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的当红人生[重生]》 第1节 《玄学大师的当红人生[重生]》 作者:远芳古道 一句话文案:会算命,会风水,还得会撩汉!!! 第1章 重生 那年的事,发生的很突然,改变了很多人的一生。但,我很喜欢这种改变。 那年,我已经30岁,三十而立的年纪,我却一事无成,没学历也没技术,跑到南方一个小城打工。工资少得可怜,刚够租房吃饭,说是月光族一点只能也不为过,能存下积蓄实属不易。我租住的那个地方很破,都是些马上要拆迁的房子。 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下班,刚走进小区门口,就听到一声尖叫:“着火了!”放眼望去,周围人来人往,有人观望,有人报警,有人灭火,忙忙碌碌,嘈杂而混乱。 火势很大,也很猛。大脑还未反应,双腿早已本能地冲向那片火海。房子里有中午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三万块钱,这是我唯一的财产,本来是打算寄给远在老家的父母,给我家小弟操办婚事的。 我焦急地想:火势这么大,消防怎么还没有来?听旁边的人说,早在半小时前已经报了火警,却一直姗姗未至。火势之猛,已经从起火点往旁边房屋烧去,很快就会烧到这边,大家都在手忙脚乱地灭火,消防还是没有来。这样大的火势,又怎么冲得进去?冲进去只怕也拿不出存款。人在危机来临时,大脑的反应往往没有身体反应快,焦急如焚之下已经夺过别人手里的棉被,抢过水桶喷湿,我已经冲进火里。 “你干什么去?危险,快出来。”耳边有人喊。 我却并没有理会那些声音,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些钱不能丢。 钱就放在床头柜里,房间已经被烧得有些变形,热气“呼呼”地扑向脸,烟火熏人,窒息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火是从隔壁烧过来的,不知道是谁不小心,将房子点了,整个房间已经烧了一半,床头柜也已经烧着,木头易燃,可想而知。但这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也无从去细想,钥匙打开锁的速度,史无前例的快速。装钱的信封还安静地躺在抽屉里,我顿时松了口气,幸好钱还在。 命能丢,钱却不能烧,那可是存了三年,外加借了几个同事还有这个月的预支工资,那就是最后压倒一切的稻草,如果烧没了那是真会要人命。捧着钱,我在火中笑得开心,心想:钱没丢,命就还在。 外面有火警的声音,人声喧哗,也有人尖叫着喊我的名字。热火扑面而来,我已经把钱收起,披着棉被就要出去。 突然听到隔壁有声响,这才想起来,旁边住着一对夫妻,男人是摆摊的,女人双腿瘫痪动不了,儿子刚考上大学,记得就要开学了。当时也没细想,就过去敲门,门从里面反锁,推不开。有声音喊:“救命……咳咳……救我儿子……” 那对夫妻纯朴善良,自己手头不宽裕,却也省吃节用借给了我一千元,所以人要懂得感恩。门撞不进,一时之间在外面急得团团转,那可是一条人命啊。突然想起,两家的阳台是相连的,推开玻璃门就能过去,也顾不得大火已经把这间屋子烧着了一半,救人要紧。那边屋子的情况,比这边的屋子还严重,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那女人跌在地上,想要爬到另一张床上,那床上躺着的就是那个将要上大学的儿子。睡得真熟,这种情况竟然还没醒。但是,那个玻璃门竟也推不开,也被人从里面反锁。 越急,就越容易出错,我冲里面喊:“大嫂,你想办法把门打开。” 两个女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却对小小的一扇门无可奈何。母亲的力量是无穷的,平时瘫痪动不了的女人,此时竟然站了起来,扑到了玻璃门,门打开了,火一下子扑到了面前。我呛了一口,人差点晕过去。 “先救我的儿子!……”女人的声音里透着哀求。 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个男孩,这时时间就是生命,由不得我半点犹豫,咬一咬牙,背起男孩就往外冲。 此时,火已经把玻璃门边的窗帘也烧着了,吞噬了那个女人。 “快走!……”被她用力推了一把,我和男孩双双从房间跌到了阳台。 火还在继续,但无路可逃! 一块烧着的木头,当头砸来。男孩突然醒来,瞠目结舌中条件反射地用力一推,将我推向了那根烧红的木炭,当场被木头砸了个正着,砸在头上,流了很多血。 在模糊的视线中,我仿佛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消防员向我们奔来,也仿佛看到了爸妈,还有弟妹…… 身子被撕裂,灵魂深处很疼,却觉得解放了一般,迷茫又无措。 那一刻,好像做梦了,梦见了父母,还有从前那些事…… 又仿佛回到了家乡,那个小山村。不但见到了上学时的那些同学,还有初恋。初恋很温柔,笑容很干净,让人的心呯呯直跳,沉迷在那份温柔乡里,不肯醒来…… 梦很美,让人留恋,就想这样沉浸在梦境中…… …… 周身越来越冷,再沉迷下去,光芒几乎沦陷…… 却突然,一个声音炸雷般响在耳边:“回去吧,别再犹豫了,鬼谷一派交到你手上,你要给我看好了,辉煌我派的重担就交给你了。” 正奇怪间,身子一颤,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剥离出来,眼前突然光芒大射,要将天都照亮,化净。 先是一圈淡淡的如同透明状的光团,慢慢化为了一个飘逸的身影出现在面前,那是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眉眼如峰,面色冷峻。男人先是怔立在场,睁大着眼睛,当迎上我好奇的目光,那眼神慢慢深邃起来,似有高兴,喃喃着说:“终于有小辈激发了血脉。” 声音似在天际,又如响在脑海。开口欲问,却见他手间点起一道白光,就这样点在我的眼睛上,疼痛如撕,却听他说:“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身上自有你该担的责任。” 疼痛间,那男子已然不见,身影重新化为了一团雾影,飞转着向这边射来。我大叫着想要后退,双脚却沉重如铁,移不得半寸。随着那光芒的消失,黑暗重新来临,再没有那美好的梦境。黑暗轻轻旋转着,越转越快,竟出现了一口黑洞,那黑洞旋转着瞬间将我吞噬,脱口而出的尖叫声也被吞噬在黑洞中,吞噬的不只有意识,还有光明。 昏昏沉沉中,只觉得周围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没有光明,只有浓烟,还有那火辣辣的疼。眼睛就跟火烧似的,疼得撕心裂肺。我想睁开眼睛,但是疼痛使我挪不了分毫。 此时,我就如一块在海洋中飘浮的浮木,窒息的感觉,扑天盖地,疼痛的窒息,都让人喘不过气来。满眼的火光,疼痛麻痹了一切思维,让人想不起来什么,就像是一个被取了发条的钟,怎么也走不了针。 “不……”在疼痛中呐喊着。 疼,还在继续! 沉重的脑袋,却处在真空地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所有的感观都被疼痛所驱使,有一股很大的排斥力在周边徘徊。 “合!”声音似在脑海里回荡,随着声音的响起,那种排斥感在慢慢消失,那种融入大海般的舒服感,席卷而来。 身子的冰冷感,慢慢在减轻,温暖重新回到身上。暖暖的,整个血液都在发烫,疼痛感也在慢慢降低。 意识在慢慢回复,头痛欲裂的感觉,在意识的恢复中,荡之无存。 …… 嘈杂的声音,接撞而来,有医生的诊断,也有人哭泣的声音,入鼻是浓浓呛人的消□□水,这是在哪里? “真真醒了吗?”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问道,似远又近,想听清又仿佛远在天外。 回答她的只是一声叹息,却听那好听的女声又道:“都已经一天了,还没有醒。医生不是说度过危险期了吗?”声音中有哽咽。 “没事的,阿珠。”男人停顿了一下,低声道,“真真没事,只是眼睛……”哽咽住了,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吞没在嘴里,漫延出无边的悲伤,让人触之心痛。 “医生不是说还有希望的吗?呜……真真要知道了自己会失明,指不定多伤心。老童,都是我的错……” 一双手轻轻抚着我的脸,几滴清凉的液体滴到脸上,还有眼睛上,我混浊的脑袋清醒了过来。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那个温柔的声音此时却悲痛不已:“我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我就……”哽咽着,更多的液体喷洒在脸上,我彻底从漫长的黑暗中恢复意识,却依然睁不开眼睛,是谁? 谁在我耳边哭泣,低语? 又一个更加温暖的怀抱,把我和那个怀抱一起拥住:“会好的,医生不是说还有奇迹……” 第2章 预兆 “会好的,医生不是说还有奇迹……” 这声音熟悉得让人心尖发疼,是爸爸!还有妈妈!妈妈的声音再没有传来,只是低声地哭泣,压抑的哭,似乎怕把我吵醒一般,一边又一边地抚摸着我的脸,那样温柔,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妈妈的温暖了?是五年还是十年?自从初中辍学,我到了南方打工,心已经被生活的劳累压垮,沧桑而又无奈,只知道一味机械地做着那一天只能赚到十几元的工厂纺织工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还记得刚南下打工那天,那天晚上,妈妈陪着我坐到天明,一直哽咽着说:“真真,妈妈也是没办法,家里没钱,你弟弟学习那么好,我们只能……” 那种牺牲我不要,分明是两个人的学习成绩一样好,甚至我更加出色。但就因为他是儿子,家里只能供出一个大学生,妹妹早在一年前已经放弃了自己喜欢的音乐,跟随表姨去了戏曲团,学习唱戏,补贴家用,所以我就只能也放弃? 凭什么?可是妈妈的哭声犹在耳边,让人心烦意乱。 十几年的打工生涯,早已经冲淡了渴望学习的心,除了多加班,白天做拷边,晚上再跟一群老太太们加工做剪线头,日夜打两份式,从原来的一个月只能勉强度日,到后来的一个月倒也挣个三千多,但这三千多除去房租和吃饭,能剩下的真不多。 尽管有些埋怨父母,恨弟弟的抢夺了上学的机会,甚至在他大学毕业后,还因为要在一线城市买房,借去我仅有的那点积蓄。但看到父母苍老的脸,还有鬓边丝丝白发,爸妈可才只有五十岁啊。当时我恨恨地说:“我可以借钱,这是最后一次……” 思绪如潮,所有的怨恨,在妈妈的悔恨与关心的语句中,荡然无存。 我想说:“妈,这是最后一次牺牲,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但脱口而出的只有一个“妈”字,但声音幼稚而纤细,让我为之一愣,后面的话全部吞在了嘴边,并没有说出来。奇怪:我的声音什么时候如此稚嫩了?因为日夜加班,早就没有了青春年华,已经变得沧桑而憔悴了,声音再不复以前那样的清脆,早就变得沙哑。 “真真你醒了?”耳边是妈妈喜悦的声音,“老童,快去叫医生。” 妈妈声音中的喜悦,让我心里一动。我的受伤,应该给爸妈的心灵造成很大的伤害吧?我又喜忧掺半,眼泪却使我的眼睛疼得针刺一样,疼出了更多的眼泪。 妈妈却说:“真真别哭,你的眼睛不能流泪,这会加重……”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来,停顿了好久,又小心翼翼地说,“真真,咱不哭,你的眼睛没事。” 从妈妈的声音里听出刻意的压抑,心里一紧,眼睛?想睁开眼睛,却疼得流出了更多的眼泪,难道是眼睛被熏伤了? 那场大火,烧得多激烈可想而知,所造成的后果有多惨烈也能想到,所以被人救下来后,眼睛却坏了? 无法想象,如果眼睛要真毁了,后半生该怎么办? 妈妈絮絮叨叨地还在说:“我怎么能够让你早起帮我们做饭?你还那么小,才刚刚过了八岁的生日,哪怕你再能干,你也不知道水和油是不能同时入锅的,爆炸……” 八岁?做饭?爆炸?那一个一个词,单个分开能够听懂,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我突然就听不明白了?热油和水的相融,产生的大爆炸,在我一生中确实发生过,但是那个时候是在我八岁…… 八岁?对,八岁!我突然弹跳了起来,冲向妈妈,抓住她的手:“妈,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 “真真你在说什么?妈怎么听不懂?”妈妈的手摸上我的额头,“是有点烧,怕是被烧糊涂了……医生!……” 我已经听不见什么了,脑海里只有那句:“你才八岁……”手上的触感,声音的稚嫩,我都能替自己找到合理的理由,但是“你才八岁?”这个怎么解释?还有那场热油的爆炸?我一定是还在做梦,一定是的。 病房里喧闹起来,有医生的声音,也有爸妈焦急而关怀的声音,诡异而让人无法理解。脑子里一直被那句“你才八岁”所充斥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维竟然退化了,难道真的提前步入衰老了? 外面风很大,江南小镇特有的台风天,这是在南方打工的地方所遇不到的。南方那个地方,虽然也临近海边,但毕竟不是靠海,每次台风来,到了那边风力就已经小到七八级。台风,曾经让人深感厌恶的天气,如今竟然也觉得亲切起来。 心,被风吹乱了。 “这孩子眼睛被热油溅伤,伤了眼膜后引发的高烧,可能有些高烧综合症,你们不用担心,会好的。”病床外,医生的声音压制得很低,但还是断断续续传进了我的耳朵,在我混浊的脑子里响起了一个响雷。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有医生的,也有父母的,还有两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珍宝儿,我的宝贝外孙女,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被烫了?” “老婆子,你先别哭,我会想办法治好珍宝……” 是外婆!还有外公!外公是中医,但医者不自医,在十二岁那年被病魔吞噬,去了。外婆也因此受不了打击病倒,几年后也去了。那年我正在南方打工,没赶回来见外婆最后一面…… 这一切,就如一记重锤,砸在心肺间,砸醒了我。 眼泪缓缓从眼眶中流出,那火辣的刺痛感还在继续,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我这不是一场梦,也构起了我对童年那场火灾的回忆,那挥之不去的深沉的痛。 …… 那天早上,我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重生的现实。 从一开始的惶恐,到后来的冷静,我深吸一口气,回来的感觉真好。 病房里静悄悄的,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在医生的阻止下,安静了下来。病人需要休息,这是病愈的前提。沉静下来的心,慢慢开始回忆自己从前世那场救人的火灾到重生的过程,一丝丝地开始抽丝剥茧,思维停留在那个陷入黑洞前突然出现的身影上。 “回去吧,别再犹豫了……”想起那人的话,眉头轻轻一皱,心想:是他送我回来的?那这个人是谁?这个人送我回来,还把我送回了二十年前——那场热油爆炸后眼睛尽毁的那一年,又是为什么? 太多疑问无法得到解释,却又想弄明白,以至于脑子有点儿发疼,也有点儿发蒙。 还记得八岁那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父母起早贪黑的辛苦深深的刺痛着我的心,无法做到视若无睹,每日早起做饭,成了一年来每日必做的事情。每一次,都是很自然,熟能生巧,因为做了太多次,已经熟悉到骨子里的事,竟然在那天,被一场爆炸般的大火所打破。 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家里的房子烧了,右边的脸被烧毁,眼睛更是被毁得只剩下丁点芝麻般大小的光明。医生说,眼膜已经烧熟,复明的机率万分之一都没有。这个诊断,当时几乎压倒了所有人的希望。哭得撕心裂肺,但医生的诊断书已下,复明的希望几乎等于零,除非出现奇迹。 第2节 当时,外公一声又一声地跟我说:“宝啊,相信外公,外公一定会治好你,哪怕用外公的生命……” 外公的医术,在我们那片地方,是有目共睹的。但我知道那只是安慰,外公医术再好,也无法把烧熟的眼膜恢复如新,还记得当时我的主治医生杨医生说:“除非……奇迹出现。” 是啊,只有奇迹出现,那年的自己不相信,任何人都不愿意相信,记得小叔甚至还说:“煮熟的眼膜再生?真天方夜谭。”可是,最后真的迎来了奇迹,奇迹是外婆带来的,那是一碗黑乎乎的药。只有外婆,外公却足足有一个月没有来看我。但等眼睛好的那刻,见到的却是白发如雪的外公,一个月不见,外公原先那满头黑发竟然白了,皮肤干裂得跟老树皮似的,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外婆却一声又一声地说:“珍宝,别怪你外公,你外公不是不来看你,而是……”后面的声音却在外公的咳嗽中嘎然而止。 …… 正想着,眼睛突然一疼,眼前亮光一闪,一个场景出现在脑海里,那是一个房间,一个年长些的白衣护士对另一个年轻的护士说:“315病房的小患者该换药了。”那小护士应了声,往房间外走。 场景消失,四周又恢复黑暗。正奇怪间,听到病房的门开了,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说:“小姑娘,该换药了。” 几秒钟的诧异,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感觉到自己被人扶起,然后一双手在眼睛处轻柔地动作着,取下眼眶上蒙着的纱布。 突然而来的轻松让我想要睁眼,却听到那声音又说:“不要睁眼,你现在的眼睛不能见光。” 清凉的感觉,有液体滴进眼睛里,又感觉有个棉球在眼眶外面轻轻擦拭,没多久纱布又缠了上来。 包扎好,那声音又说:“药换了,该吃药了。”话落,便感到有一个小药片塞进了嘴里,还有一碗水。木然地吞了药,想了想,还是问道:“护士姐姐,我爸爸妈妈呢?” 护士小姐说:“你爸妈在杨医师那。” 杨医师!真的是她吗? 第3章 血脉 杨医师!真的是她吗? 杨医生是当时负责我的主治医生,听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没多久,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那个偏僻的县城不知道,只知道当时她没有呆多久就回去了,之后再没见过她。杨医生虽然年轻,但是医术极好,当年如果没有她,也许还没等到后来的奇迹出现,就已经疼死在医院里了。 爸妈在杨医生那边,是为了医药费吧?当时杨医生坚持要我住院,她说眼睛上的伤不能耽搁,但是谈何容易,住院费的两千元,还无从着落呢。 或许有人会问,不就两千元吗?这都是小钱。但是在那个年代,1990年,一百元能让乡下一个普通的家庭生活半年。爸爸有手艺,十里八乡有名的木匠师傅,一个月也才36元。那个时候,一分钱能买好几粒糖果,肉价才1.8元,可想而知,整整两千元住院费,可谓巨款。要知道,那时候可是提倡万元户。 爸妈东拼西凑,所有的亲戚处都借遍了,却还是凑不足这两千元。 大姨、小叔,可都是工作体面的城里人。大姨当年嫁给了国企的大工程师,她自己也在镇政府上班。小叔是恢复高考那年考上的第一批大学生,z大的高材生,要不是奶奶以死相逼让他回到海县上班,他可能就留在省城的省政府了。但即便回来,他也是县人民医院的高级电力工程师。 两个舅舅,家庭倒是一般,能借出多少钱不清楚,但两个舅妈比较吝啬,钱财上比较看重。但现在当家作主的是外公,外公做了那么久的中医,应该存下了不少积蓄。 只是爸妈的性子,外公那边只怕会是他们最后一个开口的对象。 算算时间,爸妈应该要去小叔家借钱了。 像是印证了这个猜测,门外断断续续传来一个很轻的声音:“趁着珍宝还没有醒,我们先去问问你弟弟,当年要不是我们……他应该能借。” 门外再没有声音,我却将拳头紧紧握住抵在嘴边,爸妈这一去只怕什么也借不来。虽然不清楚借钱的经过,但是自那次回来,爸妈却闭口不谈借钱的经过,也是从那天后,我就从住院部出院了,然后就没然后了。 想着这事,有些累,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后却已经在爸爸的背上了,前世的一切还在延续,自己果然还是被强制出院了。 趴在爸爸宽阔的背上,闻着爸爸微带有点烟草味的味道,我又有了哭的冲动。 那年,真的苦了爸爸,每天都背着我早晚去医院报到,有时候半夜疼得撕心裂肺,爸爸都毫无怨言地背起敲开医院的大门。 一直以来,都觉着爸爸并不爱我,重男轻女,眼里只有儿子。为了给弟弟上学,我从15岁开始就去南方糊纸片,一天只能挣十元,却能高兴好久。早忘了曾经爸爸为了我,也是这般咬紧牙关,每天背着抱着,只为了能够挽回女儿的一双眼睛,不要失明。 人就是这样容易遗忘,当事情重新来过,才知道自己失去了太多。 “爸爸……”我浅浅地喊着,心里一阵阵荡过丝丝温馨,趴在爸爸的肩膀上,贪婪地呼吸着爸爸的味道。 爸爸停了下来,问:“怎么了,珍宝?是不是眼睛又疼了?”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 真想说,回来真好,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没什么,就是想问妈妈去哪了?” 爸爸笑说:“你妈去打听哪有母乳了,听说母乳对眼睛有好处,你妈去问人讨点,听说外婆也一起过去了。” 一听这事,我才想起来,前世也有这个事。那是外婆家的邻居媳妇生了女儿,正好有母乳,外婆和妈妈就过去讨了,给人家钱那家媳妇硬是不要,说能帮到一些尽量帮些。那家媳妇我知道,很好的一个阿姨,听说她家女儿后来还考上大学了,只是我人在外面,很少见到。这母乳滴眼睛,有润眼的功效,效果如何我也不清楚,这也算是一种偏方,也许我能在一周后眼睛完全好转,也跟这个有关吧? “珍宝不怕,爸爸会想办法治好珍宝的眼睛,你一定要相信爸爸。还有你外公,他是神医,一定会有办法的。”说这话的时候,爸爸全身的肌肉紧绷,咬牙忍受着心里的痛楚。 我很想安慰爸爸,但话到嘴里,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我能说,自己眼睛不会有事,奇迹会发生,一周后会完好无损?这话我说不出来,说出来会让人怀疑一切。 沉沉地,一阵困意袭来,一丝丝精气神好像要从身体里被抽出来一样。自从重生回来,人就特别容易困,好像睡不饱似的,难道这是后遗症?还是…… 神魂并没有真正跟现在的身体贴合? 梦里,好像又见到了那个似梦非梦的黑暗,黑暗依然像一口黑洞。我害怕那个黑洞又会将我吞噬,而吞噬的结果是直接抹杀还是再重生穿越到哪个时代或犄角旮旯?大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身体的反应首先到来,挣扎着想要起来,却怎么也动弹不了。瞠目结舌中,眼见着那黑洞要将我吞噬之际,却突然又亮起一片光明,那光明将整个额头照亮。眼睛好像突然好了,能看到那片光明将我围绕。光明过后,出现了一个人影,极淡的人影,好像随时要随风而去。那人影慢慢呈现成一个俊美的男子,正是梦境中看到的那个神秘男人。 男人笑了笑,说:“小辈,你可总算回来了?” “我?”脑子有些迷糊,却听到他说:“我是你的老祖宗,你是我真家第一百八十六代子孙。” 真家?这是妈妈的姓,我的名字就是爸妈姓的组合。 就他接着说:“真家的没落,老祖很痛心,而真正能继承衣钵的人,条件又太苛刻。老祖我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算到真家的没落,便用大功法把一缕神魂炼于血脉中,凡是我真家血脉,只要死而复生,又有大功德在身,便能开启这丝神魂。” 虽然还听不太懂老祖的话,但多少明了,那就是真家的血脉,需要从死到生的一个过程,至于那个大功德在身,却不是很明白,两者条件缺一不可,才能激发,至于激发后会有怎样的好处,目前还不明,但能知道这个血脉定然十分强大。 张了张口,想到重生前似梦非梦的那个场景,问道:“老……老祖,是您把我送回来的?”说完,又咽了咽口水,却觉得不可思议,却见那老祖笑了,笑容一如那和煦的阳光,瞬间将我身上的寒冷驱散,他道:“正是你激发了血脉,老祖才能将你送回。” 果然是他送我回来,那我重生前梦到的那个黑洞是真的,那应该就是时光隧道吧?正想问些什么,却见老祖的身影突然黯淡了下来,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地喊着:“老祖,你……” 老祖却道:“这只是隐藏在血脉中的一道神识,总会消散,你还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来。” 摇头又点头,犹豫着该怎么问。 比如,真家那强大的血脉意欲何为?真家是我的母族,除了外公那神鬼莫测的医术,别的什么人,好像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功能,但我重生确是事实。想到外公,又想到了前世发生的那些事情,如果这血脉真的那么强大,为什么外公会突然早世?外公的医术,在我认为已经如扁鹊重生,却为什么治不好我的眼睛,也阻止不了他自己的早世?太多的问题要问,却一句话也问不出。 老祖眼睛忽地一亮,围着小辈转了几圈,突然道:“小辈,你这是开了天眼了?”又说,“你今早是不是灵光一现,能预测到一分钟后发生的事?这就是天眼。天眼虽然难得,却也有迹可循。我门创派祖师谷鬼子便是拥有大法力,天眼早开……” 鬼谷子?是那个传给孙膑兵法的鬼谷子?他就是创派祖师?按下心中不解,问:“老祖,鬼谷子祖师不是大军事家吗?” 老祖却道:“非也。我鬼谷一派,并不是以军事为重,而是以玄学为重。鬼谷一派,山、医、命、卜、相、阵,无一不精,军事例属于阵之一道,还是篇幅极少的一个侧面,真正的阵道博大精深。” 原来,鬼谷子祖师最大的成就并不是军事,但因为玄学的特殊性,而他真正被后世知道传颂却仅仅是当时他最不放在心上的兵法。 “那我外公……”压下心里的震惊,又问,“我外公也是玄门中人?”只记得,外公未去世前,京都都来人过,这才是学了一成,如果全部学通,那得多厉害?我突然对鬼谷派的玄学好奇起来。 “你所猜不错,真为的医术,乃我真家医道里的一门,只是他资质愚钝,只学了一成而已。”老祖沉吟,“至于玄学,真为只学到了半成,修习近百年,竟只炼精化气中期,若不然……”老祖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前世眼睛受伤,他也不会散去全部功力,也只勉强帮你保住光明。” 瞠目结舌,随即心里一阵刺痛,泪水从眼眶喷涌而出,怎么擦也擦不尽。 什么神秘的药剂,什么奇迹的再现,那都是骗人的,这分明就是外公运用自己的寿元还有元力,帮我滋养了眼膜,那时竟然还天真地以为这是老天对我的厚爱,还以为外公没有那么疼我,消失一个月都不来看我。怪不得外婆想要告诉我真相,却被外公打断。 “外公……外公他……怎么能为了我……”哪怕心里再有猜测,但当猜想得到证实,还是无法接受。 老祖却笑笑:“所以,你想要自己复明,就必须学习鬼谷门的心法。不说另外五系,你便只学了医道,当真无人能挡你,当真是活死人,医白骨。”老祖又道:“但是,难得鬼谷有开天眼的小辈,你便不能只学医之道。”说着,老祖身影一个踉跄,稳住身子道,“老祖的时间不多,长话短说,阿真你听着。你是我鬼谷一派第八十二代门主,凡拥有天眼者,必为门主,这是鬼谷一派永恒的定律。”老祖的身影越来越淡,几乎成透明,在消失前喊道:“阿真,你定要发扬我玄学一门的辉煌,鬼谷门就交给你了,你定要看护好。” “老祖……” 我喊着,挣扎着想要拉住,但入手之处尽是虚无。我怔在当场,老祖是真的消失了吗?虽然并不奇怪老祖的消失,但还是从心底深处泛起一股淡淡的不舍,两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老祖对待小辈特别是激发血脉的小辈那浓浓的关爱,是如何也忽视不了的。 “记住,好好发扬鬼谷门,我们还能见面的。”话音传送中,那身影完全消散在天地之间,再也没有踪影。 第4章 天眼 对于失去光明的人来说,白天还是黑夜,并没有任何区别。 这一天,过得跌宕起伏,有重生的惊喜与不知所措,有老祖所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震惊,更有对未来的一丝迷茫,还有对将来有机会改变命运的憧憬。对于老祖说的血脉激发后的便利还有希望,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因为激发与否,也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到不同,只是血管里流淌着的血液暖暖的,经过眼睛时有些刺痛,似乎想要冲破什么,却怎么也冲不过。慢慢的,热血沸腾的感觉,也消失了,再回复平静。 跟着前世的轨迹走,重生的小蝴蝶倒也没有用力扇动小翅膀,目前一切走得很平顺,没有大改变。因为大姨家就在县城里,离中医院只有半个小时路程,最后爸爸还是带着我到了大姨家。依然如前世一般,大姨心疼又关心地抱着我不停地流泪,那凉凉的液体灌进脖子里,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对大姨,我心里很矛盾。 大姨是高中毕业,在那个文盲遍地走的时代,大姨的学历已经算不错了,解放后几年,大姨就进了政府部门,当了一个大领导的秘书。后来外公带着全家避世到了海县,大姨虽然极不愿意,却还是跟着来了,进了镇政府做了镇委书记。再后来,她嫁给了大姨夫,两人年龄相差十二岁,一个是镇政府领导,一个却是国企大工程师,身份的差异很大。但就是这两个身份如此悬殊的人,竟然结婚了。 大姨和妈妈的关系一直很好,身为长女的大姨和家里老幺的妈妈,感情很亲厚,可以说妈妈差不多是大姨带大的,对跟女儿一样大的妹妹,大姨是从心底里疼。这种亲密,一直到妈妈跟爸爸结婚后,姐妹俩前所未有的一次大争吵,就形同陌路了。 姐妹俩关系虽然破裂,但大姨对我还不错。每年去姨家,她都很客气,吃什么用什么,都是顶好,唯一的就是嘴巴不好,爱炫耀她对我的好,也爱拿我和大表姐的长女——她的外孙女连连比较,这让我有些反感。 嘴里应付着大姨的询问,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爸爸还想说什么,却被大姨拉了出去。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此刻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老祖说的事情,需要去跟外公证实,现在半信半疑间,也做不了什么。脑子里开始把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又过滤了一遍。外公外婆来了医院之后,又匆匆走了,应该是去想治疗眼伤的办法了,妈妈也在不久后走了,听爸爸的意思是去讨母乳了。爷爷在乡下,还没有见到,大伯叔叔他们,更是没有见到。不来也好,来了我怕听不到不好的话,心里更添堵。舅舅和几个表哥表姐,也没有见,至于弟弟妹妹,一直在爷爷奶奶那,好久没有见他们,怪想的。 早些时候,睡的太多,现在想睡都睡不着,脑子异常清晰,终于有精力去清理早上脑海中出现的那些片断场景,老祖说这是天眼将开。天眼是什么,虽然了解得不多,但字面意思再明白不过,佛经曾言,天眼能看透一切,能预测一切没有发生的事情。这事,对我有利。 正在想事,却听到客厅那边传来的细细碎碎的声音:“阿田,你是怎么带的孩子?我说让珍宝来城里上学,你舍不得,可是你怎么照顾的?让这么小的孩子早起给你们做饭,你们……你们怎么想的出来的?” 客厅里突然静了下来,并没有爸爸为之辩解的声音,又听大姨说:“小孩子懂什么水油不能相触?油就这样爆炸,孩子能在爆炸中活下来,都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你们做父母的,看到孩子这样,心疼吗?” 爸爸的解释声:“大姐,我……” “阿珠当年嫁给你,我跟你说过什么,你是不是都忘了?”大姨的声音里有压抑太多的怒火。 “大姐,我……知道。”爸爸只是吐出这句话,却仿佛用了很多力气。 “你知道,可是你做到了吗?”大姨的声音重了些,又努力压制着把声音减轻。 爸爸一直痛苦地喃喃着“我……”过了会,听到爸爸惊喜的声音:“大姐,这三百……” “这是我给珍宝的,是我的私房钱,钱不多,但总能交些医疗费。这是我这做姨的能为孩子做的,要是你,我半分不给。”又听大姨问:“你家里来人了吗?”又说,“没有?这么大的事,你家里竟然没来一个人?” 爸爸回答:“我爸妈年纪大了,而且他们一向疼珍宝,老家那边路不好走,他们应该来了。我哥他们……”声音轻了,又道,“我三弟也会来的。” 后面的话,再也听不到,我用力想要用倾听,却什么也没有。反而,累得直想躺下来。刚才能听到那些,应该跟天眼有关吧?只是,天眼不是跟眼睛有关吗? 似懂非懂间,有人走进来,在我床边站了许久,又走向了阳台。爸爸掏出烟盒想抽支烟,往我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装了回去。叹了一声,又走出阳台,坐到我床边,欲言又止。 “爸,小叔他们没有过来吗?” “你还没有睡?”又说,“你听到我和你大姨说话了?” 我点点头,静等爸爸开口。爸爸叹了一声:“你小叔忙,会过来的。”我又问:“爸是不是去过小叔家了。”是肯定句,而非疑问。 “你小叔……”爸爸不知道怎么回答,喃喃着,后面的话却全吞在了嘴里。我却嗤之以鼻,果然如此。见我不说话,爸却急了,说:“珍宝,别怪你叔,他也有困难,咱不伤心,爸会想办法,一定想办法。”声音里甚至有些哽咽。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对于家里的长女突然之间脸毁了一半,眼睛失明了,再坚强的男人,此时也半垮了。我不想让爸的心里再添负担,忙说:“爸,我的眼睛没事,我们不谈小叔他们了。”谈他们的薄情,只会让我的心情更差,我可不希望爸妈他们再添烦恼,否则真会压垮脊梁骨的。 在爸爸的帮助下坐起靠到床背上,思绪万千。眼睛还是看不见,只是疼痛在滚烫的血液流过之际,倒是减轻了不少。脑海中突然有了白光,就像在医院里的那会一样,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先是模糊,慢慢地也就清晰了起来,竟然是三个人,一人面对着她,另两个是背对的。那个面对着的人就是那久未见面的小叔,此时的他还很年轻,三十多岁的他看起来像二十多,他活得确实滋润。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声音轻缓却毫不留情:“二哥,你真以为我家是开银行的呢?大风能吹来?” “不,不是,我是想……”爸爸的声音显得急促。 “那哥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不借,是真没有。别看我工作好,但是交际圈也大,需要钱的地方很多,我真拿不出。” “可你侄女的眼睛,医生说再不治,连恢复的希望也没有,你就帮帮忙……”爸爸几乎是哀求了。 “哥,我真没钱。失明就失明了,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又不是儿子,以后能嫁人就行了。”小叔的声音里已经渐渐没有了耐心,显得不耐烦起来。 第3节 爸爸心痛地几乎说不出话,在那不停地喘气。 这时妈妈说话了:“阿福,你这说的什么话?你读大学那年,我刚跟你哥谈恋爱,那时公公已经七十岁,无力支持你继续上学,是我二话没说,年年给你寄生活费,这些你都忘了?现在你侄女有难,你就眼睁睁看着?” 小叔脸上恨愤交加,脸色青紫不一,刚想反驳,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说的好听,是你们支持的阿福上大学,那能有多少钱?再说,当时又不是你家一户出的钱,那是所有兄弟一起凑的,还真拿这恩情当天高了。”我听得出来,这是小婶的声音。 爸爸气得说不出话,只听妈妈说:“他们有没有出钱,阿福你不知道吗?你先是给大哥写的信,后又给你小哥写了信,最后才给我写的信,你怕给你哥写信,万一我不同意,又得黄。是我二话没说,给你寄了钱。我不是真把这恩情当回事,只是珍宝的眼睛真的不能耽搁,就当二嫂求你……”说到后来,妈妈几乎哭出了声。 小婶却道:“我们把当年你们给寄的钱还了还不成?是多少?一个月寄几块钱,四年大学下来是多少?一百够了吧?”那声音里满满是不屑,又喊,“阿福,拿一百块钱,但要把爹妈叫上,就说这恩情我们还了,以后别拿这恩情再要挟。” 爸妈气得大喘气,最后爸爸轻叹一声,说:“阿福,人这一辈子,谁穷谁富,谁也不能作数。人在做,天在看,你……你也不用还,就当我……没有支持过你。”爸爸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失望。 …… 在叹息中,脑中闪现的片断消失,眼前依然回复了黑暗。 第5章 传承 天眼耗费了太多元气,感到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头痛欲裂,整个脑袋就跟劈开了似的,痛得没有精力去想其他,身上的血脉几乎凝结。全身没有半点力气,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这可真吓坏了爸爸。大姨也从厨房出来,见到我这个样子,也是吓着了,跑到电话旁去打电话,爸爸却等不及大姨叫人叫车,背着我就已经冲出门去。 从大姨家到县中医院,走路只要半个小时,那年的公交可不像后世那么频繁,半小时来一班的情况比比皆是。爸爸等不了公交,想要去拦出租车,但是大中午吃饭的时间点,正是换班的时候,路上匆匆而过的车子有,却没有拦下半辆。爸爸又急又恼,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背着我一路往中医院跑。 八月的天,在江南小县还是很热的,但此时却从身体深处感觉到控制不了的冷意,浑身打着哆嗦。我喊:“爸爸,我冷。”爸爸用自己的外套紧紧裹住我的身子,却一点没有减轻我的寒冷。爸爸从背改为抱,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帮我取暖,却依然不顶用。 “珍宝,马上到了,再忍忍。”爸爸焦急的声音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直疼得将脸往爸爸的怀里缩,吸取着爸爸的体温,嘴里却安慰:“爸爸,我能忍受得住,咱不急。”说着,又打了个哆嗦。 爸爸嘴里不停地安慰我,奔跑的速度加快,一有车子经过,不管是出租车还是私家车,爸爸都会想办法拦上一拦。半小时的路程,却感觉有半世纪那么长,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血液已经在凝结成冰,我不敢分爸爸的心,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忍受着那丝寒冷,还有从筋脉里传来的阵阵剥离般的痛。 一辆私家车停了下来,在九十年代,私家车都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人的标志,但还都有纯朴的感情,不像后世连老人摔倒都要想想是不是会被讹上。车主的热心,自然换来了爸爸的感谢,连头痛欲裂的我,都把一分精神放在了车主身上,听声音,车主是个年青人。车主的性格应该是个健谈的人,从他口里知道,他姓叶,是从外地来的,好像是过来找人的。 中医院确实近,车子也就开了没几分钟,就到了中医院大门。车刚一停下,爸爸就抱着我出去了,才进医院就喊:“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家孩子。”医生向我们涌来,引路的引路,准备器材的准备器材,验血的验血,但一通检查下来,什么指标都是正常的。爸爸急了,指标正常,却为什么人一直疼痛,浑身冷得像冰封。坚强得一直腰挺得直直的爸爸,却在那时抱着我哭了,他是真的怕失去我。 重生一回,被我这小蝴蝶的翅膀这么一扇,很多事情已经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前世没有这一出,今世因为天眼的开启和使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我疼痛寒冷交加,心里却怅然若失,眼睛真的能好吗? 这一刻,我有点怀疑了。 妈妈和外婆也回来了,两人手里还抱着那温热的母乳,那是准备给我滴眼睛治伤的。远在乡下的爷爷和奶奶也到了,奶奶眼睛不方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失明了,此时却抱着我轻声地哭着,奶奶说:“不说话,咱不说话,奶奶在这陪着你。”甚至连大姨和大姨夫也来了。 过会,外公也来了,他刚从山上采药回来,还没到家,就接到了村公所守电话的干部特意跑来通知的消息,就急急赶来了县医院。大家手忙脚乱的结果,什么用也没有,外公摸了脉,一声令下:“准备一间病房,不要有人打扰。” 医生有疑虑,住院是需要费用的,医生不敢下决定,就听爸爸说:“我去想办法凑钱,医生你先安排病房吧。” 此时,爷爷说:“我这有一千元,阿田,你先去交了费用,剩下的我们再想办法。”手里全是零散的钱,有一元的,也有十元的,整百的却很少。外公却大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记挂着钱,医生的医德心你们都到哪去了?告诉老杜,如果他觉得治病要先钱为衡量,那我们马上走,以后别上我家了。”外公是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难堪的事情,他回去的太早,竟然不知道我们因为医药费的事情,被医院强制出院。 大姨夫迟疑着说:“爸,要不,回我家吧,家里安静,我去叫车。”医院的态度,已经让人寒了心。外公却说:“来不及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怕珍宝挺不到回家里。”说着,不停地按着我的手,给我输送元力。这一输送,血液里的冷意少了许多,一丝丝的温暖从外公的手里往我这传送,我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 医院最后终于安排了病房,甚至在院长老杜的首肯下,安排的还是特例病房。病房的门被重重关上,外公手法纯熟地扔了几块石头,顿时外面的声音就被隔绝掉。 “外公……”润如细雨,随着外公的手,我血管冻结的速度在减慢,慢慢地有了化解的感觉。 “不要说话,慢慢感受,随着我气息的轨道,慢慢引导。”外公说,“等会,外公再跟你细说。 紧张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慢慢去感受外公传导过来的气息,发现这股气流让我很舒服,头痛欲裂的感觉减轻了许多。更随着这股气流地涌入,我感到眼睛的疼痛也在消失,有点麻痒,意识海也有复苏,黑暗中闪着点点白光,很像顽皮跳跃的孩子,让我有亲近的感觉,我舒服地只想呐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液中的冰封慢慢解冻。元气地注入,精气神也在慢慢恢复,停顿的大脑才开始真正运作开来。外公这是在帮我渡换元气?我突然想起了老祖的知,还有外公一夜白头的事情,喊:“外公,停……停一下……”害怕前世的事情再次重演。 “外公,求求你,不要……”我不要你早逝!我在心里呐喊。 “不要哭。”外公终于放下了手,帮我擦拭眼角的泪水,“相信外公,外公没事,外公会帮珍宝恢复的。”说着,却咳嗽出声,在他强行咽下喉间的血液,却还是被细心的我闻到了丝丝血腥味。 伸手去抓外公的手,所触之处,却是干裂如痕,就跟我元气大损后出现的症状相似。我不停地摇头:“外公别骗我了,老祖都告诉我了,修道之人,不能损失元气……” “你……果然知道?”外公震惊当场,好久才缓缓吐出这句话。 “我知道,你莫要瞒我了。我知道真家是古派鬼谷的传承,老祖说真家的传承就是玄学。”我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在外公面前什么也瞒不了,既然想要传承玄学,首先要通过的就是外公这关。 外公激动地问:“珍宝,你激发血脉了?”声音里带着忐忑与小心翼翼。 我用力地点下头:“如果激发血脉就是激发血脉里老祖炼化的一丝神魂,还有开了天眼,那我应该就是。” 外公激动地搓手,来回走着,高兴地连说三个“好”,“真家复苏有望了。”外公看着我,又道,“珍宝你的眼睛复明也有望了。” “外公?”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担心前世的事情再度发生,颤着声音说,“外公是不是想用元气为我打通眼睛的筋脉?老祖说了,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我修习玄学之山术,就能用灵力修复眼睛。” 外公点头:“不错,只要你达到炼精化气中期以上,就能修复。” 这一刻,我才真实感受到,外公真的没有我前世所看到的那么简单。老祖说的,可能还将信将疑,如今得到外公确切的答复,我心里很激动,眼睛能好,自然是最好不过。又想到一种可能,问:“外公,我今天元气大损,是不是极度用了天眼的原因?”那以后我就不能频繁使用天眼了?如果真是,就有些鸡肋了。 外公却道:“天眼,是我真家血脉传承的异能,却不是谁都能激发,从两千多年前祖师爷创派开始,真正激发血脉的,十指可数。但每一代传人,却都是万中挑一的天才,能带领门派走向辉煌。唐时的李淳风,就是我鬼谷传人,他亦是开启了天眼,与他师兄袁天罡创出了背推图这一预言奇书,将鬼谷玄学推至奇高的地位。” 天眼能预测未来,也能通晓过去,这一点已经在我身上完美展现,却原来李淳风竟也是鬼谷门的传人,怪不得背推图预言的准确程度,几尽百分百。 “天眼的厉害之处,不只是能预测未来和通晓过去,还能接天地之气,运转你体内的元气,所以你并不用担心以后元气用尽。” 心中的答案得到证实,我松了一口气。这天眼的功能十分强大,这对我以后学习玄学五术,有加成之用。想通这点,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回到虎啸铺,早点接触玄学的一切。 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渴望回家,在医院这个充满消□□水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了,这里的空气太混浊。 外公甚是欣慰,算算时间已过了很久,外面等着的人定是焦急万分,便撤了阵法,打开门。首先进来的是妈妈,后面跟着爸爸他们,看到我已经恢复正常,但还是不放心地问:“珍宝,没事了吧?”外公却斥道:“有我在,会出什么乱子?”妈妈忙说“是”,已经奔向我,抱住我上下摸了一遍,真没看出什么不妥,这才放心。 老杜此时也走了进来,他眼睛放光地看着外公,激动地说:“真神医,你可是愿意出山?” 外公却笑而不答,良久,故作神秘地道:“我已经收到高徒,以后就让我高徒接我的班吧。” 第6章 血光 这一天,院长老杜一直在套我的话。 杜院长是一个健谈的人,倒是没有什么官架子。他早些年当过兵,野战部队的医疗队学的医,后来保送到了军医大学读了外科。跟外公的认识,听他自述,是七十年代末中越战争时,他还在部队没有转业,当时战事吃紧,伤亡太大,医疗的人员紧缺,医疗条件又不足,伤员太多,甚至有些还感染病重,在热带雨林中终于暴发了大规模的传染事件,很多医护人员也受了牵连。这事上面很重视,派了不少专家过来,其中就有外公。老杜感叹:“当时真是神了,你外公只是几枚银针下去,就控制了病情。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中医的神奇,后来中越战争后,我又去读了中医学,其实我最想拜师的是你外公。” 一个好的听众,不只是在于他能够认真地听着别人讲话,哪怕你心里再厌烦,适当的时候要在别人卖关子的时候能互动下,这才是最高境界。作为一个未成年的儿童,更要充分表达下偶尔的好奇心,给述说者一个往下说的欲望,那种氛围的调动,杜院长作为领导,经常在大会上讲话,这种技巧自然也是深深掌握的。当他停顿下来,把一双眼睛望向我的时候,我适时地装着天真问:“那你拜师成功了吗?” 杜院长得到了满足,说:“如果能拜师,我的医术早就更进一步了。你外公是个高人,高人都是怪脾气,这个我理解。所以我就迂回战术,我转业选择到了海县。”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追着外公的足迹到的海县。追星潮,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痴狂的,后世那些追星族,甚至为了偶尔做出疯狂的事,在这里我特能理解。当一个人在专业领域达到了那种痴迷的地步,更上一层楼的想法完全能让人做出疯狂的事。就像我,当知道了鬼谷门的存在,玄学的神奇,天眼使用的变态,让我心里狂热到极点,所以我特别理解他。 杜院长在海县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在前世的时候他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把家也安在了这里。他是国内著名的肿瘤科专家,甚至被评为癌症杀手,京都大医院多少次高薪聘请,都被他拒绝,记得有一次电视台采访,他说:“他走了,我就要为他守在这里。”没有谁知道他口里的“他”是谁,当年我看电视时也奇怪,如今这个谜底算是揭开了。 杜院长凑过来,小声地问我:“童真小朋友,你知道你外公的高徒是谁吗?” 我装傻充愣,一脸懵懂。不管杜院长无论怎样不耻下问,打发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我还是紧闭嘴巴半点不透露。有时候,只有在心里的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时候,才能更好的被利用。外公既然将收徒的事情宣告出去,定然是想为我打好基础。一个真正好的玄学大师,要有神秘感,但是人脉却也是缺少不得。 要学五术,医术是其中之一,而杜院长恰恰是其中的人脉之一。 杜院长在我这里得不到答案,自然是心痒不已,却又拿我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失望的走了。他去向爸爸妈妈还有大姨他们打探消息去了,但收获甚微。家里知道外公秘密的人并不多,妈妈他们一直以为外公只是个普通的老中医,自学成才,却并不知道外公的额外身份,我当年不也这样认为?那个年代,破除四旧,外公回到海县,不是没有想保护家人的想法。 午饭是在医院解决的,杜院长想要请客,却被爸妈拒绝了,无功不受禄。 菜式很简单,大姨说我暂时不能吃油腻荤腥的东西,暴炒的菜肴更不能入口。伤了眼膜,右边脸烫伤得失了一层皮,热炒暴炒的东西,会加重伤势,阻碍皮肤还有眼膜的复原。大姨煲了很多汤,只有营养得到补充,才能更快的恢复。 外公带来的消息很快,就在晚饭前得到了确切的答案,我可以出院了。杜院长极力挽留,被拒绝后,他充当了一把司机,用公车把我送回了虎啸铺村。外公已经等在门口,我下车的那一刻,突然对杜院长说:“杜爷爷,你今天别开车。”刚才脑海里电闪般出现一个片断,是一个车祸现场,这是天眼的示警。我本不想自添麻烦,这么玄幻的事情,有人信有人则不信,但是天眼中示警的场景很可怕,到处是血。前世的杜院长一直都好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如果不送我回来,也许不会有这一出,于情于理,都应该预警。 杜院长愣了会,说:“可这是公家的车,我要开回医院。” 我言尽于此,杜院长能不能避过此劫,却不在考虑的范围里。就怕干涉多了,天道会有惩罚。我自己会怎样倒是无所谓,这一生本就是偷来的,天道怎么处置都无可厚非,却怕会因此影响家人,特别是外公,外公是修道之人,天道的惩罚更为激烈。 外公的感知何其灵敏,他一下就猜测到这是天眼的预警,沉吟了下,手指在袖子中快速地掐算:“听孩子的,你让人帮你开回去。”见他下不了决定,又说,“今日主血光,避之。” 杜院长自然知道外公颇有些神秘,能在那场运动之下,全须全尾地退隐,能是简单的人?杜院长也有自己专业的渠道,有心留下,特别是在外公答应跟他探讨一番医术,更是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下来。他掏出大哥大,这大块头手机可是个稀罕物,那年还没有引进,杜院长能使用这样新潮的东西,身份可不像明面上那么简单。他给司机小刘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车开回去,又在外公的指示下,把时间又改成了下班后。 但小刘还是没有等到下班才来,他是个做事很认真,执行力极强的人,接到电话就急忙起来了。 天命难违,有些事情可为可不为,外公想要避免这样祸事的发生,却还是因为人为原因,被打破了。小刘印堂黑的发亮,外公看得分明。一条鲜活的生命,他看不得就这样失去,忙拿出一道纸符,交给他:“小刘同志,这平安符你拿着,不要遗失,贴身藏好。” 小刘却不以为然,经历过那场运动的人,对四旧与迷信,一向警而远之,小刘虽然年轻,但那场运动时他已经懂事,自然不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事。但处于礼节,他倒没有反驳。 “小刘,快拿着。你晚上吃过饭再来接我。”外公说过,只要错开那个点,血光自会消去。 杜院长怕小刘不当一回事,赶紧说:“小刘,把它放好了,别扔了。” 对于领导的告诫,小刘更不敢反驳,当着杜院长的面把平安符收了起来。约好回来接送的时间,小刘就开着车走了。 晚饭的时候,大姨夫也过来。大姨夫是海县电力国企的总工程师,为人圆滑,杜院长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这种结交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酒桌上,两人倒是聊得很投机。 两人都当过兵,大姨夫是当的工程兵,工程虽不同,但同为中越战场的战友,自然是相交恨晚。又因为外公的关系,杜院长对大姨夫的感观虽然不同。 这一喝酒,整整喝了两小时,直到晚上八点,还没有见小刘过来接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杜院长倒虽急,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小刘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哪怕被别的事情耽搁了也一定会过来接人。 等到快九点,终于亮起了车灯,下来的却是杜院长的儿子,他一下车就说:“爸,小刘出事了。” 杜院长的酒突然醒了,我心里也咯噔一声:真出事了? 第7章 拜师 小刘的事情,虽然发生在意料之中,却也没有在心里留下太多想法,除了感叹一下,便没有什么了。就像外公说的,这样的事情以后会遇到很多,如果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干脆不要走上这条注定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修道之路。我只摇头,更加坚定了想要学习玄学的决心,虽然小刘没有避开那场灾难,但杜院长却避过了,小刘只是个意外。 外公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继承衣钵,代表着需要承担的会很多,前面的路可能充满了危险,随时可能丧失生命。外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玄学虽然发展了几千年,但中间断层严重,除了深有天赋的弟子不好找,也因为看破太多天机,一旦反噬,抹杀的也不只是自身的生命,可能连累得甚至是至亲。 外公经历三代,从清朝末年到现在解放后,近百年间,外公付出了太多。外公说他天赋虽然不高,但传承的厉害,让他在当时玄学林立的清朝脱颖而出,却也得罪了同行。外公当年刚学成,年轻气胜之下与人争斗,他第一任妻子当时就是死在对手的算计之下,连腹中的孩子都没有保下来。不只是对手顾虑,连当时的朝廷也为之忌惮。外公因为不想与一个破败的朝廷为伍,隐居山林,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的外婆。外公真正出山的次数屈指可数,正因为他的谨慎,这才避免了,后来的战乱,避免了解放后那一场运动。也因为他屈指可数的出山,救了开国第一首长,得到了褒奖,这才能在那场乱了十年的运动,在海县隐居下来。 在我坚定了决心后,外公叹息:“我这一生,也许就你这一个徒弟了,你一定要把传承传下去,可别断在你手上,否则真成千古罪人了。” 听着外公一声又一声的诉说,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前世外公就是因为没有收到徒弟,传承断绝。也许,这就是我重生的真正原因吧。 在外公决定收我为徒的那一天起,其实已经改变了一切,也注定我将走上与前世不同的道路。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马上就到了我拜师的那一天。 1990年8月5日,那天正好是农历6月15日。这一天是外公算了又算之下的最佳的收徒吉日,外公对此事的重视,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说,你是我的首徒,也是唯一的徒弟,在我正式决定收你为徒起,就在为收徒的事情在准备了。拜师重中之重,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从这就可以看出师徒之间的亲厚,这可不是现在普遍的那种随便上个学叫一声老师能相比的。这种古老的拜师仪式,特别是像鬼谷门这样传承几千年的门派,更是严格到了极点。一旦拜师,一切要以门派为己任,以家族的兴旺为终身目标,一旦叛出,会被门内所有人追杀。真家不但是传承式家族,更是创派的家族,鬼谷门的门主,虽不拘泥于一定要真家嫡系,但自古都有真家的血脉,凡是激发血脉传承开了天眼的,都会归于真家的嫡系,进入真家的祖地。 拜师那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正好周末,拜师是要在真家所在虎啸铺的老宅进行的。说到这里,不得不先说说这个有着传奇色彩的村子。虎啸铺,传说后山有仙虎,仙虎修道而升天,常闻山中虎啸而得名。传说终究是传说,仙虎如何更没人去关心,但是山中确实有老虎,解放前每到傍晚太阳落下之际,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就怕老虎下山寻食。解放后,这一难题被解决,村民才真正安居,但村名却保留了下来。 真家,原不是虎啸铺土著居民,是解放后那场运动之前,外公突然拖家带口到的这里。海县远离宁市,又是海岛县,远离政治中心,那场运动虽然□□了不少人,但并没有连累到外公。外公在海县是个特殊的存在,县政府大门为他而开,县医院院长躬身相迎,这一点我在中医院已经得到证实。虎啸铺村民都还算纯朴,听说外公一家刚来的时候,村里革委会也想揪外公的头发,说外公是中医是封建毒瘤,又说大舅偷了生产队的草子种(又叫草头),要□□要揭发。这事,在当时造成影响很大,妈妈在那时已经十几岁,她总是回忆说,那年被弄得人心慌慌,她都害怕这事会把大舅的前程毁了。这事发生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县政府亲自去乡里革委会,还把开国一号首长对外公的批语拿了出来:真为是个好同志。这事自此也就不了了之,外公在虎啸铺一直就是个特别的存在。 拜师的大事,不但需要选吉日,更要吉时,外公选的吉时却是在清晨的寅时中,这个时间正是天刚亮,浩然正气正足的时候。外公说,修道就要闻鸡而起,迎着东升太阳的第一缕紫气,这是天地间最纯的元气,特别是我开了天眼,更要吸收这缕紫气,这能升级天眼。这一天,我早早就起了床,虽然提前的准备工作昨日已经准备,但是还是兴奋得一宿没睡。同时起来还有爸爸妈妈与外婆还有两个舅舅们,爸爸想要背我过去,却被外公阻止,外公说需要我一个脚步一个脚步走过去,任何人都不能帮忙,甚至都不需要他们护送。但是爸妈他们还是不放心的,一直把我送到了真家老宅外,却被外公阻在外面。怕被打扰到,外公甚至布下了阵法,不但阻挡着人进去,甚至隔绝了声音。 真家老宅,其实就是四间瓦房,离新宅半村之隔。老宅很破旧,说是瓦房,其实就是土屋,房顶盖着瓦片而已,以四合之院的屋形而建,这在当时已经很不错了。外公打开老宅的门,扑面而来就是一股特别新鲜好闻的气息,进入身体有种暖暖的感觉。这算是我第一次来老宅,前世的时候我没来过老宅,那时老宅也在外公外婆去世后彻底荒废了。 外公带着我,以九宫八卦的步法进院子,又推开了一间房。我看不见东西,一路是由着外公扶进去的。房里的摆设,因为眼睛不方便,我不得而知,凭感知应该是以八卦五形来摆,这些是很讲究的。弹手间,门被外公用内力关上,他先在房间四周布了阵法,取出一张画像挂上,焚香祈祷,礼毕,突然沉声道:“童真,你先扣首祖师爷,再给为师嗑头敬茶。” 外公还没有这么严肃的叫过我的全名,我急忙嗑头上香,墙上贴着的祖师爷像,无风自动,白光闪处,我识海微动,自然显出祖师爷的肖像,与血脉激发时出现的老祖有八成像。耳边似响起一记声音,如当头棒喝:“为鬼谷门人,誓一生护派,光大鬼谷。”识海光隐,又恢复黑暗,祖师爷肖像隐去。 第4节 我深深拜了三拜,还不待我再跪拜,便听他接着道:“我鬼谷门有三规六戒,你可要牢牢记住:一不准欺师灭祖,二不准藐视前人,三不准江湖乱道,四不准斗狠噬杀,五不准奸盗淫邪,六不准妄欺凡人。你可都记得清楚了?” “记清楚了。” “好,好!”外公甚是欣慰,“即日起,你为我派第一百八十六代嫡传弟子,今日拜我为师,是为我首徒,不管将来我是否再收徒,你要记住,从此要担当起大师姐的责任。” 我奉上早就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茶水,恭敬地跪在外公面前,将茶送到外公面前,朝他跪拜:“师父,请喝茶。” 外公甚是欢喜,接过茶饮尽,从怀里掏出一物,朝我招手道:“珍宝,这是门派的八卦镜,每一任嫡传弟子拜师之日,都要滴血在此,一为验证血脉,二是为其找个主人。” 万物有灵,特别是经过千年的古物,更是灵识再开。这八卦镜从创派祖师飞升之后留下镇守门派开始,传了一百多代,每出的弟子,有天才也有资质迟钝,能认真成功的屈指可数。每一个认主的弟子,无一不是天资卓越之人,当年外公从师公那接过八卦镜时,也是信心满满,却结果却让他失望,他血脉纯度不够,无法让八卦镜认主成功。他一直想收个资质与天赋都绝佳的弟子,但百年间已过,无一人入得他的眼,这一生以为就此而过,临了老了,竟能收得一徒。 我依言,从食指逼出一滴精血,滴在了那八卦镜上。 突然,光芒大盛,将我团团围住,惊呆了在场的我和外公二人。正震惊间,那光芒中那八卦镜嘀溜溜地转着,突然缩小钻进了我的额头,变成了一颗赤砂痣。 疼痛紧接着袭来,我跪倒在地上,终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第8章 引气 不对劲,我的周身哪都不对劲。骨头像要被捻碎了一样,咯吱咯吱直响。血管也要爆碎了似的,血液正在加速流动,从心脏处流出,爆炸着冲向大脑。眼睛,抽筋一般地疼,不但自己的双眼疼,额头那里突突地往外冒着什么,我控制不住地喊了出来“啊——” 我此时可怕的样子,吓着了外公,他不敢犹豫,急忙上前按上我的后背,边道:“珍宝,不要胡思乱想,赶紧盘腿坐下,有外公在呢,你顺着气流运转的方向,慢慢将气梳理透了。” 我依言盘腿坐下,哪怕脑袋再疼痛,也慢慢地感受着外公加在我身上的气流,慢慢顺着元气转动的方向,想办法去理顺。一开始的不得法,刚理透,元气又横冲直撞,连大气也不敢喘。 “混沌初开,道之玄,气之升,清浊而分明……”耳边,传来外公飘渺的声音。 我情不自禁地默念心法,体内暴躁的气流随着心法的运行,慢慢地安抚下来,引导着那气随着轨迹慢慢转了一个大周天。一个周天之后,气感也慢慢消失,没入了丹田,扎根了下来。暴虐的灵气终于温顺下来,推动着血管中的血液,将血里的杂质都清理了出来。 正在梳理元气的我,并没有发现身上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臭。 天地正气,从太阳初升那一缕紫气开始。远古,紫气最胜,这就是最初的灵气所在。随着科技的发展,环境的污染,那灵气已经慢慢开始消失,只在天微亮还保留那一丝微弱的紫气。但这些,却是远远不够的,这也是为什么外公想看看我能不能认主成功的原因。 八卦镜是创派祖师鬼谷子无意中在一个远古大神的古洞发现的,也正因为认主八卦镜,才让他无师自通,在那个百家林立的时代能凭玄学创立门派。这八卦镜不但是作法时的攻击和防御法器,能自主激发护主,更是因为里面每任主人留下的灵气被很好的储存在里面,给下一任主人引气入体用的。但每一任主人,从小都是从后天练武开始,慢慢进入先天的,自然也会从后天的元气慢慢转变成先天需要的灵气。 元气与灵气,一字之差,变化却是天差地别。元气是从练武之人慢慢排出杂质后,产生气感,明境到暗境的转变,但是先天却是洗髓,炼精化气,便是这个阶段。而我现在的情况,却是直接略过后天,直接迈入了先天,而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的修炼,普通人的筋脉自然扛不住灵气的灌体,要不是外公当即立断为我梳理灵气,我只怕已经暴体而亡了。 当一切结束之后,我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先不论身体里那股暖洋洋的感觉,这是刚引气入体,气感还没有消失。就说我以前身体绵软无力,现在握紧拳头却能打死一只老虎的感觉,让我想去试试力道。更加神奇的地方在于,运行灵气在周身运转,所到之处,原来因为差点暴体而在筋脉中产生的细小裂痕,竟神奇的愈合了。 在我惊讶中,外公自然为我解答:“灵气是天地间最纯正的元气,自是能修复一切创伤,这也是修道的好处。而要产生灵气,就需要炼精化气,将元气转换为灵气。也是外公不错,忘了你不是门中弟子,自小修炼,有后天练体做基础,就让你盲然地认主法器,是外公大意了,还好你没有出事。” 我却没有怪外公,外公一生没有收过徒弟,终于看到了后辈能有好苗子继承他的衣钵,我又因为血脉的激发,表现出来的却与别人不同,他自是以为我因为血脉的激发,已经被老祖的神魂改造了筋脉,一时大意,差点酿成大错。 看着我跃跃欲试的样子,外公道:“你先不忙用灵气修复你受伤的眼睛,这事先不急。你刚引气,体内灵气还弱,无法一气呵成修补眼膜,反而得不偿失,反伤了眼睛。”却很想用灵气把眼睛修复好,这三天眼睛的不方便,让我吃尽了苦头。但我也知道外公是为了我好,虽然我因为认主法器的原因,让我体内灵气充盈,但是万一半途而废造成伤害,真会得不偿失。记得前世,我就是在外公的灵气滋润下修复了眼睛,当时外公已经过了炼精化气,却也损耗了大师精气,以至寿元缩短,早早地去了,还是忍忍再说吧。又听外公轻声咳嗽一声,“你……你先清洗下,我让你妈妈进来帮你。”外公逃也似地走出门去。 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外公话中的意思,就听到外公打开阵法后,外面的声音已是毫无阻挡地传了进来:“好臭!这什么味!”就听到外公喝斥:“胡说什么,还不快回去!”又说,“阿珠,帮珍宝清洗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这时我才闻到身上那阵阵发出恶臭的味道,这该是引气入体洗髓时排出的杂质。凡人吃五谷杂粮,身体会有杂质毒素很正常,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臭。怪不得外公会逃也似地出去,能忍着恶臭等着我引气成功,已经是不错了。我心里羞涩交加,怕熏坏了妈妈,忙说:“妈妈,你烧些水就行,我……还是我自己清洗吧。”不管生理年龄多小,我的灵魂却是从二十年后回来的,心理年龄妥妥的是成人。让妈妈帮我洗澡,我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何况我现在臭得能熏死人。 “你这孩子,我是你妈,你什么样子妈妈没见过?你现在眼睛不方便,能洗干净?不就是身上排了些毒素,闻着不好闻。” 我感动,果然是亲妈,不管孩子怎样,都不嫌弃,也不好奇。 妈妈的速度很快,老宅这边有灶也有水,虽然灶是土灶,水是从水井里打出来,但是用柴禾在土灶里烧出来的水,带着一股自然的清香,这可比全是漂白剂消毒出来的自然水和用煤炉烧出来的水要有灵性。我舒服得直冒泡,那丝丝热气从毛孔中涌入,泡软了发黑发硬的污泥,从身上一层层剥离。 足足洗了三次,才把身上的污泥洗净。因为引气入体后洗髓的原因,污泥下的皮肤却是透着白莹,连妈妈也赞叹不已。感叹了一番,妈妈又提着一桶东西进来,入鼻之处是浓浓的药香味,妈妈为我解惑:“你外公说,洗净了污泥后,用这个泡身子,对你今后的筋骨有好处。开始有些疼,你忍着些。” 依言泡了进去,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觉,有股丝丝凉意直冲筋脉,我舒服得只哼哼。但过了没有多久,却是疼痛感顿起,虽然妈妈提前告知这药会疼,却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疼。我不敢发出声音,怕她担心,只一味咬着牙忍受着这刮骨般的痛。到后来,疼痛加剧,我再也忍不住痛呼出声。妈妈也吓了一跳,忙道:“珍宝,怎么了?”我只摇头,但发白的脸色却骗不了人,就听妈妈说:“咱不泡了,珍宝,不泡了……”声音中带着哽咽。 我毕竟不是小孩子,灵魂已是三十岁的成年人,这点苦要受不了,以后还如何把外公的本事都学下来?我不停地摇头,安慰妈妈:“妈妈,我能忍住。要不你先去外面,我好了再叫你?” 妈妈却怎么也不肯,她坚持要陪在我身边,看着我没事她才能放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疼痛的感觉终于消失,我才感觉又活了过来。妈妈把我从木桶中扶出来,我已是一丝力气也没有,把妈妈心疼得直掉泪。 “妈妈,我饿了。” 妈妈一听,急忙道:“走,我们吃饭去。”说着,就要背起我。 我倒有心不想让妈妈背,但此时一点力气也没有,老脸一红,也就不阻拦了。妈妈怕我饿坏,加快了走路的步伐,很快就到了新宅。还没有进屋,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爸,你也太偏心了。都是女儿,为什么偏心小妹?童真是个丫头片子,我家陈洪还是男孩呢!” 我听得分明,这是二姨的声音。心里惊讶,随即皱起了眉头,心里想,她怎么来了? 第9章 二姨 说起二姨,不得不说一下二姨夫,还有两人之间不得不得的爱情故事。 二姨是外公的第二个孩子,当时还没有解放,外公应开国一号首长毛首长的邀请,参加了上京的解放战争。那时都城燕京刚刚打下来没多久,外婆刚生下了二姨,便留在了燕京。那时候上京的战斗已经打了十天,却一直没有打下来,为了不破坏城市的建设,一号首长决定跟当时的市政府谈判,而谈判的人选,当时就有外公。外公为了解放事业,离开了坐着月子的妻子,赶往上京,当最后谈判下来的时候,却得知二姨被人偷走了。 寻人对于外公来说,本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却第一次踢到了硬铁板。 于风水师而言,寻人只要那人的贴身之物即可,如果有血缘至亲的血液,那更加便捷,放于罗盘之上,摆上特定的寻人符,便能带人找到失踪的人。当外公用了一滴自己的精血,罗盘光华大射,却也只是冒了下光芒,之后便沉寂,什么信息也没有。这种情况,只两种可能,除了失踪之人与自己并无血缘之外,也便只有抓她的人也是一个风水高手。如果是前者,还有找回来的希望,但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真的是悬之又悬了。外公不信邪,又分别试了外婆还有当时只有五岁的大姨的血,却依然没有结果。此时,差不多已经断定遇到了对手,但是外公还存有一丝希望,又拿来了当时包过孩子的襁褓,结果依然什么信息也没有。 孩子,真丢了,丢在了不知名的敌人手里。 这对于一个风水师,并是大本事的大风水师来说是极不容的,但是不容又能如何?孩子丢了,那个才出生五天的孩子,还不会笑,连眼睛也没有睁来过的孩子,却没有在叫过他一次父亲的时候,丢了。 当前世外公去世后,外婆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说着她和外公的所有故事时提到的那时的情节,我能想见当时外公的愤怒。在那个时代,如果孩子真丢了,连外公也没有办法找回来的时候,那就是真找不回来了。外公的悔恨,完全可以理解,如果当时他没有去上京参加谈判,有他在家,孩子就不会丢。特别是在不日之后收到的那封信,信是放在当时在燕京的家里门口的,谁放的不知道,封里也没有署名,只有几行字:脱离军籍,不要参加解放事宜,孩子自会送回。看到这封信,不用说外公已经明白了偷去孩子的人定然是民国统治者残留下来势力的特工做的。他们不但有不逊于新国的特工,更有不逊于他水平的大风水师。 脱离军籍是不可能的,外公也有一腔报国心,当年刚出道时没有做清朝的大国师,是因为他早就算到清朝的国运不长。后来民国建立,孙伟人虽然是个大英雄,但是他没有当皇帝的命,外公也就没有真正出山。果不其然,孙伟人打下了江山,却给了袁世凯,袁世凯更只是个暴君,做了三个月皇帝,又改朝换代了。直到在江西的山林里,他救了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委员的毛首长,才真正激起了他爱国之心。他算到毛首长三起三落,有成龙之威,只有这位毛首长才是天下百姓真正当家作主的开国之帝。 从红军再到抗日,又到后来的解放,外公一直做的是军师类也就是参谋的人物。只是临了,结果自己的孩子让人偷了,送回的条件竟是要脱离军籍。当不当兵,从不从政,对于外公来说,倒是不重要,他只是想早点结束战乱,早点给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可是偏偏有人不给他这个机会,为小家还是为大家,确实是两难。 其实我能想象出来,外公最后放弃寻找二姨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但是当时的情形确实严峻。孩子能不能找回来,对手会不会送回孩子还难说,但是对方既然这样卑鄙,祸不及妻儿,这是作为风水必须遵守的规则,但那人既然打破了,那就是他真的脱离军籍,人家还会用别的手段来威胁他,所以他做了最直接了断的决定,把一切都掐断在萌芽里。也是当时的那件事,毛首长当着所有将领的面,送了外公一个批语:真为是个好同志。也是这个批语,让外公逃过了太多次国家的运动,没有成为那场长达十年的运动下的炮灰。 等到终于有二姨的消息,也是在十几年后,当时外公一家避世到了海县,在县城上遇到的二姨。都说,母女之间有神奇的感应,外婆就是在一次赶集中看到了二姨,认定了这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二女儿。那时候还没有dna鉴定的技术,最后是外公利用家族的秘法确定了二姨的身份。认回二姨自然是高兴的,但是这个从小没有养在身边的女儿,却是跟亲人生疏了,特别是当二姨的养母去世,一定要她嫁给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二姨夫,父女之间终于暴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争执。 外公算出二姨夫的八字,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二姨一生会很疾苦。可是当时一心想要嫁给二姨夫的二姨却不听,当时争执不下,二姨负气而离,要与才相认没多久的亲生父母断绝关系。父女二人,一个固执一个却是叛逆,最后造成了亲情冷淡。其实,二姨也没有多爱二姨夫,她只是看不得自己的养母伤心,临终前的哀求她没法拒绝。果然,二姨就如外公算的那般,婚后并没有多么幸福。二姨夫是个二流子,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自己又不干事,是靠着二姨帮人做佣过活。生下第二个孩子后,夫妻就分居了,却没有离婚。没有离婚的原因是,当时她的养母在临死前要她发誓,一辈子不改嫁,生死都是陈家的人。临老了,没有享受到丈夫的爱,更没有享受到孩子的孝顺,生了三个孩子,长子死在一场意外中,二儿子和小女儿,一个妻管严,连住的地方也不给她,小女儿倒是孝顺,但婚姻也不美满,自己日子都过得紧巴巴,如何还有精力去管二姨。而一切的源头,就是从她嫁给姨夫开始的,外公算到一切,也想过改变,但是有些命运,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就像外公说的,大风水师看破太多天机,反噬也厉害。 二姨的一生,确实是失败,但真正的失败之处,不是她一直认为的从小被父母抛弃,而是她的个性,好强自私却又点不切实际的对养母的愚孝。也许也有在那样的家庭中长大,没有文化又有那样狡猾的养母等诸多原因。前期可能是被养母逼着的原因,但是结婚后,但凡她自己有点脑子,跟外公多亲近些,也许也不会造成她后来的不幸。 今世,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二姨的第二个孩子陈洪表哥也才16岁,她的长子陈斌表哥也没有出意外,表姐陈妍也还在学校念小学。对陈斌表哥我没有太多印象,但是陈妍表姐我却记忆犹新。表姐长得漂亮,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但是出生在那样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父亲又是个二流子,表姐的人生可想而知,幸福不到哪去。我无法去改变二姨,因为二姨和我关系不是很亲厚,但是对表哥表姐,我还是很有好感。也许有后面生活的压迫,人的思想和个性变了很多,但是人都是感情动物,谁好谁坏,心里还是记得清的,既然前世的一切即成历史,重生的小蝴蝶那小翅膀能扇一下,还是尽量扇动吧。 …… 第10章 弟子 耳边,二姨还在大声嚷嚷着:“爸,你不能因为我从小没在你身边长大,就另眼相看,偏心偏到胳肢窝里去了。我家陈洪是你嫡嫡亲的外孙,童真能行,凭什么陈洪就不行?” 三表哥陈洪因为二姨的大嗓子门而面露尴尬。此时的陈洪还是个长满青春痘的少年,还没有被后来的生活摧残得不成人样,还是个腼腆的男孩子。他见我过来,朝我笑笑,伸手想摸摸我的头顶,又缩了回去:“珍宝,你是不是饿了?” 我确实饿了了,早上起得早,只吃了一碗粥,后来发生了太多事,中午的午饭我没赶上,早饭的那点粥早就消化完了。在泡药澡的时候,被疼得麻痹了神经,没感觉到饿,痛感一过,这饥饿感就席卷而来。只是我奇怪,陈洪表哥怎么知道的?陈洪像是猜到了我心里的疑问,替我解了疑惑:“我是听二舅妈说的,她说你跟外公去本事去了,所以午饭也没赶得及。”说着,塞过来一把糖,“这是上周大姨给我的,我没舍得吃,你拿去填下饥。” 我感动,小的时候陈洪表哥对我一向极好,只是后来娶了三表嫂,这才慢慢地有了变化。我把糖推给了他,他舍不得吃,我却不能把他的零食吃了。正好外婆盛了皮蛋瘦肉粥过来,我就拉着他一起吃了起来。我吃了两碗,这才稍稍有点饱了。 “珍宝,听说你跟外公学中医了?”陈洪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说,“学医好,你的眼睛就……”后面的声音几乎吞没在了他的嘴里,他是怕我听到伤心了。“真好!”他又说。 外公是大风水师的身份,家里知道的人其实不多,他在外的身份一直都是老中医,国家那场运动刚过才十来年,大风水师的身份太过敏感,外公一直都是隐瞒着的。所以除了我和外婆,家里没人知道外公就是他们眼中搞封建迷信的那类人。我拜师,大家也一直以为只是学习中医知识,谁也没有往看相算命做风水师的身上去想。 见我点头,陈洪面露羡慕的神色,我问:“洪表哥也想学吗?” “想学。但我愚笨,书念得也不好,怕外公不要我。”大男孩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有些自卑。 说陈洪表哥愚笨,我却是不承认的。洪表哥当时念书确实不行,但是他脑子灵活,在他因为陈斌表哥出事而辍学后跟着爸爸学木匠手艺时就可以看出来,换句爸爸的原话:别人需要三年才能勉强学全木匠活,洪小子却在学了一年后就能做出很多活灵活现的小玩意。 “要不要我去帮你跟外公说说?”我小声地对陈洪表哥说。 陈洪眼睛发亮:“真的?” 我故作傲娇道:“自然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好好念书,还有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心里想,也许让陈洪表哥跟着外公学习中医,能改变他上一世那平凡的人生,陈斌表哥或许不会早亡,二姨的一生或许也能改变那悲凄的命运。 陈洪犹豫了下,后用力地点头:“我答应你。” 我凑近他说:“陈洪表哥,不是我刁难你,要学好中医,没有扎实的知识是不行的,所以你只有把书念好了,你才能更好的学习中医。你总不希望自己一辈子窝在山村里,最多只能当个赤脚郎中吧?你看看外公,连中医院的院长都要拍他马屁呢。” 陈洪低头想了想,捏着拳头下了决心:“我一定好好念书。” 我这才放下心来,陈洪表哥只是对学习不感兴趣,当他心里有了目标,也许真的能改变。只有陈洪表哥学好了中医,等到明年陈斌表哥救人落水时,才能被及时抢救回来,才能逃过早夭的命运。 我朝他竖起小指:“那拉勾,不许反悔。” 两个小指拉在了一起,两人相视相笑。却突然一声暴喝,打断了我和陈洪的笑声,外公吼:“住口!” 外公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他的威严还在,他一旦发火,没有一个小辈敢乱说话,二姨虽然嘴巴厉害,但其实还是很怕外公的。妈妈小声劝道:“二姐,爸也没说不答应,你看你把爸气得。”二姨却小声讽刺:“你倒是说话不嫌腰疼,你家丫头倒是有出息了,就算爸看不上洪儿,可还有斌斌……”后面的话,被外公一瞪,又吞了回去,就见外公朝陈洪招手:“阿洪,你过来。” 陈洪还是很怕外公的,他走了过后,外公问:“真想跟我学医?”陈洪看了一眼二姨还有我,用力地点头,外公又问,“是你自己想学,还是听你妈的话,觉得学医好?” 陈洪说:“外公,是我自己想学,我求我妈带我过来的。” 外公说:“我可以教你,”陈洪眼睛发亮,就听外公又说,“但你能不能学医,得看你的资质。从今天开始,你和珍宝一起住在这,跟着我认草药,开学后你就每周末过来,我只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在这三个月内你能认出一百种草药,我就教你。你有信心吗?” 陈洪用力地深吸一口气,大声地说:“有信心。”我朝陈洪表哥方向竖起了大拇指,又对外公说:“外公,如果洪表哥通过了你的考验,他是不是就是我的师弟了?” 陈洪却说:“这怎么行,我比你大,应该是你师哥才是。” “那可不一样,谁入门早谁就是师姐,外公你说是不是啊?” 外公却哈哈笑道:“你是我的首徒,自然是他的大师姐。” 我朝陈洪挑了挑眉,得意地说:“听到没有,外公说我是你的大师姐呢。快,快叫大师姐。” 陈洪的脸一下爆红了,支支吾吾着怎么也不肯叫,我大叫着跳上他的背,按着他的耳朵不停地念叨着问他“叫不叫?” 外公没再去管我们表兄妹之间的玩闹,沉声对大舅说:“旭阳,你打电话给你大姐,叫她把孩子都带上,晚饭过来一趟。一个是带,一群也是带,我也不偏心,哪家的孩子都有机会,只要资质好,只要自己肯学,我都教。”又对妈妈说,“东哥和东妹还在你公婆那吗?”又道,“你婆婆眼睛不方便,你也别总把孩子扔给他二老,东哥和东妹还小,正是淘气的时候。”妈妈支吾着说:“这不是珍宝眼睛伤了,我怕东哥和东妹磕着碰着,就暂时让公婆带着。” “阿田,你去趟你爸妈那,把两孩子带回来,让你爸妈也过来,就说珍宝也想他们了,在我家住几天。亲家母的眼睛,我倒是想到了医治的办法。”外公沉吟一会儿,又说。 爸爸惊喜道:“爸,真的吗?” 我也停下了与陈洪的玩闹,竖起耳朵听外公说话。奶奶的眼睛瞎了好多年了,听说奶奶有先天近视的毛病,早年年轻时为了拉扯孩子,每日每夜地做剪纸,眼睛就慢慢更不好了,直到前年,彻底瞎了。前世因为外公的去世,更没有希望治好,这一直是我的心病,如果真的能治好,那奶奶也能少痛苦几年,也不会因为在几年后摔断了腿后去世。 外公无意间往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自然是,……可以的。” 第11章 预测 有些话,可领会不可言传,我也在思考这种治疗的可能性。 最先到的是弟弟和妹妹,是爸爸骑车接回来的。爷爷和奶奶并没有跟着一道过来,听爸爸说两位老人觉得会麻烦亲家,就没过来。我有些失望,我很想念爷爷和奶奶,两位老人对我很是疼爱,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唯有爷爷奶奶对我极好,特别是奶奶,眼睛虽然瞎了,但只要我回老家,她总是把珍藏了的零食留给我,只要我爱吃,哪怕再难,她都会想办法去弄来。但就是这么和蔼的奶奶,却在几年后因为眼睛看不见摔了一跤,没多久就去了。 一见我,弟弟东哥就开始围着我,快乐得像个小狗,他最喜欢缠着我玩。我伤了眼睛后,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他自然是想得紧。妹妹东妹依然那么羞涩地站在一旁,也想学东哥一样围上来,却又害羞着没有上来。我朝妹妹招手:“东妹,来,到姐姐这来。”抱住她,“东妹,有没有想姐姐?” 第5节 “想。”东妹脆生生地答,将脸埋进我的怀里,“很想想,想来看姐姐,可是爷爷说姐姐受伤了。东妹给你吹吹,姐姐就不疼了。” 妹妹在用她特殊的关心温暖着我的心房,还有东哥,也挤过来,学着东妹的举动,帮我吹气。我把两个小萝卜头抱在怀里,轻声说:“我只是眼睛受伤了,很快好的。” 晚饭很热闹,能到的孩子几乎都到了,外公家的新宅很大,也是村里唯一一户盖了楼房的,足足三层,所以不怕人一多住不下。九十年代,能盖上新楼,绝对不简单,外公自然不缺钱,村里批了地基,自然就盖上了。 晚饭后,外公把我们这群表兄表妹们叫到了一起,围着院子里的大圆桌,一个个询问我们,谁有兴趣跟他学中医,至于玄学方面的,外公需要考查,所以便没有问。大姨的长女也就是我的大表姐首先表态:“外公,我这个年龄谈学习已经太迟了,所以我退出,但我女儿可以考虑。”大表姐已经二十八岁,跟妈妈差不多大,她的女儿也就是我那个小外甥女,比我还长了一岁。外公把目光看向我那小外甥女连连,连连却摇头:“我不学,我不喜欢整天跟针打交道,我喜欢美美的东西。”外公多少还是有些失望,又把目光望向大表哥建国,他也摇头:“我年龄也大了,学起来肯定慢,我还是喜欢跑我的业务,想做生意。”大表哥已经二十五岁,却连谈对象的心思也没有,跟早婚的大表姐正好相反。 二姨家,除了三表哥陈洪有兴趣,二表哥陈斌和二表姐陈妍都没有兴趣。两个舅舅家,两个表哥表弟和两个表姐,也都没有一个愿意跟着外公学医,特别是四表姐颜颜姐更是说:“我才不要学,太辛苦了。”剩下的我家的两个小萝卜头,因为年龄太小,还没法决定学与不学,不过弟弟东哥却说:“外公,我能跟姐姐一起跟你练武吗?听姐姐说,外公武功可好了,我长大了要当大侠。”东哥最近跟着爷爷在二叔家看了部武侠片,叫《射雕英雄传》,迷上了武侠。 二表哥陈斌和大舅舅家的四表哥真全、二舅舅家的表弟真昊,都眼睛放亮地望向外公。外公受创的心才终于被捂热,哈哈笑道:“自然可以。明天五点开始,你们几个想学本事的,都跟我去村外的小公园跑步。” 几个表哥脸一下垮了。 …… 我开始了我的练武生涯,外公说山、医、命、卜、相,首先得学会山,才能更好去学另四术。山即是修道,因为玄学破天机太多,会被反噬,一旦被反噬,就会应在五弊三缺上,所以需要修习山术来缓解。我已引气入体,后期就是好好修习就行,老宅布有阵法,修习起来更有加成作用。 我跟外公商定,我转学到虎啸铺,一边跟着外公修行。这一决定,一开始遭到了爸妈的反对,原因是我在老家那边的学校上得好好的,突然转学,怕我的学习跟不上。但是我却持意为之,如果不是我想要重新感受学校那种氛围,还有我也需要朋友,我连学校也不想去,小学的课程我都会,相比我更需要修习的时间。但是外公说的对,修道不只是重在修,还在于感受滚滚红尘,特别对于我们玄学更加如此,只有体会人生百态,才能更加的感悟天道,心境才能更加进境。过了寅时,我就会跟随表哥还有和东哥他们一起围着村外公园跑步,加强自己的体魄。 每天清晨,我丑末就起床了,坐在老宅的院子里吸收着星光,还有八卦镜中源源不断传来的灵气。我一边修复着身上的筋脉,扩大着筋脉,一边一点点的修复着我眼睛上受伤裂开的细小筋脉。在灵气的滋润下,眼睛已经没有那么干涸,眼膜上有点儿干痒。 外公每天晚上都会帮我行针,还有配药泡澡。慢慢的,我的眼睛有了变化,睁开眼睛再也没有刺痛感,蒙着纱布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光线对眼睛的刺激了。虽然没有在前世的那个时间点复明,但是那是用外公的生命换来的,情愿这样慢慢的滋润修复,也不要用外公的生来换取我的健康。 我再没有去医院换药,中间我的主治医生杨医师来过,也劝过我,让我不要放弃治疗,还跟我保证,她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我的眼睛。我却不好告诉她真相,我的眼睛已经有复明的希望,这会吓着她。对杨医师,我一直有着一种深深的敬意,她是个尽职的医生,在前世甚至为我垫过医药费,我感激她。 虽然我知道杨医生并没有一直在海县呆着,再过半个月,她就会离开海县回燕京。听杜院长说过,杨医生家里有点背景,她来这里只是过来实习的,也是因为杜院长在这里的原因。杨医生后来怎样,我不了解,当时我也没有能力去了解,但现在我却突然想去预测一下杨医生的未来,想知道她的一生过得好不好。 我盯着杨医生的向,慢慢地识海里出现了一个片断,那是一张报纸,报纸上一个醒目的大标题,让人揪心:“著名的留美内科专家杨雨柔成植物人,已经昏迷二十天,意识全无。”我大吃一惊,手急切地抓住杨医生的衣服:“杨医生,可否把八字报我下?” 杨医生却噗嗤笑道:“小小年纪,这么迷信。要相信科学,知道吗?” 我说:“杨医生,你要相信我,真的……” 杨医生摸摸我头顶的秀发,说:“好好,童小朋友最乖了,但是你一定要相信科学,知道吗?算命这些都是迷信,可信不得,你还小,切不可沉迷于此。” 第12章 复明 “你这孩子,小小年龄不知道好好念书,却学这样没用的,净搞封建迷信那些事。你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可不许出去乱说,现在虽然政治运动不搞了,但是要小心,明白吗?”杨医生摸摸我的头,嘴里却小声道,“现在的孩子,都整的些什么事,得跟孩子大人去说说,改了才行。” 杨医生不相信,还认为我是迷信,这让我心里急坏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杨医生解释天眼里看到的那一幕,杨医生回燕京后,那些事肯定会发生,那张报纸分明是燕京日报,那个日期……我脸色苍白,那是1999年5月28日,昏迷了二十天,那发生事故应该是在那年的5月8日,中国在南斯拉夫的大使馆被美国人的炮弹炸了的那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有一件闻名世界的事情就是中国的大使馆被炸,当时死了很多人,也伤了很多人,还失踪了几个人。我越发害怕,拉着她的手不停地颤抖。 “怎么了?是不是眼睛又疼了?快坐下,姐姐帮你看看……”杨医生被我的神情吓坏了。 我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不停地说:“杨医生,相信我,好不好?” 杨医生皱皱眉头,望着我没有说话。我又说:“杨医生,我们找我外公,或是找杜院长,我们……”杨医生却说:“你这孩子,真较真。好了,小神棍,你看这样好不好?以后姐姐有事情,一定来找你。” 杨医生走了,她只当我小孩子胡言乱语,并没有当回事。我心里一直很害怕,那个照顾我帮助我的大姐姐,最后会伤在那场爆炸里。但是我在天眼里看到的情节,似乎并不只是那么简单,我好像有看到一层黑气,至于是什么黑气,因为我眼睛伤了,没有直接面对杨医生,看得不是很真切。我真的很想帮她,还了前世她照顾的因果,但她把我当成了搞迷信的小神棍。 天眼预警,肯定会发生。就像小刘的那场车祸,杜院长虽然逃过了过去,小刘却没有避过那个时间,要不是当时外公给了他一张平安符,也许那个时候他当场就死亡了。 后来杜院长还专门来找过外公,说小刘昏迷了一天醒了过来,却一定要过来感谢外公,说如果不是那道符上的金光护了他,他真的就被对面撞过来的卡车碾死了。还说,等他伤好后,一定要亲自来虎啸铺登门感谢。还当着我的面朝我竖起大拇指,直夸:高师出高徒,小童果然功夫了得。当时是我示警的事情,杜院长一直记着没有忘。 天渐渐黑了,我坐在院子中修炼,却一直静不下心,一直想着天眼中预警的事情。直到外公过来叫我,我才回过神来,他说:“珍宝,你的心境不稳,修炼只有百害无一益,你快停下。” 我预言又止,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跟外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说:“外公,天眼又示警了,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阻止那场灾难的发生,我该怎么办?” 外公重视起来,问我:“天眼示警了什么?” “是杨医生,杨医生会在九年后在一场爆炸中受伤,陷入昏迷,成为植物人。”我凝着眉头,又把那场闻名世界的大爆炸说了出来。外公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事是真的?” 我当然不能说那场爆炸不是天眼示警,是我联想到杨医生的伤,想到的前世真实发生过的场景,我只能点头,把这一切归功于天眼。 外公也沉下心神,想了很久,才说:“这事外公知道了,外公会帮你解决。你现在元力不够,不要过度使用天眼,等你眼睛复明后,好好跟外公学习八卦命理相术,能不动用天眼,尽量不要动用。” 其实我只要不过度使用天眼,是不会发生前不久那样元气耗尽的事情,就算预测几年后的事情,也只是让我感觉到有些累,补了下元气,就马上恢复如初了。但是,外公也说的对,如果我依赖天眼,我的五术如何提高?算命风水,还是需要硬工夫的。一味地依赖天眼,如果哪天天眼不再,难道我还就不再替人算命了?传承传承,首先自身先有本事,才能利用辅助工具,将自己的本事推至更高。天眼只是事半功倍,如虎添翼而已,而不是成为依赖的工具。 而天眼中示警的,我们可以利用已知的,来降低事态的严重程度,但是真正去改变甚至消失,却是不能。就像小刘的事情,杜院长虽然逃过,却要别人去承担,这就失了原先天眼示警的真正含义了。历史是不可改变的,当你改变历史的时候,历史会以其他的方式继续它的轨道。我有前世的经历,知道九年后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但是如果我企图以自身的预知去改变国运,有可能会反噬己身,修道之人五弊三缺可是古来有之。外公本事那么大,但为了国家也曾用玄术害过人,最后虽然没有家破人亡,但是二姨当年也被人偷走,父女一失散就是十几年。大姨当年也没能活过六十岁,两个舅舅一生也没有多么光辉,更别提我家,也是默默无闻一辈子。 “那事,要九年才能发生,我们还有准备的时间,如果你一味沉浸在这件事里走不出来,就会滞留心境,更甚至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是啊,这事还没有发生,未来改变的机会也大,只要我把本事学好,出了名,杨医生就不会把我当小孩子的胡言乱语了。想通这些,我心境突然通透起来,身上的灵力躁动起来,就听外公说:“赶紧坐下慢慢感受,晋升灵力。” 心境的感悟,可遇不可求,有人能一番五次感悟,有些人却一辈子没有出现过一次。我因为天眼的原因,想明白了人生的哲理,这才感悟了心境。心境提升,身上的境界的阻碍的那层膜被打破,这是晋级了。 晋升需要灵气,然后慢慢转化为自身的灵力,每晋一级,需要的灵气不等,此时我是从炼精化气初期晋升为中期,灵气的消耗还不大。藏在我眉间的八卦镜中的灵气足够,但外公还是在我四周围用玉石布下了聚灵之阵。又提醒我道:“珍宝,赶紧利用这次晋级,用灵气刷练双目,彻底打通你眼中的筋脉,修复眼膜。” 我运用功法,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利用外泄的灵气,快速地往双目冲去。 一阵疼痛传来,眼睛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下来,随后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我感觉自己的双目好像撤下了一层沉重的枷锁,突然清明起来。 我轻轻扯下蒙在眼间的纱布,先是感受了下光线,感觉到四周似乎还是黑暗。有些迟疑,用力睁开了眼睛,有些刺痛,但不是特别刺目。入目之处,是柔和的灯光,没有太阳光那么强烈。 却原来,已是傍晚。也是因为傍晚的光线柔和,没有太阳光的直射,我眼睛适应光线的程度才能慢慢接受。 我先是看了一圈四周,又将目光投向外公,外公正笑眯眯地望着我,我热泪盈眶,用力抱住外公,哭了起来。我哭道:“外公,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想念了两世的情感,在这一刻喷涌而出。 外公却轻拍我的背:“傻孩子,你眼睛复明是迟早的事。” 我不能诉说自己的两世情怀,只能用哭声来表达。在这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回来了。 第13章 命理 眼睛的复明,比前世晚了一周,却也惊呆了所有人,大家直呼奇迹。本不想去医院复查,但在爸妈的坚持下,我还是去了。帮我复查的医生就是杨医生,她完全不敢置信,前一天还双眼蒙着纱布什么也看不见,过一天却什么也看见了,机械的检查数据,却是好的不得了。她大呼奇迹,看向我的眼神完全变了。 杜院长却是两眼冒光,拉着我的手一直问:“可是你外公亲自操刀?” 我还没来的及回答,就被外公的咳嗽声掩盖,他说:“老杜,别为难孩子。” 杜院长却不去理他,继续围在我身边:“小童先生,要不你收了我当徒弟吧?” 我吃了一惊,忙说:“我还没出师。”杜院长说:“没事没事,我有的是时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听外公问:“老杜,你是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讲过假话?”杜院长说,“我知道你不愿意收我,总不该反对孩子收我为徒了吧?” 外公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掐了掐指,面上的表情倒平静了下来,只是对我道:“珍宝,你算算,老杜可是与我门有缘?” 我看了老杜和外公一眼,只对老杜道:“杜院长,可否告知生辰八字?” 杜院长却也好奇,就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我刚学命理学,还不是很能摆四柱八字命盘,就近拿了一张纸,在纸上换算老杜报出的八字,然后排出了命盘: 己未丁卯癸酉甲寅 一算之下,大吃一惊。杜院长这八字,天生为医学痴狂,这个不用算也知道,他确实是个对医学狂热到了极致。有人说对某个领域狂热的人,往往也是简单的人,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弯弯肠子,一根筋到底,这类人或说好打交道,却因为对俗事莫不关心,所以也很难打动他们的心。 “怎么样,小童先生。”杜院长凑上来问。 我眨巴眨巴眼睛:“你倒真与我有缘。” 外公却道:“不错,我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算出,你与我门有缘,却不是我徒弟。” 杜院长愣了下,惊喜道:“可是小童先生?”我却摇头:“却也不是我。” “那又是谁?”杜院长迷糊了。 我捂嘴笑道:“你师傅还没出现呢,还要苦等一年呢。” 杜院长“啊”的一声惊呆了,我却笑得开心。 最后是外公收了他做医之道的外门弟子,只等他的师傅一出现,就可正式拜师。 杨医生在那听得迷糊,却也没明白杜院长为什么持意要拜进鬼谷门。我却多少知道些,医之一道博大精深,杜院长一旦入了门,便不会有所顾忌,到时候会走向怎样的领域,真的不好说,但是可以肯定,他一定比现在的成就高。 从医院出来,我小声问外公,是陈洪表哥吗?外公却摸摸我头顶的秀发,说道:“你学艺还是不精。”又说,“掐指的手法还不熟悉,这是每次都要带纸笔?” 脸一下爆红,我支支吾吾地说:“掐指的手法好难。”外公却道:“这是身为大风水生必须要具备的。” 我沉思了一番,突然明白过来,外公这是不让我走捷径。 记着外公说的话,掐指心算一个人的八字命盘,这是做为大风水师最基本的算法。如果这个心算学不会,那是极不方便的,总不能每次出门还带绝笔,万一这些都没有呢?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时间,我开始了苦学命理与风水学,每日清晨都会随着外公去小公园跑步、修炼。我进步很快,炼精化气中期马上打破,已经向中期巅峰推去。 陈洪表哥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可能他真的适合这个行业,才短短一个月不到,就已经认识了一百种中药名。外公喜闻乐见,能收到一个在医学方面有天赋的弟子,实在不容易,就在开学前的一星期,外公正式收了陈洪为嫡传弟子,志攻医道,至于玄学方面,外公说还得看他天赋。也在这个时候,陈洪才知道外公的真正身份,敬仰之情油然而生,他发誓一定会学好。 看到陈洪如此用功,我也为他高兴,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应该有所改变了吧?我没有动用卜算和天眼,只用了相学看了他的面相,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事业线已经有所改变,六亲线却还没有明显的变化。 东哥他们这些练武的,倒都很认真,特别是东哥,超乎寻常的认真,他一直念叨着要成为一代大侠。小小年纪的他,虽然还没有出现气感,但身子明显结实了。 时间很快到了9月1日,开学的时间。我先是跟着父母去了老学校办转学手续,班主任小李老师却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转学,我就说了实话,自己要去外公家上学,跟着外公学中医。小李老师已经几近退休,只因为学校有两个李姓老师,他晚进学校就叫了小李老师,他对我一直很重视,如今真的要走了,自然不愿意。他一听说我眼睛伤了,好不容易才复明,学习中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班主任心疼我的遭遇,又舍不得放我走,最后是校长放了话。 我与同学们告别,毕竟在那上了一年学,还是有些舍不得,有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抱着我不肯让我走。 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前架上往回望,还有同学在呆呆地望着我离去,我心里也是感叹不已。 人世间这般悲欢离合是常有的事,等到小学升初中再升高中,将会有更多的离别。只有适应了这份离别,才能在更广括的天地间傲游。 又回虎啸铺,跟着爸妈去新学校报名入学。我被分到了八班,班主任姓黄。因为个子还不算高,就坐在了第三排,同桌是一个圆脸的小姑娘。 “你好,我叫戚宝宝,是你的同桌,认识一下。” 戚宝宝,一个有趣的小姑娘,听说她爸爸是个军人,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她妈妈是村里农机厂的会计,她的性格有点像她妈妈,大大咧咧。 “我叫童真,认识你很高兴。”又问,“你的名字叫宝宝,是因为你是你父母的宝宝?” 戚宝宝眨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你好厉害啊,我妈是我爸的大宝贝,我是我爸的小宝贝,所以干脆就叫宝宝。我能做你的好朋友吗?” 我用力地点下头,和她的手拍在一起,两人相视而笑,有一种叫友谊的种子在两人的心里种下了。 小学的内容,其实没什么好学的,但这种集体的生活,却是我向往的。所以并没有为了玄学而放弃集体,得不偿失。 人是群体动物,需要有交际,有朋友,这才是正常的生活。只是小学二年级的内容,我都已学会,因此现在的情况便是,我人坐在课堂上,心思却去了别处,满脑子想的却是:今天外公教了另一种拨课的算法,我需要掌握。 外公说,八字命理,不在于死记硬背,也没有任何的诀窍,所以对天赋的要求很高。八字命盘的拆解,有不少流派,有四柱之学,也有紫薇神算,有生肖之算,也有称骨法。他又解释了各个流派的始末,还有重点。四柱命盘的运用,是鬼谷派的传承所在,这是祖师爷鬼谷子所创,后世代代创新,到了亲代,被宋子平所整理出书。宋子平就是卜之一道的内门弟子。后世出现的紫薇神算,生肖法,称骨法,其实都是从鬼谷流派分割出来的。比如称骨法,就是唐代袁天罡所创,而根据就是八字四柱命理。 外公为了让我能更快的掌握,也是激发我学习的动力,把命理书的书籍给了我,有《渊海子平》,也有《神峰通考》、《三命通会》等等。因为怕给的太多,我消化不了,就只给了这三本命理总纲。 我有古文基础,但是依然看不懂这些命理书籍,一开始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不懂就去问外公,渐渐的专业知识加强了许多。也因为我前世的基础还在,又因为修炼开始,加强了记忆,只要看过一遍,都能记个八九不离十。一开始有些惶恐,不敢把这事告诉外公,后来在外公的一次诉说中才知道,原来修炼过的人,都有这额外的功能,就是过目不忘,这才放心下来。 虽然看书的时候往往整个精神都放进了书里,但是因为修炼的缘故,反应能力自然比常人敏捷。当一个圆锥体向我疾射而来的时候,我条件反射地抓住了那枚“暗器”,拿起来一看,是一节粉笔头,旁边戚宝宝小声道:“童真,老师在叫你。” 我抬头,却见到语文老师正在怒瞪我。 第6节 第14章 算卦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怎么就让老师发现了?以后还是得小心才行,得意过头的结果就是如现在这般尴尬。这个语文老师姓李,和老学校的小李老师同姓,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如小李老师那般通情达理。 我迷惑的模样激怒了语文老师,她又将手里的一节粉笔扔向了我,说:“你这心思在哪?不好好听课,这是在做什么?” 旁边的戚圆圆扯了扯我的衣角,小声地说:“老师让你朗读那篇《小猫钓鱼》。老脸一红,将目光放向戚圆圆放在课桌上的语文课本,扫了一眼,就背了起来:“老猫和小猫一块儿在河边钓鱼。一只蜻蜓飞来了。……”小学的课程都很简单,也很简短,我只瞄了一眼,就背了下来。 李老师有点儿脸儿青红交加,走过来抽走了我放在课桌下的《渊海子平》一书,翻开看了一眼,全是古文,却是一怔。望向我的眼神变了变,嘴里却道:“同学们,你们知道童真同学在上课时间看的是什么书吗?渊海子平,就是讲算命的!”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籍。 同学们都把目光望向我们这边,小声地议论着。还有的男同学甚至大声说:“算命啊,那可是迷信!” “对,就是迷信!”李老师看向我的目光针扎似的,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道:“老师,命理学不是迷信,这不是街头巷尾里那些靠算命骗钱的江湖神棍。古有周易,后孔子参与整理出了《易经》一书,那是四书五经中的一经。尚且不说这些,单说《子平真诠》,那还是康熙帝让人整理的四库全书中的一书。再说,兵法也是从玄学中的阵道发展而来的,唐代李淳风,还是随唐太宗起义的军师,他后来还管着算术和天文。如今的天文,最早就是脱胎于玄学。老师怎么能说这些是迷信呢?”我心里说,后世大学还要选修风水学呢,如果真是迷信,大学为什么要选修这门课程? 李老师被反驳得一怔,脸色更加涨红,她气极败坏:“小小年纪搞迷信,老师教育还不认错,还反驳这些封建。要是隔在二十年前,这妥妥就是四旧,是牛鬼蛇神。” 李老师已经四十多岁,是经历过那声灾难性的运动的,她说这些其实一点道理也没有。小学生是出生在80年代后,并没有经历过那场运动,也不知道那场运动对百姓造成的伤害,但她还是在课堂上提了这些,这让我心里极不舒服。你反驳我没有错,但是错不应该在课堂上用激烈的语言来讽刺学生。如果我真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心灵肯定会被创伤,也许对学习会造成致命的伤害,也就是我是从后世穿过来的,三十岁成年人的灵魂,不会受此伤害。 但,我还是很生气! 李老师见我不作声,有些得意,手里拿着书的运作随势一捏,两指翻动,就要撕开。我一怔,眼明手快,已经抢过她手里的书籍,宝贝似地抱在怀里:“你虽然贵为老师,但是也不能随便撕毁别人的东西。这书可是孤本,你撕毁了,只怕赔偿不起。” 李老师被气得不行,“你站到外面走廊去。”顿了顿,又道,“把书上交,上课不认真听,净看野书。” 看她面相,颧骨高挑,眼睛呈倒三角,是个自尊心强,嘴巴又犀利的主。跟她发生冲突,对我百害而无一利,我选择了退让。 “我可以把书给老师,但老师不要把书撕了,这书不是我的,是我外公的孤本。”我没有再说自己已经会了之类的话,既然决定跟同学一起上小学,那就是要感悟民间的生活。至于去外面走廊听课,也正好,正好可以利用这节课,好好地梳理刚才看的内容。 对我的听话,李老师很满意,将书夹在课本之下,就走回讲台,我也被赶出了教室。站在课堂外,望着教室外绿树成荫,我感觉到难得的舒畅。 如今空气还不算真正污染,乡下的空气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在校园里,绿树成荫,虽然灵气轻微,但是了胜于无。我边梳理书中的命理学,一边运起了功法,将上课时坐久的筋骨理顺了。 脑中飞快地盘算着今天看到的形形色色的老师和同学,结合命理书还有他们的面相,理论结合实践,巩固着知识。不说李老师略带些刻薄的面相,夫妻关系很糟,面子又重,一旦面子受创,就会歇斯底里,就像刚才。再看同桌戚圆圆,面相很福相,娃娃脸,眉毛柔和,颧骨圆润,这是个极有福气的姑娘,只是六亲那有点儿创伤,似乎是丧父?我又用力回想着戚圆圆的面相,确实六亲有伤,伤在父亲。她的父亲是军人,难道会出事?我站直了身子,往窗内看,戚圆圆的位子在中间那一排,从这边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面相,再一次动用了天眼,天眼中的场景展开,看到了一个片断: 河水肆虐,泥浆飞溅!一个个浑身泥浆的解放军正在往水里扔沙袋,一辆辆车子开进了洪水中。 一个肩扛两杠二星的中校军官,手里拿着手机喊着:“大宝贝,我这很忙,没法出来,……对,你先带宝宝去医院,等我忙完……” 洪水涌来,有群众被洪水卷走。中校军官将手机一放,人已经冲了出去…… 快艇行驶在肆虐的洪水中,一个个群众被抢起。救生衣被披在群众身上,一个浪头打来,快艇侧翻,中校军官被打落水中,被飞滚的浪花吞没…… …… 片断消失,我站在那里望着戚圆圆的背影发呆。戚圆圆的父亲应该就是丧生在那场洪灾中,只是天眼没有预示是哪一年,这么大的洪水,历史中记载的,也就是98年。 “同学,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怔怔的回身,罚站的时候开小差被抓个现形,最尴尬了。那是个男老师,姓何,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就是学校的教导主任。他问:“你是真中医家的孩子?你怎么在外面?怎么不进去上课?”我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何老师,我上课开了小差,李老师让我在教室外听课。” “胡闹!”教导主任脸色一沉,把我带进了教室,让我坐回座位,又把李老师叫了出去。 戚圆圆小声地问我:“何老师怎么来了?”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眼睛却一直盯着戚圆圆的面相,特别是她的六亲线,果然那里有一道破折的断横线,说明六亲有伤。心里有点感伤,在这个学校交到的第一个朋友,竟然将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自己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说不行,不说心里却过不去那个坎。 “童真,你老看着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吗?”戚圆圆好奇地问。 我摇摇头,正想说些什么,这时李老师进来了,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她用力地瞪了我一眼,又开始上课。中间,她像是故意似的,又叫了我几次起来回答问题,那些小学课程的问题,自然是难不倒我的,不管是朗读还是解释词句。戚圆圆同情地望了我几眼,但也不敢在上课的时候说话,万一被李老师抓到,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下课铃响,李老师带着我的《渊海子平》走了,也没说什么时候还我。一下课,戚圆圆就问我:“童真你真的会看相、算命?” “你也认为算命是迷信吗?”我却不答反问。 戚圆圆摇头:“我不认为啊。我记得我奶奶曾经带我去看过一个神婆,那个婆婆可神了,她抽几根烟打几个嗝,某个神就上身了,连声音也变了,可变男变女变大人小孩呢。我有一次魂掉了,还是她帮我找回来的呢。” “假的吧,神仙也能上身?”周围的同学围了上来。 戚圆圆说:“是真的,那个婆婆可神气了。她每次给人看,都很贵,还要排好长的队,我听我奶奶说,那时我被吓丢了魂,半夜总是惊醒哭闹,怎么也哄不住。她就把我抱到神婆那,就是用几张黄纸求了几下,那灵魂就跳出来了,我喝了就好了,晚上睡觉可稳了。” 我也听得仔细,这个事儿我倒有些相信,世界之大,神奇的人多着。我本身就是修道之人,还有血脉中老祖宗的神魂不也属于一种灵魂的存在?虽然只是一丝丝。还有那些鬼修,外公曾经跟我讲过这方面的事情,很多风水师会养小鬼,有好也有坏,这些与那神婆何其像。 但是,世界上也有很多骗人的事情,如果用作做恶,那就是邪术,会被正道人氏诛灭,反之,那就是道术。 戚圆圆口中的神婆,虽然没见过,但是应该是有些本事的,至于有没有作恶,不得而知。 “童真,你也跟那个神婆一样?”有同学问。 “不是,玄学不是迷信,那是有几千年历史的国粹,古代做官是一定要精通四书五经的,其中一经就是易经,也就是你们说的算卦之类的。” “骗人,老师都说了那就是迷信。”一个女同学花哼了一声。 我瞄了一眼,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叫蒋雯雯,也是班上唯一的一个富二代。她爸爸就是村里的农机厂的厂长,村里第一家万元户。她爸爸原来也是公职人员,后来改革开放,他算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公务员,承包了村里的农机厂,所以小有家财。 “需要我帮你算算吗?”我凑近她的耳朵,小声嘀咕,“或是算算你亲爸是怎么跟你妈相爱,有了私生女的你,再抛弃结发妻子,跟你亲妈结婚的?” 蒋雯雯脸色一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第15章 风水 “或是算算你亲爸是怎么跟你妈相爱,有了私生女的你,再抛弃结发妻子,跟你亲妈结婚的?” 蒋雯雯脸色一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我,连连说“不用!”就捂着嘴跑开了。戚圆圆好奇,问我:“你跟蒋雯雯说了什么,她怎么那么惊吓?” 我却笑而不答,吓唬吓唬蒋雯雯可以,但是别人的隐私却不能到处去说,这事闹大了,真不好收场。 接下来是连着的还是语文课,这一次不敢再开小差了,认真地听了课,再不敢惹上李老师。李老师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看我再不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了,破天荒地没有老是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这一堂课上的很平静,好像回到了前世自己上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可不敢开小差。说到这个事情,倒是想起了一件趣事。当年我没有回虎啸铺上小学,那时候弟弟妹妹都是外婆带着,也是在虎啸铺上的学,妹妹没有上学前班,而是直接上的小学一年级,上学的第一天因为不懂学校的规矩,不知道应该怎么上课,结果造成了笑话。当时老师过来家访,说东妹在老师上课的时候出去玩了,别人下课她却老老实实地过来上课,闹了个大红脸。这事后来一直成为我取笑她的话题。 小学的课程其实很简单,海县的教育还没有真正落实到乡村,前世的时候,小学一直是五年制的,这事直到上完初中那年才真正改革,实行小学六年制。小学课程表里排着的那些不是主课的课,往往会被语文数学等老师霸占,直到上到四五年级,才算真正好点。虎啸铺还算正规些,主课老师不会霸占副课老师的课,只有副课老师不在的情况下,才会真正被霸占,这一点校长做得很好。 这一天的课,除了语文课出了点状况,后来都还算平静。中午的午饭是在学校解决的,午睡的时间,我被叫到了校长室,房间除了校长与教导主任,还有李老师。 “童真同学,李老师说你在上课时看野书,还顶撞老师,可有这事?”蒋校长问。 “有这事,但我没有顶撞过李老师。李老师一直在说玄学是迷信的事,我就解释了下这个流传了几千年的古代哲学文化。” 李老师却尖叫:“这分明就是搞迷信。校长,学校是学习知识的地方,怎么能任由人搞迷信破坏?好好的学生不当,偏要去学什么算命,这不是本末倒置嘛。” “李老师,你最近有点儿急躁,对待学生记得要温和,你这样会让学生有叛逆之心的。”蒋校长还没有说话,教导主任何老师就已经先斥责起了李老师。 “何主任,我没有乱讲,国家刚刚整顿了那些事,就有学生公然承认风水算命是科学,这算什么事?”李老师极不服气。 蒋校长皱起了眉头,但依然没有说话。我却上前一步,正视李老师的眼睛,不甘地反驳:“李老师口口声声说玄学是迷信,是骗人的把戏,那我就用这骗人的把戏给你算上一算如何?”李老师第一反应就想要阻止,我又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就着她的面相说:“颧骨高隆,夫妻缘浅。六亲宫塌陷,六亲无靠。子女宫浅横,只得一女,还早恋了。夫妻宫……”话未说完,就听李老师一声喝斥:“胡说八道什么?不知道从哪打听来我的事,就在这乱说。校长,这样的学生我带不起,她爱上哪个班就去哪个班。” 我不可思议,就因为上课开小差这么小的一件事,竟然闹到了需要换班这样严重的结果。 “李老师,你真的决定了?” 李老师很肯定地说:“我真决定了,如果她不换班,那就我换班。” 蒋校长又问我:“童真同学,你怎么说?”我无所谓地说:“我上哪个班都没事,只是希望李老师能把没收的书还给我,那是我外公的孤本,丢不得。” 李老师气极,回自己办公室把书扔在了我面前,嘴里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考试能得几分。”我将被她扔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认真地擦拭了上面的灰尘,说:“这就不费老师的心了,只是提醒老师一句:你再这样下去,别说你老公不回头,只怕小三都会引家里来了。” 李老师气极,抡起手掌就想要打人,被蒋校长喝斥住,他让李老师下去,又叫何主任去唤来五班的小洪老师。校长室静了下来,就只剩下了两个人,蒋校长问我:“你真学了你外公的本事?” “校长知道我外公?” 蒋校长笑道:“那是自然。当年那场运动,我被打成了□□,成了极倾分子,当时就关在你家老宅不远的牛棚里。那时,我生无可恋,实在熬不下去,是你外公一席话点醒了我。他说,我是个有后福的人,不会被这场运动打垮,让我坚持下去,能官复原职。果然没几年,那场运动结束后,我就回到了县教育局工作,我感恩你外公,在临近退休的时候,回到了这个学校当了校长。或许,我是你们村为数不多的知道你外公身份的几个人之一。” 原来又是一个外公的崇拜者。 “李老师的老公真的是……”蒋校长欲言又止。 没想到蒋校长这么一本正经的一个人,也会有八卦之心。见我那样表情,蒋校长知道我误会了,便解释:“我不是好奇她家的情况,实在是李老师的老公是教育局的一个科长,他……我知道你外公算的极准,你是他的外孙女,应该也学了这身本领。” “我是我外公嫡传的弟子,李老师家怎样,我们不去讨论,只是蒋校长,你家是不是新近动了点风水?” 蒋校长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从校长的面相得知的。你最近应该动了风水,所以你身体出了点状况,最近应该总是上火咳嗽。” “对,我就是动了院门,本来是想上你家的,后来一想就是动个门而已,就没麻烦你外公。” 其实这些并不是我算的,而是从天眼里看到的。我学艺还没那么精,毕竟才学了一个月,很多东西需要我理论和实践去相结合。正要跟校长说些风水上的事,就见到教导主任带着小洪老师过来了。见到那个年轻的不像话的小洪老师,我惊呆了。 这不是后来极出名的那个小洪老师吗?算算时间,她现在应该刚到这个学校的样子,记得后世她是县里唯一被评上市优秀老师,还被省里的教育厅表扬,从海县调到了省城,因为凡是她带的毕业班,升学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她后来自考了师范大学并考研,后来成了一名高中老师,升学率依然保持在百分之九十左右,所以是名师的典范。 现在,她应该刚从高中辍学,托了关系进了小学当了一名代课老师。 “小洪老师,童真去你班上上课,可行?”蒋校长还是征求了她的意见。 小洪老师看了我一眼,满脸微笑道:“你是童真同学吧?你可愿意来我班上课?” 看着此时年轻得一塌糊涂的小洪老师,我心里顿时柔成了一滩水,满心欢喜道:“好啊好啊,小洪老师可别像李老师一样赶我走哦。”说着低下了头,神情有点落寞。 小洪老师一下子心疼了,摸着我的头说:“老师不会赶你的,哪怕你成绩再不好,老师也会让你进步的。你愿意跟着我一起成长吗?” 蒋校长见了,也蛮是欢心,教导主任说:“本来我想,如果小洪老师也不愿意接受,我打算把童真带到一班去,给个硬性任务。” 我皱皱眉头:“我才不要呢,我就要上小洪老师的班。” 跟小洪老师约定好,两个人一起努力,一起进步。临出校长室的时候,蒋校长喊住我:“童真同学,过几天我上你家找你外公,到时候你也一起去,可好?” 我理解蒋校长的意思,他是想让外公出手,这也是一次观摩的大好机会,又怎么会错过? 表姐丹丹姐过来接我,她已经上五年级了,马上就要小升初了。我们上学的学校,其实离虎啸铺还有一段距离,我一个人上下学,大人们不放心,所以就让一起在学校上学的两个表姐接送我。颜颜姐总是一个人提前走了,所以接送的任务总是会落在丹丹姐身上。 丹丹姐比较胖,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人也比较直率。但有时候直率过了头,嘴巴也不饶人,所以前世我很怕她。这一世,因为想通了很多事,又是修道养生了,心境的提升,对很多事情也敞开了心肺,所以顾虑也没以前那么多。 从学校到村子,有一条很长的山路,山路上全是坟,以前我会害怕,特别是晚回去,天暗下来的时候,坟上会闪着绿油油的火焰,还有那乌鸦般的鸟叫声,一声接一声的,听起来特别的毛骨悚然。如今修道了,自然不会怕这些,就算真有鬼,我也不会怕上分毫,反倒会好奇,灵魂变成鬼物,到底有多吓人。 正在这时,一声凄惨的叫声,响遍整个山路。丹丹姐才13岁,再怎么成熟也只是个小姑娘,被这声惨叫声吓得够呛,浑身不停地打着哆嗦。她说:“我们快走。” 我回头望向那片绿油油泛着鬼灯的坟地,身上的灵气大开,转为元力,悄悄地罩上丹丹姐,手指已经开始捏住了驱鬼符。我现在还不会画驱鬼符,只会画最普通的平安符,这道符是外公交给我的,给我学习用的,没想到此时会派上用场。 丹丹姐没有天眼,自然看不到那片坟地里的情况,我已开天眼,一目了然,此时鬼节快来临,只怕是鬼门将大开,万一百鬼夜行,我得照顾好丹丹姐。 穿过坟地,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此时身上已经冒了虚汗,湿湿的,十分的难受。丹丹姐也吓得够呛,不停地在那拍着胸口说:“吓死了,那片地方什么时候能移走,每次路过那里,就心里发毛。” “应该快了。” 其实真正移坟是在十六年后,也就是2006年,大片的坟场被平,凡是路上能看到的坟墓,都被迁走了,改成了公墓式。 两人飞快地跑回家,就跟后面有什么在追似的。刚回到家,就听外公说道:“珍宝,家里来客人了,快来见见。” 第7节 第16章 师兄 我应了一声,因为之前在坟地吓出了的一身冷汗,沾在身上粘糊糊的难受,就去洗漱了一翻,换了衣服就去了外公的书房。外公的书房就在三楼左侧的房间,离主卧远,清静,平时外公看书或是会客的地方,我曾经进入过两次,那都是在拜师后。 书房的门关着,隔音效果的原因,听不见里面的说话声,便敲了敲门,就见门打开了,一个长得高大英俊的青年开的门。这青年长得真好看,桃花眼,薄嘴唇,鼻子挺挺的,说不出来的帅气。90年代的年轻人,穿衣打扮还没有太多时髦,但是眼前这个青年却是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外加一条黑色的休闲裤,却散发出一股迷人的气息。 在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着我,眼睛放电一般地扫视着我,突然就笑了。嘴角的笑容跟含着花似的,让人舒服。 “嘿,小师妹,是你啊!”男子打招呼。 满肚子的疑问,这声小师妹从何而来?看他的样子好像认识我,但是我能确定自己在今天之前没有见过他,他是谁? “哈哈,小师妹你好可爱!”说着,大手一伸,就要摸上我的头顶,被我避开了,他回过头对房间里的外公道,“师叔,小师妹好像把我忘了,不会是您老没跟她说我的事吧?” 我越发的疑惑,就听到外公一声“珍宝你进来”,看了一眼眼前浑身散发着春天气息的男子,就进了屋子。外公在书房里擦着一个花瓶,看着那个花瓶,好像是个古董。我过去抱住外公说:“外公,我好想你。我跟你说,我今天好像见到有百鬼夜行的痕迹,可能会出事。” 外公停下了擦拭花瓶的动作,“百鬼夜行?你在哪看到的?” 这时,那年轻男子也关了门过来,问我:“百鬼夜行?真的假的?小师妹,你没有在说笑?” 我狠狠白了这人一眼,对外公说:“在坟场,就是虎啸小学到村子那条山路边上的坟堆。今天是丹丹姐送的我,要不是我捏着外公你给的驱鬼符,可能真的到不了家,百鬼虽没出,但已经有这个痕迹,我怕会出事。” 外公皱起了眉头,却没有说话。 青年男子也收敛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他说:“师叔,看来风云欲来,我们要早作打算了。” “看来,我是得回京都一趟。”外公似乎做出了一个决定。 青年男子说:“师叔,你是该回了。如今我们鬼谷门一直未出世,那些牛鬼蛇神都出来了,把玄学的门派都给搞臭了。” 外公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就轻叹了一声。我好奇地看着外公,又把眼睛瞄向那个年轻人,他朝我直放电,被我用力一瞪,又朝我眨眼。 外公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叹道:“终究是要回去了。”见我俩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便道,“珍宝,这是六大师伯唯一的弟子叶景山,是你的师兄。景山,这是我外孙女,也是我唯一的玄派嫡传弟子。” 叶景山却笑道:“我早就认识小师妹了。师妹,你忘了师兄了?” 我低头沉思,还是没想起来自己有见过他。叶景山捧着心故作伤心道:“小师妹,你让为兄好伤心啊,这才见了多久,你就把为兄给忘了。” 外公笑道:“行了,你就别逗你师妹了。珍宝,你师兄早在一个月前就到海县了,一直在找我们,今日这才得了线索找了过来。” 师兄的声音确实听着熟悉,但是这张脸能肯定是没有见过。我用力地回想,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半点线索。见我还想不出来,叶景山这才收了玩笑心,正色地说:“小师妹,师兄我是燕京人氏,从小也在燕京长大,一个月前到的海县,当时刚到海县不久,就见到你父亲背着你上医院,当时是师兄我载了你一程,你还记得吗?” 我这才想起来,原来当时那个私家车车主就是师兄,只记得当时他说是来海县找人的,没想到找的是外公,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我一本正经地说:“你好,大师兄,认识你很高兴。虽然事情过去了快一个月,但还是要感谢当日师兄伸出的援手,否则师妹那天真有生命危险。” 叶景山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救的人会是自己的小师妹,挠挠头,倒有些不好意思。 “景山,我还有一个医道的嫡传弟子,他现在还在上学,到时候师叔再介绍你们认识。”外公让我俩坐下,又道,“珍宝,外公在年底到明年初会回京都一趟,玄派大会将在明年初招开,到时候你和陈洪随外公一起去,也是见见世面,随便熟悉熟悉门派别的师兄弟。”又给我介绍起了玄派大会的具体事宜和注意事项。 外公从来没有这样严肃地介绍过一个大会,看样子这次的玄派大会很重要。玄派大会真实是成立在解放前,当时清朝末年战争纷乱,所有的门派人氏都拧成了一股绳,玄派是当时最大的一股力量,也是最神秘的力量。当年抗日战争,各门派在这场战争中起的作用是非常大的,全民抗战,不分门派,天下兴旺匹夫有责。抗日胜利后,很多门派都退出了政治舞台,只剩下小部分参与了解放事宜。但是门派的大会却保留了下来,直到那场运动的发生,大会就此搁浅。运动解除后,邓首长上任后,解放了思想,这才让各门派有了自己的天地,这才有了现在的百花齐放的一天。玄派大会每隔十年一开,这次是那场灾难性的运动后的第二次大会,前一次外公缺席了,这一次只怕是逃不掉了,而且外公也希望带着自己的嫡传弟子去认识更多的门派人氏。 叶景山道:“小师妹,我们门派虽然传到现在,弟子已经不足以前的一成,但各个师伯师叔们都传有弟子,玄派五术各有师兄弟六十余人,全世界各地都有我派弟子,特别是医道的弟子最多,如今都是各大医院的专家。” 我心有疑问,不是只有真家血脉才能传承门派吗?就听外公替我解疑:“嫡系几乎都是真家血脉,但也有例外,特别天赋又人品过关者,亦能成嫡系长老。除了嫡系之外,其他的长老,可以外人担当,就比如我有师兄九人,加我十个,只有一半才是有真家的血脉。” 叶景山也道:“对,我师父便没有真家血脉,我依然也是。其他的师伯师叔,在国内的只有两个,香港那边有五个师伯和师叔,还有些在m国等国。等你到了燕京,我带你认识那些师兄们,还有一部分是外门与记名的弟子,也都是大小不一的各行名人。” 我在心里记住了,外公总共有九个师兄,各个师伯们都有弟子,加起来有六十个之多,至于弟子再传弟子,就更多了。还有很多不记名弟子或外门弟子,就如杜院长这样,就算是医道的外门弟子。年底会去燕京一趟,到时候会认识很多人,前世到今生,我还从来没有去过燕京,那里的繁华,是我们小地方不能比的。如果换在前世,我或许会胆怯,但今世我不但修炼了,而且跟着外公见识了不少海县的名人,胆子也练了出来。 “师妹,你不用怕,到时候你尽管收礼就是,有什么事情有师兄帮你担着。”叶景山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我对这个才谋面不久的师兄突然顺眼起来,古人诚不欺我,师兄果然是用来依靠的。想到这里,将手一摊,我说:“师兄,你的见面礼呢?” 叶景山嘻嘻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锦盒,嘴里说:“早就准备好了,师妹的礼物怎么能忘记。这个你拿去,我专门去挑的。” 我拿过来,打开一看,眼前一亮。那是一对手镯,碧玉的玉料,看着特别的喜人。就听师兄说:“这是老坑玻璃种的帝王绿,师妹皮肤白,衬你最好看。” 我爱不释手,道:“让师兄破费了,不过师妹很喜欢。”这玉石里有着一股浓浓的灵气,这让我惊喜不已,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叶景山大气地道:“这不算什么,这帝王绿是为兄自己赌出来的,以后带你去见识见识。见多了,你就不觉得稀奇了。” 赌石?我眼睛一亮,如今社会末法时代,灵气之少已经稀薄到感觉不出来,这玉石中的灵气倒是正好可以利用。而且以后制符,玉符的质量可是比纸符要好。 “外公,海县有赌石的地方吗?”如果有,正好利用周末的时间过去看看。 外公摇头道:“海县太偏,地方又小,并没有专门赌石的地方。县城东门公园那里倒有淘物一条街,那里有不少地摊,会摆些旧物,运气好倒是能淘到不少古物。” 那地方我倒知道,那里确实会有不少摆地摊的,也有不少人在那摆有算命摊子,后来被城管整顿后,摊子少了,但算命摊子一直都在,但也是摆在角落,被城管专门划出一个地方,也成了后来的一道风景线。 见我双眼暗淡又放亮,叶景山的魔手摸上了我头顶,说:“师兄我不急着回京都,等师妹周末有空了,为兄带你过去,还有一个地方是我刚发现的,是个私人场所,那里有小赌石会,都是富人们拿来消遣的,有特别的请帖就能进去,到时候师兄带你去看个眼界。” 我心里大喜,看着这个师兄越发的顺眼起来,也不在乎他摸我头顶的那只魔手了,抓住他另一只袖子,高兴道:“师兄真好,以后师妹有本事了,一定罩着你。” 叶景山哈哈笑道:“那师兄就等着你罩我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小仙女们猜猜哈。 现在是小剧场时间: 叶景山看着小师妹那可爱的样子,心里直痒痒,一只魔手就摸上了她的头顶,心里想:有小师妹真好,我终于不是最小的了。 童真心里奸笑:一定要狠狠宰师兄一顿,不对,是一直宰师兄,不宰白不宰。 叶景山心里打了个冷战,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四周望了一翻,谁在骂我? 第17章 两情 这一天,家里头又开始热闹了,所有的亲戚差不多都到齐了。大姨夫是个势利狂,有这样好的机会,哪怕外公没叫他,他也会自己带着家人上门。二姨一家也到了,因为陈洪表哥也是鬼谷门医道弟子,叶景山给的礼物也很贵重,依然也是玉器,所不同的是,陈洪是一只玉佩,上面刻有阵法,不用猜也知道,这定然是叶景山自己刻的。东哥东妹得到是小孩玩的玩具,几个表哥也各得到自己理想的礼物,表姐们得到的是漂亮的首饰,把几个表哥高兴的,嘴巴都笑裂了,特别是颜颜姐,那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叶景山,贼亮贼亮的。 陈妍表姐永远都是那样羞涩而怯生生的,不敢多么围上去跟叶景山谈话,一说话她就脸红。这个表姐,一直没有变,哪怕后来被生活压迫得喘不过气来,她也很少会大声说话。丹丹姐一身大大咧咧,说话直爽,没有像颜颜姐一样拼命想要凑上去跟人说话,她就是恰到好处地会说上几句,倒也让叶景山对她测目。 大表哥孙建国年龄跟叶景山差不多,又早早下海经商,早练得一身靠嘴说话的本事,也是见过世面,跟师兄倒也聊得投缘。叶景山心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但他对谁都客客气气,似乎把谁都放在眼里,但是他对待我和陈洪表哥的态度这样一对比,就能分出亲疏。对待别人,他的笑容永远不达眼底,但是对待自己的师弟师妹,却是满满的包容。 一家人围着大圆桌,在院子里吃得很热闹。9月的天气还不冷,甚至有点儿闷热,院子里蚊子多,点了蚊香又不起作用,这时就显示出了师兄的本事了。也没见他怎样处理,只是用几片叶子,在院周围摆了一个驱邪阵,也能驱虫。 外公满意地点头道:“景山的阵道觉得不错,得你师父的真传。” 叶景山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我也就阵道能入得了掌门师叔的眼,其他的可能还没师妹精通。” 此话一出,家里除了几个知道底细的,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特别是大姨夫,他说:“爸,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阵道,感觉有点儿玄乎。” 外公与叶景山对视了一眼,正色地说:“我也不瞒你们,这事你们迟早得知道。早些年,那场运动搞得人心惶惶,所以我便将这事隐瞒了下来。如今景山来了,我们门派的事情,也要曝光了。一个月前我已经收了珍宝为玄派嫡传弟子,也收了阿洪为医道嫡传弟子,这事你们只知其一不知道其二,今天正好,都公开了。” “爸,这事……”大姨懵了,当年外公作为玄派的领头人物,其实大姨已经懂事了,多少也知道一些,但可能因为年龄尚小,还懵懵懂懂。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也没多少人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毕竟玄学被那场运动定型为封建迷信,很多人可能没转过弯来。但是叶景山的身份,虽然他们都不太了解,但大致能猜出来,定然是不简单,所以这些人又开始矛盾与猜测,觉得能从这个事情上得到些好处,特别是大姨夫,他的想法最多。 他说:“爸,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直捂着不说,当时收徒你也没说清楚,也没告诉我们跟京都有着联系。” 外公蹙眉:“你想说什么?” 叶景山也将一双眼睛锐利地望向大姨夫。大姨夫忙道:“爸,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是觉得这事是好事呢,以后对孩子也好。” 外公却道:“我当时可没偏着谁,也问过你们所有人,谁愿意拜我为师,除了珍宝和阿洪,你们谁也不愿意。现在倒想到好处上了,告诉你们,门派的事,跟血脉没任何关系,门派只认传承。” 大姨夫还想说点什么,被大姨扯住了衣角,她朝他使了个眼色,便对外公道:“爸,老孙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为家里人高兴,为珍宝高兴。” 外公掏出烟斗,我赶紧帮外公上烟丝再点上火,外公抽了几口,沉声道:“这事你们心里有数就行,在外面也别拿我的身份去收人情,也别去研究景山的身份,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胡来,我饶不了你们。” 外公这一记盖棺定论,吓得大家大气不敢出,谁也不敢反驳。 这事最高兴的估计就是二姨了,陈洪能顺利拜师,是她做的最英明的决定,也因此她对外公的态度也变了,再也没有尖酸刻薄,倒也顺眼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大家心里心思各异,在这里心情最平静的估计也就是我和陈洪两人了。叶景山对我的关心,是有目共睹的,哪怕都是师兄弟,对陈洪明显还是淡了一起。饭刚吃一半,杜院长竟然不请自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杨医生。我好奇地望了一眼杨医生,她不是应该在半个月前就回燕京了吗? “景山,真是你?”看到叶景山,杨医生两眼发亮,惊喜地喊了出来。 叶景山这才注意到她,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原来是杨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医生脸蛋有点儿发红,笑道:“我是杜伯伯邀请,在海县中医院实习,我是童真同学的主治医生。你和童真……” 我将目光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来回穿梭,这两人年龄相仿,又是认识,只怕关系不寻常。心里这一想完,嘴里却道:“杨医生,叶师兄是我六师伯的关门弟子,我们是师兄师。” “原来你是他的师妹啊,我说怎么会在这里,杜伯伯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杨医生小声地说着,又摸了摸我的脑袋,“我也叫你妹妹,可好?最近你都没来找姐姐说话。” 她的手刚摸到我的头顶,我就被叶景山拉开了,他说:“师妹,人的头顶有魂火,轻易别让人乱摸。”说着,横了一眼杨医生。 杨医生有点儿尴尬,我忙说:“叶师兄,杨姐姐人很好的,你别这样。”看得出来,杨医生很喜欢叶师兄,可惜看师兄的意思,不大满意她,从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了,我倒是想成全他们两个,想了想便说,“师兄,你会制平安符,要不送一个玉符给杨姐姐挡下灾,也随便帮我还下人情?” 叶景山却道:“我的玉符不轻易给人,何况她一直称这个是封建迷信。要还人情,师兄帮你用其他的方法还,玉符就免了。” 这下,更加的冷场,杨医生尴尬得一脸涨红,嘴里说:“我也没认为这是迷信,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欢……”但是叶景山却傲娇得不理她,我轻叹一声,“杨姐姐,我还不会制符,要不以后我制一个送你,可好?” “我……”杨医生想拒绝,又怕伤了我的心,在那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见叶景山扔过来一个东西,他说:“我替我师妹把人情还了。”接到手一看,是一个纯白的冰种小玉扣,她顿时欢喜的不行。 “杨姐姐,这平安扣你一定要贴身藏好,这东西能救人。”我想到她九年后发生的那场爆炸,现在有了这个平安扣,我的心也能放下大半,这一放松,心境又大幅度提升,境界也有点儿松动了。 杨医生用力点头:“我一定会贴身藏好,谁也不给。”她或许想的是喜欢的人给的东西要贴身藏,我也不去拆穿她的想法,只要能藏好,帮她挡下以后的灾难就行。 叶景山和杨医生之间的关系,暂且不表,晚饭后,该走的人也走了,老宅又安静了下来。叶景山推了别人给安排的宾馆,也没有去住新宅,跟我和外公一起住在了老宅里。老宅因为有阵法的加持,空气特别的新鲜,叶景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里好,我要多住些日子。” 我笑着说:“那敢情好,师兄在这里正好能帮我补补阵道的知识。”外公因为主修医道,玄派为副,在阵道方面没有专攻的六师伯来得精通,叶师兄又极有天赋,所以在阵道一学上,已然超过了外公。 “能为师妹效劳,师兄甘之如饴。”叶景山一本正经地说着。 于是我也便开始了我每日固定的上学修炼玄学阵道一条线,每天忙得很充实。因为李老师的原因,我也从八班换到了五班,成为了小洪老师的学生。因为我的换班,戚宝宝很伤心,这个第一个交到的好朋友,还没有相处多久,就要分开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人之在世,分分合合在所难免,而且我今后的路,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真的在学校一直呆着学习,我后续应该会经常请假。 “宝宝,虽然我们分在了不同班,但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们在一个学校,并没有分开。” 戚宝宝脸上的表情,终于阴转晴,但她还是说:“我会想办法也换去五班,你等我。”戚宝宝风风火火,说干就干,但这些不是我所关注的。 我只关注这一天的天气有些阴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抬头望向天空,天空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有种沉迷昏睡的感觉。心跳突然加快,心里有一种预感,怕真是要出事了。 第18章 天邪 空气中的气味有些不对,让人心里发慌得紧。我急忙打开天眼望过去,却见空气中布满了很多的细细的黑灰色的气体,肉眼不得见,但这些却逃不过我的天眼扫视。 我大吃一惊之下,这才想起来,七月半这个鬼节快要来临,一旦鬼门大开,只怕出事的也会多了。又想起,前两日在坟场看到的那一幕,虎啸小学离坟场没有几里地,一旦百鬼夜行,首先遭殃的就是学校的学生。学生年龄都小,最大也就是高年级的学生,也才十四五岁,小的便是学前班仅五六岁而已,学生阳气弱,一旦百鬼来临,是极容易被伤害到。 也不知道外公和叶师兄有没有关注到这边的情况,我心里不免发紧起来。 “童真同学,你上来做下这道题。”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惊醒了我。 我抬头,却见到数学老师也就是小洪老师在那边看着我。我老脸一红,说好的不在上课时开小差,这最后还是开了小差。还好,小学二年级的题,没什么难的,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但被自己喜欢的老师抓个现行,却是让人尴尬得不行。 小洪老师却是小声道:“下次认真听课……”话间刚落,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的爆炸声,我心里一怔,急忙往外面望去,天眼之下,却是灰蒙蒙的,像是毒烟一般地四处漫延。 这…… 我知道怕是出事了,这还没有到晚上,现在的时间点才是午时不到,怎么就爆发了这么大的瘟疫一般的邪气? 第8节 我来不及跟小洪老师解释详情,人已经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小洪老师,我有事去找校长。”后面传来小洪老师的喊声:“童真,你干什么去!”我心里很急,一是通知校长安抚学生,二是得尽快在学校四周布一个隔绝阵,三是得去找外公和叶师兄,也不知道他们可有预测到这边的事情。 我飞快地跑向校长室,却见到房间里空无一人,蒋校长并不在办公室。我又跑了几个办公室,都没有蒋校长的身影,这是在哪?正好迎面过来一个老师,我急切地问道:“老师您好,请问校长在什么地方?我有急事找他。” 那个老师虽然奇怪,但还是回答:“蒋校长在教导主任何老师那里。” 我嘴里一边道谢,人已经冲向了何主任的办公室。急切地推开门,果然见到了校长,正在在何主任说着话。两人见到我吃了一惊,何主任问:“童真同学,你不在教室上课,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校长,出大事了。”我喘着气道。 蒋校长道:“别急,你慢慢说。” 我已经没时间去避开教导主任何老师了,再说这事一旦发生,何老师必然也会知道,晚知道不如提前知道能做准备,至于解释工作,交给蒋校长就行了。我大致地把我前几天发现的问题,还有今天发现的空气当中弥漫着的邪气都跟两位老师说了一遍。果然,何老师道:“童真同学,小小年纪散播这些……”话未说完,就被蒋校长阻止了,校长一脸的凝重,沉声问我:“小童同学,这事真的?” “校长,这事可开不得玩笑,这么大的事可半点不敢马虎。” “小童同学,你说吧,需要学校怎么做?”蒋校长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把主控权给了我。我感激校长的英明,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校长沉吟一番,说:“行,学校全力配合你,你要怎么做,就大力地去干,小洪老师那里,我会帮你解释的。” 我大声地说着“谢”,已经等不及地就往外跑,远远地还传来教导主任的声音:“校长,你怎么任由……”后面的话被风吹散,再也听不见。 我抬头望了一眼空气中越发浓密的邪气,已经往外为边散开。急忙跑到校门外,踩着点,将随手捡来的石子,一个又一个地扔进了阵点。这几天我临危受命,跟叶师兄学了不少阵道还有符道的知识,虽然比不得外公和叶师兄,但是帮学校顶上几个小时还是可以的。布阵,普通的小石子就能达到普通阵法的效果,如果有玉石或是专门的阵石自然好,但事急从缓,石子虽然普通,但是如今末法时代,鬼物再强,有阵法回执,它们也暂时冲不破。 阵基合起,在天眼中合成了一个透明的光罩,把快速往这边飘来的邪气隔绝在了光罩之下。这才将一半的心放下,只要校长能安抚住学校,让他们不离开学校,那么外面有外公和叶师兄在,百鬼夜行虽然可怕,但也应该出不了多大的事。 我又从书包袋里翻出一叠的驱鬼符,这些都是我这两天熬夜画的,都是一级驱鬼符,有几张已经到了一级颠峰。这几天有叶师兄在一旁帮我复习阵道符道,进步了不少。我看了看天,又拿出师兄送我的那只符笔,就在学校边上的小花坛上快速地画起了驱鬼符。现在这东西越多越好,到时候用时才不会方恨少。话说,我虽然也能躲在学校里暂时不出去,外公和师兄肯定不会任由这百鬼夜行祸害乡里,但这也是一个提高战斗的机会,我总不能永远躲在外公的庇护之下,否则永远也进步不了。 黑气越来越浓,到最后几乎成墨黑了。紧贴身阵法所成的光罩上,就跟倒下来的墨汁似的,连学校里的老师都发现了不对劲。除了蒋校长和何主任知道真相外,不知道真相的老师以为是黑云密布,要下雨了。 此时,我已经收了画符的工具,紧捏着驱鬼符,往那坟场而去。 这么浓烈的黑气,都是坟场那个方向飘过来的,如果猜得不错,鬼门应该会开在那里,至于现在有没有大开,还无法判断。 那股黑气扑在身上,就往毛孔里穿,肺部也有点儿不舒服,这就跟雾霾似的,对身体的伤害更甚。正想用身上的灵气打开护罩护住全身,就见身上忽的一闪光,一个小小的八卦镜从眉心处飞了出来,在我周身一转圈,放出一道橙黄的光圈护在我身上,又嗞地一声溜回了眉心。 这才想起,这八卦镜不但是算卦的工具,更是攻击和防护的工具,至于其他的用处,目前还没有发现。 八卦镜又反吐了一圈灵气在我身上,便沉寂了下来,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我用手摸了摸眉心,心里念道:“我以后叫你天邪如何?也不知道你以前叫什么名字,总不能老是八卦镜地叫着,就叫你天邪。天者,去邪也” 八卦镜——也就是天邪欢愉地在眉心跳了一下,给我传达了喜欢的气息。我这才放下心来,灵宝都有灵性,万一它不喜欢我给它乱起名字,那就得不偿失了。 黑气更加浓密,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但也奇怪,在我四周围却好像有隔绝一般,大概真空出五米的距离,正好让我把视线放远到五米。说也奇怪,这黑气不但有隔绝视线的效果,竟然还有隔音的能力,这么走在路上,好像并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静得有点儿可怕。 远远地,在坟场那个方向似乎有打斗声传来,但是因为声音极轻,所以听得不是很清楚。随后,那声音又似乎消失了,四周又静得可怕。大概走了有半小时,却还是没有走到目的地,平时只要半小时的路程,我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 再一次走过一棵柏树,我看到了树上我早些时候留下的记号,心里像被人扔进了冷水库里,浑身打了个冷战,骂了句脏话: 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点儿邪性,也不知道小仙女们会不会喜欢。 第19章 破阵 这一转,我就转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被迷了视线,怎么也走不出去。鬼打墙要解掉,其实也容易,那就是找到施阵者,但如今四周视线可视度只有五米,想要击破那个施阵者,确实不易。 也不知道外公和师兄怎样,现在百鬼还没有夜行,便如此厉害,一旦百鬼真的夜行,只怕更加凶险。 “师妹,打击八点钟方向,十步的阵基!”隐隐约约,传来师兄的声音,只是听得不是很分明。 我心里生疑:这真是师兄的声音?之前一直听不见他的,声音,突然就能听到了? “还愣着做什么?”师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蹙起眉头,并没有真的去按他指示的执行,而是放开身上的灵气,将天眼打开。入目先是灰蒙蒙的一片,再便是清爽的丝线密布,这是阵线?心里也不敢确定,然后扫视师兄说的那个八点钟方向的那个阵基,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任何的阵基。 “师妹……”声音似远又近,我想要确定方向,却怎么也确定不了,哪怕在天眼之下,声音也是从四面八方传达过来的。 我也不去找鬼打墙的生门死门,如果没有找到窍门,只会越找越乱,如今我无法肯定刚才师兄的声音是不是真的,还是这困阵之中另有迷阵。也不去想其他,而是双腿一盘坐了下来,脑海中出现了外公曾经教授相术时说的一段话:“五术之中的相术,分为人相与地相两种。人相你大体也了解了,便是面相、手相、体相、摸骨法、痣相等等,都只能归为人相。人相若是学全,那与命理是相通的。地相,便是风水学,风水通俗来讲,就是地理学!一旦掌握了风水,杀人便于无形之中。当年为师便是吃亏在这里,被人暗算,失了阿玉。其实阵道便是从地相中脱颖而出的,又自成一系。”我皱皱眉头,阵道是从地相中脱颖而出, 阵源于相,相源于心,用心者,破绽即出。我沉下心思,放开心神,用天眼扫向四周,再没有被周围那些迷雾所影响。这一扫视,便发现了不对劲。那些迷雾组成的丝线已经消失,还有四周的声音也已经消失,所谓的“师兄”的声音,全是迷阵所成,并不是真正的师兄。如果当时我按“师兄”的提示去处理,便会把这个困阵迷阵变阵成了杀阵,我会被立马毁灭在这个看似没有的危险的阵法中。 我看准了一个地方,手中的破邪符已经打了出去。 “轰隆”声中,困阵和迷阵已经被打破,眼前突然就清楚起来,所有的迷雾已经消失,那些黑气也已经消失。 现入眼帘的是,外公和师兄正笑着望着我,四周哪有什么异动。 “外公……”我喊。 外公哈哈笑道:“珍宝终于将困迷二阵给破了。” 我疑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听叶师兄道:“那天你说坟场有异动,我便和掌门师兄一起过来察看,发现鬼门确实欲开,但远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要造成百鬼夜行,必须要有几个特定的条件,一是鬼门所在,二是当地有极阴风水,三是养尸地的形成,这几个特定的条件缺一不可,再加上时间的沉沦,便会形成百鬼夜行。” 外公接着解释:“这个坟场,虽然阴了点,但还不至于形成极阴之地,更别说养尸地了,所以再是七月半这个特殊的时间,也不会形成百鬼,否则这一块早就人烟荒无了。” 我不明白:“那为什么那天我看到这一片鬼哭狼嚎的?” 叶景山道:“这是因为这一片确实是阴魂所在之处,鬼门将开,一些孤魂野鬼想弄点银子花花,就故意吓唬你们。” 我眉头紧锁,如果当时不是我紧捏着驱鬼符,岂不被吓破胆?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叶景山笑道:“那是掌门师叔想要检验下你最近所学,所以让我摆了个阵中阵,看你能不能识破,看来你通过了考核。” 却原来,这只是一场考核,并不是什么真正的鬼打墙。我不知道若是遇到真正的鬼打墙我会怎样,但是这次的困迷阵中阵,确实了得,我险些就走不出来了。 “命理学和相学与卜术,到时候我一个一个考你。你先从命理学开始吧。这个周末,你一个人去公园那条街,摆下算命摊子,十个命理任务。” 我诧异,去公园那条街摆算命摊?我一个八岁的孩子,人家肯信吗?我把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外公道:“命术重在技术,与年龄无关。如果你无法取信与人,那便是水平有限,便不能通过考核,年底的玄派大会,你便不能参加了。”我犹豫,就听外公接着道:“珍宝,命理靠理论学习是没有用的,一定要实践结合,这样才能提高,否则你永远只是纸上谈兵,一旦遇到难题,便会不由自主的去书上找答案,有些答案并不在书上,而在心中。” 叶景山也道:“师妹,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年被师父考核时,可是一个人去到神农架原始森林,那里有着很多天然的迷阵杀阵,一有不慎便会生命危险。我师父甚至还把我身上的钱财全部没收,让我穿着一身乞丐装,沿途以命术相术卜术等来维生,这样慢慢到的燕京。这是我们鬼谷门的门规。” 我有些犹豫,心里想道:燕京我是一定要去,去燕京的首要条件,必须要通过外公的考核,那我只能一试了。我自己在自己打气,正色地说:“外公,我知道了,这个周末我一定会过去。” 叶景山道:“师妹加油,师兄会在远处帮你打气的。” 虎啸小学的师生们,并不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只是外公和师兄的一场考核,蒋校长因为我的嘱咐,也一直以为这真的是一场灾难。直到我去解了警报,校长还把我拉在一边,小声地问我,劫难真的过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这只是外公的一场考试?那就让校长永远蒙在鼓里吧。 很快就到了周末,在这五天里,我又加紧了命理的复习,以免真到了实践的时候出了漏洞。 这一天,天气倒不错,没有下雨,太阳也没有很烈,微风吹拂在身上,有些暖洋洋的。 公园那条街,其实是有个名字的,叫老街。因为那里有一个收费式的公园,便被当地市民叫起了公园那条街。公园外,人来人往,有古董摊子,也有算命相术摊子,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摊主,年轻的摊主,除了将要出摊的我外,一个没有。 我并没有着急把摊位摆出来,而是转了一圈,观察着其他人的生意。 九十年代,虽然经历过那场运动后,玄学被定型为迷信,信的人少了很多,但是有不少人信这个,特别是那些迷茫无助的,往往会寄托于命理或是相术卜术之中。我观察了一圈,真正分工不同的倒很少,很多摊子都是三术并合的。这些过来算命的,很多是中年以上,也有少部分是年轻人,有很大一部分是过来玩玩,并不一定真把这些结论作为答案的。而摊主们,技术有高有低,但在我看来,都是套话为多,真正靠技术算出来的却不多。也是,那些摆摊的,除非是真正的高手微服私访,其他的都是混口饭吃,很多都是一知半解之下就去出山了。 我停在一个摊位前,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头发有点黄,像极了后世各种染发下的结果,这个摊主脚有点跛,摊子上不但摆了算书,也有相书和卜具,看起来像是有点本事。我也不急着做任务,便在旁边听了起来。 前来算命的是一个学生,高中生打扮,扎着马尾发,她问:“我明年就要高考了,大师你给算算,我能不能考上?”命主的神色有些暗淡,一看就是个为将来担心的人。 摊主看了她一眼,问了生辰,闭上眼睛摇头晃脑道:“小姑娘是1992年农历八月初六出生,申时……”摊主开始换算八字,嘴里念念有词。 我也在心里开始掐指换算八字命盘,这段时间被外公突击加强掐指换算法,我已经能做到熟能生巧了,很快便掐算出了这个女孩的八字命盘: 壬子 己酉丁未戊申 丁未日生于酉月,金月又食旺,伤与官并存,印又暗藏加入墓,有些儿克夫。年上官杀再混浊,子酉又六冲,这命理只怕不妙。说到学业上,生于八月金旺,食又生了财更旺,哪怕大运有比劫相助,只怕也是学业多波折,大学是能上的,只是怕是一本线困难。 我这边换算好,那边已经听那个摊主道:“你这八字是能上大学的,而且上的还是一本大学,将来还能入政府为官呢,真是个好八字。” 那女孩一听,顿时笑开了颜:“大师,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平时成绩应该挺好,我没说错吧?” 女孩点头:“嗯,我在班里都是名列前茅的,不过一本线我自己心里有点打鼓,现在听大师一席话,我就放心了。”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到两人瞪过来,我又用手捂住了嘴。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听到那个摊主说的那些话,心里止不住想发笑而已。这女孩分明就是早早就在高中谈起了恋爱,因为恋爱对象的原因,而想要上某个高校,但心里又打鼓,怕上不了。何况,这女孩命中带劫,会伤了对象的命数,所以跟她变恋爱的那个男孩应该是有些身体不适。 但在这里,我却不能说,断人财路,这是会有因果的。而且一命不劳二主,除非两人已经结清了金钱上的交易。 “怎么,你不服?”那个摊主一双半鸡眼横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虚惊一场,珍宝拍拍胸口:怕怕。 接下来,珍宝会有一场算命秀哦,菇凉们想算吗? 第20章 比斗 “你不服?”那摊主一双斗鸡眼瞄了过来。 我摇头:“服也好,不服也罢,你在做生意,我不会打扰你,这规矩我懂。” “听你的意思,还是我算错了?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摊主嘴角一抽,轻视道。 “术法好坏,与年龄大小并无关系,这是天赋的问题。” “哈哈……”那摊主大笑,招呼周边的大小算命摊主们道,“大家听听,这小孩竟然说术法与年龄无关,她就是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也就七八年的光景,竟然大言不惭地说能比过我。大家说,这人吹牛也不打草稿,可笑至极!” 周边那些摊主们也大笑,笑我一个黄口小儿吹牛也不怕吹怕牛皮。我镇静地站着,任他们取笑,却无差点羞怒之色,我这份冷静倒是让周边的笑声小了许多,但是那个又摊主依然笑得十分的刺耳。 那个女孩看我还小,怕我心灵受了伤害,忙劝道:“大师,这位小妹妹还小,你别介意。”又对我道,“小妹妹,你快回家去吧,这里比较乱,免得被伤了。要不要姐姐送你回家?” 这女孩看着还不错,在这个时候能顾及到我的心灵,是个善良的姑娘,这让我对她的感观很好。我说:“不用的,大姐姐。我没有说错,一个人有没有水平,是不能以年龄来判定的。古有甘罗,还十二岁拜相呢。我虽然年龄小,但自认命理学术还能入眼。” “哈哈,真的可笑,这个小孩竟然还敢夸口。什么甘罗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算命这个专业性强,不是你认真去学就能学会。我学这个二十年,也不敢夸口说自己是个高手,就你这样的,还敢说自己的算术能入眼?真是笑掉大牙。” 那女孩担忧地看着我,此时周围已经围过来很多人,不但有那些摆摊的各色摊主们,还有周边的行人,有人在那边议论纷纷,大多数人认为我是在夸张,少部分人在担忧我的处境。 “我虽然比不得那些大师,但是比大婶你,还是自觉绰绰有余的。” 那女摊主怒极反笑:“你既然自认能比过我,那我与你打个赌,我们比上一比,看你这个自认天才的小破孩,是真有水平还是吹牛自夸。”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对那女孩道,“大姐姐,我想和这位大婶比上一比,就以你的命理为例,算算谁更准,不知道大姐姐可介意?” 女孩是个纯善的姑娘,她本就看不得我受伤害,倒也没有把这事太过放于心上,点头道:“我本就是想过来解惑的,如果你真能将我算准了,倒也解决了我心中的担忧。只是,小妹妹你能行吗?” 我也不再说些保证,直接对那个摊主道:“你和这位大姐姐已经交易结束,我拿她的命理和你打赌,却也不算破坏了规矩,伤了因果。那好,我与你比上一比,既然是比试,总要有彩头吧?没有彩头,我却是不比的。”我倒是不介意有没有彩头,这个女摊主一看也是个勉强度日的人,我只是有个由头而已,也更符合我现在的年龄和身份。小孩子都是比较冲动,又不计后果的,如果表现得太过冷静,反而不美。 “如果你真赢了我,我自此在这个地方不再摆摊,看到你便绕行。”那女摊主道。 “这倒不用,砸了你的饭碗,也不是我的初衷。你我不管谁输了,便向赢的那方说三声‘我不若你’,自此便罢了。”一个小孩表现得太过功利不好,所以我找了个折中的方法。要真的砸了她的饭碗,却也不好,能在这摆摊的,日子都过得不十分好,现在90年代,生活水平本就一般。看她面相,也不算大奸大恶之人,只是嘴巴有点坏,又好面子而已,家里还有生病的亲人,所以我不敢做得太过。 女摊主面色好了许多,有点惊讶地望了我一眼,没有反对,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俩在周边众人的见证下,开始了比斗,比斗的案例便是那个高中生,五局定胜负。不过旁边有一个中年男子说,一局定胜负不好判断,就三局定胜负,这样也公平些。于是周边有好心的市民纷纷愿意当赌局,最后选了三个,除了那个女高中生外,另外选了那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老婆婆。 第9节 于是,两人开始了准备工作,那又摊主拿出了浑身解数,拿出了她平时用来算命的工具,倒有不少,什么书籍啊,铜钱啊,罗盘啊,等等。我却什么工具也没有,只是用手指掐算而已。 那高中女生的八字,我二人都知道,我俩各自把结果写在纸上,然后交给那个女生。这次女摊主认真了许多,算得也详情,在那边闭眼换算了很久,才把结果写在纸上。 为了以示公平,我并没有用天眼去扫视女生,而是拿出自己的真实本领。算命是我今天要进行的任务,这次因为打赌的原因,一下能完成三个任务,也是让我意料不到的,但也让我窃喜。 手指翻飞,虽然之前我已经大致算了这个女生的八字,但是因为在比斗,我还是认真地重新换算起来。 丁壬合化为木,但命主生于八月金旺,并不能真正合化,丁壬合化,月上又有食神隔绝,更是合而不合,若是真正能合化,那对命主倒有好处,如今这样合而不合,化而又不化,就减不了伤官克官造成的伤害,但多少又比不合不化造成的伤害又少,所以有伤夫但并不真正克夫。学业方面,虽然财星并不能真正克制印星,但是因为日支中隐藏印星,所以她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而去拼搏,但结果却并不理想,考不上一本线,哪怕如今再努力,能吊车尾上一本线,但是跟自己心中的期望值肯定差距很大的。 更主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女生喜欢的人,只怕成绩非常好,但是自从与她谈恋爱开始,身体一直不好,这个在八字就有显示的。 我俩把结果都写在纸上,交给了那个女生。女生很认真地看了一遍我和女摊主的结论,将纸收了起来,望着我问:“小妹妹,我应该怎么做?”这一声,已经基本判定了我胜了。 “是我胜了吗?”我还是确认地问了一遍。 那女生点头:“你的推算结果比这位大婶更详情,而且你也说出了我心中的担忧,所以你略胜她一筹。” 女摊主却又不服,说道:“你分明就是向着她,看她年龄小,不愿意伤害她,这样对我不公平。她一个小小年纪的小孩,怎么能比得过我,我吃过的盐都比她吃的米饭还多。” 那女生道:“大婶,你在纸上写着,我平时成绩虽然还可以,但上一本线是绰绰有余的,上名牌大学可能困难些。这些我认同,我努力一些,一本线确实能上。但是这个小妹妹写的更详细,她不但写出了我只有努力才可能吊车尾上一本线,而且还写出了原因,更说出了一些我藏在心里不敢吐露的事情,所以我判定她胜。如果你觉得我偏向她,我的学习成绩也不是什么秘密,跟熟悉的人一打听就能知道,我没必要为了偏袒谁而去刻意说谎。” 女摊主脸上有愠色,但又说不出什么,但她认定了是我占了便宜,心里恨恨不平。 我说:“这样吧,这一局我们打成平局,如何?再接着下一局,我们再定胜负,反正是三局定胜负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大量的命理剖解哦,不知道菇凉们喜不喜欢。 在这里感谢迪迪菇凉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21章 比试2 接下来的比试,紧张起来。 那个中年男人自告奋勇愿意当第二局的赌者。中年男子从面相来看,这个人大富大贵,身有职务,但是再仔细看,却发现事业宫那里被破坏了。当中年男人报出八字,我已经快速掐指换算起来,得出的八字为: 丙戌 壬辰 庚午 乙酉 命主七杀当头,食神为辅,按理是个极强的武官八字,可惜命主月令中藏有印星,年下又透着印星,又入了印星墓,这八字就完全不妙。这八字算来算去,武官只怕是没有了,但是却也是个头脑人物,我测算出来,此人应该是个黑帮领头人,权利不小。少年疾苦,甚至饥饱难料,父母兄弟全无,孤儿长大。如今正身处正官运,七杀正官正好形成了官杀混浊,只怕灾难将起,比他少年时更加危机四伏。 我想了想,就把换算的结果全部写在纸上,并且将自己算到的有关他这十年的大运情况说了一遍,以示重视。我这边刚写完,女摊主那边也已经书写完毕。 中年男子认真地看了一遍我二人写的答案,在面对我时,眼神变了变,只说了句:“这次比试,这位小大师胜。” 那女摊主不服道:“凭什么?” 中年男子眼神锐利地乜了她一眼:“怎么?你也想说是我偏向这位小大师?” 女摊主胆怯地后退了一步:“我……”却见这位中年男子将两张纸片公开了。 我不禁惊讶于中年男子的胆大,能将这等私密之事公开,非常人所没有,大家捂着秘密都来不及。我其实并不好奇那又摊主会写些什么,因为我已经猜到她换算的结果,如果不是我观察甚微,看面相的时候,我便会忽视中年男人事业宫的缺陷,在算八字的时候,如果没有扎实的功底,就极容易被相面的错误带偏,进而错误理解八字,发现不了那些隐藏的陷阱,那么八字的方向就会完全地偏离正确答案。 果然,就听那中年男子道:“这位女摊主说我一生大富大贵,如今身居要职,是个武职。但是,我老黑可不是什么身居要职的军警之人,我就是一个开ktv的。这位小大师,你可是在此之前,认识老黑?” 我摇头:“现在是我第一次和先生会面。”心里却是震惊不已,老黑?是那个闻名于90年代的老黑? 还记得前世的时候,我刚上初中,听说海县进行了一次大清查工作,枪毙了不少黑社会人员,其中就有一个老黑。这个老黑极有名,坏事有没有做尽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涉及了太多条人命,又得罪了上面某个领导,就被清理了出来,枪毙在97年的那年秋天,这个事情被海县的新闻放了很多遍。当时我家穷没有电视机,总去邻居家看电视,邻居家的哥哥最喜欢看这类新闻,我就记住了。 老黑又道:“我不知道你们这一行是怎么定性的,在今天之前,老黑我还不相信这些算命之类,今天也是因为看到有人打赌,就来了兴致。但是小大师的一番算计,却是让我刮目相看。这位小大师是真本事,可不是那些骗人的江湖之流能比。”说着,他的眼睛更加锐利地盯了又摊主一眼,后者脸上冒出了冷汗。他又对我道,“小大师,过几日老黑上门拜访,可否?” “我还小,还在上学,先生是有大本事的人,只怕已经在调查我的出处,但我不希望你打扰到我正常的生活。” 老黑脸色一僵,忙道:“不敢,小大师,我老黑虽然坏事做尽,但是向来佩服有本事的人。大师不愿意透露行藏,老黑明白,这是我的联系电话,还有店的地址,只要小大师有事找我,老黑全力相助。” 我看了一眼老黑,见他眼神真诚,倒也信了半分,将他的联系方法收了起来,也没有给予他一个确切的保证。 此时,周边的人看我的眼神全变了,那摊主也是惊恐万分。其实比到这个份上,答案已经明了,但是既然三局定胜负,第一局我判了平局,第二局老黑判了我胜,最后一局,至关重要。 第三局的命主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婆婆,面色愁苦,一看就是心有烦恼,此时被选中作为打赌的命主,一开始她或许只抱着凑热闹的心思,此时她的心境全变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俩,确切的说,她的目光只落在我的身上,眼神期盼。 那老婆婆的面相,不用看也知道,是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生活疾苦。但六亲线那里,却又有一点转变。得到八字一换算,果然如此。她的八字如下: 丙寅 辛卯 戊戌 丙辰 26年生人,命主今年刚好六十四岁,从命主八字来字,印星当道,高透而旺,一看就是上过学,而且学历不低,如果看的不错,应该是当时难得的大学生。只是官星虽透,虽然月令当值官旺,可惜头上伤官,正如一把刀直插夫星,所以她丧夫且三嫁之过,依然无法白头。印星高透而子女宫逢刑,克夫又克子。早年幸福,娘家家厚,要不然在解放前那个年代也念不了书,况且还是个嫂子,还能上得学,学历大学,实属不简单。婚后夫家也财丰,但是她命中克夫,丈夫被刑克后,她的苦难才真正来临。夫妻宫又子女宫刑克,所以寡居而无儿。 只,她命中虽无儿女,但因为子女宫有财星隐藏并入墓,冲之而出,克印而透子女,所以她应该收养了一个女儿,只是女儿如今怕也有难。 这一次女摊主倒是写出的答案倒是对了八分,其实老婆婆的八字不难算,就因为太过一目了然,所以才容易出纰漏。我和又摊主的答案,只在于我算出了老婆婆有一养女,而且养女还遇到了困难。 老婆婆道:“我的情况,海县老一辈都了解。我出生在一个书香门第,我父亲是燕京大学的物理系教授,我母亲是当年一个大资本家的千金。按理说,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还是独生女,理应美满的很,但正如这个小大师算的,我出嫁前过得就如公主般的生活。但一切,就在我出嫁后改变了。我的第一任丈夫,是一个军人,时任当时国军的上校营长,他是个标准的军人,抗日战争的时候,死在了战场上。第二任丈夫,是我第一任丈夫的战友,当时他看我可怜,就迎娶了我,但是没想到,还不到半年,他被鬼子的一枚炮弹炸飞了,尸骨无存。第三任丈夫,是在解放后嫁的,是海县一个乡下的农民,那个时候家里穷,在自然灾害的那三年,丈夫为了给孕后的我一口肉吃,上山想打点野味,被山猪给拱了,还没抬到家里,就没气了。我当时悲愤难忍,结果孩子也小产了。我克夫的名声,就这样传了开来,后来就一直没嫁,再后来我收养了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我家宝儿很乖,我没钱给她上学,就自己给她启蒙,再自己教她识字。她在国家恢复高考的那年,以县里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了燕京大学,可是没想到……” 四周围的人听着,都为这个老婆婆的一生而唏嘘不已,就见她突然朝我跪了下来,吓得我赶忙去扶,她接着道:“小大师,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求你救救我家宝儿,求你……”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迟,让小仙女们久等了,不好意思,实在是最近几天弟弟订婚,事情太多,抽不出时间写文,后面我会抽时间加更,把落下的补上的。 有菇凉问,那些专业的名词太难懂,能不能解释一下那些专业术语,阿夜在这里捡一些解释,以给大家解惑。 八字有天干地支,天干分十干:甲乙丙丁戊己庚壬癸 地支有十二,也就是十二生肖: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五行相生相克,分:金木水火土,分别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此循环。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如此循环。 相生相克,又分出几大吉神和凶神,四大吉神是:印星,食神,财星,正官。四大凶神为:枭神,伤官,七杀和阳刃。解释起来就是,枭神是正印星的偏印,也就是同性为偏,异性为正。伤官与食神是一个为正一个为偏,所不同的是,伤官是异性相组,食神是同性相组。七杀便是正官的偏官星了,也就是偏夫。阳刃就是劫财,身在地支更是阳刃。 六亲方面,我就先解释下文中提到的一些吉凶神的六亲。 印星对应母亲,别的就是对应学业或是事业。 财星分男女命主,偏财统一对应父亲,正财在男命里对应妻子,女命里对应生夫星的内助,别的就是对应跟财有关的事业或是运。 正官,女命代表丈夫,男命代表事业或子女。 七杀女命代表丈夫或情人,男命代表事业或子女。 暂时先解释到这,其他的以后慢慢揭晓。 第22章 点拨 在老婆婆的讲述中,这才知道她的养女名叫严华玉,小名宝儿。是在三十年前被她所养。严华玉很孝顺,也很能干,国家恢复高考的时候,她以海县文科第一名的好成绩,考入了燕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在燕京工作,嫁了同是燕京大学的丈夫,两口子也过得极好。经常接老婆婆去燕京享福,但老婆婆在海县呆习惯了,而且燕京是她的伤心地,所以她不愿意在那边住。日子就这样平静而幸福地过了几年,没想到她的女婿在单位里被查出来贪污,她的女儿也被隔离审查了,一家人顿时陷入了迷雾之中,她心里再急,也帮不上分毫。这次看到两个风水师打赌,她实在没有办法,就想让人算算,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八字不好,影响到了女儿。 我皱着眉,让她报了养女的八字,一算,感觉这里面问题大了。 她女儿八字非常好,只是少女时期比较艰苦,过了18岁这个坎,她就会一路顺风。嫁的丈夫也是非常好,八字显示,她从事的文科编制,嫁的丈夫最差也是事业编制。而事实上,她自己是在一个出版社做着主编工作,她的丈夫是个科长,虽然在燕京这个国都里,科长并不算什么,但其实已经算不错了。八字中也没有显示她的丈夫会被经济审查,那定然不是出在八字上,至于问题出在哪里,这就需要具体对待了。 “小大师,我家宝儿还能救吗?我那女婿,特别好,对我孝顺,人也正直,我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贪污……”老婆婆有点儿语无伦次,但总算还是把事情交待清楚了。 既然八字上看不出来,那就应该是出在风水或是其他的事情上。我问老婆婆:“你身上可有你女儿或是女婿用过的东西?我卜下卦象,看结果如何?”虽然用天眼一样能测算到结果,但现在是我完成任务的时候,我不能利用天眼这个便利条件,用自己真实的本领来测算,才是属于自己的水平。 老婆婆想了下,从身上拿出一串佛珠,说:“我女婿的东西,我这里没有,这佛珠是我女儿在法华寺求的,当时一直被她贴身藏着,后来给了我,这个能用吗?” 这个佛珠上有她养女的气息,虽然气息已经淡淡了,但是卜卦还是能用得着,虽然加大了卜算的难度,也是对我卜卦的考验。 我拿出了三个帝王钱,这铜钱还是师兄送我的,说是古物。将那佛珠放在一个特定的工具里,然后念了一声咒语,让老婆婆自己将铜钱扔出去,将卦卜出来。 老婆婆按我的指示,在心中默念自己需要卜的内容,然后诚心地把铜钱扔了出去,连扔了六次。 我看了一眼卦象,又捡起来,在心里掐算了起来。老婆婆问:“怎么样?小大师?”我摇头:“这卦象,不妙。” “小大师?”老婆婆差点吓跪下去,她哭道,“求你救救我女婿和我女儿,老婆子给你跪下了。” “老婆婆你别这样,如果能帮,我自然会帮,但是……” 我不知道怎么跟这位婆婆说,卦象极奇,分明显示,她女婿是铺货成为暗害,有人动了他们家里的风水,但是近水解不了近渴,怎么办确实是一个难题。这个不是嘴上说能解决就能解决的,需要摆风水局,把暗害的危机解除才行。但是近期内,我去不了燕京,等到年底或明年初去燕京,只怕这位婆婆的女婿的案子已经成定局了,解了也挽回不了损失。 “师妹,这个事情你不用操心,师兄帮你解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师兄竟然到了身边,将这个难题揽了过去。 叶景山的到来,让在场的那些女人们惊艳不已,他的面容本就长得极帅,又是在燕京长大,浑身的气质极高贵,自然就让女人们赞叹不已。90年代的女孩还很含蓄,哪怕心里再喜欢,也不会真的上前去搭讪,只是那眼神,那红通通的脸,都在出卖着她们。叶景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对待,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她们,只是跟我说了一声,就带着那位老婆婆出去了。 那老婆婆虽然没有宣布谁胜谁败,但大家的眼睛都是透亮的,早就看出来我技高一筹。那个女摊主红着脸,哪怕心里再不服,也愿赌服输,按之前约定地办了。我也没有为难她,大家挣口饭不容易,这女摊主本性也不坏,只是争强好胜而已,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没有追究到底。我本就是打个名气出去,好完成我那十个任务。 果然如我所想,这一比试就如同在热水里倒下一碗油,沸腾开了。 一下子围过来很大一部分人,都过来找我算卦,我道:“我今天只接十个单,刚才比试用去了四个名额,还有六个名额,先到先算,六个过后,我就不算了。” 这一说,更加激起了惊涛骇浪,大家争先恐后,甚至有人建议,让我多算几个,赌局那四个就别算在内了。但我今天的任务就决定十卦,多一卦我都不算。最后在我沉下了脸,说不排好队便取消名额,这才好好排起队来。 大家还都很老实,但中间出了一个小状况,那就是有人竟然拿了假八字来试探,被我揭穿了。不说我有天眼辅助,但是面相和八字,其实都是相辅相成的,虽然两者体系不一样,但是卜算的结果都是能对上的。这也是为什么玄学要分山医命相卜,命便是命理也就是八字,而相便是面相和地相的综合。 这个捣乱的人,被周边的人骂红了脸,当他报上真正的八字时,我已经把他的名额剔除。我这天只算十个命理,他既然报了假八字,那就是占去了一个名额,又如何还能再帮他再卜算? 这下子,这个报假八字试探的那个人欲哭无泪起来,但是没有半点打动我的心,除非占用别人的名额,可是别人能答应?他被人推了出去,队伍中又有条有序起来。 “小大师,你下次真的还来吗?”没有抢到名额的人中有人问。 “有任务就会过来,我还在上学,平时没那么多时间。”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真有时间过来,毕竟我平时读书修炼很紧,要不是外公布置了作业,我也没多少时间去浪费。 “我们等你,小大师。” 在众人的目送和摊主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我完成任务回去了。至于会不会有人调查我,或是跟踪我,这不是在我关注的范畴内,所以我走得并不急促。 到了虎啸铺,叶景山早就已经回到了村子里,正在陪外公过招,见到我回来,打了声招呼。外公停下了过招的手,接过我递过去的毛巾,随口问道:“可完成作业了?”又问,“完成得怎样?” “还不错,一开始有点儿生疏,慢慢地就熟练起来了。外公,我把名声打出去了,现在在公园街那一带,有些小名声了。” “这还不够,你只接触市井乡民还远远不够。真正出色的风水大师,是要为国家而服务,也就是古代所称的国师,现在的社会已经没有国师之说,但意义是一样的。这不是势力之说,而是玄学大师需要的精力太多,得到的回报若是太少,一旦遇上三缺五弊,连个化解的金钱也没有。何况,我们也要回报于社会,所以也是需要做福报,这些都是建立在金钱上的,所以你要记住,帮人改命换风水,没有大价钱不要做,否则 一旦反噬,会更加厉害,这就是因果的反噬。” 我似懂非懂,又听外公道,“既然如此,你一定会问那为什么外公还叫你去公园那街去摆摊,而不是直接拉着你去见更多的有权势的人?”又说,“名声也好,经验也罢,都是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公园那条街,来往人很多,三教九流都有,一旦开算,那是很锻炼人的。人之百态,物之百形,这都是玄学命之起源。” 外公只是点了个醒,至于我能不能吃透,却不在他的计划内。如果我吃不透,就说明这一行我走不远,吃透了我才能真正地进入玄学这一行业。 “师妹,掌门师叔说的没有错,如果只在平民百姓中成名,那是小风水师,真正大的风水师都是上承国运,下承百姓,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见我还在迷惑,叶景山过来解释。 我问:“师兄你现在也在为国效力?” 第10节 “那是自然。我们叶家,是燕京里的名门望族,我们族人从建国起就有维护国家安全的责任。而我跟随师父学了玄学阵法,也算另类,我目前供职于安全部门,隶属龙组。” “龙组?” 前世我只是个小市民,整天除了打工做活,其他什么事情都不关注,哪像现在生活发生了改变,感觉渗入了权利中心的旋涡。叶师兄的家庭不简单,这个我能猜到,但是从来没有想到他家族是名门望族。我才真正感觉到现在的一切,已经跟前世完全脱离了轨道。 “龙组里,都是些能人异士吗?” “龙组,除了像我们这些有着特殊本领的能人异士,也有些古武者,也有些异能者。我们头,就是个八级的古武者,单打独斗,我要是不使用阵法,打不过我们头。” 古武者,这个我知道,就是那些古书中记载的那些侠士们,如果按修道者来说,古武就是还没进入先天的后天学武者,就算没有灵根天赋,只要练武到一定级别,进入后天,也能以武入道的,这个在古代就有很多。 “师妹,当你参加了玄派大会之后,只怕会入了龙组的眼,会提前向你预约。我们头是个求贤若渴的人,到时候他只怕就会找上你。” 我在心里想,我应该进龙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问,谁才是男主,大家是希望哪个人成为男主?大家可以讨论哦。 第23章 见鬼? 这天,叶师兄突然神秘兮兮地拉着我出去,小声地告诉我,那个私人赌石会开始了,问我去不去? 赌石?我顿时来了兴趣,玉石中有灵气,按质量好坏,来决定灵气强弱。在这个末法时代,灵气已经稀薄到几乎很难吸收到,这时候玉石就成了替代品,哪怕灵气有限,也是了胜于无。玉石不但可以作为吸收灵气的媒介,也可以作为布阵的工具,一个普通的石头和玉石,在布阵上的效果,差异是很大的,这个从平安符用顶级的玉石刻制出来的效果,和普通玉石刻制的效果没法比拟,就可以看出来。 这天并不是周末,我一下课,就急冲冲被师兄的车子接走了,收走的还有同学间的尖叫。叶景山对海县的熟悉程度已经不亚于我,甚至有些偏僻的地点我不知道他却都能找到。这次我们去的地方是乡下一个小村子,说穷乡僻囊都不为过。 这个村子叫上缸村,以前这个村子是出产瓷品的地方,所以就叫上缸村,还有一个下缸村,两村以前是同一个村,后来建国后被分开的。村子离县城足有三十多公里之远,开车需要半小时多。叶师兄带着我进入一个小院,一推门进去,里面很多人,大家都围在一堆石头边上,正在拿着各种工具检测。 “叶老弟来了?还是老规矩?”就有胖老板过来,满脸笑眯眯,像个弥勒佛。 叶景山道:“我带我师妹过来看看。赌石会什么时候?” “赌石会在晚上八点开始,时间还很充裕,叶老弟可以慢慢挑。” “行,我们自己挑选,你去做生意,不用陪。”叶景山挥手。 我正好奇地看着那一块块奇丑的石头,心里想:这里面真有玉石?每块石头形状各异,条纹也各异,大小不一,但其实差别也不是很明显,至少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赌石就是凭自己运气,选石头,如果开出来有玉石,那就是涨了。如果开出来的石头没有玉石,或是玉石品质不佳,那就是垮了。这石头哪怕用专业的工具都探测不到里面的玉石,所以凭运气或是经验,这才叫赌。十赌九输,指的就是赌石。”又小声说,“这些不在我俩的范畴。” 叶景山并没有掏工具,而是直接上前,拿起一块石头,摸了摸,就将石头放进小推车里。正在我迷惑间,就听到师兄解释:“师妹,你不觉得这里空气特别喝新鲜?”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就见师兄凑近我,小声道:“我们是修道的人,对灵气感觉特别灵敏。这原石包裹再严实,那里面也是玉石,这又如何能逃过我们的眼?你好好感受,就能发现有所不同。” 我将信将疑,暗暗运起功法,感觉着这原石带来的不同。感觉了很多,也没发现不同。又想起,小说中好像写着,拥有天眼的人似乎能看透原石中的玉石? 我试着用天眼去观察,但不管我如何用功,都看不透原石中的玉石。原来小说都是骗人的,什么天眼透视,能看透原石,赚钱赚到手软。 再看向师兄,他挑原石的速度确实快,那些赌石者都是拿着工具仔细比照着线纹而买着原石。 “发现不同了吗?”师兄买了一圈,见我还愣着,就过来问我。 我摇头,苦着脸道:“骗人,哪有什么不同?我都看了一圈了,哪个石头都一样,一点灵气也没有。” 师兄看向我指着的那堆原石,突然就笑了起来,摸摸我的脑袋道:“傻师妹,你看的那堆原石,都是淘汰下来的杂石,里面能挑出玉石来那绝对是运气超爆。” 我这是选错地了?我是看着那边原石很大,上面写着十元一块,摸着自己口袋,能买得起,才去看了那边的,却原来那边都是别人淘汰下来的废品? 我又望向师兄挑选的原石,这个时候就发现了不同。原石中确实有不同的气息,或冷或热或纯和。又用天眼望过去,虽然透视不了原石中的玉石,但也确实发现了猫腻。在天眼中,那一块块的原石中散发出来不同的气流,或蓝或红或白或橙或各种颜色交织,气息也是特别的舒服。 原来,不是我感受不到原石中的灵气,而是我之前看的那些原石中并没有玉石,那就是普通的石头,这才没有感觉到气息的。 “师妹,你去挑吧,选中了哪个告诉师兄,钱都算在师兄这。” 我却一笑置之,赌石的钱再多,我也不能算在师兄那里,这个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口袋里还有上次在公园那条街上算命得的一百元,不够再问师兄借好了。 叶景山却道:“别跟师兄客气,这点钱师兄还不看在眼里,你尽管去挑,正好也学习学习。” 我这才认真地开始挑选原石。有了感应灵气这一便利方法,我挑选原石的速度也如师兄那般快。我先是扫视一圈,后站在一堆原石上,那原石上插着一个牌子,上写:五十元一块。这是另一堆“废品”原石?只是稍微比那边十元的好些?这些不是我重视的,我眼睛只盯着原石中间被压着的那块半斤大的原石上。 那块原石上散发着四股气息,分别是红、黄、蓝、绿,那气息很舒服。我深吸一口气,把这股灵气吸入胸腔,然后爬上了那半人高的原石堆。 就听一个很好听的声音道:“小妹妹,需要我帮忙吗?”望去,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长得真是好看。“需要我帮忙吗?”他又问了一声。 我急忙说不用,又爬上去,把那块被压在中间的原石挖了出来。刚接触到这个原石,我的额头跳了跳,眉心处的天邪传给我欢愉的气息,我一怔。放开心里的诧异,刚爬下来,却被后面站着的人吓了一跳,还是那个少年,他正神色不明地看着我。我拍拍胸口,说:“少年,不知道不声响站人后面是不礼貌的吗?” “你……”少年摸着下巴,沉思。 我却已经绕过他身边,走向了师兄。又回头望向后面,却见那个少年还在望着我发呆。我眉心一皱,这人……什么意思? “怎么了?”叶师兄也已经选好了他的原石,他选的比较多,足足有十多块。 我摇摇头,并没有说话。叶师兄好奇地随着我的目光望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问:“你在看什么?” 我正要回答,却突然发现那个原先还站在我身后的少年,突然不见了!我脸色一白,像见了鬼似的,心里不得劲。师兄发现了我的异样,忙问:“怎么了,师妹?你的脸色……” “刚才有个少年,就站在那里,就师兄询问的那一瞬间,突然不见了。”我结结巴巴道。 叶景山却笑了:“师妹还怕鬼?”哈哈笑余,被我一瞪,又强忍住笑,“现在虽是晚上,但这里并没有阴气,那人不是鬼。” 不是鬼?静下心想了想,那人身上确实没有鬼气。这人这样神出鬼没搞了这一出,是想做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我迷惑之际,那边赌石会已经开始。 我结算了原石的钱,也过去凑了热闹。这次的赌石会,与以前有所不同。以往是把要赌的原石放在平台上,然后所有参与大会的人将自己得出的结论写在纸上,然后打开原石,最接近结果的那个人为赢。这次却不是,而是所有参与比赛的人从自己的赌石里选出一个自认为最好的原石,前三的赌家,不但能免费得到自己的那个原石,还能我遇到大会提供的一个原石。没有进入前三的赌石者,不但要掏钱付自己买的原石,甚至前三的原石也会分摊到他们身上。 不服?那你可以不参与这个赌石大会,没人强迫你。 我觉得好奇,也拿着我买的原石参加了大会。我对自己的原石有信心,虽然个头不大,但是质量绝对上乘,前三一点问题也没有。 “放心师妹,只要开心便行,哪怕输了,也有师兄买单呢。”叶师兄见我神情严肃,便安慰。 铜锣一敲,赌石大会正式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小仙女们猜猜,这个少年是谁? 作者君奸笑,□□ing~~~ 第24章 赌石 赌石大会是在一个平台上进行,就跟乡下唱戏搭台子的那种,上面有灯光,也有音响。一溜的,排了十个解石的工具,边上站着十个解石的小哥,个个肤白翘臀大美腿,特定选出来的。 这些小哥选出来,不一定真能派上用场,很多参赛者都是自己切割原石,也就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只能将切割的工作交给小哥。不过我倒是在切割之前,按自己感觉到的气流纹路画了线。 叶景山问:“师妹,要不要师兄帮你切割?师兄的技术可是杠杠的。”他朝我眨眼。 “会不会累到师兄?毕竟你还有自己的原石要切。” “就你这半斤不到的原石,师兄半个小时不到就能切割好,累不了。” 就在我们商量好让叶师兄亲自操刀的时候,听到一个怯怯的声音:“小妹妹,能让我操刀吗?”望过去是那个分配给我的切石小哥,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面嫩,一双眼睛却沧桑,很不搭配。就听他道:“我已经一个月没营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家里还等着我买米回去下锅,小妹妹,给我一次机会吧。” 这个小哥的面相,最近确实霉到极点,印堂那里灰暗,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让他转运不了。再看他的父母宫和夫妻宫,父母宫缺陷,应该双亲不能双全,夫妻宫已经动了?他看起来才十七八岁吧,就已经娶妻了? “还是师兄来,要是每个人要救,你两只手都不够,不用去管他。”叶景山用力瞪了那个小哥一眼,把我拉了过去。 对于一个控妹的人,是没有道理讲的。我倒不是说同情那个小哥,而是既然大会选了他,那就是人家职责范围内,如果他没有做好,会不会真的把他的饭碗砸了? “师兄,就一个半斤重的原石,都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让给这个小哥吧。下次我的石头都交给师兄切割,如何?”我安抚着叶师兄。 叶景山傲娇地哼了一声,没有再不依不饶。我将原石交给小哥,引来解石小哥感激的眼光,不停地说着“谢谢”。 就听到大会主持人说道:“赌石会我们已经举办了十场,这次的私人赌石会,大家在公告里已经看了,要变动一下规则。凡是参加大会的各赌家需上交十万保证金,总共选出冠亚季三名,凡得奖的不但原石的钱全免,还能得到大会额外奖励的一颗原石。而未得奖的参与者,除了要付自己的赌资外,还要分摊前三名得奖者的赌资。有异议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参赛者要交十万保证金,我却是不知道的,将目光瞄向师兄,叶景山朝我使了个眼色,从嘴型中大致猜出来,他已经帮我交了保证金,只要我玩得开心,一切有他。 大会正式开始了,所有切石磨石的工作已经开始。除了我的原石交由解石小哥负责,也有两个赌者的原石是由大会选的解石小哥操刀,其他的都是自己亲自上手的。我把目光放到师兄身上,师兄应该是所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他从来就不为钱操心,也从来不将原石玉石放在心上,所以没有那么紧张。 他一开始用的是切,大刀霍霍,边角都切平了,又是几刀下去,一个两只篮球大小的原石就少了四分之一。切到这个份上,还是白的原石颜色,还没有出绿,他却一点不急,又换磨石刀开始细致地磨起了切面。 我的那个原石因为小,解石小哥没有直接上手就切,而是拿了磨刀开始慢慢地磨着。他比较紧张,就怕把我的石头切坏了,情愿花费多点时间。反正我的原石也小,哪怕慢慢磨,了不会比别人慢。 “没事,你按我画着线的方向切好了,不会有事的。”磨石确实慢,解石小哥都磨了快二十分钟了,才磨了点儿皮。 “没事,我能慢慢磨。”小哥挥了下汗,又认真地磨起了原石。 旁边有人说:“小姑娘,你怎么放心把石头交给崔石头切割?” “怎么了?他有问题?”我瞄了一眼旁边那人,是个中年秃顶的男人。又将目光锁向那正挥汗磨石的小哥,上下左右仔细看了很久,没发现他有哪里不对,就是最近霉运多了点而已。 那小哥听到那中年男人的话,不安地瞄了我一眼,见我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松了口气,又低头开始磨石。 “这个崔石头一个月里,次次解垮,已经被打上了霉运的标签,谁找他解石都会切垮,所以就没人找他了。” 我挑了挑眉,这原石解涨还是解垮,还跟解石小哥有关?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我就不信我这选出来的有玉石的石头,会在小哥的切割下变成白边的石头。要真是这样,就玄幻了。 我没再理那个中年男人,只是将目光盯紧了我那块石头。 那个中年人见我没有反应,悻悻地住了口,尴尬地走开。 “出绿了!”一个声音喊道。 我望过去,出绿的是一个老婆婆,年龄大概七十左右,一身绸衣,极是富贵。银白的头发,并没有被染黑,90年代还不兴染发,脸上的皱纹不是很深,显得很雍容。 老人家拢拢头发,一脸笑意。 我紧盯着那块出绿的石头,那颜色绿得让人舒心。我还不了解这个玉石的等级,只觉得比师兄送我的那副手镯的色淡一些,应该也是块好玉。 “是冰种的苹果绿,天啊!”有人说。 “不对,那是已经接近于玻璃种了,水头真好。现在刚擦出一面,如果全部解出来,没有一百万拿不下来。”又有人说。 “老太太,你卖吗?我出五十万。” “五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这么大的原石,解出来肯定能值个一百万。老太太,我出八十万。” “我出一百万……” …… 叫嚷声越来越大,就见老太太不动声色,只是轻声道:“这石头,我不卖!” 一声即出,顿时让周边叫嚷的声音静了下来。 我捂着嘴偷笑,这老太太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她会缺钱到把玉石卖了?别说她,就算我这个没钱的主,也不会把自己挑选的第一个玉石卖了。玉石于我的价值,可比金钱大多了。金钱我能用其他的方式赚钱,但是玉石对等的不只是美丽的首饰,还有里面的灵气是其他东西替代不了的。对于我们修道的人来说,灵气高于一切。何况,玉石还是布阵和做符的原料,这东西越多越好,我又怎会去卖掉? “又出绿了!”又一声惊呼,围在老太太周围的人群又围向了那个刚出绿的玉石边。不是师兄的,而是师兄左手边的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一脸兴奋,不停地搓着手。 那个石头刚切出一个切面,大概拇指大小,也是个绿色的,只不过颜色没老太太的艳,水头也没老太太的好,芙蓉种已经是中高档玉石了。 第11节 “虽然水种略差,但个大,完全解出来,值个几百万不成问题。小兄弟,卖吗?” 那年轻人说:“要卖的,但要完全解出来,等参加了大会之后才卖,价高者得。” 新一轮的叫价又开始。我的视线从那块玉上又转向了师兄那里,师兄的玉也快解出来了。那个小伙子的原石,看似解出来了一个侧面,实则这个原石的灵气很弱,分布也不均匀,只怕解出来是个靠边绿。如果这个小伙子把手里头的原石马上转让,说不定真能大赚,但是他要坚持着把玉完全解出来,只怕要让他失望了,这玉一垮,可就半个钱都不值了。 又有几个人的玉出绿了,水头倒也有个是玻璃种的,是蓝翡,很美丽的色彩,我看着都喜欢。 这个时候,师兄的原石也已经磨出了侧面,看上去极美,是阳绿,老坑玻璃种的。师兄的玉石大,如果完全解出来,能值上千万不止。我为师兄高兴,师兄却还在那边不紧不慢地磨着,一点焦急的神色也没有,边磨还吭着时下流行的歌。 那边,那个小伙子的玉石果然垮了,除了那点靠边绿,哪边切进去都是白花花的石头颜色。 “不可能,切!再切!”小伙子不敢置信地喊。 最后切到如豆腐块大小,依然没有出绿,就那个靠边绿很薄的一层,最多打个戒面,值个几千。 垮了!垮得很彻底!赌博有风险,赌石更风险,慎行! 那个年轻人跌坐在地上,先是怔怔地出神,最后捂着脸,突然哭了出来。 旁边有人说:“他将家里所有的钱都拿来赌石了,还借了高利贷,本以为自己能赢,没想到垮了。” “又有人出绿了!”又一个声音,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了解石上。 又接连有人出绿,我的石头还没有磨出一个角。解石小哥有点尴尬,有点不安地望向我,见我没有半点恼怒,这才放下心来。 “天啊,竟然是帝王绿!”有人喊。 我望过去,突然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主赌石,作者君就不详细写翡翠的具体的种水和品种了,这些太占篇幅和字数了,就算写也都是百度搜索的结果。 下一章,那个少年可能还会出现,作者君突然有点爱上了那个傲娇的少年了,摸下巴。 第25章 示警 我的石头也已经出绿了,出绿的那面是绿色,很美丽的绿色,颜色很深,听旁边的人说是帝王绿。帝王绿的价钱,我这个不懂玉的都知道很值钱。看水头,是老坑的玻璃种,这个价值更高。 人群里顿时沸腾了,有多久没有出现帝王绿了,哪怕戒面大小的帝王绿,都能值个几万,何况是拳头大小的。 崔石头也激动不已,磨石的速度加快了,他就像被加了发条一样,劲头十足。 那边,师兄的石头已经解完整,是个篮球大小的玻璃种阳绿。这么大的阳绿,价值不菲,要换其他人,只怕兴奋得不行,但叶景山却冷静得很,好像这么大的玉石,在他眼里就跟普通的石头一样。他后来跟我说,当你玉石见多了,你也就见惯不惯了,就跟喝白开水一样的随便。 接连的,不少的参赛者的玉石也解出来,来参加赌石会的绝不是普通人,都是有些水平的。十个参与者,总共解出来七个档次不等的翡翠。我这边的翡翠,因为催石头的认真与小心,还在慢慢地磨着,但已经出现了两个色,分别是帝王绿和紫罗兰。 “天啊,竟然是春带彩!”有人惊呼。 “小妹妹,你卖不卖?我出两百万。”那位参赛的老太太被这个颜色吸收了,不禁出价道。 我却道:“不急,等石头解出来。 这种老坑玻璃种的春带彩,就已经非常神奇了,但我知道这个玉石不仅仅只是两种颜色那么简单。老太太还在那边双眼发亮地看着春带彩,还有那些参与或没参与的赌棍们。 我心里还是有些小得意的,在那么漂亮的玉石面前,再冷静也做不以完全的无动与衷,我的心境修炼程度还待加强。这一点,我就要向师兄学习,师兄全程自己把玉石从丑陋的石头变成美丽的翡翠,却能做到面不改色,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他。 “你师兄我每年要见的玉石,几个手都数不过来,早就已经看麻木了。”师兄将后续的工作扔给了身后的解石小哥,身子轻轻一跳就从高台上下来,出现在我身边。 我不停地朝师兄竖起了大拇指,眼睛扫视处,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阴沉的男子,在朝另一个男人使着眼色,就见到另一个男人已经往一个偏角的地方避去。 我皱了皱眉头,似乎闻到了一丝阴谋。 “怎么了?”师兄发现了我的不对劲,问道。 我摇头,有些事情没有确定前,我不敢轻易说什么。 我又扫视了一下四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了怀疑,感觉看到每个人都觉得可疑。 情不自禁的,我打开了天眼,如今天眼的功能已经在我慢慢的使用中,预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预测到的年份也是越来越久。以前每次预测几年后的情景,我都会很累,需要不停的补充灵气,才能把消耗掉的天地元气补足。 打开天眼,灵气在急速消耗,周边玉石中的灵气被我所吸收,眼睛越加舒服,越加的清晰起来。 一个片断清晰地进入我的意识海: 一个个的石头,泛着晶莹的光芒,在阳光下有着粉末的反射光。 又有一个片断,一个男人,背影很熟悉,正在说着什么,随后一大帮人冲进来,场面很混乱…… …… 我皱着眉头,想要看到更多,人声喧哗处,高台上的解石已经到了高潮,打断了我天眼的预警。再睁眼,画面却已经被打断,再也连接不起来。 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我想强制着打开天眼。眉心一阵疼痛,天邪欲要从眉心飞出,我大吃一惊,在心里喊着天邪,用意识流跟它交流着,这里可不是它能出现的地方。一旦暴露,人的贪婪是无法想象的,一旦有人做出什么,可是无法预料的。 “天啊!”有人惊呼。 此时我的那颗玉石已经呈现出了三个颜色,分别是红绿紫三色,福寿。老坑玻璃种的福寿,这在三色翡翠中都是极难得的,上品中的极品。 那个老太太的眼睛更亮了,眼似中闪着野火,胸有成竹地那种。 人声喧闹,个个往前面挤,都想要目睹一眼那么漂亮的玉石翡翠。 “师妹,你真行。”师兄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夸道。 若是换在平时,玉石这么漂亮,我的整个心神都应该在这个翡翠上了,但此时,我的心里却充满着不安。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就跟天眼里预示的,会出事,到时候场面会很混乱。 我凝着眉心问师兄:“师兄,这个私人赌石场,你是怎么发现的?” 叶景山嘿嘿笑道:“你师兄我,每到一处地方便会先去看好哪有好玩好吃的。人生在世,首先得要吃好玩好,享受好生活,才能干其他的事。我刚到海县的时候,就已经融入到这一片的富人圈。还别说,海县虽然地处偏僻,富人倒是不少,没想到他们也玩赌石,我就过来看看了。 师兄这种享受生活的态度,确实让人羡慕。我因为前世的影响,在很多事情上会有所偏执,做不到完全将生活放开,尽情去享受。我也需要慢慢去改变自己,前世的事情就如一场梦,梦醒了,就不必去在乎。 如果放平心态,我也想要去享受这种舒畅。 但,此时,我却没有去想太多生活该不该享受的问题,因为四周的紧张气息越来越浓。心里越发的不安,就像随时出销的刀子,随时都可能血溅当场。 “师……师兄……” 我不禁伸手拉向了师兄,身上的颤意,让师兄也发现了不对。他摸向我的额头,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摇头,不安地说:“师兄,我总感觉这里有些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我又感觉不出来。师兄,难道你没有感觉吗?” 叶景山挑起了眉头,运着功法,开始感觉四周的一切。并利用相法,眼睛像扫射的雷达一般,扫向在场所有人。 “是有不对劲,但……” 这里似乎笼罩着一股阵法,但又好像不是阵法。叶景山在感受着阵法,踩着天罡八卦步,开始一点一点地踩。 我不敢打扰师兄,也知道这个时候师兄不敢拿出法器来感应阵法,一切只能靠他深厚的功力来感应。 但是他走了一圈,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里似有若无的阵法,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里确实没有阵法,二是这个布阵的人是个高手,功力不在我之下。”师兄正色地说。 我心里震惊,能胜过师兄的阵法,这人的水平得有多高?我因为接触玄学的时间不长,所有的一切还刚刚开始学习,全部都只学了表面与皮毛。说难听点,我现在的水平也就是神棍级别,而真正吃透了玄学之后,就能够称之为大师了。外公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大师,这在老祖眼里还只是学了半成传承而已。 我更加坚定了学透家族传承的决心。 “师兄,你确定,自己是无意间发现的这个私人赌石场?” 前世我可没有听说过这个所谓的私人赌石场,虽然这是富人们的圈子,但是一点风声也没有透露,却也奇怪。 难道,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就像我在天眼里预示的? 这里,真的会出事? “我能确定,这个私人赌石场没有问题。”师兄也皱眉,“我虽然爱闹,但是我也有人脉,若真有问题,瞒不过我……” 正说着,又几声惊呼,吸引了我俩的注意力。 原来,是在大家屏紧呼吸地等待中,这个拳头大的石头,终于露出了它原来的面貌,竟然是四色,福寿喜,种水还那么好,竟然全部是玻璃种。 这一下,就像在人群中扔下一颗□□,顿时沸腾了。 这一刻,我似乎忘记了刚才所烦恼的事情,整个心神都沉浸在了这份美丽中,真美! 红、黄、绿、紫,美到人的心底里,连呼吸都不禁停住了,就怕惊到这么美的翡翠。 我前世也见过翡翠,但多是假的,或是杂的,像这样纯天然的翡翠真没见过,还是我自己选的原石,再从石头中一点一点解出来的。这就跟孩子出生一样,带着天然的喜气。 “小姑娘,卖给我吧。”那位老太太又催道。 我却摇头:“不了,这玉石我不卖,我要做成特定的样式,送给我的亲人们。”心里却加了一句,我要刻成符玉,送给亲人们保命。 因为我的决定不卖,人群里一大群人开始失望,但没有落入任何一人的手里,又有人松气。还有人眼睛发绿,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当所有的玉石都解出来,大赛开始评定名次,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排在前三的分别是:冠军是,亚军是师兄,季军是那位老太太。这个评定,倒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但是事实摆在那里,不服也没有用,最后评定会敲定。 直到这个时候,大会还在顺利的进行,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样。 我和师兄相对一视,心中疑问,难道真的是自己神经太紧张了?可是我的天眼预警,从来没有出过错,这又是为什么?天眼可从来没有出错过,既然向我预警,那么一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但到底是什么呢? 按大赛规定,前三名的赌石者,都可以得到一块原石。原石就放在高台上,有十块之多,只要运气好,就能白得一块好玉,运气不好,那也没有损失。我一眼扫过去,在那十几块原石中扫视了一遍,已经感应到有好几块原石中都有好品质的玉石。 我与师兄相视一笑,想要挑选自己相中的原石,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这个大会的热闹。 叶师兄向我扑来,将我按倒在地上,这才把目光锁向开枪处…… 第26章 打劫 那声枪响,打破了一切,让我感觉到了,这里的现实生活,跟我原先的生活有很大的区别。 枪响,这应该出现在电视剧里的场景,却是真实地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我被师兄按着,全身的血液全部往大脑涌去,此时我没有惊慌,异常的冷静。 早在我发现了不对劲,天眼开始示警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里可能会出事。当事情真正出现的时候,我反而就平静了下来。 “师兄?”我的头被按在师兄的怀里,只近探出半个脑袋。 叶景山语气很沉重,再也没有以往的吊儿郎当,他说:“你先在那里躲一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此时,会场已经乱了,大家四处的逃窜。高台上放着那么多的玉石,此时似乎已经铺货成为遗忘。我发现,自己的那个玉石在高台上泛着耀眼的四彩光芒,荡漾得人的心开始膨胀、沸腾。 更多的人挤向了高台。我发现有人已经伸手向那些玉石探去,其中就包括着我的福寿喜的四色翡翠。我一怔,眼明手快,人已经窜向高台,想要阻止那人的打劫。 但是那人的手更快,已经触及到了我的玉石。 第12节 “你放手!”我喊。 怒火升起,有人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抢夺我的玉石。 这福禄寿喜可是玉中极品,又是我第一次赌石从原石里解出来的,象征意义不一样。何况那人是趁乱打劫,我怎么能饶他。 手中已经聚起一丝阴气,打向了这人的手腕。阴煞之气最伤人筋骨,此处又处偏僻,此时又是枪声大作,早已经聚起了一方阴煞,被我手指这么一引,浓得发黑。引到这人的手腕上,手突然就酸痛地握不住东西, 外公说,不能对凡人进行伤害,我只是引了些阴煞之气,倒也不是伤他性命,只要两个小时,他倒能恢复如初。但不惩戒,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那是我的东西,凭什么平白被人捡了便宜? 玉石被他狠狠地砸向地上,我眼明手快,立时就飞扑过去将玉石抓在手里,幸好,没有摔坏。 那人没有抓到翡翠,眼睛一下瞪得老大,眼中折射出一道凶光,狠狠地瞪向我,凶道:“把翡翠交出来!”凶相毕露,已经拿出了刀子,就要往我身上捅。 我冷笑,真当我是吓大的?我直接以阴煞作为回答的方式。这人面露凶煞,鼻塌唇陷,尖门突出,一看就是有人命案子在身,我一点也不客气,阴煞再次引了一缕往他身上灌。 这男人的双腿顿时被灌了铅块似的,被定在了当场,他惊吓得大叫:“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在我的牵引中,身子就如发软的面条似的,瘫软在地上,屎尿齐出。 我却双手齐运,将灵气抓在手里,化气为鞭,趁着会场很乱,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将他拖到角落,狠狠地将灵气鞭抽打在他身上,骂道:“叫你威胁!怎么,觉得我是小孩子,好欺负是吧?还敢打劫我的翡翠,身上背了人命官司吧?姑奶奶最恨你这样的人!不让我伤害凡人,我抽打几鞭总可以吧?不伤筋不动骨的。” 此时,会场也已经大乱,没有人关注到我这边的情况,哪怕关注了也只会认为一个小孩子在那玩闹。随后,即那声枪响之后,又有几声枪响,甚至有人受伤倒地的声音。这声音惊醒了我,我停下抽打的灵气鞭,回身望过去,却发现有人中枪了,是那个富贵的老太太。 见我停下来,那人说:“饶了我吧……” 我却没有理他,只是把他劈昏了,就过去看老太太的伤势。伤不重,只是被伤了手臂,但显然这位老太太是在富贵中长大的,显然没有受过这样的伤势,在那边吭哧吭哧地喊疼。 我正想过去看个究竟,那个老太大就被她身后的保镖扶了起来,更多的保镖已经围住她把她保护了起来。我扁扁嘴,又退了回去。这个时候就算我上前,也没人相信我一个小孩能救她,所幸她伤得不重,也不是重要部位。 此时,会场更加乱了,我只觉得头皮发麻,这都是什么事?好好参加私人赌石会,结果不是枪响就是劫玉。 “都不许动!”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里突然涌进来一帮全副武装的特警,足有二十几个,拿着枪械,虎视眈眈,将整个会场已经围了起来。 我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节奏?怎么连武装的特警都到了?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私人会场吗?难道赌石犯法? 所有在这赌石的人都被限制了,包括我。因为我还只是个八岁小女孩,特警对我的管制还不是很严,只是让我不要到处走动。但是我的那块玉石却已经被特警们集中在了一处地方,这让我心里极度不爽。我自己买的东西,最后竟然是涉案的物证?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此时,特警已经将会场上一些人制住,被反剪着手,铐上了手铐。 这事,好像严重了?连手铐都出来了,只怕不是小问题那么简单。 会场老板正在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地找着这些特警说话,但是特警们却谁也没有回答他,他脸上的表情用欲哭无泪能形容。 场子里都是原石,除了那些几十元的废品石外,一个石头少则值个几百,多则上千上万。那些都是真金白银白花花的票子,会场老板能不心疼才怪。 他到处求人的结果,是被警察们制着赶出了院子。 除了那些被手铐带走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在接受着警察们的询问与盘查。只因为我是个小孩子,所以并没有人过来盘查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就把我放了。 我到处找着师兄的身影,但是院子里并没有他的身影,他刚才还在场地的。 我走出院子,想要找找师兄,就见到师兄在院外正跟特警们争执着什么,距离远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那些特警太过死板,不管你是谁,要查还是得查,哪怕天王老子,也得交出证件来。 可能是师兄的态度太过坚决,特警中有一个年长些的,肩一杠三星的军官,跟他说了句什么,就走开了。随后,带过来一个人,那个的背影很熟悉,但是努力地想了想,却没想起来这个背影的男人是谁。 那人转过脸,我正要看清楚,就见到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脸,我什么也没看清。 见到那个背影男过来,叶景山更加的激动,怒火已经无法控制,他喊:“俞老大,你想干什么?”这句话,被风带了过来,我听了个清楚。 后面又听不清了,那个男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师兄的脸涨得通红,气得恨不能当场甩他几个耳光子,但还是被他控制了下来。 那边又争执了许久,师兄才被人放开。师兄何时被人这样的当作犯人审过,虽然最后并没有什么,但还是让他气愤难平。他一抬头,正好看到我站在门口望着这边,忙转了过来,见我正在发呆,便问:“吓着了?” 我摇摇头,又忍不住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师兄用力地深吸一口气,才说:“这事有点重大,晚点跟你细说。这次的赌石会怕是开不成了,你的奖品只怕也被没收了。” “那些奖品我倒不在乎,但是他们把我的福禄寿喜给拿走了,说什么这个会场所有的玉石都要被当作证物。”我心里还是忍不下这口气,“这可是我辛苦赌出来的,就这么没了?这都什么事。” “放心,你的东西少不了。现在只是关键时候,他们认真些,严肃对待也没问题,这也怪不了他们。” 我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师兄,他不生气了?这火气来得快,去得也这么快?才这么会时间,就替人找到借口了。 见我这样打量,师兄老脸一红,不好意思道:“你师兄我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我只是气愤他们的态度,还让老子拿出证件。老子在燕京横行的时候,谁敢让老子掏证件?” 我掩着嘴偷笑,就听师兄又道:“走吧,这里只怕也玩不成了,我们先离开。” “可是我的福禄寿喜还没拿出来。”我喊。 “走吧,你的福禄寿喜丢不了,到时候他们会亲自送回来。你要不放心,到时候师兄亲自去取。” 我再不情愿,也知道暂时拿不出我的翡翠,只得作罢。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师兄上了车,师兄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满肚子不爽,就掏出一支烟来抽上,见我皱皱鼻子,他道:“就抽一根,一根就够了。” “这是二手烟,师兄。” 叶景山嘿嘿笑了一声,又将烟放回了烟盒。边发车,边转移话题道:““师妹,开心吗?” 我原本是开心的,但我兴奋的不是赌出了一块好玉,享受的只是那个过程,从选料到解出来的过程,让我兴奋。这就跟一个女人从怀孕到孩子出生,全过程是一样的。我手摸向我的怀里,才想到自己并没有带出那块福禄寿喜,所有的激情全部化为了一淌水,我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垮了。 “开心什么?我享受到的不是惊喜,而是惊吓。”我不满地嘟囔。 师兄摸摸鼻子,干笑一声:“下次师兄一定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打扰。” “真的?”我狐疑。 叶景山竖起一指:“我保证,再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我这才放过他,又不经意地问:“师兄还没告诉我,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好好一个赌石会,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特警?赌石应该不犯法吧?” “赌石怎么会犯法。”叶景山吐出了一口气,“还不是俞老大,说有人偷运毒品……” 毒品?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毒品都离我好远,突然听到有关毒品方面的事情,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叶景山放起了车载音乐,说道:“对,毒品。是有人利用原石的特点,想夹带毒品出境。” 我目瞪口呆,毒品什么的,原先是离我那么遥远,可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了身边。 叶景山谈论这个,就像谈论天气一样地随意,他道:“是有人想偷渡到台湾,夹带毒品过境,而原石是最好的隐藏毒品的物件。原石本就坚硬,如果想要夹带点东西,还真的不易发现。听说,这的事情已经发生好几起了,这事得到了警方的重视,但一直抓不到证据,警方甚至在他们内部派打入了卧底,历时四年,才终于得到了线索,有人要在这次私人赌石会把毒品偷运出去。 “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贩卖毒品?”我记得,一直到前世走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海县有人因为贩卖毒品而被抓。 “俞家老大都来了,这事只怕错不了。”师兄叹了一声,“这家伙最认真,如果没有抓到确切的证据,是不会把这家伙惹来的。” 这还真遇到熟人了?想起那个跟师兄争执的背影,难道是他? 叶景山又道:“这家伙是个疯子,15岁就参了军如今才18岁,就已经是个狠角色,没有他完不成的任务。俞家,也就出他这么一个能人了,别的子孙都不行。” 我挑了挑眉:“听师兄的意思,很崇拜这人?”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能让傲娇的师兄都为之赞叹? 叶景山哑口,随后狠狠地说:“我崇拜他?就他这么个小屁孩,我还崇拜?呸!”师兄傲娇的性子又发作了。 我却有听当没听,过没一会儿,师兄说:“这家伙只是狠,我是看他小,才不跟他一般见识。我要是发了狠,十个他都打不过我。”说着,哼了一声,将头抬得高高的。 我却捂着嘴偷着乐,师兄就是这么可爱,嘴硬心软,明明心里很信服,嘴巴却死不承认。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忙附和着道:“对对,师兄最厉害,那什么俞家老大,那都是纸老虎。” 叶师兄脸色好了许多,又为那个俞老大辩解:“其实他也真是厉害,别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就能一个人打两了,只是不如我而已。” 车子从上缸村出来,在村口那里又被守在那里的特警拦住了,让检查证件,否则不让放行。师兄所有的脾气已经被这次的事件磨平,他没好气地将证件扔了过去。对方检查了证件,确定没有问题后,朝师兄行了个礼,说了声“抱歉。”便放行了。 我俩的谈话被这么一打断,师兄也没有了聊天的欲望,这一路上倒也平静,听着音乐,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 等我们回到虎啸铺村,已经几近晚上十点,外公还没有睡,一直等在客厅,“吧吧吧”地抽着旱烟。见到我们进来,将烟斗敲了敲,把里面的烟丝敲了出来。我忙上前把新的烟丝拿了出来,帮外公点上。他抽了两口,随口问道:“去哪了?” 第27章 大忌 我又开始了自己规律的学习生涯,私人赌石会的那场风波,就像没有发生过似的。私人赌石会的事情,在富人圈影响很大,从会场挖出来的败毒集团也是个大集团,在警方挂了大案,但小老百姓那里,却是一点水花也没有溅。 我的福禄寿喜也没有拿回来,师兄让我放心,他会帮我将翡翠拿回来的。我也就不再担心,师兄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不会食言,只是时间问题。我在心里叹息,谁让我时运不佳,师兄去了那么多回都没出事,我一去就出事了,还出了这么大的事,要不是被警方压下了所有的事态,只怕这事也会被曝光。 那天外公一直等到十点多才等到我们,也询问了我们的去向,但不想让老人家担心,也就没有实言相告。但是外公是什么人?那是真正的玄学大师,虽然卦不算己,但是还是被他卜算出了一些事情。当时他心绪难安,就卜了一卦。卦不是好卦,是个凶卦,但具体凶在哪里,卦中并没有明示,这与卦不自算有关。 当外公说起这事的时候,我与师兄互相对视,当时确实够悬。如果不是我和师兄都有大功法在身,也许真的会被当时的流弹伤了,还有那个抢劫翡翠的匪徒,如果不是我催动阴煞护法,那个人的刀子也许就捅到了我的身上。险之又险,但也平安。 自然这些事情不能跟外公明说,老人家毕竟年龄大了,还是别让他担心了。 我的生活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似乎真的成了一个小学生,外公也没有再交我去做任务。 我从那次在公园那条街当了一把算命先生之后,就再没有上那条街。虽然那里能淘到不少古董真品,但我也没有再去,捡漏什么的,我倒没有太热衷这档子事。我更不知道自从我消失之后,公园那条街,不时的有人在打听我的行踪,但我一直没有去,所以我的知名度反而大大提高了,这些后来从师兄的嘴里得知,我还愣了好一会儿。 这或许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我只是听了一嘴这事,也就放开了,没有再去关注,其实真正好奇的却是隐在我眉心处的天邪。 天邪经历了很多任主人,每一任主人都功法深厚,而我或许是其中最弱的一个,但是天邪与我的契合程度却是异常的高。我也从那次赌石会中了解到,天邪喜欢灵气。当时赌石会里的原石虽不多,出佳品的可能性也不大,但还是掩盖不了天邪当时在她眉心处传来的兴奋意识。它喜欢,很喜欢! 天邪已经不只是一个卜算和摆风水的工具,同时也是个储藏灵气的储物法器。我也问过外公,外公对此也不甚了解,只说这八卦镜选主人这一条上很挑剔,非一般的挑剔,常人不可得。我能得到它的认可,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外公只是说:“好好对待八卦镜,它是个灵物,能肋你登上高峰。” 师兄这几天倒是很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直都是早起晚归。 我也没有太多心神去关注他的事情,因为我已经跟着外公去了校长家,进行了一场实地观摩的实习会。 不错,就是校长家那个开错了门产生的风水大忌,他还是忍不住找上了外公,外公特允许我过去观摩,让我提前感受一下风水法阵对人的磁场产生的改变。 校长家在海县老城区靠近县政府那条老街上。 90年代的海县县城,还没有后世规划的那么好,最繁华的也就是县政府那附近的街道。而所有的中心点,就在老街那里,而公园那条街,其实也是老街延伸开来的边角带,当时还只能算县中心的边缘地带。以后慢慢开发,会往大白象路和小白象路甚至港弯路那边一带发展,以后的中心地带也会从老街慢慢往港湾路迁移。 但此时,港湾路还是一片农田,港湾路以外还都是乡下,连小白象路都是郊区,大白象路也只是个荒芜的大道,没多少商场。 校长家就在第二百货大楼背后那条巷子进去,第五个楼房。那是校长家自建的院子,可是后来的筒子楼能比的。他家的房子建得很好,虽然是老楼房,但是三层楼,自带院子,住得很舒心。要不是这房子是他当年还在教育局工作时分的公房,也许他还住不了那么好的房子。尽管如此,当年在那场十年大浩劫中,他还是吃了个大亏,被人从家里赶出来,院子也被人霸占,直到后来强行戴上的帽子摘了平反了,他们一家才能回到这个院落。 他推开了院子上的门,带着我和外公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门对面那个很大的石头貔貅,龙头,马身,麟脚,样子分外凶狠。院子里有一口井,应该是为了方便取用水的,90年代虽然已经有了自来水,但是能按上自来水的人家毕竟还不多,乡下几乎清一色都会在自己的院子里打井,城里人只要院子大,也会打上水井,一是为了方便,二是井水甘甜。那个时候地下污水还不多,很多人家还是用着木制的马桶,并没有真正弄脏了地下水,所以井水是很干净的。 看到这些的时候,外公皱了皱眉,但没有说话。 我跟在身后,心里也拧成了一团麻。我比外公多了一个便利的工具,那就是天眼。天眼所处,校长家里布满了灰色的雾气,这种雾气只有在阴煞极强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时如果只是一点阴煞,虽然也会产生这种气流,但不会浓到这种程度,一旦气流成黑,那就是极阴极煞了。 校长又领着我们进了楼房,校长的老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事情,看到我们进来,和蔼的打招呼。又领着我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巡视,到达三楼的时候,外公皱着的眉头已经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 “珍宝,你看出什么没有?” 我知道这是外公在考我的风水,沉吟了会说:“这里风水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更多的小问题举不胜举。一是貔貅放错了位置。二是水井打错了方位。三是厨房建错了位置,四,厕所的方位也有问题。还有……”心里一叹,风水摆放也很多问题,这校长能平安地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外公摸着胡子,满意地点头,又问:“那你说说,这一二三四又具体出错在哪里?” 我想了想,道:“貔貅是招财又辟邪镇宅的,有貔貅在家,家宅安宁,财运滚滚,但是看校长的样子,不但家不宁财也不丰,全是因为貔貅的方位和摆放有问题。将貔貅放在大门正对面,头又正对着大门,这不是招财,也不是辟邪,而是招邪。”天眼中,那貔貅一身的煞气,哪有正气,家里能安宁才怪。 外公点头,又听我接着道:“水井的方位也错了,东为龙,西为虎,水井打在东边,那就是在龙头上按了一个穴,天天在龙头上打水吃水又洗衣服,龙能不生气嘛?自然也就会搅得家无安宁。厨房和厕所的位子更是掉了个。厨房怎么能建在西边,而厕所怎么能建在东边?西边厨房,不就预示着年年吃着西北风。而厕所是污水会聚之地,东为龙,龙爱干净,天天在他头上拉屎,又怎么会好得起来?” “珍宝说的不错,这些风水大忌,确实会让人忽视,特别是现在风水被打成了封建迷信之后,就更加没有人去注意这些。” “还有很多的小问题,数不胜数。”这个院子已经成了煞气争相涌动的场所了,校长一家人能平安地在这里生活,已实属难得。 第13节 外公说:“你举出了不少的问题,但有一个问题你没有发现,那就是大门开错了方位。” 这个问题,其实一开始我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用天眼在校长身上看出来了。只是到了这里,因为发现的问题太多,反而忽视了最主要的关键。 校长家的大门,确实开错了,这也是催动貔貅身上煞气大动的原因,也是家宅不宁,家主身体不适的最直接的原因。 我顺着外公看去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到黑烟滚滚,心里大吃一惊,坏事了! 第28章 风水 我顺着外公的目光望过去, 正好看到了院子那扇大门。在三楼往下看, 在在楼下看的时候,感观是不一样的。楼上看过去,看得更直白,也更清楚。 校长家的大门, 开在东南角, 先不说这个方位对还是错, 跟户主的生辰冲撞与否,只说这个大门外一条笔直的巷子路,直达巷底。 路不能直对大门, 这叫对门冲。笔直的大道, 会把煞气全部冲入对冲的大门内,又循环不了, 便会引成新一轮的地煞,这对于家宅来说, 是大忌。 问了校长, 他解释道:“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只是觉得大门外就是路, 出入方便, 却没有想到这是冲了煞气。” 校长是个知识分子, 如何会想到只是开个大门, 里面涉及到的学问会这么大。千金难买早知道,事情已出,后悔也来不及。他说:“早知道为如此, 我就不应该怕麻烦,而是直接上门拜访,将大门的事宜搞定,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诸多事情。” 校长又带着我和外公把整个楼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仔细地看了一遍。除了楼下出现的诸多问题,其他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摆几个风水挂件就能解决。 我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校长妈妈已经从厨房出来,手里正拿着些干果和番薯条,老人道:“这都是自家做的,比外面买来的香,你们尝尝。” 干果都是时令水果做的,味道确实不错。还有那个番薯条,不是后世里那些油炸做出来的薯条,而是用新鲜的番薯炒熟后晒干,经过太阳地照拂,里面有一味香香的太阳味,吃在嘴里特别的香醇。我小时候最爱吃这等零食,后来回家少了,外面又很少能买到这么纯正的番薯条,所以吃得也少了,心里真是想念的紧。 还有校长妈妈炒的坚果,里面没有添加任何的添加剂,纯天然炒出来的零食,吃在嘴里自带一味醇香,化在嘴里,让人回味无穷。 话扯远了,回到正题。 校长妈妈问道:“真大师,我知道你功力深厚,听阿伟说,是我们家的大门开错了?” “是有大门的问题,但也不只是大门,许多风水都要改。” 校长妈妈“哦”了一声,想了下,不好意思地道:“真大师,我是相信你的本领的,只是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大师能不能答应?” 蒋校长在那边喊:“妈,你在说什么呢?那个事我会解决好的。” 校长妈妈却是瞪了他一眼,还是开了口:“不瞒大师,我家媳妇儿不太相信风水学,这也不能怪她,她是被那十年的灾难整怕了,一直说那是封建迷信。但老婆子信,这是老祖宗的东西,怎么能归究于封建迷信,但是媳妇儿她不明白。我就是想,大师能不能想个办法,不动大门的方位,解了风水上的大忌?只要大门不动,媳妇儿就不难会发现这里变动过,也就少些麻烦。” “妈,阿芬那我会说通的,你……” 校长妈妈却道:“你要能说通,会等到现在?早就把风水的事情解决了。阿芬也就不会一直体弱,不见好。” 蒋校长沉默了下来,这次倒没有再反驳,最后他轻叹了一声。跟外公解释道:“我家阿芬也不是真的不信,而是被那场灾难搞得草木皆兵了,她怕以后运动又起,又会出现像那场十年灾难一样,会因为改动风水的事情,被硬套上封建迷信的帽子。她怕极了被□□,那事情对她的心理造成很大的伤害。” 外公沉吟,并没有说话。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改动大门,却要改变风水,除了起阵,别无他法。但普通的风水阵又没有太大效果,而大阵却需要玉石相助,玉石中有灵气,能保校长家几十年风水不受影响。 果然听到外公道:“不变大门的方位,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毕竟治标不治本,而且起大阵需要灵气辅助,你需要准备的东西可就多了。” “没事,只要我能帮到的,真伯尽管负责,我都尽力去办。” 外公将需要准备的东西报了一遍,除了玉石贵些,其他的都不难办。只是玉石品质越好,起到的效果就越佳。如今能买到的玉料很少,商场里都是已经雕刻的成品玉件,这些是没有用的。 蒋校长想不出哪有买,我却适时提供了一个方案,那就是问叶师兄买。师兄那里有多少玉石我不敢肯定,但是当时在私人赌石会,他买了不少原石,虽然都没有开采出来,但是以师兄的能力,只怕也是铁板钉钉的事。只是校长和师兄并不熟,就算找到他,师兄能不能买还另当别论,这事也只有外公能办妥。 最后这事敲定为,外公准备一切物事,然后选吉日上门解风水。蒋长千恩万谢,不过外公还是劝道:“这事,你也瞒不了你媳妇多久,该相告的还是相告吧。玉石法阵再好,也不如将门的方位改变。除了要改门,还有厨房和厕所的方位,水井的方位都要改,这些都瞒不过你媳妇。” 蒋校长脸色一白,就见外公拍拍他的肩膀道:“实情相告,最多就是争执几句,但如果瞒着后续被发现,你想好后果吗?” 蒋校长脸色更加白了,他艰难地点点头:“我……劝劝。” 从蒋校长家出来,外公一直没有说话,心思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外公,你见过校长媳妇吗?” “见过,当年小蒋被发落到虎啸铺,他媳妇也是跟着来的。他媳妇原来是医院的医生,就因为这个事情,将她的头发都剃了,当时小孙还是二十出头,面薄,差点就被红小兵逼得上吊,是被你外婆救下来的。” 我心里只感叹,当年的那场浩劫,害了多少人,又毁了多少国家至宝。怪不得外公会避难到海县,如果当时他还在燕京,估计首当其充会被连累吧? “此事校长若是说不动他媳妇,外公还有解决的办法吗?”我也在脑海里思索解决的办法,似乎除了法阵这条路,也没其他办法,但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小孙会同意的。”外公却肯定地道。 我抬头迷惑地望向外公,外公却神秘地一笑:“珍宝,大风水师,要学会的不只是风水相卜的手段,更需要学的是人情世故。”又听他接着说,“如果论手段,古往今来,有大本事的风水师不计其数,但真正能成为国师的,一个国家只有一个,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再是经历过一世,但前世却是默默无闻,又无太多学识技能,接触到的人都是基层的民工,人情世故学得也不透。如果跟着外公学了几月,风水之术长进如何暂且不谈,但是为人之道,倒是跟着外公学了不少。 “风水师,首先是人,随后才是术士。而为人之道,首先是情商,后才是智商。一个人再有水平,若无交际手段,也会默默无闻。长袖翩舞,懂得为世之道,才能长久。大国师,为国而承运,上接天下接民,不只是为权势而生,而是为天理而存。” 见我似懂非懂,外公叹道:“慢慢学吧。好好跟着你师兄慢慢进入富贵圈,你师兄的身份不简单,好好接触。风水易学,你有天赋,又有天眼,但人情难固。” 我依然回了学校,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只是一个实习者,如何处理,还是得由外公决定,我跟着便是。 很快便到了期末考试。考试的内容对我来说很简单,但是全班同学都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大叫“好难”。我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戚戚宝宝,她也正从八班出来,看到我眼睛一亮,兴奋地过来:“童真,下学期,我就能跟你同班了,我们还做同桌好不好?” 我最喜欢看的就是戚宝宝的笑容,干净而纯真,给了我沧桑的灵魂一注暖泉,能温暖我干涸而冰冷的心。 “你父母跟老师说通了?” “嗯,说通了,我不要在八班,李老师阴阳怪气的,我看着不舒服。最近李老师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特别暴躁,动不动就骂我们,甚至还体罚,有好多同学的家长都要求换老师。我就顺势跟我妈妈提了一下,我妈就同意了。”她说着,朝我眨了眨眼,顽皮的模样,让我心里一动。 戚宝宝身上的丧父之劫,得想办法帮她解了。否则,以后再难看到这样灿烂的笑容了。 “你爸爸可有回来了?” “回来了,我爸爸一年才能回来一次,我好想他的。我爸爸最宠我,对我有求必应,可惜他一走就要好久才能回来。我妈妈说,以后每年暑假都会带我去找爸爸,真好。”戚宝宝一说起话来,就成了话痨,但我喜欢听她这么说。每次跟她说话,就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小学生,而不是灵魂深处的成年,活得轻松,毫无压力。 “我去你家玩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一直邀请你,你都不来,正好我表弟这次也来我家了。” 我看了看天色,又说:“要不,我明天早上来找你?”终于考完试了,可以轻松轻松了。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今天下课就去我家嘛。我爸有小汽车,到时候让我爸送你回去就行。去嘛去嘛,今天就去,我有好东西要给你,是我爸从南城带来的。”戚宝宝拉着我的手,一直在那说着。 我背起书包就跟着戚宝宝往学校门口去,在门口的时候遇上了颜颜表姐,她正在用一根绳子提着她的书包,似是很沉,她提的很辛苦。 她也看到我了,喊我:“珍宝,你去哪?” “去同学家里,颜颜姐帮我跟外公说一下,我晚些时候回来。” 戚宝宝也在那喊:“我爸爸会送她回来的。” 颜颜姐还想喊我,但我已经被戚宝宝拉着坐进了停在门口的那辆小汽车上。汽车是大众的牌子,是桑塔纳,在90年代能开得起这种车的,都不是普通人。 戚宝宝一坐进去就朝她爸爸喊:“爸爸,我带我同学去我家玩。” 我忙喊了声“叔叔”,戚爸爸果然如天眼中所看到的那样,一脸的正气,只是眉尾处有一断横,这是大凶之象。戚宝宝笑着招呼:“你就是我家宝宝嘴里经常念叨的童真同学?你以后多来家里玩玩,宝宝难得能交上一个知心的朋友,你来家里她就不会太寂寞。” 我应着,身子已经坐了进去,后座上早就坐了一个人,我抬眼一看,竟然是他? 第29章 阴煞 唇红齿白, 相貌妖孽而又冷峻, 不是那个私人赌石会遇到的少年,又是谁? 这少年在赌石会上一现而消失,当时被我误认为鬼魅。他一去便不再出现,如今再在这里看到他, 甚是奇怪。 少年坐在那里, 腰挺得笔直, 一声不吭,就像背景墙一样。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他也没有反应。 戚宝宝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着, 说她在学校的趣事, 还有李老师被班里的同学气得一佛升天的事,满车子里全是她的笑声。 戚爸爸只是安静地听着, 默默地开着车,在紧要关头的时候搭上两句, 引得戚宝宝咯咯直笑。 在戚宝宝的嘴里, 李老师就成了白雪公主里的那个狠毒的皇后, 专门来残害他们这些祖国的可爱花朵。李老师变态而可怕, 自己脾气坏, 教不好, 同学考砸了就大发雷霆, 拿学生出气。她说:“童真,幸好你换了班,你要是在八班, 她肯定得拿你当出气筒。这人太可怕了,是个老巫婆,真会吃人。” 戚宝宝是个天真的孩子,她这个年龄,想法很简单,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李老师作为老师,这样狠毒对待他们,那就是十恶不赦。 对于李老师会这样,我早就在天眼还有相术上看得一清二楚了。李老师本身脾气不好,人又有点刻薄,她在婚姻上又不美满,老公对她也不好,外面只怕已经有了小三,就更加看她不满。她不好好地拯救自己的婚姻,只会大吵大闹,恶性循环,就越来越糟。她的婚姻,只会以离婚收场,把好好的妻子位子让给小三,当然这些不是我所关注的。我对李老师的感观本就不好,她如何自然不会让我费心。 但是她把气都撒在学生身上,就是她的不对。家里生活如何,没人去评价,但是把情绪带到工作中,还越演越烈,那就是她的错了。 “宝宝今天考试怎么样?”在戚宝宝终于停下了说话的时候,戚爸爸适宜地问了一句。 戚宝宝苦着一张脸:“爸爸,这次考试好难的,尤其是语文,我有很多题写不出来,末了竟然还要写作文。五百字呢,我只写了两百字就写不出来了。” 这次的试卷竟然要写作文,倒也出乎我的意料。 我曾记得,前世里二年级是没有作文的,二年级的小学生,字都认不全,如何能写出一篇作文来,要求竟然还是五百字。我只记得,真正作文的开始,是在三年级,而且当时的要求也只是一两百个字。如何像现在这样,需要五百字的大篇?或许是我经历过后世,写小学生的作文对于我来说信手捏来,所以当时写的时候,我没觉得多难。但是对于戚宝宝这些真实的二年级学生,确实是难了些。也不知道出题的是哪个老师,竟然出这样刁钻的题目。 那个时候,各学校的试卷,都是没有统一放发的,都是各自自己学校的老师出题,然后自己拿个小刻板,一个字一个字地刻上去,然后拿个油印板印刷出来的。 所以如果印得急,没有凉干,拿到手里会一手的铅油,味道也刺鼻。小孩子又是闹腾的年龄,往往就是糊得一脸一手的油铅,学生也不哭闹,反倒玩得开心。 这时,戚宝宝正在问我:“对吧,童真。” 我配合着她说:“是的,很难。” 戚爸爸却是安慰她:“没事的,这次考得不好,下次再努力,爸爸相信你,我家宝宝是最棒的。” 车子开得很稳,从虎啸铺的小路开到了大道上,又转向了县城的方向。 我看了一眼坐在前座还在说着话儿的戚宝宝,她是城里人,却来虎啸铺上学,让我很好奇。毕竟县城里的实验小学,可是教学质量杠杠的,戚宝宝如何就舍近求远,偏就到虎啸铺这个乡下来? 我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少年,这少年从我上车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连表情动作都没有变过,冷冷峻峻的,真是个奇怪的人。 更加让我奇怪的是,少年脸上出现了一道浅浅的黑印子。卦不自算,但是可以从旁人身上探测到自己的一些蛛丝马迹。我大吃一惊,又去看戚宝宝的面相,她的头上也笼罩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黑雾。通过后视镜,我看到戚爸爸的侧脸也已经黑了,浓浓的阴煞当头,只怕要出事。 这时候,车子开上大道之后,已经很快就进入到了后凉村。 这个后凉村,兼于虎啸铺村和县城之间,古时候那里根本就没有村庄,只是一个凉亭,那是乞丐和路人们休息的地方。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里建起了一个村子,村子原来叫凉亭村,解放后村子被分成了两个,分别是前凉村和后凉村。前凉村在山后,而后凉村在路边。 当然,这条大道也是后来建国后才修建的,劈山而开,把原来只能从山里绕着过去的小道,改成了这个直接从山中穿插而过。但那条山路至今还在,有不少村民还是会从山路过,因为从大道上过,绕到前凉村需要绕个大弯。 尽管如此,但那条山路还是很荒芜的。听妈妈曾经说过,那里出过人命,后来十年动荡的时候,那里成了一些地痞流氓常居的地方。 不过我也很多次从那里经过,也没出过什么事,当然那是前世,今世我到虎啸铺村后,要嘛坐爸爸的自行车,要嘛就是坐的小车,还真没有再从山路过。 小学放学的时间还是很早的,一向四点不到就放学了,但因为今天考试,所以稍微晚了点,差不多就到了四点半了。而从虎啸铺开出来到这条大道,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所以已经五点。 酉时,鸡已进窝,鸡向来有辟邪之说,很多做法事时必用到鸡血。当鸡进窝入眠,太阳也便开始下山,阳气薄弱而阴气大盛,也是鬼魅出来捣乱的时候。 以往因为没有重点探查过这一块,所以并没有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但此时,我却发现,这里阴煞极重。 这里死过人,虽然不是在大道上,而是在大道旁的山中小道上,但是此处地界磁场是相通的,所以地煞涌动,相互联通,自然也就把阴煞带到了大道上。 阴煞分两种,一种是风水冲煞引起的地煞,还有一种是阴魂引起的煞气。前者,风水磁场发生改变所引起的地煞,只要改变风水格局就能改变。而后者,因为人死如灯灭,生前再善良,死后一旦成为鬼魅,便会分成两种,一种是神智全无,只凭原始意识做事,而第二种是横死之后怨气横生,这种阴煞最厉害,因为那已经不是阴煞了,而是变成恶鬼厉鬼了。话本里说的那些死后报仇,搅得人不安生的就是此类鬼魂。 此时阴气大盛。车上的人,除了我能天眼相看,其他人的都只觉得身上有点冷。 第14节 现在这个天气,已经进入深冬,冷是肯定的,但这时的冷却不同于以往,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我吐出一口气,手已经探向书包袋里。 此时,我只想骂娘。 自己分明是个招灾体质,前世是个平凡人生,今生自从修道开始,到哪哪就有事。比如这条道,虽然此处以前确实曾经死过人,但是村民们走得也多了,我前世更是有段时间天天走,也没出过事,今天不过就是跟戚宝宝去趟她家,就出事了。 天眼所到之处,那是浓得发黑的煞气,比起在校长家所见到的,那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蒋校长家是因为风水格局不对所发生的地煞之气互动,也因为风水格局形成的时间尚短,磁场变动引发的阴煞不多,只也是薄薄的一层灰色煞气。 但这里却不同了。那浓得发黑发臭的阴煞之气,已经将汽车团团围困,不但如此,阴煞之中还滚有死气,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死气,这是从鬼门中涌现出来的,一个地方死气多了,慢慢的就会转变成绝地。 阴煞虽然可怕,但不会被人体吸收,只有在长年累月的影响下,才会慢慢浸入体表,除此之外除非修道之人作法引动阴煞进体。这个事情,我就曾经干过,那场私人赌石会,我就引动过阴煞惩治过打劫我的人。 而死气就不同了。死气是人死亡之后,尸体被地表运动之后,没有完全吸收,然后逸出来飘散在空气中,里面有尸气弥漫。尸气一接触到人体,就如蚂蚁见到了蜂蜜,想着法儿往人体的毛孔内钻。 尸气比死气更加可怕,而往往死气中就会夹杂着尸气,两者相辅相成,缺一而不成立。 很多葬在凶地的坟墓,在风水格局的运动下,地表发生着改变,就会涌现出大量的死气尸气,这里面陪葬的物品,也都会笼罩上一层尸气。当这种陪葬品被盗墓贼盗出,一旦被人买去或贴身而戴或藏于家中,都会沾染尸气,最后横生事端。如果此类墓葬中或有凶灵,那后果更加严重,血光之灾都是这样生成的。 闲话少说,扯回正题。 此时,我已经胆战心惊地望车外那滚动着的煞气死气,心里不只一次地暗骂老天。幸好这段时间我的画符水平有待提高,已经能画二级c类符咒破邪符。等级虽不高,对付一般的地煞阴煞足以,便是有怨灵凶灵出没,这符对付起来也毫无压力。 “怎么回事,感觉越来越冷了。”戚宝宝嘟囔一声。 “在前面小箱子里有件棉衣,宝宝你快穿上。” 戚宝宝打着寒颤,颤抖着打开小箱子拿出衣服穿上,却依然冷得发抖,她的声音里带了丝哭腔:“爸爸,还是冷。” 戚爸爸也是没办法,嘴里安慰着戚宝宝,油门大开,只想着能快点回到家里。 此时,浓雾越来越厉害,有如实质,连肉眼的戚爸爸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他说:“怎么起雾了?” 我已经拿着破邪符打在了车窗外,心里默念:浩然正气,助我神威,破邪去煞,急急如律令。 符顿时化为一道肉眼不见的薄光,打在了窗外,那浓黑的雾煞像被油煎一般,翻滚了起来。 我的动作做的很隐秘,也是怕引起旁人的注意,毕竟这辆车上还有一位公职人员,而且还是个一身正气的军人。 正在这时,旁边的少年身子突然动了动,抬眉看了我一眼,便又保持了那个动作,刚才的表情动作似乎错觉一般。 我心里一怔,被发现了? 怪异地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的异样,也吃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不过就算发现了又怎样,我既然吃了这碗饭,以后还是要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有外公和师兄在,也翻不出什么事来。 人有靠山,百事莫怕。我的心定了定,又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黑雾还在翻滚,符箓化成的浩然正气,乃是至阳之物,打在至阴之煞上,冲突起来自是厉害。至于最后谁胜谁输,这就要看我的功力如何了。 “奇怪,有点暖和起来。刚才是车载暖气坏了?”戚爸爸嘀咕着。 阴煞尖啸着,浓雾化开,又急速合拢,慢慢地开始会聚成一张鬼脸。那鬼脸之可怕,眼睛突出,血盆大嘴大张着,从嘴角处涎出一股血注,看着吓人。 “爸爸,那个是什么?”戚宝宝发现了窗外黑雾的变化,“是……是鬼脸……哇!” 戚爸爸也发现了这一异相,毕竟是军人,dang教育那么多年,一直标榜无神论者,又怎么会被这个现象吓到。安慰道:“别怕,这只是起雾后被车灯折射后的照影,看着像鬼影,其实不是。宝宝要是怕,闭上眼睛。” 我轻叹一声,从屋里拿出几个木牌,是桃木制品,上面有我初学符箓时刻制的平安符。当时我没有玉石,就用桃木代替,当时学着刻制符箓,做了很多试验品,现在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桃木去邪,虽然这平安符很粗糙,但是符箓的效果是一样的。有这平安符牌在,能阻挡住外邪的入侵,让头脑清醒。阴煞死气入侵,会侵占大脑波,让人产生幻觉,那个鬼脸便是阴煞作用的结果。 “戚叔叔,宝宝,把这个戴上吧。” 戚爸爸怪异地看了我一眼,见这木牌好像也没有什么,就是上面的花纹有点怪。他说:“不用,你留着便是。” 戚宝宝却是早就将木牌收在了手上,左右上下翻看着,说:“童真,你这木牌哪来的?做得真粗糙,我家里有几个好看的牌子,做工好,就是贵点,等下回家我送你一个。” 我扁扁嘴,轻咳一声:“这个不是买的,是我自己雕刻的。这个戴上有好处,戚叔叔还有宝宝,你们快戴上吧。” 戚爸爸本想拒绝,但又怕伤了我的心,说:“那我收下了。”随手就放进了上衣口袋里,也没当一回事。 戚宝宝一听是我亲手刻的,惊奇地喊:“童真你能做木牌?你好棒啊,那我要收起来,谁也不给,爸妈问我,我也不给。”她喜滋滋地收了起来,木牌上系有我编的符结,她高兴地把木牌挂在了脖子上。 此时,戚宝宝倒是忘记了刚才鬼脸给她的惊吓,只是不停的把木牌扯出来看了又看,呵呵呵的傻笑。 这时,旁边那个少年终于开口了:“我的呢?” 我瞄了他一眼,原来不是木桩子啊,能动能说啊?嘴里却说:“你一直不说话,以为你不需要呢。” “我要。”少年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两个字。 我扯了扯嘴角,倒也不心疼一个木牌,就是看不得他这样像个木桩子的模样,就是想逗逗他。 “你要,我就得给吗?” “呃!”少年想了想,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水滴样的玉坠子,“换。” 真是惜字如金,那次在赌石上说了那么多字的话,真是不容易。我也不逗他了,将木牌扔给他,也没有拿他的玉坠子。 他却伸着拿玉坠子的手不缩回,持意要我收下,“换的。” “这木牌是我做的,送你了,不要你的玉坠子。” 少年却抓住我的左手,将玉坠子放到了我的手心。 他的手暖暖的,抓着我的手心勾起一阵的电流。我手缩了回来,也带回了那个玉坠子。 少年把我的木牌紧紧地捏着,也没有放到口袋里。 “俞成。”许久,他吐出两个字。 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说:“名字。” 他是说他的名字?姓俞? 我想起了私人赌石会时师兄说的话,他说俞家老大来了,难道说的是这个少年?怪不得当时看这人的背影那么熟悉,原来是他啊! 突然,尖啸声大作。 我一怔,往外面望去,发现符箓和黑雾的大战已经到了关键时。 黑雾估计也发现了自己的致幻能力竟然对车内的人再也起不到作用了,顿时大怒,也不怕符箓上那至阳灵气,扑上去就嘶咬起来。 这一切都在我的天眼里,戚爸爸他们三人因为有了木牌,自然挡了阴煞的致幻效果,但我不一样,天眼本就能看破一切虚妄,幻觉在我眼里也形同虚设,直透实质。 黑雾撞开符箓,直撞汽车,撞得车子微微有些倾斜。 我喊:“戚叔叔,快开。” 戚爸爸额上冷汗滴下,用力咬牙扶着方向盘,想将车子摆正。 这个阴煞,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破邪符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车子怎么开不动?”开了许久才发现,一直在原地打着转,并没有离开。 这是遇到鬼打墙了,真正的鬼打墙。 这可不是上次外公考验我所布的困迷二阵,困迷二阵,若不破阵,是不会有危险的,但是这个阴煞所成的鬼打墙,一旦走不出去,阴煞将符箓打败,我若是还没有想出应敌的方法,真会出事。这辆车子,可禁不住阴煞的撕毁,只怕没两分钟,就会被撕成碎片,到时候车内的人一个人也跑不了。 我理论知识觉得再好,毕竟实践不行,实战能力几乎为零。此时我有点后悔只顾着学理论,而没有每天加入到师兄和外公的喂招中,提升自己实战的能力。 懊恼归懊恼,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用,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才是关键。 突然,眉心处一热,天邪通过脑电波,传达给我兴奋的意识,就像饥民突然看到了食物的那种兴奋。 心里想:天邪,你是想让我出去?眉心处跳了跳,天邪传达过来的意思,就是让我出去。 我想起来,当时在蒋校长家里,天邪也有过这种兴奋,只是没现在这般强烈。当时有外人在场,我不敢冒然把天邪拿出来,只是克制着。 但此时,我却有种克制不住的感觉,更有种异样的念头,如果我不按天邪的意思办,它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出来。 “这里不对劲……”再是无神论者的戚爸爸,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再结合刚才看到的鬼脸,他的脸色有点发白。 车子已经转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转出去,浓雾实质化,似乎马上就要冲破符箓的压制。 我说:“我下去看看,戚叔叔,车子不要停,我来想办法打破这个鬼打墙。”此时,已经瞒不了什么。我双手一抓,运起灵气打在了车子四周围,以免等下阴煞通过缝隙钻进来侵蚀。 又想了想,从书包里掏出一大把符箓,有去鬼符,也有破邪符,更有平安符,一股脑的都交给了俞成,叮嘱他:“这些符箓是救命用的,别大意,这一整车的人,可都捏在你的手里。”又嘱咐他们,“我的木牌里刻有平安符,关键时候能救命,别不当一回事。”说着,我重点瞄了一眼戚爸爸,这个正气的军人,只怕满脑子只有无神论,到时候真的会出事在他这个想法上。 再是无神论,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总会感观很多吧? 戚宝宝喊:“童真,不要去!”喊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事的,宝宝。我会平安回来的。” 戚宝宝却喊:“我害怕……”后面的话吞没在她吞咽的口水声里,眼中滴着泪水,让我感动,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我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因为有我的灵气加持,阴煞想在车门打开的瞬间撞进车内吞噬人类,却被我的灵气罩弹了出去。我双手再次翻动,在车子外面再度加持了两张平安符。 顿时,浓雾就将车子包围了起来,但也只是包围,尖啸着,嘶喊着,却暂时拿这车子没有办法。 周围的视线,能见度很低。只一瞬间,就看不到了车子的影子。 阴煞将我当头罩下,想要将我吞噬,那尖锐的声音特别的刺耳,震得我耳膜嗡嗡直响。 “孽障!”我喊了一声,在身上打上了许多道平安符,又用灵气罩加持,护了周身。我还不会画金刚符,若是有这防御符箓在身,会更加不怕这些没有灵智的阴煞,我还是得加强修炼。 眉心处一跳,一个小小的八卦镜飞了出来,转了个身,变得有我脑袋那么大。 天邪从眉心处跳出来,兴奋地围着我的身子转了几圈,那种亲昵的感觉,让我心里暖了暖。如果天邪会说话,它一定会兴奋得说上三天三夜。它已经有灵智,只是还没有发达到能开口说话,似乎缺少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经过今天之后,天邪会大变样,至于变好还是变坏,暂时还不清楚。 “天邪,你不是急着想出来吗?是不是这东西对你有用?” 天邪转着圈儿,停住,上下跳了跳,就像是在点头。 我说:“既然对你有用,我便留给你,但在此之前,先让我打上一场可好?” 天邪停住,没有再转动,最后才不情不愿地跳了跳,通过意识海,传达着它不甚满意的意识。 “乖,这是一次提升实战的机会,天邪你不能太贪心,我跟你保证,我不动这些东西。” 天邪这才跳了跳,转着圈跟在了我的身后,似在护卫我的安全。 此时,阴煞似乎被我和天邪的互动激怒了。阴煞没有灵智,它他们不知道好坏,也不知道害怕与否,一心只想着撕了我,吞噬我的灵魂,好壮大自己的实力。 阴煞散开,又急速合拢,化成一只巨手,向我抓了过来。 四周围的小阴煞也在地底化为一只只的白骨森森的爪子,向我的双脚抓了过来。 第15节 第30章 破邪 阴煞的尖锐, 还是让我很胆怯。 我再是胆大, 也是刚刚学道不久,前世一直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工妹。 但是此时,也由不得我犹豫,反应稍微迟钝些, 就可能被阴煞的利爪抓伤。阴煞利爪上可都是尸毒, 只要沾上一星半点, 就会如蛆附骨,挥之不去。 身上的平安符已经在阴煞的尖啸中碎裂,我又拍了两张, 再加持了灵气罩。从书包中取出一个桃木剑, 这可不是普通的桃木剑,是千年桃木用精火炼制而成, 一直放在老宅里没有动用,我去库房选兵器时, 它自己飞到我手上的。 桃木去邪, 更何况是千年桃木。一碰到阴煞, 阴煞就开始翻滚, 那个利爪被劈开两半。 阴煞是气, 与一般的厉鬼恶鬼又有所不同。厉鬼恶鬼是人死后灵魂并没有进入地府投胎, 被怨气所染, 几乎实质化。而阴煞其实就是气,是没有实质的,它们被劈散又能重新聚合。只是桃木去邪, 凡是被它劈到,阴煞就会淡上一点,所以对于阴煞来说,也是疼痛的。 但,阴煞没有灵智,它他们再疼,也会前赴后继地扑将上来,一批又一批,不会害怕。 当阴煞吞噬灵魂多了之后,也会生出灵智,当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恶鬼厉鬼。 阴煞被劈散后,尖叫着,重新聚合,但已经不是形成利爪,而是一张鬼脸,就跟在车上看到时一样。鬼脸阴森森的,牙齿锋利,眼神凶狠,被它的眼睛盯上,不出半刻就会致幻。只是它的这个作用,在我身上却没有半点效用。 天眼有破除一切虚妄的作用,天眼之下,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内在。所以在我眼中,阴煞就是一片浓雾,像一个个小骷髅头组合成一个大骷髅头。 “孽障!”我喊了一声,手中桃木剑已经挥向鬼脸的眼睛。 骷髅头的弱点就是眼睛,眼睛中往往有冥火,一旦熄灭,法力就会削弱很多。 鬼脸吃痛,浓雾又散开,颜色又淡了一丝。 天邪在我后面不停地转着,似乎有些着急,怕我把阴煞消灭了,没有它的份。 我给了它一个放心的眼神,又打起精神对付眼前重新又组合的阴煞。脚下的小阴煞也在帮忙,不停地化成爪子想抓住我的双脚,把我拖到地底下。地底就是阴煞们的天地,想要对付我自然容易些。 我一把破邪符打出去,将小阴煞们打散。小阴煞摇摇晃晃想要重新聚集,却被等在那里干着急的天邪一口吞下,连个渣都没有吐出来。 吞了一圈,将小阴煞们都吞了下去,还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天邪成了精了,竟然像个小孩一样围着我转着,想要扑将上去将那个大鬼脸也吞下。 “别急,马上就把它送给你。”我还没打尽兴呢,这么好的提升实战的机会,怎么能被天邪破坏掉。 鬼脸一阵尖啸,似很生气,想要将我生吞活剥了,叫嚷着朝我扑咬过来。 我沉着冷对,手中桃木剑没有停歇,或刺或劈或戳或砍,怎么方便怎么来。渐渐地,打出一份气性。 符箓也似不要钱似地扔过去,基本都是早些时候我刚开始画府时画的低级符,但对付这些大阴煞哪怕重伤不了它们什么,也能让它们疼上一段时间。再说,我还要把它们留给我的天邪,我有感觉,天邪这次会因为这些阴煞而升级,能再开出多大的灵智出来不清楚,如果能开口说话,那是最好不过。 主人和法器之间能够心灵相通,这对以后实战百益而无一害。 我每劈散一团阴煞,还不等它们重新聚集,天邪就会一扑而上,大口吞下。 渐渐地,周边的阴煞越来越薄,天邪的耐心也在降低,最后它实在忍不住,直接就开始张口吸食。 四周围就像出现了一口黑洞,阴煞在极速减少,快速地往天邪这边靠拢。 大阴煞似乎急了,尖叫着,想要冲破天邪的吸食。 但是,八卦镜本就攻防一体,又是玄学弟子的本命法器,上面的浩然正气,比符箓还要强盛,阴煞的挣扎只是徒劳无功。 我也目瞪口呆,没想到天邪这么猛,吸食起阴煞来这么厉害。我一直以为天邪只储存灵气,我修炼到现在,因为地球灵气的枯竭,吸收修炼已经十分的困难,只能靠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紫气化为灵气修炼,但这些可不够。所幸天邪中藏有灵气,也够我修炼。但是灵气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我还想着灵气没了怎么办? 但,没想到天邪竟还能吞食煞气?只不知道,天邪吞了煞气,还是不是去邪神物?会不会被煞所影响,改了性质?这些都是未知的。 天邪像是感受到了我的不安,忘记了吞食煞气,飞到我的身上,粘住我跳了跳,撒娇了会。 天邪的离开,让阴煞松了口气,它们再无灵智,也是知道危险,对天邪产生的恐惧,让阴煞极速消退。 阴煞的这一退开,本来浓得发黑的雾气,渐渐的开始明朗,视线的能见度也在慢慢恢复。 戚爸爸开着的汽车也现出了身影,我打斗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还没有开出一里地,不停地原地转着圈。 “童真!”戚宝宝喊,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你受伤了?” 我这才发现,身上有斑斑血迹,是在刚才打斗中,被阴煞的利爪抓伤的。我急忙打了一道去邪符在身上,符一碰上伤口,就跟水滴上热锅似的,嗞嗞作响。伤口的四周一圈的黑紫。这是尸毒附在皮肤上所致,虽然可怕,其实要破解也不难,只要敷上糯米就行。 我又打了两道去邪符,伤口没那么狞狰可怕了。尸毒也有所缓解,但不根治。 我重新坐回车子,见到我回来,俞成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我好奇地望了他一眼,见他又恢复了之前那个冷峻的表情,觉得他这人真木讷。 “童真,你给我的小木牌好厉害。”戚宝宝藏不住事,一见我坐进了车里,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在我下车之后,他们也被浓雾吞噬。 这个浓雾很可怕,因为戴有木牌,所以并没有产生致幻,但是雾像是有千金重量,压着汽车,几乎让人窒息。 这么厚的钢板,竟然在浓雾的压缩下,变了形,空气几乎被剥夺,三人的脸色很不好。 戚爸爸一向信奉无神论,坚信世上没有鬼怪,但这次的遭遇,却是狠狠地打了他脸。致幻时看到的鬼脸先不去说,遇上鬼打墙也不去解释,但是安全性能很好的桑塔纳竟然被压得变了形,这些又作何解释? 他一直在心里纳喊,这些只是幻觉,不是真的。是他这几天因为部队任务太重,有些失眠,睡眠不足引发的幻觉幻听,当不得真。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颠覆了他三十多年来的教育和信仰。 浓雾有如实质,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就在他们快被窒息而死的时候,他们身上突然冒出了一道金光,放在他们身上的木牌碎裂。 当阴煞全部退去,戚爸爸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倒是戚宝宝,遇到这样可怕的事情,她除了一开始很怕,到最后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又叽叽喳喳地说着,一点也没有后遗症。 戚宝宝的神经果然粗大,一般的小孩碰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吓得哭了,可她却是一点事也没有。 “你的木牌太厉害了,只是可惜了,这是你第一次送我东西,却被碎掉了。”戚宝宝满脸的可惜。 戚爸爸看着我,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俞成倒还是那个表情,只是他的手里抓着几张我送的符箓,在之前的战斗中被他散出去了一些,现在还剩下三四张的样子。 “你收着吧,或许以后有用。”又对戚宝宝说,“这个是我第一次做的时候半成品,威力还不是很大,到时候我再重新刻个好的送给你。” “真的?”戚宝宝大叫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童真你真好。你是我宝宝最好的朋友,这一辈子我都会对你好,我们就像亲姐妹一样。”她像个江湖儿女一样,义气地拍着胸脯。又是一个被最近的港台武侠刷洗脑的儿童。 “还有我。”久不说话的俞成突然说。 我眯起眼:“我可不能白送。” “我换。” 车子又重新驶上大道,这车子在阴煞的挤压中已经有所变形,但还不影响车子的正常行驶。 四周的浓雾这一消散,道路上又开始清晰起来,太阳已经落了下去,看时间应该有六点,天都黑了下来。在这个阴煞与鬼打墙的双重压力下,车子竟然在原地开了有一个小时,这一事实更加让人无法忽视。 我本想回家,这次打斗,有些累。但是现在在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戚爸爸说回他家先吃饭,如果晚了可以先住下,明早他送我回家。 如果掉转车头,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只怕车上的人都不敢。 至少,在晚上戚爸爸已经不敢在这条道上开车了。 但就在这时,我不经意间望到了车后面,却发现了黑光冲天,那个我原来打斗的地方慢慢现出一个鬼影。 真正的鬼影,而不是阴煞,这让我吃惊不下,怕真的要出事。 第31章 改命? 那个景象只是一闪而逝, 再仔细看时, 已经不见。如果不是我留意了这一幕,谁也不会把这个当真。 但是我却在心里暗暗记下了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知道不能放任此处有这么个鬼魅存在,不除了这害人的东西, 以后怕是不得安宁。但不是现在。 天邪早在戚宝宝来找我的时候, 就缩回了我的眉心, 它在我的脑海里传达了它很舒服很满意的意识流。我有一种感觉,天邪吞噬了这些阴煞之后,会给我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需要升级。 随后, 它便沉寂了下来,传递了一个意识给我, 它要睡觉,但吃饱喝足陷入沉睡之际, 还是反哺给了我一缕灵力。这一缕灵力很精纯, 比天邪在任何时候哺给我的灵力还要精纯。这精纯的灵力散发着浩大的力量, 开始在我周身激荡了开来, 我忙悄悄地运起了功法, 没一会儿便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舒服得只想呐喊。 我的炼精化气中期巅峰的屏障很坚固, 坚固到这段时间天天用天邪内部储存的灵气修炼,也没有增加分毫。但这一次,天邪反哺回来的灵力, 却让我有种想要去打破中期巅峰屏障的冲动。 但进阶需要安静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有灵气辅助,此时此地自然不适合进阶,我硬生生地把这份冲动压了下去。 这次中途没有再出差错,平安而顺利地回到了戚家,只花了十分钟不到。可想而知,在后凉村那段路,他们浪费了多少时间,惊心动魄,只怕这一辈子车上的另三人都忘不掉了,准确地说是另两人,戚宝宝一向大大咧咧,把这当成了动画片似的场景。 戚宝宝的家就在县政府的家属区,进去的时候,门卫并没有阻拦。戚家只怕并不简单,如何个不简单法,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并没有让我等太久。 车子就在一幢老式的楼房前停下,院子很大。从车子上下来的时候,听到戚宝宝在那惊奇地喊:“俞哥哥,你怎么也在?” 我不免滴下了一滴汗,一群乌鸦在头顶飞过:这得多神经大条,才能忽视到这种程度。 俞成的声音倒不再冰冷:“我一直在车上。” 戚宝宝有些埋怨:“你都不提醒我,我都没发现车上有你。”又像一颗炮仗似的冲向屋子,边喊:“姥姥姥爷,俞哥哥来了!”就这样把我扔在了院子外面。又过了一会儿,戚宝宝跑出了屋子,拉起我的手说,“走,童真,我给你看我的洋娃娃,那是我姑姑从燕京带给我的。” 我被戚宝宝拉着去了楼上,她住在二楼最里边的小房间,粉红色的公主房,温馨而可爱。她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掌那么大的洋娃娃,娃娃其实并不复杂,按后世的眼光来看很粗糙简陋,但却是这个时代比较新颖的玩意儿。洋娃娃是按洋人的装束来的,金色的头发,西式的面貌,蓬蓬裙,脚上还套着一双高跟鞋。 想起我当年也想要个这样的洋娃娃,但是一直得不到,等到有机会得到了,早就过了那个年龄了。 “童真,我们给娃娃做衣服好不好?”戚宝宝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让我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洋娃娃的衣服其实很好早,我以前还给弟弟妹妹织过手套,所以手工的技术还在。面料有棉的,也有绸的,还有纤维布,蕾丝也有,戚宝宝一古脑的都拿了出来。 但还没有开始做,戚宝宝的表哥就过来了。这是一个傲娇的小男生,比我们大几岁,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穿着小西装,脸嫩却偏偏要装成熟,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这让我想起了我弟弟东哥这么大的时候,也爱穿小西装,家里没有钱买牌子货,就非要妈妈做给他,然后穿着小西装到处去显摆。 “真幼稚,还做衣服给洋娃娃。”这话顿时就引来了戚宝宝的瞪眼,他缩了缩脖子,显然很怕她发彪,又说,“别玩了,该吃饭了。”眼睛瞄向我,上下打量一番,抿着嘴问,“你就是宝宝那个乡巴佬的同学?” 这个男孩真讨厌!最讨厌这种说话带着鄙视,看不起乡下人的所谓的城里贵公子。 “臭老鼠,你乱讲什么!”我还没有发火,戚宝宝先发了彪,“童真,我们别理这只臭老鼠。”说着就拉着我下楼。 经过男孩的身边,看到他整个脸都绿了,我大有快感,就听他喊:“臭宝宝,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喊我老鼠。” “你不就是臭老鼠吗?吃东西像个老鼠一样,叫你老鼠还抬举你了。” 我突然发现,戚宝宝毒舌的程度,一点也不压于我那个叶师兄。 我毫不客气地掩嘴偷笑,惹来他更加大的怒火,不等他发火,我和戚宝宝已经下楼去了。 餐厅在一楼东侧面,那是一间很大的房子,里面隔出了一个小厨房,外面就是餐厅。 90年代还很少有天然气灶,但戚家却已经有了煤气灶,还是双灶的,也有土灶。听戚宝宝说,他们家其实很少用煤气灶做菜,一直都用的土灶,因为土灶做出来的菜够香,那是煤气灶或是天然气灶所无法比拟的。特别是那个锅巴,黄嫩嫩的,咬起来咯叽咯叽响,却是香在嘴里,甜在心里。 餐厅里摆着一张大圆桌,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大转盘,菜式很丰盛,足足有二十道菜。桌上围坐了不少人,我只认识戚爸爸还有俞成,戚妈妈是从宝宝的长相上判断出来的。上首位坐着两位老人,年龄都有七十左右了,我猜这个应该是戚宝宝的姥姥姥爷吧?另外一对年轻夫妻不认识,一个中年夫妻也不认识,边上还坐着一个小男孩,大概五六岁这样。 “童小朋友,快坐。我们这没有女人小孩不能上桌的旧规矩,来,吃菜。” 盛情难却,又是被戚宝宝拉着坐下。此时那个被戚宝宝唤作臭老鼠的男孩也坐了下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表情很不高兴。 戚宝宝的姥爷很热情,也很和蔼,不停地给我夹菜。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戚宝宝的家世,她姥爷的身份。 戚宝宝的姥爷姓方,竟然是省城大佬方书记,虽然已经退休,回了家乡养老,但是能够想象得出来,他并没有从权利中心退出来。戚宝宝的舅舅方歌也就是那对中年夫妻中的丈夫,是n市的市委书记,所说是省副省长的热门人选。而戚宝宝的妈妈方遥是县电台台的台长,更别说她的舅妈也是政府人员,一家子的人都在权利中心,而戚宝宝会去虎啸铺小学上学,确实不可思议。 第16节 “童小朋友,听说你是真老的关门弟子?”方老貌似不经意的问。 “我也不算我外公的关门弟子,应该是他的大弟子。”我也没有隐瞒,这本来就不是秘密,就算我不说,他们也迟早会知道。 方老沉吟一番,问:“老头子有个问题,不知道童小朋友能不能替我解惑?” 我又怎么会拒绝,不说方老是长辈,就说戚宝宝的关系,我也不会拒绝回答。就听方老说:“我有一个朋友,早些年有位大师帮他算过,大富之命,一生无忧,子孙出色,孝顺谦和。但是他富贵虽有,却坎坷艰难,好不容易打下了一片天地,却遭遇农业后继无人,子孙不孝,为争财产大打出手。” 我倒也不隐瞒,说:“如果真是如此,那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那位大师算错了,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但既然被方老称为大师,便不会犯这样技术性的错误。二是,被人陷害,逆天改命,或坏风水或坏命格。” “前者根本不可能,因为那位大师是港城有名的风水大师,他不可能砸了自己的招牌。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逆天改命?严重吗?”方老又问。 我正想回答,却听戚妈妈方遥道:“爸,吃饭的时间,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方老这才没有再问下去,让我好好吃了这顿饭。席间,戚爸爸一直在盯着我,总是欲言又止,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而戚宝宝的姑姑,也就是那对年轻夫妻中的少妇,满脸的不屑:“原来宝宝的同学是个神棍啊?方伯你这资深的dang员,竟然还信这迷信的东西?” “玄学如何是迷信?想当年毛首长还被一代大风水师喻为真龙转世,他老人家还称大师为国师。那都是下面的人曲解了才闹出来的误会,早就该正名了。” 戚姑姑“切”了一声,表情不加掩饰,那是极为不屑。 我也没有去跟她争执玄学是博大精深的文化,这里毕竟不是一般的地方,象征身份和地位的地方。既然有方老去堵了她的嘴,就不用我再去当出头鸟了。 吃完饭,就听方老道:“童小朋友,你随我来。”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我跟随方老到了三楼的书房中。方老锁了门,便问:“小大师,这是怎么一回事?”连称呼都变了。 “方老那位朋友的八字如何?” 方老从桌上拿了纸笔,将八字写在了纸上交给我。我掐算了会,“咦”地一声,一下子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童真怔在了当场:这是什么情况? 方老:就是小大师你看到的那样 第32章 我吃惊的是这个八字明明富贵非凡, 正如那个港城的风水大师所说那般, 一生无忧,无病而终,却为什么又会有方老说的那些不应该出现的事情?这实在不应该啊是,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我仔细地掐算起面前这个八字, 却发现类似的八字以前就见过几例, 外公为了我更加容易学进命理, 曾经给我举例过很多命理,其中就有跟这相似的,让我印象最深的便是开国第一号首长的八字。 不错, 此人的八字和开国首长的八字极为相似, 富贵到极致,那妥妥的便是一方霸主之象。 这个八字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确实是个富贵的八字。食神制杀之格,不是军中大佬, 也是一方霸主。早年有些官杀混浊, 自然是命运比较波折, 父母早亡, 吃百家饭长大, 12岁开始开运, 那时国家正处于军阀交战, 外族侵入的时代,从八字看此人胆大又有些本领,应该投身军旅, 争下了不菲的家业。十年大运过后,转为财运,应该是弃武为商,投资理财,家财万贯。而从这一刻之后的大运,都是与财有关,家业只会越做越大,而到了五十二岁开始的大运,又急速变了,又再次变成了食神制杀,只不过运中有伤官,命中又有印星,所以不是从军,但依然是一方大佬。 八字看,此人手段狠辣,做事狠绝,但又极讲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原还疑惑这样一位狠绝的角色,怎么会跟方老这样一位封疆大吏成为朋友,但从这之中却也理解,对于一个极讲义气的人,往往也不是真正的恶人。 “从八字看,此人确实一生富贵,童年虽苦,早年父母双亡,但从12岁开运之后,便势如破竹,势不可挡。而且此人命中带煞,一般的人也害不了他。早年又从过军,在上海滩闯过,一般的鬼魅轻易动不得他身。如今更是富可敌国,又有帮派势力,只怕无人能轻易害他。” “果然严师出高徒,小大师果然本领高超。”方老竖起拇指夸赞,又道,“我那朋友早年投军,是为国民革命军的一个上校副师长,后来老蒋当道,他看清了世道,弃军投商,一心只想着做生意。 他原来的老部下也随着他一起退伍,跟着他在上海滩闯荡,当也闯下了不少名气。他爱国,对我红军从来都是慷慨解囊,药品、粮食、布匹,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送来。后来抗战暴发,他也是一力支持我八路军,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跟他交下朋友的,当时我是上海地下组织的一员,可以说如果没有他在暗中帮着我们,我可能活不到今日。 解放后,他被一号首长评为最慈善的资本家,还当选为国家政协委员,也曾经在刚开始的十年当选国家财政部部长,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他早年早就入了dang。 那□□开始的时候,他早早就得到了消息,从政协上退了下来,全家飞去了港城。在港城,他又闯下了一片天,直到最近几年,我才得到了他的消息。却没想到他竟然遭此大难,人竟然进了医院,危在旦夕。” 我拧着眉头,从八字上是怎么也看不出这位大佬会出此遭遇。因为此人除了早年磨难,后面一生安康,在政便为大吏,在军便为大将,在野为一方霸主,做生意,更是无人能匹。寿命九十八,无疾而终。可如何会有这样大的遭难?方老虽然没有说他是如何的遭难,但是从老人凝重的语气,可以看出来只怕是大事。何况,还进了医院,那就不是小病了。” 我却没有说话,只是从书包中掏出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三枚铜钱。此为师兄送我的帝王古钱,卜卦最为灵验。既然八字既然八字中看不出来纰漏,那就只能从六爻八卦预测中去了解答案了。 六爻八卦预测也叫周易卜卦,卜卦的方法很多,现在比较流传的梅花易数、观音神课、文王六十四卦等都是后来变异出来的,主要在于简单入学。六爻预测,包括纳甲法和梅花易数两种不同方法,纳甲将六个爻结合天干地支五行六亲世应及神煞等众多因素来预测,而梅花易数比较简便,也是后来慢慢演变而变异出来的,主要依据内外卦、体用卦、互变卦及爻辞等来预测。而我要卜的方法,却是最原始也最传统正道的六爻预测法,也就是纳甲法。 远古时用的蓍草起卦的,后来为了方便,便用了铜钱起卦,而我用的便是三枚铜钱。有时候也可以用其他的辅助工具,比如声音,贴身之物,或是名字等等。而我却要利用那位大佬的八字结合六爻法,来卜出卦来,否则容易被其他事物所干饶。我有种预感,既然八字中没有这方面的预示,那么问题就出在了他被人逆天改命了,所以需要六爻结合命理来断出吉凶与结果。 我还有一个便利的辅助工具,那便是天眼。天眼之下,所有的一切都会原形毕露,藏无可藏。 反复六次掷出,将卦卜了出来,竟然得出的是火山旅卦,大大的凶卦。 我眉心皱得更紧了,手指不停地掐动,在心里不停地换算着卦象,与解卦之法。 “怎么了,小大师?”方老见我神色不对,紧张地问道。 我将卦象写了出来,交给方老。方老虽然不懂玄学,但早年也跟风水大师交过朋友,其中就有外公,也有些了解卦象的名称。他“咦”了一声:“火山旅卦?” 上为离下为艮,火烧连营之象,极凶之兆。 “小大师,这卦象什么意思?” 我将卜卦的工具一收,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就听方老道:“小大师,你尽管说,我有心理准备。我也知道我那老友能不能逃过此劫不好说,港城那边大小风水师都想尽了一切办法,全部没有办法。我是想着,真老功力深厚,应该有办法,但是真老现在轻易不见人,更已经封山不出了。老头子也没有办法,只得让我家宝宝去虎啸铺上学,看能不能有个办法。” 原来,这才是戚宝宝去虎啸铺上学的原因啊,怪不得家世那么好的戚宝宝却情愿窝在海县这么小的地方,还去了乡下上学,原来是这么回事。方老对朋友的一片真心,倒也让我感动,如今这样义气为重的人毕竟少了。 重要的是,方老虽然已经退休,但家中从政之人却并没有减少,而且他在权利中心怕也没有真正退下来,这些从他的面相中能够推测出来。 何况,他的朋友乃是港城大佬,我若真的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后面的事业路会走得很顺。这就是外公说的,要想成为一代大师,靠小打小闹没有用。人情世故、情商智商缺一不可,最好能够融入到权利中心,世外高人,不是我所追求的。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个道理,古来有之。 而此时,正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放在我面前,只要我把这个事情解决了,那么将来我的风水之路会走得很顺。我总不可能一直在外公的保护下躲着不出,不可能靠外公帮我去发展势力。外公的人脉虽有,或者说外公的人脉都是权利中心中的人物,但这一切都是外公自己争取出来的,那是外公的,我可以借,但有些路还是需要我自己去走,依赖之心绝对不能有,否则我永远也走不到高点。 有真本事在身,还怕挖掘不到人脉? “方老,从卦象字面意思,你应该也能猜得出来,这不是个好卦。火山旅,指的便是在火山中行走,没有解救之法,便会被活活烧死,哪怕你走的再快也没有。” 方老凝眉不语,我又道:“这还只是字面的意思,卦象中显示出来的凶兆更盛。” “怎么说?” 我的手指翻飞,又快速开始掐算起来,如今我掐指的速度已经不能同日而语。刚学命理的时候,我还没有学会掐指,那个时候还整日带着纸和笔,换算不过来就用笔把八字写在纸上,然后一个一个天干地支地换算,往往半个小时还换算不出来整个八字。如果后世可能还简单点,直接把八字往手机或是电脑的排盘工具一输,哪怕没有半点玄学基础的小白,也能把命理八字换算出来,后面就能找个专业的玄学大师帮忙看了。 但此时,别说手机还没有真正出来,大哥大倒是有,厚重不说,功能也简单,只能打打电话,连短信功能也没有,而且还贵,真正传入华国的时间是在95年左右。师兄能拿到这种大砖头手机,还是家里权势通天的原因。 人的命理,是相对固定的,命运命运,是由命和运两块组成。命便是八字四柱,天干地支,这个是固定而改变不了的,而后天能改的便是大运这一块。大运不是说好的运势,而是命理学上的一种术语,十年为一大运,每年为一个流年,运分好坏,因此大运也有解药与致病两种。 这里的药和病,不是医学上讲的生病和治病之说,而是命理学上的破绽与解救之法。 八字四柱不可能时时顺畅,所以其中就会包括病理,一个人命理无病无缺反而不美,这种人如果富贵便是短命,如果长命便是平庸。反而那些四柱有病,大运为药挽救,反而能成就大事,成为大富大贵之人。 《神峰通考》一书中道:有病方为贵,无伤不是奇,格中如去病,财禄喜相随。 《渊海子平》中虽无详细记载,但是也有类似说法,截取了很多命理例子,正好印证了这一说法。 一个人的八字过于平和反为不美,有压力才有动力,这不只是命理如此,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这里指的病指的就是那些凶神,比如七杀过旺是病,食神正印便是药。比劫是太旺是病,官杀制劫便是药。枭神夺食是病,财星克制便是药。伤官见官是病,有财通关或是有印化之,依然是药。太旺是病,能有泄耗就是药。太燥是病,有水调和便是药。太寒依然是病,见火是药。阳极是病,需阴来调节,太衰是病,需要帮扶才行,有生有泄,才能全局流通,必定贵气。 而这位大佬的八字便是如此,他八字七杀极旺,又无印星相泄,又有财星在拼命地生着七杀的旺相,食神为弱,根本压制不住七杀那阳刚之霸气。若是大运无有救治的药理,那么这个八字虽能成格,也只是小富小贵,还劫难重重。 但好就好在,他12岁开始首运,首运便是比劫运,所以源源不断地生着食神,给了食神力量,正好可以去克制凶煞的七杀凶星,两者旗鼓相当,所以他能在乱世中参军最后成为上校副师长。 后来大运转为财星运,生了七杀,食神也去生了财星,所以七杀过旺,不是黑帮便是身体为病。幸好大运中还有个印星在源源不断地滋润着日主,也泄了些七杀的旺性,所以他最后退伍,而转入上海滩,成为一代枭雄。 到后面的大运,又是助了财运,所以他能成为富中之霸。后面的印星运更加好解释了,他不但生财有道,又有官禄在身,所以能成为政协委员和财政部长。后面几步大运更是一顺到顺,有病却又有药治,所以他理应一生无恙,逢凶化吉,总会有贵人相助。 但此时,却听方老说,此人如今遭了大难,于性命有损,却是不可能。八字虽然也会有变动,但不会有大变动,人一生的格局已定,就会按这个框子走下去,变动的只是细节而已。 或有人问,那为什么会有命理三分靠命七分掌握在自己手里?其实这话,当时传出来的时候,并不是说命理不可信,而是命运既然能够通过命理玄学算到,便有迹可寻,但如果以为自己是富贵之命,便不思进取,再好的命运也是徒劳无功。而且命理还有一个便是家族的祖坟风水或是其他的风水也能改变一些,更有人利用恶毒的方法,利用风水局来逆天改命,把别人的富贵之命强形套到自己的身上,这也就会把别人的富贵破坏掉。 所以,命为天定,但人定胜天便是这个道理。 “方老你也知道,火烧山头,如果人出现在那片地方,哪有生还的可能?何况,这可不是普通的火,更是逃不出来。卦象之意便是如此,得此卦者,可以说凶到极点,解救之法极其难得。但是你这位朋友命带煞气,一般的鬼怪魍魉轻易进不得他身,更别说要换取他的命格更是不易,所以定是用了极恶毒的方式,而且还是亲近之人作为内应,才能真正害到他。” 方老没有说话,定然是在心里思考着这种可能性。 我一边掐算着卦象,一边打开了天眼。 此时我的天眼早不是刚刚生成时那样的薄弱,每次打开需要消耗大量的灵气,现在我已经修道,天眼接阴阳,通天地,天地元气全为我所用,所以我再也没有如以前那样的吃力。 只觉得四周天地元气涌动,眼睛立时便清明起来。慢慢地,显示出一个景象,那是一间病房,病房极显奢侈,如果不是看到床头放着点滴架子和一个医疗设备,更因为床上那位老人的昏迷,根本无法看出来这其实就是一间病人住的病房,这比普通人家的房间还要高级。vip高级病房,就是这个样子吧? 床上的老人已经昏迷,脸色呈灰败色,死气围绕。 旁边别无家属守护,只有一个护士打扮的护理人员,她正在帮老人擦拭脸部。 突然,那个护理脸色大变,大叫着奔出了病房。我听不到护理喊叫的声音,也分辨不出她的意思,只是大致猜测,应该是老人出现了什么状况。 我定睛往老人仔细看过去,却也大叫一惊,只见老人脸部浮现一股黑气,脸上的皮肤在快速失去水分,没一会儿就呈一层干皮包在老人的脸上。心电图的电波也在极速地波动,几近直线。 我的脸色极难看,天眼中又看到病房门大开,医生快速进入,开始抢救…… …… “怎么了,小大师?”方老见我脸色如此难看,便更加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变故?还是真的无法可解?” 我摇头,心里却道:糟了!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童真心头大怔:糟了,出大事了! 方老心里也大怔:怎么,真出事了?我家老友还有没有救? 还有,文章中有些卜卦的知识是阿夜查了百度所得,作者再是全能,也有短板。但八字分析这块,是作者君自己分析的。 第33章 凶兆 此时, 我再努力去探视天眼中的场景, 却已经化为点点虚妄,再也不见。 这就是目前天眼的一处短板,只会预测到最主要的场景,却无法无时无刻的探视未来的场景。我在天眼里看到的应该便是那个大佬最后的结局, 被脱水干皮而死, 现实中的医学是治不好的, 此事如果让外公接手,用灵力结合鬼谷门独特的八针之法,也能救回来, 但却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 就如同前世外公帮我续结眼神经的筋脉而元气大损,最后活不到两年便去了。 别说外公能不能救, 便是他真的能救,我也不会答应他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将自己的无视自己的性命。 但方老并不知道这些情况, 他只是讲诉着他所知道的情况:“我那朋友现在身体虽然时不时地会去下医院, 但目前还没有出什么状况。严重的是他家的子孙, 早些年我见过他两个儿子, 虽然那时他们还年轻, 但也是有为青年, 却不曾想到, 这几年没见,竟然如此变质。如今为了家里的财产,整日里算计这算计那, 他们还以为掩藏得很好,却哪里知道这些都逃不过老狐狸之称的臧生。臧生毕竟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战役,又在上海滩打拼了那么多年,他们那点心思,又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目?这是让他头疼的地方,更让他头疼的却是,目前没有哪个子孙有才华有继承他的家业,他面临着死后无人继承的危机。这才想起了真老,但真老已经消失很多年,他才托我代为打听。” 只有我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分明在天眼中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我的脸色更加苍白,内心虽然波动,但是面色却不现,只是逼着自己滴出了几滴冷汗,这更加吓坏了方老,他着急道:“怎么?无救?小大师,可需要你外公出面?真老的本领我是亲眼所见,当年我们打平定关,是他算到了可能出现的意外,又提前预防,又布置阵法,我军才大捷。他老人家出面,可能挽转事态?” 我却急急道:“不需要我外公出面,外公他已经封山不出,这次既然是我接的单子,自然由我出手。” 方老不放心地道:“小大师你,可行吗?” “方老的朋友并不是真正生病,而是被人下了降头,若不救治,只怕会被吸干血肉而亡。”我可不是吓唬他,那是我天眼里看到的最终那朋友的死亡结局。 方老真是吓了一跳,他两只眼睛瞪了出来,死死地盯着我:“小大师,此话当真?” “自然,救治宜早不宜晚,一旦他的命数和通身煞气被蚕食尽,神仙下凡都束手无策了。”我平静地说着,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晴朗还是雨天那么随便,随便到让方老的心更加揪紧。 方老跳将起来,急匆匆地拿起书房案几上的电话,飞快地拨下了一个号码,但是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怎么没人接听?难道真是出事了?”方老自言自语,“奇怪,就算家里没人,也有保姆,怎么会无人接听?真是奇了怪了。” 我想到了天眼中看到的,提了一句:“只怕真的可能出事了。” 方老也觉得此事远没自己认为的那么简单,又急急地拨打了几次 ,依然无人接听。 第17节 方老这才作罢,望着我的眼神显得很无助。能看得出来,方老对这位朋友是真心的,否则也不会如此费心费力。 “方老有那边的手机?如果他们出去了,可能座机就没人接。”我实在看不过去,便提醒道。 “手机?”方老一脸的懵懂。 “就是大哥大,我见师兄用过,港城那边应该早就有了,方老不妨试试。”我解释。 方老一拍脑袋,嘀咕道:“真是关心则乱,怎么把那个大砖头忘了,老友曾经千叮嘱万嘱咐,万一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便打那个叫‘大哥大”砖头。听说是个高科技的东西,能随身而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老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大哥大,自然也就不知道它的方便。虽然这东西太大,拿着碍事,但不得不承认在当时并没有灵巧手机的情况下,就是这么个大部头往往给人便利。 方老从案几的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就写有手机号码。他拨通,嘟嘟地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他一开口就道:“老臧啊,找你可真不容易啊。” 那边停顿了会,才说:“方爷爷,是我。” “小猫猫?”方老怔了怔,“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你爷爷呢?” 我却掩嘴偷笑,这都取的什么名字,戚宝宝的表哥被取了“老鼠”的绰号,这个人又被叫了“猫猫”,怎么都是动物? 那名叫“猫猫”的少年抽泣了下,说:“方爷爷,我爷爷被送进了抢救室,现在还在里面抢救,好久了。”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很不想听到方老跟对方的通话内容,但是话筒里的声音还是不停地往我耳朵里灌,堵也堵不住,我往门边走了走,想要避开。 方老却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在他身边,又对话筒那边的少年说:“猫猫啊,你爷爷怎么进了抢救室?你爷爷虽然最近身子素质走了下坡路,但是身子还是很硬朗的,怎么就……”可能是想到了我卜的卦,脸色一白。“猫猫,告诉方爷爷实情,别隐藏。” 猫猫少年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讲诉之中,方老和我才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 原来,臧老先生这一年就一直不顺。先是他的身子一直小病不断,大病倒还没有,随后就是两个儿子开始针锋相对,但是顾及着臧老先生的面子,没有摆在明面上。随后,他的生意便开始不顺,总是有这个与那个的事故出现,特别是在年中旬的时候,他们的建筑公司所在的大楼突然失火,这便罢了,他们完工后的楼盘也总是出现怪事。接着,新承包的一处房产,工人在挖地基的时候,莫明其妙地死了两个人。 这一下,就如沸腾的水浇大热锅上,接二连三的,又出现了不少的怪事。 臧老先生的身子,也一天比一天萎缩下去,直到昨日,突然就爆发了,被送进了医院抢救,好不容易抢救回来。还没等一天,这不,又病发被送进了抢救室,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方老知道老友最近几年一直不顺,但还不知道如此严重。虽然一直有跟老友联系,但老友并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他,只是让他帮忙寻找真老,一直说找到真老就能解决了,哪知道竟然出了这样天大的事情。 臧老先生危在旦夕,就如我在卦象中所卜一样,火山旅卦,大大的凶兆。 不但方老心情不舒服,连我的心头也直跳,有人竟然布了如此歹毒的风水局,企图要坏人命运,真是该死!我也怒了,本来还没有打算好要帮方老,此时我却下了一个决定,此事我管定了。 方老挂了电话后,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突然抬头,把希望的目光投入了我,企盼道:“小大师,你有办法的对吗?” …… 从戚宝宝家出来,我抬头望着洁白的月亮如圆盘一样地挂在天上,今天是满月之夜,月亮很美。天上一丝云也没有,也没有风,可以想见明日的天气一定晴朗。我的心情莫明的舒畅,就像大热天喝了一口冰镇一样畅快,从心底一直畅快到四肢,连头发丝都叫嚷着兴奋。 手情不自禁地摸上兜兜里的那张银行卡,卡里可是有一万人民币,这可不是小数目。没想到方老这么大方,随手就给出了天价,一万元可是能干很多事。除了那些富贵圈,万元户在整个海县可并不多。 我傻傻地笑,没想到只是动动嘴巴,我就赚到了爸爸几年也赚不了的钱,风水师可真是个赚钱的职业啊。 我握了握手,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我也要成为外公一样的大风水师。 从方家出来,本来方家持意要我留下住一夜,但我却不愿意。他们也想送我,但我已经用方家的电话拨打了师兄的号码,方家才作罢。 走在大街上,心情难得平静。我把这一半年的情况从头到脚滤了一遍,觉得自己就如坐了过山车一般,真是不可思议。 前世碌碌无为,今世却成了大风水师的高徒,更别说重生这样的怪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满脑子被思维所笼罩,我并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等我发现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跟得很近了。我回头,却是吃惊不小。眼睛紧紧地锁在那个影子上,头皮在发麻。 连连后退,差点就摔倒在地上,睁大着眼睛瞪着前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心,“咚咚”地响个不停。 此时,天上的月亮突然闪了一下,慢慢被天上那丝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薄云笼罩,再一挣出来,却已经由皎白变成了血红。通得可怕,就像一淌血,挂在天际,闪耀着诡异的光芒,好似要吞噬了我。 红月亮,古来有之,却是大凶之兆! 要出事了! 第34章 幽灵 灰扑扑的身影, 像幽灵又像鬼魅, 能将人的神经整个从身体里吸将出去,胆小的人会被活活吓死。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在那个影子上不肯放开,就怕眼睛一眨, 这个影子会扑将上来, 将我生吃活吞了去。 一阵凉意袭来, 整个神经开始冒着冷气,凉到了头顶。眨眼间,那个灰影消失, 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更像我的错觉?我却不相信,那影子分明就是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也不是幻想,至于为什么消失那么快, 一时之间还没有搞明白。 天上的那个血红得像张开血盆大口盯着我的月亮, 还是那样高高地挂着, 红得艳丽, 却让我的心口狂震, 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突然, 一个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就像之前那个盯梢我的影子一样,那一声声的脚步敲在心上,像打鼓一样, 敲得发慌,条件反射地就想要逃。我在修道之前,毕竟度过了将近三十年的平凡普通的生活,突然之间需要接受这些鬼鬼怪怪的生活,又是在晚上,还是很让人毛骨悚然的。这与胆子大小无关,而是被特定的环境冲刷了神经而已,精神的自然反应。 一个大掌拍上我的肩膀,我尖叫着往旁边一跳,回头瞪向那个拍我的人,双手已经捏拳,想也不想,已经朝对方的脸部招呼过去。 那人没有想到我会一声不吭地就朝他的脸招呼,急速地往后疾退,双掌齐发,想要挡下我的招式。 如果这一招被打个结实,运气好,他的脸被打个正着,熊猫眼在所难免。运气不好,打到哪个神经载截点,打个脑震荡脑溢血都难说。我是打定主意,要给这个吓人的影子一记苦头吃吃。 拳头已经裹了一层灵气罩,狠狠地打向那人的脸。但就在要碰上对方脸部的千钧一发之时,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一张妖孽的帅脸,眉峰上扬,冷峻而面无表情,不是那万年面瘫脸的俞成又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身后?还人吓人的拍我一肩膀? 拳头已出,想要收势谈何容易? 我将拳头上裹着的灵力罩收回,身子往后侧翻,想要刹住拳头的去势,这一收不得了,竟然把老腰给闪了,连带岔了气。那灵力气堵在丹田处,上不上下不下,难受极了。 但尽管如此,拳头还是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手掌托着,才没有把他的一张俊打翻了,却也打得乌青,眼眶那周围一圈的黑紫,样子滑稽得很。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很想笑,但脸上表情却装作很生气,嘴里道:“大晚上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呃……”他呆萌地愣了下,配合他熊猫眼似的眼眶,让人想要发笑,我拼命忍住笑意,将脸绷得紧紧的。他却不知道我心底已经笑翻,还在那里找着话语解释:“我就想陪着你……”在我瞪大眼睛中,接下了后面的话,“呃,晚上,怕你害怕。”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配着眼眶的黑紫,有些傻气得可爱。 我说:“以后不要在晚上从后面拍人肩膀。” 他认真地点着头,显然已经将这话记下了。 我又问:“你怎么来了?” “晚上,你不安全。” 他是一路跟着我出来的?怕我晚上遇到危险?但就算遇到危险,以我目前的功力,只要不是法力高的鬼魅或是同道中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不用,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着回去就行,师兄也马上来接了。” 他却雷打不动地站着,不管我怎么赶他,他都丝毫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将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地发虚。 对他,我无好感,也无恶感,不讨厌。但毕竟因为我,把他的脸给打烂了,有些内疚与心软,便也不好赶他,说;“好吧,那跟上。” 他屁颠屁颠地跟上,虽然依然面无表情的面瘫脸,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喜悦。 此时,天上的那轮红月亮,依然红得耀眼,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有消失。我心里不安,血月亮的出现,究竟预示着什么?是海县将迎来一场大浩劫,还是整个华国会有一场浩劫?血月亮,可并不只是在海县才能看到,而是处于这个界面整个天象都可见。 回去得跟外公说说,外公见多识广,或许知道。 俞成也学我的样子抬头望天,却只见到一轮皎月,不明白我在看什么,便问出了疑问:“看什么?” “月亮。”我叹息。 俞成又重新看了一眼月亮,认真地说着:“今天的月亮很美,圆而白。”很少说这么长句,我难得地看了他一眼,也点头:“嗯,月亮又圆又……”蓦然而止,又惊又恐,“你刚才说什么?月亮很白?” 俞成点头:“像面团。” 白月亮?白月亮?!白月亮!!!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为什么我们两个看到的月亮不一样?天上那轮月亮,分明红得像团火,为什么俞成看到的却是正常的月亮颜色?到底哪出错了?是他看错了,还是我的错? 他稀奇地摸了一把我的脸,想抚平我紧锁的眉:“别皱着,难看。”又说,“小孩子要快乐。” 我却一把甩开他的脸,大步向他,这人动手动脚,虽然我外形是小孩,但灵魂已经三十岁,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调戏了,老脸往哪搁? 一丝薄云爬来,遮住了血月,再抬头细看,血月已去,天际又恢复了正常。那轮圆月面盆似地挂在天际,似乎在嘲笑着我的眼花。刚才那一切,就跟那个可怕的灰影给我的错觉一般,开了一个冷笑话。 俞成慢慢地跟在我身后,不前也不后,总是保持着五步路的距离,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把脚步慢下来。 此时的海县县城,还没有后世的灯红酒绿,其实也算安全,连行人都少。当一个少年和一个外表八岁内心成年的伪萝莉走在这冷清的街道上,幸好周围没人,否则总是怪怪的。 “呜呜呜……”一个怪异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我和俞成面面相觑,随后两人动作一致,朝发声处疾奔过去。 我是艺高胆也大,俞成是常年走在黑暗世界,做任务从来都是心狠心辣,从来没有怕过谁。当我二人组合,自然也就有了一探究竟的冲动,不管那个声音因何而发,结合了那个血月亮,绝对不会有好事。 俞成的想法没我这么复杂,他只是条件反射,做任务时什么怪事没有发生过,一旦听到这种怪声,第一反应就是冲出去,四肢的反应往往比大脑要快。 两人跑出去没多久,大概也就几分钟,就在一处民居前面的弄堂里停住了。这是一片新开发的小区,小区还没有开发完整,房子造了一半,在夜色中有些灰蒙蒙地,看着吓人。而在小区围墙外面的广告栏的角落,两个人影相互扯着。 从后面看过去,那是一男一女,男的穿黑斗篷,将脸遮得严严实实,那女人被他压在身下,正在奋力地拉扯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怪叫,一张脸既痛苦又表情怪异地扭曲着,眼睛却轻地眯着。 俞成顿时刹住了脚步,脸上有些通红,表情有些怪异,怔怔地立在那里。 我却不管他,疾奔上去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脚上使力,已经情不自禁地用上了灵力,狠狠地往那斗篷男的后背踢了过去。 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很怪,像人又不像人,浑身黑漆漆,阴森森得没有热气。那个女人的表情也相当地怪异,明明地用力地推着男人的胸膛,表情却又狞狰而愉悦,不正常。 俞成只是停了一几秒,动作也飞速,估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双掌暗运内力,也朝那个斗篷男人打了过去。 两人发招极快,正常的人在那样投入的情况下,是避不开来的。但是也奇怪,我二人的手和脚像是打到了一层无形的隔膜中,光芒一闪,一个透明的罩子突然出现,又反弹了我们两人的动作。当使出力量打将出去,没打到反而却将力量反弹了回来,那种被自己的力量打个正着的滋味并不好受,幸好我俩并没有使出全力,否则非重伤不可。 那股力量的波动,明显惊动了罩子里正在做“好事”的男女,那女人张开嘴巴,表情更加愉悦,嘴里却喊:“救我……” 男人却是将斗篷罩向女人,用力地动作,边回头瞪向我们。这时,才看清楚斗篷下遮挡着的男人那张脸,哪怕我胆子再大,也是被惊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这张脸也太可怕了!整个脸的皮肤凹凸不平,又干得像是没有水分,只包在骨头上,就像我前不久从天眼中看到的臧老先生最后死时的结局一个样,一双眼睛深深地凹进去,像是没有眼珠一样,那抓着女人身子的手在斗篷下伸出来一小半,却是指甲尖尖,尖锐得一如鬼魅一样。 这哪是人?分明是鬼嘛!甚至比鬼还可怕! 那斗篷男人看着我们,嘴角咧开一个口子,笑得阴森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人却是将斗篷罩向女人,用力地动作,边回头瞪向我们。这时,才看清楚斗篷下遮挡着的男人那张脸,哪怕我胆子再大,也是被惊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童真:妖怪,吃老娘一拳。 俞成:我好像打扰了别人的好事。 男人:我一定要生吃了女人,少年又奸又杀。 第35章 苗蛊 斗篷男人嘴角还带着一丝凝稠的乌黑液体, 在月亮下闪着诡谲的冷光。 第18节 还没等到我有所动作, 俞成已经跨步向前,将我挡在了身后。双拳暗动,将一身元力化为暗劲,全部集中在手部。眼前这个斗篷男人很诡异, 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斗篷男人却“桀桀”地笑了几声, 身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反而因为我和俞成的动作刺激到了他,让他的动作更加的猛烈起来。那个身下的女人嘴里发出怪异的舒畅声音,表情却绝望到了极点, 望向我们的眼神中透露着渴望生命的光芒, 嘴巴动着,虽然发不出话来, 但嘴型分明就是“救我……”这两个字样。 也就眨眼之间,那个女人身上的水分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 急速苍老起来, 头发灰白, 皮肤缺水一样干巴巴地挂在身上, 让人毛骨悚然。而那个男人身上原本干涸的皮肤, 却在点点地补入了水分, 没有刚开始那样干扁可怕, 但种皮肤的苏醒,却是一个生命作为代价,吸收了活人的生命力, 实在可怕至极。 俞成怒极,他在黑暗世界见多了凶残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歹毒的恶意。双拳已经击向了斗篷男人,力道又猛又狠。他一改在我面前的呆萌模样,打起架来凶猛异常,那难怪师兄说他是个狠人。 我看得分明,俞成是个古武者,一身的功力已进暗劲。古武世界的等级设定,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要知道修道之前都是以武入道的多。我是个特殊的例子,没有经历过后天,直接被天邪改造的进入了先天体质,所以不能以我的情况来对比其他人。 古武从古武入门开始,分为黄级、玄级、地级、天级,后面就是先天了。只要跨过先天,那就是炼精化气中的引气入体了,后面就可以正式修道了。 看俞成的身手,分明已经进入玄级中期之后了,一身内力已化为暗劲。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来说,古武已练至玄级,确实天赋异禀,让人刮目相看。 俞成打斗的时候,整个人就如黑豹一样,快、猛、狠,动作像闪电,一看就是常年在黑暗世界中锤炼出来的。 但是他的这些动作,却并没有被斗篷男人放在眼里。若说打斗,俞成确实厉害,近身格斗更是厉害,但是斗篷男人是谁?鬼魅一样的人物,一看就是修炼了邪术。一开始他或许是在逗着俞成玩,所以并没有拿出真本事。但是打着打着,他也恼了,想要速战速决了,便后退几步,避开了俞成的一记勾拳。眼睛眯起,嘴里阴沉道:“找死!” 斗篷男人的声音很难听,沙哑而阴森,就像钜子割着木板的声音,让人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情不自禁地摸上了手臂,想要抖掉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斗篷男人那双深深凹进去的眼睛中,冒着一股说不清道明的阴狠之色,他手伸入斗篷之中,摸出一根像是笛子一样的黑色骨哨,嘴角一咧,向着俞成打了过去。 那个骨哨看着短,但短有短的好处,打到人的时候特别痛。这还罢了,这个斗篷男人不但用骨哨打人,还时不时地吹上一曲。从骨哨中吹出来的曲子,有迷惑人神质的作用,一旦内力或灵力不够,就会被困住,那就会变成牵线木偶了。 “童妹妹,你快走。”俞成一边对付斗篷男人,一边朝我喊。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古武的功法再强,毕竟太过正派,如何能斗得过邪术的斗篷男人。那男人不但吹了迷惑曲来限制俞成的神质和动作,而且而且那骨哨还能喷出一股很臭的气体,能熏晕人。 我扁扁嘴,现在不是走不走的问题,那个斗篷男人能不能放是一回事,就算真逃了,那也是在俞成生命作为代价的前提,我还不屑干这样的事。而且我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跟这个斗篷男人打一场,提升我的战斗力。这个男人一看就不弱,实力可能还在我之上,又会邪术,此时除了拼命跟他打一场,一旦输了,可能就是这个男人解决我们的时候了。 人,永远比鬼魅更可怕。鬼魅好除,只要方法得法就行,但是人太过难缠,一旦对方不按理牌出牌,就可能绕进去。 “桀桀桀!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乖乖地把全身的生命力给我,特别是这个小女娃,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俞成却挡在了我面前,不让这个斗篷男人伤我半点。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被斗篷男人的骨哨打伤,那骨哨上还有毒液,他身上的伤势恶化,皮肤都黑了。 我大吃一惊,这斗篷男人骨哨上的毒液竟然是尸气,还有其他的不明毒物。此时已经容不得我细想什么,撒出了一把破邪符,打上了俞成的身子。 俞成挣扎着想要挡着我,没有再说什么保证的话,但是从他坚定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这个少年是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救下我。我给他打了破邪符后,又将一些平安符放到他手上,将他推开,正视着斗篷男人道:“还是让我来对付你吧。” 斗篷男人摸着下巴笑道:“桀,还是你这个小女娃闻着香,让我吃了你!”他的手指很长,也很尖利,一旦被他抓到,也能伤了半条命。 俞成却嘶喊:“我来!” 斗篷男人却摇着食指道:“你没小女娃美味。但也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今夜你们谁也逃不掉。” 我冲俞成低吼:“闭嘴!”眼刀子不要命地扔过去,没事喊什么?又打不过,反倒会激怒对方。有多大的桶盛多大的水,没本事瞎嚷嚷什么。 我不紧不慢地从书包里拿出桃木剑,把书包向着俞成一扔,喊了声:“帮我拿着,退到墙角去!”话落,人已经冲着斗篷男人去了。 我的桃木剑去邪,虽然这斗篷男人虽不是邪物,但有邪性,又练得邪功,只要他放出邪物或使出邪功,只要我二人功力相差不是很大,我便能压制住他。 我如今的攻击性法器,只有这把桃木剑,天邪虽也可以攻击,却不是真正的攻击法器,而风水法器,只是可攻可守可防而已。我在桃木剑上布了一层灵气,一是加大攻击效果,二是防止斗篷男人放毒。灵力不但在攻击上能加成,又能净化邪气与毒气,只是自身的灵力用多了,一旦没有补充,是很危险的。所以我决定,试探一番后就速战速决。俞成的脸色并不好看,怕毒素已经攻入毛孔进入身体了。 “有些本事。”斗篷男人这才正视起来,收回了他的玩世不恭,“那就使出你的看家本领吧,让老子看看你够不够格当我的对手,我会很兴奋。” 斗篷男人也不着手跟我比武力了,如果以这种方式,一晚上也未必能分出胜负。跟他打斗了一番,我也差不多试探出了他的水准,除了比我老练些,斗法的经验足些,功力跟我不分上下,这让我很放心。只要不高出我太多,哪怕我有零实战的短板,我也能慢慢成长起来,赢了他。 斗篷男人并没有收回他的骨哨,而是凑近嘴边吹起一首曲子。并不是之前的那个迷惑人心的曲子,因为我感受不到它的音攻。但很快,我就知道这个音乐的作用了,竟然是唤毒之音。 在华国,其实有很多隐藏的势利,其中就有一个便是苗疆的苗巫。苗巫其实并不是邪教,它是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古时巫医不分家,就跟玄学中就包括山医命卜相之分。但后来用这个巫术去害人,就让人闻之而色变了。苗巫中有一种咒术,也是虫术,便是蛊术,刚开始蛊术的出现,并不是害人,而是救人,后来就慢慢变质,被人做成了害人的邪术。 不说这些,扯回正题。 此时斗篷男人用骨哨引的便是蛊虫蛊蛇,想用它们攻击我,我又怎么会让他得逞? 嗦嗦嗦的声音,不绝于耳。我知道蛊虫或是蛊虫蛇们,只怕已经出现,现在阻止已然来不及,只能想办法驱赶。 “就让你喂喂我的小宝贝们,那也是你的荣幸。”斗篷男人笑着,吹的曲子更欢快了。 虫子,路上全是大小不一的虫子,密密麻麻的,有密集症的人看着只怕会恶心。我先是给自己周身布了一层灵气罩,又退回到俞成那里,给正在运功疗伤的他布了一层阵法,以免这些虫子饥不择食围攻而上。随后,已经打出了几把卸魔符。 又从书包里取出大把的药瓶,瓶子里都是些除虫的药剂,是我闲来没事按着外公给的古方做的。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夏天虫多,这个制了只有好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派上用场了,也算天意吧? 斗篷男人只是乜了我一眼,讽刺:“就凭你这凡药,也想杀我的小宝贝们?” 我却不吭声,以实际行动来回答他的讽刺。凡药自然杀不了这些成蛊的虫子,但如果加了桃木粉和灵力液呢?只要一滴,就能杀死一大片,我这手里可是好几瓶子。 果然,蛊虫们一碰到加了料的药水,顿时滋嗞嗞地响着,就像开水浇在滚烫的地板上的声音,顿时就化成了脓水。 这些蛊虫我不怕,怕的只是那些蛊蛇,蛊蛇可不是这个药水能化的。但也不是完全治不了,只是费些手段而已。如今我经历过两场实战,战斗力有所提高,不但没怕,反而跃跃欲试。 “该死!”斗篷男人咬牙切齿,大手挥处,更多的虫子飞了过来。 地上、空中,太多的虫子,让人看了恶心不已。 不但如此,还有那个蛊蛇,太多,纠缠在一起,仰着头向我冲了过来。 桃木剑或劈或砍或点,但是毒物太,劈不完也砍不光。 “砍吧砍吧,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小宝贝多。我要你死,全部喂我的宝贝!”斗篷男人恶狠狠地说着。 苗蛊果然不容易对付,哪怕本事再不挤,也是有这么多的外物辅助,可不是正道人氏单枪匹马能对付的。 我咬着牙关,在周身布了很多阵法,但还是不够,蛇虫太多,前仆后继的,阵法上的灵力一下就被蚕食尽了。这样下去不行,他的虫子毒蛇很多,而且还能唤来附近的普通毒物,而我布法却需要灵力,迟早灵力会消耗干净,到最后我只能束手就擒。 有压力就有冲力,人在生死关头时,往往能挖掘出自身的潜力,而我就是在生死逼迫下,竟然凌空画起符来。凌空画符,非到炼气化神而不能,因为周身的灵气支持不了画符所耗。而我只有炼精化气中期巅峰,按正常来说,功力不够灵力也不够。我曾经试过凌空符,但只画到一半,就散了,并不成型,并不是灵力不够,而是没掌握手法和方法。 此时却是被逼到尽头,手竟然不自觉地凌空画起了符箓,画的还是威力甚大的禁灵符。而我对付的对象,不是这些虫子毒蛇,而是那个斗篷男人。虫子无穷无尽,只要这个男人不死,这些虫子便永远除不完,因为四周围有多少毒物,没有人能猜到的。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只有拿下了这个男人,也就断了这些毒物的源头。 那个斗篷男人也意识到了厉害之处,招唤出了更多的毒物,一股脑地全朝我冲了过来,连在俞成附近徘徊的毒物也过来了。我却再无心神去理睬太多,一门心思只用在画符上,这中间要是一断,便会前攻尽弃。 俞成正好睁开眼睛,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目欲裂,站起身就要冲过来。 我能看到却拒绝不了,只想着能快速画完这道符,把这个斗篷男人的灵力禁锢掉。 或许真是天无绝人之地,就在那些毒物就要撕咬上我的时候,叶师兄就像大多数电视剧里演的最后时刻来临的警察一样,来了。 叶师兄没有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认真起来还是很能干事的。他随手就挥出了一个物什,正好打上了那个斗篷男人,直将他打出了血。 “老东西,你还没死啊!”叶景山将那东西招了回来,不紧不慢地说。 斗篷男人几乎要吐出血来,一个就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自然是大势已去。男人也识实务,也不纠缠,招回虫子就要撤离。 但是叶景山可没想过要放过他,手中的物什又打了出去,专套那些毒物。 此时,我的禁灵符也已经画成,大喝一声“去”已经当头向斗篷男人罩下。 男人不敢大意,后退着想要撤离,却还是被我的符箓打了个正着,一下子好不容易从那个女人身上吸取来的生命力,又几乎被打光了,皮肤又干扁了下去,一下子就失去了水分。 “该死的!你们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斗篷男人恶狠狠地放下狠话,撒出一大把虫子虚晃一招,人已经急速后撤,跑了。 我听着有点可笑,这让我想起了后世经常放的那个动画片《喜羊羊和灰太狼》,每次灰太狼被打败后就是放下这句狠话,再接再励的。但笑过之后,又觉得可怕。被小人惦记上的滋味可不好受,特别是这种成磨的恶人。 “小师妹,你会凌空画符了啊?”叶景山嘻哈着说道。 我却不理他,而是去到俞成身边,这个少年在如此危险之境,还是想着保护我,这份心还是让我感动。 “师妹,是我救了你。”叶景山跟在屁股后面说。 我却白了他一眼:“可是你也在一旁看了很久的戏,是不是看得很爽?” 叶景山语塞,好一会儿才说:“师妹,这可不能怪我,是掌门师叔不让我随便管你的事,没有到迫不得已,不能破坏你的事,否则你永远不会成长。你看,你这不就学会凌空画符了?连我都还没学会呢。” 但我就是不想理他,理解是一回事,但亲身经历一场又是另一回事。那种被人在一旁当着戏料的感觉,真的不好,这不是演戏,而是生命大战,稍有不迟,就会血溅当场。 俞成的伤势也被压制了下来,也是正眼也不给叶景山一个,只惹得他心里很不爽,他说:“喂喂,俞老大,你这什么态度?这是我的师妹,不是你的师妹。” 俞成却没有生气,也没有跟他争执,叶景山这一拳好像打到了棉花上,好无力。他脸色不豫,正想啥吐糟几句,却听俞成突然问:“阵法怎么布?” “啥?”叶景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阵法。”俞成简明厄要。 叶景山却眼珠一转,装作高深莫测地说:“阵法深奥,可不是你这等凡人能学会的。” 俞成却不再理他,这让叶景山一股气吐在腰眼,上不上下不下的滋味极不好受。他说:“俞老大,你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教你,怎样?” 但是俞成却已经不理他,那种打出去的拳头却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让叶景山心里像吃了只苍蝇一样的难受。他哭丧着脸向我告状:“师妹,你师兄被人欺负了,你要替我出气。” 我却觉得好笑,师兄爱闹,但他从来不会闹出格,他用这自毁式的耍宝方式来逗乐我,却也实在用苦良心。其实我早就不生他的气了,他一定是被外公严词警告过,这才不敢轻易管我的事,否则按师兄宠我的程度,不可能看着我被逼到绝境。 人在逆境才能成长,顺境太多,只会永远止步于开始,天赋再高也没有用。候鸟总归是要长大的,保护在羽翼下的方式不可取。 师兄的车子就停在这个弄堂的尽头,还是那辆红色的桑塔纳,颜色骚包得很。俞成本来想送我,却被师兄打发了,他最后将我的书包还给了我,只是认真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走得很干脆。 坐进车里,师兄还在那气呼呼地说着俞成的不是,我笑道:“师兄,你也别太欺负俞成,他老实。” “他还老实?他完全就是个恶人,你看他今天把我气得。”师兄哇哇大叫。 我却被师兄的样子逗乐了,却也不再去惹他,手伸进书包里,想要拿本书出来看。回虎啸铺,可是需要开十几分钟,正好可以利用起来。手刚伸进书包,我却愣住了。默默地掏出这里面的一样东西,竟然是我的那块福禄寿喜。我以为拿不回来了,什么时候竟然出现在我的书包里的? “师兄,这翡翠是你拿回来的吗?” 叶景山瞄了一眼:“不是我,我去的时候,他们说已经被人拿走了,肯定是俞老大。” 是俞成?想起书包确实一直被他拿在手里,临走的时候,也是他亲手交给我的。他在什么时候把翡翠放进去的? 我摸着翡翠,沉默了。叶师兄看不得我为别人伤神,问:“师妹,你跟俞老大怎么认识的?”师兄像极了护崽的母鸡似的,对俞老大更加的不满。 “那天在赌石会我就认识他了,只是不知道是他。这次我跟戚宝宝回她家,路上遇到他的,原来他跟戚家相熟。” “戚家?”叶景山再没有嬉笑怒骂,脸色再正经不过,“原来是他。” 我也好奇,师兄也认识戚家?再想想方老的地位,又释然。方家是政权之家,能跟方家女儿结亲的戚家怕也不简单。师兄家世显赫,能认识方家和戚家,也能理解。 叶景山道:“这戚家是是经商世家,也就戚威在军队混得还不错,能跟方家结亲,也是因为戚威和方遥是大学同学。”他解释起了这政商结亲的经过,又说,“这戚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恶心得很,也就只有戚威是个人物,人也不错,否则以戚家那些恶心东西,想攀上方家,那是不可能的。尽管如此,戚家还是时不时地上门来恶心方家,要不是戚威摆明了护着自己的妻女,只怕方家早被他们拆吃入腹了。” 看来,这个戚家也有一段故事,不过这与我无关,我也没这个闲心去管人家的家事。方老人很好,全没大佬的架子,我很喜欢,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想帮他。 “方老可是托你打听掌门师叔?想救他的那位经商的朋友。”叶景山不经意地道。 我愕然,却听师兄道:“这事可不是秘密了,其实师叔他老人家也知道。方老那位朋友遭了难,要不是师叔严令我等不能插手,早把这事捅到师叔这了。” “外公不想?”我诧异,如果真是外公不想插手,那定然是这人救不得,那我要真插手了,不是坏了规矩? 叶景山却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师叔说,这是你的因果,他动不得。” 方家的事,就像一颗石子扔在激流之中,其实也没激起多少水花。我以为方老没过多久就会找上我,毕竟港城那边可等不得,但我还没有等到方家再找上门来,就先被其他生意找上了门。 那天我正在家里整理书籍,过不久就要去学校拿成绩报告单了,师兄说会来接我。 当在家门口看到那个有些凶相的中年男子时,我愣住了。这个男人我可忘不了,那是后世大名鼎鼎的黑帮老大——老黑,那天我在公园那条街跟人比斗,他正好是那次的三个命格之一。当时我算了命之后,他还热情地邀请过我,但是我一向不与黑势力为伍,虽然我也可惜他的被炮灰。但是黑势力毕竟不是那么好惹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插一脚。 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老黑会找上门来。 第19节 此时的老黑,在海县其实已经很出名。经历过那十年浩劫,也涌现出不少的帮派,有好有坏,老黑就是其中之一,也不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你说,让我救救你?”我诧异。 作者有话要说:  斗篷男人摸着下巴笑道:“桀,还是你这个小女娃闻着香,让我吃了你!” 作者君摸下巴:我理解的吃是那个吃吗? 第36章 老黑 事情是这样的, 老黑那天在公园一条街也是偶尔路过, 正好看到有人pk算命,好奇之下就去围观了。一看是一个八岁小女孩和一个中年妇女之间的比试,老黑是一个想法颇多的人,他不会因为比试一方是个稚子就心生轻视, 反而会异常重视这个事情。老黑毕竟是在社会底层中挣扎起来的, 他不会轻易被人骗住, 也不会轻视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只是个稚子,也正是因为他这个谨慎, 才让他躲过好几次大难。要不是后来被人炮灰了, 他还不至于落到被枪毙的结局。 当一个年仅八岁的女孩,如果不是玩闹心理, 便是有真本事,而老黑当时是偏向于后者的。后来比试开始, 老黑被算得私密全无, 但他并没有生气, 反倒心生敬仰之意。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 他从来都敬佩, 反之那些坑蒙拐骗的人, 他从来都有除之而后快的冲动。这可能跟他自己就是个混混有很大的关系, 自己就一直干得坑蒙拐骗的事情,后来成立的帮派,虽然脱离了亲自上阵的套路, 也开了一家ktv,但是依然改变不了他是一个混混的事实。 当自己的命运被一点一点地解剖干净,甚至预测到后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后,他有些坐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很谨慎,他先是打听了我的一些情况,当打听出来我是真老的得意门生兼外孙女时,他坐不住了。他想到了自己可怕的结局,而这种结局却是该死的极可能成真的时候,他从一开始的沉思到后来的害怕。 特别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出事了,每次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周围有黑影晃动。特别是在ktv之中,灯光的转动之下,更显婆娑,就像鬼影一样,最近他的身子也急速衰弱,他想到了风水,所以就找上门来。主要在于,帮他解决他那不好的结局,还有风水方面的事情。 听他叙述完,我直接了当地问:“你以前杀过人吗?”我想到了前世里他最后被枪毙时,可是涉及到了好几条人命。 老黑一怔,严肃地说:“没有。但伤过人,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不伤人是不可能的。” 我想了想说:“那过去看看吧,不过今天是我拿成绩报告单的日子,我得先去成绩单拿来,才能上你那。” 老黑狗腿地上前:“让老黑送你过去吧?” 我看了一眼他那辆黑色的丰田车,倒也不张扬。老黑还在那说:“小大师,还是我送你过去吧?” “什么时候我家师妹需要你送了?”冷不丁的,后面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师兄那个妹控。 老黑被这声音怔了一下,满脸堆脸,递过去一支烟,讨好地说:“叶大师,你抽烟。”当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非得装出一脸讨好的样子,怎么看怎么牙疼。 叶景山却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烟,只是问着我:“师妹,车子已经停在外面,我送你去学校。” 我想着确实需要过去老黑那里看下风水,正好可以让他送着过去,就不用师兄另外跑一趟了。便道:“师兄,要不还是让老黑送我过去吧?” 叶景山有些不悦地瞪了一眼老黑,却也没有反对,毕竟我也说明白了,这是我的单子,不能推了。他说:“你且把我师妹安全地送回来。” 我却觉得好笑,师妹这控妹的心思,一时之间也难以理解,但是也知道师兄关心我。可是凭我的手段,老黑还能害了我? 我先是去了学校拿我的成绩单,学校拐角处的告示栏上贴有各年级的名次排名,我毫无悬念地拿了第一名的成绩。同学们有羡慕也有嫉妒恨,我却没有半点放在心上。我一个念到初中毕业的人,若是还拿不了小学二年级的满分,真的可以去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戚宝宝也在告示前观看,看到我过来,兴奋地招招手:“童真,你好厉害!我才得了一百五十六名,回家要被外公说了。”又捏捏小拳头,下决心道,“下学期,我一定要进前一百名,不能再吊车尾了。”全校二年级总共才一百六十个人,这一百五十六名可不是吊车尾吗? 我却安慰:“寒假你来我家,我给你补课吧。” 戚宝宝是个可爱的女孩,我很喜欢,不只是把她当朋友,也有点儿当侄辈的心态对待的。 戚宝宝却大叫着扑过来,啃了我的脸蛋一口,笑道:“童真你真好,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生死之交了。” 我故意板起脸:“怎么,不给你补课,你就不把我当最好的朋友了?” 戚宝宝说:“那不一样,最好的朋友却不是生死之交。” 拿了成绩单出来,戚宝宝曾偷偷地告诉我方老希望我一起去家里,我却有一个单子要接,就跟她说,下午我找时间去她家,才被她放过。 老黑一直等在学校门口,抽着烟,心事重重。一看我过来,急忙帮我开车门,服务周到。 他的ktv就在县城西南角,那个地方现在还比较偏,但是以后那里会成为繁华地带,将来有名的小白象街就在那里。90年代的ktv还是新型行业,真正办这个的不多,多数是那些有点黑势力人的人办的,所以在正直人眼里,那里就是娱乐场所,是不正经的地方。而能消费得起的,除了一些黑势利,还有就是富人圈子,但是我知道后世ktv也是正经行业,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被人带着有色眼睛看待。 老黑的ktv取了个金碧辉煌的名字,叫:金光ktv。这金光ktv在后世可是很有名的,只是后来换了老板,再不是老黑的场子,那时的老黑已经被人做了炮灰给舍了。 当我随着老黑出现在金光ktv门口的时候,迎来了很多人的注目,不明白我一个八岁稚儿怎么会出现这种娱乐场所,以为我是老黑找来的小姐,有些甚至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搭讪。 “瞎了你们的狗子眼!”老黑脾气很暴,如何能让人误会我,张口便骂。 有人壮着胆子说:“只许黑老板爱娇,就不许我们有想法?黑老板把这妮子……”话没说完,就平白被老黑爆了一拳,老黑口气更糟:“奶奶个熊!老子操/你祖宗!还愣着做什么?把这瞎了狗子眼的东西拉出去爆打一顿!挖了眼珠,让他他奶奶的瞎叽歪歪!” 又对我说:“小大师,老黑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可千万别生气?” 我却冷眼看着这一切,倒也不是要替人求情,我还没圣母到替一个出口污我的人求情。只是这人若真是因为我被挖了眼珠,便是有了一丝因果,修道之人最忌因果。何况,老黑身上业果已经够多了,若是再为了我这人再受业报,那就更让人过意不去。 “行了,暴打一顿就行,挖眼珠的事情就免了。” 老黑连连说是,一脚踢向那个污蔑我的人,嘴里骂道:“算你这狗东西有福,小大师说饶过你。打一顿,记下他的名,以后谢绝这人上门消费!” 这时,大家才发现我的身份只怕不简单,都为自己的龌龊心理而不安,我却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这些人,将这些人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内。这些人还轮不到我去计较,都是些富人家的哥们,有些钱就胡作非为。 此时老黑处理了那人之后,对我说:“小大师,我这间ktv开了有两年了,一直都没事,最近才有点不对劲,我才想起来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我倒没有一开始就进这金碧辉煌的ktv,而是踩着天罡步伐,让老黑陪着围绕着店铺转了一圈,眼睛却瞄了一眼对面的那盏路灯,又进了店门。 “小大师,怎样?”老黑陪着笑问? 我却摇头,又踩着步子走了一圈前台、后场、各个包厢,还有台子,眉头越皱皱紧。 “怎么了,小大师?真有问题?”老黑心里一跳,小心翼翼地问。 我却不说话,只是将老黑的八字拿来,开始不停地掐算着,同时又打开了天眼。 老黑静静地站着,连生意都不想做了,有人过来就被他一个横目扫过去,吓退了大半的人。老黑在这一带的凶名,还是很盛的。虽然有时候老黑很好说话,但一旦触及到他的逆鳞,他可是六亲不认的,残忍起来不是人。 我掐指的手法,越来越快,天眼里的情景也越来越清晰。手指掐在一个点上,我眉心已经锁成了一个川字,再抬头看向老黑的脸,却已经他此时面相已经大改,额头那里有一团挥之不去的黑雾。 我心里犹如被敲了一记,脱口而出:“不好!” 第37章 解危 “小大师?”老黑不安地喊了一声。 我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这让老黑心里更加不安, 他忸怩着还是问了出来,“我这可是被人布了不好的风水局?” “不是,你这风水虽然有点小问题,但也不是大事, 唯一干扰的也就是门外对面那根路灯直冲你店铺的大门, 犯了对门冲而已。但这也不至于让你夜夜恶梦, 身形消瘦。” 一听不是风水问题,老黑不但没松口气,反而更加提起了心, 他忐忑不安地问:“难道……真是鬼魅?”又咽了咽口水。 老黑不信鬼, 以前连玄学都不信,但如今既然信了风水, 自然也不敢把无神论放在口上。他是没有犯过人命,但他伤过人, 更加不敢保证他的手下没有害过人命。 我乜了他一眼:“怕了?怕了就少做坏事。” 老黑被我刺得说不出话来。老黑这人, 脾气虽躁, 但是对于他看上眼的人是掏心窝子的好, 何况他从来敬佩有本事的人。 他嘿嘿地傻笑着用手挠挠脑袋, “小大师你说吧, 老黑胆大, 能挺得住。” 我想起天眼看到的情况,再结合前世他被判死刑后看到的报道,正想说, 却见到周边围过来不少人,有店里的员工,也有一些来店里消费的顾客。便朝老黑使了个眼色,老黑回过神来,见到一大帮人围着,有些恼了:“围着做什么?该干吗干吗去!”又对我说,“小大师,去我办公室。”他可不敢带着我去包厢,怕被人误会。 我点头,去他办公室也好,这个地方的包厢毕竟还是杂了点,有些事传出去也不好。一到他的办公室,我却看到了他办公桌后面的那副字画,老黑这个糙汉子,竟也学人装起了文雅的人。只是那副字画……我感觉不妥,却也暂时没说,又将目前望向他的桌面。 他的桌子倒也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只一个猛虎下山的木质雕像,黑势利的人都喜欢老虎老鹰等凶物? 又看了一圈四周的摆设,心中已明了。我问:“这办公室隔音可好?” 老黑愣了下,但还是老实回答:“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若是贴耳偷听,还是能听见的。” 这个时代,隔音要做得好,确实不容易,何况这里是ktv,音乐震耳,能挡住一些已经不错了。想了想,我并没有让老黑把门关上,而是在门口处踩了几步,布了个隔音阵。我的阵法可比钢筋水泥的隔音来得好,能隔绝掉一切我不想让人听到的声音。相反,外面的声音,如果我想要知道,只要打个响指,就能解开对外的隔音。 “知道我为什么要布下这隔音阵吗?” 老黑对我布阵的一手已经惊叹不已,听到我问他,说:“应该是小大师不想让人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吧?” “你还不笨。”我已经坐到了那个皮质的沙发上,老黑忙用案几上的茶具泡起了茶。老黑别看五大三粗的,泡茶的手法倒不错,我喝了一口,是谷前的龙井,甘甜而香醇。 “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都是机密的事情,也是你未来打翻身仗的依仗。这里龙蛇混杂,万一被人泄密,对你不利。”老黑肃然起敬,我先是赞了声他的茶,又说,“其实你的风水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个我在外面已经说过了。这个办公室里倒有些小风水需要改动,你等下动一下。” 老黑虚心讨教:“小大师,是哪里需要改动的,老黑马上去改。” 我一指那副字画:“你这在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字画做什么?充当什么文化人?” 老黑愣了一下:“墙上不能放字画?” “当然不能放。背后有字,不就是犯小人吗?你是不是从挂上这个字画开始,就老是冲撞小人?” 老黑一拍大腿:“我说呢,最近怎么诸多不易,原来是出在这字画上。我马上去取下来。” “不急,你听我接着说。”我一指办公桌上的老虎雕像,“这东西,哪来的?” 老黑瞪大眼睛:“这东西也有问题?” “这是自然。这猛虎下山,下山是干吗的?”我竖眉问他。 他恍然大悟:“猛虎下山当然是吃人。我的妈呀,我这不是往虎口上撞嘛。我还想着我这行业,跟老虎正好相附,放个老虎像,能冲冲晦气呢。我本来还想在墙上挂猛虎下山图的,不过看到这雕像我才歇了这心思。” “幸好你歇了挂猛虎下山图的心思,不然你就不是坐在这向我指教,而是在医院抢救了。” 老黑脸色大变,我解释:“猛虎下山,是凶相,轻易不能用。倒是猛虎上山像能用,但也不是你能用的,一般司法部门或是军警部门用不错,能起示警与去邪之用。你是黑势力,便是你将来成为一方霸主,这些凶物也最好少用,只百害而无一利。” 老黑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过去取了字画和那个猛虎下山雕像,走出办公室要去扔掉。却见到门口围观了不少人,却个个好奇,一见老黑出来便问:“黑老板,那小孩是谁?” 他们的对话自然逃不过我的耳朵,我只打了个响指,所有的对话就全部进了我的耳朵。 老黑将东西交给手下,说:“那不是什么小孩,而是高人。是高人,懂吗?”又折回办公室,就见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他的脸一下涨红了:“这些人就是多事,小大师不用理睬。” “有人好奇,不奇怪。”我又说,“这些都只是小风水,改动起来极容易。我们再说说店门外路灯的那个着冲煞问题。路灯是晚上用的,ktv晚上的生意更好,这一冲突出来,别的倒不会出事,就是店里闹事的会特别多。” 老黑对我的敬佩之情就如洋洋大海,他说:“小大师,要不是我知道你本事,还当你对我调查过呢。不错,自从我店外那个路灯改了路线修建过之后,我这就老出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多了些口舌之争,有时候客人也容易闹事,但都是小人,我也没太放心上,现在你一说,那就都对上了。” 我又道:“这些也不是改不了的,到时候我给你在门口布个风水摆件就能破。我们再来说说你的死劫。” “死、死劫……”老黑的舌头打了个结,结巴起来,“不是要五六年之后才会发生吗?” 我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提前了。” 老黑脸色大变,变得灰败难看。谁听到自己的死劫来临还能镇静如常的?他的声音全变了,突然就跪了下去:“求小大师救我一救。” 我只是喝着手里的茶水,问他:“老黑,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人生事业的目标是什么?” 老黑明白我为什么有此一问,但还是老实回答:“我本来的想法是,成为海县一霸,统一这一块的黑势力。” “把这一想法给我掐了。”在老黑的目瞪口呆中,我老神在在的说,“你就这点出息?我不是说黑势力不好,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本来我帮你算八字的时候,发现五年后你会有一劫,九死一生的死劫。现在一算,这死劫提前,不出五个月,你必血溅当场。” “小、小大师,”老黑面如死灰,“我怎么才能逃过此劫?” “把这家ktv盘出去,或是换个人来开,你只能做为幕后。”老黑凝着眉毛,但没说话。我接着说,“从今天开始,把帮派转入地下,或是洗白,把自己摘出去。成立正式的公司,哪怕安保公司,也比现在的闹哄哄一样的帮派之争好。或是成立运输队,或是建筑公司,房地产只怕要火了,你现在开始组建建筑队,定能掏到不少的金。” 老黑在思索着我的建议的可行性,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你最近是不是跟政府那边有接洽?” 老黑猛然抬头:“小大师怎么知道的?” 第20节 “自然是从你面相中看到的。”其实我是从天眼中看到的。 天眼中所见,老黑正是跟这个政府部门的人接洽后才会被当了弃子而被炮灰掉的。市长之争,好几路人马掐得火,而老黑接洽的那个人,正好被另一方抓到了把柄,老黑就被推出来当了死马。说来,老黑也是时运不济,成了两方火拼的炮灰。这也是做为黑势力所要面临的可怕结局,因为一旦输了,只有拿他们开刀。 前世,他只怕也是因为这个才被枪毙的吧? 老黑虽然没杀过人,但是他也确实做了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他也不冤。怨只怨他时运不好。 “给我马上断了这个接洽。从现在开始给我老实呆着,叫手下人都给我安分些。还有,能做好事就多做好事,新一轮的清查工作要开始,关键时刻,别当出头鸟,这碗饭可不是那么好吃。” 老黑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好久,他像是做下了某个决定,朝我鞠了个躬:“小大师,谢谢你。只要我老黑不死,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你就是我的小姐。” 能救下前世这个叱诧风云的黑社会老大,让他不至于后来走投无路之下连杀数名无辜群众,走上一条永黑而无生机的道路,也是我的功德。更重要的是,能收服这一员猛将,对我也有好处。 人金光ktv出来,我用力吸了一口气,觉得空气新鲜得让我心间冒泡泡。但我还没有回到家,半道上却遇上了戚爸爸,却听他说:“快,老爷子让我来找你,马上去港城。” 第38章 危机 方老叫得急, 我也没有什么准备, 只匆匆回家拿了我的风水法器和我的一整套医学银针,别的什么也没带。 如今港城还没有回归,内地去港城其实没那么容易,是需要签证的, 但因为有方老在, 所以我那个签证很快就办下来了。当我坐在去往港城的飞机上时,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前世我只是个小人物,打工赚得又不多, 怎么舍得买机票这样奢侈的事情?我前世能不回家, 尽量少回家,回家买的也是普通列车, 连卧铺也不敢坐,每次都买的硬座, 坐两天才能回到家, 每次回到家脚都要肿好几天。但下次去南城或是回家, 我依然会买普通列车的硬座票。 如今却不一样了, 不但坐了飞机, 还跟着方老去往港城——那个繁华而美丽的城市。这是我前世一直向往却不得的地方。 “小大师, 这么急地让你陪老头子去往港城, 真是不好意思。但臧生那边实在急,猫猫打来电话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老头子也没有办法, 真老又不主事,只能麻烦你了。”方老带着歉意。 我倒没那么多心思,说:“方老请放心,只要我能帮上的,一定尽力而为。”要不是外公说这是我的因果,只怕也会陪着我一起过来吧? 又想师兄,这一次他倒没有主动要求跟来,他再怎样控妹,也知道这是我的因果,破坏不得。况且,师兄也要准备回燕京了,他说明年就要玄派大会了,需要他着手准备一些事,这次来海县就是来找外公的,既然找到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可惜了我没有孙子,要不这么好的姑娘,一定要拐回家当媳妇。”方老有些可惜地说。 “我和宝宝是好朋友。” 方老这才开怀大笑:“对,你和宝宝是好朋友,以后可要多来家里玩玩。你以后不要叫我方老,叫我爷爷,亲切些。” 我没忸怩,喊了声“方爷爷。”虽然不是直接喊的“爷爷”,但是方老还是开心得跟孩子一样。 一个人老了,哪怕他之前再叱诧风云,他也有一颗老顽童的心。方老人很和善,没有当下那些政客的一些破规矩,像当下的那些邻居大爷。 “好好,我又多了个孙女。那我也不叫你小大师了,有些生份,我叫你真真可好?” 旁边陪同的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飞速地低下了头。 这次一起陪来的还有戚爸爸,本来戚宝宝也要吵着来的,但我们这次来港城是来办大事的,说不定还有危险,戚宝宝过来确实不太方便。而戚爸爸是过来保护的,他毕竟在部队里呆过,而且还是特种的军队。 我想起了师兄说的戚家的那些龌龊事情,再仔细看着戚爸爸的面相,这人确实老实忠诚,没有歪歪肠子,是个难得正直的人。只是可惜命短,在八年后哪逃一死,想到戚宝宝,我暗暗咬牙,能帮他就拉上一把吧,不能让宝宝有丧父之痛。 想到戚爸爸的危机,我又想起了俞成。俞成命中也有一个死劫,这个死劫九死一生,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他早在几天前就离开了海县,走的时候是师兄告诉我的,我托师兄把一块福禄寿喜的平安符给了他,这是我刻的第一块玉符,为此师兄还吃醋不已。 俞成身上被斗篷男人沾到的尸气,早在当晚就被我告知而解掉了,用的就是糯米。尸气一碰到糯米,自然化为了气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上的死劫,我也不会那么急地帮他解去尸气,哪怕这个尸气已经薄弱到并不会给他造成伤害,但是一旦遇上他的死劫,就会提前加速并爆发。这就会变成我欠他因果了,欠人因果什么的最讨厌了。 “童同学,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是我脸上有什么?”可能是我盯得久了,让戚爸爸心里有些不安,他禁不住问道。 我从书包里掏出桃木符,玉石我只刻了一块,还提前给了俞成,手头并没有别的玉石,这桃木符倒有不少。当然现在的桃木符,可不是当时在后凉村大道上我给的那些木牌能比的,现在随着我功力的提升,桃木符的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 那天我被天邪补了那股精纯的灵力后,回到家我就在外公的护持下将灵力提升到了练精化气的后期初。而且我的凌空画符的水平,也在那天打破禁锢后,一发不可收拾,再没有那么吃力了,只是还做不到瞬发,不是灵力不够,而是功力不够。尽管如此,也让师兄一阵的羡慕嫉妒恨,要知道他还不会凌空画符呢,直嚷着老天不公平。 惹得当时也在虎啸铺习医的陈洪表哥一阵地掩嘴发笑。 “戚叔叔,这个你拿着,能挡灾。”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准备,我从戚爸爸的眉心处看到了一丝黑气。再仔细看,又没有了,好像刚才的一眼只是幻觉而已。 戚爸爸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心情复杂地拿走了桃木符,这次倒没有拒绝。 方老一阵嫉妒,向我瘫开手:“真真,我的呢?”又对戚爸爸说,“臭小子,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若不要,都给我。” 戚爸爸忙把东西一收,说:“爸,这是童同学给我的。” 方老嘟囔:“小气鬼!”又望向我,一双老眼企盼地望着我,就怕我不给他似的。 我觉得好笑,但又忍住了,又拿出几个桃木符,一个交给方老,其他的分给了这次跟着方老一起过来的保镖。这次跟着过来的保镖,加上戚爸爸,总共有六个。方老是政府中的大佬,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是该有的规格还是一样不少。这些派来保护方老的保镖,身上我也看到了一丝黑气,但直到他们把桃木符拿过去,这股黑气才消失。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并不是我的错觉,看来这次港城之行,凶多吉少,我虽不能自算,但是还是能从身边的人看出些端倪。 我赶紧拿出帝王钱,之所以没有运用天眼,是因为卦不自算,天眼又如何能预测出跟我有关的一些事情?六爻预测虽然也会受到自身的影响,但是只要我不亲自动手,还是有几率卜出结果的。 “方爷爷,方便借你的手掷一下铜钱吗?” 方老不傻,自然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一些端倪,沉声问:“怎么,有情况?” 我凝重地说:“目前还不知道,但感觉哪里不对,心里有些难安,还是卜算一下放心。” 方老自然这件事的严重,毫不犹豫地拿起铜钱,心中默念之下连掷了六次。我排出卦象,却大吃一惊。 “怎么了?凶卦?”方老屏住呼吸问。 “坎为水,水为坑,双坑重叠,凶之又凶。”我再不愿意,还是把卦象说了出来。 方老虽然不懂,但是字面意思,既是坎又是水又是坑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卦。他说:“我们这次港城之行,不顺利?” 我却凝眉沉思,何止不顺利,只怕有生命危险,这卦真的凶到了极致,与当时卜臧老先生那个火山旅卦不相上下。 我们这边的动静,还是引来了周边人的好奇。我们坐的是头等舱,这里坐的可都是有钱人,去港城的多是港城人,那边本就信奉玄学,所以我们这个动静,立马就引来他们的关注,有人大着胆子过来,想让我帮忙算卦。 此时,乘务人员过来,空姐制止住了那个乘客的动作,那人这才作罢,但还是把企盼地目光看向我们这边。 无意是我回头望了他们那边一眼,这一望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头等舱中,那些乘客们头上飘着浓浓的黑雾,连空姐都没有幸免于难。 乘客和空姐都有黑气围绕,是说这架飞机会出事?我心里几乎欲哭无泪:我这不是灾难体是什么?为什么好好地平生第一次坐飞机,竟然也能遇到这飞机会出事? 至于这飞机出于什么问题,目前还不知道,但大致能猜到几个。一是,遇到空难,天气或是别的原因;二是,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无法降落;或是有人劫机,所以这飞机上的人都有危险。至于是哪种情况,目前无法预测,因为与我自身有关,所以天眼也无法预测到,这才是最悲剧的吧? “怎么了?”方老问道。 我看了一圈四周,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方老他们,但又不敢惊动其他乘客,但不管这三种情况的哪一种,都务必要告诉这飞机上的乘务人员。至于他们会不会相信,可就不在我思考的范围内了。 我小声地对方老说:“我怀疑这架飞机会遇到危险。” “什么?”方老几乎跳将起来,立马引来机上其他乘客的关注,他又按捺下心里的恐慌,不愧是经历过大大小小战役的老人,心理素质比一般人都强。他小声问我:“这事是真的?” 我解释:“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们这次去港城会发生些什么,因为可能跟我自身有关,卦象卜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个凶卦。但刚才我看了一眼周边乘客的面相,竟然清一色都有死相,不禁如此,那些空姐也是。” 方老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他知道这件事很大,不管是哪种情况,只怕都是凶多吉少。 我又说:“我一开始只是从你们脸上看到了不对劲,后来我把桃木符给了你们,你们脸上的黑气情况改善了,但是那些乘客们的并没有变化。所以问题,一定是出在这架飞机上,如果处理不当,这些人都会死,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其中不乏权贵。一旦出事,国际上的影响也不好。”我还没有说的是,现在港城还没有回归,一旦这事真的发生了,飞机上的人都出事,这里可多的是港商还有政要人氏,一旦出事,影响真的很大,说不定到时候对回归的事情也会有影响。 方老不傻,做了那么多年的封僵大吏,又怎么想不通其中的利害。 他思索一番,对戚爸爸说:“戚威,这件事我们不能放任不管,处理不好对回归的事情都有影响。这样,你去找机长,把真真预测的内容告诉他,让他不要大意,真真年龄虽小,但本事可不小,我相信他。如果必要,把我的身份告诉他。” 戚威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点点头,保证能办妥这件事情。 我想了想说:“戚叔叔,我陪着你一起过去,如果他不相信,只能采取特殊手段了。”又对方老道,“方爷爷,这个桃木符你贴身藏好,这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又吩咐那些保镖,“保护好方爷爷,保护好他,我到时候再给你们几个木牌。”想了想,又不太放心,又从书包里掏出几个桃木符,一股脑地塞进方老的手里,“方爷爷,这些你拿好。切记,一定要贴身藏好,不要弄丢。” 方老慎重地把桃木符一股脑地全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桃木符不大,放在口袋里,一下能放好几个。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一直不安,总感觉会出事。但是此时又没有别的办法,只想着尽快处理了这件事,把危险降到最低。 第39章 尸油 这种不安的感觉, 越接近驾驶舱位, 就更加的强烈。我回头望了一眼方老的方向,却发现方老头顶黑云密布,刚才还没有的,怎么回事? 放心不下, 我又折了回去, 当着所有人的面, 我再不隐藏。双手运起灵力,开始快速地凌空画符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高压之下产生的动力,这次画符 速度竟然只达到三息, 之前在家里练习一直都是四息半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凌空而起的符箓闪着金光,向着方老当头罩下。罩上方老之后, 金光闪烁了几下,便整个隐入了他的身子, 再也不见。再用天眼看去, 方老头上那黑云滚滚的死气, 已然消失。我这才将心放下, 追逐着戚爸爸的脚步而去。 这一下, 就像激起了千层浪! 飞机上有很多的港商, 港商都信玄学, 港城那边最神秘最得罪不起的就是风水大师,也是个重量级的职业。方老如何被人围攻,港商如何被乘务人员制止, 我也没心思去理睬,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方老那张无奈的脸还有港商们兴奋得嚎嚎叫的表情。 但是驾驶舱并不好进,别说那些休息的乘务人员会阻止我们进入,便是那些驾驶的机长副机长们也会严厉斥责。我却只是默默地跟着戚爸爸,这些事情交给他去烦恼就行了,我只做我的小跟班,只要关键时刻出一场露个脸就行。 戚爸爸一贯奉行他那张扑克脸,扑克脸有扑克脸的好处,有时候能够吓到那些责任心虽大但胆小的人。 “先生,你真的不能进入驾驶舱。”又有一个空少过来阻拦,却被戚爸爸推开。 他也懒得解释,有时候解释起来真的还不如不解释。他只是拿起证件在那个空少面前晃了晃,说:“别阻挠办案,我们需要机长协助。” 我有种捂脸的冲动,又不是警察,办什么案?不过这一招确实灵,空少有没有看清那个证件没有谁知道,但是他确实让开了,甚至还自告奋勇地说:“我去帮忙叫机长。” 我更想捂脸,万一有人假借军警之名行不法之事,是不是特别容易? 路过那些乘务人员的时候,分明听到有几个空姐在那小声地说:“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军警全往我们这查案?” 另一个空姐附和:“就是,先是查行李,说有危险品被带进行李舱,查了没有,现在又有人说要查案。” “真是,多事之秋……”有一个嘀咕。 我一怔,突然折回身,问那几个空姐:“漂亮姐姐,你们刚才说有人去了行李舱?是在什么时候?对方是什么人?” 空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着了,其中一个空姐说:“怎么是个小孩?小孩怎么上这来了?这多危险?”说着,就要揪着我往走道那边走。 我顿时怒了,小孩怎么了?小孩就不能办正事了?我自然是不能被空姐揪着送回座位的,也没怎么去用力,只是轻轻地用灵力一挣,就挣开了那个空姐的拑制,嘴里却道:“你的自以为是迟早会害了你,再限制我,你活不出明天。” 那个空姐以为我在骂她,伸手就抓了过来,又跟我拉扯在了一起,只拉扯得舱壁咚咚直响。其他的空姐空少也过来帮忙,企图把我抓回座位上去。 戚爸爸已经走出很远,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跟乘务人员拉扯在了一起。我不是不能跟这些人扯开,只要稍微用点灵力,但是又怕伤了这些人,何况这些空少也不是吃干饭的,颇有些力气。 “你们这是干什么?”戚爸爸过来把我从这些乘务人员的手里解脱出来,此时我的头发已经乱了,脸有些微红,是被气的。不等那些空姐辩白,我就已经急急地跟戚爸爸说:“叔叔,你问问他们,早些时候那些人检查行李是在什么时间?都查了些什么?当时手里可有拿着什么?” “怎么?”戚爸爸愣然,他读懂了我眼神中的意思,也是大吃一惊,又将我刚才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这些乘务人员。 这次,这些空姐空少不敢隐瞒,这就是大人与小孩之间的区别,也是戚爸爸那张扑克力吓人,或是他之前掏出的证件起了作用。 从这些乘务人员的口中,终于了解了真相。 原来,在飞机还没有起飞的时候,曾经在托运的行李中发现过违禁的危险性物品,当时就已经剔除了出来。但没想到,就在起飞的那一刻,就有一个穿着便装的国际刑警,也是像戚爸爸那样向机务人员晃了晃证件,说是要检查,行李中还有爆炸性的物品,当时机务人员不敢大意,立马开了行李舱让他进行检查,最后也没有检查出什么。机务人员也没有怀疑什么,以为他们查的就是之前剔除出来的那些危险物品,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我却从这些只字片字中,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首先,这个国际刑警,怎么会突然要求查行李?二是国际刑警一般不会单人行动,都会有搭档,一般是一男一女,以免办案过程中遇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两个人正好有个证据。三,这个国际刑警是不是真警察都难说。 我总感觉,行李中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至于做的什么手脚,目前还没法确定。 “是行李舱有问题?”戚爸爸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第21节 戚爸爸协助过警察办过案,自然知道行李舱是很好做手脚的,但是一般有问题的行李是过不了安检这一关的。但是有一种可能,也是能逃过安检的,那就是用的不正常手段。再者,这个国际刑警进入了舱底,到时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我们的假设,这个国际刑警是假的,他的目的在于把危险性的东西偷偷放上去。 “不可能。”有空少说,“有问题的行李,是过不了安检的。” 我说:“这没什么不可能的。一般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但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下呢?”说着,我已经伸手探向了空姐的休息舱上的一个架子,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化妆盒。 “你干什么?干吗乱动我的东西?”那东西的主人愤怒地说道。 我却不理她,只是将东西交给那个一看就是领头的乘务长,说:“不信可以打开看看。” 乘务长将信将疑,将目光放向戚爸爸,他说:“按童同学的办,有什么后果我承担。” 在那个空姐的反对中,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这个化妆盒,是个很正常的化妆盒,里面有不少化妆品,还有不少支的口红。那个空姐说:“我会去告你们。”含泪狠狠地瞪着我和戚爸爸,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乘务长将询问的眼光望向我们,戚爸爸自然回答不出来,他又望向我。这时,我伸手抓起一支口红,沉声问那个空姐:“这个口红你买的?” 空姐看了一眼,突然扑过去就想抓下那支口红,嘴里说:“这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你乱拿什么?” 我却避开了她的抓拿,只是冷冷地望着她:“你确定,这东西是你男朋友给你的?” 那个空姐眼里全是泪水,显然受了极大委屈一样。我当着众人的面,把这支口红拧开,顿时一股极恶臭的气味漫延出来,我又马上拧上,挥手间,一道符箓打了上去,在那个口红上面打了个灵力罩。 “这是尸油,你知道吗?” 那个空姐疯狂想要抓挠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呈现迷茫。显然,她也没有想到会从这支口红中散发出来恶臭。尸油什么的,她或许不知道,恶臭却是能闻到的,以为是这支口红坏了。嘴里不停地念叨:“怎么会坏了?怎么会坏了?” 乘务长显然也是懂行的,虽然她未必信,但是常年跑港城,港城那边有多信玄学她也知道,所以一些术语也知道一些。尸油,从字面理解,自然是跟尸体有关。她沉声问那个空姐:“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化妆盒里有这么可怕的东西?” 戚爸爸小声地问我:“这尸油是什么东西?” 我解释,声音并不小,试图让乘务人员重视:“这是泰国的降头师的术法,就是在人死后不到三个月,用火烧尸体的下巴,慢慢烧出油来,然后用秘法炼制成尸油。这些尸油,往往都会伴随一个恶灵,因为降头师都是找那些横死的人,所以恶灵极凶。我要猜得不错,行李舱下面,应该也伴有跟尸油配套的邪恶物件,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还没有猜出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戚爸爸越听越可怕,现在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世上没有鬼,前三十年的教育观念都已经被打乱。现在,他已经越来越能接受玄学的东西了。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毁了这架飞机?”戚爸爸的怒火越烧越旺。 我却又平淡地说了个更可怕的结论:“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这行李中真的下了可怕的降头术,那么这一架飞机上的所有人,都会成为这个恶灵口中的食物!” 似乎在印证着我的回答一样,头等舱那边突然混了起来,一个空姐跌跌踉踉地奔过来,说:“有乘客突然发疯了!” 第40章 小鬼 我大吃一惊, 心里暗道:坏了, 出事了!对戚爸爸道:“叔叔,你快去驾驶舱,把情况跟机长简单说一下。乘务长,这件事机长有可能不信, 希望你能从旁协助。这事如果处理不好, 飞机上的人都得死。” 乘务长哪怕不信, 也不得不重视,又听我接着道:“机舱上的乘客的安抚动作需要你们做到位,我这就去头等舱调查事情的经过。只要不是降头师做法, 还有挽救的希望。有人跟我一起过去吗?” 还是有两个空少说愿意跟着过去, 那是两个很年轻很帅气的空少,特别是其中一个眼睛会说话, 让人一看就喜欢。他就是那个之前带戚爸爸要往驾驶舱走的那个空少。他说:“小大师,我相信你。”都改口叫小大师了。 头等舱这里确实已经乱了, 那个发疯的乘客是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 一身休闲装, 手里还拿有一个黑色的大哥大, 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此时他拿着大哥大当砖头砸, 还企图撕咬抓他的人, 整个机舱乱得不行。 方老被保镖保护在中间, 正在吆喝着指挥着大家:“把他按住,对!拿这个给他戴上,这东西能解!”说着拿出一枚桃木符, 让人给这个发疯的男人戴上。 我不禁捂脸,这方老是不是在政权位子上坐太久了,看不得别人受苦?把我给他护身用的木符轻易给人用? 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还没有平静下来,一脸的狞狰,表情想要吃人,咧着牙齿,眼睛血红,一看就是中了邪了。 按住他的人一个没注意,被他挣脱了开来,他嘶吼着竟然朝着方老的方向扑过去,显然他也猜到方老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要报复领头人物。我却早在他扑到的前一刻赶到了那里,一手抵住这人的下巴,另一只手已经快速凌空画符起来。 这人似乎知道我的厉害,嘶喊着,张口就咬。 所有人都惊叫起来,方老喊:“别让他咬到,被他咬到都会发疯!” 我却突然将符箓印了上去,就像给人盖上公章一样,盖了一个,又接了一个,只用了三息,就在这人身上盖了四个破邪符。 破邪符一打上,这人身上的黑气顿失,慢慢地人就跟化成一滩泥似的,瘫软在了地上。嘴角流着的口水也止住了,血红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黑色。他先是愣了愣,接着抬头扫向四周,不解地问:“你们围着我做什么?嘶,好疼!” “你刚才发疯了,你知道吗?到处咬人,跟得了狂犬病似的。”方老很生气。 “我?发疯?不可能!”那中年男人一口的港口腔,一脸的不相信。 “大家可都能做证!要不是这位小姑娘制住了你,你现在还在发疯呢!”旁边其他也道。 此时,我却还沉静在刚才瞬发凌空符的快感中。我抬起手指,想要把刚才瞬发符箓的情景再重新演示出来,但是不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刚才的感觉,还是在那一笔一画地勾勒,还是需要二息半才能画出一道破邪符,只是比以前快了半息。 我蹙眉思考,却不得要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众所周知,凌空画符的好处在于,不用随身带着纸笔,有灵力就能画符,缺点是没有用纸符那么快。纸符因为提前画好,用的时候只要撕破符角,哪怕没有灵力的人,也能用上,缺点是需要提前画好许多放着,还得有工具装着,携带不方便。如果把这两者的优点集中一下,那么凌空画符简单就完美到了极点。 但刚才,我就明明做到了瞬发的程度,甚至比扔纸符的速度还要快,就像手底画有印符的工具一样,一戳一个。我又想,刚才是在紧急的情况下,不暇思索,脑子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把符箓按着平时构思的熟悉线条盖了过去。难道,凌空画符的最高境界,不是像画纸符一样,以手指代笔,一笔一画勾勒?而是在脑海里快速形成符箓,直接印上就可以? 为了印证我的猜测,我只是想了个去鬼符,马上就用手掌印了上去。果然,一道浅金色的符箓在手掌下形成,被我印了出去…… “啊!”一声惨叫,唤回了我的思绪,我睁目望去,却见到本来已经好转的中年男人眼睛突出,正咧着嘴角嘶喊。 他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虚影,小孩模样,大概三岁大小,头大身子小,那声惨叫其实是从那个小鬼嘴里发出来的。小鬼嘴巴张开着,露出了一排尖尖的獠牙,可怕至极。显然,我刚才那无意识的一记凌空符,是打在了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阴错阳差地把这人身上的小鬼给打了出来。 这一突变,惊吓住了所有人,没有人能想到,这个中年男人身上竟然会有小鬼! 我却眼明手快,从这个男人的手上拿下他那个大哥大,用力一扳,已经拆成两半,竟然从里面掉出一个很小巧的金丝楠木的小棺材。却原来,这个并不是真正的大哥大,而是伪装,里面装的竟然是棺材。 那个棺材一出,那个小鬼嘶喊着,扑将上来,想要将我生生撕开。我却冷笑一声,一手拿着这个小棺材,一手已经将去鬼符打了过去,打完一个又接着一个。这个小鬼显然也是怕极了去鬼符,弹跳着不停地避开,想等着我符箓用完的时候,再接着扑上来。这竟然还是个开了神智的小鬼,那更是留它不得! 我喊:“把这个男人抓起来,既然敢养小鬼,那身上定然还有其他东西!” 周围其他的乘客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两个跟着我一起过来的空少却率先回过神来,一起抓向了那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当然是不愿意被人抓着的,他喊:“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也是受害者,我刚才差点就让这个鬼吃了,又不是我的错!” 但这两个空少可不听他的狡辩,其他乘客也不信,他刚才咬人的样子可是凶残至极,想要辩解也要看看是什么地方,什么情景?何况,是我让他们抓了他,不管是空少还是乘客,已经信了我的手段,又怎会不照办? 那个小鬼被我逼急了,竟然咧着尖牙冲向了一旁的人群。人群尖叫着散开,如果被咬上,非得被咬死不可。小鬼眼明手快地随手抓住人群中的一位老人,张开嘴就要咬下。 别以为打久了,只有人类才会累,鬼一样也会累,他们身上的力量会慢慢减弱,也会虚弱下来。虚弱的时候,只有人身上的精气或是灵魂,才能帮他们重新补上力量,所以鬼最喜欢附在人身上吸收精气。人的精气一旦被吸食多了,三魂灯就会弱,灵魂也就会变成鬼的口中之食。 现在,这小鬼就是想食人的精气灵魂,想要壮大自己,好反攻我,我又怎会给它这个机会? 但显然,这个小鬼的运气不佳,还不等我反手将它抓下,它咬住的那个人身上突然闪出一道金光,竟然将它震开。它惨叫一声,嘴角流下了一股疑似鬼血的液体。 原来,它抓住的那个人竟然是方老。方老身上不说有我给他的大把桃木符,就算他烂好人地把桃木符分发了一些给别的乘客,他的身上还有几道我当时走前凌空画的符,有平安符也有破邪符。这小鬼一咬之下,正好咬到了肩膀,肩膀上有魂灯,那里自然是我当时重点保护的地方,这一咬自然就将符箓的威光咬了下去,不去半条命都还是轻的。 我一看,乐了,这是不是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真当人类是那么好吃的?这里所有的人,可都被我盖了符箓的,你若是想尝尝符箓加身的滋味,大可再试试!”我怕它再拿飞机上的人做人质,便故意放了狠话诓它。 小鬼虽然开了神智,其实智商也就只有五六岁孩子这样,所以很容易被骗住。 “你要是乖乖回到这小棺材中,我还能想办法超度你的亡灵,让你回去投胎。你要是执迷不悟,那休怪我心狠手辣,将你打得魂飞魄散!”我真不是吓唬它,这种恶灵,一旦让它成了气候,可是很难除却的,到时候伤的可就不是一两条人命了。何况,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真没那么多功夫陪着它玩,只想速战速决。 我的右手已经汇聚出一道符箓,符箓上的金光照射在小鬼身上,让它有一种抽去灵魂般的疼。这个符箓有个名字叫:散魂符。再凶狠的厉鬼,只要被这符打上,也立时化为脓水而散。 识时务者为俊杰,鬼也一样。这小鬼显然是知道了厉害,更是怕了我手中的散魂符,大脑袋朝我点点头,竟向我鞠了个躬,嘴里不再发出尖叫,反而吃吃地说:“我要投胎!你要送我投胎!”声音很稚嫩,就像千千万的小孩声音一样,如果不是这小鬼的样子可怕,只怕会让很多怜悯。有谁能想到,前一刻它还是个吃人的鬼物,这一刻却成了这般萌太的小东西? 但,萌归萌,它终究是个鬼物,开过洋荤的鬼物,一旦被放了自由,便会四处杀戮的,所以放不得。 “进来吧,我会送你去投胎。”这小鬼毕竟还小,也才开神智不久,杀戮的心思还不是很重,超度起来虽难,但也不是不能超度,所以我答应了它。 小鬼嘿嘿地笑着,感谢着喊着我“小姐姐”,化为一道浓雾,钻进了小棺材里。我眼明手快,立马一道封印打上去,接着又打了几道,直到整个小棺材被金光灿灿的符箓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我才有精力去对付那个养小鬼的中年男人。小鬼虽然可怕,但要是没有人心存贪念,又怎么会有降头师觉得这是一笔赚钱的买卖?而专门去烧人尸油?更可恶的是有些降头师还故意伤人性命,然后再把害死的尸体烧成尸油,把灵魂活活地封印在小棺材里,让小鬼永世不得翻身。当这种极度怨念之后成形的小鬼,是极可怕的,那可真是千里之内尸骨无存。 我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打向了那个中年男人,嘴里骂道:“为了所谓的财运,你竟然养了小鬼,害了人性命,真是该死!说,你的行李箱里,是不是还有这害人的东西?” 第41章 谜团 这中年男人又如何会承认, 一直在那说着, 自己是个正经生意人,他也不知道这个小鬼是什么时候到了身上的。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不对,前一条已经被他违反了, 他就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那个小棺材不正是从他身上众目睽睽之下被拿出来的?也没见他承认什么。真是, 人要脸树要皮,这人一旦没了脸皮,那真是什么缺德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个人我知道。”乘客中有人道, 那是个优雅的贵妇人, 她道,“这人叫陈家道, 是港城人,家里以前也是做生意的, 但这人好赌, 他老爸赚的人全让他输在了堵桌上。人又无赖, 欠了钱也不还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人又发达了, 逢赌必赢, 他不但玩牌九, 还玩赌石,玩赌马,只要是赌, 他都玩。但他又赌运不错,只要是他要堵的,没有输的可能。一下就被他集了千万家产。但这人又好色,被他害了的良家妇女也不少。” 我却冷笑:“什么逢赌必赢,什么赌运非凡!分明是养了小鬼,利用小鬼的习性,偷了别人的财运。又怕自己身上的精气被小鬼所食,他又拿别人的性命来喂养小鬼。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的行李箱中应该有着尸气或是尸油,尸气的可能性最大。只有尸气扩散,才能迷了人神智,才能成为小鬼的口粮。” 只是……那个空姐口红里的尸油又是怎么回事?感觉像一道迷雾,破了一层,里面还有一层,解剖不完。 那中年男人冷汗不停地滴下,却一直在那嚷道:“不!我没有带尸气,我知道那东西恶毒,我不敢的。” 我却不再理他,多说无益,有些人就是无赖,做都做了,还死不承认。但这也无妨,我有的是办法让这一切浮于水面。 有一种符叫窥视符,发明这种符的人,原先是想窥视他人的,后来这符用处很大,慢慢地也就用在了需要透视的地方,很多是用于正道的,也有些人用在了占小便宜上,比如偷看女人洗澡啊,或是别的。当然也有人把这种符用在赌石上,效果可是杠杠的,一用一个准。当然,这种符也不好画,没有一定的功力,是画不出来的。而且现在末法时代,功法缺失得厉害,玄派又没落,所以能画这种符的人并不多。 我手掌一张,凌空一印,一张有些透明的符箓便出现在了众的面前。我喊了声“开!”众人的眼前就像现出了一道光屏,光屏先是嗞啦啦地响着,接着便出现了行李舱中的一幕。 我就像用的后世触屏版的电脑一样,在那个光屏上画画点点,画面被放大,然后一件行李一件行李地被扫视而过。安检检不出那些被人做了手脚的行李,在光屏却却是一览无遗,不会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一个碧色的行李箱中,一丝丝的黑烟溢出,接着弥漫了整个行李舱。 “这个行李箱是谁的?” 那个中年男人脸色一白,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嘀咕:“怎么回事?我的箱子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没有,我怎么会放这东西,放了这东西,我自己也难逃一死啊,我没那么傻……” 我自然知道这东西不是这个男人放的,就像他说的,他没有那么傻,尸气上浮,这个机舱里的人都得死,他自己也不例外。而外界却只会以为这是一场空难,然后追究责任方,自然也就追究到了这架飞机的航空公司。而恰恰,这是一架国有公司的飞机,所以最终追究的方向就会往华国高层而去。 飞机上有太多的港商和政要人氏,造成的影响可想而知。正值港城将要回归之际,出了这等大事,能不能顺利回归是一回事,就算回归了,华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也会急速下降。 所以,能断定做这件事的人,定然不是小人物,也不是中年男人这样的人物能设想得出来的。他应该是被人所利用,做了替死鬼而已。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还有那个空姐,知情,还是未知情?这些都是一个谜。 “这小鬼是什么人给你的?”我沉声质问? 中年男人脸上的冷汗不停地冒着,却并没有说话。我又说:“你以为不说,就能逃过去?你可别忘了,你身上的小鬼是那个人给你的,他真是为了给你增加财运?他是要害你的命。你要是不说,我就把小鬼还给你,让它告诉你它所受的那些痛苦。” 中年男人害极了,浑身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他说:“我说,我都告诉你。我是因为实在没钱了,想在赌桌上翻盘,这个时候我一个朋友说,养小鬼能增加财运和赌运,就介绍我过去了。说那个大师很厉害,他养的小鬼都是善鬼,不会吃人害人命的,所以我就养了。” “小鬼还有善鬼?这种鬼话,你也信?”我嗤之以鼻。 中年男人不停地擦着汗,说:“小大师你说的没错,是我糊涂,我就是想发财想疯了,我没想那么多……” “别把话题扯开,说!那个大师是谁?把他的样貌描绘出来。”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是从泰国来的,平时总是穿着一身的黑衣服,看不到他的样子,不过……”中年男人真想说出那个降头师的特点,却听到他惨叫一声,人就跟被食尽了脑壳一样,水分消失,变成了一具骷髅。 乘客们尖叫一声散开,特别是女乘客,都害怕得发抖,有的甚至抱住了一旁的人,双腿像散了架似的,不停地打摆。 骨头架上飞出一只蛊虫,有拇指指甲盖大小,通身漆黑。这蛊虫飞了一圈,似在环视四周,又像是在朝我讽刺,然后急速下降,朝人群中的一个人扑去。那人吓得连连后退,却是踢倒了后面的人,两个人撞在一起,跌在了地上。 我看在眼里,银针挥出,刺中了那只蛊虫,一挑,便被银针钉在了上面。我仔细地看着这银针上的蛊虫,蛊虫虽小,却凶狠无比,一张尖利的口器。这东西应该就是阻止那个中年男人说实话的蛊虫,早在他见了那个降头师,养上了小鬼起,就被人下了蛊虫,以免他泄露了行踪。 真是该死,这是有目的行动!我狠狠地将这蛊虫捏死,这种虫子不能让它活出飞出,否则这里的人都得死,它吃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随后,我朝底下的行李舱中凌空打下了好几道符,阻隔着尸气的漫延。又拿出一个小瓶,在瓶中打下了许多道符箓,然后对那个眼神会说话的空少道:“请小哥哥把这个瓶中加满水,然后用这水冲泡出足量的茶水,给机上的每一个人都来一杯。” 那个空少兴奋地接过,走了几步又停下,对我说:“小大师,我叫路由,你以后就是我的偶像。” 第22节 我却哑然失笑,又对另一个空少道:“你去驾驶舱,把这边的情况跟机长他们说一下,然后让机长跟机场联系一下,迫降吧。” 这些行李舱中的尸气是要处理掉的,还有这些飞机上的乘客,需要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有保证了人员的安全,有些事情做起来才能毫无后顾之忧。 既然那人想要毁了这架飞机,害死飞机上的所有人,这事被我遇上了,我没有不救的道理。 飞机被紧急迫降到深市的一个军用机场上,迫降的很顺利。至于机长是怎么说通场务领导,然后又是怎样安排了这一场迫降,无从知道。但是我猜测,既然迫降是在军用机场进行,那跟戚爸爸绝对脱不了关系。他是军方的人,借用一下军用机场,肯定也是可行,至于他目前的职务如何促成了这样的事情,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 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飞机上所有的乘客都是见证人。况且,还有方老这位政要人氏,哪怕他已经退休,却还是能与上面通上话的。挽救了那么多条人命,挽回了华国可能在国际上造成的不良影响,于国于民都是极好的事情。 我让人疏散了所有人,连机场中的维护人员也不要留,一旦尸气漫延,死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行李舱的门被打开,我先是在舱口打上了一层隔离阵法,然后又打了许多道破邪符。尸气死气,最怕破邪符这一类去邪的符箓,一旦被打上,几乎连渣都留不下。在此时,却发生了一个小意外,那就是早些时候已经陷入沉睡的天邪,不知道何时从眉心处飞了出来,扑到行李舱中,欢快地转了几圈,原先还弥漫的尸气,竟半点不剩。 是的,行李舱中原来弥漫得到处都是的尸气,现在是干干净净,一点异味都没有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天邪,那个本该沉睡不醒的八卦镜。不过现在它也没有真醒,吃了该吃的美味,又缩回了我的眉心里开始睡觉,打了个饱嗝,示意它很满足。 这架飞机,最后还是没能按时起飞。倒不是飞机中还没有干净,而是乘客们都不太放心,想让政府再清洗消毒一番。而送乘客们回港城的,是紧急调用的另一班飞机。 一路上,很多乘客想要认识我,纷纷给我留了名片,我却只是客气地回应着,后来那些乘客实在太热情了,我招架不住,就把这一些交给了方老。方老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些在他眼里就是小意思,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我却是在一直思考着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那个空姐化妆盒上的装有尸油的口红,那个养小鬼的中年男人,还有那个装有尸气的行李箱,像谜团似的,解不开。 设计这一切的人,不是个简单的人,是个心思慎密又布局计划周密的人。这个人,到底是谁? 从深市到港城,极近,花不了一个小时,就到了港城国际机场。 港城天气很好,也很暖和,只穿一件线衣就足够了。我们步下飞机的时候,感受到了港城对我的热情,心情倒是莫名好了许多。 接机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那人穿着红衬衫,外套一件白色小西装,一条牛仔裤,外加一双板鞋,很青春的打扮。 那人取下了墨镜,热情地迎上来,说道:“方爷爷,大师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那人取下了墨镜,热情地迎上来,说道:“方爷爷,大师来了吗?” 童真:没看到大师就在你面前吗?什么眼神。 那人:…… 第42章 骗子 这青年就是跟方老通过电话的猫猫。他真实的名字叫臧可凡, 是臧老先生的长子长孙。此人是个娱乐达人, 对生意反倒不太感兴趣。在他小时候臧老先生也曾经试图培养过他,但最后不得不放弃,这不是一个能继承他庞大家业的理想人物。又想从其他的子孙中试图找出一个像样的,却发现除了这个长孙还有点培养价值外, 其他的都不堪大用。只可惜, 臧可凡的心思不在生意上, 否则以他的头脑,必然是个商业奇才。 他是个很随意的人,但认真起来也是不要命。对于玄学, 他一直都是抱着可信可不信的态度, 但是臧老先生的病发作得很快,也很奇怪。一天之内已经进了四次抢救室, 次次能抢救回来,但是随时又可能发作。医生说, 臧老先生的五脏六肺已经几乎坏死, 也就是说, 他还有多少时间可活, 医生也不敢保证, 他们给出的期限最多只能活20天, 等到所有的脏器都坏死, 也就是臧老先生命终的时候。 这个时候,臧家已经请了不少的神婆神汉,还有那些玄门正派, 但是都看不出臧老先生得的是什么病,只能得出是中了降头术。 港城最大的玄派掌门,倒是说能治,但是最后却又不了了之,原因不明。当我听到这些的时候,却冷笑一声,只怕不是不能治,而是不想治。 港城很多的玄门,都是盘根错节,相互都是有关联的。如果说,治不了臧老先生的病,那只能两个原因,一是这个降头师法力高深,港城那边没一个是他对方,这种可能性大吗?我是不认为,港城那边玄门一直都没有没落,再是末法时代灵气减少,也不可能斗不过一个邪士。那就只能第二种原因,那就是这个下降头术的人,跟港城那边有联系。如果这两种情况都不是,那么只能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臧老先生曾经得罪过玄门中的人,而那个人正好在玄门的地位不小。 我们不敢丝毫停留,直奔港城的圣保禄医院,那是港城比较有名的私立医院,也是权威医院,臧老先生目前就在这家医院救治。虽然说家里的风水也要看,但目前还是救人为重,毕竟臧老先生的病情耽搁不得,而且我也从天眼中见过臧老先生的现状,那就是中了降头术,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威胁。臧老先生身上早年从军和杀鬼子之后所产生的煞气,是保护他身体的保护伞,但同时也是那些邪东西喜欢食用的养料。 车子是臧可凡亲自开的,臧家一直有简朴的规矩,在没有公事之下,不能随便请用司机,所以他一直都是自己开车。此时,他一边开车,一边总是拿眼偷瞄我。 一开始他以为大师还没有来,一直问着方老大师在哪,当得知我就是他们这次要请的大师后,那种震惊的表情,就像被人掐掉了下巴一样,半天没合上嘴。之后,他就偷偷地把方老拉去一边询问,问的什么不用猜我也知道,无非就是不信任我的本领,我就当没有看到。 一个人本事的好坏,不以年龄为界限,而真正有本事的人却一定要做到事事平静对待,不能被心绪所干扰,这会影响一个人的正常发挥。这是外公当初在我初进玄门的时候,给我的告诫。 臧可凡没有见过我,也没有见识过我的真本事,有所怀疑也再所难免,我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撒手不管,这便是犯了大忌。所以不管他的想法如何,我都不会去管他。我是方老请来帮他老朋友治病救命的,不是他臧可凡所请,所以我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后来,他就一直偷看我。我冷哼:“你一直看我做什么?是不服吗?” 臧可凡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当面说他不信任或是不服,他嬉笑着道:“怎么可能?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我却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有些人有些事,既然人家不信,那么就用实际行动去打脸,争吵什么的,一点作用也没有。 被我抓一现行之后,臧可凡不敢明着瞄我,那做贼一样的动作,让我觉得可笑。随后又释怀,想那么多干吗?我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臧可凡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地对一旁的戚爸爸道:“你们从哪请来的这小鬼?这么凶?” 戚爸爸却只是乜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臧可凡摸摸鼻子,有些无奈,当一个话痨对上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那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方老却哈哈一笑:“猫猫,你别小看真真年纪小,你爷爷的一切可早就算出来了,否则老头子怎么会那么着急地打你电话,从而知道你爷爷的情况?你得感谢人家小童。” 臧可凡再摸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笑,嘴里说:“没有,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会不信任方爷爷您的眼光。我就是……” 我突然睁开眼睛,手指掐动着,对臧可凡喊:“别顾着聊天了,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因为我这句话,臧可凡开车的手一顿,差点就撞上了前面那辆车,他喊了声“shit!”赶紧将方向盘一转,避过了对面那辆车子。等车子稳定之后,他说:“小妹妹,你别一惊一乍,好吗?” 我却没有回应他的嘀咕,只是将目光放在了后视镜上,被人跟踪上的感觉,真不妙。 其实,我们车子后面还有辆车是保镖的车,当时跟着方老来的总共有六个保镖,其中一个才是戚爸爸。但是臧可凡的车子最多只能坐四个人,所以那些保镖就坐了另一辆车,勉强挤上,也能坐得下。但是,此时在我们两辆车的后面,却又跟了一辆车,那是辆别克车,车子很普通,普通得找不出任何的疑点,但是却逃不过我的掐算。 这些人跟踪臧可凡做什么?或是,因为我们的到来? “臧家得罪了什么人吗?” 臧可凡此时已经稳定了车速,说道:“在港城做生意,怎么可能没有得罪的人?何况我家老爷子又是帮派中人,与别的帮派也有摩擦,被人跟踪的事情,我已经习惯了。” 敢情是说我大惊小怪了?这些都只是常态?所以是我不应该拿这样的事情来吓唬他?我真想骂人。 我在大陆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海县虽有帮派,老黑就是一个江湖中人,但是我没有遇到过这样刺激的事,怀疑或是紧张,也在所难免。何况,这辆车子,真的是平常的跟踪? 我表示怀疑。 我们的车子还是很顺利地就进入了圣保禄医院,停车场已经没有了空位子,足可见这家医院生意的火爆。臧可凡把房间号告诉了我们,让我们先上楼去,他先车车位停车,马上就到。 这种情况,在港城是很普遍的,其实在后世的大陆到处找车位的情况也是正常遇到的,只是现在90年代的华国大陆,私家车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而已。 我和方老翁婿一起到了四楼的411房间,这是一间vip高级总统套间,里面不但有病人住的房间,还有陪护的房间,洗手间都是配套的,住在这里确实也舒适。此时的臧老先生,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一脸的死相,只怕活不了多久。他的房前围了许多人,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还有一位老婆婆,应该是臧老先生的老伴,此时正抹着眼泪。 我们进去的时候,显然惊扰到了他们,有人回头,显然那人是认识方老的,他说:“方叔,你终于来了?”这是一个中年人,眉眼间和臧老先生有些相像,应该是臧老先生的亲人,或直接是儿子? “你爸怎么样了?”方老问。 那中年男人摇头:“不好,今天已经昏迷三次了,一直反反复复,医生也看不出什么。” 方老又问:“那些玄门的呢?也看不出来?”虽然臧可凡在路上大致说了下情况,但是他知道的本来就不多,所以方老才仔细询问。 “没有办法,常叔也说找不到方法,说除非找到他的师弟,用玄派的八悬金针法,才可能有希望救回老爸,可惜他师弟已经失踪很久了。” 方老这才说:“我已经把真老的大弟子带来了,或许有办法。” 那中年男人眼睛一亮:“真的吗?那真大师的高徒在哪?” 方老浅笑着把我推了出来,这人一看我的模样,顿时面露失望之色:“怎么是个小孩?” “怎么,不相信老头子?”方老板下了脸,这接二连三的被人怀疑,他也怒了。 中年男人忙道:“没有,这倒没有。那请这位小大师看看吧。”语气很平淡,显然没抱太大希望。 想想也是,港城多少名人,玄门多少门派,个个都仙风道骨,哪个会如此之小?也难怪中年男人会不信。 但还没等我上前帮臧老先生观看,就听到一个尖酸的声音响起:“玄门这是没落了吗?怎么什么人都自称玄门中人?方叔叔,你可别让这个小骗子骗了去。现在骗子可多的是。” 一席话,说得刻薄,连我这样能忍一时之所的人,也被彻底说怒了。 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一看她面相就是个福薄之辈,不等方老反应过来,我说:“面骨薄高而,眉骨深而陷,却原来是个戏子,怪不得如此没有口德。”又说,“既然在你眼里,我是个小骗子,那我这个骗子走也就罢了。但是我丑话先说在前,我要一走,到时候再请我回来,是不可能的。你家老先生能挺过今日,你再来打我的脸,我断言,他活不过今夜子时。”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却听到一个声音道:“小大师,等等。” 作者有话要说:  童真:既然在你眼里,我是个小骗子,那我这个骗子走也就罢了。但是我丑话先说在前,我要一走,到时候再请我回来,是不可能的。你家老先生能挺过今日,你再来打我的脸,我断言,他活不过今夜子时。 众人:打脸。 一更送上,二更马上。 第43章 蛊毒 那是一个老人, 年龄大概七十多, 头发已经花白,却没有赶时髦地去染黑了头发。眼睛很美,却也犀利得紧,一看就是个极精明睿智的老人。容貌依稀还能看得出来美丽, 可以想见年轻的时候是个仪态万千的人。 这位老人就是臧老先生的结发妻子, 也是他唯一的妻子, 他没有因为有了钱而娶姨太太,就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尊重。老人叫柴思晨, 是陪着臧老先生从民国一直走过来的, 曾经也跟着丈夫上过战场,家里五个儿子, 都是她一人所出,所以在这个家庭里, 有挺重的话语权。 她先是将一双锐利的眼睛瞪向了那个说话的媳妇, 说道:“小大师说的没有错, 戏子总归是个戏子, 这是什么场合,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你不知道吗?今天要是敢坏了家里的事, 明天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臧家候不起你这尊大佛!” 老人这席话,说得极其犀利,但在场所有人, 却没有一个敢反驳,便是她的小儿子——那位女人的丈夫,也不敢吭上半句。 那五儿媳柯美更只是涨红着脸,却也不敢辩驳。她今天敢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反驳自己的婆婆,明天她真的有可能卷铺盖回家,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对于这个好不容易才能嫁进臧家的过了气的明星柯美而言,紧紧抱住婆婆这条大腿才是至关紧要的大事。 她眼珠子一转,忙道:“妈,媳妇错了,以后再不敢胡言乱语了,您就饶过媳妇这一回吧?” 柴思晨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理她。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大豪门的一些事情不能以常理来解释,面子是家族中最为重视的,哪怕这个小儿媳再不是个东西,老人也不能真把她赶出家门,除非这女人做了对家族不齿的事情。 她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小大师,你是方老弟推荐来的,就凭这一点,老婆子就行。还请小大师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忙看看我家老头子的病,如何?” 老人有没有真的相信,无人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但凭她那一席漂亮的场面话,却让人挑不出一点不是。这个时候我却不能真的一气之下就放手不管,因为除了这个叫柯美的女人说了过头话,其他人都是客客气气。何况,我来这就是过来了结因果的,随便在港城传个名,将我谷鬼门的大名传出去,或许还能找到我门中弟子。听叶师兄说,有几个师伯早年就去了港城,只怕也闯出一些名声了。 我朝老人点头示意,就到了臧老先生的床前,此时原先围在床前的众亲人们已经退开了一些位子。打开天眼望了过去,此时天眼早就升级,不只是能预测过去未来之象,也能跟我的医术结合起来,能透视人体内一切气象。却见臧老先生体内废气郁结,还有那丝丝黑气正在吞食着五脏六腑所产生的正气。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众所周知人就是由大大小小不等的穴位组成,每个穴位管着各条神经筋脉,而每条神经与血脉之中,却又藏有气。人若无气,也就推动不了血的运行,半条命也就没了。但气也分良恶,良自然是对身体有益,如果这气成了恶,那就是百病的起源。医学有云:气乃血之动,血乃气之源。血气缺一不可,但如果血中藏废气,那就会让血郁结,这就会形成瘀血,只有理顺持有排尽方可。 如今臧老先生体内有这黑气正在蚕食正气,自然是会坏事的。而能生成这黑气的,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天眼之下,找着那黑气的源头,但这黑气也狡猾,似也知道有人在窥视它的来源,竟然就不动了。这一不动,臧老先生本来紧皱的眉头,似乎也松开了。这只是假象,并不是他已经好转。 “看,父亲的眉头松开了。”一个女声说道,那是臧老先生的大女儿臧宝瑜。 旁边她的丈夫却拉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吭声。她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将目光望向我。 此时,我脸色已经很阴沉了。冷笑一声,既然它不出来,那我就引蛇出动。我按住臧老先生的手腕,将一股精纯的灵力逼了进去。 这股灵力可不是普通灵力能比,我的灵力自从那次经过天邪吞噬了死气之后反哺一丝给我之后,我的灵力已经变得比以前不同。以前的灵力,虽然邪物鬼物并不喜欢,但也不妨碍它们一样可以吸食灵力修炼成长,所以只要普通灵力一出,有太多邪物鬼物吸引过来吃食。但这次却不一样,经过天邪改造之后,灵力之中就带了一丝天邪的禁邪之气,所以一旦这种灵力一出,邪物必慌,别说吸引过来蚕食了,只怕逃命都来不及。 灵力随着臧老先生的经脉慢慢推动,我不敢输进去太多灵力,他毕竟只是个凡人,又是个重病之人,输太多只怕他承受不住反而坏事。 那股黑丝一看到这灵力,像老鼠看到猫似的,竟然真的逃了。就怕它不逃,它这一逃反而有了痕迹,我随着它逃跑的路线开始追击。 这一追击之下,就追到了老人的脑域,这时候我不敢动了。 臧老先生也因为这一追一逃之间,刚刚平静下来的表情也又扭曲起来。 “奇了怪了,刚才父亲还睡得安逸,现在怎么浑身颤抖起来了?”柯美嘀咕,“我就说这么个小孩子信不得,还不许我乱说话。”只不过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太大声,怕惹怒了自家婆婆。 “闭嘴!”柴思晨低声冷喝。老人可不傻,她经历过大大小小太多的战役,又在港这个各玄学门派百花齐放的城市呆了将近四十年,什么大风浪没有见过?臧老先生的反应,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却瞒不过她的眼睛,到此时,她已经信了我七分。 “小大师?”老人又望向我,小声地喊道。 我凝眉思索,再不敢逼近半分,万一把这黑气逼急了,它吞食了臧老先生的脑域可怎么办?那就得不偿失了。我的主旨是,把这邪物逼出来,然后消灭,而不是拿老先生的生命作为代价,这不是我的初衷。 第23节 我把灵力退了出来,朝众人招了招手,指了指门外,示意大家跟着我出去。 到了外面,我沉声道:“老先生得的不是病,而是蛊。” “蛊?”臧老先生的子女包括臧夫人都不了解,我解释:“蛊来自苗疆,我先前还遇到过一个苗巫,他使的就是一手的蛊毒。这蛊毒不同于一般的毒,它是由活物炼制而成的。苗疆有用蛊治病的先例,但也有人入了邪派,用蛊害人的。蛊虫便是用活虫子经过喂药长大,然后把所有的虫子放在一起厮杀,最后得到的一只虫王就是蛊。而这蛊或用于治病,也可用于害人,就看使蛊的人善恶了。”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 方老思索,问道:“真真,飞机上那个男人身上的就是蛊毒?” “他是既有蛊毒,也有小鬼。小鬼是他自己养财用的,正好着了那降头师的计,那蛊毒才是降头师真正想要增强自身法力的用具。” 我所没有说的是,小鬼增加的是降头师打斗时的战斗力,但小鬼容易噬主,一旦自身力量大了,就会反噬其主。而这蛊毒就不一样了,它食的是子虫之主的精血,反过来就能提高主人的法力了。在这个末法时代,这不失为一种提高自身功力的方法,只是这太过邪恶,需要利用寄主的生命力作为代价,来补养蛊虫真正的主人,这是为正道人低所不齿的,一旦发现,正道群起而攻之。 “那怎么办?”问话的正是臧老先生的长子,也就是之前那个中年男人臧恒伯。 “办法自然有。这蛊毒极怕我的灵力,一探之下,它会藏入脑域,我这才放手,不敢动它。但也不是没办法除它,只是……” “小大师尽管放手去做,只要我们能办到,臧家定全力以赴。” 我想了想,吩咐下去:“先准备一个大木桶,里面给我铺上三分之一的沙子,再注四分之一水。蛊毒喜食灵气,如果有带有灵气的植物便好了,没有也没关系,我画道仿灵符就行。” 这一听,众人放下心来,只道还要那个带灵气的植物,这东西怕是不好找,既然我能解决,他们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刚吩咐完毕,突然听到病房里一声惨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我率先过去,推开门进去,却见到臧老先生眼睛突出,双手抱着脑袋,整个人抽搐不已。 我心里大惊,暗叫一声:不好!蛊毒提前发作了!我朝众人喊:“快!准备木桶!来不及了,先用那个大玻璃杯先顶上。” 大家手忙脚乱,这一乱,事态就越发严峻了。 第44章 除蛊 我快速上前, 让人按住臧老先生的身子, 随后从书包中拿出我的针盒,从里面掏出金针囊。先是从中取出一枚长针,刺入百会穴,先护住脑域。然后, 再将指间的灵力慢慢逼入金针, 再顺着金针逼入百会穴中, 灵气慢慢汇成一个灵力罩,将整个脑域护了起来。 既然这蛊虫怕我的灵气,那么我就用灵力化网, 正好护住脑域还有身体各个脏器。 然后, 快速地从下了几针,分别是喉咙、胸口、肺经、肚脐等, 然后运灵力而布阵,用灵力网化为阵法, 护住他的十二正经。又起几针, 刺入他的手臂几大穴位, 护住经脉, 以免这蛊虫急火攻心之下毁了老人的筋脉, 让老人从此瘫痪。又几针, 刺向老人的脚底, 这个是为了护住心血,等下驱赶蛊虫时能回血。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让他们准备的木桶也已经到位。本来以为他们速度没那么快, 只能用大玻璃杯代替,但玻璃杯毕竟太小,装不下这些蛊虫,而且容易乱窜而生变。 我说:“闲杂人等先出去,在这房间只留几个胆大的,免得等下见了不该见的,大惊小怪尖叫连连,坏了我的事情。” 特别是那个总一惊一乍又乱说话的柯美,万一在我逼蛊虫的紧要关头,这个女人突然来一下尖叫,让我手一抖或是把蛊虫又吓回去,不管哪一个结果,那都是致命的。臧老先生现在身体已经虚得禁不起折腾,一旦出现意外,那么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最后留下来的只有臧老先生的大儿子臧恒伯,还有有些功夫的戚爸爸。臧恒伯能留下来,是因为他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而戚爸爸留下来的目的是为了帮我。 其他的儿子们其实也想留下来,还有臧老先生的女儿女婿,但都被臧老夫人赶了出去。老人这个时候做出的决定无比英明,也只有她能压制住她那些儿女们。柴思晨并没有留下来,她需要在外面压制她的儿女们,特别是她的那个小儿媳柯美,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万一她在外面生事,反而会影响里面的进程。 其实,她多虑了。 我既然不想外面的人影响我,自然会布下阵法隔绝声音与阻止任何人进来。其实就算他们都在场,我如果不想他们坏事,也可以在臧老先生周围布下隔绝阵,只是这样太麻烦,二是万一我想要人帮忙,还得费些口舌解释,不如直接将这些人都赶出去,我也乐得清净,眼不见为净。 我说:“戚叔叔,你帮忙按住他的双脚。”又对臧恒伯道,“臧伯伯,你帮忙按住他的双手。他到时候可能会挣扎。你们一定要按紧了,否则会他抓伤自己。”其实我是能将臧老先生绑住的,但一是这样不尊重老人家,二是我也想为难为难这个臧恒伯,让他体会体会自己老父亲的痛苦。当然,这里面有点我的恶趣味在。 随后,我开始我的驱蛊计划。 先是拿过案几上的大玻璃杯,画了一道仿灵符,然后加了点清水,将符箓化开,顿时水中充满了灵气,香气扑鼻,那是蛊虫最喜欢吃的灵气。 这香味连臧恒伯和戚爸爸都侧目而望,特别是那臧恒伯,鼻子一耸一耸的,眼睛发亮,但又不敢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那玻璃杯。 我将玻璃放在靠近臧老先生右手的位置,用椅子固定住。眼睛紧紧地盯着臧老先生的脑袋,朝戚爸爸和臧恒伯做了个禁言的动作,然后开始静待后续的发展。 一开始,什么情况也没有发生。但随着那“灵水”的香味越来越浓,藏在脑袋中的蛊虫等不及了,人的精气再香,也没有灵气对它的诱惑大。灵气一旦食入,那可是能壮大它自身的实力,同时也能给主人输送养分。而且,这种仿灵符仿的就是灵植的香味,这种灵气和修道者身上的灵力不一样,修道者的灵力因为经过功法的加持,已经变了味了,比如像我的灵力,因为有天邪的反哺,所以里面就多了丝邪物害怕的去邪物质。但灵植却不一样,这是天然的对蛊虫也有着补充效果的,所以蛊虫也极喜欢吃,不只是当食物吃,也是当补品吃。 蛊虫先是试探性的动了动,见没有那股可怕的灵力追着它跑,又动了动,还是没有,再细听声音,周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便又放心大胆地开始四处游荡了。 这蛊虫再有灵智,却也只是个稍微开了点灵智的,它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引蛇出洞,也不知道灵力罩可以利用金针化为阵法护住心脉。也不知道它现在行走的那条路线,其实就是我早早为它布好的路线,它除了这条路线,哪也走不了。 肉眼可见的,臧老先生皮肤之下慢慢隆起一条直线,先从大脑的皮层之下开始隆动,然后再慢慢走到脸部,再往下。此时幸好把那些女人们都赶了出去,否则看到这个场景,非得尖叫起来不可。便是戚爸爸和臧恒伯,都看得目瞪口呆,但他二人毕竟是大男人,胆子自然要比女人多。特别是戚爸爸,他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役和任务,又曾经陪同我一起斗过鬼魅阴煞,这点状况更是引不起他害怕。就是臧恒伯有点胆怯,不过也还好,只是差点站不住脚而跌倒,便没再发起任何一点声音。 那点声音刚开始也引起了蛊虫的惊觉,它马上伏下不动,随后又试探性地动了动,见再没有声音,这才胆子大了些,又悠哉悠哉地开始往下面移。 这时,蛊虫已经移到肩膀处,然后顺着肩膀慢慢爬下手臂。 此时,我开始动作了。我的双手先是按住臧老先生的头部,我按的动作极轻,不会引起蛊虫的注意。然后开始从头顶百会穴处,慢慢逼入灵力,先慢后快,一点一点地逼近。我不敢把动作放得太快,免得引起蛊虫的惊觉,又往回逃。不过我已经把它的后路全部堵住了,它便是往后逃也逃不到哪去,就是会引起臧老先生的痛苦,因为蛊虫的垂死挣扎的反噬,可是很可怕的,只怕臧老先生受不住这等折磨,精气会损耗太多。 我这么做,是最保险的手法,只是时间慢点,这又没什么,只要结果是好的,时间我还等得起。 蛊虫就跟逛风景似的,缓慢地移动着。但随着越接近那个水杯,那种香味越浓,它动得也就越发快了。 慢慢地,开始要逼近手指了。我三人大气也不敢出,特别是我,已经等在水杯前面,只待这蛊虫一被逼到手指间,我就立马刺破他的手指,将这蛊虫逼出体内。 同时我朝两位叔叔眨眼,意思是只等我号令,一起动手。 千钧一发,臧恒伯的汗水都滴下来来了,他赶紧把汗水擦干,怕汗水有味道,会冲淡了“灵水”的香味,既而影响蛊虫的逼出。 他这个做法是对的,汗水的味道,我们人类的鼻子是闻不到的,但是蛊虫却是能闻到的,它们的嗅觉极灵敏。也幸好我的“灵水”做得极香甜,那仿灵符可是三级灵符,若不是我功力已经提升,凌空画符的水准也已经提高,还真办不到。如果画的是二级灵符,效果会大打折扣。 就在这个时候!我抓住了蛊虫逼到手指尖的那一刹那,金针刺出刺破了臧老先生的手指。同时,戚爸爸和臧恒伯同时按住老人的手与脚,以免老人挣扎,影响排蛊毒。这时候,两人按住手脚,已经不影响蛊虫的感观了,因为我已经把灵力一直逼到了接近手指了,它们就是惊觉到不对想往回逃,也没有后退了,只是它们的惊动,会让老人痛苦既而挣扎而已,所以才让两个男人同时把老人按住。 突然,一股乌黑的像液体一样的东西,从他的手指间流了出来。仔细看,那并不是液体,而是密集的蛊虫一个挨一个,远远看去就像液体。 刚掉到水杯中的蛊虫刚想饱食一顿,却发现味道不对,想要跳起来,却已经来不及,水杯下面接着的是那个木桶,木桶里布满沙子,又有水,外面还被我布了一罢保护灵罩,所以一旦进入木桶,他们就再难跑出来。 而臧老先生的手指间的蛊虫还在争先恐后的往下挤,一挤入水杯,就会顺势又掉入木桶。如此周而复始,木桶中的蛊虫越来越多,而臧老先生指尖能涌出来的蛊虫却也越来越少。 慢慢的,“黑水”变“灰水”,再慢慢地转变成了“白水”,最后挤出来鲜红的血。 而木桶之中,已经有很多的黑水,仔细看,那些黑水就是这些蛊虫,正在四处翻滚着。随后这些蛊虫就跟变身似的,从肉眼不得见到肉眼可见米粒大小,再然后变得黄豆大小。这是因为仿灵符再是仿灵,符箓也是灵力所化,所以吸食了这些变了质的灵力化的符水之后,这些蛊虫也就开始变身了。而变身的结果,就是死亡。这是因为我在木桶最上端打下了护罩,就是隔绝这些蛊虫跟它们的主人互通精气的。 蛊虫的主人需要蛊虫为他提供养分,同样的,他也在为蛊虫提供着精气。一旦把二者隔绝断开,那么也就是它们死亡的时候。同时,那个养蛊的主人也会大伤,这叫反噬。 蛊虫不是那么好养的,不是养了蛊虫之后,就是永远得利,而没有伤害,这是不对的。 此时被两个男人按住手脚的臧老先生挣扎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最后终于能安稳地睡下了。而两人男人也累得直喘气。 此时,我已经打开了阵法,放外面的人进来。 先进来的就是那个柯美,她在看到木桶里的那些半死不活的蛊虫时,果然吓得尖叫连连,被臧老夫人用力一瞪,她才止住尖叫,但还是瘫软在了地上,脸上全是冷汗。 而其他人看到木桶中的东西时,也是吓了一跳,但是倒也没有学柯美一样尖叫,但吓得也实在不轻。还是柴思晨冷静,毕竟是经过过战争的人,果然不一样。 我的眼睛却是看着这些蛊虫,它们还没有死。我对大家说:“这东西哪怕死了,你们也不能碰,到时候由我去销毁。你们碰了,一是容易沾上蛊毒,二是就怕这些东西进入你们体内,进而吸□□血而复活。老夫人,希望你等会能让人看着点。”我之所以吩咐这些,是因为我只等蛊虫一死,我就要循着蛊虫死亡而往回返的气息,而去抓那个给臧老先生下蛊毒的人。 这人既然想利用别人的精血帮他补充养分,那么定然不会走远,一定就在这附近不远处猫着。这时正是抓捕他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了。 果然,蛊虫死亡的气息一出,就有一股黑线溢出。我急忙打出了一道符箓,护住了众人,随后打开天眼,追逐出去,空气中只留下我的声音:“切记!不可碰那蛊虫的尸体,等我回来!”人已经追了出去。 不远处,空气中传来一个惨叫声,随后一个黑影掠过,想要往远处逃去。 此时,天际已经黑了下来,这个恶人,想要利用黑夜逃离,门都没有! 不对,是窗户纸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童真:这个恶人,想要利用黑夜逃离,门都没有! 不对,是窗户纸都没有! 恶人:…… 第45章 吃肉 天色慢慢暗下, 此时港城已经华灯初上。 港城的夜晚是极美的, 以前我在电视上总是见到港城的夜景如何美,如今身在大世界中,才觉得,真实的港城比电视中繁华多了。 但此时我却没有心情欣察夜景, 满心思都在那个使蛊毒的人身上。此人既然敢拿这么邪恶的东西, 用在凡人身上, 那么此人的道德底线就几乎为零。 那人把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从头到脚都用斗篷包着。我心里嘀咕:这些人怎么那么喜欢用黑色斗篷?之前那个在海县遇到的, 也是一身黑斗篷, 就那么见不得人?想归想,动作却并不迟缓, 狠狠地打向那人的后背。 那人回头,一双眼睛折射出凶光, 声音很难听, 像沙子一样, 他道:“小东西, 别管人闲事!” “这闲事我还真管定了!老东西, 藏头缩尾的, 有胆就把脸露出来, 让姑奶奶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也怒了,估计从来没人这样嚣张地跟他对话,还是个小孩子, 如何能咽下?放了大招,就要劈头盖脸地朝我打过来。 蛊巫的大招,无非就是什么虫啊蛇啊之类的,就像之前打过一场的那个苗巫一样,何况这人已经被蛊虫反噬,只怕更会速战速决。 蛊虫我向来不怕,他有大招,我也有大招应付。不紧不慢地从随身的小书包里掏出我的玻璃瓶,瓶里放的就是蛊虫的克星——克蛊水,那是我自己发明创造的,里面可是加了我的符水外加我加了料的灵力。只要洒上一点,蛊虫基本就没有活的。 但是—— 还没有等我放大招,眼前这个穿得一身黑漆漆的人,竟然跑了! 刚才所谓的大招,所谓的要与我决一死战,都只是他逃跑前的幌子。这人早就作好了逃跑的准备,却又被我紧追不舍,又重伤在身,这才故意放了狠话,想要降低我的戒心,我这是中了他的圈套了。 这就是实战的经验,实战并不是实打实打斗的实力,还要提防有些人不按理牌出牌。 一阵风吹来,将我满脑子的怒火吹散了。 这种事本来就讽刺,我以为那人会拼着受伤也要灭了我,却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欺善怕恶。既然我能破了他的蛊毒,那么自然是有些水平,他又重伤在身,惜命的人自然没有必要与我拼出一个高低。而该死的,我竟然没有看清这人的长相,也就无从得出这人是谁,只大概地记得,这人下巴那有颗黑痣,眼睛有些倒三角,别的一无所知。不过,我记住了他的味道,还有我在他的身上打了一道符箓,下次再见到这人,自然也就能认出来。 此时,天慢慢黑了,肚子传来的饥饿感,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之前因为飞机的事情,我们匆匆转机又赶到港城,一到港城就快马加鞭的去了医院,随后便是除蛊。这一除,又过了半天,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整天都在忙碌。忙的时候还没觉得,此时一冷静下来,才饿得前胸贴后背。 但在往回赶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我出来的急,当时一心只想着追到那人活抓了他,追得紧,竟没有仔细看周围的图标,然后就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站在路口,四面八方都是建筑,到哪条路线都差不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不是尴尬的,最尴尬的还在于,明明可以打车回去,却没有一辆的士愿意载我,原因是我没钱,上了车也被赶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没钱,而是没有港币。现在这个世面上流通的只有港币、英磅还有美元,人民币在这里根本没有人承认,而我的口袋里除了那张银行卡,便只有一百元人民币,其他什么也没有。 想了想,还是拦下了一辆车,看也没看就跳了上去:“司机,去圣保禄医院。”半天却没见车子移动,望过去,却见那是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来岁,黑西服白衬衫,穿戴很整洁,正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这时我才发现,这不是一辆的士,而是辆私家车。车主问我:“小妹妹,可是迷路了?” 我老脸一红,点头:“我有钱的,就是……”我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有人民币,赶明儿一定得去银行换些其他钱币,要不在这个地方寸步难行。 “小妹妹是从大陆来的吧。”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他又说,“走吧,我送你过去。” 这时,我才认真地打量起这个男人。面相,绝佳,富贵之相,只是夫妻宫有些波折。人中龙凤,事业将会做到极致,是个好面相。我边评头论足,边不停地点头。 年轻人放起了歌,是首港歌,很好听的旋律,但以前没听过。他倒也没有跟我说话,只是认真地开着车子,一双薄唇紧紧地抿着,眉间紧锁,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困扰。 好奇之下,我打开了天眼想要预测一下他的将来,却发现天眼之下什么也没有,空白一处。这种情况,很少遇到,几乎没有天眼预测不到的情况,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未来却看不到。 看不到一个人的将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人与我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卦不自卜,所以预测不到。还有一种可能是,天道掩盖了这人的一切,所以让人预测不到太多,只能算到外在的一些框框。至于是哪一种,目前还不得知。 圣保禄医院很快就到了,我不愿欠人因果,拿出一个桃木符说:“谈钱太俗,这个东西你收着,关紧时候能救你一命。”也不管这人是不是收下,我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第24节 “詹昱杰。”他突然说,并没有推回我送的桃木符。“我的名字。” 我下车的动作猛了些,差点跌在地上。詹昱杰?我目瞪口呆,这不是前世买下我租住的那个小区的那家房地产老总的名字?正想要回头询问些什么,那人却已经开着车子走了,只扬起一阵废气,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消无息,走的时候也是。 “喂,小大师,你可算来了?”肩膀上被人拍了一记,回头,是臧可凡那张帅气的脸。 情不自禁地拿臧可凡和刚才那詹昱杰比,发现两人就是完全不同类型。一个是花样美男,臧可凡是个娱乐达人,爱好音乐,所以穿戴什么的都比较潮流。而这个詹昱杰却不一样,年纪轻轻,至多二十岁,却表现得老气横秋的,打扮也正点,一身黑西装,衣服一丝不苟,一点皱折也没有。 “你怎么在这里?”我随口问道。 臧可凡说:“等你啊,奶奶说怕你迷路了,让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又问,“你怎么跟詹家的詹昱杰在一起?” “怎么,你认识他?” “认识啊,他是詹家的私生子,听说是詹老爹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他老妈死了,在外面讨饭,被詹老爹找回来,认祖归宗,不过听说詹家的当家夫人不太喜欢他。” 私生子?后世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有这样的身世?面相上倒没有看出这个身世,面相上是父母双全,怎么会是母亡的私生子? “不过他也确实厉害,十八岁就在詹氏集团挂职,如今已是詹老爹的特别助理,要不是他的私生子身份,只怕当总经理都绰绰有余。” 我也不听他废话连篇了,他一说起话来就是话痨,我问:“你爷爷醒了吗?” “我爷爷醒了,一醒来就想吃肉,奶奶让准备了粥,不敢让他吃肉。” 说着,已经到了四楼,还没进病房,就听到一个声音喊:“我已经没事了,这粥吃得我嘴里淡出鸟来,我要吃肉。” 床前那些亲人们正在劝着点什么,但这臧老先生就是不听,我却冷冷地说:“柴奶奶,让他吃,正好我还能再收一笔诊金。” 老人这时也发现了我,两眼一瞪,故作凶狠道:“你这小孩是认?话说得特恶毒,你这是咒我再生一次病?” “你要爱惜自己,何怕我咒你?”我拉了把椅子坐下,跟他面对面,“老爷子,我说到做到,你要爱吃肉,我就陪你吃。吃完保准发作,也正好让我多赚些钱回家过年,如何?吃吗?” 臧老先生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旁边柴思晨拉扯他的衣服,小声解释“这就是救了你的小童大师。”他却越瞪越急眼,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的时候,他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果然是老真的种,真毒舌,跟他一个模样。好!真好!好久都没有这样舒畅地跟人对恁了,真舒坦。” 敢情这人还是受虐狂?越对他凶,还越得到他欣赏? 这世道都变了?我正想再刺他两句,但看到一样东西时,整个脸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童真:这人与我有着非同小可的关系,卦不自卜,所以预测不到。 作者君:这是要开花的节奏哇! 童真:滚! 第46章 家贼 我脸色大变, 原先装着蛊毒尸体的那个大木桶不见了。当时我严令他们不能碰那东西, 等我回来销毁,我这刚出去没多久,东西就没了?这如何不让我又惊又怒?要知道,那蛊毒虽死, 但毒性未除, 这可是养蛊虫最难得的养料。只要将这死掉的蛊虫往活的虫子里一扔, 虫子望风而动,大快朵尔,根本不需要让虫子自相残杀, 就能养出十倍于普通蛊虫的毒物来。而且吸食过凡人精血的蛊虫之尸, 养出的还给我,更毒。 “东西呢?”我咬牙切齿。 我以为就算这些人不是东西, 会不听我劝告乱劝这些东西,方老和戚爸爸也应该会劝着些, 结果事情的结果一样糟糕。 东西没了, 万一被人拿去做坏事, 那我欠下的因果可就大了。 “被老常头拿去了。这老东西是个研究毒物成痴的家伙, 一看到这些毒虫, 眼睛都亮了, 不等我们反对, 就宝贝似的拿走了。还说你要回来了,让你过去他那边一趟,还放下话来, 说……”方老瞄了一眼我发青的脸色,又说,“他说,你到了港城竟然不去他那边拜访,真是不孝。” 臧老也说:“这老毒物,别人把蛊虫当瘟神,他却当宝。” 我说:“我到没到港城,拜没拜访过他,与孝道扯上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师门中人。” “他还真是你师门中人,按规矩,你还得管他叫师伯,只不过他很早来了港城发展,又失了你外公的足迹而已。” 老常头?常?我在脑海里过滤一遍外公曾经告诉过我的所有师伯的名字,没有一个是姓常的。不过倒是有一个师伯的表弟倒是姓常,这人也不是门中弟子,只是早年曾经跟着师祖学过几年医道,却对毒甚有研究,难道是他?若真是他,严格算起来,叫他一声师伯倒也不为过。 “可是郗宏中大师伯的俗家表弟常锐师伯?”我终于想起来他的大名。 方老道:“不是他又是谁?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翩翩玉公子,让大小姑娘脸红尖叫的公子哥,没想到临了老了,竟然邋遢成这样,简直是个疯老头。” 臧老却说:“他一直很邋遢的好吧?他也就是年轻的时候外表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其实家里乱得很,臭袜子能熏死人。” 方老哈哈笑道:“我倒是忘了,早年他和你一道从军过,在一个班里呆过,一个战壕打过鬼子。” 既然是熟悉的人拿走的,我倒也放心了不少,这个常锐师伯我听外公提起过。听说他炼毒成痴,只要是毒物的素材,他能得就得,得不到就是耍赖也要拿到。所以被人称作老毒物。 听说,他早在建国初期就去了港城,之后就再没有他的消息,以为他已经死在了港城,没想到还能听到他的名字。 但我还是有着小担心,外公口中的常师伯或许是个正道人氏,但毕竟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何况是在这么个玄门百花齐放,繁华而有经济的地方,人心易变。 只是不幸中的万幸,当时因为怕臧家人乱动这些东西而中毒,我不但用符箓封了气息,还布了个小困阵,没有我的亲手相解,没有本门独解的手法,还真解不了。他怎么拿回去,就还得怎么给我乖乖的拿回来。 “怎么,会出事?”方老见我脸色不好,便问道。 我摇头:“他若无害人之心,但也不会出事,也就是一些吸食过精血的蛊虫而已。若他有不法心思,又能破得了我的阵法,这东西能害人。” 方老和臧老面面相觑,两人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样严重。方老率先说:“我们以为,这东西已经死了,我们不能碰,但是老常头是长年研究毒物的,应该不会怕了这东西,倒是没想过这些。不过老常头虽然炼毒成痴,但他不会拿这东西去害人,这一点我倒是可以保证。” 这些保证有什么用?好在我在那些东西上面布了这些困阵,解阵的手法不对,就会立马爆破这些东西,连渣都不会剩下,当时或许潜意识里就是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又从两位老人口中所知,当时给臧老算命的风水大师竟然就是这位常锐师伯。这位师伯虽然毕生致力于研究毒物,命理学倒也是精通,当年他们一起北伐一起抗日时,他闲着无聊,拉着他算的。臧老一开始不信,但后来命运真的按他算的这个大框子在走,这才不得不信。 后来在港城遇到,港城又是玄门兴旺之地,自然更加信了。 直到,臧老的命运在前年发生交叉式的改变。再然后他开始生病,反复性的生病,再到现在的几乎危及生命,便以为是命不能算,会越算越薄。也曾经以为是他算错了,又叫其他大师级人物算过,清一色一样的结果。他才发觉,可能真的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就像他的病,实则透着诡异。 臧老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众人只知道是中了蛊毒,但是因何而中,却无人知道。这些只有玄门中人才能真正得知,臧老的八字被人动了手脚。一个人的八字不能动,一旦动了,被人逆天改命,那便会把命数改了。但是要改回来,却也麻烦,目前以我的水准,还改不回来。但是被动的风水却是能变更回来,这些问题不大。 但在解决风水之前,吃饭最大。 柴老夫人早就命人在酒店备下了一桌酒菜,她也知道我们为了臧老的病,忙得一天没有进食。酒店就在医院所在的那条街上的龙宫酒店。名字取得极好,听说开这家酒店的人是个西游记迷,所以他取了个龙宫为店名。我当时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在想,怎么没取盘丝洞? 当时臧宝瑜笑道:“或许盘丝洞里都是女妖精吧?还是龙宫富丽堂皇些。” 也是,龙宫可是富贵的集中地,有富贵的地方就有钱赚,取名龙宫,倒很有风水卦象的味道。 “听说取这个名字,老板还花了十万,请的玄门中人批的卦象。” 给酒店的名字卜个卦象,就要十万之巨,在这港城,玄门确实发达,这若是在内地,谁没事花个十万只为了一个店的名字? 在吃饭的时候,其实我也没闲着。既然是过来替臧老办事的,治病只是其中之一,还有逆天改命这事,还有他家中子女可否有参与到这种恶毒而又“大义灭亲”的事件中。如果真的有子女参与,那么臧老或许真的会被活活气死,有哪个老父亲听到自己的子女竟要害死自己,却还能镇定如常的。 如果没有,那自是最好。 我边吃饭,同时已经打开了天眼,在每一个人的身上一扫而过,在查着蛛丝马迹。如果真的有人参与,是逃不过我的天眼的。天眼一出,原型毕露。只要不涉及到我自身,天眼从来不会出错。 从臧家老大臧恒伯到臧家老二,又往另三个儿子身上瞄去,倒也没有发现什么,都极平静。臧家老五虽然生性风流,喜欢小明星们,但也是最没本事的一个。他那个妻子柯美,是个过了气的明星,怎么赖上老五而最后结婚,那就是一段风流史加心机史。柯美破有心机,但也只是抱大腿的本事一流,其他的心机倒也没见她长了几个,否则也不会在那时当场给我难堪了。 柯美倒也能曲能伸,她知道得罪了我后,我对她不待见,但是她又不能得罪我。她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真的傻乎乎地不把我放在眼里,在港城这个地方,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风水师,风水师是有大本事的。风水师如果要你三更死,你绝对活不过五更,所以她过来给我敬酒道歉:“童大师,我嘴巴臭,不会说话,早些时候说错了话惹您生气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放了。” 我却忍俊不禁,这人说话真是粗鲁。又望望老五,这样的女人他也能下得去嘴,真为他的奇葩审美观而赞叹。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这人全无心机,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这么随口说了。童大师,你可一定要原谅我啊。”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有几分姿色,也难怪臧老五能看上,还迫不及待地上了,搞大了肚子,不得不娶了进门。 我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既没饮下她手里的酒,也没说是否原谅她。如果随便一个人,觉得你没用了就狠狠地羞辱一翻,当觉得对方是个大人物不能得罪时,又来道歉,随随便便就能原谅,那与杀了人最后随意道个歉说杀错了请求原谅,有什么区别?这样还要警察干吗? 女人向来小气,我是个女人,所以我很小气。 “行了,柯美!你给我安分点,没人会对你怎样。”这时,柴老夫人说话了,她看得出来我很厌恶。 柯美却说:“妈,我是真心想道歉的,怎么是我闹事呢?” 就听柴思晨冷喝:“叫你闭嘴,没听到?早干吗去了?安分点,如果再不老实坐着,就给我出去。” 此话一出,柯美脸色大变,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下去,但心里还是难平,倒有些怨恨起我来,暗暗地瞪了我一眼,却正好被我看在眼里。我不禁冷笑一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个柯美怕是永远改不掉她那性子。 我却已经扫过她,她虽然性子张扬,但却也不是个能着手去做害人命的事情,借她几个胆她也不敢。又将目光扫过臧宝瑜夫妇,却不禁愣住了。 臧宝瑜是臧老和柴夫人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女儿。臧宝瑜和其他的儿子不同,她性格直爽,手段又狠,从小就被臧老培养成了一个英雄儿女。当年他退伍而进入止海滩时,臧宝瑜已经出生,后来一直到从政协上退下来到了港城,臧宝瑜都一直替父亲打理着家业,特别是帮派的事。 可以说,臧老是把臧宝瑜往黑帮大姐的身份上培养的。如今已经五十多岁的臧家大姐,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已经年过半百的人,相反,她雷厉风行,一直深得臧老的重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儿的身份,或许会把她当作家族的接班人吧? 从面相上看,臧家大姐,确实是个正直的人,对家族的忠心,一点也不亚于她的弟弟们。只是,她却是个短命之相,看面相,活不过三年,而且是死于最亲密的人。 我大吃一惊,又把目光放向坐在她旁边的她的丈夫,这一看之下,心顿时就被揪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吃一惊,又把目光放向坐在她旁边的她的丈夫,这一看之下,心顿时就被揪紧了。 童真: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家贼:…… 第47章 背叛 俗话说, 日防夜防, 家贼难防! 我当时算了八字,又从天眼中预测,以为是臧老的哪个儿女出了叛徒,想要谋害自己的老父亲。如果真是这样, 那就真的是天打五雷轰了, 出此不孝之徒, 臧老便是死了也不会瞑目。但我趁着吃饭,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丝毫的不对, 心里的石头刚落下, 却又见到了这个也是半个儿子的男人,竟然才是真正的家贼。 一个女婿半个儿, 女婿等同于儿子。当夫妻同床异梦,女婿时时刻刻想着杀死自己的老丈人, 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再看这女婿对待臧家大姐的态度, 论谁也看不出来这人包藏祸心。如果不是天眼预示, 能够看透人心看透虚妄, 或许我也会被眼前这个文质彬彬, 对待自己的妻子温柔而又深情的男人欺骗, 以为他是一个极好的丈夫吧? 再看臧宝瑜的面相, 二夫之相,便是她一生如何富贵,却也是二嫁之命, 第一个丈夫短命,与她相处不了十几年,便撒手西去,只帮她留下一子续命。再看这第二个丈夫,却是偏夫相,也就是说此人并不是她命中的真正丈夫,应该是在她四十六岁也就是她儿子二十岁的时候出现的,还是老妻少夫。 臧宝瑜再显嫩,打扮得再年轻,她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已经不再年轻,而她的丈夫一看就是比她小了太多,看面相顶多只有四十岁,也就是说,两人之间起码相差了十几岁。换句话说,这个丈夫跟她的儿子年龄几近相同。 如此老妻少夫,除了真正有感情的,便是那个少夫是有目的性的接近。如果说没有用天眼看,或许会认为他们两人是有真感情的,但是如今这天眼之下,我才知道,这个叫翟俊清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想来也是,这个男人才只有三十二岁,正是青春貌美可以勾搭更多美貌小姐的年龄,却为什么要去陪一个五十二岁的半百女人?说的好听,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是女人再能保养,到了这个年纪,皮肤也松弛多了,摸着也不滑了,真的有爱情?爱到如痴如狂,像对待小姑娘似的,含在嘴里怕化拿在手里怕掉?这种爱情,只怕多半都是假的。 我一边吃着饭,边暗暗地观察着这个叫翟俊清的男人,看着他细心地帮臧宝瑜剥虾,又帮她把鱼肉里的刺全部挑出来,细致而温柔,臧宝瑜温柔的笑着,全没有平时的雷厉风行,像个刚谈恋爱的小姑娘。我不禁暗暗叹气,别说那些没经历过世面的小姑娘了,连这位经历过半个世纪,在社会上又是响当当的人物,也被一个男人骗骗晕头转向,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女人最后都折在那些撩妹高手的老司机上了。 这一位,也绝对是个把妹的绝世高手! “大姐和大姐夫真是恩爱,看大姐夫宠爱大姐的样子,真让人羡慕。我家臧恒叔要是能有一半的温柔,我就要高兴坏了。”这臧二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充满羡慕嫉妒恨地说。 臧四嫂说:“二嫂你也不用羡慕,人家是新婚燕尔,我们都是老夫老妻,能比吗?想当初年轻的时候,我家恒仲也是这样宠着我的。” 其他人都掩着嘴偷笑,只有柴夫人沉着脸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冷眼旁观,却看着那个翟俊清只是愣了一下,只当没事人一样,依然我行我素,全程大秀恩爱。 这世界,都是能演戏的人,都是演戏高手,人前恩爱无比,背后却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但此时,我一直没有揭穿,这个时候打草惊蛇反倒不美,有些事情我需要单独跟臧老和柴夫人说。如果要提醒臧大姐,那也是私底下,至于她信不信,那就不干我的事了。 这时,包厢外有声响,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订的包厢没有了,在大闹。我分明看到翟俊清在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时,脸色微变,又马上恢复了正常。若不是我一直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还真会忽视他的表情变化。 他突然站起身,站起的动作太快,以致于差点带起了臧宝瑜而绊倒她。他慌张的神色马上就镇定下来,风度翩翩道:“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菜。宝瑜,你还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不用了,你问问童大师,她想吃些什么?” 第25节 我知道这分明是他想要出去察看的借口,又怎么会如他所愿?自然是摇头说不用,但是有些人的脸皮之厚,是我无法理解的,便是如此,他一样有借口出去。我的天眼一直跟随着他往外看,一直到他在一个女子面前站定。 我的天眼还没有升级到能听到两人的对话,这是需要把天眼开通到天眼通,就会带动五官所生成天耳聪。但现在我什么也没生成,一双天眼只是升级到了五级而已。为此我还专门去找人学了唇语,虽然只能看听不到,但学了唇语后,却已经能懂大半了。 翟俊清急急地把那女子往旁边的楼梯口带去,那女子极美,生得柔弱无骨,一双妩眼带丝,能将人整个人苏到了骨头缝里。 那女子说:“阿清,我想你,我等不及。” 翟俊清道:“宝贝,我们再等等。等我们大事成了,就可以快活似神仙了。本来这几天那个老东西就能死了,没想到让人救了,又要多费些手段。” “什么人竟然能将人救了?” “不清楚,是一个小孩子,大陆来的。这几天风头紧,你轻易别来见我,万一事迹败露,我们都吃不完兜着走。放心宝贝,只要再等三年,臧宝瑜那个老娘们身上的毒就能发作,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做了那个老头,至于其他的人,都不是角色。到时候臧家的一切就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再风风光光把你迎娶进门。” 那女子说:“可是我真等不及。每次看到你跟那个女人亲亲我我,我就恶心得紧。阿清,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做私生子。”说着,她拉着翟俊清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 翟俊清摸着,突然就来了兴致,拉着女人就进了上面的客房部开房。 …… 我看得恶心得很,想着就吐。 “怎么了,真真?不合胃口?”见我突然吐了,坐在我旁边的方老关心地问。 我却摇头,接过臧宝瑜递过来的茶水,濑了口,这才说:“臧姑姑,你跟那位翟先生是怎么认识的?”称呼上就已经分出了亲疏,只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 臧宝瑜说:“那是我的丈夫,你叫他姑父或是叔叔都行。我们是在一次火拼中认识的,当时我们帮派和另一个火狼帮有纠纷,在拼斗时,是他救了我。” “臧姑姑,你幸福吗?”我忍不住问道。 臧宝瑜点头:“他很爱我,我很幸福。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我们两人感情,觉得我们年龄相差太大,根本就不相配,但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相爱有错吗?” 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至理名言,讲得一点不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臧宝瑜这样一个社会阅历极深的女人,竟然也会败在一场爱情上。 我叹息:“爱情是□□啊,看似美丽,却至毒无比。”我是很想点醒她,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点醒。 四周围顿时静了下来,我那一席话,让臧宝瑜的脸色一白,其他人也开始沉思起来。 柴夫人说:“童大师,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是,你已经算出来了?” 我说:“早在我没有来港城之前,当时方爷爷让我算臧老的命理,我就知道了他被人逆天改命。当时我以为是臧老的儿女们下的手段,所以我一直没有说,今天这个饭局,也是为了观察你们。” 臧老的那些儿子们脸色全白了,臧恒伯带头站起,他说:“我们再不孝,也不会去害自己的父亲。” 我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当时只是我的猜测,因为臧老一生杀戮众多,轻易的普通的阴煞是近不得他身的,那些降头师的小鬼们也动他不得。但是他最后还是中了降头术,中的还是邪恶无比的蛊虫术,这东西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但如果不是亲近之人,也近不得他身。所以当时我才这么猜测。” 柴夫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墨汁来。 我接着 说:“直到这个饭局,我把你们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直到看到臧姑姑的时候,发现她竟然只有三年的寿命。” “什么?”柴夫人站了起来,禁不住颤声问道,“童大师,怎么回事?” “臧姑姑中毒了,这毒她已经中了三年,也就是从她结婚那日起,她就已经中毒了。”我一字一句地说。 臧宝瑜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紧握的手掌心里,都掐出血了她都不知道疼。 “臧姑姑,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 臧恒伯却道:“这个该死的,竟然这么欺骗我姐,我去宰了他。”却被他老婆拉住。 我轻叹一声,又对臧宝瑜说:“臧姑姑,你信我吗?”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怀疑我说的话,哪怕身为当事人的臧宝瑜,哪怕已经心痛得几乎要撕碎了心,她也没有怀疑过我,她说:“我信。”此时,她痛苦得不停地咬着嘴唇,却没有哭出声来。 这是一个多么坚强的女子,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那男人得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我说:“现在这个男人就在楼上客房部跟一个女人滚着床单,臧姑姑如果想要去抓奸,我可以带你去。”我把更加残酷的事情,撕开来露在她的面前。 长痛不如短痛,只有把伤口撕开了,才能更好的愈合。 只有亲眼见过丈夫的背叛,还有他的残忍,这个女人才能真正的坚强起来。 有些话不挑不明,有些脓水不挑不行,只有挑明了,才能好得更快。 我知道这样非常的残忍,但是只要能把真正的坏人抓起来,结果是好的,又何况不是一件完美的结局呢?这次的港城之行,我以为只是非常简单的抓几只鬼,布几次风水就行了,哪知道竟然遇到了人性的丑陋。 这个本该是快乐而坚强的女人,此时竟然心痛如撕,却没有半点泪水,这得多么强忍,才能让自己不哭出来? 第48章 人性 这件事给臧宝瑜造成的伤害, 可想而知。这件事也给臧家造成了极大的反思, 为什么臧家会被人盯上,而至于差点家毁人亡? 就像我之前说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臧家被人盯上,或许有别人的恶毒, 但也有臧家的不足之处。或许是平时行事太过霸道嚣张, 也或许是权利和钱势升得太快太高被人嫉妒。也因为真正的接班人没有培养出来, 一旦臧老这个支柱倒塌,那么臧氏集团这个高楼大厦也便轰然倒塌。 臧宝瑜果然是个手段凌厉的大姐大人物,在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头恶狼之后, 也便硬下了心肠。或许她可以告诉自己要原谅他但是他害的不只是自己, 还有自己的老父亲,此时她如果还能做到睁只眼闭只眼, 那么就真的是猪狗不如了。幸好,她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哪怕心里再痛, 她还是狠得下心。 她只跟自己的母亲兄弟说了一句:“把他交给我, 我要亲扒了他的皮。”有多爱就会有多恨, 这个在黑帮地位不低的女枭雄, 真的怒了。 越是这样的女人, 我反倒对她有了一丝敬佩, 她若真的原谅了那个男人,那么对她便从此路转黑。 当听到我说翟俊清正跟那个女人在上面的客房部欢爱时,臧宝瑜的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就听臧恒伯道:“大姐,我去帮你把那个混蛋抓来。” 她睁开痛苦的双眼,却见从弟弟们都拿关怀的眼神看着她,哪怕是以前偶尔会讥讽几句的弟媳妇们,此时也都同仇敌忾,这就是亲人。她的心里稍微暖了暖,说:“我亲自去。” 亲眼看到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滚在一起,那是件极残忍的事情,但是这位大姐大却选择了用这种让自己彻底死心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 看着这一切,我有些后悔不应该在这里把事情坦开,虽然这是最直接也是最痛快的方式,却也是最残忍的手段。这时,方老拍拍我的手背,给了我一个安慰,我才轻叹一声,带着大家去了楼上客房部某个房间。 走在前面的臧宝瑜虽然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心情的压抑。我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她回头见是我,朝我咧嘴笑了笑,却是比哭还难看,我心里也不舒服,张了张嘴,却只是说出三个字:“对不起。”如果我不把这些事揭露出来,也许她还能开心几天吧,或许能开心三年,等到她被毒死,或许还被瞒在这个谎言里。 龙宫的客房部在顶楼,他们不是专业做客房的,只是给用餐的顾客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顶楼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我们走上去的时候,只觉得那条长长的走廊显得很寂静也显得有些漫长。大家的心情各异,方老拍拍我的手臂,我朝方老看过去,轻声地唤了声“方爷爷”,他小声地对我说:“不要有心理压力,就是没有你,他们也会发现那人的龌龊事,等到那个事情只怕结果会更糟。” 我知道这个结论,但是自己心里的坎过不了,就是觉得很对不起臧宝瑜,她是那样好的一个女人,却要承受被丈夫背叛甚至谋害的事实,换谁都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方老却道:“真真,我知道这番不应该由我来说,但我还是要跟你说说。你既然要走上风水师这条路,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遇到很多,难道就因为你心里过意不去,就不告诉别人真相或是结果?如果这样,你趁早放弃还来得及,你愿意吗?” 我怔了怔,摇头。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我吃了多少苦,就是想要做一名大风水师,不要再过前世这样的日子。就听方老接着说:“我当年走上革命的道路时,也是被逼出来的,后来踏上了这条路,除了一直走下去,没有别的第二条路。” 我落在最后面,看着臧宝瑜敲开那个房间,撕开了丈夫最后一道遮丑布,看着翟俊清目瞪口呆,还有那个小三的惊慌失措。我没有上前,只是看着这一切,慢慢的心也冷了起来,我没有错!一个男人可以残忍对待自己的妻子,哪怕这个妻子不是他所爱,但既然娶了就要负责任,却为了一己之私,而去加害,将这件事的真相公布于众,我并没有错。 走廊的尽头,一个青年男子静静地站着,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站着。当臧宝瑜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她怔了一怔,想要张口欲喊,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那个男人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低头朝我说了一句:“你很好!”随后便离开了。 “阳阳——”臧宝瑜喊,但那个青年却头也不回,走得很决绝。 臧宝瑜几乎瘫在地上,被她的大弟臧恒伯扶住,他说:“阳阳会想通的。” 臧宝瑜终于流下了眼泪,在知道自己丈夫背叛自己并朝自己下毒的时候,她没有哭,得知自己的父亲是被这个恶人下蛊的时候也没有哭,此时她却哭得有点痛心。 我静静地看着,看着臧宝瑜哭得伤心欲绝。这是一个母亲因为儿子的离心而哭,她可以不要丈夫,但是不能被儿子抛弃。但我只想说,早干吗去了?让一个男人叫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另一个男人叫爹,谁也忍受不住吧?那个青年能忍到现在,也是因为心里极爱自己的妈妈。 翟俊清被几人联播殴打,谁也没有去可怜他,最后他被人拖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穿半点衣服,还有那个小三也是,身上□□裸的。方老用手掌把我的眼睛遮了起来,他们以为我只是个小孩,不想让我看到这么丑陋的场面,其实我的灵魂早已经三十岁,什么场面没见过?比这更劲爆的都见过,但还是配合方老的动作,把眼睛闭了起来。 那个小三女人还在哭,一直在哭诉,自己和翟俊清是真心相爱的,臧宝瑜才是夺走她所爱的那个第三者。 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翟俊清会怎样处理,我不关心,此时的我已经想要回家,想回我那个虽然穷但是温馨有爱的家。 当那件事情处理完毕的时候,臧家一直挽留自己在港城多玩几天,我却归心似箭。臧老被逆天改命的命格,已经被我使法改了回来,有了被改换的另一个命格之后,要换回来其实并不难,布个阵法换回来就行,只是损失了我两滴精血。 臧家被人布了风水局,也被我与第二天又破坏掉了,拿了我刻制的桃木符每人给了一块,每块木符得了五万,这一趟,光桃木符我就赚了一百万,还有帮忙破阵加另外布了风水阵,已经五百万到账。 在九十年代,就这么一趟,就净赚了五百万,这已经不是巨款那么简单了,但臧家还觉得自家拿的钱太少,特别是臧老,他道:“小童大师,我知道这价钱行价远远不够,但是小老头还有个不请不情,希望小童大师能做臧家的风水顾问,我每年给您一千万,如何?” 我当时差点被口水咽着,但表情却并没有表露什么,只内心还是狠狠地颤了几下。什么都不做,每年能拿一千万?如果有人,做法的价位另算的。这太合适了,是不是? 但毕竟拿人手短,拿了臧家那么多钱,我却并没有做什么,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又给臧老凌空打了几道符,有我这几道符在,臧老便不会再被人逆天换命了,这也算一种保护吧? 我直到走的时候,也没有去看望那个名义上的师伯常锐。望向港城东边的方向,那边紫气点点,一派玄之又玄的气息。我想了想,双手轻轻一握,像是捏碎了什么东西,嘴里念了声:“破!”仿佛能听到远处有爆炸声响起,仔细听时却又是什么也没有。我这是恶作剧的把布在木桶上的护罩灵气好阵法给点爆了,可以想象,百里之外那个老头一定气急败坏,但是也并不只是出于我的恶作剧。 毕竟,我没有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师伯,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品如何?那些蛊毒哪怕是尸体也能给人造成不小的危害,我不能拿那几万分之几的理所当然去赌这个可能性,还是毁了为好。 “你在偷乐什么?”方老我一直像个小老鼠似地偷乐,便问。 “我刚才做了一件恶作剧。”一想到那个常老头会怎样的狠狈,我就忍不住想笑。 “怎么?” 我却怎么也不肯说,有些恶作剧能做,但却不易说,若是传出去,常老头非得杀到海县来。 坐在回家的飞机上,我想到这短短的两天,却发生了太多的事,特别是想到臧宝瑜的事情,心里还有点唏嘘。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毁在了一个渣男的身上,为她感到惋惜。 至于那个翟俊清,却让人咬牙切齿,最后竟还企图用所谓的爱让臧宝瑜放过他,却被她当场扇了巴掌。但我却看得分明,这个男人分明没有半点忏悔的意思,甚至我还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疯狂般的恨,还有一丝对我的仇。 我却冷笑,想向我报仇?他也配!姑奶奶就等着他来报仇,他也要敢! 作者有话要说:  童真却冷笑,想向我报仇?他也配!姑奶奶就等着他来报仇,他也要敢! 翟俊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敢坏我的事! 第49章 闹腾 海县发生了一件大事, 有人在塔山路那边挖出了一个墓群, 大大小小足有十几个墓。 发现墓群的是一个农民,在塔山路那边有块地。塔山路可不像后世那样繁华,九十年代的塔山路其实就是一条通过塔山的小路。塔山在海县可是很出名的,那里有座山, 原来并不叫塔山, 而是叫无名山, 民国的时候被人挖出一个石碑,石碑不但完好无损,上面还大意记录了一段古言, 大致说这里有座塔, 被历代皇帝重建等等。后来在这座无名山上重建了一座塔,无名山也正式改名叫塔山。 还听说从塔山中曾经挖出过很多文物, 还有很多考古的古物,最早可以追寻到旧石器时代。可能是让人看到了这一块地方潜在的旅游价值, 后来就被开发了, 建了人工的公园, 还有很多的设施, 塔山不高, 却因为这些文物的价值还有传说的故事, 还是被开发了起来。这些我也是从前世听来的, 但是前世只忙着打工赚钱,很少去塔山那边游玩,更别说去那里游玩需要门票, 前世的我节省,舍不得花这些钱去玩。 但此时,塔山除了那高高耸立的高塔,并没有别的。 但,在通往这座塔山的半道上被人挖出了墓群,还是在这个小小的县城,沸腾了。 有墓群,就说明里面有考古的价值,有文物就有收藏的可能,当然这一切都会被国家控制起来,个人想要收藏这些文物那是不可能的,私人收藏那就是犯法。 那个农民就是知道后续会有很多的麻烦,这才上报给了国家。很快,国家的考古队就来了,一群又一群地涌向那个本就偏僻的塔山。 塔山热闹了,再没有以前那样的荒芜,每天都有私家车子一辆一辆地往这边驶,建筑的队伍也开始一队队地到来,挖掘的工作也开始启动了。 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此时的我正在老家三叶村享受我难得的清净。 从港城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我随着父母回到了老家,见到了我的爷爷和奶奶。这是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两位老人,那次他们来的时候我因为眼睛看不到,又因为当时我疼得浑身抽搐,并没有注意二老,等我眼睛好了,二老又回去了,所以我一直都想念着两位老人。 两位老人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生,一直都十分的疼我,两人并没有时下的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没有因为我是个孙女而忽视我,相反他们极疼爱我。 迎接我的还有弟弟和妹妹,这两个小萝卜头当时因为外公要专心教我,就被爸妈接了回去,他们比我早几天回到三叶村。当看到爷爷奶奶带着弟弟妹妹在冷风中等在路口时,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急忙上前:“爷、奶,你们怎么不在家里等?外面多冷?” 奶奶却说:“不冷,这可比我们以前干活时暖和多了,现在天再冷,也没那会冷。珍宝,来,让奶奶摸摸,瘦了。” 奶奶的眼睛看不清楚,她是先天性近视眼,后来为了养家糊口,熬夜做花,眼睛就是这么煞坏的。听奶奶总是说起那时的苦日子,说家里孩子多,她日夜不停地做花,一天也只能挣几个铜钱,一年也存不下半块大洋。总跟我说,现在的日子好了,就要好好念书,争取出人头地,这样就不用像爷奶一样,过苦日子了。但前世,我并没有出人头地,过的也一直是最基层的日子。 直到奶奶过世,我都还在南城打工,没能赶回来看望奶奶最后一眼,这也成了我心头的一个心结。如今再见奶奶,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眼睛瞎了,腿也瘸了,但疼我的心一直没变。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治好奶奶的眼睛,还有奶奶的腿,不让她因为眼和腿的不方便,最后大冬天的跌在地上没人看顾而冻死。 第26节 此时老家只有大伯一家还在,大伯正在家里做着家居,因为春节一过,大堂姐就要出嫁了。大堂姐嫁的是同乡但隔着好几个村子的后生,对这个大堂姐夫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个子很矮,不爱说话,眼睛就像长在头顶似的。 只记得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是个什么东西!”眼睛斜视,似乎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感觉。前世自从爷爷奶奶去世后,我就极少回老家,所以与他碰面的机会很少,但几次有限的碰面机会,他也从不拿正眼看我们一家人。 “哟,珍宝回来了?”先看到我们回来的是大伯母。大伯母个子不高,又胖,而且她嘴还很碎,曾经在我妈妈刚嫁到三叶村的时候,曾经挑拨妈妈想跟她结成队来对付奶奶,被妈妈拒绝后就恨上了。恨妈妈,自然也就把我和弟弟妹妹也一起恨上。 我没有回应,对这个大伯母我一向看不上眼,爸爸却接过话说:“对,放寒假了,我们就带珍宝回老家看看。” “你们在城里呆着,我当你们把自己当城里人不回来了。”大伯母扁了下嘴,又说,“珍宝,听说你眼睛瞎了?你可真是你奶奶的种,一老一少都瞎了,还真是我童家的风水不好。” 我忍无可忍,她可以说我瞎眼,但却不能说奶奶,我说:“大伯母,注意品德,小心报到堂姐堂弟们身上。” “我呸!”大伯母呸了一声,更加刻薄说,“你倒霉了,我的孩子也不会倒霉。真当自己是城里人呢,还是这山沟沟出生的赔钱货,而且是个瞎眼狗的赔钱货。苦藤生苦瓜,还当自己是凤凰呢!” 这话说得极恶毒,前世也有这一出。所不同的是,当年我眼睛刚好就回学校读书,结果把眼睛又伤了,也是被大伯母这么讽刺。当时我被说得哭了,眼睛一哭伤得很重了,为此妈妈差点跟她对撕起来。今世时间不同,但过程却何其相似。 果然,妈妈一听火了,她撩着袖子道:“你说谁苦藤生苦瓜?你说谁是瞎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我却不会让妈妈再跟她打架,前世就是因为这次打架,妈妈被大伯母的兄弟们围过来打伤,每到刮风下雨就骨头疼。大伯母娘家都是些无赖,打起架来都是不要命,而且也护短得很,从来不管是不是理亏,先打了再说。妈妈一个女人,就算有爸爸帮忙,还是打不过他们,所以才吃了大亏。 今世,我知道这些人的秉性,自然不会再让妈妈为这事而去打架。我拦住妈妈,将她护在身后,随后冷笑道:“大伯母,人在做天在看,做事别过火,只会报应到自己身上。苦藤能生苦瓜,自然也能生甜瓜,何况我父母可不是苦藤。”看了她的额头一眼,我嘴角带勾,说,“大伯母,你印堂发黑,只怕有血光之灾,你可要小心了。” 大伯母气炸了,刚想扑上来暴打,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跌倒了,嗑断了门牙,顿时血流如注。一旁的弟弟看在眼里,指着大伯母的断牙哈哈笑道:“还真是血光之灾啊!” 我却拍拍手,弹掉了指间的灰尘,却不理大伯母在那咒骂,拉了弟弟的手就回了屋子。在屋子里妈妈小声地问我:“珍宝,是不是你下的手?” “什么?”我眨了眨眼睛问。 妈妈说:“你大伯母跌倒,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我却说:“没有啊,我没事害她跌倒干吗?” 妈妈却叹了一声:“都是妈妈没用,让你们受了委屈。这事别让你爸知道,你爸对那边还有些兄弟情,那边也不会知道是你做的手脚。” 我用力地眨巴着眼睛,心里想:真的不是我做的手脚,她真是自己摔倒的。但这话说出来,妈妈也不会信,她是认准了是我出手教训了大伯母。 这件事,没人会想到会闹得差点出了人命。 三叶村比较传统,村子里其实还保留着比较纯朴的思想,如果小辈顶撞了长辈,会被人戴上不孝忤逆的帽子,这不好的名声会一辈子洗不掉,这会给以后嫁人娶妻都有影响。因为三叶村真正走出去的年轻人并不多,大多数还是在同村或是同乡之间嫁娶,如果名声不好就会影响嫁娶。 所以,妈妈不想我正面跟大伯母起冲突,她情愿自己跟人对上,也不愿自己的孩子受一点苦。这也是妈妈以为是我做了手脚害大伯母跌倒,却让我不要承认。 但我却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别说这事不是我干的,就算真是我干的又如何?我可没想过在这个村子里长年生活,何况我未来的天地可是广阔得很。 以为这事最多也就是大伯母一家上门来闹,或是污蔑我对大伯母做了什么,就跟妈妈猜测那样。这些我却是不怕的,那又怎样,便是被闹上门来,我也有的是办法治他们。 但是,事情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到晚饭的时候,大伯一家果真闹腾起来,要死要活,竟污蔑我要害死人命。顿时,三叶村沸腾了。 害死人命,可不是简单的忤逆这么简单了。 三叶村炸了,家家户户灯火冲天,议论纷纷。 童二家的长女,把自己的大伯母给打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三叶村沸腾了。 妈妈:你大伯母跌倒是你做的手脚? 童真:没有啊,我没事推她干吗? 作者君:我听说是你把你伯母杀了? 童真:…… 第50章 人命 事情是这样的。大伯母尤春花下午被那小石子绊倒之后, 除了额头被撞到一旁的石头上嗑出了血之外, 倒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晕乎乎。被东哥那记嘲笑,虽然气得发狂,想要打一顿那小子, 但是东哥已经被我快速地拉进了屋子。她想要追进我们那间屋, 也不知道为什么, 竟然走不进来,因为脑子还晕着,她只得作罢, 想着晚上再去讨这口气。 晚饭的时候, 大伯母并没有起来,她是自己脑袋疼, 平时这个点早就起来做饭了,但此时五点过后都没有起来做饭。大伯倒也没有说她, 毕竟在家里他是出了名的妻管严, 被老婆管着, 从来不敢吭声。倒是大堂姐不满了, 大伯母没有起来, 自然是是她做饭, 她嘴里嘟嘟囔囔, 可想而知她心里有多么不快。 大伯家总共四个孩子,除了前面两个堂姐,大堂姐已经快嫁人, 二堂姐当时正在念初中,下面两个堂妹和堂弟跟东哥东妹一样大。二堂姐小波话少,两个堂弟堂妹只要有吃的就行,所以全程在那埋怨的也就是大堂姐大波。 吃饭的时候,大伯母还没有起来,这就有些不太正常,毕竟大伯母虽然嘴碎些,但比较勤快,自然也不会连晚饭也不起来吃。大伯有些生疑,就让小波过去吃了,这一叫就听到了她在房间里尖叫的声音。 一家子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大伯母出气多进气少,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上前去摇她,也没有反应,一家子才知道坏事了。白天还好好的,这只一个下午,就成这等模样,大伯却也急了。 “怎么回事?”大伯一整天都在院子外面的那个小木棚中做家具,所以下午大伯母和我们家的那一出吵闹,他并不知道。但是大堂姐大波却是知道的,我们家跟大伯家是相连的,这边在吵架,她那边如何会没有听到?当时我们在吵的时候,她正好洗完头出来,就站在她家的台阶上梳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因为并没有闹出什么事,所以她也并没有上前去帮她妈来打我们。 而大伯被石子绊了一跤,她也看在眼里,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事,如今见自个老娘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也吓着了。她添油加醋地将下午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道:“老爸,肯定是二叔家的小鬼头干的,当时她嘴里说着老妈会有血光之灾,这没一会儿她就被石子绊倒了,不是她干的又有谁会那么缺德?她还咒我们家会有报应,说我们家都不得好死呢。”说完,她用力地呸了一声,将心里的火都吐了出来。 大伯很惧内,在老婆面前那是一等一等的软,但在外面那又是一等一的嚣张。他从来不认为他老婆是错的,只会认为别人没有道理。所以当听到大女儿说是跟自己的弟媳妇和侄女闹矛盾的时候伤着了,就百分之百地认定是侄女真把人打了。 火冒三丈地冲到了我家的屋前,想要冲进来打架,却被屋前那层无形之力隔在外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冲不进去,便在外面吼叫:“童真你个死丫头,赔钱货,给老子滚出来!” 此时,我正在爷爷奶奶的房中整理被子。 我家的屋子和大伯家的,其实就只隔着半堵墙,四合院的结构,我们家其实就是两间房,一间厨房之外就只有一间主卧了。因为没有想过在老家长久的生活,所以当初爷爷分家时分了两间房,就没有再加盖。现在主卧里就是铺着两张床,小时候不知道避嫌,如今我小孩身大人心,自然有点尴尬,就跑去了跟爷爷奶奶睡。 刚整理了一半的被子,就听到外面鬼哭狼嚎似的那声声吼叫,爷奶也听到了,爷爷在那边说:“别理他,整天的抽疯,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 爷爷一直就对大伯那一家不满,原因是因为大伯母娘家和爷爷以前是死对头。两家的故事还得从解放的土改说起,爷爷当年是积极分子,所以当时是村委员会的书记,也是土改的书记,而大伯母娘家的父亲是土匪,因为爷爷的举报所以被抓起来改造了三年,回来后物是人非,老婆跟着别人跑了,所以一直恨着爷爷。后来大伯跟大伯母恋爱,两家其实一直是反对的,但架不住人家小两口是真爱,最后就结婚了。但是大伯母一直都记恨着爷爷,所以对爷爷和奶奶一直不好,有成见。 大伯又是个怕老婆的,对老婆的话言听计从,所以跟两老的关系也是这样不咸不淡,二老对他也是极失望。 此时大伯真跟发了疯似地在外面大吼大叫,爷奶心里除了失望,更多的便是愤怒。 我却也没有去理他,我对自己的阵法是放心的,防的就是大伯一家人,没有我的许可,他们是进不了我家屋子的,而其他人却是没有这层限制。所以不管他如何吼叫,我都不想解了这份限制,大伯一家子都是帮亲不帮理的疯子,一旦被纠缠上,能把人气晕。 大伯已经从原来的大吼上升到咒骂,什么恶毒的话都从他嘴里跑了出来,一点也不顾及现在已经是晚上,不顾及他嘴里那个恶人是他的侄女,声声咒着我。邻居已经有人被吵闹声引了过来,爸妈在房间听到了那些响动,自然也呆不下去,也出去询问事件的真相。 其实妈妈多少猜到是下午吵架的事情,但她只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她没有想到大伯母已经出头多进气少。以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小吵了一下,只是被小小地绊了一跤,如果能猜到结局,也许妈妈就不会那么悠闲地出去打探消息了。 “老二,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这么小就学会打人,长大了岂不要杀人了?迟早坐牢的东西,你们真该在她出生的时候直接把淹死!” 爸爸皱着眉头说:“大哥,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家孩子怎么着你了?” 大伯在那说:“我能好好说话?你让那死丫头出来!小小年纪都学会打人了,都快闹出人命了,我还怎么冷静?那可是她亲伯母,要搁古代,她这是要游街坐大牢的。” 大堂姐站出来说:“二叔,这次真是真堂妹错了,她不应该用石头砸了我妈,现在妈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已经快不行了。” 这话一出,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顿时炸了。小孩拿石头砸人,村子里也有发生过,但是把人砸出人命,却是从来没有过。有人说:“童二家的珍宝,看着挺文静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这么恶毒,能谋害人命来?” 另一人说:“现在的小孩,什么事做不出?童二家一直在外面,谁知道是不是学了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手段。都能把亲伯母砸伤,这就不是个东西。”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言,都在说着我砸人的事情。爸爸已经气得脸都青了,但他还是明事理的,没有偏听偏信,而是问着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堂屋里看着这一切,也把所有人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心里倒也没有怕大伯一家真会闹出什么,只是听到大伯母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倒是挺惊讶。真伤了?当时我看她面相,她确实有血光之灾,后来也确实验证了她被石头绊倒,额头嗑出血来,当时我只是扫了一眼,也没太注意,只因为前世没这一出,又因为大伯母人比较霸道蛮横,轻易不会出别的大事,也就没把这事放心上。 可是现在看大伯的神色,倒也不像是故意上来讹人的。再看他的面相,虽然也有些破损,倒也没有六亲有损伤,所以这事半真半假,也不敢确定,真的有出事。 爷爷也看不下去,今天下午闹出来的事情,爷爷并没有关注,当时他去了村小道上我们家那块自留地去摘菜了,所以并不知道详情。他问我:“珍宝,你们下午跟你伯母吵架了?” “吵了。”我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爷爷,爷爷沉默了,并没有说话,倒是奶奶说道:“肯定是那蹄子又作妖了,我家珍宝那么乖,又怎么会拿东西砸她?再说,就这么嗑了一下,真会嗑出病来?她跟人打架打的还少?哪一次见她这么娇贵过?” 那边,妈也已经把事情的始末讲清楚了。当然,妈妈便是也怀疑是我用石头绊了大伯母,也不会将这种猜测也说出来。周边的人邻居们听到这事情的始末,也觉得这事不可能是我干的,有不少站在我一边,当然也有人站在大伯那一家的那边,觉得就是我下的毒手。 “大哥,你也听到了,珍宝并没有拿石头砸她伯母。”爸爸很冷静地说。 大伯却冷笑:“她都妖言惑众地春花会有血光之灾,这才说完她伯母就摔在地上嗑出了血,事世界有这么巧的事情?不是她用石头绊了人,又是什么?” 爸爸说:“大哥,做事情不能这样独断,要有证据。” 妈妈也说:“当时大波就站在台阶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你让她出来说话,真的是珍宝将人砸倒的?” 大波站出来,吭了一声:“分明就是真堂妹干的,二婶,你不能偏袒自己的女儿。” 这件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人躺在床上是事实。人就是这样,当大伯一家蛮横的时候,大家都恨不得咬上他们几口,但是人受伤了,往往又站在弱者一边,都反过来觉得我家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 大伯的蛮横,此时在大家的眼里都成了爱妻如命,非但没有让人觉得不好,反而觉得他这样做是对的。爸妈这边就是有几张嘴,也说不清楚。何况,当时妈妈也认为是我做了手脚,所以说起理由来就有点儿心虚,反而没有以往的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了。 爷爷在里间听着事情的全过程,他自然是看不过眼的,大儿子家的都是蛮横惯了的,二儿子一家肯定得吃亏。爷爷其实有些偏心眼,他是绝对站在我这边的,认定我没有做对不起大伯那一家的事。他出去,先是冷冷地扫了大伯一眼,随后说:“有财,事情真相如何,既然说不清楚了,当务之急,不是你在这里闹,而是把她伯母送去医院,先看看人怎样了。” 大伯这才回过神来,这才想到得先把人送去医院。他狠狠地瞪着爸妈,嘴里说着狠话:“你们最好祈祷春花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一家子。” 大伯已经急急地去找车子,大波和小波也打算陪同去医院,就听爷爷说:“大波,你先留下,我有话问你。” 大波心里一跳,但还是留了下来,爷爷在村子里的威严是有目共睹的,那可是我们那一族的族长。九十年代的时候,村子里还是极看重家族的,也极尊重族长,可以说族长的话有时候比村长还管用。 “大波,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亲眼看到你真堂妹将石头扔你妈脚下了?” “我……”大波有些胆怯。 “你认真想,真的有亲眼所见?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性,他真可能会活撕了你堂妹。你要是撒谎,这事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你能过得了自己的良心?” “我……”大波一直在那犹豫,不停地咬着嘴唇,最后她说:“我能肯定,就是真堂妹把石头扔到我妈脚下才把她绊倒的。” 妈妈几乎要被气疯,她要冲上去撕人,喊:“大波,你敢发誓,你看清楚了?” 大波将心一横,睁大眼睛说:“我敢肯定,也敢发誓,就是真堂妹把石头扔我妈脚下的,她就是害我妈的凶手!”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突出,像是我真的是她的杀母仇人似的。 我在屋里听得分明,大步迈出来,看着她冷笑道:“你这誓发的,一点用也没用!你敢拿自己的幸福发誓吗?” 大堂姐的六亲宫乌黑,只怕大伯母这一去凶多吉少,但我是真被这些人恶心着了。 第51章 冰释? 大伯母被抬出来的时候, 脸色铁青, 看着有些吓人。 我冷眼看着,没有上前,也没有辩论。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做的, 但往往一掺和, 就会被扣了屎盆子。大伯一家都作妖, 我若是真去了,反倒会被他们讹上,脱不了身。 妈妈把我拉在一旁, 小声地对我说:“怎么办?你大伯母真出事了。” 我只想扶额, 有见过这么笨的老妈吗?我都一直重申,没有做过任何的手段, 连自个老娘都认为是我下的毒手,又如何让别人相信? 爸爸却在跟爷爷说话, 在讨论着这事的处理方案, 爷爷一拍下定论:“老二, 你先陪着送去医院, 去中医院吧, 那有熟人。” 爷爷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中医院有熟人, 大儿媳的病不至于被拖久。爸爸的想法更简单,杜院长治不好不还有自己的老丈人?所以很欢快的就跟着去了,只是全程被大伯一双怒眼直瞪, 另当别论。 我没有跟着去,是厌了大伯一家。送去中医院,我心里放心许多,有杜院长在,便出不了事,实在不行,也有外公接手,我是不想再看到他一家子,被讹上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眼睛受伤的时候,大伯一家子一个没来看过我,回老家第一天还给我整出这些事情,何况大伯母的话确实惹到我了。我没有圣母情节,相反很记仇。 三叶村的夜晚,很寂静。 农村里没有那么多娱乐活动,九十年代连电视都少,整个村子只有村老年活动室有一台老旧的黑白电视机,但这也已经是全村最好的电视机,也是唯一的一个娱乐节目。以前的时候,家里的老人会去老年活动室看个电视或是打个小麻将或是玩个小纸牌,村里不管老人小孩,差不多都挤在了那个二十平方米的老屋里,看得津津有味或是玩得不亦乐乎。 但今夜,家里却没有一个人去老年活动室,连东哥和东妹也没有吵嚷着要出去玩,前不久刚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哪有心情去看电视,特别是爷爷,坐在厨房的灶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往灶口添几块柴火。 第27节 江南的冬天一般不冷,但一旦冷起来却能冻成冰棍。而这一年,却是极冷,大晴天的日子极少,偶尔还能飘个雪花。江南湿气大,特别是海县靠近大海,海风吹来的时候,就跟刀子在面上割似的,极疼也极冷。那种冷,是冷到骨头缝里的。 海县是没有暖气的,如果冷了,城里人用的是炭火,乡下就是窝在灶前,放个柴火火星烤来取暖,还是很暖和的。就像现在,那红通通的柴火,烤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爷爷还会在柴火炭里放上年糕或是番薯,烤起来那是极香的。脆脆的,剥开外面那层荷叶或是柴叶,嫩黄黄的,还没入口,就已经香到了鼻子,保准能流下口水。 爷爷将一个烤好的年糕切成块,拿一个竹签签了,递给我:“快吃,香不香?” 我轻轻咬了一口,真香!这味道,好久没有吃了,前世我在南城打工,也吃过烤年糕或是烤番薯,但是那是用大炉子烤出来的,用的是炭火或是煤球火,没有这种纯天然地吃着香。而且这年糕是自家做的,用的是八成的糯米,平时吃起来可能粘牙,但用火一烤,却是香到了能把舌头吞下去。 我用力地点着头,嘴里吃着烤年糕,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却看得爷爷呵呵直笑。 爷爷却说:“好吃就多带些回去,你外公那也有灶火,到时候让你外婆烤给你吃。” 爷爷此时虽然说着笑着,但是笑不达眼底,脸上的表情还是透着一丝郁意,我吃年糕的动作一顿。我知道爷爷虽然嘴上说对大伯很失望,虽然一直说大伯母不得他中意,其实老人心里还是极关心大伯的。 严格说起来,大伯其实是爷爷的第四个孩子,前面的三个孩子,除了大姑活了下来,另两个是一儿一女,都没活过三岁,所以大伯出生那年,爷爷其实是寄予了后望的。但是大伯却一直很让爷爷失望,文不成武不就的,从小学习不好,还打架斗殴什么都会,后来还学会了赌博,十年动荡那段时间,他还是有名的造反派。后来跟大伯母结婚,爷爷虽然不同意,但是有个女人能管住他,还是有些高兴的,只是后来子不成子父不成父,这也是意料不到的。 “爷爷是在担心大伯母吗?”想到这,我吃着年糕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爷爷却不答反问:“珍宝,你老实告诉爷爷,你是不是学了你外公的本事?” 我一怔,就听到爷爷说:“我知道你外公是个有真本事的,当年你妈妈嫁给老二,是我们高攀了。”他叹了一声,又说,“爷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将来你也会像你外公一样一飞冲天的,但是……你伯母再坏,她终是你伯母。” 我把吃了一半的年糕放在炭火上,问爷爷:“爷爷,你是希望我能治好大伯母吗?”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却沉默了。不是我不愿意大伯母,而是她不吃上些苦,就永远不知道收敛。我不希望将来我不在爸妈的身边,大伯一家还想着法儿去欺负他们。爸爸这人重兄弟情,他或许对别人可以做到冷心冷肺,但是对自己的兄弟姐妹,他永远也做不到绝情。 妈妈虽然刀子口,但是我知道她的心极软,看不得别人向她示弱。 我不知道自己明年能在家里呆多久,外公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明年的行程,我便是在海县,也是会到处接单子。更何况,明年还有玄派大会的事情要忙。 这一年几乎要过去,外公说一过完年就带着我和陈洪一起去燕京。玄派大会已经定下时间,在来年的三月,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燕京有多少能人异士,可想而知,这一去,两种结果,一是一冲飞天,二是被埋没在历史长河中只能回乡下做个小神棍。我自然是想要做到前者,因为玄派大会上是一举成名的最佳时机,只要利用得当,定然能在燕京打下名声。眼睛微微眯起,我握了握小拳头。 计划是好的,但是家里的一切,我却又放心不下。 “马上就要祭祀了,可是却出了这等事……”后面的话,爷爷没有说下去,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 祭祀的时间马上就到了。三叶村这么有个规矩,在立春之前,必须完成祭天和祭祖的仪式,这个仪式可比真正过年还大。这年的立春比往常都要早,腊月二十就是立春,所以爷爷便决定在腊月十六那天举行全村祭天和祭祖仪式。距离那天,还有三天不到,但是该到的人都还没有到。 古训,祭天祭祖的时候,家中的男主人必须到场。我们家几个叔伯们都已经分家,但是大伯和爸爸连夜已经陪着大伯母去了医院还没有回来,不过祭祀前应该是能到位。三叔和小叔他们还没有回来,三叔是因为一直在外面开着家具厂,现在过年的时候正是生意大好的时候,小叔却是吃的公家饭,此时也没有放假,自然也不可能回来。 但是以前,家里的叔伯们在祭祀的时候都会在场,前世没有这一场闹剧,最多只是两家人打了一架,所以并不影响祭祀的举行。前世的时候,三叔和小叔是到场的,只是小婶并没有过来,不过我印象中她也很少到过场。 三叶村的祭祀,女人虽然不能亲临祠堂,但是可以在外面广场处摆桌,桌上一般都供有供品。后来连这一规矩也没了,建国后第一任首长说过,女人也能顶半边天,男女平等,所以很多村子也把这一规矩破除了。 所以如今一听爷爷提了祭祀,我就知道爷爷还是希望我能冰释前嫌出手相救的。我一直没有说话,既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声。 这一夜,我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 外面夜色很浓,树的影子在风中摇摆,投在窗前有些婆娑。传来一声又一声猫叫声,现在也不是春天还没到发情期,猫怎么叫得那么凄惨? 我忍不住坐了起来,倒是把屋子里的爷爷惊醒了,爷爷拧开床头的电灯问:“怎么了,珍宝?” 我细细地听着外面那声声猫叫声,说:“爷爷你听,这猫叫得真凄惨。” 爷爷一怔,听了会说:“这是山上的野猫,总会在过年那段时间嚎叫。” 猫平时叫起来“喵喵”的很娇声,但一旦发急了似地叫,就如小孩啼哭,所以往往有人把猫的叫声当成小孩或女人的哭声,会以为是鬼哭。三叶村三面环山,山上有野猫也正常,有些是家里养了猫却不好好喂养,跑去山里成了野猫,但多是山猫等物。山猫野性大,大晚上的如果遇到,被抓伤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农村往往一到晚上,都会很早睡下。哪怕后来有了电视,也会成群结队而走,便是遇到野猫山猫却也不怕。 “不对!”我仔细一听,披起衣服就跑出了屋子,此时那声猫叫声却突然停止了。 “怎么了,珍宝?” 爷爷也穿了衣服跟了出来。 此时,村子里灯火全无,村民们都陷入了沉睡之中,又因为听习惯了这种山猫的叫声,不如我这般大惊小怪,也没去注意。 猫的叫声一消失,这里又陷入了寂静之中,就像刚才的一切并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环视着四周,四指翻飞,已经开始掐算。 总感觉,村子的这种寂静,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旦爆发,那可就是天崩地裂般的灾难! 第52章 纸鹤 三叶村, 发生了一件大事, 惊动全县的大事! 村里一连消失了三个小孩,都是在晚上消失的,到哪去了谁也不知道。一开始大人也没有太在意,孩子顽皮很正常, 窝在哪里玩了也是可能的, 但是当一连三个孩子失踪了, 大人就着急了。 我不用刻意去打听,也知道这三个小孩都是在昨夜失踪的,也就是我察觉到山猫叫声的不对劲那会差不多时间失踪的。 我心里有些懊悔, 当时发现不对劲应该去追查这事, 也许孩子不会失踪。当时我掐算了下,似是而非, 再看四周又平静了下来,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我以为是我精神紧张, 产生的幻觉。却没想到, 还是发生了意外。 前世并没有这一出, 三叶村也是一直很平静, 当年我们一家是直到祭祀那天才到的村里, 难道前世也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 只是因为我还小,没有太去关注?想起,确实是有一段时间爸妈看顾我们姐弟几人很紧, 我以为只是因为怕我们好玩好动,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件事? 村长已经报案,但警察还没有来。过年了,警察虽然还没有放假,但是这一块的派出所很多已经请假回家。毕竟一年到头,春节最大,三叶村那一带,出大事的不多,最多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有几个值班的在,其他人都会轮休。 平时自然没事,但现在三叶村出了这等大事,当派不出警力的时候,可就惨了。 我却也在那边观察这一带的异样,那三家失去孩子的人家,我都走了一遍。可能因为我是小孩,没有人阻止我进内探察。三个小孩都没有什么共同点,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年龄在五岁到十岁之间都是在晚饭后失踪,失踪的具体时间,大人也说不出来。也是,农村的孩子都是放养长大的,也很少有独生子女,如果头胎为儿子,可能还不会想着往生,如果头胎是女儿,肯定是拼着命也会往下生的,哪怕逃避计划生育,也会想着法儿的逃生。就像我们家,我家还不是逃生,我是长女,规定能再生一个孩子,正好我弟和妹是一胎双生,也就解决了。像我大伯家,连生了三个女儿,再生了个儿子,人生也算圆满了。三叔家也是,连生了四个女儿,才终于生了个儿子,前面四个女儿,只有长女有户口,其他人的户口都还没有上。村里这样的情况实在太多。 这个情况,派出所和计划生育办的都知道,有些就罚点款,有些就不了了之,等到了上学的年龄再解决。 派出所的警员还是来了,来的是所长老欧。对于老欧,我很熟悉,他是一个很负责任的老警察,虽然办案的能力如何有待观察,但是他很负责任。我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当年村子里曾发生过一个失火案,正是在大年初一这样合家团圆的日子,当时派出所值班的人就是老欧,每年过节值班的都是他。这件失火案虽然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但是老欧一直陪着探查案子,在合家团圆的时候,这样的警察确实难得,能力什么的,这是个人的本事,不好就这事去挑刺。 老欧还是如往常一样,踩着他那个特有的八字步,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他背着双手,一边走一边问着案情。 案情没有一点进展,那三个失踪的孩子也没有找到。老欧首先想到的,是不是人贩子干的,这些年下海经商的人多了起来,有很多人不惜以身犯险,贩卖人口的事情展出不穷。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见的?” 首先回答的是三个孩子中的那个女孩的妈妈,他们家因为生了儿子后,对女儿的关注度少了,所以他们是最后一个发现孩子不见的家庭。她说:“今天家里的饭是我家妮妮做的,吃饭的时候孩子还在的。后来她哄着她弟弟睡觉,之后就没动静了。当时我以为她哄了弟弟睡觉后就去睡了,直到两家的孩子丢了后,我才发现我家妮妮也不见了。” 老欧细细地听着,又问另两家大人:“你们呢?” “我先说。”两家男孩中的其中一个抢先说,“我家大柱一向晚睡,他每次都要去老年活动室看电视。以前也都这样,他一向不到十点都不会回来,所以这次我和孩他妈早早睡了,也没太去关注他什么时候回来。直到十点过后,他还没有回来,我们才发现不对劲,但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另一个家长也道:“我们家的小希一向很乖,很少会出去玩,每次到八点就会上床睡觉。这次,因为有财家的事情,我们过去观看,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没有小希,一开始我们也没有重视,以为是他跟哪个孩子出去玩了没回来,但是一直到九点之后,还没有回来,我们才觉得不对劲。” 我站在人群里,可能因为是小孩,所以没有人注意我。听到这些,我开始在心里默默画出一个案件的走势图。首先,三个孩子都是失踪在晚上八点到十点之间,那个女孩的父母因为不关心她所以具体时间他们不得而知。而大柱和小希,大柱得到老年活动室其他人的印证,八点的时候他还在活动室看电视,他是九点走的,所以出事的时间应该是在九点之后。而小希,因为他父母来看热闹了,而大伯他们上门来闹的时间大概在六点,等闹完再等大家散了,大概也差不多到七八点,当时小希还在,所以他出事的时间就差不多在八点之后,具体哪个时间点不清楚。 而我因为大伯家的事情跟爷爷聊了会天,等睡下是在九点过后,之后听到猫叫声再出去,大概也就在十点左右。那个猫的叫声很怪,当时我就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但是当我仔细掐算的时候,却什么也算不出来。 孩子已经失踪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能不能再找回来不知道,如果劫走孩子的是普通的凡人,那孩子应该都还活着,那么就还有找回来的可能。但如果劫走孩子的并不是人呢? 我望向三叶村的青山绿水,这里风景很美,一派天然的美,但是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非常人的存在,那么要找出来,确实不容易。 老欧的办案能力不管是好还是差,如果是普通的凡人做案,那么他或许还有可能找回孩子,但如果做案是非人类呢?那么就是再加十个老欧,也找不回孩子。 老欧办案确实很认真,他找了所有可能与案件有关的东西,但是却什么也没找出来。 “叔叔,我能找出小希他们,能给我一件他们贴身用过的东西吗?” 我实在看不下去,要找出他们,只靠老欧的层层分析,暂时没有效果,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现在的关键,是先找出这三个孩子,不管是生是死,先找到他们,否则时间多耽搁一秒,就有失去生命的危险。 “你要他们的贴身东西做什么?”问话的是老欧,并不是孩子中的任何一个。 “因为我能找出他们。” 老欧惊讶地望向我:“你能找到他们?怎么找? 我拿出一个符箓晃了晃,说:“就是用它。” 老欧盯着符箓没有说话,反倒是那个女孩的妈妈说话了:“就一张纸怎么找?你在说笑呢?” 三叶村信佛信道的人,其实并不多。以前反封建迷信的时候,砸庙最凶的就是三叶村的村民,至今村里的庙还是个破损的半间破墙。 “这是寻亲符,只要有被寻者的贴身之物便能找到。当然如果有被寻者亲人的精血,那就更好了,比贴身之物更能精准的寻找到小希他们。” 其他的两个家庭的家长都沉默了,在思索着这种可能性。老欧一直没有说话,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但是那个小女孩妮妮的家长却并不相信,特别是妮妮的妈妈,她说:“原来是迷信啊,国家现在在禁这个,你竟然拿这迷信的东西来找人?”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直看着她,直看得她脸有些发红,我说:“妮妮妈,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孩子,而不是你纠结我用什么方法的时候。不管是正道的方法,还是邪道的方法,就算迷信也罢,只要能找到孩子。”我又问另两家孩子的家长,“叔叔阿姨,你们相信吗?” 小希和大柱的父母还没有拍板,就听老欧说:“你们去找孩子用过的东西,现在不要去纠结别的,先找到孩子。” 妮妮的父母没有动作,小希和大柱父母却竟然用了自己的精血,只因为我说,亲人的精血比贴身的东西效果更好。 我将寻亲符滴上两家家长的精血,再慢慢折成了纸鹤的样子。我对着纸鹤吹了口气,念了咒语。 在大家的目瞪口呆中,那两只纸鹤就跟活了似的,先是迷茫地望望四周,随后慢慢地开始扇动它们的翅膀,飞了出去。 原来那个还在嘲笑这是迷信的妮妮父母,一脸震惊,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老欧只是望了我一眼,跟上了纸鹤。 第53章 树神 此时的三叶村, 很宁静, 连声鸟叫都没有。 纸鹤飞得很慢,但是灵性十足。如果后面跟着的人跟丢了,它们还会停下来等候,直到大家都跟上了, 它们又才会继续走。这一灵性, 让大家很惊奇, 他们更好奇的是我,谁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一手,所以都要问我, 但是都被我严肃的表情吓着了, 不敢围上来问。 “小童,那个纸鹤……是你自己做的?”老欧想了很久, 还是问了出来。 “不是,我还不会做寻亲符, 这是我从师兄那拿来的。” 我确实不会做寻亲符, 这是当时顺手从师兄那捞来的。寻亲符看似简单, 实则不好做, 何况最近我在升级着我的凌空画符, 纸符已经好久没有做了。 本来也不打算在老家暴露本事, 但是现在此一时不是彼不是, 救人的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也就不在乎暴露之后的后果怎样,老家也不常来,或许露一手, 还能让人忌讳些。 “这东西,真的神?”老欧倒也没有一般警务人员那么无神论,他问这话的时候,虽然带着攒测,但是语气还是偏向于信了八分。 我很认真地跟老欧说:“欧所长,玄学是一门很严肃的科学,并不是封建迷信。寻亲符也不是大街上那些随便什么人都能画的没灵气的废符,这东西找人是一等一等的好。” 老欧摸着下巴沉思,只怕有打上这符的心思了吧? 此时,纸鹤突然停住了,在大家的目光中,开始转着圈儿飞着。 我看着纸鹤在那边一圈又一圈地转圈,却又不再飞出去,心里更加揪紧。这里是一片稻田,有一条小溪从这边通过,东南方向都是山,在山脚下有一棵桂花树。因为现在深冬,所以没有半朵桂花,但是我知道这棵桂花树有很多年了,听妈妈说,她嫁过来的时候,这棵桂花树已经很老了。 纸鹤只是围着桂花树转,却没有别的动作。 我也开始围向了桂花树,这棵树和平常普通的树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因为它确实很老了,树干那里有个很大的空洞。以前听过爷爷讲过这个树的故事。他跟我说,这棵桂花树是在三十年前栽下的,不是什么千年老树,但在二十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场雷电之火,把它的树干烧出了一个空洞。当时以为这棵树会死,却没想到这树很坚强地活了下来,一边是干枯的,一边却是活得很精神。 我摸着那棵桂花树,试探性的用灵力打向了树干。 隐约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响起。我再仔细听,却又没有。树还是纹丝不动,还是那样一半枯萎一半鲜活。 “怎么了?”我的异样,引起了老欧的注意 我凝视倾听,用手指成环扣状,开始敲打树干。很有节奏的敲,以五行之阵的方位击打。感觉到树干在颤动, 第28节 随后又没了动静。这树成精了!试探着又将自身的灵力打向了树的内部,这时我放大了灵力输出的力量,树颤抖得更厉害了,突然就听到脑海里一个声音响起:“别打了,疼!” 我一怔,朝四周望去,却并没有见到异样,甚至人群里除了我,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听到,我试探着问老欧:“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老欧问:“怎么?你听到什么了?可是孩子?” 我低首沉思,看来刚才只有我一个听到了这像是孩童一样的声音。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情不自禁地又加大了,又听到一个痛呼声:“不是叫你别打了,怎么还打?”声音很稚嫩,确实是个孩子的声音。 我震惊地又抬头扫视四周,沉声喝道:“是谁?大柱?小希?还是妮妮?” 小希的妈妈道:“你听到我家小希的声音了?在哪?”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听那个声音,又再一次消失了。想到了一种可能,配合着动作,我又敲向了树干,果然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声音中带着浓重的哭腔:“求你别打了,真疼!” 这时,我能够肯定,刚才说话的是眼前这棵一半枯萎一半鲜活的桂花树。这次倒没有再击打树干,只是无意识地摸着树干,嘴里说:“你是谁?” 见大家都好奇地望向我,我又立马闭上了嘴巴。在这种谁都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下,我就如自言自语一般的跟树对话,不被人认作疯子才怪。 “我就在你眼前,我是那棵小桂花树。”嫩嫩的声音响在脑海,“你不用说话,只要在心里想一下,我就能听见,这叫意识交流。” 不用说话?我试探着在心里问:“你这是成精了?” 小桂花树说:“建国后不让成精,要不是这一块灵气充裕,我也成不了精,但我在渡劫的时候,被劫雷劈了一半身体,或许我早就化形了。” 果然是成精了!听爷爷说,这桂花树栽下没不到四十年,怎么就成精了?植物系的本身生出灵智不容易,何况是这么一个年限这么短的小东西?但偏偏,她就成精了,要不是没渡过那个化形劫,只怕现在都已经化成人形了。 “三叶村的灵气极浓郁,特别养我们这些植物系。我在三十年前被人栽到此处,一开始也没有灵智,但很快我就发现了我能独立思考。再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力量加强,然后就迎来了雷劫。我没想到,雷电之下,再强的力量也能被劈死。但我最后也没死,好像是三叶村地下有天然的阵法,正是这个阵法护住了我。”果然,只要心里念头一起,小桂花树就能听到我的想法。 我想了想,在脑海里问:“既然生了灵智,却又为何吃人?” “我没吃人,我这根部扎得深,有灵气可食,为何要去吃人?一旦占了血气,更难渡过雷劫。”那桂花树连连否认。 “纸鹤到这就徘徊着不肯离去,直围着你转,不是你动了手段又是如何?” 桂花树抖了抖枝干,大声嚷道:“真不是我。你要说到是那三个小孩,确实被人藏在我的树洞之中。我是三叶村长大的,又怎么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无动与衷。是有凡人劫了小孩,想要偷运出去,被我发现了,就将人打晕了,藏在洞中。” 仔细观察,果然那树洞中布有一个阵法,如果不仔细看,还真难发现被藏在阵法中的小孩。但除了这三个小孩,并没有其他人。 “是谁抓了孩子?” “是两个凡人,一男一女,年龄都在四十左右,女的年轻些。”桂花树抖动着树叶道。 “既然你救下了孩子,那人贩子呢?” 桂花树道:“那两人机灵的很,一有异样,比猴子还精,已经逃了。” 此时,桂花树已经把阵法中的孩子送了出来,孩子虽然狼狈点,但并没有爱伤害,此时正睡得香甜。孩子的家长抱住了各自的孩子,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们几乎喜极而泣。哪怕那妮妮家的父母,虽然重男轻女,但是经此一事,也抱着妮妮上下看着有没有受伤。 老欧好奇地望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老欧想问什么,无非就是对我的纸鹤感着兴趣。可是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老欧最后还是道:“童同学,是怎么知道孩子藏身在这树洞之中?” 我自然无法将跟桂花树之间的对话说出来,只把手指向那还在转动的纸鹤:“自然是它们告诉我的。” 此时,随着孩子被解救出来,那纸鹤也完成了它们的任务,化成了灰烬,消失在天际。 “怎么烧了?”老欧脸上显示出不舍。 “寻亲符一旦寻到目标,便会自燃而尽。” 心里却还在跟桂花树对话着。桂花树是个话痨,终于找到了能跟它说话的人,打开话匣子之后,就没完没了的,此时它已经说到了这天地煞气成形之后的吞噬灵魂。 原来,我昨天听到的那个猫叫声,并不是真正的山猫,而是煞气成形后化形,会化成不同形态,也会发出各种声响。但是它们都怕玄道人氏,这也是为什么我出去察看的时候,它们消失在四野的原因。正因为它们不是真正的山猫,只是煞气所化,所以一旦化尽,我也很难发现它们的形踪。 桂花树道:“它们虽然平时凶狠了点,但它们却没有伤过人。这次要不是它们在无形中挡了那两人,我也劫不下孩子,否则就被他们把孩子偷出去。” 我一挑眉毛,看来这煞气还不是大恶。 桂花树道:“大师,我能把这两个人的长相打出来,你别收了我还有这些煞气,可好?” 心一跳,我凝神问:“你真能打出那两个人的长相?” 果然桂花树就把这两个人的画像在我脑海中呈现。那是两个看起来极憨厚的人,他长相上并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扔在人群里都不会溅起水花的那种。只是那男的眉间有道疤,将右边半边的眉毛切去。女人微胖,脸上笑咪咪的,下巴那有颗红痣,其他没有别的特症。 我用灵力将脑海中的图像固定下来,只待日后把这图像画下来。又对桂花树道:“你既然长在三叶村,又受了三叶村灵力的加持,让你修行有成,那就好好做三叶村的保护神,日后我助你脱离树形。” 桂花树欢快地舒展着枝叶:“我会的,我会的,感谢大师相助。” 孩子解救回来,显然是被吓着了,这三人一问三不知,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树洞中。孩子的父母也心疼孩子,也不让老欧多问,老欧没有办法,就把我请去了派出所。我倒没有其他想法,也正好想把桂花树打给我的人贩子的图像交给警方,这抓捕人贩子的事情,可就不是我的任务了,这是归警方管。只是临走前,老欧问我要了十个寻亲符,本来还想要的更多些,被告知没有了才作罢,至于这拿去做什么用,不用猜也知道。 我从派出所回来,刚进村子,就听到东哥跑来告诉我,爸爸回来了,但是却受伤了。 第54章 受伤 爸爸已经回到家, 但身上却伤痕累累, 显然是被人打了。 妈妈正在那里帮爸爸包扎,爷奶在那边沉声询问事情的经过,我进来的时候,爸爸正说到大伯母被送到医院后, 人已经几乎没气了。 这几乎让大伯接受无能, 好好的人, 一下午就变成了这样,几乎将这气都撒到了爸爸身上。爸爸身上的伤就是这么被打伤的,打人的不但有大伯, 还有大伯母娘家的兄弟。 大伯母娘家有个小兄弟叫尤老三, 是个混黑道的,可以说极凶狠的一个人, 他平时就住在县城里,纠集了一帮的混混, 倒也打出了些名气。其实在前世, 我对黑道的不太了解, 只知道老家三叶村所在的乡镇南林乡别的出的不多, 混混和和尚最多, 而且南林乡的人都很抱团, 义气又大, 所以在黑道上的名气很响。 尤老三虽混,但却没有老黑出名,至少在前世的时候, 老黑被人炮灰的时候,尤老三还是个低级混混。此时打了爸爸,原因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因为大伯母。 此事,让我恨得咬牙切齿,本来被爷爷说动,决定再过两天帮大伯母去解了晦气,但打人的事件一出,谁来求情都没用,此事我不会再救人。 但是尤老三竟然敢打我爸爸,这一口恶气,我不会默默咽了。 “你是说,万老三打的你?你大哥就没劝着点?”爷爷抽着旱烟,边问。 爸爸涨红着脸,却没有解释,可想而知,当时大伯的态度肯定是伤了爸爸。他一向兄弟情义为重,此时也没有替大伯辩解,当时的事情肯定恶劣的很。 妈妈冷哼道:“只怕不但没救,还落井下石了吧?” 爸爸欲言又止,终是没有替大伯掩护。 这事虽然前世没有,但是前世也是发生过打架事件的,当时就是妈妈跟大伯母吵架因而升级成群殴的。当时爸爸也上前劝架,结果被打,但也没有像现在这么伤。 我心里越想越恼,这尤老三在前世就很猖狂,但是这人欺善怕恶,在真正的恶人面前,却又很怂。 此时,爸爸的双腿几乎是被废了的,肉眼可能看不出来,现在刚伤着也能走动,但是在我的天眼之下,却见到双腿处的细经脉都裂了,时间一久,准会出事。我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替过妈妈手中包扎的工具,两下就把原来包扎得跟包子似的伤口给拆了。 “珍宝……”妈妈喊。 我解释:“爸爸的伤看着像是不严重,其实已经伤着了,如果处理不好,双腿就废了。尤老三真是恶毒,我不会饶过他。”尤老三混了那么多年的混混,打架多了,如何不知道怎样能伤着人,又肉眼看不出来?所以,我更不能饶过他。 爸爸正想说上几句,却被我接下来的动作惊着了,巨痛让他叫出了声,没有其他思绪再想别的。 我手法看似粗鲁,实则是在帮爸爸正骨。爸爸的腿不但伤了细经脉,其实还伤了骨头,只是伤得不是很严重,所以连爸爸都没感觉出来。但是我知道,这伤了的骨头,时间一长,就会跟错位的骨头粘在一起,可能会让骨头变形加变质。所以,要把一切扼杀在最初时。 骨头被矫正的声音,在这间不大的卧室里,特别的响亮。 东哥和东妹已经被带了出去,怕他们看到会哭出来。爷爷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抽着旱烟,妈妈只是用手捂着嘴巴,想哭却不敢哭的样子。 正骨的滋味,不用说肯定疼得不行,但爸爸还在那里忍着。爸爸的忍耐力,让我佩服,但我没有这么轻手法,只是让他知道,兄弟情有时候也会致命的。我不是说爸爸帮衬自己的兄弟没什么不对,但是如果在伤了自身的情况下,若是还为兄弟辩解,那我就真的无法忍受,所以让他吃些苦,或许能记住。 我帮爸爸把骨头正了之后,问爷爷要了些高深度的烧酒,随后将烧酒点燃,酒上燃起了一层浅蓝色的火焰。手指带上灵力,沾上那层浅蓝色的酒精火焰后,开始按在爸爸受伤的腿上。 烧酒被点燃后,那种火烧般的感觉,再经手指带入灵力,钻进伤口所产生的灼热感,再是男人也怕受不了。爸爸终是受不了喊了出来,那种“舒畅”的滋味,让他欲罢不能。 “珍宝,你轻点。”妈妈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醒。 我却说:“伤了经脉,不用此法,如何会好?既然知道疼,当初为什么任由人打?” 妈妈说:“也不能这么说,你爸反抗,能打得过尤老三吗?” 我咬牙切齿:“尤老三,哼!我不会放过他。”敢欺负我的爸爸,他活腻了。还有大伯,看着自己的兄弟任人欺负,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爷爷却还在那抽烟,没有插嘴,只是那越皱越紧的眉头,还是曝露了他的心情不太好。 其实我不需要用烧酒点火的方式帮爸爸抚平细经脉,灵力是最好的疗伤之品,但是让他尝到疼,他才能将这件事永远记住,不知道疼就永远也记不住这些教训。 当我把爸爸的细碎经脉全部抚平之后,爸爸已经疼出了一身的汗。我让妈妈不要让爸爸的双腿沾水,之后我便出了房间,抬头看了下天色,目测下大概也就中午十二点,距离我帮爸爸正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我连饭也没有吃,但却并不觉得饿,我还有一件正事要办。 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他问:“珍宝,还没吃饭,这是要去哪?” “我去一趟城里。饭就不吃了,吃完饭今天就赶不及再回来。我在路上随便吃点就行。” 爷爷却是拿了点心出来,是他亲自做的米糕:“吃点米糕,路上会饿。”又说,“他……唉!”后面的话终是没有出口。 我知道爷爷想跟我说什么,他是怕我真对大伯下手吧?老人再是对儿子失望,那也终是他儿子,他也更怕我背上忤逆的罪名吧?虽然我并不在乎。 “放心吧,爷爷。”我拿过米糕,想了想说,“我不会对他怎样,他终是我大伯。” 爷爷似松了口气,又说:“如果他真的帮着外人欺负你爸,你就让他长长记性。”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不等爷爷再说什么,已然抬步走出了院子,似乎还能听到爷爷在后面传来一声声的叹息。 三叶村很偏,村子是没有直接去县里的车子,需要走三里地去南溪村坐中巴去乡镇再转坐中巴去县城,转车两趟,才能真正到县里,确实麻烦得紧。后世这个问题是解决的,三叶村也有了直达县里的中巴,虽然一天只有一趟,这也给了村民的出外提供了方便。而后世,南溪村到县里的中巴更多,差不多一个小时就会有一辆,确实方便了许多。 从三叶村到南溪村,只有一条山路通路,路一边是一条很深的溪流,另一边却是山,山路边有一排的坟。九十年代,还不施行火葬,而土葬除了葬在山里,也就只有路边了,所以这样的情况每个村子都有。 练过武的人,三里地确实要不了多少时间,更何况我修道练的是灵力,走路更快。到了南溪村的时候,我手上的米糕也基本吃完了,肚子只是暂时填了下饥,并没有多饱。南溪村车站那里就有一家副食品商店,而钱对我来说已经只是数字,在港城帮臧老解决了风水问题,他就给了我五百万,还每个月会定时给我的卡里打上一笔顾问费。当时我并没有办卡,我还没有身份证,也办不了卡,所以臧老给我的是一张无署名的金卡。回到海县不久,我就用了爸爸的身份证办了一张新卡,很快金卡里的钱就被转到了新银行卡里,但这事爸妈并不知道,我还没有把这事告诉他们。 买了两只乡巴佬鸡翅,就在那边开始等车。现在的发车时间没有像后世那么规范,现在是人坐齐了就会开车,此时车上还只有三个人。 车上的人在聊着天,说的正好是大伯母突然受伤住院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事怎么被传到了南溪村。 “你们听说了吗?三叶村的尤春花被她侄女打得脑震荡进了医院。”一个胖大婶小声地说。 “早就听说,是尤老三传出话来,说如果他姐不好,他会把童二一家都杀了。”另一人说。 第一个说话的胖大婶说:“这尤老三也太凶了,怎么就要杀人了?” 第二人说:“也不能怪他,他和尤春花的感情很深,当时他爹被抓的时候他还小,是尤春花带的他,两人姐弟感情很深。那个童二家的女儿也真够狠的,把自己的亲大伯打进医院,听说到现在还没有醒,医院说可能会成植物人。” “啥叫植物人?” 那个人说:“植物人就是一动也不动,就跟植物一样。真是可怜,这童二家的女儿活该被尤三记恨上,尤老三可是个狠人,被他记恨上,她铁定活不了。” 这时,另一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说:“你们女人就是爱八卦。也不想想,一个八岁的小孩,过了年也才九岁,能有多大力气?能把人打进医院,还昏迷?这事也只有你们老娘们能信,换作我,我是不信的。”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这一看却发现是个认识的。他是南溪村人,南溪村和三叶村邻村,很多人都相互认识。这个男人大概五十左右,是南溪村的村长,姓郑,叫郑不爽。南溪村是个大村,是当时南林乡最大的村子,有两千户人家,全村主姓郑,不像三叶村比较杂,有三个姓。这个郑不爽很有名,他从15岁开始任村长开始至今,南溪村的的经济居全乡第一,也是乡里唯一一个挖了大水库的村子,还是全县最大的水库,也因为他的英名之举,才让村子里的人在旱灾的时候没有被旱灾打倒,连粮食总量都远超县里其他地方。南溪村也有其他村民想当村长,但没有一个比得上他,后来每次选举,村民都不约而同地选他,所以他一直继任至今,也是海县唯一一个连任这么多任的村长。 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的村长,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事件中的破绽。 那两个妇女,显然也是南溪村的,对于村长大人的疑问,她们也不敢反驳,那第一个的胖大婶问:“村长觉得,事件的真相应该是什么?” 郑不爽村长想了想说:“我不了解事件的全部经过,也不敢妄下结论。但是如果说一个大人被小孩打到昏迷住进医院,我是不信的。哪怕传说中,这个小孩是用石头将人砸伤才住进医院,但这事漏洞百出,太让人无法信服了。首先,事件中说,童二家的童真用的是石头,把人当场砸出了血,然后尤春花受伤,在晚饭时爆发后昏迷住进医院。这里就有破绽,一是童真要用多大的石头才能把人的脑袋砸破,石头太小没有效果,石头太大,小孩能有多大力气?再说,就算石头很大,小孩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人当场砸出血来?就算前面都成立,确实是她用大石头把人打出血来,用的是惯性力量,那么既然当场砸出了血,为什么要到几个小时后才发作,然后陷入昏迷?中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如果把人打出脑震荡到昏迷,那就是重度脑震荡,那么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当场就陷入昏迷,而不是等几个小时之后才昏迷。” 郑村长的连环分析下,两个妇女也觉得有些可疑,觉得此事有些不确定起来。 第29节 郑不爽又说:“当时童真砸人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在场,就算当时在场的人多是童二一家,那么童大波呢?当时她也在场,既然童真能把人砸出血,为什么她不上前帮衬自己的母亲?这是第二个破绽。” 我在一旁听了,也点点头,郑村长分析得确实对。 郑不爽接着说:“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相信童真会出手这么狠,把人打进医院。”他说得斩钉截铁,力挺童真。 两位大婶连连点头,这就是名人效应。郑不爽在南溪村的威信极大,他说出来的话,南溪村村民无不信服,因为他从不会信口开河,只要他说到的事,无不会执行。就凭这一点,南溪村村民就信他。所以其他人如果替我辩解,不被人怼死才怪,但是当他提出了疑问,却能让人沉静下来慢慢地去思考这个问题。 郑大爽说:“童二一家的人品,我信得过,童二这人做事从来都正,跟童大叔一样人为清正。相反,童大一家,我还真信不过。童大以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再说这个尤春花,撒泼讹人,什么没干过?尤老三就更不是个东西,三叶村的脸都被他丢尽了,更是连累了我南林乡,他在县城干得都是些什么事?他一家子,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谁知道是带了什么目的。” 这话,也早在我的思考范围里。尤老三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尤春花伤得多重先不去论述,尤老三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不讹上一把?别人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去城里的原因,这件事不能再拖,否则吃亏的只有我们家。大伯这人,眼里是没有兄弟情的,否则他也就不会连自己的亲爹也可以放任不管。 南溪村认识我的人不多,因为我从小不怎么回三叶村,也就是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而恰恰,这辆车子里就有认识我的人,认识我的人就是这辆车子的司机,叫郑平,也就是我爸学木匠时的师弟——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 “童真,你怎么独自一人上车?你爸妈呢?” “我爸被人打伤了。”我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车子里的人才知道,刚才他们议论的主角竟然是我。有些人讪讪得说不出话来,也有人过来问我当时的情况。我自然不能任由别人坏我的名声,很平静得把当时的情景又复述了一遍,再结合刚才郑村长的分析,很多人都力挺我。 这时,车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坐满了。还是有不少的人会往返于乡里与村里,也有不少人去城里,所以用不了多久,车子就开了。 车里很闷,车子开得也不快,虽然大冬天的,没有汗臭味什么的,但是当时的中巴车还没有空调,大家抽烟什么的也正常,所以什么味道都有。那时也没有无人售票机,所以一个中巴车里会有一个司机外加一个售票员,售票员往往是村子里的妇女,而正好这个售票员我也认识,是我原来学校的一个同学的妈妈。 她很大方地就没有收我的钱,因为司机也是熟人,所以很自然地就免了我的车票,但是我却没有答应。南溪村到乡里的车票,大人也只要一元,作为小孩的我只要五毛就行了,为了省这么五毛钱而去欠了别人的人情,这事我是不愿意干的。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所以我掏出了五毛钱递给售票员。 车子里的聊天,我没有再参与,很快就到了南林乡,又接着转车,下午两点才到了城里。 县城里,现在就有了年味,买年货、买烟花炮竹、买衣服等,很热闹,这是后世很难看到的。进了新世纪后,因为烟花的禁燃,已经缺少了那种年味,生活质量的提高,让大家也没有了那种过年一定要买衣服的感觉,因为天天可以穿新衣服。 我并没有一开始就去医院找大伯他们,而是去了金光ktv,见了老黑。 第55章 真姐 此时的老黑, 还没有把金光ktv盘出去, 虽然年关已近,很多的店家已经把店关了,但是老黑的这家ktv却并没有歇业。 老黑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高翘着他的二郎腿, 正在听歌。 一开始, 店里是有人拦着我进入的, 后来有人认出了我,就放了我进去。因为我不想搞得大张旗鼓,所以老黑并不知道我到了, 等我找到他的办公室, 他还坐在那里听着歌曲。听的是江南的戏曲——越剧,还是精典的老戏《梁山伯与祝英台》。没想到铁骨铮铮的老黑, 竟然会喜欢听这么柔美的戏曲。 “哎哟,我的大小姐, 你来了怎么也不通知老黑一声?老黑好去门口迎你。”老黑一个错眼, 看到门口的我, 急忙放下高翘在桌子上的二郎腿, 迎了过来。 我并没有关上房门, 只是坐到了会客的沙发上, 老黑急忙给我泡上了茶水。我喝了一口问:“尤老三你可认识?” “尤老三?”老黑皱眉沉思, 好久也没想起这么个人,他说,“还真不知道这是哪路的神仙, 老黑帮你问问。”他朝门外喊:“老包你过来,问你个事!” 我喝着茶,并没有阻止他的询问。没过一会,就有一个剃着光头的壮实男人过来,他叫老包,外号包打听。当听到老黑问他尤老三的事,他想了下,这才想起来说:“这人我倒是知道些。是西街那边的一个小组织中的六把手,姓尤,家里排行老三,所以都叫他万老三,他的本名叫什么,倒没有人记着。他是南林乡的人,十六岁开始闯江湖,别的名气没有,狠劲倒有些。” “对,就是这人。”我接了他的话。 老包看了我一眼,倒没有询问,他是个聪明人,有些话该问,有些话不该问,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老黑抬了下眼,随口问了一句:“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不愧是包打听。” 老包嘿嘿笑着:“老包我不就是这点本事还能入黑哥的眼吗?”又说,“老包之所以知道这人,还是因为他想入我们黑狼帮,我们还在考察中。” “他想入我们黑狼帮?”老黑的语气很淡,淡得就像这事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一样,像风一样吹过。 老包说:“他们也就是个小组织,要想在海县立足,可不就要加入各大帮派,而我们黑狼帮可不是小帮派,是他们这些小混混挤着头皮都想进的。”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这尤老三……得罪黑哥了?” “他得罪的是我,而不是老黑。”接话的是我,而不是老黑。 老包又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但也没有出口反驳或喝斥什么,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老黑却道:“得罪大小姐,那就是得罪我老黑。老包,让人把这个狗东西抓来金光!” 老包虽然不明白老黑为什么叫我大小姐,又言听计从,但是聪明的他并没有询问,而是听话地执行。只有这种坚定不移的执行,才能在这个帮派中真正的立足。 “大小姐?”老黑一副讨好的表情。 我却问:“老黑,怎么突然叫我大小姐?” 老黑严肃地说:“我发过誓,大小姐能助我脱困,你就是我一生的主子。” “可是我并没有助你脱困,你现在的命运还没有真正改变,死劫并没有消失。” 老黑却坚定地说:“虽然事情还没有解决,但是我相信大小姐的手段,而且我也坚信自己跟着大小姐,成就远比现在大。” 对于老黑的识时务,我很欣赏。只是奇怪,前世的老黑怎么在后来会被人顶出来当炮灰?最后使他彻底黑化,连伤数条无辜的人命,终成大案,被枪毙在东荡山?现在那个大案还没有开始,老黑也还没有真正黑化,他还是那个虽是一个大帮派的头领,却并没有丧心病狂,一切还来得及。 “我让你把这家主占盘掉,或是你退到幕后?这事你办了没有?” 因为想救他,所以这事也十分的重要。在天眼里,我明显地看到,老黑因为这家店,最后被人黑了,那个抢他店的人,似乎来头不小。 “这家店被盘掉,实在可惜,但退在幕后,谁能当此重任,目前还没有发现。”老黑一脸纠结。 他虽这么说,其实我猜到了他的心思,他总归是舍不得。也是,这一家店虽然目前还算偏僻,但将来等到开发到这边,这家店以后可是繁华地带的中心点,生意好到爆。 老黑皱着眉头想了好久,见我水杯里的茶已经喝光,忙给我续了一杯。他这服务的周到,倒让我对他更加的满意。 我知道,他现在对我还不算真正的诚服,要想把他真正收服,只有彻底帮他把难题解决了。 我说:“那就先不盘吧,万一真因为这个店生了事,到时候我帮你解决。”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喝着茶风淡云轻,一个凝神沉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等到尤老三被“请”了过来时,我正在掐着指核算最近可能会发生的事端,还有老黑会走的命运线。 尤老三看到我的时候,瞳孔猛烈收缩了下,又恢复正常,却听我笑着说:“尤老三,你可还认识我?” “童真?”尤老三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我微笑着说:“看来尤老三好记性,还记得小小的无名的我。”他的瞳孔又收缩了下,我说,“是不是好奇,我怎么也在这里?” 尤老三还算冷静,倒也算条汉子,哪怕心里再可能猜到什么,脸上的表情还是镇静得很。我说:“你怕是猜不透,为什么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却能在老黑这里?” 万老三还是没有说话,却被老黑狠狠踢了一脚,他骂:“你妈的眼瞎的东西!到底哪里得罪了我们家大小姐?” 尤老三心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表情也土崩瓦解,他说:“你……你是黑狼帮的大小姐?” 我却摇头:“我和黑狼帮没有关系。帮派的事情,我也不会插手,我只想问:‘为什么打我爸?还将他两条腿差点打残废了?’” 尤老三却道:“不是我打的你爸,是你大伯,也就是我姐夫。” 我却冷笑:“你可真英雄,敢做不敢当啊。” 尤老三显然猜到了我的身份不简单,哪怕他再不明白我一个小人物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大帮派的座上宾,但他既然敢在道上混,就不是个笨人。又是那么一个欺善怕恶的东西,哪怕再想不明白,也不阻碍他的本性,也不阻碍他发自内心的害怕。 “我……我只是因为我姐被打成那样,当时我一时头脑发昏,才会打了人。” 我却说:“怕不是那么简单吧?”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直透人心。 尤老三擦着汗:“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 “我大伯没告诉你,你姐是被我这个侄女打伤才进的医院吗?现在我就在这里,你来打我吧。” 尤老三抬眼看了一眼黑着脸的老黑,又望了一眼风淡云轻的我,说:“我……我不敢。” 我却突然抬起一只眼,狠狠地踹向他:“你既然不敢,那打我爸干吗?还都用了巧劲,是存心想让他残废是不是?你这狗东西,心里想的什么,还真当我不知道?”说着,又踹了几脚。 尤老三不敢躲,也不敢反抗,任我踢。 我是真想把这东西活活踢死,但是身为修道的人,又不能真对凡人下狠手,外公说过,沾了凡人的血,反噬的时候更加强烈。我咽了口水,握紧拳头强忍心中的怒火。因为爸爸只是受了伤,本没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就不能把他怎样,否则天劫的时候,惩罚会很大,这便是因果。 我咬了咬牙,对老黑说:“这狗东西就交给你了,怎么处理你决定,但有一条,不用伤他性命。” 老黑倒也明白,修道之人不能轻易沾血。朝老包示了个眼色,老包也识色,提着尤老三就出去了。 “大小姐为什么不让老黑办了他?” 我摇头,吐了一口浊气:“算了,教训一下就算了,别为了我手上沾上鲜血,不值得。”又说,“还有,别叫我大小姐,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老黑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直接叫出我的名字,最后叫了个折中的称呼:真姐。 我到中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是老黑亲自送的我。我让他回去,他却一直等在医院外,说等我下来,他好送我回三叶村,因为这个点已经没有班车。我也没再阻止他,他想送就让他送吧,这个点也确实没车回去,再打车也麻烦,虽然我并不缺那个钱。 打听到了大伯母住的病房,我踏上了三楼的住院部。 中医院我来了太多次,眼睛受伤的时候甚至被医院赶出来过,现在重新站在这里,有一种恍若一世的感觉。也确实,经过了一世,前世和今生的差异。 “童真?”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我回头,却见是杨医生,好奇得紧。因为在前世,杨医生这个时间点早就回燕京了,可是现在却还在这里,这让我不解。 “杨医生没有回家过年吗?”我还是问了出来。 杨医生说:“怎么还叫我杨医生呢?不是让你叫我杨姐姐吗?”又说,“明天的班机,这里还有一个病人需要处理。童真,你怎么也在这里?是不是眼睛又疼了?姐姐帮你看看。” “不是的,杨……姐姐,我是过来看我伯母的。” 我跟杨医生聊了会天,便往大伯母的病房走去。还没到病房,就听到病房里传出大堂姐童大波的声音:“爸,你就这么放过童真了吗?” 大伯却将一双眼睛锐利地扫向童大波:“你老实告诉我,你妈真的是被珍宝打伤的?” 童大波顿了顿,有些心虚地别开眼:“自……自然是。” 大伯有些痛心地说:“大波,你是我女儿,你是什么样子我会不知道?你知道你在撒谎的时候惯有的动作是什么吗?你不敢看人,你的眼神会闪烁不定。” “爸……”童大波猛地抬头,不安地喊着。 大伯叹息着说:“早些时候,我被愤怒冲昏头脑,没有理清这些事情,等到我冷静下来,我就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我知道,伤你妈的人不是珍宝,我还打了你二叔……”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将一双眼睛看向床上的大伯母,眼眶有些发红,他是真伤心。 这一些都落在我的眼中,我踏进病房门口道:“你明明猜到了真相,却还持意伤害自己的弟弟,让你的小舅子痛打自己的弟弟,甚至你自己也动了手,你的良心能安?” 在那对父女俩的惊愕中,我已经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大伯母那额间发黑的那团雾,我心里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老黑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直接叫出童真的名字,最后叫了个折中的称呼:真姐。 童真:真姐???我这是成了黑社会的大姐大了?那我还怎么跟我的大佬谈恋爱? 某人:你就是大姐大,我也一样爱你。 作者君遁走,麻利地码字去也! 第56章 噬血 第30节 大伯母额间的黑气, 不是很浓, 如果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 我想上前探上她的手腕,仔细感受那股黑气的真实状态,却被一只手阻止。回头, 却是大堂姐那张有些愤怒的脸, 她说:“你想干什么?” 我觉得好笑, 反问:“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大堂姐翻着白眼说:“谁知道你按得什么心。我妈都让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想理这个脑洞大开的堂姐,只是把眼睛望向大伯:“大伯也认为我想害大伯母?” 如果他敢说出半个字认为我想害大伯母, 我二话不说, 马上掉头就走,从此以后, 他家的事我不会管。本来我就极恼他们家的事情,要不是看在爷爷一片为大伯的心, 要不是我从大伯母的额间看不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事我才懒得管。她是死是活, 都与我无关。 我不敢肯定大伯母的昏迷是不是跟这团黑气有关, 还不太吃得准, 需要用灵力去探查, 如果真的是这团黑气在作怪, 我便不会轻饶这东西。这是身为大风水师,在看到邪物作祟的时候,自然的条件反应而已。 大伯想了想, 说:“珍宝,你还是走吧。” 我几乎被气笑了,世上有笨的,没见过如此愚蠢的人。这黑气一看不是简单的,否则不会连我也吃不准,我都冰释前嫌的不在计较,他竟然把这样的机会白白浪费。我冷哼着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大伯,只见他面容沧桑,两眼深情地看着自己老婆,而床上躺着的大伯母脸上的黑气更重了。 就这么一眼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鬼影仗在大伯母的身上,正要吞噬她的灵魂。我大吃一惊,跑过去推开大伯和堂姐,右手已经运起灵力按向了大伯母的手腕,嘴角勾起一个残酷的冷笑,眼睛紧紧地盯着大伯母身上的那团黑影。 大伯没有注意,被我这一推之下,差点摔在地上,堂姐更不用说了,差点就被推出了门外。她几乎要骂出声,却被我一个怒目瞪了回去,我说:“如果不想你妈死,就在那边叽叽歪歪。” 堂姐不服气地想要说话,却被大伯拦住了,她说:“老爸你看看,她算个什么东西?” 我却听不得她在那边叽叽喳喳,一个灵力打了出去,在前面布了个隔音阵,却只隔了她的声音。这一探之下,我探出了大伯母身体里那道虚影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是噬血鬼。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鬼,它们也不算鬼,说是邪物也可以说,专喜欢吃人精血,只要被它们缠上,几乎逃不过一死。 而且大伯母身上的这个噬血鬼,可不是刚成型的小鬼,法力不是一般的强,这让我很头疼。这噬血鬼每吃一个人的精血就会壮大一次,然后接着找下一个潜身,再吸食。到最后,它们能一日吸上几百上千人的血,可怕至极。 我不敢在他们面前开始作法,把这东西封住,万一让这东西有机会逃出,首先伤的是大伯和堂姐,还有医院里其他的病人。所以我不敢做大动作,只能快速凌空打出一道符,暂时压制住,别让它吞噬大伯母的灵魂。 我又布了一道隔离阵,不让任何人能够靠近。此时我已经不做任何想法,什么跟大伯家的私怨,我已经没有再去考虑,只想着先把这害人的噬血鬼驱逐掉。 我几乎是很急地把大伯和大堂姐拉了出去,完全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我已经用灵力把病房的门关上了。有我的阵法在,任何人都别想进入这一间小小的病房。 “珍宝,你……”大伯正要喝斥,却被我打断:“大伯,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解释,如果你信我一次,就别进这间病房。我去找杜院长,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我也不管大伯会不会听我的,反正我已经把这间病房封闭起来了,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进不了这间病房。我去找了杜院长,老杜正在院长室,并没有离开,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有老杜在,有些事情就好办多了。 “童师叔?”杜院长正在整理这一年的业绩和病理单,看到我过来虽然惊讶,但也只是怔了下,马上说,“小杨说在医院看到你,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外公已经收了杜院长做了鬼谷门外门弟子,而我是嫡系的首席大弟子,所以他叫我一声师叔并不为过。当然,如果按年龄,他便是叫我的名字,也没什么。 “老杜,有件急事要跟你商量,这事很重大。” 杜院长怔了下,马上摆正态度,严肃地问:“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尽力配合。” 我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杜院长,没有半点隐瞒。杜院长一双浓眉紧紧地皱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走着,问我:“师叔决定怎么做?” “对付这个噬鬼,有些难度。而最大的难度在于,这邪物一旦没有压制住,被它逃出来,恐会伤了医院中所有人。这件事,得有我外公在场,我师徒二人联手,才能封了这噬血鬼的退路。” 杜院长一想也是,先是打电话给了外公,将事情的严重性跟外公说了一遍,随后又着手去准备安排人手,将病人都集中起来,到时候我自会布阵保护。 外公来得很快,才过了二十分钟,他老人家就已经到了。他严肃地问我详情,我把我探知到的情况又跟外公说了一遍,外公沉吟一番说:“这事确实不好办。不过有你的八卦镜在,可能还有转机。” “你是说天邪?”见外公一脸茫然,我忙解释,“天邪是我给八卦镜取的名字。” 说到天邪,我才想起来它陷入沉睡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苏醒。除了上次飞出来吃了小煞气之后,就再没有动静。 手指慢慢抚上眉心,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老伙计,这次的邪物太过凶残,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帮我吗?” 天邪一点动静也没有,就像消失了一样,但是意识海里那种相互依赖的感觉一直都在,它只是陷入沉睡而已。 “怎么了?”外公发现了我的异样。 我说:“天邪最近一直陷入沉睡,上次吃撑了,让它一直睡着没醒。” “没事,八卦镜极有灵性,它哪怕在沉睡,若是遇到大邪之物,它还是会出来帮忙的。” 我知道外公这话有点儿安慰,天邪能不能出来并不肯定,上次我差点陷入危险,也只是见它弹跳出来而已,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等到我和外公去到大伯母的病房,大伯和大堂姐已经被杜院长请走,至于在哪,也不需要了解。我和外公分工分明,我对付噬血鬼,外公布阵防御。这件事,也是我的因果,如果不是我刺激大伯母,这噬血鬼也不会附身在她身上,也就不会有后期那一系列的事情。 至于这噬血鬼怎么会找上大伯母,也是因缘巧合。 我推门进入病房,此时因为没有外人在,那噬血鬼也没有再伪装,那双眼睛血红,正凶残地瞪着我。我却笑道:“怎么?不装了?” 那噬血鬼的声音极沙哑,难听得紧,正借大伯母的嘴巴说了出来:“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多管闲事做什么?” “你是邪物,我是修道者,你我正邪不两立,如何无仇?” 那鬼物道:“你不是极恨这女人?我正好帮你收拾了她,岂不正好?” 我却嗤道:“我与她再有怨,那也只是口舌之争,还不累及生命。你最好趁早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鬼物却不屑道:“就凭你这三寸钉也敢扯大话?也不怕笑掉大牙。” 这鬼物倒也没有说谎,我只怕一时还真拿它没办法,但是再是没有办法,今日也一定要将她拿下,否则医院里所有人都别想活命。噬血鬼极喜欢血气,有血的地方就有它们的存在。 我没有再跟它废话,已经一个符箓打了过去,一道光芒瞬间而起,已经击向了它。 也没见这东西怎么动作,只是将身子一附,已经钻进了大伯母体内的血管中。这光芒打在了大伯母身上,击起了一身光晕。大伯母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至于是谁发出的,不得而知。 我又连续打过去几道符,这符只对邪物有作用,却不会对凡人产生危害。它既然敢拿大伯母作为挡箭牌,我便不会让它如愿。这几道符虽然只是普通的去鬼符,但是因为是凌空而画,符中有我那独有的灵力,对付邪物可比普通的去鬼符力量大多了。 那鬼物自然被狠狠打了一记,疼得只哼哼,作用在大伯母身上,便是她在那边一直翻滚着,身上似乎起了一道道的红痕。 那鬼物怒了,从大伯母身上脱离出来,竟然朝我扑了过来。我闪身避过,就看它扑将在我布下的隔离阵上,被重重地弹回。我看准时机,一个禁灵符打过去,企图将这鬼物身上的法力禁住。 那鬼物却是凶到极致,嘴巴一张,竟然吐出一股黑水,直朝我扑了过来,那水竟是臭得让人几乎作呕,还能让人产生幻觉,我的眼前几乎出现了一个片断,想忘又忘不掉的片断…… 第57章 破邪 那是一片海, 海水翻滚! 海啸, 在那咆哮着,海水倒灌,海水里有很多尸体。 我就在海水里沉浮,不会游泳的我, 灌了太多的水进鼻腔, 那咸味让我几乎作呕, 但是阻止不了海水的倒灌。 我欲喊,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意识很清晰,手脚并用, 但就是挣扎不出来。 耳边传来声音, 像是外公的,又像是大伯的, 还有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想不起来, 却又在努力想。 窒息的感觉很难受, 海水的咸味很不舒服, 想要挣脱出来, 却没有力气。 我几乎感觉到生命力在我体内消失, 就在这欲罢不能的时候, 我看到了一缕光束, 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睛,眼睛很熟悉。 那张脸似乎变成了初恋,他微笑着向我扑来。他朝我伸来双手, 坚定地说:“把手给我,我救你出去。”昏昏沉沉间,我的脑海一片空白。但一眨眼,初恋的那张脸却破碎瓦解,变成了另一张脸。这张脸很陌生,便又有些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熟悉得似乎就在不久前见过,想要看清楚那双眼睛的主人,我的视线却突然模糊起来…… 一记针尖一样的疼痛,刺向了我的脑门,将我面前的幻影打散。 睁眼,却见是那股黑得发臭的黑水已快泼上我。我大怔,往旁边闪去,避开了那股水的泼散,但那臭味还是直扑鼻子,几乎又要昏厥过去,脑门又有一记热浪袭来,将我昏沉的脑袋再次清醒过来。 这噬血鬼,不只是会吞噬精血及灵魂,还会制造幻景,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幻影,不知不觉地被吞噬。刚才将我从幻景中拉回现实的,应该是我的天邪。我摸着眉心,在心里问着:天邪,是你吗?但是意识海里没有半点波动,天邪还在沉睡之中,一点反应也没有。果真如外公所说,天邪虽然聊入昏睡,但它天生的护主功能,还是会在关键时刻救主。 我的心大定,把脑海中的胡思乱想全部驱逐出去,认真地对待了眼前这会要人命的噬血鬼。 噬血鬼见一次不中,又开始发功。这次我有了防备,先在身上打了几个防御符护住周身,又用灵力罩再护上一层。我的灵力中带有天邪那特有的去邪之力,一般的邪物都怕了我的灵力,这噬血鬼既然是邪物,自然也是怕了的。 那邪物既然从大伯母身上脱离了出来,我便不会让它再回去到她身上。一个附了身的邪物自然是比没有附身的邪物难对付。因为我会有所顾忌,怕会伤了被附身的人。 此时噬血鬼悬浮在半空中,并没有马上回到大伯母的身上。我将噬血鬼和大伯母隔开,凌空打去一道破邪符。不管是鬼物还是邪物,都是极怕破邪符的。如果我功力已至炼精化气的后期初,再画破邪符,已能将符力推至到三阶十级,所以对付邪物更有力。 那邪物显然也是怕极了这加了持的破邪符,想要避开。 但是凌空画符,比纸符好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地方在于,凌空符所威慑的范围大的多。符变成一道金光,将那邪物团团围困,让它挣扎不得。 那邪物大怒,嘴巴张开,露出尖利的獠牙,突然嚎叫起来。我以为它又是想喷那个臭水灭杀我,却没想到它除了嚎叫却不作他法。正奇怪间,突然身后有响动。身体条件反射性地往一旁闪去,眼角瞥处,却见到大伯母伸着尖利的十指爪子朝我抓来。 我大吃一惊,此时的大伯母已不成人样,脸色发黑,眼睛发红,嘴角似乎还有獠牙伸出。我心里大惊,这分明就是僵尸模样,但是我知道大伯母还没有死,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还没有搞清楚。 这噬血鬼,我也是在古籍中看过它的描述,书中记载的也不多,只粗粗几字:噬鬼者,嗜血,爱附身而噬魂;强者,千里赤地,万年旱灾。这描述,分明与僵尸旱魃相似。如今见大伯母的模样,也确实类似僵尸。我知道这噬血鬼绝不是普通的鬼物,极难对付,不能分心也不能大意。至于大伯母能不能救回来,我现在已经不再考虑,只一心想着把这邪物除掉,否则一旦被它脱困,那真的会血流成河,灾难四起。 那邪物“桀桀”地笑着,虽然被符箓的金光笼罩着,但并不妨碍它指挥着已经魔化的大伯母向我攻击。因为我的有所顾忌,所以我并不敢真的朝看起来有些魔化的大伯母下狠手。大伯母虽然看着已经魔化,但是她偶尔还是有些挣扎,所以动作并不连贯,这是因为她的灵魂未灭,意识还有。 大伯母虽然极挤兑我们家,但两家吵闹有,但真正涉及到性命,显然也还有些良知。就凭这一点,我也不敢真的下死手。 对付大伯母,我是极不愿意的,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两家有口舌之争,还没上升到要死要活,何况她被噬血鬼所控制,也不是她本意,我虽然可以不顾一切地伤了她,但是后续工作不好办。如何跟家人交待,是一个问题,能救则救,如果她真的灵魂全无,意识全无,良知泯灭,那么我会第一个出手把她灭了。 我打过去一道,将大伯母困住,随后我的双手已经按上她的脑袋,一股精纯的灵力已经从她的天灵盖灌了进去。大伯母面有挣扎,时而清醒又时而凶残。一股股黑气从她的身子里被驱逐了出来,浓得发黑。 “珍宝……”大伯母正困难地挣扎着,嘴里混浊地吐出两个字。 我一怔,手上的灵力输送不受控制,被大力地送进了她的身子。这一股灵力显然让她身子里的黑气受不了,开始大力地挣扎与撕咬起来,这使得大伯母十分的痛苦,她□□了起来。 大伯母痛苦,那邪物竟然也在那里翻滚嚎叫。显然它与大伯母体内的黑气是相通的,怪不得它能够操控她体内的黑气然后让大伯母黑化。 “珍宝,对不起。”大伯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脸上还有挣扎之色,但是她的神识已经在慢慢恢复。 “大伯母,你先不要说话。别担心,我能救你。”我加大灵力向她灌去。 大伯母用力地点着头,她朝我鼓励:“做你觉得对的,如果我真的被那东西控制,你就杀了我,我知道这东西会害人。”大伯母此时脱去了尖酸刻薄,人竟然变得顺眼起来。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已经不再恨她,她虽然嘴巴不饶人,也做过很多错事,也爱挤兑我妈妈,但是其实本心不坏,否则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就会自私的一心求活。所以在这一刻,我会努力去救她,两家的恩怨以后会不会化解暂不去想它,此时此刻,一条人命,我不能坐视不管。 天邪在眉心处跳了跳,我以为它醒了,正要高兴,却又见它没了动静。只是,有一股力量从眉心处传来,顺着我的手心,往大伯身上袭去。又感觉,她身上的那股黑气,并没有往那邪物身上靠拢,反而顺着我的手心开始往我身上吸来。我大怔,以为那黑气想要暗算我,正想脱离大伯母,却发觉我的手掌似乎跟大伯母的天灵盖紧紧粘住,怎么也分不开。那反吸黑气的力量在加大,接着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说:“主人,不要控制,这黑气我需要。”糯糯的稚嫩的嗓音,很陌生。 我大喜,这是天邪的声音吗?那么稚嫩,像是两三岁的小女孩,它能够说话了?有些不真实,但又渴望这是真的,我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天邪吗?” “是我,主人。”还是那糯得让我心里发甜的声音。 听到果然是它,我心里安定了许多。有天邪在,我便不怕这邪物作祟。天邪是所有邪物的克星,这些黑气对于其他人来说是致命的东西,但对于天邪来说却是补品。那次在后凉村吃了那些阴煞之后,它便大补,而陷入升级的沉睡中。这次能够说话,估计就是那次大补之后的升级。 想到这些,我更不敢浪费地大力吸着这些黑气。 这些黑气本来很多,在大伯母的身体里作威作福,以为只能用灵力慢慢驱逐,却没想到这一吸之下,却反倒觉得这黑气太少,不够天邪吃的。 那邪物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它大力地挣扎着想要从符箓中挣脱出来。但是符箓的金光一直笼罩着它,让它疼痛,也让它吃力。 但那邪物显然修炼已久,也吃了不少的凡人精血,力量也不能小视,大力一挣之下,符箓的力量竟然在慢慢消失。 此时,我正在用力反吸着大伯母体内的黑气,不敢分心,所以邪物虽然被符箓压制,但因为没有我的后续加力,还是被它挣脱了出来。 那邪物显然也是感觉到了天邪的可怕,邪物鬼物天生的灵感度极强,它们能感知到威胁的来临,这种嗅觉总是能让它们逃脱威胁。此次也是不例外,它感觉到天邪会对它造成伤害,所以它并不留恋,也不去管那还留在大伯母身上的它的一丝本命源,而是大力地冲去门外,想要逃去。 门外,正有外公的天罡阵等着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某人:我终于出场了一次。 童真:幻觉,那只是幻觉! 某:什么时候让我正式露脸? 第31节 第58章 震邪 那邪物冲向门外, 正好撞上了外公布在门外的天罡阵。 天罡阵, 是一大破邪正阵,阵中由九九八十一道小煞阵组成,每个小阵又有八道小符阵组成。阵中有阵,困阵加杀阵, 每个小阵又有煞气组合。天罡阵中的煞气, 和阴煞的煞气全然不同。阴煞为阴, 是地煞或阴气聚集才产生的怨气,阴之极。天罡阵中的煞气为阳,刚之猛, 那是所有阴煞的克星。一阴一阳碰撞, 只要阴煞不强到极致,布阵之人不弱, 对付阴煞,那是手到擒来。 那邪物这一撞之下, 浑身就起了水泡, 这使它凶性大发。它天然就有种欺善怕恶的本领, 它怕天邪, 自然就不敢跟我硬碰硬。虽然外公本领比我强, 但它要冲出门外, 就必须要从门外出, 所以哪怕撞的头破血流,它也要试上一试。 它张开长长的獠牙,凶相毕露, 竖起的坚利爪子,朝着外公抓了过去。 此时,这一切都在我的视线里。噬血鬼有多凶残我是知道的,它们一旦发狂,那真的是血流成河。我想要去助外公一臂之力,但是却因为大伯母身上的黑气还没有真正吸食干净,如果半途而废,大伯母只怕立马会被那黑气吞噬,变成怪物魔化。 看外公对付那邪物还算轻松,我便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吸食黑气上。 大伯母因为被噬血鬼附身的时间有点久了,黑气虽然不多,但因为那是它的本源,一个凡人如何受得了?所以身上的细胞都带了丝邪气。要想把根全部去除,虽然没那么容易,但是先把本源之力吸走,其他的可以后期慢慢调理。 那邪物当真厉害,被天罡大阵团团围困,却还能挣扎着往外冲去。阵中的杀招虽然把它的精神气杀得片甲难留,但是噬鬼这东西,只要保留一点本源之力,它就能重生复活。这也是这东西除而不尽的原因,只要让它逃出一丁点,几百年之后或许又能让它复位,尝点血腥,就又能壮大。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把大伯母身上的黑气西部吸食干净的原因,因为只要保留住一点黑气在她身上,哪怕暂时不发作,哪怕等她百年之后,可能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把藏在骨头缝里的本源力溢出,最后成就邪物噬鬼。 “珍宝你不用着急,这里有外公挡着,你只管做好眼前事。”外公安抚道。 那邪物却趁着这当口,凶性大发,挣开天罡阵,就朝外公冲去。 外公掐着指诀,将天罡阵的缺口补上,又围向了那邪物。噬鬼的獠牙很毒,又滴着浓重的黑水,那黑水极有致幻能力,我当时就是被它暗算,陷入幻影当中,差点就着了它的道,被它吞食。如今,它又故伎重演,想要用这一招对付外公。外公踉跄一下,又站着不动,显然是被围入了幻景之中,至于能不能出来不清楚,旁人也帮他不得。按外公的道行和修行这么多年的经验,应该能很快从幻景中走出来吧? 外公面有挣扎之色,显然在幻景中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时醒不过来。 每人人都有心结,修道之人若是有心魔,会更加强烈。一旦陷入心魔的幻景中,功力太高,有时候越难从幻景中苏醒。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时间一长,我就担心了。看来那邪物的幻景,是触动了外公内心中想要忘记的哪个心结。 那邪物一看外公成功被圈入它所制造的幻景中,心里大喜,专心地对付起了天罡阵,以尽快从阵中脱险,再一举拿下外公吸上几口精血。之前它被打断吸食精血,从醒来就没再吸上一口精血,本就虚弱的很,再不补上精力,只怕会被灭掉,所以它也很着急,也更恨我了,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但是它又害怕天邪。 天罡阵像一面网,围起点点金光,将那邪物圈在中间,不管它如何用力,都暂时无法挣开。它凶性大发,爪子竖起,又开始更加卖力地制作幻景,想要把外公抹杀在心结幻影中。 这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心里大定,用心地吸食起大伯母体内里最后剩余的一些黑气。 “珍宝……”因为痛苦,大伯母的脸都扭曲了。 “不要说话,放空大脑,配合我把这黑气全部吸尽。” 眉心处的天邪隐隐跳动着,传过来欢快的意识,却没有说话。 那邪物突然尖啸着,化为了一团雾气,从天罡大阵中脱离了出来,化为一只骷髅头,扑向了陷入心结幻景中的外公,如果被它咬上,非死即伤。 我大吃一惊,想要过去阻止,双手却被牢牢固定在大伯母的天灵盖,怎么也动不了。外公却还在幻景中,一直没有醒来,这让我如何不目眦欲裂。想要强形脱离大伯母的天灵盖,却听到脑海中天邪说道:“主人别动,有我呢。” 话音未落,只见眉心处射出一道冷光,直直地射向了那化为黑雾的噬血鬼。一击即中,黑雾被击个正着,那黑雾似乎有血色闪过,随后听到一声惨叫,那黑雾又急速化为噬血鬼模样,此时却已不成样子,虚弱到极成透明。 那噬血鬼哪敢留恋,将泼向外公的那些黑水一收,化为一滴墨汁大小的本命源,用力一吸,就往门外飞快地射去。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天邪的光束飞快地围捕上去,却只捕到一团影子,那本源之力已经消失。 外公已从幻景中醒来,脸上全是汗水,正好看到了噬血鬼逃跑的那一幕。他顾不得身上还不舒服,大喝一声,已经顺着噬血鬼的方向追了出去。 我心里也发紧,一旦让这邪物逃了出去,让它有恢复的精力,那势必造成危害,对海县的老百姓会造成伤害。大力地一吸黑气,将大伯母体内的黑气吸个精光,由于吸得太过用力,竟将大伯母震昏过去。我也没时间去关注这些,只是打了一道忘忧符在她身上,也追了出去。 大伯母经历了这一阵可怕的遭遇,若是不打上忘忧符,让她忘却这一切,只怕以后她时常会沉浸在噩梦中。忘了,就能把精神力补上,慢慢也就能恢复了。 我追出去的时候,外公已经不见,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医院外的老黑的车子。老黑一见我出来,急忙迎上来,正要开口,却听我急急说道:“可曾看到我外公?” 老黑虽不明白,但还是指出了外公离去的方位。我没有时间再跟他解释,已经提速追了出去,后面传来老黑的声音:“真姐,我送你过去。” 外公离去的方位,正好在背面,那里有一处公墓,四周围有一个村子围绕。这邪物的心思,只怕是想利用公墓的煞气阴气补上缺失的阴力,那里有村庄,一旦被它盯上,整个村子只怕会没有活口。 脑海里突然响起天邪的声音:“主人,我替你指引方向,那鬼物的阴力我需要。” 天邪治一切邪物,所以喜欢吃邪物,那是大补之物。上次便是如此,今日也是。有了天邪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外公。此时,外公正站在公墓外,一脸的凝重。顺着外公的目光望过去,却是一片大小不一的坟墓,那里充满了阴气。 “外公?”我在外公周边站定。 外公看了我一眼,指着那边公墓道:“那鬼物钻进了那片公墓,这里是烈士墓,若是大力捕捉,怕会影响到英烈。” 我也是一脸凝重,那公墓中有英烈,一旦我们捕捉,势必会影响到英烈的安息,这是不容许的。但是如果不捕捉,又极度不甘,这东西一旦壮大,以后后患无穷。 抚上眉心,在心里问着天邪:“天邪,可有办法?” 天邪糯糯的声音从脑波中传了过来:“它进入公墓,便是打定主义不让我们捕捉。我若是出手,自然能捉到它,但是公墓中的阴气不少,也会全部被我吸食,那势必会把那些英烈也吸食尽。” 我一听,看来便是天邪出面,也是不行。如果这么做了,英烈灵魂不在,阴气不在,那是罪过。但是不做,放过这东西,却又后患无穷,将来势必会造成危害,这两难的问题摆在面前,却是如何处理?这邪物已开了灵智,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逃进公墓的吧? 我用力地咬着嘴唇,问外公:“怎么办?”这么棘手的难题,真是不好办。 外公也在那边想着思索着,最后道:“只能布上震邪阵,将这邪物震住,以后每十年过来震压一次,待得你将来功力大增,便能百年一次震压。以后才想个两全的办法,暂时只能这样。” 我想了想,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我和外公着手布下了震邪阵,期间守着公墓的工作人员曾经出来观望,因为我俩的布阵手法极特殊,不是同道中人根本不会发现,所以也就没有引起工作人员的怀疑。等做完这一切,外公便急急地回去了,因为这一次的陷入心魔幻景,让外公因祸得福,打破了一直压在他心底的心结,他身上灵力波动很大,显然是要回去晋级。我本欲回去替他护法,却被他阻止,让我着手去处理后续事件。 医院那边的事情怎样,还不清楚,确实需要过去看上一眼。待我回到医院,老黑还等在医院外没有离开,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院长室,此时杜院长正处理完后续工作回到办公室。见我回来,他迎了上来,询问了事件的发展,当听到我说噬血鬼钻进了公墓,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显然也想到了那些问题。 他说:“这件事情,我会关注,一旦那边村子中有人出现相似病情,我会告知师叔。” 我点点头,又问起大伯母的病情,他说:“危险期已过,只是精神还不太好,睡得极不安稳,我给打了安神针。” 我去病房外看了一眼,见到大伯母睡得还算安稳,大伯守在床前,大堂姐已经不知去向。这样也好,有大堂姐这搅事精在,事件会往不可收拾的一面发展。她不在,或许大伯他们会想通一切。 至于大伯家与我家的恩怨,我也不再去管它,能好则好,不好也罢,我做到了我应尽的责任,这就行了。 坐上老黑的车子,看着他忠诚的模样,我心有所想,突然道:“老黑,你把金光ktv扔给手下,过完年陪我去燕京。” 第59章 侄孙 祭祀在腊月十六那天准时开始, 那天大伯和伯母也到了, 大伯母的精神还算好,但她似乎已经忘了当时斗噬血鬼时的惊险。不过有一点比较好,她虽然把当时的情景忘了,但是也没有像斗鸡似的怼我父母与爷奶了, 这算是进步? 那天三叔和小叔也到了, 唯一没到的是小婶。对于小婶的缺席, 我也司空见惯了,别说现在只是祭祀,在前世的时候就是爷奶去世的时候, 她也没有披麻戴孝, 只是呆在一旁玩着手机,小叔让她过去跪拜, 她死活不干,还跟小叔吵, 所以对于这日祭祀的场景, 我已经习惯。 对于小婶的作为, 爷爷不失望都是假的, 但是他没有把这件事挑明, 只是把小叔带在一旁, 跟他说了很多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小叔的眼眶有点儿红。爷爷平时话不多,很少会当面给人难堪,但是家里的孩子很尊重他, 便是大伯因为大伯母娘家的情况跟爷奶不对付,他其实也不敢正面跟爷奶起冲突,只是妻管严的原因,好坏不说。 祭祀的仪式,其实也不太复杂,爷爷说现在已经改了很多,也减了不少的规矩,只按简单的来。祭祀分祭天和祭祖两部分,祭天很简单,便是搭高台上五牲,供高烛点大香,还要上庙宇去上供。祭祀其实还要复杂,但因为建国后不兴迷信事宜,所以被减少了许多,只保留下了进祠堂,敬祖宗,读宗谱,上谱等事宜。 今年的祭祀比以往更隆重,因为远在邻市的三合市来人了。三叶村的童姓,其实在前朝的时候祖籍就是在三合市的,后来因为战乱逃难到了三叶村,之后安家落户,但是族谱一直都记载着。整个家族,辈分最大的就是爷爷,那是兴字辈,而爸爸平字辈,而到我们一辈就是隆字辈,而三合市那边的族长便是隆字辈的,也就是跟我是一个辈份的。这次三合市那边的族老到了三叶村,一是为续谱,二是认祖归宗,三是认个门庭。三叶村和三合市的两个族长,自然是以三合市为长,虽然当时战乱逃难时逃出来的也是嫡系,但还是以三合市为尊,所以爷爷就是长老级别。 此次来三叶村祭祀的,是老族长的侄子,承字辈的童承旭。因为三合市的老族长已经九十高龄,比爷爷还年长十几岁,虽然辈分比爷爷低两辈,需要叫一声长老爷爷,但毕竟年纪太大,商途跋涉过来不容易,所以便由这个侄孙代替过来拜见。 我在三叶村辈分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跟三合市这一比较,我就成了姑奶奶祖奶奶辈了。我跟那边的族长一个辈分,而下面已经开枝散叶到好几辈了,所以一到那边去就是高高在上的辈分。 看着这个承字辈的长老,发现他子孙宫隆达,事业宫更是通透,一看就是有名望又是几世同堂的。童承旭身边有个中年人,以玄派的眼角看过去,这是一个同行,在介绍的时候,果然是一个玄派中人。这人严格按辈分算来,他得叫我一声祖奶奶,他是老族长亲孙,杰字辈,名叫童杰明,早年曾拜师港城玄学大师,在三合市名气极响。我在看他的时候,他也在一直看我,或许是同为修道者,相互有同源的气息,所以两人都相互默认对方的身份,只是都没有点破。 此次主持祭祀的人,仍是我的爷爷。爷爷是所有人中,辈分最大的,所以不是他主持又是谁?再次感受祭祀,感觉却是不一样的,前世我觉得好玩,今世却觉得庄严。从祭天到祭祖,每一步骤都走得很紧凑,也让我由衷的敬重。祭天,是有很多的信仰之力组成,这些信仰之力,便是族民企求上苍让来年丰收吉祥。祭祖却是对先人的一种缅怀,也是一种期望,还有上宗谱等都是大事。今年又是换谱的大事,两个村子合谱的大事,所有的子嗣都要重新上宗谱,哪怕女儿孙女也得上宗谱。写宗谱的人,便是那个童杰明,他很庄重地把这件事圆满地完成了。 前世其实也有这一幕,只是前世我并没有把这当一回事,这一世却牢记了。晚饭也很热闹,两个家族宗老们合宗合谱的大事,爷爷在大广场上摆下了流水席,吃了好几个小时。 在晚饭结束之后,有个空档,那个童杰明却拦住了我,他先朝我行了一个礼,那是玄派的礼仪,随后说:“祖奶奶也是玄门中人?” 本不想说出门派,但想到年后将要去燕京参加玄门大会,说不定也能遇上他,便道:“我乃鬼谷门下弟子,听闻你早年随港城玄学大师学艺,若按玄门规矩,便是同辈相称都不为过吧?” “鬼谷门?”童杰明皱了皱眉头,“我师父虽是港城玄门,但是他出身却也是内地,也是鬼谷门下。但不知祖奶奶是哪位师兄门下?” 竟然是同门?这倒是让我又惊又喜,我也知道我有几位师伯曾经去往港城,当时遇到的那个常老头不就是我那外门师伯?我沉吟一下,问道:“我是鬼谷门真掌门的首席大弟子,你是我哪位师伯的弟子?” 童杰明怔了怔,突然以最高的玄门礼仪拜见:“弟子童杰明拜见师叔祖。”又说,“我师父是大长老吕不仙的徒孙,所以按规矩来算,您还是我的师叔祖。” 这算来,他竟是我的师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按辈分算,我是他的祖奶奶,按师门算,还是比他高了两辈。我看得分明,这童杰明其实功力也不弱,也有炼精化气初期,虽然不是很强,但也不弱。 我问:“我大师伯还好吗?我前段时间去过港城,却没有去拜望他老人家,也是失礼。” 童杰明的神色有异,良久才说:“我师公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我震惊地问道:“怎么回事?”修道之人本就长寿,大师伯虽然外公年长了十几岁,但是以大师伯的功力,却有两百岁的寿命,如果不是意外身亡,一般是不会出事的。 童杰明沉吟半刻,才道:“告诉师叔祖也没事,师公是在一次斗法中,被对手暗害而死的。师父他们因为师公的身亡,被港城那边打击得很厉害,直到我回内地,还是一直被打压。” 港城那边玄派一直都是百花齐放,不像内地被封压得厉害。各派之间纷争,肯定也十分的厉害,只是大师伯的功力,一直是所有师伯中最高的,甚至连外公都不是他对手,如何会被人暗害至死?看来对手一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 “你就没有想过帮大师伯报仇?” “以我的功力,怎么对付得了他们?何况,连是被谁暗害的都不知道,如何报仇?何况,师父一直叫我们不要轻举妄动,说要保存实力,最好找到掌门祖师。” 我也沉默了,这事确实不好办,想到在港城帮臧老处理风水的时候遇到的奇葩事件,也知道港城那边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系能理顺的。 “这事我们从长计议。等这边的事了,我带你去见我外公,他老人家看到你肯定会很高兴。年后燕京将会举行一场玄门大会,这事你知道吗?” 童杰明一开始很高兴,身为玄门中人,最高兴的莫过于能认祖归宗,得到门派掌门的招见。但听到玄门大会时,他沉默了,好久才说:“这么盛大的大会,我如何会不知道。只是我师父一直隐在港城,被人欺压,也不敢报名,没有师门的上报,我是进不了会场的。”又说,“我听说大会历时十天,届时会有很多华人界的玄门参加,这是一个增长见识和人脉的机会,我不想错过。” 师门弟子分散世界各个角落,很多几乎没有联系,如今见到一个是一个,希望能将门派中的所有弟子都收拢,此次玄门大会,本就是讲究传承和人脉的,越多人参加,越有机会将门派发扬光大。 我很快将这事用村里的那部电话跟外公做了汇报,也让外公和童杰明通上了电话。虽然暂时还没法确定童杰明的门派身份,但还是问了一些门派中的事情,基本也确定了他的身份。外公让我明日就将他带去虎啸铺,他要对童杰明验明门派身份,然后再做打算。 童杰明此时热泪盈眶,这个大老爷们,在听到自己掌门师祖的声音时,竟然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这也许是一个长年被压制,又师门无望的漂泊的人,突然见到了亲人时所特有的情感。 这一夜,决定是一个无眠的夜晚。第二日一早,童杰明就找了我,急切地想要早点见到掌门师祖。我为年轻人的热情感到惊讶,虽然这师侄孙并不年轻,但依然不减他想见到师长的那种迫切的心情。 童杰明在师门的地位不怎样,但却掩盖不住他是一个成功人氏的痕迹,当他开着桑塔纳的时候,我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感叹,似乎被自己的侄孙给比下去了,虽然车子并不是买不起,只是目前不敢明目张胆的使用。 见到外公的一瞬间,外公就已经确定了童杰明的身份,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得走。每一任师门中人,收徒的时候可不是随便收的,需要点香上告祖师爷,然后做魂牌,这是象征自己身份的弟子牌。而检验弟子牌的方法,是门中一件独有的法器。只要把这法器放在弟子牌上一照,弟子牌中的精血就会被法器照到,从而确定身份。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童杰明的脸上是兴奋还有激动的,他很快用了他的大哥大给港城那边打了一个电话,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的师父。他的师父也极高兴,也跟外公通了电话,当外公知道他们如今所处的处境时,差点没骂出声。鬼谷门的弟子,竟然生活得如此艰难而窘迫,怎不让他恼火? 外公很快确定了去参加玄派大会的名单,由原来只带我和陈洪表哥两个人,增加到了前后十八个人,人数增加了,外公脸上却一直带着笑意,这是门派兴旺的象征。 因为叶景山早就回去了燕京,所以这一次并没有跟童杰明见面,但也通了电话。很快师兄就把我们所有人的机票都买好了,他处理这些一向都是细致而周到,让人暖到心间的。 不过将要挂电话的时候,叶景山偷偷给我说:“师妹,这次你可能会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不过将要挂电话的时候,叶景山偷偷给我说:师妹,这次你可能会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童真:谁啊? 作者君贼笑:当然是你的男主啊。 男主:我终于要出场了? 第60章 武直 第32节 91年的春节, 过得并不愉快, 不愉快的地方就在于小叔的奇葩。 春节对于孩子来说,乐趣就在于能穿新衣服,能吃好吃的,能玩好玩的, 还有能拿压岁钱。虽然我已经身嫩心老, 但是二十年前的春节确实热闹, 也是满满的年味,可不像后世已经失了很多年味,连最基本的烟花也被禁。 这一个春节, 过得很快乐, 中间甚至还有三合市的几个族中长老过来拜年,其中就包括童杰明。有开心, 同时也有不愉快的地方,而这份不愉快却是小叔带来的。 在老家, 哪怕大伯与我家关系有些微妙, 但该有的压岁钱还是有的。但轮到小叔时, 就有点让人啼笑皆非了。当时小婶在场, 她是在年三十到的三叶村。小叔当时已经将手伸进衣兜, 打算掏出钱来, 却见到小婶将眼睛一瞪, 他又讪讪地将手放下,对我们姐弟三人道:“珍宝、东哥、东妹,我们也是在这里过年的, 你到我家拜年才能有压岁钱,在这里是没有的。” 东哥和东妹还小,他们不懂那些,见没有压岁钱就有些不开心,我却知道这只是小叔的借口。前世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们姐弟三人从来没有拿过他一分压岁钱,反倒我爸妈倒每年会给他儿子安安压岁钱。 我一指另几个堂弟和堂姐妹,冷笑道:“那他们几个是上你家拿的压岁钱?” 小叔有些尴尬,瞄向小婶,却被小婶一记白眼瞪了回去。我又说:“小叔,做人不能厚此薄彼,也不能忘恩负义,更不能看轻自己的兄嫂。我们不是没有你的压岁钱就过不下去,这本来就是一份亲情,只是一份热闹,没有也没事,但不用这么多理由,因为不需要。” 小婶那双刻薄的眼睛翻了起来,她斥道:“小小年纪,懂什么?我们什么时候说不给压岁钱了,哪有还没上门就给压岁钱的道理?” 我上下看了一眼小婶那张脸,把她的面相看得很仔细,笑道:“小婶,你也不用看不起我们,现在你是我婶,说不定再过几年就不是了。” 小婶的面相很明显,二婚离异之相,夫妻宫断横,夫妻缘浅。再结合前世我所知道的,就在十五年后小叔出轨遇到了第二任妻子,便与她离了婚,她便是再一直等着小叔,小叔也没有再跟她复合,直到我重生那会,两人还是没有复婚。 对于将来不会是自己的小婶的女人,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应付她。至于小叔,我在心底嗤笑,那就是个渣男,就是个知识分子中的败类。 小婶一听我说这样的话,疯了,过来要撕我的嘴,却被小叔拒绝。小叔一脸便秘的纠结表情看着我,想要教育我几句,却被我一双透视般的眼睛看得竟然心虚了,最终只是喃喃地说道:“珍宝,不要乱说,向你小婶道歉。” 小婶恨得牙痒痒,骂道:“真是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东西。” 这话一下点炸了我,我嗤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你真当小叔爱你到骨头缝里?既然你不当自己是童家的媳妇,自然也就不会是童家的媳妇。”其实,我没有把话说得太绝,小叔那面相,一看就是个花花肠子的人,没给她带回小姐妹回来,已经算是对她这个老婆尊重了。 小婶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说过,还是被一个小孩子说得那么难堪,气得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哪还有那份美丽,丑陋得不能直视。我却朝着她冷笑,她要真敢过来对撕,我自也不会怕她,对这个女人我已经忍得更久了,要不是看在她是长辈,我早就出手了。 还记得前世的时候,她还骂过奶奶瞎眼狗,还把爷爷奶奶从家里赶出来,就凭这个,我就不会原谅这个女人。至于小叔,我更是看不起,前一段婚姻把怕老婆当借口,做他那些恶心的事。等老婆人老珠黄,就马上看上了年轻的小姑娘,娶了一个跟自己儿子年长不了多少的小妻子,真是渣到家了。而他离婚的理由竟然是,前妻不贤惠,对公婆不好,那个时候爷奶早就去世好几年了,敢做不敢为,让人鄙视到极点。 我在三叶村只呆到年后初五,就跟着父母回了虎啸铺。跟来的还有我那师侄孙童杰明,他也是要去拜访外公。我们跟着他的车子回去,路上的时候他悄悄地问我:“师叔祖,要不要我去教训教训那个女人?” 我知道他指的是小婶,却是摇头:“算了,她也快活不了几年了,就别为了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这种业果不要沾。” 虎啸铺很热闹,家里来了很多人,大姨二姨夫他们都到了,几个表哥表姐也都在场。两个舅妈作为主人,忙着做饭的事,两个姨也在帮忙,妈妈因为是家里的幺女,出嫁前几乎没干过家务,出嫁后又有爸爸宠着,也很少干家务,所以就被两个姨赶出了厨房。我本来也想过去帮忙,却因为我的眼睛就是被热油溅伤的,舅妈她们更是不让我碰,让丹丹姐把我带了出去。 丹丹姐性格直爽得很,但又贤惠得很,此时她正在织着手套,问我:“珍宝,表姐送你一双手套如何?” 丹丹姐织得手套极漂亮,图样新鲜,线条流畅,如果不明说,没人以为那是手工织出来,就跟机器织出来一样的没有瑕疵。看着丹丹姐在那笑着,心里却为她的将来而感到可惜。就是这样一个爽朗而不失贤惠的女子,婚后却并不幸福,第一段婚姻,丈夫是个渣男,婚后还没有半年,在她怀孕的时候,天天家暴,最后她受不了而打掉孩子离婚。但第二段婚姻也并没有让她幸福,第二任丈夫虽然不家暴,也疼她到骨子里,但是却是个吃软饭的,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操作,赚钱的事情也是压在她一个女人的身上,活活被生活压榨干净。 有时候,命运并不因为是好人而分外眷顾。当时如果外公还在,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吧?也或许这就是风水大师的反噬之象。 饭间的时候,大姨夫欲言又止,扯扯大姨的衣角,不停地朝她示着眼色。他以为做得很隐秘,却不曾想,这一切都落在外公的眼里,看到后来,外公实在看不下去,说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大姨夫站了起来,先是敬了外公一杯酒,然后才支支吾吾地说:“爸,你们什么时候去燕京啊?” 外公道:“怎么,你也想去?” 大姨夫脸色涨红,说道:“不是,是我家建国,我是想着爸能不能带着他去并就见见世面。” 外公却道:“是想利用我的关系,给建国发展发展人脉吧?” 大姨夫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来,大姨忙接过话题道:“爸,建国是你的外孙,你知道给珍宝发展人脉,为什么在建国这你就反对了?” 众人憋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外公,就怕他生气。外公倒也没有怎么生气,他思忖一番,说道:“我可以带着建国去燕京,不但会带着建国,也会带其他孩子去。至于人脉,我也可以帮他介绍,能发展成怎样,就看他本事了。” 大家去燕京,其实简单得很,也就是几张机票的事,还有住宿,那些都不是难题,交给师兄,他都会办妥。外公一捶定音,定下了这件事,所有的孩子都去燕京玩一趟,大人如果想去,也可以跟着过去。 我一直以为,师兄买的是机票,没想到最后他竟然是包机,包的还是军用直升机。 当直升机坐在了虎啸铺的大广场上时,所有人都惊呆了,村里很多人都过来观望。绿色的机身,酷酷的机身线条,都让人炫目,每个人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太酷了,简直酷毙了! 特别是东哥他们几个男孩子,眼睛都看得发直了,等到那旋转的螺旋桨一停,他们就奔了上去,嘴里发着赞叹,手已经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 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一直在乡下长大,最远的地方只去过县城,别说直升机了,连小汽车都没见过几辆,这突然之间,见到这么个“庞然大物”,能控制住心里的激荡才怪。 此时,机舱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深蓝色的飞行装束的男子走了下来。头戴白色的飞行头盔,身着深蓝的军装,帅呆了,引来了几个表姐的惊呼。 当他将头盔取下,放下戴着的飞行眼镜时,那张帅气的脸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惊呆了,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他脸部的表情还是那样的僵硬,但在面对我时,表情稍有些温柔,声音还是那样冷清:“是我。” 我没有想到,来接我们的竟然是俞成。距上次一别,已经有半年没见,他似乎比上次见到的又高了许多。 此时,颜颜姐过来,问我他是谁?我这才替大家介绍,俞成还是那张面瘫脸,朝大家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只有在面对我的时候,他的表情才会稍微缓和些。 这架直升机能坐很多人,我们这么多人坐进去,竟然还空了许多。颜颜姐一直想挤到驾驶座找俞成说话,可惜俞成连个眼神也不看她,最后她尴尬地回到座位上,表情有些心痛。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颜颜姐,心想:颜颜姐不会看上俞成了吧?总觉得怪怪的,但想到前世的颜颜姐那些“丰功伟绩”,又觉得才十五岁的颜颜姐春心大动,又没什么奇怪的。 远走燕京的我们并不知道,在我们走后没多久,海县发生了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几乎毁了海县。 第61章 挑衅 俗话说, 工作中的男人最帅气。当穿着飞行服的俞成坐到了主驾驶的位子上, 正在指挥着副驾驶员,声音清冷,从舱位上看过去,正好看到他的侧脸, 确实很英俊, 怪不得颜颜表姐一直不肯放弃, 问着旁边的士兵,想要探问他的情况。 俞成趁着空闲,回头望了我一眼, 让士兵将驾驶舱的隔板拉上, 开始全心驾驶直升机。听旁边的战士说,本来上级领导派的不是俞过来接人, 他不知道从哪得知消息,自愿请命过来接人。虽然不明白俞成过来接人的原因, 但是有个熟人过来, 还是让人放心不少。 因为驾驶舱隔板的拉下, 挡住了座位舱中的视线, 这让颜颜姐的心情很不好, 坐在那里有些郁闷。她的表现太明显, 连外公都注意上了她, 老人家盯着她的面部看了一眼,突然说道:“颜颜,有些桃花动不得。” 颜颜姐的一张脸羞得通红, 她咬着唇说:“外公,你乱说什么?” 外公道:“你的当务之急是学习,看丹丹多乖?以后自有你的桃花,但是现在却不是你动心的时候,听话。”外公的功力多么了得,又怎会看不出来颜颜有点动了心,那脸上的桃花之象何其浓郁。 我好奇之下,开了天眼望过去,却见到颜颜姐头上粉红的桃花气象浓郁得吓人,甚至带有点血光之色,心里大惊:桃花煞! 桃花煞和桃花运完全两回事。桃花煞是属于桃花劫的一种,甚至比普通的桃花劫还要厉害。普通的桃花劫只是劫难的一种,但桃花成煞,却要危及生命。桃花运也是桃花劫中的一种,但这是良缘,哪怕烂桃花,也不会危及生命。 难道这桃花煞与俞成有关?想到外公刚才提醒颜颜姐的那一幕,我首先想到的却是俞成。打开天眼再仔细地看过去,却只看到零碎的画面,正待仔细看,却突然机身一倾斜,打断了这种窥视。 却原来,刚才飞机遇到了一股急气流,造成了机身颠簸。 再抬首望过去,却再没有任何景象,刚才的打断,把一切预示给掐断了。 我皱起了眉头,又放眼望向颜颜姐的表面,却是在侧面,若隐若现间,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只看到她姻缘线那里,确实有些不健康的潮红。 颜颜姐人并不坏,只是有些物质和现实,前世的时候,也是经历了两段婚姻,但是却比丹丹幸福多了。第一任丈夫是个富二代,家里开着小公司,在沪城经营着公墓的生意,在那个不管活人死人的居住权都寸土寸金的后世,确实是一个极赚钱的行业。但是结婚五年,一直不曾有生育,好不容易怀上也是宫外孕,后来被富二代休弃。再婚,当了后妈,老公是转业军人,在事业单位做个不大不小的领导,日子过得确实很舒服。 前世没有现在这一出,有没有出现过桃花煞我不得而知,但此时外公都看出了苗头,在我的天眼之下,那红得像火一样艳的桃花煞,确实不得不防。 我想了想,正想从怀里取出桃花平安符,却见到外公拿了一个吊坠一样的东西递给她,说:“这东西你贴身藏好,不要丢了,救命的。” 外公的那个小吊坠,我见过,那是叶师兄当时赌石出了一块很大的糯米种鸡油黄,就把这块鸡油黄翡翠给了外公。外公雕刻了不少,专门用来送人的。 颜颜姐握着那只吊坠,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却并没有收起来。旁边小舅妈拍了下她的头顶,小声道:“你爷给的东西,还不快收起来。” 颜颜姐努了努嘴,有些犹豫地收了回来,一看就是不太相信。这也难怪,毕竟从小教育着相信科学,突然之间让她相信这些她自认为是“迷信”。我在前世不也这样认为?今世自己却接手了玄学的一切。 俞成的驾驶水平确实不一般,从海县到燕京,正常情况下,直升机需要飞上六个小时,他却缩短了五分之一,一个小时便到了燕京郊外的军用机场,此时正好天蒙蒙亮。 军用机场上灯光通天,当飞机停下之后,却见到大师兄站在列队的战士前面,正笑着脸望着我们。他的旁边站着两个肩扛两杠四星大校军衔的中年军人,正一脸严肃地立正而站。 外公下来的时候,上前迎接的不是叶景山,反倒是那两个大校提前一步上前,朝外公敬了一个军礼:“首长好!”后面一排的战士齐喊“首长好!”声势浩大。 这一幕,看得我们一行人目瞪口呆。外公不是个简单人物,这个我早就猜到,但是能让一个肩扛大校的军官朝他敬礼,却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旁边其他的亲人,也是一脸的不敢思议,此时外婆解释:“老真当年跟随一号首长打江山,曾官致上将军衔,曾被一号首长亲自授衔。” 我这才知道,外公曾经也是军中一员,曾跟随第一任一号首长南征北战。 又听俞成跟我解释:“基地蓸司令员和文政委,都曾经是真将军的兵。” 外公也朝那两个基地主官行礼,也朝那些战士问好。时隔三十年,再见曾经的手下,外公的眼中有些湿润。 我也看得心潮澎湃,谁能想到一代大风水师,曾授衔上将军衔? 这时,叶景山走了过来,朝我调皮地笑着:“师妹,见到师兄都不打招呼,让师兄的心肝啊,疼着呢。”说着故作伤心的样子。 师兄的搞怪举动,让人紧张的心情得已放松。师兄见我笑了,这才道:“燕京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师兄带你玩遍整个燕京。还有你喜欢的赌石,过几天正好有一场赌石会,还有收藏会,你若是感兴趣,师兄都带你去。” 一听赌石会和收藏会,我眼睛一亮,这可都是能增长灵力的机会。最近天邪又陷入了沉睡,那次的苏醒只是见我危险才强制性的苏醒,并没有真正升级完全。那次的噬血鬼的本源黑气,让天邪又补了好多,估计等到它真正苏醒,威力能强大很多。 俞成却拉上我的手,突然道:“我也能。” 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说蒙了,忘了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他看着我坚定地说:“我也能带你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师兄被点炸了,他道:“那是我的师妹,不需要你帮忙。” 俞成很认真地说:“她也是我妹妹。”说完,看也不看叶景山,只是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这才让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着,急忙抽了出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攥得太紧,手都被捏红了。 叶景山就像自己钟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却又不敢大声喧哗,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那我的师妹,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妹妹?” 俞成却看也不看他,也不解释。把叶师兄气得哇哇大叫,他在那跺着脚,一副炸毛的样子。 外婆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动作,看着两人的打闹,笑着解释:“算起来,小俞确实是珍宝的师兄。他是我古武派掌门的俗家弟子,正好是我的师侄。”见我还不理解,又说,“古武派贺掌门,是我的大师兄。” 叶景山却道:“这也不对。他是外婆您的师侄,那算起来应该是师妹的师叔?”皱了皱眉头,“怎么辈分反而比我还大一辈?” 俞成强调:“是师兄。” 外婆笑道:“按江湖辈分算,确实该叫师兄。若是按血缘辈分来算,还真是师叔。所以不管怎么叫,都没错。” 俞成再强调:“是师兄。” 叶景山怪异地看了一眼俞成,内心也纠结,可还是说:“大一辈就一辈吧,你就是师妹的师叔,就别跟我抢师妹了。” 俞成一字一句地重复:“是师兄。”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强调“师兄”两个字,但是按拜师规矩来,也确实算是师兄。按血缘来算,两人更是八杆子打不着,更无从谈起师叔二字。 此时,叶景山也跟他较起了真,跟个孩子一样,一直跟他讨论着辈分问题。而我的整个心思却都在外婆说的那个古武派上,却原来外婆也曾学过古武?这个我倒真没有想到,外公的传奇我能理解也能想到,但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世,给我的印象都是慈祥和蔼的外婆,竟然有一身的古武功夫? 我轻声地问着外婆:“您真的练过古武?” “怎么?觉得外婆不像?” 我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道:“我一直以为外婆是世俗界的哪家千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外婆的礼仪和谈吐,都不像是农家人。 外婆神色有异,似在怀念,似在缅怀什么,良久才叹了一声:“我曾经是世家子弟,战乱的时候家里几百口人口被鬼子一夜扫平,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正好遇上你外公,就跟着来了,后来参加了革命。” 却原来外婆竟有如此悲惨的经历,我的一席话,等于是把外婆的伤□□活剥开。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也懊恼自己怎么能在外婆的伤口上撒盐,喃喃着不知所措。 此时,俞成又悄悄捏着我的手心,在我耳边说:“有我。” 外公已经跟人交谈好,正好看过来,俞成急忙放了手,表情面瘫,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尴尬。但是我眼尖的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搞不懂这人什么意思,便已经被外公叫上了。 外公在燕京有房子,四合院,就在市中心。基地的领导派人送我们过去,俞成抢先一步坐进了驾驶座,充当了司机。叶景山慢了一步,气得眼刀子直射,但俞成纹丝不动,他也毫无办法。只得开了自己那辆车子,送了表姐表哥他们,因为一辆车根本坐不下。 现在的燕京,还没有后世那么寸土寸金般的紧张,军用机场在十环以外,清晨车子也没有那么多,更没有后世堵车那么夸张。外婆和外公指着外面,每到一个景点或是街道,都会介绍一下。但很多地方跟三十年前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两位老人在那感叹不已,特别是外婆,一直说:“变化真大。” 第33节 俞成开车很稳,不用外公指点,竟然一直往正确的地址驶去。很快,车子就到了一处四合院外。这处四合院很大,庭院足有三进三出,听说这原来是一处王府,后来建国后,很多都被分给了有功之臣,当年外公有幸分了一套。 三十年没有来过,此次竟然一点灰尘也没有。推开门进去,却见里面摆了一个聚灵阵和清洁阵,怪不得空气那么新鲜,院子里一尘不染。 随后,叶景山的那辆车子也到了,该送的人都已到齐。 我因为去过港城,见过比这还大的院子,所以见到这座四合院,也没多大惊喜,倒是表哥表姐他们,都被惊呆了,还有舅舅姨他们,自然也少不了我的父母。 在俞成不喜的目光中,叶景山朝他挑衅地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打开了旁边那个四合院的门,原来他也在这里买下了房子。 第62章 温馨 这一天, 我几乎是在沉睡中度过。 因为飞机是在晚上起飞, 虽然可以在机舱休息,但终究是不舒服,接机的时候又浪费了几个小时,回到四合院已经早上八点。这几日其实一直没有踏实地睡过一觉, 如今到了这布有聚灵阵的院子, 让我心情特别的放松, 竟然有了一丝困意。 待我醒了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此时家里没有半个人, 大家都已经出去了。 正纳闷间, 却见到院子里的那张石桌前坐着一个人,仔细看, 却见是俞成,他怎么在这里?我在他面前坐下, 拿过他递过来的一杯茶, 灌了一口, 觉得胃舒服多了, 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 “其他人呢?” “你外公去了中南海。”顿了顿, 他又说, “叶景山也跟着去了。其他人, 去逛街了。” 他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也难为他了,我就没见他说过这么长的话。我点头, 表示知道了。又听他说:“去吃饭?” 我摸摸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这一睡直睡得天昏地暗的,中间都没起来吃点东西。俞成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车就停在外面,是一辆越野车,还是军用的。 我好奇地问他:“怎么是你来接的我们到燕京?你竟然还会开飞机?还有什么你不会的?”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一个一个地回答我:“基地听说真老要来燕京,就派人去接,我正好看到任务,就接了。作为特战人员,飞机是其中的一项必会的技能。不会的也挺多,比如布阵。” 我却哑笑,他竟然还记着当初他想跟叶师兄学阵法最后没学成的事。布阵可不是谁都能学会,我当初学布阵,那也是在有玄学的基础。 我们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馆前,看这里位置也不是很繁华,位子却几乎满了,过来吃饭的人很多。俞成领着我去了二楼的包间,他早些就预订好的位子,听他解释,这里如果不提前预订,是不会有位子的。只是好奇,他怎么知道我会在那个点醒来? 菜上得很慢,俞成先给了我沏了一壶茶,茶很香,闻在鼻子里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轻轻地抿了一口,喝在嘴里融入肚子,感觉身上气息有种攀升的错觉。这茶……? “是不是内力有提升?”俞成见我眼睛一亮,心里很欢喜。 “这茶,不一般。” 俞成也喝了一口,替我解答:“这茶是洪叔自己种的,听说能增进内力,所以很贵。” 这茶叶绝对不是凡物,肯定有些灵性,古武者就是后天者,这茶虽然灵气不多,但多少沾了点,古武者喝了自然会提升内力。但对于我来说,这茶提升不了多少灵力,味道倒是不错,很香醇。 这个叫洪叔的人,绝对是个修道者。 菜终于上来了,送菜的是一个胖胖的男人,剃着光头,笑咪咪的,就像弥勒一样,让人一眼就喜欢上。 俞成替我介绍:“洪叔,洪家私房菜的老板,家族曾出过御厨。”又跟洪叔说,“童真,我的妹妹。” 我朝他行了个古礼,如果没有看错,这个叫洪叔的男人,功力绝对在地级以上。一个地级以上的高手,却在这不是闹市的地方开了一家私房菜馆,是低调?还是想融入世俗的生活?不得而知。 洪叔是个开朗的人,他说:“早就听俞成提起过你,没想到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妹妹。今天的消费记在我账上,我请客。” 我正想拒绝,却已经听到俞成感激地说着谢谢,洪哥外面还有单子,就只能无失陪。我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怎么能让老板请客?” 他却说:“没事,他生意好得很,我俩吃不穷他。” 看得出来,俞成和洪老板的关系极好,不分彼此。 听俞成说,这间包间是洪老板自己的,平时不外放,也就是几个好朋友能坐在这里。他当初能跟洪老板交上朋友,也是因为当时他在追捕一个嫌犯,被人打伤,是洪老板救得他。 很快,菜上来了,我吃了一口,果然美味,怪不得这里生意极好。更绝的不是厨师的手艺如何,而是那个菜,味道真的极好,带有一丝丝能觉察提升的灵力。看来,这个洪老板绝对不简单。 俞成将一筷子的蘑菇炖小鸡夹到我的碗里:“这个小鸡是洪叔家自己养的,他家有一个养鸡场。这蘑菇是野生的,营养成分高。”说着又夹了一筷子。 俞成这人,话虽不多,但对我是真心实意,把我当妹妹。 正吃着,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又听有人拦阻。一个女高音斥道:“狗东西,你阻拦什么?” 外面阻拦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激怒了她,她吼:“我就要这间包厢,让里面的人让出来。” 俞成皱起了眉头,我却觉得好笑,这女人听着,蛮嚣张的。这燕京到处是达官显贵,一不小心就可能遇到哪个贵人,难道那个女人是贵人? 俞成的眉头越皱越紧,但却没有说话。 外面闹的越来越大声,我心里觉得奇怪,一个包间都是有定数的,更何况这间包厢还是属于老板个人。一个被订走的包厢,别人如何能让人把它让出来?或者说,这个女人确实是一个不能轻易得罪的? 门被人推开,外面的人还没有进来,就听到俞成低吼一声:“滚!” 那女人被这声吼声惊住了,随后愤怒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叫我潘美滚?”大步迈了进来,是一个精雕细琢的美人。但她才刚进来半个身子,就见一个东西从她耳朵边射过去,“吧”地射进了她后面的门框。 我眼尖的发现,那是半根筷子,半截已经插进了门框中,足见内力之深厚。 那女人显然也被这一变故吓得尖叫了起来,俞成冷冽的眸子扫向她,斥道:“住嘴!” 那女人的尖叫就这样被卡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的,她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双手捂着嘴巴,眼中还淌着半滴眼泪。 声音被掐断的滋味,不好受。 我好奇地看着俞成,眼珠子嘀溜溜转着,在思忖两人之间那古怪的表情是何因,特别是那个女人,那眼神中分明就是像看到了怪物一样的惊诧,显然是认识俞成的。 “滚!”俞成又喊。 女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她用力地喘着,将胸口的心跳抚平,喘着气道:“表弟,我……” 俞成却不给她机会:“我叫你滚,没听到?” 那女人显然是极怕俞成,被他这么一瞪,竟然真的就走了,还好心地带上了门。 我眨巴眨巴眼睛,就这么完了?我还以为能看到俞成的吵架功力呢。 俞成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菜,中途不停地给我夹菜,体贴入微,与他那面瘫似的表情一点也不搭。 又夹了一筷子红烧狮子头,柔声说:“这道菜味道不错。”可能不太会说温柔的话,声调有点怪。 我却看着他,似笑非笑。他怔了一怔,解释:“那是我姨表姐,很少来往。” 我没想到他会解释,姨表姐那是很亲近的关系,却没从他的表情中看到应有的亲情,平静的有些异常。 “自从我爸妈走了后,他们就不常来家。”他很平静地说着自己的事情。 莫来由的,我心里闪过一阵心疼,这个少年,让人满满的心疼。 父母早亡,也不知道是在他几岁走的?亲人不像亲人,怪不得他不爱说话,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没养成那种孤僻与自闭的性格,已经算很不错了。 “没有亲人,没事。”他顿了顿,“我有爷爷就行。” 这个少年,坚强的让人疼惜。我情不自禁地给他也夹了一筷子东坡肉:“你也吃。” 他眼睛一亮,当看到碗里的红烧肉,眉头微微皱了皱,夹着红烧肉却没有下嘴。 我问:“怎么?不爱吃?”那给我吃。最后那句话还没没出口,就听到他说:“不,我能吃。” 他就像别人要跟他抢似的,闭着眼睛一口就塞进嘴里。 一口肉在嘴里,就像嚼蜡似的,我看了都替他难受。 “不爱吃,你可以不吃的,可以给我。”我忍不住说。 俞成眨了眨眼睛,将那口肉咽了下去:“能吃。”见我没吃多少,说,“多吃点,你会饿。” 从私房菜馆出来,已经近黄昏。初春的天气,早晚温差大,出来的时候被风一吹,有些冷飕飕。 俞成默默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为我挡掉了寒风。 其实有灵力,可以驱逐身上的寒意,但现在灵气太少,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见他只着一件衬衫,问他:“你不冷吗?” 俞成嘴角咧开,笑了笑:“不冷,有内力。”那笑容僵硬,一看就是不常笑。 正说着,他的笑容突然收回,沉声喝斥:“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没有情节,只有暖暖的温馨。 第63章 淘宝 自从那天他陪我吃了饭之后,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俞成了。 那天他见到了他的表姐, 甚至被他表姐跟踪,这让他脸色大变。特别是他表姐指着我质问他:“为什么你对待这个小孩可以温柔备至,却对自己的亲人那么冷漠?可以看着自己的亲人从天堂跌到地狱,而做到冷眼旁观?”只记得当时俞成没有回答她, 甚至连说句话都显得多余。潘美一直在后面嘶喊, 他却只回了一句“聒噪!”便拉着我离开了。 潘美并没有再追上来, 我只听到了她在后面哭泣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从他只字片言中感觉出来,俞成父母双亡之后, 亲人就不再关心他, 不再把他当亲人。 他那句“我有爷爷”,让我心里莫名的心疼。我很想问他, 那你外公外婆呢?但又不敢问,怕触及他心里的伤痛。 他把我送到四合院后, 跟我说明天一早他会来接我去鬼市。但是第二天一早, 他却没有出现, 直到现在, 好多天过去了, 他一直没有出现, 不知道什么原因。 外公去了中南海, 也没有回来,师兄亦是。我陪着表姐他们逛了几天街,便一点兴趣没有, 突然想起了俞成提到的鬼市,那里听说有许多的藏品。 燕京的鬼市,最有名的便是潘家园,那里有许多旧物与藏品,也有许多人摆摊,运气确实能淘到真品。但运气要是不好,那就是花大价钱买了什么都不是的废品,那就亏了。 陪我去的是老黑。老黑那天还是被我带到了燕京,因为这段时间时局动荡,我算到他可能劫难会提前,所以带了他出来避祸。更告诫他,让手下多做好事,不再做恶,否则便是他随我逃到燕京,也会连累到他。他一一都记在心里,也确实从那时不再做恶。但那间ktv并没有被他盘出去,我知道他心疼,心里舍不得,便也不再催他,因为发生那事得五年后,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老黑如今已经收敛了很多,此时望过去却发现他的面相已经大改变,那一脸的横肉似乎不见了,反倒多了善意。相由心生,果然一点不错。 老黑虽然也是第一次到燕京,但是他不愧是黑势力出身,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必然对该地每处地方都仔细调查。而且知道了我的爱好之后,更是对燕京大小的鬼市和好玩的地方都多加揣摩,自然就是了若指掌了。 “这潘家园鬼市,是燕京一景,今年刚刚创办,就已经名气大震。里面有很多真品流出,但需要运气绝佳,否则就会花大价钱淘到赝品。” 听着老黑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潘家园,我心里却跃跃欲试。潘家园太有名,以至于从来没有到过燕京的我,也有所耳闻。但在我的印象中,潘家园是在九二年开创,如何却提前创办了?虽然奇怪,但并不妨碍我淘宝的心情。 老黑拦了的士,很快我们就到了潘家园。此刻的潘家园虽然不似后世那样繁华而热闹,但也已经很不错了,摆摊的极多,应有尽有,没有你想不到的,只要你想买的,差不多都有。 但是大多数物品,我只是看看,并没有买的欲望。 老黑一直陪着我,见我只看不买,说道:“真姐只管买,老黑这带着钱。” 我奇怪地瞄了他一眼,他是以为我之所以不买,是因为没钱?笑了笑,不作回答。还是一直走着,并没有出手购买。摊子上的小贩们看到我们经过,一个劲地吆喝招呼,吆喝的目标是老黑,但是因为我一直往前走着,老黑也没有停下来。 咦?走到一个摊位前,我停了下来,眼睛看着那摊子上的那颗珠子发呆。 “小姑娘,是看上了什么?小老儿给你便宜点。”摆摊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不过看着极精明。 第34节 我蹲了下来,并没有一开始就去拿那颗珠子,而是拿起了它旁边的那个盘子,陶瓷做的,用手敲敲,声音很脆。虽然我一副看中了这个盘子的样子,天眼却大开,瞄向了那个珠子。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珠子不简单的,但我又吃不准,所以打算用天眼照照。既然天眼能看出玉石中的灵气,那么真的藏品中应该也有灵性,毕竟日久生灵。 果然,在天眼之下,那颗珠子发出了一缕白光。 只是那白光中,为什么夹有一道灰气?我皱了皱眉头,心里纳闷。 摊主却在那游说:“这个盘子可是元青花,那可是宝贝,小姑娘你的眼光真好。” 我却嗤地一声笑了:“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就这么个东西,还被吹成了元青花。” 那摊主却瞪大眼睛说:“我怎么会骗你?这可是我祖传的东西,传到我手里,要不是我实在手头紧,也不会想着卖了它。” 我却说:“行了老板,你这只东西,元青花是不可能的,你说个实在价吧。” “一千。”摊主开了天价。 老黑却在旁边说:“就这么个破盘子,却要一千,你讹人呢。” 摊主还是一口咬定说这是真品,就要一千,我说:“老板,说个实心价,你要再狮子大开口,我就走了。” 摊主想了想,把价降到八百。我说:“五十。” “七百。” “五十。” “六百。” “五十。” 摊主咬一咬牙,说:“五百。” 我站了起来,眼睛不经意瞄过那颗珠子,叹了一声说:“看来老板存心想宰我这个小孩了,那我就不买了,本来还想着买这个讨我外公的欢喜,那我再买别的东西好了。”说着,又惋惜地叹了一声,转身欲离。 摊主一拍大腿,痛下心道:“两百你拿去,再低我就亏了。” 我心里一喜,面上却不露分毫,只是苦着脸说:“老板你是看到我兜里只有两百吗?算了,两百就两百吧,谁让我实在喜欢这个盘子呢。不过老板,你得加个添头给我,否则我还是觉得亏了。” 摊主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下来:“你喜欢什么,小老儿看看能不能给你作添头。” 我随手捡起另一个小鼻烟壶,再加了那个珠子,说:“这两样东西如何?” 摊主看了一眼,心疼之色顿起:“这个鼻烟壶不行,那个珠子你如果要,就作添头好了。” 我却说:“老板,你可真小气,一看这鼻烟壶就比这珠子值钱,你舍了珠子却不给鼻烟壶。算了,今天当我破财吧,就选那个珠子吧。” 心里却已经乐坏了,那个鼻烟壶分明就是个仿品,白送我我也不要,我的目标本来就是那个珠子。当时我看到那个珠子,就有强烈的欲望想买下它,但又怕这摊主狮子大开口,才故意问另一件分明是赝品的盘子,更故意想添上那个鼻烟壶的。 拿了那个属意的珠子后,我抱着盘子走了,等到路过一个拐角后,我把盘子扔给了老黑。老黑手忙脚乱地接住,就怕盘子掉在地上碎了,就听我说:“这盘子给你拿回去当果盘。” 老黑一怔:“真姐不要了?” “我要那东西干吗,我自始自终想买的就不是它。这东西在市场上,一百元钱能买一框。” 老黑惊叫:“既然那么便宜,真姐为什么要买?这小老头竟然骗真姐,我去把东西还回去。” 我却拦住他,扬了扬手中的珠子:“我并不亏,一直想买的却是这个东西。” 这东西拿在手里,心里的那种欲望更强了,好像是我的什么东西缺失的一面终于回来了。 我手心摸着眉心,心里说:天邪,是你吗?除了天邪,没有其他的东西是需要这珠子的。眉心跳了跳,一道光芒闪过,我手心里的珠子竟然不见了。 随即,一阵昏晕袭来,我几乎站不住脚。 一个个的片断,像是爆炸似的袭向我,将我的脑袋全部塞满,脑容量才这么多的我,如何能接受完这些爆炸似的信息,自然是无法挺住。身子发软,几乎瘫软了下去。 “真姐!”老黑扶住我,发现脸色苍白如纸张的我时,他的声音都变了。 我却闪了闪脑袋,而要阻止那些片断的不断涌入,但是如何也阻止不了。脑袋越发沉重起来,更加昏晕起来,恶心感顿起,我只想好好地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该死的!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我没有想到这珠子,真的是天邪缺少的哪个零件,也没有想到它的合并竟然会让我陷入到昏迷中。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奔向我,是一个男人,却不是我所认识的,但那眉目却又是那样的熟悉,是谁? 但是我已经分不清也想不明白了,深深地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第64章 梦境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重现了那个我被海水溺水的场景, 也就是曾经我被噬血鬼所迷而陷入的那个幻景。 那个梦境依然重复那个我溺水后被救的场景,但已经比幻景中的详细,而且还有后续。 那时的我,可不是现在的这个小身子, 而是成人的样子, 十八岁青春的时候。那个海, 就是海县临海的那个浦江镇所在的那片海。 我在海水里翻滚,海水涌入鼻腔,灌进了嘴里, 咕咚地喝了好几口, 那又苦又涩的感觉,让我窒息, 将昏未昏的时候,有人救了我, 那个清冷的声音依然响在耳边:“别怕, 把手给我, 有我在。”声音也是那么熟悉, 但是在梦境里, 就是该死的想不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我想要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主人, 但是眼睛沉得睁不开丝毫, 就像铅重一样的压着我,同时也压着我的神智。 四周有海水的声音,也有人声喧哗。 一双手已经压上我的胸口, 刚刚发育还没有完全呈现它魅力的胸脯,被那双手压着,似乎跳动着。有东西从我的口腔中被压了出来,窒息的感觉好了许多, 有个有些凉意但柔软的物件压上了我的嘴唇,我想要张口,但吸入的却是男人的气息,昏昏沉沉间,不知如何反应,只是贪婪地吸吮着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空气。 在吸吮的时候,好像吸到了一个滑滑的,嫩嫩的,长条的东西。我昏沉的脑子似乎有些清醒过来。 梦境中的自己,想要醒过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窒息的感觉虽然没有了,但大脑缺氧的程度还在。 等到脑袋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张年轻的脸,那个人很熟悉,是我的初中同学,陆小伟,也是后来成为我初恋的人。 “是你救了我?” 陆小伟的表情有点怪,但还是点着头:“是的,是我救了你。” 梦境就定格在这里,似乎又转换了场景…… “真真还没有醒吗?”耳边似远似近。有人在说话。 “没有醒,都两天了。” 又有其他嘈杂的声音,分辨不出来谁是谁。脑袋还是很混浊,想要醒来却又感觉有什么笼罩着我,无法苏醒。 “主人。”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混浊的脑袋突然清醒,这是天邪。只记得天邪在那次噬血鬼之后就又陷入昏迷,并没有醒来。这次再听到它的声音,难道醒了? 意识海里闪过一道光芒,慢慢的一个人影现出,只见那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子,头顶两条小辫子,一身丝绸的娃娃童装,可爱得让人想要过去揉搓。 “天邪?”我不确定地问。 那小孩咯咯地笑着:“是我,主人。” 我惊喜道:“你化形了?”这确实是意外之喜,我以为升级出神识,能正常说上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天邪却在那一个劲的摇头:“可不只是化形。主人你寻到的那颗珠子,是我需要的,那是我早先跟随第一任主人的时候被他练出来的零件。后来三界大战,我被四分五裂,就失了不少功能,现在回归了一件,我的能力便加强了。” 原来那珠子真是是天邪所需之物。这一合并,竟然让天邪提前化开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极有缘分的。 “主人,你还需要找齐另外四颗珠子,这样我就能彻底恢复如初,到那时我的力量会更加强大,才能真正成为一件风水灵器。” 还要再找齐另四颗珠子,看来我有一段时间需要忙了。多跑跑鬼市与收藏店,拍卖行也得留意,尽快凑齐这四个缺失的零件。 “主人,你该苏醒了,否则他们要急坏了。”天邪说着,用手指点向了我的额头,就只觉得一股精纯的灵力又袭了过来,让我欲死欲仙,欲罢不能。 再睁开眼,却是对上俞成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怔了怔,面瘫般的表情土崩瓦解,面部线条在慢慢柔和,原来冷清的声音此时却带了沙哑:“你醒了?”只听声音,是很难听出来他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是了解他的人,还是能从声音中的颤抖,感觉出他的激动。 “你怎么在这?”我张开嘴,发出的却是比俞成还要难听的声音。 “小俞已经陪了你两天了。”旁边传来妈妈的声音。 “陪我?两天?”我没搞明白情况。 外婆说:“珍宝,你可吓坏我们了。两天前你被小俞抱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呼吸几乎全无,问他,又说不出什么。你外公从中南海被叫回来,赶至医院时,你的心跳都几乎快停止了。是你外公用灵力把你硬拉回来的。” 我这是昏迷了两天吗?听外婆的意思,当时的情景很危及,但是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危险,只是灵魂被天邪拉入了内部,几乎与天邪融为一体了。这是天邪后来告诉我的,当灵魂进入天邪内部的时候,外面是检测不到我的脑波动和心跳频率的,就跟假死一样,也难怪他们会着急。 听到说外公为了我,又输了灵力,脑海里不争气地又想起了前世外公为了救我,灵力尽失,提前走完人生旅程。我挣扎着想起来,问外婆:“外公呢?” “你外公回去休息了,为了给你输送灵力,他也是两天没睡,我让他回去睡一觉。” 我还是不放心:“外公没事吧?” “没事,就是累了点。” 病房里,除了妈妈外婆和俞成,并没有其他人。听妈妈说,其他人都回去了,病房不能有太多人探视。 俞成依然话不多,只是默默地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情。因为我声音比较沙哑,他给我抱了一杯淡蜂蜜水润喉,蜂蜜不敢放的太多,怕久睡刚醒的我适应不了。又默默地给我把食盒中的清粥拿了出来,这粥一直都保温着,凉了就会去重做,就怕我醒来吃不到新鲜的热乎乎的粥,饿着我。 看着他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其实我很想问那几天他去哪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俞成做为军人,又是特种兵种的军人,肯定是有许多任务的,能想到也能理解。 看着他细心地给我吹凉清粥,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那个梦境其实是真实的场景,那是发生在我前世的时候,18岁那年在南城打工送回海县探亲时,偶尔的出去玩,差点溺在海水里,当时是正好在那边比赛的初中同学也就是后来成为我男友的陆小伟救了我。 这件事情,已经很少会在脑海里回想了,但是怎么会在梦境里出现?听天邪说过,因为天邪的组合丢失的零件,会产生一股莫名的反冲之力,会让我产生幻觉也就是梦境。而产生的幻觉,也可以说是心魔,那是隐藏在心底最深处被我遗忘的心结。 俞成在很仔细地吹着粥,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睛,此时半眯着,我突然有一种错觉,这双眼睛曾经反复出现在我的梦境中过,甚至就在昏迷时的那个梦中,在我半昏半醒之间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用力敲向自己的脑袋,感觉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奇特,那次溺水,明明救我的人是初恋,怎么会突然觉得是眼前这个男人?那分明是两个不同的人。 “怎么了?疼?”俞成放下汤匙,抓住我的手,问。 那双眼睛中盛着满满的担心,与我梦境中半昏迷间看到的那双清冷的眸子完全不一样,我又怎么会认为当时救我的人会是眼前这个男人?前世的我,可并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他,跟他之间根本就没有接触。 我也为自己这个想法而感到可笑。 俞成却持意认为是我的脑袋疼了,尽量轻柔地帮我揉着太阳穴。而外婆和妈妈却也认为这是我昏迷的后遗症,竟然无视我的解释,持意要去请医生。 我的反抗无效,想出院的抗议也被驳回,所有人一致认为我并没有好全,又让我留院观察了两天。 这两天很闲,期间进进出出有很多人过来看我,包括从香港坐飞机过来的大师伯的弟子还有徒孙们,也就是我的师兄师侄们还有其他的小辈。 期间,叶师兄也来过,但是他要准备玄派大会的事项,没有太多时间陪我,匆匆看了我之后就回去了。反倒是俞成,突然像没事干一样,竟然闲了下来,天天在医院陪着我,倒也奇怪了。 两天的时间,我感觉自己全身像要发霉了似的,幸好当时天邪补了一股精纯的灵力给我,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的消化。否则,我绝对会被闷死。 天邪的灵力,看来是跟外面吸收到的灵力不同,这灵力之中带有天邪物有的去邪之效。这次的灵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比以往更加的精纯,把我的炼精化气后期的境界似乎又往前推了推,虽然并没有打破界线,但是有提升的感觉。 “好闷啊。”我几乎要抓狂,这种什么事情也干不了的感觉,真差劲。 俞成正削着苹果,听到我的低呼声,嘴角有点上扬,将削好的苹果又切成碎片,用牙签给我插了一片,递进我的嘴里,说:“等你出院,带你去洪叔那。” 我眼睛一亮,随后又泄气,往后一靠,吃着苹果,边说:“只是大吃一顿啊?” “带你去鬼市?”又说,“赌石?” 第35节 我眼睛发亮,早些那块福禄帮喜的翡翠,被我雕刻成了多块平安符,都送人了,想再去弄几块好的,再多雕刻几样别的符箓,还有我的刀功也需要加强。 “还有拍卖会。”俞成又接着说说。 我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来枕头,问:“真的有拍卖会?”我正想找另外的四颗珠子,这不就上门了? 离玄派大会还有一个星期,我需要多准备些玉符,如果能在鬼市或是拍卖行买到其他的法器,那就更好了。 在得到他的确切答案时,我像只小老鼠一样的笑得贼贼的,猛然抬头,却见到俞成深深地看着我,看着我的目光似要将人融化一样,我大笑的嘴角一僵。 我心底突然升起一个念头:俞成莫不是中邪了? 第65章 碰瓷 那天, 俞成很早过来找我, 要带我去鬼市。 他告诉我,拍卖会也是在鬼市举行,时间在晚上八点开始。白天正好可以好好地逛逛潘家园,上次只逛了一个角, 就被珠子震晕了。 潘家园不但有那些地摊, 也有正规的古物店铺。俞成话语很简洁, 他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主,一路上没有说上多句,我也习惯了, 反而觉得他这样挺好。 那天我们逛的是东大街, 现在走的却是西大街。这里的摊子确实多,密密麻麻的全是豆腐块一样的地摊。地摊上多数都是些假货赝品, 真品就目前来看,一个也没有。这也正常, 毕竟要都是真品, 那么收藏界就乱了, 物以稀为贵, 这才是收藏界大热的原因。现在才91年, 收藏品还不是很值钱的时候, 等到再过几年, 收藏品一热,那才是赚大钱的时候。 我从街头转到街尾,却是一个真品也没见。 俞成看不得我失望, 又带着我从东大街转到南大街。那边也有许多的古玩铺子,如果地摊没有好的东西,不妨可以去铺子里看看。 我也不心急,淘宝本来就是看运气,淘不到真品,那也是运气使然,若是有,我也不会放过不是? 正看着,前面有吵架声。我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有些热闹凑得不好,容易惹祸上身。 人群围处,虽然没上前,但是那争吵之声还是源源不断地传入耳边。 大致了解了情况,原来是有人碰瓷儿,一个老人走得急,把一个小伙子的东西撞倒在地上,小伙子拉住他不让走,说那是真品青花瓷,值上百万,要老人赔。老人却说他碰瓷,一个要走一个不让,就吵了起来。 我怔了一下,这还真是典型的碰瓷,这样的场景,不管是现实的,还是小说或是电视,经常会上演,今儿竟然遇上了?幸好不是自己遇上,否则这碰瓷儿的事情,还真不好弄。 我拉着俞成从旁边经过,碰瓷儿的事情,能少掺和就少去掺和,这种热闹能不看就不要去看,以免惹祸上身。 俞成是个冷淡的人,这种热闹也是从来不看,我拉着他很容易就从旁边过去。但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有人喊:“不好了,老人犯病了。”我本不想去管,但是有人犯了病,身为学医的人,又怎么会坐视不管?我还是挤了进去。 此时,那个老人已经面色铁青地跪倒在地上,正在痛苦地□□着。而那个年轻人,却是抓着老人的前襟,见老人犯病,想要放开却来不及放,手腕被围观的群众中的几人抓住。所以这里的场景就是形成一个很奇怪的怪圈。那年轻人脸色涨经,似乎气得不行,但又很无奈的表情。 围观的群众,自然是向偏向于那个老人,老人犯了病,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个小伙子。 我本来要上前去察看老人的动作,却突然一顿,眉头一皱,站在那里不动。 俞成看向我,眼神中询问着怎么回事?我朝他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而是将一双眼睛紧紧地看向了那个犯病的老人。这老人大概六七十岁,衣服穿得很华贵,初看是个有身份或是有钱的主,反观那个小伙子,一身破旧的衣服,倒是很干净,但是跟老人一比,就比出来了高低。如果不明真相的,自然天平就偏向了老人。但是我却站在那里不愿意动,在我看来,有问题的分明就是这个老人。 原以为是碰瓷儿的事情,不愿意插手,还真是如此。但这件事,确实是碰瓷,但此碰瓷非彼碰瓷。所有人都认为,是年轻人碰瓷那个穿戴很华贵的老人,但在我眼前,却正好相反。 那老人虽然穿戴华贵,但是眉眼间的纹路,却预示着一点也不贵人,反之却是个极普通甚至有些疾苦的面相,面上看似很慈祥和蔼,实则眼角下坦,是个刁钻霸道又无理的主。一旦被他缠上,不脱半层皮誓不罢休的那种。 只是好奇,他怎么会缠上这个年轻人,还用了碰瓷这招?我仔细看过去,那个年轻人面相倒是极好,只是早年比较苦,但是待到二十五岁后,遇到贵人,便会飞黄腾达。再仔细看那年轻人,却是大吃一惊,这人不就是在前世时极有名的职业经理人? 报道上怎么说的他?此人对市场的嗅觉极灵敏,投资从来不会失败,还是房地产事业的发起人之一。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年轻人叫孙建泽。 此时,那边已经吵得有些不可开交。那老人病发得更加厉害,群众更是不让这个年轻人走。孙建泽面色更加的涨红,似乎气得不轻。 我若是没有记错,这孙建泽在早年曾经坐过牢,罪名就是碰瓷外加伤人性命,难道就是这次?再看孙建泽的面相,确实有大凶之光,我若不为他化解,他定然也会走上跟前世一样的道路,被人报警抓了起来,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那老人喘得似乎更加的厉害了,看着样子就像眼看要丧命于此的样子。 我冷笑,上前蹲下身子,一手已经探向了老人的手腕。群众中有人喊:“你这小姑娘做什么?” 俞成却上前一步,挡住那喝斥的人,一双眼睛锐利地盯着那人。 我却悠哉地说:“没看见吗?我在替他治病?” 那个老人一双眼睛已经圆瞪,那眸子里迸射出凶光,死死地盯着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人群里还是不清楚的人居多,此时的社会与后世还是有许多区别的,现在的人碰瓷儿虽有,但不常多,老人碰瓷更少,所以热心的人居多,助人为乐的人更多,也很少会只围观不帮忙的事情。 “你这小孩,尽是捣乱,你一个小孩子又怎么会治病?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救护车马上就会来。”有人说。 我自然不会等到让救护车来,一旦这老人上了救护车,事件就会定型,后面怎么说都是他有理,自然要在上车之前揭穿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件事情解剖开来。 我冷笑着看向这老人,手上的力量加大。灵力成针刺状,刺向了这人的筋脉,哪怕他是老油条,我也要把这根油条给拉直了下锅。 这老人先还能忍耐,但是他再能忍,又如何扛得住我这针刺一样的灵力,突然弹跳起来,凶巴巴地冷喝:“哪来的小崽子,敢坏我的好事?” 围观群众目瞪口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这犯病的人就生龙活虎了? 我浅道道:“怎么?不装了?” 老人一顿,显然想起了要伪装的事情,一张脸气得黑紫,眼睛死死地瞪着我,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拨开人群,想要逃开。 “你撞了人,将人的真品瓷器摔碎,就这样打算一走了之?”我突然出声。 俞成立马大步上前,拦住了这个老人。而本来抓着孙建泽的那围观群众中的几人,见状,竟然也不紧抓他了,上前站在老人向前,竟与俞成对恃起来。 原来,那几人竟然与老人是一伙的。 “怎么?恼羞成怒了?”我却站起身,悠哉地走到他们面前,指着地上被摔碎的瓷器,“这瓷器,虽然不是元青花瓷,但也是难得的古物,市价起码一百万,怎么不说一声就想逃?这样碰瓷的事儿,干得多了吧?” “你少管闲事,否则……”那老人露出凶相,哪还有刚才那慈祥的样儿。 围观群众中有人自然看不得这样,更恼怒被人欺骗,与我连成战线,一齐讨伐起了这老人。 我却道:“你四人团伙作案,以老人为主线,碰瓷那些手抱真品急于出货的人,而且专挑瓷器下手。瓷器虽然被敲碎后,价格会急速下降,但是让专人补上裂痕,再倒卖出去,虽然跟原物无法比,但也有五成价,够你们几人吃喝一段时间。而老人作案,围观之人一般都会偏向于老人,反而把正主死死揪住,苦主反而成了碰瓷的主,有苦难言,有冤无处诉,东西又没了。你们作案几起,一做一个准,是吧?” 围观之人听得忿起,任谁被人当了助凶的对象,都是愤怒难当的。 “分明就是那人想要碰瓷我的,你这小孩一看就是跟碰瓷的一伙的,大家不要信她。”那老人还想信口雌黄。 我却嗤笑:“怎么?还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大家若是不信,大可以把这瓷器包起,请这边有名词的古玩专家验验,我说的真还是假。这人既然碰瓷,自然知道瓷器若是敲得太碎,再好的牌也打糊了,所以往往只将力道放轻,将瓷器只碰裂几道,但不会全碎。” 众人看向那瓷器,果然没有全碎,但也裂了好几道口子,便是修复好了,价格也是大打折扣了。但如果真是碰瓷,那就是大打折扣的瓷器,也能让他们吃喝好久。 我已经让那孙建泽将瓷器包起,围观群众自然也不会让那几人放走,俞成手劲好,更是将那老人的双手拧住,不让他动上分毫。在经过我的时候,俞成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那眼神的意思他知道哪有专家能验证。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俞成走,到了北街的一家店铺,竟是一家古玩店。 我看得分明,那店里的东西,九成是真品,看来这家店的掌柜是个能人。 店家一听我们的来意,倒也没有拒绝,把我们请上了二楼。我和俞成还有孙建泽外加几个围观群众上了楼,余下的都在楼下,在看管着那几个碰瓷的人。虽然其他人也想上楼,但毕竟人太多,二楼地方小,也站不了太多人。 二楼,有一个老人正在用放大镜看着一件铜器。 看到我们上来,以眼神询问,掌柜还没有说话,俞成突然道:“郭老,是我。” 俞成显然是认识这老人。听我们阐明过来的意图,郭老让孙建泽将瓷器拿上来。当看到裂了好几道口子的瓷器时,郭老心疼得就像自己的东西被敲碎。 郭老将这瓷器上下仔细看了一遍,肯定的说:“这是正品,乃是官窑,市场价在两百万,若是再过几年,可能更值钱些。但这瓷器已坏,自然价钱也打了折扣。” 果真是正品,那些跟随上来的围观群众听了更是气愤难当。也难怪他们气愤,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愤怒的。 事件就很明白了,那老人是团伙作案,专以碰瓷吃饭,更可恶的是,还故意以犯病为由要致人于牢狱,今日这事,如果不是被我无意揭穿,这孙建泽肯定得走上前世的老路,被抓入狱。 “郭老,你能修补这物吗?”我忍不住问道。 孙建泽原本灰败的脸色,在听到这话时,眼睛一亮,也是紧紧地盯着郭老。 郭老哈哈笑道:“我若是不能补,还谁人能补?”又对孙建泽道,“这官窑我想买下来,出价一百万,你可愿意?” 瓷器已坏,郭老能出价百万,已是不错,孙建泽不是蠢人,又如何不愿意? 那伙碰瓷的人,已经被人报警入了狱,但是以目前的案例来说,他们也关不了多久,但这种人渣蛆虫,如果不判重刑,实让人难以平气愤。 俞成轻轻地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时,我莫名地安心下来,他是燕京人,听叶师兄说过俞成不是等闲人家,他应该会有办法。 从那家店铺出来,望着天上的太阳,我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时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小姑娘,谢谢你。” 我望过去,却是孙建泽,此时因为卖了瓷器,他的脸色倒也没有之前那样灰败。 我沉吟片刻,问他:“他这么急地想卖掉瓷器,是因为你母亲吗?” 孙建泽大吃一惊,此时的他可不像成名后那样的稳如泰山,表情虽然变化不大,但还是让我看了出来。 果真,前世看到的报道,一点不假。 第66章 收服 孙建泽的母亲, 患了乳腺癌, 将不久于世,他卖掉祖传的瓷器,为的就是救自己的母亲。 前世,他并没有救回来自己的母亲。他被那碰瓷儿弄得抓进大牢之后, 瓷器没了, 救命钱也没有了。等到他从牢里出来, 他母亲也病得奄奄一息,他却再也没有钱给母亲救命了。这可难倒了他,一分钱难倒一个英雄汉, 更何况需要那么多钱。前世的他, 是受一个人的恩惠,出钱给他医治母亲, 虽然也并没有治好,他母亲最后还是去了, 但是最后他成了这个恩人的得力干将。 如今,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他母亲也还在世。 离拍卖会还早, 我便心生去看望他母亲的心思。这员大将, 我有些舍不得放开。 他的母亲此时却在医院, 乳腺癌是医学上的难题。但是在医院见了孙母, 却发现她并不是乳腺癌。这却奇怪了,明明前世是死于乳腺癌的人,如今细看, 却并不是这病。这是医生误诊,还是另有蹊跷? 我仔细看了过去,却见孙母法法令纹深陷,显然并不应该有此一劫,但是这劫难却是真实出现了。 “怎么了?”俞成发现了我的异样,关心地问道。 我却摇头,将那孙建泽拉在一旁,问他:“你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这病的?” 孙建泽一怔,虽然奇怪我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具实而答:“大概在一年前,那时还不是特别严重,可这几日医生说,可能度不过去。我这才打了家里珍藏的瓷器的主意。” 我沉思,孙母的病显然没那么简单,如果找不到病源头,便是我用灵力为她消去癌细胞都没用,还是会眨眼间重新长回去。 “你能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吗?” 孙建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也没有拒绝,把我们带到了他家。他家在一个小巷子里,是一个四合院,四周的人家也都是土著居民。推门进去,首先映入眼帘是院子里的那个磨石,我眉头皱了一下。再进去,每个屋子都看了一遍,在孙建泽的讲述中才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老藏民。 他父亲一生至力于收藏古玩,特别是刀具剑具,更加着迷。他也收藏瓷器和玉器,但多数是假的。事情发生在一年前,那天孙父买了一套针形的古玩,说是古代神医用的,他很宝贝,就早晚要打开看一遍。不久后,孙父就暴毙了,随后孙母也生了病,孙建泽对于这些风水学不太相信,所以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我却知道。 显然,那个针形之物肯定是个凶物,否则孙父和孙母不会出事。如果不处理,只怕以后孙建泽都会连累到。 “你能让我看看那针形之物吗?” 孙建泽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依然没有拒绝,将那盒针找了出来。却见上面贴有符箓,一层接一层,足有十层之多。就听孙建泽说:“我父亲说那是个凶物,便找了人将这盒针封了起来。” 我摸着那盒针,心里心潮澎湃。我一直想要一个法器,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找寻一个,眼前这个不就是送上来的最好的法器。我五术精通,其中医之一道,正是需要针之一物,我也用习惯了银针。这物虽然周身被符箓贴满,但还是有煞气泄露,这也是为什么孙父和孙母都吃了它的亏的原因。 凡人没有灵力加持,是挡不住这些煞气的侵蚀的,时间一长,身体就会损伤。 而修道之人却不同,有灵力护身,作为风水师,更是喜欢煞气这东西。这东西利用的好,可是非常有用的。 第36节 “大哥哥能把这物卖给我吗?” 孙建泽一怔,说道:“小妹妹若是喜欢,送给你。” “那是你家的传家之物,我不能平白夺人所好。” 孙建泽却说:“这针我知道不是凡物,虽然我不懂藏品,但是自从家里得了这东西,父母接连遭难,我又险些受困,我知道跟这东西肯定脱不了关系。以前家父还在世的时候,一直念叨什么风水什么凶煞,我想应该跟这两者有关吧?” “不错,这物叫邪针,根本不是行医之用,而是古时巫师用来祭天用的物件。我虽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的东西,但如果卖,确实也卖不了多少价钱,因为此物大凶。” 孙建泽还是坚持着要送给我,我最后没再推却,要是决定帮他将孙母治好。修道之人最忌因果,凡事不能相欠,一旦欠下因果,那可就不好还了。 孙母的病,对于医生来说是个绝症,但对我来说却也不难治。她由凶物之煞引起周身健康的磁场的变动,再引发细胞的变质,只要把她身上的煞气吸尽,再用灵力安抚疏通,就能全愈。 再到医院,孙母正在吃药。见我们过来,热情的招呼。孙母是一个极和蔼的人,一看年轻时就是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 在听到我是来给她治病,孙母脸上的诧异之情露于表面,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没有打消我的热情。 我将手按在她的两手之间,开始慢慢地吸收着她身上的煞气。天邪正喜欢这些煞,一旦有煞气进补,她比谁都快活,在我的脑海里欢快地吞噬着。 很快,那煞气就吞噬尽,我又将置于她的太阳穴两侧,开始慢慢给她输送灵力,不敢送得太快太急,凡人的身体很脆弱,可受不了这大股的灵力。 我这灵力中有破邪的功能,孙母体内有我的一股灵力护身,真的会百毒不侵。 “奇怪,我原先周身一直很冷,此时怎么就暖洋洋了。”孙母喃喃细语。 孙建泽不傻,显然想到了关键,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话。 在我的按摩下,孙母竟然睡着了。从孙建泽的口中得知,自从他母亲得了这病,就一直睡不好,还从来没有一像现在这样睡得那么熟。 我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你妈妈是因为吸收了那针上的煞气才得病的,医院自然治不好。我已经用灵力将她身上的煞气驱离,又用灵力修复了受损的器官,你母亲明日就可以出院了。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让医生检查了再走。” 孙建泽显然没有想到我是一个风水大师,他瞠目结舌:“小姑娘是一个风水师?” 我但笑不语,保持着神秘。 但是孙建泽又如何能猜不到,我刚才露得那一手,就已经确定了我的风水身份,问一句只是一种自然反应。他道:“那我家的那盒针便是送对了人,听我的父亲说,那针曾经也是一个风水大师所用之物。” 从医院出来,已是过了拍卖时间,再赶去拍卖会显然已经来不及。但我并没有懊恼,因为我已经有了自己所需要的法器,去不去拍卖会已经无所谓。现在当务之急,是回去将这针收服。 法器都有灵性,如果不收服了,就无法收为己用,更何况这个凶物。 回到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俞成已经回去。外公也没有再出去,而是在四合院里修剪着院子里的花草。见我回来,只是看了一眼,就又低头去修剪了。 我道:“外公,我今天得了一物,一时吃不准,你能帮我看看吗?” 外公这才放下大剪刀,带着我到了纳藏室,我从书包里拿出了那盒针。 见到那盒子上层层的符箓,还有盒中散发出来的煞气,外公眉头一凝,但也没有说话,只是帮我把那些符箓都拆了,看到那盒中之物,却也吃了一惊。 那盒中放着一套冰针,却也不是普通的冰,而是寒天冰铁制成,有大有小有长有短一共二十八枚。这还不是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它们的周身散发出来的浓如黑雾的煞气,竟是凶煞。 凶煞不是普通的阴煞可比的,那煞气极凶,能吞噬一切,如果收为己用,法力不强,就会被反噬,全身血肉尽数被吸尽,直到成为一具干尸。但此物一旦被收服,又极是护主。煞可分阴阳,一旦收为己用,那攻可成阳化阴,防可阳煞护体,是件极难得的风水法器。 “你是从哪得到这件宝物的?”外公也惊叹不已。 我便把潘家园中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外公,又将孙建泽家中之事也说了一遍,外公说:“你做的很对,我修道之人不能欠人于因果。不过你得到这风水针,确实是极难得。一周后便是玄派大会,到时候你少不了使用它。趁着今日,我在旁护持,你收服了它。” 要收服它,可不容易。这风水针周身全是煞气,但我又不能用天邪将这煞气尽数吸收,这样就破了这针的作用,要收服它,只能用压制与打压。 那风水针似乎也感受到了我对它的窥视,竟然嘶鸣起来,果然藏有灵性。我心中大喜,有灵性的风水法器,和没有灵性的风水法器,在等级上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灵性之物,在使用的时候,可以跟主人心灵相通,时间久了或许也能跟天邪一样,生出灵智来。 我随手打下一道符,接着又是一道。那针却也不是凡物,我的两道凌空符打下来,竟然一点水花也没有溅,它挣扎起来,吹灰之力,就已经将这两道符挣破。 我可不敢怠慢,又紧接着打下了符箓,一道又一道,连续打了三十八道符。 画符需要灵力,一般情况下,我画符并不会损耗灵力,因为天眼能通天地,我在画符之时,能将天地元气吸于体内,所以并不会损耗。但此时连续打下的三十八道符,还是让我体内的灵力有些损失。 但我并没有放缓速度,一道接一道的符箓打了下去。那风水针又如何会轻易让我收服,还在抵抗,那凶煞如浓雾一样地袭向我,几乎能让人窒息。 我的手就像不知疲倦一样的打着符箓,直到打到一百零八道符箓时,那风水针的挣扎似乎小了许多,显然也是力气用尽。 “愿不愿意认我为主?” 风水针嘶鸣着,还是不肯低头。我又几道符箓打下去,“若是不愿认我为主,那我便毁了你。” 又加持了三十几道符,那风水针显然是怕了,凶光一收,竟然温顺起来。 “将精血滴上,打上主仆协议。”外公出声提醒。 我没有收服过此等凶物,天邪并不是凶物,当初认我为主乃是自愿,而这凶物,如果不打上主仆符,只怕它会反噬。 我逼出一滴精血,再催动符阵,将这风水针收为己用。一收服,它竟异常的温顺,与之前的凶相判若两物。 我抚摸着针盒,嘴里说道:“给你们取个名字吧?我的八卦镜是天邪,你们就叫地邪吧?” 天邪从我的额头中飞出出来,竟也奇怪,地邪见到天邪,竟然瑟瑟发抖起来。我在心里道:“早知这物怕天邪,我就直接把天邪拿出来了,害得我灵力损了一半。” 一周时间很快过了,马上到了玄派大会举行的那天。 第67章 争斗 玄派大会, 是在西山进行。 参加大会的, 总人数超过5000人,不只是内地,港城台市都来了人,还有海外的华裔都有人报名。 我那个本在港城的师侄, 也带着他一帮徒弟徒孙们出现在这。师侄杨雷自然是不能参加这届玄派大会的, 大会只给于那些有身怀本领却没有执照的人。 没错, 大会看着像是给年轻一辈的人表现的机会,也设有前三名,也有其他的奖项, 比如鼓励奖优秀奖什么的, 但其实这就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考试。只要通过考试,就能得到专业的证书, 而这个证书虽然不具备法律效应,只是民间自发的一个活动, 但是这个证书在风水业却是相当的吃香。 可以这么说, 有这个等级证书, 那么就能证实你的风水师身份。而此类的大会, 并不是现在才举行的, 而是在前朝或是千年前, 就已经有这方面的大会, 只是在建国后因为一些政治活动,此类的大会被迫关闭而已。 与会的规矩,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相面或八字,风水,及术法。 大会有十个评委,其中之一的就是外公,此时外公穿着一身暗红的唐装,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我就站在那个广场上,广场很大,足以塞下上万人,而与会的考生总共才5000来人,所以显得很空旷。我望向外公,他正一脸严肃地坐在评委席上,并没有给我任何的眼神,再望向围观的群众,那里都是一些取有证书却又有小辈们在场比赛的同行,叶景山就在那边。 他见到我望过来,朝我比比大拇指,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意思我能行。 再回望场中参赛的考生们,其中就有童杰明,我这位侄孙虽然年纪偏大,但是确实没有证书,所以也得从头考起。再看向港城那边来的侄孙们,其中最小的也跟我差不多大,被杨雷推出来考试,不管中还是不中,那都是一次机会。 再看其他比赛的人,年龄老幼不等,本事高低不论,有些人看着有些手段,我却自有信心。我是奔着那前三去的,只有站在那个高度,才能在风水界一炮走红。 主持大会的,是一个古稀老人,大概七八十岁,但他走路还十分的强健。他走到那个话筒前面,开始了他的讲话:“大家知道,玄门一派自古有之,历朝历代对我玄门人也十分的敬畏。建国后,草木不能成精,动物也不能成精,风水大师自然也少了,多了那些没有真本事的神棍算术。 “今天大家相聚在这里,也是一种缘分。缘分难得,相逢即是缘,同场考试,一旦考出,便是师兄弟,所以你们要珍惜。 “这次大会,不但过及格线便能取得证书,每一个小轮都有证书,如果三轮都取得证书,那就是大风水的证书。设冠、亚、季三个奖项,还有优秀奖鼓励奖新人奖等,你们不要错过哦。 “第一轮是相面,相面不会的就是四柱命理。十个案例,每个参赛者的案例都是一样的,过六个者,才能通过考试。好了,大会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就听到广场边上的那只大鼓被敲响,大会正式开始了。 案例,以纸张的形式下发,不管是相面还是命理,都写或画在纸上。这可不比真人站在面前,这种难度要高得多。因为不管是相面还是八字,有时候在掐算的时候,也会根据其他方面来辅助测算,比如在算八字的时候,往往会结合面相。反之,相面也是一样。 发到我手里的是一张试卷,也就是写着时辰八字的纸,而答案需要写在其他的白纸上,答题的白纸总共有二十张之多。只因当初上报的时候,我报的是八字命理,所以第一场考试考的就是命理学。 大会的设定也很有意思,只有八字没有真人,一是很考验人的真才实学,二是杜绝了作弊的情况。 其实我早在心里有了打算,等考完这场命理学,我还想考一下相面,多一个证书,便更能证明自己的实力。 十个命理案例,只有出生的年月日时,其他任何提示也没有,这就要考到基本功了。比如掐指的速度,比如排盘的水平,诊断的能力,还有格局的要点,都不能出错,只要一环出错,那么极容易过不了关。好在有十个案例,只要有六个案例通过,也就能拿到证书了。 第一个案例,是个女人,八字排出来,年七杀坐财星,月食坐伤官,日坐阳刃,时为官又坐印星。除了这些,八字四柱的地支又是相冲相型的厉害。这样的八字一拿出来,极容易混淆视听,一个不容易,就会算错。说白了,这个八字中有不少的坑,如果技术不过关,就会掉进坑里,从而通不过。就跟平时我们上学考试一样,选择题或是判断题,都有若干个坑在混淆视听,一不注意就栽了。 首先,七杀和官星,容易生成官杀混浊,一不小心就算错。其次,伤官和印同时存在,又有七杀,制化不两立,又有官星来捣乱,也是极容易出错。再来阳刃,如果不会排格局,也极容易出错,认为是个克夫之命。 但是一旦把谜团解开,这个八字却又简单的很。首先,官和七杀,一个在年干,一个在时支,相隔太远,而且官星都去生了时支的印星,自然也就不会去跟七杀混浊了,所以并不成立。其次,虽然月令是伤官,但月干透出的是食神,所以当以食神论,此时与时干的印星又不会造成混乱,所以制化不两立也不成立。至于伤官克官一说,更扯不上关系了,因为伤官在月支官星在时支,又没冲刑,自然也就没有克制一说。再者,日坐阳刃。阳刃确实是个坏东西,女人一旦遇上这东西,有时候比伤官遇到官星还可怕,因为伤官克官有时候也有调剂情况存在。阳刃虽凶,但一旦遇到七杀或是官星,反而成了贵格。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印在时,子女运薄,但好在印在时支,时支中又暗藏财星相克。又有大运相帮,所以八字不算差。 所以,这个女人的情况应该是这样:少时比较清苦,学习很努力,却总因为各种原因,最后与大学失之交臂。但好在她嫁了一个好老公,老公是个公务员,对她也极疼爱。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至今还没有孩子。但是我算来,她应该会在不久之后怀孕,所以孩子并不是没有,而是晚到。 我把答案写在纸上,再看第二个案例。这依然是个女人的八字,这个八字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官重,也就是有很多的官星,官星在女命代表丈夫,初看这样的八字,就给人一种感觉,此人桃花很多,八字五行又金多,所以是个极漂亮的女人。但事实,这个八字并不是桃花多,相反这是一个极自律的女人。官星多并不代表丈夫或男朋友多,因为这个八字很清,没有七杀来混浊,官多成杀,所以这应该是个职场女性,杀伐果断,而且她会嫁一个军人。 我把一个一个的案例都破解,当看到最后一个案例的时候,我皱起了眉头。 这个八字,如果技术不过硬,真的会断错,因为这是一个死人的八字。 八字中的是一个小孩,但这个小孩已经不在人世。可以说,按这个八字,如果这小孩没有死的时候,那是一个极贵的八字,但是就是因为极贵,小儿一旦养的时候出错,就会被夺取性命。因为八字中财官偏重,八字极纯和,按理不会出现早夭的情况,但就是因为太纯和,反而不美。之所以看出这个小孩已经早夭,问题就出在大运上。运有两种,一种是助命的好运,一种是破坏命理的坏运,而这个小孩恰恰就是出现了那种极难看到的坏运。大运中同样出现了官星,官多不贵,但官多成杀,这个在前面的案例就出现过,但是坏就坏在,这个小孩身弱。如果八字中没有半点助身的五行,倒也没事,正好可以格成从杀格。从杀格的人往往非富即贵,而且贵大于富,而且是武将,手握兵权的那种。 小孩四柱成从杀格,从杀格最怕遇到助身的大运,恰好大运天干确实是助杀的,这是好事,但坏就坏在地支是助身的,这还不算坏。更坏的却是,在流年中遇到了太岁当头,所以这小孩应该在一年前就已经早夭,正好是他第一个大运起头,时年9岁。 我将答案写了下来,又仔细地看了所有案例的答案,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之后,我便将这答卷递了上去,又问大会的主考官道:“各位前辈老师,我能考相面吗?” 考官诧异:“你还能相面?” “嗯,我五术皆通,所以我想试试。” 考官诧异于我的年龄,不过年龄小的也不只我一个,他们交头结耳讨论一番,说:“你想考相面也可以,但是却要与他们的考试时间一样,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半时间,也就是你只剩下了半个时辰,你可愿意再考?” 我坚定地说:“我想试试。” 第68章 再斗 相面倒是比八字命理容易一些, 因为给的试卷虽然不是照片, 但是作画的那个人水平极好,画得极认真,把人的面貌画得逼真。唯一的缺点就是,虽然逼真, 却是一堆死物, 面相千变万化, 如何能跟真人相比?但就是因为不容易,所以考试才更考验基本功。 第一个依然是个女人,我仔细地看着那张画, 皱了皱眉, 突然眼睛一亮。我再将其他的画像展开,突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这十副画像, 竟然跟我之前考过的十个八字命理的案例是能对应的。也就是说,这十张画, 其实就是命理学考试中的那十个人, 只不过顺序颠倒一下。就比如放在第一张的那个案例, 其实就是我考过的命理学中的第五个案例。 发现了这一规律, 要想通过自然是容易多了, 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作弊。 八字命理和相面, 相辅相成, 但又会有小细节的区别。如果我直接按八字命理上的判断来写答应,肯定也会出错的。这应该也是考官出这样的题,所设的陷阱吧? 不过在场比试的人, 又有谁跟我似的,竟然连比两场?大家哪一个不是相面和命理都有涉及,但是往往有主次之分,所以都会选择自己最擅长的。就是出现我这样的情况,连比两场,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但也往往会中了考官的圈套,难道考官不会料到有考官会连考两场?人家既然敢出题,自然也就把什么都预算好了。 而且,连考两场的,也不只我一个。在我刚坐下拿起第一张画像的时候,就有几个考生也交了试卷,自然有相面的也有八字命理的,竟然也清一色地跟我一样想再考一场。结果,他们也都发现了猫腻,从那吃惊的表情中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抛开一切杂念,专心对付起了眼前的相面考试。 第一张画像虽然跟命理的第五个案例一样,但是我还是仔细地看起了面相,然后细细地把答案写了下来。基本上,答案是跟命理中一样,只是稍有差别,因为此人的面相稍有变化,而这些变化就把她的近况完全折射了出来。 一个画像一个画像地考下来,越考心越惊,越考越发现这些考官们的恶趣味。 这相面中就跟命理一样,处处是坑,又处处暗藏玄机,只要不细心或是基本功不到家,就会被陷入一个怪圈,或是迷宫也可以,绝对让人走不出来,自然也就通不过了。 想想也是,如果那么好考,这5000人差不多多数能过,因为既然能来参与大会的,都是有身份有门派的大风水的弟子或是有来头,否则连报名那一关就能刷下来很多人,把那些没真本事的人都刷了下来。 此时我已经看到第五张了,此时有考官在喊:“还剩下一刻时了,大家抓紧了。”大会用的是古时间,也就是按时辰计算的,一刻时就是半个小时。 第37节 我不免加快了速度,不敢把时间浪费在发呆上,但也不会因为加快速度就粗心。 很快,十张画像的面相都已相完,我松了一口气,再仔细检查了一遍,抬起头望向四周。 此时在会场中的人已经只剩下没多少了,凡是考完了,都交了卷,站在了另一边。而之前跟我一样连考的那几人,也都没有考完,所以我算是最快完成的连考。 我将试卷交了上来,此时又有几个人也交了卷,我望向主考官桌上的那个沙漏,时间还剩下不多时了,换算成世界时,那就是还有五分钟。 场上的大鼓一敲,时间被截止,仍有不少人没完成考试,而这些人全部会被淘汰。至于交卷的那些人,十个评委正在加紧地计算着分数。 最后评分出来了,命理方面,我十题全部通过,而且算得准确率极高,毫无疑问,我是命理学方面的第一名。而相面这一块,我的分数却只得了第五名,综合平均分下来,第一轮,我只得了第二名,被另一个人超了。 试想,如果当时我不去考相面,也许平均分不会被拉下来。这可不是连考两场,就会算总分,如果这样那谁都去考了,哪怕多一题通过也能给自己加分,但如果算的是平均分就不一样了,所以没有把握的,都不敢轻易的去试连考两场。 第二轮考试,没有马上进行。毕竟这一行考试,考的不只是脑力,损耗的也不只是脑细胞,还有全身的元力,所以第二轮考试定在了两小时后,也就是午后的一点开始。 我从场上走下来,叶景山首先给了我一个拥抱,朝我直竖大拇指:“师妹,你真捧!” 旁边师侄杨雷道:“师叔年龄虽小,功力却深厚,师侄佩服。” 我却浅笑着连连没有,眼睛却在人群中寻找,但是很失望,并没有俞成的身影。他说过,我考试的时候,他会过来给我加油,但是他还是食言了。 “师妹这是在找谁?” 我却直摇头,心里想:俞成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他定然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就像之前那样,他答应陪我潘家园,后来没有找我,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那天他接到了一个任务,需要马上去执行,又来不及通知。这次,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吃了午饭,很快就到了第二轮的考试。 风水学考试,自然也难不倒我,但是这时又体现出了考官的恶趣味。又是十道题,依然没有实物,只是十张画有风水的图。 其实这些并不难,真正懂风水的人,并不会被刷下来,而一知半角的人,才会被刷。 这十张图,其实画得很逼真,哪有冲煞,哪有阻挡,都一目了然。 风水不光要看,还要解。不会解的风水大师,算不上真正的大师。所以考试的时候,不但要讲出来哪里风水好哪里风水差,有哪些冲煞和刑克,解决的方法又是哪些。 这些画像中的风水,只但有屋子的风水,也有坟墓的风水,更有山势与水势的风水。 只是在看到一处山势的风水时,我不禁蹙起了眉,这个山势不对。 这个山势连绵不绝,看起来应是好风水,但是跟山脚下的村子所见的情况又不相符合。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考官设了局,在画中胡乱添了两笔,故意把风水改动了。二是,这一处应该有人为的处阵破坏。至于是哪一种,需要多加揣摩。 我再仔细看了那张风水图,最后在一处发现了破绽,继而断定,这是一处被人设了人工煞阵的地方。 我将所有的答案全部写在答题上,再仔细检查一遍,就将试卷交了上去。 第二轮,其实是需要进行两场的,一场是文斗,也就是刚才看着图纸断风水。还有一场却是武斗,武斗又分两场,一场是制作风水法器,第二场就是直接上手解决风水的破绽。倒也没有跟人斗法,否则可就热闹了,当然对于我来说,不管是文斗武斗还是斗法,都不在乎。 制作风水法器很简单,其实在这里考试的,都不会让做大法器,做的都是一些摆件小法器。 而那些风水小摆件,其实也容易,很多人在地摊上也有见过,只不过那些地摊中的都是假货多于真货罢了。我捏起一段绳子,先是编了一个扣环,同时在上面加了符咒,符咒全部都是凌空画符和当场细念。又拿了一个像八卦镜又不像的东西,直接上手,把那镜子取了,然后点上乾坤画上十二生肖,做成一个虎头牌,虎头牌也叫泰山在此。古代有传说,泰山上有个石头神叫石敢当,他有千金之力万夫不当之勇,后世把他神化,说他后来成神做了西方白虎,所以画了虎头,就能挡去一切灾煞。所以风水大师,往往会用这个作为风水摆件,冲挡一切煞气,解掉风水上的大凶。 做的第三个法器是桃木剑。桃木剑看似容易,实则很难。一,桃木剑并非小法器,而是做法时会用到的精品法器。二,桃木去邪,而且不只是制出剑的样子就行,还在在上面刻制符箓。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一节桃木劈成了几段,又快速地将一些枝节去掉,然后做出剑的样子,再接着刻上了符箓。 不过,我刻制符箓的样子,与其他考生是不一样的。他们或许是用刀或针,一点一点地刻画出来,我却是抡起手,直接把符箓印进桃木剑。所以我做桃木剑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等我做好桃木剑,有些人还只是刚进入这一环节,哪怕跟我一起进入这环节的,最后也被我抛得远远的。 最后的风水小法器是竹筒。有人会问,竹筒算什么法器?其实在风水一学中,万物皆可成法器,万人也可起卦。 竹筒之所以能成为法器,是因为竹筒可以当作起卦占卜所用。 正做着,突然听到一声“呯”的巨响,是有人做的法器炸了! 第69章 尸毒 制作法器时出现意外, 很正常。 我并没有被这个声音干扰, 还在做着竹筒法器。 考试的规定,只要能做出三个法器,便算通过考试了,但我力求完美, 想要把考试中要求到的所有的法器全部做出来。 很快大家的分数出来了, 我的成绩不算最好, 但也不差,只排在第三。 这一天的考试下来,比我斗法时还累。第三轮的考试, 被放在第二天, 只因为第三轮考的是术法,术法需要时间, 也需要场地。 回到家的时候,我累得一刻也不想动。 想着明天要进行第三场比试, 作为大会的重头戏, 如果第三轮通不过或是成绩不太好, 发的证书的含金量还是有区别的。 此时叶景山道:“师妹在担心明天的比试?” “能不担心吗?我一直以为我能力算好的了, 但是今天一看, 能人何其多。考试通过自然不成问题, 但是我还是想得到名次的。” 叶景山却道:“大会确实重要, 但是你也别太较真,你有时候就是太持着了。这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 太持着容易偏激,也就是钻牛角尖,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师兄我,就是没有参加大会,也没有得过什么证书,但一样是圈内公认的大师,知道是什么吗?” 见我眨着眼睛,他笑道:“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 我沉默了,在细细地回味师兄的话,突然明白了。师兄是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能得高分固然高兴,但是没有得到名次,也不要伤心。证书是死的,而人只要有本事,不用太在乎这些证书。证书虽然能帮我带来一些名誉,但是真正的有本事的风水师,却未必真有这些所谓的证书。难道没有证书就不能从业了? 这一想,我心理突然放松下来,也不再去较真那些名次与高分了。 晚饭是在四合院吃的,叶景山也蹭了饭,主要是因为外婆做的菜太好吃了,他是个吃货。 饭正吃一半,师兄的那个大哥大手机突然响了,电话是杜院长打来的。他接完电话,脸色阴沉得可怕。 众人都奇怪于他的脸色,还不等他说话,突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去开了门,却见是老黑,此时他一脸的着急:“真姐,出事了!” 我将老黑请了进来,老黑也算是在家里露过脸了,所以大家都认识他,倒也对他很客气,只是对他口中的“出事”二字很诧异。 此时,叶景山道:“是真的出事了。刚才老杜打来电话,说海县那边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情,塔山那边已经有多人中毒昏迷了。” 塔山?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塔山吗?我前世也去过塔山,只记得那里风景很美,山上还有一个塔,只不过那个塔并没有开放,常年锁着门,很多人想爬去参观,也不允许。 老黑也说:“我要说的也是这件事,我一个兄弟就是住在那边,如今也中毒了,县人民医院和中医院的床位都住满了,但没有人能查得出来中的是什么毒。” 叶景山道:“具说中毒的事件,一开始是由考古队先传出来的,那里发现了墓群,考古队认为那里有考古价值,就蜂涌而至了。但是,有不少考古队突然消失,也有人中毒,后来周边的村子也开始有人中毒,此事已经在海县轰动了。” 外公凝眉,他突然道:“景山,安排飞机,我要连夜回去。”顿了顿,又问我,“珍宝,你是想在这里参加完第三轮考试,还是跟外公回去?” 如果说在之前,我或许会选择留在燕京参加大会,但自从被叶景山劝了之后,我对拿名次和证书,已经没有那么持着了。我当下决定,跟外公一起回去。 其他人表示,也要跟着回去,外公却摇头道:“你们先留在这里玩几天,等我们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你们再回来。”从外公那严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这件事似乎很严重。 当晚,我和外公还有叶师兄就回了海县,一起跟着来的,还有童杰明与他的师父及师兄弟们。至于其他人,都还留在并就,连同老黑都没有跟着回来,这是我的要求,让老黑陪着他们,因为在海县,他有一场灾难等着他,不回来才是好的。 回到海县,已经很晚了,过了凌晨。因为太晚了,大家也就没有立刻赶去医院查看,更没有去出事地点查看。 其实,我总有一种预感,塔山那边发生的事情,只怕不是偶然,只怕十分的棘手。 但是这一天本来就累,如果再连夜赶去查看,身体首先吃不消,所以才定了第二天一早就去。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但睡到凌晨三点,我还是被吵醒了,却见外公和师兄都穿戴整齐,似乎有事出去的样子。 “怎么了?” 外公没有说话,倒是叶景山给了我解惑:“是出事了,老杜打来的,说医院那边闹暴动了。” “什么?” 医院那边闹暴动是什么意思?如果只是普通患者的暴动,老杜不会深夜打扰外公,更不会跟外公说暴动的事,除非这个暴动与那次塔山中毒一事有关。 我急忙穿戴好衣服,跟着外公和师兄出去了。到了医院,只觉得一股煞气迎面扑来,这煞气极浓,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睛看到了凝重。 老杜等在医院门口,见到我们过来,急忙迎了上来:“师祖师叔们,您们可算是来了。” 外公沉声道:“怎么回事?” “自从塔山的墓群被发现后,就接二连三的发生古怪的事情,这次那么多人中毒,我怀疑是尸毒,但又不敢确定,这才将您们从燕京叫了回来。” 尸毒?这可不是普通的毒,凡是中尸毒者,没有彻底解决前,那是相当可怕的,因为便是活人,沾了这尸毒,时间长了也会变成一具活死人。 去到各个病房这么一转,果然中的都是尸毒。不过这些人尸毒刚刚种上,要消除也容易,只要有糯米或是糯米粥,就能去尸毒,这些作为鬼谷门的外门弟子的老杜,怎么会不知道? “我用了,但是没有用。”老杜哭丧着脸道。 没有用,这就说明不单纯只是尸毒,而是有其他的煞气毒气。 我在一旁不敢作声,毕竟这是外公的主场,他老人家都没有说话,我怎么敢造次。 此时,我眉心间的天邪却在不停地跳动,脑海中传来天邪的声音:“主人,让我出去。” 我一怔,天邪想出去,那就说明天邪能制服? 我抚摸着眉心,在心里道:“天邪,不要急,外公还没有说话,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我知道你对那些煞气邪物喜欢,喜欢吞噬他们,进而来壮大自己,但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天邪这才安静下来,弱弱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吧,但是你一定要让我吃补品。” 这时,外公突然道:“这些人中的不是普通的尸毒,而是僵尸毒。” 僵尸毒和尸毒不一样,尸毒是一般尸毒上才有的毒,这种毒只要不是深入骨髓普通的糯米便能去除,但是僵尸毒就不一样了。僵尸毒只靠糯米是去不掉的,一定要配合专有的符箓再加糯米才能除尽。怪不得老杜用了糯米后,还是没有除尽这些人身上的尸毒。 外公道:“其实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那就是珍宝的天邪。” 天邪道:“还是外公了解我,这些僵尸毒还不够我吃的。” 我滴下了几滴汗,有一个吃货的法器,有时候也比较累心。 其实不用天邪,也行,只是确实比较麻烦,不但要制特定的去尸毒的符箓,而且还要配合糯米,而制符需要时间,哪怕我会凌空画符,但人数太多,我一个一个地拍下去,太麻烦了。 而天邪就不同了,只要把人都集中起来,天邪一放,集中吸毒,即快又简单。 很快,所有中了僵尸毒的人都被集中在了一起,足足有三十多个。我倒是没有把外公和师兄他们赶出去,毕竟他们都知道天邪的存在,便是老杜,也没有让他出去,他毕竟是知道这一行的厉害的。 外公已经在门口及四周都布了阵法,师兄也在严阵以待。 就见天邪从我的眉心飞了出来,晃一晃身,已经变作很大,随后只觉得一道光芒射起,天邪身上发起了一股白光,已经罩向了那场中昏迷的三十多个中僵尸毒的病人。我甚至听到了天邪传来的像咽着东西的声音,咕咚咕咚的声音,要不是对天邪的了解,能吓出病来。 但,我的手已经摸向我的针盒,一有不对,会马上打出风水针地邪。 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些僵尸毒虽然凶悍,但是一遇到天邪,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乖得不行。 大概也就二十来分钟,这三十多个人身上的僵尸毒被天邪吸得一个不剩。 天邪化为一道光芒,缩回了我的眉心,我分明听到了她打嗝的声音:“嗝……好舒服,好久没吃得这么爽了。” “这僵尸毒……没了?”耳边传来老杜忐忑的声音。 我还没有回答,外公已经上去探了探这些人的脉,说:“他们的毒已经被除尽。”又望向老杜道,“现在可以说说那些墓群是怎么回事?” 第38节 第70章 阴祟 这墓群的事情, 一开始是在过年前发现的墓, 然后一群接着一群的考古队过来探查。这事外公也听到过,只因为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也就没那么关注,而我当时在三叶村, 就更加不会关注这件事了。随后过完年我们就去了燕京, 就更加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一开始考古队去探查墓群的时候, 也没出现什么情况,也是正常的考古。到春节那段时间,因为节假日, 一直停工, 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等到再上工,就陆续出现了问题。一开始是一个队员出现中毒现象, 再然后就有人失踪,紧接着连周边的村子也出现了中毒的现象, 一直到昨天, 已经有三十几个了。杜院长就觉得这事不寻常, 这才打电话给了叶景山, 也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叶景山道:“那个墓群, 肯定有问题。” 这个我也发现了, 既然能中僵尸毒, 肯定那个墓群里有僵尸,至于是大僵尸还是小僵尸就不得而知了。如果是那种白僵,倒还好, 法力不大,可以除掉,如果毛僵以上,对付起来就费尽一些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外公一早就带着我们去了塔山那边探查。墓地就在山脚下,上面开敞,跳下面之后下面有一个门进去。 但是一进去,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煞气很重。 外公说:“珍宝,你就在外面,不用跟着进去。” 但是我还是想要进去,作为风水师,如果实战能力不上升,以后遇到情况就很难开展。 “那就进去吧。”外公又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童杰明他们,“你们就杨雷和杰明跟过来,其他的先在外围戒备吧。” 那个墓洞,并不是是被考古队挖掘出来的,而是原先就有的。穿过那个墓洞,进去有一个很长的走廊,里面有很多的墓室。我对墓室了解不多,但是煞气不审能感觉出来的,这里的煞气极浓。 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墓道的尽头传来。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就躲进了旁边的墓室。就只见有呼哧呼哧的声音传过来。 那声音从墓室中经过,停住,又往回返。 那浓浓的尸气,并没有被墓室的门隔绝掉,而是一阵一阵地传入鼻子中。能想见,这走过的绝不是活人。 又突然,一个尖叫声传过来,似乎有人在喊“救命。” 这让我们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外公首先从墓室里走了出去,然后我们也跟着出去。然后,就见到了一个尸体状的东西在慢慢逼近一个年轻人,那人脸上明显吓得全是汗,竟然还没有昏过去,倒也坚强。 眉心处的天邪在震动,藏在我书包袋里的地邪也有震动的痕迹,显然是两个法器看到了邪物所应有的反应。特别是天邪,她喊道:“主人,让我出去,我要吃了这东西。” “僵尸你也能吃?”没有想到天邪那么厉害,连僵尸都能分解。 天邪却道:“那不是僵尸。” 正想着,外公已经出手了,同时出手的还是叶景山。叶师兄的阵法十分了得,还有他手里的那个法器,那也是十分厉害,竟然是一把刀,那刀也长得怪异。 那个走尸看着厉害,其实一点也不厉害,外公和师兄联手,只用了几招就把这走尸杀了。正当大家松一口气,那尸体上涌现出一股煞气,眼看就要扑上那个年轻人,外公斥道:“孽障,尔敢!”手上的法器就要打出去。 就见一道光芒传过,又缩回了我的眉心,传来了天邪的声音:“好吃。” 那年轻人吓得腿软,好不容易站起来,忙道:“谢谢,谢谢……”那人一直说着感谢的话。 从谈话中才得知,这人是考古队员,而那个走尸却是他的同学,刚死不久,竟然尸化了。 我想起来天邪说的那句话,忍不住问她:“天邪,你说那东西不是僵尸,那是什么?” 天邪道:“本来就不是僵尸啊,这墓群里根本就没有僵尸。” “没有僵尸?那为什么会有走尸?为什么考古队员和村民会感染僵尸毒?” 天邪却道:“要生成僵尸,需要很苛刻的条件,这里并不是极凶之地,怎么会有僵尸?这是阴祟作怪。” 竟然是阴祟?想想也是,这里风水不是极凶之地,还生成不了僵尸地,而且那走尸分别就是刚死,要变僵尸也没那么快。如果是阴祟,那就说得通了。阴祟能控制尸体作案,怪不得有那么重的煞气。 阴祟,也可以说是鬼,但又不完全是。阴崇是被道人作了法,专门用来害人的,跟外国的那些降头术类似。 我把这个情况跟外公说了下,外公脸上有了凝重的气息,他告诉我,在六十年前就曾经有阴祟作案,那阴崇极是了得,后来被外公震压后,还曾放言说要报复。 就是不知道这个墓群里的阴祟厉不厉害。刚才那个走尸,一看就不是阴祟本尊出面,而是只用了一小缕本命源,就跟那次的噬血鬼一样。 想到那个噬血鬼,我就不免把这两件事合在一起想了,那么巧,都是在那个时候出事?时间接近,连出事的地点也接近,世上有那么巧的事? 噬血鬼最后控制大伯母的样子,不就是跟这个阴祟控制这尸体的样子有些像?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我把这个猜测跟外公说了,外公也觉得两者之间必有联系,没有联系也应该有因果。 但是我也知道,墓群中作案的这个阴祟,和那次被我们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噬血鬼不是同一个。因为那噬血鬼已经被打得魂力很淡,需要好几十年才能恢复。 我们把这个年轻人扶到我们之前呆的墓室,然后布了个法阵,以免被阴祟找到而上他的身。又问他,这墓群中可还有其他人,年轻人道:“我们这一队考古队,总共有28人,但是陆续失踪,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但我觉得凶多吉少,活着的还有五人,我跟他们失散了。” 也就是,起码还有五人,是活着的,如果动作不快点,有可能会被阴祟找到,最后怎样,谁也不知道。 外公道:“珍宝,你呆在这里,我和景山出去看看。” 我有些不太乐意,到这里来,本来就是想要出去实战的,可是什么打斗也轮不到我,也是很郁闷的。 但是外公主意已定,谁也没法改变他。我不情不愿地留了下来,一起留下来的还有童杰明。 见我脸上不快,童杰明道:“师叔祖,祖师也是为您好。” 我也知道,因为我年龄小,又学法术没多久,外公将我留下来也情有可愿。其实在这里保护凡人,责任也重大,谁知道那个阴祟会在哪里出没?万一它出现在这个墓室里呢? 又过一会儿,师兄推门进来,带了那五个人。那五人显然也吓得不轻,看样子也遇到了那阴祟本源控制的走尸。叶景山没有多呆,又关上室门出去,去找那些失踪了的人,能找到一个是一个。 那之后,外公和师兄再没找到一个活着的人。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眼看就要晚上了。一旦到了晚上,阴祟的力量就会加强,这个时候如果还没有找到它或是除了它,只怕在这里的人都会有危险。 我越来越着急,不时的看着墓室,但是一直没有看到期待中的人出现。 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我越必着急,最后实在等不下去,我站了起来,对童杰明道:“你在这里保护他们,千万不要出法阵,我去找外公和师兄他们。” 童杰明想要叫我,我却已经早一步出了墓室。室外,煞气浓得像化不开的浓雾,能见度很低。 天邪喊:“好浓的煞气,我喜欢我喜欢。”说着,她已经从我的眉心处跳出来,扑向了那浓得成雾的煞气中。 天邪显然吃得兴起,在那里欢快地跳动着。天邪喜欢吃煞气,这个我知道,甚至因为吃煞气的时候,还晋了级,但我没见过她像这一刻这样,欢快地只转圈圈。 煞气被天邪吞了之后,走道上已经清了,视线也已经清楚。我开始找寻起了外公跟师兄他们,但是这里走道弯弯曲曲有好几条,就像迷宫似的,要走到哪里,哪里才能找到他们,还真不容易。 就这样,我走到了一处墓室。 这个墓室也没什么特别,里面一点随葬品也没有,只有一具棺材。 这让我很奇怪,一个有棺材的墓室里,竟然没有随葬品?便是我们之前躲着的那个墓室,虽然看着不像什么重要的墓室,但也有不少瓷器及随葬的东西。但这里竟然一点也没有? 心里虽然奇怪,但也不敢大意,墓室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看着那个棺材,虽然好奇,但我也不敢真就上去去掀了棺材。想了想,还是决定等找到外公和师兄他们,一起过来揭密,因为万一棺材里有什么东西,我一个人只怕也对付不了。 我往回走,正要走出那个墓室,却突然发现那个墓室的石门竟然自己关上了。这让我的心揪起了,石门无原无故的关上,四处摸索机关,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我的脸沉了下来。 突然,一阵怪笑声,从墓室的四周围传了过来,我脸色大变。 第71章 入魔 那怪笑声, 怎么听怎么渗人。初听似乎是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 但仔细看,还是能听到,这是从那具棺材里发出来的。 看来,那具棺材里, 应该就是那个阴祟。 想到这里, 我反而不怕, 既然怎么都要面对,那就永远面对吧。用手一划眉心,天邪已从眉心处飞出, 同时我拿起了地邪, 这法器我自从收服后,就没再用过。 突然, 那个棺材盖炸开,从里面飘出一股阴煞, 再仔细看, 那却是一个女鬼, 穿着华丽的衣服, 样子很富贵。看来, 这人生前非富即贵。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女鬼笑着道:“原来是个小孩, 小孩好啊, 小孩的灵魂纯洁,正好适合我修炼。” 说着,那女鬼已经变了样, 不再富贵华丽,而是变得面目可憎,身上似被烫伤一样的起泡,极吓人。 那鬼已经竖起红指甲的爪子,朝我扑了过来。我一怔,已经侧身避开,手中的地邪也没有停顿,朝它射了过去。地邪有二十八支针组成,每支针长短不一,根根带着煞气,但这个煞气却与阴煞不同,而是鬼魂害怕的阳煞。专喜欢吞食阴煞鬼气,以壮大自己的威力。 但是地邪在吞噬阴煞鬼气方面,与天邪却是不同。天邪吞噬起来凶残至极,不给人半点空间。而地邪在吞噬的时候,相对会温柔多了,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吞噬。 那女鬼显然也比较顾忌地邪,不停的避让,但地邪却不是一般的法器,它有灵性,能随主人心意,变化并动作,可以用灵力控制。 女鬼被地邪逼得火冒三丈,法力涌动,开始朝我打来。这鬼的法力比我强了许多,单打独斗,我不是它对手,目前有地邪的帮忙,才勉强压制住。 天邪还悬在半空中,并没有半丝动作,就像一个普通的八卦镜,没有一点灵力波动,所以并没有引起女鬼的注意。 “这是你逼我的。”女鬼恼了,也不避让了,而是将指伸长,又头朝上怒吼一声,似远处有回应的声音传过来。 我心里暗道:“不好,它在叫同伴与帮凶。” 这鬼物和那噬血鬼极像,可以控制尸体,唯一不同之处就是,噬血鬼能控制活人。而且这鬼物速度极快,而且还会散发传染性质的尸毒,让更多的人中尸毒。一旦大家中了尸毒,可就任由她办了。 “天邪,别看着了,帮忙!”我朝天邪喊。 天邪这才收起她看热闹的心,开始周身发出纯光,笼罩向那女鬼。女鬼脸色大变,惊恐道:“原来是你杀了我相公!”心中更恼,但又害怕天邪,情急之下,竟然朝我冲了过来。 我不知道它口中的相公是谁,但显然曾经跟我争斗过,最后被无意中杀死。我莫名地就想到了那只噬鬼,道:“你相公是谁?可是那只噬血鬼?” 那鬼物叫道:“知道你还装傻!就是你杀了我的相公,让他魂飞魄散!”张扬着五爪,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 这鬼物确实也凶,法力也强,女鬼本就凶,它又穿红衣,更是强,比那噬鬼还强,噬血鬼当时我打斗的时候都没那么吃力。 但是它还没有冲到我这,就被天邪的白光挡住。天邪在那不停地转着。在转动着,因为鬼物凶悍而散发出来的煞气,竟然被她吸个精光。 鬼物大吃一惊,要知道鬼所形成的煞气是极伤法器的,只要不是专业的法器,是会侵蚀掉的。但是天邪不但没被侵蚀,反而在煞气中就跟在水里洗澡一样,快活得不得了,嘴里一个劲地喊道:“好吃,好吃……” 见天邪开始作力,我才放下心来。没有天邪在,对付这极恶的鬼物,只怕一成把握也没有。 “啊!”那鬼物大叫,似乎是什么地方被天邪打伤了。 “咚咚咚……”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鬼物大喜,不知道使了什么,那沉重的石门竟然打开了。外面那些东西走了进来,竟然全是走尸。而且我若看得不错的,那些尸体都是刚死没多久的,那就是那些失踪的考古队员。 因为有那些走尸的干扰,地邪并没有再去击打那鬼物,我认真对付起了眼前那些被鬼物控制的尸体。 天邪不用我用灵力去控制,她如今已修出器灵,已经能自助打斗并吞噬了。 随着走尸的增多,对付起来相对困难多了。 “珍宝!”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外公的声音。 望过去,果然外公就门口,同时站着的还有师兄和师侄。 看到他们过来,我大喜,有他们的加入,对付这些走尸,就容易多了。 外公和师兄们走进来,却突然趁我不备,竟然朝我扑过来,一爪子抓了过来,差点把我的胸口抓出血来。 我大吃一惊,这外公和师兄怎么会朝我猛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外公他们被走尸抓伤,身上有尸毒,就被那鬼物控制住了。第二种可能是,现在我被拉入了一种幻景中,这样的情况曾经也出现过一次,那就是我被噬血鬼拉入幻景的那次。 既然这鬼物与那噬血鬼既然是夫妻,那么两人定然十分像,修炼的时候肯定是同进同出,噬血鬼的方法这鬼物又怎么可能不会? 被走尸的爪子抓到,那是相当致命的,极容易被那鬼物所控。 我急切间,用地邪的小号针刺向胸口的穴位,想把这煞气吸出来,同时另一只把已经握着大号针击向了那些走尸。不管这些走尸是上体还是活人被控制的,此刻不把它们灭了,就可能造成危害。但是想到噬血鬼能够控制活人,也要防止这女鬼也会控制活人,所以我在击杀走尸的时候,其实已经避开了要害,却并没有真正将人杀死。一针一个,先把走尸击倒再说。 我正要击倒最后一个走尸,突然,眉心间一跳,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模糊,手脚像是不能控制一样,竟然凭那走尸将自己击伤。 头痛欲裂,心神不再属于自己,竟然拿着地邪要自刺于心脏上。 第39节 “珍宝!” “师妹!” 有声音传来,像是外公和师兄的声音,却又不像,难道又是幻觉?手中的地邪,毫不犹豫地竟然朝那疾奔过来的两人刺了过去。 颈部有些麻痛,脑袋倒有些清醒起来,紧接着又是一模糊。 又是一股清凉的感觉,像一滴薄荷滴入大脑,我的意识完全清醒过来。却是天邪泼出了一道光射向了我,将我身上的煞气都吸吮殆尽。 看到外公和师兄正着急地看着我,我想起了那个幻景,分不清现在看到的是幻景还是真实。警惕地望着这二人,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不停地打量着。 “师妹?你什么眼神?”叶景山皱眉。 天邪还在围着那鬼物打着,这时传来她的声音:“主人放心,他们两个是真人。”又说,“你身上的煞气已经被我吸收了。” 我提起的心这才放下,就听叶景山道:“师妹,你刚才怎么回事?就跟中了邪似的,一个劲地追着我们打,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倒有点像那些邪物。”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被圈入了幻景,还被那些邪物抓伤了,被那女鬼所制。我没伤着你们吧?” “哪怪,你当时可真是有些可怕。”叶景山故意学着害怕的样子,拍拍胸口,那搞怪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外公和师兄把我扶到一个墙角坐下,便联合起来去帮助天邪打那女鬼了。我因为刚从幻景中苏醒,又中了那尸毒,头脑还是不是特别清醒,便坐在那休息。 这女鬼,显然比之前那噬血鬼还厉害许多,天邪与她打斗许久,竟然还拿不下它。我记得当时斗那噬血鬼的时候,天邪三下五除二就差点把那邪物打得魂飞魄散。要不是后来让它逃了,准就灭了。但是跟这个女鬼打斗的时候,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将它杀死。 “主人,不是我功力下降,也不是这女鬼强了,是我在斗着它玩,你看不出来啊?你太让天邪伤心了,宝宝心里苦。”天邪那糯糯的声音里似乎透着无奈与伤心。 我却嗤之以鼻,天邪也学了师兄的搞怪,竟然也在那调戏起了主人。 “天邪不乖,讨打!”又说,“快点拿下这女鬼,我们在这浪费的时间太久了。” 被主人训斥,这让天邪很不好意思,她这才收起玩笑心,开始真正拿出了手段。 却见天邪身上光芒四射,强如百倍的强光打向那女鬼,女鬼“啊”的惨叫起来,卷着身子,极其痛苦。天邪的那光芒,就如同六月的烈日一样,那女鬼便如那太阳下的霜雪,强光之下立马融化。 “波!”的一声,那鬼物竟然真的融化了,被天邪吸进了镜中,她发出一声满足喊:“真是大补啊。” 经过这一役,我才知道,玄学博大精深,我所学的还远远不够。今日之事,如果没有天邪在旁相助,我绝对打不过那女鬼,定然会被这女鬼吸了阳气而死。什么抱负,什么理想,全部化为乌有。 因为这一仗,天邪又陷入了沉睡,而我更是累得睡了三天三夜,直把流失的精神气全部补足。 刚睡醒,却见到俞成满脸憔悴地看着自己,那样子倒真把我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来了?这什么鬼样子?” “任务完成了。”俞成那双眼睛布有血丝,显然是有几天没休息了。 我一听,果然是去做任务了。想想也对,要不是任务在身,他答应过我的承诺,一般也很少失信。 “你是军人,自然任务为重。” 俞成伸手摸上我的头,蹭了蹭,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以后别这样了。” “你几天没睡了?”看到他满脸倦意,便问。 俞成道:“两天了,困。” 有些莫名的心疼,不知道他是不是刚完成任务就赶过来了,肯定是师兄把他叫回来的。我说:“那你快睡吧,休息休息。” 俞成听话地脱了衣服,然后在我床上……睡着了。 “我是让你回去睡……算了,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在这睡就在这睡吧,估计也真累坏了。”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第72章 缘分 时间流逝, 很快就过了七年, 我已经十六岁了,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东市一中。 在这七年间,却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经历过那次玄派大会与塔山墓群事件,我知道了我所学的还不够, 我要不是因为有天眼, 有天邪帮我, 也达不到外公的要求。这些年我一直在潜心修炼,认真地学习玄学,同时好好地体味人生, 所以这七年间, 我并没有脱离学校生活,而是积极参与, 心境也提升得很快。 因为我的预防与积极调理,奶奶并没有在95年去世, 爷爷更没有后腿跟上也马上走了。奶奶的眼疾和腿疾, 在我这些年的灵力治疗下, 也慢慢地康复。变化最大的可能是大伯一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噬血鬼事件, 大伯母虽然有时候依然嘴巴不饶人, 但是也不再针锋相对了。三叔一家没什么改变, 依然不温不火的, 态度没有好也没有坏。至于小叔家,我以为调理了爷爷奶奶的身体,避免了过早的去世, 也会影响到小叔,让他和小婶的婚姻不至于变质的那么早,但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渣男毕竟是渣男,猫如何会改得了偷腥,最后他还是出轨了,也离婚了。 因为这事,爷爷奶奶没法骂他,但是他依然一意孤形,最后离异再婚已成定局。 爷爷虽然也不喜欢小婶,但是他是个传统的老人,认为家里孩子离婚再娶,是件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事情,最后几乎断绝父子关系。但最后小叔偷偷离了婚,将那个女人带上门的时候,爷爷拿着棍子将他们打出了门。 前世我不懂相面,但那天我还是看了一眼那个新小婶的面相,一看竟然是个克夫之相。我把结果告诉了爷爷,想到了前世发生的事情,还是说道: “爷爷,虽然我不喜欢前小婶,但是还是不得不说,她虽然做事情不计后果,还刻薄得很,但跟小叔的全盘倒是极合,小叔事业也不会太差。但这个新小的面相,却是个克夫之相,虽然不至于将小叔克死,但却也会克得他事业不保,破财的命运。” 这就是自古以来合婚的重要性。夫妻两人,不是喜欢了就可以,还得把两人八字合了合,八字若是相合,做什么事情都会大顺,相反,若是八字不合,那么从此就会走霉运。 而小叔就是现实的教材。娶了两任老婆,前任旺他,后任败他,一比较立马显现出来。 爷爷虽然嘴上说不认儿子,但是听我这一说,自然也急了,怎么肯让这个新媳妇上门,但是儿大不由爹娘,最后也没有改变小叔娶小的决定。 我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至于最后会不会听,后果如何,便不是我关注了,我已经仁至以尽。 那几年,家里的变化也大。那年老黑在我的建议下,弃黑转白,干起了建筑。也因为这份转变,保住了他的性命,因为在半年后的那次大运动,老黑很自然地把自己摘了出去,否则他依然会走前世的老路。很多涉黑的,都落了马,被抓的被抓被杀的被杀,唯一老黑及他手下,因为转型得快速,平时又在我建议下多做好事,这劫难也就过了。 老黑心服口服,也因为这件事,他一直认我做大小姐。 爸爸也早就不做木匠活了,而是开了一家公司,那是一家制铁厂,这事前世也有。只不过前世爸爸并没有开多久的车子,而是没到几年就破产了。 这一天,是我入学的第一天。爸妈说要送我去学校,却被我阻止了,去市一中也不是很远,两小时的路程,我让老黑送我过去就行。但结果还没有上老黑的车,竟然看到一辆军用的越野车停在了家门口,从上面走下来一个五官如刀锋一样硬朗的男人,正是俞成。 这俞成,七年间虽然任务不断,但还是会抽出时间来看我,只因为他是外婆师兄的关门弟子,所以家里人都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他来接我送我,家人也习惯了。 俞成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把妈妈帮我准备的被子及一些生活用品放后备箱,还有一些家里自己做的零食。就因为我喜欢吃薯条土豆条等农家自制品,所以外婆给我做了好多。 坐到车上,开着他认真严肃的开车,我问他:“你怎么来了?” “送你。” 俞成平时话极少,但是每次面对我时,都会把声音放得极轻极柔。他也有二十五了,要搁农村早结婚了,但从他的面相上看,他竟然婚姻未动。 心里虽然奇怪,但嘴上却说:“俞成哥,该找个嫂子了。” 俞成瞄了我一眼,嘴角紧抿,却不说话,只是认真的开车。 我又说:“你这老来找我也不好,这让未来的嫂子知道,看她怎么饶得过你。” “不会。” “怎么不会?哪有人对不是亲妹妹这么好的?” “不会。”声音又坚定了一次。 我有点儿扶额,完全能想象,我再说反驳的话,他竟然会用这句话回答我。 俞成有时候认真起来,让人哭笑不得,有点一根劲,但有时候却又固执得可爱。 很快就到了市一中。东市一中,有很久远的历史,早在解放前,就已经有了,只是后来战火之下学校被炸了,解放后又重新建造回去。一中每年的升学率,一本线能达到百分之八十,甚至每年的省高考状元都是毫无悬念的都是一中所有,所以全市以能考上一中为骄傲。 我在我们县成绩算好了,但考到一中在重点班的排名只到中等,从我报完名拿到的学号就可以看出来了,三十八号。 三十八,那就是三八,这名次,有点儿尴尬。 又开始找宿舍,宿舍404房,房间总共四个床位,因为来得早,只有一个床位铺着床单。 按名字找床位,俞成帮我把东西放好,又帮我把床单被子都拿了出来并铺好,全程不要我沾手。 这时,一个同学走了进来,圆圆的脸,中等的个子,身子微胖。那女生先是一愣,接着突然“哇”地叫了一声,直朝我扑了过来,笑道:“童真,没想到我们还是一个宿舍。”那女生不是戚宝宝,又是谁? 戚宝宝成绩不算最好,但也吊车尾进了一中,但我没想到我俩竟会同一个宿舍,这缘分不是盖的。 小学五年再加初中三年,我和戚宝宝一直都是同班同学,没想到这次进了一中,虽然不是同一班的,竟然也会分在一个宿舍,真是巧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她抱着我又跳又叫,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抬眼,却见到了站在一旁的俞成,眼睛眨了眨,惊奇地喊道:“俞成哥哥,你怎么也在这?” 戚宝宝的粗神经,我一向有目共睹,俞成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大条,只是沉着脸没说话。 她又说:“我们别理他,整天板着个脸,面瘫脸,连笑也不会笑,以后肯定讨不到老婆。” 俞成的脸一下黑了,那眸底似乎欲酿着暴风雨。 我却看得噗哧一声笑,戚宝宝的嘴巴可真毒。因为我的脸,俞成的脸又没那么黑了,看着我的眼神有点莫名。我忙捂住嘴,不敢再嘲笑他了。 俞成黑着脸把我从戚宝宝的魔爪里脱离出来,然后头也不回地拉着我出了宿舍,后面传来戚宝宝的声音:“童真,等下我。” 俞成却脚步不停,一直拉着我出了宿舍楼,问我:“饿不?” 摸摸肚子,还真觉得饿了,这早上吃的那点儿粥,早在两小时的路程加排队报名中,被消耗殆尽。 “饿了。” “想吃什么?” “麻辣烫。” 这一中附近也没什么吃食,俞成想带我去市中心吃,但时间来不及。所以,俞成就带着我去了学校附近的唯一的那家麻辣烫,但,却让俞成的眉头不自禁地皱了皱。 其实也不算脏乱,只是学生比较多,人挤人,桌子吃完也来不及擦拭,所以显得乱而脏。俞成拉着我就往外走,显然是不想让我在这样的环境里吃饭。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他带上了车,他低头帮我系好安全带,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其实那里能吃饭的,我没那么娇贵。” “脏,乱,不好。” “学校附近,这样的已经不错了,我就是想吃麻辣烫。”我叹息。 俞成看了我一眼,又不作声,默默地开着车到了市中心,然后停在了一家麻辣烫门前。同样是麻辣烫,这一家的虽然人也多,但是环境却明亮干净,让人看着很舒畅。 他拿了两个盘子,将其中一个给了我,开始挑选菜色。 我选了几样海鲜,蔬菜,肉质,还有粉丝,菜色很多,够我吃饱了。再一看,俞成早已选好,帮我拿上盘子,他让我去选好座位坐着,就去排队付款。 这家麻辣烫是一家连琐店,听说店主是一对夫妻,因为调料好味道好,还上过电视,叫丁当麻辣烫。 我闲着无聊,就观察起了这家店的装修,及风水,无意间看到一角,“咦”了一声。 第73章 煞气 这家店的风水没问题, 而且还是生财的风水, 看样子店主也是个极相信玄学的人,专门请风水大师来看过的。我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我从吃饱的客人身上看出了一点煞气。不是一个两个客人身上有煞气,而是每个客人都有, 那就说明会发生意外, 而发生的意外会在店里面, 所以大家都不免带了这种煞气。但是这种煞气又不是很重,只是受店铺的影响才沾染上的,所以这种意外不是冲着店里的客人去的。 “怎么了?”俞成已经付完账回来, 把两个牌子放在了桌上, 等麻辣烫上桌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牌子上写的不是编号,而是人名, 而且是名人的名字,以来区分。牌子一般分三种颜色, 分别代表不辣、微辣和麻辣。俞成知道我的品, 所以他给我选了一个微辣, 而他自己选的却是无辣。 第40节 “过会, 店里可能会出事。”我小声地对他说。 俞成眉毛一挑, 问我:“看出什么?” 我看着对面地俞成, 见到他脸上也有些煞气, 心里一叹,说道:“煞气来得凶猛,我猜是闹事。”没有说的却是:闹事闹得可能有点大。 俞成听完, 却眉头也不动,只是帮我把筷子、汤匙及餐巾纸,一一摆好。 又问:“想喝点什么?” 我想了下,“来罐椰子汁吧。” 等俞成买来饮料的时候,服务员已经在叫菜了,正好叫到我们这一桌。 我一抬头,看到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穿着店里统一的衣服,笑得很和蔼。心里一动,见她财帛宫有些横纹,明显破财的面相,忍不住道:“你是老板娘吧?” 俞成也抬头看了一眼,不作声, 女人惊讶了下,又恢复正常:“你见过我们的宣传海报吧?” 我却说:“我第一次来市里,我是从你面相看的。老板娘,请注意自己店里的情况,最好能把摄像头打开。否则,到时候会很难说清楚。” 老板娘又怔了怔,笑道:“那就感谢小姑娘了。”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 那老板娘走后,俞成问我:“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摄像头?” “虽然现在摄像头不多,但是这家店里却装有摄像头,只是没有打开而已。” 现在还没有到普遍每家店都装摄像头,但是我看得分明,这里是装有摄像头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摄像头并没有打开。 既然人家店主都不在意这件事,我作为外人,也没必要上赶着去掺和这件事。这次意外,最多就是损失点钱,也不会造成其他伤害,所以也就没有再去想这样事。 这家麻辣烫的味道,确实好吃,汤浓,味鲜,吃在嘴里,那种舒畅美味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吃得一头大汗,却见一张纸巾抹上我的额头,抬头却迎上俞成那双眼睛,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怔。 “慢点吃,没人抢。”说着,他又拿了纸巾帮我把脸上的汗水擦了。 我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进来两个年轻人,穿着花衬衫,喇叭牛仔裤,头发染得黄黄的,在我们前面那张桌子坐下。现在的服饰,流行喇叭裤,这是时髦。但是让我关注的并不是他们的穿着与打扮,而是他们的面相。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那个正对着我的年轻人,见我不停地看着他们,眼露凶光。 俞成听到这话,侧头望过去,冰冷的气息展露无异,他冷冷地道:“再说一遍!” 那年轻人显然也是个欺弱怕硬的主,被俞成身上的煞气震得哑口,倒也没有再说话。 我冷笑一声,引了一丝阴煞过去,这阴煞不会致命,不过是让他们倒霉两天而已。 我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俞成的注意,但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吱声。 做坏事被人抓住,有点尴尬,却听到他说:“你是对的。” 没一会儿,那两个小年轻人的麻辣烫也送上来了,这次倒不是老板娘亲自送的,而是一个男服务员。 我又忍不住地多看了那两人一眼,但这个动作却惹得俞成不快,他将手挡在我的眼前,“吃饭。” 轻笑一声,对于俞成难得的孩子气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我倒也没有真的再看那两个年轻人,又想了想,轻声问:“俞成哥,你猜猜,他们会怎么做?” 俞成先是不满,后又瞳孔一紧,看了那两个年轻人一眼,问道:“是他们?” 我知道俞成猜出来这两个就是等会要闹事的,朝他眨眼:“猜猜?” 俞成也眨巴眼睛,想了想,还是摇头。 “闹事,无非两种原因,一种是自己要闹,一种是受人之雇。”停顿一下,我又道,“自己要闹,无非就是想吃白食,或是与人争执。或是受人之雇,那就……”又顿了顿,“俞成哥猜猜,这二人是属于哪一种?” “第二种。” 我诧异道:“俞成哥,你怎么猜到的?” “不是受人之雇,不会来这种小店。”俞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俞成分析得不错,如果真的想吃白食或是别的原因,不会选择这么一家小小的麻辣烫店,除非有仇。但如果是受人之雇就不一样了,一般情况下,这都是同行相嫉的结果。 果然,在我们刚吃完没多久,就见到前面那二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将一个纸包拿了出来,然后偷偷放在了碗中,然后开始大叫:“蟑螂!这什么店,吃饭还吃出蟑螂来了!” 等到我们出门的时候,那一桌已经乱了。我和俞成并没有去干涉什么,我已经提醒过那个老板娘,如果她不信,不当一回事,如果没有把摄像头打开,那么就是有嘴也说不清楚,哪怕知道对方是闹事的又如何?你就别想把这事撇清。 人家既然有备而来,就是要泼你一身脏水的,除了在店里闹事,把店里吃饭的客人都驱赶出去,后续的动作肯定会跟上。比如在网上发个帖子啦,或是纠结一群人在店门前闹啦,等等。如果挺不过去,那就有可能关门,能挺过去,反而把知名度打上去,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家店。 当然后续的发展怎样,也不关我的事,此时的我已经被俞成送回了学校。 这一次,他并没有把我送回宿舍,一是我下午有课,二是他也要赶回去。 在我要下车的时候,俞成突然叫住我,在我不解中,他递过来一个盒子,“下周末,等你吃饭。” 我怔了怔,还是点头答应。在哪不是吃饭,他愿意请我,自然就去。 回到宿舍,宿舍其他的同学也到齐了。除了戚宝宝不在,另两个同学,一个是戴眼镜的短发女孩,叫卓兰,另一个长头发的,长得文静漂亮的,叫杨菲儿。还好,没有遇到什么奇葩难侍候的同学,这两人都不错,特别是卓兰,看面相,家庭条件很不错,家里教养得很好,不会因为贫富差异,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我打开俞成交给我的盒子一看,竟然是一只小巧的手机。 现在的手机都是大块头手机,像这么小巧的手机很难得,肯定不便宜。这种手机,其实功能很少,对于玩过后世那种智能机的我,很快就掌握了手机的使用方法,再打开联系人,发现里面已经收录了一个号码,一看竟然是俞成的。 正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发过来一条短信,是俞成的:我回单位的路上。 我掩嘴轻笑,给他回了一条:开车别开小差。 俞成:嗯。 卓兰凑过来:“什么事,那么开心?” 我把手机一藏,摇头不语。 很快,上课的时间到了,我慢悠悠地走回教室,正好铃声响起。 “你好,我叫蔡纤纤。”同桌是一个怯生生的女孩,跟戚宝宝完全两种类型。 我眨了眨眼,“你好,我叫童真,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同桌。” 这时,班主任捧着一大捆资料进来了。班主任姓王,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短头发,很知性,个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五五这样,是我们的英语老师。 王老师自我介绍完,就开始叫男同学去搬书,随后又让大家一个一个上前自我介绍。大家的自我介绍都很简单,也就是名字,年龄,加哪里人。 我自然不会搞特殊,中规中矩,和大家一样,三年的高中生涯,我决定低调化,等高考再一飞冲天。 又竞选了班干部,因为目前不知道谁当合适,所以王老师就按学号排名来定。依次把正副班长 学习委员、文体委员,还有各科课代表及组长都定好,时间已经过去快一半了,然后开始让班长把书发下去。 因为明天开始要进行军训,所以提前让我们回去准备,军训的地点在学校,这也是班主任提前把我们集中起来认识的原因。 回到宿舍,其他三位舍友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在教室里耽搁了。我拿了洗漱用品去了洗漱间。 洗漱间和澡堂其实是相连的,甚至与厕所也是连成线的。洗漱间十分的简陋,那洗漱台的石板有些都裂开了,一整排的连接着十个沙龙头,而且没有热水。 正洗着,又过来一个女生,长头发,瓜子脸,长得极美。我瞄了一眼,好像不是我们班的,但因为好看,我又多看了她两眼。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乡巴佬。” 我嘴里还塞满着牙膏泡沫,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这姑娘长得虽好看,这嘴巴不是一般的臭。我情不自禁的,职业病又犯了,看了一眼她的面相,吐掉泡沫道:“我劝你别犯口德。还有,晚上记得睡下就别出来,免得发生意外。” 那女生将脸盆重重地往水槽一扔,脸盆里的水都溅到了我的身上,她插腰道:“你这人怎么那么恶毒,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咒我干吗?” 我却笑了起来:“信不信由你。” “简接有病,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不但人穷,连脑子都有病。” 我却冷冷一笑,将脸洗完,再见她,却见到她脸上的阴煞之气更重了,都快淹满整个脸了。但也没再去提醒,既然不信,何需多言。 第74章 闹鬼? 我从洗漱房出来的时候, 情不自禁地又回头望了一眼, 又悠哉悠哉地回了宿舍。 这时,宿舍里的其他舍友都回来。戚宝宝正在说话,一见她回来,又围过来, “童真, 你真不够朋友, 中午丢下我跑了,我喊都喊不回来。” “那晚饭我请你吃饭,算是我的赔礼。 戚宝宝这才转怒为笑:“这还差不多。” 我却笑笑, 戚宝宝这性格我喜欢, 她能给我带来快乐。又对另两位舍友道,“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大家一起吃饭, 热闹。今晚,我请客。” 卓兰和杨菲儿也不是个扭捏的人, 自然也就答应了。我们说好五点出发, 时间一到就出门。我们去的是学校外面南街美食一条街, 那里有各种小吃及美食店, 那里有家川菜馆, 味道不错。 我们进去的时候, 店里几乎满座了, 好不容易找到位子,却是要跟人拼座的,那是个大圆桌, 一共能坐下十个人。 和我们拼桌的是四个男生,都是帅哥,长得极帅气,个子也高,一看就是高年级的。四个男生看了我们一眼,特别是其中那个长着桃花眼的,竟然朝我们发电,我心里想:这人是眼抽筋了?看面相,就是个爱招桃花的主,当然都是烂桃花。 我们点了一道水煮鱼,一道爆炒宫保鸡丁,一道鱼香肉丝,再加一个三鱼汤。菜刚上来,又有两个人来拼座,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在洗漱房见到的那个挺好看的女生。 她一见我,也认出了我,眼睛一瞪:“你怎么也在这?” 我头也没抬:“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这女生气不打一处来,朝旁边那个桃花眼的男生道:“许志强,她欺负我。” 那许志强道:“杨楠,别闹。” 杨楠生气了:“你就是看到漂亮的女生就走不动道了。” 旁边另三个男生掩着嘴偷笑。桃花眼的许志强被她说的脸一僵,有些尴尬。 “羊奶?”戚宝宝喊了一声,眼睛朝她的胸部瞄了一眼,哦了一声,“果然是羊奶,还真不小。” 戚宝宝爱搞怪,但这话却让杨楠脸儿通红,显然是被气的。 我没有再理她,本来就不熟,只是好心提醒了她一下,结果把人得罪了。果然好心不得,这世上真的能感恩的人,还是太少了。 杨菲儿却一眼瞪过去,以眼神止住了欲发狂的杨楠:“杨楠,你丢不丢脸?” 杨楠显然有点儿怕杨菲儿,又气呼呼地气没处发,竟然连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走。 我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下午跟你说的话,不是吓你,晚上别轻易出来,小心闹鬼。” 杨楠却不相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就出了店门。那个桃花眼许志强也跟了上去,扔下自己的朋友去追了那个杨楠,一起走的还有那个一起来的女生。 剩下那三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其中一个方脸的男生道:“杨楠就是这样,爱撒小姐脾气。” 杨菲儿却说:“这里不是她家,我们也不是她父母,可以惯着她。” 那三个男生更尴尬了,方脸男生道:“我叫莫亚新,你也别怪她生气,是你先说了她的。”显然是在替杨楠说话。 我莫名地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我没骗她。” 第41节 戚宝宝也说:“童真从来不会骗人。” 卓兰问:“这世上真有鬼?” “有,但鬼很少会招惹人,因为鬼怕人。”心里却有一句话没说出来:一旦招惹,那就是要死要活。 那三个男生显然不信,都在那哈哈笑着。我也没必要一定让他们相信,不信也好,胆子可以壮大些。人身上有阳气火气,一般情况下,鬼都会避着走,除非遇上恶鬼厉鬼,那另当别论。 杨菲儿凑近我悄悄地问:“你这么吓唬杨楠,就不怕她找人报复你?” 我“嗯?”了一声,又低头吃饭。至于报复什么的,我还真没报过。只是现在的小女生,真会为了一两句话而报复人?想想,有这个可能。我嘴角勾起一记冷笑,报复什么的,自然是欢迎越多越好,好久没打架了,手痒。 “她真的会撞鬼?”杨菲儿虽然不信,但还是问了一句。 “不是撞鬼,是闹鬼。”我纠正。 “那不一样吗?” “不一样。”性质不一样。但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只埋在心里。 杨菲儿:“……” 有说有笑,说完饭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确实足够干很多事情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在店门口遇上了几个喝醉酒的混混。其实也不是混混,他们也是学生,只是属于校霸一级,经常打劫一下学生的零花钱,一般情况下,学生对他们敢怒不敢怒。不过,他们不是一中的学生,而是二中的,二中是出了名的混混学校,因为学校里这种校霸很多。 “妞,陪我们玩会。”为首的那个,手臂上学社会上的混混纹了一条龙。 “我们昌哥叫你陪,那是看得起你。”他手下的那些小弟叫嚷。 跟我们拼桌的那三个男生上前迈了一步:“在这欺负女生,算什么男人。” “滚,否则连你们一起打!”为首的那个昌哥眯起眼。 我叹了一声,跟戚宝宝她们说:“你们先离开,我随后就到。”又对那三个男生说,“谢谢你们,你们打不过他们,护着我舍友离开。” 杨菲儿喊:“童真,我们是一体的,我们帮你。” 卓兰也说:“对,我们是朋友。” 戚宝宝却说:“童真不会有事的,我们在这反而碍手碍脚,影响她发挥,我们走吧。” 最懂我的,还是戚宝宝。也只有她知道我的本事,这几个校霸,还真不是我对手,但如果杨菲儿她们在,那些人狗急跳墙,容易伤到她们,所以我才赶她们回去。 那几个校霸,倒也没有为难戚宝宝她们,这倒让我刮目相看。就因为这,我决定对他们手下留情,不把他们往狠里打,意思意思就行了。 “是杨楠叫你们来的吧?” 校霸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猜到雇主的身份,我说:“行了,别瞒了,除了她,还有谁恨我入骨。” 昌哥道:“既然你猜到了,那我们也不瞒你。别说我们欺负女人,我们也是拿人钱财,□□。” “行了,别废话了,要打就打,我还等着回去整理东西,明天军训。” 他们又面面相觑,好像事情完全脱离他们的预料。这些人也不废话了,一起涌上来决定教训我一顿,但拳头还没有沾到我的身上,就听到拳头击打到肉里的声音,然后一个个地开始痛呼,像叠罗汉一样地被我叠在一起,各人不同程度地受伤,那个昌哥还被我卸了一条胳膊。 首领不是那么好当的,必然是要多受些“好处”。 “以后别再欺负学生,再让我看到,见一次打一次。” 我吐完这句话,又慢悠悠地回了学校。走到402室的时候,顿住,往里看了看,杨楠也已经回来,正在里面跟人说话,她脸上的黑线更浓了。 我心情又好,折回了宿舍,一进门,杨菲儿和卓兰就围了上来,问我伤到哪没有。只有戚宝宝坐在床上,嘻笑着说:“童真怎么会受伤,只有那些混混受伤的份。童真,你是不是把他们的胳膊或腿给卸了?” 杨菲儿和卓兰望向我,卓兰问:“真的?” 我笑说:“只卸了一条胳膊。他们虽然坏,但没有为难你们,所以我放过他们了。” 杨菲儿说:“童真,你真把他们打了?”围着我转了一圈,不敢置信,“你吃什么长大的,那么多混混都打不过你?” 我朝她眨眨眼:“我有武功。” 杨菲儿切了一声,显然是不信。 我摸摸鼻子,有时候真话反而没人信,我真没说假话。 聊了会天,卓兰和杨菲儿去洗漱,才没出去一会儿,杨菲儿就跑了回来:“你们听说没,这儿闹鬼。”又朝我看了过来,“童真,你是不是听说了这个故事,才说杨楠会遇见鬼的?” “我现在才听说,这儿真闹鬼?”似笑非笑,让人拿不准我话里是真是假。 戚宝宝说:“不会是真的吧?童真,你看出来了?”想了想,又说,“我得把你送我的平安符拿出来,避邪。” 我笑说:“晚上早点说,别胡思乱想,不会出什么事。” 有我在,就是真有鬼,它们也不敢出来。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真有些想念呢。 刚躺下,手机传来了短信声,打开一看,是俞成的:睡了吗? 我回:还没睡,马上睡。 他:嗯,晚安。 能想见他那一本正经回短信的样子,我调戏:梦里见。 他:…… 将手机一放,不再去理他。 夜深人静,突然女生宿舍里发出一声尖叫:“有鬼啊——!” 第75章 出手 女生宿舍闹鬼了, 这件事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 原因是昨天晚上, 四楼一个女生半夜起来上厕所,却见到了一个鬼影,直接就被吓病了。一大清早,很多人围在了那个女生的宿舍房前, 议论纷纷。 戚宝宝最活泼, 她一早就过去打听了, 把事件的真相也打听得八九不离十,然后绘声绘色地在宿舍里描述。我从洗漱间洗漱回来,听到的就是她在那里讲述的声音。 “行了宝宝, 快去洗漱吧, 等下要开始军训了。”我提醒她。 戚宝宝凑过来说:“童真,你知道撞鬼的是谁吗?是杨楠, 果然让你算准了。” 见我没什么反应,她的兴奋劲少了一半, 这才跑出去洗漱。这时卓兰也围了过来, “童真, 你怎么猜到杨楠会出事的?” 我开始整理军训所需的东西, 头也没抬地说:“我算出来的。” “算命?”卓兰皱皱眉头, 不作声了。 军训是在学校举行的, 并没有出外去专门的训练场地。给我们班训练的教官是市某陆军基地的一名实习排长, 刚从军校毕业出来,还没有授衔。教官姓何,二十岁左右, 也没比我们这些高中新生大多少,高高瘦瘦的,穿着迷彩衣服,军资站得很正。 我们班有多半的女生都被他英姿飒爽的模样吸收,很多都星星眼。教官很铁面,全程几乎不笑,也不会因为我们是女生,就格外开恩。 一开始是站军姿,在太阳底下一站就是一个小时。别说女生了,很多男生都受不了,试想在太阳下站立,还不能动,体质差点,容易中暑。就有一个女生,因为来了大姨妈,这一站就脱水了,直接晕倒在地上,被人扶到了医疗室。 当教官说休息十分钟,很多人当场就瘫在了地上,毫无形象可言。我走到树荫下,拿了瓶水喝,却见到有几个女生围着何教官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女生怀春很正常,但看到何教官那面瘫似的脸,不由就想到了俞成。俞成也是军人,平日里也是这样板着脸不爱笑,他是不是也会给人军训?会不会也有小女生找他说话?或是喜欢他?想着,晚上得发短信问问他。 “童真,你好像一点不累的样子。”旁边有人说。 我回头望了一眼,是我的同桌蔡纤纤。我摇头:“习惯了,以前在乡下,经常在田地里干活,也是这样的大太阳,一干就是几个小时。”后来开始修炼,就更加不惧怕太阳。 “你是乡下来的?”蔡纤纤吃惊,“一点都看不出来,我以为你是城里人。” “正宗的乡下人。” 蔡纤纤有些尴尬,站在那里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看了她一眼:“乡下城里,有区别吗?” 她更加尴尬:“没,没区别。”又说,“我听说,乡下那边,又脏又乱,还穷。你们乡下那边,是不是上个厕所也不方便,听说都没有抽水马桶,用的是那种木桶,很脏。” “城里装不起抽水马桶的也多得是。而且,乡村并不脏乱,穷是没办法,但是他们很努力。”我的语气淡了几分。 说完,我就站了起来,想了想,又对她说:“很多城里的人,都是从乡下过去的。别忘了自己的根,你也是从农村出来的。” 蔡纤纤一张脸涨得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却不再理她,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就如同陌路,同学又如何?三年之后,谁还知道会不会再相遇。 接下来,是走正步。何教官教得一丝不苟,他很严肃,不会因为你是学生,就会放松,反而更加严格。他说,让你们好好训练,是为了有一个好的体魄,将来你们去了大学,训练起来才会轻松。现在不努力,将来受苦的就是你们。 走正步,并不容易。要走得整齐划一,高度,速度,都要标准统一,不是那么简单。 一天下来,很多学生的脸都被晒红了。回到宿舍,听到了叫嚷声一片,都在哀悼自己的皮肤。 “童真,怎么没见你被晒红晒伤?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戚宝宝那在喊。 杨菲儿和卓兰也望过来,我笑笑说:“我有擦防晒霜。” “我们也擦了啊,可是照样被晒了。”三人齐声道。 我耸耸肩,不再说话。其实我哪有擦防晒霜,只是不敢太标新立异。修炼之人,全身的筋骨皮肤都被改造过,又怎么会跟普通人一样被紫外线所伤,只是这句话我不敢说出来。 睡前,我拿起手机,给俞成发了一条短信:你也会给人军训吗? 俞成:嗯。 我:那有女生爱慕你吗? 俞成:…… 402室的杨楠,听说当天就回家了,并没有参加军训。而闹鬼的事件,似乎随着杨楠的暂时离开而销声匿迹,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家对闹鬼的议论,也慢慢消失,到后来就没有人提起。 而就在军训结束的那天,老黑给我打来电话:“真姐,你忙吗?” “有事?” “我一个朋友的女儿病了,想叫你帮忙看看。” 老黑是我的头号粉丝,还因为我帮他解了危,救了命,他把我当成了大小姐,叫我一声“真姐”。因为知道我的本事,这许多年,他给我介绍了很多的客户。老黑早年是混黑社会的,后来洗白做起了建筑生意,现在生意做的很大,资产都已经上千万了,也是海县数一数二的大老板。 “好,你来接我。”我放下电话,却见到宿舍其他人都盯着我看,杨菲儿问:“男朋友?” “不是,一个老哥哥。”我没有细说。 老黑来接的时候,正好是下课时间,校门口的学生很多。老黑看到我出来,急忙帮我打开后车门。老黑这些年生意做的大,车已经换了好几辆,这次来接的车是奥迪a6,因为这些年不再从事黑道生意,所以穿着西装的他很有一种成功人士的感觉。相由心生,一点不错,以前的老黑看着有点儿凶,现在的老黑脸上再找不出一丝凶光,满脸笑容,老板的派头十足。 路上,老黑跟我说起了他那个朋友。原来,那是他早年混黑的时候交的朋友,这个朋友现在依然没有洗白,还做着道上的事,姓杨。他的女儿也正上高一,一直好好的,前几天突然回家,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一开始,他们也以为是生病,送去医院,却一直不见好,反而越烧越厉害。 “听说是撞鬼了,也请了很多法师,但都不见好。我也是无意中知道这事,就向他推荐了你。” 这个故事怎么那么耳熟,又都姓杨,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杨楠? 很快,车子就驶进了一片别墅区,停在了一栋别墅前,门前一个中年男人正焦急地徘徊着。一见我们的车子停下,马上过来:“老黑,大师是不是过来了?” 还没等老黑帮我开后车门,他擅先上前帮我打了车门,当看到我下车后,也没仔细看我,还在找着所谓的大师,问老黑:“大师呢?” 第42节 “大师不是就在你身后吗?” 杨生看到我的时候,大吃一惊,但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身为混黑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脸上吃惊的表情马上收回,“大师,请。” 在他的介绍中,才知道他叫杨德才,他和妻子就一个女儿,平日里疼得跟个眼珠子似的,哪知道突然就病了。他也是病极乱投医,他女儿烧得太厉害,哪怕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也不敢露于表面,只一个劲说:救救他女儿。 我心里基本已经断定,那是杨楠了。推开二楼的房间进去,一看,果然是杨楠。几天不见,她消瘦得可怕,再没有那个光彩亮丽的样子,反而脸上暗沉沉的,就像脸上打上了一层蜡一样。此时正闭着眼睛,一个劲的抽搐,嘴里喊着“有鬼。” “大师,我女儿到底怎么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妈妈死得早,我即当爹又当妈的,她要真出了事,我可怎么办?” 我仔细地看着杨楠的脸,仔细看,虽有煞气,但并没有阴气,再看四周,也没有见到鬼物。手再不停地掐算,随后,我笑了。 “大师?” “你女儿并没有撞鬼,高烧另有原因。” “不是撞鬼?”杨德才表示怀疑,“我早已问过,楠楠是在宿舍的厕所撞了鬼,回到家就病了。” 我却摇头:“不是,女生宿舍并没有鬼,她也没有被鬼上身,而是丢了一魂一魄,这才高烧不退。” 我让他拿一碗清水过来,他将信将疑的拿了一碗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我没有在意,拿过清水,凌空画了一道安魂符,化在清水里,然后喂杨楠喝下。杨楠的体温马上就降了下去,只是还没有醒。 这一奇迹,让杨德才目瞪口呆,他问:“大师,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 “她的一魂一魄还没有叫回来,等到魂魄归位,就会醒了。” “魂魄怎么归位?” “罢了,魂魄,我会帮你叫回来,正好,那边的事情也该解决了。”说着,我的眼中闪过了一道冷意。 鬼并不可怕,但人扮鬼吓人,那就不得不严惩了。 第76章 猫蛊 所有人都认为, 女生宿舍闹鬼。结果我之前提醒杨楠的, 就所有人都认为这事是真的。其实,此“鬼”非彼鬼啊。 女生宿舍并没有鬼,如果真有鬼,我早出手了。女生宿舍的那只“鬼”, 是一只被利益熏黑的“鬼”。 其实被传出鬼的, 不只是女宿舍, 男宿舍也有,只是男生胆子向来比女生大而已。 杨楠的一魂一魄,被吓丢在女生厕所, 如果不找回来, 时间一久,这魂魄就可能真散了, 杨楠也可能会成为傻子。 不是说我圣母,被人欺负了还上赶着去救。救她有两个原因, 一是我既然帮她看了相, 便占了一份因果。二是, 杨先生出手大方, 当时我回校的时候, 他给了我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冲着这份钱, 我也要救。 何况, 我恨透了装神弄鬼吓唬人的人,不除了他,谁知道会有多少人受伤害。 我如往常一样去洗漱间洗衣服, 随便上个厕所。到了十点,晚自修后所有的宿舍楼都会熄灯,这时候很少会有人上厕所或是去洗漱间。而杨楠之所以去,颇有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味道,结果中招了。 黑乎乎的厕所和洗漱间,确实有种鬼屋的感觉,那种阴森森的感觉,胆子小点真会被吓出病来。 呼…… 有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气,那种让人寒毛直竖的感觉,从内心往外窜。这是一个正常的人类都会出现的感觉,也是神经产生的条件反射。我脸有点臭,拳头捏得紧紧的,但我知道对手还没有出现,我不能提前曝光,还没有抓到就把人吓跑了。 演戏谁不会,虽然从前世到今生,我没有演过戏,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浑身开始颤抖,咬牙紧咬,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那脖子后面吹气的感觉又来了,这次还愈演愈烈。 如果是正常的女生,遇到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情况,不吓个半死才怪,也难怪当时杨楠被吓病,吓掉了一魂一魄。她再怎样刁蛮,那也只是一个小女生,一个16岁的高中生。 暗恨这个幕后策划的人,更加坚定了要抓到这个人。回首观望,后面什么也没有,但脖子后面的那种触感越来越强烈。我强忍住没有用符箓的冲动,边一脸害怕,边用眼角的余光搜索。入目之处,一片翻滚的阴气与煞气,却唯独没有鬼气。 阴气和鬼气还是有本质的区别,鬼气中免不了阴气,但是有阴气的地方未必就有鬼。有时候一个地方带阴煞多了,也会产生阴气,这是由地表地质产生的,也由当地的风水变化产生的。而鬼就不一样了,它所产生的阴气中夹杂着大量的死气与煞气,当时还有一种鬼所特有的物质,这类只有开过天眼的人才能看到,没有过天眼的风水大师,只能通过感应阴气和煞气,来判断鬼物的大概位置,但这种往往也会出错。 我在心里默喊天邪,以往一有阴气煞气,不用我喊,她都会自己出来吸收,今日却有点儿怪,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天邪糯糯的声音响起:“什么事啊,打扰人家睡觉。” 我一脸黑线,遇上这么个爱吃又有睡的本命法器,有时候也是很无奈的。 “天邪,外面有东西吃,你怎么不吭声?是决定节食了?” 天邪却嗤之以鼻:“外面哪来的好吃?主人越来越会骗人了。我只闻到一股子的酸臭味。” 天邪喜欢吃阴气煞气及鬼物,却讨厌蛊类及苗疆那边的巫术。对于天邪的挑食,有时候也是无奈,但也理解。但是天邪也不是不吃被邪术控制的小鬼,比如降头术。降头术最早的起源就是苗藏的巫术。被降头术控制的小鬼,虽然不太好吃,但天邪还是会咽下口。但蛊术却又有所不同,而控制蛊术的巫,就更让人讨厌了。 巫术一开始是为了救人而出现,其实最开始的玄学也是从巫术发展起来的,只是到后来更加系列化而已。而苗巫,分医和巫两种了,医为救人而生,而巫后来被邪术所利用,最后竟然走向了魔化。当然也有巫是好的,但只因为被那些邪道所污,所以大家一提起苗巫,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用蛊术害人。 天邪一提醒,我便知道出现在这里的并不是什么鬼物,而是有人用了邪术在害人。至于他们用邪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暂时还不得知。 此时,空气中已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漫延。这种味道像尸气又不像,咸腥而臭,闻在鼻子里能让人恶心得想吐。我早在进入厕所之际,已在身上加了一层灵力而化的护罩,因为怕对手发现不对而撤离,所以这屋灵力罩很薄,而且是贴着皮肤加持的,而不是加在衣服外面的空气当中,所以只要不贴近我的皮肤,是很难发现我加持了灵力罩。 当谁都认为那就是鬼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中了对方的计了。 幕后者利用闹鬼的传闻,让人不要轻易进入厕所,那这个厕所里一定有对方需要的东西。 眼光所到之处,尽是黑雾。当那层黑雾罩上身子的时候,迎面扑来一股更加难闻的气味,我就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了。那竟然是一些小虫子,只是那虫子极小,单个分开肉眼不可见,当一群几万上亿的聚集,就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黑烟状的雾气。其实那根本就不是雾,而是虫群。 这种虫子极小,一旦被它们沾上,就会如蛆附骨般得吸吮上,进入人体细胞,随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出现什么后果,无法预料。 怪不得天邪说不好吃,一股酸臭味。别说是她,我闻着都难以忍受。 当时杨楠遇到的就是这东西?一想,也不对,杨楠当时如果被这东西遇上,哪还有现在的她,早就吃空了内脏,但当时我检查了她的身体,并没有蛊虫的存在。 那又是什么东西? 因为我的皮肤外层加持了一层灵力罩,那虫雾一扑上,就被灵力罩所挡,甚至我那特殊的灵力更加把那虫雾吞噬。天邪虽然不喜欢吃那蛊虫,但是她所产生的灵力却是有破邪作为。蛊虫也是邪物的一种,自然是怕我的灵力。 一种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还有那种尖啸着的嘶吼声,同时传来的还有一股更加腥臭的气味,那是蛊虫被灵力化开而死时所产生的臭气。 很快灵力罩就被消耗殆尽,我又急忙加持了一层。 虫雾太多,一批接着一批,前赴后继,不怕死似的往前钻,而要找空隙钻入我的皮肤,进入细胞,吞噬我的血液及五脏六腑。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蛊虫,还记得我第一次对付这种蛊虫,就是在七年前去方家的那次,出门后就遇到了。当时还是和俞成一起对付的,最后被师兄救了。 如果,我的灵力更胜,功力也更强,再不似以前那般对这种蛊虫有种天然的惧怕与恶心。 虫雾最怕什么?那便是火,当火起,烧毁的就不只是一片。虫按着虫,当一只虫子被点燃,死的可能就是一大片。 已已经不知何时探向了裤兜,掏出了一把烈焰符。这符没有去邪之用,却能生成一股至阳至刚的烈火,专烧这种带邪的东西。一旦烧着,不只是连成一片的死,而且能够烧向灵魂,将与这些虫子契约的寄主的神识一并烧去,不死也能让对方脱层皮。 更加激烈的尖啸声响起,火焰连成一片,将虫子烧去了大半。 蛊虫也是有生命的,对危险的本能感应,让它们远离了我。 当我把另一张烈焰符扔出去的时候,那片虫雾急速地分散,就想要往那层窗户逃去。 我又如何会让它们逃脱,一旦让它们逃脱,用这些虫子作为种子,又能被孵出成千上万的虫子,谁知道最后这些虫子又会怎样的逆天。 就在我的烈焰符要打上那些剩下虫雾的时候,脖子后面又出现了一开始的那种触感。这让我心里警觉,虽然已经在脖子处加持了灵力罩,但我也不敢大意,凌空画符随手打了过去,这是一道破邪符。 如今的破邪符,又怎是七年前刚入道时所画的破邪符所能比拟的。此时的破邪符,一旦打过去,只要被打个正着,再强的邪物,不死也会脱层皮。 “喵——”一声激烈的猫叫,在身后响起。 我已经转身,却迎上了一双闪着邪光的墨绿色的眼睛,那竟然是一只猫蛊。 猫蛊和蛊虫,那是完全两种等级。 蛊虫虽然可怕,但是只因他们力量不大,只能群攻,一旦遇上烈焰符这样的火攻,只有死成一片的份。但这猫蛊却是不一样的。 猫蛊是将怀孕的母猫杀死,猫本有灵,怀孕而被虐杀的猫更是怨横生。然后被施以咒术,再利用邪术制成蛊,极毒,也轻易不好对付。 那猫的眼睛传着妖邪的光芒,嘴巴张开,獠牙倒钩,一旦被咬上一口,不死即伤。 “喵——”猫蛊化为一股雾气,在临近我的时候又突然聚合,尖锐的爪子已经抓向我的眼珠。 第77章 安魂 猫蛊对于别人来说, 或许是根难啃的骨头, 但对于我来说,不是难事。 天邪不喜欢蛊物,对于蛊的攻击,不到万不得已她很少出手。但是我手里不但有天邪, 还有地邪, 甚至还有符箓, 所以并不怕这实物化的猫蛊。 猫爱吞生魂,所以猫蛊一旦发作,就会附在活人身上吞噬生魂, 偶尔也喜欢捡失落的生魂吃。吃了生魂, 不但能耐饥,还能增强它们的力量, 所以恶性循环,它们就更爱吃生魂了。 猫蛊尤其喜欢吃小孩的生魂, 或是处女的生魂。小孩纯洁, 生魂比大人的更能增加它们的力量, 而处女属阴, 一样也能增加力量。 只是奇怪, 杨楠早在多日前就出事, 竟然没被这猫蛊附上。掉了的那只魂, 也不知道还在不在,如果真被这猫蛊吃了,那杨楠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要痴傻一辈子了。 对于作恶的猫蛊,我没有一丝善意,这种东西早灭早安生。女生宿舍,处女最多,万一被它逮着机会,那整幢楼的女生都有危险。 我手中已捏着地邪,地邪总共有二十八枚,长短不一,威力自然也不一。此时我捏着的是一支五寸见长的短针,右手画符,左手已经朝那猫蛊挥了过去。 我这一针射过去也是有技巧的,如果方位角度把握的不准,不但杀不死这猫蛊,还容易激怒它。激怒了它,容易让它狗急跳墙,再来一次就不太容易击中它,这个还是要讲究出其不意性。 猫蛊很难杀死,因为它身上有浓得化魔的怨气,再说猫有九条命,又是孕猫被杀死,更不好杀。但猫蛊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脖子。 农村里至今还有一个说法,杀死猫之后要用麻绳将猫的尸体吊在树上,这样猫就不会复活了。 地邪的针上,带有极浓的阳刚煞气,一旦刺入猫蛊的脖后穴位,那么这猫蛊哪怕没死,基本也就没有作恶的能力了。地邪可不是普通的法器,它有灵,虽然还没有觉醒,但是喝了我的精血之后,已与我灵魂相通,只要我一个意念,它就会紧追不舍。 此时,地邪已经射了出去,心中同时默念:追上它,刺它后劲穴。 猫的爪子,被我那一记凌空画符打散,正要重新聚起毒爪,却被地邪带起的劲风吓得连连避让。但是地邪认准了它,不管它怎么逃,都能追上它。 “喵——”猫蛊吓得肝胆俱裂,四处逃窜,只想逃开地邪的追击。 但是地邪又如何会让它逃开,追着它的后劲就去了,猛得就刺向了它的后劲穴位,要将它盯死在墙上。 我看准时机,右手扬起,飞快地画符,凌空之势,狠狠地压向猫蛊。 猫蛊逃无可逃,左有地邪,前和右又被我的符箓死死堵住,后面是墙,墙上又有我布的阵法,一下子插翅也逃不出去。 在猫蛊的恐惧眼神中,我的符箓当头拍下,同时地邪已经抓准机会,一刺而下。 “喵——”一声惨叫,猫蛊毙命于当场,化为血水。 虫雾和猫蛊,都死无全尸,那控蛊之人,不死也要留得个重伤。只可惜,抓不住他,也查不出他的具体位子,他似乎也早料到了这种结果,所以在我将猫蛊毙命当场的时候,他早已经急急地退出,所以我没法顺着猫蛊产生的红丝追捕出去。 但我的心并没有真正放下,虽然猫蛊已死,但是幕后之人并没有抓到,有今日之祸也会有明日之险,学校是小孩最多的地方,也是邪道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全市有多少个学校?全国又会有多少学校?这次是凑巧,以后还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阴气渐淡,女生宿舍的危机几乎化解。我想起了杨楠的生魂,今日的任务,不但要揪出藏在厕所里的阴谋,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找出她的一魂一魄。 要找出生魂也容易,只要没有被猫蛊吞噬,用一张引魂符,就能引出生魂来。 我嘴中念念有词,同时已经开始凌空画符。一条条线条凌空出现,慢慢汇聚成一道金光闪闪的符箓。符箓上似乎有生命一般,发出一道道牵引之力。 顿时,只见一个淡淡的影子,从墙角的一个石子溢出,汇聚出一个人形。 第43节 很淡,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那是杨楠的一魂一魄。 没想到,她的生魂还在,并没有被猫蛊吞噬,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就是再能藏,也逃不过专门以吞噬生魂为食的猫蛊的捕捉。 “杨楠”看到我,显然也是一怔:“你……” “我过来找你。”又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杨楠”沉默,良久才说:“当时我被活活吓丢了魂,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被一股吸力吸在了墙上,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本体被猫压倒。我的本体上有当年我爸给我求的高僧的舍利子,猫妖动不了我,当时也伤了那猫妖。再后来,就是你过来收了猫妖,后面的事情你知道了。”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是高僧的舍利子救了她。高僧的舍利子,都带有佛光,猫蛊最怕的就是佛光,因为被佛光震伤,这几天才没有出现,也就间接救了她的一魂一魄,否则早就被那猫蛊所吞噬,也就等不及我的出现。 一饮一啄,皆是因果。 我拿出一块玉,这是块安魂玉,收了她这一魂一魄,这才安心地回转宿舍。 第二天老黑过来接我的时候,校门口依然有许多学生,在学生的注目下,我上了老黑的车子。我要把杨楠的生魂还回去,否则时间久了,就救不回杨楠了。 生魂不能离体太久,太久之后,本体就会对生魂产生排斥,虽然也可以用术法将魂按进体内,但是也会让她体弱很长一段时间。 杨德才早就候在了别墅门口,见我们过来,急忙迎了上来,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杨楠的生魂找回来了,快领我去找她。”不等他说话,我首先开了口。 杨德才急忙将我领到了二楼,推门进去,杨楠已经醒了,只是傻傻地坐在床上,不言不语。 我叹了一声,拿出安魂玉,将她的生魂放了出来,随后结了个阵法,随后将这生魂推向了杨楠的身体。可能是离体太久了,生魂和她的身体果然产生了排斥,我急忙一道安魂符打了上去。 生魂挣扎了一阵,这才安静下来,跟身体彻底融为一体。我又一 道安魂符打了过去,起到安魂的作为。她这一次丢过魂之后,极容易再丢魂,只要外力一有什么,极可能让她次丢魂。所以有安魂符在,也能让她的魂稳固点。 也多亏了她身上的那颗佛骨舍利,保住了她一条性命,也是她的因果缘分。 我看了她一眼,走出房间,此时杨德才正等在外面。见我出来,他迎了上来:“大师,我女儿她……?” “好了,这块安魂玉你让她戴在身上,上面有我刻的安魂阵,这样不容易再出丢魂的事。还有,去佛前还愿下,要不是她身上的佛骨舍利,她这次也逃不过一死。让她收一收性子,否则还会出事。” 杨德才将我的嘱咐一一记在心上,又拿出一张支票:“大师,救命之恩,这是我的一点意思。” 我瞄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足有两百万。这杨德才也有意思,昨日给了我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这日又补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确实有心。我也不拒绝,谁还嫌钱多的道理。 临走前,我又嘱咐了一句:“多做好事,对你对杨楠都有好处。” 杨德才连连说:“一定,我马上就捐款到山村去。” 老黑将我送回学校,送回之前又去了一趟捐款处,给山区捐了一百万。回到宿舍,大家都在,见我进来,三人都盯着我猛瞧,那眼神让我浑身发毛。 “怎么了?”我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脸上有什么? “童真,我相信你。”戚宝宝突然道。 杨菲儿和卓兰也附和:“我也相信你。” 我被他们说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什么相信我?” 戚宝宝围过来,说:“童真,你不知道吗?”见我一脸迷茫,解释,“有人看到你上了一辆豪车,那个男人都四十多岁了,有人说你被人包养了。还说,你一个乡下的姑娘,怎么会车子接送,只有被包养。” 包养?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到杨菲儿和卓兰也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我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这让我苦笑不得:“什么时候,我被人包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我不相信啊,但是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知道从哪里被传出来的,反正打死我都不相信。” “他们爱传,就让他们传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见三人一副想知真相的表情,我解释,“宝宝,你还记得老黑吗?” “哦,是他啊。”戚宝宝恍然大悟,随后脸上挂着愤怒的表情,“什么人那么坏,乱传人谣言。” 第78章 谣言 谣言就像一阵风, 传得整个学校的各个角落都知道了。大家对我指指点点, 当面却不敢说我什么,只敢在背后议论。 一到教室,大家看我的眼神完全不对,我却从来不把这些眼神当回事, 别人怎样, 与我又何干?只要不影响到我的生活, 我从来不去在意。 “童真,我相信你。”刚一坐下,旁边传来一声怯怯的声音。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 勾唇一笑:“是吗?” 蔡纤纤用力地点着头:“我知道你虽然是从乡下来的, 但一定洁身自好,怎么会让人包养, 还是那么老的。”说话怯生生的,但声音却正好大到让教室里所有人都听到。 教室里顿时传来一阵小声地议论, 大家看我的目光中有了一层别的味道。我只是扫视了一眼, 目光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冷笑一声, 再不去看她。 蔡纤纤在那头低得快到了胸口, 又咬了咬唇, 上前来拉我的手:“童真, 我……不会嫌弃你的,我相信你不会那样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你快跟同学们解释啊。” “蔡纤纤同学,你这怯生生的样子做给谁看?”我毫不留情地说,“谁给你的权利,让你给我下了判定书?公道自在人心,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不是你说我被包养就能成事实的。” “我,我没有……”蔡纤纤急得都快要哭了。 “别一副好像我欺负你的样子。” 这时,有人站了起来,指责我:“童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蔡纤纤可是一直在帮你说好话,一直说你不会被人包养,虽然你是从乡下来的,但她一直相信你,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她。” 又一人说:“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还一副圣洁的样子,被包养就是被包养,乡下人就是这么恶心,长得一脸狐媚样,怪不得能勾人。” 更多人讨伐我,只因为有人传出我被人包养,就一齐把矛头指向了我,甚至有人说:“滚出去,我们二班不需要你。” 直到班主任王老师来了,同学们这才停住了讨伐。王老师没有就这事做出任何的表态,只是说:“事情的真相如何,不需要你们为此去讨论,你们的任务是读书。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对这事有所议论。好了,上课。” 王老师上课很有趣,她不会一味地让人读单词或朗读文章,有时候会给我讲小故事,用英文讲简短的小故事。 旁边的蔡纤纤,老拿一副说不出来的表情看着我,欲言又止,让人看了就烦。 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越去理睬,越是兴奋,传得也就越红火,只要不加理睬,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消失了。至于传出谣言的那个人,小人行径,丑人多见怪,我有的是手段去对付,只是不屑而已。 这一堂课上完,王老师抱着教材走了出去,又折回,把我也叫了出去。一路上,有学生经过,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因为有老师在,只是拿眼神看我,低着头就过去了。到了办公室,其他老师还没有回来,王老师开门见山地说:“怎么回事?” “老师,你相信我吗?”我反问。 “我自然相信自己的学生,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王老师的表情没有撒谎,我也看得出来她很正直,想了想,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她:“我有一个老哥是做建筑的,他有事找我,没想到被同学误会了。” “真的?”王老师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学生,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童真,老师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做你该做的。有什么事情,老师帮你顶着。” 只因为我一句话,老师就百分百信任,能做到这一点,不简单,王老师是个聪明人。对王老师,我多了一丝感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王老师,五天内你有一次大的变动,别错过了,对你老公的升迁有好处。” “嗯?”王老师满脸疑问。 我又多加了一句:“王老师的老公该升职去教育局了。” 王老师目瞪口呆,一时没理解我的意思,我说:“我是从老师的面相上看出来的,家里有喜事。” 王老师笑了:“你的当务之急是读书,这些迷信的东西,不要着迷。”见有别的老师过来了,她说,“你回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我走出办公室,听到房间里别的老师在跟王老师说:“这样的学生,真是丢尽了脸,你怎么还让她在你们班?” 王老师说:“我的学生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班主任的最清楚,这些话我不希望你们乱说。” 我会心地一笑,经过校长的办公室,想了想,我走了进去:“校长,我有事找你。” 市一中有专门的电脑室,这在当时已经不错,但是这些电脑都是淘汰起来的东西,很破旧。学校也有专门的电脑课,但是这些只是给高年级的女生开设的,对于高一,并没有这类课程。 但,这一天学校里却迎来了一辆面包车,下来很多工人,听说那是市里一家大型电脑城的员工,他们是来给学校送电脑的。还听说,电脑是一个大老板捐赠的,但是谁捐赠的没有人知道,学校里的上层都被下了封口令,不许把这件事传出去。 只是在那天,校长在课间操时对全校的学生说:“我不希望大家乱传学生的闲话,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如果再让我听到有人散播谣言,别怪学校给予处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都知道是说我包养这件事。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倒是蔡纤纤说:“童真,我就说你不会被人包养的,你看,学校都出面给你作证了。” 我像看傻瓜一样地看着她,唇角一勾,冷笑一声,却不再搭理她。 她讪讪地住了口,用力地咬了下唇,眼角带泪。 这天,我回到宿舍,戚宝宝他们都在,一见我回来,戚宝宝首先过来,把我拉了进去,在我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童真,你猜你被人包养的事情,是谁传出来的?” 杨菲和和卓兰也紧张地看着我,我笑了一声:“蔡纤纤。” “你怎么知道的?”戚宝宝捂住嘴巴,一脸的惊呆,“我还想把头号新闻卖给你呢,没想到你早知道了?” 我却耸耸肩,这事我确实早知道,不是谁告诉我的,而是我早通过面相,算出来是蔡纤纤所为。对于她的邪恶用心,我嗤之以鼻,以己度人,我很不屑她的所为。 “这个蔡纤纤,一脸的白莲花样,竟然这样恶心,不行,我得去教训她。” 我拉住戚宝宝,她的冲动为我,很让我感动,但是有些人有些事,不需要我们去证明什么。我更不希望我的朋友因此而受伤。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杨菲儿去打开门,竟然是杨楠。好久没见她了,她自从那天请假回家,就一直没有来学校,应该是杨父为了帮她调养身子,才帮她又多请了假吧? “你来干什么?”杨菲儿她们并不知道我帮杨楠安魂的事情,以为她过来,又是想欺负我,三人都挡在我面前。 此时的杨楠再没有之前那样的嚣张与咄咄逼人,脸上的面相也改了,相由心生,讲得一点也不错。以前的她刁蛮任性,不是说她怎样的坏,但是一有不顺心,就会让人出面帮她。当时让校霸过来欺负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本意,但是她家里是混黑的,有个把人,如果真要把我怎样,真不会让校霸出面,而是直接由她父亲的手下出面了。 她想走到我面前,但是被三人挡住了去路。她咬咬唇,说:“童真,对不起,我为那天的行为向你道歉。” 她的举动,让三人目瞪口呆,她们回头望向我,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却笑笑:“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 她又说:“童真,我相信你,你的为人,你的地位,不屑于干这样的事。从今天开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帮你调查这件事情的。” 我却摇头:“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引起的,我会解决好。杨楠,好好珍惜,你有一个好爸爸。” 杨楠脸红了红,她小声说:“我会的,谢谢你,童真。”说完,又看了我一眼,这才出去。 戚宝宝她三人都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卓兰说:“这还是我认识的杨楠吗?童真,你怎么把她收服的?” 杨菲儿也道:“对啊,杨楠家可不是普通家庭,能让她真诚的道歉,真不容易。” 我勾唇一笑:“因为我救了她,也因为救她,才被人误会包养。” 三人“哦”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特别是戚宝宝,她是知道我本事的,两眼放光:“听说杨楠是因为撞鬼才生病的,是不是你去帮她抓鬼了?” 杨菲儿诧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当然了,我还亲眼见过童真抓鬼呢。”戚宝宝兴奋地说着,一边还挥舞着手,讲着小时候发生的那些离奇的事情。 一时之间,杨菲儿和卓兰的三观,完全被颠覆了。 戚宝宝在那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那些奇闻,我却没有去打扰,让她添油加醋地说着,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接起来,是俞成打来的:“真真,出来,我在门口。”简单扼要,却声音轻柔。 我朝她们扬了扬手机,说了句“有人找,我出去了。”也不等她们回应,已经下了楼。 远远地看到,俞成的那辆越野车停在校门口,有许多学生围着,其中一个女生怯生生地上前:“我能认识你吗? 我看得分明,那个女生是蔡纤纤。 第79章 包养 第44节 俞成见我过来, 急忙下车替我打开了副驾驶座车门, 又弯身替我绑好安全带,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的眼神却温柔得能低出水来。 因为车窗并没有放下,他的动作并没有瞒过外面看着的学生, 特别是之前上前想要认识他的蔡纤纤, 一双眼睛几欲喷出火来, 用力地咬着唇。 她突然上前,笑着对我说:“童真,你是要出去玩吗?” 我偏头望了她一眼, 淡淡地说:“是啊, 有事?” “没有,我就是想说, 能不能随便带下我?”蔡纤纤一双水眸怯怯地看着我和俞成,准确地说, 是看着俞成, 只把余光给了我。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 只是把头偏向俞成, 抬着下巴问:“帅哥, 问你呢, 人家想让你顺路带一下。” 俞成却冰冷地看着蔡纤纤, 抿间的嘴唇在表示着他很不耐烦。他懒得理睬,直接以踩下油门作为答案,车子眼看就要冲了出去。这一举动自然惊呆了蔡纤纤, 但她的反应也快,竟然横在了车头前,这让俞成急踩刹车,激烈的摩擦声让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找死呢! 蔡纤纤喊:“童真,你不要难过,我相信你不会做人情妇的,肯定是有人误会你了。” 我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她,这货是正常的吗?怎么说出来的话,像是病得不轻? 俞成的眉头越皱越紧,一张脸臭得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蔡纤纤脸上慢慢现出一抹微笑,正打算再接再励,突然车子往后飞速地倒车,然后直接从她的身旁开了过去,全程没有一点停顿,行云流水似的动作,惊呆了她,她的得意之色还僵在脸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我嗤笑道:“俞成哥,我可是被人包养的,你趁早抽身来得及。” “别理,她有病。”说着,伸出一只手想要摸上我的头,伸到一半,又顿住了,缩了回去。 我却笑了,将他缩到一半的手握了过来,举着他的手数着他的手指。他的手长得很好,看着很有力,握着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呃……”俞成的手缩了缩,但没有抽回来,又反手握住了我,“她,你同学?” “我同桌。” “有仇?” 我摇头:“没仇,我也不知道哪得罪她了,说话阴阳怪气的,我被人包养也是她传出来的。”我勾唇一笑,又说,“俞成哥,她好像看上你了。” “我有你。” 我却说:“我只是你妹妹,你将来还是要找嫂子的。有没有看上她?”又说,“她不行,这么小家子气,脑子还不灵光,不能做我嫂子,这样,我帮你在学校观察观察,提前帮你预定。” 俞成嘴角抿间,那只手紧紧地握紧我的,冷冷地说:“不用。” “怎么不用?你要讨老婆的。”我贼兮兮地凑上去,在他耳边说,“俞成哥,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 吱!车子突然停下,前面正好是红灯,他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我,嘴角抽搐,但终没有说出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委曲,就好像我欺负了他一样。 全程,俞成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只是情绪再没之前那样高了,浑身上下都表达着一种意思,他被人抛弃了,有时候还拿那双哀怨的眼神看我,只看得我浑身上下都不得劲。虽然他不说话,但是动作上却处处护着我,吃饭的时候也是点我喜欢吃的菜,给我夹菜,帮我盛汤,把我护得跟个珍宝似的。送我回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我又要出去任务了。” 俞成出去执行任务很正常,从我认识他开始,他无数次的任务,九死一生。我看着他的脸,从书包袋里拿出一枚玉牌,交给他:“这是我刻的平安符,你贴身藏好。” 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表情柔和了下来:“等我回来,陪你吃饭。” 我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想了想,又从书包里拿出个盒子,里面藏有十块玉牌,都是我闲暇的时候刻的,全部交给他:“别随便给别人,这是保命的。”我怕他善心大发,把这玉牌给了别人。 他将装有玉牌的盒子宝贝似地放在上衣口袋,坚定地说:“你的东西,我不给别人,那是我的珍宝。” 目送他离去,我轻叹一声,转回学校,刚走进校门口,突然一个人影挡住了我。见是蔡纤纤,我只是瞥了她一眼,并不理睬,从她旁边走过,却听到她在后面喊:“童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对于中二期晚期的她,我连搭理的欲望也没有,只是朝宿舍走去。她在后面追上来:“我只是想认识他而已,你为什么不帮我介绍?” 我嗤笑:“你谁啊?我凭什么要帮你?” “我对你那么好,没别的要求,只是想要认识他而已。你一个被人包养的乡下人,凭什么可以认识这么有钱的男人?” “有病,得治,否则会传染!”我将她推开,回了宿舍。 这都什么人啊,学校不是不允许早恋吗?年纪轻轻的,就想着谈恋爱,这是看上俞成家有钱了?想来想去,俞成也没哪里值得她喜欢的?有钱吗?好像也没那么有钱。摇摇头,真搞不明白现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又偏正常,除了蔡纤纤一副我欠了她似的表情,再有就是杨楠突然爱来宿舍找我。这个小姑娘也挺有趣,脾气直接,爱憎分明,大小姐脾气明显,但一旦对了她的眼,她就会掏心掏肺一样的好。所以,是我正好又对了她的眼? 这日,正好是班主任王老师的课,上完课她把我叫了过去,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笑嘻嘻地说:“老师,你家有人高升了?” 王老师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轻叹:“你是怎么知道我家老董会高升的?还知道得那么清楚,会去教育局。” “我说过了,我算出来的。” 王老师说:“算命真的有?” 我认真地说:“王老师,不是我宣传迷信,玄学并不是迷信。易经是中国的四书五经之一,曾经孔子还参与过修订,玄学是一门科学,这是经过时间证实了的。只是江湖上很多人学艺不精,这才败坏了玄学的名声。我不但看出来师公调到了教育局,还知道你们将会分到一套房,用极低的价钱就能做出房产证。” 王老师吃惊的表情不像假的,她说:“你真神了。我们确实得到了通知,教育局要分一套房给我们,只要我们拿出10万首付,就能拿到房产证,这房子就可以正式归到我们夫妻名下,而不是只有居住权。但这只是内部消息,是不是真实的还有待考证,我们也怕这最后只是传说。” 我朝他神秘地一笑:“这事是真的。还有,恭喜王老师喜得贵子。” 王老师怔了怔:“你说什么?你是说我怀孕了?” “嗯,王老师子女宫红透,这是有孕了,老师不妨去医院查查。而且老师命中有一子,所以这一胎怀的是儿子。” 王老师惊喜道:“这是真的?我和老董结婚至今都七年了,去医院检查都是正常的,但就是不怀孕,我们都已经决定顺其自然了。”显然,因为之前的事件,让她对我已经信任有加,她兴奋地说,“我明天去检查……不,我今天就请回去检查。我得把这件事告诉老董……,我还是先检查吧,给他一个惊喜……”王老师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我笑了笑,帮她带上门。我从老师办公室往回赶,需要经过校长室,刚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却被校长叫住了。校长是个小老头,好像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校长清一色都是老头。校长姓王,倒是跟班主任同姓,我看了下他的面相,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王老师和校长还真有血缘亲情,只是很淡而已。 因为上次我给学校捐了电脑的原因,在校长面前我倒是没有局促。 校长笑咪咪地给我倒了杯茶,他问我:“听我侄女说,小童同学会算命?” 侄女?谁啊?心中有一个猜测,校长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测:“你的班主任是我的侄女。她都跟我说了你的事情,我那侄女婿升了教育局科长的事情,是你算出来的。” 我点点头,这事确实是我干的。 他又说:“小童,我找你,是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我看了一眼他的面相,就知道他要找我的是什么事情,直接了当地回绝:“校长,你的事情我怕帮不上忙,还请你另请高明。” 校长本来笑着的脸一僵,表情全变了。 第80章 花蝴蝶 有些事可为, 有些事不可为。沾上因果, 就不容易洗清,所以我轻易不乱沾因果。 我轻叹一声,看了一眼脸色灰败的校长,我跟他告别, 走到门口, 我又回过头说:“校长, 你还是去看看他吧,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王校长瞪大眼睛, 张口欲言,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回到教室,正好上课铃响, 接下来是语文课,我自然不敢走神。语文老师是个男老师, 快退休了, 上课比较严肃, 这是老一辈的教师所特有的。 我和蔡纤纤的那层窗户纸已经戳破, 所以她不再演戏, 对上我的脸时那恨不得咬下我一块肉的样子, 让人哭笑不得。 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面相其实很好算,父母宫浅而薄,财帛宫不旺, 可以看得出来,她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级,在市郊区买有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但是以后房价一涨,也能大赚一笔。迁徙宫有些驳杂,鼻头无肉,眼角往翘,印堂窄而纹路,说明虚荣而有些拜金。 下课后,闲着无事,我拿出了mp3听我的英文单词。这mp3是师兄送给我的,这可是最新的电子产品,东市还没有卖,是他在燕京给我带回来的。 “童真,你这是mp3吗?”前桌的李圆回过头来,朝我善意一笑。 “嗯,你要听吗?这是最新版的英文单词。”我挺喜欢这个叫李圆的女同学,脸上胖乎乎,很有福相。 她眼睛一亮:“可以吗?我听说mp3很贵,只有大城市才能买得到,我想叫我爸给我买一个,他老是说不好买。” “你如果想要的话,我叫我师兄给你买一个,内部价,可比市场上便宜了一半。”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晚上回家就跟我爸爸说,我很早时候就想要一个mp3听英文单词了,一直买不到。”她笑起来眼睛眯起一条线,好有喜感。 我点头:“这个很容易,我打个电话给我师兄,让他快递过来,很快的。”说着,就打算打电话给叶师兄。 冷不防,旁边一个尖酸的声音说:“李圆,你还真相信她?她一个乡下姑娘,有能力帮你买电子产品?别被骗了,就是买那也是她的情夫给她买的,多脏啊。” 我还没有说话,李圆就反驳了她:“蔡纤纤,你不要这么说。乡下人怎么了?我爸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一样下海经商赚大钱。而且,你别动不动就说童真被人包养,你有证据吗?” 我横了蔡纤纤一眼,冷笑:“以己度人,自己被人包养,也认为别人同样是。” 一句话,说得她恼羞成怒,她脸色大变地想要扑上来撕我的脸,却被我一把抓住了手腕,我冷冷地盯着她:“姓蔡的,别逼我动手,否则我会让你身败名裂。”将她甩开,同时把电话打给了师兄,电话才响了一下,对面马上就接了起来,传来师兄那特有的声音:“哪位?” “师兄,是我,童真。……对,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呃,是跟俞成哥连号的,这手机是他送我的。……嗯,师兄,我想请你帮忙买一个mp3,我同学想要。……对,一个,最新版的,要内部价哦,贵了我不要。……好,谢谢师兄,你回来我请客。行,去五星级。”挂了电话,我对李圆说,“我师兄说明天就能拿到,他亲自给我送过来。” 李圆高兴地几乎跳了起来,连连道谢。 其他同学听到我能买到最新版的mp3 ,只有家庭条件不错的,都围了过来,想请我帮忙。那些曾经说过我,附和过蔡纤纤的那些同学,想上前又不敢,尴尬地站在那里。 这么好的与同学打成一片的机会,我又怎么会放过?于是,我说:“想要买mp3的同学,可以到我这报名,我统计一下,明天我师兄过来的时候,正好可以一齐带过来。” 有个同学说:“可是我现在没带钱,明天给你行吗?” “没事,钱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就什么时候给我。” 同学们一听,都过来报名买mp3,这一统计,竟然有超过一半的同学想买。能考上市一中的,家里条件都不会太差,毕竟条件困难的,除了领奖学金和资助之外,其他的都就近读了。 蔡纤纤坐在那里,不停地咬着唇,想插话却又插不上,最后只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嘟囔了几句,但没人听她的。 没想到我能搞到最新的mp3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传到了别的班,当我回到宿舍的时候,三个舍友已经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我询问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当得到我的确切答案时,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向我预定了,甚至连杨楠都一脸期盼地跑进我们宿舍,跟我订了一台。 戚宝宝像是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地问:“是不是叶景山帮你订购的?” “你才知道?” 戚宝宝“啊”的一声,问我要了他的手机号码,也把我的手机也一起拿了去,然后打电话“勒索”去了。 叶景山来得很快,当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引来了一大群女生的尖叫。我被通知下去见他的时候,看到他在门口跟人女生聊天,我就一头的黑线。陪着我一起下去的,还有宿舍里的那三个外加一个杨楠。 杨菲儿狐疑地问我:“这真是你师兄?也是算命的?” “不是他,又是谁?是不是看着不像,骚包得跟个花蝴蝶一样?”戚宝宝替我回答。 而戚宝宝口中的花蝴蝶叶师兄,看到我们过来,急忙跟那些围着的女生说着抱歉,朝我打招呼:“小师妹,你可来了,你的同学可真热情,差点就把我吞没了。” 我翻着白眼:“可你似乎乐在其中。” 叶景山干笑了几声,又在我的介绍下跟我的几位朋友打招呼,随后说:“小师妹,你可真狠心,一去就是七年,我要不来找你,你能狠心到从此对我不闻不问,亏我对你那么好,挖心挖肺的好,你的眼里却只有那个姓俞成,见色忘兄,我算是白疼你了。”说着,他故意装作捂着胸口呻吟,学那西子捧心状,却没有西子的美感。 戚宝宝故意作恶心状,引得大家直笑。 玩闹了一翻,叶景山道:“你需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总共36台,再多也没有了,这还是托了关系才弄到的。这个可是紧俏货,都是进口的东西,仓库里都被我搬空了。” 师兄能帮我弄到这些,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再多我也不麻烦了。班里总共也才需要二十台,多出来的是我要送人的,别班的如果想要,那就对不起了。 师兄帮我把东西拿到了宿舍,被我锁在了抽屉里,同时在抽屉外加了一道阵法,以防丢失,毕竟这可不是便宜货。这才跟着师兄去了御膳饭店,那是东市比较出名的饭店,店面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胜在好吃,而且能来这里吃饭的,都象征着身份。 一起跟来的还有我那三位舍友外加杨楠,杨楠是厚着脸皮一定要跟来的。叶师兄从来不会在意我带多少朋友,只要是我的朋友,他全盘接受,就像他说的,我是他的小师妹,唯一的小师妹,不对我好,还能对谁好。 御膳饭店,其实就是取自御膳房之意,听说老板是御厨的后代,所以才取了这么个名字。而且,老板的后台十分强硬,黑白通吃,曾经有人因为这有店生意好,想要抢过来,结果不但没抢走,反而被整得破产。自始自终,这个老板连面都没露过,神秘得很。 师兄虽然不是东市人,但他精通吃喝,每到一个地方,他首先会把该地所有能吃能玩的地方全部打听清楚。在东市,很多时候我还未必知道得那么清楚,但是师兄却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也是他的一个长项。 叶师兄早就预订了包厢,包厢在三楼,是八仙过海中的吕洞宾房。这个饭店取名也很有意思,它不按数字来取名,反而用的是一些典故或是名人,比如三楼,总共八个包厢,用的就是八仙过海中的人名。而吕洞宾,对应师兄的性格,倒也十分的贴切,风流潇洒,梦中情人型的。 第45节 叶师兄让人拿了菜单来,让我们点菜,见大家不好意思点,我说:“放心大胆的点,今天我请客。” 叶师兄却说:“哪能让小师妹请客,师兄我只是开开玩笑,这一顿我请,大家别替我省钱。” 戚宝宝首先叫了出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点最贵的,吃穷你。” 叶师兄哈哈笑道:“吃不穷,就是再来十桌,也吃不穷我。不过宝宝啊,一听是我请客,你就来精神了,小师妹请客你就不敢点,你可真是师妹的好朋友。” 戚宝宝抬着下巴,朝他丢去一个挑衅的眼光,逗得大家直乐。 菜很快就上来了,大家也不是往最贵的点,但都是点的各自最喜欢的。叶师兄举杯道:“在这里,我敬大家一杯。我家小师妹平时朋友不算多,她能这么开心,做师兄的心里也高兴,所以我感谢你们。我先干为敬,你们随意。” 我心里有点感动,师兄是真的对我好。他是把我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妹控说的就是他,为了我甚至可以跟人拼命,所以我很知足。 我正要举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按掉。谁知道,对方不死心,又接着再打,我这才接了起来,听到对方的声音,我怔了一下。 “我在御膳饭店三楼吕洞宾包厢,你过来吧。”挂了电话,眉头还是皱着的。 “谁的电话?”叶师兄见我不开心,随口问了一句。 “是我们校长。” 此话一出,戚宝宝她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来干什么?让他回去。”叶师兄沉声道。 我瞄了一眼包厢的门:“怕是来不及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随后,门被“吱”的一声推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叶景山:为什么叫我“花蝴蝶”? 第81章 救命 校长来得那么快, 是因为他也在这家饭店, 当时他正在请客,正好看到我们进入饭店,而他正好又见过一次叶景山,就试着打电话来, 也没想过我会见。 和校长一起过来的, 还有一个年轻人, 大概三十来岁,跟师兄年龄相仿。一脸的正气,倒是让我多看了两眼。 “谁让你们过来打扰的?扫兴!”师兄的毒舌, 我是见惯不见, 但是其他人不知道,见他如此毫不留情, 都倒抽了一口气。 毕竟,王校长是我们学校的管理者, 身为他的学生, 该留的面子还是要留的不是? 王校长却丝毫不生气, 他连连称是:“叶少爷说的是, 是我唐突了。” 叶景山眉毛一挑:“你认识我?” “认识, 有幸去燕京开会的时候, 见过叶少爷一回, 当时人多,叶少爷可能并没留意到我。”王校长连连擦汗。 我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王校长似乎很怕叶师兄的样子。师兄家世很好, 后台很硬,这个我清楚,但是有必要怕到这种程度? 叶景山点着头,似乎对他的解释没有异议,又问:“过来有事?” 王校长看了一眼戚宝宝他们,欲言又止。 叶师兄见了,火气一下又上来了:“有事快说,有屁快说,磨磨叽叽的,像个娘们。”连脏话都出来了。 我一头黑线,师兄就是这样,粗俗的时候,粗得有点让人受不了,细腻的时候,又几近完美,换句他的话就是,随性而为,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我替王校长解围:“师兄,行了。王校长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本来我是不愿意沾这份因果的,但今日见了小王老师,我决定帮了。” 叶师兄沉下脸去,再三地问我:“小师妹,你真的决定帮他?” 王校长一听我愿意帮,连连致谢,我说:“校长,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好儿子,否则就算你是我的校长,我也不会沾这份因果。”又说,“校长,你们回去吧,这里不是谈论这事的地方,你们在家里等我,等吃完饭我就去找你们。” 王校长父子走了之后,叶师兄叹了一声:“小师妹,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事很麻烦,你知道吗?” 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校长拜托的那件事,非常的棘手,但是我又看不得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人又有几条生命可任由挥霍的。 因为王校长这事一闹,大家吃饭的兴致也没有了,好好的一顿饭,吃得食如嚼蜡,大家各怀心事,为此叶师兄还气得差点要去找王校长算账。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叶师兄听说了学校在传我被人包养一事,是由谁提起来的不知道,只知道叶师兄听了之后,一张脸拉得很长,臭得让人不敢轻易说话了。 “放他娘的狗臭屁!”叶师兄竟然骂了脏话。 叶师兄是如此的宠我,控妹的人是惹不得的,当他听到自己最宠爱的小师妹竟然被人这么糟蹋,他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问我:“俞成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告诉他了。” “那他就没点表现?”叶师兄咬着牙问? “表现了,怎么没表现?当场就差点撞了那人,如果不是他执行任务去了,只怕他会疯狂的报复。” 叶师兄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这还差不多。”又恨恨地说,“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了,他还有心去执行任务?混蛋!” 我心里想:俞成哪有喜欢我,只是跟你一样也把我当妹妹而已。但这话我没说出口,安抚他:“他是国家的人,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叶师兄心中的那口气才得已下去,又问:“你知道是谁诽谤了你?” “师兄,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的。” 叶师兄低吼:“你的处理就是任由她蹦哒。” 我不是善心,而是蔡纤纤再不是,她也只是传我几句闲话,其他也没有别的了,闲话对我来说,又不会少块肉,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那也只是一个小女生的妒嫉之心罢了,我一个成人的灵魂,还跟一个孩子去计较? “师兄,我们不能欺负凡人,这是门规。”我提醒。 叶师兄却嗤之以鼻:“我们又不动法术去欺凌,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如果她自身立得正,自然不怕我们对付,如果她本身行歪了,那么对不起了。” 我知道叶师兄会去查,如果真让他查出什么来,蔡纤纤只怕是不掉层都难。随他去吧,师兄不会做得太过分,他只是见不得我受憋屈。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师兄把戚宝宝他们送回了学校。因为我要去找校长,师兄不放心我,持意要跟去,我见阻止不了,只得任他去了。一路上,我无意中问起杨医生的近况。对杨医生,我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对我帮助都很大。但自从七年前她回了燕京之后,我再没见过她,听说她去了国外。由此,我想到了当年为她卜的第一个卦,当时天眼所见,她会因为大使馆事件,被炸伤昏迷,这事一直纠在我心里,都快成了我的心结了。 虽然当时我问师兄要了一块平安符给杨医生,但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平安符遇险则护,只要护一次就会裂开,超过三次,就会彻底碎裂,无法再用。杨医生怎么可能七年里一次大灾难都没有遇到呢?所以现在她身上的那块平安符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杨二小姐?”叶师兄皱了皱眉,“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 “师兄,杨医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她,我可能真的就瞎了。”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今世因为修道而改变,前世呢?所以我欠了她两份恩情,因果一旦欠下,是很难还清的。 “你的救命之恩,当时我不是用平安符还了吗?” 我却摇头:“师兄,你也是修道之人,应该知道,欠钱容易,因为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大事,但人情债难还,何况我欠的还是救命之恩。”何况,还是两次,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叶师兄没有反驳,他说:“我也不知道她的近况,只知道她去了南斯拉夫,那边医疗条件很差,她是去支援的。” 果然,事情还是顺着天眼预示的方向走了。那么天眼中出现的场景,就一定会真实的发生,我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但是杨医生是真真切切伤着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那么难看?”叶师兄发现了我的异样。 我急忙抓住师兄的手臂,将我曾经在天眼中看到的情景告诉了他。师兄知道我的卜算水平比他高,他以为是我用卦卜到的,急忙安慰我:“别急,还有时间,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实在不济,我帮你去南斯南夫看着她,哪怕就是绑,我也帮你把她绑回来。” 有师兄这句话,我放心了许多,师兄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或许他在卜算方面不如我,但是在阵法和符箓这块,我却是比不了他的,哪怕我能瞬发符箓也一样。 无意中,我注意到了叶师兄的面相,“咦”的一声愣住了。 因为同门的关系,我一直没有认真的帮师兄看过面相,但此时我却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这丝不对劲,却是与他的桃花有关。 叶师兄虽然年近三十,但是他一直单身,一点结婚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急坏了他的家人,只记得叶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他想曾孙子都想疯了,但是师兄就是一点这方面的意愿都没有。叶家一脉单传,难怪叶爷爷这么担心了。 但是叶师兄就是不松口,气得叶爷爷差点以死相逼,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师兄,你的桃花开了。”我突然贼笑起来。 叶师兄本来还在说着去国外的事情,听我这么一说,吓得弹跳起来:“师妹,你别吓我,我向往的自由之身可不能被桃花给毁了。” 我却神秘兮兮地说:“师兄,桃花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你现在不要,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候你可是会追着你的桃花,当个跟屁虫。” “不可能!”叶师兄,想也不想地反驳。 我却摇头叹息,命运这东西,就是喜欢捉弄人。缘分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在你不愿意的时候,它不声不响的来了,你想把它推开,它都不会走。” 不过,我挺期待叶师兄的追妻之旅的,他现在反抗拒,以后就会越后悔。 说着,我们已经到了王校长家,因为知道我们会来,校长和他儿子早早就等在门口,看着他们来回徘徊的样子,显然等了好久。 见到我们过来,他们急忙迎了上来,把我们带到了家里。 这一走进去,我一下子被校长家里的情况震惊了,就算我心里早有准备,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叶师兄也被这一幕惊得差点下巴落地,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情况! 第82章 可怕 王校长家的房子, 就是那种老式的楼房, 那是国家分给他的。这不是我心惊的原因,让我吃惊的是这老楼房中那浓得化不开的阴气。 叶师兄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对劲,他悄悄地对我说:“小师妹,这里的阴气太浓, 只怕没那么好办。” 叶师兄没有天眼, 看不到这屋子里异样, 只感觉到了阴气浓得化不开。但是在我的眼中,此处不只是有阴气那么简单,只是奇怪的是, 竟然没看到鬼怪。 “师兄, 你发现这里的不对劲没有?” 叶师兄环视四周,手指已经开始掐算, 越算眉头越皱在一起,他说:“竟然有掩盖天机的东西?” 此时, 王校长已经把我们带进了院子。院子里种着一些菜地, 都是绿油油的青菜。墙角边有个简易的小屋, 前面栓着一条狗, 那条狗雪白的毛皮, 竟然是条哈士奇。只是奇怪的是, 哈士奇为什么要拴起来?这种宠物狗又不会轻易咬人, 一般都会让它撒着欢儿的跑,怎么反倒把它拴住了? 见我盯着那哈士奇看,王校长说:“这哈士奇是我儿媳妇的, 但最近不是怀孕了吗?怕这狗身上有什么,影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把它拴起来。” 但是,我却总觉得这狗不太正常。在我眼里,这哈士奇明显一点精神没有,塔拉着脑袋,像是被什么吸走了精神一样。 我扯扯师兄的衣服,指了指那条狗,小声跟他说:“师兄,你看这条狗?” 正说着,门外有人进来,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正是王校长的爱人。她一见我们在,脸色不是很好,问王校长:“老王,这谁啊?” 王校长道:“这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他们会算。最近家里不是很不安稳吗?我带他们过来看看。” 王校长的爱人姓陈,是个医生,妇产科医生。她哼了一声:“老王,你什么时候这么封建迷信了?” 王校长尴尬咳了一声:“实在是家里总是出现奇怪的事情,我心里着急。小童看相很准,建军升迁这事还是她看出来的,我们……” 陈医生却不听他在那里说,只是走到我面前,一双眼睛锐利地看向我,说:“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你们回去吧。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净整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你父母怎么教得。” 我真是被气得哭笑不得,别人说我可以,但是说我的父母就是不行。我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突然笑了:“阿婆,做事要留一线,做多了恶事,是要报应的。” 王校长的爱人脸上闪过一丝愤怒,她咬牙切齿地说:“真是没教养的孩子!我撕烂你的嘴巴。” 叶师兄却将我拉在身后,扣住了孙医生抓过来的爪子,他凑近她的耳边说:“你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能瞒得住?杀了那么多人,真不怕报应?” 陈医生的脸顿时慌张起来:“你胡说什么!”那抓过来的手明显已经放下了。 第46节 叶师兄说:“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要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我分分钟就能解决你。”说着,拉着我跳到一旁,对王校长道:“你家的事情,我们解决不了,你们另请高人。” “这怎么回事?小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王校长急了。 王校长人确实不错,但是却娶了个不是东西的女人,真是难为了他了。我惋惜地摇摇头,也为小王老师可惜,小王老师看着人很正直,他的面相也是有子女运的,可惜现在看去,子女宫竟然笼罩上了一层迷雾。 “王校长,我是很想帮你的,可是……你应该问问令夫人,她做过什么事情,伤了阴德。” 王校长虽然疼老婆,但是在正事大事面前,毫不含糊。既然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傻也知道肯定是自己的爱人做了什么。他沉下了脸,问陈医生:“你到底做了什么伤了阴德?” “没有,你尽听一个学生乱说,我哪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陈医生虽然尖锐,但是也极怕王校长发火的。 我却道:“本来你们家孙子早就上门了,可是等到现在都没有。还有,小王老师爱人这一胎,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陈医生突然吼道:“你乱讲什么,我儿媳妇这一胎怀的可是双胞胎,我都查过了,而且怀相极好。” 我却冷笑:“是,怀相虽好,但就是因为有你这个婆婆,她这一胎注定要成死胎。” 陈医生突然像发疯似的,想要过来撕我,却被叶师兄挡住。正在这时,那条本来没什么精神的狗,突然狂叫起来,竟然挣断了拴着它的铁链子,朝着陈医生扑了过去。 陈医生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躲到王校长的身后,边喊:“滚开!再不滚开,我杀了你!” 没人看得见,但是我却分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鬼影,就悬在那条哈士奇的头顶,正冷冷地看着陈医生,那眼中满是恨意。 我一惊,刚才还没看到这个小鬼,这时候竟然突然出现,它刚才躲在哪里? 我喊:“住手!” “你能看见我?”那小鬼停住动作,转头望向我。我点头:“这里是你家,你先伤她,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那小鬼原本是个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干净的白色公主裙,此时却突然化为了本体,竟然是浑身冒着黑烟,那是怨气。这小鬼是被溺死的,浑身冰冷冷的,还滴着水,它嘶吼:“这不是我的家,这是我仇人的家里!我要杀了她,要杀了她!” “那你想过你的妈妈吗?” “妈妈……”小鬼喃喃着,它眼中的怨气少了许多。 我的异样,自然是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叶师兄知道我是在跟鬼物说话,但是别人不知道。王校长问:“小童,你在跟谁说话?”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校长身后的陈医生,这才说:“是你孙女。” “我孙女?是那个生下来就是个死胎的孩子吗?” 那小鬼本来已经稳定下来的情绪,突然又高涨起来,它在那里喊:“我不是死胎,我是被那个老巫婆杀死的,活活溺死在水盆里,是被她杀死的,我都没好好看一眼我妈妈。” “你别激动,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我安抚了小鬼,又对王校长说,“你孙女出生的时候,活蹦乱跳的,并不是死胎,相反还健康得很。” “不是死胎?这怎么可能,当时我明明记得,孩子一出生就死了,是因为在娘胎中憋死的。” 此时,他身后的陈医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 我又满怀深意地看了陈医生一眼,说:“这就要问你爱人了,她在中间可是扮演了一个不可缺少的角色。不但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是健康的,甚至后面小王老师爱人再怀孕,只要怀的是女孩,都会被告知是死胎,对吧?” 王校长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回过头狠狠瞪向陈医生:“到底怎么回事?” 陈医生却说:“你别听她乱说,她就是个孩子,她懂什么?” 我却勾唇笑道:“陈医生,你怕不知道吧?这个孩子就在你身后,你杀死了她,她怎么可能不报复?还有,小鬼的怨气是最大的,特别是还没有出生就被你杀死的那些胎儿。它们可没有理智,又怎么会你的孙子平安的出生?” 陈医生吓了一跳,眼神游离,“你少咒我的孙子,我都检查了,我的乖孙可乖得很。” 我却提醒:“那些胎儿还没出生就被杀死,是不能投胎的,此时看到小王老师的爱人怀孕,它们怎么可能放过?现在,只怕已经缠上了她,她每到晚上就会睡得极不安稳,而且总是莫名的心悸和肚子痛吧?”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小王老师说:“是的。小童大师,你有办法救救我妻子吗?” “我自然能救,但是这事的因是你母亲种下的,她如果不说出事情的真相,那么这些孩子的怨气就消不了。不出三月,不但孩子保不住,连大人也保不住。” 那小鬼也在旁边道:“小大师,你救救我妈妈。我那些妹妹真的很可怕,我努力想要保护妈妈,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保不住她。最近我妈妈越来越不行了,我怕她会被妹妹们缠死。” “到底怎么回事,说!”王校长怒了,声音不免重了些。 陈医生一直回避,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一直说我乱讲,没有的事。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冷笑:“加上那个被你溺死的孩子,你总共杀死了五个胎儿。你是妇产科医生,利用职务之便,查出自己儿媳妇所怀孩子的性别再容易不过,只要查出来是女孩,你就故意说孩子先天不足,然后开些禁药,慢慢将孩子打下来。而你的儿媳妇又极相信你,她又怎么会知道,你这个看起来和蔼的婆婆,其实是杀死她孩子的凶手。” “不,不是的……”陈医生急得满头是汗。 王校长和小王老师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老婆/母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一个声音划破了寂静,一个身影颠颠撞撞而来,听到这个消息,突然就瘫在地上。 小鬼最先飞到那人身边,急得团团转,嘴里一直喊着“妈妈”,又对我说:“大师,求你救救我妈妈。” 小王老师也跑过去抱起了她,就见到她的双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哭得伤心:“老公,我的孩子,没想到我的孩子……”瞪向陈医生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她质问:“妈,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 陈医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份上,她也知道瞒不住了,也不装了,尖锐地喊:“为什么?就因为我王家不能断了根!现在计划生育,一户人家只能生一个孩子,你们夫妻都是有工作的人,不能为此丢了工作,我只能把自己想办法处理了。只有让那些丫头片子不出生在这个世界,我的孙子才能到来。”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到了极致。就是为了让家里能有孙子,不停地杀婴,有多少条性命伤在了她的手里,这个可怕的凶手竟然还认为自己有理! 第83章 洪灾 从王家出来, 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我的心情一直很重, 以前听说农村里为了生儿子,可以一连生七八个甚至十几个女儿,因为养不起,就把女儿送人, 如此肆无忌惮地将孩子溺杀, 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或许别的地方也有, 但很多都没有文化,对知识了解不够,愚昧造成的, 但是那陈医生却是个高知识分子, 还是个拯救百姓性命的医生,竟然可以残酷到这种程度, 确实让我接受无能。 “小师妹,还在想这件事呢?” “师兄你说, 人性竟然能恶劣到这种程度, 那可是性命啊, 而且还是好几条性命。那些孩子不是别人, 那是她的孙女, 她们可是叫她一声奶奶啊。她怎么能够这么残忍。”我心里很难受。 特别是想起那个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小王老师的爱人, 这个可怜的母亲, 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谋害,一直不知道自己身边那个曾经和蔼可亲的婆婆,竟然是杀死她女儿的凶手。 怪不得她最后接受不了, 要搬出去。还记得当时她看向陈医生的眼神,那恨不得撕下对方一块肉的样子,至今无法从脑海中驱离。 “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不是已经送那些孩子去投生了吗?这样的事情,以后遇到的多了,你要是每一件事都这样耿耿于怀,以后还怎么替人办事?” 师兄说的没错,这样的事情以后多了,难道我每遇到一件事情就难过一次?尽管如此,可我的心里还是难受得很。 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因为是周末,所以大家难得尽兴地玩。看到我回来,三人本想问我些什么,但我兴趣全无,只是应了一声,就躺回到床上。 大家见我心情不佳,也不敢来打扰我。一直到吃晚饭,我的心情才终于好了许多。 有些同学也跟我一样,因为离家远,周末也没有回家去,而是住在学校。在吃饭的时候,有别班的同学过来问我,mp3 可有到了?我这才想起来,托师兄带的mp3被我锁在了抽屉里,本来等周一上学大家都在的时候拿出来。 既然那些周末不回家的同学主动提了这事,我自然要将这事落实。 女生的宿舍,男生是不能进入的,我让他们等在楼下,等我把东西拿下来。 但是等到我回到宿舍,打开那个放mp3的抽屉时,却发现那里被人撬过,要不是我在上面布了一层阵法,只怕就被人偷了。 我皱眉,学校有小偷这事,虽然没有想到,但是也没有意外。幸好我另外加了一道阵法,否则这些mp3被偷,钱倒是小事,只是会失信于同学。 我拿了相等的数目,然后又布了一道阵法,同时还加了一道偷窥符,就是为了偷看是哪位梁上君子。 我将东西交给等在楼下的几位男同学,他们拿到手都爱不释手,将钱交给我,连连道谢。 一到晚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又坐起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上什么信息也没有,我才想起来俞成是去做任务了。只怕他这次任务的保密性质很高,否则他不会连个消息也不递。 第一次有了失眠的感觉,当一个人习惯了某件事情之后,这种习惯突然被打破,一时之间是很难适应的。 俞成每天不管多忙,都会给我一个短信,如今突然没有了,确实有点儿适应无能。 时间慢慢地过着,期间对于我被人包养的传闻,也慢慢淡化,特别是在我帮同学们买到最新版的mp3后,大家对我的感观自然变了。 这期间,发生了几件大事。 一件事情,王老师怀孕了,从医院得到证实之后,她高兴得不行,对我连连致谢,否则以她工作狂的性格,未必能这么快发现。 第二件事情,王校长离婚了,不管他的爱人怎么求他,他都持意要离婚,谁劝也没有用。奇怪的是,小王老师竟然没有劝自己的父亲,反而赞成这件事,这让大家议论纷纷。 第三件事情,蔡纤纤转校了,听说是被人包养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捅了出来。大家这才知道,原来真正被包养的人竟然是她。 第四件事情,就是全国的特大洪水,暴发了。 98年的这场洪水,从六月开始强降雨开始,最后终于暴发了洪灾。我们学校虽然没有在受灾的城市,但是也受到了强降雨的影响,学校的老师怕学生会因此受到伤害,竟然放假了。 我这才想起来,98年确实发生了这场灾难,只是我印象中好像是发生在8月,现在都到了九月底了,怎么才发生?难道,是因为我的重生所产生的小蝴蝶那记翅膀?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我想起了戚宝宝的父亲就是在这一年,在抢救洪灾的时候出世的。 戚宝宝是我的好朋友,方老是我的忘年交,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救灾的现场,让宝宝经历丧父之痛。 我并没有回家,而是转到了洪灾的现场。 到处是人,到处是洪水,还有失去家园捧头而哭的灾民。在那里,我竟然看到了方老,这位早从位子上退下来的老书记,竟然会出现在受灾的现场。 看到我,方老也大吃一惊,他也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童丫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倒也没有隐瞒:“发生这样大的灾难,我又怎么会不来?何况,我除了来帮忙的,也是为一个人而来。”方老一怔,就听到我问:“戚叔叔呢?方老可有看到他?” “怎么,你是为他而来?”方老吃惊,心里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是你看出什么吗? 我点头:“我早在七年前就知道宝宝会经历丧父之痛,所以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方老虽然猜到了,但是听到确切的答案,他的心里依然接受不了,这个老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的身子就像垮了似的,问我:“有办法解决吗?” “放心吧,方老。我不会让宝宝失去父亲,尽我最大的努力,保住戚叔叔。” 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十分的困难。要逆天改命,需要付出的沉重的代价。五弊三缺,不是闹着玩的,那是对所有企图逆天改命的玄道中人的惩罚。 但要想逆天改命,首先需要找到戚宝宝的父亲,否则一切免谈。 他的身上虽然有我的平安符保命,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知道这道符现在还在不在他身上。这七年来,他不可能一次事故不出,一次灾难不遇,但只要遇到灾难或是出了事故,超过三次,这个平安符就会破碎而彻底化粉末。 所以需要找到他,哪怕他身上的平安符还在,在这样的大灾难面前,也是不太顶用的。但是,有我在身边加持,就又不一样了。 方老也急了,但是受灾的地方那么大,谁知道戚叔叔又在哪里?是不是跟随大部队去了别的地方抗灾?谁也不知道。 而方老这次过来,除了他是退下来的国家领导人,更因为他带了许多的生活类的捐品过来,就是能尽些自己的绵薄之力。哪知道会在这里遇到我,更会在我的嘴里听到这么震惊的消息。这让方老心里很着急,但是越急却越没有办法。 我让他不要着急,我开始动用起了我的天眼。 我一直都知道98年特大洪水,受灾的情况非常的严重,但那只是从报纸从电视上看到的,如何能与现在这样亲身经历来得真实,来得让我瞠目结舌。 受灾的城市之多,受灾面积之大,受灾的百姓之多,让人想都不敢想。 甚至连国家的领袖都来了,虽然无法跟下面的人一样亲自加入到救灾之中,但是他在动员工作却做得很好,让人感动。 但此时,我却管不了那么多,将天眼打开,开始一寸寸地查找。但是没有媒介之物,却很难使用天眼查找到戚叔叔的踪迹。 我问:“方老,你身上可有戚戚贴身用过的物件?” 方老摇头,想想也是,老人身上又怎么会有他的贴身之物呢?但是没有通过媒介,我一时之间没法通过天眼来寻找。 第47节 “方老,把你的手给我。”方老是戚叔叔的岳父,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他老人家,来查探到戚叔叔的踪迹。 一搭上方老的手臂,眼前出现了许多杂乱的片断,慢慢地,片断清晰起来。 我如今的天眼,跟七年前也有所不一样,现在没有时间的限制,也不会被人轻易打扰到,只要打开天眼,就会很清晰地像放电影似的一直将情景进行下去。 那些片断中,先是在今天的晚上,戚叔叔会来找方老,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后来戚叔叔就走了。 第二个场景,戚叔叔随船出发,去救那些被洪水冲下水的灾民,一个又一个地抢救上来,他的脸上有了倦意,但还在坚持。 第三个场景,是洪水双破堤了,更大的洪灾袭向百姓。他在指挥着战友争分夺秒地抢救,抗沙包…… 第四个场景,他被洪水吞食,尸体在好几天后被找到,已经不成人样…… 我的心一下沉了下来,一定要找到他,至少在他出现危险的时候,我能拉他一把,将他的死劫改过来。 “不用特意去找了,晚上他就会来找你,如果到时我不在,你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他,让他贴身藏着。”见到方老脸上的焦急,我安慰。 这两块玉符,一块是平安符,这个是加强版的,另一块跟踪符,只要有它的存在,我就能通过灵力找到他。 希望,可以逆天改命吧。 第84章 水鬼 在受灾现场, 我又见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就有师兄与几个同道中人。 修道的人,本身就比普通的人多了些特殊的手段,救灾的时候能更加的得心应手。只是我没有想到,连师兄也会在。 自从那天跟师兄分别后, 我以为师兄会去国外, 因为当时他答应帮我去守着杨医生, 但是在这里看到,确实意外。 叶师兄看到我出现在这,也十分的意外, 把我拉在一边:“小师妹, 你怎么也来了?” “那你怎么也来了?”我挑眉。 师兄道:“我跟你不一样,我过来是有任务, 我们异能组的人都过来了,我作为组内成员之一, 怎么可能不来。倒是你, 也不是组织中人, 这么危险的地方, 来做什么?” 我倒是没有想到, 异能级的人会过来, 倒也不瞒他, 把我过来的目的告诉了他。其实我瞒也没用,等到逆天改命的时候,师兄还是会知道的, 不如提前告知,在关键的时候,师兄还能帮上点忙。 “你疯了,这样大的事情,你跟人说也不说,就决定了?”叶师兄沉着脸喝斥。 我叹道:“师兄,换作是你,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忍受丧父之痛吗?何况戚叔叔是个好人,失去他,对国家来说也是失去一位人才,我明明能救他,却因为有所顾忌而坐视不理,这个我办不到。” 叶师兄沉默了,身为修道之人,在自己能救的情况,还真的做不到坐视不理。他叹息:“师兄和你一起,就算真的要降下五弊三缺,也有师兄的一份。” 我却摇头,明知道这事危险,我又怎么可能让师兄涉险。我跟他终究是不一样,我已经死过一次,今生是偷来的人生,就算真的受了五弊三缺,那也是命,我认了。何况,我是重生之人,命盘本就变了,本就扑朔迷离,所以我未必就能受到这份天罚。更何况,我已经决定了,多捐助灾区的百姓,多捐了些,为自己减点因果产生的天罚。 但如果将师兄扯进来,那么一旦天罚降下来,一旦因为我的命盘产生了变化而找不到我时,就会把所有的天罚全部降在师兄身上。我不能让他因此而被罚,这样我会永远不能原谅自己。 见我死活不同意,师兄着急得不行,但是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别想让我改变。 师兄见劝不动我,最后叹息,想摸摸我的脑袋,但又想到我已经长大,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师兄带着我去见了异能组的组长。这个组长,姓孙,年龄和叶师兄差不多,他学的是古武,按辈分说起来,他竟然是俞成的师哥,也就是也算是我的师哥。他似乎听说过我,看到我的时候,眼睛发亮,上上下下地打量我,问我:“可有兴趣,参加异能组?” “参加异能组?”我诧异。 异能组的事,我听叶师兄说起过,这是一个很特别的部门,不爱任何组织管制,直接听命于最高领导。国家中发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般都交由他们去办,而因为他们的能力,所以那些比较棘手的事情,都能够解决。 “参加异能组,有什么好处没有?” 孙组长笑道:“好处多了,首先,你有专门的编制,是国家的人,所有的部门你有权调动。其次,你有工资,而且工资可是不低。” 我挑挑眉,这两个条件,都引不起我的注意。钱,我有,至于编制,我还小,这些还不需要。 孙组长显然没想到,连这也找动不了我的心,又道:“而且,不管你和你的家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国家都会给予帮助。” 我的心动了动,这个还有点意思。想了想,我说:“我可以进入组织,但是我也有几个条件。第一,我需要低调,所以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加入组织的事情,特别是我的亲朋好友。第二,我还在上学,我办不到随时去单位报到。第三,如果有任务来了,而正好跟我哪件事产生冲突,我有权拒绝。也就是,我是自由的,别因为我入了组织,就命令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孙组怔了怔,考虑了好一会儿,说:“这事,我能够答应。其实组里的其他成员,也都没有天天去单位报到,我们组跟别的组不一样,我们是自由。至于最后一条,算是我给你的特例吧,谁让你是我师弟……的朋友。” 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但又一想,他瞒我干吗。 孙组长的动作,只是一天时间,他就给我送来了证件,证件上竟然还有我的照片,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拿到的。证件上写着安全部门九组,军衔少校。我一怔,没想到连军衔都有? 不过这个,平时也确实大用处没有,不过偶尔用到的时候,上面有人跟没人,区别还是很大的。 很快,时间就到了戚叔叔出事的那一天。这天,我整个神经都是紧绷着的,除了我,其他人也一脸的沉重,特别是方老,不停地绞动着手指。师兄还是怕我出事,持意要跟着我一起去。我拗不过他,虽然让他跟着,但是我不让他插手。 洪水翻滚着,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的激烈! 我看着洪水下面,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皱着眉,望向一旁的师兄,见他也是一脸凝重,她问:“师兄,你也发现了?” 叶景山道:“这里不对劲,应该不是普通的洪水引起的,倒像是……” “是阴气!”我与他面面相觑,“看来下面有鬼物。” 想到戚叔叔就是在这里出的事,看来这件事并不是普通的洪水淹人事件,而是有内因的。如果这样,那么我就是救了人,遭受到的五弊三缺的危害也不会太大。 正想着,看到一群身穿军装的士兵过来,领头的不正是戚叔叔吗?他看到我,也是一怔:“童真,你怎么也在这?快回去,这里危险。” 我知道方老肯定会把我交给他的东西给戚叔叔,但是如果洪水下面真是我和师兄猜测的那个,那么只是平安符显然是没有用的。像鬼物这样的邪东西,平安只是暂时会击退一下,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我想了想,拿出一块玉符,这上面有我刻制的破邪符与去鬼符叠加,只要那鬼物不加,应该能击退。 戚叔叔看了我一眼,倒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我送的东西藏进了衣内侧口袋,贴身藏着。 这时,洪水翻起一个浪头,突然听到有人呼救,却原来是有灾民被冲落到水里。身为军人,戚叔叔自然不会看着不管,和士兵一起跳上了快艇,却见我也跳上了他那艘快艇,而师兄去了另一艘艇,不免奇怪。 “戚叔叔,由我和师兄跟着你们,胜算大点。” 他当然知道我和师兄的本事,倒也没有阻止,让我们跟上。 此时,那翻滚的洪水,打起的浪头更高了,几乎要打翻我们乘坐的快艇。到了灾民落水的地方,已经有士兵跳了水,戚叔叔也跳了下去,脱下救生衣套向了灾民。 此时,洪水的颜色变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 在我眼中,下面分明是一个女鬼,那头发散开着,像水草一样的,缠向了戚叔叔,但他却并没有发现。 “小心!”一个浪头打来,已经把他卷下了水底。 “营长!”有士兵喊。 我看得分明,这就是那女鬼做的手脚。戚叔叔被那些分散的头发绑住,不停地往水底下拖去。水鬼要投胎,就必须要找到替身鬼才行,否则它永远也投不了胎。 我大怒,这女鬼竟然在我眼前做这手段,我如何能轻饶它。 跳入水中,手中地邪一刺,同时一抹眉心,心里喊:“天邪,别只顾着看热闹了,快出来办事!” “就这么个水鬼,你还打不过?”天邪也学会了调皮,再不是以前那个老实的天邪了。 “别废话了,人命要紧,戚叔叔要有差错,我唯你是问。” 天邪这才不敢再开玩笑,从我眉心处跳出来,闪过一道光芒,朝那个女鬼罩去。那女鬼显然怕极了天邪,那头发一缩,放开了戚叔叔。 此时,戚叔叔已经昏迷,幸好有我的平安符与破邪符护身。那女鬼倒也有些本事,被我的破邪符打着身子,竟然也只是受了点小伤。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我怕他出意外而持意跟上,戚叔叔这次逃不过一死。 再看向戚叔叔的面相,脸上的死相已解,他今后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我将人推上快艇,对那些士兵说:“快些将人送回岸上。” 我不等他们答应,又沉下了水底。 此时,师兄也已经过来,这水里竟然不只一个水鬼。竟然有五个,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幸好有师兄,否则 就我一个人,哪怕有天邪和地邪相助,我两手难抵四拳,也打不过这么多水鬼。 天邪已经解决掉了一个水鬼,吃掉一个鬼物,让她胃口大开,她又扑向了另一个水鬼,那是个男水鬼。 我和师兄对视了一眼,已经打向了其他的水鬼。师兄的符阵,虽然不如我能瞬发符箓,但是师兄胜在比我功底深厚,他的符箓打出去,基本上能让鬼物出血。 “师妹,小心!”一个小水鬼咬向我,师兄出手推了我,又反手打向这水鬼。 天邪又解决掉了一个,扑向了那个要咬我的水鬼,嘴里喊:“敢咬我主人,我让你成为我的宵夜!” 洪水下的水鬼确实难缠,等到我和师兄解决掉这些东西,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天邪也吃得有点撑了,一直叫嚷着“她要睡觉,别再来打扰她”之类的话。 等我们上岸,却等到一个消息,戚叔叔昏迷不醒。我大吃一惊,不是死相已改吗?怎么会昏迷? 可别真出了什么事。一着急,我就过去看了他,这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85章 戚叔叔的昏迷, 是因为女鬼那飞扬的头发造成的。女鬼虽然被灭了, 但是这头发已经深入到他的灵魂深处,正常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苏醒? “童丫头,我女婿怎样?”方老看到我过来, 眼睛一亮, 急切地问道。 旁边有医护人员正给戚父做救护, 但显然一点用没有,这时听到方老这么说,都把目光望向我, 接着皱起了眉头, 甚至有人说:“方老,你确定这个小姑娘能治?” 我没有说话, 只是让人拿来了一杯清水,默念几句, 右手朝空气中抓了一把, 似有光芒闪过, 接着一道符已经打在了那杯清水中。随后, 我将这杯掺有符咒的清水凑近戚叔叔的唇边, 正要喂他喝下, 就听到旁边那个医生道:“你做什么?你这么装神弄鬼似的就能救回他?” 我挑眉说:“你没装神弄鬼, 那你救回来了?” 那医生涨红着脸说:“我们已经叫了救护车,马上就能送到医院。” “等到救护车来,他的心脏早就被缠得窒息了, 救不回来了。”我耸耸肩,又对方老说,“你是他的亲人,你说我该不该救?” 方老坚定地说:“童丫头,我相信你。” 周围有戚父的战友及朋友,都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方老,但是人家是亲人,他们再不同意,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反驳,只是将一双双眼睛望向我,盯着我的举动,一有不对就可以阻止。 得到方老的准许,我再不管别人怎样想,扶住戚叔叔的后脑丸,将手中的那杯符水灌进了他的嘴里。接着,我让人赶紧拿来一个盆子,大家虽然不明白用意,但还是有人拿来了盆子。盆子刚拿到,突然见到戚叔叔眉头皱起,表情难受至极,突然就呕吐起来。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他这一呕吐,全部吐在了盆子里。 众人把目光锁向他吐出的脏物上,结果看得目瞪口呆,都说不出话来。只见那盆子上全是细碎的头发丝,一团一团的,看着让人毛骨悚然。 我又让人拿来一杯清水,这次并没有凌空画符,而是从书包袋中拿出一张符纸,扬手一挥,那符纸无风而燃,看得其他人更是瞠目结舌。我将点燃的符纸扔进清水,搅了搅,再次喂进了戚叔叔的嘴里。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再阻止,都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戚叔叔。 戚叔叔恶心再起,这次又吐出了一团头发丝,那种让人恶心的臭味,一阵一阵地,让人闻之想吐。 我又拿了一杯清水,这一次我没有再往里加什么符咒,再次喂进他的口中,接着手指扣起,敲向了他后背的几处穴位。 戚叔叔再次恶心感起,只不过这次没有再吐出什么头发丝,而是吐出了很多的墨水,直到再没有黑水吐出为止。 大家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古怪,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时,戚父悠悠转醒,却见到大家都围着他,不解大家这是做什么。一见他醒来,大家提着的那颗心终于得已放下,看向我的目光全变了,眼睛亮得像灯泡。 我一这手露得,彻底打翻了所有人的三观。 戚叔叔虽醒,但还是由医生进行了全面检查,得出来的数据却是再正常不过。 第48节 这一场洪水,长达三个月时间,太多人在这场灾难中死去,也有太多的军人在抗灾中牺牲。等我回到学校的时候,好久才接到师兄的电话,说洪灾已经全面控制住。 人命是脆弱的,在天灾面前,禁不起摧毁。 我又开始了我的读书生涯,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试。俞成一直没有消息,连师兄也不知道他的消息,以往他每次做任务,最多三个月就会回来。但这次,已经超过三个月了,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这天,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让我考完试就马上回去,是我二堂姐小波结婚,需要我做伴娘。 对于伴娘,我兴趣不大,前世做了太多次的伴娘,直到重生前的那一刻,都没有把自己嫁出去。据说,做伴娘的次数不能超过三次,否则再难嫁出。这个说法没有一点经得起考据的,但乡下传得多了,很多人都相信。我只所以不太愿意做伴娘,并不是因为这个让人信不了的理由,而是我从内心深处的排斥。 或许,跟前世的经历有关。但母亲大人下的命令,不能不执行。 三叶村还是和往常一样的热闹,我回村的时候,家里正在进行着婚礼前的准备。 小波堂姐和大波终是有区别,她平日里虽然与我关系一般,但是她是个聪明人,没有像大波一样把情绪都表露在脸上或是行动上。没有人知道她怎么想的,所以也就没有人去针对她。 小波高中毕业就没有再读,不是别的原因,或许家里的经济有一部分原因,最终的原因却是她晕考。平时,她学习成绩极好,谁都认为她能考上高中。大伯虽然没有重男轻女到剥夺她上学的机会,但在考前还是跟她说:你好好考,考上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出钱给你上大学,如果你考差了,那么对不起,我是没钱给你去读自费。 小波牢牢地记着这句话,也发誓一定要考上一本。如果按她平日的成绩,上一本线绰绰有余,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紧张到晕场。进入考场后,她哪里都不对劲,连握笔的力气也没有,更别说看清题目了,结果就这样考砸了。一门错,门门错,恶性循环,最后连四本都没考上,更别提三本二本了。 她高考失利,家里也没钱给她复读,最后就进了服装厂当了一名最普通的工人。在厂里认识的现在的男朋友,谈了两年,就决定结婚了。 对于这个二堂姐夫,我倒没有什么很差的印象。虽然平时里接触不多,但印象中他是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长得很帅,就是个子不太高,跟小波姐差不了多少。 我进去的时候,小波姐正在梳头。农村结婚,程序还是很多的,虽然因为建国后有些风俗被减了不少,但是还是比较繁琐的。没有请婚庆公司,98年也没有像后世一样遍地开花的婚庆,但也已经有了摄像和专门为结婚服务的婚纱店,婚纱店兼职着为新人们化妆的业务。 小波结婚是在腊月十六,也就是十天就到了。她和堂姐夫的婚纱照还没有拍,那时拍一系列的婚纱也要一两千,按姐夫家父母的意思,婚纱不用拍也没事。但是小波却不答应。女人这一辈子,就只一次结婚的机会,谁还会想着能结多次?唯一的婚礼,自然是力求完美的,婚纱照自然少不了。二姐夫疼老婆,最后还是决定陪老婆去拍婚纱照,为此还引来了婆家的不满。 小波姐让我陪着她一起去,我其实是不愿意去的,最近心情不太好,怕影响了小波姐的情绪。 小波姐的婚纱拍得不是特别的顺利,不是摄影师人不舒服,就是镜头老是出错。最后小波姐几乎要哭了,拍婚纱照的不顺利,自然是要影响到新人的心情的,结婚讲究吉利,这出师就不利,如何让人能好受? “换一家店吧。”我突然说。 小波姐却说:“我们都交了钱了,换一家,钱都打水漂了。” 我耸耸肩,言尽于此,可是她不听。他们没有天眼,自然看不出来这家婚纱摄影店的不对劲,我却分明看到这店里有太多的阴气,那个女鬼正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小波姐。 这再拍摄下去,迟早会出人命。 “小波姐,人这一辈子,结婚只一次,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那就什么也没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小波姐是知道我手段的,我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如何能不知道?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一家,但付的钱又不甘心就这么没了,所以过去想要讨要付出去的钱,但是婚纱店却并不同意。他们认为,是小波姐毁约,所以这钱不能退。而我们这边的理由是,是婚纱店这边出错,我们没办法才决定换店。但是,婚纱店的老板并不松口,咬牙认定我们这边违约。 最后不了了之,所幸只是交了定金,并没有全款。小波还是愤愤不平,我看在眼里,心里叹了一声。 “我去帮你们说说吧,帮你把定金要回来。” 小波姐狐疑道:“你能要回来?” 我却神秘地一笑,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我在经过那个女鬼身边的时候,它正朝我张牙舞爪地挑衅,甚至在那警告:“你少管闲事,否则我会吃了你。” 我却乜了它一眼,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冷笑。那女鬼一怔:“你能看见我?” 我却不再理它,只听到它在后面喊:“你能看见我又怎样?我警告你,我的事你少管,否则你就是天师又如何?我会吃了你。” 我进了老板的办公室,老板是一个女人,大概四十多岁,长得很漂亮,只是终究年龄大了,脸上的皮肤还是松弛了许多,这不是靠化妆品能弥补的。何况,她眼圈那里暗沉得很,印堂那里黑得透亮。 “如果你是聪明人,不会贪这小小的定金,否则你就把这道门关上,再没生机可言。” 突然而至的话,让那老板皱起了眉头,她不悦地说:“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凑近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成功地看到她吃惊地瞪大眼睛。 从店里出来,小波姐围了过来,问我拿到了钱没有。我只是瞥了那家店一眼,店里那只女鬼还张牙舞爪,轻笑道:“他们会还回来的,不急。” 第86章 恩怨 换了一家婚纱摄影, 果然顺利了起来。经历了两天的拍摄, 内景和外景都已经拍摄完毕,这家店虽然是家新店,但是工作人员都比较负责任。 工作人员告诉小波姐,照片修饰加洗出来, 需要五天时间。这个时候虽然也有数码相机, 但毕竟那是高级货, 一般的摄影店都不会使用如此高级的相机,所以用的还是传统的相机,这修饰和清洗出来, 确实需要花费很长时间。小波着急也没有用, 幸好能在婚礼之前做好。 过几天,小波听说了原先那家摄影店出现了意外, 是在拍摄时出的意外,有两对新人竟然突然死了。因为出了人命案, 这家摄影店被封了, 听说传唤了店里的摄影师和老板。 小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还心有余悸, 幸好当时他们换了另一家店, 否则谁知道他们会不会逃过那一劫。 她问我:“真真, 你是不是早知道那家店会出事?” “不错, 我早知道那里会出事,而且当时我见堂姐的面相也不太好,我才让你们赶紧换家新店拍摄的。”我并没有隐瞒这件事。 小波一听, 这才庆幸当时持意让我过去的好处,否则真出了事,那婚礼也就成了丧事了。 很快就到了结婚的前夕。农村的风俗,结婚前三天新人是不能相见的,所以二姐夫早早地就回了自己家里。结婚还是有添妆之说的,家里的长辈或是平辈,要给新娘子添妆,以前都会添一些物件,因为需要抬起嫁妆去婆家。但现在没有那么麻烦,多是用钱代替,长辈给了一个数目的钱,然后装在红包袋子里,挂在新娘的脖子上,晚上是需要挂着这个红包袋子睡觉的,意喻出嫁后红红火火有财。 别人家给了堂姐多少钱不清楚,只知道妈妈当时包了两千元,98年的两千元已经算不错了,那个时候虽然已经没有提倡万元户了,但是那个时候的工资也不是很高。 我做伴娘,是有红包可以拿的,红包不多,只有五十元,我倒不是图这钱,只是图个热闹。 堂二姐夫家也是在乡下,不过他们离县城近。婆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家里有两个儿子,二堂姐夫是幼子,家里的钱都给了长子,轮到他的时候,家中父母一分钱不出。最后还是他自己借了钱办的婚礼,更别说家里给买套房了。 小波在前世的时候就过得也不是很舒心,生了两胎,都是女儿,更惹公婆不喜,家中姑姐又问他夫妻借了几十万,最后搞得夫妻俩差点为这事离婚。 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我看着小波,心想,等她婚后提个醒吧,不管她听还是不听,至少我提醒了。 婚礼倒也还顺利,没有出现什么事情,也就是在吃饭的时候,有客人喝醉了,闹了点笑话。 小波姐婚礼后没多久,新年快来了。这天,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就是那家婚纱摄影店的老板。 几天没见,她已经完全没有那天见到的那样光鲜亮丽,眼中红血丝外加黑眼圈,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大师,求你救救我。”她一见到我,就急道。 却原来,那老板姓屠,那天我警告了她之后,她并不当一回事,结果当天就发生了意外,正在外景拍摄的时候,一个新人竟然毫无预兆地抽搐着倒在地上,还没有送到医院就死了。随后,又有一对新人出了意外,当时为了追求新意,是让一对新人在树上作动作,结果新娘从树上掉下,当场就死了。再之后,又陆陆续续有新人出事,到后来被人告了,店也被查封。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出那么多的事情。这还罢了,我被传唤到警局,做了笔记之后,我以为不会再有事了,哪知道我回到家之后,竟然……”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你遇鬼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 那屠老板说:“大师你猜对了,我不是现实中遇到的,而是做梦梦到的。那个女鬼说,她也是一个新娘,但是她死了,所以也不会让别的新娘也舒心。可是,我并不认识她,她为什么要找上我,毁了我的生意……”说到后来,她哭了出来。 能想象到她心里的痛苦。她只是平平静静地做生意而已,遇到这样的事情,换作谁都无法接受。已经死了两个人,都是死的新娘,可以想象只要她再开店,还会接着死第三个新娘,第四个,甚至永无止境。 “你知道那女鬼为什么偏偏要找上你吗?”我轻叹一声。 “为什么?”屠老板已经被折腾得快疯了。 我看了她一眼:“你占了人家的家,人家不找你找谁?更何况,她是在婚礼当天被人杀死的,自然也就恨所有结婚的新人。” 屠老板目瞪口呆,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 “大师的意思,我那家店下面是一个坟墓?正好是那女鬼的坟?” 我点头:“不错,你店的位置正好是她的坟墓。走吧,我替你走上一走。” 这女鬼连杀两人,已经是厉鬼了,如果能让它投胎还好,如果它不愿意投胎,那只能采取特殊办法了。 屠老板的店,是在闹市的最中心,按理说这么中心的地方,生意自然是好的。但是自从她开了这家店,总是怪事频出,一开始也还算好,至少没有出过人命,只是生意不太好,总的怪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最近,竟然连出人命,她这才急了。 店门紧闭,屠老板上去开了门。这家店虽然被封闭,只是因为还没有查出真相,怕再出意外这才严令他们不许营业,但还不至于连开个店门进去查看一下也严禁,毕竟还没有下定论,店还是清白的。 一进入,这里的阴气更浓了,比前几天还要厉害。那个女鬼正站在一个婚纱的塑料模特前,正在看那件婚纱。一见我进来,它望了过来,朝我威胁:“怎么又是你?你还来干什么?” “你该收手了吧?死了两条人命,够了。” 女鬼说:“够?笑话,她占了我的家,凭什么让我收手?” “这一片地方是政府的规划,并不是她推了你的家,她只是正好租了这个地方而已。何况,那两个死的新娘,何其无故,你不应该再杀人了。” “无辜?那我呢?”女鬼嘶吼一声,形象变了,变成了它刚被杀死时的样子,那张脸被划破,血一滴滴地滴在地,它捂着自己的脸说,“我死的时候,有人想过我是不是无辜?是不是不应该死?我本来成亲应该高兴的,我欢欢喜喜地嫁给我的丈夫,可是……”它眼中的眼泪涌出,鬼是没有泪的,所以它此时流出来的是血水,它说,“可是山上来了强盗,他们杀死了我的丈夫,杀死了我夫家所有人,还□□了我,把我的脸划花,最后杀了我。” 女鬼哭得伤心,它又一指屠老板:“我刚被杀死时,没有法力,做不到什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出不了这一块地。正当我失望的时候,我的家被平了,建起了这一片商业街,然后这个女人就到了这里开店。虽然我并不认识她,但是她身上有我讨厌的味道。没想到她来了之后,我竟然能四处活动了,但也只能跟着她活动,只要离开她周围就动不了。这时,我才知道,她竟然是那些杀死我的强盗之一的后代,所以我才要毁了她,替我替我丈夫还有婆家报仇。” 我把女鬼的话告诉了屠老板,她听得目瞪口呆。 上代的恩怨,竟然连累到了后代,这是因果循环的结果?我在心里叹息,为女鬼感到可怜。一个刚刚结婚的新娘,还没有感受到新婚的快乐,就被人杀死在洞房里,而且死的还那么惨,她想要报复的心情,我能够理解。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那些强盗也都作了古,女鬼把怨气撒在对方后代身上,这是不允许的。人死了,一切也就化为灰尘了。女鬼是个可怜鬼,它因为心里有怨气而觉得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想要报复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我就能任由它作恶。 “收手吧,好好地去投胎,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你的丈夫?说不定他还在等着你呢。” “我不甘心,不甘心!”女鬼喊。 怨气横生,女鬼身上能量暴涨,眼看就要吞噬这里的一切。 冥顽不灵,我一划眉心,天邪跳了出来。天邪咽了咽口水,说:“好香啊,我要吃它!” 那女鬼显然是极怕天邪,那暴涨的能量一收,它又恢复了刚开始那个样子,身上穿着红嫁衣,脸上的伤痕也收了回去。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要是再不收回,我就只能打得你魂飞魄散。你是选择去投胎,与你的丈夫重逢,还是被打散魂魄,成为我法器的补品?” 女鬼打了个冷战,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好久它才道:“我,我去投胎吧。我真的还能遇到我的丈夫吗?我希望能与他再结良缘。” “去吧,只要你心诚,还是能遇到他的,至于你们有没有缘分再结良缘,这就要看你自己了。多行善事,结善缘,一切皆有可能。” 或许是放下了心结,女鬼身上的怨气已消。 第87章 出事 送走了那女鬼, 屠老板脸上的面相马上就发生了变化。她当时千谢万谢, 给了我五十万作为辞谢。 谁还嫌钱少,我收了钱后,我对她道:“这个灾难虽然从天而降,但也是你上代做了恶事才招致来的。多做善事吧, 化解上代带来的灾难, 对你有好处。” 屠老板连连致谢, 她事后为灾区捐赠了几十万不表。 我把从屠老板那拿回来的定金交还给了小波姐,她惊喜交加,说:“没想到你真能把钱拿回来。”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面相, 又在心里掐算了下, 看来她还是往前世的老路走,忍不住还是提醒了她:“小波姐, 如果你信我,就听我一句, 跟姐夫一起去县城吧,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打工, 就是别回家去。如果婆家里有人问你借钱, 不管是谁, 别超过一万, 否则这些钱都会打水漂。” 小波姐脸上大变, 看着我想说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不管她听还是不听,都不管我的事, 该提醒的提醒了,最终的结果,就看她自己了。 春节很快到了,但是越来越没有热闹可言了,除了走走亲戚拜拜年,没其他新鲜的事情。最近几年,国家虽然没有禁烟花,但是有这个倾向,烟花卖得也少了。 直到再开学,依然没有俞成的消息。我从最初的冷静到后来的焦急,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卦不自算,我再着急也没有用,没消息就是没有消息。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习惯之前没感觉怎样,当一件事情成了习惯之后,突然打破这种习惯就会浑身不舒服。 我习惯着被俞成无微不至的照顾,习惯着总是能接受到他的消息,这突然断了联系,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第49节 师兄还曾笑话我,说我心里怎么就只有俞成呢?有了男人,就忘了他这个师兄。我当时还反驳:这不叫爱,我是一直把他当哥哥的,他也是。 当时师兄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虽然没有反驳我,但是那个眼神,让我莫名觉得害臊。 心里再想念一个人,还是得过日子。放下心里杂念,我开始平静的开始我的学习生涯。 时光飞逝,很快过去了一年。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首先,叶师兄还是赶去了南斯拉夫,陪伴着杨医生。那场爆炸,还是发生了,虽然发生的时间改了,但是依然阻止不了它的发生。杨医生也确实受了伤,但因为有师兄在旁边护着,她只是轻伤。 而且,不出我的意料,因为这一年的朝夕相处,叶师兄竟然爱上了杨医生,虽然早在一年前我就已经在师兄的面相看出了端倪,但还是为他们开心。 第二件事情,我那几个表姐都考上了大学,前世我那几个表姐可是没一个考上大学的。 第三件事情,早年参军的四表哥,考上了军校,这让全家都高兴不已。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陈洪表哥考上了医科大学,将开始他的从医之路。 所有的都是好事,我为他们高兴的同时,却也总在夜晚的时候,看着手机发呆。 俞成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消息了,什么消息也没有,不知道他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更不知道他是生是死。我不只一次地为他卜卦,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已经不平静,怎么也卜不出结果。 这天,我又拿出我的五帝钱,开始帮俞成起卦。 虽然我知道卜不出什么卦象,但是我还在坚持,日复一日地坚持。这一次,竟然不再是空卦,卦象竟然变了,但卜出来的却是凶卦。 我紧紧地看着卦象,心中大惊,怎么会凶卦?难道…… 我心乱了,收起五帝钱,又开始起卦,灵力不要命地往那铜钱上灌。 鼻血,一滴一滴,滴落在桌上。 我却没有时间去擦,咬着牙关起卦。再起卦,还是凶卦。 我几乎要瘫在地上,心口突然疼了起来,像被人撕开一样的疼。 几乎在同时,我将电话拨了出去:“师兄,帮帮我,帮我……” 电话那边传来师兄焦急的声音:“怎么了,师妹?告诉师兄,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哭着说:“是俞成哥哥,我今天帮他卜卦,是凶卦。师兄,帮我,帮我替他起个卦,是不是因为我关心则乱,才卜不出他的卦,我不相信他会遇险。师兄,帮我……”哭得泣不成声。 师兄也慌了,他在电话里安慰我:“别急师妹,师兄帮你起卦。……我不挂电话,我现在就帮你起卦,不哭……” 此时,我的心早就乱了。心里的疼痛,一阵一阵地,揪着疼,怎么也止不住,我再也没有以往的冷静。 度秒如年,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却感觉像过去了好久。师兄在那边起卦,我知道不能打扰他,不能分散他的心,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慌。我不停地咬着唇,双手紧紧地握着电话,听着那边传来的起卦的声音,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好久,电话那端才传来师兄的声音:“师妹你听我说,你别激动好吗?……俞成的卦象,确实是个凶卦,我起了三次卦,全部都是凶卦。……别哭,师兄帮你想办法,我这就去俞家,帮你打听。……好好,我知道,我会想办法。……他们那次任务是保密的,很少人知道他们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我,我帮你去找。” 电话被挂断,但是我的心早就乱了,将头埋在膝盖里,哭得撕心裂肺。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俞成在我心里的地位如此重要。我一直以为,他可有可无,可当知道他有可能会发生意外,我竟然跟天塌下来一样,不!天塌下来都没他重要。 “童真,怎么了?怎么哭了?”杨菲儿走进宿舍,见我在那里哭,一怔。 我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不停地哭。随后,宿舍其他人也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能问出我的心事。 我突然想到了外公,我卜不到俞成的具体情况,师兄的卜算水平还没有我好,但外公却不一样了。他一定能帮我卜算到俞成的消息。 我一刻也等不了,只是对三位舍友说了一句:“帮我向老师请假。”人就已经跑出了宿舍。 回到虎啸铺村,外公却不在家里,便去问了外婆,才知道外公给人看风水去了。我焦急地等在家里,几个小时后,外公终于回来,还没等他歇下,我就急急将来意说了出来。 “外公,现在只有你能帮我。帮我起个卦,算一下俞成的方位,还有他现在的情况?” 外公没有耽搁,急忙帮我起了卦。外公起的卦详细许多,不但算出了具体的方位,还有目前他所处的情况。 “在西南方,目前虽有危险,但人还活着。” 一听人还活着,我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但是,外公卜出来的卦,依然是凶卦,说明俞成现在确实危险到了极点。 “珍宝,你也别太担心,关心则乱,你现在这样的心境会影响你思考问题。冷静,吉人自有天相,他会逢凶化吉的。”外公话语中有丝不对劲,但心乱的我并没有听出来。 我急忙将外公算出来的方位跟师兄说了,师兄一一记住,在电话里安慰我:“师妹,你不要急,我已经把情况上报了,上面会处理。我还动用了家族的力量,一定帮你把俞成平安地救出来。” “师兄,我也去。”我如何还有心思在家里等着。 师兄却道:“师妹你别来,安心地在家里等我的消息。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一起找人,反而会把事情搞砸,你放心,师兄一定会帮你把俞成找到。”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不对,但是我却冷静不下来。我坐立难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没有再有新的消息传来。外公怕我有事,没有再出去看风水,一直陪着我,甚至叫来了我的父母。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我感觉自己的心慢慢跌入了深谷。由原来的希望再慢慢开始转向失望,外公看不得我这样,劝道:“珍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别担心,俞成一定不会有事。” “真的吗,外公?他不会有事?” “是,他不会有事。”外公不忍心打破我的希望。 我的希望又熊熊燃起,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师兄一定会给我带来好消息,我一定要相信他。我给了俞成那么多的平安符,就算遇到危险,也会逢凶化吉的。 时间过了三天,一点消息也没有。就在我快要等不住,几欲发狂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师兄打来的电话:“师妹,接下来你一定要挺住,师兄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的心咯哒一声,突然碎了。我小心翼翼地说:“师兄,是不是有俞成的消息了?” “是,有消息了。……师妹,你听我说,俞成很不好,全身的筋脉已经被打断了,只吊着一口气……” “呯”的一声,我瘫坐在地上,手里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我竟然毫不知觉。心疼得,跟被揉碎一样。 这三天来的担心,还是成真了。全身筋脉被打断,只吊着一口气!师兄说的话,不停地在耳边回响。 手机那边还响着师兄的声音:“师妹,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师兄胆子很小的。” 我突然哭出了声,哭得撕心裂肺,我喊:“我要去见他,要去见他。” 师兄在手机那边听到了我的喊声,他不停地安慰:“师妹别急,师兄亲自来接你。” 叶师兄来得很快,是开着私人飞机过来的,一同过来的还有杨医生。杨医生还是那样的美丽而温柔,她抱住我安慰:“没事的,有最好的医生帮他诊治,一定会抢救回来。” 我却早已经听不进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俞成,你不要有事,等我! 第88章 俞成被送来的时候, 已经几乎呼吸全无, 只靠呼吸机吊着命。 师兄告诉我,俞成是在西南角的那个毒品基地被救回来的,当时他的肺部被打伤。 我这才知道,他消失一年多的时间, 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因为毒枭的猖獗, 警方那边没有更好的人选, 这才求助于军队,俞成正是这样的情况下才混进毒枭的老窝,做了卧底。 卧底哪有那么好当, 何况那里是毒枭的老窝。这也是俞成不敢跟我联系, 就是怕被暴露。 本来他一直隐藏得好好,这样的任务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但这次竟然就暴露了,好在警方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证据, 在端掉那个毒窝的时候, 却没想到俞成竟然被人打了黑枪。 “我不是给了他很多平安符吗?”有了平安符, 怎么又会被黑枪所伤的? “听说, 给了他的战友, 只留了一块玉符在身上。” 我:“……” 进了陆军医院, 俞成正在抢救, 外面站着不少人,有年轻也有年长的,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老人。一身浅灰的中山装, 头发花白,就在这一刻,似乎像被抽走了很多精神一样。老人旁边有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另一个中年妇女,穿着职业装,一脸精干的样子。还有几个小辈,其中有一个人很熟悉,我看了好久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俞成那个表姐,叫……潘美的。 老人正在打电话,有力的声音在这个医院很远就能听到,他道:“老真,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对,医生说很危险……真的没有办法吗?我那孙子真的死劫难逃吗?”老人似乎又苍老了几分,声音里几分有点哽咽。 我心里一颤,死劫?因为我没法卜算出俞成的命理,所以关于死劫一说,我并不知道。 时间就像是停顿了似的,医院里很安静,没人敢在老人面前乱说话。有叶师兄的相陪,倒没有那么尴尬,但此时也容不得我尴尬,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俞成在抢救室里不知道怎样了。 老人打完电话之后,整个就跟崩溃了似的,坐在那个长凳子上,双手是颤抖的。 旁边那中年人劝:“爸,成成不会有事的,那个什么死劫,应该是真老吓唬吓唬你的,他不是说虽是死劫,却有一丝生机吗?” 老人说:“老真说,成成的转机是在桃花上,可是我家成成冰冷的跟冰块似的,他哪有什么桃花运?" 没有人注意到我,大家的心思都在俞成的手术上。首先发现我们的是那个叫潘美的女人,也就是俞成的表姐。她首先看到的是叶师兄,不知道怎么滴,她看到师兄的时候两眼发光,眼中含春,就这一眼,就让人不难猜到,她喜欢叶景山。 要换在以前,我肯定会开师兄的玩笑,可是如今我心中满满的只装着俞成的安危,只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叶师兄果然桃花极旺,走到哪都有桃花加持。不说以前杨医生对他的爱,当然杨医生的爱已经有了回应。至于这个潘美,我摇摇头,这面相就不行,不适合师兄。 “这不是叶大哥吗?”潘美那双眼睛亮得像灯泡。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杨医生,不知道她会不会发彪。却见到她一脸的平静,像是没看到这场景一样,心里不禁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叶师兄对于不对眼的人,往往是傲娇得很少理睬。对于这个叫潘美的女人,他更是没什么好态度。对于在表弟还生死不明的情况下,还如此笑颜而开的女人,穿得跟个花孔雀一样,让叶景山很鄙视。他虽然跟俞成有时候会斗上几句嘴,但那都是在争抢我的事情上才会这样,一旦涉及到别的事情,可是一向都是一致对外的。 此时,抢救室的门还关着,一点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我越来越心慌,以至于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没法再去关注了。手上一个紧握,将我的理智拉回现实,回头,却是杨医生。她道:“别着急,会没事的。” 仿佛过了许久,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戴口罩的医生,他说:“我们尽力了……” 我们尽力了…… 那五个字,拆开每个人都认识,合在一起为什么就听不懂了?我的心一下被掏空了似的,突然之间就顿住了。听不见周遭的声音,不知道周围因为这句话而乱成一团的场景,更不知道因为这句话而让老人血压升高,几乎昏倒在地上。 我的眼前只有那扇小小的手术室的门,神经几乎要绷断了。 突然一阵凉意袭来,脑海里传来天邪的声音:“主人,对于那些医生来说是个医学难题,对于主人你来说,这算是难题吗?灵力能修补一切损伤,不就是被打了黑枪吗?” 天邪的话,让我突然清醒过来,对啊!医学上所谓的难题,对于我来说,真的是难题吗?还记得当时叶师兄来接我的时候,外公曾经对我说过:放手去搏,生命就在你手中。 我一声不吭的往手术室走前,却被人拦住了去路,是那个主治的医生,他道:“小姑娘,那是手术室,你不能进!” “让开,我要去救俞成哥哥!” 那医生道:“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他伤得太深,已经抢救不回来了。” 我却冷冷地盯着他道:“你们救不回来,不代表别人也不行!让开,让我进去,我能救回他。” 原本血压升高差点昏晕的老人,在听到我的话后,问道:“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还没等到我回答,那潘美像是认出了我,叫道:“你不是那个总是跟着成表弟的那个小女孩吗?” “你认识她?”旁边中年男人问道。 “认识,当时成表弟护她跟自己眼珠子似的,还为此差点打了我。”潘美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叶师兄突然说话了:“俞爷爷,这是我的小师妹,掌门师叔的首席大弟子。” 老人眼睛一亮,抓着我的手道:“你就是老真的外孙女?你真有办法?” “如果你们再耽搁时间下去,俞成哥哥就没救了。” 老人连说三个“好”字,让人帮我准备一套无菌手术服,我说:“师兄,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跟我一起进手术室吗?”此时,也只有师兄才能帮我,否则在外人面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师兄自然是愿意帮我的,同时进入手术室的还有杨医生。杨医生毕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她的医术不凡,但此时却帮我做助手。 第50节 我准备了一套金针,这是外公当年传给我的,是配合金针术的。还有几块玉石,这是我额外要求的,以防行医到关键的时候,灵力枯竭,当然这种担心几乎可为零,因为天邪身上的灵力足够我支撑,这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至于原先的医生和护士,都已经被我请了出去,连麻醉师也没有入内。我自有一套麻醉的方法,并不需要另外打麻醉药。 准备好一切,我将目光投向了手术台上的俞成,看到他此时的样子,我几乎站不稳脚。 那个虽然冷冽,但在我面前总是温柔眼神看着我的男人,此时竟然这样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身上扎着很多管子,子弹已经被取出来了,脉搏几乎感觉不到,呼吸更是微弱到极点。 “师妹?”旁边,叶师兄喊了一声。 我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发了呆。这个关键时刻,我怎么能够发呆,如今时间就是生命,我是在跟死神抢人。 我收回自己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此时任何一点的慌乱,都是致命的。我不能慌,俞成还等着我去救呢?深吸一口气,我马上平静了下来。 将金针消毒,飞快地刺入他的几处穴位。天眼打开,观察着他体内的情况。子弹已经被取出,但是神经还有筋脉,几乎已经被震碎。 当务之急就是,先把那些碎裂的神经补救回去,被震碎的筋脉慢慢地修补回去,这些都是大工程。 我用针封了他几处穴位,让血的流速变慢,又点了几处麻穴,让他不会因为疼痛而挣扎。双手按住了他的手,慢慢地将体内的灵力输入到他体内。顺着他的筋脉,慢慢地往上推。这个过程是缓慢的,因为他的筋脉已断,需要一根一根地去补救,然后用灵力去修复。 叶师兄也在按着他的另一只手,也试着将体内的灵力输了进去。有师兄在旁边帮我,困难大大被降低,也缩短了救命的时间。 杨医生充当了护士的角色,她不停地帮我和师兄擦着汗,还有一些需要协助的工作。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修复的工作很繁琐。 灵力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但是又是极难修炼的,现在末法时代,灵力几乎全无,只有清晨那一缕先天紫气,才会慢慢转化成灵力储藏。 叶师兄不似我有天邪加力,他身上的灵力全部是他一点一点修炼出来的,此时却为了我竟然可以牺牲到这种程度,这让我感动。 “师兄,你可以歇歇,后面的我来。”我不忍心师兄牺牲太多。 叶师兄却摇头,还在继续着。 修补工程之大,超出了想象。我咬牙坚持着,已经把修补的工作完成了一半。 俞成因为卧底的身份被暴露,不但被人打了黑枪,连筋脉都被人震碎了。对于一个习武的人,筋脉震碎,这等于是要了他的命,跟一个废人没什么区别。俞成醒来要是知道自己别说习武了,连行走都成问题,他会怎么想? 但此时,最重要的不是修补他全身被打断的筋脉,需要修补的是他的心肺及各个器官。我修补的就是他的心肺,而师兄修补的却是他的肝胆。 “俞成哥哥,我不希望你有事。”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第89章 时间在争分夺秒的进行。心肺的补救, 直接起到他是不是会苏醒。但是灵力的输送, 又不能太大力,否则会直接震碎他的心脉。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努力,俞成所有被震碎的五脏六腑都已被修补回来,至于手脚的筋脉, 还需要慢慢滋润, 一时半伙没那么快恢复。 但此时, 我和师兄的灵力几乎耗尽,所幸这个手术也几乎完成了。 我被杨医生扶出手术室的时候,老人及俞成其他的亲人都围了上来。老人是真心替俞成担心, 至于其他人, 我在心里呵呵着,因为我想起了俞成当年的话:我有爷爷, 够了。 至于那些亲人为什么要表现得一副很关心的样子,应该跟老人有关。他们怕表现得不好, 会被老人训斥吧? 我看向老人, 他眼里全是担心, 笑了笑, 我说:“没事了, 他已经没有危险了, 你可以让医生进去检查检查。” 双腿一软, 我昏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我仿佛看到了众人焦急的模样。 再醒来, 已是晚上,身边陪着的是杨医生。这个温柔的杨姐姐,只怕是吓坏了吧? “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煮了点粥,要不要来点?” 我摇摇头,问她:“俞成哥哥醒了吗?” “脱离危险了,但是没有醒。医生说,过不久就能醒了。刚才俞老过来看过你,见你没醒就回去了。”杨医生扶起我,帮我垫高了枕头,“你可真吓坏我了,景山说你是因为灵力耗尽,脱力才晕倒的。以后别这么拼命了,自己的身体要紧。” 我却只笑笑:“为了他,值得。就像杨姐姐一样,如果今天换成是师兄,你肯定比我还拼。” 杨医生欲言又止,好久才说:“你真的喜欢俞成?” “嗯,喜欢。以前我不知道这种感情就是爱情,一直以为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但是当我得到他有危险的消息时,我几乎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感觉到如果没有了他,我的人生也无意义。只有他活着,我才能开心。” 杨医生目瞪口呆:“可是你才……” “我已经十七岁了,再过一年就年人了。”何况,我的心灵年龄已经三十多岁,我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我的感情很迟钝,前世恋爱的时候,也是初恋追求的我,我被动接受。我一直以为那个就是爱情,当俞成默默对我好的时候,我只把这个当成是习惯还有兄妹之情。原来,爱情并一定要轰轰烈烈,有时候温馨与习惯,也是一种长情。 “俞成很复杂,我怕你吃亏。”杨医生说,“俞家有三个儿子,俞成的爸爸是老三。当年俞成的父母死了之后,他几乎自闭,后来听说好了,但一直与家里格格不入。如果不是俞老,只怕他真的会成自闭症。” 杨医生什么时候走的我没注意,我一直沉浸在她告诉我的事情里。我一直知道俞成跟家里的关系不太好,但没有想到会恶劣到这种程度。他几乎成自闭症,这是多么可怕的情况。幸好他好了,否则我不知道他会成怎样。 俞成一直在昏迷,并没有醒过来。我去看过他,他的心脉已经恢复,手脚上的筋脉虽然还没有恢复,但这不成问题,我每天输送一点灵力,总会帮他修复好的。只是我现在灵力还没有恢复,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帮他复苏。 俞成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我几乎每天都会过去看他,陪他说说话。因为灵力的耗尽,天眼暂时无法打开,也不知道他的昏迷不醒是什么原因?如果只是身体上的原因,倒也还好,身体会慢慢恢复,但如果是因为灵魂的原因,那就有点棘手了。可现在天眼没法使用,暂时还无法确定是哪一种原因。 这天,我又过去看了俞成,病房里还有一个人,他的爷爷俞老。才几天没见,他似乎更苍老了,头发全部花白了。 “俞老。”我喊了一声。 俞老像是刚刚回神,回头见是我,脸上有了笑容:“是小童,你又来看成成了?” “俞老别担心,俞成哥哥会醒的,我会想办法唤醒他的。”我在安慰他,同时也在安慰自己。 俞老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僵硬。这个老人,在二十年多前失去了儿子和儿媳妇,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俞成又不醒,老人再坚强也会垮下。我一直知道,俞成和他爷爷的感情很好,所以我看不得老人伤心难过。 “成成是个可怜的孩子,二十七年前,他才三岁。他父母受国家派遣,前往越南支援,就在将要胜利的时候,被敌人的炮弹炸死。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很残忍的。那段时间,成成一直不愿意说话,见谁都警惕,几乎自闭。当时你外公给他算了一卦,说他八字天煞孤星,只有习武才能避过,所以我把他送到了古武派。果然,他慢慢好了,只是性格变得很孤僻,除了他的师父和我,其他人很难打开他的心门。” 我静静地听着,直到此时才知道,他的父母是在越南战争的时候去世的,那时他竟然才只有三岁。一个三岁的孩子,突然失去了父母,这个确实很残忍。 “你外公曾经帮他算过一卦,说他还有一个死劫,几乎不可避过。这许多年,我一直在想着破解的办法,没想到这个死劫来得那么快。” 老人又说:“那天他要去执行任务,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等执行完任务,他要带一个人来见我。我没有想到,这个电话之后我祖孙二人差点就成了永别。” 叹了一声,他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成成虽然没有说,但是这些年他的性格变好了许多。童丫头,我这做爷爷的没有其他的要求,只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我心里一动,说:“俞老,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 老人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待成成,他对感情看得很重,只要他喜欢的人,就会掏心窝子的对她好。我知道,成成一定很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家成成吧?” 虽然有些害羞,但我并没有隐瞒:“是的,我喜欢俞成哥。” “那就好,好好对他,别让他再伤心。我这老头子没几天可活了,我怕我走了之后,成成会受不了,再走以前的老路。所以,我把成成交给你了。” 那天,我和俞老谈了很多,他跟我说了很多俞成的事情。也从俞老的谈话中,我才知道俞成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他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在我面前,他从来没有把他的心事吐露给我,也不会把他的烦恼说给我听。他永远都是默默地帮我做着事情,用他的独特的方法爱着我。 俞成一直没有醒,已经五天了。医生的诊断是,可能伤及了大脑,目前已是植物人。但是我却知道,他的大脑并没有伤到,至于为什么至今还没有醒,天眼没有恢复,我暂时不得知。但有一种设想,那就是可能是离魂了。 离魂也叫失魂症,就是灵魂因为什么原因,从身体里出来,就会出现离魂之症。 师兄也来看过俞成,他给的判断,就是失魂。 失魂症需要找到丢失的灵魂,越快越好,否则那丢失的生魂,有可能被邪物所吞,那么就再难救回来了。 既然俞成是在西南角失的伤,那么极有可能他的灵魂就丢失在那里。 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去找回来,这个重任,自然是我自己去找。 师兄想要陪我一起去,却被我拒绝了。寻找丢失的灵魂,没有那么容易,中间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我不希望师兄为此而涉险,俞成是我的男人,自然应该由我去寻找。 因为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找到俞成那丢失的灵魂,所以我向学校请了长假。因为我曾经帮过王校长的原因,在得知我的情况之后,校长大方的给我批了假,并且让我不要着急,只要在高考前回归就行。对于王校长的大力支持,我很感动,答应他一定在高考前回归。 准备好一切之后,我踏上了前往西南的路程。 我是坐火车过去的,因为有具体的目的地,所以一切都很明确。 云省是个少数民族聚集的省,越往里就越乱,那里经常有毒枭藏身。当时俞成混入毒枭的身边,就是通过云省进入的,然后慢慢打入组织内部。 如今俞成卧底的那条线,已经被警方破获,至于其他的毒枭,目前隐藏得太深,所以警方并没有着力去侦办。 而我的第一站,就是云省和越南交界之处,那是三不管地带。那里有密集的森林,也是毒枭最容易出没的地方。 我找过去的原因,当时俞成在那里出现过,也跟毒枭交战过,至于是不是在那里丢失的魂魄,目前还不得知。 因为政府管得严,所以要进入那片森林并不容易,但这个根本难不倒我。我乔装了一番,开始深入到那片森林。 突然,我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第90章 云省和越南交界的地方, 那是个混乱的地方, 也称三不管地带。 因为穷,可能什么事情都容易做出来,比如种植罂粟。在我走进的那片森林里,竟然密密麻麻种的全是罂粟。 看到成片的罂粟, 我知道这是闯进了人家的地盘, 一个不好, 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天眼因为灵力的耗尽而暂时失灵了,连天邪都使唤不出来,暂时和她失去了联系。 对于天眼的依赖, 似乎已成习惯, 如今天眼突然消失了,就感觉连自己的本事也没有了。这个不好的习惯得改, 否则天眼以后再不回来,就不能再从事风水了?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之所以进入这片森林, 一是俞成曾经出现过这里, 二是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为了恢复耗尽的灵力, 我一直都在努力, 比如清晨的那缕先天紫气, 比如翡翠的使用, 能恢复就恢复,哪怕一成也好。 这片森林也不是没人,种值罂粟的地方, 怎么可能没有人。但都被我很好地避过了,修道这么多年,早就炼得耳聪目明,一有动静,马上就能知道,也就提前做了准备。 那些种罂粟的人,虽然看起来是农民,但个个凶神恶煞的,我虽然有些手段,但因为门规限制,不让随便打压凡人。 正走着,突然听到说话声,我急忙往旁边的树后躲去。 是两个年轻人,剃着平头,穿着汗衫,外面套一件藏青的工作服,整一套。 我心里琢磨着,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农民,否则不会穿着工作服一样的衣服。 此时那两个年轻人正聊着,聊的竟然是我知道的那件事,也就是俞成卧底被打了黑枪的事。 “没想到成子竟然是警方派过来的卧底,亏冷爷那么相信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说当初他那么拼了命地救冷爷,原来是有目的的,可谁能想得到?” “也只有冷爷英明,早防着这一手,要不早让条子抓了。” “可不是,条子那边以为抓着了冷爷,实则那只是个替身。他们可能万万没有想到,冷爷就藏在他们眼鼻子底下吧?” “所以说冷爷英明,我就没见过像冷爷这样聪明的人……” …… 说话声慢慢远去,我从树后面走出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个人的方向。 第51节 当时师兄明明告诉我说,那个毒枭已经抓住,俞成为了抓那个毒枭才被人□□枪,伤了个彻底。可结果如何?人家毒枭早防着这个,狡兔三窟,竟然搞了个替身。那俞成的伤不就白受了? 因为这事,我恨不得活剁了那个叫冷爷的。 只是那冷爷,没那么好对付,否则俞成卧底了一年多,终于取得他的信任,竟然最后还是被打了黑枪,说是端了个大毒窟,结果呢? 我悄悄地跟上了那两人,对于跟踪技巧,虽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是跟踪个把人,不要搞出动静来,还是可行的。 那两人一直聊着,倒没有发现我跟在后面。我这一路跟过去,发现周围的环境还挺有趣,或者说,正因为这环境,才没有人怀疑,冷爷就藏在这里。 此时,天慢慢暗了下来,四周围的树影婆娑,胆小的人倒是会吓着。但我是谁,因为风水大师的身份,与鬼魅也常打交道,什么样的奇怪事情没见过? 我远远地看着那两人转进了一处山谷,再一眨眼,竟然不见了。我一开始不敢跟太近,他们刚一消失的时候,我也不敢凑上前去查看。后来觉得不对劲,就上前查看,却什么也没有,面前没有路,也没有任何的通道,只有一处山崖。 我在心里嘀咕: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虽然没有天眼,但是毕竟学过阵法,而且这十几年来,我的阵法水平虽然比不上师兄,但是也不差。刚走了两步,我就觉察出了这里阵法的痕迹。 不错,这里有一个阵法,至于是人工布下的,还是天然的,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我闭上眼睛,细心地感受着四周围的灵力波动。如果是人工布阵,就会捕捉到丝丝灵力的破绽。一旦捕捉到了那丝破绽,就能用蛮力打破。 这一感受,果然让我觉察到了不对劲,那是人工布阵的痕迹。那人布阵手法虽然不高明,但是使用的煞气和灵力结合,一旦用蛮力打破,布阵之人势必会觉察,那就会打草惊蛇了。 我慢慢从那处阵法中退出,幸好这不是什么困阵或是迷阵,虽然也能破阵而出,但是就怕引起那布阵之人的注意。那个阵,明显就像一堵墙,只为了挡住别人的窥视,挡的就是普通人,因为就这阵法,还真挡不了同道之人。 我暗暗地猜测着这个布阵之人是谁,既然能布阵,那就是同道中人,但只一个阵法,还不能断定是正道还是邪道。 我从那片森林退了出来,不是不愿意去追查那个冷爷。而是凭我一人之力,对方还有一个不知功力底细的同道中人,在天邪不能用,天眼又受制的情况下,我不敢大意。那个冷爷既然能从警方的围捕中全身而退,那必然不是个简单人物。我若贸然前去抓人,能不能抓到是一回事,这就明晃晃地告诉人家,这处地方已经暴露,这不是上赶着让人转移?一旦这个冷爷警觉,跑了或是藏起来,还怎么去把人抓出来? 一退出这片森林,我装作是普通的学生,敲开了一户人家。 这里没有专门的旅馆,那些旅游的都会借宿在农家,也有很多的农家乐,专门靠这个赚钱。所以我敲开农户,并不引起当地人的怀疑。 “你好,我来这里旅游,迷路了,我能住一晚吗?”我微笑着问。 那户人家的男主人一脸警惕地望着我,上下打量着我,见我只是一个中学生,倒也放下了戒心,打开门让我进去。 “请问有吃的吗?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其实我书包里有吃的东西,但是我却装作饿了一天。 可能是长年生活在边界,有时候动乱的情况比较多,让这里的农户都非常的警觉。 他们因为贫穷的原因,这里的土地又不适合种植粮食,反而适合种植罂粟,所以家家户户都会种植罂粟。可就是因为种了罂粟,让他们对来的人都会警觉。 他们怀疑每一个到这里旅游的人,不管是哪一层次的。但同时,他们又因为旅游带给了他们经济,又家家户户办农家乐。所以这是一个矛盾的地方,充斥着原始的排斥,却又渴望外界带来经济的流通。 这里的房子结构是竹屋,也有楼上楼下之分,我被带到了楼上,三楼处的一个小阁楼。小阁楼很小,只能摆一张床,也没有桌子,只有一条凳子,床也十分的小。阁楼的门外就是一个楼梯,也只能通过楼梯上下,一旦被人堵在楼梯上,那么就别想出入。 房间里并没有窗,很闷。 三月的云省,并不冷。相反,很暖和。我在东市穿的厚衣服,早在到达这里的时候就脱了,只着一件衬衫。 我从书包里掏出了手机,到这之后,我就没有再使用手机,这夜却不得不用。 身处陌生的环境,却又不得不小心。我将手机的铃声全部关了,设置成了静音模式。小心翼翼地朝门缝外看了一眼,却突然见到了一双眼睛,正在门缝外盯着这间阁楼,这一看,差点吓着了我。我悄悄地往旁边侧去,只是通过门缝观察外面,却是那个男主人,此时竟然盯着我的房间。 这人,真的是有点儿可怕。 我不敢打电话,怕弄出声响。 阁楼没有电,只是一盏煤油灯,但我不敢将这灯吹灭。哪怕我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手机依然是会有亮光的,一旦灭了煤油灯,势必会暴露手机的亮光。 这个男主人不知道什么身份,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盯着我的房间看。在陌生的环境中,一切都要谨慎行事,否则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想了想,躺进了被窝,随后利用被子的遮挡,我开始向师兄发送短信。把这里的情况还有我发现的那个阵法及冷爷的去处,都在短信里说了一遍,最后希望师兄能够过来帮我。 师兄那边停顿了好久,之后给我回了一条信息:师妹,你按兵不动,等着师兄。 我知道师兄是怕我打草惊蛇,冷爷跑了事小,我陷入危险才是大事。 其实不用师兄提醒,我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在这陌生的三不管地带,可不是我胡来的地方,要真的被人发现了身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也幸好我的中学生身份,让人不至于怀疑什么,但是那个男主人那样警觉的动作,说明他的警惕性相当的高。 这一夜,我不敢深睡,一有动静,就会警醒。 外面的男主人什么时候离去不知道,但是那种被狼盯着一样的感觉消失,让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一些,但还是不敢大意。 偶尔传来几声狗嗅声,给这个寂静的村子带来一种诡异的感觉。 一夜平安无事,倒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警惕了?这家的女主人也起来了,女主人叫卓玛,不是汉族。卓玛很健谈,看着是一个善良的女人,面相上的纯朴,不是能假装得了的,这瞒不过我。 这时,那个男主人也进来了。昨天晚上因为天晚,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觉得那一双眼睛锐利得有些可怕。今日一看,发现并没有凶相,相反倒是有些憨厚之相。我上下打量着他,当看到他的夫妻宫有一断横,子女宫灰暗,我心里一怔。 再抬眼望向卓玛,她的夫妻宫倒是圆滑,显示她没有二婚之相。 我忍不住又多看了这对夫妻,紧接着对上了男主人那双锐利的眼睛,心里一怔,急忙低下头吃饭。 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好像能一眼看穿我的伪装一样。但是他的面相又没有表露出他的狠辣,真是个谜样的人,看不透这人的真正面相。 这是第一个我看不透面相的人。心里虽然诧异,但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妥。 我给了这家农户一笔钱,卓玛一直说着不用,那男主人却默默地收了我的钱,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就不再关注我。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有些儿可怕,但我不敢跟他硬碰硬的对上,怕他坏了我的事情,只能有多远先避开多远。以后跟师兄汇合了,再慢慢调查这个人,现在我自顾不暇都来不及。 从那户农家出来,我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标示,深深地将这一切记在心里。 师兄过来,还需要些时间,在此之前,我还得去那个阵法处看看。 我小心地避开三五群的农民,往那个森林跑去。可是还没有进入那片林子,就有一把刀逼近了我的腰间,后面一个阴森森地声音道:“你到底是谁?” 我心里暗叫不好,嘴上却说:“我只是一个学生,过来旅游的。” “旅游会来这个地方?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这个人一点也不好骗,刀子并没有移开。 苦于现在一点灵力也没有,若说拳脚工夫,这个人只怕也是不弱,我不敢大意。只得用言语骗他,我说:“你,你别杀我,我,我真是学生。” 那人却冷笑:“早在你来我家投宿,我就觉得你很不正常。” 我在那一刻怔住了,原来这人是那个看不透面相的男主人? 我知道这个人既然怀疑了我,那么我再装可怜再卖萌都没有用,这是个冷心冷肺的人。 我在脑海里不断的盘算着如何摆脱这个人,如今我灵力有限,就是强行挣开此人,自己也讨不了好处。这是一个难啃的骨头,是敌是友,暂时还不可知,虽然我猜测这个人可能跟冷爷有关。 “我是来找人的。”见骗不过去,只能半真半假的回答。 “找人?”那人沉吟着,但明显腰间的刀子没有再逼近。 我发现了他的犹豫,突然手臂弯曲,用手肋狠狠地往后砸去,身子已经向前一挺,一个翻身,已经挣脱了这个人的箍制。 一挣脱,我二话不说已经出拳打了过去。这个人绝对不能放虎归山,否则打草惊蛇,那么就是师兄过来了,也会与事无补。 那人见我挣脱,也是一怔,但接着出拳狠辣,也是抱着不想放过我的想法,与我击打在一起。 拳拳入肉,掌掌相击! 越打越心惊,这人的功夫可不亚于俞成,也就是他起码得玄级以上。 正打着,不远处有声响传来,人影晃动,正有人往这边赶来。可一时半会,我也打不赢他。我没有灵力在身,只靠一身古武,跟他正好旗鼓相当。 我心里着急,如果被那些人抓了,只怕吃不完兜着走,更别说摧毁冷爷的老窝,替俞成报仇了。 却没想到,那人并没有对我痛下杀手,竟然往后一退,深深看了我一眼,朝后退去,一眨眼工夫,已经不见。 这人的举动,让我迷惑,但此时我也没时间去思考,那些人已经近了,眼看就要看到我这边,既然往树上避去,当时已经打开了隐身符。 这道隐身符还是早年我练习之作,那是第一次看到竟然还有隐身符,就着好奇之心,就画了下来。后来见了师兄,他告诉我,这个隐身符有破绽,正宗的隐身符能隐身一天,但这个错误的隐身符却只能隐身一个小时,也就是这是一个试用品,或是失败品也可以说。 我刚隐身好,就见到那些人已经到了原先我们打斗的地方,正在查看着。 幸好我和那人只是拳脚相加,并没有使用元力,这个在我跳上树梢之前,就已经抹去了痕迹,所以那些人想要查看也没那么容易。 “奇怪,明明刚才有看到人影,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是不是你看花眼了?” “我的眼神你们还怀疑?” “不行,这事得报告冷爷。” “要什么事都告诉冷爷,他老人家还不得烦死?这儿是种植罂粟的入口,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冷爷在这里这么多年,有谁真正找过来了?这里有人打架也正常,前不久你也说看到有人打架,结果什么也没有,最后差点吃了冷爷的批评,你忘了?” “我……” “这里是个三不管地带,争斗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争斗才不正常。” …… 声音慢慢远离,我在树上大气不敢出。望着这些人走远,我在心里想:那人是什么身份?看来应该不是跟冷爷一伙的,那又是谁?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颤抖了几下,我拿出手机一看,是师兄发来的信息:我们到了,你在哪? 正欲回他,却见到之前已经走了的那群人,又转了回来。在树下徘徊了一阵,甚至连树上都不放过。 我蹲在树上,什么动作也不敢有,幸好隐身符的功效还没有过去。 这一蹲,又是好久,直到隐身符失效。我捶了捶有些发麻的双腿,拿出手机,却见师兄发了好几条信息,最后一条发了他的坐标图。 我找回去的时候,师兄正在泡茶,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那就是俞成的师兄孙组长。 “好久不见,小师妹。”孙组长也学着叶师兄的称呼,其实他叫我师妹也在情理之中。 “组长怎么来了?”我以为就师兄一个人,没想到连孙组长都来了。 孙组长说:“这件事不简单,俞师弟丢魂的事我知道了,与公与私,我都要跑这一趟。”又说,“你真的发现了那个冷爷的基地?” 我把自己发现的情况一一都跟孙组长了,之前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只是简单扼要地说了一下。此时这一细说,孙组和师兄二人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也难怪他们心里不爽,换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不会高兴。俞成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终于混入了毒枭内部,也抓到了冷爷的把柄,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是也让警方没有白忙一场,可是如今我的消息却在深深地打脸。俞成这样拼命的结果,竟然让冷爷跑了,还被反将了一军,警方不是说已经抓到了吗?抓到的是这种结果? 如今俞成躺在医院里,意识全无,可是警方却是这样办事的?如何不让人痛心? “你说那个阵,是什么情况?”叶景山打破了寂静。 我想了会,说:“目前我还想不出来这是个什么阵,说是困阵看着不像,是迷阵也不像。倒有点儿那种摸到跟前却被屏蔽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阵符合这一点。” 师兄在那用食中二指轻轻地扣打着桌面,又拿出一本笔记本,开始画图。 我知道这是师兄在研究那阵,师兄对阵法的研究,可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师兄研究了会,说:“这应该还是困阵,只不过对方阵法不高,被变异了或是摆错了,变成了另外的阵法。也不难,只要我亲自过去感受一下,就能破解。” 想了想,他又对孙组长道:“你多叫些人,我怕到时候人手不够。一旦我破了阵,有可能惊动布阵的人,到时候就需要人手了。” 师兄平时嘻嘻哈哈好像不务正业一样,每次在工作之时,总是严肃认真得让人刮目相看。 第52节 研究了许久,也把行动的步骤都落实好了,我突然想起了那个跟我打架的男人。想了想,还是把这人的情况跟两位师兄说了一遍。叶景山沉着脸没有说话,倒是孙组长说了一句:“这人,可不简单。” “何止不简单。至今我都看不出他的面相,就好像他的脸是假的一样,被一层什么东西笼罩了似的。” 叶师兄轻扣着桌面,说道:“只怕这脸就是假的。” “怎么说?”脸还有假的吗? 孙组长也说:“应该是整容什么的,把自己的脸上的表情打破,那就看不出任何的情况了。” 我却摇头:“就算整容,也能看出面相的。只不过整容之后的面相,已经跟自身八字符合不了而已。面相还是有的,有些人整坏,有些人却能整好,但是整好的概率极低而已。” 叶师兄还在那里沉思,思考了许久,突然道:“只怕是戴了面具。” 面相?我用力想了会那人给我的感觉,还真别说,真像是戴了一层面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面相也没有任何的表现。 想了想,又摇头:“如果他真的戴了面具,我应该能感觉得出来的,毕竟戴了面具之后的气息是不一样的。普通人感觉不到那种变化,身为修道的我们,却是极容易感受的。” 叶景山反问:“那如果他也是个修道之人呢?” 我怔了怔,惊道:“师兄的意思,他用的不是凡人间常用的那种什么□□等物,而是用真气元气在表皮形成一种保护膜?凡人感觉不出来,修道之人一样也看不出变化?” 如果是用的真气,不特别的用灵力去探测,还真的没办法发现。我身上的灵力本就不多,怎么可能会浪费到去探测一个人的脸是不是真空?也自然,我就不可能发现这个人是真脸还是戴了面具。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的灵力太少了,不敢浪费的原因,这才没有把一个人的底细给摸清楚。 叶景山又问:“师妹,你的灵力恢复了没有?” 我摇头,自身的灵力情况是比较特殊的。当师兄早就把那些损耗的灵力补回来的时候,我还在积累的过程。 我的天眼需要灵力,天邪需要灵力去打通,这就如同一辆车子,如果没有半点油,那么是很难启动的。只有我身体里的底限被打通了,那么天邪内存的那些灵力就能补还给我。 天邪肯定也是很着急吧? 天邪自从认我为主,哪怕没有升级说不了话那段时间,她也一直都在我的意识海里,用她特殊的方式传达她的心情。可不像现在这样,别说沟通了,连存在都感觉不到。 叶景山想了想,拿出一个小瓶子交给我。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解释:“这是玉液,对你或许有帮助。” 玉液?这是什么东西?我打开瓶子,顿时一股清凉的香味扑鼻而来。感觉身上禁锢的感觉有所松动,我心里大喜。 “这个是我前段时间在拍卖会儿拍的,我想师妹你或许能用得到。”师兄漫不经心地道。 我却感动得快掉下泪来,师兄对我的好,一两句话表达不了。我知道这个玉液绝对是不容易得到,师兄为了得到这瓶东西,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我将瓶子推还给他:“师兄,你也需要这东西,我不能要。” 师兄却说:“叫你拿就拿,哪那么多废话。这东西虽然珍贵,又不是绝品,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拿点比这更珍贵的东西给我就行了。” 想想也是,这东西虽然珍贵,却也没珍贵到绝无仅有,起码天邪吐出来的精纯灵力就比这东西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决定,等我灵力恢复,到时候让天邪吐点灵力给师兄,天邪的灵力可是自带破邪功能的。 我喜滋滋地拿了玉液去隔壁房间修炼了。 这玉液果然是个好东西,这一瓶子下去,虽然不能安全打开我的禁锢,但是眼睛的滋润感,让我知道天眼的功能已经打开。 但我不敢轻易使用天眼,怕灵力不够,天眼又被关闭。 从房间中出来,已是第二天清晨。清晨的第一缕先天紫气,被我吸收得丁点不剩,感觉眼睛的滋润感更加深了。 “师兄,是不是该去会会那个冷爷了?”其实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俞成丢失的那两个生魂。 第91章 对于俞成丢失的魂魄, 我势在必得。我有一种感觉, 他的生魂就丢失在这里。 我带着师兄及孙组长,从我探查过的那个点进去,对这一片我已经有些熟悉,所以走得很快。途中, 避过了不少巡逻的和种植罂粟的, 这里全民皆兵, 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被人发现。虽然不怕他们,但是没必要在找到地点之前, 与人生事。 很快就到了之前把我困住的那个阵。确实一到这里, 就什么都消失了,前面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就像这里的一切已经消失一样。 我望向叶师兄,只见他已经开始研究起来。 师兄破阵的水平, 确实是我比不上的。 我都没怎么看清楚, 师兄就已经把阵给破了。 师兄的破阵手法又提高了不少, 想想, 好像有好久没跟师兄一起完成任务了, 我在进步, 也没有理由不让人也进步不是? 师兄一边破阵, 一边在教我:“师妹你看着,这阵虽然说是困阵,其实是个错阵。可以想象, 布阵的人手法极粗糙,水平不够。这个阵讲究的是金木水火土五行运转,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再土生金,五行相生自然也相克,然后就会运转成一个小世界。而这个困阵,使用的就是把这个地方隔绝成一个小世界,这样进入的人就找不到出去的路,找不到生门,就会永远被困死在这里,别想出去。” 我用力地点头,又听师兄接着分解:“但是,这个布阵师,却一知半解,他确实把相生都弄好了,但忘了还有一个相克,所以这个阵就坏了,说白了就是个半阵,也就是失败品。进来的人确实会被阻挡在机关之前,但是也不会被死死围困,还是能很方便就出去。所以才叫它失败品。如果让师兄出手,布下这个完整版的五行困阵,没有破阵之法,不把人活活困死在这里,师兄就跟他姓。” 我在心里嘀咕:要真被人破了阵,你真敢跟人姓?但只想想,没敢真的说他,师兄有时候发起火来也是非常可怕的。 被破了阵,前面再不是白茫茫一片,而是显出一条山路来。一条很小的山路,两边的山谷。这个让我想起了一线天,这里要是布个杀阵,绝对是能将人杀得魂都没有。 不过,走在路的我,分明没感觉出来这里有其他阵,安全得有些过分。 “这里的灵气,可比别的地方浓郁。”师兄嗅嗅鼻子,感叹道。 确实如师兄说的,这里的灵气异常浓郁。 地球上的灵气,已经被消耗殆尽,也只有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出来时产生的先天紫气,还有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中产生的灵气,别的地方再难找到半丝灵气。这也是我修炼了这么久也一直没有恢复之前耗尽的灵力的原因。 虽然我没有开天眼,但也一样能感受到那种浓得化不开的灵气,雾茫茫,白润得让人心里舒畅。 我用力地大吸一口,感觉身体里的禁锢又被减少了一层。真不错,早知道这里的灵气这么浓郁,能让我身体缺少的灵力快点恢复,我早就自己破阵过来了。 又一想,手搭在眉心处,在心里默默地说:天邪,我知道你能听得见,只是没法跟我沟通而已。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自己吸收这股子灵气,如果你能吸收,就赶紧自我恢复哦。我可少不了你的帮助,你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眉心处似乎跳了跳,很微弱,但我还是感觉到了。说明天邪真的能听到,她一定会想办法自己恢复灵力,如果靠我慢慢去吸收让她恢复,不知道到何年哪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从眉心处跳了之后,四周围的灵气在肉眼不可辨的速度朝我靠拢,然后被快速地吸收进我的眉心。 我在心里不禁舒服地叫了一声,那种在饿久了之后突然能吃饱的感觉,真好! 师兄似乎看出了我极需要这里的灵气,倒是没有急着走,让我好好地感受着这里的灵气。 眉心处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几乎能感受到天邪那种特有的反应。 只听“啵”的一声,全身的禁锢被打开,脑海中传来天邪的声音:“憋死我了。” 我也非常的高兴,与天邪失去联系的这几年月,总感觉缺少了点什么,现在天邪的回归,终于圆满了。 “欢迎回归,天邪。” 天邪回答我的却是,自己从我的眉心处飞出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开始吸收灵气。 幸好孙组长在前面走着,而在后面跟着的师兄又知道我的天邪的特殊性,对于天邪的古怪,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师兄是罢不得我的天邪能快速恢复灵力的,因为有她的存在,我们办起事情来才能事半功倍。 但是,有人却并不想让天邪就这样肆无忌惮吸收灵气,一条链子打向了天邪,差点将她从半空中打落下来。 “呜呜,好险好险!什么人这么可恶,在人家吃饭的时候打扰!”天邪那特有的糯软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天邪大吸了一口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砸巴着嘴,飞回我的眉心。 此时,师兄早一步横在了我的向前,手中的法器飞转,已经打了出去。 “怎么又是你这个小东西?”那个人咦了一声,语气里有些恼火。 这时,我才看清楚刚才打扰天邪吃饭的人是个什么东西,原来就是以前碰到过的那个苗巫。他依然是一件黑色斗篷,一点创意也没有的打扮。 “原来是你这个丑东西。”我毫不留情地说。 那人阴笑起来:“你这丫头还是那么有趣,不过我喜欢。要不,丫头,拜我为师,我教你蛊术如何?” 我却不回话,直接将地邪打了过去。这人废话真多。 师兄早在我放出地邪的刹那,手中的法器也打了出去,嘴里喝道:“老东西,你当我不存在!” 那人斥道:“姓叶的,你是不是专门跟我过不去?十年前你打伤了我的徒弟,八年前又坏了我的好事,现在又破我阵法?新仇老账,咱一起算!” 师兄嗤笑:“原来那个四不像阵法是你布的?我说是谁能布出这么丑的阵法,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今天你也别走了,我非收了你不可。” 那人被惹怒,但也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和师兄的联手,竟然又放出虫子来。 我极恶心这些虫子,更讨厌使唤虫子的人。这次,我打定主意要收了他,不能再让他出来祸害人了。 师兄与那人显然是死对头,还没有等我使出招来,师兄就已经将法器打了出去。这人跟师兄斗了很多场,没有一场能打赢过师兄,对师兄也比较怵。 孙组长虽然没有道法,但是他的古武可是极强,比俞成可强了许多,他一出手,我就感觉出来了。 三人的联手,那人就是功夫再好,也慢慢处于下风,哪怕有虫子帮他都没有用。师兄的法器好像专门克制那人的虫子,只要他想放虫子,就会被师兄法器上的煞气打散。 英雄无用武之地,讲的应该就是那人现在的状态。 “我和你们无怨无仇的,你们为什么要跟我作对。”那人气得哇哇叫。 师兄根本不想跟他废话,一个照面过去,打落了他手中驱虫的法器,那是一个骨哨。 我更是将地邪打了过去,天邪最恶心这些虫子,所以她并没有出来帮我,其实她不出来也没事,我打得过那人。 那人被惹毛了,竟然将斗篷掀了去,露出了他的本体,竟然丑得让人不容直视。那是个怎样的东西,全身没半两肉,干扁得跟鬼似的,身上有浓郁的鬼气。 “活死人!他竟然以己身为料,把自己养成了活死人。”我情不自禁地喊。 这是多恶心的一件事情,没有谁会以己身为养份,来养成活死人的。怪不得八年前我第一次遇到他的那天,他在吸收少女的精气。只有少女那鲜活的处女之气,才能帮他把要腐败的身子慢慢养鲜活。 “那就更留不得你!”我恶心的同时,更是生气。 此时师兄和孙组长也恼怒得想一掌劈了他,没有人见过这样恶毒而恶心的东西,这根本就不是人,活死人不是人也不是鬼,却是个邪物。是邪物,人人得而诛之。 “啊!”那活死人被地邪打着的时候,半个身子已经动不了。 说也奇怪,那半边身子竟然腐败了起来,露出了骨头,白森森的骨头,看着怪恶心的。 少了半边身子,他跳跃的动作自然就没那么灵活,这次被师兄的法器打了个正着,半条命又去了一半。 那人也知道,今天迟早会折在这里,竟然一抖之前被他扔在地上的斗篷。这一抖之下,竟然窜出来一个鬼影。这鬼影窜出来的时候,那个只剩下骨头架子的活死人,突然就瘫在了地上,全部散架了。 那鬼影也是十分的吓人,看着和之前那个活死人很像。 “这就是你的魂魄吗?”我摸着下巴道。 那鬼影露出了阴笑:“怎么,怕了?” 我却叹息:“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没人告诉你,我最不怕的就是鬼魅吗?” 那鬼影还没有露出得意的笑容,就突然眼珠子暴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转身就要往后面跑。 “在我面前,你还跑得了吗?”天邪那糯糯的声音非要装阴森森,结果装得四不像,最后她直接不装了,而是以行动来表示,一口就把这鬼影吞了,随后砸巴着嘴巴,“真难吃,一股的酸臭味,以后这样的坏东西,就不要给我吃了。” 对于吃货来说,东西的美味程度很重要。 第53节 第92章 苏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这个斗篷男死了之后, 四周围围绕的迷雾突然散了开来,视线竟然清晰了许多。 这才是真正的破阵,之前破的阵法只是破了其形,没有破其质。原来这个活死人竟然把自身跟阵法合在了一起, 人在阵在, 人亡阵破。 早在师兄破阵的时候, 他就已经发现了,因为他本身就是阵法所在,后来能够斗上, 也是他凭着阵法的加持, 自信心暴涨而已。 也就在破阵的刹那,我感觉到了迷雾深处传来的悸动, 感觉有什么在牵引着我。我心里一怔,总感觉那种呼唤很熟悉。我把这个想法跟师兄说了, 我和他同时想到了俞成的生魂, 除了他的魂魄, 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还能牵动我的心。为此, 加大了搜索的步伐。 很快前面就呈现出了它的真实面貌, 却原来是一整排的平房, 看样子却是工厂的类型。 因为有阵法的加持, 所以里面的人很放心,我们偷偷潜入也顺利的很。 孙组长早在那活死人身死道消之际,已经联系了警方, 还有异能组的组员。 对于从天而降的警察,那些正在制毒的工作人员一时之间都惊呆了。在抓获的同时,却并没有冷爷的踪迹,同时我也没有找到俞成的生魂,难道是猜错了? 冷爷果然是狡猾,狡兔三窟,果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哪怕他觉得这里再安全,一有风吹草动,又躲了。 在破阵之前,他肯定在这一片,可就这么短的时间,他竟然躲得无影无踪,怪不得警方想抓他,一直都没有成功,连俞成都折在里面。 那种呼唤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沉下心思,开始感应着这种呼唤,不管是不是俞成的生魂在呼唤,我都要去试一试。 天眼也被我打开,因为天邪吞吃了太多的灵气,又吞噬了活死人的灵魂,所以她的灵力很足。天眼之下,所有的迷雾都一目了然,再清楚不过。 我开始顺着感应找了过去,呼唤声越来越近,就在一片溪水边,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年老点,大概五十多岁,头发已经秃顶,另一个年轻些,却也有四十来岁。那个年轻点的,竟然是我住宿过的那家农户的男主人,也就是曾经与我打过一场的那个男人。 他们两人一开始是背对着我的,可能是我走路发出了声音,也或许是因为警觉,那个老年些的人先回过头来,看向我的时候,一双眼睛涮着毒,那是怎样一双可怕的眼睛,眼睛中似乎藏着一头凶兽,要吃人一般。 “杨二,杀了她。”他的眼中透着杀意。 他的脸上透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冷笑着,看着我的谨慎。但是喊了许久,也没有见身后的杨二有所动作,他回过头去想要喝斥,却见到一把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持刀的人正是刚才他喊着的杨二。 “杨二,你……”他似乎明白了。 “冷爷,一切该结束了。”杨二缓缓地说着。 男人——也就是冷爷,瞳孔剧烈地收缩,倒也没有慌张,他问:“你也是卧底的?” 杨二没有回答,但是沉默代表了回答,也等于是承认了。 我吃惊,原来这个叫杨二的,竟然是警方的卧底?当时我猜到他可能不是冷爷的人,却没有猜他是卧底。 冷爷嗤笑一声:“你真以为,凭你就能抓住我?” 杨二耸耸肩,不急也不躁,只是左手食中二指一扣,打了个响指,四周已经围过来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其中就有孙组长,也有他的组员。 冷爷的被抓,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因为大家准备了那么多,甚至还牺牲了几个卧底,这是聪慧与力量的较量。意料之外的是,没想到这次的抓捕这么顺利,顺利到不可思议。 以往抓捕冷爷,总是在关键时候,就容易出差错。 “这是因为有那个活死人在旁边助着他,用阵法在帮着他。”师兄解释。 冷爷的被捕,我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下,但俞成的生魂并没有找到。之前的那种呼唤的感觉,让我肯定他就在这附近,但就是找不到。 我打开天眼,一寸一寸地寻找。 我甚至放出了天邪,她对魂魄的感应比我强烈。天邪用鼻子一嗅,一指那个冷爷:“不是在那吗?” 虽然不解,但是天邪的感应向来不会错,魂魄在她的眼里根本藏不住。 我与师兄开始在冷爷身上寻找。天邪既然说在他身上,那一定是藏在他身上哪个物件上,能藏生魂的,除了玉器,也只有法器了。 俞成对抓捕冷爷的持着,比任何人都强烈。他的生魂既然掉在这里,那么一定会紧抓着冷爷不放,但是当时冷爷身边有那个活死人,活死人对魂魄的感应可不输天邪,所以既要呆在冷爷身边,又要不被发现,只有藏起来。 果然,在他的身上找到一枚戒指。那戒指十分的古朴,戒面是一块帝王绿的玉石。 在我的天眼中,果然在那帝王绿翡翠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 “俞成?”我喊了一声。 俞成的魂魄很虚弱,这么长时间的离体,让他再没有那么浓郁的生气。他只是朝我眨巴着眼睛,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心间升起浓浓的心疼,我捧着那个戒面,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俞成的魂魄看不得我伤心,抬起头想要帮我擦拭,却什么也碰不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恼火。 “师妹,这里的一切你不用理会,早些带着俞成回去,他离开太久了,该回去了。”师兄提醒。 我拿出安魂玉,小心翼翼地将俞成的魂魄装入玉中,有安魂玉滋补着他的魂魄,应该能修补回一些生机。 我连夜回了京都,跟我一起回来的还有师兄。这里的一切,并不需要师兄在场,孙组长他们却还留着,没有跟我们回来。 俞成一直昏迷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俞老一直陪着俞成,这个曾经失去儿子的老人,在孙子昏迷之后,终于一并暴发了。 “童丫头,你回来了?找到成成的魂魄了吗?”看到我出现,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我用力地点着头,将安魂玉拿了出来。老人并没有天眼,看不到安魂玉中的俞成,但他依然紧紧地盯着安魂玉,仿佛通过玉石,看到里面的俞成一样。 “找到魂魄了,成成是不是就该醒了?老人颤着声音问。 安魂定魂的过程,没那么复杂,我不只做过一次,自然不会出什么差错。但是看到老人那双企盼的眼睛,就是再危险,也不会实言相告。 “就一块破玉,说里面有表弟的魂魄就有了?再说,她行吗?”潘美忍不住说道。 她的话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我对俞老道:“俞爷爷,我要作法了,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俞老虽然不懂这一行,但也了解规矩,所有闲杂人等都被他清理了出去,只留下了师兄陪着我。师兄开始在房间里布阵,静音和隔绝的阵法必不可少,万一有人打扰,就可能导致失败。 我已经将俞成的魂魄从安魂玉中放了出来,因为魂魄与本体的吸引,魂魄自然而然就被本体吸引了过去。我用力一按,他的魂魄就进入了本体里。一开始有些排斥现象,毕竟离体了那么久,有排斥正常。随后,这种排斥现象就慢慢消失了,我打下了一道安魂符。 魂魄一进入体内,俞成就有了苏醒的迹象。 俞成睁开眼睛,一开始有些迷茫,眨了眨眼睛,所有的思绪回神,他喊了一声:“真真?” 我顿时泪流满面,抱住他只是哭,那种喜极而泣的感觉,让我整个心神都要爆炸似的。 俞成却是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着泪水:“我在,我在。” 我将连日来的担心以及思念,全部发泄了出来。俞成先是抱着我手足无措,最后干脆直接吻上了我的脸,将我脸上的泪水全部吸吮掉。 动情就在一刹那,他的唇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住了我的嘴。 “咳!”这种温馨却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种温馨,“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我和俞成的脸一下就涨红了,迎上的却是师兄那双戏谑的眼睛。 第93章 俞成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 他的爱深沉而浓烈, 但只是藏于内,就像发醇的酒,浓而香但只有尝在嘴里才能品尝出来。 那天我和他的吻被师兄打断,有很长一段时间, 他在看师兄的时候带了点埋怨。那双眼睛又辣又毒, 跟渗了毒似的。师兄却并不介意, 还老在他面前晃悠,甚至老喜欢做电灯泡。 美其明曰:师妹还小,不能被大灰狼叼了去。实际, 师兄那是妹控, 总咬牙切齿地不让俞成占我便宜。 俞成恢复得很快,年轻人身体有活力, 又有我的灵力加持,他的身体不但比受伤前还强壮, 连古武的元力都提升了许多。所以, 他是因祸得福。 那天, 他出院的前一天, 我与他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周围有病人和医生来去匆匆, 只有我俩比较闲, 却谁也没有说话。 俞成一向话少, 他如果不说话,能做到一天都不开口。我没有说话是因为,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以前总爱缠着他说话, 爱逗着他,如今突然要跟他谈恋爱了,却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有点儿矛盾。 虽然我俩谁也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手却是紧紧的扣着我的,那种温馨的感觉在彼此之间流淌着,甜到了心里。 “过几天就要回去了,高考快开始了,我要努力考到燕京来。”我喃喃地说着。 俞成停住,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为我?” “高兴吗?” “嗯。”他只用一个字,但是语中的暖意,却温暖着我的心。 我说:“其实我早就想考燕京大学,这是我的梦想。”两辈子的梦想。我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俞成很欢喜,而他表达欢喜的方式,却是……摸我的头。 俞成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抓着我的手,将这东西放在我手上。我一看,竟然是一条项链,项链的坠子是用一颗子弹磨的,磨成了心形模样,这得花费多少心思与精力。 我问:“这个项链是你做的?” “用那颗子弹磨的。” 我知道他说的那颗子弹是哪个,就是他被人打了黑枪之后从他体内取出来的。这颗子弹因为卡在肺里,当时是在我的帮助下取出来的,俞成很珍惜。我没有想到,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竟然一点一点的磨成了项链坠子。心形的坠子很漂亮。 “你什么时候做的?我都不知道。”我不停地翻看着,越看越喜欢。 “喜欢?”他的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 “当然喜欢,这是我收到过的最让我满意的礼物。你帮我戴上吧。”我将手中的项链高高举起,笑着望向他。 俞成从我手上接过项链,细心地把我的头发撩在一边,低下头仔细地帮我戴起项链。项链凉凉地,贴在脖子上带起一丝清凉,却暖在我的心里。他的手很厚实,也很暖和,戴完项链,他从后面将我圈在怀里,头低在我的后颈,嘴唇贴近我的耳朵,带起一丝丝的涟漪。 我心里感到一阵躁动,脸一下红了。 “真真。”他喊。 呼吸有些重,声音很温柔,丝丝情意。 春风,像个调皮的小孩,用她的手指在我和他的身上弹着一曲动人的恋曲。 医院的休闲区里,有不少的病人和医生在休息,有人在做操,也有人在下棋,更有人在看书。我和俞成坐在那条长木凳上,心是热的,他的手紧紧地扣着我的,手掌上传来的热度,几乎融化了我的心。 “明天我就要出院了,陪我回家好吗?”他望着我企盼地问。 我想了下,却摇头:“不了,现在去家里不方便,等我考上燕京大学,好吗?” 现在确实不适合去家里,我还没满十八岁,家里也不知道我在谈恋爱。妈妈说过,不许我早恋。 俞成眼里的亮色暗了下来,坐在那里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浑身冒着委屈的细泡泡。 第二天一早,在俞家来人之前,我和俞成早早就办了出院的手续。不想跟他的家人碰面,特别是他的表姐潘美。虽然对俞老有一丝歉意,但是我会亲自跟他道歉。我和俞成在一起,俞老已经默认,至于其他人满意不满意,不在我的设想范围内。 接下来的几天,俞成带着我吃遍了燕京几处有名的小吃店。他就喜欢看着我吃得满嘴油光,而我总是拿油乎乎的手去抓他的手,他却总细心地帮我一根手指头接着一根手指头的帮我擦干净。他还喜欢背着我满大街跑,我却喜欢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脸贴着他的脖子,有时候恶作剧一般地咬他的耳朵。他怕痒,但看着我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也喜欢我咬他的耳朵。 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他的假结束了,我也该回学校了。 第54节 他摸着我的脸,一声又一声地说:“等我。” 唇,很软。吻,很甜。 刚上飞机,还没有分开十分钟,就有点想他了。我的感情来得迟钝,一旦开窍,就如热火一样热烈。 这趟飞机很顺利,没有出任何的意外,两小时后,准时降落在东市的机场上,来接机的是表哥陈洪。 陈洪自从去医科大学之后,好久没有见他了。因为学医,他内敛了许多,人也显得儒雅。 “洪表哥,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大学吗? 陈洪说:“你忘了,我随着导师来这里实习?” 这才想起来,陈洪因为考上研究生,读的还是军医科大学,最近有演习,他跟随他的导师来的东市。因为演习结束,他就正好回家看看,这事他跟我说过。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一直跟俞成在一起,竟把陈洪表哥的事情忘了。 陈洪表哥把我的行李拿在手上,问我:“还有半年,你就要高考,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我想考燕京大学的哲学系。” 陈洪竖起大拇指:“好志向!” 燕京大学不好考,东市往年考上的比例很少,所以在大家心里这个压力很大。 压力虽大,但我有决心。我一定要去燕京上学,那里是他生活的地方,燕京大学是我两辈子最期望上的大学,不管是一个原因,我都要考上。 “走吧,外公听说你回来,很高兴呢。” 我欲言又止,好久才说:“洪表哥,外公没生我的气吧?” 因为要救俞成,后来又去云省寻找他丢失的生魂,我一直没有回家,连春节都没有回家,家人一定心有怨言吧? “没有,外公知道你是为了救人,做我们这一行的,不就是应该心系天下吗?外公会理解你的。” 回到家已是晚饭时分,家里人除了在上学的,几乎都已经到了。 大姨依然那般优雅,大姨夫还是那样的高深莫深。二姨最近几年改了很多,应该与家里条件好了,子女都有各自的前程,那种尖酸减少了,相由心生,五官也柔和许多。妈妈一见我就心疼得拉着我嘘寒问暖,半年没见,在云省我被晒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 晚饭时,外公不停地看我,只看得我心里直打哆嗦。果然晚饭后,外公就把我叫到了书房。 我所有的动作自然瞒不了外公,站在那里不敢说话,外公却只是看我,什么话也没问,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没底。 “外公……”我轻声喊。 外公只是让我坐下,我刚一坐下,就听他说:“你跟俞成谈恋爱了?” “外,外公。”我吓一跳,说话也结巴起来。 外公说:“你的面相告诉我,你的红鸾星已动,除了俞成,我作无他想。” 我低下头,还没想好怎么跟外公说,就听到外公说:“如果你真的跟俞成谈了恋爱,我劝你跟他分手。” 我猛地抬头,不敢置信:“为什么啊,外公?我知道不能早恋,但是我不会影响学习,我会考好高考的。” “我不是反对你早恋,如果你跟其他人恋爱,哪怕你恋爱的对象是景山,我都不会反对。但就是俞成,不行,我不会答应。”外公的态度很坚决。 我心里很不舒服,说:“能告诉我原因吗?” 外公却说:“外公是为你好,彻底跟他断了,以后也别找他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跟俞成分开。一直以为我谈了恋爱,家里最多就是反对我早恋,但是没想到外公竟然只是不允许我跟俞成谈恋爱。问他原因,怎么也不肯说,只是很坚定的不答应我们在一起。 我几乎要哭了,也想坚定地告诉他,我喜欢俞成,就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外公下一句话,却硬生生阻止了我往外走的脚步:“你要敢跟他谈恋爱,就不要认我。” 我彻底崩溃了。两边为难,我既不想离开俞成,也不想失去外公。外公不只是我血缘上的至亲的人,还是我师门的师长,这不能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外公兼师父。 可是,我真的能离开俞成吗?我想到他那双湿漉漉望着我的眼睛,我心一疼。 俞成,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外公这么反对我们? 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个想法跟他说了。我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俞成,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第94章 短信发出去, 我以为他会等会儿才发条短信过来, 没想到才几秒钟,他的电话就已经过来了:“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说是外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却又不能说,但是真的要跟他分开?却是怎么也狠不下心, 短信虽然发了, 其实在那一刻, 我还是后悔的。 “真真?”那边传来他的声音。 我深呼吸,还没有等我说出原因,那边突然说:“知道了。”电话被挂断。 在那一刻, 我都在目瞪口呆中还没搞清楚状况。电话就这样挂了? 他什么也没有说, 就只说“知道了?”一时之间,还没法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 外公并没有把我跟人恋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但这一夜,我注定要无法睡眠。 明天就要回学校了, 但在前一刻被限制恋爱, 心里无法镇定下来。 外公坐在灶堂前, 正在叭叭地抽着烟, 那个凝眉深思的样子, 让我心里有点儿愧疚。我如此叛逆般地拒绝外公的话, 真的可以? 在睡下之前, 我似乎听到了外公在气极败坏地给一人打电话:“老俞头你听好了,你那个孙子别来祸害我家珍宝。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还要传承我的门派, 要被祸害了,我上哪找去?” 睡到半夜,窗户那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敲击声,声音虽不大,还是惊醒了我。我睁目,却看到窗外一个人影,分明就是俞成。我吓一跳,急忙跑过去打开窗户:“你怎么来了?” 俞成从窗外跳进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力地抱紧我,那颤抖的身体,深深地刺激了我。 “怎么了?”我安抚着他,却怎么也安抚不下去他那不停颤抖的举动。 他将脸埋在我的脖颈间,闷闷的声音从我的脖子那传了过来:“别离开我。” 我没有想到,就一夜时间不到,远在燕京的他竟然会连夜赶过来,只因为我在短信里说了一句“不要他了”。 在那一刻,我的心疼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了,我就只有你和爷爷,别离开我。”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凄凉与无助。 我的心更疼了。俞老曾经告诉我,俞成在三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他一度几乎自闭,是俞老的关怀才慢慢将他的心扉打开。如果因为我的离开,让他再度怀疑人生,我与心不忍,同时也不愿意。 我张了张嘴,说道:“我不离开你。” 或许是我的安抚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我这句话让他的害怕慢慢消除,他终于不颤抖了。 “真的不会离开我?”他终于抬起了头。 当这一声忐忑中带着不安的声音,撞击着我的耳膜,我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挺残忍。似乎在安抚他,也同时在坚定地告诉自己,我说:“真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放弃自己最初的决定,那就是我要跟他谈恋爱。外公阻止我们,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不会叛逆地去否定什么,因为我早就过了叛逆期。不管外公的理由是什么,我会慢慢打消外公的顾虑,我会用实际的行动告诉他,我的选择不会错。十七岁这个年龄,虽然早恋了一点,但是我的灵魂已经超过三十,我有足够的信心经营好自己的爱情,同时也会考好我的高考。 这时,俞成已经冷静了下来,就仿佛之前的委曲与无助都是幻觉。他拉着她坐下,一双手轻轻地摸上我的脸,问:“发生什么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是外公不想我们在一起?还是说我会处理好家人的事情?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俞成还在等着我的解释,他显得非常的有耐心。 我身在舔了舔嘴唇,最后还是说了出来:“是我外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外公是不想我在分心高考的事。……我会劝外公的。”哪怕再困难,我也会劝动外公。 俞成那张冷脸柔和了下来,他说:“我们一起。” 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这个男人做事情从来都是有始有终,认定的也会坚定的走下去。 他赶过来的时候,其实刚过了凌晨。陪他说了会话,这也才过了一个小时。与他的聊天中,我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等我醒来,已是天大亮,身边早没了俞成的影子,自己也是在床上醒来的。应该是他抱我上床的,摸摸旁边,被子是冷的,说明他晚上并没有在我的房间过夜。 或许,昨晚的一切,只是我的梦? 从房间里出来,我将一切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今天要回学校,早就已经跟校长打好招呼了。还有一学期,我要好好地备考,否则高考不是那么容易的,燕京大学也没那么好考。 我以为送我的人会是陈洪表哥,但当我看到外面停着的车子,还有车子前站着的人时,我愣住了。 车子不是俞成经常开的那辆越野,而是一辆全新的黑色的桑塔纳。 原来昨晚的并不是一场梦,他真的来了。 “你怎么来了?”我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送你。”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是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抹柔情。 他总是用他独特的方式在宠着我,没有甜言蜜语,只有实实在在。 “我的珍宝不需要你送,她的表哥会把她完全送到学校。”身后,外公的声音冷冷地传递过来。 我的脸一僵,快速地看了一眼俞成,却见到他脸上并没有任何伤心的表情,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他说:“外公,我会护好真真。” “你拿什么护?你连自己都护不了,死劫还靠珍宝帮你度过去。”外公的声音更冷,“还有,我不是你外公,别乱叫。” 外公一向都是和蔼可亲,也不会这么不留情面地,但此时他说出来的话让我一阵害臊。我很怕看到俞成跟外公对怼起来,但是这个场景并没有发生。 俞成很认真重复着:“我会护好真真。”他认真的时候,是很持着的。 外公却也固执,他决定的事情,有时候也很难改变,只能慢慢磨之。我太了解外公的性格了,所以我从来不敢正面跟他起冲动。我喊:“外公……” 就见外公狠狠地瞥了俞成一眼,说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又回头阻止了我要跟过去的脚步,“珍宝,你就留在这。我只是跟他说几句话,怎么,还怕外公吃了他?” 外公的话,成功了阻止了我跟过去的步伐。我真想过去看看,但又怕惹怒了外公,让我和俞成彻底没有未来。 我忐忑地站在屋外,听不到里面说什么,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隐约间还能听到“你想害死她……”听得不是很清楚,又隐约不是这个意思。 “呯!”听到里屋传来一声巨响,我赶紧过去,却见到俞成走了过来,我又情不自禁地望了一眼他的后面。外公正站在那里,用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这边。我心里大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了。”俞成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我又回头望向外公,分明看到外公的眼睛带着湿气。到底因为什么原因,外公阻止我和俞成相爱?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他帮我把行李全部放到后备厢里,又拉着我往副驾驶座上走。 直到坐进车子的那一刻,我都还没有从那件事情中回过神来。我问他:“外公跟你说了什么?” “外公,很好。” 我等着他往下说,却见他说了这句话后,就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开车。 从海县到东市,开车需要两个小时。这一路,俞成一直没有说话,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又好像有什么事情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俞成在压抑着什么,他好几次都对我欲言又止,但最后都止于嘴边,他什么也没有跟我说,也没有告诉我什么。 我可以肯定,外公一定跟他说了什么。但是他不愿意说,我也逼不出他的话。 第55节 把我送回学校,他依然陪着我吃了午饭,就开着车回去了。走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别胡思乱想,好好的。” 我总有一种错觉,俞成跟外公谈了话之后,整个人好像变了,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那样面瘫,但是我还是能从细微的细节上,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这种不对劲,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我心理作用? 别胡思乱想,你要好好的。他临走前,说的是这句话。 这句话没有歧义,他说话从来都是这么简明扼要。但是他临走前,分明就是想跟我说什么,最后才憋出这么一句,这才不对劲。 我很想追上去问他,又或者打电话去问外公。但还没有等我有所行动,发生了一件事,打乱了我的预期。 第95章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高考, 省里举办了一个运动会与作文大赛, 这两者只要前三名,都能在高考中加分。这属于一级消息,体育好的参加运动会,其他想要参加作文大赛, 可以报名。 所幸的是, 运动会与作文赛隔开一大段时间, 先由学校自行选举,随后去参加市一级再到省一级。要真那么好比赛,谁都去了。 作文大赛也是如此, 只是时间上却是推迟两个月, 那时正好快高考,等比完正好高考, 时间把握得特别好。 对此,我其实兴趣不大。 一, 我虽然修道, 但是真的拿自己练过的身体质素去跟这些学生比, 自己也觉得丢脸, 就是赢了也胜之不武。 二, 我会风水, 但作文达不到满分作文或高分, 就是比了,也未必能入围。 但是老师及同学,都希望我去参加。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 你越说自己不可能,就越有人认为你可能。在劝不动我的时候,竟然有人瞒着我把名报了上去,不但报了运动会,还报了作文大赛,这是爱我,还是恨我?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 这段时间,俞成一如既往地每天都会给我一个晚安短信,内容很简短,一如他的风格,没有甜言蜜语。他若真的在短信中大献特献地说着甜言蜜语,我反倒会怀疑他是不是被人附身了。 这样冷静而一本正经的男人,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用着自己独特的方法爱着我,不管别人怎样,始终如一的用行动证明着他的感情。 学校的运动会举办得很突然,就在报名后的第三天。我被人强形报上了八百名长跑,一听是这个项目,我反倒放心了。 卓兰凑过来问我:“童真,你真的报了八百米?” “这还有假?”我笑,“其实不是我报的,既然报了,就参加呗。” 我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卓兰牙痒痒,“你怎么就任人摆布?我以为是你报的,还佩服你呢,没想到你竟然是被人设了局?” “我们那个文体委员。他以前喜欢过蔡纤纤,结果蔡纤纤被人整出了学校,他以为是我干的,所以就想让我出洋相。” 卓兰“哦”了一声,嗤道:“贱男配贱女,果然够贱。” 我却只笑笑,不去发表任何意见。在背后议论,不是我的性格。 八百米,别人以为我完全吃不消,对于我来说,八百米就跟热身一样。我不用灵力护持,都能跑出一个好的成绩。这几年一直修炼,身体的骨骼筋肉,全部被改造过,又如何会被耐力所难倒? 在别人忙着在傍晚或清晨加练的时候,我却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书本上。 放下习题,望向窗外,竟是傍晚了,肚子有些饿,却原来自己竟然做题忘了时间。最近几天总是这样有点儿魂不守舍,明天就要运动会了,我却因为做题,连晚饭都忘了吃,好像戚宝宝他们叫过我? 最近,确实有点拼命了。 因为应付高考,连前两天老黑打来电话约的客户都回绝了,一直在做习题,只做得天昏地暗。笑笑,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拼命,也不是最努力的一个。 手机铃声响起,接起,是俞成:“真真,我在校门口。” 我心一喜,放下手机就跑了出去,远远地看到,他就依着车门站着,抽着烟。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什么时候竟学会了? 我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过来看你。”他扯动嘴角,笑的幅度不是很大。 他并不习惯笑,所以笑得有点儿僵硬,但是眼神却很温柔,这才是我熟悉的俞成。 他很少会像今天这样放松地跟我说想字,他不是一个会把情爱挂嘴边的人。只会内敛的把爱藏心底,用直接行动表达自己的爱,今天倒有点让我受宠若惊,也有点好奇他的突然转性。 我拿手在他脸上捏了捏,“你是不是我的俞成哥哥?” “是。” 我笑,“可真不像你,说。从哪说来的这一套?” “叶景山教我的。”他没有隐瞒,俱实而答。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俞成嘛,从来不撒谎骗人。 “你怎么跟师兄学这个?”我又皱眉眉。 要是跟师兄学坏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到时候多一个师兄式的老公。脑中出现俞成挂着师兄般的笑容,说着那些甜言蜜语,浑身就起了鸡皮疙瘩,还是原来的俞成好。 “你不喜欢?”俞成凝眉深思,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 “不喜欢,我还是喜欢你本来的样子,虽然不会哄着人,但是实在。” 俞成想了想,这才抬起头说:“我不学他。” 他来了,这几天压在我心里的不快一扫而空。虽然之前一直没再去细想那些不愉快的,害怕他被外公说动,真的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哪怕一开始我迫于压力,也有点坚持不下去,但是后来我已经打定主意不想分开。 俞成拉着我坐进了车子,亲自为我系了安全带。他并没有带我去校区周围的小吃店,而是去了市区。他舍不得我吃苦,一有机会就会带我去各种吃,我的嘴都被他养刁了。 这次我们去的是火锅店,吃涮羊肉。现在天还有些凉,吃羊肉正好,何况我也喜欢吃羊肉。 大肥羊涮羊肉馆,在市区虽然不是顶有名,却能吃到正宗的羊肉。俞成曾经吃过一次,就记在了心里,把我带了过来,让我也吃一吃这边的美味。 每次吃到某个好吃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忘了我,就是没法带我去吃,也会想办法给我销过来。 既然是大肥羊涮羊肉馆,点的自然也是跟羊肉有怪,比如羊排、羊蝎子、羊肉等,也有其他的附加菜,比如青菜、粉条、山药等。他还给我点了杯酸奶,怕我吃的腻了,酸奶正好去油腻与去腥。 “俞成哥,是不是最近因为外公的话,让你心生怯意了?” 俞成顿了顿,眼中闪过惊讶,却也没瞒我:“嗯。” 我只是诈一诈他而已,没想到他真承认了,脸上的表情再愕然不过:“你还真的想跟我分开啊?” “没有。”俞成叹了一声,很认真地看着我,“外公说我是天煞孤星,凡是跟我在一起的人,都会死。比如我父母,比如我外公他们。我害怕,你也会他们一样离开我,那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天煞孤星?外公没跟我说呢?我因为跟俞成的关系,所以并无法算出他的八字。天煞星我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这个命格很凶。凡是跟这种命格扯上关系,非死即伤,几乎清一色很难活下去。 当然,俞老是个意外。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亲人们,不敢跟他扯上关系的原因,既想在他身上得到好处,却又怕他克他们,这才让渴望与珍惜亲情的他那么反感他们。 俞成眼神里的无助,让我心疼。我抱住他:“你不会克我的,这世上能克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我重生过,命格本来就发生了变化,而我今生是个早夭的命,被重生的我占了身体,所以再怎样,他也克不死我。 原来,这就是外公阻止我们在一起的原因。我反倒放下心来,如果只是这个原因倒好,这个好处理,若是别的什么原因,反而不好办。 因为心结的打开,我和俞成吃得很开心,这一顿饭吃得肠满肚圆。 “你什么时候回去?”私心里,是希望他多陪我的。 “陪你参加完运动会。” 他没有说是校运动会还是市运动会,不管是哪一个,我都比较满意。有他在场上给我加油,我会信心满满。 他把我送到了学校,就在校旁边的宾馆开了房间。本来我是想陪他住在宾馆的,但是学校不让学校住外面,是会查铺的,我这才百般不愿意地回校。他说:“乖,明天我找你。”再不愿意,人家都说到这份了,我再懒着跟去,就有点厚脸皮了。 时间过得很快,运动会的日子很快到了。 这天,人山人活,虽然是校运动会,但因为关系到市与省运动会人才的选拔,更因为这成绩直接关系到高考,所以各界还是来了不少人,连政府部门也有人过来,来的是教育局的领导,正好是王老师的老师孙科长。 俞成自然是到了,他就坐在学校专门为贵宾例出来的座位。这个位子非常的好,正好对运动会各项目一目了然。 我就站在八百米长跑的那个队伍里,趁着现在还没有开始比赛,四处寻找着俞成的身影。找了一圈没找到,正失望间,突然眼角余光看到贵宾席上坐着的俞成,他正朝我挥手。心突然就安定下来,朝他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深吸一口气,认真对待起了赛事。 虽然这个八百米不是我报的,有人对我恶作恶,但既然报了,我就会认真去完成,至于名次倒还在其次。 校长先是说了些官场套路的讲话,最后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始。 第96章 运动会的规则, 其实没那么多, 毕竟只是校运动会而已。 我所在的长跑队,全校参加的总共有二十个人,分男女两队。女生相对比较少,为了凑齐长跑人数, 确实有抓壮丁之嫌。就是如此, 女生这边也只有八个人参加长跑, 男生那边相对就多了许多。 我的长跑是在下午进行,在此期间,可以自由活动。 在短跑100米那, 我看到了戚宝宝的身影。戚宝宝在普通班, 她能参加运动会我不奇怪。她在小学的时候,跑步就特别快, 还是有遗传的,戚叔叔的体能就特别好, 否则也不会成为特种兵。戚宝宝是他的孩子, 遗传了他的运动细胞, 很正常。 我津津有味地看着, 旁边有人坐下, 递过来一杯水, 摸着还是温的。我转头一看, 正是俞成。 “你怎么不在贵宾席看比赛?”那边多舒服,这边多憋屈。 “这里有你。” 我愣了下,随即笑了起来。俞成说话虽少, 但每次都能直击要点。他过来看运动会,起因是我,所以能不能在贵宾席看,并不是他的重点。 我忍不住想捏他那一本正经的脸,但是这里环境不对,我忍了好几次,才把蠢蠢欲动的手指缩回去。 一声枪响,100米短跑开始了。戚宝宝果然是兵王的女儿,这遗传的因子果然强大。一马当先,她冲在最前面,跟后面的人拉开了不少的距离。 “戚宝宝会赢。”俞成的眼光很准。 果然,戚宝宝跑过了那条终点的白线,将第一名拿了下来。 我和俞成跑过去向她祝贺,戚宝宝心里高兴:“只是口头祝贺啊?” 我笑:“那我晚上请你吃饭。” 戚宝宝嘟着嘴说:“一顿不够。” “行行,明天的伙食我也包了。” 戚宝宝高兴得脸上都笑开花了,她朝卓兰和杨菲儿喊:“晚上童真请假,你们可不能迟到。” 这时,杨楠正好跑过来,听到这话,插了一句:“没我的份啊。” 大家一听都笑了,这份开心倒也感染了俞成,他脸上虽然表情依然板着,但嘴角明显微微上扬,眼睛闪亮地看着我们的胡闹。 很快就到了女子八百米,我没有任何的预热,不是矫情,怕预热之后,发挥超常,把人都甩后面去。灵力这东西,一旦动用起来,收不住。 参加女子八百米的,总共八个人,每个看起来都感觉很厉害似的,也就只有我长得瘦瘦的像没有力气一样。 第56节 卓兰在上面喊:“童真别怕,你是最棒的。” 我真没怕,跑个八百米真是小意思,现在我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控制住在奔跑过程中自动运行的灵力。 戚宝宝的喊声内容与众不同,别人都是给我加油,只有她这货是:“童真,你可别真打破世界记录。” 其他人都觉得这货是跟我有仇还是怎的,只有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要真一不小心把世界记录给打破了,真不是那么好玩的,会出事的。 踢了踢腿,算是给自己舒展了脚筋。这时,开始的枪声已经打响了。在所有人都像豹子一样冲出去的时候,我却慢悠悠地跑了起来,却依然紧跟在第一名的后面。 我以为我只要紧跟第一名,跑过八百米就能结束比赛。但有时候,事情总会在意料之外发生,比如那个第一名,跑着跑着,突然抽搐着倒在地上,毫无预兆。还有一百米就到了终点,我看着前面的终点,再看向眼前这个因为抽搐而倒在地上的学生。 因为这一突发的变故,现场都乱了,有老师往这边跑过来,风中还传来卓兰她们的喊声:“童真,跑过终点,你就是第一名了。” 我分明看到,那个第一名倒在地上,不是因为什么病,她的身上有一股阴气,充斥着我的鼻子。 “童真,你傻站着干吗,还不往前冲!”传来戚宝宝的声音。 此时,老师已经跑到这个学生的身边,抱起了她。 更多的学生从我身边跑过,甚至有女生往我这边看过来,眼中有着嘲讽。 我咬了下牙,中途放弃不是我的风格,那个抽搐的女生虽然身上有阴气,但并不是急症,耽搁一两分钟并不会靠太大的伤害。我决定比赛完之后,过去看她,既然让我遇到了,又是同赛的选手,也是缘分。 我一加力,那些原先越过我的同学,都已经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本来我就能轻松拿得第一,因为不想太高调,把速度降低,只咬着原先的第一名跑。结果因为那个第一名的突然摔倒,我的冠军就被人说成是阴错阳差之下的好运。 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早知道被抓壮丁之下,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一开始就应该高调。 我去医护室的时候,却并没有看到那个女生。打听之下才知道,她已经被她的父母送到市第一医院去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操这个心了。本来只是因为同场比赛的缘分,看到她抽搐在地,举手之劳地随便把人救了就行,结果一眨眼,她就被送去了市医院,那就算了。 “怎么了?”俞成跟过来,见我似乎不开心,就问了一嘴。 “是跟我同场比赛的那个女生,病得很古怪,我只是想帮她而已。” 俞成揉平了我的眉毛:“天下需要救的人太多,你忙不过来的。别给自己压力,你只是个学生。” 他的话抚平了我的心绪,对啊!我只是个学生,天下那么多事,每个人的事我要都管的话,也忙不过来。要还在校医务室,我救一救那是以尽同学之谊,都被送去了市医院,没有她父母的首肯,那我就是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 想通了,我一扫烦恼,看着四下无人,突然凑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谢谢你为我解疑。” 他愣了一下,嘴角扬起,笑得有点儿傻。他跑过来扯住我,指一指另一边没被亲过的脸:“还有这一边。” 我却笑:“先欠着。” 他却扯着我不放,眼睛亮得炫目:“要。” 他的持着与认真,有时候特别的较真。我只得再送上我的唇,在他另一边脸上又印下一吻。 他笑得更开心,但还是扯着我不放,在我的疑惑中他说:“现在该我了。”说着,吻上了我的唇。 我的脑袋突然放空,如烟花一样,脑中被炸开了。 吻,很美,很柔,也很甜,让人留恋,更让人上瘾。 好久,他才放开我的唇,舔了舔嘴:“真甜。” 我的俞成哥,学坏了。男人对这事,从来都是无事自通,也是热衷得很,哪怕他再内敛,一旦感情投入进去,也会变成一匹狼。而俞成,无异是最凶猛的一匹狼。 我羞涩地推开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跑开了。俞成倒没有再扯着我不放手,而是心情舒畅地跟在我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我很快就把那个因为抽搐而被送到市医院的女生抛到了脑后,只专心地看我的运动会。 校运动会连举三天,除了我和戚宝宝参加了比赛,还有杨楠也参加了。这个外表看起来很文静又柔弱的女生,竟然报的是铅球比赛。在我的印象之中,铅球比赛都是胳膊比较粗,又有力气的女生才适合。没想到杨楠竟然会一声不吭地参加这个,竟然还拿了第三名这个好成绩。虽然第三名并不能参加市级运动会,但是在学校里这个成绩真不错了。 当我们过去给她祝贺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笑意:“我得了奖,好开心,今天我请客。” 戚宝宝却说:“今天晚上和明天是童真请客,你要请得等后天。” 杨楠爽快地答应:“好,那后天一整天的吃饭,都我请客。” 戚宝宝是个吃货,听到有人请客,顿时开心的不得了。这顿饭说是我请的,最后付款的却是俞成,甚至他还包揽了打的的活,只因为他的车坐不下我们所有人。 我们如何吃喝玩乐,暂且不表。运动会连开三天,我们也吃喝了三天,这期间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最引人关注的就是跟我同赛区那个抽搐女生的消息。从杨楠的口中得知,这个女生叫章杨,名字有点怪,听说是因为他父母姓章和姓杨。 那天她抽搐而昏倒,被送致医务室没多久,就被接到电话赶过来的她父母送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奇怪的是,医生竟然查不出她任何的病症,什么检查都是好的,但她就是不醒。人也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三天时间,竟然瘦得只剩下皮包骨,诡异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嘴角一勾,她得的不是病,自然是查不出来的。 “你知道吗,童真?她父母怀疑是中邪了,请了好多的大师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能查出病因。而且她这病似乎会传染,她的父母也被染上了,也在急速地消瘦,怪吓人的。” 我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杨楠不好意思地说:“她父母来过我家,那天正好我在,就看到了。” 我沉吟了一下,就又把这事抛在了脑后。上赶着去解决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干的。 但是事情却上赶着来找我,那天我正回宿舍,手机铃声响了,一看电话号码,我乐了。 第97章 尸虫 电话是杨楠的父亲杨德才打来的。原来是那女生章杨的父母请遍了所有的大师, 都没有治好女儿的病, 连其他人也感染了这种怪病。而且这病来势冲冲,也就三天时间,章杨瘦成了皮包骨,章父章母也瘦得喘不过气,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专门吸他们血肉一样。他们这才慌了。 能求到杨父杨德才那里, 也就是因为当时杨楠生的昏迷, 在富人的小圈子里是被传出来过,他们也听说过这事。 杨德才自然也知道章家女儿那怪病,只能也不是正常的病症, 只怕中了什么邪术。所以才打了这一通电话, 至于能不能请到就看章父他们的造化。 了解了实情之后,我在这边沉默了。章杨的病情, 早在比赛那会,我就有些诊断, 但也只是闻到了一丝阴气, 别的倒没有发现。如果真的要去看, 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我这段时间高考的原因, 做习题的时间很紧凑。 “你跟他们讲了我的规矩了吗?” 杨德才连连点头:“讲了的, 他们都知道您的规矩, 也备了后礼。童大师,您什么时候有空?” “下午就有时间。”刚好运动会结束,下午没有课。 杨德才在那边说:“那我过来学校接您, 您看如何?” “行,我等你半小时,过期不候。” 那边连连称是,将电话挂了之后,我心里有些嘀咕。本来想趁着这半天时间,跟俞成好好逛逛街,结果就来事了。 杨德才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来的还有章杨的父母,车子就停在校门口。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和俞成和学校树荫下散步。2000年初的高中,风气还是很纯正的,恋爱的情况就算有,也是私底下偷偷进行的。我和俞成这样走在林荫间,还是迎来了一些人的关注,不过倒没有人猜想我们是在谈恋爱,因为俞成一看年龄就将近三十。 俞成陪我一起去了校门口,杨德才的车子就站在校门口边的马路上,迎得学生注目。 杨德才看到我们出来,急忙迎了上来。一同下车的还有章杨的父母,只是那对夫妻看到我时,脸色有些发暗,眼神也不好了。 章父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倒是把目光锁向了俞成,脸色放松下来,也迎上来对俞成道:“童大师你好,我家章杨的事可就要麻烦你了。”他以为大师是俞成。 我倒也没生气,只是也看向俞成,似笑非笑。 俞成脸色不悦,看也不看那对夫妻一眼,只是以保护的姿态站在我旁边,同时出声:“真真,我们走。” 杨德才一看,坏菜了,急忙说:“搞错了搞错了,那位女孩才是童大师。” 章父脸上吃惊,脸上顿时涨得青紫。 章母一看自己老公认错了人,心知不好,急忙想要过来道歉,但看到我那张年轻的脸时,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问杨德才:“能行吗?” 这就是章家父母和杨德才之间的区别。当时杨德才虽然也见我年轻,有点儿不太信任,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更没有出口问出来,而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最后赌对了。但这章家的父母,却完全不是这样,男的把俞成当成了大师,虽然也怀疑俞成这个年龄能不能行,但至少没表现出来。女的更搞笑,直接就来了一句“能行吗?” 我冷笑一声,拉着俞成就走,本就没时间捣腾这些事。他们看不上我,正好,我还不接这活了。 这一下,杨德才也急了,如果让我走进校门口,再约出来可就难了。 他撞了下章父的手臂:“你傻啊,只有童大师能救你女儿。” 童父这才回过神来,他毕竟也是做过大事的人,有些奇人异事确实不能以年龄来划分。他急忙奔上前,对我点头哈腰道:“童大师,不好意思,是我着相了。” 我只乜视着他,并没有说话。反倒是俞成说话了:“不去。” 童父这才焦急,如果真的放我回校,那就真的没他女儿什么事了。他急道:“童大师,对不起,是我混蛋,我没别的要求,只求您救救我女儿,她可只有十七岁啊。”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女儿,真的就流下了泪。 童母也过来相求:“童大师,是我的错,求您救救我家章杨。” 我沉默,并没有说话,这时杨德才也过来劝说:“童大师,这都是我的错,没有跟人说清楚,闹了误会。您就大人有大量,帮忙去看看,救救那个孩子,这孩子也挺可怜的,都瘦成皮包骨了。” “要我去也可以,没有五百万,我不会出手。”我最后也没有推却。 赚钱的机会,只在我挥手之间,何况那女生与我也确实有那么一点点情谊,同场比赛的情谊。只要他们敢出这个价,我就去,有钱不赚那是傻子。 章父犹豫了下,将牙一咬,豁出去了:“行,五百万就五百万。大师,可有保证?” 我微笑道:“救不回来我分文不取。”看在钱的份上,我也不计较他的质问了。 但俞成不放心我,也跟着一起去了。我们直接去了医院,此时章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我在章父那已经了解了许多她的情况,但是一见到时,我还是被惊着了。 那已经不叫人了,全身瘦得几乎没有肉,就一层皮包在骨头上,远远的看过去,那就是一具骷髅架子。也亏我的胆子大,没被这一幕吓着,但是杨德才看到的时候,却真的是吓得不轻。俞成因为见惯了各种奇怪的场景,在任务中什么情况没发生过,所以也没多少惊讶。 但是,在章杨身上,我并没有感应到鬼魅。鬼如果附上了人身,是逃不过我的双眼,在天眼之下那是无所遁形的。 “怎么样,童大师?”章父情不自禁地问。 我只是凝眉,并没有回答他的话。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气。 尸气和阴气,可是完全不同的。尸气一般只有在尸体上才能闻见,在活人身上倒是很少气。但此时,在她的身上不光有阴气,还有尸气,那么定然没那么简单。而且消瘦的速度那么快,就像杨德才说的,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吸食她的血肉一样。 我开始观察她身上的情况,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丝漏洞,那就是她身上戴着的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很古朴,一看就不是现代之物,倒像是欧洲那边出产的古物,因为那流线不像华国该有的。 我指着那条项链问:“这项链哪来的?” 章父说:“那是前段时间我从拍卖行拍卖下来的。怎么,这个有问题?” “对,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章父和章母的脸色一下变了,面面相觑。章母道:“童大师,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项链是土物,也就是这个原来是随葬品。本来随葬品,要是放在吉穴里倒也没事,可这条项链却是放在凶穴的。这上面倒也没有凶灵,但却有比凶灵更可怕的东西,这东西沾之即死,无一例外都是被吸尽血肉而死。” 所有人的脸色全部一白,章母哭道:“那可怎么办啊?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凶,只是卖来给章杨护身用的。” “用它护身?这东西就算没那东西,也护不了她身啊,这又不是法器。” “这个是一个法师告诉我们的,让我们拍下这物。”章父解释。 这个法师让章父买下这物,只怕是有目的。至于是什么目的,有待调查。 “这条项链本身没什么,可怕的是它身上封印着一只尸虫。尸虫这东西,你要是不跟它接触,那就跟普通虫子一样,但一旦肉体与它接触,而且正好有伤口,那么它就会钻进那道伤口里,然后进入血管,慢慢将人的血肉吃光,最后变成一具干尸。它再接着找下一个目标。 你女儿的肉身已经被吃得差不多了,所以下一刻它就会转移目标。”我毫不留情地把这一切告诉了他们夫妻俩。 第57节 尸虫和蛊虫,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蛊虫是有寄体的,也就是那个主人,然后在主人的命令之下,做一些对那个主人有利的事情。而这尸虫就不一样了,它是无主的,而且尸主也很难控制。但一旦被尸虫缠上,那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所以尸虫比蛊虫还要可怕。 这也是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大吃一惊的时候。 章母已经给我跪下了:“童大师,求你救救章杨。” 我却反问:“救她不难,但得要有一个人作为诱饵去引出这个尸虫,你们谁愿意?” 我是故意把这个难题扔给他们的,就看他们会不会为了女儿有所牺牲。可想而知,当诱饵的那个人,必死无异,因为被尸虫缠上,自然也会被吸食血肉而死。 章父章母面面相觑,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同时要求去当这个诱饵。这一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提醒道:“当诱饵的那个人,可是会死,你们真的愿意?” 章母说:“还是我当吧,我只是一个家庭妇女,不能让老公和女儿都出事。” 章父却说:“还是我来吧,我是男人,有权保护你们娘俩。” 两人的相争,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对他们的不好的一面也改观了。我说:“虽然这个事情有些难,也危险,但我会尽量保证不出错。” 最后,还是章母来引诱这个尸虫。我用个小刀片将章母的食指割开了一个小切口,滴出血来。食指中有精血,更能吸引这个尸虫。我又把章杨手上也开了一个口子,为的就是让她体内的那条虫子更加的能够闻到新鲜的血肉。 果真,当章母那滴着血的食指,凑近章杨时,突然一个阴影闪过,直逼章母。 第98章 那黑影闪过, 快得只有一眨眼, 如果不是我的精神力高度集中,很难发现它的轨迹。 在黑影闪出的同时,我手中的地邪已经射了出去,正刺中黑影, 将它牢牢地钉死在地上。 这一举动, 也吓着了在场其他人, 大家都举目望过去,却见到一只黑色的虫子,正在地上蠕动, 个子极小, 但在那根钢针之下,却显得很明显。 那虫子想要挣脱地邪的拑制, 却半点动弹不得,但还没有死透, 还在动着。 “这是什么东西, 长得那么恶心?”章母惊叫。 “这就是那只尸虫, 吸完章杨的血肉, 想要换血肉继续吸食的那只虫子。”我淡淡地解释。 章母一张脸已经白到极点:“就是这只东西, 吸人血肉?” 谁能想到, 就是这么一只小东西, 竟然能把人体的血肉慢慢吸食殆尽。也就是这么只东西,刚才差点就要钻进章母的身体内。可能想到了这种可怕,章母的脸更惨白了, 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章父问:“这东西被引出来了,是不是我女儿就好了?” 此时,我已经把地邪从地上拔了出来,那虫子还在地邪上蠕动着,生命还是极顽强的。我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只小瓶子,将这东西装了进去。 别小看这东西似乎恶心到极点,专门吸人血肉,浑身上下似乎除了尸气便只有阴气,但这东西却也是天邪的最爱。我已经接受到了天邪那只吃货的嘟囔着要吃,但在这里并不方便,这才拿了瓶子装了起来。 将瓶子收好,这才回复章父的疑问:“虫子已除,危机自然解除了。但她体内余毒未清,身体也已败坏,要把余毒清除,更要将她的血肉慢慢补回去,才算真正好了。” 章父的心放了一半:“那这余毒……” 我让人拿来一个碗,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符纸,引燃之后放在碗中,再注入开水,交给章母:“将这碗符水给她喝下,就能逼出余毒了。” 章母将信将疑,扶起章杨,将手中的符水慢慢喂她喝下。这才喝下没多久,就见章杨突然恶心,章父急忙拿了痰盂。就见她“哇”地吐出了许多的黑色虫卵一样的东西,竟然吐了满满的一痰盂。 这东西,让人看了恶心不已。 章父又叫了医生过来,给章杨从头到尾的检查,医生惊讶地发现,她消瘦的现象已经被遏制住了,如今数据除了营养不良,五脏六肺极虚之外,还真没什么大病了。 医生那发亮的眼睛,都在说明着他们的惊奇与不敢置信。我却已经早一步离开了医院,同时给章父发了一条短信,让他把钱的一半打入我的账号,另一半请以我的名义捐给偏远乡村的贫困地区。 从医院出来,我只觉得极累。别看只是挥指刺杀尸虫,但是高度的精神力,还是让我从内到外的感觉到疲倦。坐进车子里,我累得半点也不想动弹。 “累?”俞成将手指按入我的太阳穴,给我按摩。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按穴之下,昏昏沉沉,几欲睡下。 “睡吧,有我在。”耳边传来他带有磁性的声音。 有他在,我就有一种安全感,让我从心底里地放松下来,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是被饿醒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此时我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旁边睡着的是俞成。 俞成在醒着的时候,面部的表情有点儿严肃,睡着之后却是微皱着眉,显然睡得很不平稳。我情不自禁地拿手抚上他的眉头,却见他突然睁开眼睛,手一动,已经制住我的乱动的手指。 一见是我,他整个人放松下来:“醒了?” 他刚才的样子,像极了一头猎食的豹子,危险而充满侵略感。这就是他正常的样子吧,是除我之外,给人的形象,这是我平时看不到的。 “俞成哥哥,我饿了。” 俞成一下就弹跳起来:“我去给你买。” 现在天已经暗了,东市也有夜市,但可不像后世那么普遍,需要去市中心才有。俞成让我躺着,拿了些零食让我先垫下肚子,就披上衣服出去帮我买吃的。 这时,我才能好好地打量这间屋子,看房子的装饰,应该是哪家旅馆,应该是俞成进不了学校,就直接把我带来了他住的宾馆。只是一晚上没回去,也没请假,会不会被查铺的老实逮个正着。 拿起手机,却有三条信息,一条是章父转账过来的银行信息,整三百万。一条信息是章父的短信,大意是他给转了三百万,另外会以我的名义捐三百万去贫困山区。他多给了一百万,想来是章杨应该是醒了,感谢的。 最后一条信息是外公发来的,大意是玄派大会将于八月在燕京举行,让我高考完后直接去燕京报到。 玄派大会,自从那次我因为那场墓群的事件后,又举办过几场,但那几场我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参加。这次的玄派大会,听说有很多的新人参加,外公让我不要错过这场大会。 我正琢磨着这件事,俞成回来了,带来了一身的寒意。初春的天气,早晚温差极大,俞成大晚上的帮我去买吃的,也难为他了。 他见桌子上的零食我并没有动多少,赶紧把热腾腾的馄饨还有一整笼的小笼包子摆在床头柜上。 “大晚上的也买不到什么好吃的,就这些东西了,你赶紧趁热吃了。” “你也吃。”喜滋滋地将一匙馄饨放进他口里。他顿了下,没有拒绝地吃了下去。 俞成买的馄饨很大,说是一碗,其实是很大的一碗,再加小笼包子,大晚上的我肯定吃不了这么多。俞成也不嫌我吃剩的,全部被他包圆了。 吃饱喝足,就有了困意,但是怎么睡却是个难题。之前我睡着了,没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如今在清醒状态下,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那种暧昧的气氛,让人不得不联想翩翩。 “睡吧。”俞成就像没看出了我的窘态一样,将被子铺好,邀请我上床。 我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该不该上 床,却被他抱上了床。 吞下欲叫出声的尖叫,我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俞成却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我,掩饰住眼底的笑意,将我抱在他怀里:“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 谁胡思乱想了?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这个男人正好又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正常的女人都无法冷静下来。我憋红着一张脸,却一个字都反驳不了。他还真只是抱着我,什么也没有做,还真可能是我胡思乱想。 困意来袭,再禁不住睡意,我沉沉地睡了过去。再睡来,已是清晨,俞成早就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我。 见到我醒了,他突然将我抱得很紧,在我的疑惑中,他低头吻了上来。 唇有些冰凉,缠绵而温柔。先是温柔的浅尝,随后慢慢地加深,他将舌头伸了进来,霸道而热烈。 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我发现我很喜欢他的吻,他的吻让我迷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赶紧长大,我好合法地拥有你。” 他的话,还有他身上突然起的反应,让我一阵害臊。急忙推开他,我起床去穿衣服。他却从后面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后面,温热的感觉,让我浑身打着擅儿。 “真真,我有些等不及你的长大。”他的反应更加的强烈。 我浑身一僵,他身上起的变化,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我也深吸一口气:“你还没有得到我家人的同意。” 他有些泄气:“你爸妈那还好办,就是外公那一关……”顿了顿,又说,“我会努力取得他的同意。” 外公那确实有点儿不好打通,不过对于外公的顾虑,我倒一点压力也没有。想想,是时候该找个时间跟外公好好谈谈。 回到宿舍的时候,还很早,卓兰她们刚起床不够。见到我回来,先是一惊,戚宝宝首先喊了出来:“你不是请假了吗?” 我一怔,应该是俞成帮我请的假吧?感动于他的细心,但看到三个舍友那六双满满写着探究的眼睛,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就是昨天斗法的时候累了,就找了个宾馆睡下,很奇怪吗?” “哦……”三人异口同声,脸上带着戏谑的眼神,看得我一脸的心慌与脸红。 紧张的学习又开始了,期间进行了一场市运动会,我以全市女子八百米长跑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了省运动会。其实我也不想这么高调,但是既然已经在校运动会上取得了那样的成绩,市运动不想取得名次也身不由己了,特别是王校长找了我,想让我拿下省运动会女子八百米冠军的时候。 很快,省运动就开始了,本校和我一同参赛的还有杨楠及几个同学。 省级运动会,能人备出,在我不想高调也难的情况下,竟然还遇到了一个劲敌,更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第99章 劲敌 那也是一个女孩, 年龄与我差不多, 估计还小一些。那张脸美艳得让身为女人的我都为之窒息,更别说男人了。 女孩不但报了女子八百米长跑,还同时跑了一百米短跑及跳远。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着挺柔弱的女孩子, 竟然会报那么多项运动。 在我看她的时候, 那女孩也把目光瞄向我, 女孩很清冷,只是朝我点了下头,嘴角带起的笑连眼角都没到达。 女孩身上的气质很内敛, 我感觉不到她身上任何超自然的气息,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个女孩不简单。 后来我才得知, 这女孩叫童月,竟然跟我同姓?这让我更加好奇地关注她, 也因为这个举动, 引来了她的蹙眉, 但好在她没有爆发不满, 只是这细微的表情之后, 就再没有任何的表情。真冷!我心里想。 真正让我感觉到她的不寻常, 是在吃饭的时候。 因为我们提前一天到达, 是为了熟悉场地还有人员及对手,也好提前心理有个准备。我们学校是高三体育队的老师,还有一个生活老师。我们学校总共来了十个人, 其他人都在紧急地打探对手的消息,只有我,目光终究跟着那个叫童月的女孩,如果我猜想不错的话,这个人会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我再没有之前参加校运动会和市运动会的漫不经心,而是真正重视了起来。 我们的晚饭是省体育馆解决的,就在体育馆二楼的餐厅正厅解决。一抬头,竟然发现那个女孩就坐在我们斜对面,她的座位边上并没有其他人,更让我关注的是她的菜式竟然全是素菜,没有一道是荤菜。 女孩举止优雅地吃着面前的菜,不紧不慢,就像把吃饭当成了一门艺术。女孩似乎也看到了我的注视,只是抬眉看了我一眼,并不理睬。 体育馆的菜,确实美味,我以为大食堂的菜味道也就那样,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本来大家都在吃饭,也没什么事,体育老师说过,吃完饭就带我们去熟悉场地。但还没有等我们吃完,突然随着一声“咚”的声音,传来一声不小的躁动,原来是有人昏倒了。 我为自己的事故体质感到无奈,吃个饭也能遇到事故。我围了过去,却发现那个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人群外围,往里面观望。见我望过去,她只是朝我笑笑,便不再理睬,目光只是随着人群中的人而转动。 我从大家的议论中得知,晕倒的是一个男孩,正吃得好好的,突然脸色苍白,就抽搐着昏倒了,没有任何的预兆。 我看着那个男孩,身上并没有阴气,也没有鬼气,说明不是中邪,也不是任何非正常得病。那就应该是正常情况下的生病,看着大家七脚八手地抬着那男孩往医务室去,甚至还有学生打了120救护车。 那男孩的脸已经青紫,这样下去,不等大家把人抬到医务室,就可能会窒息。 出于人道精神,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都是省里各地来参加运动会的学生,还真没法坐视不管。我打开天眼,望了过去,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只是在胃部有些青黑的东西,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应该吃的东西。 是食物中毒! “他并不是食物中毒那么简单。大家不要这样围着他,现在背去医务室也来不及,当务之急是先把他吃下去的东西呕出来。” 第58节 我还没有行动,那个叫童月的女孩先行一步上前,把围着的群众推开,把被人背在身上的男孩抱了下来。 女孩的力气确实大,只是手轻轻一提,人就被她提了下来。还没等大家有所动作,她已经伸手拍向了那个男孩的背,同时另一只手也捣向了他的胃部。 也没见她怎样动作,拍背的手异常轻揉,揉肚子的动作更是轻松得很,那男孩脸色一紧,突然就呕了出来。 内家功法!我看得清楚,这些动作看着似乎很简单,没有任何的花哨,但是在内行眼里,这分明就是到了先天才有的内劲。我情不自禁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我若上前,也会用同样的手法去操作,但看到另一个女孩也同样操作,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原先指责她多事的其他同学,顿时被她的举动惊呆了,周围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 女孩将人放下,又去倒了一杯水,给那男孩灌了下去,此时的动作却没之前那么轻柔。因为动作比较粗暴,那男孩被呛了一口,随后又“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又吐了些菜汁出来。 男孩悠悠转醒,却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达耳中:“先去医院洗胃,如果需要,可以找我,我叫童月。” 医务室的医生,在学生的报告下已经来到餐厅,本来要斥责学生的胡乱抢救,但在看到地上的呕吐物及男孩明显好转的脸色,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120救护车也已经到达,男孩被送上了救护车,显然是需要紧急去医院洗胃。 我看得目瞪口呆,那女孩的一系列动作,都让我心里有丝复杂的情绪。 “那女孩是学医的吗?那一手动作,简单帅呆了。”耳边传来同学嘈杂的议论声。 此时,那个叫童月的女孩走到了我布边,在我耳边轻声说:“我并不是想抢你的生意,而是这单生意你做不了。一旦你插手进去,就是种了因果,如果最后你束手无策,对你没什么好处,会受天道反噬。” 我看着她,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这女孩……我皱眉,沉思。 女孩却笑道:“你不错,这个年龄有这份灵性与功力,……鬼谷子那老小子该笑醒了。”这个笑容显然是发自内心。 我惊讶地抬头,却只见到她眼底的那抹笑,随后便见到女孩转身离去,我却在思索她话里的意思。她这话每个字我都认识,为什么凑一起,却不认识了? 她认识祖师爷?我吓一跳,她才多大?再寻找她的身影,却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脑海之中,情不自禁地出现了当年外公告诫我的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认为自己是无敌的,你需要学的还远远不够。 我从学道开始,一路走来极平顺,很少遇到挫折,因为有外公一路护持,又有师兄为我扫尾,哪怕出现了什么事情,最后也能圆满完成。我从来都把自己当作了天才中的天才,认为自己在这个年龄灵力就已经达到了炼气化神的中期,同龄中已经无敌了。 如今,突然遇到了这么一个人,看着年龄并不大,却老成得让人咋舌,功力在我眼里分明就看不出来。能让我看不出任何气息的,除了是普通人之外,那就是对方的功力比我深了不止一个大等级。前者不可能,那只有后者了。 能将气息完全的内敛收回体内,那只有在炼神还虚之上。 想到这里,我五味加杂。 当我把这个情况告诉外公的时候,外公在电话那边沉默,好久才说:“能达到这个境界,没有几十年的修炼不可能。如果那人真的如你所说只是一个少女,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天上的神轮回转世,而后觉醒了记忆。只是……这不大可能。” 我却在心里想:这怎么不可能?我既然能重生回到过去,人家为什么不能轮回转世再觉醒记忆? 时间过得很快,一晚上瞬间即过。马上就到了运动会的开场,八百米的长跑是在第二天,所以我并不着急地找场地,而是坐在观众席上观看。因为前一天与外公的通话,让我分外关注那个童月,很快就在短跑100米的队伍里找到了她。 她就那样站在所有的队伍中间,似乎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又似乎与整个天地融为了一体。仿佛天地之间,唯她独尊。 她似乎能感觉到我的目光,在千人之中,她竟然能随着目光找到我,朝我挑眉投来一个目光,似能直透人心一样。 我的心一跳,随后又平静下来。 随着一声枪响,她就如一只猎豹一样,朝着目标行进着。这也许就是我和她之间的不同,我有时候太过低调,顾虑也多,但是这个叫童月的却是不一样,她浑身上下遮挡不住的光芒,让她想要低调也低调不起来。或许每个人的生活状态不一样,我喜欢稳定着来,慢慢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但是她却是一开始就目标明确,而且积极地朝着目标前进。 想通了之后,我的心境又提升了许多,只觉得身上的屏障似乎又松动了。 看过了这个人的状态,我为自己接下来的比赛作了计划。原计划,因为我这特殊的体质,并不害怕别人能比过我,但如今有了强弱的对比,我再不能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 就像外公说的:你认为有天邪的帮助,就能天下无敌?比你厉害的,多不胜数。 我以前再不以为然,此时也被打了脸,真正的认识到了自己的短处。 这一夜,我在加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等到轮到女子八百米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信心。站在她的身边,却见她向我投来了激励的目光,我突然就激发了兴奋,那是棋逢对手的兴奋。当比赛开始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了从灵魂深处发出来的那种刺激的喜悦感,一直以来我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这次算是吧? 这个场地,似乎成了我和她两个人的个人比斗展,其他人早就已经被我二人甩在身后很远。我并没有施展我的内力或是用灵力去滋润我的双腿,而是用自身的能力与耐力在奔跑着。 她依然,并没有利用到功力的加持。 我与她的速度几乎在伯仲之间,这让我更加认真地对待起了这场比试。 一个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当你想要挖掘的时候,它永远都使不完劲。当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的时候,或许只觉得自己在奔跑这件事上,也就是那样。当被激励起来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种状态。 在冲向终点的时候,我见到了她的加力,自然也不愿意被她超越,加力势在必行,但到此时我认为没有想过利用内力来作弊,她亦然。 其实真正如果使用内力或灵力,两人最后的胜负如何,根本无法预料,因为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她的功力究竟如何。 在最后冲刺的时候,我和她几乎同时到达,至于谁先谁后,裁判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给我们定了个并列第一。 她朝我勾唇一笑,朝我比了个拇指:“不错,小家伙,能记赢过我的不多。” 我也真诚地朝她道贺:“你也厉害,已经拿了两个第一的奖项了。我叫童真,你叫童月,我俩五百年前或许是一家呢。” 童月却斩钉截铁地说:“我俩五百年前成不了一家。” 虽然她反驳了我的话,但是我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恶意,相反,有一种错觉,她说的是真话,异常肯定。 果然如我所猜,她果然又得了跳远的第一名,为此她已经得了三个第一。就这,她还不太满意,直说:“要不是一人报不了太多项目,我都想包圆所有。” 人与人,果然是气死人。在我觉得包圆太多,分散的精力过多,于修炼无异,对方却只恨在人间影响不够,果然目标不同,设想也就不多。 至此,体育馆一别,我以为与那个女孩再难相逢,但有时候缘分这东西,十分的微妙。 当运动会结束之后,体育老师告诉我,体育的加成分,其实并不少。这一点,在我参加高考之后,便得到了证实。 是的,我很快迎来了高考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童真:我才是女主,作者你这后妈,干吗把别人写那么厉害? 作者君:天外有天嘛,这样才能刺激你再进一步。 看到这里的菇凉们,可能发现了一个问题,是不是文中的那个女孩很眼熟?不错,她就是新文《佛门神算》里的那个女主。 作者君贼笑。之所以这一章提前把她放出来,是因为后面还会让她出现一两章,算是一种预热吧? 第100章 高考历时三天, 在七月份准时举行了。 我一直以为, 我会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经历我的高考生涯,却没有想到,这一天该到的人都已经到了。叶师兄在东市有房子,当一大家子人出现在东市的时候, 我还真一时半会没预料到。 不光家人到了, 连俞成也早早地来到了东市, 想要陪我度过这三天重要的日子。 见到俞成出现,外公那一张脸拉得很长,显然是不欢迎他的到来。但是俞成早就料到了外公的态度, 不管老人家怎样反感他, 他都是贴着一张笑容。对于一个长年面瘫的人而言,笑容是他最大的难度了。 因为我的高考, 外公并没有当着我的面怼俞成,至于私底下会不会为难他, 就不得而知了。我打算等高考的事情一过, 就找外公好好谈谈自己跟俞成的事情, 也把外公的担忧给化解掉。 高考的三天, 妈妈不停地给我做好吃的, 甚至一大家子都陪我在考场外等着。我前世并没有经历过高考, 今生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自然也不会白白地浪费掉。这三天,我并没有多大的压力,考得很轻松。 虽然并不知道考试的结果, 但是自我感觉还十分的良好。 但是家里人竟然没有一个问我考得怎样,我后来才知道是外公封了嘴,不许大家问我的成绩,怕给我压力。 而此时,也到了我该跟外公摊牌的时候了。 俞成想要陪着我一起进去,怕我被外公骂,有他在还能扛上一阵,我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有些事情,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哪怕外公真的骂我,我也能忍受得住。 我进房间的时候,外公已经猜到我为什么而来,只是在那里坐着,并没有说话。 哪怕我心里再有准备,但进了房间看到外公那张板着的脸的时候,我还是从内心深处感到不安。 “坐吧。”外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外公……”我欲言又止。 外公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在心里恨着外公,硬要拆散你们两个?” 我只是摇头,在这个世界上,外公对我是最疼爱的,我可以去质疑任何人,也不会去怀疑与责怪外公。 “我知道外公都是为我好,可是……” 外公却打断我的话:“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老童家的养育,还有我这一生的心血培养,难道还抵不过那小子的感情?——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嘴上不说埋怨,心里还是恨着我这个老头子。 年轻人的感情,我不懂,也不想去懂,我只知道那小子的命格会夺走我外孙女的命。天煞孤星,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得掉的。我辈风水之师,本就容易遭受五弊三缺,一旦跟他的天煞孤星对上,你就在天道那里记了名,不是你想逃就能逃得掉的。” 看着外公那气愤的样子,我知道今天如果拿不出说服他的理由,外公是不会松口的。 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重生的事情跟外公说开。这件事情,其实就是我不说,外公细想起来,也会料到一些。何况,身为大风水师,重生这样玄幻的事情,接受起来也更加容易些。 “外公,你还记得我觉醒血脉的事情吗?”我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外公猛然抬头:“你想说什么?” “还记得当时觉醒血脉的时候,老祖宗曾经跟我过。凡觉醒血脉者,非死而复生兼身怀大功德者,二者缺一不可。” 外公在沉吟我话中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外公已经猜到,紧接道:“是的,我曾死而复生过。” 外公脸上那震惊的表情怎么也收不回去,“怎么回事?你跟外公说说。” 我不紧不慢地将我前世那一生,缓缓地告诉了外公,当说到外公为了我的眼睛复明,生生耗干了全身的灵力,将生机断送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是压抑了我一辈子的心结,对于前世我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一段,至于我后来辍学,甚至于早早地去了南方城打工,那都是生活的磨练,我都没有把这些当回事。只有外公和外婆,为了我的事情,早早的把机能耗尽,过早地走完这一人生,这个却是我一生的遗憾。 能够重生,能够让我好好地补偿外公跟外婆,这是我这一辈子偷来的幸福。 外公好久才道:“怪不得当时我给你批命的时候,感觉你的命格十分的古怪。你是早夭之命,但是你却又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当时我只以为卦不自算,却原来是这么回事。”见我还在哭泣,外公也心疼不已,劝道,“珍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就当那只是一场梦,梦醒了,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我曾经也想过,前世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但是血脉的觉醒,非死而复生不可。这一切跟一切,都在告诉着我,前世的那一切曾经存在过。而我因为曾经因为救人,则大功德加身,这才能偷来这一生。 我终于止住了哭,用力地点头:“外公,我都知道,这一生我很珍惜,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外公,我想拥有所有的幸福,真的是贪心吗?” 外公为之语塞,说不出话来。 “我曾经死过一次,在天道那里我已经被除名了,只要不是做大违背天道的事情,天道他人家应该不会记起我。俞成哥哥虽然是天煞孤星,他或许会克他身边亲近的人,但是我的命格已经不复存在了,他还能克到我吗?” 外公凝眉,但没有说话,显然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他父母的死,或许可以说成是被他所克,如果天煞孤星真这么可怕,那俞爷爷呢?他老人家什么事也没有。”我又举出例子反驳。 外公却道:“老俞头命硬,何况他是天国元勋,有天命眷顾,不一样。” “就算如此,那我呢?我的命格早就改变,我按理是早夭的命,但前世今生两种命格被融合,我便不是我了,他还能克到我吗?” 外公沉思良久,这才说:“你真的决定了?” “外公,我决定了。我比谁都惜命,但这一生我本来就是偷来的,我只希望我能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而不是带着遗憾走。”我坚定地说。 外公想了许久,这才叹息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外公……不逼你了。” 我喜极而泣。 第59节 能得到外公的原谅,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那种被高吊着的紧张终于放松下来。从外公房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俞成站在外面一直等着我,在见到他的一刹那,我朝他笑了笑。 “俞成,你进来下。” 外公还是找了俞成谈话,至于两人谈了些什么,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俞成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看来外公是真正接受他了。 爸爸妈妈还是知道了我和俞成的事情,两人都有些怪我的隐瞒。特别是爸爸,对俞成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又得到了外公的赞成,他就是想反对也找不到理由。 很快就到了放榜的时候,这一天,大家都很紧张。 虽然我对自己的成绩有把握,但是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这是我两辈子唯一一次高考,如果分数不理想,再复读,怎么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充当查分角色的是俞成,他比我还紧张。他用了免提,当将我的准考证号输入进去的时候,那边报出了735分的高分。 735分,上燕京上学是一点问题也没有,这一刻,我们一家人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真真是市文科状元,省文科第二名。”俞成报出了结果,脸上的喜悦是掩盖不住的。 这一刻,我流下了眼泪。这是我两辈子里的高考,还考出了高分,这让我的心里止不住兴奋。 “真真,恭喜你。”俞成笑着祝贺。 我却不停地流泪,捂着嘴想痛哭一场。当其他人也围过来向我报喜的时候,我才终于裂嘴而笑。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在那一瞬间,就跟绽放的烟火一样,在心间炸开。 爸妈早早为我收拾了去燕京大学报道的那些行李,早在我收到通知书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为我准备了。 外公让我早些去燕京,因为玄派大会就快要开始了。跟学校的军训时间有些重叠,他一早就帮我跟学校请了假。而俞成早在我高考成绩下来之后,就回了燕京,因为他的休假结束了,该回单位报到。 时别多年,我再一次参加玄派大会。此时的玄派大会,再不是十年前那样的草率与简单。 “你还是需要去参加,十年前我让你试水,并不急着拿到名次,但这一次,你必须要给我捧一个冠军回来。” 我知道外公的心结,他一心一意想要壮大门派,可是因为时代的变迁,传承的断绝,更因为天赋等原因,收不到真正的好苗子。而,玄派大会,却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外公,我会去参加的。”我跟外公承诺着,也向他保证,一定帮他把冠军的奖杯给捧回来。 但是,我真的能如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可以大写高考的过程,然后可以就高考的事件,写上一个大长章,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把高考的过程简短吧。 下一章,玄派大会又开始了。在下一章,女主又会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会是谁呢? 第101章 这次的玄派大会, 与十年前的完全不同。 十年前, 当时我虽然还年幼,但可能是刚放宽这一类的权限,所以比较传统,比的也都是些相术及算术。可这次的大会, 前面基本功全部不比, 直接切入主题, 只比破阵跟除邪两块。主办组为了宣传,甚至请了媒体进行了直播。 我到的时候,已几近傍晚, 因为错过了晚饭, 俞成满大街地带着我吃好吃的。 我来的很突然,并没有通知师兄, 第二天一早就得去大会处报到,虽然报名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由师兄帮我报了名, 但是还是需要办入会手续的。 大会有专门的休息间, 因为与会需要三到五天, 又不让随便外出, 都是统一行动, 所以大会的主办单位把一个大宾馆全部包了下来。 绿叶宾馆 当我赶至郊区外的宾馆时, 那上面的牌匾正闪着亮光。这应该就是主办方包下来的休息的地方, 一整楼有七层,全部被主办方包了下来,财大气粗得让人不敢想象。 听外公说过, 这次参加大会的总共有两千人,包括内地、港城、湾湾还有世界各处的华侨。至于这两千人,到底能有多少人拿到证书,就不得而知了,连身为评委的外公都不得而知,甚至我和外公都不是同一天起程。 俞成把我送到这里,看看宾馆的大门:“我在外面等你。” “俞成哥哥,你先回去,大会结束之后你再来接我。” 俞成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决定:“我等你。” 我拿上行李箱,却见俞成一直把我送到门口,再往里就被保安拦住了。这里将会被全封闭,就怕有人作弊,所以连通讯工具都会被没收。而每个房间其实都配有摄像头,只是没到紧要的关键时候不会被打开。而媒体的直播,是在主办方说与会开始,才会进行跟拍,当然也有些方面是不方便跟拍的,这个时候摄像头就拍上用场了。 我的房间在三楼,308号房间,当我拿着房间号推开房间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你?” 那人见我进来,朝我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跟我一个房间的人,竟然是那次体育馆运动会时见到的那个童月。 “你怎么会在这里?”问完之后,又觉得这是个多余的问题。这里是大会休息的宾馆,她既然在这里,肯定是参加了玄派大会。一想也对,她也是风水大师。 “我来参加玄派大会。”她勾唇一笑,“虽然我们认识,但是冠军我不会让给你。” 她当时虽然没有露过一手玄学方面的技能,但是却给了我危机感,这个女生是我的对手,没有之一。 我也朝她笑:“同样的话,送给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和她相视,眼中只有斗志,没有仇视。 房间是标准的两个床铺,对于参加大会的学员来说,基本都是这个配置。想要拿到独间,就是有关系,这种可能性都极小。不过跟陌生的人搭伙,确实不如像我和她一样,彼此见过一面,至于大家能聊得起来。 “我建议你先洗个澡。”她早在我来之前已经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像海藻一样的美丽,再衬托着她完美无瑕的脸,确实很美。 我一想也对,现在虽然才刚早上,离午饭还有两个小时,但是谁也不清楚接下来会不会突击情况,晚上还能不能痛快的洗漱。 接下来的行程,我完全不知道,哪怕外公是评委,也没有透露过一丝一毫的试题。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又如何,我需要把所有我觉得会用上的东西都准备好。而目前,需要做的,就是放松下来,迎接挑战,而放松的方式,泡澡就是其中的一项。 我从小就是如此,慢慢地泡澡,能把全身紧张的神经慢慢地缓和下来。 但是这里宾馆,先不论它有没有泡澡的地方,便是有,我也不放心在这里进行泡澡,因为卫生达不了标。既然无法泡澡,那淋浴也是一种方式,等下再贴个面膜,一样能达到放松神经的效果。 我洗澡的速度向来很快,哪怕中途还洗了个头,这是从前世就保持下来的习惯。等我浴室出来,时间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此时,童月已经吹好头发,正坐在那个圆桌前面,一边泡着茶,一边翻看着书。 我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关注她,而是认真地吹起了头发。我的头发也很长,大概到腰部这样,我喜欢长发飘逸的感觉,这可能也跟前世有关。 房间外传来一些响动,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其他的学员陆续报到了。 我吹完头发再贴了个面膜,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此时离午饭的时间已经很近了。 餐厅在二楼,那是一个很大的餐厅,里面能放下几十张桌子。用餐的方式是自助餐,尽管如此,还是人满为患。也是,两千多号人,如果餐厅只有一个的话,确实也塞不下那么多人。不过我和童月是提前去的餐厅,所以并没有遇到在餐厅外等着的情况。 我朝童月竖起大拇指:“幸好你提议提前下来。” 童月却只是勾了勾唇,笑意连眼底都没到达。我也习惯了她的清冷,在见识过她对其他人直接一个冷冽的面容之后,感觉她对我已经算非常友好了。 她的面前依然还是几道素菜,并没有点任何的荤菜,这倒让我好奇地看了她好几眼。 但,每个人的饮食都有自己的偏好,就像我喜欢吃肉,人家不喜欢吃荤,也是可以理解。 用餐这十几二十分钟,倒是听了不少的八卦,大致就是关于这次大会的猜测。有些人跟我一样,不只参加过一届,所以有些人猜测就是去某个小岛啊,或是去哪个鬼村啊之类,然后看大家施法或是风水运用的程度。 在我听着的同时,童月也听到了这些人的议论,但她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把这些议论放在心上。 我问童月:“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童月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嗤道:“你觉得考官会那么笨吗?” 我也哑然失笑。这就如同,每次中考高考,有人押题一样。但很少有人会押中题,否则大家都不用复习了,直接开考就行。 大会已经举办过两届,每五年举办一次,又怎么会让人猜透比试的试题,根本不可能让人有提前准备的可能。 童月又道:“只要基本功扎实,不管考官会出怎样的试题,那都不用担心。” 如果基本功不扎实,就是提前知道试题又怎样?我也笑了笑,再不去听这些人的议论,补充好营养,保持好体力,迎接明后天的比试就行。 吃饱喝足,童月拉住我问:“听说这里有泡澡的地方,你想去吗?” 我一听,整个人来精神了。只要有条件,我都会想办法泡个澡,哪怕在学校的时候,每周我都会去专门泡澡的场所泡个澡,做个小美容什么的。这个宾馆里,有专门泡澡的地方,我还真不知道。 童月早就打听清楚了,这里有一个小型的温泉,也算是这个宾馆的一个特色,所以哪怕地处再偏僻,也会有人络绎不绝地过来。 我和童月两人拿了些泡澡必备的东西,到了宾馆后面那个温泉。说是小型温泉,也能容纳几百人,还在中间隔了开来,分男女。 因为我们来得早,并不用等多久,就泡上了。我拿了一个面膜贴,问童月:“要吗?” 童月拿过来看了一下,倒也没有拒绝,朝我点头致谢之后,就贴了上去。 这一泡,就是个把小时,只泡得身上的死皮都去除。这个温泉也很有意思,池里竟然还养有不怕温度的小鱼,这种小鱼会吃泡澡的人身上的死皮细胞。所以泡完澡之后,浑身会很舒服。 虽然这池子里没有灵气,但我依然泡得很舒服。泡着泡着,我竟然睡着了。 这一睡,睡了多久不知道,我是被一阵奇怪的响动给弄醒的。 睁开眼,池子里也没剩多少人,或许是大家泡完澡之后都走了。童月倒是还没有走,不过她已经从池子里起来,走上了岸,去旁边的更衣间换衣服。 而那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我整个身子的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是一个身为风水师在面对危机时,该有的自然发现。 我以为就只有我有这个反应,但当看到从一更衣间出来的童月时,我知道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你快去换衣服吧。”童月匆匆扔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因为泡澡,我浑身上下,只着了三件式。这个样子,是绝对不能出去的,我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此时,池子里已经没有人。 出了温泉,外面早已经没有了童月的身影。这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 一阵风吹来,倒有点儿阴森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玄派大会正式开始了。 童真:怎么到哪,都能遇见你? 第102章 这个绿叶宾馆, 身处郊区, 只因为这里有处温泉,所以虽然偏僻,但来的人极多。 周围的环境,早在来的时候, 就已经细细观察过, 风水极好。建造宾馆的那个人, 肯定是请了风水师,也布过风水局。这一片,背后靠山, 而那处温泉就是在山体里凿出的一个大池子, 有一半是在山里。宾馆前面一个大广场,周边虽然一些措施也没有真正到位, 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但是看这个布局,以后肯定是要大力开发的。 旁边还有一个农家乐, 再往前方数里, 还有一个果园, 这对于在城市里呆久了的白领来说, 正好是一个放松压力的最好去处。 设计这一处的人, 果然是有大眼光的。 但此时, 时间还没有到点, 天就已经暗了下来。如果是在普通人眼里,只会认识,这可能是太阳被遮挡的原因, 但是在身为风水师的学员眼里,这就不在正常了。 我奔出温泉池子之后,外面有一个大的走廊,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在那走动了。 有阵法!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没有阴气,这是我的第二感知。 在出现突然情况的时候,首先感应就是有没有阴气,如果没有这方面的,才是去寻找答案。 第60节 没有阴气存在,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也不是说阴气有多么可怕,而是这里人多,如果有阴气这样能显而易见感应到的,那就太简单了。有阴气就是有鬼的存在,或是阴煞的存在,只要不是厉鬼的存在,普通的风水师就能对付。 如果是厉鬼,又另当别论。 大会还没有开始,却在住的地方发生了意外,说出去多丢脸的事。 但这里没有阴气,只有阵法,这阵法早在我们入住前就已经布下,还是这只是一种考验?大会还没有真正开始,这显然不像是考官们出的试题。 有阵法,自然是先得破了阵法,否则能不能回去住处,都不好说。 我仔细地感受着阵法,想起了叶师兄给我讲的那些阵法的道理。手中的地邪,已经刺向我感应到的生门位置。 天邪也早已从我的眉心处飞出,正在身前嘀溜溜地转着,浑身上下叫嚷着兴奋的细胞。 “天邪,你能感觉到这里有鬼气的存在吗?”我怕自己的感应出错,以防万一,又问了天邪。 “没有鬼气,也没有阴气,但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天邪的声音出现在脑海。 也就是,这四周围还是有邪祟的存在。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可能不是考官出的试题。 我环视四周,在天眼之下,阵法的布置一目了然,所有的灵气组合成的细线,像丝网一样的布在周围。我拿起天邪,注入灵力,向着生门一照。 这一照之下,原本周围寂静得有些可怕的环境,竟然嘈杂了起来。 只有声音,并没有身影。 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朝着自己扑了过来,我手中的地邪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东西刺了过去,只听得“啊”的一声,还有如同野兽一样的叫声。 周围像迷雾一样的环境,竟然清楚起来。看到被我刺个正着的,是一团烟,像鬼又没鬼气,像妖又满身煞气,总之目前也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原本看不到人影的情况,现在已经改善,发现我周边站了大概十来个人,其中童月就身处其中。见到我望过来,只是朝我眨了下眼,并没有其他动作,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怪物。 童月的法器很特别,在别人都是剑啊刀啊或是八卦罗盘之类,只有她身前浮着的是一本书。 没错,那就是一本书,书的内容看不清楚,书页上散发着一团金光。那团金光似乎很厉害,被它一照,那个怪物身上笼罩的迷雾似乎浅了几分。 天邪突然“咦”了一声,但感觉到童月投过来的锐利的眼神,之后就没有声响发出,在我身前浮动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老实。 “天邪,你认识她?” 天邪急忙说:“不认识。”在我投过来不信任的目光,她说,“真不认识她,但我认识那本书。” 我满脸疑问,但是天邪却不说话了,不管我怎么问,她都只字不言。 现在不是质问的时候,眼前这个怪物先要处理掉。 “怎么又是你!”那怪物发出人声,声音却刺耳得让人想捂住耳朵。 随后,那怪物只有张嘴的动作,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在跟谁传音,大家都严阵以待,谁也没有发现谁的异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这个怪物说的人是那个童月。我情不自禁地望了她一眼,却发现她很冷静地着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身前的那本书上的光芒更盛了。 “我不管!现在人类一味的只知道伐木,还有把山体凿了许多洞,修修补补,这是不让我们活。你不要管,否则我连你也一起打!”那怪物突然暴出一声吼。 “那你试试。”人群里发出一声冷哼,就见到一团光芒,射向了那个怪物。 别人没有发现,但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童月的我却分明看到,这团光芒正是从她的法器上发出来的。 那光芒竟然有净化灵魂的效果,被它照射到的地方,那些迷雾已经慢慢被淡化。甚至在照射到我们这些风水师的时候,身上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哪个风水师身上没点煞气,这是在布置风水局或是在斗法时,不小心沾染上的。 这就是做风水师所会面临的危机,谁都觉得风水师这个行业很风光,不但名声很盛,赚钱也是滚滚财运来,做一单生意,有点名气的都是几十上百万的金额。但是没有人知道,风水师看着好像赚钱很轻松,实际需要承担的风险那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首先,不说风水师的水平如何,在斗法时能不能制住邪物。自身所耗的灵力,与金钱是不是对等。如果自身功力不足,邪物没降住,反而会被反噬,一条命就能去了半条,得不偿失。 再说,风水师还要承受五弊三缺所带来的伤害,很多风水师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伤害,严重的,受到反噬过多,这一生都别想再从事风水行业。 最后就说说那些煞气与邪气,风水师本事再大,如果被邪气入侵,一时之间也是很难去除掉,因为邪气的入侵,侵的不是肉体,而是灵魂。人的灵魂是相当脆弱的,卦不自算,风水师可以帮别人净化灵魂,唯独无法帮自己净化。恶性循环,邪气入侵越来越多,最后机能被耗尽,也就是生命走到尽头的时候。 当然,那些没有本事,却行诈骗的除外。 那怪物在那本书的净化下,外围笼罩着的黑雾竟然慢慢消去,竟然现出了一个人影,那是个英俊的男人。 白衣飘飘,那张比时下电视里演的那些明星还帅气。眉峰入鬓,鼻如刀削,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冷漠,但已经不再如之前那样的残酷,多了一丝人气。 那男人显然是灵魂体,身上有些透明,并没有实体。 “阿峰,别游荡在人世间了,回去吧。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山神,神魂已经转世,只留这一魂一魄做什么?”一声叹息,从童月嘴里发出。 我好奇地望向童月,却见到她不再似以前一样,对什么事情都很冷淡的她,此时竟然眼中带了些湿气。 没有了煞气的那抹灵魂,眼中只有那个清冷的身影,他说:“你会亲自送我回去吗?” 童月点点头,放开手中的书,一道金光发出,那魂魄已经被收入到书里。周围也立时恢复了亮光,天色也亮了起来,哪还有之前那样的黑暗与昏沉? 阵法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没有什么迷雾,对于我来说,这里已经不算什么难题了? 刚走出阵法,就见到有几人围了过来,其中就有外公。 却原来,这真的是考官出的试题。其实早在我们走进这幢大楼的时候,比试就已经开始了,而不是所谓的等到明后天才正式开比。 就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场考验,就被刷下去不少人。原来阵法不只是布在温泉四周,而是整幢大楼都被布了起来,所以不管身在哪里,只要人还在大楼里,就会被笼罩进阵法,如果不破除阵法,就别想出来。而没有通过阵法的人,全部被淘汰。 而那个叫阿峰的山神,应该是意外出现,并不在考官的试题之内。 回到房间的时候,童月一直没有说话,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我的八卦之心顿起,眼前这个看着似乎跟我们一样的中学生,似乎身上有很多的谜团。她和那个山神认识,听她的口气,那个山神已经转世,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还留有一魂一魄没有转世。至于原因,并不清楚。 “童月,你……” 童月那原本还有些情绪波动的眼睛,此时却突然冷了下来,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再说话,但是我知道她并没有倾吐心事的打算。 我一时哑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每个人都有秘密,显然她并不想让人知道她心里的秘密。 这一晚上,童月并没有睡着,半夜我醒来的时候,还看到她在不停地抚摸着她那件法器,甚至低低地传来一声嘀咕声:“阿峰,你这又何必?” 我又沉沉地睡过去,这一夜相对无事。我是被一阵口哨声吹醒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天邪:我真的认识那本书,还被他打过呢! 第103章 心魔 口哨声吹起的时候, 我还沉沉地睡着。 等我起来的时候, 很多人已经早在宾馆前面那个停车的大广场上等着了。我不算最后一个到达,也确实不算太早。 我走到童月的旁边,小声道:“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童月将眼一瞄:“自觉是每个人自然养成的,不是靠人提醒的。” 我哑口, 真不知道怎么接口。我以为我俩的关系已经算很好了, 没想到在她眼里竟然什么也不是?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喃喃着。 童月“嗯”了声, 又说:“叫了,那也得你能叫醒。” 所以她还是叫了的,只是没叫醒我?再看她, 依然那样淡然地站着, 只是那耳尖有些微微地发红,我顿了顿, 突然笑了。 我和童月并不是一组的,听到这个结果, 其实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是立誓要拿冠军的, 如果真跟她一组, 到时到底是竞争还是退让?哪一个我都不愿意, 不在一起就能用尽全力拼一拼。 考官出的第一个试题, 就是阵法。其实在考试之前, 阵法这个试题已经出过了, 但是考官却说那个只是初级版的,连这样的试题都通不过,淘汰都是轻的。 试题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把我们带到一处湖泊前,顺利通过湖泊进入到对岸的那个小岛,就算通过考试。当然也是有时间限定的,那就是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后还没有通过湖泊,依然是不及格。 渡过湖,自然是最容易不过了。 但是,考官真的会让你如此轻易的渡过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如果真那么容易,就不叫玄派大会的试题,也就没有时间限定,渡个河谁还花得了三天?那个湖也不大,目测也就半天时间就能过河。 当开始计时,湖面上突然就变得白茫茫,什么队友,再什么考官,就连原本停在湖上的船只,都统统不见了。 阵法的奥妙就在这里,管你是在山中还是在湖里,只要阵法一起,立马让你转移个场景。更可怕的是,这个阵法还是心魔的加持作用,就是你能测定方位或是探知到生门,过不了心魔那关,一样游不到对岸。 当我被拉进阵法的时候,场景变幻,似乎这里已经不是考试现场,而是身在前世。 我在火灾现场救人之后,并没有重生,而是重伤被送进医院。 剧情走向,就开始往正常方向走。我就像看着一场电影一样,看着前世的我在慢慢经历着人生。 在医院期间,父母并没有过来看过我,不是因为父母重男轻女,而是前世的自己不愿意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在此同时,火警人员连同一个军人来看我,我看得分明,那个军人竟然是俞成。我惊喜地想要奔过去抱住他,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前世的身子。只见前世的我冷淡地看着火警及俞成,嘴里说着客气的话。 俞成那双内敛不露表情的眼睛,此时收缩了几下,难得地露出笑容:“原来是你。” 只听到前世的自己问:“首长认识我?” 俞成倒没有隐瞒,僵硬的面瘫脸上难得有别的表情:“认识。”又说,“你很好,救了人。” 前世的自己难得被人夸奖,竟然红了脸,对俞成的印象好了许多。 只觉得这个军官,虽然看着面瘫了点,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吓人,而且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好像本来就认识一样。 我在一旁看着,着急得不行,我们当然认识,我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味道好吧?但是我说不了话,也影响不了前世的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就此擦身而过,连一点波浪都没溅起。 因为救人有功,我获得了一份补偿款,带着补偿款回到了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却见到了弟弟结婚的场景。弟媳妇很漂亮,学历也高,听说是个大学生。 前世的我的到来,受到了父母及弟弟他们的欢迎。他们不知道从哪打听到了我有补偿款的事,千方百计地从我那里把款项弄了去。 我在一边看着,都替前世的自己感到愚蠢不可及。赔偿款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也能告诉父母,前世的父母可是重男轻女得很,这钱到了他们的口袋,哪还会有自己的份。 果然,当钱全部到了他们的口袋后,最后全部给了弟弟。他们倒也不至于把自己赶出去,但是态度自然还是有所不同。 我看着,想喊,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身在局中的我,似乎慢慢地被前世的那些光景慢慢迷失了理智,似乎真的成为了当年的自己。虽然,我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总是深陷在里面,没有及时醒过来。 我又重新走上了打工的路,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似的。几乎以为就此这样过了,直到有一天,我从报纸上看到了一则新闻: 英雄俞成,在卧底毒枭窝点的时候,身中数枪,壮烈牺牲。 看到报纸上,那醒目的照片,我有一刹那的回神。 毒枭、卧底、中枪、牺牲?这些场景,怎么那么熟悉?曾经在几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场景,只是那时的自己,才十几岁,俞成也比现在年轻? 我的脑袋突然疼了起来,正好电视上也在播放着这个新闻,还有他的葬礼,还有那个白发的老人,都在刺激着我的眼膜。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我暴喊一声,眼前的那些场景开始支离破碎,却原来只是幻景,或者说是深藏在我心底的一个心魔。 我一直对前世的事情放不下,日久就成了心魔。不打破这个心魔,就是现在不陷入幻景,在以后渡劫的时候,也会心魔来袭。 第61节 我在心里坚定地说:我已经重生了,前世只是一场梦,都过去了。过好当下,才是我最主应该做的。 再抬头,眼前早已经没有了幻景,但是迷雾还在。 这个阵法还在,是一个困阵加迷阵,没有别的作用,只是让人困在阵里。只有努力破阵,才能从困阵加迷阵中走出来,然后顺利地走到对岸。 我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自己在幻景里有没有把时间给超了。手上也没有个计时的东西,当时考试的时候,全部被上交了。 因为手表或是指南针等物,有时候也会改变磁场,虽不至于破阵,但是肯定会影响考试结果。至于影响的结果是好还是坏,却不得而知,随机的。 我唤出天邪,开始了我的破阵之旅。天邪虽然不是罗盘,但是有时候她比罗盘还好使。而我的天眼,虽然没有破阵功效,但有时候在困阵中却有指明路线的效能。 天邪在半空中嘀溜溜地转着,还没有开始她的装逼之路,就被我一声喝打断:“行了,当务之急是先破了阵,找些到达对岸。” 天邪嘟囔着:“人家作个秀你也要阻止。”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不敢反抗我的命令。 天邪的探路功能打开,开始为我寻找路线。这可不是作弊,大家各有法器,法器的功效不一,但是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在这比试中,如果舍弃法器,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我的天眼也已经打开,那些迷雾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大家的行动在天眼中再清楚不过。有些还没有从幻景中走出,有些虽然走出了,却还没有完全回神,有些已经开始破阵。 在天眼中,我并没有发现童月的身影。我心里一惊,难道她已经走在前面,快到对岸了? 每一场的比试成绩,都决定着最终的成绩。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每一场比试我都不能马虎,一定要拿下最高分。 “天邪,我们走!”我喊了一声,天邪不再转圈,开始为我指路。 不管现在已经过去了多久,我只一个心思,我要拿下第一的成绩。 困阵,之所以叫困阵,那就是以困住你为乐,要说破阵的方法?可以确定的告诉你,没有。因为破了困阵还有迷阵,两个阵破除的方法正好想法,所以破了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被加强,到头来只会更加迷住你。 最好的办法不是破阵,而是掌握这个阵法的规律,然后按照规律,将出路找出来。就跟以前玩过的一个游戏,迷宫游戏。如果你试图去把这个迷宫打破,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掌握一定的方法,走对路线,自然也就能从迷宫里走出来了。 我和天邪,还有天眼的加成,自然比那些什么都没有的风水师强了不是一星半点。你要认为我这是作弊,人生有时候不作几个弊,那就不是人生了。何况对于风水师这种职业,天赋是很重要的,而外力的加成更加重要,而且大会方是赞成这种作弊的。 很快,我就找到了停在湖边的划船。这种船只,并不多,也就是并不会每个人都能抢到船,抢不到的人只能自己游过去。至于游过去所需要的力气还有时间,那就不是主办方的考虑范围内了,这只能怨你没有这个水平得到及格的分数。 我拍了一下天邪,喊了一声:“走了,天邪。”开始用力地开始划船,我雄心勃勃,我一定不能被人落在后面,一定要抢在最前面。 前路,白茫茫,似乎并不顺坦。 作者有话要说:  天邪:讨厌,都不让人家作下秀,人家还要引起小天使们的喜爱呢。 作者君:开始干活了! 第104章 灵物 其实现在的阵法, 在我的眼里已经不算迷阵了, 因为在天眼和天邪的帮助下,我几乎没有障碍地开始划到了对岸。 在我上岸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童月。 我二人只是目光对接,然后开始发了狠似的朝前走, 谁也不想输给谁。 我和她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考官眼中, 也是几乎同时扣响了那个代表计时的锣鼓。 学员们陆续的报到, 直到时间到点,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准时通过,被淘汰。真正留下来的, 已经不到二成。足足两千多人报名, 宾馆那场预测试被淘汰了一半,现在正式通关的只有不足两百人。 考官们这一手, 玩得真狠。 虽然这一百多人通过了第一场正式比,其他被淘汰的那些选手, 欲哭无泪暂且不表。就说这通关的这些人, 压力很大, 谁也不知道后面第二场第三场又会考些什么。谁知道考官们会不会变态地出一些难题来刁难人, 这些被淘汰的, 与其说试题出得太难, 不如说自己的基本功不扎实。 第二场比试, 比的是驱鬼。这些,考生们自然早就猜想到,就是不知道驱的这个鬼是几年份的。 超过一百年的, 那都属于鬼将级别了,就是不到鬼将,也是厉鬼。 别说鬼将了,就是厉鬼,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将近两百个天师,能过关的不知道还有几成。 这第二场比试,考官们并没有给我们多少时间,只休息了没多久,就又开始了。 我站在人群中,其他人我倒也不足为患,真正需要关注的是那个童月。这人好像生来就要克我似的,我想要得到冠军,就得打败她才行。 可是,她似乎没有那么好打败。听天邪无意中透露过,那本书以前的主人很厉害。 我却还有一成的希望,那就是她再厉害,也已经转世重生,法力肯定没有成神时那么强大。所以不管怎样,我还是有赢的可能。 抓鬼的现场,设在了一个无名村。 之所以叫无名村,是因为这个村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整个村子阴森森的,看着十分的可怕。 但好死不死的,这个村子却在燕京与石市交接的地方,正是开发商钟意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却邪门的很,不管是谁,只要踏入这个地方,就会被吞噬生魂。哪怕是稍有水平的天师过去,也是这样。 开发商早早地报了玄学协会,希望大佬们能够出手。而玄学协会得到报案之后,就把此处作为考试的重点。前一场已经经历了厮杀,留下来的都是有些水平的,所以不怕他们在考试时出意外。就是真有意外,还有这些大佬们,所以危险程度是不高的。 我们被带到无名村的时候,却并没有从村子入口处闻到一丁点的鬼气。 没有鬼气,也没有阴气,那就不是什么厉鬼作案? 可是考官们明明说,这是一起厉鬼事件。他们既然敢这么肯定,足说明他们把这处作为考场之前,已经探查过这里。 在我凝眉深思的时候,其他人也在思索着这里可能发生的一切。 童月也在那里耸动着鼻子,嗅着这里的气味,又闭目深思。 这时,带着我们来这里的考官说:“时间依然只有三天,通关者,才能及格。分数先时间为定数,通关少所花时间少者,就是分数越高。” 有人提出疑问:“考官老师,这里没有鬼气,是不是搞错了?” 那考官嗤之以鼻:“我真怀疑你这天师是怎么当。”却并没有把答案告诉他。 又有人问:“我们这一群人都挤在这里,厉鬼有多少先不去说,那么多人怎么分出胜负?” 那考官却连回答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是两手击掌,直接说:“进去了,计时开始!” 四周又升起了一阵迷雾,这时我心里暗骂出声:又是阵法! 一进入迷雾之中,我立马就感知到了鬼气与阴气。却原来这无名村外被布了阵法,把鬼气和阴气隔绝,以免伤害到普通人。毕竟厉鬼会流动作案,而且鬼气跟阴气对普通的凡人可是有侵蚀作用,吸食多了,会致幻或是毙命。 怪不得那考官骂那人是笨蛋,甚至质疑他的天师身份。 不过阵法中之中,虽然感觉到了鬼气跟阴气,却并没有鬼影的出现。 我开始将天邪祭了出来,天邪最喜欢鬼类,这些别人眼中需要斗法的东西,在她眼里就是补品。 所以一旦有鬼物出现,不用我去吩咐,她就会第一时间抢上去,将鬼物生吞活剥。 我问天邪:“你能感知到鬼物吗?” 天邪嘀溜溜地转了一圈,在那里摇头晃脑地只跳动:“没有,没有。什么鬼物都没有。主人,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用天眼扫视了一圈,也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考官们既然出了这道题,那肯定是这里有问题的。但是,不但我没有发现任何鬼物,连天邪也没有发现。那么如果真有问题的话,只有一种可能:这个鬼物的法力超过了我和天邪。 天邪又转了一圈,安慰我:“主人,不要泄气。如果连我也没有感应出来,而这里确实有鬼物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此鬼非彼鬼。” “什么意思?” 天邪摇头晃脑:“鬼分很多种的。从各类来说,分人和动物两种。以能力强弱来分,又从厉鬼到鬼王不等。” 我凝眉:“那连你也感应不出来,你觉得是哪种的可能性最大?” 天邪说:“能力大小,就是鬼王的气息,我也能感应出来,所以只有前者。而前者分人和动物,可是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一旦死亡,化为鬼物,还是逃不过我的不成文法系统。如果一定要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化为鬼物的前身,是仙而非凡物。” 我一听,就明白了。凡人或是凡物,一旦死亡,就会化为鬼物,一旦化鬼,就会有鬼差来收服,哪怕逃出抓捕,那也是孤魂野鬼。但是孤魂野鬼要升级成鬼将或是鬼王,只有吞噬别的鬼魂这一条路,吞噬多就能升级。但是这些,都逃不过天邪的感应。 但是如果是仙死亡之后,那就不是鬼了,那是更高一级的神魂,这一类就是死了,他们的魂魄也是不归地府管的,所以他们身上没有鬼气。 这一类的魂魄,有时候也会做吞噬生魂的事情,但一般情况下,地府都不太愿管。 这就要牵扯到有没有靠山这个了,有靠山和没靠山,待遇是不一样的。 而据考官们说,这里原来是有活人的,而且活人还很多,但是从几年前开始,这里的活人慢慢开始没了,据说是被一个法力很高的鬼物所吞噬。 但是如今听天邪这么一分析,我才感觉到,这里的问题很大,远远没有考官们说的那么简单。 “你这小东西,倒是有见识。”嗤的一声,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寒毛直竖,一手拿着天邪,一手握着地邪,马上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 “小东西,你别紧张,我不会害你。”那东西又说。 我喝道:“什么东西,装神弄鬼,出来!否则,我打暴你的头!” 那东西又嗤的一声笑道:“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要不是我认识这小东西,十个你,现在也成了我的口中食,天师的味道可是比凡人好多了。” 声音刚落,一个似狗非狗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周身成半透明状,那确实是个灵体状态。 在那东西出现的一刹那,天邪浑身散发出来一股是敌非友的气息,她在我脑海中喊:“主人,竟然是他。” 我狐疑:“你认识他?” “认识认识,这东西法力高的很。主人,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 我被天邪的言论惊呆了。天邪经历过多少任的主人,能够认识这东西,显然这个东西真不是凡物。 不管怎样,打是免不了的。不打,通不过考试。至于打过打不过,不试过又如何知道? 我打了个手诀,天邪已经呈开放形式,原本八卦镜状态的她,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阴阳鱼,慢慢转动了起来,越转越快,竟然发出了一道玄之又玄的法力。 手中的地邪,也被我展开,那二十八枚钢针,成八卦锁灵的阵形,开始锁向那东西。 既然那东西是灵体状态,那么就怕这八卦锁灵阵。 “哎呀呀,你这小东西,来硬的。”那东西叫着,竟然也变幻起来。 但是在八卦锁灵阵之下,他竟然变幻不出什么,依然是那个似狗非狗的样子。 天邪是个欺善怕恶的法器,一看那东西被锁灵,顿时有了精神,恶狠狠地扑向他,撞在了他的腰上。 “哎呀,你来真的,那别怪我狠。”那东西也怒了,果真发出了最大的法力。 这一发挥,天邪和地邪竟然差点被打落在地上。 “我要吃了你。”那东西发起狠来,竟然变幻成了一只猛虎,朝我奔了过来。 虽是灵体,但力量不弱,我差点脱手。心中一动,右手画符,沉重的符咒已经狠狠地压向了那东西。 那东西虽然厉害,但毕竟已成灵体,又在修复重伤状态,被我的符咒一压,竟然有解兵的趋势。 突然,一个东西打掉了我的符咒,一本书高悬在半空,竟然护住了那东西。 我一怔,怒瞪向来人:如果对方不给我一个解释,我不会罢休。 第62节 第105章 那书缓缓罩下, 就如一道光罩一般, 将那东西团团罩住,让他动弹不得。那物想要挣扎,却一点也挣不开,就如被一道无形的光网束缚, 让他想动也动不了。 “童月, 你什么意思?”我怒道。 童月将那东西罩住之后, 这才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真正是怒了,行有行规, 身为风水师, 最忌讳的就是在别人动手的同时,抢人生意。 现在是考试, 考官们为了公平,都设有阵法。就跟跑道一样, 各自在自己的跑道上, 不要越线。可结果倒好, 人家大大咧咧, 竟然跑到我那条考线来了, 这能不让我为之愤怒? 我冷笑:“童月, 这笔账我记着了。” 真当被她罩住了, 我就拿她没办法了? 我将天邪祭起,左手打出地邪,让它布阵, 右手已经虚空画符,眼看就要打上那东西。 那东西眼中透出一丝惊愕,嘴里想发出声音,却声不成声,只发出兽语,听着有些像虎又有些像狐狸,不好判断。 童月拦住我的施法,眼中有着哀求:“童真,我真不是故意,求你。” “童月,你这话说给谁听?这要说不是故意,那故意的能成什么?你开的玩笑真是大。” 童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却见我又要凌空画符镇压那灵物,抓住我的手道:“童真,你放过他,他与我有用。这次比试,我不与你争,可好?” 我望着她,见她那样子,确实不似作假,问她:“你与他认识?” 童月顿了下,望向那物,有些沉痛道:“早些年认识,只是我没想过他会变成这样。” “你将事情真相说与我听,否则我不会放过他。多少条性命伤在他手上,那都是活生生的性命,却被他吞噬。” 童月叹了一声,这次没再瞒我,跟我说起了与这物的因果。 却原来,她早先年确实认识这物,只是那时她法力还不强,至于到底有多早,她却没有说清楚。我想到了外公说的神灵轮回转世的事,就没就这问题提问。 那时,这物可不是这个样子,而是有肉体有呼吸的活物。他叫白灵,乃是一只千年的白虎,也就是东青龙西白虎的那个白虎。当时她遇险,是被他所救,所以与她有恩。 等她学成名就之后去找他,再找不见他,听说他在渡仙劫的时候被天雷打掉了肉体,只逃出灵魂。 直到这次无名村闹鬼事件,她在阵外的时候就闻到了这熟悉的气味,想到是他。她在自己所在的那个阵中,收了他一缕灵魂,而此时是他的第二缕。她还要接着去收第三缕第四缕,直到把他所有分散的灵魂全部收齐。 我听得有些诧舌,这算什么?前世今生?一个能渡仙劫的灵兽,这是何等强大的存在?而被分散的魂魄之中的一小缕,法力就如此之大了,如果合并,又会怎样的强大? 此时的白灵,在那法器书下再没有那份凶神恶煞,被书罩在里面,似乎没有了精力。 童月道:“我不与你争,你将这物给我,我收了他,自然便会消去一道孽障。我会让他把吞噬的生魂全部吐出来。” 我沉默了,一时之间倒也没有立时劈了这物。 被这物吞噬的,足有上百条人命,如果劈了这物,这些生魂能不能生还不知道。如果我真把他还了童月,这物立时会吐出生魂。虽然无法助这些人生还,但却能让他们投胎。这就等于还了他们一条生路。 再说,我真能劈得了这物?这物并不弱,一旦把他惹火,真发起狂来,合并了其他的灵魂碎片,那我们这些比试的风水师,只怕有一半逃不出去。 再看童月,从来都冷清的人,这次竟然拿成绩来换?她若真是不与我争,这第一的名次我还真拿定了。 “我可以答应你这要求,但是你真能瞒过考官?到时候会不会影响我?还有他其他的灵魂碎片呢,你敢肯定别人能答应?” 童月道:“这些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也不会影响到你。这物只要消失了,考官那就能感知到,但怎么消失的,我不会让他们查出来。至于其他人,”她冷笑,“我会正面出现吗?我又不是吃素的。” 我心里想,你不就是吃素的?这话我倒没直面说她。 她能不与我争,那是最好不过。至于这物,既然有人接收,那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她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阵法一动,她已经奔向另一个阵法所在。 我却再没关注她的事,而是将周边的阴气用符箓扫了一遍。等再感应不到一寸一毫的阴气,我开始整理自己的工具,也准备为自己接下来的应该备战。 我敲响了锣鼓,第一个出去。 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外公就坐在裁判桌上,一声不吭。 见我出来,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我望了一下四周,发现我是最早出来的那一个。 又过了很长时间,过关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却一直没有童月的身影。 就像卡着时间一样,在最后即将过时的时候,她出现了。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心情不错。 我望过去的时候,她朝我眨眨眼睛,眼中的感激之色很明显。 随着她的出现,又有几人同时弹了出来,显然并没有卡上时间,先是一片懵懂,之后懊悔之色显露无异。 这次因为有童月的不按常理出牌,通过的人很多,但知道真相的却只有我一个。其他人虽然奇怪,但因为关系到自己的成绩,竟没有一个人提出疑问。至于那几个没有通过的人,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阵法弹了出来。 而那些考官,显然也有所怀疑,但因为没搞明白之中的用意,也不敢表露,只是相互之间议论一番,倒也把这事平过去了。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正色童月的能力。在对付一个大妖精的时候,灭比收容易多了,还要在有监控的阵法下不弄出动静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把那物收回法器。 这个人为友则好,若是为敌,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次完了之后,考官开始统计时间,最后一场考试在第二天举行。 我们这些通过的人,开始就地而席,迎接第二日的考试。 最后一场的考试很简单,那就是对敌应试,自由发挥。 此时过关的,已经剩下一半人数。 如果不是童月横插一杠,可能这一半还得打个问号。 她虽然收了这物,但如果不是她提前收物,这些人真没那么快结束。 休息的时候,童月拿出了帐篷,邀请我入内。 “童月,你……”我有太多疑问,当时时间太紧,只是初步了解而已。 童月抬手示意我先不要出声。撩开帐门开了一下,随手她手指翻动,开始打下手诀。 她的手诀很奇怪,不像任务流派的,在她手诀翻动之时,带起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朴之意。 在她手诀停下之时,四周的声音一顿,再没其他声音从门外传入。她打的竟然是隔音手诀? 我所认知里,隔音需要用隔音阵,最差也需要隔音符。只是隔音符的效果极差,一是隔音差,只要功力比自己强的,都能听到,二是时效短。 但是她打的手诀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竟然能用手诀将声音隔住?我不免有些好奇地看向她,有些心痒难捺。 她打完这些手诀后,又打了个响指,顿时外面的声音清晰可闻。原来还能单面隔音? 童月做完这一切,这才回首望我:“现在可以放心地说了。”又说,“你是想问白灵吧?” 我虽然好奇于她的手诀,但也知道,这是人家的密技,不能窥视。压下心里的好奇之心,我用力地点头,算是回答她的问话。 童月拿出她的法器,那书页上什么字也没有。她将手在书页上一拂,那上面竟然慢慢浮现出字来。 我一直知道她的本命法宝是一本书,却从来不知道竟然是一本佛经。那书页上浮现的字迹分明是“金刚经”三个字,那字闪着金光,有一刹那,给我一种眩目的感觉。 我从来不知道,佛经能成为法器的,还是如此高级? 而且,她竟是一个佛修?从来不知道佛修能看风水,因为外公跟我说过,佛修不屑于风水之说。佛是修至极乐世界,一心修心,不屑于世俗这点名望。 怪不得,她吃素,原来是这个原因。只是,她怎么走上的风水师之路?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好奇。 童月此时已将佛经打开,一道光芒射起。我正欲阻制,这光射起,指不定外面就探知到了。她却只是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已经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将整个佛经打开。 光影浮动,就如进入一个妙不可言的世界…… 第106章 那佛经的光芒一收, 又恢复了那本没有文字的无字书。同时, 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几近凝实的白色灵魂体,跟之前看到的那个白灵有点不像。 此时的白灵虽然依然是动物状态,但已经从四不像转变成了白虎模样,或许说是白猫状态。 之前与我遇到时, 还有意识, 或者有股凶煞之气。如今见到, 反而意识模糊地不知身处何地了。 我不解地望向她,她道:“以前他身上有煞气和怨气,与其说是意识, 不如说是行尸走肉。如今他身上的熬气被净化, 不日就能真正有意识。” 我这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好奇, 一本书就能净化跟灵魂纠正一起的熬气? 如果换作是我,我需要用净化符暂时净化厉鬼的灵魂, 然后送入地府, 才能彻底的去除。 “白灵当时意识不清, 吞噬了很多生魂。但是他意识再不清, 也不会去害人, 这事我会去查清。童真, 你就掺和到文件事中, 这是白灵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童月又道:“白灵吞了那么多生魂, 只有让他吐出来。” 见我望过去,解释:“白灵吞那么多生魂,其实与他不利。他虽是灵魂状态,别人或许能吞噬生魂对修炼有用,但白灵不行。他纯洁度高,不能掺其他不明生魂,否则会如之前一样,意识被凶煞气所控。” 我点头表示同意,这个确实是的。那白灵既是即将渡仙劫的灵兽,又怎么会跟普通的生魂融合? 此时她已经命白灵就地吐出生魂,我却吓一跳。这里龙蛇混杂,外面就有考官,更别说那些考生,如果被人发现,真的会出事。 童月却并不在乎这些,依然我行我素。有时我真看不懂她的性子,要说她性子淡薄,有时她又激烈得很,有时很残忍,有时却妇人之仁。 此时她已经用手中的佛经在催使那白灵,往外吐着生魂。 他吐的时候,有些难受,但还是不停地往外吐着。 当他吐得差不多时,他的意识似乎清醒了一些。 童月倒没有让他在外面呆多久,就用佛经把他收了回去。 而那些生魂,密密麻麻地站了很多,都快把这个帐篷都给挤满了。 我掏出了符箓,打算送这些魂魄去地府,只是面前有一个问题,如果在这里打开地府,绝对会暴露。 我又想了想,拿出安魂玉,但这么多的魂魄,需要多少的安魂玉才能收完这些魂魄? 这些问题都是问题,需要解决的问题。 童月却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打开地府鬼门就行。” 却见她只是浮起经书,光芒已将所有魂魄笼罩,随后出现了一个小门,竟将这些魂魄一起罩向那个小门。刷的,就不见了,快的竟然花不了一分钟。 我目瞪口呆,却听她道:“佛经本来就有净化和渡化厉鬼的功效。打开鬼门到渡鬼进入地府,最慢的其实是净化这一道工序。至于打开鬼门,我想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第63节 这一点我赞成,打开鬼门并不难,只要灵力充沛,这一点有点道术的风水师都能办到。难的确实是净化这一道工序,因为一个一个鬼魂净化完,需要花很多时间。 但就是这一道复杂的工序,人家一本书就解决了,这不得不说,本命法宝对风水师的重要性。 解决完这一切,确实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过了一夜,也没人来询问,这才放下心来。时间已经到了第二日,开始迎接新一轮的考试。 这一场,童月却已早早败下阵来,并没有进入最后的环节。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放弃,但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昨日的斗法和净化及送魂魄们进鬼门,还是耗损了她太多功力。 昨天她的轻松是硬撑的。 她篇道:“我下一轮还能考。你要加油,争取把冠军夺过来。” 很快就轮到我,我的对手是一个男人,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风水师,从他打出的第一道法诀就能看出来。 他道:“小姑娘,这不是你来的地方,还是回去读书吧。” 我直接回答他的是一记凌空画符。很多风水师其实也有养小鬼,只是与泰国的小鬼不一样。还有的甚至能招唤厉鬼。 而这个男人,他不是养小鬼,而是招唤厉鬼,助自己斗法。但是他用不了方法,他如果放出别的,我或许还有待犹豫,但如果是厉鬼,还真不太放在心上。我的天邪最喜欢吃的就是厉鬼,哪怕鬼王在她眼里,也只是难对付点而已,却不是对付不了。 他的厉鬼刚一招唤出,竟然是一只鬼将。但还没有等我有所行动,天邪就自己跑了出来,大叫着:“好香!好香!主人,给我,我要吃。” 对于吃货,有时我也是十分的无奈。如果不让她吃,她能跟我闹好几天。而且,我也打算速战速决,不想跟他纠缠。 天邪欢快的转着圈儿,然后一口吞了那厉鬼鬼将。 速度之快,让人目瞪口呆。 那男人还没真正预酿情续还有下死手,厉鬼就没了。没了?! “你还有什么招,就放出来吧,但不要放什么厉鬼,那对我没用。”见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我又道,“如果你不放招,那就只有我出招了。” 说完,我根本不给他机会,已经一连窜的虚空画符打过去,直逼得他手忙手乱。 抓住他的一处破绽,地邪已经刺了过去。 他急忙道:“我认输!” 地邪被收回,我没有再看他一眼,翻身跃下了擂台。 他不停的擦浅,也紧跟着下了擂台。 随后又淘汰了几人,又轮到我,这是十进五的评比。这次我没有给对手机会,一出场就凌厉招式,逼得对手喊输。 之后又五进三,再三进一。我越打越顺,也越打越有技巧。当我对上第二那个人,发现这竟然也是一个少女。据说是去泰国学过降头术。 她出的招,极其阴险,稍有不慎,就可能着了她的道。 我曾经与苗巫打斗过,知道他们出手的阴招与狠招。 她与别人的打斗,我观察过,她在没有感到危机之前,往往不会放狠招。只有等她感觉到自己赢不了的时候,才会真正地放出她的杀手锏。 她的杀手锏其实就是她的小鬼。那小鬼已经不算小鬼了,因为已经被她制成了蛊,鬼中有蛊蛊中有鬼。 如果单纯只是灭她的蛊,那是杀不死的,单灭小鬼,也一样杀不死。 只有同时将小鬼和母蛊同时杀死,才能真正将那本命的母鬼蛊灭掉。 但现在在比试阶段,还真不好直接将人的本命母蛊杀死。 苗人的母蛊,相当于本命法宝的存在。如果装人本命法宝震碎,是人都会跟你拼命,因为那跟生命没两样。 所以,我一上手并没有奔着她的本命母蛊而去,而是将虚空画符散开,形成一个圈圈,组成一个阵法,而且是困阵,试图将她圈入那困阵之中。 但显然,那少女也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也不会一路杀致前三名。 她并没有祭出她的本命母蛊,而是放出了她法器。那是一个拐杖一样的东西,突然脸色一沉,装法器打出。 我却笑,这东西虽然看着像拐杖,实则真实身份是一支骨箫。 苗人都会制作一枚骨箫,这是为了驱虫之用。那些蛊虫一旦听到那些特殊吹出来的声音,比得到命令还准。 当年我打那个黑袍斗篷男人时,他就是摸出这么一管骨箫,然后招来了大量的蛊虫。只记第一次应对它们时。我就吃了一个大亏,险些被这些恶心的东西啃到。 如今看到,那个少女竟然也摸出了这么一支骨箫,怎么能不让我吃惊与心惊肉跳。 我的符阵已经开始罩向她,同时又布了一个锁灵大阵。蛊虫虽是虫,但它们嗜好吃血肉,有灵气的血肉更胜。 但是我会给它们机会吗?自然是在它们在唤出之前,就已经把那苗头掐断。 她顿时手忙手脚起来,想用骨箫吹起招虫术,就已经被我的地邪打断了招式。曲不成曲,自然招唤曲也就吹不成了。不管是母蛊还是子蛊或是鬼蛊,都什么劲也使不出来。 她的脸很臭,但还是有些遗憾地说:“我输了。” 其实真正动起手,她未必会输,但是我太了解他们这一行了,所以被我先发制人了。 我得了冠军,这个奖,来的真不易。 但我知道,如果童月没有退出,我未必能赢。或许也能赢,但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在颁奖的时候,我见到了俞成,他正站在台前,朝我打出了一个爱我的手势。 第107章 颁奖 我们的领奖台, 就设在绿叶宾馆。能拿到结业证书的就只有区区不到百人。而前十, 大会都设有奖项,前三的奖项最重,因为冠亚季军都是非一般人物。 我们擂台上打的再凶,但等结果评出来之后, 哪怕心里再不服, 脸上都挂着祝贺的笑容。这就是同行之间的虚伪, 所以我更喜欢童月的实诚。 擂台赛第二的那个小姑娘,朝我伸出一只手:“祝贺你。” 我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也道:“同贺。” 握手的那只手早就悄悄渡上了一层灵力罩。 不是我防备心重,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对方是苗巫, 我自然要防那些虫虫蛇蛇,我的灵力向来有避邪的功能。 当手指上传来像热水滴到热锅般的声音, 她神色一变,又即刻恢复正常。我并没有揭穿她, 只是吹了吹手指上的灵力罩, 吹走那股燃烧蛋白质一样的臭味, 也算无声的告诫了。 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真把我惹急了, 我会让她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大会的奖项是从第十名慢慢往前推移的, 我在人群里看到了童月, 她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里,也看向我, 无声的以眼神祝福着。 但是我并没有找到俞成,这让我的心情有些低落。在自己得到了终身成就奖的结业报告会的时候,以为他会跟我一起分享这个喜悦,却没想到,最后陪伴自己的除了外公,只有自己。 失落归失落,但这个是我的成就奖,我要以最大的热情去迎接它。 很快,就开颁奖前三的奖项。先是季军,再是亚军,最后才是冠军。 当我走上去的时候,现场一片寂静。评奖台上,外公的身影不容忽视。这一切,是我梦梦寐以求的事,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奖我终于凭自己的能力拿到了。 不经意的抬头,却见到人群中俞成那挺拔的身影,双手反背于腰后,但神情很严肃。 见我望过去,他伸出一只手,朝我比划了一个手势:我爱你! 在这一刻,我的心满了。还有什么比在自己得到实力奖项的时候,爱的那个人一直陪着自己,这个更让我开心的? 我在拿到那个证书还有那只奖杯的时候,正待走下奖台,却被俞成接下来的动作惊呆了。 只见俞成复着手走上奖台,其实我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此时却不知道怎么反应,好像被定住一样。 他走到我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锦盒,然后打开,半跪下道:“真真,嫁给我好吗?” 看着锦盒里的钻戒,我喜从天降,谁说他是个木头疙瘩,谁说他不懂浪漫的?他特意选在这样一个让人终身难忘的时刻,向我求婚,不就是想让这场求婚浪漫而刻骨铭心? 我正要答应他的求婚,却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暴喝声:“臭小子,我孙女才十八岁,你这兔崽子就敢伸手摘桃子?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好好的一场浪漫而刻骨铭心的求婚仪式,就这样被外公打断了。我不是没有埋怨,最后却化为一声无奈的苦笑。 大会的比赛与颁奖,能直播的地方,都是媒体直播的,这次的大会才在社会上造成很大的影响。得奖的这些风水师,个个都变得抢手起来。 而我却是悄悄地潜回学校,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也不敢让同学知道,怕人一直问我,这样我就没法在学校好好读完大学。 学校里多是科学论的学生,很少有人关注风水学。风水这一块在当时虽有些抬头,但还比较冷门,多次人还认为这是一门迷信学。 所以我想在学校低调的计划,还是可行的。 过不久,爸妈打来了电话,问我求婚的事。好不容易把这事摆平,又有电话来,这次是几个表姐和表哥。随大姨舅舅他们也打来电话,一波接一波,直到一个月后,才彻夜恢复平静。 我也开始了我的学生生涯。想在这四年里好好的把这大学念完。如果能在保证不影响学业的情况下,外面的风水单子也能接! 事实上,自从拿了冠军的奖项后,我就一直脚不着地的接单子,忙的都没有私下的时间找俞成了。这让俞成很不满。 这天,俞成来找我,说他爷爷要见我。俞老我是见过的,当年俞成生病失魂,当时陪着他的是我和俞老。 我与他去了俞家在中南海的家,俞成是建国功勋,他住在中南海,我能够想象得到。 在俞家,我还见到了俞成的伯伯和姑姑。俞大伯只生了两个女儿,所以俞家的男嗣就俞成一个。俞大伯的长女已经出嫁,听说是嫁给了一个政客。小女儿刚上大学,上的大学正是燕京大学,据说考的专业是历史系。 俞姑姑生了一儿一女,女儿是长,也已经嫁人,儿子目前从政。 看到我们进来,俞大伯什么话也没说,俞伯母也聪明的没有说话。只是俞姑姑看了我一眼,不屑道:“我们家真是越来越不规矩了,什么人都能带进来。” 俞大伯听到这话,只是瞄了她一眼,没有应声。 俞伯母正在盛汤,忙着“正事”的她,没心思去管俞姑姑说了什么。 俞成听到这话,紧紧地握紧我的手,却对俞姑姑说了一句:“这里是俞家,不是你陈家,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俞姑姑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她见俞大伯和俞伯母嘴角抽搐的笑,顿时怒从心中起:“俞成,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我是你姑姑。” 俞成却说:“真真是我的未来的妻子,你做了一个长辈了吗?” 俞姑姑上下打量我一眼,嗤道:“就她?阿成,你的眼光跟你爸一样差,当年他就是选了你妈,你看看你妈那边的亲人,全是烂泥扶不上墙。” 俞成抓着我的手有些紧,让我有一种疼的感觉。我望向他,却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眼睛有些通红。我怕出事,急忙扶住他,在他耳边说:“都过去了,俞成哥哥,你已经挺过来了,别生气,你还有我。” 我听俞老说过俞成小时候差点自闭症,是俞老拿爱去感化的他。每个人都有逆鳞,而俞成的逆鳞就是他的父母还有父母的死,还有俞老,现在再加一个我。他渴望亲情,渴望温暖的家的感觉。 如果说,俞姑姑毁了他渴望的家,再戳中另一条逆鳞,那么他会暴走。刚才他就有点暴走的倾向,如果我不安抚住他的情续,他真的会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我不希望俞成背上道德的枷锁。 俞成暴动的情绪,终于在我的安抚下冷静下来,他的语气很冷:“这里是俞家,不是陈家,滚!” 俞姑姑怒道:“俞成……” 我却阻止了俞成,而是走至俞姑姑面前,轻声道:“我很明白你看不起我,或者是所有挡了你的路的人,你都要扳倒。你是希望俞成哥哥娶你婆家的小叔子的女儿吧?这样,俞家又能好好被你捏在手心。” 俞姑姑先是得意,随后有些惊恐。 我接着道:“你是不是在想,这些事那么私密我是怎么知道的?”见她更加惊讶,我浅笑,“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本来我还没决定要不要进俞家,我爱的俞成哥哥,不是俞家。但是今天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俞成哥哥。” 第64节 俞成惊喜的眼睛一亮,正要向我奔过来,我朝他示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动。 我又接着说:“本来俞家强不强盛,与我无关,但今天我把话摞在这,俞家我进定了。” 这时连俞大伯都看向我,俞伯母更是重新打量我,眼中有着探索的味道。 正在这时,俞老的警卫员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道:“童小姐,首长有请。” 俞成担忧的跟在我后面:“我陪你。” “不用,没事的,你要相信我。”我朝他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俞老我还真不怕。 俞老的书房在一楼,老人爬楼梯上下不方便,所以把他的书房和卧室都放在一楼。 书房的窗户关着,但如果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这个窗有点特殊,那就是外面看不到房间内的情况,而站在窗前,却能对窗外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我走进俞老的书房,却发现他站在窗前,细心的我立马就发现了这个窗户的不同,显然刚才客厅的一切都皆在他眼中。 我却一点不急,哪怕眼前的人是元老功勋,我也只把他当成一个爱孙心切的老人。 只是这个老人,有时候癖好有点怪。 见我进来,俞老一脸严肃地看向我。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拿起俞老放在茶几上对面那杯茶水。 喝了一口,见俞老还板着一张脸,我说:“俞老,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第108章 家宴 俞老见到我进来, 又听到我那番话, 却依然板着一张脸:“你这样欺负我的女儿,就对了?” 我却只是对他的茶评头论足:“俞老您的茶真不错,满齿醇香,让人回味无穷。” 俞老有点崩不住了, 他严肃地问:“你不怕我惩罚你?” “您会吗?”我只是举了举手中的茶杯。 俞老有些儿泄气地坐下, 问我:“说说你的想法。” “俞老这次请我来, 不只是因为想见见我,更是想看看我在被您女儿责难的时候,有没有魄力去反败为胜, 对吗?” 俞老并没有说话, 我接着又说:“先不论俞姑姑说的对与错,但是俞成哥哥是俞家唯一的男嗣, 娶的妻子如果柔软不会反驳,不会力挽狂澜, 那么这个媳妇娶来也没有用。俞家的家世, 也不需要用政治联姻来扩大版面, 所以您老才有了这一出的袖手旁观对吧?” 俞老不得不朝我竖起了拇指:“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你很聪明, 也分析得很到位。” 我却道:“但是俞老不觉得, 我的家世, 是个硬伤吗?”我之所以提前将这个提出来,只是想要看看俞老的想法。 “不,家世你也有。你外公在隐居之前, 曾经也是元勋,虽然现在不在政治,但是影响力还在。而且你不仅身怀奇术,这一点我就不说了。更重要的一点,你和阿成很配。” 他叹了一声,“阿成从小父母双亡,外家又对他不闻不问,在这个世界上,他在认识你之前,只有我一个亲人。我老了,还能陪他多久?但现在他有了你,他的生命就又有了光辉。童丫头,答应爷爷,好好爱阿成,好吗?” “俞老。”我喊,声音有点儿哽咽。 “叫爷爷。” “俞爷爷。”我又喊。 “叫爷爷。”俞老坚持。 我这才改口,叫了一声“爷爷”,顿时让老人欢喜得眉开眼笑。 这一点上,我终于知道俞成的固执像谁了。俞成像极了俞爷爷,只是俞成因为环境的不同,从小有些孤僻而已。 我和俞爷爷又聊了不少,当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几乎成了拔剑怒张的程度。 俞爷爷怒道:“都在做什么,坐下!” 我跑过去拉住俞成,他问我:“没事吧?”他上下检查了下,见我没事,他才放心。 俞爷爷却气笑:“怎么,还怕我吃了你媳妇?” 俞成却极认真地说:“孙儿确实有此想法。” 只把俞爷爷气得差点翻白眼,在那只喘气。 俞大伯却说:“阿成,胡说什么,还不快向你爷爷道歉。” 俞成却梗着脖子,什么也不说。 我在旁见了,急忙一拉他的袖子:“爷爷对我极好,你还不快向爷爷道歉。” 一声“爷爷”,让在场其他人变了脸色。有人满意,有人满足,有人震惊,有人恶毒,有人不甘,各有各的表情,这些都在我的视线中。也对这些人的性格有了初步了解。 俞爷爷和俞成,应该是这些人中最耿直的一种人,只是俞爷爷比他多了一种叫情商的东西。 俞大伯和俞伯母的表情虽然有惊讶,但至少没有像俞姑姑那样脸上全是不敢置信及恶毒。 俞成带着一丝满足与满意,看着我的目光更加柔和。他跟俞爷爷道了歉,抓着我的手并没有放开。 俞爷爷其实也没真正生俞成的气,他一向就知道他的臭脾气。 真正生气的人是俞姑姑,本来她就一脸怒意,如今听到我的那声“爷爷”,就如同撕开了伤口一样,血淋淋。 她尖叫:“你这个女人真是懒□□想吃天鹅肉,想进我们俞家,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 还没等我说话,俞爷爷就一个拐杖敲了过去:“什么时候俞家的事需要你来做决定?老子还没死呢。” 俞姑姑大叫着避开俞爷爷的敲打,嘴里说:“爸,我是你女儿,你为什么帮着外人来教训我。” 俞爷爷更大力地敲打下去:“什么是外人?她是俞家未来的孙媳妇,当家媳妇,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毕竟年龄大了,才跑了几步,还是没跟上俞姑姑到处乱窜的身影,他停下,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娘去得早,老子教育你成人,可不是让你这样拿势力眼光看人。出嫁前你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半辈子,人就变成这么个东西?” 俞姑姑有苦说不出,嘴里道:“爸,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有没有真心忏悔,谁也不知道。 俞爷爷这才打嘴仗放了下来,见她忏悔,这才没有真的把她赶出去,但依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对我道:“童丫头,来,坐到爷爷这。今天是我们的家庭聚会,同时也是见面会。你和阿成恋爱情投意合,爷爷早就想让你来家里了,但是又怕你外公不同意。” 在大家的惊愕中,我坐到了俞爷爷的旁边。俞家吃饭,难得这样热闹,平时大家都有事,也就每周周末才会回家聚聚,但也是俞大伯夫妻过来,俞姑姑倒不会来得那么密。不是她不想过来,是总过来不像话,老人就让她把自己的小家经营好再来陪他老头子。 俞成因为工作的特殊,更是很少回家吃饭,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我。其他的小辈,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怎么到场。来和只有俞大伯家的长女两夫妻,和俞姑姑家的那个儿子。 几个小辈都拿好奇的眼光看我,俞家堂姐面色很正,看面相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堂姐夫也是一个正人君子。倒是俞家表哥,看起来吊儿郎当,一双桃花眼,还总拿眼睛瞄我,让我心里很不喜欢。 俞家的餐桌,是长方形,能坐不少人。俞爷爷坐正位,因为他让我坐他旁边,所以右边数过来分别就是我,俞成,俞姑姑和她儿子。左边分别是俞大伯,俞伯母,俞家大堂姐夫妻。菜式很好,是按照国宴的标准来的。 我知道这一切,俞爷爷是为了我,也是为了表达对我的重视。如果没有俞姑姑在那边捣乱,把好好的气氛都扰乱了,或许会更好。 俞大伯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他是从政的,所以身上有一投上位者的凌厉,但在这里他已经把这一身的凌厉放下,倒显得有点儿知识分子的感觉。 俞伯母是一个很知性的女子,俞成告诉过我,伯母是燕京大学的教授,这让我更加敬佩。 至于俞姑姑,相由心生,再美丽的女子,因为内心的感觉,也变得刻薄起来,她的面相显示,她过得并不如意。至于那个俞家表哥,也是从政人氏,但是从他面相上来看,他的官位并不是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而且坐得并不平稳。而且,从面相来看,他定然玩过很多女人,虽然现在也没生出什么祸端,但是他最终会败在女人身上。 “今天,我叫大家来,一是老头子我有些想你们,平日里你们应该多来家里,陪陪我这个老人。二,就是介绍阿成的女朋友也就是未来的当家媳妇给你们认识。我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所以像之前阿兰说的那些话,不要再让我听到,否则老子的拐仗可不饶人。童丫头是我看中的孙媳妇,也是我去跟真老头那里抢过来的,如果谁给她气受,那就滚出这个家,老头子不再认他。”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再有人反对,也不敢说话了。 俞大伯和俞伯母第一个站出来支持,这二人本来就对这件持赞成意见的,也是知道我的存在的,所以当我出现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并不惊讶。至于俞家大堂姐夫妻,两人是小辈,更无从反对了。 俞姑姑是想反对来着,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俞爷爷锐利的眼神瞪了回去,欲言又止,最后什么话也不敢说出来,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而俞家表哥,只是浅浅地笑着,一双桃花眼不停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话。 这一顿饭,大体还是比较好的,除却俞姑姑那些不着调的言论。我答应俞爷爷,会经常来看他,他这才满意的放我和俞成回去。 走的时候,俞爷爷将俞大伯和俞伯母留了下来,说是要商量一些事情。 我和俞成从家里出来,虽然这顿饭是家庭聚会,但还是压力倍增。大家都是政治或是军队中的人物,又怎么能跟普通人一样,吃一顿普通平常的宴会呢? 出来之后,却见到俞姑姑就站在大门前面,显然就是在等我们。俞成握紧了我的手道:“别怕,有我。” 我却笑道:“我还真不怕你姑姑,只要你不说我欺负她。” 俞成却眨巴着眼睛:“你才是我的亲人。”一句话,已经分清了谁重要谁不重要了。 我真为俞姑姑感到悲哀,侄子都不把她当亲人,她要怎样的刻薄才能做到这一点。俞成虽然话少,但是他渴望亲情,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掏心挖肺的回报。 俞姑姑见我们过来,呼的窜到我们面前:“姓童的,你有几两重,你自己心里清楚。你配不上我侄子,识相就赶紧滚。” 我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哦,是吗?刚才爷爷在家宴的时候说的话,你忘了?我是俞家的当家媳妇,配不配不是你能决定得了。你不愿意看到我,那就走,你看俞成哥哥是站在你那边还是我这边。” 俞成大步向前,将我挡在身后:“姑姑以后再为难真真,就别怪我不把你当姑姑。” 此话一出俞姑姑脸色全白了。俞家表哥急忙出来做和事佬:“表弟别生气,我妈也是为你好。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自然不会再劝你们。我们是亲戚,以后要常走动的,不是吗?” 俞成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拉着我去了我们的车位。直到上车,他还在生气,但还是对我说:“真真,让你受委屈了。” 我却摇头:“不委屈,有你和爷爷的支持,我觉得很幸福。而且俞伯伯也很好,你平时多跟他说说话。” 俞成顿住了,似在回想俞大伯的好,好久才说:“大伯他很好,但他工作忙,不常来看我。” 我问:“你想跟他们相处吗?” 俞成愣了下,但还是点点头。 我猜得没有错,俞成虽然性子孤僻,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渴望亲情。至于他和俞大伯为什么会如此生疏,或许是因为俞大伯一直在外做官,很少回到京城,等到后来调回京城了,俞成也从那个失去父母的伤害中走了出来,又去了部队。两个人见面少了,自然更加生疏了。 “以后我和你一起多去大伯家走走,好吗?” 俞成眼睛发亮,耳尖有些发红,但还是应了声:“好。”过了会,又说,“真真,谢谢你。有你,真好。” 第109章 结局 时间过得很快, 很快就过了四年, 我也要面临毕业了。 这四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俞家去了我家提了亲,是俞爷爷和俞大伯和俞伯母亲自去的, 备了厚礼, 也按了当地的风俗备了聘礼。当时外公虽然不太乐意, 但是这是我一生的幸福,两位老人又是战争中一起并肩作战走过来的,只是别扭了下, 后来就高高兴兴地替我们办了定婚礼。 定婚是在燕京举行的, 不但我家里的至亲都到齐了,俞爷爷还请了很多的政要及他的那些老友们。定婚宴是在国宾饭店举行的, 来的还有一些是我的客户们,我并没有请他们,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得知的消息。来者是客, 不管有没有请帖, 一并都请入内。 原来定的十八桌酒席显然不够, 后来又紧急加席, 竟然加了有二十几桌。 第二件事情, 爸爸的制钢厂已经形成规模, 产值已达上市标准。这让爸爸很高兴,大摆的流水席,请全村人吃宴席。 妈妈早就辞了原先的工作, 她喜欢插花,就专门做起了这个,最后还搞了一个工作室,专门教人插花。事业也蒸蒸日上,虽然无法跟爸爸那样做到上市的规模,但是已经很满足了。主要还是因为,她很充足,也很开心。 弟弟妹妹考上了省高中,高考进一本线的机率杠杠的,只要他们不出错。 东哥的梦想是上航天,制造自己的载人航天器,这个梦想有点儿大,我让他扎实基础才最重要。 第65节 东妹的梦想是拍电影,这一点倒跟前世有点儿像,前世她最想走的就是艺术的路。其实我是不太希望她进入娱乐圈的,毕竟那个圈子太杂也太乱,但是她却喜欢,只能以后再帮她想办法。 第三件事情,陈妍表姐结婚了。知识层面的改变,眼光的改变,让她没有再找前世那个老公,而是跟她同学结婚了。两个人都是老师,日子过得很美满,也脱离了上一世那么凄苦的日子。 第四件事情就是小叔又出轨了,这次出轨的对象是一个十八岁的打工妹,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人家闹上门来,这件事情影响极大,最后被搞得工作也丢了,现在焦头烂额的,生活鸡飞狗跳,过得很刺激。 又发生了其他一些小事,比如陈洪表哥研究生毕业,又考了博士,还当了美国的交换生。比如大表姐搞起了房地产,听说赚得很可观。比如大伯那边,大堂姐跟她老公离婚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儿子过日子,没有再婚。 比如…… …… 其他人暂且不表,还是说说我自己。 自从定婚宴之后,我和俞成的关系,就由男女朋友变成了未婚夫妻。他还是一有空就过来找我,虽然依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用他特有的方式宠着我。我一有时间,就会去俞家陪俞爷爷,老人其实最渴望的就是天伦之乐,家里越热闹,老人心里越开心。 因为知道房地产的趋势,尽管现在房地产已经复苏,但我还是在燕京买了一套四合院,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房子在俞家和外公的四合院的中间,不管去哪边,都是非常的方便。 因为我和俞成的这一层关系,我和俞大伯的小女儿俞小燕成了好朋友。两个人同为燕京大学的学生,她比我高一届,个性很文静,这一点倒跟我很吻合,也因为如此我俩的关系才能如此飞快的发展。 俞大伯和俞伯母跟俞成的关系也好了很多,虽然俞成依然是那样孤僻,但是显然很喜欢跟俞大伯呆在一起的感觉。一个从小缺少父爱母爱的孩子,虽然有爷爷疼爱,终究还是不够的。大伯伯母跟父母虽然不能比,但正好可以帮他补了这方面的缺憾。 俞姑姑家,曾经大闹过,但最后被俞爷爷压制了,甚至暂时让他们不要上门,想通了之后再回俞家。 俞家表哥,还真是个风流的男人,曾经来过我学校找过我,不知道他出于何种态度,试图泡我,被我赶了出去。甚至,我还就他的面相,将他最后会毁在女人手上的结论告诉了他,让他好自为之。可惜,显然人家并不相信,但因为这件事他被俞成打了一顿,被打怕了,再不敢骚扰我。 在学校的四年,有不少的追求者,但都被我明拒了。我已经有了俞成,哪有心思去跟那些男生玩这些暧昧游戏。 俞成更有了危机感,一有时间就来学校找我,还故意带着我在学校里散步,主权宣告意味浓重。我没有想到稳重的俞成竟然也会干这样萌蠢的事情,不过却让我心里甜滋滋的。 毕业实习那天,没想到我的实习单位竟然是晋江文学城。 这个网站,在前世可是极有名的,据说是冰心和她老公刘先生所创,经历万难,终于成为一流的女性原创小说阅读网站,签约作者几万人。 如今,晋江文学城却刚刚起步不久,却没想到能跟学校牵上线,让我们这批中文系的毕业生去那边实习。其实人家只要几名学生就行,当我听到是这家网站,我就报名了,没想到竟然入选了。 后来我才知道,人家跟校长那边有点儿关系,这就难怪了。 我去报道那天,冰心和刘先生也在公司里,这几天他们一直在加班,好像是在测试什么系统。但是技术一直不过关,系统老是抽个不停,甚至瘫痪,这让公司里的技术员一阵头疼。也惹得刘先生非常的火大。 带我的那个人叫微姐,是一个老编辑了,从公司成立之初就跟着冰心夫妻,一直不离不弃。她的经验很足,就一天时间,让我觉得她真是一个优秀的编辑。 在晋江的工作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其实也就是很繁琐,需要做的事情很多。那就是不停地看网文,然后从几十万上百万的作品中发现明珠,然后找文章的作者签约。签约只是第一步,后续的工作还有很多,相当的繁琐,但是又让我乐在其中。 这一天,我正在浏览文章,寻找那匹千里马,却突然系统一闪,然后抽了。 这已经是我入职以来,第二十次了。整整的三个月,经历了二十次的系统瘫痪。我最后还是决定帮帮晋江,毕竟我在这里上班很快乐。我一个电话打给俞成,把这里的情况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他很快就过来了。他因为从事的职业特殊性,所以很多行业都会接触,而黑客就是其中之一。 俞成来的时候,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系统,把瘫痪的情况稳定了,但还是跟我说:“没有真正解决,这个瘫痪,并不是系统的原因,而是出在服务器上。我需要好好地去看一下服务器,才能做最后的诊断。” 俞成去的时候,我并没有跟着去,因为对他的信任,觉得并不会出什么问题。但在晚上下班的时候,俞成给我打了电话,说服务器那边有点儿状况,不是人为的,也不是服务器本身的原因,而是有莫名原因。让我过去看看,看能不能从玄学的方面查出什么。 这时我才知道,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一旦涉及到玄学,那就不是普通事件了。 我到的时候,叶师兄也在,见到我过来,他说:“师妹,这件事有点儿棘手。我对玄学方面没你精通,所以我让刘老板请了你。” 因为刘先生是我的老板,所以这一单生意,我肯定不能收取费用,只能义务解决了。 虽然是免费的,但是过程却半点不敢马虎。我开始虚空画符,然后打在了服务器上,刚开始没有半点动静。还真能扛。我在心里冷笑,加大符咒的输出,这次终于有点儿反应了。 我的符咒里面加有我的灵力,所以对一切邪物都有克制作用。这一次加强版符咒下去,里面竟然开始激烈的震动,然后在肉眼可见下,飞出来一只虫子。是的,就是一只虫子,但这不是普通的虫子,而是一只蛊虫,学名叫网蛊。那是在现在的社会之下,蛊巫发明出来的一种新型蛊虫。专门针对网络瘫痪的。 这是病毒,也不是病毒。正常的网络或电脑病毒,杀毒软件或是黑客人氏可解。但是这种新型的蛊虫,却是很难让黑客或是高级技术员发现的。只有在玄学大师的驱赶之下,才能彻底的暴露与杀死。 我很快就把这只蛊虫搞定,并且告诉了刘先生,这就是人为的,至于是谁做的手脚,需要他自己去查。他得罪了谁,让人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对付晋江。 刘先生去思考这方面的问题,这些就不是我考虑范围。以为这是一单免费劳动,没想到刘先生很大方,给了我几万,钱虽然不多,但是晋江现在在起步阶段,经济本来就十分的吃惊。能拿出这些钱,就已经不错了。 我并没有拿这个钱,而是让刘先生将这笔钱捐到山区去,帮助那些更需要帮助的人。 刘先生道:“放心,我会办妥的。” 从那天开始,晋江还真没再抽过。实习结束那天,刘先生找了我,并告诉了我他找到了那个害他们的人,竟然是他们的对手,因为想要收购他们公司,所以就出此下策。他又问我,能不能帮做个风水局。 我欣然答应,帮公司做了一个简易的风水局,虽然看着简单,实则是源源生财局。 我拿到毕业证书那天,和同学们开了个告别会,那一天,我们哭得唏里哗啦。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家同学四年,最终还是要分别的。 我签了燕京一家出版社当了编辑,这是我人生中的另一个事业。 而迎接我的,是我和俞成的婚礼。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