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成精了》 第1节 《金手指成精了》 作者:小蛮无细腰 文案: 金宝珠是一件能够横扫整个修灵界的宝物,俗称金手指,人人趋之若鹜。 可是金宝珠的运气不好,自从被天地孕育而生后,就没遇到过一个像样的主人。有被后宫害死的种马男,有跟情敌同归于尽的痴情女,还有想要毁天灭地的疯狂复仇者。 在经历过这一系列的蠢货宿主后,自我意识强烈的金宝珠掀桌子不干了。 重修登仙之路的天生使命,与其指望遇到好宿主,还不如自己来完成保险些。 于是,金宝珠成精了。 ……………… 白璧成重生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杀掉自己上辈子的杀身仇人,也就是他的堂弟白翎。 于是,白璧成在一个小秘境里穿行,经过蔓延千里的腐臭沼泽,最后在一片绿草如茵的原野上,一剑斩下白翎的头颅。 在飞溅的鲜血中,有一个清丽绝美的女子,突兀的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白璧成见到金宝珠的第一眼,当时他便明白了何谓一见钟情。 奈何金宝珠吸取前人经验,感情淡薄。对于白璧成来说,这就是一条艰难的追妻之路。不过他一定会成功,因为本文1vs1,he。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重生 爽文 主角:金宝珠、白璧成 ┃ 配角: ┃ 其它: 第一章 数百万灵修,汇集于一道光华流转的薄幕前。 此时白璧成便在这数百万人中,他握紧手中并不趁手的低级灵剑,锋利的眼神中,透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这遥遥望不到边际的人群里,有时为了争夺一个不用摩肩接踵的立身之地,便要杀戮或流血。 可有诸多的大型势力,他们各自使出强力手段,霸道的占据着大片地盘,干干净净,并不屑于跟那些普通的灵修混杂在一处。 在这些如夜空中的群星般闪耀的势力当中,自然又要分出三六九等。 如果按照整个修灵界的实力严格排名的话,白家在众多大型宗门和国度为主的势力中不值一提,最多只能勉强进入前一百名的末尾。 不过这处位于东部边境的秘境开放,显然不可能吸引来整个修灵界的全部势力。所以能够散发出冲天灵光的地方只有四处,其中就包括白家的制式飞行灵器银月。 这个散发着月华色灵光的大型飞行灵器,乃是有品阶的黄阶灵器。可是银月上站着一百名少年灵修,却通通只有灵者修为。唯一的一个领头者,也不过只是区区的灵师。要知道在没有势力作依靠的灵修当中,有些灵将都只能用着不趁手的高级灵器。 此时在众多窥视的目光,无法穿透的灵光中,一个洪亮如撞钟的声音在白璧成的耳边炸响,将他的思绪从纷乱中拉了出来。 “等进了秘境里,你们的首要任务是通过血缘灵器汇合在一起。” 这个洪亮的声音还在继续道,“你们要给我时刻记住,家族不仅给了你们生命,给你们优越的生活,给你们修炼的资源。你们都是白家年轻一代的才俊,让家族发展壮大就是你们的使命。” 白璧成抬头望着一再强调着家族使命的人,这个人在他曾经历过的漫长生命中,已经十分的模糊了,但是白璧成还是记得那是自己的叔祖白珲。白珲如今已经超过一百五十岁了,却因为资质原因,修为一直停留在灵师九段。 众所周知灵修只有达到灵君阶段才能有五百年的寿元,而其下的灵者,灵师,灵将,通通都只有两百年的寿命,就是如此的残酷。这也是整个修灵界一直争斗不休的原因,因为每个人都想要获得尽可能多的资源,也许只是一丁点的差距,就是天与地,生与死的区别。 由于寿元将尽,所以白珲的样貌已经呈现出老态,皮肤已经有了松弛和褶皱,看起来就像凡人四五十岁的样子。 白璧成清楚的记得,白珲活不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他将在十年后死去,死于白家的那一次灭门之灾。 再看看自己身边挺立的这些青葱少年,他们表情各异,或认真严肃,或不以为意,或神游天外。他们都因为各自不同的资质和资源,用各自合理的表情应对白珲的训话,他们也都将全部死去,除了那个将灾难带到白家的白翎。 没错,白璧成知道未来将会发生的事,因为他重生了,就在今天早晨。 一瞬间的犹豫都不曾有,他非常清晰的意识到自己重新回到了十九岁的时候,因为死亡和生命的感觉是如此的明确,让人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错认。 他死了,在他一千岁生日的当天,被前来贺寿的人杀死。 准确的说,是被自己的堂弟,唯一存世的血脉亲缘之人偷袭杀死。 多么可笑,杀他的旗号竟然是除魔卫道。 如果说,十九岁的白璧成或许还蒙在鼓里,但是一千岁的白璧成又怎么能不知道,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的一千年,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魔什么是道,从来都不是什么笃定的真理。 一切都是看各自的修为和手上的势力来说话。 成王败寇,对此白璧成没有什么好说的,他只知道,既然上天眷顾,让他有重活一次的机会,他一定要将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就在这个次的秘境之行中,他一定要杀了白翎。 ……………… 而这个被数百万人围住入口的秘境当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这是一个似乎永远弥漫着阴暗气息和灰色雾气的世界,只有在其正中的位置有一颗金色的珠子迸发出闪耀的光芒,如果有生灵看到此时的景象,一定会以为自己看见了开天辟地或万物起源的过程。 起先在灰色雾气的包裹中,光芒所能辐射的范围只有方圆一寸的狭小之地,也正是那个时候,这个秘境就逐渐散发出即将开启的气机,只是那时的气机非常微弱,并没有任何人能够感受得到。 在时间的无声流淌之中,金珠的光芒照耀的范围越来越大,直到天空中的灰色雾气尽数消失,焦黑的大地方才显现出来。 当焦黑的土地显露出来的时候,金珠便缓缓的降落到地上,于是天空中灰色雾气消散的过程,又在黑色的焦土之上重新演绎了一遍。 所以当金宝珠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如茵的碧绿草甸上,浅浅的风懒洋洋的吹过,草叶沙沙作响,金宝珠觉得自己仿佛能够闻到青草散发出的清新气息。 可是它没有嗅觉,因为它就是那颗金色的珠子,即使拥有足以毁天灭地的能力,可是它却不能拥有感官,因为它不是一个生命,它只是一个被天地应运而生的宝物。 这样说,并不表示金宝珠就完全不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金宝珠感受世界的方式是更加精准而且广博的,它能够将自己的意识连接到天地的脉络之间。 事实上,就在刚恢复意识的时候,金宝珠就这样做了,通过这样的方式,她不仅看清楚了自己所处小秘境中的一切,甚至看到自己失去意识之后,这片被毁坏的天地又重新诞生的全部过程。 就在感知融入这个世界的时候,金宝珠看到了生命的诞生,生长。突然她感到一种冥冥中的力量,这股力量如一缕微光拂过她灰暗的意识,又像是一道利刃划破了阻挡住她意识中某种坚固的屏障。 她忽然有一种明悟,自己获得了诞生和生长的权利,可以变成一个真正的生灵,可以自由的遨游在天地之间。 其实在灵力储存充足的情况下,金宝珠也能够移动,但是那一身灿烂的光芒,在没有特殊的地理环境或者人为帮助掩饰的情况下,能够辐射到千里之外,让每个看见她的灵修都为之垂涎,甚至时常引起抢夺,即使他们还并不知道金宝珠的能力有多么强大。 在知道它的能力之后,就更加不会放弃拥有它的机会。因为那是关于生机与毁灭。这两种最本源的力量。 而金宝珠在得知自己能够化形成人之后,简直要忍不住笑出声音,即使这个小秘境中没有人听见她的笑声,即使从她现世的那天开始,这世上能感知到她意识的生灵,也只有她曾经的那几个所谓的主人。 可是她发笑的原因,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在庆幸自己终于不用再应付那些个愚蠢至极的所谓主人了。 其中有在修为上稍有成就,便沉迷女/色,最后甚至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 因为女人们为了得到更多的宠爱,用以换取更多修炼资源,便不约而同的对他使用春/药,本来这些药物都不致命,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然而数百种不同的药物,在长达百年的时间里,渗透在食物,饮水,衣物,空气,灵力,…他所有触及过的物质中。 其结果,便是以此人的猝然死亡而告终。 有与人争夺道侣的美貌女修,金宝珠整整目睹了这三个人长达数百年的纠葛缠绵。 从她爱你,你爱我,我不爱你。 到她爱你,我爱你,你顾盼左右。 最后是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你,我疯了。 这一出来来去去的戏码,看得金宝珠这样感情淡薄的器物之灵都感到一种腻歪。 其最后的结果,却是该女修愤而自爆,你,我,她,还有一座巨大的庄园一同灰飞烟灭。 还有资质驽钝者,在幸运得到这样一个足以横扫一切的力量之后,便以为自己真的天下无敌了,于是频繁使用,将自己所在国度的皇帝换成了自己。 可是两百年后他死了,原因是寿元到达极限。他以为自己得到力量之后,就不用努力的修炼了。 在遇到最后一任主人,那个将毁天灭地当作复仇的疯子之前,金宝珠以为自己的倒霉已经到达了极限,可是事实往往会将你的自以为是碾压的粉碎。 以往那些倒霉的主人,不过是杀死了自己,和他们身边少数的倒霉蛋儿。 而那个疯子杀了数以兆亿记的人,这还紧紧是人,如果算上那些化为焦炭的土地上生存着的鱼,虫,兽,植物,…… 想到这些,金宝珠就会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如果这次她能够拥有头的话。 在那个疯子将第三个大型皇城变成焦土的时候,从前一直装作毫无灵智的金宝珠终于忍无可忍。在对方再一次用灵力催动宝珠的时候,冒着灵智被绞灭的危险,截留了他的灵力为自己所用,终于将他移到一处新生的小秘境当中,并且迅速的使用毁灭的天地法则。于是连同这个欣欣向荣的小秘境,和那个疯子一同毁灭了。 不过一瞬间,恶浊之气和天外魔气就将这个世界侵蚀殆尽。索性外间大世界的屏障阻挡了恶浊之气和天外魔气的入侵。 也正是因为不希望恶浊之气和天魔之气席卷整个修灵界,金宝珠才冒着自我毁灭的危险,将那个试图灭世的疯子杀死。因为真的再使用最后一次大型的毁灭法则,那修灵界就真的要陷入废土末世。 世界本身如果毁灭,那么由这个世界的精华应运而生的金宝珠,还能存在吗。 在决定阻止那个疯子的时候,金宝珠也正是因为有自身存亡的考量,再加上对方即使试图灭世,也对金宝珠本身的存在毫不设防,甚至到达依赖的程度。 但是金宝珠想要使用自己的能力却并不容易,就像一个制作精良的炮仗,必须要由火星才能引爆,而不能自行爆炸,因为它的组成结构是非常稳定的,也正是这种稳定性保存了它的能量。 所以金宝珠的历届主人,就相当于点燃炮仗的火星。 而这一次金宝珠借用火星引爆自身的能量,作为燃烧物的就是自己的灵智。 所以在绞杀宿主的时候,金宝珠付出了灵智陷入沉睡的代价,可是世界末日的危机,也终于得以解除。。 第二章 秘境入口处的薄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摇晃起来,那薄幕上流转的光华,也愈加的闪耀夺目。 白珲的训话也随之结束,吩咐白家的少年们,各自做最后的准备。 其实当这处秘境入口处的薄幕现世时,秘境即将开启的气机就已经非常的明显了,以至于大半个东部到灵修都有所感应。可是大能灵修测算过秘境中流露出的气机后,所得出的结论,让人既兴奋,又遗憾。 兴奋的是,气机显示出秘境中肯定有宝物。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类型的宝物,也不能断定那宝物的数量。 然而让大能修士们感到万分遗憾的一点,是这个秘境排除外界能量的屏障很强大,只允许灵师级一下的灵修入内。 就算有人仗着自身的修为,想强行入内,也会被排挤出来,如果一不小心掉入空间裂缝,很快就会被空间乱流绞杀。 所以在那数百万低阶灵修之外,在各个势力明面上派出的探索秘境的人员之外,在天上地下的各个隐秘之处,还隐藏着数百道强劲的气息,其中甚至有从中部地域远行而来的强者。 而这些互相防备,却又自以为掩饰得极好的气息,全部都在白璧成的灵识感知中显露无遗。那些强者中,也有白家的老祖宗。 第2节 虽然能够探查那些强者的位置,白璧成依旧很不满意,甚至内心随时处于焦虑状态。 就像将一片湖泊中的水,强行装进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里。灵魂的强度,几乎随时可能撑破脆弱的**满溢而出来。又像一个原本拥有百万黄金的富翁,因为金库钥匙丢失,突然变成身无分文的乞丐,这是怎样的茫然无措啊。 感受着体内无时无刻不存在着的强烈挤压感,还有因为力量微弱带来的不安和恐慌。让白璧成自从重生以来,都带着强烈的攻击欲/望,而所处的环境又迫使他,必须要克制自己。 那些隐藏的强者,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包括白家的老祖宗,绝不能让这些人发现他灵识和修为的不寻常。一旦遭到这些强者的攻击,灵识虽然也能作为最后的攻击手段,但是脆弱的肉身必定会崩溃,那重生就毫无意义了。 没有肉身,灵识最多能世界上坚持一刻钟,随后就会消散,那还是因为他的灵识强大。这是白璧成死前亲自实践过的。而他也在那一刻钟的时间里,杀死了白翎的神魂,所以在他重生的那一刻,才没有急切的马上杀死白翎。 因为白璧成非常确定,自己一定能杀死他。即使被暗算成功之后,自己都能杀了对方陪葬,何况占尽先机的现在。 现在白璧成要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引起强者们的关注,于是他将思绪陷入回忆当中,回忆一千年前发生的一切。 也包括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秘境将在一刻钟之后开启。 他知道在那个几乎全是焦土和泥沼的秘境中,血缘灵器会失效。人们将会毫无规律的被投放到秘境中的任何地方。 他还知道,秘境中没有肉眼可见的危险,甚至没有动物。可是泥沼中的浊气,和空气中丝丝缕缕的魔气,会让人不知不觉的被腐蚀,或是变成没有理智只知道杀戮的魔人。 而魔人之害,在修灵界中也时有出现,其历史能够要追溯的五千年以前。 白璧成后来得知,原本只是零星出现的魔人之害,将会成为之后一千年中,灵修们最大的威胁。 其缘由就在于自己眼前的这个秘境,此后被人称为魔源秘境的地方。 再看看穿着白家制式白衣的白翎,他面上似乎永远带笑,此时正在跟旁边的人说话。白璧成的灵识探听到他在对身边的人说,“咱们可是说好了,等从秘境里出来,就把自己多余用不着的灵物拿出来,咱们要半个小型交易会。” 那周围的十多个少年们,也纷纷都笑着应承了下来。 接下来,白璧成竟然在白翎周围那群人的谈话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一个跟在白翎身后的少年说,“你说我们要不要请白璧成也来参加交易会啊。” 此话一出,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几分。 在一个呼吸的短暂沉默之后,那个提到白璧成名字的少年慌忙补充道,“白璧成的实力,是我们这一辈中公认的第一。我的意思是说,他这次的收获一定不会少,他来参加对我们都有好处。” 白璧成知道秘境开启的时间还没有到,便假装闭目调息,实则一直关注着白翎的一举一动。 也不能怪白璧成太过在意白翎,在被叫的名字的时候,会特意关注,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毕竟是杀身之仇,不共戴天。即使不将他放在眼里,却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心平气和。 所以在白璧成刻意的细致观测中,他发现白翎在听到别人说到‘公认第一’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浮现出微不可查的阴影,眉头也微微的皱了一下。这些细微的变化,不管是围绕在白翎身边的那些少年们,还是那个正在说话的少年,都没有丝毫察觉。因为白翎的脸上一直挂着笑。 就这一点破绽,让白璧成了解到,白翎对他是怀有仇恨的。 一个万年老二,对那个永远压自己一头的第一,所抱持的深切仇恨。 一切的根由都有了解释,只能说,现在的白翎还是过于年轻,虽然知道影藏自己的情绪。但终究不似千年以后,在对自己痛下杀手之前,还能够如春风化雨一般,亲切的对白璧成说,“大哥。我有一件异宝,送来给大哥庆贺生辰。” 前程往事不用再提,白璧成其实从一开始就下定了决心,只要到秘境里,就第一时候杀了白翎。灵修的世界可没有凡人那些所谓的道德,什么可能会作恶的人,不代表一定会作恶,于是手下留情。什么心怀恶念的人,还没有实际行动的人,是否算作有罪。 灵修的世界其实非常的简单,一旦灵修感到了某种威胁,就算对方只是呼吸的声音略重,就可以杀人。 所以白璧成在感觉到白翎的敌意之后,内心没有产生任何波动。只是像买一些便宜东西的时候,明明已经付账了,又偶然听到这东西的具体价格。虽然也算是解开了一个迷题,可是这个迷题又实在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而白翎他们那边还在说话,接下来就是白翎的表演了。 他无奈的笑着,对那个提出请白璧成参加交易会的少年说,“你如果能将大哥请来,我愿意私人给你一可养灵丹。” 那提出建议的少年,就闭口不言了。周围有人还在撺掇他,“是啊。你去吧,我们等着。” 有人说,“不用你把他请来,如果白璧成愿意跟你说三句话以上,我就给你一颗养灵丹。” 有个声音直率的说,“那个白璧成傲的很,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理他做什么。好歹我们这些人,都是试练排在前二十名的才俊,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难道还怕他区区一个白璧成吗。” 又有人说,“对啊,对啊。还是白翎哥好,不管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我们。” 闹了一阵,白翎这才说,“好了。都安静下来,我们也该准备准备,秘境像是要开启了。” 于是那群人也都安静下来,老实坐好,闭目调息,准备在秘境中大展拳脚。 白璧成看了白翎的表现,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少年的时候,在白家的年轻一代中,是个不受欢迎的人。而白翎跟自己正好相反,他深受白家一众少年的信任和追捧。 每个势力中都会存在纷争,和派系。但白璧成的信念却是,不做多余的事情,比如笼络人心,因为没有必要。实力强大的人,自然有人跟随,或是寻求庇护,或是寻求利益。 而且白璧成却十分自傲的知道,真实的情况是,现在那些人高攀不上自己。即使他同样是灵者九段,可是他停留在灵者期,只是为了夯实基础。即使是十九岁时年轻的他,凭借手中的低级灵剑,也能斩杀灵将一段的灵修。 白璧成非常清楚自己的天赋,那是让他两百岁就顺畅修炼到圣人期的超高天赋。 可是到白璧成死的时候,白翎也只有灵皇修为,不过是仗着那颗宝珠厉害。 在白璧成最后集中自己全部灵力反扑的时候,感觉宝珠所蕴含的规则是有缺陷的,宝珠本身也是残品,否则他不会有任何反扑的机会。他还感知到,宝珠所蕴含的规则,与那些魔人所散发出的气息如出一辙。 所以白璧成已经确认,白翎就是在这次的秘境之行中获得了那颗宝珠。 而在十年之后,白家的那场灭族之祸的原因,便是有人察觉到白家有宝物,可是白家自己,对此却一无所知。 第三章 延续着有关那颗宝珠的记忆,白璧成回忆起白家那场灭族之祸。 时间是这次魔源秘境开启之后的第八年。 修灵界第一大宗门,玄天宗的大长老,圣人级的强者徐享元,路过白家所在的白鹤城时,感觉到天地法则的气息,正从白家的方向散发出来。 于是,徐享元上门索取宝物,表示愿意用一个护山大阵的阵盘,和他这个圣人级高手一次出手的机会作为交换。 白家老祖白衡只有灵尊五段的修为,在见到圣人期的徐享元时,自然表现的非常尊敬客气,但是对于徐享元所讨要的宝物,白衡却一无所知。实在无奈之下,只得任由对方放开灵识,在白家上下一通搜寻。 但是在肆无忌惮的搜寻之后,对方依旧没有找到那件宝物。面对白横依然恭敬的笑脸,徐享元也只能不得不拂袖而走。 白衡老祖在对方走后,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无踪了,当即就做出决定,派出家族中的修炼天才,隐藏他们的血脉,让他们隐姓埋名,投身到其他更大型的势力中去。因为他老人家觉得,事情不会就此罢休,他要给白家留下一丝火种。 事实也真不出白横老祖的预料,两年后的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一群遮掩了身形的高阶灵修血洗了整个白家。就连那些秘密送走的族人,都被陆续找到,在接下来的二十年中接连丧命。 因为徐享元竟然公然违反灵修界的禁令,用白家所有族人的鲜血,还不惜血本,用了一缕息壤之气,制成了十面特殊血缘灵器,能在千里范围内感应到白家人的方位,可以无视任何的人为隐匿手段。 白璧成因为拜入玄天宗,受到宗主赏识,并收为弟子,反而保住了性命。虽然他一直处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中, 但是在白家灭族之后的第十五年,白璧成在外出执行宗门任务的时候,被大长老的徒孙发现了身份,索性当时白璧成在那次试炼途中突破到灵王期的修为,不仅成功反杀了灵君久段的对手,并且探听到徐享元追杀白家人时所用的手段和过程。 他当时面临两个选择,离开玄天宗避难。还是继续留在看似最危险,实则最不容易引起徐享元怀疑的地方。 最后白璧成还是选择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继续留在玄天宗,只是行事更加的小心,修行更加的刻苦。 如此提心吊胆的平安度过了二十年,在一次宗门大比中,白璧成的身份终于还是被徐享元发现了。 虽然那次大比,白璧成照例藏拙。名次只在玄天宗三代弟子中排到第三十六名,可是作为宗主的入室弟子,这已经是最低的底线了。 白璧成没想到,只是和前五十名的人一起上前领取奖励的时间,他还是引起了徐享元的注意,白璧成因为他的长相和白横老祖竟有三分相似。 白璧成知道,世上没有什么秘密能够永远的隐藏下去。所以哪怕徐享元的目光,只是多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白璧成还是感觉到了空气中炸裂的危险气息。 因为感觉危险的本能,早已经刻入了白璧成的骨髓中。就像一只小心翼翼生活在毒蛇洞穴里的老鼠,警惕心是他的本能。 没错,就是老鼠。 白璧成愿意这样形容自己,即使老鼠本身那样的不讨喜,甚至是令人厌恶。但是白璧成觉得,这形容太过于生动形象,以至于找不到其他的代替品。 所以在徐享元发现他的那一刻,即使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白璧成的心态马上就回归了平静。白璧成甚至有一种悬在心头的巨石落地的暗喜,就像得到了某种顿悟,连刚刚跨越小境界不久的修为,又有了向上窜升的感觉。 那一刻,白璧成告诉自己,再也不用在夹缝中偷生了,是生是死,就让他们来正面对决吧。 白璧成也不是全无依仗,至少徐享元不能明目张胆打杀宗主的徒弟,至少在玄天宗的护山大阵之中,在玄天宗宗主的眼皮子底下,他不能那么做。所以徐享元在看到白璧成的时候,虽然有所关注,但终究不动声色。将宗门奖励发给白璧成之后,就放他离开了大殿。 之后的近一百年时间里,白璧成想尽了一切办法,始终没有踏出玄天宗半步,如无必要,甚至不会踏出自己的洞府半步。 他每天要做得,就是不停修炼。因为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悬在他的头顶,只要等他露出丝毫破绽,就立刻要他的命。 这一百年当中,大长老的坐下徒子徒孙,会借由宗门排名或宗门任务的机会,随时向他发难。所幸徐享元始终还是没有把区区一个白璧成放在眼,即使知道了他白家漏网之鱼的身份。 只有徐享元的徒子徒孙们,在兢兢业业执行着他曾经传达的命令。这样的局面,如果徐享元是一把明晃晃的刀,那白璧成就是一把暗暗不过磨砺的刀,徐享元那些徒子徒孙,就成了白璧成的磨刀石。 重压之下,白璧成一百三十岁的时候,修为就悄悄突破到了灵尊期。 此后白璧成又耐心的等待了五年,等到大长老去西部参加周皇与王后的双修大典的契机,离开玄天宗,迅速杀了那些徐享元的弟子,他们已经不配做为白璧成的对手了。 白璧成来到一个精心挑选,能遮掩他身上血脉气机,但是充斥着酷热熔岩的秘境中。在这个灵气暴烈不稳定的秘境中,布置下早已准备好的综合聚灵阵,看到剔除了暴烈灵气后远不如玄天宗浓厚的灵气,白璧成还是选择马上闭关,以求突破圣人期。 直到两百岁,渡过晋升圣人的雷劫后,他才终于感到那把终日悬在自己头上的刀不再有威胁。而自己这把打磨已久的刀,也到了出鞘的时机。 徐享元终究没那么好杀。 要单是说杀死他的过程,到还容易。白璧成只是出了秘境,回到玄天宗所在的中部区域,四下晃荡几天,以自身做饵,很快就掉到了徐享元这条鱼。 在白璧成精心布置的杀阵面前,徐享元没有丝毫逃脱的机会,即使他拿出层出不穷的灵宝来抵挡,还是被杀阵中的剑气削得血肉模糊,最后被白璧成一剑刺破灵台,死不瞑目。不甘,懊恼的神态永远定格在脸上。 可是徐享元刚死,玄天宗的宗主谭珏,就飘然出现了。这才是徐享元不好杀的真正原因,因为杀死徐享元,白璧成付出了昂贵的代价。 谭珏是白璧成名义上的师父,他虽然没怎么管过白璧成的事情,但是他毕竟庇护了白璧成这么多年,所以白璧成对他还是很感激的。白璧成看到谭珏,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举动,只看谭珏怎么说。 没想到,谭珏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老怀大尉的笑着说,“好徒儿,你终于长大了。” 在白璧成凝重的目光中,谭珏对徐享元的死只字不提,甚至不去看他那残破的尸体,也无视白璧成的目光。只是望着遥远的天际,低声轻语,仿佛在规劝自己顽皮不懂事的孩子,“你清闲了这么久,是该为宗门效力的时候了。” 白璧成在听完谭珏的话之后,没有马上回应,反而开始动手收起刚刚因为打斗而残破的阵盘,丢出一团幽蓝的灵火将徐享元的尸体焚毁,又将灰烬中的储物戒指收起来。 做完这一切的事情,白璧成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这才笃定的对谭珏说,“看来师父早就知到我和徐享元的恩怨,那您应该知道,我们白家就剩我一个人了,复兴白家,也是我必须背负的责任。” 谭珏一直在等待白璧成的答案,可是结果却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虽然答案不让谭珏满意,他却不甚在意的哈哈大笑起来,这才终于将目光对准白璧成,越发像看着一个顽劣的孩子。等他终于停止了笑声,眼睛里也没有了丝毫笑意,这才用严肃的语气对白璧成说,“你想要怎么复兴白家,回去生一堆小崽子吗。那宗门对你的培养之恩呢,你要用什么来偿还。那可是玄天宗的堂堂大长老,难道就白白给你做磨刀石不成。” 白璧成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因为谭珏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在他说话的时候,正笼罩在白璧成的头顶,这让白璧成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地上的蝼蚁,还是头顶有一座大山压着的蝼蚁。 直到这时候,白璧成才明白,同样是圣人期,徐享元在宗主面前只是土鸡瓦狗。难怪徐享元这么多年在宗主面前老实的跟个鹌鹑一样。而他自己也比土鸡瓦狗好不了多少。 虽然如此,白璧成也并没有马上妥协,他瞪着几乎要脱框而出的眼睛,咬着泛起血丝的牙,艰难的对谭珏说,“五百年,我愿为宗门效力五百年,算是对您庇护我的报偿。” 白璧成没有不识时务的提起,诸如要是他被徐享元杀死,谭珏会不会顾念师徒之义类无聊的话。也没有提起为什么明知徐享元残杀白家的人,谭珏却不闻不问的话。因为白璧成知道,谭珏确实庇护了他。而白家的毁灭,对于玄天宗来说,对于圣人期强者来说,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听到白璧成的回答,谭珏笑的让人感觉春风拂面,而一直压在白璧成头顶的威压也随风飘散了。他眯着眼睛对白璧成说,“很好,真是我的好徒儿。魔人对灵修界的侵占,事态严峻,我要你代表玄天宗,到最前方的战场去压阵,你没有意见吧。” 白璧成对这样的安排不能有任何意见,只能爽快的回答,“遵命。” 于是白璧成就实打实的跟魔人厮杀了五百年,那些魔人除了不知疲惫,没有痛觉,可是智力低下,实力也不是十分高强,可就是源源不断,杀之不绝。 所以当时间到达跟谭珏约定的五百年,白璧成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枯燥的战场,并且觉得自己当初草率的许诺五百年的时间,是吃了大亏。 但是白璧成不得不承认,在他长达一千年的生命中,唯一看不透彻的人,就是他名义上的师父谭珏。 第3节 第四章 原本纷乱嘈杂的人群,在秘境开启的一瞬间,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白璧成也在这一刻睁开了闭起的眼睛,他知道这时候的安静,就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果然在一阵极短暂的安静过后,喧闹再次主宰了这片人人向往的宝地。 正因为是宝地,所以习惯了争抢各种资源的灵修们,人人都在争夺入内的先机,谁也不知道这个秘境到底能够容纳多少人,唯恐慢一步,就彻底丧失了入内的机会。 白家的飞行灵气银月,也在白珲的操控性,拖着长长的灵光,霸道的占据着从天空进秘境最佳位置。其它方位,能够和白家相争的,有一座碧色九层宝塔,如琉璃般通透。一艘灵楠制成,通体乌黑的木船。一驾黄阶弛兽拉着,遍布灵花帐幔的香车。 环视四周,白璧成没有犹豫,跟随着白家的少年们,跳入了危险的魔源秘境。 就在白璧成他们进入秘境的时候,金宝珠的化形,也到了关键时刻。 其实之所以会有秘境开启这一遭事情,正是因为金宝珠的化形需要,而这个小秘境毕竟只是一个小秘境,不是一个正真的大世界,天地法则残缺,并不具备化形所需要的先天生气。 在数百万灵修涌入秘境时,源源不断的完整法则之力,也汇集到了金宝珠的四周。 在这化形的关键时刻,在法则之力的冲击下,金宝珠的意识逐渐陷入昏睡,那是一种非常舒适的感觉。任何生物包裹在这样一种温热的,如水波一般荡漾的的气息中,都会陷入深深的依恋情绪中,于是便渐渐昏沉的睡去。 可是睡去的金宝珠并没有感觉到,随着她意识的昏沉,她的意识也正在消散,被这股温热的生气洋流冲散。 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杀机。这也是金宝珠要化形,需要面临的最艰难的考验。 金宝珠想要成功化形,又那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使她阻挡了修灵界毁灭,世界法则给了她化形的机会,可也只是一个机会而已,想要成功化形,则必须经过严苛的考验,和重重磨难。 要知道,在修灵界中,就连灵兽们想要化形,也必须要达到圣阶,要得到跟人相等的智慧,也必须达到天阶才有可能。只因为他们的**力量太过强悍,如果在让它们强大的领悟能力,那对受天地法则钟爱的人族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修灵界其它生灵所面临的情况,就像天地法则是一个偏爱人族这个幺儿的村妇,对自己其他的孩子多有苛责。 而金宝珠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例外,是可以跟天地法则相抗衡的意外。对于这个如村妇般不可理喻的天地法则来说,金宝珠就是一个不讨喜,格外叛逆的孩子。只因为这个孩子偶然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让她必须要给颗糖,以示奖励,可是这个奖励,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出去。 所以天地法则给出的这颗糖,是一颗包裹了利刺的糖。并且在给糖的时候,她依旧非常的不乐意,要跟金宝珠来个约法三章,让她化形后要帮助人类,要她打通修灵界与仙界之间从上古时期就早已断绝的道路。 金宝珠就那样傻乎乎的接受了天地法则赋予她的交换条件,也接受了那颗包裹了利刺的糖果,毕竟她虽然生而叛逆,却始终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虽然知道大人的偏心,却不知道大人的心偏到背上去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可能是千万年。金宝珠的意识倘佯在一片温热的气息当中,灵魂的能量悄无声息的消散着。 突然,有一抹血腥气飘到金宝珠的鼻尖,血液的粘腻感,也随即传达到她的脑海中。于是金宝珠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比雪山上的湖泊还要清澈的眼睛。 猝不及防,在白翎尸身倒地的噗通声中,白璧成的目光撞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睛,仿佛一道夹着寒气的微风,轻轻吹拂而过,就吹开了堆积在白璧成心上的云层。 正当白璧成尚未理清自己的思绪,陷入呆滞状态中的时候。 欣喜的表情就毫不掩藏的绽放在金宝珠的脸上,一双眼睛微微的眯起,高山上的寒冰就此消融,一朵花蕾浮现,马上就化作繁花盛开的胜景。 看到这样的一个笑容,本就有三分痴迷的白璧成,就像受到了冥冥中的启发一般,快速的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那一刻,就连他自己都感到一丝不可置信,因为在过去的一千年中,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过这样清晰的感情。可就在看到金宝珠的一瞬间,就有一道电光击中了他的心脏,于是酥麻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面对着兀自兴奋的金宝珠,白璧成那张显得太过锋利的面孔,又显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这是他在一千年的岁月里形成的本能。是他对自己的计定目标习惯性显露的态度。 因为对感情这种东西丝毫没有经验,所以白璧成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神情来正确的对待它。于是他那张线条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金宝珠的脸。 而此时的金宝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刻意关注此刻距离自己最近的这个人类的表情。 如果金宝珠能看到白璧成此时的表情,说不定会以为白璧成对她有敌意,因为白璧成的神情就连普通人都容易产生误会。更何况是同样感情空白,甚至还对爱情有敌意的金宝珠。她只会看到白璧成眼中对猎物的势在必得,而不会发现,其中蕴含着对爱慕之人的无限柔情, 不得不说,千年铁树终于开花的白璧成初次面对感情,显得十分稚拙。如果有人能了解到他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的感情,就不得不承认他稚拙的样子非常可爱。 但是很遗憾,白璧成这可爱的笨拙样子,此时无人欣赏,因为他爱慕的对象,根本不在状态。 经过获得全新生命状态的喜悦之后,阴郁的情绪有笼罩在了金宝珠的心头,因为她感到深深的后怕,如果不是那滴突如其来的血液,她将会永久的沉睡在那个完美的温柔陷阱当中,她将悄无声息的死去。 想到此处,金宝珠才后知后觉的抬起手,抚去自己脸颊上的血迹,血液在空气中停留了一段时间,已经有了干结的趋势。 金宝珠茫然的看着自己沾上了血迹的手指,一种尴尬的气氛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直到此时,金宝珠才想起来,自己除了身上穿的这件白色衣裙,是由自己的本体所化,此外一无所有。而这具新生的身体里,也没有半分的灵力,即使由于前几任主人的原因,金宝珠知道许多修炼功法,也知道很多能凝聚出水的法诀,但是很遗憾,她此时没有半分的灵力,作为一个需要用灵力来触发的宝物,她的本身没有一丝灵气。 福至心灵,白璧成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条干净的纱布,和一个水壶,一同递到金宝珠面前。 纱布是一直放在储物袋里的,以备有严重外伤的时候用的。虽然回春散的效用能够应付许多外伤,但如果不小心开膛破腹,或是断肢的话,就需要用纱布来零时包扎了。当然更高级的回春丹,也可以轻松应付开膛破腹的伤势,可是白家还没有财大气粗到,给灵者期的家族子弟配备黄阶丹药。 金宝珠迟疑的看着白璧成,并没有马上接他递过来的东西。因为他这时才终于注正视了白璧成的存在,同时还想通了一件事,如果不是白璧成杀人时的血溅到她身上,她现在已经死了。 所以她非常郑重的对白璧成说,“谢谢你,我以后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听到金宝珠比翠鸟还要清丽的声音,一直绷着脸的白璧成,就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露出笑容对金宝珠说,“没关系,这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东西。” 金宝珠知道对方并没有明白她话中的真正含义,但是她也并不解释,只是从容的接过白璧成手中的水壶和纱布。既然已经欠下了救命之恩,债多不压身,在接受对方的帮助也无妨,最后一起还回去就行了。 其实就连金宝珠自己都不知道,事情的发展还有另一种可能。白璧成没有利用灵识的便利找到白翎,并且杀死他。所以金宝珠的化形自然失败,宝珠本体在失去灵智之后,受损跌落品级,并且被刚巧路过的白翎捡到。 此时安然获得新生的金宝珠用水将纱布沾湿,将自己手上和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将水壶还给对方。 至于那块染血的纱布,白璧成本想一并接回去,可是金宝珠却并没有给她,只是随手扔到白翎的尸体上,因为这纱布上的血迹就是来自那具尸体。 金宝珠做完这一切,便冷漠的对白璧成说,“处理掉吧。” 第五章 灵者期灵修,即使用了天阶灵诀,所凝聚出来的火焰,也不过是脸盆大的一团,想要一瞬间焚毁白翎的尸体,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青翠的草甸上,冒着滚滚黑烟的地方,白璧成在佳人面前颜面扫地,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 实在是一千年的习惯使然,一听到处理尸体的话,就条件反射一般的想到了焚毁。 在理智回笼后,白璧成才记起前世到达灵将期以前,自己处理尸体的最方法,还是掩埋。 掩埋虽然不能完全毁灭痕迹,可是也不会因为浓烟滚滚的景象,向远方的人昭示自己在杀人烧尸体。 所幸在浓烟蔓延到身边之前,白璧成就抓住金宝珠的胳膊,将她带离了会被浓烟笼罩的地带,才没有造成更难看的局面。 金宝珠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白璧成停下脚步,她才无可奈何的甩动自己的手臂,迫使白璧成放开她。 金宝珠此时都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副怎样的表情了,简直哭笑不得。不过金宝珠总体上还是很冷静的,她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没有灵气,这新生的身体其实与凡人无异,根本不可能跟这个明显是灵修的人对抗,更何况自己还欠对方一个救命之恩。 说实话,到目前为止,白璧成依旧没有找到一个正确的方式,来面对这个让自己心生爱慕的女子。也正是因为内心的慌乱情绪,才使得白璧成丧失了一惯的智商水准,做出连自己都感到鄙视的事情。 当感到金宝珠甩动手臂的力度,白璧成才有些悻悻的放开金宝珠的手臂。他有些忐忑的看向金宝珠的脸,见金宝珠并没有露出什么厌恶的神情,白璧成心里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害怕金宝珠觉得他是一个轻薄浮浪的人,可是天地可鉴,一千年来他从未轻薄过任何一个人。 由于担心金宝珠会对自己产生误解,白璧成这个连面对死亡都面能面不改色的人,竟然带着委屈可怜的腔调对金宝珠说,“我不是坏人。” 可是金宝珠并没有看出白璧成的委屈可怜来,因为金宝珠对白璧成毕竟不熟悉,她只是感觉对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只是听出他的声音非常低哑。 虽然没有看出白璧成的感情,可是白璧成的心情低落,金宝珠还是能感觉出来。 出于对恩人和临时同伴的关怀,金宝珠只能按照自己猜测的理由,对白璧成安慰道,“我没觉得你是坏人啊。你杀了谁,我都不在乎,你有你自己的理由。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没有恶意,所以你对于我来说,就不算是坏人。” 金宝珠很真诚的说出了她自己的内心想法,她实在是对人类之间的生死不在意。只要对方不是上任主人那样的杀戮疯子,她都不会感到有威胁。 而且金宝珠还需要白璧成将她带出秘境,如果白璧成愿意的话。 金宝珠的本体有聚拢大量纯净灵气的功能,只要她凭借那些灵气修炼一阵子,走出秘境还是很轻松的。可是本体聚拢灵气的动静本来就很大,更何况这个小秘境本身没有灵气,想要获得灵气,就需要从外面的大世界汲取,那动静只会闹的更大。 由于自身太过耀眼的原因,已经有过几个主人的金宝珠知道,在没有实力自保的情况下,闹出太大的动静,只会给自己招灾引祸,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还可能再次落入被奴役的悲惨境地。所以在小秘境中聚集起灵气来修炼,对于现在的金宝珠来说,可谓是下下策。 所以让白璧成带着还是凡人之躯的自己出秘境,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这个在不知情的时候救过她一命,又慷慨的借过纱布和水给她,对她为什么忽然出现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的人,简直就是金宝珠的最佳选择。 金宝珠基于自身利益的原因,开始有意无意的对白璧成释放善意。 白璧成在听到金宝珠的话之后,不知为何,竟然有点期待落空的感觉。虽然金宝珠明明说,觉得他不是坏人,可是金宝珠明显所答非所问。 白璧成没有急于去解释自己的意思,因为这个意思太过复杂,他自己也还没有想清楚,就更无法对金宝珠解释什么了。但是看出金宝珠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遐思,白璧成心里依旧不免失落。 就在白璧成心情持续下滑的时候,金宝珠却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对他说,“我叫金宝珠,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可以带我一起出秘境吗,报酬的话,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可是我出去以后一定会加倍偿还你。” 听了金宝珠的话,白璧成那里还顾得上失落,一张长久没有笑容的脸上,也僵硬的露出了微笑,那微笑仔细一看的话,甚至能够品出一丝羞涩的味道。他连忙回答道,“我叫白璧成,能跟你结伴,我求之不得,不要什么报酬。” 于是金宝珠和白璧成,从互不相识,变成了临时同伴。 既然金宝珠说自己想要出秘境,那灵识强大,能够找到出口方位的白璧成当然自觉到前方去领路。 可是金宝珠的行走速度太慢了,这让白璧成也必须的迁就她随着她慢慢的走。在走了一个时辰之后,白璧成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金宝珠的问题所在,她竟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这一想法刚刚浮现在他脑海中,白璧成就因为太过惊讶说出了口,“你是凡人。” 金宝珠点点头,不甚在意的说,“很快就不是了。”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秘境里。而且,而且,你为什么没有被魔气感染。”白璧成继续问道。 对于白璧成一连串急忙慌慌的问题,金宝珠只是淡定的回了两个字,“秘密。” 白璧成闭嘴了。 其实如果换成别的任何一个人,白璧成也不可能有这样浓的好奇心,更不会说这么多的话。就在今天之前,白璧成还被人抱怨过,说他太过高傲,对对人爱答不理。可是谁能想到,就连白璧成自己也不能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被别人嫌弃太聒噪。 白璧成生生的违背了自己一贯高傲的姿态,他非常想听到金宝珠声音。因为每每听到金宝珠的声音,白璧成就觉得自己干渴的心像被浇灌了一杯冰镇西瓜汁一样,浑身都感动清凉通透。 白璧成带着金宝珠走了整整两天,才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来到了秘境的出口处。 此时的金宝珠依旧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裙子,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可是看在已经确定自己的爱慕之心的白璧成眼中,金宝珠就显得很憔悴可怜了。 原因是金宝珠只走了一天路,那粉嫩的脚底上就布满了水泡。而且这两天除了一个低级灵果和一些水,她就没有再吃任何的食物,所以白璧成知道,她现在一定非常的饿。 现在白璧成很懊悔,怨恨自己没有及时发现金宝珠作为一个凡人,需要吃饭,而且身娇肉贵,跟本无法长期的行走。 直到他听见一阵可疑咕咕咕咕~的声响,才从记忆的尘埃里找出来,这是凡人饥饿时发出的声响。因为白璧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体验过饥饿的滋味。 白璧成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就马上停住脚步,翻查起自己的储物袋,除了一瓶辟谷丹,就只有一颗紫浆果。 辟谷丹对凡人娇弱的肠胃来说,堪比断肠的毒/药。只有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到储物袋里的紫浆果,能够给凡人食用,毕竟紫浆果因为灵气过于寡薄,被人取了许多雅号,诸如低级灵果中最低级的灵果,垃圾果,灵果之耻,也不知道是那些无聊至极的灵修,会有闲情逸致来取这些名字。 不管名号多么的难听,白璧成都很希望自己的储物袋里能够多几颗这种果子,但是没有,仅此一颗。 紫浆果有成人拳头那么大,通体紫红,虽然灵气寡薄,但味道极好,浓烈的香甜中只有一点轻微的酸味,这酸味反而在浓烈香甜的衬托之下,变成了点睛之笔。 白璧成将果子递给金宝珠,对她说,“我这里也没有别的食物,先吃这个应一下急。” 闻到紫浆果的香气,本来就饿的金宝珠,就更加感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是如此鲜明的饥饿的滋味,却是金宝珠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金宝珠想,这就是做人的滋味啊。还有脚下传来的痛感,让金宝珠觉得,原来做人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当白璧成拿出紫浆果的时候,金宝珠也就顾不得感叹了。因为灵果的香甜气味充盈在她的鼻腔中。 接过白璧成手中的果子,金宝珠就大大的咬了一口。虽然不至于说她是狼吞虎咽,可是跟细嚼慢咽也扯不上半点关系。 看到金宝珠被紫浆果的汁水染红的嘴唇,白璧成突然觉得很馋,他也想吃紫浆果了。 直到金宝珠吃完,白璧成才对她说,“剩下的路程,我来背你吧。按照你现在的脚程,我们还要花五天时间,才能到达目的地。可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食物了。” 既然白璧成阐明了事情的紧迫性,金宝珠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好不容易得到的生命,她可不想就这么简单的饿死。 而且金宝珠已经重新确认过,做人的确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因为做人可以吃到美味的果子,做宝物的时候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 第4节 第六章 当白璧成带着金宝珠到达秘境出口处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等走近了,就发现,这些人的样子都显得很狼狈,神情也很焦虑。 由于要照顾金宝珠的凡人身体,很大程度上拖慢了他们的行进速度。而那些行动自由的灵者期灵修,在感到魔气入侵的时候,早早的都汇集到秘境与外面世界的连接处了。 这些灵修所经历的事情,与白璧成曾经在魔源秘境中所经历的事情如出一辙。 虽然白璧成带着金宝珠到了秘境与大世界的连接处,可是要把这个地方称为秘境出口,也不是完全正确的说法。 因为经过大能们的前期测算,秘境只会在每三天的日暮时分,才会短暂的与修灵界行成通道,而且通道只能持续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通道都处于休眠状态。 放眼望去,白璧成就知道,情况很不容乐观。进入秘境的灵修有数百万,可现在聚集在秘境出口处的灵修只有渺渺数千人,而且各个都是灵者八段或九段的修为。这预示着那数百万人,恐怕都已经变成魔人了。 可是白璧成知道,当初因为这个秘境要求的修为低,而且没有人数限制,被最底层的灵者期灵修们视为天大的喜讯,在经过广泛传播之后,方圆三千万里之内的灵修都为之沸腾,只要条件允许,都想尽办法赶到了魔源秘境。就连那些只有灵者一段二段修为的,想要到秘境里来碰运气找机缘的,也大有人在。 可是白璧成记得,最终能够走出秘境的灵修不超过五千人,其余的灵修都变成了魔人,留在了秘境里。 当时在秘境外等待的强者们看到他们逃命似的跑出秘境,而且各个都一副灵气不支的狼狈样。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终于现出了身形。在问明情况之后,虽然不免发生扯皮推诿,但最终还是不计前嫌的连起手来,在秘境与修灵界的连接通道处布下了封印大阵。 此后一段时间,事情慢慢平息,人们就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三十年后,这个封印竟然会突然失效。 因为通道没有开启,现在白璧成也没有办法提前出去。他们只能先找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呆着,因为不管是白璧成还是金宝珠,在这群人中都显的太特别了。如果置身人群之中,很快就会被别人发现不同之处。 也正是因为看到其他的人,金宝珠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了一件奇特的事情。 于是金宝珠问白璧成,“你为什么没有被魔气侵染。”她记得对方问过她同样的问题。当时金宝珠没有怀疑白璧成有什么特别,因为觉得他是灵修,理应能够抵挡这种微薄而且无人驱使的魔气。 可有了对比之后,才显示出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 这一路走来,白璧成一直都表现的很轻松,完全没有灵气不济需要补充的时候。再看看聚集在这里的数千人,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灵晶,一边吸收灵晶里的灵气,一边运转自己体内的灵气,才能抵挡周围魔气的侵袭。而手里没有灵晶的人,也并非情况比别人好,这些人只是更艰难的抵挡着魔气,就像风中的残烛一样,仿佛随时都会被魔气侵染,金宝珠觉得他们可能是因为身上的灵晶用完了,所以手上才没有灵晶。 金宝珠明明知道自己在回答白璧成的询问时很敷衍,用一个‘秘密’,就将对方搪塞了过去。可是白璧成实在太可疑了,以至于金宝珠觉得自己如果不问一下的话,她自己就会显得更可疑了。 对于金宝珠的问题,白璧成当然知道答案,可这个答案却牵扯到他重生的秘密。在没有得到金宝珠的感情回应之前,他还不想把自己重生的秘密跟她分享。 无法跟金宝珠仔细描述事情的全部,所以白璧成掐头去尾的跟金宝珠说,“这是我独创的一个小灵诀,很简单。等你有灵力了,我可以教你。” 听说是因为灵诀的原因,金宝珠就不感兴趣了,她拒绝道,“不用了,你不是知道吗,我根本不害怕魔气。” 而金宝珠不知道,事实远不是白璧成所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前世白璧成镇守在与魔人交战的最前线,这里一直有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因为灵修这边,总有人会在不小心灵力耗光的情况下,遭到魔气侵入,被转换成新的魔人,再反过来和自己昔日的同伴厮杀。 而白璧成在战场上的作用,就是几乎麻木的充当人形可循环使用灵晶,偶尔要救急,就到战场上做人形绞肉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同样的两件事情整整重复了五百年。再是内心坚如磐石的人,也会觉得无趣。 为了不能让自己的头脑完全麻木,白璧成就独创了这个隔绝魔气的灵诀。这是一套专能抵挡魔气的灵诀,只需要引动皮肤表面毛孔中的少许灵气,让这些小点连成一张笼罩全身的网,就能轻松对抗魔气。而且每个灵修只要还活着,自己的毛孔就会不自觉的散逸出少许的灵气,就像凡人的新陈代谢一样。所以用这些本身就会流失的灵气抵挡魔气入侵,简直算是废物利用。 所以这个灵诀无视一切等级,就算只是刚刚能够引动灵气的人都能使用。虽然刚开始要将那个覆盖全身的灵气网建立起来,是很困难的事情。可是再困难的事情,在跟自己的生命安全相比,都不再是困难。 此外,白璧成创造了许多小技巧,可是通通都很鸡肋。比如在剑气中加入一道风灵诀,在杀死对手的时候,可以向外吹去,避免自己沾到血,可是这需要一个圣阶剑诀和一个天阶风灵诀的结合,除了圣人,无人可用。可是圣人如果不想血溅到自己身上,有千百种方法,而白璧成的这种方法,是其中最麻烦的 在白璧成诸多毫无实用性的创造中,只有那个能隔绝魔气,又不用耗费灵气的灵诀,在灵修中广为流传,并且受到所有人的喜爱,虽然它依旧非常的麻烦。 由于长期在与魔人作战的最前线,又研究出了抵挡魔气的方法。白璧成知道,与其说祸害修灵界千年的灾难是魔人之灾,不如叫做魔气之灾或许更为合适。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仅仅是人类受到魔气的侵染变成了魔人。还有各种鱼,虫,走兽,飞鸟,同样变成了魔物。 只是因为人类看到同类转换成那种暴戾嗜杀的怪物的时候,受到了很大的震撼。而面对那些原本就不熟悉,或是原本就有危险的鱼虫,走兽,飞鸟的变化,人类则感触不深。 所以想要彻底消灭魔人之灾,最重要的不是杀死魔人,而是要去除魔气。而去除魔气的方法很简单,就要用灵气冲洗,就像用清水一遍遍的冲洗脏污一样。可是方法简单,却并不意味着轻松。白璧成在前线的作用,就是清扫魔气。更形象的说法,就像一个汲水的容器,汲取了大量的灵气,然后用灵气一遍遍的洗刷被弥漫着魔气的地方。那时候,白璧成很多时候都在后悔,他觉得自己被谭珏骗了。被骗来做了一个粗使的扫洒佣人。 虽然白璧成不能跟金宝珠解释有关隔绝魔气的灵诀具体细节,可是这些跟灵诀有关的细节,还是像被拦在堤坝外的洪水终于找到蚁穴一般,记忆如滚滚洪流席卷了白璧成的脑海。 金宝珠在听了白璧成的回答之后,也不知道其中包含的故事,还真当白璧成悟性了得,不过是第一次置身在魔气肆虐的世界,就能创造出能够轻松抵挡魔气的方法。 金宝珠虽然没有了疑问,可是白璧成心里的疑问却筑起了高墙,因为金宝珠的身体明明只是一个凡人,她又如何能在这个魔气弥漫的世界安然无恙。 金宝珠只告诉他是秘密,可是往往越是神秘的事情,越能够引发人的无限遐想。可是白璧成始终按奈着自己的内心,不去刺探金宝珠的秘密。 就过两天时间的相处,白璧成已经明白,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完全处于劣势的地位。因为他确信自己已经爱上了金宝珠,可是白璧成同时也知道,金宝珠对他没有丝毫情爱方面的想法。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是白璧成已经下定决心,要用长久相伴的方法来打动佳人的芳心。所以白璧成处处迁就着金宝珠,包括忍耐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探究金宝珠身上处处不寻常的秘密。 可是白璧成这边刚刚按奈住自己的好奇心,金宝珠那边,却再次在白璧成心里栽下了疑问的种子。 当白璧成拿出五颗低阶灵晶,打算去找人换取一些凡人能够吃的食物时,金宝珠突然扯住了白璧成的衣袖。同时懊恼的对白璧成说,“这次你们有多少人到秘境里来啊,我觉得,我这次可能害死了很多人。” 这次白璧成真的惊讶了,心想着,难道自己爱上的不少人,是魔界的魔女不成。可这不是凡间的画本故事,没有魔界这回事,也不可能有魔女存在啊,可是金宝珠怎么说得,好像魔气的事情跟她有关似的。 白璧成当即顾不得食物的事情,小心的问,“难道这些魔气是你弄出来的吗。” 金宝珠坚决道,“怎么可能是我,我又不是蠢货。”说完之后,又小声的补充道,“真不是我,那个时候我也控制不了……” 很快金宝珠就振作起来对白璧成说,“被魔气侵染的话,可是救不活了,因为他们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被魔气驱使的躯壳,魔气消失,就只能剩下一个正在腐烂的尸体。你把身上的灵晶都给我,救下在场的这些人到还有可能。” 她又感叹了一声,“我真笨,怎么没想到可以用灵晶修炼。” 白璧成听到金宝珠意思,可以救其余的人,还能消除魔气,没顾得上怀疑,就二话不说,拿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灵晶,还问了一句“够不够。” 第七章 白璧成一共给了金宝珠二十二块灵晶,其中有二十块是低级,只有两块是白璧成从前珍藏的中级灵晶。如果金宝珠真的能够在短时间内吸收这些灵晶,达到灵者五段不成问题。 金宝珠在拿到灵晶之后,也就不顾泥沼的地面,迅速找了一个稍微平整干净点的地方,就打算席地而坐,马上开始修炼。 幸好白璧成反应迅速,叫住了金宝珠,慌忙拿出两套换洗的衣服,给她垫好,才放她坐下。 金宝珠闭上眼睛之后,用自己的感知探查手中的灵晶,顿时就感知到手中的灵晶发出莹润的光辉,让人觉得柔美可亲。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亲近的感知到灵气,从前她还是宝珠的时候,她只能感知到灵气的浓淡多寡,却无法真正看见它的形态。 在短暂的欣赏过后,金宝珠就提振了精神,严肃的开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修行。她知道自己需要争分夺秒,因为她每多浪费一瞬的时间,也许就会多一个人被魔气侵染。 事情正如金宝珠所预料,她的本体那样强大,就算肉身只是凡人,但是修行对于她而言是没有瓶颈的。她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容器,只要往里面倒入充足的灵气,她就能毫无阻碍的达到相应的修为境界。 感到灵气毫无阻碍的流入自己体内,金宝珠就随意在从脑海里挑出一份天阶功法,按照功法显示的路线,让灵气在自己的体内循环流动,以强化改善凡人的身体,最后将吸收进来的灵气汇聚在丹田中。 金宝珠一经沉入修行之中,意识就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所以不知道外界的事情。 在白璧成惊讶的表情中,金宝珠手中的灵晶却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灵晶是灵气的结晶体,灵气耗尽灵晶就会消失,虽然低级灵晶只是能量密度最低的灵晶,可是能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低级灵晶,最起码也要到达灵王期才有可能。 幸好有白璧成在金宝珠跟前护法,在看到第二个灵晶消失的时候,白璧成就果断拿出自己放在储物袋里的最后一件衣服,像是怕金宝珠冷到一样,披在了她的身上,真实作用,却是阻挡别人的目光。 也是他们一开始选择的位置就足够偏僻,再加上其他的人大多正处在生死关头,也没有精力来关心他们的动向。 唯一离他们比较近的三五个灵修,也只有一个风流少妇模样的女修敏锐的感觉到白璧成他们这里有些异样。可是当那女修一对上白璧成锋利的目光,再多的疑问都咽回了肚子里,她既然感知敏锐,又如何不知道白璧成是绝对不能招惹的角色。于是便抱着时局危险,小心为妙的心态,悄悄的低下头,专心抵挡魔气,不再东张西望。 而剩下几个距离比较近的人,却对白璧成和金宝珠的关系产生了美妙的误会。因为他们看到白璧成将灵晶全部拿给金宝珠,自己手里反而一块也没有。又是给金宝珠垫衣服,又是给金宝珠披衣服,就以为他们两个是情侣或夫妻关系。还不免在心里感叹,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一对的感情倒好,灾祸临头的时候,至少男的对女的很好,照顾有加的样子。 所以这些产生误会的人,每每对上白璧成的目光,就会对他流露出赞叹的表情。 有了白璧成的周全,直到金宝珠将二十二块灵晶吸收完毕,也没有被人发现端倪。 当金宝珠睁开眼睛的时候,白璧成看到她眼波中一闪而过的灵光,心中便又仿佛遭受了电击,微微有些恍神。 直到金宝珠问他,“我修炼了多长时间。” 白璧成告诉她,“半个时辰。” 在白璧成的灵识感知中,金宝珠的修为已经是灵者九段,而不是白璧成先前预料的灵者五段。这说明二十二快灵晶中的灵气,金宝珠全部利用了起来,没有一丁点的浪费。这让白璧成这个重生的老鬼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金宝珠身上不可思议的地方实在太多,白璧成觉得自己都快要习以为常,平淡的面对了。 可是白璧成想要平淡,金宝珠却偏要挑战他的平常心。 因为白璧成听到金宝珠的声音说,“既然我已经有了修为,那我们就该告别了。” 一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在白璧成的心头。 告别,怎么可以告别。 他们不是应该永远在一起吗。 像神仙眷侣,羡煞旁人。 “你可以给我一滴血,再不济给我一根头发也行。我欠你的恩情,以后会找机会还你的。”金宝珠继续说道。 白璧成终于找回了自己深受震荡的神志,追问道,“为什么要分开,我可以一直跟着你。” 金宝珠无奈道,“不行啊。这个秘境马上就要毁灭了,我们这些外来者会被它排斥出去,我们出,我们会被随机抛洒在修灵界的任何地方,所以我们只能分开了。你还是快点给我吧,时间快来不及了。” 金宝珠在结束修行之后,立即就用体内的灵气沟通本体,使用毁灭法则,再连同修灵界的法则意志对小秘境进行碾压。小秘境是从大世界衍生出来的,所以跟修灵界血脉相通,可是这个小秘境却不幸被魔气感染,就像一个人的皮肤上生了恶疮,这时候有一把小刀递到他手中,他当然愿意用这把刀剔除自己身上的恶疮。这时候,金宝珠就是在充当这把小刀。 听完金宝珠的话,先前因为神思不属,所以没有感知到周遭变化的白璧成才猛然发现,秘境正在毁灭,而不属于这个秘境的一切,都在被这个秘境的规则所排斥。 感到事情的严重性,白璧成忙不迭割开手掌,用装灵药的白玉盒装了血,又用剑割下自己的一束头发装入另一个玉盒,将两个玉盒拿给金宝珠。 金宝珠连忙接过玉盒,只要有了这两样东西,只要白璧成没有死,还在修灵界中,她就一定能找到他。 再说白璧成这边,他虽然把血和头发给了金宝珠,可是他心里清楚,那只是他为了万不得已的意外情况所作的准备。毕竟是曾经的圣人,就算是遇到小秘境毁灭的危机,他也有九分把握,能够用灵识锁定金宝珠的气息,改变秘境丢人的轨迹,跟金宝珠出现在修灵界中的同一个地方。 没有给白璧成太多的准备时间,金宝珠拿到玉盒的五息之后,秘境就开始地动天摇。随即,一股斥力传来,她便顺从着这股力量,转眼间消失在了白璧成的眼前。 可是白璧成还在跟秘境的斥力做抵抗,他要等到金宝珠先走,再追寻着她离开的轨迹出秘境。 等到金宝珠一离开,白璧成才放弃了抵抗,可是当秘境要按照一个随意的角度将白璧成抛出去的时候,白璧成却没有顺从,它释放出自己一直没有动用的庞大灵识,对着自己应有的轨道一弹,角度正好,就跟金宝珠离开的角度重合了。 灵识的释放只是一瞬间,而且白璧成只是借用巧力,不过是动用了十分之一的灵识。可是庞大的灵识,还是对白璧成现在脆弱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白璧成的身上出现了横七竖八的裂纹,皮肤更是一寸寸的皴裂。索性还只是表皮的伤害,并不危机生命,但是看起来十分吓人就是了。 一阵恍惚之后,白璧成就落到了实地。与此同时,修灵界的许多地方都凭空出现了尸体,出现活人的倒是少数,毕竟数百万的死人,只有几千个是活人,比例之大,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所幸只是死人,因为金宝珠控制着魔气连同小秘境一同毁灭了,被当作垃圾一样丢出去的就只有那些死人的尸体。 不去管数百万的死人如何了,白璧成看着眼前的环境,就感觉自己运气很背。 实际上是金宝珠元气背,他只是跟着她来得,可是白璧成不可能去责怪金宝珠,所以就只能责怪自己了。 放眼望去,是遥遥望不到边际的黄沙,空气中的灵气跟空气中的水分一样稀薄。很明显,这里是大荒。 虽然在修灵界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大荒是一片不折不扣的宝地,是一个出产灵晶的好地方。可是当一个不能飞行的灵修,在没有特意准备物资的情况下,被投放在大荒的沙漠里,在没有坐标的大荒中找不到方位,那简直就等于置他于死地。 大荒中灵气稀薄到约等于没有,就算白璧成这样的阵法大师,在没有灵晶的情况下,也无法凭借自身灵气在大荒里布置出聚灵阵。 而且大荒中除了恶劣的环境,还有危险的荒兽。这些在恶劣环境中求生的灵兽,性情暴烈,而且各个嗜杀杂食,只要发现可以入口的猎物,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恶斗。 在短暂忧虑的之后,白璧成就没时间感叹下去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快点找到金宝珠。 毕竟白璧成自己还有一个储物袋,手中有灵剑。可是白璧成知道,金宝珠身上除了自己给她的两个玉盒,可是什么都没有。 第5节 第八章 金宝珠抱着两枚玉盒,茫然的站在大荒的炙热沙地上,一阵风吹过,带给她的不是清凉,而是像被一道火苗燎过皮肤的灼热感。 感受到空气中稀薄的灵气和水气后,又不死心的用自己的意识去沟通天地法则,金宝珠几乎要忍不住痛骂一声,贼老天。 金宝珠知道天地法则不待见自己,可是没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的为这天地效力,排忧解难,可是这天地没有一点要感谢她的意思,反而屡屡坑害她。 大荒,这里可是整个修灵界中出名的凶地。这里是太阳的休眠之地,每天早晨,太阳从大荒的最深处升起,每天夜晚,太阳又回到这里安眠。 与此同时,大荒也是天地灵气完成一次大循环之后的终结点,所以在大荒的外围,沉积着大大小小许多的灵晶矿脉。由于灵晶的存在,灵修从上古时期开始,就在大荒的外围修建了城池。那就是让灵修趋之若慕的金乌城。 可是金宝珠确认,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大荒的外围,而是在广袤得让人无法辨认方向的大荒内部。这片看似无害的沙海中,不仅有残暴嗜杀的荒兽存在,还有每年为期一个月的金乌风暴。 金乌风暴席卷大荒的时候,整个大荒遍布着太阳真火和龙卷罡风,就算是皮糙肉厚的荒兽,也只能躲入隐蔽的地穴深处。而人类灵修,将停止一切开采灵晶的活动,耗费大量的灵晶,开启金乌城的上古大阵,乖乖躲在城内躲避金乌风暴的肆虐。 所以在金宝珠确认自己所处的地点是大荒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逃离这里。因为根据此地天地法则所记录的简单信息中,金宝珠得知,下一次金乌风暴肆虐的时间,就在三个月之后。 只有三个月时间,在这三个月中,必须走出大荒,或者找到金乌城。 看着自己手中的两个玉盒,金宝珠从新打起精神,她也不是毫无希望。她有点庆幸,自己因为想要报恩,特意要来了白璧成的血和头发。 她知道一个秘法,可以依靠人的血液或毛发,找到血液或毛发的主人。只有知道白璧成的位置,金宝珠就能无视大荒中模糊方位的天机。 其实这个秘法还是金宝珠的前任主人在探访古墓时的收获,就是那个试图毁天灭地的疯子,不得不说,他的修为在金宝珠的历任不靠谱主人中排第一。 据古墓主人的墓志所言,这个秘法其实是上古巫术衍化而来,可是巫术道统断绝,他虽然得到了那种巫术,却无法正确解读,只能从巫术中衍化从这个小小的寻人秘法,还说那道巫术的真正威力应该非常强大。可是找遍那处墓葬,却发现那是一处假墓,没有墓主人的尸骨,也没有那道真正的巫术。 金宝珠在自己的脑海中反复演算了几遍秘法的使用方法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放头发的玉盒。 虽然金宝珠已经非常小心的覆盖了灵气在玉盒上方,可是在玉盒一打开的瞬间,一股头发的焦糊味道,还是毫无保留的传到了金宝珠的鼻子里。 由于周围的温度实在太高,头发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就开始焦枯,即使有灵力作为防护,金宝珠也能预料到,这次的秘法施展完毕之后,这束头发就会彻底干枯,失去生机,想要再利用第二次,怕是不可能了。 还好,施展秘法的过程很顺利,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在金宝珠的灵识中显现出来,然后那暗红的光芒就带着金宝珠的意识如一支利箭般射向远方。 很快,那暗红的光芒便如一只归巢的鸟儿一般没入了白璧成的体内。同时也在金宝珠和白璧成之间,建立连接了一根暗红色的丝线,金宝珠通过这根丝线,就能锁定白璧成的位置。 就在连接建立的瞬间,金宝珠就得知了白璧成的位置,她很怀疑自己施展秘法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毕竟是第一次施展,为什么秘法显示,白璧成就在自己的西南方向,距离五百丈的地方。 于是金宝珠不死心的向着西南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一座高越三十丈的沙丘阻挡了自己的视线,就在金宝珠觉得一定是秘法失败,打算从新来过的时候,一道灰色的身影,却慢慢出现在了沙丘的顶端。 人影的出现,证明了不是因为秘法失败,而是白璧成真的也倒霉透顶的被投放到了大荒之中。 白璧成快速走到金宝珠面前,用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声调说,“我说过,我们不会分别。你看,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次所处的环境是如此的空旷安静,四周除了永无止息的风声,别无它物。只有金宝珠和白璧成两个人,没有其他的干扰,以至于金宝珠这次非常专注的观察着白璧成的神情,于是金宝珠准确的在那张看似木然冷峻的脸上发现了一丝得意的小尾巴。 这一发现,就使金宝珠感到很诧异了。 看看这个衣服上满是血污和沙尘的人。谁能想到,在一刻钟以前,他穿着一尘不染的洁白衣服,傲然的站立在一众灵修中,也是能睥睨一切的贵公子。可是现在看来,这位贵公子简直是在行路途中,突然遭了劫匪的落魄样子。 就白璧成此时的样子来看,金宝珠实在搞不懂,他有什么好得意的。而且,白璧成跟他一起掉到了大荒里,不就是意味着,这条最容易找到出路的方法断绝了。 “我以为,我们能掉在一块地方的可能性,不亚于世界上长出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金宝珠由于失去了能够快速走出大荒的方法,所以对白璧成说话的语气带着三分火气。而且她可以肯定,白璧成之所以会出现在她面前,绝不可能是巧合,一定是白璧成在被弹出秘境的时候动了手脚。 “世界上的确找不出两枚相同的树叶,可是相似的却有很多。我们也只是掉落的距离相近而已,并没有完全重叠,我从掉落的地方走到这里来,就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早已不算少年的白璧成心里知道,无休止的辩驳下去,只会增加跟你对话之人的怒火,所以在稍加解释之后,他就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来说点有意义的吧,看看怎么走出大荒。” 金宝珠说,“我是没什么好办法了,你要是有办法,那就快点说出来吧。” 金宝珠的话中其实还隐藏了一个潜台词,她虽然没有好办法,但是她有一个笨办法。 她的本体能够将灵气吸引到她周围,如此她就可以通过灵气流动的方向来判断出那里是靠近大荒外围的方向。 可是这个方法有许多的缺陷,首先就是会在白璧成的面前暴露自己。其次就是大荒的灵气太过稀薄,就连金宝珠的能力,想要凝聚出足以辨别方向那种浓度的灵气,也需要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天时间,可是这三天中汇聚到她身边来的,肯定就不只是灵气了,还会有随着灵气而来的大量荒兽。 金宝珠已经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聚集灵气来寻找方向的办法。因为在大荒中聚集起来的灵气,甚至比不过一个普通的凡人村庄,除去用来找方向,别无他用,实在得不偿失。 反正金宝珠连万不得已的底线都订好了,只有在金乌风暴到来之前的一个月还没有找到出路,她才会暴露自己。可是在没有达到她的底线之前,她绝对不会将这个办法告诉白璧成。 相比于金宝珠的私藏,白璧成显出非常有成算的样子,他对金宝珠说,“你放心,最多半个月,我一定带你走出大荒。” 可是白璧成食言了,整整走了两个月,白璧成储物袋中的三瓶辟谷丹,已经只剩一瓶了,水也只剩下半壶。以至于这五六天白璧成都没有喝水,全都让给金宝珠喝。 刚开始白璧成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他是阵法大师,就算修为低微,就算天机遮蔽了方位,他也有许多能确定方位的阵法。 既然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大荒,那么白璧成最先就是借天阳精火为自己所用的赤阳阵。既然要借用太阳真火,那找到太阳的方位就很容易了。 想起来容易,可是当白璧成真正翻开自己的储物袋准备动手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原因是材料不够,赤阳阵毕竟是高级阵法,而灵者期的白璧成只有一大堆低级材料。 这就是突然从富翁变成乞丐的不便之处,改不了花钱大手大脚的习惯,真到需要掏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钱。 失望的看着手中的一堆低级材料,白璧成精简了又再精简,才终于做出了一个微型赤阳阵。 拿着手中的低级阵盘,白璧成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羞愧的对金宝珠说,“这个阵盘只能在有太阳光的时候能用。” 金宝珠有些疑惑,问道,“那我们可以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我不怕热。” “可是白天太阳会绕着整个修灵界转一圈,我们如果跟着走,就是在原地转圈子。所以我们每天只有日出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日落太阳还没有完全沉下去的时间赶路,每天加起来只有半个时辰。”白璧成无奈解释道。 走走停停,白璧成和金宝珠在大荒里逗留了两个月,期间免不了要跟荒兽/交战。当然,如果不是成群的荒兽袭来,都是白璧成率先出手消除障碍。 所以当金宝珠和白璧成在两个月后,遇到第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便误会金宝珠是一个小姐,而将白璧成看作金宝珠的护卫。 因为金宝珠的衣裙是她化形时本体所化,所以两个月来纤尘不染。可白璧成就倒霉了,因为换洗衣服都在秘境里扔了。他只有身上的一件衣服,穿了两个月。虽然有清洁咒,可是在没有水气的大荒里,清洁咒只能去除异味,没办法去除污渍。在经过各种荒兽的血液洗礼之后,这件衣服呈现出灰褐紫蓝的色彩,反正就是看不出本色。 没办法,荒兽的血颜色多种多样,比如刚刚被白璧成杀死的这窝蛛兽,就喷溅了许多蓝色的血。 而那个被白璧成从蛛兽的口中救下的少年,只是礼貌而矜持的对白璧成点点头,就挂着明晃晃的笑容跑到金宝珠跟前对她说,“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第九章 白璧成用纱布擦拭着灵剑上干结的污血,就算没有水,至少灵剑要始终保持洁净,否则很容易影响使用时的锋利程度,而对于一场战斗来说,往往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在不知情的人看来,白璧成擦拭灵剑的样子很认真,完美的诠释出一个爱剑之人的形象。可实际上,他的灵识一直紧盯着金宝珠这边的动向。 当那个被他顺手救下的少年对着金宝珠笑的时候,白璧成深感不满,觉得对方明晃晃的笑容太过刺眼。到那少年说话的时候,白璧成又觉得对方的声音显得轻浮讨厌。 总之那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在白璧成心目中一无是处。 还好,金宝珠言辞清冷的拒绝了对方的谢意,白璧成隐在暗处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 金宝珠说,“你不应该谢我,是他救的你。”她摊开手,做出请看的姿势,指向白璧成的方向。 那人的回答,却足够将白璧成气得不轻,他满不在乎的说,“他不是小姐的护卫吗,如果不是小姐的命令,他一个下人,怎敢轻举妄动。” 听到这话,白璧成不可能再置身世外了,他冷哼一声,抬起手中的剑指着那少年,不轻不重的声音同时在那人的耳边响起,却比被蛛兽扑倒时,还让他感到恐惧,“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现在就看你有没有价值了。” 那少年下意识的也抓紧自己手中的剑,只是相比于反抗,他此时更想做的是逃跑,是恨不得躲进脚底下的沙堆里。 所以他在对白璧成说话的时候,再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猖狂。他用哀求的语气说,“大哥,你别杀我。我很有用,我是金乌城冯家家主的亲孙子,我的名字叫冯広,我这次偷跑出来是为了躲避玄天宗的弟子选拔。我逃出金乌城的时候,我们家已经悬赏一万块黄阶灵晶捉拿我了。你别杀我,你只要押送我回去,就有沉甸甸的灵晶拿。” 白璧成的关注重点不在灵晶,而是在他话音中偶然提及的玄天宗。“谁人不知玄天宗是修灵界第一大宗门,别人想进去还求而不得,怎么到了你这里,像是变成玄天宗求着你进去一样。” 面对白璧成探究的目光,冯広好悬没有露出鄙夷的神情,甚至想骂一声土包子。不过那都是美好的想象,冯広的真实表现是,选用客观的词汇,跟白璧成仔细讲清楚前因后果,“的确是玄天宗要求我进去,不过他们看中的不是我的资质,而是冯家在金乌城的势力和灵晶矿,我就是个人质,冯家每一代都要选一个人进玄天宗,这次很不幸选中了我,可是我不想当质子。冯家名义上是玄天宗的附属,其实互惠互利,我们冯家的老祖也是圣人,并不怕他玄天宗。不过冯家常年驻守金乌城,总要找个合适的势力换取外面的物资,玄天宗就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白璧成听了冯広的话,信了七八分,毕竟重生前在长达七百多年的时间里,他的身份都是玄天宗弟子,虽然从来没有管理过宗门事物,但是冯家这种灵晶的来源地,他还是知道的。 可是冯広话中明显有不尽不实之处,比如他这么一个灵者七段,还缺乏实战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从金乌城中逃出来的。冯家一定有人帮他,最有可能帮他,也有那个实力帮他的人,只能是他的父母。 如果白璧成贸然将他押回冯家,就等于跟冯広的父母结仇,对于现在的白璧成来说,这很不划算。 一面想到冯家有人帮冯広,白璧成就不免想起玄天宗。白璧成才惊叹自己竟然对它没有一点归属感,虽然自己曾经当了七百年的掌门弟子。可是现在想起来,他和玄天宗的关系,始终是互相利用,互相防备。 就连自己的最后死亡,白璧成的直觉里,就觉得谭珏一定在其中出了力,虽然白璧成没有任何证据,谭珏也从来没有亲自出过面。可是白翎为什么能活下来,白璧成上辈子都一直感觉蹊跷,因为他知道以白翎自身的能力,就算有那颗宝珠相助,想在徐享元的追杀下活命,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当白翎和白璧成相认的时候,白翎就完成了一件白璧成没有完成的使命,娶许多女人,生了一堆崽子。到最后看起来,完成重建白家任务的人是白翎,而不是修为最高的白璧成。 所以当白璧成看到一个初具规模的新白家时,立马就摒弃了一切猜忌,接受了这个新白家的供奉,接受名誉大长老的身份。 最后白璧成死的时候,外面早有传言,说白璧成其实是制造魔人之灾的罪魁祸首。所以白翎在偷袭成功后,说自己是除魔卫道,大义灭亲。 现在白翎已死,在白璧成心里,白翎原本就不值一提。可是整件事情的疑团,还远远未到解开的时候。 很显然,冯広是个麻烦。不管从那个方面来看,白璧成都觉得他是个麻烦。 摒弃了自己心中的成见后,其实冯広就很会察言观色,毕竟他在家中也常常要讨长辈欢心。 冯広发现白璧成神情中的嫌弃,心里一激,他觉得白璧成因该不愿意带他回金乌城。 冯広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单独留在大荒里,他就慌了神,想要求白璧成,无论如何也要带他回去。 到玄天宗当质子虽然没有自由,可也比死在大荒里强啊。 其实冯広逃出金乌城,的确有人帮忙。 是他哭着央求自己的母亲,母亲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加上一贯宠溺自己的独子,这才有了冯広逃出金乌城的事情发生。冯母一片爱子之心,怎么舍得他受苦,不仅让他浑身上下都穿着绣满符文的衣物,带着灵器配饰,还安排了两个灵王做护卫,让冯広在城外躲十天半个月,冯家一定会让别人代替冯広的位置,以打发走玄天宗的人。 可问题就出在护卫的人身上,其中一个护卫竟然受人收买,打算要冯広的命。这个杀手建功心切,刚出金乌城半天就动了手。 他根本没把冯広放在眼里,一个在泥潭里摸爬滚打上来的灵王,怎么会在意冯広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他出其不意偷袭了另一个护卫,瞬间就让那个护卫失去了战斗力。可是当他在抬眼看冯広的时候,才发现原本躺在凉棚里的软塌上的冯広已经不见了踪影。 冯広应该庆幸,这个杀手不是真正的死士,他很惜命。所以他没有选择先对冯広这个目标人物出手,而是选择先解决掉能够威胁到他安全的另一个护卫。这才给了冯広逃命的机会,冯広看到事情不妙,就马上用了刚刚到手的传送符。 传送符是冯広的圣人爷爷所制,可是在今天早上之前,这张保命的传送符还归冯広的父亲所有,今天早上冯広起床的时候,传送符就躺在他的枕头边上。冯広拥有这样的父母,试想他又怎么会愿意去那处处受管制的玄天宗。 传送符根据品级不同,可传送的距离从十里到万里不等,冯広的这张,只能传送出五百里。对于已经能够外御灵气飞行的灵王来说,五百里的距离只不过是一个刻钟的路程。可是冯広离开事发现场之后,马上就放宽了心。因为他感确信,杀手失败之后,一定会选择逃亡,而不会来追他。毕竟杀手并不知道他这张传送符的品级,而且他们离金乌城也只有五百里,他不敢在这个地方,明目张胆的追杀冯家的子孙。 冯広的危险暂时解除之后,他便没有使用传讯符跟父母取得联系,因为传讯符入城的时候,一定会被冯家的圣人察觉。既然已经付出了一张传送符的代价,冯広就不想前功尽弃,至少要躲过这次当人质的事情才划算不是。 冯広也不敢离开金乌城太远,因为一个月之后,就是金乌风暴主宰大荒的时候了。 在逃过刺杀的时候,冯広可能把自己的运气用光了。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也不像带着护卫的时候那么张扬,搭着凉棚,喝着玉琼浆,有能调节温度的软塌躺着。可就在他打算自己动手挖个沙窝暂住的时候,却挖到了一窝子蛛兽。 然后就是被白璧成救了,综上所述,其实冯広离开金乌城还不足一天的时间。 现在冯広非常的后悔,他觉得去玄天宗当质子其实也挺好,比死亡的恐惧好。 冯広想到,如果白璧成实在不愿意带他回金乌城的话,他就只能给母亲发传讯符。可是杀手就是来自冯家内部,对此冯広还是有些害怕。 就在冯広不抱希望的时候,一直在一边旁听没有发言的金宝珠却说,“如果你认识去金乌城的路,我们也可以跟你同行。” 白璧成刚想要表达不满,可是一对上金宝珠看过来的目光,白璧成就羞愧心虚了。实在是他带路的能力不足,要是按照他的笨办法,一天最多走两百里路,实在太耽误时间了。 第十章 第6节 “宝珠姐姐,翻过前面这座沙丘,就能看到金乌城了。不过现在是晚上,要等到天亮才能进城。”冯広的语气很兴奋,便跑到金宝珠前面,率先爬上了沙丘。 冯広在加入这支临时小队后,虽然依旧很惧怕白璧成,甚至时常疑神疑鬼的感觉白璧成在阴测测的注视着他,可是作为一个在大家族里长大,并且很得宠的孩子,冯広很敏锐的找到这支队伍里真正说了算的人是谁。 而且冯広是一名真正的少年,才刚满十五岁,于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冯広满口叫着宝珠姐姐,就跟在金宝珠身边跑前跑后。 以至于白璧成虽然对冯広的态度依然很差,可也对他无可奈何。 很快,一行三人就翻过了横陈在金乌城外的那座百丈高的大沙丘,一座灯火辉煌的巨大城池就映照在他们眼前。 这时候冯広便十分骄傲的对金宝珠说,“宝珠姐姐,我们金乌城是不是很美很繁荣。我跟你说,白天城里人来人往,更加繁华热闹。” 金宝珠凝眸久久的注视着金乌城美丽的夜景,层层叠叠的楼阙中摇曳的各色灯火,城外的防护大阵也散发出莹润的白光。这样繁盛的景象,在金宝珠有意识以来,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可用人类的眼睛来看,却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当金宝珠收回自己的目光后,用冷淡的语气说,“既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那我们就此别过吧。” 金宝珠的话打破了另外两人看到金乌城的喜悦心情,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僵硬。可是金宝珠并不在意气氛的僵硬,宣布完就地解散的决定之后,就聚灵力于脚下,向着沙丘的斜面飞掠而去。 在冯広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他又感觉自己的身边一阵风吹过,等他终于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原地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看着用步法灵诀逐渐跑出自己视线的两个人,惨遭抛弃的少年一阵无语,只能安慰自己,反正已经到了金乌城,这里可是他们冯家的地盘。 三刻钟之后,在金乌城一处背光的城墙边上,金宝珠停下自己的步伐,有些无奈的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白璧成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白璧成平静的说。 而金宝珠面对白璧成的表白,也表现的十分平静。 毕竟刚刚经历了两个月的朝夕相处,而且还是那种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他们俩个人的朝夕相对。白璧成的爱意那么强烈,又根本无意隐藏,金宝珠不是傻瓜,怎么会感觉不到异样。 金宝珠虽然做人的经验不足,更不要说感情经验了。可是她的旁观经验很丰富啊,经过几千年的近距离旁观,金宝珠发自内心的感到,人类的爱情,肤浅,速朽,虚妄,甚至非常危险。所以金宝珠早就打定主意,自己绝对不去触碰爱情。 相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金宝珠更愿意去品尝美食,这才是金宝珠觉得做人最美妙的地方。即使目前为止,她除了无味的辟谷丹,就只吃过一颗紫浆果,但是那颗果子给她留下了非常美好的映像,以至于到现在她还念念不忘。 所以半个月前,金宝珠问白璧成为什么舍得将所剩不多的水全都让给她,白璧成说出喜欢她的时候,金宝珠的心情就很平静。 现在又听到同样的话,金宝珠当然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表现。 她甚至将白璧成当成一个朋友,并且觉得白璧成是适合跟她做朋友的人,同样身怀秘密,也身怀强大的力量,而且还性情果决,气度不凡。 由于对方是朋友,而且自己还欠着对方的恩情,金宝珠这才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劝解他,“灵修的生命很长,而世间的美人很多,喜爱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其实问题很好解决,你只要爱上别人,就可以了。我们可以做朋友,相聚的时候有默契,分离就各自安好,据我所知,这是世上最持久的感情,也没有负担。” 白璧成对金宝珠的朋友理论不置可否,只是抓住一点,“不管做什么,朋友还是情侣,我又没有强求过你。喜欢你是我自己的感情,你依旧将我当作朋友,我依旧追求你。也从来没有任何规则说过,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一定要对等。所以我就想要一直跟在你身边。就当我是携恩图报吧,你不是说过,我在秘境里的时候救过你一命,让我跟着你,就算是当一个同路人,这就是我要求的报答。” 金宝珠听了白璧成的一番话,便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半倚在覆盖了白色光幕的城墙上,抬眼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白璧成,“那你随便吧。我要说清楚,我不会给你任何回应。” 既然白璧成已经说出,要用恩情换取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那金宝珠也就无话可说了。无债一身轻,金宝珠觉得自己就不欠白璧成什么了,她问心无愧,并不会觉得救命之恩和白璧成的要求价值不对等,因为那就是白璧成的心愿。 白璧成对着金宝珠点点头,就在挨着金宝珠的城墙边上席地而坐。他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 毕竟两个月的时间过去,就算他是千年铁树开花,也足够他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了。两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足以让白璧成了解到金宝珠的性格,知道她既有不会轻易被打动的决绝,同时又有几分随遇而安的懒散,真是矛盾而美丽的性格,所以白璧成早就做好了长期纠缠的觉悟。 纠缠,这个词虽然不好听。在白璧成的想象中,却不仅仅是一个干巴巴的词语,而是一个生动的画面。在他的想象中,有一株独自成长的粗壮藤蔓,缠住了一颗偶尔坠落在自己身边的星星,便拼命的拉住这颗美丽耀眼的星星,不让她高飞,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照耀自己,陪伴自己。 藤蔓和星星的画面在白璧成的脑海中呈现,于是他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金宝珠依旧倚在墙上,便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璧成,“你笑什么。” 白璧成深情的望着金宝珠的眼睛,“当然是因为想到了你。” 金宝珠用不悦的语气说,“你的话冒犯到了我,你既然想做我的同路人,就不能说冒犯我的话,这是一个好同路人的基本道德。” 白璧成收起笑容,只是依旧望着金宝珠闪亮的黑色眼珠,语气平和,“我也不知道说那些话会冒犯到你,你以后可以提醒我,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会改正。” “麻烦”金宝珠低声喃昵一声,便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天空。 说实话,大荒的夜空真没什么好看的,无星无月,甚至没有云层,只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灰紫色。看了两个月,早看腻了。 可是金宝珠现在并不想低下头去看白璧成的眼睛,因为那双深邃的眼睛也非常的多情,每当金宝珠跟它对视的时候,就仿佛虚空中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对她说,“我喜欢你。” 天空的颜色从灰紫,到紫蓝,再到幽深的蔚蓝色。金乌城的城门大开,大批的挖矿人和淘晶者就从金乌城的四个城门里涌了出来。 进城的人则很少,除了少许昨晚没在关闭城门之前赶回来,被困在城外的淘晶者,并没有外来的人。因为城中有大型传送阵,所以除了一个月运送一次大批物资到金乌城来的商队,很少有外来者从城门进入金乌城。虽然金乌城的位置是在大荒外围,可是大荒之外,还有一个跟大荒差不多大的戈壁滩。 戈壁滩里没有遮蔽方向的天机,情况比大荒这里好一点,可是也就好指甲盖那么大一点。戈壁滩里没有令人疯狂的灵晶,自然也没有谁闲得没事干,在戈壁滩里建立城市。从离金乌城最近的天河镇出发,用弛兽代步,也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走到金乌城。所以想要到金乌城当矿工或淘晶者的灵修,也只能花灵晶让商队带他们来金乌城,毕竟戈壁滩里也有凶残未驯化的狂兽。 金宝珠和白璧成偏离了昨晚到金乌城时,离他们最近的北门,而是到了东门。他们混在一堆淘晶者中,等着城里的人涌出来后再悄悄的进城,并不想跟冯広扯上关系。 虽然冯広聪明的没有告诉金宝珠他们自己被刺杀的事情,可是看到冯広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差点死在蛛兽口中,金宝珠他们也猜出了其中大概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们跟冯広一起进城的话,就是明摆着告诉派人刺杀冯広的人,是他们救了冯広,坏了别人的好事。 金宝珠和白璧成现在的心思是一样的,就是找个地方提高实力,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并不愿意招惹多余的麻烦。 第十一章 金宝珠和白璧成顺着人流往前走着,直到脚下的地面从沙地换成了青石板,所有灼热和干燥的空气便被隔离在了另一个世界,灵气充沛的湿润空气扑面而来。 他们进城的速度很快,城门周围虽然伫立着身穿护甲手持兵戈明显是金乌城护卫队的人,可是他们并没有盘查或是收入城费的举动。 等到一同进城的人,步履匆匆的从四面走散,金宝珠和白璧成还在缓慢的观察这个青石板铺就的世界。能够每一步都脚踏实地的感觉,跟每走一步路就会被四周的细沙埋住脚面的感觉,怎能一样。 更何况,左右前三个方向都是人声鼎沸鳞次栉比的各种店铺。宽阔的青石路边,每隔一丈,就长着一棵郁郁葱葱飘散着丝丝灵气的树木。 看到每一寸地面,每一片瓦砾,都是用灵晶铺就的金乌城,就连自负见多识广的白璧成都感到震惊的感叹,“大手笔啊。” “何处此言。”金宝珠只是被此地的繁华所吸引,但是就她从前做珠子的时候所见,有此等繁华的地界的确不多,但也不是绝无仅有。白璧成看起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可能轻易就被震惊。 白璧成示意金宝珠看着,便用手中的剑鞘在地面上点了几下,一道轻微的嗡鸣声之后,被白璧成点过的青石地面之上就浮现出密密匝匝的金色阵纹,白璧成望着那些纹路无限感慨道,“这里的每一块石头上都刻画着这样的阵纹。这是一个超级综合大阵,可以防护,可以攻击,可以禁空,可以传送,可以调节气温,可以让灵气自成循环。” 现在白璧成有点相信冯広所说的话了,冯家只要掌控着金乌城,就绝不可能是玄天宗的附庸。就算玄天宗有几十个圣人,冯家只有一个,可是冯家只要生活在这个超级大阵中,玄天宗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看到那些精美繁复的图案,白璧成自重生以来,一直有些漂浮的灵魂,在这一刻终于落到了实地。 白翎在他的手里连一个浪花都没有翻起,就被轻易的杀死。今后将会发生的事,他也了然于胸,恢复修为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这世上除了追求金宝珠能提起他的兴趣,其余的一切,虽然有些许疑团没有解开,在白璧成的心目中也全都没有兴味。 直到看到这个经无数代阵法大师建和造修改的精密大阵,白璧成就像遭遇了当头棒喝,他终于醒悟过来,修灵界如此巨大,他前生所接触的部分,与这个巨大世界漫长的时光相比,不过是只鳞半爪。就像他前生从未到过大荒,就像他作为一个阵法大师却从来不知道金乌城有一个如此迷人的大阵。 白璧成在谁也没有察觉的一瞬间,就端正了自己的态度。白璧成在想清楚之后,回望自己先前的想法,就像是看到一个垂暮老者的傲慢和固步自封,不免感到羞愧。看来一千岁的年纪,不只给他带来了经验上的好处,同时还带来了好奇心的丧失。 青石上的金色纹路闪现了三息时间,在阵纹再次隐藏起来的时候,白璧成就像又经历了一次重生。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年轻人,世界在他眼里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未知迷雾,而这图迷雾中有一条半隐半露的漫长道路吸引着他去探寻。 在白璧成感悟生命的时候,因为阵纹的变化,金宝珠却迎接着周围人看土包子的目光,在那些带着嫌弃和自傲的目光中,金宝珠依然能够坦然自若。 金宝珠不明白这些人有什么好骄傲的,可这又是许多大型势力范围内的人看待外来者的普遍眼神,她曾经有一个宿主是乞丐出生,就最受不了别人的这种目光,动不动就因为别人看不起他,而跟人厮杀。 就在别人嫌弃金宝珠的时候,金宝珠却因为白璧成的讲解,对金乌城的居民产生了一个令人同情的猜测,“你说这个大阵这样强大,那阵中人的一切活动是不是都会无处遁形啊。” “理论上是这样,无处不在的阵纹会记录下发生在它身上的一切,这个大阵本来就有视察的功能,是属于防护阵的一部分。不过我觉得掌控大阵的人,不会那么无聊,拿多余的灵气,去观察别人的私生活。” 接着白璧成连忙保证道,“不过你放心,我可以用阵法对抗阵法,绝对不会有人能够随便窥视我们的生活。” 金宝珠点点头,就不再管阵法的事情,自顾自往前面店铺多的街道走去,“走吧,先找个地方换灵晶,再去找住的地方。” 看到金宝珠走了,白璧成自然要跟上,毕竟所谓能换成灵晶的东西,可全在他的储物袋里面放着呢。 就在金宝珠迈着大步向前走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斜后方的树荫下传来,“姑娘,你们新到金乌城需不需要向导啊。” 金宝珠觉得有个向导的确能省点事,就转过身看向那个叫住她的人,“是你想做我们的向导吗。” 那是一个面容上有了风霜的女人,穿着简素干练,袖口,小腿,腰杆,都用布条紧紧的缠着,她半眯着有了细纹的眼睛,友好的对金宝珠和白璧成说,“只要十块下品灵石,我可以给你们做一天向导。可以告诉你们金乌城淘晶的规矩,禁忌和常识。可以带你们找到干净安全的住处,也可带你们熟悉金乌城里各个物美价廉的商铺。” “先带我们去收荒兽材料的铺子,我们现在没有灵晶付给你。”白璧成在说道没有灵晶的时候,那个女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她走到白璧成和金宝珠身边,自我介绍道,“别人都叫我阿黎,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白璧成抢在金宝珠说话前介绍道,“我姓白,这位姑娘姓金。” 金宝珠看了看白璧成,也并不恼怒他抢了自己的话。原本金宝珠并不在意是否说出自己的真名,既然白璧成这个同路人在意这一点,金宝珠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那个阿黎,听起来也不像是真名。 阿黎并不在意新顾客的眉眼官司,已经走在前面去带路了,“那白兄弟和金姑娘就跟我来吧,我保证带你们去城里价格给的最实惠的杂货铺。” 第十二章 “这里是金乌城最大的杂货铺”将金宝珠和白璧成送到鸿运杂货铺门前,阿黎为了避嫌,就在外面等候,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去。 她虽然是一个混迹在金乌城的淘晶者,并不是专做向导的人,可是每个月天河镇送来新人的时候,她也会接几单生意。所以这做向导的基本规则,她可是清楚的很。比如客人要买卖物品的时候,如果客人没有特别要求,最好别跟进去,否则要被人疑心拿了店铺的好处费。要是客人买卖的是贵重物品的话,就更不能跟着了,这灵修中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多得很,她一个终身无缘进阶的灵者,不小心谨慎一些,那活得到今天。 其实白璧成的储物袋里并没有什么贵重到需要杀人灭口的东西,向导的担心实无必要,只是看到她这样的守规矩,白璧成他们也没有非要她跟着的必要。 这家鸿运杂货铺的规模很大,生意也很好,可以说是门庭若市。但是他们通过巧妙的设计,让每一个交易的客人都能保留自己的**,这可能就是他生意如此兴隆的原因。 人只要踏入宽阔的大堂门口,就有一百扇木门浮现在眼前,其中有些门关着,有些门开着,可是都无法探查木门里的情况。金宝珠看到有其他的熟客直径走到门口,人走进去,门也就自动关上了。于是找了距离最近的门,和白璧成一同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鸿运杂货铺。”门里是一个四面落白的房间,房间的正中间有一个三尺高的正方形小台子,正慢慢的闪烁着淡金色光芒。金宝珠和白璧成刚刚进入这个房间,就有一道悦耳的女声响起,可是这个房间里并没有人。 白璧成看了四周一眼,走到房间中的那个小台子旁边,“这家鸿运杂货铺恐怕是冯家的产业,这里的阵法跟那个包裹整个金乌城的大阵是连接在一起的。” 金宝珠点点头表示知道,那个女声再次响起,“请问您要选择的服务是买进还是卖出呢。” “卖出。” “请您将需要卖出的物品放在房间中的鉴定台上。” 白璧成将自己一丈见方的储物袋中塞了十分之九位置的东西拿出来,这些东西全都放在小小的台子上,却不见有丝毫掉落下来的危险,可见这个台子也有储物功能。 这些东西全都是白璧成和金宝珠在大荒里的收获,所有黄阶以下的荒兽,只要敢打金宝珠他们俩的注意,通通变成了眼前的这堆材料。由于储存空间有限,他们舍弃了大部分的荒兽尸体,只取了比如牙齿,利爪,毒囊,眼球,翎羽,角,筋,诸如此类体积小易于携带的部位,不然的话白璧成的储物袋里根本就放不下。 如果是遇到黄阶以上荒兽,那就只能逃跑了,那可是相当于灵君的修为。 幸好白璧成用精简的材料做了八个微型迷阵的阵盘,这个微型迷阵连人类的灵者都迷惑不了,可是对于智力低下的荒兽来说就很管用了,就算是地阶荒兽也会被困上十天,要等十天之后阵盘的灵气耗光,荒兽才能脱困,可是十天之后,白璧成和金宝珠早就跑远了。 不过黄阶以上的荒兽本来就少,所以只用了三个阵盘,白璧成他们就走出了大荒。 很快,鸿运杂货铺的鉴定结果就出来了,“低阶荒兽材料六百零三件,合计一千一百块低阶灵晶。中阶荒兽材料一百二十一件,合计一百五十块中阶灵晶。高阶荒兽材料十九件,合计高阶灵晶二十块。请问是否交易。” “可否将中阶灵晶兑换成低阶灵晶交易。”白璧成询问道。他和金宝珠现在都还是灵者,如果使用大量的中阶灵晶,就算是专产灵晶金乌城,难免会惹人注目。至于高阶灵晶,那当然是留着自己修炼用。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自动交易,白璧成都不认识你会拿中阶和高阶的荒兽材料出来交易。因为他跟金宝珠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讨厌麻烦。 “可以兑换灵晶,一共是二十块高阶灵晶和一万六千一百块低阶灵晶,请问是否继续交易。” “交易。” 在白璧成决定交易的一瞬间,金色的光芒大盛,将小台子全面遮盖住。金光消散,台子上的荒兽材料没有了,一小堆灵气四溢的灵晶出现在小台子上。 当白璧成将灵晶收起来之后,那声音接着说,“本次交易结束,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我还需要买几套衣服”这是白璧成现在最迫切想要买的东西,他觉得金宝珠到现在都不肯接受他,一定跟他现在的邋遢形象有关。 之后那个交易的小台子上就显现出映像,都是些成套的衣服。白璧成挑了几套黑色的衣服,这是他前世最常穿的颜色,跟白家的制式白色衣服恰恰相反。 之后白璧成又挑了许多布置阵法和阵盘的材料,金精,庚晶,星云石,陨星铁,碳焦墨,丹墀砂,……… 第7节 虽然都是品质不佳的低级材料,可是刚刚到手一万六千下品灵晶,就整整少了一万。 等到将所有的东西收好,白璧成才发现自己刚才只顾着买东西,没有照顾到陪在一边的金宝珠,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灵晶是他跟金宝珠两个人共同拥有的,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他又花二十块低级灵晶买了一个月白色的储物袋,将十块高级灵晶和三千块低级灵晶装进这个储物袋之后递给金宝珠,“你拿着吧,想买什么也方便。” 白璧成将近乎一半的所得分给了金宝珠,其实十分之九的荒兽材料都是白璧成所得。 金宝珠也没有过多的推拒,顺手就接了过来,因为她知道,不管是荒兽材料,还是材料所换取的灵晶,对于他们两人的能力来说,都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不必害怕沾了对方的便宜。 金宝珠一直在旁边看着白璧成买东西,拿到灵晶之后,也自己尝试买了一件东西。 于是当金宝珠他们走出鸿运杂货铺跟阿黎碰头的时候,金宝珠手里就拿着半颗紫浆果。这是金宝珠第一种品尝到的食物,也是她心心念念了两个月的美味,她刚刚花十块灵晶买了十颗紫浆果。 看到这个价格的时候,白璧成也有些咋舌,因为大荒以外的地方,一块低阶灵晶就能买上一大筐紫浆果。 由此看来,这金乌城果然是一个如同盆景园林一般的城市,这里除了灵晶什么都不产,除了灵修的基本需求品跟外界的物价差不多,其余稍微不重要,只能用于格外享受的东西价格都贵的惊人。 看到阿黎,已经买了换洗衣服的白璧成,就迫不及待的说,“我们快去找住的地方吧,买或是租都可以,但必须是单独的院子。” 阿黎却不理会白璧成的急切心情,“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住处,而是去办理一张金乌城居住铭牌,没有铭牌的人天黑以后就会引发警报,然后被护卫队的人扔出去。” 第十三章 有关居住铭牌的事情,阿黎原本以为金宝珠他们肯定知道。 毕竟除了想做矿工或淘晶者的人,没有灵修会特地跑到金乌城来。 而要做矿工或淘晶者的人,至少会事先打听一些金乌城的基本情况。 刚开始白璧成说没有灵晶,要去卖东西换取灵晶,这一点阿黎能够理解,毕竟办理居住铭牌需要灵晶。现在都已经有灵晶了,白璧成却开口就要找房子,这就露怯了,显得他对金乌城的规矩一无所知。 看到他们实在是不了解情况,阿黎还特意提醒了一句,“金乌城里的代步灵兽太过珍贵,没有公共出租的,所以我们接下来得路程要步行。” 白璧成看到紫浆果的价格,就已经有所预测,所以点头表示了解。金宝珠从来没坐过灵兽,对此一无所知,也跟着点头。 一边带着人朝着办理居住铭牌的护卫队营地走,阿黎一边对他们询问道,“你们到金乌城来,是打算做矿工或当淘晶者吗。” 金宝珠对着两件事都不了解,可是听到淘晶者这个名字,就直觉这件事一定比挖矿有趣,听起来是一种需要靠运气的职业。就问,“不都是挖灵晶吗。这矿工和淘晶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矿工就不需要缴纳居住费,每个月至少有三百低级灵晶的收入。当淘晶者每一个月要缴纳三十块低级灵晶的居住费,而且一旦走出金乌城的范围,随时都可能被人抢劫。”阿黎停顿了一下,她拐个弯,走到路边的树荫里,经历了常年的灼热和暴晒之后,她一点儿多余的太阳都不想晒,既然交了昂贵的居住费,她要尽可能将每一个灵晶享受回来。 到了树荫里,她接着说,“不过整个金乌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淘晶者。” “看来做淘晶者的收入一定要比做矿工多。”金宝珠试探着问。 “还不都是不安天命赌性大,其实淘晶者里最多十分之一的人能比矿工收入高。都想着万一运气好能淘到品阶高的灵晶,其实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要每天回城照看我女儿,我早去当矿工了。当矿工就是辛苦些,没时间修炼,吃住都在矿上,每个月放一天假,可以到金乌城采买东西,找女人/男人什么的,城西角住了一些美貌的凡人,专门干这个。” “咳咳~”白璧成假咳嗽了一声,等阿黎看向他的时候,他就眼含警告的瞪了阿黎一眼。 金宝珠其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毕竟当初被迫当观众的时候,她什么该看不该看的都看完了。 不过阿黎很知机,既然客人不想听着方面的话题,她就说别的,必须要说点什么,毕竟路途还远,如果不说话,干巴巴得跟不熟悉的人径直走路,阿黎就觉得尴尬的慌。 她说,“两位都是少年英才,可能不知道。许多人不愿意去当矿工,理由就是没有时间修炼。要我说,都是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货,要是真有那天赋,就该向二位这样,年纪轻轻就有灵者九段的修为,将来才有一番大作为。都是些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只是灵者二三段的家伙,也就比凡人强点,也好意思天天喊着要修炼。我女儿的天赋就好,才十四岁,已经是灵者五段。我就从来不让她去城外受罪,好好修炼,将来会有大出息。” 金宝珠他们默默的听着阿黎话里话外的夸了自己的女儿一通,也不还意思打断。 等到阿黎说了一大段,终于想到要换气的功夫,金宝珠才问,“听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们淘晶到底是怎么个淘法呢。” “这里每个矿脉旁边都有一个不断流动的沙河,沙河里有许多从矿脉里剥落的灵晶在流动沉浮,可那里的流沙比水还要轻,连普通的木船都浮不起来,只有用灵气驾驭的轻薄木板才能在沙河上面漂浮。我们淘晶者,就一边驾驭着木板,一边手持木棍,用附着灵气的木棍到湖沙中搅动,一旦感知到灵晶,就用纱网吧灵晶捞起来。在打捞的同时,也要一边注意自己体内灵气的多寡,由于灵气不济,一下子沉入沙河的例子,每个月都有几起。”阿黎仔仔细细的跟金宝珠讲解了一遍。 可是金宝珠还是有疑惑,“那矿脉是有主的吧,沙河就在矿脉旁边,矿脉的主人允许别人这样随意打捞沙河里的灵晶吗。” 阿黎轻笑一声,“这世上哪有免费午餐,这就是要每个入金乌城的人办理居住铭牌的原因。大荒的矿脉大部分都属于冯家,金乌城也属于冯家,我们住在金乌城的人,每个月缴纳的灵晶不就是变相交税吗。说到底,不管是矿工,还是淘晶者,到头来就是在为冯家做工。至于其他的那些小矿脉,冯家已经把规矩形成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他们自己也要住在金乌城。” 白璧成等到阿黎说完,就问金宝珠,“看来你对淘晶的事情很感兴趣,等我们在金乌城安顿下来,也可以去试试运气。” 这话正说到金宝珠心里去了,她本来就对为人的体验很向往,现在听人提起淘晶这么有趣的事情,又怎么能不好奇呢。 只是事有轻重缓急,金宝珠觉得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地方吸收掉刚到手的十块高级灵晶,只要修为升上去,在修灵界的任何地方行走都要便利的多。金宝珠带着些眷念的语气说,“等我升到灵师再说吧。” 白璧成安慰道,“那很容易啊。等你成了灵师,我们就去淘灵晶。再用淘回来的灵晶修炼一阵子,等在金乌风暴到来之前,就从传送阵离开金乌城。”因为金乌风暴之后,整个大荒的暴烈之气肆意,连传送阵都不能用了。 “也好。”金宝珠赞同道。 两人不知,这一段随意的对话,在阿黎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灵师在阿黎心里就是惹不起的大人物了,可是在金宝珠他们的嘴里,却稀松平常。 接下来的路上,阿黎便越加的热情起来,并且愉快的表示,“你们要是想出城淘晶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带路。到时候只要用城里的传讯阵,找松鹤街九十一号的黎菁菁就可以了。” 办理居住铭牌的过程也很顺利,办理铭牌收费的人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时间为难他们。除了因为交费的人很多,排了半个时辰的队。 走出护卫队的营地,阿黎有些自得的说,“我说让你们快点来吧,这里每天都有人排队。因为护卫队的人每天午时之后就不办公了,如果去晚了,下午只能自己出城。要是等晚上引发了警报,就会被护卫队的人暴打一顿,再被人从关闭城门的城墙上扔出去。” 第十四章 花掉八十块低级灵晶,换回两枚刻了数字和阵纹的青铜铭牌。一块铭牌的押金是十块低级灵晶,如果离开金乌城可以退还,三十块低级灵晶是一个月的居住费。如果交一年,就只要三百块低阶灵晶,如果交十年,就要只要两块中级灵晶,总之交的越多,就越优惠。 不过优惠的限度最多就是十年,想要永久居住,就不是在护卫队这里能办成的事情了。只能去找冯家的牙行,那里也正是阿黎要带白璧成他们去的下一个目的地。 只要在金乌城购置房产,就能得到永久居住权,每年除了金乌风暴来临的一个月,需要缴纳十块低级灵晶的护城费,不需要格外缴纳任何费用。可是阿黎却对白璧成说,“想要在金乌城购置房产,根本不现实。这里的任何一处房产,都足以让一个灵君倾家荡产。” “那我租一间独立的小院子,因该可以把。”就连白璧成都有点不确定了,于是试探的问道。 阿黎说,“最小的,三间房一进的小院子,一个月的租金也要十块中级灵晶。如果你们只住一个月的话,倒也划算,比住客栈要划算些。” 先前的话把白璧成吓了一跳,毕竟还要留一些灵晶来修炼,不可能全都拿来租房子。否则直接用灵晶在大荒里修行也是一样,不用贪图金乌城的灵气浓郁,气候宜人。 听到只需要十块中级灵晶,白璧成的心就放下来了。至于金宝珠,她还是一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新人,如果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话,根本不在乎灵晶的得失。 又是一阵急行的路程,由此也就解开为什么刚到金乌城时,跟随金宝珠他们一起进城的人很快就急匆匆的走远的原因。 飞行灵器不能使用,又没有灵兽代步,就连凡兽也没有,对处于大部分的金乌城居民来说,不行成了最后的选择。而为了尽可能节省时间,他们形成了步履匆匆的习惯。 可就在这时,一个骑着一只幻金兽的人拦住他们的去路,正确的说是拦住了在前面带路的阿黎。 那是一只十分苍老的灵兽,形容枯瘦,毛发干枯。而骑在灵兽上的人,也是一个同样的苍老的老婆婆,她的雪白的头发里找不出一根黑丝,枯瘦着一张脸,骨骼凸起的手像利爪,手里抓着一根比她人还长的木杖,棍子点在地上,灵兽就乖乖的停了下来。 那老婆婆用粗粝的声音道,“你那个该死的前夫刘长林又去你家闹事了,被你女儿关在门外,他竟敢砸我的门。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孤家寡人,我侄子还在呢,他每年都给我送礼。他要是敢欺负我,别管什么冯家的管事,我让我侄子弄死他。” 阿黎用哀求的语气说,“您要是肯帮忙,您就可以弄死他。”这位垂垂老已的老婆婆姓赵,阿黎的房东。她是位灵将,只是最终没能突破灵君,白白蹉跎了岁月。 赵婆婆无奈道,“咱们金乌城不是禁止杀人吗,何况打狗也要看主人嘛,那怂狗欺软怕硬不敢咬到我头上来,我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打杀他。不过你放心,我出来寻你的时候已经喝止他了,他现在暂时不敢砸我的门。但那门上只有低级防护阵,防不住灵师,为防有变,你还是快跟我回去吧。” 阿黎有些为难的看着金宝珠他们,“二位见谅,实在对不住,我家里有事。” 不等阿黎说完,赵婆婆看着金宝珠他们问阿黎,“这两位是谁啊。” 阿黎急忙说,“这是顾我做向导的两位客人,我要带他们去租房子。可您也知道城里的情况,在这个地界儿现找一个向导可不容易。” 赵婆婆想也没想,手中的木杖一发力,整个人就从幻金兽上落到了地上,“你先骑着我的幻金兽回去,客人的事情我来替你处理。” 阿黎对自己的房东赵婆婆道了谢,又跟金宝珠他们告罪,之后连忙骑上灵兽走了。 留下金宝珠和白璧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让这位站着都显得费力的老人家给他们带路,还是让老人家帮他们找其他相熟的人来领路。因为阿黎告诉过他们,金乌城的人都会办理一个传信阵牌,能够在金乌城里随意传信,价格很便宜,一年只需一块低阶灵晶。 可是这位老得站在都费力的人,毕竟是位灵将,所以白璧成只能客气的问,“您要是给我们从新找位向导的话,我们可以先在前边找个地方坐下来等。” “你们是想去租房子吗。”赵婆婆没有回答白璧成的问题,反而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白璧成点点头,“您要是愿意亲自给我们带路,我们也很感激。可是我只能拿出区区十块下品灵晶的费用,对您来说,恐怕有些得罪了。” 她却说,“那十块灵晶还是拿给阿黎吧,她辛苦跑了一上午,也不能做白工。” “应该得,那就请您带给她吧。”白璧成拿出十块低阶灵晶递给赵婆婆。 她大方的将灵晶收起来,接着说,“我家就有多余的房子,你们要是想租的话,也能省去我付给牙行的佣金。我们私下交易,没有佣金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算便宜一点。” 白璧成客气的说,“我们想租单独的院子,不想跟别人合住。” “就是单独的院子,不过是个二进的大院子,租金要一块高级灵晶一个月。”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白璧成,她的人生即将到达尽头,可是眼光很好,她直觉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有能力租下她的房子。 那院子是她是父亲留给她大哥的,比她自己住的那个院子还好些,可是大哥死的早,侄子有了大出息,房子最终落到了她的手里。自从上个炼丹师租客离开金乌城之后,那院子就空了一年,因为租金太贵不好出租。她又不愿意拆分开,招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 一块高级灵晶,在白璧成的心里承受范围以内,他没有过多的犹豫,就跟着老婆婆去看她的房子。 有能力的情况下,白璧成一点都不愿意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金宝珠。何况看房东的样子,是很肯定他们有租下房子的能力,那也不存在露富的问题了。 第十五章 将房东赵婆婆送走之后,白璧成客气的让金宝珠先选房间。金宝珠直径选了后院正中的房间,那里最幽静,窗户外面还有一个小花圃,花圃里争妍斗丽的开着许多观赏灵花。 白璧成就近在金宝珠的旁边选了一个房间,就迫不及待的进屋暂时用迷阵遮掩着换了衣服,用凝水诀将自己的身体周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水膜,不断换水,直到粗粝的皮肤渐渐恢复成如玉的光泽。 每天除尘清洁的法诀用着,白璧成的身上也不至于多脏。可是当他的身体两个月没沾水之后,他的皮肤就像经长久岁月的宝石,即使每天都擦拭,可是依然渐渐的失去了光华。现在白璧成这颗宝石经过来重新抛光,便再次暂放出耀眼的光华。 用灵气烘干身上的水汽,穿上具有沉稳厚重气质的黑色衣袍,将披散的头发用玉箍高高的束在头顶。就像给宝石精心铸造了一个底托,穿上衣服的白璧成看起来更加气质不凡了,任何一个见到他的人都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可是金宝珠就忽视了他,事实上从她选定了自己的房间走进去,就马上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进入了修炼状态。 所以当荣光焕发的白璧成走出自己的房间,从半开的窗户里看到入定修行的金宝珠时,原本激昂的情绪一下子陷入了低谷,像一个公孔雀展开精心梳理的尾羽,却发现自己心爱的雌孔雀睡着了。 低声哀怨的说了一句,“真勤奋。” 其实白璧成原本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想让金宝珠看一眼他干干净净不狼狈时的样子,要是能在金宝珠心里留下美好映像,那就再好不过了。就算不能,也要洗刷掉之前两个月留下的糟糕映像。 叹了一口气之后,白璧成还是任劳任怨的帮金宝珠布置了一个防护阵。这院子原本的防护阵,在白璧成的眼里漏洞百出,根本就不能叫做防护阵,叫筛子,也许还要更准确些。 信手拈来一般,白璧成很快就完成了防护阵的布置。 其实白璧成这一手行云流水一般的布阵手法,就很能吸引金宝珠的目光。金宝珠很欣赏白璧成的布阵手法,觉得其中有道的运行轨迹。不过这种欣赏是对技艺本身的欣赏,未免白璧成产生不必要的误会,金宝珠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处理完防护阵的事情,白璧成就打算出去毁‘尸’灭迹了。他这次要毁的尸,不是别的东西,就是他刚刚换下来的脏衣服。这件衣服肮脏的程度,已经到了必须毁灭的地步。 至于焚毁这个选项,在犯过一次蠢之后,白璧成绝对不想第二次犯蠢。可是白璧成不知到,这一次他的确可以烧掉这件衣服,而不是再次犯蠢。因为从小被白家集中培养,衣服饭食都不用他操心,所以不知道厨房里有灶膛和烟囱这种东西存在。离开白家以后,修为节节高升,就更加无从得知了。 幸好只是处理一件脏衣服而已,又是堂堂灵修,就算缺乏一点生活常识,也并不影响什么。因为白璧成早在走进松鹤街的时候,就看到街口有一个敦实的圆筒形灵器,白璧成认得那是各大势力中通用的垃圾收集器。 打开门走出去,白璧成就不得不感叹,筛子一样的防护阵也不是真的毫无作用,它至少能够隔音。 松鹤街九十一号就在白璧成他们新租的院子对面,他们这里是松鹤街九号。此时街面上有不多的几个人,正倚着门袖着手远远的看热闹。大段大段侮辱骂人的词,都出自男人的口,女人只是瞪着赤红的眼睛守在门口,像一只守护自己领地的母兽,时不时的咆哮着,也只有一个字,“滚~” 阿黎的样子凶狠到像是随时准备择人而食,跟她在白璧成他们面前是温和的样子大相径庭。这场闹剧已经持续了很久,大有继续持续下去的趋势。 白璧成走到垃圾收集器旁边丢了衣服,这一段短暂的路程中,已经被那男人的污言秽语灌满了耳朵。他甚至有点庆幸和金宝珠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似乎处于短暂的休战状态当中,只是在对峙着。 白璧成相信,如果那男人竟敢在金宝珠的耳朵边用上这些词汇,他一定会杀了这个男人,以免污染了金宝珠的耳朵。 第8节 “你个娼妇,婊/子,。” “贱货,臭婆娘。” “从你/妈/b里流到地上的玩意儿。” “你真他/妈是傻缺,让刘小蓝跟我去了,今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比跟着你在这里吃苦受累强。” 回应着一大串脏话的,依旧是一个近乎嘶吼的,“滚~” 刘长林用不带重样的话骂着阿黎,看她没有反应。他眼睛一转,转头用威胁的口气对着门里的刘小蓝喊道,“刘小蓝,你要跟着黎菁菁,这辈子就注定了是下贱胚子。老子好心好意给你求到跟三公子去玄天宗的享福机会,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宗门,多少灵修抢破了头,你要是还学不会好好把握机会的话,最好现在就抹脖子死了算了,这辈子也修炼不出个屁。真是被黎菁菁这个蠢货教傻了。你,……” 原本没什么过激反应阿黎在听了这段骂女儿的话之后,拔下头上的钗子就向刘长林刺去,那钗子勉强算是一件低级灵气,带着风声和利刃的闪光,直直的刺向刘长林的嘴巴。 可见阿黎是真想撕烂他的嘴,这张嘴既能说出恶毒下流的话,也能说出甜言蜜语的话,否则阿黎年轻的时候也不会被他骗去。 可是钗子没有刺中任何东西,刘长林一闪身,就躲过了阿黎的攻击,并且在阿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啪一声,那张脸立时就红肿了起来。阿黎不敢再上前,只能向后躲闪。 “打死你这个贱货,你竟然还想杀老子。你最好以后都别出金乌城,否则…”他没有说完,只是冷笑。 “呸~”刘长林不屑的扭头吐了一口痰。 啪嗒。在刘长林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后腰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人就向前扑了下去。 没有扑下去,刘长林在最后关头,扭转了身体,用屁股着地,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不过这一转身,他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对手,一个一身黑衣的俊俏男人。 当看清白璧成身上只散发出灵者的气机,已经是灵师三段的刘长林顿时摆出一张嚣张的嘴脸,他以为白璧成刚才只是偷袭得手。“你个龟孙,是不是那个贱人的姘头……” 他还没说完,就见一道残影出现在眼前,这次疼痛从腹部传来,气海受到重创,灵气在经脉里乱串,疼痛直传到脑海里,在他昏过去之前,听到一个嫌恶的声音说,“不要随地吐痰,更不要当街放屁。” 白璧成看到新鞋子上的半口痰,恶心的他都开始说脏话了。 要不是出门丢个垃圾,并没有带剑,他就要逃亡了,因为金乌城不允许杀人。杀人者,坐黑劳一百年,就是在灵晶矿里挖一百年的矿,中途不许出来。 不去管阿黎投来的复杂目光,白璧成转身踏进自己的房门,他要急着去换鞋。 第十六章 “娘~对面今天还是没动静。”刘小蓝声音低落的对阿黎说。 这是刘小蓝十三天来,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话。她每天从早到晚都坐在自己门口,朝着白璧成他们的门前观望,希望能够亲自对白璧成表达感谢。 可是自从白璧成将刘长林踢成重伤之后,就再没有踏出过房门。 刘小蓝的心情也从最开始的兴奋逐渐转变成了如今的失落,不管白璧成是出于何种目地,在门缝里看到白璧成轻松解决掉给她带来严重恐惧的刘长林之后,刘小蓝就将白璧成视为了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 刘长林是刘小蓝血缘上的父亲,可是刘小蓝对他的感情中就没有一丝敬爱之意。因为刘长林带给刘小蓝的从来都是伤害,抛弃和恐惧。 刘小蓝从来没有见过刘长林如此灰溜溜的样子,在地上躺了半天之后,又被护卫队的人像死狗一样拖走,简直大快人心。这是刘长林公然带着年轻女人回家又将她和母亲赶出门之后,刘小蓝第一次感到真正的高兴。 又过了两天,在刘小蓝望眼欲穿的等待中,她们家对面的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 她迫不及待的跑上前去,却看到一片白色的衣裙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是她心心念念许久的白哥哥,而是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的五官精致,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浅淡的微粉色光泽,气质有三分随性,可眼眸中却透着一股漠然之色。 刘小蓝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声,好美。她原本对自己的相貌是有几分自信的,可是在眼前这为女子的面前,简直是鱼目比之珍珠,杂草比之牡丹。 不能再想下去,因为这实在是太打击自己的信心了,刘小蓝试探的叫了一声,“你是金姐姐吗。” 金宝珠看着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清秀小姑娘,看到她五官中属于阿黎的影子,就问,“你是阿黎的女儿吗,找我什么事。”虽然跟阿黎相处的时间也很短,但是在金宝珠十足短暂的人生中,那也是跟她说话第三多的人,金宝珠记得阿黎多次提起自己有个女儿。当然那不是金宝珠能准确点出刘小蓝身份的最主要原因,主要是刘小蓝和阿黎长得实在太像了,她简直就是阿黎的年轻版。 刘小蓝向金宝珠背后望去,不见一点白璧成的影子,只得乖乖回答金宝珠的问题,以期能够让金宝珠带她去见白璧成,“多亏白哥哥救了我,我是特地来谢谢他的。” “他救了你。”金宝珠十分疑惑。 金宝珠在吸收完身上的十块高级灵晶之后,从入定状态中恢复意识后,就感觉的白璧成也在修炼,看起来不像是中途离开过的样子。 听到金宝珠的询问,刘小蓝就用略带兴奋的语气说,“半个月前白哥哥救了我,不然我就被人给卖了,就再也见不到我娘了。”刘小蓝故意忽略了刘长林的事情,她一点也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 “那你再等等吧,他现在算是在闭关修炼。等他修炼完了你再来找他吧。”金宝珠对白璧成是否救过人的事情不甚关心,所以没有多余的询问。 而刘小蓝对于金宝珠没有刨根问底的行为暗暗感激,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跟不知情的人提起其中的细节。 所以在听到暂时不能见到白璧成的消息之后,刘小蓝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失望的表情,反而是对眼前的美人姐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等到金宝珠关了门,又将防护阵开启之后,刘小蓝笑嘻嘻的对金宝珠说,“金姐姐跟白哥哥真相配,以后一定会携手飞升的。” “你误会了,我跟他只是同路人,其余并无关系。”金宝珠到没有被人误会的恼怒,只是平静的解释道。 刘小蓝有点遗憾的说,“是我娘说,你们俩是夫妻的,看来是她猜错了。” 金宝珠不解道,“你娘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啊。”金宝珠觉得阿黎看起来不像是乱嚼舌根的人。 刘小蓝有点害羞的说,“因为我跟娘说,要以身相许来报答白哥哥。” 金宝珠听了这话,心里一个想法闪过。你那不是报恩,是想占便宜吧。 不过面对着一个眼睛亮闪闪望着自己,满脸赞美的小女孩儿。金宝珠羞愧的感觉,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刻薄了。 于是有些别扭的劝解道,“你还太小,恐怕跟白璧成不合适。”虽然白璧成的样貌也是将将脱去少年的稚气,可是在金宝珠的感觉里,白璧成一直是老成的人,完全不能想象将他和一个小姑娘搭配在一起的样子。 可是金宝珠没想到,刘小蓝在听过她的话之后,一点伤感的情绪都没有,而是深深的点了点头,“我现在也觉得自己跟白哥哥不合适,他天天跟你这样的大美人在一起。要是让他再来面对我这样的,不就像让一个吃惯山珍海味的人去吃糠咽菜一样为难吗。” 也不能说金宝珠脸皮厚,实在是她觉得自己的肉身好看是一个客观事实,所以在面对刘小蓝的花式夸赞时,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 金宝珠没有丝毫的谦虚之言,只是制止了刘小蓝对自己的贬低,“你长得也还好,五官秀丽,等两年张开了,肯定比现在还好看。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刘小蓝就没有金宝珠那样强悍的定力了,听到金宝珠的话就羞红了脸,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咯吱咯吱的笑。 金宝珠等她笑完之后,就说,“你是不是就住在对面啊,先回去吧。我要出门了,白璧成也不会这么快修炼完,你等在这里也没用。” “哦~”刚刚还有说有笑,这就又要赶她走,刘小蓝的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你要去哪儿啊。”虽然有些失礼,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金宝珠说,“我要去街上,买点东西来吃,再顺便逛逛街。”修炼的时候不显,修炼完了,就算顺利突破到灵师,可没有辟谷的人,也终究抵不过肚子饿啊。 至于辟谷丹,不要说金宝珠身上没有,就算是有,她也不打算吃没滋味的辟谷丹。她要出去吃饭,她对于人类才能品尝的美食,可是早就垂涎已久了。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啊,我从小在金乌城长大,对城里所有地方都熟悉,我可以给你带路。”刘小蓝十足一副跟屁虫样儿。 免费的向导,金宝珠当然不会拒绝,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第十七章 太阳即将沉入大荒时,金宝珠和刘小蓝才踏着太阳赤红的余辉回到松鹤街。 “我明天早上来找你,先到我们家吃早饭,再跟我娘说让我一起出城的事。”刘小蓝临别时跟金宝珠反复确认道。 直到金宝珠点头确认,刘小蓝才带着甜甜的笑着跟金宝珠道别,“金姐姐再见。”然后欢喜的抱着一盒子桃花酥回家去了。这是金宝珠特意送给她的礼物,说是感谢刘小蓝给她带路。 刘小蓝原本坚决不要金宝珠额外给她谢礼,因为金宝珠一路上请她吃了许多母亲平时舍不得买来吃的东西,福源楼的玉生羹和清蒸黄桂鱼,八宝竹鲜,醉仙阁的彩虹果饮,仙花酿团子,……,所以刘小蓝觉得不好意思再要金宝珠的东西。 且那盒桃花酥的价格,基本相当于她们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可是金宝珠却说,“我还有别的事情求你呢,你跟你娘说,让她明天带我去淘晶吧。” 对于金宝珠的提议,刘小蓝不假思索就同意了,“但是你能不能求我娘,也带我一起去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金乌城。” 金宝珠看着刘小蓝哀求的神色说,“那好吧。” 其实金宝珠根本不用理会刘小蓝的附加条件,阿黎要是知道金宝珠要跟她出城,一定高兴的不得了。因为害怕刘长林报复,最近阿黎一直不敢出城,毕竟刘长林并没死,对方再怎么说也是灵师,阿黎始终心里打鼓。 说到出城的事情,就岔开了话题,桃花酥又一直拎在刘小蓝手里提着,后来金宝珠没再提,刘小蓝也就欢欢喜喜的收下了。毕竟是小孩子,嘴馋是必然的。只是出于礼尚往来的心理,在回来的路上,刘小蓝邀请金宝珠明天到她家吃早饭,“我娘熬到灵米菜叶粥很香的,腌的小咸菜也很爽脆,保证你觉得好吃。” 对于保证好吃的食物,在金宝珠这里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了。她很快就欣然同意去刘小蓝家吃早饭。 在刘小蓝离开后,金宝珠才漫不经心的开门走进去。 一进门,她就发现了问题,四周安静的犹如死寂,连风都凝重了。院子里来了别人,前院的客堂里多出了五个人的气息,而且白璧成也在客堂里。 不等刚刚踏入房门的金宝珠做出反应,白璧成就从客堂里迎了出来,脸色看上去散发着森森冷气,可是一抬头看到金宝珠的清亮眼睛,他脸上的冷气便立即随风消散了。 对此,白璧成本人也感到十分无奈,他也想过要质问金宝珠,问她为什么出门连一个消息都不留,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毕竟一个追求者不应该表现的太嚣张。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一看到金宝珠回到自己眼前,白璧成身上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像沐浴了春雨的灰尘一样,一下子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但是今天下午,当白璧成从入定中醒来看不到金宝珠的时候,他心里被抛弃的委屈和被欺骗的愤怒也是实实在在的。 等白璧成看到金宝珠拿走了桌子上开门的阵符时,心情才逐渐平复了一些,因为他觉得金宝珠还打算回来。 就在白璧成心情极其糟糕的当口,有人触碰院子外面的防护阵,是一种轻微的触碰,算是灵修间的一种敲门方式吧。但是谁让白璧成现在心情不好呢。 于是他粗暴的打开房门,用冷峻的声音对门外的人说,“什么事。” 站在门外的人,却是早已经习惯了白璧成冷脸的冯広。如果白璧成此时是笑脸相迎,也许冯広还会感到不习惯呢。 当然这次带了五个灵王护卫的冯広也镇定多了,因为他的生命不再受到白璧成的威胁,所以他面对白璧成的冷言冷语时也有了底气,只是用陈述的语气说,“我马上就要去玄天宗了,出发前来看看宝珠姐姐。” 白璧成继续拦在门口,“宝珠出门了,你回去吧。” “那我进去坐着等她。”冯広整整自己的衣袖,身边的两个护卫上前一步,用凶狠的眼睛瞪着白璧成。 白璧成深吸一口气,好悬没有动手收拾了冯広连同他的四个护卫。别看白璧成只是刚刚灵师一段的样子,可是当他成为灵师的那一刻起,他的肉身得到加强,就意味着他能够动用更多的灵识之力,不多不少,搅碎这四个灵王的灵识却将将够用。 不过白璧成最终还是没有轻举妄动,他还要在这里等金宝珠回来呢。但是他也不会给冯広什么好脸色看,直接无视了他,自己回客厅里坐着去了。 至于有没有风度的问题,在有可能失去金宝珠这个选项面前,风度早就变成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别看冯広年纪还小,反正白璧成总觉得他对金宝珠的心思不单纯。 当然白璧成的猜测也算不上错,因为少年爱慕美人,这是很自然的事,冯広在跟金宝珠近距离接触一天之后,的确被这个气质和容貌都绝佳的美人所吸引了。只是这种少年的爱慕也当不得真,因为他总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他可以喜欢金宝珠的美貌气质,如果刘小蓝真能变成她的侍女,他也一定会喜欢上刘小蓝的俏皮可爱。 至于冯広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他刚刚从玄天宗来接他的人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觉得这个消息可能对金宝珠很有用,就打算将它告诉金宝珠。毕竟是救命之恩,冯広也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如果传递消息能引起金宝珠的好感的话,当然就更好了。 所以当金宝珠回来的时候,不仅是白璧成迎了出来,跟在白璧成身后的冯広更是人未到声音先至,“宝珠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金宝珠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送我回金乌城,能获得一万块黄阶灵晶,我今天给你带来了”冯広拿出一个储物袋。 金宝珠没有去接,“我们是互惠互利,你也给我们带了路。” 金宝珠不收,冯広也不强求。进屋的时候,对跟在自己身边的四个灵王说,“你们到院子外面去等我。” 看到他这样郑重其事的样子,就连跟冯広相对无言了一下午的白璧成都认真起来了。 冯広坐回他自己带来的软椅上,还请金宝珠尝尝他带来的点心。反观白璧成这边,光秃秃的桌子上莫说点心,清水没有一杯。 不等金宝珠作何反应,白璧成就不满道,“耗一下午了,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赶紧走。” 第9节 金宝珠也抵挡住了精致点心的对她诱/惑,“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吧。” 于是冯広笃定的说,“你们两个半月以前,是不是去过东边的一个秘境。” 第十八章 听到有关秘境的事情,白璧成和金宝珠的心下同时有了不祥的预感,但是他们很有默契的没有在脸上表现出半分来。 “金乌城在修灵界的最西边,你说的那个秘境在东南边,就算全程用传送阵赶路,四处中转下来,也得花三个月时间。”白璧成的语气好像在陈述事实,又像是挖苦冯広不懂基本常识。 冯広却不以为意,甚至嗤笑一声说,“你不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我只是想帮宝珠姐姐。至于你,本来就是旁听的,最好别发言。” 白璧成用手轻拍自己身边的茶几,“你的护卫都在院子外面,你说我要是现在杀了你,你的护卫赶不赶的及来救你。” “你可以试试看。”冯広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好了”,金宝珠用不轻不重的声音制止了两人无休止的争论。“你继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金宝珠对冯広说。 金宝珠的这一举动,算是默认他们的却是从秘境里出来的事实。 冯広觉得是自己赢得了胜利,便耀武扬威的说,“其实你想隐瞒也没有用,因为据我所知,那个秘境是将人随机扔出来的,出现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可是我那天遇到你们的方向太奇怪了,那里既没有矿脉,也不是通往天河镇的方向,你们是从大荒的深处走出来的。” 他拿起自备的青白釉茶盏喝了一口灵茶,才望着金宝珠说,“时间上又很巧合,如果不是被秘境突然扔到大荒中间,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白璧成讨厌冯広看金宝珠的样子,于是强行插言道,“听起来进过那个秘境,不像是什么好事。” 冯広反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也可以说是天大的幸运。外边早就传遍了,那个秘境里出了宝物,不仅能够加快修炼的速度,而且有毁天灭地的威能。就算得到它的人是一个乞丐,也能称霸修灵界。” 听到这话,金宝珠沉默了,她觉得这话中的宝物,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说她。 “荒谬。冯公子堂堂金乌城冯家子孙,怎么会相信这种夸夸其谈的传言。世间如果真有这么厉害的宝物,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成仙,你我从此就不必上下求索了,艰难修行又还有什么意义可言呢。”白璧成不以为意的说。 然而金宝珠听了白璧成的这一番话的反应,却不是在心里反驳他的意见,而是深感赞同。 这么多年来,金宝珠对自己的存在本身,也有一些思考。再看看那些曾经得到它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其实金宝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她的确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宝物,但是得到她却不一定是幸运,很大的可能是一个陷阱,一个盛装打扮的陷阱。貌似能够满足人们心底最深处最隐秘的愿望,其实是叫人变得懒惰,依赖,狂妄,调集一切的负面情绪。 要知道,所有当过她主人的家伙,无一不是最受天地法则青睐的幸运儿,就连那个乞丐也是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可是在得到她后,这些人却没能打破那个精心编织的美丽幻梦,即力量来自外物,而非自身。 可是冯広的话,还是对金宝珠产生了很多的冲击,因为她已经从修灵界消失了三千年。而且就算她在修灵界流传的时候,也是一件秘密流传的宝物,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人尽皆知了呢。 金宝珠的想法,只是在她自己的脑海中打转,并没有说出来与人分享的意思。 就听到冯広继续说,“那个所谓的宝物是否存在,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外面有很多人相信这个传言,而且有圣人参与其中,有许多从秘境里出来的人都被人杀了。” “你们冯家也有圣人,你又断定我们是从秘境里出来的,还跑来将消息告诉我们干嘛。难道你是真想得到那件宝物。”既然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其他的细枝末节可以慢慢打听,所以白璧成对冯広已更加不会有好语气。而且白璧成始终不承认自己去过秘境。 冯広愤怒道,“不识好人心。我们冯家要这种烫手山芋干嘛,我们有金乌城,有矿脉,就足够我们冯家永世长存了。” “冯家是不需要,可是你需要啊。我们为什么在大荒里遇到你,就算你有所隐瞒,我也能猜到其中的关窍,那个大型势力里没有内部争斗,你都被发配去当质子了,可以看出,你在冯家也不好过。”对待情敌,白璧成完全没有因为对方是少年人,就礼貌相让,而是尖锐的讽刺道。 “我本来还想着,也带你一起去玄天宗的,对外就说你是金乌城的人,只要不碰到以前的熟人,你至少不必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就带宝珠姐姐一个人去。”冯広说想过带白壁成去玄天宗,也就是说说而已,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选择。 没想到金宝珠听到这里,却悠悠的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你去玄天宗。” 白璧成赶忙帮腔,“是啊,去什么玄天宗。而且我们根本没去过什么秘境。”白璧成是打定主意坚决不承认了。 白壁成知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人员构成复杂的玄天宗的确不是上上之选,反而是地处偏僻,与外界相对隔绝,冯家一家独大的金乌城,才是最佳的选择。 冯広不理会白璧成的反对,而是真诚的望着金宝珠说,“宝珠姐姐,我就是真心诚意的想帮你。” “不用了。你说要是那件足以毁天灭地,可以让人白日飞升的宝物真的在我手里。圣人又如何,我用得着害怕吗。”金宝珠说着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可是有时候不加掩饰的真话,因为本身的内容太过夸张,反而会让人以为是假话。 显然冯広就没有相信,情绪低落的说,“宝珠姐姐不愿意跟我去玄天宗就算了,今天打扰了,我先告辞了。” 因为金宝珠的拒绝,冯広觉得自己的爱情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还没有盛开就被人掐断了。他失落的急忙走出门外,连自己拿出来用的一应椅子桌子,茶水点心,都遗落不要了。 然而一直跟在金宝珠身边的白璧成却听出,金宝珠并不是在开玩笑。 第十九章 “以后关于宝物的事情,你还是别随便跟人说的好。”白璧成几乎苦口婆心的对金宝珠说。 金宝珠到觉得无所谓,“你也看见了,他根本就不相信。” 白璧成继续劝告道,“他是不相信,可万一他出去对别人说起,难保别的有心人就不相信。要不然我现在就追出去,我保证让他永远没机会说出去。” 金宝珠摆摆手,“你这样做也算是恩将仇报了,不太好吧。”拿起冯広剩下的一块水晶鲜肉团子咬了一口,金宝珠用含混的语气接着说,“何况那宝物的威力的确足以应付现有的危险情况。” “你别吃那个,那是别人剩下的,脏~”白璧成直勾勾的看着金宝珠手里的半块糕饼,声音犹豫的说了一句。 至于那所谓的宝物,在白璧成内心造成的冲击,远远不及金宝珠吃了冯広剩下的糕饼。 金宝珠看着手里的水晶鲜肉团子,不解的说,“你嫌别人吃过的东西脏吗。我刚才出门的时候,想到你也很久没吃东西了,每样我尝着好吃的东西,都帮你带了一份,你要是嫌弃的话,我就自己吃掉吧。” “你不脏,他脏。”白璧成坚决道。并且补充道,“你都已经给我带回来了,不能不给我啊,那岂不是浪费了你的一番心意吗。” 白璧成微笑着望着金宝珠的眼睛,并且伸出一只手摊在金宝珠面前,做出讨要的样子。 别看白璧成做出一副无赖样,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不知道金宝珠是故意耍他,还是真的对他的嫉妒一无所知。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做的更明显一些,他要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认为金宝珠跟他有关系,这样的话,谁也不能把她抢走了。 至于金宝珠,她就是故意的,看到白璧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虽然不反感,并且觉得那感情只是暂时的,只会像昙花一现般短暂。但是金宝珠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太得意,她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朋友,就当作是朋友间不大不小的玩笑吧。 看到白璧成讨要的样子,金宝珠就没有再为难了,将储物袋里的食物拿出来,整整摆满了一桌子。“来吧,咱们吃晚饭。”金宝珠率吃了一块冰糖杏酪糟肘子,酸酸甜甜,滑溜软糯,而丝毫没有灵兽肘子的腥膻味。 白璧成拿来筷子,犹豫着有话想要说,看到金宝珠吃到美味的食物,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又害怕自己的话破坏她此时的好心情。 最后还是金宝珠看不下去了,“快吃呀,干站在那做什么。你要有话,也可以边吃边说,我反正不介意这些。” “以我现在的能力,最多对付四五个灵王。在灵皇的手下逃生,也勉强能做到。可要是真有灵尊或圣人对我们出手,短期之内我还真应付不了。你虽然有宝物,但是据我所知,宝物应该有使用限制吧,要有人用点计谋,或者众多高手围攻咱们,我们可能真够呛。我的意思,还是对冯広不太放心,不考虑任何个人情绪的因素,我觉得解决掉他是最稳妥的办法。”白璧成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忧心忡忡的说。 有关那件宝物,白璧成在听到它的时候,就确定,那就是白翎上辈子用来杀他的宝珠,他曾经近距离观看过它,并且亲自与之交过手。明确的知道,那件宝物有使用时间和使用次数的限制。 “我知道。”金宝珠点点头。 她接着说,“但是我告诉你,那件宝物三千年没有面世,也没有任何的记载留下来,我真想知道,除我之外,到底还有谁知道他的消息。 现在我修为尚低,使用起来的确有限制,每个月只能用一次。至于使用时间,对付两三个圣人还不成问题。 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引出那个散布消息的家伙,看他是何方神圣,到底出于什么目地。 要引那个人出现,最简便的方法,就是让修灵界所以人都知道宝物在我身上。 不过我没有这么做,原因就是觉得现在还不保险。我们还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 就算消息从冯広那里散播出去,我想也不会很快,我相信等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们因该也有能力对抗了。” 金宝珠对白璧成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说明她对白璧成非常信任,也充分肯定白璧成的能力,知道他一定能在短期内,升到足够高的修为。 至于白璧成是否愿意参与到这件事里来,只能说从他跟金宝珠走在一起之后,他就没有退出的权利了。就是他现在马上跟金宝珠分开,那些眼馋宝物的人,也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找到他,将他当作一个重要线索来对待。 现在已经不是白璧成一定要跟着金宝珠了,而是他们俩自动捆绑在了一起,如果一定要分开,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彻底解决掉潜藏的威胁。二就是找一个绝对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做三五百年的缩头乌龟。 白璧成明白此时的处境,同时也震惊于金宝珠所说宝物三千年不曾现世的消息。 毕竟据白璧成所知,飞升之路断绝后,就算圣人也没有活过两千三百岁的,因为圣人两千岁就会迎来天人五衰的雷劫,熬过一次雷劫能多活一百年,几万年来,从没听说有人熬过三百年。 不过有传言说,熬过九次雷劫,也能飞升成仙,而且会比正常飞升的仙人级别更高。 当然传言始终是传言,没有人能够验证。白璧成也不知道熬过九道雷劫的圣人是否真的会飞升。可是能活过三千年的人,岂不是真是仙人了。 随即,白璧成又想到一个可能,难道是灵兽成圣,灵兽的寿命比人类长,跟据种族不同,活五六千岁,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想这些都不重要,白璧成最关心的还是修为问题,“让我的修为快点涨上去,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我们现在拿不出那么多的灵晶啊。”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淘晶,我觉得我可以给你一个惊喜。”金宝珠神秘兮兮的说完之后,就不再理会白璧成了,直径下筷如飞。 第二十章 “不请自来,叨扰了。”一进门,白璧成就很客气的跟阿黎告罪。因为金宝珠在他身边,白璧成表现出格外知礼节的样子。 阿黎看到白璧成,当然不会对他的到来表示任何不满。连连说着感谢的话,刘小蓝也机敏的在一边帮腔。 最后还是金宝珠指着桌上的早饭说,“饭菜都快凉了。”她的话当然有很多夸张的成分,但也算是给双方解了围。 白璧成重伤刘长林的原因,的确是与阿黎母女无关,他是出于自己的愤怒,只是恰好帮了对方而已,所以没有丝毫携恩的自觉。而对于阿黎母女来说,除了说些感激的话,也实在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感谢白璧成。场面看似热闹,实际僵在了那里。 “白兄弟先坐,我去给你拿碗筷。”阿黎一边说着,一边朝厨房走去。 等人都坐齐了,金宝珠便迫不及待的吃起来,当然美人的迫不及待也是一种风情,只会让人觉得她为人爽直,不会有粗俗之感。 别人怎么看待她,金宝珠不在意,她早就被青翠欲滴的凉拌灵蔬,热气腾腾的蒸饺,十几种颜色品种不一的酱菜咸菜,最重要的是米香扑鼻色泽玉润的灵米粥所吸引。在这色彩和气味的双重冲击下,对于新晋美食家的金宝珠来说,除非天塌地陷,否则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她吃这顿饭。 从菜色的丰富程度就可以看出,阿黎在这顿饭上,下了很大的功夫,所以就算多出一个白璧成,也没有出现食物不够吃的尴尬情况。 对金宝珠来说堪称享受的一顿早餐吃完之后,就可以看出,灵修比之凡人还是方便了太多,几个凝水诀下去,就不碗碟洗的干干净净。 在阿黎洗碗的时候,刘小蓝就在一边拼命给金宝珠使眼色。金宝珠明白她的意思,但没想到刘小蓝还没有主动跟阿黎提过,竟然想让金宝珠帮她提起。既然答应了她,金宝珠也不能食言,只能好人做到底,对阿黎问道,“让小蓝一个人在家安全吗。” “她只要在家里呆着不出去,城里总是安全的。”阿黎根本不在意这个问题,连头都没回,已经在将干净的碗碟放进厨柜了。 金宝珠看阿黎没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只能直接了当的说,“小蓝让我求你带她出城去,她从来没有出过城,而且一个人呆着很无聊。” 没想到阿黎反应激烈,坚决道,“不行。无聊也好过没命。” …… 城门缓缓开启,混在出城的人群中,刘小蓝脸上的笑容就从来没有消失过。阿黎却很不放心的站在刘小蓝身边,如果可以的话,阿黎恨不得将刘小蓝绑在自己身上。 经过刘小蓝的苦苦哀求,还有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实力做保证,阿黎最后只得同意让刘小蓝跟她一起出城。这也印证了一句俗话,爱子女的父母,终究会顺从子女的要求。 除了金宝珠他们三个新人,出城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淘金者。他们不似刘小蓝的兴奋,懒懒的站着,安静的等待城门打开的时刻,就算有几个相熟的人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小声的交谈。 至于人们为什么要早早的到城门口来等着,当然是因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这个简单的道理。那个沙河的灵晶多,那个位置下沙河更安全,诸如此类的小秘诀很多,但是要执行这些秘诀的关键就是要比别人先去把好位置站住。 很快,城门大开,淘晶者们早就鼓足了劲,灵力凝于腿部,城门开的一瞬间,就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在这万箭齐发的景象中,金宝珠和白璧成就显得很悠闲了,毕竟淘金者中很少有灵师,到了灵师这个级别去矿脉当管事,要比当淘金者划算的多。 而金宝珠他们要照顾到阿黎的速度,所以只能降低自己的速度,他们可是连沙河在那个方向都搞不清楚。一行人在也就是阿黎速度最慢,因为她的修为最低,就连刘小蓝的修为都比她母亲高一些。 出城之后,人群大体上是向着西方涌去的,可是随着离城的距离越远,人群逐渐开始分流,因为沙河很多,每个人的目标自然也不尽相同。 阿黎要带金宝珠他们去的,是一个新发掘矿脉边的沙河,那里条矿脉现在的产量还不高,相应的,沙河的表现也不佳。也正是这些原因,所以那里的竞争还不算太激烈。 第10节 整整疾驰了半个时辰,阿黎终于停下了脚步。 金宝珠和白璧成也跟着停下脚步。四周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沙洲,除了他们站立之处的北边有巨型阵法的痕迹,看不出这里有任何奇特之处。 旁边已经有数百人先到了,只是这些人似乎都因为先前的疾驰消耗了灵气,正拿着灵晶在坐在地上恢复状态,就连新到阿黎和刘小蓝都不例外。金宝珠不想让自己显得太与众不同,也示意白璧成也在旁边坐下来。 等到白璧成按照她的要求坐下来之后,金宝珠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催动原身聚集灵气的能力,宝珠的虚影在她的识海中一转,立即就感觉到有浓郁的灵气从北面呼啸而来。 就在灵气聚集的瞬间,金宝珠果断封闭了对原身的感应。她睁开眼睛是,对上白璧成因为惊骇而睁大的眼睛。白璧成喃喃的说,“那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吗,的确是个大惊喜。”在白璧成的印象中,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做到隔空摄取灵晶中的灵气,就算是阵法也必须将灵晶安放在阵盘和阵脚上,才可以使得灵晶里的灵气散逸出来,就比如金乌城的阵法。 金宝珠看到白璧成的样子,难得有了些夸耀的闲情,低声说,“这回你相信这件宝物的厉害了吧。聚集灵气,能够无视灵气的形态,不管它是灵气还是灵晶。” 其实金宝珠也是第一次尝试,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可是金乌城里的灵气是人为制造的,她要是敢聚集,立即就会被别人抓个现行。 “这聚集灵气的效果这么明显,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端倪吧。”在经过起初的惊喜之后,白璧成担忧的问。 他们要做的事情,实在是与做贼无异,毕竟那灵晶矿是有主的。当然这种有主,带着些占山为王的意味,但那占山的毕竟是王,不可能容忍别人侵占他的利益。 “我们不是来做淘晶者的吗,到沙河中间去,我敢保证,不会有人感觉出来。这宝物霸道的很,能够将聚集来的灵气集中在方圆一丈的范围内,一丈范围外别人休想察觉的半分灵气的影子,而且这沙河的掩饰,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得天独厚的条件。”金宝珠显然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因为阿黎母女俩就在旁边,虽然他们都在专心的恢复灵气。但是未免让他们听到些什么,除了一开始的耳边低语,后来白璧成和金宝珠都不知觉的使用了灵识传音,虽然灵识传音是灵王才能掌握的能力,但是他们谁也没有过问彼此为什么现在就能使用。 如果不是事关机密,要白璧成来选的话,他当然是更愿意选择耳边低语的方式,那样更暧昧,更利于感情的发展。但是率先使用灵识传音的人也是白璧成,他同样不希望金宝珠有丝毫落入危险境地的可能。 在他们商量的时候,已经有先到的人拿着自己的薄木板下到沙河里去了,烈日的照耀下,灵气推着木板缓缓的在流沙上滑动,一跟木棍垂在沙中,如果不是沙河中没有水,一定让人觉得这是一群悠闲垂钓的凡人。 “工具都准备好了吧。”阿黎在拿出自己惯用的木板之后,看着两手空空的金宝珠和白璧成说。 刘小蓝手里也有一块沙河上专用的薄木板,抢在金宝珠之前说,“金姐姐昨天都买好了,我带她去买的。” 看到金宝珠拿出在沙河中用的工具,又最后嘱咐道,“别仗着灵气多就离开岸边太远,要是一下子灵气不济就完了。”有刘小蓝在身边,阿黎恨不得就在离岸边不超过一丈的范围活动。当然,那样做的话,她今天能淘到灵晶的可能性,无异于在痴人说梦了。 金宝珠随口答应道,“我们有分寸。”就将覆盖了一层薄薄灵气的木板放到了沙河中,白璧成也是跟她同步的动作。 他们到这里的目地本来就不是单纯的淘灵晶,当然不能遵照阿黎的嘱咐行事,他们要做的是经可能的离开人群,到沙河的最远处去。 于是他们驾着自己的木板超过了一个又一个的淘晶者,直到沙河中间的位置,就连刘小蓝都看出不妥来了,在后面大声喊道,“金姐姐,白哥哥,你们滑的太远了,快回来吧。” 金宝珠不想让小姑娘担心,就回过头解释道,“没关系,我们是灵师,灵气足够支撑。” 这句话一出,就连周遭那些看似无意,实则一直关注着两个分外胆大的新人的淘晶者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有人甚至心里腹诽金宝珠他们根本就是来观光游玩的,不然灵师来跟他们这些灵者抢什么生计,况且又不是滑的越远就一定收获越多,还是要专心探查沙子里才能有收获,看那两个光顾着滑远了,却不见得有收获。 直到金宝珠他们变成阿黎眼中一个飞蛾大的小点儿,才将两块木板悠悠然停下来,并在一起。 这次不再犹豫试探,金宝珠转动识海中的宝珠,一下子就将灵晶矿里的灵气引到了身边,浓郁得快要滴出水来的灵气霎时间凝聚到她身边一丈范围之内。 白璧成自负见多识广,却也从来没有机会置身于这种浓度的灵气中,他瞬间感觉自己像一棵生活在沙漠中的植物,一下子来到了水泽之乡。此时这棵植物才明白,自己从前对水的想象是多么的贫乏,多么小家子气。 白璧成经过短暂的感叹之后,终于收回来了自己激荡的情绪,谦让的对金宝珠说,“你先修炼吧,我来帮你控制木板,在这沙河之上修炼,一心二用还是太过危险。” 金宝珠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一人修炼一个时辰,轮换着来。” 没有过多的客套,金宝珠先闭上眼睛,运转起圣人以下灵修能修炼的最高功法,天阶功法。金宝珠所练的这套功法是已经覆灭的古国周国的皇室所藏,名为从风素妙真法,到达最高境界之后,可以参悟一丝风之法则,修炼的过程中,也能使人逐步拥有风的灵巧和肃杀。 金宝珠快速沉入了修炼之中,在白璧成的灵识里,看到灵气层层叠叠的包裹住金宝珠的身影,像一颗发着莹绿色微光的茧,很快在白璧成的灵识中金宝珠的身影就逐渐的消失了,最后只剩下一个绿茧,而灵气还在不断的汇聚到那个茧里。 直到已经看不到金宝珠的身影,白璧成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金宝珠的身上移开。无所事事的也像其余的淘晶者一样,用手中的木棍到沙河里去探查灵晶。 也许是运气比较好,也许是灵师的探查范围比灵者广,也许是远离人群无人竞争,反正仅仅一刻钟白璧成就收获了八颗灵晶,其中还有一颗是中级灵晶。事情似乎并不像阿黎说的那样困难。 当金宝珠按时结束修炼,打算跟白璧成轮换的时候,他喜气洋洋的拿着一块高级灵晶对金宝珠说,“你看,我刚刚淘到的。”不得不说,直接从沙河里捞出灵晶比用其他方法赚到灵晶更让人感到兴奋,这种直接收获的刺激,就是让人迷恋于淘宝的乐趣所在。 看到白璧成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快夸我’几个字,金宝珠也不得不给面子的夸了一句,“不错嘛。” 白璧成这才含着双重喜悦,沉入修炼之中。他的一份喜悦来自收获,另一份当然是来源于金宝珠的夸奖。 如此轮换着修炼了一天,他们的修为都有了大幅的提升,竟然纷纷提升了三重小境界,变成了灵师四段。最后一轮是白璧成,之后金宝珠就让凝聚在身边的灵气散逸了。 猛然没有了周身被灵气包裹的滋润,白璧成和金宝珠都不约而同的感到一阵失落。 还是金宝珠先反应过来说,“我们这样消耗灵气,不能守着一个矿脉来。否则灵晶减产太多,会引起怀疑的。”就算白璧成和金宝珠对灵气的利用率都是灵修中最高的,可是灵师提升一重小境界所需的灵晶,就比灵者升到灵师一个大境界要多出百倍。如此涨幅,也是修灵界里灵修们修为越高,人数越少的关键原因。 白璧成听了金宝珠的话,深表认同。转瞬他又说,“换地方的事情不着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隐匿修为,一天提升三个小境界的灵师还是太过骇人听闻了。”停顿一下,白璧成又唯恐没有照顾周全的说,“我这里有个很管用的秘法,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教你。” “不用了。”宝珠既然能将灵气拘束在一定的范围之内,那将自身的灵气隐藏一部分,也小事一桩。 所以当刘小蓝问起金宝珠的收获,并且惊叹不已的时候,她和阿黎母女两根本没有发现金宝珠和白璧成最重要的修为变化。 第二十一章 十天时间,连续换了三条沙河,金宝珠和白璧成的修为都到了灵将五段。 在每天下午回城之后,金宝珠照例将当天收获的灵晶全都用来购买精致美味的食物,她对食物的追求跟其他灵修不同,她不在意食物中蕴含的灵气多寡,她只单纯的注重口腹之欲注重味道。 这第十天也不例外,而且他们今天的收获还格外丰富,因为他们今天居然遇到了劫匪。 大概是早就盯上了花灵晶不眨眼的金宝珠,劫匪在他们回城途中的沙子里屏息埋伏,打算突然跳起来打金宝珠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是五个灵师组成的团伙,其中的领头者修为有灵师八段。 因为金宝珠和白璧成表现出来的修为只有灵师一段,所以这五个人根本没有将他们俩放在眼里。他们都是以打劫作为职业的人,专门对落单的淘晶者或进城修假的矿工动手,不仅劫财而且害命,以神不知鬼不觉为准则,平时也跟普通的淘晶者一样住在金乌城里。 像这样的劫匪团伙,金乌城起码上百个,只要不在城里动手,金乌城的护城队对这些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修灵界一直将劫匪视作一种正常合理的存在,只要有灵修的地方,就一定会滋生出这些妄想不劳而获的家伙,就像树木上的寄生植物,像动物身上的跳蚤虱子,虽然很讨厌,但是它的确客观存在。 就像灵修们接受劫匪的存在,但是人们也同样接受反打劫的合理。 这五个人提着手中嗜血的灵器向金宝珠和白璧成头上砸来的时候,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踢到铁板。 他们的抢劫从一开始,本来就是注定不会成功的。可是还有人不知死活的挑战白璧成的底线,这让他们这群人付出了死亡的代价。这些贪婪的目光中不仅有贪欲,竟然在那个为首的猥琐男子眼睛里还闪烁着淫/欲。 其实白璧成和金宝珠早就发现了这些人,不说他们的灵识都远远超出正常水平,就算是灵将对灵师的等级压制,那也是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 只是白璧成和金宝珠都觉得,为了这些杂碎的埋伏,就特地绕远路实在不值得。只是当时他们心里都没有杀心,只想到了要按照惯例反抢劫他们一笔。 但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这些人都还没来得急近身,金宝珠还在懒洋洋的准备用三分力,将对方踢到鼻青脸肿的时候,白璧成就被那恶心的目光激怒了。 没有动用灵器的必要,一个凝火诀下去,紫蓝色的火焰便化作一堵火墙就向五个人压去,在最靠后的那个人眼中的恐惧还来不及成型时,他们就被炙热的火焰焚尽了,最后连烟子都没有残留下来。 对此白璧成很满意,简直有一雪前耻的舒畅感。同样的一个法诀,比三个月前要强太多了。 当然,舒畅的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为了不在金宝珠的心理留下残忍嗜杀的坏映像,他立马跟金宝珠解释道,“他们看你的眼神太恶心了,我很生气,所以才动得手。”语气中有点委屈的味道,全不见刚才的杀伐果断。 “我知道。”金宝珠也不是瞎子,他没有丝毫责怪白璧成的意思,只是提醒道,“你看看剩下的东西里有什么值钱的,都收起来吧。” 这种劫杀与反杀的事情,在修灵界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金宝珠做人的时间还为时尚短,可是在她有意识以来,不知见证了多少次这样的情况。所以在她的认知里,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就是接受失败者的遗物,于是她就理所应当的说了出来。 收拾了战利品之后,零碎的灵器和各种材料白璧成都自己收起来,将灵晶全部拿给金宝珠,她也就不假思索的收了。 金宝珠不会有受之有愧的想法,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灵晶,跟白璧成这十天以来的修为提升相比实不可能相提并论。 有了更多灵晶,金宝珠当然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今天她能买更多美味的食物。她畅想着,待会进城后马上就去青梅饮,就连白璧成也觉得这种装在冰晶里的果饮很好喝。 不过这次金宝珠的高兴没能持续多久,在他们刚刚进城,还没来得及往酒楼茶室集中的元宝街去,就被特意在城门口等待的阿黎叫住了。 由于金宝珠他们不停的更换沙河,阿黎在两天前他们第三次换地方的时候,就没有再跟他们一起出城了。她对于金宝珠所说,更换沙河能淘到更多灵晶的理论不太相信。但她最近这段时间又不敢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恰巧临近金乌城即将开启防护大阵防御金乌风暴的时间,阿黎就选择不出城了。 因为每年金乌风暴开始和结束的时间都不是完全的固定,大概有四天左右的误差,所以每年开启大阵的时候也存在三天左右的误差,索性阿黎就不再出城,而是在城里等待消息。 这时阿黎在城门口等着金宝珠他们,就是特地来告诉他们,“大阵将在明天午时开启,明天早晨就禁止出城了。所以今天晚上破例不会关闭城门,尽量让所有的人都能进到城里来,而实在有什么急事要出城的人也可以趁着今晚出去。” 今年开启大阵的时间就属于提前,整整提前了三天,连阿黎也是第一次遇见,所以才会着急要尽快告知金宝珠他们这个消息。 “啊~”乍然间听到这个消息,金宝珠几乎瞪目结舌。显然这个消息对金宝珠他们很有用。 她跟白璧成对视一眼,同时发现自己有一个小失误。他们这段时间大概是修为增长的太快,所以有点得意忘形。他们根本没有准备足够的灵晶,如果大阵开启,他们要在城中滞留一个月以上,而身上的灵晶加起来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不够。 事不迟疑,在谢过阿黎之后,金宝珠和白璧成只有重新折返出城。他们也不是真的指望一天晚上寻到的这点灵晶就足够他们接下来一整个月的花销,可就算白璧成可以做阵盘去卖,最开始也需要灵晶来买材料啊。 城外是荒芜的沙漠,城里是安全舒适的休息港湾,由于沙河夜间的流动更凶猛,而灵者体内的灵力也不足以长期支撑他们在荒漠中活动,所以没人会选择在城外过夜。 可是今夜格外不同,看来不仅仅只是金宝珠他们没有做好准备。同样没做好准备的其实大有人在。 因为灵晶这个东西,不仅是修灵界的货币,它还是实实在在的消耗品,对那发奋努力修炼的灵修来说,灵晶始终不会够用。这造成的局面就是,在这最后的夜晚,竟然有超过十分之一的淘晶者连夜在沙河里搜寻灵晶。 忙忙乱乱的一晚,这还是金宝珠和白璧成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做淘晶者,也许还是淘晶者中修为最高的两个。 直到一缕晨光从大荒深处传来,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有人已经上了岸准备回城。可就在此时,却从金乌城的方向传来一阵尖锐的鸣钟声。 听到这个声音,除了金宝珠和白璧成之外的所有淘晶者都愣住了,随即露出或是惊讶,或是慌乱的神情,有人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木板,差点发生落入沙河的意外。 金宝珠和白璧成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其他人的神情,也猜到恐怕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索性人多嘴杂的境况下,金宝珠他们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因为听到有人在喊,“怎么这时候警钟就响了。” “是啊是啊,不是说后天金乌风暴才来吗。” “城里该不会出事儿了吧。” 这些或大声喊叫,或低声细语的话,也不知是说给自己的同伴听,还是自言自语的安慰。通过这些嘈杂的话语,金宝珠和白璧成都知道,金乌城恐怕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是金乌风暴提前来了。 无论如何,要赶快回城才行。 既然是赶路,金宝珠和白璧成就没有再隐藏修为的必要了,运起法诀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金乌城。 当他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还着实是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就在城门口的位置,发生了大规模的战斗,两拨持着兵戈的城卫打成了一团,各种法诀漫天激射,竟然呈现出五彩缤纷的色彩。还有各种喊叫和惨叫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直冲云霄。 有本来就打算回城的人来不及进城,通通被堵在城门前,他们没有参加争斗,以修为而言也没有资格参与,可就算这样,他们也显得自身难保,时时出现死伤,鲜血流了遍地,因为他们被两拨乱斗的城卫围在了中间,总要被失准的法诀或兵戈所伤,简直苦不堪言。 这些情景看起来虽然惨烈,却也不是令白璧成震惊的原因。 真正让他震惊的原因,连对阵法不太了解的金宝珠都能看出来了。金乌城的护城大阵竟然遭到了严重破坏。金色的纹路不时的在城墙上闪烁,可是刺目的光芒却不再完美,明显有了残缺的痕迹。 第二十二章 金宝珠只是单纯的看到了护城大阵的残缺,可白璧成却感到了由衷的心痛和担忧。 这是一个流传数万年的超级大阵,以现在连阵纹都难以隐藏的情况来看,其破损程度绝对高于百分之五十。白璧成作为一个阵法大师,对古朴优美的阵法自然怀有天然的欣赏和喜爱。看到自己喜爱的东西被破损,无论是谁,都不免要感到心痛。 至于这危机的来源,不言自明,就是金乌风暴已经近在眼前了。 如果没有大阵的防护,不要说城里数百万的灵者灵师,就连白璧成也不敢保证自己能逃出生天。这就是一个最简单的道理,覆巢之下无完卵。 “宝珠,看来这次我们要尽全力了。有人破坏了大阵的核心。我们现在去往大阵的控制中心,也许才有修复大阵的可能,唯有这样我们才有一线生机。否则这一城的人,连同你我,都得死。”白璧成的表情很严肃,然而语气却尽量放得平静。 因为白璧成预测传送阵已经失效了,除非有灵皇以上的修为,才有可能在金乌风暴到来前通过瞬移的空间法则逃离金乌风暴的范围,就连灵王想要依靠简单的飞行法诀离开大荒,都绝无可能。 金乌风暴是太阳真火和罡风的集合体,就算能够通过防御法诀进行对抗,以白璧成现在的修为,最多只能坚持数息。就算白璧成有能力布下足以应对金乌风暴的小型防御阵,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所以修复原有的阵法,是白璧成能想到的最佳解决办法。毕竟原有的材料就算被破坏,也不是完全不能重新使用。更何况这样的超级大阵还有许多其他的附加功能没有被破坏,将那些没被破坏的部分全都转换为防护的功能,也是一个解决办法。 第11节 如果是按照白璧成重生前的记忆,其中并没有金乌城毁灭的消息。可是白璧成绝不敢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因为他重生以来,一切的事情都产生了变化。不说杀死白翎这样的小事,就连肆虐修灵界超过千年的魔人危机,也被金宝珠不声不响的消除了。 所以金乌城的存亡与否,现在还是未知数,只能看白璧成能否修复防护阵了。 当然白璧成心中还有一个最隐秘的想法,如果实在无力回天,就算是拆了大阵上的材料来做一个小防护阵也好,反正他绝对不会让金宝珠有任何危险。 金宝珠也知道事情的紧急,所以在白璧成表示他有解决之法后,金宝珠就决定,自己一定要尽力帮助白璧成完成他的目标。 现在不说要去修复大阵的问题,此时摆在白璧成他们面前的第一道难关,就是要先进城。可是以城门口胶着的战况来看,似乎进城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打进去吧”白璧成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对金宝珠说。 金宝珠之前零星几次动手的机会,都是用法诀或拳脚,可是看到眼前这样混乱的局面,催动法诀所需的时间太长,拳脚所能触及的面积太小,显然都不是好选择。金宝珠思索一番后终于有了打算,就对白璧成说,“你在昨天那几个劫匪的灵器里,挑一件好点的给我。” 白璧成看到最好的中级灵器不巧竟是一柄鬼头大刀,就遗憾的对金宝珠说,“要不然你用我的剑,我来用这把刀吧。” 金宝珠示意白璧成把刀给她,她将灵气注入刀中,凌空一斩,沙地上便出现十丈长的裂缝,如果仔细一看,就能发现裂缝中间的沙粒竟然彻底的消失了,而不是被挤到了裂缝两边。稍微试过之后,金宝珠觉得这刀用着还算顺手,就对白璧成说,“我用什么兵器都无所谓,但剑是你用惯的,你还是接着用吧。” 白璧成看到了金宝珠用刀的威力,也觉得足够应付眼前的情况了,便不再多言。轻声说了一声,“走吧。”便化作一道残影,向城门边混乱的战局冲了过去。 金宝珠也踏着飘逸的步伐,紧紧的跟随在白璧成身后,他们俩的行动都悄无声息,就像一把利剑一些狠狠的刺入乱作一团的战局,很快就在战局的中间破开一道口子。 白璧成手持一把灵剑冲在前方负责开道,他修炼剑法上千年,早就是剑意圆融,返璞归真的境界,简单的几个基础招式,点,刺,削,挑,就让所有挡住他去路的人丧失了战斗力。 金宝珠手中的鬼头大刀更是气势汹汹,她负责的是四周的敌人,她的刀气大开大合,看起来可要比白璧成恐怖的多。所有出现在她四周的人都被无差别的刀气所伤,就算身上覆盖着防御法诀,也会被重重的甩出去,若是稍有不慎,就会断脚残肢,甚至一刀两段。 白璧成是破开坚壳的锋利薄刃,金宝珠才是震撼人心的飓风,很快在白璧成和金宝珠的冲击之下,争斗的双方都发现了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 战场上法诀产生的缤纷色彩都有了几息的停顿,双方都在思考要不要先腾出手来,先把这两个搅乱战局的家伙解决掉。 但是这两方显然没有合作的默契,迟迟没有达成一致的意见,可是白璧成和金宝珠却没有丝毫的停留,趁着别人迟疑的空挡,迅速冲到了城门的位置。 城门是打开的,他们只是一闪身的功夫,便脱离人群冲了进去。 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去匆匆,似乎没有对混乱的战局产生影响,可就在双方打算继续战斗下去的时候,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人却有了其他的想法。 金宝珠他们选择的位置是离城门最近的侧面,虽然没有跟围在中间的人碰到,但是他们的行为却被中间的人看在眼里。 所以当对战的城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中间的人呼喊着,“冲啊。”就看到中间被动防御的淘晶者一同向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之后的情况金宝珠他们没有看到,此时金宝珠他们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慢,穿行在突然就萧瑟下来的街道上,除了偶然出现的战团,所有的店铺都关门闭户,无关紧要的人也都躲了起来。 花了半刻钟时间,躲过了几个在大街上打起来的战团,白璧成和金宝珠终于到达金乌城的正中间,这里是城主府的位置,也是护城大阵的核心所在之地。 城主府门前的模样,跟城门前别无二致,但是之前表情淡漠的白璧成却突然停住脚步锁紧了眉头,因为他在城主府门前看到了自己的熟人。 也不能说是熟人,只能是冤家路窄,虽然他这辈子还重从来没跟这些人见过面,甚至没想过要跟他们再有任何交集。 那个熟人就是徐享元的徒孙,白璧成记得自己上辈子曾经亲手杀过此人。可是现在这个人带着几个身着玄天宗弟子服的人和身着护甲的城卫,在跟冯家的护卫对战。那护卫的服饰,白璧成在冯広的护卫身上见过。 金宝珠也看出来了点端倪,“护城卫的人联合了外人背叛了冯家。” 白璧成示意金宝珠跟他绕到到城主府的侧墙边,一边走一边对她说,“那些人是玄天宗的人,应该不是护城队的人叛变,我看是冯家内部有人想夺权,所以引狼入室。” “你的意思是说,玄天宗的人不怀好意,想要吞并冯家。”金宝珠对修灵界的局势一概不知,只能询问白璧成。 白璧成对这些人的愚蠢举动真是连愤怒都懒的表达了。但是对于金宝珠的询问,他当然是要认真回答的,“我看他们就是不知者无畏,纯粹是在找死,还要拉着一城的人陪葬。不仅是自己找死,还要连累得整个修灵界都灵晶短缺。”白璧成在骂了一阵之后,他才说出事情的关键点,“这不像玄天宗的宗门行为,玄天宗要是不出手则已,一但出手绝对干净利落,那里会出现这种拖泥带水的状况。我看这是某些不知死活的人私自作为。” 城主府的围墙不高,毕竟围墙的作用也只是装饰性质,并不起到防护作用,所以在防护阵被破的情况下,这样的围墙也就起不到任何的阻碍作用了。之所以要绕到宅子的侧面,也不过是不想引人注意的原因。 白璧成选好地点,脚下一点便一跃而入,金宝珠也紧随其后。从他们的落脚点来看,这应该是冯家的一处花园,仙株奇种在园中争妍斗丽,却被两个不解风情的人踩碎了花枝。 穿过花园之后,白璧成直径踩着一座灵泉小池边长了青苔的顽石,飞掠上房顶。就在金宝珠也飞过游廊的房顶后,游廊拐角的地方冲出来一拨人,他们互相缠斗在一起,不过瞬息的功夫,就毁坏了四五根廊柱,游廊顿时倾斜倒塌。打斗的场地又移向了游廊后的花园,这时那些盛开的鲜花不免要遭受到更严重的摧残,同时也很好的掩盖了白璧成和金宝珠曾经活动过的痕迹。 正是由于冯家这种种的乱象,处处都有争端,白璧成和金宝珠才能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迅速的靠近他们的目标。 这当然不是说他们就完全的畅通无阻,只能说明他们之前的运气真的很好,整个冯家的城主府中,单是灵王就有数千。 可运气这种玄妙的东西,也不能永远的好下去。就在白璧成感觉即将靠近目标,心中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一道闪烁着蓝光的闪电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速度快的让他的身体都做来不及不出反应。 第二十三章 无中生有的闪电,突兀的出现在白璧成面前时,他的身体正处在向前冲的趋势当中。 按照这道闪电的速度,就算白璧成能够止住身体的冲势,立即后退,也不可能躲过这道攻击,因为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与它速度相得益彰的还有它的强大威力,足以轻松把一个灵王九段劈成一块焦炭。 这道闪电来明显是出自于一位灵皇的手笔,虽然只是随手一击,并不是积蓄已久的大招,可是他胜在一个突袭,这就让白璧成感到很棘手了。 既然不能逃避,那他就只能硬抗,索性修为提升到灵将之后,他能够动用的灵识也增加到了□□成,这次他没有丝毫的藏拙,瞬间将灵识汇聚在自己的面前,无形无质的精神力在凝聚到一定的浓度之后,也竟然仿佛有了实体,瞬间幻化成一只肉眼可见的手掌。 那手掌一出现,就死死的攥住了那道致命的闪电,就像抓紧一条滑溜的鱼,然后又是重重的一捏,闪电就在手掌中消弭于无形了。 当白璧成全力以赴的时候,金宝珠也没有选择袖手旁观。她也顾不得使用毁灭法则的时间限制,已经在识海中催动了宝珠,一层纯黑的死气瞬间覆盖了宝珠的表面。 直到察觉白璧成的灵识有异动,金宝珠才硬生生的终止了毁灭法则的激发。索性她暂停的速度很快,否则就要白白浪费掉好不容易增加到每半个月使用一次的机会。要知道她还是灵师的时候,可是要每个月才能有一次使用毁灭法则的机会。 现在是危机关头,除了眼前的危险,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的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们,所以要将杀招保留到最重要的时刻再使用,才能做到事半功倍,金乌城的破城危机也才更有机会解除。 白璧成使用了自己的灵识来阻挡闪电,看似轻而易举,实则动用灵识的副作用很大,现在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深入灵魂的刺痛。但是他似乎不敢把痛苦表现在脸上,他不想让躲在暗处的敌人觉得他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白璧成快速而冷静的拿出储物袋中所有能用的阵盘,不管是攻击的还是防御的通通拿在手里。 有了阵盘在手,就算他的手因为疼痛而微微战栗,可白璧成也有了一点底气,要是再来一道刚才那样的闪电,他也有自信能够在不动用灵识的情况下接招,所以直到此时他才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金宝珠虽然暂停了毁灭法则的运作,可是也在时刻准备着,但袭击他们的敌人在暗处,不管是金宝珠和白璧成,竟然都未能察觉到对方的藏身之处。 直到一个熟悉而的讨厌声音在白璧成耳边响起,“宝珠姐姐,你们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 虽然是一场生死危机,但刚刚白璧成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灵皇交手也不过是瞬间的事情。所以此时跟灵皇在一起的冯広才将将发现对面的两个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冯広说话的时候,也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既然是认识,就有了谈判的可能,而且冯広跟金宝珠他们始终是有些情分的,于是他对身边的灵皇说,“爹,这两位就是一个月前送我回城的人,都是自己人,不要自相残杀。” 然而冯広的话,也并没让他爹冯松明完全放松警惕,他依旧没有现身,因为白璧成接住了他的偷袭,所以冯松明知道,眼前这两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灵将,绝对不是能够随意打发的存在。 一道略微老成的声音从冯広说话的方向传来,可是语气却很不客气,“你们现在到冯家来干什么,莫不是以为冯家乱了,就可以来浑水摸鱼。” 对方虽然用质问的语气对他们说话,但是跟灵皇之间的差距太大,所以疼痛逐渐缓解的白璧成还是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我自认在阵法一道上有些造诣。前辈也知道现在金乌城的护城大阵被破坏,如果不能及时修复的话,这一城的人都是死路一条,我也不能列外,所以我到这里来修复护城大阵。当然像前辈这样的高手,应该可以逃得一条生路。” 说到此处,白璧成突然加重了语气,不再温和而是质问,“你的确可以逃,可以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命。”在感觉到对方的灵气暴动,白璧成快速的接着逼问,“但你的家人怎么办,据我所知,像冯広这样的灵者,可绝对没办法逃走,就算有天阶飞行灵器也来不及了。” 当白璧成说到家人是,对方暴怒的气机突然就变为了低落,如同一个被阳光刺破的泡沫。于是白璧成接下来的话也不再步步紧逼,反而从新转入了温和,“更何况还有这一城的人,就算这些人都无关紧要,那城里曾经繁华的街道呢,那些冯家世代经营的店铺呢,如果你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那你现在就可以逃命去了。” 当白璧成在跟冯松明谈判的时候,金宝珠看似站在一旁默默无言,其实她绷直的身体一直在防备着,她要防备对方突然出手,虽然有个冯広从中作保,可如果对方要是突然变脸呢,这谁又能说得清楚。 所幸冯松明被白璧成说动了,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自己的家人独自逃生,因为此时在白璧成他们对面的不仅仅只有冯広和他的父亲,还有冯広的母亲柳花眠。甚至还有冯家的家主,冯広的祖父。只是柳花眠一直没有说话,又被冯松明的气机掩盖,所以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没有发现她。而那位冯家昔日的支柱现在身受重伤,已经是命在旦夕,进入了假死状态,就更不容易被人发现了。 冯松明听完白璧成的话之后,心中有了一丝嫩芽似的微弱希望,但是为了避免希望破灭后,再面临巨大的失望,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打击白璧成的态度,“你凭什么觉得,以你的能力,能够修复这座传承数万年的大阵,如果做不到的话,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 白璧成听到冯松明虽然是在挑剔,但是挑剔就意味着他曾经考虑过自己的说法,所以白璧成心里一震,明白机会就在眼前,于是拿出手中的一个阵盘,说了一声,“接着。”就往那声音的方向仍去。 数息的沉默之后,冯松明的声音再次响起,“看起来的确很高明,够得上阵法大师的水平。”可是他任然在犹豫,不能确定手中的阵盘是否真是出自白璧成的手笔。 冯家才将将遭逢了劫难,就连圣人老祖也在反杀二房的叛徒之后,跟玄天宗来的带来的圣人两败俱伤,现在还昏迷着,生死不知。 白璧成他们的突然闯入,并声称能够修复护城大阵,不得不让冯松明怀疑其中是否有新一轮阴谋的味道。 还是冯広跟白璧成他们相处过一段时间,这其中有包含着他自己的存亡问题,于是也帮着劝冯松明,“爹,护城大阵都已经破成那样子了,索性放手一搏吧,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的话,我跟娘怎么办。” 直到听了冯広的话,冯松明才撤除掩盖身形的灵器,出现在白璧成和金宝珠的眼前。 冯松明看起来样貌还很年轻,只是此时的神态呈现出肉眼可见的憔悴,酱色的衣服下摆上还残留着明显的血渍,冯松明的身边站着一位相貌秀美端庄的妇人,是冯広的母亲。冯広则扶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那老者双颊呈现出不自然的酡红色,双目紧闭。 冯松明既然已经同意了白璧成的请求,自然知道时间宝贵,没有多余的寒暄,雷厉风行的向着这个院落正中间的房屋走去,并对白璧成说,“你跟我来。” 白璧成连忙跟在他后面,金宝珠想了想,虽然对方没有邀请她,但是她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了后面。 至于冯広和她的母亲,则继续用灵器隐匿了身形,躲在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并没有跟来的意思。 冯松明打开院落主屋的房门,直径走了进去,白璧成刚来到房子里面,就清晰的感觉到阵法的核心位置所在。 白璧成直勾勾的看着墙上的一副画,图中用飘逸的笔墨廖廖几笔勾勒出一幅山水图轴。 然而这绝对不是一副简单的山水画卷,不了解实情的人一定看不出这幅画里的玄机,反正跟着白璧成一起进来的金宝珠就什么也看不出来,在她眼里那就是一副意境很好的山水画而已,而且这幅画的左下角还有被虫蛀的痕迹。 可是在白璧成的眼里,那就不仅仅是一幅画那么简单了,这是一个高明的空间阵法,将一个广大的空间压缩固定在这幅小小的图轴之中。 冯松明看到白璧成的举动心知他的确有真才实料,心中的希望不免高涨了一些,就慷慨的对白璧成说,“你想要什么材料尽管说,现在冯家所剩的珍贵材料都在我身上了,要是我这里没有,那也就没办法了。” 白璧成仔细的盯着那画面看了许久,脸上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便狮子大张口,问冯松明要来许多珍贵难得的材料,对方表示没有的时候,他也不追问,只说,“没有就算了。” 到这时,就连冯松明都对白璧成讨要那么多珍贵材料的行为产生了怀疑,至于金宝珠,则是从一开始就扑捉到了白璧成的脸上的笑容,知道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就在冯松明即将发难的时候,白璧成大声说,“一万斤陨星铁,这是修复大阵的主要材料,之前我的确诓了你一点好东西,那就算作是预付的酬劳吧。”白璧成脑海中的阵痛还没有完全消失,敲诈冯松明一笔,他丝毫不感到亏心。 陨星铁是一种制作阵盘和炼制灵器时都能用到的基础材料,虽然白璧成需要的数量巨大,可对掌握着整个冯家库存的冯松明来说,一万斤陨星铁不是什么稀罕物,他虽然恼怒白璧成的态度,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只是略作沉吟就将陨星铁给了白璧成。 能够进冯家库房的东西,必然是最高等级的品质,一万斤陨星铁堆积在地上闪烁着耀眼的白色冷光,就在白璧成打算用灵火炼化地上的材料时,冯松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白璧成没有去看冯松明,而是专注的进行着手中的动作,不过因为刚刚坑了对方一笔,所以还是很给面子的抽空回答了冯松明的问题,“我有十成把握,事情看起来并不复杂。”实事求是,他没有炫耀的意思。 如果是没有看到护城大阵的阵法核心之前,白璧成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在看到这看似残破,实则底蕴深厚的大阵之后,白璧成在心中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这历经了数万年的护城大阵心生敬佩。 一个阵法既然能够传承数万年,自有它不为人知的高明之处,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人毁去。实际上,这个阵法早就在无数次的修改和填补中产生了自我修复的能力。除非有谁真的能够一举将阵法核心全数毁坏,否则它还将继续万古长存下去。 当然任何东西都不可能无中生有,大阵也没有达到生出灵智的地步。所以还需要一个能够明白其中究竟的人,来为大阵添加上足够它自我修复所需的材料。 给大阵添加材料本来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无需阵法大师,随便那个初学阵法的小学徒,都能将材料按照最基础的方法炼制出来,然后沿着阵法缺失的位置填补进去便可。可是要做成这件事,难点不在于动手的能力,而是高超的眼力和见识,只有像白璧成这种等级的阵法大师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不过白璧成也明白,冯牧阳现在但凡是能够说话,这修复阵法的事情,也就用不着他来操这份心了。可是冯牧阳失去了意识,有关大阵的真正核心的传承没有机会说出口。 刚才白璧成也看到了被冯広扶着的人,从气势上看那应该就是冯牧阳,白璧成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知道他很多传闻,其中就有冯牧阳要到五百年后才会天人五衰,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像是命在旦夕了。 由此可以在此证明,就在白璧成回到十九岁的那一刻起,这世界就在发生无形的变化,从魔人之祸的消除,到金乌城发生灭城之灾,桩桩件件不在证明这世事的变幻无常。 不过现在白璧成来不及细想,因为修复护城大阵的方法虽然容易,但也是一件耗时费力的事情,以冯家现在大敌在侧的情况,显然也不适合去寻找别的帮手,一切都需要白璧成一个人来完成。 然而时间恰恰又是现在最宝贵的东西,按照先前的预测,现在离金乌风暴来临的时间不足十个时辰。因此,白璧成也必须全力以赴,他手上的动作也在竭尽可能的加快,成了一串残影。 金宝珠和冯松明站在一边看着,又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着急。 当然着急的主要是冯松明,金宝珠因为性情使然对任何事情,都抱持着相对疏离随性的态度,所以并没有太过焦急,毕竟白璧成说过有十成把握,她就选择相信他。既然是相信,就没有中途改换态度的说法。 有了金宝珠的淡定做对比,冯松明的表现就太急躁了,简直像毛头小子一般,完全丧失了灵皇的风度,再加微微歪斜的发髻,沾染了污血的衣服,就更显出他处境的落魄了。毕竟从前在头上顶着的圣人老爹不在了,冯松明虽说已经五百岁了,又是灵皇,可从来没有真正的主持过大局。 只有在有敌人闯进这个院落的时候,冯松明才会重新拾起身为灵皇的尊严。一道闪电过去,对方可没有白璧成那样的保命之法,瞬间就在蓝色的光芒下化为了烟尘。 这个地方虽然是护城大阵的核心所在地,可是因为发生过圣人级别的大战,况且除了一个残破的大阵,并没有值得人注意的宝物。因为灯下黑的原理,这个院子是冯家最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了。 除了偶尔意外闯进来的两个人,被冯松明迅速消灭了之外,直到入夜时分才有一个灵王九段的壮硕男人谨慎的摸进了院中。不过冯松明没有对这个人动手,而是主动显露出身形。 而那位灵王在见到冯松明之后,眼见的露出了一个憨直的笑容,单膝跪地,低声叫了一声,“主人。” 第12节 冯松明这时脸上显露出威严的神情,指着冯広他们所在的房间吩咐道,“去保护小公子和主母。” 金宝珠没有去打扰别人主仆相认的好事,她始终寸步不离的守在白璧成身边,他们既然是同伴,那么金宝珠觉得在这种时候,自己应当有为他护法的责任。 可是金宝珠不去打扰,并不代表人人都是这样的识趣。 一连串娇俏的笑声,却突兀的震荡在这座院子的空气中,随即一个带着柔媚风情的声音传来,“哎呀~真是主仆情深呢。” 不明所以的人一定会以为说话的人是一位绝世的美人,可是已经跟她打过交道的冯松明却知道,那是一个比三个男人加在一起还有粗壮的女人。 果然,随着一声轰响,院落的门框整个倒地。明明可以瞬移的女人,偏偏要拆了挡在她面前的门,分明是挑衅。 门后是五个人,一个穿着粉红色纱裙的粗壮女人,三个玄天宗的弟子,还有一个缩头缩脑的中年男人,是冯松明的堂弟。 冯松明不乏唏嘘的想,果然是家贼难防,否则凭这些外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跟踪阿九能够找到他呢。 第二十四章 当那一行五人显出身形的时候,阿九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冯松明的面前。但是冯松明心里非常清楚,就算阿九挡在自己面前也是无济于事。 因为领头的那个女人是玄天宗的外门长老李诗韵,号称灵尊之下无敌手。 当初也曾是惊才艳艳的天之骄子,才两百岁就闭关突破灵尊,可是那次的冲关却出了差错。最后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导致终生突破无望。但这个女人不愧天才之名,竟然想出将灵气压缩储存在肉身中的方法,这让她的实力能够凌驾在普通灵皇之上,代价却是原本娇娇柔柔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臃肿粗壮。 身材的变化,虽然使得李诗韵成为人们私下谈话的笑柄。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有谁敢在她的面前造次呢。在她轻而易举将几个嘲笑她的灵皇抹杀之后,就连在私下嚼舌根的人都没有了,偶然提起她的名字,也只能彼此古怪的对视一眼,心领神会。 此时,李诗韵迈步走进院中,一派闲适的姿态,仿佛是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她的皮肤惨白,一张脸撑大的就像一个醒发过头的白面团,此时和她那张大脸盘极不相衬的薄嘴唇里吐出娇滴滴的声音,“事先申明,我跟徐享元那个老东西不是一路人。我可没有吞下整个金乌城的野心,我只要灵晶,给我十万块天阶灵晶,我转头就走。” 这真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但是冯松明却不得不考虑她的要求。因为冯松明自家知道自家事,他这个灵皇三段一直养尊处优,在这个李诗韵久经战阵的灵皇九段面前没有丝毫胜算。 就算冯松明有个圣人父亲,手里有许多保命的底牌,他这时候也不敢轻易拿出来使用。因为冯松明知道,李诗韵灵尊之下无敌手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要是手中的宝物引出了对方心里更大的贪欲,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十万天阶灵晶我拿不出来,我这些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也只有一万,我愿意全部给你。”冯松明虽然心里已经做出了妥协,但也没有轻易松口,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二话不说就把灵晶拿出来,对方不仅不会离开,还会要求更多。 可是对方明显不想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冷笑一声后,就侧身踢了冯松明的堂弟冯江涛一脚,那一脚看起来很轻柔,仿佛情人间的笑闹一般,可是从冯江涛的反应来看,就满不是那么回事了。 冯江涛缩在李诗韵身后,已经是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是李诗韵还是猝不及防的一脚踢来,他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极速倒飞了出去,直到撞倒了一面墙,才在砖石的和飞灰中落到了实地上。一口气没喘过来便就失去了意识。 冯松明目睹了整件的的发生过程,知道对方是在杀鸡儆猴。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头看向李诗韵说,“我只能拿出五万灵晶,剩下五万,等我们冯家度过了这次危机,我再亲自送到道友的手上。” 冯松明有了些拖延时间的小心思,因为在阿九到来之前,他看到白璧成已经快要完成处理材料的步骤了,虽然明知就算材料处理完了,也不可能马上就修复好护城大阵,但是冯松明的心里的确是存了些期望。 如果勾连整个金乌城的大阵能够修复的话,城主府的防御和攻击的阵法就都能启动,届时单单一个李诗韵就不再构成威胁了。 虽然李诗韵没能看破冯松明想要拖延时间的计策,但是她也不耐烦跟冯松明扯皮。冷冷的语气将声音中的娇媚都遮盖了,“十万天阶灵晶,一块都不能少。你别想蒙我,刚才那个废物早就告诉我了,冯家的库存全在你身上。”她说话的样子理直气壮,一副债主的嘴脸,仿佛那十万天阶灵晶原本就是他的所有物,只是暂时借给了冯松明,现在是来向冯松明讨债的。 就在冯松明考虑要不要拿灵晶出来,先将李诗韵打发走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却传来了另一个清丽的声音,“十万天阶灵晶给我,我能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圣人,比你拿去肉包子打狗强。” 冯松明心中震惊,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他听出那是金宝珠的声音,虽然他跟金宝珠之间没有直接交谈,可是他听过金宝珠跟白璧成对话。 冯松明几乎没有正眼看过金宝珠一眼,一直将她当作白璧成的附庸。 那知道这个被他视作附庸的女人居然能够在不经过他允许的情况下,直接对他灵识传音,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像是有办法救治他的父亲。 冯松明的心里无比纠结,一方面是不相信,唯恐是这他自己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做的一个白日梦。另一方面又非常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即使它只是一个梦,也希望它能梦想成真。 就在冯松明震惊在金宝珠的话中的时候,对面的李诗韵却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一双细长的眼睛流折射出锐利的冷光,抬起一只手,指着冯広他们藏身的地方,“那间房子里的人对冯道友来说似乎很重要,你大概不想他们发生什么意外吧。我留十息时间给你做选择。” 李诗韵的话说完之后,周身的气息就在不断的提升,一层黄土的光泽瞬间覆盖住了李诗韵的皮肤,属于大地的深沉和厚重直向冯松明压下来,就算冯松明早有防备,依旧重心不稳,差点被逼的向后退去,可是为了不在对方面前显得太过弱势,他硬生生的止住了后退的趋势,却使得一股血气向上涌来,又被他死死压在心头。 不过是一瞬间的短暂接触,冯松明就知道,自己在对法则之力的领悟之上,跟对方实在相差太远,完全就是被对方的大地法则所压制。 “十,九,”李诗韵在压制住冯松明之后,缓缓的吐出数字。如果有人能够仔细观察她那张比例失调的脸的话,一定能看见,此时那张脸上已经浮现出来志在必得的笑容。 当李诗韵开始数数的时候,金宝珠的声音也同时在冯松明的脑海中响起,“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先做事,你看到效果之后再付账。” 就在金宝珠刚说完的时候,就听李诗韵数到,“三~”此时李诗韵脸上的笑已经没有了,表情变得十分狠戾。 冯松明心想时间来不及,已经祭炼出丹田中的本命灵器紫电竹剑,与他参悟的雷电法则相得益彰。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冯松明也必须要跟李诗韵一战了,他想为金宝珠腾出更多救治自己父亲的时间。 李诗韵看到自己还没有数完,冯松明居然有了想要反抗的迹象,也就不再数下去了 所以当冯松明的灵剑带着紫蓝色的尾巴迎面飞向李诗韵的时候,并没有抢占到任何先机。李诗韵那双形态粗大的手,非常灵活的抓住了灵剑的刃。 李诗韵自从开始锤炼自己的肉身以来,就不再使用任何武器了,她觉得强悍的身体就是世间最好武器。 她的一双肉手捏着带着电光的锋利剑刃,反而是那剑呈现出弯折扭曲的迹象,冯松明的灵识还附着在剑上,便想要跟李诗韵角力,可是不出三息的时间,冯松明的剑便断作了两节。 本命灵器受损,反噬的威力,几乎炸毁了他的半个丹田,一口鲜血不可抑制的喷了出去,虽然他马上服用了一枚珍藏的天阶长春丹,压制了丹田的伤势,他现在的状态在李诗韵面前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甚至连最后挣扎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 李诗韵裂起自己的嘴角,想要嘲笑冯松明不堪一击,甚至想到要不要干脆杀了他的时候。一道浑厚的声音却从李诗韵的身后响起,“你可以滚了。” 李诗韵的心如坠谷底,圣人的威压让她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她所处的境地,与冯松明刚才所处的境地简直如出一辙。 与李诗韵相比,冯松明的心情更加一言难尽,最终只化一声喃昵,“父亲,您终于醒了。”这短短一天的时间,冯松明实在经历了太多的变故。 冯牧阳的的声音也有几分低落,“你,你唉~你成什么样子,还不如你儿子呢。”其实在李诗韵数完三,的下一瞬,冯牧阳就已经醒了。 冯牧阳恢复意识之后,立即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首先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颗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宝珠,那珠子浑然天成,内藏道韵。正当冯牧阳打算仔细观看的时候,那珠子却快速由实变虚,最终化作一团烟雾消散了。 此时就有一个清丽的女声在他的脑海里说,“你儿子用十万块天阶灵晶换取你的性命。现在你活了,希望你们能尽快把灵晶给我。否则,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 金宝珠的原身是能够让天道都忌惮的宝物,能够操纵生机和毁灭两项法则之力。毁灭的能力经常被使用,可是生机的能力并不常用,常用的是生机法则下衍生出来的,聚集灵气的能力。 就连金宝珠的历任宿主,都不曾享用过这堪比起死回生的能力。 因为他们不是自我毁灭,就是死的太过猝不及防。至于有个寿元耗尽的家伙,他到想用这生机法则,可惜生机法则对寿元耗尽的人无能为力。 决定救活冯牧阳,是金宝珠深思熟虑过的结果,那十万灵晶她当然想要,可却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原因还在用李诗韵的步步紧逼,金宝珠看出冯松明的颓势,知道不能指望他,如果李诗韵拿到灵晶之后,还不肯罢休的话,那她和白璧成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 不过金宝珠在始终没有现身,她此时正守在白璧成的身边,如果冯広能够看到冯牧阳所看到的情景。他一定会确信,现在外面沸沸扬扬,那个在小秘境里得到宝物的人就是金宝珠。 可是守在冯牧阳身边的冯広并没有看到金宝珠,而冯牧阳显然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所以冯広丧失了一个接近真相的机会,他也绝不会想到自己的爷爷突然醒来是因为金宝珠的关系。 冯広在发现冯牧阳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想要叫出声音了。 可是冯牧阳封住了冯広的声音,因为冯牧阳已经发现正在打斗的李诗韵和冯松明了。 他想要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在没有他的时候,到底能坚持到什么地步。 最后的现实很让他失望,交手不超过五息,冯松明就败了。 冯牧阳甚至能看出来,李诗韵还游刃有余,并没有使出全力,冯松明则是拿出了拼死的决心。 冯牧阳驱使着灵气将冯松明扶起来后,心里却不免感叹,自己后继无人。 可是这难道要怪金乌城的条件实在太过优渥了吗,不仅引得外面的豺狼虎豹伸来贪婪的抓子,也让冯家的子孙迷失了修行的本心。 责怪的想法刚刚在冯牧阳的心里冒头,就被他掐灭了。他知道这事儿谁都怪不了,只能怪他自己平时将子孙们保护的太好。 虽然是这么想着,可是冯牧阳还是用灵识打开自己的储物戒指,毫不犹豫就将自己花了三枚灵髓换来的疗伤丹药喂到了冯松明的嘴里。 直到冯松明将丹药吞下去之后,冯牧阳蓦然回过头看向已经悄然退到倒塌的房门边的李诗韵。 李诗韵对上冯牧阳的眼睛,就赶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讨巧的说,“前辈,我正在滚。”李诗韵的样子已经是低声下气,很不堪了。跟在她身后的三个灵王更是吓的屁滚尿流,不过此时没人注意他们就是了。 “滚倒是可以滚,但是得留下点儿东西再滚。” 冯牧阳的话音未落,李诗韵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动不了。这才是完全的实力碾压,她没有丝毫的还手机会,当她能动的时候,身体里的骨骼都断了一半,她死命压紧了牙关,才使自己的身体没有向地上瘫软下去。 这时冯牧阳才说,“滚吧,要是徐享元没死的话,你替我告诉他,我冯松明一定亲手杀了他。” “晚辈告辞了。”李诗韵用漏气的声音恭敬的跟冯牧阳告别之后,才用眼神示意身边的两个灵王扶着她走了。 李诗韵走了之后,冯松明顾不得身上没有恢复的伤势,将这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告诉冯牧阳。 当冯牧阳听完冯松明的话之后,自然而然就对金宝珠和白璧成两个人,产生了极其浓郁的好奇心。 可是冯松明却低声对冯牧阳说,“我们真的要给她十万块天阶灵晶吗。” 不外冯松明想赖账,因为他觉得自己当初并没有承诺金宝珠什么,一切都是她在自说自话。更何况十万天阶灵晶实在是个很大的数目,甚至足够让圣人动心,否则怎么会招惹来李诗韵这样的恶贼。 还有就是冯松明觉得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实力不高,虽然白璧成也能够挡住他的攻击,但终究是勉强。没有足够的实力,就没有要求跟他们同等相待的权利。 冯松明大概也能猜到,金宝珠能救冯牧阳,是借助了某种能疗伤的宝物,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窥视金宝珠的宝物,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补偿当然是要给一些,但是也用不着那么多。 可是冯牧阳听完冯松明的话之后,却叹了一口气说,“你让一个阵法大师碰了我们家的护城大阵,这件事的主动权,早就不在我们手里了。”冯松明不免露出懊恼的神情。直到冯牧阳说,“这件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不然就算我现在醒了,金乌城也在劫难逃。” 看到冯松明服药之后的脸色始终灰白,冯牧阳才对一直站在旁门木头人似的阿九说,“你先扶他去下去调息疗伤。” ……………………… “我把我的买命钱给你送来了。”一个老迈却戏谑的声音在金宝珠的耳边响起,才让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白璧成炼制材料的金宝珠回过神了。 自从李诗韵走后,冯家两父子要商量他们自家的事情,金宝珠就没有关注外间的情况了。直到冯牧阳突然瞬移到她旁边,说了那么一句话。 听到冯牧阳说话的语气,让金宝珠不禁想到,看来冯広就是跟他学的,真是一脉相承啊。 金宝珠既然还能将冯牧阳拿来跟冯広做对比,自然没有因为对方是圣人,就做出惧怕的姿态,实际上她也的确没什么好怕的。就只是平淡的说,“既然拿来了,就给我吧。” 当冯牧阳将装了十万天阶灵晶的储物袋给金宝珠之后,看到她也不打开储物袋查看,就脸不红心不跳的收了起来,心中就真的有些赞叹她的镇定了。 冯牧阳作为一辈子都跟灵晶打交到的人,看过太多自诩大人物的人,在巨额灵晶面前所显露出来的丑态。 虽然已经对金宝珠产生了肯定的情绪,但是冯牧阳还是用提醒的语气说,“你不打开了数一数吗,万一我给的数目不够的话,可是概不负责。” 金宝珠说,“等我要用的时候,就知道够不够了,不够的话,我再找你要。” “概不负责,概不负责。”他重复着这几句话。可是金宝珠却不再理会他了,依旧看着白璧成修复墙上的阵法核心。 见金宝珠不理会他,冯牧阳也跟着看向白璧成,其实他自打一进到这个房间,虽然一直在跟金宝珠说话,实际上灵识却一直锁定在白璧成的身上。 金宝珠虽说救了他的命,但是在冯牧阳看来,那不是金宝珠自己的能力,不过是依仗着有件厉害的宝物而已。可是白璧成就不同了,如此年轻的阵法大师,看他修补阵法时的手法,沉重而老道,一点看不中拙稚的痕迹。 冯牧阳渐渐看的入了神,直到金宝珠在他旁边说,“你懂阵法吗。” 冯牧阳听金宝珠的问话,以为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要请教,便捋着白胡须自得的说,“当然要懂得阵法,否则怎么能做冯家的家主。” 提到这个话题,冯牧阳的心中其实有几分黯然,虽然他没有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冯牧阳有一儿一女,都对阵法一道毫无天赋,连基础阵纹都记不清。冯松明在修为上还知道上进,这辈子也许能摸到圣人的边。女儿就更是连修炼都不上心,五百年前就嫁到赵国去了,虽说也被人尊称一声皇后,可是赵国是小国,比起金乌城来说,实力还要差上一等。 这也是冯家此次灾祸的根由所在,冯牧阳这一脉下面,没有在阵法一道上有天赋的继任者。反观二房的子孙,各个在阵法上有所成就。而冯家本就是靠阵法起家,不懂得阵法,就无法操作护城大阵,自然不能当城主,也就不能当家主。 其实冯牧阳也没有执意让自己的儿孙做家主的打算,甚至将几个在阵法上有天赋的侄子侄女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打算在他们中间挑选下一任家主。 第13节 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养出些吃里扒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可以想见,未来的几百年时间里,继任者的问题,依旧是金乌城的头等大事。 不过金宝珠询问冯牧阳有关阵法的事情却跟金乌城的未来无关,她听了冯牧阳的回答后,惊讶的望着他说,“你既然懂得阵法,为什么在这里袖手旁观,这修复护城大阵明明就是你们冯家的事,那么多居住费难道是白交纳的吗。。” 金宝珠的话说的冯牧阳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然的上前去帮着白璧成一起安放材料。 有了冯牧阳的帮助,白璧成也没有丝毫怠慢的样子,依旧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直到午夜时分,在大地的轻微震颤之后,护城大阵修复完毕,防护阵也顺势开启,迎接即将到来的金乌风暴完全不成问题。 这时再看墙上的那张山水图轴,跟先前那副被虫蛀的样子截然不同,山水都焕发出新的生机。 那画中的山,似乎有了云雾和风。 那画中的水,也仿佛在流动,有哗啦的水声传来。 …………… 既然护城大阵修复,留在冯家也没有什么事做,白璧成和金宝珠就打算离开,冯牧阳也没有挽留,因为冯家此时连完好的房子都不剩几间了,不是留客的时候。 因为冯家此时非常忙乱,就连冯松明稍微炼化丹药疗伤之后,顾不得修养,也要出面去收拾残局。所以冯牧阳将他们送出阵法核心的院子,就打发冯広给金宝珠和白璧成领路。他要忙着回去利用阵法困住或直接抹杀反叛者 既然阵法已成,当然不能再翻墙出去,白璧成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接受冯広为他们领路。 冯広今天经历了大起大落,心中也很不平静,所以在给领路的过程中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嬉闹说笑,也许过了今天,这个之前一直无忧无虑的少年就会长大了。 不管冯広正经历着怎样的心路历程,只要他没有再围着金宝珠打转,白璧成对他的敌意也就消弭了一些。当走到塌了一半墙的门口,一直没有说话的冯広却突然感叹道,“按照惯例,金乌城每年在开启护城大阵之后,会举行金乌节。我本来以为这是我最后一次过金乌节,现在看来,我大概不会去玄天宗了,以后每年都可以过金乌节。” 金乌节的事情金宝珠也听阿黎提过,不过她那时一心想着如何修炼,并没有追问具体内容。现在听到冯広突然提起,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只是在一片废墟瓦砾中,突然提起欢腾的节日,金宝珠不知道冯広是什么意思。就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 冯広露出一副惨然的笑容说,“经过今晚之后,城里的人发现危机解除了,明天早上节日一定会如期举行。” “这有什么问题吗。”金宝珠不解的问道。 冯広不笑了,木着一张脸说,“没什么,是我想多了。” 白璧成到明白他的意思,冯広做为一直高高在上的城市统治者,到现在才醒悟过来,这城里的人对冯家没有一点认同感,也许冯家不在了,玄天宗真的夺下了金乌城,城里的人明天依旧会高高兴兴的举行金乌节。 白璧成难得出于好心的对冯広说,“你的确是想的太多。但是我知道,这座城里的人,都非常喜欢这座城本身。” 金宝珠这才明白过来冯広在难过什么,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真是少年心事,就爱悲春伤秋。 “我们走了,你回去吧。”金宝珠说完之后,就先一步转头走了,白璧成自然是紧随其后。 空留下冯広一个人站在门口,没有得到心底深处暗暗期待的劝慰,冯広的悲伤情绪反而好转了,也就快步转身回去了,他要回去陪他的母亲。 白璧成和金宝珠走回松鹤街,一路上的打斗早已经停歇,只留下一些损伤的痕迹,显示出这座城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路上的门户虽然也是紧闭着,可是之前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已经随风飘散了。 就如同冯広的预料,人们回归了平常的生活状态,仿佛一瞬间就将先前的变故抛在了脑后。 不过金宝珠感受到四下一片安宁的气息,心中却很高兴,她虽然对人类的生死存亡不太关心,可是她生来就喜欢繁荣胜景,所以对这些构成繁荣的人们,她非常的宽容。 直到金宝珠的脚步跨入松鹤街,原本还很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转为了满腔愤怒。 他们租的房子竟然塌了,不是那种被波及的损毁,一定是有人故意所为。 金宝珠他们一路上也见过一些被毁坏的房子,其损毁的程度都没有像他们的房子这样的细致入微,所有的院墙和房屋被人夷为平地不说,感觉每一块砖石都被细心的碾成了碎末。 气急反笑,金宝珠疑惑的问白璧成,“我们是跟谁结了这么大的仇吗。” 白璧成也是迟疑的回答道,“会不会是房东的仇人做的啊。”因为他们对面的房子墙也塌了不少,那房子里除了阿黎母女俩,后院还住着房东赵婆婆。 所幸贵重的东西都带在身上,没有对金宝珠他们造成太大的损失。那院子里最宝贵的东西,恐怕就是白璧成布下的防护阵。但是院子既然被毁,那防护阵自然也被破坏了。 等走到废墟跟前,白璧成说,“这个破坏防护阵的人至少是个灵王,我们到金乌城才不久,实在没得罪过这号人物啊。” “去问问他们吧。”金宝珠指着对面的房子说。对面的房子只是外墙塌了,里面的房子都还在。 没有了外墙,敲门也不必了,白璧成和金宝珠就直接走了进去,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金宝珠对里面喊了一声,“阿黎,在家吗。” 金宝珠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跑步声和撞翻东西的声音传来,几息之后,刘小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金宝珠的眼前。 屋里没有点灯,在街灯的微弱光线下,映照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连成一串,静静地从刘小蓝的脸上滑落下来。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站在金宝珠的面前流着眼泪。 可是真正的悲哀之气,却从刘小蓝的眼睛里,从她不断抽气的鼻息里传递出来。金宝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心生触动,仿佛自己也经历了某种极其悲伤的事情,心头笼罩上一层灰暗的阴霾。 这还是金宝珠第一次对别人的情绪有如此大的感触,于是她也跟着刘小蓝一起沉默下来。 场面一时间停顿了几息,直到白璧成心疼的看到金宝珠微皱的眉头,才不得不出面询问道,“小蓝,你怎么啦。你娘呢。” “我娘死了。”刘小蓝的声音只是沙哑的颤抖着。可是她依旧只是默默地流下眼泪,没有放声大哭。 白璧成其实早就有所猜测,只有金宝珠在听到刘小蓝的话后,才如梦初醒。 金宝珠惊愕的喃昵一声,“死了。”金宝珠杀过许多人,但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自己熟悉并且喜欢的人死亡。她刚刚才想到过阿黎,想到她说过金乌节的事,现在却突然告诉她,这个人已经死了。 直到此时,赵婆婆才慢悠悠的从后院走出来,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叙述道,“今天下午刘长林带着一个城卫队长到这里来,先是把对面房子的防护阵打破了,发现你们不在家。又到这里来。说要小蓝去做那城卫队长的侍妾。我见事不好,早就用传讯符叫了我侄子来,可等我侄儿赶到的时候,阿黎也已经被刘长林杀了。我侄子和那城卫队长对峙的时候,刘长林看到事不可为,就把你们住的院子砸了泄愤。” 刘小蓝在旁边听了赵婆婆的叙述之后,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现出狠厉的神色。用极力克制的颤抖声音说,“我一定要杀了他。”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出反驳的话,灵修之间可没有父子尊卑之类的道德理念。家人之间如果互相爱护,一定是出于自愿。如果互相之间仇视,下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手软。 只有金宝珠因此想到了其他的事情,她自己没有父母,虽然能感受到刘小蓝伤心的情绪,但是无法理解到阿黎对刘小蓝的爱,也无法理解到刘小蓝地刘长林的恨。于是她用灵识传音问白璧成,“你的父母是怎么样的呢。” 金宝珠想要知道更多的答案,才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 可是白璧成的回答完全没有起到解惑的效果,“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 “你也没有父母吗。”金宝珠更不解了。 白璧成回答,“我有父母,只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我小时候在白家的育婴堂长大,父母一直在外历练,这二十年都没有回来过。”直到白家被人灭族,还是徐享元费尽心机找到他的父亲,并杀死了他。而血缘上的母亲,不知道是否活着,反正白璧成从来没有见过,也无从得知她的消息。 金宝珠没有从白璧成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有没有过多的纠结。 问题既然没有答案,那就将它轻轻的推到脑海深处去,等待着答案突然出现的一天,或者就让这个问题彻底的被遗忘。 在金宝珠和白璧成用灵识进行交流的时候,赵婆婆已经领着他们走进了阿黎的房间里。赵婆婆指着桌上的白瓷罐说,“这是阿黎的骨灰,明天就送去登记,等金乌风暴过了,就送到外面废矿里掩埋,这是金乌城的规矩。城里地方小,要是用来埋骨,几万年下来,这座城早就被人骨埋了。”她看了跟着走进来的刘小蓝一眼,继续说,“你们也帮忙劝劝这孩子,就是冯家的人死了,骨灰也是这么处理,那有留在身边的道理。” 看来刘小蓝不打算埋葬她母亲的骨灰。 此时刘小蓝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但依旧声音哽咽,“我要娘看到刘长林死,再把她埋起来。” “唉。”赵婆婆哀叹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可是白璧成却正色着对刘小蓝说,“就凭你现在的修为,刻苦修炼,也要十年,才有可能杀死刘长林。” 刘小蓝不服道,“那我就等十年。” “你娘不在了,你以为还有谁幸苦赚了灵晶捧到你面前吗。你拿什么来等十年。”白璧成不依不饶。 刘小蓝神色有些慌乱,可还是耿着脖子说,“我也可以去做淘晶者。” “半路上被人掳去做侍妾吗。”一句话如同炸雷,刘小蓝本来就混乱的脑子,被炸的七荤八素。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宝珠却说,“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可以帮你杀了刘长林,谁叫他要毁了我住的地方。” “不可。”白璧成却打断了金宝珠的话。 白璧成跟刘小蓝说这么多,意图是想让她离开金乌城,到其他地方去,等到修为提升上来,再提报不报仇的事。谁知金宝珠一上来就大包大揽。 白璧成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不可的理由,“杀亲的事情,可以自己动手,却不能是别人代劳。将来如果产生了嫌隙,就是一把悬在两人头顶的利刃。” 刘小蓝本来想反驳,说自己不会。可是又想,那样自己就太过懦弱了,明明是自己的责任,却要硬生生推到别人身上。 金宝珠听了白璧成的话,刚刚还打算推入脑海深处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就改口说,“那就让她跟着我,报仇的事情,让她自己来。” 白璧成阻止金宝珠的原因,也有不想让任何人分薄她注意力的成分。所以继续反对道,“她跟着你有什么用,当丫鬟吗。” 没想到刘小蓝呛声道,“我愿意。” “那就这样吧。”金宝珠结束了这场争执。 第二十五章 事实证明,杀刘长林的事情,既不需要金宝珠动手,也轮不到刘小蓝来动手。由于刘长林在冯家生乱的时候上窜下跳的行为。虽然不是参与叛乱的主力人员,却因为表现的太过突出,被平叛的城卫揪了出来。 这一次冯家对叛乱之人的处理格外的血腥残酷,在城北传送阵所在的广场当众行刑。冯家这么做的意图非常明显,就给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贪婪眼睛一个震慑。 行刑的时间定在金乌风暴肆虐之后的第三天,当赵婆婆将行刑名单中有刘长林的名字告述刘小蓝的时候,她正在专心致志的修炼。急剧的惊讶之后,她也微微露出释然的神情,愤愤的说,“是他活该。”深吸一口气之后,她又说,“我明天要去看他行刑。” 距离阿黎死亡,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天。刘小蓝虽说是要给金宝珠当丫鬟,可事实反倒是要金宝珠来伺候她。 这两天刘小蓝像发了疯似的修炼,其余的事情就一概不管。 金宝珠对她这样的行为放任自流,每天买了许多美味的食物回来后,还会给刘小蓝送去一些。即使她大抵是不吃,但是在骤然失去三餐照料周到的母亲之后,还有人在关照自己,这让刘小蓝的心底暗暗感激,也让她那颗慌乱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金宝珠他们之前住的地方被毁,短时间之内,也找不到住的地方,赵婆婆就让他们在自己住的这个院子的前院暂住几天,并且对他们承诺说,“金乌城其实不是房子贵,真正贵是地皮。那院子建造起来快的很,我明天就去找建房子的人来。你们先在我这里住着,等院子修起来,你们再住过去。” 所以当刘小蓝听说明天要当众将参与叛乱的人斩首的时候,金宝珠和白璧成也在旁边。 刘小蓝在说完要去看行刑的话之后,又回头哀求的看着金宝珠说,“金姐姐,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 金宝珠还没有回答,白璧成就严肃的说“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总是麻烦别人。” 白璧成觉得自己当初反对让刘小蓝跟着金宝珠的时候,态度应该再强烈一点。现在刘小蓝理论上跟着金宝珠之后,麻烦的事情果然就发生了,她不仅要吸引了金宝珠的注意力,还占据了她许多的时间,白璧成想想都觉得意难平。 但是金宝珠像是一眼就看透白璧成的内心一样,轻笑着说,“不麻烦,我正好也想去看看。” “杀头有什么好看的。”白璧成轻声低语了一句,但终究没有再反驳金宝珠的决定。 不知道杀头有什么好看的,当金宝珠带着刘小蓝和白璧成到达城北广场的时候,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了。街道被人群堵的水榭不通,想要靠近行刑所在的广场三里之内,都成了一种奢望。 这种情况下,不管是金宝珠还是白璧成,都只能束手无策。 幸好金宝珠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到处寻访美食的缘故,将整个金乌城角角落落都逛了一个遍,知道那里能够看到北广场。 她提议道,“我们去竹雨轩吧。” 经金宝珠这么一提,久居金乌城的刘小蓝马上知到,这是一个好主意。 竹雨轩的位置正好对着北广场,虽然竹雨轩离北广场有五里远,可是竹雨轩是十层的高楼,在楼上正好能将北广场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高兴的劲头在心里一过,刘小蓝就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嗫嚅着说,“竹雨轩的灵茶很贵,如果不喝茶,他们也不会放我们上楼吧。” 金宝珠也的确没在那里喝过灵茶,她只是知道竹雨轩的杏仁酥很好吃,去买过几次。 想到杏仁酥的价格到不是很贵,金宝珠不解的问道,“灵茶很贵吗。” 这次是白璧成来回答她的问题,“一般特地在茶楼里卖的灵茶,都跟普通的灵茶不同。不仅是含有灵气,主要是有平心静气的作用,可以帮助灵修悟道,所以价格一直都很贵。” 金宝珠得了冯家十万天阶灵晶的事情,就连白璧成都不知道。但是金宝珠现在可真是财大气粗,满不在乎的说“你这么说,我倒真想去见识见识。走吧,我请客。”金宝珠说完之后,就率先逆着人潮往回走。 竹雨轩离他们的距离不足一里路,但是因为在人群中逆行,金宝珠他们三个足足耗费了半刻钟的时间才挤到竹雨轩的门前。 第14节 到了这里,除了有零星急匆匆往北广场赶的人,就只剩下跟金宝珠同一个想法,想在竹雨轩的楼上观看行刑的人。 竹雨轩做生意的格调历来都显得很高雅,可是在面对滚滚而来的灵晶时,再高雅的生意,那也始终是生意,内核就是逐利。 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面前,今天竹雨轩放下一贯高冷的面目,推出了明文规定,必须要点了一品明心茶的客人,才有资格去视野最好的第十层,而明心茶的价格是十块玄阶灵晶一杯。点了二品静心茶的客人,可以去第九层,静心茶的价格是三块玄阶灵晶。以此类推,最便宜的五品灵茶也要一块黄阶灵晶,至于五楼以下,因为前面房屋的遮挡,已经看不到北广场的情况了。 价目表用一张白色的丝绢写着,就挂在竹雨轩一楼大堂的中间,丝绢旁边站着两排容貌秀丽的男女侍者。当客人走上前去,就由离得最近的侍者上前招待。 此时离金宝珠他们最近的是一位男侍者,他含着适宜的笑容走到金宝珠他们面前,用训练有度的和缓语气道,“三位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金宝珠从前到这里买酥饼的时候,这里的侍者,也是用这样礼貌而不失自尊的方式对待她,并没有因为她当时买的东西不值钱就有所怠慢。只是那时竹雨轩总是流露着一股清冷的味道,今天则是门庭若市。 金宝珠不想耽搁时间,直截了当的说,“我们想去第十层。” 侍者听了金宝珠的话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他们的高额消费而对他们另眼相看,也不去质疑两个灵将连同一个灵者是否能出得起那么多灵晶。只说了一声,“请跟我来。”就走到前面领路去了。 虽然侍者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但周围那些身上略有些拮据的客人就没有那么好的涵养了。 其中有一位灵君,仗着自己修为比金宝珠他们一行人都高,不冷不热的在旁边说道,“能去十层的都是灵王,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非要去凑热闹,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给丢出来。” 这话听到金宝珠耳朵里,她也并没有往心里去,只当是路边的狗吠。刘小蓝则是不敢有任何意见,因为此时整个大堂里除了她修为最低,就算那些侍者,也通通是灵师。 可是白璧成却很不高兴,这种四处乱咬,欺软怕硬的疯狗,本来也不放在他的眼里。可是这只疯狗胆敢对金宝珠齿牙咧嘴,白璧成就不高兴了。决定给他一个教训,就将灵识凝成一根细针,直直的向着那个满脸嘲笑的人识海里刺去。 “嗷~”那人惨叫着窜起来一丈多高,撞到竹雨轩的楼顶,又被弹了下来。竹雨轩的防御力还是很高的,所以楼顶丝毫未损,那人的头顶却被撞出了一个大包。 当大堂中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那个人的时候,他讪讪的摸摸自己的脑袋,心里却疑惑的想,刚刚感到的那阵刺破灵魂的疼痛,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 此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白璧成,早就跟着竹雨轩的侍者走上二楼去了。金宝珠察觉到白璧成的所作所为,不置可否。刘小蓝却在心里打起了鼓,就连即将面对刘长林死亡的复杂情绪,都被此时的忐忑心情给掩盖了。 对于刘小蓝这样的灵者来说,这座楼里的每个人都比她修为高的强者,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入凶兽群中的小兔子,虽然那些凶兽们都像是睡着了。可是身为兔子的这一方,却还是时刻心惊胆战,害怕万一有那一只凶兽醒了。不说要吃她,就是拍她一爪子,她也承受不了啊。 直到走在最后的白璧成发现了她的异常,叫了一声,“小蓝。” 虽然平时不喜欢刘小蓝占据金宝珠的时间,但念到对方处境艰难,又是实打实的小孩子,所以白璧成还是出言提醒了一声。 当刘小蓝听到白璧成自信坚定的声音,才终于从惊惧的情绪中解脱出来。更何况金宝珠接着说,“小蓝,你别怕。我们带了足够的灵晶来喝茶,难道还怕竹雨轩坑害客人不成。”她这么说,就是故意歪解话题。 “客人说笑了,我们竹雨轩开门做生意,从来都是童叟无欺。”侍者郑重其事的回答道,狡黠光在眼睛里流转,其实也是在开解刘小蓝。 感受到周遭散发出来的善意,什么凶兽,什么小兔子,混乱的想象全都消散了。楼中强者的气息也不是那么让人难受了,因为刘小蓝知道,自己身边也有两位强者,金宝珠和白璧成不会让别人对随意欺辱或拍打她。 当他们一行三人在靠近北广场这边的窗前坐定的时候,刘小蓝对刘长林将死的复杂心情都已经平静了。如同盖上井盖的古井,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 “这能悟道的灵茶喝起来,跟普通的灵茶,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金宝珠也不怕侍者听了笑话她没见识,直率的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侍者也不恼怒,不嫌弃金宝珠是牛嚼牡丹不识货,轻声解释道,“这悟道的灵茶不可喝的太快,要细细的品味,才能察觉到灵茶中暗藏的道韵。” 白璧成在听侍者说话时,轻微的摇晃着青瓷茶盏中,看到几片形状优美的碧绿色茶叶在水中沉浮,心里却很赞同金宝珠的说法。 再看呆坐在那里一边的刘小蓝,一脸似有所悟的样子,想来应该是进入了某种顿悟状态,可知这明心茶对刘小蓝就很有效用。所以白璧成也知道,这明心茶喝起来之所以没有效果,除了它本身的效用的确微乎其微外,还因为金宝珠本身对道的领悟高深,早就不是能通过些许外物就能提升的地步了。 就在白璧成打算用灵识传音告诉金宝珠原因的时候,邻桌的一个男人却爽朗的大笑着说,“这位道友的想法,跟我倒是不谋而合。” 从那人的气机看起来,他是个灵王。他独自坐占着一张桌子,身边没有同伴。一张刚毅方正的脸上露出笑容,仿佛金宝珠是他相逢恨晚的知音。 金宝珠也笑着对他说,“既然不喜欢喝灵茶,你也是来看行刑的吗。” “是啊。我这个人平生最爱看热闹,看奇事,听奇闻。这次特意到金乌城来,本想看看金乌节的热闹,没想到还能等到这样的惊喜。”那人也不见外,一脸欣喜的对金宝珠说。 “听道友的意思,你一定去过许多地方。”金宝珠觉得很羡慕。 她现在除了修炼以外,重开登仙路的目标遥不可及,甚至没有丝毫的头绪。所以她计划金乌风暴过后,就要去整个修灵界中漫游,也许就能找到线索。 那人就告诉金宝珠一些其他地方的见闻,还拿出一壶酒请金宝珠喝,金宝珠也拿点心给他吃。 一来二往,金宝珠很快就和邻桌的男人熟稔起来,互相通报了姓名。那人是说自己姓秦,叫秦深。是秦国的宗亲旁枝,不过跟秦国皇族的血缘已经很远了。 秦国是一众以国度形式存在的势力中,最强大的一个。所以秦深在提到秦国的时候,有些微不可查的炫耀心理,像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一样,只是他并不自知。 此时,坐在一旁的白璧成看到说话投契的两个人,心中早就警铃大作了。 为了不惹金宝珠不快,他不能直接出言打断他们的谈话。秦深已经是灵王九段,也无法他随意用灵识暗算他。 所以白璧成只能在一边为金宝珠添水,夹点心,递手帕,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实则是在宣誓主权。 第二十六章 时间到了正午,北广场中间已经绑缚了数千名被捣毁丹田的犯人。 刘小蓝从刚才的悟道中醒来,站在窗前,往北广场的方向张望。由于相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以刘小蓝灵者期的视力来看,北广场待行刑的犯人像蚂蚁一样渺小。 想要在一群蚂蚁中找出刘长林的身影,显然并非易事,可是刘小蓝依旧靠在窗沿仔细的奋力分辨着。 最后还是白璧成帮她找到了刘长林,对刘小蓝说,“从左数起,第三列的倒数第二个。” 除了刘小蓝,金宝珠也顺着白璧成所说的方向望去。她除了到金乌城的第一天,对刘长林匆匆一瞥,还没有认真仔细的看过这个人。 那是一个低着头的男人,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他双手被反剪了绑在身后,整个人看起来麻木的犹如行尸走肉,显然是已经认命了。 金宝珠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刘小蓝还倚在窗沿上,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想要将刘长林受死的过程全都刻在眼里。 秦深也站在窗口,打算看看这难得的奇景。 秦国这样的皇朝国度里,灵修和凡人混居,其实很容易看到杀头,但是像这次杀头的人数众多,规模巨大的情况,也是秦深第一次看到。何况按照金乌城先前的法令,对人最重的处罚不是杀头,而是发配去矿洞里挖灵晶,只是年限的长短不同而已。 见正头戏还没有开始,秦深对站在她身边的刘小蓝问道,“小姑娘,那些人里是不是有你认识的人。”由于跟金宝珠相谈甚欢,秦深对跟金宝珠同桌的刘小蓝也没有见外的意思。 刘小蓝先前一直沉浸在顿悟的迷蒙状态中,对金宝珠和秦深的交谈过程见而不闻。所以当一个陌生的灵王突然对她问话的时候,本来专注盯着广场那边的刘小蓝心中一惊。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出于对灵王的恐惧,刘小蓝还是老实的回答道,“是有认识的人,是我的仇人。” “那就好。要是你们想劫法场,我要是不帮忙,就显得不够朋友了。”秦深回过头对金宝珠说了一句玩笑话。 看到这里,刘小蓝才恍然秦深跟金宝珠认识,所以才跟她说话。既然是认识,刘小蓝就不在意了,继续往她的窗外看去。 “啊~”刘小蓝突然惊叫一声,就连被醋意淹没的白璧成都忍不住对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秦深更是快人快语的率先说,“不会真的有人劫法场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来。就看到有一个明显是犯人模样的人踏着看客的头顶,往竹雨轩的这个方向飞掠而来。 有逃跑,就有人追。 可因为金乌城有禁空的阵法,所以不管是逃跑的人还是追逐的人都不能飞。 监斩的人是冯松明,为了避免再出现意外的情况,竟然没有等到事先宣布的正午时分,立即下令,将剩余的人杀掉。 刘小蓝恍惚间被那个逃跑的人吸引走了目光,等她转过神之后,却发现自己错过了刘长林被杀死的瞬间。呈现在她面前里的就只剩下的满目的尸体和被鲜血染透的北广场了。 这幅鲜血浸透的场景,仿佛就是这么多人挤到北广场来的理由,是他们在心里暗暗期待看到的画面。 三天前的那场纷乱带给金乌城中居民的恐慌,似乎都被这一地的鲜血洗清了。 那个不知用什么方法,保全了自己丹田的漏网之鱼还在逃,踩着围观者的肩膀往外跑。不是没有被踩了肩膀的灵修反手给他吃一记攻击灵诀,可惜那家伙比鳝鱼还滑溜,所有攻击他的灵诀都没能命中目标。 须臾之间,这个人就逃到了竹雨轩的楼下,而追他的人被远远的甩到到了后面。 此时这个人正好站在白璧成他们的正下方,所以当一只琉璃笔从他的丹田里飞出来的时候,就正好被白璧成他们一行人看得一清二楚。 当他拿出那只笔的时候,在场的两个人都为之变色。 白璧成和秦深显然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就像灵修中有职业劫匪一样,灵修中同样有职业小偷,这个人是整个修灵界最臭名昭著的小偷,富贵。 富贵专门盗取各大势力的重宝,得手之后,还会在原来写上富贵两个字。因为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就连容貌每次出现都会有变化,所以人们就用他写下的‘富贵’两个字当成他的名号。 还有他手上的那只琉璃笔,也是富贵的显著特征,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异宝,只要让他在地上画一个圈,就能让随意在修灵界中穿梭。 当然随意穿梭是不可能的,秘密只有富贵一个人知道,需要事先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画一个圈,当他再在另一个地方画圈的时候,他才可以在从后画的那个圈里回到上一个画圈的地方。要是真的能够在修灵界任意穿梭,那些大势力的宝库,岂不是早就成了他的私人领地。 这次他也是倒霉,本来想混在进冯家趁火打劫,可还没等他捞着好东西,就被冯牧阳用阵法死死的压在了宝库的墙上,他当时动都动不了,画不出圈,自然也就无处可逃。 富贵这个从宝库里捉住的人,自然是不用质疑,就进入了被斩杀之列。由于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冯家的人连审讯他的步骤都直接省略了。 富贵一直在等待时机逃跑,直到即将行刑的当口,他看到人多杂乱,没有了阵法的压制,看管的人也因为犯人的丹田毁坏显得十分懈怠,才终于找到了逃跑的契机。 富贵看到追兵未至,也就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就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物准备逃跑。 可是富贵自以为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那里知道他的头顶有一个人在认出他身份的瞬间,就从十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手中的阔剑当头向他砍来。 白璧成和金宝珠看到飞跃而下的秦深,也是始料未及。 金宝珠是完全的不知所措,白璧成倒是有些猜测。所以只能由他对金宝珠解释道,“底下那个人是个惯偷,看这位秦道友的样子,可能是被偷过什么珍贵的东西。” 事实跟白璧成所说有些出入,但也**不离十。富贵盗宝可不管被偷的人是死是活,他有时候也盗墓。有一次他就成功偷了秦太/祖的随葬至宝河阴寒玉床,秦深的父亲是太/祖墓守将,秦皇没有抓到富贵,就让秦深的父亲自杀谢罪。 这其实才是秦深离开秦国四处云游的主要原因,他到没有一定要杀富贵报仇的想法,可如今迎头撞见,又岂能置之不理。 一剑下来,富贵在躲闪的当口,手中的灵力散掉,一个圆圈没有画完,他逃跑的通道自然没有打开。 稳定身形后,富贵转手就操纵一支飞刀与秦深缠斗起来。 因为后有追兵,富贵也只来得及恶狠狠的瞪了秦深一眼,就又开始画圈,城卫对的追兵也近在眼前了。 盛名之下无虚士,富贵的名还是恶名,他当然不会没有点手段。 同是灵王,富贵的那飞刀却围着秦深左冲右突,刀刀狠厉,秦深一时之间只顾得上闪避,无法腾出手来阻止富贵逃跑。 看着笔下的圆圈即将完满,富贵心里已经开始放松警惕,一把低级灵剑直直的飞来,一剑就将那个圆圈之间流转的灵气截断了,这次出手的人是白璧成。 白璧成当然没有好心帮助秦深的意思,他只是对富贵的琉璃笔感兴趣。抢一个惯偷的东西,白璧成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 所以跟白璧成的灵剑一同到达的还有白璧成的灵识,强势的钻入了富贵的识海,想要直接绞杀他的灵魂。 只是白璧成向来无往不利的灵识,这次却受到了阻碍,富贵的识海中银色的灵光一闪,白璧成的灵识便被排斥出了富贵的脑海。 很显然,富贵的识海里有一件可以防御灵识攻击的宝物。 这一击之下,白璧成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富贵也受到了冲击,他在一瞬间的时间里失去了意识。 这段时间非常短暂,可白璧成却不是那种能容忍好机会从自己的眼前溜过的人,抬手一捞,就将那支琉璃笔抓到了手里。 富贵恢复意识的时候,琉璃笔就已经在白璧成的手里了。 白璧成看到手中的笔,跟对面的富贵一样惊愕,因为将琉璃笔捏在手里,白璧成才发现,这支笔居然不需要认主,是那种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异宝。 白璧成之所以敢于直接抢夺富贵的宝物,本来是仗着自己的灵识强大,可以直接抹去富贵留在上面认主的痕迹。 现在看来,好像连抹除痕迹的步骤都能省去,那白璧成就高兴的笑纳了。 富贵召回自己的飞刀,想要杀了这个偷袭他的人,可是白璧成的灵识先一步凝成一个手掌,将富贵一巴掌扇了出去。 这下富贵知道白璧成并不是他可以随手杀死的普通灵将,又看到追击而来的城卫近在眼前,计上心头,他对着身后的城卫喊道,“他手里是富贵的琉璃笔。” 第15节 第二十七章 富贵的话音未落,一道电光落突然落到他的后背上,冯松明后发先至,比护卫队先赶到了这里来。 灵皇的攻击连白璧成都要用出全力才能对抗,没想到富贵只是“嗷嗷”叫了几声,向外窜了几丈,就又跟没事儿人一样了。可见他手中的宝物着实不少,他在成为冯家的阶下囚时,这些宝物也没有暴露,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藏匿方法。 由于冯松明已经出手,追击富贵的人都只当他必死无疑,再加上白璧成这边明显更加重要,就没有花更多的精力去关注他。 谁能想到富贵窜出去之后,居然又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 此时富贵安然无恙的站在外围,看着城卫队的人将白璧成团团围住,冯松明就站在白璧成的正对面。 按在目前的景象来看,正是富贵逃跑的最佳时机。可是他又觉得心有不甘,他还想找机会夺回自己的琉璃笔。 富贵不想走,被晾在一边的秦深也不想让他走,所以在富贵停顿的下一瞬,秦深就挥舞着手中的阔剑,拦住了富贵的去路,这时他是想走也不可能了。 秦深也是发了狠,快速挥舞着手中的阔剑,肆意的剑气比先前又凌厉了几分。 大部分的犯人已死,冯松明也不是太在乎富贵这个漏网之鱼,就算这条鱼的名声很大。可是让富贵名声如此之大的内核之物,现在却在白璧成的手中,所以对富贵这边的打斗他也不太在意。 “白小友,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手中的这支琉璃笔我想要,我可以用灵晶跟你买。”冯松明的语气态度都还算客气,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坑了他许多珍贵材料的白璧成心怀怨恨。 被白璧成拿去的那些材料的价值,甚至比给金宝珠的十万天阶灵晶还要高出几十倍,那些东西可是冯家的底蕴,是几代十几代人的共同收藏,要是那些材料真的被用于修复护城大阵,冯松明觉得无可厚非。可是白璧成却将这些材料私藏了。 再加上金宝珠身上那个不知名的宝物也是一个无声的诱惑,虽然知道其中利大于弊,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终究还是会忍不住去想。 其实冯松明早就跟冯牧阳提议过,“他们的东西,我们可以不贪求。可是那个白璧成从这里骗走的东西,父亲难道就不想要回来吗。” 然而冯牧阳却拒绝了他的提议,“这次修复大阵,我们付出的代价的确太多。但当时事态严峻,人家也是靠实力赚得的报酬。” 冯松明就是有再多的不满,因为上面有冯牧阳压着,他也只好不去找白璧成他们的麻烦。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过后都不想见到这两个在他身上割肉的人,所以金宝珠和白璧成离开冯家之后,冯家连礼节性的邀请和感谢都没有。 可是今天的事情,看在冯松明的眼里就是一个机会,他明面上是想要夺取白璧成手中的琉璃笔。实际上只要白璧成拒绝,或是对他开出的价格不满意,他就会借口对白璧成动手。 白璧成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拒绝的话,付过账,顺便还帮秦深付过账的金宝珠带着刘小蓝从竹雨轩走了出来。“这支琉璃笔,我看着就觉得很喜欢。白璧成,你看在我们俩相熟的情面上,可以卖给我吗。” “我可以送给你。”白璧成一看到金宝珠,就跟她产生了默契,两个人显然是在一唱一和。 这是被秦深缠住的富贵百忙之中怒吼道,“那是老子的东西。” 但是对峙的双方谁也没有理会富贵,冯松明在考虑一个能够搪塞自家老头子的理由,白璧成和金宝珠也清楚的感觉到了冯松明散发出的恶意。 双方都在沉默,只有金宝珠带着刘小蓝分开围成一圈的护城队,走到白璧成身边。因为白璧成在她的脑海里说,“到我身边来。” 冯松明也没有阻止金宝珠的行动,他始终还是没有将他们两个人放在眼里,他所有的犹豫都出于无法跟冯牧阳交代的担忧。 当金宝珠走到了白璧成的面前,突然一道金光闪现,冯松明捏在手里的雷诀也疏忽而至,可法诀的速度,终究是比阵法的速度慢了一筹。 冯松明几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才了解到冯牧阳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一个阵法大师已经接触过金乌城的阵法核心。 白璧成已经接触过金乌城的阵法核心,那么对他来说,金乌城就相当于他的后花园。 这才是白璧成放心和金宝珠继续在呆在金乌城的原因,尤其是金宝珠告诉白璧成,是她用宝珠的力量救活了冯牧阳之后。 如果没有能控制护城大阵做后盾,白璧成也不敢大摇大摆的继续留在金乌城。 就算要冒着要出城面对金乌风暴的风险,他也会让金宝珠跟他离开,大不了自己制作一个小型防护阵盘,从冯松明那里要来的可都是最珍贵的材料。 就在防护阵在白璧成他们身边升起的时候,这几天一直在阵法核心盘查,试图找出白璧成留下的漏洞和小尾巴的冯牧阳,第一时间察觉到了阵法的变化,因为白璧成在自己的身边升起防护阵的行为,冯牧阳眼睁睁的看着为接下来一个月准备的灵晶以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十分之一。 在城中任意地点升起防护阵是一个昂贵的代价,可是这个代价不用白璧成来支付,所以他用毫无负担。 可是心疼不已的冯牧阳在填补修改完白璧成留下的漏洞之后,第一时间就瞬移到了事发现场。 他对白璧成没有什么好脸色,对冯松明就更是怒不可遏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劈头盖脸的骂道,“蠢货,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他们吗。” 这次冯松明是真的受到了教训,低着头任由冯牧阳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他。 冯牧阳之所以不给冯松明面子,也有几分故意做给白璧成看的意思,等他终于骂够了之后,从平缓了脸色对白璧成说,“你知不知道,你一下子用掉了足以防护金乌城三天的灵晶。要是城内的灵晶不够支撑到金乌风暴结束,你就要害死这数百万的人了。” 白璧成也平静的说,“怎么会不够用呢,你们家大业大,不够的部分就由冯家来补齐就行了。” 冯牧阳眯着眼睛,气急反笑的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凭你这次给金乌城带来的损失,我有权利判你下黑狱一千年。” 白璧成听了冯牧阳的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至于他身边的金宝珠就更加是云淡风轻了,在金乌城如今封闭的情况下,这里只会有这么一位圣人,对此她真没什么好拍的。至于藏在金宝珠身后的刘小蓝,她已经怕的动都不敢动了,因为周围每一个投来目光的人,都足以碾压她。 就连缠斗在一起的富贵和秦深都鹌鹑似的呆立在一边,不敢有任何造次,圣人盛怒之下的威压实在太过霸道,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那是一种让人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心的绝对力量,让人只想匍匐在地,富贵和秦深现在能站在那里,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量了。 冯牧阳故意放出自己的威压,虽然不能穿过白璧成身前的防护阵,却也是想要给他一个威慑。可结果让冯牧阳很失望,白璧成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对他的威胁也是置若罔闻。 冯牧阳加大了手中的砝码,“你难道以为在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我还不能修复阵法的漏洞吗。最多一个时辰,这个防护阵就会失效,你确定自己能够承受得了我的怒火吗。” 白璧成依然不置可否,但是金宝珠却对冯牧阳说,“你说这么多,看来你是不相信我之前对你说的话。那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能让你活,也能让你死。” “我的确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一千多年的艰苦修炼,会对一个只会依仗宝物威力的人毫无办法,你也可以试一试,到底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你。” 冯牧阳说完一副威胁的话之后,又转了口气,笑着说,“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念在我们几天前还在同仇敌忾,本来就没有深仇大恨份上,我也不想太过为难你们。但是犯了错就必须要要受到惩罚,你们只要同以签订为冯家效力十年的契约,我也可以既往不咎。” 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璧成却说,“你知道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吗。”白璧成举起手中琉璃笔,使它更显眼一些,以便让冯牧阳能够看清楚。 “琉璃笔。”冯牧阳声音沉了下来,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知道白璧成手里还有筹码,当然心中很不快。 但是白璧成却接着道,“可是我这个人,不喜欢落荒而逃。我只想告诉你,我动手脚的地方,可不仅仅是这一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处的改动,那就是你们冯家的城主府,只要我轻轻一动,城主府的防御阵就会逆转,到时候防御变杀阵,以这座大阵的威力,不知道冯家有多少人能逃过这一劫。” 白璧成的语气非常平淡,可是作为旁观者的刘小蓝听来,却说心惊肉跳,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早早就放弃了喜欢白璧成。因为白璧成的对金宝珠的温柔,让刘小蓝产误会生性温柔,现在才发觉,他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 第二十八章 “对不起,你现在只能跟我们一起离开了。”金宝珠在看清当前的形势之后,很无奈的对刘小蓝说。 如今刘长林已死,金宝珠原本打算让刘小蓝自己选择要不要跟他们一起走。可是现在看来,刘小蓝必须要跟他们走了。冯牧阳的怒气只要沾染一点到刘小蓝身上,就足以要她的小命。 刘小蓝听到金宝珠的话时,才将自己高悬的心缓缓的放回胸腔里,当然不敢有半分反对的意见,连忙点头道,“金姐姐,你说过要把我带在身边的,当然是你去我那里就跟到那里。” 自从往这支琉璃笔中输入灵力之后,琉璃笔的使用方法就自动浮现在了白璧成的脑海中。白璧成发现这这支笔的操作方法真的非常简单,只要将自己灵力灌注在笔尖,随便在地方什么下笔,这笔自然就会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圈,能通过这个圆圈回到上一个圆圈的事情,白璧成同样知道的一清二楚。 圆圈已经画好,防护阵外的冯牧阳知道拿白璧成毫无办法,也没有做出什么有损圣人的身份的事情来。 最后,还是白璧成站在圆圈的边上用商量的语气对防护阵外冯牧阳说,“我对你们冯家没有恶意,在我走之前,也把所有动过手脚的地方告诉了你。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恩怨能够一笔勾销,事情不要再有什么后续。” 冯牧阳却没心情跟白璧成废话,他急着回去修改阵法。在拂袖而去之后,只留下一句,“你们这几个人,如果胆敢再踏进我金乌城半步,杀无赦。” 冯牧阳已经走了,冯松明就更加无能为力了,可是当他想起还有富贵这号逃犯要处理的时候,回头看去,只剩下一个秦深站在那里了。 秦深也很错愕,他只知道,在圣人的威压下,他和富贵停了手,可是却完全不知道富贵什么时候溜走了。 他对上冯松明的眼睛,连忙解释道,“我是秦国的宗亲,跟富贵有仇。”秦国皇陵被盗的事情冯松明也知道,他没有看到秦深跟金宝珠相谈甚欢的样子,于是冷淡的点点头,便放过了他。 冯松明却不知道,在他面前一副老实相的秦深,其实在跟他说我话之后,就跟金宝珠传音道,“你们可不可以把我一起带走啊,我可以付灵晶给你们,就按照传送阵的价格算。” 金宝珠只能对白璧成说,“秦道友想跟我们一起走,说是愿意付灵晶。” 白璧成略略不满的对秦深说,“能让你跟我们一起走的人是我,你干嘛去求宝珠。” 秦深对于白璧成能跟他回话表示很惊异,因为他跟金宝珠传音,只是想在征得她同意后,再以金宝珠为理由,来说服白璧成同意他的请求。 他甚至已经准备对金宝珠说,再用眨眼睛次数的方式来回答他。 没想到白璧成竟然能够直接跟他传音,而且内容明显是通过金宝珠的转述。 吃惊只是一瞬间,想到金宝珠和白璧成都是能够跟圣人对峙的人物,有一些特殊的秘法,也就不足为奇了。 于是秦深直率的对白璧成回答道,“我觉得金道友好说话一些。” 白璧成心想,金宝珠要是真的好说话就好了,那她岂不是早就答应了自己的追求。金宝珠之所以显得好说话,不过是因为她对细枝末节根本不在意的随性而已,如果真是关乎原则的事情,她根本不会轻易松口。 秦深看白璧成沉思的表情,接着说,“我觉得你因该大度一点。还有就是,我早就成婚了。” 虽然成不成婚,跟是否对金宝珠有非分之想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是秦深愿意解释,就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白璧成了解到秦深所表达的意思,就暂且放过这个问题。 “冯松明一直守着不肯走,他一定是想亲眼看到我走了,他才会离开,这个麻烦需要你自己来解决。” 秦深说,“我有一个能隐身的秘法,不过修为比我高的人可以用灵识发现我,所以我要先离开,在远处制造点小混乱把他引开,再隐身回来。等我敲动防护阵的时候,你就把防护阵打开,我们马上就走。” 秦深没有理会白璧成他们能够传音的事,白璧成也没有追问他隐身秘法的事,各人都有秘密。 白璧成回答道,“行吧。我们等你一刻钟时间。”如果停留的时间过长,难保冯松明不会猜出他们在等人的事情。 秦深在跟冯松明说过话后,就慢慢的走远,只是一直在跟白璧成他们传音。当他与白璧成的约定达成之后,秦深也彻底消失在了人群中。 秦深的行动速度很快,不过十几息之后。 “轰隆~” 巨大的响声从北广场传来,本来距离就不远,就听到有人高声叫喊道,“快去看看,有人炸了水塔。” 金乌城的一切资源都充斥着人工的痕迹,包括灵气和空气。大荒的空气中怎么可能有水,想要金乌城一直保持湿润的环境,所以金乌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修着水塔。需要用大阵中附属的小型阵法将水气散逸到空气中,金乌城的空气中才会有水气。 水塔很重要,可也不是太重要。 因为水塔修建起来很容易,水就算溢出来,也是被大阵包裹在金乌城中不会外流,就在冯松明考虑是亲自过去看看还是派手下的人去处理的时候。 又听到有人惊呼道,“啊~这不是刚刚逃跑的那个囚犯吗,他竟敢怀恨在心,回来报复。” 听说炸水塔的是那个滑不溜鳅的小偷,冯松明瞬间就怒火中烧了,本来今天对他来说就是诸事不顺,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三番五次的挑衅他。 既然白璧成他们这边连冯牧阳都没有办法,冯松明其实也早就放弃了,在这里盯着他们,本就是心中的怒气无处发泄。既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挑衅他,他一定要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冯松明刚刚一走,秦深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白璧成的灵识中,很显然刚才的事情都是秦深所为,他还将这口黑锅扣到了富贵的身上。 白璧成在心里感叹,没想到长相方正的人,坑起人来却是这么干净利落。这时秦深已经避开护卫队的人走到了白璧成他们面前,正当秦深要去触碰防护阵时,防护阵就自己消失了,这也是白璧成给秦深的一个威慑。 在防护阵消失的瞬间,白璧成他们也一并消失了,秦深根本没有露面。这给守在一边的护卫队一个错觉,以为是白璧成他们离开所以防护阵才消失的,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 天色已经昏黑,四周的鸟雀乱糟糟的啼鸣,在白璧成他们刚刚出现在这片森林中的时候,着实惊飞了一群鸟雀,可当他们在此地停留了半天之后,鸟雀们似乎都习惯了他们的存在,又陆续回到了它们原有的生活状态。 森林中长满绿苔的断树和缠绕在四周的藤蔓,因为逐渐消失的光线在刘小蓝眼中变得狰狞恐怖。 刘小蓝走到金宝珠身边,拽着她的手臂说,“秦前辈怎么还没有回来啊。”这是刘小蓝地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白璧成看金宝珠没有显出什么焦急或不适的表情,也无意跟刘小蓝解释太多。 这处森林在白璧成的眼中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可言,空气不算湿润,也没有雾瘴,有沼泽的可能不高。灵气微薄,也就比普通凡人居住的村庄浓郁一点,这种程度的森林里灵兽也不愿意生活。就算有,也不会太多,等级也最多是低阶。 因为这个传送地点是富贵选择的,看起来既不是他的老巢,也无人看守,但是白璧成他们也没有因为环境太平常就失去谨慎。 刚到的时候秦深说自己是灵王可以飞行,就自觉承担了探路的任务。可是秦深走了半天都还没有回来,白璧成和金宝珠虽然不至于向刘小蓝那样坐立不安,心里也不是完全的放松。 第16节 还是金宝珠看到刘小蓝实在害怕,就提议,“我们点一堆篝火吧。” 刘小蓝自觉开始在四周捡拾枯枝,并且对金宝珠心存感激,她知道作为一个灵修居然怕黑很可耻,但是人的恐惧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克服的。 对此白璧成也没有说什么意见,篝火有可能会引来野兽,可是他们三个人没人会害怕野兽。至于更警觉的灵兽,如果察觉到白璧成他们的修为比较高,会自动退避。 所以当秦深回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郁的烤肉香气。 所烤的肉,当然是被火光吸引来的猛兽,一只金钱豹。 山野猛兽的肉质粗老,实际并不美味,如果不是刘小蓝拿出阿黎之前用过的调料,白璧成根本不会去烤它。 刘小蓝说,“拿去用吧,吃掉总比看着它坏掉好。” 第二十九章 “哎呀,好香啊。”秦深从降落的树枝上一跃而下,一边走进篝火边,一边感叹,“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就先吃上了。” 白璧成不喜欢他自来熟的那一套,没有理会他,只有金宝珠用玩笑的口吻接着他的话下去,“我们都以为你想赖账,不回来了。” “我刚开始走错了方向,飞到森林深处去了。后来掉转方向,才发现离我们这里不足三百里的地方就有村庄。”秦深讪讪的笑着说了自己的失误。等他走到火堆边,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才正色道,“不会赖账,一共是一百块黄阶灵晶。” 金宝珠他们三个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秦深,知道需要多少灵晶的意思,一定是知道他们身处何地了。 不等发问,秦深接着说,“我找到有村庄的地方,看到这里是属于秦国境内。我也很就久没回家了,我可以邀请你们去我家做客吗。”说完他将一百块黄阶灵晶递给白璧成。 白璧成收下灵晶后,一边继续烤肉一边说,“既然离村庄不远,我才完烤肉之后,就去村庄里找地方休息吧。”有更好的选择,白璧成当然不愿意让金宝珠在荒山野岭里露宿。 他们没有深谈是否去秦深家做客的事情,只是表示到村庄里修整一番,再来确定以后的去向。 有了秦深的加入,这顿野餐烧烤的质量又有了显著的提升。 秦深不仅在附近的森林里找到许多能吃的蘑菇,在远处的水潭边找到野韭菜和水芹菜,还收刮了一玉盒野蜂蜜回来。 连白璧成都不得不承认,秦深作为一个四处闯荡的人,野外生存经验果然丰富。前世因为过于注重修为的原因,白璧成从来没有注重过口腹之欲,会烤肉还是因为白家特别训练过。 何况在秦深没来之前,只有白璧成一个人具备烤肉的能力,刘小蓝都只能打下手。 至于金宝珠,也不只是白璧成不让她动手的原因,主要是金宝珠实在学不会烹调,跟她爱好美食的热忱恰恰相反。金宝珠也不是完全没有尝试过,在金乌城的时候,她也曾精心准备了食材,可是做出来的食物不是焦糊过老,就是味道诡异,或是气味难闻。 事到如今,金宝珠已经完全放弃了烹调这回事。 饱餐一顿之后,精神愉悦,就连刘小蓝对幽暗森林的恐惧都减轻了许多。 一个凝水诀下去,火堆熄灭。秦深飞走半空带路,金宝珠他们跟着他向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花了半个多时辰,当他们一行人来到这个被两座矮山包围的山谷时,天已经完全变黑,今天的月光只是一碗浅淡的月牙,天上的星光也很稀少,村中的灯火尽数熄灭,村人也大多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只有离村庄有一段距离的村口位置有两盏发着白光的灯,灯后面是一栋隐隐绰绰的木楼,木楼前面是一条夯实的泥土道路。 秦深降到地面上,跟白璧成他们一同走路,指着那亮着灯光的木楼说,“那是我们秦国的驿站,你们看那驿站上面飘着的黑色赤龙旗,那就是我们秦国的旗帜。” 秦深觉得既然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就应该由他来尽地主之谊,所以主动承担了去敲门的任务。 开门的是一个老汉,睡眼惺忪的看着门外的几个人,看他们各个衣着华贵,却没有放松警惕,皱眉道,“有路引吗,没有的话就去村里找人借宿。”两男两女,大半夜出现在荒山野岭,不管怎么看都不想正经人。 “没有路引,有这个。”秦深的手掌中冒出一朵燃烧的火焰。 那老汉吓的跪伏在地,惊呼道,“仙师饶命啊~” ………… 老汉殷切的询问是否需要热水饭菜,都由秦深一一拒绝,只说,“我们要先休息一晚,有社么事情明天再说。” 驿站中除了守夜的栈役没有其它人,栈役就是那个开门的老头。 房间非常宽裕,虽然被褥很不干净,但是四人都没有睡觉,而是选择用打坐修炼来代替睡眠,也就省去了更换被褥的麻烦。 他们休息打坐,修炼倒是次要,主要整理这一天所经历的一切。 对于刘小蓝来说是这一天大起大落,一下子是大仇得报,一下子是背井离乡。 对于秦深来说也是惊心动魄,就算他已经是灵王,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圣人也是平生第一次。他倒是见过秦国的皇帝,同样是圣人,可那是跟上万人在一起去朝见,他离圣人的距离超过两里,只能勉强看清面容轮廓。 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是生命漫长,经历过许多的大风大浪,今天的这点事情还不至于在他们心里掀起波澜,只是照顾到两位同伴的需求,他们也跟着一同打坐休息。 次日清晨,在村中公鸡的啼鸣声后,四个人都睁开了眼睛,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山间的云雾笼罩了整个天地。 白璧成感觉到隔壁金宝珠活动的气息,就想去找她,没想到开门之后,发现另外三个人都站在门口。 金宝珠笑着说了一声,“好巧啊。” 其实不巧,另外三个,都是察觉到她的气息才开的门。白璧成抢先说了一声,“早啊。” 其余的人也就互相问候了一通,四人这才一同下楼到驿站的大堂里。栈役早就在那里等候了,应该说他彻夜未眠,老栈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看到他们四个人下楼,那三十多岁的男连忙上前,一脸激动的问候道,“我是这间驿站的驿承,这间小小的驿站能够让四位仙师踏足,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光宗耀祖,……” “好了,好了。”秦深连忙打断,免得这位驿承再糟蹋成语。 被秦深打断了话头,驿承也不恼,依旧是一副激动到溢于言表的神情,连忙安排栈役去做早饭,叫把后院养的鸡杀了,又让煮腊肉火腿。 四人都不是禁食,禁欲的苦修士,也就没有阻止驿站准备早餐的意思,只要过后把应付的钱付够就可以了。 等到驿承吩咐完,秦深问道,“你们这而是那个郡的管辖。” 秦国地域辽阔,一百个金乌城的大小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就算有这么一片巨大的森林做目标,结合气候环境,这到底是那里,秦深的心里还是有三个以上的备选答案。 秦深昨天走错路,耽搁了时间,在天上看到有村庄,又看到秦国的旗帜,恐怕金宝珠他们久等,就没有仔细询问。 直到打坐一晚之后,精神饱满,秦深才想起来询问这是那里。 驿承有些吃惊,反问道,“四位仙师不是去京城参加仙考的吗。”他们鹿栖郡离京城不是很远,驿承听过往的行商说过仙考的事情,在加上驿站门前的这条路正好可以直通京城。 虽然从这里到京城,用他们凡人的路程起码要走上一年,但是一听说有四位仙师住进了他的驿站,他马上鬼使神差的认定他们是去参加仙考的。 这真是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又在众人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疑问的种子。 四人互相看了一样,显然都被所谓的仙考吊起了胃口。但是秦深还是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就催促驿承回答,“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里是鹿栖郡,双林县,毛桥镇,青山村。”驿承的回答可谓细致入微。 “仙考是怎么回事。”秦深离开秦国十余年,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仙考,在其他地方也没有听过仙考。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过路的行商提起过。说是七月十五以前,十五岁以下的仙师可以到京城参加仙考。只要名次靠前的都会有奖励,第一名甚至可以被皇帝陛下收为亲传弟子。”驿承回答问题时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刘小蓝,眼神有些闪烁。 的确刘小蓝的面容稚气未脱,她也正好刚满十四岁,符合十五岁以下的条件。 白璧成也一直盯着驿承,看他神情闪烁,似乎有未尽之言,便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要是不中听,我们也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对我们有用,重重有赏。” 他眼睛转了几圈,最后还是如实对白璧成说,“听说第一名不仅会被陛下收为徒弟,还跟皇子皇女们享有同等的继承权。”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的极低,生怕被别人知道就要拉他去杀头一样。 “拿着。”白璧成抛出一枚低级灵晶给驿承。 驿承连忙将灵晶揣入怀中,生怕被人抢走一样。一枚低级灵晶相当于一百两金子,他有了这些钱,还做什么驿承,可以直接到镇上做富翁了。 秦深听到驿承话,一时陷入了沉思,因为他父亲的原因,他对秦皇的态度很复杂。可是有关一个国家继承的事情,他作为一个宗亲又不得不重视。 就在秦深陷入深深思虑的时候,一道股香气直冲脑海。当他向香气的来源望去的时候,金宝珠早就迫不及待盛了一碗汤在喝,白璧成和刘小蓝也在成汤。 那是一瓦罐鸡汤,除了整只的母鸡,还有几朵蘑菇。秦深暂时轮不到勺子,只得问驿承,“这是不是鹿栖郡的特产鸡枞菌。” “正是。” “如果有多的话,可不可以卖点给我呢。” “可以。” 第三十章 天光大亮,村中鸡鸣狗吠的声音越加喧腾,驿站前的官道上也逐渐有了行路的人。 金宝珠本来就打算四处走走看看,在吃完早饭后,就对秦深说,“你昨天说邀请我们去你家里做客的事情还做不做数啊。” 秦深最后一个放下碗筷,对金宝珠说,“当然,我很欢迎。”由于仙考的消息,让秦深恨不得马上瞬移回京城去,虽然灵王不具备瞬移的能力。带上金宝珠他们这一行人显然会拖慢他的速度,但是已经发出了邀请,就断然没有再拒绝的道理。 白璧成和刘小蓝也只能选择跟随。幸好秦深没有说不欢迎他们之类的风凉话,算是给白璧成保留了几分面子。 只是金宝珠悄悄的询问过白璧成,“我给冯牧阳疗伤之后,最近一个月都没办法聚集灵气了。本来打算金乌风暴过去了以后,我们正好又能去聚集灵气修炼,可现在被迫离开金乌城,最近也没机会再回去。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趁现在去办,想回家去看看也可以,我会在秦都等你一年。” 白璧成拒绝道,“我没什么事情要办。至于回白家,在我没有足够的实力一起,不回去对他们来说反而是好事。”白璧成可没有忘记,有想要夺宝的人在追踪进入过魔源秘境的人。 ………… 吃饱喝足,还打了包的四人也准备上路。收获了三枚灵晶的驿承和收获两枚灵晶的栈役依依不舍的将四人送至门前的官道上。 依旧是秦深负责带路,他们没有飞行灵器代步,又不能直接徒步去京城,所以第一站是去镇上租代步的灵兽。 按照秦深的说法是,“我们秦国镇级以上的城市,都会划分出一条专供灵修使用的街道,称之谓仙集。我们可以到那里去租飞行灵兽,等到了郡城,再通过传送阵去京城,这是最快的办法。” 金宝珠本来就漫无目的,白璧成和刘小蓝都是跟随金宝珠的人,更加没有目的可言。 可是秦深却很着急,他实在搞不清楚所谓的仙考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牵扯到皇位的继承权。 照顾到刘小蓝的脚程,沿着官道从早上走到中午,终于走到了毛桥镇。 镇口是一座历史悠久的石拱桥,桥下的河水奔流迅疾。石拱桥的前方有一座七彩木牌坊,正中间用古篆体写着三个字——毛桥镇。 来往赶集的凡人穿梭在牌坊和石拱桥之间,并不见半个灵修的踪迹。刘小蓝看不出究竟,白璧成却不用秦深特意介绍,就能轻易的的看明白其中的把戏。 金宝珠也能看出端倪,就在那座人来人往的牌坊和石拱桥旁边,还有另一座一模一样的石拱桥和牌坊。只是有一道迷阵阻挡了人们的视线,就连修为低下的人,比如刘小蓝也看不破这道迷阵,这种情况下就必得有人带领,才能从特定的入口进入仙集。 到了秦深这种灵王级别,当然直接无视这种小镇仙集的迷阵阻挡,所以这一天毛桥镇的凡人里就流传出看到四位仙师的传说。 一个小镇的仙集能有多大,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全镇的灵修会到这里来摆摊赶集交换物品,常住的店家只有三家。 一家是秦国国营的杂货铺,收购和卖出灵修日常所需的灵丹,灵器,灵符,阵盘,材料等等。一家藏书阁,灵修拿出相应的灵晶,可以用复刻晶石复制相应的功法,灵诀。 还有一家就是灵兽行,这种灵兽行一般都由郡城的郡守府控制,租赁灵兽行的灵兽之后,可以在这个郡的范围内畅通无阻。 “所有的飞行灵兽都在这里了,咱们这里地方小,只准备了这五只飞行灵兽。”灵兽行的掌柜歉意的对秦深说。 那关在围栏里的五只飞行灵兽实在很不像样,瘦骨嶙峋,参差不齐,五只灵兽就是五个品种。 最后只能在五只灵兽里矬子里面拔将军,选择了其中最强壮三只。至于秦深,宁愿自己飞行。 白璧成和秦深都很不满意这些灵兽的品质,可是刘小蓝和金宝珠都沉浸在即将飞行的愉快心情中。 第17节 金宝珠当然用灵识俯瞰过大地,身为宝珠的时候也有过很多的飞行经历,但用人类的身体飞上天空,这还尚属第一次。 白璧成选择的是一只兀鹫,最为强壮,金宝珠选择的是一只飞马,骨骼耸立,有些咯人。刘小蓝选择的是一只白鹤,羽毛发灰,身材弱小。 为了保证正常的飞行,白璧成立即向灵兽行买了一袋子灵米作为灵兽的口粮。洒在地上,三只灵兽就争先恐后的去抢食,也是那只看起来最强壮的兀鹫抢到最多。 金宝珠看到这副情景,忍不住问灵兽行的掌柜,“你们平时都不喂灵兽吃东西吗。” 掌柜讪讪的回答道,“我们灵兽行也是要赚钱的,如果灵兽没有任务,我们只能保证它不饿死。其实像毛桥镇这种等级的灵兽行,很少会用到飞行灵兽,最常用的是能够搭载大量货物的陀兽,您看我们的陀兽各个膘肥体壮。可是上面有规定,每家灵兽行都必须准备飞行灵兽,白白养着它们,我们又负担不起,就只能让它们半死不活了。” “那再来三袋灵米。”白璧成想了想,又说,“加一包豚兽干。” 租飞行灵兽只花了十五块低级灵晶,可是给灵兽买食物花掉了五十块低级灵晶。 吃饱了饭灵兽都很兴奋,煽动着有力的翅膀,载着三个人在毛桥镇的天上飞了好几圈,引得刘小蓝阵阵惊呼,金宝珠则是阵阵欢笑。 当然赶路是必须的,灵兽行已经用驭兽法诀在飞行灵兽的脑海中刻画好了去往郡城的路线,小小的撒欢之后,飞行灵兽们还是得乖乖的朝着郡城的方向飞去。 三天之后,秦深领着众人去郡城的灵兽行归还灵兽的时候,这三只一路上跟着白璧成他们好吃好喝的飞行灵兽都不舍得离开。 就连刘小蓝也显得有些不愿意分离,没想当一路上都很高兴的金宝珠反而对刘小蓝说,“我们跟它们之间的缘分尽了,走吧。” 秦深本来就很着急,今天是就是七月初一,离仙考的七月十五还有十五天。离开灵兽行之后,顾不得观赏鹿栖城的风土人情,就领着金宝珠他们三个急匆匆的往传送阵的方向走去。 传送阵在郡守府后面的小广场上,远远的就能感觉看到传送时闪烁的银色光芒,也看到广场上有许多等待被传送的人。 “四位留步,请出示通行证。”广场外有一圈士兵把守,为首的只是一个灵君,所以对秦深这个灵王带领的队伍很是客气。 白璧成他们三个人都不懂秦国的规矩,纷纷转头望向秦深。哪晓得秦深也是一脸茫然,只得对守卫询问道,“那里可以买通行证啊。” 秦深以为通行证是是缴纳灵晶之后的票据。 “您想买通行证。”那个守卫队长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又带着询问的语气。似乎表明他的手里有通行证。 秦深搞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是又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一无所知,便含糊其辞的说,“通行证怎么卖啊。” 没想到对方以为是生意上门,就倒豆子一般,将秦深他们想要知道一切都说了出来,“您也知道,仙考的初选昨天就结束了。这十五天传送阵都专门用来给去京城的参加复试的仙童们使用,你们没有初选入围的通行证,莫要说去复试碰运气,就算是想要去京城看热闹都去不了。” 那守卫看到秦深在思考,以为他怀疑自己手里通行证的真假,就再次保证道,“您放心吧,我们郡守大人亲自截留了几个名额,专门为了给您这样的大人物排忧解难。只要一百块地阶灵晶,您身后的这位小姐就能轻松获得复试的机会。” 守卫队长以为秦深是在为刘小蓝求购通行证。 “你说十五天之内,有通行证的人才能用传送阵去京城。”秦深有些气急。 “没错,您完全不用担心上当,我们附近几个郡城都是这个均价。而且一张通行证还能可让五个人免费使用传送阵,很划算的。”守卫说了怎么多,却看秦深久久不为所动,如果不是看在秦深修为比他高的份上,他早就翻脸了。 在秦深还在气愤郡守们明目张胆的贪污时,金宝珠已经将一快天阶灵晶递给了守卫队长。 守卫队长睁大眼睛仔细辨别过天阶灵晶的真假之后,非常谄媚的对金宝珠笑着说,“敢问通行证上的名字要写什么。”一快天阶灵晶理论上说是等于一百块地阶灵晶,可是一百块地阶灵晶根本换不到一块珍贵的天阶灵晶,一般需要溢价五块地阶灵晶以上才有可能换到。 而金宝珠直接给了守卫队长一块天阶灵晶,就意味着守卫队长自己可以私吞五块地阶灵晶,这怎么能让守卫队长不感到兴高采烈。 “刘小蓝。”有钱是大爷,金宝珠完全不想跟对方对废话。 当一张写着刘小蓝名字,滚着金色花边和符文印章的通行证落到秦深手里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 有些懊恼的对金宝珠传音道,“他们这根本就是敲诈,从这里到京城,一个人只需要十块黄阶灵晶。” 过后又想到不应该对金宝珠置气,有些心痛的对金宝珠说,“等会儿进去了,我把灵晶还给你。” 金宝珠无所谓的说,“你只需要还我四分之一就可以了。” 秦深本来还想争辩,可是想到自己身上的灵晶加起来也不够一百块地阶灵晶,既然囊中羞涩,也就不敢说大话了。 看到秦深给了金宝珠灵晶,白璧成也想要给,金宝珠说,“你给多给我做两个防护阵盘就行。”金宝珠的攻击可以到达修灵界最高水平,防御就差得远了。 刘小蓝不安的拿着手中的通行证,望着金宝珠都快急哭了。就算把她囫囵卖掉,也远远不值二十五块地阶灵晶啊。 金宝珠看着刘小蓝说,“你的那份先欠着,还完之前不许走。” “嗯。”刘小蓝低声回应着,抬起头就破涕为笑了。 第三十一章 秦都的繁荣程度绝非边陲之地的金乌城可比,单是从各个传送阵中走出来的人,每一息都多达千人以上。 金宝珠和刘小蓝都是第一次使用传送阵赶路,感觉都不太好,金宝珠还只是微微感到一阵失重的漂浮感,刘小蓝在传送阵中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要被拽出体内一样难受,走出传送阵连忙干呕了几声,头晕恶心的感觉才有所缓解。 趁着刘小蓝干呕的功夫,金宝珠对白璧成感慨道,“看来那支琉璃笔果然是宝物,同样是传送,一个是闲庭信步,一个是负重爬山。” “你原来不认为琉璃笔是宝物吗。”白璧成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金宝珠看着身后的传送阵说,“如果不做小偷的话,这东西的确不算什么宝物。每次只能回到上次去过的地方,赶路还不如传送阵来的方便。在与人打斗的时候用来逃命,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又太长,还容易被人打断。只有小偷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偷偷画下圆圈,逃命的时候才好使用。”她又看看刘小蓝的样子,接着说,“如果算上传送时的舒适感的话,那支笔的确是件宝物了。” 金宝珠自己身为宝物,所以对宝物的要求很严格,但金宝珠所说的话却很又道理。从未使用过传送阵的人,绝对不会明白其中的真意。 看到刘小蓝的反应,白璧成也很赞同金宝珠的这个说法。他想,如果不是使用琉璃笔的话,刘小蓝在金乌城到秦国的传送途中一定会被不稳定的空间扯出灵魂。 作为一个阵法大师,白璧成将自己所理解到原理一一告诉金宝珠,“琉璃笔的厉害之处,在于能够在两个点之间构建出稳定牢固的空间通道,而且琉璃笔本身又很便捷。先不说传送阵必须要建造在固定的地点上,单拿传送阵所构建起来的空间通道来说,就是有瑕疵的通道,会对修为低下的人产生损伤。” 金宝珠其实没有意识到,由于长久的陪伴,她和白璧成之间的关系已经越加的亲近了。这表现在她但凡有什么疑惑,或是有什么见解的时候,就会主动找白璧成询问或分享。 感受到这样良性的变化,白璧成心里早已热浪翻涌,但是他已经学会了循序渐进的过程,并不会像刚刚遇见金宝珠时表现的那么急躁。 可以说这一切良性发展的过程,都是白璧成努力的结果。他就像构建一个精密的阵法一样,将自己的情意按照浓淡不同的等级,像材料一样准确的投放到金宝珠的身上。他将自己化为金宝珠周围的空气,化为温水,缠绕它,包裹她。 白璧成已经在金宝珠的周围布满了自己精心编制的蛛网,可金宝珠这只猎物到现在还一无所知。她以为白璧成按照当初的约定,不再做出冒犯她的事情,就是等于放弃了对她的追求。 可是金宝珠不知道,现在白璧成所表现出了的不再冒犯,并不是选择了放弃,而是埋藏了曾经的那个莽撞的自己,他已经摸着线头步步逼近,快要掌握主动权了。 就在金宝珠和白璧成说话的间隙,秦深已经叫来了一辆高级弛兽拉的车。 传送阵外面的街道上停着许多等待客人的车,秦都和大多数的大势力一样,都不允许有人在城内飞行。所以各种灵兽坐骑和弛兽车,就成为了人们出行的工具。 当弛兽车踩着石板踢踏踢踏的走到金宝珠他们面前的时候,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讨论也刚好告终。 刘小蓝还有些难受,但也只能忍住,凝结出几颗水球灌进嘴里压一压恶心的感觉,就准备跟随金宝珠一起等车。 直到此时,金宝珠才想起自己的储物袋里还有一些话梅干,连忙拿出来递给刘小蓝,“含在嘴里可以压味。” 金宝珠当初选择收留刘小蓝,是因为刘小蓝曾经触动了她的感情。现在知道自己疏忽了刘小蓝的感受,金宝珠也不感到汗颜,她自知比不得阿黎的无微不至的照料。可是人终究要长大,她就当是刘小蓝成长路上的一个过渡。她们之间的缘分也不知道能到那里,但是金宝珠没有想过要刘小蓝永远待在她身边,在刘小蓝长大之后,她会让刘小蓝独自去闯荡,去过自己的人生。 弛兽车里的空间很大,这个车厢算是一个半成品的灵器,车厢内的体积比外观要大上三倍左右。 车厢内有一张桌子,和八张可移动的软椅,弛兽跑的很平稳,城内的地面也是平整的青石板,加上车内安装的减震装置,金宝珠他们坐在车上基本感受不到弛兽在前进。 白璧成和金宝珠本来想要打坐养神,等到了秦深家再说其它。没想到秦深却对刘小蓝说,“你把那张通行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金宝珠他们知道秦深有话要说,自然不能再打坐养神了,等待着秦深要作何高见。 不负金宝珠他们的等待,秦深接过通行证看到上面除了刘小蓝的名字,再无其他详尽的描述之后,就对金宝珠他们说,“我想让刘小蓝去参加仙考。” 刘小蓝听到这话面露苦色,金宝珠也不是很赞同。 可是秦深接着说,“我十几年没有回过秦都,父辈又是因为犯错才自尽的,我没办法直接从皇室这边打听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只能从仙考本身入手。” 刘小蓝连忙推脱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天才,恐怕帮不了您的忙。”阿黎虽然从小就将希望寄托在刘小蓝的身上,却也没有盲目的夸耀过她,刘小蓝很有自知之明。以她的资质,最多算中上等。 秦深自负的笑着说,“等你到我家之后,我让你去秘地修炼半个月,保证你能够达到灵者巅峰,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直接晋级为灵师。” 刘小蓝听到秦深的许诺,不可避免的露出的向往的神色,可是转瞬之后,她就拒绝了秦深的抛出的诱惑,而且条理清晰的说,“你肯定想让我参加仙考。可是我跟您说,就算修为提高了,我也不擅长打斗,我从小家境贫寒,所学会的都是基础法诀,半个月时间根本不够我学更高深的法诀。就算我参加了仙考,也达不到你要的目标,因为以我的水平很难接近核心。” 秦深却说,“不必紧张,我刚才说让你去秘地的事情依然作数,就当是欢迎你到我家去做客的见面礼。等半个月后,根绝你自己的意愿,去不去参加仙考都随意,就算去参加了,也不要求一定要达到怎样的成绩。” 刘小蓝被秦深的这一招以退为进逼迫的无法拒绝,金宝珠和白璧成简单的交流一下之后,得出的结论是鼓励刘小蓝接受秦深的安排。 就由白璧成出面劝说道,“小蓝,你不要害怕。我告诉你灵修如果没有经历过战斗,就永远无法晋级到灵君以上。你知道那是寿元的分界线,所以想要超越**凡胎,就必须要不断的超越自己,这才是灵修和凡人最大的不同之处,所以适当的战斗对你很有帮助。而据我所知,所有的战斗当中,这种比斗性质的战斗往往最安全。” 金宝珠也对她投以鼓励的目光,如此刘小蓝权衡利弊之后,只能答应秦深的要求。 金宝珠的确很赞同刘小蓝能够去接受锻炼,可是她不明白秦深为什么会对仙考的事耿耿于怀。 不明白,她就直接问了出来,“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仙考的事情,我看秦都一片欣欣向荣,并没有你所担心的灾祸发生啊。” 秦深知道自己需要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帮助,也就不加隐瞒的将自己所知的的境况全部说了出了,“如果只是寻常的考试,我并不会怀疑,可是皇帝陛下是一位极度看着血脉的人。让一个通过考核挑选出来的人拥有继承权,并不符合他的作风。而且皇子皇女们已经有十多位成年了,他们竟然没有出面反对。” “也许不是没有反对,而是反对无效。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们皇室之间的博弈之后所产生的结果。”白璧成的猜测不无道理,大势力之间发生的事情总是循环往复,来来回回就那些。 秦深说,“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所以才急着赶回京城,毕竟想要了解真实情况,只有回到京城才有可能,外面的消息传来传去,早就是真了。” 白璧成没有疑问了,但是金宝珠还有一个最大的疑惑,但是她直觉问出来可能对得罪秦深,只能对白璧成传音道,“我不明白,这件事到底跟秦深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白璧成了解金宝珠,知道她对世间很多常识性的东西不清楚,否则还以为她明知故问。 白璧成只好耐心的对金宝珠解释道,“秦深是出于对家族的忠诚,就算他只是这个家族中不起眼的旁枝,如果家族有难的话,他一样是责无旁贷,这是他身为秦家子弟的责任。” 金宝珠听完解释,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终究无法理解秦深的感情,也就只能作罢。 弛兽行进的速度很快,当谈话结束之后,秦深掀开窗帘往外一看,就对众人说,“快到了。” 果然,十几息之后,车夫让弛兽停下来,他自己也下车站在车门口对里面说,“客人,我们到了。” 第三十二章 秦深家门前街道的宽阔,树木葱茏,门庭宽阔能够行车,朱漆的大门上青铜龙首门环,金漆牌匾,通用的古篆体书写着辅国将军府。 秦深家建造的颇为讲究,至少有门环可以叫门这一点就比寻常不同,不用粗暴的触动防护阵来叫门。 开门的人青衣黑帽,活脱脱一副管家模样,他看到秦深时神情非常紧张又很古怪,就连对人情绪不敏感的金宝珠,都发现了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秦深自然就更加的疑惑,来不及踏进府门,就对管家询问道,“我们家是不是出什么变故了。” 可他又实在想不出家里能出什么变故,父母都已经去世,又没有儿女,家里的唯一的主人就是他的妻子,妻子。 “芸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深连问了两句,可管家除了神情越发古怪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直到秦深开始催促,“轲伯,你怎么不说话啊。” “夫人,她……”管家还没有说完。一道女子的温婉声音从半掩的门后面传来,“真是稀客啊。” 明明说的是稍嫌刻薄的话,可是在温柔语调的映衬下,反而像是在撒娇。 随后,一个挽着妇人发髻的温婉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这位夫人的手臂正亲密的挽着一个强作镇定的男人。 金宝珠看到秦深的样子,像是终于明白了一个词语,怒发冲冠。 只有金宝珠还饶有兴致的去研究秦深的表情,白璧成和刘小蓝都因为撞见秦深家务**,而感到一阵无处藏身的尴尬。 这种情况又不能偷偷溜掉,白璧成只能硬着头皮对秦深说,“既然秦道友家里不方便,要不我们先去找个旅店住下,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再来早我们。” 第18节 可是秦深根本顾不得理会白璧成的话,现在周围的一切都从秦深的脑海里消失了,只剩下唐芸和她挽着秦湖的那只手。 “你跟他是什么意思。”秦深的脑袋嗡嗡作响,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可是他的声音听在秦湖的耳朵里,却仿佛来自地狱恶鬼的吼叫。 唐芸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秦深的愤怒一样,越加将自己的身体贴到秦湖的身上,同时冷着一张脸对秦深说,“如你所见,你说能有什么意思。” 一把阔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秦湖的面前,剑气已经将他束发的发带斩断,黑色的乱发阻挡了视线,他也顾不得整理,整个人极其狼狈的向后倒去,堪堪避过了秦深的杀招。 几道防御的法诀之后,一道冰封灵诀终于冻住秦深的剑,秦湖这才有机会摸爬滚打的从地上站起来。秦湖一张脸苍白如纸,身上的衣服被剑气所伤,变成丝丝缕缕的碎布。 当秦深震开阔剑上的冰封之后,秦湖已经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求饶道,“四哥,求求你放过我吧,你别怪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秦湖的话音未落,秦深的攻击未至,反而是唐芸的一个巴掌先扇在了秦湖的脸上。 秦湖的嘴都被扇歪了,可以唐芸用泫然欲泣讨伐负心汉的口吻说,“你还算不算男人,敢做不敢当。” 这下秦湖干脆自暴自弃了,他只是一个灵王一段,面对灵王巅峰的两口子束手无策。秦湖完全放弃抵抗,像街头的无赖一样躺倒在地,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他抿着嘴唇闭着眼睛用极度幽怨的语气说,“我就不是男人,你怎么不说你强抢民男呢。反正我是无辜的。” 唐芸听了这话,也不再装出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了,嗤笑道,“你无辜,跟我上/床的时候你怎么不无辜啊。” 秦深的心情刚才像喷发的火山,现在又如坠冰窖。他听完唐芸和秦湖的对话之后,连杀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觉得那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秦深从前一直以为唐芸很爱他,他做任何事情唐芸都支持,唐芸照顾他生活的一切,弥补了他从小失去的母爱,一切都显得无微不至。可是他明明只离开了唐芸这一次,他承认在得知父亲的死讯之后,他做出逃离的决定很任性,他以为唐芸会永远等着他,给他一个家的温暖,没有想到,回来以后会面对这样的迎头暴击。 现在秦深已经不想在挽回什么了,也没有了初始的愤怒,只是用冷凝声音对唐芸问道,“为什么。” 唐芸望着秦深的眼睛,目光仿佛穿越了时间,又仿佛空无一物。她用满含遗憾的语气说,“我果然是有先见之明,你看你,出门一趟,就沧桑了那么多。我以前最喜欢你,你的容貌能看得我心花怒放,你的性格热烈爽朗像朝阳一般明亮。你看你现在,不仅容颜损伤,而且丧失了少年的敏锐和英气。” 她看秦深的脸色发青,却没事丝毫收敛的意思,继续说,“虽然你现在的样子,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下降了很多。可是我还是有点喜欢你,带着一点念旧的味道,又是不同的风味。不过可惜,看你的样子,你是排斥我了。我这个人从来都讲究两情相悦。所以,我们和离吧。” 她又对躺在地上的秦湖说,“还有你。快滚,看到你这样就倒胃口。” 不小心围观了全过程的白璧成他们看着事情正在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有点担心秦深会不会被气死。最开始刘小蓝担心秦深会不会杀人灭口,现在就连刘小蓝都跟白璧成他们意见一致了,觉得秦深要被气死。 本来是只是发现了奸情,最后演变为,被白嫖,还因为年老色衰被抛弃。 “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女人隐藏了修为。”金宝珠在看到唐芸出手打秦湖的时候,就问白璧成。 白璧成说,“是隐藏了修为,她是一位圣人,单纯比武力的话,甚至比冯牧阳的还厉害几分。” 听完唐芸的话之后,金宝珠用见怪不怪的语气说,“看来秦道友被人玩弄了感情。” 白璧成没有金宝珠那样长期的围观的经历,反而显得不如金宝珠淡定,而且他已经猜出了唐芸的真实身份,觉得秦深实在是倒霉,“秦道友运气不太好。” 如果白璧成没有猜错,唐芸就是合欢宗的老祖,唐芸霞。据白璧成所知,唐芸霞常化名唐芸,唐霞,唐瑕。然后到处猎艳。 白璧成完全看不出秦深这样的,会是唐芸霞喜欢的类型,那个被秦深暴打的男人,到很符合传闻中唐芸霞的口味。 根据传言,唐芸霞一项喜欢的是小白脸,柔嫩娇弱的少年。从来不接受别人的供奉,喜欢用自己的手段争取到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唐芸霞的喜欢通常很短暂,并不像同样滥情的男人那样豢养一堆尤物在身边,唐芸霞失去兴趣之后就会无情的离去,离去时会留下贵重的礼物。 唐芸霞素行不端,在某些个厌恶她的人口中也算是臭名昭著了。不过合欢宗却不似凡人臆测中那样,可以通过采补之法来增长修为。不管是修炼那种功法的灵修,都没有任何捷径可走,必须要通过吸收灵气,才能一步步的增长修为。 合欢宗所遵循的道,是逍遥自由,是随性而为,因为过于无拘无束,做事情全凭心情,所以合欢宗被修灵界中大部分的势力所排斥。 也许他们这种追求自由天性的道,的确有益于修为,据白璧成所知,合欢宗每一代都有圣人出现,有时候甚至不止一位圣人。 要知道,合欢宗没有固定的山门,门人都四散在修灵界各地,只有一个秘境算是合欢宗的私产,用于一百年一次的聚会。聚会的意图也只在于认人,看有没有增减人员。 白璧成虽然有所猜测,但是他无法详细的跟金宝珠讲解清楚。幸好金宝珠没有多问,她正好奇的观察着秦深的表现,想要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秦深在听到唐芸提出和离之后,完全维持不住平日的风度,用嘲笑的口吻说,“你有什么权利说和离。不过算了,你走吧,今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唐芸还没有走,刚刚还躺在地上装死的秦湖倒是想趁着双方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时候偷偷溜走。 没想到却被无处泄愤的秦深从背后一脚踢倒,这次是脸着地,差点没把他的牙磕断。 唐芸霞叹息一声,望向自己身后的院子,住了二十几年,算是她人生中停留过最长的地方之一。她的面容又恢复了先前的温柔,她对秦深传音道,“阿深,我知道你的性格,在这个档口回到秦都,一定是因为仙童的事情。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这不是你能够插手的事,这里面的混水太深,就算是圣人陷入其中,也是必死的结局。还有,我把你们家祖传的秘地改造了一下,现在的效果比之前要好一倍,这就算是我对你歉意的补偿吧。” 传音结束,唐芸霞的身影就完全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直到此时,秦深才发现自己完全被耍弄了。唐芸霞用瞬移的方法离开,这表明她是一位圣人。 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感觉到唐芸霞最后对秦深说了什么,因为是传音,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他们交谈的具体内容。 现在秦深的情绪显然很不稳定,白璧成他们也不是那么没有眼色,非要去触怒秦深。因为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没有去询问,以至于他们错失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秦深则沉浸在自己跟唐芸相处的点滴往事中,也没顾得上追究唐芸霞走之前到底说了些什么。 可是人在头脑一片混乱的时候,却往往喜欢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于是看在别人眼里,秦深在唐芸霞离开之后,只是怔愣的站了几息,就有条不紊的对管家道,“轲伯,你来给三位客人安排房间,再让厨房做一桌好菜来招待客人,不得怠慢。” 吩咐完管家之后,秦深又对刘小蓝说,“仙考的事□□关重大,刻不容缓,你立即跟我去秘地修炼,不要浪费时间,我会亲自指导你修行。” 刘小蓝有点怕,从表面上看,秦深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是在目睹了之前整件事情之后,刘小蓝知道,秦深的没有任何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刘小蓝很不想自己显得太怯懦,可是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也只得对金宝珠投去求救的目光。 金宝珠曾经历过一任主任,就是因为感情遭人背叛的问题,最终自爆而死。所以金宝珠也害怕秦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虽然以秦深此时的表现来看,不像是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样子,但是事情总有一个万一。 金宝珠可不想自己把刘小蓝带出金乌城,却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在别人的感情纠纷当中。于是自知很冒昧的对秦深提议道,“秦道友,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荣幸也参观一下你家的秘地呢。” 第三十三章 “你先坐到那个蒲团上面。”秦深的神情非常严厉,以至于刘小蓝下意识的遵从他的命令。 他们此时在一个空旷的山洞中,除了一些石钟乳和水晶闪烁着蓝紫色的幽幽光芒之外,这里并没有任何奇特的地方。 石钟乳可以凝结出的灵液,对灵修来说可以用作炼丹的基础溶液,算是有点作用。但是这种灵液随处可见,根本不值钱,一块低级灵晶就能随便买一壶。至于色彩美丽的水晶,除了一些爱美的灵修会用来做饰品的装饰物,更加没有价值可言。 如果不是秦深明确同意过带金宝珠进入他们家的秘地,金宝珠真看不出来这么个地方到底有何神秘可言。 不过进入这个秘地的过程就非常神秘,秦深先是带领他们三人通过一个书房里的青色小门,来到一处烟雾氤氲的温泉池。泉水是上等灵泉,具有一些洗经伐髓的作用。 然而那个灵泉只是障眼法,从贯穿灵泉的栈道走到灵泉的中心,那里建造着一个小六角亭子。 亭子里有一个白玉棋盘和两罐同样用玉石制成的棋子,秦深说,“接下来才是秘地的真正开启方法,希望三位能暂时封闭自己的感知五息时间。” 封闭感知有一定的风险,但进入秘地的要求是金宝珠自己提出来的,她当然只能选择遵从秘地主人的规定。白璧成直接布置了防范错失,迅速的开启手中的防护阵盘。 有了白璧成的动作,金宝珠当然完全放心的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虽然双方都有防备,可是这样的防备都光明磊落,反而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按照约定,五息过后金宝珠放开自己的五感,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原来的亭子消失了,出现在原地的是一个已经开启的微型传送阵。 白璧成传音告诉金宝珠,“这种传送阵能传送的距离不超过五里,那个秘境一定还在秦深家的范围内。” 之后金宝珠他们三个人就跟着秦深被传送到一个空旷的山洞之中。山洞是一个近似圆形的不规则形状,整个山洞全部都由石头组成,角落的地方有一些钟乳石和水晶折射了洞顶灵器灯的光辉,散发出彩色的光芒。 除了山洞中心位置的一个蒲团,和洞顶一盏常年不灭的灵器灯,整个山洞看起来浑然天成,不像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金宝珠和白璧成对视一眼,这次他们连传音也没有,就十分默契的在对方眼神中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暂时看不出这个山洞的奥秘,静观其变。” 按照常理来说,秦深既然答应带金宝珠他们一起入内,就是不在乎他们的探究。可谁也不敢保证现在秦深是否正常。他虽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从他忘记门外的那个男人,连提都没有提起这一点来看,白璧成扪心自问,就觉得他很不正常。如果是他,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一定会……,算了,他不忍心想象这种不吉利的事情。 由于不能确定主人家的精神状态,金宝珠和白璧成决定做任何事都保持一个度,所以并没有花大力气,一定要弄清楚秘地的秘密所在。 直到刘小蓝坐上了山洞中唯一的蒲团,秘密就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金宝珠他们的眼前。 刘小蓝明明就坐在中间的那个蒲团上,可是她的身影却依次出现在山洞的墙壁上,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转眼一数,环形的墙壁上就有了十八个一模一样的刘小蓝。 当十八个刘小蓝全部出现之后,又有同样的十八个黑色身影出现在刘小蓝的身边。 说那黑色的影子是身影还有些勉强,因为刘小蓝映照在墙壁上的身影不仅五官俱全,就连衣服的颜色都原原本本的映照了出来。可是那影子只有一个人形的轮廓,莫说是五官,连四肢都只是两长两短的线条。 刚开始,十八个刘小蓝都是打坐的模样,十八个黑影也是打坐的样子。瞬息之后,黑影开始动了,展示出不同的形态,依稀可辨认出,其中有步伐,身法,剑法,灵诀,等等外部攻击手段,也有功法运行,悟道启迪,灵识锻炼,等等内部修行之法。在黑影开始动作之后,刘小蓝也随着黑影的动作随之而动。 “这里竟然有时间法则的运行轨迹。”金宝珠没有被种种表象所迷惑,而是一语道破了这个秘地最核心的内涵。 白璧成也用赞叹不已的语气的说,“这里应该属于传承类的秘地,不过秦深家的先祖运气好,发现这个有时间法则运行痕迹的地方,并加以利用,让人可以同时分开学习多种传承,等接受传承的人从时间节点上离开的时候,所有分开的传承又会自动合为一体。” “所有的传承都分散在不同的时间中,这些时间的流速比现实加快了十倍,最后这些分开的传承又能被引导到合为一体,的确是高明。”这次金宝珠没有选择跟白璧成偷偷传音,而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 如果按照秦深以前的性格,他一定会在一阵爽朗的大笑之后,再将传承秘地的种种好处跟金宝珠炫耀一番。今天他却丝毫提不起多说话的心情。只是淡淡的“嗯~”一声,算是给金宝珠的回答。 其实他也在惊讶中,因为这个传承秘地的确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变化因谁而起当然不言而喻,虽然秘地变得更好了,可是秦深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情绪。 在秦深从前的认知中,秘地的确有时间加速的效果,可是分流时间大部分和现实的时间流速一致,只有被传承秘地判定为天分更强的那一项传承,才会产生时间流速不一致的情况,算作是集中优势来培养。 现在每一项传承都产生了时间流速比正常时间加快的变化,其结果的强化程度,根本不止唐芸霞离开是所说的两倍,但是秦深知道自己不会因此就原谅她。 看到刘小蓝适应的很好,被分化出的十八个身影每个都在跟随着黑影修行,秦深对金宝珠和白璧成说,“我们先出去吧。传承秘地每次开启会经过十天时间,之后我会再对刘小蓝进行训练,以保证她能将传承来的知识融会贯通。” 直到秦深带着金宝珠和白璧成回到灵泉中心的六角亭的时候,金宝珠才想起来对秦深问道,“传承秘地所有的传承都来自你们家的祖上,你就这样随便让刘小蓝接受传承真的没问题吗。” 秦深说,“整个秦家子孙繁茂,偏偏我们这一支向来人丁稀少,传承之地闲着也是闲着,让刘小蓝用一次也不会有损失。”秦深率先踏上水中的栈道往外走去,边走边说,“不过刘小蓝既然接受了我们家的传承,自然要有所付出。首先我会收她做记名弟子,她要向天道发誓,永远不做伤害秦家的事情。以上这些也都是小结,最重要的是,她必须发誓在临死来秦家留下她自己的传承,她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是对今日的报答。” 金宝珠点点,又恐怕秦深走在前面没有看到,连忙才出言道,“这倒是十分公平。” 等走出了秘地入口的书法,秦深就表示自己要出门去探听有关仙考是事情,让金宝珠和白璧成自便。 这次秦深不等金宝珠他们提出任何反驳的意见,就自顾自召唤来家里的养的玄阶弛兽骑着走了。 只有这位管家轲伯尽心尽力的完成了东道主的责任,先是帮金宝珠和白璧成分别安排好居住的房间。又将做好一大桌酒菜摆在客厅,请金宝珠和白璧成出来用饭。 “多亏你忙前忙后,你也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吧。”白璧成有些秦都的基本情况要打听,他觉得秦深是舍近求远,放着自己久居秦都的管家不问一问,反而要出去打听。 秦轲是秦家的世仆,签订了灵契的那种,他似乎也传染了秦家人爽朗大方的性格,在白璧成邀请他的时候,马上就答应了,既没有小人得志的猖狂样,也没有扭捏作态的样子。 他坐下来之后,先是自斟自饮了一杯,便情不自禁的哀叹道,“夫人,不。唐芸的事情,深哥儿怕是在怪我。这事情确实怪我,我当时光想着要是我走了,辅国将军府就要被人鸠占鹊巢了,现在深哥儿回来我继续呆在将军府,怕不是误会我跟唐芸同流合污吧。” 白璧成劝慰道,“我看是,你想太多了,秦道友要是误会你,就不会让你来主持招待我们的事情了。他要出去散散心也好。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莫要胡思乱想,反而产生误会,生出嫌隙。” 秦轲听了白璧成的劝告,心情好了许多,之后对白璧成询问的事情,就一律采取知无不言,毫无隐瞒的态度。 第三十四章 金宝珠对这些人情世故不甚了了,在白璧成跟秦轲询问秦都的基本情况时,她能做得也就只能是坐在一边默默的吃,以免辜负满桌的美食。 直到此时金宝珠才真正明白,金乌城的生活水平跟秦都比起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秦都有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作为支撑,物产自然丰富到颠覆金宝珠的想象。但是今天这一餐所使用的灵蔬和灵兽肉,有许多都是金宝珠从前不曾吃过的品种。 就在金宝珠尽情享受美食的时候,白璧成已经问出来许多秦国重要事件的消息,其中就有关于仙考的重要线索。 就金宝珠旁听到的内容而言,她就觉得秦深特地打听出来的内容,也未必会比从他家的管家这里知道的多。 除去仙考的事情,其中金宝珠觉得最重要的消息,就有十年前,秦皇的长子突然暴毙,坊间有传言,说他是在一处上古灵修的墓穴中探险的时候,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灵修所杀。 因为根据秦轲的描述,金宝珠觉得那个秦国大皇子被杀的的方,跟她映象中的一个地方很像。那个被金宝珠杀死的上任主人,就去过跟描述中很相似的墓穴,并且在那里得到了一个由巫术转变而成的寻人秘术。 第19节 金宝珠落入大荒中时,曾运用这个寻人秘术,可惜因为白璧成跟她同时落入大荒,这个秘术没有起到金宝珠预想中的作用。 但就秘术本身而言,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 以至于到目前为止,金宝珠只要拿出当初施术时使用的那束半枯卷的头发,秘术作用下立即能准确指出白璧成的位置。 金宝珠有种直觉,这个似曾相识的墓穴的背后隐藏了什么。 可是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就像清晨的一缕薄雾,一下子就在高升的烈日下消散了。 转瞬而过的念头在金宝珠的心里,只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因为秦轲在说完大皇子的事之后,马上就说起了跟此次仙考息息相关的事情,这也是转移金宝珠注意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事情从三年前说起,久以不纳新人的秦皇却突然极度宠爱起一位凡人女子。 先是力排众议封这位凡女为妃,为此不惜将极力反对的二皇女远嫁到楚国那样的小国去。 后来竟然穷尽一国之力,要给这名魏姓凡人女子重塑仙骨,使她脱离凡人之躯。 一年前有皇榜昭示天下,许诺能够成功使魏妃成为灵修的人,无论是谁,都会奉他为秦国大丞相,并且还有十万天阶灵晶作为额外奖励。 整整一个月过后,皇榜都已经沾上了灰尘,依然是乏人问津。 谁都知道,想要将凡人变成灵修,古往今来不知是多少大能灵修的夙愿,因为许多灵修的父母子女等亲人都并非灵修,可是从没听谁说过有成功的范例。 当秦轲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璧成忍不住想,不会是那个该死的出了什么馊主意,说什么剥离资质优秀幼童的仙骨给那位魏妃用吧。 白璧成不知道这个方法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流传出来的,不免猜测会不会是就是由这位魏妃而起。 因为上辈子,白璧成彻底收拾徐享元这个大仇人,能够坦坦荡荡的在修灵界立足的时候,已经是两百多年的事情。依照种种传言显示,现在的这位秦皇,应该在白璧成五十岁之前就早已死了。所以秦国这段时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白璧成并不知情。 替换仙骨的方法白璧成在魔人战场的时候曾经听人闲聊过,灵修们公认,这么干的人都是些丧失理智的疯子,与那些魔人无异。 他们将资质好的幼童掳去,剥离位于幼童脊柱与头颅相接连处的仙骨,再加上该幼童的全身血液,全移植到凡人的体内,这样的法子的确能让被移植的人短暂的获得修炼能力。 可是很快,那位被移植的者的肉身就会开始腐烂,其中最先腐烂的部位就是被移植来的仙骨,然后全身的骨骼都会随之腐烂,这样的过程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肌肉皮肤。 这是一个由内而外的过程,不管是怎样强效的疗伤丹药,都无法阻止这种腐烂的侵袭。 听说有个人不断的为自己的儿子更换仙骨,整整持续了半年时间,直至他的儿子肉身全部腐烂,成了一滩恶臭的肉泥。因为用丹药不断的修复,那个变成烂肉的儿子竟然还没有死,他趁着父亲再次出去掳劫幼童的时候,打开藏身洞府的防护阵,叫住了一个刚好路过的灵修,请求这个灵修杀死他。 那位灵修也算善良,冒着被一个疯子追杀的危险,杀死了那团一心求死的烂肉。 那灵修在险险逃过追杀之后,将这件事通报给了灵修界中最大的十个势力,最后是实力紧随玄天宗之后的白虎林,派一位灵尊出手,追踪并杀死了这个疯狂的灵修。 不过秦轲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白璧成的一切假想,他话音一转,就提到在皇榜发出去之后的一个月,居然真的有人揭下了那张皇榜,这位揭榜者也居然真的让这位魏妃获得了仙骨,不止毫无副作用,并且让魏妃变得更加倾国倾城。 听秦轲的语气,重塑仙骨的事情,根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就算是秦都街上处理垃圾的低阶灵者都知道事。 但是白璧成无比的确认,自己重生前从未听过有人真能重塑仙骨的事。就算他没有特意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如果真的有这个方法真的存在,他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结合秦皇的寿数,白璧成猜测成功只是暂时的,这件事最后结果依旧是以失败告终。 不管白璧成作何猜测,秦轲还是将流传出来,炼制仙骨的条件告知了白璧成。 可因为要达成这件事的条件过于苛刻,所以秦轲说除去秦皇以外,至今并没有听说有其他人敢于尝试。 秦皇听从揭榜人的建议,花费重金请来修灵界最富盛名的三名灵器师,揭榜人让这三位炼器师共同炼制出一根主体由九河灵玉锻造的仙骨,主材除了异常珍贵的九河灵玉,还需要同样稀世罕见的辅料,天清净水,息壤,和合花露,琼脂玛瑙,凤栖梧心。 以上的每一种宝物,都是足以让圣人垂涎,就连白璧成在听到这些名字,从秦轲的嘴里一个个吐露出来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为之心驰神往。 因为一般而言,炼器和阵法一道上所需的天材地宝都是相通的,那些顶级的炼器材料,往往也是顶级的布阵材料,白璧成早就有感觉,这天地间所有的道,追寻到最后其实都是相通的。每一项技艺,也只是在初期的时候,各自偏重的点有所不同而已。 用布阵可以做到衣食住行无所不包,炼器,灵诀,甚至是炼丹,到最后都能做到。而且这些还都是相对低端的表现方式。 秦轲可谓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讲述者,他讲述事情时娓娓道来的劲头,不仅是简单的将故事讲的绘声绘色那么简单,还能引发听者自己的无限遐想,但又能在适当的时候将主动权收回到自己手里。 虽然金宝珠对材料的珍贵不动容,出乎秦轲的意外,可是白璧成的表现看在他的眼里,却是正中他下怀。 白璧成简直是双目放光,恨不能将那些听到的好东西全都占为己有。一个阵法大师可真是经不起顶级材料的诱/惑。 秦轲接着描述,“据见过那根晶莹润泽的玉骨的人说,那根仙骨所具有的优美线条绝不属于修灵界,那根本就是一根属于真正仙人的骨骼。皇帝陛下在见到那根仙骨之后,大喜过望,甚至没有等到魏妃真正换上那根仙骨,就先行封揭榜者为大丞相。” 按照秦轲所说,那位大丞相的确没有辜负秦皇的期待,成功给魏妃替换了仙骨,使得这为魏妃能够修炼。 最重要的信息便是,这次仙考,就是出于大丞相的提议。 这次秦轲压低了声音说,“这消息可不是外间那些烂大街的消息可比,这是我一个在皇宫当护卫的亲戚告诉我的。皇帝陛下不满屡次跟他作对的皇子女们,在大丞相的提议下,决定在仙考中挑选良才,收做义子女,想要给皇子女们一个教训。我听那亲戚的意思,陛下似乎想让皇子女们明白,一定要恭顺他才会有好处,跟他作对的话,随时可以被取代。” 白璧成想,既然一个护卫都能知道的消息,这些秦国的皇位竞争者,甚至是一些高层贵族又怎么会不知道了。那么所谓恭顺的话,恐怕就是秦皇故意放出的警示。 秦皇所作所为的种种,都不曾超越白璧成的认知,他只是有些久居上位者的通病而已。 可这位竟然能使凡人拥有仙骨的大丞相,才是白璧成真正猜不透的对象。 在打听出大丞相的姓名,住址,和也许会出入的地点之后。白璧成决定明天出门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远远的看看这位扬名秦国的大丞相。 白璧成虽然不像依靠上一世的经验,但他还是好奇想看看,这为大丞相是不是他曾经见过的人,或是有某些虽然不曾见过,但有着显著特征的人。 比如先前在金乌城遇见富贵,和这次在秦都遇见的唐芸霞。 第三十五章 在白璧成的映象中,他的名字叫燕长戈。虽然秦轲说过,这位秦国的大丞相叫做杨君献。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白璧成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秦国新晋的大丞相的脸,他竟然真的认识。 不仅是认得,应该说是非常熟悉,只是这种熟悉不带任何一点好感。 但是白璧成不得不承认,燕长戈的确是一个时代的传奇,是所有无门无派灵修们的崇拜对象。 燕长戈起于微末,到他能跟白璧成争辉的时候,就已经是圣人了。他最被人赞誉的一点,就是他是最有可能解决魔人之灾的人,因为自他去往与魔人交战的驻地开始,胶着的战态终于有了进展,而且进展非常迅速,灵修们开始逼得魔人节节败退。 当然直到白璧成上辈子死之前,也没有真正看到魔人之灾被解决。可是魔人已经被逼退到只能在魔源秘境一万里的范围内活动了,这都是燕长戈一个人的功劳。 至于白璧成为什么会和燕长戈结怨,那白璧成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因为是燕长戈主动挑衅的的他。 他们首次见面在一个圣人间举行的小型交易会上,燕长戈带着一个玄天宗的圣人走到白璧成身边,放开了声音,狠狠的对他说,“白璧成,我不知道那点不如你,但是从今天起,我一定会超过你,我要把你踩在我的脚底下。” 白璧成就算是脾气非常温和的人,骤然听到有人想要把自己踩在脚底下,也是一阵怒火中烧。 白璧成在听到燕长戈的挑衅之后,虽然脸色难看,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当场动手。 圣人理论上虽然是没有任何拘束了,可是白璧成并不想失去参加这个交易会的资格,作为一个研阵法的之道的人,他对各种材料的需求历来非常旺盛,而没有这个交易会的话,白璧成收集材料就会变得很困难。 没有当场动手,白璧成也不是会选择忍气吞声的人,当场提出,“你既然想把我踩在脚下,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战台比斗,你敢吗。” 修灵界不会容许软弱的人,越是修为高深的灵修,越不能容许自己和别人的软弱。所以白璧成的姿态强硬,而燕长戈当然也不甘示弱。“战台是吧,我奉陪到底。谁要是输了,就给对方为奴一千年。” “一言为定,我先走一步了。”白璧成说之后,就撕了战台的定点传送符。 这种定点传送符制作不易,非常珍贵。但是战台还是给每个有名有姓的圣人都送了一张。因为圣人间的比斗所需缴纳的灵晶,弥补那一点灵符的损失,绝对绰绰有余。跟何况还有买票给观众,足够赚的盆满锅满。 所以打理战台的郭家采取的是广撒网的方式,给每位圣人赠送定点传送符。 白璧成跟燕长戈在圣人们举行的交易会现场大声扬言要去战台比斗,以至于有近百名圣人观看了他们之间的比斗,将近一百张的定点传送符被撕碎,郭家还是得咬着牙一张一张的给诸位圣人补上。 那场比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双方都是奇招尽出,打得精疲力竭,依旧没能分出胜负。最后甚至将战台引以为傲的,炼器,阵法,符文三合一的防御打破了。 面对这样的局部,燕长戈还是穷追不舍,想要继续打下去,然而白璧成却没有随他的愿,到不是白璧成胆怯了,主要是白璧成知道,就算再打上一个月也不会有结果,索性不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从此,燕长戈算是盯上了白璧成,事事都要与他一争高下。 白璧成从燕长戈不忿的语气中猜测,自己是否在不经意间抢夺了对方的爱人。当然这样的想法,也是在不甚其扰之后的自我解嘲。燕长戈之所以会对他穷追猛打的原因,白璧成到死都不明白。 在白璧成上辈子死之前不久,他还见过燕长戈,他那时就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当时白璧成以为燕长戈是因为逼退魔人的事情在对他炫耀。 可当白璧成再次看到现在名叫杨君献的讨厌面孔的时候,那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又一次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现在白璧成又有点不确定了,那个笑容的真正含义到底身什么。难道燕长戈那时就知道他快要死了吗。 就在白璧成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时,金宝珠突然推了白璧成一下,悄悄的传音对他说,“你盯着那个杨君献看的太久,他刚才注意到你了,还特意回头看了你一眼。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放心吧。我没有反应,他也不会轻举妄动。”毕竟打过那么多次,人了解对手往往比了解自己更深。 所以白璧成知道,燕长戈这个人虽然每次都故意挑衅他,显得十分猖狂嚣张。其实真实性格非常谨慎,摸不透的东西,他会反复试探,直到有了把握才会一下露出自己的獠牙。 直到此时,白璧成才感觉到重生给他带来了提前了解对手性格的好处。 当然,他也不会全然依赖这样的提前了解的判断,毕竟是一千年时光的变化,谁又能保证对方在尚且年轻的时候,就保有年长时才逐步形成的性格特点。 金宝珠和白璧成连同秦深站在拍卖行的门外,秦都稍微有点门路的人走知道,杨君献隔不了三五天,就会光临秦都最大的百利拍卖行。 刚刚杨君献虽然回头看了白璧成一眼,金宝珠猜测有可能是看到白璧成只有灵将修为,所以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在看了一眼之后,又自顾自的走进了拍卖行。 秦深也在旁边,他现在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了。他同样打听出来杨君献的行踪,每天都到这里来蹲守,也许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反正比金宝珠和白璧成要积极专注的多。 秦深看到杨君献彻底消失在拍卖行里之后,皱着眉对金宝珠和白璧成说“他隔三差五到拍卖行来,一定是另有目的。” “比如呢。”金宝珠问道。 秦深说,“比如跟什么人见面。这里鱼龙混杂,就是他说秦都新晋最出名的人,可是在人多的地方与什么人擦肩而过,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璧成听完秦深的一席话之后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我们先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吧。”说完,他就率先踏入了拍卖行的大门。 金宝珠看到白璧成走了进去也就紧随其后,秦深甚至不甘心屈于人后,也便超过了金宝珠,往白璧成的前面快步走去。 门内与门外,虽然只间隔了一个防御阵,但却是另一个世界。外间虽然也是人身繁杂,至少各行其是,并不吵闹,而且因为种种防范措施,显示干净整洁。可是这门内的世界,不仅是人声鼎沸,甚至是光怪陆离,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座位安排的极近,人们放肆的笑闹,拍桌子,吃东西,还有不知道谁的小孩,在本来就嘈杂的环境里跑来跑去,让刚刚走进来的金宝珠的感动无从下脚。既害怕踩到被人随手丢弃的灵果皮,或是不小心被疯跑的小孩撞到。 第三十六章 “杨君献上二楼的贵宾室去了。”金宝珠正走神的时候,突然听到秦深的传音。等她回过神之后,就听到秦深接着说,“这里的雅间要有贵宾邀请函才能上去,我现在暂时搞不到邀请函。” 金宝珠感觉秦深因为不能继续跟随,神情非常懊恼,就将自己刚才走神的原因告诉他,“你仔细看看周围的这些人,我觉得可能有很多人在跟踪他。”因为金宝珠感觉到刚刚跟他们一起进来的人中,大部分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杨君献的身上。 对于金宝珠的说法,白璧成也很赞同,他说,“杨君献定期到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来,也有可能是想故意钓那些窥视他的目光。如果他暗中派人在拍卖行里等候,在反向跟踪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出有些跟踪者的底细。” 不过拍卖行这种地方,终究有些特别。 不管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的人,许多都故意遮掩了自己的面容,所以反向跟踪在操作上似乎有些困难。但杨君献给出一个看似安全的诱饵,也可能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今天金宝珠他们三人到没有故意遮掩面容,所以在听到白璧成的猜测之后,秦深便提议,“既然不想引起怀疑的话,我们还是坐到拍卖会结束为好。” 金宝珠曾经跟白璧成去过金乌城的杂货铺,也有旁观过那些前任宿主们参加拍卖会的经历。作为顾客而言,她觉得自己更喜欢杂货铺的快捷方便。 但是金宝珠也明白,拍卖行的东西都更为珍贵,而拍卖这种方式,也更能刺激人们的购买欲,所以是商家最喜欢的方式。 第20节 包括这杂乱的环境,都存在故意为之的嫌疑,金宝珠不相信拍卖行方面真的不能给人制造一个安静的空间。 但是拍卖行方面肯定不愿意这样做,他们当然不希望给客人们留下冷静思考的机会,因为这样热气腾腾的氛围才更能促进人们竞价的热情。 除去杂乱的环境不谈,其实这里的服务十分周全。踏进一层大厅的范围之后,就有一位身穿紫色制服的侍女来为他们服务。 这是一个笑容特别甜美的灵者,一边带着三人往有空位的地方走,一边礼貌的询问道,“请问三位需要办理几个竞价器,我们这里的竞价器需要预付一万玄阶灵晶作为担保。” 预付灵晶,这是防止有些人一时脑热拍下了超出自己支付能力之外的物品之后,就偷偷的跑掉。如果真有人偷跑的话,预付的灵晶就会当作是给拍卖行的赔偿。一切正常的话,预付的灵晶会用来支付所拍物品的竞价,超过预付的部分拍卖行会再来找你结算,如果预付灵晶没有用完的话,也会全数退还。 这些道理都不用过分解释,在场的三个人都能够明白,那领路的侍女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毋庸置疑,秦深要办理一个竞价器。白璧成询问过金宝珠的意见之后,决定也要办理一个竞价器。毕竟这是一个规格挺高的拍卖会,说不定会有他们需要的物品。 三人在简单的讨论一番之后,将商定的结果告知侍女,“我们需要两台竞价器。” “如果三位有需要拍卖的东西,我也带你们去鉴定室,鉴定完毕之后,一般会安排在下一场拍卖。”可能是拍卖行的例行询问,在解决竞价器的问题之后,侍女接着询问道。 “谢谢,没有了。”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没有说话,秦深也拒绝了侍女的提议。 秦深的话音刚落,侍女终于带领他们走到了一个能够坐下三个人的地方。“三位请坐,要开启竞价器的话,只需要将放有一万玄阶或同等价值的灵晶储物袋放在椅子右手边的白色光圈中就可以了。” 金宝珠在侍女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在云团般绵软的灰色椅子上坐下了。 其实除去声音杂乱一些,这里的气味不算难闻,像是熏了什么淡淡的花香,座椅也非常的舒适,侍女在完成自己的带领任务离开之后,马上又有穿着制服的小童端上茶水点心,放在三人座椅前的小桌子上。 他们三人来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应该说是因为杨君献来的很晚,所以在他们坐下之后不到半刻钟,拍卖会就开始了。 先是一位衣着优雅的女子站在大厅中间的台子上,她是一位灵王,样貌明明已经有了几分衰老之态,但是眼角的丝丝皱纹也都诉说着无尽的优美,就连金宝珠都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至少姿态非常优美,想一种美丽而高傲的凡鸟,天鹅。 她自称是本次拍卖会的拍卖师,但并没有通报自己的姓名,她说话不急不徐,声音却带着一种很有规律的节奏感,使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听她说些什么。 才刚刚听了几句话,白璧成感觉出,这位拍卖师掌握着某种声音共振的秘诀。 不用特意转头,但是用余光瞟过去,白璧成就知道他旁边坐的那位男修已经盯着台上的拍卖师看直了眼。不用怀疑,只要这位拍卖师开口,旁边的这位男修一定愿意为其倾家荡产。 可以预见,今天的这场拍卖会竞价一定会非常的激烈,而能够从成家价值中抽取佣金的拍卖师也一定会赚得盆满锅满。 然后,拍卖开始。本来白璧成还打算要淘换点能用的材料,可是依今天的情况来看,他是不报任何希望了。 不是说一定没有好东西,而是价格会远远超过预期。在第一件拍品,黄阶养灵丹拍出二十五万黄阶灵晶的超高价格之后,白璧成就完全不报希望了。 第二件拍品是一支三河玉制成的步摇,起拍价就是一万玄阶灵晶。 自重九河玉制成的仙骨在魏妃能够修炼之后,类似九河玉制品的价值一直在节节攀升。就连原本不值一提的三河玉,也能够上高规格的拍卖会了。 “这只步摇的样式还挺好看的,你想要吗。”白璧成觉得姑娘们都会比较喜欢漂亮的饰品。他到不在乎三河玉的品质,只是觉得用它雕刻的饰品很好看,比真正的九河玉好要细润好看许多。 如今看到这支通体纯白,末端被雕刻成一朵杜鹃花型小铃铛的样子,白璧成就想象着它垂坠在金宝珠乌黑发丝间的模样,想象金宝珠走路时白色的小铃铛一摇一摆的样子,据台上的拍卖师说还会发出好听的玎玲声响。 不等金宝珠给出回答,白璧成就已经按下了竞价器,白璧成座椅边白光一闪。金宝珠的话和拍卖师的话同时响。 金宝珠说,“是挺好看的,买吧。” 拍卖师说,“七千六百一十号,一万一千。” 不过下一瞬,又有七八个灯亮起,拍卖师甚至来不及一一念出,二楼的贵宾室就有人用竞价器报价,“三万。” 由于听到金宝珠肯定的回答,白璧成也开始不计代价的竞价,最后甚至将价格抬高到不可思议的十万玄阶灵晶的高价。 其实按照三河玉真是价值,一万玄阶灵晶就已经是顶天。 十万的价格出自二楼的贵宾室,正当白璧成还想竞价的时候,金宝珠却拍了拍他面前的桌子说,“算了,我看外面有专门卖饰品的店铺,没必要跟人争。” 白璧成有些犹豫,望着金宝珠的眼睛试探着说,“等会儿我要从新挑一支步摇送给你。” 白璧成已经很久没有显露这样的表情了,今天白璧成又流露出这样强烈的情感,金宝珠虽然有所感知,但没有太多的抵触,她心想也许是彼此很熟悉了的关系吧。她没有拒绝白璧成的提议,只说,“别太花哨,也别太艳丽。” 白璧成立即就欣喜的说,“那说定了。” 有了跟金宝珠的约定,白璧成也就不再竞价,于是让二楼贵宾室的人用十万玄阶灵晶的高价买走了那根三河玉步摇。 拍卖还在继续,三个人同时都对竞拍兴致缺缺。只有秦深倒是一直紧盯着二楼贵宾室的动向,根据叫价的光芒显示,他知道贵宾室今天又五个客人,但只有二号贵宾室一直在疯狂的叫价,白璧成钟意的那支步摇就是被二号贵宾室的人抢走的。 由于一心关注二楼的情况,又因为白璧成的误导,一直将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关系定义为情侣,所以白璧成和金宝珠之间的那些互动,他并没有太过关注。 直到拍卖结束,秦深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对白璧成和金宝珠说,“二号贵宾室每一样物品都参与了竞拍,而且以极高的价格成交了十三件拍品。” 白璧成说,“听你的意思,怎么像在说,二号贵宾室的人是拍卖行的托儿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秦深有些不悦。接着说,“我怀疑,那个人就是杨君献。” 金宝珠不解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女人,就是那个拍卖师。”秦深有些不认同的表情,但还是接着说,“他到秦都一年,已经娶了五位美妾,都是美人。甚至还跟某位公主有暧昧。” 这是秦深特地打听出来的结果,比秦轲知道的详细。不过秦轲没准也知道,毕竟白璧成没问这方面的问题,所以他没说也可以理解。 当金宝珠听到秦深的话,有些相信,因为世界的确有这样的人,还都自负是强者,比如那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前主人。 白璧成就更加的确信无疑了,毕竟他会想到燕长戈痛恨他的理由是因为女人,实在是传言中,燕长戈就是一个深情又滥情的人。有美妾数百,又常常为美妾们争锋吃醋,于是跟各种各样的人结仇。 第三十七章 “你们已经跟着我一路了,出来吧。”拍卖师独特的语调在金宝珠他们三人的耳中响起, 就算早有准备,听到那声音的瞬间,金宝珠也有一丝想要亲近对方的古怪念头从心里升起。不过这种程度的迷惑效果,对金宝珠这种被天道的欺骗磨练过的人来说,仿佛微风吹拂在巨树的梢头,根本不可能撼动其根本。 其实在白璧成猜测杨君献可能是因为拍卖师才会一再出现在拍卖行后,由于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就连有些癫狂之态的秦深都没有想到要去跟踪这位拍卖师。 可当他们走出拍卖行,失去杨君献行踪的三人已经打算暂时分道扬镳,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时,竟然恰巧看到女拍卖师从一个拍卖行旁边的小门里出来。 于是秦深就再也忍不住了,决定要跟踪拍卖师。并且满含激动的说,“我觉得这是天道的警示,天不欲秦国就此毁去。” 对此白璧成的意见是让秦深自己爱跟不跟,他和金宝珠继续去感受秦都的风貌,再实现刚才的承诺,给金宝珠买步摇,秦国是否亡国这跟他们本就无关。当然,他说出的话还是很客气的,“要不然你先跟着她,弄清她的落脚点,我们再跟你一起登门拜访,看看这件事是否可为。” 可耐不住金宝珠觉得秦深的状态不对,她瞟了一眼女拍卖师说“都一起去吧,也不必剑拔弩张。就算杨君献真的对她有意,她这么久都没有让杨遂意,我觉得她偏向我们这一边的可能性更高。” 对于金宝珠来说,秦国的兴衰,或是杨君献是否存在问题,她都不关心。她只是坚定的站在秦深这一边,就因为秦深是一个曾跟她相谈甚欢,性格爽直的朋友。 就算她能看出,秦深之所以舍生忘死的参与到这件明显蕴藏着巨大危险的事情中,也不无想要逃避自己的私人感情问题的意味在其中。 但是金宝珠不在意,她有足够的自信。她相信以她的能力,只要不与全修灵界作对,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包括帮助秦深。即使就连秦深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在金宝珠生出要参与到这件事里去的想法时,白璧成的加入,也就成了一个必然的结果。 于是三个心思各异的人,在女拍卖师快要消失在街角转角处的时候,终于决定要追上去。 他们走了很久,由于路上人多,一直都很好的遮掩着行迹,直到女拍卖师走到秦都较为偏僻的西区居住地,她离开树荫笼罩的大道,走入两道围墙夹角的窄巷,秦深一马当先,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就连从小在秦都长大的秦深都没有预料到,这条巷子的尽头根本没有路,只有一面封死的墙,里边是别人家开启了防护阵的花园。 女拍卖师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转过来身。 在发现路被堵死的瞬间,白璧成就已经开启了手中的隐匿阵盘。 虽然女拍卖师回头之后,没有看到任何人,但是她明显带着灵气规律震荡的声音攻击,依旧是脱口而出。 声音攻击对金宝珠失效,她连恍惚一下,都不曾有。白璧成都灵识亦是强悍,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是跟女拍卖师修为相近的秦深,受到了很到的迷惑,他差点在灵魂迷失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走出隐匿阵盘的防护范围,走到女拍卖师的眼皮子底下去。 看到这位女拍卖师攻击手段的阴险性,和她对出手时机的准确把握,白璧成非常确信,秦深只要胆敢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定会有致命的危险等着他。 幸好白璧成在时刻关注着四周的情况,虽然他真正关心的只有金宝珠,但在看到金宝珠不受影响的情况下,他还是马上发现了秦深的异常,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种作用于精神和灵魂的攻击就是这样,效用奇高,可想要破解也同样非常的容易,只需要稍微给中招的人一个刺激,就能打断攻击的效果。比如这次白璧成抓住秦深的肩膀,又比如白璧成曾经溅到金宝珠脸上的那一滴血。 没有人出现,背两道高墙夹在中间的巷子里仿佛只有女拍卖师一个人。她皱起了自己娟秀的眉头,嗔怒的说,“姓杨的,别跟我这儿装神弄鬼。你不可能得到我,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 这时候,白璧成都有点不可思议。虽然他曾经做出过这样的猜测,可那毕竟只是没有证据的臆测,谁能想到,事情果真如此。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吗。’ 第三十八章 金宝珠一直就主张正面对峙,如果有单独遇见杨君献的机会,金宝珠更希望直接了当的从他本人那里得到结果。 有足够力量支撑的情况下,金宝珠当然不屑于阴谋诡道,并且真心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不能高效率的解决问题。她这样的想法当然会有顾虑不周全的地方,但所有不周全的地方,都有白璧成在一边帮衬。 所以当金宝珠听到女拍卖师的话之后,就直率的说,“我们也没有想要为难你的意思,是因为怀疑杨君献对你有意,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有关他的事。” 女拍卖师在得知金宝珠他们跟着她的原因,正是怀疑杨君献正在追求她的时候,本来暴怒的神情也平静了几分。 女拍卖师看着依旧是墙的地方,金宝珠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也不在意说话的人是否露出面目,便不甚其扰的说,“你们找杨君献的麻烦,就直接去找他,为什么老是来烦我。”她此时虽不是暴怒,可语气也没有温柔到那里去。可能是觉察出之前的声音迷惑失效,之后她说话时便没有在动用攻击的手段。 白璧成听她话中的意思,知道她还被别的人找过麻烦,想到杨君献作为突然出现在秦国权力中心的人,一定有很多被他触犯了利益的敌人。这个女人让杨君献感到兴趣,在不打算就范的情况下,这样的局面对她来说的确会很苦恼。 听完女拍卖师的话后,白璧成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虽然对女拍卖师来说,整件事对她来说糟糕透顶,但对白璧成来说,这却是能够打破僵持局面的一个好方法。 白璧成就传音给金宝珠和秦深说,“我劝劝她,看她愿不愿意帮忙把杨君献约出来,要是我们能抓住杨君献,那一切的疑惑都能够解开。” “你确定我们能抓住他。”就连秦深都觉得白璧成在说狂言。杨君献的修为虽然只在灵皇一段,可是他这个灵王九段在他的面前也不可能有丝毫的胜算。 但金宝珠却不怀疑白璧成的说法,她只是不确定女拍卖师是否会同意帮忙,毕竟听她刚才的口吻,似乎是对杨君献非常厌恶。于是郑重的对白璧成问道,“你确定你能说服她。” 白璧成微笑着对金宝珠点点头说,“我不确定能不能说服她,但我知道她肯定缺少灵晶。只要是有所求的人,就一定有说服她的可能性。” 经由白璧成的提醒,金宝珠才恍然明白了心中一个隐隐的疑惑,女拍卖师明明在讨厌杨君献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有继续在那里当拍卖师。 只要想到在她拍卖的场合里,杨君献为了帮他捧场,比专业的托儿还卖力,每样物品都参与竞价,使得一场拍卖下来不仅没有流拍的东西,没有卖出去的东西都虚抬了价格,使得拍卖师多得了许多佣金。那么女拍卖师为获取更多灵晶不愿离开的解释,就很说的通了。 金宝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事情的原委之后,就对白璧成说,“那你先试试吧,如果实在不行,我这里有些灵晶,我们还可以再提升一下修为,我五天之内到达灵君期因该很容易。时间来不及的话,也可以先让小蓝参加仙考试探一下究竟。” 参加仙考的话刘小蓝就会置身于危险境地,不过参与一下先期的试炼也无所谓,可以当作是一种锻炼。反正仙考需要的时间很长,要整整一个月,到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才会进行最后的选拔。 在金宝珠同意之后,秦深也找不到太多反对的理由,但也不是全然赞同,所以就采取不发表意见,听之任之的态度。 第三十九章 白璧成在说服金宝珠和秦深之后,就收起了手中的隐匿阵盘,让女拍卖师能清楚看到他们三个人的样子,这算是一种退让和示好。 女拍卖师仔细看到过他们三个人的脸之后,可能是确定他们的确不像是杨君献派出来的人,神情看起来又放松了几分。 白璧成在看到对方微微蹙着的眉头有所放松,就用令人信服的低缓语调说,“一万天阶灵晶,你只需要把杨君献约出来,其余的事情你都不需要管。我们还可以免费帮你解决掉杨君献这个麻烦,这对你来说很划算。” 第21节 白璧成看出,女拍卖师在听到一万天阶灵晶的时候,神色有了明显的动容,心中已经确认她的确非常缺乏灵晶。 但是在听完白璧成的话之后,女拍卖师的确非常的犹豫,一方面能看出她对一万天阶灵晶很在意,另一方面,又能看出她不想去招惹杨君献,她又隐晦的看了白璧成他们三人一眼,应该是在评估他们跟杨君献对上之后能有多少胜算。 然后,她有些不舍,但很坚定的说,“你们要做什么事,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但是我不想参与。”从她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对白璧成他们的评价不高。 但是白璧成能够看出,她心里对错失的一万天阶灵晶很不舍。就一语道破了她担心的东西,“你放心,我们既然敢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就一定有把握保证你的安全。” 女拍卖师没有说话,可从她脸上的表情看来,显然是不相信的。 白璧成也没有多话,直接拿出实际行动证明给她看。 白璧成拿出从富贵那里抢来的琉璃笔握在手中,直视着女拍卖师说,“作为一个拍卖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吧。” 女拍卖师显得有些不敢置信,提高声音问道“这该不会是富贵的琉璃笔吧。” 白璧成对她点点头,然后说,“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一试这支琉璃笔的功效。” 对于白璧成的提议,女拍卖师显得很犹豫,这时白璧成的一句话传来,“只要你确定这支琉璃笔的功效,你就会知道,一万块天阶灵晶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就试试吧。”女拍卖师终于松口答应道。 ……… 微风从竹林上方吹过,翠竹像海浪一般起伏,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方圆十里的地方,除了遮天蔽日的竹子几乎没有其他的植物,也鲜少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这是白璧成和金宝珠达到秦都后特意到城外设置的回程地点,银色的圆光一闪之后,四个人就突兀的出现在了这片竹林当中。 女拍卖师在看到眼前的这一片幽静的翠竹林之后,终于抛弃了心中的顾虑,答应跟白璧成他们合作。 “你们可以叫我杜秋。”女拍卖师在点头同意白璧成的提议之后,终于舍得说出自己的姓名。 互相自我介绍之后,没有在竹林中多谈,杜秋反而要求再次回到秦都中的那条无人的窄巷。 白璧成表示一切尊重她的意愿,金宝珠和秦深也并不过多插手白璧成的决定。 由于白璧成向杜秋证明就算最后不能成功,至少逃跑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杜秋同意帮忙将杨君献引到一个无人的地方。但是在回到秦都中以后,她却咬牙改口道,“我需要五千天阶灵晶做定金,否则这件事咱们免谈。” 对此,金宝珠和秦深的反应,可以用两个极端来形容。 金宝珠二话不说,拿出装着灵晶的储物袋,打算摸出相应的灵晶给杜秋,好结束今天曲折的跟踪事业。她想着反正都要给,先给一半定金,也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秦深则怒目而视,差点大骂出声,感觉杜秋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最后想到不能破坏好不容易才劝服的人,发挥了自己最大的理智,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来。 所幸白璧成那边反应及时,看出金宝珠的意图之后,立即用手按住了金宝珠即将抬起的手臂,制止了她从袖口中掏出储物袋的举动。 金宝珠抬头看了白璧成一眼,见他严肃着脸微摇了一下头,这才懂得白璧成的意思。他应该是不想全盘接受对方的要求,这样会完全丧失主动权。 有了白璧成的提醒,金宝珠马上状似自然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臂,无视杜秋期待的眼神,装作是好奇的看向窄巷后边的花园。 白璧成不想让杜秋觉得能够轻易获取灵晶,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又商议了事情的具体实施办法,他终于同意先预付给杜秋一千块天阶灵晶作为定金。 而金宝珠在听过白璧成跟杜秋商讨出来的方案,决定还是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灵君期,因为杜秋要求五天后再开始行动,那时间正好足够金宝珠提升相应的修为。 杜秋的原话是说,“我从来没有主动接触过杨君献,每次都是他来参加我主持的拍卖会。拍卖会结束之后,他有时会来找我说话,有时甚至直接走掉。如果你们想让我帮忙的话,我劝你们还是等杨君献主动找我,就算让我去找他,也要等到五天后的拍卖会结束后,我才去找他,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因为杜秋的说法有理有据,白璧成很爽快的就同意了她的要求。秦深虽然很急躁,也不能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 最后,白璧成和杜秋约定好,由杜秋将杨君献引出来,而不管事情最终成功与否,白璧成都必须负责用琉璃笔将杜秋送出秦都, 白璧成表示要先去杜秋家做好准备,觉得将杨君献引去那里最为合适,加上杜秋已经说过无论如何都会离开秦都了。 但是杜秋却拒绝了白璧成的要求,明确表示对白璧成一行人的信任程度还达不到让他们参观住处的地步,也绝不同意将自己家作为战场。 最后还是秦深说,“如果你确定杨君献没有查出你的真实住处的话,我在城南有一个小院子,你可以把他引到那里去。” 杜秋确信道,“我很小心,姓杨的的绝对不会知道我的住处在那里,他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到现在还能独善其身。” 白璧成选择信任杜秋的说法,但是正色道,“那好吧。既然选择了合作,我们之间最好不要有嫌隙,这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说定之后,就由秦深带路去他的那间小院子。但杜秋在走出巷子之前,却快速做了精心的伪装。 她在自己月白色的纱裙外面,罩上了一层灰色的外衣,头上也带着能阻挡灵识窥探的纱帽,穿戴整好衣物之后,她的身形就失去了优雅的痕迹,完全呈现出明然众人的松弛状态。就连身上的气味也有所改变,从清冷的幽香变成了浓艳的花香。 此时再看杜秋的样子,跟她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可是整体看起来,却跟那些遮掩了行迹进入拍卖会的人很像,在秦都这样的打扮不算完全的突兀。 由此可以窥见杜秋为了躲避杨君献,一定是花了很多心思,做了许多准备,以至于他随身携带着这么多伪装的工具,又有如此高明的伪装技巧。 秦深的那个院子不大,算是他母亲的遗产,这么多年来只是偶尔有人来打理一下,很久无人居住,周围的环境也算僻静,白璧成看过之后,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简直就像是专门为捉住杨君献而准备的场地。 杜秋看过小院之后,与白璧成他们互相交换了传讯符,就拿着金宝珠给她的灵晶走了。 等到杜秋走后,金宝珠却坐在院里藤萝下的石凳上对白璧成传音到,“看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还是要提升一下修为更保险,我这里灵晶也完全足够支撑,你也跟我一起修炼吧。” 听到金宝珠的主动提议,白璧成本来就不可能拒绝,再加上发现这个所谓的杨君献就是之后的燕长戈,白璧成就更加不敢掉以轻心了。 白璧成在心中估算了一番之后,对金宝珠说,“如果能做到灵气浓度跟之前一样的话,最多三天时间就足够我将修为提升到灵君。” 金宝珠对白璧成的回答很满意,就对秦深说,“秦道友,你能不能将这个院子借给我和白璧成三天,我刚才好像感觉到了突破的气机,想马上在这里闭关修炼。” 秦深对金宝珠的说法不疑有它,因为普通灵修都有所谓瓶颈期,也就有相应有突破气机的说法。 他遇到金宝珠的时候,金宝珠的修为就是灵将九段,他还以为金宝珠已经在这个阶段停留了很长的时间,就像他自己已经在灵王九段停留了很长的时间。 现在猛然听到金宝珠的说法,他也完全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却不知道金宝珠修炼到灵将九段的时间还不超过半个月。 金宝珠没有邀请秦深使用她聚集起来的灵气修炼,她对其他的东西也许不够了解,对自己凝聚出灵气的恐怖浓郁程度却非常了解,虽然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考验秦深的友情和人性。 至于为什么单独对白璧成另眼相看,也许有雏鸟情节在其中但金宝珠并不知道。 可是更重要的原因,是金宝珠要感谢白璧成的救命之恩,对此金宝珠真的愿意结草衔环以作报答。 第四十章 三天后,白璧成和金宝珠不仅如预期的一样,将修为提升到灵君期,甚至超过预期的效果,达到了灵君二段。 金宝珠将天阶灵晶成堆的码放在院子的地上,运转本体肆意的转化灵气,当两人再次沐浴在浓郁的灵气中时,就没有心情再想其他了,都开始心无旁骛的专心吸收灵气。由于太过专心,又没有道法境界的瓶颈,以至于当两人结束修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修为比预想还高。 但是修为的提高却并没有消除两人离开浓郁灵气之后的失落心情,像两条干渴的鱼儿重新回到水里,尽情的遨游三天之后,又被无情的丢到了水气稀薄的环境当中。 不过失落惆怅的情绪不能让他无限的蔓延下去,白璧成茫然一瞬之后,决定要做点什么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看了看眼前的院子,想到可检查了一下修炼之前布下的防护阵。 三天之前,白璧成用顶级材料给这个小院子布下防护阵,有了这层保障,才有他跟金宝珠陷入忘我修炼的条件。 白璧成检查一番之后,发现除了门前的路上有偶然经过的人,院子的四周没有可疑的人员出没,更加没人来碰触到这个防护阵。 确定没有异常之后,白璧成又顺手将防护阵改动了一番,除了维持原有的防护功能,还转变成内外双向防护,只有找到阵眼,院子里的人才能走出去。白璧成相信,经他之手布置出的阵法,当世能找到阵眼的人绝不超过三人,而且一定会耗费很长的时间。 做完最重要的改动之后,防护阵的光芒大盛,像一个引人注目的盛装美人,白璧成看到这个效果,又不得不对这个阵法做一些伪装,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防护阵。 既然将要在这里捉拿杨君献,那么精心为他准备一个牢笼显然很有必要。 金宝珠看到白璧成在一旁走来走去,这里动一下,再放置一个材料,那里动一下,又激活下灵气,忙的不亦乐乎。虽然不懂阵法,但也能感觉白璧成的每个动作都有道意蕴含在其中。 金宝珠没有太多的事要做,只能收拾好地上剩下的那堆灵晶。整理一番之后,发现一共消耗了四万五千多块天阶灵晶,另外还有近三千的天阶灵晶变成了地阶或玄阶。金宝珠发现灵晶的消耗是从上到下,层层递进的次序。 白璧成布置阵法的动作很快,等金宝珠将灵晶的消耗情况整理清楚之后,白璧成这边也结束了阵法的布置。 白璧成布置完阵法之后,已经完全摆脱了骤然离开浓郁灵气的不适感。但是白璧成在停下手中的动作之后,就站在金宝珠的对面,表情局促的望着金宝珠。 金宝珠以为白璧成有什么话要说,等了几息之后却发现白璧成依旧呆站在那里,依然是表情局促,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金宝珠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啦。” 白璧成望着金宝珠的眼睛低声说,“我要带你出去。” 金宝珠不解,“要出去的话,那就走吧,你这是什么表情。” “这个阵法必须要走到阵眼才能出去,所以我需要牵着你的手,才能带你出去。”白璧成的语气非常真诚,简直像是要挖心刨腹来证明自己清白的样子。 金宝珠听到这样的要求,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有些挣扎的说道,“必须要牵手吗,牵着衣袖行不行。” “不行,必须要有皮肤接触,不然我们俩会被阵法隔开。”白璧成说的非常正经,其实心里已经紧张成了一团。 没错,白璧成就是故意造成眼前的局面,让金宝珠必须牵着他的手,才能走出这个阵法。 也就是说,白璧成并没有说谎,他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而已。 事实上,白璧成一个不下十种方法可以布置出这个困住杨君献的阵法,而不需要金宝珠牵着他的手出去。 当金宝珠将纤纤玉手递到白璧成面前的时候,白璧成甚至有意瞬间的失神,他简直有点分不清到自己底是现实中还是梦中,心脏有一瞬停止了跳动,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金宝珠看到白璧成失神的表情,反而轻笑一声,心中仅有的一点扭捏也不见了。只觉得白璧成比她还紧张,出于朋友的义气,她还是照顾白璧成一点为好,便主动伸出握紧了白璧成身侧的手。 白璧成感受到手中的温度,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想起来这是自己精心策划才得到的结果。他让自己的内心迅速的安定下来,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金宝珠的手。 “你是不是握的太用力了。”金宝珠有点不太确定。 白璧成听到金宝珠的话之后,并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又握紧了几分,将金宝珠的手完全团在手掌中间。他对金宝珠解释道,“一定要握紧,不然你就走丢了。” 金宝珠显然没有听懂白璧成话中的深意,就随意的点点头说,“那好,你握紧一点吧。” 兜兜转转,金宝珠记得自己这是第三次经过院中的藤萝架,时间也过去了半刻钟。这个院子本来就小,他们已经来回走了三遍,金宝珠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故意在绕圈子啊。” 白璧成微笑着说,“就是在绕圈子啊,想走出这个院子,必需要在院子里绕十圈。” 金宝珠有点将信将疑,最终还是选择相信白璧成的说法,但是催促道,“那我们走快一点吧。” “好。”白璧成回答的虽然很快,但语调中却包含着失落的味道。 之后白璧成加快了脚步,在院子里转了剩下的七圈,带金宝珠来到一口井边。 这口井在围着院子走的时候,金宝珠就从来没有看到过,当看到井的瞬间,金宝珠就却定这一定是出口所在。 金宝珠向着井口走去,并且试图甩开白璧成的手。但白璧成依旧死死的拽着她。 当金宝珠不解的回头看向白璧成时,他才笑着说,“那不是出口,而是一个设置在出口旁边的陷阱,落下去的话,有一个剑阵和一个雷阵等着。” 金宝珠心中一惊,不敢轻举妄动,乖乖站在白璧成的旁边,等着白璧成来领路。 白璧成牵着金宝珠的手,带金宝珠一步跨过井口,当他们站在水井对面的青砖上之后,金宝珠就看到自己有一道灰色的光一闪而过,然后他们就出现在了小院的门口。 白璧成看着金宝珠,像是有万千不舍,但还是缓缓放开了金宝珠的手,就在金宝珠的手快要划出白璧成的掌心是,他又轻轻的捏了一下金宝珠的指尖。 金宝珠感觉到指尖的重量,用眼睛瞪了白璧成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可就这样的反应,对白璧成来说,都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奖赏。此时白璧成已经望着金宝珠的眼睛,可他脸上自然泛起的笑容,却怎么也遮不住。 金宝珠看白璧成英俊的笑脸,心中也有了一丝淡淡的涟漪。可是这一抹浅淡的涟漪并没有荡开她心头的重重迷雾,便因为后继无力而消散了。 金宝珠转身之后,就像着秦深家的方向走去。白璧成在原地愣了一瞬,随即就跟上了金宝珠的脚步。 ………… 当两人坐着租来的弛兽回到秦深家的时候,刘小蓝也已经从传承秘地出来了。 第22节 刘小蓝发生了很多的变化,不仅是修为提升到灵师的表面变化,而是整个人都沉稳了许多。 以至于她感受到金宝珠和白璧成身上的气机再次发生飞跃的变化时,并没有露出异样的表情。即使她在一个多月以前初见白璧成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灵者。 反而是秦深有些惊异,“一下子就突破到了灵君二段,了不起啊。” 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没有过多的解释,秦深也没有进一步的追问。感叹过后,他却用深深懊丧的语调说,“我当时应该阻止你们的。 就算我们真的能够将杨君献引出来,可是我们真的没有把握能够抓住他。就算白道友是一个阵法大师,我们的希望已经渺茫。 我昨天才打听到,皇五子曾经伏击过杨君献,两位灵皇出手,还布置了一个杀阵。最后的结果却是,杨君献好好的活着,皇五子被陛下赐死。” 距离唐芸霞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天,秦深的情绪本应该逐渐稳定。可是秦国的这一堆事情依旧存在,像绞在秦深心头的一团乱麻。以至于秦深的情绪一下子慷慨激昂,一下子跌落谷底。 对于秦深的说法,白璧成没有等闲看待,但也没有产生畏惧。因为白璧成很清楚,杨君献并不是能够等闲对待的人,可白璧成同时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所以也毫无惧意。 白璧成对秦深说,“你只需要负责教导小蓝,杨君献的事情,我还宝珠会处理好。”金宝珠也随即对秦深郑重的点头,算是一种保证。 不管秦深如何纠结,金宝珠和白璧成在接下来的两天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准备,包括再次到城外去用琉璃笔画好圆圈做准备。 此外私人的事情也一点不耽误。比如金宝珠继续一样样的品尝着秦都的美食,而白璧成则完成了在拍卖会时对金宝珠的承诺,亲自为她挑选了一支步摇。 此时步摇就带在金宝珠的发间,银色陨铁上缀着一颗乳白色的蜃珠,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摆,散发出柔和的七色华彩。 第四十一章 再次来到拍卖行,因为约定要跟杜秋最后碰面,所以金宝珠他们三人赶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就到了这里。 这次碰面双方并没有什么话要说,就是确定对方是否安全,是否守信。 所以他们几个人只是在拍卖行的门前擦肩而过,彼此对视一眼之后,确定安全,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自然的走过去。 在杜秋走进拍卖行以后,剩下的三人也开始按照之前商讨出的方案行事。 由白璧成在拍卖行就近观察情况,主要还是督促杜秋,免得她看到无人策应的情况下,选择临时变卦。毕竟他们之间只是由利益促成的团体,并没有太牢靠的情谊。 本来秦深提出想要跟着杜秋,但是白璧成却说,“琉璃笔在我手里,我去跟着杜秋最安全。” 至于金宝珠,白璧成当然巴不得她能跟自己一起行动,但是他也明白不能为了小小的私欲,就破坏全盘的计划。 小院子那边必须有人守着,在杨君献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必须有人能够轻易制伏他,因为那个双向防护阵做的牢笼虽然能够困住杨君献,但是不能阻止他做其他的事情,比如向人求救,那个魏妃就很可疑,白璧成怀疑是杨君献的同伙。要是他手里也有跟琉璃笔差不多的传送宝物,他还可能会逃走。 白璧成知道金宝珠得到了那颗曾杀死过他的宝珠,所以对金宝珠能制伏杨君献这一点没有丝毫怀疑。所以白璧成只能和金宝珠分别行动。 对秦深的解释,是在坦白说出金宝珠的手里有能够抹杀杨君献的宝物后。 如此才稍微打消了秦深心里的顾虑。 白璧成坐在拍卖场里,看到二楼杨君献所在的贵宾室像往常一样不计成果的竞价,确定事情的走向还在他的预期中,就安心的等待着这场排名的结束。 相对于白璧成承受的紧张压力,金宝珠和秦深这边就显然的太过清闲了,因为今天的主角还在另外一副场景中。可是置身在紧张环境中的白璧成不用为安全的金宝珠担心,反而少了很多心理负担,金宝珠这边却时时刻刻在为白璧成担忧。 现在的白璧成还不知道跟他暂时分离的金宝珠居然在为他牵肠挂肚,如果让白璧成知道这个消息的话,说不定他会高兴的从座位上跳起来,不再理会什么杨君献,直接飞奔回金宝珠的身边。 所幸今天天道的似乎全都站在白璧成他们这一边,事情一直进行的非常顺利。 杨君献拍到了十二件物品,杜秋在跟拍卖行的管事交涉之后,提议要当面感谢杨君献的捧场。 杜秋的要求虽然一反常态,但是管事听到这个要求之后,想到即将从杨君献那里得到的好处,只顾着高兴了,并没有深究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时候白璧成还留在拍卖行中,他找的理由是说自己想要参加下一次拍卖,就拿出自己制作的阵盘去找拍卖行鉴定。 那是白璧成特意准备的阵盘,用了一点珍贵材料,整体品级也很高,但是作用却非常鸡肋,只能用于调节气温,灵感来源于金乌城的巨型阵法。 白璧成拿着阵盘的品级是地阶说事,在起拍价和佣金的份额上跟拍卖行纠缠不休,实际就是在拖延时间。 等看到保持着温和自信笑容的杨君献跟在高傲的杜秋身后从前门出去,白璧成才结束了这场无聊的扯皮,同意拍卖行开出的价格,并且随意将阵盘扔在鉴定师这里就走了。 ………… 当杨君献和杜秋跨入这个小院的时候,秦深和金宝珠都没有半分的迟疑,按照预先的计划,由秦深开启了小院的阵法,金宝珠催动原身的毁灭法则一下子就毁去了杨君献的丹田。 在秦深几乎没有感知到的一瞬间,一道纯黑色的毁灭法则向着杨君献的方向射去。秦深没有看到杨君献立即激活了自己身上所有能用的防御,可是没有用,等秦深随着毁灭法则的影子将目光投射到杨君献身上的时候,杨君献的身体已经轰然倒地了。 本来修为提升到灵君,金宝珠对原身的控制应该更精准,可是因为手法不熟练,所以金宝珠不仅毁去了杨君献的丹田,还直接就在杨君献的腹部开了一个洞,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即使是金宝珠自己造成的结果,她看到杨君献脏腑外流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皱眉,有点责怪自己做事拖泥带水。 杨君献连多余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就昏死过去了。幸好灵修的**得到灵气长期的锤炼,就算他骤然被人开膛破肚依旧还顽强的活着。 正当金宝珠将要走到杨君献旁边去收拾残局的时候,白璧成就已经从门外进来了,他抢在金宝珠之前,将杨君献的脏腑胡乱的塞入他的肚子,又用纱布将他缠起来,使他看起来勉强像个人的样子。 白璧成在替金宝珠做完脏活之后,用凝水诀洗手上的血污时,一直站在一边的杜秋却开口说话了,“你们叫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完了。现在是到你们履行承诺的时候了,把剩下的灵晶给我,然后马上送我离开秦都。” 金宝珠本来已经准备了足够的灵晶,但是秦深却率先拿出一袋灵晶递到了杜秋的手上。 秦深非常感激金宝珠和白璧成能做到现在这个地步,作为朋友他们已经付出了很多。 秦深做不到让朋友出力的同时还要再损失灵晶,这件事一开始本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是他身为秦家子孙的责任,而不是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责任。 就算为了支付剩余的灵晶,秦深卖掉了祖传的一块灵园,但是在将灵晶付出去的时候,秦深的心情还是放松和高兴的。在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之后,秦深甚至恍然之间发现,这十几天的时间,他一直过的浑浑噩噩,唐芸的事情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幸好,在他最难过的时候,身边出现了金宝珠和白璧成这样不计成本帮助他的朋友。 杜秋在检查过灵晶的数量之后,白璧成已经画好了传送的圆圈,他催促道,“好了,就快走吧。” 杜秋一言不发,只是跟随着白璧成的动作,用手触摸了那个泛着银色光芒的圆圈一下,这次他们闪现在一个山洞中,当杜秋确定自己安全之后,再回头看白璧成的时候,发现白璧成已经不见了。 白璧成来去都很快,等他再次回到小院中的时候,就听到刚刚被喂下长春丹醒来的杨君献嚣张的吼道,“婊/子,你竟敢骗我。” 这语气,跟燕长戈曾经在白璧成面前说过要将他踩在脚下的豪言壮语简直一模一样。 对于白璧成的记性来说,认错人的可能性本来就渺茫,但在听到这熟悉的语气之后,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眼前这个在沦为阶下囚之后依旧嚣张的家伙,就是燕长戈无疑了。 基于过去的记忆,白璧成没有称呼他为杨君献,而是郑重的叫了一声,“燕长戈。”白璧成认为他是因为要欺骗秦皇的原因,所以暂时改了名字。 但是杨君献在听到燕长戈这三个字的时候,先是没有任何表情,但他显然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愣了不足一息之后,就反应过来白璧成是在叫他,以至于他非常惊讶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你们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就连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但正是他的种种表现,就是一条条罗列出来的证据,坚定的为白璧成证明着,眼前的这个人肯定就是燕长戈。 那么事情只有一个解释能说的清,那就是燕长戈是后来才改的名字,他现在及叫做杨君献。 但是白璧成直觉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因为按杨君献此时的水平,要面对秦深曾经描述过的那些刺杀,绝对不可能现在还活蹦乱跳。 于是白璧成试探道,“那你真的叫杨君献吗。” 白璧成这次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所以绝对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神色。 但他很快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一边忍受着非人的疼痛和丹药作用下**新生的痒麻,一边勾起自己的嘴角嘲讽的对白璧成说,“你们既然已经抓住了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杨君献。” 这是金宝珠却突然出手,一道刀光之后,血光四溅,杨君献的断手飞了出去,连同他手里拿着即将撕碎的便捷传信符也一同飞了出去,这种传信符都是一对,不能传递具体信息,却是求救的好东西,撕碎一张之后,另一张就会发出警告。 杨君献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再一次失去了知觉。 第四十二章 有了先前的意外情况之后,杨君献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除了还能说话之外,连转动脑袋都不可能了。 白璧成和金宝珠的表情看起来还算平静,秦深却外露出恫吓的凶恶神态,这是在杨君献昏迷期间三人简单商议过的结果,秦深负责扮黑脸。 实际上秦深的心情的确很不好,他原本以为解决掉一个杨君献就足够了,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事情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你在给谁传信。”秦深恶狠狠的问道。 可是杨君献面对秦深的凶恶表情,却表现的满不在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对于杨君献此时的表现,秦深感到怒不可遏,“你觉得,我奈何不了你是吗。” 杨君献还是一言不发,直到白璧成说,“你既然不肯说,我们也就不废话了,直接搜魂吧。” 金宝珠对此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她记得自己刚刚有意识的时候,搜魂的秘诀在灵修界非常的流行。 就连金宝珠自己也会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只是她会的这个方法不仅会直接损害被搜魂者的灵魂,得到的信息也不全面,是一个只能一次性使用的残品搜魂秘术。 在金宝珠的意识中,搜魂的秘术的确是渐渐的不流行了,但是因为她没有特地关注过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她并不知道,收魂秘术在如今的修灵界基本处于失传的状态。 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叹,在某些时候,活了很多年的老古董还是很有用的,她自带历史的传承和经验。 相较于金宝珠的不以为意,秦深和杨君献的表现才算是正常,秦深是一无所知的茫然,就算秦深了解白璧成的为人,单是听到搜魂这个名字都能感到到这个法诀的邪恶,所以他忍不住疑惑好奇的望着白璧成的脸。 杨君献就不同了,他那张醒来之后就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但是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更本不相信白璧成的话。 杨君献的不相信逐渐不仅是局限在脸上了,他眼睛艰难的一翻之后,甚至不屑的开口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不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把我当傻子呢。” 白璧成的确不会搜魂术,他跟杨君献和秦深一样,不过是听过搜魂术的名字而已。 “那你也别把我当傻子,不要试图激怒我,如果你现在死了的话,你背后的人一定会通过命牌或魂灯之类的东西找到这里来,找到你死的地方。刚刚你也已经看到了,我有富贵的琉璃笔,我随时可以带着你离开秦都,我可以慢慢的折磨你,然后再找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杀了你” 现在能够通过一个恐吓撬开杨君献比蚌壳还硬的嘴,白璧成也不在意动用什么样的手段了。 知道此时完全不在状况的金宝珠听到这里,才恍然明白,白璧成跟本不会搜魂术。于是金宝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断了白璧成继续威胁杨君献的话,她微笑着说,“白璧成你不会搜魂术吗,我会啊。” “你会。”白璧成和杨君献几乎是异口同声。 这次换作秦深在状况之外了。 秦深虽然通过搜魂的名字,猜测出这个秘术的大概作用,但是他并不了解它真正的含义和它厉害霸道之处。 当三双眼睛同时投射到金宝珠的身上的时候,金宝珠没有去看熟悉的白璧成和秦深,而是继续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对着杨君献,语调满含着歉意。“我学的搜魂术品级太低,搜魂的时候肯定会扯碎被搜者的灵魂,我想那一定非常的痛。” 金宝珠的语调非常明明温和,可是就连在一边旁听的秦深都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觉得金宝珠现在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秦深看到金宝珠这个样子,甚至产生了惭愧的心情,因为他觉得自己威胁实在太小儿科。 白璧成到没有觉得害怕,他觉得金宝珠现在的样子可爱至极。像是看到一个美丽的小孩子在调皮使坏,不仅不会觉得讨厌,还会忍不住一直看下去,仿佛倘佯在一个阳光温暖的梦境中。 但是杨君献的存在却打破了白璧成的美好梦境,他对金宝珠说,“那你来吧,刚刚你同伴不是说过吗,我死了的话,你们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金宝珠却笃定的说,“既然你的灵魂就要破碎了,那我还是要清楚的告诉你,我有办法让你的肉身存活。” 如果是别人,可定没有办法让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活着,但是金宝珠却不同,原身的生机法则绝对可以做到这一点。 看到金宝珠确定无疑的神情,杨君献这才肯定自己真的要死了,对于这一发现,他并没有露出半分恐惧的姿态,脸上竟然显露出高兴的神采。 他想,自己这从来也不受自己掌控的生命,终于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了,真好。 但是金宝珠却没有马上动手,她对面露笑容的杨君献坦陈道,“我要是搜魂的话,不仅你会死的很痛苦,我也不能得到完整的信息。你要是肯合作的话,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杨君献等的有点不耐烦,皱着眉说,“别废话,快点儿来吧。我身上有禁制,我要是敢透露一点的话,我所受到的痛苦绝对不会比灵魂撕裂好过。”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他最后甚至忍不住大吼出来,“我这辈子注定不能痛快的活着,也不能痛快的死。”他的眼角流出了泪水。 金宝珠看到这个场面,都觉得不想杀他了。 第23节 此时很久没有说话的白璧成却突然对杨君献说,“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让你痛苦的死。” 在经过一个月的战台比斗后,白璧成曾经将燕长戈当作过对手,现在白璧成看到年轻的燕长戈这个样子,决定帮助他解脱。 至于继续追查仙考和人造仙骨的事情,用引蛇出洞的方法也可以。既然杀了杨君献会引来他背后的人,那就让他来好了。 就在白璧成将引蛇出洞的方案传达给金宝珠和秦深的时候,杨君献如释重负的低沉声音传来。 “我求你。” 第四十三章 白璧成的剑光向着杨君献飞去,杨君献的嘴角逐渐显露出笑容来,他至死都没有透露出任何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他终其一生都没有得到过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也没有过自由,所以他要尽可能的多占有女人,“像动物一样的□□。”那个控制着杨君献的人如此评价他的行为。 控制杨君献的人虽然对他这个行为很嫌弃,却从来没有阻止过他,也许在那个人的眼中,杨君献的存在与牲畜无异,所以这种满足动物本能的行为在他眼中被允许。 杨君献死了,尸体被焚毁,仙考和仙骨的线索就暂时中断了。 本以为杨君献死后会有人找来,白璧成他们还在城外的树林里等了大半天,可是除了一只突然闯来的小鹿被秦深杀来做了晚餐以外,根本没有大型生物出现在三人百丈之内。 为了不暴露秦深的院子,他们甚至用琉璃笔传送到秦都之外才杀了杨君献,现在幕后的人并没有出现,那做掩饰的动作也不能算是无用功。 掩饰至少能起到一个拖延时间的效果,虽然有心人仔细调查的话,一定还是能够查到秦深头上来。 除了金宝珠觉得白璧成烤肉的手艺有所进步之外,这一天对他们三人来说可谓是十足的失败,还白白损失了一万块天阶灵晶。 秦深将烤肉的火熄灭之后,语气苦恼的说,“会不会因为来的人是高手,我们才没有发现啊。” 白璧成和金宝珠却同时回答道,“这不可能。”他们两个都对自己的感知力很有自信。 直到月上中天,三个人都觉得继续等下去实在是犯傻,就用琉璃笔回了秦都中的小院。 秦深回到秦都之后,忍不住焦躁的说,“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就让金道友对杨君献搜魂呢。” 金宝珠不置可否,毕竟答应杨君献给他一个痛苦的人是白璧成,提出引蛇出洞的也是白璧成。 白璧成对秦深带着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杨君献这个重要人物死了,我想秦都的局势一定会出现很多的变化。要是能趁着局势混乱的机会接触到那个魏妃,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因为自己把事情搞砸了,先前还心不甘情不愿参与到这件事情里的白璧成也看似积极出主意了。 就在白璧成他们三个月一筹莫展,想不明白为什么杀死杨君献之后他背后的人为什么毫无反应的时候,正在观看宗门大比的谭珏心里早已是怒不可遏了,他感应到,有人杀了他安排到秦都去的重要棋子,可是周围都是玄天宗的长老或太上长老,各个都是圣人,他实在不敢有什么小动作,自然就没办法向秦都的手下传递消息,无法命令人去查看杨君献的死因。 杨君献就是一个放在明面上的靶子,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让白璧成他们得手。 可是暗中保护杨君献的人发现他被杜秋约走的时候,因为感到厌恶就擅离职守了。除非你有特殊爱好,否则任谁也不想天天看别人的活春宫。由于杨君献素性不检点,保护他的人早就很有意见了。 刚巧是这天,暗中保护杨君献的人逆反的情绪上来,居然赌气没有继续保护他,干脆到秦都最有名的歌楼风烟阁听妙音赏仙舞去了。 种种事情看是巧合,其中又暗含着必然的因与果。 如果谭珏能够多给杨君献一些信任和自由,他也不至于将女人作为自己人生中唯一的爱好,那么保护杨君献的人也不会因为感到厌恶而擅离职守,有那个圣人高手护持的杨君献也不可能那样轻易就被白璧成他们抓住并杀死。 反过来,也就不会让谭珏计划已久的这件事遭到严重的破坏。 谭珏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很不顺利,心里的焦虑越来越甚,下一次雷劫近在眼前,可是他手里的材料却远远不够。 尤其是这次在秦国的布置,本来一开始并不准备在秦国收集材料的,可是由于雷劫将近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可是事情才刚刚开始,自己安置在明处的棋子竟然无缘无故被人杀了,谭珏简直暴跳如雷。 四天后玄天宗的宗门大比终于结束了,谭珏这才抽出时间来询问秦都的情况。 可是那个负责保护杨君献的圣人,正巧就是谭珏派到秦都这边的负责人,他在这事情里犯了明显的错误,所以当谭珏问及情况的时候,他进行了很多的隐瞒,以推卸责任。 那人毕竟是圣人,谭珏修为最高的手下了,就是知道手下的话中有不尽不实的地方,谭珏也知道现在这个时机并不是惩罚他的时候。 在严厉的训斥过一番之后,谭珏也只能继续对他交代道,“三号死了就算了,这次的过错先给你记着,但是秦都的事情你们一定要给我办好。一个月以后,秦国玺一定要给我拿到手,材料也给我一起带回来。” 当得到手下的应承之后,谭珏撤掉远途传讯灵器后,还得端起笑脸去给赢得这次宗门大比的玄天宗弟子颁发奖励。 谭珏虽然没有太过责怪做错事的手下,但真实情况却是恨不得杀了对方,如果他能够抽身到秦都去的话,这么重要的事他一定不会交给这样的蠢货去做。 但是他偏偏没有时间,谭珏要做玄天宗的掌门,甚至是还想要进一步,掌控整个修灵界的话,就注定了他不会有太多的私人时间,他必须要指使手下为去做事,还要尽可能的信任他们。 做掌门和试图掌控整个世界都很累,但是谭珏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最近频频遇到阻碍。 因为谭珏不知到这个世界里还有什么比绝对的权力更有吸引力。 至于成仙,那根本就是一个痴人的幻梦。 ……………… 距离杨君献的死已经过去了四天,秦深和白璧成一直在打听有关他的消息,最后还是皇宫中传出的消息,说大丞相闭关了,但是仙考的事情还是要继续。 所以在这第四天的早晨,金宝珠和白璧成陪着刘小蓝乘坐着秦深家的弛兽车去参加仙考。 刘小蓝对杨君献的事一无所知,对仙考有古怪的事情倒是知道一些,所以当弛兽踢踏跑起来的时候,刘小蓝难免有些紧张。在接受秦深家的传承之后,刘小蓝已经变得相对沉稳很多了,可是当刘小蓝坐在前往仙考的车上时还是情绪外露了。 当然,另外一个说法也可以解释为,秦家的传承对刘小蓝的产生了情绪上影响,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影响正在慢慢的消失。 秦深这次并没有跟金宝珠他们一起行动,因为秦深在费尽心力之后终于跟某位皇女取得了联系,今天正是皇女接见秦深的时候,他比金宝珠他们出发的还要早。 转会金宝珠他们这边,当她看出刘小蓝的紧张之后,就温和的对她说,“你能够取得什么排名不重要。至于仙考的内幕你能不能发现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比斗本身,除此之外,你很难再找到这样一个既公平又安全的比赛。” 刘小蓝听了金宝珠的一席话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但她的心里却越加希望自己能够有所作为,不辜负金宝珠对她的种种好处。排名或比斗的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为金姐姐分忧,找出仙考的内幕到底是什么 金宝珠还不知道刘小蓝肆意曲解了她的意图,弛兽就已经把他们三个人带到了仙考的赛场。 人山人海的场面堪比金宝珠他们离开金乌城时的那场杀头。弛兽找不到地方停靠,秦深家的车夫只能在将金宝珠他们三人都放下里之后,就只能直径回秦深家了。 对于不能能留下来看仙考的比赛,车夫显现出的表情十分不舍,这次反而是一直不善于交际的金宝珠先看出来车夫的态度。 金宝珠想了想之后,从上次因为修炼将等级的地阶灵晶拿了一块给车夫。 车夫接过灵晶之后对金宝珠先是对金宝珠千恩万谢,过后才将这弛兽高兴的离开。 仙考的第一步是验看初试时的文书,文书过关之后,验证的人却说,“每名参赛者却只能带一个人入场做准。” 毫无悬念,刘小蓝当然是选择让金宝珠陪她一起进去,对此白璧成非常不满,他冷着脸说,“你都是这么大人了,应该该学习独自处理问题。” 金宝珠有些为难,刘小蓝的紧张她看着眼里,总觉得让她一个人去面对的话,她可能第一场就会被别人给刷下来。可是金宝珠又觉得白璧成所说的话很有道理。 最后还是刘小蓝主动放弃让金宝珠陪伴,“白哥哥说的对,我是应该好好锻炼一下自己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同时暗下决心,一定要得一个好名次给白璧成看看。 第四十四章 仙考在秦宫前的祭天台上举行,这次还只是一个复试,因为每个郡都输送来了近百名仙童,所有场面十分巨大。 那祭天台是秦祖宣布立国的祭台,是秦国轻易不会启用的重要场所,如今却用来作为仙考的场地。足可见可见秦皇对此次仙考的重视程度。 金宝珠他们将刘小蓝送至祭天台后边仙童们等待的场所,刘小蓝要跟随侍者去抽取上场比斗的排序,金宝珠他们如果不选择陪侍刘小蓝就不能再跟下去了,他们只能去祭台的前面观看接下来的比赛。 在决定让刘小蓝去参加仙考后,金宝珠和白璧成在秦都中四处品尝美食的同时,也留意打听过仙考的规则。 从坊间打听来的消息表明,这次的仙考似乎还存在几分表演性质,从郡县开始的初试到最终的决赛,都将是公开举行,让每一个想观看的人都能看到。 当一间小酒肆的老板向金宝珠他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神情非常得意,将这看做秦国的一件盛事。 尤其是在得知金宝珠和白璧成不是秦国人后,那老板就更加高兴的向金宝珠他们夸耀道,“我外甥也入选了复赛,到时候我要去给他加油,会歇业一天。” 没想到缘分使然,金宝珠他们送别了刘小蓝,挤入祭台前的人群中时,那个向金宝珠他们极力推荐过,要他们来看仙考比赛的酒肆老板正巧看到了他们。 “这么巧啊。”酒肆老板微胖的脸上堆满笑容,一边对金宝珠他们喊道,还一边向金宝珠他们这边走来。 别看酒肆老板是个胖子,动作却很异常的灵巧,三步两步就挤到了金宝珠身边,脸上始终挂着热切的笑容。 白璧成看他站着金宝珠的身边,便不动声色的跟金宝珠换了一下位置,那胖老板对此并无感觉,还在自顾自兴奋的说,“我跟你们说过这里的场面很大吧,等会儿我外甥出来,我就指给你们看啊。” 深知白璧成素日行径的金宝珠却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但最终她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金宝珠知道,就算她提出什么异议,白璧成那里肯定有一万条正当理由等着她。 有过无数次的经验教训之后,金宝珠已经很清晰白璧成的行事风格了,也能清楚感受到白璧成表达出来的情意。 虽然不反感,但金宝珠还是没有任何想要接受的自觉。 幸好白璧成最近行事较为收敛,有时候堪称是润物细无声,所以金宝珠也赖得跟他计较。 仙考复试的规则是五人组团对决,在连续看过三场比赛之后,白璧成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其实在得知复赛的规则之后,白璧成就告诉过刘小蓝,“组团对决的时候,要事先争取到团队的主导权。如果做不到,就配合团队中有明显主导**的人获得团队的绝对控制。” 就之前的三场比赛来看,不去管他们过于幼稚的招式和滞涩的灵决使用,获得胜利的一方全都是相对团结的一方。 别看只是一条简单的团结,想要做到这一点又是谈何容易。 来参加仙考少年们不说全都冲着第一名的位置来的,起码各个都是志得意满的天才少年,要让这样骄傲的五个人团结起来,一致对外,而不是内部消耗,可是很考验人控制和领导的才能。 也不是说,五个人一定不能以相合尊重的方法合作,非要由其中的一个人来压服其余四个。 可是在这样一个短暂的时间里,想要形成信任关系明显要比强力压服困难太多,也许这数千人中真的会出现配合默契的队伍,但是白璧成告诉刘小蓝的方法,明显才更容易执行。 白璧成从一开始就看出,不管仙考到底有什么猫腻,制定比赛规则的人的确费了一番脑筋,没有半分敷衍的想法。 也许制定规则的人是想尽力使这次的仙考看起来郑重其事,让参与其中的人不至于产生怀疑。 白璧成告诉刘小蓝注意事项的时候,就在来时的车上。 那时金宝珠也在旁边,她听完白璧成的叙述之后,也了解到团组对决的关键所在,比赛的结果对她几乎失去了意外和惊喜,只要看到团队是否行动统一,就能猜到最后的胜负如何。 其中看到也有许多明显有人指挥的队伍,不知道是那些少年自己参悟了其中的奥妙,还是有人指点,或许还有人是天生具有指挥者的特质。 也不是没有全靠一己之力决定战局胜负的局面出现,但是那样的情况微乎其微,毕竟都还是十五岁以下的少年,即使再是厉害的天才,都还远远没到成长起来的时间。 在刘小蓝出场之前,在队友拖后腿的情况下,以一敌五的情况只出现了一次,那是一个面容冷傲,目光锐利的少年。他的剑法用的很好,在将对面的五个人打得皮开肉绽之后,他还能保持自身的洁净。 那少年名叫古云,在他赢得那一场的比赛之后,就变成了很多赌盘里下注的热门。因为下注的人太多,赔率已经下降到了一比二点四。 金宝珠和白璧成都不关注赌盘,告诉他们赔率的人,当然就是站在他们旁边那个酒肆老板。 酒肆老板跑去下注后又跑回来,这次他没有再不开眼的站到金宝珠旁边,而是站在他之前站的位置,也就是白璧成的旁边。 白璧成看他乖觉,也就没什么怨言了,他自己跟谁站在一起都无所谓。但是看比赛实在觉得乏味的金宝珠却对老板行为敢兴趣了,笑着问道,“你不是来支持你外甥的吗,怎么又去买别人得第一。” 酒肆老板不仅不气恼金宝珠的话,还真诚的对金宝珠推荐道,“我外甥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他要是能过复试,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了。但是古云不一样,我觉得他夺冠的可能性很高,你要不要小小的押古云一笔灵晶,也不指望他能赚多少,权当是个乐子。” “我不赌博,但是我觉得现在就说谁能得第一,还是为时过早了,还有很多人没有上场呢,有些配合好的队伍也没有使出全力。”金宝珠隔着白璧成跟酒肆老板聊了起来。 虽然看出金宝珠说话很不方便,但是白璧成完全没有让位的想法,就任由金宝珠隔着自己跟人说话。 酒肆老板的谈性很高,每每有新的比赛,他总是品头论足,有许多见解滔滔不绝的说出来。而且他的眼光还不错,每次还都能猜到最终获胜的队伍,即使酒肆老板只是个修为不高的灵将二段。 第24节 有了酒肆老板的解说之后,金宝珠本来觉得无趣的比赛,也都有了生趣,白璧成看金宝珠听的高兴,就说服自己将酒肆老板当成一个免费的解说,尽量不去介意他夺走了金宝珠的注意力。 毕竟单看酒肆老板的长相,实在看不出他有任何威胁的样子。 因为觉得有趣,本来金宝珠觉得有些难挨的时间,也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刘小蓝的比赛。 看到场上的十个人之后,酒肆老板张贵照料评述到,“左边这支队伍获胜的可能性更高,五人都是灵师五阶以上,从站位来看……”而他所看好的就是刘小蓝所在的队伍。 结果也毋庸置疑,刘小蓝他们轻松的战胜了对手,而且刘小蓝做得很好,看起来她明显是占据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 “不错,他们采用的是分化敌人,一一攻破的方法,尤其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灵诀用的沉稳,眼光一独到,每次都能给敌人关键一击。”张贵如是说。 他口中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小姑娘就是刘小蓝。 刘小蓝因为模仿金宝珠,最近也喜欢上穿白色的衣裙,灵修可没有披麻戴孝或是守孝的规矩。 刘小蓝下场之后,她今天的比赛就算是完结了。但是要等到最后宣布名单后一起上台,所以还不能离开祭天台,金宝珠和白璧成只得继续一边看着比赛,一边等她。 在刘小蓝的比赛之后的第五场,张贵激动的指着台上一个青衣少年说,“那就是我外甥。” 这次张贵有些紧张,连一贯的评述也终止了,激动的一直望着台上。这场比赛打的比较久,而张贵的外甥这边获得了险胜,张贵看到外甥受伤淌血的手臂和大腿,恨不得飞到台上去赶紧喂他吃一颗长春丹。 金宝珠看张贵这么着急,毕竟也是听了这么多评论的交情,就劝解道,“最后还是赢了吗。” 一贯笑嘻嘻的张贵此时却面脸的悲戚,低声喃喃道,“要是阿奇的娘也能看到就好了,这是一个多好的孩子啊。” 第四十五章 对于张贵的一番哀叹,金宝珠他们全都听在耳里,但也无法劝慰什么。以他们这种萍水相逢的交情,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显得不够礼貌,视而不见反而是一种美德。 所幸张贵是天性开朗的人,悲伤的情绪来的快去得更快。在低沉的看过两场比赛之后,他又开始跟金宝珠说话了,“我外甥通过了复赛,明天来我店里喝酒,一律半价。” “好啊。半价就不必了,但是姜糖肉酥能不能不限量啊。”金宝珠不仅满口答应,还提出了你自己的要求。 接下来张贵就姜糖肉酥的问题跟金宝珠讨论道,“不是我不想多赚灵晶。实在是这道菜做起来太麻烦,我可是全靠着它来招揽顾客,所以只能限量。”他说话时一派诚实的表情,完全不隐藏自己掉客人胃口的小盘算。 金宝珠还想跟张贵继续将美食的话题聊下去,一直没有说话的白璧成却突然问了张贵一个问题,“你外甥跟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像啊。” 虽说外甥跟舅舅不一定要相像,但是张贵跟他外甥之间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了,一点也看不出具有血缘关系的样子,一个少年欣长俊秀,一个粗大笨重。 当然白璧成所关心的,也并非张贵跟他的外甥到底像不像的问题,而是白璧成觉得张贵的外甥眉眼间有点像刚刚死去的杨君献。 说张贵的外甥像杨君献,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像。猛然看到那个少年的时候,白璧成甚至没有觉得有任何的熟悉感,因为他的五官和身形都属于清秀温和的类型,与杨君献那种具有侵略性有棱角的五官和身形大不相同。 如果不是张贵在白璧成的耳朵边上一在的念叨自己的外甥,白璧成根本不会太过关注那个资质不算顶尖的少年。 可是当白璧成过后回味起那个少年的长相时,他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杨君献。两相对比之后,白璧成得出结论,虽然气质跟为柔和,但是那少年眉眼间的一笔一画都跟杨君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因为心中的猜测,白璧成甚至阴谋论的怀疑,张贵这样热切的接近他和金宝珠是否抱有不良目的。所以白璧成在对张贵问话的时候,神太语调都不免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张贵被白璧成搞得莫名其妙,因为一直生活在一起,张贵还真没注意跟自己的外甥之间有是否相像的问题,只是以为白璧成在说他太胖的问题。 “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子,以前的模样也很俊秀,跟我外甥一样。你也知道,咱们灵修只要灵气贯通,控制自己的体型不难。我要维持现在的身材才不容易。 这不是为了我那个小店的生意吗,别人看我现在的样子,不仅觉得喜庆,而且下意识的都觉得我店里的东西好吃。要是我一副骨瘦如柴身上没有二两肉的样子,别人看了觉得倒胃口,就肯定不会来光顾我的酒肆了” 张贵发表一通长篇大论的档口,白璧成正在传音给金宝珠,告诉她自己的怀疑。 以至于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没有及时的阻止张贵,让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生意经。 还是金宝珠打断了张贵的话头,直截了当的问,“我们就像问问那是不是你亲外甥。” 张贵有些生气,“那当然是我亲外甥。怎么,我就不能有个好外甥。”他现在才联想起白璧成问他的问题,觉得金宝珠和白璧成看不起他。 金宝珠看到张贵生气,却并没有收敛的意思,继续问道,“这跟你没关系,我们只是觉得你外甥跟我们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男的女的。”张贵急切的问。 金宝珠答,“男的。” 此话一出,张贵瞬间顾不得生气了,直愣愣的呆在那里。 金宝珠看他神色忽明忽暗变幻不定,觉得有趣,像在一个变脸的表演,所以对张贵的沉默听之任之,并不去打扰。 直到过了三息之后,愤恨的表情才定格在张贵的脸上,他气哼哼的说,“你们是哪儿见到这个王八蛋的,我要杀了他。” 金宝珠平淡的说,“可是他已经死了。而且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说他跟你外甥有点像,并不确定你外甥是不是真的跟他有关系。” “死了就好,这种人就是该死。”张贵不理会金宝珠说不确定的话,自顾自的咒骂起来。停顿一瞬之后,他又小心的询问金宝珠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特别花心。” 金宝珠想到杨君献之所以落入他们手中的原因,只得对张贵点点头说,“是。” 张贵得到金宝珠的确定回答后接着说,“那肯定就是了。张吉庆跟我姐长得很像很像,除了线条轮廓比我姐粗一些。这么多年了,我还没遇到那个跟张吉庆长得稍微有点像的人,结交了这么多朋友,也从来没人跟我说过今天这样的话。” 张贵这样说,以白璧成所了解到杨君献的所作所为,他也几乎确定,这个张贵的外甥张吉庆很可能就是杨君献以前留下的风流债。 对于这样的巧合,就连白璧成都要忍不住感叹一声,“真巧啊。” 既然暂且解除了对张贵的怀疑,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没有为难杨君献后代的意思,就没有在再这个问题是继续下去。 当张贵追问金宝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像张吉庆的男人,他又是怎么死的时候,白璧成抢在金宝珠之前说,“我们跟他也不熟,只见过一次。后来他就死了。” 白璧成故意含糊其辞,他不想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张贵。更确切的说,是不想告诉张吉庆,他可不想突然多出一个人来找他报杀父之仇。 由于持续讨论凝重的话题,张贵也没有了品评比赛的情绪。好还之后的比赛也不多了,金宝珠索然无味的等到刘小蓝作为获胜者再次回到祭天台上。 主持大赛的人,是一位秦国官职为大行令的仙尊。 在一个秀美端庄的女宣讲官宣布完获胜者的名单之后,大行令站在祭天太中心,亲自宣布下,“一场为预选决赛,将在五天后举行。规则依旧是团战,但是这次是两人一组,并且需要自行寻找队友,如果找不到搭档就算自动弃权。” 大行令宣布复赛结束之后。 张贵就头也不回的往祭天台后面挤去,头也不回,只是语气满含歉意的对金宝珠他们说,“告辞,我要去接我外甥了。” 第四十六章 “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啊。”张贵不经意回头,却见金宝珠和白璧成就站在他的身后。 金宝珠说,“我们也来接人啊。”她的话音未落,刘小蓝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一边喊着“金姐姐。”一边向着他们这边跑过来,像一只欢快的小燕子。 刘小蓝的比赛赢得比较顺利,所以她的名字也挂在夺冠赌局的末尾,以至于关注赌局的张贵竟然能一下子叫出刘小蓝的名字,“你是刘小蓝吗,你找到下场比赛的搭档了吗,要不要跟我外甥组队啊,他的名字叫张吉庆。” 张贵腆着脸求到刘小蓝头上,他知道张吉庆的实力远远不如刘小蓝,如果由张吉庆自己来找搭档,那他下一场就可以直接宣布弃权了。 刘小蓝被张贵突然的一问,以为自己很有行情,竟然有人死乞白赖的求组队。 实际上这样的情况的确出现了,在刘小蓝还没有走出赛场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在之前的比赛中变现好的人被人团团围住,被人请求组队。 但是刘小蓝这种排名中上的,就有点尴尬了,一方面不会有人硬贴上来,去求成绩更好的人组队又似乎面子下不来,毕竟他们还有可能争取更高目标。 当刘小蓝还在暗自得意的时候,张贵已经转头去求金宝珠了,“你们就同意吧,以后姜糖酥肉不限量,而且不收灵晶。” 金宝珠看着刘小蓝微笑着说,“跟谁组队的事情,她自己会决定,我做不了主,你要是能替你外甥做主的话,就跟小蓝说吧。” 这时候这位疑似杨君献私生子的张吉庆也看到了自家舅舅,朝这边走来。 张贵看到张吉庆走路没有异样,知道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就拉着张吉庆的胳膊对刘小蓝说,“小蓝姑娘,你看我外甥不错吧。就算他在修为上不能跟你相比,但是让他跟着你当一个小跟班也不错。” 刘小蓝为难的说,“我不想跟班,只想要搭档。”她没有说出内心最深层的想法,她至少要进入决赛,不然根本就见不到高层的人,也不可能帮助金宝珠他们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张吉庆在听到刘小蓝的话后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那是刘小蓝在决绝的意思,他的性格似乎一贯温和,对于刘小蓝的委婉拒绝并没有产生丝毫的负面情绪。 可是张贵却并没有理会刘小蓝的拒绝,有一种可能是刘小蓝的拒绝太过委婉,张贵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当然上一种肯能微乎其微,张贵毕竟是一个精明的酒肆老板,不可能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张贵不愿意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仗着跟金宝珠他们的几分交情,死皮赖脸的求刘小蓝,“小蓝姑娘,你就当做好事,帮帮吉庆吧。听白道友和金道友说他那个始乱终弃的爹很可能已经死了。可是她娘一定还活着,要是他能借此扬名,说不定他娘就会回来找他了。”他最后的声音有些哀求。 张吉庆难道露出烦恼的神情,焦急的叫了一声,“舅舅。”但是当张贵用自己发红的眼睛看着张吉庆的时候,张吉庆马上就低头妥协了。 可是刘小蓝此却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因为她听到了母亲一词。于是她决定帮助张吉庆,因为张吉庆的母亲还有可能回来,可是她的母亲却永远的倒下再也不可能回来。 刘小蓝同意跟张吉庆的组队请求,约定五天后去张贵的店里回合,双方就在祭台边分别了。 在雇佣的弛兽车上,刘小蓝的情绪渐渐好转,又开始像一只欢快的小燕雀,叽叽喳喳的想金宝珠他们描述他如何收服另外四个,又将通过复试的奖励拿给金宝珠他们看。 第四十七章 在回程的车上,刘小蓝对金宝珠他们讲述自己比赛的过程和打听的到零星消息。 比赛过程由于有白璧成事先的建议,刘小蓝处理的中规中矩,没有自己的创建和超常发挥。无外乎汇集同组的人后,先瞅准队伍中没有主见的人,事先拉拢过来,又高调宣布自己要当队伍的老大,要做之后比赛中的指挥。 当时刘小蓝学着金宝珠平常的随性样子,笑眯眯的说,“我也没有非要当老大的意思,但是这场比赛必须要大家齐心协力才能胜利,所以我们要有一个能够统一指挥的人,不服我来当老大的话,我们可以私下挑战,我愿意奉打败我的人做老大,绝无怨言。要知道做指挥是一件劳心劳力,还不一定讨好的事情。” 在刘小蓝的一番话过后,除了队伍中没主见早就被刘小蓝说服的两个人,另外两个性格孤傲的人,都纷纷陷入了沉默,那两人对视一眼,明白自己并没统领这支团队的**,也没有全凭一己之力就打败另外五个对手的自信,又想着反正只是复试,没必要拼死拼活,也就答应了刘小蓝的要求。 刘小蓝因为自己今天的表现良好,心底不免还是有些兴奋,所以不仅将自己当时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而且还仔细描述了在场每个人的表情。 金宝珠为人以来,虽然也是辗转多地了,但是她还是对许多的事情感到新奇,比如刘小蓝今天跟她描述的这些少年人相处的片段,她就从来不曾经历过,所以听得津津有味。 而金宝珠的用心聆听又进一步的促进了刘小蓝的表述**,当弛兽车行驶到秦深家门口的时候,刘小蓝正拿出比赛胜利奖励展示给金宝珠看。其中有一个玉瓶装的高级养灵丹,三十块黄阶灵晶,一件黄阶护甲。 白璧成看到刘小蓝拿出的护甲之后,颇为吃惊的说,“这手笔可是太大了。” 此话一出,金宝珠和刘小蓝都感到有些莫名,金宝珠是见惯了好东西,所以对区区黄阶护甲没有什么概念。刘小蓝的情况就跟金宝珠恰恰相反,她在离开金乌城之前一直都只是一个灵者,母亲阿黎也只是灵者,根本没见过好东西,所以也没有概念,得到一件黄阶的宝物当然感到开心,但是根本不了解黄阶护甲的价值。 在修灵界的灵器中,一直存在一种趋势,那就是防御类比攻击类更贵,价差在三到五倍之间。而护甲累的灵器是所以防御类灵器中最贵的,价值能超过攻击类灵器一个大等级,而且供不应求,常常处于有价无市的尴尬境地。 看到金宝珠和刘小蓝的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白璧成不得不耐心的解释道,“这件黄阶护甲的价格跟一把玄阶灵剑的价值相当。” 对于白璧成的解释,金宝珠依然是不为所动,对于她这种怀揣数万天阶灵晶的人来说,实在无法理解一件玄阶灵器的珍贵。 但是对刘小蓝这种长期在底层打滚的灵修来说意义就大不相同了,她听完白璧成的话之后,惊讶的睁大眼睛说,“这么宝贵,我不敢用。” “金姐姐,我把护甲送给你好吗。这段时间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我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报答你。”刘小蓝起先还很高兴,可语气遇到后来越低落,最后甚至带着隐忍的颤音。 金宝珠似乎没有看到刘小蓝的情绪变化,很笑着接过刘小蓝手中的护甲,摸摸刘小蓝比她略矮一些的头顶说,“你是第一个送我礼物的人,真是谢谢你啊。” 听到金宝珠这话,白璧成立马不满的表示不满道,“什么叫第一件礼物,我之前也送礼物了啊。那些阵盘咱们可以不算,但是我前几天送你的那支步摇呢,那可是正正经经的礼物。” 金宝珠笑着说,“你跟人家小孩子计较什么。再说,那当然不算礼物,你又没有像这样郑重其事的送给我。” 其实连金宝珠自己都没有察觉,她跟白璧成说话的时候,已经能够亲昵的打趣调笑了。 白璧成听到金宝珠说他像小孩子,不仅没有恢复大人的稳重,反而越发小孩子心性的耍赖道,“如果之前的那些都不算的话,我现在就郑重其事的送一件东西给你,我一定要当第一个送礼物给你的人。” 就在金宝珠想说自己已经收下了刘小蓝的礼物,就算白璧成再送也不能算第一的时候,等着外面的车夫终于不耐烦了,用带着几分火气的语气说,“目的地到了,三位请下车吧。” 第25节 有了车夫的催促,金宝珠和白璧成这才停止这场玩闹成分多过争执本身的争执,各自收拾好心情先后走下车去。 至于被留在最后的刘小蓝,她在被金宝珠莫过头顶之后,原本低落的情绪已经得到了自愈,之后就是在围观金宝珠和白璧成的打情骂俏,在刘小蓝心目中一直是这么定义金宝珠和白璧成。不分场合的打情骂俏,表露情意,完全不顾忌自己这个旁观者的情绪。 一方面虽然万分嫌弃,但另一方面,似乎又悄然的愈合了刘小蓝心中的巨大伤口,让她相信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可以很好,并不全都像她父母之间的悲剧。从内心深处来说,刘小蓝希望金宝珠和白璧成永远好下去,就算白璧成会时不时拿嫌弃的眼神来看她,也在所不惜。 当刘小蓝走进秦深家的时候,脑中的纷纷思绪立即就被眼前的场景打破了。 秦深抱着一个死去的女人,满脸泪水,但是那女人的脸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的血浸湿了她自己和秦深的衣服,那女人的脸在场的人都认得,就是第一次到秦深家来时看到的人,秦深的妻子的唐芸。 这样的场景勾起了刘小蓝最不愿意回想起的记忆,母亲的死亡,是她心中永远的阴影,于是刘小蓝也不知不觉流出泪水。 第四十八章 白璧成对于唐芸霞的死感到很意外,据他的记忆,由于唐芸霞的风流韵事至少要延续到四百年之后。但是如今他看见到她的尸体就摆在面前,这个事实告诉白璧成,未来的变化会如何,他真的一点都菜不到了。 但是除了默默流出眼泪的刘小蓝,金宝珠和白璧成看到秦深此时的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之后,都很识趣的没有多加打扰。 反正他们都不担心会有追兵之类的事情,金宝珠和白璧成对自身实力都有足够的自信,再不济还有琉璃笔这个退路。 更何况秦深既然能全须全尾的回来,至少就说明他暂时是安全的。 沉默持续了十几息之后,秦深才抬起自己赤红的眼睛说,“让我去就是一个陷阱,皇女的邀请根本就是一个诱饵,被邀请去的所有人都是可能反对仙考的人。他们的意图显而易见,就是想要趁着仙考的第一天将我们这些反对的人全部杀死。” 既然秦深已经率先开口了,一直克制着自己好奇心的白璧成终于忍不住指着唐芸霞的尸体问道,“她不是走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秦深用手抚摸着唐芸霞没有血色的脸颊,脸上的表情明明万分温柔,却让看到他这一表情的三个人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冰冷。因为那些秦深不能控制的细节,透露出他心中的悲痛和愤怒,赤红的双眼,止不住颤抖的双手,连肤色都泛着死气的青紫看起来像是马上就会跟随他怀中的唐芸霞一起死去。 秦深在来回将唐芸霞脸上的血渍搽干净,有整理好她散乱的头发之后,才幽幽的对白璧成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当我和几个宗室被杀死的时候,她就出现了,她轻松就杀了围攻我们的死士,其余的宗室都纷纷趁机逃跑了。” 说道这里秦深艰难的抽了一口气,语气越加的艰涩,“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一定要纠缠她,如果我当时乖乖跟她走,她就不会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分心,她肯定能躲过躲过的临死反扑。” 白璧成他们听到这里,都基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虽然秦深的讲述支离破碎,满含着自责后悔的情绪。 “这么说,唐芸霞也杀死了对方的一个圣人。”白璧成最后确认道。 然而秦深却没有回答白璧成的问题,反而抓住了白璧成说出的唐芸霞三个字,急切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有关她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有关她的事情。”他甚至忍不住将自己的问题强调了两遍。 白璧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解释的太仔细就会涉及到他重生的秘密,所以只能含糊其辞的回答,“我曾经提起过,有位合欢宗的圣人名叫唐芸霞,喜好化名唐芸。不过这都只是猜测,你自己去判断吧。” 秦深低声喃昵说,“这就是了,原来是合欢宗吗,原来如此。” ………… 就在白璧成他们这边在为唐芸霞的死感怀的时候,已经忙完宗门大比事宜的谭珏却感到深深的震怒。 因为根据他手中的命牌显示,他又损失了一名手下。 这次死去的可不是别的小人物,那可是圣人高手,他派到秦都的负责人。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在秦都的计划基本可以宣告失败了,不管是明面上的棋子还是背后隐藏的高手都被人杀死。 但是谭珏觉得非常不甘心,所以他决定要亲自去秦都一探究竟。 第四十九章 秦深整理好唐芸霞的遗容,将尸体装入一个水晶棺,连同她随身携带的一切全都葬入家族墓地。 如果让富贵之流得知秦深的所作所为,一定会感到痛心疾首,毕竟那可是一个圣人的全副身家。但是除了一路跟随的金宝珠和白璧成,谁也不知道秦深的这一举动。 将唐芸霞的尸体安放好之后,秦深这才对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金宝珠和白璧成说,“阿芸跟我说,杨君献不仅是为魏妃重塑仙骨,还献给秦皇一张上古巫术的残图。阿芸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巫术,但从流传出来的消息来看肯定跟延寿有关。” 听到秦深这么说,金宝珠有些恍然,据她所知巫术大多跟献祭和血液有关,所以她不得不怀疑所谓的仙考,就是在选拔祭品。 当这个想法在金宝珠的脑海中闪现的时候,白璧成也正好望向金宝珠,于是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很快明白了彼此有相同的猜测。 之后秦深就一直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将墓室的门关闭,有走入墓室上方的祭拜的小祠堂。 秦深在祠堂里点上唐芸霞的长明灯,他不知道唐芸霞的神魂是否还在人间,但是他愿意做这些也许是徒劳的事。 秦深现在对唐芸霞的感情万分复杂,可以用爱恨交织来形容。这是一个风流不羁的女子,但是在重新见到她的一瞬间,秦深就知道自己爱他,比之前更甚,因为她周身的气质都为秦深所喜爱。可是她死了,所以秦深恨她,恨她将自己遗留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当中。 就在秦深闭着眼睛,默默站在属于唐芸霞的那盏长明灯面前的时候,金宝珠对白璧成传音道,“这就是爱情吗。” 白璧成原本不想对秦深和唐芸霞的事情多做评价,毕竟斯人已逝,没必要再去说她的坏话,但是金宝珠既然问道了他,那他就不得不回答了,“如果唐芸霞没死的话,那这就不一定了。毕竟一个多情的人,即使深情,也永远不可能为一个人束缚自己的脚步。” 金宝珠听完白璧成的话之后,用一种心心相惜的口吻说,“看来所谓爱情,你也不是很相信嘛。” 白璧成不想金宝珠以此为理由而彻底拒绝自己,连忙辩解道,“我没有说不相信爱情啊,我只是说他们俩是两路人,秦深信奉家族传承和责任,必定是相信天长地久的人。但唐芸霞显然不同,她既然能为秦深牺牲自己的生命,那肯定不能说她不爱,可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对每一个爱过的人都是情深义长,她这样的人只注重相爱的过程,并且希望这样的过程能一直保持强烈。两人的观念显然不同,发展下去,也许唐芸霞会得到一部分自己想要的感情,秦深最终却注定要失望。” 金宝珠不解道,“按照你的意思,那不能长情的人,就不应该也不配拥有爱情咯。” 白璧成说,“也不是不能,而是不应该来找秦深这种家伙,这世间感情不纯粹的人多的是,他们自然会观念相通,自相匹配。” 金宝珠不赞同道,“你这样的说法就太理性了。据我所知,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到了这种时候谈论所谓的观念,匹配,对等,都显得不合时宜,也是在一件强人所难。” “你说的对。”白璧成没有奉承金宝珠的意思,他只是有感而发,他甚至说出来自己对金宝珠的感受,“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我不可能做出完全冷静的处理,就比如我面对你的时候。” 为了避免金宝珠误会,白璧成接着说,“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也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冲动。而且我可以确定,我希望跟你永远在一起,最好一颗也不要分离。” 白璧成说完之后,金宝珠很久没有再说话,以至于白璧成认为这次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大概在白璧成说完最后一番话后半刻钟,一贯让白璧成觉得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脑海中,“虽然在这种地方,这种时间说这件事很不合适,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愿意试着跟你做情侣。” 这句话传到白璧成的脑中数息,他几乎全程处于窒息状态,等他想明白金宝珠到底说什么,脸上的笑容就在也抑制不住了。 就在白璧成忍不住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金宝珠拿眼睛瞪了白璧成一下,示意他看看在长明灯前闭目哀悼的秦深。 索性秦深闭着眼睛,没有看见白璧成此时春风满面的喜悦神情,否则非得把白璧成和金宝珠两人轰出去不可。 等到白璧成终于收敛好自己的表情之后,金宝珠又对白璧成传音道,“我看了秦深和唐芸霞之间的事之后,我才懂得人生的无常和短促,所以我不想虚耗时光。” 真到了这个时候,白璧成反而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不自信的确认道,“你确定吗,而且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 如果不是在今天。 不。如果不是在听到金宝珠说同意跟自己做情侣之前,白璧成也绝对不会追问金宝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按照一种打趣的说法,白璧成此时此刻的做法完全是恃宠而娇。 但是金宝珠决定这次要娇宠白璧成一下,毕竟她曾经无情的拒绝过白璧成许多次。 于是金宝珠的语气温和像对着一个无辜的幼儿,“其实我还不确定对你的感情算不算爱情,但是我可以确定,除你之外,我不会对别的任何人都这样深刻的感情了。如果你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情侣的话,我也愿意配合。” 白璧成听完金宝珠的回答,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心情就像涨潮时的海浪一样,虽然总体趋势是上升,但时分担到每时每刻的具体情景中,又觉得忽上忽下不得安稳。 不管白璧成的心情如何的飘摇,但是金宝珠的话还在继续,“你要是确定要跟我在一起的话,就必须要做好一生漂泊的打算,因为我的目标是成仙,我一定要找到一条蹬仙,我知道这很难,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金宝珠虽说一开始就被天道要求,一定要找出一条蹬仙路。但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得过且过,从来没有认真的对待过这个问题。 直到她看到唐芸霞的死亡,这件事情对她的刺激很大。说实话死人金宝珠见得太多了,一座城的人瞬间灰飞烟灭,对她来说也不是太过稀奇的事情,就拿最新见到的死人来说,比如刘小蓝的母亲阿黎,这一切都没有对金宝珠形成这么大的冲击。 当金宝珠看到唐芸霞的死亡,一个傲视修灵界的圣人原来也会死。这一刻金宝珠才忽然之间明白,变成人,她并不是完全没有付出代价。 她已经是一个人了,所以她自己也会死。 就算因为原身的能力,她不会被修灵界里的人杀死。但不能成仙的话,她会被时间杀死。 也许她能顺利解决圣人期之后的雷劫,然后再度过九道雷劫后飞升成仙。但那都是说不准的时候,因为谁也不知九道雷劫之后,到底是不是真能飞升仙界,还是彻底的死亡。 无论如何,现在金宝珠已经开始有一点紧迫感了,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但是正处在自己情绪中的三个人,谁都不知道,有一个致命的危险正在向他们靠近。 第五十章 秦宫深处,集端方和俏皮于一身的魏妃斜倚在栏杆上,对着秦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娇娇媚媚的说,“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来总觉得的烦闷的慌。” 秦皇揉着魏妃的手心,大包大揽的说,“柔柔,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解决。” 魏妃装作思考,几息之后她郑重的对秦皇说,“我觉得,这跟昨晚我做的梦有关。我梦到外出云游的父亲已经回家了,他回来却见不到我,一定万分焦急,我今天一定要回家去看一看才放心,那个梦一定就是我们父女连心的警示。” 秦皇听到魏妃的话,心先就软了几分,再加上魏妃随后的再三请求,秦皇虽然觉得万分不愿,但还是同意让魏妃 回家去看看。 只是秦皇同意魏妃回家去的条件是他自己也要随同前往,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见到魏妃的第一眼开始,秦皇就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她超过一刻钟。仿佛一条水中的游鱼,无法离开包裹自己的水。 近来这样的情况甚至愈演愈烈,就算时时刻刻都跟魏妃再一起,但是秦皇还是觉得远远不够,他感到身体的有一种渴望和急切。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实质性的行为,但他就是想要跟魏妃粘在一起,像一条生活在小水坑里的大鱼一样紧张它仅剩的那一点水。 经过魏妃的特意安排,秦皇就跟等在魏妃家中的谭珏见面了。 说来秦皇好歹也是圣人,但是他对谭珏装出的灵王却毫无察觉,这还是秦皇曾见过谭珏许多次的情况下。由此可见,虽同时圣人,秦皇和谭珏之间的差距简直是天差地别。 谭珏到秦都之后,很快就从打斗痕迹中判断出杀死那名圣人手下的人是唐芸霞,但谭珏也并不知道唐芸霞已经死了。 因为唐芸霞杀了谭珏所有在场的手下,虽然谭珏手里有所有被召集人的名单,但是谭珏在短时间之内还盘查不到秦深的头上。毕竟名单上有一百多人,而秦深的级别在其中只能算作末尾。 何况考虑到让那些少年心甘情愿当祭品的事情更重要,谭珏不想再生事端,要是最后闹得人尽皆知,对谭珏的计划来说就很不利了。 他打算要渡过这次的雷劫之后,才慢慢来跟唐芸霞慢慢算账。 所以,谭珏虽然第一时间赶到了秦都,但是他更关心仙考是否还能继续举行下去,也就没有花大力气调查秦深和金宝珠他们三个做到事情。 当然,在谭珏亲自坐镇秦都之后的第二天,有关他圣人手下曾经玩忽职守的秘密,就再也不可能隐藏的住了。 很快谭珏就知道,杨君献是在跟杜秋出去之后被人杀死。 杜秋将杨君献叫走的事情更本瞒不了人,但是他们的具体去向却显得扑朔迷离。 首先,杜秋在秦都的住处就很不好查,但她既然在秦都活动了这么久,那就一定有痕迹留下。 在谭珏坐镇秦都的第三天,终于有手下向他禀报,“杜秋原本租住在奎星街三十号,事发之前两天她就没有再回去过,房主说她有一个被七彩晶蛇咬伤的母亲,也跟着杜秋一起失踪了。” 谭珏听到这话之后,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此时他顶着张跟美丽的魏妃有五分相似的俊脸,即使做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显得十分迷人。可惜跪伏在他脚下的手下根本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谭珏拿出一只玉瓶放在手里端详一番之后,随手抛给手下,那跪伏在地的人,在没有抬眼的情况下很自然的接住了那只玉瓶,并且恭敬的捧在手中,继续静静听候谭珏的吩咐。 看到这个编号零七的手下表现的如此恭顺,谭珏反而感到索然无趣起来,他想起始终不服管教的零三,也就是被取名叫杨君献的那个手下。 零三虽然在他面前也表现的很恭顺,但是谭珏能够看出来,他的内心一直保持着自我,也一直在试图对他的控制做出抵抗。 据谭珏所知,零三经常做出无声抵抗的行为,比如总是跟不同的女人留种,比如放肆的去招惹强大的敌人。 但是在零三死之前,谭珏一直都对他的这些行为采取纵容的态度,至少没有因此惩罚过他。 第26节 因为谭珏也需要一两个像零三这样,有野心,有判断力的手下。对谭珏来说,言听计从的死士多的是,但是那些死士都不可能有零三这样让谭珏满意的办事能力。 当然谭珏对零三的纵容也并非全无底线,所谓不惩罚,也只是仅对零三自身而言。 至于零三擅自跟人生下的那些孩子,在被谭珏发现后,就没有零三本人那么好运了。 但零三不愧是被谭珏看中的人,不管那些孩子是被杀死,还是充当死士继续培养,零三都绝不关心。 面对这样的情况,谭珏更加不好处罚零三,何况花心滥情是谭珏自己给零三设置的规则。 但是零三的行为,显然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突破谭珏的规则。所以谭珏确信,零三一定还有不止一个野种活在世上。 现在唯一令谭珏感到满意的一点,零三本人到死都没有逃出他的手掌心。 连零三本人都只能臣服于被谭珏操纵的命运,谭珏又怎么会惧怕那些也许根本不知道生父是谁的孩子呢。 在看到零七的表现之后,谭珏有一瞬想起了死去的杨君献。不过很快杨君献的影子就从谭珏的脑海中消失了,他脸上的笑容也一起消失无踪,他表情严肃的对零七说,“这是一颗天阶除秽丹,专解蛇虫之毒,你拿去拍卖,把风声给我传出去,传得越远越好。我相信,这颗鱼饵,一定能钓到我想要的那条鱼。” ………… 谭珏那边在做着各种紧张的安排,金宝珠他们这边气氛就显得有些诡异了。 当然,感觉诡异的只有刘小蓝一个人。 秦深这边沉浸在自己悲伤怀念的气氛中,自不去提。白璧成和金宝珠之间的氛围,在刘小蓝看来又是另一重古怪。 比如白璧成脸上时不时就会不自觉的闪现出笑意,然后直愣愣的盯着金宝珠看一段时间。 还有金宝珠,她有时也会盯着白璧成看。装作不在意了样子,悄悄的将目光投放到白璧成身上。 虽然白璧成和金宝珠几乎不间断的望向彼此,但是他们的目光并不交融,甚至很默契的不作碰撞。 而且白璧成和金宝珠眼睛里的内容也打不相同。 白璧成的目光中满含着喜悦的情绪,使得旁观的刘小蓝许多此忍不住想要提醒白璧成收敛一些,免得秦深误会他要幸灾乐祸的嫌疑。 当然,这个时候秦深根本就没有发觉白璧成和金宝珠的异常,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刘小蓝有理由怀疑,这个时候要是杀掉唐芸霞的那伙人杀到秦深面前,他都不一定能反应过来,做出适当的抵抗动作。 金宝珠这边的情况,相比于白璧成而言要好很多,但也是相对而言。她看白璧成的目光中带着省视和探究。 刘小蓝实在搞不懂,金宝珠对于一直跟她形影不离的白璧成到底有什么可探究的。 而且按照金宝珠一贯的行事作风,她如果真对人感到好奇的话,从来都是直率的询问,就算是用目光探查,也不可能刻意隐藏。 综上所述,在刘小蓝看来,这几天不管是经历丧妻之痛的秦深,还是白璧成和金宝珠,都十分的不正常。 因为实在无人理会,所以刘小蓝只能找秦府中唯一的正常人秦轲说话,“轲伯,金姐姐和白哥哥没事吧。” 秦轲当然更关心秦深的情况,但是金宝珠和白璧成表现的这么明显,秦轲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呢。但是他看了看刘小蓝的身高,最终还是告诉她,“打情骂俏不知检点,他们能有什么事。” 这话还是让刘小蓝觉得疑惑,她又不是没有见过金宝珠和白璧成打情骂俏的样子,怎么看都跟现在不一样啊。 秦轲看刘小蓝还想说什么,他却没有兴趣再跟小女孩讨论下去了,用绝断的语气说,“他们两个好得很,你还是想想两天后的比赛吧。” 说完秦轲就到后院看着喝酒的秦深去了,唯恐秦深会掉进池塘的水里。虽然不至于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掉进水里肯定会让本来就情绪不佳的秦深更加灰心丧气。 刘小蓝看秦轲不想理会她,也就不再自讨没趣,自经去演武场修炼新学的灵诀。 …………… 白璧成和金宝珠都还处于恋爱新手的混沌状态中,虽然每天都去秦都中最热闹繁华的酒楼,也许是眼中只剩下彼此,竟然一直没有在意一条重要消息,魏妃的父亲被秦皇封为上柱国太傅,并且接管仙考的全部事宜,代替之前的大行令主持仙考。 当金宝珠和白璧成终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距离预选决赛的最后一天了。消息的来源,还是因为确定跟刘小蓝搭档的张吉庆。 其实这样不能完全责怪金宝珠和白璧成太心宽,他们心宽的理由是,以为唐芸霞已经杀死了这件事的幕后黑手,虽然她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可是金宝珠和白璧成不知道,原来事情根本没有到可以结束的时候,而现在也不是安心恋爱的好时机。 第五十一章 当刘小蓝拿着张吉庆专讯来的消息找到金宝珠的时候,她和白璧成正四目相对,气氛很奇怪。 原因在于白璧成在经过几天时间的头脑混沌之后,终于醒悟过来,恋情不仅是双方同意彼此是恋人就算完事。这其中还应该包括一些更实质性的进展。 亲吻,拥抱,耳鬓厮磨,甚至是被里翻红浪,曾经都不可避免的在白璧成的脑海中出现过,但是这几天,白璧成就像是被名为纯洁的迷雾遮住了双眼,所有含有亲密行为的映像全都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他只能想到要时刻呆在金宝珠身边,因为此时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权利,就这一点,已经足够让白璧成每天都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 整整过了三天白璧成才迟缓的醒悟过来,他跟金宝珠已经确定了恋人关系,当初脑中设想的美好幻想都可以实现。 想法一经开始,就一直白璧成的脑子里不断的盘旋,他转头看了金宝珠一眼,她正斜倚在游廊的栏杆边上,手里拿着一本前几天在藏书阁里买来的游记在看。 金宝珠的样子非常安静迷人,阳光从屋檐上漏下来,照亮她半张脸颊,那半透明的粉白皮肤像一颗熟透的水果,无声的诱惑就摆在白璧成的眼前,明晃晃耀眼,白璧成的眼睛仿佛都被刺痛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白花花的光斑。 白璧成在对金宝珠起心动念之后,便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于是他失神的走到金宝珠身边,迅速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随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咬了一下金宝珠的嘴唇。 白璧成事后回想起来,就觉得此时的行为完全不受他自我意识的控制,只能解释为鬼使神差。不过金宝珠嘴唇的味道白璧成却始终不曾忘记,那是一种使人沉醉的美妙味道,以语言的贫乏根本无法形容,如果非要勉强描述不可的话,也只能用最简单直白的话来说,很香,很甜。 所以当刘小蓝拿着有关仙考的重要消息来找金宝珠和白璧成的时候,情况就是白璧成和金宝珠都还处于不知如何面对刚刚发生事情的懵懂状态中。 具体表现是,白璧成不知道金宝珠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他,而金宝珠自己也找不到相应的表情来面对刚刚发生的事情。 按理说两个人都不应该表现的如此不谙世事,就连他们自己都错以为自己会比现在表现的好很多。 但事实证明,所有的自以为都是错误的谬论。 他们两个日后回味起来,很快就会明白一个道理,爱情这件事,不管理论知识再怎么丰富,实践起来永远都是疏漏百出,尴尬,青涩,但是这样的感觉却很好。 ……… 在刘小蓝叫了一声金姐姐之后,金宝珠便率先脱离了不知所措的状态,一边用灵气托起掉到地上的游记,一边问刘小蓝,“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小蓝就将魏妃父亲的事情对金宝珠讲了,过后又说,“秦前辈不是说仙考的事情应该不会出意外了吗,向秦皇提议这件事的杨君献死了,藏在杨君献身后的圣人也死了。” 金宝珠在面对感情都是显得很迟钝,但在面对这样的阴谋诡计的时候却显得异常灵敏,她说,“看了唐芸霞杀死的根本不是罪魁祸首。” “看来必须要见见那个所谓的魏妃才行了。”白璧成也适时的提出自己的意见,算是宣告他跟金宝珠简直的恋情进展需要暂时告一段落了。只要他们还没有彻底的解决仙考,事情就永远不会罢休。 金宝珠摩挲这手中游记的绢质封面,苦恼的说,“可是我们根本见不到魏妃,除非我们硬闯秦宫。” “你该不会真的想过要硬闯秦宫吧。”白璧成自问了解金宝珠,从她之前的表情来看,白璧成确定金宝珠一定产生过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金宝珠无奈道,“这件事我真的考虑过,不过我不想事情闹得太大,所以只是想想,马上就自动放弃了。” 白璧成点点,表示赞同金宝珠的放弃。 只听此时刘小蓝激动的说,“我可以到秦宫去。我听张吉庆说,所有通过预选赛的仙童,都可以到秦宫中去,到时候决赛也会在秦宫里举行。” “那你下次比赛就必须获胜不可了。这样吧,我这里有几个阵盘,我先教你怎么用,保证让你轻松通过明天的比赛。”白璧成的话语刚落,就此储物袋里挑出几个防御和攻击的阵盘拿给刘小蓝。 金宝珠看了白璧成一眼,听白璧成话中的意思,他是放弃让刘小蓝在接下来的比赛中锻炼的想法了,直接拿阵盘给她用,几乎可以说是在作弊。当然仙考的比赛不限制选手使用任何手段,所以白璧成的行为也不能算是作弊。 “事到如今最焦虑的肯定不是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敌明我暗,我们屡屡破坏对方的布局,我担心他们狗急跳墙,所以明天的比赛肯定会比之前的预期更加危险。我害怕他们会在比赛进行期间直接使用巫术献祭。”白璧成细心的对金宝珠解释。 刘小蓝听了白璧成话之后,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在比赛的时候,一直非常的小心,在疑团彻底解开之前,她可不想死的莫名其妙。 由于事情处于的紧急状态,在刘小蓝跟着侍者去祭天台后面之前,金宝珠罕见的对刘小蓝说,“你自己小心。”又拿出一个储物袋给刘小蓝,里面装着一千块天阶灵晶。这足以支撑她将白璧成给她的那些阵盘发挥到极致。 此时来为张吉庆送行的张贵也在旁边,他就完全不觉得紧张,甚至暗自嘲笑金宝珠和白璧成对自家小孩的太过溺爱。 不过张贵在对待张吉庆的时候,却远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冷漠,他的关心程度不知道要超过金宝珠他们多少倍,几次三番的嘱咐张吉庆,“实在不行就认输,直接退出比赛,咱们就是重在参与,别一心想着要好名次。” 第五十二章 仙考进行的非常顺利,白璧成之前担心会出现意外情况的假设并没有实现。 比赛的类容也属于常规,这次刘小蓝他们的对手不再是人,而是用幻境制造出来的灵兽,虽然这些灵兽的等级全都超过灵将,就这一点就刷下了很多选手,但是对于手持多个攻击阵盘的刘小蓝来说,对付这样的灵兽就太过容易了。 所以刘小蓝带着全程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的张吉庆,闲庭信步一般的走出来幻境。 白璧成看到刘小蓝这样偷懒,也不好多加指责,毕竟是他要求刘小蓝速战速决的。但是这样的悠闲和迅速很自然的就吸引了谭珏的注意。 谭珏的眼力刁钻,一眼就看出刘小蓝使用的阵盘绝对出自顶级大师之手,想到自己即将启动的大阵,谭珏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招惹一个顶级阵法大师,便对自己的手下询问道,“查清楚刘小蓝的身世。” 在吩咐完自己的手下之后,谭珏探究的目光又再一次落到了刘小蓝的身上,然后谭珏注意到跟在刘小蓝身边的张吉庆。 足足盯着张吉庆看来数息之后,谭珏便得出了一个跟白璧成相同的结论,张吉庆是杨君献的种。 作为杨君献的主人,谭珏曾经认真的观察过杨君献这个被他看中的手下,对他的了解只会比白璧成更深,所以谭珏没有任何的怀疑,就对自己手下的一个灵尊吩咐道,“比赛结束后,你找机会杀了张吉庆。” 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两个少年都一无所知,他们在经历过短暂的胜利喜悦之后,刘小蓝就在选手中四处打听起来,询问别人是否知道一些仙考的内幕。 白璧成他们一直等到比试结束,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情,直到谭珏上台来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白璧成看着台上的谭珏,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觉得有些熟悉,又怎么也找不到熟悉的根源。 就在刘小蓝从祭天台后走出来的时候,白璧成依旧找不出心里那种熟悉感的来由。 白璧成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号称自己叫魏虎啸的家伙经过秘法改头换面,但是在没有面对面仔细辨认的情况下,白璧成无法看出魏虎啸有改头换面的痕迹。 由于感到熟悉的问题横陈在白璧成心头,以至于刘小蓝走到他面前,他都没有在意。直到刘小蓝带着兴奋的语气说,“我打听到了一个有关魏妃的秘密。”这才将白璧成的思绪拉了回来。 相对于刘小蓝的兴奋,就连一向纵容她的金宝珠的表情都可以用冷漠来形容,金宝珠和白璧成都无法相信,刘小蓝真的能够打听要有用的消息。 但是刘小蓝接下来说出话,的确非常有用,她激动的说,“有人知道魏妃的家在那里,他三年前对魏妃惊鸿一瞥从此情根深种,但是就在他见到魏妃的当天秦皇就把魏妃接进宫了。他来参加仙考,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再见魏妃一面。两天前,他看到魏妃家忽然就有许多人出入,并且看到今天主持仙考的这位从那座院子里出来。”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啊。”白璧成不解的问道。 刘小蓝听到白璧成的声音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怯怯的说,“他说要我用一个阵盘换取他的魏妃家的地址,我就同意了。” 白璧成点点头,算是默认刘小蓝的行为。他对金宝珠说,“不管是真是假,总要去看看才知道。” 这时候,一直显得很沉默的张吉庆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啊。” 白璧成刚想要拒绝,刘小蓝却说,“这次能问出这个消息,张吉庆也帮了很大的忙。” “哦”白璧成表示疑惑。 这次是张贵率先发言,“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事。其实我是不想让吉庆牵扯进来的,但是你们也别瞧不起他。别看他平常闷不吭声的样子,但只要他诚恳向人询问什么,很少有人护拒绝回答。” 这下轮到金宝珠好奇了,她对张吉庆说,“你问我一个问题,看我会不会拒绝。” 张吉庆有些犹豫,张贵却催促道,“你给这位金姐姐表演一个。”他学着刘小蓝的样子叫金宝珠金姐姐,一点也不害臊的样子。 金宝珠也不理会张贵是不是在用激将法,因为她对这种神奇的能力一向都非常好奇,于是温和的对张吉庆说,“你问问我,试试看嘛。” “那好吧。”张吉庆算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他想了想对金宝珠询问道,“你们是在怀疑仙考有猫腻吗。” “不是怀疑,确切的说是肯定有猫腻。”金宝珠不知道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就回答了张吉庆的问题。 即使金宝珠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像是受到了一种无名的蛊惑,但是当她抬眼看向张吉庆的事情,却分明觉得这个少年诚恳可信,完全升不起丝毫的忌惮之心。 也正是这一发现,令金宝珠越加觉得惊奇。但是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的精神攻击,她对张吉庆问题的回答完全是出于自愿。 第27节 即使在张吉庆问出问题之前,她已经有所防备,已经决定要刁难一下这个少年,可是事情最终的结果却是金宝珠毫无保留的说出来问题的答案。 白璧成看到金宝珠的表现,对于张吉庆所表现出的能力也是大为惊奇,“这真的是天生的能力,你从来没有学习过什么秘法吗。” 张吉庆依旧诚恳的说,“也不是没有秘法,这里面有一个诀窍,就是我平常说话的时候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只有在我在心里说一定想要知道问题的答案时,我就一定能得到答案。” 这时张贵又忍不住夸耀道,“我外甥厉害吧。他如果不是跟着我这个没本事的舅舅,要是能够得到大势力培养的话,以他的天赋,一定比现在还要出色的多。要是这次吉庆能够让皇帝收为义子的话,他就有出路了。” “舅舅。”张吉庆打断张贵的话,又朝金宝珠他们看了一眼,张贵当然明白张吉庆的意思,他是提醒张贵刚才金宝珠说仙考有猫腻的话。 张贵却浑不在意的说,“我只是说说而已,反正你又不可能得到第一名。” 这时白璧成却能屈能伸的转变了立场,对张吉庆说,“你要是想跟我们一起去的话,那就走吧。” 张贵还想再劝,张吉庆却说,“没事情儿。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如果仙考真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要好早做准备不是吗。明天就要入宫了,是退赛,还是继续,我也要早做打算呀。” 张贵看到张吉庆时不时偷偷看向刘小蓝的目光,知道这种少年爱慕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所以也就随他去了,只对张吉庆说了一声,“你自己小心,就唉声叹气的会自己店里去了。” ………… 穿街过巷,走了一半路程的时候,白璧成突然对金宝珠传音道,“注意左后方二十丈的地方,那里隐匿着一个人,修为很高,他已经跟了我们一路了。”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金宝珠只是没有注意,并不是感知力不够,在白璧成的提醒之下,她很快也感受到了跟踪者的气机。其实从探测精细方面而言,白璧成是不如金宝珠的,所以在确定目标之后,金宝珠很快得出结论,“跟踪的人是一个灵尊,解决起来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动手。” 第五十三章 在发现有人跟踪之后,金宝珠就给刘小蓝传音道,“小蓝不要回头,有人在跟踪我们,我和白璧成打算抓个活口,未免波及到你和张吉庆,待会儿我给你传音,你就马上开启白璧成给你的那个天阶防御阵盘。” 刘小蓝听到金宝珠的话之后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微不可查对金宝珠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明白她的意思了。 刘小蓝经过这段时间的哦锻炼,的确有很大的进步,金宝珠将有人跟踪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在之后的路途中,她依旧表现的神色如常。 金宝珠如果不是确信是亲自传音给刘小蓝的人,都不会看出刘小蓝流露出任何破绽,就这一点而已,就连金宝珠都感到自愧不如。因为她在听说有人跟踪的时候,为了确定跟踪者的位置,都忍不住停顿了一下。最后白璧成佯装跟金宝珠说话说话,才没引起跟踪者的警觉。 所幸秦都的幅员广阔,在不绕路的情况下,白璧成和金宝珠还是很快选定了一条无人的荒僻街道。 那位跟踪者的想法几乎跟金宝珠和白璧成不谋而合,他接到的命令是杀掉张吉庆。他可能觉得这条连落叶都疏于打扫的街道正是杀人的好地方。 不等金宝珠他们有所行动,他就率先一柄飞剑刺向张吉庆,这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动作冷厉,直指目标,整个人都显露出绝不迟疑的气度。 可是他的动作始终还是慢了一拍,再此之前,金宝珠已经让刘小蓝开启了防御阵盘。 “叮~”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结束之后,覆盖在张吉庆周围的防护阵纹丝不动,而杀手却忍不住发出闷哼声,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反震之力的冲击。 就在杀手动手的瞬间,金宝珠和白璧成也同时动手,这次金宝珠学着白璧成的样子,用自己强悍的灵识刺向对手的识海。这完全是流氓式的打发,碾压式的偷袭。 金宝珠一击得手,杀手疼的眼冒金星,白璧成这边的攻击同样没有落空,他趁着对方艰难招架金宝珠的时候,一剑砍断了对手的双脚是他重伤,并且快速甩出阵盘,将这位仙尊憋屈的定在了原地。这个阵法还是在杨君献的事情后,白璧成特地改良的版本,本来以为很难有用武之地,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白璧成将杀手定在之后,便忍不住看向金宝珠,在确定情侣关系之后,白璧成却更加不愿意自己的目光有片刻时光离开金宝珠身上了。 此时正巧,在白璧成望向金宝珠的时候,金宝珠也在看她,之后两个人就忍不住对望着笑起来了。 因为他们恍然发现,彼此间竟然是如此的默契,在之前活捉杀手的一系列行动中,他们根本没有进行具体的沟通,行动上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就在金宝珠和白璧成旁若无人的笑起来的时候,等候在一旁的刘小蓝却手足无措起来,因为刚刚那一剑刺来的时候,张吉庆居然一下子就挡在了她的身前。 当时刘小蓝离张吉庆很近,因为考虑到金宝珠所说,可能会波及他们的话之后,刘小蓝一直有意挨着张吉庆走,因为他也不希望距离太远防护阵的作用无法覆盖张吉庆。 没想道最终的结果,却是张吉庆却是张吉庆奋力扑向刘小蓝的身前,试图替她阻挡危险。毕竟飞剑逼近的时间非常短促,根本就无法判断谁才是它的真正目标。所以张吉庆所做的一切就成功的将刘小蓝镇住了。 刘小蓝扪心自问,在越到危险的时候,自己觉得做不到像张吉庆那样。 就在白璧成和金宝珠收敛了自己的心心相惜的情绪之后,刘小蓝和张吉庆也随即恢复了正常。只有被完全钉在阵法中的杀手,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甚至因为伤口疼痛的原因产生了时间变慢的错觉。 因为困阵的原因,此人现在连声音都无法发出,不能动用丝毫的灵气,灵识自然也只能乖乖的困在他的识海当中。 如果杀手能够发出声音的话,他一定会破口大骂自己眼前的这两队狗男女,当然白璧成没有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事实上直到他死,都再也没有得到表达自己意见的机会。 没有在杨君献身上使用的搜魂术,这次毫无保留的用在了这个杀手的身上。于是金宝珠得到了他脑海中的部分记忆,这位代号零五,没有名字的灵尊,灵魂就消散在了搜魂的痛苦中。 金宝珠在搜检零五记忆的时候,神情非常的冷峻,一丝不苟的层层剥离零五的灵魂与记忆。她闲适的神情,像是在无聊剥离一颗水仙花的球茎一样,将那些剥离出来灵魂和记忆随意的排列起来,并不急着观看,而是想尽力的拼凑出一个整体之后再慢慢的观看。 但是一张完美的记忆图谱,是不可能完全拼凑出来的,理论上在将灵魂全部剥离成片之后,还可以重新合成一个整体,但是这世界不会有人能够承受剥离灵魂的痛苦,所以被搜魂的人还能活着本身是个伪命题。 但是有金宝珠的生命法则在,要保证被搜魂的人肉身不死却很容易,所以近在秦都的谭珏也没有第一时间发觉金宝珠他们的行动。 在看过手中的残破信息之后,金宝珠对白璧成转述道,“这个人的代号叫零五,他的主人就是那个魏妃的父亲,他们的目的跟我们之前的猜测相吻合,就是要把这些少年当做祭品,不过他们也在挑选,只需要那些天赋特别高的孩子。” 白璧成对那个自称魏虎啸的人实在好奇,不等金宝珠说完,就忍不住问道,“能做到这一切的人,绝非汲汲无名之辈。这个人到底是谁。” 金宝珠再次仔细看了一遍这个零五的记忆,的确看不出魏虎啸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不是什么灵王,而是实实在在的圣人,除此之外,零五对自己的主人几乎是一无所知,因为着位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容貌几乎都有变化,他们之间只是通过奴隶印记确认彼此。因为每次启动奴隶印记,零五都会感到痛不欲生,所以对这个情景,他记忆的非常清楚。 金宝珠没有找到白璧成问题的答案,只能很抱歉的对他说,“零五不知道他的主人到底是谁,但是他的记忆力对这次在秦都的计划却非常的清楚。” 第五十四章 一个被人奴役,失去自由的人,多么可怜。 在看过零五的经历之后,金宝珠甚至都对他产生了些许同情,因为他灵魂中痛苦的记忆实在太多了。 当然,金宝珠不会沉湎于这种无意义的同情中,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是她亲手杀了对方。同时金宝珠也知道,对零五的同情就是使用搜魂的后遗症。 搜魂之所以会在修灵界失传,看来也不仅仅是太过残忍的原因,恐怕还有被对方的记忆入侵的危险,如果发生记忆入侵的话,那轻则精神错乱陷入疯癫状态。重则反客为主,又被别人的记忆取代的危险,与一种同样失传的邪术夺舍有异曲同工之妙。 金宝珠的意志和灵魂的强度都非寻常人可比,可她还是受到了影响,可见这个锁魂的秘术实在是个危险的玩意,失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很多时候它起到的效果,和它照成的危害根本不能成正比。 在尽量剔除对零五泛滥的同情之后,金宝珠重新对白璧成说起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他们这次的野心可不小,不仅要找十二名天赋绝佳的天才做祭品,就连秦皇也是他们的祭品材料。 他们用一张半残的巫术卷轴成功让秦皇相信献祭可以延续他三百年的寿命,而成功的先决条件,就是那张卷轴上记载着让为凡人移植仙骨的方法。可是魏妃根本就不是凡人,她只是一种人为炼制出来的特殊体质,具有魅惑和仙骨隐匿的特征,为了得到一个魏妃,可是死了成千上万的女婴。”金宝珠将零五所知的重要信息,简明扼要的叙述出来。 白璧成问道,“他们为什么非要用秦皇做祭品,就算必须要圣人,那个被唐芸霞杀死的圣人,不就可以吗,牺牲手下虽然不好,但是这最容易。就算舍不得杀自己人,那像唐芸霞这样没有自己势力的圣人,猎杀起来岂不是更加容易一些吗。” 金宝珠详细的解释道,“如果真有这么容易的话,他们也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了。 献祭的十二个少年,和这个主祭品圣人,都必须要有足够的信念,还要对这场献祭的绝对相信。 没有谎言的支撑,这件事情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 而那个被唐芸霞杀死的圣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甚至寻找魏妃这样的女婴和零三零五这样的死士,全都都有那个圣人的参与,他甚至知道他们真正的主人到底是谁,让这样的人去献祭,就连他们的主人也不放心。” 白璧成点点头,“让那些所谓的仙童相信自己会成为秦皇的义子,甚至有可能继承秦皇的位置。让秦皇相信能够延长自己的生命,最终这些人的生命却都被另外一个人收割。这还真是一个好主意。 要实现这样的结果,的确要选定一个大势力的头领下手。只有这样为高权重的位置,才有可能激发少年们志在必得的欲望。而且在秦皇的配合下,就连炼制巫阵的昂贵花费也自有人承担。” 此时有关仙考的全部谜团都已经解开,只有那位神秘的魏虎啸不知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有这样的大手笔。 而且按照白璧成的记忆,上辈子他的阴谋的确得逞了,因为在不久之后,秦皇的确死了。 金宝珠听完白璧成的话之后,很赞同的对他一笑,便接着说,“你说的很对。这次的所谓预选决赛,就已经将非天才的选手刷下去了,能通过那些妖兽幻影的少年,都是不折不扣的天才。 如果有人使用超出自身能力的宝物,那监督的人也是一望便知,可做另外处理。 而之后的比赛内容,全都对人心的考察,他们一定会挑选出权欲心最强的十二个少年。” 可是此时的白璧成却将念头闪到其他方面去了,准确的说他现在依然沉浸在金宝珠刚刚的那个笑容当中。 由这个笑容,又使白璧成想起了之前他对金宝珠的那个偷吻。 真是惊心动魄,激动的心情到现在也不能平复,只是这两天因为仙考的事情要忙,以至于他们之间到现在都没有再进行过其他的亲密举动。 金宝珠说完之后,看到白璧成有些走神,就微微瞪了白璧成一眼。白璧成感受到金宝珠的不满,但也不敢坦陈自己走神的原因,只能躲着金宝珠的目光,端着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粗劣的灵茶。 金宝珠和白璧成带着刘小蓝他们两个,早就已经离开了刚才跟零五动手的地方。 他们现在是在离魏虎啸居住的地方两条街的一家茶室当中。在布下防御阵法之后,金宝珠和白璧成说话也完全没有避着刘小蓝和张吉庆的意思。 刘小蓝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对金宝珠他们的谈话内容并不感到惊奇,只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的最终目标并不是他们这些参加仙考的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秦皇。 在说完有关仙考的事情之后,还有就是零五脑海你最清晰的的记忆。 那就是他此行的任务,杀掉张吉庆。 这次金宝珠没有当众说出口,只是跟白璧成一个人传音说了此事。毕竟是他们杀掉了杨君献,金宝珠也不清楚张吉庆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所以有所防备。 金宝珠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好意,他们当然不可能对张吉庆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难保张吉庆会不会一时想不开,要来鸡蛋碰石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鸡蛋要是破了的话,石头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因为它有不良诱导的责任。 以上的这一想法虽然稍显狂妄,但却是金宝珠和白璧成跟张吉庆之间的真实写照。 “零五这次要杀的对象居然是张吉庆。我想魏虎啸是发现他长得像杨君献了,可是他为什么想要杀死张吉庆呢。”金宝珠对着白璧成不解的感叹道。 白璧成将金宝珠身前的茶碗拿开,免得她再受自己刚才的折磨,又拿出储物袋里的好茶给金宝珠泡好之后,才对金宝珠说,“这样的茶室,一般都是接待那些穷苦贫乏的底层灵修,我们到这里来就很不合适了。同样的道理,我们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魏虎啸显然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的人。就像我不喜欢喝这里的茶,你不明白魏虎啸的行为也很好理解,那是因为你很善良。” 金宝珠原本还在认真听取白璧成的意见,没想到会受到突如其来的恭维,忍不住高兴的笑起来的同时,还是质问道,“说话,就好好说话,你干嘛突然奉承我。” 白璧成无辜的辩解说,“那不是奉承话,我是真这样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你善良的话,以我的性格,我肯定不会收留刘小蓝。” 说到这里,白璧成就忍不住瞥了刘小蓝一样,这个小妮子肯定还在心里自诩会开颜色,岂不知,她这个人存在本身就分薄了金宝珠的目光,就凭这一点白璧成就永远不会喜欢她。 刚刚想到刘小蓝不会看颜色行事,她就又犯了毛病,她看到白璧成竟然愿意抽空看她一眼,觉得金宝珠和白璧成的秘密交谈已经结束,就弱弱的提问道,“既然仙考的事情都搞清楚了,那我们还要不要去魏虎啸家啊。” 白璧成压根不想搭理刘小蓝,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搭理刘小蓝的话,那就金宝珠就一定会搭理她。 为了不让金宝珠的目光转移到刘小蓝身上,白璧成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去,肯定得去。” 这次白璧成从祭天台出来,看到我们的人很多,就是跟零五动手的时候速度极快,地点也很荒僻,但是白璧成相信魏虎啸查找到他们身上,绝对不会超过明天早晨。 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其让别人找上门来,不如自己打上门去。 “那我们要怎么做,直接打进去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吉庆终于忍不问道。因为在场四人中,张吉庆确信自己的实力绝对属于垫底。 金宝珠看出不张吉庆的焦虑,安抚道,“你放心,到时候真的要打,也用不着你来动手,你只需要跟刘小蓝躲好就行了。” ………… 事实上,还没有走进魏家,金宝珠他们就跟谭珏的手下打了一场遭遇战。 零七驾着一辆弛兽车向魏府门前奔去,由于零五的记忆,金宝珠一下子就认出了他,而零七的车里拉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杜秋,所以他也一下认出杀死杨君献的金宝珠和白璧成。 几乎是同时,白璧成和零七的飞剑在空中碰撞。 金宝珠的灵识向着零七,她手中的大刀却奋力斩向弛兽车。 而零七感到了致命的危险,而且从杜秋的口中早已得知白璧成和金宝珠有些厉害,所以毫不犹豫撕破了向谭珏求救的通讯符。 第28节 第五十五章 一道银光一闪之后,白璧成的灵剑就在空中化为了碎片。 白璧成毕竟还只是灵君而已,而零七和零五的修为相当都是灵尊,就算白璧成在剑道上的理解远远超过零七,但是在硬碰硬的冲击中,白璧成还是毫无悬念的一败涂地了。 在目前的情况下,白璧成所依仗的只能是他的阵法,所以一把不是本命灵器的玄阶灵剑破坏,根本不会让白璧成感到心痛。 因为零七的飞剑即使飞到了他面前,依然也只是老实被挡在防护阵外面不得寸进。 实际上零七也知道,自己将面临的危险并不是来自于白璧成,这是他判断失误的地方,看到白璧成率先用灵剑攻击他,就很自然的用灵剑进行回击。 可是在剑势如破竹的向着白璧成的方向飞去的时候,零七才感受到来自于金宝珠的灵识攻击,这个时候,零七想要改变灵剑的轨迹以来不及,只能在跟金宝珠的灵识对抗的同时,向谭珏发出了求救信号。 …………… 由于要对零五搜魂和整理从他脑海里得到的信息,所以金宝珠他们耗费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在魏府门前遭遇零七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十分,夕阳的颜色很美,像在天边盛开的玫瑰花丛。 零七更是在几天前就奉命去诱捕杜秋,今天终于将杜秋抓获,在用尽一切折磨的手段之后,零七得到了所有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正要回去跟谭珏交差,没想到却在这个当口遇到了白璧成他们一行人。 谭珏处理好仙考的后续事宜之后,此时早已回到了魏府,正在亲自处理布置寿元转换巫阵的材料。他眼前突然有一道红光闪现,在看到红光的一瞬间他就用瞬移出现在金宝珠面前,打断她对零七的灵识攻击的同时,风之法则化为利刃犹如一道美丽的暗绿光芒,绿光直取金宝珠的头颅却丝毫没有一丝温和的气息。 就在种完全是的意外巧合的情况中,金宝珠和谭珏交手了。 这根金宝珠和白璧成之前商讨出的计划不同,跟谭珏打算低调的度过仙考选拔的计划也不同。 在这件事上没有智者,两方都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打遭遇战,他们只能短兵相接,谁的武力更强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事情发生的太快,白璧成完全来不及插手,因为谭珏的风之法则在削掉金宝珠的脑袋之前,就被一道绿光挡住了去路。 没有迟疑,金宝珠在危机关头动用了毁灭法则。 白璧成看到金宝珠能够应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知道金宝珠那边的战斗他完全插不上手。就把目光对准了已经被金宝珠重创灵魂不稳的零七。 又是一道凌厉的灵识攻击之后,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零七直接丧命。躲着一边的刘小蓝的和张吉庆吓得瑟瑟发抖,却一丁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这种级别的战斗他们完全没有资格参与,即使是在当观众,都显得过于危险。 当然,在观看过这次的战斗之后,刘小蓝和张吉庆都得到了显著的好处,他们近距离观看了天地法则,虽然不能理解,但是这个道法的轨迹却像是倒影一般轻轻的附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白璧成在杀死零七之后,又在四周甩出几个迷阵,可以遮挡这里打斗的景象,虽然打斗所形成的痕迹无法抹除,但是白璧成的这样举动的确阻止了谭珏手下的脚步。 这里就在魏府的门前,是在敌人的老巢前,所以在白璧成的布置完成之后不久,魏府里就出来了很多人,他们不明所以,虽然感受到门前的气息混乱,但是连每一丝烟尘都与之前无异。 此时金宝珠正在专心应对谭珏,如果她能够分出精力的话,一定会反对白璧成的安排,只要阻止敌人的防御阵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布迷阵。 让魏虎啸的危险暴/露在秦皇面前,看他还做不做什么延长寿命的美梦。 不过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思及到对秦皇的影响,又实在没有必要,因为所有的一切在胜负之后自由分晓。 要是谭珏战胜的话,就算白璧成能想到将这里的情况展示除去,他也有办法打消秦皇的疑虑。而金宝珠如果能够胜利的话,那谭珏的之前布置的阴谋全套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过因为是动用与生俱来的力量,金宝珠虽然来不及说话传音,但是胡思乱想还绰绰有余。 谭珏这边却有些焦急了,因为他最先凝聚的风之法则被毁灭法则轻易抹杀,在毁灭法则快要将他笼罩的时候,他只能动用自己的本命圣器九魂灯。 名字叫做九魂灯,其实就是一个点着一根微弱火光的酱色油盏。别看它的其貌不扬,在大名鼎鼎的程度却远远高于琉璃笔之流。 这是玄天宗的传承重宝,威名享誉整个修灵界,其作用是无视一切防御,可以直接攻击对手的灵魂,而且将烧掉的灵魂转换为灯油。这一阴毒的特性,其实让九魂灯的名声在修灵界饱受非议。 但是玄天宗不会因为那些所谓的非议就放弃自己的宝物,而所有打这个宝物注意的人,最终都化作了灯油。 在祭献出自己十分之一的灵魂做燃料之后,九魂灯被点燃,艳红的火光大盛,将毁灭法则逼退之后,就穿过了毁灭法则,直接附着在金宝珠的身上灼烧。 灵魂的灼烧一下子使得金宝珠痛不欲生,但是她没有叫嚷出来,也没有丝毫认输的意思。她甚至感到一种快意,因为从她化为人身以来,还从来没人将她逼到过如此境地。 魂火灼烧带来的剧烈疼痛刺激了金宝珠的好胜心,她忍住剧痛奋力催动毁灭法则反扑,虽然有魂灯本体的阻挡,但是黑色的毁灭法则也迅速染上了谭珏的身。 谭珏用出了九魂灯,就知道无法隐藏自己的身份了,但他原本就没有打算让在场的所有活着。同时谭珏也确信,金宝珠就是那个在秘境中得到宝珠的人,因为这世上修炼毁灭法则的人不是没有,但是能够达到这种威力,必定是宝珠无疑。 可是谭珏怎么也没有想到,金宝珠灵魂如此强悍,竟然能够招架住魂火的灼烧,甚至还有余气还击。 在毁灭法则沾身之后,场面出现了罕见的对峙。 这样的对峙,似乎是在用双方的生命做赌注,一定要让一方死去,另一方才能活下来。 第五十六章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在场的五个人都没有发出声音,只能任由魂火和毁灭法则分别侵蚀着金宝珠和谭珏。 是的,谭珏的身份已经被白璧成识破,就在他祭出九魂灯的时候。 起初白璧成还很震惊,转念又觉得合情合理。 谭珏在白璧成心中的形象一直都带着几分含混而阴暗的气质。 所以当白璧成知道这一切都是谭珏所为的时候,他甚至隐隐有些了悟的情绪。因为在白璧成的认知中,整个修灵界能够有这等大手笔的人,除了谭珏之外恐怕也找不出别人了。 就连白璧成自己重生前的许多谜团都有了解释,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尤其是在看到金宝珠被魂火灼烧,白璧成的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了,恨不能以身代。 无能白璧成有多么的焦急和心疼,他都没办法代替她的痛苦。灵魂灼烧的痛苦使得金宝珠全身痉挛,她甚至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力气发出了。 这样的痛苦持续了三息,金宝珠一直在跟谭珏比拼耐力。 谭珏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手,他同样被毁灭法则侵蚀着身体,却依然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气场。 三息之后,金宝珠在这个有关毅力的比赛中,算是败下阵来了。她没有再全力催动宝珠的毁灭法则之力,而是抽取出大量的生气注入自己的灵魂,用以对灵魂损伤的修复。 在大量生机注入后,金宝珠所承受的疼痛明显减弱了很多,就在她打算再接再厉将毁灭法则催动到极致的时候,谭珏却已经摆脱了毁灭法则的控制,瞬移逃走了。 因为金宝珠在动用生机法则的时候,对毁灭法则的控制就会明显降低,谭珏又是对宝珠的作用早有了解的人,他趁着这个空隙甩出一件圣阶防御灵器暂时阻挡了毁灭法则,他自己却趁机逃跑了。 出现这样的局面,显然谭珏也是不想跟金宝珠以命相搏。 而且他耗费这么多的心力,目的也在于延寿,谭珏肯定不想死,所以他选择了逃跑。 事实上金宝珠这边也没有打算拼命,毕竟才刚刚跟白璧成确立恋人关系。 金宝珠还没来得及享受恋情的滋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体会为人的好处,还没有尝遍的美食,反正金宝珠舍不得死。 如此说来,这是两个惜命的人之间的战斗,虽然过程中都试图收割对手的生命,可是在试探没有成功之后,双方都果断的选择了放手。 谭珏逃走之后,魂火自然就熄灭了,金宝珠还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在白璧成快步飞掠到金宝珠身边后,金宝珠终于可以放心的躺倒下来,于是她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生机的补充虽然弥补了灵魂灼烧的造成的伤害,但是她所经历的疼痛却是一种真实的存在,而剧烈的疼痛本身就是一种伤害,甚至足以致人死命。当然,金宝珠不可能那么脆弱,被单纯的疼痛杀死。 ………… 金宝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半躺在白璧成的怀中,而他们所处的地方却是在秦都之外。 自从金宝珠昏睡之后,白璧成一直将她温柔环抱在怀中,并且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金宝珠。 虽然早就探查清楚金宝珠的身体和灵魂都没有明显的创伤,但是白璧成看到金宝珠昏睡时皱起的眉头,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 直到金宝珠的睫毛开始颤动,直到她睁开清澈明亮的眼睛,直到确定金宝珠眼中的痛苦神色全都已经消失,白璧成揪紧的一颗心才稍稍的放松下来。但他还是忍不住急切的询问道,“你还疼不疼啊。” 白璧成直愣愣的看着金宝珠的眼睛,满面的疼惜和小心翼翼,仿佛金宝珠是一个冰雪塑造的人,不仅脆弱易碎,就连阳光都有可能灼伤她。 金宝珠看到白璧成如此的紧张她,虽然感到受宠若惊,但也不敢随意应付。 事实上白璧成的这种紧张程度,可以说是过火了。 比如同样受伤严重,却被无情的直接放置在地上的杜秋。她刚刚经历了严酷的折磨,不过神志还算清醒,在旁观了白璧成对待金宝珠的整个过程之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就她自己而言绝对受不了白璧成。 在杜秋眼中,白璧成对金宝珠太过在意,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程度,达到了纠缠,疯魔的程度。这就像是一种入侵,会完全挤压到令一个人的生存空间。虽然白璧成一直表现的温柔有礼,但是这种温柔的裹挟和掌控却是最让人无法逃脱的束缚。 但是此时此刻金宝珠的感受,却跟杜秋完全不同。 金宝珠也不是看不清形势,不会因为白璧成的关心就盲目的感到甜蜜。 其实金宝珠也感受到了白璧成感情的沉重。在很早以前,在金乌城的时候,或许更早,在白璧成第一次说“我喜欢你”的时候。 白璧成的感情从来都是扑面而来的厚重,没有一丁点的虚情假意,以至于金宝珠刚开始的时候感到怀疑,觉得白璧成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或者干脆就是做戏。 要承受这种过于厚重的感情,对于世上大部分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负担或枷锁。但是金宝珠知道,她正是需要这样一份负担和枷锁,来压住她过于虚浮的生命。 就连刘小蓝的存在,都是金宝珠自己紧握在手中的一根链条,好让自己跟这个世界有所联系。 因为金宝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父母亲人,可以说背景是一片虚无。现在她主动背上负担,有了恋人和朋友的诸多情义和责任,却让她这个人变得更加的真实,更加像一个真正的人。 所以面对白璧成关切的询问,金宝珠认真的回答说,“灼烧灵魂,的确很痛,不过我现在好了。”然后笑着抬手搂着白璧成的脖子说,“不过那个魏虎啸可不比我好过。他离开之后魂火就自动消散了,但是我敢保证,他逃走之后那些附着在他身上的毁灭之力也不会消散,他必须想办法消除毁灭法则的附身,否则同样是性命难保。” 感受到脖子上的重量,白璧成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轻拍着金宝珠的后背说,“我跟你说,被毁灭法则所伤的可不是什么魏虎啸,而是鼎鼎大名的玄天宗掌门谭珏。” 此话一出,除了对大势力和圣人都不以为意的金宝珠以外,就连一直生活在荒僻之地的刘小蓝都面露惊讶的神色。 白璧成看到众人的表现,接着说,“能用九魂灯的人,除了谭珏,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 “你难道见过九魂灯,你这么知道他用的就是九魂灯的真品。据我所知九魂灯的赝品到处都是,据说圣阶的仿制品都有。”杜秋说的有些着急,以至于一句话说完之后,就开始嚯嚯的喘气。而且因为过于激动,她被人折断扭曲的四肢都在艰难的抽动着。 杜秋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着实恐怖,念及她也是因为帮助诱捕杨君献才惹来这样的遭遇,白璧成并没有责怪她不信任的语气。而且真要白璧成解释的话,他也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见过谭珏的九魂灯。 在一息的停顿之后,金宝珠说,“那肯定就是九魂灯的真品,区区一个仿制品绝不可能能伤我至此。” 金宝珠的解释对白璧成来说,是顺理成章。对杜秋来说,又是另一重不可思议,比她听到九魂灯的时候更甚。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杜秋心里多少还是觉得金宝珠的话中有夸耀的成分。 金宝珠不在乎杜秋是否同样自己的说法,直接就是一个生机法则的白光照耀在杜秋身上,几息之后,杜秋原本扭曲的四肢逐渐复原,又过了十几息,就连她体内断裂的经脉都得以复原。 当杜秋从一种舒适的感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忙不迭凝聚出一个灵气团,她不敢置信的感受到体内再次充盈的灵气。她涨红了脸,有点相信金宝珠刚才所说的话了。 全程目睹杜秋从刚才的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好起来,刘小蓝和张吉庆的反应也很激烈,全程瞪大了眼睛。 刚刚说到九魂灯,他们虽然也知道,但总以为那是远在天边的东西,当看到近在眼前的奇迹发生时,所受到的震撼才真是无以言表。 杜秋茫然的站起来,她真的完全好了,嘴里不住的对金宝珠说着感谢的话。她其实早就觉得自己完了,而杜秋被囚禁的母亲等不到她回去,甚至等不到囚禁她的人,就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迟早也会毒发身亡。 金宝珠打断了杜秋的感谢之词,继续安然的倚在白璧成胸膛说,“本来将灵晶给了你,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可你这次遭劫算是我们连累了你,所以我治好你的伤,从今以后我们还是两不相欠的好。” 金宝珠的一番话终于让杜秋激动的心冷静下来,她站立了一息之后,郑重的对金宝珠鞠了一躬说,“真的谢谢你。我真的还有要事要办,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吩咐的话,今后随时可以找我。”她将一块紫玉传讯符抛向金宝珠,之后便飞向秦都的方向而去。 金宝珠将杜秋的传讯符收起来之后,终于舍得站起来了,但还是懒懒的倚在随着她站起来的白璧成肩上。 金宝珠虽然强调魂火对她没有造成伤害,但是依然表现的十分疲乏,这一点就连对金宝珠素日行径不了解的张吉庆都能看出来。 金宝珠靠着白璧成说,“既然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回秦都吧。” 第29节 第五十七章 在金宝珠昏迷之后,白璧成恐怕谭珏回杀 个回马枪,又担心金宝珠的身体情况,加上防护阵的外面围满了谭珏的手下,所以白璧成才决定用琉璃笔传送到城外安全的地方。 可是回程的路就不像出城时那么方便了,用琉璃笔只能再传回魏府门前,只能一步步的走回去,其中金宝珠还需要白璧成来搀扶,刘小蓝和张吉庆的修为又低,这样的情况下速度自然很慢。 当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终于看到秦都的城墙时,金宝珠对白璧成感叹道,“本来觉得很快就能成为灵王,买飞行灵器纯属浪费,现在这一趟趟的进城出城,麻烦的事情就一直没断过,我看还是买个飞行灵器有备无患的好。” 在场的几个人中除去白璧成,其余的人都没有乘坐飞行灵器的经验。白璧成听了金宝珠的话,当然不会反对,但他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飞行灵器一般是是大型势力在使用,如果需要的话,就要找炼器师定制,想要买到现成的恐怕不容易,就连拍卖行也很少会有飞行灵器拍卖,” 金宝珠满不在乎的说,“定制就定制,我们又不缺灵晶。” 白璧成有时候就喜欢金宝珠这股子满不在乎的劲头,就情不自禁的对着她笑了一笑,当白璧成回过神来的时候,金宝珠正在睁着大眼睛瞪他。 虽然朝夕相处还看得失神实在有些夸张,但是白璧成本人却不以为耻,反而悄声对金宝珠说,“你刚才的样子真美。” 也许是因为确定关系的缘故,白璧成将之前不敢公开向金宝珠表露的感情全都坦陈在金宝珠的面前,他再也不用压抑自己内心的感受了,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心里美好的感受拿出来给金宝珠分享。 金宝珠扭过头去不让白璧成看,用微嗔的语气说,“正说飞行灵器的事儿呢,你想到那里去了。” 其实金宝珠此时的变现也跟之前很不一样,她现在是进入了爱情的情境中。要是在之前,她根本不会有丝毫的害羞的想法,面对白璧成的赞美,她也许还会忽略,或者当中一直里所应当。 金宝珠和白璧成短暂的感情交流之后,白璧成正色道,“定制飞行灵器不是灵晶的问题,而是时间的问题。 这次你没有当场杀死谭珏,我相信他一定也不会让自己死掉。 只要他不死,我们就随时处在危险当中,尤其是在他谋划已久的秦都。 定制飞行灵器起码要三天时间才能炼制好,我们必须要带着秦深和张贵,在今天晚上之前离开秦都,” 听完白璧成的说法,金宝珠这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白璧成看出金宝珠神色不对劲,关切的问道,“你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金宝珠摆摆手,看了身边的刘小蓝和张吉庆一眼,未免一起所有人的恐慌情绪,金宝珠还是选择对白璧成一个人说,于是她给白璧成传音道,“我刚刚给杜秋疗伤后,宝珠的使用额度就已经用完了,我刚才仔细算了一下,想要动用任何一点法则之力,最起码都要等三天” 白璧成握了一下金宝珠的手,带着安慰的语调说,“别害怕,这次谭珏也是受伤不轻,想要恢复的话,我看三天的时间肯定不够。只要找到张贵和秦深,我们马上就用琉璃笔出城。” 金宝珠任由白璧成握着自己的手,她接着说,“我到不是害怕,本来还想把谭珏的事情告诉秦皇,现在看来,我们是没有在秦皇面前说话的依仗了。” 白璧成却不屑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秦都有多少秦深这样人,为了仙考的事情上下奔走,秦皇中为秦国的统治者,他如果真的愿意睁开眼睛去看的话,又怎么会这么容易遭到谭珏的欺骗。我相信,以谭珏的老奸巨猾,他在选择目标的时候,一定经过了精心的选择。” 说话的间隙,白璧成他们一行四人已经进了秦都,因为到张贵的酒肆更加顺路,所以就先去劝他一起离开。 因为金宝珠从搜魂的信息中得知,就算张吉庆今天没有跟着他们身边受牵连,谭珏也会因为他长得像杨君献的原因追杀他。但因为杨君献的死因,白璧成又不好跟张贵说的太明白,只能说,“我们刚刚得罪了一位圣人,当时你外甥也跟我们在一起,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还是跟我们一起离开秦都为好。” 白璧成的话想一记重锤,把张贵打的目瞪口呆。直愣了许久,才拉过自家的外甥,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大声的质问道,“这是真的吗。” 张吉庆点点头说,“是真的,不仅是得罪,简直是结下了死仇。”他也不怕金宝珠他们责怪,对自己舅舅直言不讳。 张贵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家的铺子,这可是他奋斗了半生的心血,就这样放弃吗,他真的很舍不得。 就在金宝珠打算跟张贵说,要资助他一些灵晶在别的地方重新开一家酒肆的时候,张贵反而不犹豫了,直爽的说,“走就走吧,老子有手艺,大不了在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金宝珠看张贵发出这样的豪言壮语,本来已经到嘴边劝解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果张贵知道,如果再犹豫几息,就能平白得到大笔灵晶的话,一定会感到万分后悔。但是金宝珠的话没有说出口,张贵就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曾经与他擦肩而过的灵晶。 张贵的酒肆是租的房子,也没有店员伙计要辞退,也就舅甥两人的一点私人物品,收拾起来很快,仅仅半个时辰,就打点好一切,关了店面租了弛兽跟金宝珠他们一起往秦深家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张贵家不出半刻钟,就有一位皇子带领着一队凶神恶煞的秦都卫包围了张贵家的酒肆。 看到这幅人去楼空的样子,那位皇子出离的愤怒,因为他知道自己这次没有抓到人,就意味着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落后了整整一大步,意味着皇位离他远了一大步。 虽然如此,他还是命人将张贵的酒肆里里外外都搜查一便。 由两个卫兵粗暴的踢开酒肆的房门,一队人横冲直撞跑进不大的酒肆里翻找搜查一番之后,由领队的秦都卫都督低头对皱眉的皇子复命道,“都找过了,没有人。” 皇子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放弃,下令道,“去秦深家。” 第五十八章 驰兽车突然停下来,按照距离计算金宝珠他们以为已经到了秦深家,正待要下车,没想到车又跑起来。 这次驰兽车跑的速度极快,一副急于奔命的样子。 坐在车里的一行人面色皆是一沉,金宝珠有些狐疑道,“这个谭珏真有这么厉害,这么短的时间,不仅能摆脱毁灭法则的侵蚀,还能回复伤势追到这里来。” 白璧成一直牵着金宝珠的手,就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要真是谭珏追过来,肯定就没有让车夫逃跑的机会了。” 果然,白璧成的话音未落,车就停下来了,按刚才那段时间计算,他们最多跑出了两条街。 还不等金宝珠他们质问车夫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夫就气呼呼的打开了车门,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赶紧给我下来,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儿,赶紧给我走。” 金宝珠看到车门打开,没有感受到什么危险气息,的正要迈步下车的时候,就被车夫莫名其妙的吼了一通。 白璧成最是看不得金宝珠受半分委屈,见车夫竟敢如此无理,本想出手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但金宝珠却转脸笑着对白璧成摇摇头。 金宝珠看着现在眼睛里还满是惊恐的车夫,放缓声音询问道,“你刚才看见了什么,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车钱不要了,你们快走吧,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车夫见金宝珠还在问东问西,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金宝珠看他几乎想要丢掉驰兽车自己逃命的样子,也实在不忍心再为难他了,也就率先下了车,白璧成紧随其后,其余的人也依次下来。 当走在最后的张贵拖着微胖的身材下车之后,那车夫果然说到做到,翻身驾着车就走了,甚至不愿意接受白璧成已经递出去的灵晶。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白璧成悻悻的收回攥在手中的灵晶,未免自己显得太过尴尬,就转移话题道,“走吧,去看看秦深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既然已经有了车夫的慌忙逃串的样子做前车之鉴,金宝珠他们也没有大摇大摆的往那条巷子闯,而是再次用上了上次在杜秋面前用过的那种隐匿身形的迷阵阵盘。 “小心点,贴着墙根转过去。我没有特意收集这种材料,现在这个阵盘的等级没有达到最高,虽然理论上来说,圣人仅凭肉眼也不可能发现我们,但只要有灵尊以上修为,灵识一扫,我们就无处遁形了。”在即将转入秦深家门前那条街道的时候,早就已经隐匿了身形的白璧成,还是不厌其烦的对跟着他身后的人反复传音提醒道。 此时白璧成早已经放开金宝珠的手,即使他百般不舍,但在这样的危险境遇里两个人还牵着手的话,完全是将两个人都置于危险的之中。 毕竟在有敌人突袭的时候,两只手的反应速度,肯定要比一只手快得多。 但是不牵着手,也有不牵手的坏处。白璧成为了确认金宝珠是否安全,就一直用自己的灵识锁定在她身上,完全顾不得其他方向了。 金宝珠看白璧成这样过于紧张的样子,也不去劝解,反而认真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以防止随时可能从某个角落跳出来的危险。 终于,在在全面的防护,加上隐匿身形的周全准备下,白璧成他们一行人走到了秦深门前的街道上。 七彩绚丽的灵诀和攻击灵器在不间断的攻击这秦深家的防御阵,所幸那是出自白璧成的手笔,其防御强度,足可以扛住圣人一击。 但是在众多灵王乃至灵皇的攻击之下,白璧成布置下的防护阵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凄凉景象。 当然,阵法没破,证明这些人当中并没有真正的圣人存在。既然没有圣人,白璧成就有把握,将秦深从团团包围中解救出来,即使在没有琉璃笔的情况下。 其实这些人看起来人数众多,但是白璧成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并不齐心,否则防护阵只是死亡,紧盯着一个点攻击,不需半刻钟,这个防护阵也是必破无疑。 就从车夫到这里的时间算起,就差不多有半刻钟的时间了,防护阵还是呈现出这样一副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完全□□的样子。 仔细观察之后,就能看出,这些人大体分出五派,另外还有一些人属于出工不出力的浑水摸鱼状态。 除了那个对防护阵发起攻击的人,还有五个明显是头领的人,各个冷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威严的站在一旁。 实际上他们不是如丧考妣,而是真的丧了考妣。虽然魏妃不是这些人的亲生母亲,但秦皇可是他们的亲生之父,两人就那样被人用恶毒的邪物刺杀丧命,连尸体都不完整,被腐蚀成了两天污血和骨骼的混合物。 有人看到参加仙考的刘小蓝和杀人凶手混迹在一起,而这个可恶的秦深就是刘小蓝的师父。 众皇子皇女原本就觊觎秦皇的位置已久,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不但可以得到传国玉玺这样的重宝,还可以得到祖辈留下来的传功,必然能够成为一个新的圣人。 那时候根本没人理会先秦皇的尸骨,他的儿女们都在忙着争夺自己的利益,在几番大打出手之后,众皇子女们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谁先抓住刺杀秦皇的凶手,就无条件拥护他做秦国的新皇。 在偷听了几段冷嘲热讽之后,白璧成他们已经大致摸清了事情的原委。 谭珏真是狠辣,竟然想到将附着在自己身上毁灭法则之力转移到秦皇身上,不仅解决他自己面临的危机,还将局势彻底搅浑,将金宝珠他们推到了一个凶手的位置上。 听完这些话之后,金宝珠却说,“我们不能就这么走,要是我们灰溜溜的逃跑的话,这个黑锅我们就要永远背着了。” 第五十九章 对于金宝珠不想替谭珏背黑锅的心情,白璧成表示自己也很能够理解。 但是白璧成担心到金宝珠安全,尤其是在现在的秦都,他们只要胆敢现身,就会遭遇追杀的情况下,金宝珠的宝物又到了使用限制。 所以白璧成只能传音劝解道,“现在可不是我们想不想解释清楚的问题,而是这些人到底在不在乎真相的问题。你听听他们都在说些什么,他们只在乎秦皇的大位,根本不在乎谁是真正的凶手。 我相信他们就算知道谭珏才是真凶,也会选择继续把我们当作凶手。毕竟谭珏的名声太盛,他们肯定更愿意选他们认为更好杀的人来杀。” 金宝珠看看那些那些眼中含着焦虑和窃喜的人,没人有丝毫丧父的哀伤,跟金宝珠最近看到的两个死去的人相比,就连情绪淡薄的金宝珠都忍不住有些唏嘘感叹。 金宝珠很同意白璧成的观点,但她也不在乎这些秦国的皇子女们到底怎么想,“虽然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来不及用幻影石记录下跟谭珏的打斗,但是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复原出跟当时的情况一模一样的幻阵肯定很容易。不管有没有人相信,真相到底如何,我一定要公布出来。” “好。”白璧成回答的斩钉截铁,有一种终于能为金宝珠效劳的兴奋感。 当然兴奋感转瞬即逝,白璧成提出一个现实的问题,“我需要一些时间,也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我看还是先想办法进去跟秦深汇合,出了城再说吧。” 这次金宝珠没有再提出反对的意见了。 正巧带人去张贵那里的皇九子,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了。白璧成看到他,嘴角浮现出笑容,心想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他正心焦没办法靠近秦深家,机会就乖乖送到了他的面前。 只要能靠近秦深家的屋墙,白璧成自己布置的防护阵,对他就跟不设防一样了。来不及多做解释,不保证只说了一声,“跟紧我。”就动手了。 幸好金宝珠等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各自提起灵气做好准备,就紧跟着白璧成步伐行动起来。 先是一道灵识攻击,直刺九皇子的脑袋,他在猝不及防之下,就从疾驰的鸱吻兽上掉落下来,白璧成没打算要他的命,因为紧随其后的就是一个不算高明的幻境阵盘。 如果九皇子没有事先遇袭的话,拥护他的秦都卫都督是灵尊,一定能发现其中有鬼。 但是在九皇子遇袭,秦都卫都督也慌了神,只顾着查看九皇子的伤势,还好九皇子仅仅一息之后就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白璧成布置的幻境又让九皇子这边的人认为围绕在秦深家外面的所有人,都群起攻击他们。 权利的争夺一向残酷,就算是为了自保,九皇子这边的人也不得不反击。所以九皇子声嘶力竭的下令道,“想活命的话,就齐心协力一起杀出去。” 却不知道看着围着秦深家这群人的眼里,情况却是九皇子带着自己的人马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各路灵诀不要钱似的向他们洒落,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于是本来心中就埋藏着火气的一群人,打着打着,竟然开始了混战。 可以说自秦皇一下,整个秦国都处于任人宰割的地步,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 此时正在大打出手的几个兄弟姐妹,不仅是没有察觉的从他们身边溜过去的白璧成等人,而且不知道在秦都以外,整个秦国都在被人分割,其中玄天宗站了大头,占据最肥沃的灵田和矿产,而临近的燕国和越国瓜分了秦国的大部分土地。 第30节 远处的宰割和瓜□□在秦都中的金宝珠和白璧成他们也全不知情,他们只顾着靠近秦深家。 出乎意外,又在意料当中,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当白璧成触碰到秦深家的院墙,他就已经成功一大半,迅速在防护阵上开了一个小口,先让金宝珠从这里翻墙过去,然后依次由刘小蓝和张吉庆,张贵,白璧成等到他们都进去了,他留在最后还要把这个临时打开的修复好。 就在白璧成要最后翻墙进秦深家的时候,离他最近的一个灵尊终于发现了空气中的法则波动有不对劲的地方,毫不犹豫就是一道剑光袭来,虽然破掉了白璧成的隐匿阵法,但是能够防御圣人攻击的防护阵替白璧成挡下了灵尊的一剑。 剑光散去之后,也早就看不到白璧成的身影了。 那灵尊心中是着了白璧成的道,立马就想跟自己跟随的皇女禀告此事。可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去发现自己的主人被别家的一个灵皇烈火诀逼的节节败退,连忙上前支援,刚刚制服了那个灵皇,别家的灵尊就跟缠斗起来。 如此这般,虽然白璧成行踪被人发现,但是他们进入秦深家的事情,却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都还没有来得及传播出去。 ………… 白璧成到了秦深家之后,连主人的面都顾不上见,就迅速对防护阵进行了加固。 金宝珠倒是带着刘小蓝他们找到了秦深,他正坐在自己的庭院里自斟自饮,脸上看不出表情,秦轲在旁门踱步,焦急的走来走去。 秦深在看到金宝珠他们之前,已经存了死志。 秦深知道,以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跟门外的那些人对抗,如果不是白璧成布下的防护阵,他肯定早就死了,现在可没有过唐芸霞再来救他。 秦深真的有些心灰意懒,嘲笑自己还存在守家爱国的想法,为了仙考的事情上下奔走,没想到到头来,他却要背上反叛逆贼的名声死去。 时事是这样的形势,把秦深逼的无法可想了。他已经放弃了抗争,在死之前,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喝酒。 酒是一个好东西,秦深的平生最爱,当他看到金宝珠等人的时候,几乎以为是自己喝醉了酒出现的幻觉,直到金宝珠的声音传来,“秦道友,真是好兴致啊。” 一句话惊得秦深打翻了手中的酒杯,不顾酒液顺着桌子流下来沾湿了他的衣服,呆愣愣的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翻墙进来的。”金宝珠知道现在情况已经不算紧急了,竟然还有心情跟秦深开起了玩笑。 第六十章 未免发生有圣人介入的意外情况,白璧成刚到秦深家用琉璃笔在庭院里画下一个圆圈,以备能够随时有机会逃跑。 自从那个圆圈画出来以后,秦深就一直盯着看,直到银色的光芒刺的他眼睛发胀。 秦深早没有了先前见到金宝珠他们时的那份喜悦,此时的秦深简直就是在活生生的演绎一个词,那就失魂落魄。 “真是舍不得啊。”秦深忍不住感叹道。 从前出外游历的时候,秦深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对这座世代居住的老宅子有这么强烈的感情。 白璧成还要忙着布置下最后摧毁秦深家的阵法,这是出于秦深自己的要求。而金宝珠想要的幻境,将会在声势浩大的屋宇坍塌后浮现在秦深家的上空。 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幻境的景象将会被全秦都的人看见。 金宝珠亦步亦趋跟在白璧成身边,倒不是她离不得白璧成,而是白璧成使了些小手段。 白璧成要求金宝珠帮他回忆跟谭珏打斗时的全部细节,他要一点点的刻画在幻阵当中。 至于白璧成为什么会这么做,理由很简单,他就是要将金宝珠从秦深旁边支开。 谁让金宝珠一看到秦深就跟他开起了玩笑,不论秦深的心情是否低落,反正白璧成吃醋了,现在他吃醋是名正言顺。 自知是外人的张贵和张吉庆舅甥两,毕竟是常年经营酒肆的人,倒也乖觉,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就找了个不妨碍人的角落静悄悄的站好。 因为这个时候既不能耽误白璧成做正事,也没有资格劝解不熟悉的秦深。 但是刘小蓝的情况就很不同了,她接受了秦深家的传承,自然有一份香火情在其中。 害怕秦深在忙乱中忘记重要的事情,刘小蓝就悄声出言提醒道,“秦前辈,这个院子毁了之后,传承秘地怎么办,也会跟着一起毁去吗,还是会暴/露在外面那群人面前。” 秦深也不管张贵他们是否嫩听到,大声直言道,“没关系,那里是在一个特殊的空间节点中,相当于一个尚未成型的小秘境,就算有人不辞辛苦将我们家的地基一层层的挖开,也不可能把秘地挖出来。”像是在对自己做保证,又仿佛是最后确认,秦深接着说,“现在空间节点的位置只有我知道。” 秦深曾经将这个秘密跟唐芸霞分享,因为他认定那是他的妻子,不管后来发生了什么,反正这个人现在已经死去,那个与他分享秘密的人不在了。 刘小蓝看到秦深又陷入了沉思,心里也在感叹,觉得秦深跟他们初见的时候变了很多,从一个爽朗的人变得深沉。 当然刘小蓝留意到秦深身上发生的变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如果是在两个月之前,她觉得不会察觉到别人身上发生的气质变化。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不管各人心里作何感想,白璧成布置好一切之后,就出言招呼大家快走。 秦深虽然感到深深的眷念之情,但是秦深也清楚现在的情况紧急,不再犹豫,跟白璧成他们一起站到了圆圈边上。 等所有人都站好之后,白璧成催动琉璃笔的传送功能,而空间传送已经开启,就引动起白璧成之前布置好的自爆阵法。 整个秦府瞬间炸成了粉碎的尘埃,而且爆炸的威力辐射蔓延出去,将正在秦深家门前乱斗的众人全数击倒,仿佛一片被强风吹倒的稻谷。 几息之后,陆续有人站起来,十几息之后大部分的人又重新站了起来,摸摸脸上的灰尘,耳朵还在嗡嗡作响。 这样子看起来,就更像是被强风吹倒的稻子了。因为强风过后,大部分的稻子也会自行站起来,如果金宝珠能够看到这幅情景的话,一定会忍不住笑起来,可惜她现在已经被传送到了城外。 有关城里的情形都来自于之后的传言,传言炸裂的响声一瞬间掩盖了秦都中所有的声音,临近几条街道的地基砖石被震碎,烟尘飘荡在十里高的空中,就在这尚未消散的烟尘中,有一个幻影出现在其中,人们看到之前主持过仙考的魏虎啸竟然用出了鼎鼎有名的九魂灯。看到腐蚀秦皇的毁灭法则附着在疑似谭珏的人身上。 在幻象中,不用金宝珠提醒,白璧成自动模糊了金宝珠的身形。这就使得有人质疑这段幻象的真假。 所以之后秦皇的死因流传着两个版本,凶手分别是某个在秘境得到秘宝的神秘女子,还有一个就是玄天宗的掌门谭珏。 但是玄天宗的弟子对后一种说法嗤之以鼻,而且每每发展到大打出手的地步。 玄天宗的弟子维护谭珏,倒不完全是因为宗门荣誉感,还有是对自己已知事实的捍卫。 因为不管是秦皇死前还是死后谭珏都在玄天宗,这一点玄天宗所有的弟子都能证明,因为在宗门大比之后,谭珏又进行了为期十天的公开讲道,这对于玄天宗的弟子们来说是难得一见的盛事,没有人愿意错过,所以长达十天的时间里,谭珏一直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 相对于谭珏这边有整个宗门的弟子为其做证辩护,金宝珠的情况就不好了。 反正在普通大众流传的版本中,她就是刺杀秦皇的人。只有在某些秘密流传的阴谋论中,谭珏才会重新取代她的位置。 虽然金宝珠他们的所作所为并没能完全洗清自己嫌疑,但是能够将一直试图置身世外的谭珏拉进这一滩浑水在,金宝珠本人感到很满意。 但是作为这件事的执行者,白璧成却觉得非常不满意。 ………… 这是在离开秦都之后的第二十天,穿过几个大大小小的战场,在不能使用传送阵和租用灵兽的情况下,金宝珠他们一行人终于走出了秦国的边境。 秦深和他的管家秦轲在离开秦都之后就跟金宝珠他们分道扬镳了。 秦深离开前用自嘲的语气说,“我要去找个地方闭关修炼了,原来老是觉得自己历练的不够,现在什么都够了。此时不突破灵皇,以后也不会有更好的机会。” 到了离别的当口白璧成反而说起了祝福的话,“道友前途不可限量,希望你能早蹬仙途。” “仙途吗。”秦嗤笑一声,在数万年无人飞升的修灵界,秦深显然是不再指望成仙的事情。 此时金宝珠清丽的声音响起,语气却非常坚定“一定会有仙途的。” 张贵和张吉庆选择跟金宝珠他们一同上路。他们俩的修为都不高,在遭遇到秦国的通缉的情况下,在走出秦国国境之前,金宝珠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将他们抛下,那就跟直接宣布他们死刑无异。 也幸亏得有张贵在,金宝珠一路下来,才有不间断的美食可以享用。 第六十一章 秦国此时的处境很不妙,像是一只母亲死去又被豺狼幻视的幼兽。 正是由于这样的情况,金宝珠他们一行人才能拖泥带水的在秦国境内穿行了二十天,却没有被人抓住。 这样说,也并不表示全程毫无危险,因为秦都方面对金宝珠一行人发布了击杀令,就总有一些依旧效忠秦国的地方官,一丝不苟的执行着秦都的命令。 除此之外,还有些灵修在看到击杀令的悬赏金额之后心动不已,这也是金宝珠他们需要面临的危险来源。 虽然一行人都适当的遮掩了容貌,但是在利益的驱使下,金宝珠他们还是遇到了两次伏击。 其中有一次如果不是因为宝珠的使用时限已经到期,他们可能真的会出现减员的情况。 伏击他们的人是一男一女两个灵尊,他们非常小心谨慎,完全没有自负修为就妄自尊大,用一件像云纱的灵器躲藏在天空的云层中,完全隐匿了自身的气息。 当无知无觉的金宝珠等人从那片云下面经过的时候,杀机来的猝不及防。 相辅相成的火之法则和风之法则纠结为一个巨大的气旋从天而降,宛如天罚。 同样是风火之力的融合,在大荒中肆虐的金乌风暴跟着样暴烈的力量相比,只能算烧火做饭用的小火苗。 在面对这样阴险的偷袭,果然还是久经战阵的白璧成反应及时。 白璧成在灵识都还来不及发觉云层中敌人时,身上的打孔就早已经感受到紧急的情况扩张开了。 但是这样的反应依然不足以做出反击的应对,就连紧急做出的防御,都显得太过敷衍。 白璧成只来得及将一个系在腰间备用的防御阵盘激发。 但是这种可以快速激发的防御阵盘强度不够,实际上所有无需蓄力的东西都呈现出此类的不足。不管是阵盘,灵器,还是灵决。 当风火之力击打在防护阵的乳白色微光上之后,只有不足十分之一息停顿,白璧成腰间的阵盘便应声而碎。 但是白璧成并没有利用这段短暂的停顿再激发一个防护阵盘,实际上他使出了全力,将自己的灵识尽数放出,排山倒海一般霸道的向四面八方扫荡而去。 以白璧成战斗经验而言,这种时候只有杀死对手,才是最好的自救。若是一味顾着保命的话,死的人就一定是自己。 所有在风火之力张牙舞爪的燎到金宝珠等人身上的时候,白璧成的灵识也将云端中的两个人扫了下来。 趁着两个敌人灵识震荡无力发起第二次攻击的间隙,白璧成这才从容的布下足以防御圣人的防护阵。 白璧成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都表现不的非常冷静,但真实的情况却是他们这一方的人,除了金宝珠的衣服是宝珠幻化而成意外,其余的人,包括白璧成本人都显得非常狼狈。 在场没有任何人都够抵挡风火法则的威力,虽然有金宝珠生机法则的支援,保证了生命安全,但是一个个都避免不了成为焦炭的命运。 在全身衣物都被尽数焚毁的情况下,所幸是变成了焦炭,全身上下都黑黢黢的,否则众人将会面临何等尴尬的处境可想而知。 在一开始的偷袭失败之后,那伏击的人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机会,单是白璧成的灵识就让两人失去了还手之力,金宝珠的毁灭法则又紧随其后。 这两个人不过区区灵尊,不可能像谭珏那样硬抗毁灭法则,被法则沾身的瞬间,便化作了腐骨。除了那件能够隐匿身形的云纱,两人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腐蚀殆尽。 不利于收集战利品,这也许就是毁灭法则的缺点吧。 不去管那两个人如何,金宝珠他们这边,单单是各自慌乱的穿上衣服都是一顿好忙活。也不管脏不脏,就在黑黢黢的身体外面套上衣服,然后再凝聚出水来清洗自己。 白璧成也在清洗自己的一员当中,当污水沿着脚跟流走,就有一颗亮光光的脑袋出现在金宝珠眼前。 看到白璧成那颗虽然已经英俊的浑圆脑袋,金宝珠脸上的笑容本来就已经忍不住了。当她一转头,又看到另外三个光头的时候,爽脆的哈哈大笑立时飘荡在这片无人的峡谷中。 等金宝珠终于笑够了之后,白璧成也催动灵气让自己的头发长出来了。 另外三个人也用了同样的办法,但是他们的灵力有限,不足以让头发一下子长出,所以都顶着一头蓬散的短发。 灵修中也有人留着短发,所以刘小蓝他们这个样子也不算太过突兀。这些留着短发的人,大多是游荡者和冒险者,他们嫌弃长发打理不方便,或是行动起来不方便。 只有白璧成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金宝珠看着白璧成因此显得柔和下来的脸庞,含着依旧收不起来的笑容说,“我看你光头的样子也挺好看的,怎么这么快头发就长出来了。” 第31节 如果金宝珠能收起语气中的戏谑感的话,她所说的话也许就能让白璧成信服,并且从此遵照金宝珠喜好留光头。 还好白璧成能够辨别出金宝珠并不是真的爱他的光头,如果白璧成真的有所误解的话,谁也不能保证金宝珠一定会收回喜欢光头的话。 实际上金宝珠对人的外貌上并没有太多的偏好,就像人无法在一堆差不多的珠子里鉴别出那颗最美丽。 白璧成没有回应金宝珠的调笑,反而正色道,“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刚才的动静有点大。这里看着荒僻,其实是交通要道,等会儿肯定会有人来查看。” 白璧成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想把自己披散的头发束起来。 这次金宝珠也不说话,而是走到白璧成身边直接动手了。她将白璧成自己的手拿开,就开始给白璧成束发。 金宝珠的这一举动完全是心血来潮,连她自己也搞不清动机何在,而被她整理着头发的白璧成更加是手足无措,像一块石雕木偶一样被定住了。 最终金宝珠将白璧成一半的头用黑色缎带松松的束在脑后,另一半的头发任由它散着。如此一来,就算是帮白璧成变化了造型。 于是白璧成接下来的日子,就一直沿用这个造型,即使走出秦国境内也依然如此。 第六十二章 当金宝珠他们置身于离秦国最近,又没有卷入纷争的势力离火宗的管辖区域时,白璧成就对一路跟随而来的张贵和张吉庆说,“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们接下来是什么打算。” 既然如此发问,白璧成的意思很明确,他不希望张贵他们一直跟着自己和金宝珠,有刘小蓝一个小尾巴,就够他烦恼了,他不希望有更多人分薄金宝珠的注意力。 尤其是擅长厨艺的张贵,经常会做出让金宝珠沉醉甚至迷恋的菜式,就这一点而言,白璧成有时甚至会感到羡慕。 出于要融入金宝珠的所有感情中的想法,白璧成也曾经私下练习过厨艺,然而事实证明,不单是修炼需要天赋,就连厨艺也需要天赋。 白璧成尝过自己做出的食物之后,简直对自己整个人的能力都产生了怀疑。 有时样子还算正常,可吃在嘴里就又咸又苦。有时候都不用尝,但是看到那副稀烂不成形的样子,就丧失了品尝的欲/望。 在察觉自己没有厨艺方面的天赋之后,白璧成果断放弃了研习厨艺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却也更加不希望张贵留在金宝珠身边,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修为低下的胖子。 张贵也非常识趣,面对白璧成的询问,一边叹气一边回答道,“我这辈子不过是一个开酒肆的命,但是吉庆肯定能有更好的前途,我不想将他留在身边耽误了。” 白璧成自然明白张贵言语中掩藏的真实目地,张贵想将张吉庆跟随在他和金宝珠身边。 但是白璧成显然不可能答应这样纯属非份的想法,单说张吉庆的身世,将他留在身边就是绝无可能的事。 于是对张贵指点道,“正好这里是属于离火宗的势力范围,那可是全修灵界排在前三的大势力,我看张吉庆的天份足够,不如让他去参加离火宗的弟子选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正巧三个月后就是离火宗选拔弟子的时间,这是十年才有一次的好机会,我看你们也是恰逢其会了。” 张贵虽然期望落空,但是显然被白璧成所说的弟子选拔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便询问道,“我们一直生活在秦都,对外间的事情不甚了了,白道友能跟我仔细讲讲离火宗是怎么选拔弟子的吗。” 白璧成拿出全部的耐心,一五一十的讲了。 他们在那里讲的高兴,却不知张吉庆这边的少男心事,已经落入了万丈深渊。他这段时间跟刘小蓝相处以来,已经将先前那一点淡淡的好感,加深到了浓郁的程度。 张吉庆不想跟刘小蓝分开,有些痴痴的看着刘小蓝,最后终于鼓足勇气对刘小蓝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参加离火宗的选拔啊。”话说出口之后,张吉庆又觉得有些唐突,便马上找补道,“我觉得灵修想要达到跟高的境界总是应该经历一些历练,我们可以结伴。” 不等刘小蓝做出回答,白璧成马上就跟着劝解说,“我也觉得张吉庆说的对,宝珠你说是吧。花园里精心培植的花朵,用完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面对风吹雨打,我们不能永远庇护小蓝,这对她今后的发展来说,终究不是一件好事。其实我一直觉得宗门的那种培养方法是最好的,既有竞争,又不至于太残酷,还可以锻炼人际关系和处世之道。” 自从金宝珠放开自己的心事,选择接受白璧成的爱意之后,她对白璧成的某些行为是越来越了然,很快就察觉了白璧成话中的真正意图。 很明显白璧成就是想要把刘小蓝支开,但是金宝珠也不得不承认,白璧成所说的一切也并不是全无道理。 说实话金宝珠也不知道到底该拿刘小蓝怎么办。 之前因为感叹于刘小蓝让自己增添了同情心这种全新的感情,所以将她带走身边。可是金宝珠清楚,依照自己懒散的性格和白璧成明显的嫉妒情绪,刘小蓝并不适合留在他们身边。 但是金宝珠又一直没有为刘小蓝找到一个合适的去处,后来在日渐的相处中,更是产生了一种对待自己小孩似的责任心,就更加不会随意处理刘小蓝的去处了。 但是今天听到白璧成的提议,金宝珠也有些动心了,毕竟她和白璧成还要找时间竟快提升修为,在之前的几次战斗中,金宝珠和白璧成都感觉到,自身目前的修为已经处于捉襟见肘不够用的状态。 于是金宝珠开始询问刘小蓝自己的意思,“跟同龄人一起学习和竞争,你觉得怎么样。” 刘小蓝虽然舍不得离开金宝珠他们,但是对于金宝珠口中的同龄人,又感到一些向往。 刘小蓝在某些方面虽然有些超过同龄人的成熟,为人也很机敏。但另一方面,她也非常想有一个跟同龄人相处的机会,对此也曾经感到过抱憾。 当阿黎在世的时候,她作为一个独身母亲,虽然很爱刘小蓝,但是为了刘小蓝的安全,常常要限制刘小蓝的行动,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得到一个朋友。 这段是时间,刘小蓝跟张吉庆相处以来,也很喜欢这个朋友。如果让她乍然跟张吉庆分开,她心里也有些隐隐的失落。现在听到金宝珠让他跟张吉庆一起去离火宗,刘小蓝一方面又开始舍不得离开金宝珠,一方面有觉得安心。 所以在短暂的犹豫之后,也同意了金宝珠的建议,不过她有些怯怯的说,“金姐姐可不可以陪我到离火宗再离开啊。” 金宝珠笑着,摸摸刘小蓝的头顶,看着她尚未完全发育所以矮小瘦弱的身材说,“放心吧。我会陪你参加完离火宗的选拔再离开。” 刘小蓝也笑了笑。 白璧成也笑了,虽然刘小蓝还要占用金宝珠一段时间的精力,但是终于给刘小蓝找到一个好去处了。 没想到金宝珠却在这时给白璧成传音道,“到时候陪我去离火宗,我要去他们的藏书阁查点东西。” 金宝珠也有自己的考量,想到既然都已经到了离火宗境内,就不能放过这次好机会。 离火宗别看实力只排修灵界的第三,但他存在的时间却是修灵界十大势力中最长久的一个,流传出的说法中就有十万年。 金宝珠想去离火宗的典籍中寻找蛛丝马迹,看看能不能参破仙路断绝的原因。 只有找到出问题的原因所在,才有可能谈修改重建的事情,现在看来重蹬还是一件毫无头绪的事情。 想要要查看离火宗珍藏的典籍,正常的方法自然是不可能。这就必须求助于白璧成这个阵法大师的帮助了。 加上那件新获得的战利品云纱,上佳的隐匿秘宝。还有琉璃笔这样能在关键时刻逃跑的秘宝,金宝珠对自己的想法很有信心。 正待要接着对白璧成阐明原委。没想到白璧成根本就没有做更多的询问,非常爽快的回答道,“好啊。” 在金宝珠他们商量完毕之后,刘小蓝也在兴奋的跟张吉庆商讨参加离火宗弟子选拔的事情。 白璧成也不打断刘小蓝他们,而是对正在收拾碗筷的张贵说,“这里到离火宗还有一段距离,我看了地图,我们下午转道去右边的江城,那里有传送阵可以去离火宗边上的璃城。” 第六十三章 辗转到达璃城,白璧成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稍稍放松了一些。 虽然一直不敢将焦急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但实际上由于白璧成对谭珏的忌惮,让他一路上都有意无意的处于最紧张的防备状态中。 这也是在历次的劫杀中,白璧成都能最先发觉敌人的原因。 眼下到了璃城,这里完全处于离火宗的控制范围,谭珏就算追查到他们的行踪,料想也不敢轻举妄动,尤其是他最近名声受到质疑的情况下。 他要是敢亲自到璃城,又不幸被离火宗的人察觉的话,那就不会像在秦都那么简单了,一定会被离火宗的人怀疑居心不良,并且就地绞杀。 从传送阵走出来之后,所面临的紧迫问题,依旧是寻找暂住的地方。 不过璃城是白璧成曾经到过的地方,所以没有去找当地人做向导,这次白璧成直接带着一行人租住在离火宗直接管理的灵山洞府中。 这种在灵气浓郁的山上开辟洞府的居住方式,一直受到宗门式势力的推崇,跟国家和家族的庭院式居住方法很不一样。 因为在宗门中修炼的人往往都是坚持苦修之士,另外一点是他们通常独来独往没有亲眷,师徒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 所以整个修灵界中看似一体,实则分化成两种截然不同的构成体系。一种就是以宗门为聚合体的势力,另一种就是一世家血缘为凝聚力的势力,比如各个国家和家族。 两种体系各有利弊,也都互相渗透。 除此之外,两种势力都会从基数庞大的凡人中筛选有灵根的弟子作为补充自己的新鲜血液。 当然,无门无派,有没有强大家族的灵修其实才是灵修中的大多数,虽然他们大多数修为低微,堪称是灵修中的蚁民。 因为两个灵修结合所生育的小孩,有九成可能会有灵根,所以灵修中这群蚁民的数目从来没有减少过。 这些灵修的修为低下,不成规模,从来就不可能对各大势力造成本质的威胁。所以他们广泛的散布在各个势力所管辖的区域中,成为这些地方的基础和服务性的力量。 璃城由于直属于离火宗的管辖,势力的格式不同,所以其规模和形成方式都无法跟秦都相比。 璃城其实根本不算是一个城,因为它没的城墙,全部处于群山环绕中,由大大小小的十数个相距不远的集市组成。 在这些集市的周围分布这用于居住的灵山,就灵气浓郁程度来说,比住在人员混杂的城市里要好太多了。 但是俗话说一分付出一分回报,灵气浓郁的代价就是洞府的租金昂贵,几乎可以跟专产灵晶的金乌城相媲美了。 张贵也有一些积蓄,但是在安顿下来之后,他马上就去找合适的铺面去了,因为单是洞府租金的开销,对他来说都是一笔沉重的负担。而离火宗的弟子选拔,还需要三个月才会开始。 这段时间对于张贵来说,不能是光出不进的空等,张贵想马上找到铺面把买卖做起来,唯有如此他才能感到安心。 于是刘小蓝和张吉庆结成一对,跟张贵分头在璃城找寻合适的店铺。 而金宝珠和白璧成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却没有踏出洞府一步。 别以为他们在确定了情侣关系,就会发生什么让人羞于描述的事情。 完全没有,他们就是单纯的闭关修炼。 因为之前的各种事情耽搁,让他们的修为一种进展缓慢。这次好不容易有三个月的闲暇时间,又因为有谭珏这个不确定因素在,以至于两人走进洞府之后,就默契的进入了修炼状态。 第六十四章 在离火宗的山门之前,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些都是有一定修炼基础的少年,他们需要经过灵力测试和三场比赛的胜利之后,才有资格成为离火宗的内门弟子。 至于那些完全没有修炼基础的少年,却不会在这里排队,有专人将他们从离火宗的管辖范围内选拔/出来,带入离火宗就直接充为为外门弟子,一年之后另行比赛,再选拔出其中的优秀的成为内门弟子,顺便淘汰掉一些修为不达标的外门弟子。 离火宗选拔弟子的方法,跟修灵界所有的宗门都类似。 这样的方法虽然显得冷漠不近人情,但却很好的保持了宗门弟子的竞争活力,在保持宗门传承不灭的情况下,或许有机会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势力。 当然,不管是宗门的利益,还是外门弟子的选拔都跟此时的刘小蓝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在排队进入离火宗的范围之后,陪同人员就禁止入内了,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们自己来处理。 金宝珠对刘小蓝挥挥手,只脸上挂着鼓励的笑容,其余并没有说什么依依不舍的话。张贵对张吉庆还有些许不放心,但是千言万语都在昨晚说尽了,此时再说什么都是重复,也就同样对两个少年挥挥手,心里向天道乞求他们此行顺利。 白璧成在条件允许的时候,都是跟金宝珠形影不离,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何况金宝珠决定在今天潜入离火宗,这种人多眼杂的时候,就算离火宗会特意防范,也肯定是最好的时机。 经过三个月的闭关修炼,白璧成纷纷突破了灵王期,直到金宝珠从金乌城得到的灵晶耗尽,他们还是只能因为灵气不足卡在灵王九段。 如此算来堪称恐怖,因为金宝珠和白璧成修炼所消耗的灵晶,比许多人修炼到圣人阶段都多。 其原因就是他们都打下了最稳固的基础,别看他修为的涨幅在普通眼中堪称恐怖,可别忘了,他们一个是重修,一个是能掌控终极法则的宝物化形。 如果金宝珠和白璧成想要最求修为的高度,只是在一个合格的基础上提升等级,他们现在就已经是圣人了。 但是金宝珠和白璧成所追求的,却不能仅仅满足于合格,他们需要的是完美,在每一个等级,将自己的体质,精神,灵力,通通锤炼到完美的程度。 因为白璧成和白璧成都知道一点,这是许多圣人都感到后悔莫及的事情。那就是无论仙路有没有断绝,想要摸到成仙的影子,就必须要打牢自身的基础。 第32节 所谓的打牢基础,也不一定每一个阶段都必须到达完美的境界,但最起码要全部达到优秀,才有可能触摸到成仙的边界。 单就这一点而已,重生前的白璧成就没有做到。由于生存环境的险恶,导致他疯狂的提升修为,当白璧成成为圣人,知道有成仙的屏障时,同样是感到非常遗憾。 但是那时的白璧成知道,自己没有后悔的余地,他正随时生活在遭人追杀的强烈恐惧当中。 所以前世白璧成很快接受了自己没有成仙的可能。可是上天既然给了他重生的机会,那么白璧成执着于修改这个错误,也算是人之常情。 白璧成看到青葱年少的刘小蓝和张吉庆,就不免升起一些追忆往昔的心肠。虽然刘小蓝和张吉庆都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但是身上那种荒野无畏的精神却尚未想灭。只要看到他们排在队伍中踌躇满志的样子,就什么都知道了。 白璧成陪同金宝珠一起看刘小蓝他们走远,也许是心有灵犀,此时眼神迷蒙的金宝珠也在思索着人生的真味。这些她从未曾经历过的时光,可以从刘小蓝的身上找到答案,现在马上要离别,金宝珠感到一种不舍牵绊的情绪。 金宝珠捕捉到自己的情绪,感觉很陌生。虽然不如吃到美味时的那种欣喜,让人喜欢。但是这种似乎是哀伤的情绪,却让金宝珠体会到人生的另一美。 直到刘小蓝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金宝珠收回自己的视线,就传音对白璧成说,“好了,开始行动吧。” 然后白璧成就对等候在一旁的张贵说,“我们先回去。他们肯定能过关,我们还是三天后再来见面吧。” “你们先走吧,我要在这里等。”其实白璧成早就看出张贵会有这样的回答,才说出刚才的那番话。 因为同样选择原地等待的父亲还有很多,而张贵地张吉庆的感情,不会比任何的父母差。 而不对张贵说出实情,也是处于对张贵自身安全方面的考虑,不说现在他和金宝珠的修为又是节节攀升,就算是三个月之前,白璧成也自负能从离火宗的追杀下逃命,但是张贵等人的性命就不敢保证了。 尤其是在两边分离的情况下。 第六十五章 正因为璃城不是一个真正的城,只要不是在离火宗的护山大阵之内,就绝对不会禁止飞行。 所以在跟张贵暂别之后,金宝珠白璧成就御使灵气飞身而起,须臾便消失在了张贵的视线当中。 实际情是,金宝珠和白璧成隐在了云端上,这个方法当然是跟偷袭他们的人那里借鉴来的,所用于隐藏的工具,就是从偷袭者那里得到的战利品。 白璧成重生不足一年,对于飞行甚至瞬移都不陌生,金宝珠却因为刚刚得到飞行的能力,使用上还有些生涩。 虽然运用灵气的方法都没有差错,但是现在让金宝珠在快速飞行的状态中转换方向,她还是会显出不熟练和生涩的停滞感。 对此不管是金宝珠还是白璧成都没有改善的办法,这不是灵气运行方面的问题,而是一种感觉问题,需要用足够的时间来慢慢磨合。 鉴于金宝珠正处于连飞行都还不能熟练掌握的地步,白璧成对于她想要去碰离火宗核心传承藏书阁的大胆想法感到十分忧心,即使他没有拒绝给金宝珠帮忙。 在来离火宗来之前,金宝珠曾经轻描淡写的说要去看藏书阁时,白璧成也十分随意的答应了。 但不得不说,白璧成之所以轻率的答应,是因为会错了意。 白璧成以为金宝珠所说的藏书阁,只是那个可以让离火宗弟子根据贡献点复刻功法和灵诀的藏书阁。那也算是一个势力的机密之地,毕竟收藏着数量众多的灵诀和功法。 却不知道,昨天事到临头,金宝珠才说清楚,自己听说离火宗有上古古籍和玉简,而不是现今流行的复刻晶石。 白璧成听到这话之后,忍住内心的惊愕道,“你说的这些古籍可是离火宗的立派根本,不是收在藏书阁里,而是藏书阁顶层的空间夹层当中,而且一直有圣人时刻不离的看守。” 金宝珠看出白璧成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惊愕,但是她心意已决,毕竟要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困难都不能克服的话,还谈何成仙。成仙的道路一定比这跟惊险困难万分,于是她坦然对白璧成说,“也许那些典籍中会有成仙的秘密,只是时间流传的久了,后世的人丧失了解读的方法而已。” 金宝珠自负一声存在的时间长久,就算是灵修界为数不多的那几个灵兽化形的圣兽,也绝没有她知道的多。 白璧成仍旧极力劝劝诫金宝珠,“那也只是一个有可能的方法而已。 你那宝珠的确厉害,对付个把圣人不成问题。 但这里可不像秦国,圣人们各怀鬼胎,都想保存实力争夺主位,没有全力追杀我们,才让我们钻了空子。 这里是离火宗的地盘,据我所知圣人不下十数人,又没有明显的嫌隙,要是群起而攻,我们两个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但是金宝珠却不以为意,“查找典籍的情早晚都要做,现在来到离火宗也恰逢其会,不如先把这件事情做了,我也好安心。 何况就连富贵那样的小杂碎,也是出入各大势力如同进出自家卧房。现在琉璃笔在我们手中,我们两个加起来难道还不如他。” “我们何必跟一个小偷相提并论,等我们都成为圣人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向离火宗提议查阅典籍。 到时候,就算他们舍不得把古籍的正本借给我们,为了不反驳两个圣人的面子,怕是直接赠送一套复刻晶石也有可能。” 白璧成依然用一副理性的态度想要说服金宝珠,但是当金宝珠听到复制晶石是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被白璧成看到之后,白璧成便住了嘴。 白璧成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都不对,不说对方是否会有所隐瞒,单是某种独特的纹路和原版字体图形的笔画深浅,都不可准确的刻画下来,更不要说记录材质本身所透露的信息。 问题很简单就能像清楚,但是白璧成仿佛一叶障目。 不是白璧成太傻,而是关心者乱。 白璧成最先关心的就是安全问题,他不希望金宝珠出现任何意外。 但是潜入离火宗核心秘地这样的事情,却是活脱脱的将自身抛掷到极度危险的境地当中。 像这样的事情,要是有需要,让白璧成自己去做,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事情一旦牵扯到金宝珠身上,白璧成就显得婆婆妈妈的不果决了。 就像俗语所言的一样,人总是会对自己爱的人妥协。 这句话搁在白璧成身上尤为合适,虽然他极力劝阻过金宝珠冒险的行为,但是当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阻止金宝珠之后,他就转为竭尽全力的帮忙了。 有了白璧成的精心策划,事情的经过就比金宝珠想出来的计划周全很多了。 包括要瞒住张贵,不让他看出端倪,就金宝珠个人而言,她就完全想不到这方面的事情。 还有租住洞府的阵法,从他们早上出来开始,白璧成就做出一副有人在里面闭关的样子,一个其中有两个小阵法在不断消耗灵气。这样做可在事发之后隐藏自=自己的痕迹。 如此种种还有许多,就比如离火宗内的的路线,白璧成就比金宝珠熟悉的多。从什么地方打开防护阵最隐蔽,从什么路线靠近藏书阁遇到的人最少,这些通通都采用白璧成的意见。 当然金宝珠也不是没有做过准备,而是她将自己的制定的路线跟白璧成的两相对比之后,就果断放弃了自己先前的见解。 除了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金宝珠在很多小事情上面,都是极其容易妥协的人。 这一点白璧成就跟金宝珠截然不同,他总是要迁就金宝珠的重点决定,又要时刻为金宝珠找补细节,这才避免了金宝珠一时不查坑害自己有坑害别人的事情发生。 如此看来白璧成似乎很吃亏。 但是感情的事情本就如此,总是有人要显得吃亏些。白璧成和金宝珠觉得甘之如饴,那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撇开昨天的纷争不谈,正在偷偷靠近离火宗护山大阵的金宝珠和白璧成两人,此时可是一点都不能放松。 他们虽然有隐匿身形的异宝在身,但是一点触碰到护山大阵上的警示阵法,也一样会暴/露行迹。 对此金宝珠的做法,只能是跟随白璧成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行,连身体扭转的方向也全部复制,她不希望这次的行动前功尽弃,更糟糕的还要引起离火宗的注意。 在白璧成带着金宝珠在穿不透的迷雾中行进了一刻钟之后,他终于将打开了一条通往离火宗内部的通道。 肉眼可见。一团迷雾当中,有一条能看到前方绿影葱茏的狭窄道路。 但是熟悉了白璧成布置阵法的金宝珠没有轻举妄动,她还是要看白璧成怎么走,她在跟着行动。 没想到白璧成转头头来,看着没有移动脚步的金宝珠笑了笑,“你要不要尝试学学阵法,你很有天赋。这东西的要诀就是一个出其不意,要是别人能想到把戏,你全都能想到的话,你就有成为阵法大师的潜力。” “别说笑了,正事要紧。”虽然如此说,金宝珠的脸上也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第六十六章 要是还没有进入离火宗内就前功尽弃的话,金宝珠可能会对自己能否成仙产生怀疑。 所以在白璧成承认防护阵上看似缺口的地方不是真正的出口之后,金宝珠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白璧成看金宝珠那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却突然忍不住玩心大起,想要逗弄她一下。 白璧成当然也知道分寸,没有开太过火的玩笑。 他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对金宝珠说,“离火宗不愧是上古传承下来的宗门,护山大阵着实厉害。这看似出口的地方,实则是一个杀阵,只有有人踏足其中,即使你是圣人,也只有被剑气和毒火绞杀的份儿。”就这一点而言,白璧成并没有说谎,因为白璧成知道,谎言最好要有七分真才有可能让人相信剩余的三分编造的信息。 接下来白璧成开始道出久经铺垫之后的真实目的,“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很关键,不能有一丝一厘的差错,我觉得还是我背着你过去保险。” 但真实情况,却是只需要轻轻的向左前方迈出一步,就能彻底穿过这道防护阵的范围,那个伪装成出口的地方之所以会被触发,正是这个护山大阵最后的挣扎。 由于白璧成完全踩着战法的缝隙中,阵法在尚未触发的情况下不会有任何异动,而那个伪装的出口,就是布置阵法的人放置的最后一道陷阱,就算白璧成只是从阵法的缝隙中穿行,当他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这个陷阱依然会被触发。 如果在阵法一道的领悟上稍有差池,就会将这个跟真实出口一同出现的陷阱错认为是出口。因为真正的出口隐藏在不起眼的隐晦之地,而陷阱却是如此的光亮耀眼,就连从这个陷阱看出去的所有景色都完全出于真实景象。 金宝珠出于对危险的感知,觉得眼下的情景的确危及,又被白璧成的严肃面容蒙蔽,完全就不疑有它,很爽快的让白璧成将她背了起来。 在跟白璧成的身体接触中,金宝珠倒是一点也不显扭捏,双腿环住白璧成的腰际,双手环住白璧成的脖子,将身体完全倾覆在白璧成的背上。 反倒是起心动念的白璧成的显得十分不自然,双手只敢虚虚的略抬着金宝珠的大腿。 直到金宝珠将下巴抵住白璧成的肩膀,贴着脸,在白璧成的耳边说,“好了吗,快走吧。” 一句话仿佛打开符箓的咒语,由于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自己的预料,所以内心胡乱头脑呆滞的白璧成终于行动起来。 他这个时候就是反悔也是为时已晚,只得装作真有其事的样子,背着金宝珠开始围绕着出口的位置转圈。 所幸这个地方全都笼罩在一团遮蔽视线和灵识的浓雾当中,四周又不见任何的显著标志,除了能够感受到阵纹的白璧成,安心伏在白璧成的金宝珠对于距离的变化并没有发现端倪。 再加上金宝珠对白璧成非常信任,完全没有想到现在由于白璧成突发奇想的捣鬼,他们只是浪费时间在原地转圈圈。 只是这圈圈转起来之后,白璧成的心情反而放松下来,于是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金宝珠的身体,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撩动自己的耳际。 可以说白璧成现在的感受十分不坏,如果不是有正事要办,白璧成甚至想要永久的转下去。 如此转了足足一刻钟,白璧成心思又全集中在金宝珠的身上,他非常准确的感觉到了白璧成的情绪变化。主要是在感受到金宝珠的气息略微有些急促之后,不用金宝珠开口来询问,他就欣喜道,“做好准备,再走七步,我们就能进到离火宗里边了。” 有了白璧成类似保证一般的语句安慰,金宝珠焦急的情绪又重新平静了下来。 但是白璧成的这七步走的十分缓慢,仿佛有巨大的阻力,每一步都感觉举步维艰。为了让自己的表现更加真实可信,白璧成可谓是拿出了平时最强的演技。 如此有耽搁了半刻钟之后,白璧成才依依不舍的踏出了自己的最后一步。 金宝珠感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清明,所有遮掩感知的迷雾通通消失无踪,眼前是一片树林,阳光的照耀下光影斑驳,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这是离火宗后山的一片荒僻之地,放养这少许的低级灵兽,用于门内弟子的历练。 白璧成之所以胆敢在离火宗的护山阵法之内耽搁良久,也正是知道此地偏僻,只要不引动大阵本身,就不可能被人发现。 金宝珠在简单的观察玩此地的情形之后,就抬手拍拍白璧成的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白璧成内心中纵有千般不舍,也值得依照金宝珠自己的意思将她放下来。随后,为了掩盖不自然的表情,白璧成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赶忙将云纱覆盖在两人的身上,同时开启了一个精心炼制过的隐匿阵盘,口里还不住解释道,“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里,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就在白璧成做完一切的隐藏准备之后,事有凑巧,距离他个金宝珠落脚点不足百步距离的地方,突兀间出现了两个人。 那样的突然出现,除了能在灵识辐射范围内瞬移的圣人不做他想。 白璧成和金宝珠纷纷警觉,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还以为刚刚出来的时候落到两个圣人的灵识探查中。 第33节 数息之后,金宝珠和白璧成又果断摈弃了之前的想法,并且深觉自己是倒霉眼瞎了。 不远处的两个圣人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人物,就白璧成所见,其中一张脸居然是离火宗掌门。另一位女圣人白璧成虽不认得,但是从她的面相和气质判断,她大概是被世人尊称为离火宗双璧中的温婉儿。 双璧中的另一位白璧成曾见过,气质冷淡疏离,一看就是一副苦修之上的样子。 不去谈那冷淡的人,现在呈现在金宝珠和白璧成眼前的场景却只能用火热两个字来形容。 自那两人出现,就不由分说的亲做一团,男人的双手在女人身上一通乱摸,女人却像是瘫软无力一般直扑在男人怀里。 白璧成简直恨不得打杀全面的一对狗男女,不叫他们再来污了金宝珠的眼睛,但是他真这样做的话,今日之行也只作罢。 未免金宝珠看到污秽场面,白璧成直要来捂住金宝珠的眼睛。 但是这样的场面,对于曾经金宝珠来说却是家常便饭一般。所以她到显得很平淡,没有太多特别的表情,而是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之处,便对白璧成询问道,“这两人既然是圣人,缘何要到这荒郊野外来野/合。” 白璧成沉吟一番之后,也顾不得这件事是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了,直接告诉金宝珠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那中年男人是离火宗宗主齐孤山,且不说他早以有了道侣事情。就算没有道侣,也本不该跟那女人有染,那是他自家的徒弟。跟徒弟有染,简直与乱伦无异。” 没想到金宝珠在听完白璧成的话之后,却像是得到好消息一般笑着说,“你有幻影石吧,把他们记录下来。我觉得查看古籍的事情,或许不必太麻烦。” 第六十七章 白璧成在听到金宝珠的话之后,先是微微一愣,心里仿佛对金宝珠有了新的认识,转瞬又觉得金宝珠的性格理应如此,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旷达和狂放。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不过白璧成完全没有要反驳金宝珠的意思,甚至是动作先于思想,依照金宝珠所言拿出幻影石,并开始记录周遭发生的一切。 作完这一切,白璧成就生出了要狭促取笑金宝珠的心思。 但是取笑的话刚到嘴边,他又觉得不合时宜。他们此时的行为已经很不光明磊落了,如果还要说笑点评的话,就要显得猥琐不堪了。 金宝珠看到白璧成一副万分纠结的神情,还以为他不赞同自己的做法。 为了避免白璧成心里落下阴影,这也就是白璧成了,让难得为人着想的金宝珠开口解释道,“我一项是对男女之间的情/爱不在意,不管它是否符合人们约定俗成的道德规则,也不管它是真情还是假意。男欢女爱对我而言,其实跟看到鱼交,兽合无异。 按照你的说法,他们既然是避着人到这里来偷情,就证明他们对自己的行为有很深的顾忌,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天赐的机缘,你大可不必觉得过意不去。” 白璧成看到金宝珠急忙解释的样子,心里哑然失笑,但是为了照顾到金宝珠一本正经解释的面子,白璧成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乖乖的点头道,“我知道了。” 在白璧成说完话之后,尴尬的气氛就在两人中沉默当的蔓延。 大概一百息的时间之后,还是白璧成最先发出声响,打破这种膈应人的沉默,“我看时间差不多了。” 金宝珠也连忙应声道,“你确定这个防护阵能挨住两个圣人暴怒之下的攻击吗。” 白璧成连忙微挺着胸膛自豪的说,“你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嗯~”在听完白璧成的保证过后,金宝珠迟疑的发出一串似乎无意义的鼻音。 “有什么不妥吗”白璧成照列马上询问金宝珠的感受。 金宝珠难得不好意思,主要是不知道应该怎样组织语言。所以只能状似无意的揉着自己的衣袖道,“要不然,等下你来跟他们交涉吧。”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白璧成差点哈哈大笑起来,但此时他自己也知道时机不对,所以自能将心间的笑意死死的押下去,不算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此时的白璧成还算是很正经的说,“一切都交给我了,你放心吧。” 之后的事情描述起来,无外乎是在对方的攻击下证明自身的实力之后,又将幻影石的内容放出了做威胁,在一番拉锯的讨价还价之后,离火宗宗主齐孤山同意带人去查看上古流传下来的书简,但是条件是只能由一个人跟他去。 即使齐孤山此时一副形容狼狈的样子,早已丧失了他身为宗主的威严,但是只能带一个人去藏书阁是他最后的底线,他一直坚守的很稳。 面对白璧成的苦苦相逼,齐孤山最后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以我的权限,只能带一个人去藏书阁的核心传承之地,再多的话我也无能为力。要是被人发现我私下带外人去查阅典籍的话,我的结局只会比现在更惨。” 白璧成和金宝珠对视一眼之后,都表示确信齐孤山所言非虚。 但是让金宝珠一个人跟齐孤山去,白璧成又害怕他会中途耍花招。别看目前为止金宝珠的杀伤力比白璧成强大,可是在与人对战的经验上,还有对各种陷阱的识别眼光上,金宝珠都比白璧成弱的多。 又是一番争论之后,得出的方案是让白璧成和金宝珠都继续披着云纱跟在齐孤山身后,一直到藏书阁最后一层,由齐孤山将守门的圣人暂时支开,然后让伪装成温婉儿模样的金宝珠独自去查看古籍。 所幸金宝珠表示自己也会一道改换容貌的秘术,这是得知谭珏变换容貌的事情,金宝珠才偶然从记忆深处翻找出来的方法。金宝珠在用温婉儿的精血施法之后,效果非常好,几乎就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连圣人的气息都完整的伪装出来了,不过这个秘术不如谭珏的方法持久,最多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起先对于让金宝珠一个人去查看古籍的提议,齐孤山是坚决反对的,但是在金宝珠提议用这个变化容貌的方法跟他交换之后,他就用面脸沉痛的样子答应了,但是转瞬之后,他就说,“这个秘术是不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啊,你先给实验给我看一下。” 于是金宝珠就当作齐孤山的面,胡脱脱变成了温婉儿的样子。 看到金宝珠的样子,就连目睹了整个变换过程的齐孤山都感到有些许的恍惚,有种以不下心就会认错的感觉。 只有白璧成的目光始终没有丝毫的变化,因为他不觉得金宝珠的样貌改变到足以让他分辨不清的地步。 因为白璧成从来都不只是简单的从容貌上辨别金宝珠。 改变了容貌的金宝珠依然还是金宝珠,她的站立的姿态和角度不会变,她嘴角幅度不会变,她眼睛中永远不急不徐的散漫气质也不会变。 如此种种,金宝珠身上的每一个习惯和细节都被白璧成铭记在心,所以在白璧成的感知中,金宝珠只要站在他面前,不管她变成任何样子,他都不会错认成别人。 只有齐孤山还在对金宝珠上下打量,啧啧称奇。“这是上古巫术流传演变出来的秘法吧,我们现在所修习的灵气炼气之法,意味都是强调锤炼肉身和灵气,更本不关心这样的身体变化之术。” 由于齐孤山的感叹,白璧成和金宝珠都知道,齐孤山别看人品有瑕疵,但是正不愧为离火宗宗主,眼界见识还是很拿得出手。 不过在齐孤山一直盯着金宝珠看之后,白璧成就开始很不耐烦了,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低声喝道,“正事要紧,别耽搁时间,等我们走的时候,自会将秘法交予你,到时候你再自己慢慢看不迟。” 看出白璧成眼中的不满和凶意,齐孤山也不敢造次了,吩咐温婉儿在此等待,莫要出去遭人怀疑有两个温婉儿。就带着金宝珠并白璧成一同往藏书阁的位置赶去。 在赶路的中途,齐孤山企图示好道,“这样赶路怪麻烦的,要不然我用瞬移带你们直接到藏书阁去吧。” 白璧成知道这其中有诈,冷笑一声,“别耍花招,你莫不是把我们俩当傻子不成。要是被你带走瞬移,我们俩焉还有命在,你只需要将我们俩双双抛入空间裂缝,你的麻烦是不是就永远解决了。” 面对白璧成的质问,齐孤山没有丝毫承认的意思,满口咬定是诚信要帮忙,既然白璧成怀疑她的动机,他也只好作罢。 白璧成冷哼一声,继续披着隐形的云纱赶路,不再理会齐孤山那些被谎言填充充满的话语。 虽然如此严密的防范,最后的结果,却依然是被齐孤山这个老狐狸给坑了。 此前一直都没有危险,在第一轮的交手没有杀死白璧成他们之后,齐孤山就一直没有在出手过,直到一路带领金宝珠他们来到离火宗藏书阁的顶层,甚至是在齐孤山轻松支开原本的守门者之后,趁着金宝珠和白璧成都有一瞬间放松的当口。 齐孤山反手甩出一道大地法则,暴涨的重力几乎要将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心肝脾肺全都压碎。 虽然有金宝珠用生机法则作即使补充,白璧成的防御阵盘也紧接着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 但是在做出紧急处理之后,金宝珠和白璧成却都吐出一口血来。 齐孤山此时已经从刚才的位置退了很远,温婉儿也瞬移到他身边,刚刚离开的守门人也同样回到了齐孤山身边。 温婉儿恶狠狠的看着金宝珠和白璧成对齐孤山说,“我要这两个杂碎去死,我要将他们挫骨扬灰,竟然敢威胁到老娘头上来了。” 齐孤山的样子似乎不喜温婉儿说脏话,但是此时对付金宝珠他们要紧,并没有太过管束温婉儿的行为。 此时的白璧成和金宝珠已经身处在一个顶级困阵当中,白璧成擦去嘴角鲜血的同时,就已经探查过这个困阵的深浅了,以他的能力,想要解开困阵,也最少需要半天的时间,何况还有三个圣人在外边虎视眈眈。 要知道困阵只是困住了他们,却不会阻拦外间人的攻击。 因为白璧成他们被困,齐孤山也就不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至于身边的另外一个圣人,齐孤山反而不担心了,因为他跟温婉儿的事情,在离火宗的上层中间,一直都是众人皆知的秘密。 为了不丢整个离火宗的脸,让齐孤山成为整个修灵界的笑柄,另外那个圣人也一定会坚定的站在齐孤山他们这一边。 当然,这一上的所有困难,都是建立在没有琉璃笔的情况下,在考虑到这个因素之后,实际的主动权依然掌握在白璧成他们这边。 所以金宝珠一点都不感到担忧,甚至探查了此处的空间波动之后,惊喜的对白璧成传音道,“这里就是藏书阁的入口,但是禁制阻隔着,你看看能不能解开。” 白璧成查看之后苦恼道,“这很麻烦啊,也得要半天时间,这个禁制跟困阵应该是一体的。” 白璧成他们这边正讨论的欢,自负他们无处可逃的齐孤山用傲慢的语调出来一段满含恶意的话,“你们要是将那个幻化身形的秘术交给我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们留全尸。” 第六十八章 除了在场的三个圣人,齐孤山没有再召集更多的人来,毕竟还有把柄握在白璧成和金宝珠手里。 就算离火宗的上层大抵都知道他和温婉儿有私情的秘密,但是齐孤山明白,这秘密最核心的具体细节绝不能流转出去,否则他这个掌门之位也算是做到头了。 虽然那些人一直隐藏在暗中,可是齐孤山很清楚,离火宗内肯定有反对他的派系。 现在白璧成和金宝珠被阵法困住,齐孤山已经得到了某种安全的保证,至少他绝对不会成为全修灵界的笑柄。 至于在场的另外一位圣人会不会泄密,齐孤山倒不担心,因为这个年轻的圣人同是他的弟子,一项跟他同气连枝,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所以齐孤山明确放话要杀掉白璧成和金宝珠两人,留给他们的选择余地也不过是留个全尸还是挫骨扬灰。 由于金宝珠坚持要继续完成此行的目标,在齐孤山放下狠话的时候,白璧成就已经在开始破解藏书阁顶层的禁止了。 白璧成利用阵法的阻隔,加上一个小小的幻镜,制造出一个低头垂首呆坐着的自己,而自以为胜券在握的齐孤山完全没有发现白璧成的小动作。 实际因为白璧成他们之前挡住齐孤山和温婉儿的联手攻击,齐孤山还是高看白璧成一眼,知道白璧成是一个阵法高手。 但是齐孤山同样自负,白璧成不可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解开困阵,毕竟他们可是有三个圣人在。 正是太过自负,齐孤山还在悠然自得的威胁金宝珠他们的时候,却不知道白璧成已经在向他们离火宗的珍宝动手了。 金宝珠这边由于要拖延时间,齐孤山又暂时没有攻击,甚至摆出一副可以谈判的架势,金宝珠也就有一搭无一搭的跟对方虚与委蛇起来。一边抢强调那变化容貌的秘法珍贵,另一边又央求齐孤山放他们一条生路。 说起金宝珠的求饶,也是唯实不真挚,只是寡淡的说了两声,“求你放我们走吧,那幻影石我保证还给你。” 听到金宝珠提起幻影石的事情,齐孤山还没如何,一旁的温婉儿先恼羞成怒了。齐孤山固然可以不在乎自己另一位徒弟的意见,温婉儿可不会不在乎师兄的心情,毕竟她还有一点仅存的自尊心,不想落入遭人唾弃的局面。 温婉因为暴怒涨红着一张脸,喝骂道,“你们还想活命,做梦吧。”她此时脸上狰狞的表情骇人,就连齐孤山看了心里都暗暗生出几分厌弃的心情。 不过现在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齐孤山也没有让对温婉儿不满的情绪继续蔓延,他似乎还记得,自己之所以会看上温婉儿,正是看中她小意温存的性子,就算偶然要耍点儿小性子,也很好摆平。 此时显然不是拆塔闹内部矛盾的时候,齐孤山暂时压下了自身的情绪,朗诵压过温婉儿之前的声音道,“给你五息时间考虑,五息之后三位圣人同时攻击,倒要看你这个防御阵能够经受几道攻击。” 事到如今,齐孤山也有些猫戏老鼠的心情,并没有一味紧逼,一抓一放之间,他似乎在自得其乐。 金宝珠要想办法拖延时间,沉默一瞬之后就说,“如果反正都是死的话,把秘法教给你就没有意义了,但是在临死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你答应我的话,我也可以考虑将秘法教授给你。” 听到金宝珠说必死的话,齐孤山还真以为金宝珠已经是死心了,也就容许她说出自己的请求,“有什么请求,你说说看。” 金宝珠说,“既然都要死了,我可不能这样顶着别人的样貌去死,你得等我身上的秘法失效之后在动手。” 齐孤山听完金宝珠的请求之后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边允许你的请求把。不过未免你后悔拖延时间,你还是先将秘法教给我为好。” 金宝珠佯怒道,“不行,要是我将秘法教给你了,谁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啊。” 刚刚还在大笑的齐孤山立即沉下脸来不悦道,“这不行那不行,你可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啊。” 话说到这里温婉儿又忍不住插言道,“跟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看她根本就是在拖延世家,还是快动手杀了他们为好。” 其实温婉儿的这番话直接道破了金宝珠的打算,只是齐孤山还是显得饶有兴致,根本没有受到温婉儿言语的打击。甚至直言道,“就算她是想拖延时间又如何,我倒要仔细看看,他们到底能闹出什么把戏来。何况那变幻的秘法,对我来说还尚可,对乖徒儿你来说,可真正是个好东西。” 齐孤山的话说道后来,眼见的神色有些异样,就连站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另一个圣人都有些情绪外露的侧目了。 温婉儿也不再多说什么,嗔怪一声,转过头去了。 金宝珠在一边听着,未免对方你言我一语的就猜出了自己的底细,便连忙岔开话题道,“我可以先将一半的秘法教给你,另外一半等我的体貌恢复之后再告诉你们。” 第34节 齐孤山没说同步同意,只说,“你先将一半的秘法讲来我听听,我看看你有没有说谎。” 金宝珠变现的略作迟疑了几息,之后就跟齐孤山慢慢讲解,如何收集精血,如何突出剔除精血中的杂质,只留下跟血液主人气息相关的内容。 话说道如何剔除血液中的杂质,金宝珠在言语中参杂了许多可有可无的内容,听起来似乎又很有道理,以至于等金宝珠完全讲解完秘法的前半部分时,一个时辰的时间就疏忽而过了。 白璧成说解开禁止需要半天,换算下来也不过是两个时辰,再加上白璧成将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所以一个时辰之后,白璧成还抽空给金宝珠竖起了大拇指,无声的以示赞扬,同时简短的传音道,“最多一刻钟我就能解开禁制了。” 其实时间的流逝,齐孤山等人也有所察觉,甚至在听完金宝珠的讲解之后,齐孤山还嘲笑道,“我看你的口才很好啊,你这算是成功的将自己的性命延长了一个时辰吗,我看你那个幻术的时间也马上快要结束了。我觉得你可以再给我讲几个故事,我要是爱听的话,你可能还能活一段时间。” 金宝珠说,“我也不算拖延时间吧,毕竟幻化的样子要消失,最少还得要两刻钟。你要是想要听故事的话,我也可能给你将一个,富贵的故事你想听吗。” 显然,富贵的大名齐孤山也听说过,于是金宝珠又绘声绘色的讲了富贵盗秦皇陵的故事。 须臾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白璧成悄无声息的在禁制上打开了一个小口子,但是齐孤山等人都没有察觉道。 津津有味的听完金宝珠讲述的故事之后,齐孤山却用吃完就骂厨子的无赖模样说,“你说故事虽然很有趣,但是刚刚那个故事可是一点都不新鲜了。” 又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白璧成又开始加固挡在他们身前的防护阵。 金宝珠终于从盘坐的状态站起来,微笑着说,“新的故事就是,富贵的琉璃笔现在在我们手上。”幻镜解除,白璧成也配合着金宝珠的话,举起了手中的琉璃笔。 在三人惊愕的表情中,金宝珠和白璧成飞跃而上,直接穿越了藏书阁顶层的禁制屏障。 第六十九章 眼睁睁看着金宝珠和白璧成没入禁制产生的光芒当中,三位圣人那里还顾的了许多,一连串的攻击毫无章法向白璧成布置的防护阵袭来。 在看到白璧成他们竟然能够穿过上古起就一直留在藏书阁顶层的禁制后,齐孤山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当他们的攻击在白璧成留下的防护阵上面的光芒尽数湮灭之后,齐孤山心中的预感就化作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真实。 防护阵没有被攻破,虽然白光有闪烁和摇晃的痕迹,但是那防护阵没有丝毫要破碎的意思。 齐孤山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因为金宝珠向他展示出琉璃笔,这就意味着金宝珠他们可能将离火宗的立派根本,那些从上古以来就一直流出下来的古籍全都偷走。这样的损失不仅是齐孤山无法承担,对整个离火宗来说都无法承担的危机。 就像之前秦国的危机一样,只是死了一个领头人而以,其余的力量都还完备,但是周围环视的敌人一定会抓住你这个失神的机会,企图从你身上啃下一口血肉来。 如果离火宗丢失了核心传承,一定会闹得人心不稳,之后会发生怎样恐怖的事情,就连自诩见惯风雨的齐孤山都无法预料了。 虽然齐孤山也知道,金宝珠他们想要带着典籍也很困难,因为除了入口处的禁制,每一本典籍的周围也都有单独的禁制保护。 在不破坏禁制的情况下,也可以用灵识阅读典籍的内容。但是禁制不只是简单的保护,只要有人试图碰触书籍,就会遭到犹如雷劫一般的攻击。 此时正在通体雪白的空间中的金宝珠,看到漂浮眼前的三本略有点残破的灵兽皮书和两个年代久远的玉简,就差点犯了触碰书籍的错误,幸好白璧成及早识破了她的意图,连忙牵住她的手,“这上面有禁制,实体碰触的话会遭到攻击,但是你可以直接用灵识阅读上面的内容。” 金宝珠皱眉觉得遗憾,依言开始用灵识查看玉简和兽皮上记载的内容,但还是不死心的对白璧成说,“我害怕兽皮上有必须用肉眼而灵识无法看到特殊痕迹,你能不能帮我把禁制解开啊。” 白璧成此时还捏着金宝珠的手,怎么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可是事实情况却不允许白璧成在这种时候逞能,在停顿一瞬之后,在深深的自我怀疑和厌弃之后,白璧成只能满含遗憾的对金宝珠说,“对不起,在外面的三个人进来之前,我不可能打开任何一个禁制。” 虽然金宝珠立即说了,“时间不够,就算了吧。”但是白璧成还是继续陷入了对自身问题的沉思当中。 直到此刻,白璧成才对自己的能力重新审视起来。 有这一瞬间的审视,白璧成才恍然惊觉,自重生以来,他的虽然一直告诫世事再也不会按照先前的步骤进行,不能过分的依赖先前的经验。 但是先前的经验实在太好用了,虽然白璧成的修为一直没有起来,但是凭借着先前的经验,他一直在跟整个修灵界中最强大的人打交道,并且没有不落下乘。 在这样胜利和坦荡的旅途中,白璧成一直没有发现,自己一直没有进步。 这种进步不是肤浅的以修为而言,而是对大道的理解,对阵法之道更深层的探索和追求。 如此看来,虽然有过警醒,但是白璧成还是被重生的惯性带累。以为自己目前的修为还只是灵王,那些更高深的道还思考不到,而之前所感悟到的那些早就够用了,而且绰绰有余。 却不没有想到,对天地大道的认识,对元素法则的解析,才是修行的最更本,而不是浮于表面的灵力修为。 也正是因为对阵法一道的钻研,让此时的白璧成对付圣人也有一战之力。 白璧成发现了自身的问题所在,决定引以为戒,这也算一个小小的顿悟吧,但是白璧成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此时金宝珠迅速的浏览这古籍的内容,一面用复刻晶石记录下来。外边的三位圣人也各自祭炼出自己的圣器,奋力灌入磅礴的灵气,企图给予白璧成留下防护阵最后一击。 白璧成留了一个感应阵盘在外面,防护阵一破,他立即感受到了,不由分说,直接拉着金宝珠的手从事先画好的圆圈中离开了离火宗。 而圣人的瞬移速度也绝不能小觑,就算白璧成的反应十分迅速,三个圣人进入这个雪白空间的时候,甚至看到了尚来不及消失的银色传送痕迹。 根据这段光芒,齐孤山脱口而出,“西北边五千里,追。” 第七十章 既然金宝珠决定要到离火宗的核心秘地去走一遭,自然在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 金宝珠和白璧成都知道,圣人都能瞬移,他们对空间法则自然有所领悟,就算所知不过是皮毛,但是通过传送留下的痕迹寻到他们的踪迹却并非难事。 所以金宝珠他们知道莫说是五千里的距离,就算再来五千里,对于圣人来说,不过是多是个瞬移的事情,连灵气的耗损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的情况下,除非金宝珠他们用传送阵去更远的地方,否则在不想杀人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逃过圣人的追击。 金宝珠不想在自己本来就理亏的情况下多造杀业,她这样做的话,就跟那个被她拼尽全力才杀死的疯子前主人没什么两样了。 至于用传送阵到更远地方去的计划也根本不用考虑,因为金宝珠和白璧成没有灵晶。 没错,曾经在秦都挥晶如土,被秦都的众酒楼食肆交口称赞豪爽的金宝珠,现在根本拿出不出足够开启一次传送阵的灵晶。 一路从秦都赶到璃城的花费不算多,绝大部分的灵晶在为期三个月的修炼中用掉了。 如果不是宝珠能够凝聚灵气,又是在本身灵气充裕的离火宗内,之前白璧成的阵法阵盘早就没有灵气可用了。 因为有了以上这些掣肘的原因,金宝珠他们在处理退路的时候,就不得不多加考虑了一些。 当时只想着,要在考虑清楚退路的情况下,做事情的时候才不至于太过张惶。 在撞破齐孤山奸情的时候,就连白璧成都有一瞬间的动摇,以为先前的准备都是无用功。 那里能想到,齐孤山不仅老奸巨猾,还有点没脸没皮,其实打心里不是太过害怕自己的丑态暴/露。只有在这样前提下,才能解释的通齐孤山竟然反将金宝珠和白璧成困住的事情,因为一个人在紧张慌乱的状态中,根本不可能做出那样理性的安排。 第七十一章 所幸金宝珠他们之前做足了准备,那五千里的距离,追击的圣人需要瞬移十次,就算用最快的速度,也需要十息的时间。 有着十息的时间做缓冲,白璧成又用琉璃笔带着金宝珠回到了存放古籍的秘地,而传送留下的痕迹却早已消失不见,这就是琉璃笔的宝贵之处,比起圣人的瞬移虽然有失灵便的地方,单就传送的远近程度来说,圣人的瞬移就远远不能与之相比了。 金宝珠他们身在离火宗内部,为了给追击的人造成误导,也老早就在那里准备了飞行灵器运行的轨迹,不知道能够拖延多久,金宝珠顾不得再多看那些古籍一眼,就披上云纱跟白璧成从藏书阁出来了。 那飞行灵器是因为金宝珠的夙愿,刚到璃城就去灵器行定制的,由于金宝珠他们要闭关修炼,就一直是刘小蓝代为保管着。 昨晚金宝珠让刘小蓝拿出来,白璧成用心添加了一个加速的阵法。 刚刚他们让那飞行灵器带着仅存的一块天阶灵晶向着东南的方飞去,因为往东南再过八百余里有一个大城市,那里是属于一个杨姓灵修家族的领地。 白璧成所添加的加速阵法,根本就是以那个地阶飞行灵器的内部破坏为代价,速度增强到极限,达到几乎可以穿越空间屏障的地步,只需要十息的时间就能达到杨家城的上空,随即耗尽一切化为飞灰,再过一息,追击的圣人们感到,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杨家家主修为不过灵尊七段,其实整个杨家都只算是离火宗的附庸,多少代以前也曾经是离火宗的弟子,他们自然不可能跟离火宗的圣人他们对抗,。 但是杨家城也是个人口复杂众多的大城,想将那里彻底的收查一番,确定没有被灵识漏掉的地方,也要耗费好一番功夫才行。 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白璧成还是恐怕齐孤山不上当,这样一来一回,虽然会耽搁一点时间,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过二十息。 在此期间,白璧成一直紧紧握着金宝珠的手,他们表现的很有默契,全程甚至来不及有个眼神的交流,但是互相之间各行其是却没有出现半分纰漏。 因为白璧成要掌控琉璃笔,所以放飞行灵器的事情,都全程由金宝珠负责,而金宝珠要记录古籍内容,又要负责放飞行灵器自然就顾不得看路,一路来都是全凭白璧成牵着她的感觉在移动自己的身体。 在离火宗的范围内飞驰的时候,金宝珠也同样是全部信任白璧成的判断,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 大多数的大型势力都禁止飞行,离火宗也不例外,为了不引起护山大阵的警报,白璧成他们不得不在地面上飞驰,却不能直接在天空飞行。 这次金宝珠他们的运气很好,没有在遇到任何的意外情况,甚至没有遇到人。 毕竟是选拔新弟子的大事情,除了正在闭关的那些人,离火宗上上下下都在宗门前的广场上围观,不管是打算搜罗高天赋弟子的人,观察未来敌手的精英弟子,还是难道有热闹可看的普通弟子,全都兴致盎然的围观着这十年一度的盛事。 而白璧成将要去的地方也正是选拔弟子的广场,他想要带着金宝珠从离火宗的正门出去,还有一点跟将齐孤山他们引到杨家去的道理一样,现在正在选拔弟子的广场人员繁杂,就算齐孤山他们追来,在一众混乱的气息中,也不能还快的找到用云纱遮掩了气机的金宝珠和白璧成。 来到离火宗门前的大广场,这里虽然人员众多,但是杂而不乱,离火宗的人依照修为和地位的秩序或做或站。初来乍到的少年没都显得和乖觉,离火宗的选拔标准是十岁以上的少年,所以应选的人都是能懂事看的清基本形式的人了,在整体气氛的影响下,就是其中有个别性情鲁莽冲动的,也都好好的收敛着自己的脾性。 一眼扫过去,在这堆安静等待的少年当中,几乎辨认不出他们的面容。 还好自家的孩子毕竟不同,刘小蓝跟了金宝珠他们怎么久,已经将一张脸刻在了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脑子里,所以在短暂迅疾的一扫而过中,白璧成首先发现了排在队伍末端的刘小蓝,然后就看到刘小蓝旁边站着张吉庆。 随即金宝珠也看到了她,迅速跟白璧成传音道,“带他们一起走吧。”有些无奈,心中转瞬出现一个念头,简直怀疑将刘小蓝带在身边对她来说到底算不算好事。 几次三番的连带她被动逃亡,本来想让她找个宗门,现在也只能告吹了。 一旦齐孤山查处刘小蓝和金宝珠他们有关,刘小蓝肯定是性命难保。 这个时候金宝珠有些后悔,如果当时不理会齐孤山和温婉儿的事情,自顾自潜入藏书阁,放倒看守的圣人,在破解禁制,情况会比现在好的多,如果不被人发现,那刘小蓝继续留在离火宗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现在看来,错误从一开始就铸成,不是撞见齐孤山他们,而是从企图走捷径开始,最后的结果反而是走了弯路。 可见,有时候做成一件事情,反而是脚踏实地,按部就班更能得到一个可以预料的结果。 第七十二章 这边金宝珠和白璧成还没有来得及逃出离火宗,齐孤山就已经发现自己上当。 齐孤山他们三人的确追到了杨家城,刚刚一到,由于大张旗鼓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杨家的家主慌忙来拜见。 温婉儿和她师兄牧笛两个,还在一边用灵识搜查杨家城里有没有白璧成他们两个人的踪迹,一边对恭顺的杨家家主询问白璧成他们的消息。“你可知道,刚才有两个灵王乘飞行灵器到你们这里来了。” 杨家家主还待要回答,就听齐孤山出言打断道,“我看那两人不大可能在这里,我们被他们戏耍了。” 这时牧笛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温婉儿若有所悟的接言道,“他们既然有琉璃笔,干嘛要乘飞行灵器逃走。 这样说来,我大概知道那两个人是谁了,就是前段时间将整个秦都闹得翻天覆地的人,前任秦皇似乎就死在他们手里。 他们这一男一女。女的叫金宝珠,据说在一个小秘境里得到了一件失踪数千年的稀世珍宝,可以操纵生机和毁灭的法则。男的也是,横空出世的人物,据说是阵法大师。” 牧笛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对于温婉儿所说的事情也都知道。 齐孤山在弟子们面前一直保持着威严的形象,即使是在跟他有染的温婉儿面前。也许正是这种常年保持的威严形象,才使得同样身为圣人的温婉儿不顾一切的爱上了自己的师父。 所以在听到金宝珠他们的事迹时,他也没有流露出半点神色的变化,即使温婉儿所说的一切他一无所知。 第35节 齐孤山那种一言道破就是善于装腔作势的姿态也实属难得,可以说不是随着修为提升,就能跟着提升的能力。有时候这种更有利于获得权势的能力,反而会成为修行之路上面的绊脚石。 当你试图理清人际关系,做出自己应有的姿态的时候,静心修行的时间就被挤压了。 可以理清权势和修为的关系,自己做出平衡。 所以齐孤山可以说是一个天才,这样的天才这世间实在不多见。 就拿整个修灵界只有不到百个大型势力,而圣人就不止百人,还有一大半的大型势力根本没有圣人坐镇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想要将一盘散沙又的灵修们汇聚成一个势力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就连秦国之所以那么容易让谭珏渗透这一点,就是一个最深刻的,鲜血染成的答案。前任的秦皇,根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型势力领头人。 而齐孤山虽然自身有诸多缺点,但就以遭遇到金宝珠他们之后的的表现来看,显然很对得起的他的离火宗宗主的身份。 在温婉儿说完有关金宝珠和白璧成的传言后,齐孤山做出的判断也非常的准确,他懊恼的说,“九成可能,他们又回藏书阁去了。但是我们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想来他们早已经趁机逃出了离火宗。” 齐孤山对琉璃笔不能连续随意传送的事早有猜测,它之前的主人富贵可从来不敢到圣人的跟前去造次,那宝物的宝贵程度在齐孤山眼里还只是寻常。 也不是不珍贵,跟离火宗所藏的古籍都可以相比了,但是跟金宝珠得到的那件可以运转生死法则的宝物相比,就要逊色的太多了。 虽然有了超过九分的把握,齐孤山还是吩咐道,“婉儿留在杨家城继续搜查,牧笛沿着刚才传送目的地四周看看有没有其他特别的痕迹。”齐孤山的安排面面俱到,虽然有过于保守的嫌疑,但也是他老成的表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吩咐完之后,突然又想到金宝珠手里有足够致命的宝物,又对两个弟子嘱咐道,“要是有危险的话不要硬抗,用连珠玉符给我传讯求救。你也时刻留心着自己的连珠玉符,我那边要是有消息,也会通知你们来支援。” 如此安排妥帖之后,齐孤山这才又瞬移回离火宗。 可是在那边的师徒三人交流信息的一段时间里,金宝珠也劝服了刘小蓝和张吉庆偷偷跟他们一起离开离火宗,白璧成趁此时件悄悄在离火宗的护山大阵开了一个出口。 当齐孤山吩咐徒弟们各自搜查的时候,悄悄逃出离火宗的金宝珠他们都已经跟等在宗门外的张贵接上了头。 张贵对于需要再次逃亡的事情非常不满,尤其是白璧成他们表示这次要立即逃亡,连留给他收拾酒肆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张贵的不满只能自己压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既然跟白璧成他们产生了交际,在白璧成他们得罪了离火宗的情况下,他绝对没有办法凭借自己的能力再在璃城的范围内生活下去了。 这也是一个灵厨的悲哀,虽然张贵很热爱自己的行当,也很认同自己的选择,但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又不得不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一点尤其表现在他没能阻止张吉庆母亲的离开。 由于自己感到的无能为力,所谓张贵对张吉庆的要求很高,希望他能比自己强,能够尽可能的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管张贵心里作何感想,他只能跟着金宝珠他们跑。 只能是跑,虽然出了离火宗,虽然金宝珠和白璧成都是灵王,但是他们自有两个人,不可能带着刘小蓝,张贵,张吉庆三个一起飞,这样的话速度还不如他们三个人一起跑来得快。 于是在齐孤山赶回藏书阁的时候,金宝珠他们赶到了璃城的传送阵旁边。 现在金宝珠的样子还是温婉儿的样子,有这么一个有利条件不用,就只能选择跟齐孤山他们硬拼了。 金宝珠在管理传送阵的灵皇面前突然从云纱隐藏中走出来,简直营造出一种瞬移而出的样子,加上温婉儿身上的圣人气机,在场的人都向她投来注视的目光。 管理传送阵的人显然是认识温婉儿,连忙上前行礼,但是金宝珠状若焦急的抬手阻止了,用盛怒的语气说,“有贼人偷了宗门宝物,我一路跟着他追到了这里,我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你把所有的传送阵都打开,我要查看他的踪迹。” 末了,还加重语气催促道,“赶快。” 管理传送阵的灵皇不疑有它,依照金宝珠所言执行,忽然间银光大盛,五十多个去往不同地方的传送阵同时开启。 此时的齐孤山还在存放古籍的房间中,他要确定古籍没有在他被金宝珠他们的轨迹调走的那段时间里受到损害。 就因为这么几息时间的耽搁,金宝珠他们一行人都已经踏入传送阵中了。 当察觉到古籍丝毫未损,略略有些放心的齐孤山走秘境一般的空间之后,突然感到空气中的空间法则大盛,用心感受,马上确定这些空间发展全都来自于璃城的传送阵。 齐孤山心中大怒,立刻明明这是金宝珠他们闹出来的动静,一个瞬移就赶到了传送阵所在的地方。 但是为时已晚,在一阵大盛到足以遮蔽齐孤山灵识探查的强力银光中,金宝珠他们的传送已经开始了,既然已经开始,就没办法停止,只能毁坏。 没有太多犹豫,齐孤山取出自己的本命圣器赤芒杖,就打算用炙烈的火之法则,将眼前的一切尽速焚毁。为此想要将包括这同时运转起来的五十多个传送阵一起毁去。 白璧成已经准备好抛出阵盘暂时抵挡齐孤山的攻击,金宝珠虽然默契的利用宝珠为防护阵盘注入灵气,但是她同时也对齐孤山传音道,“只要你放我们走,我向天道起誓,一定把那个幻影石给你。” 由于时间紧急,金宝珠没有说更多的话。 但是金宝珠话中的言下之意却非常的清楚,要是齐孤山不同意的话,她会立即将幻影石中的影像公之于众。 齐孤山有一瞬间的迟疑,向赤芒杖里积蓄灵力的动作也有所减缓。金宝珠再接再厉,“这次对你们离火宗来说真的没有什么损失,可以说这完全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我觉得还是用私人恩怨的解决办法,各退一步对大家都好。” 金宝珠所说完全击中齐孤山的内心,在整件事中,出丑的只有他和温婉儿,就是古籍被金宝珠他们看了对离火宗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损失,古籍虽然珍贵,在离火宗里灵皇以上修为者,通过自身的贡献值,也是有机会看一看的,否则金宝珠也不会知道离火宗有古籍的存在。 其实自主要的原因,还是金宝珠他们手里握着他的阴私丑事,看看传送阵周围这些人,大多是修灵界里的中坚力量,除非将他们全数灭口,或者能够一举将金宝珠的白璧成杀死,否则金宝珠他们的威胁对齐孤山来说就永远有效。 显然以上两点,杀死金宝珠和白璧成的事情齐孤山不可能做到,而屠杀的事情他又不可能去做,最终的结果是,齐孤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作为一个大型势力的领头人,齐孤山其实早就习惯了适当的妥协和让步,所以心里甚至没有他自己认为得波动起伏大,要是温婉儿在旁边,大概又要闹脾气了。 “把幻影石留下,你们走吧。我也不会再继续追击你们,但是你们最好也永远不要踏入璃城一步。”齐孤山语气平淡的如是说。 其实在双方用灵识快速交谈的这段功夫中,传送阵启动的准备时间已经接近结束,齐孤山话音刚落,一块幻影石就像他抛来,而银色的光芒一闪之后就全部消失了。 只有齐孤山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金宝珠最后的话,“我发现了一点好东西,到时候你可别求我到璃城来。” 第七十三章 走在虎啸城的街头,大多都是强壮结实的男女,刘小蓝和张吉庆还是未长成的少年不算数,金宝珠和白璧成的样子显得十分瘦弱,而在其他地方都一贯显得突兀的张贵落入人群中也只能被众多的壮男壮女所淹没。 这座所谓的虎啸城,处于白虎林外围,跟离火宗外围的璃城是同一种性质。不过在虎啸城中活动的灵修大多都走得跟白虎林相同的路子。 白虎林的路子,就是在灵气修炼的同时加上练体。 所谓练体,是通过功法运用灵气在肌体中运行的同时,像炼制灵丹或者灵器一样的方法炼制自己的身体,服用各种灵药的同时加以药浴。 虎啸城中那么多身体健壮的人,正是因为他们都是走练体之道不成功的人。 其实真正练体成功的灵修,身材并不会出现实质的变化,依然会维持着一种最符合流畅线条的身材。 起先金宝珠也不能保证自己先行妥协,将手中的证据扔给齐孤山之后,他是否真的不再追击。 对于金宝珠他们来说,一切都只是下了一个赌注。 当然为了尽可能确保自身安全,避免齐孤山在继续追到这里之后不至于太过嚣张,金宝珠将传送地点选择在虎啸城。这里就在白虎林外围,白虎林是仅次于玄天宗的修灵界第二大势力。 跟强调拥有数万年传承的离火宗截然相反,白虎林开宗立派的时间很短暂,距今不足的五千年前。 白虎林以创新立派,发展势头强劲,在金宝珠的前任宿主还没有变成疯子的时候,刚刚兴起的白虎林就以接纳任何传承的灵修为噱头,大量的召集了很多修为不俗的散修和家族弟子。 加入白虎林的唯一要求就是要在修炼灵气的同时练体修行,以如今的成果来看,这所谓的练体之法似乎真有其效用,不仅成功的让白虎林跻身于修灵界第二大势力的位置,而且吸引许多人投身到练体的风潮当中。 金宝珠看到满大街的壮硕男女,心中忍不住生出许多感慨。白璧成看到金宝珠陷入沉思的样子,也大概能够猜出她的所思所想,当看到金宝珠的目光再次恢复专注的时候,白璧成就传音对她说,“白虎林这样子发展下去,就算他自己还能满足于排名靠后的位置,恐怕玄天宗的那些家伙也要紧张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胁了。” 其实白璧成所说不是恐怕,而是确实。根据白璧成的记忆,此时此刻的玄天宗内,就有要对白虎林进行压制的声音。只是还有另外的声音说白虎林除练体之外,并无真正拿得出手的功法传承,根基都不稳固的一群家伙,根本不足为惧。 至于谭珏,在白璧成的映像中,他一直是一个合格的掌门人,基本面上都是保持中立,在两派或三派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才会平和中正的站出来,有时是做和事佬,让双方都不得不妥协。有时站队,那么这一方就自然会取得胜利。 有关白虎林的问题,在白璧成的记忆中,要等到六百年后,两派的争执才能真正达成统一的意见。 这就是来自谭珏站队的结果,最终结论是对白虎林进行全方位的物资封锁。 当时的玄天宗已经完全控制住了金乌城的冯家,灵晶的挖掘被他们所掌控,白虎林想要获得灵晶本就非常困难。玄天宗又拒绝将灵丹和灵器售卖给白虎林。 以上种种限制的方法也果真见效,因为白虎林作为在修炼之外还要练体派别,根本没有更多余的时间专研炼丹炼器这些辅助性质的东西。 以至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给白虎林造成了,没有灵晶可用,没有丹药可吃,没有灵器可用的局面。 再加上整个白虎林跟别的宗门不同,除练体之法以外并没有一个成体系的完整传承。在被玄天宗压制的头一百年简直就是人心涣散,呈现出一副马上就要土崩瓦解的张惶模样。 如果事情真如了玄天宗的意,白璧成也没有回忆这件事的必要了。 俗话说,兔子急了要咬人,狗急了要跳墙。 何况一路来发展势头勇猛强劲的白虎林并不是娇弱的兔子,也不是那等胆怯的犬类。 它是一只猛虎,并且刚刚成年。 玄天宗的做法也不能说完全是错误,当它的位置受到威胁的时候,难免不有些过激反应。这是一只猛兽对另一只猛兽的威赫,同时也是挑战。 在两大宗门正式的对战之前,白虎林基本处于劣势,除去双方弟子私下的争斗中互有胜负之外,大的层面上白虎林根本拿捏不到玄天宗的软肋。 在白虎林完全处于被压制地位的时候,它的内部自然是出现了许多问题,比如背叛,比如对宗主的抱怨和不满。 但是在表面的乱像之下,在被掩藏的暗流之中,白虎林却早已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他们其中一部分专研练体,甚至将灵气修炼放在辅助位置的人,找到了更有效的练体方法,利用这种方法修炼,不仅使得肉身产生巨大的威力,到最后甚至能大大延迟灵修的寿元。 由于肉身的血气旺盛,会使得天道产生误会。 就连圣人的衰亡也是如此,虽然圣人用灵气和法则之力维持了肉身的基本循环,但是内部的腐坏依然在一步步逼近,当这种看不见的腐坏达到一个警戒值,天道将会降下雷劫。 一旦雷劫将圣人维持生命的灵气和法则之力击碎,那么肉身的腐坏将在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完成。 对自己生死存亡的关键,其实所有掌控了法则之力的圣人都明白。 但是在白虎林的练体之法没有达到增强圣人肉身的力量之前,所有的圣人都在全心全意的增加体内的灵气和对法则之力的理解。 白虎林在得到这个练体之法后,就以此为代价换取各个家族和国家的力量来跟玄天宗做对抗。 当时的白璧成作为玄天宗的名誉长老,自然没有机会得到这被传为奇迹的练体之法。 当然跟据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所谓能够延长圣人性命的练体之法并没有给白虎林带来最后的胜利,所带来的却是灭顶之灾。 在没有灵晶和丹药的情况下,想要有足够的能量维持肉身的强化,白虎林将注意打到灵兽的头上。 那练体之法极为暴烈,需要使用灵兽的血液进行修炼。 灵修饲养驯化灵兽为己所用,吃灵兽肉来补充能量,甚至是单纯的满足口腹之欲,都无可厚非。 因为野生的灵兽同样吃人。 但是一旦发现可以将灵兽的血液变成一种全新的能量使用之后,整个修灵界中都产生了一种滥杀灵兽的现象,尤其是掌握这种修炼之法的还是一群圣人的情况下。 在众多势力的支持下,灵晶,丹药,灵器,白虎林一样都不缺,又由圣人出面跟玄天宗的人在战台上赌斗过几场之后,以五局三胜的结局白虎林的危机彻底解除。 那场比斗白璧成没有机会参加,因为论资排辈玄天宗不放心让他这种成圣不足五百年的人参合如此重要的比斗。 那是属于白虎林的短暂辉煌时代,当时玄天宗的人出门都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就连白璧成这样的圣人都觉得灰头土脸。 但是在白虎林的危机解除之后,原本就用灵兽血液修炼的白虎林尝到了甜头,再接再厉,全体上下都用这样的方法加紧了对自己肉身的淬炼。 不仅如此,看到白虎林成果的其他势力,也紧随其后的加入了这支猎杀灵兽的队伍,尤其是在白虎林为了寻求帮助,向许多势力透露了练体的方法之后。 此后所有隐藏着灵兽的森林沼泽都遭到了屠戮,甚至有人在继续兽血的情况下,将饲养的弛兽都斩杀了充数。 那是一段充满血腥的时光,而结束这场血腥盛宴的事件,却是另外一场更大的血腥。 在人类这边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时候,原本跟人类井水不犯河水的圣兽对白虎林出手了。 圣兽除了对法则之力的理解之外,其肉身的强悍程度,甚至达到直接无视简单法制之力攻击的地方。 第36节 九大圣兽一齐出手,瞬间就撞碎了白虎林的防护阵,叫嚷声持续了一整夜,血腥味却数年不散。 白虎林全体上下,从圣人到灵者尽数死亡。唯一逃过一劫的人,只有当时去跟魔人作战的那一小部分人。也是由于白虎林暂时接替了玄天宗第一势力的宝座,加派来三百人去魔人战场,才多保留了那三百人的性命。 但是剩余的这三瓜俩枣的人却也根本撑不起这样一个诺大的宗门,从此一站之后,白虎林可以说是已经从灵修界的历史上消失了。 剩余参加过猎捕灵兽的人和势力也过了一阵心惊胆寒的日子,幸好,圣兽们在消灭白虎林后,并没有进行更进一步的行动。 否则白璧成重生前,说不定还要经历一次人类跟灵兽之间的战争。 就在白璧成对白虎林前世的命运大加感慨的时候,金宝珠已经带着众人找到一家酒肆坐下来了。 第七十四章 在虎啸城的酒肆中坐定后,金宝珠照例对接下来的美食万分期待。 陷入回忆的白璧成也终于转回了现实。 等待食物上桌的时间里,从离火宗离开起就惴惴不安的两个少年终于平复了情绪。 可食物上桌以后,就连一直对食物抱有莫大兴趣的金宝珠都感到有些不能适应,大块未经切割的熟肉热气腾腾的摆上来,还有大块煮熟的灵植根茎,就连灵果也是挂着水珠就整个的摆到客人面前,不像其他地方,会精心的将灵果做成浆饮或是拼盘。 看到眼前这些泛着热气和油光的肉块,连肉上的经脉网膜都没有去掉,还有血水煮熟之后的浮沫粘在盘底,在座的人除了已经见识过此种风情的白璧成之外,只有张贵对桌上的食物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因为以一个厨师的角度来说,从气味上判断那些菜的味道还不错。 何况还有邻桌也有一群人做对照,那桌人几乎跟金宝珠他们一起走进这家小店,食物也是在差不多的时间上桌,张贵就坐在那桌人的对面,就看着那群人不等食物上齐就迫不及待的吃起来了。 实际上在走入这家酒肆之前,张贵的心情一直是敢怒不敢言。 但是现在张贵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简直爱上了虎啸城,在这里看酒肆的感觉一定会比在秦都的时候好得多。 看着邻桌那些吃饭的人,大口大口的吞咽,生猛而充实,像这样的优质顾客,简直能让一个开酒肆的人感到某种难以名状的自豪感,或者直接称之为幸福感也可以。 正当张贵想得入迷时,金宝珠也似乎觉得那看来粗粝的食物闻起来还不错。 大部分时间都将自己的目光注视在金宝珠身上的白璧成很准确的捕捉到了金宝珠的意愿,赶在金宝珠自己动手之前,就用店家准备的餐具帮金宝珠片了一片肉,轻轻的放在她面前的白瓷小碟子里。 金宝珠也没有拒绝,接受白璧成的服侍,在白璧成的一贯的引导之下,已经成为了一种潜移默化的习惯。这也是白璧成精心布置的小陷阱,让金宝珠甜美的落入其中,永远都无法逃离。 对于白璧成这方面而言,为自己心爱的人做一些服侍的工作,本身也不是苦役而是十分有趣的享受。 金宝珠吃了碟子里的肉片,顿时感觉入口甘肥味美,甚至感到一种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满足感,吞咽之后,口中还有丝丝回甜。 金宝珠的眼睛在肉片入口之后从平静竟然变得闪闪发亮,这一切看在白璧成的眼里,就是他还没有吃到那盘肉,心下也如金宝珠一样泛起一丝甜味。 “没想到这样不修边幅的食物,竟然能这么好吃。”金宝珠在短暂的回味之后,惊奇的看着白璧成的说道。 此时的白璧成已经很自然的将下一片肉放在了金宝珠面前的盘子里,看到金宝珠的神色,两个人少年人也摩拳擦掌的对桌上的肉块进行切割。 直到金宝珠吃完第二口,看到两个小的已经在开吃,白璧成却依然在服侍自己,终于觉得很不好意思,却故作嫌弃的对白璧成说,“你切的肉片太薄了,你吃你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因为出神,还没有动作的张贵。 白璧成看出金宝珠不是真的嫌弃,而是在心疼他,因为她的眼睛里只有关切的目光,说话的同时还将自己碟子里的第三片肉夹到他碟子里。 对此白璧成也就欣然接受了。 这时门口的位置有一位独坐的女子却举这酒碗对金宝珠他们虚敬了一下说,“肉片切的薄,是因为可以沾调料吃。” 金宝珠听闻此话,立马看来白璧成一眼,以此询问他是否知道调料的事情。白璧成笑着对金宝珠说,“你右手边的那九个碗里装得都是调料,不过我觉得这肉要先吃原味,不然的话就尝不出真正的味道了。” 金宝珠看着白璧成所说的沾料,跟肉块的风格份外接近,由于分量太多,如果没有白璧成的提醒,金宝珠会一直以为那是一份拼合在一起的小菜。 出于礼貌,金宝珠对刚才出言提醒的魁梧女子道,“多谢道友提醒。” 那女子的样子跟行走在虎啸城中的其他人无甚区别,只是从五官判断,虽然魁梧却很精致,是一个标准的美人相貌。她听了金宝珠的道谢之后,含笑说,“金道友何处此言呢,能见到道友这般搅动风云的大人物是我的荣幸。” 第七十五章 当听到对面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叫出金道友三个字的时候,金宝珠和白璧成还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刘小蓝他们三人却是一片紧张的慌乱。 在紧张的情绪下,刘小蓝将一块本来应该喂进自己嘴里的肉块掉到了地上,就连刚刚还在发愣的张贵都集中了自己的精神,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那个坐在门口位置的女人。 在金宝珠他们这边五双灼灼的目光注视下,那女人举着手中的酒碗想金宝珠他们这边走来。 还是白璧成看到身边三个全身肌肉都绷紧的人,体谅他们这段时间一直处于逃亡的状态,不免要受到惊吓。对他们安抚似的传音道,“不过是区区一个灵皇而已,要是她真有什么异动,对付起来很容易,何况我看她没有散发什么恶意。” 白璧成的话虽然让三个人的紧张程度有所减缓,但是这种处于惊弓之鸟状态下的人,在没有飞到真正安全的巢穴之前,想要让他们完全放心,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到张贵他们依然显得警惕,白璧成自觉尽到了提醒的义务,便不再管他们了。 就在白璧成忙着安抚自己这边的人时,金宝珠已经开跟那女子交谈起来了,“这位道友认识我吗。” “不算是认得,只是偶然得知一些有关道友的消息。”那人脸上始终挂着饶有兴味的笑容,说话的同时还仿佛确认一边的摇摇头,然后接着说,“但是今天有缘得见,以后不是就算是认识了吗,我是白虎林的黄素薇。” 金宝珠不知道她主动来攀谈结识是什么原因,想到对方知道自己的事情,大概是知道有宝珠的存在了,如此想来对方大概不会不知死活的做出什么攻击的举动来。 但是考虑到某些宿主在宝珠的消息暴/露之后,就会遭到各种情况的危险,其中包括各种伪装和欺骗。金宝珠对这个目的不明,自称出自白虎林的黄素薇心中自有提防。 不去管陪坐的刘小蓝等人怎样腹诽黄素薇名字跟本人形象的不对等,就连白璧成也生出了与之几近相同的想法。 当然,白璧成的想法跟刘小蓝他们不同,他的想法有他重生的记忆作为基础。 因为他黄素薇的名字曾经响彻灵修界,几乎就在白璧成上辈子死之前不久。 因为去了魔人战场而逃过一劫的黄素薇竟然重建了新的白虎林,重新搜罗和聚集了志愿练体修行的人,重新改良了练体的方法,可以直接用修灵界中早就存在的各种险地磨练肉身,在经过了那些烈火,狂风,极寒,重力,罡气,的挑战后,效果虽然比不得直接利用灵兽血,却比利用灵丹灵气要好太多了。 但是利用险地修炼的方法,也只有其不可避免的风险可言,但是在变强的诱惑之下,有许多立志苦修的人义无反顾的走上了这条道路。 同时,黄素薇亲自深入无人敢踏足的灵兽森林,向居住在那里的圣兽保证,白虎林重新建立之后将永远和灵兽保持友好,希望圣兽们可以抛弃旧仇怨。 还有另外一个私下流传出来的版本,大意似乎是说,那熔炼兽血的练体之法并非白虎林独创,而是某个弟子贡献的上古巫术残卷所著之法,白虎林急于应付玄天宗的压迫,才无奈选择了修炼那个方法。而黄素薇将自己复刻的巫术交给了灵兽森林中的圣兽。 而黄素薇之所以会让白璧成产生名字跟人不相符的问题,是因为虽然没见过本人,但是在人们的传言中,黄素薇不仅能力了得,而且被人称为修灵界第一美人。 可是现在看这位未来的修灵界第一美人,反正就白璧成的审美而言,她的确不能说是丑,但也绝对够不是天下第一美的称号。如果这个称号真的要冠在一个人的头上,就白璧成而言无疑是会选择金宝珠,但是出于独占的私心,白璧成也绝不会愿意让金宝珠的美名远扬。 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金宝珠的美名是否能远扬还没有定数,她的名声反正已经是远扬了,不然黄素薇也不会知道有金宝珠这个人的存在。 想到有关黄素薇这个人的传言,想到白虎林覆灭的经过,联系到出现在秦国的同样也是巫术残卷,那其中属于谭珏的气息立即就浮现在了白璧成的肺腑中。 所有的思绪仿若一道无形的电流,在白璧成的头脑中一闪而过,虽然其携带的内容丰富而庞杂,但是所耗费的时间却只有非常短暂的一瞬间。 有了黄素薇的事迹做铺垫,白璧成在金宝珠说话的过程中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面容,不得不承认她底子很好。 这时只听金宝珠坦然的声音说道,“我们只是路径白虎林,并没有长期停留的打算,也并没有任何恶意,不知道友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 黄素薇听闻金宝珠所言,做出一副夸张的伤心表情说,“道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何曾说过半分怀疑道友的话,你不必如此推脱。我知道你们狠狠的打了谭珏那个老骗子的脸,感到无比快意,只是想跟道友结交。”随即恢复了一副爽朗大笑的样子,老友似的说,“对不起,是我刚开始的样子吓到道友了吧,其实并无恶意,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俗话说伸手难打笑脸人,趁着金宝珠还在想怎么回答她的话。黄素薇已经腆着自来熟的亲昵姿态,走到金宝珠他们的桌子旁边,就自动的做到了刘小蓝的旁边,挨着金宝珠的右手边。 对于热情的人,金宝珠似乎天然没有太多的抵抗能力,看到黄素薇走到自己身边,便噼里啪啦接着刚才的话题,将了一番虎啸城各家炖肉,烤肉,烧肉的好坏优胜。 其滔滔不绝的样子,连白璧成都觉得应该有一个全新的认识,即使在不久之前,白璧成已经推翻过一次心里对黄素薇的固有映像了,现在又来推翻,颇有一路向下的感觉。 在黄素薇说话的档口,白璧成觉得她的理论太过冗长,便又为金宝珠片下一肉来夹在她的碟子里,金宝珠很自然的吃了,黄素薇却像是没有看见,或许是并不介意,继续着自己的宏篇巨论。 直到末尾,她总结道,“整个虎啸城,这家小店虽然不起眼,价格也不贵,所做之其貌不扬,但是味道却是最佳,所以生意非常好。” 金宝珠对于她最后的话也是认同,又觉得别人说了那么多不回应一下的话,似乎显得没有礼貌,于是赞叹道,“这家店的味道的确是好,如果不是最近灵晶不趁手的话,我们可能就错过这家酒肆了。” 她惊讶道,“道友手头缺灵晶吗,要不要我暂借一些给你周转一下啊。或者到我们白虎林借住几天再做打算。” 不等金宝珠推辞,黄素薇就自说自话道,“哎呀,看我说的是什么话。你们既然已经到了白虎林的地界,自然要到白虎林做客,从算不虚此行啊。走吧,走吧。” 金宝珠听到这话,心想她在白虎林的地位一定很高,否则怎能随意带客人出入。 只有白璧成知道,黄素薇就是现任宗主的独生女儿,虽然白虎林是宗门不是家族,但是宗主的女儿还有带客人进出山门的权力。 第七十六章 黄素薇非常的坦诚,根本无需白璧成为金宝珠解释她的身份,她就自然的对金宝珠说,“我可是白虎林现任宗主的女儿,至少在我爹死之前,我要带人进白虎林谁也不敢有反对意见。” 金宝珠听到她说话直率,又直言忧心要跟自己结交,便决定答应跟她去白虎林做客,毕竟在目前这种满天下仇敌的情况下,能够有一二个朋友也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只是金宝珠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黄素薇毫不客气的切了金宝珠他们桌上的一大块带骨肉来吃,一边抓在手里啃着,一面还嫌弃道,“跟我走吧。说实话,这家店的煮肉有秘方,味道的确不错,但是这酒就太过差强人意了。还有这对待客人的方式,也为实粗野,都不知道要把肉切给小一点,客人吃起来才方便。” 她在评论着店家粗野的同时,完全不顾自身此时的形象是多么粗野的事实。 不过那大吃大嚼的模样出现在黄素薇的身上并不显得突兀。 粗野风格的煮肉,跟在座大部□□材壮硕的男女的形象也都显得契合。 想清楚这一点,白璧成和金宝珠对视轻笑的同时,也就原谅了黄素薇口是心非的说法。 因为金宝珠他们明白,黄素薇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只是顾忌他们外来人的感受而已,从她吞咽的速度来看,酒肆这样的处理方法极符合她的心意。 对于黄素薇的极力邀请,金宝珠微笑着回答道,“多谢道友的邀请,我们正想找个地方休整一下,那就却之不恭了。” 听到金宝珠终于给出了明确的答案,刚刚还在一个劲儿催促的黄素薇立即就不着急了。 马上兴冲冲的使了灵气御物的法诀,将自己点的酒菜尽数搬到金宝珠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来了。 对于黄素薇的自行拼桌行为,酒肆这方面只有一个忙的不可开交的伙计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点菜和上菜的繁忙工作中,根本不来理会金宝珠他们这一桌闹什么妖蛾子。 黄素薇一个人所点的菜色,就有跟金宝珠他们五个人的差不多份量,她将自己的碗碟全数移到金宝珠他们这一桌,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桌面的位置根本摆不下那么多啊碗碟。 小心翼翼坐在黄素薇身边的刘小蓝看到碗碟尴尬的悬浮在桌子上空,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的提醒道,“您要不要把桌子一起移过来啊。” 虽然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灵师,在跟着金宝珠穿越了半个修灵界之后,经历了数次危险的战斗和逃亡之后,刘小蓝也敢于给灵皇提出建议了。 这半年的成长,是刘小蓝从前绝对不敢想象的。 莫说是一直跟着金宝珠他们的刘小蓝,就连半路不得不被裹挟在金宝珠他们队伍中张贵和张吉庆舅甥俩,都在无数次的感叹一路走来的惊险刺激程度完全超乎想象。 也正是由于对自身命运不可掌控的不安,让除去金宝珠和白璧成之外的三个人对黄素薇的出现都保有悲观的预感。 尤其是刘小蓝,一路走来,她一直处于随波逐流的漂浮感中。 明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在离火宗安定下来,最终的结果还是逃离。虽然逃离的原因金宝珠他们没有给出解释,但就最后被圣人追击的恐怕感觉中,刘小蓝猜测金宝珠他们一定做了十分惹怒对方的事情。 但是刘小蓝不可能去指责金宝珠他们,因为如果金宝珠他们不管他们这些累赘的话,根本不至于被人追到吧。 刘小蓝只能告诫自己要发愤修炼,至少不要拖后腿。她的想法一直深埋在心里,她知道在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之前,一切好听的言语都只是空话。 既然做不到为金宝珠他们分忧,刘小蓝就努力让自己显得不要太寒酸胆怯,要有气度,不能让金宝珠他们在这个叫黄素薇的女人面前丢脸,尤其是在对方目的不明的时候。如此才有刘小蓝鼓足勇气对黄素薇提出建议的事情。 第37节 但是黄素薇并不领情,遥遥头嬉笑着对刘小蓝说,“不行,我要跟你们坐在一起,分散成两桌就显得太生疏了,难道你不喜欢跟我坐在一起吗。” 黄素薇看到旁边敢怒不敢言气鼓鼓的清秀小姑娘,感到自己的逗弄见了效,心里已经在哈哈大笑了,面上依旧竟然随着一句不喜欢的话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来。 刘小蓝窘迫的机会无地自容,脸颊都涨红了,真的很想说,“就是不喜欢你,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人。”但是在灵皇的气势面前,她根本不敢发此狂言,只能委屈的地下头去。 金宝珠和白璧成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丝毫没有为刘小蓝说话的打算。 他们这样看刘小蓝的笑话似乎显得太绝情,但事实际情况却是觉得刘小蓝自从跟着他们以来,性格日益阴沉。虽然可以说是成长,但是看到黄素薇三言两语逗的刘小蓝露出丰富多变的表情,才惊觉他们之前的认为完全错误。 刘小蓝的本性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平时做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不过是拼尽全力想要跟上金宝珠他们过□□速的步伐。 但是无论刘小蓝表现的多么努力,金宝珠他们还是大步向前,越走越远,将她抛弃在无法望其项背的地方。 虽然有了强烈的感情激荡,但是对于刘小蓝来说,此时的情绪却是完全的坏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想要流泪,但是她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能让旁边的那个人看笑话。 暂且不管自尊心受挫的刘小蓝,黄素薇不可能真是笨蛋,不会无缘无故的将摆不下的碗碟硬要移到一个小桌子上,她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在想白璧成和金宝珠展示自己的实力。 随后,金宝珠他们这张桌子上的碗碟飞到了空中,随后堪称奇迹的事情发生了,速度非常的快,快到除了金宝珠和白璧成,在场的人都没有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份菜就变成了一份。 同样目睹一切的张贵想要用收入了储物袋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可这样的解释显然不是正确答案。 答案同时在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脑海里响起,他们互相传音道,“融合法则。” 黄素薇自信笑的看着金宝珠他们传音道,“看来两位道友已经知道我的能力了。我之所以冒昧来打扰道友,实在是对道友能够聚集灵气的能力倾慕已久。道友能够出现在我的面前,看来只能用天意如此来解释了,我和道友的能力两相叠加,怎么可能还会出现缺乏灵晶的问题,要多少,我们就能够制造多少出来。” 酒菜的碗碟同时落在桌面上,黄素薇切了一块肉放在刘小蓝碗里,用求和的语调说,“尝尝看,经过我的手笔处理过的肉,味道如何。” 刘小蓝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傀儡似的夹起碗碟里的肉放在自己嘴里。当肉片如口之后,刘小蓝的表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强烈的变化,此时她心中那里还有半分悲伤的情绪,只剩下甘甜肥美的味道直冲头发末梢。 知道黄素薇依然带着嬉笑的口吻打断刘小蓝的回味,她说,“滋味是不错吧,你在不夹菜的话,都要被他们抢光了。” 抬眼一看,在座的众人,无不是刀来筷往,大口咀嚼,桌上的食物也在以飞快的速度减少着。 第七十七章 白虎林作为修灵界名副其实的暴发户,自然缺乏底蕴,这一点从白虎林里的面貌就可以看出来。 走到白虎林护山大阵内,一眼望去就是一座景色平平无奇的孤山,那座山整个就是由蔓延很长的缓坡组成,山的四面八方分布着一些洞府和种植着灵植的田地,整体看起来简直跟一些凡俗中的山中村落无异,不似金宝珠他们之前去过的离火宗那般,有着诸多奇绝瑰丽的景色。 只有在山的顶端有一些建筑,算是是白虎林的公共场所,包括议会厅,演武场,功德殿,传功堂之类。 但那些建筑也完全看不出恢弘的气场,莫说是跟秦国皇宫那样的富丽堂皇相提并论,连金宝珠他们从秦都出来后看到的某些城主居所都不如。事实上白虎林的建筑包括议会厅演武场这样的脸面之地,都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潦草痕迹。 当然跟着黄素薇到白虎林来的金宝珠一点都没有因为种种表面的粗野而忽略白虎林所在地真正的价值,她一踏入白虎林的山脚,就感到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比离火宗所占据的那座灵山的灵气要浓郁三倍以上。 这样的灵气浓郁程度,虽然没办法跟金宝珠凝聚来的浓郁程度相比,但是白璧成知道,白虎林的宗门所在地是全修灵界最好的,当初建立白虎林的人是一个奇人,他不仅开创了练体修炼法,还找到这处蕴含着灵穴的宝山。 当时白虎林的宝山还处于隐藏状态,这座山外的虎啸城倒是比白虎林存在的时间还长,人来人往也是数千年的光景,无人看中过城外这座灵气稀薄至近乎于无的荒山。 直到白虎林的第一任宗主李章点破了这种荒山中心蕴含的灵穴,并且在此处开宗立派。有了宝山灵气的支持,白虎林的人不仅是修炼速度加快,就连种植灵植也是涨势迅猛喜人,这也是白虎林在练体之法以外能够迅速发展的另一项重要原因。 那时候当然有许多的纷争发生,许多人将白虎林当作一块肥肉,都被修炼了的练体之法的李章灭杀。 为了守住这片好地方,李章终其余生基本都处于战斗状态。他在没有想到要开宗立派以前,被认为是五千年来最有希望成仙的人。 最后的结局当然说不上圆满,李章虽然耗费了自己一生的时间保住了白虎林,但是他在常年的战斗中难免有些损伤并且耗费了大量的时间,最后也没能摸到成仙的边际。 而且在白璧成重生前的记忆中,白虎林还是失去了宝地,这里被玄天宗所占据,黄素薇重建的白虎林只能另寻他处去建立山门。 黄素薇看到金宝珠和白璧成脸上的表情,知道他们已经明白了白虎林的好处,调侃道,“金道友这下应该知道了吧,你跟我合作是绝对不会吃亏的,多少人外头挤破脑袋想到我们白虎林来,但是我们只收根骨适合练体的人,并且要通过练心环境的考验。” 金宝珠也笑道,“黄道友是否想让我们也走一次练心幻境,看看我们是不是别有居心。” 黄素薇摆手道,“那就不必了,你们是客人嘛,又不是来拜师的人,何况是我求你呢。” 说笑之后,黄素薇就带着金宝珠他们往白虎山顶上走,要去功德堂看看那里有空闲的洞府,要找一个来给金宝珠他们暂时居住。 白虎林的第一灵晶来源就是出售种植出来的优质灵植,所以每一寸土地都非常珍贵,就算黄素薇是宗主的女儿居住的洞府也面积有限,更没有权利在随便什么地方擅自开辟新洞府。 黄素薇一边走一边给金宝珠说,“我们这事儿算是私人合作,你可别跟白虎林里的其他人说起这件事啊。我知道好多人都不满我作为宗主女儿受到特殊待遇,要是让这些反红眼病的人知道我制造灵晶的事情,说不定就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了。” 金宝珠问道,“那你要用什么理由让我们住在白虎林。” 黄素薇说,“我可以让我爹帮忙,让他邀请你们作为白虎林的客卿,你们俩修为虽然不高,但是名头可很足。” 金宝珠将黄素薇刚刚的话学给白璧成听了,白璧成叹道,“这黄素薇可不是平庸之辈,精明的很呐。简直是一箭双雕,不仅要你帮她制造灵晶,做客卿虽然不必事事受宗门限制,可要在宗门危难的时候就必须出手。” 金宝珠对白璧成说,“这倒也无妨,我正要找个地方好好想清楚离火宗古籍里的内容,我看白虎林这里就很不错,至少不会再有被人追杀的可能,谭珏要来找麻烦也进不来。” 白璧成说,“你既然都觉得不错了,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到那里去我反正都没有什么意见。” 经过短暂的讨论之后,金宝珠看着黄素薇正色道,“要我们做白虎林的客卿也可以,但是我们之前商量的五五分账方式就不够了,我要占六成。” 既然是合作,金宝珠就事先将合作的规则讲定清楚。 黄素薇面露犹豫之色,她觉得金宝珠在这件事上虽然很重要,但是真正出力气的还是她自己,要是让金宝珠占大头,她还是觉得有些吃亏。 何况她也了解金宝珠他们此时的情况,觉得他们如果不呆在白虎林,整个修灵界基本没有地方可去了,除非是去一下人迹罕至的偏远之地,或是想办法改换容貌。 不等黄素薇犹豫出一个结论,这时候白璧成却对黄素薇说,“我们占六成的灵晶,我可以在白虎林期间给你们改造护山大阵,我在阵法上的成就如何,想必黄道友也早就” 有了白璧成增加的这个砝码,黄素薇很快就高兴的赞同了金宝珠的分配办法。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要是白璧成以为白虎林改造护山大阵的名义成为客卿的话,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不愁堵不住别人的嘴。 这时金宝珠却在询问白璧成,“你怎么突然想起要给白虎林改造护山大阵来了,其实占几成都无所谓,反正都是白得灵晶,我那样说只是试探性的讨价还价而言。你不是一直想要快点提升修为吗,现在也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你怎么又分心去改造护山大阵。” 白璧成却说,“对阵法的研习也是我修炼的一部分啊,刚好想到可以用白虎林的护山大阵练手而已,也只有这种程度的阵法,对我而言从有挑战性了。” 就在金宝珠和交谈的功夫,接到女儿传讯的白虎林宗主黄兴业已经十分郑重的到半路上来迎接金宝珠他们了。 第七十八章 黄兴业作为黄素薇的父亲,当然了解自己女儿的能力。 甚至是在不知道有金宝珠聚集灵气的能力之前,在黄素薇刚刚领悟一星半点融合法则之力成为灵皇的时候,黄素薇就想要通过融合灵气转化成灵晶。用以缓解白虎林缺乏灵晶,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时间用以维持宗门正常运转。 现在外间流传着一套说法,意思好像是说白虎林的人因为要兼修练体之法,所以才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研究炼器,炼丹的技能。 但是知道白虎林真实情况的人,比如黄素薇,从小就对这样的说法呈万分鄙夷的态度。 因为黄素薇知道事情的真相是白虎林最开始并没有炼丹和炼器的传承,第一代的祖师辅业是绘制灵符,跟随祖师的人当中也只有布置阵法的人,偏偏就没有精修过炼丹和炼器的人。 从某种方面来说,白虎林的底蕴不足,无法向其他的宗门一样自给自足。 后来又是连年的打压,就更加没有机会获得这些方面的核心传承了。 虽然市面上流传的一些普通货色要弄到很简单,但是这样的东西莫说是白虎林看不上,就算是白璧成出生的白家,这样一个地处偏远地区的小家族也看不上眼。 在这样有着明显缺陷和不足的艰难情况下,要维持一个大型宗门的正常,本身就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 何况这几千年下来,一辈又一辈的人还在将它不断发展壮大。 显然迅速的发展,也并不是毫无代价,也许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必将灭亡的根苗。 但是白虎林的门人都始终保持着一副昂扬向上的精神,其中的佼佼者,就包括黄素薇在内,甚至在白虎林被灭门之后,在失去这块坚守数千年的宝地之后。 在黄素薇之前更年轻的时候,要是在外面听到不明所以的人谈论白虎林不会炼丹炼器,仿佛是白虎林的人练体把脑子练傻了的时候,她就会恶狠狠的大骂一声,“放屁。” 她这样做了之后,结局自然是大打出手,甚至有的时候她骂人也不看对方的修为,老是有些修为比她高的人把她打的半死。 只有这个时候,黄兴业放置在黄素薇身上的护身灵符才会起作用,保住她一条小命。 也正是因为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街头斗殴,使得黄素薇的修为进步得飞快,不到两百岁,就已经是灵皇八段,让黄兴业的徒弟们非常羡慕,总怀疑黄兴业给了黄素薇很多格外的好处。 事实情况是,黄兴业对女儿和徒弟一项是一视同仁,并且因为黄素薇经常闯祸,对她给外严厉,除了保命的灵符,便从未给过黄素薇任何宝物。 就算是保命的灵符也需要外来激发,这也就导致黄素薇每次都被人打的半死。 原以为当黄素薇知道痛之后,就不敢到出惹事生非了,可最后的结果是她依然在骂人和被人打得的路上越走越远。 要是修为比黄素薇低的人,被骂之后大多忍气吞声了,或者招来厉害的长辈,所以黄素薇很少有打别人的机会,她在成为灵皇之前的经历,基本上就是不断的被人追杀。 基于同样被人追杀的经验,所以黄素薇很了解金宝珠的心情,觉得她在被人追杀的路上,一定非常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休息调整一下。 要知道,以前黄素薇可不是仅仅在自家地界上撒野,天南海北,她也是曾经游历过整个修灵界的人。 此时的黄兴业看到走路大摇大摆,简直一幅街头混混模样的女儿,又想起她从前的丰功伟业,就忍不住心焦加头疼,甚至压根就不想见到她。黄兴业想,谁要是有一个两百岁的女儿,还有时刻为她提心吊胆,都会觉得心焦加头痛。 其实黄素薇二十年前刚刚成为灵皇的时候,就表示要用融合法则制造灵晶,在自己的洞府里鼓捣了半个月之后,半个灵晶都没有鼓捣出来,还因为自身丹田和经脉里的灵气尽数枯竭陷入了为期一年的昏迷状态。 若不是黄素薇本身从小练体,黄兴业在她昏迷后马上通过灵符感应到她的危险,喂下了大量滋养灵气的灵丹,恐怕世上就没有黄素薇这个人了。 经此事之后,黄素薇的修为虽然得以保全,但是练体却倒退回最初始的状态,一种连黄素薇最开始修行就被极力避免掉的状态,一个秀丽绝美的人变得无比壮硕。 但是清醒过来的黄素薇看到自己的身材,竟然没有觉得惊悚,反而变现的非常欢喜。就维持着这样的身材到处晃荡,而且整整晃荡了二十年,还一点没有想要改变的意思。 在经过第一次的挫折之后,黄素薇似乎放弃了想要人为制造灵晶,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反正她又大把的狂想,加上有领悟了稀有的法则之力,黄兴业也没有太将她的放弃当回事。 没想到二十年,黄素薇又旧事重提。 起先是听到有能够凝聚灵气的宝物的消息,便想要将那件宝物抢回来。 可是宝物的消息时有时无,并没有具体的细节,想要去抢夺也没有可下手的地方。 最后知道宝物已经有了主人,名字叫做金宝珠的女人,不知道具体背景,仿佛一个无中生有的人。金宝珠的身边还时刻跟着一个男人,是阵法大师,多方查证,似乎出生于东南边陲的一个小家族,但是跟那白家的少年白璧成又多有不同。 白家的白璧成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修为只在灵者,对阵法一道也没有研究。 无论如何,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名字在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已经传遍了整个修灵界。 其他的人不在意他们是否杀死秦皇,但是跟玄天宗的谭珏比斗,在谭珏使用九魂灯之后,甚至还能将谭珏逼得败退这件事,却在修灵界中传的有板有眼。 也有人说,以上的这些流言都不切实际。毕竟流言的出处是一个幻阵,谁知道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万一只是让谭珏为他们背黑锅的同时踩着他扬名也未可知。 传言到黄素薇的耳朵里,她还去寻觅了幻影晶石来仔细观察,她自己得出的结论,事情多半是真,谭珏的确在金宝珠的手里败北。 玄天宗作为常年暗暗打压白虎林的存在,黄素薇太了解谭珏为首的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的真实面目了。 即使他改换了身形,也绝不至于认错。 至此黄素薇便打消了得到宝珠的希望,毕竟能够打败谭珏的人,即使是凭借宝物的力量,也不是她黄素薇能够对抗的人。 虽然常年惹事生非,但是被人打多了之后,她也至少知道那些人绝对不能招惹,因为在某些时候,即使父亲出面也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 她长到这个年岁,也后知后觉的有了些趋利避害的本能。 哪想到因缘际会,黄素薇竟然能够在白虎林外的虎啸城的一间常去的酒肆中遇见金宝珠他们一行人。 第38节 她没有贸然提出合作的事情,但是在简单的交谈之后,黄素薇就确定金宝珠也是耿介爽直的人,也就贸贸然提出了合作的邀请。 但是黄兴业却并不完全了解黄素薇的心路历程,他以为黄素薇异想天开,想将金宝珠等人带到白虎林,一遍抢夺他们手中的宝物。 黄兴业在一面客气的跟金宝珠和白璧成见礼,以平辈相交,一面不咸不淡的寒暄,一面疾言厉色的对黄素薇传音道,“你这是闹什么妖蛾子,我不可能帮你抢夺宝珠。我告诉你,这个两个人可不好惹。我们白虎林不像别人家大业大,我们可经不住半点损失。” 黄素薇却用玩世不恭的语气对自家老爹说,“我把人带回来,这就是我的朋友,你竟然想抢人家的东西。还认认真真的计算过得失,你还真不是个好人。” 黄兴业半真半假的怒喝道,“我不是好人,你喝风去吧。一天到晚没干过正经事,分给你的那块灵田里种的是什么玩意儿,狗啃过似的。” 黄素薇一面笑容满面对金宝珠他们讲解着沿途的灵植,说那是白虎林的命脉根本,这些都是众周知的秘密,但是她却用来给金宝珠他们拉近距离。一面却对黄兴业说,“狗啃了又怎么样,我又不像宗门里的那些职业田夫一样,要依靠那一亩三分地的灵植过活。我外出闯荡秘境的所得,已经足够支撑我的修炼了。我最近这一百年可向你要过一块灵晶,不像你那些乖徒弟,三天两头要这要那,比祖宗还难伺候,只有你才把他们当宝贝。” 黄兴业不去理会黄素薇言语中的抱怨,命令道,“既然你选择合作,那就好好合作,最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全部你自己承担。” “你放心吧。”黄素薇连忙保证道。 此后两父女便不再偷偷的传音了,认真带领金宝珠他们去登记客卿的身份,领取身份令牌,安排住处。 当然这些琐碎的事情都由黄素薇操办,黄兴业在带领金宝珠他们到专门办理此类事物的功德殿以示郑重之后,就离开了。 黄素薇又将金宝珠他们送到分配给他们的洞府,就站在入口处说,“现在天气不早了,你们先修整一下,我明天早上再来。制造灵晶的事情,就从明天早上正式开始。” “那就一言为定。”金宝珠一面应承着,一面送黄素薇走。 第七十九章 经过黄素薇之前的种种解释,金宝珠等人对洞府的狭小程度原本就有了自己的猜测,当他们真正看到这座拥挤局促的石砌洞府时,才发现现实竟然跟预期还有巨大的落差。 虽然处于地下,墙面用滢白的玉石砌成,到不显得寒酸,一切用度的桌椅板凳都都很精细,看得出这个住所的等级并不低下。 但是当五个人一同站在房间里的时候,就感觉到一种密不透风的局促。就连常年生活在地价昂贵的金乌城中的刘小蓝,都觉得白虎林的洞府过于的憋闷。 即使黄素薇好心的为他们每个人准备了自己的独立房间,另外还有一间可以作为客厅的地方。 可真实情况却是整座洞府的六个房间全部加在一起,都不如金宝珠他们偶然在路途中租住的一个客栈的房间大。 分配在给每个房间,面积都只有一丈见方。 直到此时此刻,金宝珠才打消了心中的一个疑惑。 黄素薇这一路来都表现的礼节周全,为何都已经将他们送到了门口,却没有进洞府来替她们介绍房间,这显得有始无终。好像一个爬山的人艰难的爬到了最后一步,却突然失足掉下了悬崖。 金宝珠一项对除去美食之外的衣住行方面的问题不太在意,虽然起先略微显得不太适应这样的差距,但是想想这比露宿要好太多了,她也就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何况还要加紧时间研究古籍,一个宽大的房间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的必要。 至于白璧成,他甚至很喜欢这样的安排,他在金宝珠选定好自己的房间之后就不动声色的跟了进去,他对于能够跟金宝珠呆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感到一种隐秘的兴奋。 剩余的刘小蓝等人却又另一重的兴奋,在起先对房间狭小的直观感受之后,异常丰沛的灵气却使的这些一直灵修界底层的人为之一震。 由于洞府内布置着聚灵阵,所以灵气的浓郁程度,又比外间的山上浓厚了一倍。 在这种浓厚灵气的刺激下,几乎是不约而同,第二天黄素薇来找金宝珠的时候,除了金宝珠和白璧成,其余的三个月都沉入了深层次的修炼当中。 虽然比完全的闭关还是有所警觉,但是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相信刘小蓝他们三个人都不会愿意从修炼状态中走出来。 黄素薇这次走入了金宝珠他们暂住的洞府,她显然是知道刘小蓝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但是依旧很有主人风度的询问道,“另外三位道友真是可惜,他们没口福了,我今天带了虎啸城最出名点心铺的蟹黄包,流沙包,灌汤包,锅贴煎饺。” 黄素薇既然是在酒肆里跟金宝珠他们相遇,自然明白他们不是那些装腔作势的辟谷派。便大大方方带了美味的早餐来招待金宝珠他们。 实际以金宝珠他们的修为,都能够辟谷,但是整个修灵界中真正选择完全辟谷的灵修可谓是凤毛麟角。 因为美食不仅是提供生存能量的物质,它本身就是一种享受。就算不会像凡人那样一天三顿按时定量的进食,就算不特意的追寻,大部分的灵修都会选择在遇到美食的时候不吝吃上一些。 当然像金宝珠这种热衷于四处追寻美食的灵修就很少了,恰巧黄素薇也有这样的爱好,可以说她们彼此的观感都很好,颇有点心心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 毫无意外,金宝珠对待黄素薇的热络再次引发了白璧成强烈的嫉妒之心。 白璧成看到金宝珠对黄素薇说起自己寻访和评鉴美食的经验,颇有些滔滔不绝的架势,就倾斜身体微微用肩膀靠近在金宝珠的肩膀,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金宝珠果然因为身体的接触,而被白璧成成功的转移走了大部分的专注力。并且传音询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白璧成用略有些担忧的语气说,“我害怕昨晚闹得太久,你今天又要跟黄素薇去尝试制造灵晶,害怕你身体不舒服。” 金宝珠思索了片刻,用理性的声音说,“既然你如此,你今晚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我最近的确有许多事情要忙。” 对于金宝珠的要求,白璧成当然不会同意,立马反驳道,“我拒绝。情侣当然要住在一个房间,我保证这段时间不会打扰到你。你不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如果看不到你,我觉得我随时可能发疯。”白璧成的言语夸张,近乎一个小孩的发颠做痴。 虽然一直以来白璧成都和金宝珠形影不离,但是除了亲吻和一些简单的肢体接触,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长时间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可是从昨天晚上开始,情况就有所不同了,白璧成和金宝珠在猛烈的亲吻中引发了彼此的情/欲,当时白璧成喘着灼热滚烫的气息使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只是一双深情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金宝珠有些眩晕的眼睛。 然后白璧成又控制不住热切的一下下浅吻着金宝珠的眼睛,直到金宝珠说,“你继续吧。” 白璧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看着金宝珠,呆呆的等待她的又一次确定。直到金宝珠的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含着浅笑主动再一次含住了白璧成的嘴唇。 白璧成开始猛烈的回应起来,使出了自己的全部力气,让两个人都无数次的达到了欢愉的极点。 白璧成觉得好像永不知足,想要永远的跟金宝珠融合在一起,但是在晨光即将升起的昏黑中,金宝珠将自己的身体卷缩在白璧成的怀里,像一个柔软的婴儿,此刻的缱绻情愫席卷了两人,达到一种温柔的平静状态,心中既无喜无悲,又仿佛蕴藏着无可言说的快乐。 在这样的连空气都变得平缓氛围中,两个人都陷入了短暂但是深沉的睡眠中。 昨晚的经历让白璧成非常满足,直到黄素薇找来,所有的美好都被破坏殆尽。 这让白璧成甚至感到某种气愤,在他的预期中,金宝珠应该对他表现的更加亲近,可是事实情况却是金宝珠却饶有兴趣的跟黄素薇讨论起美食的问题。 欲求不满的男人想要表现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做为他欲求的对象,金宝珠却觉得一切如常。 在同意跟白璧成成为情侣的第一天开始,金宝珠就已经预见了今天的情况,并且早就做好了准备。 当这一天真是来到的时候,的确跟之前旁观的感受不同,她也感到很震撼。因为欢乐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她对这样的感觉感到喜欢,并且打算有时间还可以再进行这种有益身心的行为。 但是她的表现还是大大超出白璧成的预料,准确的说,是超出一个在人类道德的语境中沉浸了千年的人的认知。 金宝珠的直白,她的不扭捏,不羞怯,对快乐直观的享受,多少会使白璧成感到些许的不适应,但是不得不承认,白璧成之所以会一瞬间就被金宝珠所吸引,也许正是这些跟被教化过的狡猾人类迥异的性格。 次是白璧成也许一叶障目,但是他对金宝珠爱却并不来源于眼睛,而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暂时所以盲目的他,也并不能反对金宝珠的任何一点要求,只能委屈的弱化自己,以祈求金宝珠不要将他赶走,也不要觉得他讨厌。 最终金宝珠还是没有将白璧成驱逐出自己的房间,只是说,“等忙过了这几天的事情,我们再说其他的事情。” 黄素薇看到金宝珠和白璧成在一边亲密的眉来眼去,也就识趣的没有打扰,也没有继续再跟金宝珠谈论美食的话题。 但是正经事还得做,所以在察觉到金宝珠和白璧成的眉目传情结束以后,就马上严肃道,“制造灵晶的事情,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进行,我老爹给我们找了一个闭关室,我们这就去吧。” 虽然尽量让自己显得严肃,但是黄素薇对于多年夙愿即将完成的兴奋,还是如透过浓密树冠的丝丝缕缕阳光一样,清晰的被金宝珠和白璧成所察觉。 也许黄素薇也无意真正的隐藏,毕竟适当的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愿望,也许才更能促进这个临时合作的积极性。 对于白璧成坚定的跟随在金宝珠身边的行为,黄素薇选择视而不见,反正白璧成也知道她融合法则的秘密了。 即使白璧成曾经承诺过要为白虎林修改护山大阵,黄素薇也没有丝毫催促的意思,一切随他自愿。 也所幸有白璧成的一路跟随,在将将走进黄兴业安排的闭关室之后,白璧成就发现了问题。他并没有马上愤怒,而是戏谑的对黄素薇说,“你为什在这里布置监视的阵法,难道是考验我的能力吗,可是这阵法布置的手段是不是太小儿科了一点。” 黄素薇见白璧成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但还是皱着眉解释道,“这件事肯定不是我们干的,也不可能是我爹,我们父女俩对你的能力都没有丝毫怀疑。我现在能想到做这件的人,只有我爹的那几个徒弟了,但是没有具体证据的话,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就在黄素薇有些犹豫是要先将这件事解决,还是放在一边继续制造灵晶的事情时,还是金宝珠决断道,“白璧成应该能够通过阵法方向追踪监视的另一边,他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追查的事情就让白璧成一个人来办吧。” 第八十章 灵气的剧烈涌动让近在咫尺的黄素薇感到深深的惊骇,她甚至开始担心会不会将白虎山产生的灵气全部吸过了。 在内心的一番欲言又止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对金宝珠询问道,“咱们的动静是不是闹得太大了点啊” 金宝珠看到黄素薇眼神中的担忧,略一思索,便能猜到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于是安抚道,“你放心吧,肯定不会引起被人的注意。这些灵气都是从方圆数百里之外聚集而来。首先我没有动白虎林山门内的灵气,其次我聚集来的灵气只汇聚在这间闭关室的范围。” 就在金宝珠说话的功夫,她汇聚灵气的工作也算是完成了,便接着对黄素薇说,“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能不能成功的凝聚出灵晶来,就全指望你的能力了。” “我会全力以赴。”话虽然如此说着,但是黄素薇还是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神情也变得非常的紧张,毕竟有过先前的失败经历,这让她患得患失的情绪比第一次莽撞行动时强烈了许多。 金宝珠却不怎么在意黄素薇这边的表现,她在得到黄素薇全力以赴的回答之后,就转身走到门边,看白璧成这边处理的事情是否有新的进展。 她也不管白璧成是否能够分出精力来回答她的问题,便直径问道,“现在能够通过监视阵法追查到对方的踪迹吗。” 白璧成又怎么可能听不到的金宝珠的问话,马上就回答说,“查到对方的踪迹很简单,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在不引起对方警觉的情况下反向监视布置阵法的人。” 白璧成的语气中明显有种在伴侣面前炫耀能力的轻快语调,似乎有个隐含的声音似乎在向金宝珠寻求赞美。 但是金宝珠很不配合,只是平静的说,“这事情也不必非要反向监视不可,既然是黄素薇跟师兄妹之间的矛盾,我们只需要将现在的这些证据和追踪指示的地点告诉黄素薇,让她自己来处理就好。毕竟是他们师兄妹之间的矛盾,我们外人也不必介入太深。” 白璧成明白金宝珠好中的意思,也懂得金宝珠所说那种自己人自己可以随便打骂,别人不能有损分毫的心理。 但是白璧成却发现这根本不是问题的根由所在,金宝珠一定误会布置这个阵法的人针对的是黄素薇,但是白璧成却非常清楚,这个阵法所针对的人分明是他和金宝珠。 于是白璧成将自己的想法跟金宝珠说明道,“这是一个明知道我阵法了得的人故意布下的陷阱,不过他也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我。我一定要遂他的愿,好好看看如此自大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中陷阱的具体内容,白璧成也顾不得跟金宝珠详细说明,因为这个阵法的确有些棘手。因为能够看出第一层破绽,也就是看出这里有人监视,很多普通阵法师都能看出来。 可是一个普通的阵法师只要一经手拆除监视阵法,立即就会自然启动更隐蔽的监视阵法。 厉害一点的阵法师能够解除这间闭关室的监视,但是阵法也会随之自毁,其结果也许还会出其不意的伤到破解阵法的阵法师。 只有真正的阵法大师才有可能在破解阵法后,使阵法依然能够稳固,并且追查到布置阵法之人的方位。 可就算能够查到布置阵法之人的方位,可是想要进行反向监视,却又是更加的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还比的是最顶级的阵法大师。 显然白璧成就具备这样的能力,而已能够多次的避免那些隐藏在反向追踪路线上的小小阻碍,一些虽说都可能自爆的小东西。 虽然能够办到,但是要做出这件事,对白璧成来说,却也是极为重要的挑战,以至于回答他深爱之人,金宝珠的问题的时候,他竟然罕见的没有絮絮叨叨的说个清楚,而是自顾自投入到了对抗般的反监视阵法中。 第八十一章 金宝珠没有得到白璧成的明确回答,但是在看到白璧成难得露出如此认真执着的表情,她也很自觉的没有继续打扰他。 转而继续关注黄素薇这边的进展,在金宝珠的灵识感知中,黄素薇身前一块地方的灵气已经从浓郁变为厚重,厚重的程度还在不断的增加。 金宝珠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用宝珠而是以自己肉身对灵气的承受度,也不能置身于如此厚重的灵气当中。 由于外界的灵气太多,就会挤压出体内原本正常运转的灵力。 要是将刘小蓝这样的低阶灵修丢入这样的环境,会引发更加恐怖的效果,她体内的灵气会被瞬间压榨挤干,随即又被迅速灌满,直到灵气将她的身体挤爆为止。 金宝珠可以预料灵气的挤压和倒灌,将会在极快的时间内完成,以这样的速度,像刘小蓝那样级别的灵修,根本不可能逃离。 有关这厚重灵气能制造出多少杀伤力的想象还不重要,最关键的一点在于,跟具这灵光一闪的意动,金宝珠联想到了别的事情,能够大大提升自己攻击力的大事情。 金宝珠想到了能够聚集灵气的源头,生机法则。 第39节 灵气是修灵界的万物呼吸吐纳出的一种清气聚合而成,灵气在修灵界中缓慢运转一圈之后,就会跟随着太阳回归到大荒堆积成为灵气结晶,这便是灵晶的由来。 但是万物吐纳的清气中除了灵气的部分,还有一种更加稀有的成分,那就是生机。生机很少会产生沉淀,基本都由于万物的生长而自然分化了。 能被人感知到的生机都极为稀少,以至于现在的修灵界当中,连不知道有生机这种物质存在灵修都大有人在。从离火宗的古集上看了,事实上这样的情况古来有之,因为生机无法利用,人们对于它的认知当然不会太全面。 可以说古往今来除却金宝珠的本体,根本没有任何生命能够控制生机法则。 正因为没有先例,金宝珠之前的主人一个个也都是想象力匮乏的人,最后导致的后果,就是金宝珠到目前为止也缺乏想象的将生机法则当做一个保命或者说是治疗的手段。 但是当金宝珠恍然意识到厚重的灵气也能致人死命的时候,她才恍然意识到,比相对温和的灵气更加强悍更加狂暴的生机法则,又怎么会只能当做简单的治疗手段。 有了这样的反思之后,再重新回想之前运用生机法则的全部细节,很容易就能发现,每次使用生机法则的时候,都没有到达法则之力的极限,不仅是达不到极限的问题,简直就是每次只是动用了些微的皮毛,因为达到预期的疗伤效果就快速的终止了法则运转。 金宝珠大部分时候,都在使用毁灭法则对敌,而使宝珠的威名传布整个修灵界的,也正是它能够支配毁灭法则。 至于外界盛传的宝珠掌握这生机和毁灭两种法则之力。不明所以的人,甚至将这段描述中的生机法则,等同于宝珠能够聚集灵气的能力。 由于这样的误导,以至于金宝珠本人都产生了误解。 现在金宝珠终于明白,最浓厚的生机,可以反过来吸取别人的生机,就连身体大部分由纯粹灵力组成的圣人,也无法抵御它的浓密厚度。 如此说来,生机的极限便是毁灭。 那毁灭呢,毁灭的极限又是什么。 毁灭的极限是清洁,当一个人被极致的毁灭所包裹,他体内若是有些许细微的缺陷,都会被毁灭法则吸引而去,于是得到一个纯洁污垢的完美躯体。 但是使用生机法则的目地,如果是为了最终的毁灭,那么就不必有所保留,而是要不计后果的全力催动法则的运转。 与生机法则恰恰相反的一点,就是使用毁灭法则是为清洁身体杂质的时候,一定需要精确的控制力。要准确的在毁灭法则吸收完全部的杂质那一瞬间,收回全部的法则之力,以免对人体造成致命的伤害。 那这样说来,所谓的生机和毁灭其实能够相互转变,所以宝珠所掌握的法则之力根本就不是两种,而是一种法则之力,生机或是毁灭,不过只一种力量在不同情况下的两个变种而已。 能够完全涵盖生机和毁灭的事物,金宝珠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世间只有一种,那就是生命。 生命法则,如此叫法,仿佛才能能够更准确的解释宝珠所蕴含的能量。 当金宝珠想清楚这一切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不断的飘升,直升到顶,金宝珠明显的感觉到了顶的存在,那里是一望无际的混沌,但是很显然那里就是顶,是金宝珠目前能够达到的顶端,同样也是整个修灵界的顶端。 金宝珠知道,自己要是能够冲破这迷雾一般的顶,也就能够成仙了。那迷雾和混沌的另一边,就是传说中的仙界。 于是金宝珠顾不得多想,只是完全的依照自己的本能,鼓足最大的勇气,一头撞了上去。 然后,金宝珠就清醒了。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白璧成依旧在鼓捣他的阵法,黄素薇依然在反复融合灵气,就连那团灵气的厚重程度,金宝珠都感觉不到太过明显的变化。 看到眼前的种种现象,白璧成明白,自己先前顿悟和试图冲击仙界的事情发生在极其短暂的一瞬间。 就算是发生了堪称奇迹般的顿悟,在金宝珠身上似乎也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至少她的修为依旧只是灵王。 但是只有金宝珠自己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绝对不可能是幻觉。 不说发生在她自己身上的变化,就是在冲击仙界的壁障失败被赶回自己肉身的那一瞬,金宝珠也明显的听到了某种叹息的声音,一种天地万物都为之可惜的叹息,没有真正的声音,只有无言的节奏和律动。 金宝珠知道,那是灵修界的天道在叹息。 由此可以看出,灵修界多年无人飞升,肯定对修灵界的存在本身都有极大的影响。否则天道也不会变现出如此明确的意图。 除了这些虚无缥缈的感受作为证明,还有一个真真实实的变化体现在金宝珠的身上。 一直寄居在金宝珠识海中宝珠虚影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真正明确的说法应该是,宝珠的本体和金宝珠的肉身完全融合了,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就能够在两种形态中不停的转换。也就是说,肉身也可以随时使用法则之力,不需要在进行额外激发的过程。就连变成宝珠后过分光芒耀眼的这个缺点都不会再有。 这样的变化怎么,不是一两个简单的词汇就能够形容。 但是有一点非常清晰,金宝珠的身上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原因完全是因为她完整全面的认识了她自己,于是她就变成了她真正的自己。 此次失败的冲击仙界,也是修灵界万年未有一遭的大事,所以金宝珠还有另外一些十分重大的发现。 比如只要身体或灵魂的某种领悟达到一个极限的时候,就有机会对仙界的壁垒发起挑战。 一个人有无数的机会对仙界发起挑战,只要他能够不断的找到各种极限,不限于身体或者灵魂。 挑战失败并没有惩罚,但是一个人往往很难有第二次冲击壁垒的机会,因为一个人的寿命有限,一次机会用完之后,就意味着他必须重新来过。 对于这一点,金宝珠到不担心,生命法则只是她与生俱来的力量,。 就以成为人之后的修炼而言,金宝珠一直都选择往风之法则这个方向发展,目前看到的成果虽然收效不大,但是在找到明确道路的情况下,也不是什么太过艰难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金宝珠甚至觉得既然已经找到了明确的道路,那就不必再研究先前的古籍了。那上面的信息,还不如她自己的得到的这个直接感受靠谱。 当某种懒散的情绪弥漫在金宝珠的心头时,竟然产生了一瞬间的迷惑效果,仿佛一只吃饱喝足之后,只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的凡人的懒惰。 但是那种负面的情绪并不能完全的占据金宝珠的内心,当她的眼睛瞟向白璧成的时候,她忽然醒悟,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不只为自己,也为白璧成。 金宝珠甚至陷入后知后觉的后悔中,她会想起自己刚刚冲击仙界壁垒时忘乎所以的神态,幸好没有成功,若是成功的话,留下白璧成该如何是好。 到了此时此刻,金宝珠才终于从内心里承认,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她有了一个叫做白璧成的伴侣。 世事也说不好,金宝珠虽然觉得自己在冲击仙界壁垒的时候忘记了有白璧成的存在。谁又能知道,金宝珠之所以会失败,是不是潜藏的意识里舍不得去往一个没有白璧成的地方呢。 就在金宝珠深情的望着白璧成的背影时,黄素薇狂喜的笑声打断了金宝珠的思绪,甚至打断了白璧成的专注。所幸就在被打断的一瞬间,白璧成正好也拆除了对手留下的一起障碍,成功的完成了反向监视的阵法。 金宝珠和白璧成都齐齐望向黄素薇,于是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块比车轮还大的巨型灵晶,还有就是黄素薇近乎疯狂的大叫着,“成功了,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第八十二章 一块晶莹剔透的巨大灵晶呈现在三个人的眼前,就连见多识广的白璧成也感到深深的震撼。 人造出来的灵晶,也许是开天辟地以来的头一遭,这绝对是一个奇迹,而黄素薇正沉浸在创作了奇迹的极度兴奋状态中。 直到白璧成的一句话将黄素薇从兴奋中唤醒,“这块灵晶可以切割吗,或者你还可以使它继续融合。” “不能。”黄素薇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声音中的失望仿佛她才是刚刚经历过飞升仙界失败的人。 此时真正经历过这种残酷失败的金宝珠反而面色平静,内心也同样的平静。 金宝珠无法理解黄素薇失落情绪的由来,但是觉得白璧成肯定明白其中的原委,便看了一眼已经站到自己身边来的白璧成传音道,“不是已经成功了吗,这块灵晶所蕴含的能量绝对超过一千块天阶灵晶。就算无法切割,也不能再融合,也完全不影响灵晶的使用啊。” 白璧成知道金宝珠花费灵晶的时候,从来不会吝惜,就算偶尔说些没有灵晶了的话,也因为获得灵气的途径太过容易,修为增长的速度过□□速等等的原因,所以并不真正对灵晶多寡而烦恼。 金宝珠从来就只是将灵晶当中零散的消耗品,得来也像是全不费功夫,所以不像许多的灵修那样对它满怀了尊敬和畏惧。 但是对于黄素薇来说,白虎林一直处于资源匮乏,灵气充裕的状态当中,灵晶的重要作用便不是单纯的储存和增加灵气的作用。灵晶的另外一个作用便是充当货币。 “这块灵晶没办法拿出去买东西。”白璧成也知道自己不用过分仔细的解释,只略略提到问题的核心所在,金宝珠自然就会明白。 果然,金宝珠没有让白璧成失望。 在听到白璧成的解释之后,金宝珠就明白了黄素薇的感受。 就如同一个平穷的凡人,挖出一块同样车轮大小的黄金,但是这么巨大的黄金根本无法当作钱来使用。让这个一个凡人将黄金变成合法钱币的大小,他也不能做到。如果傻乎乎的直接将这巨型黄金拿出去使用,一定立刻被人质疑那黄金的出处。 不同于凡间的黄金,想尽办法或许还真能刮凿砍剁下一小块来使用,也不用过分的规则。灵晶的形状和大小却都是一个同样的标准,或许也不是什么标准,而是灵晶在自然转化过程中必然要符合的运行规则。 这块人造出来的灵气显然是因为缺乏了某种未知规则的原因,形状虽说标准的菱形,但是体积却超出标准的指甲盖大小上百万倍。 黄素薇也想到,如此巨大的差距下,若是真敢拿到市面上去使用的话,白虎林大概会面临跟刚刚开宗立派时一样的处境,变成一个真正的众矢之地。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黄素薇需要极度浓郁庞大的灵气,才能勉强使之发生质变为灵气,想要得到真正符合标准的灵晶根本就不肯可能。 不能花用的灵晶对于本身就灵气充足的白虎林来说,根本就是食之有味弃之可惜。 整件事情的经过,仿佛种地的人满心欢喜的看到一片刚刚长出嫩苗的土地,就遭遇到突如其来的冰雹,然后在完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看到嫩苗被砸个稀烂。 所有黄素薇变现出比金宝珠这个经历飞升失败的人更强烈的情绪转变,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在黄素薇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自己彻底的失败,打算跟金宝珠道歉,并且解除这一次的合作时。 又是白璧成说,“我看过你们的护山大阵,每年要消耗的灵晶数量恐怖不下数十万天阶灵晶吧。如果这些灵晶全部都由你来制作的话,你说白虎林每年能够多出多少的资源。” 黄素薇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白璧成,足足停顿了数息之后,才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所以大型势力的最大灵晶花销,其实还不至于弟子们修炼时的用度,真正耗费灵晶的地方其实是用于保护驻地安全的护山大阵。 对于白虎林这样被人窥视的宝山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白璧成明白自己这句话对黄素薇和她身后白虎林的意义,但是并没有做地起价的意思。 白璧成知道,就算他现在不说,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黄素薇和他那个同样精明的老爹,不可能永远想不明白。 这时候趁着黄素薇情绪激动不够冷静,以至于思绪有点混乱的时候说出来,也算是送她一个顺水人情。 所以白璧成回答道,“要用这么大块的灵晶开启护山大阵,阵法就必须要做一些改动。不过只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事情,不用耽搁,我明天就开始进行改造,你也按照约定快点把助手给我安排好。” 所谓助手,其实是白虎林方面对白璧成的监视,但是这也是光明正大,毕竟是关乎到安生立命的护山大阵。 这时候的黄素薇早已转悲为喜,满面春风的笑着对白璧成说,“好说好说。” 接着又用讨好的语气对金宝珠说,“金道友不好意思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迫不及待要把这个好消息跟我爹分享一下,你可以让我把这块灵晶先带走吧。” 金宝珠再次看了这奇迹的产物一眼,也就点点头,任由黄素薇将它装入了储物袋中。 正当她要走,白璧成又再次叫住了她,“顺便也把这个给黄宗主看看吧,你们白虎林自己内部的事情,我们就不参与了。 但是也不能威胁到我们的安全,要是威胁到我们的话,我们恐怕就不能遵守一个客人的礼仪,只能自己出手解决了。” 白璧成扔给黄素薇一个幻影晶石,正是他刚刚用监视阵法得到的画面。 黄素薇略微用灵识扫视了一下其中的类容,就依然用那张双颊都有肌肉横陈的脸笑着对白璧成说,“你放心吧,这两人人绝对蹦达不过今天。” 这个插曲没有抹杀黄素薇的好心情,因为她自己本来也需要证据让黄兴业管制一下某些人,白璧成提供给她的证据,其实也正是她想要的东西。 这件事既然暂时告一段落,黄素薇迫不及待的先行离开,金宝珠和白璧成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自己回居住的洞府。 所幸是走过一遍的路,已经不需要人来领路了。 第八十三章 白虎山在初看时仿佛过于平淡,没有奇骏的山陵,没有灵秀的山谷,没有繁茂的树林,不具备一个足够强烈的冲击力。 但是当金宝珠和白璧成并肩走在这片缓慢下降的山路上,便有泥土混合各类灵药的清新气息萦绕在鼻尖。 随意抬眼望去,便是整齐的灵田,让人有种置身田园的错觉,远远望去还有正在修整灵植的白虎林弟子。这些偶尔映入眼帘的弟子影影绰绰,更加给人加深了某种田园牧歌式的想象。 这给人带来一种错觉,觉得只要维持足此刻平缓的心境,那么就可以永远的生活在这个安详静逸的氛围中,远离修灵界中的所有杂乱纷扰,尤其是身边还有自己爱人的情况下。 第40节 几乎是同一时间,白璧成和金宝珠出于默契都伸出了自己的手,他们像两个完成田间劳作的普通凡人夫妻一样,携手归家。 虽然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空正中,显示出此时并不是一个归家的好时节。但是山间有凉爽清冽的风,吹拂着道路两旁的灵植草叶翻飞,山中的清凉薄雾缭绕在衣摆间,让人很自然的忽略了天上太阳的存在。 既然生出了欣赏和娴静的心境,金宝珠和白璧成的步伐就越加的慢下来了,看待山间的种种景象也越发觉得充满了情趣。 各种奇葩瑞草,仙芝灵兰,散发出幽香或者微辛,微苦的气味,但是并不难闻。从这样的气味中轻缓的走过,仿佛发丝间都沾染上了这些美妙的气味。 还有一些接近成熟的果子,发出诱人的甜香,实在让人垂涎欲滴。这对于心情愉悦的金宝珠和白璧成来说,真可谓是一个艰难的诱惑,一个甜蜜的负担。 直到在这条路上走了许久,恰巧看到有靠近路边劳作的白虎林弟子,他正在为一簇妍丽的白玉牡丹梳理灵气。 白璧成看到那牡丹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再看看金宝珠比花还要娇艳的脸庞,就凑近前去,客气的对种花的人询问道,“这位道友,你可不可以将你种的花给我一朵呢,我可以用灵晶来买,也可以用阵盘来交换。”在白璧成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自己口袋里的灵晶已经所剩无几的事实。 那种花的人只是一个灵将,修为比金宝珠和白璧成低上许多,看到他们身上代表客卿长老的身份令牌,更加不敢造次了。对于白璧成所称呼的道友更加是坚决不肯领受,便连忙摘下一朵花枝恭敬的双手递到白璧成手上,“前辈要是喜欢的话,将这株花全部摘去也无妨,这白玉牡丹的花根本什么,唯一贵重的只是它的根茎,是炼制鸿元丹的主要药材。” 白璧成点点头表示知道,高兴的接过他手中的花枝,还是将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灵晶全部给了对方。 白璧成小心翼翼的捧着花枝,用灵气护持着,以维持它的娇艳能够不损伤分毫,便维持着这幅兴高采烈的神情跑到金宝珠身边,得意献宝的将花枝递到金宝珠的面前。问道,“漂亮吗。” 金宝珠一方面觉得这花很漂亮,一方面有为白璧成面脸得意的神情所愉悦,便愈加欣喜的夸奖道,“真漂亮。” 白璧成接着说,“这花要是能够有幸插在你的发间,它肯定不再是庸俗的漂亮,而是世间绝无仅有的美。” 金宝珠被他的话逗得笑出了声音,用好不容易保持着的三分理性说,“真没想到,你这个人居然这么会说甜话。” “不是甜话,是真心话。”白璧成俯下身,一面在金宝珠耳边小声说话,一面将手中的花枝插在金宝珠乌黑的发丝间。 做完这一切,白璧成有牵起金宝珠的手,继续往会洞府的方向走去。 只有金宝珠还愣愣的抬手摸摸自己头上的半边发髻。她头上原本只有一个发饰,就之前在秦都的时候,白璧成给她选的玉步摇。当摸到玉步摇的瞬间,原本还存在的理性就全数从金宝珠的心间消散了,此时的她只沉浸在一片甜蜜的微醺中。 那呆呆伫立在花丛的遮挡处的白虎林弟子看到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人的生活过起来实在无趣,应该是时候为自己寻摸一个伴侣了。 自从发间插上了鲜花,就间或有偏偏飞舞灵碟和灵蜂绕着金宝珠转圈,金宝珠只觉得这些美丽的昆虫很灵动,白璧成却想到了这些小小昆虫类的灵兽是如何的难以培养。 许多专门种植灵植的地方,都采取人为授粉的办法,而不能奢侈的使用灵虫,就连玄天宗都是如此。 于是白璧成笑着对金宝珠说,“这可真是难得,白虎林肯定有上好的灵蜜,改天向黄素薇讨点来,让张贵给你做烤肉,我敢保证味道比你以前吃过的那些都要好。” 就在这样间或嬉笑的低声交谈中,金宝珠和白璧成很快回到了他们暂住的洞府。 金宝珠和白璧成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有散尽,就看到自家的洞府前站着一个焦头烂额的人,那不是别人,正是白虎林的宗主黄兴业。 他看到白璧成他们,勉强收起先前的焦急神色,只是陈述式的对金宝珠他们说,“真的很抱歉,你们带来的三个人全部都被人绑走了。他们今天早晨动手,人已经从传送阵带走了。我已经亲手杀了两个欺师灭祖的败类,从他们留下的痕迹来看,这次动手的绝对是玄天宗的人无疑。” 笑容从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脸上淡去,他们都明白,会做出这件事的绝对是谭珏无疑。 其他两个人还好说,但是刘小蓝一路跟着他们,就算是养条小狗,这时候也有了感情。 谭珏这样做的目地非常明显,但是金宝珠和白璧成都没有因此就乱了心神。 白璧成还对黄兴业说,“这是我们自己的恩怨,我也无意连累你们白虎林。只是答应你们修改阵法,制作灵晶的事情,也不好食言,我马上就去做修改阵法的事情,让宝珠也完全她的承诺,明天早上,我们俩就出发亲自到玄天宗去要人,就算只剩下尸体了,我们也把它给要回来。” 黄兴业说,“这不是连累不连累的时候,他们玄天宗竟然敢在我们白虎林的内部安插内线,显然是狼子野心。我跟你们一起上玄天宗转转,让他们知道我们白虎林也不好惹。” 第八十四章 在白璧成和金宝珠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时,白虎林也在进行一场大清洗,通过被抓住的弟子,牵连出他们手下听命的人,还有当年将他们弄到白虎林里来的人。 虽然与这些人有交集的人都遭到了怀疑,但是黄兴业没有采用过分株连的办法,所以这一天的时间白虎林上下虽然都很紧张,但是还不至于到人人自危的地步。 对于白虎林的变化,白璧成和金宝珠都来不及关心了,她们要尽快完成手头的工作,以免被人抓走的三个人性命不保。 尤其是白璧成这边,原本就有了完整的构想,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将脑海中构建的阵法搭建出来而已,在两个人如指臂使的助手的帮助下,白璧成甚至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金宝珠这边相对而言就要缓慢许多了,在尽可能不动用白虎山原有灵气的情况下,越到后来想要收集到更远地方的灵气,所耗费的时间就会越长。 除了灵气需要凝聚的时间这一点不提,单说是黄素薇融合法则使用的频率限制,就是一个耗费时间的根由。 当白璧成改造的活计完成,在两个灵尊级别的助手堪称深情款款的目光注视下,白璧成到金宝珠他们制造灵晶的闭关室找寻金宝珠的时候,黄素薇才将将制造出五块大型灵晶,换算下来跟五千块天阶灵晶所蕴含的灵气相当。 这灵晶暂时无法在市面上流通,也可以不再按照天阶灵晶的灵气作为比较。既然是作为启动护山大阵只用,安装白璧成修整合理之后的灵气消耗量,一块黄素薇制造的灵晶,可以维持大阵连续三天的灵气供给。 白璧成在自己心里默算一番之后,就对刚刚制造出第五块灵晶,正在打坐修整的黄素薇说,“制造灵晶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吧,加上之前一共是六块,足够维持白虎林的护山大阵十八天。 再次期间,我敢保证即便是十位圣人一同联手攻击,都不会产生更多的灵气损耗。” 金宝珠的表面看起来还算平静,但是对金宝珠已经有了很深刻了解的白璧成知道,此时闭口不言的金宝珠实则很焦急。 黄素薇在听到白璧成所说的话之后,当然没有异议,只是圆睁着自己疲惫但亢奋的眼睛说,“玄天宗那帮瘪三现在还不敢完全跟我们白虎林撕破脸皮,趁着这个时候,我们要是能够先下手为强的话,也许还有突破如今局面的机会,但是我爹胆子小,根本不愿意冒险。你们要是有机会,把我爹裹挟着跟玄天宗干起来就好了。” 黄素薇的眼睛在金宝珠和白璧成两人的脸上游弋,她如今的眼神中有挥之不去的疲惫,但是亢奋和蛊惑使得她的双眼灼灼放光。 白璧成和金宝珠并没有被黄素薇的情绪影响,但是想到自己在跟玄天宗全面对上之后,能有白虎林作为后盾的话,肯定会轻松很多,便点点头算是同意黄素薇的提议。但是在离开之前,白璧成对黄素薇说,“如果你爹同样跟玄天宗对抗的话,宗门内还有其他人持反对意见吗。” 黄素薇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笑着说,“我们白虎林的人,大多都是粗人,让他们打架修炼种地,他们在行,要是让他们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他们多半是没什么意见的。 我爹这个宗主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劳心劳力的苦差事,只要我爹做出决定,其他的人,不管是圣人还是灵者,都会做出跟玄天宗全面开战的姿态。 如果没有修炼资源方面的担忧,我们白虎林的战力说不定比他们玄天宗还强上几分,我爹就是太优柔寡断了,现在已经是最后的时机了,毕竟我们白虎林现在踹口气对玄天宗来说都是毒气,现在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璧成一边抓紧时间吸收着闭关室内剩余的灵气,一边对黄素薇说,“也许你比你爹更适合做白虎林的宗主。”这是白璧成的真心话,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黄兴业在形势还可以的情况下一个决定就让白虎林灭亡,但是在艰难的时刻黄素薇全带领着自己的追随者重建了白虎林。 金宝珠看白璧成迟迟还不走,就拉着他的衣袖稍一用力,示意他快走,这是黄素薇的声音也正好传来,“我现在的修为好不够撑场面,要是我现在就是圣人,我爹也会乖乖退位让贤。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现在就不要来恭维我了,抓紧时间快走吧。” “我说这么多,其实是有事相求,希望你能劝说一位圣人去保护我的族人。”白璧成看黄素薇没有因为自己的夸奖而喜形于色,就更加觉得她能够办到自己的请求,所幸改换了策略直言道。 金宝珠听完白璧成的话,才忽然想到白璧成还有族人的事情,也就不敢再多加催促了。 不出白璧成的预料,黄素薇说,“你这件请求不成问题,师伯师叔们都不会拒绝我的请求。但是我只能做到让人保护你的族人迁居到虎啸城来,但是要役使一位圣人做看家护院的下人,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是白璧成却又想到,以自己现在在家族中的微小地位,要让族人信服到跟人迁居,似乎没有实际的可操作性,于是白璧成狠心对黄素薇说,“可以施加一些压力,甚至直接强迫都可以,毕竟还是保命最重要。” 黄素薇点头同意白璧成的要求,金宝珠也就急忙拉着白璧成走出了闭关室。 事情紧急,金宝珠和白璧成也都顾不得宗门里禁止飞行了,由白璧成这个改造过护山大阵的人打开飞行禁制,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监守自盗了。 黄兴业在自己的洞府里等待,三人汇合之后去虎啸城乘坐到玄天宗的传送阵。 按理说圣人可以直接用瞬移之法赶到玄天宗,但是不提无法带金宝珠和白璧成一起的问题,就路途实在遥远只一条就直接否定了使用瞬移之法的可能性。 ……… 走出玄天镇中心的传送阵,周围熙熙攘攘的行人都是在正常不过的身材,看惯了虎啸城中的那股子壮硕彪悍的气质,甚至会恍惚间觉得这街上走着的人实在过于孱弱。 他们当然不孱弱,他们只是正常。 但是金宝珠,白璧成,黄兴业三个人的样子在其他人的眼中,却实打实的很不正常。 由于白璧成获得金宝珠在秦都的所作所为,使得谭珏名声上有所蒙羞。 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在玄天宗直接统辖的地盘上,谭珏当然是不遗余力的在宣传金宝珠他们的恶毒,将两人的画像和幻影晶石到处传播,用高额的悬赏嘉奖能够杀死他们的人。 至于黄兴业,白虎林宗主的名声当然大名鼎鼎,但是他走在白璧成和金宝珠的跟前,在别人的眼中也似乎也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也为黄兴业根本不值钱。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黄兴业不值钱,至少镇守传送阵的圣人就不这样认为,在加上看到跟黄兴业一起的金宝珠和白璧成,那值守的圣人已经在心里认定,黄兴业此行非善,所以早早就对玄天宗内部的公示厅发布了消息。 同时那位值守的圣人也走到黄兴业的面前,沐浴在众多贪婪的目光中镇定自若仿佛闲谈一般对黄兴业说,“黄道友今天这么有空到我们玄天宗的地头上来了。” 黄兴业却没有一贯笑呵呵好说话的姿态,而是用兴师问罪的语气说,“不是我想来你们这里,实在是你们玄天宗的手伸的太长,竟然敢在我白虎林内直接将我们的客卿绑走。 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我们白虎林岂不是变成谁都可以来摸一把的婊/子。 今天你们必须要给我个说法,不然我也来绑你们几个人,咱们来个人质交换,我觉得肯定也很有趣。” 那中年模样的圣人适合很不认同黄兴业的话,甚至深深的厌恶着黄兴业言辞的粗俗,但依旧尽力保持着自己微笑的礼貌,客气而略带惊讶的对黄兴业说,“这些事情我还真不知道,黄道友某不是对我们玄天宗有什么误会,咱们两家一项是同气连枝,你可不要听信某些小人的谗言。” 那圣人在说到谗言的时候,适时的将目光对准了他先前一直视而不见的金宝珠和白璧成,嘴角还维持着笑容的遗迹,但是眼睛里的光芒却是一片的冰寒。 这个人白璧成自然也认得,是个早已成圣的人名叫胡松明。 白璧成知道胡松明是玄天宗里的中立派,既不拥护谭珏,也不反对他,自己挑选了看守传送阵的枯燥职位来做,并不想卷入派系的纷争。 但是当有人威胁到玄天宗本身的存在,不管是白虎林的黄兴业,还是刚刚扬名修灵界的白璧成和金宝珠,胡松明绝对不会在自己的立场上有半分的退却。 白璧成这时候虽然个胡松明站在相反的境地中,但是他很感慨的想到,也只有像这样的人,才真能称之为玄天宗的中流砥柱。 白璧成甚至突然有些后悔答应黄素薇的话,毕竟是度过了一生的宗门。 白璧成觉得自己现在只是跟谭珏之间的私人矛盾,如果可以的话,其实不必牵涉到玄天宗。 第八十五章 玄天宗一共来了五位圣人,加上原本就在场的胡松明,一共就是六位,白璧成知道玄天宗向黄兴业展示了自己一半的力量,但这已经很强悍的表示了玄天宗的态度,他们绝对没有妥协的可能。 但是谭珏却没有到场,他这样做显然是想将主动权抓住自己手里。不仅是黄兴业和白虎林的问题,谭珏下令想尽办法将跟随金宝珠和白璧成的人抓到手,为的正是让白璧成和金宝珠自投罗网。 在这场争斗中,玄天宗的目标肯定是黄兴业,但是谭珏最痛恨的人却是金宝珠和白璧成,这两个人不仅破坏了他续命的计划,而且还使他身受重伤。 谭珏对金宝珠和白璧成的痛恨已经到达了生食其肉的地步,原本打算在伤势好转之后,就立马找机会报仇,但是无意间窥视到徐享元的一个行动,却让谭珏产生了其他的计划。 谭珏虽然查不出金宝珠的来历,但是白璧成的底细他却调查的一清二楚。因为在两个月前,谭珏发现徐享元这不折不扣的小人将坏主意打在了白璧成的家族身上。 徐享元有了这样的发现之后,谭珏立即就调整了自己的计划。一个圣人,一个仇人的家族,这岂不是绝佳的祭品组合。 谭珏让安插在徐享元门下的弟子给徐享元献计,让徐享元威逼利诱白家的人诱捕白璧成,却不知那精心布置的陷阱却是为他们自己而准备。 起先白家当然有人反对,被徐享元杀鸡儆猴了,一切的杀戮和布置都由徐享元亲自完成,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将他自己变成了谭珏的祭品。 而白虎林去保护白家的人显然是要扑空了,而根据当地的传言,他们甚至会得一个荒谬的结论,白璧成和金宝珠在跟徐享元大战中毁掉了白家也杀死了徐享元,时间在两天前。 但是前两天,白璧成他们两个人分明就在白虎林。 两天前,谭珏享受到了自己祭品,得到了他又一次生命的延续。他已经在这个世间活了很久,整整三千五百年,久到连他自己也快要忘记时间的存在了,却始终无法冲破仙界的屏障,他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延长自己的性命,但是这个修灵界实在太过无聊,尤其是最近三千年来,。 谭珏原本以为整个修灵界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一切不过是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掌中物。包括白虎林和那些隐藏在深山中的所谓圣兽,之所以容忍他们存在,不过是顾及到修灵界的平衡。 谭珏有时候野心极度膨胀,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统一整个修灵界,成立一个大一统的帝国。 但是他同样也是一位不缺乏理性的人,何况成仙的执念也一直没有真正的被消灭,他不想让整个修灵界都成为自己的负担。 如果真的变成一个统一帝国,谭珏很清楚,自己的一切时间都会虚耗在无意义的处理帝国的日常事务中,直到昏聩致死,或是被人推翻。 就谭珏研究许多古籍所知晓的历史来看,至少在灵修界的近十万年中,都不缺乏此类大一统的帝王,但是历史总是在循环往复,却偏偏无人飞升成仙。 整整十万年的时间无人飞升,而不是坊间笼统流传的数万年。 这样的结论真是让人感到灰心丧气的绝望,谭珏有时候会感到迷惑,自己的这条由无数鲜血堆积起来的生命,真的有可能超越十万年间曾经在修灵界出生并且死亡的兆亿生命吗。 第41节 他有时候会从根本上怀疑,那所谓的仙界是否真实存在,也许那根本就是哪个无聊人流传出来的骗局。 用一个骗局支配着这些明明已经站在世界顶端的人,让他们一心向往着更好更光明的世界,无暇在意人世间的蝇营狗苟。 但是谭珏又真实的感受到了仙界屏障的存在,三千年的时光中,曾经不止一次试图突破那道无形的,仿佛烟雾便般轻薄,却比生死还要坚固的屏障。 如果不是真实感受到那道屏障的存在,谭珏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会疯狂,或许干脆陷入对权力和掌控一切的欲/望中。 带着深切的自省和自嘲,谭珏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滑向自己所鄙夷的那一边,变成连徐享元那种搅屎棍都不如的人,被自己的疯狂和焦躁所奴役,做出种种连自己都感到不屑的事情。 也许再过上五百年,最多一千年,谭珏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忍耐极限,他一定会忍不住将整个修灵界搅得天翻地覆。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好还是坏,他都不在乎,他只是想看到一些改变,他痛恨眼前一成不变的一切。 但是变故却突然来了,修灵界出现了新鲜人。 金宝珠和白璧成,向谭珏过去的生命里出现过的许多惊才艳艳之辈一样,横空出世,一举成名。但是谭珏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这个名声的垫脚石。 毕竟他既对美色没有兴趣,又从来做不出傲慢欺人的举动。像这种被小辈无情打脸的事情,他从来就是看别人的笑话,那知道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事件的主角。 其原因当然就是那个延长寿命的血祭之法。 谭珏这个延长寿命的血祭法,其实来源于巫术。 根据记载,巫师在距今五万年之前还有少量的传承存世,此后便一天比一天衰微,直到四万年前,就完全看不到巫师活动的痕迹了。 谭珏得到过一个五万年前巫师的传承,是他年轻的时候闯荡秘境所得,那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奇遇,比他八百年前得到玄天宗宗主之位更让他受益匪浅的奇遇。 他当时跟在一个赫赫威名的天才一同进入秘境,那天才根本不将谭珏这个小虾米放在眼里,只在谭珏挡路的时候皱眉喝道,“滚开。” 谭珏慌忙让开道路,那人就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整个秘境中只有他们两人发现了那处墓穴,谭珏看那人既然没有杀他灭口的打算,也就鼓足勇气跟在那人后面进入了墓穴。 那人很快就发现了远远跟在后面的谭珏,但是没有多做理会,他已经习惯了谭珏这种人的存在,就像一个猛兽早就习惯了无时无刻不辍在自己身后等着拣拾碎肉骨头的豺狗。一个猛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在意这些豺狗,在他们没过分接近的时候,因为这样会妨碍他们捕获自己真正的目标。 那个人放任了谭珏的存在,同时也将唾手可得的机缘拱手让给了谭珏。 谭珏是在看到那人失望的离开墓室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存放尸体的主墓室。原本谭珏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残羹剩菜能够拣拾。 在看到那人看到那人流露出的失望神情之后,谭珏其实是不报多大希望的, 但是当他看到横陈在墓室中央被人打开的棺椁内里空空如也,但是那棺椁内壁上隐晦暗红的色泽,那是跟棺椁外侧掉色的红漆图案绝不相同的东西。 谭珏立即感到浑身一震,一种既紧张又激动的气息从脚趾尖贯穿到头发丝,他为自己的发现感到无比的兴奋,也非常的担心那人会去而复返,显然那人只注意到了棺椁表面那些骗人的文字。 当时谭珏直勾勾的盯着墓室中的棺椁,仿佛看着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 机缘巧合之下,谭珏通过一本不知名的残卷刚好知道,这个跟普通羽化的灵修处理自己尸体的方法及其不同,这是巫师死亡的瞬间将自己的身体献祭,自己的传承就会融化在这个特制的棺椁当中。 谭珏义无反顾按照残卷上略显不真实的方法实行,他当时也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躺入那棺木中,将盖子盖好,在一阵尘封的腐烂气味中割开了自己双手双脚的血管,割破子自己的脖子,任由自己的鲜血喷溅,拼尽最后的力气一刀扎入血脏,将自己的身体牢牢的跟这个棺椁钉在一起。 谭珏的血流出来,新鲜的血液覆盖了陈旧的血液,尘封的腐臭却化为香甜的腥风刻入四肢百骸,他在一片血色中醒来,已经得到了来自上古的巫师传承。他从来不缺乏努力,还有对自己的那股狠劲,但是他一直没得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但是一旦这个机会降临在他头上,他就能抓住这个机会一飞冲天。 凭借这份传承,谭珏迅速成长起来,但是那个曾经像看待豺狗一样看待他的天才却迅速的陨落了,即使他疯狂毁灭了三个王国,制造出一些不知死活,没有感知的怪物。 谭珏其实很早就对那些被人称为魔人的怪物感兴趣,因为他可以用巫师中的控制血液的方法来控制这些魔人的行动,使得这些东西成为他的武器。 但是那个人已经从修灵界消失了,除了遗留下一些魔人,就在于找不到他的消息。 谭珏在等待金宝珠和白璧成到玄天宗来自投罗网的时间里,不禁想到了一些从前的事情。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从前的事情了,尤其是自己还是一个被人嫌弃的废物时的事情。 但是这次金宝珠的出现,让谭珏想起了从前,因为那个曾经将机会让给他的人,就是宝珠的上一任主任。 谭珏早就有过跟他一较高下的心思,但是那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现在跟他的继任者对决,似乎也颇有意思。 第八十六章 在看到现场剑拔弩张的危险气氛之后,周围的人群在玄天宗的众位圣人到来之前就早早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所以在玄天宗的人率先对金宝珠和白璧成动手的时候,连说几句表明自己站在正义道德方面的宣言都免了。 当然在自身的立场方面,玄天宗的诸位圣人可不会产生丝毫的怀疑,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白璧成他们杀死他们玄天宗的大长老徐享元。 就算在其事情上面,他们会产生意见不合的时候,但是在一致对外的时候,他们却表现的非常默契。 五道属性不同的法则之力齐齐向着金宝珠和白璧成的方向袭来,连天地都为之变色,四周的建筑在法则之力的牵引和撕扯中灰飞烟灭,于是这股巨大的力量席卷着沿途的烟尘,以几乎肉眼无法辨识的速度向金宝珠和白璧成的方向袭来。 黄兴业见事情不妙,本想宅院白璧成他们这边,但是胡松明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人交手数回合之后,结果是不相上下,这时候胡松明才终于等到开口说话的机会,于是对黄兴业劝解道,“这时我们玄天宗跟着两个恶徒之间的恩怨,道友确定自己要插手其中吗。我们玄天宗无意跟白虎林结死仇,道友这次要是单纯到玄天宗做客的话,我们玄天宗和白虎林还依然是牢不可破的盟友关系。” 虽然胡松明在威胁黄兴业的时候,白璧成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化解了五位圣人的联手攻击。但是胡松明觉得白璧成他们完全是在垂死挣扎,所用的手段不过是借助外物,等消耗品用完之后,就是他们两人的死期。 既然是到敌人的地盘上来,金宝珠和白璧成事前多少都有防备,知道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遭受攻击。 那五道联合在一起的攻击,所遭遇的第一道阻拦,便是白璧成的五行生元阵,这阵法囊括五行生生不息,利用敌人的攻击进行自身的能量补充,然后在自身灵气的加持下,将对方的攻击加倍奉还。 这五行生元阵的阵盘只有一个,是白璧成自重生以来的心血之作,等闲时刻绝对不会拿出来用。 五道法则之力只有四种是五行之力,或者是五行之力的衍生,还有一种光明法则却跟五行绝无关联,光明可以给人带来温暖,同样也能将人灼烧成灰烬,虽然其效果看起来跟火之法则内似,但是其形成的根源却是太阳,这根五行没有关系。 在穿过五行生元阵一瞬,四道更强盛的法则之力被原路抛回,只有那让人望之生畏光明法则穿越了阵法的屏障,带着某种催使人顶礼膜拜的力量,拖延着仿佛名为伟大的力量,向着白璧成和金宝珠站据的这个地方包裹而来。 那被阵法弹回去的四道攻击阻断了五位圣人的第二道法则攻击,他们都在忙于化解阵法所制造的回击。这使得金宝珠那带着浓郁到极致的生机之力沾上了五个人的身。 他们都在化解自己的攻击,没人注意到自身的变化,当浓厚的生机之力将五个人完全包裹住的时候,他们才恍然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而最后那道似乎能够建功的光明法则之力也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两道白光相撞产生的火星一闪而过后,光明法则跟白璧成最拿手的防护阵盘一同碎裂。 而现在的众位圣人自己亲身感受着生机的急速流失,仿佛一条落入盐水中的蚂蟥正在脱水一样。 这时候黄兴业和胡松明这边的打斗也越发的激烈起来,黄兴业看到自己这边占据上风,自然不必在回应胡松明的威胁,只是冲着对方笑了笑,便开始了下一轮法诀的酝酿。 无需几息时间,五位圣人全都生机快要丧尽,纷纷显露出老态。头发从灰白到全白,肤色彩从光亮到暗沉,皮肤从光滑到遍布下垂的褶皱,这些还都是表面的变化,真正的器官衰竭,才是对这些从前不可一世的圣人最深刻的打击。 金宝珠毕竟没有赶尽杀绝,终于在最后时刻停手,为这五个人保留了一点生机用以续命,只是让白璧成用困阵将他们五个人困住,便对在场唯一还好好站在的玄天宗代表胡松明说,“生机,我还可以还给他们五个。但是我的人,你们也要好发无损的给我送回来。” 对于这样的局面,胡松明也只有哑口无言。他只能呐呐的说,“你给我在这儿等着。” 在说完一段一句无头无尾,又仿佛是在威胁的话语之后,胡松明就急忙用瞬移赶回来玄天宗。 第八十七章 金宝珠第一次尝试生机法则所蕴藏的威力,就发现效果实在是惊人的好。 在实战中来进行这种带有不确定性质的攻击,金宝珠实在也是托大,让她能够如此心安理得的理由自不必说,当然是对于白璧成的信任。 金宝珠有足够的信心,白璧成能够防守住对方的第一轮攻击,既然没有后顾之忧,金宝珠动起手来绝没有畏首畏尾的担忧。 在战斗发生的瞬间,其实根本不容许金宝珠和白璧成做出更多的动作,所有的配合完全都是出于彼此的默契。 直到将对方的五位圣人擒到手中,金宝珠和白璧成才来慌忙回过头来注视着对方,在确认对方相安无事之后,这才双双松了一口气。 当两人察觉到对方的一系列举动之后,才恍然感到彼此之前的动作仿佛一个镜子的两面,由于这动作的相识性,使得两人都觉得心间有一阵甜蜜涌出,就连一项不太在意自己情绪变化的金宝珠,都不自觉笑的有些羞怯。 黄兴业看到两个当事人竟然自顾自陷入了甜蜜的气氛中,他心中的急躁却已经直冲头顶了,不禁发出一连串干咳的声音,以提示金宝珠和白璧成两人办正事要紧。 在黄兴业的干扰之下,金宝珠和白璧成之间的温情当然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便齐齐向着黄兴业的方向望来,并且齐声道,“黄掌门不必着急。” 黄兴业听到着整齐划一的声音,却已经是气笑了,他就带着那被气出来的一脸苦笑对金宝珠他们说,“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二位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如此一来的确是不用着急。但是二位可别忘了此行到玄天宗来的目的,咱们要救的人可是你们自己的跟随者,我也只不过是一个陪客而已,我当然不会着急。” 这话中的埋怨金宝珠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但是鉴于黄兴业说话时也保留有足够的分寸,白璧成在会回复他的质问时依旧语气温和,“只要这边的消息传到谭珏的耳朵里,就能保证小蓝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主动权重新回到了我们手里,感到焦虑的应该是谭珏才对,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来。” 此时的白璧成能够如此轻松说着这番话,他却不知道他一直以为能够置身世外的白家,早以变成了谭珏血祭的材料。 其实有了早已血海深仇,白璧成还浑然不知,虽然没有过分依仗重生带来的好处,但是以往的记忆还是让白璧成对谭珏的判断产生了误解。 因为在白璧成的认知中,谭珏这个人的确是深不可测,可是他对玄天宗的认同和责任应该是深入骨髓。 他也许会做为恶,脑海中也许酝酿着数之不尽的阴谋和阳谋。但是这些恶与谋,都应该在不伤害玄天宗利益和损害玄天宗脸面的情况下使用。 但是白璧成的记忆这次并没有得出正确的判断,也许是由于从前的距离太近,也许是重生前白璧成的确得益于谭珏的庇护,所以白璧成对他的某些疑点选择视而不见,以至于所得出的结论与真实的情况相觑甚远。 白璧成的判断产生了错误,但是金宝珠对他又是全副心思的信重。其结果便导致了接下来一系列无法预料的悲剧。 现在事情却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此时才刚刚是一个开始。 此时的天地间呈现出一种昏沉的黄色,因为太阳的余辉映照在厚重的云层下方,仿佛整个天地都要跟随太阳一同消失。 但是在一阵阵的狂风中,在黄兴业微微眯起的眼睛里,谭珏的身影忽悠而至,他没有使用瞬移,因为他正站在飞行灵器上,身后站着三个人,正是用灵兽筋捆缚了手脚的刘小蓝等人。 金宝珠和白璧成也都望向谭珏,就见谭珏用兽筋牵着刘小蓝和张吉庆他们,像牵着一串待宰杀的牲口。 刘小蓝看到金宝珠他们的身影,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仿佛想要喊叫金姐姐,像往常的许多次一样,也许这一次会显得格外凄厉一些。但是这些都是金宝珠的想象,因为刘小蓝并没有发出声音。 刘小蓝他们的嘴巴并没有被堵住,但是谭珏显然对他们使用了禁言的法诀,以至于跟刘小蓝同样激动的张家舅甥两也只能空张着嘴唇。只是张吉庆他们并不像刘小蓝那样激动,在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之后,就停止了这种徒劳的喊叫。 谭珏根本不去理会自己身后那些人的反应,只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对着金宝珠和白璧成反复的打量。 这目光让白璧成都感到有些新奇,因为他从未在谭珏这张永远犹如温厚长者一般的眼睛里看到过如此阴毒的目光。 这对白璧成来说简直是一个新奇的认知。 但是谭珏的打量的目光只是持续了两息的时间,白璧成已经用悄悄握住了金宝珠的手,仿佛是在给与金宝珠一种安抚,但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抚。 白璧成即将对谭珏正式交战,对着一个做了他一千年师父的人,对于这就是弑师。 而且由于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于白璧成而言弑师无异于弑父。 虽然只是交换俘虏,似乎还不到互相杀戮的地步,但是在人质交换完毕之后呢,交战已经是比不可免的事情了。 谭珏绝对不会任由他们逃走,他们又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最后的结果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其实谁也无法预料。 所以谭珏在看完金宝珠他们之后,又将自己阴毒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的黄兴业。那目光使得黄兴业非常反感,因为通过谭珏的目光,黄兴业感觉谭珏看自己的时仿佛只是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到了此时此刻,就连黄兴业都知道,想要完全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在谭珏在白虎林内部动手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是死敌。 因为那显示出玄天宗对白虎林的渗透和蚕食已经到了水滴石穿的地步,当黄兴业想明白这样点,就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避战行为,的确是懦弱的逃避,是一种掩耳盗铃的自我欺骗。 谭珏和白璧成他们都没有说话,仿佛谁先开口,谁在气势上就矮了对方一节。 最后只得是已经清楚自己处境的黄兴业站出来说,“既然双方都有诚意,那现在就开始交换吧。”当然黄兴业话中的未尽之言却是,双方都有在交换俘虏之后马上翻脸动手的诚意和默契。 双方都表示没有意见,而交换俘虏的方式就是用飞行灵器将各自的俘虏送到对方身边,因为白璧成他们没有飞行灵器,最后还是黄兴业资助了他们一个。 整个过程进行的非常顺利,当刘小蓝他们来到金宝珠他们身边,玄天宗的五个圣人也来到谭珏的身边。 第42节 意外就发生在金宝珠喜悦的神情刚刚浮现在嘴角的时候,漫天的血色便将天地覆盖住了,张家的舅甥两在一声砰然的巨响中化为了血雾,在炸裂的瞬间金宝珠才发现他们眼神中的漠然之色。 刘小蓝自然也不能幸免,但是在炸裂的瞬间,金宝珠分明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神采,但是那最后一抹复杂的眼神中蕴含的千言万语,这个女孩却再也无法用她那明快的语调说出口来了。 刘小蓝同样化为了一团血雾,只是她在最后的关头,犹豫某种强烈的感情和意志,有一瞬间脱离了谭珏的掌控,于是她微微的调整了自己的身姿,她没有朝向正对着金宝珠和白璧成的方向,而是向着相反的前倾,她用自己身体爆发出的血雾,冲散了一半张家舅甥两化为的血雾。 第八十八章 血雾不可阻挡的蔓延,即使白璧成在第一时间开启了防御阵盘,但是对于这些不断飘散而下的血雾根本无法起到阻挡的作用。 情况的紧急不仅是表现在作用未知却可以穿过防御阵法的血雾,还有眼前场景的变化,街道和昏黄的天空都失去了踪迹。 此时呈现在金宝珠和白璧成眼前的只有鲜红的血色,这显得极其不同寻常,因为两个人的身体所蕴含的血量根本无法造成这样的景象,何况还有刘小蓝用自己最后的生命阻拦了一半的攻击力道。 偷袭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金宝珠能够做出最快捷的反击也不过是抽干先前俘虏的那五个圣人最后的生机。这样的行为根本无法算作有效的反击,只能说是发泄式的报复,因为金宝珠的动作根本无法对谭珏的本身造成任何的伤害。 然后将生机法则的力量加诸到自己和白璧成的身上,又将毁灭法则铺陈在外围,在完全不了解敌人的招数时,金宝珠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也只能是加强自身的防御。 当金宝珠完成自认为最大力量的防御之后,血色的雾气已经完全的连成了一片,眼前所见便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但依然是有鲜血组成。 这些鲜血也并不是凝固的一成不变,它在流动,有一瞬间金宝珠甚至能够听到那血液流动的节奏,然后跟随着那强有力的节奏,她觉得这节奏是如此的动人,如此的亲切,让人忍不住要跟它应和,将自己的呼吸和血液也化为了相同的节奏,这感觉是多么的美妙,仿佛一个就不归家的游子历经艰险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故园,这时候他只想休憩,陷入最深沉的睡眠当中。 就在金宝珠打算融入那美妙的睡眠当中,生机法则的急速消耗像当头砸下来的冰雹,使得她这个即将陷入深沉睡眠的人不得不清醒过来。 金宝珠猛然瞪大自己的眼睛,就发觉谭珏就站在离他不足五丈远的地方,九魂灯的火焰正在和她布置在身外一圈的毁灭法则胶着的互相侵蚀。 金宝珠发觉白璧成此时正站在自己的旁边,她的手正死死的被白璧成握着掌中,但是白璧成的双目紧闭,嘴角正浮现出淡淡的笑痕,如果不是谭珏正在一旁虎视眈眈,金宝珠一定会认为白璧成正陷入一个温柔的美梦中,于是放低自己的动静,不忍心打扰他的好眠。 但是现在这种时刻,显然不是做梦的好时机,金宝珠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试图将白璧成唤醒,但是没有丝毫的效果,他依然是面露微笑一动不动。 这时谭珏嘲笑式的声音却在金宝珠的耳边响起,“你能逃出我精心准备的血色梦镜,我实在很惊讶。但是他显然就没有你这么幸运了,你将要亲眼看到他在你面前变成血雾,变成一个新的血色梦境。” 金宝珠不为所动,一边用生机法则继续维持着白璧成的消耗,催动着毁灭狠狠的向着谭珏压过去。 眼看着九魂灯催发出来的魂火越来越微弱,谭珏脸上戏谑的表情终于消失了,不得不郑重的对待毁灭法则的压迫。 虽然形式已经发生了扭转,他不认为这他策略上的失败,反而是将一切归咎于刘小蓝最后的意识觉醒。他有足够的信心,当白璧成化为下一个血色梦境之后,金宝珠绝对无法抵挡。 血色梦境是谭珏得到的巫师传承中的上古巫术,在这三千多年的时间里向来是无往不利,多少惊才艳艳的天才,多少威名在外的大能都被这温柔的梦境无声的俘获了灵魂,最终只能化作一团血雾。 谭珏觉得就算他自己遭遇到这样的攻击,也绝无逃生的可能。因为这道巫术有突破一切灵力阻隔的效果,还有像瘟疫一样的传染性质,只要是碰触到它的人,都会成为一颗被死亡的力量污染的种子,然后在传染给下一个人。 等待,现在只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谭珏一边这样想着,一面艰难的抵抗着金宝珠的猛烈攻击,但是谭珏在心里对自己说,那只是困兽之斗,是垂死挣扎。 如果,如果血色梦境真是失效,谭珏看看真呆呆站立在自己身边的黄兴业,他还有最后一招。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谭珏绝对不想使出这样的招数,因为在刚刚使出血色梦境的时候,谭珏就已经用自己三百年的寿元作为了点燃梦境的献祭。 这就是巫术的基本规则,想要得到巨大的威力,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而那个最后绝招的代价,不仅需要谭珏五百年的寿元,还需要用八成的血血液做献祭。 没有金宝珠的生机法则保护,虽然黄兴业只沾染到了一星半点,带着美好幻象血毒却立即蔓延了他的全身。作为一个堂堂圣人,他竟然在毫无抵抗之力的情况下便丢失了自己的灵魂。 黄兴业的血液在攻击中被污染,他已经不能成为寿元血祭的材料,好好的一个圣人,这在谭珏看到简直是一种绝大的浪费。 但是谭珏却宁愿这样的浪费发生,使用巫术对自身也同样是一种无法节制的消耗。 谭珏这些年也有过这方面的思考,有关于巫术为何会在修灵界消失的原因。 他在想巫师的存在,因为其怪异的攻击方法,原本就遭到灵修的追杀,如果一个巫师在这样的追杀之下,毫无节制的使用自己的力量,最后等待他的也只有自毁一条道路。 现在的谭珏便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如果金宝珠和白璧成都能熬过血色梦境,等到谭珏真的使用出最后的手段,那对于谭珏来说就是同归于尽,因为五百年寿元的献祭和全身八成的血液,会要他这条早已腐朽不堪的老命。 在金宝珠的毁灭法则即将把九魂灯的火焰压灭的时候,谭珏知道不能在坐以待毙了,于是他开始使用一些语言攻击,试图扰乱金宝珠的心神。 即使谭珏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妙,但还是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你知道吗,再过一刻钟,你的白璧成就会化为血雾。在你和你的情人死之前,我好心让你做个明白鬼。刚刚那飘散的血雾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血色梦境。而自己情人变成的血色梦境,有一个更加美妙的名字,叫做桃花梦。 在这个由自己情人的全部或做的美丽的梦中,你将体会到最温柔,最甜蜜的情感,你将带着这份温柔和甜蜜跟自己的情人一同融化,说是这是不是很美。 我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的美景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这样的美景了,没想到今天又能从新看到。” “噗~”白璧成吐出一口浓黑的污血,睁开那双锐利的眼睛,含笑着对谭珏说,“真不好意思,你可能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景色。不过我和宝珠愿意好好欣赏你的死相,虽然我知道那一定很不好看。” 第八十九章 白璧成这次能够从谭珏的奇诡巫术中逃脱出来,也的确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就算是这样,如果没有金宝珠用生机法则作为最后的支撑,白璧成也不能确保自己这条命还在不在。 实际上白璧成现在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虽然受到生机法则的滋养,但是白璧成灵识上受到的损伤,却不会单纯依靠生机的补充就能得到修复。 白璧成为了抵挡血色梦境的侵入,一直在消耗自己的灵识之力,到最后白璧成能够逃离彻底沉睡在梦境里的命运,也完全有赖于他牺牲了自己九成的灵识来缠住那些被巫术浸染的血毒,然后在最后一成灵识的保卫下,才终于让自己的意识得以突出重围。 然后白璧成清醒过来,清醒便是打破梦境,也就是解除巫术的钥匙。于是在白璧成睁开眼睛的同时,身体内疯狂繁衍的血毒就丧失了活力,变成污血被白璧成第一时间吐了出来。 自己的情况如何自家清楚就好,白璧成无论如何不愿意在谭珏的面前露出颓态,因为白璧成知道一个人的气势在一场战斗中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金宝珠却很清楚白璧成此时的情况不妙,她完全没有被白璧成的架势所震慑。她只是看到白璧成那张泛着青白浮光的脸,眼神中深藏的疲倦,还有那比平常略略粗重的呼吸声。凡此种种不无对金宝珠发出一个声音,“我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是谭珏显然被白璧成的架势所迷惑,他没有看出白璧成的外强中干,心中已经开始在思考着退避的方案。 打不过就跑,然后等待对手自己死去,反正没有人能够活过自己。 凡人中流行着一句谚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暂时的退避并不可耻,之前的三千年,自己不都一直是这样做的吗。那些天才,那些称霸一方的强者,那些得到天赐奇遇的家伙,那又怎样,有谁能比他谭珏活得长。 自从有一丝逃避的想法从脑海中产生出来,谭珏的退意就仿佛决堤的河流一样,似乎绝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但是在逃跑这个声音的另一边,却还有另外的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即冷漠又倦怠。它在发出一种诱人的,使人想要堕落沉睡的声音。 它说,放弃吧。 不要再逃跑了。 太累了。 根本没有仙界。 所谓仙界,那就是一根吊在笨驴子嘴巴前面的红萝卜。 他说肆无忌惮的活一遭吧,消灭眼前这些碍事的家伙,如果还有命在,就继续放肆下去,一统修灵界,奴役所有人,不需要丝毫的隐藏,就是要过最最随心所欲的生活。 两种声音在谭珏的脑海中纠缠,他在停顿一息之后,也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于是脸上的皱纹瞬间加深,但是肆意的笑容也同一时间绽放出来。 谭珏受到彻底堕落下去的蛊惑,他放弃了逃跑的计划。 其实在谭珏在对自己的命运做出抉择的同时,金宝珠也在对白璧成传音到,“我先牵制住谭珏,你要琉璃笔,我们先回虎啸城,之后的事情我们再做打算。” 但是白璧成的回答却打碎了金宝珠的原有计划,“在谭珏到来之前,我其实已经暗暗画下了回程的圆圈,但是刚刚毒血飘散的时候,不仅是我们的身体受到了损伤,周围的一切都受到了污染,包括灵气和空间。所以之前的布置失效,而且在这片被污染过的土地上,也永远无法使用琉璃笔或者建立空间传送阵。” 唯有一战了,不管是出于现实处境的无奈,还是出于自身疯狂的选择,谭珏和金宝珠他们都已经打定了最后决战的主意。 第九十章 又一个血色的世界瞬间在金宝珠和白璧成的眼前展现,他们还以为谭珏是在故计重施。 顾不得对黄兴业死亡的惋惜,压制住心中对刘小蓝等人丧命的伤感,金宝珠和白璧成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杀死谭珏,不仅是为死去的人报仇,同样是自己的一线生机。 实际上在谭珏在发动自己的招数的时候,金宝珠和白璧成也分别拿出来自己的杀手锏。 所以当金宝珠他们的世界再次被血色覆盖的时候,白璧成的杀阵和金宝珠的毁灭法则也同时包裹向谭珏的方向。‘ 在几个急速的瞬移之后,谭珏便逃离了白璧成杀阵的范围,只有毁灭法则在谭珏的身后执着的追逐他。 但是没有用,这就是金宝珠修为等级低于谭珏的弊端所在,当她不能快速杀死谭珏的情况下,谭珏只要有足够的灵力逃跑,金宝珠也还是奈何不了他。 如果这时候谭珏能够惜命逃走,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命也就算是保住了。虚张声势的全力攻击,从白璧成摆脱谭珏的血色梦境时就已经开始了,金宝珠在明晰白璧成的打算之后也在尽力配合。 但是事情的走向没有朝着白璧成预期的方向发展,谭珏发动了自己以命搏命的杀招。 这完全可以说是一次意外事故,甚至不受谭珏本人的控制,这一次神经错乱的癫狂,或者是一个对生活感到失望无趣之人对自己命运的破坏。 就是这样一个不受人掌控的意外,将在场四个人的生命推入一场生死边缘的游戏,最先死亡的黄兴业,他在这场游戏中显得最为孱弱无力。游戏才刚刚开始便丢掉失了自己的性命,即使黄兴业是在整个修灵界扬名的圣人。 黄兴业的快速出局,显而易见的表明了这场游戏的规格,这是修灵界最强力量之间的争斗。又由于谭珏脑海中蔓延的诸多疯狂想法,这也可以说是一场关乎整个修灵界命运的争斗。只是修灵界中大部分的人,对这场关乎自身命运的战斗一无所知。 如果是谭珏获取了最终的胜利,等待向来维持整体平衡的修灵界来说,将会是一个千万年不曾有过的灾难。 无意义的战争和侵吞,奴役和破坏,这些充满恶意的情绪全都盘旋在谭珏的脑海中,他完全被一种疯狂的破坏欲所占据。 这些疯狂的念头随着谭珏施展巫术中最终的禁术燃血术之后,就仿佛往正在燃烧的火堆里浇下一碗热油,猛然歘高的火焰似乎声势浩大,却不知火堆中真正的燃料却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在消耗。 谭珏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他的血肉在干枯,同时感到五内俱焚的痛苦,还有灵识和灵力不受控制的在身体内外乱窜。灵力的失衡源于巫术的强势掌控了谭珏的身体,于是灵力不可避免遭到排斥。 除去自己身体内在的动乱,谭珏还要抽出精力对抗毁灭法则的追击。以他目前糟糕透顶的身体状态,只要被毁灭法则挨着碰着一点,也只有必死无疑的结局。 谭珏此时的状况似乎非常糟糕,他显露出自己三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他对金宝珠和白璧成的痛恨超越了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 虽说谭珏的情况已经眼见的很糟糕了,但是跟金宝珠和白璧成所经受的痛苦煎熬相比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不得不说燃血术果然可以担当巫术中禁术的身份,实际上谭珏迄今为止只动用过第二次燃血术,而这次对付金宝珠和白璧成就是谭珏人生中第二次使用此术。第一次逼的谭珏不得不消耗自己的寿元也要杀死的人,正是玄天宗的上一任宗主,当时的玄天宗宗主全力催动九魂灯与谭珏对抗,却最终魂归天地,就连他的身体也变成了谭珏的材料,一个圣人的躯体是巫师最喜欢的材料。 作为施术者,谭珏只是遭受到一星半点术法的反噬,就几乎到了意识崩溃的地步,可想而知正在遭受燃血术正面攻击的金宝珠和白璧成又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被黄兴业血液浸染而出的燃血术在金宝珠和白璧成周围自成一个世界,这个世界跟金宝珠他们刚刚所经历过的血色梦境一样,也是一个完全又血液构成的世界,只是这次金宝珠和白璧成的意识都非常的清醒。 可是他们甚至来不及发生一个眼神的交流,体内每一寸肌肤都产生出剧烈的灼烧之感。 尤其是对于灵魂的灼烧一息之间都恨不得让人自我了断。所幸有生机法则维持着肉身的活力,而金宝珠和白璧成都子各自的生命历程里经历过生死存亡的危难时刻,这才终于堪堪维持住自己意识。 但是生机法则只能保证金宝珠他们暂时不会因为体内所有的血液化为毒火而死亡,但是加诸在灵魂和意识上的疼痛却得不到丝毫的减轻。 就连一向自负对知道许多秘法灵诀的金宝珠,也对着诡异的巫术感到束手无策。 但是金宝珠却明白一点,谭珏做为施术者一定对巫术起到很大的作用,只要能够杀死他,目前所遭受到的痛苦才有破解的可能。 所以金宝珠忍受着痛苦,依然控制着毁灭法则锲而不舍的追击谭珏。 现在的处境已经进入了一个僵持的状态,双方都在等待对手支撑的极限。只有坚持,坚持到对方死亡为止。 金宝珠已经没有任何一丁点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身边的白璧成,她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将谭珏置于死地,并没有发现白璧成身体的颤抖,更没有发现白璧成那双血色的眼睛里慢慢流出了带血的泪水。 白璧成快要支撑不住了,在这三人中,下一个退场的人显然就是白璧成无疑。他原本就在先前的血色梦境中消耗量自己绝大部分的灵识。 旧伤未愈,又遭受到比先前更加强悍的攻击,不过数息时间,白璧成就感觉自己的意识也仿佛被人点燃了一团火,这团暴烈的火焰灼烧着白璧成的灵魂,于是白璧成无力的感到自己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白璧成有整整一千年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消失的速度却仿佛千年一瞬。最后就轮到有关金宝珠的记忆开始消失了,他们的相见,金宝珠对一次对他的表白表示拒绝。 第43节 不要啊。 白璧成的心中早已声嘶力竭,由于丧失了太多的记忆,他都已经忘记了金宝珠到底是谁了,但是当金宝珠最后几幅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他还是感到极大的痛苦,这痛苦席卷他的全身,几乎盖过了身体上灼烧的痛苦。 于是那身体中唯一的水分,最后一点快要干枯的血液,从白璧成的眼眶中逆流而出,他将自己的灵魂最后的苦痛全化作了这两点血泪。 知道此时,仿佛是白璧成生命最后的念力在召唤金宝珠,她突然感觉一阵难以名状的失落和心慌,于是艰难的扭转头来望向白璧成。 那血泪刺痛了金宝珠的眼睛,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的爱眼睛的这个人,这个一直默默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个将她照顾妥帖的人,仿佛化为了无形无质的空气,但是一个人的生存又怎么能离开围绕自己的空气呢。 如果白璧成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中,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一片黑暗,对于金宝珠来说也就完全丧失了生活在其中的愿望。 怎么办,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金宝珠强迫自己的脑子在极致的痛苦中飞速运转起来,翻遍了脑海中储存的所有记忆,只能想到生命共享的伴侣灵契,但是那需要两个人共同向天地祷告。 但是想到灵契可以共享生命,这让金宝珠想到了另外一种灵契,宝物的认主灵契约。 金宝珠从未想过,自己在好不容易化身为人之后,会自动自愿的为自己找一个主人。但是为了保住白璧成的性命,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只要金宝珠有了决定,缔结契约不过是瞬间完成的举动。 由于金宝珠为白璧成性命担忧,松懈了对毁灭法则的控制,从而让谭珏也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但是谭珏却没有利用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他发现了白璧成此时的状况不妙,便呵呵大笑道,“这位白璧成真是我所见为数不多的少年英才,没想到今天死在我这个老朽手上,真是可惜。不过他死了也好,可以去和他们白家的老幼族人团聚了。” 谭珏选择在这个时机说出自己血祭白家的事情,显然是打着扰乱金宝珠他们心神的地步。但是他这完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金宝珠对白家人不在意,以她做人的经验,还无法理解所谓家族的含义。至于会被谭珏的话语影响的白璧成,他现在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 金宝珠不理会谭珏说什么,在认主的契约完成之后,她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意识深入到白璧成的脑海当中,当看到代表着白璧成灵魂的小小火焰虽然气息已经降到了最弱,但是有从她自己意识中抽取的灵魂能量做补充,最终艰难的维持住了灵魂活力。 第九十一章 白璧成的性命虽然暂且保住了,但是那摇摇晃晃随时可能熄灭的灵魂火焰却看得金宝珠揪心不已。 金宝珠也知道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刻,虽然心里对白璧成的状况万般担心,在确定他暂时性命无忧之后,还是将自己的全副心神投注到跟谭珏的战斗中。 宝珠认主的速度很快,按说金宝珠分神时间并不长,但是谭珏却不会放弃金宝珠疏忽的机会,他再次发力,冒着自身的灵力和巫术全面冲突的危险催发了黄兴业血液中用含的全部力量。 因为这次发力,谭珏体内的灵力果然发生了暴动,灵力狂暴的在他全身的经脉中四处乱串,又互相碰撞,在几声闷声作响之后,谭珏的半个身体爆开化为一地的血污。 拖着自己残缺不全的身体,谭珏的脸上却满是笑容,得意而疯狂。他连连服下几颗疗伤的圣级丹药,再悠闲的压制体力循环的巫力,让灵气重新凝聚,以滋养自己破碎的身体。 在谭珏看到,这场战斗他虽然没有真正结束,但是胜负已定。这一点从刚刚一直追击他的毁灭法则不见了踪影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他的对手已经无力反击了。 而包裹着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血雾凝聚成一团,越来越压缩,十丈,八丈,五丈,三丈,一丈,三尺。那血雾组成的一团更加的妖异红艳。 那步步紧逼的血雾在谭珏是无比的缓慢,的实际上速度极快,整个过程绝对不超过三息,这一点从谭珏自己伤口的愈合程度就可以看出来。短短的三息时间,就算谭珏服用了强效的圣级丹药,他那半边碎裂的身体,也不过是在表面长出了一层薄薄的粉色薄膜。 一方面谭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另一方面他心中隐隐的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四周的建筑早就因为他们先前的打斗化夷为平地了,可以说数十里的范围内都没有存活的生灵,一个原本发话热闹的街市被一场打斗损毁,不过因为打斗的循序渐进,先从最开始跟胡松明的争夺起始,因为圣人的威名周遭的人早已乖觉的躲远了。 于是谭珏只能独自在死寂的沉默中等待着自己期待已久的结局,可事情最终的结局却没有按照他的希望展开。 这场在后世广为流传的大战中,只有被金宝珠他们放回去通风报信的胡松明捡回来一条命。 谭珏在热切的期待中,等到的却不是金宝珠他们的死亡,而是他自己的死亡。 那血雾终于碎裂,发出驰龙皮做的鼓还要巨大的响声。那碎裂的血雾仿佛凝固成实体,又仿佛变成了无形无质的血光,一片一片尽数射向谭珏,那速度之快似乎是比瞬移还有快的穿越了空间的距离。 谭珏此时自己体验到了血液化为毒火的滋味,甚至比金宝珠他们先前所承受的痛苦更为剧烈。 金宝珠那被生机和毁灭法则包裹在黑白二色的光芒当中,她在谭珏趁机加强攻击力度的时候,不是没有想法干脆放任毁灭法则,让它蔓延下去,就算谭珏是圣人也逃不过毁灭法则蔓延的速度,否则金宝珠的前任主任也不可能毁掉三个帝国。 但是那样做的后果,金宝珠再清楚不过了,那个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生机的秘境就是前车之鉴。 或许在自己的生死面前,别人的生死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可是金宝珠不想死,她热爱这个繁盛的世界,不想一切都归于死寂,即使这个世界有死亡和离别,但是美食,美景,爱人,却让人无论如何舍不得放弃。 在最后的时刻,金宝珠脑中灵光一现,想到自己并没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自从金宝珠顿悟出生机和毁灭是相辅相成的真理,之前已经动用过了,杀伤的效果惊人。毁灭法则的的极致能够拔除体内一切毒素和死气的能力,她到现在还没有早到一个能够实践的机会。 想到实践,金宝珠没有过多的犹豫,就两自己和白璧成当做了实践的对象。有考虑到毁灭法则缠身本身照成的杀伤力,又就生机法则覆盖在内。 毁灭法则用于疗伤的效果很好,不过三息的时间,燃血术的照成的血毒就完全被拔除,失去依托的血毒无法再浸入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身体,但更本无法接触到金宝珠他们,就被毁灭法则隔绝在外。 找不到依托的血毒无处可去,于是返回到谭珏身上,这也是巫术使用禁术的危险之处,因为巫术失效的话,施术者本人也将会遭到反噬。 谭珏被自己的招数杀死,他苍老体内的鲜血本来就十分稀少,怎么经得起几息时间的燃烧。 但是在他彻底死亡之前,他的意识却摆脱之前的种种疯狂情态,仿佛是一块久经淬炼的真金,他的神色非常平静。 谭珏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对金宝珠说,“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但是两千年以后,最多三千年以后,你就会变成现在的我。什么仙界,什么飞升,那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整个修灵界根本就是一个无法逃离的牢笼。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意义的挣扎了,干脆好好的享受人生吧。” 谭珏的话音刚落,一滩污血洒下,这世间就再也没有谭珏这个人了。 金宝珠平静的听着谭珏的话,心中不为所动。她今天频繁的动用法则之力,尤其是最后拔除血毒的时候。 体力透支的金宝珠在目睹谭珏的死亡之后,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白璧成由于灵魂的损伤,同样没能恢复意识。 但是他们两人却没有倒在地上,黑白二色的光芒并没有收回体内,而是越加的盛大,那强光照亮了整个苍穹,强盛的光芒一瞬之后便消失了。 现存的所有圣人都时有所察觉,便急忙向着玄天宗的地方赶来,但是当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除了遍地的污血,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第九十二章 “世上永远没有人能成仙。”谭珏最后的诅咒循环往复的回荡在金宝珠的耳边。 她在温热的地上躺了许久,却久久没有力气爬起来,尤其是听着白璧成浅浅的呼吸声,因为确认白璧成就在自己身边,金宝珠就更加的不想起来了。 直到金宝珠终于从极度的疲乏中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无比熟悉的沙漠再仔细一感受空气中稀薄无比的灵气和睡前,不用特地去沟通天地法则,金宝珠自己身处何地了。 大荒,在修灵界兜兜转转一整圈之后又回到最初的起点大荒,仿佛一切归于平静,又轮回般的重新开始。 天道像是在跟金宝珠开一个恶劣的玩笑。但是金宝珠本人却觉得一点也不可笑,因为这个玩笑,她经历了许多无力改变的世事变迁,眼看到一路跟随自己的后辈死亡。 当金宝珠第一次踏足大荒的时候,世界对于她还是全新的,仿佛一张空白的图纸,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金宝珠这个全新的人也是同样的空白。 但是当金宝珠再一次踏足大荒,人世间的爱恨情仇已经在金宝珠的心里划下了重重的痕迹,金宝珠的事迹也在修灵界中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传奇。 可以说金宝珠此时的心情非常的激荡,但是看到躺在沙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白璧成,金宝珠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灵气稀薄的沙漠中,更没有时间感慨了。 虽然知道在大荒中沟通天地法则并没有用,要搞清楚自己和白璧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听说确认大荒中近日有没有遭遇金乌风暴的危机,金宝珠也不得不艰难的运转起凝滞的意识去沟通天地。 得出的结论却使得金宝珠无比震惊,他们不仅是穿越了遥远的空间距离,事实上她和白璧成同时穿越了漫长的时间距离,此时的大荒跟金宝珠上一次来说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是时间却经过了漫长的三百年。 准确的说法是,金宝珠和白璧成在跟谭珏的打斗中突破了时空的界限。 整整呆滞了十息之后,金宝珠就顾不得浪费太多精力在无用的惊讶上了,她全力调集身体中几近枯竭的灵气激发生机法则的运转,将大荒中稀薄的灵气聚集起来。 这次金宝珠他们掉落的地点时候里大荒的外围不算太远,一个时辰之后,金宝珠从短暂的修炼状态中醒来,周围的灵气已经达到外界正常的水准。 金宝珠发现自己在跟谭珏的打斗中导致灵气枯竭,这样的枯竭使得经脉收到损伤,对修为竟然发生了一个大境界的退步,现在的金宝珠只能将修为勉强维持在灵君九段,所幸这样的损失不算严重,在生机法则的滋养下,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真正让金宝珠感到担心的却是到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的白璧成,由于宝珠认白璧成为主,金宝珠这个器灵化形的人自然而且就跟白璧成形成了主从关系,同时也意味着在没有白璧成特意阻挡的情形下,金宝珠可以随意的进入白璧成的意识。 于是金宝珠一般用生机法则治愈着白璧成身体上的损伤,一边观观察这白璧成灵魂之火的状态,得出的结论依然是不容乐观。 那灵魂之火摇摇欲坠的形象,真是看得金宝珠心中隐隐作痛。 如果不是看到随着生机法则资源,白璧成的灵魂终于有了稳定的形态,轻薄的意识雾气也丝丝缕缕的出现,金宝珠真不知到自己该如何是好。 整整过了三个时辰,直到法则之力的使用达到今天的极限,金宝珠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重白璧成的识海中退出来,这时白璧成意识任然只是几缕不成气候的雾气。 可是有了几缕雾气之后,随着金宝珠睁开自己的眼睛,白璧成也终于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只是这圆睁的眼睛显得太过无辜,犹如对世界一无所知的新生婴儿。 第九十三章 我是谁啊。”白璧成抬眼望着金宝珠问道。 白璧成的神色虽然显露出童稚的纯净,可是当金宝珠听到他满含亲密与依赖的语气,对他失去记忆的担忧就不知不觉减少了许多。 之后的事实也很好的证明了金宝珠的猜测,白璧成对金宝珠表现出非同一般的依恋。即使白璧成除了作为一个人的基本需求,并且知道怎么说话之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至于身体上的损失,由于一直有金宝珠的生机法则的护持,又没有像金宝珠那样过度使用灵气,白璧成竟然奇迹般的保持住了自己的灵王修为。 在这个灵气足够的环境下,白璧成的身体无需意识的引导,已经开始自动恢复灵气了。 白璧成亦步亦趋的跟随着金宝珠,他们再一次来到金乌城城门口,金宝珠发现在时间流逝三百年之后,金乌城似乎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这一点从城门口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就可以窥探端倪,并不是说上一次到金乌城的时候这里不够繁华。而是因为现在时间还是正午,城门口来往的人并不符合淘晶者的规律。 但是这些不符合淘晶者规律的人的穿着打扮,却跟金宝珠他们上一次到金乌城时遇到的淘晶者相差无几。 带着心中的疑惑,金宝珠牵着白璧成顺从的手跟随着人群走进城去。 由于金宝珠和白璧成表现出来的修为,在这些出入城门的人中太过出类拔萃,所以周遭的人都露出恭维而惧怕的神情。也许是不想招惹麻烦的原因,这次就再也没有像上次来这里时,有人主动凑上前想要做他们向导的人。 没有再遇到阿黎那样的人,其实金宝珠的心里感到了一丝隐隐的庆幸。 她不想再遇到一个同样殷勤的,为儿女打算的母亲。因为把刘小蓝弄丢了,金宝珠心中的愧疚,在短时间之内还是无法释怀。 入城之后的景象和上一次到金乌城时景象并无多少不同,还是同样的街道,就连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很少发生变化。由于眼前景象,和身体感受到的灵气程度跟上一次太过类似,以至于金宝珠轻易就将城门前不同以往的人群抛掷到脑后去了。 事实上在没有发现危险气息的情况下,金宝珠也没有太多的精神关注外部世界的变化,她将自己大部分的关注加诸在满脸懵懂的白璧成身上。 在走出沙漠之前,白璧成完成了对自己的简单认知,因为金宝珠对他说,“你是白璧成。” 他便对白璧成这个身份完全的认同下来,甚至没有进行更进一步的追问,他对金宝珠全副心神的信任,从眼神中直白的透露出来。 从白璧成重新滋生出些微意识以来,他就表现在对金宝珠无可比拟的惊人信任,这让金宝珠本人都感到惊奇。 虽然人在灵魂没有真正毁灭的情况下,不可能真正的失去记忆,但是白璧成的那些记忆被深深的锁在万丈深渊的底下,也就是说白璧成现在的表现完全是出自本能,也就是说白璧成本能的信任这金宝珠。 当金宝珠明白这一切的时候,迟到的深沉爱意包围了她,酸甜苦辣的情绪像在心头绽开一朵五彩的焰火,金宝珠被自己的发现炸的头脑发晕。 这个时候,白璧成适时的将金宝珠的手抓住,才让她的思绪得以回转过来。于是金宝珠这样牵着白璧成的手,一路走到了金乌城。 第九十四章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三百年,金宝珠恐怕不会选择在金乌城停留,毕竟之前她和白璧成离开金乌城时跟闹得很不愉快。 即使现在已经时日久远,金宝珠在进入金乌城的时候,还是小心谨慎的选择用秘术遮掩了自己的白璧成的容貌。 第44节 说是用秘术遮掩,实际上也只是用了一种在修灵界普遍流行的迷雾术,这个没有属性的小术法的作用仅仅局限于让灵识低于自己的人看不见自己的相貌。 对于修为不高的人来说,这个秘术的作用实在有限,但是因为施展起来很方便简单,所以它依然在修灵界大行其道,金宝珠和白璧成这一路走到办理临时居住铭牌的地方,就遇到不下十人用了这项秘术。 但是在办理临时居铭牌的时候,城卫队的办事人却一脸严肃的对金宝珠说,“请两位撤去脸上的迷雾术,并报上自己的姓名,还有籍贯或所属势力。” 这跟金宝珠上次办理居住铭牌的情形完全不同,上次办事人根本就不过问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够缴纳足够的灵晶,他们就会给你一个身份铭牌。 就是现在金宝珠他们囊中羞涩,但是区区几块用来办理临时居住铭牌的灵晶金宝珠还能够拿出来,所以在到这里来之前金宝珠丝毫没有想到会遭遇阻拦。 于是金宝珠用温怒道,“我上次到金乌城的时候,还没这么多规矩吧,怎么一下子就这么严苛起来了。” 那办事人完全不相信金宝珠的说法,嗤之以鼻道,“上回,你说的上回是什么时候。我只知道打从我出生起,我们金乌城就是这个规矩。”办事人这是一个灵将,看到金宝珠和白璧成的修为较高,说话还算客气,否则早就叫人把他们打出去了。 白璧成拉着金宝珠的手乖乖的站着,金宝珠未免让别人知道他的懵懂,事前就跟他说的很清楚,让他不要随便跟别人说话,更加不能跟别人走。 对于金宝珠交代的事情,白璧成绝对是不打一丝折扣的执行,但是当看到那办事人因为金宝珠耽误了太多的时间,就偷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金宝珠,白璧成立即感到血气上涌,并且在心中产生出一种全新的情绪,白璧成自然而然便知道,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情绪就是怒火。 由于金宝珠事先交代过不让白璧成说话,白璧成低头看了眼金宝珠为难的表情之后,决定遵从金宝珠意愿。不说话的约定白璧成能够遵守,对办事人的怒气却无论如何也忍受。 所以当办事人刚想再对金宝珠说话的时候,白璧成身上自然而然发出强大的威压使得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半个字来。 那办事人自认为有整个城卫队在后面为他撑腰,并不需要害怕白璧成这个势单力孤的外来灵王,一边试图拨动桌子上召唤帮手的隐秘机关,一边低头掩饰住怨毒的神情默默承受着白璧成的怒火,可是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收拾白璧成他们一番。 为了不引人注意,这个办事处用于示警的机关放置的非常隐蔽,几乎跟桌子融为一体,并且跟整个庞大的金乌大阵连接。有这样严密的防护措施,一切都是为了维护金乌城的权威,所以办事人的跋扈态度,其实也是出于金乌城上层的默许。 在这样的情况下,办事人的修为不高,但是心气儿可高的很,等闲根本不将灵君灵王放在眼里。 但那都是从前没有碰到真正厉害人物的原因,这一次白璧成就根本没有给他拨动机关的机会,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他便动弹不得了。 这一切说来反复,其实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当白璧成昨完这一切,便不知所措的望着金宝珠,指着桌上的机关说,“这是一个可以发出警示的机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样就看出来了。” 金宝珠仔细想白璧成指点的地方看了几息时间,这才终于看出端倪所在,对白璧成语含肯定的传音道,“你当然能看出来,你可是阵法大师。”金宝珠在来金乌城的路上,已经向白璧成讲述过他失忆的事情了。 “原来我这么厉害啊。”白璧成说着满意的点点头。 直到此时,金宝珠和白璧成才记起来被封住灵力不能行动的办事人,那办事人就算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到了现在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何况他并不是什么笨蛋,如果真是脑筋不开窍的傻瓜,他也做不到现在的位置。 正因为不是傻瓜,在白璧成没有封住他嘴巴情况下,他也没有试图大声呼救,他知道在声音传出去之前白璧成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要他的小命。 他终于在看清楚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之后,摆出一副谦恭的面孔用歉疚的语气说,“两位前辈,实在不是小人故意想要为难二位。办理身份铭牌的时候不得遮掩面容,这的确是我们金乌城一直以来的规定。” 金宝珠他们的确没有为难他,只是要求他继续办理身份铭牌,不过金宝珠他们当然没有撤除脸上迷雾术。 在离开之前,金宝珠分出一缕灵识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一个使他感到危险的印记,然后微笑着告述他,“这是禁言术,你要是胆敢向别人提起今天的事情,你的灵识就会自爆。” 当这个可怜的办事人维持恭谨谦逊的做事风格得到某位灵皇的赏识,有将修为提升的灵君期之后,才发现金宝珠留在灵识自行消散了,而且那也根本不是什么禁言术,只是一个简简单单能够发出灵君威压的小幻术而言。 这让他时时刻刻生活在灵君的威压当中,芒刺在背的危险当然是如影随形。 现在有有了临时身份铭牌的金宝珠带着白璧成走在路上,她先是带着白璧成去原来居住过的松鹤街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变化很大,大概是因为三百年前曾经遭到损坏的原故,尤其是金宝珠他们曾经租住过的小院子,现在更是变成了一座五层的高楼。 金宝珠带着白璧成到一切她觉得熟悉的地方去,对他讲述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故事,她希望有了实景和故事的刺激白璧成能够尽快找回自己的记忆。 可是在金宝珠满怀期待的询问白璧成对某个地点,或是某句话有没有映像的时候,白璧成总是摇头。到了最后,气氛僵硬而尴尬,搞得白璧成不好意思再摇头,金宝珠也不忍心再询问。 金宝珠这才收敛起自己急躁的心情,对白璧成抱歉道,“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我不该着急的,我明明知道只要时间足够,等生机法则修复了你的灵魂,记忆恢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明明知道,” 金宝珠还想要说下去,白璧成却走向前来轻抚着她的背脊,用嘴唇亲亲她的脸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没关系,只要你陪在我身等多久都没关系。” 听到白璧成这样正紧的说话,金宝珠诧异的抬头看着他,“你~”金宝珠想问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但是白璧成接下来所说的话,却跟金宝珠所想截然不同,“其实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一些片段了,一些修炼的画面,仿佛是一个家族或门派之类的地方。还有一些跟怪物拼杀的画面,无穷无尽,让人感觉很压抑。刚刚在办理身份铭牌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一下钻研阵法的景象。”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很不好意思的说,“但是你跟我说的那些事情我怎么一件也想不起来啊。” 白璧成的这些话使得金宝珠也陷入了沉思,她不确定的说,“这可能就是你遇到我之前发生的事情吧。” 白璧成看出了金宝珠的为难,便大方的说,“我以前没有告述过你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了,就可以把所有想起来的东西一点点全部告述你。” 金宝珠低低的“嗯~”了一声,就退出白璧成的怀抱,依然牵着他的手说,“要说我们也不用在街上说,先去找个地方坐在慢慢说。” 说到这里,金宝珠又突然想到他们现在囊中羞涩,恐怕没有足够的灵晶去一个像样的地方花销,于是转口道,“还是先去冯家的杂货铺换点灵晶再说吧。” 继续转道去离这里最近的北城门口,冯家的杂货铺只开在四个城门边的街道上。 金宝珠用之前跟人打斗时收缴而来的无用战利品,换了三百块地阶灵晶。冯家这种由阵法支撑的独特杂货铺,却使得丧失记忆的白璧成睁大自己眼睛整整探究了半个时辰,等到他扬起得意的笑脸,仿佛平白捡到天材地宝的表情对金宝珠说,“我知道这个阵法的原理了。”过后又兴高采烈的对金宝珠说了一大堆有关阵法的领悟。 金宝珠一直静静的等着他,看他终于有了要离开的迹象,才陪着明显被兴奋情绪主导的白璧成走出冯家杂货铺。 只是刚刚踏出杂货铺的门口,金宝珠就看到冯広站在那里,他看到金宝珠出来,就笑着对她说,“好久不见,宝珠姐姐。” 金宝珠这才想起,白璧成刚才意味顾着观察杂货铺的阵法纹理,似乎曾经这里砸一下,那里摸一下。对白璧成的阵法造诣充满信心的金宝珠却粗线大意的忘记了,现在的白璧成并不是那个蔑视一切阵法的白璧成,他丢失了自己大部分的记忆。 看到冯広明显成熟许多的身形,沉稳的气质,还有灵尊三段的修为,金宝珠不得不感慨,时间似乎真的已经过了三百年。 第九十五章 “真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宝珠姐姐,外面的流言果然不能相信,当年我听到消息说你跟谭珏那邪巫同归于尽后,真的好伤心,整整哭了一天。” 冯広说道自己哭泣时,脸上的笑容却越加的阔大了,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少年无知。过了这么多年他似乎还保持着从前金宝珠遇见他时的开朗性格,并且依旧直接忽视对他虎视眈眈的白璧成。 金宝珠既然因为冯広的出现产生了时间流逝的感叹,肯定就不会认为他还是一个无知的少年。 冯広这次不仅是修为大涨,而且由他出现在金宝珠他们面前本来就说明了很多问题,心中有了计较之后,金宝珠问道,“现在是你在掌管金乌城的大阵了吗。” 听到金宝珠的询问之后,冯広做出一副伤心的表情说,“看来宝珠姐姐是一点都不关心我的事情啊。我爹一百年前冲击仙尊境界失败,灵力冲破经脉而亡。因为有宝珠姐姐用生机法则相助,爷爷他老人家到现在还健朗,但是他大限快到了,前几年为了准备应付将来天人五衰的雷劫已经在闭关了。” 冯広的伤心像是天空一闪而过的乌云,不对,金乌城这种地方根本没有云。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用滴入沙漠的水滴可能更为恰当贴切。不论怎么比喻形容,反正冯広的伤感都消失的非常迅速。 金宝珠默默听着冯広的解释,过后觉得别人既然已经给解释,自己也应该对冯広的质问给予解答,便半真半假道,“这三百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我跟白璧成这段时间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也不了解这世上竟然生了这么多不得了的大变化。” 金宝珠的话果然让冯広产生了误会,以为金宝珠和白璧成这段时间是在某个地方闭关修炼,所以才不了解世事的变化。只是看金宝珠和白璧成的修为都不高,心中难免还是有些疑惑不解。 但是考虑到金宝珠他们三百年前的战绩,还有那传说中的宝物,据说谁得到它谁便可征服整个修灵界。冯広没有丝毫慢待金宝珠的样子,倒是这次跟在金宝珠身边一言不发的白璧成,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冯広还是觉得他非常讨厌。尤其是想到自己年少时曾被白璧成威胁过的时候。 和自己的祖辈一样,冯広一心只想守好他们的金乌城,并没有试图向外扩展势力的野心。即使他从一开始就怀疑金宝珠他们得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宝物,却一直没有产生丝毫的窥视之心。 这次冯広之所以在发现金宝珠后就第一时间赶来,其原因只是想要跟金宝珠联络感情而言,这所谓的联络感情当然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也不仅是出于他的私人感情,而是要为他们金乌城结交也该实力强大的盟友。 冯広从出现开始,其实就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并且一直在散发自己的好意。当他认为跟金宝珠寒暄的时间足够就之后,就发出邀请道,“宝珠姐姐既然到了我们金乌城,我就要好好的尽地主之谊,就请宝珠姐姐到我们家吃顿便饭浊酒吧。”他看了金宝珠身后的白璧成,这才不甘愿的说,“请白道友也一同前往。” 金宝珠略微思索一息时间,便点头答应了冯広的邀请。毕竟斯人已逝,过往的仇怨也随着死人一同消散了,金宝珠自问跟冯広之前没有仇怨。 而且在别人的地盘上,金宝珠既没有大开杀戒的打算,也没有用琉璃笔怯懦逃跑的打算,更何况跟冯広之前还有之前的一点情分在。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金宝珠依然没有放弃用以前熟悉的事物刺激白璧成记忆的想法。有了之前在两次的经验,金宝珠知道阵法对白璧成的刺激非常强烈,而修灵界中最高深的阵法,除了冯家的金乌城大阵核心就再也找不出更古老,庞大,深奥的了。 金宝珠的内心的想法并没有马上告诉冯広,其一是怕他断然拒绝,闹得双方没有退路,其二是恐怕即使冯広同样,他一个人也不一定做得了主。 于是双方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向着冯家走去,其中只有白璧成心思最为单纯,除了表现在脸上对金宝珠的在意和对冯広的防备之外,他的心里并没有想其它。 走在前面领路的冯広的心思则是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自得,想着跟随他回家做客的金宝珠他们,看着一间间退向生后的房舍店铺,冯広深深的沉醉在一种志得意满的情绪当中。 他已经掌控金乌城的事物一百年,虽然对死去的父亲很不敬,但是冯広自认为对金乌城的管理比父亲高明的多。 对原有制度的改革,促使金乌城变得愈加繁荣。 跟人交往时的开朗大度,相比起父亲的度量狭小,他交到更多的朋友,得到各方面的助力。 即便最近一百年来,祖父老担心冯広不能在他死前突破圣人,使得金乌城由于没有圣人坐镇而陷入危险的境地。 可冯広本人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跟白虎林的黄素薇交情好,使得金乌城和白虎林联盟,局面早跟以前不同了。 白虎林在三百年前同样也损失了自己的掌门,不过跟玄天宗的巨大损失相比,那根不不算什么,黄素薇抓住机会趁势而起,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号让白虎林的倾巢而动,对玄天宗的宗门和四方的产业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最后虽然没能彻底夺取玄天宗的宗门,但是玄天宗外围的产业却全部变成了白虎林的所有物。 那个时候古老而缓慢的离火宗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也许他们是想坐享渔人之利,但是战斗结束的太快,想做渔人,最后被全修灵界的人笑话为试图守株待兔的愚人。 离火宗没有抓住提升宗门实力的时机,依然只能在修灵界里排第三。玄天宗虽然被白虎林超越,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依然在修灵界中保持了自己大宗门的地位,并不是某些不成气候的小国和家族可以比拟的对象。 在冯広家喝酒的时候,冯広考虑到金宝珠所说三百年没有出世的的话,就将这三百年间修灵界的格局变化讲述给金宝珠他们听。 末了,冯広似乎联想到自己的命运,带着感叹和佩服的语气说,“黄素薇乃是真豪杰。先前明明只是灵皇而以,就敢扛起白虎林的大旗,镇服的了那么多圣人,让这些人全都听从她的命令。攻打玄天宗的计划,也是出自她的策划,能取能舍,攻打山门只是掩饰,她真正的目的恐怕就是那些产业吧。有了那些产业,白虎林一直以来的危局也就得到了解决。” 过后不等金宝珠他们作何感想,他又哈哈笑着说,“我十年前去参加她的成圣大典,发觉他功法大成之后竟然是个大美人。” 冯広的话音未落,坐在她旁门的美艳女子就狠狠的将自己手中的筷子摔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怒火中烧的女子正是冯広的妻子齐穗,她发完脾气之后,又看了一眼金宝珠,想到终究是客人在场,就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我觉得气闷,先行告退了。” 其实依照齐穗的性格,本就看冯広对金宝珠的态度感到不高兴,不过有白璧成亦步亦趋的紧跟在金宝珠身边,她才终于走的较为放心。 等齐穗的身影离开,金宝珠和冯広都感到一阵尴尬。冯広这样的情况经历的次数也多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面露无奈的对金宝珠说,“我这辈子是栽了,娶回这样一个悍妇,平时管得紧也就算了,还随时随地吃醋,在朋友面前也不知道给我留脸面。” 说道吃醋的问题,感觉到白璧成握自己手掌的力度,金宝珠也有些心有戚戚焉。但是金宝珠毕竟不是冯広,并没有对别人动过外心思,所以很难理解冯広的苦恼,反而劝解道,“你不能这样想,齐道友这样关心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白璧成却皱着眉头对金宝珠传音道,“我怎么觉得听过黄素薇的名字,可是无论我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黄素薇的话题已经过去了,白璧成再次提起,金宝珠却并没有往心里去,他以为白璧成记忆不全,想不起来又纠结是很正常的事情,却完全想不到白璧成曾经有过重生的经历。 于是便对白璧成柔声安慰道,“我们之前的确是跟黄素薇有过一点接触,但是认识的时间不长,所以你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也很正常。” “真的吗”白璧成的语气有些将信将疑,但是一对上金宝珠肯定的眼神,白璧成也就不好再追究下去了。 但是恢复记忆的气机也就因此消散了,仿佛一道即将冲上岸的浪花,又被一股巨大的后退力量扯回去了。不过聚集的水一直在增多,浪花底下的力量也在逐渐增强,也许下一次在拍向岸边的时候,也就是它彻底爬上岸的时候。 第九十六章 除了联合黄素薇的事情,冯広接着对金宝珠大肆炫耀自己在金乌城施行的新规则。 新规则将不再使用过去用固定灵晶雇佣矿工的方法,而是采用全部雇佣临时淘晶者的规则。 “我将采集来的灵晶分给淘晶者十分之一,这大大提高的采矿的积极性,在金乌城能够更快赚取灵晶的名声传扬出去之后,这里新增了许多的灵修。我相信以后金乌城会越加的繁荣下去。” 说完之后,冯広自得的表示由于新规则的实行,由他掌权的金乌城一定会比祖辈们发展的更好。 但是金宝珠却注意到,冯広在妻子齐穗走后,就开始隐隐表现出坐立不安的小动作。那夸耀自己功绩是的自得神情,仿佛只是一场回光返照。 金宝珠发现这点之后,心中免不了觉得好笑,冯広虽然嘴上说着对齐穗万般嫌弃的话,可以他的身份和修为,如果不喜欢的话,其根本不会跟齐穗结为道侣,现在的冯広恐怕自己都还没有好好的正视过自己的内心。 只是一想到要让白璧成参观金乌城阵法核心的事情,金宝珠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别人了,她从新打起精神来对心不在焉的冯広说,“冯道友,白璧成在阵法之道的研习上遇上了瓶颈,后来我们想到金乌城的阵法核心有许多可以借鉴的技巧,也许可能让他突破这次的瓶颈,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冯道友能够允许白璧成再观看一次金乌城的阵法核心。” 听到金宝珠的话之后,冯広立即正襟危坐起来,这个请求对他来说实在有些为难。因为阵法核心是金乌城之所以存在的根本,这绝对不能任由外人随意观看。 如果提出这个无礼要求的别的什么人,就算是他最坚实的盟友黄素薇,冯広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定会斩钉截铁的断然拒绝,但是金宝珠和白璧成对金乌城和冯家的意义毕竟不同。 已经掌控家族大权的冯広知道,三百年前的那次危机正是由于白璧成将阵法修复才得以解除。 而且冯広深知,自己的父亲在心不甘情不愿的付给金宝珠治疗爷爷的费用之后,便以白璧成骗取太多的阵法材料为由,并没有给予白璧成任何的酬劳和感谢。 那是冯家数万年的家业,是全城人的性命,冯広始终觉得亏欠这白璧成一点情分,即使冯広这个人本身一直没好感。 第45节 看到冯広犹豫,金宝珠就知道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金宝珠的脑子迅速运转了几圈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加重己方砝码的好主意。不过这个主意有些冒险,有着让双方谈判崩溃的危险。不过金宝珠在心中衡量之后,觉得冯広就算不同样意也打不过自己,觉得就算谈判失败,自己也不会有太大损失。 想好应对的言辞之后,金宝珠便对几乎置身世外的白璧成传音道,“你告诉他,当年在阵法核心放置了一个小漏洞,到现在还没有发作,这次良心发现,只要愿意将阵法核心借给你做参考,就把那个漏洞填补上。注意你的语气,一定要笃定,显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金宝珠事无巨细的教导白璧成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仿佛在亲自指挥一出好戏的上演。白璧成在金宝珠讲解的过程中,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轻声的应承这金宝珠所说的话。 由于白璧成的回答太过平淡,以至于金宝珠几乎没有什么信心,唯恐白璧成说话的功夫,就被冯広识破他没有记忆的秘密。 最后的结果却大大出乎金宝珠的预料,白璧成的表现非常优秀,甚至超出了金宝珠的预料。看着白璧成说话的神态,几乎让金宝珠产生出白璧成没有失掉记忆的幻觉。 冯広面对白璧成的威胁虽然恨的咬牙切齿,但是考虑到白璧成曾经在阵法核心上布置机关漏洞的前科,冯広很容易就相信了白璧成的话。 现在冯広要收回对白璧成的最后一丝好感了,那就是对一个阵法大师的尊敬。此时这个仅有的尊敬也荡然无存了,因为白璧成表现的实在太过无耻。 冯広已经有些不情愿,于是垂死挣扎道,“祖父闭关了,其实阵法核心我更本掌控不了,更不要说私自放入进去。” 但是通过先前的交谈,金宝珠早就知道了冯広的底细,很直接的就拆穿了他的谎言,“你如果没有掌控阵法核心,你是怎么看到我和白璧成在杂货铺里的。” 冯広哑口无言,最终只得放弃挣扎,不过他的底线是在金宝珠查看阵法核心并且指出漏洞的时候,必须全程有他的陪同。 为了不让白璧成再留下什么手段,冯広根本不让白璧成的手再碰到阵法核心。对此要求,金宝珠也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本来金宝珠也想要陪同,但是这次冯広就断然的拒绝了,“人多眼杂的不好,我一个人口看不过来你们两个。”虽然嘴上亲亲密密叫着宝珠姐姐,一旦到了触碰真正利益的时候,冯広对金宝珠也是半点不见客气。 在白璧成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下,金宝珠依然被挡在了门外。 索性有阵法的吸引,否则白璧成根本不愿意离开金宝珠身边半步,他随着阵法的纹理,走到绘制这阵法核心的那张画面前,就感觉到一股无比熟悉的气息,正是属于他自己。 金宝珠无心的一个谎言,最后由白璧成证明那不是谎言,就是在陈述事实,看来金宝珠对白璧成的本性有着十分深刻的了解。 白璧成将自己全部的意识投注到那有着他自己气息的漏洞中,冯広发现了他的行为本想阻拦,但终究是慢了一步。 冯広哀叹了一声,无能为力的站在一边,在白璧成没有做出破坏行为的时候,他也不想对他下死手。 此时的白璧成却沉浸在自己的眼前所见的幻阵中,那就是他自己之前留下的漏洞。其实那根本影响不了大阵丝毫的运行,所以之前才没有被发现,那只是一张金宝珠的美丽幻象。 那就是金宝珠刚刚出现在白璧成面前的样子,白色的衣裙飘飘,绝丽的面容,出尘的气质。当这个身影再次印刻在白璧成心中的时候,有个金宝珠的记忆就汹涌的回到了白璧成的脑海中。 有了金宝珠,白璧成也就有了全部。当他的意识回归,白璧成的记忆就已经全部恢复了。 同时他也想起了之所以会在金乌城的大阵留下金宝珠身影的原因,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因为一个恋慕者的情不自禁,还有一个阵法大师对自己技艺的炫耀,白璧成认为这世间除了他自己,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解开她布置的幻阵。 而白璧成的预料也并没有错,最后能够解开这个幻阵的人也的确就是他自己。 第九十七章 经过金宝珠的再三盘问,原本缄口不言的白璧成终于不好意思的透露了自己恢复记忆的诱因,也就是他曾将金宝珠的幻影印刻在金乌城大阵中的事情。 金宝珠听完白璧成的解释之后,一方面觉得无奈好笑,另一面却对白璧成的深刻情感有了更加明确的了解,同时忍不住感叹道,“我从前一直不相信有所谓命数的事情,可是听你刚才这么一讲,还真是让人要感叹命数的神奇了。” 白璧成笑道,“我倒是从始至终都相信有命数的存在,但是依我看来,这并不神奇,也许那只是天道的一种运行方式,就像阵法一样,不过那是一道最完美最天/衣无缝的阵法。” 金宝珠却不赞同白璧成的说法,反驳道,“我到不赞同你所谓最完美的说法,我一直觉得那所谓的命数可以改变,否则我作为一颗珠子,就算拥有强大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没有拥有独立生命的可能性。我的能够存在本身就证明,所谓的命数并不完美,它只是一个可以被突破和克服的小障碍。” 白璧成摇头道,“也许那些改变,突破,奇迹,也是那完美当中的一部分。那可能正是命运转动所必要的配额。” 金宝珠和白璧成虽然产生了争执,但是两人谁都没有因此而生气,他们都很清楚这是在论道,是通过对方的见解来完善和坚固自身对于道的理解。 而随着两人话题的越加高深,他们都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况当中,感觉体内的灵气和灵魂都在被抚慰和洗涤,修为也有了隐隐上升的趋势。 然而事情最终的发展方向,却大大的出乎了白璧成和金宝珠的预料。 他们今夜谈论的第一个问题是命运,随着顿悟使得他们修为的不断提升。白璧成开始跳出命运的内容,对金宝珠讲述起自己的过去。讲述自己的成长和过往的生活,其中无休止的与魔人对战这一点,到现在白璧成终于能够很明确的将矛头对准谭珏了。所谓无故的镇压阵法失灵,还有最后魔人的被镇压,显然全都出自谭珏的手笔。 但是当金宝珠看着白璧成问道,“你现在恨他吗。”白璧成却只能艰难的回答“我也不知道,而且这一次他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成。” 金宝珠沉吟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将白家灭族的事情告诉白璧成。白璧成在听完之后久久无语,想了许久之后他语调很艰难的回答道,“没想到白家覆灭的运命终究没有改变,也许是白家在我脑海里的记忆实在太久远了吧,我竟然没有产生比以前更多的同情。而且我对谭珏的看法,还是不能用简单的爱恨来形容。” 对于白璧成的见解,金宝珠也没有太过激烈的看法,她只是微笑的注视着白璧成,看他匆忙的转移话题。 于是白璧成对金宝珠说起他上辈子被自己的堂弟刺杀身亡的事情。 白璧成打趣道,“我当初可是被你本体的宝珠所杀,没想到一眨眼,却回到了十九岁的时候。” 这场从互相坦白开始交流,到现在还刚刚只是一个开始。 原本借住在冯家的金宝珠和白璧成两个人,打算将这个漫长的夜晚用于坦诚自己曾经隐瞒着对方的过往。 实际上这次对金宝珠来说比较不公平的一点,在于她用真身对白璧成认主之后,他的秘密就已经完全对白璧成敞开了。如果白璧成不是自觉自愿的说出他重生的秘密,她就永远不会知道白璧成的过去。 但是以上那种假设能够成立的基础,全都要建立在白璧成有可能对金宝珠进行隐瞒的情况下,可是从白璧成对金宝珠无法计算的强烈感情这方面看来,白璧成向金宝珠隐瞒一切这个设想本身就只能是不切实际的假象。 现在的确是一个再恰当不过的时机,两人有了充足的时间。因为白璧成恢复记忆的喜悦,又有一个良好的心情,金宝珠和白璧成都不约而同的决定向伴侣讲述自己的过往。 在此之前,白璧成甚至私下里腆着厚脸皮向讨厌的冯広要来了一些可口美味的小菜,还有入口甘甜清冽的美酒,他的打算是要好好跟金宝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谁曾想聊性大发使得空度了春宵。 第九十八章 完结章 当白璧成在述说自己被杀的事情经过时,金宝珠却陷入了沉思。 因为白璧成的经历,金宝珠不可避免想到这一次的跨越时空的蹊跷,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了,要不是白璧成突然失去记忆转移了金宝珠大部分的注意力,她不会对这轻易被跨越的三百年时空没有丝毫触动。 现在白璧成提起他带着记忆重生的奇特经历,才使得金宝珠恍然醒悟过来。 根据白璧成的描述,他的重生只是意识和记忆的转移,现在这次则是肉身修为和随身物品的全部转移。 可是无论如何,跨越时空的能力也绝非出自偶然。 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差异,金宝珠根据白璧成的说法猜测,那是因为促使白璧成重生的宝珠因为化形失败遭到了损坏,以至于能力有所不足,再加上有白翎这个主人,就更增加了宝珠反抗的难度。 金宝珠想象着那时的情景,如果没有白璧成刚好出现的打扰,自己一定会化形失败,好不容易才形成的意识将会被天道无情的打散,那么之后所发展出来的一切,便是白璧成的所经历的故事。 如果没有白璧成的参与,那个叫做白翎的人正好出现在那秘境中心,一定会捡到被打散意识的宝珠。 但是根据白璧成最后重生的结果推算,她的意识并没有被完全打散,最后还是有一小部分意识艰难的留存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损伤太大,她一直蛰伏,时间长达近一千年。 也许是百无聊赖,也许是想要给自己找到一条生路,她探索出了有关宝珠更深层的秘密,找到了打破时空壁垒的方法。 于是在白翎使用宝珠对方白璧成时,宝珠故技重施,盗取使用者的灵力,送使用者的仇人回到自己化形失败之前,以期望自己的命运有可能被改写。 最后的结果表明,金宝珠的命运果然被改写了。而所谓成仙的秘密,也像一颗剥皮待食用的灵果一样摆放在金宝珠的面前,散发出清甜的芳香。 当白璧成停下自己的讲述,发现金宝珠正用一双闪烁着闪耀光芒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他也福至心灵的理解了金宝珠的所思所想。 如果能够找出跨越时间的秘密,可以随意将自己的意识或躯体转移到任何时代,那死亡就不再是对人的威胁。 那所谓的成仙,对于不受死亡威胁的人来说,也只不过是一棵俯拾皆是的野草了。 想到此处白璧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的对金宝珠询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是怎么成功穿越时间屏障的啊。” 金宝珠看着白璧成的眼睛郑重的说,“这一点我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我觉得咱们可以试一试。” 白璧成啪嗒一声将握在手中的筷子折断了,尴尬的对金宝珠笑了笑说,“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数万年来不曾有灵修堪破的秘密就摆在眼前,金宝珠完全没有资格去笑话白璧成不稳重的折断了筷子,因为她自己也因为过于兴奋而克制不住自己隐隐有些颤抖的手指。 两人互相看着,深吸几口气,都不自觉的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们早已握紧了彼此的手,浑然不觉的紧紧握着。 金宝珠说,“我准备好了,我们开始吧。” 白璧成等了一息时间,发现金宝珠依然没有动静,就听金宝珠又说,“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白璧成说,“去三百年前,去白家被毁灭之前。这也算了却我的一个遗憾吧,既然两辈子都没有阻止白家被毁灭,那就不妨用三辈子吧” 代表着生机和毁灭的黑白光芒在金乌城的上空亮起,这光芒三百年前也曾经出现过一次,那一次的光芒出现,曾经引起全修灵界大能灵修的注目,三百年后的又一次闪现当然产生了跟之前同样的效果,就连冯広的祖父也提前从闭关的地方走了出来。 但是这个修灵界之后的衍化过程却不会再有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参与了,那出现过两次的黑白光芒,也会连同金宝珠和白璧成的名字一起,变成修灵界比沙粒还多的众多传说中的一个,然后这个传说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 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身影一闪,就消失在冯広安排给他们居住的客房中。金宝珠的猜测果然奏效,在法则之力衍化到极限的时候,天道会给你一个诱惑,那就是位于万丈高空中的屏障,那里散发着仿佛是仙气的气息,一种比灵气更为醇正的气息和亲切感会引导你的意识飞上天际。 你为那醇正亲切的气息着迷的时候,你的眼前却是一道阻拦你的屏障,当你试图打破那恼人的屏障时,你就已经上了上当了。 就像一个想要飞上天空的人,却将自己的全部的力气耗费在挖掘大地。你越挖越深,直到最深的底层,但是真正的天空却距离你越来越遥远。 所以说金宝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漏洞,它天生就具备破碎时空壁垒的最强法则之力,它的能力如果只是一个工具,还处于可以被控制的范围之列,如果她本身有了主宰自身的能力,就会在使用自身能力的时候不自觉的打破时空,然后很轻易的发觉飞升的骗局。这也是金宝珠前两次在无意识或半意识的突破时空界限的根由,也是世界意识处心积虑也要抹除金宝珠意识的原因。 世界虽然没有旺盛如人类的情绪,但是它有自身的内部循环,这是它维持自己存在的方式,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独特的生命形态。 由世界内部产生的一切,都必须死于它自己的内部,这样的循环更替,仿佛是人类的呼吸,仿佛一种自成一体的吃喝排泄。 如果有什么东西突破这个世界的壁垒离它而去,也就意味着那离去的存在,会带走这个世界内部的养分,何况有能力离开的生命,也必将是那些蕴含着更多能量的生命。 如果自身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消失,那么世界必将枯竭和死亡。为了自己的生存,任何试图逃离世界掌控的生物,都必将遭到重重阻拦和无处不在的陷阱。 可是时间却是世界意识无法掌控的东西,世界只能存在于有形有质的空间之中,它甚至无法改变自身的时间流动,所以只要能够突破时间的障碍,那世界就再也无法左右你的去留了。 在金宝珠有意识的控制之下,她和白璧成穿越时空的壁垒之后,准确的出现在白家被徐享元毁掉之前。 这时候徐享元刚刚来到白家,无论白家的家主白横心中如何万般抵触,可是面上的恭敬姿态却做的十足到位。然而徐享元也不是那种能够被人轻易糊弄的主,他早已看穿了白横心中的不满,并且打定主意要拿白横开刀杀鸡儆猴。 金宝珠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突然的出现在白家的厅堂之后,徐享元曾经从幻影晶石上看过金宝珠他们的样貌,一眼就认出了两人,心中的窃喜溢于言表,心中正在计算如何才能抓住这个两个滑不溜鳅的人。 想想他们身上携带的重宝,徐享元就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笑出来,能控制生机和毁灭法则的宝珠,能够随意长途传送的琉璃笔。不过想想谭珏在他们手中吃过的亏,徐享元也知道两人不好对付。 他非常后悔自己没有提前在白家做好布置,起码要有干扰传送的灵器或阵法,才能抓住这两个人啊。 但是时机就在眼前,顾不得多想,徐享元鹰一般的手一把就掐住了白横的脖子,他想白璧成这么快赶回白家,一定对白家非常重视,将白横作为威胁,显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他抛开玄天宗长老的面子,表现出一个真小人的无耻嘴脸,“我这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你们只要拿琉璃笔来交换,我立马放……” 金宝珠和白璧成都没有容许徐享元说太多的废话。浓厚的生机法则和凌厉的剑阵同时包裹了徐享元。 剑阵是白璧成用身上现有的材料随手制成,徐享元倒是能够发现它运行的轨迹,但是身体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甚至了解白横性命的时间都没有,而本来对人有益的生机法则更是无声无息,徐享元连事先发现都不能做到。 生机法则瞬间吸尽了徐享元的生机,剑阵让他尸骸无存。 无论是被徐享元带来的那些弟子,还是白家的人,此时都处于一种惊骇懵懂的状态。考虑到徐享元带领的徒子徒孙当中,修为最低者也是灵皇,白璧成又不得不出手,将自己的剑阵扩大,当那些人准备逃跑之前,使他们身首异处。 “你是璧成。”白横有些遗憾的望着白璧成说。毕竟现在的白璧成跟白横模糊映像中的那个小少年太过不同了,即使白璧成的容貌并没发生过多的变化。 白璧成点点头,穿过千年的时光望向这个同样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白横说,“我要走了,你保重吧,以后因该不会有人再找我们白家的麻烦了。我会留下能够修炼到圣人的功法,想要飞升的话就遵从本心,不要受到太多诱惑。” 天空有隐隐的雷声作响,看来有关飞升的骗局天道不允许透露太多,狭隘的表现出一副要跟白璧成拼命的样子。 白璧成适当的闭了嘴,白家还没有人达到这个境界,说太多也没有意义。 不等白横做出回应,白璧成也就消失了,这时他和金宝珠依然是在天道无可奈何的注视下穿越了时空,只是这次打破壁垒的人并不是金宝珠,而是白璧成。 第46节 白璧成的阵法之道在修灵界中早已是最顶尖的存在,同样达到了突破壁垒的威力,而且用刚刚布置的剑阵他就能做到,只是先前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跟修灵界中一代代被天道欺骗的圣人一样,只想老老实实的突破仙界的壁障,却不知那只是消耗圣人生命力的假象。 现在留给金宝珠和白璧成的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白璧成他们出现在了一刻钟以后的谭珏面前。 白璧成和金宝珠还没有离开灵修界,也就是说在修灵界这个固定的空间当中,任何一个时间里都不可能出现两个白璧成和金宝珠。 后来的金宝珠和白璧成出现,意味着原本的他们与现在的他们合一,他们如果马上离开便意味着没有人来收拾谭珏这个遗留的残局。 但是谭珏不是徐享元那种随意摆布的货色,即使是出其不意,即使金宝珠和白璧成相比起第一次杀死他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再一次杀死他的过程也很废了一番心力。 而且让金宝珠和白璧成没想到的是,在遭受到他们第一轮的猛烈攻击之后,谭珏竟然丧心病狂的血祭了整个玄天宗,用以补充自己缺失的能量,由于并非处于自愿,让玄天宗大半的灵修得以幸免于难。 但是在血祭之后的巫术中,又有许多玄天宗弟子无辜成为了谭珏的材料,最后还是白璧成开启隔绝阵法,金宝珠更是生机毁灭齐齐上阵,才艰难的将谭珏磨死。可是一场战斗过后,玄天宗也被毁了大半。 白璧成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破碎,眼神中不免流露出一丝伤感,毕竟他真的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等金宝珠来安慰,白璧成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并且笑着对金宝珠说,“我知道有得必有失,有谭珏活着的世界,也一定比他死去的世界更加危险。毕竟现在小蓝不是还活着吗,她今后也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金宝珠静静听着白璧成的话,两个人的身影慢慢的淡化消失,金宝珠微靠这白璧成的臂膀,低语道,“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白璧成没有用苍白的语言做出承诺,只是动情的微笑着亲吻了金宝珠的眉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