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二年》 第一章 前言 “赌”字。 《新华字典》释解:拿财物作注比输羸。 如:赌博-赌钱-赌注-赌本-赌场-赌徒-聚赌等。 一般老百姓平时也就是打打麻将斗斗地主啥的,娱乐的同时多少也带点彩头,往小了说这是消遣和混点(消磨时间)。 往大了说(文绉绉一点)也就算是诒情,小赌诒情嘛! 当然公关牌局和陪领导打的牌局不属于此例。 “小赌诒情,大赌伤身”。 “十赌九诈,十赌九输”。 “赌博赌博,越赌越博(薄)”。 “嫖不穷,赌的穷!”------- 这些老话很多人都听说过,但真正接触过赌场和有切身体会及痛楚经历的人并不多。 我在赌场里呆了近二年,涉及多个“部门和工种”。 一)车夫:开车接客,送客。好听点是赌客通俗点就是赌徒,其实更多的是“猪班子”,按港语叫“凯子”。他(她)们把自已辛辛苦苦挣的钱(绝对不是几个)和一生(半生)的储蓄都丢在了赌场里,还要拿码钱(高利贷),还不了就卖房卖车卖产业,要不就四处借钱(编造各种慌言找遍亲朋好友)。借不到就跑路,要不就是伤身,当然是被别人打伤,套用现在一句时髦话“被自杀”就叫“被伤身”。相当于交通局。 二)荷官:就是打水子(抽头)。也就是收皇帝(庄家)和客人的“税”,按5%或10%收取。相当于地税局。 三)二管:管理财务。身背挎包,里面都是收的水子和公司的流动资金以及客人寄存的现金,那数目可是相当地多啊!相当于财务局。 四)码队:放高利贷。当然也负责记帐和追讨欠款。很辛苦及高风险的一个工作。相当于银行信用卡部。 五)皇帝:也就是摇骰子的庄家,以客串为主,更多的时候都是当太监。(在皇帝旁边帮着收钱和理赔)相当于办公厅工作人员。 六)钉子:就是赌场里最底层的一个工种,负责在赌场外站岗,有情况及时摇“消息树”送“鸡毛信”。相当于保安公司。 七)公司股东:开赌场也可以入股,条件有三:势力(非红既黑),钱(多多益善)和关系(和红黑二道极熟)。我三样都没有,只有一点小钱,但和哥们关系不错,所以也就占了一点股份,也当了阵“高层”,确切地说是“小高层”。 这些事我都是前后穿插着干的,我属于一专多能型,但更像是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 这二年的经历对我来说是不堪回首痛楚难当和羞于启齿的。 我不但常在岸边走,更是站在了水里(没人推我,我从不怨天由人,怪只能怪自已),不但湿了鞋,更是连全身都温透了。 有多少人体会过从小有积蓄到一文不名,负债累累的经过和心情? 我身边有很多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甚至于家破人亡,包括我最亲近的朋友和哥们。 我到现在都一直在犹豫不决和顾虑重重,这些经历要不要(能不能)写(说)出来? 写还是不写?是个难题! 我并不是为了哗众取宠和所谓的为了吸引人们的眼球,也不是为了跟人讲道理树人生观,更不是要跟别人起个什么警醒的作用,只是那段日子太令人难忘和令人痛楚了,它让我更一步认清了社会,认清了朋友,也认清了我自已。 写出来也许会伤害和得罪一些人,甚至令我难堪和不好过。 我还要再混半辈子(如果运气好能活个七,八十岁的话),话不能说得太绝(真)了,虽然我写的这些应该归类于纪实文学和报告文学,但我更愿意别人把它当作小说来看,我也自欺欺人地把它当成小说写,这样大家都“安全“一些。 我不但不会添油加醋,而是还要拿出一些原料和佐料来,因为吃东西油大了或是脂肪多了只会“伤身”。 赌场就是一个小社会,它充斥着义气,勇气,运气,生气(生别人或自已的)的同时也充满着尔虞我诈,陷阱,阴谋,虚伪和假笑! 告诉大家一个真实的社会(赌场)和一些真实的人性。 仅此而已! 第二章 赌场 说到赌,大家可能并不感到十分陌生,因为谁都多多少少沾过一些。 像朋友们家人们之间打打麻将斗斗地主带点小彩头。为某件事打个赌,输赢的赌注是一餐饭或是几盒烟,但这都只能算好玩而已,充其量算是打赌而已。 虽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但往往小赌就变成了大赌,怡情则变成了伤身。 对赌博二字大家就更熟悉了,老话说:“赌博赌博越赌越薄!” 那个赌徒不是如此,不但家产变薄了(跟“没”也差不了多少) 身子也变单薄了(吃不好喝不好还要提心吊胆地躲躲藏藏过日子身体能不瘦吗?瘦还算好的呢!要是被讨债的人捉住了,身子可能还要“残”呢!) 还有一句老话:“吃不穷嫖不穷抽的穷赌的穷。” 这话确实有道理,我虽说只能算是井边的一只青蛙,但总比井底的青蛙还是要见的“世面”多一些,我所亲眼看到和听到的认识和不认识的很多人都是抽(吸食白粉k粉摇头丸和麻果)穷了(甚至死了)和赌(摇骰子,赌球)穷了。 我没见过谁把家产能吃干净的。 又有谁天天顿顿都是燕鲍翅地这么吃,还没等吃穷呢人就不行了,营养过剩也是病! 痛风,脂肪肝这些富贵病也是病! 我也没看见过谁嫖穷了的。 就算是在偷“鸡”过程中不慎被抓,不也就是罚款5000元吗?当然了,如果你家里就只有200元你也去吃“鸡”的话,不用“黑猫”抓你,你就已经穷了! 更有一句至理明言:“十赌九诈!” 其实应该是十赌十诈!就算有一回赌傅庄家没出老千,庄家也是在诈你的内心活动和心理素质以及你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只是一个个体,如何能跟资金充足设备先进(做假工具)人员齐正(打手众多)的赌博公司或庄家抗衡呢? “孤注一掷”和“赌红了眼”的这些词语都是对赌徒们最贴切的描述,他们就是如此,根本就用不着形容! 这些词语的背后往往就是“狗急跳墙”“抢劫偷盗”“绑架”和“敲诈勒索”的罪行发生。 古语云:“奸出人命,赌出窃贼。”这话一点不假。 赌徒们赌光了自已的家财。到后来也不全都是输的自已的,往往也害得亲人们受累伤财。 然后又用自已的身子做了赌注,只不过是赌进了牢房里,“运气”不好和“点”被的就直接赌到了刑场上去了。 对赌场,很多人并不了解,也从来没有去过(恭喜你!没去过真是万幸啊!) 大部分人其实都是通过一些影视剧了解拉斯维加斯等境外及澳门葡京赌场的一些情况。 西装革履抹着头油,嘴里叼着雪茄的男士和长裙拖地坦肩露乳,手握红酒杯的女士坐在百家乐或轮盘赌的桌前随意地下着筹码,不像是在赌博而是在参加一个派对。 我没“幸”也更是没钱去那里,不敢随意描述及妄加评议,我所指的赌场只是我长期工作和战斗过的地方。一些“硬软件”都比国外或澳门的赌场差得多得多的赌场。 基本上都是在场地中间摆放着一张极大的长条桌,跟一张“斯诺克”台球桌差不多大少。当然赌桌的大小是和赌客的人数和公司的规模成正比的。 十几支长条板凳围放在赌桌周围,而赌客和几个工作人员或坐或站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满了。 摇骰子是一个既古老又简便的赌博方式,就是猜单双,往桌子上面纷纷下注(现金)就行了。 这些设施虽然简陋,但赌场里钞票却是大大的有大大的多,有的时候赌桌两头一边一个点钞机都忙不过来,因为用手工哪里还数的过来。 只闻得一阵阵“啪啪啦啦”点钞机发出的动听悦耳的声音。一个字“爽”!二个字“真爽”!三个字“过瘾啊!”(虽然只是过的干瘾) 心里更想着十四个字:“要是这些钱都是我的该有多好呀!” 赌场其实也就是一个小社会,而且是一个残酷和现实的社会,有人欢乐有人笑,有人吵骂要上吊,有人苦笑有人闹,有人跑掉有人嚎叫,更多人的手机换了号(躲债)。 这就是人生的一出戏! 光怪离奇丑态百出。 第三章 公司简介 开赌场也叫“开场子”和“开课”,如果一些赌场时间开得长,有一定的规模和相对固定的“客户”,并在“业内”有一定的“良好口碑”后,也就达到了公司的境界。 再说叫赌场也不好听,所以来玩的客人和赌场内部的人都称其为公司。 要是平时只组织一场二场地赌局,只能叫“上一堂课”或“上课”,相当于摆地摊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当然,“专课”是不一样的,专课就是专门为某一个人或某一件事举办一次赌局,类似于“文艺晚会”和“堂会”。 例如某个老大或者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哥家里有红白喜事(婚庆,寿宴,小孩子满月或周岁,出狱,年长者去世等等),都会搞一个专场(赌博),打的水子(抽头钱)和点子(类似于小费和赏钱)都会给主人及家人。 我认识的一个老大级的人物父亲做寿时不算别人送的红包和礼品,光开这一堂专课的水子就打了二十多万。 开公司都是要有办公场所的,这些公司也不例外,只是这些公司的办公场所并非写字楼和门面房,而是在隐蔽的私宅,闲置的厂房,烂尾楼里和空旷的郊外。 别小看了这些地方,租金一点也不比按每平方n元收费的写字楼低!论天收费,一天200元至500元不等…… 虽然公司没有固定的经营场所和营业执照(既没有地方申领,也没有那个部门敢发给你) 但“地税”(场地费)和“国税”(安全及信息费)还是要交的。 至于交给那个部门不用说想必大家都明白,套用本山哥的一句话:地球人都知道! 公司也分“各个部门”和各部门为数不等的“员工”。 一)信息部:有站岗和放风的。(各个大路口和赌场的出入口,甚至派出所及分局门口) 工种简称:“钉子”。 钉子分又为“死钉子”(固定在一个地方)和“活钉子”(流行哨)。 部长也称“钉子王”和“校长”。(开课就是上课,上课还能没有老师和校长?公司董事长和董事们就是教育局的各位领导) 二)保安部:随身带着家伙(一般都是别在腰上的跳刀和折叠匕首)的保镖们。 分二班人,一班人在赌场内维护正常的经营秩序(不得大声喧哗,打闹,接听和拔打电话,随意走动等),一班人在赌场外围警戒,防止可疑人员靠近和入内,防止红道(抓赌)和黑道(报复)来砸场子。 工种简称:“内场”和“外场”。 保安部的员工通俗点就叫“打手”。 必须要达到以下条件方能入选:身高体壮嗓大音粗心狠手毒在第一时间内能翻脸并且敢出手!内场。工作条件比外场要好,风刮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 三)财务部:负责抽头,现金和帐目的存放及转移。 并且详细记录每日支出及收益之帐目,直接对董事长及董事会负责。 财务部的员工不但要手疾眼快还得公私渭明六亲不认!(就是你亲爸爸赢了钱你也要照抽头不误,还不能比别人抽的少!) 而且员工要口碑(别人放心)人品(不偷不拿)俱佳才行。 工种简称:“二管”(管钱的人权力不小哇!除了总管就是他了,其实算个屁!你看过去酒肆里的店小二也排二,可除了掌柜的还有帐房先生老板娘大厨子二厨子大跑堂的一大堆人管着他呢!) “荷官”(比较规范的称呼,国际上通用的一种赌场称谓) “水手”(抽头叫打水子,所以抽头的人也叫水手,经常输的人叫“书记”) 四)运输部:负责接送赌客及购买物品。 工种简称:“车夫”“司长”“划子”。 五)信贷部:负责放码。(高利贷,按贷款金额的5%至10%收利息,一天一算童叟无欺)。 信贷部员工的综合素质要比保安部的员工们更胜一筹。 因种种原因(单独介绍)很多公司都将此部门精减或改由他人经营。 工种简称:“马队”“放马的”“马儿”(除了老大和头面人物,还有特别熟的人,一般的人是不敢这么叫码队的,因为放码的人绝对都是一些狠人!)。 六) 外联招商部:负责拓展公司业务,联系一些条件较好的客户来公司“参予项目”, 并带领客户“致富”或为公司做贡献(输的精光),一般由董事长及各董事兼职。 简称:老总或“x总”“x总”。 (赌博)公司一般都是“股份制”的。 首先介绍公司领导。 公司设“董事长” 一名。就是咱们常说的老大,谁当董事长往往起决定作用的是其本人的“名气”和“声望”,即“内服外敬”。 要公司内部的员工都服你,外面(江湖上)的人都敬重你几分才成! 其主要工作重点是蔬通关节制定各项灵活机动的“方针政策”,并经常在公司巡视一番,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嘛! “董事”若干,董事也都不是一些无名小辈和寻常人物,因为团结才能更有力量! 三国武艺排名第一的吕布武艺何等高强!连“过五关斩六将”的武圣关二爷和“喝断当阳桥河水倒流”的猛张飞再加上“手长过膝”的刘皇叔三个人才与他打了个平手。但最终的结果呢?命不长矣! 一个人的力量必竟有限,既然是股份制,大家都要出资出力。 开一个赌博公司,首先来说前期费用就不少哇! 公关费(喝酒吃饭洗桑拿ktv包房唱歌迪吧“嗨”,公关的对象有辖区xx所,分局xx队xx科的个别或多个关键人物及能提供理想场地的房主或业主) 购置办公设备: 骰子(公司的核心用品)杯子和纸笔。 赌桌,最大的赌桌比斯诺克球台还要长,一般都是找木匠定制的,可拼可拆。 若干条几米长的木板凳。 香烟饮料卫生纸。 对讲机若干台。 刀具若干把,羊镐把若干根。羊镐把可比棒球棍便宜多了,而且效果还差不多! 订做盒饭。 安保信息费等。 当然,公司还有一些协办单位和合作单位,下一章介绍。 第四章 公司(赌场)的协作单位 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根桩”,开公司(赌场)也一样。 开公司(赌场)虽然“叨菜”(赚钱),但也是劳神费力的事,因为什么事都得面面俱到(庙里的如来要拜,观音也要拜,四大天王也顺便要拜一下)。 既要把“红道”(公安)招呼好了,也要处理好与“同行”之间和“同道中人”的关系。不然不管你这颗“树”大不大都得招来风。 要是公司经营的非常好,客户也很多那相对来说获得的利润就更高,这就更要处理好方方面面的各种关系,因为“木秀于林风必吹之”。而且不是徐徐微风,而是大风和狂风,哪个木都受不了。 要不还是来个容易理解通俗点的吧: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就算公司领导路子野门道多和红道的关系不错,可你总不能把整个公安系统都买通吧?就算辖区派出所不管(一点不管是不太可能的,接到110电话或是上级指令也出个警转一圈做做样子),那还有分局治安科,防暴队和巡警队呢! 哪怕是公司真的够狠,连分局里也有关系,可你总不至于把市局治安处,巡警支队,防暴支队都“拿下”吧?那还得了!那还是共产党领导的天下吗?何况公安系统里的害群之马还是为数不多的。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还不得了呢!就算这个级别的有“无间道”咱也不可能知道。 就算公司运气好“人缘”好没被公安机关一锅端过,可只要你“生意”好“客户”多,别的开“公司”的老总们就会有一定意见了,所谓:同行是冤家嘛!比公司有实力更狠的公司则明着抢你的“客源”或者找一些生面孔闹你的场子。理论上称其为:“大鱼吃小鱼”,而俗话就是“黑吃黑”! 而一些斗不过你的小公司,被公司人员得罪过或是在公司输多了钱的人没事就打几个“110”举报举报,反正报警电话也是免费的。让你的“公司”虽不至于关门停业但也不能正常“营业”。 警车一来就得暂时闪人,客人老受惊吓那还有心思玩呢?有时遇上确实有“正义感”的警察还要把公司设备(赌桌和长条板凳等)砸个稀巴烂再走,而不仅仅是将赌徒驱成鸟兽散了事。 开“公司”不但要面对“工商税务城管”(公安部门和一些极具正义感的人民群众)等多个部门,还要面对同行非正当的恶性竟争。还有一些不履行“合同”(借了高利贷没钱还还跑路了的一些人)和一些不讲道理的“客人”。 这些人以年纪较大的男人和妇女为主,有时他(她)们没有下注可偏偏说下注了,他(她)们要是下注慢一些但赢了就要庄家赔,输了就不让庄家赢走他的钱,赌场里有规矩:只要庄家揭了杯子(用环子摇骰子,杯子下面用一盒软包装的香烟衬垫),再下注庄家是只赢不赔的,哪怕你下的是双,而开的也是双! 内场(保镖)对这些不怎么讲道理和不太守规矩的人也不好出手(特别是年纪大的和一些妇女),骂吧,骂狠了又得罪了客户,搞不好他(她)们第二天就不来了,说不定还要打几个“免费电话”(110) 现在竟争这么激烈客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不说他(她)们吧公司又要受到一定的影响和损失,所以就要找一些专业的单位来搞协作。就像很多学校都把食堂包给别人经营承包,房地产公司开发了住宅小区交给专业的物业公司来管理一样,既省了心也避免了公司承担一定的风险和责任。 公司的协作单位有:“皇帝公司”“马(码)公司”“钉子公司”(以上单位排名不分先后) “皇帝公司”就是庄家,通俗地说就是摇骰子的人。 赌博公司如果自已当庄家也是有一定弊端的,一是站在了“广大客户”的对立面。 因为赌徒们都知道:“赌场无父子”。只要赌起来了是只认钱不认人的! 二是庄家万一输了就是雪上加霜了,不但本钱输了,而且“水子”(也叫“缸子”就是抽头的钱)也打的不多,惨的话连水子都得输进去。公司每天这么大的开销怎么办?(主场费-保安费-员工工资-香烟饮料盒饭-用具等等) 公司“发包经营”交给别人当庄家,输赢与公司无关,这样“广大客户”和庄家的“水子”二头打,多带劲!说实话,公司其实心里就盼着庄家们输钱,因为“广大客户们”赢了钱高兴,他不但还要来,更要告诉赌友们:“这个场子里好玩呀!皇帝的钱好赢啊!快来吧!”就像一个小姐到矿区不久后就跟“姐妹们”发的短信意思相近:“人傻!钱多!速来!” 好事传千里,客户越多公司就越热闹,经济效益也就越好,来得人也就更多(平时咱们吃饭还要找一个人气高的餐厅呢?)这样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而当庄家的人有的是钱,就是输光了还怕没有人来接着当“皇帝”?有多少人还抢着想来呢?! 原先的实际情况是庄家的赢面确实还是要多一些。可是不久各个公司都开始“整”庄家了,因为客户能有多少钱呢?时间赌长了钱都赌到公司的“缸子”里去了!只能整有钱的庄家。 (“缸子”的来历:本地有很多麻将馆,要按牌局大小收一定比例的抽头钱,老板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守在数个桌子旁边,就拿几个大茶缸(搪瓷水杯)放在麻将桌旁,谁胡了牌(赢钱)自已往缸子里丢钱,这就是把抽头钱叫水子和缸子的来历。) 而“马(码)公司”就是专业发放贷款的,只不过他们发放的都是短期借贷款而且利息是相当地高啊!一般一万元/一天收取500-600元的“水子”(利息),虽然这是个高收入的行业,但是高风险也与之相依并存的。 “码队”们往往辛辛苦苦赚了一个月的钱可能就在一个人身上全赔光了,比如说一个家伙拿了二万元钱输光了!然后跑路了!人都找不着了! 等到码队好不容易(费了相当大的精力和物力)捉住了这个家伙,可他(她)身无分文。你只能把他(她)请(关)到一个地方,然后叫他打电话找家人和朋友们要钱。 可万一别人(他的家人或朋友们)报了警,那码队可就掉得大了!“非法拘禁限制他人人身自由”及“非法绑架人质勒索钱财”的几顶免费的大帽子就会让码队不但血本无归,还又把自已给弄“进去”了。 公司不放码既不担风险也不得罪客人,来的都是熟客或朋友们,找公司借钱你好意思抽水子(利息)?就算别人一下子还不了钱(影响公司的资金周转)你也不可能马上跟别人翻脸吧?朋友们还要交一辈子呢!客户还没“榨干”呢! 而交给别人来经营放码,公司两头都不用操心,码公司赚了钱,客户救了急,赌博公司盘活了(有大量的现金周转)场子,何乐而不为!还不了码钱,打打杀杀,“进进出出”都与本公司无关。 公司万一在暂时没有“根据地”的情况下,如风声太紧(搞打击“黄赌毒”等专项活动)或被公安不停的“骚扰”(110报警电话太多后警车就会来的太勤)。就会请专业的“钉子公司”提供场地和公司及客人们的安全。 钉子公司有比狡兔还要多的窟,随时备用(有旧厂房-苗圃-猪舍-渔塘等偏僻隐蔽的地方)。 一堂课(一次赌局)一次性收费3000-5000元。 如果出了事由他们负责“捞人”。总公司(赌场)和钉子公司都还是比较讲味口(信用和义气)的,要是不捞(救)人,不但以后没有任何业务做了,就是名声也不行了,在外面就没法再混了! “嫖情赌义!” 赌博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也基本上做得到。 当然,做不到的人更多,因为赌输了全部家当和欠了一屁股债的人还如何讲“义”? 第五章 上路 1)“上路”这二个字对中国人来说也许是极不吉利的一个词。 因为上路往往都指的是“黄泉路上”,意思跟“先走一步”异曲同工。 上路上的是不归之路和不归之途,古时行刑之人(刽子手)都会对候斩之人曰:“送尔上路!”然后“咔嚓”一声身首分离。 踏上“赌博”的道路,虽不说“一去不返”或“身首异处”,但跟死了也差不了多少。 最起码经济上面死了(家产输尽); 亲朋好友的关系死了(东扯西拉都借遍了钱); 夫妻关系死了(妻子离婚子女分散); 身心也差不多死了(心理压力多大呀?天天有人讨债,有的还是暴力逼债,身体也多少也要挨一些拳脚甚至刀扎棍砸)。 一个因为赌博而倾家荡产扯一屁饥荒的人就是偏安一隅(躲债)苟延残喘地过下去,也只能算是行尸走肉了。 确切地说,我应该属于“上了路”(踏上赌博的道路),而不是“上路”。 一是不好听。 二来我的情况还没那么严重,输了钱但人还在,输钱的数目虽不算少,但还不至于跑路,因为大多都是借的朋友们的钱,所以几乎没有逼债的,我暂时很欣慰啊! 我上了路不是谁拉的,也不是别人在背后推的,更不是公司请的(公司对一些下注金额可观身家不薄的大客户都是车接车送),而是自已往里钻的,还有很多人还争先恐后的在路上跑呢! 为什么这么多人都争先恐后的上路呢?因为:“这钱来的太容易了!”(很多人发自内心的感叹) 我认识和不认识的这么些人,有公务员,有老师,有做大生意的,有开饭馆的,有卖时装的,有卖菜杀猪的,有开的士和货车的,有搞早点的,有卖肉的(非猪牛羊鸭鱼肉,属于“鸡”肉),开歌厅的,下至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十几岁的学生伢们,基本上包括了三百六十行各色人等。就是公司的对立面“黑猫”们也有来玩的,当然是着便衣而来的。 他(她)们为啥都爱赌(摇骰子)呢? 一是太刺激了!(满桌子都是钱) 二是上瘾!(一天不赌都难受) 三是能(想)致富! 你想啊!下注200元几秒钟以后就是380元或是390元或是400元,各公司打水子(抽头)比例不一,有按期5%收的,有按10%收的,还有的不到500元以上不抽头。(后来竞争激烈了,各公司都不打客户的水子只收皇帝的,为的是场子里的人气,不然客户都流失了)几秒钟就是200元,这钱来的多快呀! 你开一天出租车不也就几百元吗? 你开着货车跑一个长途才挣多少钱呀? 你开饭馆的炒一个菜不也就赚个几块十几块吗? 你公务员一个月不才拿几千元工资吗? 你卖“鸡”肉的做一笔业务不也才几百元吗? 你起早贪黑搞早点和小吃一天才挣多少钱? 你卖时装的一件也就挣个几十,几百的吧? 你做大生意的一笔生意就是挣个万儿八千的,不得还费点时间费些劲吗?这上面下个一万,转眼就挣一万(“税”前)! 所以赌场里天天都在重复一句话(内场说的,这也是内场的工作之一): 来来来,下下下(注),落落落(钱), 单车变摩托,有吃又有喝!(当然,前提是羸了才行) 听见了吧?自行车马上就能换成摩托车了,有好吃好喝的,多吸引人啊!这就是这么多人去公司(赌场)赌博的最主要的目地和原因。 2)输了咋办?自已的单车都得当破烂卖喽,更甭谈好吃好喝了。 可赌博的人谁想着要输呢?谁愿意输呢?就是谁买张几元钱的彩票都还要在心里想着中奖呢! 但残酷的现实粉碎了人们“美好的意愿”,往往都是摩托车(甚至汽车)变成了11路公汽(走路),好吃好喝变成了没吃没喝(都倾家荡产了),好胳膊好腿变成了残手断脚(还不了码钱被别人讨“说法”弄的)! 那还赌啥呀?快点收手吧?很多人都不理解赌徒的行为和心理,但有几句话概括了要点: “羸了还想羸,输了要赶本!” “羸的是纸,输的是钱!” “越赌越输,越输越赌!” 陷入这个怪圈后,任何人都不能自拔,欲罢还休。 除非你身无分文也借不到分文你才会离开赌场。 且还极有可能是暂时的。 闲话少叙,说说本人是如何上了路的吧! 为叙事方便和安全起见,本人自此不再用第一人称叙述,改主人公名字为“二”。 “二”是个近来颇为流行的词,指人“有点傻,有点倔,有点哈,有些不讲道理,有点二百伍,有点不靠谱,有点十三点,有点瓜,有点宝,有点嘎,有点半吊子,有点不清白,有点神经,甚至有点儿变态——” 本人没这么贱,非自找个这么样的大帽子戴着。 因为本人一是在家里兄弟姐妹之间排行老二,二是“二”字好写(打字),三是好象本人也似乎确实有一点点“二”? 3)说到二为何上路?不得不提本拙作中最为重要的人物之一,也是二和二的一些朋友们的“指路人”和“修路人”并且还身兼“养(护)路工”的“畜生”。 “畜生”是其的外号,本名xx,因为是我们这个省辖市公安局治安处的副处长,而且名字里面又带着一个“生”字,再说又干了很多畜牲才干的事(玩笑话),所以朋友们都称其为“畜生”。 在若干年前,最起码是一轮属相(12年)以上,二才第一次亲眼看见摇骰子赌博,那是在驾校的宿舍里。 那时候学驾照是很热门和时髦的一件事,学员们身上也都带着钱,因为一万多的学费和生活费等只是明钱,但还有不少灰色的支出(教官每天的香烟饮食和对队长的进贡),所以学员们身上都少不了钱。 那时候摇骰子都是用碗把骰子倒扣在盘子里双手端着摇,哔里叭啦的。 二当时没有下注,就是帮当皇帝(庄家)的师兄理帐(羸了收钱输了赌钱),他连规矩都还不懂(内单外双,下注在桌子上面靠皇帝一侧的为单,反之则为双),反正四师兄叫他抄那边的钱他就抄那边的钱,叫他赔那边的钱他就照着桌上的下注额赔钱。 这是二第一次接触到用摇骰子的方式赌博。(平常玩纸牌打台球带些彩头跟这比起来就是毛毛毛毛雨) 离第一次有几年了,二家里的新房上梁,一些同事,战友和朋友们都来捧场,二特地去隔壁的麻将室借了几套麻将桌回来,以备这好几十号人喝了上梁酒后开展活动。 4)谁知喝完了酒,“孙子”(这儿的本地话生和孙同音,他那时既不是“副处”,更不是畜生,因为名字里有生,大伙儿就都叫他孙子,当然只是在好友的小范围里如此称呼,在外面或有外人在场时要维护他的正面形象)跟大伙说:“这么多人,怎么玩呢?好多人都上不了桌,就玩摇骰子下单双吧?又简单玩的人又多!” 当时,这么些人里面就是“孙子”,二的四帅兄“阿宝”,战友“小雄”等几个人对用骰子赌博接触的多一些甚至于精通一些,绝大多数人都没赌过。 “孙子”鼓动大伙:“就玩这个吧!又简单又好玩,两边随便丢(钱),下一百得一百多带劲!” “小雄”说:“好哇!搞吧!谁当皇帝呢?”(这皇帝也不是好当的,一要有“手艺”,二是要有钱,而且要有比较多的钱,不然连庄家都没钱赔注不是闹笑话吗?) “我来当皇帝!”二的帅兄“阿宝”说了一句。 “你带了几多钱啊?”孙子和小雄都问他。 “有千把多块钱,不要紧,再叫二跟我拿点钱来!”阿宝叫二跟他组织点现金,二刚好收了几千元礼钱,就先跟他拿了一千元,又找了个小碗和盘子,骰子是现成的,几个麻将桌一拼就成了一个长条桌(那时还没有自动麻将机呢),坐的坐围的围就开始赌起来了。 这就是二他们开公司(赌场)的雏形,可惜二他们没有坚持下来,如果一直把赌博活动搞下去,大家都得起篓子(发财),当时客户多,好多人是有钱没地方玩!猪(有钱的凯子,输多少钱也不在乎,就是为了寻求个刺激)也特别的,水子也打的高(抽头都是按下注额的10%抽取)。 因为二他们当时都还有正经事干,再说他们这一帮子人也没几个是吃“江湖饭”的,说黑不黑,说好不好,就是阿宝,小雄和“将军”算是外面混的(以前进过少管所和劳教所),没实力开公司(赌场)。 将军是二住的南城这一带“老大”的亲兄弟,跟二是同学,将军的哥哥江湖人称“司令”,操!(感叹词)司令!知道有多厉害了吧?得管多少兵?得管多大地盘?(非疑问句乃反问句也) 赌博的结果是阿宝一个人赢了七千多元,除了退给了几个跟二和他都玩的不错的哥们一部分钱外,又让二吃了500元红(相当于赌场里给荷官或待应生的小费),其余的都消费掉了。当然是以阿宝自已为主。 输的最多的就是“歪歪”和阿总,歪歪跟二原先在一起开过的士,因为嘴有点歪,大家都叫他歪歪。不但输光了一天的营业额和身上的1000多元,又把“跑程”(回家拿钱)的钱也输完了,一共输了2000多元。 但这只是开头,过了一段后,他有一次被“蓄生”软磨硬泡地“请去”上了一堂课,一会儿就输了6万元(后叙)。 阿总是二他们这一注人(好朋友们)最先做生意的,手上戴着镶宝石的大金戒指,用的是当时最流行的机身是不锈钢或镀锣的诺基亚滑盖手机,那时叫经理已经不时髦了,都叫总了,但二他们的行头不像总,也没有总的实力,所以只有他才能叫总。 同时阿总也是这一注人里自赌博后输的最多的一个,后来在跟他人分分合合开公司的近二年里输了二百多万元(后叙)。 孙子那时刚刚被提为市治安处的副处长,他老爹跟他起的名字“生”虽然不是升官发财的升,但还算是升的不慢,因为他姐姐的老公公是市政法委的老书记,虽说离休了但虎威还在。 畜生虽是副处,但只是职务级别,行政级别还是科级。光阴似箭,等二从大学毕业后(坐牢释放),畜生和小雄等几个人已经经营公司好一段时间了。 当二遇到阿总时,他才算是真正的上了路。 第六章 阿总和他的哥们 阿总和畜生,将军,小雄,单师傅,泥鳅,腊肉,小胖子,肥胖子,二等都是战友,平时关系都不错。 如果按现在四大铁的关系来说,他们都占全了。 一起扛过枪。(没说的,当兵三年在一个团里,驻守在一个县城里) 一起下过乡。(没有“上过那个山下过那个乡”,但当兵的时候经常到乡下偷鸡毛摸狗摘瓜打枣) 一起分过赃。(原来在一起分点“小赃”就是几盒烟或罐头,自从搞赌场后就分大赃了) 一起嫖过娼。(经常性的,特别是在公司效益非常可观的时候) 二原来在外地打工的时候,阿总就和畜生,腊肉他们经常来往,而且还时不时地跟二打个长途电话问候一下,二身处异乡孤身一人听到老战友的问候感动的不得了。可当他回家跟他们搞了一段时间后,他很伤心很无奈,一,二十年的朋友们咋都这样了呢?是社会改变了他们,还是他们自已改变了自已或者是他们相互改变了彼此。 直到后来他听畜生说了一句不知是“劝告”还是“宽慰”的话:“唉,为了个自的利益,么办呢?”二才明白。 现在不是以往了,当兵那时候大家都还是小孩子(绝大部分的年龄都在18岁以下),最大的也才进入社会几年,没什么社会经验和城府,更不会耍什么花枪和套路,对人都是真心实意的,就连讲义气这方面都是拚着来,身上有多少钱和大家在一起用多少钱,家里寄东西来都和大家一起分享,老乡来连队了没钱去小卖部赊都要赊一大堆烟酒和罐头回来。 其实到不是阿总主动跟腊肉他们来往,而是畜生和腊肉天天到他那里去往(极少叫阿总来他们那)。 阿总的经营部离畜生和腊肉的孩子上学的学校非常近,所以畜生和腊肉接送孩子的时候都会到阿总的经营部里坐一会,合着就该阿总“背时”(倒霉),挨着他经营部旁边就是一个饭馆,所以畜生和腊肉在查看了冰箱和碗柜后(确实没什么好吃的),都会以平易近人的口气说:“阿总,要不就在隔壁随便吃点吧?” 阿总是个要面子的人,而且是个极要面子和死要面子的人,末了他就栽在了这上面。 别人说吃饭,他不能泼面子啊,更何况别人一口一个“总啊总”的,畜生和腊肉就是两个天生的吹鼓手,把阿总吹的大大的高高的,至于从上面掉下来痛不痛,摔没摔坏他们是不管的,反正不关我啥事!阿总又很“信宠”(受不了激将法)一听别人(还不是外人)说他“爽”“大方”也就顺他们的意“大方”吧,这样畜生他们也就跟着“爽”了。 阿总当时还算是“胖子”(有些钱,有一些可观的流动资金)所以不必要把脸打肿,但世事弄人,没几年事过境迁,阿总输的连肉都没有了,就是想打肿了脸充胖子都充不起来了。 畜生那时还没当副处长呢,那时胆子也不大,又没什么好“门路”搞,经济条件也一般。 人们常说“警匪一家”。可没有匪,警和谁一家?成都市火车站派出所的民警们要不和小偷一家,小偷能大胆偷?他们能有进项(安全费)?要是没小偷他们就没有灰色收入了!正如电视剧里国军长官说:“剿什么剿?行了,就到这吧,剩下的一股山匪先不管他们,都剿完了,咱们干啥?” 那时没“匪”所以畜生没什么外快,现在不一样了,治安处管多少事啊?赌博的,打架的,卖淫的,歌舞厅酒吧啥的。所以畜生现在条件好多了,进项多了,但畜生的本质还未变!他的本质就是对朋友们较为义气,谁有个大帮小忙家长里短的他都帮衬一下,出钱出力。 这也正是他在朋友们中间属于人缘最好一个的主要原因。 将军的亲哥哥是二他们这一片名符其实的老大。所以将军在外面混别人也多少给点面子他。二在外地(坐牢)的时候,将军因为故意伤害判了三年刑。 等畜生领着(暗地里)一帮弟兄们搞了一段赌场后,将军服了二年半提前出狱了。 小雄是二他们这一帮人最早涉“黑”的,他的一帮哥们(小时候的同学和街坊)都是外面混的,而且是专业班子,专门卖“药”(毒品)和放“码”(高利贷)的,小雄的孩子过生日时,他的这一帮子弟兄都来了,全都穿着黑色的貂皮大衣,戴着粗大的金项链。按那时的话叫“酷”和“帅呆了”,现在就是“雷”倒了一大片人。 小雄曾跟他们混过一段时间,但被他们“淘汰”了,理由有三: 一胆小。(心不够狠手不够辣,出去镇不住人不能一招制“敌”) 二怕事。(因暴力追债被分安局关了一阵,据说在里面表现的不够“坚强”,丢了他们的脸和“名声”) 三不守规矩:别人在小雄手上报了5000元的球(赌球),赌主场球队羸。小雄自已认为客队能羸,就私下截留下来,没有把这5000元钱交给组织。谁知“接炸”(输了)了,小强没钱给别人,别人把这事捅给了组织,组织上帮他赔付了4500元(扣了10%的水子),并“劝退”了小雄,虽不再共事了,但友情还在。 一句话点评:讲义气没心眼以诚待人臭倔脾气。 单师傅原来并不叫此名,因为进赌场摇骰子赌钱时老爱下单这一边,所以皇帝跟他起了这么个外号,少言寡语从不议论他人是非,啥事都哑巴吃汤元心中有数,人品口碑都可以。 一句话点评:大智又不若愚。 泥鳅。大家都知道泥鳅最大的特点就是滑,而他的滑头耍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明知他在耍滑头却没有什么完美的理由和充分的证据揭穿他,实乃高手也。 一句话点评:虽滑却从无害人之心。 腊肉。很少有人能跟他交往长久,从不吃一点亏而能占一点便宜就占一点,原来和二是最好的朋友,也是老同学,但因种种原因基本上不来往了。为啥叫“腊肉”?挂在天上,不吃是不理会他的。 一句话点评:机关算尽太“聪明”,至于误没误什么?自知他人也知。 让二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事后没有一个人挺阿总的。 连帮他说一句好话的都没有。 第七章 四易其主的足疗城 二大学毕业(释放)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进去过(虽然时间不算很长)是一件挺丢人的事情。 那到也是,别人肯定会说:这在外面是咋混的?都混到号里面去了,不行啊! 有一位前辈(前半生太背)说(其实是二说的):没被警察抓住的小偷是“好”小偷。 没被警察抓住的嫖客是“好”嫖客。 这个“好”只是指运气好点罢了,但没被抓住的总是有资本嘲笑“落网”的:没本事啊!经验不足啊!咋这么不小心呢? 所以二回家后,跟谁也没说进去的事,别人问他咋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人了,二说:去拉萨做生意了。 其实二的一些朋友多少都心知肚明,但别人都没点透。做生意多长时间也得跟哥们打个电话吧?做生意先不说赚没赚多少钱,最起码回来时不会黄皮寡瘦双眼无神剃着光头。 可能是二进去的案由不咋光彩吧,要不有啥不好说的? 二回来时,正是阿总刚刚“转行”的时候,因为赌博输了不少钱。 阿总涉足赌博就是从二家新房上梁开始的,以前他做生意的时候跟客户和一些老板们也打大底的麻将,但麻将打的再大也总得一盘盘一局局的打,没摇骰子下单双来的快,来的剌激。打一场麻将输赢的钱在赌场上一把就一个来回! 在二家赌博时阿总和歪歪输的最多,后来只要一遇谁家有红白喜事,畜生和阿总就叫大伙儿一起玩骰子赌博,人手不够就叫大伙叫上各自的朋友,最好是环境(经济条件)好的,朋友再叫上朋友,主样人也不算少,但那时不规范,也没定啥规矩,就是在谁家赌博就给几百元的场地费。 因为阿总他们都不会摇骰子,不能当皇帝(庄家),就叫二帮忙找皇帝,二的几个哥们也是外面混的,有的家里还开着麻将室,找个皇帝还不容易。等二带着朋友和皇帝去阿总家一看,哈,都是一帮子业余选手,连摇骰子赌博的基本常识及一些转业术语都不熟悉。 但二找的皇帝也没讨着好,因为阿总他们是主人(主场),要打水子(抽头),赌来赌去来来回回,都弄到“缸子”(跟水子同意,就像蕃茄跟西红柿一样)里了,弄到最后不是皇帝输了,就是阿总他们输了,当然输赢不算大,因为现金都在缸子里呢。 一开始二跟皇帝说好的是五五分成,原来几次也都是这么办的。但这次阿总和小雄认为皇帝没带几个人赌。都是他们的人再拚,所以不能五五分。 二说:“既然人是你们要我找的,也说好了按五五分缸子钱,要是变了怕别人不好想吧?” 小雄说:“有啥不要想的?就按三七搞!” 二跟朋友和皇帝转告了阿总他们的意思,皇帝不依(愿意),说:“跟你说好了的,这样太没味口(义气,信用) 了吧?” 二两头为难,没办法只得两边劝,后来达成了按四六分成,就是说打了一万元水子,二的朋友和皇帝拿4000元,阿总,小雄和畜生他们拿6000,当然,主场费烟钱饮食的费用中间就已经拿出来了。 这6000元,则按各人输赢状况来分配,要是阿总输的多就多拿一些,小雄输的小就少拿一点,这样大家都输钱不多,所以也基本上没什么矛盾。 因为此次二的朋友和朋友带来的皇帝跟阿总他们有一些言语上的争执,就没有再来了,而二也因为帮自已的朋友说了几句话被小雄他们认为是胳膊肘朝外拐,多少心里也有一点芥蒂。 二也和阿总他们淡淡地保持了一段距离,并且一段时间里也没见啥面。 阿总他们这一帮子内部人(都是战友)也不好赌,就没组织什么活动了,只有阿总一个人到处找场子玩,一直玩到再次和二在足疗城碰面时,已经输了三,四十万了。 阿总的经营部早就不经营,也跟本没心思经营了。天天都有上门找他要原料款的,本来他搞的纸箱包装生意现在利润就不大,再加上市场竟争激烈,同行间竟相压价,而货款又不能及时收回,阿总本来就不想干了。 他本想晃(就是收到原料后,暂不付款,把原料变成成品再变成现钱后就闪人)一笔就玩“失踪”,但供货商也不知从那里得到的消息知道阿总在赌博,而且现在还是在负债经营,谁还敢跟他送货?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拉弦,不见现钱不送货,这样一来,阿总的资金链就断了,只能转行了。 阿总跑红(赚钱)的时候,还是比较大方的,经常请朋友们一起吃饭,唱歌跳舞泡迪厅,那时二和阿总的交往还不算特别多,后来去畜生表弟开的足疗城洗脚偶然碰上以后才慢慢又交往起来。 畜生的表弟开了一个足疗城,说是他表弟开的,其实就是畜生开的,因为公安人员不得经商,特别是经营娱乐项目和场所,畜生出了五万元转让费盘下了这个曾被他多次整治过的足疗城。 这足疗城一楼是前台和大厅,二楼是四间小包房,既可以洗脚做保健又可以做“业务”(卖淫嫖娼),就是地方有点偏,在背街小巷里,但平时生意还可以,不说日进斗金,进个千金多或二,三千金的是没啥问题。畜生看中了这个地方,叫他的一帮哥们和手下(治安处巡警队,辖区派出所)三天二头的来查,抓着了现行就连老板带小姐嫖客一起带走,不但罚钱还吓唬老板说:容留组织妇女卖淫,是要判刑的!那老板好说歹说又托人求情才放他回去。 这样经常一弄,足疗城的小姐都吓跑了,嫖客们也吓的不敢来了,那足疗城的老板没办法,只得低价转让。畜生找人(红黑二道的都有)跟那老板做了多次细致入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工作后,终于如愿以偿,五万元就拿下了这个上下二层差不多有150平方米的足疗城,别人可是光装修就花了十来万,还不算沙发,按摩床,电视机,空调等设施。 畜生接手开张后,就是搞正规的洗脚和保健,没做偏门,因为做偏门的小姐不好找,而畜生也不愿意做这些有风险的业务。反正店里的生意也不错,犯不着多弄那几个风险钱。 畜生的社会朋友众多,一听说是他表弟开的足疗城(其实心里都有数)都过来抬桩(捧场),每天一楼大厅和二楼包房基本上都能满员,畜生也经常挨着跟来洗脚的朋友们递根烟,免费送个水果拚盘或夜宵啥的,生意一直都还不错。 二和阿总也经常来足疗城玩,也不是光洗脚,有时候几个哥们在一块斗斗地主,谁赢了谁请客洗脚或吃饭,其实二也不愿意来,因为太耗油(花钱)了,来了身上得装盒好烟吧?洗个脚也得30元呢,这还不算吃饭,来回的打的钱,还有说不定多少的输赢钱(斗地主)。 但一是要给畜生捧场,二是为了个面子(在拉萨做了那么久的“生意”多少也得让别人知道你挣到了钱)三是多点机会跟做足疗的小姐套套近乎。 而阿总为了在人前证明自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虎倒威还在也还是一如概往地吸着好烟,洗着脚打着牌坐着的。但坚持没多久,二和阿总都受不了了,二回来后啥事没干,自个儿在外消费加上家里和孩子还有一些用钱的地方,只出不进的哪受得了哇,二就借口家中有事或来了朋友等等去的少了。阿总也开始三来三不来了。 谁知道没多久,二就接到了阿总的电话。 阿总说:“这个月18号到足疗城来捧个场!” 二准备推辞一番不去了就敷衍道:“算了吧,我这段还挺忙!”(忙个屁,天天就窝在家里看书看电视上网,按现在的时髦话就是“宅男”。) 阿总说:“你非来不可伙计,18号我开张,畜生的足疗城我接下来了,到时候他们(战友们)都来!” 哦!原来是开张啊!二心说那无论如何要去,二跟阿总回话说一定去。 18日上午,二和肥胖子(二一起的朋友们有几个叫胖子的,一个年纪小一点就小胖子,一个略微瘦一些就叫瘦胖子,而肥胖子吨位最大所以他们就在胖子前还加个肥字,有时二和朋友们在一起时喊他们,边上的人都纳闷:胖子就胖呗,咋还分肥和瘦呀?)合伙买了一个大花篮,又一人包了一个红包去了。 一到足疗城前,煞是热闹,两侧摆满了花篮和发财树,阿总站在门口一脸笑容跟前来的朋友们递烟让坐,二进去后看到畜生,小雄,单师傅,小胖子,泥鳅,腊肉等都在,二楼还有一大帮子阿总未转行前的一些业务上的朋友们。 二说:“今天人不少哇!” 腊肉接了一句:“哪是,他还不是一个也不放不过,今天很要收点情(钱)咧!” 泥鳅说:“那该他收的,你送了情又不是不吃不喝?” 确实如此,中午阿总请大伙到饭馆里去嘬了一顿,下午又在足疗城里轮流着洗了个脚(人太多了,服务员忙不过来),阿总今天运气不错,当皇帝摇骰子赢了五千多块钱(都是熟人赌得不大,就是他的一帮业务朋友输了)。晚上阿总又请大伙儿嘬了一顿,还一人买了盒中华。 二有一次问阿总:“你接手这个店,用了多少钱?” 阿总说:“四万,畜生说他原来接的时候就花了五万,因为我现在打了瓦(走下坡路),就抽和(帮助)我一下,所以就只要了四万。” 二问:“你掉得这大(输这么多钱),那还有钱把他呢?” 阿总一笑:“我在屋里(父母亲)那里拿了二万,去外面收了一些货款凑足了给他的。” 二说:“搞个事总强一点,天天玩也不是个事!生意么样?” 阿总说:“还可以,大部分都是熟人,也有一些回头客,每个月的费用(房租水电员工工资等)也不少呀!” 腊肉和畜生也经常去阿总那里,就像他们原来去阿总的经营部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比以前去的更多去的更早,有时腊肉早上送完孩子后8点多一点就去足疗城了,然后把大厅里三匹的空调开得足足的(包房里有员工在休息),再泡上一大杯浓茶。看看电视和报刊,到了吃饭的时间就跟着员工一起吃,这点还不错,不“挑食”。 这是因为畜生没来,只要畜生一来,腊肉就叫喊:“喟!阿总,领导来了,搞几个好菜啊!”就是腊肉不喊,阿总也会加几个好菜,必竟在足疗城转让的事情上畜生照顾了他很多。 但腊肉一喊,阿总心里多少就有点不带劲了,他心说:“我还不知道咋办,叫你做好人?”阿总最大的优点就是怒(烦)不形于色(喜还是形于色的),不管腊肉他们在他那儿怎么吃怎玩怎用,从不说一句重话,从不给一个脸色,不知道阿总是不是亏欠他们的,但我是打心眼里佩服他的大度和气量。 过了没多久,是阿总的生日。 畜生笑着说:“我们帮你庆祝一下吧,摆几桌,不过是你自个掏钱!” 阿总笑着(是不是苦笑看不出来)说:“成!你们说地方吧。”(别人说啥他就是啥) 腊肉说:“别到大地方去了,就在湘江饭店吃吧,又不贵,但是阿总得去卖一些海鲜回来让他们帮着加工一下。” 腊肉真是“善解人意”,为“他人着想”。 阿总这次确实是苦笑了:“行啊,我明天去海鲜市场卖。”(死要面子活受罪) 阿总的生日很热闹,搞了二桌,光乌龟甲鱼基围虾鳗鱼就去了一千多,加上酒烟饮料等用了二千多,一大帮战友都来了,腊肉还是同以往一样只要是饭局就是一家三口一个不落。 没多久二就去外地办事了,对外说是搞工程去了,其实就是去打工了。等他干了几个月回来,足疗城又换了老板了,现在的老板是腊肉和小雄。 又没过多久,足疗城的老板就是腊肉一人了。 二后来才知道,在他外出“搞工程”的这一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 第八章 成立点子公司 二外出“搞工程”的这段时间里,畜生和阿总,小雄,单师傅,泥鳅,腊肉,小胖子这些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只是那时不怎么频繁罢了)的铁哥们开了个会,准备筹办公司。 在城中区(这个城市里最热闹的中心商业区)的上岛咖啡店的一个包房里,点子公司(筹)第一届全体股东委员会召开了。 小雄原来就和他那一帮哥们经常在这消费,所以对这里的一些饮食品种和消费价格都极为熟悉,在点了一些既不华而又实的东西后,叫服务员出去了,且一再叮嘱不叫她不能擅自进来。 畜生只要不上班就从不穿警服(他称其为工作服,小雄他们都称其为虎皮),他说穿工作服出去太扎眼了。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的极为不方便,万一要是遇上个偷包抢钱打架杀人啥的,上还是不上?不上吧?对不住身上的这件警服(天啊!他还知道维护警服的“尊严”),上吧?万一有个好歹咋办?要是打不过歹徒啥办?不但丢人而且还是丢警察的人!(不穿工作服不管事是为了不“丢”警察的人!)再说又不是上班时间穿哪玩艺(现在工作服在他的眼里又成玩艺了?)干啥? 但小雄他们都认为畜生这么做是对的,这样可以有效地保护自已。 除非是上警校的学生和刚入警的新警察才会对穿警服有瘾,天天都穿着舍不得脱,为啥?威风呗!穿上这身衣服,谁敢跟你恶言恶语指手划脚! 这就像二刚当兵时一样,刚看到冲锋枪就来劲,平时除了站岗(那是非挎着不可),就是训练时也挎在身上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可二成了老兵后就再也不背枪了。为啥?背久了,那枪和子弹袋可不算轻,特别是拉练行军的时候还有被包水壶雨衣啥的,那枪就更成负担了。再说一个月还要擦(保养)回枪,要把枪都得分解成零件,仔细擦完零件通完枪镗再把冲锋枪组装起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既费时间又费体力。 “都别说话了!”畜生望着几个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乌合之众”喊了一声。 柏杨曾说过: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三个中国人在一起是条虫!以后的事实证明了这一帮人虽不说是乌合之众(留点面子)但也顶多算是“凑合之众”。因为这里面不但有龙有虫,更要命的是还有人精(简称精虫,二他们方言也叫经验虫,形容一个人太精了太狡猾了) 畜生看他们都闭了嘴(有几个没闭嘴,但也没说话在喝茶抽烟)就接着说:“我现在也有点(较谦逊)权(治安处副处长)了,也想把弟兄们带一把,现在搞啥来菜(赚钱)?除了卖货(贩毒)就是开赌场!再就是搞工程,你们没资质没实力更没关系,所以工程方面的事想都别想!卖货(贩毒)你们又没有这个(胆)量!那捉着可是要掉脑壳的!” 泥鳅说:“哪搞么事咧?” 畜生拿眼瞪了泥鳅一下:“你装啥大基八?老子话还没说完呢,你急啥急?” 腊肉忙起身给畜生递了根烟说:“是啊,别打岔,听领导把话说完!” 泥鳅用眼角斜瞟着腊肉心说:“让你装大?用你说?”腊肉装着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坐下了。 畜生说:“我想了很久,还是搞公司(赌场)来菜,又不担多大的风险,违法但不犯罪!(那时还没有赌博罪和组织赌博罪,对一般的赌博行为就是治安处罚:罚款或拘留,最多是劳动教养,后来就制定了赌博罪,具体是那一年不记得了)我现在又在搞(管)治安,在安全和信息方面应该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小雄一听要重操旧业,精神头来了:“好哇!可以搞!先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场子(地方)?” 泥鳅说:“我那里就可以,比较僻静,晚上把大院门一关,外面的人都进不来。”泥鳅虽激动但声音比刚才小多了,看样子畜生骂了他还起了点作用。 单师傅说:“搞之前把人员要安排好,谁干啥事负责啥事都分工一下,还有,咱们手上没人(赌客)呀?” 阿总笑了笑说:“我原来在外面赌的时候,认识一些人,到时候叫他们都来抬个桩(捧场),把场子篷起来了,热闹了以后,来玩的人就会慢慢多一些的。” 小雄说:“光我们自已的人手也不够啊!荷官,二管,内场,外头的钉子起码得十几个人,刚开始皇帝也不好找,(赌场人不多庄家是不愿意来的)只有我们代着搞些时,要凑些钱,最少也得四,五万才行!” 一真没说话的小胖子说:“我们这有七个人,合着一个人得六,七千块钱呢?” 泥鳅说:“我手上没钱,要不再多叫几个人,人多钱就出的少点!” “少出点?你光算出帐,咋不算进帐了,要是赚了钱,分的人不也少吗?人多好办事,人少好分钱知道吗?”腊肉抢白了泥鳅一句。 “你们算算几个人出多少钱,但别算我!”畜生说了一句。 “不算你?你不算人?”小雄和畜生开了句玩笑。 “是的,别算我,我就占干股,赚了我分钱,亏了我不管。”畜生虎着个脸说。 “那你才是划得来呢!”腊肉一脸假笑看着畜生。 “畜生占干股蛮正常,因为凭我们几个人绝对搞不成,就是搞成了也搞不长,红黑二道有啥事才得靠畜生帮忙。”单师傅力挺畜生。 那倒也是,畜生有权(管治安),而且还能基本上保证公司的安全,就凭就占几成干股也很正常。投资有用资金的,有用设备的,有用专利(智力)的,畜生用的是权力。 现在这几个人除了小雄在外面混过,泥鳅和小胖子凑合着算半个吧。其余的几个人都太业余了,最“专业”的将军因为故意伤害罪恶还在号子里呆着呢!就凭这 几个人咋能吃江湖饭呢?江湖上得讲“名头”,无名之辈震不住任何人。就连将军这小有名气的出来,好多人还不咋吊他呢,名头不响!但一说是司令的亲兄弟,别人都:“哦!是司令的兄弟!”态度亲热一大截,也多少给将军几分面子。 可现在将军在“学校”里,小雄又从原“组织”里出来了,阿总原来是做生意的,腊肉是卖鞋的,单师傅在开出租,小胖子也是在外面乱混(生活),泥鳅开着10元休闲店(那时候特流行这种小店,10元钱洗个头再做一下保键,想做业务再细谈)。畜生又不能出面,这事还真不好弄。 还是泥鳅点子多,跟大伙说:“要不咱们不开课了,就到场子里去接点子吧?” 腊肉说:“接么点子啊?那个场子能进去呢?我们又不熟!” 小雄一听忙答:“接点子可以,一本万利,本钱又不大,又没啥风险!没有场子,可以叫畜生帮我们找几个,反正他管治安,开公司的谁敢不听他的?” 畜生把烟头丢了,慢慢吞吞地说:“行,我先联系联系吧,你们这几天凑二万块钱,备着用。” “我晚上要值班,先走了,你们商量一下,小雄等会把单买了,帐记清楚,从今天起所有费用都算公司的”。畜生站了起来出了房门,腊肉忙跟着送了出去。 泥鳅一看畜生走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接点子要那么多钱?按6个人算我得出三千多呢?” 小雄说:“二万多啥?一条烟就得几百块,一堂课最少也得用三,四条烟,进公司接点子还不得招呼一下各位老总?请他们出去洗个澡或嗨一下不得用钱?别人要是报点中了不得赔钱?钱备着多点总比少点好!” 单师傅也说:“是啊,钱多人不慌吗!到时候一赚了钱就把本钱拿回来,反正干这也亏不了。” 阿总苦笑着说:“泥鳅你还叫难,我咋办呢?足疗城的生意也不蛮好(很多人知道畜生把足疗城转出去后来的就没那么勤了,还有些人跟本就不来了),这钱又得找老头子要了,上次借的钱都还没还呢?” “吱”包房的门开了,腊肉满脸堆笑走了进来。腊肉的笑不知咋回事,让人看着极不自然,既虚伪又做作,可能是(买鞋)职业原因吧,就像商场里的售货员的职业微笑一样,不真实更不真诚。 “畜生说明天把钱备好,晚上在阿总的足疗城碰头。走吧,有啥事明天再说吧?”腊肉说完喊服务员进来结帐。 别的人都走了门,小雄正走到门口,腊肉看完了帐单喊他:“喟,你把钱给喽!” 小雄心说:刚才畜生就叫我结,我还不知道?你喊结帐,叫我给钱,不就是要看看帐单吗?生怕我经常来的地方帐会算多了! 小雄没吭气,给了钱直接先走了。 这接点子也正如小雄说的真是一本万利。 接点子在赌场里也叫报点,就是在皇帝摇骰子之前报一个数。如果正确,则报一赔十。 如果庄家摇了一对“一点”,就是豹子一一对,(在赌场里也叫奶头一对,因为骰子上的两个红点像女人胸前的奶头)而赌客在开盒(杯)子之前也报的这个数并下了一百元,那接点子的就要赔一千元钱,其实只当相于赔了900元,报点子得先给钱。 这报点子的概率只能说比“双色球”“七星彩”要高一些,要想报中也是极不容易的。你想啊,二个骰子各有六个面六个数字,组合是很多的,而且就算报点报对了也得看点是啥点?比如二个骰子点数相加为8,但数字8也有几个组合,如“2+6”“3+5”“4+4”这三组数字。 如果出的是“2+6”(行话叫“平八”) 你报的是“3+5”(行话叫“弯八”)或“4+4”(豹子四)都没用,最多给你一根烟抽,当然是好烟! 一般的人都只是十块,几十块的报,只有一些大的赌客才会五十,一百甚至更多的报点子,这报点类似于街头上用小圈套一些小玩具,看着容易却难以套到。而在赌桌上报点是看着不容易,报准了更不容易! 就好比别人拿着一副扑克牌让你随手抽一张出来并报出点数,就算报准了牌点还得报准是“红桃”“黑桃”“方片”还是“梅花”,那能报准呢?就算你被一赔十的赔率吸引了不停地报(叫猜更准确一些)但能报准吗,等到你报中一次高兴的不得了时,你会发现你身上的钱已经没有了。 这就是报点! 一本万利! 所以畜生他们要成立“点子”公司了。 第九章 城北的老大—杯子 畜生跟阿总,小雄等一众“铁”(哥们)开完会后,阿总就张罗开了。 阿总在接手畜生的足疗城之前就曾很受“伤”,东赌几下西赌几下地弄出去二十来万了。 要是靠这足疗城的生意猴年马月才能赚回来?何况现在的生意也不咋地,每天不说客人,光腊肉和畜生来开着空调乘乘凉喝喝茶再叫着家人来吃个“便饭”也要点开消。 畜生也就罢了,基本上来也就是一个人也呆不了多长时间,再说人家转让足疗城的时候还少收了阿总一万元,这阿总还欠着畜生一个不小的人情呢? 可腊肉就不一样了,从阿总的经营部开在腊肉孩子上学的学校旁边开始,腊肉就在经营部里“上班”了,阿总不管他工资,但要管他和家人的吃喝。腊肉那时在卖鞋,以批发为主,生意都是赶早做,因为外地打货的人接着就要往回赶。所以腊肉白天就没啥事了,一般就在阿总的经营部里玩到孩子放学再吃完晚饭后再带孩子回去。 阿总是个要面子脸皮薄的人遇上腊肉死皮赖脸的这种人也没办法,反正让他吃点喝点自已也穷不了。 阿总前一段在城北玩的时候,遇到小时候一起撒尿调泥巴的娃娃朋友“杯子”。 这个叫杯子的家伙小的时候一天到晚手上老爱拿着个搪瓷杯子,里面是冲的白糖水或红糖水,那时也没啥饮料,除了麦乳精这也算是好东西了。到现在多少年都过去了,虽说在城北也算是个顶尖人物,但“江湖”人称却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外号“杯子”! 杯子和阿总那段时间里天天就是吃喝嫖赌,一直赌到身无分文还东扯西拉地借一屁股债。 阿总筹钱(要了一部分货款又找父母要了一些)盘下了足疗城后试图东山再起,而“杯子”也在跑货(贩运毒品)挣钱还债。 其实欠钱并不是丑事,还不了钱或没能力和本事还钱才是丑事!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要是借了别人的钱,特别是在场子里借的要是不及时还那就没脸再在外面混了,半世“英名”也会毁于一旦!除非你再也不在外面混了也不在赌博的圈子里玩了,你可以不还钱,前提是别让人家看见你! 阿总跟杯子打了个电话,叫他到足疗城里谈点大事。 不一会,杯子就打个的过来了。 杯子刚一进门,腊肉正坐在前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抓着瓜子嗑。 杯子不认识腊肉,还认为他是来洗脚的客人,就径直往二楼走去。 “喟,你找谁呢?”腊肉问了杯子一声。 “找阿总!咋了?”杯子头也没回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楼上的阿总听到了底下的声音忙叫道:“哎!杯子,来的还挺快呀!上来吧。”“小红!”阿总喊了前台的服务员一声:“泡两杯铁观音上来,再拿盘西瓜子!” 杯子进了包房后问阿总:“刚才那个说七说八的吊货是谁呀?” “你小点声!哦,那是我的一个朋友,做生意的,总在这玩,他不认识你。”阿总回答。 “操,不认识就别吭气呗,话还不少。”杯子还有点愤愤不平。 “他也不是外面玩(混)的,不然还不认识你?城北大名鼎鼎的杯子!”阿总笑着说。 “有啥事?快点说,我等会还要去拿货呢!”杯子边点烟边说。 “你还弄这呢?逮着可掉得大啊!”阿总感到奇怪,当时杯子是为了还赌债才冒险背货,现在也不差谁的钱了还提着脑袋挣这钱? “没事,我现在不弄粉(海洛因)了,就弄点麻果,风险不大。”杯子自我安慰。 “别弄这了,抓着最少也要搞几年!咱们开个场子吧?场子来菜(赚钱)呀,咱们原来到别的公司那里赌的时候,看看别人一天光水子(抽头)就打多少哇?”阿总说。 “搞呗!怕啥,搞啥都是搞只要来菜就行!”杯子大大咧咧地应道。 “地方就你安排吧,你在城北三朋四友的多,地面也熟,道上的朋友们也都给几分面子,在城北不愁客人来玩。估计得要有个十万元左右的流动资金,另外还要再找些帮手。”阿总望着杯子。 “钱不要紧,我出四万,你出三万,再把老b拉进来,叫他也出三万,他手上玩的人多!”杯子叫老b入股有他的打算,老b一直在开游戏机室,偷着还搞牌机,老虎机和百家乐。认识很多嗜赌如命的老板和吃“公家饭”的人,这些人都是财富呀!老b自个儿也爱赌,跟杯子不但一起出去赌博,还在杯子手上拿货。老b人讲义气嘴又严实,再说环境(经济条件)也不错,所以老b绝对是一个好股东和好的合作者! “我现在手上没钱啊,不行我把足疗城转喽?”阿总征询杯子的意见。 “别忙转,这好歹也是个落脚的地方,这钱我帮你垫着,一个月之内你给我就行了,不然我拿货都同转不开了!”杯子仗义地说。“我有一些弟兄叫他们管着场子里面就可以了,你再去找几个人来公司当钉子(望风)就行了,还有,红道的事啥安排?”杯子接着问阿总。 “红道没事,我一个铁哥们在治安处当副处长,有啥事一碗都算他的!等会叫他来碰个头合计一下。” 阿总说完跟畜生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门口就传来了“吧吧”的汽车喇叭声,阿总忙拉着杯子下楼走出门。腊肉还在前厅,他在徐徐而吹的空调冷风中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还搭着一床毛巾被。 畜生坐在警车里冲着阿总招手,阿总忙跟杯子说:“你站一会。”就钻进了车里。 “这个是谁呀?”畜生用嘴朝杯子呶呶问。 “是我的一个青红帮(不是指一个帮会的,指关系铁)从小就一起玩,叫杯子。没啥事,他听不到。哎,你咋开着警车来呢?”阿总有些疑惑,因为畜生干啥事都挺“僻嫌“的,所以他好奇地问了一句。 “杯子,这名字好熟呀!是不是住在城北啊?我正准备去城北分局治安科办点事呢,刚走到前面一条街你电话就来了!有事快说有屁快放!”畜生笑着骂道。 “我和杯子还有老b准备开个场子,就这几天就开始搞!点子咱们也可以接,到时有啥信息早点告诉我。”阿总一副志满意得的神情。 “行,信息费(保护费)一天500元,反正又不是你一个人出,再说又不是我一个人得,治安科,派出所都得打招呼。万一有啥事我就跟你一人联系,晚上你们再碰个头再商量一下点子公司的事。下吧!” 畜生让阿总下了车,“呜呜”地响着警笛一溜烟地开走了。 第十章 第一届公司股东大会(1) 阿总跟小雄,单师傅,腊肉,泥鳅和小胖子分别打了电话,约好晚上8点在足疗城碰头。 还没六点呢,腊肉一个人就骑着个摩托车来了,一进门就冲着前台的收银员小红说:“小红,吃饭了没?” “没呢!你不来我们那敢吃啊?”小红挪揄了腊肉一句。 腊肉自已拿茶杯泡了杯茶,边往楼上走边回头对小红说:“吃饭的时候喊我一声啊。” “好,喝啤酒不喝?喝就把酒钱丢下来,别又让我这个打工妹跟你这个大老板垫钱了!”小红心说垫也没啥事,只要你喝完了给钱就成,关键是不但不给还老说:就用营业额款吧! 腊肉尴尬地苦笑了一下说:“你这个丫头胆子还蛮大咧?阿总不找我要你还找我要?”说完了在裤子口袋里摸了半天丢了一张5元的钞票下去。就给你5元钱,二瓶啤酒得4元,让你就能落一元钱,哼!还跟我来这套?腊肉心说。 小红从地上捡起了钱,去门口旁边的副食店里买了二并啤酒,把找回的一元钱扔在了桌子上。 这小红从这足疗城一开张就在这收银,算起来(第一个老板-畜生和阿总)也是三朝元老了。 因为年纪小模样也俊俏,不愿意跟别人洗脚,就更别提想让她做“业务”了。 但越是这样,想她心思的人就越多,客人们经常跟她买一些水果小吃和好看的女性杂志,也总是试图约她出去吃饭唱歌嗨吧啥的,但小红从不出去,并不是她品格多好守身如玉而是没有遇见可以让她一见钟情并与之献身的人。 小红从心眼里瞧不起那些脑满肠肥秃顶大肚的所谓大款和无所事事油嘴滑舌的小白脸和二流子,就更甭说只沾便宜从不吃亏更不轻易在任何人身上花一分钱的腊肉了。 腊肉到足疗城比他原来到阿总的经营部里更频繁和更有规律性,基本上是: 一来(差不多是一,二天一来) 二开(开电视机电风扇或空调) 三泡(自个动手泡茶,有时也变相地“泡泡妞”跟店里的小姐们说几句没有油盐的荦话过过嘴瘾) 四摸(摸一下从身边过来过去服务小姐们的手哇腰哇啥的) 五看(电视,报纸和杂志) 六喝(茶水,白酒啤酒饮料等,反正只要不花钱的酒水有就只管喝) 七吃(主要是饭菜,西瓜也啃瓜子也嗑) 八打(只攻强项麻将) 九玩(一个月内也洗个二回脚做笔把业务,当然是在打麻将赢了钱之后,而且是赢了很多钱之后) 十先蹲后冲再走(走之前到厕所蹲个点冲个凉再回去)。 等腊肉喝完二瓶啤酒吃过饭,已经近八点了。 大热天的近8点了天都还没完全黑下来,小雄,单师傅,泥鳅和小胖子陆续来到了足疗城,阿总叫他们到二楼的包房坐着,并嘱咐小红泡一壶信阳毛尖拿一盘瓜子和一盒烟上来。 阿总关上房门对大伙说:“我白天跟畜生和杯子都碰了面,谈了开场子和接点子的事情,明天晚上就开始搞,我和杯子,老b合伙弄,咱们接点子。另外红道的事情由畜生安排,一天500元的信息(安全)费。” “500元?”腊肉惊叹一声“这么多?”腊肉心说我一天要批多少双鞋才能挣500块钱呀? “这500元是阿总他们公司出,跟我们点子公司不相干,又不要你出一分钱,你激动啥?”泥鳅抢白了腊肉一句。 腊肉一时嘴快知道刚才这句话说的不合适,要是畜生知道了指不定心里有多不得劲呢,所以挨了腊肉一通“训”也没吭气。 好在这里面的几个人还都不“小”,没有人跟畜生过这句话。“什么腊肉嫌你钱拿多了”“什么腊肉说你凭啥每天都拿500元?”畜生要是知道了,嘴上就是不说(他嘴上也绝不会说,这是他的个性,但心里肯定会说:“我拿钱跟你有啥关系?还轮得着你来问?”)肯定也会心生芥蒂。万幸的是这几个人里面没有小人,哪怕是跟腊肉总是针尖对麦芒的泥鳅。 不一会畜生也来了,腊肉忙起身让座并走到门口冲小红喊:“小红,泡杯铁观音上来,跟我也泡一杯,先泡的茶都没味道了,再带盒好烟(玉溪)上来!” 阿总听腊肉叫小红泡茶拿烟皱了下眉没吱声,心说:操,还用你喊,做好人也轮不着你呀?光知道做一些不花钱借别人花敬佛的事,我还不知道安排? 畜生坐下来,掏出玉溪一人撒了一根,因为本地没有地方名烟,只有云烟还够得上档次,当时玉溪是24元一包,再就是32元的芙蓉王和40元一包的硬中华及60元一包的软中华。阿总他们城市因和湖南隔江而望,所以老百姓平时都抽4块5一合的白沙烟,条件再好一点的就抽十元一盒的精口白沙。只有像畜生这样“抽的不买”的人才抽24元一包的玉溪。 “啪,啪”小红在外敲了敲门,“进来”阿总说。 小红进来后,把一杯茶和烟往畜生面前一放说:“生哥请喝茶。” “好,谢谢,你去忙吧。”前老板畜生不但有风度还有礼貌。 “小红,跟我泡的茶咋这么淡啊,又帮你们阿总节省呢吧?”腊肉对小红嘻皮笑脸地说。 “还嫌少?一斤茶还不够你几天喝的呢!”小红虽说的有些夸张但也是实话。 其实畜生当老板的时候就喜欢小红的这股子认真劲和“较真”劲,在对客人收费时从不轻易让步,啥时都以足疗城的利益为重,也设身处地的为老板着想。 从阿总接手足疗城后,生意就不如以前了(因为原来很多人都是冲着畜生去消费的),但阿总从没扣过和晚发过员工的工资,生活和伙食也安排的不错,所以员工们都还没有一个人跳槽。 小红出门前扭过头问阿总:“这帐记不记?” “不用记了,等会就从营业额里扣了吧!”阿总边跟大伙递玉溪边说。 畜生“嗯嗯”了二声说:“我说几句啊,明天就开始搞了,阿总和杯子,老b合伙开场子,咱们进去接点子,阿总要招呼场子里面的事,接点子就只有小雄,单师傅,腊肉,泥鳅和小胖子五个人,这里面就只有小雄和泥鳅对场子里的业务懂的多一些,明天他们二个人接,你们就在旁边看多学一点经验,进进出出的钱由单师傅管着!入股的二万元你们明天下午三点前都要到位,钱放在单师傅那儿,买烟,饮料和吃饭再找他拿钱!烟就买中华的吧?每天的烟谁去买?”到底是当领导的,说话简明扼要。 “我买烟吧,我一个朋友是开超市的!”泥鳅想照顾一下朋友的生意。 “我去买吧!我有摩托车拿着方便,再说我认识歪歪,他开了个副食批发,也批烟。”腊肉说。 “最好是别买中华,一是太贵了,二是真烟少,只有大商场和烟草专卖局的专卖店里才有。三是万一卖不着不还得换烟?对吧,小雄?”腊肉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他知道这里面只要小雄赞同了,他的目的也就基本上能达到了,畜生是不操心这些小事的。 事实也确如腊肉所想,小雄说:“那就买芙蓉王吧,这烟也拿的出手!” “对,就买芙蓉王吧。”腊肉言语里掩饰不住兴奋。他兴奋是有原因的,因为在商场里买烟是不会便宜和优惠一分钱的,而在外面的批发店里批烟一条烟能少几十块钱。 当然,这省下的钱只会是落入他自个儿的口袋的,不然他会愿意主动摊上这出力跑腿的差事?无利不起早嘛! 可见“思想有多远”,腊肉就能走多远! 第十章 第一届公司股东大会(2) 畜生又点着了一根烟说:“明天公司就开始搞了,小雄和泥鳅对赌场里的事情熟一些,等一会跟大家讲一下场子里的规矩,我不多说了,只说三点,你们大家都听着,这三点必须做到。 一不要跟任何人说跟我的关系或者说认识我! 二不许伸手赌,谁要是在场子里赌钱立马走人!(这一点跟黑社会组织里禁止吸毒一样,免得害人害已) 三是不要跟别人发生任何矛盾和争执,你们又不是吃江湖饭的人,别到时候吃亏丢人,末了还要我来收摊子!(免得丢我的人,一说是我的哥们朋友,叫别人笑话)” “知道了。”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还有------”畜生顿了顿接着说:“明天叫小雄和泥鳅先接点子,其它的人看一下,等熟悉了业务再换着班搞。这接点子是个味口钱和义气钱,江湖钱赚一些也要撒一些,手脚大方一点,别人对你们也会有个好口碑。” “是的,别让别人说咱们抠屁眼舔手指!”小雄说了一句。 “我再跟你们说一下场子里的一些规矩:没事别乱跑,免得挨内场(打手)的骂,手机要调到震动,尽量别接电话,关机就更好。腊肉,你明天买烟的时候,买二件红牛来。”小强对腊肉说。 “买红牛干啥?”腊肉不解地问。 “喝呗!还能干嘛?别人不能老抽烟不喝水(饮料)吧?赌博的人都信迷信,红牛罐体是红色的,又有个红字,在赌博的时候谁都想红,红就是赢钱,黑就代表了输钱,懂了吧?”小雄说。 “唷,这名堂还不少呢?”腊肉长见识了。 “还多着呢?你还得够学呢!”泥鳅找机会抢白了腊肉一句。 “就你懂?你得瑟啥!”腊肉颇不服气。 “好了,争个鸡巴毛!小雄接着说。”畜生大声吼道。 这里面几个人阿总是不想和腊肉多说话,小胖子年龄最小,也还知道点规矩,不让他说他尽量不说,而单师傅则从来就是少言寡语,他信奉的是“沉默是金”“言多必败”,虽然他心中对一些事情都极为有数。 而腊肉和泥鳅不但平时话就多而且两个人又是“钉头”(针尖对麦芒),腊肉老认为自已比泥鳅世面见的多,混的强(一个做生意一个无业游民还曾经吸过毒)。泥鳅呢则打心眼里瞧不起腊肉此人(为人和做人)。 “好,我再说一下言语上要注意的事项,其它的就叫泥鳅说吧。”小雄如此一说则抬了泥鳅一下。 “接点子要观事,该喊哥的喊哥,该喊姐的喊姐,该喊总的喊总,嘴甜手勤人家钱也给的痛快。不管是赌客赢了还是皇帝赢了,都要喊精神!(这精神二字在赌场里的作用是必不可少的。它相当于观看文艺晚会时喊的再来一个,看体育比赛时喊的加油,看高手对奕时喊的好棋,看赵本山演出时喊的好,看郭德纲说相声时喊的噫字,看到漂亮的小姐喊的正点二字。) 上水(赢钱)的时候喊,下水(输钱)的时候不要喊,免得别人不得劲!打比方说有人先输了五万,这一注赢了一万,就别乱喊,因为别人总体上还是输的,给钱就收着,不给也别喊别要。”小雄说完点了根烟瞧了泥鳅一眼后说:“你接着说吧。” 泥鳅喝了口茶眉飞色舞趾高气扬地说:“我先跟你们说一下钱的叫法,再告诉你们骰子点数的行话叫法。” “场子里管一万不叫一万叫一个或是一a,一千叫一b,一百就叫一c或一片(片片枫叶情由此来),为什么呢?这是从赌球公司传出来的。 原来有个人到场子里赌博,说了句玩笑话,他说双上面下太原(有时候赌博的人太多了钱不好下注,就跟庄家直接把要下的钱数说一声就行了,庄家再重复一遍就算有效了,这在赌场里行话叫口交),别人问啥太原?他说就是三百,你想三百的行话也叫三c,太原不就是山西吗?哈哈,真是他妈的有意思。”别人还没笑呢,泥鳅就哈哈开了。 “别扯鸡巴蛋了,说正事!”畜生骂了泥鳅一句。 “耶----思!”泥鳅嘻皮笑脸地回答。 “我再说说骰子点数的叫法,别接点子的人都不知道别人报的啥点那才是丢人现眼呢。”泥鳅说着还意味深长地拿眼角瞟了正埋头嗑瓜子的腊肉一眼。 “两个骰子可以摇出很多不同点数的组合,如二个骰子点数是一样的则统称豹子,如豹子一一对,豹子二一对等等,这豹子一也叫奶子一对。”泥鳅说着脸上现出暧昧之色。 “为啥叫奶子一对呢?”小胖子来了兴趣。 “因为两个骰子上的圆点就像一对奶头,知道了吧?”泥鳅脸上又现得意之色。 “虽说有时两个骰子相加的点数一样,但叫法不一样,3/5叫弯8(3点是斜线的),2/6叫平8(平平整整),1/6叫尖7(一头大一头小),2/5叫黑7(点数颜色都是黑的),3/4叫红7,1/2叫长3,2/4叫平6,1/5叫黑6,3/6叫红9,总之两点都是红的叫红数,一红一黑也叫红数,而两个点数都是黑的则叫黑数。”泥鳅慢条斯理地说。 “我知道了,这行话跟我老头子(父亲)原来打纸牌时说有差不多,他们管a叫挑拔离(间), 小2叫王小(二), 3点是开门见(山), 4点是事事如, 5点是欢欣鼓(舞) 6点是六六大, 7点是铁拐李, 8点是狗子鸡(巴) 9点是干一杯(酒) 10点是透透水(湿) j子叫倒挂金(钩) q叫花姑娘 老k叫梅兰芳。” 腊肉抢着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生怕别人说他不懂一些江湖术语。 泥鳅本想说他这都是老掉牙的行话了,现在早就没人说了。但看腊肉正在兴头上免得又惹的他和自个争吵起来,也就忍着没说。 “行了,也差不多了,我请你们去吃宵夜,吃油闷大虾吧?还有啥事咱再边吃边聊。”畜生站起了身,准备下楼。 “哎,领导,咋能让你花钱呢?我们请你吧?要不就叫阿总请?这家伙今天生意不错啊!”腊肉嘴快脑子转的更快。 不让畜生破费落人情,请畜生不是我而是我们,最后还是一担子射到阿总那去了。 阿总没法,只得就着腊肉的话说:“好,我请大家吃吧!”阿总说的是请大家,免得说请畜生别人听着不得劲。 一行人下了楼,阿总在小红那儿拿了当天的营业款出了门,拦了二台的士去夜市吃油闷大虾去了。 阿总坐在车上都还一直没缓过劲来:咋老吃这家伙的哑巴亏呢?有苦说不出,花钱不落好(人情是他的)。 其实后面还有一个更大的亏在等着阿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没多久他的足疗城就“落”(转)到了腊肉的手里,而这一切都是腊肉工于心计的结果。 第十一章 猪刀小试 《今天是个好日子!》《咱老百姓啊今日真高兴》这二首老歌挺能代表“点子公司”全体干部职工此刻的心情,因为公司马上就要开始正式营业了。 猪刀就要小试一番了,因为小雄,泥鳅等一众人现在还称不上牛刀,他们的手艺和名头比起屠夫镇关西来都还差着一截子,就更别说解牛的鲍丁了。 阿总在“开课”之前跟杯子和老b又说了一下情况,畜生负责安全问题,一天的信息费(保安费)是500元。另外“点子公司”负责赌场股东和赌客的香烟和饮料,点子(钱)接多接少与赌场无关。 杯子也乐得如此,反正点子公司又不挣自已的钱,他们拿烟和饮料还跟赌场里节约了钱呢!再说又是阿总的一帮哥们,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后来杯子知道了这肥水到底有多肥后,就只往自个的口袋里流了,这都是后话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市局治安处的副处长亲自保驾护航,多有面子啊。其实市里也就三个分局,一个城区分局一个郊区分局还有一个刚成立不久的开发区分局。 老b也是一个老江湖了,开了几年的游戏室,红黑二道,工商税务,文化等各部门都能扯上个一,二的,见谁都一脸笑,在外面人缘不错。只要杯子不说啥,他也不会说啥,因为对内对外这赌场里面“扛旗子的”(老大)都是杯子。 “扛旗子”特指老大,此典故出之于劳改农场,犯人们出去劳动时(开垦农田,收麦子,棉花,花生等等)一般只跟着二个干部(狱警)。 开始干活时,在地头的四个角上或地头边的小土坡和小砖窑上都会派上肩扛红旗的班组长(由改造先进分子,牢头号霸组成,有关系有钱的犯人一般都分到了炊事班)监视在地头上劳动的犯人,如有异动(逃跑,打架,自残等行为)就摇旗呐喊,坐在地头上的干部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收工回巢的时候肩扛红旗的班组长则走在前列,由干部压尾。因为肩扛红旗的班组长进来前在外面就混得不错,所以本地江湖上也把老大叫做“扛旗子的”。 开赌场和开饭馆一样,要的是人气,但刚开始不可能人气那么旺,都得叫上一些亲朋好友们来捧场,中国人都爱热闹,哪人多往哪去。 吃饭的人一看有的饭馆没人也不进去,心想:肯定菜做的不好价钱也不合适,要不啥会没人吃呢?人多的饭馆肯定菜做的好,价钱也合理,不然啥有这么多人吃哩?就是等着翻台也要尝试一下。 而赌场也是同理,来玩的人越多场子里就越热闹,场子越热闹来玩的人就更多!人多赌注才能大,下的钱才会更多,赌徒的劲头也更足!因为有二句话说明了这个问题:“混水才能摸鱼。” 反之:“水(赌场)至清(冷清)则无鱼(赌徒)。” 阿总原来在外面几个赌场玩时也结识了一帮子赌徒,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贫有富,这些人一约就来,其实赌博和吸毒一样,都让人上瘾!除非你再也要不来骗不来偷不来抢不来一毛钱,你才会离开它,而且极有可能还只是暂时的。好赌的人只要身上还有几个钱就要到赌场里冲一下,因为他们需要的是哪一刻的刺激,就像做爱时射了就达到高潮一样,还因为赌博的人谁都想“单车变摩托!”(赢钱,翻倍的赢) 杯子本就是吃江湖饭的,在城北还算得上是数的着的人物。三教九流的人认识的不少,别人一听说是他的公司(赌场)开张,也都来抬桩(捧场)。 老b就更不用说了,开了几年游戏机室,认识的都是好赌的人,一说要开课(摇骰子赌博)都屁颠屁颠的来了。 阿总他们的赌场极为隐蔽,在几个弯弯曲曲的小巷之中,就象是一个迷宫,不是赌场的人带进去,外面的人跟本就找不着。(看过地道战和地雷战的朋友们心里就基本上有点数了)除非是直升飞机在头顶盘旋才能隐隐约约地发现,因为赌场的上面是一块巨大的雨布,四周则是数棵参天大树。 有人说做生意选好了门点(面),就成功了一半。 其实开赌场也一样,有一个隐蔽的好地方就代表着成功了一大半。 因为食客最注重的是味道和环境。 嫖客最注重的是小姐的质量和“干不干净”。 领导最注重的是政绩和口碑。 而赌徒则是最注重安全! 赌徒不像嫖娼,抓住了最多罚个五千。赌博要是被抓住了身上再多的钱也是要扣押的。 别人嫖娼罚5000吧,总过了个瘾,你赌博(摇骰子)被抓了,最少也得罚3000元,身上有钱还一分落不着,多亏呀? 赌场的皇帝(庄家)是杯子从外地请的,因为刚开始搞赌场,来捧场的大都是亲朋好友,自已人当皇帝就没啥意思了,谁赢谁的钱都不合适,磨不下面子。外人当皇帝只管整,输了下次再弄他,反正他们是天天来,要是自已人都赢了那就是皆大欢喜! 这做皇帝学问也是挺大的,不光是要点手艺,最重要的是要会来事,对任何人都要不卑不亢不喜不怒,打水子(交抽头钱)不能打多了,打多了自已吃亏,打少了公司不愿意,皇帝既要和公司搞好关系也要跟客户(赌徒)搞好关系,赌博不是赌气。玩这个是求财不求气。所以这当庄可绝对是个功夫活呀! 公司第一天的气芬不错,经营收入也不错,打了58000元的水子,原来都是10分的水(按赌注的百分之十抽头,后来开赌场的多了,再加上没啥好柱子(有钱的人都输的差不多了)相互竟争激烈了水子改为5分,再后来不打赌徒的水了只打皇帝的水。(后话) 支出:信息费500元。 场地费300元。 工资:二个荷官(打水抽头的,也叫水手)各300元。 内场 (打手)三人各200元。 外场 (钉子也就是站哨的)十人各100元。 校长 (赌场仅次于股东的头目,分管内外场)一人300元。 二管 (公司财务人员,背着包管钱记帐)一人200元。 司机 (连车带人)二人各200元。 用具(大赌桌,长条凳,骰子,杯子,纸笔,橡皮筋等3600元) 发缸子(每个赌徒都可以分到水子钱,分的钱跟下注的次数和金额成正比,就像世界杯一样,参加比赛的球队都可以从国际足联那儿得到一部分出场费,成绩越好分的越多!)25000元。 备用金:5000元(以备后患) 支出合计:37500元。 赢余:58000-37500=20500元。 阿总,杯子和老b各分了5000元,晚上带着几个得力的弟兄到嗨吧里把剩余的5500元钱都消费了。 小雄和泥鳅他们的点子公司也猪刀小试了一回,这猪刀可够快的,接了8000元点子钱,除去2600元的烟钱和饮料钱还净利5400元。 晚上畜生带着小雄,泥鳅,单师傅,腊肉,小胖子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洗了个桑拿做了个全套,又吃了一顿海鲜,一人弄了二包软中华,席间众人频频向畜生敬酒,谢谢他带大伙走上了“致富之路”。 剩下的1400元畜生叫单师傅收好并记了帐,合着第一天,算上阿总的话七个人一人吃了喝了快活了还各落了200元。 嘿,这钱可来的太容易了!回家的路上几个人都这么想。 第十二章 畜生和公司 昨天晚上“点子”公司的全体员工(除了阿总)跟着他们的领导-畜生去好好地快活了一回,一直到今天,这几个人都还在回味着那生猛海鲜的滋味,以及洗浴中心小姐的胴体和她们那高超的“技艺”。 其实平时小雄,腊肉,泥鳅,单师傅和小胖子也不是啥好鸟,也三不三地出去开开荦偷偷腥,他们管这叫二巴同乐!上面的嘴巴先吃喝下面的机巴再玩乐。 只不过他们平时去的地方档次比这次畜生带他们去做全套的酒店桑拿中心要逊色的多,他们大都找的是发廊妹和按摩女。 就好似平常总是骑自行车的人现在突然坐上了豪华轿车,那前后的感觉可是绝对不一样的。 坐过小轿车的人就不想再骑自行车了,一是不舒服二是觉得丢份。哪怕是走路都行,反正别人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散步。 二(本文主人公)后来从外地刚回来的那一阵子,去方圆五公里以内都是走路,从不坐公交和骑自行车,也从不打的(为了二的面子就不说原因了)。因为他觉得要是被熟人看见很“掉价”,这要是在路上遇上熟人就说是“走走”或者说是在“跟前办点事”。 点子公司里就阿总原来从参加工作就一直在跑业务做销售,后来就自立门户单干起来,也算是先富起来(在他们几十个战友当中)的一小撮人,阿总就是一个最大的爱好-“喜色”。 这一点到跟畜生倒有一点点相似,但畜生是“喜怒不形于色”。 要没这点功夫(城俯和心机),不然畜生也爬不到副处的位置。 阿总就是老话说的:“嫖不穷赌的穷”的典型例子。 阿总纵横驰骋淫界多年风月无边阅人无数,钱是用了不少,但家和业并未败啥,但自从一沾上赌博(摇骰子)没多久,就败了几十万,经营部也不经营了,天天去业务单位要货款,天天也躲着厂家和债主要钱,好不容易弄了几万块钱盘下了畜生的足疗城,近段生意也一直不佳,现在就指望着开公司东坡再起了(赌场东面有一个小土坡)。 而畜生则称得上是几十年一遇的人精(因为二现在也只有三十多岁),他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着不人不鬼的说胡话,反正是八面玲珑里外光亮。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 二一直都挺佩服畜生,他虽说是搞公安工作,但社交甚广,三教九流中人只要别人在路上遇见他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点头致意,从不“摆架子”,就是他们公安系统里的好多年龄比他大的人也喊他:“生哥!” 畜生跟二的关系也一直不错,畜生极重人情世故,亲朋好友谁家里有个红白喜事大帮小忙他是非去不可,就是万一去不了他也要尽上礼数(让别人带钱去)。他总是跟二说:“咱这一帮子弟兄现在就我混的强一点,多出点力出点钱也是应该的。”二跟他只学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差啥也别差情,因为人情大于债呀!” 因为畜生的为人和工作(吃得开)的关系,一帮子弟兄们都挺服他,平常有啥事就是他组织,反正是“一呼几十应”(这一帮子弟兄没百人)。就是一年一项的重头戏年夜饭都是他一手操办,因为大家个忙个的平时也难得见回面,一年到头了老弟兄们聚在一起热闹一下,拖家带口的有五,六桌。畜生管烟酒(反正是别人送他的),饭钱就打平和(aa制),结帐的时候老板也会给畜生个面子少收一些。 畜生虽说混的不错,但没啥外水(黑话叫“偏门”,媒体称“灰色收入”)一个月正当的收入满打满算还不到四千,别人是“穷则思变”而畜生是不穷也思变。只不过他想变得更有钱(没办法只能说俗语)一些。这也正是他前一段“接手”别人足疗城的原因,但足疗城生意再好也只是混个温饱(对其而言),只能小富,可偏偏畜生不既安,因为他想大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更何况畜生现在不是靠着山和水,而是管着山和水,市治安处的副处长! 搞啥来钱快?除了搞工程,贩毒就是开公司(这只是对俗人而言,大人物和关键人物的路子多着呢,跟咱们都无关,包括他这个省辖市的市公安局治安处副处长)。 这是畜生在第一届点子公司全体员工大会上说过了的,搞工程你们(小雄等一众人)没资质没能力没关系,搞毒品你们没胆量也没上家下家,只能搞公司了! 畜生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不出面,叫阿总和小雄他们出面搞,有啥事出扯不把他身上来,而且他也及为相信自已的判断力:这几个弟兄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本来要用出卖一词,但对这一帮子老弟兄不敬故改)。现在和以后都证明了事实的确如此! 畜生从平时除了上班就从不多穿一分钟警服来看,他是一个“低调”和“不愿多事”的人。只说二件事就可以印证了:只要是弟兄们聚会时,有人吃货(吸粉磕药溜麻果)他转身就走,他不会道貌岸然地制止你,更不会通知同事(下属)来抓你,他要做的就是:散!装做没看见,啥都不知道,反正与已无关。 去年畜生的老爷子过八十大寿,很是热闹,一共办了五十桌酒席,他当天开了四十席,请的是家人及亲朋好友,还有“红道”(同事),小雄他们几十个老弟兄也去了,大概他们属“人行道”(老百姓嘛走不进红道不敢走黑道只能走人行道了)。 第二天畜生又开了10桌酒席,来的全都是三教九流,当然大部分都是黑道的。畜生当时说很多人都没请,是他们知道后非要来不可。但后来有一次畜生说露了嘴:他们来贺寿,可也不能和老爷子的老同事,老部下和我的同事们碰面啊?不然多不得劲啊! 书归正传。下午公司接着开课,还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人声顶沸,跟一张斯诺克球桌差不多大小的赌桌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主席台第一排就坐的领导有:正中间是皇帝(庄家,就是摇骰子的人), 紧挨着皇上两边坐的是“太监”(荷官,帮皇上管理国库,就是户赢了往里拿输了照数理赔的人) 太监左右的各位老总及“柱子”, 皇上对面坐的是“水手”(打水子抽头的,一般是二人,就像篮球场上的裁判各管一方)。 其实大部分的赌场里坐在皇上对面的都是最大的柱子,因为他要跟皇上对赌,非财大气粗者不得(也没胆量和资格)入坐。 分别坐在“水手”(众赌场专业术语前文有解释)左右的是从各区街道来的柱子和钩子们,站在钩子和柱子后面的是“钓鱼的”和“枪手们”,他们一个个喜洋洋气精神饱满。 钩鱼:极有耐心,不轻易拉线(出手) 枪手:顾名思义,就是瞄准了才打,也是不轻易下注。(众赌场专业术语前文有解释) 在第三排站在矮长条凳上的是“虾子们”。(拉网只是打鱼,至于小鱼小虾对拉网的人来说并不是太重要,但随手带上来更好,反正小虾炸着吃也行) 其实有很多小柱子和钩子也混杂在虾子中间,免得枪打出头鸟!赢了不声不响谁也不知道,要是坐在第一排钱下少了不好意思,水子打少了更不好意思。 点子公司还是泥鳅和小雄坐在皇帝的左手桌边,手里那着纸和笔。因为别人要报点,如果别人报了个“三*四”,而恰恰皇帝摇出的骰子面也是这二个数的话,点子公司就要给别人十倍的 钱,就是报一赔十。 赌博的人一注都是成百上千甚至更多,没人在意这几个小钱,所以报的人很多,十块,二十的,输了也不要紧,中了就是十倍。 而一些老总和柱子还有皇帝就是不报,只要“精神”了都会往点子公司这里丢上个几十,五十的。 他们得到的就是一至二盒芙蓉王和小雄及泥鳅大声的加油声:“精神!!” 反正点子公司是两边喊精神两边都拿钱。 相信像这样的球迷是极少的,比如看中国队和韩国队踢球,中国队踢(传)一脚好球就喊:“好球!”韩国队踢(传)一脚好球也喊:“好球!”一会儿喊:“中国队加油”一会儿喊:“韩国队加油!”有意思吧? 小胖子站在泥鳅的后面,他看着满桌子上的红钱(100元)和黑钱(除红色的100元外统称黑钱,如老版一百,五十,二十及十元钞票),心也痒起来了,他偷偷地从口袋里掏出100元丢在了单上(内单外双,靠皇帝这边属于单)。 “来啊,落啊,快乐(落)的乐(落)啊!再不下就开了啊,开了!”太监刚喊完,皇帝提了杯子。 “双开!”随着水手和皇帝的同时喊声,小胖子的100元没了。 场子里一切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太监用双手把单上面的钱拢到面前,再照着双上面下的各注不等的赌注理赔。 二个手水则手疾眼快地收着赢钱人的税。(按10%收取) 赢钱的人则往点子公司这儿丢着数目不等的黑钱。 小雄和泥鳅则高喊着:“xx精神!”“xx精神!”“xx又精神了!!” 皇帝和老总们则神态自若熟视无物,表情类似于酷和装逼之间。 大大小小的钩子,钓鱼的,枪手和众虾子们则一片惋惜(输钱)和兴奋不已(赢)之声。 “小点声!”“不要吵”!“安静!”内场(打手)们则在高声维护着公司的秩序。 第十三章 小胖子初战失利 小胖子刚刚输了一百元,不是分分钟而是秒秒钟。 输了得把它弄回来,小胖子心有不甘,又摸出了二百元丢在了“单”面上。 输了一百,只能再下注二百,因为还是只下一百的话就算是赢了也只能拿90元,公司要扣10%的“个人所得税”(抽头的水子钱)。 一输一赢按说是平帐,但一扣水子就相当于输了10元,在公司里赌博不管是老总还是“虾子”都是一视同仁,赢钱就要打水。 社会上有句话叫“纳税光荣”,公司里也就一句话:“越打越精神!”意思就是水子打的越多赢的钱就越多,那倒也是,不赢咋会交水子呢? 但赌的时间长了,如果不是大红大紫(手气特好,下双出双,下单出单)和重拳出击(下注金额较大)是根本不容易能赢到钱的! 来来去去都打到“缸子”(顾名思义就是装水的)里去了。就好比一个在证券中心炒股票的散户(小户)天天不停地在交易,买进卖出,卖出再买进,然后再卖出。到一个阶段的时候他就会发现自已亏的钱还没有交的钱多(印花税),这不是可能,而是事实。 这也正是小胖子输了一百再接着下二百的原因,他想连本带利地搞回来。 但令他失望的是:又开了个双! 简单地说,他的二百元又打了水漂,而且还看不到一点水花(200元一注就算在不大的赌场里也只能算下游,连中下游都谈不上)。 “妈的个巴子!”小胖子不禁骂了一句。 泥鳅循声回头说:“咋了?” 小胖子沮丧的回答:“妈的,二盒子(开了二注)输了三片(300元)。” “算了,莫搞了,免得越掉越大!”泥鳅劝他。 “是的,别下了,输了就算了,有几多钱咧?再说你下钱要是让畜生知道了么样搞呢?”小雄也好心相劝。 “就下最后一盒子!”小胖子把身上的最后500元又丢在了单上。 “住手,住手,开盒子了啊!”太监在倒记时。 皇帝则手指各位老总和柱子,嘴里麻利地进行着“口交”。 “周总,双上打火机二b!”(有时老总和柱子不想丢钱,就直接丢个打火机在赌桌上报个数就行了,二b就是2000元) “吴哥,双上面半个多了点,池一点?”(双上面你一注下了5000元,有点多了,减一点吧?) 吴总不情愿地点点头,水手从半个里面数出了1000元递到他面前。 “郑总,先有三b冒到,单上面打火机三b?”(上一盒子你还差3000元,现在单下3000 元?) “是的,钱在路上。”郑总歪歪头没好气的说。 钱是路上是指现金马上就到,这个路并不是指从他家里到赌场的路,而是形容钱就在屋外,很多老赌徒和大赌徒就是留一部分现金在马仔和助手身上或者放在车子上,他们从不把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这是他们在社会和商场上的生存法则。 “不要紧,莫影响开盒子,岔的!”阿总说了一声,因为他原来在外赌博的时候就认识郑总。 “不存在,交个口好些!”皇帝平和地说道。(不是怕他没钱的意思,重申一下而已) 《岔的》名词解释:随便,容易,小意思之意。 (原指小姐岔开双腿,岔开不是更好上吗?参照上面几个词语,无不帖切) “王总,单半个,双通杀了!”(单下注5000元,双一碗都要了) 比如这次开了个单,王总就要赢5000元和双上面下注的所有现钱及打火机(反正打火机也是钱,只不过要稍等一会罢了),扣除税款后有一万多元,反之则输给皇帝5000元,再按双上面的下注额挨个理赔。一般这些事都是水手帮忙代劳了(先从公款中垫上边赔边大声数钱数,最后输家按总数给水手。二是水手直接用输家的钱理赔,多的钱再退给输家),因为他们的手脚麻利又不易出错。 对公司和水手而言:“时间就是效益!”“多一盒子就多点缸子!” 比方是5000元的台面(公司定的一次单边下注的金额,其间赌客和皇帝都可以视现场情况请公司调整),多开一注,公司的缸子里就会又多500元的水子。 如果“缸子”不精神,公司就不精神,因为公司就是靠“水子”(抽头)来维持的,公司不精神,老总和柱子们也不精神(来赌博的人可视赌的情况分到缸子里的一点水,说通俗和文雅一点就是“返点”),那些每天只拿工资的员工就更不精神了。 写这么多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而皇帝口交的时间也不过二十多秒。 “开了!双------开,皇帝精神!”小雄和泥鳅还没喊呢,两个太监大声地为皇帝和自已打气!就像邓亚萍打出了个好球就单手握拳大吼一声一样。 皇帝这一盒子赢了一万五千多,单上的王总的5000加上郑总的3000及上一盒子差的3000,再加上钩子,钓鱼的打枪的和虾子们的钱,当然也包括小胖子的500元。 本来双上面下对了有吴哥的4000元加上周总的2000元及钩子,以及钩子,钓鱼的打枪的和虾子们的钱也有一万多元,但王总杀了,只可惜杀错了,把自已杀了,这一万多元该他赔。 这皇帝也信的是个双(他自个摇的就估计是个双)所以他减了吴总的注,再加上王总帮他挡了一刀,里外里多赢了一万多,当皇帝的没有点金刚钻,敢揽这资器活? 皇帝打了1500元的水子,又丢给点子公司200元。 “皇帝精神!精神!!”泥鳅忙不迭地高声叫到。 “皇帝精神!皇帝有味口!!”(大方,义气)小雄看在200元的份上又喊了一声。 “真背时!个机八日的又是个单!”小胖子有点气急败坏了。十分钟不到输了800元,能不烦吗?能不急吗? “你小点声音,喊个大机八,别人(王总)一盒子差不多输了2个(近二万)也没咋样呢?你输了八片叫唤啥?”泥鳅正气凛然义正严辞地训斥小胖子。 场子里的一切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两个太监笑容满面地用双手把单上面的钱拢到面前,按票面金额大小清理叠放整齐。 二个手水则手疾眼快地收着赢钱人的税。(按10%收取) 赢钱的人则往点子公司这儿丢着数目不等的黑钱。 小雄和泥鳅则高喊着:“吴哥精神!”“周总精神!!”“公司精神!!!” 皇帝志满意得地注视着前方。(老看某一个人,别人会不得劲或者引起误会和纠纷) 赢钱的人(周,吴)有一点喜形于色。 更多赢钱的人(所以在双上的下注的人)兴高采烈。(真是小富既安,小富都有点颠狂了) 而输钱的人(郑,王)则完全做不到怒不形于色了。(对他们而言没有一点喜) 更多输钱的人在喋喋不休怨声载道后悔不已。(咋不在双上下注呢?) “小点声!”“安静!”“别让人发脾气啊!”内场继续履行着他们的职责。 赌场里只有一个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赌桌,这人就是腊肉。 他在里面不但要跟泥鳅,小雄学着点经验,还要担负着“转钱”的任务,每到点子公司接到1000元时(行话为一组),就转到场外,由财务专员单师傅保管。(一是为了安全二是避免别人或自已人赌博输掉了) 其实他最重要的任务是:多盯着一点,有啥事跟我打电话。当然是畜生安排的。 畜生到底是搞公安的,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交待如果要打电话给他,响二下就挂掉,他方便就打过来,他不方便则不回电话。畜生还叮嘱他们别跟他发任何与公司有关的信息,以免忘记删除就不好了。 腊肉趁着又转“一组”的机会,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跟畜生打了电话。 没一会,方便着的畜生回了电话问:“有啥事,还没下课吧?” 腊肉说:“快下课了,刚才小胖手伸手了(赌钱),输了800元。” 畜生又问:“输的是他自已的钱还是公款?” 腊肉说:“他自已的,点子钱都转到单师傅那了。” “好,晚上碰头再说。”畜生准备挂机。 “喂,你规定不让伸手的,他还搞?”腊肉抢着说了一句话。 晚上在足疗城的包房里,畜生主持了第二届点子公司全体员工大会。 会议就点子公司的良好开局和往后的更好的前程和要力争取得更大的效益等问题进行了有建设性和前瞻性的热情洋溢的争先恐后的发言。 最后畜生吐了口烟圈问:“小胖子,你今天伸手了?” 小胖子虽说下午输钱的时候心情不好,但现在已经平和了,而且还正处在美好钱(前)景的憧憬之中,畜生突然一句,他当时就愣了,心说:“他咋这么快就知道了?” 小胖子有点诚惶诚恐地回答:“嗯---是搞了,但只搞了三盒子。” “不管几盒子,搞了就是搞了,一盒子都不行!我先就跟你们说过,你当是放屁?”畜生猛地声严厉色起来。 小胖子低着头,没敢吭气,房里的其他人阿总,小雄,泥鳅,腊肉,单师傅也一声不吭。 “今天接了多少钱?”畜生问单师傅。 “6700元!”腊肉抢着说了一句。 单师傅拿眼横了腊肉一眼说:“一共6700元,6条烟和红牛2600元,这是腊肉经手的。还有4100元,刚才吃晚饭用了300元,打的一天用了150元,还剩3650元。” 畜生问单师傅:“给100元小胖子,我,你,小雄,阿总,泥鳅,腊肉一人分500元,还多多少钱?” 单用笔划拉了二下说:“还多550元。” “你去把小红叫过来,把这550元给她,等会安排大家一人洗个脚,我有事先走了,小胖子不要不服气,扣你500元给你个教训,以后谁要是再伸手,跟老子走人!”畜生说完从单师傅手上接过钱还有阿总给的信息费就准备往楼下走。 阿总说:“这钱洗脚用不完。”他不想给别人落个占便宜的话柄。 畜生说:“多的了多少钱,以后碰头还经常要来的,只当交个电费吧。” 阿总忙对楼下收银台的小红喊:“小红,跟生哥拿二盒好烟,再调5个服务员上来!” 畜生走了。 小胖子洗脚时都没拿正眼仔细瞅瞅服务员的模样和身段,他正纳着闷呢:“是谁他妈的告诉畜生的?” 第十四章 公司的第一张罚单 点子公司虽说只正式经营了二天,但效益已显而易见。 员工们的生活和工作也极有规律性,中午叫完饭后都从个自个的家里赶到足疗城,喝喝茶吹吹牛打打牌一会就到了二点多了,再出门打的去“上课”。 一堂课的时间为3个半至4个小时左右,太长了不行,一是不安全,二是来玩的赌家谁坐4个小时或站4个小时不累的慌啊? 可太短了也不行,公司打不了多少水子,没有啥效益。 除非是遇到以下不可抗拒的因素: 1)110接举报或指令出警。(就是得到通知,也要及时疏散群众) 2)赌场内发生恶性暴力事件。(此类事不多见,一般是场内闹事场外解决,也有直接闹场子砸场子的) 3)绝对大多数人都被皇帝干掉了(略赢一些的要保存胜利果实也不出手了)。 4)公司又不救场的话(为老总们和柱子们提供资金,要不公司领导亲自上去拚)就会出现冷场的情况,一般皇帝先声明一下只摇三盒子或十盒子就不玩了。公司不管打了多少水子,每天的基本支出是不会动一分的(安全费,信息费,主场费,人员工资,房钱和饭钱),就是亏了本,信息费安全费主场费也少不了一分。 5)长时间停电。(一般都是上夜间课才出现这种问题) 6)被警方突然袭击一锅端。(这种事出现一般都是罚款解决,一个赌徒3000,公司的人最少5000,头目10000起步,派出所不管还有分局呢?分局不管还有市局呢?巡警不管还有特警呢?总之,要诚心收拾一个赌场根本上就不是一件难事。所以说信息费和安全费是十分重要的,不是怕给多了,而是怕给的时候没人要) 除6)一种情况赌场要暂时停止经营外,其余的只是提前下课而已。 开课时就像学校里上课一样,桌上放着纸和笔。 点子公司要用它记录别人报的点(当似于帮别人填写彩票数字) 赌客用它来打宝单(记录皇帝每次所摇骰子的点数和规律性,类似于彩票点里的开奖走势图)。 其实赌场里和彩票销售点有许多相似之处: 都是自愿去的。(谁也没拿枪顶着你) 一都是抱着美好的愿望去的。(中奖和赢钱,别他妈提啥扶弱助残的口号) 二宣传工作都很到位。(某某又中了个大奖!某某大奖又创领奖金额记录!相比之下还是公司的口号朴实一些:来来来,下下下,落落落。单车变摩托,晚上不寂寞。一百变二百,有吃又有喝!)三都很“公正”从不“做弊”。(一个开奖搞现场直播,一个开盒子在众目睽睽之下) 四都是先买后开。(开过奖开过盒子就不能买和下注了) 五都收取个人所得税。(公司是10%,彩票是20%) 六参与其中的人都是男女老幼啥阶层都有。(但以“穷人”据多) 七都用纸笔记录或分析“宝单”“走势图”。(且极为认真和煞有其事) 八都让人上瘾。(除非口袋里没一分钱了) 九长期买彩票和赌博都易引起家庭不和。(还不是少数,当然中奖的和赢钱的例外) 十中奖和赢钱都他妈的太不容易了。(还用说吗?) 唯一不同的是彩票是合法的,赌博是非法的。彩票一注2元,单双最少是10元一注。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大半天了,新的一课就要开始了。 还是小雄和泥鳅坐在点子公司的专坐上,类似于包房进门右侧的坐位,也就是在主坐皇帝的左手处。 小胖子和腊肉帮着拆开整条的香烟,再由泥鳅和小雄一盒 盒地丢给围坐在赌桌旁边的各位老总,皇帝和太监,大柱子,一些经常报点的钩子或虾子。(报点对他们来说的回报率更大一些,下注100元赢了连本带利是190元,而报对了点100元就变成了1000元!虽然它出现的概率夸张一点地说比双色球的三等奖也高不了多少。) 当然更少不了赌场的头面人物(杯子,老b,阿总)和中层干部(内场头和钉子王)的。 而他们自已也是一人一盒,桌子上再拆二盒自个抽。 烟是腊肉找歪歪批的,市价32一盒的芙蓉王(当时价格)批发价是280元一条,每天基本上要用6条烟,腊肉报帐时按320元一条报的,这样每天光买烟他就能挣240元的外快。不管接点子的收益,这都够他乐哈的了。买多少双鞋才挣240元呀?还是纯的,不用费多大劲的。(只是骑着摩托车到批发部一趟罢了) 后来为烟的事腊肉对二心生隐恨,因为二和歪歪关系不错,而一次单师傅问起二此烟的批发价是多少钱一条?二告诉了他,单师傅从此就按260元一条跟腊肉结帐。腊肉本是个聪明人,特别是小更聪明,他猜测是二蓄意坏了他的好事,暗生恨意,再加上种种因素,致使二与其不相往来,这都是后话。 赌战正酣,人声嘈杂钱来钱往。 小胖子又站不住了,他在赌场里是没资格坐在赌桌边的,只能在后面站着。 昨天输了800元,心里一直不得劲,这里面有老婆叫他预存水电费的600元钱,因为天热,水电都用的多,就叫他多存点。不存不行啊,老婆要看存折。 小 胖子拿出了自已的最后一点家底(私房钱)2000元,存了600元后还有1400元,他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他不敢当着腊肉,小雄和泥鳅的面丢钱下注。 他趁着腊肉往外又转“一组”的机会,丢了1000元在双上。 小胖子想的很简单:昨天输了800元,今天 这一盒子要是赢了,就连本带利地弄回来了,除掉水子还能挣100元!昨天下了三个单都输了,现在就下个双! 当小胖子丢钱时,就被泥鳅看到了,因为1000元虽不算“重注”但也不算小数目了,在赌场里也能引起别人的注目了。 泥鳅在场子里对钱有一种天生的敏感,他看钱的目光就像是在公园里看到美女一样,他对钱的主人(谁下的注?)感兴趣,同样对美女的身高和年龄也感兴趣。 泥鳅摇了摇头没吭气,不知道他摇头是怪小胖子不该再伸手赌还是下错了注? “住手了啊,开盒子了!”皇帝喊了一声,揭开了软包香烟上的杯子。 “1*6,尖七,单开!”两个太监异口同声兴奋地喊道。 皇帝赢了,而小胖子又输了,和大多数人一样。 泥鳅盯着小胖子,但小胖子一直没往他这边看。 “算了,掉个头,这回下双。”小胖子孤注一掷把最后的400元丢在了单上。 “皇帝精神!”小雄边拿着皇帝扔过来的50元边喊着。 “皇帝上水!”(上水是赢钱下水是输钱)水手也喊道。 水手喊“皇帝上水”意思是你们现在赢着钱呢,水子要打的稍多一点,或多给一点!听起来是跟皇帝打气加油,实际上是敲他们的边鼓紧紧他们的螺丝。 皇帝又经过一番“口交”和“钉子加脚”(再次重申)后,开注了。 “开了,开了,莫接逗口钱啊!(逗口钱指皇帝揭开杯子的一瞬那再往赌桌上下的钱,皇帝只赢不赔,赌徒就是下对了也白下,下错了就归皇帝了)开了!”皇帝说完开了盒子。 “豹子4一对!双开!”太监喊完忙呼开了。 “个机八日的,又输了。”小胖子垂头丧气地从赌桌后转身朝泥鳅这边而来。 “掉得大,泥鳅,二盒子又输了1400元。”小胖子好不容易挤到泥鳅身边。 “你下了个双去了1b,下了个单又去了4c,我都看着呢!两头输,你真是个猪!”泥鳅恨铁不成钢。 “你又搞什么咧?昨天才说了这事,你说你咋弄?”小雄也好言相劝。 “咋办呢?争取搞回来呗!找你们借点钱,再冲一把!”小胖子一脸无辜状。 “算了,你有多少钱输不完?”泥鳅说。 “妈的,皇帝好像盯着我搞,我下啥他不出啥!”小胖子恨恨连声。 “扯机八旦!你一个小钩子还值得皇帝盯着你摇,要知道你是后下的注,别人是可是先摇的骰子!”小雄抢白了小胖子一句。 “唉,啥也别说了,输了就输了,我就下最后几注,就再也不搞了!你们借我点钱!”小胖子苦苦求情。 “公款都转出去了,现在只有300元,我身上还有400元都给你,看小雄身上有没有钱?”泥鳅跟小胖子关系不错,所以拉不下面子。 “好吧,我身上还有500元,你拿去吧。”小雄不想叫别人认为他小气和不讲味口,就把身上的500元给了小胖子。 小胖子继续战斗------ 不说过程,只说结果,大家都应该猜的到,这不是小说而是事实,小胖子“牺牲”了。 他是孔夫子搬家——尽是书(输)! 清朝的皇帝——光绪(输)! 党委的领导——书记(输尽)!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胖子喝了很多白酒,并承诺差泥鳅和小雄还有公司的钱一定会还。 饭后腊肉又抽空跟畜生汇报了收入和小胖子的情况。 晚些时候在足疗城举行的第三届点子公司全体员工大会上,畜生开出了点子公司的第一张罚单:开除小胖子! 畜生问单师傅,今天接了多少钱?其实他已经从腊肉那里得知数目了,但他装做不知道,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 “除去烟,红牛,打的和吃饭和小胖子借的300元还余5100元!“单师傅拿着记帐用的小本子回答。 “小胖子的300元不用还了,还有,小胖子你一共输了多少钱?”畜生问。 “咋天输了800元,今天 先输了个1400元,又输了1200元一共输了3400元!”小胖子低声回答。 “下课的时候,杯子还蛮有味口,给了小胖子500元缸子钱!”阿总说道。 “好,就这样吧,给小胖子4000元,多的1100元单师傅记个帐管着。”畜生说。 “那怎么好意思呢?”小胖子有些惶恐。 “没啥,就这样了,你也别有啥想法,咱们说到那就做到那,我先走了。”畜生准备出门。 “好的,好走啊生哥!”小胖子打了个招呼。 “喂,领导,给你留的烟拿着。”腊肉从身上掏出一盒烟追了出去。 小胖子拿了钱(遣散费)后把泥鳅和小雄的钱还了,又请众人洗了脚就回去了。 小胖子其实人还不错,就是爱玩,虽说他现在不在是点子公司的人了,但大家关系友情还在,他也经常到赌场里来玩一下。 谁也想不到,过了大半年后,他们又合作了。 谁又能想到,他和二还干了一架。 第十五章 亲自上阵的阿总 从今天开始,点子公司就少了一个人,那就是在赌场里违反公司规定伸手赌钱的小胖子。 虽说大家都多少有点不得劲,因为公司刚刚进步可还算顺利,每天都有不少的进项,这个时候走人太背了。 但有一个人在心里暗暗高兴,这就是腊肉,因为他是一个随时会算帐和算计的人,一桌酒席多一个人吃和少一个人吃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这个人不是吃喝点啥而是要分享利益(钱),少一个人别人就能多分一点,当然,腊肉也是少不了这一点。 小胖子中午又去了足疗城一趟,单师傅把他的入股资金退给了他。 小雄和泥鳅又怒其不争地在说他。 “赌博如绣花,是个细活,不能急的!”小雄说。 “以后别再赌了,你又不熟悉这摇骰子猜单双的赌法,要多听多看再下注,信的足(十分有把握)再丢。”泥鳅也说。 “我连输了三盒子,还不是想一下子搞回来!”小胖子喏喏地解释。 “你那是在赌公式博,输了一百下二百,输了三百下五百,输了五百下一千,这样子赌是讨不到好的!”泥鳅成了教授。 “你这才连到三个就输了八片,要是拖个“槽子”你有多少钱输不完?”小雄问小胖子。 槽子:指皇帝摇了一溜儿的单或一溜儿的双。 赌博其实就是赌心理,一般皇帝不敢摇槽子,怕老赌徒们跟,你越出啥他就跟啥!比如出了几个单了,他还是一注一千的下单,再出9个单他赢9000元,哪怕第十盒翻(出双)了,他还能赢8000元(含税)。 当然,更多的人是赌翻,输500元下600元,再输1100元就再下1500元,总有一注要对要赢,但赌场上是有规矩的,一是封顶(最多一注xxxx元或整个台面多少钱)二是这么赌谁也输不起。 比如一个人输了二万,他再下个三万,恰恰他又赢了,那皇帝不是白忙活了,那个皇帝会愿意这种赌法呢?就算是二万的台面,你基本上也得经常一注二万二万地下,你半天不下注,突然丢个二万上去,皇帝虽不说不接,但百分之百是要池(减)一部分的。 老赌博的人就像是买足彩的老彩民和老球迷一样,专抓冷门。别人都认为(直觉,看宝单记录,看皇帝的手法听骰子在杯子里滚动的声音,这一点都不吹牛,听骰子虽不像香港的一些赌片《赌圣》《赌神》《千王之王》那么神,但也确有其事,确实有一定效果)这次皇帝一定(哪有什么一定,反正不是单就是双,各占50%)摇出个双,他就偏偏下个单。还有的老赌徒为了多赢钱,先丢一大笔钱在双上(其实他心里信的是个单,在做套),众人一看他下这么多肯定有把握,就跟着下,等双上面钱下的差不多了,他突然再把钱拿起来丢到单上,然后再一碗杀(要)单,皇帝一揭:是个双!他是里外赢钱!当然这也不是十分有把握的事,要的就是这信心和信仰。 房价最高的时候你买了房,就是马上跌了,也别后悔,因为是你自已要买(赌)的,当时没信心就不会这么干。 赌场上也同理,有句老话叫:“输赢不后悔!” 赌场上还有句老话,叫“跟红踩黑!” 就是说现在谁最红(下啥出啥老是赢钱)就跟着谁下,不知道谁最红就找最黑的(下单出双,下双出单,好不容易下对了又出了个“舅舅”或者叫着“熟人”,就是开局时皇帝先摇出一注,如3*5,那么以后出3*5则起注,下对了皇帝不也赔,这也是皇帝唯一的一个明着的小优势) 那个黑人下啥,你直管跟着他反着下,他下双你就下单,这也是个办法。 这些东西小胖子还不太懂,等以后他懂得差不多的时候(小胖子后来也曾当过一段皇帝),他的钱(私房钱和家里的所有积蓄还有转让店面的钱)也输的差不多了,这说明了一个古老的真理:“河里淹死会水的!” 其实在赌博的这条河里,淹死的还有很多的是不会水的! 小胖子虽说被点子公司辞退(好听点),只是暂时的不幸(少赚了很多钱),可如果他就此住手,再也不涉入赌场一步,那辞退对他来说就意味着万幸。 但他没能经受的了诱惑(又有多少人能经受的了,到后来二,腊肉的哥哥,小雄的哥哥以及他们的一些哥们都参予了进来,其中有开饭馆的开出租的开服装店的开五金店的),因为这钱来的太快了,畜生曾说过一句精辟的话:“只要搞过场子,别的就啥也搞不进去了!” 最后小雄泥鳅都把自已的房子卖了,还了一部分债后还差半屁股债。而小胖子比单师傅,二也强不到那儿去。阿总则是最惨的一个,他三起三落一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开课后,阿总发现今天的老总和柱子们少了好几个,公司可是靠他们撑的呀。 好比一个饭店,天天有大款和公款来吃喝,一点一大桌子。要是一段时间不来,就算饭店里有不少人吃饭,也挣不着啥钱,因为这些人都点的是一些小菜,连贵一点的酒水也舍不得喝。这些人就相当于赌场里的钩子和虾子们,指望他们创造利润是不太可能的。 开饭店和开赌场都要人气,都要亲朋好友来捧场。 所以开赌场的人都说自已干的事是:“害亲戚害朋友!” 开饭店别人来捧场第一花了钱但吃到了肚子里(最起码对身体还有点好处),第二也花的起这个钱(家常便饭能要多少钱?)第三到那吃不是吃? 而开赌场则不同,就算朋友们面子上拉不下来,勉强去赌一,二场,但不可能长期赌啊?第一那来那么多钱输?(十赌九输,长赌必输)第二钱输完了啥办?(公司借不借给他,借了以后又输了那可是血本无归)第三朋友在这输了钱,别人家人咋想?还来不来往了? 所以说开赌场要经常补充新鲜血液(前赴后继),光指望朋友和熟人来是不现实的。 但现在场子里气芬不好(赌注不大赌注不多),阿总跟杯子和老b商量一番后,决定大家轮换上去冲一下把场子里的气芬带起来。 阿总拿了二万元坐了上去。 “哎呀,阿总亲看出马了?”皇帝和阿总打了个招呼。 “陪你玩玩,不然桌面上的钱少了你摇着没劲!”阿总对皇帝笑笑。 阿总不急不忙地慢慢赌,他要熬一些水子出来。 阿总往双上丢了一b。 “开了!”皇帝一揭杯子“2*6双开!” 阿总赢了,手水打完水子后把1900元丢在了阿总跟前。 “阿总精神!”泥鳅喊了一声。 “精神!精神!”阿总边说边把一张一百的钞票揉成团丢了过去。 “阿总精神!”小雄接过钱又喊了一声。 阿总边说:“这次要跳了(出单)。”边把刚才一注的1900元丢在了单上。 “吴哥单2b,双杀了。”皇帝边和吴哥口交边开了盒子。 “2*5,黑七,单开!”太监和水手同时喊道。 “阿总又精神了咧 !”吴哥笑着说。 “那有你精神呢?你下了2b,又把双杀了,这一盒子要进个把(一万)呀!?”阿总对吴哥说。 阿总跟水手换了点黑钱,又丢给了泥鳅20元钱。 他不能给多了,因为刚才没零钱又是第一宝所以给了点子钱一百元,但杯子和老b都知道他在点子公司里也有股份,他要是丢多了钱(这钱是赌博公司)怕他们有想法。 吴哥丢给了泥鳅100元,让了丢两盒烟过去,吴哥接过烟都递给了阿总。 “你这是干嘛?我身上有烟!”阿总问。 “哎呀,刚才跟你跑了一机(跟着你下了一注)红了,你吃个小红!”吴哥也是个豪爽人。“行行行,希望你越下越精神,把皇帝撅下马!”阿总看了看皇帝开了句玩笑。 “来借花献佛,皇帝来一盒,这还不是你摇的好!”阿总边调侃边扔给皇帝一盒烟。 “伙计,这烟贵啊,一万多一盒。”皇帝接过烟也开了句玩笑。 接下来还是反反复复来来往往,阿总不急不燥就一千,二千地这么下,反正他的目地达到了。 因为他就是输一千,皇帝也还要打给公司100元的水子,如此反复,他的二万元没输啥,但光水子就打了四,五千了。 阿总下来后,杯子又接着上去冲,但不幸地是杯子冲到了河里。 杯子是个急性子,就是原不赌输了那么多钱也没改过来,一注就下二,三千,还老爱通杀,一杀错就是内外输。 杯子下来后,老b又上去冲,老b较稳,轻易不出重拳,信的足的时候就半个(五千,也叫5b)一丢,但弄到最后,老b的钱还是都输了,虽说输了,可都揉进了缸子里(公司税务室), 还是相当于输了二万多,因为缸子里的钱是要拿出去了,再说今天缸子也出的不多。 下课一盘点,除去输的二万多元,基本平帐(各种费用)。 杯子说:“我们先有10个现金,但跟别人顶了一些(借出),今天又输了二个多,只有不到5个的现金了,以后还是要组织点现金备着啊!” “是的,免得跟不上来(没钱了)蛮丑!”老b也说。 阿总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入股的那三万元钱还是杯子帮他暂时垫付的。 阿总说:“这样吧,这几天我把洗脚城盘出去,可以搞些钱,反正以后要搞场子里的事也没时间 招呼它。” 杯子和老b听后未置可否,各自散了。 第十六章 赌场的打人事件 近一段来公司玩的人虽多,但老总和柱子们不多,公司水子打的也不多,除去成本落不了多少钱。 而且几个公司领导还要亲自冲上去拚,在战场上子弹是不长眼睛的,这赌场上也一样,谁也不知道是输是赢,又要输多少?必竟是输多赢少。 现在公司每天要从利润里单独另提出3000元,这是杯子的意见,说这钱留着以备日后有患。要是赌场被冲(公安抓赌)了,得花钱平事捞人,要是在场子里发生打斗伤人啥的,还不得看伤跑路?当然,没这些事更好,到最后几个股东把这提出来的钱一分,更加的皆大欢喜。这也算是未雨绸缪吧,可见杯子这个当老大的还是有远瞻性的。 但阿总现在显然是力不从心,不说原来输了那么多钱,还差着一些债,就说现在这足疗城生意吧,生意也不咋样,除去吃喝房租水电交点税收工商管理费卫生费治安费啥的,也落不了几个钱。一个月的纯利润有时还抵不上在赌场一天赚的呢!当然赌场里也不是天天吃肉,也有啃骨头,喝稀饭的时候,更有连骨头都没得啃稀饭都没得喝的时候。 阿总的足疗城这一阵生意不火的主要原因一是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知道现在的老板换人了,不再是畜生了(哪怕是名义上的,畜生刚接手足疗城时说是他表弟当老板开的足疗城)。 二是没有几个像样的小姐(不算收银的小红和七,八个只卖艺不卖身的洗脚妹)不做业务(偏门)生意肯定不火,利润肯定也不多。 你想想,洗一个脚和做一个钟(45分钟)正规保健才30元,足疗“技师”和按摩“保健师”要提8元/10元,老板毛利才挣二十来块钱。而做一笔业务老板最少要收50元,小姐100元(此价为当时通价,绝对属于物价信的过单位)。这多快啊,又不要啥成本,最多就是一个套套和一点卫生纸。 但阿总并不想以做业务为主,养一些小姐得管吃管住,一般做业务的小姐在工作上很专一,只做业务不洗脚不做保健,因为她们嫌钱来的慢了。这就像一些娱乐城里的小姐也分坐硬台和软台之分(卖艺和卖身,出台和不出台),做业务抓着一回就很麻烦,光二人的罚款就得1万元(上限),这还没算罚老板的钱呢? 按现在来说“容留妇女和组织卖淫”是要坐牢的。要是罚个一万,二万的,得要做多少次业务才能挣的回来呀? 阿总想了又想,准备把足疗城转让出去,这样能弄个几万块钱,还杯子帮他垫的三万元,还能落点,不行先把爸妈的二万块钱也先还喽。 下午场子里出了点小事,也就算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整个“乐队”的演出。 皇帝揭杯子后,开的是个双。 这时太监手里拿着一注叠成一卷的钞票,打开数了数是800元。 “这800元是谁的?”太监问。 “我的!咋了?”一个头大体壮的中年人答道。 “你这是”栽花”,起注!”太监愤愤地说。 栽花就是赌博下注的人趁皇帝刚刚揭杯子的一瞬间,偷偷地往赌桌上丢钱,当然是往出注对的这边丢,干这事的人在赌场上不算少,要胆大心细,只要不经常弄这事就行,万一露了馅被别人抓了现行,一句话丢慢了也就完了,皇帝和公司的人就是心知肚明也不好说啥,最多是不赔钱把其下的注退给他,有的赌场(强势和强硬)遇到这种事,啥也不说直接把钱收了。 这在赌场上还不算啥,还有的老赌徒(不是年龄而是赌龄)专门“剁马”。 这剁马可比“刺马”厉害多了,你想想一个是刺,一个是剁,那个狠? 剁马就是骗码队(放高利贷的人)的钱,这就是与虎谋皮和虎口夺食,类似于从银行里骗取贷款。 比如一个老赌徒要拿码钱,当然要有“担保”,不过这个担保及为简单,只要公司有人认识他或知道他家住那就行了。 就是不知道也不要紧,码队可以在下课后跟随其一同回家拿钱或先弄清其家庭的确切住址。 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青山还在咧还怕没柴烧? 但敢剁马的老赌徒斗争经验也是非常丰富地,他只要拿到了9500元或9400元,码队一般放贷一万元要收取500至600元的利息(基本上以500元为放贷标准)。就会趁码队或公司人员不注意分几次把手上的钱藏一部分到身上(冬天是从毛衣或羊毛衫的袖口往里塞,热天就是往裤兜和内裤里塞),他要是手上剩下的5,6千元都输完了就起身走人,就是输了还能落个3,4千元的现钱。要是赢了就更好了,把码一蹬(还钱)身上剩的钱可就全是纯利润啊! 到后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码队也学精了,只是放了码就盯着拿码的人赌博,以免其扎(藏)钱,不然到时候这家伙一跑路,路费钱和吃喝玩乐的钱可就是码队帮着出的!二回来后曾和司令的弟弟将军一起放过码,也学了不少经验,后叙。 “谁栽花了?你个机八捣的别乱说!”那个中年人也不含糊。 “就是你,你个婊子养的还骂人?”太监也急了。 “喂!你搞什么搞,要闹场子?”钉子王(相当于保安部长,管内场的打手和外场的钉子)白堂对那个中年人喊叫。 “我下了800块钱双,对了,皇帝不给钱,还说我栽花!”中年人忿忿不平。 “你下个大机八!开盒子你才下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你把我们都当啥了?”太监回敬道。 “好,你们二个先住口,内场和水手看到没有?”白堂问内场和手水。 “先下的好象是没有这一注。”内场王朝说。 “他下这重的注?好象平时下的钱蛮少。”水手专门收税递钱的,谁下的钱下的多少都基本上有个数。 “算了,哥哥,你把这八片拿起来。”白堂一听就知道咋回事了,找太监要过来800元钱准备递给那中年人。 “他凭啥说我栽花?他凭啥不赔注?还他妈的骂人?”这中年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还说什么呢?给你八片就着你的根子(本钱)就不错了,要不都跟你招(收)了。”白堂也有点烦了。 “你凭啥招哇?真是没见过你们这种人!”这中年人还不倚不饶。 “你们搞什么啊?咋咋呼呼半天了,还摇不摇盒子(赌不赌)了?”杯子过来骂了一声。 “内场!把他拖出去!”白堂大喊了一声。 “走,走,走,先出去再说。”内场王朝和马汉二人拉着中年人出了赌场。 “你们拉什么位?老子会走。”那中年人还喋喋不休。 不一会,外面就转来了“噗!噗!”的闷响和“哎呀,哎哟”的痛喊声。 这是内场的拳脚和镐把打在这个人身上发出的声音。 这还幸亏是白堂说的:“把他拖出去!”后面没加个打字,要个再加上个打字,这个中年人就得送医院了,反正只要不把人打死出了事都有老总扛着,不打白不打,再说杀只鸡还能吓吓赌场里的一大群猴子呢! “别打了,算了!”阿总和老b这一对红脸出现了。 “唉,这么搞的?快坐一下。”阿总扶着中年人坐在了躺椅上。 这中年人还没从刚才一阵急风暴雨般的拳脚和棍棒中的惊恐中恢复过来,一脸土色。 “来,抽根烟。”阿b递过去一只烟。 “来,把火点着。”阿总帮他点上火。 “嘶。”这人长抽一口香烟,拿烟的手还有此颤动。 “他们敢打人,我不会依他们的。”这人情绪稳定下来,而且头脑还及为清醒。他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你们,证明他还不敢树敌过多,虽然他明知道“他们”和“你们”都是一伙的。 “算了,伙计,他们小伢们不懂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阿总还是好言相劝。 “是的,别把心情搞坏了,来玩的就是图个乐嘛!”阿b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那就这样白打了?”这中年人嘴还不软。 “那啥办呢,你未必再去搞他们?我代他们赔个不是。”阿总说。 “这是你下的根子八片,你先拿着。这还有八片是公司帮皇帝跟你赔的,算了,抱个小面(给点面子),这件事就过去了,要再裹筋(纠缠不清)就不好搞了。”阿b到底是个老江湖,这话说的软中带硬,既没明说又给了这人脸面,又让他不好回拒。 “好,既然你们出了面,又赔了小心,我就算了。”此人就坡下驴,就梯子下台。 “那好,先回去,又时间再来玩。”阿总拍拍他的肩膀送他出去。 “老大,你去把他盯着,看他打不打电话或者往那儿走的。”阿b叫一个钉子。 这钉子(站岗放哨)叫建仁,是个老玩家,年青时也是外面的一个混家子,为人仗义,也好玩乐,所以年青人都跟他玩的来,再加上他的兄弟在江湖上也大有名气(大王,个头大姓王又在城中一带称王称霸,外号就叫大王),所以阿总和杯子请他到公司里来发挥余热,也不像别的钉子那样是晒雨淋不得随意走动,他就是坐在巷口看看报纸再把第一次来赌场的人带进去。 因为建仁哥的年龄是整个公司里最大的,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大”。 不一过,老大回来了,老大说:“他一路上都没打电话,拦了个的士往城郊那个方向走了。” “那可能是回家了,没啥事了,他挨了打挣了800元也不亏。”阿总笑着说。 “这种裹筋的人真还不能得罪了,打一下就得哄一下,不然他回来了就是搞不过你,他天天打110害你,所以说在场子里尽量别得罪别人,不是万不得已不该出手时千万别出手。”阿b对着内场和白堂说。 “等下了课,跟王朝和马汉一人多发100元工资。”一直没说啥的杯子对阿总说了一句。 “可以,不过以后叫你们搞再搞,别你妈的瞎搞,小得不(知道不)?”阿总笑着说。 “哎!小得了!”“好的,党叫我往那打我就往那打!”王朝马汉兴高采烈地回答。 第十七章 单飞的腊肉和双飞的畜生 阿总这一阵不“精神”(运气不好,手气不好,赌博老输),这精神二字在赌场和赌博 的人群中就像咱们平时一见面常说的“您吃了嘛?”“干啥去呀?”使用率极高。并不 是指面貌,而是指手气。 阿总和小雄,泥鳅几个人闲聊时,也隐隐约约透露出要转让足疗城的意思。不转不行了 ,赌场也开了一段了,点子公司也赢利可观,再不还杯子帮他垫的三万元钱就不好意思 了,何况接手足疗城时还找家里拿了二万元钱。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不得不说,那就是阿总现在也没精力和时间来经营足疗城,现在的生 意是吃不饱饿不死。再说现在点子公司天天在这集合,又得泡茶又得拿烟还要打扫卫生 ,又时候来了客人吧包房又被占着呢,唉,要命的是还不能说也不能“怒”形于色,不 然朋友们还不得劲。还不如干脆一摔手,去一门心思地经营賭博公司。 阿总的本意并不指望在转让足疗城的时候赚上一笔,能比接手时多弄个二,三万就比较 理想了。填完原先扯(借)杯子和家里的“荡子”(窟隆)还能落上个把(万把)在场 子里冲一冲(赌)。只当搞足疗城的这一阵子混个吃喝罢了。 阿总在门上贴了张a4纸,上书两个大字——“转让”! 腊肉从一知道阿总要转让足疗城时就动开了脑筋,他现在自从跟着畜生搞了点子公司后, 日进千金,这还不算他每天卖烟“挣”的二,三百元钱。卖鞋的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做 不下去的原因不是不好做,而是这点子公司的生意太好做了!就像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妙 龄少女在服装厂辛辛苦苦一个月才挣个七,八百块钱,偶然有一天被熟人带到酒吧里陪 别人唱唱歌喝喝酒跳跳舞聊聊天摸摸手亲亲嘴就挣了几片红钱(几百元),她还有心思 在服装厂干吗?下次不用熟人带,自个儿就化好妆换好衣服去了。 这也正是这一帮子弟兄中出租车不开了服装店不弄了饭馆不管了的主要原因。 老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阿总他们当地俗话则说:“瞎子见钱眼睁开,瘸子见钱跑的快!”这话一点不假。 就连司马迁他老人家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人民群众都知道:钱是“万能”的。因为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巩汉林的一个小品里说的更绝:有钱能使磨推鬼! 虽说有些偏颇和绝对,但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只有李冬宝(葛优)说的较为中肯和实在: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丢这么多“词句”不是为了显摆笔者的“文采”,而是为了说明一个问题:钱是个魔鬼 ! 真的,不然你们就不会明白一帮子二十来年的朋友后来为什么会争的面红耳赤,面和 心不和而且最终四分五裂的原因了。 “民以食为天”乃天理。 食从何来?要花钱买吧?你就是不花钱买粮食,自已种!那种子和化肥花钱不? 二在回来前(在外坐牢和打工),一直都认为朋友间的感情(友情)是纯真和深厚的, 每当他在外地接到朋友们的电话时(二的朋友们在逢年过节或者谁家有红白喜事的时候 都会聚集在一起把酒言欢畅今叙旧,因为二总是缺席,所以大伙儿都会跟他打个电话分 别问候一下)就感到一阵阵的温心。并不是馨不会写,而是心里温暧。 二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感动和激动的人,每当这时他总是被朋友间真诚的友情所感动,他 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之间将会为利益争吵的脸红脖子粗,甚至于动起了手!他从不 敢想信他们会变成这样,而他自已也变成了这样! 很久以后,面对着二的疑惑和不解,畜生说出了这样的一句在二看来是比较精典的话: “都不是为了利益,咋办呢?人都是有私心的,特别是在利益面前,难道你没有?” 二当时按现在的流行话叫着:不发一言,惊呼:“那也不应该这样啊?” 二一直到现在都觉得哥们儿搞成这样太不值当,友情也淡了(好些人都不来往了),经 济也搞亏了(输光了家底还扯了一屁股债)。 当然有二个人是不会输的,就是输了也伤不到皮毛,一个是占干股还收着信息费的畜生一个是在钱面前有着超常感应力和为了得到它而孜孜不倦异常有毅力的腊肉。 社会在变,人也在变。 有的人变的更“精”了,更“聪明”了。 有的人变的更“傻”更跟不上趟了。 有的人变的心眼更小眼睛更大(老盯着别人)了。 有的人变的容不得别人过的比自个儿好了。 有的人变的更会耍“经验”(小聪明)了。 有的人变的啥葡萄在他嘴里吃的吃不到都说是酸的了。 有的人变的会使阴刀子在背后害人了。“为什么呢?”小沈阳老说的一句招牌话,二也在心里问了无数遍。 以前当兵的时候大家都是十几岁的人,那时候都是拚着讲义气,你帮我挨了一砖头,我 下次就帮你挡两刀,你花光了津贴,我就要家里寄钱来再一块儿用。 那时是以讲义气为荣,不讲义气为耻。 而现在:是以会耍套路(经验)为荣,以太讲义气为耻。(不当面说也是在背后和心里说)。 以前是陈浩南和山鸡的关系(为朋友可以两胁插刀),现在则尽是像《黑社会》-《以和 为贵》里的为争龙头拐杖的各位老大一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二他们没有动刀动枪。也没这些东西可动!(指的只是二和他的一帮子朋友们,非泛指黑社会的所有大哥小弟,请黑社会万勿见怪,见笑了)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共同的敌人,只的共同的利益。”这是二认 识的一位大哥,将军的哥哥司令说的。 现在腊肉是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也是他的优点之一。 腊肉跟畜生打了个电话:“哎,领导!晚上下了客我单独请你喝茶!” “有啥事?”畜生知道腊肉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求人办事更不会请人吃饭。 “这些时蛮精神,请你活动一下。”腊肉说。 “好,那你就在贝石洗浴中心等我吧。”畜生一听“活动”二字劲头就来了。这活动不 光是他活动,而是他的小弟弟活动活动。 “好,下课碰完了头我们各走各的,在那里不见不散啊。”腊肉叮嘱道。 “就这样!”畜生挂了电话。一听活动他也不问腊肉到底有啥事了。 今天赌场一切正常,賭博公司和点子公司效益都不错。 唯一不正常地是阿总今天赢了二个多。(二万多)但这钱不是个人的,公款赌的,老b输 了一万多,所以阿总只相当于赢了一万,阿总,杯子,老b一个分了三千三,多的一百阿 总给老大吃了红(喜钱)。 每天的碰头会就是老三篇:算帐,分钱,走人! 当然吃夜宵,洗脚,“活动”等项目也穿插其间。而且这些项目基本上都是畜生在的时 候才开展。 畜生打的到“贝石”洗浴中心时,腊肉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腊肉忙跑到出租车司机车门旁抢着付了钱,又屁颠颠地跑过去帮畜生拉开了车门,把出 租车票递给了畜生。 倒不是畜生要在他面前摆这个谱,而是他正低着头往手包里塞着刚才拿出来的钱。 一进大厅,“生哥”大堂经理就小声喊着畜生,又掏出中华烟忙不迭地往他手上递。 你想想,管治安的副处长到了洗浴中心,不就跟工商到了门市部,税务到了经营部,卫生监 督的到了饭馆,电老虎到了企业一样。 “小三,开二个套间!”畜生边点烟边急匆匆地往楼上走。 “好咧,生哥,308和310两个房。”小三的效率够可以的。 他追上了畜生递给他二个号牌接着说:“跟您还是泡菊花茶吧?清火!” “好!丢几片参片!”畜生头也没回。 “泡二壶菊花茶,一壶搁点参片,二包软中华,二盘无花果。”小三对服务员吩咐道。 腊肉跟着畜生进了房,没一会服务员就端着茶水小吃香烟进来了。 “这贵的烟?”腊肉嘀咕了一句。 “操,这是免费的,我来了,每次都是这样。你没看服务员都没让咱们签单?”畜生不 屑地回了一句。 “哦,还是你面子大啊!”腊肉由衷地奉承了畜生一句。他心里还在偷着乐呢,不但不 花钱,还跟着畜生能弄一盒大中华咧! 当时大中华市面是60元一盒,软包的。酒店等场所都是70至75元一包。无花果38一袋, 还是小袋。上等菊花茶80元一壶。 净桑68元。全套450元。包夜800元。当时行情,现在反而是啥都涨,这个价还跌了! “啥事?说!”畜生已经脱光了衣服,换上了一套一次性的桑拿服靠在床背上腾云驾雾 开了。是吸中华不是白粉。 “听阿总说他不想搞了,足疗城准备转让,他当时从你手上接的是多少钱?”腊肉问。 “四万!这是他,换谁我也不会给这个价。”畜生说。 “咋这低呢?他要是转出去不要很赚一些钱?”腊肉酸溜溜地说。 “转多少该他赚!我就是看他输了那么多钱才转给他的,准备抽和(让他)他弄几个钱 ,我当时接手都用了五万。”畜生说。 “乖乖,这么大的地方加上一些设备才用了五万?”腊肉更加酸了。 “那是,咋了?不服气?你去弄弄试试?看得用多少钱?”畜生有点不耐烦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那有哥哥您这个本事呀!”腊肉陪着笑脸小心说。 “算了,我先洗澡了,晚一点再说这事吧。”畜生一是迫不急待地想活动了,二是腊肉 的话说的有些不在点(不靠谱)。 “喟!小三,过半个小时叫58号到我房里来,308。再叫一个小姐,要东北的。”畜生放 下床头柜上的电话。进了里间的冲浪浴缸。 “哎,领导,那我过去了,你准备搞双飞啊?行不行啊,你那身体,要不我去跟你买点 药去。”腊肉跟畜生调侃着。 “对,双飞!没一点问题。”畜生说完唱起了歌。 “我要飞的更高!我要飞的更高噢!-------” 第十八章 贝石洗浴中心 畜生冲了会浪,又站在莲蓬(淋浴喷头)下用沐浴液好好洗了洗关键部位。 “叮咚”响起了门铃声。 “进来!”畜生从浴室伸出头喊了一声。 门开了,二位穿着吊带背心和超短裙(就估且算裙吧)身材高挑面容姣好肤色如雪的小姐进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工作包。 这包对于小姐就类似于电工随身背的电工包,里面家什齐全,只不过一个装的是绝缘胶布-老虎钳子-试电笔-起子-电工刀等。一个装的是湿面巾纸-安全套-凡士林-精油(推油用的)等等。 “生哥!来了。”一个长的略为贵妃(胖)点的小姐跟畜生打了个招呼。 “小红,越长越好了呀?”畜生和这小姐调笑着。这好指的不是漂亮而是丰满。 小红就是畜生点钟的58号小姐。 反正小三和她自已都跟畜生说她叫“小红。” 这娱乐行业(文明用语)里的小姐大都叫小红,类似于中国男人叫“伟”啊“强”啊,欧洲人叫“迈克”“彼特”啥的,韩国人叫“朴”呀“金”呀,日本人叫“小野”“龟田”一样。无可厚非大伙儿也都心照不宣。 而小红对畜生也在“掌握之中”,特别是他的某个部位。 畜生和“贝石”洗浴中心的老板大黑是老熟人了,大黑的姐姐原来和畜生好过一段日子,而畜生也不是个抽了机机不认人的主。虽说后来渐渐断了这层肉体关系,但精神关系还在。大黑的洗浴中心开张,畜生人前背后都出了不少力,也跟他介绍了不少的客人,包括他们公安内部的一些人。 因为红道有畜生罩着,黑道有大黑撑着,这洗浴中心一是安全二是生意极好。 这大黑也不是省油的灯,三十来岁的人有一半的时间都用在了少管所-劳教所-农场和监狱里了,要不是他姐姐找关系花钱跟他减点刑,不然现在还在里面呆着呢。 大黑粗脖黑脸膀大腰圆是城中这儿出了名的“锤将”(打手),出手也狠不是棍砸就是刀扎,所以都是犯的“故意伤害罪”。他还老爱帮人平事,别人也爱来找他帮忙,当然他出面和出手都是有偿的,只是价格不一样罢了。 这洗浴中心是去年大黑从原来的老板手中死打蛮緾软硬兼施弄过来的,方法详见蒋门神大爷从施恩手中接手快活岭酒店经过。跟畜生接手足疗城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真是有啥“姐夫哥”就有啥“小舅子”。 大黑刚开张时,畜生在人力资源上还助了他一臂一力。一开始小姐不够,畜生的足疗城又不想做“业务”就把原来一些坐软台(卖身不卖艺)的小姐都调到了大黑的洗浴中心,既解了大黑的燃眉之急更解了嫖友们的放水之急。 大黑这年把多也挣了不少银子,也开始强调个人素质了,经常是衬衣西装领带皮鞋啥的,张嘴也不“屌”啊“逼”的了。手下的一帮子兄弟也“规范化”了,上班都是一身黑西装,下班都是一身休闲装或运动服,清一色的小平头。 洗浴中心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良性循环嘛!生意越好小姐就上钟越多钱也挣的越多,“口碑”相传更多的小姐疯涌而至,颇有一股子接到“人傻钱多速来”短信的劲头。 大黑再从这些小姐们里面“鸡里找点鹤,滥竽里挑点好竽”组成较强大的阵容,以应付汹涌而至的嫖友们。 畜生也经常带一些要害部门的朋友们来快活一下,当然是“岔”的(免费)。吃喝嫖赌(海鲜红酒小姐麻将)后再一人弄个白包(白信封里有大大的钞票),这也正是此处生意兴隆绝对安全的最大原因。 小三是大黑一个情况(姘头,小密)的亲弟弟,人挺机灵嘴也甜又会来事,就弄了个大堂的接待经理的事干着。 小三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着不人不鬼的说胡话见着不男不女的就说“李x春”。他和大黑和关系就相当于前一阵大黑和畜生的关系。 虽然大黑从没跟小三说过畜生的真实身份,但小三也从他嘴里的“好好待候生哥”的语气中和恭敬的神态上看得出畜生不同一般,是个人物。 所以小三在畜生第一次“玉驾亲征”时就跟他安排的“鎮馆之宝”——58号的小姐“小红”。 小红是一个身姿婀娜面容极好的东北女孩,据说是一个大学生因为爸爸得了重病才干这行的。这“卖身救父”的故事和她的名字“小红”一样俗不可耐。 但她脾气好功夫高所以点钟率和回头客都极高,如果按她挣的钱来说,她爸爸就是换肾也够了。但她还在岗位上默默辛勤工作着,就像一个收了若干年的“贷款修路收费还贷”的公路收费站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收费着。 小红虽说只在床上和浴缸里跟畜生交流,但她对畜生可不只一“腚”的了解,而是全面(身)。 第一有身份。因为小三对她特别强调:“要把这位生哥招呼好了!” 第二有地位。因为戴着劳力士,用着“都朋”的打火机,抽着“中华”的烟。 第三有体力。因为畜生个头不小干劲又大而且经常打持久战。 第四有个性。因为他从不多说话,更不拉家常扯野棉花。说的多的无非是“啊哟哼哈”之类。第五有“狠”(吃公家饭的)。这是小红的直觉和感应,阅人无数(在男人胯下和胯上征战多日)的小姐这点能耐都没有还能吃这碗饭吗? “生哥,这位是66号小丽。也是东北的”(小丽这名也熟啊)小红帮畜生介绍身边的这位小姐。 畜生自从跟小红云雨之后,就喜欢上了东北小姐,认为她们直爽开朗不爱做作,身法和长相也不错。从这以后就专一了。 “哦!小丽”畜生打了个招呼。 “生哥,你出来还是我们俩进来啊?”小红娇声地对畜生说。 “你们进来一起冲冲吧,小红再帮我擦擦背。”畜生的声音已经的点兴奋了。 “光擦背?别的地方也帮你擦擦吧?”小丽边脱衣服边调笑道。 “你想擦哪?”畜生明知故问。心说:一会就让你知道大爷的厉害,今天是腊肉卖单,不弄个双飞便宜他了,反正这屌货的钱别人也不好花! 两个赤条条的身子一起进了浴室------(此处省去一万五千六百八十九字) 第十九章 腊肉的算盘 畜生“双飞”后,靠在床背上气定神闲地点着了一只中华烟。 “小丽,抽根烟吧?”畜生看着刚从浴室冲澡出来的小丽那湿漉漉的胴体眼又瞪圆了。 “生哥,我不抽烟。”小丽边说边用浴巾擦着身子。 “哟,干你们这行的不抽烟可少见啊?”畜生今天不但小弟弟性致勃勃,人也兴致勃勃,再加上小丽高挑漂亮,“鸡”艺也不再小红之下,就多聊了几句。 “我还上着学呢,要不是我妈得了重病,我也不会干这个。”小丽神情哀怨地说。 “呸!你他妈咋跟小红一个德性?他爹是不治之症,你妈是绝症?编也要编的像点。你这人俗不俗啊?他妈的烦不烦啊?”畜生笑骂道。 “就是,平时跟别人说多了,说顺了嘴吧?生哥是啥人?你骗的了他?”小红也冲完了澡出来笑着说。 “哎呀,说着玩呗,谁还当真?不信你问生哥,他能告诉你他是干啥的,姓啥叫啥?”小丽撒起了娇。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和一个朋友还有点事谈呢。”畜生拍了拍小红的屁股。 “咋了,不斗了,你也不咋样啊?”小丽捏了捏畜生的小弟弟调笑着。 “别招惹它啊,弄起来了你可要负全责!”看样子畜生今天的性趣真的不错。 “好了小丽,快装衣服吧,生哥还有事呢!”小红一本正经起来。 小红小丽极快地穿起了衣服,当然极快,因为她们要穿的衣服太少了,就是内衣吊带背心和超超超短的裙。 “生哥,我们走了,下次来继续吧!”小红和小丽一人抱着畜生的大脑袋亲了一口,“咯咯咯”笑着出去了,这笑声也不知是用“莺歌燕语”来形容恰当,还是用“淫声浪调”来形容的更合适一些。 “嗨”畜生心满意足地吁了口气,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 “腊肉,过来吧。” 接着畜生又跟前台打了个电话:“喂,我308房的,送一杯不加糖的热咖啡和一瓶旺仔牛奶过来。” 畜生挺会善待自个,咖啡提神牛奶补身。 “叮咚。”门铃响起来了。 “进来。”畜生歪着头说。 腊肉穿的整整齐齐地进来了。 “进不不就完了,按啥门铃呀?你没搞活动?”畜生看着一身齐整的腊肉问。 “搞了,我那有哥哥你这么扎实(厉害)呢?搞这长时间?”腊肉笑着说。 “么样啊?是不是那个调调?”畜生又拿起了一只烟。 “啪”腊肉忙打着火机跟畜生点上火。“可以,蛮爽,这里的小姐还挺不错的!”腊肉意犹未尽地说。 “这是我的一个熟人搞的,你以后有时间多来抬抬桩(捧捧场)。”畜生说的是真心话。 “好是好,就是价位有点高。”腊肉嚅嚅地说,他当然说的更是心里话。 “叮咚”门铃又响了起来。 腊肉打开门,是服务员。 服务员端着托盘送来了咖啡牛奶和一盘果拼,说:“先生,您点的饮品送来了,这盘水果拼盘是我们三经理特地为您准备的。” “好的,腊肉,身上有零钱吧,给小伙子买盒烟抽,免得我到衣柜里拿衣服找钱。”畜生是个讲形象的人,不会说给小费,不好听。 “好咧。”腊肉从裤兜里拿出钱包,他拿出一张50元的,略一犹豫又放了进去,换了一张20元的递给了服务员。 “谢谢您了。请休息好。”服务员把钱放在托盘上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操,腊肉,你要就别给,要给最少也给个50元的,那么抠手抠脚的干啥?这些服务员都知道我是老板的熟人,到时候在私底下一说咱小气多不得劲?”畜生有一丝丝不悦和无可奈何。 “哎呀,哥,我没想这多,真是的,您别不好想。”腊肉有些诚惶诚恐。 “算了,小事,你以后来注意点就行了,一说是我的朋友,别人送盒烟或茶点啥的也不止50块钱呀?” 畜生也了解腊肉平时的为人处事,也没多说。 “喝啥,哥。”腊肉准备帮畜生拿牛奶或咖啡。 “先喝咖啡,后喝牛奶,这叫先苦后甜。”畜生笑着说。 “哥,你帮我拿拿主意,这足疗城的事。”腊肉把咖啡递给畜生说了一句。 “你是想一个人弄?”畜生问。 “对,我想接过来弄,反正阿总也要转,转给别人也是转,转给我多好呢,肉烂在锅里。”腊肉说。 (潜台词:免得让别人落了好,再说阿总现在等着钱用,我也好压压价。) “那价钱么样弄呢?这我是不好说的。”畜生说的是公道话。 “不要紧,你只要帮我做做他的工作,不转给别人就行了。价格我和他再单独谈。”腊肉对自个儿的谈价技巧是对绝对把握的,因为他有厚黑学,而阿总的致命弱点就是死要面子听不得几句好话,特别是戴高帽子的话,这些都是腊肉极为了解和极有信心的根据。 “你一个人接手不见得会如愿。”畜生深知阿总对腊肉的成见不小,只是阿总不说罢了。 畜生这么说还有一层深意,就是万一腊肉接了手,啥好事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得了呀?得带着个把哥们。他当时低价转给阿总,是因为阿总正在走麦城。而腊肉现在不愁吃喝不愁穿用也不差着谁的帐,想这心思干啥。 这时候去接手足疗城,钱给多了叫“雪中送碳”。钱给少了就是“趁火打劫”。 畜生跟腊肉交往多年,深知腊肉的秉性,他从不会雪中送碳,可能现在也不至于趁火打劫,但混水摸鱼是百分之百的。 畜生也想帮帮小雄,因为他老婆下岗了一直没做事在家闲着。这个足疗城虽不能发财,但混个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再说接手价也不会高到那儿去,而且平时什么工商税务卫生啥的,畜生都能说上话,基本不交费,交也是象征性的交一点。 再说小雄的为人和个性都不错,在朋友们之间口碑挺好,说他参予其中阿总也不会鋺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