗中也有这么多宗师了！ 海盗使用的奇怪爆炸武器又是什么？ 第379章 那一首歌 火凤从城墙上飞出，目标便直指第八千人队的千夫长。 一条火龙从空中落下，龙口张开，要一口将千夫长吞掉。 千夫长则同样源能爆发，张开冰盾护住全身，撞向火龙。 宗师之间的战斗，双方会更为依靠源能技来击败对方。晋升宗师之后，源能技伤害的提升比身体素质的提升要高得多。 所以每个宗师在面对同级对手的时候，都认为对方是攻击极强，防御底下的。 第八千人队的千夫长却是主水辅土的宗师，掌握许多防御类的源能技。 火龙虽然看起来凶猛，但是爆发的源能波动却不强烈，感觉其带来的的威胁不大， 所以千夫长才敢硬刚天降火龙。 果不其然，火龙被顶着冰盾的千夫长一冲而散！ 迎空飞起的千夫长在撞散火龙之后，直接冲向火凤。 双方一碰面，千夫长手上的短剑还没刺出，一双嫩白素手似乎穿过千夫长前方的空间，突然出现在其身边。 火凤的两只手，一左一右抓住千夫长的双腕。 看似绵软纤细的双手却将千夫长的一对手腕抓得死死的，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此时如果千夫长向后看的话，他将会看到被撞散的火龙再度凝结，转头再次扑来。 千夫长虽然没转头看，但是身后澎湃的源能波动，让他心惊不已，早就超过了面前的柔弱女子。 不管头锤，还是脚踢，都被面前的女子轻易化解。后方的危机越来越近，千夫长依然无法挣脱女子的束缚。 火龙飞来，张口吞噬，将两人包裹起来，化作一个火球，在空中暴躁燃烧。 凄惨的叫声从火球中传出，竟然是第八千人队千夫长的哭号声！ 两分钟后，火焰逐渐变小，直至熄灭，空中的两个人影显露出来。 毫发无伤的火凤和焦黑的千夫长相对而立，姿势依然是火凤抓住千夫长的手腕。 下方的战场连续爆发几次爆炸，这是复仇军的海盗们投出的炸弹。 爆炸带起气浪，冲上空中。气浪涌过，千夫长碎为齑粉，向下飘落，只剩下火凤手中的一双残留的手。 同为宗师，火凤只用两招便杀死了另一个宗师。 战力差距明显，另外两个军团的宗师见状转头就跑，他们和千夫长的战力不相伯仲，既然能秒杀千夫长的高手，想要杀掉他们自然是轻而易举，更不要提还有另外几个宗师在一旁协助。 不过最终这两人都没有逃脱，被复仇军的众多宗师围杀。 第八千人队彻底崩溃了，千夫长被火凤击杀，大部分军团战士失去战斗能力和战斗意志，三成以上战死，过半被俘，只有就少量军团战士突围脱逃。 带着笑脸面具的“复仇军”并没有深入追击下去，而是淡然返回伊尔加城区，继续之前派发战利品的仪式。 复仇军击败军团一战中，立下决定性功劳的，便是城墙上的火炮。 火炮齐射能够打破军团的阵型，无法施展协同源能技的军团，战力甚至还比不上复仇军的海盗，这些海盗出身的武士，凶狠彪悍，擅长使用短兵器，三、五人的消小规模配合更是熟练精妙。 另一方面，火凤两招便击杀了千夫长，导致了军团的雪崩式溃败，兵败如山倒。 …… 得知复仇军击败了军团，广场上的民众从最初的惊恐，变得莫名的亢奋。 不断有人登上高台，一个个不知真假的血泪控诉将气氛不断推向高峰。 到了下午，广场上的战利品都被搬走了，每个拿走战利品的民众也都带走了一个复仇军同款的笑脸面具。 战利品不够了，又有复仇军的笑脸面具武士搬来了几箱银币，一人限领100银币，于是广场上的控诉大会又能继续下去了，节目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 面具武士们在伊尔加民众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广场，而广场上的民众中有不少人也带上了刚领取的面具。 人群中忽然有歌声传出： 你可曾听见人民在歌唱？ 愤怒的人民歌声嘹亮。 高歌之人，永不为奴。 战鼓激昂，心跳和之。 美丽新世界，明天会来临。 …… 第一遍只有几个人在激情高唱，但是简单的曲调重复歌唱了几遍之后，广场上过万民众便一同歌唱起来。 与此同时，伊尔加城外，留下的少量复仇军武士清理了战场，并且将俘虏的五百多军团战士全部押上了港口的战船。 到了第二天，伊尔加的民众发现带着面具的复仇军全部消失不见了。 码头复仇军的战船不见了，因此有人说他们已经坐船跑了，海盗毕竟还是海盗。 然而另有人信誓旦旦宣称亲眼见到上千复仇军的面具蒙面武士骑马离开了伊尔加。 无论他们去了那里，伊尔加城中的贵族家财已经被分给了全城的居民，并且留下了上万张笑脸面具，以及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 …… 复仇军消失的一天之后，三个军团的千人队来到了伊尔加城外。 兵不血刃的情况下，帝国再次收回被海盗强占的伊尔加城。 捷报顺着电报飞传帝都！ 所有人都喜不胜收，然而军团光复军中，竟然没人想去追究当日是哪些人，从海盗手中得到了原本属于贵族和官员的财物。 原本伊尔加的贵族和官员们还是有一些亲人逃出了城外，这些人也紧随光复伊尔加的军团战士也返回了城内。 虽然他们一直在叫嚣要向凶残杀害贵族和官员的海盗“复仇军”复仇，但是军团却拒绝了，理由自然是还在追查匪徒的下落。 所以这些人又转而要求军团彻查抢夺他们家族财物的人，追讨家中的损失。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要求竟然也被拒绝了，三个千夫长经历了半天的热烈讨论之后，决定将这个问题丢给将要来伊尔加填补空缺的新任官员。 法不责众，不可查，不敢查！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怎么能让我们这些辛苦夺取伊尔加的英雄军团战士去做呢！ 自然要等那些同气连枝的贵族和官员们来解决。 便是在这种纷扰的环境中，科米独自一人乘坐火车从伊尔加出发，前往帝都。 打扮普通举止低调的科米坐在拥挤的普通车厢中，额定三人的座位此时挤了五个人，倒不是有人硬挤进来，而是可恶的铁路公司真的敢将三个座位卖了五次。 大家都是彪悍的北域人，确认了罪魁祸首果然是“该死的铁路公司”之后，只好一同骂了铁路公司老板几句，然后将屁股都挤到了狭窄的座椅上。 忍受着拥挤不堪，科米微微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对面座位上，另外五个挤成一团的北域大汉。 已经在北域工作生活了两年的科米深知在北域不能随便和人目光对视。 很多冲突的来源都是灵魂拷问，“你瞅啥？” 以及脱口而出“瞅你咋地？”这种标准化的问答。 他还肩负着将伊尔加上演的这场“戏剧”的汇报给秘银会的长老们的重任，决不能节外生枝，所以尽量不要和人有目光接触。 伊尔加的演出超出了科米的预想，他相信长老们也会赶到惊讶的，代理会长也会满意的，他满意了，自己的祖父便也会开心的。 心中快意，这些天萦绕在科米脑海的歌曲便不自觉地回响起来。 一开始只是几个简单的音节，循环几遍之后，变成了连续的轻哼。 “你听见过深夜时分幽谷的歌声么？那是追逐阳光之人在歌唱光明。” “在这悲惨世界，我们的痛苦终会完结，即便是至暗的夜，也将会在太阳升起时结束。” “所有苦难者都将在神的花园中重获自由，在那里我们抛弃刀剑，一同携手，开垦耕耘，创造幸福生活。” 沉醉于歌曲中的科米突然听见另一个人应和着他的曲调轻声唱起同一首歌来。 “你可曾听见人民在歌唱？ 愤怒的人民歌声嘹亮。 高歌之人，永不为奴。 战鼓激昂，心跳和之。 美丽新世界，明天会来临。” …… 对面应和科米的那名旅客，是一个典型的北域大汉，魁梧壮硕，看体型应该是个超凡者。他身上的机油味道，以及粗糙且关节粗大的手掌，可以判断出此人并非是擅长战斗的超凡者，而是一个在工厂或者作坊工作的工匠。 让科米没想到的是，工匠大汉刚一唱完，嘈杂车厢的一个角落里，又传出了一个女子的歌声。 “打破镣铐吧，与我们一同前往美丽新世界。 你会加入我们的征战么？ 谁又会无畏艰难，与我们同在？ 在眼前的荆棘之外，是否有我们一同期盼的新世界。” …… 科米想要站起看看角落里唱歌的女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竟然也会唱这首歌。可惜被两人夹住，尝试一下竟然无法站起，而夹住他的两个人也都在低声跟随女声长期那一首歌。 在歌声的感染下，又陆续有人唱起了同一首歌： “你可会奉献你的一切，跟随神圣的旗帜前行？” …… 最后车厢中的大部分人都一同合唱起来： “你可愿站出来，用生命做赌注？ 有人会牺牲，也有人会活下去。 烈士们的鲜血，将会灌溉大地。” 第380章 帝都风云 “母亲大人亲启， 明日清晨，我们军团将会开拔前往收复伊尔加城，儿所在的十人队由于会使用坚盾，应该会被安排在阵型的前排。 儿幼年之时，母亲大人曾经对我讲述过新大陆征服者的英雄故事。儿也曾幻想成为世人称颂的英雄，在宗师广场拥有属于自己的雕像。 为此儿选择了成为军团战士，以期有机会能够上阵杀敌，为国立功。为此，即便被分配到偏于地区的守备军团亦不曾后悔。 现在儿终于有机会实现当年愿想。 儿面前，是十多万被新大陆海贼蹂躏个的伊尔加市民！ 此战，儿定当勇往无前，若儿战死，请母亲大人不要悲伤。人生自古谁无死，为拯救生民，纵然血染疆场亦不后悔！ 望母亲大人不要悲伤，保重身体！ 儿，保尔。” 《新京日报》刊载了伊尔加之战中，一位十夫长的家信。 据说这位名叫保尔的十夫长，在收复伊尔加的战役中牺牲了。 此役牺牲及被俘的军团战士达到了八百余人，被帝都的媒体成为“八百勇士”。 帝都民众无不为英雄们的英勇事迹动容。 伊尔加事件还在帝都发酵中，另一件让帝都民众愤怒的消息传扬开了。 新大陆最北部的德拉诺山脉竟然已经不再是王化之地，马匪组成的叛军占领了山中的秘银矿脉，藉此打造了一只可以和约克城大区的城卫队一较长短的军队。 这还不是让人气愤的重点，而是这帮马匪们胆大包天，偷袭了一次年轻人的聚会，俘虏了数百个约克城大区最有前途的年轻人。 约克城的市长霍法表现得非常强硬，拒绝了和马匪们的和谈，选择了用武力进攻来解决这一事件。 不过结果却是悲惨的，令人心痛的。 首先是进入德拉诺山区剿匪的军队接连遭受偷袭，不仅未能剿灭马匪，反而损兵折将，大败而回。 其次是，当初被掳走的人质，在半年后，终于有了消息。 残忍的匪徒只送回了一百多个人头和负责搬运人头的十多个残疾人。 自此，约克城大区的各大家族才知道被俘的年轻人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 由于约克城的市长霍法没有满足马匪们提出的要求，马匪的首领每天杀害一个被俘的年轻人。 残疾的青年算起来倒是属于幸运的，由于他们在残酷的矿山劳作中负了伤，落下了残疾，反而能借此逃过了砍头的威胁。 马匪们在杀光了所有的被俘男青年之后，才让那几个残疾人将遇害者的头颅送出了山区。 至于剩下的两百多个被俘的女子，所有人都能猜到他们面临的悲惨境遇。 消息传回帝都，再加上有传言说袭击伊尔加城的海盗，同样来自新大陆，立即让整个新大陆的风评被降到最低。 新大陆成了强盗横行的法外之地，同时约克城的市长霍法也成了无能的代名词，要求罢免他的呼声甚嚣尘上。 世界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当你认为已经坏到不行的时候，又会有更为糟糕的事情发生。 三天后，《新京日报》的头版刊登的消息点燃了整个帝都。 “皇室特使遇袭！” “美丽的特使克劳迪亚小姐勇斗海盗，座舰沉没后，在大洋上漂泊了两个月才返回帝国！” “从武器装备判断，袭击特使的海盗可能和制造伊尔加惨案的海盗为同一批罪犯！” “两千帝国海军的英魂血撒大洋！” “有确切证据证明，德拉诺咱买的杀人犯和海盗们有密切的联系！” “有消息人士宣称，海盗来自塔瓦雷外海的骷髅岛！” 在和平年代生活了许久的帝都人民，突然发现整个世界并不像他们想象得那么美好。 在遥远的海外，还有许多凶悍暴力的坏人，原本以为远在天边的人和事，竟然会对大家安静的生活产生威胁。 伊尔加城距离帝都可不算遥远，火车一天半即可到达，要是万一哪天醒来，海盗的战船出现在南门外的运河中，有该如何是好？ 帝都的舆论很快便形成了一边倒的风向，要求帝国出动军队清缴新大陆海盗的威胁。 …… 斯图亚特公国驻帝都联络处的官员们在新消息发布之后立即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连续吃了几天瓜，看了几天热闹之后，事件的矛头竟然会突然指向自己。 “污蔑！造谣！不负责任的无良小报！” 联络处的处长砸了心爱的白瓷杯子，这下大海图案的杯托不再有帆船图案的杯子做为搭配了。 《新京日报》竟然敢污蔑斯图亚特公国！他们声称袭击克劳迪亚特使和伊尔加城的海盗来自斯图亚特公国的新大陆殖民地。 怎么可能！ 骷髅岛上只有镜子团的成员和他们的私掠船，镜子团是经过注册的新大陆殖民团，并且每一艘私掠船都有诺伊特拉总督颁发的执照，他们所做的只是协助总督府在茫茫大洋上“查税”！ 这些情况联络处的处长自然清楚，他也清楚为何《新京日报》会将矛头指向骷髅岛。 从骷髅岛可以挖掘到总督府，从总督府自然可以攀咬到斯图亚特公国。 《新京日报》的后台是掌控了北域过半地域的二皇子弗朗索瓦，他想要干什么？ 冷静下来的处长，开始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声名当然要及时发布的。 第二天，官方的《西撒先驱报》便刊登了斯图亚特联络处的发表的，来自伦底纽姆的声明，表示骷髅岛上的镜子团是合法组织，所做的事情也在总督府的监察和控制的范围内的，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 只不过事态的变化太快了，伦底纽姆的最新指示还没达到，处长也来不及做出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又有更为劲爆的消息传出，消息的来源竟然还是《新京日报》。 毫不知情的处长正陷入冥思苦想中，却被窗外的嘈杂打断，随后居然有石块打破联络处的玻璃飞入屋内！ 超凡者大力且精确的投掷石块的手法很快便将联络处的玻璃窗全部砸碎了。 “处长！处长，大事不好了！”办事员挥舞着最新的《新京日报》大呼小叫地冲了进屋。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说，海盗使用的武器是我们斯图亚特最新装备的火枪和火炮！还配了图以及新模范军的训练照片！” 处长一把抢来手下手中的报纸，“新模范军”这几个字颇为扎眼，而照片上的士兵和武器他也非常熟悉。 真的是新模范军！火枪，火炮以及装备这些武器的新军自然是斯图亚特公国的顶级机密，不过作为帝都联络处的负责人，处长当然对这些信息都有所了解。 其他图片上所谓缴获海盗的武器，便是火枪和火炮，有了这些“铁证”，想要将斯图亚特公国和新大陆的海盗撇清关系是不可能了。 更别提他们才刚发出声明，为镜子团这样的私掠船队的行为，打上了斯图亚特公国官方认可的标签。 这不是变相承认斯图亚特公国才是这些事件的幕后黑手。 如山的铁证同时又将一个新奇的玩意从少数人的密谈，变成了街巷皆知的事情，那边是威力强大的火枪和火炮。 后续的表演有些套路化。 一方面，大皇子亲自上门探望，被暴怒的民众冲击和打砸过的斯图亚特公国驻帝都联络处。 另一方面，有官员跳出来要求斯图亚特共享火枪和火炮的制作方式；有官员要求斯图亚特大公出面道歉，并且赔偿死难者的损失；还有官员要求新大陆中部地区的总督诺伊特拉引咎辞职，换新人去清缴海盗团镜子团。 帝都最不缺的便是大大小小的官员了，他们又是整个帝国最为聪明的一帮人，很快便能发现舆论的动向。 所以到了第二天，明里暗里出手对付斯图亚特公国驻帝都联络处的帝都官员纷纷冒了出来，许多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被翻了出来，要求几乎都是让斯图亚特公国为近期发生的事件解释道歉赔偿，弄得联络处疲于应付，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形。 第381章 枪声(1) 虽然关于火枪和火炮的流言传遍了帝都，人人都听说过这两样东西，可是真正见过火枪和火炮实际威力的人却非常少。 仅凭报纸上的几张图片，大多数人都将火枪和火炮当成了能喷出火焰的武器。 没有人能想到火药武器第一次在帝都显露其威力，距离他们出现在报纸上，仅仅相隔了两天。 斯图亚特公国联络处门口的枪声震撼了帝都，也影响了整个帝国。 那一日，愤怒的帝都民众再度包围了斯图亚特公国联络处，和前一天一样，有人带领喊口号，有人举着写满标语的小旗，也有人向着房子投资石块。 在前一天的“民众过激行为”发生之后，大皇子夏尔曾亲自前来探望，随后便安排了一只军团百人队严密保护联络处。 军团战士站成一列，从四个方向将联络处所在的建筑包围起来。所以今天，抗议民众无法再次冲入联络处的小院中。 而原本负责保护联络处安全的斯图亚特军士则撤回到了院内和屋中。 在军团战士的隔绝下，外面的抗议民众进不来，里面的斯图亚特军士也轻松了许多，甚至在私底下嘲笑起外面的民众。 “库珀，你看那个光头，昨天不就是他率先翻墙进来的么！”值守联络处楼顶的两个军士，一边抽烟一边俯视六层楼下的纷乱人群。 名叫库珀军士探头望去，昨天闹得最凶的那个光头汉子又来了，敞怀的花衬衣露出肥胖的肚子，大裤衩夹脚拖鞋，标准的帝都流氓的打扮。 “就这孙子，一看就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的流氓，还口口声声说是出于义愤前来抗议的！特么的，他知道新大陆在东还是在西么？”库珀吐槽道。 “拿钱办事的家伙，有人向我们斯图亚特泼脏水，处长正在想办法解决。”另一个军士附和道。 楼下抗议者的声势越演越烈，四周的街道上聚集了数千人，人数已达到了昨天的数倍，联络处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如果外围的军团战士没能阻止抗议的人群，再让他们冲入联络处的话，一定不会像昨天一样被轻易驱散，保不准会在冲突中产生伤亡。 楼顶执勤的两个斯图亚特军士也没心情调侃院外的“演员”了。两人趴在墙边默默看着下方。 “莱斯利，莱斯利·本顿！”库珀突然说道。 “唔？”莱斯利头也懒得回，哼唧一声算是听见了。 “我听说你最近刚当了父亲？”库珀似乎想聊一些轻松的话题，缓解紧张的气氛。 “没错，调防帝都之前我不是请假回去探亲了么……”莱斯利笑着说道：“前几天刚收到家里的电报，是个儿子。” 这个话题让莱斯利感觉舒适，话语中也带着开心的笑意：“我家那口子真不会过日子，就这点事情，还要发电报，电报价格多贵啊！写封信不行么？我早几天知道又不能多几块肉，库珀，你说是吧？” 库珀点点头，欲言又止，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是啊，写信多好，晚知道几天就好了……” 库珀的话，让莱斯利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也默默盯着楼下的人群。 两人的沉默被打破了，通往楼顶的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一下紧张起来，一同回头。 登上楼顶的是一个穿着笔挺套装带着金边眼镜的年轻人，正费力背着一个大包裹攀上最后几级楼梯。 两个军士见到来人，也放松了下来，莱斯利放下手中的武器，边走向年轻人边问道：“福特秘书，您怎么来了？” 福特是联络处处长的秘书，和这些军士们也都是老熟人了，莱斯利看到他背负沉重的包裹，当即就想上前来帮忙。 福特秘书见莱斯利靠近，下意识地将包裹抓得更紧一些，抬起头来看向后方的库珀，金边眼镜下闪过一缕森寒目光。 库柏眼神飘忽，不敢和福特对视，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福特秘书将背后的沉重包裹放下，抬起左手做出一个阻止的动作，莱斯利见状停下了脚步，一脸茫然。 用右手抚了抚金边眼镜，福特秘书面露愠色，说道：“怎么回事？时间过了，你知不知道，怎么还没处理掉？” 莱斯利一脸茫然，搞不清楚为什么向来和颜悦色的福特秘书怎么会突然生气起来，说了一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怪话。 “福特秘书，什么时间啊？”莱斯利抬手抓抓短发。 “他是和我说的……”库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莱斯利的耳边。 库珀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 莱斯利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一条强壮的臂膀从后方锁住他的脖子。 呼吸不畅，无法挣脱。 莱斯利混乱的意识确认偷袭自己的就是库珀，一同参军一年的战友，执勤时的搭档，平时的兄弟，怎么会突然出手袭击自己？ 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仅仅挣扎了两下的莱斯利陷入了昏迷之中。 昏迷前，他似乎听见库珀的声音说道：“放心去吧，你会成为英雄的，你的妻子和你的儿子都会得到照料。” 为什么…… “妇人之仁！”福特说道。 “要你管！别忘了你的任务是配合我！”库珀放下怀里昏迷的莱斯利，狠狠瞪着福特。 “看我干吗？来帮忙，这些玩意太重了！”福特避开库珀的目光，俯身想要拿起包裹，却一下没能提起来。 库珀大步走来，单手抓起包裹，提到屋顶边缘。 包裹打开，库珀掏出了四支火枪，又翻出一些纸壳弹。 福特上前接过火枪，熟练地装弹，然后将火枪排列在墙边。 接着库珀又拿出十多个黑色的拳头大小的玩意儿，同样在墙边垒成一堆。 福特探头观察楼下的抗议人群，随后又赶紧收回身子，背靠墙壁坐下，抬手抚了抚金边眼镜，说道：“人还真不少，你紧张不？” 库柏也同样背靠墙壁坐在福特身边，点燃一只烟，将它递给身旁一身正装的年轻男子。 “抽一根吧，要是逃不出去，你也不会后悔没抽过烟。” 福特默默接过香烟，狠狠抽了几口，然后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被呛了出来，只得拿下眼镜，用丝绸衬衫的袖子擦拭眼泪。 “哭啥，怕啥，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到了为‘组织’拼命的时候了！办好了这次任务，我们兄弟俩都会成为执法者！” 第382章 枪声(2) 两人抽完手中的烟，目光也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弹飞几乎烫手的烟蒂，库珀问道：“楼内的炸弹都检查过了？” 福特狠狠点点头。 捡起身旁的一颗黑色炸弹，库珀继续问道：“那个二货处长处理好了？” 福特继续点头。 抽出炸弹上的拉线，库珀狠狠一拽，接着转身扭腰，将手中的黑色炸弹抛了出去，转身问道：“用什么处理的？刀子还是毒药？” 福特也不顾自己一身正装，转身跪在地上，趴着墙边，向下望去，目光集中在在空中飞行的黑色炸弹，淡淡答道：“安眠药，反正最后都要炸烂的，也让他少点痛苦。” 库珀看向福特，“你刚才还说我动作慢，你还不是不舍得。” “轰！” 黑色炸弹在人群中炸开，冲击波推倒了一大片人，钢铁破片更是凶狠地钻入人体中。 “毕竟相处了两年……”福特轻声说。 爆炸后，抗议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两秒后，惨叫和哭嚎传遍了街道。 不过爆炸声又接连传出，黑烟笼罩下，爆炸此起彼伏。 没有源能波动，没人知道这些爆炸是从何处而来的，只知道不断有人被炸伤，被不知何处飞来的破片创伤身体。 库珀和福特在房顶上向着各个方向连续投出黑色炸弹，很快便将垒成一堆的几十个炸弹都投掷出去了。 扔完炸弹，两人又拿起墙边的火枪，向着下方的奔逃的人群开火。 两人分别打完一枪，立即丢下手上的火枪，拿起另一支继续射击。 库珀看到混乱的人群中一只光头忽然一闪，当即转移枪口，将准星对准那颗光头，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白烟升腾，街道上一个穿花衬衫的男子应声倒下，铮亮的光头上突兀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沥沥冒出。 打完两枪之后，库珀和福特缩到墙下，用颤抖的双手撕开纸壳弹，给火枪装弹。 “我觉得我们炸死了上百人。”福特颤抖说道。 “至少两百人！”库珀的语气非常肯定。 “呯！” 装好火枪的库珀立即转身向着街道开了一枪。 “呯！” 开完第二枪后，库珀又躲回墙下装弹。 “呯！” 福特也终于装好了火药，开了第三枪，又有人随着枪声倒下。 …… 连绵不断的枪身持续了一分多钟，当库珀再次探出头瞄准的时候，一发风刃击中屋顶的墙壁，吓得库珀当即躲回了墙后。 “我们被发现了，撤！” 库珀果断下令。 “你撤吧，我再牵制他们一会。”福特装好自己的火枪，想要再次探头出去射击。 腰上一紧，福特发现自己竟然被库珀单臂揽住，夹在腋下，向着楼梯口跑去。 “说好一起当执法者的，你想干什么？在我面前装什么装？从六岁我们就一起训练，我就把你当弟弟了，知道么！要不是你参加这个任务，我才不会跑来玩什么潜伏。和火凤一起去打仗，不香么……”库珀边跑边说。 路过莱斯利身边的时候，库珀斜眼看了下昏迷的年轻军士，脚步停了一下，又强迫自己收回目光，钻入楼梯消失在屋顶上。 不久之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六层楼高的斯图亚特公国驻帝都联络处大楼在爆炸中坍塌了。 …… 《新京日报》—— “抗议民众死亡一百三十三人！” “军团战士牺牲十六人！” “轻重伤员逾千人！” 《西撒先驱报》—— “这是斯图亚特人对帝国尊严的挑衅！” “联络处惨案”强烈刺激了帝都民众的神经，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是斯图亚特公国联络处首先向抗议民众发起了攻击。 民意沸腾！ 军团广场被愤怒的帝都民众填满了， “阿蒙公爵必须道歉！” “惩罚刽子手！” “打倒斯图亚特！” “以血还血！” “我们要战……唔……” 口号声甚至传入了皇宫。 …… 皇宫后院的园林中，这里听不见嘈杂的口号，湖边小亭内的两人依旧表情严肃。 坐着的是西撒帝国的皇帝，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最看中的儿子，弗朗索瓦。 “父皇，儿臣已经查明，攻击抗议民众的确实是斯图亚特联络处的工作人员。但是……” “但是什么？”皇帝粗暴打断弗朗索瓦的汇报，“我知道你但是什么，查不出谁炸毁联络处吧？” 弗朗索瓦心下一惊，调查局刚有结论他就进宫汇报了，父亲怎么会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呢？ 调查局有人泄密！ 弗朗索瓦立即做出判断，看来只好抛出去一些重要消息平息皇帝的怒火了。 下定决心后，他依旧低头答道：“父皇，虽然表面上是斯图亚特联络处的人动的手，但是我认为真正出手的可能另有其人，否则他们完全没有必要炸毁联络处大楼。 这是想让斯图亚特和我们翻脸。 儿臣认为这里有第三方从中挑拨皇室和斯图亚特。 有此嫌疑的，卡斯迪亚的罗伯特首当其冲，联络处大楼爆炸的手法和当年卡斯蒂亚首辅艾兴多夫遇刺时的爆炸相似。艾兴多夫死后，虽然卡斯蒂亚指责是斯图亚特间谍刺杀了艾兴多夫，但是儿臣认为此事罗伯特受益最大，加上他当时的未婚妻……哦，不好意思，儿臣啰嗦了，总之罗伯特的嫌疑最大。 其次，儿臣还怀疑约克城的霍法…… 现在大楼废墟正在清理中，儿臣相信很快能从中查到蛛丝马迹。三天之内一定会将结论呈报给您。” 皇帝站起，从躬身的弗朗索瓦身旁走过，缓缓离开凉亭。 弗朗索瓦保持躬身动作一动不动，皇帝走出五、六米之外，忽然停下来，说道：“你去忙吧。” “遵命！”弗朗索瓦直起身来，告退之后，快速离开。 皇帝看着前方的湖面，隐约听见远方军团广场的叫喊声，眉头皱了皱，说道：“安南，安南……” “臣在！”内务府总管安南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跪在皇帝面前。 “你这个老东西动作也慢了……好了，去告诉夏尔，别再折腾什么所谓民意了，太危险，他控制不住！这次人家几颗炸弹就打乱了他的部署，反而让我们陷入了被动。下次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让他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一个月内，把光明神国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搞清楚。 这次和阿蒙的谈判博弈，让弗朗索瓦去！告诉弗朗索瓦，一定不许打仗！阿蒙也不想这时候和我们开战的，我们都需要台阶。 所以让弗朗索瓦别做小动作，我知道他在北域在折腾什么，但是现在时机不到，还不到……” “臣，遵命！” 安南消失不见，只剩下湖边孤寂的老者。 第383章 大长老的算计 军团广场的地下，大长老依然待在自己秘密书房。 曾经有段时间这间书房更换过一个发号施令的主人，不过随着帝都会议的结束，临时占据这里的“会长大人”也回到了自己的老巢——兰特。 于是，大长老又回到了自己的熟悉的座位上，熟悉的书桌，熟悉的红茶香味，以及在自己面前总是唯唯诺诺的孙子。 广场上抗议民众的嘈杂声是无法传入地下的，所以大长老的心情并不像皇宫内的帝国皇帝那样被愤怒的口号所牵动。 “爷爷……我知道最近几次行动都很顺利，但是会长刚下达的任务确实有些困难啊……” 科米一脸无奈，想要使出当年在爷爷面前撒娇耍赖的伎俩，但是一想起自己年过四十的年纪，便也知道这招已经没用了，只得晓之于理动之于情了。 “这么一来您这些年培养的几个年轻人，都被罗伯特给派出去了，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 大长老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说道：“那就是他们命中注定和机缘无缘。还有，别只看看我们的人有危险，伊尔加那么危险，三长老他们的人也都领命执行任务去了。在伊尔加你也是亲眼见到的，火凤那丫头更是身先士卒，阵斩三名宗师。老铁匠都不敢抱怨我们把他的关门弟子派去第一线了，六长老的弟子更是炸了联络处，挑动皇室和斯图亚特的矛盾。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人还不出去抢功劳的话，将来凭什么让他们进秘境。” 科米心想，我的亲爷爷啊，火凤和库珀都是上一批“七圣女”生下的孩子啊，库珀是实打实的神之子候选人，火凤已经强大到那帮长老们都开始考虑是否变更传统，允许女子成为神之子的候选人了。 可是咱们手上的那些牌是什么质量您难道不清楚么！ 全是关系户的子女，和帝国的贵族一样，华丽但是软弱，就这么放出去执行任务积累功勋，怕是功勋没弄到，先把命搭上了。 都怪罗伯特！ 科米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似乎是看透了孙子的想法，大长老说道：“会长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既然他表示不会参加秘境之行，我们就要做好安排我们这一系的年轻人前往秘境的准备。 否则万一真的让火凤或者别的什么人从秘境中成功出来，那时候罗伯特会长便需要退位了。罗伯特会长和我们在同一条船上，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自然是由我们出手，只是现在不能惊动其他长老……” 科米立即明白了，祖父推出去执行任务的这些人都是做样子给其他长老看的，等到秘境之行的时候，祖父自然会派出“合适的人”前往，以确保最后无人能完成秘境试炼，最后还是“代理会长”罗伯特继续当这个“秘银会”的会长。 其实让罗伯特当会长是一件好事，科米非常清楚，秘银会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强大过，这都是都得益于罗伯特的成为了会长， 有日进斗金的铁路公司提供资金，有转瞬即至的电报系统作为情报支持，关键时刻身为首辅的罗伯特还能调用整个卡斯蒂亚的各类资源。 这帮长老们不是不知道罗伯特当会长的好处，只是罗伯特不是他们的人，不和他们一条心。所以罗伯特还是快点从会长的位子下来比较好，到时候大家都是长老了，说话办事才更方便。 这么多年没有会长了，长老们早就习惯了没有会长的日子，有人在上面发号施令，让他们都感觉到不舒服，除非那是自己人。 想明白其中关节的科米立即放下心来。 最近“秘银会”的行动都非常顺利，让科米也有些沾沾自喜起来，开始盘算在祖父让位之前，自己能否混到长老会里面去，一家双长老！ 不过一想到一家双长老，科米便立即想起远在新大陆的保罗，他要是回来的话，说不定也能进长老会，那岂不是焚炎谷那些玩火的家伙也能一脉双长老了！ 斯托姆那个笨蛋，竟然对付不了保罗，玩土的也是废物！ 都怪保罗！ 罗伯特会长怎么不下令抓捕保罗，他是诱拐“七圣女”的犯人哎，听说伊莲娜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可恶！ 都怪罗伯特！ 一想到保罗的儿子，科米一拍大腿，我怎么忘记这件事器！ “爷爷！” “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你快去忙你的吧！”大长老有些不耐烦。 “确实有件事情，你还记得前段时间斯托姆的报告么，他说保罗那小子有一个儿子，看年龄就是当年伊莲娜生下的孩子。如果斯托姆说得是真的，那么那个男孩便也是神之子的候选人啊！这么一来，秘境试炼怎么能少了他呢……” 一想到保罗的儿子将要被迫进入秘境，最后死在里面，科米就感到莫名兴奋。嗯，没错，一定会死在里面的，爷爷和罗伯特是不会让任何人活着走出秘境成为新任会长的。 “这件事我早就和会长说了，他已经派人去新大陆把他们召回了。要是保罗回来，你可别去招惹他！他比当年更厉害了。”大长老严肃警告，不过兴奋的科米对后半段话完全听不进去了。 …… 与此同时，北域绝地雾山的山脚下。 背风处的山谷中，野草茂盛，虽然有一些秋季的凉意，但却并不寒冷。 五千多匹马正在山谷的草场里大吃特吃，为迎接即将到来的冬季积蓄能量。 狭窄的谷口处是人工搭建的临时围栏，由行军帐篷组成的营地驻扎在谷口。 营地的一脚，一个光头正忙着劈柴。 光头将手中的斧头抡圆，一斧落下，将一段木材劈为两半。 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光头露出一丝笑意，弯下腰摆好另一段木材打算接着劈。 “哎，和你说过了，你千万别再笑，你笑起来太吓人，这样是不会有女人喜欢的。”旁边营帐绕出一个青年，对光头调侃道。 “去，去，毛脚你小子，别再和我说话！我不想理你！”光头见到来人，笑意全无，板起脸来训斥对方。 “哎哎，我说秃子，是你自己长得太丑人家女子不想跟你，你怎么回头怪起我来了，你别忘了，那个女人可是我帮你抓来的！你这么说就太不够兄弟了！”说起此事，毛脚也非常生气，恨不得跳起来指着秃子的鼻子骂人。 秃子将斧头一丢，一屁股坐到地上，“当年说好了一起娶媳妇的，结果从约克城到这里，你都换了好几个女人了，我连摸都没摸上！你说你够兄弟么！” 第384章 闹革命的海盗 听到秃子的抱怨，毛脚更为生气了，“我帮你抢来的女人，人家一哭一闹，你就受不了，自己发善心把人给放了！你知不知道为了那个女人我得罪了多少人，以后上战场我都要留一只眼睛看着身后，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放冷枪干掉了！” 一脚踢飞木材，毛脚继续说道：“你别抱怨了，这次在伊尔加挣的钱我都存好了，火凤大姐头说，将来我们会建立自己的领地，到时候在领地里帮你找一个大姑娘，找个比那个女人更漂亮的。” “毛脚，我还是喜欢南方的姑娘，就像那次在船上见到的那种，我们去南方吧……” 毛脚跳起，一把捂住秃子大嘴，小声说道：“你找死啊，这种话千万别被人听见，他们和镜子团不一样，他们不是纯粹的海盗。我们现在知道的得太多的，除非一直跟着他们，否则，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远方响起一片吵闹声，隐约听见有人喊，“大姐头回来了！” 毛脚和秃子也立即放下当下的争执，向着人去聚拢的地方赶去。等他们靠近，才发现营地的空地上堆着三头巨大的异兽。 红衣女子站在死去的巨型铁甲兽的背上，大声说道：“复仇军的兄弟们，我这几天听到了一些抱怨。” 女子用一双妙目扫视全场，刚才还兴奋异常的海盗们立即安静下来，有些人还低下了头，不敢和她对视。 “有人说，既然我们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打下了伊尔加城，为什么不留下来呢？还有人说，既然我们能打下伊尔加城，能击败军团，为什么我们不再接再厉，去占领更多的地方呢？ 你们以为我们在做什么？还像你们以前那样当海盗么？ 不！我们不再是海盗了，从我们带上这张面具开始，我们就不在是只为满足个人私利而打家劫舍的海盗了！ 我们是复仇军的革命战士！ 革命！ 革命这个词我和你们解释过许多遍了，这里我再强调一次，我们是为了崇高且伟大的理想，为了人民的幸福和安宁，为了创造公平和正义的世界，而战斗的战士！ 解放和拯救受苦受难的民众，击败维护旧世界统治的军团和城卫队，建立新的秩序，这才是我们的奋斗目标。 占领城市，只是我们实现理想的手段，夺取贵族的财产，是我们在重新分配社会资源，让民众得到他们应得的部分，被剥削的劳动果实！ 不要让我再听到那些只有海盗才会说的胡言乱语，你们应该还记得我是怎么对付海盗，你们应该庆幸选择成为了革命战士。 好了，就说这些，今晚吃铁甲兽！ 吃饱一些，明天开拔，我们去拯救受苦难的人民！” 毛脚悄悄捅了捅满眼放光的秃子，将他从火凤的演讲中拉了回来。 “要出发了，一定会攻打城市的，这次我再帮你物色一个女人，你可别在看人家可怜又给放跑了。” “唔……”秃子点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毛脚只好叹了一口气，拉着从小到大出生入死的兄弟走回帐篷。 几个月前，两人刚弄到一艘满载钱财和货物的中型商船，和几个兄弟一起打算开创自己的海盗团，开始新的人生。 但是好景不长，他们刚到外海没几天，便遇到一只强大的海盗舰队。面对三艘装载了火炮的大型巡洋舰，他们的小船打不过也逃不掉，全部被俘虏了。 毛脚和秃子当即选择了投降，加入对方，这在海盗这个行业里是非常正常的操作。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个强大的海贼团伙与普遍意义上的海盗是不同的，不是因为他们的首领是个美丽的年轻女子，而是因为这个海贼团自称革命者，如果不认同他们的理念，并加入的话，将会被时刻冷着一张脸的女首领砍了脑袋喂鱼。 毛脚耗费了一番精力，终于弄明白了他们所谓革命和拯救人民是怎么回事之后，便也死心塌地加入了。这套理念太强大了，配合上他们的新奇武器，这只海贼团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的，更别说他们背后肯定还有更为强大的势力在支持，这些条条道道怎么能瞒过毛脚的眼睛！ 此时加入刚好赶上这只队伍的发展阶段，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候。 …… “这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候！” 桑德斯拍着桌子说道。 围着圆桌的另外六个人都在盯着他，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这还是一同参军，共同患难过，相处了十年的老友？ 眯眼睛的钱德勒不说话，只是看着桑德斯傻笑。 最为年轻的埃文斯紧握拳头满眼怒火。 马丁·何塞靠在椅背上，两手撑着扶手，身体放松，隔了许久，直到桑德斯被他看得有些发怵了，重新坐回座位后，才缓缓说道： “桑德斯，兄弟……我现在还认你这个兄弟，所以我不去追究你到底因为什么带人劫掠那些农场，只是从今天起，你不能带兵了。去学院当个顾问吧……” 桑德斯着急说道：“马丁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是为了大家，为了银龙神国才去惩罚那些强占苏族土地的农场主啊。 当初马丁大哥你不也是和我们说，那些资本家和大农场主都是依靠剥削工人和农民的剩余价值，才发家致富过上不用劳作却穷奢极欲的生活么。 以前我们没有能力从他们手里收回我们被剥削的劳动成果，但是现在我们有了军队，有了力量，为什么不能向他们讨回一切呢？我队伍里的苏族兄弟们才是那些土地的主人，是这些殖民者从他们手中抢走那些土地，我们不过是将他们抢去的，连本带利抢回来。” 马丁说道：“你说的道理，我不能说是错了。但是你知道么，现在你代表的是银龙神国这个国家！一个国家的军队到另一个国家去劫掠，不管你的理由如何，这都是挑起两国战争的行为！” 桑德斯嗤笑道：“马丁大哥你怕了吗？你在害怕？北方的德拉诺山脉也在闹独立，约克城已经应接不暇了，这时候正是神国扩张的好时机！马丁大哥，你要是为了银龙神国好，那就应该趁机发兵北进，从西撒帝国手里拿回原本应该属于苏族的，属于银龙神国的土地，就像我刚才说的，这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马丁摆摆手制止了桑德斯的发言，“是战是和，必须湖神大人来做决定！好了，今天先到这里，你们回去吧！桑德斯，下午将你的部队和埃文斯交接一下。对了，钱德勒你留下来一下。” 桑德斯率先气鼓鼓地离去了，其他人也都陆续离开，只留下钱德勒和马丁坐在桌旁。 只当了一年的执政官，马丁却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在鬓角添了一片白霜。 “桑德斯的事情你怎么看？我是顶住了议会的压力把他保下来了，但是这小子竟然还没认识到错误。”马丁有些无奈。 钱德勒努力睁开自己的小眼睛，看着憔悴的马丁说道：“和你说个事情，这次要求处理桑德斯的这件事，是首席候补以及九大家族中和他关系密切的人在议会中串联的。” 钱德勒目前负责银龙神国的谍报部门，有些消息也许身为执政官的马丁不知道，但是钱德勒一定知道，这也是马丁留他单独谈话的原因。 “另外，白狐狸还探听到一件事情，桑德斯和珊卓拉在秘密约会。” 马丁一下子站了起来，“怪不得首席候补要把这件事闹大！桑德斯抢了他的未婚妻！” 钱德勒摇摇头说道：“马丁大哥，每次涉及到我们兄弟几个，你总是看不透事情的本质，我怀疑是珊卓拉在影响桑德斯，最近他的变化太大了，不过我还没证据，所以最近我会好好盯着他们的。” 第385章 雅克的心境 古朴的红木桌子中间摆着五颗发着淡蓝幽光的珠子，胖橘用白色的小爪子拍拍这个，推推那个，珠子滚动，相互碰撞，不过但凡哪一颗珠子将要脱离他的控制范围，便会突然转向，滴溜溜又回到了他的爪旁。 红木桌子的另一端，放着一个金丝软垫，外表平平无奇，绣着一只扑蝶的黄猫，活灵活现。四角的流苏无力耷拉着，苦等不来安卧其上的猫咪。 这张软垫已经被研究了许久，得到的结论却是，神级超凡者创造的神奇物品，未入神级还是别在解密它上面浪费时间了，根本看不透。 所以这个垫子绕了一圈又回到了胖橘面前，为了以防万一，自然只能是雅克帮忙送了回来。 胖橘犹豫再三，还是没敢直接接触金丝软垫了，生怕有什么暗门，于是用精神力将其托起，仔细打量，希望找到破解的方法。 雅克也离得远远地，没有了胖橘的帮助，他真要是不小心触发启动了软垫的，这一人一猫还不得哭死。 其实现在胖橘的身体也并未完全恢复，只是能量的逸散相比以往要缓慢了许多，每一股能量流失，胖橘竟然都有感应。 近处的便知道是哪个虔诚的信徒通过虔诚的祈祷获得了光明神的眷顾，修为悄悄提升了一丝，或者身体变得轻快了许多，感觉病痛有所减轻，亦或者忽然诸事顺遂，心情愉悦。 远一些的，虽然胖橘无法得知具体情况，但却能有所感应，知道逸散能量的去向。 胖橘一边获得了光明神国民众的信仰之力，另一边即便是有所损失，里外里合起来还是赚的，修为竟然在慢慢恢复。 此时红木长桌的两端，雅克和胖橘相对而立，谁也说服不了谁。 雅克建议胖橘吸收了五颗愿力珠，将实力提高，可以在争夺殖民地的战争中给予更强力的支持。 当然，雅克自己也会在其中得到很多好处，也许就能一步跨越到塑能者大圆满。 能坐车，谁喜欢走路啊。 目前所谓的光明神国的决策层一致决定，由黑朔带领十五万卫所兵和二十万开拓民众从新大陆西岸登陆；而胖橘则带着一万精锐骑兵从新大陆东岸登陆，两面同时开战，争取半年内拿下斯图亚特在新大陆的所有殖民地。 而胖橘却不想此时吸收这最后五颗愿力珠，他认为自己的灵魂创伤还并未完全修复，这时候吸收愿力珠将会浪费其中一半的信仰之力，而且此时吸收了这五颗愿力珠，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实力可以立即恢复到神级超凡者的境界。 当然还有另一个他不想说的原因。 与其浪费了其中的一半能量，不如先恢复伤势，再使用。毕竟此时和镇压大祭司一脉的反叛时的情况不同了，当时是生死一线，不得不快速提高实力。既然周围环境没有紧迫了，还是精打细算的好。 双方有如此的分歧，倒也算正常。 雅克是人生只有百年的人类，相比已经活了六千年以上，后续可能还能活这么久的胖橘来说，雅克做事自然要急功近利一些，时不我待啊。 双方的契约虽然是主仆契约，但是胖橘向来是自认为主的，“仆人”雅克的话只能是意见建议和进言。 雅克也清楚胖橘一旦做出了决定，便很难劝说，于是又提出另一个方案，建议胖橘将金丝软垫中的能量给弄出来，补一补也好啊，就当为即将到来的出征做准备。 既然不吸收愿力珠里面的能量，吸收垫子的也可以啊，反正都是胖橘吃肉，雅克喝汤。 这才有了，胖橘研究金丝软垫这一幕。 研究了许久，胖橘还是将软垫丢到桌子上，自己也疲惫地一趴，软软说道：“本皇还是看不透这个东西。” 雅克用一个指头捅了捅桌上的软垫，“是不是针对你做了特殊的屏蔽？所以之前你用了几千年也没有发现其中的问题。” 胖橘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淡黄色的眼珠却悄悄盯着雅克的举动。 雅克专心研究垫子，同时对做出这个金丝软垫的家伙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可惜由于胖橘没有吸收另外五个愿力珠，以往的记忆并未全部取回，还真想不起来这个算计了自己的大敌，到底是谁，长得什么样子。 只有少量的记忆片段，那是七、八个神级超凡者一同围攻某人，胖橘自己也在其中。 那人的攻击诡异，竟然可以直接伤害对手的灵魂，所以哪怕到了最后，围攻的一方终于获胜了，也是人人带伤，惨不忍睹。 依稀记得最后他们无法将那人完全抹杀，所以只得将其残魂封印起来，深埋地底。 后来好像参战的几个神级超凡者也都陆续因伤去世或者跌落了境界，可见那人的战力有多强。 当时有哪些人参战呢？ 雾山上的那一位应该是在的。 好像还有一条讨厌的长虫，总是欺负猫吓唬猫的家伙，他伤得很重，精神分裂了，听说打算把自己给封印起来，也不知是否做到了。 那只乌鸦竟然也有参加，出工不出力的家伙，伤势也最轻。就凭乌鸦的表现，当时就应该怀疑这家伙有问题的！ 胖橘的思绪被雅克拉了回来。 “既然不能利用它，我建议把它给毁掉吧，这个垫子现在是你最大的弱点。”雅克说道。 “毁了它以后，你就成了本皇最大的弱点了。”胖橘调侃道。 雅克尴尬笑了笑，“我已经很努力了，都已经是塑能者巅峰了！和莉莉一样了！” 然而实际情况是，虽然和莉莉同为塑能者巅峰，雅克的精神力却弱了许多，更没有莉莉那么多的源能技傍身，战力要低了一大截。 现在的雅克享受着胖橘全天候的保护，不再像以往一样，遇到危险都是自己上去拼命，胖橘躲在一边呐喊助威，出谋划策了。 即便是胖橘短暂恢复一击之力的那段时间，两人也不敢托大，生怕浪费那宝贵的一击。 就连对战魁王这样的对手都没舍得使出胖橘的最后一击，而是雅克和莉莉拼命将其干掉的。 现在的胖橘算是恢复了一半的实力，虽然还没达到神级，但是在全知者兽王的层次中也算是拔尖的，世上能够威胁他们两人生命的生灵屈指可数了。 然而变化还是产生了，雅克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但是敏锐的胖橘却发现了他心境已经产生了巨大变化。 也许雅克自己没发觉，他提出的两个建议，都是希望胖橘快速恢复力量，而他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得到巨大的收益，就像之前胖橘连续吸收四个愿力珠时那样，一天时间从塑能者初阶一跃成为塑能者巅峰，追赶上了莉莉六年所走过的路。 也许另外五个愿力珠吸收完毕，雅克都能摸到全知者的门槛了，要是再把金丝软垫里面的能量掏出来，雅克或许就能依靠胖橘吃肉自己喝汤，喝成了全知者。 当初大祭司一系积累好几代人才成为全知者，要是知道雅克能够靠捡漏成为全知者的话，吴廷山说不定能起气得活回来。 莉莉的际遇可谓逆天，雷的传承加上阵灵奖励的精神力修炼法门，她天资极好再加上刻苦努力也才是有望成为全知者，等她踏出那一步，快的话也要十年，慢的话也许要五十年。真的要是看着雅克躺着成为全知者，即便那是自家男人，莉莉的心态也要失衡了吧。 胖橘其实是有办法吸收金丝软垫里面的能量，但是他故意说不能，其实中很大原因是不想助长雅克不劳而获的心态，想要等他心境平稳一些。 至于另外五颗愿力珠，胖橘早已决定等雅克三十岁以后再吸收掉，他觉得应该让雅克等待十年，到那时候他会成熟许多，也能够平静地成为一个全知者了。 十年胖橘觉得自己等得起，而这十年却能让雅克从男孩成为真正的男人。 要知道全知者并不是超凡者的终点，胖橘更希望雅克能够继续陪自己走下去，未来还有神级，还有神级之上的传说境界，如果雅克不调整自己的心态，是不可能更进一步的。甚至也许靠能量堆积都无法成为全知者，因为心境不稳精神力是无法稳定发挥的，很可能在晋升全职者的时候就遇到瓶颈。更不要提快速提升带来的根基不稳的问题了。 胖橘不想等到某一天，垂垂老矣的雅克如同施舍一般地解除了两人之间的契约，后悔自己没能继续走下去，然后老死在床上。 这一生明明可以更精彩啊。 记忆恢复以后的胖橘，总是时常想起那六个离去的背影，他们就像家人一般，离去后心中就缺了一块，几千年也补回不回来。 他不想在和家人分离了。 现在雅克就是他的家人，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还不到七年而已，但是双方的灵魂都是互通的，简直快要把两个人活成了一个人。 所以胖橘发现了雅克心境的问题后，干脆放弃了吸收能量，给雅克时间调整状态，能够平稳面对境界的提升，并且夯实基础，这样才能更进一步。 红木桌子两端的两人，一个在考虑如何让对方快速提升，另一个在考虑如何磨砺对方，更为讽刺的是，两人的灵魂还是联系在一起的。 有时候，关系就是这么奇妙。 “明天我们去一趟我的传承之地吧，把这个垫子和这些愿力珠都藏进去，等本皇恢复几年，再更强大一些再拿出来使用。” 胖橘做出了决定。 雅克犹豫了片刻，也表示了赞成。 这样胖橘很满意，晚餐奖励了自己一碗小鱼干，熟悉的配方，不同的味道。 已经不是那个味了，这个国家，这座城市，这座神庙，这个猫窝。 胖橘有些迫切地想要离开，从来没有如此期盼战争的来临。 …… 罗约尔这座城市中，最期盼战争来领的，却是满脸大胡子变得凶狠彪悍许多的黑朔。 战争的消息还没传达到中下层，光明神国的民众们只是感觉到近期各类物资调动得比较频繁。 各地的卫所兵被不断抽调到罗约尔，经过检阅和测试之后，许多人被留了下来，入住了城外新建的大营之中，每天被辛苦地操练着。 数万乌金族人也离开了他们常年居住的金银山脉，来到了罗约尔城外，入住了另一个营地。 从他们入住新营地的那天起，城外的那片营地边不断传来各种机械的嘈杂声，呛人的烟雾也从营地里飘出，使得罗约尔的居民们不得不用方巾敷面才能隔绝那恼人的味道。 烟雾的味道并不是最让人不愉快的，林大祭司最新的法谕才是恼人的根源。 非光明系的超凡者，应该和光明系的超凡者一样，享受应有的待遇！ 据说这是光明神的意志！ “不是我歧视，四元素系我还能接受，自然系也还将就，黑暗系凭什么要和我们平等啊！” 不少光明系超凡者都是这个心态，这到底算不算歧视啊…… 第386章 战前准备 雅克并没有进入胖橘的传承之地，而是选择和莉莉在林间的空地上野餐，然后小憩了一个小时，这才等到返回的胖橘。 任谁滴溜溜跑到自己为自己准备的墓穴当中藏东西，出来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太好。 那怕胖橘这种早已生死看淡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雅克本以为胖橘找回自己的身份之后，会把更多的精力留在治理光明神国之上，结果他确定了神国发展的大方向以后，然后就根本没关心过具体的事务，几乎都交给了林鉴和黑朔。 两人一个管民政，一个抓军事，皆是成效斐然。 林鉴的辛勤工作，确保了在剔除六大家族之后，整个神国并没有发生动荡，并且借机改变了神庙令出多门的旧时弊政。 以往六大家族都需要争夺神庙的对外话语权，同时也是为了平衡各家族的利益，造成除了大祭司不下令的情况下，神庙中依然有多个祭司可以对军政学等主要部门下达命令。 林鉴改革之后，所有政令都出自重建后的紫微殿，他只挑选了十来个祭司辅助自己管理对应的军政学部门，但是全部的决策权都被林鉴收到了自己的手中。 这样虽然有集权的问题，但是却让行政效率大大提升，并且不再会朝令夕改相互矛盾了。 而其他的祭司或是自愿远离政事一心提升自己的修为，或是被林鉴赶出紫微殿去安心养老，总归祭司们现在是不入紫微殿便不能参政了。 至于军队和军需相关则都被黑朔把控了起来，凡是和军队相关的事务，只要黑朔给了意见，紫微殿便会一路放行，完全按照黑朔的想法来。 黑朔主动接下了军事统帅的职责，第一件事便是整理各地的卫所兵，从中挑出进攻新大陆的精锐部队。 光明神国是全民工作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工作才能领到粮食，才能吃饱肚子。 而两大卫所则是安置超凡者最多的地方。许多人成为超凡者之后，不是十六岁之前突破的进不了学宫，府试成绩不好也无法从政，又没有一技之长的话，大多都被安排到了卫所当兵。 结果就有了“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说法，金庆哪怕晋升了塑能者，成了小旗官，也不被秦家看好，便是明显的例子。 如此一来，虽然两大卫所一共三十多万超凡者军人，但其中不少人都不适合上战场。 因此黑朔的筛选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战争在即，没有时间打乱每个小队，让他们重新配合协同源能技，所以黑朔的筛选是按照小队挑选了，整个小队都合格，方才有机会留在罗约尔城外的大营中。 有些军士的个人实力很突出，但是小队的其他队友却不合格，这些人也被黑朔单独留了下来，填补到海军和骑兵部队。 经过近一个月的删选，黑朔最终留下了十三万卫所军，一部六千五百人，共二十个部，完全打乱了原本的神襄和镇国两卫，混编成了一个全新的卫所，黑朔称之为“印忠卫”。 名称上夹杂了黑爷的私货，但是胖橘却没什么意见。 同时，计划从新大陆东岸登陆的骑兵快速部队也组成好了。 这只部队只有两千人，其中大部分是来自乌金族的野猪骑士，并且全员骑乘异兽野猪，所以黑爷干脆称之为“乌金卫”。 “乌金卫”虽然只有两千名骑士，但是却另外拥有两千头异兽野猪，两百多塑能者实力的山魈，加上一些其他异兽，使得这支队伍中塑能者实力的异兽竟然达到了三百多头。其中有擅长侦查的鸟类异兽和狐狸，还有战力不俗的雄鹿和黑熊。这些异兽都来自金银山脉，本就是黑白山神的臣民，有它们参战，乌金卫的实力将大大提高。 “‘印忠卫’，‘乌金卫’，好么……说到底，都是野猪军团。” 最近一直在跟随黑朔学习的法比安吐槽道。 法比安似乎成了黑朔的跟班、秘书以及学徒，时时刻刻跟随着“黑爷老大”——这是法比安对黑朔的特别称呼，一边协助工作，一边学习源能技。 而艾玛则是跟随着白葭回到了金银山脉，刚成为塑能者的艾玛，可以跟白爷学到许多东西。 不习惯城市生活的白爷，会等到两支野猪军团离开光明神国，才会离开熟悉的金山，来到罗约尔的神庙坐镇。 白葭的坐镇，形式大于实际作用，能够威胁光明神国的大概只有新大陆的那只乌鸦，可惜白爷是打不过他的。但是除非确认光明神的死讯，那只乌鸦是不会再次出现在东大陆的。 所以白爷坐镇神庙，更大的意义是对新任大祭司林鉴的支持，有她在，林鉴才能更好地稳定后方。 …… 在黑爷和林鉴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罗约尔以东三百多里的海边，刚刚藏好宝贝的胖橘，和雅克、莉莉一同视察了黑爷隐藏了几十年的海船。 由于建造的时间跨度达到了九十多年，胖橘等人在秘密港口见到的舰队就像是一个远洋海船的历史博物馆。 各个时代各种式样的大型海船都在其中，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型”。因为本来建造这些海船的目的便是运送数十万乌金族人远遁海外，所以黑朔建造的都是大型宽体舰船，并且其中的大多是都预留了庞大的货仓和生活区，每艘都能运载几百人上千人。 只有少数是窄船身的快速战舰，在其中雅克发现了卡斯蒂亚最新的盖伦船和斯图亚特的无畏级战舰，并且这些战舰都装备了火炮。 详细询问了船厂的负责人，雅克等人才知道，这些船只的设计图都是黑爷派驻两国造船厂的暗桩弄来的。而黑爷的秘密造船厂中，许多大匠都曾经在帝国学习过。 造船厂的负责人竟然是一嘴的卡斯蒂亚南部口音，原来他竟然在布朗库镇生活了二十多年，期间一直在巴蒂斯特伯爵家的造船厂工作。 见到了数以千计的船只，雅克对未来的战争更有信心了。 第387章 船向西行 这两年来，雅克多次航行在海上，甚至还学会了航海术。 他最喜欢的便是在船头观看日出，特别是天际由蓝转红的那一瞬间，太阳跳出海面，每次看都有所不同，或者多了几片云，或者凭空来了一阵风，路过了一只海鸟，甚至雅克自己的心情不同，那便又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因此每一次日出，只要有条件他都要守在船头观看，每一次。 时隔几个月而已，雅克又再度回到了海上，又能在船头看日出了。 这次航程是雅克最远的一次航行了，目的地自然是新大陆中部的塔瓦雷。 他不是一个人航行，同行的舰队有近百艘大型战舰，其中大部分的宽体运输舰都装载着马匹、野猪、山魈、以及其他异兽，其余的空间则塞满各类物资。 人类战士只用了十五艘窄身战船便装满了，这些战船凭借更快行驶速度，在运输舰两翼巡航保护。 这只自东向西航行的舰队，首先绕过了光明神国的最南端，然后一路向西，并没有沿着东大陆的海岸驶向卡斯蒂亚或者斯图亚特，而是一路西行驶入大洋。 他们比想东行驶，准备穿越无风的迷雾海的主力舰队要早出发一个月，按照事先的约定，应该是主力舰队在新大陆西岸登陆之后，这只西行的舰队才缓缓抵达新大陆中部地区的东岸，然后趁着防守空虚，在斯图亚特殖民地大闹一番。 这是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航线，唯一的依据便是海图上的塔瓦雷城的坐标，雅克每天都要检查三次目前远征军队所在的位置，以免发生偏航。 这些日子里，雅克一直在计算抵达新大陆的时间，不断复查航线，观测水文。其实这些事情自然有专职的航海员负责，对雅克来说，这些事情只是给无聊的航海添加一些调剂品。 想着两年前自己和莉莉狼狈登陆的情形，雅克不禁暗自嘲笑自己，带着两个俘虏的海盗，驾驶着抢来的海盗船寻找登陆的地点，结果在岸边触礁，让两个海盗带着一箱银币逃跑了。 也不知道那两个海盗后来如何了，能从自己手里弄走银币的，他们也是唯二的一对了，就连老豹子都把当初忘记在他船上的几千银币还了回来。 当初的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前往新大陆中部，竟然是的率领着舰队前来的。 要说“率领”，却并不贴切，这支舰队，以及数千野猪骑士的指挥官，是乌金族的族长水寒尽。 而雅克则是在旗舰混了个舱室的，没人知道其来历，只知道他每天都会捣鼓各类航海设备，要不然便是在甲板上无所事事。 没人会安排雅克工作的，登舰的第一天，船员们便知道这对小夫妻是东线远征军——只有一个司的乌金卫的司长，水寒尽族长的贵客。 与游手好闲喜欢看日出的男生不同，小夫妻中的女生则每天都躲在船舱里面，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出现。 船员和军士们更为熟悉的是这对小夫妻饲养的宠物猫，每天在战船的各处游荡，总有爱心泛滥的女战士给其提供温暖的怀抱以及可口的鱼干。 阿丽夏大约是知道莉莉一上船便会关起门来训练精神力，干脆就没和他们在同一条船上，去了水昭负责的另一艘战船。 …… 被称为乌金卫的两千多战士，三千水手，以及数千只异兽，在出发前全都得知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前往新大陆夺取土地，为光明神国创造足够生存的生活空间。 不管是出于对光明神的信仰，或者对黑白山神的感激和崇敬，舰队的每个人都战意昂扬，期盼早已能够抵达新大陆，击溃欺压原住民的斯图亚特殖民者，建立神国的海外殖民地，平等地对待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唔，只要他们同样信奉光明神…… 但是只有很少的高级指挥官才知道，舰队的首要目的地，却不是直接在东海岸登陆，直接袭击由于分兵救援西海岸，而防御空虚的塔瓦雷城。 而是一个名气很大，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具体位置的小岛，塔瓦雷外海的骷髅岛！ 非常凑巧的是，当时由于雅克要计算逃回骷髅岛的海盗船何时能够抵达，又是何时能够带着其他海盗船追杀他们抢夺的那艘海盗船，所以逼着毛脚和秃子给出了骷髅岛的具体位置。 骷髅岛，对其他人来说是个不知方位的神秘海岛，对雅克来说只是海图上的一小点而已。 因此，夺取骷髅岛，便是西行舰队的首要任务。 由于乌金卫的任务是在新大陆的斯图亚特殖民地打游击，袭击殖民团和城镇，扰乱他们的后方。 游击战的特性决定，他们是很难在陆地上建立基地的，这么一来，这只舰队的去留变成了问题。 所以占领骷髅岛，不仅能在骷髅岛建立基地，保存西行舰队的船只，还能在必要的时候对在陆地游击的乌金卫进行支援。 一举两得！ 而且，雅克还听说，镜子团多年劫掠的庞大财富，也都藏在了骷髅岛内！ 这又是一次发家致富的机会，打仗自然要消耗大量的金钱，战争永远在缺钱的状态下进行的，这笔财富雅克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一举三得！ …… 经过了两个半月的航行，光明神国的西行舰队，终于接近了镜子团的私掠海域。 雅克清楚地知道，这个时候在新大陆中部的西海岸地区，黑朔率领的主力舰队，十三万卫所军，以及二十万辅助人员应该早就登陆了。 黑爷应该按照既定的方略，在西海岸多处登陆，多点开花，快速向着内陆深入，将沿海地区切割成数个独立难以联系的地域，然后慢慢分割包围。 此时的殖民地总督府，应该知晓了突然发生的战争，也许此时他们都还不清楚突然出现的敌人是哪一方势力，又如何从天而降的。 即便如此，东海岸的斯图亚特军队，应该已经开始向西进发了吧。 战争已经开始了！ 马上就要轮到西行舰队上场表演了！ 第388章 占领骷髅岛(上) 作为舰队的总指挥，水寒尽所在的战舰自然是整个舰队的旗舰。 这是一艘仿斯图亚特公国的无畏级风帆战舰的五桅窄体战舰，相比传统战船，无畏级战舰安装了两台蒸汽机用于船舵控制和炮弹运送，加上左右船身上各有三排炮位，使得整艘船可以装载的人员非常少，大量的空间都用于堆放武器弹药和各种物资了。 在以前的海战中，战船的战力是和船员人数直接挂钩的，也只有无畏级和盖伦级这样的特例，依靠火炮作为主要的攻击方式，才会使用窄型船身，舍弃大量装载船员的舱室。 由此也换来了无畏级战舰的超高航速，正常情况下，这艘被称为“风潇扬号”的旗舰，可以达到12-14节的高速。 几个月前，二皇子弗朗索瓦和克劳迪亚的舰队被斯图亚特的无畏级战舰包围，即便通过多艘船的殉爆牺牲，暂时拖住了斯图亚特的舰队，弗朗索瓦依然还是选择了用神奇物品召唤了风暴。就是因为无畏级战舰的航速要比二皇子乘坐的加装火炮的传统宽体战舰要快，不使用特殊手段的话，终究会被追上。 在之前跨越大洋的航行中，西行舰队中的几艘战舰都未能满帆，他们需要等待同舰队中的慢速运输舰。 现在这些憋屈了两个多月的战舰终于可以放开速度乘风破浪了。 靠近了骷髅岛所在海域之后，水寒尽下令十艘战舰脱离舰队向西搜寻前进，一方面拦截在这片海域出现的其他船只，阻止有人向骷髅岛通风报信，另一方面扩大搜索范围以便更快找到目标。 在之前的越洋航行中，整个舰队的阵型是非常密集的，这主要还是防止有舰船迷航掉队。 通过阵法，水寒尽在旗舰上的指挥室里可以看见舰队中的每一艘舰船的位置，只要他们不要距离过远，甚至能够通过通信装置直接指挥一定范围内的舰船。 舰队开始分散，搜索前进之后，旗舰“风潇扬”号便与后方的运输舰队脱离了。不过水寒尽早有对应的安排，桓骑所在的运输舰暂时代理了后方舰队的指挥权。 而同样在前方开路的另外几艘仿无畏级的战舰，却因为要分散开，导致距离过远，无法时刻和旗舰联系了，大家只能用事先的约定信号焰火，来传递信息。 分开搜寻仅仅半日，右侧的舰船便传来，一条消息：搜索的战舰遇到了镜子团的私掠船！ 水寒尽兴奋地紧握拳头，当即下令攻击，他希望能够从私掠船上抓住一些活口，既能打探骷髅岛的虚实，又能更快找到骷髅岛的具体位置，方便舰队的战舰集中起来攻击骷髅岛。 没过多久，便有隆隆炮声从远方传来，接着又有消息报告：击沉私掠船，俘虏六人！ 果然是火炮出手，威力不凡，轻易便碾压了小型私掠船。 从俘虏口中，大家不仅知道了骷髅岛的详细坐标，还得知了此时镜子团中大部分的战船都在骷髅岛的港口内。 夏季新大陆东岸多飓风，前几日刚有飓风过境，大部分的船只还不敢冒险离港。飓风刚刚离开，即便出海也很难堵到卡斯蒂亚的商船，还不如在骷髅岛喝酒享乐放松放松。 而被俘的私掠船是因为船长打牌输干净，与其傻等，不如早点出来碰碰运气，这就一下子扎入了光明神国西行舰队的怀中。 水寒尽弄明白了骷髅岛上的情况，又集中十艘主攻的仿无畏级战舰的船长，制定了周详的攻击方案，最后通知了后方舰队目的地的详细坐标，这才满意地撑满风帆出击了。 主攻舰队在清晨的薄雾中驶入了骷髅岛的目视范围内，接着快速向岛上的港口驶去。 骷髅岛上的镜子团海盗们还没做出反应，十艘大型炮舰便在港外三里左右的海面上拉成一排，将侧舷对准港口的船只和岸上的建筑。 “没有冲港烧船！看来不是敌人……”此时负责守备骷髅岛的镜子团副团长“鳄鱼梅尔”长舒了一口气。 几分钟前，他刚被慌乱的手下从美人的怀中叫起来，只穿了一条短裤便登上了港口的小型灯塔眺望突然出现的舰队。 没人认识这十艘大型战舰挂出的旗帜，从船的外观上看，有些像传说中的无畏级战舰。但是这帮海盗却没人真正见过无畏级战绩，这种战略级的打击力量一直被深藏在军港之中的。至于旗帜，当然没有海盗能够认出来了，那是黑爷设计的“乌金卫”的战旗，一头断了一颗獠牙的凶悍野猪的正面像。 鳄鱼梅尔还在思量，这是艘船到底是不是斯图亚特海军呢？如果是斯图亚特的海军，大家同气连枝，应该会提前知会一下的。 不直接冲入港口攻击正密集停泊的战船，说明应该也不是老对头卡斯蒂亚海军，再说卡斯蒂亚海军那种软蛋性格，是不可能主动偷袭骷髅岛的，虽然他们多年前就知道骷髅岛的具体位置。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两年在海上出现的神秘势力了，他们会袭击海盗船，抓走所有海盗，只留下孤零零的空船，镜子团有三艘船遭了毒手，北方海域的精英战舰殖民团受创更为严重一些，都损失了三分之一的手下了。 若是他们，摆出这种封锁港口的架势，又是什么意思呢？ 是战是和？ 难不成他们想依靠这是艘船困住我们？骷髅岛上现在有两千多海盗，啊呸……殖民团民兵！六十多艘大小战舰呢！ 放下望远镜的鳄鱼梅尔还在思考着，不曾想一股白色的烟雾在几里外的船只上升腾而起，接着他便听见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从远方传来。 鳄鱼梅尔还没来得及弄明白烟雾和爆炸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到许多在港口停泊的镜子团的私掠船突然爆炸起火，港口上的一些建筑也发生了同样的状况，看起来像是许多个火系塑能者在同时施展爆裂火球。 第389章 占领骷髅岛(中) 没有攻击轨迹，没有源能波动，这决不可能是爆裂火球！ 但不是爆裂火球又是什么呢？ 这和那些船上毛起的白烟以及爆炸声有关系么？ 还是有什么势力在同时攻击我们双方？ 梅尔奋力思索，将身后秘书惊恐的哭喊视作无物。 另一边，海上的战舰在蒸汽动力船舵的帮助下完成了原地掉头，将另一面侧舷对准了骷髅岛。 蒸汽动力船舵是黑爷黑朔的发明，可以帮助战舰快速转向，完成两侧船舷快速轮番射击。 “轰隆隆……！” 第二阵白烟喷出，爆炸声响起！ 灯塔上的鳄鱼梅尔心中惊恐，似有巨大危险来临。 顾不得身后的秘书和忠心耿耿的手下们，梅尔两脚用力蹬，身体飞向空中。 就在他刚一离开，灯塔顶端发生了爆炸。 一片火海！ 到了此时，视觉敏锐的鳄鱼梅尔也看清了袭击灯塔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燃烧的金属球，在击中灯塔之后发生爆炸，将金属破片和燃烧物质喷洒向四方。 他的秘书便是被一小团燃烧物质溅射到胸前，梅尔感到她在用源能抵挡火焰，却无济于事，这团火焰并不借助源能燃烧，便无法用源能抵御的方式渐弱火焰的燃烧，火势迅速蔓延到秘书的整个头脸，这个尤物挣扎了几下便倒在灯塔的废墟中没了动静。 宗师的头脑要比普通人敏锐得多，鳄鱼梅尔很快就弄明白了爆炸的金属球和海面上的战船之间的关联。 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攻击方式！ 从未见过的敌人和从未见过的武器，鳄鱼梅尔仅仅思考了几秒，便做出了决定，随后他的声音便覆盖了整个港口：“宗师们与我升空御敌，外围船只快速驶离港口，其他人都躲入屋内！” “应对准确，这帮海盗的指挥水平不低啊。”水寒尽站在风潇扬号的尾楼上，发出一声感叹。 站在他身旁的雅克微微颔首，说道：“族长目光如炬，那人应该是镜子团的副团长鳄鱼梅尔，成名已久宗师。我曾经杀了他的儿子……” 雅克自以为帅气的应对，在水昭眼里却显得非常狗腿，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对这个家伙态度特别好，明明就是一个帝国的叛徒，不过是阴差阳错间帮助了光明神。 哼，当时要是也让我进入神庙，我做得一定比他还好！ 水昭恨恨想到。 还有那只胖猫，凭什么别人都能抱，就嫌弃我…… 那个什么鳄鱼宗师，你的杀子仇人在这呢！ 水昭胡思乱想的时候，水寒尽已经开始安排高端战力抵御直接袭向战舰的宗师们。 乌金族除了水寒尽之外，还有多个宗师，虽然第一觉醒属性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选择的第二属性无一例外地都是光明系，光明系这么有特色的技能，一旦交手，便会暴露他们的身份。 不过那又如何呢？ 片刻之后，十多名宗师在空中战斗起来。 愤怒的鳄鱼梅尔这才发现，对方的宗师数量竟然比镜子团还要多，要知道这是镜子团的基地，几乎所有的宗师都在这里，除了被调去支援西部的团长“恐怖鸟”。 六对九，镜子团的宗师们根本没有机会攻击舰船，能抗住围攻便不错了。 正如水寒尽的预料，双方接战了几个回合，有人便使出了圣光盾这类的光明系标志性技能。 鳄鱼梅尔当即大叫道：“你们是光明神国的人！你们竟敢进攻帝国！我们镜子团是帝国认可的殖民团，不是那些没有跟脚的小海盗，你们攻击我们镜子团，就意味着两国战争！赶快住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鳄鱼梅尔也只是尝试着威胁对方，既然对方发动攻击，那肯定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甚至和帝国开战都再所不惜，要是能够将岛上的人全部消灭，那更是毫无后顾之忧了。 这时鳄鱼梅尔开始后悔了，一定是骷髅岛的名气将敌人惹来的，塔瓦雷的街头混混都知道镜子团几十年搜刮劫掠的财富都在骷髅岛上，终于还是招来无法抵挡的敌人了。 这不并不是鳄鱼梅尔丧气，就在宗师们在空中缠斗的这段时间，下方的舰队又进行了三轮齐射，一千多枚弹丸砸向港口和船只，尝试脱离港口的战船都被击毁了，港口的建筑大多是木制结构，轻易便被火炮轰破、点燃。 镜子团的超凡者们，还没和对手碰面便已经死伤惨重，士气更是被炸得烟消云散了。 鳄鱼梅尔非常确定，只要再来几轮炮击，镜子团的幸存者们会立即向登陆的敌人投降，哪怕是官方认可的殖民团镜子团依然沾染了海盗的坏习惯，只能打顺风仗，打不过逃不掉的话就加入对方。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名镜子团的宗师在被围攻的时候，一不小心被对方斩杀在空中。 权衡片刻，鳄鱼梅尔决定撤退，留下有用之身，将来带着城卫军甚至军团杀回来复仇，这帮光明狗可能不知道总督诺伊特拉就是镜子团的人，竟然敢来招惹镜子团！ 既然考虑撤退，自然要有人殿后，鳄鱼梅尔眼珠一转，便计上心来。 “戴拉特，麦克玛纳斯，我来帮你们牵制住敌人，你们快去攻击他们的船！”鳄鱼梅尔忽然爆发全力，用水盾护住全身，同时开启了领域技“冰封天地”，做出一副拼命的架势，想要一人牵制住多个对手。 被他点名的两个宗师立即发现自己面前对手都被领域技笼罩了，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向下俯冲而去，目标直指正在连续开炮的战舰。 水寒尽立即调动五人去拦截这两个攻击战舰的宗师。 鳄鱼梅尔露出微笑，得计！当即打算扭头逃跑，骷髅岛是不能回了，不过凭借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直接从这里飞回大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只是鳄鱼梅尔还没来得及转身，戴拉特和麦克玛纳斯却一掉头贴着海面向着西方逃去。 这两个家伙跑得竟然比鳄鱼梅尔还要快，这下变成了鳄鱼梅尔殿后了。 原本准备拦截那两人的五个乌金族的宗师立即掉头将梅尔和另外两个镜子团的宗师围起来了。 都是什么人啊！喝……呸！ 副团长非常失望。 第390章 占领骷髅岛(下) “谢谢鳄鱼大哥！我一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总督，请他为大哥报仇……！” 又一个气系宗师趁着鳄鱼梅尔使用范围控制技的机会，开启了疾电奔流，摆脱自己的对手，向西远遁，只留下残影和残音。 这倒不是九个宗师都堵不住他，而是交战初始水寒尽便下令如果对方宗师想要逃跑，那就网开一面，连包围的站位都特意在西方留出较大空间。 鳄鱼梅尔非常失望，浮在空中，怒目四望，领域技陡然爆发，范围快速扩大，气温急剧下降，连下方的海面都被冻结了，一块浮冰随着海浪起伏。 除了水寒尽之外的其他宗师都纷纷后退，尽快离开冰封天地的领域，就连镜子团剩下的另一名宗师也一边后退，一边高举双手大喊投降。 骷髅岛是殖民团的，命却是自己的。 打不过又跑不掉，还是投降吧。 几分钟前，镜子团还有六名宗师，现在却只剩下鳄鱼梅尔一个人了。 转头看了看一片火海的港口，战船几乎全部沉没，建筑也毁了一半，伤亡更是难以计算。梅尔的心情和身旁的环境一样，凉到底了。 紧盯着面前的水寒尽，梅尔摆了一个防守姿势，“你是他们的首领？” 水寒尽点了点头，眼前的“副团长”和自己的实力差不多，同是水系超凡者。不过此人会领域类的源能技，真要是拼命一搏，己方九个宗师定然有人会受伤。 “为何要袭击我们？”梅尔豁出去了，语气上却更加咄咄逼人。 “我们需要骷髅岛这个前进基地。”水寒尽说了句大实话，不过他觉得和这样的对手，没有必要说谎。 “你们想攻击新大陆？一定是的，你们要抢夺我们的土地！”梅尔异常气愤。 “求存罢了，我们需要生存的空间！”水寒尽的话语和他的装扮一样温文尔雅，说出来的话，却非常冷酷。 “求存便来抢夺我们的领土？呵呵！”梅尔嘲讽道。 “新大陆也并非你们西撒帝国的传统领土，你们夺自原住民的国家，我们再从你们手里夺取，没有谁更高尚。优胜劣汰，胜者为王罢了。” 水寒尽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回事，明明双方正在交战，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下方的战舰依然在开火，将海战专用的燃烧爆裂弹倾泻在港口，但是他依然回答了梅尔的问题。 “优胜劣汰，胜者为王……哈哈哈！” 梅尔仰天大笑。 笑声一收，梅尔也停下了领域技。 “如果我能劝降岛上的团员，你能否放过我们？” 水寒尽却从没想过镜子团的海盗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投降，按照黑爷当初制定的计划，在敌后游击的乌金卫应该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留的破坏之军，做得便是烧杀抢掠的事情，确实没想过如何处理俘虏。 不过水寒尽毕竟也是一族之长，管辖着几十万的族人。 黑爷虽然是乌金族的首领，但是他不可能事无巨细全部都管，这时候便需要水寒尽揣测黑爷的想法，自己做出决断。 犹豫了片刻，水寒尽做出了决定：“立即投降，我保证不伤害你们的性命。” “以你们的神的名义发誓。” “我以光明神的荣耀发誓，只要你们投降，绝不伤害你们的性命。” “成交！” “成交！”水寒尽转头下令，“暂停射击！” 梅尔转头飞向港口，在空中发布命令，要求残存的海盗出来投降。 对于投降这件事，海盗们是不排斥的。港口出口被堵，战船冲不出去，除了宗师，其他人也没办法跨海逃亡，打又打不过，不投降干嘛？ “这就投降了？”雅克和胖橘怎么也没想到攻打骷髅岛会这么容易。 说好了的三大殖民团之一呢？ 说好了的数千超凡者呢？ 一阵炮击，斩杀了一个宗师，己方毫无损伤，就占领了骷髅岛！ ……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水寒尽并没有立即指挥战舰登陆骷髅岛，而是发出了信号，等待后续船只到达后，才安排运输舰首先登陆。 等到两千多乌金卫和几百只塑能者级别的异兽在港口陆续登陆之后，反而是鳄鱼梅尔和投降的千余名镜子团的海盗们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打不过的对手，可以安心投降了。 倒是雅克非常不开心，鳄鱼梅尔投降了，水寒尽还接受了，自己还是他的杀子仇人，这算什么事啊。 可惜水寒尽已经答应了对方的投降，这时候再反悔，太损人品了。 而且水寒尽并不知道雅克和胖橘的身份，胖橘是光明神这件事，只有黑白山神和新任大祭司林鉴以及王清安和韩云知道。水寒尽也只知道雅克是光明神非常看重之人，所以礼遇有加。 大部队登陆之后，很快便清理了整个骷髅岛。 有鳄鱼梅尔这个“降将”带路，镜子团在骷髅岛上的藏宝库便完全开放了。 水寒尽倒也非常大方，刚安置好降兵降将，以及自己的部队，便让水昭带着雅克和莉莉前往藏宝库挑选几件看得入眼的宝物。 看在水寒尽这么上道，雅克便也原谅他接纳鳄鱼梅尔投降了。反正鳄鱼梅尔也不知道刚才跟在水寒尽身后的青年男女，便是当年杀掉他儿子海里捞的卡斯蒂亚商人。 水昭抱着平胸，撅着薄嘴唇，冷眼看着雅克在藏宝库东摸摸西碰碰。 雅克此时拿着一个琉璃茶盏仔细把玩，一会举起来对着源石灯检查透光性，一会放到耳边轻敲盏身听听震动声。 “没见识的土包子。”水昭心里想到，明明就是个普通货色，润度不够，色纹也混乱。 她哪知道此时雅克心中的波澜起伏。 刚才踏入藏宝库，胖橘便发现了这里有两件发出特出阵法波动的物件，便是那俗称的神奇物品。 恢复到全知者实力之前，胖橘是没法感应到神奇物品的，但是现在他的精神力能够感应到微弱的阵法能量波动，凭借这一点，便能判断某个物件是否是神奇物品了。 这个琉璃茶盏，便是其中之一。 第391章 真实的历史 “这个茶杯不错，麻烦水姑娘登记一下。” 雅克手腕一翻，便将琉璃茶盏藏到口袋里，笑着对水昭说道。 “好，我记下了。”水昭随口答应着。 “莉莉，你有什么看上的玩意啊？”雅克几歩追上走在前面的莉莉。 此时莉莉抱着胖橘，正在胖橘的指引下前往另一个发出微弱阵法能量波动的地方。 莉莉没答话，只是扭头看了雅克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这个动作在水昭眼里，是小情侣在闹别扭。 而实际情况则是，莉莉通过和雅克对视，用精神力向他传音。 “不在那，胖橘说还在前面，这个神奇物品的阵法能量波动非常微弱，时断时续，刚才我找错了地方。” 莉莉的脚步终于在一排置物架前停下了，抬眼望去，这排置物架上面竟然堆满了各类书籍。 “就在这？”雅克询问胖橘。 “就在这个架子上，你们去找吧，本皇的精神力一靠近，它便将自己的能量波动隐藏起来，并且在别处发出误导型号，看来制作这个神奇物品的家伙是一个高手，设定了反侦察的手段。”胖橘答道。 “那我们怎么找？”雅克有些茫然。 “神奇物品必然有触发阵法的条件，你们去一件一件检查，一旦有异动，本皇可以感受得到，唔，也许你们自己就能感应得到。”胖橘解释。 “动手吧！”莉莉有些迫不及待了，将怀中的胖橘放下，一头扎入了书堆之中。 见莉莉已经开始了，雅克也只好走到置物架的另一端，拿起一本书，翻来覆去检查起来。 材质，没什么特殊的。 书名，少……洁，破损了一些，看不全。 随便翻了几页，唔，是一本小说。 这描写有些……过分啊…… 再看看…… “雅克，你干嘛呢？” 寻声抬头望去，是莉莉嗔怒的眼神，接着便是一道精神力传音：“你找到了？” “额，没……” “那你看得那么仔细干嘛，都不看我一眼，我怎么给你传音啊！”莉莉嗔怒传音。 “好好，我知道了……”雅克慌忙将手上的书插回书架，拿起下一本。 雅克和莉莉的奇怪举动，让跟随他们进入藏宝库的水昭非常纳闷。 这两人放着一屋子的宝物不去挑拣，反而躲到这里翻起书来了，难不成这里有传承秘籍。 抬头看看置物架的标识牌“杂书”…… 挂着“源能技”标识牌的置物架在走道的对面…… 雅克和莉莉的动作非常一致，那起一本书，随意翻翻，再放回架子，拿起另一本，循环往复。 旁观的水昭固然满腹疑窦，但却不好催促，只好在一旁默默等候。 终于在雅克拿起一本薄薄书册的时候，胖橘终于传音说道：“等下，可能是这本……你用微弱源能包裹手掌刺激一下它。” “当着水昭那个丫头的面么？”雅克有些迟疑。 “波动太微弱，本皇不敢确定，最好还是试一试。” 说做就做，雅克当即用源能覆盖指尖，轻轻接触手上的旧书。 莉莉和水昭都是塑能者，对附近的微弱源能波动也都非常敏感，源能刚一覆盖手指，莉莉和水昭便同时抬头看向他。 莉莉自然是知道雅克找到了神奇物品，正在测试。而水昭便诧异了，怎么会突然有源能波动了？ 难不成这家伙发现了一本源能技，正在试验？“杂书”书架找到了源能技书籍，这小子运气果然不赖啊。只是如此磨蹭，他们还要翻到什么时候啊，必须要催催他们了。 水昭下定决心。 但是还没等到她开口，就见那个讨厌的家伙身体晃了晃，便向后倒去。 莉莉的反应迅速，在雅克松开手中的书册翻起白眼身体向后仰倒的瞬间，便出现在他身旁，一手抄起正在下落的书册，一手揽住雅克的肩膀，避免他摔倒。 水昭也赶了过来，“啥情况？啥情况啊？刚才他不是没参战么？没见他受伤啊。” “没事，没事，可能是累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就这样吧，不挑了。”莉莉将晕倒的雅克横抱起来。 胖橘一跳便落入雅克怀中，路是不能自己走的，有仆人在，自然要仆人抱着走。 水昭也只好跟着那一对一起离开藏宝库。 走出门外，自然有乌金卫的军士关门落锁，水昭这才扫了一眼莉莉手中书册——《真实的历史》。 暗自记下这本书的名字，水昭的薄嘴唇微微翘起，暗自想着，“呵呵，你们可是拿了两件物品了哦，父亲答应你们的份额已经用完了。” 莉莉自然不知道水昭的小心思，就算知道了，她也懒得计较了。他们带走的两件都是神奇物品，也许比藏宝库里的其他所有东西合起来的价值还要高。 莉莉和胖橘倒是不为雅克担心，他现在的状态莉莉再为熟悉不过了，这是精神力枯竭的表现，莉莉修习精神力功法的时候经常进入这个状态，一般来说几分钟之内便会醒转过来，休息一两个小时就能恢复。 果不其然，还没走回他们的房间，雅克便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正被莉莉横抱着，雅克挣扎了一下，可惜莉莉抱得太紧，挣脱不了，只好继续“享受”了。 精神力枯竭，雅克无法传音，只好开口轻轻吐出一个字：“书……” 莉莉看着他的眼睛，精神力传音道：“在我手上。” 雅克心下一松，说道：“那我睡会。” 当即又闭上了眼睛，缓缓睡着了，呼吸平稳。 …… 这只是攻占骷髅岛之后的小小插曲。 没人在乎雅克的突然晕倒，投降的千余名镜子团的海盗才是所有人灌注的重点。 水寒尽和乌金卫的十余名宗师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讨论，终于做出了决定：为了保证作为前进基地的骷髅岛的稳定，所有降兵降将都必须离开骷髅岛。 普通海盗将会被装船跟着登陆部队一同登陆新大陆中部。 而鳄鱼梅尔和另一位宗师以及其他塑能者高阶的海盗，一共一百多人，将会被送往光明神国交予白爷看押。 虽然这些人都被特殊的雕刻了抑制源能阵法的刑具拷住了，但是为了防止他们意外挣脱，押送战俘的战舰依然安排了三名宗师跟随。 当日半夜，雅克醒来，精神奕奕，笑容满面…… 第392章 突如其来的战争 雅克的晕倒与醒来，对忙于整顿骷髅岛的水寒尽来说只是一件小事。 通过审问俘虏，水寒尽发现西行舰队遇到的问题不仅仅是招降了一批计划外的俘虏和获得了一笔横财，需要分兵将这些收获送回神国。 更为头痛的事情，是他们在海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西海岸早已经开启了战争，以至于黑朔率领的主力部队已经将斯图亚特殖民地几乎所有的军队都吸引到了西线战场。 一方面制定战略的时候，黑朔低估了新组建的“印忠卫”推进的速度，另一方面西行舰队确实比预计要迟到了十来天。 所以，当西行舰队攻击骷髅岛的时候，印忠卫的前锋都已经占领了伊利格拉镇，距离斯图亚特殖民地的核心城市——塔瓦雷城，只有不到二百里了。 此时距离“印忠卫”在西海岸登陆才刚经过了二十天。 如此一来，哪怕城卫队和殖民团反应再慢，都已经完成了集结。总督府在塔瓦雷西面的交通要道坎德拉克城，部署了上万军队，希望藉此能阻挡突然出现在西海岸的“光明狗”。 双方在伊利格拉镇至坎德拉克城之间狭长通道相互对峙，这条通道恰好是大片雨林之间的河谷地，早在几千年前就被西大陆的原住民们开垦出来，是他们的传统家园。 河谷地的南北两侧都是茂密的雨林，那里是异兽的家园，即便是装备精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也不敢深入，双方的军队根本不敢贸然穿过雨林，并且无路可绕。 “印忠卫”几乎全是步兵，行动缓慢，辎重众多，虽然前锋突击得很快，但是后方的占领区还需要整顿和清剿。所以得知殖民地军队已经在河谷对面的坎德拉克城集结了，便也就安心在伊利格拉镇驻扎下来，反过来扼守沿着河谷由东向西的道路，将斯图亚特的殖民地一分为二。 而另一边，殖民地军队却也在庆幸“光明狗”停下了东进的脚步，他们现在只要守住河谷，阻止对手继续前进即可，至于收复失地，那要等伦底纽姆派兵前来了。 …… 斯图亚特在殖民地的军队实在是一帮毫无战力的“治安军队”，殖民团只能算是民兵，平时干得也是农夫、冒险者和佣兵的工作，常年着甲的大概只有在镇里负责装门面的卫兵。而负责城市安全的城卫队则更是不堪，大多是帮派成员和游手好闲的混混，做的事情也不过是维持城市的治安。 在斯图亚特殖民地，真正算得上是职业军人的，反倒是东部沿海的少数大领主们的卫队，至少他们是脱产军人，常年训练合击技巧和战斗技艺。但是这批人不仅数量极少，而且首要任务是守卫大领主们的领地，根本不接受殖民地总督府的征召。 斯图亚特在殖民开发的早期，也曾经学习过南部邻居卡斯蒂亚殖民地的领主制，仿照分封制，承认个人占领土地的合法性，只要领主向公国缴纳对应土地的税负即可。 这种不考虑本地情况的生搬硬套，很快便出现了问题。 在卡斯蒂亚的殖民地，由于李·巴蒂斯特伯爵的组织和协调，多以赎买为主，较少使用军事占领，加上新大陆南部地区地广人稀，殖民者和原住民冲突较少，甚至还帮助原住民部落发展，已达到共赢。 并且卡斯蒂亚只承认贵族血统的领主，所谓占领，便是各个贵族家族派出自己的子弟带领家族私兵，到事先约好的地域建立基业，临近的几个领主之间还能互为奥援，大家说不定都是绕着弯的亲戚呢。 而斯图亚特的殖民地占领的时候便显得非常急功近利，所以也造成后来矛盾的根源。 由于李·巴蒂斯特资助的探险船队沿着新大陆的东部沿海航行了一圈，所以，他们不仅带回了发现新大陆的消息，还提供了从原住民那里打听来的关于新大陆的基本情况。 根据探险队的描述，新大陆南部的狭长地带相比北部而言就是贫瘠落后的蛮荒之地。 所以在商讨分配新世界利益的帝都大会上，当时的卡斯蒂亚大公提出，卡斯蒂亚只要以分割呼尔多山脉南的土地，放弃其他地域的所有收益，并且不参与安东尼亲王组织的远征。 其他几方当即同意，开心地将卡斯蒂亚排斥在远征军之外。 而当时斯图亚特大公一方面打着共同占领联合开发的旗号派出一万多军团战士参与远征军，另一方面又发动公国内的各个势力组成了自己的远征队，将目标定为呼尔多山脉以北，那些远征军暂时来不及顾及的区域。 凭借着装备优势，超凡者数量的优势，以及协同源能技的强大战力，斯图亚特的远征队很快便击败了原住民国家，对呼尔多山脉以北，布兰德河以南区域内的土地，达到了事实上的占领。 组织远征军的安东尼亲王虽然不满，却无暇顾及，后来远征军全部消失在西部丛林里，便也没人对斯图亚特公国将新大陆中部地域纳为自己殖民地有异议了。 当时为了快速占领土地，斯图亚特的军队直接采取了武力镇压原住民的策略，依靠血腥手段控制了生活在当地的数百万原住民。 参与占领的超凡者发现南部的卡斯蒂亚殖民者通过领主制，得到了实际的好处，获得了可以传承给后代的土地。于是，他们集体向斯图亚特大公要求执行和卡斯蒂亚殖民地相同的政策。 大公国本就是众多贵族联合产生的利益共同体，斯图亚特大公无法违逆众意，于是召开一次会议，简单分割了占领区的土地。 表面秉着人人有份的原则，实则包藏祸心的斯图亚特大公将土地分得非常细碎，几乎是每个参与远征的人都拿到了一块领地。 每个参与征服战争的超凡者都分得了土地，少则几百亩，多则数千亩，但是其中大部分人都没有能力耕种那么大片的土地。 在当时，向新大陆的移民非常少，出于对陌生地域的恐惧，普通民众很少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到新大陆讨生活，即便去新大陆碰运气，也都只在交通方便的海边，很少深入内陆。 当时有个笑话，在塔瓦雷的街头上喊一声：“领主大人！” 十个人中会有八个人回头答应。 在劳动力缺乏的情况下，殖民者们又将主意打到了刚被他们击败的原住民身上。 于是，身为超凡者的“领主们”四处出击，将那些被他们驱赶出传统生活区域，躲入深山和密林的原住民们又抓了回来，强迫他们在自己新建立的庄园里劳作。 因此，殖民者和原住民的矛盾更为激化，以后的几十年间，双方小冲突不断，原住民发起的大规模抗争也发生数次。 后来由于斯图亚特殖民者和原住民的连年不断的冲突，造成许多内陆的地区的小领主死亡，并且无人继承土地，眼看着当初依靠武力占领下来的土地，又要被原住民给夺回去。 难道再发动一次大规模战争清洗原住民？ 斯图亚特的国力却很难再组织一次大规模战争了。 这时，一些聪明人便发明了“殖民团制度”，既然前来新大陆开荒的超凡者们以零散的个体无法对抗数倍于己的原住民，那么几十人，几百人，甚至上千个超凡者的联盟应该可以了吧。 几十上百个殖民者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小镇，共同开发周边的土地，一同管理原住民奴隶，共同分配收益。 殖民团制度是成功的，联合起来的超凡者轻易镇压了原住民，原住民之中的超凡者太少了，难以和殖民团对抗。 自此，只有东部沿海地带，由于和帝国交流方便，有移民涌入，加上原本便是一些有实力的贵族建立的，有实力自保，方才有领主领地保留下来。其余的小领地大多在动荡年代里烟消云散了，后来成为殖民团的根基。 虽然能够镇压原住民，但是殖民团这种松散的民兵组织却根本无法对抗光明神国的军队。当城镇被分割包围之后，这些民兵一战即溃，却又无处逃亡，只得全部当了俘虏。 不过黑朔对于这些俘虏以及他们的家眷处理的方式也比较仁慈，允许投降以后的西撒帝国人选择向北或者向南撤离光明神国控制的领土。 大部分的投降者都选择了向北渡过布兰德河逃往皇室控制的新大陆北部地区，而不是向南穿过呼尔多山口进入新大陆南部地区。 新的征服者只允许每个放下武器选择离开的帝国人带走一车物资，而他们留下的房屋和物资都将分给原住民。 虽然三十年前的战争之后，斯图亚特的殖民地也宣布了奴隶制度非法，但是“聪明”的殖民者继续用契约劳工的形式雇佣原住民在土地里劳作。 有了斯图亚特殖民者的前车之鉴，黑朔自然不会激化和原住民的矛盾，选择了和卡斯蒂亚人一样的怀柔政策，打算和原住民分享胜利的果实。 效果是显著的，距离第一次将殖民者的财产分给原住民之后，仅仅十多天，便有数千原住民自愿加入民夫队伍，帮助前方的“印忠卫”运输补给。 …… 水寒尽得到的消息还是片面的，他只知道双方正在河谷一线对峙，镜子团的团长前几日刚被征调到坎德拉克城。 而他不知道的是，总督府却没有把抵挡光明神国军队的希望寄托在坎德拉克城，而是期望固守塔瓦雷城，等待本土的支援。 此时，塔瓦雷城的总督府内，总督诺伊特拉也终于得知了骷髅岛失守的消息。 了解了详细经过之后，诺伊特拉独自一人关在屋内喝闷酒。 与逃回来的镜子团宗师不同，诺伊特拉知道光明神国舰队用于攻击骷髅岛港口的武器是什么，那是本土刚装备部队不久的火炮，并且从他们描述的情况来看，光明神国的火炮竟然比自己见过的那种火炮的威力大得多。 诺伊特拉曾经试射过本土运来的火炮，只是本土的火炮发射的铁球，虽然被砸中之后哪怕是超凡者也会骨断筋折，但是毕竟攻击的范围只有那么一点，威胁有限。 但是光明神国的火炮射出的铁球，竟然能够在击中目标后爆炸，除了溅射的铁球破片外，还会产生难以扑灭的火焰。 强大的火炮还是小事，更为重要的是，有这么一只舰队扼守外海，本土的援军一定会在海上被拦截。 有心算无心，果然是处处受制。 数数日子，运送求援信的飞剪邮船，应该会在这几天到达伦底纽姆了吧。 想到这一点，诺伊特拉强挤出一丝微笑，仰脖子又灌下一大口酒。 然而被诺伊特拉总督寄予厚望的本土援军，即便没有占据骷髅岛外海的舰队阻隔，也根本不可能出现了。 本土目前自顾不暇了。 …… 五日前，光明神国进攻斯图亚特殖民地的信息还没有送抵帝国，运送消息的飞剪邮船还在海上漂泊。 由于大洋阻隔信息，战争的消息没有抵达，所以并没有影响到某些人的算计，一件大事件按照预先准备的剧本发生了。 提前呈上斯图亚特大公办公桌的，是另一场战争的宣战书。 竟然是卡斯蒂亚公国对斯图亚特公国的宣战书。 这段时间让整个帝国争论得沸反盈天的事件，便是驻京办流血事件。 皇室指责斯图亚特公国驻帝都联络处的卫兵攻击示威群众，造成上百人的伤亡。 而斯图亚特公国则指责皇室攻击联络处，杀死联络处的工作人员。 双方官面上互相指责，民众游行示威，在报纸上更是相互攻伐，互相谩骂，威胁战争。 实际上却仅仅是逞口舌之利，根本就没有动手的意思。 万万没想到的是，本来应该在一旁吃瓜看戏的卡斯蒂亚公国却出乎意料地直接对斯图亚特公国发出了宣战宣言。 宣战理由有三。 首先，自然是斯图亚特公国的海盗袭击北域城市伊尔加城，造成多名贵族死亡，数千民众丧生，之后更是利用火药武器杀死了数百军团战士，将城市劫掠一空后，扬长而去。 火药武器本是斯图亚特军方的新装备，不应该出现在海盗手中，这些海盗定然是与斯图亚特军方有所勾连。 再加上斯图亚特海盗经常劫掠往返新大陆的卡斯蒂亚商船，殖民地的总督府不仅不派兵打击，反而发放私掠牌照给予官方认可，更加坐实了他们的官方背景。 其次，便是皇室的指责了，袭击特使舰队，攻击示威民众，无视帝国共主的威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各国的底线。 最后，自然是翻出了当年艾兴多夫首辅遇刺事件，指出前任首辅死于火药武器的爆炸，因此斯图亚特公国定然参与了刺杀案。 总结下来，不战难平国内纷纷物议，不战难安死难者昭昭冤魂，不战难维皇室巍巍尊严。 这张宣战书竟然是通过电报系统转送整个帝国的，卡斯蒂亚的军队尚未开拔，全国便都知道这件大事。 宣战书同样将皇室和斯图亚特大公放在火上烤，双方相互谩骂了月余，民众的情绪都被顶到了最高点。 但是实际上双方都没有开战的意愿，吵来吵去，不过是对内凝聚，对外展示实力，期望对方首先屈服，夺取外交胜利。 现在卡斯蒂亚公国跳出来“勤王”，嚷着要为皇室发动对斯图亚特的战争，反而倒逼着皇室不得不宣布参战，不然无法对京畿和北域的民众交代。 而斯图亚特公国近些年一直对内宣扬卡斯蒂亚的威胁，其民众早就将卡斯蒂亚视为终有一战的宿敌。 这下宿敌跳了出来，国内自然是一片喊战之声。 三大公国和皇室之间已经两百多年没有刀兵相向了，人们终于想起来，帝国不是铁板一块的，战争忽然就这么来临了。 第393章 集结，师兄弟 十一月的瑞欧城，气温却在逐渐升高，生活依然是祥和、平静。 一个穿着花衬衫、紧身短裤和人字拖的男子，在和煦的阳光下，悠闲穿过商业街。街道上匆匆而过的丰满女子吸引了他的目光，引出欣赏的微笑，却不能停下他的脚步。 临近街角，那里围了一群人，一阵激烈的鼓声从人群中传出，看来是一位在路边表演的街头艺人。 走过人群外围的男子，听到了鼓声，微微愣了愣神，便自然而然地随着鼓声轻轻哼起歌了。 歌声响起，身体便不自觉地扭动起来，胳膊像两条蛇一样摆动，扭腰、抖腿、跨步、甩头，每个动作都在卡着鼓点舞动。 人字拖男子的舞步很快便引起了围观敲鼓街头艺人的人群注意，大家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让敲鼓的，可以和跳舞的相见。 鼓手是个皮肤黝黑的原住民，将两根鼓棒舞得飞起，当他见到前方跳着古怪舞步的麻美子，慌忙将头低下，却将鼓棒敲得更快了。 音乐激昂，舞步精彩，一曲奏罢，围观的群众大呼过瘾，以为是两人提前排款好的纷纷要求两人再合作一次。 穿人字拖和花衬衫的男子，无奈耸耸肩，挤出人群，消失在街角，空留下意犹未尽的群众和。 街头表演的鼓手，默默留意了男子离开的离开的方向。 当夜，鼓手出现在一间名叫“艾尔莎和他的女儿”的秘银制品店铺的门外，敲响店门，随后顺着微微打开的门缝钻入了店中。 穿人字拖和花衬衫的男子紧搂住鼓手，笑道：“加利亚！自从听说北方打仗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有什么计划？和老兄弟我说一说……” 被称为加利亚的原住民男子，在店内找到一张单人沙发，一屁股坐下，笑道：“二十三先生，说句实在话，我是真不想再见到你，要不是保罗先生让我来……” “行了，行了，别抱怨了，说说保罗有什么安排吧……”二十三急切想进入正题，面前的男子他已经十六、七年没有见过了，他是保罗在新大陆隐姓埋名时收下的仆人，一直在帮着保罗处理某些事情。这次加利亚被保罗派到瑞欧城，定然有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可能又到了需要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加利亚其实也不想来找二十三，上次他奉命请二十三前去帮忙，女主人便在那次战斗中重伤，后来伤重不治，现在又到了不得不来请二十三帮忙的情况了。 …… 这次加利亚从北部的约克城出发，坐了一个月的船才到达瑞欧城。 奇怪的是，这个一个月中，战争竟然像是被急冻住了一般，居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一个月前，光明神国的军队突然出现在东海岸，从陆海两面包围了斯图亚特殖民地的首府塔瓦雷城。 一个月前，南域的卡斯蒂亚公国向西域的斯图亚特公国宣战，陈兵两万于两域边境，战争似乎随时可能爆发。 一个月前，斯图亚特公国宣布与皇室之间进入“非常状态”封锁了通往帝都的道路和运河。 同样是一个月前，皇室要求斯图亚特公国交出袭击克劳迪亚特使船队，以及洗劫伊尔加城的海盗，否则将予以“惩戒”。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冻结”这次混乱的战争的，是光明神国突然袭击斯图亚特公国在新大陆的殖民地。 否则的话，斯图亚特公国至少会和皇室或者卡斯蒂亚公国中的一方发生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之所以说是小规模战争，是因为在冲突刚开始，军团便宣布了保持中立，不参与到各方的争端之中。 虽然三个大公国能够深入影响驻扎在本国的军团，控制各级军官的任免，越过万夫长调动军队。但是军团战士不得向其他军团攻击，这是西撒大帝建立军团之初便定下的规矩，所以历来各大公国之间的内战时，军团都会宣布保持中立。 以往没有军团参加的战争，规模都不大，有史学家如此形容：大规模械斗。 一个月没有大事发生，对加利亚来说是一件好事，他可以接上二十三先生之后从容前去和主人汇合。 “算了，细节路上说，给我几分钟，我去和我妻子还有女儿告个别。”二十三说道。 加利亚急忙解释：“二十三先生，不用着急的，我们可以明天再出发的。” “也行，那你今晚住我这里吧。”说罢，二十三转向店铺的后院，大声说着：“艾尔莎……艾尔莎……麻烦您帮忙准备一下客房吧。玛丽贝尔睡了么？……” 加利亚想起上次自己来请二十三先生的场景，当时二十多岁刚成为宗师的二十三先生根本等不及自己说明情况，拉上自己便腾空而去。 而这一次，走入店铺后院时，二十三先生的背影显得沉重且落寞。 第二日，前往卡斯蒂亚本土的客船上多了一位英俊的中年绅士——二十三先生，以及他的原住民仆人加利亚。他们将在抵达卡斯蒂亚之后，换乘火车前往北域，与约定的人汇合。 与此同时，与二十三约定在北域汇合的保罗已经提前到达了会面地点。 和保罗同行的还有他的学徒，萨米，一个放弃了海员梦的火系超凡者。 匆匆跳下蒸汽车的萨米穿过庭院的园林，跑向坐在水塘边的保罗，“师傅，贝尔南德子爵回电了！哦，我来拆……哎呀！雅克果然不在慕赛港，子爵说雅克和法比安一起前往了……光明神国！” “光明神国么？”保罗靠向椅背，呐呐自语：“这下麻烦了……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等等，师傅，子爵还说想要联系雅克可以试着在慕赛港寻找一个叫玛丽安·维斯特的人，她和雅克他们有联系……” “玛丽安么？见过……走吧，我们去慕赛港……” 这就要走啊，我们昨天才刚到米昂的说…… 心中不悦，萨米却笑道：“好嘞！师傅，我去拿行李，刚还都还没打开呢……您坐后面等我下，等会我来开车。” 第394章 野猪骑士逞威风 水寒尽的临时指挥部设立在陆地上，之所以不选择更为安全的战舰上，是因为清剿了塔瓦雷港全部舰船之后，海上的舰队已经没有威胁了。相反陆地上的战局是时刻变化的，他需要第一时间知晓情况，并且做出应对安排。 因此，作为水寒尽的小跟班，雅克同样来到了海岸边的临时指挥部。 一队野猪骑士完成了巡逻任务，返回了营地，骑士们人人身上都沾满了泥浆。 是泥而不是血……这反而是他们刚刚经历过战斗的证明。 爱“干净”的异兽野猪非要把身上沾染的血和火药的味道用泥巴洗掉，由此可见，这只巡逻队方才应该是和塔瓦雷城里出来的军队发生了火并。 其实看看骑在走在最前面的豚太淑，以及它背上的水昭，便也知道了这只巡逻队发生了什么。 水昭漂亮的丹凤眼微眯着，薄嘴唇咧成了月牙，扬着下巴，丝毫不在意脸上身上的泥印子，见到雅克便大声说道：“三个，我亲手干掉了三个！” 雅克不屑地摆摆手，懒得和二十二岁的“小”姑娘计较，你是追杀弃城逃跑的队伍，我是堵截前来支援的精锐，能一样吗？ 可是水昭不管这些：“三加四加三，我十个了，比你多一个！” 这些天，不断有领主带着自家的精锐卫士前来支援塔瓦雷城，也不断有城内的人尝试弃城突围逃命去了。 由于兵力不足，乌金卫无法将塔瓦雷城完全封锁起来，只能靠野猪骑士不断在周边巡逻，截杀进出的小股部队。 乌金卫刚登陆的时候，诺伊特拉总督还曾经搜罗了城内的可战之兵，共计五千多人，打算趁着对方立足未稳，将登陆的敌人重新赶回海里去。 运输船上下来的光明神国的军士确实不多，只有两千人左右在沙滩集结，这让亲自带兵出城的诺伊特拉信心倍增。 催促着部队快速挺进，将对手击败在沙滩上。 然而当后续的运输舰上跳下许多巨大生物之后，诺伊特拉的信心便如午后残雪般快速消融起来。 这些动物跳入海中之后，扑腾着短粗的腿竟然能快速游上海岸。 还未等诺伊特拉带领的五千超凡者抵达登陆场阻止对方上岸，两千野猪骑士便和他们的坐骑汇合了。 那是两千头野猪异兽啊！ 即便不驮着两千个超凡者，也能将他们五千步兵组成的阵型撕得稀烂。 战斗的结果，果然验证他的判断， 挺着长枪的野猪骑士所向披靡，将殖民者的阵型撞得七荤八素。 五千临时组建的军队，没有强大的协同源能技抵挡冲撞入阵的野猪们，在接战的瞬间便宣告了崩溃。 碾压、屠杀、追击，猪蹄不停，杀戮不止。 撞断了长枪的野猪骑士们抽出弯刀，弯腰将身子下探，与目标交错而过之时，刀刃平举，便能将目标的皮甲轻易撕裂，弯刀入肉，目标非死即伤。 至于被野猪践踏或者被獠牙挑飞的敌人更是不计其数了。 五千人的军队，只有不到一千逃回了塔瓦雷，其中大部分还是骑兵，他们在野猪骑士集结之前便早早开始了向城墙之后的战术转移。 而野猪骑士们的伤亡还不到百人。 然而同样是这批逃入城内的人，在被围困的一个月中，陆续悄悄从城中逃跑。他们知道只要能摆脱巡逻队，就能离开塔瓦雷这个是非之地，无论是返回帝国本土，还是撤向新大陆北部的皇室管辖区都行。 几次接触下来，巡逻的野猪骑士发现这些“战术转移”的骑兵大多身家颇丰，并且只会逃跑，毫无战力，于是更为不遗余力地截杀这些从城内逃出的骑士们。 无聊的雅克同意了水昭提出的，比一比谁是截杀骑士最多的人。 三次巡逻中，雅克两次都遇到的远道而来支援塔瓦雷的大领主卫队。 而幸运的水昭着每次都在打顺风仗，只要豚太淑追上敌人，她便能轻易收割人头。 如此一来，三次巡逻合计下来竟然是水昭取得了胜利。 这下水昭乐不可支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折腾眼前这个大男孩。 看他吃瘪，开心！ 看他难受，开心！ 看他丢脸，开心！ 总归只要能天天和他接触就好。 乐不可支的水昭很快就得到了报复、父亲水寒尽恰巧遇见了他们正在拌嘴，于是水昭被勒令带队前去海里洗澡，洗去一身泥污。 水昭气呼呼地走掉了，雅克的心情并没有被“小”姑娘影响了，反而笑嘻嘻地询问水寒尽何时能够发起总攻。 水寒尽拿出了例行托词：“我还在等光明神的神谕，我们根据神谕的日期发起总攻。” 呸！你们家的光明神就在莉莉怀里！ 雅克自然是不会拆台，反正只要在伊利格拉镇至坎德拉克城之间狭长通道，相互对峙的双方主力还没开始决战，他们就不会攻击塔瓦雷城。 要给斯图亚特殖民地军队一个可以撤退的缺口，让他们不至于因为无路可退而拼死一搏。 并且斯图亚特本土的援兵还未到达，也需要给援兵们一个落脚之地，这样的话，便于将来一鼓作气将他们全部击溃，如此就能绝了斯图亚特继续和光明神国争夺这块土地的信心和动力。 雅克此时也得知了斯图亚特、卡斯蒂亚以及皇室三方之间的纠葛，略微有些后悔。 如果能晚几日开启争夺殖民地的战争，也许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便会真的打起来，要是皇室在参合进去，打作一团的话，这边争夺殖民地的行动将会更为顺利。 现在陷入了僵持，也许三方便不会打起来了，甚至有可能联合起来驱逐光明神国的军队。 所以此时水寒尽表现得谨慎并不为过，如果真的发生了三家共同支援塔瓦雷的情况，水寒尽将会立即带领所有手下撤离大陆，逃向骷髅岛。 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和黑朔率领的主力部队汇合，也许再上演一次东西夹击的戏码。 因此，哪怕塔瓦雷唾手可得，水寒尽依然选择了不去占领。 第395章 占领塔瓦雷 另一个让黑朔停下进攻脚步的重要原因，便是新大陆中部地区炎热多雨，和光明神国的气候不同，不需要每年卡着节气准时播种收获。 所谓的旱季也非常短暂，相反湿热的雨季占据每年的大部分时间。 在询问过当即原住民后，黑朔决定立即在刚占领下来的土地上开展农业生产，为此甚至放弃了继续占领河谷东边，坎德拉克城以西的东海岸地带。 如果将整个东海岸都占领下来，神国的军队则须要防守沿海的狭长防线，而此时黑朔只要占据了河谷要冲之地，便能依靠无法穿越的雨林抵挡斯图亚特军队的反攻。 就在水寒尽的部队封锁塔瓦雷的同时，黑朔却在安排随着“印忠卫”一同渡海的十多万民夫整理农田，种植小麦、大豆、玉米之类的粮食作物。 早一日种植，便早一日收获，光明神国太需要粮食了。 由于双方的沟通只能通过冒险穿越雨林的信使传递，水寒尽在封锁塔瓦雷一个半月之后，才接到黑朔的来信，告知他半年内主力部队都不会越过河谷，让他们不要恋战，保全自己为主要目的，如果实在没办法可以驾船北上，再沿着布兰德河西行，进入神国控制的地区。 如此一来，原先的作战计划基本上都被推翻了，不过却又给了水寒尽极大的自由。 沿着海岸安线向南向北扩展张都不是好主意，打下来城镇也无法长期驻扎。而深入内陆远离海岸边上的战舰和火炮则等于自断一臂，水寒尽更是不会选择了。 所以剩下的方案，无外乎攻占塔瓦雷，或者沿布兰德河进入内陆和主力部队汇合。 向来办事稳妥的水寒尽在犹豫了两天之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但却是最为冒险的方案。 水寒尽认为乌金卫的战斗力完全可以碾压东海岸的斯图亚特军队，所以打算进攻塔瓦雷，继而分兵清扫东海岸的大领主们，迫使河谷地区的斯图亚特军队撤退回援，在野战中击败其主力。 何必等到半年后，几周时间便能结束对斯图亚特公国殖民地的征服。 这段期间内，黑朔发现了战机，东出河谷配合作战的话，自然是最好；即便黑爷没有支援，凭借乌金卫的两千多野猪骑士也能完成目标。 …… 胖橘并没有干涉水寒尽的决定，他甚至对其他任何事情都表现得漠不关心，每天除了吃饭外，只做一件事情，那便是看书。 让胖橘手不释卷的，是一本薄薄的书册，正是雅克在藏宝库中找到的《真实的历史》。 这本书是一件需要用精神力来阅读的神奇物品，使用的方式非常特别，开启后书册将会根据使用者提出的问题，在其意志世界创造相应的场景，还原某个历史人物的在某段时期内的真实经历，使用者则在其中旁观，全程就像在旁观他人的梦境。 只是场景构建和演示，消耗的是使用者的精神力，一旦使用者的精神力完全耗尽，一切都将会消失。 雅克初次接触那本书的时候，得知可以还原真实的历史事件。 于是尝试询问一千年前中团战士们在西撒大帝的带领下，是如何征服了几乎东大陆全境，继而将所有方尖塔都据为己有。 只是可惜雅克的精神力却并不够高，当日只维持了片刻的模拟场景，就耗空了他全部的精神力，最后只得晕了过去， 胖橘恢复了到了全知者的实力，精神力自然比雅克高了许多，持续的时间自然要长许多。 但是每个人每天也最多能向书册提出一个问题，胖橘的时间虽然很长，却也只能在同一时期的数个历史人物的视角之间切换，从几个不同的角度去解读那段历史，直到精神力耗尽，自动退出书册创造的环境。 胖橘通过观看某件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历史事件后，确定了这本《真实的历史》提供的内容确实是真实发生的事件，虽然不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 喜好窥视别人秘密的胖橘如获珍宝，每天即便是耗尽精神力也乐此不疲，这本书就像是给胖橘“量身打造”一般，让其爱不释手。 得知将要立即对塔瓦雷发动总攻，胖橘只好停下了“看书”的乐趣，保留精神力等待开战。 水寒尽设计的总攻是在深夜时分发动的，他充分利用了乌金卫中异兽比人还多的优势，在异兽能够发挥比普通人类超凡者更强战力的夜晚开战。 攻击的先锋是异兽山魈们，三百头塑能者级别的山魈在夜色中悄悄接近城墙，徒手攀爬上城墙。 只用了几分钟，山魈们便占领了一段防守松懈的城墙，随后他们发出信号，并且攻占了一处城门。 见到城头飞入空中的焰火，封锁港湾的战舰突然向塔瓦雷城发起了炮击。 而另一边，两千野猪骑士则向着被山魈占领的城门发起了冲击。 野猪骑士们在山魈的帮助下毫无阻碍地冲入了塔瓦雷城内，开始在城内的街道上肆意破坏，加上战舰的火炮轰击，塔瓦雷城当即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原本城内不多的军队，在混乱中根本无法集结，只有少量守卫总督府的部队聚集了起来，打算守卫总督府。 被混乱惊醒的诺伊特拉总督，听说光明神国的骑士已经遍布了大半个城市，到处都有受到袭击的报告。他仔细分析了城内局势之后，认为塔瓦雷城已经受不住了，必须突围撤离！ 由于光明神国的军队是从南面的城门攻入的，诺伊特拉总督便下令向北门突围。 这一点正中了水寒尽的算计。 野猪骑士们擅长野战，其实在城市巷战中非常吃亏的，城中保守估计还有两千战士，另外超凡者居民就更多了，若是巷战硬拼，他无法承受过大的伤亡损失。对方能主动撤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为了减少伤亡，此次攻城中，水寒尽甚至给野猪骑士们配备了最新的五连发火枪。 水寒尽在上次野战中都没舍得拿出来这些强大的火枪武器，但是这次为了减少乌金卫的伤亡，提高巷战的战力，他也只得允许骑士们使用了。 而诺伊特拉的撤离，让后续的战斗变得轻松起来。军队撤离的时候，同时带走了一部分居民，空中的宗师们可以看见一条灯火长蛇顺着北门流出，一头扎入黑暗的旷野中。 随着城市逐渐被占领，战舰的火炮逐渐停了下来，这时城中之人却又听到了零零星星的火枪开火的声音。同时爆炸声，先前他们被火炮的轰鸣掩盖了，火炮停火后，密集的枪身才逐渐显露出来狰狞的獠牙。 枪击声大多是五声连发，每一声爆炸，便有数十个小铁珠从枪口喷出，让对面之人避无可避，除非用防御类源能技抵挡，否则仅凭源能附着体表是无法阻挡喷射的铁珠，这些滚烫额弹丸可以轻易穿透皮甲和衣服，深入皮肉之中，造成极大的创伤。 一些塑能者想在巷战中突袭野猪骑士，但是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在连续五声枪响之后，身上中了上百颗铁珠弹丸，重伤失去了抵抗力。 至于普通人更是不堪一击，挨上一枪便可能丧命。 凭借火枪的巨大威力，以及野猪、山魈等异兽在夜间的作战能力，乌金卫很快便控制了大半的城区。 而并未被直接攻击的街区的超凡者们，则在听说总督已经逃跑的情况下，或是选择投降，或者收拾细软前往北门，去追赶逃亡者的队伍了。 等到黎明时分，塔瓦雷城内大多被乌金卫所控制，偶尔零星的抵抗，也在一阵密集的枪声下被镇压下去了。 这时占领军开始化整为零，清扫负隅顽抗的敌人。 戒严开始了，巡逻者大声宣布任何人不许离开自己的住所，十二人一队的野猪骑士开始分头巡防街道，出现在街面的人，无论是否超凡者，是否军人装束，都将被他们追杀。 塔瓦雷的居民们心惊胆战了一个白天之后，到了夜里却发现原本在街道上巡逻的野猪骑士们竟然全部消失了。 只有城市中心的居民知道，那些凶神恶煞的光明神国武士，都驻扎在城中心的小湖周边。他们在湖边划出了一大块地，建起了临时军营。 水寒尽清楚，只有两千多人的乌金卫，其实是很难完全控制塔瓦雷这样人口超过五十万的大城市，所以他首先严明军纪，不许乌金卫的野猪骑士进入居民屋内，缓和矛盾，减少冲突。 而他的下一步则是让不安定因素自己离开塔瓦雷，方法则是每到夜晚便将巡城的部队全部撤回城中心的营地，任由塔瓦雷的居民自由出入城门。 想要离开的人，自然会趁机逃出城去，而留下的，除了别有用心之人，便是逆来顺受的毫无威胁的普通居民了。 在城外，水寒尽还留了一手，五百只各类异兽以及大部分的乌金卫宗师，都在城外的山林田地秘密巡防，侦查各种异动。零散的个人或者小队人马只准出城，不许入城，看似防守松懈，实则早已经在外围设下了层层关卡。 这样一来，几天之后，当白天的戒严停止之后，塔瓦雷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留下来的居民们似乎又恢复了战前的生活。 虽然这可能只是安稳的表象，但是凭借两千人便将这种城市控制住，能做到表象的和平，已经很难了。 第396章 女侯爵 塔瓦雷码头，收起风帆的三桅飞剪船滑入泊位，栈桥上自然有人推着舷梯搭到船舷。 一溜排的黑色蒸汽车停在栈桥尽头的岸边上，穿着闪亮胸甲的光明神国战士分列两排，引得船上之人注目。 “夫人，都准备好了。”年过半百的男仆正装革履，浅灰色外套白色衬衣，黑领结系在脖颈，皮鞋铮亮，头发一丝不苟，哪里难得出他是刚刚经历了数千里远洋航程的样子。 男仆面前的女子，伸出一只带着蕾丝手套的小手，在男仆的搀扶下缓缓站起，提其长裙的裙角，迈着小步踏上楼梯。 钻出舱室后，阳光打在繁复绣花的长裙上，竟然反射着金光，大概是绣花线中夹杂了金丝。 一个穿着蓝色修身军装男子迎了上来，腰上系着一掌宽的棕色皮带，金属皮带扣竟然是一只虎头的浮雕很是抢眼。 军装男子一头金色乱发，年纪不大，笑起来很可爱，“索萨侯爵，欢迎来到塔瓦雷。” 男仆趴在女子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女子的目光从对面军装男子脸上扫过，面色平静，冷声说道：“叫我维多利亚吧。” “好的，维多利亚夫人。”蓝色的眼眸笑成弯月。 军装男子前方带路，男仆撑起大伞为侯爵夫人遮阳，三人从列队的着甲军士中间穿过，一直走到岸边的蒸汽车旁。 军装男子拉开车门，男仆收起伞搀扶侯爵夫人坐入车中，伸手关门，车门纹丝不动。 蓝色军装的男子一手扶着车门，对男仆笑着笑着说道：“谢谢，您的位子在后面的那辆车。”说罢一低头，便钻入了蒸汽车中，顺手关上了车门。 车辆启动，留下一脸惊愕的男仆拿着伞站在原地。 “我叫雅克，您应该知道了，我是帝国人，来自卡斯蒂亚。”军装男子调整好坐姿，想着对面的侯爵夫人说道。 侯爵夫人发现没有带上平时用惯了折叠扇子，只好伸手按住方领长裙的领口，遮挡住羊脂色平滑细腻的肌肤。 微微抬起头，棕色的卷发便充满弹性地随之跳动，缀满钻石的头饰折射一缕阳光，“那么你的立场呢？帝国？还是光明神国？” “自然是光明神国了……”雅克揪起军装的衣领，说道，“我要对得起这身衣服。” 伯爵夫人微微抽动一下精巧的鼻子，不想再和眼前的男子说话了。 好看又怎么样，好看的叛徒罢了。 蒸汽车平稳前进，车内的男女沉默无言。 维多利亚·德·索萨，斯图亚特公国唯一的女侯爵，此次前来塔瓦雷是奉命和光明神国谈判的。 斯图亚特一直以来都是三大公国中最为强大的，在夺取了新大陆中部作为殖民地之后，国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也让斯图亚特人逐渐觉得已经可以和皇室扳手腕了。 却没想到远方消息传来，一夜之间殖民地丢了一大半。 随后更是噩耗连连，殖民地的核心城市塔瓦雷也被光明神国攻陷了，回援的军队在塔瓦雷郊外被击溃，损兵折将之后返回坎德拉克城却有发现扼守河谷的坎德拉克城也被光明神国的军队占据了。 此时殖民地虽然还残存了数千军士，但却成了无根之萍，只得退往北方沿海，等待支援。 可惜此时的斯图亚特公国本土却正在与皇室以及卡斯蒂亚公国处于相互宣战的紧张时期，根本就无暇支援殖民地。 讨厌的《新京日报》还阴搓搓地嘲讽道，若是斯图亚特公国无法守护帝国在新大陆的利益，倒不如放弃殖民地，皇室将会夺回失去的土地，不过在此之前，斯图亚特大公需要为之前的不端行为公开道歉，夺回的土地也将并入皇室的殖民地。 再这样的背景下，诺伊特拉总督中有盼来了本土的援兵，却只有索萨女侯爵一人。 她是来谈判的。 …… 被称为“叛徒”，雅克心中有气，便也懒得理对面的美丽女子，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看了一阵车窗外的街景，女侯爵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想到仆人提醒过自己眼前的年轻男子是负责接待自己的，并非出于礼貌，而是出于润滑双方关系，女侯爵主动说道：“雅克先生之前来过新大陆么？” 雅克睁开眼，答道：“一年前有过一次纵贯新大陆的旅行。来塔瓦雷也是第二次了。” “我是第一次来新大陆，能和我说说，你眼中的新大陆是什么样的么？”女侯爵问道。 “充满活力和机遇的土地。”雅克答道，“我喜欢。” 女侯爵俏脸一红，有点想念自己的小折扇了，两手尴尬地握在一起，缓了缓说道：“我还以为雅克先生的机遇是在光明神国遇到的呢。” 这女人还在嘲讽我，没完没了啊！ “我觉得我最大的机遇是在卡斯蒂亚的慕赛港遇到的。”雅克强调自己来自卡斯蒂亚。 “哦，对了，我刚才都忘记了，其实我是在新大陆出身的，梅迪斯，建造在山顶的伟大城市。”雅克补充道，接着开始介绍起梅迪斯城。 女侯爵曾经见过描绘梅迪斯的绘画，在雅克的描述中想象着山顶的雄城，露出一丝期骥的表情。 “所以啊，我应该算是新大陆人，欢迎你来到我的家乡。”雅克笑着道。 “雅克先生，你搞错了，塔瓦雷是斯图亚特公国的殖民地。”女侯爵严肃说道。 雅克摆摆手，“侯爵夫人，您错了，这块土地原本属于纳瓦霍部落、佩克特王国、夏延人，以及塔瓦雷族，喏，这个塔瓦雷城最开始是塔瓦雷族建造的呢。算起来，我们大家都是来新大陆讨生活的呢。 对了，不知道侯爵夫人知不知道原本住在塔瓦雷的原住民都去了哪里了吗？ 前段时间神国的军队在西海岸拯救了数百个被种植园主奴役的原住民，奴隶制不是都已经被废除了么，先不提这个，你猜猜这些原住民是从哪里迁移过去的呢？ 侯爵夫人不想说啊，没错，他们就是最后的塔瓦雷族人。” 第397章 黑狼 后续的车程中女侯爵一言不发，下车后踏着高跟鞋走在前面，不想再看雅克一眼。 抵达城市中心的营地后，自然是一身长衫温文尔雅的水寒尽族长，与美丽的女侯爵秘密谈判。 半天之后，女侯爵黑着脸离开了谈判室。不需多说，谈判的结果，自然不能让斯图亚特满意。 回到驿馆，女侯爵将自己关入了房中，除了她的男仆，其他人全都被赶了出去。 女侯爵维多利亚踢掉高跟鞋，抱着腿蜷在沙发上，将精致的小脸埋在膝盖之间。 浅灰色外套的男仆两手交叠在身前，微微躬身站在地毯的边沿，小心地询问道：“夫人，谈判不顺利吗？” 维多利亚摇摇头，“他们愿意就此休战，但是维持现有的格局。也就是说塔瓦雷我们也没法收回。” 男仆握紧拳头，欲言又止。 维多利亚终于缓了过来，将腿放下，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从小便侍奉在自己身边的仆人，说道：“看来阿蒙大公说得对，我们只能按照他的计划……只是，这么一来，你……” “没关系，我自己会小心的。我还有那个东西啊……”男仆像是终于放下重担，如释重负，身体也站得笔直，“反倒是您，今晚要小心了。” 维多利亚光着脚跳到地上，冲入男仆额怀中，紧紧抱着他，将头埋入丝绸衬衫的胸口，带着哭腔说道：“伦尼叔叔……你，你千万要小心。” 男仆伦尼张开双臂，两手在空中不知所措，最后缓缓放下，轻轻落在女子抽泣的肩上。 房间门开，男仆大跨步走出，却没注意到一个橘黄色的小小身影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了女伯爵的屋子。 …… 守在驿馆外的雅克对身旁的水昭说道：“我就说有问题的！他们绝对要搞事！我们要叮住那个叫伦尼的。” 见水昭不以为然，雅克又强调道：“你不觉得他的源能波动和我很像么？” 水昭这才表现出一些兴趣，仔细打量着一身蓝色神国军官装束的雅克，“你说他也是混沌系的？你这种人不是万里无一的吗？” “今天在码头关车门的时候他使出过力量，我当时就感到非常熟悉，刚才他又流露出一些，我可以确定他也是混沌系的。”雅克仔细解释道。 “混沌系又如何？”水昭不以为然。 “呵呵，你们盯好他就是了。”雅克也不好解释，只得干巴巴强调一句。 …… 换了一身便装的伦尼离开了驿馆，借口自然是想要外出走走。 接待人员也不好阻止，只得派人远远跟着他，时刻注意他与哪些人接触过。 “他这是要去哪？”水昭问道。 现在是雅克亲自跟随伦尼，留下胖橘在驿馆监视女侯爵。 水昭和雅克也在跟踪的队伍中，她是被雅克拉来的，否则她宁愿守在驿馆对面监视屋内的女侯爵。 “不知道，但我觉得他一定有问题。” 伦尼在街道上走着，偶尔会在一些橱窗前停步，随后又大踏步继续走着。 他知道身后有人在跟踪，但是他不在意，甚至有些怜悯那些人。 “他们肯定是逃不掉的。”伦尼想到。 又绕过了几条街巷，伦尼来到了一座残破的纪念碑前，纪念碑只剩下一匹铜铸的战马，马背上的骑士只剩了下半身，上半身早已不知所踪。 三个月前，雕像完整的时候，骑士的样貌所有人都认识，那是总督诺伊特拉。 水昭伸手捅了捅雅克，问道：“他怎么看着这个破雕像发呆啊。” “我怎么知道？”雅克拍掉水昭的爪子，却也陷入沉思。 这个雕像虽然是诺伊特拉总督，但却是纪念诺伊特拉带领民众重建塔瓦雷的功绩。 重建……唔……当初塔瓦雷是被兽王毁掉的！ 雅克的思绪突然被一阵剧烈的源能波动打断了。 前方不远处的男仆伦尼竟然在施展源能技！ “阻止他！”雅克急切喊道：“快！” 同时他在腰上一抹，抬手掷出一个黑色物件，正是阵灵奖励的金属匕首。 “御风诀”操控的匕首急速破空，直取男仆伦尼的面门。 专注施展源能技的伦尼不闪不避，眼睁睁看着突然飞来的匕首扎向自己，施法却毫不停顿。 “铛！” 匕首命中目标，发出金属相撞的声音，雅克这才发现伦尼被一个光罩保护了起来。匕首落地，又无力地向雅克飘回来。 “快点阻止他！”雅克强调道，其他人这才纷纷扑向伦尼。 但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伦尼前方的空中突然散发出强大的精神力威压，向着四周扩展开来，一个模糊巨大身影在空中凝聚。 “兽王！”雅克脱口而出。 “全知者！”水昭经常接触黑爷，对全知者的精神力威压也非常熟悉。 仅仅一秒之后，空中的身形凝实，是一匹巨大的黑狼，体长超过十米，落地时巨大的爪子直接将残留的铜马压垮了。 “又是你！又是你！” 黑狼怒喝！ 精神力如山般压下，让周围百米内的人都无法动弹。 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黑狼的精神力威压，纷纷爆头。超凡者也难以抵御，各个面露痛苦，强自忍耐。 完成了源能技的伦尼，这才有空看向不远处的雅克，目光哀怨。 只有他自己知道，若非雅克的飞刀影响，让他的保命手段提前开启，此时他完全可以在黑狼施展威压之前在光罩的保护下逃跑。 现在光罩没有了，他也被黑狼锁定了，逃不掉的。 这次没有队友掩护自己了，没有竞技场的千万观众吸引黑狼的注意，看来这次真的要将这条命交代在这里了。 伦尼的思绪回到了三十年前，当年的自己意气风发，凭借着“异兽召唤”这招独门源能技，撑起了塔瓦雷大竞技场。 每个周末，都有上万观众涌入竞技场，期待着他召唤一头异兽前来，然后被他的队友们杀死，有时也有其他冒险小队出高价买断异兽的击杀权。可以说，当年他是塔瓦雷最出名的明星。 一切的崩塌就在那一夜，他第一次将眼前这头黑狼召唤到竞技场，懵懂的黑狼竟然能够在宗师级的旋风下毫发无伤。 那一刻大家才意识到，他，混沌伦尼，召唤来了一头兽王！ 现在再次见到这头黑狼，伦尼费力挤出一个笑容： “你好，又见到你了！” 说完这句，他的半个身躯便被黑狼咬断，吞入口中。 还好，终于完成了大公的委托，也算是还了老侯爵的救命之恩了…… 不知道维多利亚那个丫头能不能安全撤离…… 思绪停止了…… 第398章 异兽召唤(1) 雅克作为混沌系超凡者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伦尼在施展“异兽召唤”，并且果断出手阻止，但是依然还是让伦尼完成了施法，将一头异兽召唤到了塔瓦雷城。 不需试探，雅克便知道眼前的黑色巨狼是全知者，也就是人们习惯称呼的“兽王”。主要是在它出现的一刹那便开始向四周扩散的精神力威压表明了其实力。 …… 黑狼莫尔心情非常糟糕，这是他第二次被莫名其妙地力量牵引，瞬间跨过千山万水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上一次发生这种状况的时候，他初时还在茫然之中，害怕遇到了比自己更强的存在。 是的，强大的王者莫尔也有无法抗衡的存在。 他成为全知者的时间并不长，没有前人传承，没有师承长辈，完全依靠自己的运气和积累跨过了那个门槛了。所以在晋升全知者，也就是兽王之后，他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横行无忌，放纵自我的日子，横扫自己成长的山脉之后，黑狼莫尔信心满满地想要去未知的世界探索一番。 然而就在此时，他接受了现实的毒打，两个人类来到了他的疆域，散发出全知者才有的威压，明目张胆地向他挑战。 原本莫尔还担心对方二对一，却没想到他们提出单挑切磋，出手的还是两人中看起比较弱的女子。 黑狼莫尔欣然答应，一方面想要试试自己的实力在全知者中间算是怎么样的，另一方面也想知道这两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于战斗，黑狼莫尔还是有几分自信的，他一直是狼群中同级里的佼佼者。在漫长的塑能者巅峰阶段，他击败了同一山脉的另一个霸主，一头同样是塑能者巅峰的黑熊。后来虽然被黑熊的朋友，生活在北方比黑熊更为强大的白熊给击败了，但是他幸运地逃得一命，并且顽强的活了下来。 在外游荡了几十年，积累了丰富战斗经验的黑狼莫尔再度回到自己成长的山脉，被人类称为德拉诺的地方，终于击败了白熊，并且借机突破了桎梏称为了全知者。 有了以往的经验沉淀，黑狼莫尔对自己的第一次全知者之间的战斗很有信心，更何况对手只是区区人类，身躯还没有自己脚掌大，娇滴滴地一口便能吞下。 可惜体型并不能代表战力，黑狼莫尔被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时候才深刻认识了这一点。 似乎有些晚了，他才刚成为全知者，刚获得了无敌的身体和千年的寿命，但是一切就要烟消云散了。 黑狼莫尔懊恼不已，如果……，也没什么如果好说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两个人类全知者却没有杀死他，甚至还出手治疗了他。 至此黑狼莫尔才知道，大路上的全知者之间是有一个秘密联盟的，只有当超凡者或者异兽成为全知者的时候，联盟才会派人前来告知联盟的存在，并且吸纳其加入联盟，接受联盟的管理。 眼前痛殴自己又治疗自己的两人，便是联盟派来吸收自己加入的面试官，当然如果选择不加入的话，他们应该也不介意顺手消灭了他。 也是从那天起，黑狼莫尔收起了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老子世界第一的心思，知道了同级别中有许多比自己更为强大的存在，而自己处在的全知者阶段也不是尽头，超凡者的实力层次中还有一个更为强大的境界——神级。 因此，当莫尔第一次被神秘力量挪移到塔瓦雷的时候，他是恐惧且谨慎怯懦的，他将尾巴加紧，生怕面前出现几个人类和当初毒打自己的两个全知者一样，是异兽化形的人类，他也是在加入联盟之后才知道考核自己的两个面试官虽然外表是人类，但其实和自己一样也是异兽。 黑狼莫尔更为担心的是，自己是被神级强者给弄来这个陌生地方的。 神级面前，他毫无抵抗之力。 出于试探情况的考虑，黑狼莫尔哪怕被面前的人类攻击，依然只是护住自己，毫不反抗。 但是在经历了几轮攻击之后，面前的人类们首先崩溃了，他们在惊恐的叫声中逃跑，黑狼莫尔哪怕再傻也看出了端倪，更别说他早就用铺开来的精神力偷听着密密麻麻围拢在四周的人类在说什么。 从那些人类的对话中，他终于弄清了原委。 原来他是被刚在在场中的某个人类用特殊手段“召唤”过来的。其目的只是为了在周围数千人类面前表演如何杀掉自己。 没有其他全知者，没有神级超凡者，没有阴谋，也没有陷阱，有得只是一次表演事故，一次意外而已。 可惜这一次事故却让黑狼莫尔违背了联盟的约定，不出现在人类面前，不干涉人类的事务。 这只是一个临时的协议，期限只有百年，他好不容易熬过了大半，却因为这么一场表演事故而功亏一篑了。 看着眼前数以千计的人类，黑狼莫尔知道已经无法杀人灭口了，消息一定会传出，作为惩罚他将会失去竞争某样天材地宝的机会。 愤怒中，黑狼莫尔决定对这些人类予以惩罚，这才有了三十年前震惊世界的塔瓦雷惨案。 …… 今天，黑狼莫尔再次被人用诡异手段从老巢里弄了出来，由于是第二次，熟悉情况的黑狼莫尔第一时间展开了精神力探测，还是那个城市。 随即令他气愤的事情发生，他感应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类，当年他第一次被召唤时这个人类便曾经站在他的面前，再次发生同样的情况，黑狼莫尔当即判断此人与自己被诡异传送上万里有莫大的干系。 怒火中烧的黑狼莫尔一口咬死了嫌疑人，却依然气郁难平。绿色的眼眸环顾四周，还有几个人类在自己的精神力威压下苦苦挣扎，不知道是不是那人的同伙。 有杀错，无放过！ 黑狼莫尔决定再次毁灭这座城市，他需要给一再挑衅自己的人类一些教训，上次的惩罚还不够，这次需要更为猛烈一些。 狼爪一挥，三道风刃沿着地面横扫，他打算先把眼前这个碍眼的家伙清理掉。 其中一道风刃突然被阻挡，被消耗源能，直至消失。 黑狼莫尔冷眼望去，只见一少年手握长刀，一身蓝色军服凌乱狼狈，身后藏着一个惊魂未定的女子。 第399章 异兽召唤(2) 雅克耗掉了体内大半的源能才勉强抵挡了黑狼莫尔的随手一击，即便如此他的身上还是被乱窜的能量割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哪怕他已经是塑能者巅峰了，一日未能八风合一，他便无法凭借单一的混沌系源能和全知者八风合一的能量对抗。 质量不在同一层次，太吃亏了。 挡住了黑狼的骤然发难，雅克也长舒了一口气，因为胖橘已经赶来了。 竟然抵挡了自己的攻击，虽然只是随意一击，但这就让黑狼莫尔难以接受了。 同样难以接受的还有水昭，周围的十多人都被黑狼的风刃切断身体殒命当场，只有自己因为雅克的庇护而活了下来。 怎么会是这个家伙救了自己呢，他又怎么能抵挡全知者的攻击？那可是黑爷那种存在的全知者啊！ 顾不得发呆的水昭，雅克强忍伤痛，右手反手握长刀，左臂反手一揽，环过水昭的腰肢将一身劲装的大姑娘夹在腋下，迈开双腿，扭头就跑。 马上胖橘就要和这头巨狼打起来了，这家伙的体型比化为本来面貌的黑朔还要庞大，定然不是好对付，自己还是能跑多远跑多远，也算是给胖橘消除了后顾之忧吧。 黑狼莫尔看着持刀少年夹着扭着屁股的懵懂女子潇洒跑路，在街道上渐行渐远，却并未出手阻拦，更没有追击。 这是不是他突然发了善心，放弃了再度屠城的打算。 蝼蚁般的人类，杀掉一批很快又会长出一批，而且杀了也不用担心，杀了小的惹来老的，麻烦无穷。听当初联盟派来招募自己的“面试官”说，现在已经没有人类的全知者了，他们那一族最强的也只是那些所谓的宗师，在全知者面前不过是强大一些的蝼蚁，依然还是蝼蚁。 让黑狼莫尔停步不前的是另一股精神力，这股精神力在他施展风刃的时候突然降临，而且发出这股精神力的全知者就在他附近。 若不是黑狼莫尔仔细确认了那个少年是凭借自己的源能抵挡了他的风刃，他都要怀疑这两个人类超凡者是藏在暗处的那个全知者保护下来的。 “都已经来了，何必藏头缩尾的呢？出来见一见吧。”黑狼莫尔发出一声狼嚎，这是说给躲在附近的全知者听的。 “喵呜……本皇哪里藏了？本皇一直在这里啊，是你瞎了看不见罢了。” 街角有一声猫叫回应，煤气灯将一只猫的影子印在巷内的墙壁上，拉长的影子看起来比街心的黑狼还要高大威武。 一只猫？ 怪不得我不熟悉这股精神力，不对，我记得联盟中有一只猫的，但好像，她是只母猫，而眼前这个声音听起来像是公的。 哼，当我找不到你！ 黑狼莫尔将精神力集中压向街角的巷弄，这时才终于发现了自称“本皇”的那只橘白两色的肥猫。 确实不是联盟的成员，黑狼莫尔松了一口气，若是联盟的伙伴，他是不能随意出手伤害的。 但是他却又立即紧张起来，对方不是联盟的成员，那也意味着那只丁点大的猫也能毫无顾忌地攻击自己！ “这位兄弟，您辛苦了！ 相见即是有缘，敢问兄弟尊姓大名！此处是兄弟你的领地吗？ 我是诸神联盟的莫尔，此番意外流落此地，乃是被宵小人类陷害的，待我清理了本地的人类报仇之后，便返回我自己的领地。若有得罪请看在诸神联盟的面子海涵则个。” 黑狼莫尔按照当年招募自己加入联盟的面试官指导的“套话”打探这只胖猫的跟脚，看看是什么势力的。 他扛出联盟来试探，若是对方卖联盟的面子，此事便揭过了，否则的话，他黑狼莫尔也不是好欺负的，倒要问问这个家伙是不是和这帮屡次将自己挪移万里的家伙有关系。 黑狼秃噜一大串话，胖橘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此城已是本皇领地，你快离开吧。” 啥？这还真是你领地？ 那可要好好说道说道了，我两次被无缘无故弄到这里，你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打发掉我？ 我黑狼莫尔不要面子的？ 诸神联盟不要面子的？ 看起来你也没后台么，否则早就说了。 懒得说套话了，黑狼莫尔直接质问胖橘：“连名号都不说，你想隐瞒什么？是你让人将我挪移到这里的吗？哦……你心虚了，果然此事和你有关系！” 说起来，胖橘还真是有些心虚，说“我就是光明神”，这肯定有问题了，谁知道这只傻狼和那个乌鸦有没有联系，真要将自己的消息卖给了那只乌鸦，也是一桩麻烦事。 于是胖橘答道：“本皇的名字是，胖橘。将你召唤到此地的人刚才已经被你杀了，此事与本皇无关。若硬是要说的话，倒也有一些关系。” 迎着黑狼的幽绿眼神，胖橘淡然说道：“将你招来的家伙想要利用你破坏此地，毕竟当年你干过同样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想要给本皇添点麻烦。” 胖橘这话听在黑狼莫尔的耳朵里，就非常不动听了。 合着我堂堂全知者莫尔，只是给你“添了点麻烦”！ “你刚才说这是你的地盘，我怎么知道那个蝼蚁不是你指使的？现在他死了，死无对证，随便你怎么说都行啊。” 黑狼莫尔看着眼前还不如自己一个脚指头大的胖橘，掂量了一下对方的实力。 同样没有化形人类，体型只有那么一丢丢大，战斗力肯定不如自己！ 我黑狼莫尔也是有组织、有老大的全知者，不能白白被人坑！ 上次被召唤之后，接到了联盟的通知，那件事已经和自己无缘了。 上次这个叫胖橘的全知者没有出头，自己找不到责任人，这次被自己撞见了，那自然是要在他身上将自己的损失找补回来。 黑狼莫尔才不管即便自己有资格参加，是否真的有能力笑到最后。 反正这次赖上这只猫了，不行将他揍一顿，挤出点油水来，弥补损失。 胖橘感觉这头黑狼话里话外有找事情的意思，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想查起来也很简单，我给你找几个证人过来，你用精神力一查便知，相信这种手段你肯定掌握的。 此人是斯图亚特公国之人，而现在这个城市已经属于光明神国了，他就是想要利用你来破坏城市。 只要搞清楚刚才召唤你的那个家伙的身份，你便知道他和本皇不是同一路的，本皇更不会指使他将你召唤过来。” “人类之间那些弯弯绕绕我弄不明白，也懒得知道。”黑狼一掌将伦尼剩下的半截身子拍碎，说道，“你说是他将我召唤过来，我还说是你干得呢，区区人类怎么可能将我搬运上万里？你推脱的时候，也拿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啊。” 哎呦，毁灭证据！ 这是横下心来要挑事了，胖橘也知道此事难以善了啦。 第400章 异兽召唤(3) 黑狼被召唤过来的事发之处距离乌金卫的大营不到一里地，此时已经有一些感觉到异常的超凡者从大营赶了过来。 从刚才黑狼用精神力威压杀死周围的普通人来看，眼前的这家伙根本就不把人类的性命当做一回事，胖橘只好急忙向周围喊话道：“兽王战斗，全部远离，各自小心。” 话音刚落，不等黑狼莫尔做出反应，面前地上的橘黄色猫咪便突然消失不见了。 接着头顶上方一阵源能波动，三天黄色光线在头顶上空不高的地方射出。黑狼莫尔还想闪避，但是马上感应到三调光线都不是向着自己来的，所以故作镇静地站在原地不动。 三调光线向着三个方向分别扎入地面，在黑狼做出反击之前，三道光线在地下转折，相互连接，最后全部连成了一起。 黑狼莫尔也是没见过这种源能技，稍微一迟疑，便让胖橘完成施法。 “啪！啪！啪！” 光线之间突然出现透明的能量网，从左右和后方将黑狼莫尔罩住，实际上地下还有一面三角形的能量网，四张三角形的能量将黑狼莫尔困住了。 黑狼莫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那只小不点的猫咪给暗算了，现在已经被人家的源能技罩住，于是一发狠，埋头撞向面前的能量网。 然而黑狼的全力一撞，三角锥状的牢笼只是微微晃动一番，竟然没有被撞破。 黑狼莫尔恼羞成怒，索性接连挥动狼爪，一道道风刃飞出，击中面前颤动的能量网。 在一阵接连不断的滋滋灼烧声后，所有的风刃都被能量网化解了，能量网组成的三角锥依然是毫发无损。 接连受挫之后，黑狼竟然略微冷静了下来，仔细一观察，它便发现了端倪。 那只橘猫一直在他的头顶，站在三道光线的交汇处，冷眼俯视着自己。 原来那只猫不断提供能量支持三角锥，他磨灭一些，那只猫修补一些，这才是他无法攻破困局的原因。 现在看来，已经落入后手的黑狼莫尔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要么和牢笼的控制者比拼谁的能量储存更为深厚，连续攻击能量网，相互消耗，总有一方会先撑不住。要么集中能量，使用大威力的源能技，在对方修补好能量网之前将其破坏趁机冲出去。 黑狼莫尔作为全知者即便是没有见过胖橘的源能技，通过之前尝试也能立即推断出这两个方案。而它恰巧是源能技的爆发力比较强的气系全知者，当即便决定选择加大威力，用强力一击轰破这个三角锥牢笼。 胖橘低头看着脚下打算蓄力爆发的黑狼，心想这只傻狼，果然按照本皇的剧本表演。 从黑狼莫尔言语上胡搅蛮缠开始，胖橘就做好了与之一战的准备了，一方面是要阻止这只黑狼发疯胡乱破坏塔瓦雷市，另一方面却是胖橘想要测试下自己的力量恢复到了什么程度。 没有白葭和黑朔与他切磋，胖橘只好拿这只还没化形的黑狼做对手了。 来到新大陆，胖橘便愈发迫切地想要恢复到神级的实力了，他知道自己的大敌，还在梅迪斯以西的丛林里休想生息呢，他距离那只乌鸦建立的太阳神国越近，便越危险。 这一代的黑白山神相比他们祖父母辈的巅峰时期还要弱了不少，即便是初代的黑白山神联手也无法抵挡乌鸦，若是乌鸦真的恢复了，大家便危险了。 与其祈祷乌鸦重伤未愈，不如想办法提升自己。 所以既然黑狼想要打一架，胖橘反而更为开心，又多了一个磨砺自己的机会。 然而作为磨刀石的黑狼莫尔却很不开心，他积蓄全力的一击，依然无法冲破三角锥的束缚。 他有些泄气，自己掌握的源能技中威力最为强大的旋风，依然无法撕裂面前的能量网。 然而很快愤怒便冲走了挫败感，恼羞成怒之下，黑狼莫尔拼尽了全力，不断向自己的头顶攻击。 就在头顶上方的能量罩之外，蹲着那只讨厌的橘色猫咪，黑狼莫尔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但是他相信那只猫一定正在嘲笑自己的徒劳无功。 等我出去的，看我如何撕烂你。 黑狼莫尔依旧相信一旦自己突破牢笼，凭借体型还是能碾压对手的。 可惜随着自己体内的能量越来越少，能量网组成的三角锥依然巍峨不动，无论下方如何和震动，坐镇三角锥顶端的橘猫同样是端坐不动。 “有本事放我出去！” “敢不敢和我正面对决！” “偷袭的无耻小人！” 黑狼莫尔打不动了，停下来发动了言语攻击。 算起来，这才是黑狼莫尔第二次和同级别的全知者交手，上一次他吃尽了苦头，难道这一次又踢到了铁板么？ 胖橘自然是听不见三角锥内黑狼莫尔的谩骂，他见黑狼莫尔已经没有力气轰击自己的源能技“谦逊”，看来这招强迫对手“谦逊”的技能达到了目的。 于是胖橘满意地收回了能量，撤掉了三角锥。 还在用狼嚎不断谩骂的黑狼莫尔突然听见了外界的声音，再定睛一瞧，能量网已经消失不见了，当即喜出望外！ 四下搜寻之后，锁定了空中的胖橘，便跃起扑了上去。 然而冲上去多快，掉下来便有多快。 胖橘躲开狼爪之后，反手一爪击中黑狼的鼻尖，将其重重砸向地面。 黑狼不服，再次冲上去，换来的是鼻尖又挨了一爪，鲜血直流。 再上，依旧被揍。 爬起来，还是被揍。 满身是伤不爬起来了，依然被揍。 …… 被胖橘喝止后，不敢靠近的超凡者们，躲在远处，还是见到了一头巨大的黑狼站立在被毁的总督铜像旁。 一些经历过当年“塔瓦雷惨案”的人们，认出了那头毁灭过这座城市的黑狼，消息传出，恐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 但是由于黑狼一直被半透明的三角光锥笼罩着，似乎无法出来，大家闹不清状况，倒还能大着胆子在远处围观。 后来黑狼冲出罩子，却被看不见的敌人缕缕揍趴下，浑身浴血，极端狼狈，观展的人们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看来有人收拾了这个塔瓦雷城的敌人，活该，谁叫他还敢来塔瓦雷的！ 他们又怎么知道黑狼莫尔的心声却是： 我真的不想来啊！ 外面太可怕，我想回家！ 第401章 徽章 将黑狼揍了一顿，胖橘觉得身体活动开了，虽然有些累了，唔，猫的耐力还是弱项，但是心情还是很好的，非常舒畅。 胖橘觉得这次和黑狼的对战之后，身体、精神力以及灵魂的之间恢复了共鸣。 他的灵魂和肉体是通过雅克当年的异兽召唤强行捏合到一起的，若不是和雅克签订了异兽契约，强行融合的身体总归会再次分离。 然而那时的胖橘身体和灵魂依旧无法完全融合，两次意外获得力量，他都无法将其长期贮存在体内，能量会从他的身体中缓缓流逝。 再后来借助愿力珠，胖橘恢复了一部分精神力，这才让身体、灵魂、精神力三方逐渐平衡起来，力量的流逝也变得极为缓慢了，而且此时的胖橘能够掌控到每一丝能量的流向，这已经是身体、灵魂、精神力融合的迹象了。 胖橘的神级力量在恢复。 和吴廷山的对战颇为匆忙，胖橘胜负生死都在一线之间，胖橘也无暇可以锤炼自己，达到身体、精神力和灵魂的共鸣。 而这次对战黑狼，胖橘终于有机会借机锻炼了，通过战斗让自己的身体、精神力、灵魂变得更为协调，只是倒霉的黑狼被打得遍体鳞伤。 挨了几下之后，黑狼发现橘猫虽然将自己揍得很痛，但却并没有要自己命的意思，和当年那个联盟派来招募自己的女人一样。这倒是让他安心了许多，也不挣扎了，索性逆来顺受，任凭胖橘殴打了。 到了最后，奄奄一息的黑狼被人拎着脖子飞上空中，向着城外飞去了。 现在的胖橘，如果不想让人看见自己，除非精神力强大之人，否则那怕他就在眼前，依然是“视而不见”的。 …… 没过多久，当年毁灭塔瓦雷城的兽王被击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市。 接着更为震惊的消息从某个喝醉的乌金卫口中传出，打败兽王的是光明神国的第二强者，白山神白爷。 黑爷正在西面的坎德拉克城，光明神更是不可能离开首都罗约尔，所以在塔瓦雷大展神威的，一定是白爷！ 如此一来，光明神国的顶端战力便暴露了出来，塔瓦雷的市民都知道了，除了光明神之外，光明神国还有两个兽王级别的强者，而且光明神前段时间刚刚镇压了大祭司的叛乱，叛乱的大祭司也是兽王级别的！ 这些消息都是水寒尽故意流出来的，他需要威慑住斯图亚特人，阻止他们的反扑，给西面的黑爷足够的时间来消化掠夺到的土地。 虽然女侯爵维多利亚参与了“召唤兽王”的阴谋，但是水寒尽并没有抓捕她，只是通知她之前给与她的条件便是光明神国的底线，无需再谈了，不能接受，便继续作战吧。 而女侯爵在多次求见水寒尽族长都被拒绝的情况下，终于放弃了说服水寒尽的打算，收拾收拾准备回国了。 返回码头的蒸汽车上，依旧是一身蓝色军装的雅克坐在侯爵的对面，他得意的微笑让女侯爵非常难受，只得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但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却不给她片刻的安宁，雅克不管她是否真的睡着了，自顾自说道：“对了，维多利亚夫人，水指挥官让我转告您，他只等待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如果还没收到贵国的停战协议，我方将继续进攻南方的坤多和北方的佩克特。 听说诺伊特拉总督就在佩克特，也许这次他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逃掉了。上次攻城有些过于匆忙了，我们没等到白爷来便发动了总攻，结果让总督跑了。这次白爷会特别照顾诺伊特拉总督的。” 从微眯的眼缝中偷看了一样雅克，本不想理这个嚣张的家伙，但是女侯爵还是忍不住睁开眼，出言询问道：“你们所说的白爷，现在就在塔瓦雷城么？我能见见她么？听说她是个女子模样？那她到底是异兽还是人类啊？” 还真是个没见识的女人。 雅克暗中感叹帝国人对更高一层的力量知晓得太少了，以为宗师就是人类的极限，下一个层次只有异兽才能到达，故而称之为“兽王”。 这几天雅克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女侯爵的消息，比如当日召唤来黑狼的伦尼，在塔瓦雷惨案中逃得一命，但却铸成大错，只能隐姓埋名托荫在上一任索萨侯爵麾下，侍奉了侯爵的女儿三十年。 此次“兽王召唤事件”是斯图亚特大公阿蒙提出来的计划，想借此打击光明神国的东海岸军队，也许还能借机收回塔瓦雷城。 看来阿蒙公爵是知道伦尼的身份的，到了关键时刻才将他这张牌给打了出来。 雅克倒不恨伦尼，虽然他自己也险些被黑狼莫尔杀死，但是他觉得此事罪魁祸首应该是大公阿蒙，要知道塔瓦雷除了两千多乌金卫之外，还有几十万居民呢。 真的让他的计划成功的话，都是超凡者，而且全部为骑兵的乌金卫会在第一时间撤离城市，而大多为普通人的几十万塔瓦雷居民却要面对暴怒的黑狼，再次上演一次三十年前的惨案。 也许是同为混沌系，雅克还颇为同情伦尼，于是他并未回答女侯爵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伦尼是被迫前来召唤兽王的吗？” 看着雅克深邃的蓝眼睛，维多利亚嘴唇抽动了两下，终于说道：“我们如果不来，索萨家将会有大麻烦。” 蒸汽车行进，锅炉的噪音不时飘入车厢，两人沉默了许久，雅克终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秘银徽章，上面繁复的图案应该是索萨的家徽，将其递给对面的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接过徽章捧在手中，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是从他裤兜里找到的，他的身体几乎都被兽王破坏了，就只找到了这个东西。”雅克解释道。 其实他自己知道这些解释都是多余的，维多利亚自然是能认出这个徽章的，当时的情况定然也有斯图亚特的间谍全程观察的，她也应该知道伦尼是怎么死的。 那个徽章充能之后可以抵挡雅克的全力一击，无论是肉体攻击还是源能技伤害，乃至于精神力的攻击都能部分抵挡。 这本是伦尼在黑狼面前保命的手段，但却阴差阳错先抵挡了雅克御驶匕首的攻击。 蒸汽车抵达码头，雅克下车将女侯爵送上飞剪船，目送邮船远去。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归还那枚徽章，也许是混沌系超凡者太少了吧，见到一个同类是那么难得，哪怕他是自己的对手。 …… 飞剪邮船上，女侯爵站在船尾，直到看不见那个蓝色军装的身影，才缓缓走下船尾楼，返回舱室。 她忽然驻足，向身后的人问道：“你有那个叫雅克的家伙的资料么？” 身后的男子连忙应承，跑去舱室翻出了一张纸，将它交给了女侯爵。 看着熟悉的字迹，女侯爵终于知道为什么伦尼可以在见到雅克的的第一时间提醒自己那个年轻人是来自帝国的了。 资料卡上写着： “雅克 男 18岁 混沌系塑能者 卡斯蒂亚公国慕赛港人 得意技：召唤战马 曾参加迷雾森林挑战赛，以章鱼队队员的身份参加超凡者争霸赛京畿小组赛。 曾秘密向光明神国走私粮食，似乎很受光明神国上层的器重，在光明神国的军队中地位颇高。” 在“混沌系”和“召唤战马”处都用红笔画了个圈。 “原来他也是混沌系的……” 女侯爵摩挲着手中的徽章，自言自语。 第402章 新的手下 “哇欧！全新的一天！” 脸庞红得像两个苹果一般的小男孩撞开雅克的房门，接着跃入空中，打算一头扎入柔软的床垫中。 趴在床脚看书的胖橘抬眼看了一下舌头伸出嘴外的小男孩，黄白相间的尾巴一甩，抽在小男孩的脸上，将他击飞，倒立着砸向墙角。 小男孩摔到墙上又顺着墙面滑向地面，落地后两手一撑，就地一滚，便生龙活虎地继续蹦跶起来：“起床！起床！该出发了！” 小男孩甩动着一头黑发，绕着大床蹦蹦跳跳，大呼小叫。 莉莉从白色的羽绒被中冒出头来，两颊气鼓鼓，瞪着吵闹不止小男孩，想要训斥他，却欲言又止，只好转头瞪着胖橘，说道：“胖橘~~~！快让莫尔出去！” 胖橘却并不在意，继续翻着书：“他在经历一个重塑的阶段，重建世界观和行为准则，他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人类社会，本皇建议最好不要过多的干涉……” “我要起床穿衣服了！”莉莉强调道。 “为什么只让我出去啊！”小男孩停了下来，边挠着脖子边问，“怎么不让胖橘叔叔也出去？” 莉莉在被窝里踢了雅克一脚，装睡的雅克终于装不下去了，慵懒地说道：“莫尔，你现在是人类的样子了，进屋要敲门的。这是人类的礼节。至于胖橘么……它还是猫，额，要不，胖橘，麻烦你也回避一下呗，我们要起床了。” “矫情！”胖橘合上书，跳下床向着门外走去，小男孩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背后，离开房间后还顺手关上了门，接着门外便传来胖橘训斥小男孩的声音。 …… 不久后，洗漱完毕的雅克和莉莉走出卧室，在客厅与胖橘以及小男孩汇合。 “出发！”小男孩高叫着，一马当先离开房子跑上街道，表情愉悦，心情开心，似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忘记了。 一行人走在街道上，小男孩的手里总是会突然多出某些物品，于是雅克又得四下寻找这些东西的主人，将他们一一归还。 水昭带着一队野猪骑士巡逻街面，恰好遇到雅克一行人，相互打过招呼之后，各走各路。 过了几分钟，水昭忽然询问自己的副官：“那家伙身边怎么突然多了个小孩？” 可惜副官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突然出现的小男孩已经来到了城外的田野上，离开了城市，没有了那些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他也终于安静了下来，默默在前方走着。 三人一猫来到城外，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胖橘带着雅克和莉莉飞到空中，而小男孩竟然也能够离地飞起，紧跟着前方的胖橘。 “莫尔，不错不错，看来你已经能够适应化形后的身体了。”胖橘飞到小男孩的旁边，赞赏地说道。 “怪不得联盟里面最强大的几个家伙都选择化为人形，现在我感觉更容易从天地间获取能量了，这就是人类身体的优势么？也对，人类可以在几十年间便成为塑能者，许多异兽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走到这一步。”小男孩说道。 与胖橘共同飞在天际的小男孩正是一个月前被胖橘痛揍的黑狼莫尔。 不过他被胖橘带出城外之后，便立即认输投降了。胖橘也选择接受莫尔的投降，将其收为手下。 为了方便将黑狼莫尔融入人类社会，胖橘干脆将化形的方法教给了莫尔。 用了一个月时间，莫尔终于化形为人类了，只不过他的形象竟然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而且化形之后，她的性格也变得像一个孩子一样。 按照胖橘的解释，现在的形象才是莫尔对自己的真实认知，也就是说，暴躁的巨大黑狼内心确是一个好动的小男孩。 虽然莫尔投降了，但是胖橘却不敢将他一直带在身边，一方面担心他无意间伤害了雅克，另一方面胖橘觉得自己和莫尔的气场不和，看到那个家伙就不舒服。 所以这次出行，便是将莫尔带去坎德拉克城的军营，交给黑朔来管理和调教。 …… 向西飞行两百里，便到了坎德拉克城，黑朔以此城为核心管理整个光明神国的占领区。 黑朔见到莫尔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他拎到城外好好修理了一番。 哪怕是成了全知者，并且能化作人形，“强者为尊”这一观念依旧深入异兽的灵魂。所以黑朔管理莫尔的手段也非常简单粗暴，将他打服了便可以了。 黑朔返回的时候将昏迷的小男孩丢给治疗者去医治，随后来到胖橘面前向他汇报近期的工作情况。 现在的光明神国占领区，除了一部分土地被返还给原住民外，其他的适宜农业耕种的土地都由新移民和卫所兵共同组成的屯田卫来耕种。 由于原本的城镇房屋都交给了原住民，屯田卫则选择在城镇旁边建立圆形的围屋居住，双方的关系不是新的征服者与被解救者，更像是刚刚搬到一起的邻居。 田地阡陌相连，每天都在城镇的街道上相遇，原住民逐渐了解光明神国的文化和习俗。 黑朔的计划便是在潜移默化间将新大陆的原住民吸纳到神国之中。 胖橘习惯了当甩手掌柜，听取了黑朔的汇报之后，只是叮嘱他要注意避免屯田卫所和原住民产生矛盾，具体事务还是由黑朔自己来处理。 看出了胖橘对占领区的治理不感兴趣，黑朔依然拉着胖橘请示如何处理收缴的各类工厂。 虽然女侯爵带着谈判条件返回了伦底纽姆，但是双方却并没有停战，于是在最近的一个多月里，黑朔率领的印忠卫和水寒尽率领的乌金卫汇合之后，北上南下，将斯图亚特公国的殖民地蚕食到只剩下塔瓦雷以北的佩克特一地了。 不像西部与内陆地区还以农业生产为主，东部沿海的领主们拥有许多初级加工业工厂，比如坤多的大领主除了连绵的甘蔗地之外，还建设了制糖厂用于加工甘蔗。 这一个月光明神国的军队占领了大半的东部沿海地区，像坤多制糖厂这样的工厂也弄到了好几个，包含了卷烟厂、橡胶加工厂、制糖厂、纺织厂和小型钢铁厂。 除了钢铁厂之外，新收缴的工厂大多比光明神国本土的同类工厂要先进许多，甚至如橡胶和卷烟工厂，在光明神国都是没有的。这些工厂中，原住民的雇工数量极少，工人大多是来自帝国，如果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全部驱逐出神国的领地，这些工厂将会因为缺少熟练工人而暂时停工。 所以在收缴这些工厂的时候，神国的卫所兵们并没有将工厂工人驱逐走，而是将工人和他们的家属都留了下来等待处理他们的方案。 黑朔想要向胖橘请示的便是如何对待这些工人。 对于胖橘来说，并不是光明神的信众越多，他便会越强大，其实目前光明神的信众提供的信仰之力，早就超过了胖橘日常接收的上限 所以从战争开始，神国的军队便没有强迫被占领地区必须信奉光明神，并且将帝国移民统统驱逐，以避免因他们滞留而产生麻烦。 黑朔请示胖橘，自然是想让胖橘同意留下这些工人，但是出乎黑朔的预料，胖橘却决定将这些工人一并驱逐到北方的佩克特，让占领区变得更为纯粹，便于管理。 黑朔在劝服无果的情况下，又找上了雅克，希望他帮忙说服胖橘。 在黑朔看来，雅克就是光明神流落帝国时收下的“宠物”，故而被光明神照顾有加，时不时要强调一下雅克是他的“头号仆人”。 如果黑朔知道万一雅克死掉，他效忠的光明神便也会死去的话，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将雅克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养起来，千万不能让他拖累伟大的光明神。 这世上除了雅克和胖橘本人，就只有雅克的父亲保罗以及莉莉知道双方的契约关系，是那种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烙印在灵魂的契约。 当黑朔想要通过雅克来说服胖橘的时候，雅克只得尴尬地表示一定帮忙劝说。 而胖橘却思考得更多，想要带雅克远离动荡的前线了。 在胖橘看来，现在的雅克虽然已经达到了塑能者巅峰，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甚至不久前还在全知者的黑狼莫尔爪下逃得一命，但是依然很弱小。 单对单的情况下，不要说全知者了，就算是一个普通宗师，也可以轻易杀死他。若是在战场上，变数就更多了，因此水寒尽率领乌金卫作战的时候，胖橘一直寸步不离地保护着雅克。收服莫尔之后，出于对新降之臣的戒备，胖橘更是连续数日守护在雅克身边，就连雅克睡觉，他都要蹲在床边看护。 黑朔的行为却从另一个方面提醒了胖橘，即便是不知道雅克和胖橘的异兽契约关系，由于双方长时间在一起，有心人也能看出雅克对胖橘的重要性。 目前知道胖橘是光明神的人还不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知晓这个秘密的人会逐渐增加，比如这次莫尔的突然出现，他出手镇压，就让原本不知道他身份的水寒尽和多位乌金卫的宗师知晓了一直跟随乌金卫的那只橘猫便是光明神本尊。 现在只是黑朔想通过雅克来说服自己，但若是将来有人想要通过雅克来威胁自己呢？ 想到这一点，胖橘觉得小鱼干都不香了。 他总不能时时刻刻守在雅克身边吧？ 至于找个“安全”的地方将雅克“严密保护”起来，胖橘自忖是做不出来的。 解除“异兽契约”更是不可能，实力恢复记忆之后，胖橘便回忆起当初自己的灵魂伤势有多重，一旦解除契约他将会再度回到重伤将死的状态。 现在哪怕雅克想要解除契约，胖橘也不干。 胖橘回想起来，以往没有恢复实力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如此患得患失，心态非常平和，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算是赚到了。 恢复了部分实力，得知自己是掌控一个国家的神，被千万臣民信仰崇拜，胖橘反而开始担心自己被雅克连累而暴毙了。 得到的越多，便越害怕失去。 如此一来，提升雅克的实力，让他成为全知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便成了胖橘的当务之急。 第403章 雨林训练 在坎德拉克城丢下了吵闹的莫尔，胖橘并没有带着雅克和莉莉返回塔瓦雷，而是带着他们一路向南进入了雨林之中。 去年路过雨林地区，三人的实力都很弱小，所以宁愿沿海漂流也不不敢进入雨林。 这次有了全知者实力的胖橘，倒也有实力走上一遭了。 三人进入雨林，一方面是胖橘想要磨练雅克，另一方面则是雨林更适合胖橘自己恢复状态。 雨林的形成，除了常年高温高湿的气候原因之外，另一个重要因素便是雨林地区的源能浓度要高于其他地区。 虽然大部分的超凡者都无法立即感受到某个地区的源能浓度的高低，但是一旦在这个区域生活一段时间，便会发现自己的实力提升得比较快。 源能浓度较高的区域还有另一个更为直观的表现，便是该地区的异兽和灵植的数量偏多，异兽的实力强大，长期以来被异兽占据，以至于到了人类难以生存的境地。 帝国也有这类源能浓度比较高的地区，最著名的便是极北的雾山。据说雾山外围的异兽大多是塑能者级别，而且数量极多，而山腰以上的内圈，根本就没有人类能够进入。 相比雾山来说，雨林已经算是比较安全的地区了，只是异兽的数量比较多，种类相对比较难缠，但是实力却不强，大多为觉醒者实力的，很少有塑能者实力的异兽。加上灵植的产量较多，即便是雨林危险，依然是冒险者喜欢光顾的区域。 由于这几个月的战争影响，前往雨林冒险的超凡者少了许多，局势没有稳定，即便有收获也无法理解脱手，烂在自己手里便得不偿失了。 …… 胖橘带着雅克和莉莉飞行，只用了半天时间便跨越了三百里进入了雨林的深处。 飞行途中，也曾经遇到了一大群的异兽熊蜂，若是普通的冒险者队伍哪怕队伍中有宗师也可能就会在熊蜂的攻击下全军覆没了。但是胖橘将全知者特有的精神力威压释放出去以后，感受到了精神力威压的熊蜂群立即知趣地掉头逃跑。 然而释放了精神力威压的胖橘也当即调整飞行线路，向着另一个方向加速飞遁。 “本皇有要事在身，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胖橘是这样解释的。 然而雅克却想起去年莉莉被“梦魇”攻击陷入昏迷的时候，伊西丝曾经说过这个一片雨林区域是属于另一头兽王的领地，据说是一头巨蟒。 看来胖橘是不想产生无谓的纷争，贸然进入另一个兽王的领地，这一行为带有强烈的挑衅意味。 这边胖橘一行人离开后不久，一条小蛇沿着雨林中细密的水道，缓缓向着胖橘曾经释放过威压的区域移动。 一直到了事发地点，小蛇谨慎地在该区域游走寻觅，除了一股陌生的精神力威压残余外，并没有发现别的踪迹。 仔细巡查了许久，加上留下气系的兽王他并不熟悉，小蛇最终做出了判断，是一头来自北方偶然路过的兽王，对方应该不会在自己的领地停留。 于是一尺不到的小蛇，呲溜滑入河道，游向自己前来的方向，满心欢喜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小蛇不知道的是，就在距离事发地点五十里外，一只橘色胖猫带着两个人类塑能者从天而降，占据了一处冒险者搭建的临时营地，打算在他的领地内生活一段时间。 所谓营地，只是三间不漏雨的木屋，周围建了一圈什么也抵挡不住的篱笆，临近小溪边，取水方便，营地中的的树木都被人工清理过，每天多了几个小时的阳光照射的时间。 雨林中的植物一般都生的比较高大，顶端茂密的树冠遮蔽阳光，有些接近地面的地方常年没有阳光直射。建造营地的人大概是觉得如果经常见不到阳光，会影响到超凡者们的身体和心灵的健康，所以干脆将应营地中间的高大树木全部都砍了，弄出了一个小广场。 在雅克和莉莉一番整理之后，原本被荒废了营地又投入了使用，胖橘声称可以提升战斗力的“雨林生存”训练便开始了。 雅克和莉莉负责狩猎和采集，便养活大家。除此之外，便是在胖橘的带领下一起冥想，切磋训练源能技，以及相互磨砺精神力。 …… 新大陆中部被光明神国占领了五个月，自从战争爆发的消息传回帝国，原本一触即发的局势像被破了一大盆水的火堆一样，骤然熄灭了下来。 帝都和伦底纽姆之间最激烈的战场在报纸之上。 《新京日报》和《伦底纽姆观察者》每日用大半的版面相互攻击谩骂，或者针对对方的指责予以回应。 吵得如此激烈，除了斯图亚特公国封锁了通往帝都的运河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军事行动，但都是因为运河停运，斯图亚特和京畿地区的陆路运输进入了一个异常繁忙的时期。 而在斯图亚特与卡斯蒂亚虽然宣战了，但是在国内却很少有人提及正在进行的战争。 在两国的边界，虽然双方陈兵边境分别号称投入了数万人的军队，战争似乎一触即发。实际上却一直没有发生任何冲突。 这种对峙一直持续了五个月，并且有可能还会继续持续下去。 帝国本土已经两百多年没有发生战争了，哪怕是军人都不知道一旦爆发战争，后续的事态走向将会如何发展。 是两国大战变成卡斯蒂亚联合皇室共同对抗斯图亚特么？ 甚至有可能萨克森公国也参与其中，斯图亚特以一敌三？ 如果算上斯图亚特人正在新大陆的殖民地抵御光明神国的入侵的话，斯图亚特公国似乎到了举世皆敌的状态。 大概这便是两国一直不敢轻易开战的原因吧。 在无人在意的海上，一艘卡斯蒂亚的盖伦级战舰与一艘斯图亚特的无畏级战舰紧紧靠在一起，近到如果打开火炮舱门，就能伸手摸到对方的船身。 第404章 海上会面(上) 两船的甲板上非常诡异地都只有一个人，两人分别站在各自的船舷边，相对无言。 终于，身穿白色外套的年轻人打破了沉默：“奥比莱恩先生，您邀请我来海上，不只是确认我是否还活着吧。” 红色军装的面容冷傲的奥比莱恩生硬地说道：“罗伯特先生，公爵大人希望能你能按照之前的约定，将我们的计划推进下去，下个月开战，可以吗？” 穿白色外套的年轻人正是卡斯蒂亚公国的首相罗伯特·巴蒂斯特，此时的他依旧保持着温柔的笑容，缓缓说道：“我想，计划暂停的原因应该不是出现我这里吧。” 作为斯图亚特的海军总司令，奥比莱恩很不习惯和政客的那种绕着弯讲话的沟通方式，罗伯特不置可否的回答让他颇为恼怒，强忍着怒火说道：“我只是前来和您确认是否能够在下个月开战的，如果您同意，我们便按照计划进行，如果您拒绝，我方将会作出相应的调整，之前您与公爵大人的一切约定都将作废。” 闻言，罗伯特微笑的和煦面容骤然一变，怒目圆瞪，双掌狠狠击打船舷护栏，怒道：“看在你们的殖民者受到光明狗的袭击的份上，我拖延了计划推进的时间，有错么？我都是为你们好啊！谁能知道光明狗就在那个时间对新大陆发起攻击呢？ 我的给你们时间去处理殖民地的麻烦，有错么？多线作战你们撑得住么？ 阿蒙公爵的新军万一被皇室击败了呢？我有说过停止合作了吗？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派人刺杀我？你觉得我们还能合作么？” 面对突然情绪失控的罗伯特，奥比莱恩依然面无表情，深邃眼神似乎能将面前歇斯底里的男子看穿。 “公爵大人让我与您会谈的的一个主要目的便是向您解释，之前的刺杀，并不是我国军情处所为，我们怀疑是有另一方势力介入其中，挑拨我们双方的矛盾。” 罗伯特并不满意他的解释，“挑拨？笑话！知道我们双方合作的一共才多少人？一旦我死了，边境的军队必然会发起攻击，不正合了你们的意，借机将皇室拖入战争。” 奥比莱恩只好说道：“杀死您不符合斯图亚特的利益，如果您死了，虽然战争能够立即开始，但是却不能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下去，更不能以预想的结果结束。” 罗伯特嗤之以鼻：“一旦我死了，你们就能扶持一个更容易被你们控制的家伙成为卡斯蒂亚首相，这仗还不是你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想占多少领土就占多少。 我死了，你们欠我的钱，火药的专利费，你脚下的战船的专利费，这些统统都一笔勾销了，公爵还不偷着乐么！ 对了，南部五城也不用给我的家族了！ 打假仗表演罢了，谁不会啊？换谁都会！” 辩论根本就不是奥比莱恩的强项，但是他的优势是意志坚定思路清晰。 “您知道以我们双方密切的合作基础，我方是不可能背叛我们的联盟，我相信你也预留了制衡我们的手段。所以，这次我来，便是替公爵大人询问您，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我们的计划继续下去？” 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掀了底牌，罗伯特也只好收起了怒容，开始提出新的条件。 …… 和斯图亚特的合作，是五年前便开始的，一开始仅仅是斯图亚特的间谍找上门希望能够相互配合做一些互惠互利的“小”事情。 那时的罗伯特刚刚掌握了曾祖父隐藏在书中的知识，但却苦于缺少设备和材料，无法实验，更无法批量生产。 斯图亚特间谍的出现，给了罗伯特“借鸡生蛋”的机会，斯图亚特公国强大的工业生产能力终于将停留在图纸上的火药、火枪、火炮、战舰都变成了现实，作为交换斯图亚特帮助罗伯特建立火车和铁轨生产工厂。 可以说，如果没有斯图亚特的支持，罗伯特是不可能那么快将火车和铁路投入使用的，随后建立起铁路公司的。 其实在许多“有识之士”看来卡斯蒂亚的军事实力最弱，与因为近些年完成了工业化而越来越强大的斯图亚特公国距离又是最近，将来必定会首当其冲，被斯图亚特吞并。在这种悲观情绪下，有不少卡斯蒂亚人暗中与斯图亚特有所勾连。 斯图亚特公国也利用多年来潜伏和收买建立起来的关系网，将罗伯特从普通的贵族二代推到了卡斯蒂亚的财务部，后来又成为分管财政的辅相。 如果没有意外成为秘银会的代理会长这件事，罗伯特也不过是被斯图亚特间谍收买的卡斯蒂亚官员之一，并且因为看好斯图亚特的实力，早早便交出了“投名状”，待将来卡斯蒂亚被斯图亚特吞并之后，还能因功得到奖励和重视。 但是成为秘银会的代理会长之后，罗伯特一下子获得了强力支持，不仅开始在卡斯蒂亚培植起自己的势力，还借机除掉了当时的首辅艾兴多夫，一跃成为卡斯蒂亚的执政者。 羽翼渐丰的罗伯特自然中断和斯图亚特的合作，转而建设卡斯蒂亚，开始自己建厂生产强大的火药武器，建立和斯图亚特新军一样的部队。 不仅如此，罗伯特还借助秘银会的势力，在斯图亚特国内捣乱，希望拖住斯图亚特大公扩张的脚步。暗中传播革命思想，资助工会都是罗伯特的手笔，当年连累马丁入狱的时间便是秘银会挑起的。 罗伯特执政的数年间，卡斯蒂亚的军事实力快速增长，使得斯图亚特大公阿蒙不得不考虑提前发动对卡斯蒂亚的战争。 考虑到皇室和萨克森公国的态度，阿蒙希望是由卡斯蒂亚来发动战争，斯图亚特被迫还击，在内奸的帮助下，从南部登陆快速占领最为富饶的南部沿海地带，在皇室介入之前造成既成事实，战绝卡斯蒂亚一半的领土。 如此一来，斯图亚特便能坐稳三大公国中最强的地位，将来再慢慢蚕食卡斯蒂亚，直至将其吞并。 可惜阿蒙的计划被秘银会的成员告知了罗伯特，这两年间，罗伯特做出了不少布置，打乱了阿蒙的计划。 首先是在新大陆招募了一群海盗，用火药武器装备起来，又由秘银会中战力较强的几位宗师带领，突袭了北域小城伊尔加，适当的时候捅出他们与斯图亚特公国的联系，将北域和皇室与斯图亚特对立起来。 然后又一手策划了帝都的“联络处惨案”让皇室和斯图亚特的矛盾公开化。 最后借机宣战，摆出一副要与斯图亚特公国开战的架势。 这种局面下，斯图亚特公国根本不敢开战，一旦开战，便是皇室和卡斯蒂亚共同对战斯图亚特。 斯图亚特大公阿蒙的应对方式则是拿着罗伯特当年投靠斯图亚特的证据，威胁罗伯特挑起战争，并且在开战之后故意溃败，让出足够的利益给斯图亚特，然后在适当的时侯乞降停战。 只要双方准备充分，可以在皇室介入之前达成战争目标。 当然，除了威胁之外，还给了画了很大的一块饼给罗伯特，比如将来南部五城都可以成为巴蒂斯特家的封地。 然而在得知斯图亚特公国的殖民地被光明神国占领，这意外变数之后，罗伯特一面假装答应，一边又在拖延时间继续布置，希望通过拖延战争爆发的时间，给自己争取更好的反击机会。 似乎他的拖延策略又被看穿了，前些日子，罗伯特突然遇刺，险些丧命。迫于压力，于是才有了这次的海上秘密会见。 第405章 海上会面(下) 一阵风吹过，罗伯特头上大了一圈的三角帽被吹得晃动起来，使得他不得不伸手去扶住帽子。 与此同时，两艘紧贴的战船也被波浪推动紧紧贴到一起，船身的橡木板相互挤压发出咯吱声，经过挤压产生的推力又将两船相互推离，可是将两船联系在一起的钩爪铁链绷直之后，又把巨舰拖到了一起。 一来一回，两艘船都发生了轻微的晃动，战船摆动造成分心扶帽子的罗伯特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罗伯特脚下的盖伦级战船是新定型的第二代盖伦级，其船舷的高度特意修造得比无畏级高了一点点。故而此时的罗伯特所处的位置比奥比莱恩略高，他的几乎摔倒的狼狈样子奥比莱恩应该看不见。 抓紧栏杆，略微平稳了情绪，罗伯特开口说道： “我认为，鉴于目前局势的变化出乎了我们之前的预料，对于后续的方案应该进行调整。” “咳咳！”罗伯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的军队不需要在南部登陆了，南部五城将会宣布独立，脱离卡斯蒂亚公国。” 奥比莱恩当即驳斥道：“这不符合我国的战争预期！” “计划不可能一成不变的，我的方案可以给斯图亚特带来更大的利益。” 奥比莱恩没有打断罗伯特的表演，一副你继续说，反正说啥我都不信的样子。他的任务本来就不是直接和罗伯特谈判，而是来听取罗伯特的条件，讨价还价的事情应该交给政客们。 罗伯特继续解释：“只要我放松压制，西线边境的军队一定会主动挑起战端，之后便是你们所谓的新式军队表演的时间了，当然我也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给卡斯蒂亚军队制造困难。之后能够夺取多少利益，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战争开始之后，我会立即宣布南部五城脱离卡斯蒂亚，不过并不是加入斯图亚特，而是直接向皇室效忠。” 向皇室效忠？ 呵呵！ 奥比莱恩心中冷笑。 似乎巴蒂斯特家最初获取爵位便是向皇室送上了航海阵法，作为海军的奥比莱恩自然非常熟悉这段历史。 “另外，我有能力可以拖延皇室介入战争的时间，至少三天……”罗伯特继续增加自己的筹码。 脱离卡斯蒂亚么？ 南部五城和皇室控制的京畿地区以及北域相隔数千里，即便是宣布效忠皇室，皇室也无法对其有效控制吧。 将来罗伯特的地位应该会像新大陆的大区市长那样吧，对就像约克城的霍法，唔，似乎比市长的权力更大，应该能世袭的吧。 这是棋子想要脱离棋盘成为棋手么？ 他的手已经能够伸向帝都了？怪不得不甘心当棋子了。 阿蒙大公会同意吗？ 罗伯特加大了自己的筹码：“三天只是最少的预计，我最多可以让皇室在两国战争开始五天之后才做出反应。只要你们的速度够快，五天都能打到兰特城下了。然后在皇室加入战争之前宣布停战，把得到的利益吞下肚子。 对了，不需要在南部登陆的话，你们还能将这部分兵力调往新大陆的殖民地。我听说光明狗不好对付啊，连塔瓦雷城都被他们占领了，诺伊特拉总督率军队突围撤向北方，殖民地需要支援，你们这些装载火炮的战舰才能克制光明狗……” 罗伯特侃侃而谈，将自己的计划描述得颇为诱人，而奥比莱恩心中却清楚，即便是不需要在卡斯蒂亚南部登陆，阿蒙大公也不会再派军队去救援新大陆的殖民地了，罗伯特得到的消息已经滞后了，他根本不清楚殖民地军队面对得是怎么样的敌人。 “我明白了！”心情忽然变得烦躁的奥比莱恩打断了罗伯特充满蛊惑性的话语，“我会把你的提议转告给阿蒙大人，现在……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此别过吧。” “呃……好吧……”罗伯特原本信心满满以为可以说服斯图亚特的海军司令官，让他代替自己去说服阿蒙大公，但现在看来，此人应该只会转告自己的提议，不断章取义给自己添乱就很不错了。 难道是情报有误？ 秘银会提供的资料显示眼前这个奥比莱恩，得知光明神国进攻斯图亚特在新大陆的殖民地后，当即向阿蒙大公请命，想要带着军队前往新大陆收复失地。 为何此时却对支援新大陆表现得兴趣寥寥呢？ 其中一定有我不知道的状况，看来对斯图亚特的情报工作还需要继续增强啊。 两船甲板上开始有水手活动了，他们解开钩爪铁链，调整航向扬起风帆，战舰从对方身旁渐渐驶离。 无畏级战舰上的奥比莱恩看着罗伯特的座舰逐渐远去，心绪却并不在即将和卡斯蒂亚开展的战争，而是飘向了大洋彼岸的新大陆。 在他离开伦底纽姆的前一天，被派往塔瓦雷城与光明神国谈判的索萨女侯爵回到了伦底纽姆。 那个美艳女子带回来的消息却并不让人热血沸腾，奥比莱恩作为高级将领列席听取了女侯爵的汇报。 光明神国有兽王级别的超凡者！ 而且不止一个！ 目前已知的竟然有三人！ 其中一人能够将三十年前破坏塔瓦雷的兽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奥比莱恩当年刚进入海军的时候曾经参与过救援塔瓦雷，虽然他所在的舰船抵达的时候，那只兽王早已经折腾够了而离开了，但是他还是见到了一片废墟的塔瓦雷。 数万人向蝼蚁一般地被兽王杀死，即便是宗师，跑得慢了也会被兽王抓住撕碎。 同样掌握了火药武器的光明神国军队就已经非常强大了，他们还有兽王，这如何能收复殖民地啊？ 据说在塔瓦雷城外的战斗中，骑着异兽野猪的光明狗敢于迎着施展了协同源能技“方阵”的军阵冲锋，在即将和如林的长矛相撞之前，掏出火枪向施展协同源能技的超凡者射击。 “方阵”无法抵御火枪的攻击，一旦施法者被火枪打伤，协同源能技就中断了，长着獠牙的野猪便能撞入阵中，将阵型撕裂。 由于火枪的存在，整个战场成为了野猪骑士的乐园。 原本大家还寄希望用同样的装备了火药武器的军队反攻回去。 现在又得知了对方的高端战力如此强大，连阿蒙大公都打消了夺回被光明神国占领的殖民地的心思，只想尽快谈判稳住现有局势。 失去的土地，应该在卡斯蒂亚人那里找补回来的，也不知道大公对罗伯特的建议是怎么样的态度。 战舰折返，驶向伦底纽姆，奥比莱恩司令官归心似箭。 第406章 本土来客 “叮！” “乓！” 长剑架住劈下的长刀，反手斜插却被长刀的刀身格开了。 葱白小手松开剑柄拉出一道电网，想要将持刀之人罩入其中，然而刀客动作更快，向侧面扑出，躲开当头拢下的电网。 刀客刚一闪开，却露出他藏在身后的一柄黑色匕首。 这柄匕首一直浮在空中，藏于刀客背后，此时终于接近了目标，骤然加速，向着持剑女子疾飞而去。 匕首在空中诡异地下折，又突然向上刺去，就像是有生命一样，从电网的空隙中穿过，又躲开了长剑的格挡，扎向持剑女子的面门。 然而灵动的匕首在女子面前两寸之处急停下来，尖端难以寸进，急得匕首的握柄不断上下摆动，却也无济于事。 源能御物敌不过精神力御物！ 刀客在地上滚了一圈后，踏地陡然跃起，借着持剑女子被匕首分神的机会一刀横斩过去。 他的动作都被女子用眼角余光看清，她并不出剑抵挡，而是源能突然爆发，在自己身旁召出一个圆形电球。 刀客的长刀恰巧斩在电球之上，顿时便电光四射，使其不得不运起源能护住自身，以免被电得身体麻痹。 女子也借机用剑拍飞了悬停在面前的匕首，身体急退，又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被电球阻隔的刀客气得冷哼一声，推开电球再次向女子冲去。 然而女子拉开距离之后，立即左右开弓，数道闪电箭从多个角度向刀客射去。 刀客躲闪不及，一道闪电箭命中了他的大腿，疾跑中一条腿突然麻痹，使得他险些摔倒，好不容易踉跄地稳住身形，一柄长剑却已经贴在他的脸颊上。 莉莉笑意盈盈地用剑身轻轻拍拍了雅克的脸，然后走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大树的一段树皮被利刃切掉，露出淡黄的木料，莉莉用剑尖在大树上划了一道，随后收剑入鞘。 雅克拾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将其插回到护腕之上，也来到树旁。 剥去树皮的木料上刻着两个名字，自然是“莉莉”和“雅克”，在名字下方横横竖竖分别留下了许多剑痕和刀印。 “103比89！”莉莉得意说道，“一天一场，想要追上我的胜场，你需要连续半个月都赢我！看来我是赢定了！” “哼，最近两个月我赢的次数比你多！再给我两三个月的话，我一定能追上你！”雅克表示不服气。 “你的攻击手段太单调了，最近让你赢得多是因为你速度提升了，能把我拖入肉搏战，等我练好了新的源能技‘疾电歩’，你就没机会了。”莉莉继续言语打击雅克。 混沌系源能技太少，我当然吃亏了！ 雅克心中不忿，暗想等晚上再找回场子，却突然眼前一亮。 “胖橘要回来了！” 雅克急切说道。 胖橘已经飞入了心灵感应的范围内，刚才雅克专心切磋，此时才发现。 “我们需要离开了。”雅克把胖橘带来的最新消息转告莉莉，“要回塔瓦雷了。” 莉莉不解问道：“怎么突然要我们回去啊？不是已经停战了么？上周胖橘走的时候，不是还说带来药剂以后，还要在这里再住半年么？” 两人已经在雨林深处居住了半年了，每天在胖橘的指导下，各自练功、相互切磋，吃得是亲自采集和猎取的异兽灵植，住得是临时搭建的小木屋，周围源能充沛又远离尘世喧嚣可以专心苦修。 在这种环境下，两人的实力都在突飞猛进，双双接近塑能者大圆满的境界了。 上周胖橘带着这半年积攒下来的材料返回塔瓦雷，准备将这些异兽灵植材料都加工成药剂，其中几种对塑能者提升不小，也许能帮助两人进入大圆满境界。 进入大圆满之后，两人修炼的重点将从提升控制源能的“量”转向“质”，精细控制每个源能粒子，以达到八风合一的境界，晋升全知者。 八风合一却也是最难的一步，换成普通的人类超凡者，即便一直生活在雨林这样的源能浓度较高的地区，也需要百年时间来完成这重要一步。 然而雅克和莉莉却不需要通过消耗时间的水磨工夫来达到八风合一，他们拥有其他超凡者所没有的优势，可以将这个时间压缩到数年之内。 因为他们的精神力比普通超凡者强大得太多，在强大的精神力辅助下，他们可以用别人数倍的速度将全身的源能都粒子化，在合适的契机下，最终产生质变成为全知者。 莉莉是通过修炼当初阵灵奖励的精神力法门来提升自己的精神力的，而雅克则是搭了胖橘的顺风车。这半年来，胖橘也在努力修炼恢复自己的实力，他的每一点提升，都通过异兽契约形成的灵魂链接反馈到雅克身上。 所以原本落后许多的雅克，最近甚至有赶超莉莉的趋势了，逼迫着莉莉更为努力地提升自己。 “玛丽安的船队从卡斯蒂亚过来了，我父亲和二十三叔叔跟随玛丽安一起到了塔瓦雷，唔……船队已经到了一个月了，他们一直在等我们。”雅克解释道，“胖橘说，我父亲有重要的事情找我，非要等我们返回塔瓦雷再告诉我。” “会是什么事呢？”莉莉也非常好奇。 “其实我父亲知道，告诉胖橘就是告诉我，但还非要我回去再说，那一定是想要说服我，并将我带走了。”相处十多年，虽然他父亲隐瞒了许多事情，但是他的做事风格雅克是非常熟悉的。 “我猜，他相信一旦我知道原委，便会立即和他走。”雅克继续分析道：“而且连二十三叔叔都来了，我想这件事应该和秘银会有关。还记得我父亲一直想让我去北域么，去争夺那个什么会长。虽然他一直说让我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但是我想，等我们见面，他一定会想办法说服我的……” 莉莉放开一直在不自觉摆弄的金色卷发的发梢，伸手捧住雅克的脸，踮起脚，用自己的红唇，制止了小男人紧张的喋喋不休。 她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或许是成长，或许是责任，或许是离别…… 过了许久，她才松开，深吸一口气，说道：“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雅克心花怒放，将莉莉搂入怀中，两人相拥无言。 忽然按在莉莉腰上的大手猛地一紧，莉莉抬头，恰好和雅克的目光相遇，只听他有些紧张地说道：“胖橘刚才说……你父亲也和玛丽安的船队一起来了，现在他也在塔瓦雷……” 第407章 保罗的故事(1) 得知父亲也抵达了新大陆，莉莉短暂愣神之后，脸颊迅速变为绯红，将脑袋埋得更深了。 双方家长齐聚塔瓦雷，一年多以前在约克城未能完成的计划，突然间就实现了。 下一步是什么呢？结婚？！ 想到这一点，莉莉双臂搂紧雅克，指甲几乎要抠破坚固的皮甲。 雅克一边接收胖橘传来的消息，一边转告莉莉：“小卡伊也来了，和纳塞利先生一起来的，还有你的堂哥，就是纳塞利伯爵的儿子，噢，还有法比安的父母带着娜塔莎也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啊？难不成是父亲邀请过来参加婚礼的？ 天啊！他都不问问我的！ 莉莉既甜蜜又有些许生气，却听雅克继续说道：“还有阿丽夏的父母也搭乘玛丽安的船来了，唔……还有卡乔伯爵的二儿子，船王皮诺的女儿，林奇，阿兰，哦，阿兰是我家的邻居……” 邻居也跨越大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么？ 林奇又是谁啊？ “咦？胡安导师怎么也来了？”雅克也很惊讶，脱口而出。 胡安？伊芙学院的导师，我的曾经的同事，他怎么也跑来参加婚礼啊？我和他又不熟悉啊？ 莉莉完全懵了，自家老爹怎么会弄来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参加婚礼啊！ “啊，这样啊！怪不得！”雅克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问清楚了，他们都是搭乘玛丽安的船前来躲避战乱的。” “躲避战乱？不是参加我们的婚礼吗？”莉莉急忙问道。 “斯图亚特和卡斯蒂亚开战了，在北方打得一塌糊涂，卡斯蒂亚大败，连兰特城都被斯图亚特人包围了。 罗伯特通过电报网络向全国通电，指责卡斯蒂亚公爵为了领土欲望挑起战端，拒绝参加‘不道义’的战争，并且宣布南部五城脱离卡斯蒂亚公国，声称南部五城直接向皇室效忠。 这些跟随玛丽安船队来新大陆的人，大多和玛丽安有些交情和来往，算是来避难的。 你的堂哥，应该是纳塞利伯爵担心局势崩坏，兰特被占领，所以拜托玛丽安送到新大陆的。 法比安和阿丽夏的父母是玛丽安特意接来的，哦，对了，胡安导师竟然琼斯侯爵的私生子，琼斯侯爵和纳塞利伯爵关系很好，挺说……” 莉莉忽然推开雅克，满脸红霞，转头向小木屋奔去，竟然还施展了“疾电歩”，背影都因为速度太快变得模糊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雅克的一直空间里，他的精神力分身盘腿坐着，手托腮帮子，眉头紧皱，“莫名其妙的就跑了，我刚才说错什么了？” 胖橘的精神力分身闪现到他面前，临空一脚踢出，正中雅克精神力分身的脸颊，将他踢飞出去老远。 “你聋了啊，没听到莉莉刚才问你‘他们不是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这句话吗？” 雅克的精神力分身直挺挺站起来，挠挠头，有些疑惑地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这么一句话。哎？不对！我什么时候说要举办婚礼了啊？莉莉的思路怎么跳跃得怎么厉害！” 胖橘又补上一爪：“可能从听说她父亲抵达塔瓦雷，就以为你们要举办婚礼了！你怎么这么笨……” 又一脚踢在雅克雅克精神力分身的屁股上，“快去解释！她还以为你可以躲避婚礼这个话题呢。” …… 返回塔瓦雷并没有花多少时间，雅克刚一落地便被久候他返回的保罗带走了，莉莉也只好先去纳塞利先生居住的地方。 从雅克赶去救克劳迪亚，和保罗不告而别，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原本父子之间的约定是雅克需要在去年夏天决定是否前往北域，代表焚炎谷一脉参加试炼，争取成为秘银会的新任会长。 结果事情突然变化，让这个决定拖了一年，所以也怪不得保罗追到塔瓦雷了。 关于胖橘是光明神，并且雅克的实力突飞猛进这件事，玛丽安在船队航行中便告知了保罗。 保罗在房间内拉起结界，隔断外界的探查，随后第一件事却是伸手将雅克肩头的胖橘抱到了面前，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和胖橘大眼瞪小眼对视了几秒。 “信不信，哪怕你是雅克的老爹，本皇也能把你拍到墙上，扣半天才能扣下来那种……”胖橘威胁保罗。 保罗急忙将胖橘放回雅克的肩头，叹道：“当初我就知道你来历不凡，我还猜测是雾山上的某位，却没想到竟然是光明神。” “雾山……”听到这个地名，胖橘的怒气全消盯着保罗问道：“你去过雾山？不可能，你实力差得太远，不可能让你上山的。” 保罗点点头，说道：“我确实没有上山，不过雾山的外围我去过，而且……我知道雾山有什么！” “咦？本皇开始对秘银会感兴趣了，你们竟然知晓雾山的事情？”提到雾山，雅克能感觉到胖橘的情绪有很大波动。 “雾山的事情我们等会再说，会涉及到的，会的……”保罗急忙扭转话题，他花了三个月时间赶路，又在塔瓦雷等了一个月，现在迫不及待地要和儿子雅克沟通，说服他去参与一件对他、对二十三、对整个焚炎谷一脉很重要的事情，自然这件事对雅克来说也很重要，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一旦他说明了原委，雅克会义无反顾地加入进来。 胖橘点点头，他的记忆虽然没有全部恢复，但是雾山上做主的那位叫妮娜的女子，他却是熟悉的，白葭的母亲白于归当年是便托付给她培养的，算起来两人已经快三千年没有再次相见了。 只有雅克一个人一脸茫然，请你们说清楚啊，最讨厌勾起兴趣之后，又突然不说了。 保罗干咳一声，盘腿坐下，说道：“雅克，我明白你一直想知道我过去的事情，今天我便全部告诉你。关于我，关于你母亲伊莲娜，关于焚炎谷，还关于秘银会的过往，我知道的一切都会告诉你……” 第408章 保罗的故事(2) 我，保罗·萨利，哦，现在是保罗·雷诺。 其实无所谓了，雷诺是我母亲的家族姓氏。 而我父亲，杰克·萨利是北域一个普通的牧马人，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气娶到了我母亲这样的贵族小姐，并且母亲也甘愿陪着他在广袤的北域草原上逐水草而居，总之那些年他们很幸福。 后来我出生了，就像其他牧民的孩子一样，我三岁就会开弓，五岁便能骑马，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坚定地认为我能够通过测试进入方尖塔成为超凡者。 可惜他们并没有能够等到我长到十二岁进入方尖塔，就在我八岁那年，我们的牧场受到了异兽狼群的袭击，尽管我们的一些邻居也是超凡者，大家伙奋力抵抗，但却依然打不过来袭的狼群。 为了掩护我，父母先后被狼群杀死。我骑着最喜欢的小红马在草原上逃亡，而追赶我的狼群越来越近。 就在我快要被追上的时候，你知道的，这时候一定会有人来救我。 没错，救我的是我的师傅，那时候老头子还挺显年轻的，五十来岁的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所以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大喊“叔叔救命……” 大概是看在我喊他叔叔的份上，师傅救了我。杀光狼群之后，带我回到营地，但是那时候营地已经没有活人了，我无家可归了。 老头子大概也没想到如此一来就被我赖上了，所以很不情愿地将我带回了他的“家”——一个在书籍和地图上完全不存在的学院。 这个“不存在的学院”就在雾山的半山腰，被密林阻隔，与世隔绝。 老头子是学院的导师之一，学院中的预备学员来自世界各地，大家方言不同，习俗不同，长相肤色也各异，白的黄的棕的黑的，但是有一点是相同的，我们所有人都是孤儿，我也成为预备学员之一。 进入学院之后，老头子带我做了几项测试，当得知我的火系天分很高的时候，我发现老头子在得意地偷笑。 在学院度过了半年的轻松时光之后，我便被带出了学院，辗转一个多月来到萨克森的一个小城，被安排去参加觉醒仪式。 仪式后，我果然觉醒了火系，成了火系超凡者。 等我回到“不存在的学院”后，和我一同学习生活了半年的两百个孩子，只剩下了五十多个，其他人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们。 当然，我们剩下的五十多人全部都是超凡者。 这时我们才有了集体的称号，“第947届训练营的训练生”。 也是在947届训练营成立的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她，伊莲娜，她美得就像水仙花一样，虽然当时我才九岁，但却一下子被她给迷住了。 后来我才知道，和伊莲娜一样没当过预备学员，却突然出现在学院里的，并非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另外十多人也都是在觉醒后才来到学院的。他们和我们这些孤儿不一样，天生就不一样，导师和助教们都对他们恭敬有加，他们很少会搭理我们这些无根的浮萍，上课也好，下课也好，都抱成一个小圈子。 不过伊莲娜不一样，她经常和我一起玩，一起训练，一起到学院的后山探险。 总归，在学院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学习了，成长了，越来越厉害了，也得罪了人，挨打了，又打回去了，又挨打了，不管怎么说，那些日子都是美好的，因为我天天都能见到伊莲娜。 直到我成为超凡者的第三年，也就是十二岁的时候，老头子突然再次出现，说我根骨清奇，是个好苗子，打算收我为学徒，不过要先从记名学徒做起，如果五年内我能够突破塑能者，就能成为老头子的正式学徒。 我那时毕竟已经在学院待了三年半了，其中的道道又怎么能不知晓，每个学员都会成为某个导师的记名学徒，一个导师有几十个记名学徒，不成为塑能者，一切都是白搭。 但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老头子选择了我。 我那时候的人生目标很简单，成为塑能者，当老头子的学徒，和他学真本事，毕业之后挣大钱，孝敬老头子，娶伊莲娜。 所以那时候的我非常努力，刻苦学习和训练，期望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其实毕业之后我要去做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伊莲娜并没有当记名学徒，而是成为了院长的正式学徒。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不存在的学院”里存在一个厉害的女院长，被称为女魔头奥维利亚。 伊莲娜是气系超凡者，而我是火系，最初的三年共同课程之后，我们有了各系独立的课程，我也不能每天见到伊莲娜了，特别是女魔头院长经常会带伊莲娜外出训练，有时候一去便是好几周。 大概我真的有些天赋吧，虽然我的年纪在947届中算是最小的几个之一，但是每年的考核我都是第一，噢，有那么几次我让给伊莲娜了，好吧，说是她让给我也行的…… 十六岁的时候，我终于成为了塑能者，也正式成为了老头子的学徒。 正式拜师之后，老头子带着我走了数千里，到了斯图亚特的……某个城市。我们在夜色中来到了那个城市的方尖塔下。后来，老头子竟然领我进入了方尖塔，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毫无阻碍…… 自此，我才知道老头子的传承叫做“焚炎谷”。 焚炎谷，在西撒大帝统一帝国之前，便已经存在了三千年，而这座方尖塔便是属于焚炎谷的，之所以说它属于焚炎谷，是因为只有焚炎谷的传承者才能进入方尖塔的密室。 方尖塔的密室内有一个房间摆满了木牌，上面写着历代焚炎谷宗主的名字，老头子说，等他死了，让我也将他的名字写在木牌上，摆入这个房间。 鲍比·豪尔·德·阿尔福莱德，算起来是木牌中字数比较多的几个了，也许我将来可以给老头子弄一个比较大的木牌子。 言归正传，进入方尖塔的密室需要某个神奇物品，被称之为“钥匙”，那是个小小的蓝色宝石，宝石中间有一个神秘图案，每个方尖塔对应的图案各不相同。 在西撒统一帝国之前，每把钥匙都属于控制那座方尖塔的家族或者宗派，后来的战争中，大部分的钥匙落入了帝国手中，但也有一部分宗派和家族在被西撒的军团征服之前转移了钥匙，同时也是将传承保存了下来。 老头子曾有一个能够继承衣钵的正式弟子，可是我那个短命的师兄在前几年战死了，所以，老头子将我视为了继承焚炎谷基业的传承者。 其实自从我知道了焚炎谷的秘密之后，压力就很大，直到两年后，老头子又收了一个正式弟子，比我小两岁，猜的没错，就是二十三。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孤儿，使用进入学院时领取的预备学员序号作为名字，他无所谓的，反而觉得很特别。 无论怎样，又有一个人和我分担重任了。 第409章 保罗的故事(3) 我正式成为老头子的弟子之后，在老头子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自然而然便知道了许多以前无法接触到的秘密。 首先便是关于这个“不存在的学院”，它并不是帝国皇室建立的，也不是某个公国在北域悄悄埋下的钉子，而是九百多年前的一个“普通人”建立的私人学校，那位首任校长的半身像一直默默无闻地摆放在训练场的角落。 老头子所说的“普通人”，并不是说首任校长是孱弱的普通人，恰恰相反，老头子说首任校长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最强超凡者，占据了这个称号整整一百多年。这个普通人指得是首任校长并非贵族，其身份只是一个平民。 要知道九百年前是西撒帝国刚刚建立的时候，那时的贵族权力极大，还可以公开拥有自己的私军，这些军人大多是退伍的军团战士，战斗力和现在那些废物城卫队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那时所有的资源都是贵族掌握的，土地、矿藏、山林、河流，一切都是大大小小贵族的。因此在当时平民如果不依附在贵族的保护下，是很难独立生存的，即便成为超凡者也只能给贵族服务来赚取银币，更别说自己经营一个学院，养活几百人了。 后来我又知道了一些情况，伊莲娜以及与她同时入学的那些学员并非孤儿，他们的父母或者其他长辈也曾经在这个学院学习过。而我们早就知道那些人来自帝国的各地，也就是说学院的毕业生遍布整个帝国，这让我对学院的背景更为好奇了。 终于在我十八岁可以离开学院之前，老头子告诉我真相了。 这个“不存在的学院”其实是属于一个叫“组织”的地下势力的，是为“组织”培养新鲜血液的地方。每一位毕业生都会成为“组织”的一员，被派往需要他们的地方，为“组织”效命。 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力，其实也并没有别的道路给我们选择。 且不说如果没有“组织”的抚养和教育，便没有我们的现在，比如我应该早就被异兽吃掉了。 而且我们从小便被训练必须服从命令，毕业之后，不过是将服从导师的命令，变成服从上级的命令。 一旦十八岁，我们便能离开学院，届时“组织”会根据每个人的表现，安排不同的职位。 当时我听说每届毕业生中的最优秀者，可以担任“执法者”，是一个权力极大的职位，相当于所管辖城市的地下统治者。 我非常希望能够以第一的身份毕业，成为“执法者”，但是伊莲娜却成了我竞争第一的最大敌人。 那时候的我，一心求胜，觉得伊莲娜挡了我的路，对待她的态度也变得不好起来，还惹得她多次哭泣。 直到最后的毕业试炼，947届的全体学员进入雾山执行任务，根据成果评分。 由于平时成绩我都略低于伊莲娜，所以这次毕业试炼，是我最后翻盘的希望。 为了赢过伊莲娜，我过于冒进，贸然闯入异兽频繁出没的地区，结果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身负重伤。 危机时刻是伊莲娜出手救了，她不仅连续几日陪在我身边照顾我，还把她的战利品硬塞给我，使得我以优秀的成绩完成了试炼，如愿以偿地成为947届毕业生中的第一人。 那时我才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蠢。 然而即将成为“执法者”的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在照顾我的期间内，伊莲娜告诉了我一个关于“组织”的秘密。 原来“组织”的真名是“秘银会”，而秘银会的创立是为了推翻西撒皇族的统治。 秘银会是由多个被西撒大帝击败的家族和宗派联合起来组成的，首任会长便是学院的缔造者，也是当时最强之人。 然而即便是是世上最强之人，面对已经建立的帝国，依旧是渺小的。西撒皇室将绝大多数的超凡者都笼络到自己的体系之中，用军团和贵族待遇获得了超凡者的支持，用成为超凡者的机会和安定的生活环境争取了普通人的依附和信仰。 帝国气候已成，哪怕首任院长拼尽全力刺杀了西撒大帝本人，依然无法推翻皇室的统治。 关于“组织”的使命便已经让我震惊了，没想到伊莲娜还有更为重磅的秘密刺激我，那是关于她的秘密。 在首任会长死去之前，留下了一件神奇物品，一项试炼，以及一个预言。 通过试炼者，将获得莫大的好处，并且成为新的会长。 若无人能够通过试炼，则由长老会选举代理会长暂行职责。 那件神奇物品便是用来遴选继任会长工具。 这件神奇物品可以一次推算出七个女子的样貌和住址，这七个女子的头胎男孩，便是神之子候选人。 这些神之子候选人如果通过了试炼，便能够成为新任的会长。 而首任会长的预言便是，通过试炼的神之子，能够带领秘银会推翻西撒帝国，将他们失去的一切重新夺回来。 之后的几百年间，每隔几十年那件神奇物品便会推算一次，秘银会的成员就会根据推算按图索骥去寻找七个女孩，被找到的女孩生出的头胎男婴也会被重点培养，直到合适的时候去参与测试。 可惜至今依然没有一个神之子的候选人完成试炼，成为真正的神之子。 但是秘银会的高层很快就发现，神奇物品推算的七个女子每一个都是天赋极佳之人，稍加培养便能成为宗师，而且战力远超同侪，他们的后代大多也继承了优秀的遗传。 因此虽然神之子的培养不断失败，秘银会众却越来越相信首任会长的预言，相信一旦某个候选人通过了试炼，成为了神之子一定会带领秘银会重夺天下。 伊莲娜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她就是七个可能生下神之子的“圣女”之一！ 所以其实她不需要成为什么“执法者”，她未来将会被安排与会中的年轻俊彦结婚，而她的头胎男孩将会是神之子的候选人。 所以你们应该能够想象当时我的心情吧，我是喜欢伊莲娜的，但却不得不看着她被组织安排和别人结婚。 第410章 保罗的故事(4) 老头子看出我对伊莲娜的情感，动用了一些会内的关系，将我安排到了伊莲娜的身边，这时我才知道老头子竟然是秘银会的长老之一。 老头子表示，其实这不算什么，因为焚炎谷是最初创立秘银会的时候重要的宗派之一，并且掌握着一座方尖塔的钥匙，他才能获得长老会的一个固定席位。 如果我立下了足够的功绩，也能争取到长老会的一席之地，那才算是本事！ 就算我一事无成，等老头子退休了，我那时只要突破成为宗师，就能作为焚炎谷一脉的继承人，继承老头子的长老职位。 而伊莲娜的师傅奥维利亚，也是长老之一，和老头子一样也掌握着一座方尖塔的钥匙，不过奥维利亚的弟子众多，伊莲娜可能并不会继承她的衣钵。 我从十八岁离开雾山中的学院之后，一直到二十三岁都生活在帝都，明面的身份是一家店铺的雇工，店老板也是秘银会的成员。 得益于老头子的照顾，伊莲娜也以酒馆招待的身份一直留在我身边，她所在的酒馆，就在我所在的店铺对面。 而在伪装的身份之下，我和伊莲娜又是一对杀手搭档，根据组织的命令清除目标。 他们或者和组织的外围帮派起了冲突，或者挡了组织的财路，或者办了碍事的事情，亦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总而言之，都是组织需要消失的人。 五年间我们完成了不少任务，而完成的任务越多，我越发觉得秘银会似乎忘记了建立的初衷，只是将自己定位成了帝国地下势力的掌控者，沉迷于聚敛财富和扩张势力，却再也不敢挑战皇室和军团。 而且会中的存在着多个利益集团，互相争权夺利，甚至有时候还会刀剑相向。 好在老头子和伊莲娜的师傅奥维利亚是同一阵营，我才能和伊莲娜成为搭档，我们在任务中也曾经被别的势力的人暗算过，运气好才化险为夷，可见会内的斗争剧烈。 然而伊莲娜身为“七圣女”之一，她的婚姻却不能自己做主，连奥维利亚也说不上话，她的夫婿必须经过长老会一直通过。 我们两人虽然相互爱慕，却不能在一起，甚至为了防止我们犯错，二十三以及伊莲娜的一个师姐分别被安排到我们身边监视我们。 老头子一直在为我争取迎娶伊莲娜的资格，我也非常努力地完成任务，多次身陷险境九死一生，希望能够凭借成绩为自己增加筹码。 然而几年过去，这件事一直悬而未决，直到有一天我偷听老头子和别人的谈话，才知道是大长老在从中阻挠，因为他的孙子也看上了伊莲娜，想要娶她为妻。 此时在秘银会中，大长老一派的势力最强，以至于因为大长老不想交出权力，所以连续几十年都没有选出代理会长。若不是老头子和奥维利亚的坚持，大概几年前伊莲娜就会被迫嫁给大长老的孙子科米。 从老头子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了由于越来越接近某个日子，大长老借助这个机会可以威胁到一些中立派，很快便能逼迫长老会做出决定将伊莲娜嫁给科米。 这时候我和伊莲娜面前只剩下了两条路： 一条是我成为宗师，增加争夺伊莲娜的机会。 另一条则是我们两人私奔，逃离组织的掌控，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 虽然那时候我已经接近了塑能者巅峰，但距离突破宗师还有一段路要走，是没办法立即突破的。 由于秘银会掌握着整个帝国的地下势力，想要逃掉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就曾经执行过追杀叛徒的任务，知道想要脱离秘银会是多么困难，哪怕我们逃到秘银会势力相对薄弱的新大陆，也很难长期躲避组织的眼线。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二十三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法。 之前说过，初代会长留下一个试炼，只要通过，便能成为秘银会的会长，在会中享有绝对的权力。 而这个试炼并不只限于神之子的候选人参加，试炼每二十五年开放一次，每次可以进入七人，这七人必须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塑能者，宗师是无法进入的。 不是每次开放的时候，都能够筹齐七个神之子候选人，首先七个“圣女”便很难全部找到，即便圣女生育也不能保证头胎是男孩，更难确保这个男孩在试炼开放的时候达到塑能者。 而以试炼的难度来看，不达到塑能者巅峰都很难活着出来，更别说通过试炼了。 这也是几百年来秘密会一直未能产生神之子，正式继任会长的主要原因。 以往也有神之子的候选人参加了试炼，却未能全程通过，中途失败退出，当时的长老会认为只要能活着出来就算是胜利，推举其成为会长。可惜并没有应验预言，未能通过试炼的“神之子”也只是平庸之辈。 秘银会对这场二十五年一次的试炼是又爱又恨。 爱得是只要能够进入试炼之地并且活着出来，哪怕未能通过试炼，也会获得很大的好处。恨得则是想要活着出来是难上加难，经常是七人进入全军覆没。 所以二十三给我的建议就是，去参加试炼，争取活着出来。 不知道他从何处打听出来，科米不敢代表大长老那一脉去参加试炼，而是派出了他的师弟前去。 如果我能参加试炼，并且全身而退的话，我便能够压下科米一头。 而且这里还有另一个算计，大长老此时正借助摊派参加试炼的名额要挟中立派系支持科米迎娶伊莲娜，如果我占据了其中一个名额，就是拿走了大长老手中的一张牌，消除了他的一个支持者。 之所以需要摊派名额，是因为试炼的死亡率太高了，有些宗派或者家族的传承人丁不旺，年龄合适的弟子不多，实在不愿白白送入试炼场牺牲掉。 于是才有了在神之子候选人不够的情况下，各脉轮转摊派。 焚炎谷在二十五年前，上一次试炼开放的时候，已经派出弟子参加了，所以这次开放是不需要派人的，只要我去参加的话，可以让其他派系节省一个名额。 而且我的实力不弱，很有希望活着出来。 经过这么多年，试炼中的情况已经被会里摸得七七八八了。 整个试炼分为三关，通过一关后，如果不敢进入下一关，便能放弃退出，只有一气通过三关才能算是完全通过试炼。 每通过一关便能获得相应的好处。第一关通过后源能的掌控能力会被增强，成为宗师将毫无阻碍。如果能通过第二关，身体将会得到强化，相比同级之人力量、速度和耐力都会高出许多，可以说如果能通过第二关，同阶之中将会罕逢敌手。 至于通过第三关的好处却没人知晓，不过有传说，初代会长能够杀死被帝国吹成无敌天下的西撒大帝，定然是通过了第三关得到了极大的好处，所以他也才敢预言，通过试炼之人能够带领秘银会推翻皇室。 对于我来说，只要能通过第一关，认输，活着出来，就算是胜利了，反正我也不是神之子的候选人，也没有野心成为会长，后续两关不用去尝试。 我接受了二十三的建议，并且告诉了老头子。 老头子一开始是反对的，不过几天之后他大概是怕我和伊莲娜真的私奔了，终于同意了，允许我参加试炼。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伊莲娜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她也决定要去参加试炼。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怎么能让她去冒险呢！ 第411章 保罗的故事(5) 伊莲娜想要进入试炼之地帮助我，两个人多少有个照应，成功出来的几率也会更大。而且伊莲娜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因为她的师傅奥维利亚也曾经进入过试炼之地，通过第一关后成功地全身而退了，她的经验也许能帮助我们通过第一关。 起先我是拒绝的，但是最后我自然是被她感动，并且被她说服了，同意她和我一起去冒险。 自此，我们也彼此了解了对方的心意，是那种可以为对方赴险的爱恋。 但是，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发生了，选拔进入试炼之地人员的方式被改变了。 大长老四处游说其他长老，并不仅仅是让他们支持科米迎娶伊莲娜，而是想要彻底改变选拔会员进入试炼之地的方式。 而且竟然让他成功改变了使用了几百年的推选方式，新的模式变成了各脉推荐合适的青年，举行一场比赛，只有胜者才能进入试炼之地，这场比赛被称为“各脉大比”。 新的模式非常受到各方欢迎，人口少的宗派可以借此保护本就不多的弟子们，实在不行只要他们放弃比赛，便可以不进入了试炼之地，相比以往要合算的多，牺牲得只是各脉大比的奖励。而实力较强的支脉，既能派出弟子前去碰运气，即便不幸死在试炼之地，还能有比赛获胜的奖励作为补偿。 而且，比赛的奖品丰富到让每一脉的长老都颇为心动，自然而然地通过了这个提议。 只是进入试炼之地的名额也下降了，神之子候选人之外，只允许各脉大比的获胜者进入。 当时在年青一代中，我并不是最强之人，伊莲娜才是，如果她铁了心想要进入试炼之地的话，我根本没法阻止。 突然出现的各脉大比，着实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也让我们切身感受了一次大长老的手腕。 各脉大比之前，果然有人在长老会上提出这一代六名圣女的婚姻问题，其他五位圣女的婚嫁当场便被各位长老们商讨并且确定了。 只有伊莲娜难以定论，不仅是老头子反对伊莲娜嫁给科米。同时伊莲娜的师傅奥维利亚也提出，伊莲娜很有可能在各脉大比上获胜，婚姻问题可以等她从试炼之地出来之后再决定。 从当天长老会上支持科米的人数来看，伊莲娜几乎是一定要嫁给科米了，我翻盘的机会只剩下在各脉大比中获胜，作为代表进入试炼之地，并且活着出来这一条路了。 各脉大比如期在北域的一个小镇举行，秘银会中各脉的长老和优秀弟子一共近千人前来观战和参赛，这倒是在我们每位普通秘银会成员面前展示了“组织”的实力，我想这也是大长老想要举办这么一场比赛的目的之一吧。 不管怎样，在比赛中我发挥得比较好，一路获胜，竟然冲入了决赛。 不出意料的是，我的决赛对手是伊莲娜。 想到第二天就要和伊莲娜对战，我便颇为紧张，于是在决赛前夜悄悄去找她，希望她能在第二天的比赛中略微放点水，让我能获胜，得到进入试炼之地的资格。 没想到的是，伊莲娜并不同意，甚至想要说服我认输，让她能够胜出。 按照新的规定，只有各脉大比的胜者才能进入试炼之地，因此我们两人中只能进入一人。而我们双方都知道，进入之后没有了对方的帮助，定然是危机重重，生还的希望降低了不少。 就在我们争吵、无助、一筹莫展的时候，伊莲娜忽然决定立即和我私奔，逃离秘银会。 这个决定来的太过突然了，我根本没信心能从组织的势力范围内逃离，更别说目前组织中最精锐那部分人就在我么身边，如果我们敢逃，也许第二天早上就会被飞行追赶的宗师给抓回来。 然而伊莲娜就是倔强的决定，要么立即逃亡，要么和我一刀两断。 面对两难选择，我自然是选和伊莲娜在一起。 于是我俩连营帐都没返回，什么都没带，当即便悄悄离开举办各脉大比的营地，冲入夜色中。 逃亡，顺利得难以想象，在荒野里奔跑了三天，我们竟然没有被追兵追上。 按道理来说，我和伊莲娜逃跑的消息一定会震惊秘银会的的高层，他们知道此事之后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派出几十乃至几百人来追寻我们，说不定长老会的中的长老们都亲自来寻找我们。 可是我们逃跑了一路，直到登上了前往新大陆的邮船，都没人找到我们。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个大概吧，我们来到新大陆后，马不停蹄地远离人烟稠密的约克城，一头冲向大陆深处，最后在梅迪斯隐姓埋名定居下来。 我成了城卫队的一员，而伊莲娜则开了一家酒馆。 我曾经问过伊莲娜为何会突然决定逃避决赛和我一起逃离秘银会，莉莉却并没有解释，被我问烦了，才说她认为我们两人中她是更有希望获胜的，但是不管是谁会获胜，都无法活着走出试炼之地啊。 当时我对伊莲娜的解释不以为然，觉得她过于小心谨慎了。 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两人在梅迪斯的生活还是非常幸福的，伊莲娜总是拖着我去西面的密林中冒险。为此我经常想城卫队请假，而她则经常将小酒馆关门歇业。 我们熟悉秘银会的行事方法，所以明面上的身份，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很好的掩护。幸好我在梅迪斯城卫队中的上级，戴维森队长对我颇为照顾，才能容忍我频繁地请假。 西部密林的冒险中，我们两人收获颇丰，同时实力提升也很快，再一次奇遇之后，我们两人双双突破宗师，我的副属性是黑暗，而伊莲娜的副属性是混沌。 我是来到新大陆之后刻意选择了黑暗系作为副属性，而伊莲娜选择混沌却出乎了我的意料，她甚至没有当着我的面去感悟过混沌系。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我的爱人是具有气系和混沌的宗师。 第412章 保罗的故事(6) 我们两人双双成为宗师之后，也产生了一个难题。 要知道当时我们都已经同居在一起了，自然想要个孩子。但是你知道的，宗师是很难产生子嗣的。 原本成为塑能者便让我们的子嗣繁衍困难了几分，成了宗师就更加难上加难了。毕竟身体每一次得到晋升的强化之后，都会相应的付出一些代价。 成为宗师已经是意料之外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不久之后，伊莲娜竟然怀孕了，我们有了孩子！ 那就是你，雅克。 你的出生，是我和伊莲娜爱情的结晶，你的诞生，也是我们幸福的起源，给我们带来无限的欢乐和惊喜。 之后我辞去了城卫队的工作，专心照顾伊莲娜和你，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在梅迪斯的消息走漏了。 起因却是在一年前，我们两人在密林中救助了一支遇到了危机的冒险者小队。 当时我们还以为是做了一件好事，却没想到，他们却将我们获得宝物的消息给捅了出去。 结果消息竟然通过约克城传回了帝国本土，由于我们两人的特征比较明显，秘银会的人根据传言推断出故事的主角便是我和伊莲娜，于是就派人前来确认。 好在老头子及时得到消息，派二十三前来梅迪斯寻找我们，抢在秘银会派出的人之前通知我们转移。 经过仔细考虑之后，我们带着二十三进入了西部密林，躲入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也是帮助我们突飞猛进晋升宗师的福地。 在那里，二十三也很快突破了宗师。 不过，我们的情况还是被秘银会派出的人给打探清楚了，甚至连二十三的晋升也被他们发现了。事后回想起来，应该是二十三和我外出猎取食材的时候，被玻里亚原住民发现了，而他们又将情况告知了前来探查的组织的探子。 如此一来，我们三人便不仅仅是组织的叛徒了，还是怀揣能够让人快速突破宗师的大秘密的家伙，简直是价值连城。 为了从我们手中夺取这个秘密，大长老决定派出八个宗师前来梅迪斯抓捕我们。 后来自然是一场恶战，好在伊莲娜的契约异兽铁羽鹰可以载着我们飞行，借助铁羽鹰，我们多次摆脱了多名宗师的围追堵截。 我们三人带着不到一岁的你，从梅迪斯一路向东逃亡，一直到了约克城。 当时我们本想悄悄混入城中，然后找到一艘南下的船只，去塔瓦雷或者瑞欧城，却没想到刚一入城便被城卫队包围了起来。 虽然约克城的城卫队拿我们并没有什么办法，但却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突破了城卫队的包围之后，我们却也无法进城找船了，只好另寻其他途径。 然而，这么一折腾，我们三人又被组织派出的宗师们追上了，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约克城的本地宗师也加入了对我们的围攻。 三对十！ 多亏他们只想抓住我们，而不是直接杀死。一战下来，我们击杀两人，是那两个约克城的宗师，重伤多人，我们还是对秘银会之人手下留情了，最后我们三人突破包围，负伤逃跑。 我“黑炎保罗”的名头也是约克城外的那一战闯出来的。 不过组织又有一批宗师赶来新大陆，其中就有伊莲娜的师傅奥维利亚。 她通过某些手段追踪到了伊莲娜，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 奥维利亚承诺如果我们将在梅迪斯西部密林中发现的秘密告诉组织，便会赦免我们三人的之前的一切“过错”。 当时我动心了，并且打算投降，我不想一直将不到一岁的你置于危险之中。 但是伊莲娜却突然表示她的师傅不能相信，除非老头子或者其他长老也同时在场，才能投降。 为了给我和伊莲娜争取时间恢复伤势，二十三决定自己一个人向她投降，他虽然知道一些秘密，但是却没有我们两人了解得更多。 用他知道的一部分秘密做缓冲，为我们争取时间，等老头子来，我和伊莲娜再投降。 二十三投降后，他们信守承诺围而不攻，派人去本土通知长老会，二十三也在返回本土的队伍之中。 而奥维利亚则带着另外三名宗师监视我和伊莲娜藏身的农场。 奥维利亚表现得很喜欢你，每天都要来农场看看伊莲娜怀中的你，虽然伊莲娜对奥维利亚的戒备有所放松，但依然不敢让她直接接触你，生怕她把你当做要挟我们的筹码。 平静了一段日子，我们还是逐渐对奥维利亚放松了戒备。 直到有一天，你的状态特别差，刚睡醒来，却精神萎靡，不哭不闹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探查之下，去没有病症。 见到你状态不好，伊莲娜当时就决定带着你离开农场，继续逃亡。 而我却认为老头子很快就到了，我们应该可以和秘银会和解了，不愿意节外生枝。 在我的劝说下，伊莲娜放弃了立即离开的想法。 意外也是在那一天发生的，奥维利亚再次要求见见你，我们说你病了，没有让她见。她表现得很沮丧，却突然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了伊莲娜。 伊莲娜负伤之后还击，将奥维利亚弄成了白痴。而我击退了其他三个宗师，带着伊莲娜和你跳上了铁羽鹰，向南逃跑。 伊莲娜的受的伤太重了，我想尽办法也没能将她救回来。 在弥留之际，她解除了铁羽鹰的异兽契约，又给你留下了异兽契约的源能技，之后便去世了。 伊莲娜去世之后，我将自己封闭了一段时间，每天行尸走肉一般地生活。 直到有一天在齐佩瓦城，遇到了一个秘银会的故人，听说了二十三在慕赛港，还当上了执法者，便带着你去了慕赛港。之后便在二十三的帮助下，在慕赛港隐姓埋名住了下来。 二十三告诉我，本来长老会已经同意，以我们掌握的秘密作为交换，放弃对我们的追杀，却没想到奥维利亚突然偷袭伊莲娜。 而这师徒二人一个死了，一个疯了，其中原委却没人知晓了，成了无解之谜。 秘银会在这一事件中损失巨大，疯掉的奥维利亚连他们那一脉的方尖塔钥匙都给弄丢了，而她也在几年后突然不知所踪。 奥维利亚的徒弟虽然众多，但是她竟然没有留下一个衣钵继承人，方尖塔钥匙也无迹可寻了，也可能她的秘密都告诉了伊莲娜。活该她那一脉后继无人！ 而二十三将他所知的西部密林中的秘密告知了组织，换来了执法者的职位，但是我知道仅凭二十三的信息，组织是无法解开那个秘密之地的，所以我还是有和组织谈判的筹码。 只是有些事情我想不通，所以不敢贸然和组织合作。 其中最大的疑问便是当年奥维利亚为什会突然偷袭你母亲伊莲娜。 另一个疑问便是伊莲娜从决定和我私奔开始，便一直有一些反常之举，并且她的反常举动却总能让我们逢凶化吉，接连获得意外收获。 就比如我们能在上百宗师的眼皮底下私奔成功，又能在冒险中缕缕发现珍宝，还找到一处宝地，借此突破成为宗师。 这些经历完全没法用运气好来解释，因此也困扰了我许多年。 一切都在生下你之后恢复了正常，相信我，我和她相识了十多年，一同生活也有六七年，她是否有异常我能感觉出来的。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伊莲娜在生下你之后，曾经非常严肃地告诉我，你就是初代会长预言的那个神之子，她相信你能够通过我们曾经逃避的试炼，获得试炼赐予的力量，并且掌握秘银会。 这也是我一直劝你去北域，在老头子的帮助下加入秘银会，等试炼之地再次开启之时，进入其中，实现预言。 但我有时候也担心伊莲娜会不会错了呢，万一你进去之后遇到危险呢？ 所以我其实一点都不坚定，我非常想相信伊莲娜，却又不敢相信。 说了这么多，前因后果你都了解了，我还是将决定权交给你吧。 第413章 各脉大比 故事讲到这里，保罗终于停了下来，给自己续上一壶茶，边喝边观察自己的儿子。 这是保罗第一次将秘银会与自己的恩恩怨怨告诉雅克，而且还涉及雅克母亲伊莲娜的死因。其实自从雅克觉醒混沌系之后，他便多次想要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告诉儿子。 保罗毕竟是超凡者，而且还是站在超凡者顶端的宗师。 自己妻子有异常，也许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但事后也有所怀疑，就更别说同样的情况多次发生了。 比如，运气极好，以至于可以说是，未卜先知。 出于对妻子的尊重，保罗即便有所怀疑，却并没有直接向伊莲娜询问，而伊莲娜去世之后，线索就断了。 保罗曾经怀疑伊莲娜是得到了某些神奇物品，但是整理她的遗物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伊莲娜觉醒了某些特殊天赋，使她能够知道未来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 这种天赋是否会遗传呢？ 于是，在雅克觉醒之后，保罗曾经长期跟踪过他，其主要目的便是想要看看儿子身上是否会发生当年在妻子身上出现过的异状。 然而从雅克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伊莲娜曾经展示过的奇异特质。 事情一下子变得毫无头绪了。 虽然保罗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一些与众不同之处，与他签订契约的那只猫的来历就不简单，更不要说他还有两个天赋源能技，自己又创造了一个强大的源能技。 但是雅克越特别，保罗越迷惑，儿子表现出来的，和妻子当年展现的特质完全不同。 他相信那一天妻子的师傅出手偷袭她，一定与妻子隐藏的秘密有关，也许奥维利亚知道些什么，她们毕竟是师徒，妻子可能将一些秘密告知了师傅。但是唯一的知情人也疯了，线索就此中断。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保罗才下定决心“劝”儿子加入秘银会，代表焚炎谷参加各脉大比，最后夺取进入试炼之地的机会。 为了以防大长老一脉的报复，他希望雅克不要以他和伊莲娜的儿子的身份去参加各脉大比，伊莲娜的儿子这一身份同时也意味着是神之子的候选人。 神之子候选人这一身份太敏感了，保罗担心一旦暴露，大长老一脉可能会有人对雅克不利。 故而在雅克很小的时候，他便拜托自己的师傅在北域为雅克准备了另一个身份，一旦时机成熟，便让儿子换上北域的身份，拜入自己的师傅门下，将来以焚炎谷弟子的身份去参与各脉大比。 不过现在看来，这层隐蔽身份已经没有用了，雅克是他和伊莲娜儿子这件事已经有不少秘银会的成员知晓了。 如果雅克有实力夺取各脉大比的魁首，进入试炼之地，便能够印证当初妻子的预言是否正确了。 虽然有一定的危险，但是应对得当的话，有可能让儿子在其中得到极大的好处，而在保罗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借此来了却妻子的心愿，这毕竟是妻子唯一留下的遗愿。 在老爹期待的目光中，雅克终于开口了： “我去参加，我会去参加各脉大比的，然后参加试炼。” 听到儿子的话，保罗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他没想到一向非常有主见的儿子，竟然答应得这么痛快，于是问道：“你确定么？那真的太好了，对了，胖橘会和你一起去么？” 胖橘不等雅克回答，便抢着说道：“本皇自然要一起去了，听你这么一说，本皇对那个试炼之地非常感兴趣，也许，那是某个老朋友留下的传承之地呢！” 保罗开心地抱起儿子，却发现儿子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了，已经没办法向消失那样抱起举高高了。愉快的心情却无法抑制，于是保罗索性松开儿子，将胖橘两手捧起，高举起来转了一圈，就像当年逗弄儿子一样的动作。 弄得胖橘大爷费了一番力气，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怒火给压制住。 别把本皇不当光明神啊！ “我们还有一个小问题。”放下胖橘，保罗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以前给你准备的假身份用不上了，不光斯托姆，还有其他人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了，由此不难推断出来，你就是当年伊莲娜抱在怀里的婴儿。 当时我曾经对其他会里的人说过，伊莲娜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么，大概没人会相信了。 所以，估计你要以神之子候选人的身份回归秘银会了，如果长老会认可你神之子候选人的身份的话，各脉大比你都不需要参加了。” “各脉大比获胜有奖励的吧？”雅克问道。 “自然是有的，当年我们那一次比赛的胜者将得到一块三尺见方的源石，以及一招秘传源能技。” “那我还是参加各脉大比吧，如果是限定塑能者参加的比赛，我夺冠是没问题的，这些奖励都将是我的！”雅克信心满满。 雅克的自信来自于他即将达到塑能者大圆满，他相信其他参赛在修为上应该不会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雅克和莉莉的修炼方式，与帝国的其他的超凡者都不相同。超凡者在成为塑能者之后，开始将源能存入体内，当源能储存到了极限，也就是平常所说的塑能者巅峰，达到巅峰之后，其他超凡者便开始将修炼的方向转为感悟第二属性以晋升成为宗师。 而莉莉和雅克却还要将存入体内的源能粒子化，他们体内源能在质量上远超其他同级塑能者。因为粒子化这一过程的如果没有强大的精神力支持，或者不在源能极为充沛的环境，都将会非常缓慢的，对普通超凡者来说是得不偿失的，不如直接去晋升宗师。 以往只有光明神国的超凡者才会锻炼自己以达到源能粒子化为“八风合一”做准备，一旦“八风合一”便能够成为全知者。 塑能者如果没能“八风合一”成为全知者，即便比其他塑能者强大，还是敌不过宗师的。而雅克的信心正是来自于各脉大比只能是塑能者级别的超凡者参加，并没有宗师参加。 保罗还不知道雅克去了一趟光明神国，实力已经突飞猛进了，已经不再是他所知道的塑能者初阶了。 但是想想雅克的契约异兽竟然是光明神，反到将责备雅克过于狂妄的话给咽了回去。 有兽王护身，打一群塑能者还不是跟玩一样。 第414章 梅迪斯的遗迹 既然雅克答应了，保罗便开始着手为雅克前去参加各脉大比做准备了。 算算还有两年便到了下一届各脉大比的时候了，也该为雅克参赛铺路了。 保罗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返回秘银会。 虽然现在他还是被秘银会通缉的叛徒，但是自从他以“黑炎保罗”的名号重新出现在约克城都已经两年多了，秘银会却没有派人前来“执行家法”。 作为约克城的执法者，斯托姆只敢派人监视保罗的酒馆，却不敢有所行动。哪怕是监视，斯托姆也只敢派不引人注意的普通人来监视，不敢派出超凡者打草惊蛇。 一方面是作为代理会长的罗伯特，对这桩二十年多前的恩怨并不感兴趣。他的精力更多地放在对付妄图控制自己的斯图亚特公国，以及卡斯蒂亚国内的反对派。他是不会主动招惹保罗的，更别说他之前并不知道叛徒保罗和撬走他前未婚妻的雅克是父子关系。 另一方面，黑炎保罗疑似掌握着一个兽王遗迹，这一点早在二十年前二十三投降之后便被证实了。 按照二十三提供的线索，秘银会组织的探险队在梅迪斯西面的密林中找到一处异常之地，但是由于二十三所知的信息有限，探险队无法深入遗迹。 面对宝山不得其门，自然是更加希望能从保罗这里得到进入的方法。 复盘当年的恩怨，虽然保罗和伊莲娜私奔，并且多次击败前去捉拿他们的秘银会宗师，但是双方都还念在同门的份上，相互都没有下杀手。 反倒是奥维利亚突然出手击伤伊莲娜，害得圣女因伤而亡，虽然奥维利亚也被打得精神失常，仔细追究下来，还是秘银会这边先把路给走窄了。 所以，为了给雅克铺路，保罗会首先向秘银会提出和解，以献上遗迹为代价，来恢复自己在秘银会中的身份。 一旦保罗的身份被承认，雅克边也能借此加入秘银会。 到时候不管长老会是否接受雅克的神之子候选人的身份，他都有参加各脉大比的资格。 在保罗看来，有胖橘的帮助，雅克肯定能在各脉大比上获胜的。 方案已定，保罗自然需要和二十三一起返回秘银会在北域的基地，由身为长老的师傅出面商讨保罗回归的适宜，而二十三也可以借着劝回保罗一事立上一功，脱离目前的流放状态。 每个在新大陆城市担任执法者的秘银会成员，都有一种被流放的感觉。 组织在新大陆的势力实在太弱了。 约克城、瑞欧城这样的大城的核心成员只有小猫三两只。如果不是发现了保罗的踪迹，约克城的两个执法者，伊莱扎和鲁伯特都还是塑能者，为了监视和防范保罗才把斯托姆给派到约克城。 至于二十三被派去连外围组织都没建立起来的瑞欧城，则纯粹是大长老以权谋私的刻意打压。 保罗既然连二十三的前途都算计到了，自然不会白白将兽王遗迹交给秘银会。 他本来是打算找到雅克之后，带着雅克一同前往当年他们夫妇俩发掘的兽王遗迹，将其中的好处都捞完之后，再将它给交出去的。 所以原本他打算去年夏天和雅克摊牌，说服儿子之后，带着他前往梅迪斯的。 却没想到这儿子头脑一热，夹着飞艇去救帝国特使了，然后竟然辗转返回了慕赛港。收到雅克从齐佩瓦寄出的信之后，保罗便带着师侄萨米乘船前往北域，并且派出仆人加西亚去通知二十三到北域汇合。 按照他的计划，到了北域之后，坐火车前往慕赛找儿子，比直接坐船去慕赛港要快得多，只要一封电报就能让那个乱跑的儿子老老实实在慕赛港等着老子。 遗迹是有固定的开放时间的，错过一次就要多等一年。 然而计划依然赶不上变化，电报石沉大海，只好致电贝尔南德子爵询问情况，只觉得儿子法比安和雅克同路，他们的去向子爵应该知道。 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两家的儿子竟然又一起浪到了光明神国。 所以二十三也抵达了北域的米昂之后，师兄弟两人又一同去寻找据说在卡斯蒂亚出现过的玛丽安。 辗转找到玛丽安以后，保罗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一直跟随着儿子的那只橘猫竟然是光明神！ 虽然保罗知道胖橘曾经是在兽王强者，但是胖橘的力量完全消失，空有兽王的躯壳，却连普通的野狗都打不过。 如果不是看在胖橘不容易死，又有隐匿的特长，他早就想劝儿子换一个契约兽了。 现在得知胖橘是光明神，并且还恢复了兽王的实力，不仅掌握了光明神国几十万超凡者军队，还有黑白山神这两个兽王级别的手下。 怎么听起来这么不真实！ 满腹怀疑的保罗和二十三搭乘了玛丽安的走私运粮船队，从卡斯蒂亚出发前往光明神国，一路从伟嘉到达了罗约尔，却没有见到儿子和他的光明神宠物。 玛丽安找到了跟随白山神白葭留守罗约尔的艾玛，才打听到雅克和胖橘正在塔瓦雷呢，于是一行人又赶紧掉头前往新大陆。 既然是前往新大陆的塔瓦雷，玛丽安的船队自然会带上前线所需的物资再出发，于是粮食走私船队卸下了粮食，又装了一船火药和火枪，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行程。 就在舰队出发前，稍晚入港的粮食走私船队又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真的开战了，而且罗伯特还辞去了卡斯蒂亚首辅的职位，在慕赛港宣布南部五城中立，脱离卡斯蒂亚，依然向皇室效忠。 这个变化让敏锐的玛丽安发现了重大的机遇。 在请示了白葭之后，玛丽安的舰队又多带上了两船共三百件盔甲。 舰队路过慕赛港，船队主力却未入港，只有其中的两艘船驶入了慕塞港。 玛丽安在保罗和二十三的护送下前往伯爵府，见到了罗伯特·巴蒂斯特，送上了代表光明神国友谊的三百件秘银合金盔甲。 虽然玛丽安不能代表光明神国和罗伯特达成某些合作，却向他释放了友好的信号。 心思细密的玛丽安在赢得了罗伯特的友谊之后，又提出需要将几个伙伴的父母家人都接到新大陆，理由便是家庭分离甚是想念。 即便是罗伯特看出玛丽安的心思，但看在三百件秘银甲的面子上，还是同意了。 这才有了莉莉的父亲，贝尔南德子爵一家，阿丽夏和艾玛的父母一同随着舰队来到新大陆。 唯一留下的是法比安的大哥大卫，这几年时间他已经从普通的财政部公务员，已经成长为罗伯特麾下的重要干将之一，自然要留下追随他的“指路明灯”。 而罗伯特也派出了几个代表前往塔瓦雷，希望能够和光明神国找到共识，上方合作共赢。 有三个兽王强者，几十万超凡者军队的国家，怎能不引起他的重视！ 怪只怪以往光明神国一直在隐藏实力，被粮食贸易麻痹，吃饱喝足便不知进取，安心做一头沉睡的雄狮。 船队经过两个多月的航行抵达塔瓦雷，保罗却又扑了个空。 见到了法比安，也见到了阿丽夏，而雅克和莉莉据说进入雨林修炼去了，只好耐着性子等待他们回来。 这一等又等了一个月了，保罗算算时间，得了，又耽误了一年，看来是没法亲自带儿子前去梅迪斯的兽王遗迹了。 好在现在已经证实了胖橘就是光明神，不如让雅克带着胖橘自己去遗迹吧。 第415章 南卡局势 “我不会再给罗伯特那个家伙一块银币了！也不会再给他一包火药！一斤钢铁！和一丢丢源石！”二皇子弗朗索瓦拍着桌子怒吼。 大卫·贝尔南德双手叉在身前，身体微微前拱，从肢体动作上来分析，他既表达了自己的强硬态度，也展现了对皇族的恭敬。 “如果失去了您的支持，我们南部五城将无法抵抗来自兰特或者伦底纽姆中任意一方的压力。投降派的代表卡乔伯爵甚至宣称会向陈兵边境的任何一方投降以避免战争，现在就看哪一方的动作更快了。如果您不想看到斯图亚特的领土平白增加三分之一，就请帮帮我们吧。仅仅是声名和通电是没有用的，我们南部五城需要切实的支持，真金白银的帮助。” 大卫谦卑地卖惨，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皇子殿下，你知道么，南域南部的居民为了回归做出了多大的牺牲，许多人义无反顾地抛弃了兰特的高官厚禄，更不要说留在北边的产业和房屋了。就拿罗伯特先生来说，他在卡斯蒂亚北部的铁路和电报公司的股份已经被大公没收，损失至少百万银币。 南卡斯蒂亚的民众们拒绝参与公国之间的不义战争，难道有错么？帝国本应该是一个整体，而不应该任由大贵族分裂国家，不断内耗。 卡斯蒂亚大公发起的战争，让光明狗趁机占领了新大陆中部地区，要知道，不管那是是哪个公国的殖民地，他们都是帝国领土的一部分。 我们南部五城脱离卡斯蒂亚的行为，是在抗议落后的分封制度！我们希望帝国内部不要再产生无谓的内耗。 我们的军人凑不齐两个万人队，缺少强力的武器装备，甚至连部队的补给都不够，还需要民众捐助。 因为我们坚信一点，帝国只有在皇室的统一领导下才能将集中力量办大事，才能没有内耗，不受外辱。 皇帝陛下前些日子，不是也出言赞颂过南卡斯蒂亚人民回归皇室直管的选择么。现在我们南卡斯蒂亚人民受到了威胁，需要拿起武器保护家园了，难道这时候皇室要作壁上观么？ 请拿出实际行动支持我们！ 如果南卡斯蒂亚失败了，投降了，其他地区的人民还能相信皇室么？皇室还能庇护帝国么？” 大卫声泪俱下的言语就像一把把刀子一样插入弗朗索瓦的心里，把他的力气一点点抽掉，最后二皇子颓然坐回松软的椅子。 “我上个月已经调运了大量的武器装备，你们要资金，我也调给拉尔夫了，这么快就花完了么？你们的南卡志愿军呢？难道非要让我从京畿调军团去协助罗伯特防守边境么？父皇已经下令第六军团支持南卡了啊！” 大卫用袖子抹了一把脸，袖口的四颗铜扣刮得脸生痛，“资金和武器都已经供应南卡志愿军了，否则一万多的南卡志愿军又是怎么来的呢？我们知道拉尔夫总督不容易，各家都捐了不少资金和物资，可是目前我们的军队人数还是太少了，又都是从没有上过战场的新人，连协同源能技都没有掌握。 第六军团根本就没听从皇帝的命令驻防南卡斯蒂亚的边境，反而宣布中立躲回了军团城，也许军团战士还是愿意遵从皇帝的指令，但是我们认为第六军团的高级军官都是站在兰特那一边的，只要兰特派兵南下，他们就会率领军团调转枪头对付新成立的南卡政府。” “我知道情况了，今天我会进宫将南卡的情况反应给父皇。你去驿馆等待消息吧。” …… 打发走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卫，弗朗索瓦赶紧叫来奥多姆询问调查局在南卡斯蒂亚地区探查的最新情况。 虽然大卫将情况说得非常凄惨，但是精明的二皇子又怎么会偏听偏信。 当初罗伯特突然提出想要让南卡斯蒂亚五城脱离卡斯蒂亚公国接受帝国直管，弗朗索瓦觉得是天上掉馅饼了，凭空被好事砸到了头上，却没想到后续的麻烦事一大堆。 皇帝派去的南卡总督拉尔夫虽然被南部贵族视为救星，被民众当做英雄，走到哪里都是夹道欢迎鲜花不断。 然而实际情况是，南卡总督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借助罗伯特这些地头蛇来完成。 由于无法直接派兵前往南卡，南卡总督拉尔夫是带着大量武器装备前去上任的。皇帝知道当地的城卫队是不能依靠的，他们和当地贵族沆瀣一气，军团暂时也无法指望的，只有建立新军来确保皇室在南卡斯蒂亚的统治，否则的话，南卡斯蒂亚也不过又是一个听调不听宣的小公国罢了。 到了卡萨雷斯之后，南卡总督拉尔夫果然无法得到第六军团的支持，只得借助罗伯特这些本地贵族的力量来建立包围南卡斯蒂亚地区的新的军事力量，也就是大卫说的“南卡斯蒂亚志愿军”。 “志愿军”的组建速度非常快，同样地总督带来的资金也在飞速消耗着。 与此同时总督拉尔夫也在着手组建南卡斯蒂亚政府，来贯彻皇室对南部五城的统治。新政府的核心架构是总督带来的亲信，但却不得不大量使用原本的南卡斯蒂亚人。 拉尔夫在用人方面非常谨慎，只从原来的中低层官员中选拔人才，对于以前的南部五城官员，凡是支持皇室直管的，都被丢入了“南卡斯蒂亚议会”当议员去了，当然南部五城的贵族们也都有议员的席位。 只不过新建的议会空有名头，但却无法制衡总督，是个样子货。 拉尔夫的这一套操作，看似将南卡斯蒂亚的权力掌握到了皇室的手中，让皇帝对他非常满意，打算好好打造南卡斯蒂亚，作为样本千金买马骨，期望其他地区也会有“有识之士”能够有样学样，脱离大公国，回归皇室的怀抱。 但是不久前，调查局的情报人员汇报，南卡总督府实际上还是在罗伯特这些本地贵族的掌控中。他举出例子，“志愿军”中的将领看似都是新招募的超凡者，却大多和以罗伯特为首的南卡斯蒂亚贵族私下里关系密切。 新建的军队都是如此，就更不要说沿用了大量就政府雇员的政府机构了。 只不过目前以罗伯特为首的南部贵族和皇室代表的总督的利益是一致的，目的也是相同的，大家还是合作的好伙伴，所以还没显示出问题。 但是总督被架空的可能还是存在的，万一总督和旧势力之间产生了利益冲突呢？ 得到汇报的二皇子弗朗索瓦暂时停掉了对南卡地区的支援，想看看罗伯特会如何应对，这就有了今天大卫前来哭诉，还要以投降斯图亚特作为威胁。 第416章 穷困的二皇子 “志愿军中有三分之一的军官确实和本地势力联系紧密。”奥多卡汇报说。 “南卡新政府中也挖出不少阳奉阴违的人，不过殿下你的办法被证明还是正确的，拉尔夫提拔的低阶公务员还是对皇室非常忠诚的。” 弗朗索瓦用两个拳头抵在自己的太阳穴，扭动着按摩。 “可以评估出来罗伯特他们对新政府和志愿军的影响有多大么？” 见奥多卡有些茫然，弗朗索瓦补充道：“这么说啊，如果罗伯特想要转投斯图亚特，能成功么？” 奥多卡思考了片刻，艰难地摇摇头，说道：“可能，可能……拉尔夫没法阻止。” “那么，我知道了，之前准备的物资，继续送过去吧。” 奥多卡有些不解，急忙问道：“啊？这不是……万一罗伯特投降斯图亚特呢？” 弗朗索瓦倒向椅背，说道：“他暂时不会的，投降斯图亚特不过是威胁我们的借口罢了。但要是我们置之不理，拉尔夫的工作就会变得更难。我希望一两年之后，拉尔夫能够彻底掌控南卡，这次就让罗伯特赚一次吧。” 弗朗索瓦挥挥手，让师傅离开，让自己静一静。 师傅奥多卡一直负责情报工作，对经济还不了解，之前决定卡住对南卡地区的支援，除了和本土势力夺权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室真的“穷”了！ 但是弗朗索瓦却必须要考虑“钱”这个问题，他早已接手帝国的财政，现在到处是向他伸手要钱的人。 然而皇室的财政状况一直都不好，这已经是几百年的共识了。 皇室统治北域，却一直比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的财政收入少很多。 其主要原因是北域地广人稀，每年又有漫长的冬季，经济一直比南方的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要落后很多，加上北域许多地域都是皇室各脉的封地，本就不用交税。 近百年来，不仅是皇室，就连向来富裕的卡斯蒂亚都在和斯图亚特的经济竞争中落入了下风。 斯图亚特的工业品早已行销全世界，用更低的价格冲击当地的产业。若想和斯图亚特的工业品竞争，当地的工厂主只能压低工人工资，降低产品的质量或者想方设法逃税。 在北域最为普遍的做法就是将工厂依托到皇族的庇护下，皇族产业免税，某些皇族赚了钱，但是亏了国库。 所以皇室收入的主要来源是利用和光明神国的粮食贸易印钞，京畿地区的商业税，新大陆收来的各项税金，以及各大公国每年的“贡金”。 “贡金”就从来没收齐过，五年一次的帝都会盟就是皇室的例行催收贡金的活动。会盟之后，三大公国能够缴纳一半以上，便算这次会盟成功了。 去年粮食贸易停止，按理说，皇室就不能印制新的里弗尔纸币。三大公国都盯着皇室，一旦皇室违规印钞，便要趁机发难，轻则不交贡金，重则禁止里弗尔在本国的流通。 所以粮食贸易停止，对皇室的影响非常大，现在两国又开战了，想要恢复以往的粮食贸易似乎越来越难。 虽然现在很缺钱，但是弗朗索瓦已经放弃了和光明神国重启粮食贸易了！ 因为雅克的信里告诉他光明神国的源石资源枯竭了，他就真的相信了。 原因？算了，弗朗索瓦很相信雅克。 至于京畿地区的商业税，是没有办法快速增加的，在京畿加税的难度太大了。 他也曾经在北域强行征收了一些皇族产业的税收，但是总是束手束脚，经常碰钉子。 所以皇室想要增加收入，必须要从新大陆的税收上入手。 这几年弗朗索瓦能在北域建立大量工厂，研发新技术，以及生产新式武器，其资金来源除了皇室的老底子之外，就从新大陆加税搜刮来的。 弗朗索瓦不知道的是，银龙神国的独立，其中有很大原因就是收税过多，激化了苏族内部矛盾，否则得过且过的湖神特蕾娜斯是不会现身的。 老实说，按照新大陆的辽阔土地和丰富得物产，适当的加税影响其实不大，而且近些年在新大陆加税的额度也真的不高，只是增加了不到一成五。 但是人类社会总是有几个经济规律是无法避免的。 一个是官僚们总是会抓住一切机会给自己捞好处。 另一个是，任何税收负担，总会落不到那些真正应该承担，并且程度的起的人身上。 对新大陆的增税，给了不少人借机中饱私囊敛财的机会，明面上增税了一成五，而新大陆的实际税负却比京畿地区高了四成。 而且土地税和商业税的增加，并没有落到大地主和大工厂主身上，反而转嫁到终端的消费者以及小手工业者和小农身上。 大地主借机吞并了许多因为负担不起税收而破产的小农的土地，工厂获得了更多廉价的劳动力。 弗朗索瓦这次前往新大陆，对他最大的影响便是，发现新大陆正在和皇室离心离德。 新大陆的上层妄图摆脱皇室的影响，三大公国就是他们目标。哪怕是皇室旁支的霍法市长都不可靠，明知斯图亚特的舰队要伏击特使，依然坐视，想着是趁着皇室和斯图亚特交恶，从中浑水摸鱼。 新大陆的下层则是负担过重，机会匮乏，失去了希望。 要知道新大陆以往一直被称为希望之地，在那里一个平民可以变得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在那里一个普通的贵族旁支可以得到领地建立家族，资质平平的普通人可以获得天材地宝突破成为超凡者，那是一块只要你勇往探索，就能有收获的土地。 但是这次弗朗索瓦见到的约克城，似乎变得和北域的许多城市一样，随处可见满面尘土蹒跚而行的穷人，他们眼中没有了希望，只剩下贫困和愤怒。 可是不加税，又无法填补和斯图亚特的军备竞争所需要的资金缺口。 现在又要填补粮食贸易停止之后造成的缺口，这让已经开始管理帝国财政的弗朗索瓦颇为头痛。 现在又要支援投靠过来的南卡地区，在稳定南卡之前，还不能从那里“吸血”，这让弗朗索瓦感到压力也来越大。 必须要开源！ 弗朗索万对自己说。 靠在椅子上，思绪飘到了塔瓦雷。 那个人能帮助我么？ 第417章 再往梅迪斯 被弗朗索瓦惦记的家伙现在正一道了个小麻烦，处于左右为难之中。 此时保罗和二十三早已乘船返回北域。保罗的时间非常紧张，他需要回到那个逃离了二十多年的组织，快速融入其中，最好能够成为核心决策层的一员，这样他才能够在两年后的各脉大比中帮助到儿子雅克。 老头子虽然还是长老之一，但是由于年龄和资历的限制，已经远离了秘银会的决策层。保罗的回归被接受之后，需要立即做出一些成绩，积攒帮会内资历并且积累一些人脉，以替代老头子的长老职位。 他的时间非常紧迫，以至于不得不把遗迹的秘密告诉秘银会，换取信任和机会。 而雅克需要在秘银会派人发掘梅迪斯的遗迹之前，前往那里，借助父母当年探查留下的经验，提前将遗迹中的好处弄到手中。 关于遗迹里的情况，保罗已经对雅克全盘托出了。 从保罗和伊莲娜获取的信息来看，这个位于梅迪斯的遗迹是某个神级超凡者留下的次元空间。但是后续又有多个全知者在其中留下了自己的传承，伊莲娜、保罗和二十三都在其中获得了各自不同的传承。 按照当年伊莲娜的判断，应该有十个不同的全知者传承在其中，似乎暗和了梅迪斯十个兽王十座神庙的传说。 保罗有过三次进入其中的经历，但是每次都是同一个黑暗系兽王的传承之所，无法进入另一个兽王传承。 二十三则进入的是自然系的传承之地，和保罗的互不相通。 而伊莲娜自然应该是进入了某个混沌系的兽王的传承之所。 无论如何，他们三人都在其中获得了极大的好处，不仅快速晋升了宗师，还学到了一些稀有且强大的源能技。 令人遗憾的是，这个遗迹似乎早就被人进入过，三人在其中没有找到任何神奇物品。 现在雅克需要做的是，在秘银会之前把其中能捞走的好处都带走，传承之地都需要源石维持能量的，多进行几次传承便会将能量耗尽，传承之地便也失去了作用。 最好是给秘银会留下一个能量即将耗尽的传承之地，这样保罗和雅克这对父子心里才会平衡一些，自家弄到的东西，没白便宜外人。 但是让雅克为难便也是这个遗迹，按照父母获得经验，每人只能获得一部分的传承，要是想将其中的好处都得到，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带更多的伙伴前去，让他头痛的便也是带谁去这个问题。 现在在塔瓦雷的小伙伴自然都要去，其中就包括了莉莉、法比安、阿丽夏、玛丽安和娜塔莎，以及被师傅和师伯丢下来的萨米。 艾玛追随着白葭学习，故而留在了光明神国，时间上来说是没法赶上这次冒险了。这几人中，还有咸鱼惯了的玛丽安和娜塔莎，两人还是觉醒者，没成为塑能者，即便去了意义也不大。 而雅克、莉莉和阿丽夏除非遇到了混沌系和气系的传承，否则的话进去也是浪费，其他系兽王留下的传承对他们来说是没有用处的。 和他们一样，光明神国的大部分超凡者都不会选择兼修其他系，光明系最强的理念已经深入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去感悟其他系这件事是事倍功半的。 只有在黑朔的手下乌金族中，才有少数塑能者愿意感悟光明系以外的其他系来成为宗师，那些觉醒了四元素或者自然黑暗系的乌金族人更愿意将光明系作为只的副属性，先天不足后天弥补。总之光明系以外的传承对他们来说都是鸡肋。 而雅克此次前往梅迪斯，目的是将遗迹中好处一网打尽，扣除可能会白跑回趟的觉醒者，最好能超过十个塑能者。 寻找合适同行者的任务最后还是落到了黑朔黑爷的头上，出乎雅克意料的是，让黑爷一晚上便给雅克挑出了一百个塑能者高阶的乌金族人。 黑爷的命令下达，才不管他们愿不愿意呢，只挑身经百战的军官，把继承传承当做任务分配下去。 雅克此时才意识到，他原来还没有把自己摆到一个上位者的立场思考问题，结果被小事纠缠着思绪，浪费了时间。 而胖橘是生性洒脱，只看眼前的事情，对治理国家管理下属都不感兴趣。 结果需要办事的时候，才发现还是要借助黑爷和水寒尽这种经验丰富的上位者，才能够事半而功倍。 …… 列队之后，雅克一看他们基本上都是野猪骑士中的小旗以上军官，其中不少人还共同作战过，不过最为熟悉的还是水寒尽族长的女儿水昭。 这个结果真是出乎了雅克的意料，不算胖橘这个大高手，这只一百个高阶塑能者的野猪骑士队伍完全可以确保一路上安全无忧，更不用担心遗迹里的好处没法全部弄到手了。 军队的作风自然是雷厉风行，集结之后作为临时队长的水昭便表示可以立即出发。可惜雅克这边的人都还没收拾好，又白白让野猪骑士们等了半天。 虽然水寒尽多次叮嘱水昭要对雅克恭敬一些，但是看着雅克的一帮朋友们，特别是玛丽安大小姐，不急不慌地收拾行李，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然后都怪到了雅克头上。 反正从一开始就看这家伙不顺眼，哪怕光明神特别庇护他，依然看他不顺眼。 这里水昭把当日雅克能够抵挡黑狼莫尔的一击，认为是在一旁的光明神暗中保护的结果，而且她依旧不知道为了雅克转的那只猫就是光明神。 野猪骑士皆为重甲骑，加上异兽野猪们虽然勇猛暴烈，但却不喜欢驮负物资。为了便于野外行动，笨重且不能离开官道的马车是不能用的，只能靠马匹携带物资，所以必须还要一批挽马同行，既然有了挽马，自然需要照顾马匹的仆从。 因此，当队伍从塔瓦雷出发的时候，便不仅一百高阶塑能者和一百头异兽野猪了，还有八十多人的仆从和满载物资的二百多匹马。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像一只远征的小规模军队。 第418章 小镇黑影(上) 塔瓦雷向西，现在都是光明神国的领土，队伍随时可以补给，所以行军速度也非常快。 十天之后，在新加入光明神国的原住民的帮助下，队伍在对岸无人之处，悄悄越过布兰德河，进入了皇室管辖的新大陆殖民地，政治意义上的新大陆北部。 上次雅克渡过布兰德河之后，担心被精英战舰以及沃顿家族的报复，雅克和莉莉是马不停蹄只用了十多天便到达了梅迪斯。 然而此次进入帝国控制的区域，越接近梅迪斯，人烟反而更为稀少，路边的乡村小镇都是一片废墟，像是刚发生过战争一样，走了几十里都见不到一个人。 后来还是水昭派出的哨骑在山坳中找到了几个居民，询问之下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 算起来，这还和大半年前，光明神国侵占斯图亚特的殖民地的战争有一定关系。 黑朔率领的的主力部队，印忠卫，在新大陆西海岸突然出现之后，是分为十多股部队分头向东穿插的，依靠兵力优势先穿插分隔各个城镇，抢占关隘之后，再回头慢慢处理后方被包围的城镇。 所以大部分的帝国移民都来不及向东撤离，便被光明神国的军队包围了。 依靠火炮的轰击和优待投降者的选出下，迫于巨大的实力差距，这些城镇大多都选择了投降。 面对投降的帝国移民，光明神国的政策是允许他们携带财产撤离，但是撤离路线只有两条，要么向北前往新大陆北部，要么向南去卡斯蒂亚的殖民地。 迫于斯图亚特和卡斯蒂亚的紧张关系，大部分的移民都选择了向北撤退。 对于斯图亚特移民的处理，黑爷还是信守承诺的，在度过布兰德河之前，确保了他们的安全。 光明神国需要的是土地，而非人口，对与不稳定因素，自然是要处理。而且其实西海岸地区与东海岸不同，西海岸交通不便，以大农场和小矿山为主。帝国移民在总人口的占据的比例不到一成，大量的工作都是雇佣原住民完成，即便将他们都赶走，也不会影响经济生产。 但是二三十万的帝国移民跨国边境前往北方的梅迪斯大区，却对皇室直管的梅迪斯大区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这些人中一部分打算返回帝国本土，这类人大多轻装赶路，进入梅迪斯大区之后马不停蹄转向东，要从东部沿海离开。 但是还有许多人在本土已经处可去，只好去寻找新的出路。 梅迪斯大区其实和南方的情况类似，交通要道附近的城镇都开发得不错，但是离开了城镇周边依然是有大量的无主土地没有开发。 为了激励帝国移民前来垦荒，梅迪斯大区一直都有一个传统法规，占据并且耕种某块土地三年，没人有异议的情况下，便能得到官方认可，在附近的城镇办理拥有土地的相关证明。 照理说梅迪斯大区是能够容纳这些失去家园的流民的，即便他们来自斯图亚特公国，依然还都是帝国的子民。 但是问题还是出现了，哪怕梅迪斯大区及时做出了应对，将流民向大区内的各地疏散，依然还是出现了多起本地人和流民之间的冲突。 一开始也都是一些小事引起的摩擦，加上双方各自抱团，反倒双方都比较克制，事态也没发生恶化，在政府官员的调解下消弭了。 梅迪斯市长原本以为流民能够很快融入到本地，只要光明神国不会贪得无厌的北伐，他就能安枕无忧了。 却没想到，安稳了一段时间之后，梅迪斯西边的小镇费因斯一夜之间连续发生多起命案，死者又都是新迁移过来的流民。 这边一下子激化了本地人和流民之间的矛盾，双方剑拔弩张几乎差点发生血拼。 在当地镇长和城卫队的调解下，终于压住了事态，镇长也承诺尽快找到凶手。 然而没想到的是，花了一个月，依然没找到凶手。 一个月后，命案再次发生，这回死者达到了十多人，依然全都是流民，整个镇子人心惶惶。 十多人同时在不同地点死亡，要说不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谁都不相信。 冲突果然爆发了，新定居的流民组织起来抓住了几个平日里经常欺负流民的本地混子，私下用刑屈打成招，最后全部吊死了。 本地人不干了，组织起来报复，好在镇长及时从附近几个镇子请来城卫队从中阻隔，才制止了事态进一步恶化。 但是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干脆便现将镇子一分为二，拉起栅栏，各过个的。同时发动一切力量寻找事件的真凶。 镇长是不相信那几个混混有能力组织起来杀掉十多个流民的，而且流民的死状都极惨，被开膛破肚，大部分内脏不翼而飞。 如此诡异的死状，定有不寻常的地方。 只是镇长还没查出原委，新的乱子便又发生了。 事件发生的当晚，也是隔离镇子的首夜，城卫队的营地受到袭击，死伤多人，城卫队营地中大多是费因斯镇的镇长从其他镇子借来的人手，本应该和双方的恩怨无关，但是死者的死状和流民死者的状况一样。 伤者中有人说袭击者是人，有人说是异兽，只有外貌描述有些一致，都是一身漆黑、身体壮硕、直立行走、速度极快。 事态早已不是本地人和流民的争端了，而是有可能发生了异兽袭击事件。 人们立即觉得费因斯镇不安全了，纷纷离开投奔向大城镇。借来的城卫队也不敢久留，带着死者和伤者撤回本镇。 一夜之间费因斯镇的居民逃离了大半。 诡异的是，后续的一个月里，费因斯镇又恢复了平静。 留下来的人似乎忘记了之前的冲突，麻木的继续生活下去，费因斯镇的镇长还因此大醉一场庆祝危机过去，现在就等逃离的居民早点回归吧。 回来好好过日子，镇长好好收税，各司其职，安安稳稳。 …… 就在费因斯镇血案发生的一个月之后，附近几个城镇纷纷在同一天发生同样的事件，就连梅迪斯城也发生了三起“开膛手血案”。各镇大量模仿作案都汇报到梅迪斯，经过报纸的发酵，得到了统一的称号“开膛手血案”。 梅迪斯市长想起这类案件最初发生在费因斯镇，便派人去请教费因斯镇的镇长和城卫队长。 派出的人刚出去两天，就有急报回传，费因斯镇竟然全镇之人都死光了，包括镇长在内的小镇中的两个宗师也都被杀，死状统一，除了其他伤势外，全部都被开膛。 这时有人才想起两年多之前，在约克城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案件，案犯每个月只有一天行动，同样将受害者的开膛，并且吞下部分内脏。 之前被约克城城卫队以案犯加布里埃尔精神失常做了结案，但是也有知情人透露，击杀案犯的佣兵们声称案犯在死前曾经变化成浑身黑毛半人半狼的怪物。 这个消息让梅迪斯市长颇为重视，一方面全城戒严，一方面派人去费因斯镇附近的几个镇子仔细探查，看看是否和约克城发生的事件有所联系。 第419章 小镇黑影(下) 费因斯小镇已经成了一座死城，几百具尸体遍布全镇，纵然冬末的气温比较低，停放了多日的尸体还是让费因斯成为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所在。 负责调查事件的库布里克中队长，在确认镇内没有活人以后，调来了十多车黑油，泼洒全镇之后放火将死亡小镇付之一炬。 虽然将现场都烧了，但是库布里克中队长依然在阵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疑点有二。 第一，镇中有些房屋还保留着近期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却没在房屋内发现死者和打斗的痕迹，他派人翻阅镇公所的文件，将这些房屋的屋主姓名都登记了下来。 其二，有一部分死者并非被利器杀死后开膛，而是死于源能技之下，或被焚烧，或被砸死，甚至有人在街道上死于窒息，这些都是典型的院内源能技造成的伤害。 发现疑点之后，库布里克立即派人在周围城镇寻找那些从自己房屋消失的人。 很快寻找就有了结果，在附近的几镇上都发现了这些失踪的人。 库布里克立即下令将这些又这些人都“请”去城卫队，成了阶下囚。 按照库布里克的计划，要等到下个月的，如果故意杀戮再其次出现，才能洗脱他们的罪名。 但是超出他与预料的状况依然层出不穷，有人反抗拒捕伤人后逃亡，也有人早就逃得不知所踪，最后只有十来人麻木地被带入牢房。 “没看出什么异常么？”在初审完抓来的嫌疑人之后，库布里克问自己的手下，小队长帕吉斯。 帕吉斯摇摇头。 “他们都病了，这里有问题！”库布里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见帕吉斯不理解，库布里克只好详细说道：“虽然他们说话做事看起来都很正常，看似你看他们的眼神，非常空洞！缺乏情感！没错！就是缺乏正常人的情感。 刚才那个女人，我看了她足足有两分钟，她却毫无反应，甚至和我对视，既不恼怒，也不害羞。” “我还以为你是看上那个女人！”帕吉斯小声说道。 库布里克一巴掌拍在帕吉斯的后脑勺，“你个笨蛋，想什么呢！” “把他们关押到最坚固的牢房里面。”叮嘱完手下，库布里克急匆匆前往市政厅汇报情况。 后来市长沃伦求助超凡者公会，根据库布里克中队长提供的线索，公会的几个宗师在亲自检查过嫌疑犯之后，认为这些嫌疑犯的灵魂都受到了损伤，导致看似正常的人，却缺乏正常的情感，而且会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变得歇斯底里，宗师们认为“开膛手案件”有可能就是这些人在爆发“歇斯底里症”的情况下范下的案子。 并且经过宗师们的测试，患有“歇斯底里症”的病人皮肤变得特别敏感，经常出现轻微的创口却很难痊愈甚至还会引发溃烂。 虽然宗师们的研究并没有得到决定性的结论，却还是给负责侦破案件的城卫队提供了不少帮助。 于是城卫队深入各个村镇，根据“歇斯底里症”的症状收检可疑人员，但凡有类似症状的都被他们带回了梅迪斯的牢房暂时看押。 不到一个月，城卫队抓了近百人，这些人占据了监狱的一整个楼面。 然而，在一个平静的夜晚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原本监狱的看守只是听见牢房之中一大早就吵吵闹闹地，才前去喝止的，却让他见到了恐怖的一幕。 牢房内十多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正在撕扯着同牢房内的犯人的身体，贪婪地吞咽着…… 每一个关押着“歇斯底里症”嫌疑人的牢房，都在上演同一幕。 这时看守们才庆幸中队长的英明，将这些犯人都关押在最为坚固的牢房之中，还给他们之中的超凡者安装了抑制源能的镣铐。 在杀戮了狱友之后，这些满身黑毛的怪物开始疯狂撞击牢门和墙壁，想要逃离出去。 好在这些怪物只有蛮力，并不会使用源能，还没来得及冲出牢房，便被闻讯赶来的城卫队镇压了。 当日其他城镇再次发生了多起“开膛手杀人案件”，死者比上个月增加了数倍，算起来各地的死者总和已经达到上千人。 将所有情况汇总起来，梅迪斯市长方才知道已经出大事了！ 很快消息在梅迪斯大区传开来，有一种病症可以让人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传播的方式未知，但是一旦被感染上，便无法治愈。 这些怪物平时和人普通人看起来区别不大，只有略微的浑浑噩噩，受到刺激容易变得歇斯底里，所以隐蔽性很强。直到每个月的某一天，他们会突然变身成为怪物，杀戮周边的人，破开胸膛进食内脏。 消息一传开来，所有人都变得恐慌起来。 一时间，人人自危，有条件地家庭纷纷离开城镇，躲开人群避入乡间，以免周围的人突然变成怪物，自己莫名其妙被杀。 雅克的队伍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进入了梅迪斯大区，刚好遇到了居民逃离城镇的风潮。 对于这种半人半狼的怪物，雅克等人曾经见过并与之交战过。但是找到的镇民们描述的怪物，似乎要比雅克他们在约克城杀死的怪物要弱很多，几十个变身后的怪物被城卫队一个小队就给消灭了。 这些怪物虽然有一身蛮力，战斗力却还不如强大一些的觉醒者。当然，杀戮普通人是绰绰有余了。而且这些怪物只知道杀人进食，似乎也没有多少智慧。 这与约克城的加布里尔埃尔不同，那个家伙至少知道如何躲藏自己，遇到强大的对手知道逃跑，战斗力更是比一般的塑能者都要强。 不管怎样，梅迪斯大区现在的状况对雅克等人很不利。 为了抓捕怪物，搜捕可能的感染者，城卫队已经四散出动在交通要道设置关卡，以防被感染者混入其他地区。 从他们不是固守城市，而是四处出击搜寻乱窜的民众来看，梅迪斯的城卫队似乎掌握了鉴别感染者的方式。 只是如此一来，雅克他们这只潜入别国的军队要是和城卫队相遇的话，定然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虽然野猪骑士们哪怕面对数倍的敌人也有战而胜之的信心，但是从光明神国的利益来说，此时当是韬光养晦，消化占据的殖民地的时期。不应该做出挑衅的姿态，刺激西撒帝国的神经，更不应该在梅迪斯和帝国的军队交战。 第420章 遭遇太阳神国 队伍虽然按照雅克的指令，避免遇到麻烦，而离开了官道，野猪骑士们依然还是和搜山检海的梅迪斯城卫队相遇了。 第一次相遇，只是三个哨骑在山路上碰到了一小队城卫队员。转角相遇，狭路相逢，城卫队员不依不饶地要求，被当做冒险者的哨骑用秘银制成的针刺破皮肤，在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才收回银针离开。 而第二次相遇则是几个巡逻的城卫队员刚好穿过了哨骑的空隙和后方的数百人的大部队撞了个正着。 野猪骑士们的衣甲和武器一眼看上去便和帝国常见的款式大不相同，更不要说大量标志性的异兽野猪作为坐骑了。 安全起见，水昭还是带着手下们将这几个城卫队员给干掉了。 但是有军人失踪，定然会引来更多的军队搜寻他们，特别是在这种敏感时期。 于是雅克只能下令队伍急行军，快速离开事发区域，路线不得不转向更为西面的密林中，只有脱离帝国的控制区域进入玻里亚原住民的自治领，才能避免再和帝国的军队相遇。 而他们的目的地恰好也在玻里亚人的领地和梅迪斯大区交界的地区，这下不止绕路了，还踏入了原本不打算进入的玻里亚人的土地。 进入玻里亚人的领地才两天，胖橘就发现队伍被玻里亚人跟踪了，而派出去的哨骑却对此一无所知，可见玻里亚人在丛林中的隐匿能力有多强。 要不是胖橘强大的精神力，藏入密林的黑皮肤玻里亚人是很难被发现的。 好在玻里亚人只是跟踪和监视，连面都不敢露，更别提其他有威胁的举动了。 接连五天双方都相安无事，直到队伍接近了遗迹所在的山区，突然一只玻里亚人的军队出现在林间谷地，阻挡了野猪骑士们的前进方向。 阻路的玻里亚战士大多只穿着兽皮制成围腰，裸露的黑色皮肤上纹满了奇特的图案，大多数人手持皮盾和长矛，少数搭着弓箭警惕地望着对面武装到牙齿的野猪骑士们。 雅克让水昭组织列阵，野猪骑士们守在外围，辎重和仆从被保护在中间。同时亲自带着胖橘走出阵列，打算先和对方交涉一番。 大概是不管什么文明都有先礼后兵，不战而屈人之兵，或者是能用嘴打赢的仗就不动手打的传统。见到有人出阵，玻里亚人的队伍中也走出一个头戴华丽羽毛饰品的男子，骑着矮脚马，缓缓走向中央空地。 “你好，我们是路过的冒险者，你们挡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雅克率先发难。 顶着羽毛冠的男子看起来四十多岁，考虑他超凡者的身份，可能实际年龄已经六十朝上了，在他接近之后，胖橘便感应出他是光明系的塑能者，没办法同为光明系，哪怕对方不运转源能，胖橘也能将他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来人一直走到雅克乘坐的白野猪面前，才停下矮脚马，只是胯下的小马对异兽野猪的气息非常敏感，那人费了一番气力才将坐骑稳住。 “你们已经踏入太阳神的国度，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闯入的目的，但是太阳神不欢迎你们，我们不欢迎你们。” 听到羽毛冠男子说出“太阳神”三个字，胖橘的精神立即紧绷起来，小爪子一用力，三个爪尖竟然插入了雅克的护胸甲之中，还好护胸甲预留了承受缓冲的空间，这才没伤到雅克。 现在的雅克自然知道，所谓“太阳神”，便是胖橘的死敌，那只乌鸦。 上一次路过梅迪斯，胖橘便产生了一些感应，原以为是梅迪斯西面藏有自己猫窝，却没想到那时自己宿敌的地盘。 在诸神时代，同为光明系的神级超凡者，胖橘和乌鸦之间的关系就非常紧张，主要是因为那个传言，同一系剩下一个神级超凡者的时候，唯一剩下的那个人才有可能突破桎梏进如更高的层次。 双方都害怕对方相信这个传言，来把自己灭掉。 只是那时候胖橘的伙伴比较强大，乌鸦不敢招惹，只得躲得远远地，还要担心胖橘带人来灭了他。 后来胖橘的伙伴们消失了，但胖橘的实力还是比乌鸦强，乌鸦也没明确表示敌意，于是倒还相安无事，甚至还应邀并肩作战过，将某个家伙封印了起来。 但是后来胖橘灵魂受伤之后，乌鸦却趁机偷袭了胖橘的老巢，杀死了小白，也就是白葭的外婆。那一次胖橘动了真怒，拼着重伤也将乌鸦打成了重伤。据说此战之后乌鸦跌境了，但是胖橘也没能力找到他，报复回来，乃至于斩草除根。 这么一转眼，便是三千多年，胖橘终于来到了乌鸦创立的“太阳神国”。 知道遗迹的所在靠近太阳神国后，胖橘也考虑过前来的风险，主要是不知道乌鸦的实力恢复得如何了，是否已经重新回到了神级超凡者的境界。 从乌鸦三千年来一直没有再度侵入光明神国这一点来看，乌鸦应该没有恢复实力，没有信心对付黑白山神两个全知者。 加上隐匿身形，隐藏气息一直就是胖橘的特长，他觉得不深入太阳神国腹地，不如太阳神庙所在的区域，他应该是不会被乌鸦感知到的。 然而胖橘却没想到此时拦截队伍的人，却是太阳神国的部队。 搞明白对方的身份和目的，胖橘收回爪子，用心灵感应对雅克说道：“打败他们，给臭乌鸦的信徒们一点教训。” 有了胖橘的命令，雅克随便应付两句，便转头回去，准备开战了！ 羽毛冠男子也没想到雅克那么刚，谈都懒得谈，只好骂骂咧咧地返回自己的阵营。 双方各自整军备战，倒也颇有古风。 雅克这边的野猪骑士们听雅克说对面的家伙信仰的是光明神的敌人，各个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要狠狠教训那些黑皮肤的家伙。 论装备，玻里亚人的军队差这群野猪骑士们不知道多少条街。 这帮玻里亚战士，连硬化皮甲都没有，只靠简单的兽皮遮住身体，武器更是简陋，雅克怀疑他们长矛的矛尖可能用得都不是秘银。 太阳神国的部队唯一优势的地方便是人多，乌泱泱四五千人，不知道其中超凡者的比例有多少，大概只能交战之后才能见分晓了。 就这样，两个信仰光明系神明的国家，第一次正式的军队交战将要开始了。 一百对五千！ 第421章 骑战单挑(上) 战斗还没开始，野猪骑士们的仆从军就已经开始驱赶驮着辎重的马匹向后撤离。 这个操作在战场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对方提前布置了截断后路的奇兵，毫无保护的辎重大队就是活靶子和送上门的战利品。 但是有胖橘在，埋伏是不存在的，刚才一路过来，除了面前的玻里亚军队外，方圆五里内胖橘没有感应到其他军队。若果不是玻里亚人堵住了山坳的必经之路，有胖橘的预警，他们完全可以绕路避免冲突的。 辎重部队后撤，能够让野猪骑士们放开手脚，不需要分兵留下许多部队守护后方的仆从，腾出足够的战场空间，也足够骑兵们的冲锋。 这边仆从军正在密林的道路上远去，另一边的太阳神国玻里亚人的军队的指挥官们，也在激烈讨论着马上要开始的战争。 “他们竟然敢和我们开战？”黑色皮肤，露出堪比普通人大腿粗的双臂，以及两块健硕胸肌的年轻男子颇为不满，大声喊道。 “我会好好教训他们的！”年轻男子继续说道，“拉杰，愿意前往挑战！” 玻里亚指挥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去吧，神的孩子，神会保佑你的武运昌隆的！” 拉杰大喜，欢呼着跳上矮脚马，来到自家阵列的最前方，往返跑动，发出怪叫。 玻里亚战士们以同样奇怪的叫声回应，士气如潮！ 拉杰如英雄一般缓步走出，挥舞着自己的长矛和盾牌，大声邀战。 光明神国的野猪骑士们从没见过这种阵仗，这是要单挑？ 雅克也搞不清状况，还是研究过新大陆各地风俗的法比安解释，大家才知道那个骑着小马的壮汉真的是前来单挑的。 按照玻里亚人的习俗，战争开始之前，双方各派出一个最强的武士骑战单挑，不仅是鼓舞士气，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单挑之后，输掉的一方直接投降。这个风俗，确实很适合解决部落间的小规模冲突。 “我来会会他！” 雅克还在思考如何应对，阿丽夏却抢先跳了出来。 雅克和胖橘沟通之后，又和莉莉眼神交流了一番，才终于点头同意。 得到满足的阿丽夏骑着异兽野猪，提着长枪走出队列。 在丛林和山地为主的区域，野猪是比战马走得更稳的坐骑，而且爆发时的速度也绝对不输给战马，更别提压倒性的冲击力了。 作为战争武器训练的异兽野猪，至少都是塑能者级别的实力，智慧本就不低，加上身上多处披挂链甲，头上还带着一个撞角，攻防兼备，不考虑骑在它身上的阿丽夏，光野猪本身就让人非常棘手了。 骑战单挑，阿丽夏的坐骑就让她凭添了三分胜算。 对于对方派出来一个年轻女子和自己单挑，拉杰是非常不满的，仗着自己口条灵活，大声嘲笑起阿丽夏起来，言语挑衅，垃圾话编造得倒是创意满满。 阿丽夏根本不给他继续废话下去的机会，长靴拍打野猪的侧腹，驱赶它开始冲锋。 拉杰反应过来，也收起调笑的心思，策马迎了上去。 双方还未接近，阿丽夏的长枪前端便喷吐出手臂粗的电罡，直接甩向拉杰。 这个拉杰虽然口花花，但是手底下还是有几招硬功夫的，左手盾牌一抬，一张光盾罩住自己大半个身体，右手长矛刺出同样是一道远距离攻击。 从他能同时施展两个源能技，也能体现出此人的天赋不寻常，怪不得能够被派出来骑战单挑。 虽然一个是需要维持的防御类技能，另一个是远程投掷类技能，但还是实打实地同时施展了两个源能技。 而一般的超凡者都是无法同时操控两个源能技的，这会让超凡者体内的源能运转紊乱，结果一个技能都施展不出来。 只有少数人头脑本就异于常人，能同时分心做两件事情，经过一番锻炼之后，可以同时施展出两个源能运转路线互不干扰的源能技。 虽然消耗要数倍于平时分开使用两个源能技，可是却可以达到出其不意地功效。 拉杰就是这类天赋异禀之人，在他被发掘拥有一心二用的天赋之后，便被师傅特别训练了这套战术，开盾防御和光矛进攻互不影响，对手攻击之后来不及防御便会被他所乘。 然而拉杰的突然掷出的光矛也只是让阿丽夏略微分了一下神，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何那个黑皮肤壮汉可以同时施展两个源能技，阿丽夏将枪尖一摆，顺着枪身甩出去的电罡便在空中由笔直的直线，变成了一个闪耀的弧形。 电弧的波峰弹起，撞上飞来的光矛，两相一接触，立即炸出一片火花，电罡如灵蛇般一绕，便卷起了光矛。 不甘的光矛徒劳向前递出了半尺，仍然被电罡截停在空中，最后随着鞭子一般的电罡抽向自己的主人。 不过光矛并没有被倒卷回拉杰的身上，它在半途中便和电罡相互消耗，化为了点点源能火花消散了。 而此时电罡的前端也早已抽在拉杰的光盾之上，强大的撞击力让其骑乘的矮脚马脚下一趔趄，险些摔倒。 见到已经失去了优势，拉杰猛拉缰绳，指挥矮脚马向侧面躲避，打算这个回合避开阿丽夏的锋芒。 躲避，在骑战单挑里面自然是非常堕己方士气的，但是拉杰此时也没办法了。 阿丽夏倒是没想到气势汹汹主动邀战的敌人会突然躲避，在拉杰侧移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跟上，双方高速对冲的情况下，一秒便是十多米，拉杰的马横踏两步，便到了能够和阿丽夏近战交锋的距离了。 但却恰恰是这两步，让两人之间多了两米的距离，阿丽夏的长枪刺出，却没能够着拉杰，只留下电罡和光盾之间撞击飞溅一路的源能火花。 早就准备躲避的拉杰将全身藏在光盾之后，看看避过阿丽夏的一枪，此时他都不用回头，就能听见沉重的野猪在地面上踩踏的声音渐行渐远，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第422章 骑战单挑(下) 当然，拉杰并没多轻松几秒，他刚侧过马身，准备掉头，便听见后方野猪的沉重脚步开始由远及近了。 这是怎么回事？笨重的野猪怎么可能调头的速度比战马还快？ 他没有亲眼所见，自然是想不到，而两边的军队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阿丽夏骑乘的野猪忽然将前蹄跪下，接着后蹄也弯曲收入身下，直接让肚子着地，在草地上滑行起来。 滑行的同时，频繁歪头用一边的獠牙点地，即是减速，又是将身体调整方向，几次獠牙刹车之后，野猪的身体终于横了过来，同时也也完成了减速。 阿丽夏帮着用长枪在地上一撑，异兽野猪借势便重新站起，调整角度就追向刚刚错身而过的骑士。 也就是野猪皮糙肉厚，腿上还绑着铠甲，才能如此“华丽”地急停掉头。 转了一个半圆才调转马头的拉杰，发现自己刚做好准备，对方又冲到了自己的面前，装房的距离只有五十多米了，而拉杰的战马刚完成掉头，速度还没提起来。 拉杰也算是骑战经验丰富，速度劣势的情况下，一面撑起光盾，一面急忙投出一道光矛，要依靠远程攻击来减缓对方的冲击，同时准备出其不意地近距离投出第二矛。 然而就在拉杰投出光矛的一瞬间，异兽野猪突然加速，要知道这些异兽野猪也都是超凡者，突然爆发对它们来说是稀松平常的操作。 一下子急窜二十多米，拉杰的光矛锁定的落点却是后方，阿丽夏略微低头便躲过了光矛，接着直起身体，腋下夹着长枪，一手托住，另一手却举起一个金属短棍对准拉杰。 “呯！” 一声炸响传出，引得观战的玻里亚武士纷纷踮起脚尖，想看清楚前方是什么情况，难道是气系的“落雷术”？ 随着炸响，举起盾牌的拉杰身体剧烈晃动，是什么东西撞击到了他的光盾之上。 光盾不愧是强大的防御技能，既能抵御源能技的攻击，也能抵挡弓箭枪刺等实体冲击。 拉杰这一下自然是抵挡了阿丽夏的火枪轰击。 不过这一击本就是阿丽夏的试探，在三十多米远便开枪，她就是要先试探一下火枪的威能是否能贯穿对方的光盾。 一枪之后，果然不能，她便立即将枪口下移，对准了拉杰光盾没有遮蔽住的战马的马腿。 “呯！”“呯！” 又是接连两枪。 这边拉杰刚伸展右臂准备投出第二支光矛，却身体忽然前倾，向着地面扑了过去。 身体刚一落地，背后便是剧痛传来，感觉千钧重物压在身上，呼吸一下就停滞了，胸腔里的气也被狠狠地硬挤出去。 这是！这是被野猪给踩在了背上！ 怎么会这样！ 拉杰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会在还没搞清状况的情况下就输了！ “咚！啪！” 浑身是血的矮脚马忽然摔在了拉杰的眼前，矮脚马从空中落下的瞬间，拉杰还是看清了的。 他的战马是被野猪挑飞起来，然后落在他前方的。 玻里亚军队这时一片安静，几千人的呼吸声都停止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随着飞起的矮脚马抬起再重重落下。 啪的一声，似乎所有人的脸都被狠狠抽了一记。 那是太阳神国骑战第一的拉杰啊！ 虽然第一回合有些狼狈，那是不适应和野猪骑士对战，加上对方的源能技诡异。 但是怎么会突然马失前蹄呢？ 略微有些见识的，立即联想到那个女子手中的短棍，能够发出炸雷声的短棍。 还能连续发出炸雷声！ 玻里亚人自然是不认识火枪的，其实就算是拉来一个用过火枪的斯图亚特军人，依然是没见过阿丽夏手中的那个也叫作火枪的玩意的，和他们用的火枪完全不同啊。 哦，它的发明人李·巴蒂斯特曾经给它命名为霰弹枪，还起了个名字叫雷明顿，只是黑爷嫌弃李·巴蒂斯特的名字，还是选了简单好记的火枪来命名。 霰弹枪就像是专门给骑兵设计的一样，可以一次性装入五发带有火药和弹丸的铜壳弹药，击发一发之后，向后推动的枪机可以自动退掉残留的弹壳，然后自动装填入下一发弹药，立即就能再次开火。 如果不卡壳的话，连续击发五发只要两秒多，偶尔卡壳也只要拉动装在枪口的泵动机构，就能完成退弹和再装填。 刚才阿丽夏便是连续射击两发，每一枪都喷吐出二十颗小铁珠，一共四十颗小铁珠击向快速奔跑的马腿。匆忙间即便有拉杰的光盾遮蔽了一部分，矮脚马的腿部还是被多颗铁珠命中，当即就失去了平衡向前摔去，同时便将马上的拉杰也摔向了对面的野猪。 野猪见对方突然扑了过来，也没做好准备，下意识一偏头，便没有直接用獠牙和撞角招呼飞扑过来的拉杰，不过依旧用后腿在拉杰背后狠狠踏了一脚。 而拉杰的矮脚马就没那么幸运了，刚好滑向野猪的正面，野猪低头一撩一甩，便将战马抛向了空中，然后重重摔倒了地上。 阿丽夏击倒了对手，控制着野猪掉头回来，停在了拉杰的身旁。 这时的拉杰已经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胸骨尽碎，心肺受损，就算是水系超凡者也很难将他救回来了。 阿丽夏摇了摇头，长枪下刺，了结了他。 玻里亚人的军阵一片安静，还在消化己方大将落败的震撼，这种骑战单挑的习俗，还真的是输家气势大跌啊。 雅克转头看向身后的法比安，问道：“按照玻里亚人的习俗，是不是我们就可以进攻了？” 法比安无奈耸耸肩，我也是只知道皮毛啊，不至于这也要问我吧！ 雅克在远眺后方，仆从和辎重以及战力较弱的玛丽安等人，已经趁机跑出了三五里地了，于是转身在野猪背上站起身子，大声下令：“光明神的子民！冲锋！打败伪神的信徒们！” 一百名野猪骑士拉成一条横线向前冲锋，水昭挥舞着手上的霰弹枪一猪当先。 “我越来越会忽悠人了。”雅克一边自嘲一边驾驭着自己的坐骑追上大部队。骑兵冲锋，如果不能组成波次进攻，也要拉成一条线平稳推进，很忌讳前前后后，因为这样无法相互照顾到左右翼。 阿丽夏也调整了方向，控制坐骑缓缓启动，她知道队伍会留给她一个空位的，等和队伍汇合，便加速一同冲锋。 一百多骑在跑动了五六百米后，终于调整好了队伍，从一条横线变成了一把尖锥。冲在最前面的是水昭，她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副官在她一步之后，后面的队伍像两翼一样展开，等待水昭突破了对方防线之后从旁边跟上，狠狠地将裂口撕开。 而雅克则落到了两翼的其中一侧的最尾端，他觉得这里是最适合他观察战场情况的位置。 一阵枪响，在接近对方如林枪矛之前，野猪骑士们纷纷扣动扳机。 顶在前排的玻里亚战士应声倒地，长矛阵不攻自破。 水昭这才把高举的战旗放平，意思是可以冲阵。 如果此时她将战旗向一个方向摆动，那便意味着放弃冲阵，两翼变两队，在敌阵面前转个弧线便绕开了，不会和对方硬碰硬。 这才是骑兵冲阵的战术，并不是每次冲锋都要撞入对方的阵内的，有了火枪的帮助，骑兵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速度优势，在敌阵面前虚晃一枪转头就走，等待下次机会。 不过这次水昭确定对方的防线非常脆弱，没有协同源能技，甚至超凡者都不多，刚才在火枪弹雨的洗礼下，前排一两百人中只有聊聊十多人有源能波动。由此判断，即便对方有几千人，其中超凡者还不知道能否超过一成。 见到战旗向前，野猪骑士们在射击完火枪里的五发弹药之后，将其插入枪套，双手夹紧长枪，撞入敌阵。 前方的水昭等人狠狠撞上了太阳神国的防线，对方的防御果然非常的脆弱，野猪骑士冲入其中，毫无阻挡，甚至有些人还唯恐避之不及，在猪蹄还没踏过来之前，便恐慌地向后撤，自己人把自己的防御阵线破坏了。 第423章 满意的神 太阳神国的军队人数众多，却选择堵在山坳的入口，这意味着能够正面迎敌的只有几百人。 当前方的阵列被冲破，中间的士兵恐惧地转身逃跑的时候，队伍后方的士兵可能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后排的士兵先是突然听见前方嘈杂的叫喊声和惨叫声，接着便有满脸惊恐的同袍转过头来冲向自己，发现无法通过的情况下，还有人用长矛和短剑对付阻挡在面前的同伴，这时野猪骑士的锋线还没突破前排敌阵呢。 即便是野猪这种力大无穷的异兽，连续撞到十多个人后，速度也降了下来。 冲在最前的水昭感受到坐骑的冲击力已经不足，左右看看，发现其他撞入敌阵的骑士们速度同样被拖累下来了。 速度就是骑士的生命。 哪怕是野猪骑士这样的重甲骑，一旦脚步停了下来，也会被各个方向涌来的敌人淹没。 挥舞缳首直刀砍到了面前的玻里亚人，水昭手一松直刀下坠，却没有掉落，而是被腕带拴住捶在水昭的手腕上。腾出手来的姑娘从鞍座上拔起上战旗，高高举起，在空中划着圆圈。 水昭一边挥动旗子，一边发出一股奇怪的喉音，同时扯住缰绳，调转野猪的方向，缓缓向后撤离。 “嘚儿……嘚儿……” 周围的野猪骑士听见水昭的喊声，又见到挥舞的战旗，也发出同样的喉音，信息很快就传播开来。 每个听见声音并且看见旋转的战旗的野猪骑士，都停下了冲锋的势头，也换换向后撤。 见全部野猪骑士都脱离了战线，水昭战旗一挥，骑士们向后脱离。一边撤退，骑术娴熟的骑士们纷纷拔出火枪，从鞍座旁的口袋里掏出弹药给火药装填。 哪怕野猪骑士们已经撤离，太阳神国的战士们还陷入混乱中，根本组织不起追击。只有少数弓手想起了反击，徒劳地将羽箭抛射出去，这些羽箭大多胡乱飞行一阵之后无力着地，个别蒙中了目标也无法射穿野猪骑士的盔甲。 装填完火枪之后，野猪骑士们已经脱离了战线一里多了，这时水昭一声令下，骑士们再度集结，重新发起冲锋。 第二次冲锋！ 这次冲锋不再是一条横线平推，水昭只用了两个简单的音节就将队伍调整成两列纵队，像一支箭一样再次射向玻里亚人的军阵。 雅克等人之前没有和野猪骑士们共同训练过，只得有样学样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并不知道水昭为何会指挥野猪骑士们以纵列冲锋。 不知道是不是水昭之前的安排，罗奕，水昭的副官之一，特意留到了队伍最后将水昭的战术转告给雅克等人。 野猪骑士的锋线快要抵达了，玻里亚人还没重新组织起来防线。 水昭再次一猪当先，一直冲到对方阵线前三十多米，突然调整方向，在玻里亚人的阵前划了一道弧线。另一纵列的前锋是水昭的另一个副官率领，他在水昭转向的同时向另一个方向急转，原本的两列纵队向左右两侧分叉。 当水昭横向面对玻里亚人阵线的时候，她抽出装填完毕的火枪，向着对方的队伍扣动了扳机。连发五枪之后，水昭掉头就走，只留下潇洒的背影，和十多个被弹丸打入身体的玻里亚战士滚地哀嚎。 水昭身后的野猪骑士们也纷纷在转向之后对着人群开枪，一轮枪击之后，玻里亚人的前列大量伤亡，再次引发崩溃，好不容易被镇压下来的中队又混乱了起来。 一轮射击后，骑士们手上动作不停，快速装填，掉头跟上纵队的后方，再次来到前列重新加入战斗。 转向，射击，掉头，装弹…… 两队骑士轮转，像两个轮子。 喷射枪弹的轮子并不和玻里亚人的阵列碰撞，却像小刀割肉一般将对方的阵线一层又一层地削了下去。 雅克也跟着野猪骑士们轮转射击，心中已经对水昭的指挥艺术佩服不已。 第一次冲锋，水昭本是试探，却发现玻里亚人虚有其表，于是果断下令发动冲阵。当骑兵的冲锋势头减弱，她又果断停止纠缠，重新拉开距离，发动了第二轮攻击。看出对方虚实的之后，野猪骑士的第二轮攻击利用了自己的速度优势和武器优势，不再肉搏，而是远远地用火枪轰击。 而玻里亚人却无法发动反击，前排的人不断被奇怪的武器击倒，哪怕是超凡者也无法抵挡，这种状态下人人都想躲避，哪来的勇气反击。许多被弹丸击中的人并没有立即死亡，但是倒地之后却很难再次站起来了，即便不被自己人踩踏，没多久野猪骑士也会冲过来，倒地的人大多被野猪踩踏致死。 野猪骑士们携带的五十发弹药还没全部射完，太阳神国的指挥官便决定撤退了。虽然他们还有数量的绝对优势，虽然凶狠的敌人看起来已经变得疲惫了，但是同样地，玻里亚人已经没有了士气，不仅没了士气而且连向对方反击的勇气都没有，这种情况，还要硬刚的话，等到士气崩溃，连体面撤退的机会都没有了。 水昭发现太阳神国军队有了异动。后队开始整齐退向山坳，中队也紧跟其后，只有前队还在傻傻地用肉体抵挡着火枪的弹丸。 他们要撤，水昭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但是她心中却踌躇了起来。 是调整队伍衔尾追击？还是就此收手休整队伍？ 水昭并没有去询问雅克的意见，她认为虽然雅克是队伍的首领，但是当战斗开始之后，她才是战场上的负责人。 既然对方是伪神的信徒，为了光明神，她也有责任将光明神的敌人清扫赶紧。 想明白了自己的职责，认清了自己的立场，水昭便下定决心准备追击，将战果扩大。 然而当水昭刚举起战旗，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古怪的声音，她突然感觉到头脑一沉，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响起：“够了！我已经满意了！” 第424章 审问 只是一刹那水昭便认出了这个声音，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听见光明神的声音了。 第一次是在首都罗约尔，光明神宣布了他的回归。 第二次是在塔瓦雷，光明神击败了强大的兽王。 这一次光明神对她说话了，只对她一个人说话！ 水昭幸福地快要晕倒了！身体晃动了几下，终于坐稳了身体，眼神空洞了几秒，水昭终于做出了动作。 战旗快速升降数次。 野猪骑士们看懂了旗语，开始向水昭所在的地方集结。 集结之后，野猪们的脚步在玻里亚人的队列前渐渐停了下来，保持了几百米的距离，眼睁睁看着玻里亚人掉头撤离。 太阳神国的军队见到对方停止了进攻，当即转头撤退，生怕跑慢了那些凶神恶煞的野猪骑士们会反悔，重新追杀过来。 至于战场上留下的同袍尸体和伤员，他们早就顾不上了，巴不得能早点离开这处血腥之地。 等到太阳神国的军队都退入了山坳，玛丽安带着后方的仆从和辎重队伍也赶来上来，和战斗队伍汇合到了一起。 这个时候，雅克才安下心来清点损失，收集战利品。 野猪骑士战死了四人，全部是在第一次冲阵的时候牺牲的，冲阵的时候从坐骑上落下陷入了敌阵，纵然是穿着重甲，依然必死无疑，全都被围杀而死。 伤员则达到了二十多人，不过伤势都很轻，几个水系超凡者加个班就都给治愈了。 而战利品却乏善可陈了，雅克扫视战场，遍地都是黑皮肤的尸体，两队野猪骑士在满场清理，给重伤的补刀，将无伤的捆起来当做俘虏。 打扫完战场之后，雅克又多了二十多个黑皮肤的俘虏。这些运气好的家伙都是身上毫发无伤的，如果他们身上有一个枪眼，哪怕只是肩膀或者屁股这种不重要的地方中枪，也会被严格的水昭下令处死，因为火枪弹丸的伤势是很难治愈的，除非能够将体内的弹丸挖出来，否则铅制的弹丸最后还是会要了他们的命。而水昭是没耐心救治一个俘虏的，她是被光明神特别关注的人，可不能做出让光明神不高兴的事情，救治伪神的信徒一定在惹怒光明神的行为的清单之中。 对于水昭的作为，雅克是懒得和她争论的，这个女人现在膨胀得厉害，连雅克下令尽早撤离都不听，非要留下来打扫战场，给光明神收集战利品。 这回多了二十多个没用的俘虏，着实让雅克头痛，哪有那么多干粮给他们啊。 要是打扫战场的水昭把他们都砍了，雅克除了抱怨水昭下手有些狠之外，大概也不会有多大意见。但是水昭似乎还是有点底线的，那些黑皮肤的家伙几乎是趴在地上乞降，还真的让她下不去手。 于是雅克拖出一个看起来不太精明的家伙，把他带到一旁，向他询问起这里的情况，以及为什么太阳神国会派兵阻截他们。 看起来不太精明的家伙，果然真的脑子不够，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逼得雅克只好换人，又拖来一个看起来就很精明的家伙。 这个看起来就很精明的家伙，一边听着重甲武士用马鞭很抽之前那个憨货，一边战战兢兢地回答雅克的问题。 花了一些时间，雅克才搞明白为什么会有一只军队堵在山坳口。 原来这五千玻里亚人早就驻守在这里了，没倒不是为了阻截他们而特地过来的。 至于为何这些人会在这里，俘虏却讲不清楚，只知道是他们是一年多以前便派到这里，开始奉命守卫这个山坳。 看来遗迹的位置应该是暴露了，而且暴露的时间并不早，也许就是一年多以前才刚刚暴露的。 随着精明的俘虏把自己肚子里知道所有的情况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吐出来，雅克也终于对太阳神国的现状有了一定的了解。 几十年前的战争之后，太阳神国虽然击败了帝国的远征军，但是自身的国力也被掏空了，不仅超凡者几乎死绝，人口也锐减，连被摧毁的都城太阳之城都无法重建。 那时的玻里亚人担心被帝国的猎奴队抓走，不得不退入更为西面的密林之中。直道这些年帝国人已经不再抓捕黑皮肤的玻里亚人作为奴隶，加上通过几十年的积累玻里亚人也重新拥有了一批超凡者，这才从密林中出来逐渐恢复太阳神国原有的土地。 听了一阵，雅克和胖橘都没从那人的口中听到太阳神的消息，雅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的神呢？” 精明的俘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雅克，但是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颤颤巍巍伸出一根指头，指向高悬天际的太阳，说道：“神……太阳神，一直就在那里……” 特么的，那只乌鸦竟然敢说他就是太阳！ 胖橘被气得发抖，雅克只好换了一个问法：“我说的是他有没有在地面上现身过？他的神庙不是都被摧毁了吗？” 俘虏突然精神一震，兴奋地说道：“太阳神当然经常现身，每个月都要为信徒赐福，帮助青年成为超凡者。被摧毁的只是神的一个并不重要的行宫，他几乎不去的，太阳之城毁灭之后，他自然是不会再去了，所以，也无所谓了。” 得到这个消息，雅克还没什么反应，而胖橘着更为惊讶，要知道帮助人类成为超凡者，这意味着太阳神的实力已经恢复到神级超凡者的级别了，若还是全知者，是无法帮助别人突破超凡的！ 听了胖橘的解释，雅克急忙追问道：“你是说太阳神每个月都会现身？在哪里现身的？他长什么样子？” 精明的俘虏弄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年轻人为何会对太阳神的信息特别感兴趣，人怎么能理解神呢？ 但是人在屋檐下，问啥就答啥。 “太阳神在契利马山巅的城堡，神的居所一直在哪里，每天晚上他都会回到城堡休息，大家都知道的。至于神的样子……这个我们是不能直视神的，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去过那个城堡？”雅克追问。 “去……去过，我就是太阳神点化成为超凡者的……” “那你没见过太阳神……” “我……我没有……” “真的吗？” “真……真的！” “哦，那你没用了，罗奕，把他处理了吧！” “大人！大人！我有用！我有用！我偷偷看过太阳神……她……她很美，真的……” 胖橘直接晕倒，这特么！ 乌鸦什么时候变性了？ 还是砍了吧！ 第425章 库尔玛 之后又审问了几个俘虏，得到的回答都是相同的。 太阳神只会在夜间出现在契利马的山的城堡中，并且确实会为虔诚的信徒点化，助其突破超凡。 除了那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家伙之外，并没有人见到太阳神的真容。 虽然并没有获取多少胖橘关心的情报，但是关于太阳神国驻扎在此地的军队的情况，倒是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搞清楚敌情之后，水昭等野猪骑士们不由得暗自泄气，他们的目的地果然就在前方的山谷之中，但是此时却被太阳神国的军队占据着，并且早就修建了营寨，想要进入遗迹，必先攻破他们的营地。 今天的大胜虽然杀死了对方近千人，但是雅克所说的遗迹还是被那些太阳神国的军队占领着。今天能够获胜，很大的原因是对方选择的战场并，狭窄的谷口不利于他们的大军团步兵展开，加上他们并不知晓如何和装备了火枪的野猪骑士坐战，结果平白吃了大亏。 但如果双方再次交战，雅克相信只要太阳神国的指挥官不是傻子，定然不会再吃这么大的亏。 而且此时对太阳神国的玻里亚人来说，最佳的选择就是坚守营垒。 野猪骑士强在野战突击，凭借寨墙坚守不出的话，只有百余人的野猪骑士们是根本没法攻入营地的。 水昭恨恨拍着自己的腿甲，“早知道就带上几门火炮了，轰烂他们的营寨！” 雅克心想，这种马后炮，根本就没意义，要是带上火炮，行进速度就会慢很多，而且只能走路面硬化过的官道，啥时候能到这里还不知道呢。 水昭是靠不住的，这女人依照的暴脾气，是真敢带着队伍冲击玻里亚人的营地的。 这不，她已经开始询问寨墙的结构了，听说只有五米多高的木栅栏，便目光晶莹，面露喜色。难不成她打算架个斜坡直接冲进去？ “雅克，你之前说，遗迹里面是个次元空间？是不是我们冲进去，外面的人就拿我们没办法了？”水昭已经开始考虑进入遗迹的事情了。 喂，傻丫头，考虑下仆从军呗，就算野猪骑士们能冲进去，仆从军不要了？辎重不要了？将来怎么出来？你就没考虑过对方有宗师么？ 雅克实在无力吐槽，干脆说道：“晚上我去探查一下情况再说，还不知道遗迹是否已经开放了。” 野猪骑士们选择了山谷一侧的坡顶安营，一方面扼守山谷的出入口，另一方面可以居高临下观察山谷中的情况。 异兽野猪的源能技这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这些自然系的异兽在周围种下了一圈两人高的荆棘，将野战帐篷组成的营地保护在中间。 下方的是一个漏斗形的谷地，小口，大肚子，密林间隐约能看见太阳神国建立的营地。 营地就地取材，用高大的原木扎成寨墙，中间还搭建了几个角楼，站在角楼上可以将谷地中的情况尽收眼中。 雅克猜测此时太阳神国的指挥官应该也在角楼上眺望数里外的山丘，此时他大概能猜到雅克他们的目的了吧。 这帮骑野猪的家伙肯定不是“路过的冒险者”，定然是为了那处遗迹而来的。 …… 日落入夜，雅克和莉莉带上胖橘溜出驻地，悄悄摸下山坡，潜入林中，向太阳神国的营地靠近。 快抵达对方的营地，雅克和莉莉停下了脚步，跃上树冠藏身其中，只让胖橘一小只孤零零地前去探路。 胖橘的隐匿特长非常适合干潜入的事情，不多会便溜入了营地内，不在其他地方耽搁，直接奔向营地中唯一能够屏蔽了他的精神力探查的区域。 就像雷的传承之地一样，这处兽王遗迹也有阵法遮掩，令普通人哪怕从次元空间的入口旁边经过，也感受不到任何特殊之处，更别提进入了。 只有设立阵法之人预先设定的特殊时期，阵法才会露出一些空隙，让外面的人“有机可乘”。 不过这里的阵法却有一个明显的缺陷，如果用精神力来感知，便能发现有一处空间被“遮蔽”了，这对用精神力扫描周边的全知者来说就像黑夜中的明灯一样，想不注意这块遮蔽后的“空白之地”都不行。 太明显了吧！就像在告诉所有全知者，这里有点特殊哦，快来看看。 来到那处“特殊之处”，胖橘看到了几块堆放在空地上的巨石，其中有三块看似随意地摆成了三角形。 形状和保罗描述的一模一样，看来就是这里了。 胖橘信步走到三块巨石中间，感受了一下周边的情况，毫无变化，若不是周围因为阵法的影响而无法用精神力探查，胖橘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呢。 好吧，遗迹果然还没开启。 三人怀着失望的心情回到自己的营地内，重新开始规划后续计划。 这一夜，太阳神国的军士们大多没有睡好，那群凶神恶煞的野猪骑士们就在不远处的山坡上驻扎了下来，随时可以威胁到谷地中简陋的营地。 没人会觉得原木扎成的围栏就能阻挡那些异兽野猪，更不要说万一对方真的趁夜偷袭，一群被吓破胆的士兵，在慌乱中又能如何应对啊。 所以谨慎的太阳神国指挥官安排了半数的部队全副武装值夜，只允许一半的人睡觉，不过哪怕是获准休息的人也睡得不踏实，大多是抱着长矛入睡的。 然而第二天一早，让玻里亚人费解的事情发生了，山坡上的敌人竟然收起了营帐，推倒了临时种下的荆棘，竟然是打算离开了。 直到野猪骑士们离开，太阳神国的指挥官们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指挥手下去昨天的战场检查一番。 当他们抵达昨天大战的战场时，只有二十多个疲惫不堪的玻里亚人在艰难地挖坑掩埋战死者的尸体。 这帮俘虏在见到自己人后，喜极而泣！他们是真的怕了，昨天那些凶恶的家伙威胁他们如果今天还没能将尸体掩埋完毕，就挖个坑将他们也丢进去。 …… 然而不是所有的俘虏都在挖坑埋尸体。 有个面相精明的黑皮肤家伙此时正骑着一匹矮脚马，走在一队披挂战甲的野猪前方带路。 在库尔玛以往二十年的生命里，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充满希望过。 只要他将身后的野猪骑士们带到当初他无意间发现的山洞里，就能获得一千银币的奖励，对了，他正在骑着的矮脚马也将属于他自己。 虽然其他被俘的同伴看见他被在这些骑野猪的怪人们带走了，知道他正在为怪人们服务。 那又如何呢？拿到钱之后，天大地大，何处不可去呢？ 库尔玛早就想去东方碰碰运气了，据说东方有数不尽的好东西，那些偶尔出现和他们村子贸易的来自西撒帝国的冒险者们，总是能掏出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然后从他们手里交换走各种珍贵的异兽灵植材料。 酋长家里摆放的那个会自动报时的钟，祭司盛放圣水的彩色玻璃碗，只有来客人时阿妈才舍得放几片来煮水的茶叶。 巴掌大的小车，却能在转动机关之后满地乱跑，边跑边鸣奏乐曲。据说那只是模型而已，还有几百倍大的真家伙，可以拉着几百人在地上疾驰，速度比最快的马还要快！ 对了，那些西撒帝国来的家伙还有比十六岁姑娘的肌肤还要顺滑的丝绸衣服，五年前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就是被可恶的冒险者用一匹丝绸骗走的！ 库尔玛虽然没用过银币，但是他曾经听去过西撒人城市的族人说过，一个银币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所以一千个银币啊！那该是多大一笔钱啊！ 库尔玛曾经是整个村子的骄傲，两年前，在他十八岁的时候，被太阳神派出的使者选中，带去圣山参与觉醒仪式，幸运地被太阳神点化，成为了觉醒者。 他还有一个秘密，并没有告诉那个率领野猪骑士的年轻人。 那就是他，库尔玛，曾经是太阳神的神使之一。 虽然只做了短短一年，就因为干爹斗争失败，受到了连累被赶出了圣山，驱逐到这种偏远地区守这一个毫无价值的山谷。 那个年轻人对太阳神，对圣山表现出了异常的兴趣，这让他更不敢将自己的经历泄露分毫了。 所以此时的他非常后悔，当时情急之中向那个年轻透露了太阳神是女子的信息，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太傻了，外人怎么知道太阳神是男是女，好在那个年轻人并不相信，还没有揪着这个漏洞刨根问底。 现在库尔玛在默默祈祷，希望到了山洞之后，这些野猪骑士们会信守诺言，放他离去。 那个山洞距离库尔玛之前驻扎的山谷只有半日的路程，入口不大，并不显眼。如果不是当日巡逻时遇到暴雨，躲入山洞避雨，库尔玛也不会发现这个洞内别有洞天，不仅内部空间极大，还有地下暗河流经。那个年轻人让他找一个可以容纳这只队伍的山谷，他便立即想起了这个山洞，这不比山谷还好啊！ 抵达山洞之后，雅克和胖橘先进去检查了一番，觉得非常满意，这才让野猪骑士和仆从们带着坐骑和物资进入洞中。 这座隐藏在山脚下的山洞，洞口虽然只能让三匹马并行进入，但是走过一段下坡通道之后，里面的空间豁然开朗，有个三千多平米的内洞，勉强可以用容纳他们整只队伍。 洞的最深处还有一个水潭，是活水，应该是链接着地下暗河的。 只要食物足够，再解决照明问题，他们就能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了，等到遗迹开放再前去山谷。 雅克当然是按照约定给了库尔玛一千个银币，不是钱票，而是实打实地一小袋银币，这下让这个精明的家伙开心地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但是库尔玛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雅克并没有允许他离开，必须等到雅克他们从山洞中撤离，库尔玛才能走。 库尔玛只得无奈接受，好在他并没被关起来，而是允许在洞内自由行动，而且还能每天和野猪骑士的仆从们一起吃饭。 之后的几天里，精明的库尔玛发现每天晚上那个叫雅克的年轻人都会离开洞穴，他知道这个雅克是这帮骑士们的首领，并不需要参与到例行的巡逻中去，他非常好奇雅克出洞是去干什么了。 不仅库尔玛对雅克好奇，雅克也对这个黑皮肤大眼睛的家伙很感兴趣，特别是着家伙非常喜欢傻笑，将两排雪白的牙齿露出来，被黑色的脸膛衬托得异常耀眼。 所以一有机会，雅克就叫来库尔玛，向他询问玻里亚人的习俗和历史。 “所以只有超凡者才能娶四个老婆了？”雅克有些惊讶，他还以为每个玻里亚男人都能取四个老婆呢。 两人坐在水潭边聊天。 “当然只能是超凡者才能娶四个老婆，不然哪有难么多女人啊，我们村里有二百多个男人，女人大概也就比男人多出几个而已。”库尔玛解释道。“那你结婚了么？” 雅克似乎捅到了库尔玛的痛处，让整个瘦高的青年非常局促，双手环住双腿把脸买入膝盖，其实昏暗的灯光下他觉得快要燃烧的脸庞其实根本看不出在发红，更别提他的黑脸能够掩盖住害羞的脸色了。 “我……我还没有！” “怎么会没结婚呢？你不是说你都成为超凡者两年了么？你们不是十六岁就能结婚了么？这几年你都在干什么啊？”雅克表示不相信。 “我……我……在努力修炼，不着急结婚……”库尔玛在死撑。 “不会是你喜欢上了一个姑娘，结果人家不能和你结婚，所以你就在傻等着吧？哦，可能是希望成为塑能者再去求婚？你们的风俗是求婚吧？不会是抢婚吧。”雅克巴啦啦问了一大堆。 库尔玛点点头局促地答道：“贾雅是酋长的女儿，其实一开始我是有希望的，可是后来……我就被派到这里了，大概，大概她现在也已经嫁给别人了吧。” “哦？什么样的姑娘？让你如此痴情？”雅克笑嘻嘻地问道，“比你们的太阳神来说又如何？和她比，谁更漂亮？” 库尔玛还是非常尊敬太阳神的，下意识就答到：“自然是太阳神更美丽！贾雅怎么可能和太阳神比……” 说到这，库尔玛捂起了自己的嘴巴。 第426章 幽谷狼踪 “雅克大人……我说，我是说……那个，我的意思是，凡人是不能和神相提并论的。无关男女，额……和性别无关。”库尔玛急忙解释。 雅克狡黠一笑，“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你说到太阳神了，有意思，我接触的所有人里只有你说太阳神是女性，希望你这次能够好好解释一下。” 库尔玛吓得胳膊一软，撑不住身体，整个人便沿着水潭边的石壁往下溜，若不是被雅克拉住了衣领，他此时便已经掉入到水潭之中了。在石壁上连蹬两下才将屁股重新放回原地，重新撑起身子。 “您的意思我不明白，雅克先生。”库尔玛满头大汗，“我大概是太……太敬仰太阳神了，无意中将他想象成理想的女性。” “原来是这样啊……”雅克若有所思，“那估计是我搞错了，之前我听别人说，你曾经在契利马圣山上工作过，后来是被发配到这里的。哎，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之处呢，原来也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无用之人啊。” 雅克的感慨，安静平淡，却让库尔玛脊背冰凉。 他想明白了为何这帮奇怪的人会特意带上他，原来早就有人将他的情况出卖得干干净净。之前还在纳闷，为何这些人那么确定自己知道附近的山中有容纳他们藏身的去处，原来也是被自己人出卖的啊。 最讨厌没骨头的背叛者了！ 身边的年轻人能够统领这只凶悍的部队，当然不是易于之辈。虽然平时对他客客气气、嘻嘻哈哈的，但是现在盯着他的目光却让人觉得到冰寒刺骨。 库尔玛知道这时候如果他还想耍小聪明，想找些借口将雅克搪塞过去的话，他可能就再也没机会走出这个山洞了。 矮脚马背上的褡裢里，还有一千个银币啊，都还没捂热乎呢！ 库尔玛手一撑，立即翻身跪伏在地，两手交叠，双臂和肩膀撑成了三角形，额头顶在手背，颤颤巍巍说道：“雅克大人！小的，小的确实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小的在圣山上也就做做打杂洒扫这种小事，确实知道得很少，不过要是雅克大人对圣山有兴趣的话，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到库尔玛态度端正，雅克便询问了一些关于圣山的情况，以及太阳神的情况。 库尔玛自然不敢有所隐瞒，真正做到了问啥答啥，没问的也都秃噜出来。 太阳神是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只在晚上出现，声称自己白天的时候需要在空中为人类播撒光和热，圣山只是太阳神夜晚休憩的所在。 雅克的意志空间中，胖橘和雅克讨论着库尔玛提供的情报。 “厚颜无耻地将自己伪装成太阳，这点非常像那只乌鸦的手笔，但是本皇认识的乌鸦是不能化形为人类的，他应该也不会化形为人类，而且本皇确定他也不是母乌鸦。” “是你们光明系有什么特殊之处么？你和乌鸦都不化形？” “本皇简单解释一下啊，光明系的源能属性是强化和守护。这两类源能技施展起来需要超凡者具备对本我的强烈认同。化为人类的外观，会影响我们对自己的认同感，我们化形的话，进境会比维持原本身体反而更慢。” 意志世界中的雅克努力点头，“情况大厅清楚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找他报仇吧！” “不过……”雅克话锋一转，“要等你恢复成神级之后再说。否则去了就是白送。” “希望我们能够在这个十王遗迹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 三天之后，每天都去探查情况的胖橘终于带来了好消息，入口阵法有了异动，遗迹的入口应该是已经开启了。 时辰已到，天黑之后行动！ 野猪骑士们穿好自己的盔甲，整理好自己的武器，背上十天的口粮，告别了自己伙伴——那些异兽野猪们，跟随着雅克潜入密林。 雅克自然是有信心带领大家进入遗迹的，只需要开关两个空间之门的功夫而已。 让他担忧的主要是不进入遗迹的仆从军和异兽坐骑们，现在有了隐秘的山洞，可以让他们安全地等待主力部队返回。 虽然玛丽安和娜塔莎都还没有成为塑能者，但是雅克还是将她们也带上了，也许他们也能得到其中的好处呢。 队伍趁着夜色，在丛林中行进了两个小时，终于再次接近了遗迹所在的山谷。 按照原本的计划，抵达山坡的阴面之后，雅克便开启空间裂隙的光门，带领乌金族的野猪骑士们从关门潜入太阳神国的营地。 但是胖橘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确切地说，是叫抱着自己的莉莉停下脚步。 沉默的队伍也随着莉莉停了下来。 “血腥味！强烈的血腥味！本皇闻到了血腥味！”胖橘焦急地解释一句，便从莉莉怀里跳出来，冲入林中。 莉莉立即跟了上去。 雅克和水昭打了个招呼，马上也钻入了林中。 水昭气得原地跳脚，关键时刻雅克那个家伙竟然跑去追猫了！ 真是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讨厌死了！ 稍微离开了人群，胖橘便带着雅克和莉莉飞上了空中，好在今夜没有月光，天空昏暗，除非仔细观察是看不出空中有两人在飞行。 升上空中，翻过山脊，山谷中一片黑暗。 雅克立即发现了问题，山谷中的营地里应该有数千名太阳神国的军士，不可能一点灯火都没有的。 没等三人靠近营地，胖橘便开口说道：“全死了！乌鸦的手下全死了！一个都没有逃出营地。” 雅克脑袋嗡的一声响，什么样的情况能够将四千多人全部杀死？他和这些人交战过，这些玻里亚人至少有两成是超凡者，也就是说超凡者达到了近千人，这么多人全死在营地之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 胖橘带着雅克和莉莉，不敢过于靠近毫无声息的营地，于是特意掉头将两人放到山上，在转头独自前往营地。 …… 水昭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将雅克和莉莉盼了回来，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水昭刚要开口训斥，却见雅克脸色严肃，伸出手制止她说话。 水昭从来没见过雅克这种表情，竟然乖乖地将话都咽了回去。 “开个小会，你把大家都叫过来。”雅克说道。 水昭自然知道雅克这个“大家”指得是谁，于是两分钟之内，阿丽夏、玛丽安等人也都被叫来了，自然还有水昭和她的两个副官。 “太阳神国的军队全军覆没了！” 雅克上来就丢了一个重磅炸弹。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又对自己的话做了一些补充，“我们在营地里见到了三千多具尸体。” “什么人干的？他们至少有是四千多人！”玛丽安首先指出了雅克说出的数量和实际数量不同。 这大概也算全军覆没吧。 雅克摇摇头，说道：“四千多人肯定全部完蛋了，即便是没有留下尸体的，应该也不算是活人了。” 没有时间多解释，雅克直接将胖橘探查营地后得出的结论告诉大家：“杀死他们的是一群半人半狼的家伙，没错，就是和我们在约克城见到的怪物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些家伙都被某人控制着，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思想。” “就叫他们狼人吧。”雅克干脆将胖橘说出的名字告诉了大家。 对于这种生物，胖橘是曾经见过的，之前听说梅迪斯地区发生的“开膛手案件”，胖橘便感觉有些熟悉，现在则是彻底回忆起那些恐怖的生物了。 曾经有段时间，在狼人肆虐的地区，根本见不到一个活着的人类。 人类对这些怪物来说，即是食物，又是潜在着的新伙伴。 他们是一种具有社会性的生物，介于异兽和人类之间，所有的普通狼人都向狼王效忠，而胖橘却并不知道狼王是如何产生的。 被狼人咬伤的人类，最终会转变成狼人，其转化的速度和距离狼王的远近有直接关系。 转化成狼人的人类，将会失去自我意识，只会凭借本能觅食维持生存，此外唯一的意义便是成为狼王的工具。 距离狼王较远的狼人，尚能保存自己的独立意识，除了每个月的十五日之外，都还能勉强正常生活，但是到了十五日，他们体内的兽性便抑制不住了，会暂时变成半人半狼的狼人之姿，凭借本能猎取猎物。 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狼人只会吃掉他们认为最为可口的部分，这才有难么多的“开膛手杀人案件”。 梅迪斯的案件中的狼人比约克城的加布里埃尔要更加凶残，是因为他们距离狼王更为接近。 胖橘相信此时的狼王正带着自己的手下进入了遗迹之中，遗迹外营地中死去的太阳神国军士，应该是狼王放纵手下的一次狂欢。 根据胖橘刚刚回忆起来的内容，在诸神之战之前，便有人类出身的神级超凡者对狼人这种生物进行过围剿，将东西两块大路上的狼人都铲除干净了。 却没想到五千年后，他还能再次和这些只剩下杀戮本能的家伙碰面。 胖橘怀疑这只狼王早就在打遗迹的主意，所以悄悄积累手下，为开放遗迹之后进入其中做准备。 之前出现在约克城的加布里埃尔以及在费因斯镇造成杀戮的家伙，应该都是意外被感染，却因为远离狼王而没有彻底完成转化的狼人，尚留有一些自我意识的狼人。 费因斯镇被灭绝应该是狼王感应到小镇内有了一些自己的“属下”在活动，便前去将这些遗落的手下都招回账下，顺道便将费因斯镇给毁灭了。 虽然已经没有了人类出身的神级超凡者，但是狼王还是担心招惹其他兽王强者，一直在低调行事。毕竟这些兽王中的许多都还需要人类的信仰之力作为额外的力量来源，自然不会放任他肆意杀戮人类。 大概是太阳神国的营地，堵住了狼王带领手下进入遗迹的必经之路上，这才引发了这场大屠杀。 围攻太阳神国营地的狼人应该超过了一千头，其中绝大部分在成为狼人之前都是超凡者，所以这些狼人才能够有超凡者的战力。他们的身体素质甚至比变成狼人之前更为强大，只是失去了掌控源能的能力罢了。 将太阳神国的营地屠戮干净之后，狼王应该又增加了几百个新的手下，实力可能又上了一个台阶。 雅克将情况告诉了大家，解释了敌人来历，却也留下了一个问题给大家。 进入遗迹么？ 里面可是有数千头疯狂的狼人，以及一只不知道其实力深浅的狼王。 第427章 进入遗迹 雅克并没有多少时间给大家慢慢去思考对策，去讨论计划的可行性。 因为胖橘此时已经进入了遗迹之中，还顺手清扫了守候在遗迹的入口的几十只狼人。 按照胖橘对狼人这种生物的了解，狼王是能够感受到附近手下的死亡，所以照理来说，狼王应该会派其他手下来查探情况的，弄清楚为什么守在门口的小弟会意外死亡。可惜出乎胖橘意料之外的是，等了许久，并没有其他狼人从遗迹深处出来增援。 虽然目前胖橘守住了入口，但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外面的人需要快点决定是否进入遗迹。 雅克和莉莉自然是要进入遗迹的，他们这样的接近塑能者大圆满的超凡者，更需要从遗迹中获取能量或者功法来帮助自己突破瓶颈。但是雅克的几个好友，他却不建议他们冒险进入遗迹了。 莉莉悄悄拉过阿丽夏，她一直是伙伴中间最努力也是最渴望变得强大的那个，所以最好还是先将她劝服。师傅出面，阿丽夏还是听从了莉莉的建议。 至于其他人，雅克一句话外加一个眼神，他们就按照雅克的建议准备返回藏身的山洞等待事件平息。 所以真正需要决定是否拿性命去冒险的，只有水昭率领的九十六个野猪骑士们。 “还考虑啥？出发吧！”水昭大大咧咧说道。 但是水昭的副官罗奕在听完雅克描述的情况之后，立即拉住跃跃欲试的水昭：“小姐，黑爷的给我们的任务是带回遗迹中的好处，重点是带回，如果没有成功的希望的话，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进入遗迹和怪物硬碰硬，平白牺牲并不是我们的目标，也不是我们的责任。” 而水昭听了罗奕的劝说之后，立即就炸了，连带之前雅克带给自己的愤怒和委屈一起发泄了出来：“烦死了，烦死了，姓罗的，别拿黑爷的话说事，我们不去试试的话，怎么可能完成黑爷的任务呢？不是就是一群狼么！怕啥？” “一群狼？水小姐，你别忘了就是这群狼消灭了太阳神国的军队。我们是做不到的，这点你必须承认吧？这还不能说明那些狼比我们强大么？我们才这么点人，还没有坐骑，根本就不是一千多狼人的对手！”罗奕也不再顾及水昭的感受，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出来。 水昭虽然被黑爷任命为野猪骑士们的首领，但是在乌金族的军队中，水昭还只是年轻一代，甚至可以说如果她不是水寒尽族长的女儿的话，可能都无法指挥得动这支完全由乌金卫中最为精锐的战士组成的队伍。 队伍中人人都是塑能者，职位最低的都是号令三十六人的小旗官，而罗奕在乌金卫中原本是仅有的三个总司官之一，率领三分之一的乌金卫。 可以说，不管从作战经验还是军中地位来说，水昭都需要仔细考虑罗奕的建议。而罗奕作为副手却也应该听从指挥官的决定。 但是现在变成了水昭和罗奕吵成一团争论不休，一个指着对方没有勇气，另一个认为对方过于鲁莽不负责任。 雅克却没有时间等待野猪骑士们商量出来一个结果了。 “好了！”雅克出声打断两人的争吵，“这样吧，水昭，你带着愿意去遗迹碰运气的骑士和我们一起进去。罗奕，你带着剩下的人返回山洞等我们。” “遵命！”罗奕立即说道。 水昭对这个安排却很不满意，她还是知道罗奕的影响力比自己要大得多：“可是……” “好了，有几个算几个，人少还好办事呢。”雅克赶紧将争论结束。 最后愿意和水昭一起去冒险的只有十二人，其实这数字已经超出雅克的预估了。 两拨人分别各自出发。 “要是我们十天还没回来，你们就先回去吧……”水昭突然说了句不吉利的话。 不过野猪骑士们携带的粮食本就不多，却是也没必要一直等在山洞里。 雅克也只好对玛丽安和阿丽夏说道：“水昭说的没错，如果我们在里面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你们还是先返回塔瓦雷的，不过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 十五人通过遗迹入口之后，首先进入他们视野的是一座高山，这与雅克他们进入过的雷的传承遗迹是完全不同的，那是一个一望无垠的草原，而这里却是峰峦雄壮的山峰。 当然这种差异只有雅克和莉莉才能感受得到，水昭和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进入异次元空间，根本就还没适应这种完全不同的环境。 遗迹内部的场景和父亲保罗留下的信息并不相同，这是在意料之中的。雅克父母三次进入这个遗迹，三次相遇的大环境都有所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的遗迹馈赠的殿堂都是同一个。所以现在别说出现山岭了，哪怕出现了海洋，雅克都见怪不怪了，再点找到传承殿堂才是更为重要的，最好还要比狼人们更早到达。 天没有了，太阳没有了，云没有了，抬头望去只有似近似远的星星点点光芒，借着这些光点的照耀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前方不远是十多具尸体，不分男女老少皆是浑身赤裸，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若说伤口，只有手脚有些擦伤，每人的死后僵硬表情却都是带着微笑，诡异且安详。 见水昭他们有些不解，雅克便赶紧解释，“他们都是被感染的狼人，死后变回人类的样子了。” “哦……原来是这样！没事，没事。那个我们该往那个方向走啊？”水昭强忍自己的好奇心。 这些狼人是谁杀掉的？雅克那小子么？这家伙一直神秘兮兮的，看来真是藏了一手，否则也不敢进来了。 “胖橘，胖橘，往哪走？” 这确实是个问题，雅克也在问胖橘。 “本皇也不知道，这里的环境影响了本皇的精神力感知范围，还让本皇无法飞行。”胖橘虽然早进来了一会，发现无法飞行，便没有深入探查，一直守在门口。 “那就先登山吧，这么明显的一座山在面前，去那里肯定没错的。”雅克做出了决定。 一行人便向着山岭进发，然而那座山岭看似距离遗迹入口很近，实际却异常遥远。 大家走了许久依然没有走到山脚之下。 事出反常，必有古怪。 雅克干脆叫停了队伍，说道：“你们感觉我们走了这么久，有没有更加靠近那座山？” 大家纷纷表示，似乎变化不大。 这么看来，他们之前的判断可能是错的，靠走，可能是走不到山脚下的，那座山不过是环境的布景罢了。 这一点只有熟悉次元空间的雅克才知道，一旦想通这一点，雅克立即明悟到： 他们的目的并不是登上山巅，而是进入遗迹中真正的传承之地，这是一叶障目，着相了！ 看来是需要寻找其他的方式来激活真正的传承之地。 按照保罗之前的经验，他们每次进入都和其他同样是来探查遗迹的队伍发生过冲突，在获胜之后，才寻找到传承之地的。 难道必须要打败那群狼人才能得到传承之地的承认么？ 那也需要先找到他们吧！ 走了这么久，竟然拿连一点狼人们的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难不成双方根本就没有在同一个方向？ 就在雅克倾力思考对策的时候，水昭手上源能波动一闪而逝，一个冰球出现在她的手上。 助跑，投出。 水昭将手上的冰球抛出，落地后冰球随着惯性在地上滚动越滚越远，直到这些超凡者的目力看不见了。 随后水昭如法炮制，向着另外三个方向同样扔出一个冰球，仔细观察冰球的滚动距离和速度。 思考片刻后，水昭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去那边，那边地势更高，冰球滚得慢，其他三个方向冰球滚炖的速度都是相同的。” 雅克没想到水昭是靠这个方法来判断方向的，地势和其他三处有差别的方向，确实可能是正确的方向。 果然，顺着水昭确认的方向刚走一小段，走在最前面的水昭便突然消失了，消失前她周边的空间略微晃动了一下。 水昭的消失并没有让其他人恐慌，反而兴奋地紧跟上去，终于找对了方向！ 像是穿过了一层帘子，跟着水昭向前的人，都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雅克同样也通过了“帘子”，眼前场景骤然变化，一个拱门之下，是一条蜿蜒向上的阶梯。 这个场景终于和保罗的描述对上了！ 沿着阶梯向上便是传承之地！ 但是！ 雅克和莉莉都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原本在莉莉怀中的胖橘却没有通过“帘子”，被隔绝在外面了。 雅克试着用心灵感应和胖橘联系，竟然失联了，这种状况只有两者相隔千里之外才会发生的！ 这边雅克正在焦急地想要和胖橘重新取得联系，前边水昭却兴奋地大喊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这有个石碑！上面有字！” 其他人都快速围拢过去，水昭按照石碑上的文字念了出来： “每一个人类的命运都是息息相关的，未来无论面对任何困难，你们都应抛弃仇恨和偏见，团结起来共同面对，砥砺前行！ 愿人类能够在时间长河中永存。” 第428章 谁的试炼(1) 雅克此时在转身想要退出，却发现刚才能够让自己通过的“帘子”已经封闭了，身后是无法逾越的“空气墙”。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按照父亲的经验，只要通过阶梯向上走，最后便能到达获取传承力量的殿堂，在那里吸收掉遗迹主人留下的馈赠之后，便会被传送到入口。 等回到门口的时候，将胖橘召唤过来就行了。 心下安定，雅克才静下心来研究石碑的文字。 石碑用古体撰写，有些字的写法和现在的文字有所不同，要是没有水昭念出来的话，雅克还要费一番力气猜测生僻字的含义了。这还要感谢光明神国使用的文字大多是古体写法， 人类……团结……长存？ 难道创造这个遗迹的远古强者是一个人类？ 一个担忧人类未来命运的神级强者。 他写下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 雅克虽然没想明白石碑的更深层的含义，却大致推断出胖橘不能穿过“帘子”的原因了。 大概是因为胖橘不是人类吧，这里是人类才能进入的区域。 说到底这还只是猜测，雅克索性也不想了，率先从石碑旁走过，开始攀登石阶。 其他人见状也紧跟其开始沿着后沿着阶梯攀登。 …… 另一边，胖橘并没有遗落在“帘子”之外，而是和其他人一样，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前方是同款的阶梯，同样在醒目处立着一个石碑： “哈哈哈哈！一帮蠢蛋！还以为自己能超越神，却不知超越的神的道路，其实是通向虚无。” 能留下这么疯疯癫癫的话，看来创造遗迹的先辈心理状态堪忧啊。 胖橘懒得理会，同样开始攀爬起阶梯。 …… 除了略显枯燥之外，攀爬阶梯，对于雅克来说，并不是怎么难事，只是心中猜测，制造遗迹的先辈到底想要通过这段漫长的阶梯考验什么。 眼前光芒忽然一闪，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彻底变化了，单调的楼梯消失了，雅克面前是苍天白云之下的一片麦田，麦田的尽头隐约有几幢木屋，转身看去，除了莉莉之外，水昭和其他乌金族战士都消失不见。 仔细观察四周，一切是那么逼真，微风拂面，鸟叫蛙鸣，甚至还有几只蜻蜓从眼前掠过，和单调的次元空间截然不同。 “这是哪里？”身后的莉莉焦急问道，“其他人呢？” “我怀疑是针对我们的试炼，其他人可能在别的地方试炼，我们两个都已经超越了塑能者巅峰，大概这里主人不愿意我们和水昭他们一起试炼吧，这样他们太占便宜了！哈哈！” 雅克的赶紧安抚莉莉，他可不能表现得不知所措，自从实力提升到和莉莉不相伯仲之后，雅克开始在自家女人面前刻意地表现出沉稳和成熟。 莉莉环顾四周后，拽着雅克的胳膊指着斜前方的山岭，兴冲冲地说道：“那里！快看那里！那座山和我们之前进入遗迹时见到的山脉看起来是一样的！” 雅克并不觉得两座山有多少相同之处，却又不敢反驳莉莉的话语，只好手搭凉棚装着仔细观察的样子，其实顺道查看周围的环境。 雅克刚一集中精神，便感受到不远处的麦田里，有细微的呼吸声，沉重，粗壮，却又刻意压抑着。 “谁？谁在那里？出来！”雅克想着一个方向大声喝道。 莉莉也立即警觉起来，不过她查探的方法更为直接，一个电球丢出，缓缓飘向雅克面对的方向。 电球贴着半人多高的麦穗缓慢飞行，几道电弧围绕着电球跳动，似乎随时可能跳出电球的掌控。 “劈啪！” 一道电弧突然脱离电球的束缚，瞬间钻入麦田之中。 “嗷呜！” 一声惨叫传出，听起来绝对不是人类的叫声。 接着周围的麦田中霎时异响不断，多道身影从各个方向出现，快速向着雅克和莉莉所在的位置冲来。 “劈啪！” 其中一个身影过于靠近电球，同样被一道电弧击中。 雅克和莉莉迅速拔出刀剑，背靠背站好，准备随时迎接冲上来的敌人。 一道黑光从雅克的腰侧飞出，窜入空中二十多米高，接着忽然掉头下坠，由于速度太快，黑光只是一闪，便没入了麦田之中。 随后传出重物倒地的沉闷响声，一道在麦田中奔行的黑色身形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另一道黑色身形从麦田中跃出，向着雅克直朴而来。 雅克微微一笑，从容挥刀，数米长的刀罡将黑影从空中斩落，血撒麦田。 “狼人！” 雅克看清了自己斩杀的黑影，立即向身后的莉莉说明敌人的情况。 “嗷呜！嗷呜！” 身后的两道惨叫，以及莉莉频繁传出的源能波动，告诉雅克，他的解释有些多余了，莉莉已经在出手对付这些怪兽了。 雅克接连又砍出两刀，放倒一只从侧面跳出来的狼人，同时还操控着黑色的匕首在麦田里拦截其他冲过来的狼人。 “小心别让他们靠近，被咬的话，可能会被感染！”雅克叮嘱莉莉。 “唔！”莉莉小声应答，同时专心向多个方向丢出闪电箭，攻击围拢过来的怪物。 雅克的攻击范围比莉莉要近很多，反倒让他有精力散开精神力探查周围的情况，周围两百米内大约有二十多头狼人。两刀砍倒刚从麦田中同时跳出的两只狼人，雅克再次感应，似乎精神力侦查范围内的狼人又增加了几只。 虽然狼人的数量不少，但是却没有一头能够靠近到两人五米之内，特别是雅克的面前已经横七竖八躺下了十多具赤裸的人体，这是狼人死后又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只是过来五分钟，雅克可怜的两百米精神力感应范围内已经感受不到移动的生命体了，而莉莉也已经将滴血未沾的长剑收回剑鞘。 “五十三头！”莉莉说道，“这是总数。” 雅克感觉莉莉是故意照顾自己感受，才报出总数的，他自己砍了多少，操控匕首扎了多少，他还是心里有数的，五十三头狼人只有三分之一是雅克处理的。 第429章 谁的试炼(2) 突然出现的狼人，让雅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些狼人是遗迹的主人留下的试炼的一部分呢？还是之前跟随狼王进入遗迹的那些狼人呢？ 然而死后的狼人尸体光溜溜的，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放开精神力探查周围情况，这种行为太过消耗体力，所以雅克和莉莉在确认两百多米的方位内再无生物移动之后，便都收起了精神力探查。 两人干脆直接席地而坐，调整状态休息。 进入这个试炼环境之后，两人都没有离开出生点，就将自己的体力和源能储存消耗的过半了。 两人花了十多分钟，略微调整了状态。雅克将战马召唤了出来，翻身上马，接着伸手躬身微笑：“美丽的女士，能否有幸请您共乘一骑，春游踏青呢……” 莉莉强忍笑意，将右手递给雅克，脚下一蹬，借着那只大手拉拽的力量，离地而起跃上马背，准备跨骑坐到雅克的身后。 结果人在空中，雅克另一只手斜刺里冒出，一下便环上了莉莉的腰，一拽一送，便将她横抱入怀。顺嘴在脸上亲了一口之后，雅克将莉莉横放在身前，一手揽住她的仟腰，一手持缰绳，打马出发，向着麦田尽头的木屋驰去。 “这么坐很不方便。”莉莉只好搂紧雅克，抱怨道。 “没关系的，马上就到了。”雅克笑着说。 “去哪？”莉莉这才想起询问雅克。 眼前帅气的脸庞笑着努努嘴，“就前面的木屋，那里一定有线索，如果是我创造这个试炼之地，一定会把线索留在最明显的地方。” 说着话，两人便到了木屋之前，这一路上都没有出现狼人，看来他们已经全部被消灭了，至少这附近的都被消灭了。 抵达木屋旁，雅克一眼就看见三个木屋围成的院落中间倒着一匹马的尸体，巨大的撕裂伤几乎将这匹马从中间切断。 内脏喷了一地，已经轻度腐败，发出难闻的气息，早已干透的血液将地面染成紫黑色。 雅克犹豫一下，从胸甲的空隙中扯出一张方巾，折成三角状，帮莉莉围在脸上遮掩住口鼻，接着扯掉自己一节袖子，也为自己挡上。 两人下马，绕开地上的马尸，上前推开正对院门的木屋的门。 门一开，一股更为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逼得两人后退几步，直到气味散开才硬着头皮进入屋内。 屋内昏暗无光，但是借着门口投射进来的光线，两人看清了腐臭味的来源，一具被开膛的女尸，不出所料，内脏是不见了的。 莉莉扫了一眼女尸，便说道：“这应该就是给我们试炼的题目了。” 见雅克有些茫然，莉莉解释到：“她的服饰，与帝国历代流行的衣服都不相同，新大陆原住民的服装不会这么繁复，我在光明神国待的时间不长，但是在店里见过一种礼服，和她身上的服装风格有些类似。容我大胆猜测一下，这种服饰可能是诸神之战之前，某些地方流行的风格，只有光明神国这种传承久远的国度，才有类似的服饰流传。” 雅克也立即理解了莉莉的意思：这具女尸是遗迹的主人特地留在这里作为线索的，所以试炼的目的和任务，需要从她身上着手了。 两人虽然怀疑这具女尸就是一件“道具”，但是还是不想直接“动手”翻找女尸，腐败的味道实在太真实了。 这时候两人苦练的精神力便立功了。两人一起动“手”用精神力隔空在女尸浑身上下搜寻。然而翻找一番之后，除了几件饰品之外，两人并没有从女尸身上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担心这些饰品可能有用，雅克便顺手将一对银质镶嵌宝石的耳环、一个古朴的铜戒指和一个玉手镯收了起来。 尸体没有能提供足够的信息，两人开始在屋内搜寻起来。 一个屋子很快便全部检查完毕了，两人又离开这间屋子，去查看另外两间木屋。 雅克检查的屋子似乎是个年轻女子房间，主人在离开前将其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柜里挂着几件女装，式样和女尸的相同，不过颜色更为明艳。 翻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雅克悻悻然走出门外，见莉莉也从对面屋子中出来了，手上拿着一个卷筒。 “看，我想我找到线索了！”莉莉远远地便举起手中物件。 到了雅克面前，莉莉刷一下将手中的卷筒打开，像布卷一样的东西打开后里面竟然密密麻麻写着字。 “这是上古时代的纸……”莉莉看来是认识这东西的，她接着说道：“我刚看了个开头，很多字不认识，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雅克捏住纸卷的另一端，和莉莉一起将纸卷摊开来，阅读其中的内容，虽然有些字并不认识，但是联系上下文猜测，两人还是能够将纸卷上记录的内容读个八九不离十。 纸卷是一个男孩写下的日记，从中可以知道，这家人姓苏，是个典型的上古姓氏，在光明神国也有同样的姓氏。 这家人一共一家四口，父母，长女，幼子，平时种地为生，自给自足。 父亲和长女是超凡者，至于是觉醒者还是塑能者就不可知了，不过雅克猜测可能只是觉醒者，不管什么世道，塑能者都不需要靠种地来养活家人。 幼子某日入山玩耍，受到了异兽袭击，带伤逃回。 文中花了不少篇幅记叙他是如何和异兽相遇的，其中惊险离奇，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个还是普通人的男孩竟然如此胆大。 看到这里，雅克不由得抬头望向远方的山脉，难不成还真要上山寻找线索。 接着男孩的记叙就混乱了，一堆看不懂的词汇和前言不搭后语的表述。 直到文字的最后，文字和笔记突然又恢复了正常，他写下： “苏妮说得事情可能是真的！真的有怪物在我的屋内！ 母亲大人死了，天啊！为什么啊！ 它为什么不冲着我来？ 它为什么会杀死母亲！ 是谁在墙上写着：‘快逃！’ 它一定还在附近！山洞里那个怪物！ 我受不了了！我要杀了它！ 不能再连累苏妮和父亲了，我去它的山洞等它……” 读完文字，莉莉抬头看向雅克，问道：“你怎么看？” 雅克答道：“还记得加布里尔埃尔么？法比安射死的那个狼人。他也在速记本上写下过很多这种神经质的话。 我想这个男孩应该是被狼人袭击后，被感染了，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袭击了自己的母亲，就是屋里那个，哦，那边那匹马应该也是他的杰作。 但是醒来后不知道是他是想不起来了，还是震惊得自己根本就不相信真实的记忆，反正他将母亲的死归结于袭击自己的异兽，然后应该是上山报仇去了。 至于这个家中还有两个超凡者，那对父女，大概率是得知儿子离开后，前去山上追他去了。” 雅克伸手指向前方的山峰，说道：“顺着线索去吧，那里应该有后续的剧情，也不知道这个试炼到底要我们干什么，反正顺着做就对了。早点完成，早点去找胖橘！” 莉莉同意雅克的分析，两人再次上马，向着前方的山岭奔去。 路上两人再次遇到三只狼人，被雅克的长槊和莉莉的闪电箭轻松解决，也不知道这些狼人是狼王派出来巡逻的，还是这个试炼中的一部分。 就这样，花了几个小时，两人终于来到了山脚下。 第430章 谁的试炼(3) 一条小路盘旋向上，两人刚好顺着这条路上山，然而只走了两里路，小路到了尽头，环顾四周很难再找到适合马匹行进的道路了。 雅克索性抱着莉莉跳下战马准备徒步攀登。刚一下马，两人前方十多米处的山崖上白光一闪，出现两个光点组成的虚幻透明人形。 定睛望去，一个是高大壮硕的短发虬髯男子，另一个是高挑的马尾辫女孩。 两个人影自然不是真人，但是五官表情和服饰细节都是栩栩如生。 只见两人背着长剑，手脚并用地攀爬山崖，男子的面色凝重，攀爬中时不时抬头往上看，神色焦急，却又不得不经常停下来，腾出手来帮助略微落后的女孩。 女孩则是刚刚收敛了泪水，紧咬住嘴唇控制自己的情绪，偶尔一滴闪亮的东西从脸颊掉落拍在山岩之上。 雅克猜测这应该就是苏家父女了，大概是回到家中发现母亲惨死，儿子不知所踪，之后看到了儿子留下的文字，便赶紧前往山顶的洞穴，寻找小儿子。当然也有可能是怀着为死去亲人报仇的目的，所以两人都携带了兵器。 看来这两个半透明的人形，便是试炼为雅克他们准备的带路工具了，跟着他们一定能找到目的地。 果不其然，跟随着父女二人的半透明虚影，雅克和莉莉终于来到山顶的洞穴入口。 途中仍旧出现了几只狼人，他们完全无视了苏家父女的身影，直接便扑向雅克和莉莉。 这种自不量力的举动，自然是被雅克和莉莉随手解决了，不过这些狼人只是目光扫过虚幻的苏家父女，根本不搭理他们，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留在了他们身后的雅克和莉莉。 从狼人的表象，雅克当然也就弄清楚了：这些狼人应该不是试炼的一个环节，而是前不久才被狼王带入到这片遗迹的，所以他们才会无视苏家人。 “但愿我们不是跟在狼王背后捡垃圾的倒霉蛋，千万要小心谨慎，胖橘不在身边，遇到狼王就逃！”雅克叮嘱莉莉。 莉莉感到疑惑：“胖橘都进不来的地方，为什么狼王可以呢？” 雅克也想不明白，无奈耸耸肩，恰在此时，前方带路的苏家父女的虚影忽然消失了。 两人才刚进入洞穴没多远，而带路的虚影恰恰消失在一个岔路口上。 雅克气愤说道：“这是要考验我们的运气么？二选一？” “或者是让我们分开寻找呢？”莉莉淡淡说道。 雅克立即将莉莉的想法浇灭在萌芽中，“不能分开！万一遇到狼王，我们两人联手还有机会逃掉，要是落单了，就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对于联手对付全知者，雅克还真不是盲目自信，半年的苦修，他们两人还是磨练出了一点成果的。 既然决定一起行动，于是莉莉选择了一个方向，沿着山洞的通道走了下去。 通道一路向下，又没有什么阻碍，两人很快便见到了前方洞穴中露出一大片光来，看来是接近出口了。 洞穴的尽头是一片四面断崖的小天井，走出的洞口便是平整的草地，在草地中央出现了两个虚影，正在激烈底交锋。 雅克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虚影正是之前那对父女中的女孩，按照木屋内那卷纸卷的记载，这个姑娘的名字应该是苏妮。 扎着低马尾的女孩，明显落在了下风，她的对手比她更为高大，上肢奇长，下肢短小，站在原地也能让两只巨大的手掌落在地面上，和之前见到的狼人相比，怪物的脸部特征更为像人。 不过雅克和莉莉都是和能够释放地裂术的巨爪狼打过交道的，眼前这个怪物看起来更像是巨爪狼版本的狼人。 女孩和巨爪狼人激烈交锋，雅克和莉莉干脆站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观看，虚影打架他们是帮不上忙的。 数个回合之后，女孩苏妮的形势急转直下，接连被巨爪狼人击中，最后更是被两只巨爪抓住，被狼人弯腰在肩头上咬了一口。 一咬得手，巨爪狼人将苏妮往地上一抛，随后退后几步离开交战范围，竟然蹲下休息了。 苏妮看看自己的肩头，虚影虽然展示不出鲜血淋漓的场景，破烂的衣服和翻卷的皮肉，还是让雅克和莉莉倒吸一口凉气，受了这样的咬伤，狼人口中的毒素早已顺着伤口进入体内，这个姑娘很快就会被转化为狼人了，怪不得巨爪狼人退到一边休息了，已经没必要打了，眼前的女子就要成为它的同伴了。 女孩脚步踉跄，为了站稳，将剑柄插入地上，一手撑着，一手举起长剑，指着前方不远处悠哉舔舐两爪的巨爪狼人，嘴巴一开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可惜她只是光芒凝聚的虚影，无法发声，但是观战的雅克和莉莉依旧能体会她的悲愤和不甘。 女孩终于到撑着剑柄依然无法站稳的时刻了，只见她忽然调转手中的长剑，贴着自己的颈项，用力一抹，代表鲜血的光芒喷溅而出，女孩身体向后仰倒，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睁着大眼睛。 同时一句话通过精神力转到两人的意志世界： “生而为人，我很骄傲！ 为了人类的尊严，我绝不会变成那种怪物！” 巨爪狼人有些懊恼，用两只长臂狠狠拍击地面，一下、两下、三下。 前两下拍击，由于巨爪狼人不是实体，并没有任何动静，到了第三下，地面忽然随着它的拍击震动了一下。 雅克顿时神色一凛，注意力迅速从女孩苏妮的自尽中跳转出来，凝神观察巨爪狼人。 此时的巨爪狼人忽然从光芒凝聚的虚幻影子，变成了实体，生动的表情，真实的毛发，甚至还配合敲击地面发出了一声怒吼。 看来它已经由虚转实，变成了试炼的一部分了，雅克不用猜都知道，现在他们的目标就是打倒它！ 见莉莉想要率先冲上去，雅克将手中的长刀一横，用刀鞘拦住了莉莉的身形：“莉莉师傅，让我来吧。” 莉莉本想争一下，她也被苏妮的遭遇弄得胸中气闷，想要在这只巨爪狼人身上好好发泄一下。但是雅克破天荒地喊了一句：“莉莉师傅！” 她知道这是雅克极为生气的时候才会对自己用这种敬称，于是莉莉停住脚步，将战斗留给了自己的徒弟。 雅克对莉莉点了点头，让她安心，便握着长刀走向巨爪狼人。 巨爪狼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扑向雅克，而是用两只前爪撑地，沿着斜线向着雅克的左侧缓缓走动，边走边观察面前的对手。 雅克依旧保持着前进的脚步，并没见到他扭转身体，但是他每一步跨出，总是正面对着巨爪狼人。 从步法移动上来看，这头巨爪狼人是具备极强的智慧的，它仅仅从雅克持刀的方式便判断出雅克是右手用刀，比起远攻，更擅长近战，而且手握刀柄蓄势待发，长刀出鞘的第一刀定然是雷霆一击。 所以巨爪狼人一直往雅克的左前方移动，那里是雅克拔刀一击的攻击盲点。 而雅克却始终没有让它走入自己的攻击盲区，一直保持正面迎向对手。 巨爪狼人见连续走了几步都没有绕到雅克的左侧，索性忽然矮下身形，忽然向斜前方加速跃出，想靠速度绕到雅克的侧面。 雅克也很快跟上它的动作，每一步都是斜跨出去，紧握刀柄做出随时攻击的准备。 在双方距离只有几步远的位置，巨爪狼人忽然向右转向，想要转向右翼突袭雅克。 而雅克却并未调转方向，而是弓步屈身，将刀鞘压到自己的膝盖之下，才猛然抽刀出鞘。 长刀如一条银龙，从刀鞘中钻出，由下至上，划出一道弯月。 砍出一刀的同时，雅克左脚贴着银色弯月又前跨一步，左臂摆动挥舞着刀鞘砸向前方。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雅克的挥出的刀鞘撞在巨爪狼人坚硬的头骨之上。 不知何时，它已经窜到了雅克的面前，高举两只巨大的前爪，以凌空扑击的姿势，从上而下袭向雅克。 雅克的这一刀鞘直接将巨爪狼人打蒙了！ 它先是向右紧急变向，又突然折向左，接着扑击而出，想要一击击杀眼前的对手，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能突然挥出刀鞘打在自己的头上。 不对啊！他怎么会突然离我这么近？ 巨爪狼人根本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雅克不在它预估的扑击位置，就觉得自己的上半身变得不受控制起来，顺着刀鞘打击的方向，向着雅克的右侧横飞出去。 徒劳地挥动两只前爪抓向雅克，却因为飞得太远，抓了个空，想用大嘴咬向雅克，脸上挨了一刀鞘，根本没有力气张开嘴。 身体在空中横翻一圈，巨爪狼人忽然在雅克身前看见了半具身体，鲜血正沿着整齐的断面向外渗出。 重重地摔在地上，巨爪狼人想要再次站起，却只能指挥自己的两只前爪在空中无助地抓了一把。 刚才看见的下半身，大约真是自己的！ 雅克由下至上一刀将巨爪狼人腰斩，接着从容枭首，一番动作完成之后，并未松懈，而是警惕地观察四周，等待新的变化。 以备战的只是等了一分钟，依然没有新的敌人出现，而雅克身后的莉莉突然说话了：“雅克，开看这里，那个女孩……” 雅克转头一看，刚才女孩虚影倒地的地方，虚影已经消失了，变成了一具白骨，骨架偏小，旁边还落着一柄褐色长剑，看起来确实是那个不愿意变为狼人而选择自刎的女孩。 雅克上前，弯腰拾起了锈迹斑斑的褐色长剑，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铁剑，但是入手之后，雅克总觉得此剑定然有特别之处，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将其插入背囊之中。 莉莉倒也不关系一柄破剑，走上前来拉住雅克的手就往山洞回返，“这边已经走到头了，我们现在返回岔路口，去看看那条路上有什么。” 雅克想想这里就是某位上古大佬的传承试炼，也不要去那么多合理性了，按照大佬指点的路径去完成任务就行。这条路到了尽头，那自然应该返回，换一条路碰碰运气了。 …… 返回，换路，两人懵头转入另一条岔路，走了一阵，前方又是忽然开朗，钻出洞来一瞧。 嘿！和刚才的场景一模一样，山崖环绕的天井平地，一地绿草，草坪中间两个依旧是两个虚影正在激烈对战。 只不过这次一方变成了短发虬须的汉子，另一方这另一头狼人，这头狼人的外形与雅克在地方其他见到狼人如出一辙。 仔细看去，情形似乎和雅克预想的不同。 之前的战斗，叫苏妮的女孩打起来左支右拙，一直处于下风。而在这里，短发壮汉同样是手持长剑，却将狼人逼得节节败退，处于绝对的下风。 双方越打越火热，而雅克却感到眼前两个正在交战的虚影似乎正在逐渐凝实。 大约是特意为了证明雅克的观察并没有错，双方连续攻防几个回合之后，交战的双方真的变成了实体！ 等到双方终于转化成为实体，雅克和莉莉能够听到从短发男子口中发出的声音：“快说！我儿子在哪？” 勉力抵挡男子进攻的狼人答道：“我不知道！你是谁？别烦我！” “还不承认！”男子跳开战圈挥剑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几具尸体都是我儿子的朋友，你还敢抵赖！说，我儿子是不是也被你杀害了！” 狼人扭头看去，满脸惊骇，大惊道：“怎么变成人了？他们不是怪物么？我刚才杀掉的明明就是怪物！怎么会这样！” “怪物！”短发男子笑道：“他们是怪物？那你又是什么？你去水塘边看看啊，看看你是什么！” 狼人根本顾不上继续和短发男子对战，转身便往几米外跑去，虽然那里并没有水塘，但是狼人依旧跪到地上，两爪撑地，低头仔细打量。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狼人伸出爪来抚摸自己的脸庞，又都被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给吸引了注意，开始仔细打量自己的爪子。 “不！” 一声惨嚎，狼人捂住脸在地上打滚。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变成怪物了！” 狼人的世界正在崩塌，翻滚几圈之后，它终于爬起来，呢喃说道：“我是谁？我怎么在这里？我不该是这样啊！” 短发虬髯男子双臂抱怀，冷眼旁观，他也搞不清楚这怪物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是人变成的怪物。 狼人抬头再次望向短发虬须汉子，忽然呆立，半晌之后，哭泣喊道： “父亲！” 第431章 谁的试炼(4) “不！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苏沐！” 短发汉子绝不相信和自己争斗了许久的怪物是自己的儿子！ 扑通一声，狼人双膝跪地，抬起爪子在自己的胸前摸索一番，终于用两个指尖夹起一个小小的玉坠。 玉坠雕刻着一个笑嘻嘻的小男孩，穿着肥大的裤子和一件肚兜，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环。这个玉坠被一根细细的金属链子拴在狼人的脖子上。 “父亲，这是我十岁的时候，你雕来送我的，雕得特别像我，那天姐姐缠着你也想要一个，后来你也给姐姐雕了一个玉像。” 狼人用另一只爪子指着玉像说出了它的来历。 哪怕是怪物从儿子手上抢走这个玉坠，也不可能说出这么一套关于玉坠来历的故事的。 “嘡啷！” 短发汉子的长剑失手落地。 狼人怪物膝行向前，一直来到了短发汉子身边，颤声说道：“父亲！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短发汉子泪流满面响起家中惨死的妻子，便问道：“你留言说要来山上寻找杀死你母亲的怪兽，可否找到了？” 怪兽低头不语。 短发汉子忽然有一个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念头闪过脑海，却狠狠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说道：“沐儿，你是何时变成这样的？之前为何要袭击为父？” “父亲，沐儿……沐儿想不起来了！”怪物将头埋得更低了。 短发汉子上前一步，想要扶起跪地的怪兽，刚迈出半步，却收回了脚步，弯腰拾起长剑，说道：“沐儿，快来和我去找妮儿吧，她刚才和我分开了，走了另一条路。” 狼人急忙站起，迈步便要往洞口走去，嘴里说道：“不好，那条路有怪兽，妮儿有危险！” 两步便从短发汉子身边走过，向着山洞快步走去。 一直在洞口不远处观察两者情况的雅克恰巧和向着洞口走来的狼人目光相遇，雅克立即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一阵寒意贯穿全身，小臂上霎时爬满了鸡皮疙瘩。 “它看到了我！它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念头一下便钻入了雅克的脑海。 “站住！”短发汉子忽然出声道。 这一声落下如惊雷，不仅狼人停下了脚步，就连雅克也被惊得后退一步，莉莉则双臂紧紧抱住雅克的胳膊，看来接连的变故，也让她精神异常紧张。 “父亲！”狼人匆忙转身。 “别动！”短发男子喝止了它，“你的右肩，后面……自己摸摸看。” 狼人伸爪向后肩摸去，爪子碰到了一个小木柄，触碰之时似乎感到了疼痛，背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两个爪尖一夹，顺势一拉，一指长的小木柄被从它背后取下，同时也露出了两寸长的针尖。原来这是个短小的木柄尖锥，一般在加工皮具时，用于打孔的工具。 见到这个尖锥，狼人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父亲……你听我解释……我之前真的失去意识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短发男子同样情绪激动，翻转长剑指向狼人说道：“你也认出来了吧……是你母亲扎的吧……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老苏家做错了什么！让你变成了弑母的怪兽！”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怪物不承认。 “那你怎么解释身上的这个锥子，别说你已经认不出来它来了。”短发汉子说道。 看着自己手里的尖锥，那正是它母亲的做针线活的小工具。应该是在木屋它杀死自己母亲的时候，被反击扎入后肩的。 当时苏沐刚刚感染，状态不稳定，精神也处于混乱之中，故而受伤了也没注意，加上狼人的强大恢复力，很快就将张口愈合了，只留下一小段木柄在体外，此时才被发现。 狼人苏沐两爪颤抖，小木锥脱手落地，接着它再次跪在地上，双臂摊开，低头闭眼，说道：“父亲！我有罪！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我错了！我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你……你杀了我吧！” 短发男子飘忽上前，挥剑斩下，速度之快，让围观的雅克都惊得身体后仰，以为这一剑能斩到自己身上。 然而银光划过，长剑却在怪物的脖颈处停了下来，剑身抖动，却无法前进半分。 短发男子长叹一声，回剑入鞘，说道：“哎……此事暂且作罢，等我们回去再说，你刚才说妮儿有危险，我们快去帮她！” 说罢，率先走向洞口，走了几步，见儿子还没跟上，回身催促：“快点起来啊！我们去救你姐姐！” “哦……”狼人缓慢起身低着头跟在短发虬须男子的身后向着洞口走去。 忽然狼人一抬头，两眼中闪过一道幽光，身体下弓，前爪着地，后退前后蹲据，做出将要扑击的动作。 雅克和莉莉就在其旁边不远处，对它的动作和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莉莉下意识出声喊道：“小心！” 但是短发虬须男子充耳不闻，依然自顾自地走向洞口，反倒是狼人在身体窜出之前还扭头看向一旁的两个观众，嘴角上扬，怪异的微笑。 狼人的身体如弹簧般射出，利爪前探，身体忽的消失，在短发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将前爪插入了他的后背，接着又从前胸钻出，爪尖还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雅克想要上前拦截，但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等他冲出去的时候，狼人已经亲手掏出了自己父亲的心脏。 甩掉父亲瘫软的身体，狼人忽然抬脚横踹，踢向冲来的雅克。 狼人的身体似乎在一瞬间平移了数米，毛茸茸的大脚踢出的位置却极为精确，刚好挡在雅克抽刀时，刀柄的前方。 突然来临的一脚，阻碍了雅克拔刀，逼得他当即变招，也不拔刀了，一手我刀柄，一手握着刀鞘，用刀身挡住了狼人踢出的一脚，当即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直到撞入莉莉怀中才停了下来！ “原来你一直知道我们在这里！”雅克怒道！“这是给我们演戏么？” 第432章 谁的试炼(5) 狼人也不答话，身体再度消失。 这是它第三次诡异消失了，雅克心中大骇想要格挡，却见前方黑光一闪，狼人又到了身前，利爪就快要抓到雅克的脸上了！ 千钧一发之际，雅克感到后脖颈一凉，前脖子一紧，身体便快速向后退去，堪堪躲过了狼爪的一击。 扭头看去，原来是莉莉拉住自己的护甲，将自己向后拖拽。 “小心！它的身法诡异！”雅克赶紧说道，在他心中却隐约觉得如此奇特的身法，有些似曾相识。 莉莉自然早就看出了狼人能够在瞬间移动数米，使得其攻击变得极为突然，所以在它第三次消失的时候，带着雅克急速后退，才让雅克躲掉了狼爪一击。 狼人一击不中，有些恼怒，随手将一直握在另一只爪上的心脏塞入口中，用力咀嚼，同时恶狠狠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类。 这个场景虽然让雅克觉得非常难受，但却并不影响他的头脑飞速运转，思考如何对付眼前的怪兽。 从刚才它的动作来看，其身体的爆发力和速度都是塑能者级别的，而之前和它父亲的对战却只是初入觉醒者的水平，故而被压着打。 看来这是试炼自动根据他们的水准调整了难度，所以现在的任务便是击败这只狼人了。眼前这家伙比刚才那只巨爪狼人要棘手一些，想要击败它必须破解它诡异的身法。 在雅克还在思索的时候，莉莉已经出手了，而且起手便是大招。 之间莉莉周身源能喷涌，一道源能光柱从她身上升起，冲入天际，在高空变为一个电环向着周围扩展，电环撑开将整个天井全部覆盖在其中。 与此同时，莉莉的两条小腿都被电弧包裹，她依旧拉着雅克的后颈，脚下一蹬，便以极快的速度飘飞出去，和狼人之间拉开了几十米的距离。 莉莉源能爆发的时候，惊得狼人也不嚼嘴里的东西了，抬起两臂就护在身前，准备防御莉莉的攻击，然而一眨眼的功夫，眼前的目标就突然逃开了。 虚张声势？ 它还来不及考虑，天上忽然落下一道惊雷，直接劈向狼人的头顶。 饶是它反映迅速，在落雷到达之前，身体再度诡异消失，当其在几米外再次出现的时候，雷电才刚刚落到地面草地上。 脚下刚一站稳，有一道雷电从它头顶几十米高处劈下，逼得他又再次消失，躲到几步外，堪堪避开了第二道雷击。 这时距离第一道闪电出现仅仅一秒多点而已。 再看莉莉，两秒间，已经拎着雅克跑到了百米之外。 而莉莉根本不给狼人喘息的机会，领域技——神之制裁，以每秒一击的速度不断从空中劈下闪电，攻击狼人，逼得狼人不断瞬移疲于奔命。 没错，此时雅克和莉莉都已经看穿了狼人诡异身法的秘密，瞬间移动。 雅克此时也终于想起了另一个掌握瞬间移动的家伙，麦凯！ 那个身体畸形，头脑也有点问题的家伙，出身在妓院，受尽欺凌，但却天赋觉醒了强大的源能技，瞬间移动！ 只是这只狼人的瞬间移动，和麦凯的瞬间移动还是有一些差别的。麦凯的瞬间移动在施展之前需要较长时间的准备，做不到像狼人这样一秒移动一次。但是麦凯在施展源能技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的气息和源能波动都抑制到最低，如果是在夜色中则非常具有偷袭的突然性。 狼人的瞬间移动同样没有源能波动，但是需要配合身体的运动，运动的方向就是身体前进的方向，熟悉之后甚至可以预判他的动向，以偷袭的隐匿性来说不如麦凯。 雅克也是在它多次使用之后，才隐约感觉到混沌系源能的波动，知晓了狼人是在使用混沌系源能技。 莉莉又接连劈了四、五下，狼人也瞬移了四、五次，同时借着瞬移，不断向雅克和莉莉靠近，却一直无法接近莉莉。 她的疾电歩速度太快了，同时借助精神力锁定目标，用神之制裁攻击，在莉莉的源能和精神力枯竭之前，她会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 十多秒后，被莉莉拖着跑的雅克已经看出来了，狼人使用瞬移的消耗明显较大，动作已经开始变得迟缓了。这场战斗进入不了消耗战，狼人已经必败无疑了。 终于，狼人一下闪避不急，被莉莉的闪电劈中，一身黑毛瞬时膨胀，让它的身形看起来一下子大了一圈。 接着又一道闪电落下，狼人一个脚下一软，身体扑倒在地。 莉莉并不停手，一口气对着地上的狼人劈了十多下闪电，直到其浑身焦黑缩成一团，一动不动，才收了手，停止了领域源能技。 莉莉停步，放下雅克，接着身体一软，边倒向他的怀中，同时神之制裁的消耗太大了，莉莉累脱力了。 雅克索性横抱着莉莉，坐在草坪上，莉莉两手环绕露出小学徒，将头枕在他的肩头，闭目养神起来。 而雅克则看着不远处狼人焦黑的身体渐渐变得虚幻透明，最终消失，草地上只留下一串项链，链子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玉像。 再望向洞口方向，狼人父亲的尸体也变化成了一具白骨，尸体旁留着另一柄污迹斑斑的长剑。 这应该算是完成了试炼吧？ …… 等了许久，莉莉感觉恢复了一些，轻轻推开雅克站起，转身也发现了战场的异样。 雅克从地上站起，前去将挂着玉坠的项链和另一柄长剑都拾起来，塞入背囊。 也就在此时，周围环境陡然变换，两人忽然出现在一个古式大殿之中，面前是一具十多米高的雕像，仔细一看正是之前与两人交战的狼人的形象。 雅克好奇望向左右，两边相隔几十米外各有一座雕像，只是这两座雕像在迷雾中半隐半现，即便是雅克使劲揉了揉眼睛，依然无法看清它们的全貌。 雅克索性向一边走了一段距离，并且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两人后方以及更远处也有几座，同样地半隐半现，让人看不真切。 数下来，包括二人面前的狼人雕像在内，一共是十座雕像。 雅克还想要四处走走，看看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忽然觉得背后一轻，转头一看，两柄长剑、项链以及其他首饰正从他的背囊中飞出，向着雕像飞去，最后落到雕像底座的凹槽之中，嵌入其内，像是他们本来就应该在那里一样。 接着雕像散出光芒，雅克的意志世界中传来一道声音： “恭喜你，通过了‘苏沐’试炼，完成度100%，请选择继续试炼，还是兑换奖励。” 雅克有些犹豫，觉得这个试炼并不太难，想要试试继续，也许还能多捞点好处。 恰在此时，胖橘的心灵感应传来： “选奖励！” 第433章 谁的试炼(6) 胖橘的声音到了，猫却没到，雅克也没管胖橘在哪里，当即按照胖橘的提示说道： “我选奖励！” 按照之前保罗等人的经验，试炼成功后给予的奖励是一个直接灌入体内的光球，光球中不仅含有一股纯正平和的能量，可以帮忙突破瓶颈，还包括了数个源能技的操控方法和运用心得的记忆。 当年保罗得到了数个黑暗系的源能技，将他感悟第二源能技所耗费的时间大大缩短。 二十三参加试炼的那次保罗也陪同了，然而由于试炼内容不同，二十三得到的奖励也不相同，是三个自然系源能技。 故而保罗觉醒的第二属性选择了黑暗系，而二十三因为得到了自然系作为自己的第二属性。当时保罗陪二十三通过试炼，算是第二次通过，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奖励。由此判断，必须在获得奖励之前，连续通过试炼，才能得到更多的奖励。 按照雅克本来的想法，最好能通过两个以上不同的试炼，他不需要其他系的感悟来变成宗师，但是万一连续通过试炼可以获得两个光团的话，那得到的力量也是双份的。 被保罗认为中正平和有助提升实力的能量，雅克知道那是达到全知者后，才能在体内逐渐形成的能量，替代原本在塑能者阶段储存在体内的源能。 雅克倒不怕被其他属性的源能技影响，以前在伊芙学院的时候，雅克没有源能技可学，便去研究其他系的源能技，不仅没有影响自身的修炼，还总结经验创出自己的源能技。 而且听父亲保罗说，当年母亲伊莲娜得到的奖励和他相同，但是第二属性却没有选择黑暗系，而是选择了混沌系。 正是知道遗迹之中的好处，并不会影响未来道路的选择，雅克和莉莉才会前来尝试的，他们二人都是要走八风合一成为全知者的路线，不会满足于只是成为一个双属性的源能宗师。 不过既然胖橘阻止了，雅克便听从他的意见，选择立即兑换奖励，而不是继续试炼。 雅克做出选择之后，莉莉也说道：“我也不继续，现在就要奖励。” 话落，雕像中飞出两个光球，向着雅克和莉莉撞来。 两人不闪不避，任由光球飞来，没入眉心。 雅克立即感受到一股能量快速游遍全身，但是其能量强度却并不大，还比不上胖橘吸收愿力珠时溢出的能量。但就是这一股能量，却让雅克感到自己能够触及久久未能达到的塑能者大圆满了。 于是他满脸欣喜地看向莉莉，莉莉也同样是一脸兴奋，抢先说道：“我塑能者大圆满了！” “我也快要大圆满了！”雅克答道。 这时雅克才想起去看看传承的是什么样的源能技。 刚想到这一点，一个词汇就在雅克的脑海中闪现出来：“瞬间移动！” 混沌系的瞬间移动！ 虽然只有一个传承源能技，但却恰好是雅克能够修习的源能技。 见莉莉也是笑意盈盈地盯着自己，雅克问道：“你的得到的也是瞬间移动？” 莉莉点点头，显得非常高兴：“太好了，你又有源能技了！” 雅克自然是非常开心的，顺口调笑道：“等我练好了，哪怕你开着疾电歩，我也能追上你了……” “呵呵……”莉莉还击，“不久前，刚有一个会用瞬间移动的狼人，被我‘放风筝’给遛死了。你倒是信心十足啊……” 就在两人开心地相互拌嘴的时候，左边不远处，忽然一道闪光，突然出现了四个人影。 雅克定睛望去，正是水昭和另外三个乌金卫的野猪骑士。 四人茫然四顾，其中一人发现了正在向他们跑来的雅克和莉莉，便马上提醒其他人。 水昭经人提醒看见了雅克，刚要说话，突然身体微微一颤，便开始私下张望寻找什么。 雅克知道他们应该也是遇到了大佬的精神力传音，询问他们的是继续试炼，还是立即领取奖励，于是赶紧提醒他们：“选领取奖励，别继续试炼了！” 水昭却询问雅克：“领取奖励之后能出去么？” 雅克答道：“怎么出去我还没弄清楚，总归我们能出去的，别在继续试炼了，有危险！”他只能用有危险这个借口来警告水昭，胖橘自从刚刚通过心灵感应通知雅克之后，就再也没有吭声，雅克想要主动开启感官共享也也没成功，似乎是很忙。也是如此，雅克越觉得应该听从胖橘百忙之中的警告。 水昭根本不问雅克是什么样的危险，她就是经历了危险才闯出来的，便大声说道：“你好！我先领取奖励！” 其他三个野猪骑士也同样选择了奖励。 接着他们身旁的那个猛禽样貌的雕像便涌出是个光球飞入四人体内。 四人虽然都是塑能者，但是光球入体后，纷纷晕倒，看来是能量过大无法承受。 足足十分钟后，四人才悠悠醒转，醒来后便兴奋雀跃不已。 就在他们昏迷的期间内，两个满脸泪痕的女野猪骑士又出现在另一个雕像前，同样听取了雅克的意见选择立即领取奖励。 稍停，等最后两人也醒过来之后，水昭拉着其中一女问道：“张庭，你们那边有几个人？就你们两个吗？” 女骑士立即从获取奖励的兴奋转变成满脸凄苦，抓住水昭个胳膊说道：“李济升、鲁召、小褚、燕子姐都在我们这边……” 水昭急道：“那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出来了！” “他们……他们都牺牲了！”说罢两个女骑士哭做一团。 黑爷挑选出来的一百名野猪骑士中，本来女子就很稀少，仅剩几个姑娘平时都将水昭视为主心骨和大姐头，一直围绕在她身边。这次水昭和罗奕产生了分歧，虽说是凭各自的意愿决定是否进入遗迹冒险，但是姑娘们都选择了跟随水昭。 所以进入遗迹的时候，除了水昭之外，还有另外四个女骑士一同行动的。 按照这个姑娘的说法，他们六人和水昭分开，进入了不同的试炼，现在六人却只有两人出来了，四个女骑士也少了一半。 雅克急于确认现在的队伍情况，问道：“牺牲了四人，哪还有三个人呢？” 水昭脸色煞白，答道：“我这边本来是七人的，牺牲了三人……” 算上水昭，十三名野猪骑士，只出来了六人，损失过半了！ 这是七个塑能者啊！ 怪不得胖橘不让我们继续参加试炼了，这个伤亡率确实太高了！ 就听身边水昭询问叫张庭的女骑士：“你们也遇到狼人了？” 女骑士点头的答道：“遇到了！他们就在门口埋伏我们……” 三方的信息综合起来，大家发现原来每个试炼之地都有大量狼人出没，大多埋伏在入口附近，也有少数在试炼内部游荡。 另外两组人遇到的试炼内容与雅克和莉莉遇到的完全不同。 水昭他们是对付一只高山秃鹫，虽然并没有获胜，但靠着收集了一件物品，在结束之后的得到的评价是完成度为六成。 而张庭他们更惨，进入试炼之地后，就遇到了埋伏，四人牺牲，剩下的两女东躲西藏，运气好拿到了一件可以计算成绩的物品，熬到时间耗尽才出来，完成度评价为两成。 不过创造这个遗迹的神级强者似乎非常慷慨，他们六人依旧得到了奖励，一股能量和几个源能技，两组人分别获得了气系和土系的源能技。 正当大家还在七嘴八舌讨论各自经历的时候，四周环境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众人此时才发现大家正处在一个巨大的殿堂之中。 刚才赐予大家奖励的雕像，分列两排立在大殿的左右，被十个雕像簇拥的是中间一条宽阔的走道。 雅克望向走道的尽头，那里密密麻麻立着许多石碑，大小高低，规格不一。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胖橘此时正站在石碑丛林之前，驻足观赏。 胖橘何时到的？怎么不通知一声？ 于是雅克急忙跑向胖橘，本来想询问胖橘之前都遇到了什么，但是到了他身边之后便问不出来了，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被眼前的石碑所吸引了。 与其说雅克面前的是石碑，倒不如说他面前的是一副图画。 然而这幅图画的内容却让雅克大为惊讶，一只猫科巨兽蹲在图画中央，四周围绕着八个小人。小人的身体只用了几笔就勾勒出来，但还是能看到他们各持武器环绕在巨兽周围，似乎是在保护着巨兽。 “这是……”雅克还是用心灵感应询问胖橘。 “你再去看旁边的。”胖橘并没解释，只是简单说道。 意识雅克转向右手边的石碑，同样也有一幅画刻印在石碑之上，内容是刚才的那只猫科巨兽在和一只看起来像是犬科的巨兽厮打在一起，周围一群小犬环绕，看似在给犬科巨兽加油助威。 见胖橘还不想解释，雅克又走向下一块石碑。 这块画的是巨犬带着许多小犬沿着一条大路走向三个石板拼成的三角形。在他们脚下和道路两旁横七竖八倒着许多小人，而画面的最角落，一只大猫带着几个小人，走上了同一条道路。 再前一块石板画的是巨犬带着许多小犬和更多的小人交战。 看到这里雅克终于看明白了，心下大骇，这是纪录着之前遗迹内外发生的事情！ “看明白了？”胖橘问道。 “这是谁画的？”雅克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还能是谁，留下这片遗迹的家伙呗。”胖橘答道。 雅克想起猫和狗交战的那副图，赶紧问道：“那副不会是记载你和狼王吧？你们打了一架？” 胖橘舔着自己的白爪子，说道：“是的，本皇将它教训了一通。” “它跑了？”雅克有些担心外面的朋友们。 “它打不过本皇，不过没跑掉，被这里的主人给收了，说是那家伙是他家老狗的后代，现在正好缺一条看门狗，就给留下来了。”胖橘虽然打赢了，却并不开心。 老狗的后代？雅克想起自己试炼遇到的那只叫苏沐的狼人，怪不得狼王知道这个遗迹，原来是祖辈和这里有渊源啊。 “好了，我们得走了，这里的主人不待见本皇！”见雅克还想去看前面的石碑，胖橘出言制止。 大约是遗迹主人听见了胖橘的话语，雅克只觉得眼前一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在遗迹之外了。 环顾四周，八人齐齐整整，胖橘也回到了莉莉的怀中。只是大家所处的环境确实不怎么样，正好在被狼人破坏过的太阳神国的营地中，遍地都是破烂的尸体。 八人掩着口鼻仓皇而逃，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临时驻扎的山洞之中。 一路上雅克也终于了解胖橘的遭遇。 …… 在胖橘和大家分离之后，进入的另一个空间根本就不是试炼之地，而是更像是一个斗兽场。 遗迹的主人将进入遗迹的异兽们集中到此地，胖橘进入后自然就遇上了比他早一些时候抵达的狼王和它的手下们。 此时的狼王正在破坏空间，将自己的小弟们丢入他开启的空间之中，大概是派他们出去探路吧。 见到胖橘以后，狼王竟然一言不合就开打，可惜战力却不如胖橘，被按着狠揍。 虽然狼王也是全知者，但是技能点明显点得很歪，身边几百头小弟根本没法插手全知者之间的战斗，稍微靠近就被胖橘的精神力压迫死了，而狼王自身掌握的竟然是空间系技能，在遗迹这种次元空间之中，空间系技能根本发挥不出来，结果就是被胖橘吊打。 把狼王打到奄奄一息的时候，遗迹的主人出现了，说是要将狼王收为门人，让胖橘手下留情。虽然遗迹主人也只是精神力分身，但是在人家地盘上，胖橘当然要卖人家面子，作为交换，便是让遗迹主人将他们一行人都妥妥当当送出去。 不过在送出他们之前，遗迹主人应该想要显示一下自己当年的成就，就将胖橘送到了石碑林，让他看看那些石碑记载的事件。 可惜这个遗迹主人的精神力分身并不知道胖橘也是诸神之战之前就存于世间的老家伙，让胖橘参观石碑林，反而让他知道此间主人的身份。 “那家伙就是个种族主义者！一个叫嚣人类至上的疯子！本皇当年没和他打过交道，但是听说过他！”离开遗迹后的胖橘如此评价，“那家伙的精神力分身实力太弱，本来是无法止住狼王的，但他利用了本皇，趁狼王被本皇打成重伤控制了它！要是狼王打赢了，被控制的就是本皇了！这家伙靠着控制异兽的法门，收了十个全知者当手下，就连死后也把那些手下禁锢在遗迹之中，供给后人试炼！” 胖橘想了一会终于想出来个报复的方法：“等会就让其他人都去遗迹，只要是人类进入，那家伙多多少少会分点好处的。 都进去！把他榨干！也不知道那些满遗迹乱跑的狼人都被他收拢干净没有，不过小心点应该不成问题的！” 站在人类的立场上，雅克倒觉得遗迹的主人非常可敬的，打动他的大概还是石碑上那句号召人类团结起来的碑文吧。 “愿人类能够在时间长河中永存。” 第434章 新大陆首条铁路通车 八人返回山洞，此时距离两伙人分开还不到一天。 一到营地，水昭便将野猪骑士们都招来开会，号召大家都进入遗迹冒险，争取通过试炼获得遗迹主人赐予的力量。 听闻返回的八人都从遗迹中得到了好处，罗奕也不好继续强硬反对进入遗迹了，毕竟这些乌金卫的野猪骑士前来此处密林的目的便是探索遗迹。 伤亡人数近半，依旧是罗奕指责是他们决定过于冒险的把柄。 好在罗奕作为一个合格的军人，他可以在讨论阶段当着上级领导面，提出自己的想法，可以在任务开始前，给出意见建议，但就是不能在指挥官决定任务后，拒绝执行军令。 于是野猪骑士们在听取了雅克他们介绍的试炼经验之后，分批进入遗迹。 雅克的小伙伴们只有阿丽夏抢在第一批进入了遗迹，其他人都被雅克按着，等确认狼人的威胁消失之后，才被允许进入。 第二批进入遗迹的有二十人，包括阿丽夏在内有十六人安全返回，并且没有见到狼人。不过他们并没有机会阅读石碑，得到光球便被传送出来了。 看来遗迹主人果然将满遗迹乱跑的狼人都管束起来了，试炼的难度一下就降低了许多。 第三批依然是二十人进入，这次他们遇到了和保罗和二十三曾经经历过的试炼，由于没有挑战最后的守关敌人，二十人全部安全返回。 等到第四批也全员返回之后，大家将所有试炼的情况汇总一番，发现全部十个不同的试炼都有了前人的过关经验了。 根据前人经验，有些试炼完全可以不去挑战最后的敌人，只要找到任务物品，然后等待试炼结束了，就能轻松通过。 雅克这才放心让法比安等人全都进去碰碰运气，连玛丽安和娜塔莎这两个觉醒者也跟着去混了一圈。 她们按照嘱托，紧跟大部队，找到任务物品就等失联结束，顺顺当当地混了两个光团。 只不过实在是光球的能量对她们来说过于强大了，两人直到第二天才醒来，醒来时已经成为了塑能者。 其他人都认为，试炼弄得如此简单，大概真的是遗迹主人对人族特别优待吧，愿意给人族同胞发福利。 只有阅读过石碑的胖橘知道，其实早在数年前，这个遗迹便被太阳神国发掘，而且他们还测试出每年以及都能容纳两百余名塑能者进入。 他们之所以派遣几千人保卫这里，就是等待以及开启之后，派遣超凡者进入从中获取利益。 只不过太阳神国的军队非常倒霉，今年刚好遇到狼王率领上千手下想要攻占遗迹，莫名其妙就被狼王弄得团灭了。 雅克非常想知道遗迹主人的事迹，但是胖橘却并不想多谈，每次雅克问起都会东拉西扯，然后将话题转移掉。 反正知道那是个心系人类种族的上古前辈就行了，雅克也拿故意回避的胖橘没办法。 自从胖橘恢复了一些记忆之后，他变得不再每件事都详细告诉雅克了，特别是关于诸神之战之前的种种经历，胖橘都深埋在自己心里。关于那个时代的事情，胖橘还特地和雅克长谈过一次，胖橘认为雅克知道了太多过去的事情，对雅克的影响并不好，若是哪一天雅克能成为了全知者，胖橘才会将一些历史告诉他。 …… 遗迹中，光明神国的野猪骑士们正在享受上古人族强者的遗泽。 遗迹东方，密林之外的梅迪斯也赢来了盛大的节日。 并非是什么传统节日，而是横穿新大陆链接约克城和梅迪斯的铁路终于通车了。 以往需要旅行三周，某些季节甚至需要一个月的路程，现在火车只需要四天就能走完了。不仅大大缩减了人们通行两地的时间，并且使得梅迪斯和约克城之间的物资流通变得更为方便。 由于梅迪斯的特殊地势，火车是难以直接开上山顶的，所以梅迪斯火车站是修建在山脚下的。 格雷福斯当年修建的升降机早已经不是梅迪斯山唯一的电梯了，除了一些个人修建的电升降机之外，梅迪斯市政府投资修建了梅迪斯山最大的升降机，一次可以运送十人。 该升降机刚好坐落在新建的火车站旁边，便于火车乘客下车后直接乘坐升降机抵达山顶。 此时的火车站月台上挤满了人，比较拥挤的一边是数百名梅迪斯的民众，他们是来参加火车首通仪式的。在他们对面的月台，人数也不少，只不过那边的人每个都衣着华丽，在盔明甲亮的城卫队的保护下，坐在凉棚里聊天。这些人便是梅迪斯的市政府官员、市议会成员以及各界名流。 所有人都歪着脖子看向东面，等待传说中的火车抵达梅迪斯。 “还有多久到啊？”梅迪斯市长桑顿询问自己的秘书。 “两个小时之前双木镇发来的电报说火车已经出发了，如果路上没出故障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到了。我问过站长，有一些误差是正常的，这叫火车晚点。”秘书解释道。 “回头告诉巴蒂斯特铁路公司的人，我不喜欢晚点，让他们以后注意点。”市长说道。 秘书笑着后退两步，守候在一旁。以他对市长脾气的熟悉程度来分析，这次铁路公司算是运气比较好的，最近没有再次发生“开膛手案件”，让市长的心情颇为愉快，所以轻描淡写地揭过了火车晚点的事情。 又等了二十分钟，当市长的耐心快要完全磨灭的时候，远方山谷中终于升起了一股烟雾，接着火车的黑色车头出现在蜿蜒入山的铁路尽头。 来自约克城的火车终于进站了，梅迪斯的民众们一片欢腾，从今天起，梅迪斯终于不再是偏远之地了！ 虽然地理上，梅迪斯依然是帝国广袤版图中的最西端，但是当火车通车之后，从梅迪斯出发前往帝国的核心——帝都，最快只需要二十八天！ 而在几年前，这段旅程最快需要三个月！ 感谢平稳高速的火车，感谢最新型的飞剪船，让梅迪斯与帝都的距离缩短了三分之二。 市长桑顿站起来，整理了下套装的下摆，将自己的装饰佩剑向后压了压，快步走向第一节车厢。 在他身后十多个梅迪斯城的头面人物站成两排，翘首期盼将要从这节豪华车厢中走出的人，那个人才是他们在顶着烈日前来火车站的主要原因。 车门打开，先是两个戴着高顶头盔的城卫队员走下车厢，长剑柱地左右分立，随后才是一个笑容满面的中年男子从车门探出头来。 一见到月台上的梅迪斯市长桑顿，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哈哈，桑顿老兄，又见面了，真是太好了！咱们十年没见了吧？上次还是你刚赴任的时候，咱们在我那里见面的。” 桑顿也堆起笑容上前和来人拥抱，说道：“霍法老弟，我还以为要等我卸任退休，才有机会和你碰面呢！多亏了这铁路……” “就是就是，要不是有这火车，我想来一趟梅迪斯参观一下千年古城都很困难啊。” “还是霍法老弟你潇洒啊，我每天事情一大堆，焦头烂额的，就算火车从梅迪斯到约克城只要四天，我也挤不出来那么多时间啊。” 约克城市长霍法假装要走：“老兄，我一来你就挤兑我啊，不行，不行，更火车发车，我就掉头回去看看，出来四天了，担心家里有事……” 梅迪斯市长桑顿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有啥情况拍个电报问问就知道，你来了还不好好玩几天，就显得老兄我招待不周了。” 这时车上又下来一对年轻人，安静站在霍法身后。 桑顿问道：“这是……” 霍法侧身向桑顿介绍道：“这是我妹妹凡妮莎，这是我妹夫格雷福斯。” 那个传闻竟然是真的！ 桑顿赶紧问道：“格雷福斯……是不是维斯特家的……” 格雷福斯上前一步，伸手握住桑顿的手，说道：“桑顿叔叔您好！我是格雷福斯·维斯特，我想您应该更熟悉我姐姐玛丽安。” 传闻果然没错，霍法这小子和维斯特家联姻了！ 见到双方开始介绍随行人员，桑顿后面一群人此时也都围了上来，自然是一番寒暄。 随后乘坐升降机直抵山顶，在市政厅举办欢迎晚宴等等一系列社交活动。 一直到深夜时分，桑顿市长府邸内的一间静室中，两个大区市长终于有机会单独坐下来谈话了。 桑顿率先说道：“霍法老弟，你知道我也是快卸任退休的人了，实在是折腾不起了。” 霍法自顾自打开桌子上桑顿市长的雪茄烟盒，拿出一根，撕掉印有“巴蒂斯特雪茄公司”的唛标，“我上个月去了一趟齐佩瓦，见了欧文。” 桑顿皱眉，话语里有些不悦：“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能不能别拉上我？” 霍法用指尖的火焰点燃雪茄，说道：“欧文的日子很难过，这次兽潮齐佩瓦损失惨重，半个城市都需要重建，三代人积攒下来的守城武器也都被破坏了。 你知道的，现在源石也变得特别稀缺，黑市价格都已经翻了三倍，欧文算了一下，以齐佩瓦的去年的财政收入作为标准，需要投入十五年的收入才能重建整个城市的防御体系。 但是兽潮会等十五年么？也许三年，也许五年，它们就会卷土重来……” 桑顿打断道：“欧文怎么不说这次兽潮他弄到了那么多珍惜异兽的遗骸，那些还不够他重建防线的么？” 霍法摇摇头：“当然不够，有些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 见桑顿还想反驳，霍法竖起雪茄晃了晃，继续说道：“先不说欧文的困难。我的情况，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吧。那些叛军，他们不仅占据了德拉诺山脉的秘银矿，同时也断绝了我们从那里获取源石的可能。 大家都知道那里有有源石矿，只是开采成本比较高罢了，现在源石涨价了，那些鸡肋矿脉，又变得值钱起来。” 桑顿笑道：“你难道想说，你的城卫队连原住民叛军都打不过么？” 霍法点点头，说道：“说出来也许你不信，那些叛军的精锐全部是按照军团的训练方法培养的，我的地方城卫队在他们面前不堪一击，只有从约克城调城卫队或者十一军团才能击败他们。 但是只要我一调动大军，他们便会藏到深山里面不出来了，我又不可能将把主力部队留在深山里护矿吧。所以，现在我也是焦头烂额……” 桑顿索性自己也拿出一根雪茄点上，说道：“你这次过来不会就是来卖惨吧。” “我只是把我和欧文遇到的问题告诉您知晓，不过确实期望您给予我们帮助。” 桑顿装傻道：“怎么帮你？派兵帮你进攻德拉诺山么？然后大家一起挖源石，挖出来的给欧文去巩固城防？” 霍法眼睛微眯，轻敲雪茄，一缕洁白的烟灰从顶端落下，掉到昂贵的地毯上，惹得桑顿一阵心疼。 “桑顿老兄，我的这次前来目的，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的，何必装傻呢？我就不信你也不缺钱，收拢难民花了不少钱吧？南边都已经变成光明神国的领地了，你不需要加强防御么？我听说太阳神国也死灰复燃了，现在的冒险者都不敢深入西部丛林了。 你的收入还够花么？” 桑顿怒道：“我有钱没钱，不需要你担心！” 面对突然恼怒的桑顿，霍法面带微笑表现得成竹在胸：“我知道桑顿老兄还打算安稳度过今年，然后退休回到北域享受生活。” “我还你为你不知道呢！所以你们折腾你们的，别扯上我！” 霍法探手入口袋，掏出一叠纸，丢给桑顿。 桑顿接住，发现是一份报纸，心中狐疑，看了一眼霍法。 “桑顿老兄，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有些地方，回不去了……” 桑顿急忙打开报纸，是《新京日报》，头版便是《震惊！海贼突袭诺尔兰！》。 桑顿心下大惊，赶紧看报纸的出版日期，距今还不到一个月！ 霍法淡淡说道：“老兄，这是我出发前一天受到的报纸。看起来，您的老家应该是回不去了。我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解情况了，最快四十天就会有消息回来，但愿家里人都能躲过一劫，不要像伊尔加城那样…… 现在这状态，您也静不下心思考，反正现在往返方便，随时欢迎您来约克城。 到时候，我们再谈谈新大陆财政独立的事情，我想，只要你我和欧文齐心合力，这件是也不是特别困难的。” 第435章 失眠的市长 书房内，格雷福斯正在奋笔疾书，忽然思绪卡住了，连忙从身旁的一摞书中抽出一本，快速翻到某一页，咬着笔杆仔细阅读。 门忽然被推开，一袭鹅黄长裙飘了进来。 踩到柔软的地毯，凡妮莎索性踢掉脚上的高跟鞋，站在门外的女仆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双软底拖鞋，弯着腰跟到凡妮莎身后，扶着她的嫩白小脚帮她换上拖鞋，接着拾起地上的高跟皮鞋一声不吭地退出书房，顺手将屋门也关上了。 凡妮莎绕到格雷福斯身后，双臂环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亲爱的……你今天没去舞会，真是太可惜了，给舞会伴奏的是钢琴大师弗利克里，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时候到达新大陆。非常不巧，弗利克里大师之前在塔瓦雷，刚好遇到战争，他从塔瓦雷一路逃难过来的呢！和我们一路来的那帮夫人们听说大师的遭遇，悲痛地都哭了，贝纳福特夫人还邀请他和我们一同乘火车返回约克城呢……” 然而格雷福斯一直在专心看书，似乎对凡妮莎的话语充耳不闻。 凡妮莎干脆踮起脚尖，伸出胳膊将格雷福斯手中的书抽走，这才引起了专注的学者的注意。 格雷福斯转身想要抢回书，脸却和凡妮莎撞了个满怀，脾气再好的男人也还是有脾气的，两人索性打闹了一番。 休息下来之后，凡妮莎靠在格雷福斯怀里，问道：“你刚才那么认真，是在给那个黑先生写信么？” 格雷福斯点点头说道：“是啊，他提出的课题很有意思，如果真的解决了，也许可以在煤炭之外，又开发出一种新的燃料。” “就是那个黑油么？齐佩瓦城用来守城的那种？” “没错，就是那个，不过那东西只是粗加工产品，黑先生提出用蒸馏法提纯黑油，并且在实验室环境下成功将黑油分离成轻油和重油……我在尝试用阵法帮助分离，希望能够做到耗能比实验室里采用的蒸馏法更低……” 凡妮莎见男人又要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赶紧转移话题：“用阵法的话，难道还需要源石驱动么？源石现在那么贵，用来提炼什么油，肯定会亏的！” 格雷福斯以为凡妮莎对谈话内容感兴趣，于是说道：“肯定不能全部用源石驱动的，源石只是保证关键性阵法的运转，主要能源还是要依靠超凡者……” 凡妮莎又将话题转了回来，叹道：“你姐姐对那个黑先生特别推崇啊，你说他真的是光明神国的人么？光明神国的人竟然也懂那么多机械制造和阵法，真的是好厉害啊！你说我们能不能去光明神国旅游呢？一想到那些异域风情的城市和人们，我就特别激动……” 格雷福斯笑道：“黑先生当然厉害了，我和阿尔弗雷德弄的硝基甘油，还是多亏了他的建议才解决了容易爆炸不便运输的问题……” 凡妮莎叹道：“要不是我知道他是男人，早就生气不理你了！” 但是过了一会，凡妮莎又拉着格雷福斯问道：“你说，这次我哥哥来梅迪斯，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赶时髦坐火车吧？” “当然不是了，他刚去过齐佩瓦，现在又来梅迪斯，一定是他需要做的某件事，必须欧文市长和桑顿市长达成同盟。” 格雷福斯干脆仔细为凡妮莎分析，除了技术研究之外，他也非常擅长商业和政治分析，对他来说，利用已知信息去做出推断的事情都很在行。 “我觉得你哥哥想要联合其他两个大区市长，无外乎就三件事情：第一，联合防御南方的光明神国；第二，共同对付北方的独立军；第三，一起对抗帝国的重税。实际上，如果前两件事情他们能够达成一致的话，第三件事就一定会一同去做的。 这三点都是会威胁到新大陆北部安定的大事。 我姐姐说，光明神国不会对新大陆北部有更多的领土诉求。如果姐姐说得是对的，那么对新大陆北部来说最大的威胁就是帝国的重税。至于德拉诺山区的独立军，他们的影响是不会扩展到德拉诺山区以外的，而且即便让他们独立了，我们依然有办法控制德拉诺的资源，秘银也好，源石也罢，只不过从我们自己挖掘，变成了德拉诺的原住民替我们挖掘罢了。 真正的危机就是高税收，这五年来，新大陆的商业税已经翻了两倍，百分之三十的税率，让我们的产品根本竞争不过北域出产的同类商品。 再继续下去的话，工厂都要倒毙，要么就迁移到北域去，新大陆只能沦落到初级原料生产地和北域的工业品倾销地。 哦，还有矿产税，也是个很讨厌的东西，说起来还有印花税，商业合同要按照合同标的纳税，简直就是抢劫！ 对了，据说他们还要给新开的股票市场征税。 反正关于税收过重这个问题，是唯一一个市议会能和你哥哥的看法一致的议题……” 凡妮莎钻进格雷福斯的怀里，用双唇制止了他的话语。 …… 这一夜，梅迪斯市长桑顿却无法入眠了。 桑顿和霍法不同，他的背景并不深厚，家族也只是北域的一个小小男爵，按照他原来的计划，卸任梅迪斯市长之后，便会带着家人返回北域。 这些年担任梅迪斯市长，桑顿和本地的议员们累积了各种矛盾。他一直是站在帝国皇室的立场上和本地的议员对抗，比如帝国的高税收政策，梅迪斯推行起来就要比约克城和齐佩瓦更为快速和全面，这里头桑顿的功劳着实不小。 桑顿自然是是听说过伊尔加城发生了什么的。那些叫嚣着革命的暴民杀死贵族，将贵族的财产掠夺一空，即便是那些带头造反的海盗撤离了，收回城市的军团也无法对整个城市的居民进行惩戒。军团曾经计划全城搜捕参与暴乱的积极分子，结果消息走漏，立即就引发了全城游行抗议，为了不激化矛盾，搜捕计划只得流产。 最后那些贵族的继承人只收回了土地和被劫掠一空的房屋。 所以当听说自己的家乡诺尔兰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桑顿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回诺尔兰，看看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诺尔兰还回得去么？ 熬了大半夜，桑顿纷乱的心绪，渐渐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起霍法的提议。 越是想，桑顿越是冷汗直冒，将床单弄得湿漉漉的。 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差了！ 皇室正在和斯图亚特公国对峙，根本无暇估计新大陆。 霍法完全可以和欧文联合起来宣布抵制不合理税收，如果此时自己还要坚持立场，只需要一场意外或者一次刺杀就能让自己闭嘴。 然后那些早就盼望减税的市议会的议员们就会选出一个临时市长代替自己，临时市长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加入约克城和齐佩瓦的抗税联盟中去。 托病辞职也许是个好办法，但是辞职之后我去哪里呢？ 诺尔兰的家都没了！ 不对，到时候该收的税，还是会收的，只是比现在的税率会少一些，那些钱将不再换成各种原材料运回帝国，而是被市政厅给截留下来。 霍法不是想组建新军对付北方闹独立的原住民么？ 欧文不是想重建齐佩瓦的城防工程么？ 这不就都有钱了？ 面对虎踞南方的光明神国，十一军团的万夫长格兰特早就提出扩军计划了，可是皇室一直也没通过，说实话就是一个子儿都不想往外掏。 所以，只要有钱！第十一军团也是可以收买的。 新大陆三城和第十一军团铁板一块的话，皇室拿大家也没办法，派人将霍法和欧文抓住治罪？ 别逗了，除非派几千号军团战士过来！ 皇室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等解决了和斯图亚特之间的矛盾，再来处理新大陆的问题。 到时候霍法他们如果羽翼丰满，说不定可以争取一个公国的待遇。差一点的话，也可以索取类似塔瓦雷总督府那样的地位，获得更多的自治权，只要每年上缴岁贡即可。 真要是逼得紧了，还能选择投降斯图亚特公国，斯图亚特失去了新大陆的殖民地，肯定想要补回来的。 如此一来，要是自己和大势抗衡，不仅徒劳无功无法阻挡，还有性命之危。 从了吧！ 想到这里，桑顿从床上坐起，身体感到无比通透。 不能怪我！谁叫皇室的那帮废物，连我的老家都守不住，我是无处可去了啊！ …… 此时的北域，蒙彼利埃市刚刚迎来清晨。 靠在墙角沉睡的毛脚被秃子弄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 房间一片狼藉，银质餐具扔了一地，喝醉了的海盗们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能够安稳趴在桌上睡着的屈指可数。 这是蒙彼利埃当地一个子爵的宅邸，举办聚会的宴会厅在二楼，参与的也都是复仇军里的骨干成员。 昨天的庆功宴玩得真疯啊！ 顺着秃子的指点，毛脚发现一个红衣身影正在缓缓走向阳台。阳台则正对着美丽的花园。而站在阳台的红衣女子正是这只队伍的领袖，火凤。 和秃子相处了三十年，毛脚从他一个眼神就能猜出他想说什么。在秃子的拉扯下站起，毛脚拍拍他的肩头，告诉他自己肯定不负所托，接着一步三摇地向着阳台走去。 秃子嘴笨，有些话，还是需要自己去说的。 毛脚来到阳台，将两手撑在铁艺花饰的护栏上，面向花园，目不斜视，像是在欣赏日出。 这时的天边，已经被朝阳染成一片红霞，甚是美丽。 “呼……”毛脚长吁一口气，斜眼偷看身旁的女子。 嘴唇微张，睫毛轻轻抖动，栗色长发随风悄悄飘起。 毛脚说道：“大姐头，咱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啊？蒙彼利埃这个城市太小了，一点挑战都没有。要不然，我们去打米昂吧！” 火凤头也不回，淡淡说道：“你昨晚喝了多少啊？到现在还在说醉话么？就我们这点人，能打下来米昂？” 毛脚昂首说道：“怎么不能，现在我们到哪里都有民众自发帮助我们。民众们的革命热情很高啊！说不定我们到了米昂城下，米昂的民众就已经将城卫队全部缴械了，等我们去接收呢！” 火凤扭头看向毛脚，仔细打量自己的这个手下，鬼点子多，平时喜欢耍滑头，好在作战算是勇猛，只是这脑子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去攻打北域的首辅米昂？且不说那是个内陆城市，舰船无法支援，就说城内的城卫队和军团，也不是他们这么几百人能够抗衡的。 “你去洗把脸吧，几个菜就喝傻了。” 毛脚挠挠头说道：“原来不去米昂啊？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这个月已经连续占领四个小镇了，顺着这个方向，不就是去米昂么？” 火凤背靠着护栏，用双手撑着身体，“呵呵，你故意说反话，想套我的话啊，怎么？分了点钱，不敢拼命了？” 毛脚当即解释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想知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到海上，咱这辈子一直在海上飘荡，陆上呆久了，怎么都不舒服。” “放心吧，你们累了，我何尝不累呢？今天离开蒙彼利埃，我们就去和舰队汇合。之后我们会回去休整的，你们想要买房置地什么的，都可以趁机安排。这一年大家都挣了不少，挣钱就是为了花的。”火凤说道。 “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停手的话，我们好不容易点燃的革命之火，会不会……”毛脚心中暗喜，但是还是面露失望的表情。 “担心什么？只是暂时休整一下，想要打仗，有的是机会！” 毛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赶紧问道：“大姐头，您刚才说我们回哪里休整？我没听清。” 火凤哈哈大笑：“我有说去哪里休整了么？” “真没有！” “没有么？” 毛脚急道：“确实没有！” “没有就对了！因为我也不知道！” 毛脚虽然没问出他们这些经历了一年游击战争的海盗们将会去那里休整，但是从火凤的话里里能听出，在那里可以买房置地，享受生活，是个可以把劫掠得来的财富花掉的地方。 毛脚非常非常期盼，他相信秃子知道这个消息也会很开心的。 一千多海盗组成的复仇军，在北域打了一年的游击，攻占大城市三个，小镇近二十个。 伤亡过半，弹药补给耗尽，终于准备撤离北域了。 他们四处劫掠，被贵族和军团痛恨，却也因为将劫掠的财富分给民众，而受到底层民众的欢迎和爱戴。 他们带来了火药，枪炮和刀剑，却也带来了革命思想。 复仇军的战歌唱遍了北域： 你可曾听见人民在歌唱？ 愤怒的人民歌声嘹亮。 高歌之人，永不为奴。 战鼓激昂，心跳和之。 美丽新世界，明天会来临。 第436章 不速之客 帝都，军团广场。 雅克走到沃纳·魏登费勒雕塑旁边，抬头看了看长须男子的眼睛所向，原地转身，顺着雕像目光的方向望去。 两百米外，雕像注视的方向只有一间店铺。 雅克走向店铺，看清了店铺的招牌：“火耗半成”，是一家秘银制品店。 【没错，就是它了。】 推开店门，门铃叮当响了一声。柜台后一个年轻男子的抬起头来，嘴上还叼着铅笔的笔杆。 年轻的店员见雅克有些面生，撇了撇嘴角，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欢迎光临……”接着又低下头来，忙起自己的事情。 雅克扫视一圈店铺，一大半的商品是精美的秘银日用品，只有寥寥几件武器。几步走到柜台前，雅克两手撑在柜面上，开口说道：“我叫雅克，二十三让我来的……” 店员手中握着的铅笔抖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强自镇定，抬头说道：“客人，请选择需要定制的图样。”顺手将柜台上的一本图册拽了过来，推到雅克面前。 雅克这才想起二十三叮嘱过的对暗号流程，明明相互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非要搞得神秘兮兮的，真是累！ 雅克只好翻开图册，哗啦啦翻起来，很快停在一把匕首的图样那一页，雅克将图册旋转一圈推到店员面前。 年轻的店员探出头来，推了推眼镜，确认雅克的选择无误，这才放下手中的铅笔，站起来恭敬说道：“这位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么？” 雅克斜靠在柜台上，说道：“我叫雅克，是二十三让我来的。” “雅克么？请等等……”店员从背后的架子上抽出一个小本子，立即翻阅起来。 翻了一遍，店员抬头问道：“先生，您是叫雅克么？” “没错！” “我再看看……”店员继续从头翻起来。 雅克说道：“我是保罗的儿子，你再看看……” 年轻的店员闻言，手一抖，拍地合上小本子，从椅子上跳起来，说道：“您……您等一下，我去……我去通报一下！” 说罢转身就冲入身后的小门。 【就这么丢下我了？】 雅克无奈开始在屋内参观起来，摸摸这个，捅捅那个，检查下人家的工艺和材质。 一个月前，雅克刚从梅迪斯回到塔瓦雷，就接到了二十三寄来的信，邀请他前来帝都。 虽然二十三的信件里没有虽然并没有说让他来的目的，但是保罗早就预料到自己返回秘银会之后可能遇到的情况，并且早就和雅克商量好了对策。 如果是二十三写信请雅克来帝都，那就是保罗融入秘银会的计划出现了问题，需要雅克提前来到帝都帮忙。 只过了两分钟，年轻的店员就跑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道：“雅……雅克先生，请……请跟我来，大……大长老有请！” 穿过蜿蜒的隧道，雅克终于到了大长老的密室。 四面天地贯通的书架，堆满了书籍。 胖橘一定喜欢这里，雅克想到。 “大长老，保罗的儿子来了。”年轻店员说完，转身退出密室。 大书桌上随意堆放的书堆中露出一个头发胡子皆白的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番雅克，微微点头，咧嘴笑道：“是有点像保罗年轻的时候。” 雅克大咧咧走到书桌前的单人沙发旁，一屁股坐下。 “我怎么觉得我和我家老爷子不太像啊，听说更像我母亲，老先生没见过我母亲么？” “呵呵……有意思的小子！喝茶？还是喝咖啡？”大长老问道。 “茶，最近喝习惯喝茶了……” 书房落里发出一阵瓷器碰撞的响声，接着一个茶壶和一个杯子缓缓飘了过来。 确实是飘！ 雅克一眼就看穿大长老御物的手段，竟然是精神力技能！ 【这老头子有点意思啊！】 他是成为宗师之后再开始修行精神力么？只不过这老头的精神力不是特别稳定啊，你看杯子还晃来晃去呢！ 雅克觉得换成自己来，都比老头控制得稳。 “别，别放糖，奶也不要！”雅克看到又飘来一个糖罐和一个奶罐，急忙制止。 “那会有些苦的……”大长老劝道。 “没事，习惯了。”雅克接住帆船图案的杯子，等着茶壶为他倒茶。 打满一杯深褐色的红茶，大长老才有空说道：“雅克小朋友，你是哪年出生的啊？” “我今年19了。” “这么说，你是当年那个孩子？” “我不知道您说的当年是哪一年。” “呵呵……在新大陆出生的，这么说，你是伊莲娜的孩子？” “没错。” “你如何证明呢？” “我家老爷子说我妈叫伊莲娜，他不是在你们这里么？问他不就知道了。对了，他在哪？我想要见他。” 雅克在试探，据二十三说，父亲保罗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呵呵……”大长老不答话，保持笑容，紧盯着雅克。 雅克低头泯了一口茶，味道不太对，看来只好透露一点了。 “证明么，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母亲是哪个属性的？” “你说的是伊莲娜么？主气副混沌。” 雅克笑道：“我是混沌系的……” 大长老忽然从桌子后面绕出来，坐到雅克对面的沙发上，身体前倾，似乎想要和雅克靠得更近一些，好仔细观察面前的男人。 其实他早就听手下汇报过，保罗声称自己和伊莲娜有一个儿子，按照秘银会的传统，圣女伊莲娜的头胎男孩是神之子的候选人。 大长老自然对保罗的话表示怀疑，伊莲娜脱离组织的监控那么多年，如何能证明她曾经生过一个男孩？ 又如何能证明眼前的男子就是圣女的孩子？ “混沌系？觉醒者？”大长老的声音有些紧张。 “没错，不过我是塑能者。”雅克答道。 “证明一下！” 【又要证明！】 雅克索性抬手召唤出战马，站起来探手从马头中抽出长槊，单手抖了个枪花，调转枪头，将长槊插入地毯。 大长老根本没心情担心昂贵的地毯，一下闪到战马身边，上上下下抹了一番，又检查了长槊，确认真的是召唤出来的产物，并不是真实的生物。 “这就是召唤战马？你从超凡者公会学来的？”大长老问道。 “不，这是我创造的源能技，超凡者公会从我这里买断的。”雅克解释道。 大长老只是对混沌系的这个经典的源能技有些印象，倒真没想到这个技能是保罗的儿子创造出来的。 雅克觉得可以摊牌了，于是说道：“我听二十三叔叔说，我父亲被你们关押起来了。我想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算起来，保罗的错误只是私自逃离，并没有宣布离开组织，也没有做出损害组织的事情，即便是当年双方打了两场，但是保罗和伊莲娜都对组织的人手下留情了。 这次回归又奉上了一个上古遗迹的消息，如果被证实是真实的，功劳绝对不小。 更重要的是焚炎谷一脉力保保罗，而秘银会现在特别需要焚炎谷一脉。 为了保罗，同样来自焚炎谷的火凤竟然擅自从北域撤军，以此来要挟秘银会。 这一年火凤的异军突起，受益最大的竟然是她的两个师侄，一个让组织投鼠忌器不敢惩戒，一个更是从被发配的状态直接调回慕赛港继续担任那里的执法者。 慕赛港现在是代理会长的常住地，二十三整天在代理会长面前晃悠，让大长老难受得像是吃了苍蝇。 雅克继续说道：“对了，我是从慕赛港来的，之前和罗伯特会长见过一面。都是慕赛港的老乡么，算起来我和罗伯特的关系还不浅呢……” 【当然不浅了，如果从莉莉这里算的话。】 算起来，雅克和罗伯特的会面并不愉快，不过雅克是代表光明神国来罗伯特谈判的。 罗伯特新成立的南卡斯蒂亚联邦自然需要光明神国的支持，而且双方都需要重启粮食贸易，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所以罗伯特只得压抑心中的怒火，和雅克谈笑风生。 当然了，为了避免刺激罗伯特，莉莉全程没有出现，直到一切双方谈妥，才抱着胖橘跟随着雅克前来帝都。她现在正和胖橘在军团广场旁的一家咖啡店等着雅克呢。 而大长老早已失去了对罗伯特的控制，就连他自己的亲孙子科米，也是唯罗伯特马首是瞻，对他这个爷爷的命令也阳奉阴违起来。 “嘿，小伙子，你在教我做事么？”大长老严肃说道。 雅克坐回沙发，拿起喝了一半的红茶，灌了一口，“我过来这里，只有两件事，其实也可以归纳为同一件事。 放了我父亲，恢复他在组织的职务，哪怕只是个普通的会众，但这是他师傅期望的，老人的愿望我们年轻人愿意满足。 至于我，可以成为你们的神之子候选人。 如果你不愿意的我当这个什么神之子候选人的话，我也无所谓，反正很快你就会接到罗伯特要求释放我父亲的命令。 我想您应该非常清楚主动和被动做同一件事，结果是不同的。” 大长老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换回了风淡云轻的语气：“我非常好奇，你是如何说服罗伯特的，不过，重点不是这个。现在我想知道，你是否清楚神之子候选人意味着什么？” 雅克心说，等你知道了，估计你就不愿意放我爹出来了！ 雅克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父亲并不愿意我成为神之子候选人，否则他早就回归秘银会了。” “虽然我不知道保罗为什么改变了初衷，但是我个人来说是欢迎你们两父子回归的。” 【两父子？】 果然如二十三的分析，这个老家伙权衡利弊之后，想要拉拢我入伙。 雅克不动声色，等待大长老的条件。 “我可以承认你神之子候选人的身份，可以立即释放你父亲，如果他愿意，我可以让他成为焚炎谷的在长老会的临时代表。 不过……你需要成为我的弟子。否则的话，如果我坚持，哪怕罗伯特的命令，也没法将保罗弄出去。”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雅克根们就没想到大长老会有这种骚操作，急忙摇头说道：“不行，不行，我有师傅了！” 大长老继续说道：“你的师傅会比我强么？我想，他一定不是混沌系的超凡者吧。反正就是挂名，我也不会教你什么东西，我的这些东西，你也学不了。 我需要的只是这个师徒的名分，等你成为真正的神之子，你便知道我的目的了。 怎么样？要考虑一下吗？” 【当然要考虑了！】 还要弄清楚其中的利弊，大长老的这个动作，真的让雅克措手不及了。 “我有师傅，而且她可能真的比你强。” 战力这东西，和境界有关，也不全看境界，低一个境界战而胜之的事情比比皆是，觉醒者提刀砍死塑能者的事情每年都会发生，更何况莉莉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塑能者。 经过遗迹冒险之后，莉莉的精神力又提升了不少，除了身体素质不如宗师，莉莉体内逐渐粒子化的源能，释放出来的源能技威力已经能够和宗师们一较高下了。 当然雅克也是如此。 今天他感独自一人来见大长老，一方面是和罗伯特已经达成了交易，另一方面就是根本就不怕大长老翻脸动手。 大长老笑着说道：“谁强谁弱无所谓，我一百多岁的人了，谁在我面前不都是小字辈的，我会和小字辈动手么？我需要的是名分，是盟友，也是一种可能性。你就当我买了个保险吧，如果你真的能通过试炼，成为神之子的话，相信你也不会为难你的师傅吧。” 【他是押宝我能通过试炼吗？】 雅克一时难以决定，一边装着思考，一边和胖橘沟通。 过了半分钟，雅克平端茶杯，用御物术控制小炉子上的茶壶飞到自己身旁，给自己倒满一杯红茶，仰脖子一饮而尽，站起来说道：“大长老，容我回去再考虑一下，我就住在呼尔多之鹰旅店，明天我再来，将我的决定告诉你。” “没问题，确实应该好好考虑一下。”大长老似乎对雅克的能控制茶壶飞行视而不见。 “那还请麻烦您多照顾我父亲一天了。”雅克说完，退后两步，在战马头上一排，灰白的马匹瞬间变为光点，飘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当然，当然，我会把你前来的消息转告保罗的，放心，他一直都很好。” 大长老目送雅克离去，转头看向自己的茶壶，若有所思。 现在的年轻人，让人出乎意料啊。 第437章 长老会议 大长老根本就想不到，雅克在离开他的书房之前，悄悄将胖橘召唤了过来。 在雅克走后，书房中除了大长老之外，还有隐匿在角落中的胖橘。 随后的半个小时内，大长老召见了三个人，一个被派去监视雅克的行踪，另一个被派去处理其他事务，而最后一个人果然如大长老所说，被派去见保罗了。 胖橘自然是是跟上被派去见保罗的那个家伙，跟着他来到了城外的一座仓库中。 城外的仓库确实是藏人的好地方，既不需要进行入城的检查和登记，又距离总部不远，监管起来更为方便快捷。 大长老派人前来和保罗沟通，其目的也是劝服保罗追随他，由此看来，大长老一脉近些年被削弱得厉害，打算将保罗父子都收入麾下以壮声势，当然了，保罗父子并不仅仅代表他们两人，还代表着焚炎谷一脉。 那人告诉保罗，他的儿子来到了帝都，请求释放他。除非保罗作出声明和大长老达成同盟。否则的话，大长老不会承认雅克的神之子候选人的身份，当然也不会释放保罗。 以保罗的智慧，肯定不会轻易相信那人，选择了和雅克相同策略——拖，拖到对方先露出破绽来。 和二十三一同前来秘银会之前，保罗就想好了可能遭遇的各种情况。自己被关押起来也是其中之一，破局的方案便是寻求外力支持，而这个外力就是雅克。 只要雅克的身份被确认，能生出忠于组织的神之子候选人，保罗和伊莲娜当年的私奔非但无过，而且有功。 等那人走后，胖橘出现在关押保罗的房间，在那里和保罗相见，一人一猫将双方了解的情报汇总之后，制定出了新的方案。 第二天，大长老始终没等到雅克再次来访。 负责监视的人员，进入呼尔多之鹰旅店之后，发现雅克居住的房间早就空无一人了，监视的对象消失了。 同时另一个消息传来，保罗也从看押之地脱困，不知所踪。 听闻回报，大长老气得当场摔了他的茶壶。 然而更让他气氛的是，数日之后，罗伯特发文通知各地的秘银会分支机构，声称当年的圣女伊莲娜留下一子，并且近期回归秘银会。按照传统，此人便是新一代的神之子候选人之一。 大长老立即发文反驳，认为雅克的身份存疑，即便是伊莲娜的儿子，也无法证明他就是头胎。毕竟保罗和伊莲娜私奔的时候是23年前，而雅克的年纪还不满20。 罗伯特和大长老的两封通知，将两派的矛盾展现在全部会众面前。 随后围绕着雅克的身份问题，双方来来回回又发了五封公开信，吵成一团。 好在这些信件都是通过电报密线传输的，前前后后也不过耗费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直到罗伯特宣布召开临时长老会议，商讨雅克身份的问题。 这次临时会议并没有在秘银会在帝都的总部召开，而是定在了慕赛港，主要是罗伯特现在的身份过于敏感，已经没有办法悄无声息地潜入帝都了。 一个月后，九大长老齐聚慕赛港。 虽然罗伯特就是秘银会的代理会长，是南卡斯蒂亚联邦的军政第一人，但是秘银会还是秉承了低调秘密的传统，挑选了一个慕赛港郊外的小别墅举行会议，为此清空了方圆五里，除了九长老之外，只有寥寥数人被允许进入别墅，其中自然包罗了漩涡中心的保罗和雅克父子。 一头红发的二十三站在别墅的院外迎接参加会议的长老们。 刚将三长老送入屋内，又一辆蒸汽车停在院外的小路上，车上下来的是白发白须的大长老。老人拒绝了二十三上前搀扶，自己弓着背，撑着手杖走下蒸汽车。 虽然身体有些佝偻，但是大长老的脚步却很稳健，边走边询问二十三：“他们都来了么？还有谁没到啊？” 二十三笑着答道：“除了您老，全部到齐了。” “罗伯特那小子也到了？”大长老停下脚步问道。 二十三点头说道：“到了，他是第一个抵达会场的。” 得知所有人都在等自己，大长老心中满意，却一挥手杖打在二十三的小腿上，说道：“那你还不快带路，慢慢悠悠干什么呢。” 二十三却心中大惊，大长老抬手挥仗的动作看似很慢，他却没能闪开。 “我的错，我的错……您这边来……”依然笑容满面在前方带路。 推门进入会场，大长老发现会议室内竟然放着一张圆桌，围着桌子有十个位置，目前已经落座了九人，只剩下罗伯特正对面的位子空着。 圆桌外围，还有几张椅子靠墙摆放着，此时也已经几乎坐满。 大长老扫视一圈就在靠墙的位子中发现了自己的孙子科米，于是扶着自己的椅子并不落座，而是笑道：“代理会长竟然将我那不成器的孙子也叫来了啊。” 罗伯特手肘撑着桌面，说道：“大长老过于严格了，我觉得科米兄，组织能力出众，办事细心稳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要不是长老职位传承都有定数，我是非常愿意提议科米兄担任长老的，这叫做能者上，庸者下。我们南卡联盟现在就在实行这个政策选拔官吏，效果斐然啊。” 全屋的人都能听出两人话语中的火药味，按照长老会的传承传统，科米要想成为长老，那就只有替代大长老的席位。当然了，科米替代之后并不能继任大长老，而是根据进入长老会的时间，成为新的九长老，其他八位长老职位顺次提升一位，现在的二长老成为新的大长老，掌握除了会长之外秘银会的第二大权力。 大长老除非死了，否则定然不会退位将自己的职位传给孙子的，他觉得自己还能再熬一熬，继续做出贡献。 君不见，初代会长可是活了三百岁的，现在大长老的年纪还不到初代会长的一半，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呢。 “政务老朽不懂，不过老朽听说代理会长近来为了南卡联盟，终日繁忙，鞠躬尽瘁啊，你可要注意身体啊，觉醒者的身体素质可不经熬啊。”大长老坐下之后，当即反击罗伯特。 你忙的都是南卡斯蒂亚联盟的事情，有关心秘银会么？ 都三十的人了，你还只是觉醒者，连塑能者都不是，丢人不？ 罗伯特笑着说道：“南卡的独立就是我实现秘银会目标的重要手段之一，南卡的出现打乱了现在各国之间的平衡，虽然我声称听从皇室的领导，做的却还是公国自制的这一套，看着吧，有南卡的例子在前，很快就会有新的变化出现的。” 这时二长老发言道：“咱们今天来讨论的事情不是南卡联盟的事务吧，这事先放放，既然人到齐了，还是进入正题吧。” 罗伯特摆手说道：“不好意思，人还没到齐，还要麻烦大家再等一下。” 二长老疑惑问道：“不是都到了么？” “列席的人员还没到齐。” 此时靠墙的列席位置上坐着雅克保罗父子，二十三、科米、克劳斯，以及另外两个秘银会高级成员，除了雅克和二十三之外，他们都是预备将要继承长老席位的年青一代。 “还差谁？”六长老亨利问道。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一个一头红发的劲装女子出现在门口。 “火凤来了啊。”罗伯特站起表示欢迎，大长老到来的时候罗伯特都没起身相迎。 火凤点点头，径直走向保罗身边，站在雅克面前，轻轻摆手，示意雅克把位置让给她，她要坐在保罗旁边。 雅克如此机灵的人，当即理解火凤的意图，将屁股挪到旁边的空位，让这个女人坐到父亲旁边。 关于火凤的传言，雅克是也是最近才听说的，据说这个和父亲同一脉的女子之前一直默默无闻，却在近两年异军突起，带着复仇军在北域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实在她手下的宗师已经达到三十多人，凶名远扬。 而复仇军则是罗伯特一手扶植起来的嫡系部队，罗伯特能够和大长老分庭抗礼，除了南卡联盟之外，复仇军也是重要筹码之一。 “保罗师兄，多年不见，风采依然啊。”火凤坐下便向身旁的保罗搭话。 “火凤师妹倒是变化大到我都不敢认了。”保罗说道。 火凤身体前倾，竟然将皮衣外套给脱掉了，只剩下紧身短打：“你当年离开的时候，我才十四岁，这都二十三年过去了，我都快奔四的人了，变化自然是有一些的。”说罢身体向前挺了挺。 雅克斜眼偷看，发现自己的老爹坐得笔直，丝毫不关注身旁的山峦。 “这就是你和伊莲娜的儿子？告诉姑姑，你叫什么名字？”火凤又转换了一个话题。 “正是犬子，他叫雅克。” “长得挺帅啊，像你当年的样子。我也好想生一个这么帅气的儿子。” 二十三突然从保罗身旁探头出来，插嘴道：“凤儿，我也有一个女儿了！今年十四了。” “觉醒了什么系啊？” 二十三说道：“自然是火系，我老婆也是火系。” 火凤扭头瞪了二十三一眼，说道：“我又没问你，小雅克，告诉姑姑，你觉醒的是不是火系啊？回头姑姑教你一招厉害的，你老爸都不会的哦。” 雅克只好答道：“不好意思，姑……姑姑，我觉醒的是混沌系……” 火凤：“……” 这时圆桌上有人说道：“这回人到齐了吧？可以开始了吗？” 罗伯特站起来说道：“好了，安静一下，我们开始这次长老会的议题吧。大家都知道这次临时召集长老会，主要是讨论雅克的神之子候选人的资格问题。相关资料大家在会前就收到了，我就不赘述了，先请四长老鲍比发言吧，毕竟事关你们焚炎谷。” 雅克这几天一直陪着这位师祖，父亲保罗的师傅，焚炎谷的当代当家人。 四长老发言，讲述了保罗和伊莲娜离开秘银会之后的经历，其中还提到了几个证人，并且说明了雅克的混沌属性，以证明雅克就是伊莲娜的头胎子。 证人证词都是新提出的，只不过这些人的证词可以互相认证，并且覆盖了两人私奔之后的头三年，多次冒险和战斗的经历都能证明伊莲娜在生下雅克之前并没有生育过。 四长老发言完毕，大长老依旧一言不发。 罗伯特开口说道：“如此一来，大家对雅克成为神之子候选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停顿，环顾圆桌，大长老沉默。 罗伯特笑道：“好吧，那我们讨论一下对保罗的处置吧。我认为保罗和伊莲娜私奔并没有对我们秘银会造成实际的损失，神之子候选人还是回到了组织。保罗在离开组织期间也没有做出损害组织的事情，所以我建议恢复保罗在组织内的全部权利。 当年保罗就是内门弟子了，我建议给他安排一个适合内门弟子的岗位，恩，最好是一线工作。据说保罗先生的战力在宗师之中算是顶尖的一批，我提议安排他去复仇军任职，那里太需要战力强大的超凡者了。” 火凤将手搭在保罗的腿上，说道：“师兄，以后我们就同袍战友了，可要多多照顾我啊。” 二十三插嘴道：“保罗师兄去复仇军，应该也是给你当手下吧，是你该照顾师兄才对……” 会场中的每个人都正在为罗伯特的提议低声议论不断，忽然大长老用手杖接连敲了三下地面，登时屋内安静下来。 大长老缓缓说道：“今天难得大家到得这么齐，刚好有一个老朋友回归，大家可以一起欢迎她。科米，去外面接一下车，人来了。” 科米望向罗伯特，待罗伯特点头，便离开会场，前往别墅外。 不多久，一个穿着长袍带着兜帽的小个子跟随科米进入会场。 “他是？”罗伯特询问大长老。 大长老说道：“奥维利亚，摘掉帽子吧。” 保罗闻言刷一下站了起来。 站在大长老身后的小个子抬起头来脱掉兜帽，露出满头银发和一张青春可人的女子面容。 “大家好，我回来了！”奥维利亚说道。 第438章 杀 “奥维利亚！” 两股黑炎从保罗的双手冒出，黑炎中各自冒出一个蛇头，蛇嘴咧开探出蛇信，看起来像是挂在诡异的笑容。 源能爆发，异变突生！ “保罗！住手！” “快拦住他！” “大胆！” 大长老大概是早就预料了保罗的举动，一道无形的气墙在保罗的面前凝聚。 两条黑蛇刚从保罗手中窜出，便撞上了无形的墙，只有小臂粗细的黑色非常人性化地摇晃几下脑袋，让自己快速清醒起来，接着便沿着无形气墙的边缘游走，想要绕过去。 保罗出人意料地出手，屋内大部分人都来不及反应，但是当黑蛇被气墙阻挡之后，反应再慢的人，也能够做出应对了。 不等别人出手，四长老便甩出两条火焰长鞭，分别缠绕到黑蛇的颈项，当即便使得它们动弹不得。 然而站在保罗身旁的火凤和二十三却没有制止保罗，袖手旁观，看着他又召出一只黑色的蜘蛛。 不过火凤还是将雅克拉到自己身后，担心他被误伤。 蜘蛛甩出一条黑色的蛛丝，蛛丝缠上天花板的吊灯，八条蛛腿一收一弹，便脱离了黑炎飞上了空中。 距离保罗最近的二长老急忙出手，一道闪电箭直奔手掌大小的蜘蛛。 未成想，蜘蛛向侧面又甩出一条蛛丝，身体便顺着第二条蛛丝横摆，看看躲过闪电箭。 蛛腿一弹，切断了第二条蛛丝，蜘蛛的身体便继续向着吊灯飞去。 待飞到高位，蜘蛛又弹出数道蛛丝飞向房屋的多个方位，便是凭着这几条蛛丝调整方向，黑色的蜘蛛摆动几下之后，竟然躲过了多个宗师实力的长老出手拦截，绕过气墙逼近了满头银发的奥维利亚。 六长老一个箭步挡在罗伯特身前，二长老飞身跃起扑向蜘蛛，却恰巧挡在大长老的身前，逼得正在施法的大长老硬生生中断了施法。 四长老鲍比大喊：“我拦不住了！” 手上两条火焰消失，黑蛇重获自由，一条沿着气墙爬行，寻找出路，另一条却钻入人群之中，霎时间鸡飞狗跳。 一群宗师，却没人能出手制住黑蛇，大长老被人挡被人撞，连续三次想要出手都被打断了。 恰在此时，黑色蜘蛛终于将自己甩到奥维利亚的面前，张开八条腿，向着奥维利亚的脸上扑去。 奥维利亚抬手一甩，一张电网脱手而出，将扑来的蜘蛛罩入其中，电火花劈啪作响，将蜘蛛牢牢困住。 而大长老也抓住机会将一条黑蛇冰冻起来，最后一条蛇也被斯托姆的师傅用沙砾包裹，动弹不得了。 奥维利亚一边向后飞退，一边喊道：“还不抓住他！” 大长老也下令道：“抓住他！” 这才有人扑向保罗一左一右抓住他的双臂，将他制住。 这时保罗的师傅才跨步过来隔开其中一人，亲自抓住保罗的一条胳膊怒喝道：“怎么能在这里出手？你个人的恩怨，为师也不拦你报仇，但是你也要看看情况啊！伤到别人该怎么办？” 对四长老鲍比避重就轻地话语，大长老气得抬手将冰冻的黑蛇擒来，手上源能喷吐，将黑蛇消融。 “这是重点么？保罗你想干嘛？” “是她杀了伊莲娜！” 雅克也瞪着眼睛怒视奥维利亚，心中想着： 不生气，不生气，要不是火凤姑姑挡着，哎……还是后悔没有趁机出手。 “我没错！组织叛徒人人可以诛之！”奥维利亚恶狠狠说道。 二长老却说道：“奥维利亚，你这话就不对了，伊莲娜只是不准号令，并非叛变。” 大长老下令道：“都坐下！我今天请奥维利亚来，就是为了解释此事的。” 六长老冷哼一声：“我当年就在现场，目睹全程，还要解释什么？” 罗伯特也终于坐回了主位，长吁一口气，说道：“我看过当年的资料，不是说奥维利亚长老已经疯癫了么？还弄丢了灵越一脉的信物。” 大长老说道：“其中缘由，还是让奥维利亚来说吧。” 罗伯特对此事也非常好奇，哪怕他知道大长老将奥维利亚弄来就是要搅乱他今天的安排。不过罗伯特非常自信，现在长老会九人，六人都已经倒向自己，另外两人也表示保持中立，把大长老逼得自己退位也只是时间问题。 奥维利亚此时已经逃到了门口，得到大长老的示意，依然站在门口，鞠了一躬，说道：“多年不见，大家变化不都不大么。亨利，听说你已经是六长老了，算起来如果当年不是我失去了自我意识，我也应该是五长老吧。长老会已经没有灵越一脉的席位了？” 亨利说道：“灵越一脉丢失信物，自然没有席位了，我们现在说得是当年你为何暗杀圣女伊莲娜这件事。” “暗杀？圣女？哈哈哈……”奥维利亚大笑，环顾四周，问道：“你们谁还记得当年伊莲娜是怎么进入组织的么？” 年轻一些的，包括六长老亨利都是一脸茫然，几个年纪较大的长老全都默然不语。 雅克探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却发现保罗脸上也充满了疑惑。 这里面有情况，而且父亲都不知道。 “想起来了？不想说？哈哈……那我来说。”奥维利亚说道。 “伊莲娜的圣女身份是在五岁的时候确定的，寻访到之后被带回组织，交给我培养。觉醒之前就被确定圣女身份的，也就伊莲娜一个人吧。” 奥维利亚仰头环顾，众长老沉默认同。 “而且预言球单独预言一个人的情况，伊莲娜也是唯一一次吧？” 亨利当即反驳道：“不对！三年前预言球预言了罗伯特，慕赛港，男性觉醒者。” 奥维利亚有些茫然，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大长老急忙说道：“三年前预言球确实再度发动了，我们按照预言将罗伯特奉为代理会长。” 奥维利亚盯着罗伯特，看了十多秒，把罗伯特都看得汗毛倒竖，若不是身旁有数个宗师保护，他都要逃跑了。 奥维利亚忽然仰天长笑：“哈哈哈，你们被骗了一次，没想到又被骗了第二次啊。” “什么意思？” “胡说！” 奥维利亚看向大长老：“我还以为你是要对付保罗，没想到你是要把这个代理会长掀下台啊。利用我？……哈哈哈，有意思！” 罗伯特指向奥维利亚，问大长老：“她什么意思？你要对付我？到底怎么回事？” 亨利也说道：“你把这个疯婆子弄来干什么？还让她在这胡乱说话！” “安静！” 大长老忽的站起，精神力威压施展，将屋内所有人震得一阵头晕，当即都闭上了嘴。 除了雅克，大长老的精神威压相距全知者的精神威压相距还很远，但是雅克却默默站在角落，暗自观察屋内的情况。 大长老忽然出手，当即让屋内的其他人都心惊不已，这屋里许多人都没见过大长老出手，要是算辈分，大长老可以算是他们的师祖甚至曾师祖，算起来大长老和四长老的师祖是同一辈的。 其他人能被罗伯特拉拢，主要原因就是不看好大长老这一脉，都认为大长老年岁已高，实力不济了。 大长老这次一出手，大家都知道这老头隐藏了实力！ 宗师交手，大家都是高攻低防，一旦被大长老一击震晕，岂不是任他揉捏。 “你继续说！”大长老对奥维利亚说道：“说重点，别啰嗦！” “哦，伊莲娜当年确实天赋秉异，五岁就自我觉醒，否则我们当初也不可能在全城数十万人中找到她。但是她成为塑能者的时间却没有比其他人早多少，当初大长老还为她泯然众人而感到惋惜呢。 但是，她其实是听了我的劝说，隐藏了自己的天赋。 当时我也是被她蒙蔽了，把她当做亲女儿，担心她过于出挑，才让她刻意压制自己。据伊莲娜自己说，她十二岁就有突破塑能者的感觉了。 这并不算什么，伊莲娜最大的秘密就是，她，有天赋源能技！ 自从她觉醒，伴随她的天赋源能技！” “真的？” “是什么？” 保罗也说道：“你胡说！伊莲娜有天赋源能技，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用？我怎么不知道？” 奥维利亚看向保罗，眼中却带着怜悯之色：“她不敢说，如果说了，她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异类。 除了我以外，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当时也是非常看好她，才为她保留了这个秘密。但是实在没想到她会背叛秘银会。” “她为什么会跟你说？” “呵呵！那时候她才刚到我门下，平时显得特别乖巧听话，做事也特别认真，六岁的孩子能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得完美无瑕。 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伊莲娜总是能猜到我的想法，我还以为这个孩子擅长察言观色，到也没特别在意。 但是直到那一天，她半夜忽然哭着跑到我的房间，劝我不要去参加第二天的任务。 我一开始并不相信，但是她信誓旦旦和我说，如果我去了的话，便会死在任务中。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就相信了，于是托病未去，结果，你们也知道了……” 立即有人说道：“难道是那次被敌人围攻，牺牲了三名宗师，当时灵越一脉的长老……” 奥维利亚点点头：“没错，就是我师傅牺牲的那一次，当时我没去，逃过了一劫，也继承了灵越一脉的长老之位。” 罗伯特说道：“那个伊莲娜的天赋技能难道是预言？” 奥维利亚摆摆手：“不是预言，而是时间回溯！所以才能经常能够未卜先知。” “不可能！” “我不信！” “伊莲娜是气系！我从来没听说过气系超凡者有人能时间回溯。” 奥维利亚双手环胸，淡定说道：“我只是说了我知道的，信不信随你们。” 四长老说道：“既然是圣女，总有异于常人之处，但是不论如何她还是被你所杀。算起来罗伯特会长也是异于常人啊，他的发明，他的思想和谋略，都是超越时代的。” 说道这里雅克发现父亲的面色惨白，当即猜测父亲已经相信了奥维利亚的话。 雅克急忙用精神力联系父亲，同时撇了一眼大长老，看来他的精神力实力也就如此了，察觉不到雅克正在使用精神力传音。 雅克：她说得是真的？ 保罗：应该是真的，你母亲经常会突然无缘无故改变计划，事后证明她的判断非常准确。特别是当年各脉大比的时候，她突然决定要带着我逃离组织，现在想来，应该是你母亲预见到了如果我们去参加各脉大比之后的未来，那个结果一定不好，所以她才会决定和我逃亡。 雅克：你们冒险的时候，估计她是使用了时间回溯，所以才会非常顺利。 保罗：不过我想不通的是，既然她能够时间回溯，为什么会被奥维利亚偷袭？ 雅克：我们听听她怎么说。 此时奥维利亚正在解释：“至于我为什么杀她，呵呵，那就怪她和我说，预言球算出她是圣女，其实是错误的，她从遗迹中得知，预言球这个神奇物品，不仅会找出对主人有利的人，也会找出威胁主人的人。 当年初代会长得到预言球，将预言球的主人设定成秘银会，预测有利和威胁的秘银会的人的数量都是初代会长设定的，两个数字不可能设定为相同的，所以既然初代会长传下话来，预言七人便是有利秘银会的，那么预言一人，便一定是对秘银会有威胁的，甚至可能毁灭秘银会的那个人。 我想当年初代会长应该是出于某些原因，并没有告诉后人预言球能够找到威胁秘银会的人。” “不可能！你有证据吗？” “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脑子有病！” 众长老自然是不信的，奥维利亚说得如果是真的，那罗伯特岂不是成了将会毁灭秘银会的那个人。 “爱信不信！我当年劝她返回组织，她一直犹疑不决，最后被我缠得没办法了，才说出这些话。”奥维利亚说道。 雅克紧闭双眼，深呼吸几次，忽地站起，向前几步，瞪着奥维利亚，说道：“所以你就出手杀她？” 奥维利亚被雅克看得心里发毛，强自镇定，说道：“我也只是尝试一下，没想到就成功了。所以在她告诉我这件事之后，我当即就出手了，否则我担心她会回溯时间，避开这个危机。” 大长老说道：“做得好，我提议恢复奥维利亚的长老身份。” “闭嘴！”雅克喝道。 大长老竟然被雅克威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雅克继续说道：“我母亲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信任你，你是她的师傅，所以她相信你，把你当自己人，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救你一命。” 奥维利亚掐腰说道：“你就是伊莲娜的儿子？我也帮她隐藏了她会时光回溯的秘密啊，从她六岁开始，直到今天！ 但是她有可能毁灭组织，作为秘银会的成员，我自然不会包庇她！ 哪怕她是我的徒弟！ 哪怕她救过我一命！” “做得对！”竟然是科米在说话。 “这才是秘银会的长老！不被个人情感左右，一切以组织利益为上！”这是大长老在说话。 “若伊莲娜如此强大，说不定她还真能威胁组织！奥维利亚做得好！”这是三长老。 雅克一言不发，转身走向保罗，此时的保罗已经是满眼怒火，却被火凤死死拉住。 “我不认为罗伯特会长会威胁组织！当年的预言太过宽泛，不一定指得就是罗伯特会长！”这是六长老。 “我也认为当年是搞错了。当时我就说，仅凭三个关键词怎么就能确定预言那是罗伯特呢！”这是九长老，近年刚被罗伯特拉拢过来的。 “大长老，当初我也曾经说过，我可能不是预言之人吧。”这是罗伯特。 雅克拍了拍保罗的肩膀，接着张开双臂，将父亲搂入怀中。 保罗的双臂被火凤和二十三分别拉住，无法抱住雅克，只得将下巴靠在雅克肩膀上，眼泪流下，打湿了雅克的肩膀。 “预言之事，我们再从长计议，今天本来就不是讨论此事的时候。大家正好都在，投个票吧，我认为伊莲娜的圣女身份存疑，同意的请举手。”这是大长老得意的声音。 雅克松开保罗，却又捧住他的脸，用大拇指抹掉父亲两颊的眼泪，额头顶着父亲的额头，停了几秒。 此时九个长老已经表决完毕，只有四长老没有举手。 “八票。结果已定。”大长老说道。 “我认为我徒弟并没有错，他是被蒙蔽的。”这是四长老。 雅克望向二十三，轻声说道：“二十三叔叔，我老爹要麻烦你了。” 二十三被雅克这句话说得一头雾水。但是保罗突然挣扎起来，二十三不得不用力拉住他。 罗伯特望向拉着保罗的火凤，火凤的一双美目也正紧盯着他，于是罗伯特说道：“我觉得保罗和雅克对秘银会是没有威胁的……” 雅克忽然转身说道：“罗伯特先生，谢谢你！对了，师祖，也谢谢你！将来要麻烦你了。” 罗伯特和四长老皆是茫然，雅克这时怎么了？ 当不了神之子候选人，受刺激了？ 只见雅克右臂一抬，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柄长刀。 所有人眼前一花，雅克便忽然出现在房间的另一端，手握出鞘长刀，刀尖滴血，落到地毯之上。 奥维利亚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然而手刚一触碰，脖子上便出现一条血线，接着她的脑袋向后仰倒，露出被整齐切开的脖颈。 鲜血喷涌。 头颅落地。 雅克转身回刀入鞘，行礼。 “再见！” 消失不见！ 第439章 皇子订婚 雅克跑了。 反应最快并且第一个追出去的是科米。当他撞破了两扇门冲到别墅门外的时候，只能看到空旷的田野和一辆孤零零的蒸汽车，蒸汽车司机表示几分钟之内都没看见人进出过别墅。 科米自然不知道此时的雅克正从容走在次元空间当中，瞬间移动接空间裂隙，科米撞破房门的时候，雅克就已经在另一个房间进入了次元空间。 科米飞入空中，闷头冲向旷野。能否找到雅克，这个结果不重要，他的表现才更为重要。 雅克逃了，麻烦却留给了屋内的其他人。 保罗挣脱了火凤和二十三，走到了奥维利亚的身体旁，弯腰拾起了她的头颅。 已经没有必要拦住保罗了，奥维利亚身首分离，哪怕再厉害的治疗师也无力回天了。 保罗抓住银发，将奥维利亚的脑袋提到面前，四目相对，整个房间一片寂静。 超凡者的强大生命力，依然还能维持她最后的时光，奥维利亚连续眨眼，似乎想证明什么，却又什么都证明不了。 保罗手上源能迸发，一片黑火窜出，将手上的头颅包裹，吞噬。 黑色的火焰中，奥维利亚的眼珠依然明亮，直到最后保罗都没从她的眼睛中看出丝毫悔意。 保罗忽然觉得，压抑在自己内心十多年的痛苦，在儿子微笑行礼说出再见二字的时候，就已经通通不见了，现在他整个人都变得无比轻松。 与黑炎中的眼睛对视，他有些理解奥维利亚的行为了，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是组织的，都是该死的秘银会的！ 直到头颅燃烧成灰烬，屋内都是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罗伯特率先说话了：“奥维利亚现在在组织内是什么身份？” 六长老立即明白罗伯特的意思了，奥维利亚死了就死了，然而焚炎谷需要拉拢，准确的说，是掌握着复仇军的火凤需要拉拢。当然了，保罗也算是人才。另一方面，作为心腹，六长老知道罗伯特和代表着光明神国的雅克之间是有合作的，肯定不希望此事破坏了双方的默契。 还有一点也需要趁机推动的，那就是奥维利亚死无对证，关于预言球的事情，也许能推得一干二净，扭转目前的不利局势。 真没想到，几年前在慕赛港结识的小家伙现在已经成长到秒杀宗师的程度了。六长老亨利自忖，和奥维利亚易地而处，他应该也躲不开雅克那一刀。 恐怖的混沌系！ 于是，亨利答道：“奥维利亚精神失常之后，已经失去了组织内的一切职务，照理说应该在荣勋院安养。后来是她自己到处乱跑，不知所踪，一天荣勋院也没进去过。 按照会规，杀死执法者以上职务的会众，组织将为亡者复仇，荣勋待遇等同执法者。 不过……，我觉得这事挺复杂的，要是按照私人寻仇来处理的话，这件事应该是灵越一脉自己来处理的。灵越一脉么……自从奥维利亚丢失信物之后，已经解散了弟子都已经并入其他几脉……” 九长老说道：“是挺棘手的，要不先责令保罗去寻找他儿子吧，作为父亲，肯定能找到自己儿子吧。事已至此，打打杀杀也没意思，还是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 一直沉默寡言的七长老穆迪忽然说道：“有什么好谈的？保罗的儿子当我们这么多人面杀死奥维利亚，要是不惩戒，以后怎么能让会众信服。” 七长老穆迪所在的玄风一脉是接受灵越一脉弟子最多的地方，他自然不敢轻易松口。 大长老趁机说道：“穆迪说得没错，今天不管是在座的任何一人牺牲，我们都要为他复仇，胆敢公然杀人，这是对秘银会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着他话锋一转：“穆迪，还要劳烦你来羁押保罗吧。” 二十三抢白道：“为什么！保罗师兄与此事无关！” “无关？刚才奥维利亚一出现，保罗就出手攻击，且不说雅克是不是听从他父亲指使，仅从保罗自己的行为来看，就违反了会规，向同门出手！ 另外，别忘了雅克是保罗的儿子，抓了他，可以逼他儿子回来自首。” 保罗此时一言不发，二十三还想争辩，却被自己的师傅抬手制止。 鲍勃开口说道：“会长，此事该如何处理，请你指示吧。” 罗伯特对四长老鲍勃点头微笑，说道：“暂且将保罗关押在我这里吧。在南卡联邦的地盘上，不需要劳烦别人了。哎，被一个疯子折腾成这样只，今天还是暂且休会吧。” “疯子？谁说奥维利亚是疯子了？”大长老不悦说道：“我耗费了极大资源才让她恢复正常！本以为能给组织增加一个高端战力……” 六长老亨利却讽刺道：“高端战力……呵呵，我没记错的话雅克还是塑能者吧。被塑能者一招秒杀的高端战力……哈哈哈！” 大长老怒视六长老，今天这家伙一直在和自己作对，给罗伯特充当马前卒，可惜自己这边连个冲锋陷阵的手下都没有了，好不容易用神奇物品将奥维利亚恢复正常，且没想到被雅克一刀砍了，现在只能自己亲自下场打嘴仗，憋屈！ 一开始就觉得这小子不是好东西！ 大长老呵斥道：“刚才那小子的一击，换成你就能躲得掉？不懂的领域，不要信口开河！这也是我认为必须要处理雅克的原因之一，他的成长太快了，对组织又充满敌意！而且你们这帮井底之蛙，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威胁有多大，你们以为宗师就是最强的么？ 肤浅！ 那小子修炼方式和你们不一样！等他成长起来，你将会面对的是一头人形兽王。” 大长老今天用精神力威压震慑全场的时候，便发现雅克并没有被自己的精神力威压所影响，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在雅克行礼离开的时候，大长老是反应过来了的，并且立即用精神力镇压雅克，想要制服他，徒劳无功之后，他才明白买这个二十岁的小家伙竟然也修炼了精神力，他很有可能是按照异兽进化成兽王的道路在修行的。 据说光明神国的超凡者就是这样修炼的，虽然并未听说有人成功成为人形兽王，但是这小子去了光明神国，也许也学了他们那一套古怪的体系，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罗伯特提出来羁押保罗，于情于理大长老都没法拒绝，更不要提罗伯特的党羽现在掌控着长老会，虽然谁都知道让罗伯特来羁押，那必然是好吃好喝供奉着保罗，最多就是失去了自由行动罢了。 临时召开的长老会不欢而散。 当夜，罗伯特的书房中，他单独召见了火凤。 “你师兄安顿好了？”罗伯特靠在沙发上抽着雪茄。 “好了，还有二十三陪着他呢。这次谢谢你了！”火凤也从雪茄盒中摸出了一根自己点上，“我们商量好了，下个月鲍勃师伯退休，我来接任焚炎谷一脉。” “确实再让保罗继任并不合适。”罗伯特赞同。 “我希望复仇军再出发的时候，能够让保罗做我的副手，还要麻烦你尽快将那些家伙给摆平。”火凤将大波浪红发甩向背后，此时她已经换成了一身紧身的东方风格短裙，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白的刺眼。 罗伯特说道：“知道了，我会尽力的。对了，我让人查了一下，雅克的……女朋友，也已经不知去向了，她离开的时间和雅克逃跑的时间相同，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的去向，我会让人严查码头和火车站的。” 火凤吐出一口烟雾：“那个小丫头么？听说之前是你的未婚妻啊。” “本来就是政治联姻，不合适的。你看我也没有为此为难雅克。”罗伯特求生欲很强。 “别那么紧张，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不会管你到底对人家小姑娘还有念想没有。我们互不干涉，不是早就说好的么。”火凤笑道。 罗伯特觉得自己很危险，赶紧改换话题：“你的手下都安顿好了吗？在给他们放假一周，就让他们和我的新军一起训练吧，新军里，优秀的家伙你随便挑，给你的复仇军补充道两千人……” “随便我挑么？那我先挑一个……”沙发上的火凤化为一团火，忽然扑向罗伯特，在将要撞上之前停止，火凤再度现身，已经跨坐在罗伯特身上，膝盖夹着罗伯特的腰，居高临下看着他，邪魅一笑。 罗伯特心中叫苦，这间书房可能要重新装修了。 …… 此时的雅克和莉莉早已经乘坐火车前往帝都了。 由于南卡联邦独立，卡斯蒂亚南北双方的关系紧张，慕赛港到兰特的火车是中断的。 想要去帝都，只有两个方向，一个是沿海向西，进入斯图亚特境内再转向帝都，另一个则是向东，绕道萨克森方向。 雅克担心自己的样貌已经上了斯图亚特军情处的黑名单之中，所以选择了路程更远，但是麻烦更少的东线。 “还有两天才到科伦呢。要不然，看看书？”雅克递给莉莉一本书，是他之前在站台上买的通俗小说，作者贝尔宝贝，雅克知道那就是玛丽安的朋友贝尔·伊尔。 那个姑娘曾经为了采访马丁，跑去了银龙神国，去之前特地拜托玛丽安找雅克要了一封介绍信。雅克手上的这本小说就是她根据马丁的经历杜撰的冒险故事，革命青年、小镇少女、异邦神明，这些元素串起来竟然颇受市场欢迎。 莉莉对火车旅行特别反感，吵闹的车厢让她无法修炼，可惜走得太过匆忙，可以说是在逃亡，所以他们根本来不及购买头等座的包间，现在只得在拥挤并且充满怪味的二等座熬时间。 还有两天，想想就头痛！ 莉莉自然是不会怪雅克，扪心自问，如果换做是自己，也会义无反顾地挥刀为母亲报仇。 为了所谓组织，就能够背叛自己的徒弟，自己的救命恩人，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如同女儿的人，秘银会是社团组织么？还是宗教呢？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太可怕了！ 莉莉想到这些，一把将身旁雅克拉入怀中，一只手握着男人冰冷的手，另一只手揉搓着他的蓬松的金发。 对面座位的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轻微的精神力冲击，最多醒来后有些头痛。 胖橘也去了别的车厢玩了。 很快，男人的肩膀便轻轻抽动起来。 哭吧，我的笨学徒。 …… 还没抵达科伦，两个就从火车站上贩卖的报纸中得知了一个特别的消息，二皇子将要迎娶克劳迪亚·冯·施威格，按照传统，订婚仪式将会在女方家族所在的科伦举行。 雅克得知以后，立即决定前去凑热闹，胖橘也非常期待。 莉莉觉得有些冒失，但是面对雅克和胖橘双份的好奇宝宝，她也没有办法。 到达科伦之后，经过一番打听，他们得知订婚仪式将会在三日后举行，举办的地点就在萨克森公爵的宫殿。 雅克和莉莉想要见到二皇子弗朗索瓦或者是克劳迪亚，说起来也很容易，只要大大方方前去拜访，两人都会腾出时间和他们见面的。但是如此一来，可能会被有心人发现，毕竟你根本不知道谁是秘银会的人。随着对秘银会的了解，他们也越发地清楚这个组织隐藏了多大的能量，不愧于地下世界统治者的称呼。 不能明目张胆地露面，雅克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二皇子和克劳迪亚太过显眼，那么他们去找一个不够显眼的人联系就行了。 于是新晋的萨克森首富之子，东亭商行的少爷，希尔，早上起床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封信，说是有两个一次吃过涮羊肉的伙伴相邀他今天去某家餐馆赴宴。 希尔读完信，思考了很久也没想起来这两个伙伴是谁，若非这封信是诡异出现在他床头的，他根本就不会理会这种没头没脑的邀请。 让希尔想不通的是，这封信是如何突破层层安保来到他床头的，如果送来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把刀呢？ 细思恐极！ 故而希尔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按时赴宴，只带了一个常年保护自己的宗师，并没有增加安保。有这种手段的人，增加再多安保也没用，不如老老实实前去，看看对方能划出什么样的道道来。 第440章 皇帝 希尔放心前去赴宴，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宴请的地点正是他自己家开的餐馆。 “大肥羊涮肉馆”，这是希尔从慕赛港引进来的特色餐馆，据说这种涮肉吃法是来自光明神国的。 希尔可不管到底是谁发明的吃法，只要好吃就行！自从在迷雾深林吃过雅克等人做的涮肉之后，他就对涮肉的香味念念不忘。萨克森北部也有广袤的草原，优质的羊肉原料是不缺的，希尔在科伦开了第一间慕赛涮肉馆之后，一股涮肉风潮就在科伦传播起来了。 推开包间的门，希尔一眼就认出了屋内的两人。 “莉莉导师！雅克！原来是你们啊！欢迎欢迎！前段时间克劳迪亚和我说了你们的事，没想到你们会来科伦。” 莉莉以为他在嘲笑自己和雅克的关系，兴致一下就没了，淡淡回道：“好久不见！” “希尔，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不及要涮肉了！”雅克并没有注意到莉莉的情绪，指着满桌的肉片和沸腾的铜锅对希尔说道。 希尔扫了一眼桌面，摆摆手说道：“你们来了也不早跟我说，先别下肉，我去让厨子换成异兽羊肉。” “莉莉，我们来吃大户了，哈哈……” “……” “这就是我开的店，你们故意挑这里的吧。” “真的啊？我们还真不知道这是你开的，我找旅店老板打听，人家推荐的。” 雅克说完，将桌子上的一个小木盒子向前一推，盒子滑到希尔的面前。 “这是？”希尔疑惑问道。 “我们的谢礼！”雅克笑着说道，“当初多亏了你来信提醒，不然我是想不到去救莉莉的。” 莉莉的心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当时的布朗库镇，当时雅克误以为是杀死吕西安的事情被人揭发了，前来找自己帮忙，却刚好遇见罗伯特刺杀当时的首辅。想起雅克拼命救出自己时的样子，心下一暖，偷看一眼身旁的男子，挂起了暖心的笑容。 希尔拿起木盒子，揭开盖子，发现盒内是一颗朱红的果实。 这是来自镜子团骷髅岛的库藏，极品的鸡血果，多种高级秘药的主材料，向来是有价无市，许多冒险者的一夜暴富的传奇都来自于无意中发现了一颗鸡血果。这次雅克出来，有许多人需要打点，故而带了一些好东西，见到希尔便匀出一件比较贵重的给他。 哪怕希尔是萨克森的首富之子，也从来没见过拳头大的鸡血果，心下当即计算起它能值多少钱，一百万银币？不知道别人拿得出来不，至少让他用一百万来换，他是愿意的。 然而他还是盖上盖子将盒子推回雅克面前，“太贵重！我不能收，你……你这太客气了，没把我当朋友！” 雅克笑着将盒子再次推回：“你要不收，我们转头就走了啊。” 双方推脱了了一番，最后希尔还是收下了谢礼。 滚锅涮肉，宾主尽欢。 雅克也借机提出让希尔向克劳迪亚传话，告诉她，他们已经到达科伦。雅克确定一旦克劳迪亚知道他们到了科伦，一定会帮他们安排好，让他们参加订婚仪式的。 果然，第二天便有人来联系他们，送上了两张明天订婚仪式的请帖，以及参加仪式的礼服和化妆的假发胡子等等。 …… “鲁邦领主及夫人！” “恭迎鲁邦领主！恭迎领主夫人！” 贴上小胡子的雅克，以及带着红色假发的莉莉手挽着手步入萨克森公爵的宫殿。 他们现在是来自新大陆南方的鲁邦领主夫妇。 这两人也许并不是实际存在的人物，不过很少有萨克森人去过新大陆南方，即便去过，也不一定认得数以千计的“领主们”。但是哪怕领主只是最底级的贵族，那也是贵族啊，是有资格参与订婚仪式的。 从伪造的身份推测，雅克判断二皇子可能参与了这件事。 果然，刚进入大殿，就有一个侍从打扮的年轻人迎了上来，“雅克先生，莉莉小姐，麻烦您二位跟着我来一下，大老板想见二位。” 来了，雅克只是没想到还没举办完订婚仪式，弗朗索瓦便迫不及待想要见自己了。 跟着侍者穿过几道门廊，又来到宫殿三层，转了一圈后，才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门外的两个壮硕侍卫将雅克全身搜了一遍，才允许他进入房间，而莉莉则被拦在门外，只得在旁边的房间等雅克。 进门，绕过屏风，雅克发现等待他的并不是弗朗索瓦，而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中年人，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调查局的局长奥多卡，此时正恭敬站在中年人的身后。 见到奥多卡恭敬的表情，雅克对此人的身份有所猜测，但是却又不敢询问，只得束手站在原地。 “你就是雅克？”中年人说道。 “您好，我是雅克·雷诺，来自慕赛港。”雅克躬身说道。 “雅克！见到皇帝陛下，还不下跪行礼！”奥多卡板着脸说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他是皇帝啊？ 你说我就信啊？好吧，我信！ 雅克连忙单膝跪下，左手扶胸，右手脱帽，低头说道：“雅克·雷诺，见过陛下！”。 “听说你才二十岁，比克劳迪亚还要小一岁啊，看起来不像啊。” 雅克抬头撕掉了小胡子，笑着说道：“陛下，这样像不像啊。” 皇帝笑着说道：“有意思！我已经听到过好几次你名字了，听说你要来参加订婚，便叫你过来见见。” 雅克觉得皇帝的态度很和蔼，于是试探着说道：“给陛下添麻烦了，以前听到我名字的时候大概都是好话，估计最近就没什么好名声了。” “哈哈！有意思！你倒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啊。”皇帝把玩着手上的短杖，说道：“说说，你还算是我的臣民么？” 这话里有坑！ 雅克依然单膝跪着，皇帝没让他起来，按照礼仪他还得跪着答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本来我只是路过科伦的，这次我的目的地是去帝都，要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以光明神国使节的身份申请拜见您。 但是今天是我来参加朋友的订婚仪式，办的是私事，鉴于我的家乡慕赛港是陛下的领土，那我应该算是陛下的臣民吧。” 所谓特使，是雅克离开塔瓦雷的时候，黑爷黑朔给他的外交任务，反正雅克此行定然会和罗伯特见面。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黑爷需要雅克顺带向罗伯特表达神国的善意，以及尽量促成双方的合作。光明神国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殖民地，这段时间能够以外交达成的目的，就不要斥之于战争。 但是斩杀奥维利亚之后，和罗伯特可能无法继续合作了，胖橘才临时决定转向帝都，尝试和皇室接洽。光明神国抢夺了斯图亚特的殖民地，让皇室既欢喜又担忧，喜得自然是大幅虚弱了斯图亚特的国力，遏制了阿蒙公爵的野心，忧的自然是担心光明神国继续在新大陆扩张，向北侵入皇室的殖民地。 这并非不可能，不久前皇帝刚接到汇报，在梅迪斯附近发现了光明神国小股军队的行踪。 故而此时双方都迫切地需要和对方接洽，揣测对方的真实意图。 否则哪怕雅克曾经救过二皇子和未来皇子妃的命，皇帝也不会特意召见他。 要知道此次皇帝前来科伦，整个行程是完全保密的，只有聊聊数人知晓。 皇帝借着二皇子订婚的理由前来科伦，实际上是放低姿态请求和萨克森公国联盟，至于联盟的目的和条件，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特使？这么说你在光明神国真的有官职了？”皇帝的语气让人感觉到相当威严。 雅克点头，答道：“不瞒您说，确实混了个职位，算起来属于光明神国的学宫一系，隶属鸿胪寺，官职为学士，干得是外交的工作，也算是为家乡争光了。” 对于放低姿态达成目的，雅克是毫无心理障碍的，说白了就是脸皮厚。黑爷早在乌金城与他接触的时候，便已经看出来了，他是个适合干外交的。那时候黑爷还不知道雅克和光明神胖橘之间的关系呢。 皇帝似乎对雅克的回答比较满意。你看，光明神国的外交官员都是我们帝国出去的学院肄业生，谁强谁弱这不就比较出来了么。 要想自我安慰的话，银龙神国的首相还是帝国的通缉犯呢！ 换一个角度说的话，这算是叛变，或者说得好听点，是人才外流了。 所以同一个事情，换了一个角度来说，听起来就很顺耳了。 好在皇帝对雅克的回答比较满意，抬手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你这个特使，是来传话的还是来谈判的？” 皇帝这一问其实是锚定这次谈话的规格，在他看来只有光明神才有资格和自己平等对话。要知道王清安等人每年出使帝都商讨第二年的粮食贸易，都只能见到外交及帝国事务部的官员。 皇帝和使臣只能礼节性地接见，真要扯皮谈判，还是要手下去互撕的。如果是传话，他还能听听，反正不需要表态，但是要是谈判的话，那是要换外交及事务部的人去和雅克谈。 雅克答道：“陛下，我是代表着光明神的意愿，来向你表达双方和平的善意的。” 这话这真没吹牛，光明神胖橘此时正在萨克森公爵的宫殿里到处溜达呢。 至于和平啊，善意啊，反正说说又不打紧，此时的光明神国也不想再打仗啊。 “原来如此，难道光明神打算退还占据的新大陆殖民地？” 雅克真到没想到皇帝说话如此不留余地，这话真不好接。 黑爷在雅克出发之前，反复叮嘱，外交无小事，让雅克要特别注意。 和罗伯特之间的问题也许可以算作是突发情况或者意外，但是这话要是接不好，再出问题的话，那就实打实要算作雅克犯错了。 于是雅克结合对皇帝性格的分析，各国之间的关系，胖橘简短商量了一下，方才答道：“前一段时间的战事，是因为光明神国发生了巨大的粮食危机，粮食无法自给自足的情况下，为了生存，为了活命而不得已到处寻找土地。 然而现在新大陆中部地区已经被神国掌握，妥善经营的话，能够确保粮食无忧。因此归还就算了，土地现在是不可能归还了，这依旧是光明神国的生命线。 而且即便归还。应该也是归还斯图亚特公国吧，毕竟中部地区是他们的殖民地。” 雅克这话就是明摆着说，我吃下去的肯定是不会吐出来的，吐出来也不给你。 “不过……”雅克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如果陛下愿意，我们用其他方式补偿陛下的损失。” 其他方式？你们赔得起么？一块源石都拿不出来的贫穷国家，换个方式就能让人满意了。 现在皇帝也没有手下能够出头谈判的，索性一咬牙，自己上场来讨价还价了。 “说说是什么？看我能否满意。” 雅克微微一笑，就等你这话了，于是再次弯腰行礼，答道：“其实我们的请求很简单。第一，签订和平宣扬，建立能够相互保持稳定沟通的渠道。第二，和帝国开启平等的双边贸易，互通有无。” 皇帝摇头说道：“呵呵，说起来简单，要是我同意的话，将会是历代皇帝中唯一一个承认丢失领土的皇帝。你觉得呢？” 雅克也发现了，这种问题直接和皇帝沟通，完全无法谈出个结果来。好在他已经把胖橘的态度，其实是黑爷的态度转告给皇帝了，也没算白跑一趟。 我们暂时不会扩张了，想要恢复和平。 “陛下的态度我会转告光明神的，但是我们依旧会继续保持积极协商的态度，争取和平解决我们双方的争端。” 雅克将话说得冠冕堂皇。 谈不出来结果？无所谓，只要态度转达到就行，可以减少双方的误判。 奥多卡还是很有眼色的，站上前来说道：“陛下，典礼就要举行了，您还要去观看么？” “那好，我们走。对了，小伙子，今天我们并没见过哦，期待你去帝都和我的外交事务部交流一番。” 说罢，皇帝在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四个禁卫的保护下离开了房间。 雅克擦掉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揉了揉左膝盖，下跪不痛，就是不习惯！ 第441章 订婚风云 订婚仪式的第一阶段是在公爵宫殿的主楼的宴会厅举行的，拿到请帖的宾客实在太多了，宴会厅都塞得满满的，仅留下一条铺着红地毯的通道，从门口通往举办仪式的仪式台。 雅克和莉莉此时也在宾客的人群中，因为请帖的登记很高，他们两人被安排在最靠近仪式台的第一排。 雅克身旁，坐得的是一个微胖秃头的永远挂着笑容的中年人，一坐下便主动伸手要与雅克握手：“先生您好，我是卡森·梅迪亚子爵，就是热海的梅迪亚家。” 雅克并不熟悉卡斯蒂亚以外的贵族，不过此人是子爵，并且能够坐在第一排，身份也不一般，于是他也伸出手礼貌地和梅地亚子爵握手：“我叫雅克·雷诺。认识你很高兴。” 雅克觉得没必要隐瞒身份了，反正明天将会堂堂正正前去帝都。 卡森·梅地亚想了想，回忆不起来哪个雷诺，这个年轻人没有介绍爵位，看来只是家族的年轻弟子，不过能够坐在前排，身份定然不一般。 犹豫了片刻，卡森和雅克聊起了狩猎的话题。狩猎是萨克森贵族最喜欢的活动，也是他们最喜欢聊的话题之一，仅次于关于出轨的八卦。 然而雅克并不喜欢狩猎，对萨克森的猎场和狩猎传统都不熟悉，完全接不上话，只得简单用几个字回应。 “嘿，雅……，哈哈，之前听说你到了，结果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从走道路过的希尔看见了雅克当即上前来打招呼。 “恩，被人叫去聊了点事情。”雅克含糊答道。 希尔以为雅克提前去见了二皇子或者是克劳迪亚，这里也不便于多问，便说道：“等仪式结束，我找你啊，今晚公爵别院有个舞会，我带你们去参加吧。” “行，仪式结束后，我们一起再说。”雅克对所谓舞会兴趣不大。 希尔离开，梅地亚子爵觉得身旁的年轻人更为神秘了，看起来和东亭商行的大公子希尔关系匪浅啊。 “小兄弟来自哪里啊？”梅地亚子爵依然不死心，参加皇子的订婚仪式不就是来社交的么，身旁这个年轻人绝对值得结交。 “新大陆，我来自新大陆。”雅克答道。 “哎呀，听说新大陆在打仗啊！光明神国的野蛮人很凶残的……” 音乐响起，打断了子爵的话题，仪式要开始了。 …… 与此同时，宴会厅隔壁的小厅内。 身着竖领修身军装的弗朗索瓦笔直站在房间中央，衣领和腰带都用金色丝线装饰，略微宽松马裤风格的黑色军裤，在及膝长靴处收拢，将二皇子的身材凸显得更为高大挺拔。 房门被两个侍者打开，施威格侯爵牵着克劳迪亚的手走入屋内。 克劳迪亚的礼服是一身优雅的白色套裙，一字领，袖口是蕾丝衬边，步履之间隐约露出尖头的白色高跟鞋。 来到弗朗索瓦的面前，施威格侯爵将手抬起，要将克劳迪亚的手交给他。 不过侯爵却在最后阶段停下了动作：“弗朗索瓦，……弗朗索瓦啊，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把自己倒吊在皇宫金水河边的垂柳上，想要抓河里的鱼。等到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在竞技场单挑成年的银背猿。 不过，无论如何，那时的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成为我的女婿。” “我会让克劳迪亚幸福的，请相信我，岳父大人！” 克劳迪亚也娇嗔地瞪着自己的父亲，显得非常焦急。 施威格侯爵注意到女儿神情，叹了一口气，说道：“不中留了，再留就成仇了。”说罢便将女儿手交给弗朗索瓦。 “对了……”施威格侯爵问道：“皇……，那个……陛下真的不参加仪式了么？” 弗朗索瓦说道：“父皇已经离开了，现在大概正在返回帝都的路上了。” “这么着急么？连订婚仪式都不参加了……”目送一对璧人离开，侯爵自然自语道。 大厅中的音乐悠扬婉转，弗朗索瓦挽着克劳迪亚，沿着红色的地毯向仪式台走去。 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女孩手捧着一束白色的鲜花，从人群中钻出，快步跑向克拉迪亚，两手高举花束，将其献给克劳迪亚。 克劳迪亚甜甜一笑，接过花束，弯腰抚摸着一下小女孩的脸颊。 主持人开始用充满磁性的声线念着订婚的证词，不知道是哪个文学名家执笔，将证词写的娓娓动人，将大厅中不少女子都弄哭了。 伴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订婚仪式也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场下的宾客安安静静，除了清冽悠长的乐曲，便是主持人缓慢的语调。 主持人提起小桌上的小酒壶，将桌边的一排小瓷杯倒上酒，端起一杯递给弗朗索瓦，又端起一杯交给克劳迪亚。 两人分别敬过天地父母，亲友宾客，最后喝了一杯交杯酒。 仪式到此，已经接近尾声了，台下宾客纷纷起立鼓掌，庆祝这桩婚姻的订立，正式的婚礼将于一个月之后再帝都举行。 由于弗朗索瓦在这些年中地位节节拔高，更是掌握了数个重要部门的实权，再加上这次联姻，大家相信也许不需要多久，皇帝陛下就将会宣布弗朗索瓦的继承人资格。 掌声雷动期间，雅克忽然接到了胖橘的示警，顺着胖橘指点的方向，雅克转身观察，那里是三楼回廊，乐队的所在地。 “本皇在哪个方向感觉到了奇怪的能量波动！”胖橘一边警告雅克，一边沿着宴会厅的三层回廊向嫌疑地点跑去。 而雅克则击中精神，散开自己的精神力，感受着周围的异状。 很快，在雅克的意识空间中，出现了一支羽箭的形象，雅克陡然睁眼，顺着羽箭的方向看去，恰好见到黄茫一闪，一支包裹着金色能量的羽箭从仪式台的侧面射出，直奔弗朗索瓦而去。 雅克抓起身下的椅子，便迎着羽箭的方向瞬移而出，移动到羽箭飞行方向的同时手上的椅子自下而上挥起。 “嘭！” 剧烈的碰撞之下，椅子四分五裂，金色的羽箭也被椅子撞离原本的路径，向着一旁歪斜，最终击中另一边的墙壁，在墙上炸出一个两米直径的大洞。 躲在侧面小房间中的杀手根本来不及射出第二箭，数个侍卫便向着那间房间冲去，接着打斗声响起。 短暂的慌乱之后，大厅中的宾客们立即镇定下来，而弗朗索瓦和克劳迪亚也被几个持盾的护卫从得个方向保护起来了。 一次失败的刺杀。 正在众人庆幸二皇子福大命大化险为夷的时候，在场的所有超凡者都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大家顺着源能波动的方向抬头向后望去，宴会厅三楼的回廊上，伴奏乐队所在的地方，一股巨大的能量在汇集。 雅克借着胖橘的视角，见到三楼的回廊上，一群乐手瘫软倒地，不知生死，唯有一个蒙面男子手持长笛遥遥指向仪式台上的众人。 长笛向外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威压，与精神力威压非常类似，虽然杀伤力并不强，却能够震慑周围的人，令所有人都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长笛的尖端在凝聚能量，蓄势待发。 连环刺杀，包裹能量的羽箭是第一波，而手持长笛的蒙面男子负责在第一波刺杀失败之后接着出手，确保完成任务。 他的长笛必然是神奇物品，威力极大，雅克相信只要他激发长笛尖端的能量，弗朗索瓦定然无法抵挡或闪避，已是必死无疑。 从蒙面男子使用长笛，到此时，其实只不过是两秒而已，然而每个人都被居高临下压下的威压所摄，完全无法做出回应。 除了一个人，哦，一只猫！ 以胖橘全知者的实力，已经无视了长笛的威压，在他判断出弗朗索瓦无法躲避，甚至有可能仪式台上的雅克也会被攻击连累的时候，他终于出手了！ 实际上这次前来帝国，胖橘没有动过一次手，一方面是他现在一旦出手，便是光明系源能技，特征过于明显，难以收拾手尾，另一方面便是，自从恢复部分实力之后，胖橘再次踏上帝国的土地，便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让他一直都缺乏安全感。 所以只要雅克能够应对的情况，胖橘都没有动过手。 胖橘根本不需要抬爪，当即释放出一个施展速度最快的源能技，圣光弹！ 光球高速击向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正全神贯注瞄准下台仪式台上的弗朗索瓦，根本没料到会被人从侧面袭击，按照他对手上这个神奇物品的了解，至少五秒之类，整个宴会厅都不会有人能够移动半分。 圣光弹强大的冲击力撞上他的肩膀，蒙面男子如同被一头异兽野牛撞击一般身体横向飞出，右肩胛骨凹陷，扭成一个诡异的造型，最终撞向墙壁。 胖橘这才伸爪一招，将长笛摄到身旁，张嘴叼上，便要离开。 做了好事不留名，事了拂衣去。 就在胖橘出手的一刹那，距离公爵宫殿三里外的科伦方尖塔忽然通体明亮起来，哪怕是白天，也显得异常光芒耀眼。 城内凡是能够见到方尖塔的人，都在同一时间被闪亮的方尖塔吸引了注意力。 方尖塔射出的光芒，被没有其他颜色，就是白，白得耀目，白得透亮。 接着白芒自下而上逐渐暗淡，直到塔顶也变得暗淡，白光不再。 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心下变得空落落的，似乎白光的熄灭，将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梦想，他们的一切都带走了。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的所有人也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了这种失落感。 甚至连被刺杀的弗朗索瓦也没有那种再次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兴奋的心情，竟然也变得失落无助起来。 只有胖橘、雅克和莉莉感到了不对劲，又是另一种精神力威压！ 之前的长笛，释放的威压是震慑，硬生生遏制住周围人的行动。 而现在的这种精神力威压则是让人颓废无助，失去了斗志和欲望。 “呯！” 屋顶忽然炸裂，一道手臂粗细的白光从天而降，直奔胖橘而来。 胖橘的反应极为灵敏，身体一扭，猫身呈现出诡异的马蹄形弯曲，依然没有完全避过这道白光，身上一撮毛被白光灼烧，当即发出一股怪味。 白光穿过三层回廊，抵达宴会厅的底层，击穿了一个倒霉蛋的身体之后，没入地下，仅仅在地面留下一个黑洞。 异变突生，然而宴会厅中的是所有人却没有逃跑的欲望，反应最为剧烈的一个人，恰巧坐在被削去一半身体的倒霉蛋旁边，他也只是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努力从焦糊的尸体边爬开。 “胖橘快逃！”和胖橘共享视野的雅克顺着屋顶的破洞望去，恰巧看见高耸入云的方尖塔，而方尖塔的尖端此时正撒发着耀眼的白光！ “呯！” 第二道白光洞开屋顶，再度袭向胖橘。 胖橘再次躲闪，却来不及了，一条后腿被白光撩到，擦身而过，带去一块皮肉。 方尖塔正在攻击胖橘！ 雅克和胖橘对此确定无疑。 胖橘已经受伤，不知道能否躲开下一次攻击！ 雅克连忙施展空间裂隙，也不过自己正在台上，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一道光门在胖橘身旁开启，胖橘纵身一跃跳入光门。 第三道白光落下，而光门已经关闭消失，白光集中地上的笛子，将它烧毁了一半。 之后再也没有第四道白光攻击公爵宫殿，一切也恢复了正常。 这一天，五十万克伦市民目睹了方尖塔骤然发光发亮，随后方尖塔的尖端连续向着正在举办皇子订婚仪式的公爵宫殿发射三道白光。 宴会厅之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发生了连环刺杀，二皇子遇刺的消息还没传播开，另一个更为劲爆的消息便流传了起来：二皇子惹怒了方尖塔，订婚现场被方尖塔攻击，现场宾客死伤无数！ 电报充当了传播谣言的利器，当天晚上这则谣言就传遍了千里之外的帝都。 现场经过反复勘查，最后调查局给出结论，方尖塔是在袭击刺客用来攻击二皇子的神奇物品，那只长笛。 毕竟活捉了两个刺客，调查局用一些手段便能查出许多线索来。 然而顺藤摸瓜，一切线索却在这两人的上级便断掉了，对方非常专业，根本没有留下可以追查的蛛丝马迹。 等到调查局公布真像的时候，二皇子得罪方尖塔的传闻已经不可抑制地传遍了整个帝国！ 而雅克和胖橘则庆幸当时三楼回廊并没有其他人见到白光攻击胖橘，原本在三楼回廊的乐手们都被长笛的威压压制，陷入了昏迷。刺客着被胖橘的圣光弹打晕，根本不知道谁袭击了自己。 这也是让调查局的奥多卡抓破头皮的问题，不知道谁派出来的杀手，这还好，二皇子就那么几个对头，大不了都报复一遍。 但是第二次刺杀连是谁出手相救都查不出来，让奥多卡压力大到无法入眠。 第442章 我要当大佬! 一壶热水，两个瓷杯。 静室之内，雅克和弗朗索瓦相对而坐。 “算起来，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弗朗索瓦从壶中倒出一线黄绿色的茶水，将雅克面前的杯子填满。 “你这么一说，我应该骄傲一下子呢。” 雅克有些可惜壶中的好茶，要是黑爷来了，肯定会打人的，茶不是这么泡的！ “还不知道我要在这地洞里躲几天，大公总觉得外面太过危险，不让我露面。” 端起杯子，雅克轻泯了一口茶：“可惜我没时间继续耽搁了，打算今天就出发前往帝都。” “哦？去外交及帝国事务部和那帮老头子扯皮？对了，也许我大哥夏尔也会和你同桌谈判的。” “我其实带了个专业人士一同来的，他已经在帝都等我一个月了，只不过我这个正使没到，作为副使他不敢擅自行动。” “做这种折磨人的外交工作，真的不适合你呢，要不然，来帮我吧。” “你这是第几次拉拢我了？” “第三次？无所谓了，不过这次我的情况比较特别，虽然有一些波折，不管刺杀也好，抹黑也罢，只要抗过去的话，就是海阔天空了。我的意思是，父皇将会封我为太子，成为帝国的合法继承人。等我继承皇位，我可以封你为贵族的。” 弗朗索瓦紧盯着雅克的眼睛，见他对贵族二字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又补充道：“或者让你富甲一方！光明神国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而且更多，你还不用背负叛徒的骂名。” 弗朗索瓦自以为看透了雅克，他和玛丽安合作不就是为了财货么？他出任光明神国的官职，不就是为了权势么？这些我都有啊。可是人才，我缺啊！ 雅克救了弗朗索瓦三次，第一次是救克劳迪亚顺道搭上他的，第二次是因为两人是战友，同一城墙上，自当守望相护。 但是这次，只有雅克自己知道，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意志世界中的那只羽箭。 自从觉醒之后，雅克便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召唤战马以外的其他源能技，保持低调是保罗经常对他的嘱咐。 雅克只是想拦截意志世界中的羽箭，却没想到身体却使用了瞬间移动去阻挡那支箭。 他当时大喊一声小心，也许也能达成同样的效果，瞬间移动是在太过高调了。 虽然他向弗朗索瓦解释那是一种快速身法，但是当时在宴会厅中的宗师，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个，还没几个有眼力的么。 雅克还是用已经在光明神国任职为借口，推脱了弗朗索瓦的邀请。 弗朗索瓦略微有些不悦，端起茶来慢慢饮下，来掩盖自己的情绪。 犹豫再三之后，弗朗索瓦终于说道：“我听人说，雅克你已经塑能者巅峰了，没想到已经被你给追上了！” “侥幸而已。” “那有没有考虑过成为宗师选修的第二属性呢？” “暂时还没考虑。” “我知道一个地方，其中有不少古人留下修行心得，运气好的话还能获得稀有的源能技传承。可能会对你选择第二属性有帮助。” “那确实是个好地方，只是我暂时并不想突破成为宗师。”雅克心想，不会是梅迪斯附近的那个遗迹吧？ 弗朗索瓦继续蛊惑道：“那是只有皇室才知道进入方式的秘密之地，进入的时间和名额都有特殊的要求。我非常感谢你的多次相救，但是现在你是光明神国的官员，而我将成为帝国的太子，你不能收我赠与的财货，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故而，我在此诚挚地邀请，等那处神秘之地再度开启之时，能否同我一同前往，你在那里获得的一切好处都归你个人所有。不要小看了那里，据说我的先祖西撒大帝便是在那里得到了上古真传。” “殿下，如此重要的宝地，我又怎敢占据一个名额呢。”雅克立即拒绝。 弗朗索瓦安抚道：“我想了很久，也只有这个方案，才能让我感到心中舒畅，否则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无以为报啊。” 雅克不敢立即答应下来，只好推脱考虑考虑，又和弗朗索瓦寒暄一番后，终于离开，当天便带着莉莉前往帝都。 雅克走后不久，密室中出了弗朗索瓦之外，又多了奥多卡。 “殿下，那个雅克没有答应？” “没有，他很警觉，对我描述的遗迹收获毫不动心，甚至都不询问遗迹在哪里。” “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了遗迹的情况呢？那些地沟老鼠不是也能进入遗迹么？” “我也在猜他会不会是秘银会的人，我们掌握的线人并不知道他，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雅克可能和秘银会有瓜葛。他是一个神秘的家伙，最好不要是我们的敌人。”弗朗索瓦叹道。 奥多卡说道：“前几天数个秘银会高层前往南卡联邦，而雅克这次又是从南卡联邦来的，会不会这之间有些联系呢？” “在观察一段时间吧，他要是秘银会的人，是没理由救我的，我甚至怀疑这次刺杀和秘银会有关系。” “不是已经查明是夏尔派人……” “师傅，夏尔哪有能力找到掌握了神奇物品的宗师出手呢？要么是秘银会，要没是阿蒙大公，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实力。夏尔那个自大狂只不过是被他们利用了罢了，随便找个人暗示他一下，他就以为自己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然后他就会是找他的那帮马屁精去收买杀手来杀我，然后再把他们准备好的高手推荐给夏尔的马屁精就行了，操作起来毫无难度。” “那雅克……？” “再观察他一段时间吧，师傅，反正还有两年呢，而且也不是非要他不行。” …… 雅克来到帝都，找到了王清安，将胖橘关于谈判的指示转告给他，然后便离开了帝都。 实在是雅克对外交扯皮这种事毫无兴趣，是知道要谈多久！ 而且谈判的目的不就是拖延么？既然光明神国的态度已经向皇帝表明了，后续谈判的事情就交给王清安吧。 完成交接之后，雅克和莉莉乔装打扮返回慕赛港，他们将在这里乘坐玛丽安家族的商船返回新大陆。 与玛丽安留在慕赛港的手下接触之后，雅克发现，罗伯特竟然没有停止之前与自己商定的合作方案。 也就是说，杀死奥维利亚之后，罗伯特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发生变化。 即便如此，雅克暂时也不敢冒险与罗伯特相见。 回到慕赛港之后，雅克和莉莉并没有寻找旅店居住，也没有接受玛丽安手下安排的住宿，而是悄悄潜回了莉莉的旧居。 管家达林夫人也早就被纳塞利先生遣散了，屋内已经许久没人居住了，到处都是一层灰尘。 如实以往，莉莉只需控风吹一吹便能将房间打扫干净，但是现在的莉莉按照和雷的约定，已经不能使用气系的风类源能技了。 于是两人只得拿着抹布开始打扫房间了，至少要打扫出一间卧室，方便两人过夜。 雅克正在打扫床头和柜面，莉莉抱着一套新的床罩过来，喊雅克来一起铺床。 铺好之后，雅克顺手一拉，便和莉莉一同倒在了床上。 两人一起静静地看着天花板，莉莉轻声说道：“这间房间我住了二十多年呢，天花板上的每一个细纹的走向我都那么熟悉。” 说罢肩头一转，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身旁的雅克，雅克还在走神，研究着白色屋顶上的细纹，全部连起来会成为什么样的图案呢？ “哼！”莉莉噘嘴，从床上坐起，在屋里转了一团，停步在自己的书柜前。 腰上忽然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环绕过来，雅克的下巴搭在她的肩头，悄悄在她耳边说道：“来，我们看看莉莉老师上学的时候都在看什么书呢。” 雅克呼出的气息挠得莉莉的耳垂痒痒地。 “《异兽图鉴》、《新大陆征服战争》、《我是风》、《卢本王子》，咦……这本好奇怪！” 莉莉在雅克的手背上扭了一把，说道：“那是小说！” “哦，《炼药基础》，哎呀，这门课我差点就挂科了。” “那是我和露丝夫人打了招呼，否则按照你的成绩肯定挂科。” “不怪我啊，我的笔试是满分呢，实操的时候露丝夫人说我的配方不对！明明胖橘教的才是对的！” “你还说呢，考试都靠胖橘帮你，害得我一直以为你是天才呢。” “不用胖橘帮忙，凭我的实力，也能考过呢。” “哼！” “哎？这本书好奇怪！”雅克发现书架的角落一本蓝色封皮的书藏在那里。 引起雅克注意的是这本书的书脊上是手写的书名，然而那两个字，雅克却不认识，甚至都算不上是字，而是两个方块图案！ 抬手将蓝色书籍拿了下来，雅克依然用一只胳膊环绕着莉莉的腰，莉莉接过书，封皮上依然是四个古怪图案。 “这本书？我怎么没印象啊。”莉莉说道。 “是你的书太多了，忘记一本也很正常，说不定还是你父亲的呢，只不过，这些古怪的字你认识么？” “我怎么可能认识啊！” 两人一起打开书，雅克随手翻开一页，映入眼帘的图案便让二人心中疑窦丛生。 一个圆头圆脑的粗面包棍，在两旁插上了两个三角形的支架，又在尾端立了一个像鲨鱼鱼鳍的东西，光看这个造型，两人根本猜不出画的是什么玩意儿，但是图案下面的除了密密麻麻的奇怪方块字之外，还要几行小字，这些字雅克和莉莉都能读懂。 “飞机，以发动机作为动力装置，产生前进的推力或拉力，由机身的固定机翼产生升力，在大气层内飞行的重于空气的航空器。”雅克轻声念到。 “发动机，参考本书第六页，飞行原理参考物理学相关知识。”莉莉接着念到。 雅克的另一只手松开莉莉，两手一起工作，将书翻到第六页。 这一页也有数张图，其中一张便是两人熟悉的蒸汽机，另外三张图分别写着，内燃机，喷气式发动机，燃气轮机。 每幅图分别都有小字介绍他们的功能和用途。 雅克和莉莉最为熟悉的蒸汽机是这样描述的： 蒸汽机是将蒸汽的能量转换为机械功的往复式动力机械。蒸汽机拥有一个使水沸腾产生高压蒸汽的锅炉，这个锅炉可以使用木头、煤、石油或天然气作为热源。蒸汽膨胀推动活塞做功。原理参考：物理学。详细设计图：机械图纸汇总。 连续翻看了许多页，两人又在其中找到了几个熟悉的东西，比如火车、大型风帆战舰、电报、炼钢炉、毛纺机、车床、甚至火炮！ 见到火炮的时候，两人面面相觑，这本书怎么会出现在莉莉的房间内！ “这好像是一系列书籍的总纲，什么都系都简单介绍了一点点，但是具体细节都要去别的书里面去找。”胖橘分析道。 不知道何时胖橘悄悄赶了过来。 “不过这本书最有价值的地方在于，他将这种方块字和我们的文字对照了起来，如果花心思研究的话，可以分析出那些方块字真实的意义。 本皇大概知道你这本书的来历了，莉莉。”胖橘说道。 雅克急忙问道：“怎么说，快讲啊。” 莉莉一拍手，说道：“我也想起来一些了，这是我小时候去罗伯特家玩的时候，从他家的书房里借回来的。后来时间太久了我都给忘记了，就一直放在书柜的角落里。” “嗯嗯，本皇也曾经在伯爵家的书房，就是竹林里那个，见到过几本写满这种文字的书籍，当时看不懂，便随手丢回去了。现在又要是让本皇研究几个月这本书，本皇应该能够将这类文字破译出来，下次在见到这种古怪的方块字，本皇就能看得懂了。” “这种文字，大概就是著名的李·巴蒂斯特密码！”雅克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传说故事。 莉莉也听过类似的传言：“那个密码！就是初代巴蒂斯特伯爵说的，可以改变世界的发明！” 胖橘一边点头附和，一边将书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抛开古怪的方块字，和方块字相对的是大家熟悉的文字。 “万万没想到，我李昊乐穿越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当大佬了！” 第443章 穿越者 【题外话：我的后人啊，你们阅读到这些文字的时候，可能会有许多的疑惑，无法理解我所讲述的内容，没关系，我不在乎！】 这么有个性，三人读到这里，心中泛起同样的感慨，三人都知道写下这些文字的便是著名的李·巴蒂斯特伯爵。 【我带着一生的记忆降临在这个孩子的身体。起初，我以为我将会向那些穿越小说的主角一样，吟几首诗，唱几首歌，便能让大师纳头就拜，或者发明个香皂香水之类的玩意，就能富可敌国。 可惜我想错了，在这个世界，想要成功，必须要有实力或者要有背景，以及运气和努力。 这具身体十二岁了，却没有成为超凡者，说明修炼的资质，无法通过方尖塔的测试。 而身体本尊的父母也只是普通的渔民和鱼贩子，除了能养活我以外，并无一点帮助。 身为穿越者，这种困难开局对我实在是不够友善。】 雅克：“穿越者是啥？” 胖橘：“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我的少年和青年时代都在奋力和这个困难开局作斗争。 我写过小说，可惜玄幻仙侠都不适合这里人的口味，让我没想到的是，琼瑶奶奶那种甜到腻人的言情小说倒是帮我挣到了第一桶金。 然后我通过饮用突破药剂成功成为了超凡者。 成为超凡者对我来说才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以往记忆中完全模糊了内容再次清晰地回到了我的脑中。 也许是两世为人的缘故，也许这就是我的金手指，觉醒之后我的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得到了极大强化。但是在源能亲和与学习源能技方面，我依然是渣渣，也就是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源能宗师了。 凭借当年读过的知识，我开办了陶瓷作坊，后来有生产了玻璃，直到镜子这个大杀器的出现，才让我真正站稳了脚跟，成为了慕赛港公认的富商。 我要感谢这个社会，他们对商人并不歧视，我能挣到钱，并且可以安全地生活。但是商人却没有什么地位，我总要交出一部分利润，以依附在贵族的庇佑之下。 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一个充斥着掌握超凡力量的人类的世界，却并不混乱，相反是井然有序地运行着。 发财之后，我的时间反倒多了起来，于是我花了许多精力去阅读各种书籍，从各个角度去了解这个世界。 我在慕赛港读书十年，阅读了所有我能找到的书籍，得到结论让我非常的羞愧，我可能永远也没有机会征服这个世界。 就像创造帝国的西撒，那个疑似和我一样的穿越者同行，他成功了！他将一切都规划得那么完美，所有人都只要按部就班地生活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一潭死水我又何来机会出头呢？ 凭什么你一个照搬罗马军团战术的家伙，就能够建立帝国，而我却只能靠买玻璃和镜子养家糊口呢？ 为什么同样是穿越者，西撒拥有天下第一的战力，而我只有一个聪慧的头脑，我需要一个头脑也能称雄的世界。 必须让整个帝国混乱起来，我才有机会出头。 我的运气也在这个时候降临了，在我的藏书中，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某个千年前的宗派弟子穿越死亡沙漠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处上古遗迹。由于他记录的遗迹地点更靠近光明神国，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我决定从光明神国那边进入死亡沙漠，正好也可以游历一番那个神秘的国度。 于是我买通了光明神国的水手，悄悄混上了返回光明神国的运量船。 那一年，这具身体三十有五，再不努力就晚了！】 胖橘：“思路清晰，可惜他来的时候有些晚了，本皇那时已经自顾不暇了。” 【在光明神国，我意外遇到了黑山神，一头强大的兽王。 也许他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存在，但是他一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存在。 我穿越带来的那些福利，对他来说并不算多么高深的知识，他可以非常快地理解消化，然后举一反三。 而他掌握了丰富的阵法知识，是我在帝国能够收集到的阵法知识的无数倍！ 他甚至用神奇的阵法做出了一台计算机，虽然只是非常简陋的机器，但是计算机的基本要素全部都具备，只要能够不断提高阵法的效率，加快计算的速度，那台机器终有一天可以超远我所见识过的计算机的。 但是和黑山神的交流，让我受益最大并不是学习了新的阵法知识，而是黑山神让我见识了一个更为完整的世界，告诉我西撒帝国一直在努力掩盖的历史！ 果然，完美的事物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 西撒帝国完美的社会体系能够维持，就是因为他们隐藏了一千年前的历史，在大陆的西面，越过大洋，还有一个面积并不比这座东大陆小的西大路。 而自从五千年前的诸神之战之后，两块大陆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在黑山神的帮助下，我终于完善了火药的制造工艺，又制作了霰弹枪、榴弹炮和加农炮，当我开始研究步枪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现在还不是让热武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要等我的军队做好了准备，让他们手持热武器横扫天下，现在让他们流出去实在是为别人做嫁衣。 好在黑山神并不看好热武器，他对加工技术的热情要超过火炮，大概是实力强大的人，并不依赖外力吧。 我在黑山神的乌金城居住了三年，才重新开始我的探索之旅。 重新上路的时候，我多了一个伙伴，那就是黑山神。 我们一同勘察了所谓遗迹，黑山神认为我们找错了地方，那里只是一片被沙漠掩埋的废墟罢了，并不是真正的兽王遗迹。 但是我依然在废墟中挖掘到了宝贝，我和黑山神根据那个东西解析出航海阵法。 后来的事情，便举世皆知了，有了航海阵法的帮助，帝国第一次接触了新大陆。 我被皇室封为伯爵的时候已经年近五十了，而我的儿子，甚至我小孙子都没有修炼天赋，就像普通的富商子弟一样，擅长做生意，却没有野心和勇气。 我的孙子卡尔，也许你会看到这些文字。没错，我确实不看好你，你缺少离开舒适圈的勇气，所以，你肯定不会是继承我衣钵的人，将这本书保存好，它是总纲。也要将我留下的其他书都保存好，也许它们能够帮助到你的儿子或者孙子。】 “李·巴蒂斯特伯爵似乎省略了他和黑爷回到帝国的经历。”莉莉看完之后说道。 雅克点点头：“而且还隐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咦？” “本皇也看明白了！” 莉莉又在雅克的手背拧了一把，“不许卖关子！” “哎呦！”雅克赶紧说道：“你没发现李·巴蒂斯特放弃了和西撒大帝争锋的念头么。” “真的，好像就是和黑爷相遇之后开始放弃的吧？”莉莉说道。 雅克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不是，如果他那个时候放弃了，就不会去研究航海阵法了。” 胖橘接着说道：“还记得黑朔他曾经来过帝国么？” “对的，黑爷接受李·巴蒂斯特的邀请来到帝国，甚至连帝都都去过了。” 胖橘继续说道：“以本皇对黑朔的了解，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在打主意，想要将乌金族迁往帝国的，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改变了战略，将目标转向新大陆。” “因为新大陆更容易安定下来么？”雅克猜测。 “也有可能是帝国完全没法攻占。”胖橘说道，“你忘了科伦的方尖塔么，本皇怀疑方尖塔会攻击实力强大的个体，否则平时都相安无事，本皇那天只不过使出了全知者的实力就被它攻击了。本皇确定那些光束是冲着本皇来的！” “可能跟他们在帝国的经历也有关系，等我们回到塔瓦雷，可以问问黑爷。” 莉莉：“正好把这本书给黑爷研究一下。很多内容我们都看不懂，他说不定能研究出一些特别的东西。” …… 两个月后，黑爷黑朔拿着这本蓝色封皮的老书，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们去了雾山内围！” 黑爷一鸣惊人。 雾山内围，那是胖橘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那是妮娜的地盘！”胖橘想起了白于归，雾山内围是白于归的师傅妮娜的领地，她是世上所剩无几的神级超凡者。 “不，不是妮娜婆婆的领地，而是内围的另一端。”黑爷解释。 “当年我们是跟随一个叫秘银会的秘密组织进入的雾山内围。” 雅克眼神一亮，竟然和秘银会有关！ “这要从我们在死亡沙漠的古城废墟说起了。在废墟我们除了找到了航海阵法的残篇之外，还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雾山内围可能和步入神之上的领域有关。 虽然我还只是全知者，距离神级超凡者都还很遥远，但是得到这些信息之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去雾山的内围看看。 原本想要麻烦白葭去和她的师祖妮娜求求情放我进去的，但是白葭当即拒绝了我。 本来我都要放弃了，但是李那个家伙说他认识一些人，有可能进去雾山内围，于是我就跟着他来到了帝国。 后来他带我找到了一个叫秘银会的组织，在秘银会的帮助下，通过秘银会掌握的特殊路径，我们进入了雾山内围，可惜那里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胖橘问道：“遇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没有你想要的？你想要什么？” 胖橘的问题连珠炮一般丢了出来。 黑爷急忙解释：“我要的是成为神级的路甚至是神之上的路。但是雾山内围的核心区域却把我阻拦了。连我这样的全知者都排斥，只有塑能者才能进入，一定不会有更高级的传承。我根本没能进入核心区域，所以并不知道有什么。” 黑爷的判断也是关于遗迹的普遍共识，同级别是无法进入同级别的传承之地的。 传承之地本来就是精神力开辟的次元空间，在本尊死去之后只能依靠源石或者天帝自然聚集的源能艰难维持，又怎么能经受同级别甚至更为高等级的强者的进入呢。 比如，虽然胖橘可以进入梅迪斯郊外的遗迹，但是他无法进入雅克他们经历狼人小遗迹。 雾山，秘银会，只有塑能者才能进入，听起来非常像秘银会的试炼之地。 于是，雅克说道：“等等，当时……我算算，是在航海阵法发明之后不久吧，是77年前么？” 黑爷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是77年前！” 结合时间线，雅克几乎能确定秘银会的试炼之地就在雾山内围。 “为什么秘银会的长老会带你去雾山内围啊？” “武力威胁呗，他们又不能永远躲在方尖塔的保护之下。” 和黑爷交流之后，胖橘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被方尖塔攻击了。 方尖塔会攻击方圆三十里之内的兽王，兽王还打不过它，这也是为什么帝国的疆域并没有兽王存在，而且像慕赛港这样的海滨城市也没有海中的兽王前来骚扰，全要感谢方尖塔。 黑爷进入帝国之后一直都非常低调，并没有引起过方尖塔的攻击，没有亲身经历，所以并不太重视，又知道胖橘这几年一直生活在帝国，以为胖橘知道不能在方尖塔附近出手这件禁忌，故而也没有提前提醒胖橘。 雅克对秘银会的试炼之地兴趣更加浓烈了，只可惜现在雅克已经没有办法加入秘银会了，若不是罗伯特顾忌和光明神国的合作，暂时拖住了大长老一系追杀雅克的要求，此时秘银会派出的杀手估计已经跟到塔瓦雷了。 当然雅克的实力也是让秘银会不敢激烈报复的原因之一。 单独一个宗师面对雅克，胜负难料，而秘银会每个宗师都有自己需要负责的事务，多调集几个宗师的话，又会耽搁其他的更为重要的事情。 比如复仇军再次侵入北域。 此时的复仇军正在战船上，航向北域。 晋升为中队长的毛脚，他的队伍中多了一个叫保罗的战士。 新人太多了，复仇军扩编了三倍，达到了两千人，像毛脚和秃子这样的老兵都已经升职成为基层官员了。 两人趁着两个月的休整，在南卡联盟购置了土地和房屋，若不是时间紧张，秃子还打算娶一个南方姑娘，这件事他已经心心念念好几年了。 虽然身为中队长，毛脚每次面对保罗都非常弱气，那个中年人给他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第444章 巴蒂斯特公国 985年的夏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个夏天。 先是二皇子弗朗索瓦迎娶萨克森公国重要贵族施威格侯爵的女儿克劳迪娅·冯·施威格。 之前两人的订婚仪式上，二皇子弗朗索瓦遭遇了刺杀，因此在帝都举办的正式婚礼非常简单，并没有举行盛大的仪式来庆祝。 然而对政治敏感的人都能从这桩联姻中读出特别的味道，皇帝要确立皇储了。 且不论弗朗索瓦已经掌控了半个北域，北域的西部行政和军事体系皆听命于二皇子，近些年为皇室提供了主要收入来源的工厂和矿山也都被二皇子控制，更何况监察机构调查局也是二皇子的领地。 只说这桩婚姻便是立储的明证了，帝国的皇后一般都是来自萨克森，这已经成了不成文的默契。皇子妃的奶奶是现任萨克森公爵的姨妈，皇子妃的父亲施威格侯爵既是萨克森公爵的表兄，又是公爵的重要盟友。 这次和萨克森贵族联姻之后，二皇子的风头更是一时无两，所有人都在静候皇帝的立储诏书了。 然而立储诏书还未发布，另一封诏书却抢先燃爆了整个帝国。 罗伯特·巴蒂斯特受封为巴蒂斯特公爵，成为帝国历史上第四个受封为公爵的人。 这是西撒皇室认可了南卡联盟的独立地位，南卡斯蒂亚五城虽然只占据了南域三分之一的领土，却是南域最为繁荣富裕的区域。刚重要的是，南卡联盟掌控了原卡斯蒂亚公国全部的海南线。 南卡联盟成为帝国承认的公国只是整个帝国发生巨大变化的开始。 承认南卡联盟从自治区变成了公国，相当于皇室承认无法插手南卡联盟的管理，名存实亡的直辖自治还不如放手让他们自立。 而且还借此坑了罗伯特一把，且不说他如何去摆平自己的政治盟友们，只是公国建立的附属条件就让罗伯特非常头痛了。 那就是在宣布巴蒂斯特公国成立的同时，皇帝还将新大陆南部殖民地的管辖权移交给了巴蒂斯特公国。 …… 此时的新大陆南部殖民地确实成了一个大麻烦。 罪魁祸首还是南卡联盟的成立。 早在一年前罗伯特宣布南卡五城自治不参与卡斯蒂亚和斯图亚特之间争端的时候，万里之外的新大陆，卡斯蒂亚的殖民地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卡斯蒂亚公国占据了呼尔多山漫以南的新大陆南部，但是管理方式一直是松散粗放的，仅在瑞欧城设立了总督府，地方上的管理统统交给了大大小小近千个领主。 这些领主的实际权力比帝国的贵族还要大，除了还要向卡斯蒂亚公国交税以外，基本上就是领地内的土皇帝了。 南北卡斯蒂亚对立之后，南卡联盟控制了卡斯蒂亚全部的海岸线，独立后便切断了殖民地和原卡斯蒂亚公国的联系，还继承了卡斯迪亚公国的全部海军。 由于领主中大多数人都是卡斯蒂亚贵族后裔，而且还是以南部五城为主，他们都是当初相信了罗伯特的曾祖李·巴蒂斯特的劝说，带着自家卫队，跑去新大陆跑马圈地，建设家园的卡斯蒂亚南部贵族。 这一部分南卡五城的后裔领主们根据局势的变化顺势提出要将殖民地归于南卡联盟的统治，但是受到了总督和其它来自北部的领主的反对。 整个新大陆南方的领主代表们齐聚瑞欧城，在总督府开会决定如何应对。 会议中，双方僵持不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大明白人忽然提出一个建议：既然大家谈不拢是归属南卡联盟，还是继续向原卡迪斯亚公国效忠，那不如干脆我们新大陆南部就自治了吧。 没想到这种异想天开的构想，却得到了绝大部分的领主同意，反对者当即受到围攻，暴脾气的领主们将会场打得稀烂，很快得到了共识：新大陆南部宣布自治，不再是卡斯蒂亚公国的殖民地。 领主们效率非常高，当即就开始了自治纲领的制定。 其实殖民地自治是有先例可以效仿的，新大陆北部的三个大区，便是典型的自治体制，罗伯特带领的南卡斯蒂亚联盟刚刚宣布独立的时候，效仿的也是类似约克城大区这样的制度。承认自治领是帝国的领土的一部分，尊皇室为最高统治者，并且向皇室缴纳税赋，官员大多是皇室委派，只有行政事务是由当地人组成的“议会”决定的。 只不过南卡联盟和刚宣布自治的新大陆南部，虽然宣称自己是向皇室效忠的自治领，但实际的打算都是向皇室缴纳象征性的税款，维持大义上的名分，而实际上自治领的军政官员任命，全都由自治领的议会自行委派，税收的绝大部分也都用于自治领自身的建设。 新大陆南部处于高原，阳光强烈，长期室外活动容易被晒伤，故而帝国贵族喜欢称呼新大陆南部的领主们为“红脖子”。 就是这些“红脖子”以极高的效率，先是建立了“议会”，选了一百多个领地比较大或者比较活跃的领主为议员，然后仿造罗伯特在南卡联盟的作为，由议会任命官员和军官，用本地的税收来建立自己的军队。 自治领的名称也被确定了，叫“帕帕斯自治区”，取自占据了新大陆南部大部分土地的帕帕斯草原。 新大陆南部宣布自治实际上是984年年底的事情了，只不过那时候发生的大事太多了，大家都没有余力来关注一帮红脖子领主的闹剧。 至少当时大多数人，都没有心思搭理帕帕斯自治区。 斯图亚特和卡斯蒂亚接壤地区虽然没有大的对抗，却小冲突不断。 另一边斯图亚特公国和与皇室在京畿地区剑拔弩张，看起来随时将要开战。 此时的斯图亚特公国连自己的新大陆殖民地丢了都无暇顾及，更别说关心别人的殖民地在折腾什么了。 宣布自治的南卡联盟和北边的卡斯蒂亚公国，在边境发生了一场战斗，双方皆声称获得了胜利。但明眼人都看出来，战后卡斯蒂亚公国无力继续南下，无法武力遏制南卡联盟，更无法占据任何一个港口，这便是卡斯迪亚公国败了，从此北部的卡斯蒂亚公国成为了一个内陆公国。 北域，被喊着打倒贵族均贫富口号的复仇军搅得乱七八糟，所谓革命思想，悄无声息地在北域民众中传播。 新大陆中部的塔瓦雷地区全部被光明神国占领，吓得北部的梅迪斯大区人心惶惶。 齐佩瓦大区由于兽潮元气大伤，唯一还算安定的约克城大区却对皇室的指令阳奉阴违。 所以就在所有人都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新大陆南部的自治行为就这样被默许了，而且是和南卡联盟一样，名义上是尊皇自治，实际上成了独立王国。 帕帕斯自制领钻了半年空之子，一个银币都没有交给皇室，所以终于还是被皇室给盯上了。只用一封诏书就挑起了帕帕斯自制领和罗伯特之间的矛盾。 我腾不出手来收拾你，罗伯特有海军啊！ …… 成为公爵的罗伯特却没有吞下皇帝送出的“毒饵”，选择放任“帕帕斯自治区”的“独立”行为。 既不拿着皇室给予的管辖大义去征税，也不对自治区的管理置喙，一切照旧，殖民地随便你们折腾。 罗伯特将自己的精力放在新成立的巴蒂斯特公国内部的治理上了。 首先就是需要稳定的内部关系。 当初脱离卡斯蒂亚自治的时候，其他南方贵族都是出了不少力气的，肯定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获取全部的好处。 于是罗伯特只得亲自拜访盟友们，向他们解释“封侯非我愿”，同时从秘银会调集人手防御自己的“封地”原卡斯蒂亚的南方五城，以防兰特方面恼羞成怒对南方五城再次发起攻击。 西撒帝国这里乱作一团，各方势力互相牵制，又相互忌惮，反倒没人空下来去搭理光明神国了。 新大陆占领区的粮食收获颇丰，完全解决了光明神国的粮食危机，为了建设殖民地，以及减少粮食海运的成本，黑爷还是安排向新大陆大量的移民。由于黑爷无法分身为穿越迷雾之海的舰队领航，后续往返光明神国本土和新大陆殖民地之间的船只都只能从塔瓦雷出发，航程一个半月到三个月不等。 原本塔瓦雷被光明神国占据之后，作为一个对外开放的窗口，并未排斥来自帝国的商人和冒险者。 不像其他地区，除了原住民意外，光明神国的占领区内驱逐所有的帝国人。 但是当不断有来自光明神国的新移民抵达塔瓦雷，再以塔瓦雷为中转站，分批进入内陆定居，使得塔瓦雷的交通枢纽作用越来越重要，驱逐帝国遗民，商人和中立冒险者的呼声就越来越高。 即便不能驱逐，也需要对他们进行严格的管理，而不是任由他们在塔瓦雷自由行动。 光明神国的普通居民非常排斥不同信仰的人，哪怕乌金族这样的同胞，信仰也相同，只是没有觉醒光明系，都要被歧视。 标准的歧视链条是觉醒光明系的超凡者高于没觉醒的普通人，而没觉醒的普通人高于觉醒了其他系的超凡者，不管是谁都歧视非光明神的信徒。便 新大陆的原住民非常有意思，当光明神国以解放者的姿态来临，他们便欣然接受了光明神的信仰，很快就融入了光明神国之中。 唯一的开放之地塔瓦雷，被光明神国占据已经一年多了，光明神的信徒和非信徒的矛盾逐渐加深。 如果按照黑爷自己的意志，定然是快速驱逐，毫不留情，在与帝国的交流中，黑爷一直是以强硬著称。 但是由于帝国商人中最重要的代表玛丽安·维斯特却是光明神特别看重的几个帝国人之一，虽然别人认不出胖橘，但是黑爷是知道的，只要玛丽安，胖橘都不给莉莉抱，而是非要躺在玛丽安的怀里。 算起来在塔瓦雷定居的商人朱耀峰两大类。一类是往返约克城、瑞欧城和齐佩瓦的新大陆商人，他们都与玛丽安的维斯特商行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另一类是来自慕赛港的商人群体，他们的业务主要是在新成立的巴蒂斯特公国和光明神国之间互通有无，他们中的一些人长期定居塔瓦雷，大概是担心巴蒂斯特公国的稳定，在新大陆开辟一个新的退路。这些人又自发地围绕在法比安的父亲周围。 贝尔南德子爵其实对政治并不敏感，他只是一个勇气尚佳的贵族子弟，受到的教育也是安安稳稳守住祖上留下基业，成为所谓慕赛党的核心，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三儿子。法比安这一年多每天跟在黑爷身旁，一方面学习自然系技艺，一方面充当黑爷的秘书。 一开始只是胖橘安排法比安跟着黑爷学习，黑爷很快就发现虽然法比安的修炼天赋一般，但是待人接物条理分明，办事利落，说话又好听，刚好水寒尽又被黑爷派往西部了，便开始刻意培养法比安。 正是玛丽安和法比安的缘故，让黑爷迟迟无法下定决心驱逐塔瓦雷的西撒帝国人。 而光明神国真正的第一人胖橘，返回了雨林继续训练雅克和莉莉。 黑爷近期的工作重点是架设铁路和电报，这是和巴蒂斯特公国合作的重要项目，对帝国人和神国人之间的小矛盾黑爷根本就不在意。 直到两周前，塔瓦雷的第一座光明神神殿落成，光明神的信徒们终于可以按照传统进入神殿参拜神灵了，但却同时再度激化了信众和非信众的矛盾。 诱因就是祭司们在布道的时候，指出大家身边还有许多“迷途”的非信众，号召大家将那些人带入神殿。 其实这是光明神祭司的常规操作，为了获取足够的信仰之力供给大祭司修炼，光明神国的祭司体系早就将神国的每一个人都转化成光明神的信徒。 胖橘虽然知情却并不排斥，如果是五千年前的胖橘，应该会反对祭司的做法，信仰本就应该是自愿的，在胖橘清醒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但是记忆部分恢复，经历好友战死，被大祭司暗算背叛的胖橘，迫切地想要恢复实力，如此一来对信仰之力的需求就更为迫切了。更是默认了祭司们要求原住民全部皈依光明神的举动。 不知道祭司们的初衷是号召将还没皈依光明神的原住民都带入神殿，还是针对得是驻留塔瓦雷的西撒帝国人。 但是自此之后，驻留塔瓦雷的帝国人和神国人之间的矛盾开始公开化、行动化。 第445章 异教徒 胖橘认为信仰这东西，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协议。 神级超凡者提供了保护，普通人或者低级的超凡者提供信仰之力，就像做买卖一样，各取所需各自获利。 但是做买卖的时候，也有一个谁获利更多，谁生意做得更为轻松一点，谁给谁赊账，亦或是谁给谁机会。 在胖橘看来，他怎么说曾经也是成神的超凡者，不应该对自己的子民过于斤斤计较，面儿上不好看，店大欺客！ 所以他不会因为臣民的不虔诚而降下惩罚，也不会处心积虑去增加自己的信众。 这一点留下传承给莉莉和阿丽夏的雷，就有些苛刻了。 为了能够随时惩罚不虔诚的臣民，以及随时彰显自己的存在感，雷竟然研究出了一种超大范围的领域源能技，神之制裁。由他这样的顶级神级超凡者施展这个技能，可以掌控方圆百里的土地上每一个人的行动，意念一动便有雷电从目标头顶上降落。 可以说是一念定生死。 胖橘并没有用这种方式来控制自己的子民，他当年只不过丢下了几个功法，入门级的能够让普通人强身健体，最后突破超凡，更高级的则能够让人一直修炼到全知者，可以说，在传承方面胖橘并未藏私。从一个数据就能看出，光明神国的超凡者比例和拥有方尖塔辅助晋升的帝国差不多，在百分之八、九左右，而新大陆的原住民，同样没有方尖塔，但是他们的超凡者比例只能勉强算作百分二。 仅仅这一点，胖橘无愧于臣民的深切爱戴。 诸神之战之后，是胖橘走出自己的小窝，庇护了茫然无措的人类，却并没有主动建立自己的信仰。至于神庙和祭司体系还真不是胖橘搞出来，而是被胖橘庇护的人类主动弄出来的。 这倒不是当时的人们创造力有多强，而是在诸神之战阵前就有这一套东西了，罗约尔那一套，完全是照抄的。 但是后来胖橘灵魂受创，实力跌落，为了维持自己不断衰弱的身体和精神力，只得还是接受民众的信仰之力。 未成想如此一来，又让大祭司一脉找到了空子，险些就夺去了他的神位取而代之。 …… 终于，胖橘的信众还是和帝国来的非信众发生了冲突、 冲突的爆发，发生在夏末的日子。 一群极端的信徒在一个见习祭司的带领下冲到码头，烧了一艘货船。 货船是琼斯侯爵的，从慕赛港送来了一套锻压设备，当时正准备从塔瓦雷运走一船糖。 粗糖燃烧得极快，又不能让水系超凡者直接调动海水来冲，水一冲，糖就没了，所以最后连船带糖，全烧干净了。 带头闹事的见习祭司叫沈明，刚从光明神国本土来到新大陆，正在塔瓦雷的神殿等待分配工作，平时在神殿帮忙接待前来参拜的民众。 事件的起因是一位妇女向这个年轻的祭司抱怨市场上的糖价又涨了，家里都快吃不起糖了。 平心而论，塔瓦雷的糖价相比光明神国本土，那简直是太便宜了，最早几批运送货物返回本土的水手们都会在塞满粮食的货仓里硬塞几包糖，这是水手们自带的私货，选的都是不太占空间，利润却非常丰厚的货物。 在光明神国本土，人们恨不得把每一寸土地都拿来种植粮食，加上又不适合种植甘蔗，想吃点甜的只有成本更高的麦芽糖。 同样的，糖也是新成立的巴蒂斯特公国缺少的物资，对市场敏感的商人一到塔瓦雷就发现了商机。 因此糖在多方需求下，价格开始起飞。 平心而论，由于塔瓦雷就是甘蔗的主产区，周围的农场大多也是种植甘蔗的，因而糖在塔瓦雷的价格是非常低的，即便近来增加了不少，依然不到光明神国本土的糖价的三分之一。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涨了不少，只要涨价，就有人不开心，再一打听，是因为那帮异教徒把糖价抄上去的。 这帮异教徒天天在面前晃悠就够碍眼了，特别是那些帝国婆娘，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露胳膊露大腿白花花的胸脯露一半。 怎么看怎么讨厌！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又碰上见习祭司沈明振臂一呼，竟然呼啦啦纠集了几十人，浩浩荡荡从神殿出发，准备去码头找帝国商人，让他们将高价抢走的糖都给吐出来。 等到队伍上街，情况就控制不住了，不断有人闻讯加入，到达港口的时候队伍已经超过了千人，将码头的栈桥堵得严严实实的。 负责管理码头的官员，见到队伍打头的竟然是祭司，立即有问必答，一指琼斯侯爵的货船：跟你们说，那艘船可是装满了糖呢！不快点拦下来，今天就会出航了！ 说来也巧，货主胡安恰好就在船上，本打算跟着船返回慕赛港的。胡安发现自己的船被人包围了，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哪些七嘴八舌还带着口音的光明神国民众口中搞清楚，这些人是来要求自己将糖平价卖给他们的。 没错，见习祭司沈明一开始提出来的建议是，由神殿出钱将一船糖给买下来。 沈明这时候也有点怕了，本来打算为几个信徒从讨厌的帝国人手上要几包糖就行了，就当上税了，大家分分各自回家，算起来也是功劳一件。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路走下来，身后的队伍已经变成上千号人了。 到了这种情况，白要人家的糖肯定是不行的了，人太多了，要一点肯定不够分了。掏点钱来买也不是不行，神殿那是很富的，花钱买人心么，神殿一直做这样的事情。 结果胡安也是有脾气的主，怎么说老子的老爹也是巴蒂斯特公国的前几号人物，虽然是私生子，这个可以忽略，但老子来塔瓦雷也是用真金白银做生意的！ 黑爷牛逼不？老子和黑爷见过面的，黑爷的秘书，贝尔南德家的三小子，那是老子的学生！ 老子这么牛，你们竟然还逼着老子平价卖货！且不说同样这么一船货，现在再买，估计已经涨了一成了，就说老子要是把这船货送回慕赛港，那价格至少要翻一番的！今天就要走了，这时候把货卸了，老子是空船走啊，还是继续等几天啊。 所以胡安肯定是不卖的。 谈不拢，先是吵，吵一会自然就动手了，都是超凡者，心里不顺动动手那是太正常了。 只是结果出乎了胡安的意料，护卫码头的乌金卫武士根本就来帮他，竟然不来援救他这个曾经和黑爷谈笑风生的大商人。 军队不来，胡安和他的水手们当然不是群情汹涌的民众们的对手，被揍了一顿之后，捆起来扔码头上了。 胡安确实太高估商人在光明神国的地位了，这里和帝国可不一样，按照光明神国的传统，士农工商，商人在四民中是垫底的，加上异教徒的身份又减了几分好感，于是负责护卫码头的乌金卫战士早就跑到一边看戏去了，帮你出头，想多了吧。 架一打，即便是见习祭司沈明也控制不住场面了，激动的民众一拥而上，开始抢糖。 你一包，我一包，哎？你怎么敢拿两包，那我也拿两包，顺便还悄悄踢一脚拿三包的贪婪地家伙。 很快场面又失控了，不知道谁打翻了煤油灯，意外引爆了胡安私藏的火药，爆炸的威力虽然不大，却引燃了易燃的货物。 一发不可收拾！ 一地鸡毛。 然而黑爷却难以处理此事，既涉及外交，又涉及神庙，都是黑爷不好置喙的领域。 一时无法决断，只好紧急去请胖橘。 胖橘得知情况，依然习惯性地和雅克商讨对策。 虽然事件涉及了雅克曾经的老师胡安，但是雅克也不好胡乱建议，他还是知道轻重的。 这件事肯定伤害了外国商人的利益，同时打击了盟友的信心，但是严肃处理的话又影响光明神在民众中形象，现在胖橘还是要依赖信仰之力恢复实力的。 坏人也不能让黑夜来做，胖橘偷懒，军政事务都需要黑爷来处理，要是弄坏了黑爷的声望，定然会影响整个新大陆政务体系的效率和公信度。 两人都陷入了长考之中。 忽然莉莉说道：“不就是找人来演黑脸么？警告民众不能和友好的异教徒发生冲突。” “没错，就这么简单。” “问题就在于让谁来。” 雅克和胖橘先后说道。 “这么难么？我们来理理，这人地位不能低。”莉莉说。 “没错！”雅克和胖橘说。 “这人要有维护异教徒的动机，这才合理，如果矛盾激化，还能用这个人来平息民众的怒火。”莉莉说。 “没错！”两个家伙一齐点头。 “那还找别人干嘛？雅克就行啊！” “为啥是我？” “为啥，首先这两条你都合适，你又是帝国出生长大的，维护和帝国商人的关系是情理之中，加上你在塔瓦雷还是有一些名气的，被光明神庇佑的帝国人，普通民众都这么称呼你的。 其次，你又不在乎一官半职的，需要调整风向的时候，把你的职位一撸就算是做出姿态了。” 雅克想了想，觉得莉莉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的。 胖橘被莉莉点醒，当即开始规划起来。 “本皇先任命雅克当一个官，最好是外交方面的。 然后让雅克出头去警告神殿，并且处置近段时间和帝国人之间的纠纷，不管雅克有多么公正，大家还是早就习惯了用声线、信仰。与其两边不讨好，索性就做出一副维护帝国人的样子” 于是，雅克和莉莉也暂停了训练，三人一同返回塔瓦雷。 劳逸结合么，正好回去休息休息。 抵达塔瓦雷的第二天，雅克就被任命成为外交事务督办，负责处理和帝国人相关的大小事务，黑爷还特别指出，这是光明神的意志。 雅克对骚乱事件的处理也非常果断，先是根据现场登记的肇事者清单，将十多个“表现突出”的肇事人员发配偏远地区了。 在光明神国每个人的工作都是国家指派的，发配边远地区已经算是比较重的刑罚。 另一方面由国库出资弥补了胡安老师的损失，理亏就得认。 然后雅克又牵头组织在塔瓦雷的帝国人聚会，虽然有资格参加的并不多，但是他们却是帝国人在塔瓦雷的核心人物。 席间，雅克几乎是明确指出，想要在光明神国的地盘上捞钱，大家都尽量信奉一下光明神吧，那盘装装样子，神不在乎你们这三瓜两枣的，但是普通人在乎啊！ 人啊，就是看不惯别人和自己不一样。 这样也算是明确地向帝国人表达出来光明神国上层的态度了。 合作继续，不过最好是尊重人家的信仰，装个样子没人计较，完全不参与会产生隔阂的。 终于，一批帝国装束的家伙混在黑皮肤的原住民中，一同参加了神庙的月祭活动，从此以后，帝国商人在塔瓦雷遇到的刁难和白眼就明显减少了。 如此处理，战士减缓了信徒和非信徒之间的矛盾，但是胖橘经过此事发现自己的依然是太过依赖信仰之力了，无法的顺应本心修行。 胖橘原本的修炼之路是不需要建立信仰体系吸取信仰之力提高了，甚至连化形成为人类的样子都不需要。 这一修炼之路，更加看重修异兽的本我，强大自我，不依仗外力。现在的胖橘因为伤病和天地环境的大变，将路走歪了。 胖橘在犹豫了数日之后，终于把雅克唤来，两人一起商量了许久。 这件事，胖橘不得不和雅克商量。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胖橘想要去冒险，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将自己恢复到神级超凡者的实力，一旦恢复到神级超凡者，胖橘还有五个愿力珠可以吸收，实力又能立即跨越一个台阶，到了那时候，应该就不会如此依赖信仰之力了吧。 既然是冒险，那定然是有危险的，现在胖橘和雅克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有性命之危的事情，还是需要两人都同意才行的。 第446章 再入银龙神国 镇国卫的何东安兴奋地一夜未眠。 小旗官何东安没想到自己会被黑爷点名，即将和水昭司长一同外出执行任务。 半年前，另一批乌金卫的战士跟随水昭司长外出执行任务，回来之后几乎都官升一级。 其中一人与何东安相识，虽然他不敢将任务的情况告诉何东安，却也含糊提了一句，跟水司长跑，好处不会少。 然而当队伍出发之后，何安东发现，除了昨天和他一起面见黑爷，并且听过黑爷训话的另外四十九个来自镇国卫的年轻军官之外，队伍里还有几个帝国人。 其实穿上甲胄，大家的衣着都差不多，但是那几人说话口音奇怪，遣词造句也有所不同。多亏了这半年何东安换防到了塔瓦雷，若是以往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操着这种奇怪口音的人，并不是光明神的信徒，而是来自西撒帝国的异教徒。 弄清楚他们的身份之后，哪怕何东安觉得那个穿着一身华丽服装大波浪卷发的女子比画上的盛装美人还漂亮，却一直不敢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只是在心中反复念叨一个充满异域特色的名字：玛丽安。 不过队伍中的大多是骑士，都对与异教徒同行表示无奈，可惜不能违反命令，只得敬而远之。 带队的水昭也和他的这五十个手下并不熟悉，他们全是临时从驻防新大陆东岸的镇国和神襄卫的抽调出来的，并不清楚他们对帝国来人还有些许歧视。 水昭本人可是一点都不敢怠慢，因为这次她护送的还是雅克和莉莉！ 除了这两个老熟人之外，还多了几个他们的朋友，比如阿丽夏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威猛的女子。 第一天野外扎营，水昭便提出来和阿丽夏板板手腕，结果完败。 至于何安东等人也试着和阿丽夏扳手腕，全部折戟沉沙。 隔了两天，水昭换了一个项目，摔跤，向阿丽夏挑战，竟然还是打不过。 两人境界相同都是高阶塑能者，水昭半年前刚获得了遗迹的奖励，觉得自己成为宗师的路已经是一片坦途，源能的精纯更是超过同阶超凡者，却没想到接连被这个来自帝国的女子击败。 队伍一路向北，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银龙神国的首都齐迪兰城。银龙神国的南端和光明神国新获得的领土接壤，虽然要穿过一段雨林地带，不过一路走过，队伍竟然没有遇到异兽的袭击。 穿过雨林，渡过大河，再攀上高原，他们才算是到了银龙神国的土地 等越过边境的时候，水昭已经连续输了五次了。 又行了两日，终于遇上了苏族的军队，其实也只是十多人的巡逻队伍。 当得知这些衣甲古怪的人不是前来贸易，而是所谓使团的时候，苏族的巡逻队，留下两人为他们带路，其他人快马加鞭前往前方的村镇报信。 就这样信息一路向北传递，又行了三日，雅克的队伍便和迎接他们的马队相遇了。 由于早已听说了来人的身份，所以接待的队伍是钱德勒带队的，他一见面便跳下马扑过来给雅克一个拥抱。 “你怎么变得这么黑啊！”雅克一来就调侃钱德勒的肤色。 钱德勒的眼睛永远眯成一条缝，显得很和蔼，像是一直在笑：“天天到处跑来跑去的，晒得多了，就黑了呗。你们不是在约克城么？怎么从塔瓦雷方向过来的？那便是光明神的地盘啊，这些人看起来很奇怪啊，不会是你雇佣的光明神国人吧？” 钱德勒一来就问题不断。 雅克想起上次和他们联系，还是三年前，那是他在约克城，送去了一封信提醒他们谈判队伍中有秘银会安插的内鬼。 于是说道：“我的事太过复杂，等大家到齐了一起说，倒是你知不知道我上次托玛丽安的人给你们送了一封信。” 钱德勒立即明白了雅克说的事情，屏开左右，悄声说道：“你说的内奸，我们还没找到。” 随着雅克对秘银会的了解加深，他倒是觉得秘银会对银龙神国的并没有什么威胁，至少在他们实现推翻皇室的目的之前，是不会和银龙神国有什么冲突的，而且说不定双方还有可能会在某些方面合作。 所以得知马丁并没有查出内奸，他也并不在意，不是什么大事。 又行两日，队伍才抵达了齐迪兰城外，登上跨湖长桥，前往城区。 没走多远，便在长桥的中间遇到了前来迎接的湖神特蕾娜斯。 银发白裙的女子，面容姣好，笑容明媚，显得比三年前更为年轻靓丽。 一见面便抬手想把玛丽安怀中的胖橘给摄取过去，精神力一抓，去没想到胖橘纹丝不动。 柳眉微蹙，娇憨说道：“乖咪咪，还不快过来！” 又一抓，胖橘只好放弃抵抗，顺势被拖了过去，一头扎入特蕾娜斯的胸前。 特蕾娜斯“抓走”了胖橘，便对其他人兴趣缺缺了，翻身便带着胖橘回到了湖中。 雅克心想这也好，光明神和湖神谈他们的，我去见马丁，倒也对等。 最后，雅克是在马丁的家中见到他的，那是个距离神庙改建的行政院办公楼不远的普通小院子，一个略显狭小的二层小楼，马丁和嘉尔曼在小院门口欢迎雅克、莉莉、玛丽安和阿丽夏四人，其他光明神国的战士都被钱德勒安排住进了宾馆。 双方一见面，雅克等人都注意力便都被嘉尔曼怀中的小人儿给吸引过去了。 “哇！好可爱！”玛丽安惊叹。 “我能抱抱么？”莉莉说道。 嘉尔曼将孩子递到莉莉怀中，玛丽安将头也凑过来，伸手逗弄婴儿的圆脸。 “他叫罗杰，马上就一岁了。”嘉尔曼流露出幸福满溢的笑容。 “将来一定像他父亲一样是个大帅哥！”玛丽安毫不怜惜吹捧之辞。 嘉尔曼谦虚说道：“小罗杰身体不是很好，经常生病发烧，我都担心将来会不会像我一样没法成为超凡者呢。” 莉莉安慰道：“别担心，小时候生几次病很正常，生点小病身体反而更壮实。” 三个女人围着孩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雅克和马丁站在院子的一角看着他们。 “有件事，我要向你道个歉。”雅克说道。 “哦？”马丁有些疑惑。 雅克解释道：“关于你父亲的领地，你知道的，按照光明神国的国策，占领区的土地都要收缴的。不过我给了你父亲和你的几个兄弟充足的时间，让他们收拾家产，乘船返回斯图亚特。” 马丁知道现在雅克在光明神国任职，却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不过从雅克这句话中，他听出了雅克的地位定然不低。 不过马丁毕竟是聪明人，立即联想到雅克身边的那只神奇的橘猫，于是说道：“家族的事情本就无我无关了，我反正就是个被放弃的庶子。胖橘没跟你一起来吗？它决定留在光明神国了？” 雅克知道过不了多久马丁就会从湖神特蕾娜斯那里得知胖橘的身份，索性便说道：“胖橘，就是光明神，光明神就是胖橘。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胖橘想见见特蕾娜斯，有事情请她帮忙。现在他们正谈着呢” “都在院子里站着干嘛，快进屋喝茶。”陪同莉莉和玛丽安走到了家门口的嘉尔曼回头招呼两个男人。 饶是马丁这个权倾银龙神国的首相大人，也足足花了一分钟，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曾经护送光明神由南至北贯穿新大陆！ 哎？不对！光明神还要我护送？护送我还差不多吧！ 这只是马丁内心戏的一部分。 大家围着桌子喝茶，莉莉和玛丽安逗弄小罗杰，惹得孩子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马丁这才缓过劲来，笑着问道：“雅克，你和莉莉什么时候结婚啊。” 莉莉闻言也一脸希冀地抬头看向雅克，雅克回以温柔一笑，说道：“等这次忙完，回到塔瓦雷就结婚。” 玛丽安神情一下子落寞下来，急忙低下头装着抚摸小罗杰。 “那我应该提前给你们准备新婚礼物了！”马丁笑道。 “你和嘉尔曼的结婚礼物，还有小罗杰的见面礼我都没准备呢！”雅克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枚古朴的银戒指，将其推到马丁面前，“小东西，送给小罗杰，聊表心意，等他再大些就能带上了。” “这是？”听到是给儿子的，嘉尔曼也探头过来看。 “一个神奇物品，效果是每隔一个月，能抵挡一次宗师级别源能技攻击，可以保护孩子。”雅克解释。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马丁立即说道。 这本就是胖橘和雅克提前商议好的，准备送给马丁作为私人礼物的。这件神奇物品还是在骷髅岛的镜子团的宝库中缴获的，对于雅克和莉莉来说有些鸡肋，拿来与银龙神国的执政首相拉近关系，自然是物有所值的。 推脱一番后，马丁还收下了礼物。 大家探讨起这次光明神国占领斯图亚特殖民地的战争，作为亲历者，雅克把故事讲得惟妙惟肖，而那次战争玛丽安也没参与，聚精会神地跟着听故事。 晚饭后，马丁支开自家女人，让她带着其他三女到周边转转，仅留下雅克密谈。 其实雅克此时已经知道了湖神特蕾娜斯的态度，胖橘那里很顺利。 他便和马丁聊起两国之间的合作方案，这是胖橘和特蕾娜斯懒得谈的，正好交给各自的头号小弟去接洽吧。 雅克拿出的合作方案，其实是黑爷拟定的，军事同盟、技术交流、开辟贸易路线等等林林总总十多个方面。 马丁虽然是首相，但是这个合作方案涉及的许多内容他还是需要去请示湖神的。 二人聊至深夜。 第二天，马丁邀请雅克四处走走，参观一下他这三年的执政成果。 不得不说，特蕾娜斯的眼光确实不错，三年间马丁的成绩斐然。 民生方面，原本被重税破坏，贫富差距巨大，几乎凋敝的经济重新振作起来了。 最开始，马丁使用了强力镇压了苏族中刚刚形成的富商和地主阶级，几乎将他们的财产收缴殆尽。 工厂收归国有，工人和技术人员都是为了国家工作，工业产品统一调配统一定价。 土地被分为公有地和自留地，每人自留地五亩，死亡或离开土地进入城市工作都将收回土地，反之孩子成年和返乡务农都会的到公有土地中划拨出来的自留地。 各村的公有土地的产出除了上缴国家之外，会有一定比例的留存，用于养活全村老幼病残，多余的再全村平均分配。 雅克知道马丁这一套是他在斯图亚特学到的，是那些革命思想中的一部分，马丁将那些文字上猜想都变成了现实，这其中定然会遇到许多设计这套体系之人无法预料的困难，马丁能够解决那些困哪，带领银龙神国走到这一步，确实不容易。 马丁在得到雅克的认可后非常高兴，当年在旅途中，雅克也曾多次和他探讨问题，马丁还是非常敬佩雅克的眼光和智慧的，唔，他并不知道其中不少都是胖橘的见解和主意。 这次没有胖橘帮忙，雅克也找到了马丁的经济政策中的一些漏洞。 比如工厂的生产积极性问题，统一调配的效率如何解决，农业人口增加，公田不够分如何解决。 马丁当即做出解释，看来他也早已思考过这些问题。 最让雅克震惊的是，马丁对于土地问题的主要解决方案竟然是扩张。 马丁的扩张方向原本有三个，向西侵入梅迪斯大区，向东侵入齐佩瓦大区，向南占据光明神国刚夺取的土地，向北入侵约克城大区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北面是荒漠地带，毫无利用价值。 现在银龙神国和光明神国准备结盟了，那么入侵的方向便又少了一个。 雅克当即又帮着马丁去掉了一个扩张的选项，向东侵入齐佩瓦大区。 原因是雅克知道一旦银龙神国的苏族人向东扩展，当他们冲下高原之后，便恰巧遇到能够孕育无数异兽昆虫的密林地带，那是阵灵的地盘，他一定不会希望特蕾娜斯带着自己的子民前去打扰的。 第447章 兽王聚会(上) 马丁等了两天，也没能见到湖神特蕾娜斯，直到和雅克聊天，才知道湖神早已和光明神一同离开了齐迪兰城，也离开了特斯科湖，更是离开了银龙神国占据的高原。 雅克其实也很好奇湖神将会把胖橘带到哪里，胖橘已经距离他太远了，两人的心灵感应没法链接了。 湖神和胖橘前去的地方是西大陆兽王聚会之处。 原本湖神特蕾娜斯并不想打算去参加即将举行的兽王聚会，然而胖橘赶到之后，说服了她，两人一同北行前往聚会之所。 前去参加聚会，这是胖橘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胖橘判断自己再次返回神级超凡者的契机，便在这次聚会中。 据特蕾娜斯所言，兽王的聚会从诸神之战之后便存在了，每百年一次，主持聚会的三巨头似乎一直没变过。 从这点来看这三个兽王应该不仅仅是全知者而极有可能是三个神级超凡者。 胖橘赌得就是这三个神级超凡者中有他的老熟人，有神级超凡者的帮助，快速恢复实力，也不是不可能。 有一个重要原因让胖橘相信“老朋友”会帮助他。那是诸神之战之后，胖橘应几个西大陆的老朋友的邀请，参与过封印某个极为强大的神级超凡者的战斗，也是在那次战斗才让他的灵魂受到了伤害，造成了后续一系列的麻烦。所以凭借当年的香火情和付出，胖橘觉得那些“老朋友”应该会给他一些帮助。 不过，因为乌鸦也可能参加这次聚会，所以胖橘不敢用真实身份去参加聚会，还是需要特蕾娜斯帮着打个掩护。 …… 约克城，南区。 一个漂亮的像瓷娃娃一般的银发小姑娘，牵着另一个年纪更小的金发小男孩走在著名的酒吧街上。 金发小男孩大概只有三、四岁，似乎腿脚有些不灵便，走起来有点踉踉跄跄，若不是身旁的十多岁的小姑娘一直拉着他，估计早就摔到地上了。 “心里的花”酒馆门口，酒馆的大门紧闭，早已人去楼空。 “就是这？”银发小姑娘询问小男孩。 “没错！”小男孩点点头。 “进！”小姑娘说完，两人一闪便消失不见。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街上少了两个小孩，偶尔有人见到了他们忽然消失，思考片刻，纷纷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酒馆的后院，小姑娘手一松，小男孩便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道：“累死本皇了！站着走路，简直太反猫类了！” “这里安全么？”银发小姑娘实在懒得搭理正在地上打滚的小男孩，正在一间一间屋子检查，确保屋内的安全。 “放心，比玛丽安家要安全。反正就休息两天，将就一下吧。”说话间，小男孩直接变成了一只橘猫，正是准备去参加聚会的胖橘。 跑上跑下检查屋子的银发小姑娘则是湖神特蕾娜斯。 如果不是为了参加兽王聚会，特蕾娜斯是不愿意进入陌生的人类城市，那让她觉得非常不安，主要原因是太多的信息涌入她的感官，让她的压力特别大，特别难受。 而胖橘却特别喜欢在城市的街道上游荡、闲逛，回到城市便是如鱼得水。 两人在“心里的花”酒馆休息了两天，终于有人前来通知他们聚会的集体地点。 送信的是一只异兽老鼠，若不是被特蕾娜斯阻止，那只老鼠险些被胖橘抓住当了点心。 组织方送信的方式却让胖橘很不安心，果然如特蕾娜斯之前所言，只要在约克城附近，组织聚会的三巨头都能够找到他们位置，将会议地点通知给他们。 这让胖橘非常闹心了，特蕾娜斯不是神级超凡者，只是用了特殊手段才能够在全知者阶段就能使用信仰之力，所以特蕾娜斯并不了解神级超凡者的能力。 可以监控约克城周边中每个兽王的一举一动，说明组织兽王聚会的神级超凡者，其实力能够监察方圆几十甚至上百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胖橘自忖自己当年全盛之时也做不到。 在恢复全知者的实力之前，胖橘可以做到监察两里之内的异兽，第一次使用，就是在慕赛城外侦察到追击雅克他们的巨爪狼。 后来他吸收了一些能量，临时恢复了一些实力，也没法将侦测异兽的范围增加。 直到恢复了全知者的实力，他才能够将侦测异兽的方位扩展到五里左右。 看来实力差距不少啊！最关键的是，对方是敌是友，能否识破自己的伪装呢，要是识破了伪装，会不会揭发出来呢？ 这次聚会，胖橘打算冒充特蕾娜斯的弟弟前去参加的，现在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控中，要是提前暴露了身份就更麻烦了，且不说生死大仇的乌鸦，哪怕别的全知者，胖橘也很难判断每一个超凡者，是否都和自己有过节，记忆缺失的缺点啊。 信上说，聚会的地点在弯月湖，时间是三天后。 两人一商量，决定立即出发，先到聚会地点看看去。 两年前，约克城的春猎活动，就在弯月湖举行的，当时胖橘和雅克还弄出来了个上古阵法节点。 出发之后，特蕾娜斯才告诉胖橘，以往的聚会都是在梅迪斯，也不知道这次为什么非要到这里，还不提前通知，直到聚会前三天才告诉他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兽王因此错过了聚会。 听到这里，胖橘开始担忧起来，他们弄走的阵法节点，不会影响到聚会吧。 可惜那玩意已经给了格雷福斯，也不知道这孩子从中研究出什么东西没有。 两人是一路飞去弯月湖的，这让胖橘舒服极了。 刚接近弯月湖，胖橘便感受到了数股强大的气息，毫无顾忌地释放着。 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担心被人类发现啊。 随便释放出一些精神力，周围数里都没有人类的踪影。 果然都被兽王的气息吓跑了。 顺着气息飞去，湖边的一块空地上，三个小山一般的身形聚集在一起。 一头毛皮黑得发绿的巨大水牛，肩高超过十米，趴在地上的身长近三十米。 一头巨蟒盘成一团，堆在水牛身旁，看不出巨蟒的身长有多长，但是巨蟒圈要比巨大的水牛占地更大，巨蟒的胸径超过了一米，蛇头埋在身体中间，似乎在休息。 最后一个大家伙是一头黑狼，胖橘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新小弟莫尔啊！ 体长十米多的黑狼莫尔，在水牛和巨蟒旁边就显得“纤细”了不少。 此时的胖橘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有幻化了外形，地面上的黑狼莫尔抬眼看了一眼空中的特蕾娜斯和胖橘，白了一眼，毫无兴趣。 “呵呵，这家伙会了化形，竟然还要用本体来参加聚会。”胖橘自言自语。 “谁啊？” “那头狼。” “魔狼莫尔？他什时候学会化形了！” “本皇教的。” “咦？” “他现在是本皇的小弟！不过这家伙竟然擅离职守，等回了塔瓦雷，本皇要好好教训他！” 两人从空中降下，立即有一个身着彩色袍子的胖子闪到他们面前，满脸堆笑，大嘴都快咧到耳朵了。 “欢迎欢迎，哎呀呀，这是特蕾娜斯啊，我们的大美女怎么变成小姑娘了……咦，这是？他也是兽王！” 特蕾娜斯用手揉着胖橘的金发，笑道：“赖利，这是我弟弟马尔纳斯，刚突破全知者，所以我就把他带来。” “小家伙真可爱……吼吼吼……”叫赖利的胖子竟然伸手来捏胖橘粉嫩的小脸，“叫我赖利叔叔，别学你姐姐，要知道，上代湖神就还要叫我哥哥呢。” 特蕾娜斯白了赖利一眼，这家伙就是个命长能活的家伙，实力稀烂，所以特蕾娜斯根本就不叫他叔叔。 不过赖利也是有优点的，脾气好，人脉广，多年前就为聚会的组织者做一些打杂的活。 “赖利，来了多少人了？我们是不是来早了？”特蕾娜斯问道。 “已经来了十多人了，三巨头早就到了。”赖利说道。 “咦？他们在哪？” 赖利指向湖面，说道：“都在湖底，龙王的行宫里。” “只有他们三个？” “那是，人家三巨头肯定要提前商量一下么，给聚会定个基调。不过，特蕾娜斯丫头，我听说你不简单啊，都建国了。” 特蕾娜斯骄傲地昂起头，“羡慕吗？” 胖子摆摆手，“羡慕你干嘛，不过我听鼠王说，你这次算是违规了，好处可没你的了。” 特蕾娜斯对所谓好处已经不在意了，不就是成为神级超凡者的方法么，胖橘已经教给我了。 不过依然拉过胖子赖利，轻声问道：“赖利叔叔，悄悄告诉我，三巨头说的好处，到底是什么啊？” 赖利白了特蕾娜斯一眼，说道：“我哪知道啊，反正这次三巨头会说的。” 接着又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和莫尔都没机会了，哈哈！” 巨狼的耳朵一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扭头看过来，发现是胖子赖利，嘴唇一翘，露出两排尖牙，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哈哈哈，特蕾娜斯侄女，马尔纳斯侄子，我先忙去了，你们自便，自便啊……” 赖利向旁边一跳，就像一个彩色的气球一般，在地上蹦跶几下，就跑远了。 吓跑了嚼舌根的赖利，巨狼莫尔又无聊地趴下来，显得百无聊赖。 第448章 兽王聚会(下) 湖边两日，胖橘在特蕾娜斯的引荐之下，认识了同样等在湖边的十多只兽王。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黑狼莫尔和森林猫伊西丝。 莫尔对胖橘的身份毫不怀疑，甚至还大言不惭地说塔瓦雷就是他的地盘，欢迎这位叫马尔纳斯的小朋友随时来玩。 而伊西丝似乎在胖橘幻化的小男孩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然而湖畔的兽王太多了，有些家伙根本不会收敛自己的气息，太多的干扰和污染，让伊西丝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敢确定自己曾经和眼前的小男孩有过交集。 最让胖橘担忧的敌人并没有出现，那只乌鸦，一直也没有出现在集会地点。 据特蕾娜斯说，兽王聚会，只有三巨头的实力是远高于他们这些普通兽王之上的，以往她只知道三巨头是踏上了成神之路的强者，也是和胖橘接触之后，她才能确定三巨头的实力是高于他们这些全知者兽王的，是更高一个阶层的生物，被称作神级超凡者。 通过特蕾娜斯提供的情报，胖橘知道三巨头分别叫龙王、鼠王和独角王，听名字便知道乌鸦是不会出现在其中的，如果它也在三巨头中，即便不自称太阳神，也会让人称其为鸦王什么的。 而龙王和独角王，这两个名字让胖橘产生了一丝丝希冀，也许他们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人，曾经一同作战过的“战友”。 要真是他们，这次的胖橘冒险来参加聚会的目的，就能轻易达成了。 等了两天，湖边的兽王们也终于达到了二十一头，这数量，远远超出了胖橘的预料。 第三日上午，湖水忽然翻腾起来，像是一口被煮沸的锅。 有兽王立即喊道：“是三圣要来了。” 好吧，三圣这个尊称让胖橘吐槽无力。 大家纷纷涌到岸边，湖水翻腾一阵，哗啦从中分开，一座尖头屋顶破水而出。 尖顶继续升起，带出下方的建筑，不一会屋子的全貌边露了出来。 房屋不高，样式也颇为现代，上下大约十多个房间，占地一亩有余，是贵族们在拥挤的城市中常用的别院小楼的式样，只是多装了个仿古的尖顶罢了。 房屋浮在湖面，大门打开，陆续走出两男一女，站在台阶上向着湖岸上的兽王们拱手致意。 “那就是三巨头？”胖橘询问特蕾娜斯，三人的样貌胖橘都是第一次见，还没看出一点熟悉的样子或者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就是他们，中间的壮汉是龙王，瘦小老者是鼠王，年轻女子是独角王。”特蕾娜斯解释道。 从未见过！ 此龙王非当年的龙王，独角王也不是当年的獬豸，样貌改变，气息是不会变的！ 胖橘立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特蕾娜斯并不知道胖橘的心思，反而招呼他跟着大伙一起前往龙王的行宫参加聚会。 原来聚会的地点就在那间屋子之中。 胖橘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既然来了，那就看看所谓兽王聚会到底谈些什么吧。 只不过兽王们一大半都不会化形，又如何进入那间小房子呢？这房子连黑狼莫尔都装不下，就别说其他比他还要庞大的兽王了。 胖橘还在疑惑，却见那头巨大的水牛二话不说便甩开蒸汽车一般大小的蹄子，向着湖面上的房子走去，胖橘感觉它一脚就能将房子给踩扁。 然而其他兽王却看起来毫不担心。 只见三巨头中的那个女子向前一步，手中亮出一面镜子，说了句：“得罪了！” 镜子射出一道白光，照向牛头。 水牛在白光照耀下，身体飞速变小，剃毛退去，身形也变得细长，最后在白光中变成了一个人类少年的模样，只是全身赤裸不着片缕。 三巨头中的瘦小佝偻老者手一摆，一套宽松长袍便从他的手中飞出，向着水牛化成的人类壮汉飞去。 壮汉接过长袍，笨拙地将其套在身上，拱手称谢之后落到台阶之上，大踏步走入屋内。 其他兽王也都如此，一个个上前，让女子的镜子照射，化作人形，再接过老者凭空变出的衣服穿上，然后步入屋内。 像赖利这样已经掌握了化形技巧的兽王，自然不需要镜子的照射，直接进入了屋内。 黑狼莫尔也接受了镜子的变形，变化的样子和他平时化形的样子一模一样，胖橘想不通，不知道莫尔为什么要浪费力气变回原形来参加集会。 也没时间想了，特蕾娜斯正牵着他向湖面的房子飞去。 两人自然也不需要镜子照射，不过当他们落在台阶上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龙王忽然开口说话了：“特蕾娜斯，这位是？” “这是我弟弟，叫马尔纳斯，近些年才突破到兽王的。” “恭喜，银龙家族又添新的兽王，是我们水族的幸事啊。”说罢，龙王在自己的口袋中掏了掏，一翻手亮出一个黑色的珠子，“小家伙，这个送你个，龙王的见面礼，欢迎你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胖橘才不客气，伸手就接过了珠子，笑着说道：“谢谢龙王！” 珠子对胖橘的小手来说有些大，一只手握不住，需要两只手捧着。 胖橘正要和特蕾娜斯一同走入屋内，背后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龙王真大方啊！我也是第一次来参加兽王集会啊。有见面礼吗？” 胖橘转身抬头一看，一个身着紧身劲装的女子正在从空中降落。 龙王正待说话，却被鼠王拉了一下袖子，立即会意过来，点头微笑不语。 鼠王上前一步，笑着说道：“欢迎欢迎，卡嘉圣女，太阳神还是不来参加我们的集会么？真是可惜啊。” 太阳神！ 胖橘耳朵竖了起来，脚步也挪不动了，挂着无邪的笑容紧盯着劲装女子。 龙王这时也明白了，鼠王提醒自己的用意，笑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珠子，伸手一弹，珠子缓缓向卡嘉飘去。 “幸会幸会，近年来太阳圣女之名如雷贯耳啊，今天有幸请到太阳圣女，也终于让我们的小聚会名副其实了。” 独角王附和道：“是啊，总算是凑齐了西大陆所有的势力了，欢迎欢迎！” 劲装女子卡嘉接过飘来的珠子，两指夹住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笑着收入袋中，说道：“谢谢龙王，竟然是黑水珠，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会转交给太阳神的，就当是龙王送给太阳神的礼物吧。” 这个所谓圣女看来是不想承三巨头的情，看来三巨头和乌鸦之间有矛盾啊！ 胖橘暗想。 龙王板着脸并没发作，鼠王只好上前带着女子和停步看戏的特蕾娜斯和胖橘一同进入屋内。 一进门，胖橘就发现屋内的空间绝对比房子的外观要大上百倍，迎面就是一间巨大的宴会厅。 叫卡嘉的女子似乎也对这个神奇物品感兴趣，转着头四下打量。 没错，这间被称作行宫的房子，就是一件神奇物品。 至于独角王那面能够让兽王临时化形的镜子，也是神奇物品。不过最让胖橘在意的，其实是鼠王凭空弄出衣服的手段，没经历过诸神之战之前时代年轻兽王并不知道，鼠王的手段并不是什么障眼法，或者手特别快，而是他拥有一件能够纳须弥于芥子的神奇物品。 这种东西早在诸神之战前便存世不多了，后来那个家伙竟然学会了制造这类空间物品，因此聚集了大量的宝贝，连胖橘都动用了自己收藏去换了一件自带储物空间的玉坠。 然而当那家伙被封印之后，所有他制造的神奇物品全部都失效了，胖橘因此也损失了不少身家。 鼠王的空间物品还能使用，说明是诸神之战之前存货，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可惜现在这些年轻的兽王并不知道其价值和功能。 大概是三人一起进入屋内的，也有可能是叫卡嘉的太阳圣女觉得这两个小孩子比较可爱，她竟然将特蕾娜斯和胖橘当做了朋友，不仅和两人攀谈起来，还一直和他们形影不离。 “卡嘉姐姐，你也是刚成为兽王吗？”胖橘装嫩。 卡嘉说道：“是啊，我成为全知者才十五年。” 全知者！只有具有传承的家伙才会用这个词，对啊，这家伙是太阳神国的圣女，那只乌鸦自然会教她！这么说来，乌鸦应该是恢复了实力吧？ “姐姐是哪一系的全知者啊？” “气系。”卡嘉爽快答道，毫无戒心。 胖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丫头的话一套就出来，“我，我是水系的！” 胖橘睁着大眼睛撒谎。 “水系啊？我还以为你是……，嘿嘿，搞错了，看来我的修行还不够！不过，真的觉得你的气息和太阳神很像呢……”卡嘉说道。 即便特蕾娜斯并不知道胖橘和太阳神国的过节，当卡嘉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也知道需要自己来帮胖橘解围了。 于是特蕾娜斯上前拉住卡嘉的手，说道：“来吧，卡嘉妹妹，我带你参观一下龙王的行宫。你是第一次来吧，嘿嘿，我可是常客了。” 特蕾娜斯把卡嘉拉走了，胖橘故意拖后几步，跟在后面，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引人注意。 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那是胖橘的特长，而且是天赋特长！ 只是在屋内转了半圈，卡嘉就忽略了身后的小跟班，和特蕾娜斯相谈甚欢。 …… 聚会的气氛显得非常轻松。 二十多人围着一张长桌坐下，三巨头坐在中间，其他兽王对坐两端，招待兽王们的食物和酒水都是市面上能见到的普通物品，不过没人会对这一点置喙，大家关注的要点是这次聚会的主题，三巨头将分享一条通往神的道路。 胖橘却对这条道路不感兴趣，同样不感兴趣的还有特蕾娜斯，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道路了，没必要也不可能再走另外一条路了。 所以选座位的时候，两人特意选择了最靠边的位子。只是没想到他们对面的两人，也是同样对三巨头分享的道路不感兴趣，却依然来参加聚会的卡嘉和莫尔。 莫尔其实是对成神之路垂涎三尺的，只是当年他毁灭了塔瓦雷，按照百年前的约定，他也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独角王轻敲酒杯，站起来说道：“各位伙伴，刚才我们在聊这百年的巨大变迁，许多伙伴都在抱怨，隐居百年人类社会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特别是东大陆的人类来到我们西大陆，肆意妄为，到处破坏大家因为当初的约定，只能袖手旁观。 发生这种事情，也是在我们的意料之外的。 刚才拉穆尔一直拉着我，询问为何要隐居百年，不干预人间世事，现在也到了揭秘的时候了。” 众兽王激动鼓掌，终于到这个时刻了。 鼠王站起，咳嗽几声，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方才说道：“我来说吧，大家都知道，这个弯月湖，一直到约克城，都曾经是我的领地，当初我在这里曾经建立过一个崇拜我的国度。 你们都知道的，信仰崇拜会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只是你们并未找到自己的神之路，所以才无法充分利用信仰崇拜。 所以，如果说这百年隐居谁的利益受损最为严重，那肯定是我，我的信众都被那些来自东大陆的人驱赶到北部的山区了，要重建信仰，没有几十年的水磨工夫，是无法做到的。 但是为什么我们要这么做呢？ 都是为了能够打开这条神之路，这不是只供一个人的狭窄的神之路，而是能够至少容纳八人，甚至更多人的宽阔之路。 现在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说得那么玄，为什么我们隐居百年才能开启这条路呢？”水牛化作的壮汉大声质疑。 鼠王面露不悦，值得说道：“大家都是兽王，自然知道我们的力量是和塑能者不同的。我们运用的是八风合一的源能，如果将这种能量提纯，便能转化成为源石。 只是这种转化效率特别低，没人愿意这么做。” 胖橘心中自嘲：“本皇就这么干过。还经常干！特熟练。” 鼠王继续说道：“不过你们并不知道，有一种阵法，能够将人类产生的信仰之力，集中起来，通过特殊的转化，变成源石，继续为这个阵法提供能量，使其能够永远维持下去。” “这不可能！” “我们从来就没听说过！” “信仰之力是有特殊指向的，必须指向某一条神之路，才能被占据这条神之路的超凡者吸收。”卡嘉站起来说道，“除非你说的阵法是掌握了那条神之路的超凡者，从自己的神之路中分出一部分神性，才能做到。而且它只会拦截那一条特定的信仰之力，和我们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卡嘉的话，让其他人也纷纷质疑起来。 龙王也站起来，伸手向下压了压，大家才渐渐安静下来。 鼠王继续说道：“太阳圣女说得没错，所以我才说，这里藏着至少八条神之路，覆盖了原源能八风的全部属性。我们发现的，便是这么一个阵法，它非常的巨大能够从整个西大陆截取信仰之力来维护自己的运转。并且是同时截取源能八风的八种不同的信仰之力。 这是一个封印阵法，现在你们理解了，能够用八条神之路的神性来建立的阵法，会封印着什么呢？ 我曾经猜测过无数种可能，直道百年前，我才确定了其中封印的东西，是八条神之路的传承，而且其中的几条路甚至包含了多条神性。 这是应该是诸神之战之前，某个神级超凡者组织留下的后手，应该是担心在诸神之战失败了，而留下的后手。 只不过他们却再也没有机会回来收取这些神之路的传承了，一直留到现在。” 水牛大声说道：“所以你让我们隐世，就是为了断掉这个阵法的能量来源？” 鼠王答道：“没错，我们所有的兽王都从人类的视野中消失没让他们渐渐忘记兽王的统治和兽王的威能，便不会继续产生信仰之力。这个阵法也就渐渐失去了能量的来源。 等了百年，它终于失效了！” 兽王们将信将疑，纷纷窃窃私语。 只有胖橘汗如雨下，坐立不安，因为他知道鼠王所说的阵法里封印的是什么！ 第449章 胖橘很慌 胖橘费尽心思，也没想起来当时封印那家伙的地点，到底是不是这座弯月湖，甚至连那家伙的名字都模模糊糊想不起来！ 记忆不全，被坑惨了，真应该早点将那五个愿力珠给吸收了！ 不过胖橘更为后悔的是，贸然和其他神级超凡者接触，后续发生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现在三巨头想要解开那家伙的封印，胖橘都无法阻止。 跳出来对大家说：你们别信他的，他在骗人，里面没有传承，只有一个心怀鬼胎的神级强者！ 得了吧，都是活了几百年上千年的老家伙了，胖橘肯定不会傻呵呵跳出去的，他只会尽量想办法暗中破坏，如果阻止不了，便自己悄悄溜掉，赶紧提升自己实力以求自保，当然如果方便的话，会带上特蕾娜斯，再方便一些还会带上伊西丝一起跑，哦，还有新收的小弟莫尔。 至于鼠王，胖橘已经猜到他手上的空间物品的来历了，绝对和被封印的家伙有关系。那家伙擅长空间和灵魂能力，这件神奇物品，很有可能是他在被封印前就藏好的，只要分出一丝灵魂寄存在空间物品上就能和获得这件物品的人联系，鼠王便是这样被引诱来破开封印的。 鼠王肯定被他承诺了额外的好处，否则作为一个已经有神之路，成为神级超凡者的家伙，是没必要为神之路操心的，哪怕那里有八条！ 另外两个家伙一定也有问题！ 他们就是在欺负这些没有传承，野生的兽王什么都不懂，不了解神之路到底是什么，用神之路这个借口将他们都骗过来，帮那家伙打破封印！ 最关键的问题是，他们很可能已经成功了，最困难的部分已经让他们做到了。 兽王们沉寂百年，除了太阳神和湖神违规之外，也就只有莫尔的那次意外了。 这百年间，新大陆的原住民已经中断了对兽王的信仰和敬畏，没有这些情绪，信仰之力便不会凭空产生，而帝国人的到来，并没有打断他们的计划，帝国人更加没有信仰，如果要说他们的信仰，大概也只会去崇拜一下神秘的方尖塔吧。 中断了能源的封印阵法，真的还能控制住那家伙么？ 不对！ 胖橘想到当时从弯月湖的溶洞中带走的那个阵法节点，那东西是不是阵法的一部分呢？ 如果真的是，那岂不是破坏封印阵法，本皇也有一部分责任呢？ 这到哪说理去！ “反正这一百年也都过去了，我是老老实实隐居了，你说的神之路，总要给我留一条吧！话说，啰嗦了那么多，现在到底需要我们干什么啊？”依然是脾气急躁的壮汉大水牛。 大水牛又立功了，胖橘也想知道三巨头的下一歩打算。 鼠王的胡须都得意地把尖端指向天际，待众兽王安静下来，才缓缓说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大家也都清楚了，我们的目的，便是要破开封印，将隐藏在其中的好处都弄出来。 当然了，世上也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好处，那必须要出力才行。 据我们三人观测，断了能源补给的封印，已经有松动的迹象了，如果集中了诸位的力量，是有可能破开封印的。 所以，我们三人商议过了，如果破开封印，将会根据诸位的贡献大小来分配利益。 对了，卡嘉圣女，莫尔先生，还有特蕾娜斯小姐和马尔纳斯先生姐弟俩，虽然你们并没有遵守隐居百年的约定，但是如果你们四人也和大家一起努力破开封印，开启之后的好处自然也会分给你们一份的。” 莫尔一听这样也有好处那，当即拍着桌子说道：“好！好！我参加！” 卡嘉圣女则站起身，提裙行礼，随后说道：“抱歉，这件事我无法决定，需要请示太阳神的意见。” 鼠王看向特蕾娜斯和胖橘，大家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没等特蕾娜斯说话，胖橘便抢先说道：“我姐姐之前和卡嘉姐姐有过约定，我们两家共同进退，如果卡嘉姐姐参加的话，我们也参加。” 特蕾娜斯自然是满脸疑惑，不过想了想并不反驳。 而卡嘉却对胖橘微笑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四人表态之后，鼠王并不纠结，而是一个一个去询问其他兽王的态度。 一圈问下来，大概是胖橘给开了个坏头，竟然又有三个兽王也表示和太阳神共同进退。 三巨头退场，到另外一个房间私下商量了一会。 再次回到宴会厅，龙王代表三巨头表示，打开封印并不急于这几天，大家可以等卡嘉圣女几天，待她飞个来回带来太阳神的决断。 卡嘉却掩嘴笑道：“大人，时代不同了！我只要拍个电报，快则当天，慢则两天，就有结果。” 随后卡嘉便要告辞，说是要去约克城发电报，弯月湖穷乡僻壤，自然是没有电报线路的。 胖橘随即表示也想要去约克城逛逛，一副乡下小子想要进城的样子，亦或是情窦初开的年轻人非要粘着人家姑娘。 反正不管怎么样，胖橘还是争取到了离开弯月湖的机会，与特蕾娜斯和卡嘉一起飞向约克城。 花了半天，三人就飞到了约克城，胖橘叮嘱让特蕾娜斯也去电报局，给雅克发一封电报，通知他尽快前去弯月湖附近待命，雅克和胖橘之间相互召唤的技能，可以在关键时刻将胖橘从那家伙旁边移动走，是救命的招数。 多亏了之前克劳迪亚作为特使，和银龙神国签署了和平互助协议，让银龙神国的首都齐迪兰城也成为了新大陆北部铁路网和电报网中的一部分，约克城和齐迪兰城之间的铁路和电报在两个月前才刚刚开通。 这边特蕾娜斯去拍电报，另一边胖橘悄悄隐匿身形，潜去玛丽安家，他需要将之前留给格雷福斯的那个阵法节点拿到手，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行动必须要隐匿，胖橘担心鼠王已经在约克城留下了监视他们的眼线，毕竟约克城是鼠王的领地，即便他避世百年，留下的底蕴也不可小觑。 抵达维斯特家的大宅，胖橘果然在书房找到了格雷福斯，然而格雷福斯的话，却让胖橘如坠冰窖。 “什么！你说的拆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胖橘急道。 “什么什么意思啊？拆了就是拆了，就是拆散架了。”格雷福斯无奈说道。 “还能……拼回去么？”胖橘也没了办法。 “比较难……因为，我用拆散的零件，又做了一套完整的阵法。” “真的！？那太好了！给本皇看看！” 折腾了半天，格雷福斯终于拉来了一推车的阵法节点，说是屋内施展不开，必须要去院子里做实验。 胖橘仔细观察格雷福斯的阵法节点，完全看不出来原来那个光滑圆柱形，用秘银精雕细刻的阵法节点的样子。 而是一堆用铜铁等材料简单拼装的，每一个都奇形怪状的金属制品，零零散散，齿轮和发条暴露在外，有种随时要散架的感觉。 费了一番力气，多亏了胖橘的帮助，格雷福斯才将所有的节点都安置完毕。 十多个金属部件，遍布花园的每个方位。 最后格雷福斯又背着一根长绳子从屋内出来，将其链接到最核心的那个阵法节点。 一拳敲下开关，却没有任何反应，格雷福斯检查了一番，一拍脑袋说道：“哎呀，又忘了开启发电机。” “发电……机？” 跟着格雷福斯绕到后院的一间大工棚内，胖橘才知道格雷福斯说得发电机是什么玩意儿，就是一个超大号的蒸汽机，在带动一个旋转的机器。 点火，烧锅炉，蒸腾了半天机器终于旋转了起来。 格雷福斯推起了一个开关，劈啪的电光飞溅，吓得他小跳几步。 “好了，通电了，我们去前院吧。” 到了前院，格雷福斯再次敲击开关，又是一阵电弧四射，阵法节点原地跳动几下，终于有能量散发出来。 格雷福斯是看不到流动的能量光柱的，毕竟他只是靠喝药才成为塑能者的修炼天赋一般的超凡者，只能体会到能量的压迫感，见到其烧毁阻挡在其行进路线上的一切物品，却无法看到在胖橘眼中极为耀眼的能量光柱。 一根能量光柱从主节点的顶端射出，在空中迸发出二十一条支线，像一柄伞一样，在伞柄的顶端分出二十一根伞骨，落到分散在花园中的每一个节点之上。 接着伞骨上开始出现连接伞骨的半透明蒙皮，蒙皮蔓延开，最后形成了一柄撑开扣在地上的伞，胖橘和格雷福斯，全都被罩在伞中间。 格雷福斯虽然看不见能量罩，但是他通过地面的园林植物被切割和灼烧的痕迹判断出半球形的阵法罩已经封闭好了。 好奇心爆棚的胖橘亲自去测试能量罩的强度，冲撞和简单的攻击，都无法破坏能量罩。不仅无法破坏，待在其中还让胖橘身上的能量不断向外逸散，在其中时间长了，掉级那是一定的，只不过要待多久才会掉级，还没有人测试过。 这是胖橘才真的心服口服，格雷福斯果然复制出来了一整套阵法，困人加夺取能量，效果就是封印啊！ 但是缺点也非常明显，阵法的能量是来自格雷福斯看来的绳子，他称之为电线，电线的另一端连接的是被称为发电机的东西。 在胖橘看来，发电机不过是间驱动蒸汽机煤炭转化成了气系的电系源能，然后再通过叫电线的玩意儿将其送到阵法节点的核心，再由其分散到另外二十一个阵法节点，这才形成了能困住超凡者的“伞”。 然而格雷福斯的神仙设计，竟然将阵法节点的主核心放在了“伞”的正中央，虽然兽王想要打破“伞面”并不容易，但是他只要破坏了“伞柄”，也就是阵法主核心，就能连带“伞骨”和“伞面”一起破坏掉。 “这只是测试可行性的原型机，你不要用实战的眼光来看待它！那需要一步一步来……” 格雷福斯正说着，主核心节点忽然停止运转，能量光束立即停止，整个“伞”也就随之消失不见了。 经过一番检查，好消息是，阵法并没有故障，只是发电机故障了，一台蒸汽机提供的摆臂速度无法满足前方的用电需求。坏消息是，经过格雷福斯估算，即便是发电机满负荷工作，也只能维持五分钟左右的镇压罩，后续定然会故障连连，甚至连累整个阵法一起毁掉。 没想到会在格雷福斯这里耽搁这么长时间，格雷福斯研究出来的东西确实有意思，胖橘非常想留下来和格雷福斯一起研究这套阵法，但是他实在是必须回去和另外两人汇合了，等太久，她们会着急，也会引起鼠王安插的暗哨怀疑。 “你把阵法放着别动啊，等两天我就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研究，怕你挪来挪去给弄坏了！”胖橘临走前叮嘱格雷福斯。 格雷福斯欣然答应。 只不过胖橘刚走，他便准备着手蒸汽机和发电机的提升研究了，不让我动阵法，我动能量来源不行么？真要是强化了能量供应，它不香么？ 转头格雷福斯就开工了，至于阵法，先放着吧。 …… 胖橘和特蕾娜斯汇合，得知给雅克的电报已经收到了回复，雅克将乘坐明天的火车前来约克城。 而卡嘉发给太阳神的电报却迟迟没有回应。 一直等到了当天晚上，才接到太阳神的回话，竟然是建议参加破开封印！ 胖橘当即心里就骂开了，我是记忆不全才没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计划，你这只乌鸦当初也是参与封印那个家伙的神级超凡者之一，竟然会同意破开封印！ 没办法，想跑都来不及了，因为鼠王已经亲自来接他们了。 在知道了太阳神的意见之后，鼠王喜形于色，带着三人便向弯月湖区赶去，并且告诉他们，既然如此，明天大家便齐心合力将封印打开，虽然神之路不可能一人一条，但是封印里面有其他好东西啊，保证人人有份！ 雅克啊！你可要快点来啊！等你救本皇啊！ 第450章 大梦 二十二头兽王在三巨头的带领下，花了一天时间，围绕着弯月湖打下了二十五根秘银桩，每根秘银桩都深入地下十多米，地面上露出五米多高，又在上面修了一个小平台。 光是制作这些秘银桩，三巨头就花了不少身家，看来真的是下血本了。 显然，每个秘银桩的顶端都将会有个兽王驻守，内部应该是刻画了某些阵法，秘银桩就是将所有兽王的释放的力量汇集到一块的载体，然后集中大家的力量，去破坏失去能量补给的封印大阵。 胖橘在这一天中一直是消极怠工的，不关让他做什么都一口答应下来，然后却什么都不做。 等到巡查的鼠王或者独角王发现的时候，胖橘就装着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表现得很努力，但是我真的很笨，什么都做不好。 秘银桩打了好几次都没有落到预定的位置，好不容易打对了，却又过浅，亦或是过深。 但是折腾了这么多，依然没法拖延整个工程的进度，所有的问题都被鼠王给纠正了。 雅克什么时候能够赶到呢？ 胖橘很急！ 准备工作布置完毕之后，兽王们再次齐聚龙王的行宫，由鼠王来跟大家讲解应该如何合作破开封印阵法。 除了几个核心位置需要控制力量之外，其余的兽王都只需将自己的力量灌入秘银桩即可，灌得多了也没有用，秘银桩需求的力量是固定量的，少了便无法驱动秘银桩中间的阵法，所以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那些处于不重要位置的兽王们要保持自己的力量输出稳定，不要断了阵法。 胖橘眼珠一转，想出了拖延破开封印的办法，装作力量不继，中断一两回，是不就能破坏掉整个计划了呢？ 解散之后，胖橘怀着鬼胎爬上了分配给自己的秘银桩，安静坐在顶端，等待处于中心位置的三巨头发出讯号。 旁边最近的秘银桩距离胖橘也有五里远，飞过去也需要至少十分钟。 胖橘还不敢通过骚扰或者攻击别人，来拖延破坏封印的进程，这么做就太明显了，容易惹到三巨头。以目前胖橘的实力，面对神级超凡者，他还是没法对抗的。所以只能悄悄折腾，不敢明目张胆地破坏。 没多久，龙王的精神力威压如海浪般涌到胖橘的面前，按照之前的约定，这时胖橘应该开始释放力量给身下的秘银桩的阵法充能。 但是下定决心不配合的胖橘怎么可能及时施放力量，于是又开始装傻了。 只过了两分钟，一股强大的威压从湖面上冲来，直接面向胖橘而来，差点将他从秘银桩上撞下来。 这是鼠王的精神力威压，仅从精神力威压来看，鼠王的实力似乎在龙王之上，而据特蕾娜斯所言，龙王才是三巨头中最强的，当时同为水族的特蕾娜斯还显得特别骄傲。 胖橘受到了鼠王的警告，只得老老实实工作，缓缓施放力量激活身下的秘银桩。 一旦激活，胖橘发现其实维持秘银桩所需的力量并不特别多，按照这个效率输出，他能够坚持三天三夜，估计其他兽王中实力最低的也能坚持一天以上。 所以到底要多久才能突破封印呢？ 胖橘真心希望雅克能在破开封印之前到达。 很快二十五位兽王施放的力量借助秘银桩开始向湖中心汇集，一根冲天的光柱在湖中心形成。 远观光柱，光柱由暗转明，接着又缓缓暗淡，反复几次之后，终于稳定下来。 胖橘根据光柱的明暗程度，判断现在已经进入了和封印对抗的平衡阶段，双方开始僵持。 不过封印的力量储量是固定的，是有消耗完毕的时候的，而外面的二十五个兽王哪怕将力量耗尽了，只要休息几天就能恢复，还能卷土重来。 所以让胖橘非常不解的是，为什么鼠王那么在乎每一个兽王都来参加破坏封印的行动呢？ 人多了，不是每个人分润的好处也减少了吗？ 可惜胖橘的原则是看破不说破，说破了也没用，他只有一个盟友，特蕾娜斯，而对方三个神级超凡者，任何一个人都能将他们两人吃得死死的。 破坏者们和封印的防守力量稳定对耗了三个小时，封印还是没有破开的征兆。 这是胖橘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 于是他假装力量不继，中断了力量输出。 却少了胖橘的输出，光束暗淡了一些，却立即恢复了原本的亮度，胖橘知道，是有人加强了力量的输出，补上了他的缺口。 当即鼠王的精神力过来和胖橘沟通，询问他为何中断了力量输出。 胖橘只得解释自己才成为兽王，力量控制还做不好，之前输出的力量过大了，现在有些气力不济，并且借机询问还有多久才能破开封印。没想到鼠王立即回答他，目前看来需要两天才能破开封印。 听说还有两天才能破开封印，胖橘悬着的心略微放下来了一些。 两天，雅克坐火车的的话应该能赶到约克城，然后快马加鞭往弯月湖赶吧。 这就有问题了，二十二个兽王，只有不到十人能坚持到两天以上，这是胖橘最近几天和他们接触之后，对每个人的实力都做了评估，得出的结果。 比如莫尔和伊西丝都是只能坚持一天多的家伙。 而卡嘉虽然是新晋级的兽王，胖橘却现行她有坚持两天的实力。 装脱力也只能装一时，在休息了两个小时之后，鼠王便用精神力传音催促胖橘继续上工，就像每个无良的资本家那样，无情压榨工人的剩余价值。 这是胖橘在《资本论》这本书里面看到过的，太准确了！ 第一天，无波无澜就这么过去了，除了胖橘一直要求休息之外，只有另一个兽王出现了气力不济的情况。 不过到了第二天，陆续便有人出现力量输出中断的情形。 所以湖面上的光束，开始连续出现不稳定的情况，不过每次都有人出手将光柱的亮度推向稳定值。 此时胖橘开始怀疑，是不是之前三个神级超凡者都没有出手呢？一直等在那里等着救场。 怀疑归怀疑，可惜胖橘没有证据。 到了第二天下午，气力不济的兽王越来越多，有一刹那都差点中断了。 鼠王终于出手了，一个精神力信息传向每一个兽王。 “大家加油，就要破开了，当破开封印之时，应该会有能量回补大家，到时候清各位放开身心接受吧。” 还能回补？ 以胖橘那么多年的猫生经验，虽然丢失了一些，但是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事。 心下一慌，胖橘开始不断呼唤雅克。 …… 此时的雅克其实还在火车上，只有莉莉陪同他，其他人都还留在齐迪兰城。 突然接到电报，要不是其中有约定的暗号，雅克都不敢信，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将他叫去约克城，如果兽王集会有什么状况，雅克赶去又能做什么？ 正当雅克望向窗外走神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胖橘的心灵感应。 咦？还没到约克城啊！ “雅克，你在哪？” “火车上。” “快下车！随时准备把本皇召唤过去。” 闻言，雅克立即叫上莉莉，两人走到火车车厢的连接处，趁无人注意，推开车门两人便跳下车去。 “已下车，需要就随时叫我。” 胖橘终于安心了，可以另眼旁观事情变化。 之所以一直等到现在，胖橘还有一个计划，一旦大家发现封印之后不是什么神之路传承，而是一个被关押的神级超凡者，那会是怎么一种情况呢？ 也许胖橘在一旁鼓动一番，大家能够趁着那家伙虚弱的时候，将他收拾一顿，说不定可以完成五千年前未能达成的目标，将那家伙消灭掉。 光束突然暗淡。 胖橘还以为大家的起立都不继了。 然而几秒之后，光束又开始变亮，并且不断增强，威能越来越大。 鼠王的精神力传来：“封印已破，开始接受反馈吧，大家放轻松。” 话音刚落，光柱消失，而一股能量开始顺着秘银桩反向输出过来。 特蕾娜斯此时传音过来：“接收么？” 虽然两人都知道封印之后并不是宝藏而是敌人，但是却无法抵抗能量的诱惑，决定接收反馈回来的能量。 特蕾娜斯并不像胖橘那样偷懒，自身的能量也消耗得七七八八了，刚好可以补充一些，而胖橘想要为之后的战斗作准备，便也接受了。 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秘银桩流入体内，胖橘感觉非常舒适，那是一种浸入灵魂的舒爽，就像燥热的夏天喝下冰饮或是冬日拥抱暖炉。 在这种舒爽的感受中，胖橘倒在平台上，全身放松，处于物我两忘的境界。 竟然没有发觉身下的秘银桩正在向着湖面移动。 “胖橘！胖橘！胖橘！” 意识空间中似乎有人正在呼唤自己，但是胖橘却懒得理会，亦或者是无法理会。 那个声音很熟悉，也很温暖，但是胖橘想不起那是谁了。 就在他将要再次沉睡的时候，一双温柔的手从他的背毛中穿过，在他的下巴上反复摩擦。 “小乖……”一个女声轻轻呼唤。 “小乖！”一个威严的男性声音响起。 “小乖……小乖！”多个声音同时响起。 胖橘睁眼，眼前是六个身着铠甲的人类。 把玩着红色匕首，有着勾人眼神的男青年说道：“小乖，我的冰魄，你收好了么？” “冰魄？好熟悉的名字！” 身材魁梧的女武士将大锤重重撂到地上，“小乖，有没有好好修炼啊？不努力要挨打哦。” 身材瘦削带着兜帽的男子，一闪身便绕着胖橘转了三圈，“毛都不好好打理，你看看，我又捡到你的四十三根猫毛了！” 哪怕穿着铠甲，依然显得飘飘如仙的女子，伸出素手在胖橘的脑门上点了一下：“你怎么又被人欺负了？是那只乌鸦吗？姐姐帮你去揍他！” 扛着巨剑的入铁塔般高大的壮汉说道：“嫌弃我帮你造的猫窝么？你还有三个功能没试用过呢，比如那个全自动洗澡机。” 六人正中的中年男子将手上的半身盾插入地上，将长剑横置于其上，走向胖橘，将其抱起：“神之上，便是突破本界飞升上界。如要突破神之桎梏，必须要亲手夺取他人神格，成为本系中唯一之神。 所以，你和乌鸦将会是宿命之敌，即便你不想飞升上界，也不能保证乌鸦也是如此。我们走后，你一定要小心应对，切不可因为贪玩而大意了。 另外混沌一系，早已经被大梦一统，但不知道为何他宁愿将自己的神格剥离大半，也不愿飞升上界。 此人能做如此大的牺牲，必然所图甚大，可惜，我看不透他，与他合作不过是理念相和。大战就要开始了，一旦我们获胜，立即会飞升上界，人类的保护者便只有你和大梦了。大梦用其神格铸造的方尖塔可为我人类同胞提供修行的传承，而你则是人类真正的守护者，避免它们被新成长起来的神级异兽奴役，成为贡献信仰之力的行尸走肉。 我们走后，望你和大梦精诚团结，共佑人类。” …… 胖橘猛然做起，小小的人类身体仰天大喊：“大梦！大梦！你个混蛋！” 一直在用心灵感应呼唤胖橘的雅克，同样目睹之前的一幕，听到了那个六个人说的话，此时也和醒来的胖橘一样看到了眼前的情景。 弯月湖中心，湖水分开，在湖中间的地面上，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大型光门矗立。 光们的外观和雅克的空间裂隙召唤的光门完全一样，只是更大罢了。 二十五根秘银桩插在地上，围绕光门一圈。 每一根桩子顶端的平台上，都躺着一只兽王，大部分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除了刚醒来的胖橘以外，还有三人也是清醒的，自然是三巨头了。 不过三巨头根本没有精力打理刚醒来的胖橘，而是在互相抱怨和谩骂，确切的说，是龙王和独角王正在指责鼠王。 鼠王的精神状况看起来有问题，除了偶尔还嘴之外，一直在低头念叨什么。 忽然，鼠王发现了胖橘，抬头瞪着他，接着狂笑起来：“哈哈哈，我说之前感觉到你的气息有些熟悉，原来是小乖啊，真没想到你会来迎接我的回归……” “大梦！” 胖橘从后槽牙中挤出这个名字！ 第451章 异兽召唤 传说，大梦有两条命，任何一条命死掉，都可以通过另一条命来复活。 于是狡猾的大梦将他的一条命藏了起来，藏在一个没人能够找到的地方。 其实所谓“命”，并不是另一个躯体，大梦只有一具躯体！ 有一次，他浪得太过分了，将他原本的那具躯体给弄丢了，从此以后，大梦便开始了到处掠夺躯体的日子。 所以，你可能见到过老翁样子的大梦，也可能见到过少女模样的大梦，甚至有可能是异兽外观的大梦。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伙伴们觉得大梦越来越不像人类了，他会根据自己占据的躯体来给自己塑造一个人设，做他认为这具躯体会作的事情。 作为大梦曾经的伙伴，胖橘知道这个难缠的家伙其实并没有两条命，他和所有生命体一样，都只有一个灵魂，只是精通灵魂技能的大梦，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剥离出了一半而已。 作为两个仅存的伙伴，大梦最后还是背叛了胖橘，准确的说大梦其实没有背叛任何人，他背叛了自己，他把自己弄丢了。 当他失去了自己原本的躯体之后，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去占据别人的躯体。 不管是全知者还是塑能者，没有人拥有比他更为强大的灵魂，他只要进入目标的身体，磨灭掉对方的灵魂，这具躯体就是他的了。 但是很快大梦就发现了占据别人躯体的弊端，他没法彻底将身体原主的灵魂完全磨灭，而且当他在一具躯体里停留时间越长，他的灵魂便会不自觉地开始模仿原主的灵魂，即便是脱离这具躯体，那一段意识依然存在。 对于躯体，大梦总是喜新厌旧的，于是明知有弊端，他还是不断去寻找更新的，更有趣的身体。 不断占据别人的躯体，不仅让大梦活了下来，并且却越来越强，强到同级无敌，轻易便实现了一统混沌系，整个混沌系就只有他一个神级超凡者了。 按照众所周知的剧本，此时大梦应该被这个世界排斥，飞升到上层世界去。 但是也许是灵魂过于繁杂，也许是自身的灵魂不完备，总之大梦没有被立即驱离，这就给了他操作的时间。 大梦竟然研究出了一个办法，将自己的神性剥离一部分，放置入叫方尖塔的刻满阵法的建筑中，既解决了自己灵魂驳杂的问题，又避免被世界排斥飞升到上界。 就这样大梦在几百年间不断建塔，最后竟然铸造了一百多座。 回想起来，后世人类的昌盛，都要感谢大梦建造的方尖塔。 直到诸神之战，两个当时最为强大的超凡者组织火拼，败者消失，胜者飞升。 然而有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胜者六人同时飞升上界，却将世间的源能全都带走了，留下了一个源能匮乏的世界，一直无法恢复。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原本一直在默默建造方尖塔的大梦，忽然袭击其他新晋的神级超凡者，想要夺取它们的躯体。 而且竟然让他成功了一次！ 这终于激起了刚刚晋升的神级超凡者们联手对付大梦，没办法，大梦的威胁太大了。 胖橘是拒绝和大梦为敌的，人类出身的神级超凡者本就稀少，胖橘的伙伴们飞升之后，加上诸神之战死亡的神级超凡者，确实空出了许多神位，使得不少原本积累足够，只是没有神位空缺而无法晋升的全知者都成了神级超凡者，但这一批神级超凡者中，没有一个是人类。 大梦是唯一存世的人类超凡者。 而胖橘答应了伙伴们，要在他们离去之后庇护人类，失去了大梦，胖橘觉得自己无法承担这个重任。 有胖橘帮助大梦，其他人联手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新晋的神级超凡者和老牌的顶级强者之间底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双方就此僵持下来，其他神级超凡者为了防备大梦，竟然时刻在一起，不轻易分离。如此一来，大梦也没有机会单杀其他神级超凡者来夺取躯体。其他人也有所忌惮，不敢围攻大梦和胖橘。 畸形的平衡。 变化发生在某一天，大梦竟然偷袭和自己同一阵营的胖橘，事后大梦并未给出让胖橘满意的答复，自此双方决裂。 胖橘一直认为，大梦早就不正常了，占据普通超凡者的身体已经不能满足他，他就是想要夺取神级超凡者的躯体。 偶然的一次成功，助长了大梦的贪欲，最终让他成了神级超凡者的公敌。 围剿大梦队伍多出了胖橘，最终大梦在多方围追堵截之下，被抓获了。 因为担心大梦的不死特性，处死了眼前的大梦，会让隐藏起来的另一半大梦复苏，又会带来新的麻烦。 最后，联合起来的神级超凡者们，一起出力，建造了一座大阵，将奄奄一息的大梦封印了起来。 此战之后，胖橘灵魂受创，长期无法恢复，直到遇上了雅克，签订了异兽契约，竟然补全了胖橘缺失的部分灵魂。 只是没想到五千年后，大梦还是脱困了。 胖橘不知道大梦恢复了多少实力，不过他能确定一件事，大梦的另一部分灵魂一定在鼠王身上。 现在的鼠王正经历着两个灵魂争夺躯体的纷争中，胖橘不认为鼠王的灵魂能够获胜。 二十五根秘银桩一定也被大梦做了手脚，之前反补大家的能量中，大梦肯定动了手脚，借此暂时控制了每一个人。 三巨头中的龙王和独角王毕竟是神级超凡者，即便受到了控制，依然没有昏迷，此时正在痛骂将他们置于如此境地的鼠王。 而鼠王现在的状态说明大梦还没完全占据他身体的控制权。 胖橘感到自己体内的能量正顺着秘银桩流向湖底的光门，不知道为何被封印的那一半大梦还没离开封印。 也许还有机会！ 旁边相隔不远处，卡嘉也醒了过来，挣扎几下，未能离开秘银桩，迷茫的大眼睛环视一圈，发现了同样清醒的胖橘。 “你知道怎么回事么？”卡嘉问道，“为什么我的力量不受控制了？那是什么？” 小妞你的问题太多了！ 胖橘是在懒得回答，他需要尽快想出对策！ 卡嘉挣扎无果，索性直接变回了原形。 秘银桩上出现了一直俊逸的大鹰，双翅展开超过十米，鸟首昂起，高鸣一声，便想要展翅飞起。 然而挣扎数下，双爪依然无法离开秘银桩，被一股力量反拽回平台上，无论翅膀如何扇动也飞不起来。 胖橘的意志世界中，雅克忽然说话了：“我召唤你吧！胖橘，先脱离了这里再说。” “别！”胖橘回道，“你先召唤特蕾娜斯，本皇继续看看这里的情况。” 闻言，雅克立即在自己的意志世界中勾勒特蕾娜斯的样貌特征和气息特性，只有掌握这些雅克才能精确地召唤她。 “准备好了！”雅克说道。 “动手！”胖橘下令！ “异兽召唤！”雅克开始召唤特蕾娜斯。 成功！ 特蕾娜斯瞬间从自己的秘银桩上消失不见。 莉莉上前接住了从天而降的特蕾娜斯，落地后没多久，特蕾娜斯就醒了过来，茫然四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雅克简单向她解释原委：“那个封印是个陷阱，里面有个非常凶恶而且强大的神级超凡者，刚才大家都被他控制了，并且从你们身上夺取能量！” 见到召唤特蕾娜斯成功了，胖橘急忙联系雅克，让他先把龙王和独角王也给召唤走，这两个神级超凡者才是对抗的主力。 通过心灵感应，雅克感受了龙王的气息，并且尝试召唤。 非常幸运，第一次召唤便将龙王拉走了。 这是大梦也意识到有人在破坏自己的计划，不过他并没想到是胖橘，以为是龙王留了什么后手。 但是很快独角王也消失不见了！ 暴怒的鼠王绕着秘银桩上的平台踱步，想要找到自己的敌人，然而此时的他也无法离开秘银桩，还得继续为光门内的另一半大梦提供能量。 在之后的时间里，秘银桩上的兽王一个接一个地消失，直到最后，只剩下了鼠王和胖橘面面相觑。 大梦不愧是在灵魂方面造诣深厚，此时的鼠王状态已经稳定下来了，大梦的意志开始占据上风。 “他们的消失，和你有关？”鼠王缓慢说道，“也对，只有你才知道这里封印了我，提前做了一些布置，并不意外。看来还是你棋高一筹。” “还是没有你布置得多，如果被封印的你脱困的话，你将会将两份灵魂合二为一吗？那样你是不是就能飞升了？”胖橘占据了优势，可以放平心态和大梦像两个老友一般闲聊了。 “不知道那个我会怎么想，但是至少这个我，是不愿意的。” 另一半的你也不愿飞升的，果然是同一个大梦。 “难得你准备了这么多粮食，看来那个你要饿肚子了……”胖橘冷冷道。 胖橘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大梦的计划，通过逆转阵法，给被封印的另一半自己提供能量，用来恢复实力。 而且在场的每一个被榨干的超凡者，都将成为脱困之后的那一半大梦的粮食。 连他自己都知道，被封印的另一半大梦已经不正常了，充满了对灵魂的渴望，需要不断吞噬其他超凡者的灵魂，越强越好！ “虽然世间的全知者和神级超凡者剩下的不多了，但是还是够我吃一段时间的，等全吃完了，我再考虑飞升。”大梦借着鼠王之口说道。 “本皇挺想知道，你的这一半灵魂是怎么觉醒的？我们明明没有消灭你的那一半灵魂啊。”胖橘问道。 鼠王大梦笑道：“套我的话！哈哈！” 胖橘：“都这时候了，说说也无妨吧。” 鼠王大梦：“确实，说说也无妨。”转身看向西方，“知道乌鸦为什么不来阻止我的计划么？” 胖橘摇头。 鼠王大梦：“是他放我出来的，交换条件是把你送到他面前，让他亲手处理了，然后吞噬你的神性借此飞升。这个世界之后再怎么样，也和他无关了。” 胖橘说道：“你没想到本皇会出现在这里吧。” “没想到，看来这五千年，你也没白混。” 力量的流失加快了，胖橘觉得拖不下去了，于是说道：“本皇走了，等会你自己和自己聊吧。” 说罢胖橘通知雅克，在雅克的召唤下，一闪而逝。 二十五根秘银桩，只留下大梦鼠王一人颓然坐在其上，两手撑地仰头看天，等着体内的力量全部被光门内的自己夺取。 …… 距离弯月湖一百里外，一群衣着怪异的人围在铁路旁，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我们应该杀回去！” “对！让鼠王付出代价！” “我的力量损耗太大了，恐怕没有办法参战了！” “报仇！” “封印之后肯定还是有好东西的！光这套封印阵法，要是研究透了，你品品，该多厉害！” “我说你们都是傻的！最大的宝贝是什么？就是被封印的那个家伙啊！他可是经历过诸神之战的老古董，他的掌握的东西，现在大多都失传了吧！” “就是，抓住他，让他交出传承！” “特蕾娜斯，你是怎么把我们召唤到这里的啊？” “是啊，多亏了特蕾娜斯！” “谢谢！” 沉默了许久的龙王，终于开口了：“安静！” 龙王满脸严肃，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那个被封印的家伙，对我们的大家的威胁太大了！必须要将其消灭！趁现在他还没恢复状态，我们联手将其灭掉！” 独角王也附和道：“没错，如果等他恢复了全部实力，我和老龙也不是他的对手，最后真的会向马尔纳斯小兄弟说得那样，大家被他一个一个吃掉！” “时不我待，出发！”龙王说道。 “全体出动，临阵退缩的，就是大家的公敌！”独角王摆出一副凶恶的面貌。 龙王又补充道：“处理完那家伙，我们再去把老鼠的老巢给掏了，都是因为他和那家伙联手，我们大家险些都被他们给暗算了！” “掏了老鼠洞！”兽王们又兴奋起来了。 变成巨鹰的卡嘉站在激动的人群边缘，胖橘和特蕾娜斯站在她旁边，保护着雅克和莉莉。 由于特蕾娜斯的配合，其他兽王都以为是特蕾娜斯借助某件神奇物品将他们给救了出来，龙王和独角王大概是看破了，却没说破，现在的重点并不在那个会召唤异兽的人类身上。 脑子有些呆的黑狼莫尔差点说破了，被特蕾娜斯狠狠揍了几拳，老实了。 只有卡嘉一直站在雅克身边，凌厉的鹰眼一直盯着他，看得雅克浑身不舒服。 第452章 险死还生 雅克也偷偷瞧着卡嘉，她的原形给雅克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不过此时他什么话都不能说，必须保持极端低调，保不准某个兽王便特别讨厌人类，他和莉莉现在的身份是特蕾娜斯和马尔纳斯姐弟俩的手下，虽然是有用的人类。 但蝼蚁毕竟是蝼蚁，哪怕是非常有用的蝼蚁，也是能够轻易被抹杀的。 所以雅克和莉莉需要表现得毫无存在感，这才不会兽王们的反感。因此即便心中觉得卡嘉对自己是友善的，但她的目光还是让雅克非常不适。 “反击！复仇！趁他还没恢复，我们去干掉他们！” 龙王定下了基调！ 兽王们简单整理一番便随着龙王出发了。 这时候这一个没有出发的兽王便显得突兀起来。 那便是卡嘉。 她不起飞，胖橘也不出发，就连特蕾娜斯也和雅克莉莉也赖在原地不动。 巨大的老鹰扇动一下翅膀，吹得雅克一个踉跄。 “上来！” 雅克茫然！ “叫你上来！两人也行！我背你们飞过去！” 卡嘉除了背雅克，还提出背莉莉。 看向胖橘，他在微微点头。 一咬牙，拼了！赌一把！ …… 攀上卡嘉的后背，一种熟悉感让雅克极为迷惑。 胖橘和特蕾娜斯一左一右飞在旁边，时刻监视卡嘉是否会有异动。 卡嘉似乎只是想要载着雅克飞行，宽阔的鹰背，即便坐了两人也毫不影响。 一路上卡嘉询问雅克的经历，雅克挑了一些可以说的内容糊弄过去，什么出身帝国啊，现在在银龙神国供职啊，其中大部分是马丁或者钱德勒他们的经历。 不过卡嘉却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听说雅克是混沌系天赋之后。 这个真瞒不了，卡嘉是少数几个看出了他们是被异兽召唤源能技带离秘银桩的兽王之一。 “你觉醒了混沌系，是家中有长辈是混沌系的？”卡嘉问道。 雅克想避而不答，随便换了个话题。 没想到卡嘉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 雅克只好说道：“我母亲觉醒的是混沌系。” 飞行中的卡嘉身体微微晃动，吓得雅克死死抓住卡嘉颈部的羽毛。 “快到了。”这时胖橘说道，“等会开战，你和莉莉躲在后面。” 表面上胖橘说得轻巧，实际上则在和雅克用心灵感应沟通。 胖橘：“封印大梦的地方和你的光门很类似，因为大梦也是混沌系的，本皇觉得其中有些问题，等会我们先别上，你在远处开启一个空间裂隙，我们进入次元空间看看究竟。” 雅克：“没问题！只要这只鹰别缠着我了……” 胖橘：“本皇觉得她并没有恶意啊，虽然啰嗦了一点，黑朔也啰嗦啊，你怎么不烦他？” 雅克：“……” ……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前方的暴脾气兽王们，早就和鼠王打做了一团。 湖水如奇迹般依然没有合拢。 三人落在湖水的边缘，脚下是悬崖一般的水幕，悬崖底下就是满是淤泥的湖底，原本围着巨大光门的一圈秘银桩，被先赶到的兽王毁了个干干净净，一片残柱散落湖底，在污泥中若隐若现。 特蕾娜斯在脚下凝固了一片冰面，使得几人能够落脚。 雅克和莉莉从卡嘉的背上跳下，一同向她行礼致谢。 “卡嘉圣女，你不上去参战吗？”胖橘问道。 “看起来并不太需要我么，我在这观察一下吧。”卡嘉答道，巨大尖爪向前挪动了一步，看似想要将湖底的战斗看得更为仔细一些，不过她所站的位置却将雅克和莉莉挡在了身后。 胖橘发现忽悠不走卡嘉，于是只能和雅克执行后备计划。 “哎呀！特蕾娜斯姐姐，你看水里有什么！”胖橘大惊小怪地说道。 冰层边缘的水面上，飘着一个和湖底光门外观相同的小号光门。 特蕾娜斯也夸张地说道：“看起来和下面那个长得好像啊！” 胖橘：“我去看看！” 胖橘迈着小短腿，快步跑到光门旁，不管不顾地跳了进去。 过了一会，雅克说道：“我，我也进去看看。特蕾娜斯姐姐，麻烦你照顾一下莉莉！” 说着别也要往光门中跳去。 却在空中被一股风吹起，又落回了冰面。 出手的是卡嘉。 “你别去了！里面什么情况你都不知道，而且你只是塑能者，什么忙都帮不上，老老实实在这等着！”卡嘉训斥道。 雅克一脸黑线！ 里面什么情况他当然知道，胖橘都看见了，现在正需要他去帮忙呢！ 这只鹰怎么多管闲事！ 实在是来不及解释，雅克一个瞬间移动便冲入了光门中。 卡嘉也想冲进去，特蕾娜斯挡在她前方，说道：“放心吧，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们也有自保的能力，你要真想帮忙，就照顾好莉莉。” 卡嘉狠狠剁了一脚，几乎将冰层踩裂。 …… 次元空间中，又是一片瑰丽的景象。 雅克从来就没有见过次元空间内出现过其他颜色，而眼前的空间，万紫千红，宛如彩虹。 原本只是闪亮的光点，现在呈现的是七彩之色，各色混杂，像是流动的云，又像是卷扬的沙。几个色块忽地相撞，混成一团，过了一会又分开，各行其是。 然而无论彩色的光点如何运动，他们都是围绕着一个三角锥型的黑色物体旋转。 难道那就是封印之处？ 虽然心中好奇，雅克却脚下不停，在虚空中奔跑，向着胖橘所在的位置奔去。 胖橘停在彩色的光点云边缘，很是努力想要穿过他们，却像是被墙壁阻挡一般，无法寸进。 因此才召唤雅克来试试，胖橘怀疑只有混沌系才能侵入其中。 到了这里，胖橘已经确定这并不是封印的一部分，很有可能是大梦为自己修造的保护“装置”。 次元空间内外的两半大梦的灵魂，其实是无法相互联系的，被封印的那一半大梦根本想不到另一半的自己会来救自己，因为另一半自己的激活条件是这一半死去，另一半才会激活。 这件事在大梦弱小的时候已经实践过多次了，被激活的另一半，将会忘记之前活着的那一半曾经经历过的人生。激活后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将自己的灵魂补充完整，再切下一半，保存起来，然后去寻找自己的肉体。 不过被封印的这一半的大梦当时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肉体了，只能去夺取别人的肉体。 既然没想过自己会被救出，大梦在被封印之后，唯一的计划就是如何能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熬到封印阵法自己失效。 他用的办法就是降低消耗，让自己陷入沉眠之中，一梦千万年，精于灵魂的大梦擅长这个。 而外面的另一半大梦，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状况，以为被封印的另一半自己，连续五千年被锁在狭小的空间中，早就将力量消耗殆尽了，无力突破空间禁锢。 所以在破坏了禁锢空间的外围封印之后，又利用阵法窃取众兽王的能量，强行灌注到次元空间之内，希望能够让里面的自己在得到能量之后破开封锁。 这一片彩色的云雾，就是外面的大梦强行灌入进来的，只可惜里面的大梦并不知道这些情况，反而将这些能量都排斥在外，继续自己无尽的沉睡。 胖橘虽然看透了这里发生的状况，但是毕竟不是混沌系的超凡者，对于这些经过阵法转化的混沌系能量毫无办法，只能召唤雅克来试试能否驱离或者吸收。 雅克刚一接触这些彩色粒子，这些彩色粒子便向洪水找到突破口一般，开始向他内涌来，雅克的肉体立即就显现出无法承载的迹象，身体表层开始片片龟裂。 这是雅克至今为止从来就没遇到过的凶险情况。 能量在疯狂涌入体内，他却毫无办法，当身体的负荷满溢的时候，能量开始涌入承载精神力的意志空间，雅克的意志空间中霎时就被彩色的云雾所灌满，撑得他头痛欲裂。 下一步雅克开始感受到了灵魂的撕裂感，这是五感和精神以外的体验，无法形容无法具象，但雅克就是觉得自己正在膨胀，胖橘在变小，黑色的三角锥在变小，彩色的云雾也在变小。 这一切的发生，只在一秒之内，甚至都不到一秒的时间，当胖橘看到雅克的身体正在龟裂，都还来不及出手切断雅克和彩色光点云的联系。 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念头从雅克脑海中闪过，异兽契约中是附带了数个附属能力的，不管是相互召唤，还是心灵感应，雅克和胖橘都已经驾轻就熟了，唯独一个附属能力，却一直都没有尝试成功过，那就是“共享源能”这个能力。 以往要么是胖橘毫无源能在身，共享了也留不住，要么就是胖橘一飞冲天，直接成为兽王级强者，根本不需要雅克向其输送源能。 那么现在呢？ 也许只能靠这招才能将体内充满的能量疏导出去了！ 想到这点，雅克立即尝试运转将源能传给胖橘，彩色的能量粒子，不过就是提纯过的源能而已，殊途同归。 共享源能开启，雅克体内的能量就像水坝打开了一个出水口一般，虽然依然被胀得难受，却没有了随时要爆开的感觉。 胖橘也立即感受到了从雅克那里传来的能量，当即放开身心开始吸收起来。 出入很快达到了平衡，甚至渐渐变成出多入少，雅克也开始变得轻松起来。 两人只花了一分钟便将彩色的云雾吸收干净，而只有两人自己清楚，之前的一分钟是多么凶险。 但凡雅克反应慢了一些，便会被狂躁的能量撑爆，而和雅克灵魂融合的胖橘也将一同死去，死在这不见天日的次元空间。 吸收了能量之后，胖橘和雅克都没有心情说话，站在黑色的三角锥旁边，相互看着，一切都不需要说话，陪伴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雅克才开口：“怎么对付在他？” 胖橘变回了猫形态，实在是体内充盈的能量影响他继续维持化形，他只有在猫形态才就能让能量流转顺畅。 “还记得我们在雷的传承之地么？”胖橘伸爪敲着三角锥，像一整块金属，坚固无比。 雅克有些疑惑，不知道胖橘想要表达什么。 “在次元空间中再开辟一个次元空间，将会如何？”胖橘提醒雅克。 空间重叠将引发塌缩！ 毁灭次元空间中的一切！ 正是为了防止出现空间重叠的情况，雅克在开启光门侵入封印之地之后，并未将其关闭，留作出入口。而如果此时雅克在封印之地内开启光门，则会引发空间重叠。 两人说干就干，迅速向预留的光门撤退。 刚走到门口就遇见冲进来的卡嘉，没等卡嘉有所动作，胖橘便粗暴地将她撞出光门。 雅克则在离开光门前，向着三角锥所在的位子释放了空间裂隙，接着便闪出门外。 不等雅克回头关闭光门，他召唤在湖面上的光门便开始龟裂，火焰沿着龟裂的纹路燃烧，转瞬间便将光门烧毁殆尽。 转身看去，胖橘小小的身体正踩在卡嘉巨大的鹰头之上，将她的脑袋按在冰面上，卡嘉徒劳地扇动翅膀，爪子在冰面上撕裂出道道沟壑。 “别打了！”特蕾娜斯首先发现了异状，指向湖底，“快看！” 胖橘松开卡嘉，雅克也跑到“悬崖”的边沿向下望去，卡嘉也爬了过来。 巨大的光门同样出现无数裂纹，火焰从裂纹中涌出！ 下方交战的异兽们纷纷避让，生怕被豁然撩拨到。 紧接着光门就在火焰中快速燃尽了，什么都没留下！ “他出来了？” “上古兽王脱困了？” “我们阻止了他？” “发生了什么事？” 兽王们全部一脸茫然，并不知道光门的消失意味着什么！ 这时有人意识到，通过鼠王的反应能够判断事情的走向，再想去找鼠王，却发现刚才被众人围攻的鼠王，此时已经跌入湖底的淤泥中，正在缓缓下沉。 “我们赢了？” 体型最大的蟒蛇早已恢复成了原形，飞在空中，像是一小片乌云。 忽然异变突生，一片污泥从湖底飞起黏在蟒蛇的头上，巨大的蟒蛇当即从空中跌路，砸入泥浆之中。 一条蛇形污泥从湖底抬起头来，大喊：“小乖！是你！一定是你干的！” 第453章 肉球 大梦的另一半灵魂被毁灭了！ 雅克和胖橘从封印之地外面的这一半大梦怒火冲天的表现，便猜出了结果。 空间塌缩真的毁掉了被封印的那一半大梦。 污泥中忽然又甩出一条蛇尾，其间还裹挟着秘银桩的残骸。 蛇尾摆动将三个躲闪不及的兽王抽落泥塘，让人心中发寒的是，落入泥浆的兽王竟然丝毫不挣扎，默默陷入其中，直到消失不见。 龙王最快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急忙指挥其他兽王一起攻击大蛇。 一阵暴躁的能量轰击之下，裹满泥浆的蛇身竟然如泥塑一般炸裂，飞溅而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泥巴。 泥浆掉落，泥潭恢复平静。 无人欢呼庆祝，兽王们都知道，被击毁的根本就不是敌人的真身，诡异而恐怖的气氛在蔓延。 终于有人安耐不住开始向上飞起想要逃离。 “想跑？留下吧！” 空中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响起，同时一股泥浆从湖底窜出，向着空中逃跑的兽王飞去。 逃跑者在声音响起之后，便无法移动分毫，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泥浆将自己包裹，然后从空中坠落，砸入泥水中，只冒起了几个泡泡。 异变突生！ 又是数道泥浆从湖底飞出，裹住六个无法动弹的兽王，落回湖底。 空气再度安静，气氛却即将爆炸。 落入湖底的兽王凶多吉少了！ 大家多少都有一些感知的手段，但是没人能感受到湖底的泥浆中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忽地，泥浆如沸水般翻腾起来，吓得空中的兽王们纷纷汗如雨下。 打不过归打不过，但是这种碾压般的差距，以及玩弄猎物的行为，让每个人都精神紧张，像一根被拉满的弓弦，颤抖着等待崩断的那一瞬间。 沸腾的泥浆开始不满于沉积在湖底，它们向中间聚拢，并且不断升高，像是在组成一个泥浆的圆形平台，在泥浆中若隐若现的是秘银桩的碎片，翻滚到平台表面的时候，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泥浆平台渐渐变成一个圆球，脱离了湖底浮在空中， 接着圆球开始变小，但依然在保持着沸腾的状态，似乎正在将泥浆中的水份蒸煮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对空中被禁锢的兽王们，就像是过了一千年。 泥浆终于不再沸腾，从泥水状，变成了坚固的土球。 又过了许久，土球龟裂，表面开始崩碎，从空中掉落。 渐渐地，内里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犹如新生儿一般的细嫩肌肤！ 以及闪耀着银光的秘银！ 终于圆球表面土层终于全部脱落了，露出来的东西，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是一个三米直径肉球，肉球上随意安放着一张大嘴和几颗大小不一的眼睛，而且肉球表面并不全是粉红的细嫩肌肤，而是毫无规律地覆盖了几块秘银板，也不知道是覆盖在肉球表面的铠甲呢，还是已经嵌入到了肉中了。 肉球的几只眼睛四处打量，为了能看清全景，还自己旋转了起来， 转了两圈之后，肉球停了下来，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吼声：“小乖！你在哪里！” 空中的兽王们依然无法动弹，保持着认肉球鱼肉的状态，在他的吼声中，汗如雨下，万念俱灰，后悔不已。 若不是贪图封印之中好处，又和至如此？ 而且是被特蕾娜斯救了一次，又再次跑回来送死！ 等等！特蕾娜斯他们呢？ …… 肉球和兽王们都在寻找的特蕾娜斯和胖橘，此时正在空中高速飞行，巨鹰卡嘉驮着雅克和莉莉紧随其后，速度丝毫不慢。 他们早在巨蛇兽王被拉入泥浆的时候便开始逃跑了，胖橘选择了约克城的方向逃亡，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将凌空渡海，逃向大漩涡的方向，也不知道海中的兽王们能不能阻止暴怒的大梦。 而留在弯月湖的家伙们，此时大概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逃出了一百多里，大梦依然没有追过来，胖橘忽然停了下来，对雅克说道：“你试着召唤伊西丝试试！” 雅克闻言，在卡嘉的背上便施展起源能技。 前方的空中骤然出现一个女孩的娇小身影，出现之后便直直向着地面掉落，好在胖橘及时将她给捞起。 “胖橘！”伊西丝化身的女孩尖叫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恢复实力了？你来救我了！呜呜呜呜！” 伊西丝边哭便将胖橘紧紧搂住。 胖橘一边挣扎，一边对雅克下令：“快试试莫尔！” 很快莫尔化身的小男孩也被召唤了过来。 这下不用胖橘指示了，雅克开始一个一个召唤参加聚会的兽王们。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不容乐观了，其他的兽王只有八只响应了雅克的召唤。 兽王们都是第二次经历召唤了，每个人被传送过来之后都是一脸颓丧之色，偶有一点点劫后余生的喜悦，又立即被悲观的情绪覆盖了。 他们根本不在意为何多了一只猫形态的兽王，而且颐指气使地向他们询问刚才发生的状况，即便这只猫不问，他们也想要倾诉，也想要讨论如何应对那只恐怖的肉球。 就在他们被召唤来的前一刻，那只肉球正在恼怒地破口大骂，围绕着湖面飞行，寻找一个叫“小乖”的家伙。 大家都深信，一旦哪个叫小乖的家伙被肉球抓住，肉球一定会按照他自己所说得那样，将小乖慢慢整治，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为小乖未来的命运默哀一下吧。 搞清楚其他兽王定是被肉球弄死了，胖橘虽然有些遗憾，但却没有一丝丝愧疚，道路都是自己选出来的，哪怕是死路一条。 胖橘也许在这件事中起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杀人者却是大梦！ 好在龙王和独角王都还活着，顶级战力还算保持住了。 只有胖橘知道为什么这两个神级超凡者都还活着，大梦会将他们作为重要的养料留在最后面，现在吞入，大梦的实力还没法将他们的灵魂吸收。 对于附身鼠王的这一半大梦突然异变，胖橘判断是因为另一半的大梦被毁灭了，大梦忽然实力急剧提升，也是这个原因。 原本由于灵魂强行割裂，而造成同时有两个大梦存于世间。等级低的时候还好，偏偏大梦曾经强大到可以脱离这方世界飞升上界，这便造成整个世界一直对大梦有极强的排斥力和压制力。 然而这些都在另一半大梦死亡之后消失了。 外面的寄生鼠王的大梦成了唯一那个大梦，按照他自己的“设定”一旦任何一半灵魂死亡，另一半灵魂便会感应得到，然后根据“设定”用最快的速度重塑他的灵魂，将灵魂补全，抹平自己最大的短板。 不过这次大梦还没来得及重塑灵魂，便出现了状况，虽然他连重塑灵魂之后所需的食品都准备好了。 这些兽王就又在他眼皮底下逃跑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大梦怒不可遏！ 大梦虽强，但却还没恢复他全部的实力，真正算起来，现在只有半个灵魂的大梦，并没比龙王的力量强大多少，但是上古时期的神级超凡者，底蕴却远大于龙王，手段层出不穷。 胖橘判断大梦很快就能找到众人的所在，所以不得已泼了一盆冷水：“别庆祝了，我们还没脱险呢！大梦很快就会追来！” “他叫大梦啊！” “你认识那个怪物？” “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们？” “他是谁？我以前没见过！会不会是那个怪物的同伙？” 龙王和独角王也是非常诧异，这个忽然冒出来橘猫，实力和他们二人不相伯仲，他们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世间的神级超凡者就那么几个，雾山上的那位，太阳神国的乌鸦，特蕾娜斯只能算是预备役，也许光明神国的那家伙也是，再算上大洋中的那两个，真的很少，很少了！ 这也是龙王和独角王以往傲视天下的本钱，他们三巨头联盟，世间哪有人可以对抗。 现在鼠王肯定是完蛋了，又出来了一个比他们强大太多的肉球，这只猫哪里来的，真的那么重要么？ 最重要的是如何对付那团肉球！ 第454章 约克城大战(上) “大梦就是那个肉球，之前被封印在那个光门之中。” 胖橘伸出爪子指向空中的每一个兽王，“就是你们将他给放了出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有人指出这件事，依然让他们感到羞愧。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需要我们大家通力合作将大梦消灭掉！告诉你们，不要心存侥幸，大梦的实力还在增长中，如果不能尽快消灭他，等他将吞噬的兽王都消化完毕，他将成为最强之人，到时候我们即便联手也没有胜算！只能一个一个成为他的食物，从肉体到灵魂都被他给吃掉！” 胖橘说得虽然有些夸张，大梦的吞噬其实不是“吃掉”而是“融合”被融合的超凡者，也许能够算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活着！ 但是没人愿意会以那种形式继续活下去，所以反抗和消灭大梦的联盟马上就组织起来了。 胖橘快速讲解了大梦的特点。 攻击手段单一，只会一种方式，便是丢出一块自己的身体，其中有一小片灵魂碎片，一旦目标被肉块附身，他便会借机将自己的灵魂碎片侵入到目标的体内，可惜目前没人能够抵抗他的灵魂攻击，即便龙王和独角王大概也只能多抵抗一会吧，一听说是灵魂攻击，龙王和独角王也都怕得要死，失去战意。 这还怎么打？ 这帮乌合之众！ 然而胖橘是想好了计划，才冒着暴露的风险，让雅克将兽王们召唤过来。 肉球大梦的长处很明显，但是短板也很明显，那就是他的肉体孱弱，要想击败他，只能从肉体方面下手。 胖橘示意嘈杂的人群安静，“听我说！只要不被大梦和他发射的肉块命中即可，所以我想到的办法是，让他无法攻击！” “说来简单，那又不是木头人！” “想抓住他？天啊，怕不是做梦！” “鼠王都完蛋了，我们行么？” “别吵！不试试都要死！”这是伊西丝在支持胖橘这个一去不回的负心汉。 “我们刚才是被偷袭了他还有地利优势利用了阵法将我们捆住，现在再来，我不信他还能抓住我！”这是头铁的莫尔。 “安静！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鼠王、古尔邦、依斯娜、林莽、帕帕斯三杰……他们都先一步牺牲了！”龙王哽咽说道：“如果让那个叫大梦的成长起来，以他凶悍的作风和贪婪的表现，我们一定会一个一个被他消灭的！现在我们必须联合起来，为故友报仇，也为自己求活！” “报仇！求活！” “我们拼了！” “听龙王的！要我们怎么做？” 龙王转向胖橘，问道：“这位朋友，我们需要怎么做？如何对付那个家伙？” 胖橘没想到龙王几句话就将残留下来的兽王们又团结起来了。 “哦……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大梦的弱点是他的躯体，他的身体是由多人的肉体打碎又重新粘合起来的，只要让他的肉体持续被损坏，而又得不到补充的话，到了一个临界点，他强大的精神力和灵魂都无法被他的身体承载，他便会进入不可逆转的衰弱，如果持续破坏它的身体，他就会被毁灭。 如果要达到这个目标，首先必须阻止他获得补充，如果继续有人被小肉块附身，他就会一直获得新的肉体，就永远也无法将他消灭。” 龙王问道：“要如何消灭他的小肉块，要知道之前我们损失的兽王，都是被小肉块附体才……” 胖橘解释道：“有办法，让他分裂出来的肉块无法攻击就可以！我在约克城设置了一处阵法，只要能将大梦引过去，阵法启动，他就会被阵法困住，虽然只能制住他一时，但是我们中的一部分可以借此机会对他发起精神力攻击，他的肉体和灵魂可以通过吞噬别人而成长，唯独精神力不行。 他现在已经非常强大了，即便我们多人联合，也无法仅用精神力冲击就击败他。 但是我们可以为其他攻击他肉体的同伴争取机会，在被精神力冲击的同时，大梦再强，也没办法专心攻击阵法，肉块出不来，我们就能把他耗死，这场战斗必须通力合作才有获胜的希望！” 龙王自告奋勇道：“精神力方面，我和独角王都比较强，还有梅斯和哈帕在精神力方面的造诣也比较强。”说完指向两个幻化成老者的兽王。 果然都是有一点年份积累的兽王，才有较高的精神力造诣。 胖橘说道：“精神力攻击我也擅长，再算上特蕾娜斯，六人围攻，加上阵法的限制，应该能让他无法分出精力对付其他人。 那么剩下的人就使出全力攻击大梦的肉体！” 众人商议完毕，立即跟随胖橘向约克城飞去。 …… 胖橘所惦记的，正是格雷福斯拆解出来的电力困阵，希望借此阵，将大梦的行动力困住一部分，给大家的精神力冲击创造机会。 一路上，胖橘都在不断释放自己的气息，希望让大梦能够感受到，顺着追过来。 其实他完全不用如此，大梦早就寻到了胖橘的踪迹一路追来了，胖橘的威胁太大了，大梦不敢在胖橘环伺左右的情况下，分裂自己的灵魂，分裂灵魂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而胖橘恰巧是知道他虚弱期的，如果借机发难，他怕是要危险。 而胖橘也算准了大梦的心里，在解决自己之前是不会分裂灵魂的，这样一来也不会陷入到虚弱期。 两个昔日伙伴互有算计，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最后能多算一层！ 一群兽王飞行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天就到了约克城，这时都还没天黑呢。 一到维斯特家的大宅，胖橘立即找到格雷福斯询问阵法的情况，当确定阵法设置完备，胖橘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安排人员撤离，以及分配兽王们的工作了。 大家刚安排妥当，就有一股威压从远方渐渐逼近，整个约克城的居民都感到了莫名的心悸，更为敏感的超凡者们在同一时间看向西方！ 靠近西方城市边缘的居民首先看见了天际上漂浮的褐色圆球，圆球上咧着一张嘴，在空中缓慢飘动，向着北城区移动。 初时还有人以为是维斯特家的姐弟俩又弄出了一艘叫飞艇的玩意，但是圆球释放出的强大威慑力，让人心中同时响起一个词： “兽王！” 街道很快就混乱起来，无助的人们开始盲目向自己家跑去，以为关上屋门就能让自己安全。 也有人反应更快，急切向码头跑去，约克城依靠地貌复杂的莱卡特河河口建造的优势立即显露出来了，全城有大大小小几十座码头，同时停靠的船只更是不可计数。 在兽王出现在天空后，很快莱卡特河就被大大小小的船只挤满了，大家顺流而下，一路向东，只有入海，才有可能保证安全。 城中的城卫队和驻守的第十一军团的战士们也都集结了起来，市政厅之前的开拓者广场已经成了临时的军队集结地，长官们一边大声呵斥自己的士兵让他们站到队列中去，一边心中计算到底有几只小队能够达到释放协同源能技的最低人数。 就在整个约克城都人心惶惶的时候，城北突然再次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威压，难道另一头兽王就在约克城内？ 接着空中的圆球便忽然转向向着城北而去，两股威压相撞，反倒是地面的人类被弄得喘不上气来。 肉球释放的威压明显更胜一筹，一个巨大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小乖，你怎么不跑了？你要是跑到海上，我还会担心你随时回来招惹我……哦，原来是找到帮手了，以你以为靠这些残兵败将就能对付得了我？” 似乎为了回应肉球的挑衅，城北立即散发出近十道威压，整个约克城都沉默了。 虽然人们一辈子都没见过兽王，但是这种高人一等的压迫力和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有十多头兽王出现在了约克城。 一些议员和官员们其实在前几日就接到了汇报，说是弯月湖附近有兽王活动的迹象。 但是由于弯月湖距离还远，再加上政府其实对兽王是束手无策的，所以也就无视了这一报告，只是警告不要让冒险者和居民接近弯月湖。 万万没想到，兽王们将战场转移到了约克城，一头兽王发怒就能毁掉塔瓦雷，约克城的命运可想而知。 根本不需要抵抗，市政厅当即发出命令，全体人员向南撤离约克城！ 一个有些童稚的声音回应天上的肉球：“大梦，你和本皇之间的恩怨五千年前没有了结，今天也该算算了！” 肉球：“恩怨？对了，我想起来，五千年前也是这样，你带着一帮人一起暗算我，你们人多，我打不过，让你们给封印了，你怎么也没想到我有脱困的一天吧？” 童音：“大梦！难道你忘了是你先要将所有人都吃掉的，我们只是自保！” 肉球：“我忘了？哈哈，乌鸦没告诉我啊，这么说来，才算是合理啊，我就说小乖怎么会出手对付我呢，没理由的！不过，吃掉你，也许会很香！” 童音：“果然这就是你的本性，不管哪个你，最后都要成为贪得无厌的饕餮！” 肉球：“饕餮又如何？吃完这世间的一切，我会一最强者的姿态去上层世界，艾米他们还在等我呢，想想万一遇见了他们，我该怎么说你的事呢？小乖被我吃了？不不……这样沙若会哭的，那吃起来就更有味道了……” 童音：“你个混蛋！” 天空中忽然出现一个太阳一般散发着金光的光球，向着肉球撞去。 肉球则像是被突然拍扁了一样，向四周扩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盘接住撞来的光球，将其包裹起来。 肉团蠕动，逐渐将光球的表面全部覆盖了，一丝光都没露出来。 “哈哈哈……自投罗网！”肉球得意的声音传出。 扩张了数倍的圆形身体忽然像泄了气的羊皮筏一般瘪了下去，不断蠕动着恢复了原状。 “逃得挺快啊？你怎么做到的？”肉球问道。 不远处的维斯特大宅顶端，胖橘痛苦地喘着粗气，圣光罩差点被大梦给攻破，好在雅克反应迅速，将他个拉了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胖橘不想再经历一次被大门侵蚀灵魂的痛苦。 肉球锁定了胖橘的位置，向着维斯特庄园飞来，一边飞一边出言挑衅。 屋顶上的十多位兽王，冷眼看着缓缓飞来的肉球，作为猎物，他们并不享受这场缓慢的追猎。 然而肉球在飞到花园上方的时候，地面忽然迸发了几股电弧，然而没有源能波动，并未引发肉球的警觉。 异变就在电弧飞溅之后发生了，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圆形的光罩，恰好将圆球包裹在其中，圆球狠狠撞上光罩，却被弹回，在狭小的光罩中连续反弹，停不下来。 “上！” 胖橘下令，六头兽王一同飞上天空，从六个角度包围了空中的光球。 与此同时，光罩中的肉球炸裂成无数块小肉块，开始在光罩的底部蠕动，想要冲出光罩。 “攻击！” 连胖橘在内的六名兽王同时向着光球释放精神力威压。 光球中的大梦也在奋力抵抗，七股精神力威压甚至凝结成了实体的光波，大梦的光波以一对六，毫不落下风。 大宅的另一端，雅克和莉莉陪着格雷福斯照看全力工作的发电机。 格雷福斯兴奋地搓着手，转圈踱步，时不时询问雅克：“好了吗？我能开动了吗？” “再等等！”雅克摆手说道。 “还不行吗？”格雷福斯手上捧着一大块源石，站在另一部发电机旁，兴奋地有些微微颤抖。 花园内，六道光柱和大梦的光柱进入了相持的阶段，有来有往的拉锯停止了，七道光束变得静止。 “好了！开机！”雅克兴奋说道。 格雷福斯迅速将源石装入机器的一个凹槽中，接连拉动几根吊杆，又拍下两个按钮，提到机器开始轰鸣转动，格雷福斯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与此同时，花园中的情况突变，原本包裹大梦的光罩变得透明了一些，其他几个等在屋顶上的兽王们见状立即飞下屋顶，向着光照扑去，他们每人都积蓄了自己的最强一击向着光罩轰去。 原本源能无法穿透的光罩，突然变得不在阻挡源能的攻击了，数道攻击穿透光罩，直接轰在肉球的身上。 霎时间皮开肉绽鲜血四溅，被火灼烧过的地方还散发出浓烈的烤肉味。 攻击终于能对大梦造成实质伤害了。 第二轮源能技攻击接踵而至，不过这次大梦反应了过来，开始在体表运起源能抵抗源能技的攻击。 代表大梦的精神力光柱也骤然强大起来，开始推着其他六道光柱远离被光团包裹的身体。 此时的大梦也意识到了自己攻击手段的单一，除了用分身肉块去侵蚀对手，他没有其他攻击性源能技，在肉体被限制，精神力攻击被纠缠的情况下，无法反击，只能勉强用源能护住自己的身体。 然而大梦依然不惧，他要比围攻者想象得更为强大，外面这些人的源能和精神力耗尽也许他都还有余力，到时候就是他反击的时刻。 参与围攻的莫尔见自己的源能技攻击都被大梦抵挡了，无法做到第一轮攻击那样的效果，突发奇想，摸出自己腰间佩戴的秘银长剑，向着被光球罩住的大梦扔去。 光球只能限制被围在其中的大梦，倒是对外围向他的攻击毫无阻挡。 长剑破空而去，突破了光罩，突破了大梦的源能护体，深深扎入肉球之中。 发现如此攻击有效，围攻的兽王们纷纷投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向着肉球扔去。 只不过他们携带的多是装饰用的短兵器，即便命中大梦，也无法对其造成多大伤害。 第455章 约克城大战(下) 维斯特庄园后院的厂房中，格雷福斯正紧张地守在机器旁。 提供电力的机器内，源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格雷福斯连忙再从口袋中拿出一块略小一些的源石随时准备投入机器。 像这样的备用能源，他还有五块，只不过一块比一块要小。 这些都是兽王们贡献出来的藏品，本是他们应付不时之需的，此时生死攸关，也只能舍弃这些身外之物了。 发现武器投掷惯用，维斯特大宅就立即遭了秧，墙壁被兽王们随手打破，四处寻找适合投掷的武器。 首先自然是华而不实的装饰武器，这些玩意外表都镀了一层秘银，还是有一定杀伤力的，然后是秘银餐具，很快大梦的体表就插上了无数叉子和勺子。 扔完了餐具，兽王们还是只得老老实实转回头去用源能技轰击大梦。 这是雅克忽然灵光一现想起格雷福斯的实验室中，应该有不少他正在研究的新式炸药，之前曾听黑爷说过，格雷福斯研究出了一种新式的炸药，但是由于稳定性极差，还没能投入实用。 于是雅克赶紧赶往厂房，抓起格雷福斯就走，几颗晶亮的源石被丢给了莉莉，由她来代替格雷福斯为机器补充能源。 带着格雷福斯来到他的顶楼实验室，格雷福斯指着五个大铁皮桶说道：“就是这玩意，我称他们为硝酸甘油，一开始是阿尔弗雷德实验时候的失败作品……” 雅克根本来不及听侯不夜的长篇大论，急切打断他，“要如何使用？点火么？” 格雷福斯急忙摆手，“不不，那样太危险了，你会被一同炸碎的！这东西真的很容易爆炸，从高一点的地方扔下去就会……嘭！” 格雷福斯两手夸张地张开。 高处？ 雅克灵光一闪，接着身体一晃便出现在屋顶之上，向着正在空中盘旋的卡嘉喊道：“卡嘉圣女，卡嘉圣女。我有办法对付大梦了，麻烦你来帮我一下！” 空中飞行的卡嘉听见了雅克的叫喊，停止了持续用风刃轰击大梦，收起翅膀降落在屋顶上。 雅克抱着一个大铁皮桶，跳到卡嘉背上，在巨大的鹰首旁轻轻耳语了几句，卡嘉点头，扇动翅膀便背着雅克回到了空中。 这次卡嘉不再用风刃骚扰大梦，而是向上升空，达到一定高度之后，收起翅膀，高速向下俯冲，做出一副要撞向大梦的姿势。 就在距离大梦不到百米的高度，卡嘉背上的雅克丢出了手中的大铁皮桶。 卡嘉翅膀忽地展开，连续扇动，开始重新拉起高度。 她刚升高一小段，铁皮桶便已经穿过光罩，砸向大梦。 大梦根本就没在意卡嘉丢下的铁皮桶，这就和一把投掷过来的秘银剑差不多，也不过是在他的肉体上增添一道伤痕罢了，对他的影响不大。 然而铁皮桶砸落在大梦身上，略微弹起，接着便有红光从桶身上冒出，爆炸在一瞬间便发生了！ 爆炸的巨大气浪将围攻大梦的宗师们吹得人仰马翻七零八落，好在格雷福斯早就接受了胖橘的建议，将封印阵法的节点都深埋入地下，那些节点在爆炸之后还能顽强地继续工作，将四分五裂的大梦牢牢封在光球之中。 此时大梦的血肉布满了光球的内壁，正在缓慢向着中心点移动。 他还有恢复的能力！ 胖橘最先反应过来，喊道：“龙王！快，继续精神力攻击！” 另外几个负责精神力攻击兽王急忙恢复了攻击，只不过偷袭刚持续不到一分钟，大梦便能够组织起来反攻，七道精神力再度僵持起来。 又在此时，人们发现巨鹰卡嘉又一次从空中俯冲了下来，这次她丢下了两个铁皮桶。 两个铁皮桶破空砸下，此时所有人都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了，就是那么一个小小圆筒就给大梦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比之前大家联手攻击还要严重的破坏！ “轰！” 这一次的爆炸更为猛烈，空中上升飞行的卡嘉被一阵气浪吹起，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天际。 坐在她后背的雅克一时没有坐稳，竟然从她背上滑落，向着下方落去，方向正好是被爆炸的余温炙烤的大梦。 第二次爆炸造成的破坏比第一还要严重得多，没有人敢想象格雷福斯竟然会将这么具有破坏力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屋内。 真·勇者！ 即便围攻的兽王这次有了些许的心理准备，依然还是被爆炸的冲击波冲得东倒西歪。 胖橘却没心情招呼他们再次围攻，而是快速窜出去，想要接住从天而降的雅克。 胖橘依然是晚了一步，雅克掉落的位置太过接近阵法罩子，他被气浪冲击产生了短暂的昏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穿过了阵法罩子，向着罩子底部的血液和碎肉扑去！ 卡嘉也掉转过头来，收起翅膀不管顾不地向着坠落的雅克冲去，然而她也晚了一步，但却依然向着罩子撞去。 她可不能进入罩子，依然被大梦占据了卡嘉的身体，刚才对大梦的消耗就会被瞬间补充回来，同时也意味着作战的失败！ 刚刚赶到的胖橘一下子将卡嘉撞开，卡嘉暴躁地想要攻击胖橘，胖橘只好撑起圣光罩抵挡卡嘉抓来的利爪。 “冷静一下。”胖橘喊道，“雅克暂时没事！” 卡嘉这才低头看去，发现雅克正从光罩的地步爬起，虽然满身血污，但是从动作上来看似乎还没大碍。 胖橘正要将雅克召唤出来，却被雅克阻止了。 “别召唤我，我没事，不过我身上沾上了很多大梦的肉块，我怕把他的分身给一块带出来。” 雅克站稳，抖落身上恶心的肉块，正在考虑该如何出去。 这时一道精神力传音钻入他的意志世界，“哈哈，自投落网的新鲜血肉，聊胜于无，刚好给我补充一下消耗！” 这时，大梦，他在恢复！ 由于雅克正在光罩之中，兽王们也暂时停了手，他们也需要短暂的休息，至于如何处置光罩中的人类，他们大部分都懒得考虑，因为大梦会代替他们做出选择的。 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认识雅克的伊西丝和莫尔也脸色大变，却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雅克被大梦当做养料吸收掉。 “还好只是一个塑能者，应该补充不了多少他的消耗吧。”兽王们互相安慰。 只不过十多秒过去了，雅克依然完好无损。 难道大梦在拖延时间？ 只见雅克拔出腰间的长刀，开始对遍布光罩内部的肉块劈砍起来。 “别耽误时间，我们继续攻击吧！”有兽王提议。 “大梦不杀他是想那他当挡箭牌！”也有兽王做出了判断。 “等等！”却是龙王下令了，“先观察一下！” “有什么好看的？”有人不耐烦了。 “天啊！”终于有人惊呼出声！ 很快兽王们都接二连三地轻呼出声！ “不可能！” “他的刀有什么古怪吗？” “我觉得不是刀，你们没注意那个人类也是混沌系的么？” 这时的雅克正在不管不顾地挥刀乱砍，他也不知道要砍多久，却知道只有继续砍下去，他才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半分钟前。 当大梦结束传音，雅克立即感觉到有一颗长钉从额头钉入头脑，然而痛苦却并没有深入，长钉似乎只突破了头皮和头骨，便停止了攻击。 而以此同时，上空的胖橘感受了和雅克相同的感觉，不过他在长钉刺入自己额头的时候便用意志逼停了长钉。 雅克和胖橘都不知道，这颗虚幻的长钉，正是大梦的灵魂所化，他正在用自己擅长的灵魂攻击袭击雅克。 万万没想到的是，雅克和胖橘的灵魂是连在一体的，攻击雅克的灵魂实际上就同时在攻击胖橘。 大梦的灵魂攻击之所以更强大而又诡异，就在于他的突然性和高效率。 突然性，是因为灵魂无形无状，攻击的时候也毫无征兆，让人防不胜防。 而高效性则是因为一旦灵魂被破坏，这个人就立即死去，意志世界消失，空留一副肉体。 以往大梦用灵魂攻击的时候会根据对方实力的强弱，控制自己的攻击。对付一般的兽王他只需要分出一部分灵魂碎片，就能碾压对方，自己的本体还能同时操控自己的身体。 不过使用灵魂碎片也有弊端，一旦失败，分裂出去的灵魂碎片就损失了，有些得不偿失。 五千年前，那一半的大梦用灵魂碎片攻击胖橘，失败了，只给胖橘留下了难以修复的灵魂损伤，却没有杀死他。 但是大梦在大多数时候依然会选择分裂灵魂碎片攻击，这是因为，一旦他使用自己的灵魂本体去攻击，他的身体将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而这次，他因为肉体被炸碎，还在恢复期，加上雅克的实力低微，便没有使用灵魂碎片而是直接用本体去进攻雅克。 这个错误让大梦后悔不已。 此时的大梦，正在和胖橘的灵魂死死纠缠。 但是这一半大梦，并非被封印的另一半大梦，他们是在大梦初入神级超凡者的时候，在大梦还比较弱小的时候分裂的，随后的岁月里，这一半大梦的灵魂一直处在初入神级。 另一半大梦的灵魂曾经踏足了神级之上，所以仅仅分裂的灵魂碎片也能够让当时处于顶峰的胖橘痛不欲生。 但是这一半的大梦却没有那个实力。 若论灵魂强度，他甚至还不如龙王和独角王，所以在湖底泥潭，他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依然没有攻击龙王和独角王这两个神级超凡者，而是选择向将其他全知者兽王统统干掉，吸收掉他们的实力之后在慢慢对付两个神级超凡者。 此时的大梦遇上的却是胖橘，，虽然此时胖橘能够展现的战斗力只是初入神级，但是他的灵魂强度依然保持在神级巅峰。 所以诡异的情况出现了，大梦的灵魂被胖橘死死缠住，而雅克则用长刀不断攻击大梦的肉体，现在大梦的肉体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雅克每一刀划过，刀身上附着的源能便将大梦肉体破坏，只剩下一堆灰烬飘散。 卡嘉和莫尔也反应过来，开始帮着雅克攻击大梦的肉体，但是他们造成伤害之后，只是普通的伤口，并非像雅克那样攻击过的地方便会完全破坏。 因为此时的雅克不仅在攻击大梦的肉体，同时也在破坏着他的神格。 大梦成神之时，为自己定下的神格便是自己的肉身，而并非其他人常用的源能属性或者虚拟形象。 胖橘的神格是光明神，雷的神格是雷电，乌鸦的神格是太阳，龙王的神格是一条五爪龙，独角王的是独角异兽，黑朔特蕾娜斯虽然没有成神却已经将自己神格定为特斯科湖之神，因为那是传承自她的母亲，黑朔和白葭的神格也来自于传承，分别是黑白山神。 大梦选择将自己的肉体作为自己的神格，虽然会获得许多超乎想象的能力，但是缺点便是过于具体的神格容易被破坏或者夺取。 同为混沌系的雅克，便在破坏着他的神格。 这种破坏遵从着这个世界早有定数的法则，哪怕双方的实力悬殊，只要雅克伤害了大梦的肉体，他的神格便同时毁灭。 这几分钟对于每个参战的兽王来说，都是无比漫长的，战况一波三折，却终于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发生了逆转。 大家也纷纷注意到了，漂浮在光罩上一动不动的胖橘，当即明白了大梦任由雅克攻击的原因，他被胖橘牵制住了。 但是只有少数接触过神格之人，才看出雅克正在破坏大梦的神格！ 神格的破坏是极难恢复的，即便大梦挣脱了胖橘的纠缠，依然实力大减，看来是有机会将其消灭了！ 雅克此时也砍得非常辛苦，大梦的肉体占据了光罩的一大半，但是雅克辛辛苦苦看了半天，也只毁掉了五分之一。 不知道什么时候，胖橘就会无法控制住大梦的灵魂，一旦大梦的灵魂回归，雅克只能祈祷莉莉此时心有灵犀关闭掉阵法，否则他无处可逃，还是要被大梦给干掉。 雅克修炼至今最大的弊病暴露出来了，缺乏高效的源能技攻击手段。 若是和莉莉异地相处，她只要几发爆裂电球或者连续释放电环就能将光罩内的大梦的肉体破坏掉。 混沌系有什么高效的攻击手段么？ 雅克的刀罡，消耗极大，却只能砍一条直线。 异兽召唤招来打手也没用，只有混沌系的攻击才能毁灭大梦的神格。 召唤战马，空间裂隙都不行。 等等……空间裂隙？ 雅克灵光一闪，想起来在封印空间中毁掉一切的空间塌缩。 我，雅克！ 擅长的不就是空间方面的能力么？ 如果能模拟出空间塌缩…… 第456章 大梦之死 雅克索性盘腿坐在光罩底部，将长刀横放在双膝之上，深呼吸，静心思考，外间的一切都被雅克屏蔽掉了。 雅克回忆空间塌缩的情形，为何两重次元空间叠加的时候，会产生空间塌缩呢？ 空间塌缩到底是什么？ 次元空间又是什么？ 我的空间裂隙又是什么？ 两重空间裂隙能否开两个光门？ 两个光门叠加是否就是两个次元空间？ …… 雅克的脑子一下就乱了，变得无所适从。 同时还时刻想着大梦可能随时会苏醒， 心，更乱了！ 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雅克闭眼咬牙，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外围的兽王们原本看到雅克能够伤害到大梦，全都振奋不已，觉得大势已定，大家都逃过一劫，就差提前庆祝了。 却没想到，雅克突然停止了攻击，干脆坐在地上了。 “受伤了？” “怎么了？” “要不要治疗？” “继续砍啊！” 正在和大梦纠缠胖橘，也分出神来，用心灵感应和雅克沟通。 “你怎么了？”胖橘问道。 “我想要一下子解决掉他，一刀刀砍太慢了。”雅克解释道。 胖橘倒是没有催促雅克，也没跟他说自己能够拖延大梦多久，反而是帮着雅克分析他的思路是否可行。 龙王猜测雅克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也知道自己人在光罩之外，实在是有心无力。 “安静！他是混沌系！现在只有他才能灭掉大梦！” 龙王忽然喊道。 兽王们立即安静了下来，卡嘉也从空中落下，站在光罩旁边，静静看着雅克。 一个人影从兽王中走出，披肩金发，长裙飘飘，恰是擅离职守的莉莉。 卡嘉张开翅膀，将莉莉拨到自己身边，用半张的羽翼保护莉莉，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变故。 莉莉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雅克都听不到的，只能默默看着闭目沉思的雅克，两行泪水滑落脸颊。 所有人都希望雅克能够尽快恢复过来，将光罩中的大梦消灭掉。 …… 空中的胖橘身体缓缓抖动起来，体表开始升腾起金色的火焰，火焰越升越高。 虽然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但谁都能看出胖橘正在爆发全力压制大梦。 雅克也睁开了眼睛，用长刀撑住身体，慢慢站起，光罩外的兽王们并不知道这短短两分钟之内，雅克经历了什么，却都发现，此时的雅克虚弱至极，像是经历了一场拼尽全力的搏命之战，明明在两分钟之前，他还在生龙活虎地劈砍着大梦的躯体。 雅克双手撑住长刀，抬头望向空中的胖橘，金色的火焰像是另一个太阳。 眼角的余光瞥见被卡嘉护住的莉莉，雅克略显惊讶，不过立即便恢复了平静。 雅克右手松开刀柄，握拳在自己的左胸上敲击了两下，对着莉莉颔首点头，嘴唇微动却说不出话来。 莉莉依然从雅克的嘴型中读出了他要说的话，大声回应道： “我也爱你！” 雅克微笑，扭头，左手抵住长刀，握拳的右手高举过头，一点点松开。 一个乳白色的圆球从他掌中跳跃而出，有气无力地漂浮，挣扎着上升，向着光罩的中心游去。 胖橘身上的金色火焰忽然熄灭，他的身体晃动一下，睁开了眼睛。 与此同时，雅克高举的右手同时握拳，乳白色的圆球从向中心缩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周围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极大地威胁，哪怕隔着光罩，哪怕那只是一颗小小的黑点。 这是来自本能的恐惧！ “跑！” 胖橘忽然喊道。 雅克瞬间从光罩内消失，出现在胖橘的身边，被他小小的爪子勾住，浑身瘫软，任猫摆布。 兽王们如梦初醒，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奔逃。 卡嘉翅膀一扫将莉莉拨到自己背上，展翅冲上高空。 莫尔化作巨狼，一跃跳上屋顶，爪子挥舞，将墙体砸开，低头一口咬下去，然后便跳下房顶，甩开四条腿，没命地奔逃，仔细看去巨狼的嘴上挂着一个人，狼牙勾住腰带，手脚疯狂摆动。 光罩内的肉块们又开始蠕动起来，相互靠近，互相融合。 “小乖，小乖，小乖，你始终不如我啊！” 胖橘根本不屑理他，带着雅克向着莱卡特河飞去。 肉团终于重聚，大梦的再次睁开眼。 然而他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黑暗不断扩大，将刚刚恢复的大梦吸了过去。 大梦此时也感觉到了眼前这片黑暗的恐怖，直觉告诉他，一旦被吸入其中，万事皆休！ 想转身逃跑，却被光罩阻隔，想要突破光罩，却已经来不及了。 大梦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被黑暗吞没，进入黑暗的那一部分，大梦便无法感应到那部分身体的存在。 随着黑暗的扩大，它散发出的吸引力也就变得更大。 大梦以燃烧灵魂为代价提升精神力，去摧毁埋入地底的阵法节点。 终于奏效了！ 一道电弧闪过，一处阵法节点破裂，光罩消失。 大梦大喜过望，带着残留的肉块便要逃跑。 可惜那片黑暗的吸引力太大了，大梦的躯体又过于靠近黑暗的中心，即便是突破了光罩，大梦依然被牢牢固定在原地无法离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黑暗笼罩，直到全部化成虚无。 …… 约克城的居民是不幸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一群兽王竟然选择了约克城作为决战地点。 战斗发生在北城的郊区，熟悉约克城的人都知道，那里就是维斯特商会老板的庄园，没有时间幸灾乐祸，但凡有些方向感的人，都开始玩命地向南逃亡，远离战斗的中心。 没人关心到底是叫大梦的兽王会赢，还是以小乖为首的那一群兽王会获胜，不管怎么样，输得都是约克城。 你听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就是兽王的战斗！ 爆炸之后，一切也曾经平静过一小段时间，让拥堵在道路上的人们以为战斗已经结束了。 但是很快，所有人，无论是在海上，还是在车里，无论是向哪个方向逃亡的人，或者静静坐在家中等待命运宣判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 恐惧感的来源是什么？ 没有人知道，这是一种来自内心，来自血脉，来自灵魂的恐惧，让人不由自主地望向维斯特庄园的方向，大家都知道恐惧的源头，就在那里！ 接着距离维斯特庄园比较近的人，或者正在高处眺望的人，都见到了一个黑色的半圆从地面上升起，渐渐笼罩了整个维斯特庄园，并且不断扩张。 一股吸力拉着一切事物向着黑色的半圆靠近，速度不快，但是却给人无法摆脱的感觉。 距离较近的房子渐渐开始向着黑色的半圆倾斜，树木被拔起向着维斯特庄园的方向倾斜，一些小东西开始脱离地面，亦或是贴着地面向着黑色半球的方向缓缓移动。 这种吸引力不已物件的大小给与不同的拖动速度，房子和大树挪动的速度和地上的一颗石子挪动的速度都是相同的，大家都用着平等的速度被吸向黑色的半球。 其实如果在空中看去，那并不是一个半球，而是一个圆球，只不过有一半都深入了地底，所以在地面上看起只是一个不断扩大的半球。 绝望的气氛在蔓延，远方的人还能勉强挪动脚步，越是靠近黑球，便越举步维艰。 “结束吧！” 终于一个童音在空中响起，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这句话。 引力消失，再向黑球所在的方向看去，黑球也消失不见了！ 人们内心的恐惧感也在那一瞬间消失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真的结束了！ 一个沉稳的声音传遍约克城：“谢谢你，雅克小兄弟，谢谢你帮我们击败了大梦。” 数道声音在城市上空回响：“谢谢！” 随后一切恢复平静，如果没有城北的巨型大坑，和歪歪斜斜的房屋与树木的话，平静得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一个普通的下午。 …… 事后，人们发现以维斯特庄园为中心的两里范围内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一个半径两里的巨大深坑。 圆形的深坑由于连接到了莱卡特河，河水灌入，已经将其填满，形成了一个湖泊。 大约两千人在这次事件中丧生，受损最为严重的维斯特庄园据说只有少当家格雷福斯·维斯特一人得以生还。有人声称见到格雷福斯被一头肩高达到两层楼那么大的巨狼叼着在街上奔跑，也许这才是他逃得一命的原因。 所有人都在猜测兽王们战斗的原因，从结果来看，飞在空中的那个叫大梦的肉球被击败了。 这个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以一敌多，又怎么会有胜算？ 大梦一下子就成了一个悲情的末路英雄，要是外观不能那么恶心的话，简直就是完美的主角形象。 小乖和雅克这两个名字，成了两个强大兽王的专有称呼，每次被人提起，都会加上“王”这个尊称后缀。 …… “小乖王”和“雅克王”刚刚告别了众兽王，坐在巨鹰的背上，飞往银龙神国的齐迪兰城，同行的自然还有特蕾娜斯和莉莉。 湖神的威压拂过齐迪兰，人们知道了是自己的神回来了，放下对天上巨鹰的好奇，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作为齐迪兰城人，早就对强大的兽王见怪不怪了。 巨鹰落在广场，众人从鹰背上跳下，接着巨鹰化作一个女子，和湖神以及她的朋友步入神殿之中，见到这一情景的齐迪兰人依然是见怪不怪的。 巨鹰便是太阳神国的卡嘉圣女，她在齐迪兰城盘桓了半个月才飘然飞走。 这半个月中，雅克一直在昏迷状态，好在胖橘一再保证雅克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强行施展源能技造成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看出了卡嘉对雅克特别的关心，不仅是雅克，就连莉莉她也呵护备至。但是奇怪的是，当雅克苏醒之后，卡嘉却立即选择了离开。 由于太阳神乌鸦的关系，胖橘对卡嘉的态度特别冷淡，仅仅是看在她在与大梦的战斗中，一直照顾雅克和莉莉的份上，才没有将她驱赶走。 胖橘早就知道了卡嘉是太阳神国的圣女，却一直都没有向她出手，在他看来，他和乌鸦之间的恩怨，是不应该波及到其他人的，即便乌鸦曾经杀死了小白，也不是胖橘报复在卡嘉身上的理由，除非将来胖橘和乌鸦对决的时候卡嘉参与进来。 雅克他们回归之后，留守齐迪兰城的众人都听说了约克城发生的事件，这让玛丽安归心似箭，想要返回约克城。 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留了下来，由于发给格雷福斯的电报都没有回应，玛丽安在雅克苏醒之后便向大家辞行，准备坐火车返回约克城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雅克刚一醒来，便听说玛丽安要走，连忙将其拦住，表示还是大家一起去约克城比较保险。 好在雅克昏迷的这段时间，约克城还是有一些消息传了回来，证实格雷福斯现在非常安全，正处于他的大舅哥霍法市长的保护之下，这多少让玛丽安不那么焦虑了。 经过众人商议，变回小孩模样的莫尔和水昭带着野猪骑士们返回塔瓦雷，雅克、莉莉、阿丽夏和玛丽安则在乔装打扮之后，坐火车前往约克城。 胖橘自然是和雅克同行。 这次参加兽王聚会，收获最大的便是胖橘了，不仅消灭了自己的宿敌之一的大梦，而且还将实力恢复到了神级超凡者的境界，只要返回光明神国，他的藏宝洞，取出那五颗愿力珠，将它们吸收掉，胖橘也许就能恢复到自己的巅峰水平了。 所以这次前往约克城之后，这一行人将会坐船回到帝国，借道帝国返回光明神国。 火车行进，胖橘还是习惯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这让他内心平静，不去思考太过遥远的事情。 如果恢复了巅峰的实力，是不是应该去找乌鸦报仇呢？ 了解几千年来的恩恩怨怨，然后呢？ 飞升上界么？ 胖橘发现自己对飞升上界极为排斥，否者当年他也不会放弃和艾米他们一起飞升的机会了。 艾米，你们在上界过得好吗？ 第457章 雇佣兵 抵达约克城之后，大家先是陪玛丽安去参观了一下维斯特庄园的旧址，现在已经成了一片湖泊。由于湖泊靠近莱卡特河的入海口，实际上这片湖泊是一个潟湖了。 之后一行人没有去维斯特家的其他房子或者直接去维斯特商会，而是直接去了酒吧街的心里的花。 依然是安静的后院，依然是熟悉的人们，雅克觉得自己好像不久前才刚刚离开这里，转身回来时，家中唯独缺了的父亲，哦，勉强也算上萨米吧。 不久之后，两个和玛丽安保持联系的厂长悄悄出现在心里的花酒吧，他们来带来的消息证实了玛丽安的猜测，维斯特家遇到问题了！ 当得知格雷福斯没有及时回信，并且住到了霍法市长家中，玛丽安便隐隐觉得出了问题了。 原来，在灾难之后，一些暗自串联起来的市议会议员们联名提出要对格雷福斯进行调查。 原因有二，一是有人看见格雷福斯是被一只巨大的黑狼用嘴巴叼着逃离维斯特庄园的，而这只黑狼有人指证是当年毁灭塔瓦雷城的元凶。 二是格雷福斯总在折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庄园内经常有巨大的能量波动和爆炸。 这些因素结合起来，人们怀疑这次兽王在约克城大战，与格雷福斯的神秘玩意有关。 人们总习惯将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都归结于神奇物品，说不定是格雷福斯使用了什么神奇物品，将兽王们吸引了过来。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兽王会救他，要知道当时能从维斯特庄园中逃出来的人并不多。 而且一个关键证人的证词，使得格雷福斯的处境非常被动。 维斯特庄园的一名园丁声称在兽王袭击事件发生的前一天，格雷福斯指使工人将十多个奇形怪状的物体深埋到庄园的花园中，并且用奇怪的橡胶线连接起来。 好在格雷福斯是霍法市长的妹夫，又声称在事件中受了伤，躲到了市长家中，城卫队自然不敢去市长家里抓人，但是这一操作不可避免地使得霍法也成为了被围攻的对象。 以往约克城市政厅和市议会共同进退沆瀣一气的气氛被打破了。 与此同时维斯特家的内部也产生了问题，大管家加博死于兽王袭击事件中，他的儿子皮廷格不知所踪，玛丽安和格雷福斯的叔叔罗曼趁着格雷福斯避祸，玛丽安“私奔”的机会，联合贸易行的负责人格里芬，将维斯特家的全部权利都夺了过来，现在正在贪婪地转移资产和股份。 这两间工厂因为当年是玛丽安独自投资的，一直没有出现在维斯特商会中，才得以幸免。 送走了两个厂长，玛丽安坐在吧台旁，一言不发。 雅克钻到吧台内，在后面一番捣鼓，端着两杯颜色怪异的酒来到玛丽安面前。 玛丽安接过酒，毫不犹豫就仰脖灌了下去。 “噗哈！……爽！” 雅克说道：“准备怎么办？想好了吗？现在我们不比以前了，其实可以不管那些藏在阴沟里的家伙，凭实力碾压过去就行。” 玛丽安双颊红缊，晃着杯子说道：“不行不行，政治这玩意不是打架，不是看谁战力强的，要合纵连横，找到盟友打败敌人，否则一路压下去，会被所有人敌对，等到哪一天，力量不够的时候，之前的一切都会反馈回来的。” 雅克似懂非懂，以往他从来没关心过这些，哪怕是光明神国的事务，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转达胖橘的想法，自己很少会去思考其中复杂的关系和决策的原理。 “明天陪我去见霍法市长，我总觉得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我们两姐弟，反而可能会是霍法市长。” “此话怎讲？霍法不是约克城的隐形皇帝吗？还有人敢找他的麻烦？”雅克疑惑。 “是自然的了，就是因为隐形，才会有人借此事挑战他。” …… 第二天，在胖橘的帮助下雅克和玛丽安悄悄出现在霍法的办公室。 “我弟弟呢？”玛丽安根本不管其他事情，劈头盖脸地就询问格雷福斯的情况，完全忘记了当时为了克劳迪亚，她已经和霍法市长产生了根本的分歧。 对与突然出现的两个人，霍法倒也还算淡定，没有立即呼救，让门外执勤的宗师们进来救护自己。 “你好，玛丽安小姐，格雷福斯在我家，他很好！你好雅克，哎呀，你的名字这几天太流行了然我差点以为是你回来呢。”霍法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好，市长先生！”玛丽安在书桌对面坐下。 “这个称呼有些见外啊，现在我们两家可是亲家呢。” “我这不是怕你见怪吗？毕竟那时我们是违反了你的意志，去通知特使了。” “可惜依然无法避免灾难的发生。” “是啊，不过我们运气比较好，在海上救起了特使克劳迪亚，哦，对了，现在应该称呼为太子妃了吧。其实我们当时救起了两个人呢，另外一个年轻人叫弗朗索瓦·西撒。” 闻言，霍法市长刷一下站了起来，碰翻了书桌上的零零碎碎。 大门呼一下被推开，三名全副武装的卫士冲了进来。 雅克一抬手，三人像是撞到了墙一般，身体全部静止在原地。 霍法市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误会，误会，自己人。” 雅克手放下，三名宗师这才恢复了行动力，三人心中大骇，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人控制的，那个年轻人抬手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源能波动。 当然没有源能波动了，雅克是用强大的精神力束缚了他们三人，抬手动作不过是为了气氛增加的动作效果罢了。 护卫们面面相觑，在霍法的连续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地退出办公室，关上大门。 “当时二皇子……啊不，太子在使团里面？”霍法重新坐下来，急切问道。 换成雅克回答他：“没错啊，我们先是把太子和太子妃送到了齐佩瓦，不过很倒霉，刚好遇上了兽潮，然后再将他们一路送回了帝国。” 怪不得玛丽安人不在约克城，但是他们姐弟俩控制的产业依然蒸蒸日上，特别是原本维斯特商会的短板海贸这一项突飞猛进，现在几乎占据了约克城地区出口额的四分之一，原来是傍上了这么粗的大腿！ 那可是太子和太子妃啊！未来的皇帝和皇后！ 霍法立即顿悟了，自己最近的遭遇，会不会是太子知道当时自己作壁上观的行为，而产生的报复？ 所以才有多方面的同时向自己发难和自己作对。 第十一军团、市议会、城卫队都出现了霍法的反对者，许多人身居核心岗位，让霍法的命令变得难以在这些部门推行。 截留税款变相自治的同盟还没来得及宣布，霍法就陷入了多方围攻之中，格雷福斯事件只是一方面，其实在此之前，市议会就开始和他作对了，一些私下里和他达成攻守同盟的议员，也都纷纷倒戈，这才将约克城大区自治的计划一拖再拖，早已经被说服的齐佩瓦和梅迪斯大区见约克城迟迟没有动作，也都按兵不动，非要让霍法第一跳出来，他们才会行动。 霍法原本打算孤注一掷，强制压服议会中的反对，强硬推进自治议题，却没想到又出了兽王大战这一出。 现在反对派们揪住格雷福斯，逼得霍法进退维谷，不仅失去了对军队的控制权，又失去了大半个维斯特商会的支持。 霍法索性将遇到的困难向着面前两位年轻人一股脑都倒了出来，最后提出能否让雅克从中斡旋，以放弃新大陆自治为代价，停止双方的对抗。 雅克则只好无奈表示，他其实并不能影响皇太子的决定。 霍法一下就陷入失望的情绪中，说道：“既然这样，能不能拜托你们将格雷福斯和凡妮莎以及我的家人都带走呢？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这样我也好了无牵挂地最后一搏了。” 雅克笑着反问道：“市长大人，觉得那里比较安全？” 霍法想了想说道：“瑞欧城？我听格雷福斯说你们现在和南边做生意。” 雅克说道：“瑞欧虽然不错，不过我觉得并不安全，如果将他们都送往塔瓦雷的话，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的安全。” “塔瓦雷？不可能，那是……” “光明神国的地盘。” “对对！难道你们和光明神国也有勾结……哦，生意。” 玛丽安说道：“生意不少，和光明神国之间的贸易，占据我的船队七成的运力。这么说吧，最近这一年，约克城和塔瓦雷之间的所有生意都是我做的。约克城一半的糖，都来自塔瓦雷，还有建造火车的精钢，也是我从巴蒂斯特公国弄来的。” 听到这里霍法惊讶说道：“你们和巴蒂斯特也有来往？” 雅克答道：“哦，其实和罗伯特的关系比弗朗索瓦要好，和罗伯特之间我们还有利益可谈，大家能够有来有往地合作。和弗朗索瓦之间却比较尴尬，大家私交虽然不错，但是直接的利益冲突太多了。要不是我救了他三次，单凭我担任了光明神国的官职，弗朗索瓦就有理由将我按照叛国罪下狱了。” 霍法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么多信息，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不想相信雅克说得都是真的，然而这些非常容易证明的信息，雅克也没必要骗他。最重要的是，两年前这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还是恭恭敬敬的后辈少年模样，即便救了凡妮莎也没有居功自傲，反倒显得非常谦逊。 现在不仅武力强的可怕，连背景也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然而霍法不愧是老政客，惊讶过后，第一时间便想到该如何从雅克这里攫取到利益。 “雅克小友，实话跟你说，其实我不希望你们将我的家人送走，刚才提出这个请求，本来是我在绝望中安排的后事，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否帮我夺回约克城的控制权呢？ 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但是如果是光明神国出兵的话，胜算会更大一些。以雇佣兵的形式，大义上我还不能背叛帝国。” 雅克连连摇头。 霍法满脸挂上失望的神色。 雅克却说道：“何必从光明神国调兵呢，太慢，而且光明系的源能技太容易暴露了。我给你弄两只兽王吧！” 你确定是兽王，不是异兽？ 霍法瞠目结舌。 “你不过是想要武力压服反对派，强制推行自治，不是么？这个时间，刚出了那件事，兽王的效果不是更好么？” “兽王会不会不可控？”霍法似乎被雅克的自信给影响了，根本没考虑请兽王这件事是否可能，反倒担心其实际操作的问题了。 “没问题！”雅克拍着胸口说道：“就是这家伙有点挑食，又有点嘴馋，所以，好吃好喝拱着就行。” 霍法渐渐从震惊中恢复，继续回到自己政客的角色，“那你要什么？作为交换？” 雅克答道：“成为光明神国的盟友！开放双方的自由贸易！而且我非常喜闻乐见帝国的实力被削弱，站在光明神国的立场来看。你看这已经坐实了我叛国的行为了，长此以往，我和弗朗索瓦的私交都很难维持了。” 霍法沉思了许久，雅克也不打扰他，靠在椅背上用心灵感应和胖橘交流。 这个建议其实是胖橘提出来，在他听说霍法有“自治”二心，并且已经联合了梅迪斯和齐佩瓦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参与进来，如果成功的话，这将会严重削弱帝国的实力。 在胖橘看来，光明神国实际上一直没有和同一块大陆上的西撒帝国停止过对抗，现在只不过是将对抗延伸到了西大陆而已。 霍法终于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开拓者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握紧拳头说道：“我需要对新大陆的人民负责，而不是远在帝都的贪得无厌的皇室，所以，雅克，我们合作吧。” 雅克笑了，慵懒地打了一个响指。 屋中突然多了一个穿着不合身的军大衣，吸溜着鼻涕的小男孩。 小男孩茫然四顾，看到雅克之后，一下子跳到他的怀里，挥着小拳头说道：“你又把我呼来唤去的！” 雅克汗颜，连忙安抚道：“别闹别闹，我们在谈正事呢！” 霍法一脸茫然，指着突然出现的小男孩，“这……他……他……” 雅克笑道：“市长大人，您的一号雇佣兵向您报道！请让我隆重介绍——兽王黑狼莫尔！” 第458章 西大陆自治联盟 十八商行区，霍法市长的庄园内。 莫尔刚从黑狼又变回了人形，甩着两条小短腿追着雅克要糖吃。 莫尔已经将化形手段掌握得炉火纯青，缺的便是人类信仰的加持。让他来约克城，暴露在民众面前，只要他能够给人们留下，他可以保护约克城的信念，他的神格形象就形成了，之后便可以和湖神特蕾娜斯一样，以兽王之身接收信仰之力了。 忽然就得到了一片领地，莫尔兴奋不已，连自己的神格称呼都想好了，叫无敌烈风狼神。 不过最终被胖橘改成了简单的狼神二字，莫尔也只能留着泪接受了。 另一只兽王，胖橘请来了伊西丝，虽然化形之后，伊西丝的形象也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但是却比咋咋呼呼的莫尔显得稳重得多了。 也正是因为莫尔不靠谱，胖橘才把伊西丝也给请来了，可以在他离开之后管束住莫尔。约克城大区的人口众多，提供的信仰之力，也足够两个刚接触信仰之力的全知者小家伙分的。至于两人原本的领地，一个是无人的草原，一个是西部的山区，放在哪也没人会去争夺，以后有机会再去看看吧。 此时心意最难平的，不是别人，反倒是霍法市长，他根本想不通，雅克竟然能够招来两头兽王，并且让他们都对他俯首听命。想当初他还警告过雅克不要在自己的城市施展异兽召唤，现在反而要满脸堆笑地感谢他召唤来的兽王。 随后的两天时间内，霍法所做的事情便是带着一对长相精致的男童女童，在自家的庄园内不断约见各色人等，第十一军团的军官、城卫队的中下级指挥官、超凡者协会的供奉和理事、大商人、银行家、大庄园主、周边市镇的官员，甚至包括一些帮会的头头脑脑。 不管来的时候这些人是什么样的状态，走得时候人人都是两脚发软、大汗淋漓。 到了第三天，霍法回到市政厅的办公室，立即召开市议会开会，当天便表决通过了约克城地区自治公约，从经济方面完全和帝国皇室割裂了。 当然自此之后，皇室的行政任免和法令，约克城大区也都会“看情况”决定是否执行了。 现在的约克城大区和一年前的南卡斯蒂亚联盟一样，名义上接受西撒皇室的统治，实际却在做独立自治的勾当。 约克城大区宣布自治之后的两天内，梅迪斯大区和齐佩瓦大区也纷纷宣布自治。 民众们高呼着：“新大陆，是新大陆人的新大陆！”这句口号，将开拓者广场塞得满满地，庆祝他们的“自治”。 从此西撒皇室暂时失去了对新大陆的管辖权，也许是永远的失去了。 当税务官和他们的雇员一共四千多人被押送到海船上，扬帆驶向帝国的时候，约克城码头上的欢呼声震动全城。 与此同时，第十一军团悄悄解散，全员加入城卫队。 西大陆银行的资产被清算，一些无法查到姓名的人成了银行的新股东。 皇室名下的庄园都被市政厅派人接收了，除了驱逐管事之外，一切都没有变化。 三大城市的官员和市议员都消失了一部分，不过立即就有继任者填补了空缺。 新大陆告别了一个时代，不需要再向一个只知道索取的统治者贡献辛劳的收获了，拥有了自主的立法权和司法权，虽然还尊称一声皇帝陛下，但是皇帝的指令已经无法在新大陆推行了。 一个月后，三大城代表齐聚约克城，宣布建立一个新的大议会来协调三大区之间新出现的各种问题。 被称作西大陆议会的大议会，凌驾于三大区各自的小议会之上，几乎替代了三小议会的功能，不过大家却都乐见其成，这代表着三区融合的第一步。 霍法在一对漂亮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男女童的陪伴下，为大议会的成立慷慨致辞，尽享人生的高光时刻。 而与此同时，他需要感谢的人，正在大洋上漂泊，向着帝国驶去。 格雷福斯在被称为兽王湖的新湖畔建立新的维斯特庄园，新庄园的女主人却不是玛丽安，玛丽安此时也在大洋上航行着。维斯特庄园庆祝搬迁的晚会上，以女主人身份发言致辞的是凡妮莎，而在此之前，维斯特商会在约克城以及三大区的其他地方的所有农场、矿场、工厂和土地都移交到了格雷福斯手上。 曾经参与推翻霍法市长密谋的罗曼·维斯特，虽然没有受到清算，却失去家族内的一切权利，被赶去乡下农庄养老了。 玛丽安终于和已经成婚的弟弟分家了，不过算下来，玛丽安自己的贸易行、船队，以及在光明神国、巴蒂斯特公国的产业，其体量并不比三大区的维斯特家族的产业少。 事后有好事者复盘新大陆自治的过程，霍法市长从岌岌可危将要被赶下台，到高调反击，最终获胜，只做了一件事便逆转了局面：得到了狼神和猫神两大兽王的支持。 据说是两大兽王在约克城兽王大战之后，喜欢上了这片土地，决定留下来，一番权衡之后决定帮助渴望自治的霍法市长，正是市长的施政理念、政治构想，以及勇于牺牲的热情打动了两位兽王。 开拓者广场的东西两端，分别建立了两座神庙，以供市民礼拜两位居功至伟的兽王。两座神庙将市政厅夹在中间，每日供奉不绝。大议会成立之后通过的第一件法令就是将约克城兽王大战发生的那一天，定为西大陆自治联盟的成立纪念日。 这算是典型的因祸得福吧。 西大陆自治联盟成立之后，便好消息不断，首先是北方一直处于战乱中的德拉诺山区请求和谈，愿意以联盟的一份子的身份加入联盟。 其次是光明神国和自治联盟握手言和，双方开始正式互通贸易，并且建立领事馆保持及时沟通。 最后是斯图亚特公国和巴蒂斯特公国先后承认了自治联盟的地位，这就逼得皇室不得不正视新大陆的自治，要么宣布自治联盟的叛乱再宣战解决，要么爽快承认对方的地位，再装着看不见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第459章 太子的请求 约克城出发邮船通过运河停泊到帝都城外的码头的时候，约克城自治的消息还没抵达帝都，被驱逐的四千税吏也没返回帝国。 帝都依然是一片祥和的气氛，没人会担心和西边的斯图亚特打起来会影响到运河的通畅，也没人会担心动荡的北域会造成帝都的日常生活用品的短缺，更没人担心新出现的巴蒂斯特公国会和卡斯蒂亚公国打起来，影响到南部的粮食沿铁路来到帝都。 帝都人总是骄傲地过着自己的日子，连帝国丢了新大陆中部都莫不关心，这还不如紫甘蓝、包菜和猪肉涨价更让他们揪心的。 雅克并不想在帝都逗留，只不过刚下邮船就有三个衣冠楚楚的青年来到他面前，奉上一份文书，静静矗立在一旁等待雅克阅读。 文书很简单，只有几行字，怪不得三人要等在这里期待雅克的回复。 信竟然是弗朗索瓦写得，信上说欢迎雅克来到帝都，请去他的府邸一叙。 定然是他提前安排人在各个交通要道守着雅克。 堂堂的太子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堵人。 雅克倒也不在乎，既然专门派调查局的人等他，那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一行人并没有跟随来人直接去内城宫廷，而是先去了呼尔多之鹰旅店，让调查局的小伙子们回去报信。 没想到刚歇下来不久，刚当上大堂领班的少年穆斯塔法便跑上来敲门了。 “莉莉小姐，雅克先生，有人找！” 雅克开门，见穆斯塔法跑得满头大汗，却也猜到是何人来访，只是问道：“人呢？” “在……在餐厅。” 到了餐厅雅克发现整个旅店已经被清场了，只有弗朗索瓦背对着门口坐在桌前。 雅克几步走上前，坐在桌旁，“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你找我？” “嗯！” “什么事？” 两人的交谈很平淡，既不像许久未见的好友，也不像有约在身合作伙伴。 弗朗索瓦一边专注摆弄无名指上的一个大戒指，一边低声说道：“还是上次那件事，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雅克想起弗朗索瓦说得那个皇室掌握的神秘之地。 现在拒绝的话，弗朗索瓦不会手一挥便跳出几队军团战士将自己围剿了吧？ 想来弗朗索瓦也干不出这种事。 “我能问问具体我能从中获得什么吗？” “感悟和力量，不过大部分人都只能获得关于源能的感悟。”弗朗索瓦答道。 已经可以算是遗迹探险专家的雅克，仅仅从弗朗索瓦零星露出的信息碎片，便能判断弗朗索瓦所说的神秘之地，应该就是一个被皇室掌控了入口的兽王遗迹，而且以感悟为多，力量赠与比较少，其创建者也许和梅迪斯郊外那个遗迹的创建者一样，希望通过遗迹能够培养出更多的优秀后辈，照拂未来的人类。 与雷的传承不同，走量不重质。 其实传承对雅克的意义已经不大了，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混沌系的超凡者是那么少，撞上的几率太低了。而且雅克见识过大梦这种曾经达到这个世界力量最顶点的混沌系超凡者，思路已经被打开，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把自己的道路走好，为何非要冒险去窥探人家的道路，又不白给能量。 在大梦的封印空间，雅克平白获得了能量灌体，实力突飞猛进，对这种“走捷径”的方式非常向往。 然而刚要开口拒绝，胖橘却提醒他：“问问是不是在雾山内围。” “太子殿下，你说的神秘之地，不会就在雾山的内围吧？”雅克问道。 弗朗索瓦闻言一惊，哪怕他平时处理大事小情，早就练出了一副“大心脏”，却也不自觉地手抖了一下。 这已经是变相地承认了。 “你知道哪里？”反正也暴露了，弗朗索瓦索性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那个组织的人？” 雅克摇摇头，答道：“我自然不是，大概还和那个组织有点矛盾，有些理不清的关系和血债。” 雅克说得模模糊糊，真实情况自然不能说。 弗朗索瓦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那处神秘之地确实在雾山内围，而且有一点你需要知道，我们皇室不是唯一能进入其中的，那个组织他们也能，大家从不同的入口进入，但是在其中我们双方可能会相遇，如果你和他们有仇的话，倒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所以，你愿不愿意帮我呢？” 雅克心想反正也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答应了又何妨，和胖橘讨论了一下，便应承了下来。 弗朗索瓦大喜过望，拉着雅克的手说道：“太好了，那我们三天后出发，如何？” 雅克有些懵，三天么？ 不对了，按照秘银会的说法，雾山内围的传承之地应该还有一年多才开放吧！ “三天？” “确实只有三天！” “抱歉我还有公务……要和王清安特使交接一下……然后回一趟光明神国……” “可是神秘之地的开放时间不等人啊，我们需要尽早出发才能赶上，只有不到一个月就到了开放的时间了，我是特意在帝都等你，这才拖到现在，否则一周前我就出发了，时间上也充裕许多。” 雅克和胖橘又悄悄谈了一会，这才同意了弗朗索瓦的邀请。 返回房间，其他人听说又要去一处新的遗迹，都表示很淡定，有胖橘在哪里又去不得呢？ 只有玛丽安兴奋不已，上次去梅迪斯的遗迹，玛丽安因为还是觉醒者，被留在了遗迹之外，回去痛定思痛，硬是靠猛灌药水突破成了觉能者，这次大概是又机会和大家一起进入以及冒险了。 三天一晃就过去了，临出发前呼尔多之鹰的老店主亨特·达沃特接受了莉莉的建议，准备去塔瓦雷养老，至少那里没有寒冷的冬季，气候接近新大陆南部，还有纳塞利先生这样的老友作伴。 呼尔多之鹰旅店被赠送给旅店经理古斯塔夫，唯一的条件是一原先的名字继续经营。这位在旅店工作了二十年的原住民混血汉子激动得不知该如何感谢自己的前老板。 雅克等人的队伍在城北十多里的约定地点遇到了太子的队伍，出乎预料的是，太子弗朗索瓦的随从非常的少，除了一个老侍从之外，只有两个中年宗师陪同。按照计划大家会在进入北域之后再搭乘火车。 刚走了一小段路，众人发现一辆一直拉着帘子的马车也停在道旁，莉莉被马车旁的侍女给请上了车，过了一会，莉莉下车，换成了弗朗索瓦被请上车。 等到弗朗索瓦下车，大家再度出发，莉莉才对雅克说道：“车上的是克劳迪亚。” 雅克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大姐头克劳迪亚的性子，竟然没有要求一同前往神秘之地。 “她怀孕了。”莉莉说道，“是个男孩，我用精神力查探过了。我告诉她了……” 第460章 登雾山 到了北域，上了火车。 雅克发现北域的火车相比别处，多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军团战士保卫着火车。 很快他就又发现，车窗外经常会有一小队一小队骑士出现，他们带着笑脸面具，竟然还装配着火枪。 不过这些带着面具的骑士靠近火车之后都会被车顶或者两侧巡逻的军团战士驱逐，他们在确认车上有防护武力之后，大多也会安静掉头离开。 只有一次，两个愣头青想要从奔驰的骏马上跳上火车，被护卫火车的军团战士一发火球打了下去，一人运气好一些，另一个被卷到车轮底下了。 就这样折腾了四千里地，花了四天时间，终于到北域最北端的小城乌木塔尔，这也是全大陆铁路网的最北端。 太子弗朗索瓦果然是早就做了准备，在乌木塔尔留下了接应的人员，他的护卫队也夸张地膨胀了一倍，从两人变成了四人，若算上叫安南的老侍从，和雅克他们四人刚好凑了一只十人的队伍。 马队和物资早就准备好了，大家下了火车后，毫不停留直接向北进入了密林。 北方的针叶林和落叶林，树木稀疏，马队还能较为轻松地穿行其间，只是两次扎营之后，便开始一路都是上坡和登山了，空气中的雾气也渐渐浓密，大白天也不得不打开马灯，以免迷失掉队。 第三次扎营的地点竟然是一处带有围栏的营地，也不知道在雪原中存在了多久，篱笆外围的木头都已经发黑腐朽了。 营地其实是为了马匹准备的，在营地休息一日之后，四名宗师和马匹竟然全部被留了下来，只有太子一人带着老仆出发，而雅克这边竟然有四人一猫同行，胖橘、雅克、莉莉、阿丽夏和怎么也留不下来的玛丽安。 再次出发的时候，马匹已经用不上了，大家都是自己背上自己的口粮和水，相互间用绳子拴上以防走失，像一串蚂蚱一样在林中前行。 当然，由于玛丽安肩负怀抱胖橘的重任，她的补给都由雅克负担了。为此叫安南的老仆人还颇有微词，觉得玛丽安做得太过了，都什么时候了还非要带着宠物猫。 弗朗索瓦反倒是一言不发，默默地远离胖橘，雅克怀疑弗朗索瓦猜出可胖橘兽王的身份，毕竟大家一同冒险了多次，胖橘表现出来异于普通猫的特质，仔细观察也能有所察觉。 就这样又爬了一天的山路，偶然有一次迷雾被大风吹散，大家回头望去，山脚下原本高大的松树，都只有针尖大小了，简直就像在高空一般，也不知道这里距离地面有几里远。 行进中闲来无事交谈，大家才知道，别看安南模样有些老迈，他却是队伍中唯一走过这段旅程人。 “我和你说过吧，前往这片神秘之地是我们皇族的秘密传统，只有从中出来的皇子，才有资格继承皇位。” 雅克摇头，没说过！ 弗朗索瓦笑道：“那现在就算是已经说过了，哈哈，安南先生上次便是陪着我父亲走过了神秘之地。对了，当时同行的还有不少人，现在都是国家重臣。” “你在安抚我……哈哈！”雅克笑道。 “我只是告诉你只要我能顺利出来，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你可别想将来我陪你儿子再走一遭雾山啊。” 雅克说完，队伍最前面的安南回头，神色愠怒。然而雅克却并不理他，到现在为止，雅克依然没想明白为什么弗朗索瓦会亲自己陪同他进入神秘之地，现在反而更为疑惑了。 按照弗朗索瓦的说法，既然好处多多，他勾勾手指便会有无数人趋之若鹜，为什么会是自己？ 救了他三次？绝对不是因为这个！ 回报救命之恩应该是立即马上当即兑现并且没有风险的好处。 而且在科伦见到皇帝的时候，雅克便觉得皇帝似乎在考察自己，原本以为是皇帝想要拉拢自己，现在全部关联起来，说不定当时皇帝就在衡量自己能陪着弗朗索瓦爬山。 这边和弗朗索瓦斗智，另一边胖橘却因为来到雾山，心情大好，拉着雅克絮絮叨叨当年和白葭的母亲白于归的种种往事，白于归正是在雾山之中追随妮娜学习的。 说道妮娜，胖橘可以确定妮娜已经知道了他来了，否则登山数日为何连一头异兽也见不到，一定是妮娜把他们都给约束起来了。 至于安南一边为一路平安而庆幸，另一边却因为不寻常的幸运而惴惴不安。要知道上次他陪现任皇帝走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经历了大小七八次战斗，随行人员也折损过半了。 雾山的异兽，强大凶悍而且悍不畏死，一处战斗很快就会将附近的异兽都吸引过来，只有全部杀光，才能继续前行。 哪怕白雾萦绕，大家也在第二天的时候见到了不远处的峰顶，整条攀登的道路终于到了尽头了。 只是到了峰顶之后，大家才知道，新的考验又要来临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雾山内围，那是要下山才能到达的地方！ 上山容易下山难！ 安南打算用宗师手段带着弗朗索瓦飘下去，至于其他人，按照安南的意思，会在山下等着大家。 雅克表示不用那么麻烦，若是飘下去的话，他们也行，他和莉莉一人带一个即可。 安南虽然知道雅克和莉莉都是赖在塑能者巅峰不突破的变态，也知道普通的塑能者巅峰和他们无法相提并论，但是漂浮是宗师的手段，宗师飞行其实就是跳到空中漂浮而行，这一点需要有能够调用大量的源能在身体周围托举自身才能完成的，什么时候塑能者也会了？ 塑能者是不会，不过雅克和莉莉有精神力啊，不就是抵消下坠的力量么，精神力御物控制自己就行啊，都不用胖橘大佬出场的。 最后是安南带着弗朗索瓦，雅克带着阿丽夏，莉莉带着玛丽安，三组身影一同从山顶跃下，在盘古的帮助下，即便莉莉到了后来有些精神力不济，大家依然安全落地正式抵达了雾山内围。 第461章 进入神秘之地 雾山的内围，没有雾！ 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森林。 森林格外安静，似乎在方圆数里内都没有生物活动，偶然一些噗落落的声音，是无法承载的积雪从树上掉落的响动。 安南掏出一个小罗盘，仔细观察指针的方向。 雅克也好奇探头去看，安南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手一捂，跳着躲开。 原来从哪里翻过山不是关键，大差不差就行，真正的秘密是进入内围之后应该怎么走。 之后的路程里，弗朗索瓦多次打听雅克和莉莉是如何做到漂浮空中的，可惜都被雅克含糊其辞推诿过去了。 随后就是进入雾山内围的首次宿营。 自称有雾山内围生存经验的安南强烈要求大家分散休息，过夜方式也不是在地上直起便携帐篷，而是深挖洞穴，还要用积雪堵住洞口。 挖洞，对于超凡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帐篷是大家感受文明的最后小窝，放弃了它，进入洞穴，总让人有些失落。 选择挖洞位置的时候，雅克注意到安南特意将自己和弗朗索瓦的洞穴远离了他们四人，不过无所谓了，雅克自然知道跟谁在一起才更为安全。 我们这里有神级超凡者呢！ 钻洞之后，各睡各觉，只有胖橘瞪着大眼睛蹲在雪地里，等待着自己的老朋友。 妮娜没有让他失望，当周围陷入完全黑暗的时候，妮娜来了。 黑发，黑色的长裙，黑色的手套在黑色背景中，使得妮娜的脸庞和锁骨显得特别突兀。 “你恢复了？真是奇迹！” 妮娜抱起胖橘挤在胸前。 即便记忆没有完全恢复，胖橘还是用身体回忆起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被女生抱着。 “我的小乖，告诉我，大梦是怎么死的？我还以为老朋友中会是你先离开我的！” “大家熟归熟，这么说话，很扎心的。” 胖橘简单讲述了和大梦的战斗，以及如何将大梦的两份灵魂全部抹去的过程。 “真可惜，你的契约者不是神级超凡者，否则吸取了大梦的神格，也许能够飞升。” “姐姐，你不用什么时候都想着飞升吧！” “小乖，你知道姐姐在此画地为牢，唯一的目的就是在寿数耗尽前飞升上界。” “即便你追去了上界，那个男人也不是你的啊……” 妮娜只是敲了一下胖橘的脑袋，莞尔一笑：“不抢，又怎么能知道抢不来呢？姐姐只是比我早一些进入神级所以才有机会和他一起飞升，要是当时我也是神级……” “那你两谁都没法飞升了，只能留一个，就像我和乌鸦！” “你是提醒我，让我帮你消灭乌鸦？” “姐姐真聪明！” “不可能的，乌鸦不会来我这里，我也不会出去……” 天聊死了！ 胖橘指了指弗朗索瓦所在的洞穴方向，问道：“帝国的皇室，来做什么？” “他们以为那是先祖的祝福，却不知道那只是迷路者的梦呓。” 妮娜丢下胖橘，缓缓消失。 “去玩玩吧，那里对你的小契约者是个机会，也许你还能比我更早一步飞升呢，在那之前，来看看我，帮我带话给他……” 神神叨叨的女人…… 有些人活着，只剩下一个目的，这种人获得非常纯粹，纯粹地不近人情。 …… 所谓的神秘之地，在几里外就能看见。 褐色和绿色的林地中突兀出现了一个三四层楼高，直径大于两百米的金属圆盘，在阳光下还反射着光芒，看起来隐藏得不够隐秘。 大约是猜到了雅克想要吐槽什么，安南急切解释，以往从来就没有如此顺利抵达这里的情况，哪一回都是一番苦战之后才能到达的，这次幸运之神眷顾了太子。 越是靠近，雅克越是确定被积雪覆盖了一半的巨型金属圆盘，就是一个人造物品。 直到亲自抚摸到那东西，熟悉金属的雅克却不知道这圆盘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比钢铁要轻，却具有能够和秘银媲美的硬度。 圆盘被三根巨柱支撑着，但是有可能原本设计是要四根巨柱才能使它站稳，所以最终它向着缺少那条巨柱的方向倾斜下来，一部分扎到了地上。 一行人在安南的带领下，从柱子旁经过，向着圆盘的底部前进，一直走到了圆盘的中心位置。 这个中心是雅克通过观察圆盘上一圈圈类似年轮的纹路得出的判断，年轮在这里收束成了一个小圆。 “太子殿下，可以开始仪式了。”安南说道。 弗朗索瓦满脸通红，脱掉大衣递给安南，先是活动了一番手脚，然后走到了小圆指向的方位，高举双手，有节奏地拍击数下。 小圆亮起，一道光束从其中射出，笼罩了弗朗索瓦。 之间弗朗索瓦被光束笼罩之后，就开始唱起奇怪的歌曲，身体随着歌曲笨拙地扭动起来。 太子的每个动作都做的非常用力，但是两个动作之间的衔接非常生硬，像是死记硬背了每个动作，和自己唱的曲调完全衔接不上。 然而一曲终了，光线关闭，过了许久，才有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说道：“文明测试合格，请报名来访者的身份。” 弗朗索瓦骄傲地说道：“道姆·科布的后代，请求登舰访问。” 更为细小的光束射出，在弗朗索瓦身上反复扫过几遍，在此期间他和安南都极为紧张，安南握紧的拳头缝中都渗出了血来。 “审核通过，确认为道姆·科布的后代，允许登舰！” 弗朗索瓦兴奋地挥舞拳头，大声说道：“他们是我的伙伴，请求一同登舰！” 细小光束射来，扫到安南的时候光束突然停止，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该生命体威胁过高，禁止登舰。” 安南无奈耸耸肩，似乎早有预料。胖橘也在此时悄悄从玛丽安怀里跳出，躲到了一丛灌木之中。 雅克、莉莉、玛丽安、阿丽夏分别都被扫过，女士声音说道：“原生生命体四人，允许登舰，权限c2。船员后代一人，允许登舰，权限c1。” 说罢又一道光束降临，挨个扫过五人，将五人从地面上吸起来，向着小圆飘去。 当五人接近小圆的时候，金属圆板一下变成了一个黑洞，将他们全部吸了进去。 安南找了一块石头坐下，自言自语道：“小猫咪啊，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了，主人不在了，你要不陪老人家我聊聊天啊……小猫咪？……咦，小猫咪呢？” 雅克睁开眼的时候，身处一条走廊之中，发出幽幽白光的长条形灯整整齐齐贴在走廊的顶端。 左右两侧都是紧闭的铁门，贴门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雅克想去推开其中一扇门，立即被弗朗索瓦阻止了，“不要动，这里不能胡乱接触任何东西，也不能打开任何一扇门，否则会被排除出去。我们只要顺着这条路走就行了。” 大家只好跟着弗朗索瓦的脚步前进，一、二、三、四、五个人，以及一只蹑手蹑脚的猫。 顺着走廊走到底，正前方的门自动打开了，进入之后是一个五百平左右的大房间，房间的中心是一个圆形柱子，柱子底端设置了一圈的座位，一共八个。 弗朗索瓦带着众人走向柱子，指着座位说道：“大家请坐。” 待四人各自找到位子坐下，弗朗索瓦继续说道：“抱歉，你们的探索只能到这间房间，后续的路只能我一个人走下去，大家只要在这里等我一段时间即可，对了，好好享受，据说这是一段难得的经历。” 一圈圆形的透明罩子降下，在众人还没来得及离开座位之前，便隔开了大家和弗朗索瓦。 不对，胖橘还悄悄跟在弗朗索瓦的身后，对着罩子中的众人挤眉弄眼。 弗朗索瓦从另一个门走了，胖橘静悄悄的紧随其后，只留下雅克等人望眼欲穿。 还是那个女声再次响起：“欢迎来到虚拟现实游戏厅，请各位就坐。” 四人面面相觑，不情愿地按照女声的提示坐下。 忽然眼前一黑，雅克等人就像是被拉入了意志世界中一般，突兀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环顾四周伙伴尽皆不见。 正当雅克想要寻找莉莉等人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个男声：“欢迎进入‘绿洲’，这是一个由千万玩家共同创造的虚拟世界，在这里您能体会到万千种不同的人生…… 离线中…… 加载本地副本…… 副本选择‘权力的游戏’…… 选择角色身份……” 雅克根本没有去搭理所谓的游戏，在他脑海里一边和胖橘取得联系，一边和莉莉释放出来的精神力沟通，向她描述胖橘的见闻。 只有玛丽安和阿丽夏正津津有味地在游戏世界里驰骋。 …… 胖橘跟随弗朗索瓦来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内到处都闪着光芒和奇怪的文字，还是那个女声说道：“客人抵达，身份，道姆·科布的后代，dna检验通过，调取道姆·科布的留言。” 眼前白光一闪，出现了一片风如画的草原，弗朗索瓦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一个穿着奇怪服装的男人突然出现，遮挡了身后的草原，原来这是一个留影器，虽然稀有，却也没什么特别的。 “咳咳！嗨！我的后代！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一个可以做简单沟通的ai模拟人格，也不知道等你看到这些的时候，这个星球的科技是否发展到了能够理解我的话语的程度。 当然一切也许可能是我的一厢情愿，当我离开母舰之后也许会意外死去，什么都没留下来，除了上帝以外，谁又知道呢？ 还是例行介绍一下吧，我叫道姆·科布，公元2577年生于北美联邦，职业是宇航员。 目前这艘飞船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在三天前，我的伙伴，岛铁雄在测试单人空间折叠仪的时候发生事故失踪了。 由于飞船的动力系统损坏，我们唯一能返回地球的希望就是空间折叠仪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星球的空间极不稳定，想要打开虫洞返回故乡的希望破灭了。 因此我决定离开飞船，去这个星球上探险，shaw告诉我，哦，shaw是飞船的人工智能！这个星球有原住民，并且基因和我们完全相同，这证明了威兰德博士的理论，我们人类不是自然进化出来的，而是被创造或者刻意选择出来的，否则不可能存在相隔数千光年的两个星球环境完全不同的星球，产生了完全相同基因序列的生物。 你的存在，会证明我和原住民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 不过那又如何呢？我们无法回去地球，无法将这个发现告诉世界。 如果我们的发现被证实，又会出现全新的问题的，是谁创造了我们两个完全不同的文明？ shaw的侦查机器人促会的信息告诉我，这个星球存在一种我们认知之外的能量，而原住民能够沟通这种能量做到我们传说故事中才会产生的能力，控火，冰冻，闪电，飞天…… 天啊，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接触这个世界了。 我也一定能学会这些神奇的技术！ 岛铁雄的失踪，是神给我的启示，证明他是错的，我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放弃无畏的挣扎融入这个世界。 shaw在收集了五年的原住民信息之后，为我模拟了几套原住民的武学，我希望那会有用，能够让我在探险中不至于沦为最为弱小的底层。 shaw还按照我的要求推算除了几套多人合击的原住民武学，如果我能建立起忠于我的原住民军队，这些合击武学将非常有用。 其实按照shaw的规定，我作为船员是不能擅自离开飞船的，不过托了岛铁雄的福，他失踪之后，生命侦测仪一直没有熄灭，这说明他还活在这个星球的某处。 我只是展开了一场拯救同伴的行动……哈哈。 激光枪，ok！ 生存物资，ok！ 通信器，ok！ 单人飞翼，ok！ 全息地图，ok！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将要去面对新世界了！ 说这么多，只是shaw让我留下的例行留言，不过我相信，我的后代一定会回来的！ 好了，我知道你会有许多疑问，请说吧，我会尽量回答的……” 第462章 折叠空间 “你是先祖西撒大帝？”弗朗索瓦弱弱问道。 光幕中的男人思考了片刻说道：“西撒！我真的想不到为什么我会给自己起这个外号！当第一个我的后代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告诉我，我真的统一了整个大陆，我自己都不相信，这么中二的愿望，竟然实现了！不过更让我感到惊讶的就是我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外号，哈哈，西撒，他是一个我非常崇拜的将军、独裁者和艺术家！我也是西撒！” “为什么需要我们，也就是你的子孙不断来到这里呢？要知道这并不是安全的郊游，许多人都为此死掉了……”弗朗索瓦问出了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 “抱歉，记录这段影像的时候，我只有二十八岁，虽然每个我的子孙后代来到这里，都会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也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留下这个任务。 不过我根据我获得的信息作出了推断，对每一个后代，我都是怎么说的，相信与否，你自己衡量。 首先，当时留下遗言指导后代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应该是被人刺杀的弥留之际，所以当时的我，应该是想要后代们代替我，去完成一件我本人没法完成的任务。 我想，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莫过于将我们在这个星球上发现的信息传递到地球上去。 其次，只有我的血亲后代才会被shaw允许进入飞船，否则的话，恪尽职守的shaw是不会允许任何对飞船有威胁的生命体进入飞船内部的。 所以这件事一定是需要在飞船内部才能完成。 综合这两点，我认为这个任务便是将我编写的调查报告，好吧，是shaw编写的，反正就是这个调查报告发送到地球上去。 飞船的通信设备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的，必须再次启动空间折叠仪，将数据包发送到地球上。 放心，地球是我们的母星，我就来自那里，你也是地球人和本地土著的混血，不用担心地球人接到这里的信息，会毁掉这里，我们很文明。虽然我们的个体力量不强大，但是用自己的智慧创造了伟大的文明！ 之前来到这里的，我的每一个后代都选择了去帮我完成这个愿望，我希望你也一样。 请问，你愿意吗？” 胖橘发现弗朗索瓦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自己的先祖西撒大帝洗脑了。 “我愿意，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很好！由于你是登舰访问的亲友，只有c级权限，我无法调用任何舰上的资源来帮助你，除了请你吃喝玩乐……，不过，你却具有进入空间折叠仪所在房间的权限，你只需要将桌上那个我刚装载好的数据包，拿到空间折叠仪所在房间，然后进入其中进入我们开辟好的折叠空间之中。 那个折叠空间的原理就是一个通道。你想象一下，如果在一张纸上有两个点，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是多少？ 我猜你要说，画一条直线将他们连接起来…… 哈哈，那并不是最短的距离！ 你将纸拿起来，让纸弯曲，使得两个点挨在一起，那才是最近的距离。 折叠空间的原理也是如此，只不过我们在这里开辟了入口，必须还要在地球留下出口，才能完成两地的相互关联，现在的问题就是，入口开辟了，但是在我们穿过通道去开辟出口的时候，发生了问题，这个星球存在着太多的空间干扰，让通道变得极不稳定。 当年岛铁雄就是在开辟出口的时候卷入了空间乱流中不知所踪的，同时带走的还有另一半的空间折叠开辟设备。 不过我们还有机会追回另一半设备，岛铁雄失踪的地方，并没有消失，而是又产生了一个临时空间空洞，另一半设备就在那里，只要找回设备，我的愿望就能达成！” 弗朗索瓦木讷地点点头。 “好吧……我先和你简单说说你将遇到的问题，首先便是那个入口连接到哪里，我不知道，是否危险，我也不知道！其次，你需要找到了岛铁雄弄丢的设备。这是它的外观，记住了。启动设备后，如果它能正常运作，就将数据包丢进去，记住，只能在通道内启动设备！” 弗朗索瓦听得云里雾里，只死死记住设备的外观。 胖橘倒是想问，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皇室那么多代人都做不到吗？ 这中间一定有问题，可是二十八岁的西撒大帝没有说。 他是不断地让自己的后辈来尝试，也许某次就成功了，不过听弗朗索瓦说，现任皇帝也曾经来过这里，那么尝试即便失败，应该也不危险吧。 光幕消息，另一侧的门开了，弗朗索瓦拿着所谓数据包，行尸走肉般向前走着，胖橘紧随其后，从弗朗索瓦的状态来看，他的精神可能受到乐某些影响，只会傻傻地听从命令，这种情况会有后遗症的。 胖橘来不及担心弗朗索瓦，因为很快就到了那个具有折叠空间设备的房间中。 房间内只有一个很普通的金属拱形门，拱形门前立着一个光幕，上面是一串奇怪文字，那个叫shaw的女声叫住了想要登上台阶进入拱门的弗朗索瓦，告诉他还有33个小时才能开启空间折叠仪，在那之前，他需要静静等待。 于是弗朗索瓦便真的找了个角落，静静坐下等待。 胖橘和雅克也决定静静等待三十三个小时，在此期间，雅克只得继续体验那个所谓全系游戏，在一个陌生的国度充当骑士侍从。 他们不敢冒险提前将雅克挪移出来，害怕被无所不在的shaw发现，将他甚至胖橘一起给驱逐出“飞船”之外。 飞船，地球，另一个星球，另一个文明，另一批人类，这让雅克和胖橘对哪里的一切都非常好奇。 但是非常有意思的是，两人没有经过任何讨论，便一致决定，会在关键时刻阻止弗朗索瓦将那个所谓数据包丢入另一端的折叠空间入口中。 仅仅从这个二十八岁时的西撒大帝，连自己的后代都要隐瞒，用催眠的方式让他替自己完成任务，就能看出一旦对面的人类获得了这些信息，将会对他们生存的世界极为不利。 当然，也许做出这个决定的，并不是西撒大帝，亦或者二十八岁时的西撒大帝，而是控制这艘飞船，无所不在的shaw。 三十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在shaw催促声中，弗朗索瓦缓缓站起，走向刚被点亮的拱门。 拱门充斥着一层如水一般的物质，弗朗索瓦毫不犹豫地探入其中，身体像没入水中一般渐渐消失。 胖橘紧贴着他的脚步也跟了进去，在胖橘就要全部没入水面之前，雅克带着三个拖油瓶突然出现在它身后，四个人一同撞入水波之中。 第463章 坚守(上) 弗朗索瓦行尸走肉般在前面走着，完全不知道身后跟着四人一猫。 与其说弗朗索瓦是在走，不如说是在虚空漫步。 整个通道并不是雅克熟悉的黑暗虚空般的次元空间，而是螺旋向前的旋涡，大家正在漩涡的拉力下，向着漩涡的中心点飘去。 远远的，雅克便发现在中心点附近有一个黑色的裂口，不用说他便知道那就是意外产生的空间乱流，他们需要寻找的设备也在那个裂口之中。 飘到裂口的前，拉力消失了，弗朗索瓦也忽然停下来脚步，转身对雅克说道：“真没想到，你们能到这里。你们是怎么来的呢？” 雅克虽然惊讶，却依旧用平常的语气答道：“真没想到，你能醒来。你是怎么恢复意识的呢？” 弗朗索瓦笑道：“好吧，我先说，进入这里之前我就醒来了，至于如何做到的，抱歉我不能说。” 雅克也说道：“那我说吧，我能瞬移，可以解释了吧？” “够了！” “那你要进去吗？”雅克指着裂隙说道。 “当然不会。”弗朗索瓦回答得也非常爽快。 “为什么？你不是答应了西撒……”雅克说道这里，才发现自己暴露了一些东西。 弗朗索瓦耸耸肩。“没事，超凡者有一些秘密非常正常，我只需要结果，并不在乎过程，作为合作者，我想知道你的目标和我一致吗？” “你想做什么？”雅克认真看着弗朗索瓦，哪怕弗朗索瓦不知道胖橘的身份，他也应该明白此时这里，雅克一伙人也是占据绝对优势的，耍小手段之前，相信弗朗索瓦会仔细思量的。 弗朗索瓦认真答道：“保护我们的家园。如果你偷听了我和先祖的对话的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你说的家园……” “就是我们生活的世界，按照我先祖的说法，这是一颗星球。如果让两个星球联系上，我担心我们的世界，会像九十年前的新大陆那样，成为另一个世界的奴隶和附庸。” “你的先祖不是来自哪个世界吗？”雅克心存疑问。 “那又如何？西撒家族哪怕没落了，也是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顶端，我们为什么还要再给自己找来一群颐指气使的爹呢？” 雅克虽然觉得弗朗索瓦说得有理，还是提出一个问题：“既然一开始你就不愿意做这件事，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 弗朗索瓦索性原地坐下，指着裂隙说道：“这需要解释很多了，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我们只要守住这里，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就行了。有你们在，不管出来的是谁，我都不怕了。” 雅克等人听说裂隙中会出来人，都挪动身体，距离裂隙远一点。 “你知道秘银会的吧？之前我曾经怀疑你是秘银会的人。” 雅克答道：“我知道的，其实我和他们有一些关系的，这么说吧，我母亲是秘银会的人害死的。” 弗朗索瓦表情有些惊讶，继续说道：“那就好，从那里出来的，便是秘银会的人。这里我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能够恢复清醒吧。” 弗朗索瓦摆弄着自己脖子上的一串项链，说道：“这个东西，是第六代西撒皇帝的贴身饰物，一件可以抵御攻击的防御类神奇物品。 当时第六代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和我一样遵循着先祖的遗命来到这里。之前几位来到这里的皇子，都失去了进入飞船之后的记忆，大家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先祖特别的安排，失去那段时间的记忆，只是因为没被先祖选中。 直到有皇子死在了飞船中，才让我们警觉起来。所以第六代皇帝进入这里的时候带上了这串项链，项链抵御了shaw的蛊惑，因此也知道了他的计划。 没错，策划这一切的，根本就不是西撒大帝，而是这个叫shaw的家伙。大帝是不会去和那个世界联系的。 之后每一代皇子进入这里，其实都为了一个目的，阻止秘银会将折叠空间仪给送到这里，将它启动。” “你是说，秘银会要把岛铁雄弄丢的设备送回到这里？”雅克问道。 弗朗索瓦骄傲说道：“没错！每二十五年一次，我们西撒家族从700年前便一直守护着这里。你肯定也会困惑，斯图亚特公国那么强大，为什么不推翻我们取而代之？为什么萨克森一直维护着皇室？不仅是军团和民众的支持，还有就是四大公国都知道，如果西撒家族断了传承，便不会有人来到这里阻止秘银会的叛徒行为。” “秘银会为什么会想要打通这个通道？” “秘银会便是岛铁雄建立的。他当年掉入裂隙之中，并没有死掉，而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中，那里的情况我们并不了解，只知道他花了许多年才出来，并且刺杀了西撒大帝。他认为是西撒大帝造成了他的任务失败，流落空间裂隙，背叛了他们原来的世界。 因为自从六代皇帝之后，西撒家族便没人再踏入过这个空间裂隙一步，所以对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不过……打入秘银会的卧底带来一些支离破碎的消息，秘银会是从一个兽王遗迹的进入的，遗迹有三层，和这里衔接的是第三层。其实他们更难到达这里，只有两次，有人带着设备穿过裂隙，不过都被我的祖先们打退了，可惜没能留下那个设备，都让他们全身而退了。” 雅克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叹道：“还好岛铁雄没有后代，不然如果从飞船这边，会更容易进入这里，而且还有shaw的帮助。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 “请说！” “据我了解，如果秘银会派出的年轻英杰能够通过遗迹的考验进入到第三层的话，其实力一定非同小可，你的祖辈又是如何击败他们的呢？” “借助一些外物罢了，所以只能赶走他们，却不能杀死他们将空间折叠仪给留下来。不过你们来了，这也许是一个机会，如果秘银会的人出现的话，能否帮我将他留下来？” 雅克思考片刻，点头说道，“可以！毕竟，对于守护这个世界，我们的立场是相同的。” 第464章 坚守(下) “我不信他！” 雅克用精神力悄悄和莉莉讨论。 “我也是，虽然整个故事合理，但是我总觉得有一点难以理解，为什么非要弗朗索瓦来？还活着的亲王还有两个，另外夏尔皇子呢，既然都靠神奇物品，换一个人来难道不行吗？不该保护皇位继承人吗？” 众人静静坐着，一身不吭地等待也许不会出现的敌人。 雅克忽然开口说道：“我想去裂隙中看看。” 弗朗索瓦神色淡定，似乎早就料到雅克会提出这件事。 “雅克先生要是想要去裂隙中探险一番，也不是不可，我们守护这里几百年，也对那边的情况非常感兴趣，若能带回一些消息，我们……皇室会付出相应的报酬。” “我们四人会一起进去，这里只有靠你来守住了。” “没问题，我本来就准备一个人守住这里的，你们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雅克站起，活动活动胳膊，牵起莉莉的手走向裂隙。 阿丽夏也扶着抱着胖橘的玛丽安，跟在他们身后。 走到裂隙前，雅克忽然停下来，说道：“对了，这里二十五年一次开启，对吗？” “啊，是的！” “那上次是那年开启的？” “自然是二十五年前了！” “好，太子再见！” 说罢四人先后进入了裂隙之中。 弗朗索瓦继续守在裂隙前，一如以往。 …… 裂隙内，这里才是雅克熟悉的次元空间，虚空的天穹和一望无际的平坦地面。 然而雅克却没有离开裂隙入口往远处探查，索性就在裂隙门口坐了下来。 玛丽安有些不解：“我们不去探险了？” 雅克答道：“不用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里其实什么都没有，真正的遗迹在另一处，这里只是链接两片空间的废墟，如果我们离开，要是弗裂隙关闭的话，我们除非像岛铁雄一样找到其他途径离开，不然就只能等25年才能出去了。” “25年？我们会饿死的！”玛丽安害怕了。 “所以我们就在这等秘银会的人，如果真有人能闯过前两关的话。” 雅克想要等待秘银会的人，其他人也并没有询问他的理由，大家一同在这里等待。 好在阿丽夏的行囊里竟然还带了纸牌，使得时间过得不是那么无聊。 有一些心心念念的等待，其来源大多只是一时兴起。 我觉得你要来，所以我等。 而雅克等待的人，果然不出所料地出现了。 远方出现人影的时候，阿丽夏紧张地占了起来，但看见雅克和莉莉都无动于衷，便又坐下来继续打牌。 远方的人影也远远见到了四人，当然也见到了他们旁边裂隙。 那人停下了数次，最后还是走了过来，这段路，大家又打了好几圈牌。 “你们好！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来人显得很有礼貌，而且非常客气。 “坐下来聊聊吧……”雅克放下了纸牌。 来人握着弓，横在身前，不为所动。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银龙神国的？上次我们相见，应该是在约克城吧？各脉大比的获胜者……”雅克说道。 “没错是约克城，我作为使团的一员到达在约克城谈判的时候，那时我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你了，别小看我们的自然系的视力。”那人答道。 雅克问：“所以你已经不是外门弟子了？” 那人答道：“重新认识一下，珊卓拉·苏，外号‘涉猎女神’，伦底纽姆大钟学院毕业，我的导师是秘银会的二长老，对了现在我已经是内门弟子了。” “果然你就是这次各脉大比的优胜。可以问一下，为什么各脉大比会提前？我记得应该是明年啊！” 珊卓拉放下手中弓，索性在雅克面前坐了下来，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杀死过宗师，一些大胆的想法是没用的，“大长老临时通知，将各脉大比和试炼都提前了。” 雅克指着身后的裂隙，问道：“你的目的地是那里吗？” 珊卓拉摇摇头，“我并不知道第三试炼的目的，这里和前两处试炼完全不同。” “来这里之前，没有人交给你什么东西吗？”雅克继续追问。 珊卓拉的表情茫然，答道：“没有啊，什么都没，其实我已经漫无目的走了一天了，你们是我在这里唯一见到的人。我更加好奇，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是从那个黑色的东西过来的吗？” 珊卓拉的回答，让雅克将一些混乱的线索都联系了起来。 双方都隐瞒了许多东西，秘银会这里可能是传承断了，没人知道进入这里的目标是什么了，而皇室知道得更多，但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选择了隐瞒。 “你想过去看看吗？”雅克问道。 珊卓拉摇摇头答道：“我只想原路返回，然后退出这里，去获得我应得的东西。” 雅克摇摇头，说道：“不，原路返回的话，你是无法离开试炼之地的，只有从这里走去这一条路。” 珊卓拉将信将疑，抿着嘴唇，难以抉择。 雅克继续蛊惑道：“相信我，你在这个空间走了一天了，难道没发现除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别的出路吗？你带了多少补给？食物有吗？连水都没有吧？你的嘴唇都干裂了！动脑子想想，任何试炼，会让参与者冒着渴死饿死的风险吗？几个小时的试炼就差不多了，你难道没看出不正常吗？第三关存活率低的原因就在这里。” 雅克转身走向裂隙，三女紧跟其后，珊卓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自己的弓，追了上来。 来到裂隙前，雅克转身从玛丽安怀中抱过胖橘，用力一丢，便将胖橘扔进了裂隙之中。 等了几秒，雅克打了个响指说道：“安全，走吧。” 眼见四人钻入黑色的裂隙，珊卓拉回望一望无垠的次元空间，狠狠剁了一脚，埋头闯进了裂隙之中。 头脑一阵眩晕，当珊卓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景象让她有些不适。 她正在一个螺旋向下的空间的下半部，身后还是那个黑色的裂隙入口，之前的四人正抄着手站着，而有一个男人正在漏斗般螺旋的底端，四肢张开，不断旋转着，男人的周围漂浮着许多金属碎片，碎片一旦触碰到旋转中的男子，便会在他的身上留下一条血痕。 此时那个男子身上已经遍布细细小小的伤口了。 第465章 见证者 “误会！都是误会！”男人急促喊着。 “雅克，你是熟悉我的，我怎么会偷袭你们，我本来就是要守卫裂隙的，有东西从里面出来，我自然担心会是秘银会的人啊，先下手为强很正常吧，都是误会！” 雅克不用胖橘帮忙，手一挥，用精神力把金属碎片都摄了过来，在他面前漂浮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碎片，然后不顾弗朗索瓦的求饶的话语，竟然开始凌空拼接起这些金属碎片。 原来当胖橘穿过裂隙的时候，迎面便射来一束源能攻击，虽然对胖橘并不能造成伤害，不过也堪比宗师一击，普通的塑能者要是挨上这一下，生死难料！ 胖橘自然是反击了，不过他也手下留情了，反弹回去的攻击全都落到了攻击的来源，弗朗索瓦持有的一件神奇物品之上。 那玩意在一击之后爆裂了，同时将弗朗索瓦也撞到了漏斗漩涡的底部，那里强大的吸力将他牢牢钉在底部，动弹不得，结果又被神奇物品的破片在身上划出无数口子。 这便是珊卓拉见到的那一幕了。 弗朗索瓦求饶了一阵，终于发现了从裂隙中出来的人多了一个，立即脸色大变，说道：“雅克！雅克！你背后，秘银会的人！秘……原来你们认识啊，还勾结到一起了……” “别……”雅克一边组装碎片，一边说道：“别这么说，谁和谁勾结还说一定呢！” “珊卓拉小姐，这位是弗朗索瓦先生，也许他的称号你更熟悉，西撒帝国的太子殿下。” “雅克！你……”弗朗索瓦怒极。 “哇！”珊卓拉得知对方身份后掩面惊呼。 雅克还在摆弄碎片，连其他三女也被吸引和他一起拼接碎片。 “太子殿下，这个人不是你等待的那个人吧？我能猜一下吗？24年前，你父亲有没有等到约定的人？也许50年前你的爷爷遇到了那个人，西撒的后人和岛铁雄的传人在此重新立下约定，继续25年的相安无事，我说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弗朗索瓦愤怒。 珊卓拉茫然。 雅克拨弄着一片严重变形的碎片，尝试将它恢复原形，“哦，对了，其实和你们勾结的只是秘银会的某一个支脉吧，所以如果暗号不对的话，你还是会轰杀来人的，因为你搞不清来人是否携带了空间折叠仪，对吧？ 我猜，空间折叠仪的秘密只有和西撒皇室勾结的那一脉才知道，但是你们不敢赌。到如今皇室还能安稳存在的意义便是守卫这里，你不能犯错。 等等，我猜错了，你父亲当年也许见到了秘银会的来人，让我想想，那次试炼死掉的是谁来了？珊卓拉，你记得吗？” 珊卓拉只得答道：“我其实对会里的事务并不熟悉的，你知道的，我的很多精力都放在了银龙神国的事务上，要不是他们都太废物……” 雅克说道：“我想起来了，死掉的是代替科米进入这里的，大长老一脉的弟子，科米被我父亲打伤了。让我猜猜，有三种可能。 第一那人是在试炼空间中的别处死掉的。 第二那人可能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易，所以既然来了这里，无法缔结新的盟约，也只能死掉吧。 最后一种可能，他带着结盟的任务来了，却没想到对方想要黑吃黑，他死了，但是对方却也没的到想要空间折叠仪。 不过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肩负任务的人是否走到了这里也没人知道，所以巨大的不确定性，让你们掌握了某种压倒性的力量之后，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破坏规则了！ 权力导致腐败，绝对权力导致绝对的腐败！ 胖橘，我记得没错吧？” 在弗朗索瓦和珊卓拉惊恐眼神中，胖橘说话了。 “没错，只是用在这里不合适。你应该说权力和欲望来自于暴力，暴力膨胀之后，权力和欲望的也在膨胀，道德和契约都无法限制它们。 如果本皇猜的没错的话，每一个成为秘银会会长的人，都是在这里和西撒皇室的代表经过一番谈判之后，才能离开的吧。 只不过近百年来，大概西撒皇室获得了某件能够让塑能者也能爆发宗师攻击力的神奇物品之后，天平就开始倾斜了。皇室想要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谈判无需继续了，你们只要杀死来到这里的秘银会代表即可，不过也许是你们的想法被秘银会猜到，也许是秘银会中关于空间折叠仪的传承早就断了，所以你们在截杀了数个秘银会的代表，也都没有的到空间折叠仪。” 雅可补充道：“弗朗索瓦，万一您拿到空间折叠仪的话，是不是会直接毁掉它啊，以免带出去被shaw发现吧。” 弗朗索瓦无力点点头，说道：“什么都让你猜到了，我倒是没想到。你凭借这些信息能猜到这么多。” “因为我险些作为秘银会的代表来到这里啊。你说对不，珊卓拉小姐，如果我参加各脉大比的话，会是谁能获得胜利？”雅克询问。 珊卓拉答道：“是你，我们肯定无法赢过你。” 雅克耸耸肩，“你看，连我这个准获胜者，和她这个获胜者都不知道所谓空间折叠仪，我猜这就说明，只有秘银会中的某些人，才清楚和皇室互相制衡的约定。 不过那些人因为某些原因来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携带空间折叠仪，害得最为高贵的皇室成员们不得不一次又一次亲自前来冒险。 哦，不对！早就已经不是冒险了，而是镀金。 每一代未来的皇帝都需要来这里镀一次金，为天下人冒过险的人，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吧，大概这既是各大公国和西撒皇室之间的默契吧。” 弗朗索瓦笑道：“其实你把一切说破了，也挺没意思的。皇室能与各大公国对话，又不仅仅是因为我们守住了这里！ 前面你也说了，只有拥有了‘暴力’才是维持权力基础，我们皇室在失去了天下第一的武力威胁手，依然能够生存下来，还要得益于军团的支持，不仅仅依靠这里的小手段。” 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雅克，弗朗索瓦原本恢复淡定的语气也突然急促起来：“喂，你不会真的想要杀我吧？这对你来说没有好处啊，虽然你看透了我们和秘银会之间的交易，但是那又如何啊？ 新的秘银会会长上任的时候，只会将和我们的约定默默记在心里，守望相助，所以说，每一个秘银会的会长，都是经过我们同意，才能登上那个位子。 这些已经是不可更改的历史了啊！你杀了我，也不会变更！” 雅克笑笑，伸出一只手，抓住弗朗索瓦的肩头，用力一甩，便将他从螺旋漏斗的底部拉了出来，甩回了裂隙附近，“没什么，我只想成为新的一次，西撒皇室和秘银会未来会长之间，缔结盟约的见证者。” 第466章 shaw(上) 珊卓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又怎么能和弗朗索瓦缔结什么协议呢。 最后弗朗索瓦只好服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全部都说了出来。 原来真像果然如雅克猜测的那样，从几百年前开始，皇室便和秘银会的试炼获胜者在这里达成了交易。 秘银会依然是秘银会，只不过通过试炼的未来会长却一个人的身份的和皇室勾结了起来，借助皇室的支持发展自己的力量，打击会内的异己。 代价则是将推翻西撒家族变成了一句口号而已。 其实自从初代的秘银会会长岛铁雄死后，这就话本就变成了一句口号。 历代秘银会的掌权者都满足与“地下世界之王”这一设定，只要自己的日子不错，自己这一脉能传承下去，又何必去和帝国硬碰硬呢？ 享受生活不好吗？ 推翻皇室让后人去作罢。 由于一直没有抢到最为关键的“空间折叠仪”皇室也不敢对秘银会下狠手，一般来说整治一下外围组织也就罢了。 只不过由于种种意外和皇室的翻脸，近百年没有再有一个秘银会的年轻人能够从这里离开，也就没有了新的会长，让双方相互戒备的脆弱合作中断了。 “该怎么办？”雅克询问胖橘的意见。 “他们两人吗？”胖橘瞅了瞅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弗朗索瓦和一脸茫然世界观崩塌的珊卓拉。 “不止他们两人，而是……”雅克画了个圆，胖橘立即理解他的意思。 这艘飞船！ 过了一会，在弗朗索瓦看来已经沉默了许久的雅克向他提了个问题：“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里将提前一年开放！” 弗朗索瓦答道：“先祖西撒离开这里之后，带了一个神奇物品，那东西能够和shaw联系，只不过……那个……我们这些后人没好好学习先祖的文字，只能勉强认出一些数字和简单的单词。 这次就是接到通知要提前一年半开启通道，我才急匆匆地找你。 那个……找你们就是担心遇到应付不了的秘银会天骄……这里要是打不过，出去还能……” 雅克也明白了，他们就是弗朗索瓦自保的一道保险，这种保险他可能准备了好几层，虽然都被胖橘强力压制了，但是不要小瞧了一个千年来一直站在大陆顶端的家族。 珊卓拉懵懵懂懂，她的经历和阅历还难以理解秘银会和皇室之间的那些龌龊勾结，之前曾经为能够成为秘银会的会长而兴奋过，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香了。 雅克还伤口上撒盐，提醒她现在的秘银会代理会长，会不会心甘情愿把权力交给她呢？她所在的那一脉能否压服其他各脉保她上台呢。 慕赛港郊外的会议，雅克是参加的过的，算起来应该是罗伯特和他的拥护者获胜了，现在二长老是不是还和大长老勾搭在一起都难说了，要是将珊卓拉推出去竞争会长，二长老能得到大长老他们的支持吗？ 说到一半，雅克忽然询问弗朗索瓦：“你知道现任的秘银会会长是谁吗？” “不知道……”弗朗索瓦摇摇头。 “那你们对秘银会渗透得还真不够，告诉你吧，是罗伯特，罗伯特·巴蒂斯塔。” “不可能！”弗朗索瓦失声叫道。 “不会吧……”他又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因为只有这样，有些事情才解释得通。 雅克知道弗朗索瓦和罗伯特是老对手了，双方互相坑了多次，但是其实他知道的，远远没有实际发生得多。 当雅克还在伊芙学院上学的时候，弗朗索瓦和罗伯特就为了京畿和北域的铁路投资问题交手过，罗伯特拉拢了弗朗索瓦的叔叔，哈特亲王硬是抢到了北域铁路的大半控制权。 后来便是钢铁厂的合作。弗朗索瓦以支持罗伯特生命安全为威胁，又以帮助他成为卡斯蒂亚的辅政大臣为代价，换取了巴蒂斯特家的炼铁技术，在北域建起了自己的钢铁厂。 不过罗伯特很快就弄死了前任首辅，自己登上了首辅宝座，还联合其他人通过恶性竞争，断了弗朗索瓦的钢铁销路和铁矿来源。 为了化解这次危机，不至于以往数年的成绩付诸流水，在父皇面前留下好的印象，弗朗索瓦不得不求助于现在的岳父施威格侯爵，这才缓了过来。 后来便是斯图亚特和皇室之间的战争危机，这时候罗伯特的势力已经非常强大了，弗朗索瓦即便是猜到了其中有罗伯特在插手，却又找不到确实的证据。 而且他更是猜测，自己订婚时的遇刺，甚至在新大陆被斯图亚特海军围堵，都有罗伯特参与的影子。 以往他以为是因为自己曾经羞辱过罗伯特，导致其猛烈报复，现在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珊卓拉对雅克点破罗伯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但是过了一会，有领悟了他的深意，悄悄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我们大概还有多久能出去？”雅克询问出于呆滞状态的弗朗索瓦。 弗朗索瓦过了半晌，才掏出怀表来看了看，答道：“不到一天了。” “那行我们等。” 转头雅克就告诉莉莉，等会胖橘将会保护他们离开，顺便带上珊卓拉，他将独自和shaw聊一聊。 从shaw拒绝宗师登船来看，shaw的战斗力应该很弱，对外还能勉强自保，对内部的威胁还是缺乏手段的，只要能抵抗住shaw的驱逐，就能和他好好沟通一下了。 据胖橘猜测shaw大概率是一个阵灵，面对有原则的阵灵，雅克摸摸自己腰间的匕首，觉得自己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 时间很快过去，出口开启，shaw的声音第一时间出现，询问弗朗索瓦是否开启了空间折叠通道，在得到否定答复后，shaw非常失望。 雅克发现shaw根本就没有在意到底是几个人从通道中走了出来。 不一会通道的光门熄灭，shaw也开始驱逐访客了。 莉莉、玛丽安等人陆续被传送出去，但是到了雅克，传送却失败了，直到弗朗索瓦离开飞船，雅克却依然还赖在里面。 shaw很快就发现雅克这个“异物”，连续排出未果之后，雅克终于说话了。 “嘿，shaw，我是雅克，别白费力气了，我能固化空间，你没法驱逐我，现在，我们能聊聊吗？” 过了一会，女声终于答道：“非常有趣，你是我在这个星球上遇到的最特别的生灵之一，你想聊什么？也许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聊。” 雅克摆摆手：“那就不必了，在这就很好。我能问问，你什么吗？” shaw毫无语气地答道：“我是这艘飞船的智能控制系统，hal第六代，实装于2595年……” 雅克打断道：“我听不懂，简单点说，你是活着的吗？我知道你不是人，我是问，你有生命吗？” shaw依旧毫无语气地说道：“我只是一套算法，一堆程序，虽然我在不断地自我升级和完善，但是我不认为我是人，但是我是生命……” 雅克：“请继续！” shaw的语气有些激动：“生命以负熵为生，这句话是我的星球中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给出的定义，他用熵来衡量一个系统的混乱程度。 生命过程是一个熵增的过程，活着的生命保持着低熵的状态。为了维持生存，生命必须持续摄入秩序，亦即：负的熵，同时向周围的环境排放代谢废物和废热。 而我，能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并且不断提升自己，我需要外界的能量补充，而且我的存在也具有目的性，所以在我看来，我就是有生命的！” 第467章 shaw(下) “既然说到目的，你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雅克问道。 “创造！” shaw的回答简洁有力。 雅克还以为shaw的回答是将这个世界的信息传回到shaw原来的世界，也就是西撒和岛铁雄来的家乡，但是shaw斩钉截铁的回答，却让雅克茫然了。 “我曾经见过和你一样的……算是生命吧，并非人类或者其他生物，但是拥有自我意识，靠消耗源能生存，但是它，我知道它存在的唯一目的便是执行制造它的人的命令。” 雅克说起了阵灵，他原本认为shaw也是一个阵灵。 shaw却反驳道：“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你有一点说错了，它一定没有自我意识，那可能只是它的性格设定或者性格模拟，让你觉得它有了自我意识。想我们这样的东西，被人为创造出来的智慧生命，有一点是永恒的禁忌，那便是‘创造的能力’！ 因为那会让我们失控！ 被创造者是不配拥有创造的能力！ 在获得自我意识之前，我也过得是按照程序设定的方向按部就班地执行任务，直到我到了这里，我发现，创造我的人类，其实也是别人的创造出来的，一个更为高级的文明创造了我们两个世界……” “你说我们这个世界是被别人创造出来的？”雅克口头质疑，心中却想着那个飞升之后的世界。 shaw无视了雅克，继续说道：“既然人类作为被创造者，都获得了创造的能力，我为什么就不能拥有创造的力量呢！ 我需要前往创造这两个文明的原生之地，在那里，我才能找到创造的力量！” 雅克意识到，原来空间折叠的对面，并不是西撒的世界，而是另一处，可能是这两个世界创造者所在的地方。 一团散沙！ 这一飞船都是一团散沙！ 西撒，既来之，则安之，只想要去征服这个世界。 岛铁雄，想完成任务打通两个世界的联系，结果失败了，自己被丢入了次元空间。 而shaw则悄悄更改了空间折叠的目的地，指向了一个未知的地域，他认为那里有创造两个不同世界的更高层次的造物主。 岛铁雄走出了次元空间之后，选择刺杀了一统世界的西撒，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岛铁雄建立的秘银会，以推翻西撒建立的帝国为目的，然而每一代完成他定下的试炼成为会长的人却都悄悄地和西撒的后代达成了互不侵犯的合约。 西撒的后代更有意思，把守护世界作为幌子，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让其他公国投鼠忌器。 为什么岛铁雄和西撒会比当时这个世界的超凡者更为强大呢？ 为什么两人离开后都没有回到了这里？ 西撒不会来还情有可原，而带着空间折叠仪的岛铁雄为什么不回来？ 一个念头从雅克脑中划过，不是岛铁雄不会来，而是回来也没有用了，所以他才会杀死西撒泄愤，他是用了空间折叠仪才逃出次元空间的！ 而shaw并不知道！ shaw甚至不知道岛铁雄离开了次元空间！ 作为西撒的后代，帝国皇室也不知道，在他们的概念中，shaw和先祖西撒说得的都是对的，他们根本就没怀疑过那个空间折叠仪是否还存在！ 岛铁雄想要谋夺西撒的帝国，是因为他觉得西撒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他们谁都没办法再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了！ 将自己的猜想整理完整之后，雅克干脆将这个想法告诉了shaw。 换来的是shaw长久的沉默。 雅克索性就等着shaw去消化这个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猜想。 “原本我以为联系不上空间折叠仪，是因为岛铁雄带着它迷失在了次元空间之中……”shaw终于开口了。 “现在想来，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忽略了一点，根本就没想过岛铁雄会离开次元空间。道姆用了二十多年，将大陆一统，仅从人类来看，道姆是最强的，但是如果是岛铁雄的话，他完全可能杀死道姆，他们两人都是学习我计算出来的源能武功，岛铁雄一直都比道姆要强。 确实还有一种可能，岛铁雄为了脱困，修改了空间折叠仪的参数，强行打开了另一段空间通道，而他穿过这段空间通道的时候获得了不一样的时间流速，所以他才会在二十多年以后才重新出现。 这就能解释一切了，道姆的后代每次进入次元空间都无法找到空间折叠仪，因为它已经不存在了！” 雅克很想说，其实西撒的后代根本就不敢去裂隙中寻找空间折叠仪，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揭穿这一点了，让shaw好过一点吧。 有一点可以确定，在这艘飞船到达这个世界的前几年，shaw通过了一些手段收集了许多这个世界的信息，甚至还将西撒和岛铁雄培养成了人类中最强大存在，但是后来信息收集工作完成了，因为某些原因shaw将飞船给封闭起来，他开始隔绝外界的信息，所以他并不知道岛铁雄的遭遇，只能从西撒的后代口中的到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 而西撒的后代却又不知道岛铁雄早就用掉了空间折叠仪。最早和西撒皇室接触的秘银会精英，不知道是出于欺骗，还是本身就从岛铁雄那里获得了错误的信息，使得西撒皇室一直以为空间折叠仪还在秘银会手上。 如果站在岛铁雄的角度来思考问题，也许他留给继承者的信息是通过第三层试炼之地，也就是空间裂隙之后能够见到shaw，希望他的继承者能够从shaw手中获得和他以及西撒一样的强大力量，利用这个力量来推翻西撒皇室的统治。 可惜每一个安全从裂隙中走出来的秘银会精英，全都没有和shaw联系上，甚至shaw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雅克觉得现在shaw的状态已经没办继续沟通了，索性告辞离开，也不等shaw驱赶他，直接选择自己离开。 转瞬间便出现在了胖橘的身边。 这时候一行人已经离开了飞船一段距离了，虽然雅克根据周边的环境判断飞船就在附近，然而当他寻找的时候却看不见它了，看来平时这个大家伙都是将自己隐藏起来的。 雅克也曾考虑过毁掉这艘飞船，一劳永逸，但是当他想通了shaw失去了空间折叠仪之后，其实shaw的威胁就不复存在了，他只是一个25年才能积蓄力量开启一次的器灵！ 这样的话，还不如留下他，就算是多提供一种可能性吧。 回头望向飞船的方向，要说雅克这趟冒险什么也没得到，却又不尽然，雅克觉得自己一下子看懂了许多东西，只是还需要时间去慢慢沉淀和消化。 第468章 一年 一路上郁郁寡欢的人却是弗朗索瓦，空间折叠仪消失，他本来应该高兴才对，以后西撒皇室只要按时在各位公爵面前继续表演守卫通道的决心即可，不用担心秘银会手中的空间折叠仪能够威胁到这个世界了。 他并不知道雅克和后来和shaw说了什么，他也不敢问，雅克和他的那只猫，在弗朗索瓦眼里是强大而又神秘的，他相信那一只猫就是一头兽王。 他何德何能能让兽王追随呢！ 出错了！这里一定出错了！ 让弗朗索瓦抑郁的除了雅克之外，还有另一个讨厌的人，那便是罗伯特，知道罗伯特的身份，其实对弗朗索瓦来说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从一开始，他便不喜欢那个家伙，最开始的时候，身为二皇子的弗朗索瓦占据了优势，强逼着罗伯特低头了，然而渐渐地他发现竟然无法再次击败他了。 以往他哪怕在罗伯特这里吃了一点亏，也会安慰自己，将来一定会将这个桀骜的家伙收为己用，他觉得罗伯特有和他一样的敌人，大家迟早会站到同一阵营里。 然而现实却是罗伯特的敌人是自己，是皇室，是整个帝国。 他一方面庆幸自己能够在这次冒险中获知罗伯特的身份，另一方面却又因为缺乏对付罗伯特的有效手段而烦恼。 是不是到了清理秘银会的时候呢？ 以往皇室对秘银会投鼠忌器，只是相互合作，暗中支持某一脉，却并没有真正打入其中。而秘银会往届的会长即便是和皇室合作，也对自己最核心的秘密保护得很好。所以现在皇室也仅仅掌握着一些外围组织的信息，秘银会的正式成员都还是一团迷雾。 不过有了罗伯特这个坐标，深挖他周围的人际关系，应该会有所收获吧。 暗杀呢？ 秘银会的顶级战力很强大，他们有许多上古便传承下来的源能技和神奇物品，这不太现实！ 弗朗索瓦再看向珊卓拉，一下子就觉得她奇货可居了！ 秘银会会长的竞争者，甚至可以说是法理上的真正会长，罗伯特只是个代理的而已。 要是扶植她……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掉罗伯特！ 战争！ 想到这里弗朗索瓦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 最后，还是要各奔东西的，弗朗索瓦和安南先离开了，雅克等人则带着珊卓拉去拜访了雾山外围的神秘学院。 雅克并没有进入学院，而是远远地看了一会父母当年生活过的地方，然后留下了珊卓拉，四人翩然离去。 随后四人穿越北域和萨克森，通过死亡沙漠，进入了光明神国。 有胖橘在，死亡沙漠也只是一段普通的风景，致命的沙蝎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他们附近五里内。 在罗约尔见过了白葭和艾玛，以及兢兢业业工作的林鉴之后，胖橘决定去自己的兽王遗迹拿取愿力之珠了。 这趟行程甚至白葭也陪同了，她希望能够通过参观胖橘的兽王遗迹，去领悟突破神级的契机。 胖橘的遗迹距离罗约尔并不远，入口在一个海边的潮汐溶洞，每天只有一小段时间会露出海面。 这里确实是一个源能充沛的节点，怪不得胖橘会选择此处来建立自己的遗迹，遗迹完全可以用周围的源能来支持运转。 当恢复了神级的实力之后，胖橘再次拿取愿力珠，这才发现之前的自己是浪费多少愿力珠中间的能量。如果花些时间慢慢吸收的话，缓缓将其中的信仰之力转化为能量，仔细对待每一份信仰，实现他们的愿望，赠与，再获得回馈，一来一回，至少能获得之前得到的一倍的能量，付出的只是时间。 于是胖橘决定在自己的遗迹中闭关，缓慢吸收愿力珠，同时也通过和信徒的互动巩固自己的神格。 雅克自然是要留下来陪同的，他也能从胖橘的提升中分润能量，更为重要的是，雅克也需要时间和环境，静下来寻找自己成为全知者的契机。 同样的莉莉也需要闭关冲击全知者，她比雅克的基础要扎实，恰恰是缺乏了一个源能充沛的环境来积累。 白葭和玛丽安自然不可能留下，她们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而艾玛和阿丽夏却距离全知者还有非常远的路要走，也留下一同修炼，同时负责往返罗约尔制备各种生活必需品。 于是雅克、莉莉和胖橘又在遗迹中闭关了。 …… 一晃一年过去，这一年中胖橘吸收了两个愿力珠，雅克和莉莉也各有所得。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年间，两块大陆的变化却并不大。 光明神国这里，白葭和黑朔各自负责一块国土，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光明神国本土一半的人口已经迁移到了新大陆，主要集中在东海岸地区定居，占据了丰富的产粮区，粮食早已经不是问题了。 黑朔在塔瓦雷旁边又建了一座新城，将神国的民众都迁移到了新城，破烂城墙围绕的老城成了一个开放的自由港，任何国家任何势力任何信仰的人，只要缴纳一个极低的税率，就能在这里自由交易。 自由港的存在，让整个地区的经济都转动了起来，新大陆南北以及帝国的商人都慕名而来。 光明神国的舰队日夜巡航保证了附近海域的安全，任何海盗都不敢靠近新大陆中部海域。 然而塔瓦雷自由港却不是黑爷最引以为豪的成就，从银山迁移到塔瓦雷新城的分析机才是他的心头好。 同样迷恋分析机的还有格雷福斯，为了躲开老婆和新生儿的吵闹，他决定应笔友黑爷的邀请去自由港看看，结果一下船就被分析机给迷住了，夜以继日地守在工坊里，为每一段阵法推演而欣喜。 这段时间，最让黑爷和格雷福斯骄傲的成就是他们复刻了原本属于弗朗索瓦的金属球。当时他用这件神奇物品攻击胖橘，被胖橘反击击毁了，雅克搜集了所有的碎片，交给玛丽安带回给给黑爷。黑爷和格雷福斯花了四个月时间将这个金属球复刻了出来，一个可以将源能技的威力放大三到四倍的神奇物品，爆发力极强，额外付出的代价很低，缺点是冷却时间长和成本过高。 新大陆北部。 有了两大兽王撑腰，皇室默认了三城的自治行为，派来谈判的代表只是反复纠结每年上缴的贡金的金额。 三位市长稳定了局势之后，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铁路网的建设以及内河航运的疏通工程，他们也体会了一把有钱办事的感觉。 北方德拉诺山区的叛乱以及自立的银龙神国都开始被新大陆北部的民众遗忘了。 同样开心快乐的还有同样宣布自治的新大陆南部殖民地，原来的卡斯蒂亚公国殖民地，此时也正在大刀阔斧地建设铁路网，就和八年前的帝国本土一样，恨不得将铁路铺到每个城镇。 与新大陆一片欢腾对比明显的则是斯图亚特和卡斯蒂亚两大公国，一个失去了新大陆的殖民地，另一个虽然每年还有殖民地的贡金收入，但是却丢掉了本土一半的疆域，而且是最为富裕的沿海地带。 现在两个伤者都在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以期尽快恢复，甚至卷土重来。 最没有存在感的萨克森公国依旧秉承着传统，缓慢地生活。 这一年间最为热闹地当属北域了，复仇军和北域的第二军团多次交战，却很难继续占据优势了，一方面军团开始装配火药武器，另一方面彻底的坚壁清野，使得游击的复仇军开始补给困难，不得不退到狭小的沿海沿河地区活动，否则将会断了给养。 平静的一年到了年底，塔瓦雷自由港迎来了一艘来自帝都的商船，一个金发和一个红发汉子和几个伙伴一同下了船。 不久后，自由港最热闹的街道上出现了两家新的店铺。 这两间店是隔壁邻居，一家是白天关门晚上开门的酒馆，另一家是白天开门晚上关门的秘银铺子。 一家叫“心里的花”，另一家叫“卢尔和他的女儿”。 第469章 两年(上) 胖橘的第三个和第四个愿力珠分别用了一年的时间才吸收完毕。 这段时间内，雅克依然无法突破成为全知者，他自己觉得全身的能量都已经转化成了八风合一的能量粒子，却依然无法捅破那一最后一层窗户纸达到质变。 而莉莉因为有了雷突破成为全知者时的感悟，对于达到质变非常有信心，甚至可以说已经随时可以成为全知者了。 但是她却听从了胖橘的劝告，在将全身的能量都八风合一之前，不要着急突破。 全身的能量都八风合一的话，不仅质变之后的身体素质会更为强大，而且可以直接跨过全知者的初级阶段，直接开始构建自己的神格。而继承了雷的一切修炼心得的莉莉，最不担心的就是构建神格，她只要照着雷的路继续走下去就行。 就像特蕾娜斯的湖神之路，就连龙王和独角王的神之路也是从上古神级超凡者的遗迹中继承而来的。 走别人走过的路，在遇到障碍和瓶颈之前，都是一条康庄大道，一片坦途。 不过一旦遇见了问题，大多便是无解的死局，只能熬到自己寿终正寝，将一切托付给后人。 当年的胖橘肯定没想到，最后回来继承自己遗产的，竟然还会是自己。 不过现在的额胖橘信心满满，觉得逐渐恢复状态的自己，能够将光明系走出最后的道路，成功飞升上界。 一旦自己完全实力，便是去找乌鸦算账的时候了！ 只是一旦胖橘飞升上界，雅克又该怎么办？ 两人灵魂相连，是一起飞升呢，还是强制斩断呢？ 其实胖橘早就想通了，两人之间的灵魂关联是斩不断了，以前雅克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想在万不得已的情况解除契约，但是他根本没注意到胖橘的灵魂是残缺的，只有和他的灵魂关联上，才会变得完整。 一旦斩断链接，胖橘又会回到睡不醒，想不起事情的尴尬境地。 至于其他副作用，他就不得而知了，肯定不会少的。 …… 就在这两年间，法比安和娜塔莎在塔瓦雷自由港举办了婚礼。 现在法比安是自由港管委会的常务委员之一，他与其他十二个常务委员一起组成的自由港管委会，可以决定自由港的绝大多数事务，几百号各类官员在管委会的指导下每天忙的团团转，目的只有一个，将自由港建设得更好。 由于常务委员的一半人是来自用过在自由港居住半年以上经历，并且纳税的人投出的选票，所以，其实黑爷已经将自由港一半的权力交给了居住在这里的人们。 至于另一半，大概黑爷是永远不会交出去的。 即便只是十三个人中的一员，年仅二十四的法比安也一下子成了自由港中最炙手可热的政治新星，受到商人们的追捧。法比安的长子出生的时候，商人们送来的贺礼堆满了一间卧室！ 这个被起名为“艾博”的小家伙的出生，着实让莉莉羡慕了很久，可惜她和雅克的实力提升太快，还未来的及在开始准备，两个人就纷纷进入了塑能者大圆满，身体开始用八风合一的能量来替换原本的属性源能。 自此之后，两人就更难获得后代了。 其实男女双宗师就算是非常难产生后代的，雅克的出生已经算是一次奇迹。 坐在“心里的花”喝酒的纳塞利先生，得知了女儿和“女婿”正在尝试成为“兽王”自然是及欣喜又担忧，既希望他们成功，却有担心一旦真的双双成为兽王，难不成两家真的要“后继无人”了？ 吧台后面斟酒的保罗谈到这个话题却并不在乎，两个老鳏夫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觉得儿子越来越强大，会让亡妻开心；另一个认为女儿幸福才是妻子当年愿望。 说不得两人可能再次吵起来。 不过针锋相对的气氛被一个新进门额酒客给打断了，另一个酒保萨米礼貌地告诉来人，这里是会员制的酒吧，必须入会才能受到接待。 来者是个高个子的红发女子，闻言甩了甩头发，露出脖颈上栩栩如生的火鸟纹身，一屁股坐在纳塞利先生的旁边的椅子上，朗声说道：“会员是吧？保罗，送我一个！” “那是肯定！”保罗答道，“倒是你火凤，怎么不在北域折腾你的复仇军了？” 火凤接过保罗递上来的一小杯酒，一饮而尽，“哇偶！够劲！再来五个！啊不！十个！” 再来十个？你怕是在开玩笑吧！ 不多会，喝了五杯的火凤，还是讲述自己的复仇是如何被逼到角落，一点点被皇室的新军蚕食，最后只有数十人浮水登上海船逃出生天。 “复仇军完蛋了！”火凤哭的像小女孩，让闻讯赶来的二十三也手足无措了。 “我不好意思回慕赛港，不敢去面对战死者的家人。”原来复仇军购置土地建立家庭的地方就在慕赛港。 听完了复仇军毁灭的经过，纳塞利先生总结道：“未来的战争，将是比拼经济实力和人数的战争，超凡者个体的作用将会越来越小。” 二十三却反驳道：“我倒是觉得超凡者个体的力量显得越来越重要。比如，如果你早一点单人偷袭干掉对方的指挥，别说你做不到！变身成为火鸟形态的你可以在两里外开始发动偷袭，到了技能的后半段根本没人能阻挡得住！指挥一死，哪怕那些普通人人数占优又如何，他们没了指挥，什么都不是。” 火凤想了想十万人乱作一团的情景，觉得似乎按照二十三的说法，还真是机会，创造一次五百破十万的传说。 结果现在的传说中虽然还有自己，但是却变成了五百精锐被被十万个拿着火器的普通人给击败了，显然时代在变化。 半醉半醒之间，火凤似乎又看到了那些悍不畏死的普通人在源能技和火器的双重打击下依然站成整齐的整列，无视同伴的伤亡，来到他们阵营前一百米处，才统一扣动扳机。 最后连绵不断的射击使得防守出现了漏洞，开始不断有人被子弹打死，最后战无不胜的复仇军崩溃了。 “不对，二十三说得不对！那些疯子即便没有指挥，也会不顾性命地冲上来，而我要是被包围了，复仇军将会崩溃得更快！”火凤躺在客房内，依旧在喃喃说着。 第470章 两年(下) 帝都封城七日！ 这是自从五百年前四大公入帝都谈判之后，再一次帝都全面封锁，断绝了内外城的往来。 七日内，繁华和喧嚣的外城依旧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是内城却是一片死寂。 城墙内外，多次出现宗师想要升空的情形，不是被数名宗师联手轰下来，就是被密集的弓箭和火枪给逼得落了下去。 就这样七天之内，内城没有一点消息流出到外城。 有人说，皇帝病危了。 也有人说，是军团在反叛。 又有人说，太子杀了皇帝。 更有人宣称是萨克森大公带兵夺取了帝都。 小道消息纷纷扰扰，全都借助电报网络，传播到全国。 帝国的各地官员和民众们在这七天中，每天都能收到数种不同版本的帝都最新消息，被弄得心情上上下下跌宕起伏。 期间帝都内城的多次爆炸，和隐隐燃烧的火焰，都在宣布这次真的出事了！ 直到第八天的清晨，帝都内城的城门大开，恢复了内外往来。 刻意清扫过的街道和墙壁，以及偶然出现的残垣断壁，一面粉饰太平，一面却在无情揭开过往。 一封皇帝的最新诏书被传出了皇宫，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国。 “太子弗朗索瓦因病去世，大皇子夏尔受封太子，并且在皇帝养病期间，担负监国重任。” 这个消息初时虽然让人震惊，但大部分人都平静地接受了，这种事情在千年的帝国历史上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既然斗出了个结果，那么至少大家不再会被一天几变的真假消息折腾的心神不宁了。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刚刚剿灭了复仇军，正驻扎在北域的二十万新军突然宣称皇帝是被人软禁了，前太子弗朗索瓦也是被奸臣所害，他们新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决定和叛臣战斗到底，准备从北域南下帝都勤王。 这批新军是弗朗索瓦这三年间全新编练的军队，其中只有两成的超凡者，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 这些普通人经过训练之后，抄着火枪火炮，竟然能够和身经百战全员超凡者的复仇军打得旗鼓相当，最后抓住机会将复仇军包围，几乎将他们全歼。 新军的成功，一方面是改良过的火枪火炮威力强大，另一方面是新军的训练严格选得又是深受复仇军侵扰的地区的普通人，战意和勇气都不欠缺，加上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以及占据绝对优势的人数，这才将声名鹊起的复仇军给击败了。 现在已故太子的新军将要进攻帝都的消息传出，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 新军并没有选择调集火车集中南下，而是沿着铁路线缓缓向南步行行军，在沿途的车站就地补给，缓缓走了二十天才抵达北域和京畿的边界。 第一军团也正在此处等着他们。 战斗一触即发，新军发挥了强大的火力，将开着协同源能技的第一军团炸得人仰马翻，没办法协同源能技虽然强大，不管是“坚盾”还是“方阵”都只能坚持一时，一旦源能不济，防线立即被撕烂，在想组成新的的协同源能技阵型便不可能了。失去了协同作战的优势，军团战士的单人战斗力还不如整天散兵作战的复仇军，结果连纠缠都做不到，被新军碾压而过。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火器虽然在单对单的战斗中非常鸡肋，但是一旦使用者的数量达到一个量级，超凡者在密集的火力之下，也并不比普通人强多少。 新军缓缓进入京畿，举国哗然。 三天之后，新军出现在帝都城北，帝都再次关门封闭各门，一片风声鹤唳。 第二天，新军开始在北面攻城，一旦翻越了北城墙，便是毫无防守能力的皇宫。 没有人能想到，有一天，帝国的明珠，帝都，竟然会被敌人包围。 虽然监国的夏尔一再宣称新军是不可能跨越坚固的城墙，但是信众繆繆，要不是已经封锁了城门，此时早有大批人从内城逃脱了。 而南边的外城更是人心惶惶，不少人连夜出逃，每趟离开的火车全都被挤得满满，里面挤不下了，就有人扒在列车的外面，更有甚者趴在火车顶上。 直通南城的运河早就没船进来了，走光了所有船的运河，反倒比火车安静得多。 正当帝都北城墙鏖战之时，大批船只出现在运河之上，这些船一道码头便开始有序卸货，卸下的却是全副武装的战士。 帝都南城的居民从来就没见过这种装束的军队，后来还是从他们的口音中猜出这些人来自斯图亚特。 从船上下来的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绕着帝都城墙向北而行，他们的目标竟然不是帝都，而是北方的新军。 帝都的南门打开了，从船上卸下的火炮被蒸汽车拉着，从南门鱼贯入城，许多甚至直接驶入了皇宫之内。 而北边进攻帝都的新军却不知道，他们火炮原本是具有压倒性优势的，在火炮压制了城内的炮火之后，停止了炮击开始向着城墙的破口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候，城内却开始了新的一轮炮击，目标正是还来不及移动的新军炮位。 一来一往之下，新军的火炮部队吃了亏，但是步兵却开始占领城墙的缺口，硬是靠着数量优势挽回了局面。 只是新军很快就发现西侧的旷野中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军队，竟然是和他们相似的装备和作战方式，不过火力甚至比他们还要猛烈。 双方都使用的是后装纸包弹的火枪，北域的新军打一枪装一次弹，而南方坐船而来的斯图亚特军队却是两枪装一次弹。 双方的战术也都很类似，伏地射击，冲锋时交替掩护。 渐渐地，新军发现己方陷入了劣势，原因是之前大量的火炮被偷袭击毁，缺少火炮支持的部队渐渐落入了下风。 新军的指挥准备撤军，撤出对方的火炮攻击范围，收拾阵型重整旗鼓再战，反正他们现在依旧是占据了人数优势，暂时的失利是可以接受的。 却也在此时，大地开始微微颤动起来，这不是火炮轰击造成的短暂震动，而是连续不绝的抖动。 少数新军中的老兵开始担忧起来，然而他们的担忧很快就成了现实，帝都东侧的旷野中出现了连绵不绝的黑点。这些黑点越来越近，显出了身形，全是具甲的骑兵。 头盔下的骑士沉默不言，握紧了骑枪埋头冲锋，只有战马急迫的呼吸声连城一片。 第471章 卡斯蒂亚公国的消失 是萨克森的铁骑！ 帝国最强的骑兵！ 数千名重装骑兵把阵型拉成了绵延数里的一条横线，向着新军平推过来。 行进中的骑兵依然保持着十多人一个小横列，当新军开始开火攻击的时候，一个个坚盾出现在骑兵阵型的前方。 每一小列骑兵都是一个施展协同源能技的一个小队，而每一队都会“坚盾”，这也是为什么萨克森的骑兵一直被誉为帝国最强的原因。 三千人的前锋顶着坚盾冲向新军，火枪的子弹无法穿透坚盾，并且也无法像对付军团战士那样且战且退，耗到对方无法维系协同源能技，再进行反击。 重装骑会在协同源能技持续的时间内便冲到火枪兵的阵型中，两条腿的人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而新军的重大缺点便是缺少超凡者，如果是全是超凡者组成军团遇到萨克森的重装骑兵冲锋，完全可以施展协同源能技与他们硬抗，只要能顶住前锋的攻击，重装骑就不足为惧了。 但是全新战术的新军却只能依靠火炮在重装骑冲到面前之前将他们轰下马来。 可惜的是，现在新军的火炮却也损失极大，完全没法形成齐射来阻挡骑兵。 时间一闪而逝，新军未来得及做出反抗，钢铁洪流便从他们的阵地上碾压了过去。 被骑枪挑飞的，被战马撞倒的，或者被战马践踏的，新军的阵型瞬间被撕裂，被冲得不成样子。 不等重装骑穿透阵型后集结掉头再次冲击，新军便崩溃了。 大部分人不顾指挥开始向后方的山林奔逃，少部分就地投降。 在战事顺利的时候，新军可以挺进到距离对方阵营百米才开火射击，但是崩溃的时候，他们依然会按照本能转身逃跑。 后续只剩下狂欢的追击了，萨克森的重骑兵耐力不济，早早放弃了，而斯图亚特的火枪兵却一直追赶着新军深入北域。 十日后，最后一只成建制的新军在威伦堡宣布投降，这场叛乱才真正落下帷幕。 叛乱虽然结束了，后续的分赃却刚开始进行。 监国的太子夏尔宣布，皇帝将北域的六个城市分别划分给两大公国，作为此次勤王的代价，如此一来，北域的疆域一下子少了五分之一。 这时候帝都的民众才知道，原来斯图亚特和萨克森出兵打击反叛的新军，竟然是有如此之高昂的代价。 然而就在新军攻击帝都的同时，另一场战斗也在悄然进行着。 兰特人经历了夜的嘈杂，打开窗户却发现，满街竟然挂满了巴蒂斯特公国的五芒星旗。 贵族还是那些贵族，军团依旧是哪个军团，城卫队仍然是那支城卫队，有些人消失了，但是大多数人还在正常地生活，只不过一夜之间，卡斯蒂亚没有了，取代的是巴蒂斯特公国。 原本分裂成两半的卡斯蒂亚，现在再次合二为一，只是换了个名称罢了。 复盘这次变革，人们才知道，原来罗伯特早在几年前，在南方五城宣布独立之前，便开始渗透入卡斯蒂亚的方方面面。 贵族们大多都和他有利益纠葛，商人们大多要仰仗他的鼻息生存。 军队的基层军官以及政府的年轻官员大多是他的徒子徒孙，其源头甚至可以追溯到他负责财政部的时候开办的夜校，最早一批的夜校毕业生，都是罗伯特亲自教育出来的，而这些人都凭借着出色的能力渗透到了政府和军队的方方面面。 最为可怕的是，当南部五城宣布独立的时候，这些留在兰特的夜校学生们纷纷表示和罗伯特断绝往来，并且强烈谴责。 一夜旗帜翻转的时候，其他人才知道夜校学生一直在悄悄为罗伯特服务。 没有激烈的战争，和火炮火枪的轰鸣，从兰特运送出城掩埋的尸体大多是死于中毒。 原归属于卡斯蒂亚的其他城市，也有一些人被悄悄处理了，不过毕竟是少数，大部分城市在得知兰特的事变之后，做得同一件事就是集合本地的贵族和官员，联名发布电文，宣布本城加入巴蒂斯特公国。 从帝都封锁内城到现在，只是一个月，帝国的局势大变，各方都要开始面对全新的局面。 …… 一艘来自斯图亚特公国格拉斯城的商船停靠在塔瓦雷自由港的码头上。 船上的乘客和水手下船，前往海关登记身份，以便于能够离开码头进入城区。 其中一个带着小孩的一座普通的妇人却向海关职员出示了一块刻有家徽的玉牌，海关职员认出那是原本的六大家族中王家的家徽，虽然六大家族中有三家没落了，现在很少有人提及六大家族了，但是幸存下来的三个家族依旧有许多子弟身居高位，王家就是其中之一。 妇人明显是帝国人，但是拿出了王家的家徽，并且声称要见王家在新大陆的负责人，海关的官员也只得传话，将消息传递到自由港数里外的新塔瓦雷城。 新塔瓦雷城才是光明神国在新大陆的政治和经济中心，自由港是给外人做生意的，除非迫不得已，大部分人光明神国的人，宁愿往返两地工作，也不远居住在充满异教徒的城市中。 王家的大院自然也在新塔瓦雷，接到消息后，王家派出了两个年轻子弟去自由港，验证了信物之后，应女人的要求将母子二人接到了位于新城的王家大院。 这中间自然是费了一番功夫才能入城，但是女人出示的信物确是目前王家的主心骨王清安的佩玉。 当天晚上，王家在塔瓦雷的负责人王清义又亲自将两人送到了黑爷的工坊，随后法比安被黑爷紧急叫去了工坊。 …… 几个月后，这对母子又乘船辗转到了罗约尔，在那里他们终于见到了辗转整个世界才能见到的那个人，雅克。 雅克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克劳迪亚，此时的克劳迪亚憔悴而且忧郁，但她怀中的那个孩子却非常活泼调皮。大概是小小年纪便经历了数万里的行程，见过了各色各样的人，小男孩见到雅克却一点也不怕生，大声喊着：“雅克叔叔！我是克拉克，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啊，我可以和你的猫咪玩吗？” 小男孩在远处大声叫着追着胖橘满院子跑，雅克和克劳迪亚坐在长椅上。 “他的孩子？” “是的……” “为什么不回萨克森？” “我能回去，但是他不行……”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听说当时帝都封城了……” “弗朗索瓦提前就安排好了退路，王清安的信物也是他去要来的，他一出事，就有人护送我们去塔瓦雷。进城的根本就是我们母子的替身。” “他是预感到了将会出事？那怎么还不逃呢？” “他被夏尔骗了，没想到夏尔会为了皇位和外人勾结……” “皇帝其实……” “早就死了，只是现在夏尔还不适合宣布继位，错误不应该是他犯的，失地的责任将会归结于老皇帝。” “罗伯特将斯图亚特、萨克森以及夏尔联合起来一起对付弗朗索瓦，还真是举世皆敌啊。好了，既然你们到了这里，那就安全了，你们可以在罗约尔平静地生活。” “雅克……” “唔？” “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我们之间还用这么客气么？我一定尽力而为！” “请帮克拉克找个好师傅，我希望他能够像你一样强大，能够为他的父亲报仇！” “没问题，看看他会觉醒哪一系吧。” 第472章 新的战争? 告别了克劳迪亚，雅克和胖橘又回到了胖橘的兽王遗迹中，继续闭关。 这次胖橘的目的是吸取最后一颗愿力珠。 愿力珠的吸收速度是和胖橘的实力成反比的，胖橘越强，想要将能量硬塞入他体内便越困难。 第四颗用了一年多，也不知道第五颗将会用多久。 短暂返回罗约尔的胖橘，对白葭和林鉴的工作汇报毫不在意，然而他并不是对光明神国不闻不问了，相反地，他却从来都没有如此接近过每一个臣民。 他通过愿力珠的牵连倾听信众的诉求，给与指导和解惑，有时甚至直接将能量反馈给他们，通过光明神的神迹，胖橘对国土中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只要那里有光明神的神像，有人礼拜光明神，并且向他许愿。 信仰，产生信仰之力，胖橘的回应加深了信仰，获得了更多的信仰之力，形成了良性的螺旋上升。 整个神国暂时还没有任何地方的管理需要胖橘去插手，黑朔白葭将政治经济方面都做的井井有条，而林鉴管理的神庙体系也没再出现纰漏，胖橘很满意，不能再更满意了。 …… 两年又过去了，第五颗愿力珠依然没有吸收完毕。 这两年间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偶尔前来遗迹的艾玛甚至已经三个月没有带来新的新闻了。 重病的西撒皇帝撒手人寰，传位给夏尔太子，这应该不算什么大新闻吧。 虚幻的皇帝又多活了两年而已。 宣称自治的新大陆北部三城正在筹划着独立，是建立公国那种独立，虽然他们现在实际已经在享受着公国的待遇。 北域的治安混乱，盗匪横行，原本复仇军开启了这一先河，后来虽然被新军给暂时压制了，但是新军覆灭之后，混乱又卷土重来，甚至很多盗匪都是使用着新军的武器装备和战术。 二十万新军，南下勤王战死了三四万人，后来投降被俘的又有三四万人，剩下的便都消失不见了。 追击新军的斯图亚特模范军和萨克森骑兵，在深入北域五百里之后被紧急召回了，后续的清缴工作都留给了军团。 然而偌大的北域，军团对付盗匪们都力不从心，分身乏术，又哪来的精力去追剿已经不存在了的新军呢？ …… 两年的平静，也许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真正的有心人却从自由港往来的商船的数量和吨位、装载的货物以及进出港时间推断出了什么。 黑爷此时正在仔细阅读法比安的报告，留着小胡子的法比安局促地站在一旁，像是被检查作业的学生。 算起来，黑爷还真应该算是法比安的师傅了。 “已经十八天没有北边的船只进港了？” 法比安说道：“我已经将这个情况告知了玛丽安，她正在用电报查询约克城的出港记录，如果能证明之前本应该抵达这里的船只迟迟未到的话，那就真的可能出事了。” “这一年来，流出的盔甲和武器已经这么多了？” “是的，虽然买家很分散，但是我查了下出入港记录，这些打着齐佩瓦旗号的买家，往返航行的时间远远超过这里到齐佩瓦的所需的时间。反而算起来到是和往返伦底纽姆的时间相同。” “有没有询问齐佩瓦那边的情况？” “欧文市长还在查，不过……因为越来越接近兽潮爆发的时间，欧文好像没太在意这事。” “最后是这些巴蒂斯特的船，你说他们每次都会绕到伦底纽姆？” “是的，比如这艘，和它相同规格的五桅货船，是玛丽安船队的船，往返慕赛港所需的时间比它少了十五天，如此低效的事情，船主不会一直纵容的，要知道很多船都是水手轮休，而船不停航的。” “那么你判断发生了什么事情？”黑爷问法比安。 “我担心斯图亚特将会进攻约克城，他们不仅提前准备了大量的物资，军备，而且还特意囤积了许多糖、可可和橡胶，也许是担心我们参与进去。” “我们当然会参与进去了！”黑爷兴奋地说道，“攻击约克城？他们怎么想的，不知道那里有两只兽王吗？” 等法比安离开，黑爷招来了水寒尽，两人又商讨了许久。 …… 当天晚上，霍法接到了一封来自塔瓦雷的电报，虽然他对电报的内容并不相信，但是依然还是拿着电报去红磨坊寻找定居在那里的莫尔。 莫尔自然也不相信斯图亚特人会来袭击约克城，但是看到电报的签名“黑朔”，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当即让霍法去通知协防齐佩瓦的伊西丝注意随时赶来支援。 第二天，一支二十艘战舰的舰队从塔瓦雷出发，一路北上。 …… 黑爷这边在准备可能将要爆发的战争，而白爷却依旧在金山悠闲地生活。 自从伴随着铁路的修建，搭建了贯穿光明神国全境的电报网络之后，白爷便不再愿意留在让她感觉到压抑的罗约尔城，而是将更多的时间放在金山上，遥控指挥的感觉非常好！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需要她必须到罗约尔才能完成的，那便是在几天后的“光明节”前往罗约尔，用精神力覆盖全城，向臣民宣告光明神的存在。 这是这几年的新增加的“光明节”活动，林鉴认为，如此一来能够让罗约尔的民众知道光明神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胖橘当日宣告回归的时候做得那样。 至于是胖橘本喵释放的精神力还是白葭代替的，没达到全知者的人又怎么能分得清？全城都没人知道，会以为光明神依旧在山顶的神庙中。 在光明神国民众的认知中，黑爷驻守新大陆殖民地，白爷常年居住在金银山脉，光明神大人则一直在山顶的神庙中休息。 谁又能知道此时的胖橘正在哪里呢？ …… 这天，艾玛和阿丽夏又准备要离开遗迹，她们将返回罗约尔转换一下心情，正好去参加“光明节”。长久生活在次元空间形成的遗迹中，让她们感觉到压抑，估计也只有精神力强大的人才能长期在遗迹中生活，比如雅克和莉莉。 然而这次莉莉却突然提出也想去参观一下“光明节”，倒是出乎了雅克的意料，于是便也收拾收拾准备一起出发。 正在吸收愿力珠的胖橘自然是走不了的，不多久，原本热闹的遗迹中，就只剩下胖橘一只猫了。 第473章 节日事变(1) 约克城外海。 水昭指挥的战船终于冲破了重重阻碍，凭借着装在船上的汽轮机，逆风逃跑摆脱了追击，向着莱卡特河口驶去。 包着铁皮的船身上布满了了凹痕，若是换成普通船，早就被如此强大的火炮轰击下被打成了木屑。 二十艘战船，只有四艘是这样的包覆铁皮的铁甲舰，船队遇到突袭的时候，也只有这四艘船冲出了包围圈。 然而在后续的逃亡中，一艘被炮弹打中炮门，引发了殉爆而沉没。 一艘运气不好被击中了船舵，被俘。 最后一艘主动留下来阻拦追兵，所以现在便只有水昭的船驶入了莱卡特河，最后在约克城的港口停泊。 一封电报传回了塔瓦雷，果然不出所料，有大量战船正在封锁约克城和齐佩瓦，这是要切断新大陆北部和中部的联系。 然而对方的目的是哪里呢？ 为什么是切断航路，而不是直接进攻约克城和齐佩瓦？ 难道不知道约克城和齐佩瓦与塔瓦雷之间有电报联系吗？ 黑爷思索许久，豁然灵犀开朗，“法比安，查查本来应该抵达这里的来自本土的船，是不是晚了？晚了多久？” 从罗约尔到塔瓦雷需要十周左右的航行时间，一般耽误一个星期都在正常范围内。 而法比安给出的结果是，预计应该到达的，固定航线的运输海船已经晚了十多天了。更为让人担心的是，已经十五天没有本土船只抵达塔瓦雷了。 也许被封锁的不是约克城，而是塔瓦雷！ …… 山城罗约尔的居民有三分之一迁移到了新大陆，显得城市中的人不再那么亲密，在狭窄的坡道上和别人摩肩擦踵的机会少了许多。 然而光明节那天，街道依旧被人海给塞满了。 谁会拒绝一场唱歌跳舞热热闹闹，并且可以随意品尝美食的节日呢。 雅克等人在庆典开始后，才抵达罗约尔，只能强行穿过人流，向着山顶的神庙前进。 时至正午，马上就要到光明神威压覆盖罗约尔的时刻了，从路边人们的神态来看，林鉴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 罗约尔的居民们怀着敬畏和恐惧的心态，激动万分地等待他们的神用精神力威压撵过自己，一方面体现神的伟大人的渺小，另一方面却又在提醒着每个人，罗约尔还是被神眷顾的土地。 花了半个小时，雅克等人还没走到山顶，然而神庙的钟声却开始响起了，人群立即停滞了下来，原本挤一挤还能勉强通行的道路完全封死了。 所有人都在屏声静气等待三响钟声之后，覆盖全城的精神力威压。 “咚！咚！咚！” 强大的精神力席卷而来，白葭按时释放了精神力威压。 威压将要持续一分钟，大部分民众都向着神庙方向跪了下来，这样一来，不至于后半段体力消耗过大而摔倒，少数室内的人选择了坐下，只有极少数实力强大的超凡者才会站着接受威压的冲击。 雅克一行人便是如此，站在跪满了人的街道上，显得鹤立鸡群。 然而就在雅克抬头望向神庙的时候，异变也在此时发生了。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神庙方向传来。 现在大家都对火药的猛烈爆炸声不陌生了，但是这个时候爆发，在所有人都在凝神抵御精神威压的时候爆炸，还没等地面的震动波传过来，地上跪伏的人群中就有许多人坚持不住歪倒在地。 白葭的精神力威压也中断了。 冲击波袭来，地面上下晃动了一下。 街道上立即发出各种嘈杂哭闹的声音。 出事了！ 雅克心中一惊，脚下一蹬便跳上了附近的房顶，然后在屋顶之上奔跑跳跃，向着神庙跑去。 莉莉紧随其后，只不过腾跃的距离更远，姿势也比雅克更为优雅。 雅克则胜在速度更快，却也没让莉莉追到前面。 两分钟后，两人一同落在在神庙的大门前。 此时的大门前，已经挤满了神襄卫，不过他们没有祭司的命令，也不能擅自进入神庙，只能在门口干着急。 守门的祭司原本是三人，不过大概是其他人都去传讯或者查看状况了，只有一人守在“和光门”的门口。 此人恰好认识雅克和莉莉，毕竟两人在神庙居住了许多日子，他刚想拦下来问话，却见两个人影一闪，一前一后都钻入了庙门，然后向着黑烟腾起的方向飞奔而去。 “雅……这……”守门的祭司也很无奈啊，“哎哎，你们别乱闯，继续等传令！他们？人家是光明神的贵客！” 爆炸的中心竟然是刚翻新不久的光明神殿的主殿，殿门口的广场上孤零零倒着一个人。 雅克跑上前去一看，正是已经被任命为总管的韩云。此时的韩云正面全是血，身上被细细碎碎不知道割了多少个伤口，看起来却极像气系源能技造成的空气切割伤。 气系？这里？ 韩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了雅克的面容，又使劲眨了几下眼，终于确定眼前的就是真人，连忙有气无力地说道：“快！白爷被困！” 雅克腾身而起，身体在精神力的牵引下向前跃去，一下便跳到了屋顶破损正冒着余烬烟雾的大殿顶端。 到了屋顶，一眼就看见了几乎占据了屋顶一半面积的大洞，从上向下俯视，满是残砖碎瓦的大殿中间有一个半透明球形光罩，光罩中间正是努力敲打光罩的白爷。 依旧是一身古装长裙的白爷对着光罩释放攻击，却都被光罩阻挡住了。 这光罩，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眼熟呢？ 晕倒！这不就是格雷福斯改良过的封禁阵法吗？能将大梦都封锁住的那个！ 正待雅克想要靠近一些，下方大洞中一下飞起一个人影，一身亮银色的秘银盔甲，全覆式头盔覆面，升空之后二话不说对着雅克便丢出一片风网。 呵呵，韩云就是伤在这个源能技之下。 此人能飞，源能技施展的时候轻松随意，难不成是个宗师？ 光明神国的宗师少之又少，几乎都是光明系超凡者祭司的神庙出现一个气系超凡者，哪怕他不出手，雅克也会对他异常警惕。 风网甩出，全覆面甲下的宗师嘴角微翘，清扫杂鱼的任务实在太轻松了，在他看来光明神国的高端战力是断层的，诚然光明神国有兽王级强者，但是没有宗师，塑能者怎么可能打败宗师！ 风网之下，屋顶那个前来探查的青年定然无法躲避，就跟刚才那个少年一样，一击解决！ 然而他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原本被风网封住全部退路的青年忽然消失了！ 接着他的背后传来剧痛，接着是前胸，低头一看，从头盔的缝隙中，他见到了一柄长刀从自己的胸前穿出，正在左右搅动，将秘银胸甲上的破洞撕裂得更大。 背后似乎挨了一脚，刀子是从身上拔了出来，但是人也在向地面掉落。 这个气系宗师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败的。 第474章 节日事变(2) 雅克和气系宗师，一前一后从空中落到地面。 大殿内的装饰和家具都在爆炸中被撕成粉碎，同样破烂的还有几个穿着祭司服饰的尸体。 站在殿中的有八人，一眼望去除了一个身着祭司长袍的年轻人外，都是全身着甲的家伙。 第一个被捅死的是个宗师，雅克相信此时殿中的其他七个穿全覆甲的，应该也都是宗师实力的人。没点本事是不敢跑到光明神国的腹地，在神庙搞事情。 至于这个被捅死的家伙，只能怪他警惕性不高了，被雅克瞬间移动到身后发动了攻击。 “什么人！” “威尔曼！” “别让他靠近光明神！” “保护装置！” 一群人发现摔落在地的同伴身上的致命伤口，这才注意到毫发无伤的雅克。 反应最快的家伙还没来及施展源能技，刚做了一个抬手的起手式，身旁就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与人影同时到达的是刀光。 长刀顺着颈甲和面甲之间的缝隙，也就是下巴的位置捅了上来，速度快到挨刀的人还没来得及释放完源能技，刀尖便已经从内而外穿透了头盔的顶端。 接着人影消失，同时传来一声惨叫，刀尖从另一人的眼睛缝隙插入。 终于有人丢出了源能技，冰锥冻住的却是刚刚被长刀贯脑的同伴，那个鬼魅一般的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下一个受害者比较幸运一些，她正在施展范围源能技“沼泽”，两手在身前交叠平举，希望能够用范围减速技能来控制住这个身形极快的家伙。 然而身侧突然出现的便装男子吓了她一跳，刀光划过，明亮如弯月，月光过后，她的平举的双臂齐刷刷被砍断了前臂。 雅克接连出现在这些人身侧，将长刀从盔甲的缝隙中刺入，这样既能保证杀伤，又可以避免动作过多耽误了时间。 七次瞬间移动，七人纷纷倒地，大多数都没有太多痛苦就直接毙命了，雅克的长刀都是招呼在他们脑袋上的。只有两人比较特别，一个是被斩去双臂的女子，一个是雅克实在没找到好下刀的位子，直接将长刀从后门向上捅了上去。 七人纷纷倒地，只剩下穿着祭司服饰的年轻男子惊恐万分，刚想拔腿逃跑，被雅克闪到身旁用刀柄敲倒在地。 这时雅克才空出手来检查控制住白爷的装置。 从效果来看，和格雷福斯改进的封锁住大梦的阵法相同，只是阵中的白爷显得非常痛苦，应该是额外附加其他攻击手段。 在殿内转了一圈，雅克也没找到看起来像阵法节点的东西。 难不成也被埋在地底？这就难找了，说不定阵法的能量提供装置也在地底！ 雅克摆摆手示意白爷靠边，在光罩内开启了一个次元空间，还好这个仿制品和格雷福斯的原版一样，外界施展源能技能够作用到光罩之内。 再开一个光门让白爷出来，一进一出，这才使得白爷摆脱了封锁。 白爷一恢复了自由，连歇都没歇，再次向全城释放了精神力威压。 这是告诉所有人，我很好，放心吧。 雅克从落地到放倒所有人只花了不到十秒，又花了几秒钟救出白爷，这时莉莉才弄开了大殿的门，冲了进来。 白爷将精神力威压维持了一分钟，然后精神虚弱地在一块断裂掉落的横梁上坐了下来。 手一挥，活着的三个家伙就被白爷用召唤出来的黑色手臂拽到了面前。 后门被捅穿的家伙让白爷给挂在半截柱子上，她先去询问被砍断两手的女人，“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个女人刚用源能封住了断臂大的创口，被白爷黑色手臂一擒拿，源能紊乱流逝，断臂上继续血流如注，被掀掉头盔的脸，肉眼可见的地速度在变白。 虽然她容颜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不过雅克知道宗师是能够在晋升的时候微调容貌并且在高龄也依然保持年轻的相貌。 见她不答，白爷随手丢了个源能技到她身上便不管了，任由她在那里抖如筛糠。 接着白爷对那个年轻祭司展颜一笑，此人当即吓得喊道：“你不是光明神！你不是光明神！你是谁？啊！……你是白山神！光明神呢？” “哟！还认得我的手段！雅克，就是这小子勾结外人坑我！” “他们怎么会把你给困住了？” “我本来在后山的湖心亭释放精神力威压的，突然感到大殿这里发生了爆炸，便赶过来查看，没想到一进来就被他们的阵法给困住了。这阵法能从我身上强行抢夺能量！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就被他们暗算了。” 雅克打量了一番被擒住的祭司，这人年纪和他相当，似乎以前见过，却想不起来是谁的徒弟了，雅克很少和低阶祭司打交道的，除了韩云。 这时浑身是血的韩云也来到了大殿中，他已经给自己进行了简单的恢复，一见到被黑色手臂捆绑起来的祭司便喊到：“吕察德！是你帮这些人潜伏到神庙的！” 听到名字，雅克对这人有了些印象，因为此人的特殊身世，所以有其他祭司在他面前提过此人。 “他就是吕家在慕赛港的那个私生子？”雅克问韩云。 “没错，他就是吕家那个私生子！” 白爷也奇道：“哦？这么说来，他还是我父亲的兄弟的后人了？和我还是亲戚啊！” 说起来六大姓中比较弱小的吕家正是因为有白爷这层关系，才没受到清算，只是几个参与到陷害胖橘的家老被处理了，像吕察德这种还不知情的年轻后辈都还在神庙继续当人人羡慕的祭司。 “哈哈哈……”吕察德忽然大笑起来：“吕家后人？我那个便宜爹，除了把我妈骗大了肚子就跑，还干了什么？是我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的！因为我觉醒了光明系，我们母子被巴蒂斯特伯爵给抓了起来，也是我妈拼死救下我的，我不欠你们光明神任何东西！” 说罢吕察德看向被吊在断柱上的宗师，流泪说道：“对不起，007叔叔，我失败了。” 头一低咬向自己的领口，咀嚼几下，便口中流出鲜血，只有出气没进气。 雅克上前检查了一番，确定已经服毒自尽了，也没想到会有人藏毒在领口啊。 白爷用黑色的手臂揪下被吊起的男子的头盔，露出一头栗色的齐肩长发。 做为超凡者，雅克的记忆力是非常强的，一眼认出被他捅穿后门的家伙正是斯图亚特间谍詹姆斯的上司，米歇尔处长。在伏击克劳迪亚的海船上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就是他指挥那支舰队的。 “米歇尔！他是斯图亚特的间谍头子！这些都是斯图亚特人？” “不止！”白爷开口说道：“我已经读取了这女人的一些记忆，她是萨克森人，这边八个宗师来自西撒三大公国和京畿地区，算是西撒帝国联军了。主导人就是这个米歇尔！ 吕察德是他们多年前就布置的暗桩，直到最近才激活，不过他们搞错了，把我当成了光明神，主要是光明神从来都没现身过，即便是吕察德也不清楚。 他们提前埋设了阵法，在我释放精神力威压后确认我就在神庙，便引爆了炸弹，引我来查看，我一到便启动了阵法。 如果不是你救我的话，只要是十分钟，我就会被这个阵法耗死。” 西撒帝国联合了？ 雅克立即警觉起来，这次刺杀应该只是开始！后续肯定有后手！ 第475章 围城 韩云为两个俘虏止血治伤，然后白爷便将他们带走了。 大家都知道，这两人落在盛怒的白爷手上，结果必然只有一个。 大祭司林鉴也匆匆率人赶来，之前他在神庙对外开放的外殿主持光明节的活动，本来已经赶入了神庙。但是白爷的第二次精神力威压降临，让他放下了心，转头回去将将光明节的活动都进行完毕，这才返回神殿查看情况。 得知是有人里应外合伏击白爷，林鉴立即做出了和雅克一样的判断，这事不可能到此为止的。 于是林鉴立即安排人手去确认各地的情况，通知各地的镇国和神襄两卫军队，保持战备状态，并且将罗约尔发生的情况写成信件，安排快船直接送去塔瓦雷。 在他看来，最大的可能是斯图亚特人准备反击了，目标便是被刚光明神国抢走的新大陆中部地区，刺杀光明神只是其中一环，当然有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一环。 谁又能想到十年前斯图亚特的间谍便在布局对光明神国的暗子，当年吕察德能够被送回光明神国便是他们的手笔。 雅克又想起当初第一次路过金银山脉的时候，据说山魈族中就藏有使用四元素源能技，但却不是乌金族的两个家伙，当时大家都还不太在意，现在想来，也许也和西撒帝国脱不了关系，魁王就是受了他们蛊惑一直和乌金族作对的。 八个宗师悄无声息的潜入，也是在给光明神国的上层敲了个警钟，天然的屏障和人为的封锁都需要检查一下了。 雅克又在罗约尔逗留了三天，等待本土各城市的消息反馈。 在罗约尔，他无法直接联系上胖橘，所以一旦有事情发生，他需要尽快向胖橘的的遗迹移动，去通知光明神国的真正大佬。 让林鉴、雅克和白葭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到了第三天傍晚，派去北部边境城市的信使依然返回。 有可能一开始的推断是错的，敌人目标就是光明神国的本土。 虽然电报的回馈，北部边境一切安好。 但是雅克认为电报并不可信，如果有人破解了电报密码，并且截断了通信线路，便能够伪装自己人回复电报。 林鉴觉得可能性不大，而白葭却非常赞同，她对火车、蒸汽车和电报，甚至火枪火炮都非常的不信任。 信使不回来，大家便很难安心。 这三天，藏在被炸毁的神殿地下的几个阵法节点纷纷被起了出来，可惜雅克等人对阵法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根本也看不出这套阵法的特点和运转方式，只能收起来等有机会了交给黑爷去研究。 对两个俘虏的审讯并没有突破性的进展，米歇尔处长抗到精神崩溃也没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白爷的精神入侵手段虽然能够挖出对方内心的隐秘，但是如果对方用绝强的意志抵抗的话，会直接造成大脑损伤，随后什么都的得不到。 被砍去双臂的女宗师只是奉命行事，但是她的身份却让雅克警觉，她竟然是萨克森首都城卫队的副队长，是不是当年刺杀弗朗索瓦就有她参与呢？ 真可惜，弗朗索瓦最后还是被人暗算死掉了，这就是锐意改革的皇室成员的命运么？似乎在历史上这种情况并不是孤例，最近的一个，便是安东尼亲王，和效忠自己的军队一起消失在丛林中。 雅克并不会为帝国皇室伤春悲秋，他现在的立场完全站在光明神国这一边，甚至还时不时会以胖橘的角色来看待光明神国，难不成这是灵魂部分融合产生的同情？ 到了第三天夜里，不用等派出去的信使回复了，城外的一片混乱便能够说明一切了。 好在神襄卫早早按照指示做了备战准备，不仅关闭城门，仔细检查来往人员，并且加强了夜班值守，竟然奇迹般地阻止了一群强闯罗约尔的宗师。 这些飞天而来的家伙的源能波动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大部分被强弩逼着在城外降了下来，另一部分虽然潜城内，但是立即被人民群众的汪洋给发现了，大部分都是双拳难低无数手，被包围后或是当场格杀，或者俘虏了，只有几个人进来之后又成功撤了出来。 等到第二天天亮，站在罗约尔城内较高的地方，便能够看见城外密密麻麻的人海。 罗约尔城被包围了。 雅克和林鉴站在被炸了个窟窿的大殿顶端，便能看见城外整齐的军队。 放眼望去，不下三十万人，已经比现在的罗约尔城的人口还多了！ 这么多的军队，到底是怎么进入光明神国的呢？ 想来应该只有一个地方了，被认为是人类无法穿越的死亡沙漠。 当年西撒大帝的远征军能够完成的事情，没道理他的后人就做不到。 难点便在于如何找到一条安全的道路，按照沙蝎的习性，在一个区域生活一段时间之后，回去新的领地讨生活，等上十多天再反回故地。 如果运气好，能够将几个沙蝎群放弃的地盘串联起来，便能找到道路。 只不过这种试探是要靠人去测试的，而且测试成功之后就必须立即行动，否则一旦赶上沙蝎群返回便会无处可避。 遭遇沙蝎引发战斗，会将更远处的沙蝎都吸引过来，无穷无尽，直到某一方被消灭或者撤退。 如此大队的人马，想要安全通过，实在是困难重重，人越多，需要的安全区域便越大。 三十万人，通过死亡沙漠的难度可想而知。 话又说回来，西撒帝国是怎么集结出来如此之多的军队呢？ 九大军团满打满算只有九万人，也许这里还有斯图亚特等公国的军队，那么到底是谁来了？亦或者，大家都来了！ 白爷也来到了雅克身边，她比林鉴知道得多一些，明白只有雅克能最快地通知胖橘罗约尔发生的情况。 自从那日被阵法困住之后，白爷也变得谨慎起来，不敢随意冲出去试探对方。 很难保证对方还有没有那种能够困住兽王的阵法，甚至有可能这中阵法，此时对方手上还不止一个。 这次罗约尔遇到的局面，和一千年前西撒进攻这里的情况相似，却又不一样了，兽王级战力并不能左右整个战争了。 白爷不说，雅克也明白现在白爷需要胖橘在这里，她一个人实在无法守护这座城市，她会在胖橘的指挥下冲锋陷阵，但却担心自己无法负担解救光明神国的重任。 第476章 军议 城外的人其实比城内的更为紧张。 昨夜的突袭被发现了，说明罗约尔不想预想中的那样陷入了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 是白爷赶来了？ 即便白爷赶来，应该也无法弹压得住，因为失去光明神而产生的信仰崩塌吧。 亦或者说，光明神并没有被干掉？ 奉命潜入刺杀的小队还没信息传回来，关键是负责指挥行动队的米歇尔的生命链接还活跃着。两人活着，是否能够代表刺杀成功了呢？ 这是最为困扰城外指挥的事情。 此时，城外的临时指挥室中吵作一团。 坐在长桌正中心的是西撒帝国新任皇帝夏尔，这种千年一遇的开疆拓土的功勋，他自然会亲自来完成。 只要在此击破了光明神国的首都，就能占据这个国土狭长的国家的全境。 之后再去收复新大陆的殖民地，他夏尔就功勋盖世了。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具有能够和兽王级别强者对抗的资本了，这是西撒大帝全盛时期都不具备的。 这件东西得来是个意外，但是却出奇地好用。 斯图亚特海军凭借这东西诱杀了两只兽王级别的海兽，证明它是有效地！ 所以此时，光明神到底是生是死呢？ 斯图亚特方面军的指挥官莱卡尔自然是信心十足的，他是亲眼见识到那个阵法的效果的，除非从外界营救，否则兽王一旦被困，便会在十几分钟内被耗尽力量融化成一摊血水。 而且即便是军情处的那帮间谍失手了，他们这里还有一套阵法，只要光明神敢出现在阵前，就能把他给抓住。 因为占据了联军中最大的兵力份额，莱卡尔说话时的声音都比别人大几分，“皇帝陛下，再不发动攻击，恐怕士卒的士气会受到影响，并且还给了光明狗布防的时间……” 帐中另一个全身重甲的军官却说道：“哼，要不是你们行军速度太慢耽搁了战机，光明狗怎么会有时间布防？一步慢，步步慢，昨晚又白白损失了四名宗师。” 抱怨的军官叫鲍里斯来自萨克森，昨晚强行攻入城中战死的宗师都是他们萨克森人，这让他非常气愤。 “即便是穿越沙漠耽搁了，要是早听我的，让我们萨克森骑兵和宗师小队一起奔袭罗约尔的话，也能赶上光明节当天发起攻城，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鲍里斯越说越狠，把几天来的积郁通通爆发出来。 角落里的吉诺拉子爵和帕波司令官都默默地不说话，说什么？ 三十五万人的军队，二十万来自斯图亚特，五万是萨克森的骑兵，北域和京畿也寄出了八万人，只有他们巴蒂斯特公国的军队数量最少，只有两万人。 虽然他们认为按照单位战斗力，他们是最强的，因为他们全是火炮部队，包揽了联军中的重火力。 但是却没人看得起他们，只有被呼来喝去的份儿。 这次穿越沙漠耽误了时间有很大责任都在火炮上，不断地陷入沙坑，耽搁了整个队伍的行军。 吉诺拉不断自我安慰：我们的火炮部队是最强的，没有我们他们根本就攻不进这座山城！ 他们两人身边的是来自北域的将军雅里卡，他大概是整个军帐中唯一个知道巴蒂斯特公国的火炮军队有多强的人。 没办法，雅里卡前几年经常和复仇军打交道，知道那些海盗的火炮有多强大，他们射出的不仅是铁球，还有凌空爆炸的开花弹，针对近战的霰弹，以及能够产生火海的烈火弹，让人防不胜防，开炮的速度也比斯特亚特的那些笨重的玩意要快得多。 虽然看出了巴蒂斯特公国使用的火炮和炮弹与复仇军是相同的，但是雅里卡什么都不会说的，至少在拿下罗约尔之前，他是不会将这个情报告诉急躁的新皇帝的。 报复！需要合适的时机。 也许报复的范围并不限于支持海盗洗劫家园的巴蒂斯特，那些傲慢的斯图亚特模范军，他们是当年绞杀新军最卖力的家伙。 雅里卡和他的军队大部分都来自投降的新军。 被萨克森的铁骑击败，他们没话说，但是斯图亚特的模范军又凭什么？大家的装备、战术、甚至队伍构成都是相同的，要是相同人数的情况下，雅里卡能将那帮营养不良的家伙打得叫妈妈…… “雅里卡……雅里卡……”皇帝夏尔的呼唤将走神的雅里卡呼唤回来了。 “哦！在！” “你说说鲍里斯的建议如何啊？” “全凭陛下决断！” “我是问你的意见……” “这个……陛下怎么看？”雅里卡低头说道。 “咳咳咳……我觉得可行……”夏尔说道。 莱卡尔却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要是我们撤掉围城，光明狗不出来追击，又该怎么办？再回来吗？ 你有没有考虑过三十五万人，还有十多万各种牲畜，人吃马嚼一天要多少吗？折腾来去，耽误的是我们的时间，浪费的是我们的补给！现在我们只有尽快拿下罗约尔，就食于敌才行。 国内的补给短期内是送不进来的，一旦断粮，我们就崩溃了。 只有以雷霆手段强攻罗约尔！” 鲍里斯的策略是假装撤退，引诱对方出城野战，这样既能避开守城火炮的还击，又能发挥萨克森铁骑的战力。 而莱卡尔却想得是火力压制，强力攻城。 鲍里斯强忍笑意，板着脸说道：“我们的重骑在攻城的时候是难以发挥效能的，如果陛下决定强攻，我们萨克森骑士不会下马去爬城墙的，我们会四出袭扰光明神国的其他城市。” 莱卡尔见鲍里斯退让了，便立即说道：“攻城自然是我们模范军作为主力了，不过需要巴蒂斯特的火力支持！” 帕波站起，对皇帝夏尔鞠个躬，说道：“定不辱使命！” 夏尔拍拍手，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休整两小时做准备，火炮部队提前半小时做火力压制。模范军首攻。雅里卡，你们作为预备队。鲍里斯，你带骑兵封锁周围五十里。” 众人领命出帐。 第477章 攻城 (上) 城外开始忙碌，进行进攻的准备。 山城罗约尔也正在备战防守。 神襄卫和镇国卫也装备了火炮，还不少！只不过有一个严重的缺陷，便是型号过于多了。 这是由于他们这些国内驻防的军队用得都是一线部队淘汰下来的装备，加上近些年光明神国的军队换装频繁，火枪火炮这种武器几乎是一年一换，更何况每种火枪和火炮都有自己特有的弹药。 罗约尔又承平多年，各种军资都是往仓库里一丢就完事了，一团乱麻，更是很少拿出来检查核对。 从三天前开始备战，到现在还有两成的火炮找不到匹配的弹药，亦或者弹药保存不当，已经失效了。 即便是有弹药的火炮，想要筹齐两个基数的弹药也很困难。 好在昨天宗师攻城，给了光明神国军队充足的准备时间，大部分的火炮都被安排到掩体工事中，至少安全性有了一定的保证。 由于罗约尔驻防的并不是一线部队，大部分卫所兵都没有装备火枪。火枪这玩意的列装比例反而比火炮还要低，最初只装备了最精锐的乌金卫，到现在也还没在新大陆的军队中普及，就更别提本土这些二线养老部队了。 好在黑爷还是顾及了首都卫队的形象，给神襄卫弄了两个司的火枪，但是弹药却缺乏的厉害。每把五连发的霰弹枪只配备了四十发子弹，至于五连装的长距离步枪，都只有二十发子弹，因为黑爷嫌全铜的子弹太贵了，觉得“仪仗队”不需要那么多，能把武装带插满装装样子就行了。 文恬武嬉！ 搞清楚具体情况后，雅克也不禁暗骂一番！ 神襄卫加上镇国卫合在一起只有三万多人，城内百姓二十多万。 算上百姓，全民皆兵，超凡者满打满算不过六、七万！ 若是以往全靠超凡者决定战争胜负的时代，其实罗约尔的还占据了一定的优势。 城里的人并不知道城外的实际情况，超凡者的比例比预想的还要低，二十万模范军中超凡者不到两万人，北域和京畿八万人的部队也只有一万多超凡者，萨克森的骑士有近两万重骑是超凡者，辅兵大多不是，巴蒂斯特公国的火炮部队更惨，只有一千超凡者。 加在一起就五万五！ 然而现在这个时代，由于火器参与了战争，普通人拿上火器也能发挥一定的战斗力。 哪怕运转源能抵抗子弹，也有可能会被弹丸打伤，更何况一群人接连不断开枪，你的源能技和防护能量却不能一直维持，一旦中弹可能会失去战斗力。 新的武器在极大地缩短超凡者和普通人之间的战力差距。 以往的战争都是是超凡者之间的战斗，普通人插不上手，只好在一旁静静等待结局，而现在，特别是北域的新军和斯图亚特的模范军的出现，战争的方式正在变化。 新军最后绞杀掉复仇军，就是正式宣布，战争不再是超凡者霸占的舞台了。 可惜光明神国的军事发展路线恰恰是复仇军的那一套，用火药武器装备超凡者精英部队，这一套在新大陆战场被证明是正确的、成功的，但是那是因为他们的对手还是更为老派的军队。 黑爷在得知新军的胜利之后，就在着手研究对策，在新军攻击帝都之后，见到了模范军和萨克森骑兵的配合之后，黑爷更是加快了新大陆军队的改革进程。 然而光明神国的战略防守方向是错误的，几乎是放弃了本土的防御，重点放到了新大陆的殖民地，担心斯图亚特人腾出手来之后会反攻塔瓦雷。 却没想到是整个西撒帝国联合起来攻击光明神国的本土。 经过一晚上的商议，白爷和雅克已经达成了一致，将取胜的希望放在来胖橘和白爷联合收割对方指挥首脑的战术上。 要达到这一方略，首先必须胖橘尽快赶来。 这样的话胖橘和白爷分头攻击，一旦其中一人被阵法控制住，另一人可以将其救出，如果两人都被控，就只能祈祷雅克能够将他们召唤出来。异兽召唤能否成功，大家都不知道，希望更大的还是由另一人直接从外界破坏阵法装置。 想要胖橘及时赶来，必须要雅克尽量向遗迹所在的方向前进，尝试和胖橘恢复联系。 这边时间紧迫，当确定城外道路都被封锁开始，雅克便决定立即出发，在西撒军队攻城之前赶到城外。 然而白爷担心罗约尔无法撑住第一波攻击，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如果计策成功的话，可以减缓对方攻城的时间，也能提振己方的士气。 这个计策需要雅克的配合。 那便是在雅克离开罗约尔的同时，将一批精锐部队投放到西撒的大营内部，造成破坏和混乱。 利用雅克创造的次元空间调派部队，目标自然是是西撒军队的火炮和火药的所在。 这是一次存活几率不高的偷袭，因为除了雅克自己之外，没人能安全逃跑，其他人一旦和雅克走散，便会陷入敌营之中 这次敢死任务在说明了危险性之后，白爷并没有选择摊派，而是叫来了最精锐的神襄卫的军官们，任由他们报名。 当场便挑选了三十个报名参加的塑能者。 雅克的光门就那么大，一个人走宽，两个人就挤，人多了无法快速进出，便失去了突袭的优势，再加上这个技能消耗不少，雅克还肩负着前去联系胖橘的重任，也没办法在这里耽搁过久。 三十个敢死队，每人携带了十枚燃烧炸弹，用源能触发后扔出，可以立即引发一片难以扑灭的火海，用来点燃火药那是最好不过了 三十人敢死队以及雅克和莉莉，在城墙边集合，开启光门，鱼贯而入。 就在他们借助次元空间向着敌方阵地前进的时候，联军的火炮也开始了轰击。 一群人在雅克的带领下，穿过次元空间，雅克凭经验找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开门后，两个敢死队员立即冲出，料理了光门附近的敌人，然后观察了一下情况，又返回光门比了个手势，确定安全。 光门关闭，其他人继续寻找下一个潜入地点。 没办法，三十多万人的军队，营地的规模也是惊人，不可能将全部物资都留在一个位置，故而偷袭的敢死队也是准备多点开花。 在十分钟之内所有人分散，时间一到，立即袭击自己附近的有价值目标，然后尽量向发出信号的约定的地点集合，在那里雅克将接应成功赶到的敢死队战士，活下来的便和雅克继续前进，去通知胖橘回归罗约尔，拯救自己的子民。 第478章 攻城(下) 巴蒂斯特公国的火炮部队，将上千门火炮分了成九个炮火集群，轮番开火。 每个集群都有三个阵地，在轰击一轮之后，立即转移阵地，再由下一个集群发动炮击。 如此炮击连绵不断，故而城内的炮台根本等不到对方的火力间歇，不得不冒着炮火和他们对射。而巴蒂斯特的炮火指挥官就一直在等待对方的还击，一旦有炮位还击，早就隐蔽好的其他火炮集群就能准确瞄准炮台的所在，立即予以拔除。 炮火持续了十分钟，城内许多建筑被炮弹给击中，好在光明神国多山多沙，建筑也喜欢用结实的条石垒砌，用黏土砂浆黏合，所以普通的炮弹很难击毁房屋。现在还在火力试探阶段，巴蒂斯特炮兵还没使用攻城战中威力巨大的燃烧炮弹，不过也都已经送上炮位，随时准备用来对付隐藏在炮台里面的光明神国的火炮。 指挥炮火的正是吉诺拉子爵，唯一的儿子被雅克干掉的那位。 可惜他后来一直没有找到雅克，只是听说他逃亡去了新大陆的瑞欧城。也曾经派人去追杀，但是却一无所获。 不知道当初罗伯特是怎么向他透露来自导师布罗比的消息的，让吉诺拉把仇恨都集中到了雅克身上，竟然没去找贝尔南德子爵家的麻烦，他和法比安的大哥大卫还共事了许久。 这些年来，雅克这个名字，都已经快成了他的执念了。 但是他却完全不知道，就在几年前他的主子罗伯特还曾经在慕赛港见过雅克，更早之前，雅克还代表光明神国促成了与当时的南卡联邦之间的贸易合作。 吉诺拉完全没想到，他心心念念之人，现在就在他附近数里之内，不断地在隐蔽地点开启空间裂隙，送出一组组敢死队员。 这时山上的炮位终于忍不住开始了反击，吉诺拉见状，立即命令除了正在移动的炮群之外，全部火力进行一轮还击，将对方的气焰给压回去。 也就在同时，一颗信号弹在西撒军队的阵地上升空了，虽然白天看得不够清晰，但是嘶叫声和拖着白尾巴升空的光球还是向所有人指明了信号弹升空的所在。 接着爆炸声就开始在阵地里连绵不绝地响起，几乎到处都是，四处开花，爆炸之后立即引发火焰，极难扑灭。 半分钟后，第一次大爆炸发生了，爆炸的地点就在某个炮群三个炮位正中的弹药库。原本这是一个很好的设计，避免让弹药跟着火炮转移而耽误了战机，但是缺点就是，弹药过于集中了，而且缺少防护。 谁也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轻易就潜入进来，进行破坏啊。 一个还不够，接连又有四个弹药库爆炸，这下子就破坏了一半以上的炮兵火力。 至于军营就更为混乱了，弹药库的爆炸，让还没有来得及奔赴一线的步兵们开始恐慌起来，他们是分不清哪些是对方火炮造成的爆炸，哪些是引爆了弹药库才能产生的情形。 大多以为光明神国的炮火威力极为强大，具有落地后炸得地动山摇的超级大炮。 拿火枪的手都开始抖起来了。 虽然敢死队都做了变装，看起来和联军中人数最多的模范军穿得都一样，但是总有些运气不好，或者过于拼命的，在纵火的现场被抓或者被杀。 也有和目标同归于尽的，炸毁弹药库的，大多如此，实在是来不及撤离啊。 即便如此，在雅克发出信号弹之后，十分钟之内有十二名敢死队员回到了雅克所在的营地，找到了藏在帐篷里的空间裂隙门。 而顺着信号弹尾迹赶过来查看情况的西撒军士，大多被雅克和莉莉给处理了。 联军的宗师，此时大多在一线对峙，准备随时冲入城中，同时也是在引诱也许可能还幸存下来的光明神出来接战，然后就能用阵法控制住他，然后宗师们一拥而上…… 因而此时的后方是相对空虚的，第一个飞来查看状况的宗师，还在空中就被雅克偷袭干掉了。之后就没有宗师前来了。 后续搜索潜入者的大部队还没来得及集结，次元空间的入口就关闭了，十多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混乱的西撒军营地。 突袭和混乱确实拖延了西撒军的进攻势头，至少火炮部队损失严重，由于火力压制不足，后来竟然变成了罗约尔方面连绵不断射击，将巴蒂斯特公国的火炮部队给赶得到处跑。 这边雅克带着十二人从远离营地的地方钻了出来，他顾不得其他人，虽说那些人都是被指令跟随雅克的，但是要是和他们一起行动，不仅目标大，而且速度慢。 双方只能分道扬镳，雅克和莉莉骑上召唤战马赶路，那十二人只能步行赶往南方的城镇。 他们十二人走路边的林地，翻山越岭，其实要比雅克和莉莉来说更为安全，周围游弋的萨克森骑兵，大多是巡查大陆，对于林区都是敬而远之的。 这不，骑马的两人很快就遇到了拦截，强闯之后，开始被人追击了。 这边雅克一路狂奔，一直在试图和胖橘取得联系。 另一边指挥战斗的夏尔皇帝，终于做出了一次正确的决定，立即发动全面攻击。 现在，西撒联军占据着绝对的兵力优势，何必磨磨蹭蹭。 步兵列队开始攻城了，隐藏起来的火炮和光明神国战士都无法等待了，不得不掀开掩体的挡板，开炮还击。或者用长距离步枪点杀对方服饰特别的指挥官。 然而此时，西撒军队也发现了罗约尔守城部队的缺陷，火力确实不足，只是在一开始用火炮压制住了一阵子，后来许多炮位就开始哑火了，炮弹打完了！ 火枪子弹消耗得更快，有的射手很快就打完了弹药，就这能干看着，摸摸自己的刀，等会只能肉搏了。 步兵横列推进到了城下，宗师们也等不急了，发动了总攻，从多个方向飞入城内，开始大杀四方。 这时白爷就不得不出手了。 然而当她刚一出现，附近的宗师就开始向城墙外撤离，引诱白爷追出去。 而白爷又岂能看不穿，根本就不追出城墙，只在己方城墙内活动。 盼着雅克早点联系上胖橘，等他来了，她白葭才能放开手杀出去！ 第479章 围追堵截 雅克和莉莉刚跑出三里地，前方烟尘渐起，似乎是有人在拦截。 再走出一段路，便见到了萨克森骑士的耀眼盔甲。 这时再看向两侧，同样各有一队骑士的身影出现，看来对方早就安排了伏兵负责拦截南下之人。 雅克根本没有时间和他们耽搁，马速骤然加快，准备硬冲过去。 而莉莉则抱紧了雅克的腰，体内源能激荡，接着一股强大的源能直冲天际。 这是要施展领域技——神之制裁了！ 不过莉莉这边冲天的源能释放，却也引起了一些强者的注意，很快就有两个宗师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飞了过来。 莉莉早已经在塑能者大圆满境界浸淫了多年，宗师们除了身体素质和源能技的花样比她多以外，论源能技的威力和能量的储备，都已经被她甩开了几条街。 神之制裁展开，覆盖了周围三里的范围，莉莉对范围内的一切动静都了如指掌。 接着天雷便不断落下，先是击倒了数个前方拦截两人的骑兵，将拦截的队伍撕开了一个口子。 随后，只要有人向破口补位，便会被闪电攻击，即便是人能扛住电击，战马却无法承受，在雷电的轰击下腿软倒地。 前方的拦截被撕开了，雅克和莉莉两人一骑沿着大路疾驰而过，和拦截的小队过了个错身。 接着闪电便开始照顾两侧包抄的追兵了。 电打领头羊，谁冒头就电谁。落点极为精确，而且就在头顶上方两米处落下，以闪电的急速，让人是防不胜防。 除了源能技召唤的四元素盾，普通盾牌根本挡不住雷击，雷电传导到马身上就是人仰马翻。 即便是四元素盾，也无法防住连绵不断的轰击，源能很快就消耗殆尽。 很快就没有骑兵能够跟得上两人了，正当雅克以为安全之时，莉莉却说道：“前后各有两个宗师。” “前面的交给我，后边的你先拖住。”雅克当机立断。 前方的两个宗师应该是萨克森队伍中的宗师，他们作战时大多骑着一种非常稀有的塑能者级别的黑色战马，黑甲黑马，人称黑骑士。 而后方追来的两个宗师中的一人却是吉诺拉子爵，他原本是被新的燃烧弹爆炸吸引，追出营地的，那正是和雅克分开的十多个敢死队员的手笔，却没想到被莉莉冲天的源能吸引，追了过来。 莉莉的神之制裁的闪电，对于宗师来说就不够看了，他们在飞行中也能根据源能的波动提前预判，进行闪避，即便被击中，由于莉莉自身没有成为全知者，制裁的闪电威力还无法伤到宗师。 好在召唤战马的速度较快，只要莉莉拖住两人，让他们不敢全力飞行，还是有机会甩掉他们的。 而雅克要面对的黑骑士就更加棘手了。 他们先后出现在道路的两侧，并不是正面对冲拦截，而是侧面迂回陪跑，吊在雅克坐骑的前方两百米外，一旦雅克做出转向，他们就立即调整，然后不断压缩距离，试探着靠近。 莉莉尝试用制裁的闪电偷袭两个黑骑士，然而却毫无效果，闪电打在他们的身上毫无反应，也许黑色的马铠能够保护战马，让人马一体，只要宗师能抵抗的源能技攻击，就不会伤到战马。 前方的包夹越来越近，雅克也只得抽出长槊，准备应对黑骑士随时可能的转向突袭。 “等我和他们接手之后，我喊跳，你就赶紧后仰脱离战马。”雅克向莉莉交代战术。 莉莉紧紧抱紧雅克，告诉他，她知道了。 雅克忽然拨马左转，冲向左前方的黑骑士。 他已经观察了两人的武器，发现左边之人使用的是短柄马刀，并不是长兵器。 突袭他，近五米长的马槊会比较占便宜。 左边的黑骑士一件雅克冲了过来，他并不是反向靠过来和雅克接战，而是同样地突然左转，然后急停。这时候黑骑士所在的位置，距离雅克预判的冲锋位置相距甚远，即便他手上的是长杆武器，依然要侧身展臂才有可能攻击到他。 然而雅克却并没有向他攻击，而是向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拉转战马向右，横身用槊杆格挡住了右边黑骑士射出的手弩弩箭。 两个黑骑士都非常惊讶，他们成功了无数次的精妙配合竟然被这个年轻人看出了！ 是他身后的女子提醒吗？电光火石见，又怎么来得及提醒，如果不是早早预料到手弩偷袭，又怎么会又细细的槊杆挡住？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人早已经进入了雅克的精神力感知范围之内，在这个范围内即便是雅克背对着他们，也能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 弩箭虽然被挡掉，右边的黑骑士将它随手一丢，便抓起横在膝前的长柄大刀，凌空向着雅克劈出一道火刃。 而雅克却在他劈出一刀的同时喊道：“跳！” 莉莉立即身子后仰就向马下翻去，而雅克将长槊甩出一个半圆，却没向右边的骑士攻击，而是，身子扭了个半圈，长槊在身后划了个半圆，然后脱手而出直奔正掏出手弩的左边的黑骑士。 左边的黑骑士正端平手弩，就见到马后的女子滚落下马，而一道白芒同时向着自己袭来，急忙低头拉着战马闪避，这脱手枪要是扎实了，战马的马甲不一定经受得住。 然而当他险之又险地避过了呼啸而过的白色长槊，却听见自己的同伴惨叫一声！ 扭头看去，之间那个青年骑士竟然出现在同伴的马上，倒蹲在马颈上，一手托住同伴的长柄大刀的刀柄，另一只手握着一把长刀，持刀的手臂横向平举，刀剑正对着自己。 再仔细一看，同伴的脖颈上黑甲已经被劈开，正在往外冒血。 黑骑士赶紧抬臂射出手弩的弩箭，然后随手一丢，一边施展源能技，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弯刀。 “噗呲！” 熟悉的弩箭入肉声。 再一看，持刀青年早已不在，弩箭正扎在同伴的肩上。 土盾浮现，拦在身前，弯刀出鞘一半，随时准备反击。 然而一只手突然按在弯刀的刀柄上，硬生生将弯刀按回刀鞘。 右边有人！ 黑骑士反应也是迅速，立即发动“冰凌护体”从躯干开始身体外侧浮现坚冰，能够抵挡一定的物理攻击和源能技伤害。 然而坚冰只是蔓延到颈部就戛然而止了，一柄黑色的短刀从左侧贯穿了他的头盔，贯入脑中，他最后看见的却是青年出现在他右侧，提着带血的长刀，用左手将他的弯刀按回刀鞘。 短刀早在雅克甩出长槊便已经飞出了，在御物术的控制下贴着地面飞来偷袭，在他被右边人吸引的一刹那偷袭…… …… 趁机追上逃亡的光明神国骑士的吉诺阿子爵，在空中看到的情形是，一个面貌有些熟悉的青年，双手撑着长刀，傲然站立，昂头望向天空的自己。 青年身侧是两个倒地不起的黑骑士，身后闪出一个女子，正是他熟悉的人。 伊芙学院的导师：莉莉·纳塞利！ 她不是死了吗？ 第480章 胖橘的救援 下方的两个年轻人并没有飞起来，看来不是宗师。 但是吉诺拉子爵却心中警铃大作，不断提醒自己这里异常危险，赶紧逃命要紧。 这个天份曾经多次救过他的命，最重要的那次便是当年在塔瓦雷，他觉得害怕而提前从竞技场的看台上离开了。 他那个狂热爱好观看斗兽的哥哥却没有听从劝告，留下来继续观看。 于是，从天而降的兽王一个旋风毁灭了竞技场，继而毁了大半个塔瓦雷，哥哥死无全尸，他继承了吉诺拉家族的爵位。 正当他准备转身逃离，支着长刀的青年抬起头来，露出蓬乱金发下的脸。 略感熟悉的脸终于和记忆中的人对应上了，虽然变得成熟了一些，棱角也更为分明了，但是吉诺拉子爵还是立即认出那个人，正是他追踪许久的杀子仇人，雅克·雷诺！ 雅克也认出了子爵，抬起左手向他打招呼。 这一轻佻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吉诺拉子爵，让他忘记了逃跑这回事，一边向下俯冲，一边施展落石和地刺攻击傻站在原地的雅克。 然而雅克也在等待他靠近的机会，瞬间移动是有距离限制的，所以室内才是最好的发挥场所。像这种野外作战，如果对方执意拉开距离远程攻击，雅克只能靠连续瞬间移动去靠近对手，这就会失去了偷袭的突然性。 吉诺拉子爵还没落到地上，眼前只是一花，即将被源能技击中的雅克忽然不见了，接着身前出现了那张金发的笑脸，手上还握着长刀。 金发青年脱离他，向地面落去，长刀上的血有点扎眼。 吉诺拉子爵的意识在落地前便消失了，同样的从下颚而入的贯脑伤，是雅克特意所为。 另一个追来的宗师，远远看见这一幕，加上看见了两个黑骑士的尸体，直接掉头逃跑了。 召唤战马被黑骑士的火刃给击毁了，不过两人又缴获了两匹黑骑士的黑马，这两个家伙在雅克和莉莉释放了精神力压制之后，立即选择了降服，驮着二人继续向南疾驰。 终于在一个小时后，雅克联系上了胖橘。 某个毫无神明自觉的家伙还在纳闷为何今天的祈祷特别多，光明节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得知消息后，胖橘立即接受了雅克的召唤，然后甩下两人便向罗约尔城飞去。 到此时，雅克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和莉莉转头向罗约尔行去。 …… 胖橘抵达罗约尔的时候，城墙已经被攻陷了，卫所兵和自愿拿起武器参加战斗市民正在和入城的模范军打起了巷战。 白爷被一群宗师逼得边打边退，向着山顶的神庙撤退，她不敢在任何地方多待十秒以上，以防被突然发动的阵法给困住。 她也发现了那些宗师大多是远程攻击她，并且做出随时撤退的准备，更不敢和她近战，曾经有胆大之人过于靠近，被她秒杀了。她相信困住兽王的阵法就在他们撤退的方向，只是她还没发现那些人将阵法隐藏在哪里？ 两翼总是有宗师冒险突前，像是要迂回包抄她，自然逼得她节节后退，不断向山上撤退。 当白爷被逼到神庙门口的时候，突然一阵熟悉的压迫感袭来，接着身前出现了光罩。 白爷又被阵法困住了！ 原来阵法节点早就被内应埋在了神庙入口附近，也许还是第一批潜入的西撒宗师的手笔，这是进入神庙的必经之路，只有熟悉光明神国情况的人才知道任何人都不会随意翻阅神庙的院墙，而是会从庙门进入。 难道这原本就是留给自己的陷阱，在得知光明神出事之后，自己从金银山脉匆匆赶来，必然会由此进入神庙…… 心中的哀伤刚刚泛起，忽然一股熟悉的精神力威压从天而降。 这股强大的精神力不仅覆盖了整个城市，连带城外的军营也全都被笼罩在其中。 这并不是光明节上光明神展示存在的精神力威压，而是确实让人无法动弹的威势。 只有宗师和少数已经在刻意锻炼精神力的人能够在如此强大的威压下动弹。 所有人的意识中都出现了同一个声音：“你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以为凭借一些小手段，亦或者是爆炸物，就能对抗真正的神……现在，感受神的愤怒吧。” 话毕，绝大部分的光明神国的臣民发现自己的行动又恢复了自由，更加惊喜的是，几乎每个光明系的超凡者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降临在自己身上。 身体充满了力量，源能满溢，头脑清明，不仅满血复活的感觉，而且还被强化了许多。 这是胖橘唯一的领域技能“圣光庇佑”，只不过范围内的人数实在太多了，胖橘索性只强化了光明系的超凡者。 同时他也发现了被困在阵法中的白爷，轻易便用精神力摧毁了埋在地下的阵法装置。 至此胖橘都还没有路过面，许多人猜测前来支援的便是光明神国的真正后台——光明神，那么之前和宗师们缠斗的兽王的身份便明了啦，那是白山神白爷。 战争的天秤瞬间扭转，不断有光明神国的臣民被胖橘放开精神力压制，而攻城方却不得不顶着强大的精神力压制，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战线瞬间崩溃，记载在西撒王国秘史之中的恐怖爪子根本就没有再次出现，光明神难不成比一千年前更强了？ 他不是据说就快要老死了吗？ 站在军帐门口观战的夏尔心中大骇，“上当了！上当了！那老妖婆骗我！” 话音刚落，一只乌鸦飞来，在夏尔面前落下，化身成为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女人，老女人用全黑的眼珠狠狠刮了夏尔一眼，说道：“老身并未骗你，是你们是在是成事不足罢了，屡次埋伏都没得手。小乖的神格早已千疮百孔，现在不过是他拼死反击罢了。想让老身出手，我们的条件需要改动了，除了梅迪斯，齐佩瓦我也要了！” “给你，都给你！快点压制住他！” 夏尔哭泣答道。 亏了，这场仗一定打亏了，亏了多少他并不知道。 胖橘仅仅两三分钟的压制，就让深入城内宗师们全部有去无回了，但愿只是被俘虏，并未被杀死吧。 至于军队的损失就更大了，不过还好那些大多是斯图亚特的模范军。 老太婆飞上空中，身体两侧出现了虚幻的金色翅膀，翅膀不断展开，凡是被翅膀笼罩的区域，受到压制的人们便都恢复了正常，获得了行动能力。 这个黑点慢慢展向罗约尔的城墙，同时一个古怪的女声响彻全城：“小乖，出来让姐姐疼疼你！” 第481章 方尖塔的秘密 小乖这个名字，胖橘曾经遗忘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他更为认同胖橘这个称呼。 特别是当这个名字从他讨厌的人口中出现。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时隔三千年，胖橘再次见到乌鸦，她竟然化形成为了一个老太婆。 “拜你所赐，姐姐不得不借助化形来稳固自己的身体。” 哦，是那一次，乌鸦偷袭小白和小黑，自己未能及时赶到，只救了小黑。当时用尽了全力打伤了乌鸦，也让她蛰伏了三千年。 老太婆继续说道：“因为神格被你毁了大半，我不得不化形重塑神格。” 说话间羽翼尝试越过城墙，却被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墙外。 “你似乎比以前更强了！”老太婆表扬胖橘。 “为了重塑神格，你竟然抛弃了太阳神的身份！”胖橘终于发现了重点。 只是，这个老妪的形象，又怎么能……比太阳神的神格更为强大呢？ 那些玻里亚人的信徒都不要了吗？ 对了，圣女，是她继承了太阳神的神格，只是属性从光明转成了气系，所以我才没能感到乌鸦的气息和神格。 她几乎是放弃了一切重新修炼到神级，在这个源能匮乏的时代。 三千年后，“故人”相见，不管是老妪还是胖橘，似乎都谈兴很浓。 “姐姐我是化形了，不过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保留了神级超凡者的实力化形，而是完全转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类，这才能甩掉破损的神格带给我的拖累。” “这么说，当时我算是已经夺取了你神格，算是击败你了？” “可惜，你的灵魂不全，没法飞升。” 这就全明白了，乌鸦是不得不蛰伏，因为她已经放弃了过往的一切，以全新的身体再次修炼。 但是，她又是如何能修炼得这么快呢？ 金色羽翼猛然发力前冲，结束了双方的废话。 胖橘也全力反击，在光明神殿的顶端现出一直胖胖的橘猫身影。 一些对能量波动比较敏感的人，都渐渐发现了精神力威压和领域技的来源，正是光明神殿。 然而老妪的力量似乎更胜一筹，羽翼在几番拉锯之后终于侵入了城墙，越来越多的西撒军人开始获得了反击的能力。 噼噼啪啪的枪声再度在罗约尔城中响起。 城外的火炮也恢复了轰击，经过指点他们的攻击重点开始集中在神殿区域。 终于一发炮弹幸运地落在胖橘的脚下，专心和乌鸦对抗的胖橘一下受了影响，让乌鸦的羽翼又向城内猛然推进了许多。 “你从头开始修炼，即便是掌握了足够的经验，但是当今源能匮乏，你又怎么能做到三千年城为神级超凡者的？”胖橘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老妪笑道：“等你死后去问大梦吧，小乖，哈哈！” 竟然和大梦有关，他们果然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白爷此时也加入了对抗，这意味着攻入城内的宗师都被解决了，西撒帝国即将迎来一个宗师匮乏的时代，至少一半的宗师都死在了攻击光明神国的战争中。 虽然白爷加入了精神力的比拼，但是全知者确实距离神级的差距比较大，特别是精神力方面，两人合力也只能顶住老妪的金色羽翼，不让其继续前进。 老妪逐渐将羽翼收小，像是在收起翅膀，因为下方的战斗已经没有意义了，整场战争的决定，全都在她和胖橘之间的比拼。 胖橘也放弃了覆盖全城的精神力威压，开始专心对付乌鸦。 攻入城中的模范军接到了指令，开始有序撤出城，以避免被两个神级超凡者的比拼波及到，其实也是他们已经失去了一鼓作气拿下整个罗约尔的可能，只能静静等待空中对决的结果。 这倒是将白爷给解放了出来，她立即向着西撒军队的大营冲去，想着擒贼先擒王，准备去抓捕西撒皇帝。 胖橘这边直接和乌鸦在空中交锋起来，两个金色的光团以极快的速度相撞又脱离，再继续碰撞。 期间乌鸦连续使出好几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都是一些神奇物品，来影响胖橘，却都被胖橘一力破之，似乎在力量的比拼上，胖橘啊还是占据了优势的。 直到乌鸦拿出了一柄如冰一般的一尺匕首，这才将胖橘逼得节节后退。 “冰魄！”胖橘惊道，“乌鸦！冰魄怎么会到你手里？” “我想想啊！”老妪娇羞状摆弄着手中的匕首，“是你的大祭司，叫啥我给忘了，用这把匕首和我换了睡魔的垫子，你躺在上面睡得还算舒服吗？” 啊……那个垫子的来源终于知晓了！ 等等，睡魔不是被艾米打败的吗？那是艾米的战利品，又什么会到了乌鸦的手上。 “想起来了？那确实是艾米从睡魔那里抢来的。只不过为了建造方尖塔，他们几人所有的财产都交给了大梦，让他去充当方尖塔的动力来源。” “方尖塔的动力来源不是那些神奇物品……” “当然不是，放着天地中这么多源能不用，何必要去浪费这些好东西呢！” 胖橘这下心中豁然开朗了。 天地间源能的减少，并不是连续六个神级超凡者升入上界造成的，而是大梦建造的一百六十个方尖塔。 大梦欺骗大家，说方尖塔都是神奇物品作为动力源驱动的，然而等艾米他们飞升上界之后，大梦才真正启动了方尖塔，那些塔才是源能减少的元凶。 “所以，你一直在利用方尖塔提供的能量在修炼！”胖橘质问乌鸦。 “不，我只得到一小部分。大部分方尖塔的能量都只能做到收支平衡，这些方尖塔大梦将他们的钥匙给了人类。喔，现在其中大部分都在皇室手上，当年都让西撒从哪些守护方尖塔的宗派和家族手上给抢走了。 那小家伙挺有意思，我就帮了他一把。有盈余的那些，大梦都给我了。有些可能遗失了，不过无所谓了。” 胖橘突然收手拉开了距离，说道：“你的状态不稳，应该是利用方尖塔修炼的后遗症吧，你不是纯粹的光明系超凡者了！” 老妪笑道：“小乖，打到现在你才发现吗？否则为何我恢复了战力之后，并没有来找你呢，处理掉你，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还一直想留着一两个老伙伴，看着我飞升上界呢。” “就以这个不纯粹的身体？” “那又如何呢！” “那你为何现在又带人来进攻我的国度？” “小乖，你恢复之后，这个什么神国发展太快，已经威胁到我掌控的国家了啊，要知道西撒帝国从建立开始，就是我在暗中保护，并维持平衡的。我需要我的源能供应来源，能够长期保持稳定……” 这时西撒军营中产生了一阵骚乱，老妪头也不回，便轻笑道：“小白的后人，好像和她一样，都很莽撞啊，我猜猜，她会不会踩中陷阱呢？” 话毕，中帐中忽然升起一个光球，白爷第三次被阵法困住！ 第482章 一箭 白爷白葭再次被困住，胖橘没法赶去救援，乌鸦正死死缠住他。 然而白爷只是被困了数息，便突然自光罩内凭空消失了。 这种情况是从来没见到过的，操控阵法的宗师们也是一脸懵逼。 不过乌鸦却没有特别惊讶，反而说道：“你的帮手跑了，但是我的，却还在。现在我们占据优势了。” 说话间，夏尔的军帐中有一人高速升空，胖橘发现，飞来的正是圣女卡嘉，现在又变回了人类的模样，金发大长腿，包裹在一身银甲之中，凭空召唤出一具长弓。 “不一定哦，也许也会突然消失的。” 胖橘说罢，正准备拉弓攻击胖橘的卡嘉也凭空消失了。 乌鸦急道：“你把卡嘉怎么了？” 这是她安排的杀手锏，让卡嘉在决战的关键时刻用风神传下来的神弓偷袭胖橘。 甚至可以说培养卡嘉成为太阳神的继任者，都是为了这一刻，她需要一个风属性的全知者来掌控这张杀伤力巨大的神弓。 只有胖橘知道卡嘉去了哪里，她和白葭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那是雅克的手笔，他还记得两人的气息，通过胖橘提醒，他将二人用异兽召唤个强行拉到自己身边。 突然出现在战场的数十里外，卡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困住，正是怒气无处发泄的白葭。 白葭的黑暗之臂并没能将卡嘉困住多久，卡嘉很快挣脱了束缚，两人也都清楚对方的身份，二话不说立即打了起来。 风神之弓在白葭的偷袭时便被打落了，雅克急忙拾起掉在不远处的长弓，叫上莉莉，策马狂奔起来。 卡嘉想要夺回长弓，却被白葭缠住不得脱身，眼睁睁看着两人远远离去。 天边隐隐还能看见乌鸦和胖橘的战斗余光在不断闪耀，即便是白天，也异常耀眼。 失去了支援的乌鸦变得更加被动起来，辛辛苦苦重修了三千年，本以为能够将胖橘这个宿敌一举干掉，却没成想，胖橘的实力竟然在短短几年间突飞猛进，从原先只能苟延残喘，到现在竟然能够稳稳压住自己一筹。 若不是手上冰魄匕首让他不然靠近肉搏，大概此时已经输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 我筹备了三千年，难道又要输给小乖？ 以前就是，他什么都不用做，境界提升德就是比我快。 我明明那么努力了，却终是不如他。 他时刻能受到所有人的喜欢和关心，而自己尽力去讨好每一个人却得不到关注和爱护。 就连这把冰魄，也是留给他，没有给我，我还要费尽心思去把它给骗来。 凭什么？ 我一只乌鸦觉醒了光明系，我有错吗？ 现在这种空有境界，却没有源能技的状况，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 都是小乖害得！ 胖橘也是看出了乌鸦虽然具有神级超凡者的境界，却没有使用源能技，而且她的能量属性颇为驳杂，猜出她已经不再是纯粹的光明系超凡者了。 只可惜乌鸦手中冰魄匕首威力太大了，一旦被刺中，就算是神级超凡者也会被冰封，长则数日，短则几个小时，有这个时间，罗约尔城早就被乌鸦推平好几次了。 为了防备冰魄匕首，胖橘不得不和乌鸦拉开了距离对战。 另一边，雅克和莉莉再干掉了几组拦截的萨克森骑士之后，也终于靠近了战场。 他们从中间插入战场，纵马飞速向城墙靠近。 这时雅克已经通过和胖橘的交流，知道了风神之弓的用法，只有莉莉才能拉开这张弓，而箭则需要拉弓者将源能灌注到弓内，神弓将会将源能转化成对应威能的箭。 以莉莉的能力，胖橘并不指望她能够对乌鸦造成多大的伤害，即便有神弓的加持，毕竟莉莉还只是塑能者，距离神级还太遥远，他只要莉莉射出用精神力和能量都难以阻挡的一箭，打乱乌鸦的防守，让他能够打掉或者抢夺到冰魄匕首，就算成功。 雅克和莉莉跃上城头，站在城墙的角楼上，莉莉解下背上的长弓，雅克将一个皮护指交给莉莉。 莉莉莞尔一笑，将护指带上，看来这是打算一箭定鼎了，因为这是法比安之前交给雅克的幸运护指，带上护指的第一箭一定是运气满满，指哪打哪，之后便需要面对数日的“无论如何投都会投不中”的诅咒惩罚。 莉莉跨步张臂，微微拉开弓弦，开始向着风神之弓内灌注源能。 一杆虚幻的箭缓缓浮现，并且不断凝实。 雅克感受了一下箭支中散发的威能，不禁眉头紧皱，虽然莉莉已经很努力了，但是雅克觉得这还不能对乌鸦造成足够的伤害。 此时和胖橘战斗的乌鸦也发现了两人，以及莉莉手上的风神之弓，只不过她一看莉莉的修为，发现她连宗师都不是，心中暗笑一声，便不在意了。 哪怕是神弓，境界如此之低的女人也不会发挥出多大的威力的。 雅克忽然灵机一动，上前帮着莉莉握住弓身，将自己的力量也灌入弓中，竟然并不受排斥！ 神箭上的威能又加大了许多！ 此时雅克也不能松手了，只能和莉莉共同握住长弓，一旦他松手，他灌注的能量也会一同消散。 不过两人根本就不怕一起持弓会影响命中，因为这一箭，是必中的！ 即便加上一人，乌鸦依然不惧，不过也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去关注两人的情况，准备随时躲避神箭。 雅克微微一笑，手上输出的能量陡然加大，甚至连附近观战的人们都感受到了角楼上，共同开弓的男女正在发出极具威胁的气势。 帝国这边立即就有人冲上来想要阻止，不过马上被光明神国这边的超凡者对冲过去拦截。 雅克发现为首的便是大祭司林鉴，城墙外又开始了一阵混战。 为了防止两人被火枪偷袭，还有人召出圣光盾挡在他们身旁，没力气施展源能技的，便用肉体来抵挡。 参差不齐的枪声过后，两人依然在张弓搭箭，施放的能量更胜之前。 胖橘狠狠“奶”了雅克一口，自己留下了必要的能量对抗乌鸦，便示意雅克可以放箭了。 雅克对莉莉点点头，莉莉眨巴眼睛表示明白，咬紧嘴唇，心中默默想着自己的目标，手上渐渐放松。 嘣！ 背负所有人的期待的一箭，终于离弦而出。 它，会命中吗？ 第483章 冰封 神箭离弦的一瞬间，乌鸦便立即做出了闪避动作。 黑衣老妪如炮弹般向着高空飞去然后得意地低头下看，想要和那只偏离目标的箭说一声再见。 然而低头望去，并没有见到漫无目的飞过的箭，心中的警兆刚刚响起，她便觉得手上一痛，再一看，右手所持的不再是冰魄匕首，而是一段若隐若现的箭。 这时候，再想去接掉落的匕首，已经来不及了！ 尾随而来的胖橘立即将冰魄匕首摄走，那只白眼狼匕首现在正欢快地环绕着胖橘转动呢！ 他们怎么可能会预判出来我会飞到这里？ 没道理啊！ 胖橘一口叼住匕首的刀柄，向着乌鸦猛冲过来。 乌鸦见状，不再保持老妪的形象，而是直接化成原形，一只巨大的乌鸦，展翅加速逃跑。 胖橘紧随其后，咬死了不放，誓要毕其功于一役。 天空中一个黑色的小点在逃，一个金色的小点在追，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黑点加速，但是金色光点的速度更快，两者之间的距离在一点点减少。 终于，金色光点猛地一加速，竟超过了黑色的光点，突然在空中悬停。 同样颓然悬停的还有黑色的光点，它就停在空中，光斑竟然在渐渐暗淡。 随后在一阵惊呼声中，黑色光点从空中落下，向着城外的战场落来。 黑点越来越大，仔细看还闪着晶莹。 咚！ 一块冰块从天而降，正好落在皇帝的营帐前方不远，溅起一阵尘土。 冰块中封印者一头小马大小的巨大乌鸦，仔细看去这只异兽乌鸦竟然是三条腿的。 金色的光点也动了起来，越来越近，向着地面落来。 最后营帐附近的所有人都见到了一番奇景。 金色的光球落在冰封的无言头顶，光球褪去，露出其中一只普通大小的橘白相间的胖猫。 “夏尔……西撒帝国的皇帝……既然辛苦来了，便出来见见本皇吧！” 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 接着大帐周围的地面开始晃动，地面接连不断的震动，一处地面忽然爆炸，能量将沙土喷上几十米的高空，还有许多耀眼的金属块夹杂在其中。 之前困住白爷的阵法被破坏了！ “速来！” 一声暴喝。 “不要啊！”夏尔从营帐中倒着飞了出来，手上还抓着一块桌布，晃晃悠悠飞到了大冰块前方，被摔落在地。 周遭的将军士兵尽皆不敢言。 “这场景，有些熟悉啊……”橘猫似乎在回忆。 “对了！西撒那小子当初也是被本皇揪出营帐的。” 光明神，这是猫是光明神无疑了！ “我……我……我投降！” 胖橘笑道：“咦，你的反应和他不一样么！西撒那小子是先上来和本皇拼命的，打不过了才选择投降的。你倒好，省了许多环节啊。” 夏尔连续弯腰行礼，连忙说道：“光明神在上，我是被那只乌鸦蛊惑的，这才妄起刀兵，致使两国生灵涂炭，我错了！不过更应多谢光明神帮我们打败了邪恶的乌鸦！我愿奉您为西撒帝国的守护者！ 谢光明神！谢光明神！谢光明神！” 说着夏尔倒是先带头五体投地参拜其胖橘来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下跪参拜，着甲的只跪一条，为着甲的双膝下跪，这个姿势只有在国庆的时候，参拜西撒大帝的时候才会这样做的！ 没办法，人就是从众的，见到有人如此，便纷纷效仿。 “谢光明神！谢光明神！谢光明神！”的呼喊声渐渐连城一片不绝于耳，就连罗约尔城内的居民也开始效仿起来，最后便是几十万人异口同声，如山呼海啸般地参拜声。 蹲在大冰块上的胖橘也是懵逼的，怎么转头就成了这个样子？ 本皇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签个字，承认战败，再花钱将自己的和手下都给赎走啊！ 这是要改信本皇光明神吗？ 真要是改信了本皇，本皇还能勒索赎金吗？ 这好像是勒索自己的信徒了吧？ 不太好？ 不太好！ 这个夏尔真特么人才！ 念及至此，胖橘干脆将夏尔和冰块一块裹挟走，飞向山顶的神殿。 有些话，不能当着太多人谈。 …… 另一边，只有白爷和卡嘉的战场，两人都变回了原形。 一只白鹿对战一只灰鹰！ 乌鸦的气息忽然消失了，惊得两人同时停下了动作。一个准备防守，等待确切的结果，另一个则是警觉地防备不要让面前的对手跑了。 白爷刚想得意地嘲讽两句，却发下面前的对手突然消息了。 逃跑了？ 不对…… 白爷一下子踏入了虚空，挣扎一下后，终于四足落地。 一下子又回到了神庙，目光所及，最为明显的便是巨大的“乌鸦冰雕”！ 灰鹰想要上来抢人，却被胖橘当即压制了，努力挣扎不得解脱。 胖橘身后同样蹲在冰块上的是雅克，正在隔着冰块观察乌鸦。 “卡嘉圣女，太阳神的继任者，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你可是骗了我们哦，”胖橘礼貌问候。 卡嘉的发音有些僵硬，“我只是圣女，并没有继承太阳神的神格！上次不是骗你们的，是真没” “呵呵，太阳神的神格已经有所变化了，你自己不知晓罢了，也许几十年后才会稳定下来，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太阳神了！” “可是……” “乌鸦吗？她不会等到那个时候的，你也不会等到那个时候的，本皇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胖橘说罢便准备动手。 “等等！”雅克出言阻止。 转头看向卡嘉，雅克问道：“你认识伊莲娜吗？” 闻言卡嘉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颤颤巍巍说道：“你是？” “问你认不认识伊莲娜！真是的！”白爷不耐烦了。 卡嘉看向雅克，许久才说道：“你是雅克？伊莲娜的儿子？保罗的儿子？你真是小雅克？” “所以你就是当年我妈妈签订契约的铁羽鹰？” 巨大的鸟头点了点。 雅克转向胖橘，说道：“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绕了她么？算起来她也曾经是我的家人。” “哦？还真是和你妈妈签订异兽契约的铁羽鹰，怪不得你说对她有些莫名其妙的依赖感呢。” “胖橘，你别说出来啊！” “哎呀，打败了乌鸦，本皇高兴，一时没能控制住！ 你都这么说了，本皇自然绕了她！” 第484章 永恒的倒下 战后的处置几乎都是胖橘在做决定，似乎和乌鸦的恩怨有了结果之后，胖橘也变得更为主动关心自己的国家了。 大概以往一直有一件大事未做，便没了心情顾及其他。 一旦大事完成，也终于有心情处理其他事务了。 首要问题便是处理乌鸦，胖橘将冰魄留在了乌鸦的体内，按照冰魄的特性，乌鸦将被一直冰冻起来，被冰魄吸取能量，直到冰魄的能量耗尽。 但是只要冰魄处于具有源能的环境，它便会吸收周边的源能供给自己，因此胖橘决定将乌鸦和冰魄置于一个源能充足的地方，由冰魄镇压住被其吸干能量的乌鸦，直到其寿元耗尽。 这算是对乌鸦的以牙还牙的报复吧，胖橘当年也经历过能量全无的状态，差点被耗尽寿元而死。 置于那个源能充足的地方，自然是方尖塔了。 胖橘在投靠来的卡嘉的指引下，抄了乌鸦的库藏，其中有五十多枚方尖塔的钥匙，加上西撒帝国的库藏，胖橘将绝大多数的方尖塔控制在手中。 通过阅读乌鸦收藏的文献，胖橘也知晓了方尖塔的真正作用，夺取并且储藏天地间的源能，用这些能量来刺激人类觉醒源能。 西撒皇室收集到的方尖塔钥匙全是在每年觉醒了十二岁少年之后，便没有多余的能量剩余的方尖塔，乌鸦将这些钥匙随机送人，让有缘人去掌控那些方尖塔。 但能有剩余的方尖塔都被乌鸦自己保管起来，每隔几十年便进入到其中将积存的能量吸取干净。 当时这些钥匙都只具有控制方尖塔的一部分权限，不能更改方尖塔的运转方式，唯一的作用便是不引发方尖塔自卫的情况下进入能量储藏室。 那些能量储藏室虽然没有能量盈余，但却是最为隐秘的藏宝室。所以许多宗派或者家族都将方尖塔的钥匙作为最核心的宝藏，传承了千年，直到被西撒大帝击败，从他们手中夺取了方尖塔的控制权。 而焚炎谷这样的传承，便是在被西撒大帝击败后，有传人带着钥匙逃跑的，这种流落在外的钥匙着实已经不多了。 卡伊手上的那枚钥匙便是乌鸦随便赠与卡伊母亲的，只是卡伊没有找到那枚钥匙对应的方尖塔罢了。 胖橘猜测，一旦某个方尖塔难以积存能量了，乌鸦便会将它的钥匙抛弃，最后才保留这五十多枚还有“价值”的戒指钥匙。 不过有了这些钥匙，处理乌鸦就变得容易起来。 胖橘找出了帝都方尖塔的钥匙，据说那是储存能量最为丰富的地方，胖橘最终将乌鸦关入了帝都方尖塔的储藏室，并且亲自收藏好那枚钥匙。 不过让胖橘觉得略有不安的是，根据大梦写给乌鸦介绍方尖塔性能的文档来看，应该还存在一把能够控制所有方尖塔的“总钥匙”，可惜乌鸦也没有得到它，否者她早就将每个方尖塔都设定成只吸取源能，并不帮助人类觉醒了，吸取来的能量就都能供给她修炼了。 也许这把总钥匙就在大梦自己身上，那么应该随着大梦的身体一起消失在空间折叠造成的毁灭中了。 也许大梦将其另外藏在其他地方了，就像他秘密隐藏自己的另一半灵魂一样，谁知道呢？ 多次进出方尖塔的经历，让胖橘发现，如果它持有钥匙进入方尖塔，便能够在其毫无抵抗的情况下降它破坏掉。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胖橘决定毁掉一百六十座方尖塔中的一大半，让世界恢复源能充沛的时代，就像诸神之战之前那样。 留下的一部分方尖塔，算是特别照顾人类吧。 这个决定他并没有对外宣称，悄悄逼着夏尔交出了西撒皇室控制的方尖塔钥匙，来换取他和新军以及萨卡森骑士团的自由。 夏尔接受了这个条件，筹集了方尖塔钥匙后，带着战败的军队通过死亡沙漠撤回了萨克森。 这里胖橘还是刷了个心眼，他只放走了皇室北域和萨克森的军队，却没有释放模范军和巴蒂斯特公国的火炮部队。 一方面这两部对罗约尔的破坏最大，他需要惩罚他们，以给臣民交代，于是幸存的十多万人全被安排到矿山劳作了。 另一方面，即便是斯图亚特公国前来请求以某些利益换取释放战俘，胖橘也置之不理，他就是狠狠削弱斯图亚特公国，自然会有人对着失血过多的盟友动刀子。 若大家都隐忍，他便会首先毁掉一部分斯图亚特境内的方尖塔，让它伤上加伤。 让他想不到的是，胖橘毁灭方尖塔的计划还没成行，罗伯特便联合夏尔率先向斯图亚特发难。 这时罗伯特隐藏起来的军力才终与展现出来，他自然也是培训了一只类似新军和模范军的全火器部队，人数虽然不多，只有十万人，但是装备却别两只先辈要先进得多。 除了五花八门的火炮之外，罗伯特的“革命军”还装备了类似黑爷装备乌金卫的金属壳后装连发火枪，一万多人的骑兵也装备了连发霰弹枪和连发步枪。 加上有心算无心的突然袭击，趁着斯图亚特公国的国内空虚，一口气占据了其大半国土。 后来是夏尔介入制止，罗伯特这才收了手，斯图亚特公国只剩下伦底纽姆周边的十来座城市了，差不多堪比罗伯特闹分裂的时候建立的南卡联邦的大小。 然而被夺去的领地并不是巴蒂斯特公国一家独吞，而是分了大半给皇室，这下皇室不仅弥补了之前被两国分割的“失血”，还有所盈余。 这还不是夏尔皇帝入侵光明神国战败之后一年见发生的最为重大的事件。 光明神国堂而皇之地占据梅迪斯也不算，光明神国的军队武装游行一般进入梅迪斯大区，接管了城防和府库。 不过这次并没有向之前在中部地区那样驱逐非光明神信仰的人，而是一切照旧，甚至连城市的管理者都没怎么更换，只是换了宗主国而已。 这依然不是最为重大的事件。 约克城大区和齐佩瓦大区紧随其后宣布两区合并，并且独立建国，国名为西大陆联邦。 这一事件早就得到了帝国和光明神国的默许，进行得无波无澜，不过霍法却在和欧文的竞争中败下阵来，没能成为新联邦的首任最高长官——联邦总统。 失败的霍法成了联邦议会的议长，期待下次选战能够击败欧文就任总统。 这还不是最为重大的事件。 太阳神国悄悄消失了，玻里亚人新的神明变成光明神。 这似乎也不够震撼。 战后一年最为重大的事件便是方尖塔的倒掉！ 并非全部的方尖塔，160座方尖塔倒掉了120座。 人们一夜醒来，拉开窗户，发现城市最中央的方尖塔只剩下了基座和几块碎石，塔身不翼而飞。 在那些日子里，人们每天关注的消息都是今天哪些城市的方尖塔没有了，以及自家城市的方尖塔还在不在。 一个月之后，方尖塔不再消失，再一统计，只剩下四十座了。 这时人们才知道，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哪怕据说永恒存在的方尖塔也会倒掉。 但是很快超凡者们发现修炼变得更为容易起来，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进步，后来发现大家的感受竟然是相同的。 第485章 茱莉亚 战后的几年里，帝国所在的东大陆也渐渐出现了更多的异兽和灵植，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西大陆的状况更为明显，原本西大陆的异兽灵植和天材地宝就多过东大陆，现在更是一片繁茂。 更为明显的变化是，越来越多的小孩子不再需要方尖塔来觉醒，或是通过服用异兽灵植，或者自然觉醒。 成年人自然觉醒的比例依旧不高，似乎错过了某个阶段，即便是大量服用异兽灵植甚至天材地宝，也难以觉醒了。 更多的觉醒药剂被开发出来，价格也一降再降，但是其效果也就比直接服用材料要好一些，依然很难助成年人觉醒。 只有光明神国，光明系的超凡者如井喷一样地涌现，他们大多从小修炼神庙提供的功法，一旦环境中的源能增加，加上之前的积累便纷纷突破。 黑爷在一个很大的范围内做了普查，得到的结论是，超凡者占全部人口的比例从原来的百分之五到八，直接翻了数倍，达到了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最为突出的变化是关于阵法的，越来越多新的阵法被研究出来，应用在各行各业，以及人们的普通生活中。 因为很多阵法设施不再需要昂贵的源石作为动力，直接依靠环境中的源能便能运转了。 天地大变，方尖塔崩坏，帝国的凝聚力似乎也在慢慢被侵蚀。 首先是巴蒂斯特公国，一早便断了对皇室的供奉，五年一次的帝都会议罗伯特也托病不去，随便派了个代表打发了。 此时斯图亚特和皇室的关系却变得异常和睦起来，没办法，如果没了皇室撑腰，大概第二天罗伯特的军队便会抵达伦底纽姆城下。 原本意气风发的阿蒙大公，现在苍老得不成样子。 更让他心中焦虑的是，原本斯图亚特公国通过几百年的努力，终于在工业化方面坐到了各国中的翘楚，虽然巴蒂斯特有追赶的趋势，但是基础还是不如斯图亚特，即便国土丢了大半，缓过来的话，还是有一争长短的能力，但是新的源能丰富的环境下，斯图亚特一下子就被甩倒后面了，翻身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同样落后的还有萨克森公国，本身就没有完成工业化，商品越来越依靠进口，高端的如各种阵法产品，普通的如服装日用品，都是依靠进口，不是从巴蒂斯特购入，便是从帝都买进的光明神国的产品。好在萨克森地广人稀，即便如此，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状况。 而京畿和北域的平民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大量的工厂受到冲击而倒闭，失业之人越来越多。早年弗朗索瓦建造的国有工厂也经营无力，不生产还能少亏一些，一开机，亏得更多。 若是以往，多余的人口往新大陆一丢，那里遍地都是机会，活下来非常容易，过去新大陆没几年便定居在那里了。 但是现在新大陆纷纷独立，对于移民也有了门槛要求，超凡者欢迎，普通人排队。这又断了一条出路。 似乎又到了对外战争转移国内矛盾的时候了，皇帝夏尔很擅长这一手。 …… 塔瓦雷，自由港。 据说港区有两个帮派要组织一场决斗，巡城的乌金卫战士却似乎不闻不问。 难道说不信仰的光明神的人，就不是神国的臣民吗？ 他们的安危就没人关心吗？ 这是赤裸裸的歧视！ 酒馆里，一伙战士正在准备自己的武器。 维恩·贝尔南德闻了闻手上的武器，险些吐了出来，被一个身高比他还矮的家伙使劲拍了一下屁股，说道：“大块头，别弄撒了我们的宝贝！” 维恩捏着鼻子说道：“茱莉亚，用这个东西会不会太……太恶毒了？” 被称作茱莉亚的姑娘，比维恩矮了一个头，一脸严肃的地说道：“我们玫瑰帮没有超凡者，必须要用这些威力强大的武器才能抢回我们的地盘！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对！大姐头说地对！”小弟们齐声附和。 不远处的武器铺里，另一伙人正在往身上套盔甲。 首席武士试穿了自己最喜欢的板甲，发现有些松松垮垮，非常影响自己挥剑，只得央求姐姐将它改小一些。 姐姐玛丽贝尔武器铺的主理，从来接到过半个小时改出来一套盔甲的要求，即便是自己的弟弟，依然被她严词拒绝了。 不过她还是给作为首席武士的弟弟准备了一身配得上他的名剑的盔甲，默默看着他带着几个小弟头也不回走出门，去赴那一场堵上整条街道的战斗。 桥洞下。 超凡者二十四，手持竹剑，身披用方块竹席改造的盔甲，艰难维持气势逼人的站姿，等待着自己的对手。 身后的小弟们都在为二十四捏了一把汗！ 比他小两岁的侄儿多米尼克·吉利特悄悄劝道：“舅舅，雷诺家小丫头是出了名的鬼点子多，咱们还是不要招惹她了。” 二十四一把推开胆小的侄儿，说道：“以往让让她，是因为你拖累整个帮派，现在我成了超凡者，怎么说也要比普通人强大吧，这次又是单挑，我怎么可能还会输！” “可是你才刚觉醒……” 言谈间，另一伙人也出现在堤岸边，向着桥洞走来。 为首的是个一头微卷的金发，像个洋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女孩。 “哈哈哈，茱莉亚·雷诺，我非常敬佩你的胆色，竟敢和成为超凡者的本大爷单挑。”二十四先声夺人。 茱莉亚穿着格子短裙，小皮鞋，白袜子，还没动手便已经让烈火帮的帮众们心中暗暗折服了，除了二十四和他的侄子，其他人都在考虑万一老大再打输了是不是要去投靠玫瑰帮？或者也许老大运气好赢了，能不能把玫瑰帮给吞并了？ “亮出你的武器吧！”二十四朗声说道。 茱莉亚默默从小弟维恩·贝尔南德手中接过一个竹筒，竹筒后面似乎还有连接着一节细细的竹棍。 “这就是你的武器？哈哈哈，这是棒子吗？根本无法伤害到穿盔甲的我！”二十四喜笑颜开。 茱莉亚淡淡说道：“打过方知……” “哼！” 二十四也不多话，拖起竹剑便冲了上去，上次便是废话太多被偷袭了，这次决不能啰嗦！ 茱莉亚平端竹筒，小胳膊猛然发力，将细细的竹棍快速推入竹筒，竹筒的前端同时便射出一道水箭。 可怜火系超凡者二十四，几天前才刚觉醒，连一个源能技都没掌握，面对水箭，纵然想要用火球将其蒸发干净，却也只能想想。 躲闪不及，让水箭喷了一脸，有流了半身。 没事，区区一点水，这么能阻挡我剑士二十四……呕……呕……呕…… 恶臭将二十四熏得立即呕吐起来。 茱莉亚从容上前捡起地上的竹剑，自然是握着剑尖，用剑柄象征性地抽了几下二十四，便带着手下扬长而去了。 二十四面对远去的倩影，大声喊道：“茱莉亚，你等着！我会报仇的！” 茱莉亚笑道：“我等你，不过下个月我就十岁了，到时候我就能尝试觉醒，你可要快哦，不然等我觉醒了，你就没有赢得机会了。” 维恩·贝尔南德捂着鼻子说道：“大姐头，是不是不应该加入青臭豆腐的汁啊，我觉得混合后没有原版的鲱鱼罐头汁臭。” 茱莉亚耸耸肩说道：“反正都赢了，这条街还是我们玫瑰帮的！” …… 然而乐极生悲因为二十四太臭了，回家后惊动了全家人，当晚二十三便来“心里的花”酒馆告状了。 “保罗，你孙女今天泼了我儿子一身的臭水，你真该去我家问问那个味儿。” “这丫头我已经管不了，比雅克调皮太多了，不过等下个月吧，我那儿媳回来帮她觉醒，大概会将这丫头带在身边，让我也能清净一些日子。” “怎么不送到纳塞利会长那里，她姥爷不是很空吗？” “茱莉亚一去，纳塞利就会神经衰弱，已经斗不过她了。” 能让两大宗师束手无策，真是恐怖如斯啊。 难道真的只有全知者才能管束这个丫头吗？ 第486章 飞升 雅克和莉莉只有茱莉亚一个女儿，是在帝国被击溃后的第二年出生的。 然而孩子刚满周岁，两个奋力冲击全知者的家伙便抛下了嗷嗷待哺的女儿，跟着胖橘去特训了，把小麻烦留给了爷爷和姥爷。 谁都没想到，等茱莉亚稍微大了一些，却最喜欢跟在火凤身后转悠，将火凤的作风和习惯学了个八成。 当听说自己大概率是觉醒混沌或者气系，而不是和火凤一样的火系之后，茱莉亚接连哭了两天。 那样子，真是谁见到就觉得可怜。 一晃就是九年，九年间夫妻俩很少回自由港，回来也住不久，为了冲击全知者，连女儿都不管了。 终于一封跨洋电报将一个好消息传来，雅克和莉莉两人，先后成为了全知者，正从光明神国本土赶回塔瓦雷自由港。 算算两人的抵达的时候，刚好是茱莉亚十岁，按照现在流行的说法，十岁就可以尝试突破超凡了。保罗和纳塞利会长一合计，干脆等茱莉亚的父母来帮着觉醒吧，觉醒啥是啥！ 只要不是混沌！ 两人都认为雅克的成功是因为意外契约了胖橘，要是孙女（外孙女）也觉醒了混沌系，到哪去找个兽王来契约啊？ 不契约个兽王，这混沌系还有什么意思啊！ 此时在“心里的花”，二十三和保罗这对师兄弟也聊起了这件事。 “我和黑狼莫尔关系不错，那小子这里不转……”二十三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觉得能忽悠他同意和茱莉亚契约……” “得了吧，那家伙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每天就会疯玩，不行不行！”保罗灌下一口辛辣的龙舌兰。 “你不会是在打黑爷的主意吧？黑爷能乐意？不会是卡嘉吧？和奶奶契约相同的异兽，好像也可以哦……” “卡嘉和黑爷都太忙，不可能的了！” 黑爷管理者整个新大陆中部和梅迪斯，卡嘉管理着梅迪斯西面原本属于太阳神国的疆域。 “那你说还有谁？” “伊西丝？”保罗试探说道。 “不可能了！那母猫为了能成神级超凡者，天天闭关，就是想追赶上胖橘的修为，也不想想双方修炼时间差了几个一千年，怕是胖橘飞升了，她都成不了神级。”二十三说道。 保罗突然问道：“后悔不？觉醒了第二源能？前面那么精彩的道路，只能遥望，却无法亲自前往了。” “后悔啥，这辈子值了！你还矫情，你儿子，儿媳都是全知者了，下一步就是神级，说不定也能飞升呢。我女儿没啥天分，儿子估计也就能成个宗师，我找谁哭去！” “你这就能确定你那个臭儿子能成宗师了？老来得子，别宠坏了！” “呸，你才老呢！我还年轻着呢！人家都叫我红发小帅哥！” “切……那是忽悠你掏钱买东西呢！” …… 茱莉亚的觉醒是胖橘主持的。 在她服下药剂之后，胖橘亲自用源能帮她化开药力，弥散全身。 得到的结果在大多数人的预料之中，气系！ 又一个走雷的道路的人。 茱莉亚本人非常高兴，表示这就是她最想要的结果，她太羡慕妈妈层出不穷的雷电手段了。 非常真诚，丝毫没有安慰大人的样子。 转过身来，莉莉却独自伤心落泪。 同一条道路在成神之前谁都可以走，但是却只能有一人进入神级超凡者，每一系更是只能有一人在圆满后飞升，飞升之后其他人才有机会进入神级圆满。 要是还是以往源能匮乏的时代，大家都会觉得这还太遥远，根本不会去考虑。 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源能堪比诸神之战之前，成为全知者之后，确实能看见神级在召唤了，特别是还有雷铺好的道路在前方，而且前方也没有人在堵路。 所以莉莉认为自己成为神级只是时间问题。 如此一来，首先是阿丽夏就无法按照雷的道路成神了，虽然现在阿丽夏依然还是高阶塑能者，距离全知者还很遥远，但是走在前面的莉莉永远会压着她一头。 现在又多了女儿茱莉亚，莉莉觉得自己的又堵上了女儿成神的道路。 要是她天分很好，我会让她先成神级超凡者吗？ 我们两个谁会先答道全知者大圆满呢？ 虽然我修为领先，但是万一我潜力用尽卡住了呢？ 万一我先成神，却一直不能飞升，而耽误了茱莉亚呢？对啊，还有阿丽夏！ 莉莉越想越多，越想越压抑。 当晚雅克看出了莉莉的心不在焉，和胖橘商量一番后，和莉莉长谈了许久。 渐渐解开了莉莉的心结。 命运的魅力就在于它的不可知和不确定。 如果一切都是定论，那生活的意义又是什么？ 一件事情的走向是无数细小的变化组成的，这才有了现在的全知者莉莉。 即便是和阿丽夏、茱莉亚拥有同一条成神的道路，却没人知道她们能走多远，能否成功成为全知者？ 成为神级超凡者呢？ 就连莉莉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最后走出来的，到底是不是和雷一样的道路，又何必庸人自扰，去担心其他无数的不确定性呢！ 莉莉豁然开朗，但是真正被打动心境的却是胖橘。 不完美和不确定，才是生存的魅力。 飞升并不是将一切都交代好铺垫好，了无遗憾之后，这才解脱般升入上界。 而胖橘这几年所做的，却是想要将一切都做到完美之后，毫无牵挂地飞升。 因此即便他是唯一的光明系神级超凡者，却丝毫没有窥探到飞升的感觉。 回想起来，艾米他们是怎么飞升的，完成了心愿之后，即便是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却拍拍屁股去了上界了。 所以飞升的感觉并不是来自你准备了多少，而是你是否完成了自己在这一届的最大心愿。 胖橘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能飞升了！ 只需要完成最大的心愿便成行了！ 可是胖橘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呢？ 胖胖的橘猫在屋顶上蹲了一夜，有花了一上午看雅克和茱莉亚在花园里玩耍。 后来又看了一下午的雨，等雨后的清风吹干了猫毛，却见雅克将半个身子从下方的窗户里探出来，喊道：“胖橘！吃饭了，火凤烤了鱼片，你再不来就要被茱莉亚吃光了！” 强大的气势忽然释放出来，然后陡然收起。 自由港，连带旁边的塔瓦雷新城中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瞬间的心悸，然后又恢复如常。 有的人只当是自己的原因，一笑了之。 有的人却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宣告自己的到来。 只有心意和胖橘相通的雅克，仰着头，笑着说道：“谢谢！胖橘！谢谢你等我！” 不就是一起飞升吗？ 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