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嫂难当》 1.刚进门的小媳妇 佟雪是被一阵大力的摇晃摇醒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胃疼的有点麻木，饿的慌，这是大难不死，劫后余生，被人救了。 只是耳边传来嘈杂的对话，感觉情形好像有点不对。 “二哥，大嫂怎么还不醒，不会像爹那样，睡着了，再也不醒了吧。”小女孩的声音里带着恐惧，虽然爹爹睡着的时候她还太小，但还是记得那种难过的感觉。 “胡说什么，她才不是我们大嫂。”接着就是一个少年的怒斥，声音里充满愤愤不平，“这个佟家真是太过分，竟然骗婚，要不是大哥不同意，我早就打上门去了，欺人太甚。” 大嫂？骗婚？ 佟雪艰难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一张圆圆的小脸，是个可爱的小丫头。 小姑娘对上佟雪的眼睛就是一惊，趔趄的往后仰，然后高兴的叫了起来，“哎呀，大嫂醒了。” 佟雪认得出这个声音，是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听着格外的悦耳，只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怎么就听不懂呢。 大嫂是说她么？开什么玩笑。 很快，佟雪就笑不出来了。 佟雪抬头看了看木质的房梁，又环顾了四周一圈，灰扑扑的房间里，唯一的点缀，就是床头上缠着的红色花球，还有木质的窗棱上大大的刺目的红色喜字。 佟雪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身红衣，在床边站着好几个人，大大小小都有，都穿着古代的装束，顿时有一种摊上大事的感觉。 佟雪怔怔的看着眼前陌生的无法理解的场景，简直跟被雷劈了一样，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该不会穿越了，而且还真的嫁过来了吧。 还没有等佟雪想明白到底什么情况，就感受到了来对对面的小帅哥的森森恶意，“醒了就好，趁现在，天还没黑，大哥跟你还没拜堂，赶紧回你家去。” “文远……” 顺着声音看过去，佟雪看到一个清瘦的男人，脸色苍白，虽然消瘦，但是眉目之间依稀可看见几分俊朗，只是满脸的病容，哪怕并不是很冷的天气，穿的衣服却并不薄，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男人身上缠了一朵跟挂在床头的一模一样的红色花球，虽然那滑稽的花球在男子身上看起来并不俗气，反倒是映衬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但是还是不能让佟雪放松。 很显然，这就是今天婚礼的另一个主角啊。 被唤作文远的少年非常的不满，愤愤的说道，“大哥，你不会真的要娶这个人吧，她看起来还没我大。” 那清瘦的男人用手帕掩着嘴，猛的咳嗽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的说道，“去族里，把三爷爷请过来。” 佟雪只觉得脑中突然涌进了很多画面，一时间，头疼欲裂，难以承受，直接晕了过去。 在黑暗中，佟雪如同看电影一般，看完了这具身躯的一生。 这个身穿嫁衣的姑娘，本名也叫做佟雪，说来也是个命苦的人，她爹爹佟云飞在她娘怀孕的时候进山打猎，本是想着给怀孕的妻子补补身子，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佟雪就这么成了遗腹子。 偏生还不是个带把的儿子，而是个女儿，他娘李氏本来就不太讨她奶奶喜欢，自此之后，越发的被婆婆苛责，磋磨，家里所有的活都落在了李氏这个生不出儿子还克夫的罪人身上。 佟雪好不容易艰难的长到六岁，她娘却再也熬不住了，就这么撒手西去。 李氏死后，李氏的事情都落在佟雪身上，也不知是不是从小就吃苦吃惯了，这么多年下来，佟雪竟然也顽强的活到了十四岁。 可是没想到，家里竟然谋划着让她替堂姐佟玉代嫁给许文达，佟雪不肯，家人就多番逼迫，为了让佟雪嫁过来，还给佟雪灌了很多蒙汗药，就怕在成亲这一天出什么幺蛾子。 佟雪气急攻心，再加上药量太重，没想到，这么一睡，就真的睡过去了，于是现代的佟雪就来了这里。 按说这许家这门亲事，原本也是佟家高攀，是佟家上赶着求来的，毕竟许文达长得一表人才，还是十里八乡唯一的一个秀才，搁在这村里头，那是多难得的人才。 据说这许文达文章做的好，县学里的夫子都说好，连之前的县令大人都夸过有大才，他日必能高中。 在佟雪的记忆里，能攀上这样一个未婚夫，佟玉不知道整天有多得意呢，如果不是许文达之前因为娘亲离世，守孝三年，最先定下的姑娘退婚了，还真的轮不到佟玉呢。 只是谁也没想到，佟玉跟许文达刚定亲没多久，这许文达的父亲也跟着离世，这一耽搁，又是三年，好在那时候佟玉才十五，三年，也等得起。 这三年来，佟玉是不是的就要炫耀一番，她日后必定是能当上官夫人的，也正是这样，虽然都是女儿，佟玉跟佟雪，在佟家的待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本来这件事都跟佟雪没有什么关系，奈何，就在许文达为父守孝的这三年里头，发生了太多事情。 先是许家的龙凤胎，被说成是命硬克亲，再加上许文达生病，许文达的奶奶刘氏一病不起，似乎都佐证了这一说法。 无奈之下，许文达带着弟妹从家中另分出了一支，却没有分到家产，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只靠许文达的廪膳费和替人抄书过活。 富户之家一下子变穷，佟玉就不乐意了，不过看在许文达未来的远大前途的情况下，佟玉觉得还是可以将就。 可是这许文达他眼看着病的越来越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行，那未来就没有了指望，而且万一许文达有个三长两短，那一家子，都还要照顾，这佟玉怎么能忍。 于是知道许文达来求亲的时候，佟玉死活不嫁了。 只是这彩礼已经收了，而且也已经花用了，根本就拿不出来，佟家就想到了这偷天换日的方法。 反正许文达这个时候娶妻不过是想找个能照顾弟弟妹妹的人当大嫂，谁嫁不是嫁，于是一家人商量了之后，拍板决定，就嫁佟雪了。 2.我们谈谈 醒过来的佟雪无力的抚了抚额头，对于佟家的所作所为，她根本无力吐槽，这家人的脑回路她简直无法理解，她现在只想说两个字，荒唐。 就算是把她人送过来，那婚书放在那里，佟家一家骗婚的罪名就少不了，许文达可是秀才，毕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若是真的想怎么样，佟家一家都要受牵连，重点是，作为骗婚的主角，她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佟雪再次醒过来，整个房间里再没人敢说话了，就怕她听到哪句话再晕过去，就这么沉默的坐着。 感受到好几道看过来的视线，佟雪不由的感慨，真是流年不利，早知道，她就不该去月老庙求姻缘。 这也灵验的太过夸张了，真是姻缘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这个节奏，她有点承受不住啊。 作为一个二十六岁马上要步入剩女行列，却没谈过一次恋爱却非常想嫁人的单身汪，佟雪听说有座月老庙，求姻缘非常的灵验。 于是佟雪带着十二分的热情，非常幸运的求中了上上签。 然后，大概她的运气就用光了。 除了月老庙，就遇到了碰瓷。 佟雪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明明就是轻轻一碰，那人立刻躺在地上，索要两千块赔偿，天知道，那人连皮都没蹭破，怎么就讹上她了。 两千块可是她半个月工资呢，佟雪本不想给，但是看着朝着她聚拢过来的人群，想到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一下子就蔫了，老老实实的认栽。 最后被那人硬是塞了一个翠绿色的小葫芦，看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生龙活虎的跳起来，手指沾一点唾沫，开始数钱，佟雪就觉得格外心塞。 那人笑眯眯的清点完一沓钱，拿在手上甩了甩，“妹子，刚好二十张，我跟你说，你手上这玉葫芦，可是这月老庙后山的祈福树那块地里头挖出来的，你看着模样，看这成色，这可是宝贝啊，两千块就给你了，可是你沾了大便宜，要不是看你这么上道，我还真舍不得给你呢，欢迎下次再来啊。” 佟雪愤愤的坐车离开，没想到在路上不幸遇上车祸，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看了一眼她的新婚丈夫，许文达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好像今天这件事跟他丝毫无关一样，越是这样，佟雪越觉得心惊肉跳。 成亲当日被换了新娘，这件事搁谁身上，都不应该这么古井无波，佟雪总觉得这个许文达平静的样子，其实是在底下酝酿着巨大的风暴。 刚才许文远去找许家的族长了，估计很快就会回来。 虽然佟雪并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嫁进来，但是她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佟家。 这里毕竟不是现代，就算结了婚照样可以离，她背着骗婚这样一个名声回到那样一个不把她当人看的佟家，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佟家能把她丢出来一次，自然就能把她丢出来第二次，这次是运气好，丈夫是个病秀才，这次若是回去，有了这个骗婚的名声，下次估计就是给鳏夫续弦了。 想想那样的生活，佟雪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就算不回佟家，她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一分钱没有，去哪里都是大问题。 脑子里想了无数的可能性，最终佟雪还是觉得顺势留在许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就很难搞的许文达会不会同意。 佟雪捂着嘴轻轻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缓了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个，许公子，我们可以谈谈么？” 许文达抬眼看了佟雪一眼，然后看向还站在房中的弟弟妹妹，“婉儿，先带弟弟妹妹们出去。” 许婉一点都不想出去，她可是还记得二哥的话，这可是假大嫂，不能给这个女人可乘之机，让她跟大哥单独相处，“哥……” 许文达安抚的笑了笑，“听话。” 自从见到许文达，这还佟雪第一次看到许文达有表情，而且笑容里还带着温度，让人看了就觉得暖心，惹得从小是孤儿的佟雪忍不住羡慕的看了许婉几眼，如果她也有个哥哥，多好啊。 看着许婉带着弟弟妹妹离开，许文达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声音清冷的说道，“你说吧。” “代替佟玉嫁给你，原本并非是我的本意，今天我出现在这里，也是意外。”佟雪快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但是我今日既然出了佟家的门，我便没有再想回去。” 许文达诧异的看了佟雪一眼，许家所在的青山村，跟佟雪所在佟家庄并不相邻，所以对于佟雪，许文达并不知道，听闻佟雪突然这么说，一时间也摸不准佟雪想要说什么，“所以呢？”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病入膏肓之际娶妻，目的无非有三，要么是冲喜，要么是赶紧留个后人，要么就是放心不下你的身后事。” 佟雪大咧咧的把话说完了，才想到当着人的面，说这些话，实在是有点大不敬，心虚的不行，小心的抬头看了看许文达，见他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这才继续说道，“我从小就听说你天资聪慧，十里八乡无人能及，想来不会相信冲喜这种无稽之谈，看你现在的病躯，留个后人，也不大现实，那无非是就找个人来照顾你的弟弟妹妹。” 许文达平静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波动，让佟雪瞬间看到了希望，整个眼睛都在发光，黑黝黝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之中显得格外的明亮，“我可以保证，尽我所能照顾他们，若是你真有万一，在你弟妹全部成亲之前，我不会改嫁。” “你需要人帮你照顾一切，而我需要一个不是佟家的安家之所，所以留下我，大家各取所需，百利而无一害，相公，你觉得呢？” 佟雪的话说中了许文达的私心，许文达确实是想找个妻子照顾弟弟妹妹，但其实主要是为了许婉和许静，弟弟许文达倒是不担心。 许文远已经十六，算是个大人了，这么几年来，因为守孝要待在家，许文远跟着他读书，虽然天赋远不及他，不能在科举一事上有所建树，但是识文断字，找个养家的营生，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就算他有什么长短，有许文远在，这个家都能坚持下去。 许文达最担心的其实是两个妹妹，都说失怙女儿不好嫁，女儿家的事情，他不懂，就算懂，他一个当哥哥的能去教么？那成什么了，所以才动了娶妻的心思。 只是这佟雪，自己也是父母双亡，这完全不符合自己的预期。 许文达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审视的目光从佟雪身上扫过，“你说的非常好，但是前提是，你得有能力照顾他们，看你的样子，你甚至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能照顾好我的家人。” 3.换婚书吧 佟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瘦巴巴的，明显突出的骨节，只需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营养不良，自己顶着这样一副身躯，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我会做饭。”说完了之后，佟雪有点囧，以前经常有小伙伴夸她手艺好，可是现在，会做饭搁在古代她这么大姑娘身上好像很普通。 努力想了想佟雪会做的事情，有点心虚的说，“我还会养鸡，喂猪，能绣花，做衣服。” 这些都是佟雪会做的，她从来没沾过手，不过既然得到了佟雪的记忆，还用了佟雪的身体，理论上，她应该也许大概……也能吧，这个可不能算说谎。 许文达像个大爷一样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也不说话，除了那时不时来一下的猛烈的咳嗽声音，几乎像是没人坐在这里一样。 “莫非，你还是觉得佟玉比较好？”佟雪纠结的看了许文达一眼，十指因为紧张紧紧的交缠在一起。 想想记忆中的那个佟玉，佟雪对她的印象实在不算好，明明是农户人家的姑娘，养得跟娇小姐一样，还缠了小脚，整天矜贵的不行，什么事都不做，对佟雪颐指气使，性子很是讨人厌。 在佟雪的眼里，佟玉除了那张脸蛋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佟玉模样长得是好，但是若是今日我换了她回来，恐怕不是她照顾你一家老小，而是你的弟弟妹妹们要伺候佟玉了。” 看到许文达无动于衷的脸，佟玉也来了脾气，身子往床边上一靠，懒洋洋的坐在那里，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语气有带着几分无赖，“反正我都嫁进来了，就不走了，再说，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许文达半天没有声音，直到佟雪已经要放弃了，心里开始盘算着若是被赶回佟家该怎么办，突然听到许文达应了一声，“好。” 佟雪高兴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不愧是秀才老爷，有眼光。” 许文达审视的多看了佟雪几眼，这个跳脱的性子，实在是有几分古怪，可是有说不上来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如果不是他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许文达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许家在青山村算是大户人家，虽然平日里也需要做活，但是毕竟不比一般农户，很多事情，都做的磕磕碰碰的，这一年来，虽然很多事情开始熟悉起来，却跟别人家还是不能比的。 至少在这一点上，佟雪跟他家的人，是互补的。 最重要的是，虽然不知道佟雪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但是那双活灵活现的眼睛里写满了希望，被压迫了那么长时间依然能活得这么鲜活的人，或者能给这个家带来不一样的活力。 就在这个时候，许文远带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走了进来，想必这就是许文达口中的三叔了。 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的男人，佟雪不认得他，但是看许文远的态度还算恭敬，估计也是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 佟雪猜的没错，这人正是许三爷爷许元山的儿子，许定全，正是这青山村的里正。 佟雪立刻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许文达也起身迎了上去，许三爷爷坐下来，抽了一口水烟，眉头皱在一起，显然也是觉得这件事有点棘手，“文达，这件事呢，来的路上文远已经跟我说明白情况了，这佟家庄的欺人太甚，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我今天把定全也带过来了，商量一下事儿该怎么办。” 许文达家的这事儿，许元山也不是太想管，毕竟之前因为许家的龙凤胎克亲的事情，闹得有点不愉快，不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对外，对佟家庄的时候，他这个族长总不能眼看着不管。 许文达咳嗽了几声，那撕心裂肺的样子，似乎要把内脏都咳出来一样，只见许元山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眉宇间似乎有诸多不赞同，但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佟雪默默的观察着众人，心中暗道，看起来，这族长跟许文达家之间还有什么别的故事，只可惜青山村和佟家庄隔着地方，并没有什么八卦消息。 许文达缓了片刻之后，这才说道，“三爷爷，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日，这件事情闹起来，重新找一户人家，也来不及了。” 许定全一副惊疑不定的模样看着许文达，眼神又在佟雪身上看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 许文达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佟玉不想嫁给我，那就去佟家把婚书换了吧。” “你这是……”许元山看着许文达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自从分出来了之后，你这想法我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照许元山的想法，既然佟家做出这种事，直接把新娘子送回去，把彩礼抬回来，这桩婚事也就作罢了，那一笔钱说不定还能帮这几个孩子多熬些日子。 可是现在，本来家里条件就这样了，还多了一张嘴吃饭，许文达这病歪歪的身子骨怎么能熬得住，怕是真的用不了多久就去了。 许文远恭敬的站起来，朝着两人弯腰行了个礼，苦笑着说，“麻烦三爷爷和全伯了，等一下让文远跟你们去一趟佟家庄，我这个身子，怕是走不了那么远。” 许定全拍了拍胸口，“既然你都决定了，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看着许文远跟着两人走了，许静和许文昭才从门口探头进来，看看许文达又看看佟雪，最后才慢吞吞的说道，“大哥，我饿了。” 尾随着两个小的进来的许婉另一只脚还没踏进来，就接着转身，“我这就去做饭。” 佟雪立刻自觉的跟了出去，“我也去。” 走到院子里，佟雪也被这空荡荡的院子给下了一跳，说好的成亲呢，连个人都没有，这也太草率了吧，“今天不是相公成亲么，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许婉转过头不满的瞪了佟雪一眼，也不解释，“哼”了一声，扭头就进了灶房。 佟雪摸了摸鼻子，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戳中了小姑娘的雷点，跟着两个人出来的许静大概是觉得多了一个大嫂这件事很新鲜，于是解释了一句，“村里的人不喜欢我和弟弟，所以都不来家里。” 4.包子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说话带着点委屈，声音糯糯的，让佟雪觉得心里一软，看这个情况，恐怕不仅仅是不喜欢那么简单吧。 想到之前许文达会带弟弟妹妹分出来的原因，佟雪的心里一沉，怕是这村里都忌讳着这命硬克人的传言呢。 但凡龙凤双胎，基本都被视为祥瑞之兆，也不知这青山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小丫头毕竟是小丫头，一会儿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拉着佟雪的袖子说道，“大嫂你会做什么呀。” “大嫂会做的，可多了。”摸了摸许静的脑袋，佟雪摩拳擦掌的打算大干一场，让许家人，尤其是许文达看看她的手艺。 没想到，灶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把青菜还有一块豆腐，还放着几个鸡蛋，她想她有点知道为什么佟玉死活不嫁过来了。 说是灶房，其实就是个土砌的灶台，然后外面撑了个篷子，上面铺着茅草，基本的遮风挡雨都做不到，估计也就只能稍微挡一下阳光，非常简陋。 看着佟雪目瞪口呆的样子，许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虽说这个嫂子是佟家塞过来的假的，但是自家在这件事上做的也是有欠妥当。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穷给闹的，许婉避开佟雪的目光解释道，“村里人都不愿跟我们家来往，不用摆酒席，就割了一块肉，隔壁刘婶子送过来十个鸡蛋，准备一家人置办一桌席面的，刚才二哥去找三爷爷的时候拿过去了。” 佟雪点头表示了解，求人办事，要懂得人情往来，送点东西也是应该，可是看着眼下厨房的情形，她的心情真的是愉悦不起来。 佟雪艰难的扯开嘴角笑了笑，佟雪觉得，如果她可以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一定能看到一张僵硬扭曲的脸，“没关系，我们可以吃点别的。” 想到佟雪记忆里那永远都喝不饱，稀的能照出人脸的粥，这里至少还有青菜豆腐，生活质量和水平也算是一个飞跃了。 许婉点点头，看到佟雪没有挑剔，对这个大嫂有了一点的好感，“还有些红薯土豆和杂粮，但是要省着吃。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夏粮还没收上来，存粮已经吃的快差不多了，所以要节省。” 许婉走到面缸前面舀出来两碗面，佟雪眼尖的看到那面缸已经快要见底了，只听许婉语气欢快的说道，“不过今天是大哥大嫂成亲的日子，我们吃顿包子，面头我已经发好了。” 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我两个小孩的欢呼声，很显然，这顿包子对于他们来说，算得上是伙食改善。 包包子对于佟雪来说不算是难事，立刻挽起袖子，就开始和面。 佟雪看着那几个鸡蛋，想着院子外面还有些嫩韭菜，当即就决定，今天就做韭菜鸡蛋馅的包子。 一起干活是一件能促进人感情的事情，等慢慢的一竹篦包子捏完，佟雪已经了解了一点许家基本的情况。 许文达带着弟弟妹妹们分家出来的时候，虽然除了这座被称作是祖宅的破房子什么都没有分到，但是凭着许文达的本事，日子也不算艰难。 毕竟当朝的秀才待遇不错，每个秀才能免十亩地的赋税，每月还能领到一两银子的廪膳费，在加上为人抄书的活计，带着弟妹出来的前两年，还攒下了二亩地，虽然不多，但是免除了赋税，也足够生活。 所以许家人虽然看上去清瘦了些，但是比起佟雪那种瘦巴巴的营养不良的状态要好了许多，毕竟人家是能够吃饱的。 但是自从许文达生病了之后，每月领来的钱都给许文达看病了却依然还不够，家里的条件就变得紧巴巴的，难以为继了。 佟雪看着许婉把包子放进蒸笼，手里揉着剩下的一点面团，问许婉要了一小把玉米面，加了点水揉在一起，搓成长长的两条，卷成兔子的形状，用筷子夹出耳朵的样子，一个面兔子就成型了，手上忙着，还不忘问道，“你大哥……他到底是什么病啊。” 说道大哥的病，许婉吃包子的高兴劲都少了许多，“最初说是伤寒，并无大碍，一直吃药，却怎么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严重。” “伤寒？”佟雪正拿着黑豆往兔子上面按，给兔子做眼睛，听到许婉的话，手一顿，豆子就掉在了地上。 看着许家五个兄妹，只有许文达生病了，还病了很长一段时间，其他人都好好的，这个伤寒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伤寒吧。 佟雪问道，“你们没有换个大夫瞧瞧么？” 许婉闷闷的回答，“已经找了县里最好的大夫了，却还是没用。” 许静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同个小尾巴一样一路跟到的厨房，有点笨拙帮着佟雪他们包包子，出乎意料的，许静竟然包的有木有样挺不错的，小小的手抓着包子，馅料一点都并没有洒出来，就是太慢。 不过不打紧，佟雪也没真的指望她能帮上大忙。 从包子下锅开始，许静就一直盯着佟雪手上的面团，看着面团变成了兔子的形状，看的眼睛都直了，眼珠子随着佟雪的手来回的动。 许静看着两个黑豆的眼睛按在兔子上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水亮的眼睛看着佟雪，带着十分的期盼，“大嫂，这个小兔子，是给我的么？” 看着还没有放进去的几个包子，佟雪指了指，“等下一笼的时候，我们就把这小兔子蒸熟给你，是奖励你今天给大嫂和你姐姐帮忙。” 许静盯着包子看了半天，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佟雪，这个大嫂，她喜欢，不像是村里那些人，不仅不讨厌她，还给她做小兔子，“真好看。” 有了包子，佟雪还切了放在桌上的豆腐，滴了点麻油，伴了个小葱，看上去让人颇有食欲。 包子刚出锅，佟雪就看到许文远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远远的打了个招呼，“文远回来了，事情办妥了么？” 许文远看着脸色很不好，也不知是不是在佟家遇到了什么事，不过还是脸黑黑的应了一句，“嗯。” 5.我睡哪里 韭菜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馅，但是因为太久都没吃过了，大家都吃的很高兴，许文昭笑眯眯的拿着一个咬了一个豁口的包子，笑着说到，“大嫂做的包子真好吃。” 许文远不满的瞪了许文昭一眼，用筷子的另一头戳了戳许文昭握着包子的小手，不满对嘟囔了一句，“就知道吃。” 许文昭一听到许文远的话就不高兴了，坐直了小小的身子，大眼睛瞪的圆圆的，“二哥，你还不是一样，你都吃了两个了。” 就在这个时候，许静还高兴的插了一句，“大嫂还给我做了小兔子，二哥，你快看看，特别好看。” 一边说着，许静还一边去把刚才珍而重之放起来的小兔子拿出来，放在许文远跟前显摆，“二哥，你看，我跟弟弟一人一个，是不是很好看。” 也不顾许文远的反应，许文昭非常配合的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姐姐的观点，“很好看。” 一顿饭吃完，佟雪跟许婉收拾碗筷去了，许文达看着依旧黑着一张脸的许文远，出声说道，“文远去佟家，可是他们为难你了？” 许文远翻了个白眼，想到佟家那一家人就很鄙视，那家人巴不得以后跟他们许家再也没关系了呢，他一说，立刻就同意了。 不过那佟家人的嘴脸实在是让人看着可气，“为难倒是没有，不过他们家的人可真不要脸，跟乡邻说是佟雪求着佟玉，非要嫁过来，佟玉顾念着姐妹亲情，就将这门好亲事让给佟雪了。”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全伯差点就相信了，还是后来才听佟家庄的人说，他们家准备把佟玉嫁给县里的富户，说是已经说好了，这样的坏女人，还好没嫁进来，我气得当场就戳穿了，他们还死不认账。” “这么不知廉耻的人，我也是见识了。” 听着许文远愤愤不平的说着今天去佟家庄的遇到的事情，不用亲临也能知道当时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情形，估计也是受了不少气，所以回来才黑着脸。 许文远见自家大哥格外淡定的坐在那里，不爽的指了指外面佟雪的方向，“还有那个佟雪，今年才十四岁，大哥你留着她做什么？” 想到佟雪，许文远就觉得格外的不舒服，哪怕是现在他大哥生病了，但是在许文远的眼里，许文达一直都是那个意气奋发优秀非常的大哥。 突然冒出佟雪这样一个大嫂，他总觉得浑身都不得劲。重点是，这个大嫂，年纪比他还小，也不知道他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个女人留下了。 生活在佟家那样一个地方，怪不得那么奸猾，才来了一天，弟弟妹妹就跟被她收买了一样，三句话离不开大嫂，简直岂有此理。 明明自己才是最疼他们两个的，许文远坚决不承认，他是因为许静和许文昭今天对佟雪 的亲热才各种看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许文达看着许文远一脸别扭的表情，他的心思也猜到了七八分，刚要说话，喉间传来一阵麻痒，迅速的掏出了手绢，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缓了半天才说道，“她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在这个家里，许文达最疼的其实就是许婉和徐文昭这对龙凤胎，他们从小就没了娘，后来又被村子里的人传成那样，也是坎坷，所以在家里 ，总是更顺着他们一些。 但是许静和许文昭却懂事的很，小小年纪，跟个小大人一样，“你没觉得静儿和文昭今天很开心么，他们在村子里一直不被大家认可，平日里连个朋友都没有，哪有一点孩子气，今天才像个孩子。” 想到今天在饭桌上显得活泼了一点的许静，许文达觉得佟雪好像没那么讨厌了，却也并不觉得她能当他的大嫂，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佟雪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许文远，看着许文远别开脸快速的离开，然后走进了房间，房间里的许文达正好把手绢展开，佟雪眼尖的看着上面有一抹鲜红的颜色。 许文达看着许文远走了，才放心看手绢，想来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现在看起来有点糟糕的状况，佟雪也就默默的别开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佟雪坐在许文达旁边的凳子上，“你弟弟，看起来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许文达笑了笑，“文远其实性子挺好的，就是觉得你比他还小，所以心里头别扭，不是对你有意见，你别多想。” 佟雪才没有多想呢，十几岁的少年嘛，青春期，叛逆，她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跟个小孩计较什么，反正日久见人心，日子久了，许文远自然会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佟雪看着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问道，“那个我晚上睡哪儿。” 自从许文远接触到佟雪，佟雪就一直表现的很自然，哪怕说出我就是留在许家的时候，也是坦坦荡荡的神情，可是现在却表情尴尬地表现出女儿姿态来，到是让许文达觉得挺新鲜。 许文达盯着然佟雪，声音平静的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说呢？” 佟雪还想着看能不能和许静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一起睡呢，看来是不行了，听许文达的话，她肯定得睡在这个房间。 佟雪环视了房间一周，除了一张的大炕，旁边还有一张书桌，一排书架，还有两个凳子，还真没什么东西。 许文远看着佟雪的目光在书桌上凝视了一会儿，“书桌上不能睡人。” 读书人，把书桌当做是神圣的地方，佟雪可以理解，但是她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房间就这么大，“我说相公，你作为一个大秀才，懂不懂什么叫做事急从权，难不成我去跟你一个病人抢地方睡觉么？” 许文远的眼睛微不可查的闪了闪，心中的疑惑又多了几分，事急从权，他当然知道，可问题是佟雪这样一个从小到大都没念过书不识字的村里的姑娘知道，那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看来他的这个“妻子”也藏着不少秘密呢。 6.传说中的空间 屋子里的炕不小，许文达拍了拍身边空出来的地方，“我不介意把炕分你一半。” 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只是一想到自己如果不能睡书桌，就只剩下打地铺，她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于是马上要脱口而出的话，拐了个弯就变了，“我……也不介意。” 佟雪搬着小炕桌放在她和许文达之间，然后又把一床被子放在中间，也幸好现在天气比较暖和，有多余的被子放在中间。 佟雪满意的拍了拍放在中间的被子，笑眯眯的看着另一头的许文达，“楚河汉界。” 直到佟雪躺下了，许文达还沉思的看着佟雪的后脑勺，这边的历史跟现代本不相同，朝代更迭也很不一样，自然也没有了楚汉之争那样的历史，不过聪慧如许文达 ，自然懂佟雪的意思。 只是心中对佟雪越发的好奇了，佟家那样的人家能教出这样的女儿么？ 而折腾了一天的佟雪拱了拱身子，蜷缩起来，背对着许文达，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只是睡着了，却依旧并不安稳。 佟雪梦中恍惚进到了一个世外桃源，到处是葱翠的山峦，牧野，依山傍水，种了不少花开正艳的桃树，空气也格外的清新，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觉身体都舒畅了不少。 清风拂面，带走身上的热意，佟雪觉得从没有这么惬意过。 往前走了不远，就看到有一条清澈的细流，环绕着这方桃源，不知道起源在哪里，也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佟雪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才走到桃源的中央，有一个农家小院，院子外面被篱笆隔着，篱笆上还缠着各种颜色的牵牛花。 “有人吗？”佟雪朝着里面探望，大声问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佟雪走到门前，看到没有锁，就推门走了进去，院子正中央悬空挂着一个翠绿色的葫芦，那葫芦嘴朝下，正对着底下有一个玉碗，玉碗之中薄薄的一层液体积在碗里。 佟雪站在那个葫芦跟前，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任何的支撑点，可它就是能这样悬着不掉下来，真是很神奇，只是这葫芦看起来略有点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院子里除了屋子，就两块空地，一块空地上有一口井，佟雪打了一桶水上来，觉得有些口渴，就用手掬着水直接喝了两口。 清甜的泉水进入喉咙，顿时让佟雪有一种浑身舒泰的感觉，这水真好喝。 在旁边有一块很大的空地，上面只种了一根葫芦藤，用架子撑着，上面挂着几个翠绿的小葫芦，佟雪忍不住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七只。 这场景看着怎么这么熟悉这么有喜感呢，葫芦娃，葫芦娃，一棵藤上七个瓜，看到眼前这跟葫芦藤，佟雪差点忍不住唱了出来！ 佟雪走进了屋子之中，屋中的布置非常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满满的一排书架的书。 打开那些书籍，佟雪整个都傻眼了，她还以为会是什么修炼秘籍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竟然是食谱，分门别类，囊括了各种菜系，各种材料的食谱。 佟雪打开其中一本，发现这里头不仅有普通的食谱，还有药膳的食谱，这些东西都是佟雪以前不曾接触过的。 平日里，佟雪是非常喜欢照着网上的食谱给自己做东西吃，不过也都是些比较简单的家常菜，这里面这么丰富的食谱，简直让佟雪高兴坏了。 直接席地而坐，就翻开看了起来，没看一道菜，都想着，这个看着非常好吃，改天可以试一下，那个看着也不错，也要做做看。 这么一看，竟然忘记了时间，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早上佟雪醒过来的很早，主要是第一次睡这样的炕，身体还没有适应，昨晚睡得并不安稳，还做了一个晚上奇奇怪怪的梦。 正准备伸个懒腰，佟雪突然看到了她手里抓着的那本书，这书不是昨天晚上她在梦里看的那本么，怎么突然到了她的手里。 佟雪吓的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莫非，昨天晚上，她不是做梦，她真的去了那个地方？那是哪里？莫非真是传说中的空间？ 佟雪盯着手里的书，心中默默的想着，收，那书真的消失不见了。随即佟雪就感受到了昨天晚上出现过的地方。 这个发现差点让佟雪激动的从炕上掉下来，她真的有空间了，这个时候佟雪也终于想起来，那个悬在半空中的葫芦，到底为什么那么熟悉。 可不就是被碰瓷的时候，那个人说的从树底下挖出来的葫芦么，万万没想到，那个不起眼的葫芦，竟然真是个宝贝。 只可惜来了这个不知名的朝代，不过有了空间，佟雪觉得她对以后的生活更有信心了。 许文达的觉很轻，佟雪坐起来的时候，他就醒了，隐约间看到佟雪手上东西一闪，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看着佟雪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动，忍不住问了一句，“睡得不好么，大早上的坐在这里发呆。” 正在窥探空间的佟雪吓了一跳，猛地回神，这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一个人，跟许文达睡一个屋呢，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心血来潮，试一试自己能不能进入空间。 要不然在许文达面前大变活人，说不好本来还能多坚持一段时间许文达就要被自己吓得提前走了。 佟雪此刻处在一个兴奋的状态，兴致勃勃的整理好，然后冲出了房间，“我去做早餐。” 她已经尝过那清甜的井水，不知道用来做饭会不会变好吃，要不然，整天吃红薯杂粮粥，她真的会哭的，虽然小时候并不是没有过这种苦日子，但是后来毕竟都吃了那么多年白米饭了，由奢入俭难啊。 佟雪也没做什么复杂的早餐，事实上就算是她想做，也没有材料，就凉拌了一个野菜，还煮了一锅杂粮粥。 作为厨娘，当仁不让的尝了第一口，粗粮口感不好，比较难煮烂，咽下去的时候口感不顺，本来佟雪已经做好了难吃的准备，不过加入了空间井水之后，竟然意外的有点顺口。 虽然不能说是很美味，但至少不难吃。 7.带你们去出气 佟雪高兴的招呼大家起床洗漱，准备吃饭。 闻着厨房飘来的香味，大家脸上都还算开心，只有许婉脸有点黑，佟雪还以为许婉是没有睡好。 果不其然，早上的早餐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扬，脸黑的许婉也忍不住赞口不绝，没想到只不过是普通的杂粮粥，这个大嫂都做的这么顺口，就连许文达都捧场的多吃了一点。 只是吃完饭许婉就偷偷的把佟雪拉倒一边，“大嫂，这早上的粥太稠了，这么吃，家里的余粮撑不到收粮的。” 想到自己的早上吃的时候也是觉得比起往常好吃很多，忍不住多吃了些，突然有点脸红，“而且大嫂你做的那么好吃，大家都忍不住多吃了一些，这样一来，恐怕更难坚持到粮食收获了。” 佟雪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出来，感情今天早上大家那个饭量，就算是吃得多了。她就说许婉这妮子一个早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操心这件事呢，不过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跟许婉一起收拾完，佟雪走进了房里，看到许文达披着一件衣服在书桌旁边抄书，只是每当咳嗽的时候，为了不让墨汁污了书册，只能停下来，抄的格外艰难。 佟雪站在许文达的面前，“都病成这样了，怎么不休息一会儿。” 许文达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握笔的手有点抖，好半天才能抓稳当，“家里快断粮了，我这次的书抄完，能换五百文，够吃好一阵子了。” 许文达没说的是，撑过了最艰难的这一阵，等粮食收上来了，他就算离开，也能放心的走了。 佟雪听到许文达的话，看着他的样子，莫名的觉得心里堵堵的，一定是房间里气压太低，她得出去透口气。 刚出门，就看到许文昭揉着眼睛进来了，衣服上还滚着泥，跟着许文昭的许静眼睛也是红红的，佟雪看着两个就知道在外面受了委屈。 佟雪回屋子里拿了个笤帚，帮许文昭把身上的泥土扫掉，摸了摸许文昭的头，“文昭这是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还哭鼻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大嫂。” 许文昭慌乱的摇了摇头，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没有的，没有人欺负我。” 佟雪笑眯眯的看着许文昭和许静两人，只是笑容里带着几分冷意，摸了摸许静头顶上的包包头，“静儿，告诉大嫂，谁欺负你们了。” 许文昭抬起头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许文达的房间，然后有低下了头，那样子显然是不准备说了，估计是不想让许文达操心，所以才受了委屈，却憋在心里。 但是许静气鼓鼓的说道，“是柱子的娘，她非要说我们踩坏了她家的土坯，抢了我们的鱼，说是要赔给她。” 这个家已经穷成这样了，怎么会有鱼，“鱼？哪里来的鱼？” 许文达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二哥捞了鱼交代他一定要把鱼送回家，就去地里了，可是他却没看好，“是二哥在河里抓的，废了好大的劲呢，说是要给大哥补身子的。” 许文达拉着佟雪的袖子，带着哭腔和哽咽，“大嫂，不是我踩的。” 村子里大家都盖不起砖瓦房，都是用泥土做土坯，然后用土坯代替转头把房子给盖起来，虽然不如砖瓦房结实，但胜在便宜，只用出些人工搅和黄泥，制作坯子，并没有太大的花费。 这种土坯在佟雪小的时候也是见过的，在土坯晾干之前，是不能踩上去的，要不然会留下脚印在上面，表面就不平整了。 不说是不是许文昭踩坏了他们家的土坯，就算真的是许文昭踩坏了，一个土坯就要一条鱼，这也太过分了。 许静气得两颊鼓鼓的，凑到佟雪身边告状，“我都看到了，明明就是柱子他们玩的时候踩到了，她非要说是我们，总是欺负我们，坏人。” 佟雪也生气了，这个家里头，连吃个杂粮糊糊都要精心计算着，许文达病成那样了，还坚持要抄书，这可是条鱼呢。 佟雪虽然认同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但明显不是跟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听许静口气，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种不正之风，必须要遏制。 佟雪拉着许文昭和许静就要出门，“我去找他们要回来。” “大嫂……”许婉听到佟雪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把佟雪拉了回来，“大嫂，那个静儿跟文昭在村子里地位比较尴尬 ，现在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们还能收敛几分，若是闹起来，我担心以后他们再村子里以后的处境会更艰难。” 佟雪看着许婉认真的眼神，知道许婉真的是这么想的，想着这时候退让一些，以后村子里的人好对许文昭和许静宽容一点。 虽然这个性子能让以后佟雪没有什么姑嫂之间的相处问题，可是也容易被欺负啊，“你怎么能这么想，现在你大哥还在，他们就敢这样，若是以后，你还真的指望他们能良心发现么？” 许婉还是拉着佟雪不肯放手，她这个嫂子瘦瘦小小的，怎么能赢得过柱子他娘啊，“柱子娘是村里的泼妇，要不还是算了，让二哥再去捉一条回来。” “这鱼怕是没那么好捉吧，而且是给你大哥补身子的。婉儿，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善被人欺。”看着许婉的眼眶也慢慢的变红，急的都要哭了，佟雪拍了拍许婉的手，“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我去就行了。” 佟雪拉着许文昭和许静出门了。 一出门，佟雪立刻一改在家的模样，使劲的想那些难过的事情，眼眶一会儿就红了，再过一会儿眼泪都掉下来了。 佟雪还故意走的格外的慢，本来许静和许文昭看着佟雪豪气万丈的带着他们出来，要去讨回公道了，没想到佟雪一出门就哭，这可把两个小孩吓得够呛。 本来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的许文昭，被冤枉的委屈加上现在的害怕，立刻爆发了出来，豆大的泪珠不要命的往下掉。 许静也是哭的泪眼朦胧，然后拉着佟雪的袖子问道，“嫂嫂，你别哭了。” 8.一战成名 这个时间在村子里很容易碰到人，佟雪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生面孔却拉着村里有名的双胞胎，在联想到许秀才成婚的事儿，自然勾起了村里人对她的注意。 眼前的这个瘦巴巴的小丫头莫不是就是那许文达娶回来的媳妇，也不知道是哪家人把闺女送进许家这个坑。 再看看眼前这个眼泪连连的样子，不少人都对佟雪产生了好奇。 看到佟雪的人纷纷猜测，这佟雪是怎么了，莫不是许秀才不行了，在这么小的村子里，许文达这样的人发生点什么事情，绝对能成为村子里的巨大的谈资，于是许秀才家的小媳妇哭着跑出来了这个消息就快速的在村里传播开了，这正是佟雪要的效果。 佟雪来到柱子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跟过来我看热闹了。 擦了擦脸上的泪，使劲的在眼睛上揉了揉，眼睛泛红，本来佟雪就瘦小，现在看起来更像是被欺负狠了一样。 佟雪站在柱子家门口，也不进去，冲着院子里喊道，“嫂子在么？” 周铁柱的娘张氏听到声音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你是谁啊，来我们家干什么。” 走到门口才看到佟雪身边跟着的许文昭和许静，心里顿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当下就想转身回到院子，被佟雪紧紧的拉住了。 佟雪声音抬高了些，以便能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她说些什么，“我是许文达的娘子，昨天刚嫁进村子。刚才嫂子不是说，我们家文昭踩坏了你家的土坯 ，扣住了我们家的鱼，要找大人过来解决才把鱼还给我们么，我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张氏一听就恼了，但凡什么好东西进来她的口袋，就别想再让她掏出去，立刻就大声的嚷嚷起来，“什么你们家的鱼，那是我们家的鱼，踩坏了我们家的土坯不用赔么？” 佟雪似是被张氏的模样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几步，避开张氏，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还面朝着围观的人的方向，正好让他们把她脸上的难过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嫂子，那鱼是给我相公补身子的，况且，文昭说，那脚印根本不是他踩的。” 许文达的身子，全村人都知道不大好了，看这新娘子哭成这样，说不定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这个时候张氏还抢了人家的补身子的东西，那就太不对了。 张氏的泼辣之名，全村闻名，那可是个不饶人的主，豁出去一张脸面，能占的便宜不能占的便宜都要占上几分，撒泼的功力一流。 张氏长得膀大腰圆，一手横叉在腰上，一手指着许文昭，“你说不是就不是啊，除了这个扫把星，还有谁能做出这种杀千刀的事情。” 许文昭往佟雪的背后躲了躲，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躲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佟雪刚才在路上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小步的走到佟雪的跟前，张开短短的手臂把佟雪护在身后。 许文昭的动作让佟雪心里一片柔软，心中暖洋洋的，已经不记得亲情是什么感觉的佟雪心中不由想到，有家人的感觉真的还挺不赖的。 佟雪今天会来找张氏的麻烦，其实最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许文昭和许静，不过一天的时间，让她把这些人当成亲人来守护，佟雪觉得她做不到。 她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是想趁着这件事告诉村子里的人，她现在嫁给了许文达，并且她佟雪不是好欺负的。 只是看到许文昭暖心的动作，佟雪心中觉得，有这样一个弟弟也不错。 “你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么？你这么说，看来我们是不能好好解决这件事了，”佟雪冷冷的看了张氏一眼，推了推挡在她身前的许文昭，“文昭，踩坏的土坯在哪里？” 顺着许文昭手指的方向，佟雪看到有三个相邻的土坯上都有脚印，佟雪指着其中一个完整的脚印，“在这个脚印边上，再踩一脚。” “你可是看到了，这两只脚印大小明显就不一样，这根本不是我家文昭的脚印，怎么会是他踩的。”佟雪看了一眼缩在院子里探头看着外面情况的柱子一眼，那小子看到她，立刻就把头缩了回去，看着就知道心里有鬼。 佟雪把目光转到张氏的身上，“你可敢让你儿子再来，看看这个该杀千刀的，到底是谁？” 张氏闭嘴不说话了，佟雪却大声说道，“自己让儿子踩了土坯，却非要把脏水泼到我家文昭身上来讹诈我，看着文昭是小孩子，抢了我们家的鱼。” 张氏一想到家里那条大鱼，心就是一横，一口咬死，“那是我们家的鱼。” 佟雪冷哼一声，“你们家的鱼，是在市集买的，还是在河里抓的。有人看到了我们家二郎在河里抓鱼，被你拿走了，可是你能解释你们家的鱼是怎么来的么？” “鱼在市井要二十文一斤，我家那鱼有三斤多，就算三斤，也值六十文，超过五十文银钱的案件，是可以到衙门备案的，你这是私占他人贵重物品，是要打衙门挨板子的。”佟雪知道这件事，还是得益于佟家庄曾经有两人因为五十文钱闹上了公堂，成了邻里之间的笑话，此刻正好拿来吓吓这个张氏。 张氏的脸变得惨白，他们庄户人家，出了什么事，都是请里正来解决一下，又不是发生什么大事，谁还就用得到去衙门了，所以对衙门有一种天生的畏惧。 佟雪的清冷的声音顿了顿，又带了点鼻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心难过的事情，“况且我家相公，身体不好，就指望着这条鱼补身子呢，你这是不仅谋财还是害命。” 围观的众人恍然，这许秀才不会真的不行了吧，娶妻之前，就听县里的大夫说许家要准备后事了，最多活不过两个月了。 难怪秀才娘子那么难过，那么生气。 张氏往地下一坐，对这众人就开始嚎叫，一片捶地一边指天，“夭寿啊，欺负人啊，老天啊，你开开眼吧，秀才娘子仗势欺人了，抢劫了，明明是我家的鱼，非要抢了回去。” 9.一战成名（二） 张氏坐在地上嚎叫的惊天动地，佟雪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儿折腾，这样常见的伎俩，她可不怵。 张氏看着佟雪一点反应也没有，慢慢的嚎叫的声音也开始变小了，但还是不肯站起来，嘴里一边咒骂一边看着张氏的脸色。 就在这个时候，许定全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想来是因为刚才有人看到这边的情况，去找了许定全过来。 许定全佟雪见过一面，也知道这人就是村里的里正，佟家庄那边的事情是他帮忙解决的，佟雪对许定全还是感激的，看着许定全走过来，恭敬的喊了一声全伯。 许定全看了佟雪一眼，又看了张氏一眼，许定全的父亲是许氏一族的族长，许定全又是村子里的里正，在村里子说话可以说是说一不二，可就是这样，也非常不想处理跟张氏有关的纠纷，实在是这个妇人太能闹了。 简直可以说是三天以小闹，五天一大闹，凡是这村里头的人，就没有没跟她吵过的，做人做到这份上，也是没有谁了。 所以一听说是张氏在闹事，许定全就非常心烦，顿时觉得有点头疼，“怎么回事？闹什么闹。” 看清楚佟雪之后，许定全的表情变得有点难看，这不是许文达家新娶的媳妇么，那天他去佟家算是见识到了，那佟家可是比张氏还能作。 本来想着许文达要换婚书，娶这女人，还以为这个佟雪是个好的，可是这才嫁过来第一天，就跟张氏掐起架来了，一时间 ，许定全对佟雪顿时全没了好感。 佟雪敏感的感受到许定全看着她的眼神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许定全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开始讨厌她。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佟雪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全伯，事情是这样的，这张氏非要把她儿子踩坏的土坯子算到我们家文昭的头上，借着这个由头，抢了我们家的鱼。全伯你也知道，我相公他身子不好，我们这地方干旱，弄一条鱼很不容易，这本来是要给他补身子的。” 佟雪这么一说，张氏就开始不依不饶了，“你这个贱人，那是我家的鱼，叔啊，我嫁进咱们村这都多少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可是这小娘皮，他才刚嫁进啦，就上门来欺负人，这能是什么好东西。叔啊，你要给我做主啊。” 周围跟着看热闹的人都乐了，她张氏是什么人，他们村里头可不是都知道么，就是一泼妇搅家精，倒是在这里贼喊捉贼了。 张氏看了站在佟雪身边的许文昭和许静一眼，恶狠狠的指着两人，“叔啊，这许家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咱们村里的人还能不知道么，就这两个小贱人，那是把他爹娘克死了，现在又要克死他哥了，现在又娶了这么个刻薄小贱人，经过了这么晦气的人的手，我怎么还能要，那不是把那霉气给倒腾到我家来了吗？” 张氏尖酸刻薄的话听在佟雪耳朵里，只觉得格外的刺耳，再看许文昭和许静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是满脸苍白。 本来佟雪是想扮演一个被欺负的弱者希望能和平的解决这件事，只是这张氏实在太过分，那么，为了许文昭和许静，做一个悍妇又有何妨。 佟雪走到张氏面前，佟雪本来长得瘦小，不过这张氏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倒是方便了佟雪。 佟雪居高临下的看张氏，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了张氏的脸上。 张氏整个人都懵了，这个小贱人居然动手了，还是当着里正的面，可是脸上的疼痛刺激着张氏，让张氏恨得不行，“你个小贱人，你凭什么打我，你真当你是秀才娘子就了不起了，谁不知道你那秀才相公马上就要死了，下贱蹄子，也不怕跟你那相公一样短命。” 佟雪刚刚准备转身要走，听到张氏的话，立刻上前，又在另一边脸上补了一巴掌。 张氏撕扯着佟雪的袖子，伸手就要往佟雪脸上挠，里正看着就要缠斗在一起的两个女人，气得胡子都发抖了，“混账，大庭广众之下，不嫌丢人么？” 张氏捂着脸，凑到里正跟前，“叔啊，你刚才也看到了，这贱人她就是个泼妇，当着你的面，也敢动手，她动手打了我，叔，你可要给我主持公道啊。” 佟雪冷哼了一声，“我是在告诉你，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诅咒我相公，辱骂我弟弟妹妹，难道你不该打？” 许定全只觉得头都大了，他果然没看错，这佟雪生在那样的家庭，果然是个搅风搅雨的货色，这跟张氏对上也是不遑多让。 事实上，跟张氏有纠纷的人家可不少，张氏会挑选对象，也会拿着这占便宜的分寸，以往的每次张氏都胡搅蛮缠的撒泼，每次总能给这张氏沾点便宜，可是今天看佟氏这架势，怕是没那么好解决。 许定全搓了搓手，打算和稀泥，“今天的事呢，你们双方都有错，我是一定会为大家的做主，找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解决方法。” 佟雪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听许定全这个开头就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了，无非是各退一步，说不定她们家的一整条鱼，还要分半条给张氏。 这样的结果佟雪怎么会接受，于是立刻表态，“全伯，我刚来咱们村子，也不知道以前咱们村子是什么个规矩，但是我是一定要讨个公道，一定要把鱼要回来的，若是全伯实在为难，咱们就上衙门解决。” 许定全看着佟雪的眼神越发的不满，丁点大的破事，弄到衙门是怎么回事，那岂不是把许家和青山村的脸都丢尽了。 许定全虎着一张老脸，“佟氏啊，你们年轻人啊，就是冲动，这么点小事，哪里就到了要闹上县衙的地步了，再说了衙门也不一定会受理。” 佟雪本来对许定全的感激这个时候也消失的差不多了，这许定全说话分明就是已经偏向了那张氏。 想想也是，这个许定全作为里正，若是真的能为许家着想几分，许文昭和许静在村子里也不会过的这般艰难了。 10.一战成名 这么一想，佟雪也顾不得照顾许定全的脸面了，直接说道，“不知道全伯知不知道，我们村的曾经有那两户人家因为五十文钱闹上了公堂的事情，那鱼按照市价来算，可不只有五十文。” 许定全的脸色变的有点难看，这么小的事情闹到县衙，那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县太爷他这个里正连处理这么点小事的本事都没有么？ 许定全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压着怒火朝着张氏吼道，“张氏，把鱼还给许家。” 张氏一脸的不情愿，她们这个地方，地处北方，水资源比较匮乏，他们青山村正好有条河经过，算是好一点，只是那鱼是真难抓，一年里都吃不上几回，比猪肉还难得，想到要还给许家，她就一阵肉疼。 不过佟雪并没有打算就这么了结，既然事情闹大了，不妨趁着这件事，给所有人一个敲打，“多谢里正给我们做主，不过仅仅是把鱼还给我，可不够。” “你还想怎么样？”这一次许定全是真的生气了，只觉得这个佟氏真是不识抬举，太不给他这个里正面子了，看着佟雪的眼神也就带上了警告，“佟氏，你初来乍到，刚才你也已经打了她两巴掌，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佟雪指着张氏，“张氏诅咒我相公，辱骂我弟妹，我要张氏现在当着这里所有乡亲的面道歉。” “他们本来就是扫把星，你那个死病鬼相公本来就没多少时间可活了，我哪里说错了。”张氏今日本来就觉得够丢人了，现在又被要求当场道歉，恁是张氏如此厚的脸皮，都觉得难堪。 于是张氏用她那尖利刺耳的声音大声的吼道，“凭什么，你刚才还打了我呢，你怎么不给我道歉。” 佟雪环顾了四周一圈，很多人都沉默了，似乎觉得张氏这样说，也并没有什么错，因为在他们心里，说不定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没有说出来。 就连许定全，佟雪也看到了他眼里的认同。 佟雪心里一紧，这个情况，真是太不乐观了。 看到眼下这个情况，佟雪就知道，村子里的人怕是对许文昭许静姐弟两人是不祥之人这件事格外的认同和肯定，那就得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入手了。 佟雪在脑海里努力的回忆着以前佟玉跟她炫耀未婚夫之时说过的事迹，然后慢慢的说道，“我的相公，我还未出嫁，在娘家之时，就听过他的才名，想必各位是这村中之人，跟我相公接触更多，应该更了解才对。” 许定全眉峰微蹙，不解的看了佟雪一眼，不明白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是怎么回事，接着就听佟雪慢慢地说道，“虽然因为这几年之间，公公婆婆相继去世，须得守孝，不能参加乡试，但是在之前的县试，府试，院试，结尾榜首，连那时候的县太爷都说，我们这地方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用出过像是我相公这样小三元的人才了。” 说道这里，有不少人点点头，功名难考，虽然只是秀才，他们县里也不过就是十几个，他们青山村这一片好几个村子，更是只有许定全一人，所以当是许定全考中还被县太爷夸奖的时候，他们也曾经与荣有焉了一段时间。 只是可惜了，生不逢时，爹娘接连去世，这大孝一守就守了六年，错过了两年科考，好不容易出孝了，结果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个小伤寒，就去了半条命，果真是天妒英才。 佟雪继续说道，“这六年的时间，虽然相公不能科考，但是我们家还有二郎，还有文昭，我家相公悉心教导，虽然比起我相公犹有不及，却也是不差的。” 许定全心中一凛，他知道佟雪要说什么了，这分明是说许家兄弟都有才学，还极有可能再出一个有功名在身的人。 许定全默不作声的看了许文昭一眼，当年有游方道士说许文昭许静这对双胞胎本是吉祥富贵命，可惜命太硬，又生在了许家这样压不住的人家，所以这好命就成了夺命屠刀，亲谁克谁，把家人一个个克死了。 这许文昭克亲的命格大家是都看到了，爹娘相继死去，大哥也不行了，他奶奶把他们一家分出来之后，眼看着就要去了病也立刻好起来了，可见那个游方道士并非是胡说。 也就是说这孩子吸收了一家子的气运，说不定将来还真有可能大富大贵。 许定全迅速的在心里盘算着，虽然这孩子命不好，但是他跟这孩子不过是远亲，也不亲近，适当的帮忙说几句，倒也不是不行，就当着是为着以后打算了。 这么一想，许定全看着许文昭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跟以前那种冷漠疏离的眼神判若两人。 看着许定全意动，再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佟雪心里冷哼，嘴里的话说的斩钉截铁，“这张氏，看着我相公生病了，就欺上门来，可是我要说，我许家并非只有我相公一个读书人。” 把话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明白，就是想让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别说她家相公还活着，就算是有个万一，他家也不是都能欺辱的。 佟雪感受到手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已经被汗浸湿，低头看了一眼许文昭，只看到许文昭眼睛里闪着亮光。 佟雪大声的说道，“我佟雪并非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我所在乎的并非是这一条鱼，而是一口气，你们这样刻薄的对待我家这两个才只有六岁的孩子，有道是，人言可畏，若是所有人都这么说这两个孩子，他们心里会怎么想，长大了会怎么做，全伯，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你让这张氏摸摸她的良心，我只是让她道个歉过分么？” “不过分，不过分。”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大汉提着一条鱼朝着佟雪走了过来，一边赔笑一边把鱼递给佟雪，“妹子，这鱼还给你，是我们家婆娘不明白，她就是个浑人，我给这两个孩子道歉。” 11.命格由来 佟雪接过了大汉手中的鱼，却避开了大汉的道歉，而是把眼光看向张氏的方向。刚才外面闹得那么不可开交的时候，怎么不出来，现在倒是出来做好人了。 最终，在里正许定全和丈夫周荣光的目光之下，张氏终于意识到，她今儿这面子是怎么都保不住了，不情不愿的朝着许文昭和许静道歉了。 佟雪扫视了围观的众人一眼，这才拉着许文昭和许静离开。 留下来的人面面相觑，许家这个媳妇娶得也太过彪悍了。 许文昭和许静仰着脑袋一脸崇拜的看着佟雪，“大嫂你真厉害。” 自从他大哥生病之后，村里的人对他们的态度也越来越坏，但是为了不让大哥担心，他们从来不会在许文达面前表现出异常。 跟二姐说了之后，二姐只会教他们要隐忍，不要惹事让大哥操心，他们从来不敢想，让那些村子里骂他们的人给他们道歉。 没想到，这个大嫂做到了。 “大嫂哪里厉害了，他们这么做，是害怕文昭呢，他们害怕文昭以后出息了，把现在受到的委屈都还回来。”“所以，文昭以后要好好念书，给大嫂争气知不知道。” 许文昭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如果大哥让他读书，他再也不躲懒了。 许婉听了佟雪的事迹之后，惊讶万分，心中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不过看到弟弟妹妹那么开心，也不多说其他，认真的开始刮鱼鳞。 不过佟雪在村子里算是彻底变成一个红人了，一时之间成了村里子八卦的核心人物。 刚嫁进来第二天就对上了全村最无赖的泼妇，重点是，在面对那个胡搅蛮缠的泼妇的时候，她还赢了，打了那泼妇两个巴掌，竟然还让泼妇道歉了。 对于张氏的遭遇，不少人在心里暗暗的拍手称庆，心里暗爽，这个泼妇横行这么多年，总算是遇上克星了。 不过对于能让张氏低头的佟雪，众人不管见过的没见过的，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许家的新媳妇，不好相处啊。 许婉一看就是在做惯了厨房的活计的，手上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就清理了鱼鳞，鱼腹中的内脏也把能吃的部分挑拣出来了。 许婉把处理好的鱼递给佟雪，“大嫂，你来做吧，你的手艺比我好。” 佟雪也不矫情，直接接过来，把刚才准备好的调料和葱蒜末都涂抹在鱼的身上，准备腌一会儿去腥之后再开始煮。 一边做着手上的事，一边问身边的许婉，“婉儿，你能跟我说下文昭和静儿到底怎么回事么。” 本来事关弟妹，许婉并不打算说，可是今日既然佟雪能够为他们两人去出头出气，许婉觉得应该让佟雪知道事情的始末。 许婉陷入了回忆之中，把从龙凤胎出生开始的事情，都娓娓道来。 “弟弟妹妹出生的时候，我还很小，很多事情记得并不是那么清楚，但是我知道弟弟妹妹出生了之后，大家都很高兴，说我们家有福气，能产下龙凤胎，可是没多久，我就看到一盆盆的血从我娘的屋子里端了出来，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娘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尽管许文达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捂住了她的眼睛，但是透过指缝，她还是能够看到那一片刺目的红色。 还有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平日的温度，而是冰凉的，带着颤抖的。 许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但是佟雪还是敏锐的感觉到那声音里面的情感波动，“那时候大哥跟我说娘生弟弟妹妹太累了，所以去休息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真的，过了很久不见我娘，我才知道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弟弟妹妹出生的当天，就是我娘的忌日。” 在任何时候，女子生产都是在过鬼门关，便是在现代，难产导致死亡的事件也是很多的，更何况在古代。 许文达的母亲怀的还是双胞胎，而且那时候许文达应该有十七八岁了，就算古人成亲早，这么算下来，他娘也应该有三十多岁了，算是高龄产妇，以古代的这个生产条件，这其中的危险就更不用说了。 “奶奶对叔叔和叔叔的儿子一直比较喜欢，对我们虽然不好，但也算不上讨厌，最多就是多骂几句。毕竟我哥哥是她当富太太的希望。” “可是过一年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和我爹的关系就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在爹和大哥不在的时候，奶奶对我们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后来才知道，那一年，我奶奶想把她娘家的一个姑娘嫁给我爹做续弦，但是我爹没同意，大概是担心后娘会对我们 不好吧。” “那时候虽然吃的少了点，被骂的次数多了一些，日子倒也不算难过，至少，我们有疼我们的爹，疼我们的大哥。” 听着许婉的话，佟雪有些心疼，又有点羡慕，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佟雪也听出了他们的爹对他们是非常在乎非常疼爱的。 “再后来，一开始跟我大哥定亲的姑娘因为我大哥要守孝三年，她拖不得，就退婚了，等过了我娘的孝期，我爹就张罗着给我大哥再找一门亲事，这个时候，我奶奶又有想法了。她想让我大哥娶姑姑的女儿，说是亲上加亲。” 许婉说道这里的时候顿了一下，毕竟是跟大哥亲事有关的事情，于是偷偷的抬眼看了佟雪一眼，担心佟雪听了会不舒服。 虽然佟雪才进门一天，但毕竟已经是她大嫂了，可是看到佟雪一副没心没肺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又觉得有点不对。 佟雪正听得带劲呢，许婉突然停了，一回头就看到许婉那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自己，心里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刚才也没做什么呐。 仔细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定自己根本没做什么能够惹到许婉的事情，这才示意许婉继续说。 许婉盯着佟雪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那时候所有人都说大哥前途远大，我奶奶以前就特别偏心大姑，大概是因为这是她第一个孩子，所以想拉拔大姑，希望表姐以后能过得好。但是我爹不同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打听到你们家的姑娘不错，就给大哥定了佟玉。” 12.命格由来（二） 佟雪忍不住撇了撇嘴，她那个从未谋面的“公公”听起来人还不错的样子，就是眼光差了点，想也知道当时应该有不少小姑娘都是想嫁给许文达的，怎么就选来选去就挑了佟玉这个极品。 “那一次，把我奶奶气坏了，说是我爹忤逆，让我爹在院子里跪了一夜，一整夜，数九寒天，也不知道我奶奶怎么忍心，好像那不是她儿子似得。” 佟雪手上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她是个北方人，虽然长大了之后去了南方的城市，但始终无法忘记小时候每到冬天，都手脚生冻疮的苦逼日子，当然知道在北方冬天的晚上有多冷，可以说是滴水成冰也不为过。 若是能够起来四处跑一跑，活动活动让身体热起来，也许能撑得住，但是跪在那里一晚上，那腿岂不是要废了。 母子之间，到底是生了多大的气，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就仅仅是因为违背了她的意思给自己儿子订了亲，这老太太的做法也太过了。 想起当年的事情，许婉自个儿眼睛红红的，“咱们这儿冬天的天气你也知道，就算是在屋子里都冷得不行，不烧炕都不能睡，更何况在院子里一个晚上。我爹也是个倔强的，我奶不发话，他就不起来，就算那天晚上我大哥一直在边上生火，我和二哥被大哥关在了屋子里，我们都没有睡，就在家里看着我爹，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大哥就去请了大夫，可是我爹还是一病不起。” 所以这他们的爹爹亡故，根本就是他奶奶做妖，要折腾儿子没把握好尺度，怎么后来这个名声就落到许家的双胞胎身上了呢。 不过看这许婉提起她奶奶的时候一脸的不喜欢，想来那个时候，她奶奶就跟这一家子离了心了吧。 本来身子骨也算不上多好，生了一场大病，哪里还能熬得住，最终还是药石罔效，“没过久我爹就去了，也是那个时候，我大哥我奶奶的关系急剧恶化，大概是我奶也觉得这事儿做的不对，所以并没有怎么为难我们。” “只是住在一块儿，难免会遇到点摩擦，那个时候大哥跟我们说，让我们再忍一忍，他会想办法从家里分出去的，只是我们都没等到那一天。” 许婉叹了一口气，如果她大哥不是想着万无一失，一直在等待最合适的机会，如果早点从那个家脱离出来，也许后面的事情就不同了。 “有一天，我奶突然就生病了，病的很急，大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就来了一个游方道士。” 许婉说起道士的时候说的咬牙切齿，那人不过一句话，嘴巴一张一闭，却是害惨了自己的弟弟妹妹，“那道士说是弟弟妹妹命格太硬，是天煞孤星，克亲，因为父母都被克死了，所以就开始克奶奶，然后我奶就闹着要把弟弟妹妹赶走。” 许文达跟许老太太的矛盾就在那个时候彻底爆发，祖孙两人谁也不让谁，僵持不下，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老太太同意分家，许文达割地赔款。 许家在这村里头也算得上是中上的人家，日子过得不错，要不然也不能有钱供许文达读书，但是分家的时候，许文达带着弟妹五个人什么都没有分到，这在当是也是一时间成为了谈资的大事情。 许婉叹了口气，说道，“我大哥当然不同意，就说要带着弟弟妹妹自立门户，我奶起先不同意，后来我大哥说除了这一处祖宅，他什么都不要，还按月给奶奶供养，这才把家给分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我们分家出来之后，没过几天，我奶就好了，所以大家就更相信那个道士说的话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佟雪只觉得怪异万分，只觉得这当中恐怕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地方。 譬如说，为什么他们的奶奶会病的那么刚刚好，好的那么奇怪，还有那游方道士，虽然佟雪自己出现在这里都极为的诡异，这让佟雪开始相信鬼神一说，但却不会盲目的相信天煞孤星一说，随意的信任一个游方道士，从没有听说过天煞孤星还有成对出现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弥散着浓浓的阴谋的气息。 不是佟雪要阴谋论，实在是从许婉的口中听到的，对他奶奶的印象非常不好，这样一个能对儿子下得去狠心的人，要把自己弄得生病也不是不可能。 更何况，许老太太太有作案动机了。 一个渴望过上富太太生活的偏执老太太，发现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孙子因为死去儿子的事情对自己心有芥蒂，最重要的是酝酿着分家离开，眼看着这个孙子已经没办法控制了，难道不会想办法么。 不过大概许老太太也没想到，许文达要分出来的决心那么坚决，所以最后只能借着这个借口使劲给自己划好处。 并不是佟雪非要把人往阴暗的地方想，佟雪也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摩许文达的家人，而是人心，从来都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 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佟雪在听了这件事之后，很难不往别的地方想。 不过这种没有证据的猜测，佟雪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继续安静的听着许婉。 其实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很明白了，村里众人相信了那个道士的话，所以对许文昭和许静避之不及。 许婉无奈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村里很多人看着哥哥的面子上，还稍微有点来往，但是大哥生病了之后，那个命硬克亲的传言又被重新提了起来，后来就没什么人跟我们家往来了，都说文昭和静儿是天煞孤星，会把所有亲近的人都克死。” 佟雪听了龙凤胎的事情，心里对那两个孩子的越发的怜惜了，只是村子里的人观点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除非许文达能好起来，否则的话，天煞孤星这帽子他们怕是再难摘掉了，也不知道那个葫芦空间之中的泉水会不会对他的病有帮助。 不过不管怎么样，佟雪都决定试一试，不管有没有用，至少，尽人事听天命吧。 13.鲜美的鱼汤 想到这里，佟雪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先把鱼的两面煎至焦黄，然后在加水熬汤，趁着许婉不注意的时候，还偷偷的往里面放了点空间中的井水。 知道许家没粮了，佟雪在和面的时候特地只抓了一小把白面，其他都用的是豆面和高粱面，和面的时候，佟雪很是难过了一会儿了。 这样的面的比例，不用想肯定是比较难入口的，吃惯了白面顺滑的口感，一下子加了这么多杂粮，就算佟雪已经偷偷的加了井水，依旧不会太好吃。 许婉跟佟雪说话说得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佟雪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佟雪已经为全都弄好了。 看着佟雪一边煮着鱼汤，一边把面条擀开，许婉整张脸都苦下来了。 虽然她大嫂做的饭是比较好吃没错，但是这么奔放的吃法，根本不够吃，难道大嫂在佟家做饭都是这样的？看来以后做饭的时候，她一定要在边上看着大嫂提醒一下。 这个年头，有谁家还能够天天吃得到白面的，再说了那白面本来就已经看得见缸底了。这几日大哥刚成亲，可以吃的好一点，过了这几天，可不能这么吃下去了。 佟雪完全没想到，她自认为节俭的做法，还是让小姑娘心头一跳，自顾自的在灶台上忙碌着，佟雪本来就很喜欢自己动手做吃的东西，虽然现在食材非常有限，但佟雪还是做得费非常的开心。 过了小半个时辰，鱼汤终于熬好了。鱼汤呈现奶白色，整条鱼一点腥味也没有，鱼肉炖的软烂，口感鲜香。 佟雪用筷子沾了一点，尝了尝味道，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这家里的材料有限，但是自己的功力犹在，味道很棒，并且因为加入了井水的关系，味道比以前炖的鱼汤更甚一筹。 佟雪揭开锅的时候，许婉就闻到了浓郁的香气，顿时忘记了粮食不够的烦恼，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锅里，刚才还在院子里笑闹的龙凤胎也探着小脑袋朝着里面看。 不过所有人都格外懂事什么都没有说，干看着咽了咽口水，却谁都不提尝一口，都一致的想着这个给许文达喝。 看着他们这么懂事，佟雪把苗条捞出来，浇上鱼汤，每个碗里放了一块鱼肉，拍了拍许静的头顶，“鱼多着呢，你大哥一个人吃不完。” 许文昭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锅里，然后再看看佟雪，最后目光落在了许婉身上，看到许婉微微点头，许文昭和许静才开心的接过碗，吃了起来。 “那个文远的面我放在那儿了，等他回来再下，要不然会糊掉，你先吃吧，我去给你个送过去。”佟雪端着一碗鱼汤，一边嘱咐许婉，一边出了门。 佟雪走进房间的时候，许文达正伏在书桌上抄书，看着这样的许文达，佟雪生出了一种许文达不应该属于这个村子的感觉。 佟雪没有见过许文达的爹娘长什么样子，但是看许家的其他几个孩子，虽然在这村子里都是非常出挑的，但是跟许文达比差了许多，真不像是一家子出来的。 许文达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依然难以掩盖他的气质，清瘦骨节分明的双手，执笔的样子格外的有一番风姿。 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佟雪以走过来，就在许文达的桌面上留下一片阴影。 许文达抬头看了佟雪一眼，鱼汤的味道一丝丝的传来，忙了一个上午的许文达也觉得有些饿了，刚想打招呼，只觉得喉头一甜，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手上猛地把毛笔移开，笔尖的墨汁已经滴在了一张干净的宣纸上。 佟雪看着那张写满字的纸，心中叹道好险，若非刚才许文昭把鼻尖移开，那这一个上午就白抄写了，只是可惜了这张宣纸。 看着许文达像是要把肺咳出来的样子，佟雪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只能等着许文达缓过来才把鱼汤放在桌面，“给你的。” 佟雪小心翼翼的把许文昭快要写满的纸收起来放到一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多休息。” 许文达清俊的面孔上苦笑了一下，他倒是觉得，总归是好不了了，能多写一些，以后弟弟妹妹们就多一点保障。 虽然这个新进门的佟雪说是会照顾弟妹，但是，世事难料，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许文达其实并不饿，事实上，自从生病了之后，他一直都胃口不是太好，看到这奶白色的鱼汤，上面还飘着一点的油星，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食欲。 “刚才你做了什么，我刚听文昭和静儿在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说的特别开心。” “刚才我……”佟雪正准备把刚才的事情说一遍，可是又想到全家都不希望许文达这个病号操心，在他面前不管是许婉还是两个小的，都瞒的死死的，她一个刚来的外人，这话也不好说。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就拐了个弯，指了指鱼汤，“他们再夸我手艺好，你试试？” 看着佟雪一副我很厉害，求表扬的表情，许文达微微一笑，只是在看到碗里大块的鱼的时候，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抬头看着佟雪，“给我乘了这么多，你们还有么？我喝不了这么多，拿去分一分吧。” 佟雪看到许文达把碗推出来，然后有立刻推回去，“放心吧，每个人我都分了，文远他还没回来，我都留了一块在锅里给他，这碗全是你的，你的身子这么弱，得好好补补。” 许文达盯着佟雪看了半天，这才拿起勺子，轻轻的喝了一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斯文好看，把佟雪都给看呆了，这样一个人，若是健健康康的该有多好啊，那她一定会感谢菩萨赐给她这个姻缘的，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真的健健康康的，那佟玉哪里舍得让自己嫁过来。 许文达也是震惊的，这鱼汤的滋味，比他之前喝过的要好很多，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调味料，但是整个鱼本身的鲜味完全出来了，鱼汤浓郁顺口，喝下去一口，满嘴鲜香。 14.赚钱的办法 许文达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佟雪发呆的样子，佟雪自从出现在许文达面前，一直表现的很伶俐，第一次看到佟雪这样蠢呆呆的模样，倒是觉得佟雪现在这样才有几分这个年纪女孩子的样子。 许文达脸上带着些笑意，总觉得这个时候的佟雪真实了许多，“很好喝。” 听到许文达的说话，佟雪才回过神来，正好对上许文达的微笑，虽然只是微微的嘴角一勾，但是佟雪能够从许文达的眼神里看到暖意。 刚回过神的佟雪差点没因为这个笑容再次看呆，这一次穿越过来虽然有很多事情不如意，可是至少曾经跟这样一个即使重病依然难掩风华的男人做了一段时间的名义上的夫妻，就算不是真的，也算有收货。 佟雪笑眯眯的看着许文达，“那你慢慢喝，我先出去了，等一下我来收碗，记得休息。” 走出房间，佟雪才回到厨房给自己乘了一碗面，细长的面条入口，没有以往弹牙顺滑的口感，而是粗噶的刮着喉咙，可即使是如此，许家的大大小小都吃的格外的香甜。 就算是佟雪，这具身体似乎也本能的觉得这东西十分好吃，根本没有佟雪想象中的难以下咽的情形发生。 许家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养的鸡只有三四只，没有养猪，除了做饭，就只需要喂喂鸡，其他的时间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所以闲着没事干的佟雪就开始琢磨着，怎么发家致富。 重点是，过惯了白米精面的生活，让佟雪天天吃糠咽菜，那真的是太大的挑战了。不过好在，虽然她的相公不中用，是个病秧子，但是这个家至少有许文远这个劳力在，很多事情，想到了还是可以付诸实施的。 比如现在，佟雪就盯上了院子里的小石磨的主意。 这石磨是许家用来磨一些粮食的，本是因为村里人排挤，村里的石磨总是排不上队，许文达才弄了这个石磨出来自家用，免得去村里排队受气，现在却是方便了佟雪。 家里还有不少的黄豆，有了这石磨，倒是可以试试磨豆腐，不过不知道在这里豆腐是不是容易卖。 佟雪冲着刚吃完饭的许文远招了招手，“文远，你过来一下。” 许文远虽然看着佟雪的眼神还是一副我就是不认可的样子，不过想到病重的大哥，还是不情不愿的走到佟雪身边。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是许文远还是不得不承认，佟雪的手艺真的很棒，“虽然你做的饭还不错，但是我也不一定会听你的，你先说说你要干什么。” 佟雪拍了拍身边的石磨，伸手推了推，石磨稍微挪动了一点点，然后看向许文远，“这石磨你推得动么，我打算做点豆腐，你知不知道在咱们这里豆腐的行情，好不好卖？” 卖豆腐的铺子许文远倒是知道，毕竟许家的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前两年还是比较常吃到，“镇上有一家卖豆腐的，生意还算不错，你要做生意？” 许文远诧异的看着佟雪，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在当朝，商为贱业，虽然商人多财，却不受人尊重，所以村子里的人都是想着做富农，或者读书出仕，除非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不然不会去做生意。 佟雪听到许文远的诧异的声音，也突然想到，这古代阶级分明，很多人不喜商人，更何况是许家这样一个重视耕读的人家，公然做买卖怕是不行的。 不过这个家里只有这么点人，只有许文远一个人可以算是个劳动力，她和许婉只算少半个，这产量肯定是不多的。 佟雪也没指望着靠卖豆腐发家致富，不过是想着度过眼下的这个难关，于是立刻反驳到，“这怎么是做生意呢，这是卖点自家产的东西，跟别人家去卖鸡蛋是一个道理，不懂就别乱说，我还指望着文昭以后考功名呢。” 听到佟雪的话，许文远才放下心来，这才关注到了问题的重点，“你还会做豆腐？” 佟雪点点头，当然，她会的事情可是多着呢。 小时候住在村子里，佟雪曾去一户老爷爷家中蹭过饭，那老爷爷就有做豆腐的这一门手艺，外面卖的豆腐虽多，但是却没有老爷爷手工做的有味道，所以那豆腐可是紧俏货。 当时佟雪及一顿饱一顿的，看着老爷爷孤寡没有子女在身边，就会主动去帮忙换一顿饭吃，倒是没想到收货了这么一门手艺。 虽然说比不上传授她技术的老爷爷，但是她有空间，这磨豆腐用水也是有讲究的，她有着那么好的水源，想来定能做出不错的豆腐。 许文远看佟雪说的笃定，心中难免有些嘀咕，这个人莫不成还真的会？可是看佟家那样的人家不像是会让她学手艺的样子。 许婉在一旁看得也是跃跃欲试，实在是她这个大嫂真的太会吃了，如果还找不到进项，过几天真的要断粮了。 如果佟雪真的会磨豆腐的话，那也确实是个进项。 乡下人日子过得清苦，能吃顿好的不容易，很多人好不容易进一回城，还不舍得割肉，只能买点豆腐解解馋，所以这喜欢豆腐的人还不少。 佟雪是手艺许婉见识过了，明明是很简单的材料，做出来的东西却分外的好吃，可见真的是个有手艺的人。 再加上今天佟雪对许家双胞胎的维护，在听了龙凤胎的身世之后，不仅没有跟村里的人一样疏远，反而对许文昭和许静更好了，许婉对佟雪的好感度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也不顾自家二哥整张脸黑的，直接就进屋去把黄豆舀了出来，然后看着许婉，“大嫂，我们试一试吧，该怎么做？” 佟雪提了一桶水过来，拿着刷子开始清洗石磨，“我先把石磨洗一洗。等会儿，你就把豆子倒进去就行，我来加水，这样好控制水量，文远就负责推这个石磨。” 佟雪有条不紊的安排，许文远看着佟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佟雪的安排。 15.做豆腐 佟雪先把许婉挑出来的豆子用空间井水泡好，再倒进小石磨之中，磨成浆。 看着乳白色的从石磨之中流出，双胞胎觉得格外的新奇，许文昭笑嘻嘻的凑到许文远的跟前，双手放在许文远的旁边，“二哥，你一个人太辛苦，我帮你。” 其实豆丁大个人，个高刚刚有石磨那么高，哪里能出的上力气，但是许文昭这么一说，许文远顿时觉得胳膊不酸了，身上也不累了，浑身都是劲了。 昨天自从佟雪进门之后，他都还没好好跟弟弟妹妹说上句话呢，现在弟弟能主动过来帮忙，还说话这么体贴，真是乐坏了许文远。 许静是女孩子，自然没想着去磨上凑热闹，静静的站在佟雪的身边，好奇的看着眼前这场景，咬了咬手指，然后看着佟雪，扑闪着两只萌萌哒大眼睛看着佟雪，“大嫂，这个水真的会变成豆腐么？” 许婉在边上往石磨里填豆子，许文远和许文昭兄弟两人推着石磨，倒是配合无间。 佟雪看着这边暂时没什么事了，就拉着许静走开了，“静儿，走，跟大嫂去配盐卤。” 许静牵着佟雪的手，回头看了下正忙得热火朝他的哥哥姐姐，乖乖的跟着佟雪走了，听到佟雪说话，奶声奶气的问道，“大嫂，盐卤是什么呀。” 看着眼前软软的小姑娘，佟雪心情很好，以前她就很喜欢这样听话的孩子，现在看到许静这样心里格外的喜欢，“你刚才不是问大嫂，那些水真的会变成豆腐么，加了盐卤之后，豆浆才能变成豆腐。” 许静懵懂的看着佟雪，其实她并没有听得太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总之是大嫂能让豆浆变成豆腐，许静拍了拍小手，满脸崇拜的看着佟雪，“大嫂真厉害，能做出豆腐来，连大哥都不会。” 在小小的许静的眼中，最厉害的人莫过于许文达这个大哥了，总觉得大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可是这个大嫂竟然会大哥都不会做的事情，在加上之前佟雪为了他们出去，佟雪在小丫头心中的地位简直上升到了跟许文达可以比肩的高度。 听到小丫头的夸奖，佟雪也是乐得不行，伸出手在许静头顶上摸了摸，还在小丫头头上的小揪揪上捏了捏，虽然有点枯黄，稍微有点毛，但是手感真不错。 佟雪意犹未尽的收回手，蹲下身子，对上许静的视线，“小丫头，你很不错，有一双慧眼，你大嫂我呢，就是这么厉害。” 说完就看到小丫头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佟雪正想着再夸奖自己几句呢，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咳嗽。 这个声音佟雪熟悉啊，除了她那个秀才相公，再也没有别人了。 佟雪低头挠了挠头，然后转身看向许文达，许文达的嘴角微微的弯起，脸上戏谑的笑容还没来及收好。 佟雪皱了皱鼻子，对于许文达那个惊叹的，整张脸都写满了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表情，佟雪非常的不满。 嘟了嘟嘴，瞪着许文达，佟雪大声的问道，“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许文达嘴角弯的更厉害了，语气非常的诚恳，“你说的很对，你是很厉害，我确实不会做豆腐。” 不知道是不是担心会引得咳嗽的更厉害，许文达尽量让声音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佟雪还是觉得能够听得出里面压抑的笑意。 这种明明被诚恳的夸奖，却总觉得像是被笑话了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雪狠狠的瞪了许文达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身体不好不好好歇着，到处乱跑什么。” 说着牵起许静的小手，眼睛看天的走了，走出去好几步了，佟雪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真的是太过幼稚了。 许文达通常都不怎么出来，一个是要在房间之中努力抄书，另一个也是身体确实不好，一出来，全家都担心。 今天若不是外面忙得热火朝天，许文达也不会想要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佟雪不过才刚进门，但是所做的种种却都让许文达觉得太过不真实。 虽然不知道佟雪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许文达就是莫名的相信，以前的佟雪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若是现在的佟雪怎么即使在佟家也不会过得这么不如意吧，看佟雪的模样就知道在佟受了不少苦头，而且听文远的描述符，佟雪在佟家的处境确实非常不好。 就单单凭借佟雪有做豆腐的手艺，也不应该把日子过成这样。 可这个人分明就是佟雪，是佟家的人跟着送过来的，就算他们许家不曾见过佟雪，可能会认错，但是佟家人总不会把自家的女儿弄错吧。 许文达觉得前所未有的疑惑，哪怕是做学问，也没遇上过这么让他想不通的问题，总觉得佟雪这个人身上笼罩着迷雾，他看不透。 不过至少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看到了佟雪认真过日子的决心。 因为是第一次做豆腐，不知道行情怎么样，所以并不敢多做，许文远那边很快就把豆子都磨完了。 佟雪让许婉找来一块细棉布，准备滤渣，看着许婉一脸肉疼的表情，佟雪安慰的说道，“放心吧，等我们的豆腐卖掉，银子会有的，棉布也会有的。” 看着过滤好的豆浆流出来，佟雪觉得嘴巴里面的唾液开始分泌了，新鲜的豆浆啊，她都好久没有喝过了，“我们晚上不煮粥了，就喝豆浆吧。” 许婉一听，脸就稍微有点苦，这可是要做豆腐卖钱的，要是都喝了怎么办。而且这玩意有什么好喝的，一股子豆腥味。 刚磨出的生豆浆自然是带着豆子的味道的，看着许婉皱起的眉头，佟雪点了点许婉的眉心，“婉儿，你放心吧，这豆浆煮了之后就会变得好喝了，我保证，你会喜欢它的。” 许婉看了眉眼都带着笑意的佟雪，心道，我根本担心不是好不好喝的问题好么？ 16.豆腐成 生的豆浆磨好了之后，佟雪开始煮浆，这个过程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很快就弄好了。 最重要的是点卤，做豆腐其实并不是很难，但关键就在于点豆腐这一个阶段，点的好不好，决定了豆腐能不能做的成功，所以佟雪格外的小心。 虽然已近对过程烂熟于心，但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关系到自己能否能在这个地方赚到第一桶金，佟雪还是格外上心的，竟然也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不仅仅是佟雪紧张，一家的大大小小都紧张的看着佟雪，他们虽然不太了解这做豆腐的过程，但是也听说过卤水点豆腐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也担心这一下午的劳动成果就这么砸在佟雪的手里。 所有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佟雪的每一个动作，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佟雪被四双眼睛这么紧紧的盯着，手腕抖了一下，差点没把握住分量，不过好在以前的娴熟的身手还在 。 看着慢慢成型的豆腐，所有人的眼里都露出了喜悦，徐文昭和许静在一旁激动的拍着小手，“真的变成豆腐了。“ 佟雪看着面前成型的豆腐也是颇为满意，哪怕是对着佟雪总是一副横眉冷对的许文远，看着佟雪的眼神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佟雪开心的切下一块豆腐，然后去院子里拔了一根小葱，放上调料，凉拌了一下，然后给许婉他们尝了尝。 佟雪夹了一块，还是记忆中熟悉的口感，但又多了点什么，就是觉得更好吃了些，估计是那井水的作用。 许婉也吃了一块，在嘴里细细的品尝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大嫂，你这手艺真是绝了，这豆腐比起我们在镇上割的豆腐，可是一点不差，甚至还更好吃，我们这豆腐，不愁卖不掉。” 就连许文昭和许静两个小人，也是吃的很开心，说这是自己吃过的最好吃的豆腐，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总之佟雪听了是非常高兴的。 热火朝天的忙了一个下午，等到众人忙完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大家伙都喝了刚才煮过的豆浆，但是那个东西并不管饱。 佟雪觉得自己的肚子又有点饿了，可是看着大家一点都没有要吃饭的意思，想到许婉每次看到她吃饭时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嘀咕着，难道晚上不吃饭？ 许婉感受到佟雪的目光，加上对佟雪的非常有限的了解，看着佟雪说道，“大嫂，咱们在不是农忙的季节，都是只吃两顿饭的，而且晌午那饭吃的晚，也吃得很饱，所以晚上一般就不做饭。” 听了许婉的解释，佟雪也没说什么，既然大家都这样，她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心里期盼着这豆腐能卖个好价钱，这样以后也不用忙活了一天还饿着睡觉了。 天刚黑没多久，大家就都各自会房间休息睡觉了，为了节约灯油，都是早睡早起的。 只是已经习惯了十二点睡觉的佟雪还是很不适应，昨天的时候，实在是折腾的身心俱疲，所以很快就入睡了，可是今天，佟雪觉得自己还处在一个兴奋的状态，这会儿搁在现代不知道有没有八点，佟雪有点睡不着。 佟雪借着月光看了看身边的黑影，伸手在许文达和她中间叠起来的被子上敲了敲，然后低声的问道，“秀才相公，你睡着了么？” 过了半晌那边没有声音，佟雪百无聊赖的翻了个身，正想着要不要等会儿去那葫芦空间之中看看，就听到被子的那一头有一个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嗯。” 正想要钻进空间佟雪身子一顿，转过头瞪向许文达的方向，才想起来这黑乎乎的怎么可能看得到表情，更何况，这中间还隔着楚河汉界呢。 只是这许文达嗯是什么意思，是想说他睡着了呢，还是没睡着。 许文达嗯了一声之后，半晌再也没有了动静，安静的像是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佟雪最后还是没能忍住，问道，“你说，我们的豆腐能卖出去么？” 佟雪对自己做的豆腐很有信心，但是还是有些担心。 主要豆腐这个东西讲究个新鲜，今天一家人做完之后才突然想起来，这豆腐明天才能去卖，佟雪无奈只能用空间的井水泡着，不知道明天还是不是新鲜的味道。 想到这里佟雪又有点后悔，早知道应该把豆腐做成豆腐干的，这样就不用担心这个口感的问题了。 佟雪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好半晌，许文达都没有再给出回应。 佟雪以为许文达大概是休息了，或者是不想理会她，就在这个时候，许文达突然说话了，“镇上只有一家豆腐店，平日里生意很不错，若是遇上集市，那豆腐可以说是供不应求，只要你做的豆腐好，不愁会卖不掉。” 还没等佟雪回应，许文达就继续说道，“你不需要太过担心，豆腐店里，豆腐卖三文钱一斤，若是实在不行，两文钱一斤，肯定卖得掉。我算过了，虽然二文钱利薄，但也不至于赔本。” 有了许文达话，佟雪安心了许多，随即问道，“那什么时候是集市啊？” 许文达压抑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声音略微沙哑的说道，“你们运气好，明日就是集市。” 佟雪听了许文达的话也不操心的进空间之中了，闭上眼睛排出杂念准备早睡早起，明天她要一大清早就去镇上的集市呢。 第二日佟雪起床的时候，许婉已经把饭做好了，是玉米面的饼子，两面有点焦黄，抗上去还不错。 吃过早饭之后，佟雪跟许婉就跟着许文远来了市集。 佟雪的记忆里，市集是个非常值得向往的地方，因为从来没有人带她去过，每次佟玉回来的时候都会买点东西。 所以佟雪对这一次市集之行非常的期待，进了镇上之后，就看到一条街上密密麻麻的小贩，买卖什么都有，看上去很是热闹。 17.第一桶金 许婉看着热闹的场景，心里也是开心的，自从她大哥生病之后，她就没有逛过集市了，这么算起来，真是好久没有来了。 许婉兴冲冲的跟佟雪介绍着，“大嫂，我们运气好，今天可是大集，来的人比小集多了好多呢。” 许文远找了地方，把豆腐放在地上，就站在那里，巴望着有人过来看一眼。 为了保持豆腐水嫩，做好的豆腐都是用布帘盖起来的，就这个搁在地上，根本没有多少人能够看到。 就这么过了半天了，还没有一个人来问豆腐怎么卖的，刚开始的时候，许婉还能够镇定，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却无人对自家豆腐关注一下，就开始变得焦急了。 许家这一家子，虽然说日子过得清苦，可到底还是因为从小认字读书，有着那种耕读之家的矜持，虽然耳畔充满了各种小贩的声音，可是到了自己这儿，到底是有点张不开嘴。 佟雪动作利索的用一个盘子切了一块豆腐，然后分成小块放在边上，然后开嗓子吆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的嫩豆腐，先尝后买。” 佟雪一出声，许文远和许婉都惊愕的看着她，大概是没想到佟雪竟然这么放得开，这一嗓子吼的贼大声。 许文远听到佟雪的话，问道，“若是有人吃了不买怎么办，我们岂不是亏了。” 佟雪虽然没有尝过镇上的豆腐是什么味道，但是对自己的做的豆腐有信心，只要是想称上点豆腐回家吃的，在尝过了她的豆腐之后，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至于那些根本没想过买的，就算是给她试吃一口，损失也并不大，倒是说不定还能发展成潜在的买家。 听了佟雪的解释，许文远想了想，虽然这观点新奇，不过倒真有几分道理。 听到佟雪开始喊了，许婉也不好意思还跟之前一样不张嘴，也在佟雪边上开始喊，第一次喊出来的时候，许婉耳根子都红了，声音低的比蚊子强不了多少。 不过万事开头难，但只要开了这个头，就觉得这看似格外艰难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许婉紧张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声音也慢慢的变大了。 许文达的分析是没错的，赶集的很多人不舍得买肉，就会割点豆腐，不管怎么样上一回集，总得买点东西解解馋。 所以佟雪他们一开始吆喝，就有人看过来了。 只不过大家平日里都在镇子上的豆腐铺子上买，第一次见到在集上这样卖的，也不敢贸然买下来。 毕竟一斤黄豆是出是三斤豆腐还是出四斤豆腐，这做法不一样，豆腐的品质可是大有不同，口感也差的远了。 不过佟雪说先尝后买，倒是让人觉得新鲜，也放心多了。 不过多会儿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朝着佟雪走了过来，“我听你刚吆喝的什么先尝后买，我能先尝尝么？” 佟雪立刻把切好的豆腐递了过去，那个妇人点了点头，似是觉得味道不错，然后问道，“这豆腐怎么卖的？” “三文钱一斤。”佟雪脱口而出，阻止了许文远和许婉说话。 这个问题他们昨天也商量过，觉得买的比铺子里便宜一文比较合适，但是佟雪想到昨天许文达的话，就改变了主意。 既然这豆腐在大集的时候是供不应求的，她做的豆腐还这么好吃，为什么还要自降身价。 果然佟雪说出口的时候，那妇人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贵，人家豆腐坊开了多年，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字号了，也才卖三文钱。” 佟雪笑眯眯的看着妇人，“大姐，我这豆腐你也尝过了，这味道是不比老字号的差，这做豆腐的手艺都是一样的，怎么就不能卖三文钱了。” 佟雪这么说，让那妇人有点不高兴，她们来赶集，无非是图个便宜，可是这摊子却是卖的跟店里一样。 要不是每次大集的时候豆腐坊的豆腐总是早早的就卖完了，她也不会在听到有人说卖豆腐的时候过来看。 佟雪虽然不知道妇人站在那里寻思什么，不过看起来是个真心想要豆腐的，于是热情的拉着妇人说道，“大姐，我不是吹，我这做豆腐的手艺也是很厉害的，这豆腐你刚也尝过了，买了绝对不会后悔。我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很爱吃呢。而且大姐你是我们今天头一个客人，我给你个优惠，你要是买两斤，我就算你五文钱。” 那妇人一听，买两斤，就能省一文钱，这样算起来的话，那确实是便宜了一些，听起来还算划算，当即说道，“那就给我来两斤。” 佟雪痛快的切了豆腐，是按照以前切豆腐的手感来切的，虽然多年没做，有点手生，不过应该差不了多少。 结果把豆腐放上秤的时候，佟雪有点懵了，这秤，她不会用。 这秤是古代惯常用的秤，用的杠杆原理，说白了就是一根杆一边挂着秤砣一边挂着东西，让两边平了，再读秤上面的重量就行了。 这说起来容易，但是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重点是，秤杆上面全都是点点，从小佟雪就不懂这种秤是怎么读的。 因为秤杆上面的点点分布是不均匀的，跟现在常用的天平的刻度非常不一样。 佟雪看着只能干瞪眼，然后戳了戳身边的许文远，“文远，愣着干什么，快给大姐秤上啊。” 许文远愣了一下，这才上前接过秤，惊讶的看着正好平衡的秤杆，“大姐，你看这秤杆，高高的，足足的两斤。” 等那妇人走了之后，有来了几波客人，但是佟雪都是直接切好，就让许文远来称，刚开始的时候许文远还没回过神来，次数多了，许文远就察觉到问题了。 许文远盯着佟雪看了半天，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你刚才怎么突然就不秤了，你该不会不认得秤吧。” 许文远这么一说，站在佟雪旁边的许婉也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大嫂刚进门，就露了一手好厨艺，现在还会豆腐，还以为她什么都会呢，没想到不认秤。 佟雪撇了撇嘴，她一个现代人不认得古代的秤怎么读，怎么了，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腹诽，我会读电子称会用分析天平你们会么？ 18.第一桶金（二） 许婉捂着嘴笑了一会儿，揶揄的说道，“嫂子，我们这豆腐卖得快，这认秤以后一定会用到的，嫂子回去了，可以让大哥教你啊。” 佟雪佯装怒瞪了许婉一眼，“你这妮子，倒是学会打趣我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佟雪负责切，许文远负责称，许婉负责收钱，三人分工合作，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四十斤豆腐很快就卖完了。 许婉兜里头沉甸甸的硬币，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这才过了一个半时辰，豆腐就全部卖光了，还是三文钱卖的，三个心里都很高兴。 就连佟雪，心里也乐呵的不行，虽然算起来也不过才一百多文钱，但毕竟是自己来到这个地方的第一桶金。 回去的路上，因为没有了豆腐，卖完了货，大家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上都一身的轻，许婉摸了摸沉甸甸的荷包，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大嫂，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们今天赚了有一百多文钱呢。” 佟雪心里也高兴的不行，佟雪觉得自己到了古代，眼界也跟着局限了，想到一百文钱，心里就乐颠乐颠的。 只是佟雪自己心里最清楚，她自从来了这里，虽然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对自己能不能好好的活下去还是很有几分忐忑的。 发现了空间之后，佟雪的心放下了一半，但是现在，佟雪的心才真正的放下了。 佟雪看了一眼高兴的许婉，“婉儿，还要刨去本钱，虽然用的是家里的豆子，但也是成本。我们差不多用了十四五斤的豆子，每斤豆子一文钱，这么算下来差不多挣到了一百文。” 许婉还是小的没心没肺，乐呵呵的，“那也很多了，要是每天都能赚这么多，一个月能有三两银子呢，那可是比大哥领到的银子还多呢。” 佟雪倒是理智的多，许文达也说过，今天是大集，买*较容易做，但是平日里，镇上那家豆腐店也基本够了，“今天是大集，平日里怕是没有这么好卖，况且，要是天天做豆腐，那文远不得累坏了呀。” 许文远摸了摸后脑勺，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尖锐，变得憨憨的，“要是能挣到钱，我累点没关系的。” 佟雪诧异的看了许文远一眼，昨天说起卖豆腐的时候，看起来许文远不像是个会喜欢做买卖的，估计这时候这么说，也是因为穷的，被缺钱给逼的，“你大哥希望你们都能读书，买卖总归不是正业，还是回家商量一下再说吧。” 许文远有点烦躁的抓了抓脑袋，他对读书并没有那么热爱，“我大哥聪明，他学什么都快，以前的先生都说他有悟性，文昭也很聪明，大哥教的东西，他学的很快，但是我不行，我字写得不好，文章更是不行，天生不是读书的材料，大哥教了我很多年，我却怎么也读不好。” 本来许文远也觉得做生意不妥，毕竟大家都说生意人不好，可是今天去看了一番发现，还挺有意思的，都是凭劳动赚钱，怎么就分出好坏来了，“今天跟着大嫂出来，倒是觉得做生意，挣银子我倒是很喜欢。” 佟雪没有再搭话，许家的情况有点复杂，要是出来卖点东西补贴家用倒是无妨，可若是打开门做生意了，估计是不行。 兜里有钱了，未来的生活也有了希望，佟雪就觉得应该买点吃的东西了，要不然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被许婉用一种你吃的太多的眼神看着，还真是有点受不住。 佟雪拉着许婉的手，“婉儿，这镇子上我还没逛过，我们转一圈吧，难得遇上大集，顺便再买点米面，再不买一些，真的要断粮了。” 许婉紧紧的拉着佟雪，摸了摸身上挂着的荷包，心又开始滴血了，这钱还没捂热呢，马上就要出去了。 走到粮店，佟雪看着上面的价格，心有点疼，白面三文钱一斤，白米要二十文钱，这简直是抢钱吧。 看着佟雪眼巴巴的看着白面和白米，许婉抢先开口了，“师傅，我要二十斤豆面，二十斤高粱面。” 四十斤粗粮一共花了六十文钱，今天挣的钱，一下子就去了一半。 佟雪也有点心疼了，只是心里还想着能不能买点白面白米，“婉儿，咱们商量个事，要不然，白米白面我们也来两斤呗。” 许婉握着钱袋的手又紧了紧，一副小管家婆的模样，“大嫂，一斤白面能换二斤粗粮呢，还有那米，那贵的没边了，都是给有钱人吃的，咱们村上就没人吃过那玩意。” 佟雪看着那个价钱，惊愕的不行，“这白米怎么卖的这贵？” 粮店的掌柜的看佟雪三人也买了四十斤粮，也算是一笔不算小的生意了，听到佟雪的疑惑，笑着解释，“小娘子有所不知，咱们这地方，土地不适合种稻米，有人也曾经试着种过，结果赔了给精光，我们这块呢，缺水，干旱，稻子长不好，没有人种水稻，所以米价格外的贵，就这些都是从南边走大运河运过来的。这也是咱们这镇子离得省城不是很远，要是遇到那偏远的镇子上，二十文都买不到呢。小娘子可要来一点尝一尝？” 佟雪赶紧摇了摇头，二十文一斤的大米，还是算了，现在那大米在她眼里可不是香喷喷的米饭，而是一串串铜钱，太烧钱了。 不过这种情况，佟雪倒也理解，她突然就想起了小的时候，她们那地，大米的价钱都是面粉的两倍呢，那时候能吃一顿米饭十分难得，一个星期能吃一顿已经是很不错的生活了，因此总是觉得最喜欢吃的就是米饭了，没有之一，直到后来去了南方上大学，天天都吃米饭，想法才稍稍有了转变。 佟雪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那白花花的大米，这才跟着许婉她们的脚步走了出去，然后凑到许婉的身边，“婉儿，你看我们都没买白面，不如去称一点猪肉吧。” 毫不意外的，佟雪收货了许婉的白眼，这小妮子实在是变得太快，刚才还说大嫂太厉害了呢，现在一说买吃的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许婉觉得这个大嫂什么都好，就是在吃上面太豪放了些，本来看着佟雪一脸不舍的从粮店里头出来，许婉还想着她这么做是不是不对，毕竟这钱可是大嫂挣的。 可是听到佟雪的建议，就忍不住小管家婆化身，“大嫂，我们昨天才喝过鱼汤，我们农户人家哪能天天都沾荤腥呢，尝个鲜就行了。” 19.槽子糕 虽然佟雪坚持的话，许婉一定会妥协，但是佟雪没有这么做，许婉这么做也是为了生活，当务之急还是要挣钱，手中有钱，才不用这么算计着几文钱过日子。 况且这卖豆腐虽然说确实挣了些钱，却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如果随心所欲的花，也不够买些什么。 佟雪没什么想买之后，许婉就急火火的想要拉着佟雪和许文远回去了，虽然这集市还没有逛多少，但是为了避免佟雪再看到什么想买的东西，许婉也只好熄了再转一转的想法。 佟雪进入集市的时候，眼睛都直了，许婉可看得清清楚楚，想到自家大嫂这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集市，心又有点软。 犹豫了半晌，最后许婉还是没硬的下心来，“大嫂，你若是还想逛，我们就陪你在逛一会儿。” 佟雪看了一眼粮食，许文远推着一俩独轮木板车，上头放着装豆腐的家伙，上面还放了两袋粮食，看着实在是有些笨重。 带着这么重的东西逛街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看到集市这热闹的场面心里很欢喜，多是因为第一次见觉得新鲜，但是既然来了这里，以后不愁逛的机会，佟雪笑着说道，“回去吧，带着这么多东西不方便。” 有了决定，三个人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路上看到一间卖糕点的铺子，佟雪停了下来，“我们来镇上一回，给文昭和静儿带点糕点吧。” 许婉看到佟雪看着糕点铺子停下了，还以为是佟雪想吃，没想到她想到的却是想到了家里的弟妹。 觉得自己错怪了佟雪，许婉有点愧疚，她作为文昭和静儿的亲姐姐，怎么可能不疼他们，可是自从大哥生病以来，家里的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钱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虽然今天争了钱，但是长期以来的危机意识还是深深的根植于脑海之中，许婉声音有点生涩的说道，“最便宜的槽子糕也要二十文一斤呢。” 佟雪吃了一斤，这都能买小七斤面粉了，还真是不便宜啊，不过想到家里的两个孩子，昨天睡觉的时候两个人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想要跟来呢，自己可是答应了给他们带好吃的。 既然答应了，佟雪自然就会做到，“买吧，我昨儿都答应文昭了，就买两块给他们两个高兴高兴。” 许婉哎了一声，花了四文钱买了两个一点点大的槽子糕，珍而重之的包好塞进怀里，生怕压坏了半点。 佟雪看着就觉得眼眶有点热，不过是两块槽子糕，许婉却当成宝贝一样的收起来，因为是给家中的弟妹的。 其实许婉不过也才十三岁，这个年纪，也是个孩子。 佟雪拍了拍许婉的肩膀，“我记得家里还有一点白面和白糖，等回了家，大嫂给你们每个人都做一个槽子糕吃。” 许婉一听佟雪的话，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佟雪，“大嫂还会做槽子糕？” 作为一个常年要把自己喂好的人来说，鸡蛋糕这种比较简单的东西，佟雪还是会的，只是现在没有烤箱，大概只能蒸的了，不过想来许家兄妹也不会那么讲究。 想到鸡蛋糕，佟雪就想起了许家院子里的三只母鸡，自己没见它们下过蛋，看着下蛋不勤快，不如回去喂点空间井水试一试，说不定那水对这些动物有用呢。 只是还是有点少，就算每天下一只蛋，家里面这么多人，也轮不到没人每天一个鸡蛋，还是应该再养一些。 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跟许婉说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家里的院子空荡荡的，不如多养点鸡？” 许婉不是没有想过多养一些，但是鸡也是要吃粮食的，如果养得多了，消耗就大，不合算。而且鸡要吃的多，吃得好，才舍得下蛋，庄户人家自己都快吃不饱了，哪能喂饱鸡，所以一般人家养鸡都不会养太多。 不过听说在佟家的时候，大嫂是干活的一把好手，说不准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时间，一般都没有抱窝的鸡了，只能等明儿春上再买点小鸡，只是鸡多了不好养。” 佟雪一开始只想着鸡蛋，一时间没考虑到这当中的问题，许婉一说，她就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她是过过苦日子的人，懂这个道理，不过她现在寄希望于那空间的井水之中，回去了之后还是要好好的试一试这井水的功能，说不定就有惊喜呢。 佟雪三人回去的时候，许文昭和许静已经眼巴巴的等在门口了，两人就坐在门槛上，一边在地上写写画画，一边看着镇上回家的路。 远远的看到佟雪，许文昭就欢脱的朝着佟雪几个人跑去，“大嫂，二哥大姐，你们可回来了。” 佟雪摸了摸许文昭的头，“文昭今天有没有听话？” 许文昭还没有说，许静就替他回答了，“弟弟今天可听话了，大哥让他多念了好几遍书，他都没有偷懒。” 许文昭在一旁狠狠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佟雪，他可还记得佟雪说今天他要是听话就给他带好吃的。 佟雪看着许文昭那可爱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逗他，“听话就好，就是大嫂忘记给文昭带礼物了，怎么办？” 许文昭到底还是个孩子，嘴巴一扁，那小表情委屈的不行，用幽怨控诉的眼神看着佟雪，没想到佟雪捏了捏他的脸，还笑得越发的开心了。 许文昭气得脸颊一鼓，他今天一直等着大嫂回来，多念了好多遍书，听话的连平日里最严厉的大哥都夸他了，可是大嫂却骗人，挣脱佟雪的魔爪跑回家了，临走还不忘说一句，“大嫂骗人。” 许婉看着许文昭的模样也是格外的想笑，她以前都不曾发现弟弟竟然这么好玩，小小的一个人，气鼓鼓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难怪大嫂喜欢逗他。 许文昭跑回家了，这才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对，以前哥哥姐姐们对他都很好，但是那种好跟这个新的大嫂有些不同，许文昭觉得对着这个大嫂，他也可以像村子里其他的小孩一样撒娇。 他其实很羡慕那些能跟爹娘要糖吃的小孩，但是许文昭知道家里的情况，所以一直很听话，但是这个新来的大嫂，是不同的，会给自己个姐姐做小兔子，会跑去跟村里那些欺负他的人吵架，还会摸着自己的脑袋说文昭你要乖乖的，让他觉得他就像是村子里那些别的小孩一样。 所以在对佟雪的时候，许文昭难得的有点任性了，可是跑回来之后又后悔了，万一大嫂生气了怎么办。 于是跑回家的许文昭又从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佟雪几人，扭捏了半天才又出来，抓着佟雪的衣襟说道，“大嫂，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能忘记了。” 看着许文昭的明明很紧张还扬起小脸装作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许婉又忍不住笑出来，却换了许文昭一阵瞪视，满意的看了半天许文昭的表情，这才把槽子糕拿出来，“小馋猫，给你们带了槽子糕，拿去吃吧。” 20.温馨 许文昭眼睛一亮，期期艾艾的看着许婉，不过大概是想到刚才被骗，总归还带着额一点别扭和矜持，就这么看着许婉也不说话。 许婉小心翼翼的把槽子糕拿出来，一人一个放在许静和许文昭的手心里。许文昭宝贝一样收起来，松开佟雪的衣袖跑进门里，然后又从门内探出一个小脑袋，用不大是声音嘟囔了一句，谢谢大嫂。 许文昭径直的进许文达的房间，房间正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休息，他本来觉得这两天精神比较好，想多抄写一些，只可惜这破败的身子却支持不住，喉头腥甜时刻提醒着许文达他这是具病弱的身子。 许文昭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以为许文达睡着了，担心把他吵醒，正要悄悄的退出去，就看到许文达睁开了眼睛。 许文昭顿时开心的充到他身边，趴在许文达的身上，然后伸出手，凑到许文达的嘴边，“大哥，你吃。” 许文达突然看到眼前一个东西一晃，往后仰头，这才看到许文昭手上的东西，“槽子糕？她还真给你买了，看来今天的生意还不错。” 昨儿晚上临睡前，许文昭突然跑来他们的房间说要跟着佟雪去，他自然听到了佟雪怎么哄的许文昭。 今天文昭这个皮小子一直都乖的不行，连自己让他多念一会儿书他都乖乖的做了，本来许文达还有点担心，万一佟雪忘记了，该怎么办。 还好，佟雪这个大嫂，虽然年纪小小的，但是真的做的很好。 许文远推开门走了进来，正好听到许文达最后一句话，笑眯眯的说道，“何止是不错，大嫂做的豆腐好吃，我们豆腐只一会儿就都卖光了，还买了四十斤粮食回来，能吃好一段时间了。” 有了今天的尝试，许文远觉得以后的生活更有希望了，他不怕辛苦，可以做更多的豆腐，这样全家就都能吃饱饭了，大哥也能买那个据说可以根治但是却贵的根本买不起的药了。 看着两个弟弟都笑得开心，许文达心里那郁结的心思难得的也放在了一边，推开了许文昭一直举着的小手，“大哥不吃，文昭自己吃吧。” 许文昭毕竟人小，要够到许文达的嘴，就要一直用力举着手，举了这么一会儿其实手已经有点酸了，但是坚持不肯放下，“大哥不吃，文昭也不吃。” 许文达无法，这才小小的咬了一口。 许文昭这才高兴了，满意的就着许文达咬过的那个地方，小小的咬了两口，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许文达，“这个糕点真好吃。” 许文远则是看的心酸酸的，明明他对弟妹们更好些，更温柔，他们怎么就都更喜欢对他们比较严厉的大哥呢。 心塞的少年完全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心里对许文远有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许文昭也不是完全把这个二哥给忘了，咬了几口之后，把剩下的递给了许文远，“这个给二哥。” 许文远完全没有介意这个是许文昭吃剩下了，满心欢喜的接过来，一口吃掉了。 一斤十个的槽子糕能有多大，其实就是尝个味道，或许味道也尝不明白，就进到肚子里了，不过被许文昭这么一分，倒像是这么点东西也能感觉到满足了。 也许双胞胎之间真的有心灵感应吧，正在灶房的整理新粮食的佟雪和许婉也一人吃到了一块许静分过来的槽子糕。 说实话，对于吃过了各色零食的佟雪来说，这个槽子糕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味，不够松软，甜味很淡，这口感觉得鸡蛋应该也并没有放多少。 可就是如此，佟雪依旧吃的心里暖暖的，甜丝丝的。 吃完了槽子糕，就连许婉都意犹未尽的感慨，“难怪这糕点要买的这般贵，真好吃。” 佟雪听完了之后笑了笑，不过却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糕点确实很贵，可是要卖二十文一斤，还做得很一般。 她们这个地方到底还是有点偏僻，佟雪见那糕点铺子卖的东西种类也很少，估计别的地方的那些糕点也传不过来。 相比较豆腐只能卖三文钱一斤，这做糕点，可以算得上暴利了。 虽然佟雪本身会做的糕点比较有限，但是她有食谱啊，照着配方做，再加上空间中的井水，就算比不上专业的，但味道应该也不差吧。 下次去集上卖豆腐的时候，不如就做一点鸡蛋糕，这个比较简单，计算赔本了，也还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 心里有了主意的佟雪从里到外的开心，看什么都变得顺眼起来了，一边哼着歌，一边开始摆弄饭食。 虽然没有买到白面，但是在有限的食材选择范围之内，佟雪当然要做最让自己能够接受的食物，“我们今儿做玉米发糕。” 佟雪的手艺再一次获得了全家的赞赏不提，在再一次大集市之前，佟雪一直在全心全意的侍弄着家里面的蔬菜还有鸡。 镇上的大集要二十天才有一次，平日里虽然也有，但是规模就比较小了，佟雪担心豆腐做的太多卖不掉，而且黄豆也并不富裕，所以每天只做一点，倒是不用太多人去，许文远一个人就足够了。 闲暇里的佟雪自然就要弄明白那空间中的井水到底有什么作用，毕竟用在人身上是看不出什么效果，除了味道会变得好吃，她也没有什么力气变大，人变美之类的变化，连许文达都依旧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或者它对人是有作用的，只是作用的不明显，短时间之内，佟雪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同来。 但是对于蔬菜，促进的作用却很明显，被佟雪稀释了很多倍的空间井水浇在院子里的菜地里面，明显长得旺盛了许多，连鸡都变得爱下蛋了。 现在许文昭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鸡窝看看，家里的母鸡有没有下蛋，三只母鸡，每天都有惊喜。 前几天许婉还跟她嘟囔呢，这鸡也不知道最近吃了什么，怎么下蛋这么勤快。 感谢短戈的打赏，谢谢么么哒(づ￣3￣)づ 21.怪事 佟雪偷着乐了好几天，这空间井水果然非常给力。 唯一有点烦恼的就是人食用的空间水要跟那浇菜和喂鸡的区分开来。佟雪觉得麻烦，寻思着，要不然家里人的吃喝也用稀释过的井水，可是有奢望着这井水对许文达的病能有帮助，所以一直犹犹豫豫的拖着。 直到发生了一件佟雪也收拾不住的事情。 因为第二天许文远要去镇上，所以佟雪得提前做好豆腐，就想着先把豆子抛起来，正好看到许文远在院子里，佟雪就指挥了一句，“文远，把左边那桶水拎进来，我得泡点豆子。” 那水本就是佟雪提前准备好做豆腐的，一桶用来泡豆子，一桶用来浇菜，结果佟雪因为一时偷懒忘记了她跟许文远是面对面的，她的左边，正好是许文远的右边。 在没有得到佟雪明确指示的时候，许文远很自然的选择了他左手边的那一桶，反正在他看来，两桶水并没有什么区别。 许家的木桶做的几乎一模一样，就算是不一样，佟雪也很少会在意这个细节，许文远提进来了，她自然就用了。 而院子里那桶水，佟雪则按照以前的习惯，拿去浇了菜地，菜地浇完了之后，还剩半桶水，佟雪直接都浇在了门口的那颗老柳树的根下。 许婉看到佟雪还奇怪的说道，“大嫂，这树要死了，去年冬天过后它就没缓过劲来，开春的时候，都没几个柳枝发新芽，活不了了，不用浪费力气浇水了。” 佟雪抬头看着那干枯虬劲的树干之上柳条光秃秃的，上面只有零落的树叶，那仅有的几片树叶都已经泛黄，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像是要掉下来的样子，确实像是走到生命的劲头了，但愿这水对它能有点用吧。 毕竟这是一颗上百年的老树了，若是真的死了，也可惜，据说这树还是许文达他们的爷爷的爷爷那一辈的长辈种在这里的。 佟雪自从知道了空间井水对动物植物都有大用，就经常用在自家的东西身上，但是每一次都很小心，很注意分寸，所以并没有人起疑。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门口那颗柳树活过来了，完全没有昨天那种要死不活的样子，每个枝条上都抽了新芽，柳絮飞的村子里到处都是，许家的院子里也铺了厚厚的一层。 天知道这可是丰收的季节，粮食马上要收了，这时候柳树飞絮，这不是活见鬼了么？ 佟雪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冲向菜地，发现菜地的情况也有点失控，佟雪只觉得眼前一黑，完了，摊上大事了，一定是昨天她让许文远帮忙的时候弄错了，她该不会被抓去烧死吧。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这时候，许婉咋咋呼呼的扑了佟雪的面前，“大嫂，出大事了，门口的柳树活了。” 许婉不经意间看到自家的菜地，又是一声惊呼，“天哪，昨儿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它们都变这样了。” 本来她们昨天刚摘完的豆角和茄子，今天又挂满了秧子，一夜之间开花结果，简直不能更惊人。 许婉胆子有点小，虽然出现的情况有点喜人，这菜又能吃好久了，但是眼下的情形还是有点诡异。 许婉凑到佟雪的身边，紧紧的抓着佟雪的胳膊，“大嫂，你说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的么，我们不会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东西了吧 。” 就在这个时候，许文远也起床了，看到门口的树又是一阵咋呼，直呼活见鬼了。 外面吵吵闹闹的，就算是病号许文达也被吵醒了，披上了一件大衣，虚弱的走了出来，佟雪觉得许文达就是有一种奇特的气质，即使他身体孱弱，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可是站在那儿，依旧满满的一家之主的气势，“大清早的，发生了什么事？” 许文远最先反应过来，“大哥，出怪事儿了，我们家外面那颗老柳树它活过来了，院子里的菜一夜之间开花结果，见鬼了。” 许文达只看了许文达一眼，上一刻还毛毛躁躁的许文远下一刻立刻噤声，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好像如往常的早晨一样，并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许文达轻咳了两声，然后才严肃的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虽然许文达看到满地的柳絮，自己说的也有几分心虚，不过其他人倒是都没有注意到。 许文达朝着佟雪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许文达就是下意识的把这毫无根据的事情，想到了佟雪的身上。 不过佟雪此刻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把这失控的场面给控制在一定的范围，所以对上许文达目光的时候，根本没有一丝的躲闪。 许文达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也不希望这件诡异的事情跟佟雪有关，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佟雪能跟弟弟妹妹安安稳稳的生活，而不是搅进其他任何会带来危险的事情当中。 佟雪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解决的方法，院子里的菜地还能遮掩，毕竟没人看得到，但是在外面的柳树，却是不行的。 许家这块地方虽然比较偏僻，但周围也不是没有人住，而且这柳絮飘的到处都是，大家伙怎么可能都没注意到。 佟雪眉头紧锁，抬头看向许文达，“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柳树长得高大，垂下的枝条有不都从院子外面飘进来，许文达抬头望着院外的柳树，沉默了好半天，才平静的说，“平日里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说天降祥瑞，枯木逢春，多好的吉兆啊，能出现在这个家，怕是有的人肠子要悔青了。” 佟雪疑惑了一下，“这能信么？” 许文达嘲讽的笑了笑，“随便一个臭道士的话，说文昭他们命硬，村里人都能把事情做得那么绝，这枯树一夜之间起死回生，所有人都看得到，他们有什么不信的。正好，今儿是文昭和静儿的生日，这样不是更有说服力一些么？” “他们今天生日？”佟雪正想问，为什么没人跟她说过，突然想起了，双胞胎的生日，既是他们母亲的忌日，于是把话咽了回去。 感谢蓝乐舞的香囊，短戈的红包，谢谢，爱你们，么么哒，(づ￣3￣)づ！！ 22.商议 这毕竟是古代，这个地方的人对命格对鬼神有一种格外的敬畏，许文达这么一说，佟雪脑子里也想了很多。 事实已经造成，就算现在去把柳树砍掉也来不及了，倒不如让这件事情发展成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有见地。”佟雪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冲到许文达的面前，扶着许文达的胳膊，把许文达半拖半拽的扶着走进了房间。 留在院子里的许婉和许文远，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大哥和大嫂进了房间，这样的大事，难道不是应该大家一起讨论么？ 许婉有点遗憾的看着佟雪他们的房门，只能说道，“二哥，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把豆子磨了吧。” 许文远也只能不甘心的跟着许婉去了。 房间中的两个人则是暂时忘记了外面的弟妹，佟雪把许文达扶着坐在了炕沿上，然后就站在许文达的身边，冲着许文达笑了笑，“秀才相公，你说，我对村子里的人不熟悉，你说我们该找谁把这消息传出去？” 佟雪站得离许文达很近，许文达甚至能闻到佟雪身上皂角的味道，而且佟雪就这么站在他跟前，他还得抬头看她，两个人的距离太近，让许文达生出一些不适，“你一定要这样说话么？” 佟雪刚才扶着许文达进来就直接站在这儿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会儿被许文达提醒，才发现，两个人离得太近，她甚至能看清楚许文达根根分明的睫毛。 听着许文达略带紧张的声音，佟雪故意的往前倾，就看着许文达勉力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始终不让佟雪靠近，佟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盯着许文达的眼睛，调侃的说道，“你是我相公，我这样说话不是很正常么？”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厚颜无耻的大胆女人，许文达苍白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红晕，弄得佟雪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呼，“秀才相公，你脸红了？” 许文达避开佟雪的眼神，坚决不看她，那有点像是赌气的模样跟没有糕点吃的许文昭简直如出一辙，不愧是亲兄弟。 半晌之后许文达才慢悠悠的说道，“我那是一口气没喘上来。” 佟雪也是个懂得适可而止的人，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也不纠缠于此，直接坐在许文达的身边，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许文达自己拿了个枕头靠在身后，稳住自己的身子，这才说道，“隔壁的刘婶就很不错，她跟我们家稍微有点来往，虽然刘婶人很不错，但是她的嘴巴真的有点碎，有点什么消息，保证她能传的十里远，尤其是这种事情。” 自己的身体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如果能在离开之前看到弟弟妹妹的名声改变，就算是走了，他也能安心了。 若是搁在以前，许文达是厌恶这样的方式的，毕竟当年的流言对他们一家的伤害有多深，他自然知道，所以他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传播流言的人。 而且许文达也相信，凭借他的本事，想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是大有希望的。 但是现在，时过境迁，再加上那柳树实在出现的太过突兀，也许这就是天意，许文达自然立刻就想到了利用此事，来制造对弟妹有利的舆论，让他们的人生能少一些磨难和坎坷。 许文达顿了顿之后说道，“当然，最好是传到村长那里，如果他能相信的话，以后文昭和静儿在村子里的境遇就跟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求别人能把他们两人当成有福之人，只希望他们能在村子里过上正常的孩子的生活。” 佟雪了然的点点头，“好的，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真是没想到呢，刚才还唬的文远一愣一愣的，” 说完之后，佟雪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许文达叫住了，“等等。” 佟雪转身看向许文达，“嗯？” “佟雪，等下做饭的时候，给文昭和静儿每人煮个鸡蛋吧。”许文达顿了一下，然后声音突然变得有点低沉，“还有，谢谢你。” 佟雪心头一跳，思考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反应，应该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许文达不可能知道那柳树死而复生跟她有关系，“谢我做什么，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担心被许文达看出什么，佟雪逃命似的出了房间。 佟雪拿着两个鸡蛋煮进锅里，眼前浮现文昭和静儿的脸，他们两个娃娃，长这么大，生辰怕是都是这么过的吧。 甚至家里人在此之前都没有讨论过他们的生辰，只是到了这一天，比平日里多吃一个鸡蛋。 想到这里就莫名的有些心疼，佟雪记得她小的时候，她的生日依旧是她一年之中除了过年最高兴的一天，因为那一天，她总是会有理由让自己吃顿好的，哪怕只是窝了两个鸡蛋的方便面，都能让佟雪期盼着好几天。 她不知道许家别的人是怎么过生辰的，也许许家的人都是如此，两个孩子并没有觉得这样的生辰有什么问题，但是佟雪就是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 佟雪记得她小时候，因为没吃过生日蛋糕，很长的时间内，在生日的时候吃蛋糕成了一种执念。 想到前几天许文昭和许静都很喜欢的槽子糕，佟雪突然来了主意，不如就*蛋糕。 原本佟雪也想着找个时间给家里的其他人做来尝尝，看适不适合拿去集市上卖，毕竟卖豆腐盈利太少，还是卖糕点的利润来的划算。 只是最近忙着试空间井水的作用，给忘记了，正好遇到了两个孩子生日，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做出来。 佟雪在这边忙着准备做糕点的材料和准备工作，另一边在熬煮豆浆的许婉和许文远也在小声的聊天。 许婉小心翼翼的说道，“二哥，你说外面的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天还看见大嫂给柳树浇水来着，我还劝她说没用的，那时候还半死不活的呢，今天早上一醒来，大变样了。” 许文远推磨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看了许婉一眼，“这事以后不要再说了，那柳树能活过来就是天降祥瑞，大哥说的不会错的。” 感谢skyblue08的香囊，谢谢，(づ￣3￣)づ。 23.邀请刘婶 许婉一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二哥变得这么严肃，但是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话她以后不会再说。 却不知道许文远平静的表面下，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心中对佟雪这个大嫂生出了一丝疑问。 其实佟雪身上有很多的一点，他是家里唯一一个去过佟家的人，对于佟家的人，许文远算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分了解。 佟家那样一个刻薄的家庭，能然佟雪就这么替佟玉嫁过来，虽然是为了给佟玉挡下这门亲事，可是那样一副嘴脸，又何尝不是觉得佟雪对佟家没有什么价值。 可是看看佟雪来到许家之后的事情，虽然很多东西都看着跟以前一样，但是不过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细细想来却发现改变了不少。 就不说其他，光这零零碎碎的卖豆腐的钱，也攒了不少，能够一家子吃喝不短的时间了。 家里的粮食消耗的不比原来快多少，可是他们饭桌上却丰盛了许多，比平日里都长得快的蔬菜，比往常爱下蛋的鸡，还有外面河里的，山里的，尽可能的让他们贫瘠饭桌上边的丰富起来。 弟弟妹妹看起来以比往日里要开心活泼了，如果真的有天赐福运的话，许文远想，大概是老天让佟雪阴错阳差的嫁进他们许家吧。 还有那外面的柳树，想到这里，许文远摇了摇头，把那些想法甩了出去，心里默念子不语怪力乱神。 鸡蛋糕的制作其实非常的简单，只是现在受限于条件，没有做西式糕点常用的泡打粉，如果只用面粉和鸡蛋，怕是最后蛋糕蓬松不起来。 佟雪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那天她吃到的槽子糕，虽然是有一点硬，但还是感觉得出里面加了类似于泡打粉一类的东西。 在灶房里转了半天，目光落在了她之前留下来发酵的老面团上，这个东西能蒸出馒头，理论上也能做出蛋糕吧。 要不就把它加进去试试？ 佟雪一直都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把老面团弄干了，然后磨成粉，当成泡打粉在用，以前佟雪从来不曾做过这样奇怪的尝试，并不知道会有什么记过，但愿这个想法是奏效的。 当然，及时不奏效，佟雪也还是寄了一丝希望在空间的井水上面，希望就算是失败了，到时候也不要太难吃。 用了家里母鸡下的鸡蛋，还有家里最后仅剩的面粉和糖，佟雪觉得前所未有的紧张。 毕竟她用掉的这些，可都是家里头算很值钱的食物了，要是做出来难以下口，她真的会觉得愧疚的。 佟雪非常紧张，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是佟雪第一次蒸馒头，本来因为看别人做过了，觉得很简单，就想自己试一试，谁知道面没发够，苏打也没放，蒸出的馒头硬的都觉得膈应，比窝窝头还硬。 只是自己做的饭，跪着也要吃完，于是佟雪就连吃了一个星期又黑又硬的馒头，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只要开始蒸馒头，佟雪就很紧张。 但是长大以后，随着手艺的精进，这种紧张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而今天，那种萦绕在心头的紧张又再度出现了。 因为没有模子，佟雪把最后的成品放进碗里放入锅中，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管结果如何，总算是弄完了，现在就等待结果了。 做完这一切，佟雪才发现她竟然出了一头的汗，擦了擦额头的汗，才朝着许文远他们走了过来。 现在许家兄妹已经对做豆腐很熟悉了，佟雪只需要负责点卤就行了，不过今天是个不一样的日子，所以佟雪大手一挥，“咱们今儿不出去卖豆腐了。” 这下轮到许婉和许文远傻眼了，许文远立刻想到今天是他娘的忌日，于是主动说道，“大嫂，我们去给娘上坟祭拜一上午就够了，我都算过时间了，什么都不耽误。” 这可是小二十斤豆腐呢，要是都卖了能挣好几十文，要是去外面做工，得老老实实卖三四天力气才能挣到呢。 他们村里头有个习俗，上坟祭拜这种事，一定要在上午完成，这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下午的时间自由些，所以许文远这么说并没有什么问题。 佟雪说的却不是这件事，“我不是为了上坟这事儿，跟文昭和静儿有关，他们以后能不能跟村里其他的孩子一样，就在此一举了。” 许婉和许文远互看一眼，同时都想到了许文达的话，然后再不反驳，帮着佟雪把豆腐弄出来。 佟雪麻利的把豆腐弄好，先指挥许婉去灶房把锅端起来，别一直放在火上，然后又让她去找隔壁的刘婶，“婉儿，你去找隔壁的刘婶子过来，就说我新作豆腐，给她尝尝。” 刘婶对许家的几个孩子都很友好，家里有个什么新鲜的东西，也会给许文昭和许静尝尝，刘婶子算得上是他们再村子里相处的最好的一家了。 邻里相处就要礼尚往来，刘婶子家里条件也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能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经常接济他们，让许婉他们常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有时候又实在拗不过刘婶子。 所以这会儿佟雪说给刘婶子送点豆腐，许婉答应的非常的爽快，一跳一跳的就跑去隔壁了，“好嘞。” 刘婶一听许婉的来意，立刻就拒绝了，那豆腐可不比白面便宜，这几个孩子多不容易啊，哪能占人家这么大便宜呢。 不过听说是佟雪自己做的，这才跟着许婉来到许家，路上还跟许婉念叨了几回，“以前远远的见过你嫂子几回，看着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我还担心能不能照顾你们，没想到她还有这个手艺，有个谋生的手艺可是个大好事情，不管怎么样都饿不着。” 相比较村里头的那些人，刘婶子对许家的院子可是要了解的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那颗大柳树郁郁葱葱的，一副迎风招展的样子，上面的叶子绿油油的，鲜活的很。 刘婶子看得都瞪大了眼睛，“哎呦妈呀，你们家门口这树是怎么回事啊！” 还没等许婉开口解释，佟雪已经出来了，热情的握住了刘婶的手，“婶子，你快进来。” 佟雪拉着刘婶子，一直笑眯眯的，还切了一小块豆腐给了刘婶，“婶子，我这嫁进来之后，还没请你过坐坐呢，文达跟我说，一直以来，你对他们都很照顾，我可是得好好谢谢你，婶子尝尝我做的豆腐怎么样？”看到小伙伴的打赏很激动，谢谢a，skyblue08的平安符，(づ￣3￣)づ，o(n_n)o~~ 24.显灵 刘婶子看着放置在桌案上的豆腐，心中叹道，若是那许文达没生病，这许家一家的日子过得该有多好啊，可惜了。 刘婶子结果豆腐尝了尝，眼睛一亮，竖起了大拇指，其实豆腐这个东西，单切一块吃，寡淡的很，并没有什么滋味，但是就是这样才更容易吃出好坏来，“丫头，你这手艺，可是比镇上的豆腐坊还好吃。” 听到刘婶子的夸奖，佟雪看起来很高兴，直接拿起刀就切了两斤的分量，“谢谢婶子夸奖了，等一下把这一块让婉儿给你装回去，给家里人都尝尝鲜。” 虽然许婉在来时已经说过让她切一块豆腐回家，但是看到这足有两斤的豆腐，刘婶子怎么会接。 两斤豆腐在镇上能卖六文钱呢，许家的日子过得不容易，她可不能占这么大的便宜，“这怎么行呢？这豆腐尝尝鲜就行了，你们这是要用来卖钱的，雪丫头，我跟你说，虽然说有这个手艺，但是过日子还是要精打细算的。你家大郎还得银钱看病呢。” 佟雪一听就知道这个刘婶子是个实诚人，若非是真的为她着想，怎么会这么推心置腹的跟她说这些话。 刘婶子坚决的摇了摇头，“这豆腐我可不能要。” 佟雪笑了笑，“这豆腐做好了不能久放，可是我也是刚才才知道今儿竟然是我那为见过的婆婆的忌日，这文远当然也就不能出门了，放在家担心会放坏了。” 刘婶子一拍额头，“也是了，你看我都给忘记这日子，你那没福气的婆婆忌日，不过许家的兄妹们都担心说起这个会让文昭和静儿想起村子里那些骂人的话，在家里都尽量不提，许家的情况呢是有点特殊，你以后多担待这点，这几个孩子也是苦啊。” 大概是打开了话匣子，刘婶子又说起了关于她那个过世的婆婆的很多事情，零零碎碎的讲了很多，佟雪从刘婶子的描述中，大概能够拼凑出，他们的娘亲是个美丽温柔的女人。 被刘婶子抓着说话的佟雪也终于知道许文达为什么说刘婶子虽然人不错，但是真的管不住嘴。 这跟她不过认识一会儿，就已经快把许文达他们的娘亲从嫁进许家到生双胞胎亡故的这段期间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 大概是说的有点口渴，终于停了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冲着佟雪笑笑，“你看婶子这嘴，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了，闺女，给婶子倒口水行么？“ 佟雪给刘婶端了一碗豆浆，“今天早上做豆腐的时候磨的，家里人都喜欢喝，大婶也尝尝。” 刘婶子接过豆浆咕噜咕噜喝的痛快，佟雪在一旁说道，“听婶子的话里话外，我那未蒙面的婆婆是个极好相处的人，那么好的一个人，若是知道她拼死生下的一对儿女被村里人这么不待见，怕是去了地下，心也难安吧。” 刘婶子听了同学的话，也顾不得夸奖这豆浆好喝，跟着一阵唏嘘，“可不是么，当时医生说是双胞胎的时候，她可高兴了，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些事，哎！” 看着刘婶子还在想着她婆婆，于是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昨天晚上，文达又梦到婆婆，说是要给文达做凉拌柳树芽呢。婆婆走的时候，其他几个孩子还小，文达却是已经大了，他这病老也看不好，就总觉得对不起爹娘，没能把弟弟妹妹们全都好好的拉扯大，晚上总是梦到，睡不踏实。” 村里人对于长辈入梦这种事格外的看中，也格外的会联想。 佟雪这么绕了个大圈子，可不就是为了让刘婶子自己联想到门口那颗柳树上，她当然可以更简洁明了的说，可若是被人知道，这消息最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那效果可就会打一些折扣了。 刘婶子果然变得紧张兮兮的，看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说道，“你说你家门口，那颗活过来的柳树，莫不是你娘显灵了，今儿可是你婆婆的忌日呢，她定然是看不过村子里的人那么苛待你们一家，要来庇佑你们了，要不然怎么还梦到柳树芽呢。” 刚进门的时候，看到那柳树，刘婶子就想问的，但是一进来就被佟雪带着走了，说了半天豆腐，根本把这茬给忘记了。 这个时候想起来，一联想，还不等佟雪说什么，刘婶子就自己脑补了很多。 佟雪听到刘婶的猜测，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婶子，你说是我婆婆？我今天早上还跟文达说呢，这柳树生活了百年，大概是上天垂怜，所以草木成精，一下子就长出叶子来了。” 刘婶子听了也觉得对，不住的点头，“你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总之是一件好事。” 刘婶子一大清早醒过来，刚把粥煮在锅上呢，就被许婉拉过来了，这一待，就过了这么长时间，想着自家丈夫和儿子怕是要起来等着吃饭呢，于是就告辞准备离开了。 尽管刘婶子一番推辞，佟雪还是坚持把二斤豆腐给刘婶带回家了。 刘婶子似乎还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于是大手一挥，“这豆腐你可别再乱送人了，这些豆腐你不用担心了，不过十几斤豆腐，婶子等一下问问看谁家要买。” 许婉看着刘婶走了，探头探脑的看进来，“大嫂，文昭和静儿都起床了，开饭了。” 佟雪跟着许婉朝着灶房走去，许婉好奇的问道，“大嫂，你在锅上蒸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模样怪怪的，有点像发糕，可是又看起来不完全像。” 佟雪笑着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许文昭和静儿本来还半睡半醒的迷迷糊糊的，结果许婉喊了一句，大嫂做了新鲜吃食，两人立刻精明了，赶紧洗漱好，就朝着饭桌冲过来。 看着佟雪分到每个人的鸡蛋糕，许文昭拿着左看右看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只能下嘴咬了一口，结果一入口，许文昭就眼睛一亮。 这东西好软，好甜，还有鸡蛋的味道，真香，比槽子糕都好吃。 佟雪也拿了一块尝了尝，说实话味道跟她想象中的还是有差距，果然用的东西还是有些影响，不过好在因为有了空间井水的存在，让这鸡蛋糕加分不少，跟糕点铺子卖的槽子糕也差不多了。 许婉难得的没有在吃饭的时候想起来今天这顿饭大嫂做的有多么的挥霍，用了多少面多少糖，而是满脑子都是糕点的味道，真的是太好吃了。 不过这糕点的味道倒是有些熟悉，松软，香甜，还有鸡蛋味儿，许婉眼睛一亮，“大嫂，你之前说你会做槽子糕，说的就是这个糕点么？” 佟雪点点头，“槽子糕本来是要烤了才对，可是家里没有能烤的地方，就这么蒸着吃也不错。” 许文昭和许静配合的点点头，许文昭奶声奶气的说道，“大嫂做的很好吃，比槽子糕还好吃。” 佟雪摸了摸许文昭和许静的头，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喜欢吃就多吃点，大嫂本来就是做个你们的，锅里还有你们两个一人一个鸡蛋呢。” 25.上坟 许文昭嘴巴里还有一块鸡蛋糕，嘴巴鼓鼓的，一嚼一嚼的像是一只软萌萌的仓鼠，一边吃一边说道，“谢谢大嫂，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糕点。” 吃完饭，许婉去洗碗筷收拾了，佟雪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去帮她，而是拿着剩下的鸡蛋糕问道，“文达，你说这个能卖得出去么？” 许文达还是第一次听到佟雪这么直接的喊他文达，除了他的长辈，这大概是第一个这亲昵的称呼他的异性，许文达觉得这种感觉又点陌生，又有点新鲜，那个柔柔的声音，像是一一根羽毛在他心里划过，酥酥痒痒的。 许文达看这个剩下来的鸡蛋糕，想到刚才吃进去的时候那中绵软的口感，还有香甜的味道，虽然只是一口，许文达就知道佟雪可是不惜放了不少材料，但是这种东西他从未吃过，在镇上算是新鲜东西，倒是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许文达赞成的说了一句，“我觉得不错，可以跟槽子糕卖一样的价钱，如果幸运的话，甚至再高个三五文，这个还要到镇上看看具体情况才好判断。” 不过这样的糕点，计算买的比槽子糕便宜些，也是比磨豆腐挣钱的，许文达对眼前的人越发的好奇了。 如果说在这个村子里还能学会怎么磨豆腐的话，那能学会做一种跟槽子糕差不多的糕点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佟家的人亲自送来的，许文达真的要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谁。 佟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许文达越发的怀疑，只是听到许文达的肯定，然后满心算计着做一天的糕点，能挣多少钱。 一天做四十斤豆腐也不过是一百文，可一天要是能做四十斤糕点，那可是好几辆银子赚来了。 心里美滋滋的佟雪接下来就听到许文达说了一句话，然后整个心都凉下来了，许文达说，“这个糕点价格贵，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就算是镇上有钱人多，销量也比不上豆腐那么好，你若是想卖，头一天就先做个两三斤试试吧，若是以后卖得好了，可以再增加。” 两三斤！那才能赚多少钱，佟雪觉得刚才那个挣大钱然后盖大房当地主的美梦瞬间烟消云散。 糕点这种东西，算是比较高端的吃食，在镇子上并不像是豆腐那样普及，任何人都能割一块尝一尝的。 再说了，买豆腐的人多，就算佟雪去卖了，也没什么，但是糕点铺子就那一家，据说东家还是在省城里开铺子的，佟雪做的糕点一点不差，还是这镇上没有过的，若是触动了糕点铺子的利益，怕是也不好，倒不如少卖一点。 许文达想的东西更多一些，所以才给出了两三斤这个建议，佟雪虽然暂时没想到，但是被许文达这么一点，也觉得糕点的需求量比较小，还是稳妥些好，况且两三斤也不算少了，做的小些，也能有三十块。 刘婶子是一个守承诺的人，吃完饭就过来跟佟雪说找到了买家，她直接送过去就行。 佟雪不能不承这个情，她并不是特别的在乎这豆腐是不是都能今天卖掉，但是刘婶却这么上心，这些人家都要刘婶送过去，显然还是不愿意跟自家有什么过深的瓜葛的，能掏这个钱，都是看着刘婶的面子，也不知道刘婶为了这个事废了多少口舌。 佟雪把豆腐按照要求切好，然后说道，“婶子，今天多谢你了，这样吧，这豆腐本是三文钱一斤，不过都是邻里邻居的，看在婶子的面子上，就给两文或者两文钱的豆子就行了。” 刘婶子搓了搓手，本来想拒绝，可是想到她之前让别人买豆腐的时候是乐意的，可是听到是许家的，却都不高兴了，不仅这样，还劝她也不要跟许家往来，若是能有这些优惠，结个善缘，倒也不错。 刘婶子拍了拍佟雪的手背，“你是个好的，你们家都是好孩子，日子长了，他们总会知道的。” 刘婶子窜了好多家让他们买豆腐也是有好处的，不过半天的时间，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 这一天，许家门口的出现的人比过去几年里出现的人加起来还要多，人人都来看许家门口是不是真的有一颗死而复生的柳树。 而许家的人对此并不知情，他们去给他们的娘上坟去了。 在这个地方有一个习俗，在过世的人的忌日，要去坟头烧纸磕头的，就跟活人的生辰一样。 佟雪第一次来到许家的坟地，扶着许文达朝着埋葬他娘的地方走过去，看起来十分简陋，说白了，就是一个黄土包，前面用土堆着一个放贡品的台子，上面插着一块木板，写着许柳氏之墓。 许文达作为长子，佟雪跪在许文达的身边，点了三根香，把带来的黄纸烧掉，把早上做的鸡蛋糕放在了贡品的台子上，还放了些其他的瓜果。 许文达虽然是笑着，但是眼眶看着红红的，“娘，儿子带着弟弟妹妹来看你了，你看到了么，在我身边的这个，是您的媳妇儿，这个鸡蛋糕就是她做的，以后她会带着弟弟妹妹来看您，您要记得保佑他们。” 许家兄妹几个齐齐的对着坟头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 26.流言四起 等许家兄妹再次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都认真的在看许家门口的那颗柳树。 说起来平日里会注意到许家门口这颗柳树的人还真的不多，但是知道这颗柳树的人却不少。 许家以前也是祖祖辈辈的农民，在地里刨食，没想过什么大人物，偏偏到了一代，出了一个厉害人物，离开村子十年，赚了不少钱。 回村就一跃成了村子里最有钱的富户，也开始让子孙念书，这么几代人下来，许家才成了村子里的大户。 而许文达他们所住的祖宅，其实是那位长辈在发达之前的房子，门口这柳树还是他离家之前种在门口的呢。 当是倒是有一段佳话，不过日子长了，谁还会在意一棵树。就算是之前濒临死亡，也没多少人会真的去关心一颗柳树。 但是这次关于柳树死而复活的事情传出来，不少人这才又关注起了这棵树。 这柳树这个时候发新芽，飘柳絮，就算是之前不是濒临死亡，现在这个时节，变成这样，都是一件大事。 再加上一上午那刘婶子那里传来的流言，村子里的人很多都被惊动了，这次的事情，影响到的人不亚于有道士说许家有两个小扫把星。 流言蜚语这种事从来都是越传越离谱，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流言已经传得变了好几个样。 佟雪虽然想到过这件事情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没想到她们不过去上个坟的时间，家门口就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佟雪她们走进了，就听到人群里有人在嘀嘀咕咕。 “你说这老柳树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她娘显灵了，为了给大家伙看看，她的孩子不是灾星。” “我看像啊，早上我还看见许家几个孩子带着新媳妇去给她上坟来的，今天可是她的忌日。” “谁知道呢，听说是天赐福缘，所以这树才能活过来，我看不太像，要真是有福缘，还能有两个扫把星，他大哥可是都病的快不行了。反正那许文达一天不好，我是不会相信的。” “那倒也是，毕竟许家的接连有人过世，这也不是假的，反正还是得注意着点，别被扫把星给影响了。” “我看你们就是多想，龙凤胎那是多少年难有的福气，本来就是龙凤呈祥的吉兆，许家那么惨，说不定是别的儿子命硬呢，我看说不定人家就是福星。” 佟雪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我弟弟妹妹本来就是福星，我们家的日子会在长辈的在天之灵保佑之下，越过越好的，至于其他的，就不劳各位操心了。” 听到佟雪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说话，所有人立刻就噤声了，这佟雪的厉害之名已经传了出去，这个时候还真没人想跟佟雪对上。 再看看佟雪扶着的人，脸色苍白，穿着一件短衫也有几分读书人的书卷气，脸色苍白的不行，整个人的重量压了一大半在佟雪的身上，看起来就不太好的样子，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村里人很久见过的许文达。 许文达生病已经很久了，最开始的时候，还偶尔能见到他，后来据说病的越发的严重了，就很难在村里面再见到许文达了。 看着许文达这个时候还能出来去给他娘上坟，不少人纷纷猜测，这许文达的病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看到许文达和佟雪站在一起，围观柳树的人群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让许家兄妹通过。 只是等到许家人走进屋里，外面的人又开始按捺不住的聊了起来。 佟雪扶着许文达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知道许文达的状况有点不太好，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一个诶每天都要吃药的病歪歪的身子，但是这段时间一直用空间中的井水慢慢的调养着，咳嗽的次数其实并不是很多，稍微有点缓慢的好转，至少咳嗽的不那么厉害了。 就连许文达也觉得自己身上比往日里有劲儿了，所以今天才坚持跟着弟妹们一起上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吃不消。 其实许家的坟地离许家并不算是太远，但是对于一个病号来说，还是太吃力了，今天出了那么远的门，走了太多的路，又在坟前跪了很久，许文达本来就已经很糟糕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 在回来的路上，佟雪就已经感觉到许文达压在她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大了，到了家门口这会儿，基本上已经是全身的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在了佟雪的身上。 佟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让自己维持一个走直线的状态，所以一回家就立刻把许文达扶回去了房间。 给许文达倒了一杯水，“没事吧，喝口水，休息一会儿。” 许文达脸色苍白，扶着许文达的后背喂他喝水，摸着许文达润湿的衣服，佟雪才惊觉，许文达竟然出了一身的虚汗。 佟雪摸了摸许文达的额头，冰凉的吓人，佟雪吓坏了，立刻朝着许文远喊道，“文远，你大哥的情况有点不太对，快去叫大夫。“ 许文远听到声音都没进来看，就立刻跑出去了，佟雪看着嘴唇发白，已经陷入昏睡，怎么也叫不醒许文达。 佟雪赶紧拿了一条毛巾帮许文达擦擦汗，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了，更何况佟雪毕竟是现代儿女，不拘小节，救人最重要。 脱掉了许文达的衣服，把他身上擦干，这才又把许文达塞进干的被子里面。但是许文达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依旧还在出汗。 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脱水而死了。 佟雪想到之前听人说过，大夫说了许文远活不过两个月，担心那大夫所言应验，心境大乱，整个人有点慌张，“许文达，你给我醒过来，你不是最放心不下弟弟妹妹么，我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的弟弟妹妹真的就要一辈子陷在扫把星这个灾难里出不来了。” 现在的佟雪自己有赚钱的手艺，就算没了许文达也依旧可以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但是此时此刻的佟雪，真的不希望许文达有任何事情，也许是因为许文达是她来到这里之后最熟悉的人，也许是因为心里那种突如其来的莫名的心慌。 27.病情 不管怎么样，佟雪希望许文达能好好的。 感觉到许文达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可是许文远却没那么快回来，佟雪急的团团转，突然间想到她空间中的那个玉葫芦里流出来的东西，每日只有一滴，那玉碗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 佟雪还来不及试一试那玉碗里面的液体到底有什么功效，但是现在看着许文达呼吸越来越微弱，赵这么下去，不等到大夫来，就怕许文达就不行了，只能司马当活马医试一试了，佟雪一咬牙，将那液体拿了出来。 也不敢多喂，只敢喂了两滴，然后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许文达的床前。 许婉从外面走进来，看着已经昏迷的许文达，眼眶都哭红了，她不明白，今天早上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从外面回来就突然这样了。 她却不知道，许文达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之前一直拖着熬着，就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弟弟妹妹。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许文达觉得即使自己真的不好了，佟雪应该会遵守他们新婚之日许下的承诺。 虽然不明白佟雪到底为什么会那么多东西，但是有这些东西傍身，过上富足的日子并不困难，这心里头的担子稍微一松，倒是一下子更严重了。 许文达来不及去县里找大夫，只能找了一个镇上的名医拖着回家来了，其实之前许文达的病，他们都是诊治过的，可都觉得怕是药石罔用，时日不多了。 所以今天看到许文远的时候，其实都是不大愿意来了，许文远只能半拖半拽的把大夫拉回了家。 许家门口围观柳树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不断的涌过来看看许家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怪的事情发生。 不可避免的看到许文达风风火火的拉着大夫进去了。 这一下，围观的人更来劲了，有人说天降福运，许文达这是要大好，许家这是要发达啊，也有人觉得这事太过不可思议，说不定许文达是不行了，之前不是还有大夫说活不过两个月的么，说不定就应在今天了。 总之外面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本来想要离开的人，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还不停的眺望着院子里面的情况，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许家的热闹。 大夫进来的时候看到许文达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皱着眉头看了佟雪一眼，看的佟雪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感觉这大夫对自己有点不满啊。 不过现在情况紧急，佟雪并没有多想，只是急急忙忙的说着许文达的情况，“大夫，今天他上坟回来，就一直出汗，把衣服都给湿透了，就刚才也一直还在流汗，现在才稍微好了一些，你快给看看，到底怎么了？” 大夫一边给许文达把脉一边皱眉，每次一皱眉，许家的人就跟着跳一下，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这大夫说出什么让人不能接受的话来。 孙大夫自己也是郁闷，这个许文达生病，他们镇上的大夫都看遍了，都没一个好，最后找了县里的大夫，也是一样，前段时间还听说病入膏肓，没得治了。 许文远这急急忙慌的把他找来，他还以为许文达要不行了，可是现在看这个脉象，却好像是大好了一样，这太奇怪了。 孙大夫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心中纳闷，莫非这许家找到了什么医术高超的大夫？许文达这个病，他们几个大夫也在一起讨论过，没有谁得出一个结果，都觉得就是普通的伤寒，可是照着这个房子吃下去，却越吃越严重，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后来许文远就着了县里的名医，却并没有什么起色，可是怎么突然就感觉亏空了多年的已经要油尽灯枯的身体突然补上了大半的窟窿，眼看着就要大好了。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这病简直是来的诡异，去的神奇。 许文远看着孙大夫一边摇头一边皱眉，心里着急，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夫，我大哥他到底怎么了。” 孙大夫看了许文达一眼，然后认真的询问道，“你大哥他最近是哪位大夫给治的，还是吃了什么补品。” 许文达不明白孙大夫这么问是什么用意，不过还是老实的说，“就是你让我去找的回春堂的大夫，大哥就跟我们吃的差不多，也没吃什么呀。大夫，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大哥到底怎么了。” 孙大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大哥他没事，除了身体虚弱点之外，看着倒像是并无大碍的样子，应该需要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我建议你明日还是找回春堂的大夫过来诊治一下。” 孙大夫直接就要告辞，被许文达拦了下来，“大夫，你还没开药呢。” “我力有不逮，我看你大哥这样只需要好好调养，就行了，实在不是我不给开药，而是你大哥这病生的奇怪，之前我们那么多人给开的药，却越来越严重，我看倒不如就这么好好的养着，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好了。”孙大夫说的语重心长，他作为一个医者，当然不想承认自己医术不行，只是这许文达的病实乃是不知道什么的疑难杂症，不能乱下药。 佟雪听了孙大夫的话，心放了一半，“文远，拿诊金给大夫，把大夫送回去吧。” 听到佟雪发话了，许文达虽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带着孙大夫出去了。 孙大夫临出门的时候，转回头看了躺在床上的许文达一眼，被子的掩盖下，还露出一个光洁的肩头，然后又看了看佟雪，“你相公的病还没好全呢，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年轻人，要节制。” 佟雪一头雾水，什么要节制，眼光落在刚才孙大夫看过的地方，也看到了许文达露出的肩头，顿悟了。 佟雪顿时脸红到了耳根，看了一眼站在房间里完全不明所以的许婉，有中扶额的冲动，不过幸好小妮子还小，什么都没听懂，要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这孙大夫的思想怎么这么污呢，虽然说许文达真的长得很好看，但是她佟雪这么有节操的人，怎么可能会一个病怏怏的人下得去手。她看起来有那么禽兽么？ 28.看到了什么 许文远把孙大夫送到村口这才折回来，但是孙大夫过没多久就被一群好奇的村民给围了起来，“大夫，那许家大郎的病怎么了？” 孙大夫看着围上来的人，顿时心生不高兴，只是含糊了说了一句，“许公子并无大碍。” 得到了孙大夫肯定的回答，从早上开始就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那个关于柳树的传说，又被人提起来了。 这许秀才病的都不行了，结果现在却无大碍了，那岂不是说上午传言的都是真的？ 虽然还有人抱着怀疑的态度，但依旧有不少人对此深信不疑。 因为许文达突然之间晕倒，大家都没来得及顾得上吃饭，这会儿听说了孙大夫的诊断，这才稍微放心下来，这才觉得肚子饿了。 随便对付了几口，佟雪就回到房间里面盯着许文达，就担心他有什么闪失，虽然孙大夫说了没事，但是总归还是要找回春堂的大夫问过之后才能放下心来。 佟雪拿了一件许文达的干净的里衣，给他换上，不可避免的再一次看到了许文达的身体，许文达的皮肤很白，也许是因为生病不出门不见光的原因。 平日里看着这个人即使是清瘦些，依旧是个翩翩佳公子，这会儿没了衣服的遮挡，佟雪才发现他瘦成了什么样。 身上的骨头摸上去都觉得硌得慌，看着许文达这个样子，佟雪莫名的觉得很心疼，这看起来比她这个长期营养不良的人还要更瘦一些，这病应该很磨人吧，可是他却总是装作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尽量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他很好。 所以在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佟雪就算看得到许文达生病了，却根本不太相信，他撑不过两个月。 可是今天突然发生的事情，真的是把她给吓坏了。 佟雪把衣服给许文达穿好，这才让许文达躺下，这一晚上，佟雪也不弄什么楚河汉界了，就这么坐在许文达的身边。 只是夜里不能点灯，在黑漆漆的环境里，佟雪到底还是没有抵挡着眼皮打架的诱惑，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着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许文达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许文达第一个反应是许文昭来钻他被窝了。 低头一看，却发现是佟雪，许文达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 坐起来的许文达受到了更大的惊吓，因为他发现他只穿着里衣，所以昨天是谁帮他换的衣服？ 许文达瞟了一眼睡在他身边的佟雪，佟雪眼下有点青黑，很显然她昨夜并没有睡好，而且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和衣而睡，这个样子怕是守了自己一夜。 佟雪睡得脸蛋红扑扑的，睫毛纤长，鼻子很秀气，但是也翘挺，虽然瘦瘦的一张笑脸，看起来很是有几分可爱，有头发拂在了脸上，似乎是有些痒，佟雪抓着他的被子蹭了蹭，然后又窝着不动了，莫非自己昨天的衣服是她换的？ 看着佟雪无意识的蹭着他的鼻子，想到佟雪帮他换衣的这种可能性，许文达脸不自觉的稍微红了一下，甚至游戏不受控制的发烫，冷静了半天，这才自己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出了房间。 昨天回来的时候，许文达的记忆还是很清楚的，后来就有点模糊，只觉得有一种陷入黑暗的被困在不知何处的感觉，黑漆漆的他怎么也找不到方向。 可是一直有个声音跟他说，他如果就这么走了，他的弟弟妹妹们会有多凄惨，许文达知道那是佟雪的声音，只能循着声音往回走。 没想到后来嘴里突然涌进了一股暖流，他突然就看到了光明，找到了回来的路。 许文达觉得今天的状态出奇的好，比前几日那种缺乏力气的状态好了许多，精神也好了很多，让他有一种他在好转的感觉。 刚出门，许文达就看到了眼下一片青黑的许文远，许文远激动的就要扑过来，被许文达用手势制止了，“小声些，你大嫂还在睡觉。” 许文远看到他大哥醒过来了，也顾不得其他，回到房间，拿了几个玉米饼子，“大哥，你好好歇着，我这就去回春堂找大夫。” 许文达看着风风火火的跑出去的许文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有话要问许文达呢，至少要弄明白他的衣服是谁脱的。 佟雪这一夜睡得非常的不踏实，隔一段时间就要醒来一次看看许文达是不是还好，这个时候睡的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摸许文达的位置，结果空了。 佟雪一个激灵醒过来，直接就冲出了院子，看到许文达好好的站在院子里，这才松了口气。 许文达转头看到佟雪，耳根又有点发烧，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但到底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成婚之日也已经相互说明，两人这段时间也一直相敬如宾，并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 可是经过昨日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佟雪本来看到许文达已经能站起来了，没心没肺的跟他打招呼，看到许文达脸上一闪而逝的尬尴，这才想起来昨天，她看到了啥。 佟雪挂在脸上的笑，突然就变得有点僵硬，“那个，昨天的事情只是权宜之计，我不是故意要看到。” 就在这个时候，许文昭从旁边的房间里突然露出一个脑袋，“大嫂，你看到了什么？” 佟雪和许文达就这么僵在原地，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有种奸情被撞破的诡异感觉，看着许文昭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佟雪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倒是许文达在经过了最初的一时慌乱之后，很快就变得非常的淡定，走过去摸了摸许文昭的头顶，笑着说道，“等你长大娶了媳妇就知道了。” 这算什么解释？佟雪听得目瞪口呆，想到昨天那孙大夫的误会，简直有一种想找个洞钻进去的冲动，这还是她认识的许秀才么，总有一种她好像被调戏了的感觉。 29.诊断 佟雪觉得脸有点发烧，也不理会屋里的兄弟两人，直接出去做早餐去了。 做好早餐，才发现许文远不在，灶房里还少了两个玉米饼子，“婉儿，你知道文远去哪儿了？” 许婉醒来的时候许文远已经走了，她也不知道。 许文达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文远去回春堂请大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佟雪总觉得她和许文达之间弥漫着一股尴尬，这时候听到许文达跟她说话，顿时耳根泛红，手里的勺子都险些没握住。 佟雪心中有些羞恼，自然斥道，“刚醒过来就跑出来做什么，昨天你可把我们吓死了，赶紧回去休息。” 许文远倒是表现的一切如常，点头应是，然后真的回房了。 直到灶房再也看不到许文达的身影，佟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有些不明白，刚才听到许文达说话的时候，怎么就紧张了呢？ 许文远在快要晌午的时候，总算是从县城里把回春堂的大夫带过来了，回春堂的大夫看着年纪不小，鬓间胡须都已经花白，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就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的，看着急人。 看许文远虽然急的火急火燎，却一句催促的话都不说，只能着急的看着他，这大概就是之前给许文达诊治过的那个整个县里最好的大夫了，因此看着这位大夫，佟雪也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了。 张大夫慢吞吞的给许文达把脉，本来以为不过是跟以往一样，已经是油尽灯枯的脉象，没想到，当日许文达活不过两个月的话，就是他说的，他还吩咐许家人可以准备后事了。 可是这脉象突然发生了变化，哪里还有将死的脉象，倒像是康复了。 其实许文达的这个病症，早先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以许家的条件，那么贵的补养的药材，他们根本就负担不起，于是只能硬生生的吃一些控制的药剂拖着。 这么长时间的病，原本能补回来的身子已经掏空了，这才有了之前的油尽灯枯之象，但是现在，这亏空的身子似乎被补回来了。 当日张大夫断言许文达活不过两个月，也是因为身子亏的厉害，温养着也只能吊着一时性命，治标不治本，大补的话，这破败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 可是现在的许文达，虽然相比较健康人，这身子还是太虚，太弱了，但是总归是陈年旧疾好了，张大夫摇头晃脑的很是奇怪，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短时间大补，还不伤身，张大夫也顾不得慢吞吞的拿腔，急急的问道，“许公子，你最近可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 许文远摇了摇头，“没有啊，大哥都跟我们吃一样的东西，为什么都这么问，昨天孙大夫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张大夫看着许家人似乎是真的不知道，顿时有点失望，“许公子这病主要是身子亏得厉害，一直拖着不好，现在好了大半了，我等一下开个方子，好好养个三五个月了，估计能大好了。” 张大夫一边开房子还一边在一旁嘀咕，“真是怪事，什么都没吃，亏空的身子一下子都补回来了。” 许文远拿着张大夫开的药方送张大夫回去，顺便去抓药，许文远前脚出门，后脚刘婶子就冲进来了。 刘婶子昨天听说许家请大夫的事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心里虽然着急，可是心里也觉得这么晚了去别人家不好。 而且也被家人拉住了，刘婶子的家人想的简单，他们也觉得许家兄妹过的不太好，觉得该帮的时候就帮把手，可是这个时候，人家家里请了大夫上门，说不定正忙着呢，他们这么贸然去了岂不是添乱。 于是担心了一个晚上的刘婶子今天看到又来了一个大夫，这下怎么也坐不住了。 刘婶子一进来，就说道，“大郎他没事儿吧。” 佟雪笑着把刘婶子迎进来，刘婶子一进来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许文达，看到许文达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许文达站起来，笑着说道，“谢谢婶子关心了，我已经无大碍了。” 佟雪给刘婶子倒了一杯水，然后笑着说道，“婶子，刚大夫说了，他这病若是好好养，最多过个半年，就能大好了。” 佟雪的话可把刘婶子给高兴坏了，自从见了有大夫出入许家之后，村里头可是有不少人说话很难听的，这下可是狠狠的打了那些人的脸。 刘婶子恨不得立刻就出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外面的所有人，然后好好看看他们的脸色。 看出刘婶子迫切心情的佟雪并没有留她，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就让刘婶子走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一直在观望的话，那么现在，许文达是即将病愈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估计大部分都会相信，许文昭和静儿不是什么扫把星。 想到那两个可爱的孩子以后就能像村里的正常孩子一样生活，佟雪心里头就觉得高兴。 当然更让佟雪高兴的是，她那空间之中的液体还真是宝贝，许文达不过是用了两滴，就能好了，这真是个好消息，她的空间里可是还有一个碗底呢。 没有了随时守寡的威胁，佟雪心情大好，决定今天中午大展身手，做一顿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 佟雪欢脱的跑去了厨房，根本没有听到还留在房间之中的许文达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睛里面有着迷茫和疑惑，“佟雪，你到底是谁呢，是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么？” 看着从墙头冒出来露出新芽的柳树，许文达心中想到，如果说他们家真有福星，那大概就是整天看着没心没肺的佟雪吧。 有了刘婶子的大力宣传，不出一天的时间，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许家那个病秧子秀才的病有起色了，大概是要好了。 而因为柳树活过来造成的影响还在，慢慢的开始有了另一种传言，有福气的是其实是那颗柳树，连带的能把许家的小扫把星也给压住了。 30.上门 随着说这个话的人越来越多，也有更多的人相信了这件事。 毕竟，相比较许家的两个孩子是福星，把他们当了多年灾星的人还是觉得这许家老宅是一个福地的可能性更大些。 流言蜚语就是这样，传的人多了，自然就变了味道，听得人多了，三人成虎，自然就有人信以为真了。 当初许文达能分到这个地方的祖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里真的太过破败，虽说是祖宅，确实还没发达之前的房子，还多年失修，若不是许文达找人修整了一番，这个房子根本没法住人。 所以当时许文达才能顺利的分到这一处的房产，许奶奶也自觉沾到的便宜，只要许文达这边按时给奉养，倒也相安无事，不来找麻烦。 但是现在，这本来没人想要我的祖宅，偏偏就成了宝地，很多人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都是观望的，但是听说了大夫的诊断之后，心中就认定了许家这就是块福地。 要说这许家虽然经过这么多年，早已分成了好几支，但是不少人还算是亲戚，若是隔得远也就罢了，可是那些离得近的，可不是看着许家的宅子眼热的不行。 尤其是许文达奶奶李氏和他的叔叔婶婶。 自从成亲这么长时间以来，佟雪在这个家，除了每月必须要给到他奶奶的奉养之外，几乎感觉不到这两家人有任何的交集，倒是颇有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 因为村里人刻意的隔绝，佟雪从来都没有见到过传说中的许文达的奶奶，那个刻薄的老太太。 但是这柳树所在之地乃是千年福地的传闻开始被所有人传开之后没几天，老太太上门了。 自从上次做出的鸡蛋糕被全家人好评，佟雪已经确定了新的方向，正打算今天进城里买些材料备上，等过几天下次镇上大集的时候做些糕点来卖。 上一次大集的时候因为顾着许文达的病情，所以给错过了，这次佟雪说什么都要赶上，这可是一次挣大钱的机会。 结果正要出门，就看到门口站了个不认识的老太太。 佟雪看着门口的人也不打招呼，抬脚就要进来，顿时心里就觉得不太高兴了，这人谁啊，这么没礼貌，佟雪直接就把人拦住了，“我说，这位老人家，你是谁啊，怎么能随便闯别人的家。” 老太太还没发话，跟在她身后的一个长得有点肥硕的夫人，就开始说话了，“我是许文达的婶婶，你就是他娶回来的新媳妇吧，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佟家是怎么教的孩子，还不快请我们进去，你这么跟我娘说话，你这是不孝。” 许文达的婶婶，就是婉儿嘴里那个好吃懒做惯会讨婆婆欢心，私底下把事情都退给她娘做的人吧，看着她这肚子上一层层的肥肉，这得多吃了多少粮才能长到身上的。 而这个奶奶，就是那个害的许文达他爹生病最终郁郁而终的罪魁祸首了吧，到最后分家了，还要把许文达他们兄妹身上的血吸干才罢休，说不定许文达的病也是因为那天晚上给冻坏了，所以才一直看不好。 这样的两个人上门来，佟雪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没安好心，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若是其他人来，佟雪或者还能客气几句，可是对上这样的两个人，佟雪是一点都不想客气。 这么长时间以来，自从许文达生病后，许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不相信李氏和张氏一点都没有耳闻，却还是每月按时要奉养，一粒米都不能少给。 能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她为何要给这两个人脸面。 佟雪在院子里拿了一根棍子就把两人挡住了，不让两人继续往前走，“我佟雪嫁过来这么长时间了，就没见来过一个亲戚，就算是成亲当天，也不见一个人影，我当是就想着，这许家怕是除了我们这一家子，其他户大概都绝了吧，你们现在跑来说你们是我们家亲戚，是知道是不是听说我家相公是秀才冒充了攀附上来的。” 佟雪挥了挥手中的棍子，“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来的时候颇有底气的老太太看着佟雪的动作，心里也是有些发怵，她可是听说了，许文达娶了一个泼妇，连周铁柱他娘在这个人的手上都栽了。 她的这个老胳膊老腿还要留着享福呢，可不能跟这泼妇硬碰硬。但是李氏又不甘心，来了这一趟，连个正主都没见着，就这么走了，这不符合她的风格。 但是李氏自认为是个有格调的老太太，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她又不屑使用，心里正寻思着该怎么开口呢，就听张氏叫了一嗓子。 张氏本是看着她婆婆都厚着脸皮来抢院子里，还有什么搁不下的面皮，想要出声，结果她没喊出来，佟雪的棍子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李氏她不敢下手，怕真的打出个好歹了，但是这个张氏嘛，佟雪就毫不手软了，一边打还一边喊，“冒充我相公的家人，还不快滚，还不快滚。” 正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佟雪这么横的一句话不听，上来就打，还真把李氏和张氏给唬住了。 尤其是张氏，要说这许文达家，说不好惹也不好惹，毕竟许文达是个秀才，学识多，但是说好对付，有时候也不难，毕竟许文达兄弟姐妹都被教导的很懂理，要是非要胡搅蛮缠，他们也没辙。 当年分家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最后许文达还是按照他们的意思来了。 但是张氏万万没想到许文达娶了佟雪这样一个媳妇，她以为当年许文达的爹力排众议非要娶的佟家闺女跟许文达是一样认字儿懂道理的，这样两个人才相配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当年他左看右看，就看中了这么个泼妇，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 被佟雪用棍子轰走的张氏和李氏灰溜溜的走了，佟雪却郁闷不已，看着房间里面探头探头的几个人，叹了一口气，“看好戏看够了吧，出来吧。” 31.天生丽质 许文远几个虽然嘴上什么都没说，但是面带喜色，显然对他奶奶和婶婶上门这件事，他们也是厌烦的很，可是却没有办法。 没想到佟雪这么干脆利落的就把人给轰走了，还让他们无话可说，这对于基本上一直被压着处在被动状态的许家兄妹来说，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重大胜利。 但是佟雪却没有他们这么乐观，“你们啊，高兴的太早，他们今天是走了，但是以后总会来的，我今天能装作不认识他们打出去，但身份揭破了，我总不能像这样了。” 许婉着急两只手搅在一起，心里不痛快极了，“那该怎么办？” 对于这种惯会胡搅蛮缠的人，佟雪还真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虽然武力震慑确实是一条路，但是她总还是要顾及一点许文达的声名的。 这个世界孝义很重要，母可以不慈，最多只会受到一些周围人的谴责，但子绝对不能不孝，在当朝，不孝是可以治罪的。 想来当年许文达坚持要分家，明明什么都没有分到，却还是认命的答应了每月给奉养，怕也是考虑一些影响吧。 如果许文达能好，那以后很有可能会走仕途，如果她弄出太大的动静，都会成为未来影响到许文达前途的因素，佟雪不想这样。 佟雪搁下手中的棍子，看着门口的柳树，心想，这几天大概是都不会安宁了，“她们来无非是为了两个，要么就是来确认一下你大哥他是不是真的入传言一般，好全了，要么就是看中了这块柳树所在的福地，找麻烦来了。” 若是前者倒是还好，毕竟她们可能会看在许文达的前途上面，安分一些。 但若是后者，那怕是要有的闹腾了。 佟雪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这个地方，是她来之后的家，虽然屋子很破，但是人心很暖，让佟雪真的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这个家里面虽然她住的时间不长，但是留下了不少她的回忆，若那两个人最初的主意真是要这个院子，她一定不会让那两个人得逞的。 这几天许文达一直在养着休息，大概是张大夫开的药里面有让人昏睡的成分，每天的许文达睡着的时间都很长，而且还睡得很沉。 这会儿听着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许文达也没有被吵醒，佟雪想到那对令人烦躁的婆媳，嘱咐几个弟妹，“早上你奶奶他们上门的事情，先不要跟你大哥说，大夫说他最近要好好休息，最好不要让他操心。” 许文达其实是这个家的脊梁骨，家里的主意都是他拿的，这会儿他不能拿主意，让许文远顿时有些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问道，“要是我奶他们真的是来抢我们家的，那我们该怎么办？” 佟雪挠了挠头，这种事若是搁在现代，那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对薄公堂，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但是现在这个年代，该怎么处理，还真是不太好讲。 佟雪问许文远，“当年两房分家的时候，是谁给公正的，你还记得么？” 许文远那个时候也不小了，所以家里的大小事都是他帮着许文达一起处理的，那一天的事情许文远印象太过深刻，自然是记得的。 许文远说道，“就是三爷爷还有里正全伯，三爷爷是我们许家族长，村里的小辈都信他，德高望重，一般分家这种大事，都是请三爷爷在场的，当时大哥为了避免以后的纠纷，不仅请了里正做公证，还去衙门备了案。” 佟雪送了一口气，只要在衙门备了案，那李氏就是说破天，也是无用的，他们占着理呢，大不了就去衙门判。 不过看着村里人对衙门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肯定不会跟她们对簿公堂，这就是他们的弱点。 家里人虽然没有任何人跟许文达说过，但是许文达还是看出了家里面不同寻常的气氛，最重要的是，原本昨天晚上佟雪跟他说要进城买点材料*蛋糕的，可是佟雪现在却在家，只是吩咐了许文远去买。 许婉倒是还想着坚决不能跟许文达说，但是许文达跟许文昭和许静说了几句话，就套出了结果。 佟雪熬好了药送进来给许文达的时候，就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心中疑惑，“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看着我，难道是突然发现我天生丽质，长得这么好看？” 佟雪本来就是随口一句玩笑，以前死宅上网的时候贫惯了，看到许文达这样的美男子，忍不住就脱口而出。 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佟雪顿时觉得有几分羞耻，她现在是个什么模样，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是一颗没张开的豆芽菜。 虽然从佟家来了许家之后，吃的多了些，但是每天能吃的东西非常的有限，只是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却依旧还是一个瘦巴巴的丫头。 纵然这身体是佟雪自己的，她也不得不说，状态实在是有些不好，若不是五官长得还算好看，这整个人简直没法看了。 跟病入膏肓却依旧表现的风光霁月般俊美许文达根本都没法比，明明脱了衣服都看着瘦骨嶙峋了，穿上衣服依旧是一名美男子，上帝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佟雪看着眉头微皱的许文达，顿时有一种东施在西施面前说自己天生丽质的羞耻感，天啊，她刚才说了什么。 佟雪立刻又补了一句，“我刚才开玩笑的。” 却没想到许文达跟她几乎同时开口，“你长得挺好看。” 佟雪顿时呆立当场，这许秀才的审美稍微有点偏差，到底是从哪里的出来了这个结论，不过能听到这么个美人这么说，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小窃喜。 心有点控制不住的开始跳，周围的环境很安静，佟雪站在那里，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许文达离得她这么近，不知道会不会察觉。 佟雪只觉得这狭隘的空间之中有点热，气氛奇怪的让人不能多做停留，还是出去透透气的好，佟雪跑出去了，只留下一句话，“你快些把药喝了，我等一下来收碗。” 32.李氏 等到出去站了好一会儿，佟雪才平复了呼吸，觉得自己恢复了正常。 但是这个时候佟雪才想起来，许文达还是没有告诉她，他刚看着她是怎么回事，结果就被她刚才的话给岔开了。 刚冲上头的粉红泡泡，顿时破灭了不少，所以刚才其实不是许秀才的审美异常，是想岔开她的话题吧，真是太狡猾了。 正如佟雪所料，李氏来许家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她确实是生出了要会许家这处地方的打算。 当时会把这宅子给许文达兄妹，就是看中了这宅子地方不好，还十分破败，很是不值几个钱，所以才打发了许文达。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现在那地方可是成了福源宝地了。这样的好地方，怎么还能握在许文达兄妹的手里。 于是李氏找了里正，对于许文达家的事情，里正现在并不是太想插手，当年分家的时候，他就觉得李氏做的不地道，只不过当是许文达都同意了，他也无话可说。 现在李氏想要把那块地要回来了，完全不占理。 对于里正来说，李氏就是上了年纪的张氏一样，无赖还胡搅蛮缠。 只不过李氏到底自诩是村里富户，行为举止稍微有些收敛，偶尔在外面还会装模作样的表现一下自己的贤惠，倒是比那泼妇张氏好一些，然而也好不了多少。 更何况，现在许文达还娶了个非常厉害的媳妇，这李氏和佟氏对上，简直就是王对王，想想那个过程，里正就觉得头大。 再者说，大夫说许文达就要大好了，说不定再过一年多，他们村还真能出个举人呢。 老太太要求的这事儿不占理啊。 李氏也不傻，看着里正这明显的态度，就知道里正不想出头了，心中心疼刚才提过来的那二斤糕点，但是也只能咬着牙离开。 白白送出去了二斤糕点，还没得到里正的支持，心里怎么能甘心。 于是一路上跟人哭诉，她是多么的可怜，许文达娶的佟雪这个不孝的新媳妇，是怎么苛待她的，竟然把她赶出来。 李氏说的话半真半假，在加上村里人都把佟雪传的妖魔化了，自然就有不少人信了李氏的话。 李氏是什么人，村里人都还是知道的，早些年的时候，在外人面前，李氏还是惯会装的，但是经过了跟孙子分家一事，村里人算是彻底知道李氏的为人了。 但是在这个孝道最重的年代，就算李氏本身有不妥，但是佟雪这么拿着棍子把老人家赶出来，也是过分了。 看着村里人对佟雪越来越不满意，李氏连哭带嚎，“我可怜的孙子啊，那是多好的人啊，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泼妇啊，真是命苦啊。” 李氏看着众人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些赞同，立刻哭得更带劲了，“我孙子多么斯文的人，那可是读书人啊，怎么能有个这么粗鄙的老婆，我这个当奶奶的想要教导教导她都不行啊，就这么把我给赶出来了。” 村里人没有什么娱乐，除了侍弄田地，最大的娱乐大概就是聚在一起聊天唠嗑了。 于是这流言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而消息闭塞的佟雪还对此一无所知，而是专心致志的拿着许文远买回来的材料准备*蛋糕了。 佟雪把许婉叫进了厨房，一边做一边给许婉讲解，弄得许婉感动不已。 许婉之前跟着佟雪学会了做豆腐，虽然点卤还是不熟练，总是没有佟雪做的好，但是也有佟雪的*分功力了。 本来能学到这一门手艺，许婉就已经很高兴了，毕竟虽然做豆腐不能大赚，但是有这么一门手艺，就可以不愁吃穿。 但是现在佟雪居然要教她更好吃的鸡蛋糕，这鸡蛋糕可是比槽子糕还好吃的东西，整个镇子上只有一家卖槽子糕的铺子，那糕点还不是他们自己做的，而是从县城里面进货来卖的。 佟雪这手艺放在镇子上那可是独一份的，可是却愿意教给自己，怎么可能不感动。 许婉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到了她现在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女儿都已经准备定人家了，但是他们家，都没有一个人来跟她提亲。 且不说家里弟妹克亲这一点，就直说她自己，没了娘亲，很多女儿家该会的东西，她懂得并不是很多，做的也不算好。 可是现在，有了这手艺就不一样了，最起码以后不管去了谁家，都能有一个拿得出手，撑得起腰杆的底气。 看着许婉认真学，佟雪也不吝啬，所有的问题都跟许婉解释的清清楚楚，看着许婉满脸感激，佟雪有些想笑。 这还只是她会做的一道普通的糕点而已，她空间里还有那么多的菜谱呢，“我还会做很多东西，等以后有机会了，你若愿意学，我都可以教给你。” 许婉这下激动的说不出来话了，只是猛地不停的点头，眼眶慢慢的变红，黑色的眸子变得有些湿润，水亮水亮的，像只满足的小动物一样。 因为最近粮食要收，许文达去地里去的格外的勤快，以前回来的时候都是眼睛亮晶晶的说着地里的粮食看着越发的饱满了。 虽然许家的地种的实在是比不上别家，但是看到自己的劳动有所得，许文远还是很欣喜的。 可是今天却是苦着一张脸回来的，进门了之后，气得差点摔了杯子，“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本来所有人都不希望许文达知道的，但是许文达既然已经从弟弟妹妹的嘴里套出了问题，怎么还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许文远的话，许文达立刻就想到怕是李氏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于是慢吞吞的走了出来，“文远，外面怎么了？” 许文远气氛的握紧了拳头，“他们都说大嫂是泼妇，打了李氏，说我们不孝。” 其实这也跟佟雪自从嫁进来之后，除了跟周铁柱他娘张氏吵架那一次，基本上不露面有关，人总是对自己不熟悉的人事物有太过自己以为的揣测，所以才能被李氏一点就着，很快就信了李氏的话。 33.换地 许文达现在很生气，当初分家对李氏做出的让步，已经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了，从那天开始，李氏跟他，除了那每个月按约定交出的口粮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只当是陌生人。 没想到，现在李氏居然又缠上来了，只是这一次，她怕是不能够如愿了，“去把她找过来，还有里正，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佟雪看着许文达欲言又止，其实这件事，许文达插手进来，并不是很合适，毕竟全家都指着他以后兴旺发达呢，不能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留下一些让人诟病的地方。 许文达安抚的看了佟雪一眼，“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没有家的。” 这一句话，佟雪听着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顿时觉得此时此刻的许文达男友力max，周围的一切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眼里只看到当下的这个人。 许文远的动作很快，没多长的时间，就找来了里正许定全和李氏，李氏身后还跟着许文达的二婶张氏。 李氏一来，许文达就开门见山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李氏还没有说话，张氏就开口了，嬉皮笑脸的说道，“我说大侄子，干嘛说的这么生疏，我们和你爹可是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这不是你刚成亲没多久，来看你来了么，快让你媳妇出来跟我们认认人，你是不知道，今天早上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把我们给打出去了。” 这简直就是在里正面前公然给佟雪上眼药水了，佟雪到底还是不放心许文达一个人面对这两个胡搅蛮缠的女人，所以就站在屋子里，听到张氏这么说，冲着她翻了个白眼。 张氏身上被打的地方还疼着呢，当下就挤兑一下许文达，“你说我倒是没什么，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没有什么大碍，可是娘她这么大年纪了呀，你那媳妇也狠手下去，她老人家哪里受得住，你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媳妇。” 许文达也很不客气，直接说道，“当日分家之时不是已经说好，除却奉养，再无干系，雪儿没有见过你们，认为你们私闯民宅，把你们轰出去，有何不对。” 李氏和张氏都是一愣，她们没想到许文达竟然能这么毫不掩饰的站在佟雪的那一边，支持佟雪这么不孝的行为。 佟雪也是丝毫不客气的回嘴，“对啊，大婚之日，除了一家人吃个饭，竟然没有一个宾客，我还当许家的人死绝了呢，现在上赶着上来说你是我亲戚，里正你给我评评理，你觉得我该信？” 里正尴尬的笑着打哈哈，“这都是误会，误会，现在认识了，就好了。” 李氏看了看里正，看了看佟雪，做出一副故作大方的姿态来，“既然里正都说是误会了，看在你是个小辈，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我们今天还有件事要跟文达说，你一个女人家，在这杵着干嘛，赶紧出去。” 佟雪本来就有点担心许文达，毕竟文人的战斗力怎么能比得上泼妇，现在李氏说了这句话，她更不想出去了，一下子坐在了许文达的身边，“我还真想知道，什么样的大事，你们两个说得，我听不得。” 李氏本想把佟雪这个泼妇支开，没想到她还死皮烂脸的不走了，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 最后看着佟雪死活赖着，那屁股跟黏在了椅子上似的，没有办法，只能说道，“我们是这样想的，你们兄弟姐妹几个眼看着年纪都大了，这边的老宅子哪能够你们住，倒不如起个新房子。” 许家的房间确实少，许文达和佟雪住一间，许文远住一间，许婉带着弟弟妹妹住一间。 现在能这么住，但是过几年，等许文昭大了，就不行了，到那个时候，估计许文远也到了成亲的年纪，自然不能分一半的房间出来给弟弟，这么说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 但是却并不是眼下刻不容缓的问题，佟雪有点不明白，这李氏唱的是哪一出。 张氏在这个时候适时的开口了，笑着说道，“正好前些日子，你二叔他在村东头的地方买了块地，那地方大，你们想盖多少个屋，就盖多少个屋，住着也敞亮不是？” 佟雪坐在许文达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张氏，“你是想把地送给我们么，那我就先替弟弟妹妹们谢谢了。” “当然不是。”张氏激动的吼出来，然后似乎又觉得自己的太过激动，又降低了一点声调，“我的意思是说，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不是，老宅这块地还不及我们家那块地的三分之一，我们愿意用那块地来换这老宅。” 佟雪狐疑看了张氏一眼，这买卖听着虽然是有些亏，毕竟地要变成房子，也是要财力物力的，但是总体上比，张氏也不算占到太大的便宜，这完全不符合她心里对张氏和李氏奸猾程度的预期。 所以佟雪看了许文达一眼，果然看到了许文达脸上隐隐的怒气，佟雪又看向里正，里正的脸色也是不虞，看来问题在那块地上了。 许文达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是在告诉我说，好久不见，二叔竟然已经愚蠢到花了银子，去买官府规划的荒地了么？” 前几年朝廷下达了关于荒地的政令，凡是开荒者，可以得到朝廷给予的优惠政策。 优惠政策主要由两条，一条是百姓能用低廉的价格买到荒地，但是荒地可以免税两年。 另一条是可以直接到官府备案归入名下，但是不能免除粮税。 听了许文达的解释之后，佟雪顿时了悟了。百姓宅基地的占地是不交税的，跟官府划定的荒地不同，这完全就是个坑。 若是李氏和张氏打着要跟我许文达以地换宅子的想法，那非常有可能采取的第二种方案，直接归入名下，这样许文达得到一块荒地，但是需要交税，就算是买下来了，也能免两两粮税，虽然因为许文达，能豁免一部分，但是这些人却实实在在的是不安好心。 许文达立刻说道，“这件事我不同意，你们回去吧。” 34.拒绝 李氏完全没有想到，许文达竟然这么不念旧情，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回绝了，“为什么不同意，我跟你说你今天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这对于李氏来说，是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氏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许文达的鼻子，“我是你奶奶。” 许文达看着李氏，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当年她就是这么说的，指着他爹的鼻子说，我是你娘，然后就让他爹去门外跪着。 现在再一次看到李氏这个表情，这个动作，只让许文达对李氏更加厌恶，“你还记得你是我奶奶，这是一个做奶奶的能做出来的事情么？” 佟雪坐在许文达身边感觉到了许文达的怒气，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都很平静的许文达突然变得生气，但是还是伸出手，捏了捏许文达的手心，然后在衣袖和桌子的遮挡之下，慢慢的写了两个字，“别气。” 许文达感觉到佟雪动作的时候，整个人都僵硬了，只感觉佟雪细细的软软的手指在手心划过，然后慢吞吞的写下别气两个字。 纵然有太过的怒火，在佟雪这么动作之后，也消掉了一大半了。只是这个佟雪胆子也太大了吧，现在屋里子还有这么多人，她竟然敢这么做。 看到许文达的情绪平复下来了，佟雪不等许文达开口，直接就说了，“我觉得若是奶奶执意要这么做，也不是不行。” 李氏非常欣慰的看了佟雪一眼，觉得自己刚才的震慑起到了作用，志得意满的坐下，“还是你懂事。” 其实在他们来之前，佟雪和许文达曾经讨论过，他们可能会面对的问题，还有解决的方案。 对于佟雪来说，这样的亲戚，当然是不能要的，最好是能一劳永逸的解决，但是亲戚关系，不同其他，留着一样的血，就算是分家了也很难割断。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现在目前为止，可行的方案有两种，要么就是过继给别人。 这一条并不是首选，除非是把他爹过继给别人，否则的话，哪一家能让他们兄弟姐妹五个一起过继。 再说许文昭和许静的命格也被大家忌惮，没人会愿意同意过继他们。 第二条，就是独立一支，虽然还在许家族谱之内，但是却跟以前的亲戚不在一支之内，就算是族谱上也是要重新写的。 这样一来，跟原来的亲戚可以说基本没什么关系了。以后李氏再也不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我是你奶奶这样的话了，就算是以后犯了什么事要连坐，只要不诛九族，都牵连不到他们。 但是若是没有发生大事，两家实在不能相处，一般不会做出分支这种大事。毕竟是要开宗祠，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更改的。 而今天，佟雪就是想分支，这个地方固然是她刚来之后的家，她喜欢的地方，可若是能用这个地方来解决掉一堆麻烦的亲戚的话，这笔买卖值。 但是这个话却不好由许文达的嘴里说出来，既然大家都觉得她是泼妇，那这个恶人，她不如就从头做到尾吧，“我是觉得，若是奶奶坚持这么不顾及祖孙的情分，非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的话，那不如就更干脆一些。” 佟雪把当时两家的分家文书拿出来，指着上面的条款还有手印，“这个是分家文书，白字黑字，我记得按照分家的约定，我们现在每个月都要按月给奶奶奉养。” 李氏看着佟雪有些不耐烦，这份分家文书可以说是李氏的污点，本来她也是慈眉善目的好婆婆好奶奶的代表，结果这份分家文书一出，她的名声毁了一半，谁见了都说她做的不地道。 不就是每月多要了些粮食么，那许文达每月可是什么都不干就能领到钱粮的呀，孝敬她难道不应该么？ 那对双胞胎差点克死了她，她还给了老宅给他们住，已经仁至义尽了，还想要怎样。 李氏不情不愿的冲着佟雪翻了个白眼，“是又怎么样，他难道不该孝敬我么？” 佟雪把分家文书放在桌上，手放在上面，狠狠的一拍，“但是我觉得这分家分得不公平我不高兴，我现在不只想要分家，我想要分支。” 分支？ 这下不仅是李氏和张氏愣住了，就连里正都愣住了。 佟雪微微一笑，“只要你们同意，我们立刻开宗祠，然后换地。” 李氏懵了，若是分支了，这每个月的奉养肯定是要不到了，这怎么能行，“不行，儿啊，你抛下你娘走了，你的孩子就这么欺负我啊。” 李氏说是哭，还不如说是干嚎，眼泪倒是不见半点，嚎叫的声音倒大的很。 “嚎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佟雪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李氏演戏，许文达也在一旁看着并不帮着她。 里正则是有一种完全插不上的话的感觉，况且他也是在不喜欢李氏的作风，也就是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氏又把目光转向里正，“里正，我们许家立族多少年了，还没出过这种长辈还在，小辈非要独立一支的情况，这个先例不能开啊。” 佟雪看着里正正要说话，拿起分家文书在里正面前晃了晃，“这样一份不公平的分家文书上课时有里正你的签字和手印呢，这种先例都能开，我们反正已经分家，不过是要求分支，又不过分，为何不行。” 里正脸憋的有些红，今天来这许家真是憋屈透了，“当是我们签字是因为这是文达自己先同意的，若是今日你所求之事，李氏能够同意，我变让我爹开祠堂。” 李氏看着里正，心中五味瓶陈杂，她以为里正起码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拒绝了佟雪的这个提议，没想到，却还是把问题丢回自己这里来了。 李氏不想跟许文达断绝关系，现在虽然分家，可至少沾亲带故，许文达不是要好了么，万一以后发达了呢，说不定还能沾点光。 但若是分支了，那许文达以后就算是封官拜相，那可都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35.再进城 李氏试图用情分来拴住许文达，让许文达这个一家之主能同意，却没想到许文达这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妥协，就算李氏把他爹搬出来这一招都没用了。 李氏这下惊惶了，她知道许文达是真的想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结结巴巴的说道，“独立分支这是件大事，我做不了主，这种事情还是要你二叔拿主意才行。” 李氏立刻把事情推给了儿子，心想回去了之后得好好商量一番，现在的许文达可是比以前硬气了。 一辈子都是一家子她做主的李氏，突发奇想的要找儿子解决问题，这倒是许文达和佟雪始料未及的，佟雪有些失望，只怕今日是不能如愿了。 李氏也不是真想找儿子商量，她这么说无非是觉得这么说了，有个台阶下，这样一来，只要她还占着这个长辈的名头，她就是不是的来闹腾这么一会，总能想到把祖宅拿回来的方法。 里正看两家没有谈拢，没有得出个什么结果，李氏没打到目的已经不耐烦再跟里正虚与委蛇，但是佟雪却表现的有几分热情，让许文远给里正装了一块豆腐。 对于这个心长得有些偏的里正，佟雪其实也不大喜欢，但是为了以后在村里面行走方便，这个里正可不能得罪死了。 她那天跟张氏吵架惊动了里正，已经扫了里正的面子，今天既然里正没有帮着李氏，她也没必要给里正一个冷脸。 里正拿着豆腐回了家，心中想着这佟家的媳妇，只要没惹着她的时候，看起来还是会做人的。 想着今天在许家的情景，这许文达的身体看起来是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不少，说不定还真的要大好了。 这许文达若是真的能好，这以后对待许家兄妹的态度就要变一变了，还有李氏那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婆，这以后可不能由着她胡来了。 李氏走了之后，许文远和弟弟妹妹都凑了上来，他们刚才在外面偷听，都听到了，李氏想要他们的祖宅，于是很着急，“大哥大嫂，他们两个不会再来了吧。” 许文达苦笑了一下，“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来，彻底断了这门亲戚也好。” 自己的病有了转机这件事，传了出去，若非如此，那李氏怕是会毫无顾忌的同意开祠堂分支。 佟雪看着顿时有点蔫下来的几个人，笑着安抚道，“别这么垂头丧气，今日不成，就以后再想被的办法，就算一直就这样，也不过就是每月损失些米粮，我们还能让他们影响了自己的生活不成？” 虽然佟雪没有出门，但是鸡蛋糕的材料，该买的东西都吩咐许文远买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待会儿还要大干一场多做些鸡蛋糕呢，别忘了明天我们还要去集市。” 说气鸡蛋糕，他们才都打起了精神，想到那天吃进嘴里的时候那个香甜的滋味，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高兴起来。 那个味道真是只是想想，就想要流口水呢。 佟雪让许文远继续在房间里一边温水一边养病，她则带着弟弟妹妹们去了灶房开始准备。 因为鸡蛋糕价格，所以佟雪一次性也不敢做许多，但想到明日是大集，也大胆的做了十斤。 许文昭和许静人小，佟雪也没给他们派什么任务，就让他们把鸡蛋数出来，让许婉打开鸡蛋，让两个小人帮忙搅拌。 许婉则是跟着佟雪一边做一边学习，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一股脑的交给了许文远。 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到处都充满了欢快的微笑。 听着外面的笑声，许文达就坐在书案前发呆，一直盯着自己的左右，感觉手心似乎还残余着佟雪那小手的触感。 这种感觉，对于许文达来说，很陌生，也很新鲜。 直到好半晌回过神来，许文达才发现，这么长时间，他竟然只翻过了一页，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 许文达清醒的意识到，佟雪对她的影响正在扩大。 佟雪那边鸡蛋糕很快就蒸好了，这鸡蛋糕比豆腐的保质期时间更长，时间太长了不敢说，但是放个两三天还是可以的，就算是一时没吃完，也担心隔天就坏掉了。 看着许文昭和许静眼巴巴的看着刚出锅的鸡蛋糕，佟雪给他们一人拿了一块，“你们两个馋坏了吧，刚才你们帮了大忙，这是奖励你们的。” 许静小丫头眼睛都快黏在鸡蛋糕上面了，但还是摇了摇头，许静这一摇头，原本打算点头同意的许文昭立刻也拒绝了。 带着满脸不舍，闭上眼睛转开了头，不再看那鸡蛋糕，但是鸡蛋糕的香味还是不停过的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许文昭觉得有些委屈，忙活了一个下午，一点都没吃到，不过还是非常懂事的说，“但是这个是要卖钱的。” 看着这两个懂事小孩，佟雪直接塞到了他们手里，“东西做了自然就是要吃的，更何况是自家做的东西，给你们一人一个，两个人去玩吧。” 看到佟雪的动作，就连平日里过日子很是节俭的许婉这一次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默默的想着，大嫂对他们真好，她以后也要对大嫂更好。 第二天，佟雪和许婉还是跟着许文远去了集市，这毕竟是第一次卖鸡蛋糕，还是要看看市场需求。 许家卖豆腐已经很轻车熟路了，经常来逛集市的人也知道许家的豆腐做的好吃，这段时间也算是有了一些名气，所以豆腐一上来就有不少人等着来买。 但是鸡蛋糕却无人问津。 毕竟鸡蛋糕卖得贵，而且这玩意还没人吃过，有这么贵的价钱还不如去糕点铺子里买自己知根知底的槽子糕呢。 而且正如许文达所说，买豆腐的人大都都不是会买糕点的人，消费群体不一样，就算那些人看到了糕点，却还是不会想要买。 佟雪觉得必须得改变一下，要不然今天这十斤鸡蛋糕要压在手里了。 36.合伙摆摊 “婉儿，我们不能这么等着顾客上门了，她们都买豆腐，不买糕点，这样下去，再等下去也卖不掉的。” 许文远时常一人来集市买豆腐，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所以留下他一个人，佟雪非常的放心。 所以佟雪把装着糕点的篮子提起来，递给许婉一个，自己拿了一个，交代了许文远一声，就跟许婉说道，“你提着篮子，跟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许婉虽然不知佟雪要干什么，可是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听佟雪的指令，乖乖的跟着佟雪从后面绕了出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佟雪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看大家都卖的什么东西，大都是些什么价格，上次来的太匆忙，都没有好好看看这集市。 听到许婉的疑惑，佟雪说道，“去看看什么地方卖的东西贵一些。” 许婉到底是个土著，比佟雪了解的要多得多，于是指着集市的另一头说道，“去集市的西头，集市的西头过去就是镇上富老爷们住的地方，所以那头的东西都比较贵。” 集市通常都是贯穿一条街，佟雪她们所在的位置是集市的东头，要穿过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西头，还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不过为了把手里的鸡蛋糕买一个好价钱，佟雪觉得前面就算再挤，也必须得走着一遭，于是拉着许婉就朝着西边走，“我们就去那儿。” 许婉有些着急，赶紧跟佟雪解释道，“大嫂，那西头东西卖的是贵，可是那儿的摊位是要租金的。” 只要能买得到，付一些租金倒是无妨，“我们先去看看。” 两人越往西头走，人倒是变得越少了些，东西也越来越贵，质量看起来也越来越好，想来这西头的有钱人应该还是会到这集市来逛逛，只是到了那人多的地方，估计也就不去挤了。 等到了西头集市，佟雪看着满满的摊位，根本连只脚都下不去，心中顿时有些心塞，就算她们两个拿着篮子，也没个下脚的地方。 许婉局促不安的看着佟雪，“大嫂，这可怎么办？” 佟雪也有点懵，不过随即就想通了，这地方虽然说要租金，但是有钱人多，东西卖得掉，有些钱的自然宁愿花钱租这里的铺子，没有空位也是正常。 佟雪拉着许婉朝着街口走过去，挑了个最好的位子，那个摊子占地不算太小，但是因为是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小首饰这些东西，占地却不大。 摆摊子的是一个中年妇人，佟雪瞅着她现在没什么生意，就凑了上去，“大姐，你看着你这摊子能不能稍微均给我们一点，我们就拿两个篮子，也不占什么地方，大姐这摊子多少钱，我帮你付一半。” 那个妇人看了佟雪一眼，然后瞄了一眼佟雪的篮子，上面遮着布，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于是问道，“你这是卖的什么呀。” 佟雪掀开篮子给妇人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就是些自家做的糕点，不会占用太多地方的。”那妇人看了一眼，于是就点了点头，那糕点看着还怪好看的，应该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意。 这集市的西头，这边的租金，就这么小的地方，一天就要收二十文，实在是不低，所以在这边拼伙做生意很多。 但是因为她卖的东西是胭脂水粉还有些精巧首饰，会买这些都是有钱的姑娘家，不喜欢太拥挤的环境，所以她对很多上来跟她谈合伙的人都拒绝了。 看着佟雪卖的这东西，没有什么味道，而且两个人就两个篮子，真不占地，这才同意，“你们可以来，这地方二十文一天，我们一人一半。” 许婉嘟着嘴觉得有些不划算，毕竟这么小的摊位，这个人占了有一大半，他们只有两个篮子，而且这都过去小半天了，她们才刚过来，却要交一半的钱。 不过佟雪倒是笑眯眯的应了，“谢谢大姐啊，我现在身上没带现钱，等我卖掉了糕点，立刻就把这钱给结清。” 那妇人听到佟雪的话虽然不满，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把自己的东西往旁边挪了挪，佟雪赶紧在旁边把篮子露出一角来。 佟雪一边动作，还一边跟身边的妇人搭话，“大姐，我姓佟，夫家姓许，您贵姓啊。” 卢娘子听到佟雪的话这才注意到佟雪已经挽了妇人的发髻，她刚才看着小姑娘明显还没张开的样子，还以为这还是个大闺女呢，“我姓卢，你们叫我卢娘子就行了。” 佟雪站定就开始叫卖，“好吃的糕点，二十分一斤的上好糕点了。” 佟雪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一位卖馄饨的人毫不留情的开口讽刺了，“这位小娘子，你这卖的可我赶上槽子糕了，想赚钱想疯了吧。” 许婉被气得不轻，她们家这糕点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别处可买不到，而且可比槽子糕好吃呢。 佟雪和许婉刚过来，自然不知道这其中恩怨。 在她们来之前，卢娘子已经拒绝了好几个要来合伙租地方的人了，都被卢娘子拒绝了，而卖馄饨的就是其中之一。 卢娘子其实不太想跟卖吃食的人合伙，但是这集市上还就吃食的最多，毕竟任何时期都是名以食为天的。 尤其这卖馄饨的汤汤水水的，一个不注意就会洒出来，而且放锅放碗的，占地方可是比佟雪她们这两个篮子大了几倍。 卢娘子出于自己生意的考虑选择佟雪自然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却被卖馄饨的给记上了，所以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出。 佟雪却当做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吆喝，喊了大半天了，都每个人过来，别说是许婉了，就算是佟雪也是急的嘴上有点冒泡。 就在这个时候，卢娘子的摊子上来了一个打扮的挺华贵的一个姑娘，通身的丝绸，看起来倒不太像她们镇子上的人。 站在那位小姐身边还有一位状似丫鬟的姑娘，穿着也是不凡，看得佟雪顿时眼睛都亮了，看起来是肥羊啊。 37.这糕点我要了 那个丫鬟介绍道，“这位卢娘子，虽然只是摆个小摊，但是这货进的却是非常好的，好多东西连镇子上的铺子里也没有呢。” 那个华服的姑娘看起来并没有看上眼，但许是看着新鲜，也随手买了一盒胭脂。 佟雪看着那边的生意做完，立刻上前，“这位姑娘，上好的糕点，松软香甜，您要不要来一块？” 那位华服的姑娘朝着佟雪的篮子里看了一眼，心中诧异，“这糕点形状色泽倒是奇特新鲜，多少钱？” “二十文一斤。” 那位华服的姑娘还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丫鬟开口了，“二十文一斤也太贵了些。” 那个丫鬟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卖馄饨的人笑着喊道，“对啊，这位小姐，在糕点铺子里面，各色糕点都有。” 这下子，许婉着急了，还不等佟雪说话，就直接说道，“这位小姐，我们家这糕点，可是独家秘方，不仅味道香甜，还特别的蓬松柔软，最主要的是这糕点在糕点铺子可是买不到的。” 那姑娘看了许婉一眼，“其他地方买不到，你们的口气倒是不小，先给我来几个尝尝。” 许婉立刻麻利的把糕点递过去，那姑娘尝了一口之后，“有些槽子糕的味道，但又有些不像，倒是做的口感更好了，的确跟你说的一样，非常的松软，很不错，给我来两斤。” 鸡蛋糕这东西因为蓬松，所以两斤包起来看着真不少，佟雪一手接钱，一手把糕点递过去，“这是您的糕点，多谢光顾。” 虽然没人知道这满身贵气的姑娘倒是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有了这个开端，立刻有人上前来询问了。 鸡蛋糕这种东西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是奢侈品，但是对于富户来说，那就不算什么了。 看到有人买了，大概是出于对那位姑娘的信任吧，立刻有不少人纷纷围上来表示要鸡蛋糕。 佟雪担心卖不掉，本来准备的就不多，这没多大一会儿，十斤的鸡蛋糕就卖完了，倒是让佟雪始料未及。 佟雪满意的数了数兜里头的两百个钱，心想，这糕点果然是暴利，坐起来比做豆腐省太多事，卖的还快，赚钱还多。 佟雪拿出十个钱递给卢娘子，“娘子，这是我今天的租子。” 这下倒是轮到卢娘子不好意思了，她原想着这佟雪卖的东西，估计得有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这一开张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全都卖完了。 人家就在这个地方站了一小会儿，要是要一天的钱，也太不厚道了些。 卢娘子想了想，还是说道，“你不如就给我三文钱好了，毕竟你只占了这么一小会儿，我也不好占你便宜。” 佟雪倒是没想到她这送到手的钱还被卢娘子给拒绝了，不过既然卢娘子推辞，当街智商，佟雪也不好跟卢娘子两人让来让去，从篮子里拿出来最后买剩的两个递给了卢娘子，“这两个糕点，卢娘子你尝尝，不管怎么说，你能让一半地盘给我们，我们都该谢谢你。” 看到是糕点，卢娘子不好推辞，最终还是收下了，不过心中倒是对佟雪有了极好的印象，觉得这个人可以相处，可比那个被拒绝了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的卖馄饨的强得多了。 佟雪带着许婉回到东头去的时候，许文远的豆腐也刚刚卖完，看着她们两个空空如也的篮子，十分惊讶，毕竟佟雪他们两个在这边的时候，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一个客人的。 许文远问道，“大嫂，婉儿，你们怎么做到的，我还以为我要等你们好一会儿呢。” 许婉听到自己二哥这么说，当下就翘起下巴，得意的冲着许文远做了个鬼脸，“让你小瞧我们，今日里，我们卖的可是比你多。” 虽然鸡蛋糕数量远不及豆腐，但是价格更贵，算下来，倒还真是许婉她们卖的多。 许婉现在十分高兴，叽叽喳喳的跟许文远说她们之前经历的事情，许文远一边听一边笑着附和，但是心里头却开始思考，从这件事情看来，若是想要赚大钱，还是要冲着有钱人下手啊。 普通东西虽然多销，但是利润很低，就算累死累活的，也就只能混个温饱，还是卖适合有钱人的东西，虽然销量不一定多，但是利润厚，倒是容易赚大钱。 许文远去过的地方不多，以前对外面的了解，都是从许文达的嘴里听来的，其实所见的世面并不多，所以虽然懂得了这个道理，但是心里头却在发愁，什么东西才是有钱人想要，而他又有能力拿来的呢，这真是个愁人的问题。 佟雪完全没想到她只是为了生存所以才不得已带着许文远出来卖豆腐，结果对于许文远来说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现在更是能够从生活的中的方方面面都能联想到，还自主的开始了对生意经的思考。 在佟雪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许文远已经在一条偏离许文达原本帮他预想的生活轨迹越来越远了。 现在的佟雪根本没有去想许文远会不会喜欢上做生意，只是想着，怎么样能赚更多的钱。 因为今天的丰收，佟雪很高兴，大手一挥，“咱们就割肉。” 佟雪这一说出来，许文远很高兴，虽然佟雪的手艺很好，把青菜也做得很好吃，但是许久不吃，还是想吃肉味。 就连平日里一贯觉得凡事要节省的许婉都拍手赞同了，“好啊，正好庆祝一下大哥身体好转，顺便补一补。” 有了鸡蛋糕这头一次的试验，许婉决定再试试其他的糕点，去粮店转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还去买调料的地方，补充了些家里没有的调料，刚赚的还没捂热乎的二百文就花了个精光。 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佟雪还是有些心疼，心里不自觉的已经开始换算，这能吃多少斤白面猪肉了，她自从来古代，已经越发的贴近这里的思维了，竟然开始用猪肉和白面来衡量钱的价值了。 38.绿豆酥 复杂的糕点佟雪也没打算做，而且她熟悉的也就是比较常见的家常的糕点，今天佟雪已经想了她想要做的东西。 家里的黄豆早已经用完，这些日子做豆腐用的黄豆是从别的村子里各处收来的，这样虽然也能赚钱，但是利润又少了一些。 但是家里的绿豆还是有一些的，佟雪已经把主意打到了绿豆身上，或许可以做些绿豆酥或者水晶绿豆糕之类的点心。 这样的点心或者放在南方不稀罕，毕竟南方各种精致点心都很有名，但是搁在北方，尤其是佟雪在的这块儿地方，还真是新鲜的玩意儿。 佟雪这么笃定不是没道理的，主要是她以前生活的那地方，地方小，交通不便利，地理位置估摸着跟这镇上差不多，这些糕点在她小时候那会儿都算得上是新鲜的玩意儿。 知道后来物流变发达，整体生活水平也变得好了，商店里面的种类才变得多了起来，大家想吃什么天南海北的东西，网购一下，隔两天就能到。 但是在古代，根本没有这样的便利条件，注定了佟雪只要做出来，在这块地方就是仅此一家，这就是佟雪的优势。 佟雪高高兴兴带着弟弟妹妹回到家，就开始着手做了。 这段时间，许婉跟着佟雪学习厨艺已经很轻车熟路了，两人配合的非常的默契。 佟雪把剩下的绿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来做绿豆酥的馅料，一部分用来磨浆，准备做成绿豆淀粉。 许婉听着佟雪对许文远的吩咐，好奇的问道，“大嫂，我们何必要弄得这么麻烦，直接把绿豆磨成粉不行么？这样又费工夫，又浪费，会留下不少豆渣呢。” 佟雪给许婉解释道，“若是直接用了绿豆磨粉，虽然也是能做出糕点来，但是看起来不好看，而且口感也比较干，若是用了绿豆淀粉，就能做出透明的糕点来，所以才叫水晶糕，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许婉没办法想象透明的糕点是什么模样，有点懵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感慨了一句，“大嫂你懂得真多，这都是谁教给你的？” 佟雪听了一愣，以后要一起生活，必然要暴露更多她会的东西，她不可能为了不让人怀疑自己，就整天只吃杂粮粥，可是这来源，确实是不好解释。 佟雪头疼的想着，她该编一个什么样的谎言呢？ 就在这个时候，许文昭和许静则是凑到了佟雪跟前，“大嫂，你又要给我们做好吃的了么？这次打算做些什么？” 佟雪十分感激许文昭这个孩子在这个时刻说话了，伸出食指亲昵的刮了刮许文昭的鼻子，“小馋猫，你想吃什么？” 许文昭笑嘻嘻的在佟雪的手上蹭了蹭，“只要是大嫂做的，我都喜欢，都好吃。” 许文昭的夸奖发自内心，毕竟在佟雪来之后，尽管食材有限，但是每天吃饭依然会变着花样吃，就算是盘简单的青菜都能做的很好吃。 许静也在一旁附和的点点头，她也很喜欢大嫂的手艺呢，尤其是做鱼汤和鸡蛋糕，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而且鸡蛋糕村子里的孩子们都没有吃过呢，只有她和弟弟吃过，想想就觉得有点小开心。以前总是羡慕别的小孩有好吃的东西，现在他们也有了，还是比槽子糕还要棒的点心。 现在大嫂又要做新的吃食了，想到这里，姐弟两个就觉得口水已经开始分泌了，大嫂刚才说的那个透明的点心听起来就好好吃的样子。 许文昭和许静被佟雪赶出了灶房，让他们去找许文达认字，她就和许婉开始忙活了。 绿豆放在锅里煮了一个多时辰，已经煮的软烂，然后在加了白糖进去，香甜可口，做好了绿豆沙的内陷，就准备做皮了。 绿豆酥的酥皮做的好坏非常的重要，佟雪带着许婉按照比例把面和油酥都弄好，再把绿豆馅料填进去包起来。 按道理说，这绿豆酥是要放入烤箱之中烤的，可是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在锅上抹上些油，把做好的绿豆酥放进去，用铁锅的热来烤熟糕点，但是要一直不停的翻动，以免受热不均匀。 一盘绿豆酥，许婉和佟雪两个人烤的满头大汗，不过看到泛着油光，金黄酥脆的绿豆酥，还冒着香气，就觉得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全部都变得值得了。 一共做出了一大盘，佟雪拣出来三个，每个都切成两半，把许文昭和许静都喊过来，让他们拿去分给其他人，剩下的准备明天去集市上再碰碰运气，说不定再遇上一个像今天那位姑娘一样的壕呢。 许文昭小心翼翼的拿着糕点咬了一口，入口酥脆，里面的绿豆馅甜糯，一口下去，满嘴的香甜。 佟雪也吃了一口，心想着火候还差些，到底还是烤箱来得更方便，但是现在这个条件之下，能做出这样的美味，真的是非常完美了。 夜里佟雪感觉到身边的人翻来覆去，似乎是睡不着，这对于吃过药之后经常处在昏睡状态的许文达来说，简直非常罕见。 佟雪担心是不是许文达哪里不舒服，于是问了一句，“你睡不着么，哪里不舒服么？” 那边的动静一下子停了下来，悄无声息，好想刚才的翻来覆去都是佟雪的幻觉一样。 但是这样一下子戛然而止，反而显得太过刻意。 过了好一会儿，许文达才缓缓的开口，“其实我也想知道你的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下子轮到佟雪装死没动静了，她一直不开口，时间仿佛凝滞了，许文达觉得佟雪大概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也不知道佟雪是不是在听他说话，自顾自的说道，“我可以不问你，但是我不问你，以后还会有别人问你，你在佟家的经历，一目了然，你突然有了一个好手艺，最好是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能堵住悠悠众口。” 佟雪在黑暗之中张了张嘴，心里头有话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半天之后，“嗯”了一声。 39.事端 这下子轮到佟雪睡不着了，她其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正如许文达所言，她的经历苍白的一目了然，在佟家那样的家里，她不可能长成现在的样子。 佟家离青山村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算不上多远，关于她的消息，以后肯定会传回佟家，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佟雪睡不着，却不想翻来覆去的让身边的许文达知道，只能僵硬的躺着。 而身边早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许文达，现在也睁着眼睛，并没有睡觉。 许文达现在的内心也是非常的矛盾，许文达有时候会很希望，佟雪把一切告诉他，这样他可以帮着想办法。 可是有时候又觉得，既然佟雪不想说，那就不说，而许文达也不敢去深究佟雪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多，他担心现在的佟雪消失不见，变回原本样子的佟雪。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许文达不得不承认，只是短短的时间，佟雪已经影响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有时候，他的目光会不自觉的落在佟雪的身上，甚至会想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似乎还不错。 佟雪想着空间之中的食谱，挑一本出来是可以解释她那些手艺的来源，但是她应该是不识字，真是不管怎么想都没有两全之策，想着想着倒是觉得有些困了，这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许婉和许文达带着佟雪昨天做出来的糕点，拿去集市卖了，佟雪则是因为昨天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实在是没有精神。 而且，佟雪觉得她需要跟许文达好好的聊一聊。 佟雪坐在炕沿，看着坐在书桌跟前抄书的许文达，犹豫了半天之后这才说道，“我曾在山中救了一个受伤的人，他送了我一本菜谱，教我做吃的东西。” 许文达抬头看了佟雪一眼，他不知道佟雪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既然这就是佟雪给出的解释，那么他会去相信，虽然听起来都是漏洞和疑点。 许文达把毛笔搁下，然后冲着佟雪笑了笑，“以后如果你有空，就跟着文昭跟我认字吧。” 佟雪没想到许文达会这么说，虽然许文达应该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但是他愿意帮她一把，佟雪还是很感激的。顿时心中大定，有了许文达这句话，她以后只要做菜，就有了来源和借口。 了却了这件心头大事，佟雪冲着许文达问道，“村里关于我的流言都要飞满天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比较合适，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唾沫星子的力量。” 虽然佟雪自己是并不在意，但是三人成虎，有时候流言蜚语传的多了，别人就以为是真的了。 “你昨天带着婉儿他们去镇上卖糕点，我去找了李氏，我跟她说清楚了，后天开祠堂，到时候，当着全村人面，我们说个清楚。” 佟雪震惊的看了许文达一眼，其实佟雪不是非常善于处理这样的事情，要不然，她也不会喜欢宅在家里面。 对于李氏和张氏，佟雪虽然跟她们打交道不多，但是也能从细枝末节里面看出两人的本性，更别说从许婉和许静的嘴里还听到了不少关于她们的信息，这两人可是心都黑透了。 所以佟雪压根就没觉得这件事最后能够和平的解决，“你答应了她们什么，真的把房子让出去么？不过她们怎么会答应你，看那两个人，虽然是有些贪得无厌，吃香很难看，但是不像是会杀鸡取卵的人啊。” 明明那天在这里的时候还表现的很犹豫，但是现在竟然同意了？就为了门口那颗柳树还有那些听起来虚无飘渺的流言？ 佟雪觉得对于张氏和李氏来说，拿到手的实惠才是真理吧。 佟雪看着许文达眼睛扑闪扑闪，亮的出奇，竟然让许文达觉得心跳有些加快，嘴唇微微的勾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文达这么说，弄得佟雪心里痒痒，特别想知道，围着许文达转了好几圈，许文达就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弄得佟雪很是郁闷。 佟雪放下了心里的事情，自然就想到了吃，想着山里头的山杏红透了，前些天看到的时候还有些酸涩，现在估计可以吃了，想到那杏酸酸甜甜的味道，就有些馋，就想上山摘一些，但是刚出门没多久，就看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 一开始的时候，别人背着她偷偷的说，佟雪就当做没看到，可能大家看着佟雪没有反应，就说的越来越大声了。 “你看，这就是那个把长辈赶出来的泼妇，天哪，怎么会有这样不孝的人。” “还秀才娘子呢，我看比我们可非常不如。” 佟雪猛的一个转身，站在了那两个人的跟前，佟雪因为在村子里认识的人实在有限，对眼前的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印象，大声的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你再说一遍。” 其中一个人看着佟雪不仅没有灰溜溜的反倒还格外的气势，顿时不满，“你神气什么，你不孝顺，还不许别人说了？我就说你了，怎么着？” “这就好笑了，我不孝顺，是你亲眼所见么，还是亲耳所闻？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你凭什么这么说？” “大家都这么说，我怎么不能说了，那天跟张氏吵架的时候，我就说你不是个好的，刚嫁进村子里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开始生事。” 那人也很是生气，她可是亲耳听到许张氏所说，还能有假，“我是没看到，但是你婶婶那哭着到处跟别人说，总不会有假的吧。” 佟雪冷哼一声，“真是好笑，她逼迫侄子把仅剩的祖宅让给她，这事儿可是里正都知道，现在反倒倒打一耙，说我不孝，要是你分家的深深这样对你，你还能笑脸相迎，她打了你左脸，你递过去右脸，我敬你是个孝子。” 听到佟雪的反驳，那人嘟囔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说到这个，佟雪就想笑了，这些人还不是欺负她新嫁进来，“你们骂人的时候，在乎说的话是真的假的么？过几日，里正会开祠堂，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40.亲昵 佟雪不知道他跟里正和李氏达成了什么协议，但是既然许文达的说了让她放心，那肯定会把这些事情处理妥帖的。 而听到佟雪说话的两人则是愣在了当场，开祠堂这可是大事，她们怎么没有听说，“你说村里真的要开祠堂么？” 另一个人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她随便乱说唬我们的吧，祠堂那是什么地方，是随便能开的么？” “我看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可是许秀才当年分家都没用得到开祠堂，他们家还能有什么事情，会需要开祠堂啊。” “谁知道呢，过两日就知真假了。” 佟雪愉快的上山上摘了不少山杏，这野生的山杏个头小，看着也是青青的，稍微带着些黄色，但是吃到嘴里，滋味却是不错。 佟雪拿着一根竹竿，打了许多，全都装进了自己的带着的框里，这一下就装满了半框。 因为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所以佟雪并不敢深入，可就是这样，还是被佟雪发现了好东西，她无意间竟然发现了一窝鸟蛋。 看起来比鸽子蛋大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而且还选了一颗并不怎么高的树，佟雪麻利的攀爬上去，将一整窝鸟蛋全都拿走，数了一下，大概有*个呢。 虽然家里的鸡现在很爱下蛋，但是母鸡数量太少，今天有了这七八个鸟蛋，总算可以打打牙祭了。 佟雪回到家的时候，许文昭和许婉已经回来了，佟雪看到人的时候还很诧异，“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快？可是卖完了？” 虽然佟雪因为第一次试卖，不敢多做，更何况家里的绿豆也不多了，所以做出来的满打满算都也就两斤多不到三斤。 但是今日的糕点，许文达尝过了之后，立刻开出了三十五文一斤的价格，一个小镇子上的糕点开出这种价格，简直就是天价了。 所以佟雪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要知道昨天的鸡蛋糕虽然最后卖完了，但是刚喊出价钱的时候，可不是被嘲笑了许久。 今天卖的这般贵，佟雪已经做好了东西积压的准备了，毕竟这个镇上有钱的人虽然有，但是绝对有限，佟雪估摸着他们就是花个几文钱买一两个来尝尝，这样下来，就需要很长的时间，却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这么快就卖完了。 “嗯，卖完了。”许婉笑得见牙不见眼的，然后解释道，“我们又碰到了昨天那位小姐，看到我们的糕点就全都买了，还问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品种呢。” 今日因为没有做豆腐，所以许婉跟许文达就直接奔着西头去的，西头收租金的摊位是有可以长期摆摊的，所以许婉又找上了昨天的卢娘子。 卢娘子看着是许婉，赶紧让出位置，许婉本来还以为今天需要些时间，没想到刚来没多久就遇到了昨天那个出手阔绰的姑娘，于是糕点一下子就卖完了，所以许婉和许文远回来的非常早。 许婉亲昵的拉着佟雪的手，有些遗憾的说道，“大嫂，你昨天就该做的多些，除了昨天那位小姐，还有别人想买呢，可惜已经没有了。” “我这不是担心卖不掉么？”佟雪也没想到有这么好的反响，“以后我们多卖几回，知道大家的需要了，每日就能多做一些了。” “恩。”许婉高兴的点头，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掌握做这些糕点的本事，可是以后做得多了，虽然不一定能比得上大嫂的手艺，但是这些糕点人们喜欢，她就算凭借自己的本事也能挣钱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多一盘烤鸟蛋，许文远最先反应过来，“大嫂，你这鸟蛋是哪里来的？” 佟雪想到这是自己上树摘下来的，隐隐的有点自豪，好多年没爬过树了，功力不减当年啊，“我上山打了些山杏，正好看到一窝鸟蛋，就上树给一窝端了。” 许文远朝着佟雪竖了竖大拇指，就连一边吃饭的许文昭也拍着小手附和，“大嫂真厉害。” 只有许文达看不出什么表情，默默的吃了一个鸟蛋之后说道，“以后这种事情，让文远去，他很灵活，比较擅长这个。” 许文远有点石化的看着自家大哥，以前大哥不是常说，读书之人要注意仪态，要稳重，不要做这种胡闹的举动么？ 怎么今天转性了，许文远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大哥，你不是说……” 许文远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许文远朝着他的方向瞪了一眼，顿时把后半句噎了回去，管他大哥怎么想的呢，这不重要。 但是佟雪有些不满了，“我也很灵活的好吧。” 其实小时候在乡间野惯了，虽然童年没有其他的有那么多姿多彩，去游乐园去学习各种琴棋书画跳舞之类的才艺，但是长大之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开心，经历的辛苦已经不太记得，但是找到吃的东西那种快乐的感觉，却依旧还在。 所以说起爬树掏鸟蛋佟雪心里是很痛快的，没想到许文达当场就泼了冷水，真是太拆她的台了。 佟雪还要辩驳几句，就对上了许文达的眼睛，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许文达则是慢慢的说道，“万一你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 一句话说的佟雪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了，这才缓过神来。 黑暗之中，佟雪躺在床上，踢了踢身边的人，自从上次许文达生病佟雪半夜担心他的状况，把中间的楚河汉界撤掉之后，就再也没有放回来了。 虽然两个人都各自盖着被子，但是感觉到佟雪的动作之后，许文达还是不受控制的脸红了，倒是没心没肺的佟雪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多么的亲昵，“唉，你真的不告诉我，你到底跟里正说了些什么么？” 许文达还处在刚才佟雪在调戏他的震惊之中，根本没反应过来，佟雪就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又伸出脚轻轻的碰了许文达，“不要装死不说话，也不许跟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我可不信，你们村里的祠堂女人是能随便进的。” 41.佟雪认字 青山村佟雪是不知道，但是在佟家，从小到大，她是没进过祠堂的，就连平日里在家里非常受宠的佟玉在开祠堂的时候也只能跪在祠堂的外面。 两个村子离得不远，想来文化相差不是很大，她到时候说不定根本没有进去见证现场的可能性。 “你是嫁进来的媳妇，就是我许家的人了，自然是能进的，正好让族长趁着这个开祠堂的机会，把你写进族谱里面。” 许文达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忐忑，就担心佟雪会拒绝，写入族谱，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对一个人最大的认可。 就算是嫁进村子里的媳妇，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写进族谱的，通常族长都是在有新生儿出声的时候才开祠堂写族谱，顺便加上媳妇的名字，像是佟雪这样嫁进来没多久，就直接上族谱，这事虽然以前不是没有，但是也很罕见。 佟雪的关注点却始终不在这个点上，她只想知道后天族里开祠堂，到底会说些什么，心里像是放了一根羽毛，挠的很痒，却有抓不到，真是太闹人了。 许文达声音压得有些低，佟雪险些就没有听到了，“里正就是想让我指导一下他儿子念书，他儿子是童生，明年要考秀才了。” 虽然许文达这么说了，但是佟雪还是觉得许文达隐瞒了很多，语气有点娇嗔，“你这个人真是个锯嘴的葫芦，太没劲了。” 许文达似乎是默认了这个称号，更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佟雪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气鼓鼓的转过身背对着许文达，暗自下定决心，在开祠堂之前，她都不想理许文达这个人了。 但是佟雪只是闹闹小脾气，没想到许文达这个心眼小的，不就说了他一句锯嘴的葫芦么，怎么就还记上了。 于是在第二天佟雪悠闲的开始喂鸡的时候，许文昭就像一个小炮弹一样的冲过来，扑进了佟雪的怀里，然后用一种非常期待的眼神看着佟雪，“大嫂，大嫂，大哥跟我和静儿说，你以后也跟着他识字，这是真的么？” 许文昭话音刚落，跑得慢了几步的许静也出现在佟雪的跟前，看着她的眼神跟许文昭一模一样，被这么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佟雪根本招架不住，简直太萌了。 忍不住在许文昭的小脸上捏了捏才想起昨天许文达跟她说过的话，当时佟雪觉得那就是给她一个合理的借口，根本没想过真的要跟许文达学。 佟雪虽然学的是简体字，可是看繁体字的还是没有什么障碍的，并没有真的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对上两双期盼的眼神，佟雪下意识的就点点头，“额，是有这么回事？” 许文昭嘟着嘴，表情有点委屈，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问道，“可是大嫂，你为什么不用写大字，文昭写得都累了，大哥还不让停。” 许静也在一旁点点头，虽然大哥对她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但是也要认很多字，说是许家哪怕是个姑娘也不能不识字，而且许静知道姐姐许婉也是能认字的，所以每天只能哭哈哈哈的跟着许文昭一起认字。 许静和许文昭已经是很懂事，就算不喜欢整日里学认字，但是因为许文昭的要求，两人还是乖乖的认真做了。 以前只有他们两个并没有比较，两个人都要学，毕竟许婉和许文远已经学过了，除了许文远时不时的还会被许文达叫过去讨论学问，许婉已经彻底不需要学了。 可是现在有了一个需要跟他们一样学认字的大嫂，重点是，她还在悠闲的到处逛，两个小的变得有些不平衡了，于是就冲过来找佟雪了。 佟雪把最后一勺的鸡食撒到地上，把鸡从鸡窝里头赶出来，让它们自己觅食，然后才跟许文昭说道，“因为大嫂学会了呀，而且大嫂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喂完鸡，还要洗衣服，顾不上写大字了。” 这次还没等到许文昭说话，许静就瞪大了眼睛说道，“大嫂骗人，你根本没有跟着大哥学认字，我们都没有看到。” 孩子太聪明了，也是愁人，一个谎话唬不住，还要继续编，佟雪摸了摸许静的头，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大哥晚上跟我住在一个屋，他晚上教我的，你看不到。” 许文昭歪着个小脑袋，看着格外可爱，可是问出来的问题简直让佟雪语塞加心塞，“可是晚上都看不到，不点灯怎么能学认字。” 过了一会儿见佟雪没说话，许文昭立刻又笑着说道，“那大嫂你给我背三字经我听听，你要是背会了，我就信，要不然我不相信。”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佟雪挠了挠脑袋，这玩意儿她还真就只会背这两句，后面是什么来着，感觉就在嘴边，可是就是想不起来。 许静看佟雪一时间想不起来，然后忍不住出声提醒，“大嫂，后面是苟不教，性乃迁。” 佟雪摸了摸许静的脑袋，“我们家静儿是小才女呢，静儿真聪明。” 佟雪本是想含混过去，多夸许静几句然后转移话题，只是两个小家伙人小，但是机灵的不行，许文昭更是板着一张小脸，“大嫂，大哥说了，认字要坚持，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还别说许文昭板着小脸一脸严肃的装大人的时候，还真的跟许文达那张常常面无表情的脸颇有几分相像。 佟雪蹲在许静和许文昭的跟前，满眼认真的说道，“这样吧，大嫂现在先去洗衣服，等晚上大嫂有空了，再让你大哥教我怎么样？大嫂一定好好学，过几日咱们再让你大哥考一考，看谁的三字经背的好。” 佟雪刚说完，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咳嗽声，那声音不是许文达还有谁，佟雪站起来一回头，果然许文达就在她的身后。 此刻的许文达脸色有些红晕，倒是看着有生气了许多，并不像前些日子那么病歪歪的，整张脸苍白的吓人。 而且这个时候，许文达嘴角还微微的勾起，像是在微笑，又要忍住一般，“晚上跟我习字？决定要理我了么？” 43.开祠堂 此时此刻佟雪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冷哼一声，然后离开这里，想到刚才自己说让许文达晚上教自己识字的事情，还是有些羞耻。 不过当着许文昭和许静的面，佟雪到底还是忍住了没这么做，只是瞪了许文达一眼，许文达微笑了一下当做回应。 看得佟雪整个人都不好了，立刻站起来，然后端着木盆朝着门外走去，“你们两个乖乖的在家，大嫂去洗衣服了。” 许文昭懵懂的看着佟雪出了门，然后抬头问道，“大哥，大嫂不理你了么？” 许文远摸了摸许文昭的头，“怎么会呢，她是不好意思了。” 佟雪来到村里人经常洗衣服的河边，用皂荚放在媳妇上，在用棒槌击打，刚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人凑了过来。 村子里的人跟许家没什么往来，佟雪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是谁，但是那人显然对她是非常有兴趣，“许家媳妇，听人说你相公要大好了，这是真的么？” 佟雪点了点头，“嗯，大夫说要养养。” “那你们家那个老太太想要霸占你们家房子的事也是真的吧。”大概是看到佟雪回应了，那个女人变得十分来劲，又不住的打听，“天可怜见的，听说里正要为了这事儿开祠堂，是不是真的？“ 佟雪想到这个心里就犯嘀咕，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敷衍的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真假了。” 那个显然对佟雪的说辞很是不信，但是佟雪不再透露任何事情，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讪讪的走开了。 但是那人绝对不仅仅是个个例，不过洗个衣服的时间，就遇到了好几波来问她原因的人，弄得佟雪恨不得生出八只手，然后立刻把衣服洗完回家去。 相比较外面这群八卦的村妇，佟雪更愿意回家对着许文达的脸，至少，许文达长得足够养眼。 到了晚上，佟雪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往日里许文昭和许静吃完饭的时候还会缠着她让她讲故事，虽然这个家里头，许文达最有学问，但是论讲故事，还真没佟雪说的好听。 佟雪讲的自然是贯穿古今老少皆宜的孙大圣取经的故事，许文昭和许静自从听了一次之后，就喜欢上了每天讲故事这个环节，反正天黑不点灯，就着月光，也就只剩下这点乐趣了，甚至有时候连许婉都听得津津有味。 结果今天刚收拾完，许文昭就推着佟雪进了房间，然后还一脸忍痛割爱非常不舍的小模样，非常大义凛然的说道，“大哥说了读书认字很重要，大嫂你晚上不是跟大哥学三字经么，你去吧，等你学会了再给我们讲故事。” 许文昭说的格外的委屈，身为当事人的佟雪也是如遭雷击，过了一天，她以为许文昭已经把这茬给忘记了，没想到人家到现在还记得。 佟雪被推进了房间，屋里面黑灯瞎火的，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上，想着门口探头探脑的两个人，干脆往许文达身边一坐，“文昭让我来跟你学三字经。” 黑暗之中，人的听觉总是变得格外的灵敏，于是佟雪听到了许文达的笑声，顿时有点恼羞成怒，她怎么说也是个受到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就这么被一个酸秀才给嘲笑了。 在佟雪愤而离开之后，许文达及时的拉住了佟雪的手，然后好听的嗓音开始念三字经，还很贴心的给她讲解了每一句的意思还有典故。 听到屋子里传来许文达教学的声音，许文昭和许静两人这才从窗边走开，原来大嫂晚上真的在屋里跟大哥学习啊。 许文昭和许静自己以为两人做的偷悄悄的，可是屋外有月光，他们两个人的贴着窗子太近，在里面正好看到两个黑黢黢的脑袋的投影。 许文达看到窗户重新恢复了正常，指了指原来有人影的地方，“他们两个小的走了。“ 佟雪这才送了一口气，经过这件事，她深深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孩子真是不好忽悠啊。 许文达并没有继续说，他刚才讲了一半的三字经，发现佟雪记得很快，也很快能理解，“佟雪，你以前学过认字吧。” 佟雪刚想要否认，可是想起自己来这边破绽层出不群，马甲早就不在了，于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许文达心道果然如此，但是对佟雪感觉到更加的疑惑了。在这个世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女孩子除非是大家小姐，小门小户的人家都不会让女儿认字，更何况是佟家。 想了半天没有想出一个头绪，许文达甩了甩头，把这些纷飞杂乱的思绪都抛弃，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 里正果然如同许文达所说，不过个隔了两日，就通知村里人开祠堂。 许姓在村里是大姓，人数极多，这开祠堂是全族全村的大事，所有人除了不可抗力的因素全部都要到场。 很多人都在猜想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这次开祠堂是为了许文达兄妹所住的祖宅而来的。 开祠堂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一般除了过年过节，除非遭逢喜事或是族人犯错，一边不会来骚扰先祖。 所以今日到场的时候，虽然大家心里都想着事情，可是在祠堂门口，却都是一脸的肃穆，显然是在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情。 里正看着今天来的所有人，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知道大家很好奇，为什么我要在今日开祠堂，我现在就告诉大家，我开祠堂，主要是为了许家祖宅一事，大家都知道我们长辈发迹之前所住的宅子过世之后分给了文达的爷爷，文达跟家里分家之后，这宅子就成了文达的。” 许李氏此刻也在现场，一听到里正这个开场白，直接就懵了，之前里正不是两不相帮，明显的不想蹚这个浑水么？ 就是因为知道了里正的态度，所以知道里正今天开祠堂，也没有多紧张，就算听说了一些传言，许李氏也只觉得都是写无稽之谈，没想到里正还就真的是说的这件事情。 许李氏一下子就慌了，她能在许文达跟前耍横卖泼，那是因为她是许文达的奶奶，但是现在在全族人的面前，她可不敢怎么样，她的脸就要丢尽了。 43.分支 虽然几年前的分家，分得不光彩，谁都知道她偏心，但是到底只是大家私底下说说，没有放到明面上来。 可若是里正真的在这祠堂里公开了，那她以后在村里可真没脸了。 “分家文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明白，但是前几日许李氏并许张氏却来找我希望能要回这处祖宅。” 里正的话在村里那是很有分量，这句话一说出来，哪怕是在祠堂这个不允许喧哗的地方，也生出了不低的议论的声音。 言辞之间不乏对许李氏和许张氏的攻击，都觉得这一家子简直太不要脸了。 里正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这才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做事，一向是公平公正，本来当日分家的条件对文达就极为苛刻，时至今日，文达一家日子过得清苦，但是分家条款中写明的奉养确实一点都没有少给，这样实诚的孩子实属难得。” 当日对于许家的分家众说纷纭，虽然都知道许李氏分走了大头给二儿子，但是具体的情况却是传的各种各样的都有。 今天就在这个地方，里正许定全把分家的详细情况都跟大家伙说了，“当日分家家中所有田产，房子都给了老二，可是许张氏却依然唆使许李氏想霸占这最后一处祖宅。” 里正这么一说，众人的议论的声音更大了，许张氏直接跌坐在地上，这下子全完了。 里正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李氏如遭雷击，“我们族人素来淳朴，谁知道这许张氏和许李氏竟然贪婪到这种程度，经过族中长辈的商量了，决定将许家兄妹单独分一支。” 李氏到底是年老成精，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站在原地沉思了半晌之后，颤颤巍巍的走到里跟前，“里正，族长，你们不能这样。” 里正刚想把李氏推开，李氏就错过里正，直挺挺的跪在了祠堂的一众牌位之前，“老头子啊，你怎么走的那么早啊，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活得好辛苦啊。文达从小就是我家老头子临走的时候都惦记的人，就指着文达能光宗耀祖呢，把他分出去了，我家老头子在底下都会不安的，里正，你可不能这么干啊。” 李氏心中暗道，今日无论如何不能把许文达给分出去。她的聪明之处在于，她借用了死人的名头，李氏指着祠堂里面许文达的牌位，“文达，奶知道这些年奶被猪油蒙了心，这些年奶对不住你，可是你看看你爷爷，他可没有一丝对不住你，他可疼你了，你怎么忍心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你就这么分成了旁支。” 虽然这边都是土葬，每家都会有自家的坟冢，但是在祠堂里面还是会立一个牌位，所以祠堂的众多牌位之中，有一个是许文达爷爷。 在自家爷爷的牌位底下说要分出这一支，在众人的认知里面，这无疑是大逆不道的。这时候佟雪竟然看到有不少人点头了，似乎是认同了李氏的说法，现在的情势简直不妙。 佟雪心里一沉，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怕是还不能轻易的解决，在这个年代，死去的人永远比活着的人更应该被尊重，今天既然李氏抬出许文达的爷爷，不知道她的打算还能不能成。 许文达的爷爷过世的早，就算是许文达这个长孙其实对他爷爷也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但是李氏既然搬出了他爷爷，他就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跳过这一段。 听到李氏用老爷子把许文达他们给唬住了，许张氏这才慢慢的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许文达当着众人跪在了祠堂的牌位之前，佟雪虽然不情不愿的，但是看到许文达的动作，也跪在了许文达的身边。 佟雪的余光瞥到李氏得意的笑容，气到爆炸，然后问里正，“里正，可以允许我多句嘴。” 里正此刻正是有些骑虎难下了，本来答应了许文达会处理好这件事情，谁晓得李氏这个婆娘幺蛾子这么多，这时候听到佟雪开口，急急忙慌的说道，“你说。” 佟雪看到许文达准备说话，伸手偷悄悄的掐了许文达一下，因为两人离得本来就近，倒是没有人发现，要不然就凭佟雪这样在祠堂还举止轻浮，说不好就被赶出去了。 佟雪朝着牌位拜了三拜，那动作看起来格外的陈恳，然后这才对着众人说道，“我家相公此刻跪在长辈祖宗之前，想起往事，太过悲痛，就由我来问几个问题。” 佟雪看了一眼离她不远的李氏，“我想问李氏，圣人说，女子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是爷爷过世之后，我公公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待我公公的，你自己清楚，若非你数九寒天让我公公跪在屋外的地上一整晚，他怎么会英年早逝？” 佟雪的话简直让祠堂的众人倒吸一口气，都是在这里生活的人，哪里会不知道数九寒天有多冷，尤其是三九四九的时候，可不是能冻死人的冷。 他们都知道许文达的爹年纪轻轻的就得了重病，没多久就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茬。 许张氏看到情况急转直下，直接脱口而出，“你胡说？” “我胡说？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你不是清楚的很么，要我说，像你们这么恶毒的人，应该直接除族才对。” 佟雪呛完许张氏又把目光投向李氏，“你刚才问我相公，当着他爷爷的面怎么能分支，爷爷不能心安。现在我也问问你，在你害死了我公公，又霸占了本该属于我相公的田产之后，你怎么有脸在祠堂里面对着爷爷和公公大放厥词，我看最不能让爷爷心安的恐怕是他娶了你吧。” 佟雪其实看村里人的表现就知道，许文达兄妹应该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过他们爹爹过世的隐情，她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她真的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不是对，但是她就是十分看不惯李氏这么得意，况且至少在她还在许家这段时间里，佟雪不希望有李氏这样一个亲戚。 44.尘埃落定 村里人从不知许文达父亲许正勇过世竟然还有如此隐情，之前关于许文昭和许静姐弟两人克夫的传闻传起来之后，大家自然觉得他英年早逝，是因为被儿女克死的缘故。 所以对于许正勇的死，并没有多少人会联想到李氏的身上。 但是现在佟雪把这件事摊开来到众人眼皮子底下来说了，众人心中对李氏的行为都觉得愤怒，那可是亲儿子，这得有多大仇才能做出来这种混账事。 就连里正许定全听了也是气得不行，“文达，你媳妇说的可是真的么？” 许文达喉咙苦涩，今日来之前，他还想着这件事若能顺利解决，他也可以给李氏留几分薄面，但是现在，想到他爹病痛的样子，许文达心里就有恨意，于是点头应是，“确实如此。” 整个祠堂的人齐刷刷的看向李氏，那眼神已经不再是看一个之前他们认为值得同情的老太太，而是一个谋杀亲子的毒妇。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从开始就静静的看着事态发展的许元山说道，“我们许家难容如此毒妇，不过念在你年纪大了，就给你一个机会，暂时留在许家。但是这分支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许元山是族长，还是里正的爹，如果说里正许定全说出来的决定，许元山还有推翻的可能，可是现在，许元山既然发话了，那就是一锤定音，没有回旋的余地家里。 许定全刚准备要说话，许元山伸出手示意打断了他，“既然文达爷爷一直都记挂着他，也一直都想着文达能够光宗耀祖，我们这些人也不能违背我那兄弟的想法，我看，就把李氏和老二分出去吧。” 佟雪听了许元山的话，简直是意外之喜，许元山口中的兄弟自然是许文达的爷爷许元生无疑了，族长这一手真是厉害。 既然你李氏要拿一个过世的人做筏子，他当然也可以这么做，只怕现在李氏已经后悔她刚才为何要这么说了。 许定全自然是听自家爹的话，立刻点头入捣蒜，“这也是个办法。” 李氏虽然知道这事恐怕已成定局，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试图挽回一下，着急忙慌的扑向里正和族长的方向，“里正，族长，你不能把我们分出去，我同意把文达分出去，我嫁进许家这么多年来，给许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许元山看着在地上撒泼的李氏就心生厌烦，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当这事她家呢，一个不如意就哭天抢地，喊爹骂娘的。 要说这许元山跟许元生以前的关系还真是不错，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都对李氏有几分忍让的原因，李氏上来就打感情牌本来也确实是对她有利的。 说不定只要许文达同意，许元山就如当年分家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是谁能想到，李氏这个毒妇竟然能那么对待许元生的儿子。 许元山想想就觉得牙齿发寒，而这个李氏竟然这么多年来还这么的理直气壮，“李氏，这里是祠堂，不是容得你大呼小叫的地方，就算是元生他已经死了，也不是没人能奈何得了你，我身为一族之长，见你人品不端，代其休妻也不是不行。” 李氏一下子跌坐在地，说到族长可以休妻，李氏这才怕了。 她都这么大年纪了，爹娘早已过世，几个哥哥分家，哪里还有娘家可回，若是真的被休，她可怎么活。 李氏一点都不怀疑族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的话是假话。 看到李氏不再闹腾，族长也发话了，里正许定全这时候才插了一句，“就这么决定了，改完族谱，大家就这么散了吧。” 大事说完，村人一哄而散，但是嘴里都对李氏很是不屑，恐怕短时间之内，许家这桩事情都会成为人们的谈资了。 佟雪也扶着许文达走出来，许文达没什么表情，手上冰凉冰凉的，从脸上也看不出情绪，弄得佟雪有点忐忑。 可是很快，佟雪就顾不上考虑许文达的情绪了，因为许张氏正对着她不停的唾骂，“佟雪，你这个贱人，丧了良心的小**，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佟雪冷哼一声，丝毫不把张氏的话放在心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倒是觉得我是个旺夫命呢，倒是你，会不会遭报应就不好说了。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东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周围的人虽然散开了，但是总还有三三两两，而且走的人离得也不远，听了佟雪的话，再回想许家兄妹一家，顿时就有几分相信了。 自从佟雪进了门，一家之主许文达的病好了，门前的柳树死而复生了，这可不是旺夫命么？ 许张氏疯狂的朝着佟雪跑过来，“小贱人，你敢诅咒我，我撕了你的嘴。” 佟雪就站在那里，好不躲闪，然后冷冷的说道，“转身看看你的身后，那里就是祠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祠堂门口行凶，你是觉得分支的惩罚还不够是么？” 许张氏就那么停在了佟雪的面前，看了看祠堂，然后又缩了回去。 佟雪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李氏，“其实说起来，文昭和静儿是克星，这话最初可都是你们说的，但是对于我来说，你的亲人病了死了，而你却还活着，你才是命硬的那一个吧。” 李氏看着佟雪咬牙切齿，一口气赌上胸来，想要骂几句，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嗓子似乎不受控制了一样，伸手指着佟雪，恶狠狠的瞪着。 佟雪却仿佛没看到她一样，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年纪轻轻的就守了寡，为人刻薄，我婆婆跟你住一块儿的时候过世了，我公公跟你住一块儿的时候，过世了，我们家好不容易有了文昭和静儿这对福星，你就生病了，要我说，是福星妨碍了你吧。” 经过张氏身边的时候，佟雪还故意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位大婶，我觉得你们也该多家小心些才是，可怜我那公公，可是英年早逝，你们整日里朝夕相处，只希望你们不要步了后尘。” 45.谁对谁错 虽然祠堂门口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但是毕竟聚集的所有人，总有那么三三两两走在最后。 佟雪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有还是有别人听到了。 这下子再看李氏的眼神，就都不对了。 谣言之所以可怕的地方就在于传的多了，听得人就当真了，而不会去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 本来李氏今天已经把一个恶毒老太太的形象深深的植入人心，现在再有人说她是克星，似乎也变得合理起来了，想到许家那一对双胞胎，长得乖乖巧巧的，相比较李氏这个毒妇，可不是嫌疑就小了许多。 佟雪他们之前利用复活的柳树试图制造有利于许文昭和许静一对双胞胎的言论，但是效果却不怎么明显。 可是今天佟雪不过是一时生气，随口说了一句，只是像气一气张氏，没想到在日后却被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反而很少有人再提起双胞胎了，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佟雪见张氏气得不轻，心中恶气总算出了一口，再加上没有这样糟心的亲戚，感觉一身轻，开心的扶着许文达回家了。 许文达的表情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回到家，佟雪才想起来她自作主张的说了许正勇的事情，许文达自那时候起，就没跟她说过话了。 许文达这个人，看着年纪轻轻的，比她上辈子的年纪还小，大概是经历了太多事情的原因，情绪总是隐藏的很好，普通人根本看不出。 现在许文达到底是什么心情，佟雪也摸不准，但是这个有些压抑的气氛，显然许文达的心中肯定是没有她这么愉快的。 佟雪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记忆都不深，要说跟父母有多么深厚的感情，还真说不上，而且一直都是孑然一身，所以她其实也不明白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 但是看着许文达的样子，佟雪觉得她刚才似乎勾起了许文达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佟雪看着许文达坐在那里，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口拙，不知道该跟许文达说什么。 就连平日里喜欢黏糊许文达的许文昭和许静，这时候都躲得远远的，虽然隔一会儿就伸出脑袋看看许文达，但是却始终不凑上来，像是警惕的小动物一般。 佟雪走进厨房，把从山里挖出来的山药捣成泥，做成了山药糕，然后上面撒上之前煮的甜绿豆馅。 以前佟雪常常给自己做蓝莓山药吃，甜甜的蓝莓果酱配上山药糕，是一道很开胃的甜点，但是现在，材料有限，只能用有限的东西来凑了。 绿豆馅煮的时候并没有放太多糖，虽然甜度不够，味道会寡淡些，但是配上绿豆的清香，竟然感觉也还不错。 佟雪把碟子放在许文达的面前，“吃点东西吧，有人说过，吃甜的东西，心情会变好。这可是我做出来的第一份呢。” 许文达看着面前的碟子一愣，总有一种佟雪把他当成孩子哄的错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对文昭和静儿两个人说话就是这个口气。 不过许文达身上的气息倒是柔和了些，“给文昭和静儿吃吧，我不需要吃这些零嘴。” 躲在门后面看着许文昭差点就没忍住冲出来了，大嫂做的东西一定是最好吃的，就算做个玉米饼都格外香，更何况是特地做的点心，还是甜的点心，不知道会不会比之前做的绿豆酥好吃呢。 许文昭咬着手指有点纠结，他到底要不要出去呢。 佟雪又把许文昭推过来的盘子推过去，“不过就是些山药，还是婉儿在山上挖的，文昭和静儿的我都留着呢。” 佟雪看了许文达一眼，然后说道，“我今天在祠堂说的话，如果让你难过了，我跟你道歉，我并没有冒犯长辈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们这样步步退让太委屈了。凭什么别人做的恶，要你们来承担结果？” 事实上，佟雪觉得如果当年分家的时候，许文达如果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根本不可能让那李氏占了那莫大的便宜。 虽然佟雪也觉得利用死人做文章确实不好，还是当着人家儿子的面，但是若非是李氏先出手，她也不会这么说，更何况，逝者已逝，但是活着的人总还要继续生活。 许文达默默的拖过盘子，然后吃了一口，这到底是什么滋味，他根本没有察觉出来，只觉得喉头是苦的，像是味觉丧失了一般。 许正勇过世的时候许文达毕竟不小了，所以跟许正勇的感情很深厚，想到许正勇，眼睛有些湿润。 对于许正勇的死，许文达一直耿耿于怀，他一直没有把事情说出来，不过是因为他爹临终前的嘱咐。他爹虽然想着要分家，但是这件事，却一直都叮嘱他们不要乱说。 所以当年分家的时候，许文达明知道说出来，分家的问题可能会换一个对他更有利的方式解决，但是想到爹的遗言，还是忍住了。 可是过了这许多年，几天佟雪把话都说了出来，许文达竟然也觉得心里松了口气，这些年，许文达一直在想当年的一切，他是不是错了。 “我有时候会想，当年如果我能强硬一些，不听我爹的话，不管不顾的把我爹拖回房间里，也许他还活着。那时候他很固执，我劝不动，只能在他身边陪着他，可是他毕竟上了年纪，根本就受不住。” 佟雪觉得她今天的话大概刺激到许文达了，许文达在为许正勇的病逝自责，或许是因为这样，所以多年来不曾跟人说起过他爹的死因？ 虽然佟雪不懂这种畸形的孝道，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其实他们的行为并没有那么难以解释，当朝甚至有母亲去衙门里头告儿子不孝，给儿子判刑的案例。 朝中注重孝道，凡事以孝为先，这也是佟雪今天顶着压力也非要跟李氏分开的原因，就算分家了，李氏也依然是长辈。 佟雪顿了顿，想了半天，然后才慢慢说道，“这不怪你，孝道大于天，你爹做的没错，你也没错，错的是李氏。” 46.交易 “对待特别不要脸的人，要以牙还牙，用你那一套君子之道是行不通的。”李氏那样的人，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想要不被她吸干，就要狠下心快刀斩乱麻。 许文达从小就上了学堂，整个身上都一股子斯文劲，带着明显的书卷气，在对待李氏的问题上也是，但是遇上李氏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完全是秀才遇到兵，使不上力。 佟雪把手放在了许文达的手上，“不管怎么样，以后不用再跟她有任何的联系了，总算是个值得庆幸的消息。”今天本来是想要把自己分出去，但是把李氏分出去了，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但结果总算是意外之喜，许文达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看了看这房子四周，院子不大，有点狭小，屋子不大，看着还婆婆旧旧，不怎么安全的样子，但是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也觉得这里也挺好的，这大概就是习惯的力量。 佟雪感慨了一声，“总算是保住了我么的房子，这房子虽然破旧了些，但是住惯了，还是怪喜欢的。” 许文达看了佟雪一眼，然后说道，“你之前不是问我跟里正说了些什么呢？” “你……说了什么？你之前不是跟我说里正让你指导他儿子么？”佟雪突然满脸惊讶，“里正不会也觊觎我们家的房子吧。” 许文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说了一句，“帮助里正的儿子是一方面，我跟里正说，既然说这是块福地，我就跟里正说，不如就造福全村人好了。我乡试之后，若是中举会把房子捐出来给村里做学堂当做族学。” “学堂？中举之后？” 刚听到许文达的决定的时候，佟雪差点气得跳起来，可是后来寻思了一番，就安静下来了。 说到底，虽然她跟许家兄妹相处的很好，但是她跟许文达也毕竟不是真正的夫妻，这个家，总归是许文达做主，这些事情，许文达决定了也不需要跟她说。 刚听到的时候，佟雪没想通，但是多想了一下，也明白了许文达的意思。 用一种可能发生的结果来换一个里正的帮忙，在里正不明许正勇生病始终的始末，许文达也打算，这对于他们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家庭来说，确实也是一种冒险的办法。 如果真的能够中举，日子过得自然比现在富足，这边的举人都能免税百亩，即使把这屋子让出来，他们也不会没有屋子住。 如果不能中举，那这个房子自然还是许家的，虽然到时候里正可能对许文达有些失望，但是对许家来说，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看着佟雪犹疑不定的表情，许文达吞下了最后一口甜点，难得的表现出了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神采飞扬，“你那个是什么表情，不信我么？只要我的病能好，我明年一定能考上举人。” 佟雪虽然也想过许文达考上举人的事情，但是也只是想想，其实打心眼里，虽然存着希望，但是却并没有指望着这个。 但是今天听到许文达这么的自信，佟雪撇了撇嘴，光嘴上说有什么用，她小时候还觉得她一定能考上清华北大呢。 在听过了范进中举的故事之后，佟雪不觉得考举人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听说举人很是难考，很多人考到六七十岁了，都没中举，你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重点是，这些年许文达一直在守孝闭门造车，也没去学堂，应该也会有影响吧。 但是许文达却仿佛看透了佟雪的心思一样，“我找了我的同窗，问了他们考试的试题，同窗的老师说我的文章写的很好。” 只是这段时间生病了，这才放下了写文章，但是许文达觉得他并不输给那些一直在学院里学习的人。 看到许文达的身边的气压恢复正常了，许文昭才探出一个脑袋来，“大哥大嫂，以后奶奶再也不会来了吗？” 佟雪摸了摸许文昭的小脑袋，“对啊，以后奶奶再也不会来欺负文昭了，还有二婶。” 许文昭点头如捣蒜，满脸的欣喜，“那就好，我和静儿都不喜欢他们。” 许文昭问完了自己关心的问题，眼神就一直朝着许文达面前的空盘子上扫，他刚才可看到了，很好看的一块点心，上面还放了绿豆，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大嫂刚才还说给他也做了一份来着，小孩子的心思总是比较容易猜，看着许文昭整个一副心神不在这里的样子，指了指灶房的方向，“大嫂给静儿和你做了一份，就放在灶房里，自己去拿吧。” “谢谢大嫂。”许文昭一听到佟雪的话，就跑去拉着许静欢脱的冲进了灶房。 其实这甜点做起来极简单，材料也很常见，只不过现在大家都是以吃饱为主，只要能填饱肚子，不管是糊糊还是乱炖或者水煮菜，都能吃得下。 倒是佟雪这样一番，把山药泥做成一个倒扣的小碗的形状，再配上些煮过的绿豆沙，就显得格外新鲜了。 “真好吃。”许文昭满足的吃了一口，如同吃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比镇上的糖葫芦还好吃。” 许静虽然没有发表意见，但是笑得弯弯的眼睛，也显示出了现在的大好心情，只要是大嫂做的东西，她都喜欢。 佟雪见许文达现在没事儿，就进了灶房，不管许家人今天是不是百感交集，或是终于解脱，反正佟雪是高兴，她决定整治一顿好的来庆祝一下。 47.全家出动 说是丰盛，也就是做了卷菜饼子，只不过饼子里放了比较多的白面，吃起来有嚼劲还格外的香。 之前因为*蛋糕买了不少的面粉，正好还剩下一部分，佟雪一高兴，就做饼子，唱着嘴里的久违的麦香，佟雪激动的不行。 许文达吃完饭之后，把几个兄弟姐妹聚在一起，并没有说今天在祠堂的事情，似乎在祠堂不过是处理一个不怎么相关的人一样。 佟雪还奇怪许文达怎么突然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了，才知道许文达要说秋收的事情。 虽然许家地不多，但也有两亩多，虽然比不上别人家的那么多，但是许家的人手也不够，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收粮食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许文达很慎重的说道，“最近这几日粮食要收了，这几天，先把其他的事情搁在一边，先把麦子收回来。” 其实许家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家里面要忙的事情不多，这段时间佟雪他们一直在忙，也是因为卖豆腐卖糕点的事情。 虽然赚钱重要，但是收麦子显然更加刻不容缓，佟雪也毫无异议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就是许家未来一年来的口粮，当然他们当然不会吃，而是会卖掉然后换好些杂粮回来。 不过现在有了鸡蛋糕，佟雪说什么也得让他们把麦子留一部分出来，她才不承认只是她自己想吃白面了。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佟雪就起床给所有人做了玉米饼子，熬了浓浓的一锅小米粥，若是搁在平日里，这两样不会同时出现在餐桌上，但是现在特殊时期，人要大量的干活，自然要好好的吃饱。 佟雪做的饼子很多，是准备让中午吃的干粮，昨天晚上许文达可是说了，收麦子刻不容缓，家里离地里又有一段时间，为了节省时间，中午不会回来吃饭，早上吃过了，中午就只能啃干粮。 因为担心不够，佟雪特地多做了不少，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许文达也穿着粗布衣服出来了，上面穿了一件褐色的粗布短衫，下面的裤子是也是粗布的，但是腿上稍微短了一截，上面补丁摞补丁的，可以想象这衣服穿了很久。 自从来了这个家，佟雪还没有见过许文达这么打扮过，斯文的脸配上这一身打扮，让佟雪生出一种违和之感。 佟雪好奇的问道，“你也去？” 许文达温和的笑了笑，“对啊，收麦的时候很忙，我虽然做的不快，但是也能尽些绵薄之力。” 昨天晚上许文达安排了所有人，但是没说他自己，佟雪还以为许文达不去呢。 佟雪觉得许文达有这个意识挺好，但是想到许文达的身体，又有些犹疑，“你的病还没好全呢。” 许文达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虽然有时还是会觉得有些虚弱，但是自从生病以来，从未这么好过，况且看着家里的弟弟妹妹都忙着，他怎么坐得住。 若是平日里就算了，毕竟平日里的家里的事情实在不算多，也就是佟雪来了之后，整天捣鼓东西，才比往常忙了些，但是佟雪是一个很注意劳逸结合的人，虽然忙，但是不至于太累。 但是收粮食不一样，在没生病之前，许文达每逢这个时候学堂都会放假，让他们回来收麦子的。 这个活计一段时间忙下来就算是个壮劳力有时候都吃不消，结束了之后都要休息几天才能缓过来。虽然家里地不多，但是如果都让许文远一个人来的话，估计也得脱一层皮。 去年许文达病了之后，就是许文远一个人去的，整个人收完麦子之后瘦了一圈，所以感觉到自己好了许多，许文达就坐不住了。 本来昨天晚上，许文达是说让许文远去收麦子，佟雪和许婉留在家里，照顾家里的事情还有两个小的。 不让许婉是许文达心疼自家妹子，以前许婉这个时候都是在家里做饭照顾孩子的，去年许文达病的厉害，还加了个许文达，所以今天许文达依旧是这么安排的。 而佟雪，许文达对她的感觉是复杂的，虽然家里一个人就够了，但许文达还是安排佟雪跟许婉一起留了下来。 许文达不是一个会拿自己开玩笑的人，他会尽自己所能帮忙，但也会有分寸，所以说到，“重活都是文远在做，我会注意的。” 佟雪还真没去收过麦子，但是从佟雪原本的记忆里看出，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看到许文达去了，自己一个好生生的健康的人怎么还好意思窝在家里，“那我也去吧，家里留婉儿一个人就够了。” 谁知道许婉正好听到佟雪这么说，然后立刻也跟着说到，“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前两年你们不让我去，说是我小，文昭和静儿也太小，需要在家看顾着他们，现在他们那么听话，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 许婉当然知道大哥这么安排是因为心疼她，但是她也心疼两个哥哥，虽然家里地少，但是两个哥哥念书还行，做农活还真是比不上村里那些糙汉子，两亩地对他们来说并不轻松。 许文昭和许静两个小鬼头这个时候也像是炮弹一样冲出来，扑进许文达的怀里，“大哥，也带我们去吧，我们都长大了，能帮忙了。” 许婉看着弟弟妹妹，写了满脸的期待，本来想说让他们留在家里，但是心一软，就成了，“大哥，不如让我们都去吧，就让静儿和文昭跟在我们后面。” 其实村子里的孩子像是许文昭和许静这么大的，在收麦子的这个季节，虽然帮不上大忙，但是都会提个小篮子跟在大人后面捡漏掉的麦穗。 只不过这个时候总是特别容易碰到村里人，许文达不想弟弟妹妹在外面听到那些伤人的话，所以才不让他们去的。 佟雪看了看许文达，又看了看许婉，就看到许婉冲着她眨了眨眼睛，那模样估计是希望佟雪也能帮一把。 于是佟雪说道，“我今天早上做了饼子，多做了不少，本来是想给文远带着的晌午吃的，要是全家都去的话怕是不够了，我再去多做一些。” 许文达“嗯”了一声，许文昭高兴的跳了起来。 许婉也很高兴，许文达同意了，他既然没有拦着大嫂去做饼子，就是默认了。 48.收麦 佟雪的动作很麻利，很快的就又多做了十几张饼子，许文远出来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全家齐刷刷的看向他。 许文远被看得心里有点毛毛的，“你们这是怎么了？” 许文昭笑眯眯看着许文远，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兴奋，“二哥，我们都跟你一起去收麦子，开心么？” 许文远抬头看了许文达一眼，见许文达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反正大哥做事情自由他的考量，就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至于许文昭和许静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他们大人在也不可能让两个小孩子做重活，轻一点的活计，也累不到。 许文远最后还是忍不住担心的看了许文达一眼，“大哥，要不然你还是不要去吧，我们能行的。” 许文达笑了笑，带着些红润的脸色，的确跟往日有很大不同，精气神都提起来了，“我没事，这时候家家户户都最忙，所有人都要出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会注意的。” 佟雪觉得凭着记忆，她应该能够对割麦子这件事儿驾轻就熟，但是事实并非是如此。 佟雪已经尽量的让自己用最快的速度了，却连许文达这个还没有完全痊愈的病号比不上。 记忆里想象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不知道是握镰刀的姿势不对，还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割断麦秸秆比她记忆里要更难，还要更用力，做了一个上午的之后，佟雪已经胳膊疼的有点抬不起来了。 加上这会儿炎炎夏日，头上的烈阳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佟雪觉得自己的小身板摇摇晃晃的险些要站不稳。 就在这个时候，许婉跑了过来，递给佟雪一个水囊，“大嫂，你要是累了，不如就歇会儿吧。” 佟雪点点头，不是她偷懒，而是考虑到等会儿还有一下午要劳动呢，为了可持续发展，也得休息一会儿。 但是佟雪从来都不是一个让别人劳作，自己歇着的人，于是拉着许婉跟自己坐在一块儿，还把所有人都召唤过来，在树荫底下休息。 佟雪看着满头大汗跑过来的许文昭和许静，他们的小篮子里已经攒了不少的麦穗，两人都放在佟雪面前跟她邀功。 佟雪拿起从家里带来的手绢帮两个人擦了擦汗，然后拍了身边的地，让两人坐下，把水囊递给了两个孩子让他们喝水。 佟雪现在有些后悔，她早上就应该熬一锅绿豆汤，晾凉了带过来，又解渴还下火气，现在只能等晚上回家了。 许文达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听到佟雪喊就过来了，跟佟雪并排的坐下。 许文远是过了好半天才过来的，他还想着再多做一会儿呢，没看到别人家的地里还干的热火朝天的么？ 佟雪给许文达递了另外一个水囊，“喝点水休息一下吧，秋收固然是重中之重，但是我们全家出动，虽然我们的速度是慢了些，但也比你往年自己一个人快，休息一会儿不打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是在树荫底下，但是这颗五六人合抱的大树，茂密的树冠，也能透出星星点点的阳光，迎面吹过来的微风也是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气，“这太阳真大，隔着衣服都晒得人难受。” 许婉接过话头，“可不是，但是大家宁愿盯着这大太阳干活也不愿意是阴雨天，要是赶上下雨，这一年的成果可都摊到地里了，根本抢救不过来。” 这倒也是，收货的季节赶上下雨，要是收不完留在地里头，怕是得会烂在地里，得损失不少呢。 因为村子这边都种的是冬小麦，收割的时间很早，所以还是很热，早晚的时候还是好些，但是到了正午，却像是能把人烤干了一样。 佟雪摸了摸刚才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本来就粗糙，现在看着更是红红的，怕是要脱一层皮，这收麦子全靠人工，估计还得劳动好几天，天天这么暴晒，她可真有些受不了。 看着地里面被捆在一起的麦垛，佟雪灵机一动，“等回去的时候，我们割一些麦秆。” 许婉好奇的看着佟雪，“要麦秆做什么？这些村里人都是放在田里面肥地的。” 佟雪看了看已经做好的麦垛，“要不了许多，那么多估计就够了，我就是想编个草帽，太阳多少能挡一挡，要不然，等这麦子收完，我们都得脱一层皮。” 看到大家都没有反应，似乎并不是很积极的样子，佟雪又说了一句，“再说了，这夏粮收完，马上接着就能种一茬豆子，收完了麦子还能用得上。” 许文达看了佟雪一样，眼神中的光芒复杂难明，但是一瞬间之后就恢复了正常，许文远对编草帽这事儿根本没有什么概念也并不热衷，所以根本不在意。 只有许婉非常有兴趣的问，“用麦秆能编草帽？” 佟雪记得她在看一个记录片的时候曾经看到多，似乎是说草编起源于南唐，兴盛于北宋年间，难道现在是比南唐还早的古代？ 这个时候佟雪才惊觉，她一直都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所以竟然忘记关注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朝代。 佟雪问道，“村里没人编过么？” 许婉摇了摇头，她虽然跟村里人没什么交流，但是出门也经常见到，并没有见人戴过草帽，“没有听过。大嫂，你懂得真多。” 佟雪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若非她来自另外一个信息发达的世界，她大概也跟许婉一样，成长环境本就不同，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一些不值一提的雕虫小技而已，回去了之后我教你。” 许家一家人躲在树荫下，等着避过了这段太阳最烈的时间，然后再下地干活。 但是这块地方都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地，但是能庇荫的大树却不多，许家待的这棵树最大，自然有人朝着这方向走来了。 村里人已经看到许文达也在，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这前段时间还说着病的不行，这段时间就能下地收麦了，简直神了。 49.草帽 看见许文达也下地了，还是有不少人过来问一声，“文达，这是大好了么，都能下地了。” 许文达温和的笑着相迎，“嗯，好的差不多了。” 毕竟许文达这个读书人跟他们这些人虽然都是一个村里的人，村里人曾经也以村里头出了这么个秀才而扬眉吐气的不行。 但是要说跟许文达有多亲近，却是没有，总归还是觉得有些距离，所以大部分也都是问候一下，然后就坐到一旁去了。 也有那人不怎么识趣的，凑到许文达的身边，笑呵呵的说道，“我就说你是个有福的，果然给我说着了吧，这不是就好了么？” 但是许文达却连回应都没有，看着那人的僵在脸上的笑容，佟雪觉得她都替他感觉到尴尬。 “大哥生病的时候，一个个都避的我们家远远的，现在看到大哥病好了，就都来放马后炮了。” 许婉凑在佟雪的耳边小声的嘀咕着，“真是看了就让人生气。” 同学看许婉是真的非常不平，拍了拍许婉的肩膀，“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啊，我们不是还有刘婶子么，这些见风使舵的跟他们置什么气，以后咱们自己把日子过好了，眼红死他们。” 许婉用力的点了点头，“对，以后要对刘婶子更好一点。” 在地里忙活了一天，佟雪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为了明天还能够继续爬起来，佟雪在晚上煮粥的时候奢侈的放了一滴空间中的灵液。 把米下到锅里之后，佟雪就看到许文远和许文达一人抱了一堆麦垛回来了，虽然自己说的时候，这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听的样子，没想到倒是还记得清楚。 许婉最高兴，看到麦垛就欢快的朝着佟雪跑过来，“大嫂，这麦秸秆怎么做草帽子啊。” 佟雪那里一把剪刀把麦穗下面的一截剪下来，然后丢进了盛水的木盆里头，“只有一段能用，你看，就是这一截，我们用水泡软，就可以编了，这样才有韧性。” 许婉有样学样的学着佟雪把用得到麦秸秆都泡进了水里，把成熟的麦穗都放倒一边。 佟雪把一开始丢进水中的几根做了标记的拿出来，然后给许婉示范，“其实做这个很简单，就跟给人编辫子一样，不过不是三股四股的编，要编成七股。” 会编辫子的许婉只是看了几眼就已经能够做的很好，试着编了一下，模样是对的，就是秸秆太脆，容易折断。 佟雪看了一眼，“你已经出师了，就是这秸秆得多泡一会儿，等下我们吃完饭再来弄这个，在地里动了一天了，都饿了吧。” 晚饭依旧是杂粮粥配上玉米窝窝头，但是所有人都觉的佟雪这顿饭做的格外的好吃，就连平日里经常吃的苦菜都感觉能吃出甜味来了。 许文达莫名的觉得今天晚上的晚饭感觉有些熟悉，后来想了想就算佟雪手艺好，家里的材料有限，翻来覆去就只有这么些吃的，也就把心里头那点奇异的感觉给忽略了。 吃完饭，佟雪把收拾碗筷的事情交给了许文达和许文远，她就跟许婉坐在院子里开始编草编，佟雪的指头懂得飞快，三下两下的一个草编子就出来了，“我这种其实就是最简单的方法，还能做的更好看，也可以用席草来编，只不过这种最简单，我也只会这一种。” 佟雪只在小的时候编过这个，那时候的草帽只有下地用的那一种，等到后来花样多了，有时候去个海滩度个假，草帽还成了一种时尚，各种花纹让草帽变得很好看，但是那时候谁还会亲自动手做这个。 许婉很快也弄好了一条草辫子，“大嫂，我弄好了，这个怎么弄？” 佟雪看了一眼，冲着许婉竖起大拇指，这草辫子简直比她编的还齐整，“等多编一些，等一下再弄成帽子样，缝起来固定好就可以了。” 两个人都是动作快的人，没多长时间，佟雪和许婉就把第一顶帽子所需的草辫子做好了，佟雪把鞭子弯成螺旋状，然后一边固定还一边跟许婉说道，“就这么一圈圈的绕下来，再坐上帽檐，我们把帽檐做得大些，这样能挡得住更多的太阳。” 过了没多久，他们的第一顶草帽就做好了，佟雪递给许婉，“你试一试。” 许婉戴上了之后，非常开心，虽然现在是晚上，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还是有点不想脱掉的感觉，“有些沉，大概是泡了水的原因，若是晒干了，估计能轻不少，戴上不是很闷，这个白天肯定很有用。” 佟雪笑了笑，那不是废话么，要是没用，她费这牛鼻子劲做什么，还不如回去多睡会儿。 许婉兴冲冲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编草辫子，“大嫂，趁着天还没完全黑，我们多做几顶。” 看着许婉和佟雪一个晚上在这边折腾，许文昭还不是太好奇，但是许静早就按捺不住了，这时候看到许婉把帽子脱下来，就蹭蹭蹭的跑过来，一把拿起来就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但是小小的一个娃娃带着大人的帽子，自然是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宽大的帽檐一挡下来，整个小脸都不见了。 许静自己折腾了半天，怎么弄都不妥，总是会掉下来，终于意识到，这帽子太大，不合适，于是两只手扶着草帽沿露出脸来，眼巴巴的看着佟雪和许婉，“大嫂，姐姐，我和弟弟没有么？” 佟雪把大草帽拿下来，拍了拍许静的脑袋，“有啊，等一下专门给你做一顶小的，保证你带着正好的。” 许静欢喜的不行，也不去其他地方了，就窝在佟雪和许婉的身边，认真的看着她们，“谢谢大嫂，谢谢姐姐。”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佟雪和许婉已经做好了四顶大草帽，剩下的两顶小的，草辫子也已经都弄好了。 看着许婉开始把小草帽缝起来，佟雪看着院子里种着的几根玉米，院子里种的这些兵不打算当粮食，只是为了吃个嫩玉米才种的，虽然量不多，但是在佟雪的浇灌下，长得倒是很好。 佟雪去摘了两个玉米叶子，然后借着明亮的月光，又动了起来。 50.特别的 其实做草编一边用的是粽叶，因为粽叶煮过之后柔韧性更好，但是现在没有那个条件，佟雪就用长得相似的玉米叶来做，玉米叶子其实很脆，并不能持久的维持形状，不过只是一时的娱乐倒是不打紧。 随着佟雪手指灵活的动作，许婉这才看出了佟雪做的是什么，“大嫂，你这是做的蜻蜓么？” 佟雪笑了笑，手山的动作并没有停顿，“对啊，你看出来了，很久没做过了，都生疏了。” 许婉崇拜的盯着佟雪，感觉大嫂什么都会做的样子，“你手真巧。” 有钱人有有钱人的童年，穷人也有穷人的童年，佟雪没办法想象那些只出现在电视里面的游乐场是什么样子，只能从生活里面找乐子。 佟雪快速的收尾，一只栩栩如生的蜻蜓就出现了，“小时候没什么人跟我玩，也没有玩具，就自己一个人瞎琢磨，看到别人做这个做的活灵活现的，我就也去学了学，当时偷偷学了很久，但是也学会做蜻蜓和蚂蚱。” 佟雪看到许婉那边的帽子也正好要结束了，把蜻蜓递过去，“把这个缝在帽檐上。” 许静看的都呆了，本来她都有点困了，可是看到那点缀着蜻蜓的帽子，怎么也移不开眼睛，“大嫂，这是给我们的么？” 佟雪非常喜欢许静和许文昭的懂事，以前的时候，佟雪也不是没见过熊孩子，那战斗力简直突破天际，哪里像是这两个孩子一样，这么听话惹人疼，总是让佟雪忍不住想要对他们更好一点，“对啊，你们的跟别人的都不一样，喜欢么？” 许静用力的点点头，立刻把草帽戴在头顶上，“我太喜欢了，谢谢大嫂姐姐。” 虽然以佟雪的审美来说，只在算是略丑，草帽编的太粗糙，麦秸秆原生态编的，没有经过漂白，颜色略奇怪，本来应该是个萌萌的花朵或者其他装饰的地方放了一只草编，颇有点不伦不类，但是莫名的，佟雪就是觉得做出这样一顶草帽非常的开心，似乎是被许静感染了。 一只没有凑过来的许文昭看到姐姐头顶上带了一个奇怪的帽子，再也坐不住了，也颠颠的跑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佟雪和许婉，“大嫂，姐姐，我有么？” 许婉做完了最后的收尾工作，然后递给许文昭，“呐，少不了你的。” 许文昭笑眯眯的接过来，看到自己的小草帽上不是蜻蜓，是个蚂蚱，然后带在头上，冲到了许文达和许文远的身边，“大哥二哥，快看，我的帽子好看么，大嫂和姐姐给我做的。” 许文远一下子把许文昭的帽子拿下来，仔细端详，白天的时候，他只当佟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做出来的效果，竟然看着还不错，尤其是这草帽上面的草编 ，看着还怪新鲜的。 许文远往自己头上戴了一下，却只能搁在头顶上，许文昭一边跳着想要够到自己的帽子，一边着急的喊道，“这个是我的，我的这个跟你们的都不一样。” 大概不管在什么年代，特别的这件事对于小孩来说都有异常的吸引力，譬如现在，往日里许文昭可是很少跟许文远闹腾的，今儿却格外的坚持。 许婉看着自家哥哥和弟弟两个人为了一顶帽子你追我赶的样子，心里灵机一动，然后凑到佟雪身边，“大嫂，你说咱们做出来的这帽子，文昭和二哥这么喜欢，我们拿去集市上卖能卖得掉么？” 大概是受到了佟雪的熏陶，所以现在许婉对卖东西赚钱这件事情格外的热衷，不过草帽会有人买么？ 这草帽要是只是说一句，别人自然觉得不容易，可若是看到实物，这些做惯了活的古代人，怕是一眼就看穿了，没见到许婉只是学了一下，就编的比自己还好了么？ 这种东西跟糕点豆腐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后者需要手艺，但是前者只需要时间，况且这个东西也就只有村里会下地的人才会需要挡挡太阳，他们会舍得花钱买一顶其实不戴也不是不行的帽子？ 佟雪对此表示怀疑，不过看到许婉这么热情积极的在考虑赚钱的事情，只能说到，“明天我们都戴着草帽去，看看村里人是什么反应。毕竟我们喜欢，不一定别人都喜欢。” 许婉这才遗憾的看了看桌上的草帽，“也是，不过我们做的帽子这么实用，大家肯定也觉得不错。” 佟雪拍了拍许婉的肩膀，喝止了许文昭和许文远还没完没了的追逐，“赶紧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下地呢。” 一想到自己明天可以戴着新帽子去干活，许文昭和许静立刻跑向佟雪和许婉，洗漱准备去睡觉了。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佟雪就已经起床了，本来她是个夜猫子，现在来了这里之后，晚上睡得太早，直接导致了她每天睡到自然醒，却发现天刚刚亮，以前那种一觉睡到正午的事情，再也没有发生过。 早上佟雪做了做了小米饭，配上黄瓜和一些野菜，倒也吃的有几分滋味，每个人都吃的很饱。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佟雪煮了一大锅绿豆汤，放凉了之后灌入水囊里，绿豆汤是用空间内的井水煮的。没有加糖的绿豆汤本应该有些涩味，加了空间井水之后，不仅没有，还觉得有股甘甜的感觉，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清凉不少。 做好了一切准备，一家人就戴着新出炉的草帽下地去了。 上午的时候太阳没那么晒，倒是没觉得什么，可是到了晌午的时候，身上隔着衣服都被太阳晒得火辣辣的，但是头顶因为戴着草帽，虽然还是觉得很热，但是比起昨天那样全部暴露在太阳底下，真的好了太多。 佟雪甚至觉得，有了这草帽挡着，她能多干半个小时的活，两个小人更是在地里面蹦蹦跳跳的捡麦穗，十分的开心，没有一点累的样子，大概是有新帽子，所以格外的有动力。 51.教授 今日不同于昨日，等到许家一家聚到树底下乘凉的时候，树荫底下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许文达带着一家人默默的找了个空着的地方坐下，然后开始吃自己带着的干粮。今天佟雪做的是馅饼。 虽然没有肉，但是佟雪舍得放油，馅料调的香喷喷的，也不比肉馅的差，饼皮酥脆，然周围只能啃硬邦邦的窝窝头的看着很是眼热。 不是说许秀才家穷的揭不开锅了吗，你看人家吃的可是比他们好的不少呢。 本来还有人拿着白买馒头得意的不行，看到许家的伙食也蔫了，看着那饼子也不像白面的，怎么就看起来那么可口呢。 当然吃的喝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头顶上戴的那是什么，隔得远的时候，只看得清是个形状有些奇怪的帽子，像戴了一个锅盖一样，众人还笑呵呵隔着老远就戏谑，“你看许秀才一家莫不是脑子坏掉了，一人戴个锅盖。” 可是走进了，看到他们整张脸都被盖在帽檐底下，这才觉出好来，毕竟许文达一家子做农活是个什么水平，村里人也都清楚。 那可都是金窝窝里头的蛋，精贵的很，细胳膊细腿的，还比不上正经的庄稼人的一半，若不是许正勇走得早，他们恐怕也锻炼不出来。不过这几年虽然好的很多了，但是那地里头的出产也算不上好。 所以昨天看到许家一家早早的歇在阴凉处了，他们并没有感觉到奇怪。 可是今天这一家竟然回来的这么晚，看上去状态竟然不是很糟糕，这就让人感觉到奇怪了，莫非那古怪的帽子真的有那么大的功效？ 看着像是麦秸秆编的，横竖又不要钱，回去应该试一试。 于是所有人都暗自想着回去看看能不能弄出一顶一模一样的来，不是他们不想去问许家人，而是之前一直没有往来，突然有事了跑去找人家，似乎是不大合适。 有点人看着许文达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又坐了回去。 佟雪坐在那里，看的很是清楚，心中暗笑，不过倒是觉得退回去的那几人比昨天那个群非要上来搭讪的人好了许多。 因为有了草帽，中午多干了一个时辰，今天的收货比昨天还要大，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到太辛苦。 许文远不由的感慨，“这草帽真是好用，还是大嫂心思灵活，才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若是搁在以前，这时候回来家已经累瘫了。” 佟雪笑了笑，她当然不会说，这草帽才没有这种功效呢，有用的是空间中的灵液，当初许文达都那样了，都能把他给拉回来，消除疲劳解乏，当然是小意思。若是草帽能有这作用，那还得了。 不过既然许文远这么误会，那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就连许婉也相信了许文远的话，她跟本没感觉到太累，虽然胳膊是有些酸，但是却不严重，不像是许文远以前，每天都弄得胳膊快要抬不起来了。 家里刚吃完饭，就看到刘婶子风一样的进来了，“我听说你们弄了个草帽，特别有用，快来给婶子看看。” 刘婶子家的地跟许家的离得远，晌午的时候自然是碰不到面的，可是到了晚上，许家做出了草帽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半个村子。 刘婶子自然也知道了，这不吃过饭之后就过来了，刘婶子结过许婉递过来的草帽，戴在头上试了一下，笑得非常爽朗，语气满是夸赞，“真不错，我就说读书人脑子伶俐，你看这不是干活都能想出轻松点的法子。” 许文远看到刘婶子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婶子，这是我大嫂想出的法子。” 刘婶子的嘴皮子又溜又快，在村里那可是出了命的，听到许文远这么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当即就调转了话头，“那就对了，当时我就跟你们兄妹说过，这家里头啊，就得有个女人打理里外，这才是个家，从佟丫头嫁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个好的，你们家是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你看你们现在这日子过得，果然让我说中了吧。” 纵然是作为被夸的人，佟雪都觉得有点脸热，听不下去了，她不过就是弄了一顶草帽，多平常的一件事情，在刘婶子嘴里好像做了什么惊天动机的举动一样，佟雪赶紧说道，“刘婶子，你坐。” 佟雪也搬了个凳子坐在刘婶子的对面，“这就是些小玩意儿，当不得婶子这么夸奖，若是婶子喜欢，走的时候就拿几顶，左右不过是些麦秸秆。” 刘婶子当即就拒绝了，“那怎么行……” 还没等刘婶子说完，佟雪就说到，“若是婶子觉得怕是麻烦了我们，占了我们工夫，我和婉儿可以教婶子你怎么做，婶子你回家自己做就好。” 佟雪这么一说，刘婶子当下就着急了，她只是觉得新鲜所以才来看看，虽然她是真的而有些想法，但是她只是想说若是这草帽真的好用，她就用鸡蛋换一顶给她当家的戴。 她可真的不是眼红来贪图这些孩子们的手艺的，若是她学了去，成什么了，就算是她跟几个孩子比较亲近也不能这样，“不行，不行，这可是你们的手艺。” 佟雪却不以为意，都说高手在民家，没有人点播也就罢了，可是佟雪已经做出了这么个样品，别人难道还做不出来么？ 看到许家人用的这么方便，这草帽在村里子普及就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定今年的麦子收完，就家家户户人手一顶了。 佟雪笑着说道，“这算什么手艺，但凡是心灵手巧的，多看几眼，必定会做了，又不是什么需要秘方的东西。” 许婉也在一旁帮腔，这才说动了刘婶子。 刘婶子爽快的应下了，但她从来都不是那白受好处的人，直接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正好我那儿子明日里也要回来了，他每次回来都会带些酒楼里的吃食，明天去婶子家，也给你们尝尝个稀罕。这收麦子的季节啊，可要多吃些好的，要不然人受不了。” 52.蹄髈 佟雪之前听许婉说过，刘婶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最大，早已经嫁出去，是一个挺远的村子，据说是个条件不错的人家，但是隔得太远，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 大儿子刘虎大概跟许文远年纪差不多，当年刘家的日子也很不好过，所以只能把大儿子送去城里当了学徒，过了这许多年，终于熬出来了，虽然还是没学会大厨正经的手艺，但是也去了酒楼里头做帮厨。 一个月能得一两银子，也就是这样，刘家这些年的情况才慢慢的好了起来，有了这些银子，多买了地，日子这才过起来。 但是也是压力不小，毕竟两个儿子都要娶媳妇，光是聘礼就要一大笔开支，所以刘婶子家过的也是非常不容易。 刘婶子说的人肯定就是刘虎这个大儿子了，不顾既然在酒楼里头做了帮厨，那要请假就没那么容易，所以也不常回来，这次回来大概是想着家里头要收麦子 ，只有父母和弟弟怕忙不过来，这才回来的。 若是说刘虎他们在酒楼里能趁着便利吃上些稀罕的，佟雪是相信的。可若说是一个帮厨从酒楼里带些稀罕的酒菜回来，不一定就有那么容易。 而且刘虎回来的次数那么少，就算刘虎每次带东西回来吃，对刘婶子家来说也算是过节了。 当然佟雪也知道刘婶子这是礼尚往来，就算是平日里有时候刘婶子偶尔也会送一些过来给许家兄妹添个菜，更何况现在，觉得不能占了他们几个孩子的便宜，也就接下了这份好意。 这也是佟雪不排斥刘婶子的原因，虽然刘婶子嘴有些快，但是至少对他们是真的抱有极大的善意的。 刘婶子一向是做活的一把好手，有了佟雪她们现成的样子，再加上许婉从旁指点，很快就做好了一顶。 刘婶子欢喜拿着她做好的帽子左看右看，“这玩意儿真不错，我回去再做几顶，给我当家的跟儿子都戴上。” 刘婶子风风火火的来，然后又风风火火的走了，第二天刘家一家人带着众人话题中的帽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第二天许家一家人回到家的时候，刘婶子的二儿子刘壮送了一个酱猪蹄过来。 酱猪蹄这种菜都能出现在年夜饭上头了，还是家里条件好的年夜饭，这可是个硬菜，这么大一个蹄髈在酒楼里头卖的肯定不便宜吧，说不好这就是刘虎带回来的东西的大头了。 本来佟雪以为只是送个菜，哪怕是个白菜炒肉丝之类的小炒，能见见荤腥就很不错了，没想到刘婶子一下子就来这么大。 刘壮更是有几分腼腆，搁下蹄髈只说了句俺娘让我送过来的，然后就一溜烟的跑得不见人影了。 这下佟雪看着蹄髈左右为难，然后抱着去找许文达，“秀才相公，你说刘婶子也是太客气了，就教她编了个草帽，她就送来个大蹄髈，这礼物太过贵重了。” 许文达看了一眼佟雪手上的蹄髈，“这是福临楼的招牌菜，福临楼是县里头有名的酒楼，起码得一两银子，是太过贵重了，如果不是虎子身受师傅和老板看中，那就是他花钱买的，我们不能收。” 佟雪点了点头，又有些发愁，“可是怎么送回去？” 许文达跟刘婶子相处的时间长，比较了解刘婶子的性子，“你切一块下来，然后其他的就送回去吧，就说我们家人少，吃那么多尝尝就行了，既然这是刘虎带回来给他们在这段时间补补的，总不能辜负了刘虎的心意。” 佟雪想了想把许文远找过来，然后把切了一小块的猪蹄髈递给许文远，让许文远去送。 这样许文远也能跟刘壮一样，送完就走，不给刘婶子留下拒绝的时间。 佟雪只切了很小的一块，也就只是够让家里每个人吃到一块而已。吃到最里面，佟雪就感觉到了这蹄髈做的随意。 虽然是很香，肉的香味已经散发出来了，但是完全没有佟雪记忆中的酱猪蹄该有的味道。 佟雪喜欢猪皮酥软入口即化，肉肥而不腻的那种蹄髈，而不是现在这样咬好几口，依旧q弹的猪皮，蹄髈本身咬着也觉得有点扎实。 佟雪从来不觉得古代缺少美食，但是很显然，美食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而在这个地方，显然是大多数的那一部分。 吃到这个蹄髈，佟雪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做大厨，她已经拥有了做一个酒楼大厨的手艺。 想到空间里的那些菜谱，佟雪心中一动，有了些想法，这个刘虎，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她的合作对象。 就不说别的，单说这酱猪蹄，佟雪可是一把好手，不如等那个刘虎假期结束的时候，让他把自己的酱猪蹄带给福林楼的掌柜的尝尝？ 佟雪越想越觉得有谱，若是能长期提供给福临楼酱猪蹄，这也是一个收入来源，若是福临楼有买断房子的想法，那当然最好的，有了银子，她就可以开一间小店，可卖的东西还有很多。 她会的东西可不止酱猪蹄，当年为了弥补童年吃到的东西太少，佟雪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要学会更多种类的菜，更别说还有空间中那么多的菜谱，想要什么菜系她都有。 而且她还有灵泉这个秘密武器，只要有材料，做什么东西都能无往不利。 53.刘家难处 许文远听了佟雪的话，没有多跟刘婶子一家寒暄，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了之后就主动跟佟雪说道，“东西我送回去了，但是觉得刘婶子家的气氛怪怪的。” 许文达听到许文远的话，也立刻关心的问道，“刘婶，她家怎么了？” 许文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待得时间太短，没有问。但是平日里到了刘婶家，刘婶和刘叔都算是热情，今天就看到刘叔坐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我就把东西搁下就走了，说是虎子回来了，但是也没见着人。” 人家既然都没说，也许也是有什么苦衷，许文达说了一句，“今天见了文远什么都没说，估计不是太着急的事情，等收了麦子之后去刘婶家问问吧，能帮就多帮一把。。” 看着两兄弟都没说什么，佟雪也默默的压下了自己的想法，她刚才还在想说不定是刘婶子自作主张的把蹄髈送过来，刘家人知道了所以使脸色，不高兴呢。 佟雪毕竟跟刘婶子接粗的时间不长，她对刘婶子友善，也只是因为许文达说过刘婶子对他们不错。 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佟雪不得不想歪，她有时候对人性还是抱有一种比较悲观的想法的。 所以刚才会这么想，但是既然许家兄弟都认为是刘家遇上了麻烦，她也就不说出来了，万一人家刘家真的没这么想呢，她说出来岂不是增加两家之间的隔阂。 佟雪兀自思考的半天，一抬头就发现许文达和许文远都看着她，佟雪立刻回过神来，猛地点头，“也行。” 虽然那个酱蹄膀在佟雪这个吃了不少美味的人的口中，似乎有些逊色，可是对于许家一家人来说，这些肉确实是个巨大的改善了。 就算是许家最富足的时候，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会在福临楼买上一直酱猪蹄，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许正勇还活着，许文昭和许静还不会吃肉。 所以对于许家一家来说，算是格外的美味。 许家觉得这个收麦子的季节过的格外的轻松，有了草帽，有了佟雪的解暑汤，还有佟雪变着花样每天都不太一样的饼和干粮，在加上全家出动，似乎是轻松了许多。 许文远不由的感慨，刘婶子说的有道理啊，家里有个当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他以前每年可比现在累多里，收完麦子至少得些好些天才能缓过来，这次速度不比以前慢，却还是生龙活虎的，许文远甚至觉得他还能再磨二十斤豆腐。 相比较许家的开心，刘家就是愁云一片，虽然说儿子回来了，劳力多了，田里的麦子收的快了，但是大家的心里还是很沉重的。 等到刘家收完麦子，刘婶子跑来跟佟雪唠叨，佟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佟雪万万没想到刘家一家人愁眉苦脸的是因为刘虎被辞退了。她的计划还得再想想怎么操作呢，就先胎死腹中了。 刘婶子抓着佟雪的手就开始唠叨，“你说虎子他那师傅怎么就那么狠心呢，虎子跟他做学徒做了六年了，虽然说他包吃包住，但是前三年在他手底下那过得是什么日子，虎子回来虽然没说，但是前面那几年回来比在家里头还瘦，整个人性子都变了，都不爱说话了，我看着都心疼。” 刘婶家的情况佟雪都知道，刘家是外来户，本没有地，只能靠租别人的地过日子，当时刘家租的就是许家的地，许正勇对他们还算是照顾，所以到了后来，他们不顾全村人怎么看许家兄弟，始终都很是亲近。 刘家本想着先种着地，然后再慢慢的攒钱买地买房，结果六年前出了变故，许正勇被妻子的死打击的有些一蹶不振，换了许文达的二叔许正阳来管家里头的事情。 结果许正阳多要了两成的租，他们夫妻也知道许正勇家里变故，没去找许正勇，咬咬牙就答应下来了。 本来许正勇开出的条件宽厚，多加两成，他们咬咬牙也能拿得出，但偏巧那一年收成不好，家里根本没剩下多少粮食。 家里没有粮，还有孩子要养，无奈只能把儿子送去给人当学徒，想着出去了总能吃上一口饭，不用整天饿肚子，而且虽然苦，但总是一门手艺。 所以刘婶才明知道儿子过的艰难，也没说要把儿子接回来，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想到大儿子的时候不停的抹眼泪。 但是好在刘虎是争气的，当年有不少人家的把孩子送去给师傅当了学徒，但是刘虎最终留下来了，还被他带去了酒楼里头做帮厨。 刘婶本以为这苦尽甘来，日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结果现在刘虎被辞退了，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熬过了这三年，好不容易师傅用的顺手了，当上了帮厨，每个月也有自己的工钱了，眼看着就要有出头之日了，这才没过几年呢，就被师傅给赶出来了。” 佟雪看到刘婶眼睛湿湿的，像是想哭的样子，连忙拍了拍刘婶的手，问道，“刘婶，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子说就是前几天有一次是半上午没什么客人的时候，那时候大厨没来，虎子看客人等得着急，就炒了个菜，这就惹怒了大厨，说虎子偷师，然后就让掌柜的把虎子给打发了。” 要说刘虎这事情做的也没错，难道就让客人一直等着么？至少佟雪的思维里，觉得刘虎是对的。 但是站在大师傅的角度上，刘虎就是越界了，就是在觊觎他厨子的位子，一个平日里洗洗切切，递递调料的帮厨学徒凭什么就炒菜了？ 这个时候讲究一个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师傅们凡事都要留一手，不能给徒弟学全了，这样能保持自己的权威性，也能保持自己的市场竞争力。 就算是真正的徒弟都要留一手，更何况，大厨根本没有把刘虎当成是徒弟，他当年说收学徒，也不过为了找个好使唤的人伺候他而已。 能让刘虎做帮厨那也是觉得这么多年，只有刘虎用的最顺手，要不然怎么会在那么多人中选中了刘虎，没想到刘虎竟然是个心大的，竟然学他做菜。 54.我想合作 刘虎既然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自然是想要学好这门手艺的，但是确实是个心眼憨实的，倒也没想着偷学，然后取代大厨的位置。 只是虽然这么多年，大厨都没教过刘虎正经做菜，但是六年的时间耳濡目染，大菜不会做，但是普通的炒菜还是会做的。 所以见有客人来，大厨又不在，才想着帮忙，没想到撞到了师傅的死穴，这才被赶了出来。 刘婶子越说越是难过，不仅仅是为了丢了这一份稳定的工作，更是为自家儿子的遭遇愤懑，“虎子临走了，最后一个月工钱还没给结，他师傅也不让给，说是还差两天，不满一个月，就给只蹄髈抵掉了。” 听到这里，佟雪可算明白那只酱猪蹄是怎么来的了。 听许文达说这蹄髈在酒楼里能卖一两银子，刘虎工钱也就差不多这些，单从价值上看，倒也不能说亏了。 但是对于老百姓而言，一两银子换成粮食能吃半年，一只蹄髈，就算是人间美味，也只能吃几顿，可不就是亏大发了。 刘虎的这个师傅，不可能不知道刘虎家的情况，所以这明摆的就是坑他。 佟雪生出了另外一个想法，“婶子莫要担心，既然虎子能够给福临楼的客人们做菜，在咱们这里也是了不得的手艺了，有手艺在，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刘婶子说到这里就叹了一口气，“我已经问过了，我那个傻儿子，哪里学到了什么真正的手艺，他也就会做几个普通的炒菜，能给客人做，那也是那几个客人赶时间，只点了些最简单的。” 大厨防着别人防得紧，刘虎也没想着偷学，于是自然没学到大厨的本事，“他那师傅可鬼着呢，凡是做大菜，都不让人在厨房里看着，那福临楼的招牌菜酱蹄髈，他更是从头到尾，连材料都是自己准备，虎子除了知道要用肘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肯教，我儿怎么学得会。” 送走了眼睛红红的刘婶，佟雪找到了许文达，麦子收好了之后，许文达又恢复了抄书的日子，这个时候正在伏案写字。 佟雪搬了个凳子坐在许文达的对面，双手托腮杵在许文达的面前，“那个酱蹄髈还真让你说对了，算是虎子的工钱抵了。” 佟雪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刘家的事情，然后说道，“刘婶今天哭了稀里哗啦，看着可可怜。” 许文达正好写完一整页，虽然佟雪不怎么懂得欣赏毛笔字，但是还是觉得许文达的字很好看，虽然瞧不出是什么体，但是让人看着就舒坦，也难怪许文达总是能找到抄书的活，这样的字，看着也开心啊。 许文达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擦了擦手，看着佟雪，“你想说什么，直说吧，看你这么绕着说话，还真不习惯。” “我其实吧，本来是想把我做的酱蹄髈通过虎子卖给酒楼，这样也算是个稳定的收入，或者酒楼里跟我买做蹄髈的方子，这样也有了开创事业的前期资本。” 许文达扫了佟雪一眼，然后问道，“现在虎子被辞退了，你又有了什么想法。” 佟雪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许文达，“不如我们和虎子合作。我提供秘方，虎子就做厨子，刚开始呢，也没什么资金，就做点小本生意，开拓我们生意版图第一步，等赚了钱，就开一家比福临楼还大的酒楼，再把连锁店开遍大江南北。” 许文达猛地往前凑了一些，离得佟雪近了许多，近到佟雪几乎都能听到许文达的鼻息，看着突然放大的脸，佟雪脑子一瞬间有点空白，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是许文达先开口，“不是说你不想经商的么？” 许文达记得佟雪找许文远帮她磨豆腐的时候说过，她还指望着自己考上进士，以后当官呢，所以只是卖出自家做出的一些东西，不做生意。 自己身在病中都能说出此话，当是还让许文达心中一暖，觉得佟雪是相信自己，可是没想到过没几天，转瞬就变卦了。 是佟雪本就是无意，随口说说，还是现在不相信自己有这个本事了。 一想到佟雪不相信自己能考上进士，许文达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莫名其妙的暴躁影响了许文达。 佟雪没办法窥探道许文达的想法，只当许文达是不高兴她这么做，只能讨好的笑笑，“人的想法有时候会瞬息万变的，再者说，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完全之策，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的。” 看到许文达依旧板着脸，佟雪终于甩出了杀手锏，“我们也要有长远的打算，不说你考中了之后怎么样，就说你考中之前吧，你进京赶考要钱吧，文远要娶妻吧，婉儿要说亲，也要有嫁妆吧，这都是钱啊。” 解释完之后，许文达不仅没有好一点，但是整张脸都黑下来了，显得更生气了。 若不是许文达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她做什么绝对瞒不住这个人，她才懒得过来跟许文达生这个闲气呢，不过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真诚，“当然，我是绝对相信你的能力的，但是那你得抄多少本书啊，眼睛都要坏了，再说了整日里抄书，你哪有功夫温书备考不是，我这绝对是体贴你。” 许文达接受了这个解释，脸色变得好看了许多，问道，“说说吧，你说万全之策是怎么一回事？” 55 佟雪凑到许文达跟前，然后兴奋的说道，“就拿这个福临楼的酱肘子来大哥比方吧，这道菜做的好不好吃，厨师的手艺火候自然是重中之重，但是我觉得其中的调味才是最核心的东西。” 佟雪不敢说自己的水平有多高，她做菜中规中矩，普通朋友们都觉得好吃，但是搁在饭店里，也就只能算是平平了。 但是有了空间之中那些菜谱，佟雪却是十分有信心，“不同的酱汁做出的酱蹄髈自然不是一个味道，我们提供这秘制的酱汁，让虎子做，然后所得的利润按照比例分成。” 许文达不是一个不知道变通只会读书的人，脑子里想法也很多，见识也多，但是对于佟雪提出的这个想法，还是觉得新鲜。 毕竟现在的生意，大多是家庭作坊式经营，自给自足，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家里面的人，佟雪倒是思维开阔，想到了这种一边掌握秘方一边掌握生意，分工明确却又相互牵制的经营方式。 而且从明面上来看，就算是虎子把酒楼开遍大江南本，那跟许家也没有太大的牵扯。 许文达自认自己在这个县城里都能算的上是见多识广的人，毕竟他超过的书实在是太多，并非都是可靠用的书，也有很多事游记杂记，从那些文字里，他倒是得到了不少新鲜的念头和想法。 但是没想到佟雪的脑子里，想法更加的古怪。 这绝对不是一个村子里的女人能做得到的。许文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今天抄的那本《民间异事杂记》，那本书中，曾有人说过，有人经历磨难，濒临死亡，治疗醒来之后，性情大变，面貌虽一样，但里面却换了个人，是为借尸还魂之说。 再想想佟雪的各种言行举止，从来没有说过佟家的任何人，不曾说过她在佟家经历过的所有事，似乎已经把佟家忘了一样。 在联想以前自己每一次对佟雪的怀疑，许文达心里总觉得佟雪的情况就是如此，虽然不知道佟雪之前是什么样子，但是许文达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佟雪说完之后，就看到许文达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愣住了，佟雪伸出细细的胳膊在许文达眼前晃了晃。 许文达回过神来看向佟雪，“这个想法倒是有些意思。” 佟雪得意的点了点头，她念书是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接受了几千年文化结晶熏陶的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理论上她还是能掰得清的，“这叫做入股，股份制。若是做的好了，自然有人慕名而来，我们的市场就可以扩大，别的人若想要我们的酱汁，给我们一部分银子，从我们这里获得酱汁购买的权利，回头还得挂咱们家的招牌。” 佟雪其实对未来怎么样，没有太多的想法，眼下还不能顿顿饭吃上肉呢，想这大江南北的生意那不是好高骛远么，不过给许文达画画大饼还是很有必要的。 佟雪看许文达整个人无动于衷的样子，有些气馁，“当然这个是想的有些远了，现在还是要从小处做起。” “你说的东西确实很新鲜，听起来似乎还挺值得一试。”许文达微微一笑着问道，“但是你有想过为什么现在大家做生意都是自家一家做么？” 佟雪愣了一下，“生意小呗，就说那福临楼，一个县里的福临楼，东家都是京城里头有人的，一家人总管不过来了。” 当然这是一个原因，但是许文达想要佟雪明白的却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你这个计划是完全在挣钱的基础上可行的，但是万一赔了呢？这个损失两家人怎么承担？” “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是能百分之百保证的。”佟雪蹙眉，要不是考虑到许文达的情况，她用得着这么缩手缩脚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家自己做？你不打算科考了？” 看到佟雪一脸幽怨的看着他，许文达一时间竟然把那君子之道抛在了脑后，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佟雪的额头，“我的意思是，你总得让他们看到甜头，真的能挣钱。” 佟雪不在意的摸了摸额头，笑呵呵的说道，“哦，我懂。” 看着佟雪乐呵呵的走了，许文达看着那扇早已没了佟雪的门看了许久，“你原本到底是谁呢？” 从佟雪的行为举止中，许文达大概能看出一些，但是又有很多地方不明朗。 将桌上的书翻到借尸还魂之说的那一页，许文达盯着上面寥寥几句的记载看了许久。 今日有人来村里收粮，都收各家的新麦子，许文远带着许婉还有家里的麦子去了，佟雪看着那剩下的两袋小麦，有些心酸。 如果不是她百般阻挠，说要留下来做糕点，家里人也尝到了糕点的甜头，这两袋麦子是怎么也留不下的。 所以才逼得佟雪想赚钱，上次那鸡蛋糕和绿豆糕都卖的还不错，等一下等许文远回来让他把麦子磨掉，再做一批，好攒一些启动资金。 佟雪默默的盘算着猪肉的价钱，一个蹄髈有小一斤，按照猪肉十五文来算，还有调料，算下来，不能卖的太便宜。 可是想想镇上的消费能力，佟雪就有些堪忧，佟雪现在受到了那个福临楼猪蹄胖的局限，暂时只想到了这个。 这么一想，佟雪又有些蔫，就算她做的再好吃，镇上也就只有那么些富户会买有什么用。 56.鬼画符 佟雪思来想去，终于选定了一个目标，既然酱猪蹄暂时不能实现，那就做卤菜试试。 进空间里翻了翻存着的书籍，将里面的配方记了下来，打算回头试试。 佟雪有这个想法也是多方面考量的，主要是做卤菜比较省心，只要做好了卤汁，谁都可以把东西放在里面煮。 当然佟雪最主要的还是想要买些下水来试一下。 说实在的，过了那么多年衣食无忧的生活，想到要清洗下水，佟雪还是觉得有些愁人。 不过好在现在天气不冷，水温比较容易接受。 最重要的是下水的价钱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算是合理，一斤猪肉十五文一斤，一整副的下水差不多三十斤，才要六十文，再加二十文，还能搭个猪头和耳朵，相比较猪肉而言，下水便宜了许多。 平均一斤下水不到三文钱，经过卤制了之后，就算只能出半斤到八两左右，就算是卖十文钱一斤都是赚不少的，而且这个价钱更容易被更多的人接受。 佟雪是一个说干就干的人，把上次卖绿豆酥挣回来的钱拿给了许文远，“文远，我给你列个单子，你去帮我把这些材料买回来，再买一副下水。” 许文远接过佟雪的单子，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他这个大嫂，做什么都是有条有理，还会很多他们不会不曾见过的东西。 可是这字写的也太丑了点吧，不仅丑，还缺胳膊少腿的这是怎么回事。 佟雪自然是没练习过什么毛笔字的，能勉强写出来已经是废了不少的功夫了，没想到许文远还一脸的嫌弃。 许文远当然嫌弃，他们的字都是许文达手把手教的，许文达字写得好，对底下的弟弟妹妹要求也严格一些。 所以说许家一家的字不能说个个都跟许文达一样那么的有风骨，但至少每一个都是拿得出手的好字，所以看到佟雪的字就格外的嫌弃了。 佟雪跟着许文达学写字这件事已经被许文昭和许婉两个人吵吵嚷嚷的全家都知道了，看到自家大嫂这狗爬一样的字，许文远说了一句简直让佟雪吐血的话，“我就说你们两个晚上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怎么学字，果然是在骗小孩子的，没有在练吧，要不然就我哥那性子，能由得你顶着他的名头写成这样的东西。” 佟雪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有一种非常羞耻的感觉，狠狠的瞪了许文远一眼，不说实话你是会怎样。 许文远当年跟着许文达学写字的时候，那也是受了不少的折磨，现在看到佟雪的字，简直想把这张纸糊在许文达脸上，然后跟他说，你就是跟兄弟们横，自己媳妇写成这样，怎么不管了。 不过许文远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只能语重心长的跟佟雪说道，“大嫂，你这一张纸上，有一半的字都写错了，平日里还是多跟大哥学学吧。” 若不是顾忌着这是个将就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佟雪真的是想把许文远一脚踹出门去。 许文远拿着那张列表一条条的跟佟雪核对一遍，免得错别字影响了他，买错了东西。 佟雪目送许文远离开，一回头就看到许婉在门口看着她一直笑，佟雪把手指竖在嘴唇前面，示意许婉不要那么大声，免得被许文达听到了。 若是真的被抓去练字，就要了她的命了，她都已经用中性笔用了二十几年了，甚至后来都不用笔只用电脑了，现在让她学软趴趴的毛笔写字，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只可惜并未能如佟雪的愿，这个院子就这么大，在院子里头说什么，屋里面哪有听不到的道理。 许文达从许文远开始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了，看了一眼一直不停的往外头看的许文昭和许静一眼，然后朗声说道，“佟雪，进来吧。” 佟雪磨磨蹭蹭的走进来，就看到许文昭和许静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好在许文达立刻说道，“你们去找婉儿去玩吧。” 看着两个熊孩子欢脱的出去了，佟雪带着一种壮士扼腕的表情走向许文达，“你叫我什么事？” “你刚才进来跟我借纸和笔，给文远写了什么，再写一遍。” 佟雪看着许文达递过来的纸和笔，往回推了推，“这纸张笔墨都要不少钱呢，我看还是不要浪费了。” 许文达笑了笑，然后把许文昭和许静平日里练字的笔和石板拿出来，“写吧，这个不浪费，不打紧，这个还是以前我爹给婉儿做的呢。” 许家的日子并不宽裕，还不能做到每日里练字都用纸和笔，于是许正勇就想出了这个法子，做了石板，用笔蘸着水在石板上写字。 这石头材质比较特殊，很容易干，用来练字也算是方便。 佟雪硬着头皮写了个开头，许文达就已经看不下去了，“你这握笔的姿势还不如静儿，写的是什么鬼画符。” 让佟雪认繁体字，佟雪还真的能认得不少，但是要写出来，那可真是有些难为她了。 许文达站在佟雪的身后，握着佟雪的手，一笔一划的把她刚才写的字重新写了一遍。 佟雪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然后就变得一片空白，佟雪是坐着的，而许文达站在她的身后，只觉得许文达的心跳就在她的耳边，听着许文达扑通扑通的心跳，佟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变得更快了。 注意力完全被转移的佟雪成功的没有听到许文达说的写字的要点，耳根红红的看着许文达的侧脸，半晌回不过神来。 好在许文达还算是通情达理，“写字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不是能速成的东西，我知道你平日里事情多，你最好每日抽出半个时辰练习一番。” 佟雪嘴巴一嘟，“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一届女流之辈，认几个字便罢了，学那么多学问，练字那么好做什么，不是还有相公你么？” 许文达被佟雪的直接弄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皮掀了掀，随意的瞟了佟雪一眼，“昨日里不是还说要把生意做到大江南北么，结果掌柜的手迹拿出来一看，就是那谁都看不懂的鬼画符？” 57.大生意 佟雪握着那蘸水的毛笔凑到许文达的身边，趴在桌上，托腮看着许文达，眼睛还眨巴眨巴的，“你相信我们能把生意做到大江南北？” 许文达抬眼看了佟雪一眼，徐徐说道，“如果你说的秘方真的有那么好的话。” 没有试验过空间里的配方怎么样，但是郑重其事的放在空间之中，应该不错吧，佟雪那稍微冒出一点头的心虚这么一想突然就没了，“那你就放心吧，等文远回来，我让你打开眼界。” 趁着现在没事，许文达就让佟雪安静的待在屋里练字。 大概是天生跟毛笔字无缘，本来听到刚才许文达的一番话，还有那么一瞬间有壮志了一下，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佟雪觉得手有些软。 就在佟雪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解脱的声音，外面传来许文远的声音，“大嫂，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 佟雪立刻丢下笔，看都没看许文达一眼，就掀开帘子出门了，然后就看到院子里许文远正在找东西放猪下水，而他身边站着一个清秀的姑娘，似乎是觉得猪下水味道不好，跟许文远距离远远的站着。 佟雪看着这姑娘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还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文远，你怎么还带个姑娘回来了。” 许文达把下水放好，凑到佟雪身边，小声说道，“这位是我们前几日那个绿豆酥的主顾的丫鬟，非要跟来，怎么拦都拦不住。” 许文达这么一说，佟雪也想起来了，那日由一位华服的小姐买了不少她的鸡蛋糕，是她的第一个客户，后来做的绿豆酥，听婉儿说也都被她买走了。 这个姑娘就是跟在那位华服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大客户啊！知道了她的身份，再看她的时候，佟雪都觉得这姑娘身上都冒着金光。 那丫鬟看到佟雪，立刻说道，“我家小姐对你做的点心非常满意，想问问你是否能再做些绿豆酥和鸡蛋糕。” 佟雪感觉这丫头的口气不太好，但是还是好声好气的问道，“不知小姐要多少，什么时候要呢？” 那丫鬟皱了皱眉头，“绿豆酥和鸡蛋糕各十斤，我家小姐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今天不能做好么。” 佟雪也皱了下眉头，这也太赶了些，半夜三更的赶路，万一遇上个什么事，可不是几斤糕点的钱能换回来的，“今晚是可以，但是做好就很晚了，村子里再到镇子上路途上不便。” 但是这到手银子，佟雪也不想放过，一共二十斤，可是好几百钱了，“不如明天一大早，我让文远给你们送过去吧。” 那个丫鬟显然有些不满，但是看到佟雪并没有连夜做好送过去的打算，纵然心中有些怨气，但还是忍住了，“那也只能这样了，明日卯时把这糕点送到小镇通往官道的那个路口。你们可是记得要早些，我家小姐可不能等人。” 佟雪笑呵呵的应道，“我们自然会早些到，不让小姐久等。” 佟雪立刻把许婉召唤过来，然后说道，“婉儿，上次我不是教会你怎么做了么，这一次，你来做，我给你打下手。” 许婉连连挥手，“我不行的，若是搞砸了怎么办？” 其实佟雪做了一遍，许婉就已经学会了，只是对自己还少一些信心，所以才觉得自己做不好。 佟雪笑着拍了拍许婉，“别担心，你上次不是帮我捏了很多么，我会看着的，又不是多难的事情，你手那么巧，不会弄坏的。” 二十斤糕点，说多不算多，但是说少，也不算少，这足够佟雪忙活一会儿了。 但是买回来的猪下水今日也必须要处理掉，要不然等到明天再处理就坏了，就变味了。 于是佟雪就指挥许文远，“文远，你把这下水洗一些，要干净些，我等会有用，我现在要跟婉儿去做糕点了，暂时顾不上这个。” 许文远都懵了，他没做过这个啊。 但是佟雪说了，许文远只能老老实实的开始慢慢的处理，然后就看到许文达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弄那些猪大肠。 许文远一下子跳了起来，“大哥，你的手是要写字的，这些我来弄就好了。“ 许文达坐着没动，“抄了一日的书了，眼睛也有些酸累，做些杂事，倒是能放松放松。况且全家都在努力挣钱，连文昭和静儿都蹦跶着要帮忙，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四肢不勤。“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大哥那双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的手缠在猪大肠上，这画面还真是太过冲击。 佟雪一边指点着许婉做点心，一边生火开始按照配方的记载煮卤汁。 佟雪当是想要做卤菜也是有多方面考量的，不说下水肉蛋，什么都能卤，就说家里头做豆腐，还能做卤豆干。 想到卤豆干的味道，佟雪立刻就觉得唾液分泌都有些疯狂。 一家人热火朝天的忙到月亮高挂才堪堪弄完，许文达纵然最开始的时候心态良好，但是坐着处理了这么长时间的下水，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就算是平日里粗布麻衣也能穿出一股子仙气的许文达此刻也显得有些狼狈，身上还带着些异味，看着佟雪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最好是能做出好吃的东西。“ 佟雪笑眯眯的接过一锅干净的下水，倒进了刚刚煮好的卤汁之中，难得见到许文达这么狼狈，佟雪只觉得心情大好，“你们放心，明天早上，保证让你们吃的停不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许文达，许文远，许婉和佟雪就都已经起床了。 许婉把昨天已经准备好的糕点仔细的包起来拿给许文达，佟雪顺手就包了一包煮了一晚上已经完全入味的卤菜，“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大主顾，这个卤菜是送给小姐做添头的。” 佟雪另外又包了一包，还塞了两个杂粮饼子，递给许文远，“这个你带着路上吃。” 许文远有些担心的看了那一包菜一眼，他不是没吃过猪下水，但是这么一锅煮了之后真的还能好吃么？许文远表示非常的怀疑。 还给人家小姐带了一包，那样富贵人家出来的人，肯定都不吃这种东西。 58.小别扭 佟雪似乎是看透了许文远的想法，说道，“不管人家吃不吃，总归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毕竟这对我们来说是笔不小的生意了。” 许文达走后，许婉就开始准备早餐了，看着锅里煮了一大锅的猪下水，只是挑了一小节的肠子，拿出来吃了一下。 许婉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以前从不曾吃过这么好吃的卤肠，“大嫂，你做的这个卤菜真香，我觉得那位小姐肯定会喜欢的。” 佟雪请许文达尝了尝，问道，“我说相公，你觉得我这手艺，怎么样？” 许文达有些奇怪，猪下水无非就是那些味道，舍得本钱，多油多酱的爆炒，确实很不错，但是庄户人家既然会吃这些，那就是为了省钱，谁还会花大力气来做，有那个钱财不如多买些猪肉。 但是佟雪昨天买的东西，许文达也看过了，都是调料之类，虽说有的不便宜，可也不算是很贵，而且还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囫囵煮下去，对于这个东西能不能好吃，许文达其实并不是太好看。 毕竟用了很多调味，味道应该不差，但是也不至于到很好吃，可是吃了一口之后，许文达就觉得有些停不下来了，这味道都入到这些内脏里面，虽然混在一锅煮，但是很神奇的，既保持了原本的风味，又有了汤里调味。 许文达点点头，赞赏的说道，“很好。” 佟雪也对自己的手艺非常的满意，嘴里轻声的嘀咕了一句，“第一次做，有些生疏，以后会更好的。” 站在佟雪身边的许婉稍微听了那么一耳朵，惊讶的问道，“大嫂，你是第一次做？” 佟雪腰杆一挺，立刻把大嫂的姿态端起来了，虽然她是第一次做没错，但是在这个要吐面前，为了保持自己的权威性，硬生生的说道，“你听错了。” 而此时正在赶路许文远也同样尝到了佟雪说的卤菜。 本来佟雪做的杂粮饼子也会尽力让饼子变得软和顺口一些，比许文达以前吃的要好上许多，然而杂粮饼子做出一朵花来，依旧还是杂粮饼子。 对于已经很久没吃过杂粮饼子的许文远来说，还是觉得有点一般，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想到佟雪给他包的一小包猪下水，他当然不介意这东西是猪下水做的，直接就拿出来，夹在了杂粮饼子里面。 给许文远的那一包肉，佟雪切了一些猪耳朵，还切了一块猪肝，都是看起来很利落的肉，许文远咬了一口，满口咸香，猪耳朵爽脆，猪肝也是满嘴的香味，这么一配，那杂粮饼子也变得格外好吃了起来。 许文远觉得这个味道的猪下水，那个富家小姐说不定真的有可能会吃，这味道真是太好了。 许文远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刻钟，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辆车幔都很精致的马车，马车周围还围着好几人，看着像是护卫的样子，许文远想，这约摸就是那位富家小姐了。 果然，马车经过许文远的时候，那个丫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许文远赶紧就把东西递了过去。 那丫鬟拿着包着卤菜的那一包，问道，“这是什么？闻着不像是糕点。” 许文达说道，“这是我大嫂做的……小菜，小姐买的东西多，给做个添头。” 那丫鬟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出来，递给许文远一个小银锭，“这是二两银子，多的不用找了，是小姐看你大清早的跑过来送点心辛苦，赏你的。” 许文远把那银子捏在手里，捏的紧紧的，指节都有些发白。 若是佟雪此时此刻在这里，那绝对是欣然就接受了，人家愿意赏，她有什么好不愿意要的，去饭点点个菜，还时兴给小费呢，她辛苦了这么长时间，拿这个钱，肯定拿的心安理得。 但是对于许文远这样一个半个读书人来说，心里上还是觉得被人看低了，心里怪不少受，但是现在的许文远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暗自发狠，一定要出人头地，让今天这种委屈不再出现。 许文远怀里揣着二两银子，也不在镇上多逛，直接就回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虽然他没有说今天的事情，但是佟雪还是觉得许文远有些不对劲，这个不对劲，连许婉都发现了。 许文达看不出许文远心里在想什么，只能跟佟雪在一起瞎猜，“莫不是在镇上受了什么气？也许那位小姐不喜欢我们送的小菜，所以文远不好受了？” 佟雪觉得不像，她见过那位小姐一面，看着挺和气的一个人，倒是看着比她的丫鬟还平易近人一些，就算不喜欢，应该一不会当面给人难受。 再说了许文远早就猜到的事情，怎么还会这么不痛快，“多大的事儿啊，文远不是早就想到了么，怎么会因为这个就不高兴。” 许婉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她比任何人都关心这件事，要知道，昨天那糕点可基本上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所以许婉心跳的格外的快，就怕那小姐尝出不同来了。 所以一件许文远回来，就跟了上去，就见许文远把钱放进盒子里了，“那小姐应该是喜欢的吧，要不然怎么给了二哥二两银子，我刚才看到二哥放到家里存钱的盒子里了。” 许文远回来之后就不太对，佟雪和许文达都没顾得上关心到底赚了多少钱，现在听到许婉一说，大概都明白是什么事情了，两人相视一眼，都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许文达无奈的笑了笑，佟雪拍了拍手，然后说道，“交给我吧，我跟他谈谈。” 知道了症结所在，剩下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佟雪朝着许文远的房间里走去，见到许文远坐在屋子里不知道想什么，就直接说道，“我听婉儿说了，今天的糕点卖了不少钱，文远，你做的很好。” 许文远抬眼看了佟雪一眼，但是并没有开口说话。 佟雪也不在乎，继续说道，“有了这二两银子，我打算给我们一人做一床新被子，现在棉花可是比冬天的时候来的便宜一文钱呢，我们这被子盖了很久了，都不保暖了。还有文昭和静儿，一人在做一身棉袄。” 59.劝解 佟雪说的话句句戳中许文远的心窝，毕竟家中的情况摆在那里，就算大哥快要病愈，大嫂能做些吃食，但也只能稍微改善家中生活。 短时间内，还攒不下什么银钱，说起来这二两银子确实是来是时候。 但是他怎么就听着那么的别扭呢。 许文远有些羞恼的看着佟雪，“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家里需要银子，我自会去赚来，哪怕多磨些豆腐，我辛苦受累一些总能够家人生活，但是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平白受人这种恩惠。” “也许你觉得我这么说不对，这么做有背心中的想法，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笔钱能让我做很多事情，是我们要赚许久才能赚来的。”佟雪不理会许文远那带着些怒气的目光，“我只是告诉你，如果我是你，这二两银子，我会接受很坦荡。” 许文远开口就要反驳，佟雪立刻说道，“不要跟我说不吃嗟来之食那一套，我们付出了劳动，做了让这位小姐高兴的糕点，她认为我们的付出，值得这么多钱，公平交易，银货两讫，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许文远冷哼一声，“大嫂，事情怎么能因为所得利益来判断是否可为，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头发长见识短，明明是你自己爱闹别扭。”佟雪也有些来气，“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事情，让全家都担心你，我看你就是闲的矫情。” 许文远刚才其实已经好些了，可是被佟雪这么一说，顿时梗着脖子说道，“是你说的都是些歪理。” 佟雪气得直戳许文远的脑门，“你这么想，只不过是自己看低了自己。若是你觉得你们的身份是平等的对等的，你便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了。我还气你呢，你大哥教了你这么多年道理，算是白教了，只能读懂其中皮毛，但不知其中骨血。” 佟雪会这么说，主要也是因为刚才许文达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倒像是跟她的想法差不多。 许文远气呼呼的站起来，“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我去找我大哥。” “小兔崽子。”佟雪咧了咧嘴，果然青春期的小屁孩就是难搞，简直没法沟通。 许文远走出来，就看到许文达站在门口，知道大哥是担心自己，心中一暖，“大哥，我想跟你谈谈。” 许文达带着许文远来到自己的房间之中，“想说什么，说吧，说起来我们兄弟二人是许久没有好好谈谈了，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许文远有些别扭的说道，“大哥，大嫂刚才说，我觉得心里不坦荡，是因为自己把自己看低了，所以才觉得那赏钱是侮辱了我，大哥也觉得是这样么？” 见许文达没有说道，许文远继续说道，“可是我当时真的气坏了，就想着有一日等我挣了这许多钱，让她们好好看看，莫要欺我年少贫穷，我也是有飞黄腾达的一天的，只想着就把这钱扔到她的身上。” 许文达抬头看了许文远一眼，“那位小姐把银子扔在你身上了么？” 许文远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人家小姐坐在马车之中，都没有见到，只是那丫鬟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好，让我听了就觉得不好受。” 许文达伸出手指在许文远的脑门上用力弹了一下，让许文远长点心，“因为一个丫鬟的一句话别扭了半天，你还真是出息了。” 许文远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那不是因为那个丫鬟说话语气太过气人，昨日你也看到了，对着大嫂的时候也是一副居高临下，好似我们都要求者她一样，明明是她非要死皮赖脸的跟这我回来的非要买我们家的点心的。” 许文达直接问道，“那你可也看到你大嫂是怎么应对的？她虽是笑脸迎人，但也表现的不卑不亢，因为对她来说，她觉得她和那位丫鬟背后的小姐，地位是平等的，是交易的双方。” 许文远现在想想昨天佟雪的态度，虽然是一直笑眯眯的，嘴上说着尽量满足要求，但是那丫鬟说的当天做完，也被佟雪拒绝了，最后还是那丫鬟妥协了。 许文达看着许文远说道，“你觉得你大嫂说你的话有什么问题么？” 佟雪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觉得谈的差不多了，就拉着许婉去了厨房，不停的跟许婉说道，“婉儿，你可不能像你二哥一样，这么眼皮子浅的，那人又不是赏了二两金子，不过是二两银子，便把他焦虑成这样了，以后万一我们把生意做到大江南北去了，那还不得别扭死？” 佟雪看着许婉不说话，继续叨叨，“我们家的点心，也算是独树一炽，中西结合，若是那为小姐，家中也是开点心铺子的，让人研究出来的做法，那我们卖二两金子都亏本了呢。” 许婉这时也点点头，大嫂说的好有道理，这么一想，她似乎也觉得卖了二两银子，是物有所值了呢。 只不过，许婉皱着眉头问道，“大嫂，中西结合是什么意思？” 佟雪愣了一下，不知作何解释，“额，就是我们独特的制作糕点的方法，呵呵呵，这个不重要。” 许婉有点迷糊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太明白，不过管他呢，大嫂都说不重要了，想必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许婉现在对佟雪昨天煮的那一锅东西非常感兴趣，昨日她因为制作糕点，并没有怎么看清楚佟雪到底放了什么东西来熬制那卤水。 昨日许婉也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那些猪下水，用水煮过之后，竟然变得格外的美味。 于此同时，已经离开镇上的马车上，也有人打开了佟雪的卤菜。 佟雪也考虑到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能不吃猪下水这件事，所以那些心肝脏腑大肠的，佟雪都没有切，只是切了一块猪脸肉和一块猪耳朵，毕竟这两个地方的肉看起来还是很齐整的。 60. 马车上的周沁兰看到除了糕点之外还有一包东西，忍不住奇道，“这是何物？” 丫鬟芍药看了一眼，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哦，是那店家送的，说是看小姐买的多，送的添头。” 虽然十分看不上那农家出来的东西，不过既然小姐问了，芍药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那一包东西打开。 纸包一打开，芍药就嗤之以鼻，就算这肉切的还算是齐整，但是芍药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是什么东西，“我还当是什么东西，竟是肉食，还是这不入流的下水，看着像是猪头肉，而且还怪腻的，小姐一向不喜这些油腻的吃食，奴婢看不如赏了车夫和护卫吧。” 周沁兰抬眼看了芍药一眼，“你不喜那许家？” 芍药吓得一抖，立刻恭敬的跪下，“奴婢不敢。” 芍药可不是不喜欢那许家，自从佟雪一开始报出那鸡蛋糕的价格的时候，就对这一家人颇为不喜，总觉得这是把她家小姐当冤大头宰呢。 但是她家小姐倒是丝毫不在意，反而还几次再度光顾，还让她去那许家买点心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芍药就不明白了，自家小姐见过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怎么就被那一个小小的农户人家给迷住了呢，那一家看起来穷的叮当响，住的房子比他们家的下人都差得远，却偏偏还傲气的很。 自己说了当天要的点心，非要拖到第二天才给，总之，芍药是心里充满了不满。 但是这些小心思怎么能跟周沁兰说，周沁兰看到芍药跪在地上了，眉头微微一皱，这芍药伺候人倒是好的，就是眼光势利了些，把芍药叫起来，却不再提及此事。 周沁兰自认尝过不少好吃的东西，但是一个小小的青山村的农妇，弄出来的点心味道却让她非常深刻。 所以对于佟雪特地给她带的小菜，即使是猪头肉，周沁兰还是想要试一试。 话说回来，周沁兰以前在府里头，还真没吃过猪头肉这么接地气的东西。 周沁兰轻轻的夹了一块，吃进嘴里，第一反应是不错，第二反应是虽然味道还行，但是算不上什么美味珍馐，第三反应是觉得，想要再吃一块。 周沁兰从小到大，因为要保持贵女仪态，在肉食上还是极为克制的，但是今天这简单的农家小菜，却让她有了多吃一些的念头。 这一家人做的东西似乎都有那么一种魔力，总让人想要继续再吃。 周沁兰把这点心带回家引起了什么事情且不说，许家现在可是犹如找到了方向一样，干得热火朝天。 下水本就是便宜的东西，加工成本也不算太高，卤水还是可以重复利用的东西，在加上，镇上并没有别家卖这些东西，所以许家的卤菜在镇上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许文远也远远没有想到，生意会好成这样，本来许家的豆腐在市集已经几乎跟镇上的豆腐坊齐名，虽然不是每天来卖，但是做的好吃，总是一上来就被人抢光。 卖卤菜的第一日，本来都是围着许文达要割豆腐的，结果豆腐没看到的，却看到许文达卖的不少卤菜。 一大锅的卤汁里头，有猪下水，有猪头肉还有一部分豆干，这么一锅乱煮的卖东西，镇上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玩意这么煮了能好吃么？” “我看不行，谁家的菜是这么煮的？这种做法从未见过。” “但是许家的豆腐做的很好吃，一样的价钱，比镇上豆腐坊里头做的还地道，说不准这些个卤味也不错呢。” “这些可都是下水，还要十文钱一斤，再加五文钱，都能买一斤猪肉吃了，不比吃这玩意强，反正我就是看看，不会买的。” 许文远早已经学会了，拿出预备好的小碟子拿了一块肉出来，切成小块，放在摊子前面，“大家可以试着尝尝，我们家的东西向来都是很好的。” 既然是免费的试吃，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吃完了之后，那人还砸吧了砸吧嘴，“还真不错。给我来二两吧。” 许文远笑眯眯拿肉出来切，“好嘞。” 看到第一个人买，后面的人也都纷纷的表示要称一些，人人心里都有一笔账，十文钱一斤，二文钱就能买二两，这要是给孩子买几个饴糖都要花二文钱呢，二文钱能买些肉添菜不比吃那饴糖合算？ 这么一想，都纷纷上来说要一些尝尝，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卖了个干净。 许文远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刘虎，就见刘虎憨厚的抓了抓脑袋，“文远，原来是你啊，我经过这里，看到这边人很多，还以为是招工呢，就过来看看。” “招工？”集市里是偶尔会有招小工的牙行，但那都是做的苦力活，十分辛苦，当年许家最艰难的时候许文远也曾想过要来试试，结果被许文达和许婉死死的拖住了。 刘虎被师傅赶出酒楼这件事他也知道，许文远问道，“不是刚刚秋收么？怎么不多在家歇息几日。” 秋收本就辛苦，这秋收刚结束，也不修整，就直接做工，身体会亏损的。 刘虎皱着眉头，眉间依稀见到不少愁云，“俺娘想让我回来求求俺师傅，还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但是师傅怎么可能再收我，我就想着不如另外找一份工。” 佟雪的想法，并未跟许文远说过，此刻许文远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刘虎，只能大力的拍了拍刘虎的肩膀，“以后会好起来的。” 刘虎看到许文远为他担心，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跟许文远也是很多年没见面了，虽然当年是有些情谊，也不如从前了，现在看到这样的许文远，倒似乎是回到了多年之前。 刘虎咧着嘴笑笑，“文远卖的什么东西，这么受欢迎。” 许文远看着最后一小块肉，是一块猪脸肉，还有一根猪尾巴，许文远把东西包一包，直接递给刘虎，“给你和婶子尝尝，我大嫂做的，味道可好极了。” “不行，我不能要。” 许文远硬塞给刘虎，“就是些猪下水，不值几个钱，请你尝尝，再说了，前日我不是还吃了你的蹄髈么？” 61.合作 不说蹄髈还好，说道蹄髈，就让刘虎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当初这蹄髈可是折算了他一个月工钱的，他知道自己是个没大本事的人，可是他这么努力的想要把日子过好，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到刘虎心情低落，许文远也知道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到刘虎的伤心事了。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拍拍刘虎的肩膀，拉着刘虎往村里走。 许文远一回来，许婉就冲了上去，“今天生意如何？” 许文远把贴身的荷包拿出来，看着就满当当沉甸甸的，直接递给了许婉，“收益都在这里了。” “我粗略的算了下，抛去成本，大概三百文盈余呢。”许文远脸上的笑容很真挚，“这生意若是能长久下去，倒是一个稳定收入的来源，比起那磨豆腐，不仅挣得更多，也轻松许多。” “这么多呢？”许婉两只眼睛也是亮的发光，听自家二哥说了还不算，自己把铜板倒在桌上，一个一个数的格外的认真，一边数还一边说道，“如果每日生意都这么好，岂不是说，我们一个月便能挣一两银子了。” 在一旁听到外面这些收益的许文达心中感慨，果然最挣钱的还是从商，他若是要靠抄书挣这三百多文，可不比这容易，可惜当朝商人不能入仕。 虽然那些出仕为官的人，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产业，做着跟商人一般无二的事情，但是若是经商世家的子嗣，却极难出头，世事便是如此。 许婉觉得虽然之前做的点心还有豆腐都是很好的，但是却没有这卤味来的方便，只要把东西洗干净了，往锅里一丢，任凭他煮着就好了，简单易操作，“这东西做起来也简单，也不耽误家里的事情。” 许文远也点点头，“我是觉得这东西既然在我们这边有市场，在别处恐怕也是好卖的，若是能多跑几处，定是能挣的更多些。” 佟雪在吃到这按照秘方来做的卤味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可以卖的很好了，毕竟这个味虽然不算是人间美味，但总有些让人意犹未尽，想再来一些。 也许是食谱本身自带的效果，或者是空间中井水的加成效果，总之就是味道让人吃过之后便忘不了，这样对于她想的计划，或许可以慢慢的开始。 佟雪说道，“这个我跟你大哥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只在镇上卖一些就可以了，至于别的地方，我打算找虎子或者别人来做。” 许文远瞪大的眼睛，惊讶的说道，“虎子？” “对啊，他现在不是被掌柜的辞掉了么？正好可以做这个生意。” 许文远看着佟雪的眼神有些复杂，里面的情绪让佟雪有些看不懂，随即就听许文远说道，“这些年，刘婶一家确实对我们很是照顾，就算家里过的也很艰难，也总是想着补贴下我们，其实当年我爹帮过的人有很多，却只有刘婶一直都记在心上，想着拉我们一把。” 许文远抬头看着佟雪，语气突然变得非常的坚定，“我很感激刘婶所做的事情，但是大嫂，这是你的秘方。” 许文远的意思，佟雪听懂了，也明白许文远的担心，在许文远的心里，她对许家人好，那是因为许家是她的夫家，她是他们的大嫂，是应该的，但是还要连带着对之前对许家兄妹好的刘婶子好，却不是佟雪的义务。 佟雪原来觉得许文达的心思多，她总是看不明白许文达那双明亮的眼睛之下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现在看看这许文远，这心里头也是山路十八弯，想的太多。 佟雪大力的拍了拍许文远的肩膀，“你想的多了，我可没想着把秘方教给别人，其实这卤味，最重要的东西，便是这卤汁，若是没了这卤汁，味道就会不一样，这当中的调味，多一分少一分，出来的口感都会有差别。” 如果可以的话，佟雪其实更想提供调料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调料包太容易被人看出里面的配比了，所以在目前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只能先提供卤汁，“我们提供给虎子他们卤汁，其他的都交给他们来做。” 许文远还是有些犹豫，“这样可行么？若是大嫂想要多卖些，我们多做点活，并不打紧的，反正现在总是有空出来的时间。” “可不可行总要试试才知道的。”佟雪才刚觉得吧，许文远心思弯弯绕绕的，接下来就又觉得他的眼界的还是太局限，许文达就是只跟他说一个想法，他就能想到你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计划的人。 佟雪看许文远一副认真听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你一个人再能干也只有两双手，我们能卖出去多少？你能去镇上，去县里，或者是走两三个村子，但是总有你顾及不到的地方。” 佟雪看着许文远眉头皱起，看上去一副担忧的样子，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和你大哥的想法，还没跟刘家说过呢。” 许文远说道，“我今天在集市上遇见虎子了，他在镇上找事情做，去市集看招工。集市招工的都是些体力活，虎子刚收完秋，就去做活，对身体不太好。” 虽然许文远这些天也在做事，但是都是些比较轻省的活，去镇上卖东西还还有推车，根本累不着，也就是这样，佟雪和许文达才放心让他去市集。 遇到虎子的时候，许文远什么都没说，但是既然现在佟雪都同意了，他还有什么好阻止的。 佟雪立刻让许婉去把刘婶叫过来，跟她讨论讨论这件事。 刘婶今天看到刘虎无功而返，没有成功的回到酒楼，心情就有些不太好，这会儿佟雪叫了，她就出来散心了。 刘婶根本没想到，这么巨大的一个惊喜就砸在了她们家的头上。 刘虎带回去的卤味，他们都吃过了，那滋味可不比刘虎带回来的酱蹄髈要差，甚至更好吃，也从刘虎嘴里听说这玩意卖的很好。 但是没想到佟雪找她来竟然是为了合作这个卤味的生意。 61.关于利润 佟雪笑着跟刘婶说道，“刘婶，是这样的，我们想做卤味的生意，也让文远试过了，乡亲们还是很喜欢的，但是文远只有一人，周围的村子这么多，就是镇子，走的远些也有好几个呢，就想问问看，你刘婶有没有跟我们合作的想法。” 刘婶本来在家里郁闷的不行，憋了一肚子话打算来跟佟雪说说话的，没想到还没说出口，就被佟雪说的事情给惊的都忘记了。 这些日子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佟雪有手艺，对夫家又不隐瞒，这许家不仅有许文达这个前途无量的秀才，在钱财上恐也是要起来了。 但是作为一个只是稍微照顾了几分的邻居，刘婶并没有想着沾这几个孩子的便宜，对几个孩子的态度也是一如往昔，没想到这几个孩子倒是想着她。 先不说这买卖能不能挣钱，只说这几个孩子有这份心，就让她觉得心里舒坦，这个孩子虽然年少坎坷，经历了不少磨难，但是心里却跟他们爹娘一样，是个善的。 刘婶激动的不行，紧紧的抓着佟雪的手，差点就激动的流出眼泪来了，“文达家的，你说的是怎么个合作法。” 佟雪动了动自己的手腕，刘婶抓的太紧，只能任由被刘婶握着，“方法呢，有两种，一种就是刘婶从我这里直接把卤汁拿走，我不收钱，但是刘婶所得的利润要分我一成，另一种就是刘婶直接从我这里把卤汁买走，既然要跟刘婶合作，我也给个实诚价，一锅卤汁是一百文，这卤汁可以重复使用，一锅着实能卤不少东西。” 刘婶听到这里，才恢复了正常，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听到佟雪也要从中分利，刚才那飘忽不定的忐忑心情，才慢慢的缓下来。 佟雪确实是觉得应该拉刘家一把，毕竟这么多年雪中送炭的只有刘家，但是也不能让刘家觉得这钱来的太容易。 而且，佟雪认为，真心固然重要，但是有时候利益牵扯在一起，在一定的时间内，能让人心王一处去，劲往一处使，这就是财富的魅力。 至于以后因为财富发生了纠纷这种事，现在连个鸟毛都没看到呢，先吃萝卜淡操心那么久远的事情做什么。 刘婶听到佟雪的话就开始纠结，做这个买卖她是愿意跟着许家做的，但是这要用什么方式，该怎么样选择，却让刘婶子犯了难。 感觉两种方法各有各的好，看到刘婶想了半天都没有相出个接过来，佟雪说道，“刘婶这是个大事，你若是一时拿不定主意，不如回家里跟刘叔商量一下。” 刘婶笑了几声，急急忙慌的站了起来，“这个事情，我是需要跟当家的商量一番。” 送走了刘婶，佟雪就看到许文远蹲在地上用一个木棍写写画画的，佟雪看了一眼，并没有看懂，却被许文远叫住了，“大嫂，这两种方法有什么差别么？我有些不太明白。” 许文远既然已经决定了一定要挣更多的钱，自然对于生意这一块格外的上心，本来他觉得佟雪这个大嫂，感觉什么都会的样子，而且提出的这想法，非常的古怪，但是很新颖，至少他没听过。 但是就着佟雪所说一算，心中就起了疑惑，“我们煮了一锅卤味，挣了三百多文，其中的一成，我们就算三十文。” 看着佟雪听得认真，许文远说的更加来劲了，“若是直接卖掉卤汁，一锅一百文，相当于三锅的卤味得到的分成，但是一锅卤汁煮不出三锅的卤味吧，虽然可以重复利用，但是煮东西总会消耗，需要填补的起码有一锅吧。” 佟雪在做饭上算是一把好手，但是在其他方面还是有些迷糊，虽然她也做过生意，但也都是些小本生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种，分成什么的都是听别人说的。 之前会跟刘婶这么说，佟雪也是想了好一会儿的，结果现在被许文远非常认真的质疑了，“我们得到一样的钱，却多出了一锅的卤汁，既然这样，我们为何还要用分一成利的方法，只用第二种，岂不是盈利更多？” 许文远说到这里，立刻补充了一句，“当然我不是想挣刘婶的钱，我只是不明白。” 佟雪的数学其实不算太好，听到许文远弯弯绕绕说了这么多，觉得很是有几分道理，又有些头疼，“本来我是挺明白的，被你这么一绕，把我给绕晕了，总觉得我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佟雪说的声音很小，许文远只看到佟雪嘴巴再动，却没听到声音，大声的问了一句，“大嫂，你说什么？” 佟雪轻轻的按压了一下太阳穴的位置，“我说容我想想。” 佟雪开始想着她刚才说的方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总觉得别人说的分成啊，股份啊是很赚钱的办法。 怎么到了她这里，被许文远一算，是赔了呢。难道是步子跨的太大，封建制度还没结束呢，她就超前的想到市场经济的股份制了。 纠结了一会儿之后，佟雪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比较聪慧有头脑的人来心烦，相比较这个，她还是更擅长做菜。 于是佟雪拍了拍许文远的肩膀，“文远，你是个聪明人，还读了不少书，算术也学得好，我刚才的办法呢，只是说了个方向，你大哥也觉得这想法不错，但是这当中的细节，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商讨，关于这具体的盈亏，还需要你们这样的来统筹，这个问题你还是去跟你大哥去讨论吧。” 说完这句话，佟雪总觉得有股子莫名的心虚，转身就走，“文昭和静儿都饿了，我得去做饭了。” 一直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的许婉，在这个时候狠狠的给了佟雪一击，许婉急匆匆的喊住佟雪让佟雪没能离开，“大嫂，现在还不到饭点呢。” 佟雪脸上一红，在许文远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拉着许婉走了，“我们去摘点菜，我刚才看到院子里的豆角又长出来了，还能吃一茬。” 63.媒婆 最后佟雪也不管许文远和许文达到底有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不过刘家暂时拿不定主意，但是许家的买卖还是要一如既往的做下去。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许文远早早的就带着卤味去了镇上的集市。 但是许文远刚才前脚走，后脚就有媒婆上门了。 看到媒婆的第一反应，佟雪以为是来给许文远说亲的，毕竟许文远虽然在她眼里还是个刚成年的半大孩子，但是在古代，这个年纪，有不少都二当爹了。 如果说之前还觉得许家日子过得清苦，不想嫁进来，但是现在许文达眼看着好了，对未来有野心和期许的人家说不定会让女儿加进来也说不定。 但是佟雪却完全想错了，来的媒婆竟然是给许婉说亲的。 佟雪震惊了半晌才缓过来，她还一直把婉儿当成是个孩子呢，就有媒婆上门了。 当然佟雪不知道的是，这个媒婆就是给许文达说亲的媒婆，如果知道，恐怕当下就把人给轰出去了。 这个年代，说亲全靠一张嘴，相比当时媒婆说了佟玉许多的好话，才让她那未曾谋面的公公死扛着家里头母亲的压力非要定下的这门亲事。 但是佟玉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反正，总之，就算许文达曾经定过一门亲事，那个时候的佟玉也是绝配不上许文达的。 许正勇到死都觉得自己给儿子挑了一门好亲事，这当中的猫腻，自然是这媒婆红口白牙说出来的。 不过此时佟雪还是有礼貌的把人迎了进来，“您是？” 那媒婆朝着佟雪上下扫了两眼，然后非常亲热的拉着佟雪的手，“老身姓王，既然来了，那自然是有喜事的，哎呦，小娘子你看着有些眼熟，你就是佟家的姑娘吧，就你和你相公这亲事，还是我给说的呢，我当年就说你是个有福气的，看这不是，你嫁进来没多久，你相公这缠绵病榻的人就好了。” 佟雪听到这里的时候就想赶人了，若非是她意外的来了，恐怕这许家要接连办两场白事了，先是佟雪，然后是许文达。 只可惜那王媒婆丝毫不自知，笑意盈盈的，只可惜脸上的脂粉敷的有些厚，微笑的时候都能看到有细微的粉簌簌的掉下来，看得佟雪心肝有些颤，忍不住往后趔趄了一下。 王媒婆这么些年过来，早就练就的脸皮子厚了，看到佟雪的眉头微微皱起，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像丝毫没有所觉，依旧万分热情，“许娘子，我上回来想要给你小姑子许婉说亲，当时你还没嫁进门呢，不过既然你嫁进来了，这种事，我当然要跟你这个长嫂说说。” 佟雪示意许婉离开，只留她一人面对这唾沫横飞的媒婆，王媒婆眉飞色舞的说道，“就是青阳府的那个员外家的公子，郑员外的独子，那在青阳府也是有名的好儿郎，就是年纪相比较婉儿，稍微大了几岁，已然是二十岁了，不过这年纪大了才懂得疼人不是么，许娘子和你相公相差比他们还大些呢。” 佟雪皱了皱眉，许文达成亲晚，算是情有可原，但是这个郑公子，是员外家的公子，又有钱，这么大了还没成亲，不科学啊，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吧，“这郑公子为何二十岁还未娶亲，莫非是跟我家相公一样，为家中长辈守孝？” 王媒婆咯咯咯咯的笑了几声，笑得佟雪怪渗人的，“也怪那公子太过优秀，一直没找着中意的，但是郑公子那样的门第，自然不能找那些粗鄙之人，这不是看到许姑娘蕙质兰心，也是书香门第，这才来求亲。要我说啊 ，这就是郑家和许家的缘分啊。” 因为王媒婆说了许文达的亲事，佟雪从根上就不信任这个人，所以任由王媒婆说的天花乱坠，佟雪依旧不为所动。 那王媒婆叹了口气，上次她见那许文远似乎已经有些松动，可是换了这个佟雪，这事情似乎又不太好办了，“这可是门不可多得的亲事，上次那个许文远跟老身说要考虑考虑，这考虑的可够久了，那郑家可都催了老身好几回了。” 王媒婆一个劲的说着郑家的好，那好话不要钱似的不停的往外蹦，若是王媒婆能说点缺点，佟雪或许还信，可是现在王媒婆越是这样好话一箩筐，佟雪越发觉得不可信。 要是真有王媒婆说的那么好，怕是有不少姑娘想要嫁给他吧，青阳府在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但听着应该是省会的样子，她就不信一个青阳都没有没一个秀才家的姑娘，还非要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找许婉。 佟雪虽然心里已经否定了这门亲事，不过到底没这么说，还是非常客气的说道，“还请你先回去吧，我嫁进来是你说的媒，你也知道，我才刚进门，实在是做不了小姑子亲事的主意，我当家的身子还没大好，这会儿还休息呢，等他醒来，我跟他商量之后再给你回复。” 王媒婆看着自己舌头都要说干了，人家根本不为所动，心里就觉得有些恼火，那郑家可是说，说成了这亲事，有五十两的赏钱呢，五十两银子，她得说多少次媒才能挣得到啊。 验看王媒婆还想继续说，佟雪立刻回到，“如果真如你所说，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那自然是会同意的，你请回吧，我这就去找我相公商量商量。” 佟雪都把话说到这里了，就差没直接赶人了，王媒婆也只要离开，“那好吧，我过几日再来问你。” 王媒婆憋着一股气出了门，一出门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吐了一口唾沫在门口，“我呸，一个没娘养的姑娘，还端着什么，不识好歹。” 佟雪看到许婉在见到媒婆的时候脸色变了一下，也没有去找许文达，直接去找了许婉，“婉儿，这亲事怎么回事？你知道那郑公子是谁么？” 许婉还真的知道，她甚至还真的想过让许文远应了这门亲事，“当时哥哥病的不好了，大夫都说大哥时日无多，让我们做好准备，要给大哥准备后事，然后这媒婆就来了，说是那郑家能给五十两银子作为聘礼，我就想着如果我嫁过去，还能给大哥冲冲喜，那五十两银子也能给大哥治病，说不定就好了呢。” 64.定亲风波 佟雪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的问道，“你们没允了这媒婆什么吧。” 虽然听那媒婆的语气，佟雪觉得应该是没有，但还是为了确认问了一句。 许婉摇了摇头，这段时间，她都把这事儿忘记了，没想到那媒婆竟然又找上们来，“那倒是没有，我们还没来及跟大哥说这件事，大哥就说了他要娶亲，因为大哥的亲事，就把这件事给搁置了。” 佟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跟大嫂说说，你对于这门亲事是个什么想法，我先跟你说，我本人是不太看好，青阳府的富户，看着是花团锦簇，里头还不知道是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呢。”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听到佟雪这么说，两颊酡红，还是带着点害羞，“我想找一个对我一心一意，好好过日子的。我觉得大嫂说的对，我听大嫂的。” 既然现在日子不是那么紧巴了，总要挑个合心意的人，这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跟一个不合心意的人相处一辈子，虽然知道这古代都是媒妁之言，但是她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就算是现在她名义上许文达的妻子，却也想到了以后如若心意不能相通，最终还是要分开。 既然她现在是许婉的大嫂，佟雪还是希望许婉能够找一个合适的人，而不是找一门别人看起来不错，但是里头全都是苦楚的亲事。 佟雪庆幸的点了点头，“幸好没说答应她什么，若是个好人家，你这个年纪是应该定下了，但是这媒婆不是个好的，佟玉跟你大哥的亲事便是她给说的。” 许婉有些担心的看着佟雪，以为自家大嫂又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大嫂……” 佟雪微微一笑，“我没事，就是觉得又见了这人不厚道，怕是坑货，不能信任。” 许文达其实在佟雪醒来没多久就也醒过来了，只不过在房间之中看了会书，没有出来，刚才听到媒婆的声音，这个时候哪里还坐得住。 许文达走出来问，“刚才我听到有媒婆来给婉儿说亲。” 佟雪也如实的回答，“是啊，说是一个青阳府的员外公子，看上了咱家婉儿，我听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许文达大概出来的匆忙，衣服前襟有些乱，佟雪看到了就顺手帮他整理了一番，然后还拍了拍许文达胸口，“你说一个青阳府的公子要是好端端的，怎么跑咱这里找媳妇来了，这里头绝对有猫腻。” 许文达点点头，赞同了佟雪的观点，“我也觉得不妥，等那媒婆下次来，就拒绝了吧。” 只是事情的发展总是不在人的预料之中。 佟雪这边还等着那王媒婆下次来的时候回绝了她，可是没几天，村子里就起了许婉定给了青阳府公子的消息，弄得许家人一头的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王媒婆也是气呼呼的跑来许家，指着佟雪的鼻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门亲事既然是我应下了，为何又让李媒婆下了小定。” 说到这里，王媒婆就来气，她和李媒婆在这县里头做媒已经斗了许多年了，两人不分上下，没想到在郑家这么亲事上，她却栽了跟头。 王媒婆愤愤的说道，“我在这青山村说了多少年的媒了，你们竟然找了那个外来的李媒婆，还让我在郑家跟前失了脸面，你们许家到底收了那李媒婆多少好处。” 佟雪听得也是莫名其妙，觉得不知所云，“你说什么呢，我们家许婉我还想多留几年呢，不曾说给郑家，我倒是像问问你，这没说成的亲事，你做为一个媒婆，怎么说的全村好多人都知道了呢，你让我家婉儿以后如何自处。” 郑家要找一个乡下的清白姑娘这件事，很多媒婆都是知道的，因为这赏钱实在太让人心动，不少人都暗暗的物色合适的人选。 也是许文达在县里头声名太旺，不少人都知道他这个秀才，作为许文达的妹妹，许婉自然而然的进入了这些想要巴结郑家的媒婆的眼里。 而李媒婆和王媒婆都看上了许婉，只不过王媒婆对许家的事情了解一些，所以直接来了许家，而李媒婆则是找上了李氏。 王媒婆看到佟雪一脸的茫然，就以为她是装的，“明明那李媒婆说你们在两个月前已经收了郑家的小定，等着聘礼到了就能娶过门了，现在却在这给我装模作样。” 本来躲在一旁的许文远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当日见这媒婆的人就是他，他明明什么都没答应，被这媒婆说的，倒像是他背着一家人同意了一样，“你胡说，若是我们应了亲事，怎么可能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 佟雪看媒婆的样子不像是作假，佟雪也觉得不对劲了，这事儿不会是真的吧，抬头看了许文远一眼，“莫不是李氏？” 许文远咬牙切齿的吼道，眼睛都有些发红，“她敢。” 佟雪想到那李氏，撇了撇嘴说道，“那时候还没有分支，我觉得她那个脾性，说不定还真的敢。” 许文远气冲冲的冲了出去，“我找她去。” 佟雪拉了一下根本没拉住，当然她拉的也不怎么真心就是了。若这事情真是李氏应下的，那她确实太过了，是该教训一下。 “李氏那个老虔婆，就爱跟老娘对着干，下次我非得抢她一单大生意不可，真真的是白忙活了一场。”王媒婆气得不行，不过看许家这个架势，是真的不知道，这时候却是又开始同情起许婉来了。 王媒婆感慨了一句，“其实吧，定了也不错，我说句不好听的话，许婉虽然跟着许秀才认得几个字，但是从小都没有娘教，就算是普通人家都要多考虑几分，能嫁进郑家也算是高攀了。” 佟雪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王媒婆虽然有时候是会收了钱美化一下要说亲的对象，但是自认为是从不昧着良心的。 这郑公子她还真的了解过，确实如同传闻中的那般好，她这次跟许家说的，是真没有任何的夸大，所以语气也稍微真诚些，“要我说啊，不管是谁应下了，就欢欢喜喜的嫁吧，那郑公子二十岁了，不曾有通房，洁身自好也不逛那风月场所，一心治学，女人家所求不就是这些么，而且还有钱，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亲事。” 65 那王媒婆还不等佟雪说什么，就立刻说了一句，“虽然都说徐相公是有本事的，但是大千世界，人才济济，出了我们这个地方，人才必定也是不少的，跟那些人相比，许相公怕就不像是在我们这里一般声名鹊起鹤立鸡群了。这秀才上头还有举人，举人上头还有进士，等到做官了，谁知道被朝廷派遣到什么地方。” 佟雪对这里的科举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根据以前所知的科举的经验，倒是跟王媒婆说的吻合。 王媒婆感慨了一句，“你们拒绝呢，我大底知道你们的心思，若要等到许相公功成名就，许大娘子再择婿，怕是早已过了豆蔻花期，倒不如赶着这门亲事嫁了。” 王媒婆说完起身就要走，被佟雪阻止了，佟雪觉得媒婆的功力大概就在于此，能把不可能说成可能，本来她意志坚定的觉得这们亲必须拒绝，听了王媒婆的话，竟然也觉得正是如此。 佟雪心疼的拿出了一串钱，递给王媒婆，“既然事已至此，那郑家公子是什么人，还请解释一番。” 王媒婆掂量掂量手里的分量，还挺沉手的，估摸得有二十个钱，虽然损失了五十两的大银子，但是这些小钱，也是聊胜于无不是。 王媒婆立刻把钱揣在兜里头，刚才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也变成了热情洋溢的笑脸，“郑员外呢，叫做郑吉，是先帝在时，建元三十四年的举人，考了几次进士不成，觉得无望科举，就回了青阳府，家中本就是乡绅大户人家，于是就捐了个员外。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我说的郑公子郑豫了。” 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妯娌的问题，听着好像还不错。 王媒婆继续说道，“这郑员外也是求子心切，娶了好几房的姨太太，却始终只有这一个原配所出的嫡子，因此对这个儿子格外的疼爱。” 佟雪微微的摇了摇头，家中姨娘太多，虽然是公公的，但是一嫁过去，必然要面对乌烟瘴气的内宅，这恐怕就不合适了。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这么个爹，这个郑公子以后会怎样实在无法保证。 王媒婆看到佟雪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也不知这人在想什么，不过既然收人钱财，当然还是尽心尽力的说道，“这郑公子本身倒是没学了他爹的那个风流脾气，看着就是个好的，而且模样也周正，浓眉大眼的，身量看着跟你家那许文远差不多，听到这郑公子要说亲，谁不说这是一门好亲事啊。” 如果真是这样，这郑公子听着倒像个好的，佟雪蹙眉，问道，“若当真如你所说的这般好，为何要来咱们这里找妻子，诺大的青阳府，都没一个他合心意的姑娘么？” 王媒婆耸了耸肩，“这老身就不知道了，这亲事可是郑公子的亲娘吩咐的，说不准就只是想找个跟她一条心的媳妇呢。” 也是，大宅门里头，表面看着花团锦簇，内里可不是斗的杀人不见血，王媒婆的推测也非常合理，不过来这么远的地方找亲事，佟雪觉得，这可不是找一条心的，怕是要找能拿捏得住的。 只有一个儿子，丈夫还整天风月，拈花惹草，这郑夫人搞不好是个控制欲极强，所以想找个听她话的，毕竟乡下来的姑娘没见过什么世面，最容易控制。 佟雪脑洞大开，自己脑补了一场豪门大戏，刚刚动摇了一些的心，又开始觉得这门亲事不好，许婉那个软绵绵的性子，不能嫁进这样复杂的人家。 王媒婆看着佟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起身在佟雪眼前晃了晃，准备告辞，“老身知道的呢，都已经说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见你家二郎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像二郎这样眉清目秀，念书干活一把好手的，我手上可是有不少好姑娘呢，说亲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啊。” 佟雪不想理这王媒婆，直接送她出门，没想到王媒婆都站在门口了，还抓着佟雪的手不放，说道，“把你家二郎的亲事交给我，我保准给他说一个好媳妇。” 佟雪无奈，只得说道，“这还得问问文远的意思，若有需要，我们自会找你的。” 佟雪回到家里，心里也是乱的很。 若是搁在现代，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离婚的还大把多呢，更何况只是下了小定，只能勉强算个定亲，聘礼都没过呢。 可是在这古代，一个姑娘家定亲之后退了，怕是出门都要被人笑话了。 许家人的命怎么这么多舛呢，文昭和静儿在村子里的待遇刚刚好了些，这婉儿就出事了，真是愁人。 过了一会儿，就看许文远气冲冲的跑了回来，那周身都带着杀气，这下不用问，佟雪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心中觉得这李氏太过大胆，还是问了一句，“果真是李氏那边答应了么？” 虽然许婉父母去了，亲事作为奶奶确实是可以插手的，可是当时家都分了，李氏不知会这边一声，就直接给许婉定下了人家，还是太过了。 只是事情已经成了，只能想办法挽回，“果真是她们，说是收了郑家十两。” “钱呢，要回来了么？”佟雪关心的问道，倒不是她贪图这银子，而是如果不结亲，总要退还给郑家的。 许文远说起这个就更加生气，“我给气忘了。” 佟雪诧异，刚才许文远出去的时间可不短，“你出去这么长时间，没问她们要银子，去干什么了？” 许文远表情有些尴尬，顿了一下，气呼呼的说道，“我把许正阳打了一顿。” 佟雪抚了抚额头，这许文远平日里看着很是精明，怎么干了这么一件蠢事，“这事儿，谁遇上了谁生气，你打一顿，也是他们该，可是你打了一顿，万一人家说要医药费，这十两抵了那小定的钱，你怎么办？” 许文远被佟雪问的哑口无言，他当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记得其他，只想着要教训李氏，结果许正阳来了。 66 对上李氏，许文远还稍微有几分顾忌，可是见到许正阳，就不需要怎么样客气了，满腔的怒火没处发泄，朝着许正阳就是一顿猛揍。 当是出气是出的爽快了，这会儿佟雪问起来了，才知道太过冲动了，许文远支支吾吾的了半天没说出话来，“我……” 佟雪叹了一口气，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本来我们是占理的一方，你却把人打了，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许文远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这就去找她把银子要回来。” 佟雪目送许文远离开，一转身就看到了许文达，“你都听到了，我觉得这次这银子怕是要不回来了。” 许文达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许文远此去是徒劳无功，“我们家暂时还真拿不出十两来。” 对于家里的财富，佟雪心里也有数，“虽然赚了一些钱，但是加上这段时间的花用，也没有攒下多少，我们生意挣的银子，加上你抄书得的那二两，总共也只有五两多一些。” 佟雪本来时常去看看攒了多少银子，还想着今年让许文达去参加秋闱呢，过一段时间可就该乡试了。 没想到半路出了这档子事情，不过佟雪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的，虽然科考三年一次，但以后还有很多个三年，很多次机会，况且这只是她的想法，她可没见许文达表现出一点意思来。 但是许婉的亲事，那可是关系着姑娘的终生的，这一下没弄好，一辈子就毁了，“还差着一半呢，我们现在每日都能进账三百多文，凑够十两也要半月余，再说这青阳府可不是咱们镇上，一天就能一个来回，隔得远着呢，这路上还得准备些盘缠，我看怎么也得二十两。” 以许家目前的情况，虽然处境比往日里好的许多，但是要借来十几两银子，是见很困难的事情，只能靠自己慢慢攒。 许文达眉头紧锁，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决，“这中间得拖一个多月的时间，变数太多，这种事情，越拖越不好。主要是婉儿这事儿已经传了出去，退了亲，怕是于婉儿声名有碍吧。” “那该如何是好？”佟雪沉默了半刻，一时间想到了空间之中那一架子书上，“文达，我做的那卤味，你们都说很好吃，文远去卖了，别人也都说味道很好，你说我若把那秘方卖给那酒楼，应该能卖个三五十两吧，若是这个不行，我还有些别的秘方，比方说福临楼的按个招牌菜酱蹄髈。” 佟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完全没注意到许文达看佟雪的时候那震惊的眼神，“不过除了福临楼，县里还有别的有名气酒楼吗，那个福临楼的掌柜把虎子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打发了，总觉得他太不厚道，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许家人一直都把佟雪当成是大嫂，而许文达虽然对佟雪的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一直不敢把佟雪当成是妻子，不管外面看起来再怎么和谐，他们从没有夫妻之实。 许文达清楚的记得，佟雪在进门的第一天就说过，她对许家一家好，只是为了不回佟家，暂时的换一个立身之所，这是一场交易，等大家都过的好了，她是要改嫁的。 再加上佟雪总是做一些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许文达觉得佟雪的心里许是住着另一个灵魂，许文达始终无法参透佟雪，但是许文达却一直知道，佟雪掌握的这些秘方，就是让佟雪这么有底气东西。 他没有想到，佟雪会为了许婉拿去卖掉。许文达心里热热的，不管佟雪是为什么决定这么做，这份心，他记住了。 佟雪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让许文达这么感动，她不过是觉得，她还有一书架子的秘方呢，以她的厨艺资质，想要全部学完，那穷奇一生恐怕都不行，如果能换些利益也是好的。 同样觉得感动的还有许婉，在这个世界，只要沾上秘方两个字，就变得格外慎重而且神秘起来，通常这种东西都是要传给子孙后代一代代传下去的，怎么能说卖就卖。 因为事关许婉，许婉自然格外伤心，今天见那王媒婆来了，就偷偷的跑到墙根偷听，之后的事情她也都听到了，这时候听到佟雪的话，眼睛红红的走了出来，“大嫂，这可使不得。有了这秘方，家里才有了每日的稳定收入，若是卖了，可就是一锤子买卖了。我还指望着你们以后传给我侄子侄女呢。” 许婉的侄子侄女？ 佟雪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知道感觉到许文达看过来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许婉这是说她和许文达的孩子是吧。 还好最里面没水，要不然准得喷出来。 不过想想，如果有个许文达这么俊俏的儿子，感觉似乎也还不错。佟雪的脸有些热，泛起红晕，整个脸颊有些烫的惊人。 佟雪拍了拍额头，一个激灵，从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中出来，猛的摇了摇头，胡思乱想什么呢，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接着佟雪就听到许婉说道，“那王媒婆不是说郑家公子很是不错，若是真的如那王媒婆所言，我愿意应了这亲事。” 佟雪叹了一口气，“就算这郑公子是真的好，但是听那媒婆的话，家中情况太过复杂，婆婆估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们小门小户的，怕是过不惯那样勾心斗角的日子。” 许婉倒是比佟雪想的通透的多，除非是像她家这种情况，母亲早亡，否则的话嫁给谁家不一样呢，“在哪里没有婆媳问题呢，普通人家为了个柴米油盐还整日里闹得不可开交呢。大嫂，如果真是良人，我愿意试一试，你不用如此为我费心。” 许文达看了看许婉，又看了看佟雪，最后说道，“我看不如先去那青阳府打听打听，若是真是个君子，这亲事倒也不是不行。若是不好，就算郑家家大业大，我们也要拒了这门亲。” 佟雪立刻问道，“此去青阳府路途遥远，怎么去探听。” 许文达回道，“我有昔日同窗此刻正在青阳府，我即刻修书一封给他，请他帮忙探听一番。” 67 佟雪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问道，“你那同窗去青阳府是参加乡试么？” 许婉的动作都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许文达应了一句，“嗯。” “秀才相公，你不打算去么？”佟雪抓着许文达的衣袖，直接问道，“若是错过了这次，除非圣上加开恩科，否则的话你可要再等三年了。” 佟雪有些着急的问道，“全家都等着你考上举人光耀门楣呢。” 许文达奇怪的看了佟雪一眼，觉得此时佟雪的反应太过激动了，“现在离乡试还有三月有余，青阳府不比我们镇上，到处都是花费，等考前三日我们再去便可了。家中银子本就不富足，怎么能提前去。” 再过三月…… 佟雪脑海中飘过大写的懵逼，她觉得这个地方跟她所理解古代风土民情都差不多，下意识的就觉得都是一样的。 所以才会觉得这边的科考，也是秋闱，差不多在这个时间开始的，没想到竟然要等到十一月。 佟雪觉得以后关于科考这种事，她还是少说为妙，免得说多，错多，不过佟雪还是嘟囔了几句，“乡试竟然定在隆冬之际，不会冷的握不住笔么？” 许文达笑了笑，不以为意，自建朝以来，一直都是如此，他早已经习惯这个制度，并没有觉得不妥，“自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不过是握笔写字而已，不足为惧。” 看到佟雪皱眉的表情，许文达本来打算伸手抚平，可是在距离佟雪额头一点距离的时候，把手指弓了起来，在佟雪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不过都是些小事，看你愁得，眉头皱成这样。” 佟雪抬手摸着额头瞪了许文达一眼，就听许文达解释了一句，“可能跟京都的方位有关吧，京都所在的邺城地处南方，书上记载，四季如春，气候适宜，冬季不落雪，并不寒冷。” 听到定都南方，佟雪也不奇怪了，反正这边的历史跟她记忆中的历史已经完全不在一个走向上了，都城在哪里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真的得快些挣银子了，许文达要科考，许婉很有可能会退亲，这都是钱钱钱啊。 许文远也从李氏那里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拿着一串前，看那数目倒是不少，估计有千文了，佟雪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许文远还真的能要回来了。 只是许文远还是有些不满意，他虽然揍了许正阳一顿，但是他是一个把握分寸的人，许正阳疼得嗷嗷叫，也就在家歇歇就行，连筋骨都没伤到，哪里就用的了九两银子来看大夫了。 早知道就应该打的更狠一些，许文远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一家子都是不是好东西。” 佟雪给许文远倒了杯水，“好了，别生气了，你大哥说了，先找他的同窗问一下，看看这郑家公子为人怎么样，若是真的不好，我们再做决断，还有一段时间，我们有时间把这钱凑齐的。” 佟雪继续说道，“你大哥过些日子还要去青阳府乡试，到时候正好把这事情给处理了，是继续还是退亲，直接做个了断。” 许文远听到佟雪这说，心情稍微低落了一下，他觉得他跟他大哥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是真的不喜读书，会的那些东西也都是大哥逼迫他学的，但是他大哥不一样，不仅会读，而且爱读书。 只可惜生错了人家，若是生在大户人家，想必以大哥的才华，必然是另一番光景吧，许文远有些遗憾的说道，“听说青阳府有书院，里面的先生都大有学问，如果能进那书院学习，通过乡试就更有把握些，只可惜，家里没有银子，要不然真的应该让大哥去学习。” 佟雪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刚才她问起许文达的同窗之时，许文达愣了一下，也许那位同窗就在许文远所说的书院之中吧。 可是曾经是同窗的人，现在却是天壤之别，许文达的同窗在青阳府被名师教导，而许文达现在都不能安心的看书。 佟雪安慰道，“你大哥可是说过他的天资，注定考得上么，我相信他。” 不过佟雪还是暗自下了决心，她不能这么慢慢的赚钱了，虽然刚才许婉和许文达都反对了她的建议，佟雪还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佟雪拉着许文远问道，“文远啊，你知不知道县里头除了福临楼，还有什么比较有名气的酒楼啊。” 许文远挠了挠脑袋，在镇上的一亩三分地他还是很熟悉的，但是县里，除了给他大哥找大夫，他压根没去过几回，“这我哪知道啊，大嫂，你问这个干嘛，我去帮你问问虎子。” 佟雪摇了摇头，直接就朝着门口走去，“算了，我干脆自己去刘婶子家好了。我自己问问，正好看看他们家想好了没有。” “刘婶，我来了，在家么？”佟雪刚到门口就冲着里头大声喊了几声，然后就看到刘婶热情的走了出来，把佟雪拉了进去。 “你看这真是巧，我刚要去找你，你就来了。我正想跟你说说，这个做生意的事情呢。” 佟雪笑着说道，“这个不急，我今儿来，是找虎子问点事。” 刘婶立刻就把正干活的虎子叫了过来，“虎子快来，你许家嫂子找你问点事。“ 刘虎看着佟雪，憨厚的脸上一脸的局促，“许嫂子好，你找我有啥事儿啊。” “虎子，我就是想问问，这县里头，除了福临楼，有没有什么别的有名气的酒楼啊。” 刘虎一听佟雪是问这个，顿时松了一口气，“以前是好几家的，但是后来生意不太好，就关了几家，现在县里头除了福临楼，就只剩下仙来阁了。” “仙来阁？” 刘虎虽说只是个帮厨，不过毕竟是在这一行许多年，还是知道的不少的，“仙来阁跟福临楼都是后面有大东家的酒楼，所以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不过我估计也开不长久了。” 68. “为什么？”佟雪好奇的问道，“仙来阁不赚钱么？我觉得那个福临楼的酒菜也很是一般，这仙来阁名字唤的这么霸气，难道菜品还比不上福临楼么？” 刘虎是没有吃过仙来阁的饭菜，不过作为对头，还是经常听到有人提起仙来阁的饭菜，也就听了几耳朵，“说起菜品，两家倒是不相上下，可是这酒楼能不能开下去，这菜的味道固然是很重要的，但是这背景也是极其重要的。” “你不是说这仙来阁后头也有大东家么？” 刘虎点点头，“是的，但是县官不如现管，仙来阁的来头据说是比福临楼都要大，但是京都有人又怎么样呢，那天高光地远的，谁还会时时照看着这么偏远的一个地方的产业。” “但是那福临楼则是不同，据说福临楼的东家在青阳府在一代很有势力，所以福临楼才这么如鱼得水。” 这个道理佟雪懂，无非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仙来阁的背景更硬，但是在别人的地盘还是得乖乖的蛰伏着。 听起来似乎有些难办啊，仙来阁这样有京都背景的酒楼都压不住福临楼，她若是贸然掺和进这场斗争里来，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去找福临楼，佟雪又很不放心，总觉得这福临楼的掌柜的人品不好，靠不住，真是纠结。 “大户人家都被福临楼拉了去，酒楼本就不是开给平民的地方，这样一来，挤兑的这仙来阁就开不下去了。” 刘虎见佟雪听得认真，就继续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仙来阁就已经很是冷清了，生意看着不怎么好，约摸也开不了多久了。” 佟雪笑眯眯的看着虎子，嘴角露出两个甜甜的梨涡，“虎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刘虎被佟雪的道谢弄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这算啥啊，当不得谢。” 问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佟雪就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刘婶，虎子，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做卤味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婶立刻抢过了话头说道，“这事儿，我正要跟你去说，我跟我当家的和虎子都说过了，我们都是庄户人家，算数也不怎么好，还是先选择第二种方法，直接买来这账能理得清楚。” 其实刘家这么选，也在佟雪的意料之中，对于这个结果也欣然的接受，“行啊，那你们什么时候要，就去我家跟婉儿说一声。还有一点，我还是要说清的，文远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镇上做这个生意，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镇上以外的地方卖。” 刘婶立刻点点头，许家能带着他们做这个生意，已经是莫大好处了，他们不能一样也去镇上跟许家抢，“这个道理我也懂，文达家的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 回到家，佟雪就把许文远拉到一边，“文远，你明天能带我去趟县里头么。” 许文远直接说道，“大嫂，你要买什么东西么，我从镇上给你带回来就行了，干嘛非要去县里头。” 佟雪倒没有隐瞒，主要是带着自己去了县里，许文远一定会紧紧的跟着自己，想背着他恐怕也不容易，“去县里头筹点银子。” 虽然他刚才没有听到佟雪的话，但是许文远还是从许婉的嘴里听到了，他跟许婉一样，对大嫂有这份心，都觉得很感动，但同样觉得这样可以一代代传下去的东西，不到了那种逼不得已的时候，没必要用来换银子，“大嫂，你要干嘛？大哥不是说了筹银子来得及么？” 佟雪叹了一口气，“婉儿告诉你了，这嘴巴太快了吧。” 许文远看了看佟雪，然后看了一下许文达在的屋，问道，“你想去卖菜谱秘方，大哥知道么？” 佟雪眉头一挑，翻了个白眼，“我卖我自己东西还要经过你大哥的同意么？” 许文远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个还真有几分奸诈的笑容，“如果你不告诉大哥，他一定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吧，手里有钱，心才不慌。”佟雪想着总有一天自己要离开的，就算她目前觉得这里还不错，也只是暂时的。 以前佟雪觉得她还有时间，可是进来想到许文达马上就要科考，如果中举了，幸运的话，明年就能考进士，离出仕为官就真的不远了。 到时候若是遇上自己的意中人了，这交易肯定就到此为止了。 她不能在她必须要离开许家的时候还是跟来的时候一样一无所有。 许文远震惊的看着佟雪，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还以为搬出许文达，就能打消佟雪的念头，没想到佟雪这么固执，“大嫂，你真要去啊。” 佟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你觉得我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吗？” “大嫂，我……” 许文远一脸的犹豫，显然是颇有顾虑，佟雪说道，“若是你不帮我，我就去找别人，我觉着村里头总还是有人会去县城的吧。” 村里是有牛车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趟县城，没一个人收十文钱，就能坐一个来回，这位置还是很是紧俏，去晚了，车就走了。 但是佟雪毕竟是个女子，孤身一人出门，总是不太好，虽说一般都是没什么事的，但是万一遇上了什么危险，一个女子怎么应付。 若是真的放佟雪一个走了，许文远更加不放心，估计他大哥知道了，也会收拾他的，“可是……” 左右权衡了一下，许文远还是老老实实的答应了，“好吧，我带你去。” 不过许文远还是不老实的想着，等一会儿，他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大哥，瞒着他大哥这件事他是不会做的。 不过佟雪立刻抓着许文远，“还有，不要想着告诉你大哥，我会看着你的。” 佟雪还真是说到做到的一个人，跟许文远说完之后，就一直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许文达的周围，就算不紧紧跟着，许文达也一定在她的视线之内。 让在一旁想找机会的许文远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倒是不知道，他大嫂防人防得这么紧，根本不给他跟大哥说话的机会。 69. 到了晚上，防备敌人一样防备了一天的佟雪有些累了，心中暗骂自己太蠢，应该先把许文远忽悠上路，再说其他的，现在这样倒是累了自己一天。 但是还没等佟雪安睡，就听到背后传来许文达的声音，许文达的声音清冽，在暗夜之中格外的好听，“你跟文远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么？” 佟雪猛的翻过身来，脸朝着许文达的方向，虽然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佟雪还是一脸认真的说，“没有。” “没有么？”许文达的话语气轻飘飘的，莫名的让佟雪有一种非常心虚的感觉。 佟雪用力的摇了摇头，脸颊碰到枕头才反应过来她的动作，许文达根本就看不到，又肯定了说了一遍没有。 佟雪听到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许文达转了个身，“每次文远看着我欲言又止，你就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了，每次都那么刚刚好的截下了文远的话头，你是想告诉我，这是一个巧合。” 佟雪觉得心好累，她以前觉得男人就是要聪明睿智深不可测永远看不到底，才最有魅力。现在却觉得在这样的人面前，连个慌都撒不成。 佟雪有些尴尬，刚才她还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呢，这会儿就改口了，“我就是想让文远带我去县城逛一圈。” 许文达闻弦歌而知雅意，也没等佟雪继续解释，就直接问道，“我说过了，钱的事情可以慢慢想办法，为什么还是想着要用你的秘方来换银子，婉儿的事情尚有转机，并没有紧迫到需要你这样。” “跟聪明人相处，就是心塞。”佟雪烦躁的在床上滚了滚，“我在你跟前还能不能有点秘密了。” 因为中间的楚河汉界早已不在，许文达可以隐约的感觉到佟雪的动作，面上一片绯红。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共处一室，共枕一张床，但是许文达谨守君子之礼，佟雪虽然睡相差了些，但是因为炕盘的大，但是相安无事。 可是现在佟雪这样滚来滚去的，许文达甚至觉得他可以感觉到佟雪滚过来的时候凑近他的气息，自然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之前佟雪帮他换衣照顾他的情形，这脸上烧的怎么也降不下来。 佟雪大声的嘟囔了一句，“我就是想攒些私房钱弄些体己的银子不行啊。” 佟雪其实是真的有些担心许文达会生气，虽然说许文达长得好看，生起气来也是丝毫不损其仪表，但是那张脸一板，看起来还真有几分不好惹，空气都能感觉变冷一些。 没想到许文达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却说道，“明日里小心些，县里的酒楼掌柜都是油滑世故的商人，多长些心眼。” “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佟雪就起床了，准备去县里头看看情况。 两个人慢慢悠悠的走了很久，总之日头快到头顶上了，才走到了县城里。 这里格局跟镇上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镇上的房子看起来布置都比较随意，而县城明显是有了规划，街道住宅划分清楚。 两个人一边问路一边找到了一幢两层楼，占地面积不小，也在闹事，却门可罗雀，正是佟雪此次的目标，“这里就是仙来阁。” 想到自己刚刚才经过的福临楼，这两厢对比下来，就觉得这边格外的冷清可怜了，“没想到这仙来阁离福临楼还挺近的。” 许文远也感慨了一句，“刚刚经过福临楼的时候看上去怪热闹的，可是这仙来阁看上去比福临楼还要更大一些，却没几个人。” 本来路上听佟雪说，刘虎说了这仙来阁也是县里头的大酒楼，许文远还是报了很大期望的，尤其是在看到了福临楼之后，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却是这个样子，真是一时间落差太大，所以许文远有些怀疑，“大嫂，我看这仙来阁搞不好都要关门了，会花银子买秘方吗？” “去试试。” 走进酒楼看到没什么人，本来还想点个菜的佟雪，看到这个情况也不点了，直接找了小二，“我想见你们掌柜的。” 那年轻的小二看了佟雪一眼问道，“你们找我们的掌柜有什么事？” “做一笔生意。” “二位请稍等。” 小二立刻去里面找了这件仙来阁的掌柜刘庆福，“掌柜的，外面有一男一女说要找你做生意。” 刘庆福烦躁的挥了挥手，以前生意红火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来卖菜，野味什么的，现在他们买回来又卖不出去，还做什么生意，“我们店里都没客人了，谈什么生意。” 小二刚跑出去，刘庆福想了一下又跟了出来，“算了，我还是去看一下。” 刘庆福出来就看到了佟雪和许文远，他没想到，是这么小的两个人，这两人看着都不大，尤其是这位小娘子，瘦瘦小小的一个，若不是梳了妇人的发髻，刘庆福说不定以为这还是个小姑娘。 刘庆福是个看上去很面善的中年人，看到佟雪和许文远年纪不大，也没有轻视，而是非常认真的说道，“这位娘子怎么称呼，不知道你要卖什么？我们店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管你要卖什么，我们都吃不下，我看两位不如去不远处的福临楼看看吧。” 佟雪笑意盈盈，看到这个掌柜的态度这么客气，就觉得今天大有可为，“掌柜的，我夫家姓许，唤我许娘子就行了，我此次来，是想问问贵店收不收做菜的菜谱。” 刘掌柜的脸黑了一下，“许娘子，我仙来阁的大师傅也是很有水平的，我们的饭菜跟福临楼不相上下，我仙来阁如今这客少并非是我们的菜不好，而是别的原因。” 佟雪立刻解释道，“刘掌柜，我并没有否定仙来阁的菜品的意思，我相信仙来阁的大厨都是有好手艺的，但是这菜却平常了些，福临楼还有招牌酱肘子呢。” “许娘子，你是来寻衅挑事的么？” “当然不是，刘掌柜，我能做出比福临楼更美味的酱肘子，还有福临楼没有的菜品，酒楼背后的关系，固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菜的味道吧。只要味道好了，生意自然就会好，更何况，仙来阁也不是背后没人。” 70 刘庆福的眼睛一亮，仙来阁的问题在哪里，他很明白，在菜品跟福临楼差不多的情况下，大家自然都愿意给福临楼几分薄面。 虽然仙来阁的东家做的生意很大，名厨不少，但是谁会大材小用的给这么一个小县城里放一个大厨。 刘庆福是曾经想过换厨子，但是这个地方就这么点大，厨子会的东西还都十分有限，并没有什么良好的效果。 如果这个许娘子真的有不错的菜谱的话，说不定这仙来阁还能起死回生。 虽然这个地方小，但是他刘庆福在这个地方怎么说也是个掌柜的，但是若是因为经营不善导致酒楼关门，有了这个污点，就算他能回到京都，却只能做个奴才，而且也再也没有被委以重任的机会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庆福才在这里苦苦支撑，但是想到收支不平的账目，也知道如果再没有别的办法，等到年底，东家派人来清点一年账目的时候，酒楼绝不会再给他管理。 刘庆福也正愁着呢，这会儿佟雪来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只是这许娘子看起来太过年轻，到底有几分本事，还尚未可知，“许娘子真的能做出比福临楼更好吃的酱蹄膀。” “可以。”佟雪点了点头，“掌柜的可否借厨房一用，一试便知。” “许娘子，请。”刘庆福带着佟雪进了酒楼的厨房，还非常上道的命令原本待在厨房里的大厨和帮厨离开里厨房。 佟雪本来计划按照自己平常的手艺来做的，想了一下之后改变了主意，她决定照着空间之中的菜谱来做。 县里的酒楼里各种调料都很齐全，佟雪也可以放开手来做。 佟雪看着肘子下锅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样的调味做法她是第一次，不过却异常的顺手。 等到各种调味下去，整个肘子已经变成诱人的红色，散发出一股子香味，让站在门外的人都闻到了。 刘庆福面上还算是淡定，但是眼里却满满的都是的兴奋，虽说现在没尝到味道，高兴还早了些，但是刘庆福有一种直觉，今天这件事，或许真的是仙来阁的一个转机。这蹄髈还做好呢，闻着就比那福临楼的香了，味道一定也不错。 佟雪走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一排人，“慢火炖一个时辰，到点了过来用勾芡的酱汁收汁就行了。 青阳府这边地处北方，因为本地的饮食习惯的原因，多数的菜都是炖菜类的，煎炒也有，但是种类比较少，都是很常见的小炒。仙来阁和福临楼请的都是本地的厨师，所做的菜也不外乎是如此。 这边酱肘子还要等一个时辰的空挡，佟雪就说道，“这两个时辰闲着也是闲着，我再做几道小炒给刘掌柜尝尝？” 刘掌柜笑眯眯的看着佟雪，“许娘子请。” 佟雪自己其实是比较擅长川菜和湘菜的，应为她是一个非常嗜辣的人，但是来了这里之后，没有遇到合适的辣椒，普通的辣椒许家的院子里倒是也有，但是味道跟青椒不相上下，根本没有那股佟雪想要的辣味。 正因为如此，她也许久没吃到了。 今天佟雪本来也想露一手的，结果这仙来阁里头也没有她要的辣椒，只能作罢。 不辣的菜佟雪倒是也会做几样，像是粤菜里头比较常见的菠萝咕咾肉，但是这个地方连个菠萝都没有也是个问题。 不知道菠萝咕咾肉没了菠萝是个什么味道，佟雪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了一下改良，粗来的效果倒是也还不错。 佟雪立刻就端给了掌柜，“掌柜的，尝尝。” “酸甜味儿的。”刘庆福到底是见过世面的，立刻就说道，“这味道不像是咱们这边的菜，倒像是南方的，许娘子是南方人么？” 佟雪摇了摇头，“我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这菜福临楼没有不是么。” 酒楼里的厨子也尝了一口，然后就摇了摇头，“这菜味道很不错，虽然加了甜的味道，但是容易别人接受，但就是味道太过简单，菜式胜在新颖，但是有些道行的厨子，吃过一次，就能模仿出个*分来。” 刘掌柜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不管那酱蹄髈做的如何，这道菜，我买了，十两。” “二十两。” 听到佟雪的话，刘掌柜皱起了眉头，“许娘子，你也听到我们厨子的话了，这东西太容易模仿，我们能出这个价钱已经算是很公道了。” 佟雪没有卖过这种东西，并不清楚这个东西的价值，不过十两，听起来也不老少了，佟雪看了许文远一眼，虽然许文远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睛亮亮的，应该是激动的。 随即佟雪就听刘掌柜的说道，“今天若是我刘某不厚道一些，我不跟你说要买这道菜，你走了，我的厨子依旧能推出这个菜，虽然可能没你做的味道好些，但是毕竟是福临楼没有的东西，一样也会吸引到一部分人。” 刘掌柜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让我考虑考虑。” 时间到了，等佟雪那边一出锅，刘掌柜迫不及待的就尝了一口，“我先来尝尝这蹄髈。” “肉质软糯，入口即化，这跟福临楼的酱蹄髈是完全不同的风味。”刘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福临楼的蹄髈有嚼头，是很豪放的煮法，而这个则完全不同。 71 这两道菜，一道粗犷，一道更细腻，而且味道上，这位许娘子做的这一道更胜一筹。这酱肘子就是放倒京都的酒楼里，也算得上是美味了。 刘掌柜感受到身边大厨火热的眼神，心里也有了一些计较，最后咬了咬牙，说道，“一百两加上刚才那个菜，菜谱我买了，不过许娘子不能再卖给别家，若是许娘子你以后要做生意，也不可做这道菜。” 刚才的菜刘掌柜说给十两，那就是说这酱蹄髈值九十两银子了？连自己做生意都不能做，这可以说是完全把这方子买断了。 想想觉得有些亏，可是又念着一百两，想到自家买东西一天只能挣个三百多文，佟雪也仅仅是犹豫了一会儿，并没有太多想，就答应下来，“放心，这点信用我还是有的。” 虽然说酒楼的饭菜比较贵，但是比照福临楼开的酱蹄髈价格，这道菜在仙来阁也最多就是如此，抛去成本人工，这仙来阁可是要卖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这菜谱的钱给赚回来。 若是搁在仙来阁的鼎盛时期，佟雪相信，这一百两的银子对刘掌柜来说不是个事儿，但是对于现在的仙来阁来说，还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 说起来，买下她这个房子，对刘掌柜也是一个赌博，若是赌赢了，仙来阁有可能起死回生，若是赌输了，没了这笔钱，仙来阁能撑下去的时间只怕会更短了。 刘掌柜拿出了一张票面五十两的银票，另外五十两都是碎银子，佟雪心中想，这刘掌柜为人处世还真是通透，没有问她的需要，就直接给的这么合适。 刘掌柜虽然觉得这佟雪跟普通的妇人不太一样，但是能到酒楼里来卖手艺的，家里的条件肯定不怎么好，再加上这两人的衣着虽然整洁，但是却是最普通的麻布料子，看起来也穿了许久了。 刘掌柜做了多年生意，迎来送往的接送了不知道多少人，这看人的眼力见还是有的，所以才没有问过佟雪，就直接给佟雪换了银子。 佟雪看到刘掌柜这么爽利，佟雪自然也不怠慢，直接就让大厨跟她进了厨房，只不过这次，她只是在一旁指导，让厨师亲自试一试这菜谱。 佟雪想到这酒楼里没有辣椒，心里一阵痒痒，忍不住就问道，“这位师傅，我问一下，咱们这边，有小米椒或者朝天椒么？” 那李大厨一边严格按照佟雪说的步骤，一边回答佟雪的问题，“辣椒？厨房里有啊，你没有看到么？” “我让人拿出来给你瞧瞧。”因为现在手被占着，李大厨指挥自己的帮厨去帮佟雪找了辣椒，“这就是了，我们这边的用都是这种，不过这辣椒不如菜椒肉厚，生吃倒还稍微有些辛辣的味道，但是入菜的味道挺一般的。” 佟雪有些失望，这就跟许家的种的差不多，感觉像是变种的菜椒，单吃的时候还稍微有一点点辣味，炒进菜里，就什么都没了。 佟雪还是有些不死心，这怎么说也是一个酒楼里头的大厨，连个正儿八经的辣椒都没见过么，“就没有别的种类么？” 佟雪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就没有那种，只有食指粗，细长细长的，咬一口舌头火辣辣的那种，还有朝天上长的，像小指这么短的，或者一小颗，像是个红果子的？” 李大厨哈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问道，“许娘子，你到底是哪里人啊，听着倒像是咱们这边的口音，可是你说的这种辣椒咱们这地方根本没有种的。” 佟雪没有回答李大厨的问题，而是转开了话题，教李大厨怎么做勾芡的酱汁。 李大厨见佟雪没有回答的意思，也就不问了，毕竟两人并不熟悉，也不好刨根问底，不过这位许娘子说的辣椒倒是听上去挺有意思的，手指一般短的辣椒，肯定没有肉，怎么做菜吃，一整个吞掉么？ 刚出来的时候，佟雪以为只是青山村没有，来了这里之后才知道，是整个县里头都没有。 佟雪有些沮丧，不过想到这些辣椒多用于川菜湘菜之上，估计这辣椒也是那边比较盛产，可是这青阳府的地段显然离那里太过遥远了，这里没有也是正常的。这里连个大米都是很稀罕的东西，更何况这种当做作料的辣椒呢。 佟雪和许文远又在酒楼里多待了一个时辰，等李大厨的酱蹄髈做好了，这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佟雪捂着放在口袋里的银票和银子，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她这可是怀揣巨款呢，感觉一下子成有钱人，佟雪立刻拉着许文达去买了不少东西，有给许婉买了一个耳坠子，一人买了一身衣服的布料，虽然佟雪不会做，但是先买了再说。 主要是成衣还是略贵，佟雪看了看价格，最终没舍得买。县里的盐和一些其他的调料比镇子上卖的便宜一两文，佟雪一看就乐疯了，都想买一些。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花钱如流水，二十两银子刷的一下子就出去了。 许文远看着买东西买的很欢脱的佟雪，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大嫂，我们只有两个人，还是走着来的，等一下要拿不回去了。” 天知道，他这一篮子的盐和调料都快能吃到明年了，简直重死了。 佟雪也不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就问道，“不是说村里有来县里的牛车么，只要花几文钱就能回去。” 许文远脸一黑，说道，“牛车回去的都比较早，现在已经过了点了，只能走回去了。” 佟雪看着许文远手里提着的框，背上背着的布，还有自己手里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顿是有一种想还回去的冲动，她就是想着要花钱坐车回去才这么开心的买买买的。 佟雪看了看繁华的大街，想着自己本来还要找医馆来的，“我本来还想请你上次去请的那个大夫去家里给你大哥再检查一下身体的，你大哥过段时间还要参加科考，身子可一定要在这牵头养好，我听说那考试几天也是很辛苦的，但凡身子差一些，都熬不过去，今天弄得有些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72 许文远这几天也寻思着这件事呢，上次大夫开的房子，已经又抓了两次，是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想着等药吃完了，再来找大夫，没想到今日正好来了县里，“正好上次抓的药也差不多吃完了，我去跟大夫说一声，让他明天过去吧。” 佟雪见没次许文远都是去医馆里头请，没想到还能让大夫直接上门，“还可以预约？那当然好，我就在这里等你吧，拎着这么多东西多重啊，我看着东西，你快去快回。” 佟雪守着她买的一堆东西，许文远很快的跑走了，佟雪并没有等太久，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许文远就返回来了，佟雪问道，“都说好了？” 许文远高兴的点点头，他还担心大夫明日有事，没想到他一说大夫立刻就同意了，“说好了，明天大夫就上门去给大哥诊断。我看大哥最近状态很好，好久都没听到大哥咳嗽了，气色也不错，应该没有大碍了，大嫂你不比太担心。” 佟雪心思有些复杂，不过许文达能好起来，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愿吧。” 两个人紧赶慢赶总算在日落之前，带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家里。 刚回到家，佟雪整个人都软了，直接就瘫坐在凳子上，这去县城的一个来回真是太累人了，等她有钱了，一定要买头牛，她再也不想走去县里了。 摸了摸兜里放着的银票，佟雪心里一美，说起来，她现在也算是个小富婆了，要不要过几天就要许文远去牵头牛？这件事得想想。 许文远走在佟雪的后面，主要是佟雪走回来的路上越走越慢，许文远就主动的帮佟雪分担了一部分的佟雪的东西，所以也是浑身乏力，跟在佟雪后面走进来的。 许文远刚进门就说了一句，“我们回来了。” 许婉和许文昭许静三个人都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许静仰着小脸，看着许文远身上背的东西，奶声奶气的问道，“大嫂给我们带礼物了么？” 佟雪轻轻的拍了拍许文昭和许静的脑袋，“有，大嫂买了布，等会儿给你们一人裁一身新衣裳。” 佟雪转头就看到了站在一边的许婉，“婉儿，你也有，挑了两个鲜亮的颜色，你选一个，剩下的给我。” 许婉欲言又止，她家里什么情况，她很清楚，佟雪突然一下子有钱了，应该是去卖了秘方，所以才买了这些东西。 佟雪卖了自己的秘方给他们每个人都买了东西，许婉觉得这样不对，刚要说话，想说她不需要裁新衣服，就见佟雪就凑到了许婉的身边，“话说，婉儿，你是会做衣服的吧。” 许婉惊诧的看着佟雪，像是不认识一般，“大嫂竟然不会吗？” 也不怪许婉震惊，这个年代的姑娘，做得好不好且是两说，但还真没有人不会的，就连许婉这样从小丧母的，在这么多年中，也经过自己摸索学会了，虽跟那些专业的裁缝无法相比，但是在这村子里也算是不错了。 佟雪心虚的呵呵的笑了几声，佟雪这具身子以前倒是做过，不知道她拿起针还能记得多少，“我手艺不好，怕会糟蹋了这布料，买都买回来了，肯定是退不了，你就做了吧。” 许婉并没有在佟雪手艺不好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结，她想上天大概就是公平的吧，给了她大嫂那样的好厨艺，在女工方面有所欠缺也很正常，人哪能什么都会呢，“那就我来做吧，我手艺算不上精湛，但也还能勉强入眼。” 不会女工？就站在门外的许文达听了个正着，之前他从佟雪的言行举止中猜出佟雪大概是大户人家的人，毕竟能懂得不少东西，但是现在却有些犹疑了，哪一个大家闺秀还能不会些针线上的功夫。 许婉小心翼翼的把布料收了起来，她还没有一次做过这么多的新料子呢，可得仔细对待。 晚饭吃的很开心，主要是仙来阁的刘掌柜实在太会做人，让大厨做了几个菜招待她和许文远不说，还给她们打包了一份，让她们带回家来。 全家人都吃的很高兴，只有许文达一如既往的平静。看着许文达这样，许文远也有些奇怪，他还以为大哥会生气呢，怎么感觉风平浪静的样子，可要说什么事都没有吧，又觉得大哥的表情有些什么。 晚上回到房间之后，佟雪一下子就趴在了炕上，她真的要累死了，路途遥远，加上身体太弱，浑身酸的像是骨架散了一样，这样的情况，当然是倒头就能睡。 然后佟雪就听到了许文达的声音，“今天去县城，开心么？” 佟雪有些迷糊的嘟囔了一句，“还行。” “去了仙来阁？” “嗯。” 被许文达问了几个问题，佟雪也清醒了，打了个哈欠，翻过身来平躺好，“你不问我卖了什么，卖了多少银子么？” 佟雪终于从那总是清冷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波动，不过有点迷糊的佟雪没有办法分辨那倒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许文达说道，“不论多少那都是你的钱，你今日花的钱也记着，我日后还给你。” 佟雪本来都眯上眼睛，快要睡着了，听到许文达的话，精明了不少，许文达这么说，佟雪觉得自己用脚趾思考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无非是觉得他一个男人，一个一家之主，花用了自己的银子，心里不痛快。 佟雪困的不行，也不辩解，直接就同意了，“好啊。” 佟雪说完了之后静静的躺着，许文达那边也不说话了，可是佟雪不知道为什么却睡不着了，过了好一会儿还没入睡，佟雪迁怒了把她吵得睡不着的许文达。 佟雪一下子翻身坐起来，然后对着对面说道，“秀才相公，我跟文远今天去县城顺便帮你找了大夫，他明天会来给你看看。我觉得吧，你这个人生一个小病，结果拖了这么多年，就是你思虑太重了，无非是些简单的事情，到了你那里，就会拐七八个弯想多了。” 73 佟雪觉得她既然在这个家生活，哪怕她以后要离开，但是只要还顶着许娘子的身份过日子，这种基本的生活她出一些银两也没什么，毕竟衣服不是她一个人穿，饭也不是她一个人吃的。 可是许文达却纠结于此，让同学不免觉得他想的太多。 说完这句话，佟雪就困的支撑不住了，等到许文达想要跟佟雪说话的时候，已经听到旁边传来细微的鼾声。佟雪平日里睡觉是不打鼾的，可见今天真的是累得狠了。 若是以前，听着佟雪的鼾声，许文达恐怕是要睡不着的，毕竟这声音会一直提醒着他，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可是现在，竟然也能坦然入睡了。 也许佟雪说的对，是他思虑太多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大夫就来了。大夫作为县里知名的大夫，本来是不会主动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看诊的，可是这许秀才的病又实在是有几分诡异。 所以大夫就来了。 当时许秀才的病他可是亲自诊过脉的，眼看着油尽灯枯，可是后来再次来看诊的时候，竟然有大好的迹象，这小病拖成大病，缠绵病榻很长时间，来的极是奇怪，这走的更加奇怪。 距离上次看诊，已经十个数日，但是大夫一直都把许文达的情况记在心里，怎么想都觉得琢磨不透。 所以许文远一去请，他自然就应允了今天亲自过来。 这一看，不得了，拖了几年的病就这好了，虽然和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是基本也快与常人无异了。 大夫把着脉，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纠结的，看的全家人的心七上八下的，最后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慢悠悠的说道，“许公子养的好，旧疾已除，只是毕竟病了好长时间，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过这段时间恢复的很好，你们前段时间怎么给他补的，还继续做，短则数月，多则一年，肯定比以前还要健壮。” 送走了大夫，许婉疑惑的问自家二哥，“我们也没给大哥吃什么补品啊，该怎么补？” 许文远抓了抓脑袋，既然大夫说是照常，那就照着现在的样子继续做呗，“我觉得是因为大嫂来了，做的饭好吃，大哥能多吃上一些，有了营养，所以这身子就慢慢好了，大嫂不是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么？” 许婉翻了给白眼给许文远，冲着许文远做了个鬼脸，跟佟雪相处的日子常了，时不时的就会听到佟雪冒出一些有些奇怪的话来，许文远和许婉都听了不少，现在许文远都学会用了，“说的好像你知道钢是什么一样！” 许文远也冲着许婉吐了吐舌头，这话他曾听佟雪说过，还追根到底的问了佟雪钢是个什么东西，佟雪当然推说不知道，她也只是曾听人这么说过，觉得这应该是比铁更加坚韧的金属，“这话是大嫂说的，大嫂不也没见过是什么东西么？” 佟雪毕竟只是个凡人，没有受过什么开口慎言的训练，以前的行为习惯刻在骨子里二十几年，到底是很难改了，所以有时候无意中会说出些家里人觉得奇怪的话来。 她已经尽量避免，但有的时候还是会被许文远抓到尾巴，然后家里人就会说了，就比如这句人是铁饭是钢，许文远简直用的丧心病狂，绝对是喊许文昭和许静两个小的吃饭的最佳金句。 手上有钱了，佟雪就想到许婉的事情了。 佟雪找到许文达，看到许文达桌上放着一摞书，并没有再继续抄书，像是正在准备考试一样，心里稍微有些放心。以前念书的时候，老师在考试前总是耳提面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一定要抓住考前的时间，认真复习。 这许文达马上就要参加一次能够改变命运的大考了，比她们那时候的高考更为艰难，佟雪当然希望许文达能认真备考。 不过许婉的事情也不能马虎，“文达，你的信写了么，什么时候寄出去，到青阳府大概需要多长的时间，什么时候能有个回音啊。” 许文达抬头看了佟雪一眼，“昨天文远没跟你说吗，我知道你们要去县城，让文远直接把信送到驿馆，快的话估计三日就能到了，若是慢一些，得有七八日，加上问询的时间，估计得有大半个月吧。” 佟雪一听，这也算是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想着许文达是她大哥，肯定也是极为上心的，也就不在关心这个事了，人家亲哥都看着这么气定神闲，她这个假大嫂若是管的太宽，倒是要惹人嫌弃了。 不操心其他的事情，佟雪觉得她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要把冬小麦种下去，这也到了该播种的季节了。 去收麦子，那是没有办法，家里头连还没好齐全的许文达都下地了，现在不一样了，手里有了些闲钱，当然就不想自己再去干那累死人的活了。 就让许文远在村里头找人帮他干吧，有许文达这尊佛在，借口可是现成，家里打个温书没时间下地，就得找几个帮工。 有了人帮衬，这次的种麦倒是格外的顺利，许家的地本就不多，两天的时间，就全部搞定了。 弄好了地里头的事情，挣钱的事情，当然也是不能落下，只要那镇上的人一日还没有吃腻她做的卤味，这个生意就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财路，虽然挣得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而且以后若是刘家的生意坐起来了，也是一笔进账。 刘家可不比许家，劳力可比许家多呢。 佟雪从来没想过再见到佟家的人，对于佟雪来说，那一家子本就是陌生人，还是把她现在这个身体坑了的一群居心不良的陌生人。 对于原身佟雪来说，佟家人也没几个好东西，长期的虐待，才让佟雪长了这么一副小身板，当日但凡稍微有些良心，也不会想着送她来许家。 以佟雪对许家的了解，若是佟玉真的不想嫁，佟家不想要这门亲事，只要主动上门说清楚，这婚退了也不是不行的，毕竟许家人都还算是通情达理。 佟家无非是贪图许家当时给的聘礼罢了，又不想把聘礼还给许家，又不想把佟家的宝贵闺女佟玉嫁过来，这才把佟雪这她们一直很是看不顺眼的人丢了过来。 既保住了聘礼，又能甩掉佟雪这个她们嘴里的累赘，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74 佟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对于佟雪来说，佟家也没想再跟佟雪和许家有牵扯。 所以在出嫁三日应当回门的日子，许文达有问过她是否要回门，佟雪拒绝了。她既然从那个家里头出来了，就没指望着还回去跟他们有瓜葛。 古代女子地位低，但是现在想来，低也有低的好，总归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后连姓氏都要改做许佟氏。 况且佟雪父母皆亡，又遭遇佟家这样对待，就算是断了往来，也不会有人说她的不是。 可是佟雪怎么也没想到，时隔这么长时间，竟然又见到了佟家的人。 许文远在镇上卖卤味，因为味道好，价格也还算划算，渐渐的就有了几分名气，镇子上不少人都知道许文远卖的卤味好吃，本来不常去镇子上的时候，村里还无人知道，但是现在，村里也有不少人知道了。 口碑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就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但是县里的屠户就那么一户，每天能收到的下水有限，原材料跟不上，产量自然不能满足大家的要求。 买卖总是物以稀为贵，因为总有人买不到，倒是显得这许家的卤味越发的难得了起来。 这一日，正好遇上佟玉上街，这次佟玉上街本来是置办些物品当嫁妆的，她不日就要出嫁了。 佟玉是个爱热闹的人，看到集市有一处人特别多，当下就想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一问才知，这里头是卖下水的吃食的。 听了这个话，佟玉冷哼一声，转身就想走，毕竟下水处理起来麻烦，一个不慎，处理不干净，还会有味道，做起菜来当然没有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来的香，这些都是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才会吃的东西，她佟玉可不吃。 若是佟玉走了自然就没事了，可是偏巧这个时候，有个人说了一句话，“我跟你说这卤味可是我们村许秀才家做出来的，滋味那可是不一般，就许秀才那考试的激灵劲，说不定吃了他家的东西还能沾沾喜气，也让我儿考个秀才。” “你儿那榆木疙瘩，怎么跟许秀才相比，人家念学堂之时，多少先生都赞口不绝呢。况且君子远庖厨，这么好吃的卤味我觉得肯定是许秀才的家人做的。” 佟玉的脚步一顿，许秀才？是她的知道的那一个么？ 佟玉转过身急切的问刚才说跟许秀才同村的人，“你刚才说的可是青山村的许文达？他不是病入膏肓了么？” 那个大汉听到佟玉这么问，扫视了佟玉一眼，佟玉此时此刻还做姑娘打扮，顿时心里就有些瞧不上了，“咱们村的许秀才那是吉人自有天相，人家那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病早就好了。这位姑娘，你一个黄花大闺女，直呼男人名讳，青天白日的打听人家许秀才做什么，许秀才已经娶了娘子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佟家庄的娘子。” 佟玉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许文达好了，竟然病好了，之前不是说活不了多久了么，如果知道这许文达的病好的这么快，她怎么会把大好的一幢姻缘让给佟雪。 今年就是许文达守孝的最后一年，他马上就能参加今天的科考了，若是能一举高中，那佟雪就摇身一变成举人娘子了，而这一切原本该是她的。 本来还觉得自己马上就能找到好归宿的佟玉，顿时变得不甘心了。 佟玉该买的东西一样没买，气呼呼就回到了家里。 看着佟玉两手空空的回来了，神情还有些不对，佟玉的娘赵然赵氏立刻就冲了上来，上下仔细检查了佟玉一遍，见没受什么伤，这才放下心来，然后问道，“玉儿，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去置办东西了么，怎么什么都没买，没看上合心意的么？” 佟玉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不高兴，靠在赵氏的身上抱着赵氏有些圆的腰身，“娘，我今天在镇上听说，许文达的病好了。” 赵氏一听立刻反驳，这件事她可是亲自去了青山村打听的消息，许文达病入膏肓活不过三个月，这消息若是不确切，她也不能让她闺女推了这么亲事，还把佟雪给推出去，“怎么可能？我亲耳听到别人说，县里最好的大夫都说他不行了。” 佟玉看着她娘一脸的不敢置信，她也不敢相信，若不是她站在那里多等了一会儿，看到了许文远，她也不敢相信真的是她佟雪嫁的那个许家。 许文远曾经来佟家退换婚书，佟玉偷偷的看过许文远一眼，所以是认识的，佟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今天在镇子上听别人说的，而且那许家还做了什么小买卖，在镇子上卖的还很好，好多人排队，估摸能挣不少钱呢。” 赵氏听到佟玉这么说，也是一阵心疼，那本该是她的女婿啊，“真是便宜了佟雪那个小贱人。” 佟玉从小就看不起佟雪，从来没把佟雪当成是堂妹，反而像是一个支使的下人，现在发现佟雪的日子过的似乎没有她想想象的那么艰难，佟玉就浑身的不舒服，“娘，跟许家定亲的本就是我，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听到佟玉愤愤不平的话，赵氏还算是有理智，从来不肯对佟玉动手的赵氏第一次打了佟玉，在佟玉的额头上敲了好几下，“玉儿，你要干什么，可千万不能冲动做傻事，你过段时间就要出嫁了，现在你顺顺利利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佟雪已经嫁过去了，许家甚至连婚书都换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事已至此，我们也没办法。” 佟玉听到赵氏的训斥，面上表现的乖顺，可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要亲眼去看看佟雪。 如果没能确定佟雪过的是什么生活，她怕是不能安安心心的嫁人了。 于是第二天，佟雪就迎来了背着家里头偷偷跑过来青山村，找佟雪叙旧的佟玉。 见到佟玉的时候，看到这张跟记忆里头重叠的脸，佟雪就知道麻烦上门了。 75 ps：今天上架了，希望大家支持。谢谢各位！(づ￣3￣)づ 佟雪在院子里喂鸡，听到有人走进来，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佟玉，那些关于佟玉的记忆一幕幕的在佟雪的脑子里头回放。 佟玉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这里来，毕竟这许家的位置有些偏僻，并不在村子的中央，她又包了小脚，走路着实有些吃力，来到门口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些狼狈。 佟玉喘着气，额头上冒着细汗，本来早上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也垂下几缕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虽然没走多久的路，倒是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 看到佟雪看过来的眼神，佟玉立刻挺直了身子，露出一个她认为还比较友好的比较美的微笑，“雪儿，好久不见！” 佟雪一点都不想理这个人，舀了一勺鸡食，开始认真的喂鸡，根本没有想要理会佟玉的想法。 佟玉站在门口，见佟雪一直不请她进来，最后还是没忍住，自己走了进来。 佟雪再次抬头的时候，佟玉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佟雪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做什么，我巴不得再也不见呢。” 佟玉跟佟雪这一对视，心里就不爽了，主要是佟雪的变化很大。 佟雪在佟家的时候整日里吃不好睡不好，自然是瘦巴巴的，在加上只有那几身衣服，自然是补丁摞补丁，整个人看上去像个难民一样。 但是现在，虽然许家吃的也不见得有多好，但至少，许家能吃饱。还有空间的井水养着，原来皮可包骨的样子早已经不见了。 虽然个子没变，还是娇小矮矮的，但是凹陷的两颊变得圆润，衣服虽然穿的还是以前从家里头带过来的仅有的完整的老套，但是佟玉就是觉得佟雪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佟玉心中懊恼，这许家的日子看着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艰难。不是说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么。怎么还能吃胖了。 早知道是这样，她何苦让佟雪代替她嫁过来。 家里把她说给了县里富户，但是那富户却也不是完全让佟玉满意的。虽然有钱，在县里头还开了一个布庄，但去是个鳏夫续弦，已经快三十岁了。这样的人自然是比不上许文达的。 所以佟玉迫切的想知道佟雪来了许家之后经历的一切，“你看你这话说的。自从你嫁入许家，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了，归宁日都没回，我跟家里人都很担心你呢。” 佟雪冷哼一声。佟家人担心她？原本的佟雪都被她们给逼死了，现在却用此来做借口，真是不要脸皮。不过佟家人惯是如此。本也不该对他们有期待。 佟玉本来是觉得佟雪是个好拿捏的，毕竟原本在佟家。她说什么，佟雪就做什么，从来不反对，很是听她的话。 而且佟雪本就是个很容易看透的人，佟雪在佟玉面前根本什么都瞒不住。 所以对于今天之行，佟玉是很有信心的，她相信只要她问了，佟雪肯定会乖乖的说。 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了，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佟雪，这人的性子变得这么讨厌了，根本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一直自说自唱的佟玉觉得这姐妹情深的戏的好像有那么一点演不下去了，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 佟雪给了佟玉一个白眼，“还活着，并且活得不错，许家不欢迎你，你可以走了。” 佟玉当然不肯走，直接伸出手就要挽住佟雪的胳膊，“看你说的，我们姐妹多日不见了，怎么也该多说些体己的话。” 佟雪却很快的一个闪身避开了佟玉伸过来的手，“一个佟家捧在手里的明珠，一个被放弃的草芥，我可不觉得我们有什么旧好续的。” 佟玉也是个脸皮厚能屈能伸的人物，佟雪冷嘲热讽，都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来，还是带着一脸虚伪的微笑，只有声音跟佟雪记忆中的有些不同，大概是用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我昨日在集市上看到许秀才的弟弟了。” 不过佟玉这么一开口，佟雪就知道这人会来的症结所在了。 无非是觉得许家跟她想象中的不同了，觉得许文远在集市上挣到钱了，所以心思活络起来了，觉得她这个被抛弃的累赘，又有了当一门亲戚走动的意义了。 只是，可能么？ 佟玉也不想想，她当时是怎么进的这个许家的门。 就在这个时候，许婉走了出来，“大嫂，这是谁啊？” 还没等佟雪回答，佟玉就笑意盈盈的说道，“这就是许秀才的妹妹吧，果真是长得水灵，百里挑一姑娘，我听说许秀才的病大好了，恭喜啊。” 听到佟玉这么说，许婉开心的笑了笑，不管这人是谁，毕竟是祝福自家哥哥的，许婉当然是笑脸相迎，“谢谢！” 若说本来还有几分不确定，现在许文达的妹子都是这个样子，那传说中许文达病愈了这件事必然是真的，佟玉觉得她简直心疼。 佟雪听到佟玉这么说，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这么关心许文达的病情，看起来不光是想要捡起这门亲戚的意思，来者不善啊。 佟雪看了看许婉，又看了看朝着许婉笑得非常和善的佟玉，只说了一句话，“她是佟玉。” 许婉一听脸就黑了。 佟玉是谁？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是原本订给她大哥的人未婚妻。 许婉的眼里，她家的大哥自然是谁都比不上的，这个佟玉为了不嫁给自家大哥，随便塞了一个人过来。 虽然许婉必须要承认，现在这个大嫂她更喜欢，但是，这个让人欢喜的结果也完全不能冲淡许婉对于佟玉的厌恶。 许婉推着佟玉出了许家门口，然后怒目冷对，大声的吼道，“我们家不欢迎你，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其实在村里头，通常只要家里头有人，大白天的，外边的大门都是不会关上的，许家也是如此。 但是许婉嘭的一声把大门关的紧紧的，把佟玉堵在了外面。一回头，许婉就看到佟雪朝着她竖了竖手指。 佟雪笑着说道，“婉儿，干得漂亮！”(未完待续。) 76 佟雪转了个身，就看到了许文达，刚才她和佟玉一直背对着许文达说话，都没有发现，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多少她们的的谈话，“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许文达也不隐瞒，直接说道，“有一会儿了。” “见到了佟玉，觉得怎么样？长得好看么？”佟雪蹦蹦跳跳的冲到许文达跟前，“佟玉在我们村子里可是不少青年才俊都想娶的大美人呢，当初要不是定给你了，大家都觉得争不过你，佟家的门槛肯定被求亲的踏破了。” 看着佟雪没心没肺的这么问，许文达莫名的就有些气恼，闷哼了一声，气鼓鼓的说道，“不怎么样？” 许文达说的确实是实话，别说刚才佟玉一直背对着他，就算是正对着他，他当是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佟雪的身上，若不是佟雪介绍说那个人就是佟玉，许文达估计都想不起来看她几眼。 可是现在佟雪居然跑过来问他，那个女人是不是个美人，真的是太让人生气了。 佟雪看着许文达这莫名其妙而来的无名火，也不知道怎么点燃了许文达的神经，作为一个妹子，虽然她极为讨厌佟玉的性子，但是佟玉的眉眼样貌确实不是，在这村子里头绝对是中上之姿了。 也许是许文达不喜欢这样的长相？ 佟雪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然后就不在纠结于此了，而是问道，“之前文远不是说她要嫁给县里的富户了么？我看她今天的样子，倒像是想要把这乌龙亲事换回来一样。” 许文达一听，脸就黑了。且不说他现在已经跟佟雪成亲，哪怕是有名无实，就算是他当是没娶佟雪进门，佟家只是退了婚，佟玉也再无进许家门的可能。 佟雪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调侃一下，但是许文达却非常认真的看着佟雪。许文达眼神宛若盛满了星光一样闪亮。“不管最初定亲的是谁，我们既已拜堂成亲，你进了我许家的门。就是我的娘子。” 佟雪笑眯眯的听着许文达的话，看了门口一眼，不知道那佟玉走了没有，有没有听到许文达的这番话。 许文达见佟雪跟之前一样。还是乐呵呵的，跟往常并没有什么差别。心里就莫名的不痛快，最近这些日子，许文达想了很多，他觉得他太过关注佟雪。这个人总是能撩拨他的各种情绪。 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佟雪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心里舒坦。也许是因为佟雪衣不解带的照顾他的时候，也许是佟雪总是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和想法。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原因，但是许文达能够清醒的意识到，他对佟雪变得不一样了。 可是佟雪待他却并没有有什么变化，虽然也还是偶尔会看着他呆一下，但是许文达觉得佟雪的心没有想留下，尤其是佟雪跟他说她要多攒一些私房钱的时候，许文达那种握不住佟雪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他觉得佟雪是想离开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是许文达希望佟雪能留下来，这段时间，家里的变化很大，这种变化不是说家里的积蓄上的，而是说家里气氛，许文达喜欢这种气氛，希望这种气氛能继续保持下去。 许文达甚至想，佟雪像是希望他考取功名的，等他中了举人，他就跟佟雪说，让她留下来。 可谁知道，今天佟玉突然冒出来了，许文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直接就跟佟雪说了自己的想法，佟雪果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许文达有些挫败，别人都觉得他跟佟雪琴瑟和鸣，如胶似漆，只有他明白，两人的心不在一块儿。 许文达气闷，就要回房去温书，却在临门一脚快要进门的时候，停下了，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你比她长得好看。” 佟雪一愣，等她反应过来许文达说的是什么时候，许文达已经走进了房间里，佟雪脸一热，总觉得她这是被秀才相公调戏了啊。 佟玉是村子里公认的美人，而她自己，佟雪再清楚不过了，还没及笄的年纪，虽然眉眼看着是还不错，很周正，但是没张开，之前还瘦成一把骨头，这段时间才刚长了些肉，才看出几分清秀来，哪里就能比佟玉好看了。 佟雪耳朵一红，她还以为天天看着许文达那张脸，已经能够对这么清俊的脸免疫了，没想到还是烧红的耳朵，不过被调戏了当然不甘示弱，佟雪打开门，露出一个脑袋，冲着里面的许文达说了一句，“不愧是我相公，有眼光。” 佟雪说完就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帮她把鸡食撒完的许婉正捂着嘴偷笑呢，“大哥大嫂真是恩爱。” 佟雪一头黑线，伸出手指戳了戳许婉的额头，“小孩子家家的，胡说什么？” 且不说许家人根本没把佟玉放在心上，佟玉却把佟雪的情况放在心上了。 佟雪刚才的模样一直在佟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刚才的一幕幕都提醒着佟雪的生活过的不错，而这原本该是她的。 当然，若她嫁给了县里富户，眼下的日子自然比佟雪要过的好得多了，但是以后她也就只是个富太太了，但是佟雪呢，一旦许文达考中了，她可就是官太太了。 怀抱着一腔的不甘心回到了家，就开始跟赵氏哭诉，“娘，当是你为什么不让我嫁过去，现在我的福气都让佟雪那个小贱人享了。” 赵然嘴上劝着佟玉说不在乎，可是心里头也是介意这件事的。佟雪的母亲李氏，赵氏就非常的不喜，一直跟李氏较着劲呢，结果李氏早逝，就在佟雪身上找补回来。 她自然是不希望佟雪在婚事上压着佟玉一头的，所以昨天听到佟玉的话，今天赵氏就去镇上确认出摊的认识不是许文远，还偷偷的跑去青山村打听了些关于许家的消息。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不得了。 本来两个村子不算近，佟家也打算断了许家的这门亲戚，自然没有多关注，没想到，时隔几个月，许家就从低谷翻起来了。(未完待续。) 77 要说这许家起来的也有几分诡异，怎么说呢，许家有做豆腐的手艺，还有最近这做卤味的手艺，每日都有固定的进账，这往日的日子不应该太过艰难才对。 而且有这么好的手艺，许文达生病的时候怎么不做这个生意，倒是最近才开始做起来。 算一算，这时间还真是在佟雪嫁过去之后呢。 要说佟雪有这样的手艺她是不信的，这种手艺一般都是家里头传下来了，他们佟家就没人会做这个东西，而且那佟雪在佟家的时候每日忙的跟个陀螺一样，哪里有功夫去学这些手艺。 可是这事情偏偏又是这么的凑巧，她在青山村还听人说许秀才家找了一个手巧的媳妇。 佟雪总不可能换了个生活环境就突然开窍了吧。 若是说佟雪会别的，像是绣花之类的，赵氏可能还会相信，毕竟当年佟雪的娘李氏的手就非常的巧，还可以说是遗传。可是这厨艺，佟雪不可能会。 总之赵氏觉得这许家处处透着奇怪。 佟玉跟佟雪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站在她们身后的许文达，但是在被许婉推出门之后，眼角的余光飘到了穿着一身灰布袍子的许文达。 许文达果真如同别人所说的芝兰玉树，想到自己即将要嫁的人，身材肥硕，只是惊鸿一瞥，根本不能跟许文达相比，此刻的佟玉心里是后悔的，“娘，我跟佟雪还能还回来吗？” 赵氏一听就不高兴了，伸出手指在佟玉的额头上狠狠的敲了一下，“清醒些了么。刚才你说什么傻话呢，嫁给县里的老爷过的日子不比跟着他一个穷秀才好多了。” 相比较佟玉还有些少女的心思，赵氏想的东西就实际的多，“他现在是秀才，但以后肯定会继续科考的，但是那县里的老爷，这辈子也就那个布庄了。” 几年前都说许文达是有大才的。注定是要走上仕途的人。但是他们这个小地方，有个秀才都这样稀罕，要不然许文达也不会被这么多人知道。更别说是出个举人了，再说了做了举人，上头还要考试，这要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与其受那么多年的苦累去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未来。还是找个人踏踏实实的过富足的日子才是最好。 赵氏表情严肃的警告，“考科举可不是嘴上说说的。有多少秀才考了一辈子连个边都没沾上，咱们这地方都多少年没出过举人了，我就不信，他许文达就那么有本事。” 一番话把佟玉说的没音了。也不知道佟玉听进去了多少，赵氏叹了一口气，她就是太惯着这个闺女了。才让她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县里的老板聘礼都下了，就等着娶亲了。那是好得罪的？再说了自家闺女当日可是不嫁给许文达的，就算可以还回来，人家也是不可能愿意的。 但是自家宠坏的闺女，只能自己来规劝，“闺女，莫说那以后怎样，以后都是看不到的，就看看眼下，许家就算是每日都有银子进账，还能抵得上县里头的店铺？这可是实打实的看得到摸得着的利益。” “闺女，你可别犯傻。” 看到佟玉一副恹恹的样子，赵氏说道，“再说了，婚书已换，不管拿到什么地方说，佟雪都是许文达的人了，跟你没有关系了。” 不过时隔几个月，今时今日的佟雪已非昨日可比了，这样一直都是俯视的佟雪的佟玉格外的膈应。 对于佟玉来说，她以前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佟雪的时候，偶尔她还会觉得佟雪也是个可怜人，时不时的施舍一下自己的怜悯，可是现在佟雪敢跟她面对面的呛声说话了，她就觉得无法忍受了，“可是看着佟雪日子过得好了，我就气不顺。” 赵氏把她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佟玉，“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奇怪，许家的日子在佟雪嫁过去之后就过的好起来了，青山村还有人说许家今日这日子都是因为佟雪会这出挑的手艺，我就觉得纳闷的不行。” 佟玉杏眼圆瞪，柳眉微蹙，小嘴微张的看着赵氏，“佟雪怎么会这个？” 赵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种难以理解的事情也只能推到死人身上了，“我也觉得奇怪，难道她那个死鬼娘还给她留了什么后手？” 佟玉依旧一副皱着眉头的样子，一点也不相信赵氏的这个推断，佟雪的姥姥家的日子过的可也是紧巴巴的，没见有这么赚钱的生意，“可是我也没听说李家有人会这种东西啊。” 佟玉意有所指的看了正房一眼，正房里头住着的正是佟玉的奶奶，刘桂花，“若是不是她爹娘和姥姥家，那就是我爷爷奶奶了。” 赵氏摇了摇头，她婆婆刘氏到底有多不喜李氏，她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对佟雪也是各种不待见，不可能会教佟雪这些，“你爷爷奶奶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进门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家里有什么秘方。” 但是赵氏又有些不确定了，如果连佟家两老都不是，那佟雪的手艺就没有了来源，“不过佟雪整日里在家做事，是跟你爷爷奶奶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这件事我得跟你爹说说。” 佟云东听到赵氏这么说，顿时也上了心，他先是偷偷的跑去打听了一番，确定这是佟雪的手艺无疑，然后才找了赵氏关在房间里说话。 佟云东整个人都是不好的，佟雪出嫁的时候才十四，还没满十五，虽说他们村子上十三四岁嫁人也并不罕见，但是更多的还是在十六七的时候出嫁。 佟雪有这个手艺，要是留在佟家，让佟雪晚几年嫁人，那家里能多赚多少银子呐，佟云东吼道，“她在这个家里头活了这么多年，你就没看出来她还有这个本事？被骗了这么多年，你蠢不蠢，当初就是你们，非要她替玉儿嫁给许文达，简直是给许家送了一颗摇钱树。” 赵氏看到佟云东这个时候把锅甩给自己有些不满，也不知道当时是谁听了之后大赞，说这个计划极好，一举两得，现在倒是怨起她来了，“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留下那聘礼钱，你不是也同意的么？”(未完待续。) 78 佟云东非常痛心的捏了捏额头，一想到大把的银子哗啦啦的流走了，他就心疼肝疼，“因小失大，因小失大啊。” 想到这个，佟云东就看赵氏有些不顺眼了，指着赵氏的鼻子吼道，“就许家现在的那生意，多留佟雪几年，都能赚回来多少个聘礼了，你儿子娶媳妇的钱都有了。” 赵氏也是心疼，那得是多少银子啊，“佟雪在佟家的时候多安分啊，让干什么干什么，谁知道她心里头主意怎么恁多呢，还留了这么一手，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佟云东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他要是能知道怎么办，还坐在这里做什么，早就行动了。 不过赵氏还是觉得这整件事透着怪异，主要是这手艺来源不明，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赵氏凑到佟云东的面前，小声的，“你跟我说实话，说这真不是咱们家的秘方？” 佟云东摇了摇头，他娘他太了解了，不可能把手艺传给佟雪的，“当然不是，我娘最疼我了，若是我们家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氏皱了眉头，“既然不是你们佟家的，佟雪到底哪里学的，莫不是撞邪了吧？” 佟云东被赵氏这话气得差点笑出来，当即吼道，“这撞邪要是能撞能干，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撞呢。” 赵氏完全不知道她的猜测已经接近了真相，被佟云东这么一吼，心里顿时觉得有道理极了，换成是她，要是能凭空学会手艺，她也愿意撞邪。 佟云东想着镇子上热闹的场景。许文远面钱的排队的人那么多，就心里一狠，“不管怎样，既然是我佟家的女儿，有了这样好的赚钱的路子，总得拉拔娘家吧。” 赵氏轻轻的哼了一声，嘴巴一撇。有些不屑。“我看她可没把佟家当成是娘家。” 佟云东眼珠子一转，顿时来了主意，“你觉得让我娘出面怎么样？” “你娘？”赵氏跟佟云东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光芒，显然都觉得这是合适的。 佟云东和赵氏两个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黑了，还没做好饭。就有些不高兴了，突然有些想念起佟雪还未出嫁的日子来。 佟雪没出嫁的时候。她总是麻利的把家里头的事情做好，根本不担心到了饭点没饭吃，可是现在，赵氏这个媳妇实在是有些懒了。总是要催好几回。 今天果然又偷懒了。 只是今日里还没等刘桂花去催，赵然就自己来了，不仅来了。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娘啊。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看着这个眼泪不多，倒是嗓子很好的儿媳，刘桂花猛的翻了个白眼，“好你个赵氏，这是来找我这个老婆子的茬来了，我怎么亏待你了？怎么就偏心了？” 赵氏一下子扑在了刘桂花的腿上，“那个佟雪出嫁的时候，您给她那么厉害的秘方，可是我们家玉儿马上要嫁人了，怎么不见娘给玉儿添些嫁妆。” 刘桂花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赵氏提起佟雪做什么，佟雪去许家的时候，身上有多干净，他们夫妻怎么可能不知道，佟雪根本连佟家的一个子都没带走，她什么时候给佟雪添过嫁妆了？ 赵氏也不管刘桂花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说道，“我都听说了，佟雪现在嫁给了许家，日子过得可是好了，每日里都有大把的银子进项，吃香的喝辣的，不仅做的豆腐镇上的人都喜欢，还有那个卤味，想买的人排队老长了，可挣钱了。” 赵氏越演越入戏，演到后面自己都相信了，觉得这是真的，倒是比刚开始干嚎的时候多了些真情实感，“娘啊，这样的秘方，你怎么不传给我儿，我儿才是给佟家传宗接代的人，才是佟家的根啊，怎么给了那个佟雪那个要出嫁的闺女啊。” 刘桂花见赵氏哭哭啼啼的却都说不到点子上，她根本不知道这人在说什么，冲着赵氏吼道，“你看你像什么样子，这是怎么回事，起来说话。” 赵氏就等着刘桂花问她呢，听到刘氏这么说，立刻一骨碌的爬起来，搬了个凳子坐到刘氏的身边，添油加醋的把她和佟云东打听到的消息说给刘氏听。 刘桂花自己知道自家事，佟家若有这样的方子，早就发达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在村里种地，所以很是有些不相信，“你说佟雪手里真的有秘方？不是那许家的？” “若是许家真有这样的秘方，许文达都病得快死了，也没见他们拿出来，肯定不是啊。” 刘桂花总觉得不像是佟雪，“他们家一家都是读书人，很对规矩还是很讲究的，也许许家只是觉得他们的爹娘热孝未过，所以不想出来抛头露面呢。” 赵氏听到刘氏这么说，也懒得跟刘氏虚与委蛇了，直接说道，“娘，实话跟你说了吧，我跟云东都打听清楚了，这秘方就是佟雪的，她不仅会做豆腐，还会做卤味，我们也不贪心，只要那卤味的秘方就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氏怒瞪着赵氏，“我们家没有这样的方子，我要是有，还能便宜了那佟雪？” 赵氏立刻凑到刘氏跟前给她顺气，顺便还狗腿的给刘桂花捶背按摩，“娘，我们知道你疼云东，什么好的也想着云东，但是我爹呢，他可是更喜欢我大哥的。” 刘氏的眉头一皱，额头上的皱纹留下深深的沟壑，“他都死了多少年了。” 就是死了才好啊。赵氏在心里腹诽，这就是她跟佟云东商量好的计策，推给过世的爹，然后让娘去把秘方给要回来。 算不上是高明，但是在这个年代，却有效。 许家的日子过好了又怎么样呢，只要她们能拿到秘方，他们会比许家过的更好。 刘桂花也不是个鲁钝的，赵氏这么一提点，她立刻就想到了，不过也知道这两口子是想把自己当枪使，但是如果真的能拿到那个所谓的非常的挣钱的秘方，就是做一回枪又如何呢？(未完待续。) 79 刘桂花也算是个一点就通的人，刘桂花身子斜靠着背后的卷的整齐被子，摆了一个非常舒服的姿态，看了赵氏一眼，然后非常配合的说道，“你是说你爹他背着我给了老大家这样的好东西。” 不过虽然心里愿意帮忙，但是却不能让儿子和儿媳得逞的太过容易，她虽然宠这个儿子，也喜欢赵氏的嘴甜，会说话，不过作为这个家的掌权人，该拿捏的时候，还是要拿捏，要不然这儿子媳妇岂不是觉得她老婆子好算计。 “你们夫妻两是当我老婆子傻了么？”刘桂花冷哼一声，抬眼怒瞪了赵氏一眼，“我儿云飞命苦，娶了那个克夫的女人，云飞死的时候，佟雪还没出生呢，老头子死的时候，佟雪也就是个丁点大的小孩子，传了我佟家的手艺给一个奶娃娃，这话你信么？” 赵氏顿时一噎，当时跟佟云东商议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时候被刘桂花问起，顿时没了话说，“娘那你说，如果不是爹传给佟雪，她总不能凭空就学会了吧。” 刘桂花挥了挥手，让赵氏出去，这儿子儿媳心里头鬼点子多，但是也还是差了一些，这件事还须她仔细筹谋一番。“让我想想。” 赵氏看到刘氏赶人，也不好多待，讪讪的走出去了，也不知道她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此时此刻的许家，还不知道已经有人计划着要来算计他们了。 许文达收到了那青阳府同窗的信件，刚看一遍，就把佟雪叫了过来，他一直都知道，佟雪对于此事格外的上心。所以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佟雪，“我那同窗的消息捎回来了。” 佟雪心里高兴，最近因为佟家的事情心情有点郁闷，她总觉得佟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所以一直紧绷着神经，提放着佟家做坏事呢。 能得到那青阳府郑公子的消息，也算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佟雪也顾不上注意仪态。直接就伸手抢过了许文达手里的信件。只看了一眼，佟雪就有些头晕，果然读书人写东西都不会用人话。信上写着，郑氏儿郎，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总之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还都是繁体字。佟雪表示，以她那半吊子的古文水平，太难懂。 于是，非常有自知之明佟雪干脆放弃了看信。直接问道，“怎么样？” 许文达看着佟雪苦着一张脸就知道她怕是看起来费力，也不点破。直接说道，“是好消息。说是这郑家公子在青阳府里的书院一起读书，学问不错，先生经常夸奖，长相也周正，为人和善，跟学院的学生关系都很融洽。” 既然是同学，想必是知根知底的，了解的情况应该是属实，“听起来，那王媒婆倒是也没吹得太厉害。” 不过女子嫁人，并非只看男子本身，尤其在这古代，嫁人之后，基本都被圈在宅子里头，相处最多的，恐怕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丈夫的家人，“那家里头呢？家人是否好相处？” 许文达眉头略微皱了一下，他找的同学是县里富户，在青阳府中也是有几分势力的，他都无法知道的事情，要么就是真的没事，要么就是事情太大，没人敢说，被郑家掩盖了。 许文达也是有些担心，主要是这郑公子表面上的实在是看着无可挑剔，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蹊跷，“家里头的事情不太好打听，我那同窗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些皮毛，跟王媒婆说的倒是基本一致，没有通房丫头，平日里也不去*，很是洁身自好。” “表面看起来倒是个良人。”佟雪也是感慨一句，在这平均十八岁就要成亲的年代，一个这么优秀的公子哥实在没道理拖到现在啊，“这样的好人家，怎么就找不着门第相当的妻子呢？” 许文达并不愿意往最坏的地方揣测，毕竟下了小定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如果这郑公子真的有问题，那退婚对一个女子总归有些影响，“不是说错过了成婚的年纪。” 佟雪嗤笑一声，“年过十八的姑娘不好嫁，年过二十的男人还不好娶么？老牛爱吃嫩草，老夫少妻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佟雪只是随便那么一说，谁知道许文达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一口气喘上来，就咳了出来，“咳咳。” 在网络发达的年代佟雪这话并不算什么，但是停在许文达的耳朵里，就有些奔放了，他已经习惯了偶尔佟雪会说一些超过女子该说之言的话，却从没听佟雪说的这么露骨过。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已经二十四，而佟雪整整小他十岁，所以在佟雪的眼中，他也是老牛？细思恐极，简直不能乱想。 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佟雪却坦然至此！奇也怪哉！ 佟雪此刻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是非常的担心，冲到许文达的身边拍了拍许文达的后背帮他顺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大夫不是说大好了么，怎么又开始咳嗽了。” 许文达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慢悠悠的说道，“我没事，刚才就是呛到了。” 佟雪见许文达就是咳嗽那一下，那之后就没有再咳继续，心里头松了一口气，“等到你去青阳府参加科举的时候，能带我一起去吗？” 许文达没想到佟雪会提出这个要求，诧异的看了佟雪一眼，“此去青阳府路途遥远，路上恐怕会很辛苦。” 佟雪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没关系啊，我还没见过大的城……市……城池是什么样子的呢。” 此时此刻的佟雪还不知道路途遥远意味着什么，等真的跟许文达上路了才知道，在这交通不发达的地方，出门真的太过艰辛。 “也好。”许文达见佟雪目光坚定，恐怕是下定了主意，不易更改了，于是点头应下，他本来是打算一人上路，不过带着佟雪，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也挺好，“路途上有个人照应，他们也不会太过担心我。”(未完待续。) 80 听到许文达答应，佟雪恨不得冲上去抱着许文达转两圈，不过考虑到许文达病体初愈，未免吓到他，还是忍住了。 许文达其实大概知道佟雪的目的，想去青阳府看看热闹当然是一方面，却还有别的事情，“你还是不放心婉儿的亲事，想要亲自去看看？” 见到佟雪点点头，许文达感慨了一句，“当日佟家把你送来，是许某之幸。” 佟雪微微一笑，许文达说的没错，如果来的不是她，估计许文达这时候都下葬了，毕竟那次的病的那样厉害严重。但是对于佟雪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许文达明事理，能沟通，对她的所作所为也很容忍，在弟弟妹妹面前给足了她长嫂的面子，若是她醒来是在佟家，想到那一家子人，佟雪就觉得画面太美不敢看。 佟雪忽的凑近许文达，笑眯眯的说道，“醒来能够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一边，在佟家，佟云东觉得自家女儿有点怪怪的，问赵氏，“玉儿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氏一说起这个就很是愤愤不平，“还不是许家的事情给闹的，见到许家的日子过好了，心里头不痛快了，还问我能不能换回来呢。” 佟云东不知道佟玉是怎么想的，但是佟玉的婚事一定不能出任何的意外，佟云东嘱咐道，“小孩子真是瞎胡闹，人生大事不是儿戏。让她这几日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待嫁。” 赵氏想着自家女儿昨日魂不守舍的样子，就觉得心疼。“若是那许文达中了举人，哪怕是用些手段，我也得把佟雪换回来，但是现在就不值当了。不过一个秀才。” 佟云东抬手就在赵氏的头上打了一下，“瞎说什么呢你，佟雪既然进了许家门，那就许家的人了。上次的事情已经弄了我们一个没脸。可不能再在这件事上糊涂。” 佟云东其实本身也没怎么用力，不过赵氏就有些不高兴了，一边揉着脑袋。一边使性子的说道，“我又没说错，那佟雪那瘦巴巴的身子骨，一看就是个福薄的。年纪又小，离家的时候葵水还没来呢。不能给许家开枝散叶，若是许文达真的中了举人，我看说不准，许家也不想要佟雪呢。” 赵氏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再加上自家女儿那模样，还有想法，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能换上我家玉儿最好。当家的，你说要不然我们就等等再成亲。等那许文达考试结束了看看？” 佟云东真是恨不得在赵氏的脑袋上再多敲几下，这愚妇长脑袋只是为了看起来高么，“胡闹，该什么出嫁就什么时候嫁，别到时候婚事黄了，名声也给毁了，你就让你闺女一辈子恨你吧。” 赵氏被说的不高兴了，心里也担心佟云东说的话成真，倒是不再说了。 只是还没消停了一会儿，就又凑到了佟云东的跟前，问道，“你说咱娘真会去跟佟雪把秘方要回来么？” 赵氏是有几分不确定了，毕竟刘桂花说是要考虑考虑，谁知道她心里头怎么想的呢。 佟云东自己觉得了解刘桂花的性子，他娘是个爱财的，有这种明显可以占便宜的事情，怎么会不答应，“说不好。我觉得八成会，那可是个源源不断的财路。” 听了佟云东这么说，赵氏放下心来，但是女人想的事情总是比较多，过了一会儿又有些担心，又问道，“但是那许文达终究是要去参加科考的，万一真的中了，以后做了个官，能绕过我们么？” 听到丈夫没有反应了，赵氏又补了一句，“我可是听说他连自己亲奶奶都不认了呢。” 这件事佟云东也听说了，不过他听到的版本更接近真实的情况，于是说道，“那是他跟他奶奶有嫌隙，而且跟他爹的病有关。” 赵氏咕哝了一句，“那我们家对佟雪可不是一样？” “反正我们就不要出头，让娘去说。”佟云东把赵氏拉近怀里，抓着她的手，看了正房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若是真的秋后算账，就说我们不知情。” 赵氏眼睛亮了亮，对啊，反正他们不出面，就装作没这回事呗。反正等许文达做官了，肯定也是很久以后了，刘氏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有了刘氏当出头鸟，赵氏也不担心其他，现在只担心一样了，秘方要不回来，“你说，万一那秘方是真的是许家的呢？娘还能要回来么？” 佟云东冷哼了一声，“到底是许家的还是佟雪的，这事儿谁说得清呢，但至少大家都没在佟雪出嫁以前许家用过，在别人眼里，说不好也是佟家的。” 赵氏附和的点点头，“也对。” 说起来佟云东也算是个脑子活泛的，若是能放在正经的事情上，估计佟家早已经发家致富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偏他的心思全都没用在正路上，只想着不劳而获，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已有。 另一头刘桂花心里头也在寻思，她该怎么做。 其实这些年，她也看出来了，儿子儿媳还孝顺，无非也是想从她这里抠索些什么，等真的把她的老底抠光了，对她不见得就这么恭敬了。 说起来还是佟云飞更听她的话，可惜娶了个不怎么样的媳妇，早早断送了。 若是真的能把佟雪手里的秘方套过来握在自己的手里，那就掌握了这个家的金钥匙，还怕这个家里有有人不听自己的话吗？ 只是要怎么样跟佟雪去要，还是要仔细寻思寻思，至少得能让大家相信的说辞。 于是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的刘桂花第二天去了青山村许家，“雪儿，你出嫁有些时日了，奶奶来看看你。” 佟雪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老妇人，心里头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就知道佟家既然知道了，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现在果然来了。(未完待续。) 81 就算佟雪心里头不乐意见她，但是刘桂花到底跟佟玉不同，对佟玉，佟雪能冷着脸，赶她走，但是对于刘桂花，这个佟雪的奶奶，她却是不行的。 既然不能把人赶走，那就只能迎进来，要不然等这刘桂花在门口说了什么，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不好了。 佟雪不冷不热的把刘桂花带进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佟雪当然不会把刘桂花带进屋里头，许文达正在里头看书呢，总不能让这人该搅扰了。但是把刘桂花带进别人的屋子里，佟雪又觉得不合适。 于是只能把刘桂花带到灶房附近，还搬了个椅子给她，算是做了下表面工作。 刘桂花看到佟雪这样的安排，简直脸都青了，这是几个意思，本来还需要酝酿一下的怒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看着佟雪的眼神也是一副恨不得挠上几下的样子。 根据以往的经验，刘桂花觉得她得要先发制人，刚开始的时候就在气势上压倒佟雪，让佟雪像以前一样对她言听计从。 如果真的是以前的佟雪的话，这招还真是有用，在佟家被压迫了许多年，她已经养成了听别人命令的习惯。 刘桂花在佟家还是很有权威的，佟雪对她的畏惧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不过现在，刘桂花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刘桂花端坐在哪里，眼神里都是看不起人的不屑，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脸上的褶子皱着，一副刻薄老太太的样子，指着佟雪的鼻子吼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来了？” 许文昭在房间里听到有人来了，从门缝里头偷偷的往外头看了几眼，然后就看到刘桂花指着佟雪的鼻子吼。 许文昭推了推身边的许静，“姐姐，家里来了个老太太，在外头欺负大嫂呢。我们去帮大嫂。把坏人赶走。” 许文昭刚要出门，就被许静拉住了，许静也是想帮忙的。毕竟当时他们被欺负了，佟雪就跑去给他们连个出气，现在村里头欺负他们的人少了好多。 但是看着刘桂花那有些凶狠的样子，许静再看看自己和弟弟的小身板。衡量了一下双方战力，有些担忧。“我觉得我们打不过她怎么办，那个老太太看起来好凶，我们去找大哥帮忙吧。” 许文昭刚举起来的拳头就被许静按下去了，许静拉着许文昭两个人偷偷的溜进了许文达的房间。刚一见许文达，拉着许文达就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焦急的说道。“大哥，有人来咱们家欺负大嫂。快跟我们去帮忙。” 其实这院子总归就这么大，外面有声音，许文达哪里能不知道，刚才他就把耳朵给竖起来了，不过他相信佟雪有能力对付，而且这几天佟雪一直紧绷着就等着佟家的人来呢。 还是看看情况，等需要他出面的时候，他再出现也不晚。 许文达摸了摸许静和许文达的脑袋，“你们两个小家伙，你大嫂没白疼你们。” 许文达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一声尖利的声音，“这是嫁进好人家了，就连家人都不认了是吧，我刘桂花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没见过哪家的闺女出了门子，就不认娘家的。” 佟雪冷哼一声，真想把手里的水盆泼在这个口慈心黑的老家伙，“我不认娘家？我还有娘家？我爹娘早已经不在，回门的日子我去我爹娘的坟头上香磕头了，还说了好一会儿话，您觉得我做的不妥么？” 刘桂花他们那么对待佟雪，也无非是欺她无父无母，却不曾想到佟雪今天用这件事倒过来对准他们了，“……” 佟雪很是不想理会这个不讲理的老太太，不过也不能让她就在这杵着，只能冷着声音说道，“奶奶枉活了这么多年，怕是见识得实在有些少，闺女跟娘家反目成仇的我见过不少，不过有一件却是没见过，我从没见过哪家家闺女收了聘礼不给嫁妆，还灌了蒙汗药直接塞给堂姐夫家骗婚的，这么荒唐的事，奶奶你说是不是听着更新鲜些。” 刘桂花气得手有些发抖，佟雪在佟家生活了十几年，从来都是一副逆来顺受沉默寡言的样子，她还不知道原来这个人竟然也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 刘桂花从来不知道这闷葫芦一样的孙女损起人来竟然这么气人，“混账，也不想想，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也不想想，这门好亲事是怎么来的？若不是当日玉儿心善，将这好亲事让于你，你怎么能过上如今的日子，我们也不求你感恩图报，可是你居然连六亲都不想认了。” 佟雪看着刘桂花，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有脸提起这婚事的，莫不是真的想在这上头再做文章？佟雪朝着刘桂花走过去，刘桂花是坐着的，佟雪却是站着，顿时气势就显得高了一截。 佟雪冲着刘桂花冷笑，“让给我？我这个婚事是怎么来了，奶奶难道不清楚吗？成亲的当天换了新娘子，这事要是没有奶奶同意，能办得成吗？你觉得你们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你觉得我该怎么跟你说话，笑脸相迎么？” 想到刘桂花此番过来可能有的目的，佟雪就有些气不顺，“现在是怎样，看到我相公身子大好了，后悔了，觉得当初应该把你那个当成宝捧在手心里头的孙女嫁过来么？还想觉得应该拨乱反正，把佟玉换过来。” “我不说，只不过是觉得你们以后做什么，都跟我佟雪没有关系了，不过是曾经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陌生人罢了，既然你们非要跟我讲究，我们就掰扯掰扯。” 刘桂花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暂时的忘记了前来许家的目的，只觉得佟雪这么做是挑战她的权威，老太太在佟家过了十几年说了算的日子，哪里能受得了这样顶撞。 刘桂花冲着佟雪吼道，“你吃谁家的饭长大的，谁把你养的这么大，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未完待续。) ps：今天才看到，十分感谢yh_yh1166，书友1406181352，路人甲hyx送给泡芙的平安符，谢谢么么哒。也谢谢阳光爱上下雨天，开心耳朵，mingliu2056，小脸胖嘟嘟，mingliu2056投给我的月票。(づ￣3￣)づ！！！ 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82 在屋里听到刘桂花这么说，就算相信佟雪自己能够应付，许文达还是忍不住了。 虽然许文达自小受到的书本上的教育是让他不同女人争辩，但是刘桂花的言辞实在太过分，许文达直接就推门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难看。 刘桂花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来，愣了一下，就连佟雪一时间也摸不准许文达怎么就突然出来了，许文达声音里带着怒气说道，“不管她在谁家长大的，现在这里是我许家，这位老人家是要在我家教训我的人么？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吧。” 刘桂花听许文达说话，就知道这人就是许文达了，只是一面，刘桂花对许文达的印象就下跌了好几个台阶，本来对于这个据说是极有读书天赋的秀才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可是现在也消弭的差不多了，“你怎么说话呢？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么？” 许文达大概是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刚才那勃发的怒气，从声音里头已经听不到了，不过那平静的声音还是让熟悉许文达的佟雪觉得，他感觉似乎更生气了。 许文达冷冷的说道，“你姓刘，我姓许，怎么也轮不到来我做长辈吧。” 佟雪看着许文达的眼神都在放光，那黑色眸子里的光亮如同细碎的星光一般闪烁，看得许文达只觉得心头一阵酥痒，差点忘记现在是什么情况。 佟雪只知道许文达会读书，没想到除了读书，跟人争辩的时候，也是这么伶牙俐齿的，顿时觉得许文达像是带了光环一样散发着光芒。 院子的隔音并不怎么样。里面的人说话的声音大了了，外面经过的人自然就听到了。 正在经过许家门口的两个人，忍不住朝着紧闭着大门的院墙里面眺望了好几眼，“怎么听许家的有人在吵架？这声音听着倒像个老太太。” 另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道，“你说许家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多呢，这才刚消停了几日，不会又有什么事了吧。” 显然这两个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听着许家院墙里面传出的隐隐约约的声音。一边说道，“我好像刚才听到许秀才的声音了，会不会是那李氏又来找许家了。” “没准。虽然这族谱上是给改过了，但是毕竟血溶于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那李氏找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里正。跟他说说这边的事情。” “我看行。”另一个人兴奋的点点头，“不过总归许家媳妇是个嘴皮子厉害的。肯定吃不了亏，也不知道里头是谁，这么倒霉。” 看到许文达出来，并且是站在佟雪那一边的。刘桂花气得不行，“你们真是丧了良心，这样欺负我一个老人家。” 佟雪看着这样颐指气使的刘桂花。以前在佟家的事情，那段被她忽视的记忆突然在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那些受过的苦，那种痛苦的感觉仿佛又重新经历了一次。 佟雪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突然有些控制不了自己嘴一样，然后就听到她自己的声音，“没错，我是吃了佟家的饭，但是你们也害死了我。从我娘过世那天起，佟家的饭都是我做的，我每天却不能吃饱，多喝一口没有米的米汤都要被打骂一顿，一个几岁的孩子被火星烫得手上都是泡，谁管过我了。你们怎么吃的那么心安理得？” 佟雪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孩子一边吹着手，一边抹眼泪，但是还不得不看着锅给全家人煮饭的场景，那孩子手上的泡让佟雪觉得她的手似乎有些疼，想要抬手看看，却动不了。 然后佟雪的声音继续的说道，“衣裳是我缝的，我却七八年没件新衣服，大冬天洗全家的衣服，手上生满了冻疮，谁看过一眼了，家里头那么多人，所有的活却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在佟家过的比仆人还不如。” 这些是原本的佟雪这么多年以来积累的怨念么？佟雪来了这里之后，对身体的掌握一直都很好，觉得自己的行动丝毫没有任何的障碍。 没想到今天遇到刘桂花却动不了了，仿佛要把多年的委屈都倒出来一样。 “这么多年来，我每年都喂了两头猪，十几只鸡，却连个鸡爪子都没有吃过，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养活两个我都够了，最后你们还要让我背一个骗婚的骂名，我还要对你们感恩戴德是不是？” 佟雪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大声的吼，听得站在一旁的许文达十分心酸，他知道佟雪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却没想到小小年纪，却受了诸多磨难。 虽然听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日积月累的被这样对待，谁能受得了呢？ “你算什么长辈，我对你言听计从，你说的话我从来不敢说一个不字，可是我被佟玉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只会帮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最后一句吼完，佟雪觉得自己有些脱力，身子看着就要倒，许文达立刻站到了佟雪的身边，然佟雪能够把身上的一些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佟雪活动了一下手指，发现自己这时候才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了，似乎感觉比以前更契合了，她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感应，觉得这具身体以后就彻彻底底的属于她了。 也幸好是如此，如若不然，要是隔一段时间就来这么一下，佟雪可受不了。 佟雪看着满眼都是心疼许文达，又看了看刘桂花，“不管你今天是想来做什么，你都没办法达到你的目的，我以后也不想再跟佟家有任何的瓜葛。” 许文达感觉到佟雪只是晃了一会儿，很快就自己站直了，靠在身上的温度一消失，许文达的脸色有些不好，“雪儿所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我们许家不欢迎你，好走不送。” 刘桂花看着紧闭的大门，这才相信，佟雪真的把她赶出来了。而她今天来的目的，都还没开口说呢，什么时候佟雪的性子变成这样了呢，是因为嫁给了许文达，所以有了跟她叫板的底气么？”(未完待续。) 83 刘桂花今天既然来了，就没准备着要空手而归，到底是身经百战脑子活泛的人，刘桂花只是愣怔了没多久，就反应过来了，然后扑到门上，抓着木门上叩门的铁环，就是一阵嚎啕。 那眼泪说来就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雪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日子过得辛苦，这些年来，我是对你差了些，可是我这心里头也苦啊。” 也许真正的想到自己的儿子，确实是有那么几分悲伤，哭起来就显得更加有真情实感了，“你爹他死的早，我可怜的云飞啊，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就因为娶了你那个克夫的娘，年纪轻轻的就在山里头断送了性命，你又是个女儿，我儿的香火可就断了。” 只可惜感情是真，目的却是不单纯。说这些话也不过是给自己的犯的错开脱，为了达到今日的目的。 许家住的比较偏，但也不是没有人经过，尤其是在大白天，门前的小路上偶尔还是会经过几个人的，就如同刚才那两个看热闹的人一样。 许家对于村子里的其他人家，总归是不一样的，因为出了许文达这个秀才，大家都是羡慕的，可是羡慕的同时，又觉得凭什么他行，我家孩子就不行。 总觉得许文达他在这一方面好了，再别的方面肯定是不行的，就比如之前，许文达生病，自然就想到他家兄弟不好，克亲，或者天妒英才。少年早慧，连天都看不过眼了。 抱着这种总希望他家里头出点什么事的心态，对于许家的风吹草动，村里人自然就格外的关注。 而且许家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是茶余饭后的大谈资，就更加撩动了大家伙的心。 这时候看到一个老妇人守着许家的大门直哭。这一看就是有大事要发生啊。自然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只是这个老妇人是谁？却没有人知道，大家都不曾见过。 刘桂花看到有人围过来，心头一喜。她这番做戏，自然是希望更多人看到的，于是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我只要看到你。就想到了我那苦命的儿子，一想到。百年之后，我儿的坟头怕是草都盖过头顶了也没个后辈去上柱香，我这心里头就苦，就难过的不行。所以对你才总是没有好脸色。” 刚聚起来的人群，没有听到刘桂花之前的话，所以听得一头雾水。有人嘀嘀咕咕的讨论，这老妇人嘴里说的人是谁呢。听起来是有些惨，这个世界，无后是一件严重的事情。 刘桂花的声音听着有几分哀切，又带着恳求，“我也是有苦衷的，你毕竟没了爹娘，在粮食上头出不上力，这年头，都是在地里头刨食的，谁家的日子过得都不容易，虽然吃差些，可佟家好歹也把你养活了这么大不是么？” 一个老人家用这种语气，这么低声下气的守在门口哭，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大家先入为主的就觉得对这个人非常同情。 佟雪打开门，眼里像是有冰刀子一样，在她的印象里，刘桂花在家里是很权威的，总是高高在上的，刚才来找她，也是要先发制人，但是她没想到，刘桂花竟然也是个能屈能伸的。 再让刘桂花这么哭下去，她就是有理都变成没理了，“你到底想干嘛？” 佟雪本来想把刘桂花拉进来，但是看到外面看得津津有味的人群，就熄了这个想法，与其避开这些人让他们回去了之后胡乱的编排，不如就当着众人的面做个了断。 刘桂花根本不正面回答佟雪的问题，而是继续诉苦，“我这些年是有些对不起你，忽视了你，但你爷爷他不是，他对你那真的是打心眼里的疼爱啊，实在是日子艰辛，你又没了爹娘，自然吃了许多苦，你爷爷他到死了都惦记着你呢。” 爷爷？佟雪的对这个人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她这个爷爷过世的也比较早，她那时候还很小，对他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 听到刘桂花提起她爷爷，佟雪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刘桂花就说道，“若不是老头子他怎么也放不下你，一直不肯合上眼，就是惦记着你以后的婚事，担心你不能嫁一个好人家，前半生受苦，后半生还不能顺遂，否则我也不会让玉儿把这么好的一桩婚事让给你。” 本来发生了这种事，绝对算得上是家丑，谁家不是要捂着，盖着，生怕人知道，但是刘桂花觉得佟玉因为马上要嫁给县里的富户，让家里的儿子有些飞起来了，对她也没有往日里那么的恭敬了。 相比较佟雪，佟玉自然是深得刘桂花喜欢的，但对她再喜欢，在遇到了自己的利益的时候，刘桂花还是果断的做了选择。 刘桂花这一说，周围简直都要爆炸了，明明人也没有很多，但就是有一种人声鼎沸的感觉。 什么叫做玉儿的婚事让给了你？ 围观的人觉得自己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所以许家这个新娘子竟然不是最开始定给许文达的那一个？ 天哪！ 佟雪顿时感觉到众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不管刘桂花说的多么言辞恳切，但是他们佟家在这件事情上了做了手脚。 而佟雪作为替嫁的那一个，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件事对于围观的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要知道这时候很多人家成亲全靠媒人一张嘴，若是遇到了这样临时换了新娘的事情，搁在谁身上都堵心。 只是那许秀才到底是怎么忍下这口气的？看着还跟这位假新娘怪恩爱的样子，难道不应该是一怒冲冠跟佟家对簿公堂？ 佟雪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的，努力的想着该怎么样面对这样的情况，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她以后真的不用抬头做人了。 佟雪以为以刘桂花对佟玉的疼爱程度，是绝对不可能把这种不光彩的事情，端到台面上来的，没想到，她到底是低估了刘桂花。(未完待续。) 84 “我想着看着你嫁了好人家，你爷爷在底下也就能安心了。谁想到，你就怨上我了。”而刘桂花此刻却是满心的得意，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了佟雪跟前，面对面的看着，“你不能受了一点点委屈，就不认我这个老婆子了。” 佟雪在刘桂花的带着些浑浊的眼睛里，看到了算计的光芒和志在必得。 刘桂花在佟雪猝不及防的时候，抓着佟雪的肩膀，“你爷爷他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好，哪怕你是个闺女，还是不管不顾的把家里头的宝贝留给了你，雪儿，做人要有良心啊。” 围观的人此刻的更加激动了，这许家简直上演的是年度大戏啊，许秀才跟奶奶断了亲缘，看着许秀才的夫人也是不遑多让。 本来以为已经足够刺激到众人的神经了，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宝贝，真是太精彩。 于是人群里激烈的讨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 “宝贝？” “你说是什么宝贝？” “这佟家有宝贝么，以前也不曾听过，我媳妇她家的有个亲戚就娶了佟家庄的闺女，这佟家的日子过得也很一般啊，若有宝贝，早就发达了，还能是这样？” “说不好，当时许秀才的爹许正勇可是拒绝了好多上门的媒婆，就选择了佟家的闺女，当时我们就说是佟家走了狗屎运，高攀了呢。” “现在看来，这么解释倒是通了。” “而且许秀才家自从娶了这个媳妇，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我看有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许定全来了。他本来以为是李氏又来许家找事了，没想到，却在许家门口看到一个不认识的老妇人，正在跟佟雪对峙。 许定全立刻就有些不高兴了，若是村里内部的事情，他还得和稀泥，但是来个外村的人来找麻烦。他就看不过眼了。 许定全虎着一张脸。眼神不善的看向刘桂花，“这位大婶，你这是做什么？” 人群里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这位大婶，这位是我青山村的里正，有什么冤情，可以跟他说。” “我是这家的媳妇佟雪的奶奶。”刘桂花立刻表现的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里正，佟雪她不认我这个奶奶了呀。” 这个许家……是风水不好。还是怎样，怎么天天都在跟长辈闹不和。 许定全真想甩袖子不干，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既然来了。就不能不管，指着佟雪说道，“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雪刚要张嘴，就见许文达走了出来。然后朝着许定全说道，“这件事，还是由我来说吧。” 横竖谁说都是一样，并无什么妨碍，许定全也就点头，“也行，你说。” 佟雪就在一旁看着许文达，只见许文达从容淡定的看着众人，然后开始说道，“关于我妻子这件事，事情是这样的，我之前的生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无暇照顾家中弟妹，就想着成亲娶妻，因为跟佟家的亲事是早年我爹定下的，我也打算尊造先考之意，娶佟家女。”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所以听许文达这么说，有不少人都点点头。 许文达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但我许家是明事理的人家，跟佟家众人道清了我的病情，声明若是佟家有意退婚，只需退回聘礼，这婚约就此作罢，我许文达绝无怨由。” 然后许文达眼神一转，看着刘桂花问道，“佟老夫人，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按理说，许文达确实是应该叫一声奶奶的，只是佟雪既然说了跟佟家在无干系，跟佟家的人也没有瓜葛，许文达就跟着换了个称呼。 听到许文达这句佟老夫人，刘桂花愣了一下，看到众人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许文达是问她，觉得并没有不利于她的话，而且也确实是事实，木木的点了点头。 听了这话，围观的人又忍不住点头，觉得此事许文达做的仗义。 当时大家都跟许家的人保持着距离，并不知这其中经过，倒是还对那个即将要跳进火窟的女子有几分同情，可是若真如许文达所说，那许家确是尽到了道义。 刘桂花不知道许文达要说什么，有几分担心的看着许文达，想拦着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里正，肯定是拦不住的。 许文达继续说道，“佟家说需要考虑，却时隔三月，杳无音信，迟迟不见确定婚期，也不见解除婚约，我打听之下方知，佟家女儿在家娇养，我许家已然分家，日子清苦，怕是会委屈了娇人。” 女儿家长总有拳拳爱女之心，会这么想并没有什么问题，有女儿的人也能理解这种心情，有条件的情况之下，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得好呢？ 当日佟家把女儿顶给许文达这个满是盛誉的秀才，无非也是希望闺女能过得好罢了。 然而下一句，众人看着刘桂花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因为许文达说道，“而我许家当日先父在世之时，许家尚在鼎盛之期，聘礼厚重，纵然佟家疼爱女儿，一时之间难以筹措足够的银两，以致于时间拖延。” 许文达说的委婉，不过大家还是懂了，佟家这是不想还聘礼，又不想嫁女儿，所以就拖着。 虽说不知道许家给了多少聘礼，但是许正勇格外看重长子，许家地又多，又是富户，娶个媳妇，怎么也得好几十两吧。 换了是一般人家，这好几十两要拿出来，谁都舍不得啊。 八卦的来源就是这样，人们会按照自己的爱好的来解读别人的意思，并且传播出去。 虽然许文达没有说佟家的不是，只说了佟家的难处，但是大家已经脑补了很多情节和画面了。 “我听闻佟家次女，虽无父母，却精明能干，更适合我家中境况。”许文达最后对佟玉一事做了解释，“遂我思及佟家情况，主动提出我愿求娶佟雪为妻，至于这位长辈所说的谦让替嫁之事，我并无了解。”(未完待续。) 85 “至于这位前辈所说的宝贝，我不知道是什么，雪儿进门那日，仅带了一身换洗的随身衣物，我不曾见有什么宝贝。” 许文达只言片语，就说清楚了这件事，当然也不算是说清楚了，只是给了众人一些模糊的信息，但是相比较*裸的告诉别人事情的发展，让别人自己接近事情的真相也往往更容易深植于人心。 比如现在，大家都明显的感觉到这佟雪在家里怕是不受宠的。 要么怎么之前定亲的闺女就舍不得嫁，换成了她就舍得了，当时许秀才的病可是不行了，谁都觉得那时候嫁过来就是守寡。 而且谁家嫁女儿，哪怕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也没见只带了一身随身衣服嫁人的，这佟家是连面子情都懒得做了。 再联想到这佟雪无父无母，就知道在家里处境堪忧。不过倒是个有福气，许秀才病好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佟雪知道，许文达这是把这场乌龙婚姻闹剧的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让佟家和佟玉的面上也好看了许多，但也算彻底撇清了自己的骗婚的嫌疑。 佟雪只觉得心疼一暖，虽然这人平日里跟个闷葫芦一样，什么都不说，还老爱说些大实话来惹她不高兴，但真的是一个有担当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可惜不是自己的。 许定全是在场的少数知道事情始末的人，毕竟当日他可是在新婚之日被喊到许家，许家的人明显就是被蒙在鼓里，被佟家一家子给骗了的。 但是这事他知道，却不能说出来。里正之间也是有比较的，每年哪个村子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附近这几个里正聚在一起的时候，少不了要嘲讽一番。 所以能和平解决的事情，许定全都不希望闹大，更何况还是这样被换了新娘的不光彩的事情，这绝对能成为里正们的谈资。所以在许文达这么说了之后。许定全只能装模作样的说道，“此事当真？” 许文达将刚才已经翻出来的婚书恭敬的递给了许定全，“千真万确。您看，我有婚书为证。” 许定全自然知道那婚书是怎么来的，但依旧煞有介事的接过来，看着上面赫然写着佟雪的名字。“嗯，这上面确实是写了佟家之女佟雪。” 一回头。许定全就跟刘桂花说道，“大婶啊，你说你这是做什么呢，难道孩子们声名不好了。你还能好？” 佟雪已经看得明白了，刘桂花刚才说的了那么多，最主要的无非就是一样。就是所谓的她爷爷传给她的宝贝。 她来许家的时候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就算真有，也早就被扒干净了。 在佟玉来见了她之后找上来，无非是为了卤味的秘方吧。 佟雪站了出来，走到刘桂花的跟前，“奶奶，你不能因为我没给你我们煮肉的秘方，就这么害我。” 许家最近做出一种味道非常不错的卤味，即使是猪下水，吃起来也是很有几分滋味，最重要的是还便宜。 因为已经卖了一段时日，所以村子里不少人都知道，也有人去买来吃过，都觉得买来下饭很好。 那卖卤味的摊子排队的人多，不少人都眼红，镇子上也有几家也开始做这个生意，卖得比许家还要更便宜些，但是那个味儿就是不对。 许家这生意还是招人眼红的，没想道还没有人有动作，倒是他们家自己内部搞起来了。这老太折腾了这么半天，原来是瞅着人家的秘方了。 “明明是你们红口白牙嘴巴一张就颠倒了……” 佟雪打断了刘桂花的话，笑嘻嘻的说道，“前些日子，给我跟相公说媒的王媒婆还曾上门，要给文远说亲来的，说起我和相公的婚事，王媒婆可是记得很清楚，说是当日虽然曲折，但却成就了一段良缘呢。” 王媒婆那几日出入许家，还真的有不少人看到了，对佟雪此刻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佟雪眉毛挑了挑，“所以不要再说什么为了我好，让给我之类的话了，说得像是给了我天大的恩赐一样，可事实上，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不乐意我乐意，话说回来，她不是要嫁给县里头的富户了吗，听说还是个有店铺的，虽然咋们家这边离得远，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被那人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这婚事吹了，可就不好了，奶奶还是慎言的好。” 若是佟玉至今没有定亲，刘桂花说的倒还有几分可能，可是现在，佟雪嫁过来也不过很短的一段时间，那边就已经亲事都说好了，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佟雪继续说道，“爷爷过世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娃娃，那时候的事情早已经记不清了，我可不记得传了我什么宝贝。” 佟雪这么长一段话，基本上中间没有间隔，刘桂花根本插不进去嘴，这个时候，立刻说道，“那煮肉的秘方，就是你爷爷给你的，那是咱们佟家祖上传下来的。” 佟雪见刘桂花总算是回到正题上来了，嘲讽的说了一句，“奶奶，我看您是年纪大了糊涂了，我爷爷宁愿把祖传的秘方传给一个根本不知事的隔了一辈的女娃娃，而不是传给他自己的儿子？你觉着这话说给人听，谁信呢？” 刘桂花觉得她今天算是栽了，没想到许文达竟然这么护着这个小贱蹄子，但既然已经走出来第一步，就不能缩，“还不是因为你爷爷疼你，担心你在夫家受委屈，你爷爷什么都是极好的，就是那个心根本就长偏了，心里只知道你爹和你，哪里还有我们母子。” 佟雪愣小一声，“你刚才说佟家的日子不好过，很艰难，所以才苛待我，按照你的说法，是说疼我入骨的爷爷，手捂着挣钱的秘方，让全家饿肚子，让我的童年受尽磨难，就只为了我日后嫁出去能在夫家有所依仗？你不觉得可笑么？” “若秘方真是佟家所有，佟家那么多人，十几年来，从未使用过，你是觉得大家的脑子是不会思考的么？”(未完待续。) ps：设个定时章节，昨天晚上奋力码完今天的份额，今天一天都在回家的路上，跟我一起回家的小伙伴们，祝你们一路顺风。 86 刘桂花对佟雪的质问无言以对，因为这本就是违背逻辑的地方，只能梗着脖子说道，“你是我佟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你既然会做，不是我佟家的秘方，又是谁家？” 想到许家情况跟佟家一样，顿时变得气直了一些，“难不成是许家么？许家之前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也不曾用过吧。” 许文达在一旁说道，“并非是许家，是雪儿一人所有，不过此事倒是同许家有些渊源。” 里正看着许文达，疑惑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全伯也知道，我一直都在替人抄书维持生计，偶尔还会在店里买些旧书回来，说来也巧，一日无意之中得到一本书中记载了些吃食的做法，于是就让雪儿试一试，便有了今天的事情。” 刘桂花脖子一梗，“我不信，这都是你们在说，谁见着了，谁能证明，一张嘴就想侵吞了我家的秘方，没门。” 佟雪见刘桂花已经摆出一副我就是要闹事，我就是不讲道理的姿态，直接开口说道，“相公买的那记载了吃食做法的书还在，便是物证，你爱信不信。” “许秀才是读书人，造一本书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竟然拿这个来哄我。” 看着一直胡搅蛮缠的刘桂花，佟雪很是厌烦，“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已经说不清楚了，既然是你说是佟家的秘方，那就把佟家的长辈们都请来，问个究竟，你若能证明，这是佟家的。我便给你。” 刘桂花眼睛一亮，却听到佟雪说，“你若不能证明，双方都谈不拢，那不如就对簿公堂吧。” “对薄公堂？”刘桂花听着就有些抖了，他们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找里正族长，要是真的发展到公堂上的。那就真的是十分严重的罪过。村里没法自己处置了。 所以基本上能进去县衙的，少有能出来的，百姓对于县衙总是心存好几分畏惧的。 刘桂花在家里头横。是因为她是辈分最高的，在外头也能伶牙俐齿，是因为都是乡里乡亲的，知根知底。可是去县衙，那可是去见官啊。 刘桂花这辈子唯一见过的有功名的人就是眼前的许秀才了。更何况是去见官。 刘桂花担心的事情，佟雪却是不怎么担心的，这事儿本来就是刘桂花做妖，她又没有犯错。“对，既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据。这事儿再争论下去，又有何意义。倒不如去县衙走一遭，让县太爷给我们一个公道。” 刘桂花表情尴尬，她今日的算计没一样成功，先是用佟雪抢了佟玉好亲事这件事做文章，让佟雪理亏主动送上秘方，被许文达给搅和了。 后面用佟老爷子做筏子，希望能让佟雪看在孝道的份上退让，可是怎么就变成了去找县太爷了呢，“怎么就到了劳动县太爷的地步了，这里正就在这里，何苦还要去公堂之上。” 许定全就算心里对许家的那秘方也是心里痒痒，但是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帮着一个外村的人，“唉唉唉，可别这么说，这事儿涉及到我们青山村，还有你们佟家庄，这是两个村子的事情，我这个里正可是做不了主。” 许文达在这个时候适当的开口了，字里行间表达了对佟雪的支持，“要么，带着能证明秘方是佟家的人来证明是你的，要么就去找官老爷给我么评评理，要么就离开我家。” 刘桂花此番目的没达到，所有的话还都被堵死了，无奈之下只能离开想办法。果然这个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人，这才多长时间，佟雪简直想是完全变了一样，牙尖嘴利，脱胎换骨。 次日，许家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正是仙来阁的刘掌柜。 佟雪见到刘掌柜非常的诧异，她卖菜谱本就是一锤子买卖，银货两讫，当时这刘掌柜并没有说有什么不妥，这怎么还上家来了，莫不是推出酱蹄髈失败了？ 可是看着这慈眉善目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找茬的呀，佟雪开口问道，“刘掌柜？你怎么来了？最近生意可还好？” “托许娘子的福，一切都好。”刘庆福乐呵呵对佟雪说道，“我听说你手里有一份菜谱，这不是就来了么？” 佟雪被刘掌柜说的一愣，“什么菜谱？” 刘庆福表情一点没变，脸上的笑容格外的真挚，“就是记载了卤味的那个，我尝过了，那味道可真是没的说。” 佟雪听到刘掌柜这么说，心里可是不舒服，这刘掌柜这是调查了她啊，她当时选择仙来阁，是因为觉得福临楼的掌柜的人品信不过，当时见到刘庆福，觉得是挺不错的一个人，可是现在看来，是她看走了眼。 所谓奸商奸商，无奸不商，这些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佟雪不高兴的顶了刘庆福一句，“刘掌柜的，你的消息够灵通的呀。” 看到佟雪的脸色，刘庆福就暗叫糟糕，心中对佟雪的想法还是很了解的，于是赶紧解释，“许娘子，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跟踪你调查你，这都是巧合，冥冥之中注定我们还会再有合作啊。” “哦？” 刘庆福最近也算是春风得意，当然不是说仙来阁一下子起死回生门庭若市了起来，而是经过了佟雪的提点，他让厨师改进了些菜色，又推出了跟福临楼打擂台的招牌菜，吸引了不少前来的顾客。 从原来的日日亏损，到现在的基本持平，只要继续努力，盈利那完全是指日可待，也引发了刘庆福对新菜式的热情，“是这样的，这段时间酒楼里生意很不错，我觉得吧，我以前的经营策略或者是存在些问题，这酒楼吸引人地方，还是要在这酒菜之上，于是对一些菜就上了心。” “店铺里新招了个伙计，是这镇上的人，尝尝夸这边的卤味做的很好，我就让他回家的时候带一些给我。” “吃完之后，我觉得这东西下酒也甚好，尤其是卤过的猪头肉，口感极好，所以就想着看看能不能有进一步的合作，于是我就来了，没想到就见到了许兄弟。”(未完待续。) 87 佟雪听到刘庆福的话，倒是脸色好看几分，若真是如此，倒是巧合了，“那也是有缘。” 刘掌柜乐呵呵的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可不是呢么？我也没想到正好遇上许兄弟，我就说这地方我也不是不曾来过，没见又什么让人映像深刻的吃食，原来是许娘子所做。” 自从店了上了新的菜式，店里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刘庆福当日真没想到这一个乡间小娘子，还真就有这个本事了。 而且只怕那天还是有所保留，这在家里头弄得这卤味，那真的是滋味绝妙，让人回味无穷。 刘庆福说道，“本来我是找人来村子里打探一下，没想到，昨日就看到了您那家人来找麻烦。” 想到昨天那场闹剧，刘桂花最终还是没有敢跟他们对簿公堂，至于有没有找佟家的长辈，佟雪不清楚，不过也是不惧的。 不过昨天那一闹，倒是让人都知道了她手里有一份菜谱，昨日佟雪还想着这样会不会招来别人的嫉恨和算计，没想到这才过了一日，这刘掌柜的就上门了。 佟雪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不悦的，语气里颇有几分不平，“这件事，既然我这公开出来了，刘掌柜的能知道，自然也会有别人知道，我若是把这菜谱卖给你，怕是会惹上麻烦。” 比如福临楼的人。 看刘掌柜的样子，就知道这段时间仙来阁的生意怕是有改善，这短时间之内，福林楼可能发现不了，但是日子一长了。福临楼怎么毫无察觉，自然会想要追溯这菜单的来源。 这菜单可不比那日的酱蹄髈，卖了也就卖了，反正他们是自己去的酒楼，除了酒店里的厨师和伙计，也没有什么人知道，刘掌柜想要守着这个秘密完全是有可能的。 但是卤味不一样。她们许家这么正大光明的拿出来卖了。这源头自然很容易就能够追溯到他们身上。 一个福临楼佟雪倒是不怕的，但是福临楼后头还有后台和东家呢，连仙来阁都能被挤兑的没了什么生意。反正她们现在是得罪不起的。 刘庆福一听就知道佟雪的顾虑到底是什么，只能无奈的说道，“刘某虽说只是个掌柜的，但是许娘子若有所需。必定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只是尽力，又不是保全。佟雪可不能拿现在还算平静的生活来做赌注。 看到佟雪的表情，刘庆福大概就知道这笔生意怕是没那么容易谈下来了，不过还是试探的问道，“不知这菜谱。许娘子是是否打算卖？” 佟雪最后说道，“这件事关系到日后我一家生计，我还需跟我相公商量一番。” “那是自然。”刘庆福说道。“我听说许相公是个有大才的，这今年是要参加科考的吧。若是需要，我可以帮公子安排一番。” 佟雪直接拒绝了刘掌柜，这种事情她若是答应了，许文达定是要生气的，再说了，她也不想承别人的人情，她现在也有了些银子，家里也日日有进项，何必还要欠别人一个人情，“谢谢刘掌柜的好意了，我想我相公不会想麻烦别人的。” “那人就是仙来阁的掌柜？”佟雪送走了刘庆福，许文达问道，“来干什么？” 佟雪有些心情不好，把她原本准备好的秘籍拿出来，搁在桌上，“问我昨日你说的记载了秘方的书籍，问我能不能卖？” 许文达凝视着佟雪的眼睛，问道，“你的想法呢？” 佟雪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合适，毕竟还有个福临楼呢，都是巨头，要知道我们卖了秘方给了仙来阁，以仙来阁掌柜的心性，若是找我们的麻烦怎么办？” 佟雪觉得她现在是有些骑虎难下，两头艰难，“但是我们若是不卖给刘掌柜，会不会现在直接就把仙来阁的刘掌柜也得罪了。而且刘掌柜现在已经知道了，如果我们不给，万一刘掌柜动了什么歪心思，我们也招架不住啊，毕竟刘掌柜虽然看着和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里头的心是什么颜色的。” 许文达寻思了片刻之后，即刻说道，“那就不卖了，何苦要愁这些，就跟刘婶家一样，直接卖个他们卤水，只是我们家暂时却是只能够卖这一种了。” 佟雪朝着许文达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听许文达说道，“若是只是一个卤味，有人眼红，却不至于对我们动手，但是若再做其他的，怕真的会招来两家的动作，与我们不利。” 佟雪默默的把桌上的菜谱收了起来，许文达的意思就是她们得说偶然得的就只有这一样，免得让人看了太眼热。 佟雪点点头，“我觉得可以，等下次刘掌柜来了我就跟他这么说。” 佟雪说完正事，有些拘谨，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还有，昨天的事情，谢谢你。” 昨天的佟雪只要一想到许文达，就觉得心儿扑通扑通的跳的厉害，哪里还能记得跟许文达道谢，直到今天来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都忘记道谢了。 许文达看了佟雪一眼，眼神十分认真，“你是我的妻子，我护着你本就是应该，无须言谢。” 许文达的眼神跟往日里有些不同，语气十分认真，一时间然佟雪耳根有些红，忘记了该说什么，只能直愣愣的站在那里。 佟雪觉得许文达到底是怎么想的，越发的看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什么走向，还有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么，想到这个可能性，佟雪就觉得脸有些发烧，脑子不够用了。 想她长了这么大的年纪，还从没听到过男人的表白，现在许文达说她是他的妻子，这应该算吧，算吧，算吧。 佟雪心情有些激荡，虽然她前辈子没遇到男人表白，但是这第一次来，就是这么帅的男人，想想心里还是升起一丝小小的虚荣感。 佟雪不自觉的朝着许文达靠的近了几分，佟雪听着面前稍微有些紊乱的气息，她才发现，她已经离得许文达这么近了，我甚至能看清楚许文达纤长的眼睫毛和皮肤的纹理。(未完待续。) ps：除夕夜看着晚会码字，这感觉也是醉醉哒，我去撸下一章了。。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猴年大吉，万事如意，最重要的是抢到红包，抢到敬业福。。。 88 许文达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还正是佟雪喜欢的长相，这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现在美色在前，佟雪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简直像是受了蛊惑一样。 只是这一刻的佟雪也是纠结的。 刚才被许文达的那个眼神蛊惑着，她险些就亲上去了，可是现在清醒了，是亲呢，还是不亲呢，这是个问题。于是佟雪就停在那里了。 万一她误会了许文达的意思怎么办？ 万一许文达说的不是字面上的那个自己理解的意思，这个人的肠子一向是九曲十八弯，谁知道他说的这句是想说什么呢。 万一她理解错了，那以后两个人要怎么相处。 佟雪愣了半天，伸手在许文达的肩膀，“我就是看这边有跟头发。” 许文达有些失望，天知道，他刚才的心情有多么的起伏的厉害，他以为佟雪朝着他亲过来了，虽然在许文达的心里，女子不应是这般热情主动的，但是心里头到底是存了希望的。 只是，到底还是失望了。 佟雪刚才竟只是为了给他拿掉头发，佟雪是不是心里从来没有过想过跟他长久的在一起。 佟雪现在也是很尴尬，她觉得许文达的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是觉得她刚才的行动太过于轻浮了，可是若不是许文达说话那么暧昧不明，她又怎么会误会。 佟雪心里也别扭，跟许文达说了一声之后，转身像是后面追着人一样，迅速的离开了。 这一整天里头，佟雪做事一直都心不在焉的。连家里头最小的许文昭都发现了，拉着佟雪的手问道，“大嫂，你今天不高兴吗，要不要休息休息，大姐说，你做饭的时候差点烫到手了。” 佟雪摸了摸许文昭的头。把许文昭梳在头顶的小小一团的发髻揉的乱乱的。看着许文昭皱着眉头看着她，佟雪的心情变得好了许多，“我没事。就是有些心事。” 佟雪回到房间，就看到许文达朝着她伸出了手，“给我看看。” “啊？”佟雪一头雾水的看着许文达，根本不知道在发生什么神经。白天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不高兴，一整天看着她都没有好脸色。这个时候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话，到底是想做什么啊，“什么？” “手，”许文达的视线落在佟雪的手上。见佟雪还在发呆，直接就伸手拉了过来，然后仔细的翻看。“听说差点烫伤了。” 佟雪看着许文达的动作，突然像是一直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她不喜欢现在这样，她以前跟许文达相处的很好，可是现在在她对许文达有了绮念。 只是许文达的一个动作，一句话，她就有可能会想多，实在是不应该，佟雪把手抽回来之后，放到背后，“没事的。” 感受到手里柔顺滑腻的触感一下子抽离，手里已经变得空落落的，心里说不出滋味，他看得出来，佟雪今日里很不对，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做。 两人之间静默的气氛有些令人难以接受，许文达伸手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他竟然开始觉得这种安静的环境让人觉得有些受不了。 他以前不是最讨厌聒噪喧哗的环境的么，怎么今日里这明明是自己以前最心悦的环境，却觉得心里很是有几分不舒服，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佟雪也觉得气氛不太好，许文达不是一个很多话的人，平日里都是她在说，有时候一个人说的不亦乐乎。 可是今日里没说话了，佟雪才意识到，这样安静才应该是许文达的常态，他本就是一个安静的人，往日里自己说那么多话，怕是许文达一定烦的要命，觉得聒噪吧。 可是许文达却不曾说过她一句，他说了，她是他的妻子，所以这是他应尽的义务，他该这么做。 是啊，他现在这样对她，也是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吧，他总要在外面的人面前做出这样一个姿态来，若是她离开了，换了别人做他的妻子，他也会这样的吧。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而不是他的妻子是她啊。 这么一想，竟然觉得有些心塞塞的。 佟雪一赌气，直接铺开了被子，闷闷的说道，“我要睡了。” “嗯。”许文达低声了应了，这个点其实还不到他休息的时间，但是许文达觉得今天也有些累，而且这样的氛围之下，他针对觉得有些没办法集中精神，看着佟雪爬进被窝的同时熄了灯。 佟雪在黑暗中看了看许文达的方向，这个生物钟准时的跟闹钟一样的男人，今天竟然要早睡？今天的许文达她也有些看不太懂。 佟雪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让自己变得格外的忙，家里的菜地里多出了很多刚布的小葱，那已经不结果的还留在地里头的蔬菜杆，也一天天的减少。 就在家里人都觉得看不下去的时候，刘掌柜的又出现在了许家。 刘掌柜看到佟雪，先是寒暄了几句，就直接进入正题，“许娘子，你可是考虑好了么？” 佟雪这几天情绪都不怎么高，见到刘掌柜也是很随意，也不客套什么，直接说道，“考虑好了，这方子不同其他，我们要以其维持生计的，不能做了这一锤子的买卖。” 刘掌柜始料未及，脸上笑着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僵硬在了脸上，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娘子的顾虑我懂，那其他的呢，那书籍上其他的菜谱呢？” 佟雪虽然这几天正在跟许文达闹别扭，但是还是按照之前商量的来说，不过想到就是那一天，让她和许文达莫名其妙的闹了脾气，到现在都不怎么明白到底怎么就成这样了。 想到这个，佟雪自然就来气，对刘掌柜也没有好气，“没有其他，只有卤味。” 刘掌柜诧异的问道，“只有卤味？” 刘掌柜的语气明显就是不信的，若是别人就相信了，但是刘掌柜是知道酱蹄髈是厨子佟雪之手，自然觉得这酱蹄髈估计也是出自这不知从何而来的菜谱。(未完待续。) ps：总算赶上了。。。小伙伴们新年快乐 89 佟雪见刘庆福不相信，恼意已经显现在脸上了，“刘掌柜，你这是什么语气，把卤味做好，也不是见容易的事情啊，而且卤味还有不同的味道，做好了也是门可以传家的好手艺呢。” 刘掌柜心知佟雪说的没错，这种东西，只需变动一下调料，煮出来可能就是不同的风味，但是刘掌柜并不相信只有卤味，毕竟那酱蹄髈的滋味可是不寻常，“可是……” “刘掌柜莫要在劝说了，”佟雪说道，“我跟我相公商量过了，如果刘掌柜，真的认为我家的卤味真的在酒楼里是有生意的，我们卖给刘掌柜卤水，刘掌柜只需拿回去自己煮过就行了。” 刘掌柜看佟雪的脸色有些不愉，心知怕是不行了，只能无奈的说道，“不知道许娘子可否只卖给我一家。” 说到底，刘掌柜的就是想搞垄断，佟雪说道，“敞开门做生意，只要上门就是客，我是个怕麻烦的人，刘掌柜你觉得呢？” 刘掌柜人精一个人，自然之道佟雪的顾虑，不过好在刘掌柜并不是个心思不纯的人，就算买卖不成，心里头不舒服，却也并没有动什么歪心思。 “那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刘掌柜明事理。”佟雪这才心情稍好了些，“具体合作的事情，刘掌柜去跟我小叔子许文远谈吧。” 刘掌柜诧异，上次在酒楼一见，他见到许文达一直表现的很听佟雪的话，还以为这家里头这生意是这许娘子说了算呢，没想到，竟然让他跟许文远去谈。 不过刘庆福只是疑惑了一阵。毕竟到底是谁来跟他谈，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得好好准备准备，看看该怎么谈。 佟雪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意思的，上次她被许文远那些利润啊，成本啊之类的分析搞的有些晕。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适合的工作当然要交给对的人，她觉得许文远就是个合适的人才。 交给了许文远之后，佟雪就不在管这个事情了。然后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又开始发呆。 想到这几天的所作所为，佟雪觉得自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不过是因为许文达说了一句话，她就别扭了这么多天。她这到底是怎么了，真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许文达的一举一动竟然开始变得这么在意了。 佟雪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对许文达很有好感，毕竟一个长得这么俊。声音好听迷人，虽然病弱，但是始终是个有担当的人。最主要的是，佟雪跟他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没有好感。 但是佟雪一直觉得这就如同她以前看着电脑屏幕上或是街上看到的帅哥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只是单纯的欣赏，出于能够近距离的看到他，时不时的还能偶尔占占嘴上的便宜，调戏调戏。 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日许文达对于她的影响，竟然这么严重。不过是一句棱模两可，似是而非的话而已，并没有说什么，她怎么就气了好几天呢，或者正是因为许文达没说什么，她才更生气？ 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是确定的，就是她对许文达的感情跟之前的时候不同了。 佟雪又开始变得有些纠结了，只不过不是纠结于许文达的话，而是在想她是要加快离开许家的步伐，免得自己日后越陷越深，许文达却还一直记着自己曾经说过的会离开的话，等着她主动自觉的离开许家。还是再努力一把，直接把人扑倒呢，这真是一个问题。 这段时间，许文达也很纠结，每日里温书的效率都变得低了，往日里头，他一日能读到的东西，现在要两日，记得却还不如往日那样牢固。 有时候看着手上的书卷，脑子里头浮现的根本不是那些书籍上的文字，而是佟雪的脸。 算起来，佟雪已经跟他生气好几日了。 虽然佟雪一如既往的，做饭，做家事，教许婉一些东西，他问的时候，佟雪也会认真的回答，但是许文达总觉得佟雪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跟往日的活泼娇俏很是不同。 许文达觉得他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他得做点什么，改变一下现在的情况。 等到了晚上，佟雪还没有动作，就看到许文达把书都收了起来，看样子像是想要睡觉的样子，佟雪疑惑，“你这是要睡觉了么？今日不温书了？” 许文达点点头，他打算跟佟雪好好谈谈，但是面对面的时候，许文达有些忐忑，夜色能够成为他的保护色，“是的。” 佟雪哦了一声，也默默的躺进了被窝里，佟雪其实并不困，这时候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这黑漆漆的房间，就在这个时候，听到旁边穿来许文达的声音，“雪儿，我想跟你谈谈。” 佟雪翻了个身，背对着许文达，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许文达默然，心里头想着该怎么回应佟雪的反应，一时间却又想不出，他知道怎么对待各种状态的弟弟妹妹，但是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佟雪。 过了好半天，许文达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雪儿，你在生气。” 过了一会儿，许文达又低声的问道，“为什么？” 佟雪觉得自己都气乐了，她气闷了这么长的时间，结果只是生的闲气，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气什么。 不过也是，这几日不过都是自己在跟自己生气罢了 佟雪把头埋到了枕头里，她现在更加不想理许文达了。 许文达听到佟雪没有反应，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耐心的，到了后面，就变得有些紧张，心里头还在想着，佟雪会不会是睡着了，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要不要再说一次呢？ 许文达轻轻了喊了几声佟雪的名字，见那边的人一动不动，似乎真的是睡着了。 许文达转过身看着佟雪，声音轻轻的，也不知道是说给他自己听，还是说给已经睡着的佟雪听。(未完待续。) 90 许文达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他面朝着佟雪，夜里安静的环境，却听得格外的清楚，“当日娶你入门，我是存了私心的，我想让你能为我守着，帮我照顾我的弟妹，所以我同意了你说的交易。” “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你很不同。” 佟雪耳朵简直快要竖起来了，一动不动，把后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心跳也开始加快。 接着就听到许文达说，“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些担心，觉得你非常人，附魂于佟雪之上，我时时刻刻关注你，我担心你，防备你，审视你，怕你有别的想法，对我的家人不利。” 任谁家里头突然多出了一个跟佟雪这样处处显得与众不同的，疑似撞鬼的人，没有人会觉得是家里头出现了田螺姑娘，而是警惕。 “可是没想到，关注着关注着，倒是移不开眼睛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格外放纵自己的情绪。” 佟雪其实只是不太想理会许文达，没想到竟然听到许文达说了这么写话，听到这里的时候，佟雪已经激动的不能自已，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然后就听到许文达最后说了一句，“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雪儿，你懂我待你的心吗？” 许文达还真是难得一个人没有回应的说了这么长的不是文绉绉的词句的白话，如果说白天的时候佟雪还有几分纠结，但是现在，佟雪的答案，毫无疑问的选择扑倒许文达。 佟雪转了个身，滚到许文达的身边。因为早已经没了楚河汉界，许文达立刻感觉到有一个热源在朝着自己靠近，然后停在了自己的身边。 佟雪用胳膊撑起身子，看着许文达的方向，乌漆摸黑的，其实难以确定许文达的头到底在什么方位，“许文达。那你说你待我的心是怎样的？” 许文达又认真的说了一遍。“我说过，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结发妻。” 佟雪笑了两声。“许相公，你可知我对相公的要求是什么么？” “什么？”许文达一愣，“我对此刻科考颇有几分把握，虽然现在日子过得艰苦些。要你操持，但是我定会考中。让你过上好日子。” 佟雪听到许文达的话，佟雪了然，这个年代，娘子对于丈夫的要求最大的期盼大概就是功成名就。金榜题名。 佟雪摇了摇头，可随即又想到许文达根本看不到，然而却没想到。她头上的发丝垂落下来，正好落在了许文达的脸上。随着佟雪的动作，头发在许文达脸上撩动，也撩动了许文达的心。 佟雪声音清脆，一字一句的吐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许文达在黑暗中摸索着佟雪手，鼓起勇气放在了上面，“愿与娘子共白首。” 佟雪笑呵呵的说道，悦耳的声音如黄莺一般，还带着笑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许文达感受着距离自己这么近的人，他的手似乎已经可以碰到佟雪的胳膊，心跳快的脑子反应也有些不灵敏了，“我自己说的什么？” “呆子。” 佟雪说了一句之后，蹭到许文达的身边，估摸了一个大概的方向，亲了下去，粗碰到许文达的皮肤，立刻缩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亲到了哪里，然后就迅速的翻身，又滚回了自己的被窝去。 许文达感受到下巴上温软的触感，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心里头都充满了一阵蜜意，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看着佟雪的方向，许文达觉得他今夜好像又睡不好了，脑子里都是刚才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跟往日不同，不是因为胡胡思乱想，而是高兴的。 第二天，家里头所有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佟雪和许文达之间的变化。 明明做的是事情，还是跟往日一样，但是却似乎还是有什么变得不同了。如果许文远在现代生活过的话，他大概就会形容了，这两个人明明什么没有做，但是就是举手投足之间，都弥漫着粉红色的泡泡。 佟雪也就是昨天趁着夜色，大胆了一回，今日虽然还是忍不住想要多看许文达几眼，但是却不像昨日一样了。 许文达本就是个矜持的人，虽然嘴角控制不住的弯弯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有好心情，但太过亲密的举动，却也是没有。 两个刚刚互通心意却都一致保持了往日的矜持，处在一个发乎情止乎礼的情况之下。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了，卤味的生意还在继续，家里的情况一日日的变好，当然，也入冬了。 北方的天气寒冷，等到深秋，其实就没有什么菜了，佟雪还记得小时候，一到冬天，就只有白菜萝卜和土豆还有粉条，每日里就这几样换着抄，配着炒，直接导致了佟雪长大之后看到萝卜就头疼。 知道后来几年，大棚开始普及起来，冬天才有各种别的菜。 许家的冬天也是如此，早早的就收了萝卜白菜和土豆，萝卜和白菜，在佟雪的带领之下，腌制了不少做咸菜，还剩下好多用来过冬，土豆也都藏到地窖里头了。 但是想到一整个冬天都吃这个，佟雪的脸都绿了。 所以佟雪在刚刚深秋的时候，就开始捣鼓着种些小青菜之类的绿叶蔬菜，让这个蔬菜匮乏的冬天还能吃些别的味道。 刚开始的时候，全家人都觉得佟雪是在闹着玩，毕竟谁也没见过冬天能长出青菜来，不过就是一些种子的事情，家里头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浪费，无非就是费些功夫，可是冬天没有活干，有的是功夫，也就陪着佟雪捯饬，就当是陪着佟雪乐呵乐呵了。 于是佟家的灶房里多了很多种植着青菜瓶瓶罐罐，放在这里的当然是因为暖和，而且浇灌空间井水也比较方便，佟雪相信，有这水在，这些东西的收成不是问题。 许婉从刚开始的不怎么在意，到现在每日都定时定点的给那些冒头的青菜浇水，就希望他们能长得快些。这些东西在夏天不稀奇，不过搁在冬天，那可是新鲜东西。(未完待续。) 91、 许婉每日里头看着刚冒头的绿油油的小苗，心里头甭提有多高兴了。 现在许婉看着佟雪的眼神都是发亮的，“大嫂，你懂得真多，真是太有本事了。我还从来没在冬日里头见过青菜呢，咱们家这菜，等入了冬，肯定能长好了吧。” 佟雪倒是不敢居功，这种事情自然不是她的脑子能想出来的，她见多了大棚养殖，在只有简单食材的情况之下，当然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她能知道，不过是因为她比这里的人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间多活了几年，得到了更多这里人无法知道的信息而已，“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想着冬天的天气太过寒冷，春日里的菜没法长，就想着若是在一个暖和的环境下，会不会能长出来。” 佟雪刮了刮许婉的鼻子，“不过是试一试而已，没想到就成了，这当中有很多你们的功劳，尤其是你。” 许婉被夸了很是高兴，但还是显得有些腼腆，“我就是平日里浇浇水，还是大嫂的点子好。” “自家人，我们就不要这样谦虚了。”佟雪倒是被两人这互相夸奖的对话给弄得笑了，“这青菜成熟期短，长势喜人，过段时间，就能吃了。” 许婉听了也是很欢喜，“等到大哥考试之前，说不准还能吃到我们种的菜呢。” “大嫂，你跟大哥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这些日子大哥的心情很不错呢。”许婉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佟雪，“你跟大哥什么时候给我们添一个侄子侄女呢？” “咳咳咳……”佟雪一句话险些没上来，还好没喝水。要不然现在她已经一口水喷到许婉的脸上。 虽然她跟许文达暂时算是互通了心意，但是两人依旧各睡一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侄子这个问题，佟雪觉得短时间内还没法实现，“这个问题，以后再说。” 许婉看着佟雪脸上变得有些扭曲的表情，有点担心的问道。“大嫂。你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奇怪。” 佟雪耳朵红到了耳根，简直是落荒而逃，“我没事。我去看看你大哥温书还缺些什么？” 刚以冲进门，许文达就抬头看了佟雪一眼，“怎么着急忙慌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佟雪动作麻利的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一下因为跑得太快弄皱的衣服，然后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额……没事。我就是来问问你饿了么，要不要做些东西吃。” 许文达愣住，这不是才吃完饭不到一个时辰么，他还饱着呢。“不是刚吃过午饭么？” “哦，对哦。”佟雪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好像是这样的。顿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这兄妹到底怎么回事，明明都是一本正经的。却偏偏又让她无地自容的本事。 佟雪转身走出门，然后又转过来，把门关上，快关上的时候，佟雪从门缝里钻出一个脑袋，“那个，你慢慢看书，就当我没有来过。” 许文达看着已经关起来的门，笑出声来，“这个丫头。” 仙来阁的卤味的事情，都交给了许文远交涉了之后，佟雪就不再管了，她只要每日做好卤水，然后等着收钱就行了。 仙来阁毕竟是个大酒楼，这每日的需求可是不小，每日进账都多了五六百钱，快是原本的三倍了，佟雪很是满意。 照着这个速度下去，许文达去青阳府的赶考的车马费尽够了。 仙来阁的刘掌柜最近可是乐开了花，这卤味果然如同他最初预料的一样，一推出就受到了好评。 最近一段时间来仙来阁的人不仅每人都会点一份这个新菜尝一尝，有些还会打包带回去。 仙来阁不仅新出的蹄髈好吃到能把舌头吞下去，而且新出的卤味不仅便宜，味道也是极好的，就连平日里基本不吃猪下水的富户，在为了尝新鲜吃了一次之后，都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了。 会在酒楼消费的人群就那么一些，仙来阁的生意好了，去福临楼的人自然就少了，看着下滑的销售额，福临楼的掌柜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在几天之后，许家又迎来了一拨人。 这一次，佟雪没有出面，出面的人是许文远，佟雪不知道许文远跟福临楼的掌柜说了什么，只知道那人走的时候，许文远又签下来一笔生意，价格是仙来阁的两倍。 这一口咬的狠，不过佟雪喜欢。 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许家的日子还是一天天如往常的过着，佟雪撤回来的布料也被许婉裁成了袍子。 原本佟雪本来是打算做成秋衫，但是许婉又不是每日里只做这一件事，时间也就拖起来了。眼看着天气转凉，袍子做好，很有可能就穿不上了。 所以佟雪就临时改变了主意，买了不少的棉花，让许婉给做成棉衣，许家人的棉衣都已经有些薄了，棉花也有几分硬邦邦的，实在是有些不够保暖。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佟雪就改做棉衣了，棉衣坐起来比秋衫更复杂一些，自然要费更多的时间，直至今日，这些衣服都才做好。 许婉拿着去跟佟雪看，“大嫂，你看我缝的衣裳，都好了。” 佟雪将棉袄裹在身上，顿时觉得一阵热意，厚实的棉花，很好的隔绝了外面的温度，有了这厚厚的袍子，佟雪觉得她能够安心的过冬了。 许婉也欣喜捏着这新衣服，“这棉袍料子好，棉花足，穿起来肯定暖和。” 佟雪把棉袍裹在外面，转了一圈，仔细的看了一下身上缝合的地方，“婉儿你这手艺实在是太好，这针脚手工，我就是再练几年，也没办法做到啊。” 虽然絮了厚厚的棉花的袍子穿上去非常臃肿，但是佟雪还是差点舍不得脱下来啊，这可以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件新衣服了。虽然以后新衣服肯定还会再有的，但是此时此刻的心情，却还是激动不已。 过冬的衣服有了，蔬菜也在茁壮成长了，别的事情都不愁了，佟雪就开始寻思着许文达去科考，该准备些什么。(未完待续。) 92 数着每日里进账的银子，佟雪欢喜的把许文远叫来，“文远，你说这青阳府路途遥远，我跟你大哥总不能走过去，我在想，我们家要不要买一头牛？” “啊？”许文达没想到，佟雪突然想要买牛，一时间愣怔了。 佟雪打听了一下从这里到青阳府的距离，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开车都得两三个小时，走路去，会死人的吧。 佟雪不确定许文达能不能走到，但是她肯定不行，记得高中军训的时候最后一天有个野营拉练，要走路去一个地方，车程才半个钟头，佟雪已经觉得腿要断了，更何况是那么远的地方。 如果没有交通工具，佟雪真的要哭了，于是自然就想到了牛车，“到时候找人打个牛车，我们能省不少力，而且也节省时间。” 许文达自家知道自家事，毕竟自家大哥久病初愈，“牛车的速度太慢，去青阳府恐怕得一整天呢，大早上出发，一整天不停赶路，不一定能赶在日落之前到达青阳府。” 牛车的速度佟雪还是见识过的，那时候佟雪个子还挺小的，但是走路的速度却跟那牛车不差许多，走快几步，就能超车了。 赶路之人，最担心的就是遇上晚上借宿，佟雪说道，“人辛苦些倒是其次，主要是那么晚了，人生地不熟的，怕是不容易找到歇脚的地方。” 许文远继续说道，“而且现在实在不是买牛的好季节，马上就要入冬，我们没有准备，没有那么多草料养着它。倒不如明年再买。” 佟雪没养过这种东西，并不是太懂，不过许文远算是这个家里最了解各种农事的人了，他说的应该有道理，于是点点头，“那倒也是。”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佟雪其实是更想坐马车的，跟牛车相比。这就是高铁和普快的差别呢。速度和档次立刻就不一样了，虽然买得起，但是会不会太招摇了。“难不成买马？那东西不好养吧，而且平日里的都不能下地耕作，比牛可精贵多了。” 许文达额角跳了跳，佟雪这个大嫂。很多时候的点子都是新颖有效的，根本不像是村子里的人。但是有的时候又显得极为缺乏常识，比如现在。没见谁家为了去趟青阳府，就操心着要买马车的。 许文达说道，“我去县城里问问。看看租一辆马车得多少钱，只是去青阳府一日的话，应该不需要太多的银子。” “也好。” 其实需要准备的也不多。两人的随身行李没有多少，只要确定了路上的行程。剩下的事情，就是带够足够的盘缠了。 而盘缠自不用说，这些日子许家每日都能收到小二两银子，这一个月就攒下了几十两呢。 虽然这几日，这卤味的热度开始慢慢变冷，但是去青阳府考试却是绰绰有余了。 许文达自从自家爹娘过世之后，一直跟弟妹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离家过，这次离开，佟雪还跟着他走，这个家一下子走了两个大人，许文达还是有些担心。 许文达把许文远叫进房间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文远，你也是个大人了，若是搁在别人家，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我这次离开，你大嫂会跟着我，家里这段时间就靠你了。” 许文远认真的点点头，“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好弟弟妹妹的。” 佟雪也在另一边抓着许婉的手交代，家里的事情什么时候该怎么做，虽然这些事情，平日里许婉也是跟着她做的。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佟雪已经自己代入了大嫂的角色，临走了，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只能嘱咐给许婉。 佟雪将第一茬长好的青菜摘下来，然后炒了盘菜，“来，今天我们就来尝尝，我们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得出的结果，这小青菜又嫩又脆，一点儿也不比夏天收上来的差。” 佟雪给许文达夹了一筷子菜，许文达尝了一口，竖起手指，“很棒。” 第二天大清早的，佟雪跟许文达就走了，去了跟马车约定好的地点，一路上，晃晃悠悠的，佟雪不自觉的把脑袋斜在许文达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一斤快到青阳府了。 到了青阳府，两人没有功夫先看一下青阳府的情况，而是直奔客栈。 最近青阳府多的是许多来自各地的学子，因为银子充裕，许文达和佟雪已经提前两日来了，但是很多客栈还是已经客满了，客栈的价钱也因为需求大而有了相应的上调。 佟雪带了足够大银子，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在还有空的客房的客栈里头选了一间，一日一百二十文，不便宜，但是条件看着还不错，佟雪先交了三天的房钱。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个人紧跟着佟雪和许文达的脚步走了进来，看着是个书生，背着一个大书篓子，用方巾裹着头发，身上的布衫看着干净，蓝色的袍却已经洗的发白了，实在是有些寒酸，看着应该也是来赶考的学生。 店里头小二看着这个书生，表情也有些冷淡，毕竟这个书生看起来还真不像是能付得起房租的人。 本来这青阳府最近几日处处都是书生，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佟雪一开始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 但是就在佟雪转身打算跟许文达上楼的时候，听到那个书生说了一句，“你好，我姓杜，请问有一位郑公子帮我定了房间吗？” 店里的掌柜的问道，“可是咱们郑员外府上的郑公子？” 那位姓杜的书生点了点头，“正是。” 佟雪和许文达都回头看了那杜姓书生一眼，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两个人嘴里说的郑公子，是不是就是说给了许婉的那一个？ “这位公子就是杜简秋吧，”掌柜的看到杜简秋点头，立刻笑盈盈的说道，“郑公子已经交了一个月的定钱，我这就带您去。” 回到房间，佟雪刚把行李放下，就说道，“相公，你说，他们刚才说道是婉儿的夫家么？”(未完待续。) 93 许文达摇了摇头，“不知道，虽然这青阳府甚大，但是员外却不多，而且刚才那店小二只说了郑员外，那书生就承认了，并不见陈述其姓名，很有可能只有这一个郑员外，但是我看八成是。” 许婉本来是想着等到许文达考试完了之后，她们再去打听一番，不过现在看到了跟这个郑公子有关系的人，心里头的事情就都提起来了，“不如我们去问问那书生？” 许文达摇了摇头，“怕是不好，我们互不相识，贸然去问别人这件事，引起警惕和怀疑反而不好，况且我那朋友跟郑豫是同窗，了解到的消息跟那王媒婆基本一致，这个人我看也不见得会了解多少。” 佟雪听了许文达的话，鼻子一皱，“既然把人安排在这里，应该是要来看看的吧，我这几日就关注一下，看看那个什么郑公子会不会来找他。” 佟雪在家里头的事情很多，一整天忙下来也没多少消停，现在来了这青阳府，估计这几日也没什么事情，关注着这郑公子的事情，倒是能打发些时间。 许文达点点头，说道，“也好。” 说来也巧，那个杜姓书生住在最里面一间，佟雪和许文达刚好就在他的隔壁，若是想要进入到那杜简秋的房间，一定要经过他们的门口。 佟雪和许文达提前来了两日，这两天里，许文达就在房间里头继续温书，做最后的准备，而佟雪就一边准备许文达需要用的东西，一边盯着窗口。 说起来，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多。 这里的乡试倒是跟佟雪之前了解的那个乡试非常相似。乡试总共考三场，每场考三天，每场第一天就进贡院，第二日考试，最后一天才能出来。 也就是说，需要在贡院里头度过两天两夜，但是贡院里头却只提供考生住所。其他东西需要自备。 听说往年还有人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里面的条件实在有些艰苦，就是身彪体壮的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更何况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许文达还是个久病初愈的，思及此，佟雪也是很担心许文达能不能撑玩最后一场。 佟雪觉得其他的倒是其次，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在这吃食上，她定会尽她所能做到最好。 不过大概是因为考生太多。有需求，就会滋生交易，产生商品，就像是以前她们重视高考。就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辅导教材高考攻略一样。 因为每年都有不少前来的考生，还在这寒冷的冬季，于是就有了针对这些考生的生意。 其他的佟雪倒是没看上。不过有一种看上去颇有几分精巧的炉子，佟雪倒是觉得必须得买一个。 这炉子底下是一个炭火炉子。上面还带着一个火圈，还有配套的小锅一样的容器，放在炉子上刚好可以加热东西，对于要应考的书生来说，倒是极为方便。 因为食物要保持新鲜，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佟雪打算等到入考场前一天，再把食物做好，所以在搞定了炉子之后就没什么事做，只能盯着杜简秋的房间。 说起来，隔壁这个杜公子，真的是宅属性的吧，两天的时间，大概只有如厕的时间是出门的吧，就算是吃饭，都是要小二送到房间里头的。 佟雪想着这要是跟现代一样，在房间里头装个洗手间，这人大概能一直不出门吧。 这两天来，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这个杜公子，看了整整两天没有什么收货，佟雪有点蔫头巴脑的，“这杜公子深居简出的，我还想着见那郑公子一面呢，白白的等了两天。” 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顶，合上手上的书本，笑着说道，“郑公子也会参加今年的科举，这科举前的两日，自然是在家中温书，就算跟这杜公子交情不错，但是已经在客栈里头帮他安排好了一切，等到乡试过后再来也是合情合理。” 佟雪伸出食指使劲的戳了戳许文达的胸膛，不满的嘟着嘴，“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许文达走向床铺，铺开了被子，“我要是说了，你这两日怎么能安安静静的待在客栈里头。” “你……” 许文达看着佟雪的眼睛亮亮的，带着笑意，似乎觉得佟雪这个反应非常的有趣，“我们在青阳府不比县里头，毕竟人生地不熟，我担心你。等我考试结束，我陪着你去。” “你这人，真是一肚子坏水。” 许文达拉着佟雪坐在了床上，起身熄灭了烛火，“睡觉吧，明日还要考试。” 客栈里头的床，自然比不上许家里头盘的炕要来的宽敞，两人之间基本上没有距离。许文达甚至可以闻到佟雪头发上的香味，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抱了佟雪一下。 佟雪整个人都僵硬了，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呼吸变得有些快，过了好一会儿，身体才慢慢的恢复正常，然后就听到许文达在她耳边说道，“雪儿，等我考中了，我们……” 佟雪大概知道许文达说的是什么，整个人的耳根都红了，黑暗之中看不到，不过佟雪自己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热得发烫，可是随即，佟雪听到许文达叹了一口气，搂着佟雪的胳膊抱得更紧了些，“你若是能快些长大就好了。” 佟雪觉得自己的耳朵变得更加发烫了，她一直跟许文达共处一室，许文达自然是知道她葵水未至，所以才会说这个话吧。 许文达还真的是这个意思，他这些日子跟佟雪保持距离，两个人发乎情止乎礼，根本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行为，许文达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心里头总有些念想的，不过这段时日，显示身体刚刚痊愈，再者说，考试之前还是要用更多的心思在读书上，还有一点，就是佟雪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小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看到许文达，佟雪想到昨天的事情，还是有些脸红，但是想到今日就要进入贡院，就没了那些心思，立刻就忙碌起来了。 佟雪把一个三层的大的食盒递给了许文达，然后嘱咐道，“这是我帮你做的吃食，里头分了三层，放了三天的食物，都是些容易消化的东西，你在里头饮食上要万分注意一些，免得考试途中，肚子不舒服。” 所有的食物，都是用空间的井水做的，其中还加入了灵液，就是为了确保许文达在考试的时候能够保持最佳的状态。 虽然对加了空间井水的东西有信心，但是吃食总归只是吃食，不是灵丹妙药，佟雪嘱咐道，“还有啊，现在虽然是天气凉了，不容易放坏，但是这都是些做好的熟食，万一感觉到味道不对了，就不要再吃了，免得坏了肚子。”(未完待续。) 94 “还有水，我也给你放里头了。”佟雪特地嘱咐道，“水我都是烧开了之后晾凉了的，可以直接喝，不过我估计进了贡院里头，会冷的不好入口，到时候就在炉子上加热一下。” 佟雪献宝一样的把那买回来的小炉子搬了过来，“还有啊，这个是暖炉，客栈里头卖的，现在正是隆冬之际，考生们手都冻僵了，还怎么写字，我听说那贡院里头是没有火炉的，我还买了一包炭，冷的时候就点起来。你的身体不好，可不能轻忽了。” 贡院作为科考的场所，隔几年才一次，并不是时常开的，里头的设施全国各处都是一样的规格，但是对于北方的学子来说，显然就有些不完善了，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取暖。 这个时节虽然说并没有天寒地冻，但是对于要灵活握笔的书生来说，却有些艰难了。 佟雪指着火炉，其实这炉子的用法，许文达这两日看佟雪折腾已经明白，但还是听着佟雪絮絮叨叨，“还有啊，这炉子上头还有个火圈，若是吃饭的时候，就把吃食放在上面热一热，你可不能吃冷食，若是实在太冷，就用这炉子烧热了水，灌在水袋里头放在身边取暖，我帮你多放了一个水袋进去，记得和喝的水分开用。” 佟雪还帮许文达收拾了些别的东西，继续絮絮叨叨，“还有啊，在贡院里头都是跟你一样的考生，万一有那些什么不好相处的学生，你也忍着点，凡是等到考试结束，不要跟人起冲突。你这身子板又不好，万一弄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佟雪说完之后抬头看许文达，却见许文达抬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似乎跟他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一样，佟雪问道，“我说了半天，你听到了吗？” 许文达刚才愣住了。主要是刚才佟雪不停的说着话。他就这样了，他这些年来，一直是大哥。想着要担起家里的责任，想着要照顾好弟妹。 可是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人这样的关心了，弟弟妹妹固然也是很关心的，但是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虽然絮絮叨叨的，说的还是他已经知道的事情。 但是许文达就是觉得心里头格外的熨帖。心里头舒畅，许文达凑近佟雪的额头，亲了一口，“听到了。你准备的很周到，有你在，真好。” 佟雪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这里离贡院还有些路程。我么走吧。” 到了贡院门口，佟雪有些傻眼，在贡院门口等着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 佟雪看了一下门口检查的人，简直跟以前出远门在车站机场要安检一样，只不过这里没有高科技，只能全部靠人力，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要仔细检查，所有带着的行李也都需要翻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违反规定的东西。 这样一个人检查下来，需要的时间就非常的长了，而且还只有一个入口，所有人都进入贡院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佟雪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乡试要提前一天入场了。 这要是当天入场，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全部进入考场啊。 佟雪迅速的跑去占着队尾的位置，然后感慨道，“这排队的人真多。” 许文达倒是觉得很正常，“三年才有一次科举，凡是青阳府内的秀才都会来，自然就需要些时间了。” 许文达跟着队伍慢慢的移动，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又来了两个人排队的，隔得老远就喊道，“许兄，好久不见，我就知你今日一定会来，没想到刚好在这里头遇到你。” 许文达听到熟悉的生意回头一眼，就见到苏恒朝着他走了过来，立刻转身作揖，“苏兄你好，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佟雪也跟着许文达转身，然后就看到两个身穿华服两个年轻人走来，要说是多华丽吧，倒是也不至于，但是相比较许文达的布衫，那两人身上穿的可是丝绸。 颜色朴素，看上去不怎么打眼，却看着就知道是有钱的，许文达还认识这样的朋友？当是怎么就差点给穷没了呢。 其中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人也朝着许文达微微作揖，满脸笑容的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现在的同窗，郑豫。” 郑豫？佟雪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一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一直想着见见这个人，没想到在这里倒是遇到了，要不说这世间的巧合太过难以预料。 苏恒拉过身边公子，说道，“郑豫，别说我没帮你啊，这位是我在县里最相投的朋友，也就是你未来的大舅子，许家姑娘的大哥。” 郑豫本来一开始看到许文达的时候，还是面带笑容的，苏恒的学问他知道，那是极好的，能让苏恒刮目相看的人，想来是个英才，虽然穿的是有些朴素，但是能够考上功名又不在乎出身，所以他也是乐意认识的。 可是听到后面的介绍，郑豫明显皱了一下眉头。这一下，许文达没有注意到，但是佟雪注意到了。这个人这个时候没想着表现好的一面，而是下意识的表现出了排斥，佟雪的心都提起来了。 许文达比较礼貌的说道，“你好，我叫许文达，苏兄，这是拙荆佟氏。” 两人虽然是同窗，但是许文达年纪比苏恒大几岁，之前许家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二，看到许文达有人照顾，很是高兴，“你总算是成亲了。” 佟雪朝着两位，当然主要是苏恒，行了个礼，然后说道，“我相公他久病初愈，之前身子一直不大好，最近才刚好些，但是考试辛苦，你们作为学子自然是最知道不过，虽然知道麻烦两位很不应该，还是请你们多照顾一些。” 苏恒哈哈大笑，“嫂子你放心，我定让许兄竖着进去还能竖着出来。” 佟雪笑着说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看这苏恒跟许文达关系很亲密，佟雪猜想，这大概就是许文达请帮忙的同窗了。(未完待续。) 95 佟雪见到许文达遇到了同窗，这周围都是书生，她站在此处是有些不妥，于是就往外面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杜简秋，杜简秋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本来就是要参加科考的人。奇怪的是，杜简秋站得远远的，在他之后排队的几个书生，都站到了他的前面，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往前走，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这人若是真的享受了那郑豫的恩惠，为什么离得这么远，都看到人站在前面了，为何不上去打个招呼？难道她和许文达猜测的不对？帮这个杜姓书生交了一个月房钱的人并不是郑豫，可能是别的郑姓公子？ 不过这个人这副死不想上前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佟雪虽然离开了贡院的门口，还是远远的站在旁边的一处，看着许文达几人，直到目送许文达走进贡院，这才转身离开。 佟雪回到客栈里头找到了那个招待杜简秋的小二，塞了几个铜板，然后问道，“小二，我打听个事情，那位帮住在我隔壁杜公子结账的，可是郑吉郑员外的独子郑豫？” 小二高兴的把赏钱收了起来，他们这个客栈，在青阳府算不得好，也算的差，属于中等，这个位置还真是有些尴尬，有钱人来的不多，人家回去更好的地方，而穷人又来不起，生意算是比较冷清。 只有这三年一次的科考的时候能够所有客房都能住满，但是都是些穷秀才，他一年还真收不到几个赏钱，所以哪怕佟雪给的少，他也是高兴的。 但是他也知道客人的消息不能乱说。带着警惕说道，“你问这么做什么？” 佟雪笑了笑，“我就是听说郑员外家里富庶，佣人银钱极多，最近正在招人，所以就想问问。毕竟我相公赶考，银钱花费的不少。就想挣些银子。” 对于佟雪。他还是有些印象的，当然，最主要的是对佟雪的相公。许文达有印象，长得好看的人，在哪里都容易被注意到。 不过这为娘子一来就结了三天的房钱，出手也算是阔绰。那些专门为乡试学子设计的炉子，说买就买了。这东西可不便宜，有不少人宁愿熬一熬，也不会花这个钱，毕竟只能用这几日。 而且昨天佟雪还花了一些银钱用了他们的厨房。怎么看都是一个对生活很有要求的人，怎么会想到去郑家做工。 小二忍不住问道，“这位夫人。帮那杜简秋付账的确实是郑豫郑公子，郑家确实有钱。工钱也多，但是那郑家招人虽然工钱多，但是招的都是仆人，要签契约的，再说了，这种小事都是交给牙行来做的，就算夫人能见到郑公子怕也是不管这些小事的。” 小二的口吻的非常委婉，但是总体的意思就是劝佟雪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佟雪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遗憾，“我有几分手艺，是想做厨娘的，我以前在我们家那边听说有手艺的人，可以不用签契约，原来竟不是，那怕是不行了。” 小二捏了捏手里的铜钱，非常热情的跟佟雪说道，“大概是咱们青阳府跟你们那边规矩不同吧，反正咱们这边的大户人家的佣人，至少也是要签活契的，不过若是夫人真的有收益，倒是可以去牙行问问。” 佟雪笑着说道，“多谢小哥了。” 等到小二一离开，佟雪的整张脸的表情一下就变了。那杜姓书生明明就是跟郑豫认识的，却远远的避开，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件事情一直盘踞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让佟雪有些坐立难安。 最后佟雪还是听了小二的建议，去找城东的牙行里，找了一个叫做林玉的牙婆，听说这青阳府，大户人家的佣人都是从她这里出来的。 佟雪见到林玉的时候，是有几分惊讶的，因为这个人一身的做派，看起来道不像是牙婆，她一直觉得牙婆大概应该是像王媒婆那样的，却没想到林玉站在那里，倒像是个小姐。 不过看到林玉教训丫头们的样子，她倒是有几分懂了，这人能够做成青阳府所有大户人家的佣人生意，那训练出来的下人必然是非常合主家心意的，对于礼仪做派自然是格外上心的。 这是这样的人，佟雪觉得怕是不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林玉看到佟雪走进来，起身迎过来，并没有因为佟雪穿的一身简朴，就态度上有什么不妥，看到佟雪挽着妇人的发髻，直接说道，“这位夫人，请问来我们牙行是有什么需要么？” 佟雪本来是想直接问问郑家的，但是见到林玉本人之后，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人看着就不像是个会泄露雇主事情的人，而她口袋里头那些银子，人家搞不好根本就看不上。 所以佟雪临时改了口，直接说道，“我想问问有没有待遇优厚的厨娘的职位？” 林玉笑了笑，她这里还正需要这种有手艺的人，“那要看夫人的手艺究竟如何了？若是真是合老爷夫人们喜欢的口味，大户人家谁家会在乎多一个厨娘，左右不在乎那一份月钱。” “这个你放心，我做点心的手艺那是大家都喜欢的，普通的菜也能做一些。”佟雪说道，“但是我不签卖身契的，活契也不行。” 林玉听到佟雪的话诧异的看了佟雪一眼，既然特地来这里找了自己，却又说不签卖身契，这是逗自己玩呢？ 佟雪接着问道，“我听说青阳府有一家郑员外家，待人极为和善，要是真的有手艺，可以不用签卖身契的。” 林玉诧异的说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郑家的佣人签的都是死契，说起郑家，正巧，还真需要一个厨娘，要会做南方菜的，如果还会南方的点心就更好了，这可是个好职位，一个月五两银子，是个肥差。若不是会南方菜的厨子不好找，也轮不到你知道这个机会，你会做么？”(未完待续。) 96 “会倒是会，就是做的没有那么道地。”佟雪故作好奇的问道，“郑员外不是本地人么，怎么爱吃南方菜？” 林玉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是郑员外爱吃，是别人。” 至于是谁爱吃，林玉却是没说的。 林玉直接跟佟雪说道，“不过郑府没有不签卖身契这种事，若是你有意，就做几道菜给我尝尝，若是我觉得行，可带你去郑府里头试试菜。 佟雪刚想要拒绝，突然想到万一以后还要来，毕竟这个林玉经常买卖郑家的下人，对郑家的事情应该是有些了解的，所以就没把话说死，“我不……我考虑考虑吧，回去问问我相公。” 林玉看佟雪一副老实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点了一句，“你这个要求，怕是没有大户人家会答应，酒楼倒是可以，但是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你一个娘子怕是不合适。” 佟雪起身致谢，“多谢你了。” 林玉嘴巴紧，她又不好直接问，基本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佟雪有点颓丧的回到了客栈，调查果然如同许文达预料的那样不容易，她之前觉得来了青阳府，总能想到办法了解的，现在看来想法太天真，是有些想当然了。 佟雪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平日里许文达坐在那里也不怎么说话，都是她一个人在絮絮叨叨，但是那里坐着一个人，即使根本没有什么动作，佟雪都觉得安心。 可是现在，一个人躺在床上，倒是有一种睡不着的感觉。不知怎么的，竟然觉得今天晚上的客栈有些冷，前几日明明不是这样的，佟雪把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一些，把自己包的跟个蝉蛹一样，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另一边，许文达也有些睡不着。 靠着烧得暖暖的炉子。许文达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熨帖的发烫了。许文达也是第一次参加乡试，也不知里头是什么情况，若是只有他一人。怕是之带些干粮就进来了。 可是看到那些只带了干粮进来的学子之后，许文达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掉进了福窝窝，进来贡院之后，许文达才知道佟雪的准备有多么的充分。佟雪几乎考虑到了他的各方各面。 就连郑豫和苏恒都没有佟雪帮他安排的周到，苏恒看着许文达行李。笑着拍了拍许文达的肩膀，“许兄，你这是娶得贤妻了啊，看看这东西。准备的如此周到。比起我那书童给我收拾的，还要好上几分。” 许文达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的确很好。” 苏恒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冷情冷性的许文达居然这么说。满脸不敢相信，顿时有些无语。“你还真是……” 苏恒还没有成亲，他就算比许文达小几岁，却也算是大龄男子了，之所以到了现在还未成亲，不过是家里头一直希望他考中了举人之后，能够娶个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女人。 苏家虽然有钱，可若是说在仕途上，确实帮不上苏恒，所以才对苏恒有这种期待，希望他能考中举人再选择妻子。 苏恒本身虽然不赞同家里头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怎么想成亲，所以也就顺着家里头拖到了现在，不过看到许文达这个没什么表情的人说道妻子笑得一脸荡漾，心里头痒痒的，看起来成亲还不错的样子。 许文达接着就说了一句，“等日后，你若找到一个能心意相通之人，自然就懂了。” 作为一个还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的人，苏恒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有这说话的吗？ 虽然现在跟郑豫是同窗，但是苏恒到底还是跟许文达更熟悉一些，但是郑豫此时此刻却一点都不想跟许文达有交集，进了贡院之后，趁着贡院门口人比较多，就装作被人群冲散了，走了另外一条路。 苏恒只顾着跟许文达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哎？郑豫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了。” 许文达虽然也是一直听着苏恒说话，还要时不时的附和几句，但是也一直注意着郑豫，刚才郑豫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倒是不停的频频皱眉，像是很不耐烦一样，“刚才在贡院门口的时候走了另一边，估计是不想跟我们走在一起吧。” 苏恒一愣，两人一起入贡院这可是郑豫来找他说好的，怎么都到了门口了，突然变卦了，这人今天一直都怪怪的，完全没了往日那侃侃而谈的样子，刚开始的时候，苏恒只觉得怕是有些紧张，毕竟是事关人生的大考，可是现在想想，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怎么可能，今日是郑豫邀请我一起来的。” 许文达挑了挑眉毛，往后看了一眼，虽然郑豫早已经消失在人群里，“那就更明朗了，他是不想跟我走在一起。” 苏恒心中对这郑豫生出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就听许文达问道，“他是不是对这门婚事不满意？” 苏恒这才后知后觉的说道，“这么说来，我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若非你修书给我，我也不曾听说他定亲的消息。” 想到今日郑豫见到许文达之后的表情，苏恒的脸色就非常的难看，“现在想想，这事情是处处透着怪异，莫不是这里头还有什么隐情？” 苏恒很高兴这亲事能成，是因为许文达是他好友，好友的妹妹想来是不错的，看许文达这个人品长相，妹妹能差到哪里，虽然说没有母亲，但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大嫂，看上却也是很不错的。 郑豫则是他的同窗，关系还不错，在苏恒想来，这理应就是一对璧人。可是看到郑豫今日的态度这才明白，郑豫所想，怕是跟他所想大有不同。 抛去了希望这则婚事成的心情，再来审视这件事，就觉得一点颇多了，譬如为什么，郑家选了这么一门看起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 他苏恒相信许文达的本事，知他并非池中之物，但是郑家却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那也应该等到许文达中举之日再谈婚事，现在这样，根本不合理。(未完待续。) 97 许文达吐了一口堵在胸口的气，有些气闷，“不知道，先考完试吧，等考完了，再做打算。” 许文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知道，这门亲事不成了，好在这次出来的时候，佟雪带着的银子不少，推了这亲事却是足够了。 现在这婚还没成呢，郑豫对他就已经是这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子了，他还能指望这人会对他妹妹好么？ 贡院的地方，是给考生准备的一间间的房间，每个人一间，进去了就不能出来，只能等到考试结束，否则的话，吃喝拉撒考都在里头，实在是有些受罪。 所以在进入贡院的之后，有不少书生，暂时先没有进入准备给考生的房间，而是在厅堂之内，等着先吃完今天这一顿，过会儿再进去，许文达和苏恒也打算如此。 刚才在外头检查的时候，苏恒只觉得许文达的东西准备的充分，看着什么都有，可是到了里头，把东西都翻出来了，就觉得自己的有些看不上眼了。 就拿食盒来说吧，外面看着很一般，不显山不露水的，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也看着很朴实，可是怎么许文达一放在炉子上加热，就觉得香的太诱人呢。 这么一比较，他食盒里头那些精心准备的炒菜，觉得有些看不上眼了。 苏恒端着他的食盒，抱着他的小炉子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道，“许兄，来咱们一起吃。” 其实佟雪还真没给许文达做什么稀罕东西，主要是为了方便携带。做的都是些饭团，饼，还有一些下饭的酱菜。佟雪做的主要是在贡院方便吃，还容易消化的，要不然整个人都关在一个房间里，万一闹肚子了，整场考试怕是都不能整场的继续了。 “你这东西都是嫂子帮你准备的么？”苏恒一边吃着饼。一边把酱菜塞进嘴里。就这水吃下去，只是最简单的家常饭，苏恒就是觉得这饼皮酥脆。酱菜爽口，搭配起来的滋味竟然格外的不错。 苏恒吃的嘴巴里鼓鼓的，声音有些囫囵的说道，“嫂子真是好手艺。” 许文达的嘴角勾了勾。也拿起一张饼开始吃，“她的手艺确实很好。做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很简单，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一顿饭下来，苏恒的那些菜。只动了一点点，苏恒食盒里的东西倒是吃了不少，所幸。佟雪虽然知道许文达的饭量，但是为了避免在贡院里头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她准备的食物算是非常充足。 两个人吃也勉强够，倒是便宜了苏恒这个馋猫。 “许兄，我看你这东西还不少，能不能分我一些，今日吃了你这吃食，我恐怕明天都不想吃家里人给我准备的了。”苏恒拍了拍自己的肚皮，“你家老爷子真会给你选媳妇，这手艺，等我考完了，我回头回去县里，得尝尝去你家蹭饭才行。” 许文达听到苏恒这么说，“行啊，她准备的东西多，可以分你一些，你若喜欢，随时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苏恒手指着许文达，“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能让大嫂几个饼子就打发了，得让我好好吃一顿。” “行。” 两人一起吃了这一顿饭，这才进入了贡院提供的房间之内，等着这三天的考试。 虽说只有一天考试的时间，但是待在这房间之内，吃不好睡不好，人总是受不了的，等到第三天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是一脸的疲惫。 许文达也是如此，好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佟雪，顿时觉得疲倦就少了许多。 佟雪赶紧上前扶住许文达，看到许文达一脸的疲惫，关于杜简秋和郑豫的事情，她就没有说，直接跟许文达回到了客栈。 佟雪帮许文达整理食盒的时候发现里头的东西都没有了，心中诧异，他怎么不知道许文达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饭量了，“文达，你这东西都吃完了？” 许文达想到我，“分了一些给苏恒。等下你帮我准备的时候，多准备一些吧，给苏恒一份，他很喜欢你做的东西。” 佟雪点点头，那苏恒当日看起来跟许文达关系很不错的样子，听到许文达这么说，欣然应下，反正做一份是做，做两份也是做，“行，反正不费什么功夫。” 佟雪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像是那些等在考场外面等着考场里头的高考的学生家长的心情了，心里头又好奇，又纠结。 佟雪想要问问许文达考的怎么样，但是又有些担心，问了会影响到许文达的心情，倒是许文达看到佟雪一脸的纠结，主动的说道，“我觉得今日的考题并不太难，放心吧，我答的不错。” 佟雪听到许文达这么自信的回答，笑了，“那就好。” 许文达顿了一下之后，许文达继续说道，“那个郑豫一句话都没同我说过，这亲事不管他郑家是为了什么定下的，我们都不能应，等到我考完了，我们上门去跟郑家退亲。” “好。”佟雪点点头，既然许文达这么说了，她了解到的那些事情，倒是不必说了。 佟雪这几天时不时的去街上晃荡两圈，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她知道了一件事，那郑府里头爱吃江南菜的是郑吉的九姨娘，这可是被青阳府津津乐道的一桩风流韵事。 据说这个九姨娘姓杜，母亲是南方人，据说是扬州瘦马。 要说这杜家原本也是好人家，要不然也买不起江南瘦马不是，只是后来父亲过世，家道中落，被当家主母赶出家来，然后杜家举家迁徙，就流落街头，只能卖身去了青楼楚馆。 据说这九姨娘当年也是青楼名伶，不少人都想为她赎身，然后就被这郑家老爷子大张旗鼓的赎回来了。 佟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隔壁杜姓公子的脸，不知道这杜姓公子是不是跟这个郑家受宠的姨娘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98 第二日，苏恒和许文达约好了一起入场，到了贡院门口，把佟雪准备的东西递给苏恒一份，“给你，我特地让我媳妇帮你多做了一份。” “帮我谢谢大嫂。”苏恒立刻把自己的食盒腾出来，然后把许文达的放进去，“不了，我看还是等我考完了，我亲自登门谢谢大嫂。” 苏恒笑眯眯的说道，“吃着这么好吃的东西，答卷都觉得格外有劲。” 许文达“……” 不过苏恒这么一说，许文达也觉得他好像只是觉得稍微有些累，但是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等到九天考试下来，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累得不行了，佟雪想了一下，这感觉大概相当于连续坐九天的火车，还是坐票，重点是在车上的时候还不能好好睡觉，必须要动脑考试。 想想这种感觉，佟雪就觉得格外的……酸爽。 第九天出来的时候，就算是有佟雪提供的那些食物支撑着，也整个人精神有些不济了，见到佟雪的时候，只打了个招呼，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佟雪扶着许文达回到客栈，帮许文达到了热水洗漱，将毛巾递给许文达，“总算考完了，快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休息吧。” 全身放松的躺在床上，许文达拉着正要站起来的佟雪，眼睛里头带着笑意说道，“你不陪着我么？” “我？” 许文达手腕一用力，佟雪就倒在了床上，许文达把被子一撑，就把佟雪裹在了里头，“来吧。” 佟雪不自在的动了动。就听到许文达在她耳边说道，“别动，我好困。” 许文达大概是真的累的狠了，知道第二天晌午才醒过来，然后就看到佟雪坐在窗口不停的朝着隔壁的房间里头偷偷的瞅。 许文达凑到佟雪的跟前问道，“在这儿干什么呢？” 佟雪一转身就看到许文达就站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佟雪的额头蹭着许文达的下巴。 佟雪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我看到一个女人进了隔壁的房间。” “谁？” 佟雪摇了摇头，“不知道。带着帷帽，看不清脸，就算看清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是谁啊。” 那女人进去有好一会儿了，一直都没有出来。佟雪虽然只是看了几眼，但还是对这个人映像很深刻，“不过那女人通身的丝绸，衣领还围了一圈狐毛。外头穿了一件灰色的斗篷，看着倒是不抬起眼，不过不像是便宜料子。我看她梳着妇人的发髻，估计是有钱人家的妇人。” 突然之间。一个想法突然冒出了佟雪的脑海，佟雪拉着许文达的手把她打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许文达，“文达，我跟你说，我前段时间听说……你说这人会不会是那个郑家的姨娘啊？” 说完了之后，许文达还没点头，佟雪觉得自己都被说服了，不停点点头，“若是这样，郑豫帮这个人付了房租，就合理了。” 就在这个时候，佟雪从窗户的缝隙里头看到有人上来了，把窗户开的大了些，这一看，发现有些面熟，正是那日她在贡院门口见到的郑豫。 佟雪一把把许文达拖过来，“唉唉唉，你快看，那个人是不是郑豫，他怎么也来了。” “确实是他，”许文达皱了皱眉头，“来看那个杜公子的吧。” 佟雪哼了一声，还记着许文达说过的郑豫对他的态度，言语之间都是嘲讽，“之前对我们可没有这么热情，这亲事果然不能要。”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什么日子，刚过没一会儿，佟雪就看到有人上来了，不是旁人，正是苏恒，“今天真是热闹。” 苏恒敲了门，一进门就笑得很是爽朗，“许兄，我来看你了。” 苏恒看着桌上摆放的两个菜，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我大中午的赶来，你们就吃这个啊，我还以为是大嫂亲自下厨呢。” 佟雪觉得这苏恒的性子实在是有些跳脱，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不过倒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于是佟雪笑着说，“跟客栈借厨房不方便，索性客栈的菜还不错，快坐下吃，我让小二在上两个。” 苏恒坐在了许文达的对面，苏恒问道，“许兄，你是等到放榜之日，看了成绩再回去，还是回家去等消息。” 许文达回答，“放榜之日还要等月余，青阳府处处花费不小，我就先回去了。” 看到苏恒脸上一脸的失望，许文达说道，“不过还要在这边办些事情，还要在青阳府多停留几天。” 两人边吃边聊，刚开始的时候，还说的是佟雪能听得懂的东西，到了后来说到兴头上，佟雪就完全听不懂了，这两个人简直完全不讲人话，之乎者也的一大堆，对她来说真是挑战极大。 只是听了一会儿，佟雪就放弃了。拿起手边的一个手绢，开始在上头绣花，准确的说是练习绣花。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左右，佟雪看到郑豫和那个带着帷帽的女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那个杜公子却始终都没有从屋子里头出来。 正在跟许文达相谈甚欢的苏恒，感觉到有人影闪过，抬头看了一眼，揉了揉眼睛，“我刚才竟然看到郑豫了，真是聊得太开心，都还没喝酒呢，就醉的眼神不好了。” 许文达回头看窗口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了人，“你没看错，郑豫确实进了隔壁的房间，也是一个赶考的书生，我在贡院的时候见过他。” 苏恒又看了窗口一眼，声音已经有些变调了，“怎么又出去了个女的。郑豫进去了多久？” “半个时辰左右。” 在苏恒的印象中，郑豫简直就像个异性绝缘体一样，有女人的地方，他基本都不涉足，可是今天这情况，显然跟他了解的不同，“许兄，你让我查的那事情，怕是调查的有些不尽属实，非常抱歉，我这几日会再派人去查一查具体的情况。” “那就多谢苏兄了。你在这青阳府的人脉，想必查到的比我多。”(未完待续。) 99 看着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个身影，佟雪觉得心里头生出一种怪异来，“这个郑公子不会跟他的这个九姨娘有些什么吧。” 许文达刚喝了一口水，听到佟雪的话，嘴里的水险些喷出来，“那女子的身份我们无从确认，就算真的是你猜想的九姨娘，那不是郑豫他爹的姨娘么？郑豫也算饱读诗书，明白事理，应该不会做这种*之事吧。” “感情是一种让人盲目的东西，而且那杜姨娘，据说美貌惊人，颇有才情，当时可是青阳府不少公子都想着给这位杜姨娘赎身呢。”佟雪也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女人的直觉，她直觉的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事儿，“年少慕艾，少女怀春，天雷地火的，说不好就有什么了。” 要不然怎么两人前后脚来，然后又前后脚的走了。想来看这个杜公子什么时候不行，怎么就偏偏的撞了一个这样的时间。这个世间有各种巧合，佟雪相信，但是今日这样的巧合，佟雪却总觉得里头有问题。 当然也可能是佟雪从一开始就看郑豫不顺眼，所以从刚一开始对郑豫就是往最不乐观的方向去思考，“要不然，这郑公子这么大了，完全每个成亲的意思，不是太奇怪了。他又不像是你之前要守孝，也跟苏恒家里的情况不同。” 许文达听了佟雪的话，沉默片刻之后，说道，“这样吧，我们明日就登门。” 佟雪抬头看向许文达。“不等苏恒的消息了？” “不等了。”事关妹妹的终生大事，许文达自然也是慎重对待的，他相信两个人能在成亲之后产生感情，譬如他对佟雪，但是那也要从心里头想要接受这婚事。 而那个郑豫，不管郑豫是出于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而不喜欢这门亲事，只是从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这样的婚事。还是当机立断的结束了的好，“早点把这件事办好了，我们也早点放心。” 两人商量好了。第二天就登门了。 郑府很容易找，郑家祖上积累了不少的财富，再加上郑员外虽然在科举之路上不能更进一步，但是对于家产的打理还是很有一道的。所以家资丰厚，宅院盖得很是奢华。也非常的容易找。 刚一到门口，就被门口的守门家丁往外驱赶，“你们是谁，站远点。别站在我家门口。” 佟雪好声好气的说道，“这位小哥，劳烦帮我们通报一下。我们是……” 佟雪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有一人说道，“昨日已经来了不少你这样的穷书生了。我们郑府不需要教书先生，不需要账房，不招人，赶紧走吧，也不想想我们郑府岂是一般人随便想进就能进的？” 听到门房的哄笑，许文达有几分生气，他气这些人对佟雪如此出言不逊，于是挡在了佟雪的面前，“去跟郑老爷和郑夫人通报一声，就说青山村的许家来访。” 佟雪站在许文达的身后拍着许文达后背给他顺气，“不必跟这些人动气，本就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人。” 听到许文达的话，虽然还是有人不情愿，但到底是有个人去了郑夫人那里禀报。 郑夫人身边跟着的范嬷嬷听到门房的报告，嗤笑一声，她是郑夫人的奶娘，对郑夫人家里头的亲戚再清楚不过了，这几年是时常有些破落户的亲戚来打秋风，不够她还真的不知道什么青山村，以前从未听过，“我们夫人家没有青山村的亲戚，现在的人真是，随便报个地方，就想上门来打秋风啊。” 门房的人也知道这范嬷嬷是夫人眼中的红人，语气十分的恭敬，“范嬷嬷，那外面的两个人？” 范嬷嬷白眼一翻，“还用我教你么？赶出去。” 门房领了命令就跑了，范嬷嬷就听到里头传来郑夫人的声音，“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吵吵嚷嚷的。” 范嬷嬷只把刚才的事情当成是个笑话说给郑夫人来听，“夫人，你说好笑不好笑，有两个自称是青山村许家的人来见夫人，夫人哪是那些乡下人相见就能见的？” “青山村许家？”郑夫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她的确是没有这个地方的亲戚，可是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总觉得近日似乎听过这个地方。 “青山……”郑夫人眯着眼睛默念了一遍，然后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青山村？前些日子李媒婆说是给豫儿定了一门亲事，是青山村一个秀才的妹妹，莫非是他？是今年来青阳府赶考的吗？叫许什么达来着？” 范嬷嬷一听，立刻告罪，“老奴鲁钝，竟没有想起这一茬来了。” 郑夫人眼睛一瞪，有些脸色不虞，“那还不赶紧的打发人去问？如果是，就迎进来！” “是。” 而等在门口的许文达和佟雪两人已经被先领命来了的门房的家丁给赶走了，许文达怒火飞扬，他何曾受过这样气。 就连好脾气的佟雪都觉得郑家真的太过分了，刚才还能说是下人不懂事，可是通报了之后还赶人，这就是根本没有把他们家放在心上了。 “雪儿……”许文达的脸有些红，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尴尬，他深知，今日之事，主要还是他的身份微不足道，所以才让同学受到这样的对待。 心中对佟雪，有几分歉疚。不过佟雪倒是没放在心上，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她见的多，经历的也不少，心里倒是调试的很好。 看到许文达一副气愤不过的样子，佟雪安慰道，“相公，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终有一日，让他们见到我们都得跪下唱征服。我信你一定能做到。” 许文达听到佟雪这一说，倒是乐了，不过还是不忘严肃的纠正，“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只跪天地君亲师，不过征服，这是什么，诗歌？” 佟雪在许文达的胳膊上捶了好几下，若说刚才她也是有几分不愤的，现在全笑跑了，“我就是打个比方，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未完待续。) 100 范嬷嬷追了出来，看到许文达和佟雪还未走远，立刻追了上去，气喘吁吁说道，“两位请留步，请问是许……达，秀才么？” 许文达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但脸色也不好看，不过出于教养，还是很有礼貌的说道，“在下许文达，携拙荆前来拜会老爷夫人。” 范嬷嬷这才带着许文达和佟雪走了进来，进门的时候还瞪了那个刚才传话的家丁一眼。 范嬷嬷带着两人见的自然是郑夫人，佟雪看着面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即使是厚厚的脂粉也挡不住老态，看着隆重，却让人没有了看第二眼的想法。 佟雪打量着郑夫人的时候，郑夫人同时也在打量着佟雪，看着就是个还没长大的丫头，不过倒是态度倒是不卑不亢的，不像是一般的乡下人，浑身上下一股子谄媚的味道。 再看看旁边的许文达，长相倒是清俊，学问还不好说，乡下地方被夸出多花来的人才，搁在这人才济济的青阳府也翻不出个浪来。 当然是无论如何都配不上她的儿子的，若不是为了找一个好控制的媳妇，她是怎么也不会同意这种家庭出来的丫头的。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特殊，她必须得给自己儿子娶媳妇，以后不满意了，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家庭出来的人也容易处置的多，让人悄无声息的消失的办法实在不少。 许文达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尽量不要落在郑夫人的身上，“请问郑老爷不在么？许某会面女眷恐有不妥。” 郑夫人直接说道，“无妨，有什么事。就说吧。” 在郑夫人的眼里，这两人来无非是想要寻求帮助，自然不需要劳动到郑吉，她的足可以解决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许文达是来退婚的。 许文达听到郑吉不在，心里头又是一堵，“既然夫人可以做主。我就直说了。今日我们带来了郑家送去我家中小定的银两，希望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郑夫人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许文达仿若未见一样。继续说道，“聘礼未下，这青阳府知道贵公子订婚的人也不多，说到底。现在解除婚约，于我们两家都是损失最小的。” 郑夫人自己是看不上是一回事。但是被拒绝了又是另一回事，郑夫人简直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底下这个乡下人，竟然说要退婚。“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儿还配不上你妹妹那个乡下丫头么？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么？” 许文达声音里头都是坚定，“是我家小妹生于乡野长于乡野。怕是不适应贵府生活。” 郑夫人大怒，一拍桌子。桌上的白瓷茶具都动了两动，“岂有此理。” 佟雪目光直视着郑夫人的眼神，“夫人，不知有一事，我当讲不当讲。” “你说。” 佟雪始终觉得郑豫并非如同媒婆所说的那样，“贵府派遣的媒婆说是贵府公子不近女色，可是我们来到青阳府之后，却见贵府公子同一妙龄女子共处客栈之中约摸有半个时辰，可见贵府公子的品格，在媒婆的嘴里，是夸张了的。” 郑夫人怒瞪着佟雪，“你少胡言乱语诬陷我儿，我儿这几日都在贡院考试，怎么就如你说的一般，行那风花雪月的事情了。” 佟雪嘴角微微一抿，说道，“就是昨日之事，贵府公子进的那一间客栈，正好是我跟我相公下榻的客栈，不曾有半句假话。” 郑夫人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想着儿子成婚，无非是顾及着郑家的祖训，成婚的男子才能参与家里财产的管理，最近又有姨娘怀孕了，大夫都说是儿子，她暂时找不到动手的机会，而且郑吉护的也紧，她必须等为自己的儿子早作打算。 还有一点就是，她发现自己的儿子跟那个新来的九姨娘之间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现在那个九姨娘老爷还新鲜着呢，正是心头肉的时候，郑夫人一时间也拿她没有办法，又不敢跟郑吉说出真相，担心自己的儿子被厌弃了。 这样的事情，要是有一个强势的媳妇，万一要是闹大了，这个家里头两个男人可就都毁了，所以郑夫人才想着挑一些她能控制的住的，听她的话的儿媳妇。 她要管理这后宅，还要想着儿子未来的前途，非常需要一个能跟她一条心的，不管怎么做都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人。 当然若是这个儿媳妇能让儿子能收心当然最好，若真是不能，先把家产弄到儿子的名下，到时候这些人再一个个的慢慢解决。 她郑家什么条件，她怎么也没想到，许文达竟然想着退亲，重点是还看到了郑豫跟那个小贱人在一起，对于杜锦娘，郑豫简直像是着迷了一样，听到佟雪的描述，郑夫人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她。 佟雪看到郑夫人脸色一变，说不好自己的猜测是对还是不对，只是装作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住在我们隔壁的是一位杜姓公子，也是来参加科举的，听说郑公子很是豪气的帮忙付了一个月的房钱呢。” 郑夫人气得手有些抖，佟雪这么说，她也不知道，佟雪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是至少不像是一开始那么轻待他们了。 郑夫人思考再三之后说道，“既然你们坚持，那我就同意了，你们把银子还来，婚事就此作罢，我会再为我儿另寻好人家。” 许文达和佟雪得到满意的结果，自然欣喜。 “不过我希望今日夫人跟我所说之事，不被任何人知道。” 佟雪点点头，“那是自然。本来我们两家也就没有什么关系，原本就是不认识的不是么？” 等到佟雪和许文达离开，范嬷嬷凑到郑夫人身边说道，“夫人，这两个人……” “有那个本事就多想想家里头的人怎么处置掉，那两个不过是不相关的人罢了。”郑夫人瞪了范嬷嬷一眼，“毕竟是参加了科考的人，若是中了，名字是会登入京城的册子上的，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未完待续。) 101 郑家的事情在许家来说，已经了结，自然不在关心，但是却没想到多日之后，郑家发生一件大事，震惊整个青阳府，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远远的看着墙壁有两人高，完全看不见里头情景的郑家，佟雪觉得心里头了结了一门心事，“我们现在回家么？” 许文达也是如此，这亲事总是悬在他心里头的一件事，担心妹妹错过了好姻缘，又担心这姻缘只是表面上花团锦簇，实际上是个坑，现在尘埃落定，总算是放心了。 许文达拉着佟雪的手，“等跟苏兄告别之后就回去，现在我先带你看看这青阳府。” 于是佟雪就拉着许文达在青阳府的街上逛了一天，大概这就是女人爱逛街的本性作祟吧，佟雪倒是没买什么东西，就是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青阳府是县城的很多倍大，但也绝对不仅仅是面积上的大，各种商品和设施都要好上许多，基本上具有佟雪以前见到的一些县城的雏形了。 人也熙熙攘攘的，赶考的人有不少还在，也同佟雪是一样的心里，难得来一次青阳府，就顺便看看这青阳府，所以这街上可比前几日佟雪独自一人来的时候，要拥挤上许多。 佟雪逛的开心，许文达就在一旁默默的陪着，虽然他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没有需要买的东西，还逛的这么有热情，但是看着佟雪一个人乐在其中，只能陪同。 走了一天，把青阳府逛了个遍。其实在许文达进考场考试的这几天，佟雪已经逛了不少地方了，只不过有许文达陪着，那逛街的心情都变得飞扬了起来。 只不过回到客栈的时候，那股兴奋的劲头过了，才感觉到腿走的有些酸，佟雪看向许文达。“你怎么样。还好吧，也怪我一时太过高兴，忘记了你还没休息好。” 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裂开嘴笑得开心，“没事，我也逛的挺高兴的。” 佟雪见多了许文达嘴角微微勾起的矜持的微笑，还是第一次见到许文达这样笑。眼睛里都是笑意，看着就很高兴。 用热水泡了脚。两人这才休息，躺在床上，伸手戳了戳身边的人，“你说我们要不要买些东西给弟弟妹妹们。我看了一下，这里的布料的款式和花色都比我们县里头丰富的多，贵是贵了些。但是胜在稀罕。给婉儿和静儿一人扯一身衣裳怎么样？” 许文达这些日子已然明白，佟雪在花钱这件事上头非常的有主见。她觉得应该要买的，基本拦不住。虽然许文达觉得家里的每个人都才刚刚做过一件棉衣，都是新衣裳，没必要再做，但是银子握在佟雪的手里，买就买吧。 许文达只思考了片刻就说道，“你决定就好。再给你自己也扯一身。” 佟雪一听许文达赞成，心里美滋滋的，这样就对了，家里日日有进账，也不是缺这几个银子，怎么也不能太委屈了自己，于是一高兴，立刻说道，“也行，这回去要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正好全家一人扯一身，做新衣裳吧。” “新衣裳是每人一件，那礼物就要另外想想了。”佟雪转了个身，让自己面对着许文达，“我之前有见一个银楼，我看里头的耳坠子打的不错，也不是很贵，婉儿也是大姑娘了，该打扮打扮了，这回去就该物色说亲了，去给婉儿买一副。” 买礼物，自然是要买合心意的，大的买了视频，小的最喜欢的就是吃的东西了，佟雪继续说道，“至于两个小的，糕点铺子有几样糕点，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看着怪新鲜的，买回去，文昭和婉儿肯定喜欢。” 许文达就静静的听着佟雪不停的说话，就觉得心仿佛都装满了一样。 佟雪听到身边的人没动静了，又用力戳了戳，“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文远喜欢什么，你知道么？” 家里头的事情虽然佟雪经常是吩咐许文远来做的，但是对他的喜好还真是不太了解，简直跟他大哥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兴和不高兴表情变化都不是很大，喜欢不喜欢就更看不出了，“他一个大孩子了，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喜欢什么，我也说不好，你也该参谋参谋。” 许文达想着这些年许文远到底喜欢些什么，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些年，他们日子过得不宽裕，从来只有什么能有，什么不能有，哪里还想过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 但是作为大哥，不知道弟弟想要什么，总觉得脸上有些绷不住，于是只能说道，“明日去书店去给他买几本书吧，这些日子只顾着赚钱，学问都落下了。” “你确定这是文远喜欢的？”佟雪在黑暗里做了一个有些扭曲的表情，她一点都看不出来许文远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不过既然许文达说了，那这样吧，反正她也不知道该买什么，“随便你吧。” 想好了这些事情，佟雪觉得心里放下一件大事，迷迷糊糊的都快要睡着了，想到回去，又醒了过来，然后对许文达说了一句，“对了，还得提前去雇一辆马车，现在回乡的读书人肯定很多，若是临时去找，怕是不容易雇到。” 次日，许文达带着佟雪把昨天晚上说过的地方又转了一圈，买齐了需要的东西，放回了客栈，这才去苏恒跟他们说的住所去找他。 一见面，许文达就说道，“苏兄，我们准备离开了，特来跟你告别。” 苏恒说道，“我与你们同行吧，你们正好还省下了麻烦，不用另外雇佣马车了，反正，考试的结果，早晚一刻知道也并无什么差别。” 许文达诧异，苏家不缺银子，在这里也有长期的住所，跟他们回去委实麻烦，“你不等到放榜之日？” “不想等了。”苏恒心里头还惦记着许家的事情，“那郑家的事情如果有结果，这里的人会派人通知我的。”(未完待续。) 102 许文达说道，“我今日也正要跟你说起此时，郑家的事情无需再查了，亲事已经作罢了，那郑家不管怎样，总归都跟我们许家无关了。” 苏恒不在意的说道，“左右已经吩咐下去了，查查倒也无妨。不过怎么就作罢了？” 许文达对郑豫的表现非常的不满意，现在都颇为在意，“那郑豫满心的不情愿，我亦不愿让妹妹过来受苦，虽说自古女高嫁，男低娶，但是太过高攀，总归是让女子在婆家直不起腰来，还是门户相当的好。” “有理。”苏恒摇头晃脑的附和到，“这番话我也得说与我爹娘听听，免得成天想着让娶一个高门贵女，到时候还得捧着端着，那哪里是找回来一个媳妇，简直是捧回来一个祖宗，倒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许文达听到苏恒这么说，倒是来了兴致，调侃道，“我看那倒也未必，朝中素来有榜下捉婿的美谈，苏兄这模样和才华，想必不少人都等着呢。” 苏恒印象中，许文达向来都是稳重的，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伸手指着许文达，“你……你……你……我发现你成亲了之后，这说话都变得没遮拦起来了，竟然这般打趣我。” 许文达表情一本正经，“实话实说而已。” 佟雪看的乐呵，说到，“你的父母不给你说亲，难道不就指望着这一刻么？你倒是想着回乡避开放榜的时间，岂不是辜负了二老的一番心思。” 苏恒无奈的扫了两人一眼，叹了一口气，“你们倒是夫唱妇随，两个人就知道欺负我孤家寡人是不是？” 佟雪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嘴边的梨涡浅浅的，看上去很是可爱，然后笑眯眯的冲着苏恒说道，“是啊。” 苏恒故作愤愤的说道，“简直没天理了，本少爷，此番回家就说亲。” 有了苏恒的帮忙。许文达和佟雪倒是省去了雇佣马车的麻烦。 回到县城之时。经过仙来阁门口，竟然见到人声鼎沸，苏恒万分好奇。他离开去青阳府求学之时，这仙来阁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突然就起死回生了？ 苏恒大感诧异，“这仙来阁莫非是换了掌柜？感觉大不一样了啊。” 佟雪自然知道仙来阁生意好。可是现在看着，似乎有些太好了。不过走了半月，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了呢，“士别三日还需刮目相看，更何况。苏公子都离家多久了，怎么可能一层不变。” 苏恒拍了拍手，“嫂子说的好。这么多人，想必味道是不错的。改日我就来这仙来阁尝尝。” 马车在苏家门口停了下来，苏恒拿着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然后说道，“我家已经到了，我让车夫送你们回家吧。” 许文达和佟雪带着的东西不少，也不推让，直接就应下了，“多谢苏兄了。” 一进家门，佟雪和许文达怀里一人冲进了一个小炮弹，许静和许文昭两个人抱着许文达和佟雪，眼睛红红的，“大哥，大嫂，你们可回来了。” 两个小的，自从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时间没见到许文达，这次许文达不见了，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没人管着他们天天读书习字。 可是等到后来的时候，两个小的就开始变得乖乖的完成许文达每日布置的功课，希望自己这么听话，大哥能快点回来。 再到后来，已经开始变得心慌，大哥大嫂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是不是不要他们了，因为他们太不听话。 许静看到佟雪和许文达，心里头憋了好久委屈一下子就出来了，眼泪在眼眶里头打了几个转之后，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下掉。 佟雪本来还想逗逗这个小丫头，看着都掉金豆子了，心里就慌了一下，赶紧的帮许静擦擦眼泪，“静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许静伸出小拳头在佟雪的身上轻轻的砸了一下，声音非常的委屈，“你们都不回来，静儿想你们了。” “小哭包。”佟雪一边帮许静擦眼泪，一边安抚道，“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大嫂跟你大哥还给你们买了礼物，青阳府最好吃的糕点，快别哭了。” 好不容易哄好了许静，回头看许文达怀里的许文昭也是眼眶红红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大概是觉得自己是男孩子所以硬生生的忍住了，不过那小表情看着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许文昭紧紧的趴着许文达的衣服，抱着许文达根本就不松手，声音委屈的问道，“大哥，你以后都不丢下我们了吧。” 许文达拍了拍许文昭的后脑勺，“在放榜之前，大哥都不走。” 安抚好了两个孩子，佟雪叹了一口气，“我们不过才走了半月，若是你大哥考中了，还要前去京都考试，在路上来回怕就需要小两个月了，加上在京城考试的时间，还要等到放榜看能否进入殿试，我看得小半年呢。到时候，这两个还不得天天哭鼻子。” 许婉其实也是担心的，没有佟雪和许文达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大哥要走那么久么，那岂不是都不能在家里头过年了。” 佟雪点点头，若是真的中了，自然是去都城参加会试更重要，过年反倒是其次了。 反倒是许文远最是镇定，他到底大些，还记得以前许文达上学堂的时候是会经常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的，除开刚开始的几天不适应之外，后面这几天就习惯了。 以前凡事许文远都会想着问问大哥大嫂的意思，可是现在，自己也能做的了主了，就算大嫂陪着大哥去考试，他也能把家里头照顾好，让两人没有后顾之忧。 佟雪看到之前养出来的青菜已经没有了，新的菜都种了下去，种的比原来还多，已经冒出头了。 佟雪看的高兴，问道，“婉儿，这些青菜你们都吃了？” 许婉皱了皱琼鼻，砸吧了砸吧嘴巴，似乎在回味那久违的青菜的味道，“只尝了尝味道，二哥说是这不是时令蔬菜，别家都没有，只有我们有，能卖个好价钱，就卖给了仙来阁。”(未完待续。) 103 “据说仙来阁的客人很喜欢呢。”许婉说道，“所以二哥就让我多弄了些，二哥说了，这个算下来，利润是做卤味的三四倍呢，而且还不费什么功夫，划算极了。” 这是佟雪他们走后几日的事情。 青菜基本上都在同一时间熟了，佟雪他们走了，家里的人口又少了不少，连着吃了两顿，大家也就觉得不怎么样了。 其实本身就是青菜，搁在夏天根本也不是个什么新鲜的东西，家家户户家里头都种着一些，第一顿的时候觉得非常美味，无非是因为多日不吃，吃进嘴里觉得新鲜。 可是吃多了，也就是那个味儿。 看着长得十分茂盛的青菜，许文远脑子激灵一动，拿着就去仙来阁了。 这青菜一开始都是佟雪照顾着的，长势非常好，所以刘庆福想都没想，直接就买下了。 五文钱一斤。 听到这个价钱的时候，许文远是震惊的，要知道在夏天，这青菜一文钱能买两斤，这简直相当于翻了十倍的价格，简直就是暴利。 殊不知，刘掌柜也是震惊的，这大冬天的，怎么就种出来这水灵灵的青菜了，那根上带着的新鲜泥土昭示着这就是刚从地里头挖出来的，可是这可是北方，方圆几百里都没有适合种植青菜的土地。他是真的想知道许家的办法，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问，也没有派人去打听。 刘庆福问道，“不知道这青菜还有多少？我都要了。” 许文远一听刘庆福这么说，就知道里头有商机。本来想说没有了，立刻就变了口吻，“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了，等到下一批，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刘庆福点头称是，这种冬天种出青菜，本就是惊人之举。若是还能够大批量的种植。那岂不是要逆天了。 虽然没有批量供应，但是刘庆福还是拉着许文达的手说道，“许公子。你以后这菜种出来了，就直接拿到我这仙来阁，我全要了，就依今天这个价格。怎么样？” 许文远一听，觉得这生意可以。就点头同意了。 佟雪听了许婉说的许文远拉到这生意的过程，暗自点点头，“你二哥还真是有经济头脑。” 自己种出来的菜是什么味道，自己最清楚。不仅不比夏天的逊色，甚至还比一般的青菜要好吃一些，“我说仙来阁怎么看起来比之前更热闹了些。还纳闷呢，怎么我走了半个月。生意一下子变得这么好。” 许婉眼睛亮闪闪的，高兴的说道，“定是大户们想吃个新鲜，所以都去了仙来阁。” 想到自己走之前，那并不多的青菜，佟雪疑惑的问道，“不过我们就试种了那么一些，仙来阁能供应的上？” 按理说，那么点东西，仙来阁应该早就卖完了才对。 许婉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许文远提起了几句，“定是不够的，所以说是每日限量供应。” 佟雪点点头，这个刘掌柜是个人才啊，自行领悟了饥饿营销，看起来还做的不错的样子。既提升了客人的流量，又提升了酒楼的身价。 许婉皱了皱眉头，实在无法理解那些有钱人的想法，“大嫂，你说这有钱人的钱真是好赚，这仙来阁限量供应了，这价钱反而更高了，却也有更多的人慕名而去了。” 佟雪顺手给刚出苗的青菜浇了些水，“可不是，我们吃饭是为了果腹，人家吃饭是为了逼格。” 许婉睁大了眼睛看着佟雪，“那是什么？” 佟雪因为跟许家的兄弟姐妹变得越发的熟悉了，所以尝尝很放松的说话，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就开启的吐槽模式。 看着许婉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佟雪结巴了一下，然后用许婉能理解的话说解释了一遍，“为了凸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品味。” 许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是。” 看到许婉一副受教的样子，佟雪默默的祈祷，她对这个词不要记得那么清楚，千万不要学以致用才好。 其实佟雪来这边看这些青菜，也是想满足一下口服，现在都换成了银子，心里头有些遗憾，“真是可惜，文远竟然把所有的菜都拿去卖了，本来我还想着炒盘青菜尝尝，总是吃些萝卜土豆的，都吃腻了。” 许婉看着这个大嫂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果然大嫂对于吃是格外的执着的，笑着说道，“这青菜长得快，用不了太久，就又能收了，到时候，给你和大哥好好尝尝。” 佟雪看了看现在种的这一批，出苗的情况都差不多，都冒头了，看着就像是同一时间种下的，若是自家吃，这么种倒是无妨，可是要拿来做生意，这显然就有些不合适了。 佟雪指着这些菜，说道，“这青菜长得快，老的也快，若是想跟仙来阁有长期的买卖，我看不如隔两日种一批，这样日日的都能收获。” 许婉听到佟雪这么说，顿时觉得大好，这样成熟期不同，就能持续给仙来阁供应了，“大嫂这个主意好，我这就去跟二哥说，多准备些架子，要不然分批怕种不下。” “好。” 而此时此刻的许文远正跟许文达在房间里，看着自家大哥给自己的礼物，弟弟妹妹们的礼物他都见了，选的十分合心意，看着就像是大嫂的眼光，许文远还在心里头期盼了一下，自己的会是什么呢？ 所以现在手里头的这几本书是什么鬼？他的礼物？ 许文远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许文达真的有什么意外，或者许文远自己还会想着去考个童生，试试看能不能考上功名，可是现在，家里头都有一个读书人了，他就不想去碰那些枯燥的东西了。 许文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大哥，这是什么？” 许文达淡定的说道，“给你的书，我……和你大嫂送给你的礼物。” “额？”许文远一脸的不相信，佟雪那么不爱读书的人，写个字跟要去经历酷刑一样，怎么会送他书，一定是自己大哥的意思。(未完待续。) 104 许文达眉头一挑，身子往前盯着许文远，“怎么，不喜欢么？” “不……”许文远想说不喜欢的，可是看着许文达的眼神，顿时就怂了，硬生生的憋出了一个“喜欢。” 许文达看着自家弟弟一脸愁苦的表情，心中了然，知道这礼物怕是没有送到心坎里，不过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喜欢就好。” 许文远抬头就看到许文达满眼的笑意，“哥，你是故意的吧。” “嗯。” 许文远诧异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大哥，什么时候自家大哥竟然还开起玩笑来了，不过这样的大哥，比往日那个沉着稳重的大哥，更鲜活，他更喜欢。 许婉跑进来把许文达拉到一边嘀嘀咕咕的说着关于种植青菜的安排，说完了之后又来了佟雪这边，帮佟雪做饭。 许婉想到佟雪给她买的礼物，心里头有些忐忑的说道，“大嫂……” 看到许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主动的提起，“想问问你的婚事？” 许婉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佟雪说道，“你大哥本想等会儿跟你和文远一起说的，不过你这么担心，我就先给你透个底，郑家这婚事不成了。” 看到许婉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佟雪有些心疼，退婚对于女子，到底是影响大了些，不过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人往火坑里头送，佟雪冷静的说道，“郑豫不是良配。” 佟雪看着许婉有些晃的身子，对李氏那一家真是恨得不行，怎么就能背着他们应下亲事。险些断送了许婉的后半辈子，“不过咱们村里头你定亲的消息都传遍了，恐怕暂时难寻很合心意的亲事了。” 本来许婉的情况就有些不好找亲事，在加上这件事，怕是更不行了。佟雪只能指望着这次科考许文达能够通过，最好是帮许婉找个品行良好的同窗。 如果许文达不能通过，这婉儿的亲事。怕还是有几分磨难。 佟雪拍了拍许婉的肩膀。安慰道，“不过你放心，我和你大哥一定会好好帮你物色的。” 许婉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大哥大嫂是希望我过得好。” 她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因为没有娘亲教导，不少人都说过她是个嫁不出去的。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更加是雪上加霜。 不过这些天来。佟雪一直是一心一意的为着她好，她大哥更是不必说，总是会为他们方方面面的考虑到，既然两人决定要退了这亲事。那郑家的亲事必然是不妥的。 只是怕自己以后再难说亲了，不过不想表现在佟雪面前，尽量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平复了情绪之后，许婉跟佟雪说道。“对了，大嫂，这几日我听说了一个消息。” 佟雪感觉许婉这神神秘秘的语气，顿时诧异，“跟我有关？” 许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跟佟家有关，那个佟玉的亲事退了。” 佟雪愣了下神，“啊？” 虽然她那天是出言威胁了刘桂花，说刘桂花再这么闹下去，这亲事恐怕要不成，可是那也是只是说说，说实话，她还是挺乐意看到佟玉出嫁的。 佟玉嫁给了富商，佟家自然就不会想着从自己的身上往下抠利益了。 但是现在佟家指望的佟玉把这门富贵亲事给弄砸了，佟家那帮水蛭会不会不管不顾的来纠缠自己，就难说了。 世事难料，她不过离开半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佟雪问道，“怎么回事？听说了佟家来这边闹事的事情么？” 许婉摇了摇头，毕竟这里离佟家庄还是有些距离，消息流通并不是那么的快，“不知道。” 说起佟家，许婉现在想到刘桂花还觉得起鸡皮疙瘩，那样一个张嘴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颠倒黑白老太太，给人留下的阴影实在是太深刻了，“大嫂，你说他们会不会再来找麻烦啊。” 佟雪无奈的点了点头，“有可能啊，一切还要等你大哥放榜。就看到时候，他们坐不坐得住了。” 许婉想到佟家的人就觉得头疼，明明都是一家人，大嫂就这么知书达理，怎么那一家的人品都是这样，“这一家子真是……” 佟雪拍了拍许婉的肩膀，“现在担心倒还早了些，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是他们来了总有办法应付的，再说了，说不准人家根本没想过来找我们的麻烦，倒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等着放榜的日子是风平浪静的，许家这几日日子一如既往的过着。 过了大约有十日，苏恒来了许家，一进门就笑呵呵的说道，“许兄，嫂子，我今日可是来尝你的手艺了。” 佟雪知道这人品行，也是乐意的，笑着说道，“行，只要你大少爷不嫌弃就行。” 苏恒哈哈大笑了两声，“当然不会，嫂子你这是谦虚了，你的手艺那是没的说，自从吃了嫂子做的饭，总觉得家里头那些饭菜的滋味总是差了些什么。” 苏恒手里头提着两个纸包，放在桌上，打开了之后，传来一股熟悉的味道，苏恒有些得意的说道，“我昨儿去了仙来阁，那儿的菜色相比以前是有些变化，我觉得那里的酱蹄髈做的格外不错，比福临楼的更好上几分，风味独特，那里的小菜也不错，就买了些，给你们尝尝鲜。” 进来给苏恒和许文达送茶水的许婉看到苏恒的举动，还有桌上的东西，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噗嗤。” 苏恒听到笑声，抬头一看，是一位娇俏的小娘子，立刻有礼的拱手，“这位娘子想必是许兄的妹妹吧，不知你刚才笑什么？苏某那句话说错了吗？” 许婉指了指桌上的东西，那小菜说的可不就是他们家的卤味，至于仙来阁跟福临楼齐名的酱蹄髈，家里头虽然不做，许婉却也知道这是自家大嫂卖掉的秘方，“我笑，这东西本就是我家出的，你没弄明白，到时拿来我家献宝了。”(未完待续。) 105 许婉说玩了之后就出去了，看着许婉的背影，再看看自己带来的东西，苏恒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命运的捉弄。 苏恒指着桌上的东西，不敢置信的看着许文达，“这东西，你家的出的？” 许文达看了苏恒一眼，眉眼一抬，然后点点头。 许家之前的情况苏恒知道，苏恒也曾提出过要帮忙来着，但是许文达怎么会接受，只推说自己抄书有稳定的收入，想到许文达的一笔好字，书铺子里请他抄书总是比别人多给一些银钱，苏恒也只能作罢。 到了青阳府之后，两人更是几乎断了联系，没想到数月不见，这个许家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能叹一口气，“我怎么不曾听说。” 许文达说道，“你去了青阳府许久，自然不知。这是拙荆的手艺，也是她进门之后才有的，那卤味是家里一直在做的买卖，县里镇上不少人知道，所以供给了仙来阁和福临楼两家，那蹄髈却是单独卖给仙来阁，只有我家里人知道。那个时候你已经去了青阳府。”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苏恒自然的点点头，“此事入我耳，却不会从我口出，许兄放心。不过说起来，你成亲，竟没有书信知会我？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当日在青阳府偶遇，只顾着谈天说地，竟忘记了这一茬，现在苏恒想起来，有些心塞，总觉得许文达没把他划入好友的行列里头。 关于苏恒的人品，许文达自然是信得过的，所以在许婉说破之后，他才会直接跟苏恒说了实话。 许文达对苏恒解释道。“我成亲之时，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有些复杂，所以并未通知你，是我的错。” 苏恒想了想，心里的气还是有些不顺畅，“那日我说仙来阁人声鼎沸。很是热闹。你们两个可是什么都没说。” “这你可错怪我们了，我们离开之时，仙来阁可没那么多人。” 苏恒说道。“我去仙来阁，听说最近仙来阁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弄来了一批水灵灵的青菜，现在那青菜可是都快赶上蹄髈的价钱了，我昨日很是遗憾。没能吃上，你别告诉我。也是许家的吧。” “嗯。” “我就知道不是……”苏恒说道一半，才反应过来，许文达刚才说的是什么，“你刚才说嗯？” 许文达点点头。苏恒不死心的又问一遍，“嗯？” 苏恒觉得今日会友，真是令人震惊。苏恒看着许文达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许兄。真行啊。” 苏恒冲上去拉着许文达胳膊，连读书人平日里注意的仪态都顾不上了，只是焦急的问道，“快给说说，你还瞒着我什么事？” 许文达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没有了。” 苏恒觉得短短的时间内，他对许文达信用产生了质疑，嘴里嘟囔着，“真没有了，这次没骗我？” 许文达看着好友这般，很是无奈，叹了口气，“真没有了。” 苏恒心中好奇的不行，虽然知道这是人家的方法，但是心头如同猫抓一般，他本来以为那青菜是南方运来的呢，如若不然，怎么配的上那贵的吓死人的价格。 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许家种出的，这怎么能让人不好奇，“冬日怎么种出的青菜？” 许文达也不隐瞒，“不过是雪儿一时间突发奇想，觉得青菜无法在冬日生长，定是温度不够，于是就把种菜的地方挪到了灶房里，靠着火，温度暖和，就长出来了。我当时也没想到，能长得这么好。” 苏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听说有那豪富之家，为了培植南方的花草，在家中置办暖房，将那南方花草放入其中，就让其度过我们这北方的寒冬，倒是没想到嫂子把这个用在种菜之上却也合适。” 苏恒笑着说道，“嫂子真是个通灵之人，竟能想到用此法种菜。” 许文达想到佟雪，就是一脸挡不住的笑意，眼带桃花，如同星辰闪烁，一看便知心情甚好，“她确实很好。” 苏恒觉得自己牙有些泛酸，许文达虽然言谈举止跟以往还是相同，却不完全是原来的那个许文达了，“许兄身有大才，却一向不擅夸人，我们同窗数载，也不见你夸我一句，倒是在短短几日之内，听到你几次夸赞嫂子了，你们夫妻真是伉俪情深。” 许文达听到苏恒的抱怨，从善如流的说道，“苏兄，你也很好。” 虽然感觉这个称赞是自己出言讨来了，但是还是觉得高兴啊。 想到许氏夫妻的和睦相处，苏恒顿时有些羡慕，凑到许文达的跟前问道，“嫂子这么贤惠，家中可还有姐妹，我去娶来，我们还可做连襟。” 连襟这个想法是不错，不过佟雪的姐妹？ 许文达脑子里浮现出了佟玉还有刘桂花，这样的人若是进了苏家的门，简直是灾难吧。 看着许文达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笑非笑的，脸上的表情变得颇有几分微妙，苏恒只觉得脊背一冷，总觉得刚才许文达想的不是什么好事，“许兄，你这是什么表情。” 许文达说道，“她家中倒是有姐妹，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多想了。” 苏恒好奇，一般来说一家的姐妹虽然品行不同，但是教养到底是差不多的，他觉得佟雪手艺既然这么好，那家中的姐妹应该也不差才对，“为何有此一说。” 许文达将自己婚事一事跟苏恒提起了，当然这一次说起的，是他上一次当着所有人的面的说辞。 听了许文达的话，苏恒很是感慨了一番，“我倒是没想到许兄的婚事竟然这么坎坷，既如此，想必是嫌贫爱富之辈，倒确实非良配了。” 苏恒想到亲事，心里头变得有些堵，他今日本来也不是来找许文达谈学问的，也就开始闲聊，“说起亲事，我这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我有时候想着，我若不中了举人其实也好，说不好家里头就准了我选一门合心意的亲事了，有时候又奢望着，我若中了举人，家里人会不会觉着我才华也行，允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光宗耀祖。”(未完待续。) 106 苏恒越说越是有些愤愤，平日里他都认真读书，不想着这些事情，现在考完闲下来了，想的就多了，“一个男人，若是要靠妻族才能站起来，还算什么男人。” 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苏恒的父母这么想，他总不能忤逆，只能安慰道，“都说大户人家的闺秀知书达理，温柔娴淑，贤惠贞静，何必这么悲观。” 很显然许文达的安慰并不算太有效，苏恒还是很沮丧，“功成名就，不拘是什么方式，只要能站在高位，对他们来说，我心里是怎么样的想法，都是无所谓的吧。” 苏恒嘴角有些讽刺的笑了笑，“所以人常说，商人重利，可不是，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当成为商品在牟利。” 许文达这一次没说话，不在其位，或许真的无法体会到当事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苏恒说道，“许兄，我们时常说，学而优则仕，在学堂里读书做学问，但是做官，就真的那么好么，我苏恒自认没有那个胸怀天下的心性，怎么去入仕为官，匡扶社稷？” 许文达说道，“那就做学问啊，朝中又不是没有这样的官员。” 而另一边，许婉笑着跟佟雪说着苏恒的事情，“大嫂，那个公子真是有趣。” 佟雪看见许婉笑靥如花，心中一动，这两个人感觉也是不错的啊，于是出声问道，“怎么了？” 许婉打趣的说道，“说是特地去仙来阁给我们买了仙来阁的特产。” 佟雪有些忍俊不禁，她大概能想到苏恒的表情，想想就觉得有趣，“人家也是有心。你倒是去打趣别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佟雪问道，“你觉得苏恒跟婉儿合适么？” 许文达几乎没有思考，就直接说道，“苏恒秉性不错，为人正直，但是不合适。你也知道。他家里头想靠着他彻底改变现在的地位。一心的想让他娶一门贵女的。” 许文达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我就算中了举人，哪怕我幸运的明年通过了殿试。都入不了苏家的眼，更何况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 佟雪点点头，只要想到退婚的这件事传来，针对许婉的那些流言蜚语肯定是铺天盖地的。所以才想着看能不能快点定下来，免得受那些挂落。她也是着急了，婚姻大事，总要慢慢来，“那再看看别人吧。” 两人沉默了半晌。却都没有睡着，许文达在外面几日，已经习惯了跟佟雪紧挨着入睡。现在回到这样，最近几日总觉得有些难入睡。 听到旁边不停的翻身的声音。许文达问道，“你也睡不着了么？” “嗯。” 许文达伸出手，探向佟雪的方向，“婉儿的事情莫要着急，姻缘这个事情，真的是要看缘分的，许是我们婉儿缘分未至，再说婉儿也还小。” 感觉到许文达的手，佟雪伸出手来，在许文达手上拍了一下，“大冷天的，乱动什么，不冷啊。别冻坏了，到时候还是折腾我们。” 许文达立刻借着梯子就下，“是有些冷，你要不要靠过来一些。” 佟雪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你一个读书人，耍起流氓来，毫不逊色啊。” “哈哈哈……”许文达开心的小了两声，“读书人也是人，而非圣贤啊，夫人要拒绝为夫的请求么？” 佟雪躺在原地并没有动，不仅这样，还往杯子里钻了钻，又离得远了些，“我可不冷，对了，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前几日婉儿告诉我，佟玉的亲事吹了。” 许文达觉得现在这个气氛说这件事，真是太煞风景，“跟我有关系么？” 佟雪叹了一口气，“但愿没关系吧。” 许文达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本就无关。你已是我许文达的妻子了。” 佟雪哼了一声，“我就怕有人看着自己嫁不出去了，又想起你来了，想着要跟我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共创一段佳话呢。” 许文达的声音里有几分恼意，“我既然允了你，只娶你一人，便会说话算话。” 佟雪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然后下一刻自己就落进了一个怀抱里，佟雪顿时大惊，“唉唉唉？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许文达紧紧的箍着佟雪不给她动，然后凑到佟雪的耳边说道，“既然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啊。” 两人本来是两床被子，许文达现在却是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头，将他的那一床被子盖在上面，将两人都盖住。 “你这么倒腾，也不怕着凉。”说完了之后，佟雪才惊觉自己管他着凉不着凉呢，伸手捶了许文达一拳头，小声的嘟囔着，“流氓。” 许文达倒是想要矜持一点，但是他不进一步，佟雪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们两个的距离怎么才能拉近，“跟自己的妻子，做一回流氓也罢。” 佟雪推了推许文达的胸口，“你这样，不热么？这还烧着炕呢。” 许文达的胳膊又紧了紧，“不热，这几日不搂着你，我都睡不好了，我觉得在青阳府的时候，我们两个距离就刚刚好。” 佟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大概这样盖着两床被子，真的是太过了些，她会睡不着的，却没想到，竟然没有多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所以说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竟然觉得许文达这样睡在她的身边，丝毫没有什么不正常。 听到佟雪传来细微的鼾声，许文达在佟雪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雪儿，信我一回吧。” 虽然佟雪听不到，但是许文达说的格外的诚恳。 许文达抱着佟雪的手臂松了松，想要换个舒服的姿势，抬腿就碰到了佟雪纤细的小腿，只觉得相触之处热的紧，竟然觉得下腹一紧。 许文达顿时僵住，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早已懂得人事，看着佟雪的苦笑，佟雪竟然一语成谶，他现在真的觉得有些热了。 可是要说回到刚才那种状态，许文达又有几分舍不得，真是纠结，许文达觉得今日恐怕更睡不好了。(未完待续。) 107 许文达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往外挪了挪，直到碰不到佟雪，人已经到了被窝的边缘，外面的冷气透进来一丝丝，这才感觉热度降了一些。 许文达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不该过来，现在弄得有些骑虎难下。 第二天佟雪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想到昨天晚上许文达言行举止，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烧，这个人白日里风光霁月的，怎么到了晚上，却完全变了画风。 佟雪穿好衣服，出了门，就看到许文达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嘛，佟雪好奇的问道，“大早上的，站在院子里不冷么，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佟雪早上要做饭，在家里头自然是起的早的，往日里佟雪起来的时候，许文达才会跟着起来开始温书，今日佟雪醒过来的时候，许文达却早早的起床了，还是很难得的。 许文达转过头看着佟雪，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胡说八道，“昨夜休息的甚好，一大早就神清气爽，所以就醒了。” 佟雪看着许文达眼下有些青黑，眼角眉梢看着也是疲累的，眉头一挑，“是么，你看起来可不像是睡得很好的样子，都出黑眼圈了。” “……” 佟雪指了指屋里，“你要不要再回去睡会儿，等早餐做好了，我再叫你。” 许文达微微的点点头，在佟雪促狭的目光里无比镇定的走回了房间。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心里头都要斗争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像那天晚上那么做，只是默默的把佟雪的枕头放在了他的旁边。 佟雪自然注意到了许文达的动作。也没说什么，既然说了要做夫妻，虽然现在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总归会有一天走到那一步的，她也无需那么矫情，也就顺水推舟了。 冬日里，自然是免不了下雪的。 佟雪虽然生在北方。长在北方。但是后来到了南方工作定居，很多年都没见过下雪了。 这一日，推开门。佟雪就看到外面已经被雪染白了，天上还在不停的往下飘，鹅毛片一样的大雪，一层一层的盖在地上。 这几日天气一直不好。冷的不行，天也阴阴的不见太阳。佟雪前几日还跟许文达嘀咕呢，该不会是要下雪吧，没想到果然过了几天，这雪就落下来了。 佟雪先去检查了家里头的鸡棚。看到鸡都还好好的窝在里头，把鸡棚上面的雪清扫干净，免得等会儿太重。给压塌了。 然后拿着大笤帚将院子里的能够没过脚的雪都扫了起来，堆在了院子中央。卷着院子里的土被扫起来，显得有些不太干净。 不过佟雪还是童心大作，将雪堆成了一个雪人形状，用铁锹拍的严实了，想着这雪反正还会继续下的，到时候再盖上一层干净的，看起来也是个白生生的雪人了。 这个雪下的大，说不定的等会儿他们出来吃饭的时候，雪人就成了。 佟雪在锅上煮了粥，蒸上馒头，出门团了个小雪团，两只手冻得有些红，然后钻回房间里，看着正准备穿衣服的许文达，用前所未有的敏捷的速度，蹭的一下子蹬掉了鞋子，跳上床，然后伸手就将两只冰冷的小手捂在了他的脖子上，其中一只手里头还有一个小雪团。 佟雪刚才在外面逗留的太久，冻的脸上红扑扑的，现在一下子到了暖和的屋里，脸上显得更加红了。 佟雪很是欢快的冲着被冷的呲牙咧嘴的许文达说道，“许秀才，外面下雪了，来给你感受一下。” “你……”许文达刚才醒来的时候听到佟雪在外头扫雪，就知道下雪了，想着穿衣服起床去帮忙，没想到佟雪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了这么一下，真他妈的凉啊。 雪团接触到皮肤立刻就化成水弄得许文达整个脖子湿湿的，不过佟雪还是懂的分寸的，只取了一下团雪，面积倒是不大，许文达伸手把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抓下来，刚才他可感觉到了，这一双手可是跟雪一样冰冰的。 许文达将两只手握在手里头，刚从被窝里头拿出来的手很是暖和，想要把佟雪的手给捂热了，许文达看着佟雪一副偷袭得逞的傻乐的表情，板着脸说道，“胡闹。” 许文达看着这么活泼的佟雪，只觉得头隐隐的觉得有些疼，眼前的这个因为下雪能兴奋成这个样子的孩子，真的是那个一进门就显得成熟稳重的许家大嫂吗？这个转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若是原来佟雪看到许文达这么一本正经，心里头还真有几分犯怵，可是现在，这些天，她已经看明白了，许文达也就是表情看着严肃一些，其实就是纸老虎啊。 所以佟雪就这么坦然的使坏，还丝毫的不担心。 因为有佟雪的插曲，两人又在床上墨迹了一会儿，这才起床，看着外面白雪皑皑的样子，许文达感慨道，“瑞雪兆丰年啊。” 大早上醒来，许文昭和许静就看到了自家院子里头正中间堆着一个雪人，说是雪人，其实就是一大一下两个雪团，大的上面还插了一把扫帚。 但仅仅是这样，也让两个小的高兴的不行，拉着佟雪的手直叫唤，“大嫂，院子里的雪人是你堆的么？” 佟雪笑着点点头，“对啊，好不好玩？” 许文昭拍着手叫着好玩，然后直接就冲进了雪里头，许静也跟着追了过去，许婉在后头喊着，“你们两个小的，别去雪里头，衣裳湿了没有换洗的。” 佟雪出声说道，“都是雪，拍掉就没了，再说了，就算湿了衣裳，炕上暖和，穿着秋衫也无妨，难得有雪，让他们乐呵乐呵呗。” 佟雪一边说着，一边也跟着两个小人冲进了雪里头，团起一小团，就砸在许文达身上。 许文达眉头微微一皱，淡定的把身上的雪掸干净了。看到许文达竟然没有生气，许文昭觉得受到了佟雪这个榜样的指引，也学着佟雪的样子，拿着雪团就往许文达身上丢。(未完待续。) 108 许文达虽然站在屋檐之下，但是身上又多了一个雪团，许婉有些担心的看着许文达。作为一家之主，许文达还是在家中还是很有威严的。 在加上许文达生病的原因，家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没有人敢闹他。 可是今天，在佟雪的带领下，许文昭玩的不亦乐乎，就连许静也默默的朝着许文达身上丢了一个，让一旁看着的许婉忍俊不禁。 佟雪看着许文达一阵皱眉一阵无奈的表情，乐得哈哈大笑。 听到佟雪的笑声，许文昭转过身来，对着她丢了一团雪球，佟雪不甘示弱的丢了回去，刚下的雪非常的松软，捏成的雪球砸在身上扑簌就散开了，也砸不疼，所以佟雪没有什么顾忌。 三个人一片混战，许婉在一旁看着有些羡慕，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许文达看着许婉一副我很想去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婉儿，你也去吧。” 许婉一听，如同出笼的鸟儿一样冲进了院子，想着刚才弟弟妹妹们的壮举，忍不住也朝着许文达丢了一个雪球。 于是等到许文远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一片混战，而他大哥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安静的似乎还有些满足的看着院子里的情形。 院子里银铃一样的笑声不停的传来，不仅响彻在院子里，也响进了许文达的心里。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许文达喊了一声，“好了，别闹了，在闹下去。要着凉了，赶紧回来吧。。” “哦。”佟雪其实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适可而止，还带着两个小娃娃呢，总不能让两个孩子受了凉。 刚才在院子里跑的出了一身的汗，一点不觉得冷，直到都进了屋。这才觉得手上热热的。 佟雪让许婉帮着先把许文昭和许静弄干净了。这才开始收拾自己。 许文达看着排排站着的四个人，尤其在佟雪身上停了一会儿，然后认真的说道。“刚才玩的开心吧！” 佟雪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危险的信号，警惕的看着许文达，没有说话，许文昭倒是欢快的点了点头。“开心。” 当然最开心的是，他们砸了大哥。大哥竟然没有生气，真是好好玩。 许文达随即说道，“既然这么好玩，文昭。你就这件事情写个文章吧，今天之内，写完了给我看。” “大哥……”刚开始的时候还无比明媚的笑脸。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文章？那天只是听大哥随意的说了一下文章怎么做，他就头晕了。根本不懂写，这绝对是为难他。 许文达又扫了一眼其他三个人，直接说道，“至于其他人，每人写一个时辰大字吧。” 佟雪和许婉齐声问道，“我也要写？” 许婉小声的嘟囔着，“大哥不是说我学的已经够了，不用在读书了么？” 许文达轻飘飘的看了许婉一眼，“此一时彼一时。” 佟雪不停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许文达，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无辜一些，“我呢？” “你……”许文达的语气顿了一下，让佟雪充满无限期冀的把心都提了起来，结果许文达说道，“你当然也要写，或者你更愿意写文章？身为长嫂，带着弟弟妹妹撒欢了一早上，我觉得你才是最需要写字修身养性的那一个。” 佟雪伸手不着痕迹的扯了扯许文达的衣袖，态度十分诚恳的说道，“相公，我错了。” “嗯。”许文达抬脚转身，只留下两个字，“晚了。” “小气鬼。”佟雪气得躲了躲脚，这完全是报复啊，天知道毛笔字为什么那么难写，写两个小时，简直就是酷刑。 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佟雪带着三个弟妹被许文达拘在屋子里头完成今天布置的东西，就听到外面敲敲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 佟雪本就没有专注在写字上，听到声音，立刻竖起耳朵，看向许文达，“相公，外面这是怎么了，我去看看吧。” 许文达眉头一抬，眼睛扫了佟雪一眼，佟雪看着那个警告的眼神，立刻像是被老师逮到的使坏的学生一样，乖乖的坐回原地。 但是心不在此，佟雪坐了没一会儿，就又直起身子，“相公……” “怎么了？” 佟雪憨憨的笑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慢慢的往门口挪，“我就是觉得坐得脚麻，起来动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传来，“请问这可是许文达家中么？” 佟雪顿时觉得如释重负，立刻冲了出去，看到门口两个人穿着差役的衣服，手里头拿着一个锣，佟雪点点头，“正是，你们是何人？” 其中一个人敲了一下手中的锣，笑眯眯的说道，“咱们是来给公子报喜的，许相公中了举人了。” 佟雪眼睛倏的一下瞪大，眼睛里满是喜悦，虽然许文达总说他必能考中，但是考试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多必然，没想到竟然真的中了，“你说我家相公考中了？” 另一个人也赶紧补充了一句，“正是，许相公乃是乡试放榜第五名，是有大才之人啊。” “多谢二位了。”佟雪赶紧招呼听到外面声音出来的许文远，“文远，快去给两位拿些车马费和茶钱。” 两个人一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他们这翻山越岭大雪天气跑来报喜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些举人门的赏钱。 许文远心里高兴，就多装了些铜板，一个简单的荷包里头装的沉甸甸的，两人接过荷包，掂量了一下重量，作揖行礼，“谢谢夫人，谢谢公子了，我们还要往下一家，这就先走了。” 佟雪兴冲冲的冲进房间之中，看着许文达还是一副淡定看书的模样，问道，“相公，你听到了么？” 许文达没动，佟雪又凑近了说了一遍，“相公，你中举了。” “嗯。” 佟雪以为许文达对此事没有反应，没想都许文达抬头说了一句，“雪儿，你的大字还没写够呢。”(未完待续。) 109 许文达看上去不悲不喜的，好似中举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现在这样激动的时刻，难道不应该把这些琐事都抛在脑后么，佟雪不满的嘟囔着，“你还记得呢。” 许文达中举了，这个消息，对于许家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颗重磅的欢喜炸弹，每个人都很高兴。 唯独当事人看起来颇为冷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态坦然，听到佟雪的话才缓缓的抬眼，“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健忘的人么？” 佟雪嘟着嘴吹了一口气，简直恨不得上去揍两拳。 佟雪趴在桌上，下巴垫在手上，“我听人说，人生之四大喜，最让人开心乃是金榜题名时，值此时刻，难道不是应该免了我们的大字么，人家皇帝家里头遇到个喜事，还讲究大赦天下呢。我们就是丢了你几个雪球而已，至于吗？” 许文达这次连头都懒得抬了，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慢吞吞的说道，“当然。底下的弟弟妹妹可都看着你呢，你不得做个榜样？更何况现如今只是中了举人，离金榜题名还远着呢。” 佟雪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三个人，三个人正在偷偷的看着她，看到她的目光，又立刻低下头，把目光缩了回去，佟雪无奈的坐回原处，“好吧。”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许婉一个脑袋凑过来看佟雪的字，“大嫂你写的什么啊？” 看就看吧，许婉还念了出来，真是让佟雪有些猝不及防，“许文达大……” 佟雪立刻将自己写的东西挡住了，她此时此刻根本无心写字。但是迫于无奈只能坐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都写了出来，佟雪写的字正是许文达大混蛋。 许婉的视线里多出一只胳膊，挡住了下头的字，好奇的问道，“大嫂，你怎么挡住了。大什么？” 然后佟雪就看到除了许婉之外。还有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佟雪以前觉得这眼神可爱的紧，现在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许文达还在这儿呢，她要是敢说出来，今天估计要壮烈牺牲了。 佟雪冲着三个人挥了挥手，“去去去。小孩子家的，别管那么多。” 许文达就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佟雪的面前。“正好为夫我也想知道你写了些什么？” 佟雪看了一下自己的写的字，挡的还算严实，从许文达的角度应该看不到，于是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我能写什么，当然是些相公大才之类的仰慕之语。” “是么？”许文达看着佟雪的那个表情清楚不过了，虽然不知佟雪写了些什么。但总归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于是许文达又补了一句。“那正好，这些话我爱听，就有劳夫人再多写半个时辰吧。” 这一刻，佟雪确定，她感受到了来自身边的三道同情的目光，佟雪无力的趴在桌上，“自作自受啊。” 等到写完一个半时辰，佟雪觉得自己的手要断了，整整三个小时的毛笔字，简直是酷刑。 到了晚上，佟雪觉得自己简直不想理会眼前的整个人了，自觉主动的把自己的枕头往炕头边上挪了挪，也不像平日里一样，还会跟许文达说几句话，直接就钻进了被窝里，埋头就睡。 许文达把自己的枕头朝着佟雪的方向动了动，眼看着两人的距离又靠近了，佟雪又往外头挪了挪，然后就感觉到一只手在被子外头揽住了她，头顶上传来许文达的声音，“生气呢，再往外头挪，就掉到炕底下了。” 佟雪听了许文达的话倒是不动了，不过还是不说话，“你跟我胡闹，我们夫妻之间，我何曾说过你，你倒是好，知道带着弟弟妹妹们胡闹了，越来越没规矩。” “我……” 接着许文达又说道，伸手在佟雪的额头上敲了敲，“不过让你写了会大字，还都写是骂我的话，你当我不知道你写的都是些什么么，你倒是怨念颇深，脾气很大啊。” 许文达的声音里头倒是有几分包容，这么一说，弄得佟雪倒是不好意思再发脾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到怀里头的佟雪温顺下来，许文达也松了一口气，自从写完字，佟雪可是还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呢，满脸上都写着，我在生气，现在总算是气顺了。 许文达知道佟雪没有睡，于是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佟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回答，“我在想我要不要跟你去都城赶考。” 许文达的手明显的一僵，他潜意识里头是觉得佟雪会陪着他去的，毕竟当日去青阳府，也是佟雪主动要求的，那段时间，他跟佟雪的相处非常的愉快。 可是现在佟雪这么说了，显然是没有做好跟自己一起去的打算，一时间，许文达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沉默。 黑暗里头的沉默总是能带来困意，佟雪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但是许文达却被佟雪的话说的有些睡不好。 佟雪当然也是想要见识一下都城的繁华的，但是现在可是大冬天，路途遥远的，想想就觉得一定很辛苦。已经习惯了几个小时就能从中国的南边飞到北边的佟雪，实在没办法想想一个多月都在持续赶路是个什么情形，不过肯定不会舒服就是了。 而且前去京都花费甚大，两个人的盘缠相比较一个人，肯定是更大的。这一去就要去半年，家里头的银两，怕是有些不够。 出于头天晚上佟雪的话，许文达今天的脸色看起来还不如昨天愉快，结果没想到佟雪一开口就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许文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过几日吧。等雪停了，总不能冒雪赶路。” “下雪了，路上不好走吧。” “嗯。”许文达不曾去过都城，不过也曾听人说起过，“去都城走水路更方便也更快一些，但是现在这个天气，水路根本没法行船，只能走陆路，是会辛苦一些。”(未完待续。) 110 佟雪盘算了一下家里头的银子，这些日子不声不响的，竟然也攒了六七十两了，她那里还有一些，凑个整数还是没有问题的。佟雪不知道都城的物价是什么样的，不过想想以前的北京，想着应该也是寸土寸金，花费不小的地方。 这些银子都给许文达带上，应该差不多能够他半年生活了吧，至于自己，还是不去了。 佟雪想到跟许文达一起参加科考的苏恒，“也不知苏公子中了没有。” 许文达说道，“以苏兄的才华，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等雪停了，说不定苏兄就来报喜了。” 佟雪点点头，“若是中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我们也省得担心。” 听到佟雪这么说，许文达心里头还是有些不适，“想好了，不跟我去？” 前次去青阳府的时候，家里被许文远照顾的很好，所以离开家前去科考，许文达是放心的，还想着以后他两人离家，也没有了后顾之忧，结果佟雪根本没打算跟着去。 佟雪点了点头，“嗯，盘缠已经准备好了，一百两，路上不要委屈了自己，行李我这几日再帮你收拾收拾。” 许文达点点头，“好吧。” 佟雪觉得许文达今天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直到到了晚上，许文达并不像是往常一样，跟佟雪分开两个被我睡觉，而是硬生生的跑过来跟佟雪挤在一起，许文达的嘴凑到了佟雪的耳边，“雪儿。” 佟雪只觉得耳边响起许文达的声音，耳朵一阵酥麻。这语气跟平日里的许文达很是不同，佟雪只觉得一阵陌生的麻痒窜向脊背，顿时手脚有些僵硬，不听使唤。 佟雪低声的应了一声，“嗯？你能不能不要靠的我这么近。” “不行。”许文达揽在佟雪腰上的手紧了紧，“雪儿，本来我是想遵从你的意愿。但是我不想放你走了。” 佟雪听许文达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呢，我没说要走啊？” 许文达听到佟雪这么说。心里并没有放宽，只要一想到他不知道佟雪从哪里来，最终会到哪里去，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之前两人一直弥漫着暧昧的气氛，让许文达一直下意识的忘记了这个问题。 但是现在佟雪说不同他一起。弄得许文达心里头那种不安又都冒出来了，他这一走，就是半年，半年之后。再见到佟雪，两人还会跟之前一样么？ 许文达不敢保证，所以他做了决定。“我想跟做夫妻，真正的夫妻。” 佟雪现在不过就是个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姑娘。虽然这些日子养得好了，胸前总算不再是一马平川，看着稍微有了些弧度，然而那也并不比旺仔小馒头要大上多少，竟然还能让许文达有这种想法？？？ 虽然在古代，她这个年纪嫁人的也是不少，佟雪也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日的，不过佟雪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孩子呢，佟雪抬脚揣了许文达一脚，“禽兽，犯什么浑呢，滚回自己的被窝去。” 许文达这一次却没有动，紧紧的抱着佟雪，低头就亲住了佟雪正准备说话的小嘴，一股陌生的气息迎面袭来，佟雪脑子里头轰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她从未如此强烈的感受到许文达的气息，整个人完全不会动作，静静的躺在那里，任由许文达作为。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佟雪只觉得身上的人不停的在自己身上这里磨磨，那里蹭蹭，身上热得有些发软，随后就感觉到身下的疼痛，佟雪趴着许文达肩膀狠狠的咬了一口。 许文达闷哼一声，心道，佟雪这一口咬的真是太狠了，这一口差点要得他缴械投降，不过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许文达怎么可能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放弃。 许文达到底还是做到了最后一步，趴在佟雪的身上喘着粗气，嘴里呢喃着佟雪的名字。 许文达默默的躺在了佟雪的身边，有些不敢去看佟雪的反应，直到听到佟雪睡着，许文达这才伸出手摸着佟雪的脸颊，只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看着像是流过眼泪的样子。 许文达摸在佟雪脸上的手一滞，“雪儿，抱歉，我怕，等我回来，你却不再是我的了。” 许文达把佟雪紧紧的搂在了怀里，“雪儿，等着我，我定拼尽全力博一个功名。” 头一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第二天，佟雪理所当然的起得晚了。 许文达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上头两排整齐的红色牙印，中间的地方还看着出血了，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许文达笑了一下，在佟雪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起床穿好了衣服。 许婉趴在门口，看到自家大哥已经穿戴整齐，而嫂嫂还躺在床上，心中很是诧异，自从嫁入许家，佟雪还没有睡得这么晚呢，今日她也是早上去厨房帮忙做早饭，没见到人，这才跑过来看看的。 许婉看着睡得深的佟雪，有些担心，“大哥，大嫂她怎么了，不舒服么？” 许文达想到昨天的事情，耳根稍微红了一下，然后嘱咐道，“昨儿睡得有些晚，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早饭你自己做吧，不用等你大嫂了。”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许婉这才放心，自己跑去灶房了。 佟雪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许文达放大的脸就在自己的眼前，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先是觉得有些臊得慌，毕竟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然后想到昨天许文达那个强硬的态度，心里头就有些来气，伸手探过许文达的枕头就往许文达的脸上丢，“许文达你个混蛋。” 许文达松了一口气，既然佟雪还有心情骂他，想来心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赶紧抱住枕头，“小点声，这个点，家里头的人可都起来了，再大声些，就都听到了。” 佟雪蹭的一下子坐起来，身上凉凉的感觉让她猛的意识到，她现在可是未着寸缕，立刻又躺了回来，“我要穿衣服了。”(未完待续。) 111 许文达看了佟雪一眼，没掖住的被角露出一抹白皙的皮肤，心头有些遗憾，昨日夜中，虽然触摸到了，却不曾亲眼所见，“你现在，还怕我看啊？” 佟雪怒瞪着许文达，只可惜只裹着一层被子，实在是显得没有气势，倒像是一直被惹毛的松鼠，“滚，滚出去。” 许文达看再待下去，佟雪真的要生气了，这才不舍的看了一眼，然后走了出去，小心的把门关好，站在门口看着还在下的雪，天上的云已经开始散开，雪也不同前几日那么大了，零零星星的一点点，这天，要放晴了。 佟雪慢吞吞的穿好衣服，下炕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适，忍不住又在心里头骂了许文达几句，刚出门，就看到许文达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许文达回过头来看着佟雪，佟雪站在门里，许文达站在门外，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佟雪觉得此时此刻的气氛，真的是迷之尴尬。 好在许婉这个时候走了出来，看到佟雪站在门口，紧紧的拉着佟雪的手，“大嫂，你醒啦。早上看到你还没起床，吓了我一跳。” “我没事。”佟雪摸了摸许婉的头，“不用担心。” 许婉拉着佟雪的手，快步的朝着灶房走，“大嫂去吃早餐吧，我们都吃过了，就等你和大哥了，我都在火上给你们热着呢。” “嘶……” “慢点。” 佟雪和许文达同时发出声音，许婉一下回头，就看到佟雪一张脸都皱起来了，刚才步子迈的太大。许文达则是一脸担心的看着佟雪。 许婉一副还在状况之外的样子，许文达眉头微微一皱。“婉儿，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女孩子要贞静，不要毛毛躁躁的。” 许婉很无辜的看着他大哥，“大嫂，大哥，你们两个今天早上看起来都怪怪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佟雪和许文达听到许婉的话。齐齐的顿住，耳根已经红透，佟雪摆了摆手。“没事，吃饭吧。” 这一顿饭吃的很安静，佟雪彻底贯彻了食不言的精神，虽然平日里吃饭的时候说话也不是很多。但是今天这安静的可怕的气氛，让许婉觉得这两人变得更加的古怪了。 知道吃完饭。许文达把筷子一搁，这才开始说话，“婉儿，今日你去收拾碗筷吧。我跟你大嫂要说些事情。” 佟雪跟着许文达走进了房间里，忍不住问道，“你有事跟我说？” “坐着吧。” 佟雪大概知道许文达的意思了。想让自己歇一会儿，就算今天休息的再久。也弥补不了她昨天晚上受到的心理创伤啊，幸好她有一颗二十好几的心，要不然不得在幼小的心里留下阴影啊。 许文达中了举人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青山村，青山村都多少年都没有出过举人了，这简直是一件足以载入青山村史册的大新闻。 即使是外面的风雪也阻挡不了这个消息在村里沸腾了，“文达，里正来了。” 佟雪赶紧把门打开，把里正迎了进来，“全伯，这大雪的天气，您怎么来了？” 许定全带着一脸真诚的笑意，“我这不是听说你中了举人，来恭喜你来了么？” 许文达礼貌的说道，“谢谢全伯。” 今天看到许定全过来，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许文达想到他当日请许定全帮忙之时许下的承诺，“全伯，这房子我既然当初允了你，就不会食言，只是我近日就要进京赶考，此事能否等我回来再说。” 许定全一听就知道许文达误会了他今天的来意，“当然，这个不着急。” 许定全搓了搓手，有些局促的说道，“我此次来呢，是想跟你说说田地的事情。” “田地？” 许定全直接说道，“我知道你们家的田产很少，不知道能否将我家的地挂在你的名下。” 佟雪顿时就明白许定全想做什么了。在她以前的世界里，有句话叫穷秀才富举人，现在这个世界也差不离。 当朝考中了举人，能得到百亩田地的田税豁免，那可是一大笔钱呢，只是许家的地并不多。 有免税的份额，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土地，就有人想着占这个便宜，于是就有人将地挂在举人的名下，可以免掉田税，再给一部分收益给举人，算是互利互惠。 这几乎形成了一种传统，只要中举，就有人上门来要求将地挂在举人门下。主要是这些地通常都为白契，没有官府的红契，契书在谁的手里，这地就是谁的，倒也不用担心举人会上门侵占。 佟雪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这才中举没有几日，就有人上门了。 许定全这么做自然是有考虑的，这中举之后，马上就是会试殿试，那可是要去京都的，千里迢迢，谁知道在明年收税之前，许文达能不能赶回来，若是不能在这之前敲定好，明年搞不好就要多交一年的税，那可是不少粮呢。 许文达想都没想就点头同意了，“既然全伯开口了，我自愿意效劳。” 许定全听到许文达应允，心里头高兴，立刻说道，“文达，你可是帮了全伯大忙了。” 送走了许定全，想着一开始她刚嫁入许家的时候，见到许定全时他的态度，一副，我就是不想理会这些麻烦的样子，再看看现在，就有些唏嘘，人真是个善变的动物，佟雪眉头挑了挑，“啧啧，全伯这前倨后恭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了吧。” 许文达也感慨了一句，“世人皆是如此，这就是世态炎凉，如夫人一般明知我是行将就木，将死之人，却依然愿意留在这个家的，唯一人而已。” 佟雪听着有些脸红，她还真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当日也是为了自己，更趋所需罢了。 佟雪看着许文达，正好看到他认真的凝视，似要把自己的心神都要吸进去一般，佟雪眨了眨眼睛避开了许文达灼热的目光，调侃的说道，“许举人，快说说，现在是什么感觉。”(未完待续。) 112 许文达坐回到书桌之前，非常认真的说道，“夫人，我想我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我现在觉得人生四大喜，最喜之事，实乃洞房花烛夜。” “流氓。” 半日之后，太阳高照，外面的零零落落的雪也没有了，佟雪看着外面还是有些刺目的白，说道，“雪停了。” 佟雪的声音里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许文达听出来了，雪停了，他也应该准备要去赶考了，“嗯。” 佟雪和许文达两个人站在屋檐下，半晌没有说话，然后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未见其人，便闻其声，“许兄，我又来了。” 苏恒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恭喜，“我可是听说许兄考了个好成绩。” 许文达笑着把苏恒迎了进来，“苏兄考的如何？” 苏恒笑着说道，“总算是中了。我本想着不如就在家里等着结果，结果放榜之前，我爹娘非要将我送回青阳府，我还参加了那日的鹿鸣宴。鹿鸣宴上上了许兄，真是失色不少啊。” 许文达听苏恒这么说，只是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谬赞了，鹿鸣宴上自然是人才济济的。” 苏恒却是显得极为认真，“我看你的文采就不比那解元逊色。” 许文达笑笑不语，人有亲疏之别，苏恒跟他熟悉，会这么觉得，无非是带了主观色彩，一府解元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苏恒继续又说了一句，“我听说郑豫也中了，除了早已经回乡的考生，凡是还住在青阳府的人基本都去了，可是他家就住在青阳府。却没有参加鹿鸣宴，你说奇怪不奇怪。” 许文达的确是觉得郑家那一家都看起来有些邪性，不过这些都跟他无关了。 婉儿的亲事的事情才刚在村里头传开几日，他就中了举人，倒是没有多少人在议论许婉的事情了。 苏恒接着问道，“等过几日，我就要去都城了。不知道许兄是否要与我同行。” “正好。” 苏恒看了一眼在灶房里头准备吃食的身影。然后问道，“此次出行，嫂子也一同前去么？” 许文达摇了摇头。“此去一路颠簸，路上艰辛，只我一人去。” 苏恒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却也送了一口气，“那岂不是很长时间都吃不到嫂子的手艺了。不过这样也好，若是有嫂子在，我同你们一路同行，还真有些放不开手脚。” “嗯。” 在许家吃了一顿饭的苏恒。心满意足的走了，说是五日之后，两人相约去赶考。让佟雪帮他们准备些路上的干粮。 佟雪自然应允。 佟雪心里头盘算着路上该带些什么吃的，能保存的久一些。心里头一直想着事情。手上的做女工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 其实佟雪也没做什么，她的手艺她自己最清楚，根本不怎么能见人，现在动手也只是为了给许文达的衣服上逢几个口袋。 以前曾经有人告诉过佟雪，出远门，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把钱放在同一个口袋里头，免得发生了什么意外，钱不见了，整个人就懵了。 佟雪觉得这句话对现在的许文达特别的适用。所以在许文达的每一件衣服里面都缝了一个口袋，虽然丑是丑了些，但是在衣服里头，外面也看不到，重点是安全啊。 佟雪把东西都整理起来，“你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银票我缝在了棉衣里面的袋子里，其他的碎银子，分别装在了不同的口袋里头。” 许文达看着知道了他什么时候要走，就开始不停的忙的佟雪，许文达紧紧的把人抱在怀里，嘴唇印在佟雪的额头上，嘴里轻声的呢喃着，“雪儿。” 佟雪双手撑着许文达胸膛，尽量让自己离得许文达远一些，然后警惕的看着许文达，“许文达，你想干什么，我还疼着呢。” “你这丫头。”许文达看着佟雪这个样子，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伸出手，曲起食指在佟雪的脑门上敲了下，“你这颗小脑袋瓜子里都想什么呢？” 佟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冲着许文达翻了个白眼，“还不是被你影响的，现在倒是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五日之后，苏恒如约而来。 许文达看着站在门口的佟雪，眼神不舍，只说了一句，“我走了，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佟雪用力的点点头，眼睛有些红，不想让许文达看到，只能低着头应着，“嗯。” 许文达在佟雪对着他的发旋上摸了摸，跟苏恒一起走了。 佟雪抬头看着慢慢变小的马车，心里怪不好受的，这么多天，她早就已经习惯许文达在她身边，现在走了，总觉得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月，许婉突然咋咋呼呼的跑回来跟佟雪说道，“大嫂，我今天在外头听到一个消息。听说是你那个堂姐又出幺蛾子了，说她不见了。” 佟雪诧异，佟玉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就在村里头怎么会？“不见了？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许婉非常用力的点点头，“真的都从佟家庄传到我们村里头来了，很多人说她跟人私奔了，因为心里头有了汉子，所以才推拒了县城里富户的亲事，现在佟家的声名可是不太好呢。” 佟雪其实一直在等着佟家出些什么事，毕竟许文达中举的事情在这一片都传遍了，佟家现在还能坐得住，佟雪还是有些诧异的，可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时候不见的？” 许婉说道，“听说大约有十来日了。” 半个月之前，许文达跟苏恒一起走了，佟玉一直安安静静的，其实是在这里等着放大招吧，佟雪感慨了一句，“她倒是会找时间。” 许婉一头雾水的看着佟雪，“大嫂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佟雪摇了摇头，“佟家人的想法我向来想不通，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是随便猜猜，但愿不是如我所想吧。”(未完待续。) 113 过了几日，许文远来找佟雪说道，“大嫂，仙来阁刘掌柜想要加大购买新鲜青菜的是数量。” 佟雪相爷没有想就直接拒绝了，家里头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根本没有那个大量种植的条件，现在能隔几天就能提供一批，就已经非常的勉强了。 佟雪说道，“告诉他，没有。我们家里头哪里还有地方种这些东西。” 过了一会儿，佟雪把许文远叫住，然后嘱咐道，“把种植方法卖给他，让他少来烦我们。” 许文远犹豫了几分，刘掌柜自然是比他们要有权势的多的，万一这刘掌柜扩大了种植的规模，他们可就少了一个收入的来源了，“这样好么？” 佟雪说道，“这些青菜就是放在气温合适的屋子里头，本身又没有多高的技术含量，告诉他也无妨，再说了，日子久了，他们总是能琢磨出来的。再说了就算他们种了，我们家的菜也会继续收的，总归不过是卖我们个人情，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刘掌柜是个通透的人，肯定不会因为就跟我们断了往来。” 许文远听佟雪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也好。” 过了几日，许文远又从仙来阁那里拿了二十两银子回来，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锭，佟雪心中暗暗赞赏，许文远是个经商的人才啊，看多有奸商的潜质，就这么个简单的法子，就换了这么多钱回来。 又过了两日，刘庆福亲自来访了，一进门，也不谈生意，就邀功一般有几分得意的说道。“许娘子，我记得你上次问我有没有形状奇特的辣椒？” 佟雪听了眼睛一亮，辣椒啊，她早就想吃了，水煮肉片，毛血旺，全红锅。都是佟雪以前的心头挚爱。来了这里，都已经快记不起味道是什么了。 所以听到刘掌柜这么说，佟雪的眼睛里的光芒简直根本挡都挡不住。“对啊，刘掌柜见到了？” 刘掌柜从外面的车上搬进来一盆植物，搁在桌上，说道。“我这不是到了年底了，今年不仅没有亏本关店。总体算下来还有盈利，所以有幸去京都跟东家说说今年这铺子里的事情，对一下总账，汇报工作。然后我就看到了这东西，我看形容跟你描述的差不多，就恳请东家给我带回来了。” 整株植物的叶子已经枯黄。看着也掉了不少，实在算不上美观。但是顶上那一簇鲜红的直立朝天的辣椒，分明就是再说明，这就是佟雪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 辣椒啊。 佟雪有些控制不住的着急的问道，“就是这个，你在哪里找到的，还有多少？” 刘庆福立刻夸张的一拍大腿，“我说姑奶奶啊，这个据说是南洋来的，难得的不行，我们东家只当个稀罕盆栽养着，你还想要多少？” 过了一会儿，刘庆福又有些小心的问道，“这玩意儿真能做菜？” 佟雪点点头，问道，“掌柜的，这东西有种子么？” 刘庆福立刻猛地摇头，“就这一盆还是我拉下老脸来，死皮赖脸跟我们东家要的，还想要种子？” 这一盆辣椒的来历自然不是这么来的，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脸面能从东家那里要来他的心头好，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无意中看到东家院子里要清除这颗已经变得不怎么美观的植物，他看着像佟雪所描述的东西，一时好奇，就跟园丁要了过来罢了。 刘掌柜心想这东西若真如佟雪所说，能做菜，那自然好，佟雪的手艺他是看得见的，有了这个人情，这新菜的菜谱总能买到自家酒楼里来。 若是他看走了眼，不是佟雪所说的植物，那也无妨，不过是盆东家家里不要的植物，也不打紧。 现在听到佟雪这么说，刘掌柜的心里头已经开始痒痒，看着佟雪小心翼翼的将上头的辣椒摘下来，“许娘子，你不打算做了菜来吃吗？我还想着在你要做什么新菜式，想在你这里一饱口福呢。” 佟雪立刻把手里的辣椒宝贝一样的包了起来，她也想一饱口福，可是这种子就这么些，她还得留种，总不能吃辣一时爽，到时候就这一顿，再也没有然后了。 佟雪看了刘掌柜一眼，“那可不行，我自己都舍不得吃，我打算把这里头的种子存起来，明年种好了，再请你来尝尝，帮我找辣椒这事儿，多谢你了。” 刘掌柜有些惋惜的看着那个辣椒，早知道，他就应该摘几个留下来给酒楼里的厨子做了尝尝，不过现在也只能无奈同意，“那好吧。” 刘掌柜此次前来，虽然送辣椒是一个事情，但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还有个事情，我们东家让我问问许娘子，许娘子的卤汁秘方真的不卖么，价钱好商量。” 刘掌柜今年之所以能得幸去都城去见东家亲自汇报，最主要的还是得益于之前献上去的酱蹄髈的菜谱，按照这种办法做出来的蹄髈，总让人回味无穷。 他一家仙来阁的生意，还是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收益如何，自然轮不到东家亲自过问，但是这个菜谱可是让几十数百家仙来阁的生意都好了不好，这就是个大收益了。 此次前去都城，为了让东家对自己更重视一些，刘庆福还想办法带了佟雪买给他的卤汁，虽然这一路上，运过去的过程颇为艰难，不过好在收货不错，东家对他的做法很是欣赏。 若要说有一点不好，就是东家对这卤汁的配方产生了兴趣。 刘庆福当然也是想知道配方的，他甚至还不怎么磊落的找人跟着许文远，看着许文远买的是什么样的调味料，他也让酒楼里头的厨子试过好多次不同的配方，却总也做不出许家的能做出来的那个味道。 一直跟他们仙来阁竞争的福临楼，一样都还是老老实实的从许家购买，想来也是没有研究出这配方的。 佟雪听到刘掌柜这么说，立刻就拒绝了，“不卖。”(未完待续。) ps：晚上十一点要去赶火车。总算是早了一回。。。/(tot)/~~ 114 听到佟雪这么快的拒绝，刘庆福脸上被拒绝的尴尬一闪而逝，然后依旧笑眯眯的跟佟雪说道，“许娘子，我家东家是很有诚意的。” 佟雪回答的非常的诚恳，“我也是很认真的跟你说，秘方不卖，没得商量。” 看着佟雪的表情，刘掌柜就知道事不可为，真是遗憾，又少了一个邀功的机会，“好吧，许娘子，你再考虑考虑啊，若是什么时候有意向，我随时恭候。” 佟雪笑着点点头，她最欣赏的刘掌柜的地方，就在于刘掌柜是个很识趣的，知道不能做的事情，就会点到为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找刘掌柜。” 许文达走了已经有快一个月了，佟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记日子记得这么清楚过。似乎并没有用脑子特意来记忆，就已经深深的印在脑海里头了。 佟雪来到这个世界半年来，许文达一直睡在她的身边，现在每天醒来身边都是空荡荡的，不知道为什么，侧着身子躺在被窝里，看着许文达本应该躺着的方向，佟雪的表情怔忪，心思飘得有些远。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念头，想到了一首以前曾听说过的情诗中的一句，醒来觉得，甚是爱你。现在的许文达，应该已经走到都城了吧。 而远方的许文达似有所感的打了个喷嚏，他们紧赶慢赶，总算在昨日入夜之前抵达都城，许文达斯文的揉了揉鼻尖，“这南方可不比我们北方暖和，一样冻得不行，得穿的多些，要是生病着凉了就不好了。” 苏恒忍不住调侃道，“许兄，不过打个喷嚏，怎么还矫情上了，这一路上。你可是比我还有精神，真看不出，你是个生过重病的人。我看你就纯属是嫂子想你了。” 许文达忍不住摸了摸缝在袖口处的一个口袋，摸到那又粗又丑的针脚。许文达微微一笑，“说起她，我们现在已经到都城，是该给家里头写封家书报个喜。” 苏恒跟着许文达进屋，“我也写一封吧。正好能一并捎回去。” 许文达觉得自己想见佟雪，现在提笔，脑子里头都是佟雪的俏生生的脸，但是真正开始写了，却不知道要写些什么了。 最后给全家的信里头，洋洋洒洒的写了一路的见闻，却在给佟雪单独的信封里头，只写了几个字，“一切安好，娘子勿念。” 写完信之后。许文达去找苏恒商量，“苏兄，我们此次在都城逗留的时间不短，我看不如在租一处院子，比起住在客栈能省下不少花费，而且客栈人来人往的也不适合温书。” 苏恒在县里算是富户，搁在青阳府家里条件也是很好，但是在这都城，他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重点是相互之间有个照应，许文达提出的建议，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怎么样都行。一切都听你的。” 佟雪这一日醒过来，想着再过十日就要过年了，后知后觉的想到，连腊八节她都忘记过了，这过年可不能再马虎了，这才稍微打起精神来些。“婉儿，文远，家里头的这些青菜，挑出来一部分留下吃，剩下的在二十三之前全部都卖给仙来阁吧。” 过了年到开春，中间还有一段时日也是没有青菜的呢，许文远问道，“明年过年了还继续种么？” 佟雪摇了摇头，“不种了，估计到时候，刘掌柜自己安排人种的菜应该也上了。我们就安安心心的过个好年。” 想到现在许文远还是每日里出去卖卤味，佟雪拍板说道，“卤味也不卖了，卤汁就卖到二十六吧，跟他们说一下，要多少现在就提前跟我们说好，我们到时候就只做那些就好。” 佟雪紧紧的握着拳头，似乎在给自己打气，也在给全家人打气，“你大哥不在，我们更要把这个年过的像模像样的，大嫂给你们做一大桌子菜，等他回来，把年夜饭说给他听，馋死他。” 许文昭对于大哥不在家过年这件事，很是怨念，小脑袋猛的一点一点的，“大嫂说得对。” 在许文昭的小脑袋里头，大嫂做的饭就是最好吃的了，把大嫂做的饭说给大哥听，他又不吃到，这简直是很严重的惩罚了，要是这么对他，他反正是忍不住的。 佟雪摸了摸许文昭的小脑袋，“那文昭想吃什么呢？” 偏着小脑袋想了半天，结果蹦出一个，“吃丸子，文昭喜欢。” 许文昭说的丸子自然不是那种四喜丸子，而是之前佟雪因为自己不爱吃胡萝卜，但是许家偏偏就是有一大堆的胡萝卜和萝卜囤着过冬。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佟雪就想着把胡萝卜剁碎了捏成丸子，因为丸子本身带有有了胡萝卜的甜味，下锅的时候，再佐以糖醋，算算甜甜的，倒是颇有几分风味。 这中甜食对于家里的两个孩子来说，简直是如饴蜜糖，很是喜欢，时不时的就要问佟雪一遍，什么时候再做一次。 但是做丸子纯手工做起来又格外的费时间，所以在那之后，佟雪却是一次都没有做过，不过马上要过年了，本来就要炸一些熟食，佟雪立刻就应了。 许文昭听到佟雪答应，立刻扑到佟雪身上，“大嫂，你真是太好了。” 佟雪心里头盘算着，过几日还得让许文远去割二斤肉做饺子，现在这个季节，买回来也不怕坏了，直接冻在院子里头，就是天然的冰箱。 这过年的年夜饭，光有肉还不行，还得有鱼，这才够规格，“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河里头还能不能掉起鱼来，年年有余，寓意听起来也好。” 许文远夏天的时候倒是经常去捉鱼来给许文达补身子，可是这天寒地冻的，还真没去过，他听人说，冰面给砸开了，鱼就会跑出来透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改天可以试试，“这冬天我还真没去看过，等收拾了家里头的生意，我去那河面上砸一个冰窟窿，看看能不能钓上来。”(未完待续。) ps：感谢skyblue08，书友150113152259083赠送的香囊，梓月下梅花香赠送的平安符，袁小乔的起点币，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么么哒(* ￣3)(e￣ *)，书评区大家提出的错别字的问题，也非常感谢提出来，我会尽量在发布之前看一下，避免这个问题。 115 佟雪一听也来了兴趣，想到都教授和千颂伊在大冬天的晚上去冰钓，感觉也挺有情趣的，这么一想，竟然有些迷之带感，顿时很兴奋的说道，“也好，到时候，我给你做鱼饵，我猜那饿了不少时间的鱼儿肯定能上钩。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　　首发” 想到佟雪做的鱼饵，那钓上来都是大鱼，许文远也高兴的笑笑，“那行，大嫂做的饵，定是能钓上大鱼的。” 虽说现在家里头一切由她做主，但是佟雪还是征求了一下许婉的意见，“婉儿，你们往常过年是怎么过的？” 许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是大年三十的时候的吃一顿饺子，大嫂，你也知道，之前家里头不宽裕，所以……” 大过年的，就吃顿饺子，听起来也是real心酸，佟雪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婉儿，你就跟着我，看看过年该怎么做，咱们就过个肥年。” “嗯嗯。” 佟雪从小一个人过惯了，对于过年这样阖家欢乐的节日也更外的在意，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要认真的过好每一个年，好似这样就显得自己在这个日子里不孤单一样。 不过好在，虽然没了许文达，她现在还有这么多的人陪着，“过几日就是二十三了，要祭灶，我前些日子也是不知道在想什么，都忘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现在做灶糖还来不来得及。” 许婉翘鼻子皱了皱，揶揄的说道，“这还用说，大嫂一定是想大哥了呗。” 佟雪戳了戳许婉的额头，“你再贫。我可不做了。去了那么远的地方，都看不见了，还老说他，烦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许婉一副我懂得表情，看到佟雪的眼神扫过来，立刻收起脸上的小表情。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大嫂还会做灶糖？” “当然，我小时候……”佟雪看了许家兄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之后，顿时也感觉她以前的人生变得美好了不少。她小的时候，因为买不起灶糖，就偷偷的跑去别人家的玻璃上，看着别人是怎么做的。 她们那里入冬了之后。就有不少人做了灶糖来卖，并不特地二十三祭灶的时候才做。后来这种小食吃的人少了，到了大城市，更是难找，她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就试着做了一下，竟然效果也很是不错。 佟雪将谷子拿出来之后，一边跟许婉说着步骤。一边泡好米，“今天先把米泡好了。也不知道过两天能不能长芽，放在灶房的灶台之上吧，这样，生芽应该能快些，剩下的就要等生出芽之后再做了。” 看到许婉听得格外的认真，佟雪摸了摸许婉的头，“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全面，但是对于过年的规矩，总还是知道些的，这些你以后嫁人了，就都要自己张罗了。” “嗯嗯。”说起这个，许婉的眼眶有些热，她很小就没有了娘，家里头的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摸索的，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好不好，这也是很多人听到她就摇头，不想跟她提亲的原因之一。 不过现在好了，她有了大嫂，她不仅学着一个当家的女人该怎么做，还要学的做好。 二十三这天，许文远收了生意，许文昭和许静也被佟雪特许在过年这段时间功课可以减半，反正没有许文达在，到底做了多少这件事，并没有人真的较真。 因为剩下的时间可以自由的玩，两个小孩都乐坏了，围着佟雪，就等着佟雪做灶糖呢。 灶糖其实并不难，费的就是个功夫，谷子发芽之后磨碎做成引子，再放进黄米饭里头，搅拌均匀等着发酵，然后等着淀粉变成饴糖再加工就好了。 只是许家这个到底是做的晚了，祭灶这天是赶不上了，只能摆了些蔬果熟食，对着香案磕了头之后，许文昭好奇的问道，“大嫂，我们为何要祭灶啊。” 要说佟雪，以前绝对是一个无神论者，知道这些典故，也是因为小的时候听村子里头的老奶奶说的，那个老奶奶很喜欢讲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来。 佟雪本就是当做笑谈听一听，但是到了这里之后，真的是有些摸不准了，也许真的有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说法。 再说了，这个时代，是皇帝都要祭天的时代，佟雪也无意将家里的孩子们教育的跟外面的人太过不同，于是就把那些她听到的说了出来。 佟雪摸了摸许文昭的头，说道，“传说啊，灶神统领人间锅灶，在灶房里头听到了好多人家的事情，等到了今天，就去跟天帝禀报了，我们祭祀他，就是希望他能在天帝面前给我们美言几句，让我们家里头来年这日子过得更加兴旺。” 许文达似乎是懂了的点点头，“那这个灶神听起来很厉害呢，他跟大嫂以前跟我们讲的孙悟空哪个更厉害一些。” “这个……”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她没事给孩子们说什么故事呢，佟雪无奈，小孩子果然都是自带十万个为什么的，“神仙们的事情，大嫂也不知道。” 许文昭遗憾的点着小脑袋，这问题竟然大嫂知道这么事情的人都不知道，于是说道，“哦，等文昭长大了，弄清楚谁厉害了，再来告诉大嫂。” 佟雪听到许文昭的暖心之语，应该欣慰的，可是为什么感觉高兴不起来呢，于是只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是说说明天做什么吧，明天二十四，应该把家里头好好打扫一下，虽然平日里也弄得很干净，但是那高处的蛛网还是有一些，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打扫一番，一年过去了，是该除除尘，扫扫晦气。” 佟雪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脑袋，“文昭和静儿也要帮忙，我让文远特地给你们做了两个小的鸡毛掸子，正好拿来打扫自己的房间。” 佟雪一直觉得，过年是一个全家在一起过的节日，应该让孩子有参与感，他们才会更觉得高兴，住着自己打扫过的房间，心里头的滋味肯定是跟大人扫过的不一样的吧。(未完待续。) ps：重感冒加上坐了一天火车，已经咳成狗，尽量今天写完吧。。。> 116 相比较许家的热火朝天，许文达跟苏恒在都城就显得凄凉了一些，虽然苏家送来了不少的年礼，意思是让他们在都城里头也要过个好年，但是只有两个人，佳节在外，格外冷清。 许文达想着家里人现在在做什么，以佟雪的性子，自己不在，怕根本影响不了她过年的好心情吧，连下个雪都能玩的跟个孩子一样，过年肯定也是乐得不行，正带着弟弟妹妹们想着过一个好年。 许文达自知在他这些年教养弟妹，主要侧重在教养之上，家中之事，他所知甚少，佟雪很好的补足了一块的缺失，她似乎有双神奇的手，把家里头那些枯燥的事情变得有意思，让弟弟妹妹们都喜欢。 苏恒看着难得拿着书都在愣神的许文达，“许兄，你这书拿反了，你竟然就这么倒着读了小半个时辰，苏某真是佩服。许兄，你这是想家了吧。要是换了是我，我定也是跟许兄一般牵肠挂肚的。” 许文达淡定的把书反过来，放在桌上，“苏兄就不想家么？” 苏恒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爹娘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科考，做上达官贵人的乘龙快婿，想到他们我就心烦。” 被想念着的佟雪只觉得鼻子有些痒，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佟雪虽然说是免了许文昭一半的功课，但是最近几日仍然看到许文昭正在伏案，奋笔疾书。 佟雪凑过去看了一眼，“文昭，你在写什么呢。” 只见许文昭一笔一划写的认真，纸上写着，大嫂前几日做了灶糖，今天终于能吃了，大嫂还让我跟姐姐帮着做，长长的一条，脆脆的。有些粘牙，但是特别甜，我和姐姐很喜欢，我觉得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糖了。 许文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小脑袋上的揪揪一动一动的，很是可爱，眼睛一扑闪一扑闪的说道，“大嫂不是说，等大哥回来。告诉他我们吃了什么，馋死他么？我听二哥说，大哥要去好久呢，我担心等大哥回来我就忘记了，就想着记下来，念给他听。” 佟雪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想象等许文达听到这个类似吃饭日记的东西，会是什么表情，此刻的佟雪已经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说这件事情了，只能朝着许文昭竖起了大拇指，“干的漂亮。文昭，你要加油。” 许文昭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认真的点点头，绞尽脑汁的想着自己还会些什么词来形容那灶糖的美味。 年前的这几天，佟雪一直都忙忙碌碌的，根本没有时间去想许文达，除了睡觉的时候，觉得身边空落落的，非常不适应，白天却忙到根本没时间想。 过年准备的工作有很多。比如说过年必须要做的炸过的食物，像是土豆红薯冻豆腐还有丸子，这些都要准备好，虽然家里头并没有什么亲戚需要接待。只有家里头这么些人，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 还有那过年的馒头，佟雪不知道青山村是怎么过年的，但是在她的印象里头，过年是一定要做一些花式的馒头的，等到年后。初几吃什么样的馒头也是有讲究的。 佟雪从小也是没人教，也只能从别人的话里头知道，所知道的并不全面，只知道初二要吃一种叫做抓钱的馒头。其实这也就是吃个寓意，细长的面盘起来，也看不出是什么动物，但是有两个爪子，每个里头塞一个钱。 于是佟雪就依样画葫芦的做了，为了满足家里的小孩子，还做了刺猬，兔子，羊头，还有面鱼，看得许文昭目瞪口呆，他都不知道面团捏一捏，剪一剪，就能出来这么多的形状。 很多年之后，许文昭见过的花式馒头五花八门，个个都比现在佟雪这些个粗制滥造的小动物要精致的多，却依然记得他看到这些馒头时那种喜悦和惊艳，是怎么也替代不了的。 许文昭小心翼翼的把馒头捧在手上，他觉得今天他又能洋洋洒洒的给大哥写好长的东西了，“大嫂，这都是过年吃的吗？做的这么好看，我都舍不得了。” 佟雪看着孩子们高兴，也是乐呵呵的，本来过年嘛，不就是图个高兴么，“没关系，你舍不得，大嫂替你吃。” 许文昭纠结了一下，还是说道，“那还是不要了，谢谢大嫂，我自己吃吧。” 许婉也是一阵激动，她已经不记得她们还没有分家的时候，是怎么过年的，反正分家之后，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过年前的每一天都很累，但是都过的很新鲜。 许文达的平安信因为跟着苏恒的一起送的，他也不知道苏恒用了什么办法，他们去时用了小一个月，可是这信回来，却只用了十来天，总算是在年前的时候，送到了许家。 信封很厚，里头还套着一个小的信封，上头写着吾妻亲启，佟雪小心翼翼的打开，看到里头就一句话，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确认只有这一句话，心里也是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若只是这一句话，何苦还要分别装一个信封，有什么不好跟别的内容写在一起的，刚才家里弟弟妹妹看她的眼神，可都当这里头写着的是什么情诗呢，虽然以她的古文水平，就算真是情诗，她也未必看得懂。 家里头最兴奋的就是许文昭了，本来他还想着大哥要等到回来才能看到他记录的东西，现在正好可以把这些塞在信封里，直接寄回去啊。 于是除了佟雪，家里头的弟妹都纷纷提笔，给许文达或多或少写了回信，四个人加起来，竟然是许文达寄回来的两倍。 佟雪则是好好的招待那送信来的人，那人拿着厚厚的信封，笑着朝佟雪说道，“娘子，你不写封回信么？我可以等等你。” 家里头的弟弟妹妹也都跟着起哄，“大嫂，大哥单独给你写了一封信遥寄相思，肯定是希望你回信的。” 佟雪被众人的目光迫使着，硬着头皮进了房间，看着许文达单独写给她的信，顿时来了灵感，于是用她那五仰八叉的字写道，“已阅，家中亦安好。”(未完待续。) 117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佟雪的字实在是看着有些费眼，写完之后，自己也有些不忍看，等墨迹干了之后，就像模像样的在信封里装了起来，只不过这信封上佟雪没写字。【ㄨ】 由于信的内容太过短暂，佟雪很快就出来了。 看到来送信的人手里头那一厚沓纸，犹豫了一下，才递给那人，“将这个信封装在一起吧。” 等送信的人走了，许静看了看佟雪，大眼睛扑闪不闪的，“大嫂，你写了些什么啊？怎么这么快？” 佟雪捏了捏许静的鼻尖，“小孩子家家的，这还能让你知道？” 刚才有人在，许文达的家书佟雪他们都没仔细看，只是简单了浏览了一下，这下人走了，一家人才有功夫细细的看家书，一家人都识字最大的好处就是，好几页纸的家书，弟弟妹妹好几个每个都轮流念一页，佟雪这个不怎么乐意看繁体字的人，跟本没都沾手就全明白了。 许文达主要讲述了一路之上所见所闻，还有些感想，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许文达这类似游记一样的家书，倒是让家里头的弟弟妹妹很是神往。 一路上都在赶路，佟雪不用想也知道路途很是辛苦，倒是没想到许文达还能苦中作乐给弟弟妹妹们写好所见所闻，当然信里头也叮嘱弟弟妹妹要听佟雪的话，过年也不能落下功课。 佟雪只觉得有些神清气爽，胸中郁闷一扫而空，笑着说道，“没想到在年前还能收到你大哥送回来的家书，也算是个意外的惊喜了。” 佟雪冲着许文远说道，“文远去把对联写起来，等下我们贴好，就开始准备今天的年夜饭了。” 往年自然是许文达来写的，但是许文达今年不在，这个重担自然就放在了许文远的身上。从前几日开始。村子里就有些人陆陆续续的拿着红纸和鸡蛋来找许文远，请他帮忙写春联了。 村里人识字的不多，能写一手好字的人更是少，往年村里人跟许家人关系不容水火。都不想登门，可是现在人家许文达可是举人老爷了，之前那些流言蜚语，肯定都是污蔑，就没见哪一个被克星克着的人。还能这么顺风顺水的，一考就中啊，多难得。 所以今年自然有人上门求字了，虽然许举人不在家，但是还有他弟弟啊。 许文远看到上门的村民，心里虽然觉得并不痛快，但是毕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只要往日里没有太大的纠葛，没有明目张胆的欺负过许静姐弟的，许文远都应下了。 只是帮别人写的多了。但是自家的还没顾上呢，今天可是除夕了，这事可不能再拖了，“好。” 佟雪看着许文远写的春联，愣了一下，“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 看了半天，佟雪才慢慢的念出来，“旭日融和开柳眼，春风摇曳送莺喉。” 佟雪表示只知道个大概，这么莺啊燕啊的。真适合做春联，“这么拗口啊，这要不是文化人还真看不懂。” “……” 佟雪想到自己以前看到春联都是迎福来，合家欢之类简单直接的。不过考虑到这是古代，应该更为讲究一些，佟雪想到之前在语文课上老师要求记下来的文学常识，是郑板桥的一副春联，就直接说道，“春联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写些通俗易懂的么。比如说天泰地泰三阳泰，家和人和万事和之类的。” 许文远朝着佟雪赞叹的说道，“大嫂，好对联。以后若是大哥再说你一窍不通，我第一个不同意。” 虽然佟雪也知道，这就是个事实，但是听到这个话，佟雪还是斜睨了许文远一眼，哼了一声，“原来你大哥在你们面前是这么说我的啊，七窍通了六窍？嗯？” 七窍通了六窍？许文远初听时，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想笑，不过还是强忍住了，许文远憋着笑立刻低头，“大嫂，你听错了，大嫂自然是聪慧过人。” 看着许文远抖动的肩膀，就知道这人怕是正乐着呢吧，不过许文达就算真的这么说，也没说错，她确实不懂这些，“我这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就我这水平，你还真是抬举我了。” 许文远又重新开了一张红纸，写上了佟雪刚才说的对联，然后拿着横批问道，“大嫂，横批是什么？” 佟雪哪里记得，她能记得这一副对联已经很不容易了，“大概是家和万事兴？或者合家欢喜？满园春辉？随意吧，你比较有文化，你看着写吧。” “……”许文远愣住，会不会太随意了些，这可是春联呢。 佟雪早早就熬好了浆糊，用白面的熬制的，也不知道古代这人是怎么把对联贴在墙上的，不过许家兄妹看到佟雪这么豪放的熬制浆糊的方式，脸都有些绿了，那可都是白面呢，早知道他家大嫂熬制浆糊竟然这么奢侈，他就应该从镇上买些回来。 佟雪也是没有办法，她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一种方法，先在这个时间了，去镇上买也来不及了，这可是白面，她都不能天天迟到，她也是心在滴血，就这么把好几个馒头糊在墙上了。 等贴好了对联，吃过了午饭，佟雪就开始准备年夜饭了，主菜其实就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许文远从河里头钓回来的鱼，一个鸡，家里养肥的公鸡杀了。 佟雪将鸡包裹着调料蔬菜放进锅里头煮着，在火上温和炖着，到了晚饭的时候，味道就都出来了，肉质也鲜美。 把鸡炖在火上，佟雪就开始招呼弟弟妹妹，“来来来，都跟我一起包饺子。” 许文昭一早就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的，一听到佟雪的召唤，立刻冲了出来，身上还围着佟雪之前特地帮他和许静做的小围兜，免得面粉弄到自己的身上。 许文昭拿着一根短的，如大人小胳膊长短的小擀面杖，一边挥舞着擀面杖一边呵呵哈嘿的跃跃欲试，“大嫂，我来帮你擀饺子皮。” 佟雪将已经团好的小面团从面粉里拿出来放在许文昭的面前。“好的，你就帮我们来擀饺子皮。” 许文远看着许文昭乐呵的不行的表情，嘴角抽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也默默的开始打下手。 家里头能擀皮的小擀面杖就一根，被许文昭拿走了，许婉他们就要全靠自己用手捏，不过倒是没有人嫌费工夫，一家人就就窝在房间里头。其乐融融的包着饺子。 佟雪看着许文昭有些不熟练的挥舞着擀面杖，说道，“你就负责擀皮，让静儿负责包。” 看了一下许静包好的饺子，有模有样的，包的跟小元宝似的，怪好看的，于是说道，“到时候，你们包的。单独给你们煮一锅，好不好。” 许文昭手上的动作越发的小心了起来，“万一包的不好，破了怎么办？” 佟雪笑眯眯的看着许文昭沾了些许面粉的小脸蛋，“那也是你们自己包的自己吃，自己还嫌弃啊？” 许文昭看了许静一眼，然后说道，“姐姐，那你小心一些。” 许静本就是个做事认真的小姑娘，跟许文昭有些跳的性子不一样。这会儿更是如临大敌一般，包的很是仔细，一张脸上满上严肃，“嗯。” 许家的年夜饭前所未有的丰盛。有鸡有鱼，鸡肉煮的很好吃，鸡汤也很鲜甜，鱼煎的两面焦黄，又浓油赤酱的炖过一次，口感层次很丰富。就连素菜也是精心烹调的。 许文昭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嘴巴里头装满了食物的仓鼠，“大嫂，这是我过的最好的年。” 许文远也附和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空出来的座位，这样的年，若是今日大哥能在，就更好了。 一顿饭吃了很久，从热气腾腾到变冷，家里人也吃得都撑了，想到还要守岁，今天晚上，要熬的时间还长着呢。 古代真是个娱乐匮乏的年代，一顿饭，总不能从晚上吃到午夜，又没有春节联欢晚会可以看，虽然以前佟雪也总是在除夕的晚上不停的吐糟着春晚，但是这第一个没有春晚的除夕，还过的真是不习惯。 佟雪看着吃完饭之后大眼瞪小眼的全家人，只能说道，“大嫂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许文昭眼睛亮亮的，自从上次大嫂说了要跟大哥学写字之后，虽然没见大嫂的字真的有变好，但是故事可是少了很多呢，“大嫂上次说的孙悟空的故事还没说完呢，接着继续说啊，上次说道三打白骨精了。” 佟雪看了许文昭雀跃的小脸，她上次说到什么地方，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这个小家伙竟然还记得她说道了哪里，也是不容易。 佟雪说道，“今天，咱们不说那个，既然是过年，就说个应景的，就讲个年的故事吧。” 其实都是些老掉牙的故事，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新鲜，就算是对于许文远和许婉来说，除夕夜说故事也是新奇的体验，以前许文达可不曾跟他们说这些话本里才会写的故事神话。 佟雪看着全家人竖起了耳朵，顿时变得很有成就感，“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种叫做年的怪兽，特别的可怕，总喜欢在除夕这一天跑出来祸害人间……” “然后呢？” “然后人们就发现年这个怪兽啊，虽然很厉害，但是它害怕炮竹啊，怕红色的东西啊，所以我们就在过年的时候放炮竹把它给吓跑了，还要贴上春联。” 许文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兴奋的扯了扯许文远的衣袖，“二哥，我们去赶跑年吧，我看到你买了炮竹了。” 许文远带着许文昭去了院子里，将炮竹挂在竹竿之上，然后点燃了，就将竹竿撑的离自己远一些。许文昭高兴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院子外头的爆竹声也是此起彼伏，虽然平日里头日子过得艰苦，但是到了过年，不少人家都会尽量让年过得热闹些，都会买鞋炮竹来庆贺一番。 许家的气氛自然是其乐融融，就算少了许文达，大家心里头有些遗憾，但是这个年，大家过得还是很开心。 但是远在都城的许文达过得就不怎样了。 为了过年，苏恒早早的就在京城有名的酒楼里头定了一桌席面，今天下午去拿了回来，晚上直接就上桌，那丰盛的程度，可以做许家的好几桌年夜饭了。 但是在这大年三十的晚上，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大男人大眼对小眼，虽然同窗之间，把酒言欢，很是有共同语言，但是今天可是过年呢。 许文达看着天空，今天是初一，看不出月亮，许文达心想着，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书家里收到了没有，也不知道，现在弟弟妹妹还有佟雪在做什么。 不过不管做什么，应该都是开心的，佟雪是一个很懂得怎么自得其乐的人。 事实也正如许文达所料，佟雪嘴里的故事一个接一个，反正上下五千年，听过的没听过的，神话故事随便说，反正都是些故事，也没人会去求证，她的目的也只是让这除夕也不要等待的那么无聊。 等到子时一过，佟雪已经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哑了，看着许文昭还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佟雪立刻赶人，“岁也守了，时间到了，大家赶紧去睡觉吧，明早还要早起祭祖呢。” 许文昭一步一回头的不舍得走出了房间，刚才大嫂说的故事他还想继续听呢，不过明天要早起，不仅家里头要祭祖，就连村里头的祠堂也是要开的，初一确实不能偷一点懒。 许家的祭祖，说是祭祖，但其实就是在房间里头祭拜一下他们的爹的牌位。祭祖的东西是佟雪早就准备好的，全家人就是一起去给长辈磕个头，等到初二的时候再去坟头上烧纸钱。 但是村里头的开祠堂显然就隆重的许多了，尤其是在去年，村里头出了一个举人的情况之下，这绝对是需要禀报列祖列宗的大事。(未完待续。) 118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天蒙蒙亮，听到外面鸡鸣，佟雪就起床了，刚起床就把一早就准备好的铜板装进红包里头，打算给几个孩子当压岁钱。 这铜板还是佟雪特地让许文远去换的，看起来比较新，适合做压岁钱。 正月初一的早上有人放鞭炮，即使是睡觉很瓷实的人一般也不能睡懒觉，都会被吵醒，佟雪刚起床没多久，家里人就陆陆续续起来了。 佟雪早在过年之前就扯好了做衣裳的布料，让许婉把全家人的过年的衣服都赶了出来，到了这一天，许家全部穿的焕然一新，每个人似乎都变的精神起来了。 尤其是两个小的，佟雪帮他们买了红色的料子，往身上一穿，就跟年华里头出来的童子一样，看着喜庆，过节的气氛扑面而来。 每个个人醒来之后都来佟雪的房间给佟雪拜年，“大嫂，新年快乐！” 佟雪也乐呵呵的把红包塞给每个人，四个人的红包里头，每个都包了二十文钱，“新年快乐，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希望你们来年都能好好读书，好好赚钱，咋们家明年越过越好。” 穿新衣，拿压岁钱估计是小孩对过年最强烈的期盼了吧，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可是一年唯一一次获得零花钱和换新衣服的机会。 许家的孩子也是如此，笑眯眯的接过红包，嘴里甜甜的说着谢谢大嫂。 早上吃过早饭，佟雪就带着弟弟妹妹们去排位前磕头了，等到吃过饭，天彻底亮了，全家人这才整装待发，朝着祠堂走去。 相比较上一次开祠堂之时，许家人站在紧靠祠堂门口的地方，这次的待遇明显要好上许多，许文远甚至被带到了第二排的地方，村里人看着许家人的目光也变得截然不同了。 村里的人的祭祖。过程是冗长的，里正要在祖祠众牌位面前说出过去一年的时间里主要发生的事情，然后再祈求祖宗保佑，让下一年风调雨顺。一切变得更好。 里正所言重点围绕着许文达中举这件事，好似中举的人是他儿子一般，极尽溢美之词。 从祠堂出来之后，佟雪觉得众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半年之前，村里人还都说着她是个命苦的。嫁了个短命鬼，注定要守寡的，短短的半年时间，她就成了这些人嘴里的幸运儿，从一个鲁钝村妇，一下字变成了举人娘子。 也没有人嫌弃许婉没有母亲教导了，竟然有人明里暗里的拉着佟雪，试图打听许婉的婚事。 佟雪笑着婉拒，“婉儿还太小，我和他大哥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还想着再多留两年，等到能操持一家了，再嫁出去。” 佟雪笑着面对众人，等回到家的时候，整张脸都变的酸了，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长时间一直维持微笑的表情过。 相比较佟雪，许文昭和许静的情绪就显现在脸上了，这些人曾经说过的话有多难听，他们可记着呢，虽然说小孩子健忘。的但是记仇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等到回家的时候，一家人都累瘫了。若不是佟雪非常机智的关上了大门，估计还有人想要跟着进来。 过年对于大家族来说，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情。毕竟年后就是走亲戚的时间，每天要跑哪些亲戚，都是定好了的，但是对于许家来说，过年就是闲着，基本没事。 毕竟许家的情况也是特殊。佟雪和许文达都是父母双亡，最亲的人都不在了，而剩下的那些亲戚，又都是些基本断了关系的，不需要来往，自然这个年过的就格外的清闲。 在家坐了几天之后，佟雪有些坐不住了，把许文远叫过来问道，“镇上有花灯会么？” 许文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没有，县里是有的，但是看完花灯之后，我们就回不来了。连夜赶路还是挺危险的。” 佟雪脑袋一歪，心里头寻思着，“不如我们去县城住一晚？” 许婉听到这个建议，心里头是拒绝的，万分犹豫的说道，“这样好么？” 身为已出嫁的妇人，在外留宿自然是不好的，不过有家中男丁跟随，应该也无大碍吧，“应该没事吧，不是有文远跟着么？” 许婉接着说道，“但是花灯会人肯定很多，我听说有很多人就瞅着这一天在街上乱抓小孩子，拿去卖，好多人家的孩子就这么丢了，只有二哥跟着，能行么？” 想到家里头还有两个小孩子，顿时大笑了那个念头，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那我们这个年就这么在家里头过完了？” 看到全家人顿时沉默，佟雪只能自娱自乐的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自己做个花灯怎么样？” 许婉震惊的问道，“自己做？” 佟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既然不能出外面乐呵，在家里头，总行了吧，“对啊，文远不是会写字会画画么，我们做个框子，把画糊上去就成了。” 许婉疑惑的看着佟雪，据她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来看，她这个大嫂，除了在想法上比较特别，总是能相处奇奇怪怪的点子来，在吃上面格外的有天赋以外，在其他的方面，就实在不好恭维了，“可是，大嫂你会吗？” 佟雪犹豫了一下，这灯笼，她还真没糊过，以前要挂灯笼都是去超市买的，谁会想到亲自去做，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讲过猪跑吗，框架的都见过了，难道还能复制不出来，“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说完了之后，看到全家人齐齐的扫过来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虚，接着说了一句，“试试不就知道了？” “大嫂。” 许文远无奈的应道，“好吧。” 灯笼说好做也好做，只要做好了骨架，还是很容易做出来的，但是说难做，也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要考虑到这灯笼等一下撑起来了是不是圆，中间的地方放蜡烛会不会烧到旁边的支架，也算是个技术活。 许家在家里头做灯笼做的热火朝天，许文达跟苏恒也在纠结。十五的花灯会到底要不要去。 苏恒元宵节一早就离开了租住的小屋，一个人跑去街上溜了一圈，不得不说，这京城就是京城。他们去年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有些地方的铺子已经关了。 但是现在，所有的店铺都开起来了，还张灯结彩。门口都挂着两个红灯笼，有一条官府规划出来的街，花灯会就在那里举行。 因为今日已经是十五，虽然还没到晚上，花灯并没有全部都挂出来，白天看着也不如晚上点亮了看着漂亮，但是还是有不少摊贩把好些样子稀罕的花灯挂了出来，。 不仅沿街上有各种各样的花灯，看的人眼花缭乱，在街道的尽头宽阔处。还搭建了高台，看着像是要请戏班子表演节目的样子。 只看着白天的架势，就知道，今儿晚上定然是一场盛会，所以苏恒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今日元宵节，京城有花灯会，我听说热闹非凡，我去逛了一圈，外头已经是人满为患了。晚上人肯定更多。” 许文达手里拿着一本书，气定神闲，苏恒觉得他大概能明白，为什么许文达在家连续守了两个大孝。一守就是六年，却还能考出那样一个好成绩了。 这人基本就是书不离手的啊，因为没有参加青阳府的鹿鸣宴，同期的举子们并不认识许文达，自然就不曾邀请他同游，除了有两次聚会。许文达跟着苏恒去了，平日的时间都在房间里头温书。 苏恒心道，果然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在这繁华京都，外面花花世界，许文达却始终能够心如止水，光是这一点，他苏恒就是比不上的。 苏恒将外头的情况跟许文达说了一下，“今年是大考之年，全国各地青年才俊都来都城，等着接下来的会试，所以有不少姑娘都会前来花灯会呢，这元宵花灯会，自古以来就是才子佳人结实的极好场景啊。” 许文达听到之后，诧异的看了苏恒一眼，“我已经娶妻了。” 苏恒扶额，他这么说，只是为了凸显出今年这花灯会与前两年有所不同，更加热闹而已，“只是让你去看看热闹，又不是让你去娶人家姑娘的。我们从未来过这都城，你就不好奇。” 苏恒接着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许文达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有最后一句听进去了，“我听说今日不少猜灯谜的摊子上，都有很丰厚的彩头呢。” 彩头？许文达想了想，家里的妻子似乎要及笄了呢。虽然他身在都城，但是身为相公，还是要准别一份礼物的。 苏恒把自己说的口干舌燥，最后也没从许文达身上看出心动来，最后不死心的试探了一句，“许兄，你就随我同去吧。” “好。” “许兄，你答应了？”苏恒高兴的不行，拉着许文达就要往外头走，结果刚出门就碰到了来送信的。 苏恒也没想到他寄回去的家书这么快就能收到回信，只能说送信的时候苏恒给银子给的太痛快，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路上走的快些？ 一共有两封信，苏恒的那一封，薄如蝉翼，摸着就知道里头最多不超过两张纸，本来苏恒觉得也还好。 但是再看一眼许文达的信封，真想摔杯子，这还能叫信么？这厚度足以抵得上一本书了，也不知道，许家人到底是写了什么东西，竟然有这么厚。 许文达看到的时候也是诧异，他的家书写的厚，只是因为记录了来时的沿途风光故事，告诉家里人他一路安好是一回事，还有也是写些趣事文章给弟弟妹妹们看。 其实他想要嘱咐弟弟妹妹的话，也就写了一页，他并不是一个爱将情感宣泄于口的人，只是没想到他受到的回信居然比他的两倍还要厚？ 许文达打开之后，就知道这么厚是怎么回事了，弟弟妹妹每个人都写了一封信给他，许婉和许文远毕竟大了，学习的时间也更长一些，自己的意思都能表达清楚。 许文昭和许静有的不会写的就直接画圈圈，看的许文达整个人忍俊不禁，脸上的笑容根本就停不下来。 尤其是许文昭写给他的信，一开头就写道，大哥出了远门，二哥说他去科考了，不回来过年，我有些生气，大哥怎么能不回来过年呢？大嫂出了一个主意，说我们要做好多好吃的东西，然后告诉他，让他想吃又吃不到，馋死他，我觉得真是棒极了，决定把每天大嫂做出的好吃的都记下来给大哥看。 许文达看的哭笑不得，敢情在文昭的眼睛里头，他就是个吃货。 许文昭已经绞尽脑汁的尽量用自己所学的所有美好词汇来形容佟雪所做的食物了，但是看在许文达的眼睛里，隔几个字，就出现一个圈圈，没来想吃东西的心情，也因为看到这个而笑出来了。 其他几个弟弟妹妹的信的内容倒是比较正常，主要说了自己做了什么，希望他能够在都城安心考试，不要挂念他们。 看到最后，发现大的信封里头，还有一个薄薄的信封，信封是封起来的，但是上面没有字。 佟雪的字，许文达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对于许文达来说，简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不堪入目。就是因为印象太深刻，所以知道刚才这些信里没有佟雪写个他的只言片语。 许文达摩挲着没有写字的信封，心想，这应该是佟雪写给他的吧。 轻轻的撕开信封，里头只掉出来一张纸，上面的字果然如同他印象中的那般难看，多看了两眼，才认出了佟雪些的是什么，已阅，家中亦安好。 许文达看到佟雪的字，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他当是为了写个佟雪那八个字，可是在桌案之前犹豫了许久才写的，就是不知道佟雪这是花了多长的时间？ 或者是跟自己使性子，觉得自己写的太短，所以回信才这般简洁？(未完待续。) ps：感觉体内的洪荒之力已经控制不住鼻涕和眼泪了，感冒太严重！！！/(ㄒoㄒ)/~~ 119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许文达看着也有几分高兴。【ㄨ】心里头那一点恋家的愁绪消散了不少，想到弟弟妹妹们的童言稚语，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家去。 苏恒的信很短，很早就看完了，看着许文达拿着一本书一样的信，心里头有些酸涩，一样是家书，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苏恒凑到跟前看了一眼，入目正好就是佟雪那见不得人的字。 苏恒猛的愣了一下，自他开始习字以来，一斤有十几年不曾见过如此难看的字了，不过想到许家还有稚龄弟妹，苏恒觉得自己真相了。 苏恒拉着许文达问道，“这是文昭写给许兄的信？只是连许兄的那一手好字的分毫也没有学到，还得多练啊。” 许文达在苏恒刚凑过来了看了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把佟雪的信收了起来，关于是谁写的，许文达也没有解释，只是嘴角微微弯起，笑着说道，“是得多练。” 远在家里的佟雪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使劲的揉了揉鼻尖，疑惑的想到，莫非是受凉了？ 佟雪这边的花灯，经过几天的制作，还真是像模像样的，不过准备的材料有限，中间还做坏了两个，最终只做出来两个成品。 将花灯放在一边，佟雪开始准备今天的主食，一年才过一次的十五，当然必须要有元宵，这糯米粉还是她特地叮嘱许文远买回来的，比大米还贵的多，要不是为了这个过节，佟雪还真舍不得，这都能吃多少斤白面了。 许家的元宵，因为材料有限，只能都做成了豆沙馅的，真是可惜，如果不是没有材料，她真想给自己做一碗榴莲味的。 一边吃着稍微有些烫口的元宵。许文昭的眼睛一边直瞅着暂时先放在了门口的花灯。 许文昭快速的把几个元宵囫囵吞下去，然后跳下凳子，走到花灯的更前，围着转圈圈。“大嫂，这花灯真好看。” 佟雪笑眯眯的吞了一口元宵，“好看吧，今儿晚上谁猜中的谜语最多，这花灯就是谁的？” 许文昭朝着花灯上看了半天。上头只有画，根本没有谜面，疑惑的问道，“谜语在哪里呢？二哥都没有写在灯上。” 佟雪笑着说道，“只有两盏灯，哪里写的下那么多谜面，等一下我跟你二哥说，你们猜。” 许文昭又蹬蹬蹬的朝着佟雪跑过来，许静也是眼巴巴的看着佟雪，“大嫂。那你快出题吧。” 佟雪把最后一口吃完，搁下碗，拍了拍手，“好嘞，我这就先给你们出一个，千条线，万条线，掉进水里看不见。” 佟雪的话音刚落，许文昭就把手举得老高，“我知道。我知道，是雨。” 看着许静在一旁跃跃欲试，但是却说的慢了一步，佟雪看着许静说了一个。“上边毛，下边毛，中间夹颗黑葡萄，假如你要猜不着，请你对我瞧一瞧。” 许静欢喜的看着佟雪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我知道，是眼睛。” 佟雪所知的谜语大都都是这些，基本来源于生活，通俗容易猜，逗逗小孩子玩乐再合适不过，“前面来了一群鹅，扑通扑通跳下河，等到潮水涨三次，一古脑儿赶上坡。” 这下子许文昭和许静都愣了一下，佟雪出声提示了一下，“这个东西我们过年的时候，都吃过啊。” 许静灵动的眼珠子闪了闪，然后跳了一下，笑着喊出来，“我知道了，是饺子。” 佟雪看着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个的许文远和许婉两个人，佟雪招招手，“文远，你也来给他们出一个。” 许文远从善如流的说道，“土上有竹林，土下一寸金。” 想到自己刚才出的谜面，再看看许文远出的谜面，虽然许文远出的也很简单，但是总有一种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对比的即视感，佟雪简直是不想再说话了，这一家人，真是读过书了不起啊，她也是有文凭的大学生好吧。 许文昭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划了几下，然后脱口而出，“二哥，这是个等字。” “正是。”许文达笑着又说了一道，“太阳西边下，月儿东边挂。” 许静看着许文昭这次没有抢答，看着佟雪问道，“这是明吧。” 因为猜谜的主力是许文昭和许静两人，所以大家出的谜面都比较简单，若是稍微有回答不上来的，就给个提示，或者许婉去猜出来。 一个晚上，一家人围在屋子里，虽然没有花灯会上的热闹，但是这个家里头的每个人都过的非常开心。 最后许文昭以答对二十一题的绝对优势悠闲选择了其中一盏花灯，剩下的那一盏给了猜谜仅次于许文昭的许静。 佟雪将一根短的灯芯放进花灯里，将两盏灯点着了，灯亮起来之后，花灯上头的画顿时变得清楚起来了，虽然只是两盏简单的花灯，两个孩子却仿佛拥有了这世上最美的花灯一般，撑着花灯在院子里头高兴的转圈圈。 一过十五，整个年就算是过去了，也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要回到正轨上来了。 许家的卤味生意也应该开始做了，只是佟雪跟许文远说他不用出去亲自卖了，就主要负责家里头的卤汁的买卖就行了。 许文远听着佟雪的安排有些疑惑，“大嫂为何不让再去卖卤味，可是有什么新的生意？” 佟雪说道，“卖卤味的进项是固定的，不多，却占用了你大量的时间，我觉得并不划算，若是你能将我们的卤汁卖给更多的更稳定的客户，比如说酒楼，或者刘婶家这样做小买卖的人家，我们挣的岂不是更多？做小本生意，总归不是挣大钱的法子。” 佟雪想着手里的那些朝天椒，“想种辣椒，不过这事还得等到打春了才能做打算，而且今年，把种子都种下去，也只能种出一点点。想要大面积种植，还得等明年呢。” 佟雪当做宝贝的朝天椒，许文远也见过一次，除了辣椒是往天上长的这一点很是独特。其他的，他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不过佟雪倒是很是重视，晒开了之后，把种子拿出来，也不知道藏在了哪个角落里。反正他再也没有见过。 只是许文远到底还是有几分怀疑的，“大嫂，你说的那东西入菜，真的有很多人喜欢么？” 佟雪笑得很自信，她到过的地方，川菜可以说是最常见的餐馆了，开遍了祖国各地，可见大家对辣还是爱的很深沉的，“辣这种口味呢，爱它的人。无辣不欢，比如我，当然也有完全不吃的，但是我相信还是有更多的人会爱上这个味道的。” 其实在农家，每年冬天到过年之后的这一个月，基本上算是比较闲的，事情很少，都在猫冬，知道开春，才会开始慢起来。 许家的情况相对好一些。因为家里头还有两个要按时做功课的人，好像显得忙了些。 但是许文昭和许静有事做，不代表佟雪也是忙的，佟雪操心的想着家里今年要不要养一只猪仔。如果养了，过年就可以杀年猪，做杀猪菜，还能做香肠。 但是万一许文达中了，万一分到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去做个芝麻官县令，她们一家到时候应该会跟着去任上吧！那养的猪不就不一定能吃到了。 当然养猪的问题不可能想得太久。等人一闲下来，就开始想些有的没有的了。 比如说现在许婉就在跟许文远偷偷的嘀咕，“我感觉最近大嫂的脾气都变差了许多呢，你说大嫂她是不是思念大哥了。” 许文远深以为然，点点头，大哥都离家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是很想念大哥的，“应该是吧，算算时间，这些日子，大哥应该要科考了，大嫂心里肯定是担心。” 佟雪还真是在想许文达，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时不时的就会想起这个人，佟雪觉得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很不对，简直像个丈夫长期不回家的深闺怨妇一样，虽然事实上她的丈夫确实是很久没回家了。 这一日，佟雪刚起床，就看到许婉已经在做饭了，锅里煮了什么，她没看清，不过许婉手上的红鸡蛋，佟雪看到了，佟雪诧异的说道，“怎么煮了红鸡蛋？有人生日？” 许婉看着一脸迷茫的佟雪，脸上的表情有些苦笑不得，所以她们还小心翼翼的瞒着佟雪到底是为何，人家根本就忘了今儿是自己的生日啊。 佟雪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佟雪，“大嫂，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这是大哥送给你的。” 佟雪愣了一下，眼中一瞬间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你大哥？他回来了？” 许婉看着佟雪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大哥没有回来，这东西是大哥托人捎回来的。” “今天竟然是我生日，他竟然还记得，我都不记得了。”佟雪接过盒子，撅了撅嘴，“也是，他怎么可能回来，我也是头晕了。” 许婉看了佟雪一眼，看着佟雪有些意兴阑珊，小心翼翼的给佟雪说着她大哥的好话，“大哥捎信回来，千叮咛万嘱咐，特地交代的，让我在今日给你。” 佟雪打开盒子，里面放了一盏翠绿色的莲花花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以佟雪的眼力也看得出，这花灯不便宜，在花灯的底下，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此盏花灯，乃是元宵花灯会彩头，为夫赢来赠予娘子。 佟雪看到字条，眉头微微一挑，心情愉快了不少，“他倒是有心了。” 佟雪看到盒子里头还装着一个细长的小盒子，打开看到里头放着一根木头簪子，簪子的一头刻着一朵雪花，做工有些粗糙，但是打磨的很光滑，“这跟簪子也是给我的？” 许婉意外多看了佟雪几眼，“当然。大嫂，你今年可是及笄之年。” 及笄啊，佟雪知道，古代的成人礼，行了及笄之礼，就是大人了，就可以出嫁了。 当然也有像是佟雪这样还没到年纪就匆匆出嫁的，但是不管怎么说，十五岁的生日，及笄，对于一个古代的女子来说，意义都是非凡的。 佟雪将头发挽起来，用许文达送的簪子固定好，这簪子看着不起眼，用起来倒是颇为顺手。 佟雪吃了许婉帮她煮的红鸡蛋和长寿面，这才有一种过生日的感觉，看到周围围着一圈的弟弟妹妹，佟雪的眼眶有些热，有人陪着过每一个节日真好，若是那个不在的人此刻也能出现在这里的话，那就更好了。 许文达此刻在做什么呢，他也去要了一碗面来，虽然不能在佟雪的身边，不过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跟着佟雪吃了一碗长寿面。 苏恒看着许文达吃的尽兴，心中奇怪，“许兄，我觉得你最近很是不对。” 许文达抬头问道，“怎么了？” 苏恒想着许文达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举动，“你说你前些日子，一直在倒腾一个木头，我虽不知道你在弄什么，不过我们读书人的手，可是珍贵，都是用来舞文弄墨的，你却拿着一个刻刀在木头上整天比划。” 苏恒有些担心的看了许文达的手一眼，这过几天就要进考场了，这手到时候能好吗，“这种事情呢，术业有专攻，你应该找别人来做啊，你看你的手现在还没好全呢吧。” 苏恒怪异的看着许文达，“还有今天，你莫名其妙的就要吃什么长寿面，今日又不是你的生辰。” 许文达纹丝不动的继续坐在原地吃面，“今日是我妻子生辰，我不在家中，还不能吃碗面么？” 苏恒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凑到许文达身边，“话说，你前几日一直刻的那玩意儿，不会也是给嫂子的吧，生辰礼物？你说你送的生辰礼物怎么能这么寒酸呢，我们在京城这么长时间，总得买些京城特有的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什么的吧。” 许文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送的不仅仅是礼物，还是心意。这个连亲都没成的苏恒懂什么。 (未完待续。) ps：　　昨天已经感冒到不能上班，实在爬不起来，所以没更新，实在抱歉。另外感谢小天使skyblue08的打赏和关心，谢谢意中秋，夏雨银河，点心xiazi，小脸胖嘟嘟的月票，谢谢你们。爱你们，么么哒(づ￣3￣)づ。 今天后台改版，吓了我一跳，也不知道发对地方了没有。 写到元宵，我只是正好想到十五刚过，小伙伴强烈推荐了个榴莲味的水果汤圆，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120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着许文达扫过来的眼神，苏恒跳着远了好几米，一边笑着说道，“说起来，我一直觉得许兄是个冷静自持的人，没想到，关于关于风花雪月这点事情，许兄也是深谙其道啊。” 许文达将看着苏恒跟个猴子一样跳着离开的背影，默默的坐回原地，将那一碗面全部吃掉。 佟雪虽然对自己的这个生日没有什么概念，若非是别人提醒，她怕是早已经忘在了脑后，不过既然她知道了，还是这样一个值得大过的生日，佟雪就来了精神。 当然佟雪一来了精神，就会不自觉的想到吃上头去，她前几日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家里头竟然还有一把青豆，不过为了保存，倒是晒得很干。 佟雪还想着，过年的时候，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买了二斤米，正好用这个青豆配上包菜炒了，做成青豆饭，也是挺香的。也许是在这村里头住的时间长了，佟雪现在想吃的东西还是挺有野趣的，她其实心里头还想着外头有颗榆树上头什么时候就长了榆钱，想着什么时候尝个新鲜，榆钱就是这个时候长得最嫩最好吃了。 只可惜榆钱今天是赶不上了，不过这青豆饭还是可以吃的，“我们今日就吃青豆饭。还有啊，文远，我看村头的有几颗榆树，你注意着些，要是看到上面的榆钱结的好，你就去打一些回来，突然就有些想吃榆钱了。” 许文远觉得佟雪的思维跳跃的有些快，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跳到榆钱上头了，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总归不过是费些功夫的事情，只是件小事。 因为家里一般情况之下都不会吃米饭，当然主要还是太贵，平日里主要都是吃的面食，还是杂粮面，所以能吃到青豆饭，一家人都觉得十分的新鲜。只是吃了用最简单的作料的炒出来的青豆饭也依旧觉得是十分的美味。 就连许文昭吃饭的速度都慢下来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似是有些舍不得，“这米饭真好吃。可惜不能常常吃到。”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会的，等你大哥做了官，二哥赚了钱，咱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许文远低头轻轻咳了两声。好险他刚才没有吃东西，要不然说不定此刻已经喷出来了。 佟雪看着就快把头埋在碗里的许文远，“所以，你们要继续努力啊。” 佟雪笑着看着许文昭，说道，“若是真能常常吃到，说不好你就更喜欢吃面食了呢。” 她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恨不得十天里头有九天都吃的是米饭，长大了有条件天天吃米饭了，又觉得吃面条也是很开心的一件事。这才觉得，面食和米饭作为两种传承数千年经久不衰的主食，真的是各有千秋，都很棒。 过年了之后长了一岁，佟雪没有什么感觉，过了个生日，佟雪依旧还是没什么感觉，毕竟她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一下子年轻了这么多，怎么想都觉得是赚到了。过一个生日，并没有那种我又老了一岁的紧迫感。 然而就在及笄之后不久，佟雪的葵水来了。 来了古代大半年，从来没有每月一次的大姨妈造访。这让佟雪心里头简直乐开了花，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没想到今天早上醒过来，突然就觉得腹痛难忍，还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佟雪一下子，就觉得摊上大事儿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葵水就这么突然的来了。 不是说古代少女发育滞后，十八九岁葵水为至的大把多么，网上的消息果然是骗人的，她这身体都弱成这样了，怎么葵水却来的这般早，简直不科学。 佟雪却是忽略了，她现在瘦瘦小小的一只，也只是看着瘦小，但是因为空间井水的原因，内里却调整的比一般人还要健康，及笄是按照整十五来算的，并非是算的虚岁，按这个年纪来月事，还真不算太提前。 佟雪整个人躺在床上挺尸了一会儿，半点不想面对这个现实，但是也只能慢慢的爬起来，换了条干净的亵裤，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垫上，这才爬下床，准备给自己缝一条月事带。 这个家里头，本来就她跟许婉和许静三个是女性，许婉比她还要小，暂时肯定是不用操心这个事情的，许静就更不用说了，所以月事带这种东西，家里头肯定没有。 佟雪怎么也没想到，她除了缝口袋以外，第一次做女工，竟然是缝月事带，想想也是醉了，做女人真难。 好在这东西不用什么技术含量，佟雪歪歪扭扭的手艺，花费了些功夫，但还是很快的做好了。 因为弄污了床单，佟雪无奈只能把床单拿去洗干净，这种事情，本来就难以宣之于口，当然是尽量要隐秘，可是佟雪越是这样，倒越是引起了许婉的注意。 许婉一直觉得佟雪今天的行为举止怪怪的，先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半个上午都不出来，然后又开始洗刚洗过没多久还算干净的床单。 许婉偷偷的瞄了一眼，就发现一坨染血的痕迹。 许婉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变得快了，大嫂是哪里受伤了么？ 但是佟雪一直躲着人做这些事情，一看就是不想给人知道的，许婉又不敢去问佟雪，只能在心里头胡思乱想。 看着佟雪有些没有血色的脸，许婉担心的问道，“大嫂，你没事吧。” 佟雪一边捶着有些酸的腰，一边说道，“没事啊，就是有些累，等会歇歇就好了。” 第一天的时候，许婉忍过去了，第二天的时候，许婉眼睛已经红了，但还是忍着没问，只能自己偷偷窝在被窝里头掉眼泪，第三天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许婉一大清早就冲进了佟雪的房间，然后抱着佟雪就开始哭，“大嫂，你是不是也病了。” 许婉怎么也忘不了她大哥许文达咳嗽的时候就咳出了血，然后没几天，大夫就说不行了。要不是后来上天保佑。突然就好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光景呢。 可是现在病的人变成了大嫂，许婉觉得自己好慌。 佟雪觉得自己也好慌，睡觉睡得好好的。本来还想着大姨妈来能不能多睡一会儿，结果许婉一股脑冲进来就哭，一下子把佟雪的觉都给吓醒了。 佟雪立刻坐起来披上衣服，拍着许婉的背问道，“婉儿。别哭，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许婉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嫂，你是不是也生病了，我都看到了，你这几天洗的东西。” 佟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还以为做的挺隐秘的，没想到都被许婉看到了眼里，佟雪有些脸红的说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许婉想到那一大团的血迹，现在想想都觉得触目惊心，只当佟雪的话是为了安慰她，声音里头还带着哽咽，“大嫂，你骗人。”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佟雪扶着许婉坐好，拿着手绢把许婉的脸擦干净，“快别哭了，哭的跟个花猫似的，难看死了。” 佟雪想到没娘的孩子自然没人教这个。想当初她刚来月事的时候，也是吓坏了，觉得自己大概是快要死了，默默的躺回被窝里。等着就义呢，结果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又醒过来了。 想到当时那种视死如归的想法，现在也还是觉得窘迫的不行。许婉这种情况跟她当时也差不了多少，娘亲故去，这种女儿家的事情。自然就没人教了。 佟雪将衣服穿整齐了，拍了拍许婉的肩膀，“过来，婉儿，有些事情，我觉得也该教给你了。” 一个上午佟雪拉着许婉在房间里说了一上午的话，说的口舌都快干了，总算是让许婉相信，这不是意外，而是一件女人都要经历的，必须要在后半生习以为常的事情。 许婉瞪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问道，“大嫂是说，我以后也会这样？” 佟雪点点头，“当然。等你长大了，自然是会这样的。” 许婉恍恍惚惚的走了，佟雪总算松了一口气，就算都是女人，跟一个人讨论半天这个问题，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想到以后许婉若是出嫁，婚前的教育，也得她来，佟雪就觉得，许婉还是再留两年吧，反正年纪也不大。 佟雪在家里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许文达那边的事情，但是真的到了考试的这一天，佟雪还是早早就醒过来了。 跪在许正勇的牌位之前，佟雪难得的迷信了一回，非常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请祖宗保佑，文达能够得偿所愿，金榜题名。” 会试的流程基本上跟乡试是差不多的，不同的就是监考的，主持大局的人有所不同，更为位高权重，毕竟科举是国家选拔人才重要途径，在别的地方，或许有些事情有商量和马虎的余地，但是在科考的考场上，没有。 因为有了前面的乡试，再次参加考试的举子们都在应考上有了一定的经验，不会像是上次一样手忙脚乱，都知道自己在考场中三日，最需要的是些什么。 许文达亦是如此，只是这次没有佟雪在一旁帮他准备着，即使他带了一模一样的东西，总是觉得不知道缺了些什么，总觉得不够妥帖。 考场如战场，说的正是这些参加考试的学生，每个人都必须在贡院这种艰苦的条件下文思如涌的将考卷回答清楚，否则的话，就要再等三年。 许文达看了一眼题目，题目说的是土地的问题，这个问题，许文达之前在跟苏恒一起去会友的时候，曾听一人说起过，那人的观点很是新颖，言语之间意欲变革，认为改变现在土地政策，才是民生发展之道。 当然，许文达认为那人的主要想法还是觉得贵族势力太大，认为应该削弱，只是将土地作为一个最初的突破口。 这个观点让许文达觉得很新颖，虽然许文达认为这只是理想的方案，具体落实下去，怕是很难实施，不过也算是一个切入点。自己本就出身于农家，对于土地的相关政策，自然是知道的很清楚，再结合一些佟雪有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奇言怪论，一时间，倒是有了些想法。 于是本来没有什么头绪的东西，就一条一条的被许文达理顺拿出来，然后提笔如有神的在宣纸上开始答题。 佟雪不知道许文达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当然，就算是知道了，相隔万里，她又能怎么样？ 为了让自己不再每天就醒来就想着不知道许文达考得如何，就琢磨着先试着让辣椒出苗。当然，既然是尝试，佟雪肯定舍不得弄得太多，免得浪费。 而是取了三颗看起来比较饱满的种子，准备泡发。 要说种辣椒，佟雪还真是经验为零。 以前佟雪是见别人种过辣椒，但是她见到的时候，那辣椒就已经是辣椒苗了，那个时候都流行去钻们种菜的菜园子里头买人家已经养好的菜苗，据说是品种又好，还不用考虑不出苗的问题。 所以佟雪握着这种子才纠结，理论上，应该是要水泡的才对。佟雪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种子会不出苗，她可是有空间井水的人，就算方法不对，结果肯定是对的。 可问题是这辣椒一旦被酒楼重视起来了，那推广种植就是必然的，若是别人来问，她总不能说她种出来完全是看脸，装运气的。 所以这三颗种子能不能用正常的办法发芽，那就显得至关重要了，至于到底有没有那么重要，反正佟雪是这么对面自己的。 于是佟雪用了普通的水，把三颗种子泡起来，然后就开始发呆。 让许婉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二哥，大嫂怎么最近总是在发呆。” 许文远看着还在愣神的佟雪，想到远在他乡的大哥，“最近这几天，正是大哥在京城考试的时间，大嫂这是担心大哥了，这几天多你帮着大嫂一些家里的事情。” (未完待续。) 121 许婉点点头，“知道了。我会看着大嫂的。” 许婉走到佟雪跟前，跟佟雪说话，“大嫂，你这是做什么呢？” 其实许婉知道佟雪在做什么，不过跟佟雪聊聊天，总比一直在这里发呆比较好。果然佟雪听到声音，就回过头来，然后笑着说道，“种辣椒啊。” 许婉看了看外面还没有开始泛绿的天气，“现在天还有些冷，会不会有些早。” 佟雪她当然知道，问题就是太闲，没事做啊，刚来这边的时候，佟雪还是有很多宏图大志的，想着要开个什么样的铺子，要赚好多好多的银子，可是现在，却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有些提不起劲来。 连泡发个种子都能出神，佟雪看着许婉说道，“没事，我就是摸索一下，” 许婉见佟雪还是有些提不起精神，看了一眼还是种子的辣椒，好奇的问道，“大嫂，你这么重视这个辣椒，做菜一定很好吃吧。” 佟雪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只觉得眼前已经飘过了一盘盘红色的菜，想想就觉得嘴巴里头的唾液开始分泌了，算起来，她都半年多没碰过辣味了，这个时间恐怕还要等到这批辣椒结果，大概还得等半年多。 不过虽然还需要时间，但是总归是有了念想，不像是以前，真的只能想想，想到这个，佟雪的眼睛里头都是期盼，笑着说道，“那是当然，我想吃水煮肉片，想吃水煮鱼，想吃火锅，我跟你说，普通的菜色，加了辣椒之后，整个味道就都变得不一样了，那个味道真的是让人很难忘的。” 许婉感慨道，“大嫂。你懂得真多。”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别的东西不敢说，不过在吃上，我还是真是……” 刚想说自己那是因为条件得天独厚。吃的比他们见得都多，但是想想觉得不妥，硬生生的拐了个弯，夸了自己一句，“有天赋。” 想是许婉也被佟雪这么理所当然的厚脸皮给震惊了。一时间竟然没接上话，“……” 不过有了许婉跟佟雪这一会儿聊天，佟雪也把许文达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佟雪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想着这些天确实是有些懒惰了，主要是许文远勤快，虽然没有出门卖卤味了，但是许家卤味的招牌已经打出去了，许文达就听佟雪的话出去找了些来订购的卤汁的稳定的客户，这样一来。每日进账的银子不仅没少，反而还变多了。 而卤水的熬制其实并不需要太重的工作量，佟雪和许婉很轻松的就能搞定了，每日里数着钱的佟雪其实基本上没觉得她已经懒惰了很长时间了，毕竟每日赚的钱变多了啊。 可是现在，佟雪突然就来了斗志，开始琢磨着搞些什么东西出来充实一下生活。像之前的冬季种青菜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考虑了，技术含量太低。 于是佟雪就想到了蘑菇，蘑菇山上有。而且还不少，佟雪还上山上采过，但是因为佟雪对菇类的东西，并不是很热爱。所当时并没有想到，现在这闲下来了，总得想些事情做。 佟雪看着许婉说道，“婉儿，你说我们养蘑菇怎么样？蘑菇应该比青菜值钱吧，能挣不少钱吧。” 蘑菇的价钱自然是比青菜要贵的。毕竟物以稀为贵，青菜人人都种得，蘑菇却是要进山里头采的，这功夫上数量上都差了一大截呢，许婉自然是知道蘑菇的，家里头以前也时常去山上采一些平菇草菇来吃。 只是许婉从来都不知道这种东西还能种出来，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大嫂，蘑菇都是天生地养的，家里头还能种？” 佟雪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这天底下只能能吃的，什么不能种？” 当然佟雪说的也是没错，到了她生活的年代，连灵芝人参这种东西都能批量养殖，蘑菇而已，有什么不能种的。 佟雪意味深长的说道，“关键是要用对方法。” 许婉诧异的看着佟雪，其实佟雪对于种菜还真是有些不太在行，根据佟雪以前几次下地的经历，许婉深深的觉得她大嫂在农活这方面，恐怕是还不如她呢。 于是许婉耐心的问道，“大嫂，你知道怎么种蘑菇？” 许婉觉得佟雪一定是太想念大哥了，所以才一直说要种东西，天知道，这辣椒的种子还在水里头泡着呢，还不知道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虽然佟雪描述的很好的样子，但是没吃到辣椒做的菜，实在没法想象。 结果现在辣椒还没种出来呢，就又惦记上蘑菇了，那玩意儿是能种的么，她长了这么大，从未听说过。也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回来，这段时间，但愿大嫂不要再异想天开种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佟雪不知道许婉内心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知道。” 她又不是百度百科，也不是学农学的，不知道也很合理不是么。 看到许婉看过来的眼光，佟雪心虚的捋了捋头发，“其实我就是隐约知道一些吧，蘑菇喜欢高温潮湿的环境，我们准备一个这样的环境，再放上孢子，就是蘑菇的种子，应该就能长起来吧。” 佟雪接着说道，“我们趁着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先把东西准备起来，等到春天山上的蘑菇发了，我们再去移植回家里头来，多试几次，总能找到合适的方法的……吧。” 许婉觉得这主意还不如让佟雪去开个点心铺子来的稳妥，至少之前的实践证明她大嫂做的点心，那绝对是好吃到很多人即使觉得贵也会买来试一试的。 或者哪怕还做老本行，卖个熟食什么的，也是一条稳妥的生财之道，可是大嫂怎么偏偏跟养殖东西杠上了呢，为何要抛弃自己擅长的领域去开发一个没有尝试过的处女地啊。 跟佟雪待的时间长了，许婉觉得自己都学会吐槽了，看着一脸要大干一场的佟雪，许婉说道，“大嫂，你这个想法。真是有些草率了。” 佟雪一愣，许婉立即说道，“我去问问二哥。” 佟雪皱了皱眉毛，挥了挥手。“好吧，你去吧。” 佟雪当然也知道卖吃的肯定更加稳妥，可问题是县里头还有个时刻关注着她的刘掌柜呢，她已经说了没有什么菜谱，要是又搞出什么新鲜的吃食来。卖的不好也许还无所谓，若是卖的好了，那也是给自己招惹麻烦，她可没忘记，那刘掌柜说他的东家说要买卤味的配方。 当然佟雪也不是说从此就束手束脚，什么都不干了，这不是还指望着远在都城的许文达能争些气，万一许文达就撞上了****运，一下子中了进士，若能放到外头做个小官什么的。哪怕只是个九品的县令也好。 到时候在许文达的辖地，她还不是想卖什么就卖什么，只是现在没有依仗的时候，最好还是把自己的尾巴缩起来。 许婉这边跟佟雪说完，就径直去找了许文远，然后非常直白的说道，“我觉得大嫂最近对种东西，简直有些魔怔了，二哥，你知道大嫂刚才跟我说什么么。她要种蘑菇。” 许婉和许文达看着佟雪来了这个家里头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基本上都成功了，所以基本上对佟雪有一种比较盲目的信任，这回若不是佟雪也表现的十分不确定。许婉也不会对佟雪的这种想法，产生了质疑。 许文远听到许婉的话的时候，也是惊讶的，蘑菇这种东西，多的是人吃过，但从来没听人种过。不开花不结果，没有种子，没人知道这东西是怎么长出来的，就算是个草，都还有草籽呢，蘑菇这种东西，完全不在正常的认知范围之内，自然从没有人想过种植。 不过许文远已经习惯佟雪总是偏离轨迹的思维方式，“种蘑菇？可行么？” 许婉摇了摇头，“就是大嫂说她也没种过啊。” 许文远倒是变现的很是淡定，只要不费银子，佟雪想要折腾什么新花样，就折腾吧，他才不承认，他对种蘑菇也存着一种好奇呢，“大哥信上说，听大嫂的，她既然想种，那就种吧，左右不过是费些功夫，若是能让她忙起来，也是好的。” 许婉点点头，“也行吧。那你去找大嫂吧，她似乎说种蘑菇有什么东西要准备的。” “行。” 于是许婉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开始准备能让菌菇生长的环境，为了这个，佟雪还特地把那间非常残破的用来放杂物的房间，修整了一番，虽然外头看着还是破旧不堪，但是里头已经变得有模有样了。 当然，这中间少不了许文远这个劳力的帮忙，若是单凭佟雪一个人的力量，光是修整这个房间，就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了。 最近值得开心的事情比较多，佟雪种下的辣椒已经出苗了，虽然三颗种子，只出了两根苗，三分之一的死亡率听起来有些高，但是佟雪还是很高兴。 等到过段时间，就能把那一批种子都种下去了，外面的杨柳已经开始冒了绿芽，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都种上了。 当然，这种高兴的时候，总是会有人跳出来大煞风景。 比如佟雪的奶奶刘桂花。 上次一别，好久没见，听说佟玉的事情传开之后，刘桂花很久没出门，大概也是觉得丢了脸面，不好意思出门。佟雪还在心里头暗暗叫好，这一家子，就是都被流言蜚语堵在家里永远不出来才好呢。 没想到，刘桂花竟然上门了。 佟雪上次已经跟刘桂花撕破了脸面，再次见到刘桂花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什么事情，竟然劳驾你来了。我还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你再也没脸登我许家的门了呢。” 刘桂花脸色不变，丝毫没有被佟雪呛声的尴尬，朝着屋子里头张望了几眼，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道，“我孙女婿呢？” 佟雪都乐了，笑着说道，“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我相公中了举人，自然是都城参加会试了，你不知道么？” 刘桂花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佟雪直视着刘桂花，想要弄明白这人今日来到底要弄什么幺蛾子，“你我之间，谁不知道谁呢，何必遮遮掩掩，带着面具说话。” 刘桂花气结，这个佟雪的性子实在是太不讨喜，说话这么尖酸刻薄，迟早有一日，也要被这许举人给厌倦了，哪有女儿家不是柔情似水而是浑身带刺的。 哼，若真被休弃了，到时候，别想再进她佟家的门。 不过现在刘桂花还是拎得清的，态度自然尚好，“这孙女婿中了举人，这不是能免了百亩的田税么，你看咱们佟家的地每年交给官府的田税可是不少，要不是因为这家里头的日子过得苦，我上次又怎么会来找你，我也是无可奈何。”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许文达能免的那些田税，惦记着的人多着呢，不用交税，种出来的东西都是自己的，就连佟雪都想着是不是要多买几亩地，哪怕佃给别人种，怎么算都是稳赚不赔的啊。 佟雪就说刘桂花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怎么突然上门了，原来还是闻到利益的味道了，许文达帮着别人挂个名，譬如里正，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有一份粮食拿的，可若是帮着佟家挂个名，那绝对是什么都没有。 若是佟雪跟佟家的关系好，这事儿，自然就应下了，可是现在，呵呵。 佟雪直接回绝了，“这事儿我作不得主，许家可是大家族，还有那么多人呢。” 刘桂花撇了撇嘴，她可是知道许家之前在青山村是什么处境的，要不然也不会想着把佟雪嫁进来，而舍不得佟玉，“那样的亲戚，怎么能算是许家人，我都打听过了，那些人对许家可是很不友好呢，还说孙女婿那两个弟妹是……” 佟雪叹了一口气，这人能看到别人的不好，就一点看不出自己的不是么？她还真以为她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好事呢。 (未完待续。) 122 跟许文昭许静相处的久了，也真的把这两个人当成是弟弟妹妹来疼爱，所以这个时候听到刘桂花又提起两个孩子的事情，佟雪觉得格外不能忍，“请你慎言。” 刘桂花翻了个白眼，心道，现在许文达又不在家，装的这么护着他家的弟妹也没人看得到，“不说就不说吧。关于许家的那些个亲戚，我又没有说错。这许家虽说家大业大的，但也是几辈子之前是一家，到了现在，就算还沾着亲带着故，大部分都出了五服了，还算什么亲戚，哪有我们来的亲近。” 佟雪完全不想说话，把这个锅一甩，“这个话，等到我相公回来，你自己跟他说吧，我说过了我做不了这个主，要不然，我把许文远叫出来，你自己问问？我相公走了之后，家里头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着的。” 刘桂花看到佟雪这副样子，就觉得格外的心塞，“你这孩子，真是个拎不清的，你这是分不清楚亲疏，看不清大局，孙女婿现在才是个举人，家里头的事情，你就插不上手了，以后还能指望你什么？” 佟雪点点头，不指望我做什么，自然是最好，我就整日里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呢。 但是刘桂花当然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佟雪，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也不想想，这孙女婿以后是要做官的人。不是我嫌弃你，你这模样身板实在没个出彩的地方，是个男人都看不上。” 佟雪听着刘桂花的话，忍不住低头看了胸口一眼，虽然长大了些，但还是有些平，但也不至于就得出是个男人都看不上这种结论吧，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许文达前些日子才跟她说过人生四喜，最高兴莫过于洞房花烛夜。 这难道不是从侧面说明了，许相公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这种话。佟雪也就在心里想想，自然不会说出来。 接着刘桂花就继续嫌弃道，“咱们庄户人家的女儿，都是大字不识半个。但是孙女婿是什么人啊，人家不一样啊，自然肯定也是希望妻子是大家闺秀那样的。” 大家闺秀？佟雪想了一下自己，身上还真没有这种气质，从以前到现在。她都是草民，听着刘桂花的话，佟雪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刘桂花看佟雪似乎是有些意动，立刻趁热打铁，“我就是想说，孙女婿呢，是个能干的，有才的。要不然也不能当上举人老爷，但是却不一定是个靠得住的。就孙女婿那模样，长得跟个仙人一样，俊的不行，头一回定亲的时候，当初十里八村多少姑娘想着嫁给他，说不好在就被那些官家小姐看上了。” 佟雪扫了刘桂花一眼，大概猜到刘桂花想说什么了，嘴角微微的勾起，满脸都是嘲讽。果然接下来就听到刘桂花说道，“到时候，你在这个家里头孤立无援，你连个哭得地方都没有。你不还是需要靠娘家给你撑腰么？” 佟雪觉得有几分好笑，笑着说道，“要是真的有官家小姐看上我相公，就凭佟家，能给我撑腰？” 刘桂花一噎，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为了佟雪得罪官家小姐，她又不是疯了，可佟雪都这么问了，只能干巴巴的回复了一句，“至少有我们在，许家准不能随随便便就休了你。” 佟雪冷哼一声，“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佟雪，你别不听劝。”刘桂花看到佟雪不为所动，有些着急，“许家那些人，肯定是向着孙女婿的，还能真心向着你，会向着你的只有咱们佟家的自家人。” 佟雪笑着说道，“我只觉得你们一家才是自家人，跟我倒是并没有什么关系。” 刘桂花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就又笑开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这还是记着以前的事情呢，上回我不是都说清楚了么，我们让你做事情，那也是条件不允许，再说了，要是你在家里不干活，来了许家什么都不会的话也不能让许家人满意不是，我们都是为了你啊。” 实在不想看刘桂花那一脸褶子的表情，明明眼里头都是不喜欢和嫌弃，还非要做出一副我跟你就是这么亲昵的样子来，佟雪朝着屋子里头大声喊了一句，“文远，出来一下。” 许文远听到声音立刻从房间里头走了出来，“大嫂，怎么了？” “想占用你大哥名下免田税名额的，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佟雪说着就把人丢给了许文远，然后走了，“我去做饭了。” 走到灶房，佟雪觉得不用再看刘桂花那张脸，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起来，一边切萝卜还一边哼着小调。 许文远站在刘桂花的面前，做出了一个请离开的姿势，“请回吧，前面已经有很多人排队了，免税只有一百亩，怕是轮不到你了。” 刘桂花在佟雪面前敢耍横，可是在许文远面前，她还真不敢，这可是许文达的亲弟弟，她总不能把人给得罪死了，刘桂花至今还没意识到，她早就已经在许家的黑名单上了。 刘桂花看到佟雪真的没有一丝一毫要帮忙的意思，只能无奈放弃，临走了还不忘骂骂咧咧的朝着灶房的方向吼道，“佟雪，以后没我们撑腰，你会后悔的。” 听到刘桂花放下的威胁，许文远有些担心的去找了佟雪，问道，“大嫂，她在说什么？” 佟雪手握着菜刀，手起刀落，一块薄薄的萝卜片就切下来了，然后慢吞吞的说道，“她说你大哥会在都城见异思迁，做了那忘恩负义的陈世美，抛弃糟糠之妻，帮你们带个新嫂子回来。” 许文远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陈世美是谁？” 佟雪手上的菜刀一动，又切了一片萝卜下来，“一个抛妻弃子，为了荣华富贵忘恩负义的渣男。” “这不是重点。”许文远终于发现了佟雪切菜的节奏有些不太对，立刻帮自己大哥辩解，“重点是大哥不是那样的人。” 佟雪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如果他要是敢这么做……”佟雪朝着许文远笑了笑，手上的刀一动，萝卜被拦腰砍断，成了两截。“我就打断他的腿。” 佟雪在心里头默默的加了一句，第三条腿。 许文远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凉意，总觉得自家大嫂刚才那个笑容十分危险，然后就看到佟雪一手拿着菜刀，一边看着他。问道，“文远，你会帮他么？” 许文远觉得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自己在房里解决的比较好，立刻逃一样的跑走了，“大嫂，我去看看蘑菇房的东西。” 佟雪看着许文远消失的地方，暗暗失笑，不过是逗他玩玩，还当真的跑了？ 如果许文达没来招惹佟雪，到时候他是想要休妻再娶。或者维持现状，佟雪都无所谓。但是既然招惹了她，要是还敢做出这种事情来，就是不死，也得让他脱层皮。 不过目前为止，佟雪对许文达还是相信的，一个心里头没有自己的人，不会在那么远的地方还记得给自己赢一盏花灯，做一支簪子。 想到簪子，佟雪不自觉的伸出手。在头顶的簪子上摸了摸，这簪子，她这些日子戴的时间长了，若是用别的来挽头发。倒还有几分不习惯。 佟雪因为今天的事情，想到许文达名下那能免税的田，只要名额没满，还放在那里，估计就少不了人惦记着。 佟雪找到了许文远，说道。“今天佟家来人这个事情呢，我觉得你心里头还是有个章程。” 去年的时候，大家估计都在观望，毕竟除了刘家，还真没有跟许家太熟悉的人家，佟雪也是外村的，跟村里的姑娘媳妇也不认识，也没什么人来窜门。 虽然知道了许文达中举了，但是也都不敢上门说起这个事，可是大概谁也没想到许文达走的那么着急，中举的消息出来没几天，众人都还没适应呢，人已经在去都城的路上了。 于是大概都想着到了来年再来探听，所以年前的时候许家除了写对联的那会儿，还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可是这今年到了夏天就要交税了。 佟雪按照当代的律例，算了一下，一年下来，如果风调雨顺，收成很好的话，一亩地也差不多得交四城，小一半的粮食，如果不好，这个比例就更多了，算是比较繁重。 免除田税，就算给许家二成粮，哪怕是三成，那也是看得到的利益，实实在在的粮食就省下来了。 佟雪说道，“现在是还没到要交税的时候，估计还有人家没想起来呢，以后估计还有不少人想趁这个便宜，总共只有一百亩的名额，要给谁，不给谁，该给谁多少，你最好是能想一想。” 许文远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眉头微微蹙起，这其实不是件好办的事情，一不小心就容易惹到麻烦，佟雪说道，“我们总不能每个人来了都说你大哥不在，做不了主。” 佟雪在这种事情上，憎恶算是比较直接的评判标准，“那些以前跟咱家水火不容的，就先剔掉，再看看帮过咱们家忙的，像是里正家的，你大哥已经应下来了。” 佟雪其实也不想去想这件事，所以之前才一直故意像是忘记了，“当然最主要的是厚道人家，我们倒不是贪图他们给我们的那几成粮食，主要是不要仗着你大哥的名头惹出麻烦来。” 许文远点了点头，有些愁人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件事，他得好好想想。 不过这个时候倒是要感谢前几年那些人家对他们家的疏离了，因为他们当年做的事情，即使是沾亲带故的，许文远就算是拒绝了，也不觉得有太多不好意思。 毕竟人跟人之前，感情可不是靠血缘联系的，而是靠处出来的。 就比如刘家和他们家，就算是刘家没来说过这件事，许文远自然的就想到了刘家，直接就给刘家的地留出了名额。 刘家现在的日子过的也不错，主要是卤味这个东西市场还可以，刘家人又是能吃得苦的，每天都跑去不同的地方去卖，像是流动的赶集一样，从刚开始的时候，到现在每日需要的卤汁大了三倍，可见生意做得还不错。 过年的时候，还送了一盒子点心给许文昭和许静，佟雪在县里头见过那点心，卖的不便宜。佟雪知道刘家这是感念他们当时给了刘家这个机会，所以也没有拒绝，就让许文昭收下了。 当然佟雪也是个礼尚往来的人，当即就吩咐许文远把从河里头钓上来的鱼送了两尾过去。 佟雪喜欢刘家这样的人家，许家不得势的时候，记得许正勇曾经的恩情，不遗余力的帮助许家兄弟，在许家现在出了个举人，也依旧还是如同以前一样，并没有让佟雪有相处起来觉得不舒服的感觉。 跟佟雪相处坦然，那是因为心里头不图什么，不像是有些人，说话的时候满嘴的酸味，眼睛里头都是算计的精光，就想着抓着那句话的话柄，然后讨些好处。 刘桂花在许家这边受挫，只能气呼呼的回家了，一边往家里头走，一边觉得心里堵得慌。 自从上次她在许家失利，没要到许家的那个卤味的配方，在家里头的地位明显下降了不少，直到后来出了佟玉的事情，家里头的儿子和媳妇才把爪子收起来，又做了一段时间的乖儿子和乖儿媳。 今天刘桂花又是带着信心来的，可是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又是灰溜溜的回去。 这次怕是那儿子媳妇的气焰又要嚣张起来了。 说起来佟玉，刘桂花实在是想不通，这个孙女看着还是挺灵透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跟人私奔这种蠢事，而且儿子和媳妇看上去也似乎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刘桂花在心里头寻思着，难不成这事情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不成？ (未完待续。) 123 刘桂花满腹心思的回到家，赵氏看到刘桂花就知道今天此去，事情怕是又没能成，心里头火就冒起来了，“你说你能不能办一件让我省心的事儿。当初要是我闺女嫁给那许文达，我现在就是举人的丈母娘了，咱们这都多少年没出过举人了。说不好过几年我还能当上官夫人，封个那个什么叫什么命妇的。” 想到当年她们亲手推了这样一门婚事，就觉得悔啊。这举人跟秀才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就算是以后再不能考上进士，那日子也过的比秀才好的多，更别说，许文达还年轻，以后还是有很多可能的。 这样一个青年才俊，本来应该是她的女婿才对啊。可是现在，看看这闹的叫什么事情。 赵氏自从女儿走了之后，整日里都非常的不高兴，把满心的怨恨都放在了刘桂花的身上，“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说是把那个小贱人嫁过去，现在好了，我闺女的福气都被那小贱人给占了。家里头想免些田税，都不帮忙。” 佟云东每天都要听赵氏这么念一遍，听得都厌烦了，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整天念叨，不是给自己添堵么，佟云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刘桂花拉过来，“行了，烦不烦啊，你也少说两句吧。” 赵氏一听就气炸了，“还嫌我烦，你也不想想，我哪一句说的不对。” 本来赵氏的不满就已经达到顶点了，今天刘桂花又空手而归，就实在忍不住爆发了，“现在那许家可是发达了，却一点不顾念我们是亲家啊。还有那个小贱人，有做过一件让咱们舒心的事情么？” 佟云东懒得跟现在的赵氏争辩，拉着刘桂花坐下，“娘，她也就是心情不好，您不要跟她计较。” 倒是刘桂花冷冷的看着眼下的情形。等到赵氏停止了歇斯底里之后，非常平静的问道，“玉儿，找到了么？” 佟云东摇了摇头。“没有。” 刘桂花伸手在桌子上猛了的一拍，“那么大一个闺女，我就不信，跑出村子，就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可是你们亲闺女啊，不见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就一点不担心？” 赵氏和佟云东都低着头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刘桂花又问道，“她要离开，总得有盘缠吧，她带走了家里的多少银子？” 这下赵氏和佟云东更加没有声音了，“若是带走的不多，那也走不了多远。怎么会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若是带走的多了，我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听你们提起过，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们能瞒着您什么呢。”佟云东在一旁陪着笑，“娘，这件事呢，您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会尽快把玉儿找回来的。” 刘桂花一双眼睛在佟云东身上扫了好几个来回，最后还是没有在说话，看到现在的赵氏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乖觉的像只鹌鹑一样，点了点头，“好吧。” 许家自这一日之后，来拜访的人也确实慢慢多了起来。当然，佟雪觉得这个跟自己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毕竟这件事她已经交给许文远了。 这种费脑子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直接简单的思考方式。 不过在利益的驱使下。佟雪还是忍不住自己也买了五亩地，放在了许文达的名下，免税呢，不占白不占。 当然，这银子是佟雪自己出的，地契也是佟雪自己收在了空间之中好好保管，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佟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置办的第一份私产。 许文远看到佟雪这么做，让佟雪用家里公中的银子也买了十亩，这样一来，又去了十五亩地的名额。 只是地多了，人力就跟不上了，尤其是佟雪的那几亩地，她一个人当然不可能能够种的过来，就算是许文远给家里头买的那十亩，也是没有人来种的。 于是找佃户租种就很重要了，佟雪想着许文远反正是要找一回的，干脆就委托给了许文远，让许文远帮助她一并把人给找了。找到了佃户，以后就能每年坐等收租了。 这么正大光明的给自己置办了私产，还沾了许文达的光，佟雪觉得还是应该跟许文达打个招呼，于是摊开一张宣纸，提笔开始写，主要是表达对许文达之前送回来的礼物的喜爱，最后加了一句，“亲亲吾夫，今日置地五亩，欲免税，可否。” 虽然是问句，但是佟雪完全没有要接受否定的意思，寥寥几个字，佟雪就装在信封里头，然后问道，“我打算给你哥写一封信，你们要一起寄过去么？” 院子里的回应异口同声，“当然。” 等到许文达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打开信，许文达就忍不住在一堆信里头找那四仰八叉的字，看到一个信封上写着吾夫亲启，这四个字大概是有稍微练过，看起来比上次的那个好上一些。 看到了佟雪的信，许文达这才开始看弟弟妹妹们写过来的信。 其实都是些家里的琐事，但是许文达看的却很开心，如获至宝一般的一字一句仔细阅读，一边看一边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信上的场景，想着当时家里头是什么样子。 直到看到许文远的信的时候，许文达才稍微蹙了下眉头，他也是忽略了这件事情，这件事在他离开之前就应该处理好的，许文达立刻就提笔给许文远写了一封回信。 把所有人的心都看完了，这才打开佟雪的信，这次的信倒是比上次丰富了不少，竟然写满两页纸了，虽然能占满两页，完全是因为佟雪写毛笔字不熟练，写的太小了，完全就糊成一团，根本没办法辨认了，佟雪还没认为她跟许文达心有灵犀到她画个墨团，许文达也能辨认出来的程度，于是只能往大了写。 “相公，收到生日礼物。很高兴，你能记得我生日，我心里也很开心。那花灯可比我们自己做的精巧多了，大家看了都夸做的巧夺天工。十分漂亮，簪子也很好用，****戴着，十分喜欢，相公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希望相公在都城也能一切顺利，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佟雪其实想写一些显得自己比较有文化的词句，但是思考了半天，却一句也没憋出来，最后只能就这大白话直接写了，反正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不是么？ 再往下看，亲亲吾夫，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许文达手一抖。霎时间，觉得佟雪那不堪入目的字迹竟然也变得好看了些，只觉得心里头酥酥痒痒的，如同春风十里，直接吹进了心里。 看到后面的话，许文达心里头立刻就明白了佟雪的意思，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失落。 置办私产这对于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来说简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普通人家。肯定也会有些首饰之类的东西，但是却不会想到要置办田地。 许文达想着，也许佟雪还想着以后要离开，后路总要提前准备好。可是吧，佟雪这么坦然的告诉他了，似乎对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防备。 而且一整封信里头，字里行间，全是对他的夸奖，一时间。许文达也琢磨不准，佟雪心里头在想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苏恒冲了进来，“许兄，你现在怎么还这么淡定的在家中坐呢，你倒真是有颗淡定佛心。” 许文达将信叠好，收起来，这才对上苏恒急慌慌的眼神，“何事如此着急？” “你家中来信了？” 许文达点点头，然后就见苏恒火急火燎的把他拉起来就往外头走，“许兄，你莫不是忘记了，今日放榜啊。” 今日放榜的事情，许文达自然不会忘记了，只是刚才看家中来信看的开心，一时间没想起来。 苏恒急吼吼的拉着许文达起来，刚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在许文达的面前晃了好几圈，两只手一只握拳，一直交叠捶在另一只手掌心，“怎么办，我有些紧张了。” 许文达刚想安慰一下，就听苏恒很认真的看着许文达，“许兄，你说我万一要是中了怎么办？” 许文达被苏恒的这个样子给逗笑了，“苏兄，你这么说，就太耐人寻味了，你这是想中呢，还是不想中呢，中了不好吗？” 苏恒摇头晃脑的说道，“说不上来，好，也不好。” 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几年，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一朝，可是想到以后就按照他爹娘给他安排的人生轨迹这么走下去，有些觉得不甘心，不太好。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很麻利的，苏恒拉着许文达的胳膊，“许兄，快快快，跟我去看看。” 许文达这个时候倒是变得淡定起来了，他不用去到现场就知道此时此刻榜单前面怕是人山人海吧，一个京城的举子考生呢，那有多少人呐，现在去了，也不一定看得到，反正放榜放好几日呢，什么时候不能去看，何必非要赶在这人最多的时候，“守在榜前的人肯定很多，何必去跟人拥挤，我看倒不如晚些再去。” 苏恒看着淡定的许文达，“许兄，你真的一点都不着急？” 许文达点点头，“着急。” 他怎么可能不着急，他隐忍多年，就为了这一天呢，能不能中，对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这进士跟举人不同，乡试的时候，许文达是很有自信的，他相信自己定能考中，毫无疑问。 但是现在是会试，许文达当然也迫切的想知道。但是他刚才说的话也没错，现在去了估计挤不进去，“着急，但是着急有用么，中或者不中，我们去的早了，难道就能改变不成？” 说着，许文达倒是打趣起苏恒来了，“说起来，现在榜下捉婿的人肯定不少，你是应该要着急。” 苏恒听到许文达的话，瞪了许文达一眼，“许兄，你真是，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 看到许文达似乎真的不太着急，只能自己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你既然不与我同行，我便独自一人去了。” 许文达看到苏恒离开，展开一张纸，提笔打算给家里的人写封回信。 可是提起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他心想，家里人大概是想要知道他在京城的情况的，或许他应该在看到了放榜的结果之后再写回信？ 不过如果没有在榜单上看到他的名字的话，也就不用写回信了，他大概能够直接回家，再等三年了。 许文达就这么拿着笔这么出神的想着，直到笔尖的墨汁滴在了纸上，许文达这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东西收起来，也跟着出了门。 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跟苏恒一起去的，许文达没想到，他其实也是这么静不下来心的。 去了放榜的地方，许文达就看到了苏恒，苏恒也看到了许文达，榜单前面人山人海，根本就挤不进去，苏恒冲着许文达招手，揶揄道，“许兄，你不是不来么？怎么主意变得这般快？” 许文达没理会苏恒的揶揄，只是说道，“我都说了，这个时间肯定挤不进去，你还不信，看吧，果然如我所言。” 苏恒嘟囔了一句，“谁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我刚才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拨不开里头的人群。” 许文达看了苏恒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己，然后果断放弃了挤进去的想法，不过还不忘打击一句，“所以这句话是用来形容你这样的。” 苏恒瞪了许文达一眼，说道，“我让我的书童去了，也不知道挤进了什么地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榜单前面是个容易露出人性百态的地方，放榜这种事情，本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在榜单前狂喜，也有人在那里痛哭流涕，也有那一遍一遍看着榜单，坚持要找到自己名字的，堵着后面的人都进不来。 (未完待续。) 124 许文达和苏恒在外面站了约有半个时辰，人并没有散去多少，苏恒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过几百人名的榜单，怎地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有这么多人。︾，” 许文达一直等在这里，心里也是有些烦躁，不过比起苏恒，还是镇定的太多了，“稍安勿躁。”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苏恒的书童额头冒着细汗跑了过来，看到那书童脸上没有什么喜色的表情，苏恒的心里咯噔一下，问道，“结果怎么样？” 书童看了一眼站在苏恒身边的许文达，然后迅速的低下头，回禀道，“许先生中了。” 苏恒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我呢？” 书童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我没看到少爷的名字。” 没有看到他的名字，那就是落榜了。 要说心里头没有失落，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苦读了好多年，但是似乎也莫名的有一些松了一口气的诡异的感觉，苏恒长叹了一口气，“没关系，这样也好。” 书童看着苏恒的眼神都吓到了，他刚才听到少爷说了什么，这样也好，自家少爷不会是被打击坏了了吧，心里头满是担心，“少爷。” 苏恒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叹道，“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吧。等三年后再来吧。” 中了进士的许文达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的，毕竟一月之后还有殿试。殿试之后，就是等着朝廷派发职务了，可能还要多待上一段时间。 但是苏恒留在这里就没有意义了。所以跟许文达说了自己的打算，过几日跟几个同来参加科举的人道个别，他就打算离开了这里了。 许文达对苏恒的决定也表示理解，本来打算寄出的信件，也搁下了，打算让苏恒直接捎回去。 许文达想到今日放榜的事情，给佟雪单独的信件里头写道。“今日放榜，已中进士，恐不能归。一切安好。家中之事，全有娘子做主。” 佟雪最近的日子过的也是比较开心，在开春了之后，佟雪终于如愿的吃到了外面那颗树上的榆钱。还是记忆中的味道。虽然算不上美味，但是偶尔吃一两次，还是觉得吃的很开心。 最主要的是，家里头的辣椒能够培养种植了，想到到了秋天就能收货一大批朝天椒，佟雪的心情就变得格外的好。 再见到苏恒的时候，天气已经转暖，很快就要入夏了。佟雪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苏恒，朝着苏恒的身后看了好几眼。发现只有苏恒一人，没有那个自己熟悉的身影，心中失落。 不过还是打起精神问道，“苏恒？你怎么回来了？” 刚说完这句话，佟雪就知道不好，刚才因为想着许文达一晃神，说错话了。 苏恒既然回来了，那就是没有参加后面的殿试，估摸着时间，应该就是这会儿了，那就是落榜了，她这么问，显然是不合适。 苏恒倒是丝毫不在意，“名落孙山，在京都待着也无趣，就回来了。” 看到苏恒这般坦然，佟雪也没想到，自己倒是给愣住了。 苏恒直接将许文达家书掏出来，然后递给佟雪，说道，“嫂子，这是许兄写的信，让我直接捎回来了。” 佟雪接过来，朝着苏恒道谢。 接着佟雪就听到苏恒继续说道，“这次来的，我途径青阳府的时候，听说了一件大事。” 苏恒既然跟她说了，那应该是同她有关，许家跟青阳府唯一的交集除了许文达的乡试，大概就是郑豫了，佟雪问道，“跟郑豫有关？” 苏恒点点头，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男人都想着妻妾和睦相处，似乎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是件能够做到的事情，却不曾想到过那些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藏了多少污秽，多少没有硝烟的争夺。 从郑家的事情，苏恒得出一个结论，这男人啊，这女人真的不能多，一多就出问题。 “对啊。”苏恒有些惋惜的点点头，“本来郑豫兄也是有才之人，只可惜，现在恐身陷囹圄，色字头上一把刀啊，现在郑家的事情都被写成风流韵事的话本子了。” 佟雪虽然说猜到了些什么，但那些事情很有可能是她猜错了，所以听到苏恒这么说的时候，还是非常有兴趣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恒说道，“据说起因是杜姨娘被郑豫刚过门的妻子给杀害了，然后气死了郑员外，然后这郑豫的妻子就服毒自尽了。” 佟雪心道，果然如她所想，这妻子说不好是撞见了什么不能忍的事情，所以才做了这种事。 按理说，这搁在大户人家，死了一个小妾，死了一个不曾当家的没有背景的少奶奶，本不是什么大事，遮掩一下，这事儿就过去了，可谁知道人家杜姨娘并非是所有人以为的孤苦伶仃，竟然还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弟弟。 所以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苏恒继续说道，“本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大事，郑家已经对外声称，郑豫的妻子是暴毙而亡，郑员外是大限已到，至于那杜姨娘，根本什么都没说，毕竟一个青楼女子，谁也没放在心上。可问题就处在这杜姨娘的身上。在郑员外的丧礼上，杜简秋出现了，要见杜姨娘，谁想到那杜姨娘还有个中了举人的弟弟。这杜姨娘一死，可捅了马蜂窝。” 杜姨娘当年去做了青楼女子，就是为了这个弟弟，希望他能够有钱读书，杜简秋一听姐姐死了，当然就不让了，“杜简秋直接就把郑家告上了公堂。若是普通人，那自然是向着郑家的，可这杜简秋也是有功名的人。倒是有些不好办了。” 都是举人，对薄公堂，这就不能太过草率了，“于是只能彻查，结果发现那郑豫的妻子竟然是被郑豫给毒害的，根本不是什么自尽，我真不曾想到。郑兄竟然是这样的人，最终还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的翻出了那郑家院子里的一堆腌渍事。那么大个后院，竟没几个干净的。这些事情嫂子不听也罢，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佟雪也没想到，那郑家的院子里竟然还有这么多故事呢。果然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斗争，还好婉儿没嫁过去。 苏恒感慨了一句，“总之就是，郑家完了。郑员外死了，郑豫被收押了，听说这案子已经上报刑部了，估计讨不了好。” 许婉想到那个住在他们隔壁的杜公子，于是问道。“那个杜简秋呢？” 苏恒摇了摇头，“不知道。据说是消失了，没人在青阳府再见到过他，可能再过三年，我下次去科考的时候，说不好能遇上。” 说完了之后，又觉得他想的事情怕不能成，苏恒又解释了一句，“不过我朝规定，凡是家中有入了贱籍之人，不得入仕为官，杜姨娘是青楼女子，那必定是贱籍，杜简秋他能来参加乡试，说明户籍肯定跟那杜姨娘是分开来的，但是这次在公堂之上，坚持杜姨娘是他亲姐，我觉得肯定会对他造成些影响，说不好科举之路就此断绝了，也是可惜。” 不过半晌，苏恒就不在惋惜了，而是说道，“不过若是不能为了自家姐姐主持公道，隐姓埋名，苟且偷生还算什么男人，我倒是欣赏他这种做法，性情中人啊，若是没有离开，我倒是想跟他交个朋友。” 佟雪也点点头，换了是她，若是她姐姐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她也不会再顾忌其他，先把坏人制裁了再说。 苏恒弯腰作揖，佟雪看到他这样，吓了一跳，立刻退开好几步，站在了苏恒的侧面，她可当不起这个礼，苏恒有些抱歉的说道，“当时许兄托我调查之时，我所查片面，不尽实，险些误了许家女儿终生大事，还望嫂子莫要怪罪。” 许文达的妹妹跟他曾有过一面之缘，看着倒是个性子活泼的女子，苏恒不敢想象，若是当时许文达信了他信上所说，将妹妹嫁进郑家，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佟雪见苏恒说的诚恳，直接说道，“也不能怪你。谁会知道那种人家里头会有那些事情呢？” 况且，苏恒跟郑豫是同窗，能看到的也只是郑豫表现在人前，在众人面前的样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况且那郑家下人的嘴巴确实严实，根本没有什么府内的消息流传出来，所以也不怪苏恒，“你也是就你看到的如实说出而已。” 当时她和许文达在青阳府待了好一段时间，不也还是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若非是偶然遇到的杜简秋，偶然碰上了苏恒，认识了郑豫，说不好他们也被蒙在鼓里呢。 佟雪直接说道，“再说了，现在亲都已经退了，相公现在中了进士，她的亲事倒是不愁了。” 苏恒想到远在都城的许文达，笑了笑，“也是。许兄大才，我信许兄定能成事。” 佟雪也跟着微笑，人家夸的是她的相公，总应该与荣有焉，“那就借你吉言了。” 苏恒看该说的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他待的时间也不短了，于是立刻起身，“许兄不在，我就不方便久留了，嫂子，告辞。” 佟雪还以为苏恒会留下来用饭，不过听到苏恒这么说，也知道苏恒这是为了避嫌，许文达和许文远今日都不在，他离开是君子所为。 佟雪心中对苏恒的印象更好了些，立刻去厨房拿了昨天做的点心，包了一些递给苏恒，“苏公子，谢谢你，这是我昨日给家里弟妹做的点心，也不知你爱不爱吃，都自家做的，外头可没有，给你尝尝鲜。” 苏恒一听，立刻喜笑颜开，佟雪的手艺，他领教过，那真的是没的说，就是最普通的东西在她手里头转一圈，都感觉变得更好吃了。 虽然他不是很爱吃点心这种甜食，不过还是欣喜的接过来，笑着说道，“还是嫂子懂我啊。” 看到苏恒走了，看着消失的背影，佟雪感慨了一句，“这苏恒倒是个洒脱的，没中进士，也没有看出情绪上有什么不好。” 落榜了之后，丝毫没有那种颓丧的气息，反而一如既往，保持着平常心，这样的人，就算是这一次不成，以后总是能成大事的，倒是跟一开始留给佟雪的印象不太一样了。 刚开始的时候，佟雪还觉得苏恒是一个比较执着于科举的人，现在看来，苏恒这人额比她想象中的要豁达。也是了，这似乎是到目前为止，她唯一见过的许文达的朋友。 能让她那个相公高看一眼的，想来并非是池中之物了。 听到了佟雪的感慨，许婉探出一个脑袋，苏恒这样的外男，她自然是要避开的，虽然农家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是许婉还是规矩的避开了。 不过这会儿人走了，她就冒出来了，苏恒走的时候那个表情她可是看到了，简直笑得牙不见眼了。 听到佟雪这么夸奖苏恒，许婉忍不住笑道，“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我看大概只把吃放在心上吧，没见刚才大嫂给他东西的时候，他那一张脸，都笑成朵花了。” 佟雪伸出一个手指戳了戳许婉的额头，“你这丫头……” 许婉咯咯的笑着跑走了，看着许婉的背影，听着这活泼的笑声，之前被佟雪压在脑海里的念头又冒出来了，其实她觉得许婉跟苏恒看起来还挺登对的。 现在许文达中了进士，苏恒有落榜了，这门婚事或者有可期了。 苏恒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他家里总不能让他再拖三年，等三年后的考试结果吧，那也太丧心病狂了。 不过这一切都还要等许文达最终的结果出来，到时候再说。 佟雪这个时候才有空看许文达写回来的信，“你们大哥写信回来了，快来给我念念。” 刚刚跑出去的许婉，还有在房间里头写字的许文昭和许静立刻跑到了佟雪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佟雪手里头的信封。 (未完待续。) 125 佟雪将手里的纸递给了许婉，然后就听到许文昭问道，“大嫂，你为什么每次都让我们来念信啊，你自己明明识字的。” 佟雪才不会承认，她还是有些繁体字不太熟悉，重点是，就算许文达已经尽量在用白话来写信了，还是带着满满的文绉绉的气息，看得脑壳疼，倒不如让别人读出来，“额，我一个人看，你们能知道他写了什么么，这样念出来不是大家都听到了。” 许文昭听到佟雪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非常的有道理，认真的点点头，“哦，对哦。” 除了写个全家的信之外，还有两个信封，一个给佟雪的，一个给许文远的，给佟雪的信封，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给许文远还是第一次，许文昭有些不满的嘟着小嘴，“今次大哥竟然给二哥单独了写了一封信，为何我们没有。” 佟雪说道，“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交待他做吧。” 许文远还没有回来，佟雪就拆了许文达写给她的信，一如既往的简单，只有不多几个字，但是看到后面“家中之事，全有娘子做主”，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悸动。 佟雪将这信件仔细的收了起来，存放起来。等到晚上许文远回来之后，才知道许文达中了进士的消息，心中高兴，看了写给他的信，然后跟佟雪说道，“大哥跟我说了那免费田地的事情，跟我最初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妥当的，大嫂就无需担心了。” 佟雪点点头，既然许文达都吩咐了，许文远也说会处理好。那她就不用操心了，这两个人做的事情，她还是放心的，“那就好。” 过了两日，仙来阁的刘庆福突然出现在许家。 “我说今日怎么喜鹊一直在叫，原来竟然是贵客来临了。”佟雪看到刘庆福就笑眯眯的说道，“刘掌柜。仙来阁最近生意不是很好么？什么风又把你给吹来了。” 佟雪嘴上说的热情。但是刘庆福却是没听出来真诚的欢迎，不过他这次是抱着任务来了，自然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上次东家吩咐他收购了许家的卤味配方。他没做好，这事情还是汇报了上去，当然也顺口提了一句佟雪很在意那个被他东家当成是异域盆栽的朝天椒，说是可以入菜。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可没想到，这才过了没多久。东家就弄了一批辣椒过来，这不，刘掌柜的就来了。 刘掌柜完全没想到，他的东家会对佟雪手里掌握的东西。这么感兴趣，自然不敢怠慢，昨天收到的东西。今天就巴巴的送过来了。 当然，刘掌柜不知道他的东家对佟雪也很好奇的。 刘掌柜的东家。姓周，虽然是商人，但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而是皇商，这个年代，凡是跟皇沾边的，都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尤其周家还是最大的皇商。 头一次吃到许家的东西，是因为周沁兰从一个地方带回来的特产，给家里不少人都送了一些，是点心。 周奇谌素来是不怎么喜欢这些甜食的，不过看着妹妹一片心意，就尝了尝，路上经历的时间太长，外面的皮已经基本没了水分，本来已经透明弹牙的口感早已经变硬了，周奇谌不得不说，说实话，味道真的不怎么样，而且也不知道放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还能吃。 可是看着妹妹喜欢，周奇谌就让厨子试着做了一下，竟然还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做出了妹妹要求的口感。 当时周奇谌就心中奇怪，一个那么偏僻地方，竟然做个点心，还这么精细的步骤？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后来仙来阁起死回生，还提供了酱蹄髈的配方。 这酱蹄髈的菜谱，做出来的蹄髈，那味道真的是让人有些回味无穷，不仅卖相极好，口感也极好，看着就像是大家菜谱，根本不像是出自乡村。 本来周奇谌也没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在一起。 可这刘掌柜不是还带来了卤味吗？周奇谌尝着味道不错，就带回去给周沁兰尝了尝，毕竟周沁兰可是夸了好多次那个卖点心的许家做的卤味相当不错，这一尝，自然知道出自一家。 这些东西还都出自一人之手，这就让周奇谌觉得有趣起来了。 当然，他这么大的商人，还不至于去谋夺别人什么，不过如果能带来更大的利益，那当然是最好的，所以这才对刘庆福的事情上了心，所以才在听到佟雪说要辣椒的时候，就直接送过来了。 佟雪当然不知道，她的东西都能从这里传到刘掌柜的东家那里了。 刘掌柜笑眯眯的说道，“我这不是给你报喜来了么？” 佟雪抬眼看了刘掌柜一眼，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给她报喜，难道这人也知道许文达中了进士？这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没想到，下一刻，就看到刘掌柜身后走过来一个人，手里头捧着一筐的辣椒，“你看这是什么？” 佟雪觉得自己眼睛都亮了，“辣椒？” 惊喜过后，就是惋惜，然后有些不满的控诉刘掌柜，“上次不是说只有一盆么？你说这要是前段时间送来该有多好，这么多种子，都能种下去了。” 想到这么多种子不能种下去，佟雪就觉心塞，得想个办法补救一下，“不行，我得去研究研究，这东西现在能不能补栽一批。” 眼看着佟雪拿着辣椒就要走，刘掌柜这才出声，“这个不着急。” 佟雪看着刘掌柜，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看到辣椒太激动，都忘记这么个人了，然后问道，“对了。刘掌柜，今天你是干嘛来的？” 刘掌柜指着佟雪手上的筐，“我主要就是给夫人送这辣椒来的呀。” 刘掌柜立刻开始讲诉自己获得辣椒的艰辛过程，说了半天之后总结道，“夫人不知道，这东西得来的多么艰辛，我上次回去之后。跟东家看能不能多弄一些来。那可是费了不少口舌，不过这到底不知咱们这边的东西，所以时隔了这么长时间。这才又来了一批。” 总之就是一句话，在帮佟雪找辣椒的过程中，刘掌柜付出了不懈的努力。 佟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怎么真诚的道谢。本来她的内心是很真诚的，但是刘掌柜非要说自己废了多大的劲。用力过猛，太夸张了些了，“那就多谢刘掌柜了。” 佟雪看着刘掌柜，又看了看手上的辣椒。说道，“既然刘掌柜这么有诚意，我就请刘掌柜尝尝这辣椒做的菜。保证刘掌柜吃了还想吃。” 刘掌柜立刻高兴的附和，“就等着夫人这句话呢。那敢情好。” 佟雪紧紧的抓着辣椒筐，“不过，这辣椒可都是我的了？” 刘掌柜点点头，这玩意儿在他手里，那是一点用都没有，“那当然。本就是来送给许夫人的。” 佟雪朝着家里头喊了一句，“文远，快去镇上买些肉回来。” 刘掌柜笑眯眯朝着身后的人挥了下手，那人就回去马车上拿东西了，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佟雪，“哪里就用得上许夫人破费了，东西我都带来了。” 佟雪心里有些不快，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刘庆福，“刘掌柜，这是有备而来啊。” 刘庆福丝毫不在意佟雪看过来的不悦的眼神，只当什么都没看到，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生意人嘛，这种事情上总要灵透些，要不然，咱们怎么能保持长期友好的合作呢？” “也是。”佟雪点了点头，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跟刘掌柜的合作算是愉快。 不过刘掌柜今天的举动，还是让佟雪很警惕，佟雪说道，“那希望刘掌柜最好也记住我的底线在哪里。” 刘掌柜依旧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笑呵呵的说道，“这是当然。” 佟雪在心里头暗道好几句老狐狸，然后也笑着说道，“前几****收到相公的家书，说是中了进士，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们还没来得及庆祝，正好今日借着刘掌柜的东风，多做几个菜。” 许文达中举的事情，刘掌柜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又更进了一步这个消息，刘掌柜也是今天才刚听说。 佟雪这么说出来，恐怕也是为了警告他吧，看来今日之事，的确是让佟雪不太高兴了。 刘庆福镇定的说道，“我之前就看出了许公子非常人，果真是人中龙凤，有大才之人。那我就在这里恭喜夫人了。” 佟雪笑着说道，“多谢刘掌柜。” 刘庆福带来的食材可以说是非常的丰富，猪肉鸡肉都有，而且看着就是刚杀的新鲜的，还有一些菜，佟雪看了之后，就有了主意。 这个鸡就做个简单的口水鸡，肉就做成水煮肉片，家里头还有些猪杂，凑一凑，也能做一份毛血旺。其他的就做成不辣的，毕竟第一次吃辣椒，并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辣椒这种东西，一下锅，味道就出来了，跟着佟雪在厨房帮忙的许婉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捂着鼻子问道，“大嫂，今天这是要做什么，怎么味道这么呛？” 佟雪倒是有些兴奋，这味道她都有多久没有闻到过了，“呛么？好久没吃了，我觉得很香啊。” 在院子里头坐着喝茶的刘掌柜闻着灶房里传来的味道，暗自咕哝道，“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的能做菜啊。” 心里头已经开始盘算着，这菜的味道要是好，他等一下得怎么跟佟雪说，把这菜谱给买下来。他就知道，佟雪以前说过的，那菜谱里头都是卤味的配方，肯定不是真的。 不过这段时间，刘掌柜觉得自己也算是摸清了一些佟雪的性子，顺着她吧，一切都是好商量的，但若是硬来，恐怕是得弄得鱼死网破了。 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有个争气的相公，进士可不容易中呢，县里头举人倒是还出过几个，可是都有好多年没出过一个进士了。 听说还守孝了好几年，错过了两次考试，还没有去书院学习，全靠自己悟性，是个前途不可限量的。他还是很愿意跟许家和平共处的。 在许婉的帮助下，佟雪做饭的动作还是很快的，过了没多久，一盘盘红色的菜就端上了桌，红彤彤的，看着倒是有胃口，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佟雪让许文远给刘掌柜送了碗筷，“刘掌柜？尝尝？” 刘掌柜是客人，还是外男，自然不适合跟他们在一桌，佟雪让许文远留在这里陪着刘掌柜吃，佟雪则是带着弟弟妹妹在屋子里吃另一桌。 刘掌柜看着桌上的菜，忍不住就伸出筷子夹起来吃了，一入口，辣味冲鼻而来，从没有吃过这么辣的味道，第一次吃，是会觉得很辣的。 刘掌柜觉得舌头辣的有些麻，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夹菜，一边吃一边竖起大拇指，“这味道，真是绝了。” 许文远就默默的吃不说话，不过红的有些不正常的嘴唇，但还是不停的夹，就知道许文远也是喜爱这个味道的。 佟雪把大部分的辣的菜都分给了外头的刘掌柜和许文远，里头也有，但是少了许多，而且不辣的菜色更多。 许文昭在水煮肉片里捞了一块肉出来，吃掉之后，用手不停的扇着嘴巴，试图在缓解嘴上辣味，“大嫂，好辣。” 佟雪给许文昭夹了一筷子青菜，还递过去一杯水，“快吃口青菜，喝点水解解辣。” 她这边辣菜夹的少，就是考虑到还有两个小孩子，小孩子味蕾脆弱，不适宜吃太多刺激性的食物，看到许文昭辣的嘴巴红红的，眼泪也有要流出来的迹象，立刻说道，“你们还小，这个味道尝尝就好，不能吃太多，要不然就在水里泡一下，冲淡辣味再吃。” 佟雪伸手给许文昭和许静的碗里一人夹了几块土豆，“来，吃个土豆。” 许文昭被辣了一下，但还是眼巴巴的看着水煮肉片，想吃又不敢夹的样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但是辣的还是挺好吃的。”(未完待续。) 126 看着许文昭和许静眼巴巴的眼神，佟雪觉得不让他们继续吃实在不合适。←頂點小說， 毕竟这几个辣菜都是荤的，其他的都是素菜，家里的生活虽然过得不错了，但是也不是能****吃上肉的，也要有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回。 即使吃的上，但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多的一大盆端上桌。 好不容易开一次荤，还不让两个小的多吃，确实有些不对，怪只怪做饭的时候佟雪太兴奋，根本没想到别的，就一股脑的做了，早知道就做两个不辣的荤菜。 佟雪拿了个小碗倒上热水，放在许文昭和许静的中间，“好吃也不能多吃，你们吃太多辣不好。要是实在想吃，在开水里泡一会儿，把辣椒给涮掉，味道就淡了，就不怕辣到嘴了。” 许文昭听话的照着佟雪所说的做了，果然十分解辣，但是那香味虽然淡了，但依然还有一些，于是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许婉通红的嘴唇，一边吃还一边停下来吐舌头，佟雪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问道，“婉儿，你也要来一碗水么？” 许婉看到那红彤彤的肉下水之后出来，就变颜色了，肯定把外头这味道给涮掉了，那样吃着可就没有现在这么来劲了，许婉一边吹气一边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佟雪觉得许婉现在有些像耷拉着舌头的狗狗，辣的不停的吐舌头，但手上的动作就是不肯慢一点。也是蛮拼的，“这个真的好辣，不过吃着好开心。” 佟雪稍微好一些。毕竟以前已经很适应这个味道了，不过这个身体不太适应，吃进去的时候，也是觉得舌头上**辣的，额头上也冒着细汗，不过也舍不得停嘴。 吃完饭，许婉跟佟雪开始收拾碗筷。看到刘掌柜笑眯眯的跟许文远坐在一起，想到今天中午的食材都是刘掌柜带来的，那一筐子的辣椒也是他送来的。许婉总觉得天上不可能掉这么大的馅饼，问道，“不过那个刘掌柜会这么好心？” “你有这个意识，很好。”佟雪欣赏的看了许婉一样。许婉能保持这种想法很好。佟雪说道，“生意人，在商言商，必定是要来做生意的。” “想买咱家的菜谱？”许婉始终觉得佟雪的菜谱不应该随便的卖掉，“大嫂，咱家的日子现在好过了，又没有急着用钱的地方，我们就不卖了吧。” 佟雪说道。“今天中午这些不过都是些家常菜，倒也不打紧的。再说了，他既然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你指望他空手而归，可能吗。” 许婉的小嘴一嘟，气鼓鼓的说道，“他带的那些东西，我们付钱给他就是了。” “那些食材自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是有鸡有肉，咱家也不是吃不起。”佟雪既然接受了那一大筐的辣椒，当然就做好了等价交换的准备，要不然也不会主动的留刘掌柜在家吃饭，“但是那辣椒，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咱们这里没有，还真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东西。” 刘庆福对今天中午的这顿饭也是十分满意，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发现了，这辣椒看起来并不是当做主菜的，只是做为一种配料，但是没想到加了这一味调料之后，整个菜的味道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这味道似乎有一种让人上瘾的魔力，让人欲罢不能，当然也有并不是很喜欢辣椒的人，譬如说许文远，那几个辣菜，他吃的就不多，似乎都进了刘掌柜的肚子。 刘庆福吃饱喝足了，就想到了今天来的目的，笑呵呵的跟佟雪说道，“许夫人，今日真是感谢你的款待，这顿饭，吃的刘某真是高兴不已啊。” 佟雪自顾自的泡茶，连头都没有抬，然后就听到刘掌柜继续说道，“不知道这菜的做法？” “刘掌柜，喝茶，都是些粗茶，还望不要嫌弃。”佟雪将手里泡好的茶放在刘庆福的面前，“可以卖给你。” 刘掌柜眼前一亮，就听佟雪说道，“做法我写给你，价格去跟文远商量吧。” 佟雪在这段时间早已经发现，这种事情，交给许文远，绝对可以使利益最大化，许文远已经从从前那个懵懂的少年通过这段时间的做生意，成长成了一个腹黑的小狐狸了。 刘掌柜听到佟雪让他去找许文远，当下老脸一苦，他现在是多么希望能直接跟佟雪来谈这笔生意，“许小兄弟现在可是不比当初了，是个小狐狸啊。” 佟雪笑了，“要不然怎么能对上刘掌柜这样老谋深算之人。” 两个人棋逢对手，都不遑多让。 刘掌柜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许夫人真是折煞我了，看我哪里当得起这四个字。” 刘掌柜喝完手上的茶水，起身去找了许文远了，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佟雪说道，“不管怎么样吧，希望刘掌柜记得我们的之前说过的规矩，我不希望有人知道这菜谱是从我手里头流出去的。” 刘掌柜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刘庆福前脚走，佟雪后脚就把许婉叫了过来，“婉儿，快来帮忙。” 把菜谱写出来，所有的步骤，所有调料的用量都要写的清清楚楚，一共好几个菜呢，只要想想就觉得要了她的老命了。 许婉莫名其妙的被喊进来，迷惘的问道，“大嫂，怎么了？” 佟雪说道，“打算把刚才那几个菜的菜谱卖给刘掌柜，我来说，你来写。” 佟雪会写字，全家都是知道的，要是不会写，怎么还每次都单独给大哥写一封信，总不可能里头是空的吧。 所以这个时候。许婉才更好奇，“大嫂，你为什么不自己写？” 佟雪的嘴角抽了抽。要是她能写的一手好字，自然是不用的，可问题是她那个字，实在不能看，“我的字哪里能拿得出手？” 许婉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还给大哥写信了？” 佟雪觉得有些牙疼，这丫头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十万个为什么。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啊，“你大哥又不是外人，可这菜谱要是没写好。这人就丢到外头去了。” 许婉无奈点点头，佟雪的字到底是怎么样的，佟雪之前被罚写字的时候，总是捂得严严实实的。她都没看到。只隐约看到几个字，似乎写的是有些……额……潦草，“好吧。” 不过知道了佟雪这弱点，许婉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番，“我觉得大哥说你应该多写字真是一点没错。大嫂平日没事的时候可以练练啊。” 佟雪无奈点点头，“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 都说字如其人，这许文达都是进士了，这以后要是做了官。她给别人写个邀请的帖子，都没法看。这样一想，好像是该好好写写。 想当年，她小时候也是硬笔书法比赛的第二名呢，楷书写的杠杠的，有这样的基础，毛笔字算什么，总能攻克这个难关的。于是佟雪默默的给自己布置了一个任务，每日练习半个时辰写字。 许婉听到佟雪的话，立刻给佟雪打气，“大嫂，加油，你这么厉害，一定能写好的。” 佟雪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我这么聪明伶俐，怎么可能连个字都写不好。” 许婉听着佟雪不要脸的自夸，默默的没有回话。 此刻的许文达正在大殿之上，参加殿试呢。 看到金銮殿上龙椅上坐着的那个人，许文达有一瞬间是懵逼的，这个人看着有些眼熟，正是曾经跟他讨论过土地问题的举人，难怪今年的考题要与土地有关了，这位仁兄可不是就很关心这个问题，今年的题目又听说是皇帝亲出，这么一想就觉得合理了。 许文达考中了进士之后，又见过这人好多次。 之前许文达跟苏恒共同租住的院子，许文达并没有退掉，但是少了一个人，就觉得空旷和安静了许多，这位自称是燕棣的公子，因为跟许文达投缘，就经常前来拜访。现在想来，燕可不就是皇上的母姓，棣大概是取自帝的谐音吧。 许文达跟他聊过几次之后，发现有不少的观点也是不谋而合，两人相谈甚欢，短短的几次会面，竟然有一种相见恨晚，互为挚友的心情，可是现在眼前的情景却明明白白的告诉许文达，那个人是九五之尊，前些日子两人似乎还称兄道弟来着。 虽然看他的谈吐，许文达早就猜到，这位公子定不是凡人，许文达只当这个是皇亲国戚，可能是王爷之类的，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何止不是凡人，这是真龙天子啊。 一个皇帝整日里在宫外晃荡，真的合适么？ 很显然，坐在龙椅之上的人也看到了底下的许文达，不动神色的看了许文达一眼，然后就移开了目光，似乎两人从不认识一样。 不过许文达倒是对这次的殿试充满信心了，他这段时日跟燕棣相处，倒也对他的想法有些了解，皇帝登基有几年了，但是却没有完全亲政，权利受到大的家族世家的掣肘，自然想着改变现在的现状。 所以大概就想到了从土地上动摇那些氏族的根基，最好是从根底上拔除世家对朝堂的影响，所以对于现在的皇帝陛下来说，启用寒门之子，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所以许文达基本上猜出他是皇帝的人选，或者说人选之一，只要他能按照平日的水平发挥，写出皇帝想要的东西，那留在京城做个官，估计没有问题。 只要皇帝不倒，或者让他平步青云都没有问题。 但是让他去撬动那些大家族的利益，虽然还没有到经历那一步，但是现在想想，也是觉得任务艰巨困难。不过，心里头还是觉得有一丝亢奋的热血在沸腾。 佟雪在家里头当然不知道许文达经历了什么，也无法得知在这一刻，许文达的心思是多么的百转千回，此刻佟雪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新来的这批辣椒的种子赶紧补种下去。 上一次为了稳妥，也为了真实的记录辣椒生长的状况，佟雪并没有使用空间中的井水，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这批种子如果不快点长，就太晚了。 所以佟雪直接就用了空间井水泡了种子，种子果然比之前的那批发芽的更快，种下去之后，似乎长得也比之前的那一批次长得更好。 看的许婉纳闷的不行，“大嫂，你说我们第一次种下去的辣椒，是不是弄错了？” 佟雪疑惑的看着许婉，不知道许婉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怎么会？” 许婉有些着急的拉着佟雪去了院子里专门开辟出来的辣椒地，“大嫂，我不是乱说的，你自己来看看。” 地被分成了几块，一块已经长出一掌高辣椒苗的最开始种下去的，而后面种下去的才刚刚破土，许婉指着两边的变化，“你看，这便是我们最开始种下去的。这个发芽比较慢，长得也比较慢。” 佟雪看了一眼，也觉得长得似乎是快了些，早知道她放水的时候就放的含蓄一些了，现在明显的许婉都看出端倪了。 许婉还紧紧的抓着佟雪的手说道，“大嫂，你看后面的这一批，发芽的速度快了两倍，长得也一点不慢，你看这才几天，这小苗就破土长出来了，之前的那一批可是多了好几天呢。” 佟雪绞尽脑汁的想着她是应该编个什么样的谎话来把这个原因圆过来呢，还是就当做不知道这回事什么也不说，但是许婉接着就自己找到了原因，“大嫂，你说这辣椒是不是适合在热的天气生长，所以我们后面弄的这一批，虽然是后来种的，但是因为天气更适合，所以就后来居上了？” 佟雪听到许婉的话，非常认真的点点头，“婉儿，我觉得你分析的有理，大概可能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许婉听到佟雪的肯定高兴的推了推佟雪，“大嫂，你不是记着辣椒的各个那个什么生长周期么？就是你说的研究种植方法的那个，快把这一条记下来，我们明年就干脆晚些种。”(未完待续。) 127 刚开始种植的时候，佟雪的确是费了一番心思，辣椒生长的每一个变化和时间都记录了下来，也是想着万一以后要是想要把这辣椒推广开来，这些种植经验卖给刘掌柜，说不定又能赚一笔。△￠頂點小說， 但是这一批补种的辣椒并不符合正常的自然生长规律啊，要是都等到现在才种，就晚了。 不过此时此刻，佟雪还是点头应下了，反正答应归答应，她不记录进去就好了，反正许婉也不会去看她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 许婉看到自家的蘑菇房，忍不住问道，“大嫂，我们的家的那个蘑菇房，已经准备好了一段时间了，我们时候时候去种蘑菇啊。” 佟雪当然也想种，但是她对蘑菇还真是一知半解的，只知蘑菇生长需要潮湿闷热的环境，是孢子生殖，但是蘑菇长到什么时候，就会有孢子了，她却是不太清楚的。 不过既然许婉都提出来了，佟雪自然也顺着说道，“那你不如明日跟我去山里看看有没有蘑菇吧。” 佟雪半个月前还上过一趟山，那蘑菇看起来还是小小的，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用，心里头发虚，嘴上就嘀嘀咕咕的，“总得有孢子，这蘑菇才能长出来啊。” 许婉没太听清楚，疑惑的问道，“包子？大嫂想吃包子了么，不如我们晚上就做吧。” 佟雪看了许婉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尽显吃货本质了，她记得她刚来许家的时候。不管做什么饭菜，许婉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现在才发现。她体内也是住着一个吃货的灵魂的。 不过佟雪此刻还是没什么心情做包子的，“此孢子非彼包子，我说的是蘑菇的种子。” 许婉疑惑的说道，“蘑菇有种子么？什么样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佟雪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去拿了两个筐。一个递给许婉，一个自己背上，“我们还是进山吧。” 许婉看到佟雪的样子。也不问了，背上筐，默默的跟在了佟雪的身后，心里头默默的盘算着。等下见到蘑菇了。一定要好好的仔细的观察一下，看看蘑菇的种子是从什么地方长出来的，“好吧。” 两个人的收货其实不算多，本来是为了蘑菇而来，但是看到其他的一些野菜，佟雪和许婉也会停下来采一些，比如说这个时节最常见的苦菜，基本上是走几步。就能看到。 这东西就是搁在现代也不是个稀罕东西，田埂上到处都是。不过作为野菜倒是被当成绿色食品被不少人喜欢了。 但是搁在古代，这东西，真是不好吃，之所以叫做苦菜，当然是带着些苦味，就算是拿水焯过，也不能把这个苦味给去掉，所以在满大山水灵灵的各种可以食用的野菜的时候，许婉对苦菜还是有些瞧不上的。 许婉疑惑道的看着佟雪的动作，“大嫂，我们不是来找蘑菇的么，你怎么挖起苦菜来了，这东西不好吃的。再往里面走一些，有一片都是野菜，那个比这个苦菜好吃，大嫂若是想吃了，我带你去那里摘。” 佟雪其实就是想到好久以前曾经吃过的苦菜了，所以看到了，就忍不住挖了些，一边挖，还一边笑着说道，“我就是看到了，好久没吃过了，所以挖了一些，看到了就摘一些，看不到也不用特地跑到远处挖。” 许婉虽然不知道佟雪为什么想吃这种不怎么好吃的野菜，但还是乖乖的陪着佟雪开始挖地上的苦菜。苦菜不占分量，很轻，但是占地方，两人的筐很快就满了满筐。 佟雪看不见自己的，看了许婉的筐一眼，就起身了，“婉儿，别挖了，这菜也不少了，我们还得留着地方摘蘑菇呢。” 佟雪和许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找了半天都没见到蘑菇，也不能说没见到，见是见到了，都是一小从一小从的长着，并没有多少，摘了好几拨，看起来也只有一点点。 没有找到东西，佟雪和许婉自然不能回去，当然两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也不敢真的深入深山腹地，就只能横向的寻找了。 在佟雪和许婉的努力之下，还真让她们两个人找到了一大摊的蘑菇。 许婉激动的抓着佟雪的手，“大嫂，好大一片，我们这回都摘回去，准够了。” 蘑菇丛的确是很大的一片，佟雪和许婉把筐都装满了，还剩下一半，佟雪有些惋惜的看着这片蘑菇，“不能都采回去，真可惜。” 佟雪倒是不这么觉得，即使这片蘑菇不是这么大，她也不打算都采完，她本来就是想要留下一半的，“不可惜，我们这蘑菇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种出来的，这片蘑菇放在这里养着，如果我们这批蘑菇实验失败了，还能再来取种。” 许婉点点头，“大嫂说的有道理。” 嘴上这么说，心里头却有些嘀咕，大嫂这养蘑菇的法子到底行不行啊，她身上的筐加上大嫂的，这么多的蘑菇都种不出来的话，估计剩下的这片也是够呛的。 不过许婉始终记得许文达说过都听佟雪的，就算是心里头有那么些不确定，却根本没有表现出来。 佟雪觉得背上的箩筐没有背好，放下来把里头的东西重新放了放，就听到走出去好几米的许婉惊呼一声。 佟雪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箩筐了，赶紧找到许婉的地方跑了过去，“婉儿怎么了？” 许婉指着前方草丛里头，“大嫂，你里头，这里好像有个人。” 佟雪看着也像个人影，那人是趴着的，只依稀看着个背影。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佟雪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许婉也是吓到了。有些断续的说道，“我刚才看到你在整理箩筐，就在这四周看看，我看到这边有血迹，我以为是什么动物留下来的，没想到却看到是个人。” 佟雪找了一根树枝戳了戳那人，看到人没有反应。就用树枝给这人翻了个身。 从背面看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一翻过来，这人正面的衣服像是被血染了一样。全部都红了，就连身下才草都看不出原本的绿了，胸口和腰腹几个地方血迹尤其明显。 这个人穿的倒是粗布麻衣，一副庄稼人的打扮。如果忽略那一双金缕靴的话。看着倒是有几分像村民。 但是那双靴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穿的，这样一来，问题就复杂了，要是个庄稼人，就是救回去了也不打紧，但是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大麻烦。 许婉看着赶紧捂住了眼睛，从指缝里头偷偷看了一眼。看着就很严重的样子。 佟雪凑近了之后伸手在那人的脖子底下摸了摸，还有脉搏。还活着，不过这样子看起来也活不了多久了，“还没死呢。” 许婉对着佟雪说道，“这人流了不少血，看样子伤的不轻，我们要不要叫人来把他带回村子里去养一养。” “不要。”佟雪摇了摇头，“这是刀伤，这人怕是被人弄伤的，还不止一刀，带回村子里头，搞不好会惹来麻烦的。万一他是有什么仇家的，我们家只有文远一个男人，其他都是妇孺，若真有歹人，我们一家都得遭殃。” 许婉有些不忍，问道，“那就不管了？” 佟雪其实是想说不管的，不过想着到底是一条人命，最终还是没忍心，“总不能见死不救。这样吧，你回家去找文远，让他带些止血的药来，帮这人包扎一下，我们两个都是女人，帮他处理这些伤口，总归不合适，我先在这看着他。” 许婉赶紧背着箩筐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大嫂，那我先去了。” 佟雪点点头，“去吧。等一下不要跟着文远上来了，见到这个人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许婉看了看地上的人，“唉，知道了。” 佟雪凑过去看了看那人受伤的伤口，看着倒是避过了要害的地方，不过流了这么多血，就算是避过了要害，也不一定能好了。 主要是现在的这个医疗条件，这人受伤了之后没有马上治疗，反而还躲进了这山上，这伤口就这样露着，就算是上了止血药，怕也容易感染。 佟雪忍不住嘟囔，“这么重的伤，怕是活不了了吧。” 不过既然佟雪决定救人一命，自然是会尽力帮忙的，直接引出了空间中的灵液喂给了地上的人两滴，又用空间井水帮他冲洗了一下伤口。 佟雪一边动作，还一边说道，“你今天遇见我，算你命大。” 当时许文达病重，也是喝了两滴这灵液，按旧疾就去了大半，如果这东西都不能留住这人的性命，按也不能怪她了。 但是佟雪怎么也没想到，这人醒来的这么快，还立刻控制住了佟雪的手，另一只手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佟雪的脖子上，完全把握住了佟雪的命门，捏的佟雪手腕疼。 那人的脸上已经脏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是眼神中那凌厉的光芒时刻都在显示着，即使这个人是个重病号，受了重伤，但是依旧不是个善茬。 果然没把这人弄到家里头是对的，看着就一副绝非善类的样子。 黝黑的双眸死死的盯住了佟雪，沙哑的声音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佟雪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那人又问道，“谁派你来的？” 佟雪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早知道她就不该管这人的死活，不该给他喝那灵液，“……” 佟雪试图挣脱这个人的手，却被死死的抓住，“没有谁派我来，我就是在山上偶然遇到了你，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佟雪有些后悔让许文远上闪来找她了，可是谁知道这人醒来的这么快啊，“你放心，我今天就是进山采个蘑菇，不会有人知道我见到了你，也不会有人泄露你的行踪。” 那人听到佟雪的解释，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大概是那一瞬间靠意志力清醒过来的劲头过了，这会儿又昏过去了。 佟雪就在原地等了有半个多时辰，这才看到许文远走过来，“大嫂，我来了。” 佟雪站起来背对着两人，然后说道，“帮这个人包扎一下吧。” 佟雪想着这么个重病号，就这么随便的扔在山上到底是不好，反正救都救了，不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佟雪问道，“文远，你可知道有什么比较隐蔽的地方可以让这个人养伤的？” 许文远一边包扎一边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山里头是有个屋子，是很久以前村里头的一个猎户的住所，他死后就没人住了，已经很多年了，很破，但是一般人不会去那里。” 有个地方歇脚就不错了，佟雪可不管他是不是还破，“那等一下就把他送到那里吧。” 许文远点点头，“好。” 过了一会儿，许文远就把人包好了，但是人还是没有醒过来，许文远把人背着到了他所说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许文远说的地方是一个木屋，构造看着不错，从外头看着是挺结实的。可是到底放了许多年了，还是木头的，看着还是有些腐朽的气息。 打开门之后，发现里头有一层厚厚的灰，确实是很久没有人来住过了。 不过还在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有床有被子，虽然估计也是不能用了，但至少有床板，总比睡在地上强。 佟雪不小心靠了那椅子一下，椅子腿的木头一歪，差点跌倒，这凳子已经被白蚁啃噬的空了，根本站不稳，佟雪感慨了一句，“确实是有些破，不过好在也能遮风挡雨，再说了他又不是常驻这里的，只是几天。” 许文远点点头，把人放下之后，就跟佟雪下山了。 两人完全不知道，等到两人一出门，本来还昏迷不醒的某人在屋子里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沉思一般的看着门口消失的两个人。 他受了重伤，他自己最清楚，他完全是凭借意志力在逃跑，但是那个女人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他一下子就清醒了？(未完待续。) 128 这世上的灵丹妙药他不是没有见过，但却从未见过如此有效的，只觉得一瞬间，力量就流经的全身，浑身如在暖阳之中，疼痛似乎都被缓解了。︽頂點小說， 为什么这样的东西能出现在一个这么偏僻的山村里头，还这么刚好的捡到了重伤的自己？ 而此时此刻的佟雪已经跟许文远走到山下了，佟雪觉得她估计短时间内都不想再去山上了，随便上山采个蘑菇，竟然还能捡到人，这运气背的也是没谁了。 做饭的时候，佟雪还想着山上木屋里头的人，也不知道那人醒了没醒。若是醒了，估计还得饿肚子。想到这些，佟雪做饭的时候，就忍不住多放了些东西，给山上那个重伤的人也准备了一份。 佟雪不知道她救这个人是对还是不对，但是当时那样的情况，她有能力却见死不救的话，佟雪觉得自己良心上过不去，可是现在救了，又有些担心万一救了一个坏人怎么办。 想到那人扼住自己脖子的样子，佟雪还是有些心悸，忍不住在自己脖子上摸了摸，那人最后也没把自己怎么样，而且眼神看起来颇为正气，应该不是十恶不赦之人。 不过尽管心里头百转千回，还是把食盒递给许文远，“这些东西，给那个山上的人送过去吧。” 佟雪说道，“救了一次，要是饿死了，可就白救了。” 许文远点点头，“好。” 看着许文远要走。佟雪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小心些。” 许文远以为佟雪是不想让村里的人看到他，点了点头。谁想到佟雪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让你也小心些那个病人。” 许文远回头看着佟雪，佟雪说道，“我们虽是救人，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许文远嗯了一声，“知道了。” 去给那人送饭的事情都是佟雪跟许文远直接说的，许文远也是放下了就离开。下次送的时候，再把上回的碗筷带走，也不曾跟那人有什么沟通和交流。 跟家里人。佟雪更是没有说什么，但是许婉到底还是有好奇心的，忍了好几天，看到佟雪和许文远真的跟没事人一样。最终还是没忍住。“大嫂，那人怎么样了？” 佟雪一听自然就知道许婉说是谁，佟雪抬眼看了许婉一眼，“什么人怎么样了？我不是跟你说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么？” 大概是因为那人是许婉发现的，所以许婉这几天心里头总是想着那人是不是好了，所以才没忍住来问佟雪，“那他到底怎么样了？” “死不了。”佟雪伸出手指点了点许婉的额头。“我警告你，你得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许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冲着佟雪做了个鬼脸，“大嫂，你放心，我知道了。” 五日之后，许文远送过去的饭，又原封不动的拿回来了，然后找到了佟雪，“大嫂，那人不见了。” 佟雪诧异了一下，那人身上的伤口，佟雪是近距离看过的，刀口深刻见骨，搁在现代，就是缝合了之后，都不会好的这么快，他只是上了些伤药，还只上了那一次，后来就没管过，竟然已经可以自己离开了，“伤好的这么快？” 许文远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每次去的时候，他都是躺在床上的，我也不清楚他的伤势如何了。” 不过那人都伤成那样了，还能清醒过来，也许是受过什么训练，或者有小说里写的那种武功也说不好，佟雪感慨了一句，“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 许文达将两张银票递给佟雪，这是他今天去送饭的时候，就发现人不见了，但是那张有些腐朽的木桌上放着这两张银票，“还有，他留下了这个。” “二百两。”佟雪接过银票，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佟雪啧啧两声，虽然家里头现在是有些银子，要拿一百两凑一凑也是有的，但是这一出手就是二百两，对于佟雪来说，还真是一笔横财，“大手笔啊。” 许文远看着佟雪的模样，问了一句，“要收下么？” 佟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这主动送到口袋里的钱要是不收，是不是傻，“当然，要不然，你还找到他还给他么？我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去哪里还给他。” 再说了，佟雪想着人家那一双靴子都十几两了，估计也不在乎这么点小钱，就是可惜了，早知道这人会给钱当成报酬，就该多做点好吃的东西，说不定人家一高兴，又能多给一百两。 不过这话佟雪当然不能这么跟许文远说，不管心里头怎么想的，长嫂的样子她还是要装出来的，佟雪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这个世上恩情是最难还清的。我们收了这钱，就当了了这断恩情，银货两讫，我们放心，他也放心。” 许文远点点头，“嗯。” 想到还在都城里头奋斗的相公，佟雪说道，“不管殿试能不能中，中了进士，都要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等着看朝廷是不是给派官，你大哥估计还要京城待一段时日，当日送他去科考，还真没想到他能走到这一步，青阳府都是处处烧钱的地方，想来都城肯定更甚，那百两银子也不知道他够不够用，我前几日还想着要不要再给他送些银子。” 这些日子，家里头也挣了不少，所以佟雪就琢磨着给许文达送去一些，但是一想到一大笔银子就要花掉，佟雪还是有些肉疼，现在正好。 佟雪甩了甩两张银票，笑得非常开心，“正好，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银票，我看是泰丰钱庄的，在哪里都能兑。正好给你大哥送过去。” 许文远点点头，接过银票，去安排给许文达送钱了。 许文达在京城的日子却比佟雪想象中的好过许多。事情确实如许文达所料，皇帝想要扶持寒门子弟，这次的科举中，皇上也见了一些寒门弟子，但是对许文达最为满意。 殿试的时候，险些当场钦点了许文达做状元，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而是钦点了另外一位寒门士子，不过即使是如此，许文达还是入了二甲。直接就进了翰林院做了庶吉士。 看看进入前三甲的士子名单，有些敏锐的朝臣们大概也知道了皇上的意思，这里头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寒门子弟，皇上之心。简直昭然若揭。 世家子弟从小受到的最优秀的教育。自然不乏有才之人，当然纨绔子弟也是有的，但是也有那不少勤勉上进的，并非是所有世家子弟都是不知上进，只啃老本的，此次的科举中，也有世家子是被京城中不少人看好的状元人选。 但是此次皇帝却力排众议立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寒门子弟做状元，众人看着这个状元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起来的。 许文达同情的看了这人一眼，幸好现在处在那个位置的不是他。要不然，被这么多朝中重臣用这种刀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并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定会被这么多人针对，那日子想想就觉得酸爽。 不过上有政策，下就会有对策，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寒门士子不是中了状元么，不是被皇帝青睐么，那就把他变成世家之人，于是那位状元还没走出宫中，就被不少人隐晦的提亲了。 许文达再一次庆幸了一下，还好，他已经成婚了。 当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全朝堂的人都知道他成婚了，还是以这样一个方式。 回到家的时候，许文达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他住所的门口，看着那个背影，许文达心头升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果然走进一看，就看到了佟玉。 许文达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看到了这个女人，许文达退后了两步，皱着眉头看着佟玉，“你怎么会在这里？” 佟玉笑意盈盈的看着许文达，那眼神里都是含情脉脉的柔情，“相公，我来找你啊。” 从旁边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妇人，之前一直想着给许文达和苏恒介绍婚事的，看着佟玉，笑呵呵的说道，“早前许相公说你成亲了，我还觉着不像，没想到竟是真的，没想到许相公的娘子长得这样标致，真是个美人。” 要说佟玉，确实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在佟家庄是一枝独秀，就算是搁在这繁华的京城之中，看起来也是颇有几分风情，眉眼之处都带着风情。 许文达听到邻居的话，脱口而出，“她不是我娘子。” 佟玉听到许文达的话，泫然欲泣，看着倒是楚楚可怜，“相公，你不认奴家了么？” 许文达直接开门，把佟玉拦在了门外，声音冰冷的说道，“滚，有多远滚多远。” 佟玉在门口敲着门，“相公，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你不能这样。” 许文达简直头疼，打开门，“这位夫人，如果你找不到你的相公了，你应该去顺天府鸣冤，而不是在街上乱认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官府让你把事情理顺一些。” 佟玉敢来这么折腾，无非是觉得京城里头没人知道她跟许文达之间的那些过往，她只要能拿住了许文达，世人皆知她就是许夫人，佟雪就不足为惧了。 来这里之前，佟玉都是很自信的，毕竟比起佟雪，她自认为她更有美貌，也更有智谋，更加配站在许文达的身边，许文达之前是没有机会了解她，若是了解了，自然会为她倾倒的。 可是佟玉怎么也没想到，许文达竟然上来就要跟她去官府，一下子就先怂了，“你既不认我，我走就是了。” 许文达看着佟玉走了，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回到房中，直接就给佟雪写信，“今日偶遇佟玉，请娘子速来。” 佟玉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若是，她也不会追着许文达来到这里了，找了一间客栈，用仅剩的银子住了客栈之后，就开始散说丈夫不认自己之事。 与此同时，许文达疑似抛弃糟糠之妻的消息就直达天听，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看着底下送来的消息，“前些日子跟许文达畅聊的时候，他提起家中娇妻，满是柔情爱意，怎么就变成抛弃糟糠之妻了呢。之前考察这人品德，觉得甚为高洁啊。” “具体事情还在调查。” 皇上点了点头，他跟许文达相交之时，之时觉得其有才华，想法跟自己不谋而合，但若是这人真是个品德不端的人，他在用的时候就要改变一下策略和方案了，“嗯。仔细的查，朕要用的人，是应该要仔细的观察一番，还有我们的状元，也观察一下，听说有不少人都在拉拢他呢。” “是。” 许文达完全不知道外面已经风起云涌，只盼着佟雪能早日进京。 许文达这个问题很快就成了朝堂上的大问题。本来不过是件小事，但是作为皇上看中的寒门士子，小事就变成了大事。 佟玉就算再跟人哭诉，但是她一个女子，影响力能有多大，无非是些住了客栈的人，她还住不起好的客栈，都是些市井小民。 那些人怕是连状元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许文达是谁，只是对佟玉的遭遇感觉到可怜和同情而已。 但是这件事在朝堂之上，就被无限的放大了。 许文达就这样无端的遭到到了弹劾，他也就刚刚为官不过几日，皇上的桌案上就收到了大批御史弹劾的奏折。 这件事，其实就是世家大族和皇上准备扶持的寒门士子之间的博弈，这些人皇上你不是想用么，我们就让你看看这些人是多么的不堪大用，抛弃糟糠之妻这种违背德义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能指望他为国尽忠么？ 许文达也是无辜躺枪，无端的被搅和进了这摊浑水，沾染了一身腥。 当然，许文达也知道，他进入朝堂之后，这一天肯定回来的，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还是因为佟玉，这个原因，简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未完待续。) 129 许文达也能想到如今这种局面，那完全是朝堂之上，形势所迫，这些人想打皇上的脸，只不过是拿他做了筏子，但到底心里是不甘心的。 皇上坐在金銮殿之上，看着一堆弹劾的奏章也是心塞，好不容易看中一个可用的大臣，刚还没上任几天，还没来得及委以重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将弹劾的折子丢在桌案之上，问道，“许爱卿，关于御史弹劾之事，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许文达被点到名，恭敬的站了出来，“御史所说之人，并非微臣的妻子。”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立刻就有人挑出来了，“哼，朗朗乾坤，青天白日，当着皇上的面都不承认，我看御史弹劾的一点没错，你就是一个背德的小人。” 许文达心中气恼，但是依旧面不改色，“御史弹劾我抛弃糟糠之妻，却连我的原配妻子是谁都没有弄明白，我一向与家中妻子感情甚笃，举案齐眉，何来抛弃之言？至于各位大人弹劾的内容由来，不过是一个来路的不明的女人，几句污蔑之语，就让这些个大人相信了，根本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贸然弹劾。” 许文达不卑不亢的说道，“虽然我只是个刚入朝几日的官员，但是这么做未免也太过草率了，陛下明察，我看，是御史失察才是。” “若是真如你所言，那女子为何说你是她相公。” “我想这个问题，这位大人应该去问那位女子，而不是来问我不是么？说是我的妻子，可有证据。可有婚书？”许文达看了那个出声讥讽的人一眼，“莫不是几位大人，觉得我一介朝廷命官连自己的妻子都不认识么？” 说到这里，许文达行了一个大礼，“我与家中妻子，伉俪情深，未有二心。还请陛下明察。还我清白。” 皇帝一听，就来了兴趣，当然对于底下臣子们的这些私事。他倒不至于这么关心，他关心的主要是，若许文达说的是真，那他倒是能够借题发挥。处置几个人，比如这些完全听那些世家之言写弹劾折子的御史。他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正好拔掉几个人，又能腾出几个位置安置听自己话的人。 朝堂之上的扯皮，只要不涉及到十分严重的问题。比如打仗，比如灾情，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解决完的。 就许文达的这件事，朝堂之上就开始了不断的扯皮。对于皇上和权臣来说。这是一场博弈，可对于许文达来说，这简直是一场灾难。 刚才获得的职位，也因为这件事，并没有人打算让他做事，毕竟朝堂之上的这个形势，许文达这个位置能坐多久，那都还是另一说呢。 许文达现在真的是后悔，他小看了佟玉这个女人，早知道这个人这么能搅风搅雨，他在家的时候，就该像个法子让她永不能翻身，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娄子都捅破天了。 佟家的那些事情，根本就是经不起查的，佟玉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自称是许文达的妻子，当然是觉得自己曾经是跟许文达订了亲的，最重要的还是这里离青阳府太远了，谁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就查一个真相。 原本是没有的。事实上，那些御史弹劾的时候也没想到要去核实，毕竟这种事情其实说起来也不算太新鲜，所以在佟玉说的时候，他们也就先入为主的觉得许文达就是这么做了。 可是现在，既然皇上都发话了，说这件事要追究到底，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官员，自然就有人得去弄明白真相了。 如果真相如他们所料自然是好的，但若是不如他们所料，那也得制造一个他们希望的真相出来。 于是两拨人就在同一时间，朝着平静的青阳府青山村去了。 等到佟雪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了，许文达寄的急，送来的算是比较快了，看着薄薄的信封，佟雪有些诧异，这封信没有像是往常一样，还有一堆洋洋洒洒的文字记录许文达在都城的生活。 只有给她的一封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但是佟雪看了一眼，也就明白了。 佟雪心里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那个佟玉果然不是跟人私奔了，果然是想着使坏呢，佟雪把许文远叫过来，“文远，你大哥在那边出了些事情，我得去看看他。” 许文远一听自家大哥出事了，一贯表现的沉稳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慌乱的表情，着急的问道，“出什么事了？严重么？要不然我陪你去吧。” “遇上了桃花劫，得我去挥剑斩桃花。”佟雪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是在家待着吧，若是把你带走了，家里头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遇上个什么事情，你让他们怎么办？” 听说是桃花劫，许文远倒是放心了些，至少不是什么危及生命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到佟雪此刻的表情太过严肃，他真的好想知道事情的经过是什么，不过看着佟雪的表情，许文远还是决定放弃了。 许文远认真的点点头，“好吧，我会照顾好家里头弟弟妹妹的。” 佟雪点点头，“我相信你。上次我们去青阳府，你就做的很好。有什么问题，就去找里正，他现在地搁在你大哥名下，能帮的忙都会帮的。” 想到佟玉，佟雪就心烦的不行，直接嘱咐道，“还有，如果佟家再来人，就告诉他们，我跟佟家势不两立。” 虽然不知道佟雪怎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不过他早就看佟家不顺眼了，如果不是顾忌着佟雪的脸面，怎么可能几次让刘桂花进来许家的门，现在有了佟雪的吩咐，简直不能更好了，“好。” 佟雪吩咐完了之后。就开始收拾路上的行李和盘缠，没想到，刘庆福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佟雪现在并不想跟刘庆福虚与委蛇，直接问道，“刘掌柜，你怎么来了？” 刘掌柜笑呵呵的说道。“许夫人。我是来问问你这边的辣椒的种植情况的。” 自从他上次把这辣椒做菜的菜谱给了东家之后，这几日正好东家到青阳府半一件事情，还召他去见了一面。刘庆福总觉得自己的升迁指日可待了，虽然这些菜，他仙来阁目前还都不能上，因为缺乏原料。不过这个日后总会有的。 所以刘掌柜现在对佟雪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对于这辣椒的种植也变得上心起来了。 谁知道佟雪现在根本没心思跟他说这个。“这个回头再说，反正今年你再种也来不及了，或者你问一下文远，我近期要去都城一趟。顾不上跟你说这个问题了。” 刘庆福诧异的看了佟雪一眼，许家的情况他知道，人口他也都清楚。佟雪要出门，不可能带着许文远的。那就只可能是一个人了，“许夫人，独自一人？” 佟雪点点头，“嗯。” 刘庆福摸了摸胡子，“怕是不妥吧。” 佟雪微微皱眉，她当然知道不妥，但是这不是事情都赶在这里了么，若是可以，她也不想这个时候离开家里，家里的蘑菇还没长成呢，辣椒也才刚准备开花，家里头也是一堆事呢。 但是相比较相公来说，这些事情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万一要是佟玉在搞出了什么幺蛾子，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哭，“事情紧急，不得不去。” 刘掌柜想着佟雪的事情，立刻想到了自家东家离开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如果他没记错，那就是明日，“是这样的，我们东家现在在青阳府谈生意，估计不日就要离开，夫人孤身一人，到底不太安全，我回去帮你问问东家，看能否捎上夫人一程。毕竟是东家的船，安全上，更有保证一些。而且走水路也比走陆路要快。” 佟雪听到刘庆福这么说，立刻行了个礼，“也好，那就麻烦刘掌柜了。” 刘掌柜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等到晚上的时候，就派人来传信，说明日东家同意带她同行。 佟雪一听颇为高兴，能蹭上刘掌柜东家的船，不管怎么样，要比自己孤身一人去来的安全，第二天佟雪穿着许文达的衣服就出来了。 许文达看着瘦瘦的，但是到底是个男人，个子又高，佟雪穿起来实在是有几分滑稽，像是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 不过好在佟雪早有准备，昨天晚上的时候就跟许婉两个人连夜把衣服改成了适合她的尺寸，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奇怪，不过至少合适了。 许文远一早起来就看到自己多了一个男人，吓了一跳，走到跟前一看，才发现是佟雪，许文远问道，“大嫂，你怎么这么打扮？” 若是有许文达陪着，她当然不会穿成这样，可现在不是她一个人出门么，自然要处处小心些，“出门在外，我一个女流之辈，到底不好直面人前，做男人打扮，能省去不少麻烦。” 佟雪这些日子被养的很好，皮肤本来就挺白，现在张开了，更是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滑透亮，就算是穿了男装，看着也像个女人，只能往脸上均匀的拍些灰，看着整个人暗沉了许多，又把眉毛描绘的粗粗的，看着倒是有几分男人的英气。 佟雪平日里走路行事，本来就没有古代女子那么多的拘束，这样一来，看着倒还真想一个小哥。 佟雪出了村子就见到了刘掌柜的马车，“许夫人，此去青阳府路途遥远，我送你一程。许夫人今日这一身打扮，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 佟雪也不矫情，直接就上了马车。刘掌柜和车夫坐在马车的外头，倒是弄得佟雪有些不好意思了，本是人家的马车，先到倒是她坐在车厢里头，刘掌柜坐在外头了。 到了青阳府，刘掌柜直接就带着佟雪去了码头。佟雪并没有见到刘掌柜说的那个掌柜的，当然这也是正常，那东家能同意捎她一程，她就已经很感激了，也没想过能见到。若是此刻那东家出现在佟雪的面前了，佟雪倒是会觉得奇怪了。 很显然，在船上的人被刘掌柜嘴里头的那个东家打了招呼，看到刘掌柜之后，就带着佟雪上船了，把佟雪带到一个船舱里头，“这个房间就是你的房间，最好就待在里头。” 佟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她也是不想出去的。 说实话，佟雪还真没有坐过船，只在景点坐过那种游艇之类的东西，但是那种都是短途的，像是这种长时间的坐船，佟雪没有尝试过。 此刻坐在船上，坐在船舱里头，有一面的窗户可以打开，正好对着外头的运河，佟雪看着还觉得十分新鲜。 半个月的旅途，就算是一开始觉得再新鲜，到了后面都再也不想看了。更何况现在的船并不是那么稳的，船开的时候，会随着河面上的波浪摇摆，把佟雪晃得头晕脑胀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佟雪现在就只剩下一个愿望，盼着早一日能够踩在坚实的土地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醒来就跟着这船在摇摆。 过了半个月如同囚徒一般的生活，听到外头的欢呼，佟雪知道，大概是到站了。 佟雪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走出了船舱，就看到前面走着一个穿着锦袍的男人，只看到一个背影，个子很高，身材比例看着也不错，重点是，看起来就是个土豪。 佟雪在心里寻思着，这人不会就是刘掌柜说的东家了吧，她之前一直以为刘掌柜的东家是个中年人，或者更老一些，没想到，看起来倒是颇为年轻。 佟雪想着，若是没见到，那自然就当做不知道，但是现在见到了，要不要上去道个谢，毕竟人家捎带了自己一程。 想到这里，佟雪就走上前去，“这位公子，可是刘掌柜所说的东家？” 那为锦袍的公子回头看着佟雪，眼神是陌生的，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你是？” “许佟氏。”(未完待续。) 130 周奇谌这条船上基本都是他认识的人，突然出现这么个没见过的，一副男人打扮，张口却是女儿声音，还说自己是许佟氏，这大概就是妹妹提起过的那个许夫人了。 他记得刘掌柜是说过请他捎个人，说是给仙来阁提供菜谱的夫人，周奇谌一听这个就答应了，这些天在船上都没有见到人，他都快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可是刘掌柜介绍的？” “正是。”佟雪恭敬的行了个礼，“这一程，多谢公子帮忙了。” 佟雪心里头还纠结了一下，要不要付船资，可是看这人一身上下，她认真的跟这人讨论船资的问题，恐怕不太妥。 周奇谌微笑着看着佟雪，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毫不在意，“举手之劳，而且你做的菜很不错，还有，我姓周。” 佟雪愣了一下，当即明白，刘掌柜把她的那些菜谱给了这位公子，“都是些难等大雅之堂的家常菜，多谢周公子夸奖。” “许夫人谦虚了，许夫人做的点心，到现在舍妹都念念不忘呢。”不说别的，就单单说那辣菜，就很不家常了，不顾周奇谌也不说破。 佟雪这次是真的愣住了，刘掌柜的东家的妹妹？吃过她的点心么？她总共也只卖了几次点心而已，后来发现卤味更挣钱，就不再做点心了，难道这位周公子的妹妹就是去年来家里头的那个嚣张丫鬟的小姐，“您的妹妹是？” 周奇谌看着佟雪一脸的茫然，解释道，“舍妹去年曾经过青山村，买了不少许夫人做的点心。说是味道新奇，带给我们尝尝，可惜路途遥远，到了家的时候，已然失去了点心原有的风味，不知道许夫人是否会开个点心铺子？” 果然是。佟雪心道，果然刁奴不一定有恶主么。这个周公子看起来倒是颇为温和。佟雪说道，“我记起来了，我此前来是为了寻我相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如果真的开了，等周小姐来，我给她打八折。” 周奇谌也从刘掌柜那里听说了佟雪来京城的目的。也不在这话题上多说，而是十分真诚的说道。“许夫人，不如我差人送你要去的地方吧。” 佟雪自然拒绝了这位东家的好意，“已经来了这里，我自己走去就可以了。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她总觉得，这人对她的态度有些太温和了，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想来肯定是满腹心计之人。一个刘掌柜，她都觉得是指狐狸，更何况这人还是刘掌柜的东家，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安全。 佟雪按照许文达给她的地址找到了一处院子，从外头看估摸着里头也不是很大，不过住许文达一人，倒是极为宽敞了，只是许文达此时不在家，门是锁着的。 佟雪只能站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的这条路的拐角，看着许文达什么时候能回来解救她。 就在佟雪觉得自己脖子都要伸长了时候，有一位妇人看到了佟雪，热心的跑过来问道，“这位公子，你找许相公啊，他应该去衙门了吧，许相公现在可是封了官呢，估计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佟雪心中诧异，说话的声音和语气自然就没有控制，“封了官？怎么也没听他说起。” 听到佟雪的声音，那妇人又细细的看了佟雪一眼，刚才的热情立刻消失不见了，换上了一副嫌弃的眼神，“你……你……你是个女儿家？女儿家作这副打扮，来找许相公，真是不知羞耻。” 那妇人的眼神在佟雪身上扫视了一遍，大概是觉着佟雪年纪还小，做出这种出格之事，之事因为一时迷了心窍，毕竟那许相公的皮相还是很好的，所以嫌弃了之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位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多的是机会遇到青年才俊，我劝你还是另寻良配吧，许相公人家已经有娘子了。” 佟雪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婶子，我就是他娘子啊，我来找我相公，他此刻不在家，所以才站在这里等等他。” 那妇人看着佟雪的模样，本就是男子打扮，还给自己化妆化的十分英气，完全遮掩了女儿家的柔美，在加上风尘仆仆的，看上去实在是有些不好，还比不上许文达每日来的风光霁月，那妇人自然是不信的，“你是许相公的娘子？” 佟雪陈恳的点点头，“是。” 那妇人看着佟雪的眼神都变了，听到佟雪肯定的回答，刚才那刚刚赶走的嫌弃，这会儿又都回来了，“哼，骗人的吧，你也是许相公的娘子？” 佟雪敏锐的扑捉到了那妇人整句话里的重点，“也？” 听起来不太妙的样子，难不成许文达真的趁着一个人在都城，自己不在身边，就又弄了一个娘子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佟雪觉得自己见到许文达的时候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洪荒之力砍了他的第三条腿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明白情况，佟雪好奇的问道，“莫不是还有谁是么？” 那夫人看佟雪的样子，就把前些日子亲眼看到的那一幕絮絮叨叨的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就就前段时间，有一个生的很是不错的女人，也说是许相公的娘子，被许相公给赶走了。” 听起来时间上，人物模样上，怎么那么像佟玉呢？ 佟雪觉得，她大概知道许文达为什么着急写信让自己前来了。 就在佟雪还想问些问题的时候，许文达就站在了佟雪的身后，即使佟雪身上穿着的并不适合她的男装，梳着男人的发髻，还是背对着他，但是许文达就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佟雪来了。 许文达走上前去，声音里头都带着轻快的语调。“夫人，你来了。” 许文达也不知道佟雪在门口站了多久了，有些心疼，“怎么不先捎个信来，若是我能提前知道，夫人就不必多等了。” 见到的许文达，佟雪自然不再跟那妇人搭话。告辞了之后。就跟随许文达进了院子，留下那妇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刚才许相公喊这个人什么。夫人？莫非这人真是许相公的妻子？许相公的这品味有些独特啊，还是前些日子那个女人长得美。 “我搭了刘掌柜东家的顺风船，时间太紧，来不及提前通知你了。所以就直接过来了。”佟雪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要不是我刚才在这里多站了一会儿。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娘子呢。” 许文达没想到佟雪来的第一日就知道了这件事，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雪儿。你别误会，听我解释，这件事。真的是事发突然。” 佟雪一边找了个水盆，打了盆水。准备洗脸，一边听着一直尾随在自己身后人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佟玉会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这几日为了这件事简直操碎了心。” 佟雪一个凌厉的眼刀子扫过来，许文达立刻解释道，“你别胡思乱想啊，我是说，朝堂之上有人抓着这一点不放，说是我行为不端，正在弹劾我呢。” 许文达觉得自己也是冤枉，他这完全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明明什么都没干，险些就变成十恶不赦了。 佟雪听了许文达的话，心里一紧，许文达今年刚参加科考，就算是封了官，也是个小官，这在朝堂之上脚还没站住呢，就招来了弹劾，实在不是个好事情。 准备要来的时候，佟雪万万没想到，她以为只是一件小事，竟然涉及到了朝堂，那就不再是小事了，于是佟雪也变得有些担心，“要紧么？” 许文达也不知是为了宽佟雪的心，还是事实真是如此，语气淡定，似乎并没有把满朝御史的弹劾放在心上，“也不怎么要紧。这种事情，最终还是要看皇上定论，我看皇上并没有想处置我的意思。” 佟雪白了许文达一眼，“都说伴君如伴虎，你才入朝几日，就敢说这样的大话，皇帝的心思，那也是你能猜的明白的？” “皇上的心思，怕是整个朝堂都知道。”皇上的问题，也就是太过于急切了，心思让朝上众人看的明白，他想要削弱的人，自然就要反抗他，“也是皇上近年来动作有些大，所以才有人坐不住了，所以才有人拿我开刀。” 许文达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前些日子我还庆幸，自己能安生一段时间，恐怕波涛暗涌都朝着状元郎去了，没想到，我才幸灾乐祸一下，就轮到我倒霉了。” 想到这件事是由佟玉印出来的，佟雪就对这个人恨的牙痒痒。 以前佟雪对佟家的人不温不火的，也是心里觉得这些人并不是自己的家人，况且说起来，佟家把她嫁给许文达，对她来说确实比留在佟家要幸运的多。 可是佟家的胃口实在太大，想要也太多了，这完全已经超过了佟雪的底线，佟雪抬头很认真的看着许文达，“相公，你说我如果去顺天府击鼓鸣冤状告佟玉，能告得倒吗？” 许文达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许兄，我来看你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许文达正要行大礼，就见皇上使了个眼色过来，当下止住了动作。 皇上之前来看许文达，都是一个人，今天突然看到多了一位，自然不希望其他人知晓他的身份，所以才警告了许文达，不过头一次见到许文达这里还有其他人，心中不禁好奇，“这位是？” 许文达立刻介绍，“拙荆佟氏，今日刚从家中赶来。” 许文达接着跟佟雪说道，“夫人，这位是燕公子。” 佟雪看到许文达态度郑重，赶紧行了个礼，“见过燕公子。” 行礼完了之后，佟雪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她现在穿着男装，刚才行的却是女礼，想想就觉得不忍直视，希望不会影响到许文达在他眼中的印象吧。 皇上到底是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虽然心里觉得佟雪的行礼甚是有几分滑稽，但还是忍住笑，十分严肃正经的说道，“不必拘礼。” 许文达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开口就把佟雪支走了，“夫人，我许久不曾吃到你做的饭菜了，今日正好燕兄也在，正好给燕兄尝尝你的手艺。” 佟雪就等着这句话呢，听到许文达这么说，立刻就走了，“是，我这就去准备。” 看到佟雪走了，许文达这才起身又给皇上行了个大礼，“皇上，你此时不在宫中，到微臣这里来做什么？” 皇上倒是想在宫中处理政务，但问题是现在这政务可不是他一个人的政务，他做个决定有时候还得看臣子们的脸色，心情郁闷，自然就想到来心情应该更郁闷的许文达这里散散心，“想到那群人在朝堂之上蹦跶，我就生气，这不是看你最近也是焦头烂额，就过来看看你。” 许文达微微笑道，“皇上困扰不了几日了，微臣的妻子来了，结发之妻，那些抛弃糟糠之妻的弹劾，很快就如无根浮萍一样，不攻自破。” 皇上回过头看着脸色淡定如昔的许文达，坐在许文达的对面，眉头一挑，“朕问你，你可曾跟那佟玉定亲？” 许文达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皇上微微一笑，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既然如此，你还指望短时间内了解？那帮大臣，为国为民的事情不会积极做，扯皮这种事倒是很在行呢。” 许文达这一次没有说话，因为他无比的清楚，皇上说的是真的，只要能找到这件事的一点问题。他们都会想方设法把自己扳倒，只有这样才能昭示着皇上曲线亲政的路线还没有开始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他们对付许文达也是起到了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让那些想跟着皇上的人都掂量掂量，看看现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能不能护得住他想要用的大臣。 (未完待续。) 131 许文达给皇上倒了一杯茶，恭敬的放在他的面前，“此事，我已经有了计划，皇上不必担心，结果要不了多久就能出了。” 修文昊看着许文达又恢复了一片淡定的模样，“就算此事了了，你的声名也会受到影响，朕看你有大才，本来已经安排好了户部的职位，是真的不想你走到这一步啊。” 本来修文昊已经规划好了许文达未来的道路，从翰林院出来直接进入户部，在户部直接参与他希望能够执行的土地变革，可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他还没开始动作呢，就出了这样遗憾的事情。 只能感慨一句时也命也，皇上叹了一口气，“本来朕都想好了，等你在翰林院做一段时间，到时候再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 许文达其实自己并不想蹚建邺都城的这浑水，若他是一个人，他倒是愿意赌一把，但是他还有家有口，此时并不是对上那些世家大族的好时机。 皇上登基已经两年，处境却比新君好不了多少，对朝堂的把控程度太低，从他这件事情上，就很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目前的情势很严峻，对手太强大，根本不是嘴上说一个变革就能做到的。 许文达对修文昊说道，“不如皇上将我外放吧。” 修文昊眉头微微一皱，今日之前，他是从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的，他一心想着留着许文达在身边帮助自己，他以为许文达也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并非是如此。 莫不是因为此次的事情，让许文达不想再为自己所用？修文昊的浑身散发的冷气，“外放？你不想留在这里？” 许文达感受到了修文昊语气里头隐隐的怒气，但却依然很冷静的回答，“想，但并不是现在。” 修文昊有些暴躁，因为就在前两天，他自己钦点的状元。接受了世家的橄榄枝，虽然不知道双方达成了怎么样协议，但总归不是什么对他有利的事情，这时候听到许文达竟然自请外放。之前的火气也一并带了出来，“连你也要弃朕而去？” 许文达恭敬的说道，“陛下，这里我终究还是会回来的。” 许文达掂量了一下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想法。“陛下，微臣觉得陛下的想法，还是过于急躁了，到不若缓一缓。” 修文昊一眼扫过来，看的许文达脊背发凉，修文昊的声音里都透着冷意，“你知道朕所想是什么么？” 许文达恭敬的说道，“君临天下，国泰民安。” 修文昊冷哼了一声，以为许文达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好一个君临天下，此刻朝堂，君非君，臣非臣，你让朕怎么忍？你若是怯弱了，没有了你许文达，自然还有别的许文达站出来。许文达，朕愿意用你，那是你的荣幸，你若不愿为朕所用。朕不能奈何那些世家，但是你……” 皇上的未尽之语，是什么，许文达自然知道。 许文达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你的想法是极好的，但是你是否想过，这样的想法，能够真的惠民。未入朝堂之前，我一如陛下一般。觉得此方案可行，可是现在我只是初入朝堂，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许文达是手心冒着细汗，即使眼前的这个人无数次跟自己畅聊，但是毕竟是皇上，一句话，就能要了自己的命，甚至还会祸及全家，但是许文达是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留在建邺。 许文达说道，“恕微臣说句冒昧的话，皇上，你能确定你颁布的政令，真的能执行下去么？那些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底下牵连的官员，更是不计其数，他们若是真想阻挠，土地变革将成为一场空谈。” 修文昊看着恭敬的跪在地上的许文达，眼神像是恨不得宰了许文达一样，他知道他的想法实施不易，但是之前许文达以前一直觉得这个策略可行，所以他才视许文达为好友知己，希望许文达能留在朝堂之上帮他。 可现在听到许文达之言，总有一种许文达已经背叛初衷的想法，却也知道，许文达所说之言确实属实，许文达接着又说道，“我知道，皇上提拔寒门士子，就是想跟世家抗衡，就算本届科举的寒门士子都为皇上所用，跟那些几十年甚至百年的世家比较起来，依旧是凤毛麟角，而且这些人就算是派了官，短时间内也不会被派到关键的位置上。” 修文昊刚才聚起来的火气听到许文达的话之后，泄了一半，有些颓丧的坐下来，谁当皇帝当的像他这般窝囊，“那你说朕该怎么办？” 许文达说道，“等。等到陛下想用的人，都站在了举足轻重的位置上，等到皇上的亲信，足以砍掉世家的羽翼。” 皇上不能完全亲政，在许文达看来只是因为皇上登基之前离朝堂太远，没有什么朝中亲信，被扶持登基之后，这才受制于世家。 但是天下到底是姓修的，亲信只要培养，总会有的，“陛下是皇上，是君主，君是君，臣是臣，在没有威胁到他们根本利益地方，不会跟陛下起冲突的，微臣认为，对付世家，需要的办法是蚕食，而不是冒进。” 修文昊好半晌没说话，过了很久之后才问道，“你想去什么地方？” 刚才跟皇上说了一番得罪人的话，现在到了表白忠心的时候，许文达还是很明白的，许文达笑着说道，“皇上最头疼什么地方，便派我去什么地方吧。” 修文昊听到许文达这么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你的提议，朕会仔细考虑的。” 两个人聊天聊了许久，佟雪那边的饭菜也做的差不多了，佟雪换了一身女装，这才将饭菜端上了桌。 修文昊随身跟着的太监，拿了银针就要试菜，但是许文达和这位燕公子的表情看起来都很淡定，似乎本就已经该是如此一样，看的佟雪一惊，这是什么路数啊，吃个饭。还要用银针，跟演电视一样，不过佟雪也不敢久留，送完菜之后就退出来了。 修文昊每日里在宫中吃的东西自然都是精心烹饪的。偶尔尝尝佟雪这种平民的小炒，倒是觉得有几分野趣，“爱卿啊，你妻子这手艺真是没话说，看和平淡的菜色。味道却不错。” 许文达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很是高兴，“陛下过奖了。” 修文昊看着许文达的模样，倒是觉得有几分新鲜，主要是许文达这个人表情管理太好，太不爱外露了，基本上从脸上看不出这人的情绪，没想到说起他妻子的时候，倒是满脸的笑意，“许爱卿平日里可没见这么高兴过。可见真的是伉俪情深，就如同朕当年跟贵妃……，算了吃饭，不说也罢。” 皇上跟贵妃的事情，许文达也是略有耳闻，也是个无奈的故事，不过这乃是皇上的私事，他自然不好多言，于是也闭口不言。 等到人走了，佟雪才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许文达，“刚才那人是谁啊？” 佟雪刚才在另一个房间吃过饭，端着一杯水进来的，一边走进来还一边说道。“不会是皇上吧。” 许文达不意外佟雪能猜得到，实在是刚才试菜那动静也太明显了些，“嗯。” “噗”佟雪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好在是许文达躲得快，要不然肯定喷的他一身，“我随口说的。还真是？” 佟雪想了一下皇上的模样，有些遗憾，一国之君唉，刚才就在她的面前，她竟然没有多看两眼，“皇帝陛下看起来很年轻啊，而且不太有帝王威严的样子。” 也许是跟许文达熟悉了，在许文达面前总是有几分放松的，“那是你不曾在宫中见过他。皇上是先皇七子，在皇子之中算是年轻的，现在登基也才刚两年，自然年轻。” 佟雪愣了一下，“哦。七子？上头的皇子呢？” 许文达伸手掏出手绢，给佟雪擦了下嘴，“夺嫡之事从来都甚为凶险，我们圣上也算是渔翁得利吧，在家中这么说就罢了，在外头切莫妄议皇上之事。” 佟雪白了许文达一眼，“我就是在家里头问问你，在外头说皇上的闲话，我又不是傻。” 佟雪想到刚才皇上熟稔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许文达好几眼，伸出手指在许文达的胸口上戳了好几下，“相公你可以啊，那可是皇上，我看你们怎么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现在的皇上都这么亲民么。” 许文达笑着握住了佟雪戳着他胸口的指尖，解释道，“这段时间在京城，偶然遇上过，皇上有意扶持寒门士子，有段时间经常出现在士子聚集的地方，我们有一次相谈甚欢，就成了朋友，谁想到，他竟是那至尊之位上的人。” 佟雪不敢置信的问道，“那佟玉的事情，还闹得朝堂不得安宁？” 许文达叹了一口气，“朝堂之上的事情，有时候，并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的。” 佟雪顿时脑补了一番，长叹了一口气，刚才她还兴奋了一下，以为抱上了粗大腿，没想到靠不住，“哎，也是虐。” 佟雪想到刚才她正跟着许文达讨论着佟玉的事情呢，皇上突然就来了，“那佟玉的事情怎么办？我之前问你的，我去顺天府状告她怎么样？” 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你现在好歹也是官家夫人了，怎么能做这种当众击鼓鸣冤的事情，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做。” 佟雪看着许文达眨巴着眼睛，“你有什么主意？” 许文达看着佟雪这副样子，也不隐瞒，“我已经找人去找了佟玉定亲的夫家，估计就在这几日就能到都城了。” 佟雪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他。” 许文达说道，“她跟那商户开始议亲可是在你嫁给我之前的，到时候就算是有什么，也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就是名声恐怕还是会受些影响。” 佟雪笑眯眯的在许文达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你……” 算起来，许文达跟佟雪真的是许久未见了，自从上次开荤之后，许文达就没有再碰过佟雪，现在看着佟雪娇俏的站在他的面前，总觉得这段时间一别，佟雪身量看着高了些，脸也更加明媚动人了。 当然最明显的变化要数胸前，许文达只觉得两团软肉贴在自己的身上，尤其是刚才佟雪扑上来亲那一口的时候，感觉尤其明显，他的小娇妻，这是长大了啊。 许文达伸手就直接环住了佟雪的腰，往自己的怀里一拉，“说起来，我们夫妻，真的是太久没见了。” 佟雪还没说话呢，就感觉到许文达的吻落下来了，许文达有些用力，亲的佟雪有些晕头转向的，身子发软的倚靠在佟雪身上。 直到佟雪有些喘不过气，许文达这才松开，看着佟雪脸蛋红扑扑的，大口出气的样子，许文达觉得好笑，捏了捏还捎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怎么不换气，我若是不松开，你就这样一直憋着？” 许文达大概身体真的是大好了，懒腰就将佟雪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佟雪羞恼的在许文达的胸口捶了一拳头，“流氓，你读的圣贤之书没告诉你，白日不宣淫么？” 许文达看到佟雪这副模样，越发生出了那挑逗的心思，牵起佟雪的手，放在嘴边，亲亲的碰了一下，眼睛里如同闪烁着星辰一般，眼神灼灼的看着佟雪，“我只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佟雪气得转了个身背对着许文达的方向，刚转过身，就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人，她也迅速的落入一个温热的胸膛之中，然后听到耳边传来许文达的声音，“从青阳府来这里累坏了吧，到了这里还等了我许久，接着又忙着做饭，一刻都没有休息，我陪你歇息一会儿。” 佟雪悄悄的松了口气，把手放在许文达搂着她的手上，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132 等到佟雪醒过来的时候，许文达早已经不在了，佟雪想到家中的弟弟妹妹定然很惦记着她，于是在房间里翻出了纸笔，决定写一封报平安的信回去。 写到一半的时候，许文达就进来了，看到佟雪伏案写字，有些诧异，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佟雪最是讨厌提笔写字，于是许文达就凑了过去，“醒了，在做什么？” 佟雪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反正也没写什么不能给人看的东西，索性就继续，也不遮掩，“给家里写封信，告诉他们我到了都城了，免得他们在家里头还要担心。” 许文达看着佟雪落笔，再看看纸上的字迹，不敢置信的说道，“这是你写的信？” 佟雪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许文达，没看她正写着呢么，问的这是什么蠢问题，“当然。有什么问题么？” 许文达本以为佟雪大概还跟从前一样，可是没想到，在他不在的时间里，佟雪还是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有些感慨，“想不到多日不见，娘子的字竟然练得这般好了。” 其实佟雪的字也算不上多好，只能说是工整，但是有对比才能凸显优点，相比较之前佟雪的笔迹，现在的简直好了不止是一个档次。 许文达想都佟雪写给他的第一封信，一个字占了大半个手掌那么大，笔划横七竖八，简直惨不忍睹，“我还记得娘子第一次给我写信的时候，那字迹真是让我终生难忘。” 佟雪想到自己最初的笔迹，现在想想，也是耳根子有些发热，简直就是黑历史，幸好，她每次写的字都不多。 佟雪伸出手看着许文达，“信呢？” 许文达警惕的看着佟雪，却并没有动作，“你要做什么？” 佟雪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毁尸灭迹。” 许文达笑了，“那必然不能给你啊。” 看到佟雪这么在意，突然觉得那两封信上的四仰八叉的字变得可爱了不少。应该好好收藏起来。 当天晚上，许文达又厚着脸皮钻进了佟雪的被窝，也不能说是佟雪的被窝，而是许文达这里只有他的一床被子。 佟雪来的突然，许文达来不及准备。今天虽然意识到的了这个问题，却还是装作忘记了，反正现在这天气已经转暖，两人盖一床被子，并不会觉得冷。 佟雪感觉到自己身后贴过来一个温热的身躯，拿着手肘朝着背后推了推，就听到许文达又贴的更紧了些，“娘子，你不打声招呼便来了，只有这一床被子。我们就将就一下吧。” 佟雪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之前什么都做过了，现在把人赶出去装矜持，是有些矫情了，因着这么想，也就放松了身子，很快就入睡了。 虽说中午的时候午休了一会儿，但到底是在路上走了太长的时间，尤其是在那船上十分颠簸。现在躺在床上的时候，佟雪都有一种床还是在晃的错觉。 终于踩在了踏实的地面上，终于能睡个安稳的好觉，佟雪自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苦了许文达。许久不见妻子，现在见到了，重点是，小一年没见，妻子明显长大了不少，不再是从前那个青涩的小丫头。整个人都长开了，他现在********在怀，满脑子都是他的雪儿长大了。 搂着佟雪的手不经意之间蹭到佟雪的胸口，那跟之前完全不同的柔软触感，弄得许文达心猿意马，简直不能好了。更要命的是，佟雪一翻身，整个人攀在了他的身上，亵衣的领口被佟雪的动作蹭的有些松开了，里头粉色的肚兜显露出来，露出一片春光，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佟雪薄薄的亵衣底下玲珑的曲线，却只能干看着，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许文达的感受，那一定是煎熬。 于是第二天早上，佟雪理所当然的看到了许文达眼下的黑眼圈，佟雪伸手戳了戳许文达眼下那一圈，“相公昨日没睡好？” 许文达的声音里有几分哀怨，“你说呢？” 佟雪却没想到这个，出言问道，“难道是我睡相太差？” 许文达被佟雪这个完全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脑回路，弄得无言以对。 自从佟雪来了，许文达似乎是更加不把弹劾案放在心上一般，心里头时不时的就琢磨着搞定自己的小妻子。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白天，等到晚上却发现床上多了一床被子，佟雪还非常体贴的说道，“昨天我睡相太差，让相公没睡好，我今日就去买了床新的，这样就不会影响到相公了。” 许文达看着那床多出来的被子有些郁闷的想着，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于是等到熄灯之后，佟雪又感觉到身边多出来一个人，这次身后的人不容商量的把自己抱进他的怀里，然后让佟雪面对着他。 许文达伸手在脸上摩挲了半天，在黑暗中，五感总是会被放大，佟雪只觉得许文达有些发烫的手描摹着她嘴唇的形状，然后一个温软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佟雪昨天见许文达逗了逗她之后并没有更进一步，就以为许文达暂时没有这个心思，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佟雪其实并不想这时候跟许文达发生什么，既然来了葵水，这种事情做的多了，怀孕肯定是必然的结果，问题是她才刚十五啊，自己这个身体还是个小姑娘呢。 佟雪抓着许文达的肩膀一下子把人推到，整个人伏在许文达的身上，佟雪的手压在许文达的胸口，下巴垫在手上，呼出的气息正好对着许文达的脸。 佟雪大概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姿势是多么撩人，只是认真的自顾自的说道，“相公心中所想，我知道了。我此次前来建邺，是为了佟玉的事儿，现在外头都说你是她的相公，我这还生着气呢。” 许文达听着佟雪的话，身子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伸手捏了捏佟雪的脸颊。“若是解决了佟玉的事情，娘子能如我所愿么？” 佟雪点点头，点头的时候下巴扫到许文达，惹得许文达又是一阵燥热。佟雪说道，“自然。” “那就一言为定。” 许文达话音刚落，立刻就把佟雪推了回去躺好，然后自己钻进了另一个被窝，“睡吧。你再这样趴在我身上，我可不不能保证你控制住自己。” 等到许文达第二天出门之后，佟雪也紧跟着出去了。 佟雪找个好几个人打听了一下，最好的医馆在哪里，然后直奔着就去了，佟雪还特意的带了个帷帽，挡住了整张脸。 医馆里头的大夫是一个长得有些仙气的老人家，头发胡子都基本白了，但是从露出来的皮肤看着却又像是没那么老，佟雪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道，“给我开个避孕药，不伤身的那种有么。” 大夫听到佟雪的要求，并不诧异，尤其是佟雪这个打扮，下意识的以为佟雪是不想要怀孕的青楼女子，反正平日里来他这里求药的女子也有很多，当即就很快就写出了一个方子，还有一瓶已经制好的丸药，“祖传的秘方。包管有用，每日一丸，停药三个月之后，就可以正常怀孕了。” 佟雪接过药。付了钱，“多谢大夫。” 佟雪回到家之后，就先服用了一颗，倒不是说她不希望给许文达生个孩子给许家开枝散叶。佟雪是真的觉得这身子小的有些不合适，而且她觉得自己大概也没有做好那个准备。 但是既然是夫妻，以前分居两地也就罢了。现在住在一起了，夫妻敦伦那些事情本就在所难免，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许文达说过，会解决佟玉的问题，所以本来满怀着战斗的心思来了建邺，却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事情可做。 只能说，许文达确实是个有效率的人，即使是来了都城，依然是如此。过了几日，朝堂之上的许文达弹劾案，就有了结果。 佟玉弃婚在前，许文达娶佟雪在后，并无抛弃妻子的一说。最主要的是，许文达还拿出了有力的人证，曾跟佟玉定亲的富商，物证，佟雪跟许文达的婚书。 至于佟玉的证词，现在已经并不重要了。 人证物证俱在，前面的弹劾自然就不再成立，反倒是弹劾案成了污蔑案。在毫无查实，没有真凭实据之下贸然弹劾朝中官员，皇上当下就下令革除了两个御史的职位。 至于许文达，皇上并没有说该怎么办。 不过许文达却显得非常高兴，如同一个要奖励的小孩一样，兴奋的同佟雪说道，“那些弹劾我的朝臣们，听说有人也派了人去青阳府去了解情况了，他们大概也没想到，我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人证。也怪当年的佟玉太过着急给自己找下家了，要不然，还真不太好说清楚。” 许文达感慨了一句，“这次真要感谢苏兄，他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还有那些弹劾我的，落井下石的，我都记下了。” 佟雪认真的点点头，“记住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许文达微微一笑，似乎对佟雪的回答深感欣慰，“我们果真是夫妻同心。” 许文达对这件事情的太过轻描淡写，佟雪也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处置了，好奇的问道，“这件事算是了了？” 许文达点点头，“嗯。了了。皇上还顺水推舟，做了个顺水人情，说是佟玉既然许了那商户，自然是要好好跟着过日子的。” 兜兜转转，佟玉算计了那么多，甚至从青阳府一路追来了这里，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嫁给了那个商户吧，早知道如此，何必那么折腾。 不过还能嫁给商户，对于佟玉来说，也算是是极好的归宿了，毕竟以佟玉现在在青山村的名声，怕是嫁出去都难了。 没想到许文达接着说道，“但是那商户跟佟玉的亲事黄了之后，已经娶亲了。” 佟雪瞪大了眼睛，眼睛里都闪着八卦的光芒，心里有些小激动，“后来呢？” 许文达把结果告诉佟雪，“皇上当然不可能为了两个平民赐婚，但是既然说了让佟玉跟这人好好过日子，金口玉言，谁敢说一句不是，估计会把佟玉纳为妾室吧。” 佟雪目瞪口呆，佟玉要被送去做妾，连做妻都要跑的人，做妾能甘心么？ 许文达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这个处置还是他跟皇上提起的呢，佟玉想着坑他，那他就挖一个更大的坑给佟玉跳，“我听说那商户后来娶的妻子很是彪悍，怕是今后后宅不得安宁了。” 佟雪听说了有些唏嘘，“这人听着怪无辜的，莫名其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无妄之灾了，这件事倒是连累他了。” 说到底，这人不过就是倒霉曾经跟佟玉订了亲，谁也没想到后来还有这样的后续。 不过许文达显然不这么认为，“那个佟玉长得还是有几分姿色的，我看他也未必就不乐意，况且他跟佟玉的婚事吹了之后，聘礼都没要回去，若不是有这些银两，佟玉怎么能千里迢迢的走到建邺来。” 好吧，凡事都有因果。 佟雪以前觉得佟玉难缠，简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走到哪里粘到哪里，没想到佟玉竟然就这轻易的就解决了，还落得这样一个结局，难怪那么多文人举子都削尖了脑袋的往官场上头挤呢。 佟雪把佟玉的事情暂且放下，而是问道，“对了，你刚才说起苏恒，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什么？” 见许文达一时没反应过来，佟雪提醒道，“你觉得苏恒跟婉儿合适么？苏恒家里总不可能让苏恒再等三年吧，必然是近期就要准备定亲了吧。” 苏恒好歹是个举人搁在青阳府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青年才俊，只是按照苏恒的爹娘所想，攀一个建邺的高门怕是不易，也是有些搞不成低不就的样子。 许文达寻思了片刻，说道，“我看玄，你也不必太过操心，总归婉儿还能再等两年，过两年或许议亲或许会比现在容易些。” (未完待续。) ps：　　昨天有些事情，没有时间写更新，导致没有按时更新，十分抱歉。 133 佟雪想了一下，暂时还真的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也只能作罢。 刚想完这些，就见许文达欺身上前，“夫人，佟玉的事情已经解决，我的承诺已经兑现，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了？” 佟雪俏脸一红，心中明白许文达之意，朝着许文达的方向抛了个媚眼，“相公想要怎样兑现呢？” 许文达伸手将佟雪拦腰抱起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自然是鸳鸯交颈，红绡帐暖。” 佟雪被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一下子抱住了许文达的脖子，脸靠着许文达的脖子，在许文达看不到的地方，红的不像话。 这种事，虽说不是第一次，但是上次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美好，所以佟雪总是尽量不让自己想起那一晚，可是现在，只要想想，脸就克制不住的泛红。 许文达亲吻着佟雪的嘴唇，手上已经开始解她的一群，两个人的动作扯开了佟雪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若凝脂的肌肤，许文达眼睛暗了暗，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娘子不仅张开了，身上的皮肤似乎也变得越发的好了。 看着佟雪若隐若现的胸口，许文达如何还能把持得住，伸手就将佟雪身上最后的遮掩给揭掉了，胸前的一片春光完全的浮现在许文达的眼前。 许文达抱着佟雪嘴里的低低的呢喃着她的名字，“雪儿”。 佟雪没想到再一次经历人事，竟然是这样一种感觉，没有上次疼痛，反而是一阵酥麻的感觉窜入脊骨，舒服的让人忍不住叫出声来。 听着自己有些变调的声音，佟雪羞于承认那是自己的声音，张嘴咬住许文达的肩膀，不让那声音逸散出来。 许文达真的是久旱甘霖，久未开荤。这次自然没那么容易放过佟雪，等到许文达停下动作，佟雪已经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了。 自觉太过的许文达去取了水来帮佟雪擦洗干净，这才拥着佟雪入躺下。 佟雪依然躺着不想动。许文达从佟雪的身后抱着她，一只手正好放在佟雪的胸口，伸手捏了捏，手中传来的柔软触感，简直让人不想松手。“雪儿，一年不见，这里果真长大了不少，你现在真的是我妻子了，跑不掉了。” 佟雪背对着许文达翻了个白眼，她到底是哪里给了这个人这种她要跑的错觉，一把拍掉许文达的手，“别闹，我要睡觉。” 许文达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手却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就这样睡吧，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第二天佟雪早上依旧按照医嘱将那药丸吃掉，却正好被许文达撞了个正着，看到佟雪在吃药，许文达立刻有些慌乱了，着急的过来问道，“雪儿，你吃的是什么药？生病了么？” 佟雪在吃药的时候，就想到了。她总要每日吃这药，不可能不被许文达看到了，也一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对策，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来了建邺之后看了下大夫，说是以前在佟家的时候，小时候没有养好，大夫说了，调养一两年才好生养。” 许文达也想到了佟雪刚刚嫁进许家时候的那个样子，瘦巴巴的像是只剩下了一把骨头。哪里像现在这样骨肉匀称，********，那时候个头似乎也没有现在高，要说损了身子，现在不好生养，子嗣上艰难些，许文达是相信的。想到那个时候的佟雪，许文达觉得有些心疼，顿时就觉得对佟玉的处置真是太仁慈。 对于孩子这件事，可能许文达还算是年轻，也可能他的好友苏恒还是孤家寡人的大龄剩男，或者因为弟弟妹妹们都是自己带大的，已经有过养孩子这样一种体验和经历，许文达现在到是没有太过期许佟雪能现在给他生个孩子。 所以许文达拍了拍佟雪的头顶，声音温柔的似能滴出水来，“孩子的事情，还是要随缘，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我们不着急，再说了，文远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这孩子这些年也是有些耽搁了，等过些日子，给他说一个媳妇，让他生。” 佟雪听到许文达的话，突然就觉得眼睛有些酸，“你说这话当真？” 许文达冲着佟雪一笑，“当真。我接下来两年恐怕要外放，带着孩子在外面恐怕是要受苦的，看着我的孩子受苦，那心里多难过，倒不如等到一切都好了，再生不迟。” 本来佟雪觉得心里头感动，眼睛还有些水雾，听到许文达的话，顿时都回去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文达。 许文达说道，“翰林院的职位都是暂时的，我这段时间因为被弹劾，根本没有人派事情给我做，我虽然说趁着这段时间也了解了一些，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这个佟雪也知道，翰林院一般就是做个过渡，很多人进了翰林院，其实最后真的留在翰林院的人并不多。 许文达说道，“今日皇上单独召我，跟我说，同意我外放了。” 人人都想着在这都城做官，可是这地方又有什么好呢，京畿重地，在街上遇到一个人，说不好就是个三品官，去了外头至少有一亩三分地上，还是说得上话的。 再说了，这朝堂之上，实在是风谲云诡，许文达刚入朝就遇上弹劾案，实在不是个友善的地方，佟雪点点头，“外放？外放了也好，在这个都城，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呢。刚才一来就发生这种事。” 许文达看着佟雪脸上的表情，没有不高兴或是不情愿，心里那稍微提起来的心也放下了。他不是没有听说过有人家里头闹着死活都想留在京城不跟丈夫去任上的。 若是以前，没跟佟雪见面的时候，许文达倒是觉得一个人上任也还能忍受，但是现在，想到要跟妻子分离几年，许文达就觉简直是酷刑。 佟雪有些好奇的问道，“去什么地方？” 许文达摇了摇头，“还不清楚，陛下没有说，估计外放去什么地方。还没有定下来。不过我估计最慢也就是一两个月之内的事情了。” 佟雪来了兴趣，面对着许文达，“你觉得皇上会派你去个什么地方？” 许文达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黔州，岭南可能性比较大，或者塞北。” 佟雪听了一愣，这些地方是外放么，这听着简直是流放了。佟雪感慨了一句，“皇上这是不想再见到你了吧，都是苦寒之地啊。” 许文达十分淡定的说道，“苦寒之地更容易出政绩。” 当然这些地方绝对不仅仅是苦寒之地这么简单，有些地方受地域条件所限，注定不可能像是建邺周围那般繁华富裕，除非派个神仙改变地理条件，否则怕是难出成绩。 这些地方可都是许文达仔细关注过的，许文达说道，“重点是。这些地方虽然是苦寒之地，朝廷对这些地方的掌握却并不深。” 佟雪觉得自己有点方。 本来呢，她穿过来之后，一直觉得这里除了穷一些，也算是太平盛世，可是经过许文达的事情之后，佟雪知道，这朝上并不是这么风平浪静的，随时有可能有血雨腥风。 现在怎么听起来，不仅内部不安定。连外头也不安稳啊，“怎么说？” 许文达解释道，“黔州那处民族颇多，各自有各自的风俗。皆以本族首领为首，各自为政，知府多为摆设，控制力度不强。最主要的是接近南蛮，这些年来，我们跟他们一直都摩擦不断。人心易变，外面强敌不可怕，就怕从里头就开始腐朽了。” 黔州是什么地方，佟雪暂时还没有对上号，但是岭南，听着这个名字，佟雪就想到以前电视里演的皇上处置罪臣最常说的大概就是发配岭南了。 不知这边的岭南跟她所知的岭南是否是一样的，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好。许文达说道，“岭南，就真的是穷了，自古以来，有不少罪臣被发配岭南流放，基本上，去了这些地方就无起复希望了。但是近来年，海路已开，有些地方，甚为富庶，似乎有些不怎么把朝廷放在眼中了。” 关于岭南，许文达了解的更多些，因为更多的文人去过的地方，就会留下些游记之类的东西，“海路发达了，就滋生了海寇，有些地方，甚至有人觉得做海寇才是荣光的事情。” 海寇相当于匪患，这才是岭南地区最让人头疼的事情，朝廷多次派兵围剿，却是始终没有结果。 “至于塞北，情况跟黔州差不多。” 听到许文达分析的条条是道，佟雪用一种有些崇拜的眼神看着许文达，毫不避讳的在许文达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惹得许文达眼神变了有变，“话说，相公，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你以前不是也不曾出过青阳府？” 许文达伸手刮了刮佟雪的鼻子，“你当你相公这一年在建邺都白待了么？在建邺，只要有心，总有知道消息的途径的。” 佟雪听着这几个地方都觉得此去外放，简直是一把辛酸泪，“都是难啃的骨头啊，你不是和皇上关系不错么，这三个地方，真的不是在坑你？” 许文达却是丝毫不在意，不仅如此，还微笑着说道，“我主动请缨让皇上将难以管理的地方派给我的。” 佟雪瞪大了眼睛看着许文达的眼神都变了，总觉得这人冒着一身的傻气，“你是不是傻？” 许文达解释道，“皇上欲留我在京中，京中形势比外放这几个地方可严重多了。皇上希望通过土地改革，推行新政来富国强民，顺便铲除世家势力，这件事情，一个不顺，那就是万劫不复。” 土地变革，佟雪转了转脑子里头仅有的几个参与了土地变革的大臣，商鞅车裂而死，王安石郁郁而终，总之就是都没有个好结果，想到这里，佟雪立刻点头如捣蒜，“还是你想的长远，你做的对，自古以来，凡是参加这种改革的大臣，全都不得好死，就没有一个有善终的。” 许文达倒是没有想到前人，只是觉得当下朝堂的局势，并不适合皇上的想法，皇上的想法还是太过于理想主义了，“所以我才劝陛下放慢脚步，提出了想外放。” 佟雪叹了一口气，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会有诗写着悔教夫婿觅封侯了，她这夫婿还只是个小官呢，她就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其实何必非要卷到这里头来呢，做个平民，普通人也挺好，“我现在开始觉得，其实你做官也并没有那么好，还不如在家种地呢。这才刚入朝堂呢，就感觉像是卷进了什么大事之中，叫人心里头怪担心的。” 看着佟雪眼睛里遮掩不住的担忧，许文达拍了拍佟雪的肩膀，“放心吧，我放不下你，放不下弟弟妹妹，不会冒进的。” 佟雪也不是一个容易自怨自艾的人，也就是伤感了那么一下，没多久就满血复活了，抬头笑着看着许文达，“听起来，岭南还不错。” 想到她那一直心热的辣椒就是从海路上回来的，佟雪就多了几分热情，说不好另外几种辣椒在岭南就找到了呢，或者还能找到些别的香料，说不好还能做个西餐什么的，“至少海路发达，说不好，还能淘到些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最主要的是，她再也不用忍受二十文一斤的白米了，岭南那地盛产水稻不是么，“而且那地方暖和，粮食一年能种两茬呢，米饭也肯定比咱家那里便宜的多，想想能天天吃上米饭，也还挺不错的，果然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么一想，我竟然觉得外放也变得格外美好起来了。” 许文达看着自己一下子嗨起来的佟雪，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佟雪的脸颊，“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么？” 佟雪眨巴的眼睛看着许文达，那表情分明是一副快夸我啊的表情，“为什么？” 许文达笑着说道，“总是这么元气满满的，看着就心情好。” (未完待续。) 134 “这算是夸奖吗？”佟雪皱了皱眉头，怎么听着这么的别扭呢，瞪了许文达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像我这么聪明伶俐，乖巧可人，温柔贤惠，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许文达看着佟雪嘟着嘴皱着眉头的模样，觉得格外的稀罕，伸手捏了捏佟雪的脸颊，“我想，又找到了你的一个新的优点。” 佟雪冲着许文达猛的眨眼睛，末了还挑了挑眉，“什么？” “脸皮厚如城墙。” 佟雪伸出手在许文达的胸口上，猛的戳了两下，“今天晚上你睡地板吧。哼。” 佟玉的事情刚了，才过了十来天的安生日子，许家又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佟雪看到来人，整个人都是懵的，这人不是上回来过的燕公子么，许文达说他就是皇上来的。 现在的皇上都这么闲么，不需要整日里在皇宫里处理政务，竟然这么有闲情逸致和时间跑到大臣家里头来做客？？？ 佟雪一脸愁苦的看着许文达，“皇上怎么又来了。” 许文达摇了摇头，“不知。” 这次皇上来的并非是一个人，跟在皇上身后的，还有一个美女，就算是在现代看到了不少光彩夺目的明星，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佟雪还是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即使只是画着淡妆，身上的衣着虽然都是上好的细丝料子，却是比较素净的颜色，然而这丝毫没有掩盖住本人的风华。反倒是多了一丝出尘的气质。 修文昊今日显然是比较高兴的，看到许文达和佟雪夫妻走出来，就拉过身边的人。笑着说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 修文昊嘴里说出来的是“妻。” 而他身边的那个美女说出来的却是“妾。” 本来满脸愉快的修文昊听到那女子的话，突然如同哽住了一般，嘴角的苦涩慢慢的弥散在脸上。佟雪此刻真是恨不得缩在地上，当做自己不存在一样，当场看到了皇上被下了脸。总觉得脖子上头凉凉的。 这伴君左右的活，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看看这尴尬的情况。危险无处不在啊。 修文昊缓了半天才说道，“上次我同婉娘说了你做的饭菜格外好吃，今日她便央我带她出来学一学了。” 说完了之后，修文昊自己又苦笑一下。他的贵妃怎么会央求他单独带她出来。这么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不过是他上次看到他说起许文达夫妻的时候，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所以今日才想了个法子把她带出来，免得她整日里在宫中郁郁寡欢的。 看着许文达跟皇上走进了房间之中，佟雪看着剩下来的女人，“您怎么称呼。” 那女人冲着佟雪笑了笑，“我姓燕，你叫我燕夫人吧。” 姓燕？上次皇上来做客的时候也说自己姓燕来着。难道是随了这位娘娘的姓氏么？ 看着燕夫人那青葱玉指，一看就知道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再说了，既然知道了这位是娘娘，在宫中哪里需要自己动手的地方，佟雪犹疑的问道，“你真的要学做菜？” 倒是燕夫人显得很是坦然，“对啊。” 佟雪心里有些忐忑，不过还是点点头，“好吧。” 现在其实距离午饭的时间还有些早，再说了做菜多油烟，她也担心身边这位娘娘受不住，于是就说道，“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做些茶点吧。” 佟雪家里的材料其实比较有限，好在建邺毕竟是都城，什么都有卖的，品种比青阳府丰富了不止一点半点，佟雪前几日想吃些甜食，就买了些准备做一些点心，今日正好派上了用场，从厨房里头翻出来一袋子腰果，佟雪说道，“我们就做个腰果酥吧。” 有了要做的东西，两人就开始动起来了，从燕夫人生涩的动作之中可以看出，她真的是一个不下厨的人，只是打个蛋而已，都把蛋液弄得溅出了碗的外面。 燕夫人看到佟雪看着她，立刻带着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看着佟雪，“不好意思，我平日里不做这些，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佟雪摇了摇手，笑着说道，“没关系，刚开始做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我第一次弄，连蛋都没搅匀，那时候想吃蒸芙蓉蛋，没搅匀就放进去了，结果蒸出来那个样子，真是不说也罢。” 燕夫人听到佟雪这么说，倒是笑了。 本来佟雪以为这宫里头出来的娘娘，那肯定是不怎么好相处的，毕竟电视里头都是那么演的，大都是些在皇上面前温柔写意，在普通人跟前骄横跋扈的，但是没想到，这位却是这么温柔的性子。 刚开始的时候佟雪还觉得这或许是伪装，可是到了后面，佟雪已经开始在思考，这样绵绵软软的性子，在宫里头，真的能活得好？ 佟雪做的点心里头加了黄油，这是在建邺的一件卖关外的东西的铺子里头买到的，买到的时候，佟雪整个人都高兴的要飞起来的，佟雪以前比较常做的都是有些偏向西式的点心，因为佟雪自己比较偏好有奶味的东西。 但是对于燕夫人来说，这种做法却是比较新鲜的，她在宫中见得多了，虽然很多东西不亲自去做，但是也会知道一二，看着佟雪对她来说算是有些猎奇的做法，也来了兴趣，“妹妹这做法倒是新鲜，加了这东西之后，会变成什么味道？以前不曾见家里的厨子做过这样的点心。” 佟雪说道做点心这个话题，嘴里也是滔滔不绝，一边跟燕夫人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一边还说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其他类似的点心的做法，最后还跟燕夫人说了京城里的哪间铺子能买到这些东西。 把弄好的面团捏成想要的形状。佟雪就按照之前在家里头烤绿豆酥的做法，将这批腰果酥烤了出来。 佟雪也不拿给许文达和皇上，其实在她心里。觉得那两人也未必会喜欢这样的点心，而皇上今日带这位娘娘出来，看样子，显然是希望自己让这位娘娘开心的，自然是这位燕夫人满意就行了。 等到东西烤了出来，佟雪第一个拿给燕夫人，看到燕夫人竟然拿起来就准备吃。佟雪赶紧阻止了，“小心烫。” 燕夫人手快，佟雪还没喊出来的时候。就拿到了点心，听到佟雪的话，手缩了回来，竟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看着稍微有些红的手。对着吹了吹，然后笑着说道，“我这还是头一次从一开始就参与了做点心，倒是有几分心急了。” 等到晾凉了，燕夫人拿起一块，轻轻的咬了一口，那模样斯文极了，让佟雪顿时开始反思自己平日里吃东西是不是太过豪放。看看人家，这吃个东西。都能吃出美感来。 燕夫人笑眯眯的看着佟雪，“许夫人真是妙手，这味道，真是极好的。我拿去给他们尝尝。” 佟雪看着燕夫人拿着点心去了皇上他们说话的房间，松了一口气，就算是这位娘娘极好相处，那也是娘娘啊，只要一想到这位的身份，佟雪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不过幸好，相处还算愉快。 佟雪跟在燕夫人的身后，手里拎了一壶热水，那两人在房间中喝茶聊天有一段时间了，是得送一壶水进去。 一进门，佟雪就看到燕夫人显摆的说道，“表哥，快来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呢。” 然后佟雪就看到她上次看到的那个往菜里头插银针的太监又走上前，大概是想尝一块，先试试毒，不过这一次，皇上挥退了那人，直接捏起一块，就放进了嘴里，然后冲燕夫人笑着说道，“你做的点心，果真是这世间美味。” 不过不管怎么样，忙活了半天的佟雪总算把这两位贵人给送走了，临走了，燕夫人还拉着佟雪的手，说道，“妹妹真是个妙人，不仅人好相处，做的点心也是极为别致的，甚是好吃，希望以后还能再见。” 若是这两人的身份佟雪不知道，她倒是觉得无所谓，来就来呗，可是知道了这两人的身份之后，佟雪真的是一点也不希望自家蓬荜生辉，迎来这天下最珍贵之人。 而且她总觉得这皇上和这位娘娘之间，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有些疏离。 许文达晚上跟佟雪说道，“皇上说让我去岭南，文书过几天就下来了。” 佟雪想着去岭南，心里松了一口大气，总比去另外两个地方要好得多，果然是有对比之后，才能产生欣慰，佟雪想到家中的弟弟妹妹，“我们若是去了岭南，那家里头怎么办？” 佟雪说道，“不如到了地方之后，写封信让文远也带着家里人过来吧，毕竟你要外放三年呢，这时间可不短。” 相比较佟雪这么感性的想法，许文达就清醒的多了，“我的想法其实是先不带他们去，还是要等到了岭南之后，看看那边的情况，我们先站住了脚跟，再让他们过来也不迟。” 岭南比其他两处富裕一些，但是危险依然是存在的，在没有摸清楚那里的情况之后贸然带着全家过去，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不过看着佟雪脸上都是不舍，许文达还是说道，“我上任之前，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回家一趟，这个问题还有时间想，倒是不着急。” 佟雪听到许文达这个话，也知道这怕是在敷衍她呢，早就在心里头做了决定，就算是再给他考虑，他怕也还是这个想法，就也不再问。 反倒是想起了今天的那位娘娘，佟雪好奇的问道，“今天那位……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文达说道，“她是皇上的原配，算是皇上的表妹。” 佟雪惊讶的小嘴微张，既然是原配，那位娘娘为何说自己是妾？ 许文达似乎是看到了佟雪的疑惑，解释道，“现在是贵妃。” 果然皇家的事情就是非常人能理解啊，佟雪惊讶的问道，“啊？那皇后是？” 其实这件事在建邺并不算是一个秘密，身在官场的人大约都是知道的，不过是事关皇上，没有人敢拿在明面上说罢了，许文达跟佟雪解释道，“皇上母族燕家势弱，根本无力支撑皇上夺嫡，有那么多兄长在前，当年的夺嫡之争虽然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但是现在听人说起，也是颇为凶险的，皇上大概也没有那个心思。” 当年的皇上也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虽然身在皇家，但是从小就知道自己没有倚仗，面对那么强的哥哥们，自然生不出异样的心思。 可是事实就是这么的无常，当年以为是强敌的那些皇子们在夺嫡之争中一个个的全都倒下了，面前再无阻碍，当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了，是上还是不上呢。 皇上之前没有夺嫡之心，那是因为知道不可能，当不可能变成可能的时候，身在皇家，身为皇子，得天独厚，怎么可能会对那至尊之位没有丝毫的觊觎？ 于是皇上，当年还是皇子的他心动了。 许文达继续说道，“可是当前面的皇子都相继出事，皇上就有机会了。” “但是仅仅有机会是不够的，当年的皇上也并非只剩下这一个皇子了。”若想压过其他剩下的几个皇子，必须要有人支持，“这个时候，皇后身后的魏家，提出了帮助皇上夺嫡，但是要求立魏家女为后。” “皇上同意了。”佟雪的语气是肯定句，突然有些心疼那个燕夫人，难怪即使是笑着的时候也带着愁绪。若是皇上不是皇上，没有参与夺嫡的他此刻或许已经是个闲王，而燕夫人，还是王妃，是他的妻，可是现在…… 许文达点点头，“嗯。皇上同意了。刚开始的据说魏家要求皇上休妻再娶的，但是皇上不同意，应该对燕贵妃还是喜欢的，最后只娶了皇后做平妻。登基之后，立魏氏女为后，燕氏为贵妃，就是今天你见到的那位了。” 说到底，在江山和美人中间，皇上到底是选择了前者，所以才导致了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佟雪叹了一口气，若是没有入宫，燕夫人说不定现在也是个明媚的女子，“我就说，燕夫人那个性子，看着不像适合皇宫，原来竟然还有这么曲折的一段故事。” “”(未完待续。) 135 佟雪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许文达皱了皱眉头，屈起手指在佟雪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这岂是你能非议的？慎言！” 佟雪摸了摸额头被打到的地方，不满的冲着许文达吐了吐舌头，她说的难道不是大实话。 想到之前许文达在朝堂之上经历的事情，佟雪疑惑的问道，“不过，皇上有这样的经历在前，那些御史们竟然还敢弹劾你抛弃原配妻子，难道不担心皇上触景生情，联想到自己的事情，这些御史为了清名倒是蛮拼的。” 许文达愣了一下，他一时间还真没有把这两者联系起来，果然，这难道就是男人和女人思维上的差异么，“……你若不说，我也是不曾联想到的。” 过了一会儿，许文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去里间拿了两张银票出来，“对了，我前几日收到了两百两的银票，一直都忘记问你了，这是怎么回事？” 佟雪见许文达把银票都拿出来，才想到自己早前担心许文达在建邺这边银子不够用，把那人留下来的两张银票寄过来了，不过想到自己来到建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银票比自己离开更早寄出来，速度竟然这么慢，“银票前几日才到么？这速度也太慢了些吧。” 许文达拿着银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家里每日的进项我都记得清楚，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能攒下多少银子。我也大概有数，把家里的银子都寄给我也没有这么多吧？再说你来的路上也需要盘缠，还是你们又做了什么生意？” 佟雪挠了挠头。有个数学太好的相公就是麻烦，隔得这么远了都，家里有多少资产，都能算个把就不离十，解释道，“就是我们家旁边的那个山上，我们不小心遇到一个手受伤的人。就帮他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给他送了几天饭，他就留下了两百两银子。” 许文达对这人的身份稍微有些忌惮。青山村是什么地方，方圆好几十里都是土地里刨食的，根本不可能有这富裕的人，“什么受伤的人这么富贵。一出手就这么多银子？” 佟雪摇了摇头。她一开始就不想跟这人有什么交集，说实话，若不是第一个看到的人是许婉，若是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她大概都不会帮那人找住的地方，直接帮他清洗一下伤口，在他醒之前，就离开了。也省得惹上麻烦。 有这种想法，佟雪自然也会不会去探究这人的身份。“也不清楚，我看到那人穿的靴子看起来是挺值钱的，倒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估计也是为了掩饰身份，说不好是个富家公子什么的。” 听到佟雪的描述，许文达只觉得越发的疑虑，“受伤的人，你就没想过，万一是亡命之徒怎么办？” 佟雪其实后来想想那一人一身的伤，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现在许文达这么问起来了，佟雪自然不能认怂，死鸭子嘴硬的说道，“想到了，所以我们也没敢把他带到村子里头，就把他搁在山上的木头房子里了。再说了，我后来都是让文远去给他送完饭就回来，也嘱咐了文远要格外小心，那人受了重伤，我想着就算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动都动不了了，也不能怎么样吧。” 看到许文达越来越黑的脸，佟雪立刻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以后做这种事的事情，一定深思熟虑，考虑清楚再下手。” 许文达看着佟雪这样子，有气但是又觉得发不出来，只能又在佟雪的额头敲了一下，“还有下一次呢。” 佟雪的额头在短时间内遭遇两次暴击，嘟着嘴不满的说道，“你总这么爱敲人的脑袋，都要被你敲傻了。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看到人受伤那么严重，就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也没有想别的。” 听到佟雪这话，许文达真是想再敲一下，刚把手抬起来，就见佟雪这次学的激灵了，还离她额头远着呢，就立刻跳开了，躲得老远。 结果许文达抬起手将银票递给了佟雪，“这银子你收着吧。” 佟雪有些草木皆兵的接过银票，然后立刻又跳开，跟许文达保持一定的距离，看的许文达一阵好笑，“躲得倒是快，不打你了。我们若是留在建邺，倒是需要在这边买一处房产，可是现在既然要外放，就暂时用不上了。” 佟雪点点头，开心的把银子收了起来，这可是二百两呢，真是恨不得全部换成真金白银，然后每天数一遍。 兜里有了银子，第二天，等到许文达去了翰林院，她就收拾收拾上街了，这建邺比青阳府大的多，各种街道铺子也是琳琅满目，她前段时间逛了一条街，就发现了有黄油这种好东西，现在对逛街这件事还是挺热衷的。 佟雪并不熟悉那些街道上有什么铺子，就是随心所欲的逛。看到一家外面装饰的很漂亮的店，就走了进去。 进去了之后才发现，这里头有不少女眷，才发现这店铺是卖饰品和胭脂水粉的铺子。佟雪在柜台上扫了几眼，就看到架子上放着一根银簪，虽说是银簪，但是上面雕刻的花纹非常的精致，簪子顶端的珍珠也圆润剔透，佟雪看了一眼，就觉得极为喜欢，这簪子看着就是小姑娘的风格，许婉带着一定好看。 佟雪指着那根簪子问道，“这簪子多少钱？” 那个小二看着佟雪指着的方向，表情有些为难，“这位夫人，这簪子，已经被预定了，不卖了，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的疏忽，我们忘记撤下来了。” 佟雪有些遗憾，不过倒也没有过多纠缠。她也不是非要那跟簪子不可的，“那真是太遗憾了。” 可是没想到佟雪正要走的时候，突然就被掌柜的叫住了。“这位夫人，那位定了簪子的客官说是这簪子让给夫人了，夫人拿走吧。” 佟雪刚开始的时候以为是人家预定的但是不要的，自己正好接下，可是那小二麻利的把东西包好塞进她手里的时候，佟雪终于察觉出不对来了，这是要送给她的节奏么。连钱都不收啊。 佟雪立刻就拒绝了，“多谢小哥了，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与你们掌柜的素不相识，贸然接了这簪子，怕是不好，多谢掌柜的美意了。” 佟雪觉得这家店怪怪的。就想着快些离开。没想到，刚转身，就听到了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夫人，这簪子是我让给夫人的。” 佟雪回头看来一眼，正是刘掌柜的东家，她蹭了船的那一位，佟雪看了看周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那应该就是在跟她说话了。佟雪疑惑的喊了一声，“周公子？” 周奇谌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佟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是啊，好巧。” 周奇谌也看出了佟雪的尴尬，“这是我的店，那簪子本是我让掌柜的给我留下的，不过它能让夫人喜欢，这是我的荣幸，本想送给夫人聊表谢意，不过既然夫人不肯，那就给个成本价吧。” 佟雪有些想拒绝周奇谌的好意了，周奇谌可是刘掌柜的东家，据说是生意做遍大江南北的土豪，人家要定的簪子，哪怕是一根银簪，那也一定不是跟普通的银簪，怎么可能是她这种普通人能用得起的。 结果就听到那边掌柜的说道，“那夫人就给二两银子吧。” 这簪子是实心的银，就簪子本身的重量都差不多二两了，还有颗那么圆润的珍珠，这价钱，简直业界良心，佟雪有些不相信，“这么便宜？” 周奇谌哈哈的大笑了两声，“夫人聪慧，须知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方才最好。” 佟雪没有掏钱，也并没有接那簪子，而是定定的看着周奇谌，“为什么？” 周奇谌看着佟雪的样子像是真的不知道，于是解释道，“夫人来建邺也有一段时日了，难道没有发现，最近建邺有不少的食肆酒楼里都推出了辣椒做的菜么？” 佟雪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囔了一句，“上次刘掌柜来找我的时候，还说辣椒得来的极为不易，只剩下我手里的那些了。” 周奇谌听了佟雪的话，笑了，“他手里自然只有那些了，但是我手里头可还有不少呢。” 佟雪自己的厨艺本就不错，再说现在只有她和许文达两人，做饭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自然不会想到去酒楼吃，再说，就算是去外面吃，大概也不会去周家开的食肆吧。 想到县里头开的仙来阁，完全就是个坑钱的地方，这种高消费的地方，还真不适合他们，所以佟雪至今也未曾听说这边有不少食肆已经在用辣椒入菜了。 佟雪笑着说道，“周公子欲要送我这簪子，看来这辣椒做的菜应该是颇受人欢迎的，恭喜周公子了。” 周奇谌说起这个也很高兴，他也没想到，食肆和酒楼里的生意因为这个销售额竟然提升了一倍不止，周家上上下下有那么多的食肆和酒楼，这一家酒店的收益多了看起来没什么，可是所有的都多了，积少成多，就是个巨大的数值了。 所以最近周奇谌还是比较高兴的，也就多跟佟雪说了几句，“这加了辣椒的菜，虽然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的，但是大多数接受了的人，大都都会成为回头客，对这菜念念不忘。” 佟雪嗜辣，最是能懂得辣椒的魅力，因此对于周奇谌所说并不觉得太过惊奇。 听了周奇谌的话，佟雪还是推拒了那簪子，“周公子的想法我明白了，但是我既然卖给了刘掌柜这方子，银货两讫，周公子不必再付我双份的钱。” 眼见周奇谌正要说话，佟雪直接就打断了，自己继续说道，“这簪子既然是周公子看上的，那定然有它的特别之处，也许是这款式，也许是这珍珠，总归不管是什么吧，原本的价钱想必我怕是买不起的，有多大能耐，买多少东西，这一点，我还是懂的，多谢公子的好意了。” 本来佟雪还想着周奇谌帮了她的忙，她好像除了谢谢也不能怎么样，今日正好还了这个人情，“更何况，公子捎我来建邺，连船资都不曾收，与我而言，就是帮了大忙了，这簪子是万万不能要的。” “许夫人……” 佟雪笑着看着周奇谌，“周公子若是真的想感谢我，以后如果还有合作的机会的话，还请公子多关照。” 听到佟雪这么说，周奇谌十分绅士的说道，“那是一定的。” 却完全没想到，佟雪在走回家的路上，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周奇谌能够记住她这样一个小人物，还心血来潮想送她跟簪子，那得是赚了多少钱呢。 她上次把这些菜谱卖给刘掌柜的用了多少钱来着，似乎是没有要钱。就跟刘掌柜把那些辣椒给要走了。 本来佟雪还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毕竟辣椒真的不容易找，尤其是朝天椒这样的品种，所以见到朝天椒的时候佟雪基本上失去理智的就同意了把做菜的方子给了刘掌柜。 结果刘掌柜一分钱没花，把从周奇谌这里倒腾来的辣椒送给她，然后把她的菜谱给了周奇谌，不仅让周奇谌赚了大钱，说不好还能得到周奇谌的赏识。 这个刘掌柜果然是个老狐狸，说的朝天椒多么难得，结果周奇谌还不是大批量的用上了。 佟雪决定了，如果下次要跟刘掌柜的做生意，一定要狠狠的咬一口，要不然不足以弥补这次的心疼。 想到这里，佟雪就忍不住想起里的家里头的蘑菇，她走的时候，是有些蘑菇已经长出来了，但是看着病恹恹的，并不怎么好，可见还是有什么地方没弄对的。 走的时候，她吩咐了许婉让她好好的照顾家里头的蘑菇，也不知道现在弄得怎么样了？(未完待续。) 136 若是这蘑菇真的能养成了，她总能赚刘掌柜一把吧。●⌒頂點小說， 蘑菇这东西，在这个时代还真是天生地养，能不能吃上，全靠运气，全看能不能收到山货，这东西不比其他，过了季节，哪怕就是皇上想吃，没有了就是没有了，这就凸显出他们家能养殖的特殊性来了，只要你想要，什么时候都能种出来，哪怕是冬天。 就紧紧凭借这一点，就非常了不起了，简直就是一条垄断之路啊，想想就觉得还是挺激动的，到时候她一定要让文远狠狠的宰刘掌柜一笔，把辣椒上的损失都给找补回来。 佟雪越想越有些激动，回家就又写了一封信回去，主要就是问问蘑菇的情况，当然也顺便幸灾乐祸的问了一下，佟家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佟玉被遣送回去了，还必须要嫁给那富商做妾，好好的正妻被他们这么一折腾，折腾的成了妾室，所以说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恐怕佟家那一家子还想着等佟玉取代了自己的位置的如意算盘吧。 也不知道现在佟玉到家了没有，但是等到她这封信回去了，佟玉肯定到青阳府了，那时候佟家的窘境怕是都知道了，只要一想到那一家人跳脚的样子，佟雪就觉得心情格外的舒爽，通体都变得舒畅起来了。 许文达回到家就看到佟雪刚写完家书，用信封装了起来。脸上还留着一道墨迹，像只小花猫一样，看着佟雪的模样。许文达本想逗逗她。 佟雪看着许文达伸过来的手，以为是自己脸上有墨迹，非常自觉的把脸凑过去让许文达给她擦擦，许文达也非常配合，本来佟雪脸上的墨迹只有两道，他这么一动手，又多了两道。 许文达还意犹未尽的在佟雪的鼻尖上点了一下。这么一看，还真像一只慵懒的猫。 看着许文达一直冲着自己笑的时候，佟雪就察觉了不对劲。佟雪立刻冲到水盆跟前，平静水面倒影出来的人影，佟雪模糊的看到脸上多出来的几道印子。 看了看自己手上沾着的墨汁，佟雪立刻冲了回去。张开两只手。直接就印在了许文达的脸上，然后志得意满的说道，“嗯，这样就我们就一样了。” 许文达并没有觉的不高兴，而是笑着说道，“娘子想跟为夫一样的心思，我知道了。”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佟雪到水盆跟前洗脸，盆里是水被搅浑了。有些看不清，佟雪凑到许文达的跟前。“怎么样，洗干净了么？” 许文达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脸，红艳艳的嘴唇就在自己的眼前，此刻若是坐怀不乱，不为所动，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这么想着，就俯下身子，在佟雪的嘴上轻啄了一口。 佟雪脸腾了一红，赶紧拿毛巾在许文达的脸上糊弄了几下，但是那墨迹却被擦的越发的大了，“你的脸还脏着呢，赶紧洗洗。” 佟雪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笑，让佟雪脸颊控制不住的更加红了。 许文达洗好了脸，佟雪问道，“你不给家里写一封信么，跟我写的一起送回去。他们都可喜欢你写信回去了呢。” “那娘子呢。” 佟雪愣了一下之后笑着说道，“我自然也是欢喜的。” 许文达听着心情算是很愉快，可是扫了一眼桌上的那个信封，看着那个信封的厚度，本来十分高兴的许文达，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佟雪写给他的信什么时候这么厚过，这是有多少话说才能写这么多，这厚厚的一封是写给他的好多倍了吧。 这简直是差别待遇，怎么给他的信里头就那么的惜字如金，现在写给弟弟妹妹们倒是有话说了，许文达莫名的觉得满腔的醋意，“今天又写了家书？想他们了？” “额……”许文达这么问了，佟雪才有些尴尬的想到，她刚才是想起自家的蘑菇了才写这一封信，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是的，有些想。” 完了之后还特别强调，她真的是顺便关心一下蘑菇，并不是主要的，“顺便还惦记一下我的蘑菇。” 但是许文达是什么人，当然一眼就看穿了佟雪小心思，听到弟弟妹妹们在佟雪的心里的地位还不如蘑菇，似乎也并不比自己好多少，竟然莫名的有一种平衡的感觉。 但是随即又是更大的不爽，说一个蘑菇都能写这么多，那是金蘑菇吗，“蘑菇？” 看着许文达似乎不知道的样子，佟雪说道，“婉儿他们没有跟你说起过么，我们今年春天的时候把家里的那间破败的房子修了一下，做了一个蘑菇房，专门用来种蘑菇的。” 许文达听着气得手一抖，什么叫做婉儿他们没跟他说过，佟雪你是不会写字还是缺你那些笔墨，你不能自己说么？ 但是说起蘑菇，这个自己未来指望着的财路，佟雪两眼都是冒星星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许文达情绪的变化，想到自己种植的艰难过程，就忍不住感慨，“这种菌类果然还是有种植指导才比较有效，我们刚开始的时候琢磨了好长时间，都长不出蘑菇来，可着急死我了。” 要是在现代就好了，就算没人指导，至少还有百度，不像现在这样，完全一抹黑，只能凭着感觉来弄。 想到那一大片的蘑菇，最后就只种出了三小丛蘑菇，佟雪还是有些心疼的，做成菜都能吃好几顿了，“就算那蘑菇本就是山上挖来了，糟蹋了那么多还没长出来，我心疼了老长时间呢。” 幸好许家并不是都对这种事一窍不通的，好在还有个许文远。“不过好在文远对农事上的这些东西到底比我懂一点，倒是被他琢磨出些门道来。” 不能见证蘑菇的成长，辣椒的成熟。对于佟雪来说还是有些遗憾的，虽然这建邺繁华，可是到底比不上她从前待过的城市，在佟雪看来，也不过就是如此吧。 与其在这个地方勾心斗角，还真不如回家种田养蘑菇呢，佟雪有些遗憾的说道。“不过我来的时候，长得也不好，都是细细的一根。看着就没什么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许文达本来还有几分不悦的，可是听到佟雪这么一番滔滔不绝的说下来，心里那些不悦就散尽了。揉了揉佟雪的头顶。“说起这些事情，你倒是高兴，滔滔不绝的。”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佟雪都觉得自己就是个比较平庸的人，追求的也不过是大多数人想要追求的生活，直到了穿越来了这里，佟雪也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的。 只是现在却感觉这种生活怕是慢慢就离她远了，“我就是个凡人啊。填饱肚子。能赚到钱，能过上米虫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能买得起什么的生活就很满足就是我全部的梦想了。” 想到这些，佟雪就忍不住用手指使劲的戳了戳许文达胸口，“至于你整天费脑子想的那些权谋朝争，勾心斗角，劳心费神，多想无益，还头疼。” 许文达听到佟雪的话半天没吭声，佟雪就开口打破了这个安静的局面，“你知道我今天在街上遇到谁了么？” 看到许文达看过来疑惑的眼神，佟雪笑眯眯的说道，“刘掌柜的东家。” 许文达听佟雪提起过一次，倒是不陌生，“仙来阁的东家，把你捎来建邺的那个？” 佟雪用力点点头，“对啊。没想到只是一面之缘，他竟然还记得我。” 看着佟雪笑得极为灿烂，许文达觉得刚才散去的那些堵心又回来了。 佟雪笑得开心，自然不是因为见到了周奇谌，而是因为自己的手艺间接的受到了肯定，那就是说她以后要是想走这个路线，真的是能挣大钱的，想想就觉得人生还是很美好的，“周公子，就是刘掌柜的东家，他说建邺现在有不少铺子都有辣椒做的菜了呢，要不是那酒楼一定贵的飞起，我还真相去尝尝。” “等下。”许文达疑惑的看着佟雪，怎么他才离开家一年，就感觉家里好像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变化呢，怎么佟雪今天说什么，他什么不知道，“什么辣椒做的菜？” 佟雪愣了一下，“婉儿他们没跟你说过么？”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许文达不满的委屈的小情绪终于达到了顶点，忍不住说道，“你也没跟我说过。” “呵呵。”佟雪尴尬的笑了两声，她每次写信有多长，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要是能写清楚家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鬼了，“我不是见他们每次写信给你都写的洋洋洒洒好几页纸，我以为把我们每天说了什么都记下来寄给你了。” 尤其是许文昭，每天吃了什么都得记录下来，辣椒这种事，应该一定会写的吧。那天他还说辣椒做的菜好吃来着。她哪里知道，许文昭基本着重于描写有多好吃，致力于让许文达嘴馋，至于原料，并不在他的记载范围。 至于其他人，大概是想着佟雪自己会跟许文达说，自然就都没有提起。 佟雪看着许文达有些黑下来的脸，哈哈哈笑了几声，然后有些谄媚的说道，“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当面给你说不是更好啊。” 佟雪解释道，“就是之前我问刘掌柜有没有三种我们青阳府那边没有的辣椒，我想着刘掌柜见多识广，想必是知道哪里有的。后来刘掌柜就给了带了一盆朝天椒，后来见正是我要的，就帮我弄了一筐。然后我就给了他几个用辣椒做菜的法子。” 佟雪献宝的说道，“那些辣椒我都把种子留下种出来了，都没舍得吃，只做了一顿招待刘掌柜，我走的时候，咋们家的辣椒苗长得可好了，今年秋天肯定硕果累累，到时候我给你做好吃的，保证你吃了一顿还想再吃。” 许文达觉得他其实是有些看不懂佟雪的想法的，佟雪很多事情看的通透，他觉得佟雪的身体里若是真的住着一个别人的灵魂，那应该是大家闺秀的，毕竟佟雪之前也是很支持他科举的。 可现在他真的考上了，也算是被皇上看中，可佟雪似乎有并不是太在乎这一切了，现在这个佟雪，更关心的是家里的辣椒和蘑菇，表现的对种植辣椒养殖蘑菇表现的极为热衷，倒是真的有几分像是乡野出身。 有时候看着复杂，但更多的时候是表现的性子和简单透明，在许文达的眼里，佟雪像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许文达自嘲的笑了笑，他自诩现在目前也算是简在帝心，皇上的心思都能猜度几分，却觉得自己不懂佟雪的心思，也许这就是太过在意，一叶障目了吧。 佟雪看着许文达的愣神，以为许文达是想到了外放的事情，佟雪顿了一下，安慰道，“不过话说回来，那时候说不定我们已经到岭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到时候我们去岭南的时候带些种子，总能吃到的。而且这东西据刘掌柜说，本就是从海路过来的，说不好岭南本地就有的卖呢，若是真的有，那倒是方便了。” 听了佟雪的话，许文达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以己度人么，自己想着吃，就觉得全世界都想着吃，他刚才考虑那么深沉的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 佟雪想到自己的盈利和周奇谌的盈利之间的差距，心情有些复杂的说道，“不过我是没有想到我给刘掌柜的菜谱，转眼就传到建邺来了。周公子说那菜卖的很不错呢，说明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嘛，连建邺的人都认可了。” 许文达笑了笑，“你的手艺确实很好，连娘娘都喜欢不是么？” 佟雪听了许文达的话倒是嘟了嘟嘴，颇有几分不以为意的样子，“娘娘喜欢有什么稀奇的，若你天天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有一天换成了清粥小菜，你也会觉得眼前一亮，这东西似乎从来没吃过，真新鲜，但是过了这个新鲜，就会觉得不过如此了吧。” (未完待续。) 137 许文达看着佟雪乐呵呵的小脸，“娘子做的东西可不仅仅是新鲜。↑頂點小說，” 好吧，佟雪必须要承认，在这一刻，她的内心是有那么一点小得意的，毕竟是被夸奖了嘛。 许文达坐在佟雪的对面，跟佟雪认真商量着一件事，“这些日子家里家外都是娘子一个人在操持，要不我给你配个丫鬟回来。” 佟雪从现代过来，什么事情都是自给自足，到了这里之后，更是没有这个条件，再说了，按照佟雪一贯的思想，若是真的找个丫鬟回来伺候着她，她反倒还不自在了，“丫鬟？” 佟雪不知道为什么许文达会突然生出了这样心思，有些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给我？” “自然，难不成给我么？”许文达看着佟雪的表情，有些想笑，“我已经给自己寻了一个小厮。” 佟雪现在还停留在家里头虽然富裕了但也就仅仅是比青山村的邻里好了些的程度，没想到这才来的建邺几日，这三观就要重塑了，都能用上下人了？ 佟雪啧啧了两声，“相公，看来我对你有些不太了解啊，你的俸禄，够你再多养两个下人？” 许文达咳了一下，然后说道，“大概是觉得让我去岭南那么个地方过意不去吧，皇上赏了个庄子，我看了一下，太多了不敢说，养两个下人还是能做到的。” 佟雪一副我了解的表情，“打一个巴掌。给个甜枣，恩威并重啊。” 许文达则是文艺了许多，“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佟雪感觉这世界果真是世事无常，也难怪那么多人挤破了头要考科举，确实是知识改变命运啊，“顿时感觉无产阶级翻身农奴把歌唱，摇身一变成资产阶级了呢。” 许文达拍了拍佟雪的额头，“你又说什么胡话呢。” 佟雪点点头，应下了。她虽然喜欢做菜，但是还真不喜欢洗完收拾这些善后的工作，以前为了方便。她特地花了大几千块钱买了洗碗机，为了不洗碗，肉疼了很久。 现在既然有这个条件，佟雪就欣然接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推却你的好意。我明儿就去牙行选个丫鬟。” 没想到许文达却说道，“不必选了，人我已经选好了。” 佟雪本来还觉得许文达体贴，现在只觉得刚才跟自己说的话也是满满的都是恶意，佟雪恍然想起这事古代，丈夫带回来一个丫鬟，这事情太值得深究了。 佟雪心里极其的不爽，看着许文达的眼睛。“许文达，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选了个丫鬟。还给弄进家里头来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许文达看着佟雪眉头微皱，就知道她怕是误会了，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顶，“就是给你配个丫鬟，并没有别的意思。” 佟雪狐疑的看着许文达，到底还是没有把心里的疑虑问出来，“那就叫来先给我见见，若是不好，我再去牙行买一个和自己心意的。” 许文达点头应下，“行，依你。” 第二天佟雪见到许文达说的丫鬟，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佟雪觉得跟眼前的这个人比起来，她才比较像丫鬟吧，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素衣白衫，但是那姿态看起真没有丫鬟的样子。 脚下走的步子像是丈量过一样，每一步看着都一样，姿态看起来还特比美，佟雪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夫人好，奴婢叫雁娘。” 佟雪觉得自己气有些堵，早知道她怎么也应该打扮一下，换一身衣服再来见这丫鬟，现在这个样子，即使她坐在主位，也莫名的有一种矮了一截的感觉，“你就是我相公给我买回来的丫鬟。” 雁娘点点头，“是。” 佟雪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看着可不像是个丫鬟。” 雁娘倒也不隐瞒，“我是本是罪臣之女，十五岁入宫，充入宫中做了十年宫女，前些日子中宫有孕，皇上恩典，这才被放出来的。” 佟雪听了之后，更加不好了，罪臣之女啊，佟雪的内心是奔溃的。重点是，还在吃人的皇宫里当了十年宫女，皇宫那是什么地方啊，她这头脑，管个家都闲费脑子，家里一共就那么几口人，对上这宫里头出来的人，简直毫无胜算好么。 这是请回来一个丫鬟么，是请回来一个祖宗吧，会不会她做的事情不如这丫鬟的心意，家里就要上演宫心计，佟雪心里暗骂，许文达，你到底给我找了个什么样的人。 当天晚上，佟雪简直气得不想跟许文达说话，许文达看着佟雪的样子，也知道佟雪在生气，气什么，许文达大概也能想到。 许文达倒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只不过是那天去买小厮，看到雁娘，觉得气质不俗，就问了一句，想着家里头的佟雪许婉，许文达就自作主张的买回来了，“我见她谈吐不凡，你聪明伶俐，但到底在青阳府待得久了，她能帮你更快的适应都城的生活。” 听到许文达夸奖别人，佟雪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心里对这个理由表示不能接受，“我们马上要走了。” 许文达却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马上要离开，但总会回来的。” 现在许文达是个小官，还是个一如朝堂就摊上大事的小官，实在是没有什么拉拢的必要和价值，自然就没有人来给佟雪下帖子，但是三年之后，他若回来，肯定不是现在这番光景，到时候就算是佟雪想待在家，有些帖子怕也是推不掉必须去的，“下次回来。你就不会如此轻松了。有三年的时间缓冲，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佟雪有点无力的倒在床上。“我还是不要丫鬟吧。” 许文达看着佟雪有气无力的样子，有些好笑，“若不喜她，就再买一个吧。” 佟雪皱了皱眉头，说的轻巧，再买一个丫鬟不要钱么？只是在这件事上，许文达倒是比较坚持。 于是第二天佟雪就被雁娘拉着去了牙行。“夫人，老爷说让你去牙行挑个和自己心意的丫鬟。” 佟雪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想着也好。如果有个新的丫鬟，就把这雁娘支走吧，这气场太强大，实在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自从见到了这个雁娘之后。佟雪就觉得自己心里很不痛快。像是随时都处在爆发的边缘一样，一肚子的火。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她并不是一个暴脾气的人，可是现在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也许是因为身份转变太快，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她现在还觉得自己是那个在青山村种菜做饭的佟雪，可是现实却是她已经是个官员的妻子了。 这种突然而来的变化，让佟雪非常的不适应。 还有就是许文达的态度。倒不是说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而是行事作风变了。变得让佟雪觉得似乎跟以前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也是，以前的许文达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家中抄书温书，基本上足不出户，现在可不一样了，白日里经常见不到人影。 虽然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光霁月，十分迷人，佟雪就是觉得烦闷无比。 这些事情佟雪在刚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可是一直都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直到现在，许文达这样莫名其妙的带回来一个丫鬟，让佟雪这种不舒服达到了顶点。 佟雪胡思乱想了一通，她人已经到了牙行，牙行的伙计一看生意上门就热情的走过来，“这位夫人，想要什么样的？” 佟雪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干活伶俐的。” 那伙计显然是一愣，似乎是觉得佟雪的要求太过简单了，“夫人放心，我们这边的丫头干活都是伶俐的。” 佟雪看了一圈，看到一个有些瘦的身影，看着年纪也不大，让佟雪觉得有几分她刚穿越过来时候那种可怜，佟雪当下就拍板就这个了。 今天大概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佟雪在回去的路上，见到了许文达。 见到许文达不奇怪，毕竟都是在建邺，虽然城大，但是巧合遇上总是可能发生的，但是佟雪抬头看了一眼，许文达所在的地方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百花楼。 这么俗气的名字，直接明了，这是青楼啊。 佟雪觉得自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她前些日子还觉得许文达待她一如既往，可是最近几天，却发现，许文达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她都不清楚。 或者应该说，从头到尾，从她嫁进许家开始，许文达在想什么，她其实就没看明白过。只不过在青山村的时候显不出来，到了建邺之后，才有了放大了原本就有的问题。 佟雪不觉得自己是个脑子很好用的，她也是个不太喜欢太费脑子的人，一直都觉得只要平平淡淡活得很好就行了，之前也一直是这么觉得的，即使所有人都说她有福气，但是她从来不觉得她的相公有多么的不一样。 可是现在，她感觉到了，现在的许文达，真的不是青山村的许文达了。 青山村的许文达会抱着她跟她说，只娶她一人，可是现在的许文达，连青楼都会逛了。 回到家之后，没多久许文达也回来了，看到许文达，佟雪突然眼眶就有些红，“许文达。” 她以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有一个男朋友是什么感觉，刚穿越过来，就嫁给了许文达，这个男人也算是到现在她唯有的一段感情了，之前她是真的想好好经营这一段感情的。 佟雪眼眶红红的说道，“我有点想回家了。” 许文达看着佟雪的神色不对，立刻走了过来，“怎么了？想家了？等我的任命书下来，我就带你回去一趟。” 佟雪把头埋在许文达的胸口，把刚才流出来的眼泪蹭在许文达的衣服上头，本来想心平气和的跟许文达说一下的，但是闻到了他衣服上的脂粉味儿。 当下佟雪就恼了，一把推开许文达，“许文达，你说吧，你今天去了哪里？见了谁。” 许文达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佟雪，“你这是怎么了，我跟同僚出去吃酒了，一位你不认识的将军。” 哼，还将军，她怎么没有看到，就只看到许文达一人。 佟雪心有不满，直接就吼道，“去花楼么？” 许文达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你果真去了。” 许文达看着佟雪脸色变了，立刻说道，“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佟雪想到下午那一幕，就难过的不行，那姑娘长得确实是美极了，她隔着老远都看到了，“我都看见人家姑娘送你出来了。你说我误会了？” 许文达无奈说道，“都是应酬，我并未做任何出格之事。” 佟雪十分的愤懑，“哪一个去青楼的男人不是这么说的。许文达，你可还记得你当日跟我说过什么？” 许文达立刻正色道，“我当然记得。” 佟雪脸上的情绪慢慢的变淡，刚才那么激动，经过一段时间也开始平复了，但是看着许文达的眼神却跟以往不太一样了，“先来一个雁娘，然后有一个青楼的姑娘，你既然招惹了我，就不该在做这种事。” 许文达看着这样的佟雪，稍微有些慌，“我没有，再说了，大白天的，我能做什么，就是陆将军去听了个曲儿。” 最后许文达实在没有办法了，说了一句，“若你真的不信，改日我带你去，你便知道了，人家姑娘中意的人是陆将军，根本没我什么事儿。” 佟雪看着许文达的眼神有几分诡异，带着她去青楼，这是一个丈夫说出来的话，不过听起来倒是比较刺激，佟雪心里头的那些不舒服稍微搁置了一些，瞪大眼睛问道，“你说的？” 许文达点点头，非常认真的说道，“我说的。” 佟雪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她说起来也不知道这青楼到底是什么样字呢，“什么时候带我去，要不然就明天吧。”(未完待续。) 138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到底，最近这几天突然发生了这些事情，心里头产生了不少疑虑，倒是心里头到底还是抱着期望的，所以在许文达这么说的时候，佟雪下意识的就同意了。【ㄨ】 她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真如许文达所说，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许文达真的动了什么歪心思，她自然会做出选择的。 许文达看着佟雪认真的眼神，本来想拒绝，但是想到有误会横亘在两人之间总归是不好，思考了片刻之后就同意了，“行，就依你。” 第二天，佟雪换上了一身男装，像是独身一人前来建邺的时候，给自己化了个妆，眉眼皮肤描绘的更像男人一些，不仔细看，还真能以假乱真。 许文达昨日刚刚来过，还是跟着陆将军一起来的，楼里的人自然是认识的，看着许文达就迎了进来，“那个，许大人，姑娘们现在都还歇着呢。您看？” 许文达想了一下佟雪昨日的话，那个在门口还跟他说了一句话的就是洛锦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许文达说道，“帮我问问洛锦姑娘，就说我想听她弹一曲。” 许文达和佟雪被带进了一个房间之中，过了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女子，还未见其人，就闻其声，“我们这楼里头做的是晚上的生意，你们就不能找个对的时间来么？” 进来的姑娘穿了一身白色的纱衣，衣服上描绣着牡丹的花纹，剪裁也是京城里最近最流行的款式，虽然是底色是素色的，却依旧有种艳丽的感觉，大概是睡梦中被喊起来，还有些不太清醒，斯文的打了个哈欠，眼中还有些水雾，看着就勾魂摄魄。确实是她昨日见到的那个女子。 佟雪自认为眉眼长得不错，这些日子眉目长开了，变得更俊了几分，皮肤也白嫩了不少。但是比起眼前的女子，却是比不上的。眼前的这个女子，就算她是个女人，也要由衷的赞叹一声，长得真美。 佟雪下意识的看了许文达一眼。却看到许文达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那美人的身上，此时此刻倒是在看着自己。 佟雪眉头一挑，这模样是别是装给自己看的吧。 佟雪的小心思刚想完，就听到许文达笑了一声，然后跟洛锦说道，“拙荆爱吃醋，要是晚上来可就不好了。” 听着佟雪的话，佟雪伸出手在许文达的腰间软肉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完了还不解恨，又拧了一下。人还在这坐着呢，就敢这么说，果然是说给自己的听的吧。 许文达感觉到腰间传来的疼痛，他前些日子跟佟雪****亲近，大概这就是最直观的结果了，佟雪知道掐哪里，能让他觉得最疼。 不过许文达面上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若不是此刻自己的手还放在许文达的腰上，佟雪都要以为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 “许大人说起惧内来，倒是坦荡。”倒是洛锦抿嘴笑了一笑。“不过今儿你不是还是来了么，说吧，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不是从来不招姑娘的么。怎么没见陆将军呢？” 也不怪洛锦这么问，而是许文达每次来，基本上都是同陆将军一起来的，所以刚才洛锦才在听到许文达来了之后，迅速的梳洗然后出来见人，没想到却没见到自己的相见的。 许文达看着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洛锦。平静的说道，“陆将军今日没来。” 洛锦有些淡淡的失望，洛锦的情绪控制的很好，但是一直紧紧盯着她的佟雪还是敏锐的扑捉到了，陆将军？看这女子的样子，倒真不像是对许文达有意思的样子，反倒是对那位陆将军颇为关注，听到他没来，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呢。 大概是佟雪各自太矮，或者气场太弱，直到现在，这位洛锦姑娘才想起了她的存在，起身倒了一杯茶，搁在佟雪的面前，笑意盈盈的问道，“这位大人是……” 谁知道刚说到一半，洛锦的表情突然有些崩坏，因为她发现她以为是男人的这一位是个姑娘，洛锦必须要承认，刚才第一眼的时候，看着确实像一个面目清俊，长得有些小的男人，可是这凑近一看，这分明就是个女人。 其实对于许文达这个人，洛锦是欣赏的。真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来他们这么文人士子很多，但是像许文达这样从头至尾态度一直都这么坚定的还真没几个。 就因为许文达总是这么一副看着温和却拒人千里之外，坐怀不乱，堪称柳下惠，楼里头还有小姐妹们讨论过，许文达会不会其实是有隐疾，不行了，所以才能做到如此程度。 毕竟许夫人虽然早闻其名，却不见其人，说不好就是幌子呢，没想到前些日子许文达的夫人还真的来了，这才阻止了那些不太好听的流言。 而且从许文达一贯表现出来的对妻子的维护，许文达现在身边的这人，该不会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许夫人吧。 想想真是觉得细思恐极，洛锦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见过各式各样的人来逛青楼的，就是没见来青楼还带个姑娘，这是什么爱好，这样奇怪的人，到底怎么跟陆将军成了好朋友的。 洛锦嘴角抽了抽，过了好半天，才觉得自己脸部表情恢复了正常，看着许文达的眼神也几分戏谑，“许大人好兴致啊。” 许文达想这银子已经付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就说道，“弹个你拿手的曲子吧。” 洛锦现在想的是早知道，心上人见不上，还见到这么诡异的一副画面，还让她弹曲子，她就该继续睡着，不要起来，她洛锦的曲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听到的好么，“就为了让我给你弹个曲子？” 许文达还就真点了点头，“当然，谁人不知道落锦姑娘的曲子乃是京城一绝。” 对于古琴的鉴赏，佟雪是没有什么鉴赏水平的，一首曲子听下来，完全没有听出这里头有什么意境。反倒是觉得有几分困了，她果然就是下里巴人，鉴赏不了这种阳春白雪的艺术。 佟雪看了许文达一眼，看到许文达听得倒是认真。佟雪对许文达其实也是很好奇的，她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那是因为她在另外一个信息发达的地方待了很久，很多东西，是在她生活的点点滴滴里头的。 但是许文达知道怎么感觉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虽说是许文达抄过很多书，知道了很多在青阳府学不到的东西，可是许文达到底也才二十几岁，还有六年在守孝，仅仅靠那些书，就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至少在她的印象里，许文达是不懂琴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倒像是听得很明白一样，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曲终了，洛锦就退下了。“我看两位估计没有再听一曲的兴致了，我这就退下了。” 佟雪非常有自觉的决定真句话是有洛锦对她说的。 “话说，许文达，你能听得懂，那姑娘在弹什么么？” 许文达摇了摇头，指法倒是能看懂，但是意境，他也不是太明了，毕竟从小还真没有涉猎过这方面的知识，“略懂皮毛。” 佟雪想到许文达刚才的那个表情神态。刚才心里头还对人多佩服了那么一丢丢，现在感觉有点崩坏，“那你还听得那么认真。” 许文达依旧一副没有什么表情，心平气和的模样。听到佟雪的话，这才说道，“我是怎么说也是文举出身，君子六艺这些东西虽然不入科举，但是到底还是应该要会一些，不能解其意。但附庸风雅还是懂的。” 许文达对佟雪说道，“她的琴技受到无数人追捧，想来应该是好的吧，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经过这件事，许文达还顺便确认了一下，佟雪身体里头住着的，真的不是大家闺秀，若是大家闺秀，想来肯定是明白洛锦的琴声的，毕竟她这琴声可是有很高的评价的。 洛锦离开之后，许文达帮佟雪夹了一口菜，“尝尝吧，他们家的酒菜倒是做的不错，陆兄很喜欢，说是比建邺很多的酒楼里做的都要好吃。” 佟雪有些风中凌乱，“所以你是想告诉我说，其实你们每次选在这个花红柳绿的地方，是为了这里的酒菜？我都快相信你了，你不能找个靠谱点的借口么？” 许文达冷静的分析道，“陆兄喜欢来，我却也不曾见他留宿，我想，大概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佟雪看着许文达，脑子里无法想象他嘴里的陆将军是长成什么样子的，皇上把国家未来的希望寄托在许文达和陆将军的身上，真的不会有问题么？怎么感觉就这么不靠谱呢。 不过等到菜入口的时候，佟雪真的是感觉到了惊艳，这饭菜做的竟然真的是很不错。 作为一个厨艺的爱好者，也是到目前为止，佟雪发现的自己唯一的特长，佟雪对于口味自认为还是比较有追求的，但是吃到了这饭菜之后，也觉得味道很赞。 如果不是这个地方太过有色彩，倒真的是个值得回来再吃一次的地方。 吃饱喝足之后，许文达带着佟雪离开了。 许文达看着佟雪似乎没有昨天那么生气了，这才坐到佟雪的身边，“不生气了吧，人你也见到了，人家对我真的没有那个心思。” 佟雪心里头到底还是觉得堵着不痛快，心道，“人家对你没心思，我怎么知道你对人家也没心思呢，那可是个大美人。” 许文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来之后，除了应酬出去过几次，真的没有在那风月场合多待过一刻。” 佟雪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或许这来源于许文达这些天来肉眼可见的变化，或者这来源于佟雪对于这个一夫多妻的世界的不信任，总之心里头是没有太多安全感的。 许文达感觉到了，所以他抱着佟雪说道，“我之前在家里头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现在都记得非常的清楚。” 佟雪就静静的躺在许文达的怀里听着他说，许文达继续说道，“我说了，我喜欢你，我想你一辈子做我的妻子，便是真心实意的。” 对于许文达来说，他的世界其实是有些灰暗的，自从他母亲去世，他的世界里好运气似乎就一下子被用光了一样，整个人生都是暗淡的，被阴影笼罩的，但是佟雪好像是这世界里的一道月光，温和明亮。 “你或许觉得不可信，但你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意味着什么。” “当时我娶亲的时候，情况很不好，其实我去跟佟家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退亲的准备了。” “我也知道，我们家是个谁都不想担着的重担。” “但是你来了，你跟我说你想留下来。” “我不确定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我想试一试，我觉得，怎么也不可能会更坏了吧。” “但是你来了之后，家里整个气氛都变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佟雪就静静的躺在许文达的怀里听着他说，许文达继续说道，“我说了，我喜欢你，我想你一辈子做我的妻子，便是真心实意的。” 对于许文达来说，他的世界其实是有些灰暗的，自从他母亲去世，他的世界里好运气似乎就一下子被用光了一样，整个人生都是暗淡的，被阴影笼罩的，但是佟雪好像是这世界里的一道月光，温和明亮。 “你或许觉得不可信，但你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你意味着什么。” “当时我娶亲的时候，情况很不好，其实我去跟佟家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退亲的准备了。” “我也知道，我们家是个谁都不想担着的重担。” “但是你来了，你跟我说你想留下来。” “我不确定你到底想做什么，但是我想试一试，我觉得，怎么也不可能会更坏了吧。” “但是你来了之后，家里整个气氛都变了，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 (未完待续。) 139 “我既说了娶你一人为妻，就会不负此诺。”许文达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表明自己的心迹，“别为了那些外人跟我生气了好不好。” 佟雪听得心里头扑通扑通直跳，听着许文达也有些变快的心跳，佟雪感觉到了许文达在紧张。 眼看着佟雪不吱声，许文达有些着急的说道，“我跟那洛锦真的是毫无牵扯，至于那雁娘，雁娘你若实在不喜欢，你不是后来又买了一个么，我明天就安排雁娘离开。” 许文达这么说了，佟雪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并非是那般不讲理之人，“算了。你说的也有道理，有些规矩，我们是需要学一学。” 跟许文达暂时捋清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刚才许文达提起，她才想起来她那天还买了个丫鬟来着，光顾着跟许文达到别扭了，压根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把人叫了过来，那丫头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看起来都是补丁的衣服，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的，“你叫什么名字？” 站着的丫鬟恭恭敬敬的回答，“二丫，还请夫人赐名。” “这个名儿倒是接地气。”佟雪笑了笑，不过让她取名字是有些为难，佟雪寻思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以后叫翡翠吧。” 于是佟雪就这样有了第一个丫鬟。 佟雪看着低眉顺眼的翡翠一眼，说道，“我看你的衣服都破了不行了，自己会做针线么？” 翡翠点头应道，“会。” 佟雪松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以后有什么针线活也不用总是去麻烦婉儿了，直接交给翡翠就好，佟雪高兴地点点头，“那就好，这里有些布，你自己裁一身衣裳吧。” 佟雪把前几天去街上买回来的布给了翡翠一些。“谢谢夫人。” 翡翠并不是刚来。来了的这段时间也应该弄明白家里的成员了，“你也看到了，我们家的人口很简单。除了我和相公之外，还有相公的几个弟弟妹妹，家里的事情也不多，你只要把屋子打扫干净。每日做饭洗完就行了。” “是，夫人。” 佟雪挥了挥手。让翡翠离开了，“好了，下去吧。这几天先把你的衣服赶制出来吧，做两身换洗。” 翡翠感激的说道。“谢谢夫人。” 关于雁娘，虽然佟雪最后没赶人离开，话是说的漂亮了。但是佟雪到底还是心里泛酸，也有意错开了雁娘可能遇上的许文达的时间。 雁娘看在眼里。却什么也没说，后来甚至主动的到了许文达要回来的时间，就主动离去了。 从这几天的接触中，佟雪也真的发现了，这雁娘是个不简单的人。毕竟前面十几年是在大户人家长大的，自然是学了不少东西的，等到家中犯事进宫做了宫女，又磨练出了不少的手段，这才练就了今天这一身的气质。 了解了雁娘之后，佟雪倒是真的有些不想让她离开了，这么有本事的人都买回来了，放走了去哪里在找一个这样的，她还想着能真的跟雁娘学点东西呢。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佟雪跟雁娘倒是越发的不像是主仆了，更像是朋友一样。佟雪发现雁娘的很多想法也是很超前并且大胆的，有些竟然能跟她不谋而合，这倒是意外之喜。 有了丫鬟之后，佟雪觉得自己就处在一个随时都很闲的状态下了，本来每天早上她都会想今天要吃什么，什么时候就要开始准备做饭了，可是现在，佟雪只需要动动嘴，这些事情就有人给她做好了。 刚开始的时候，佟雪是极其不适应的，但是一段日子之后，竟然觉得这样挺好，如果要让她在像从前一样，说不好她还会觉得累。果然是由俭入奢易。 有了多闲暇时间，佟雪没事的时候就在房间里练练瑜伽，现在吃的精细了，活还不用干了，如果再不动动，那真的是要养成猪了，佟雪这身子本身底子不是太好，似乎是个不容易吃胖的，但是女子总还是要注意体态的。 就在佟雪百无聊赖的时候，终于发生了一件佟雪认为还值得高兴一下的事情，家里头来信了。 佟雪高兴的不行，“相公，家里头来信了。” 许文达看着佟雪看的认真，就凑了过去，“写了些什么？” 这信看着厚厚的一摞，但是都是家里每天记录的小事，像是许婉就记录了蘑菇都不怎么长，她跟许文远都很着急，觉得是不是养错了方法，换了一些养殖条件之后，果然变得更好了，甚至看着比野生的那些长得还要肥上不少。 通篇都是拉拉杂杂的一些小事，但是佟雪看的津津有味，佟雪对许文达说道，“都是家中的一些琐事，婉儿说是家里的辣椒跟蘑菇都长得很好呢。” 至于许文昭就是有些不满了，虽然许婉现在在佟雪的带领之下，做出的饭菜味道好了许多，但是许婉一般不会在饭菜上头动心思，佟雪当时是怎么教的，她就老老实实怎么做。 不像是佟雪，时不时的会弄出些新鲜东西，许婉来来回回总是做一样的菜，就算是好吃，已经习惯了隔一段时间就有新菜的许文昭有些不高兴，委屈了。 当然佟雪觉得这委屈，主要是因为许文昭没有东西跟许文达炫耀了，以前可是每次做好吃的东西，他都会洋洋洒洒的写一页纸，可是现在，不行了，她现在可是在许文达这里呢。 至于许静，从头到尾就是表达对他们两个人的想念，总之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大哥大嫂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啊，已经离开了好久了，什么时候才到家。 佟雪看得乐呵的不行，“相公，以前他们给你写信就是这样的？每次我写信的时候。他们都偷偷摸摸的还不给看，我还以为写了什么东西，这有什么好躲藏的，我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当然最靠谱的还是现在管着家里的许文远，许文远说了自家现在的情况，家里头的地是什么情况，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家里的生意怎么样了。每一个方面都说的清清楚楚。虽然言简，但是意赅。 最后也就是佟雪最关注的部分了，许文远说道。佟玉找到的消息，已经传回去了，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一人传了一个版本。听起来都不怎么可信的样子。 不过听说佟玉最后要嫁给原本已经退了婚的富户做妾室，好多人都在说。这富户头顶上都绿成一片了，为何还要这个佟玉。 总之佟家这些日子，在佟家庄过的也是有些艰辛，处境比佟玉刚开始私奔的时候还要坏上几分。 当然还有一件大事。就是佟玉回家之后，因为受不了外界污言秽语的折辱，据说试图悬梁自尽。但是被救下来了，这样一闹腾。事情扩大的速度是慢了不少，不过到底还是有太多人知道了。 现在佟玉的日子怕也是很不好过。 佟雪满意的点点头，看着佟玉过的不好，她就满意了。 佟雪看完了之后，又把信递给许文达，许文达刚才已经同佟雪看了大半，不过前面还有些没看到，自然又看了一遍，看着许婉对家里事情的描述，笑了笑，“蘑菇的种植方法还真被你们给琢磨出来了。” 佟雪也是佩服的，她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路，家里的两个人就弄出来搞定了，确实是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许文达说道，“皇上的任命书已经下来了，三月之后去禺州赴任，我们能回家了，你的辣椒和蘑菇可以亲眼看看了。” 佟雪一听，可以回家了，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了，兴奋的问道，“什么时候可以走？” 许文达说道，“三天之后吧。” 佟雪高兴的不行，结果没想到，第二天皇上和燕贵妃又来了，“燕夫人，你怎么来了。” 燕贵妃笑了笑，“我不能来呀。” 佟雪看着皇上扫过来的凌厉的眼神，心里头咯噔一下，立刻说道，“自然不是，燕夫人能来，那一定是蓬荜生辉的啊。” 佟雪说完，听到燕贵妃笑了，这才感受到身上那压迫人的视线消失了，真是吓人。 但是燕贵妃却毫无所觉的说道，“我听我们家爷说，许大人马上就要去禺州赴任了，所以就想来看看你。” 佟雪有些囧，她觉得她跟燕贵妃之间，那关系还不如她跟雁娘来的熟呢，怎么在贵妃娘娘的嘴里就变得好似很熟稔一般，“我们虽只见过一面，但却是难得的说得上几句话的人，十分投缘，你要是走了，我还怪不舍的。” 这种心情佟雪还是理解的，毕竟在皇宫里头都是些跟自己抢丈夫的女人，都是竞争对手，看皇上对贵妃娘娘这个态度，那娘娘在宫里头必定是其他宫妃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是有能说话的人那就怪了。 反观自己就不一样了，乡下来了，什么都不懂，也不懂皇上身边那些宫廷两三事，还是皇上中意的臣子的妻子，最重要的是，自己一直当她是燕夫人。 至少没有把她当成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需要供起来的人一样对待，大概是这种平等的假象，让贵妃娘娘觉得跟她相处的尤其和谐吧。 天知道，她是因为皇上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自我介绍说是燕公子，所以才一直装作不知道的，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燕贵妃亲热的拉着佟雪的手，“不过没关系，以后还会回来的。” 说道这个，佟雪还有几分惆怅，如果可以，她还真不想回来这里，“对啊，只是三年，很快就过了，很快就又回来京城了。” 因为是告别的一餐，佟雪做了非常丰富的一顿，当然现在也不只是她一个人了，还有她的丫鬟帮忙，她只需要吩咐就行了，这翡翠果然是如同牙行所说的那样，干活麻利，快的不行。 佟雪自认为在厨房的事情上，已经做到很熟练了，可是这小丫头，动作起来，却一点都不比她慢，这一点让佟雪格外满意。 看着翡翠身上的那身衣裳，那针脚细密，剪裁合身，看着也是女工很不错的，佟雪觉得自己眼光真不错，只是随便这么一点，就捡了个这么勤劳能干的丫头。 好不容易送走了皇上和燕贵妃，隔了一天，家里头又来了一位将军，“这位就是陆将军。” 佟雪见到陆谨的时候，是愣了一下的，然后才行礼，“见过陆将军。” 来家里跟许文达告别的大概就是这唯二的比较熟悉的人了，至于翰林院的其他同僚，跟许文达并没有那么熟悉，许文达在外头酒楼里跟他们吃了一顿饭。 既然到了家里了，佟雪自然要好好招待的。 席间陆谨笑着跟许文达说道，“我道许兄总是把夫人挂在嘴边，就是去见了洛锦姑娘也是如此，果真是贤妻啊。” 晚上等到陆谨走了，佟雪才跟许文达说道，“这位将军看起来有些面善，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嗯？”许文达一时没弄明白佟雪这说是什么意思。 看着许文达一头雾水，佟雪这才解释道，“我不是曾经跟你说过在我们家那边救了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么，我今天看着有些像陆将军，他那段时间是不是不在建邺啊。” 许文达想了一下，那段时间，陆谨还真的不在都城，皇上说是有事情找他做了，“不会这么巧吧？” 佟雪也不确定，今天看到陆谨时，陆谨也一如不认识她的样子，她其实有些疑虑，怀疑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她本来也没记得太清楚，“当时他的脸上有血迹，我看的不太清楚，再说了，只是一面之缘，哪里就记得那么清楚了，如果不是今天见到陆将军有些眼熟，我早就忘记那人长的什么样子了。” 许文达却是想到陆谨回来建邺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怎么出现，“陆兄既然不说，那就是任务涉及到机密，就如你之前所说，当做这事没发生过吧。”(未完待续。) 140 佟雪点点头，本来她也不能确定，只不过是看着有几分像，所以才跟许文达提一下，说不准就是自己看错了呢。△頂點小說， 佟雪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专心的开始准备离开建邺的事情了。 虽然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佟雪却还是觉得现在没能把这里当成是家，甚是想念家里的人。 许文达虽然面上不显，但是眼神里的愉悦是骗不了人的，是个这么长时间，想来许文达心里头也很想念家里人了吧。 佟雪带着翡翠在京城的街上转了两圈，大包小包的给家里头的所有人都带了礼物，收拾好行李，就等着时间一到，就离开建邺了，简直归心似箭。 因为走水路比较快，佟雪一行人还是打算坐船回去。 只是这一次回去，跟佟雪来时，心情去是截然不同的。 来的时候，一条船上都是不认识的人，作为一个孤身在外的女子，佟雪格外的谨慎，佟雪偏居一隅，住在船舱里头基本不出来，就算是有靠着江边的窗户，再好看的风景，也看的腻歪了。 这一次却不同了，虽然还是同样的风景，但是有人陪着，起码没有那么无聊，而且为了让佟雪在路上轻松一些，许文达还买了不少话本给佟雪看。 在船上摇摇晃晃的除了容易犯晕，就是容易犯困，其实看书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实在无趣的时候，佟雪也会偶尔翻一翻。 刚开始的那几本。都是些地理游记，倒是还算正常，佟雪也正好看看领略一下这个世界的地形气候。但是翻到后头，佟雪就看的有些脸红了。 一般这些话本都是些书生写的，也是一种生计手段，大都是些书生艳遇的故事，有些像是聊斋志异，无非是落魄书生遇到什么奇遇，或邂逅富家小姐。或见到貌美狐仙，然后来一段旷世绝恋神马的。 佟雪看到这些本子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些书生也是这样有风花雪月的想法的。 只是这些老掉牙的故事情节。对于在现代看惯了各种电视剧偶像剧的佟雪来说，实在是不怎么够看，剧情完全没亮点，大概唯一让人能多看两眼的。是里面的香艳情节了吧。 佟雪疑惑的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在古代她竟然还能看到小黄文，虽然是文绉绉的，带着文言文气息的，重点是，这东西还是她相公给她的。 佟雪意味不明的摸了摸下巴，许文达这是想暗示什么么？还是说他本身就有这么奇特的爱好？这么一想，也不是不可能。在外头这人从来都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是在家里却不是这样。是不是的还耍一下流氓。 有了这种想法，佟雪觉得自己在看到许文达的时候都不能正视他了。看到他的时候，满脑子飘过的都是那些话本的书名。 许文达这几日一直觉得佟雪怪怪的，自己看着她的时候吧，她总是避开目光，自己不看她了，她有总是不停的看过来，好几天了，最终许文达还是没忍住，“夫人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事？” “没有。”佟雪立刻拿着话本挡住了脸，隔开了许文达的目光。 看着许文达探究的眼神，佟雪最终还是没有抗住，将那话本塞到枕头底下，然后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句，“我去找雁娘聊聊天。” 佟雪这段时间之所以能够跟雁娘和平的相处，并且还变得跟朋友差不多，许文达的态度很重要，雁娘的态度也很重要，经过佟雪的观察，这个人是真的对许文达没有想法，单纯只是被买回来而已。 而且雁娘很多事情都做得极好，比如一手的绣艺，活灵活现，佟雪看不懂是什么绣法，但是好不好看还是懂的，还琴棋书画样样都会，言语谈吐也几位妥当，是个让人相处起来很轻松的人。 避开了许文达，佟雪就朝着雁娘这边来了。 而另一边的许文达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佟雪看他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佟雪刚一离开，许文达就把佟雪塞到枕头底下的书翻出来了，刚开始翻了两页的时候，许文达并没有给感觉到有什么惊奇之处。 这样的书生佳人的话本很是常见，都是用来消遣打发时间的，可是翻了几页之后，看到夜半书生翻墙私会小姐，许文达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书生佳人相识相知相恋，一共才写了三四页纸，相会了一个晚上，就写了七八页，看的许文达这样淡定的人都觉得耳根子有些红了。 想到这些书还都是他送给佟雪看的，许文达的耳朵又红了几分。 许文达之前买了一个小厮，叫鲁旺，买回来之后也没改名字，跑腿干活是很利索，但是不识字。临行之前，许文达因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让鲁旺去书铺里头挑一些消遣的话本回来给佟雪读。 鲁旺去了之后自然就挑了最畅销的话本，然后就把这些书买回来了，许文达看到的时候只是瞟了几眼，看着是这些故事，也没有在意，反正这些夫人们看的消遣话本也大都是这些。 只是看着都是话本，许文达又加进去基本，就是之前佟雪看到的那些游记，可是许文达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书里头内有乾坤啊。许文达现在觉得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佟雪了。 而佟雪跟雁娘却在讨论做生意，讨论的根本停不下俩。 佟雪说自己跟着许文达去了任上，打算开一家酒楼，雁娘则是对佟雪的规划提出了一些佟雪认为非常实用的建议，佟雪听了十分受用。“雁娘，没想到你对生意也十分了解，到时候你来给我做掌柜的吧。就你这姿色，那肯定是生意络绎不绝啊。” 雁娘笑了几声，“行啊，只要你敢用我，我肯定能把你的酒楼管理的好好的。” 过了一会儿，雁娘又有些惆怅，“我其实想过出宫之后的生活。那时候我想着我有手艺，到时候我就开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我做的胭脂。在宫里头那也算得上是很不错的，所以才会想这些关于做生意的事情，只是一介女子，独自一人做生意何其艰难。不顾夫人很幸运。你有许大人站在你的背后。” 这段时间跟雁娘接触，佟雪也知道，雁娘自己是有积蓄的，自己开一个小些的作坊和铺子还是可以的，但是因为孤身一人，总有人上门滋扰，到底还是没开成。 最后才在偶然的机会下，被许文达给带回来。当是雁娘跟许文达签的就是活契，还是有年限的。佟雪想着，若不是情势所逼，雁娘大约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佟雪听了雁娘的话，说道，“开酒楼需要的钱可不少，恐怕短时间内还是不行的，不如就先开个胭脂水粉的铺子吧。听说禺州那地方因为通了海路，还是挺有钱的，等先赚够了这一笔，再开酒楼也是不晚的，我出钱投资，你技术入股。” 雁娘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酸，她不是不知道她刚来的时候佟雪有多么不喜欢她，觉着她跟许大人有些暧昧不清。雁娘知道这误会是如何产生的，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她心里坦荡，心里对许大人没有想法，也没有做什么事情试图引起许大人的注意，但是若是别人看你不顺眼的话，那就算再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 后来佟雪虽然似乎是放下了心结，但是对她和许文达有意的隔开，雁娘知道，佟雪还是介意的，所以她尽量的主动避开许文达，从各方面表现出自己对许大人真的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没想到这样一来，两个人的相处竟然融洽了许多。现在佟雪竟然还为了她改变了自己的原本计划。 如果佟雪知道雁娘的心声，一定会想，自己真的不是为了她啊，是真的没钱开一个酒楼，想开是一回事，能不能开是另一回事，但是雁娘的想法倒是更容易实现。 佟雪这心里头一琢磨，雁娘是宫里头出来的，既然说了自己手艺不错，那搁在禺州那样的地方，肯定算是极好的东西了，而且据许文达说，那个地方有钱人不少，消费能力应该还是不小的，那些有钱人的家妻子妾室总要打扮争艳吧，这宫廷手艺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受追捧的，从古至今，这女人的钱都是好赚的。 还有一点，那个地方海路发达，说不好还能远销海外，实现出口。 这样一想，支持雁娘比去盘一个酒楼来做生意，肯定是更实际的多，所以佟雪就这么说的，倒没想到雁娘因为这样感动了一下，也算是无心插柳了。 因为定了要开胭脂铺子，佟雪和雁娘的话闸子就打开了，雁娘跟佟雪说了各种胭脂水粉的区别，怎样辨别好坏，怎么使用等等，让佟雪这个到现在都是素面朝天的人简直大开眼界，这个古代的女人对化妆也是很有研究啊。 佟雪则是根据以往的经验，跟雁娘讨论应该设计什么样的包装，用什么样的噱头，才能卖的更多更好。 总之两个人相谈甚欢，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一个店铺的雏形给勾勒完整了。 佟雪跟雁娘聊得开心，心满意足的回去了，回去了之后就看到许文达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赫然是她下午看的话本，她记得走的时候，明明放在了枕头底下了啊，难道是许文达翻出来了。 果然许文达爱看这种调调的东西么，趁着她离开，赶紧拿出来看？还把她之前看过的那些话本都翻了出来。 不过佟雪想了一下，倒是有些坦荡了，特别的爱好么，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佟雪坐在许文达的身边，冷不丁的看到许文达身子前倾，直接就到了她的面前，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佟雪吓的往后一倒，幸好许文达及时捞住了佟雪腰，这才让佟雪免于跌下去的命运。 佟雪觉得许文达此刻的情绪有些奇怪，似乎是有些幽怨么，但又似乎不是，然后佟雪就听到许文达认真的问道，“夫人觉得话本好看么？” “你可以让我坐起来说话么？”佟雪现在一直是一个后仰的姿势，只能抓着许文达的肩膀，虽然腰上有许文达的一只手，但是说实话，一直维持这个姿势，真有些累。 许文达把佟雪扶正了，佟雪这才有些懵懂的点头，“还不错。” 许文达看了那一摞书，然后非常淡定的开口，“尤其是那落榜书生私会佳人，风雨庙中私定终生，看夫人就那几页翻得最多呢。” 佟雪刚想说喝口水，白天在雁娘那里说话说得太多，现在有些口渴了，只是刚喝进去，听到许文达的话，就直接喷了出来，幸好在关键的时候，佟雪避开了许文达的方向，要不然那画面，真是不能想。 佟雪咳咳了两声，然后说道，“连回合的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没想到相公对这样的话本竟然也是情有独钟，真是人不可貌相。” 外面表现的是个君子，内里竟这么闷骚。 但是许文达关注的重点和佟雪明显是不同的，他想的是佟雪自从上船了之后，就一直看这些话本，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心塞，“娘子，你看这些东西，看了整整十天了。” “嗯。”佟雪一脸茫然的看着许文达，“对啊，怎么了，这不是你送给我让我在船上看的么？” 许文达语噎，还真是，但是他怎么知道建邺最畅销的话本是这种风流艳本。 许文达伸手把佟雪捞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他跟佟雪说起来也是颇多磨难，佟雪刚来就遇上佟玉的事情，好不容易佟玉解决了，两个人也是琴瑟和鸣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许文达现在想来，简直不能更美好了。只是好日子没过多久，就因为雁娘和洛锦的事情又闹了别扭，虽然两人后来是和好了，但是佟雪也来了脾气了。 时不时的就自己蒙着被子睡了，完全不想理会他，到现在还是这样，想做点什么，还得看佟雪的心情。 (未完待续。) ps：　　之前重复了一段，现在已经更改，十分抱歉。 141 今儿有了这话本的由头，许文达觉得他怎么也得好好的跟佟雪谈谈，争取一下自己作为丈夫的权利。＠， 许文达伸手放在佟雪的脸颊之上，“什么风流书生俏狐妖，什么多情公子小寡妇，娘子整日里看这些话本看的如此投入，我在想，娘子这么爱看这些话本，是不是为夫没有……” 许文达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是看着他那眼神，佟雪若是还不懂就奇怪了，佟雪帮着许文达拢了拢领口，一点都不甘示弱，“并没有，我只是关心一下，相公平日里消遣都做些什么，并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了之后，还忍不住啧啧两声，“倒是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相公的喜好，这么的……” 还不等佟雪说完，许文达就堵住了佟雪的嘴，男人的力气永远是占优势的，佟雪在许文达怀里挣扎了半天，才挣开许文达的动作，“你想干什么呢。” 许文达一下子就把佟雪抱了起来，看着这人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佟雪都觉得有些纳闷，是不是她把许文达养得太好了，看看现在这一把子力气，一点都没有原来病恹恹的那么可爱。 佟雪还想要挣扎，许文达脚下的船一晃，佟雪立刻就抱紧了许文达的脖子，然后下一刻，佟雪就感觉到自己被放在了床上，然后上方有一个人影罩下来，“娘子不是绝对我的喜好如此么，我很乐意为娘子效劳。” 佟雪推了推许文达的胸口。“离我远点，现在在船上呢。” 许文达却不肯听佟雪的话，佟雪只能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在身上传来那种控制不住的酥麻和战栗的时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佟雪有些生气的背对着许文达，“那书是鲁旺买的，他不识字。不过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听到许文达的话，佟雪其实是有些相信的，倒不是她相信许文达人品正直，这人耍起流氓来，挡都挡不住。她相信许文达所说，完全是因为相信以许文达这样在外面惯会装的，大概是不会想让人看到他买这些话本的。 佟雪直接伸出手肘朝着身后打去。却被许文达的手掌握住，还听到身后传了一阵低沉的笑声，“我觉得我这个月应该给他多发些月钱。” 再次经过青阳府的时候，佟雪的心情还是颇为感慨的。虽然青阳府还是那个青阳府。景物还是一样，但是心情不同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她是新鲜的，也是忐忑的，很紧张许文达能不能考上举人。 哪想到不过过了半年的时间，再经过这里的时候，身边的秀才已经变成了同进士。还封了官，果真是世事难料。 马车经过仙来阁的时候。看着外头人头攒动，就知道里头的生意一定很好，这次别说是佟雪，就连许文达都感慨了一句，“仙来阁真是每次经过都会有惊喜啊，总觉得仙来阁的生意变得更好了些。” 对于仙来阁，想到卖个刘掌柜的东西换回了多大的利益，佟雪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刘掌柜那个老奸巨猾的看着，又有强势的东家，他那东家前段时间还来过青阳府呢，店内还有胜过别家的菜品，若是不好才是奇怪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许家门口，门口那颗柳树变得越发的茂盛了，去年活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繁盛了，但是现在看着几乎要遮住了许家门口的这一整面墙，也似乎更加青葱了。 看着熟悉的大门，佟雪心里高兴的不行，刚到家门口，就直接跳下马车，朝着院子里头喊道，“我们回来了。” 听到佟雪的话，许文昭像一个炮弹一样冲了出来，快到佟雪身边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佟雪身边的许文达，然后拐了个弯，直接扑进了许文达的怀里，嘴里还十分不满的说道，“坏大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对于许文昭来说，过年不在家过，跑到外面去，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了，到现在还记着仇呢。 但是许文达一句话就让小家伙蔫了，许文达摸了摸许文昭的后脑勺，然后温和的问道，“大哥布置的任务完成了没有？” 许文昭脖子一缩，立刻不在许文达身上粘着了，而是一本正经的站好，“就快了。” 许文达笑了笑，拍了拍许文昭的头顶，“一年不见，文昭长高了。不过功课还是不能落下的，今日刚回来，就先让你高兴一天，等明日，我再检查你的功课，看看你有没有说谎。” 然后许文昭就爱好者走掉了，他得多看会儿书，早知道大哥回来要考功课，他就不****盼着大哥回来了，简直太愁人了。 倒是佟雪看着觉得有些可怜，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大概放寒暑假之前的那几天，都是这个状态，狂补作业，那种心情现在想起来，都是难以言喻，“都是小孩子，你一年不在家，他们自己能学到什么，我看，不如送他去私塾里头读书。” 许文达认真的考虑了佟雪的建议，然后点点头，“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情我会考虑的。” 一旁的许婉也听到了佟雪的声音，走到他们跟前，看着许文达眼睛有些发热，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长时间不见大哥过，这次一走就是大半年，心里头真的是很想念的。 不过跟大哥不能有太过亲密的动作，毕竟男女有别，但是佟雪就不一样了。 许婉拉着佟雪就去看她这段时间的成果，辣椒这种东西，只要在适合的温度之下，还是很好养的，只要没有什么虫病，就能几天一个样，不停的结辣椒。 不过佟雪看到的时候还是感觉到很震撼，这一大片的辣椒。好多都已经结果了，虽然辣椒还是小小的一个，但是很快就会长大了。然后会慢慢的成熟，然后就能做菜了。 想到那些自己爱吃的菜，佟雪就觉得自己激动的险些红了眼眶，一边的许婉也是很激动，“大嫂，你看到了么，辣椒都已经结果了。长得可好了，就是还都是绿的，要等到成熟估计还要一段时日呢。” 佟雪欣慰的拍了拍许婉的肩膀。“做得好。” 不过辣椒到底是比较容易种植的作物，只要有种子，稍微有些经验的庄稼人都能弄出来，许婉种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佟雪就去了蘑菇房，“这辣椒种起来倒是不算难，不用操太多的心，我去看看蘑菇。” 走进蘑菇房，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大概因为种了蘑菇，还混杂这一股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的像是腐朽的木头的味道，不过看到他们一开始做的蘑菇养殖的地方。满满的长满了蘑菇，这个环境这个味道。一切都是可以忽略的。 他们种植的就是很普通很常见的平菇，平菇要长得好并不容易，因为平菇通常都比较大颗，不像是香菇小小的，像是佟雪走之前种植的那种跟铅笔芯差不多粗的简直就不能看。 不过现在的这批，长得就很好了，看起来就多肉，肯定很好吃，佟雪笑眯眯的说道，“这蘑菇长得真好，我看着比山上采的都长的大呢。今儿我们就吃这个。” 想到这里，佟雪直接就动手开始摘了，许婉跟在后面看着佟雪也开始了动作。 走出蘑菇房的时候，佟雪就看到院子里还站着三个人呢，佟雪这才想起来把这三个人给忘记了，果然还是没习惯做主子的感觉，一不留神就把丫鬟给忘记了。 看着一样站在院子里的鲁旺，很显然许文达并没有比她号多少。 佟雪冲着院子里的人招了招手，“翡翠，快过来洗一洗这些蘑菇。” 许婉刚才倒是看到这几个人了，想问来着，结果说起话来就给忘记了，这时候听佟雪介绍说，“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翡翠，我的丫鬟。” 许婉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大嫂，你都买丫鬟了。” 要知道在许婉的印象当中，买丫鬟那都是镇上县里的有钱人家才会做的事情，比如说大哥那个朋友，叫苏恒的，他家很富有，所以就有下人，可是没想到，竟然自家也有了，真是不适应呢。 然后佟雪就指了指站在翡翠身边的雁娘，“这位是你大哥买回来的娘子，买回来……额……教导你的。” 佟雪非常不要脸的把后面和我两个字给抹掉了，不过好在跟雁娘关系破冰，很和谐，所以雁娘也拆穿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许婉这次眼睛瞪的更大了一些，开玩笑的吧，她大哥很早之前就说她可以不用跟着继续学习了，现在又要学什么东西，“教导我？” 佟雪点头入捣蒜，“对啊，这位娘子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可厉害呢。你从小没有娘亲教导，如是从前，倒是无所谓，我教你的那些，能让你在娘家过的很好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大哥做了官，总不能还给你找一个大字不识半个的村夫，最少也得是个秀才吧，说不定还能找个举人。” 虽然许文达是没有这么说，但是佟雪所说的这个是个现实问题，肯定是要面对的，既然许文达的身份变了，那相应的家里弟妹的婚事跟着就会有变化，“你跟着雁娘学些东西，可比跟着我学那些东西要有用。” 吃过饭之后，许文达把家里的弟弟妹妹们叫过来说了会儿话，“我们这次回来呢，主要是跟你们见个面，看看家里的情况，然后住一段时间，就要去禺州赴任了。” 一听到许文达这么说，许文昭小朋友又不高兴了，这次刚回来，就又要走，“大哥，带我们一起去吧。” 许文达立刻拒绝了，“胡闹。我看你这段时间把家里照顾的很好，这时间过得快，你长大了，就算是我走了，也能放心。禺州那边人生地不熟，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不会贸然让你们过去的。” 许文远试图辩解一下，虽然许文达离开的这段时间，许文远自认为家里管理的很好，现在也得到了许文达的认可，但是他毕竟是从小跟着大哥一起长大的，还是有大哥在的地方，心里更踏实，“可是……” 许文达根本没听许文远的话，“没有可是，等到禺州那边的情况一切稳定了，我也基本知道那边的情况了，你们再来。” “哦。” “对了，文远今年也有十八了吧。”见到许文远了，许文达就想起之前跟佟雪说过的事情来了，许文远是该给许家开枝散叶了，“这么多年是耽误你了，现在是该给你说一门亲事了，要不就趁着我在家的这段时间，给你定下来吧。”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听许文达又放下一颗重磅炸弹，“要是能成亲就最好，要不然我这一去就是三年，三年之后你都多大了。” 佟雪听着也是猛的点头，她倒是没想到之前跟许文达说过的话，她只是觉得在古代，许文远真的到了年纪了，“我觉得你大哥说的有道理，你可有心上人？” 许文远郁闷的回答了一句，“没有。大哥，我不想成亲呢。” 许文达听到许文远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一板，“胡闹，现在就是成亲的年纪，之前是因为守孝，之后又是我病重，然后赶考，事情都堆在一起才没给你说一门亲，但是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就该成亲了。到了你这个年纪的，就算是没娶亲，也肯定都定下了婚事，成家立业，成亲生子，传宗接代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许文远反驳道，“大哥胡说，你那个挚友苏恒不就还没定亲呢么？他比我还大呢？也不见人家家里头着急着给他定亲。再说了，大哥大嫂，我觉得你们两个考虑开枝散叶，生子比较快吧。” 许文达抬手就在许文远的头上打了一下，这小子，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反了天了。 (未完待续。) 142 许文远摸了摸自己被很敲了一下的后脑勺，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家大哥，怎么出去了一趟的大哥看起来这么不友好呢，“大哥，你打我干嘛，我又没说错，算算时间，你跟大嫂成亲都有一年了。☆→，” 佟雪这时候才突然想到她之前说过她要养好了身子才能生养，当是许文达说过无需着急，让许文远来传宗接代的话，当时佟雪还有些感动来着。 不过时候过了，佟雪就只当那是许文达那时候的想法，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她都快忘记了，但是许文达还记得。 许文达被许文远这么呛了一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小心翼翼的看了佟雪一眼，看着佟雪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咳咳咳，说你的亲事呢，别扯那些别的。” 许文远倒不是说不想娶妻，他有时候也会想，他以后的妻子会是个什么模样，但是却不希望还像许文达一样，娶一个根本没见过面的女人。 但是见过面的吧，比如说村里头的一些姑娘，走在路上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就算是不说话，也大概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那些姑娘，许文远又看不上。 许文远尽量在许文达跟前装的可怜兮兮的，“大哥，亲事这种事情怎么能草率，万一遇上个不好的人家，以后都是糟心的事情。” 总之许文远是不喜欢这种盲婚哑嫁的，就拿他大嫂来说吧。也不是说佟雪不好，许文远打心眼里头还是觉得佟雪是个好嫂子的，但是问题是原本要嫁进来的可是佟玉呢。若不是有这阴差阳错的一着，那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一门婚事。 许文远嘀嘀咕咕的说道，“大哥，你是运气好，遇到的大嫂，要是那个佟玉嫁进来，还不知道怎么搅风搅雨呢。” 许文远心想。也许是家里人的婚事都太过坎坷，所以他对于成亲这件事，才有他自己的执着。大哥是干脆换了个嫂子，而大妹那边呢，是说亲的对象喜欢别人，那郑豫肯定是表现的太过了。否则的话。他那妻子怎么会失手杀了人。 许文远可不希望自己的家里头发生这样的事情，想想就觉得不想说亲了，于是许文远推脱道，“再说了，我要找媳妇，那就要找个自己喜欢的。” 许文达皱了皱眉头，“谁的婚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不在了。长兄如父，这事儿可由不得你。我明日就找媒婆上门来问问。” 听到许文达这个话，佟雪第一次觉得许文达还有几分封建大家长的气势，不过这次佟雪却是赞同许文远的。 “我觉得文远说的没错啊。”佟雪看了许文远一眼，然后说道，“亲事是应该慎重的事情，文远既然没有自己中意的，慢慢找就是了。” 当然在佟雪看来，还有件事尤为中哟啊，“再说了，你还打算在村子里找一个姑娘说给文远？” 大概是之前许家在村里的处境实在太过糟糕，以至于许文远现在提起很多人的时候都是横眉冷对的，有这样的心态，怎么可能结成亲家。况且随着许文达身份的改变，就注定了他们在未来会跟村里的这些人分成两个层次了。 佟雪继续分析道，“若不是村子里的，不知根不知底的，谁知道媒婆会说成个什么样子，万一真弄一个佟玉那样的进来的呢？” 许文远看着许文达舒展开的眉头，朝着佟雪避开了许文达的目光，隐晦的朝着佟雪比了一个拇指，然后丢下佟雪和许文达这对夫妻，自己溜走了。 许文达觉得自己这气受的，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让弟弟能早些成家立业，为了让妻子能安心养身子，结果根本没人领情。 许文达看了佟雪一眼，“之前婉儿的事情，你可不是这个态度。” 虽然佟雪不想承认，但是不能不承认，在这个世界里，男女就是不平等的，许文远再晚几年，只要他自己出息，或者许文达出息了，想要找一门妥帖的亲事，也是容易的。 但是许婉，到时候十八的姑娘了，人家只要一看年纪，心里就能脑补一大堆这个姑娘是不是哪里不妥有隐疾或者其他这类非常不好的想象。 到时候别说嫁个好人家了，怕是亲事都难说，佟雪说道，“婉儿能一样吗，婉儿是个姑娘啊，你们这地方，姑娘十八不嫁就成剩女了，到那时候在说亲事，可就难多了。” 当然佟雪总是会想到许婉的亲事还有另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就是苏恒老不成亲，还洁身自好，这样一个根正苗红的好少年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虽然偶尔二了一些，但依旧是个不可多得的佳婿人选。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佟雪自然就总想着把两个人凑在一起，“再说不是有苏恒这样一个现成的看上去还不错的合适对象么，你不觉得两人还挺合适的么。” 许文达觉得自己大概是被佟雪时不时的自己耳边提一下个洗脑了，现在想想，竟然也觉得他们两个性子挺合的，不过考虑到苏家那有些复杂的情况，许文达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佟雪有些挫败的想着自己再一次当红娘失败，然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了。 本来回到家就是放松的时候了，可是今年因为多了三个人，佟雪就算是已经坐下了，心里头还搁着事情，不能好好的休息。 佟雪问道，“我跟你说，我们把雁娘他们带回来，但是我们家哪里有那么多屋子给他们住啊。” 只怪许文达身份变得太快，简直可以说是在短时间内三级跳。原来是生活和现在地位还不能有一个良好的链接和匹配，以至于出现了现在这种尴尬的问题。 许文达刚回来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在佟雪她们还讨论着吃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跟许文远说过了，“这个问题跟文远商量过了，文远说刘婶家里头有空的屋子，我就去跟刘婶说了，让刘婶先借两间屋子给他们住一段时间，反正，我们只是住一段时间。” 佟雪听了皱了皱眉头。刘婶家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她走的时候，那房子还没盖完。刚进行到收尾工作呢，因为刘婶家跟着做卤味的生意，这日子也过的富裕起来了，本来难找媳妇的两个儿子也相继定亲。 订了亲。自然需要成亲的地方。总不能还挤在一起，所以刘婶家才盖了两间新房，每个儿子一间房，可以说算是人家的新房了。 所以佟雪听了才皱了皱眉，“人家刘婶新盖的那两间房，可是给儿子娶亲用的，人家刚盖的新房子，自己还没住呢。我们就去住了，不太好吧。” 许文达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刚一开口，刘婶就一口应下了，我也没想那么多，要不然让他们去镇上住客栈？” 佟雪想了想之后，还是否决了这个计划，“那还是算了。” 不过这个安排，佟雪总觉得太叨扰刘家了，佟雪打算去看看刘婶，她也有好久没见到刘婶了，“我去找刘婶说会儿话。” 刘婶看到进来的人是佟雪的时候，高高兴兴的跟佟雪打招呼。 佟雪走进来，刘婶正在洗那些下水，佟雪看到刘婶的动作，当即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开始帮着一起处理，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人，佟雪说道，“刘婶，这三个就是要住在你家一段时间的三个人，这段时间要麻烦你了。” 刘婶笑呵呵的说道，“不麻烦，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们家占了文达的免税名额，可是沾了大便宜，这屋子的钱都是那里头省下来的，你们夫妻两倒是跟我客气起来了，再说可就太见外了啊。” 佟雪笑了笑说道，“好，听婶子的，那我就不说了。” 站在院子里的三个人已经看呆了，他们看到佟雪动作麻利并且熟练的将手上的猪大肠翻过来，仔细的清洗干净，说实话，这味道是不太好闻的。 他们三个虽然是丫鬟小厮，但是那也是一出生就在京城里头的人，还真没做过这活儿，雁娘更是小时候是官家小姐，进宫之后虽然辛苦了不少，日子也艰难，但是这场面，雁娘确实没见过。 而且他们没想到平时指挥他们指挥的怪顺溜的佟雪，看起来还怪有架势的，可是做起这活来，丝毫不含糊。这个时候，他们才清醒的意识到，他们服侍的主子这一家，真的是出身寒门，出自乡野的。 佟雪抬头看了三人一眼，翡翠是最先清醒过来，迅速的挽起袖子开始帮忙，鲁旺也麻利的帮他们倒水换水，至于雁娘还是有些愣怔的站在原地，佟雪也不强求，若让雁娘来做这个，搞不好还洗不干净呢。 不够让佟雪觉得意外的是，雁娘看了他们一会儿之后，也加入了干活的行列，佟雪诧异的看了雁娘一眼，就看到雁娘看着她在笑。 其实佟雪自从跟雁娘谈了合伙之后，还真没有再把雁娘当成丫鬟，而是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是她未来的合伙人，所以刚才雁娘什么都没做，她也没说什么。 可是现在雁娘主动的做了，倒是让佟雪有些刮目相看。 佟雪看着因为加入进来的翡翠还有雁娘，明显变得更快了，佟雪笑着说道，“婶儿，他们住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如果有什么活计，就让他们帮你干。” 刘婶欣慰的笑了，“也就洗一洗这些东西，没什么大事，以前这都是我儿子弄的，只是今天他们没空，所以我一个人才洗到的现在。” 相比较家里这些事情，刘婶还是更关心佟雪和许文达的情况，“现在回来就好，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啊，我还真是怪想你的。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佟雪看着刘婶期待的眼神，非常不好意思的说道，“要走呢，文达被封了官儿，我们得去禺州那边上任呢，我跟着他一起去。” 刘婶一辈子没出过县里头，知道的最大的地方就是青阳府和都城了，青阳府还经常听人说起，但是都城那简直就是传说里的东西了，所以听到佟雪这么说的时候，她是茫然的，“禺州，那是哪里？” 佟雪想着跟刘婶说地理大概她也是听不懂的，于是说道，“很远的地方，坐船的话应该得有一个月吧。” “那么远？那岂不是比都城还远？” 佟雪点点头，也是一阵感慨，“是啊。” 刘婶很高兴，为了许文达做官了高兴，但是也有些没落，“那以后再见一面就难了，不过只要你们过得好，在哪里都好，一眨眼，文达都做官了啊，我总觉得他小不点的时候还是不久以前呢，文达出息了，没给他爹丢脸。” 佟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公公婆婆泉下有知，应该也是会为相公感觉到高兴的。” 安置好了那三个人，佟雪这才回到家里头，佟雪感慨了一句，“早知道就不把他们带回来了，应该跟他们约一个碰面的地方，汇合之后再一起去任上的。” 许文达直接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时候没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想着最多被派到个小地方当个县令，到时候就带着家里人一起上任，至于其他都等到到了任上再考虑，可是现在却不能不改变计划。” 说道考上举人这个事情，佟雪想到了这个房子，于是问道，“对了，这房子的事情，你之前说要把这举人祖宅捐给村里的这才换来了里正的帮忙的。” 这件事许文达也记着呢，就想着过几天去找里正书说一下，毕竟这件事是他当初答应的，“全伯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我会跟他说一下，看看能不能等到我在任上安置稳妥之后再说这件事，到时候把家里人都接过去了，这房子给谁用，就不重要了。” “毕竟那时候”(未完待续。) 143 第二天佟雪再见到雁娘的时候，正在院子里头喂鸡，大概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雁娘觉得很是新鲜，于是走到跟前，抓了一把鸡食，学着佟雪的样子一样扔在地上，然后就看到一群鸡围了过来，争相抢着吃。 雁娘看着佟雪已经换上一身简单的粗布衣裙，不由的感慨道，“总觉着你们一家子都不像是村里头的人，许大人自是不必说，不说那周身的气势，就那个长相，都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初见着你的时候，我也觉得不大像，长得好看，手上还没个茧子，看着倒像是娇养的，来了这里，连这几个弟弟妹妹们都是跟这里的村人很不相同。” 至少在看到佟雪下手洗大肠之前，雁娘一直都没觉得佟雪是个村妇，实在是这一家子跟村子里的其他人太不一样了。 雁娘觉得不一样也是正常，毕竟一家子没怎么跟村子里的人交流，从小到大，都是许文达一个人教的，当然就跟村子里的人产生了差别。 所以雁娘才被佟雪昨日那些接地气的举动给震惊了一下，“你昨天那干活的利落劲，倒是让我觉得你像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了。不过这活儿我做一次两次还勉强行，若是做的多了，我可是不乐意的。” 佟雪想到雁娘昨天清洗下水的时候那有些扭曲的表情，忍俊不禁，其实在许家也不做这样的活了。 雁娘来这里之前，就知道许文达他们大概要留在这里月余，她总不能一个月都什么事都不做吧，于是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段时间正是花开的好的时候，我看不如现在就开始把胭脂做起来吧。” 佟雪想了一下，说道，“也行。” 只是做胭脂并非是那么容易的，首先原料的问题，就不太好解决。佟雪说道，“只是这青山村这个季节，恐怕只有海棠，在山上有个地方有一片。但是估计做不出多少东西来。” 这要是搁在建邺，完全不是问题，建邺附近有种花的花农，以种花为生，主要货源销往建邺的富贵人家。但是在青山村附近，这样的村子，还真没有。 佟雪说道，“村子里的人最是实际，不能吃的东西，一般都没有，最多见的就是桃花和梨花了，还有洋槐也是比较多的，若是三月，还有桃花。不过桃花颜色浅，估计也不行。梨花就更不行了。” 雁娘皱了皱眉，“海棠并不是做胭脂的首选。” 那海棠还是长在山上才得以保存下来，要是长在村里地头上，那肯定是要尸骨无存的。 佟雪也知道海棠不是首选，但就这个也只有那一小片，其他的还真没有，“我听说这东西最好用玫瑰，但是不好找，月季可能还有些。不过都在大户人家的院子里，不好弄到，而且也没有大量的。这种只能观赏的花卉，都是有钱人家有钱有闲才会养的。村里难找到。” 雁娘无奈的笑笑，“那就只能先用海棠试试了，说起来，我开始学做胭脂以来，还真没用过海棠，还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也许也不错呢。” 不说佟雪跟雁娘怎么折腾。苏恒听说许文达回来了，过了两天就也过来了。 苏恒见到许文达显得很高兴，上一次见面也是时隔很久了，“许兄，我听说你回来了，这便来看你了。” 苏恒提了一壶酒，“听说许兄封了大官，我可是特意来庆贺的，这可是我爹窖藏十八年的状元红，就等着我高中了再拿出来喝呢，虽然我没考中，不过许兄你中了，此刻跟许兄共饮我看就非常应景，我偷了一瓶出来，跟许兄分享。” 许文达还想着这几天要去找苏恒小聚一下，没想到苏恒倒是先来了，“我还想着去县里头看你，没想到你就来了，竟然还拿了你爹的酒。” 苏恒听了许文达的话，笑得贼兮兮的，“等到我高中他才会去开这个酒，天知道都猴年马月了，说不好他都不记得还有多少瓶了，我们好久不见，今儿就来个不醉不归，不过可得让嫂子给我做点好吃的，要不然我可不依。” 许文达挑了挑眉毛，看了一眼门外，“你想吃什么自己去说。” 苏恒嗤了一声，“要等你吩咐，我还能吃上饭，我刚进门的时候就去找嫂子报饭了。” 许文达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倒是对吃十分上心，不过你是从哪里听说我做官的。” 苏恒说道，“之前在都城认识的一个青阳府的考生，他考上了进士之后一直留在建邺，说是去了方县去做知县，写了信跟我说，圣上钦点的你去禺州做知州，听起来那位可是很羡慕你呢。” 苏恒的语气其实也是有些羡慕的，去年的时候两人都还是一起参加可靠的举子，可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天大的变化，一如官场就是大官儿啊，“第一年入朝堂，就是知州，这么大个官儿，可见许兄甚得圣眷啊。” 当然苏恒也不是那等无知之人，禺州多少，他还是了解一些的，岭南之地，多被人当做是流放之地，不祥，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州长官，品级摆在那里呢，“虽然禺州是远了些，但是以许兄的才干，我相信，定能治理好的。” 许文达看着苏恒的模样，也有些忍俊不禁，“你倒是对我有信心，你可知道那禺州的情况？” 苏恒摇了摇头，他跟许文达还是不同的，他一路走来，都是在书院念书，可以说受到的是比较正统的科考的教育，但是许文达则不一样，完全是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就拿抄书来说吧，许文达这些年基本上把能找到的各种不同的书籍抄了个遍，了解到的东西自然就比他更丰富一些了，“这倒是没听说，我又不像你爱看那些名人游记。” 许文达简单的说了一下，“禺州那地方，势力错综复杂，因为海运，颇有些富庶之人，但也因为海运滋生了出了不少的问题。像是流寇很多，贫富相差也是极大，有钱人很多，土地也不少。气候基本上都能做到一年两收，按理说，但是每年的税收都达不到朝廷的要求。” 苏恒一听许文达的解释就知道问题所在了，一听就不是个好管理的地方。 许文达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头事情多着呢。我倒是羡慕别人去做个县令。一步一步的走上来可比现在这样踏实。” 岭南之地之所以说是流放之地，也是因为那里多被当成是未开化之地，长官难以管理，势力各自为政，总之就是一盘散沙，想要凝聚起来，是个大问题，还有海寇，简直内忧外患，“我是顶了这个一州长官的名声。可是去了那里，却不一定有一州长官的实权。” 苏恒摸了摸下巴，抛给许文达一个同情的眼神，“听起来是个烫手的山芋。” 许文达猛的喝了一口茶，“可不是。” 苏恒感慨了一句，“做什么都不容易，世人皆说当官好，挤破了脑袋的想去当官，可是谁知道这官也不是好当的，所以说。做官到底什么？偏偏我家里人整日里就盼着我能做官。” 想都家里对他的期盼，苏恒也是有些苦恼，家里父母望子成龙的想法，他能够理解。但是也要考虑他的想法和实际的情况不是，“我这次没考上，我就听他们说，想要给我捐一个员外当当。简直是疯了。” 许文达突然想到佟雪那么热切的惦记着苏恒的亲事，于是就问了一句，“那你的亲事呢。” 苏恒有些兴趣缺缺的回答。“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以苏恒的条件，搁在青阳府那绝对是没有谁了，年少有为，家境富裕，还洁身自好，绝对是不少姑娘的首选，但是苏家看上的却是没几家。 苏恒也知道父母的想法，他父母听说青州知州的女儿到了二八年华，秀外慧中，各方面都是极好的，最重要的是人家建邺来的，过几年注定是要回去建邺做官的。 今年就是这位大人在任上的最后一年了，他的父母就格外的想要攀上这一门亲事，只可惜，人家还看不上他呢，既然注定要回去建议做官的，为何要在青州这边找个女婿。 于是乎，这亲事又这么耽搁下来了，苏恒对他父母这态度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青阳府倒是有不少人想跟我说亲，他们又看不上，他们看得上的，人家又不想找个举人，人家还想找个进士呢，毕竟进士直接就能当官，举人虽然说是可以，但是总是差了些，总之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尴尬。” 刚开始的时候苏恒还是对自己的妻子有些期待的，可是看着他父母可劲的折腾，苏恒已经自暴自弃了，随便他们吧，“不过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思，没定下来就没定下来吧，我乐得清静。” 许文达也微微皱了皱眉，苏恒这个条件，其实真不该拖到这个时候，他可是比文远还要大上三岁呢，“你爹娘就不急着抱孙子？” 苏恒十分无所谓的说道，“急啊，不过着急有什么用。只是他们本就想着高攀，若是我再弄出个庶子来，那更加没指望了。所以就这么拖着。” “许兄怎么关心起我的亲事来了。” “莫不是想给我介绍一门亲事？” “若是许兄介绍的，那我可怎么都要认下。” “是有这个想法，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你妹妹？” “对啊，我妹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这个问题，让我缓一缓。” 苏恒吐槽完了自己的亲事，想起进来的院子的时候看到佟雪带着许婉还有两个陌生的女人在院子里忙碌，许家虽然屋子少，但是院子不小，隔着菜地，苏恒并没有看清楚，但是也知道有两个人不是许家人，于是好奇的问道，“许兄，我这次来，看到你们家多了一些人，谁啊。” 许文达说道，“买了三个人，毕竟我要赴任了，总不能直接去两个人吧。倒不是说两个人不行，反正我什么事情都自己做惯了，只是到了禺州那边让人看到随身连个小厮都不带，怕是不好。” 苏恒点点头，这样的事情他也曾听说，大概就是那新上任的县令看起来太穷，到了衙门，连衙役都使唤不动，那还只是个县令，许兄这是要去做知州，那肯定是更甚。 再说了，一般这种知州都是从当地官员里头选拔，想来当地肯定有人是觊觎这个位置的，结果许兄空降过去了，虽然是皇上圣点的，但是到了那边肯定也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处境怕是不好。 若是在气势上先弱了，到了那边怎么开展工作，所以听到许文达这么说的时候，苏恒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反倒是一拍胸口，然后说道，“那倒是。毕竟是做官了，是要带些人，总不能去了当地就被人看轻了，排场还是要大些的。” 苏恒热心的问道，“不过只买了三个人，是不是太少了些，我觉得怕是有些不够吧，若是人不够了，到时候，我再挑几个人许兄可以一并带走，等到安稳了，再让他们回来。” 许文达摆了摆手，“那倒是不必了，若有需要，到了那边再买就是了。” 再说了，一般这种知州都是从当地官员里头选拔，想来当地肯定有人是觊觎这个位置的，结果许兄空降过去了，虽然是皇上圣点的，但是到了那边肯定也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处境怕是不好。 若是在气势上先弱了，到了那边怎么开展工作，所以听到许文达这么说的时候，苏恒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对。 反倒是一拍胸口，然后说道，“那倒是。毕竟是做官了，是要带些人，总不能去了当地就被人看轻了，排场还是要大些的。” 苏恒热心的问道，“不过只买了三个人，是不是太少了些，我觉得怕是有些不够吧，若是人不够了，到时候，我再挑几个人许兄可以一并带走，等到安稳了，再让他们回来。” 许文达摆了摆手，“那倒是不必了，若有需要，到了那边再买就是了。” (未完待续。) ps：　　来不及了，重复三百字，我等下换回来。 144 知道佟雪格外关心许婉的亲事，许文达晚上就把苏恒的事情跟佟雪说了，“我今天跟苏恒提起了婉儿的婚事。∈♀頂點小說，” 许文达自然也是关心妹妹亲事的，本来觉得跟苏恒没有可能，可是今天听了苏恒的话之后，觉得也有几分希望，“我想着你说的也有道理，苏恒毕竟算是知根知底，他也说了，他家里希望取我们州知州的女儿，我虽说是禺州的官儿，可官阶总归是一样的，或许可以一试。” 佟雪想了想之后问道，“他是什么反应。我是说苏恒？” 许文达一愣，“没什么反应啊，说要考虑一下。” 佟雪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许文达的胸口，“你个呆子，他就没说对婉儿是什么看法？” 许文达伸手抓住佟雪在他胸口点来点去的手，“他跟婉儿只有几面之缘，能有什么看法，苏兄又不是那种浪荡轻浮之人。” 佟雪嘴角抽了抽，好吧，当她没说，这个世界她还想着要找一个合心意的，至少是情谊相投的，简直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过这个苏恒的人品至少是保证的，肯定不是郑豫那样的。 第二天的时候，雁娘过来的时候，一脸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的样子，神神秘秘的跟佟雪说道，“刚才我看到的那个在院子里浇菜的人是许大人？” 佟雪看了一眼院子，许文达已经换了一身粗布短衣。正拎着一个桶在给院子里的朝天椒浇水呢。 佟雪看着许文达劳动的背影，微微一笑，然后朝着雁娘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雁娘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比我看到你会洗猪下水更让我觉得震惊。” 要知道在建邺的时候，许文达虽然不是大官，可是因为那长相，那气势，倒是颇有几分世家子弟的气度。但是没想到，回到了老家之后，竟然是一副这么接地气的样子。 佟雪笑了笑。“以前饿的都快吃不上了饭了，家里的口粮都要从地里头出，他是大哥，总不能全部都丢给弟弟干。那时候就算是病还没有好。也要下地干活的。除了赶考的那一年，家里没用他做什么粗活，不过那时候日子已经稍微好些了，出些粮食，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帮忙的。” 雁娘啧啧两声，“真看不出来。许大人那样一个风光霁月的男人。” 佟雪听到雁娘这么说撇了撇嘴，“谁不食五谷，又不是神仙。既然自己要吃，这种事怎么就不能做了。” 雁娘朝着佟雪竖起了大拇指。“说的有理。” 因为不认识院子里头的作物，雁娘十分好奇，她自诩是从宫里头出来，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院子里头是什么，她愣是看了半天没认出来，这简直不科学，于是好学的问道，“不过你那地里头种的是什么东西，看着模样挺奇怪的，还种了一整个院子，我看着那个果子结的小小的一个，能吃么？” 佟雪说起那些朝天椒，就是成就感满满的，年初的时候，都还是种子，现在都已经结果，长得这么好了，等到成熟了，她就能敞开了肚皮吃了，真想吃火锅，全红锅。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是一种调味料，我很喜欢。说是走海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咱们这边没有，别人送给我一些，我就掏了种子，全部给种上了。” 雁娘现在觉得不仅许大人不能小觑，连佟雪都不能小觑，这认识的人都很了不起，“能走的起海路，那都是做大生意的人，夫人认识的都是大人物啊，厉害。” 佟雪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周家的生意到底做到的什么程度，不过听刘掌柜说起来那个自豪的不行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大生意，更何况推广一个朝天椒，建邺有一半的知名饭馆食肆酒楼都用上了，在建邺能开那么多加店的，能使普通人家么？ 虽然上次跟周奇谌也算是说了几句话，但是佟雪可不认为他们就算是认识了，只能说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县里头仙来阁的东家在建邺做生意，姓周，后来去了建邺之后还见过一面，算不上什么认识。” 雁娘毕竟在建邺许久，对建邺的了解远胜过佟雪，一听佟雪的话，就微微皱起了眉头，“姓周？” 佟雪看到雁娘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雁娘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京城十分有名的周家，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是不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周家。周家是皇商，很多年的皇商了，这些年下来，早已成了最大的皇商，听说生意是做的很大，富可敌国。若是真的是这个周家，夫人，发家致富不是梦。” 佟雪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么大来头？那大概不是吧。”她上次见到周奇谌的时候没觉得他身上有这么厉害的土豪气息啊，大概也许是都姓周呢，这又不是个什么不常见的姓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今天说起了周奇谌，过来没一会儿，刘掌柜的就来了，“刘掌柜，你怎么来了？” 问了情况，佟雪才知道在他们还没回来的时候，许文达去仙来阁送了一批长成的蘑菇，所以刘掌柜这是又上门谈生意来了，“前些天在你们家收的蘑菇很好，我这次来呢，是看能不能长期的合作。” 还不等佟雪回答呢，刘掌柜就笑着搓了搓手，“当然如果许夫人能把这方法卖给我就更好了。” 把种植的方法卖给他？想得美呢。 佟雪还没忘记在自己在建邺时候的豪言壮语，她可是要凭借这蘑菇狠狠的宰刘掌柜一笔呢，佟雪眉头微微一挑。“刘掌柜知道我在建邺的时候听到了什么消息么？” 刘掌柜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住，他大概猜到佟雪要说什么了，“夫人请说。” 佟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刘掌柜。“我听说现在周家下头的馆子都用上了辣椒做菜，可谓是生意火爆啊。” 刘掌柜上次可是说这是最后的朝天椒了，听到佟雪这么说，突然觉得自己脸颊有些疼，“咳咳咳，我上次拿到那些朝天椒的时候，可是真的只有那些了。至于建邺那些，估计是东家后来想办法弄来的。” 为了避免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刘掌柜赶紧聪明的转移了话题。“我听东家说，许大人即将赴任，一州长官，果真是年轻有为。” 刘掌柜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当然知道禺州是个什么地方。不过对于生意人来说，禺州算是个淘金的宝地，所处的环境不同，自然想法就会不同。 所以刘掌柜对禺州的感官还是不错的，“禺州呢，我也曾去过，年轻的时候去那边走过货，那时候朝廷对海运还是有限制的。很多东西不能就这么运过来，贸易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那时候很多码头附近的地方就很富裕了。” 因为听到关于禺州的事情，所以佟雪听的还是很认真的，刘掌柜说道，“只是富裕的只有码头，还有那些倒卖商品赚差价的，大部分的地方还是穷的，我是个生意人，也知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穷，或许还好，可是富的太富，穷的太穷，早晚会出问题的。” 佟雪对这个话再也不能更赞同，这往往是民变最重要的原因，因为肉眼看得到的差距，刘掌柜继续说道，“果然那边还是出问题了，我听说这几年朝堂支持海运之后，更加富裕了，但是也有了海寇，以打劫为生，刚开始时候只劫富人家的船，日子久了，就忘了初衷，反正看到了就抢。民风之彪悍，让人闻风丧胆。” 最后刘掌柜还做了个总结，“这种问题，总归是就是穷给闹的，有许夫人这样满脑子都是生财点子的人，再加上许兄的才干，肯定能平了匪患，做出一番政绩的。” 佟雪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刘掌柜，“你说我应该把你的这番话当成是夸奖吗？” 刘掌柜摸了摸他那一小撮胡子，笑而不语，一副只可意会的表情。 听完了刘掌柜的一番长篇大论，佟雪终于把问题绕回了刘掌柜来的目的上，“我们说一下蘑菇的事情吧。” 一说这个，刘掌柜立刻来了精神，“你许家真是个好地方啊，这养出来的东西，都了不得啊，我见那朝天椒长得非常好，那个蘑菇的成色也是比野生的好上了好几分。我看许家以后的蘑菇就都送来我们酒楼，有多少我要多少。” 佟雪想了想蘑菇房里头那些蘑菇，当初种的时候量不是很大，若是都给仙来阁，那么大的酒楼，完全能吃得下，不过佟雪却不想做这个主。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是她出了这个主意，但是她其实并没有在这上头付出太多的心血，相比较蘑菇而言，她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更关心辣椒，所以一开始她种出来的蘑菇才跟豆芽菜一样细细的，根本没法吃。 现在蘑菇能有这样一个成果，完全是许婉和许文远的努力，佟雪实话实说道，“这蘑菇呢，一开始就是我小姑和小叔两个人倒腾出来的，我做不了这个主，你等下去跟文远谈谈吧。” 刘掌柜听到佟雪这么说，以为佟雪不乐意，“许夫人这就不是合作的态度了，我前些日子问许兄弟的时候，他可是跟我说，这蘑菇的事儿要跟你说的，说你同意了才行。” “文远是这么说的？” “对啊。” 大概许文远是想着这是她一开始想出来的法子，所以才坚持要她同意吧。 想到家里的孩子们还是这么敬重她这个大嫂的，佟雪觉得这个大嫂做的还是很有威严的，如果佟雪此刻是有尾巴的话，那一定是翘起来了。 高兴之余，佟雪还不忘回答刘掌柜的问题，“我同意合作啊，一直以来我和刘掌柜的合作都算是愉快，我暂时也没有换一个合作对象的打算。不过今年合作可以，长期合作怕是不行了。” 刘掌柜愣了一下，然后想到许文达的情况，顿时就明了了，“怎么，你们全家都要跟去许大人的任上？” 许家没有家长，许文达就是一家之主，现在许文达要去赴任，全家若是跟去，倒也是合理，只是想到以后合作就要断了，刘掌柜还是觉得心塞塞的。 然后刘掌柜就听佟雪说道，“今年应该还是不会，但是明年就不一定了。” 刘掌柜叹了一口气，“真是遗憾，我都很久没遇到像是许夫人这样的合作伙伴了呢。” 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从一开始的菜谱，到后面的卤味，再加上后来的朝天椒，还有现在的蘑菇，一直以来双方都是合作愉快的，尤其是仙来阁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东家对自己也是比以前更加重视了，一下子听说合作可能会中止，刘掌柜怎么能不惋惜。 刘掌柜十分感慨“你们家若是走了，我们县里得少一样特产。你不知道你们家的卤味现在有多受欢迎，好多别的地方的人来都要打听在哪里买的，然后带不少走呢。” 佟雪笑了笑说道，“这倒是不会，我们一家子走之前会把卤水的制作教给别人的，总不能让咱们县里头少了这个特色美食。” 刘掌柜一听，眼睛都亮起来了，最大的商机出现了，“夫人，不如卖给我如何，这价钱好商量，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做主满足你，你看你们初去禺州那种地方，多一些银钱傍身总是好的，这个时候卖给我，简直两全其美，我们各取所需。你也知道，你这卤味的配方，我是一直都觊觎的啊。你现在说要教给别人，不合适吧。” 佟雪没有片刻的考虑，直接就拒绝了，“你倒是把你的心思说的坦诚，不过我不能答应你，我心里头已经有了人选。我要是教给你了，那还是咱们这里的特色么，明天就变成全国的特色了吧。” 刘掌柜讪讪的张了张嘴，给了东家，推广到更多的地方，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不是么，商人本就逐利，他只是想着利益最大化而已。(未完待续。) 145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接下来刘掌柜就有些关心这配方到底会落入谁手了，“那许夫人是打算留给刘家？” 佟雪点点头，“嗯。” 刘掌柜对刘家也算了解一些，毕竟刘家从很早开始就开始卖卤味了，只是刘家从一开始的时候，答应了许家，没在镇上卖过，一开始的时候因为许家的生意在镇上，他们就一直做别的村子的生意，后来许家把摊子收了，他们也没去镇上。 刘掌柜说道，“那刘家看着倒是个实诚人家。” 佟雪点点头，她来到青山村，对刘家的印象一直很好，“他们很好。之前对我们很照顾。”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东西放在他们手里能不能保得住，之前在许家手里没人动，那是因为你相公是个秀才，大家都在观望，后来中了举人，谁都不知道他会走到哪一步，自然没有人敢出手，但是刘家可不一样，就算跟许家关系好，县官不如现管，许家去了禺州，到底是太远了些。” 佟雪听到刘掌柜这么一说，顿时脑子也清明起来，之前有这个想法只是觉得如果真的要走了，不如就把这东西留给他们，反正她会的菜谱还有很多，给刘家留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也好。 许家这段时间做生意一直平顺，所以一时间倒是让佟雪忘记了这一层，佟雪眼睛扫了刘庆福一眼，“刘掌柜既然这么问了，莫非是想当这个靠山。” 刘掌柜这只老狐狸听到佟雪这么说，立刻笑眯眯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就快看不见眼了，一副老狐狸得逞的样子，“不如把那秘方也卖给我一份？” 看着佟雪眉头微微皱起，刘掌柜试探的说道，“要不然就蘑菇的种植？” 说起来现在这个蘑菇的种植，在刘掌柜的心中已经超越了卤味。毕竟卤味这个东西，都能做的出来，只不过是味道的差别，可能不会有佟雪家的卤水煮出来的那么好吃。但是不能做到一模一样，高仿的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就像现在市面上也有不少的卤味，只不过味道不及许家卤味，但是味道一般，自然价钱也会更便宜一些。总有那贪便宜的会去买来吃的。 这种东西这个的定价，本来就是薄利多销的，再便宜些，那利润空间就太小了，就算照着原价卖，也并不是太挣钱，还不如仙来阁的一盘菜呢。 所以有了朝天椒的菜品之后，刘掌柜对卤味的配方已经不那么热衷了，现在他更想知道蘑菇是怎么种出来的。 蘑菇只有个伞盖大家都知道，根本没有种子这种东西。哪怕是路边的野草长出来都是有理由的，至少能看到它结籽，但是这蘑菇却不一样。 所以多少年了，没有人种植过蘑菇，也没有人想过种蘑菇这种事情，偏偏这许家就给做成了。 要说这蘑菇，也有人不喜欢那个味儿，但是要说喜欢的人，也是有很多的，但是这东西就是时令的东西。还是山货，时而有，时而没有的，若是能有个稳定的货源。那就能推出更多蘑菇的菜了不是。 当然最主要的是，刘掌柜那天听许文远提起过，这玩意儿冬天也能长，不仅夏天能种，冬天也能种，这是要逆天啊。这冬天的蔬菜可比夏天精贵多了。没见他去年冬天收购了许家多少高价菜么？可见在北方想要吃一把水灵灵的小青菜多难得。 夏天随处可见的小青菜到了冬天都能变成宝，那夏天也不一定什么时候都有的蘑菇，到了冬天，还不知道多值钱呢。重点是这玩意儿，就算在建邺，冬天也是没有的。 刘掌柜只要想到把这个弄到手了，到了东家那里绝对又是一个功劳，就心热的不行。 看着佟雪还在想，刘掌柜心里着急，但是面上却一片淡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许夫人想让我办事，总得有些回报吧，说起来，我也很好的人啊，你看我们合作了这么长时间，多愉快啊，那个蘑菇的事情，许夫人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佟雪白了刘庆福一眼，“刘掌柜挣得是大钱，为什么非要盯着这田地里头的事情，多不符合的刘掌柜的身份啊。” 如果是普通的东西，刘庆福自然是看不上的，可这是蘑菇啊，“这东西搁在冬天，那可是下金蛋的母鸡啊，只要是个商人，就没法不心动啊。” 佟雪直接就说道，“蘑菇不行，至于你说的卤味，可能是我想的有些欠妥了，我再想想，反正我和相公还要住一段时日呢，过些天我再给你答复。” 刘庆福笑着站起来告辞了，“那我就等着夫人的好消息了。” 许文达回来的第二天，许文达要去别的地方做官了这个消息已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了全村，甚至因为村子里的人与荣有焉的说着这件事，周围的村子的人也知道了不少。 佟雪本来以为会有不少人来做客找许文达呢，可是没想到来的人反倒不多，就算是有，也是许文达曾经的一些同窗。 大概在百姓的眼睛里头，大抵做了官的，跟他们总归就不同了，轻易不敢来得罪，反倒是那些曾经的同窗，想着看能不能谋个差使或者其他什么的。【ㄨ】 于是在佟雪觉得自己大概能清净的时候，刘桂花出现在了许家，“雪儿啊，奶奶来看你来了。” 佟雪看到刘桂花不免的就想到佟玉，想到佟玉做的那些恶心的事情，就感觉到一阵子头疼，“你孙女在家里头待嫁呢，别到处乱认人。” 虽然外放这个结果，许文达说是他最希望的结果，佟雪也觉得比留在建邺更好，但是这个时候，看到了刘桂花，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佟雪带着一股子怨愤说道，“你知道我相公本来能留在建邺做官的么，都是佟玉非要说她才是我相公的娘子，让御史听到了，当下就弹劾了我相公。这才外放到外头当了个官。她已经把我们一家害的这么惨了，我也说了，从此没了佟家这门亲戚，你还上门来做什么。什么样的亲戚我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像你们这么坑人的。” 刘桂花听得一愣一愣的，她儿子媳妇跟她说了佟玉去建邺去找了许文达，但是还真没听说后面的事情，现在听到佟雪这么说，心里就怯了。若这是真的，这两家的梁子可是结的大了。 刘桂花声音低低的嘀咕，“不能吧，佟玉她就是普通民女，她的话那些大人们哪能信呢。”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怎么不回去问问佟玉，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整出来的幺蛾子，结果却拖累了我们，好在圣上英明，否则我们全家都要被佟玉给害死了。”佟雪恶狠狠的说道。“你们这是毁了我相公的前程，毁了我们一家子，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雪儿啊，我是真不知道佟玉去了建邺啊，孩子们大了，翅膀硬了，就不理会我这个老婆子了。”刘桂花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她现在也不敢跟佟雪摆谱了，佟雪现在可不比从前了。人家可是官夫人了，“我要是知道他们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肯定不能同意的。” “雪儿，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们能瞒着我做出这种事情来。雪儿啊，奶没看好他们，奶对不起你，奶跟你道歉。”刘桂花紧紧的抓着佟雪的胳膊，用一种可怜的语气跟佟雪说道，“他们现在也都不听我的了。嫌我老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别人是我靠不上了，奶现在就只能靠你了啊。” 见到这样的刘桂花，佟雪还真是觉得有几分新鲜，她记忆里头，刘桂花撒泼有，发脾气有，耍心机的样子也有，但是这样哀求的样子，忏悔，哪怕是做戏，之前也不曾见过，刘桂花声音还有些抖，靠着佟雪不松手，就差没把整个人黏在身上了，“雪儿，你可不能不管奶。” 刘桂花抱着佟雪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半天她的日子有多难过，然后终于转入正题了，“这马上就要收税了，家里头那么多人呢，今年的收成又不好，你看能不能把咋们家的地……” 佟雪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她就知道刘桂花绝对不是为了忏悔而来的，佟雪的声音里头已经带上了冷意，“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事儿我说了不算，再说了，我相公就只能免一百亩，名额已经满了。” 刘桂花摸了摸眼泪，盯着一张眼泪纵横，涕泗横流的老脸有些不满的看着佟雪，“雪儿啊，我们是你的你娘家啊，我们跟别人能一样么？你看能不能……让别人给我们让几亩出来。” 佟雪用力拉开刘桂花的抓着她的手，坚定的摇头拒绝了，“不行。” 见到自己目的达不到，刘桂花也顾不得装了，直接坐在地上就开始哭的哭天呛地的，“天杀的，你这孩子办的这事情怎么这么亏心呢，自己家里头都快揭不开锅吃不上饭了，有好处还尽紧着别人家。” 佟雪走到刘桂花跟前蹲了下来，然后微笑着看着刘桂花，“佟玉现在已经那样了，不过村里头的人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想你呢，可能也是不知道具体细节的。” 刘桂花被佟雪说的一愣，倒是忘记哭了，佟雪继续说道，“青山村在咱们这一带可是大村子呢，若是大家都知道因为佟玉胡闹，闹得我相公险些丢了官，你说佟家会是一个什么处境。当然肯定不会所有人对你们不满，但是至少家里田地放在我相公名下的人对你们的态度自是不必说，这里头可就有我们村的里正呢。” 青山村里正虽然不能管着她佟家庄的人，但是若是在两个村子的往来上做点什么事情，他们佟家在佟家庄怕也是不那么好过的，但是这吓不到她。 佟雪看着刘桂花的眼神就知道刘桂花并没有太当回事，于是接着说道，“当然你可能觉得我们村的里正，管不到你，所以也不怎么担心，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佟玉非要嫁给人做妾不可么？” 刘桂花猛地抬头，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佟雪，佟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真不是完全了解，佟玉自己说的支支吾吾，儿子儿媳也一知半解。 本来刘桂花以为佟玉是被人坏了身子，没了清白，自然只能选择做妾，而且还有之前私奔的名头，正妻怕是不可能了，难道这里头还有内情不成。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要是别人知道佟玉自己作的太过，还被闹到了朝堂之上，圣上对这件事很不满，这才金口玉言赐了佟玉给别人做妾。那可是惹了圣上不高兴啊，万一圣上那天想起来了，佟家一家满门的人头都挡不住上头的怒火，你说别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还敢跟佟家结亲吗？当然，圣上日理万机，可能不会记得这些小事，可若是万一咱们这边的官，想要卖上头个好，自作主张的法办了你们，你以为理你有说理的地方吗？” 刘桂花心里头怕的不行，语气已经开始颤抖了，她不懂佟雪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有假，佟雪也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你胡说什么？” 佟雪看着刘桂花的样子，非常嘲讽，“难道你还不知道？看来你现在在佟家确实是不如从前了，他们竟然瞒着你这么重要的事情。” “佟家可不止一个人，您还有孙子还没说着亲呢，可别让佟家最后在你的手里断子绝孙了，到时候你下去了底下，怎么跟你的夫君交代，怎么跟佟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佟雪看着刘桂花的样子，非常嘲讽，“难道你还不知道？看来你现在在佟家确实是不如从前了，他们竟然瞒着你这么重要的事情。” “佟家可不止一个人，您还有孙子还没说着亲呢，可别让佟家最后在你的手里断子绝孙了，到时候你下去了底下，怎么跟你的夫君交代，怎么跟佟家的列祖列宗交代。”(未完待续。) 146 刘桂花像是没骨头一样，一下子摊在了地上，许家现在不比从前了，人家是官身了，只是方出些风去，说几句话，就能让她们一家都过不上好日子。 早知今日，何苦当初。 若是当时能好好的跟许家说清楚，会不会今日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刘桂花现在倒是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后悔也弥补不了当初了。 看着刘桂花慢吞吞的走回去了，佟雪摸了摸胸口，那些人应该不会再回来给她添麻烦了，从今往后，她应该是真的跟佟家再无关系了。 刘桂花虽然走了，但是到底还是影响到了佟雪的心情，佟雪本来高高兴兴的，现在的情绪却有些不太高涨。 雁娘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佟雪无精打采的打扫院子的样子，“夫人，你这个地方，已经扫了六七扫帚了，再扫下去，要扫出个坑来了。” 听到雁娘的话，佟雪看了看面前的地面，有些心虚的把刚才扫起来的土又添回去一点。 雁娘装作没有看到佟雪的小动作，问道，“看着你情绪有些不好，因为今天来的那个老妇人？” 佟雪点点头，她记得上一次她还被佟雪那一丝残留的执念控制的不能动弹，知道佟雪对佟家心里头是怨的，可大概毕竟是亲人，那种情绪也是复杂的，也不知道她今天这么做能不能让那个人安息了。 雁娘看着佟雪走神，拍了拍佟雪的肩膀，“夫人，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快来看看我的胭脂怎么样？” 佟雪接过雁娘递过来的胭脂。用小盒子装着，颜色比她印象中的胭脂要浅一些，大概是没有用对花的原因，不过胭脂这种东西，不一样的颜色，自然有不一样的风情么，就是不知道着色情况怎么样。 倒是雁娘对这次的胭脂格外的满意。啧啧称奇。“这海棠花终究还是太少了些，颜色也太浅，不如蔷薇来的艳丽一些。不过倒也是另有一番风情，我这个手艺，时隔多年倒是一点都没退步，倒是一段时间不碰。反而开窍了？” 佟雪平日里都是素面朝天，没用过胭脂。更没见过雁娘以前的手艺，自然是不知道雁娘说的区别在哪里，只是觉得这胭脂看起来真的不错，比她想象中的好上不少。 雁娘也是有些奇怪的低声嘀咕。“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这次胭脂做出来，感觉比以往格外的服帖。抹的时候好看持久不容易脱，以前在宫中都不曾这样。难道是青山村的山水特别好，种出来的花，哪怕是海棠也非常特别？” 佟雪听了雁娘的话，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咳了好几声。 青山村这个地方是有绿水有青山，但是除了保持了最原生态的特色，佟雪还真没觉得这给地方有什么特别，如果一定要说特别的话，大概是她回到家里来之后，又把家里头的水换成了空间的井水。 难道这东西对于做胭脂也有帮助？佟雪有些疑惑的搔了搔后脑勺，“大概吧。” 听到佟雪的肯定，雁娘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正所谓人杰地灵大概说的就是这里吧，能养出你们一家人的地方，那必然是钟灵毓秀之地。” 听着雁娘不要钱的夸奖，佟雪呵呵的笑着，心里想的却是，这井水怎么感觉在哪里都不太有用，但是在哪里都有点用的样子。 主要是平日里佟雪用来做饭，也只是好吃一些，并没有好的太夸张，现在雁娘也丝毫不怀疑其他，只觉得自己手艺变好了，说明这变化不是很明显，但确实村子啊。 雁娘笑这说道，“若是每次的胭脂做出来都是这个成色，我敢说，我们的这生意一定会很好的，这批胭脂做出来效果这么好，我都舍不得卖了。” 雁娘会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不知道这次为什么效果这么惊人，只能感慨一句，“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发挥的这么好。” 这个季节基本上很多花都落了已经结果，而海棠这种观赏植物，也就只有那么有限的一些，这一批的胭脂都已经用完了，“那些花本来就不多，只做出来这十几盒，太少了。送你一盒，这一盒是婉儿的。你虽然长得不错，五官秀丽，皮肤也白皙，许相公看着对你也是很好的，但是女人，对自己的长相还是要精心些。” 将胭脂盒子递给佟雪之后，雁娘还凑到佟雪跟前小声的说道，“许大人这样的，搁在外面就是招引狂蜂浪蝶的发光体，你若是不仔细着些，小心有人钻了空子。” 佟雪知道雁娘只是善意的劝告，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等会儿我就试试。” 于是送走了雁娘之后，佟雪就开始描眉画眼，她是会化妆的，只是来了古代之后条件不允许，而且她一直觉得在这豆蔻年华，二八的年纪，完全不需要用这些东西。 不过既然今日雁娘提醒了，佟雪也有些心血来潮，就开始对着铜镜打扮。 佟雪跟当下流行的化妆方式不太一样，讲究一个零装感，尽量凸显出自己优点的同时，又让人看不太出化妆的痕迹。 涂上雁娘送的胭脂，完成了最后一步，佟雪才凑到许文达的跟前，然后仰着脸给他看，“相公，看看雁娘做的胭脂，我用了些，好看么？” 许文达一直都知道佟雪长得好看，只是之前没张开，不太明显，时隔一年之后见到佟雪，许文达就有一种非常惊艳的感觉，可是远不及现在，现在佟雪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眉毛修的很整齐，眼睛扑闪扑闪的，又大又亮，腮边因为有了胭脂，粉红粉红的，连樱唇都格外的有光彩。 许文达根本没给佟雪反应的时间。就把佟雪拉近了怀里，然后用嘴堵住了佟雪本来要说出口的话。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许文达才在佟雪的耳边说道，“今天的打扮很好看。” 抱在一起的两个人都有些情动，许文达有些冰凉的手指探入了佟雪的衣裙之中，触摸到了佟雪腰间的皮肤，佟雪红着脸看着许文达。那眼睛里似能滴出水来。“你个流氓。” 第二天佟雪一不留神的就起床晚了。 不过现在有了翡翠，她也算是从做早饭的劳动中解脱出来了，人果然是慢慢的越变越懒的。自从有了翡翠。她早上是起的越来越迟了。 不过佟雪听到外面许文昭的声音之后还是麻利的穿上衣服起床了，一看到佟雪出来，许文昭就非常委屈的扑在了佟雪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佟雪的胳膊。“大嫂，大哥说要把我送到书院去。这是真的么？” 佟雪想到之前跟许文达说的话，许文达说过，最早也要在今年年前才可能把家里的弟弟妹妹接过去禺州，那可是还有半年呢。许文达在的时候，还能每日考校许文昭的功课，每天看着他读书。但是现在，送去书院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是书院。其实就是一个秀才自己开的私塾，听说许文达很小的时候，就是在那边启蒙的，所以就想到了把许文昭也送过去，佟雪摸了摸许文昭的头顶，“对啊，文昭要记得在书院跟着先生好好读书知道吗？” 许文昭紧紧地在抓着佟雪的胳膊，比刚才还更紧了，似是恨不能吊在她身上一样，“大嫂，我不想离开家，我走了，你不想我么？” 佟雪看着嘟着小嘴的许文昭，觉得许文昭现在就像是不想上幼儿园的小朋友，想尽各种方法不去上学，“想，可是你又不是不会来了，下了学之后就能回家了呀。” “姐姐都不能跟我一起去，我也不想去了。”想到自己要一个人去学堂，许文昭小朋友就觉得各种心塞，小时候明明是跟着姐姐一起写字的，怎么就不能一起去学堂呢，他还没跟姐姐分开过呢，“大嫂，你就跟大哥说，别让我去了吧，我在家陪着大嫂。” 佟雪叹了口气，这孩子是从小就跟双胞胎姐姐在一起，做什么事都形影不离，现在却是要一个人，所以心里头慌了吧，“因为静儿是女孩子呀，学堂里面没有女孩子的。文昭还记得大嫂刚来的时候，你跟大嫂说过什么话么，你说你要好好读书，以后要考状元给大嫂争光的。现在说不想去了，这可不行。” 许文昭想了想，他确实这么说过，当时大嫂去替他们出气，他答应过大嫂要好好读书的，可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真的是好纠结。 许文昭的脸都皱成包子了，最后委委屈屈的最后挣扎了一下，“大嫂，真的不能不去么？” 佟雪被许文昭这个的表情萌的乐的不行，笑着说道，“这可不行，这事儿得问你大哥，我说了可不算。” 许文昭却充满期冀的看着佟雪，“大嫂说了算的，我知道的，我都听二哥说过，二哥说，大哥家里的事情都听你的。” 佟雪寻思了一下，她到底是哪里给家里人留下了这种错误的印象，许文达会听她的？那是一个那么有主见的人，自己怎么能左右了他的意志。 佟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许文昭整张小脸都垮下来了，心塞塞的看着佟雪，眼神里都是控诉，“大嫂，连你都不帮我。” 佟雪用温和的目光看着许文昭，“去书院其实是见很有趣的事情，书院里头有很多跟你一样大的人，你可以跟他们去交朋友，不好么？” 佟雪跟许文昭说着，难免就想到自己的学生时光，虽然因为缺钱，是很苦逼，当时也觉得艰难的不行，总觉得上学是见极为辛苦的事情，可是现在想想，真是觉得那都是美好的回忆。 “文昭，你想啊，你以后可以跟一群跟你一样大的小朋友，一起念书玩游戏，可能还有一起温书，春游……”佟雪绞尽脑汁的想着古代还有什么吸引小孩的娱乐活动，“骑射，蹴鞠，反正就是很有趣就是了。” 许文昭听着佟雪说的时候，眼前一亮，听起来是很意思的样子，但是他还是更愿意待在家人身边，“过年都不能在家，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考试，文昭，文昭不想做读书人了。” 佟雪看着有些沮丧的小脑袋，轻轻的把手放在上面，“文昭可知道，你要去很远的地方考试，还需要好多年呢。你就跟你大哥说，让他努力，等到你考试的时候，咱们一家都住到那里，陪着你，这样一家人就又在一起了。” “好了，别撅着最不高兴了，这小嘴上都能吊个油瓶子了，这样吧，若是你乖乖的去上学堂，大嫂给你做炸圆子。你不是最喜欢吃了么？”佟雪看到了许文昭偷偷的飘过来的那个渴望的小眼神，然后又加了一把猛火，“只做给你，你大哥和二哥他们都没有的。” 在佟雪的劝说之下，许文昭总算是不再闹着不去学堂了。 许文远笑眯眯的走过来看着佟雪，“大嫂，我就知道，还是你有办法。” 佟雪自己也非常得意的点点头，“那是，哄孩子，我还是有一套的。” 许文远撇了撇嘴，笑得很开心，“我刚才可是听到了，大嫂说只给文昭做炸圆子，没我跟我大哥的份儿。” 佟雪立刻抬头望着天，然后呵呵的笑了两声，“今天天气真不错，是个大晴天呢。” 结果刚走了两步，佟雪就看到了许文达站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佟雪猛的眨了眨眼睛，“那个，相公，你这么大的人了，该不会也想要跟文昭抢肉圆子吃吧。” 许文达嘴角微微一勾，然后慢吞吞的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过来告诉娘子，娘子刚才说的那些美好的愿景，文昭怕是都经历不到，就是不知道去了学堂的文昭会不会有被嫂子骗了感觉。” 佟雪愣了一下，没听明白许文达是什么意思，懵懵懂懂的问了一句，“你说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147 许文达这才解释道，“去学堂恐怕没有你说的那么有趣，骑射蹴鞠也没有。” 佟雪一愣，她没上过这边的学堂，所知不过是从以前看过的那些小说里头知道的一知半解，自然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再说了这么小的小孩子，如果没有娱乐活动，整天读书，怎么能集中精神，“这些都没有么，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啊。” “大的学堂，自然是有这些的，只是文昭去的学堂，只有一个先生，主要就是给孩子们启蒙的，自然不会有这些。” 佟雪眨了眨眼睛，“反正人我是哄去学堂了，等他发现跟心里头想的不一样的时候，我估计也离开了。他还能为了这个追去禺州找我不成。” 许文远听到佟雪这番言论，眼睛瞪大了几分，没想到还能这样的，说好的一家人之间要坦诚相待呢。 许文达换了一身袍子，准备出门，“苏兄约我今日见面，我先去了。” “是关于亲事的事情么？”佟雪十分八卦的眨巴着眼睛看着许文达，“我还没跟婉儿提起过这件事呢，若是苏恒那边觉得合适，我再跟婉儿提一提，问问婉儿的意思。” 许文达点点头，“以往苏兄总是来家中小坐，这次却约了我在县里的茶楼，我觉得很有可能跟这件事有关。 苏恒再次看到许文达的时候，觉得自己稍微有些不能直视他了，行为举止很是有几分局促，他可是见许文达当官了之后，都丝毫没有任何拘谨的人，此刻这个模样倒是让许文达也觉得有些新鲜。 许文达也更加肯定了苏恒今日找他来所谓何事。果然许文达刚一落座，苏恒就立刻给许文达满上茶水，放在许文达的面前，虽然说这样的事情，在以前苏恒也是经常做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先入为主的有了想法，总觉得苏恒今日的动作里头多了几分敬重和讨好吧，这苏恒的表现。到真有几分见岳家人的样子。 许文达不禁失笑。“苏兄，几日不见，你这是怎么了？” 苏恒这几日也是煎熬。他在许文达没有提起许婉之前，从来就没往这上头想，见过许婉几次，也只记得许婉是个活泼漂亮的姑娘。对许婉最深刻的印象也就是笑起来的时候看着甜甜的。 虽然许婉是曾经定了亲的人，但是苏恒也还记得。许婉是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所以苏恒怎么也没想到许文达会把注意打到他的头上，不过现在想想，许文达自己可不就娶了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他虽然张口闭口的叫着嫂子，可那嫂子看着比他的妹子也大不了多少。 苏恒默默的想着，大概是基于这一点。所以自己才被列入许文达的考虑范围之内的吧。 虽然从来没有肖想过许文达的妹子，但是许文达开了这个头。苏恒回到家了之后，不自觉的就会想到这件事，本来在自己脑子里并不算太清晰的许婉的样子，竟然也觉得变得清楚起来了。 苏恒觉得与其让他爹妈给他找一个他不认识的没见过不知道脾性的姑娘，倒真不如选择许家姑娘，毕竟许家姑娘他是见过的，容貌生的好，性子也活泼，以后也不用担心太闷了，想想有这样一个佳人红袖添香还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而且听说还跟着她大嫂学了些手艺。 不想不知道，这样一想，真是哪哪都好，晚上睡觉的时候，竟然还模模糊糊的梦到许婉的脸了。 于是苏恒就去找了自家的父母，跟父母说了这件事。苏家父母也正为了这件事发愁呢，听到苏恒自己说有了心仪的姑娘很是不高兴，听说是许文达的妹妹的时候，心里更加不痛快了。 这个许家的背景，他们是太知道了，作为自家儿子的同窗好友，他们还是了解一些的，家里穷的叮当响，这样的人家怎么能结亲呢。 听说最近是封了个官，官衔还不小，但是禺州那种地方，自古以来都是流放之地的地方，就算坐知州又能怎么样呢，仕途之路走到那里基本上也断了吧。 再说了，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许家的那个姑娘还很小呢吧，定了亲还的过好几年才能进门呢，要是等几年才能成亲，他们还不如等着三年的科考呢，说不好到时候苏恒就高中了呢。 苏恒可是县里头除了许文达之外唯二的举人呢，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偏要找个各方面看着都不太如意的。虽然许家姑娘现在看起来也算是出挑，但是怎么能比得上青州知州的女儿呢，这个儿子真是个不懂事的。 苏恒叹了一口气，说道，“爹娘，我意已决，我想要跟许家结亲，反正就算是你们真的能让知州同意把女儿嫁给我，我也是不会娶一个我根本不知道是谁，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一个女人的。” 世上的父母大都是拗不过子女的，本来他们以为磨个苏恒几天，苏恒自然就妥协了，可是没想到苏恒这一次刚发的这么坚决，最终两人还是同意了。 所以苏恒这才把许文达约出来，说哈的时候还带着些难得的羞赧，许文达在家里可算是长兄如父，苏恒此次面对的可不是往日的兄弟，倒像是头一回见岳父的心情一般，忐忑，“许兄，你上次提的事情，我想过了，我愿意。” “你是说婉儿的亲事么？”许文达看了苏恒一眼，看的苏恒越发的紧张了，“苏兄愿意，那苏兄的父母呢，是否也愿意？你的婚事上头，总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苏恒点点头，“我跟我爹娘说了，他们也同意了。” 许文达说道，“若是伯父伯母不乐意，你也不用为了顾及我而勉强，我的妹妹，我总会给他找一门不如意的亲事的。” 苏恒非常慎重的说道。“我并没有勉强，毕竟是我的终生大事呢。我虽然只见过许姑娘几面，但也知道她是个活泼可爱的姑娘，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我希望要找个我自己中意的姑娘。就如同你跟嫂子，你们两个情投意合，这样的夫妻就很好。” 说完了之后。苏恒又忐忑的问了一句。“就是不知道许姑娘是不是跟我有相同的意思。” 许文达知道佟雪还没跟许婉说过这事儿呢，毕竟之前苏家说要给苏恒娶一个贵女的态度太过强横，许文达那天会问这个问题。也是一时间听到苏恒那么说，所以才忍不住提了提。 但是那时候心里头是真的觉得有希望，但是希望不大，所以就一直没跟许婉说过。这时候被苏恒给问出来了，就显得有几分尴尬了。“咳咳，这个我还要问问我夫人。” 于是当天晚上佟雪就趁着做饭的时间偷偷的把许婉拉倒到了一边，“婉儿，大嫂问你个事情。” 看到佟雪神神秘秘的样子。许婉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呢，结果佟雪一张嘴就问苏恒，把许婉给问的愣住了。“你觉得苏恒怎么样？” 许婉当然没有联想到自己的亲事上，有些莫名的问道。“大嫂怎么突然说起他来了。” 这个人有这么重要么，还要大嫂这么拉着自己躲到没有人的角落里来偷偷的说。 佟雪看着许婉懵懂的大眼，水灵灵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佟雪有一种自己姑娘长大了感觉，以前总觉得是个孩子，现在她竟然要亲自给这孩子说一门亲事了，这么想想，还是有些罪恶感的，不过想到自己的经历，又觉得大抵大家都是这样，不能去改变环境，那就只能适应了，“我跟你大哥都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想着把你说给他，你觉得怎么样？” “啊？”许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之后，耳根泛红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羞涩，脚尖不停的挫折地面，“大嫂，我上次不是说了不想嫁人，就想陪着大哥大嫂。” 上次跟郑豫的事情解决了之后，许婉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后来郑家那一摊子破事被爆出来之后，许婉紧紧抓着她的手又说了好几遍，佟雪只当是小姑娘吓着了，谁能想到那富户的院墙里头藏着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眼看着小姑娘要及笄了，根据这乡里的规矩，是需要定下一门亲事了，佟雪拍了拍许婉的头顶，“傻瓜，上次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们顺着你的，你要真的在家当了老姑娘，你大哥肯定要难过坏了。” 作为长兄没能给妹妹找一门诚心的亲事，许文达心里肯定放不下。 听到佟雪只说了许文达，许婉嘟着嘴问道，“大嫂，那你呢。” 佟雪心里头想着，我啊，以我真实的年纪，那在这里一定是完全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我啊，你若是真的不想嫁，在家当了老姑娘，大嫂不嫌弃你，养你一辈子。” 许婉紧紧的抓着佟雪的胳膊，脑袋枕在许婉的肩膀上，“那我就赖着大嫂了。” 佟雪伸手推了推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快点说说你的看法，别打岔，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苏恒给佟雪的最深刻的印象大概还是来他们家的时候带了仙来阁的招牌菜，还来显摆，那次可是把许婉乐了好久。现在想想，那人似乎还不错，想来那次拿了那么多仙来阁的东西过来，也是想着他家那时候条件不好，所以才给他们打打牙祭吧。 许婉笑眯眯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他挺意思的，但是从来往这方面想过。” “那现在开始想也不晚呢。”佟雪同样笑眯眯的看着许婉，“明天我再来问你，你可不能这么含糊的回答我了。” 刚回到房间，就看到许文达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着急，“怎么样？” 这人刚才表现的那么淡然，其实心里头也关心事情发展的吧。 佟雪蹬掉鞋子坐在了炕上，“我看有戏，婉儿说起他的时候，脸上笑眯眯的，笑容就没断过。” 苏恒的那些事情，他也记得，那应该就是许婉和苏恒的第一次见面，许文达笑笑说，“那是记着他的糗事吧。” 佟雪却觉得只要记得，有印象，那就有戏，“不管什么事，记得就是好事。苏公子模样周正，各方面都很出挑，女孩子喜欢的大抵都是这样的吧，要不然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怎么卖的那么好呢。” 许文达一听佟雪说起话本，就有些把持不住，“你还记得那些话本。” “娘子是在向为夫暗示什么么？” “别别别，我今日身子不爽利。” “睡吧。” “嗯。” 苏恒给佟雪的最深刻的印象大概还是来他们家的时候带了仙来阁的招牌菜，还来显摆，那次可是把许婉乐了好久。现在想想，那人似乎还不错，想来那次拿了那么多仙来阁的东西过来，也是想着他家那时候条件不好，所以才给他们打打牙祭吧。 许婉笑眯眯的说道，“我就是觉得他挺意思的，但是从来往这方面想过。” “那现在开始想也不晚呢。”佟雪同样笑眯眯的看着许婉，“明天我再来问你，你可不能这么含糊的回答我了。” 刚回到房间，就看到许文达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有些着急，“怎么样？” 这人刚才表现的那么淡然，其实心里头也关心事情发展的吧。 佟雪蹬掉鞋子坐在了炕上，“我看有戏，婉儿说起他的时候，脸上笑眯眯的，笑容就没断过。” 苏恒的那些事情，他也记得，那应该就是许婉和苏恒的第一次见面，许文达笑笑说，“那是记着他的糗事吧。” 佟雪却觉得只要记得，有印象，那就有戏，“不管什么事，记得就是好事。苏公子模样周正，各方面都很出挑，女孩子喜欢的大抵都是这样的吧，要不然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怎么卖的那么好呢。” 许文达一听佟雪说起话本，就有些把持不住，“你还记得那些话本。” “娘子是在向为夫暗示什么么？” “别别别，我今日身子不爽利。” “睡吧。” “嗯。”(未完待续。) ps：写不完了，结尾有部分重复，等过一会儿我换过来。 148 当然此时此刻已经睡着的佟雪是不可能会知道许文达的心声了，也不知道许文达真的是对佟雪之前说过的话一直都这么的在意。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佟雪迫不及待的就去找了许婉，抓住许婉问道，“婉儿，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觉得如何了？” 许婉看上去一副女儿态，脸色微红，带着几分羞涩说道，“我听大哥和大嫂的。” 看着女儿态，佟雪就知道这九成是乐意的，于是佟雪就生出了逗逗的心思，“这可不行，在这件事上头，我和你大哥，听你的，你要是不乐意，那我就跟你大哥说，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给你。” 听到佟雪这么说，许婉这才抬头看着佟雪，整齐牙齿轻轻的咬了咬下唇，“苏公子看起来是哪哪都好的，可人家是怎么想的？” 昨天晚上因为这件事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许婉还是想了很多事情的，“苏公子是大哥的同窗，虽然比大哥年少几岁，可到底是过了成亲的年纪了吧，若是定了我，怕是还要拖几年，人家能乐意？再说了，苏公子那样好的一个人，这么多年没成亲，那肯定是家里头对媳妇要求高吧，人家能看上我么？” 佟雪自然是知道苏恒家里头的择偶要求的，毕竟苏恒在她们面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遮掩，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现在能同意，多少还是因为许文达现在的位置吧。 当然可能并不是很满意，毕竟许家的穷是摆在那里的，就算许文达当了个官，也是穷乡僻壤的官，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但是许文达现在还年轻不是么，以后还有各种可能，再说他们自己中意的人，人家也没同意。 综合考虑之下，佟雪倒是觉得苏家的二老会同意。并不是什么意外，只要以后许文达的官当得好好的，佟雪在苏家也不用担心被长辈为难。 佟雪拍了拍许婉的肩膀，“我们家婉儿这么懂事讨喜。他自然是高兴的。” 见到许婉点点头，佟雪笑着说道，“既然你同意了，这后头的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你就等着乖乖的攒嫁妆。等着做新娘吧。” 听到这个话，许婉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还红到了耳根，低着头，声音糯糯的说道，“我听大嫂的。” 就算是在这里已经有一年多，但是佟雪觉得她其实更多还是像自己以前一样的活着，除了多了一个相公之外，还是很自由的，有时候也是因为许家情况太过特殊。像个孤岛一样。 佟雪最常接触的就是许家兄妹和刘家的众人，大概也是因为她的性子实在是有些随遇而安，因此对这个世界的各种规矩了解的也并不是那么多。 大概也就是这样，所以许文达才跟她说规矩要跟雁娘学学，现在想到未来不久之后，苏家和许家很有可能马上就要定亲，佟雪就有些慌，她自己的就是盖头一盖就直接送来许家了。 但是许婉肯定不能这样，这定亲，下聘各种事情上肯定有很多礼节要注意。佟雪想到那些繁琐的规矩就有些茫，于是说道，“这婚礼上头的礼数，我还真是不知道的。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也不清楚，既然要跟苏家结亲，我们自然是不能按着村里头的这些规矩来办，我得去问问雁娘，看看她知不知道。” 当然佟雪还非常理直气壮的打算去打秋风，请人帮忙。“顺便问问她，请她帮你绣一床鸳鸯锦被，雁娘的手艺，拿出去可是有面子极了，绣的可好呢，保证苏家的人看了都目瞪口呆。” 许婉被佟雪说的头更低了，扯了扯佟雪的衣角，让佟雪停下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大嫂，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所以她才让许文达事先试探了苏恒的口风，才来跟许婉说这个，就是因为消息有谱了，她才敢这么说啊，“这个你就放心吧，今儿你大哥去县里了，别说一撇了，就是一捺，也快了。” 许文达去跟苏恒说了许家的意思，苏恒也是非常欣喜的，许文达也是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佟雪，“既然双方都有这个意思，都觉得合适，苏家应该不日就会遣媒人来了。也算是放下了一段心事，苏兄的人品信得过，婉儿真的能跟他在一起，我也是很放心的。” 佟雪看着放在桌上的酒坛子，“怎么还带了东西回来了，苏恒送你的？这又是苏恒从他爹那里偷来的状元红？” “到底见未来的大舅子跟见同窗不同啊，以前见他那么多次，也没见他送东西给我。”许文达看着桌上的坛子笑着说道，“苏老爷子的状元红就那么几坛，虽然苏恒考上状元的日子遥遥无期，但是这成亲可是有得可期的，总有用的地方，苏恒怎么还会去偷。” 佟雪以前只在电视里头听人说起过状元红，女儿红，理论上，这种酒其实就是二十年陈酿吧，有那么神奇？ 佟雪好奇的问道，“那状元红真的有那么好喝？” “确实比一般的酒要醇上几分。”许文达说道，“苏家有钱，当年窖藏的时候本就用的是有名的花雕，这么多年过去了，自然更是好酒了。” 佟雪拍了拍放在桌上的坛子，“那这个呢。” 许文远说道，“这个是苏兄说别人送给苏家的好酒，带给我一坛子，让我尝尝。” 佟雪其实也就是好奇打开看了看，然后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这酒这么寡淡。” 许文达倒了一杯出来，闻了闻，“寡淡？酒味香醇，是好酒啊，苏兄可说这是烈酒呢。” 佟雪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但是也是喝过酒的，她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从许文达手边接过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却没想到下一刻就被许文达夺走了酒杯，然后在她的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哎哟哟哟，疼疼疼疼，要被你打笨了。”佟雪捂着被敲疼的后脑勺，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许文达。“你干嘛打人啊。” “打的就是你。”许文达沉着一张脸，“你不是身子不适么，乱喝什么酒水。” 佟雪撅了撅嘴，今日她没觉得有不适。一时间就忘记了这回事，没想到许文达倒是记得清楚。 佟雪吐了吐舌头，“人家就是好奇问道啊。” 许文达看着抓着自己胳膊一直蹭的脑袋，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缓和，“一点都不注意自己儿的身体。每日吃着药都管不住自己的的嘴。” 佟雪想到她每日吃的药，就是一阵心虚，眯着眼睛，讨好的笑嘻嘻的说道。“相公，我以后会注意的，再也不敢了。” 许文达大概是觉得佟雪的认错态度还算是好，也没有再板着一张脸，不过却把桌上的酒很快的都收起来了，那样子像是怕佟雪再沾一样。 弄得佟雪有些哭笑不得，她并不是一个酒鬼啊。刚才真的只是好奇，所以只是沾了沾嘴，现在搞的好像她是一个无酒不欢的酒鬼一样。 看到许文达把酒收好了，佟雪这才又凑到许文达的身边，“相公，咱们这里的酒都是这样的么？” 许文达警惕的看着佟雪，那样子像是在看一个可能会偷偷喝酒的人一样，佟雪郁闷她到底是哪里给人留下了这样一个印象么，她刚才真的只抿了一小口啊。 佟雪眨着眼睛看着许文达，满脸的乞求之色。“我就是好奇，就是问问。” 许文达盯着佟雪看了半天，似乎是为了确定佟雪说的是不是真话，过了好一会儿。许文达才说道，“当然不是，每种酒都有自己的风味，怎么会都一样。” 酒这种东西，根据酿酒的原料，酿酒的酒曲。发酵的环境不同，味道自然是不一样的，但她说的不是这个，佟雪有些急切的说道，“我是说度数啊。就是这酒的浓度。” 许文达愣了一下，“浓度？” 浓度，那是什么？ 佟雪耐心的解释道，“该怎么说呢，我的意思是这酒不够烈，有更烈些的么。” 许文达想了想说道，“我曾在书中看到过，有人记载说北边边塞，关外的胡人喝的酒都是烈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佟雪觉得如果她能看到自己的眼神的话，那她现在的眼神应该就是发亮的，这简直就是上天摆在她面前的商机啊，“就是中原没有？是这个意思么？” 她最初是想着要开一个酒楼，毕竟她在这方面有优势，但是这当中还是涉及到一些问题，比如厨子的培养啊，开酒楼需要大量的资金啊，还有开酒楼可能需要面临各种问题，比如跟地头蛇打交道啊。 佟雪认为这是一条致富之路，但是这条路要走下去，可能需要很多的前期努力，但是做酒水不一样，她有空间的井水，得天独厚的先天优势，不知道那些记载菜谱的书籍里头有没有酒曲的做法，改天需要仔细的翻一翻。 如果有，能做出好的酒曲，那自然又是一个卖点，但若是不行，只能用现在有的普通的酒曲，最后酿造出来的酒也能通过蒸馏的方法弄出浓度更高的酒来。 酒一向是那些文人墨客啊，才子富豪啊喜爱的东西，若弄出一个特别的酒来，肯定能大卖。 最主要的是酿酒比开酒楼可容易的多了，只需要在一处酿造好，就可以运往各地，想想就觉得这是一条非常好的生财之道。 佟雪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立刻打算试一试，佟雪跟许文达说道，“相公，你刚才的那个酒，能不能给我啊。” 看到许文达的眼神扫过来，佟雪立刻立正站好，然后使劲儿的挥手表示，“相公，你放心，我不喝。” 许文达皱了皱眉头，有些摸不准佟雪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喝，那你要酒做什么，以前也不见你是个爱酒之人。” 佟雪当然是想试一试蒸馏，看看能不能让这酒变得更烈，但是又不能直接跟许文达说，说了之后她大概还要解释什么是蒸馏，当然这个不重要，要是成功了，肯定是要解释的，但是总得解释为什么她知道蒸馏这件事吧。 佟雪挠了挠头说道，“我就是想着试着加工加工，看看能不能让酒变得更好喝。” 许文达愣了一下，他还不曾听说过酒水做成成品之后，能还能加工的，“酒水除了窖藏，还有别的法子能变得更好喝？” 佟雪看许文达这个架势，就跑过去坐在许文达的腿上，胳膊缠着许文达的脖子，眼神非常真诚的看着许文达，没错，她就是打算勇个美人计，“相公，人家就是试一试，还不知道结果呢，这万一就成了呢。” 软玉在怀，许文达之前拿着的东西都放下了，将佟雪扎实抱在自己的怀里，低头看着佟雪，眉头一挑，“那你要是不成，可不就是糟蹋了我这一坛好酒？” 佟雪趴在了许文达的身上，胸前的两团软肉就紧贴着许文达的胸膛，佟雪还大胆的在许文达胸口上画圈圈，虽然隔着衣服，但是许文达还是觉得身体里的欲望在苏醒，“相公，人家还比不上一坛好酒么？” 想到佟雪身子还不爽利，许文达避开了佟雪的眼神，尽量的调整呼吸，让自己能忽略掉眼前的人在做什么，尽量冷静的问道，“佟雪，你到底想用那酒做什么？告诉我我就答应你。” 佟雪没有回答许文达的问题，而是贴的更近了，刚才许文达呼吸不稳，她可是听的分明，再说她现在在许文达的怀里，他有什么反应，佟雪自然是知道的，佟雪在许文达的耳边轻轻的问道，“相公，你到底答不答应。” 许文达看着怀里的人，丝毫没有办法，放弃的问道，“那如果我答应你了，我能得到什么？” 佟雪笑眯眯的拍着许文达的胸口，“我有什么，相公想要什么，我都乐意效劳，不过相公恐怕要等几日。” “”(未完待续。) 149 听到佟雪的话，许文达顿时就明白佟雪的意思了，戳了戳佟雪的额头，“你这脑子里头整日里都想的是些什么事情，怎么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佟雪往后趔趄了一下，不以为意的说道，“不知道相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许文达好奇的问道，“什么？” 佟雪低头看了看了许文达的下半身，自己腿靠着的地方，说了一句总裁文经典名句，“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许文达顿时被佟雪噎了数不出话来了。 佟雪拉着许文达的胳膊，声音娇滴滴的问道，“相公还没跟我说，那酒是能不能给我呢？” 想着自己刚才的动作，佟雪心道，幸好她穿越成了个小姑娘，撒娇什么的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的违和。 佟雪只觉得许文达表情从一本正经到慢慢变得无奈，眼看着马上就要同意了，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许文远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大哥……” 佟雪听到声音，立刻从许文达的身上跳了下来，许文达的表情也迅速恢复正常，然后两腿交叠的坐好，将袍子的下摆整理了一下，那模样像是之前的事情根本没发生一样。 在推门进来的第一时间，许文远就心道不好，他平日里总是见佟雪白天的时候跟许婉和雁娘在一起的，根本没有想到自家大哥和大嫂竟然两个在房间里搂搂抱抱。 还让他看到了，许文远觉得自己简直大写的悲剧，等一下大哥该不会想着法子整他吧，大哥看着总是一本正经的，使坏起来，那绝对是贼精贼精的，许文远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们继续。” 只是这样严肃的语气，越发显得欲盖弥彰。 佟雪纵然是脸皮比较厚。这种情况下也绝对有些尴尬，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说道，“文远。你既然找你大哥，那我就先出去了。” 此时此刻，佟雪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离开这个充满了尴尬的气氛的地方。 许文达看了佟雪一眼，问道。“刚才还心心念念的酒，不要了？” 佟雪刚迈出去的步子，一下子就收了回来，看着许文达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赶紧说道，“要要要，相公你答应了啊，快去给我拿来。” 过了一会儿，许文达还不忘嘱咐一句，“娘子。这酒给你了，可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佟雪迅速的看了许文远一样，总有一种当着小叔子的面被相公调戏了感觉，若不是现在还有人在，佟雪是铁定要说一句流氓的，刚才还义正言辞的说她，到了此刻还不是一样？ 佟雪抱着酒坛子小跑着离开了，许文达看着还背对着他的许文远，“文远，你打算一直这么背对着我说话吗？” 许文远有些心塞的想着。完了，大哥这个语气说话，肯定是把刚才的他撞破了大哥大嫂的好事的事情给记在心上了。 许文远立刻就非常陈恳的承认错误，“大哥。我以后进来会记得敲门的。” 另一边，佟雪抱着一大坛子酒，兴冲冲的冲进了厨房，许婉看着佟雪的动作，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嫂。你这是要干什么？” 佟雪开心的拿着酒跟许婉说道，“把这个酒处理一下，看看能不能变得更好喝。” 许婉对佟雪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尤其是在佟雪竟然知道蘑菇怎么种植，并且家里的蘑菇还真的长得很好之后，许婉对佟雪的话简直就成了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婉用力的点点头，“大嫂做的，那一定是更好喝的。” 听到许婉这么说，佟雪心里还是美了一下的，看这孩子对自己信服的，这种成就感，真是幸福感满满。 不过接下来，佟雪就有些心塞了，她该怎么弄蒸馏的装备呢，蒸馏的原理她还是懂的，也实在非常的浅显，但是再浅显的东西，要做出来，还是需要设备的。 佟雪看着家里头的家当，有些发愁了，家里头这些东西，看起来实在是不怎么能用得上的样子，“原理是知道的，就是这操作起来，用壶的话，怕是酒精的水汽跟水蒸气离得太近都混合起来了，估计不好分离，不过先试试吧。万一成了呢。” 佟雪曾见过实验室里用的那种蒸馏的设备，在蒸馏瓶上头还有一个很长的收集气体的管子，然后才接的冷凝管，为了更好的分离酒精和水。 只是现在这条件有限，只能先用壶来试一试了，若是真的有效，她再去做一套专门的设备。 许婉有些迷茫的看着佟雪，她觉得佟雪说的每个字她能够听得懂，但是合在一起之后怎么就变得这么晦涩难懂了呢，她根本不知道佟雪说的是什么到底要干什么，迷迷糊糊的问道，“大嫂你在说什么呢？” 许婉看着佟雪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两段竹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放在厨房的，一根比较细，一根比较粗，估计是以前用来灌水的东西，一侧开了口，一侧还是有竹节的。 佟雪欣喜的看着两个竹节，“就是它了。” 许婉看着佟雪心里越发的疑惑了，大嫂这是怎么了，“还有这个东西，这是要干什么呢？” 佟雪心中想着做个冷凝管，“先试一试。” 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纵然她知道冷凝管的构造，但是单凭两截竹子，想着里外做成两层，却根本没办法做出来，最后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佟雪最后只选了比较细的那一截的的竹子，最后只能用比较原始的和人工的方法，不停的给竹子上头换冷水泡过的毛巾。 从壶里头蒸出来，然后冷却了之后，流进提前准备好的瓶子里。折腾了一个下午之后，坛子里的酒下去了一半。 佟雪小心翼翼的拿着成品给许文达尝了尝，“相公，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许文达仔细的喝了一口，“没有什么差别吧。” 佟雪有些丧气的躺在床上，忙活了一下午。白忙活了，简直不想再动了，她姨妈还没走呢，下午忙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真的是觉得有些腰酸背疼。 佟雪趴在枕头之上，不满的嘟囔，“相公，你要不要再喝一口，是不是你感觉错了。我忙了一下午了，这酒都少了很多，怎么可能味道都一样呢？这不科学。” 等到许文达口中的酒入喉，那有些浓烈的酒气还是让许文达诧异了一下，当然也并不是说这酒就变得有多么烈了，毕竟佟雪的方法还是极为粗糙的，基本起不到什么分离的效果。 但是这前后不是很多的差别还是别许文达感受到了，他也没想到被佟雪那么折腾一番，还真的变得更烈了些，只是酒变浓了这么一点点。一摊子酒却下去了半坛子。 许文达下午的时候也因为觉着新鲜好奇去了厨房看着佟雪折腾，也大概知道了佟雪是怎么做的，这然许文达觉的新奇，他没想到佟雪会把那些蒸起来的酒气收集起来，最后还有能凝成酒水。 只是这过程中自然也是浪费了不少，这种简陋的情况下，当然不能讲究什么气密性之类的东西了，许文达想到佟雪的举动，于是说道，“你还说。我都看到你在干什么了，按照你的那种煮法，蒸掉一半并不稀奇吧。” 佟雪有些有气无力的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整个人都有些丧气。“我还等着靠着这个发家致富呢，一定是我用的器材不对，所以才不成功，我们村子里有没有什么那种手艺特别好的铁匠，我去找他打个合适煮酒的东西，到时候肯定就能成功了。” 佟雪脑子里头一直闪过。没道理啊，别人都行的，中国传承多年的白酒就是蒸馏酒啊，人家古代都能做出来的酒，她怎么掌握了现代的知识，还没折腾明白，一个下午的劳动，居然跟原本的味道一样，这对佟雪来说，绝对是个打击。 许文达有些不赞同的看着佟雪，“你还打算继续折腾。” 不说别的，就说那整个过程，佟雪都在不停的给那个什么冷什么管的东西换着裹毛巾，许文达就不希望佟雪再继续试了，万一烫着了怎么办。 佟雪心里对这个还是比较执着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算是比较轻松的挣钱方式，她怎么能因为一点困难就放弃呢，也幸好现在家里头条件好了许多，要不然，她还真不敢拿酒这种精贵的东西来瞎折腾，“总得试一试吧。” 佟雪趴在那里，抬头看着许文达，可怜兮兮的问道，“相公，你真的喝不出差别来么？” 许文达本来想说没差别，彻底断了佟雪那乱七八糟的念想，竟然还想着继续去试，不过看到佟雪的眼神，心里还是觉得软了一下，当即就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是感觉有烈一点点，不过这种细微的差别，有用么？” 假如说这酒真的变的很烈，差别很明显，这中间倒是有可赚的余地，毕竟烈酒太少，若能做出来，是会有人追捧的。但是仅有的这些微的差别，人家喝酒原有的酒就行了，何必花高价买佟雪这个所谓的蒸馏酒呢。 佟雪一听，立刻觉得来了精神，腰也不酸了了，肚子也不疼了，猛的一下子坐起来，凑到许文达的身边，紧紧的抓着许文达的胳膊不停的晃，“真的么？真的么？哪怕只有细微的差别也是有用的，那说明我的方法是没问题，有问题主要是硬件设备。等到我把该弄的设备都弄回来了，肯定能成功的。” 许文达不在乎这种方法能不能成功，他只想知道佟雪怎么这么多古怪的想法，“这种煮酒的法子，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简直闻所未闻。” “额……”佟雪听到许文达的问话，又默默的滚回了床上，然后开始脱衣服，就这么在许文达的眼神之下脱光了钻进了被窝，然后开始装死，“相公，我今日太困了，忙了一天，先睡了啊。” 许文达看着佟雪直接了当的忽略的他的问题，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而那边装睡的佟雪本来只是为了逃避问题，结果可能真的是太累的，于是一个不留神，就真的睡过去了。 等到许文达收拾好坐在床边的时候，佟雪已经去跟周公见面了，听着佟雪均匀的呼吸，许文达使坏的轻轻的捏住了佟雪的鼻子，过了一会儿，佟雪嘴巴微张，下意识的伸手打掉了他的手。 许文达盯着佟雪半晌，这才熄灯，然后钻进了被窝，将佟雪揽进了他的怀里，“不想告诉我没关系，我不逼问你，我会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大概是昨天晚上临睡前得到的许文达的肯定，虽然许文达只说是一点点的差别，还要细细品尝才能感觉得到，想那些大口喝酒的人估计根本不知道这酒入喉跟原本的有什么区别。 但是佟雪还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浑身的干劲十足，当即就想找人来给自己打造蒸馏的设备。 佟雪摊开宣纸，拿起笔开始画图，只可惜以前画图都用cad，现在突然要手绘，还真是有些把握不好。 佟雪用毛笔歪歪扭扭的画了半天，最后画出来的成品，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大概就是一团不知道要干嘛的横线和竖线。 佟雪最终只能又求到万能的相公身上，佟雪凑到许文达的身边，“相公，都说你才高八斗，那想必画画也不在话下吧。” 许文达看着脸颊上还画着一道墨迹的佟雪，“画画？你要画什么？” 佟雪把自己画的设备草稿图递给许文达，“我就是要画这个，能更好的把酒蒸出来，不过我觉得我画的这个，估计铁匠铺的师傅看起来有些障碍。所以想请相公帮我重新画一个。” 许文达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何止是有障碍，我从未见过，这么无法形容的画作。” “”(未完待续。) 150 许文达看了半天也没明白佟雪画的到底是什么，作为一个自认为也算饱读诗书的人，看到佟雪画的东西也是有些懵，倒不是看不懂那凌乱的线条，而是看不懂那着一股那一股的线到底是为何意。 许文达摇了摇头，“为夫也有些不明白，娘子所绘为何物？” “就是我昨日跟你说起的蒸馏的设备。”佟雪羞于再看她的图纸一眼，不过为了让许文达能理解她的意思，佟雪一边指着图上凌乱的线条，一边解释，还一边比划着，“我给你说的仔细一些，就是底下一个可以加热高颈的壶，然后上面接一个……最后在这里瞳个管子，然后酒就从这里流出来了。” 说了小半个时辰，佟雪只觉得嗓子都有些冒烟了，这才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完，佟雪期待的看着许文达，“怎么样，相公知道我做什么样的东西了么？” 许文达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你说的倒是容易，铁匠怕是打不出来你要的东西。” 佟雪眉头皱了皱，心情有些起伏，昨天晚上那飘起来的心，一下子就跌下来了，许文达伸手抚平了佟雪皱着的眉头，“我就按照你跟我说的意思，帮你稍微改动一下，让铁匠更容易做出来些。” “也行。”佟雪看着许文达的眼神都亮晶晶的，眼神里都是依赖，拉着许文达的胳膊，头枕在许文达的肩膀上蹭了蹭，“谢谢相公。” 许文达拨开佟雪的头，提笔开始重新绘制佟雪要的设备图纸，嘴里还不忘说道，“相比较这种感谢的话。我更喜欢看得到摸得着的东西。” 佟雪立刻凑到许文达身边，在许文达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样行了吧。” 软软的唇瓣贴在自己的脸上，许文达手上的笔一顿，鼻尖的墨汁就滴在了纸上，留下了一团墨迹。 许文达看着已经画坏的纸，干脆放下笔。摸了摸脸颊。然后又放在佟雪的唇边，粗粝的手指摩挲着佟雪柔软的嘴唇，很是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这个感谢可是有些不够。” 佟雪朝着许文达抛了一个媚眼，“你是我相公嗯，帮我难道不是应该，竟还算的这么清。” 许文达笑着说道。“娘子忘记了，为夫可记得清楚呢。昨日那酒，今日的图，你自己算算，欠了我多少了。等过几天，我可是要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许文达果真是个说道做到的男人，等到佟雪大姨妈走了之后。第二天她早上就没起来床，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佟雪醒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许文达从外面进来，许文达看着床上的人，裸露的肩头圆润白皙，佟雪伸出手打个哈欠，胸口的春光又泄出来不少，上面还有几处红印。 看着眼前的场景，许文达难免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帮佟雪把被子拉起来，“好好休息吧，那图纸我已经让文远送去铁匠铺子里头了。” 本来佟雪还想着在被窝里头再多赖会儿床，可是听到许文达这么说，哪里还能坐得住，裹着被子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哎呀，怎么不喊我起来，万一那铁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还可以给他解惑啊。” 佟雪看许文达半天没说话，顺着许文达的视线，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的没有遮挡住的胸口，上面还带着昨晚的痕迹，佟雪有些羞恼的把被子裹到了脖子，瞪着许文达，“看什么看，流氓。” 许文达轻笑了一声，“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 佟雪伸出一节白皙的小腿，踢在许文达的腿上，“起开，我要穿衣服了。” 等到佟雪穿戴整齐了之后再出来，就想起了之前许文达说的事情，有些不满的嘟囔，“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你在怀疑我的水平？”许文达眉头一挑，抬眼看着佟雪，“放心吧，我标注的很清楚，就算是铁匠看着不明白，有文远在，文远肯定明白的。” 佟雪摸着有些酸的腰，坐在了许文达身边的椅子上，“其实煮酒最好还是用瓷器，但是陶瓷比较难做的那么大，也就只能将就了，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影响到酒的风味。” 许文达对佟雪努力做的这件事，根本不抱太大的希望，现在有些担心自己由着佟雪的性子来了，付出了这么多的精力，若是到时候这东西不成，那可不得失望啊。 于是许文达给佟雪打了个预防针，“哪能事事尽善尽美，若是真的不成，你也不必太过介怀。”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佟雪反而有了信心，整个人豪气万丈的，“放心吧，我有信心。” 蒸馏酒的事情没有设备不能继续了，佟雪没有捣鼓的东西，就又闲下来了，实在是无聊的不行，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佟雪竟然抓着雁娘开始学习绣花了。 佟雪是一个在女工上头多么没有天赋的人，也从来没想过去学这些东西，现在竟然都绣了一个荷包出来，可见真的是日子太闲，磨洋工的产物。 许文达端详着佟雪的荷包，上面歪歪扭扭有些惨不忍睹的针脚，忍不住说道，“娘子绣的兰花，真是世间无双。” 佟雪听到许文达的声音，眼睛都亮了，欣喜的指着荷包上的一团花，“相公竟然能认出是兰花，可见我的绣工也没有差到她们说的那样的程度，今天下午婉儿和雁娘已经笑了我一下午了。果然还是相公聪慧，一眼就认出来了。” 至少有一个人认出来了，佟雪就觉得戳在手指上的好多个窟窿都圆满了，总算是没白被扎，只是接下来就听到许文达指着荷包上头那个用黑线勾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字，正是个兰字。 许文达说道，“我虽然不认得娘子绣得这一团是什么花。但是这个字儿还是认识的。娘子总不至于在一朵喇叭花上绣个兰字。” “这哪里像喇叭花了，明明三个花瓣的。”佟雪不满的就要从许文达手里夺过荷包，却被许文达轻巧的避开了。 许文达笑着把荷包抓在手中，“娘子拙作，怕是不好见人，为夫帮娘子处理了吧。”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佟雪也懒得再管那个失败的荷包了。雁娘给的那么多的花样子里头。她已经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最简单的来绣了，可怎么人人都说像个喇叭花。 好在隔日，佟雪就有了新的要操心的事情。在也不用纠结她绣花好不好看了，说起来，来的这个人真的是个熟人，“哎呀。许夫人，好久不见。上次一别，没想到再见到许夫人，您可是今非昔比了。” 佟雪看到王媒婆走进来，心里已经有了些底了。估计是苏家的上门来的，“王媒婆，你这是来？” 王媒婆此次来。态度倒是好上了许多，没有一年前的那种不耐烦。不过佟雪也知道这都是许文达的原因。许文达这些日子经常被人邀请去小聚，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许文达封了官。 所以这再见的时候，王媒婆的态度自然就变得跟从前不同了，恭维的语气里还有些谄媚。 当然最主要的是，赶紧为之前许婉的亲事道歉，早知道许文达会这么快就有飞黄腾达的一日，她是断不会用那种态度的，老百姓不会想着许文达到底当了个什么样的官，只要是个官，心里头就是充满了敬畏的。 王媒婆看到佟雪出来就非常热情的拉着佟雪的手开始说道，“之前那郑家的事我也是听说了，听起来风评挺好的人家，可是谁知道这宅子里头这么多的龌龊，那个郑家也真的不是东西，瞒着那些事情，还指明要会读书写字的好人家的姑娘，我上次是我没打听清楚，受了小人蒙蔽，不知道那郑家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是我的错。” 佟雪倒是没有苛责，这本来就是许文达奶奶那边擅自同意了的亲事，若是又她做主，任由王媒婆说的天花乱坠，她都不会同意的，说到底，该为这件事负责人的不是王媒婆。 王媒婆看着佟雪脸色没变，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好在令妹的婚事最终也没有成，否则的话，我今日可是不敢在登门了。” 佟雪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道，“王媒婆是来给我妹妹说亲来的？不知说的是哪家的公子？” 王媒婆赶紧表态，“许夫人，这次，我跟你说，可真真的是我青阳府难得一见的佳公子，上次那个郑公子当是也就是个秀才，这为公子了不得，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了。” 王媒婆听说许文达当官了之后，这心里还是忐忑了一阵的，但是有了这门亲事之后，王媒婆觉得她挽回形象的机会来了。这苏恒可不比郑豫，郑豫那么远，是什么人品，打听不找，这苏恒的人品，在县里头可都是有名的。 除了有个希望娶管家女的父母，没有其他问题，但是许大人现在不是也当官了么，这么一想，简直绝配。 王媒婆滔滔不绝的说道，“当然要说年轻有为，肯定是比不上咱们许大人的，但是比起其他人来，那可就优秀的太多了。这次这人呢，就是县里头的苏家的公子。” 说起来，这王媒婆想给苏恒说亲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可以前从来没成功过，后来也就不上门了，县里头谁都知道苏家的门槛高，“之前也不知道多少人踏破了苏家的门槛，就想问问这苏公子到底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可是这苏老爷苏夫人就是不松口，说暂时不打算给苏公子说亲。” 可是没想都世事无常，峰回路转，以前她上门求着介绍，没人理会，昨日倒是苏家自己跑来找她了，“谁知道昨日竟然主动来找我说，听说许大人这亲事就是我保的媒，这不就找上我了么？让我来探探许夫人的口风，若是两家都有这个意思，就上门提亲了。” 佟雪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就她跟许文达那乌龙的亲事，没想到竟然成了王媒婆的活广告了。 王媒婆不知其中内情，说起来的时候却是极为得意的，“说起来，许大人许夫人琴瑟和鸣，这么美满，我可是沾了不少的光呢。” 听着王媒婆自夸，佟雪一时无言。 作为媒婆，自然是巧舌如簧，人家也根本没指望佟雪说什么，自己一个人完全掌握了话题，“我当日就说许夫人和许大人极为相配来着，看这不是被我说中了吗，夫人，我跟你说啊，这许姑娘和苏公子那可跟当日的你们一样，般配的不得了。” 说了大半天苏恒的优秀之处了，王媒婆似乎才想起来许文达和苏恒认识，赶紧又补充道，“就咱们苏公子的人品，许大人曾经跟苏公子是同窗，这应该是知道的，特别好的一个人，而且这身边干净，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丫鬟，这亲事许夫人你放一百个心，我保证，哪哪儿都好。” 佟雪自然是满意的，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问清楚，佟雪问道，“只是我妹妹年纪有些小，苏公子却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不知苏夫人有没有跟你说过，是要如何？” 王媒婆一听，那脸上都笑开了花，似乎就等着佟雪这么问呢，“这个苏夫人当然考虑到了，说是可以等等，等到许姑娘及笄在过门就行。许夫人，你看，这多好的婆婆啊，这么为着许姑娘着想，将来那肯定是能婆媳和睦相处的，要说这女孩子家人，婆婆也是非常重要的。” 佟雪欣然点点头，“好啊。既然这么好的亲事，我当然是同意的。” 王媒婆当下就愣住了，这次的佟雪怎么这么好说话，上次的时候那个脸可是臭的不行，她还准备了许多的说辞打算说服佟雪呢，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同意了，白瞎了她的一番心思，“许夫人你同意了？” 佟雪看着愣在当场的王媒婆，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未完待续。) 151 “没……没……没有问题。”王媒婆赶紧摇了摇头，就是答应的太容易了啊，“我这就去苏家择日前来下聘。” 佟雪今日见到媒婆也算了却一件心事，心情大好，还给了王媒婆一个荷包，“那就有劳你了。” 王媒婆有些受宠若惊的接下来，“许夫人放心，老身定把这件事给办的妥妥的。” 佟雪见到王媒婆一离开，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做了一个yeah的姿势，然后提起裙摆，迅速的朝着许婉的房间里走去，现在天气渐热，屋子里头倒是还没有外面敞亮和暖和。 许婉屋子门口的帘子掀起来，挂在了墙壁一旁钉着的铁定上头，外面的阳光就能照进房间里来了，房间里的情形也是看的一目了然。 其实佟雪刚才在正屋里头接待王媒婆的时候，佟雪就看到了，她刚才还跟雁娘嘀咕这人来干嘛，万万没想到这事儿会跟自己有关联。 佟雪有几分欢喜的说道，“婉儿，刚才那媒婆可是苏家派来的。” “你都要定亲了。”在的许婉出落也很是不错，因为有她在，吃的好，也调养的好，十四岁的姑娘已经出落的很水灵了，身材也开始发育，胸前的鼓包虽然小小的，但是也显出少女姿态来了，想到自己初见许婉时候的样子，佟雪顿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了。 看着许婉正拿着绣花绷子跟着雁娘学习绣艺呢，听到佟雪的话，手一抖，就在手指上戳了一下，没有用什么力气，没有戳破手指，但是也疼了一下，猝不及防的许婉叫出声来。 “小心些，都好几天了，怎么还这么不当心呢。”佟雪赶紧看了看。瞧这不打紧，这才放下心来。 雁娘虽说一开始就被佟雪定义为来教许婉的，但是来了之后就一直捯饬着胭脂，知道前些天佟雪无聊了。才唤了雁娘过来，让雁娘教她绣花，佟雪这才把许婉叫过来一起学习。 要说绣花，其实许婉也是会的，只是都是些简单的绣法。还大部分是自己摸索出来了，现在见到雁娘的功夫，自然是爱不释手，心中想着这些东西要绣到她的嫁衣上头，那肯定是极美的，所以学的时候格外的用心。 到现在佟雪都放弃了，许婉还一直坚持着要学，佟雪看着身边的两个人一人拿着一个绷子一个教一个学，气氛和乐融融，“我看你前些日子跟雁娘学刺绣学的挺好的。该准备的东西，慢慢的开始绣起来，也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不过这日子还长着呢，倒也不用太急，想绣什么样的，就先学起来。” 其实女孩子的嫁妆里头，按照当地的规矩，除了盖头和嫁衣要求是新娘子自己做的意外，其他的东西，家人帮忙也是可以的。毕竟一个人绣，确实是有些费力了。 当然若是普通人家也没有那么讲究，毕竟庄户人家吃饱穿暖就行了，成亲的礼数上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但是苏家怎么说也是县里的富户，这嫁妆上头，自然是要严格的按规矩来了。 说起这个佟雪也是有些遗憾，她倒是真想帮忙，但是怎么也不能丢人丢到外面去，也就只好忍住了。“我的手艺你也看到了，那是万不能在这上头帮助你分毫的，只能靠自己了。” 许婉想了想到目前为止，佟雪唯一的一件绣花成品，最后还是违心的夸奖了一句，“我觉得大嫂绣的喇叭花还是挺好看的。” 佟雪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好吧，她承认，她绣的花瓣是没有太分开，但也不是至于圆成喇叭花吧，佟雪气哼哼的说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绣的那不是喇叭花，是兰花。你们这都是什么眼力见。” 不过术业有专攻，佟雪也不会在绣花这件事上纠结，还是去做自己擅长并且喜欢的事情比较开心，佟雪站起身来，“你好好的跟着雁娘学，我去跟翡翠给你们做些点心，就做前些天你说非常好吃的那个银丝糖，花生馅的，你不是最喜欢吃么，等下给你送来。” 有了翡翠之后，其实很多工作都不需要佟雪来做了，佟雪只需要吩咐怎么做就行了，点心做好了之后，佟雪用碟子装起来送到许婉的房间。 看着许婉绣绷子上头已经像模像样的半朵小花，再想想自己的作品，佟雪暗自想着，天赋这种东西，真的不是后天能赶得上的。 许婉放下绣绷子，粘了一个银丝糖就塞进了嘴里，两只眼睛都高兴的眯起来了，可见吃的格外开心，“大嫂，过些日子你们真的要走么？” 佟雪点点头，“那当然，你大哥总要上任的，他在家里头待的时间可不短了。” 许婉俏皮的舔了舔嘴唇，将沾在嘴上的残渣都卷进嘴里，“你们还没走呢，我就有些舍不得你了。” 看了看桌上迅速变少的银丝糖，佟雪眼里也有不舍，但还是笑着说道，“我看你是舍不得这些吃的吧。” 许婉觉得自从大嫂来了，他们可谓是真的太幸福了，以前家里总是没有什么零嘴，但是自从日子好过了，大嫂总会变着法子做各种各样的点心，还有饭菜，以前都是他们看着村里别的孩子羡慕，现在，却是别人只能羡慕他们了。 前些日子许文昭那个小子还非常得意的说，大嫂给他带的零嘴，学堂里头的同窗看了都羡慕的不行呢。 “大嫂总是能做出这些花样来，又好看又好吃，别处还没有，谁不稀罕呢。”许婉感慨的说道，“就是大哥没那么爱吃甜食，我那次都见他一个人吃了两三块银丝糖呢。” 佟雪一听就乐了，“我说文昭怎么非跟我说我留给他的糖少了。” 许婉吐了吐舌头，感觉似乎是闯祸了，把大哥给暴露了呢，“大嫂你不知道啊，那你可千万别跟大哥说是我告诉你的。” 许文达就在这个时候正好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别告诉我什么呀，你们又有了什么秘密。” 看到雁娘也在，许文达就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娘子，我找你有些事情。” 佟雪立刻就跑了出来，拉着许文达回了主屋。“我也正要同你说，今日苏家遣媒婆来了，估计过几天会来合八字吧。” 许文达也是知道这件事了，才来找佟雪的，“嗯。若是八字没有问题，这门亲事应该就这门定下了。” “我本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我就不再说了。” 许文达有些郁闷的看着佟雪，“对了，刚才婉儿让你瞒着我什么事？” 佟雪笑了笑，然后揶揄道，“也没什么，就是说有人明明说自己不爱吃甜食，却偷偷的把我给文昭准备的银丝糖吃了好几块。我之前还奇怪呢，到底是哪里来的馋猫吃掉了。” “我若是馋猫，那娘子是什么？”许文达笑着看了看佟雪，“凡是娘子做的，味道都是极好的。” 顿了顿之后，许文达又补充了一句，“哪怕是甜的，都很合我的胃口。” 过了一会儿，许文达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跟佟雪说道。“我今日听说县里头的福临楼生意大不如前，虽然还不至于入不敷出，可是却不能跟刘掌柜管理的仙来阁比较了。” 佟雪此时也是一拍脑门，一件被她忘记了好久的事情终于想起来了。“对了，我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你说，后来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的事情也给忘记了，今天你说起刘掌柜，我就想起来了。” 许文达看到佟雪态度这么郑重，问道。“何事？” “就是咱们家卤味的方子，这段时间，我们虽然不卖卤味了，但是就单只卤水这一门生意，每日也也有不少钱入账。”佟雪想到了自家赚钱的营生，虽然许家不卖了，但是钱可是一直挣着呢，这段时间下来，算一算，银钱可是不少，“我之前一直想着能不能把调料弄成粉末，这样卖出去，胜在方便，但是也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没办法保密原料，行家看着粉末就知道里头用了些什么样的香料。” 佟雪一开始的设想是好的，但是无奈现在的条件根本不支持她想法的实施，把香料放进锅里容易，但是再从锅里弄出来，就难了。“我是想着看能不能把卤水弄成不那么容易看出来的粉末。但是后来一直把这事儿给耽搁了，而且我估计就算我用空研究也是够呛。” 佟雪这事情一直没有成功，这买卖在她离开了之后，显然就不能做了，“这算是一个大的进项了，我就想着，加入我们全家都跟着你去了任上，这秘方我本来是想留给刘婶一家的。但是刘掌柜跟我说，留给他们家说不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我就犹豫了，想着要不还是算了。相公，你觉得呢？” 许文达觉得既然这秘方是佟雪的，自然应该由佟雪来处置，佟雪做什么决定，他多会无条件的支持，至于家里的花销，他自己会挣，不过这事儿处理不好的话，是会有历史遗留问题的，是应该妥善考虑一下。 许文达知道佟雪这么做是出于一片好心，知道刘婶对自家的照顾，所以也想着帮助刘婶，但是没有先到在她眼里或者没有那么重要的东西，或者对别人来说，却很重要，“你的出发点是好的，这段时间，刘婶一家靠着卤味，这日子过得也算不错，慢慢起来了，我们若是走了，这没了秘方，她们必然少一个收入来源，留给他们，他们还能继续卖卤味。” “但是刘掌柜说的也不无道理。”接着许文达继续说道，“是啊，那就买给刘掌柜吧。” “啊？” 佟雪都愣住了，这什么跟什么，怎么跳的这么快？ 许文达问道，“刘掌柜这么跟你说，难道不是想要方子么？” 佟雪用力的点点头，之前刘掌柜就跟她说过呢，“是啊，在你去了建邺赶考的这段时间，他还曾经跟我提起过，被我拒绝了，现在看来是有几分贼心不死。” 许文达继续解释，“把秘方买给刘掌柜，然后再告诉刘婶他们，这样一来，刘婶他们的卤水有了来源，不必引起人的怀疑，财路也没有断，刘掌柜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们还能拿到一笔银子。” 佟雪点点头，“明白了，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想到平白还能多一笔银子，佟雪心情大好，“等下次见到刘掌柜的时候，我就这么跟他说，了却了一桩心事，今儿苏家又派人前来，真是双喜临门，我决定今儿做好吃的庆祝一下。” 许文达看着在家里头整日喜滋滋的佟雪，再想想在建邺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在家里头很高兴么，现在的你看起来比在建邺的时候开心的多。” 佟雪愣一下，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这里是家啊。而且这些日子，你看我过的多么的悠闲。倒是你，明明还有段时间才到任上，却好像现在已经开始工作了一样，经常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这里是家。 这一句话，听得许文达心都跳的不规律了，只觉得快要跳出来一般。佟雪毫不犹豫的说出这是家的时候，没有人知道许文达的心里头有多高兴。 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这些日子跟佟雪的朝夕相处，总算是让佟雪感受到了他的诚意，觉得这里是她的家了么，既然这样的话，那佟雪应该不会离开了吧。 虽然心里头已经跌宕起伏的快要忍不住跳起来了，但是面上最是嘴角微微的勾了勾，还故作淡定的回应了刚才佟雪的话，“都说为官最怕穷山恶水出刁民，禺州可是其中的翘楚，我总得提前明白一下那边的环境，这才不至于到了之后手忙脚乱，不过那些书籍游记，最新的也是四五年前的了，不能当做最终的参考，具体情况还是要去了之后结合当地的情况才能详细了解。”(未完待续。) 152 佟雪倒是没有看到许文达眼中的窃喜，就算是看到了，大概也不明白他到底在一个人高兴些什么，只是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佟雪就宽慰道，“就算做了万全的准备，计划也不一定赶得上变化，再说了，这些游记既然都是人写的，那一定有他自己的主观判断，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相公也不必太过忧心。” 听到佟雪的安慰，许文达心情大好，嘴巴一抿，似是认真受教的点点头，“娘子说的有理。” 看着佟雪又变成了没事闲人一个，无所事事的这里逛逛，那里转转，许文达伸手摸了摸塞在袖口里头的荷包，随即问道，“娘子最近不学女工了么？” “不学了，前些日子真是戳的手指头都疼，结果你们都笑话我。”佟雪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学什么东西都应该是很快的，就比如做菜，她看着菜谱做她没坐过的菜，第一次也能做一个八九不离十。 但是这个绣花吧，佟雪想起来还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有那个时间，她宁愿去练练字，相比较绣花而言，连佟雪一直头疼的毛笔字都变得可爱起来了呢，“我觉得吧，我大概就不是这块材料，正好我准备准备婉儿定亲的事情。” 佟雪发誓，她绝对不是为了中途不学绣花而找借口，她绝对是很认真的觉得她需要全心全意的准备定亲这件事，“我听雁娘说，这有钱人家定亲讲究可多，也不知道苏家是怎么样的，还是要弄清楚，免得闹了笑话才是。” 许文达看着佟雪一脸认真，也不好戳穿她，若是放在从前，那佟雪说的确实是如此，但是现在家里的情况。有翡翠帮着佟雪做事，她只需要吩咐就行，哪里就真的忙不开了。 许文达憋着笑点点头，“也好。你之前就一直关心婉儿婚事。现在她要定亲了，你亲自操办，心里想必是高兴的。” 想到佟雪那惨不忍睹才绣工，还有被戳了好几个窟窿的手指，许文达豪气的一甩袖子。“至于女工，不爱做就不做了吧，咱家请的起绣娘。” 佟雪觉得这话听着熨帖，但还是戳了戳许文达的胸口，“你倒是装起土财主来了，你的那几个俸禄，能够花么？” 许文达想了想他自己的俸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拮据，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若不是皇上给赐了一座庄子。他的俸禄大概也就刚能养活全家温饱。 佟雪本就是开玩笑，看到许文达这样，伸手抱着许文达的脖子，因为许文达长得太高，佟雪这动作还是极为吃力了，脚尖踮起的老高，许文达看到她这样，立刻拦腰扶着佟雪。 佟雪有些挫败的看着许文达，她的本意是勾肩搭背的，可是怎么理想很丰满。现实这么残酷呢，从前也没觉得许文达长得这么高啊，现在倒像是她挂在许文达身上了一般。 佟雪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似乎是这样来缓解刚才的目的没有达到的尴尬。然后勾着许文达的脖子，目光对上许文达的目光，“相公，我也觉得你的俸禄有些少，不过没关系，等到了禺州。你做官，我做买卖，咱们官商勾结，沆瀣一气，一定能所向披靡。” 许文达看着佟雪一脸严肃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刚才那一点尴尬顿时就消弭了，“瞎说什么呢，沆瀣一气是什么词，能胡乱用么？”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都一样。” 许文达捏了捏佟雪的鼻尖，“看把你给嘚瑟的。” 佟雪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了十来天，跟苏家的亲事进行的十分的顺利，合八字说是天赐良缘，苏家一听十分高兴，隔天就下聘来了，现在亲事算是定下来了。 以后婉儿就是有未婚夫的人了。 放下了这桩心事，佟雪就又想起她的蒸馏设备来了，恨不得每日都然人去问一遍，东西做好了没有，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心里还不停的安慰自己慢工出细活。 又过了几日，佟雪一直盼着的东西总算是送来了，鲁旺租了一辆牛车才把东西都拉回来，看得出来是个心细的人，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草席和一些粗布把东西盖起来了。 佟雪看着觉得很是满意，她的这些东西，形状是奇怪了些，最好是不要让人看到，“夫人，你的东西，给你拿回来了。” 看到鲁旺跟许文达还有许文远三人帮着她把东西搬进了灶房，本来许家的灶房就很小，现在加了这套古怪的设备之后，就显得更加拥挤了。 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佟雪和许文达刚回来的时候是想过，要不要把房子推到了重建，在他们离开之前，估计也是能建好的。 但是许文达和一家人商量之后，还是没有这么做。主要是家里头的地就这么大一块，要重新建房，现在的屋子就要推到了，到时候别说雁娘他们没地方住，连许家人都没得地方住了。 而且新建大房，势必要花费一些银钱，当然，现在许家有这个银钱，但是对于这个许家人注定不会住的太久的房子，许家人全部认为还是不要重新盖新房了。 当时佟雪也是赞同这个决定的，但是现在，还是觉得这灶房有些拥挤，不过拥挤的房间也并不妨碍佟雪对于她这些宝贝的热情，佟雪就差没抱着贴上去了，“我的蒸馏设备啊。” 此刻正在高兴当中的佟雪丝毫不知道外面的许文远看着佟雪的这模样，有些不忍看的撇开来眼睛，总觉得大嫂看着这铁疙瘩的眼神比看着大哥还要高兴几分呢。 当然许文远肯定是不敢实话实说的，只能默默的跟许文达吐槽，“大嫂，你这东西模样这么古怪，真的能行吗？” 许文达想到那一日那酒中微弱的变化，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 佟雪此刻已经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现在立刻就想试一试，本想着回去拿那半坛子酒。但是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许文达可说了，那坛是苏恒说的好酒。而且也被她折腾的没剩下多少了，就留给许文达闲来时喝吧。 佟雪看向鲁旺，拿了银子递给他，“鲁旺，你快去给我打个十斤酒来。也不用太好，中上品质的就成，我有急用。” 纵然是觉得自家已经小有资产的许文远，在听到佟雪的话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嘴角一抽，“大哥，你就由着大嫂的性子，这么穷折腾啊。” 许文达斜着眼睛看了许文远一眼，“你不觉得她每回折腾，都能折腾出新花样来么。就比如那一屋子的蘑菇吧。没有她那么折腾，估计咱家院子里头也长不出来。” 许文远的嘴角又抽了一下，那能一样么？那以前是小折腾，这回可是大折腾啊，就那几个古古怪怪的铁疙瘩，他去跟铁匠说要打的，那可是五十两啊。 这又是十斤白酒，在镇上中上的酒，算便宜一点也要三十文一斤，这可不是个便宜的东西。乍一听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不过现在想想那几个铁疙瘩，突然也觉得好像没什么了。 连那些根本不知道什么用处的东西许文达都让打了，想来这些酒水就更加不会在意了。许文远嘴巴一撇，“大哥，你这心眼可偏了。” 许文达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看着佟雪的方向，看着她一直不停的围着那些东西转，嘴角慢慢的带上了笑意。然后慢吞吞的跟身边的许文远说道，“所以说，我才让你成亲，等你成亲了，就明白我此刻的心情了。” 许文远以为自家大哥这么多天没说过这件事儿，已经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谁想到，今天又重新掀起来了，许文达一手做出要推开许文达的样子，“大哥，打住，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许文达为什么会又想起这件事了呢，那自然是一个月又过完了，佟雪的大姨妈如约而至了，想到自己努力了一个月，又没有什么进展，一直以来都算是顺风顺水的许文达还是有些挫败的。 许文达倒是不着急的，可是看着佟雪每日的按时吃药，还要整日里装成是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根本不想要一个小孩的样子（大雾），许文达就觉得格外的心疼。 于是今天看到了许文远，许文远还又这么问，正好撞在了枪口之上，“你说你这孩子，十八九的人了，怎么就一点都不操心自己的亲事呢。” 佟雪这会儿观摩完了她的发家致富走上康庄大道的宝贝，走出来发现只有许文达站在那里，刚才帮忙搬东西的许文远已经不在门口了，于是心中好奇，问道，“文远呢，他刚才还吵着说要看这东西怎么操作来着。” 许文达摇了摇头，“谁知道跑哪儿去了。” 鲁旺去了镇上就直接直奔打酒的地方去了，这来回也没有耽搁，过了没多长时间，就回来了，“夫人，酒买回来了。” 佟雪迫不及待的接过了坛子，“快点给我。” 为了让酒和水能更好的分开，这温度上是需要控制的，总不能让水沸了，这样就做了无用功了，佟雪环顾了一圈，招手把鲁旺叫过来，“鲁旺，你进来帮我生火吧。” 佟雪把酒倒进去，然后吩咐一边的鲁旺说道，“这个等下我让你熄火的时候，你就压着火苗，我让你加热的时候，就把火烧旺。” 鲁旺点点头，“小的明白。” 这个过程还是比较慢的，过了大约两个时辰，佟雪都觉的自己身体疲累的不行了，若不是时不时的会有酒香飘出来，这个味道一直弥漫在佟雪的鼻尖，让她有动力留在这儿，她大概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烧火的鲁旺这时候也是汗流浃背的，佟雪看着并不是很多蒸馏酒，只有一小坛，不过大家都累了，想着剩下的酒应该也不多了，这才把熄火，把新接出来的酒水拿给了许文达。 为了有一个对比，佟雪还特地留了一小杯没有蒸馏之前的酒。 佟雪把两杯酒端到许文达的面前，却并没有告诉许文达哪一杯是她处理过的，佟雪想着，若是她的法子是有用的，那许文达自然能尝得出来。 若是许文达尝不出来，那就是她的法子失败了，也许蒸馏酒并非是这么做的。 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杯酒，许文达也明白了佟雪的意思，端起一杯，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直接就冲入了口腔，“烈酒。” 佟雪眼睛一亮，“就是这一杯，味道怎么样？你说这样的酒有没有市场？会不会有人喜欢？” 许文远一样瞪大的眼睛，难不成这样捣鼓一下，酒还能变得更好喝不成，以前也曾有人煮酒，古人不是常说煮酒论剑么，可见煮酒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是也不见人家说把酒水煮成了烈酒啊。 许文远心想，不会是大哥看着大嫂折腾的辛苦，所以才说这种话来安慰她的吧。 于是心里怀着疑虑也端起酒杯尝了尝，味道确实冲了许多，跟原本有些寡淡的酒水完全不同，他大嫂竟然真的做到了，简直不可思议。 许文远觉得大概上苍都是眷顾她大嫂的，要不怎么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被他大嫂一实践，就成功了呢。 许文达也没有想到效果竟然这强烈，上次喝的时候，只感觉到了细微的差别，也许真的是佟雪所说的设备的原因，所以导致了现在的差别，今日的酒带给他绝对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冲击。 那种感觉，真是有几分难以形容。 “怎么样，味道怎么样？”佟雪还是执着于她的成品有没有比较震撼，看到兄弟两人都不回答，她自己也端起许文达的酒杯偷偷的抿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席卷了舌尖，虽然这度数跟她以前曾经喝过的酒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相比较这里那些普通的酒水，确实是好上很多。佟雪顿时感觉眼前明朗的许多。(未完待续。) 153 佟雪眯着眼睛，差点幸福的哭了，她简直就是尝到了银子的味道，“就是这个味道。” “相公，我成功了。”佟雪兴奋的扯着许文达的衣角，欢快的跳了两下，若不是此刻还有别人在场，佟雪真是恨不得抱着许文达亲两口来表达自己的喜悦，“我成功了。” 许文达轻轻的把佟雪的手拿开，然后把活泼的人稳住，轻轻的咳了一下，“稳重些，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孩子一样。” 佟雪看了一眼不跟自己的对视的许文达，还有故意把头偏到一边，免得看到他们两个动作的许文远，佟雪忍住了没翻白眼，惯会在弟弟妹妹们跟前装模作样拿乔的。 佟雪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的此刻的心情告诉所有人，既然许文达不肯跟她分享这个喜悦，佟雪就把目标转向了许文远，“文远，你也尝尝，你觉得这个酒能卖得出好的价钱么？” 许文远是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人，至少佟雪是这么认为的，家里的收入支出，许文远无师自通的写了一本账本，记录的清清楚楚，而且现在在跟刘掌柜那个老狐狸对上的时候，简直丝毫没有下风，还尝尝能掌握主动权。 佟雪觉得，这大概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佟雪也是非常重视许文远的意见的。 许文远现在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少年，对这方面的东西也是说的头头是道，“时下的酒水都比较寡淡一些，这酒乃是烈酒，可能会有人喝不惯，但是我相信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若是能够量产，想必是能从中获得巨利。” 只是想到佟雪折腾了一个下午，就折腾出这些东西来，许文远还是表示，根本不够，“但是。大嫂，你那个古怪的东西，打造起来不容易，操作起来也不易。还很占地方，量产怕是有些困难吧。” 想到佟雪要求的那个设备，许文达也是皱了皱眉，“这些精巧的东西，尚且能造模子打造。但是若是放大数倍，打造的难度将会倍增，确实是不易。” 佟雪想了想现在的工艺和水平，有些遗憾，“既然不能量产，那我们就只能走精品路线了。” 许文远点点头，非常赞同，“精品路线也是一个法子，反正这酒本就是独一份的，别处没有。价钱上，当然可以放心的开了。” 佟雪一直也都知道这大量的金钱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物以稀为贵，说不好，走精品路线，盈利比普通的路线要多的多，没见现代有那么多人热衷奢侈品，尤其还是有限量版的时候，从古自今，从来不缺会花钱的人。“说的有理。” 佟雪在自己的计划里头有添加了一项，“等我去了禺州，我就在当地开一个酿酒作坊，到时候分开档次。根据蒸馏的次数不同，卖不同的价格。” 佟雪看向许文达的方向，然后笑眯眯的行了个礼，“到时候，还请许大人要给我行个方便啊。” “可以。”许文达过了半晌之后才回答，“只是这酿酒是可以。但是售卖，我觉得还是不要由我们出面的好，我们刚到禺州，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嗯？”佟雪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想明白。 看到许文达看过来的眼神，不知怎么，突然一个激灵，就懂了。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的逻辑，佟雪是有些嗤之以鼻的，无非是在朝为官着不得经商，可是朝廷发放的俸禄呢，有极为的有限，光靠俸禄过日子，那真的是极为清贫。 当然那些日子过的富足的人，也不见得就都是贪官污吏，搜刮明智民膏来的，而是名下有各种各样的资产和进项，最常见的就是诸如田庄之类的，铺子倒也是有的，多开一些什么文房四宝，书局之类的所谓不落入俗套的生意。 许文达的意思，佟雪是明白的，就跟现在差不多，将自家的做的东西卖给商铺，就是农耕世家，可若是自己经营了商铺，就是官员从商。 佟雪是不明白两者之间到底本质上有何差别，无非是多了一层遮掩，但是却又无奈只能这么做。 佟雪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这些日子过得太得意，我差点就忘记了，朝廷命官都不允参商的。” 许文达看着佟雪脸上的笑容突然也觉得自己心里头怪不痛快的，“你之前说起的那些脂粉铺子倒也罢了，这东西听着就是女眷的铺子，算作你的私房，但是这酒搁在明面上却是不好。” 佟雪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明明可以自家做的生意，非要绕个圈子，分几成利给别人，平白少赚了许多。不过也知道，当下形势都是如此，她只能妥协。 本来到了那边就可以直接开始筹备的事情，看来还需要物色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想到他们在这边一直合作良好的刘掌柜，虽然刘掌柜这人在生意上鬼精鬼精的，但是佟雪觉得她去了禺州之后说不定会想念这个合作伙伴的。 佟雪突然想起在建邺的时候遇到的那个一身贵气的青年，“你觉得周家会跟我们合作么？” “周家？”许文达皱了皱眉头，“周家乃是大家，你就算能弄出这酒来，但是不能大量生产，肉太小，周家不一定看得上呢。” 佟雪点了点头，“也是。我就是觉得好歹刘掌柜的东家，我们之前的合作也算是愉快，找认识的人谈合作，总比找不认识的人来的更有利些。听说他们家的生意都做到全国各处去了，虽然不一定能遇到刘掌柜这样能够愉快合作的人，但是他之前送来的朝天椒本就是从海路来的，想来在禺州定然是有据点的。” 看到佟雪有些沮丧，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周家可是来头不小，他这些日子已经了解到刘庆福的东家还真是建邺那个富可敌国的皇商周家，人家家大业大的，这点小买卖，虽然这酒的确是独特，但是也不一定看的上。 不过许文达还是说道，“你若是想。也可以试试。若是不行，我们去了禺州那边，再找人也不着急。你的酒总归不可能刚到地方，就酿造出来了。总是需要时间的。” 看着佟雪的模样，许文达笑言，“前些日子还说我过于紧张了，整日里都在想着禺州的情况，我看你也是如此。” 佟雪当下做了决定。不管成不成吧，还是去找刘掌柜试探一番，“不管怎样，明天我先送这酒去给刘掌柜尝尝。” 被派去给刘掌柜送酒的人自然是被佟雪寄予厚望的许文远。这种事情，自然不是刘掌柜能做主的，毕竟涉及到禺州那边的掌柜和销路，刘掌柜当然要请示东家，这一来一回，恐怕一个多月已经过去了。 佟雪是等不到这个结果了，只能然许文远跟刘掌柜说道。如果周家有意，那就禺州找她商议吧，许文达作为禺州知州，府邸应该很容易找。 许文远送了东西回来之后就开始闷闷不乐，看到佟雪在院子里看她的那些宝贝辣椒，已经有些翠绿的颜色已经转红，看的佟雪格外的高兴。 许文远站在佟雪的身后问道，“大嫂，你们再过五日就要离开了么？” 听到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佟雪吓了一跳。回头看着许文远在她的身后，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压惊，“你再这么突然出现几次，我的魂都要被吓掉了。我们确实要走了。” 其实许文达回来。也就是对家里头的很多事情放心不下，现在都处置好了，自然就能放心上任了，“家里的事情，除了你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其他的我们也没有什么记挂的了。婉儿的亲事定下来了，文昭也去了学堂，一切都上了正轨，我们相信家里的一切你都能照顾好的。” 许文远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可是其实我们都是想跟着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每次我跟大哥提起，都被大哥给堵回来了，我不怕去了禺州不适应会吃苦，我只想全家人能够在一起就好了。” 佟雪自然知道这种情绪，她能明白，如果这家里头还有父母在，许文远大概不会这么想，但是这些年，只有他们兄妹相依为命，对许文达的感情自然不仅仅是兄长那么简单。 许文达要离开，这个几个孩子肯定是不舍的。 但是许文达自然有他的考量和计较，禺州不是个安稳的地方，流寇海匪颇多，许文达这个官，就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她就听雁娘提起过那个地方不安定，曾经在多年前有一任知州被那些流寇灭了满门，也是一件震惊朝野的事情，要不然在深宫之中的雁娘也不会知道。 一门十几口人，连个婴儿都没有留下，佟雪听到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缓了半天都没缓过来，这也是后来佟雪再没有劝过许文达的原因。 许文达也曾跟她说过禺州凶险，她也想着那边可能会比较艰难，可是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恶劣到这种程度，难怪是皇上也头疼的地方。 佟雪尽量让自己想些开心的，比如那边海路方便，商人多，自家相公怎么又是陛下亲赐的命官，跟吏部批下来到底还是有些不同，也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最坏的事情，许文达说他会护着她，她相信许文达。 可是她乐观的去想，不代表这些阴暗和危险的东西就不存在了，许家的这一家子，还有两个小孩，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在没安顿好之前，佟雪自己也觉得他们留在家里头更好些。 佟雪笑着看了许文远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说什么胡话呢，婉儿才刚定亲，我们就举家迁走，人家苏家还以为我们这是要悔婚呢，你呢，就好好的看家吧，你大哥在那边若是一切安好，自然会回来接你们的。” 许文远听到佟雪的话，再想想苏恒的平日里的样子，笑了，“苏大哥才不会这么想呢，他就算信不过我们，还能信不过大哥？” 许文达此刻就在不远处，听着这叔嫂二人的对话，然后没有惊动两个人，然后又默默的走开了。 到了晚上，许文达紧紧的抱着佟雪，却什么都没有做，佟雪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就听到身后的声音，“雪儿，对不起。” “相公？”佟雪一听就愣住了，“文达，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跟我说对不起，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佟雪想了想这几天的事情，心中没觉得许文达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于是开玩笑的说道，“你只要没有在外头招惹别人家的姑娘，就冲相公你现在这个认错的态度，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 “为夫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么？” “相公这张脸，看起来还是挺容易招蜂引蝶的。” “我带你去禺州，是我自私了，我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此去凶险，你不如跟文远他们一样留下来吧。” “” 许文远听到佟雪的话，再想想苏恒的平日里的样子，笑了，“苏大哥才不会这么想呢，他就算信不过我们，还能信不过大哥？” 许文达此刻就在不远处，听着这叔嫂二人的对话，然后没有惊动两个人，然后又默默的走开了。 到了晚上，许文达紧紧的抱着佟雪，却什么都没有做，佟雪觉得有些奇怪，然后就听到身后的声音，“雪儿，对不起。” “相公？”佟雪一听就愣住了，“文达，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跟我说对不起，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佟雪想了想这几天的事情，心中没觉得许文达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于是开玩笑的说道，“你只要没有在外头招惹别人家的姑娘，就冲相公你现在这个认错的态度，你做什么，我都能原谅你。” “为夫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么？” “相公这张脸，看起来还是挺容易招蜂引蝶的。” “我带你去禺州，是我自私了，我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此去凶险，你不如跟文远他们一样留下来吧。” “”(未完待续。) ps：　　重复了一段，等一下我换回来，真是抱歉。 154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许文达将怀中的人抱的紧紧的，“若是等到明日，我就不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佟雪抱着许文达的手也又紧了紧，“我愿意跟着你去。” 许文达嘴唇印在佟雪的额头上，“谢谢。” 佟雪听到许文达的话，说道，“我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怎么能够因为些许的困难就分割两地。” 许文达探亲的这假期，总体上来说，还算是平顺，还有些蒸馏酒这样的意外之喜，总体来说是个愉快的假期，如果没有最后这个麻烦的话。 许文达自从独立一支之后，基本上跟许家那边的断了往来，再加上因为许婉的亲事，许文远去二房那边大闹了一场，本来关系就不好的两家，变得更是恶劣。 许正阳这个叔叔一直以来也当没有这门亲戚，哪怕到了后来乡亲们有不少来拜访说是要把自家的地挂在许文达的免税份额底下，许家二房那边也是没有来人的。 佟雪一直觉得两家就这么如同陌路的处着，也挺好的，免得看了之后会觉得膈应。 可是万万没想到，在许文达就打算要离开上任的这个节骨眼上，许家二房的人找上门来了。 许正阳的日子过的其实也不是很好，原本家里头条件还可以，再加上许文达每月孝敬的粮食，其实差不多够一家人的口粮了，再填一些杂粮，全家都够吃了，平日里所有的进项，那都是净收入，净赚的。 可是现在，全家都要许正阳了，许文达这边的奉养断了，家里的收入又不多，在加上村里头也有些不好听的风言风语出来。说其实李氏才是扫把星，把有福气的双胞胎彻底赶走了，这才一家子倒了大霉。 反倒是摆脱了李氏的许文达，一家子如同被幸运神眷顾了一样。所有的事情都顺了。 谣言本就是这样来的，刚开始说的时候没有什么人相信，可是说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信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小范围的传播。到了后来全村人都知道的时候，许正阳他们也信了。 尤其是许正阳的老婆张氏，总觉得是李氏拖累了他们一家，刚开始李氏还是说一不二的老太太，后来慢慢的没人听她的话了，在到了后来，李氏在家里头变得没地位了，家里头挣来的银钱也不交给她了。 这让心高气傲的李氏怎么能忍，很是对这儿子儿媳使了一次性子，最后也没争取到最后掌管家里银钱的机会。但是以前家里的银钱都是掌管在李氏手中的。让她把手中的银子拿出来，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刚开始家里人对她还有面上的尊重，也无非是惦记着她手里头那几个钱。 等到慢慢把她手里头的那些钱都掏干净了，自然就不觉得应该要好好对她了。不过那李氏也算是个能人，在被媳妇百般刁难，还偶尔要补贴一下女儿的情况下，竟然也坚持了一年多，这才把她积攒的腰包给掏干净了。 于是李氏那她认为地狱式的生活就来了，本来家里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她来做，但是现在。她不干活就没有饭吃，这些都是她做媳妇的时候才会经历的事情，当了婆婆这多年，早已经不做了。 于是李氏跟儿子媳妇的矛盾就爆发出来了。李氏说儿媳不孝，儿媳觉得反正李氏没了倚仗，还不是要靠她生活，以前她在李氏手底下受的那些磋磨，怎么也得还回来才对。 李氏到底是不比年轻人了，年轻的时候这么干。还能坚持，到了这个年纪了，还整日里干活，当然她的年纪整日里下地干活的也不是没有，村里还是很多的。 但是像李氏这样几十年没劳动过的人，也这么干，自然就有几分受不住了。 于是被儿子媳妇苛待的李氏听到有人议论许文达可出息了，可本事了，还当官了，然后又想起这个孙子来了。 虽然当时闹得很不愉快，不过李氏觉得，不管怎么样，她总归是许文达的奶奶，一个官老爷的奶奶这样被欺负，像话么？ 于是李氏趁着儿媳张氏没有注意，直接就冲进了许家，“文达啊，你叔叔他们容不下我了，你可帮帮我吧。” 许文达看着在自家院子里衣衫褴褛的李氏，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李氏竟像是老了十岁一般，看着倒是有几分可怜。 只是想到李氏曾经的所作所为，佟雪就觉得心里头生不出怜悯来，倒是在心底隐隐的觉得还有几分痛快，“您怕是走错门了吧，您那个许家的门可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开的。” 李氏纵然已经受了很多磋磨，但是见到佟雪的时候还是一副神气的模样，甚至看着佟雪的眼神有几分不满和怨毒。 李氏始终觉得，许文达心甘情愿的供养了她这么多年，结果这个女人一进门，两家就闹得这么不可开交了，一定都是这毒妇在其中作梗，一定是她影响了文达的想法，“我不跟你说，把我文达乖孙叫出来。” 佟雪也懒得理会李氏，直接走进房去，然后看着许文达指了指门外，“文达，你快去看看你……那个李氏吧。” 许文达走出房间，看到李氏的时候，神色是有些变化的，他没想到，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李氏在许家二房的地位就下降成了这个样子，但是看着李氏的眼神里头同样的没有怜悯，声音冷冷的说道，“我没有奶奶。” 李氏一听许文达的话，立刻就哭出来了，这次倒是用了些真情实感，一听之下，倒是觉得真有几分伤心，“文达，就算你分出来了，这名分上是没关系了，可是我们之间这血缘却是怎么也割不断的，难道就看着我成了现在这样都不管管么？你婶婶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孝顺我。” 看到李氏在家院子的时候，许文远第一时间就跑去找了许正阳和张氏，本就隔得不是非常远的两家，小跑着很快就到了，张氏看着李氏在院子里哭嚎的用力。“娘，你怎么来这里来了，我带你回去。” 当然虽然嘴上说着要带李氏回去，但是行动上却没有体现出来就是了。张氏就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冷静的看着李氏。看看李氏能作什么妖。 当然对于张氏来说，若是能从许文达这边扣下利益来，那就更好了。 当日得知许文达考上举人的时候，想到他名下那百亩免税的田地，张氏也不是不眼红的。她甚至还试图挑唆李氏来跟许文达要几亩免税的名额。 但是那时候李氏没有受到张氏的蛊惑，或者说，李氏觉得反正家里收回来的钱粮银子都不放在她这里了，那她还那么积极的去争取做什么，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这个媳妇儿。 可是李氏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媳妇竟然敢这么对她。 许文达看着李氏衣服上头的补丁已经摞了好几层，以前她是绝计不会穿这样的衣服的，于是只能说道，“你今天来想做什么？” 李氏看着许文达就走上前去，想要抓着许文达的手。结果被许文达给避开了，李氏尴尬的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文达，你现在是官老爷了，你不能让他们这对我，你得管我。” 看着李氏寄予厚望的眼神，在百姓眼中当官那就是极为了不起的事情，总觉得官老爷是无所不能的，极为厉害的，所以才提出了这样在佟雪看来算是荒谬的理由。 许文达看了看张氏。又看了看李氏，“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我还不是我们这边的官员，这个我可办不到。” 李氏一听许文达这么说。愣在当场，又开始哭嚎，“文达，我是你奶奶啊。” 许文达最后看来李氏一眼，然后说道，“我每月按照之前分家的时候你要求的钱粮按月把你的粮食送过去。至于其他的要求，恕我不能答应了。” 李氏还想继续说话，给自己争取些利益，“文达。” 许文达及时的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说道，“我会同意给你这些，是最后一次看到我爹的面子上，让你能够安度晚年。我只是觉得我如果他还在世，估计是看不得你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你若还想提别的要求，我不会同意的。” “文达。” 还不等李氏再说，张氏也过来把李氏拉走了，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氏这么一闹，他们家真多了粮食，也算是个极好的消息，张氏看着许文达明显变得有些不耐烦的表情，担心在闹下去，恐怕许文达会收回这些东西，赶紧拉着李氏走了，“走吧。” 只是人的贪婪是不太容易满足的，也许是昨天李氏来闹的时候，得到的太容易了，今天竟然避开了儿子儿媳又跑来了，归根到底，李氏不想跟着二房那边过了，这大孙子是官身呢，看那身上穿的，家里用的，嘴上吃的，都是极好的，还用上了下人。 她若是能跟着许文达，那可就是官家的老太太了，于是看到许家的情况之后，李氏心里头惦记着，自然就想着法子又来了，“怎么又来了。” 佟雪第二天看到李氏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都是奔溃的，挥起扫帚说把人赶走吧，她就在门外头嚎叫，虽然李氏当时的行为是被村里头的人都唾弃的，但是人总是健忘的生物，而且还爱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同情弱者。 当年许文达占了有理的一面，还是弱势的那一方，自然就是一面倒的情况，所有人都说李氏的不是，甚至把李氏塑造成青山村新的扫把星。 但是现在许文达做了官，李氏却在家里头看着过的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糟糕，众人的天平自然就偏向了李氏的那一边。 佟雪扶着额头有些头疼，“这李氏还没完没了了。” 本来佟雪是打算让许文达去解决一下的，结果许文达现在被许文远缠着在说别的事情。 许文远指了指外头还在嚎个不停的李氏说道，“大哥，你看她这整日里都堵在门口也不是个法子，昨天她这样都把静儿给吓坏了。” 许文达起身就要出门，“我去找里正来吧。” 许文远拉着许文达，然后一脸期盼的看着许文达，“大哥，其实我这里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佟雪立刻朝着许文远的方向看过来，佟雪也挑了挑眉毛，这家伙有办法刚才不说，现在墨迹什么呢，“你说？” 许文远总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说来说去，他就是不甘心大哥离开居然不带上他，“不如你带我们一起走吧，这样就不用担心我们在家里头，还要面对她吧。她能来找一次，就会来找第二次的。说不好等你走了之后，她****都来。” 许文达摇了摇头，态度显得非常的坚决，“那也不行。” “大哥，这一路上又不是有猛虎野兽，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跟着。”看着许文达不同意，许文远就有些着急了，立刻说道，“至于大嫂说的担心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问题，文昭去了学堂时间不长，去了禺州之后再去当地的学堂也是可以的，婉儿亲事虽然说了，但到底不是短时间内就要出嫁，到时候我们再护送婉儿回来不久行了。” 不管许文远说破了天，许文达都是一副我就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最后许文远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婚事都拿出来当筹码了，“还有我，大哥不是总说要给我说一门亲事么，你离得我这么远，你什么时候才能把弟媳妇娶进门啊，那禺州说不好就有适合我的人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对给他说亲这件事格外的上心，但是许文达还是非常懂得合理的利用这一点的。 “大哥……”看着许文达依旧没有变化的表情，而且还朝着门口走去了，许文远在他身后喊道，“大哥，你不要那么快拒绝我啊，你至少认真的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未完待续。) 155 许文达没有理会许文远的话，直接走出门去，看着正在哭嚎的李氏，声音带着冷意，眼神也十分的凌厉，“你再这样闹下去，你不担心三爷爷把你赶出青山村么？” 看着这样的许文达，李氏的哭声突然就戛然而止了，看着这样的许文达，李氏莫名的觉得周身有几分寒意。⊥頂點小說， 许文达冷静的站在李氏跟前分析，“爷爷虽然已故，但是作为族长，代替已故之人休离犯了错误的妻子，他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如果说你觉得你现在回去李家，会比现在在许家过的更好，你就尽情的闹吧。” 李氏僵住，她的娘早就不在了，她的娘家哥哥还要靠着儿子们养着，他们谁愿意养着自己这个姑姑，若真的被赶出去了，根本就无处可去。 接着许文达又说道，“当然，除了休离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你们这样来搅扰我一个族中别支子弟的生活，实在不妥之极，若是全伯一怒之下，将你们除族，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氏吓得后退了几步，一年前的许文达说这种话，她肯定不是不惧的，一个秀才，对于里正有影响力，但是绝对非常有限，要不然许家的日子在村子里也不会难过了那么好几年。 但是现在的许文达，若真的跟里正说上那么几句，还真的有这可能。毕竟许文达绝对是在青山村能够载入史册的大人物，好多年前。举人倒是出过几个，但是官员，却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人就算不在青州当官，那也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许文达此刻正看着李氏那张老脸，轮廓上稍稍的有几分许正勇的影子，许文达闭了闭眼，把心中的那种恼恨之意压了下去，“我对你忍让，只是觉得我爹一辈子都敬重你。你那样苛待他，可是他到临终前始终都没说过你的一句不是，在他心里。你是他娘，是生他养她的母亲，是他应当敬重的人。但在我的心里，你却不配做我的奶奶。” “你甚至都不配做一个长辈。”许文达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李氏的眼神里虽然平静。但是反而让李氏莫名更觉得有些心惊，“现在你知道被人当成扫把星，被人避之不及，被人指指点点不好受吧，可你说文昭和静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也会不好受，他们还只是两个无辜的孩子。” “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让你也感受一番曾经我们一家人经历的磨难，就算我努力挣钱养家。依旧每天吃不饱饭，只能喝些见不到米的稀粥充饥。去依旧要按照约定给你供奉的口粮。那时候我真的是恨不得你死。”虽然许文达说话的时候压低了声音，但是李氏还是听的清楚，觉得身上发冷，她知道许文达若真的想对付她，确有这个本事，现在这个许文达早已不是她能拿捏得住的那个孙子了。 李氏结结巴巴的喊着许文达的名字，“文达……文达……那个，你听我说……” 看到李氏的表现，许文达打断她的话，继续说道，“但是我爹的在天之灵，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结束这一生，所以我会遵从他的意愿，我可以保障你最基本的生活，可是却不会给你更多了，你好自为之吧。下次再来之前，还希望你考虑清楚你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这个后果。” “文达……” 许文达最后看了李氏一眼，“我以为这么多年以来，你已经很明白，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李氏看着许文达的背影，许文达马上就要走进门去了，李氏最后朝着门口期期艾艾的说了一句，“那我走了，文达啊，每月给我粮食，你一定要记得按时给我送来啊。” 听到外头没有了动静，许文远这才跑了出来，谄媚的看着许文达，看到许文达坐下了，还十分狗腿的走到许文达身后给许文达捶肩膀，一边捶一边还拍着马屁，“大哥，还是你有本事，就说了几句话，她就离开了，我刚才可是又拖又拽的，怎么都赶不走呢。” 许文达回头看了许文远一眼，然后彻底放松了肩膀，“你的手往左边一点。她会来是利益驱使，知道得不到更多，反而还可能得不偿失，自然就不会再来了。” “现在再往右边一点。”许文达一边指挥着身后的人一边说道，“只要按月去给她送她的那一份口粮，她就不来找麻烦了。” 许文远正要开口，就听到许文达懒洋洋的说道，“所以也不用打着她的旗号，想要跟我走了，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么，你要真的有心想要赶她走，还能让她在门口哭嚎那么长时间？” 许文远手上的动作听到许文达的话，顿时就停下了，“大哥……” “怎么不动了。”许文达有些戏谑的看着许文远，“你那点小心思，还真的以为能瞒得住我？” 弟弟的孺慕之情，许文达能够理解，毕竟从小就是相依为命，他们兄弟比其他兄弟之间更多几分情感，因为没有父母，所以对彼此更加的在意，也正是因为如此，许文达才更不想弟弟妹妹们跟着去，“此去禺州前路不知如何，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肯定把你们接去。好好照顾家里。” “哥……” 许文达指着许文远的鼻子，眼睛瞪了一下，“不许跟我犟。” 许文远有些恹恹的说道，“嗯。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许文达对于许文远还是放心的，之前许文远就把家里照顾的很好，他现在是个能顶立门户的男人了，就是对弟弟妹妹还是有些溺爱，“还有文昭的学业，在这上头你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文昭是个聪慧的。原来倒也很乖巧，自从你嫂子来了之后，性子倒是变得有些活泼跳脱了。虽然他这个年纪本该如此，可是也得好好管着，不能耽误了学业。” 许文远见缝插针的说道，“大哥，咱家除了你，还有大嫂的点心，还有谁能让他乖乖的听话。还是让我们跟着你，你就近管教的好。” “都说了这事儿没商量，你当我逗着你玩儿呢。”许文达拍了拍许文远的脑袋。然后说道，“你呢，我见你整日里醉心于买卖，不打算参加科举了么？如果可以。其实我真的希望……” 说起许文远的时候。许文远也顾不得再说跟着许文达去禺州的话了，他若是也被大哥送到书院去了，那可真的要哭了，“之前一直跟着大哥学习，我觉得我学的东西也足够现在所用了，再说了我志不在此，大哥既然都看出来了，又何必强求呢。” 许正勇自然是希望把儿子们都培养出来的。在这个时代，读书也确实是大家公认的最好的出路。正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许文达自然也是继承了先父的遗志，希望弟弟们都能读书。 不过许文远却是心里不愿意的，“我不如大哥会读书，大哥也是知道的，在这上头，甚至连文昭都比我灵透，但是我对于经商确实极有兴趣的，对于大嫂曾说过的海外商路，也很是神往，虽然不能把这些东西搁在明面上，但是我却觉得比读书有意思的多。” 许文远拍着胸脯跟自家的兄长说道，“以后大哥就只管在仕途上努力，我管理咱家的财政庶务，我们兄弟同心，我觉得这样也是极好的。” 许文达眉头挑了挑，叹道，“我就不该让你大嫂跟你说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以前家里头还只是卖卖豆腐的时候，佟雪就整日里跟许文远商量着卖什么东西，怎么卖最是赚钱，还有很多关于生意杂七杂八的东西，佟雪说的东西并不系统，毕竟她也不曾系统的学习过，也不是豪富之人，凡事都只是看到点皮毛，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还有一些自己的见解。 当时许文达觉得佟雪所说，杂乱无章，只当佟雪是天马行空的乱想，可是许文远却是听到了心里头，也就导致了许文远对这一块非常的感兴趣。 许文远赶紧说道，“可别啊，大嫂虽然说的不多，只是稍微提点，但往往能说到点子上，总是让我能生出不少新想法来，你可不能拦着大嫂不跟我说。” 许文达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强硬的要求许文远走他希望的道路，“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毕竟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了。” 许文远看着许文达同意了他的对未来的想法，心里头送了一口气，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大哥，我们跟着你去这个事情，真的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么？” “没有，此事勿要再提。”许文达看了许文远一眼，“若是再提，你就跟文昭一样去学堂吧，我可以帮你找个更适合你的先生，或者我现在帮你寻一门亲事也是不错的。” 许文远一听，立刻闭上了嘴，知道再也无法改变许文达的主意，立刻说道，“大哥，那就没事了，我先走了。” 许文达担心，再说下去，惹恼了大哥，说不好他真的要跟着许文昭去念书了。 刚出了许文达的房间，就看到两颗小脑袋从一边的墙边上探出来，齐齐的看着他。 许婉朝着许文远招了招手，还不等许文远走过去，许婉就着急的问道，“二哥，怎么样？” 站在许婉身前的许静也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许文远，一脸的期盼，“大哥同意了么？” 许文远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大哥要是同意了，你二哥我会是这副样子么。” 他今天可是背负着弟弟妹妹们的期望去跟大哥谈判去的，却还是没有说动大哥，让大哥改变想法。 二哥看着两个妹妹多怒瞪着他，只能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将许文达推脱的话说了出来，“大哥说了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才会接我们过去，我们要相信大哥的本事，只需要半年，他肯定就来接我们回去了。” 许文远曲起手指在许婉的额头上轻轻的磕了一下，“还有你，那么用力的瞪我做什么，刚定亲，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跟苏大哥培养培养感情。” 果然提起这个事情，许婉也顾不上埋怨许文远了，脸颊绯红，虽然说亲了，但是说起来，还是十分害羞呢，“二哥，你瞎说什么呢。” 倒是许静还不是特别明白定亲是怎么一回事，没有被许文远影响，听到许文远说不能跟着大哥走，许静有些闷闷不乐，想到又要有好久见不到大哥，她就不开心，“可是静儿不想大哥走，之前大哥走了很久，静儿可想他了。” 许文远摸了摸许静的头，“静儿，大哥他有大事要做，他离开家之后，心里也是很想我们的，等大哥把事情做完了，就能跟我们团聚了。” 许静嘟着嘴，虽然她懂事，她能理解许文达的决定，可是小孩子心气到底还是有些难平，还是有些不高兴，“大哥还要带着大嫂一起离开，静儿不高兴。” 许文远放在许静头顶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摸了摸，声音轻柔的说道，“大哥大嫂会写信给我们的，静儿也可以写信给大哥大嫂。” 佟雪看着围在一起说话的许文远几人，心中也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事情，心中也是有几分感慨，不仅仅是许文达，她也会很想念这些弟弟妹妹的。 佟雪听着许静的话，眼睛有些酸，然后走回到许文达的房间，眼眶还是红红的，许文达看了，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为夫给你出气。” 佟雪看着许文达，倒是少了几分离别的伤感，“那你自己捶你自己几下吧，这个家里头除了你，还有谁会惹我生气，弟弟妹妹几个都可听话了。” “你是舍不得那几个小家伙了吧。”许文达轻轻的搂了搂佟雪的肩膀，“我其实也是舍不得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夫人说吧，夫人想怎么惩罚为夫呢？”(未完待续。) 156 许文达眼神里噙着笑，然后非常认真的要求，“不如就罚为夫今晚为夫人效劳吧。” 佟雪瞪了许文达一眼，心只许文达说的都是些什么，“那是惩罚吗，可美死你了。” 许文达却被佟雪那似是媚眼一般的一瞪弄得愣了神，那一瞬间，眉目之间顾盼流转，熠熠生辉，让人看得心神荡漾。 许家虽然有些存银，但毕竟不是家底丰厚的人家，收拾行李也并无多少东西，而且还不用佟雪动手，那些需要路上带着的杂物干粮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有翡翠去准备了。 佟雪就只需要把自己和许文达的衣服收拾好了，就行了。本来就没多少衣服，两个人的衣服放在了一个箱笼里头都没有完全装满。至于首饰之类的，本来也就没有几样，更是找个地方就是塞好了。 所以佟雪这次出行倒是显得格外轻松，这闲下来了，自然会想到一些忙的时候注意不到的事情。 佟雪问许文达，“我们过两日就要走了，你要去跟苏恒告别吧。” 许文达点点头，本来以为苏恒会来许家，但是偏偏有些执拗的选择了县里头，“嗯，我跟他说过，他说要在县城里头给我践行。” 本来许文达还想着若是苏恒来见几面，说不定还能略微的培养一下感情，未婚男女在有家人的时候，倒也不是说不能见面的，不过既然苏恒那么讲究，许文达自然是欣然同意。 毕竟这也是为了自家妹子的名节，不过想到苏恒现在见到他的样子，许文达就忍不住想笑，“那小子，原来还总是往咱家里头跑着，但是现在跟婉儿定亲了，反倒是拘谨起来了，给践行都不上门了。” 佟雪虽然也觉得婚都定了。见个面理所应当，要不然新婚之夜，两个陌生人，那多尴尬。不过既然苏恒这么讲究规矩，她也不能说这样不好，搁在这个时代，这还是值得称颂的事情呢。 佟雪看了看许文达，然后一个没忍住戳了戳许文达的胸口。“多么有君子风范。” 许文达握住了佟雪的纤纤玉指，笑着说道，“我若是也跟他一样跟娘子保持着君子之风，就算我能忍得住，你能忍得住不生气么？” 离别的时间总是显得格外的短暂，明明还有两日的时间，却好像一瞬间，刷的一下子就过去了。 看着收拾好行李，已经叫好了马车的大哥大嫂，被留在家的几个人。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许文昭今日为了给他们送行，还特地跟学堂里头请了假，本来许文达是不赞成这种随意的请假的行为的，但是看了看许文昭红红的眼眶，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许文达觉得胸口有好多话，好多事情都想要嘱咐弟弟妹妹，可是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却说不出来，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们要走了，文远你照顾好家里。” 许文远重重的点了点头。 许文达又看向许文昭。“文昭，大哥走了的这段时间，要听二哥的话，也要好好读书知道么？” 许文昭垂头丧气的点点头。“大哥，我知道了，你一定要记得快点来接我们。” 许文达应了一声，然后看着许婉和许静，“婉儿现在定亲了，也是大姑娘了。照顾好静儿。” 许婉虽然现在没哭，但是眼睛红红的，还有些肿，相来是出门之前就偷偷在房间之中哭过了，这个时候听到许文达的话还是赶紧点头。 许文达最后又把目光落在了许文远的身上，“要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不能解决的事情，就找里正，里正三爷爷都不好出面的，你就去衙门里头找县太爷，我之前有请他在能力范围之内照顾一下你们。” 县里的官员一般三年一换，连任的不多，现在的县太爷早已不是许文达年轻时中了秀才声名鹊起时十分欣赏他的那个县太爷了，但是许文达还是去拜会了一番，“虽然我们不同期，但总归是一起在朝为官，他既答应了我，应该不会食言。” 许文远知道这是自家大哥担心他们遇到麻烦，可是他们这么多年也没遇上一件上得了衙门的事情，觉得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用，“我知道了，咱家也没什么事情能牵扯到县老爷那边去。你放心吧，我会顾好一切的。” 看着眼前的许文远，许文达完全信任的说道，“你在家，我放心。” 眼看着时间到了，佟雪只能提醒还在跟弟妹交代的许文达，“走吧。” 明明昨日她跟弟弟妹妹们说的时候，许文达还觉得她太过啰嗦，许文达只在一旁提点了一两句，这才过了一个晚上，就似乎多了好多话说一样，虽然内容差不多都是重复的。 在家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最终还是要踏上赴任之路的，佟雪看着越来越远家，心塞塞的，突然就不想让许文达做这个官了，之前的一段时间，就在家里头，日子过的不也是挺滋润的么？ 不过佟雪也知道她这只能是随便想想，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杂念甩掉。 再次经过了青阳府，佟雪已经不会再有那种惊艳的感觉了，毕竟新鲜也新鲜够了，连京城的大街上都逛过了，自然青阳府就没有吸引力。 一行五个人在青阳府的码头上登了船，才刚走出没多远，佟雪就看着青阳府的方向开始感慨，“上次坐船的时候，归心似箭，这才没隔多久，就又要离开了，这还能看着青阳府码头的岸边呢，我就开始想念家里头的人了。” 等回到自己的船舱，看着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五个箱笼，佟雪看的头有些大，她们两个人的衣服，不会才装来一箱子么？“我们家里头也没有什么东西，你怎么装了这么多箱笼。” 许文达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就装了些衣物，还有些是书。” 许家之前虽然没有什么银钱买书，但是架不住许文达是以抄书为生的，看到不错的书就见猎心喜。然后抄个两本，自己留一本，这么多年下来，倒是还真让许文达攒了不少的书。 佟雪曾经看过许文达的收藏。估计能摆满两大书架，如果这都是书的话，那家里头应该还是有不少的。 许文达走过来看了看箱笼，也不知道许文达是用什么方法分清楚的这些佟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箱笼，许文达指着其中一箱说道。“这一箱是你的。” 佟雪有些莫名其妙的翻开了箱子，她这么不爱看书的人，怎么还会有她的，佟雪打开了之后，就发现一摞一摞自己熟悉的话本，想到那话本里头的内容，佟雪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顿时有些羞恼的瞪着许文达，“你怎么把这些话本也装来了。” 许文达一副我是作为长兄考虑的样子，非常严肃的说道。“家里的书，文远和文昭偶尔也会翻看，你觉得他们看到这些话本会怎么想？不过你不是在船上没事做么，就当打发时间了。” 佟雪心道，反正在箱笼里放着，上个锁不就行了，这些话本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没看过大概也就那么几本，这些东西又不是什么深奥的东西，又不需要重复研读。 佟雪看了看箱笼里头的书。又看了看许文达，自觉有些了解许文达的深意了，琼鼻皱了皱，然后说道。“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歪心思。” 许文达看着佟雪，笑着问道，“那你说来听听，为夫想什么了？” 佟雪斜睨了许文达一眼，然后把手上的几本话本都丢进箱笼里头。然后盖上箱笼，就往外头走，“我不跟你说了，去甲板上看看沿途风光。” 许文达立刻就跟上了佟雪的脚步，“我陪娘子去。” 这船上可不是只有他们一家的，佟雪毕竟是个女子，所以许文达就主动自觉的陪着佟雪出去了。 两个人就站在甲板上看着河道两边的风景，其实两旁的山水无非也就是那个样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身边有了许文达的陪伴，还有解说，佟雪竟然觉得就这么无聊的看风景，也是一件颇有情趣的事情。 佟雪突发奇想的说道，“相公，如果我们晚上在这甲板之上，抬头应该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吧。” 许文达懂了佟雪的意思，但是却故作没有听懂的说道，“那自然是能的。星星哪里看不到。” 佟雪嗤之以鼻，“不解风情。” 当然在行船的无聊的二十天当中，不光是星星月亮，能看的东西，佟雪都拉着许文达看遍了，就算是有人陪着，佟雪也觉得这风景变得不好看了。 到了后来，整个人也没有朝气，有些恹恹的，“在船上待了二十余日，即使能够走动，我这腿上都有些浮肿了，感觉走路的时候脚步都有点飘。” 许文达自然是知道佟雪心情的，因为淡定入他，在坐了二十天船之后也只想着着陆然后睡一个安稳的觉，不过经历了煎熬之后，今天总算是见到曙光了，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顶，“我们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番州的码头算是非常繁华，隔着挺远的时候，就看到码头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单看这个地方，佟雪是不会觉得这是一个贫穷的地方的。 但是下了码头，再往里头走，差距就慢慢的凸显出来了，“这个地方，就是禺州首邑番州府，看起来真的是不及我们青州的青阳府繁华。” 佟雪四处的看着番州的街道，看着真真的是不如青阳府，本来佟雪觉得青阳府已经算的上比较穷的地方了，这禺州果真的是穷苦之地啊，“码头所在之处看着倒是人声鼎沸，可是往里头走，就着实简陋了些。” 说是简陋，佟雪实在是用词比较委婉了，因为这地方，简直就跟青山村那边的县城差不多，那是这里是一州首邑啊，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许文达也是面色严峻，“这还只是对内陆的码头，还有对海路的码头我们还没见到，不过想来已经也是繁华的，不过这一府之内，差距之大，即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始料未及。” 佟雪跟许文达一行人走在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迎接的队伍，电视里不是都演着要是上官来地方，地方官员都会齐聚一起迎接么，她倒是没看到迎接的人影，佟雪问道，“对了，你的属官们，不知道你今日要来么？” 朝廷只要求命官什么时候上任，至于你什么时候到的，并不重要，许文达跟这边的官员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提前打好招呼，只能猜测的说道，“朝廷下达的文书上有上任的日期，我从远方到来，无非也就是这两日，应该知道吧。” “看着倒像是根本没有人在意你这个知州要不要来的样子。”佟雪调笑的说道，“夫君，我感觉人家似乎并不希望你上任啊。” 佟雪没想到许文达听到她的话之后，竟然认真的点点头，“我想也是如此。” 按理说，来赴任了之后，肯定是要先去衙门的，但是既然许文达这么说了，佟雪就改变了主意，但是佟雪自己也不好做主，于是试探的问道，“相公，那你觉得，我们是先暂住客栈么？还是你要先去趟衙门。” 地方上的官员到了任上之后都是能分得一处院子的，就在衙门边上，不过此时此刻，许文达也不想着先去入住他的官宅了，“先去客栈暂住，等明日我去衙门看看。到时候再搬入内衙。” 佟雪听了之后，险些在路上就大呼万岁了，只是这个时代，万岁也不是能随便喊的，这样佟雪才抑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她今天终于能够安稳的睡在土地上了，这么长的旅程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也好，先休息几日，也省得刚到此地就要应付四处打探的人。” 看着佟雪眉角带着疲惫，许文达也点点头，“嗯，在路上行了二十多天，身体肯定疲累，确实需要歇息一番。”(未完待续。) 157 总算是安心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不想起来，抱着被子滚来滚去，还在床上伸了伸懒腰，看着已经衣冠齐楚的许文达，抱着被子一边打哈欠一边坐了起来，“睡在地面上的感觉真好。” 佟雪一边将衣服穿好，一边问道，“相公今日要去衙门吗？” 许文达昨天刚刚抵达的时候是想着先去衙门，但是从码头那边一路走过来，看到的截然不同的两种风光，心中却生出了一些别的心思，“不一定，先出去转转，反正离我上日还有两日呢，也不是很急。” 佟雪却是想着昨日来了之后已经下午，直接就找客栈歇息了，根本没有认真的看这边的情形，也没逛一逛，“正好我也去逛逛。” 想到昨天下船的地方，那边的有几座铺子的就看着还有几分异域的风格，想来里头卖的东西肯定都是洋玩意儿，佟雪想想也是觉得兴致勃勃，“我们下船那码头附近看起来就很不错呢，我打算去逛一下。” 早点是客栈给提供的，虾饺加瘦肉粥，算在房钱里面的，佟雪吃的很满足，“这虾饺做的很好吃，相公尝尝。” “确实不错。”许文达吃完了他的那份虾饺，皱着眉头看了看粥，然后再看看佟雪跟前的空碗，故作不在意的问了一句，“这边的饮食习惯跟咱们那边确实不同，这粥的味道是竟是咸的。我看娘子很喜欢的样子，竟然第一次吃，就喝的惯么？” 佟雪当然不是第一次吃，她什么味儿的粥都喝过，所以并不觉得怎样。听到许文达的话愣了一下，“好吃的东西，不论味道如何，我都喜欢。不过相公是第一次喝么，我以为相公在建邺已经尝过了呢，建邺跟咱们家那边的饮食习惯就很不同了。” 许文达摇了摇头，“头一次吃到难免吃惊。倒是让娘子见笑了。” 许文达三小两下把粥喝完。“娘子，你出门小心些，我先走了。” “好的。” 佟雪虽然早餐吃的很满足。但是到了一个地方，自然还是看到吃的就忍不住想要尝一尝，这不，刚走出客栈没有几步。就看到一个小摊，佟雪看了一眼。就走了过去，“咦？豉汁蒸凤爪，这个怎么卖，给我来一份。” 翡翠看着佟雪走过去了。赶紧也跟上，刚走到佟雪身边，就听到正在卖东西的老头说道。“这位夫人，五文钱一份。” 翡翠看了看所谓的凤爪。那就是鸡爪子啊，这种东西就是上不了什么台面的食材，一份也不多，还真不便宜，“这就是几个鸡爪子，还要这么贵呢。” 听到翡翠这么问，就有站在一旁正在坐着吃的本地人看着翡翠说道，“小丫头，听口音，你不是咱们这儿人，外边来的吧。我跟你说，韩老头这价钱卖的可不算贵，他这做凤爪的手艺，那可是咱们这里最好吃的，这味道，这分量，才五文钱。可是你要再往前走三条街，不说有这味道好没有吧，但是价钱就翻了一倍，还没韩老头这分量扎实。” 看到那人指着的方向，佟雪看了看，正是她们昨日来的方位，她们也确实走了三条街，“这位公子说的可是码头的方向？” 那位用餐的公子点点头，说道，“正是，夫人既然知道，相比也是走了水路来的咱们番州，夫人，我再给你推荐一道，韩老头做的烧麦也是极好的，既然来了，就一定不能错过。” 佟雪摸了摸已经饱了的肚子，心中考虑着能不能再放下一份烧麦的问题，然后还没想明白呢，身体就非常诚实的做出了决定，“我确实走的水路，既然这位公子推荐了，那就再来一份烧麦吧。” 佟雪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下，然后问那位刚才说话的公子，“可既然那边那么挣钱，这韩老头有手艺，为什么不能去那边卖呢，岂不是挣的更多？” 码头那边的清醒，佟雪是见过的，太热闹了，简直就像是在庙会一样，“哪怕不卖那么贵的，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就卖五文钱，挣得也应该更多吧。” 这个时候韩老头端着烧麦和凤爪放在桌上，“夫人有所不知，那边做生意都是咱们番州府的富户，像咱们这种平头百姓，哪里能去那里做生意啊。” 佟雪心中疑惑，“就算不去那边做生意，这码头上每天都下来上去那么多人，难道就只在那附近买东西么，我看着那边跟这边差的很多呢。” 韩老头的生意极好，放下东西就走了，还是那位公子帮忙解答的，“这边的码头主要是通向内陆的码头，这上上下下虽然人多，但是多是些苦力，运货的人，他们有的主家都包吃包住，一般也不想着买什么东西。至于船上的货物，会留一部分在咱们这边，一边就放在了那条街上的铺子里面，另外的就运往京城，还有其他一些有需要的地方。” 看着佟雪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人又接着说了一句，“夫人看着那边街上繁华，其实也就是咱们番州府的富户把那边的街上都包下来了，他们有钱人，自然要弄得体面一些。其实咱们一般人也是不逛那样的铺子的。” 佟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就是说码头那边的地皮被有钱人垄断了，然后有钱人变得更有钱，穷人只能继续穷。佟雪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裙子，挺普通的衣裙，是细棉布的，因为细棉布不容易着色，所以是浅黄色，不是什么鲜亮的颜色，全身上下没有用绸缎，两个缎子的荷包都没有。 这样走过去定然是不太符合那条街上的风格的，不过佟雪想了片刻之后还是朝着那边走去，“走吧。我们去看看那些个铺子，有些什么洋玩意儿。” 走的时候还听到身后议论的声音，“那位夫人朝着码头那边去了。看着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啊。” “那街上的东西死贵死贵的。普通人谁买得起，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人家夫人只是财不露白呢，要真是一般人，怎么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 “我看不像，咱们这边的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怎么可能在这么个小摊子上吃东西。” 不一会儿，佟雪就走的远了。自然也听不到后面的声音。不过等到佟雪真的进了那些铺子，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有这种想法了。 这些洋玩意的价钱，那真是看着就觉得荷包疼。即使佟雪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了贫农的等级，再努力努力，说不定还能当个小地主什么的，可是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倒吸一口气。 当然佟雪本身看这些东西自己并没有觉得太过新奇，毕竟在现代她见到东西可比现在的这些做精致上许多。不过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佟雪还是很激动的。 尤其是看到一面镜子的时候，佟雪最终还是没忍住，用十两的价钱买了一面镜子。 买完了之后。又觉得有些肉疼，十两银子，能买一亩地了。也不知道她相公现在的俸禄到底有没有一个月十两呢，她就这么痛快的花掉了。 因为买了这镜子。看到的其他东西，佟雪就没有再出手了，等到晚上，佟雪献宝的把今天的东西拿给许文达看，“相公你快看这个？” 许文达伸出手摸了摸，然后惊诧的说道，“这是镜子么？竟然如此清晰。” “是的，你看这是不是比铜镜清楚了许多？”佟雪感慨了一句，“就是太易碎了，要不然真想给婉儿寄回去一面。” 对于这一点，许文达倒是觉得应该，铜镜结实的多，但是比这个模糊，一样东西总不可能有所有的有点，又这么清楚，又跟铜镜一样结实。 佟雪笑着说道，“我刚见到的时候都愣住了，那小二还很认真的跟我解释，这东西不是摄魂的法器。可逗死我了。” 许文达似乎是想到了那个画面，嘴角勾起，“既然小二这么说了，那必然是有人这么以为过，你胆子倒是大，直接就抱回家里来了。” 佟雪说道，“那小二说原本要二十两呢，要不是有人被吓着了，我也不能便宜买到，不过那也花了我十两银子呢，这洋玩意就是贵，我觉着这东西在他们的地方，肯定也不值几个钱吧。” 许文达说道，“那是自然的，海上路途遥远，还有各种危险，人家运来卖，自然是要贵一些的，就这里的大米运到咱们青阳府都要卖二十文呢，在这里三文就买到了，反倒是面，要十五文。” 佟雪点点头，“那倒也是，不过那铺子里果真是五花八门的什么新鲜东西都有，就这一点而言，我觉得这里就比青阳府好上许多。这些新鲜东西，我们若是就待在青阳府，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 佟雪拉着许文达说了半天的话，大多都是些自己的今天见到的东西，她嘴巴不停的说，许文达就静静的听着，直到说的嘴巴有些干了，佟雪才问道，“相公你呢，今天收获怎么样？” 许文达听到佟雪问，表情就变得有些严肃了，刚才那种轻松的表情也不复存在了，“情况有些不太乐观。” 这种地方是大家公认的苦寒之地，许文达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来了之后却发现跟他的想象差别很大，许文达说道，“禺州年年赋税不达标，可是我看这地方，并不算是非常贫瘠的地方，有良田，可种植的东西也多，商人就更不用说了，在码头随便抓几个人里头肯定都有商人。” 开了海路之后，禺州可以说利用地利很快的富裕了起来，怎么看都是受益者，“这怎么也不应该是一个连赋税都交不起的地方。可是在这番州的街上走一走，百姓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清贫。” 佟雪听着许文达的话，脑子一绕，然后就问道，“你是说禺州这边的原本的官员中饱私囊贪腐了一部分？” 底下过的穷，税还没交上去，重点是还挣了不少钱，这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中间做了手脚，反正这边山高皇帝远的，上头有什么动静，底下的百姓也不知道，做点手脚，被看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而能看出来的那些人，大概就是都是商人了，商人不入朝堂，当然也不会太过关注这些问题，对他们而言，会贪的官员可是比不会贪的官员来的更好打交道。 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还会吃饱了撑的去跟别人说。 许文达点点头，肯定了佟雪的想法，“有可能。” “具体到底有没有，这个还需要具体去查一查。”许文达只是简单的出去了解了一下情况，并没有深入调查，所以这只是自己的推测，“而且我发现，这边有官员跟那些商人的关系还真的是千丝万缕。” 佟雪愣了一下，之前许文达还说她来着，“不是说官员不能从商么？” “我说不行，你就不打算做了么？”许文达笑了笑，“你还是会做，只不过隐蔽些罢了。他们也是如此，朝廷是规定不能从商，但是这件事，本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京城的那些官员，那个家里没有支撑一家吃穿用度的产业，不过是用了一些方法罢了。” 许文达出去逛了一圈，能了解的也只是百姓们平日里茶余饭后能知道的事情，“比如说本地最有钱的富商，据说姓胡，就是靠着海运起家的，短短几年之内成了本地首富，他的一个女儿，就是一个州判的妾室。” 许文达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同知，他的小舅子就是从商的。虽然据说分了家出去，但是里头的联系，谁能清楚呢？” 只是知道这些皮毛，许文达就觉得他马上要去的这个衙门真的是各路神仙都有，还有别的势力，盘根错节，每一个都不简单。他上任之后，恐怕真的是一场硬仗，难怪之前禺州的知州年纪轻轻的就说辞官还乡了，底下养了一帮不听话的祖宗。(未完待续。) 158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具体情况还要等到明日到了衙门才知道。”许文达想着今日听到的那些消息，然后说了一句，“听说衙门里有一个孙同知，在地方上很是有些势力，前任知州辞官之后，一直代理衙门的一切事务，那地位牢固非常。” 佟雪笑了笑，以前上班的时候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原来的领导走了，有人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位置，甚至可以说已经完全暂代了那一切的职务，结果过了这个过渡期之后，上头空降下来一个领导。 佟雪的那个暂代职务的同事知道这个消息后，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情绪，然后愤而离职了。 不过眼下这个情况，佟雪倒是不觉得人家会愤而离开给许文达让路，倒是极有可能会把许文达给完全架空了。 不过许文达这人，既然敢要求来这里，心里应该是有对策的吧，许文达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佟雪倒也不算太过担心，“所以你这也算是虎口夺食了。” 许文达微微一笑，只可惜这笑容却不达眼底，“可不是。” 当然这主要还是跟本朝的官员选拔制度有关系，通常皇上真的很少会直接任命官员的，“我朝官员任职，一般都是每三年进行一次吏部考评，然后由吏部任命，像是知州，这样官职，如果有空缺，通常都会从下面的官员里头提拔。” 假如没有许文达这个空降的知州，那孙同知必然能够得偿所愿的，“估计那孙同知也是觉得早已经是囊中之物了，结果半路杀出了我这个程咬金。” 许文达将东西都放好装入箱笼之中，“明日就要去衙门了，到时候应该会有接风宴。我估摸着那些大人的夫人们，最近应该也会找个机会找你打探口风，我知道你最不喜这些应酬的事情，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佟雪无奈的点点头，她上辈子见过的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个县长级别的了。当然再大的也见过，就是在电视上头了。这辈子虽然见到了皇上和燕贵妃，但是那两个人都是微服私访，倒是非常的随和。 可是这边的官员的夫人。却不见得那么友好了，听说要见这些夫人们，开启后宅社交，佟雪还是有些怵，“我知道。” 不过佟雪就是一个总能在不愉快的事情中。找到商机的人，想到那些人既然要来看自己，总不能就乖乖的任由他们这样如同看猴子一样的来看她吧，总得付出些什么不是。 佟雪立刻去找雁娘开始商量，“雁娘，我跟你说，你的那个胭脂，赶紧的做起来吧。” 雁娘没想到佟雪这么快就打算开始了，还非常认真的带了银票过来，雁娘暂且没有结果银票。“怎么突然这么着急？我们这还没打听清楚这边的情况呢。” 佟雪说道，“我听许文达说，估计会有不少夫人们过来探我的口风，这简直就是大好的宣传机会啊。” 雁娘反倒是皱了皱眉头，“我们刚到此处，就用许大人的名义不好吧。” 既然是自己的要做的生意，赔了赚了都是自己的，自然也不能以许文达的名义，佟雪其实是想着与其等着那些夫人们都找借口一个个的来拜访自己，倒不如主动出击。找个机会宴请一下。 当天就用这些雁娘做的东西，那么多人都盯着自己看，这不就是活广告么，“谁说要用他的名义。你只管大量的做，我自有办法。” 雁娘苦笑着说道，“我说夫人，我们做这个也是要时间到，短时间内哪里能做出撑得起一个铺子的货物来。” 佟雪想了想，觉得也是。但是机会难得，等到那些夫人们都觉得探清自己的底细了，再来自己的概率就变小了许多，“我把翡翠借给你两天，你赶紧的把铺子撑起来，错过了这短时间，恐怕就再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于是在佟雪的催促下，十天之后，在靠近码头那边繁华地带的地方，默默的开了一件胭脂水粉的铺子，这里原本是一家裁缝店，因为经营不善，盈利不多，佟雪和雁娘只花了一百五十两就把这店面盘下来了。 这铺子很小，但是后面还连着一个二进的院子，还听宽敞的，这个价钱，不可谓不良心。 店铺里头换上之前就下了订单新打的货架，每个柜台上还放着一个梳妆镜，不是铜镜，而是佟雪十两银子买的那种西洋镜。 整个店面修整了一番，完全变得焕然一新，不过这样一来，佟雪的银子也花的所剩无几了。 好在前期投入都做好了，后面的投入就会少很多。 佟雪看着自己的小店，非常的满意，虽然整体布局上还是稍显简陋，但是就她的财力而言，能开得起这样一家店，佟雪就觉得很知足了。 佟雪看了看外头还写着李记裁缝的牌匾，还跑去找许文达特地帮她些了三个字，等到新的牌匾做下来，闻香阁三个字挂在门口，佟雪只觉得自己的心情都明亮了许多。 许文达在衙门果然受到了刁难，只是这些问题是怎么处理的，许文达不想让佟雪跟着操心，就没有跟佟雪说具体的细节，不过看许文达每日眉头都没有完全舒展，回到家中也是在书房待着很长时间，就知道许文达在衙门的工作开展的可能不太顺利。 许文达的工作何止是开展的不顺利，简直是太不顺利了。 他第一天到了衙门，除了一个师爷，竟然没有人来迎接他，当然，许文达并不是一个重视仪式的人，若是这些人真的都有事，许文达自然不介意，但是这些人完全是为了给他一个下马威，就让许文达觉得有些不悦了。 不过这种不悦并没有体现在脸上，许文达很平静的跟眼前的师爷说道，“我就是前来夫人的禺州知州许文达，我记得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咱们衙门都没有人上差么？虽然咱们禺州离京城路途遥远，但是这样不把差事放在眼里，终究不太好吧。” 刘师爷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低着头恭敬的说道，“是是是。大人说的对，另外四位大人，应该是不知道许大人今日前来，所以才给耽搁了。” 刘师爷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许文达自己知道，只不过许文达诧异的是，那几个人竟然连面子情都懒得做了。 许文达没有贸然有所行动，而是用这段时间摸清了这府衙里头的各种弯弯绕绕的关系。大概是看着许文达正在按兵不动，倒是没有人来烦佟雪。 于是佟雪就趁着这个空隙赶紧的把铺子给开起来了。 铺子简单的收拾好了。里头的东西也大概都规整好了，主要是这里原本就是个开铺子的，很多地方，佟雪都沿用了原来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改动，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把一家新的店铺开了起来。 铺子开起来之后，雁娘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抱怨，她可是自从来这里之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我说夫人，你急吼吼的让我把铺子开起来。差点没累掉我一条命，可是现在呢，说好的帮我拉拢贵妇人来呢？” 佟雪有些心虚的说道，“等等呗，干嘛那么着急啊。” 前几天着急的也是她，现在说缓缓的也是她，看着雁娘眼下的黑眼圈，佟雪觉得自己似乎是太着急了，其实她的性子确实是有些急躁，即使换了个环境。也并没有改变多少，还是如同以前一样毛毛躁躁的。 不过佟雪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盼着能好好的磨磨性子，不要再像这次一样想一出是一出。这么的折腾，“那些人等着我相公先出牌呢，也是我们估计的太过乐观了，本想着毕竟是顶头上司，我们来了，总得有个表示之类的吧。结果不光是我，连我相公，人家都没搭理。” 许文达的遭遇不仅是许文达自己没想到，佟雪也觉不可思议，说好的禺州一把手呢，上任之后不说都来巴结吧，这一个个都不怎么想搭理的是什么画风，佟雪想到许文达的表情，明明是严肃的事情，可是现在还觉得有些想笑，“第一天从衙门回去的时候，我相公的脸都是绿的，可见心里有多生气。” 最主要的是衙门不管上下，就没个听从指挥的，这才是最让人觉得糟心的，“若是只有那些官也就罢了，还好说，但是衙门里头的差役都不怎么听话，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可见这衙门真的是让人把持的时间太长了，都让人不知道这衙门里头最大的官是谁了，真是让人看了就觉得生气。” 想到这几天许文达明显在酝酿着什么，佟雪就觉得即使要等着，也等不了多久了，“这几天每日回到家里头都在书房里头很长时间，偶尔还会叫着衙门里头原来的按个师爷，估计心里头憋着火呢。” 跟许文达相处这么些时间，对于许文达的性子，佟雪自觉摸清楚了几分，“先让那些人再高兴几天，我相公那个人有时候也是给爱计较的，他弟弟挤兑他两句，他都要从别的地方找不回来。这些日子他受了多少气，那些人就得迎接多大的怒火。” 许文达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能欺负到他头上的，诸如李氏这样人还有那些村民，也只是因为许文达并没有真的想去对付罢了。 而禺州这些官员显然不是许文达不会计较的人，既然皇上委派许文达到了这，许文达自然就会竭尽所能把这个地方管理好，“反正等到他爆发了，必然会有人倒霉，也许是那几个同知，州判，也许是别人，比如他们的亲戚，自然会有人上门的。到时候我就借机把所有的夫人们都约过来。” 佟雪看着雁娘说道，“我这么催着你，还不是担心我们到时候没准备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再说了，你不是说铺子开的仓促，很多地方还不够如你心意么，那就趁着这些日子赶紧补货，赶紧把你想要弄的地方弄好。” 雁娘听着佟雪这么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反倒是关心起胭脂的品质来了，“说来也奇怪，在青山村的时候，我做的胭脂明明极好，可是到了这里，手艺又似乎退步了些。” 雁娘的手艺自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产生出明显的波动，这时候佟雪已经可以确定，这肯定是跟她的空间井水有关系，但是在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将这个金手指用在胭脂上头的时候，佟雪不会跟雁娘说出原因的。 她跟雁娘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就算是跟许文达，她也是保留的，她从来没有在许文达跟前露出跟控件有关的任何的东西，除了一本食谱。 当然以许文达的聪慧，对自己的肯定是有所怀疑的，但是只要还没问到自己，佟雪就假装不知道，就算问到了，不想说的时候也能含混过去。不过许文达就算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自己有那样一处神奇的空间。 佟雪不想就胭脂的品质这个话题再谈下去，然后就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我去码头那边看了一下，也有从西边过来的水粉胭脂，我看不如你制作的来好用。倒是有一种叫做香水的东西，还怪新奇的。” 说起这个，洋玩意儿对普通百姓来说或许是足够新奇的，对于佟雪来说这个时代的很多东西虽然不陌生，但是因为工艺的不同，也是觉得新鲜的。 但是对于从宫里头出来的雁娘来说，还真不算是太稀罕的东西，她虽不曾用过，但是见过的还是不少的，所以听到佟雪这么说，立刻就想到佟雪说的是什么东西，“那玩意儿我在宫中曾经见过，有位娘娘格外喜欢，不过我看着也就跟我们的香露差不了多少，只是味道上略有诧异罢了，竟然就能够卖出天价来。” 佟雪点点头，“东西向来都是如此，物以稀为贵。”(未完待续。) 159 在雁娘管理铺子这段时间，佟雪也没有闲着，他们搬进了内衙知州府。知州府其实就在衙门的后方，穿过衙门，就是知州府的院子。 佟雪看了一下，也是个两进的院子，不太大，但是五脏俱全，院子里头还种着不少花木，倒是有几分意趣。 佟雪高兴的走进这知州府里头，看了看里面的情形，超出自己想象的好，“这宅子虽然有些旧了，但是拾掇拾掇，还是很不错的。” 房子入深不大，整体上也比较小，但是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景致假山，假山后头还连着一个小花园，布局小而精致，不愧是多少年历代知州住的地盘，这宅子真不错。 家里头还没安顿下来呢，佟雪就想到了许文远他们，“不过若是把文远他们接过来，这里怕是就不够住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外加两个仆人，倒是松宽。” 许文达听到佟雪这么说，开口问道，”雁娘住在外面么？” 佟雪点点头，铺子后面跟着宅子，可不比这知州府的小，而且雁娘住在那边更加的方便，“对啊，雁娘在外头开铺子，就是之前我们商量好的铺子。” 许文达对这些也并不怎么在意，住哪里都行，于是点点头，“也好。” 看到佟雪现在就想着许久之后的事情，觉得有些好笑，“现在先在这里住下，若是他们来了，我们就在旁边买一个宅子就行了。” “嗯。” 虽然说这宅子是常年都有人来维护的，毕竟是官宅，但是有段时间没住人了，还是需要仔细的清扫一番。 翡翠佟雪已经借给了雁娘。这里的事情也就只能靠佟雪亲自动手了。不过好在并不是很艰难的是事情，只是洒扫一下，清除了上面的落尘，自然就焕然一新了。 许文达这些天总是进进出出，刚开始的时候身边只有鲁旺和那个带着他们进来的师爷，但是过了七八天之后，又跟了两个差役。有差役跟随。佟雪心里到底是更放心了一些。 佟雪可是知道许文达刚来这里就处处受到那个孙同知的排挤，手底下的人根本就使唤不动。 要说这孙同知，因为名声太响亮了。佟雪难免的就听到了不少关于他的消息，孙同知今年四十五岁，但是已经在这个地方做了二十年的同知了。 佟雪是有些没有完全明白这边的吏治，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三年考评一换，怎么能让这人一个位置不挪窝做了二十年。但是但凡一个人在一个位置坐的久了。自然就掌握了这个位置所能掌握的一切资源。 刚开始来的时候，佟雪和许文达都觉得这个孙同知给许文达使绊子是必然的，毕竟他才是禺州知州的第一人选，熟悉这边的环境。还经营多年，资历也很符合。 结果被许文达虎口夺食，自然对许文达是愤恨的。 可是到了之后这段时间。许文达和佟雪都开始意识到，人家不是想做这个知州。指不定多不想做呢，他是同知，比知州要低上一级，但是他对于禺州的掌握绝对是超过任何一届来这里的任职的知州的。 知州虽然有之着禺州最大的权力，但是说一句却不一定有这位孙同知有用。孙立在禺州可以说是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思及此，就能想明白为何上一任知州为何要愤怒辞官了，带着一腔热血来这里希望励精图治，做出一番成绩，却发现底下的阳奉阴违，命令根本实施不下去，一个被架空的光杆司令能做什么。 最终郁郁不得志，所以辞官离开了。 许文达一来就面对如此情况，可谓非常的不乐观。 孙立其实对于知州的位置真的是不怎么觊觎的，禺州的知州，不是那么好当的，做不好，自然是碌碌无为，但至少吏部考评也不会得差，因为这地方的情况本就不好，也不可能更加的糟糕了。 得了中等考评的官员自然会回到吏部待职，再到其他地方去做官。 但是若是做的好了，禺州也曾经有过那么一位，忙着肃清海寇，结果是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一时间也被商人们称颂，但是最后结果呢，被卷土重来的海寇血洗了满门。 所以孙立给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以权谋私，用手中的权利捞到最多的好处，然后就告老还乡，颐养天年，至于抱负这种东西，年少时或者是有的，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早已经消磨干净了。 许文达这些日子也已经看明白了，他必须要打开孙同知的突破口，否则的话，在禺州的工作，他根本没办法展开，所以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忙这件事情。 果然在抵达禺州的第二十天，禺州本地的官员终于有了动静。 自从许文达上任之后，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佟雪和许文达基本上只有早饭是一起吃的，偶尔也会在家吃早饭，但是更多时候，许文达都是在外头吃完了才回来的。 刚开始的时候佟雪还会说两句，后来才从鲁旺嘴里听说，许文达根本就没有在禺州府，而是去了周边的村子里，明察暗访的不知在调查什么，不过左右肯定是些破坏当下本地官员入铁桶一般防着他的局面的事情。 所以每当许文达没有下乡，而是在城中的时候，就会回来跟佟雪一起吃晚饭。今日，吃完盘子中的烧麦，许文达说道，“夫人，今日我会晚些回来。” 佟雪有些惊喜，如果不是每天早上都跟许文达一起吃饭，到了深夜总有一个人钻进被窝里头，佟雪都要以为许文达这段时间根本没回家了呢，“你的事情处理完了么，今日不下乡去？休沐么？” 许文达笑了笑，心情显得非常好，高兴的说道。“今日好像确实是休沐的日子，不过不是因为这个，我忙的天昏地暗的，哪里顾得上休沐，是本地的官员要跟我接风。” 接风，顾名思义肯定要刚来的时候提出来，才叫做接风。他们都来了快一个月了。这才来接风，明显是看人下菜，佟雪想到他们刚到那天空空的衙门。脸上的表情有些讥讽，“迟来了半个多月的接风？” 佟雪帮着许文达找了一件非常衬托气质的蓝色锦袍出来，帮许文达穿上，今天是休沐日。不需要穿官袍，佟雪一边帮着许文达系上腰带一边感慨。“果然人要衣装，这样一穿，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过夫君这长相。真是个美人。 佟雪伸手在许文达脸上戳了戳，指尖对着许文达的脸颊，许文达的头一偏。佟雪的手指就摁进去一个浅浅的凹陷。 许文达笑着看了看佟雪，似乎因为事情解决了。所以格外的开心，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说过话的夫妻两，许文达突然就生出了逗一逗的心思，“娘子，这么夸奖我，是在像为夫暗示，这段时间因为公务冷落了夫人么？” “你赶紧出门吧。”佟雪站在许文达的一侧，听到许文达的话，翻了个白眼，然后推着许文达转身，把他推出门去，“快去快回，你再不出现，人家把你这个知州老爷给忘记了呢。” “他们倒是想忘。”许文达嗤笑一声，“也得看看我同不同意。” 佟雪看到许文达这么说，心知许文达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心里如同猫抓一般，非常的想知道，于是本来欲要推着许文达出门的手，突然就收住了，不仅如此，还往自己的怀里头扯了扯，一双眼睛里头写满了好奇，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么？” 许文达知道佟雪的想法，但是看着佟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像只讨要食物的小动物一样，许文达顿时就变得不想说了，伸手刮了刮佟雪的鼻梁，“等着我，我晚上回来看夫人的表现，若是满意，就全盘告诉你。” “不说就不说。”佟雪冲着许文达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谁稀罕。” 许文达像是知道佟雪会做表情一般，转身正好看到佟雪的鬼脸，非常开怀的大笑着走出了院子。 佟雪在院子里头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鲁旺的憨厚的声音，“老爷，你这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从来没见你笑得这么高兴过。” 佟雪小跑着站在院子墙壁的底下，然后就听到许文达闷笑着说道，“看到一只炸毛的小猫，格外的有意思。” 佟雪听到这个回答真的是恨不得冲出去，问问看，他是在说谁，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回去对着镜子照了半天，这么标致的姑娘，怎么就像猫了。 没有知道真相的佟雪有些郁闷，于是就去找雁娘了。既然许文达的事情解决了，那她也就差不多可以宴请那些官员们的夫人了。 佟雪也是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气，刚才还郁闷不知道许文达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呢，到了闻香阁就忘记这回事了，佟雪兴冲冲的跟雁娘说道，“雁娘，我看许文达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估计我们的铺子可以开张了。” 雁娘有些担心，她是一届女流之辈，但是也知道这禺州的官场问题了，世人皆知有事情找同知，至于心来的知州是谁，禺州知道的人可并不多。 在路上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十有八九多说知道孙同知不知道知州，可见形势之严峻，雁娘有些忧心的问道，“我这几日也听说禺州这边有几个官员非常棘手，许大人是怎么做的？” 佟雪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许文达在这个时候还跟她买了个关子，当然也可能是其中太过凶险，不想让佟雪知道，还有可是时间不够了，所以要晚上才说，或者是许文达纯粹就是想逗逗她。 想在想起来，佟雪又有些意兴阑珊，“不过既然动到了这些地方官员，肯定是跟地方政务有关的，就算他不说，这些日子过了，总有消息透出来的。” 雁娘看着恹恹的佟雪，倒是笑了，这些日子，尤其是在青山村的日子，雁娘可是看的很明白的，这对年轻夫妻感情可是很深厚的，虽然在人前看起来很是淡泊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头怕是火热着呢，“许大人跟许夫人伉俪情深，怎么会不同你说。” 佟雪无奈说道，“他还就真没舍得告诉我，不过他既然这么瞒着，肯定有他的考量吧，说不好我听了，会吓坏的那种。” 听到佟雪这么说，雁娘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把自己的新做的好几种不同的胭脂全都摆出来放在佟雪的跟前，“不知道这隔了大半个国家的禺州的夫人会不会喜欢这些东西。” 佟雪每一个都看了一下，不同的盒子里头装的颜色会略有不同，佟雪每一个都试了一下，觉得极好，“放心吧，这宫里头的贵人们都用的惯的东西，他们有什么好挑剔的。再说了你的手艺，我也见过，那脂粉，做的确实是非常好的。” 雁娘想着佟雪之前拿出来的银子不少，怕是她的家底了，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些患得患失的情绪，“我是担心……” 反倒是佟雪显得不怎么在意，“如果你是担心我投进去的银子的话，那就更努力一点，把银子赚回来。这与禺州富得流油的人家可是不少。” 佟雪前几日逛了一下，看了看那些富户们的宅院，远远的看着，都觉得眼睛要羡慕的泛绿光了，“我这几日看了一下那些商户，宅子的占地面积能够盖十几个衙门了，还是在禺州的繁华街段盖的房子，想来一个个手里都是非常有钱的主。” 佟雪目光落在那些胭脂上，因为佟雪都试过，已经打开了，这种自然是不能当做商品卖了，佟雪想到之前各大化妆品专柜都会有试用装，于是就说道，“雁娘，你看这些，我刚才已经试了一下颜色，你不如就把这个摆在外头，让那些进来的夫人小姐们看看，若是她们看了中意，就会买，你觉得这主意可行么？”(未完待续。) 160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佟雪看到雁娘愣住了，立刻把自己的想法仔细的说了一下，“我是觉得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次性就能用掉的。一盒可以用挺久的，即使试用也可以用挺长是时间的，虽然一开始的试用是免费的，但是觉得对于长久的发展还是极为有利的。” 雁娘本身就对做生意有自己的想法，听到佟雪这么说，自己一思考，顿时觉得，可不就是如此么，高兴的点点头，“这想法，我觉得行。” “而且我们还可以搞一些促销的活动，买满多少就赠送一个什么东西。”佟雪知道这世上女人和小孩的钱最是容易赚，相信不管在哪个时代，女人的消费能力都是不容小觑的。 佟雪回想着以前去逛过的各种专柜是怎么忽悠人购买商品的，一边回忆着一边跟雁娘说道，“这次时间太过仓促，我们没有来得及多准备，其实应该备一些小样，这样送起来也方便。” 雁娘愣了一下，“小样？” 佟雪拿过一大盒的胭脂，然后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这样的十分之一的样子，反正就是分成小份装的，量不大，但是可以给顾客试用一些新的东西，而且可当做优惠赠送出去，算是一种挖掘潜在客户常见的方法吧。” “你这个法子好。”雁娘听着眼睛一亮，她也不仅仅是考虑到了赠品的问题，雁娘还考虑到了保存的问题，其实一盒胭脂用到最后，质感就跟刚打开是不同了，或者有些人图新鲜，结果用了几次之后想换新的了，这个时候小份的就会更适合她们，“我这就找人做些小的盒子。” 佟雪只是提出些意见，到底怎样经营还是雁娘做主，这是在一开始这铺子投资之初就说明白了的问题，所以佟雪只是说说。能不能用，还是要雁娘做主。 佟雪看了看店里头的商品种类，基本上还算是齐全，“另外。我们也可以推出一些组合装的东西，比如说一盒面脂，一盒粉，再加一盒胭脂，这样一套卖起来。比单个买便宜上一些，说不准也会有人为了这个优惠就一股脑的都买下来了呢。” 雁娘点点头，看着佟雪的眼神都是发亮的，以前只知道许家是小本生意起家，就从卖小吃食开始，就把日子过得富裕了起来，还让许文达有钱长途跋涉去建邺参加考试。 现在看来，那么多人卖吃的东西，许家卖的却格外的好，还是有些道理的。很多这种小细节。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很难想到的事情，但是平日里去那些铺子里却基本没有这样的待遇。 别人没有的，自家有，这岂不就是一种特色，而且是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特色。 佟雪握着手中的盒子仔细的看了半天，看得雁娘都以为这盒子上头出了什么问题了，佟雪这才说道，“其实我觉得咱们现在这些盒子精致是精致，但是却缺乏了些特色。” 当然这也跟佟雪和雁娘急着把铺子开起来有关系，只能买些现成的东西。定做的时间上都来不及，不过这个以后再做倒也不耽误，“我们应该做一个让人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就是咱们店里头出来的东西。” 雁娘惊喜的点了点头。她怎么就把这一点给忘记了，她在宫里头最是明白这品牌的重要性，比如这宫里头的贵人们，基本上不用外头来的东西，但是内务府也不是什么都能造出来的，偶尔总是会从外头买些进来。只要能通过宫里头的层层检验就可以。 就比如说糕点一定要玉漱斋的，布匹一定锦绣庄的，全都是有牌子的东西，看到包装就知道是从哪里买进来的。 雁娘声音欢愉的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像是建邺那些个有名的铺子上头有独有的印记，大家看一眼就认出是那家店铺的东西。我本该想到的，却给忽略了，幸好你提醒了我。” 佟雪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一般都是有名气的牌子才这么做，但是雁娘也是有自己的野心的，她希望她能打出名堂来，而且她若是先这么做了，说不定别人也会先入为主的决定这本身就是一个有名气的牌子，也算是一举两得，“你这个想法极好，我记下来，找人做小份盒子的时候，把这个也加进去。” 佟雪趴在桌上晃着脑袋，“你觉得我们该设计一个怎样的标记呢？” 看着雁娘朝着她这边看过来，佟雪立刻摆了摆手拒绝了，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也就是凭借在现在的那点浅薄的见识能够稍微高谈阔论几句，但是若是真的让她设计，那还能看么？ 佟雪坚决的说道，“这个你就不要指望了我了，这个我是设计不出的。” 反倒是雁娘显得非常的乐观，“你不行，不是还有许大人么？” 许文达给闻香阁写的那块招牌，雁娘非常的满意，雁娘本身对字有一定的研究，一眼就看出许文达字很是难得，于他这个年纪而言，算得上是万里挑一的好字，“许大人的书画可是极好的。” 佟雪张了张嘴，她还记得上次她请许文达帮忙的时候付出了怎样的代价，第二天险些下不了床。那个人也就是在外头格外的斯文，在屋子里三句话就跑偏了。 还没等佟雪同意，雁娘就自己做了决定，非常自觉的说道，“好了，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就麻烦许大人帮忙好了。” 这个一下子就拍板了的语气弄得佟雪哭笑不得目瞪口呆，末了，雁娘还拍了拍佟雪的肩膀，“夫人，我跟你说，这件事儿，你可是得快些，我们早点设计出来，也能早些用上。” 佟雪只能无奈应下，“我问问看吧，他最近都忙的不着家，也不知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佟雪虽然这么说，但是雁娘却非常的有信心，她觉得许文达定是会同意的。其实这对于许文达来说，还真不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情，既然不费神，又是佟雪所求。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雁娘把佟雪刚才说的几点每一条都用笔记录下来，免得回头忘记了，翻了翻她之前记录下的她认为不好解决的问题，看着本子上的记录，就把心里头搁着的事情跟佟雪说了。“还有一件事，其实我是想跟你说的，我们做这些胭脂水粉，其他的原料倒还好说，可是这花，我觉得还是找人种着，比较好些，你觉得呢？” 佟雪觉得雁娘的担忧不无道理，“现在我们小本生意，用量也不算大。倒是收过来还挺容易，但是日子长了，这条途径限制在别人手中，始终不是太好。” 当然最主要的是，佟雪觉得，花这种东西，虽然价格肯定是比种粮食要高的，但是这东西毕竟是小众的东西，种植的人肯定不多，万一这仅有了少量的供货商出了问题。他们这边立刻就没有了来源。 所以佟雪是认同雁娘的说法的，“你说的也对，这原料掐在别人的手里，的确是有几分不妥。” 佟雪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现在暂时只能从别处买了，等到田地里头的稻子收了，我再去买些田地回来，光是要买田地的话，倒是不算太贵。再雇佣些人帮忙种着，不过最快也要等到明年了。” 佟雪自己算了一下，田地对于普通人来说算是挺贵的，但是对于她来说，还真的不算太贵，而且田地是一种随时都可变卖并且只要不是大灾之年或者改朝换代就绝对不会贬值的一种东西。 买了田地，再另外雇人种植，这其中估计还能剩下一笔费用，而自己又拥有不动产，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雁娘听说佟雪有打算，也就放心了，“我知道，这件事也是急不得的。” 过了一会儿，雁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凑到佟雪跟前跟佟雪说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做酒水生意么？” 佟雪之前在家里头那么大的动作，就为了做出酒精度更高的蒸馏酒，虽然雁娘没看到具体过程，但是她尝过佟雪最后做出来的醇酒，那味道，真的是不比皇家宴席上摆的酒要差，反而还更浓烈些。 雁娘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佟雪心里头对这酒水生意也是想要插一脚的，不过佟雪想做什么，这是人家的本事，雁娘也无权置喙，但是还是把佟雪能酿出一种好酒的消息记在了心里头。 所以现在就跟佟雪非常认真的说道，“现在算是不错的时机，我之前在外头买东西的时候听说，今年粮食丰收，如果去乡下收的话，说不好只要两文钱，就能收到一斤米了。” 因为酿酒需要大量的粮食，所以在粮食短缺的灾年，因为酿酒而购买粮食，是要受到限制的，对于这种灾难的发生时的情况，官府是有明文规定的。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今天是风调雨顺的一年，家家户户都有余量了，州里头的粮店也是有充足的货源的，“现在正是收粮酿酒的好时机啊，这样风调雨顺大丰收的年景，可不是每年都能有的。” 佟雪也曾听许文达说起过这条政策，说是灾年为了让更多的百姓能够吃饱，是会限制酿酒的这种大量消耗粮食的产业的，“说的也是。反正酒这种东西，越放越醇，早些酿造起来，倒也无妨。” 佟雪听了雁娘的话，也开始想这个问题，“我今天回去就好好筹划筹划这件事。” 在青阳府的时候，佟雪做蒸馏酒是用了别家的酒水来做，但是佟雪觉得这并不是正途，虽然说也有一些品类的酒，本就是勾兑酒，就是用几种酒按照一定的比例勾兑而成的。 但是佟雪觉得这样却是始终把主动权放在了别人的手里，这是让佟雪觉得并不安全的一件事情。或许这也是佟雪的小民思想，格局所限，总想着把机密抓在自己的手里，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想法，在这个时代，是非常行得通的。 佟雪回家之后，看到许文达还不曾回来，就钻进了空间之中，她其实并没有太深入的研究这空间中的菜谱派别，她对这空间的利用其实非常有限，用的最多的，大概就是空间井水和存储银票了。 当然也是因为空间中的东西效果太好，让佟雪觉得太过醒目，就比如说那个卤味，还有红烧蹄髈，凡是空间的菜谱中记载的，味道都极为独特，而且非常美味，这让佟雪有些避讳。 她不希望自己看起来太过出格，所以用起来一直很收敛。但是现在既然想要酿酒，佟雪就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空间中的菜谱。 仔细研究了一番之后，找到了一本的酒曲制作大全，里头记载了数十种酒曲的制作，还有酿造的条件。 佟雪如获至宝，选择了其中一种看起来比较容易的记下来，然后开始准备实验。佟雪以前是酿过酒的，但是酒曲都是购买的现成的，所以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东西，即使是把步骤都记下来了，还是有些拿不准。 于是许文达回来时候就看到佟雪在厨房里小心翼翼的是不知道在做什么，“夫人，你这是在干嘛呢？” 佟雪头也不回，生怕什么地方弄错了，直接说道，“做酒曲。” 许文达诧异的看着佟雪，他之前没听佟雪做过这个，“你还会做这个？” 佟雪笑了笑，“当然，我会做的可多呢。” 许文达不知道佟雪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一般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就比如说县里头的酒坊，家里头世世代代都是酿酒的，所以人家知道。 但是佟雪会的东西实在是太杂了些。 许文达低声的说道，“有时候我是真的想知道，娘子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怎么知道的东西这样的多。” 佟雪听到许文达的话，一下子僵住了。(未完待续。) 161 许文达并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佟雪，就忍不住问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喝了些酒，所以才把压在心底的话问了出来，“不能告诉为夫么？” 佟雪的所有动作全部顿住，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她有些心虚的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许文达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 佟雪在这边心里头千回百转，许文达却一直都没说话，倚在门上就这么看着佟雪，只是过了一会儿，佟雪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感受到身后那似乎要洞穿她的目光，佟雪心里忐忑极了，也纠结极了，虽然平日里许文达也是诸多怀疑，偶尔也会试探一二，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直白的问过。 佟雪有些不知所措的回头看了许文达一眼，就看到眼神有些迷离的许文达，在加上他嘴里头一说话就呵出来的酒气，想来是今天跟那些个地方官员喝酒，所以喝高了。 毕竟人家都拧成了一股绳，自然是都给许文达敬酒了。佟雪理所当然的这样想着，却没考虑到，这些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许文达毕竟是上官，还在一上任就折腾了一番，他们也都知道这新来的知州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的良善。 就算有心敬酒，在酒桌上拉近写距离，但是许文达不喝，他们又能怎样，许文达本就是一个自律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在下属跟前露出醉态，所以喝的极为克制。 只是回来看着佟雪又在折腾东西，只觉得头隐隐的疼，吃饭时候没发作的酒气，这时候似乎是有些上头了，佟雪直接当做没有听到许文达的问题，然后非常镇定的扶着许文达，“相公，你喝醉了。” 佟雪扶着许文达，许文达虽然清瘦。但是个子却高，佟雪才刚刚到许文达的肩膀再高一些，而且这么一个大男人，佟雪想要驾住直往她身上跌的许文达。还是有几分吃力。 佟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面对着她的许文达转了个身，打算扶着许文达先去休息，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这么大个人了，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不能喝也不知道少喝一些，这都喝的神志不清了，说话也是神叨叨的。” 佟雪认真扶着许文达走路，自然不可能看到许文达低头看着佟雪的目光清明，哪里还有一丝的醉态，如果不是嘴里带着酒气，根本不觉得这个人喝过酒。 因为佟雪扶着许文达，自然错过了这带着审视的目光，许文达头偏向佟雪，嘴巴就在佟雪的耳朵附近。佟雪只觉得温热的气息喷在耳朵上痒痒的。 许文达就着这个动作在佟雪的耳边说道，“娘子，我没有醉，我清醒着呢。你不能告诉为夫么？可是为夫哪里做的还是不够？” 许文达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颤抖，许是因为喝了酒，嗓音也有些变化，跟往日里的清朗有些不同，带着些沙哑，那声音里似乎还有些担心，只是一闪而过。佟雪觉得自己大概是一晃产生了错觉。 佟雪摇了摇头，许文达果真是醉了，平日里，除了在闺房之中。哪里会用这样似乎是撒娇的语气来跟她说话。 本来还觉着这院子小，但是这么搀扶着一个男人走着，竟然觉得这路上有些长了，佟雪动了动，将许文达重新摆了一个更方便她搀扶的姿势，还顺势的拍了拍许文达的肩膀。“好了，别闹，喝醉了人都觉得自己没醉，马上就到房间了。” 也许是许文达觉得佟雪此刻认为他喝的醉了，于是显得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娘子，你其实不是佟雪吧。” 佟雪差一点就松手把许文达给撂了，感觉到许文达要往一边倒了，佟雪这才又赶紧扶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平静，即使是许文达喝醉了，她也不能乱说话，要知道不是所有人喝完酒醒过来都会断片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的，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佟雪的嘴巴也还是严丝合缝的。 佟雪扶着许文达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进了门槛，将许文达扶到了床边，“相公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明白，生在佟家庄，长在佟家庄，佟家庄的很多人看着我长大，相公不是知道么？” 扶着许文达躺在床上，将外面的衣服和靴子脱掉，佟雪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一年前，她还是个豆芽菜完全没张开的时候，也没觉得扶着许文达有这么耗费力气。 现在长高了，有劲儿了，反倒是扶不动了，可见这一年许文达的修养还是极有成果的，虽然看着依旧是清瘦，但相比较去年重病之时，可是精壮了许多。想到许文达衣服底下掩盖的肌理分明的线条，佟雪本就因为出力而变得有些泛红的脸蛋，当下又是红了几分。 佟雪歇了一会儿，然后就站了起来，看着正在闭目养神的许文达，也不管许文达听到没有，说了一句，“相公，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佟雪转身要走的时候，就感觉到手腕被许文达抓住了，佟雪转头看着许文达，正好对上许文达的眼睛，许文达的眼神不似刚才那般迷离，倒仿佛要看穿她一般，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不是不明白，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佟雪挣了挣，无奈许文达力气大的惊人，紧紧的箍住她的手，根本动不了，佟雪几分气恼的看着许文达，“你要怎样，在外头喝多了，在家里头跟我耍酒疯么？” “我想了解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靠自己胡思乱想。”许文达竟然一下子猛的坐了起来，然后直勾勾的看着你，“一样的皮囊里头却换了一个人，佟家长大的佟雪绝对不会是娘子这样的女子。娘子为何会出现在佟雪的身上，佟雪去了哪里，死了么？还识还活着，有一天娘子走了，她变回回来了。” 佟雪愣在当场，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许文达竟然已经猜中了大半，佟雪只能虚的笑了笑。“这样怪诞的事情，相公是在说话本么？” 当然如果佟雪此刻能看到自己的表情的话，就会发现，她此时此刻真的是笑的比哭还难看。还真的被许文达给说对了，她可不就是内里换了一个人么？ 看到佟雪的表情，许文达越发肯定到了心中的猜测，他有些期冀的看着佟雪，他接酒闹这一出。最主要还是担心这个娘子什么时候突然不见了，或是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但是佟雪就是死犟着不说话，许文达有些恼的说道，“娘子若觉得是话本，那便是吧。” 看着许文达自己躺回去闭上眼睛在不说话了，刚才抓着她的手也松开了，佟雪有些忐忑的看着许文达，轻声的问道，“相公。你是在生气吗？” 许文达哼了一声，然后转了身，背对着佟雪，朝着里头躺下了。 佟雪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门，去了厨房。 听到佟雪出门的声音，许文达又转了过来，看着头顶上的纱账，心中有些惆怅，他今日都这么直白的问了。佟雪依旧还是不想告诉他。 罢了，不想说便不说吧，本来他今日也没打算问佟雪这个问题，只是不知道当时怎么听到佟雪的话。就突然鬼迷了心窍，不受控制的就把心底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至于后面的问题，那就怪佟雪自己把他当成是醉汉一般，他自然也就借酒将心里头的问题全都问出来了。 许文达在房间里躺着很纠结，佟雪在厨房里也很纠结，刚才做酒曲做到一半。就搁下送许文达回屋子休息了，中间耽搁了这么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想到屋子里头的许文达，佟雪决定还是先煮解酒汤，反正那酒曲都已经耽搁了一会儿了，再多耽搁一会儿也不打紧。 佟雪一边用勺子搅着锅子里头的汤，心里一边想着许文达的事情。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许文达这么问，大概也是平日里心里头就对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多有疑虑，所以喝多了之后，没有了平日的冷静自持，自然就把真心话给问出来了。 所以应该告诉许文达么？ 佟雪寻思了半天之后，最终做了决定，等许文达清醒了就说吧，反正他也猜的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现在他还不清醒的时候告诉他，说不好就白说了。 做了决定之后，心情果然轻快了许多，将锅里煮好的汤端了进去。 听到佟雪开门的声音，许文达立刻又转了身，变成了佟雪离开时候的样子，佟雪走进来看着许文达没动，以为他睡着了，走到跟前拍着许文达肩膀，“相公，醒醒，别睡了，快喝碗醒酒汤再睡觉，就这样睡下了，明天早上醒来要头疼的。” 佟雪拍了拍，许文达没反应，推了推，还是没反应，使劲儿打了一下，还是没反应，最后佟雪到底没按捺住捉弄的心思，放在许文达的耳朵上扯了扯，被窝里头的人稍微动了动，然后嗯了一声。 许文达不是一个睡得很沉的人，平日里她的动作打些，许文达都能够醒过来，这时候既然这么折腾，还是这样爱答不理的，那就不是没醒，是不想醒。 佟雪想着，这也许还为了刚才的事情堵着气呢，也不再闹他，“我把汤放在床头的架子上了，你爱喝不喝。” 等到佟雪走后，许文达才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将碗端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眉头一下子就蹙起来了，黑乎乎的一碗，还散发这一股药味，这味儿闻着就跟中药似的，卧榻多年好不容易痊愈的许文达同志，自从病好之后，就再也不想再问道这个味道了。 再说了，他本身就没醉，虽然喝了些酒，但是那些远没有到让他醉的程度，这醒酒汤喝不喝并没有大妨。 还没想片刻，胳膊已经非常自觉的把碗放回了原处，然后就看着那碗醒酒汤开始发呆了。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许文达才慢慢的把解酒汤端起来，想着不管如何，这都是佟雪的一片心意，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就朝着嘴里头灌了下去。 不过好在，这解酒汤虽然闻着要人命，但是喝起来倒不算是太难喝，并不苦，喝完之后，反倒是在嘴里头留下一股清香，还有几分回味无穷的感觉。 佟雪在厨房处理好的酒曲，这才回到房间，看到架子上头放着的碗已经空了，嘴角微微的勾了勾。许文达已经睡下了，佟雪拿着毛巾帮许文达擦了擦脸上身上，这才自己洗漱了，然后爬上床，缩在许文达的怀里睡着了。 黑暗中，许文达睁开了眼睛，借着稍微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看着佟雪模糊的轮廓，“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你还要我怎样做，才能信我。” 已经进入梦乡的佟雪往身边温暖的怀抱里头又蹭了蹭，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还砸吧了砸吧嘴，然后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继续睡。 第二天佟雪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被窝已经微微有些凉了，可见应该起床好一会儿了，佟雪以为自己睡过头了，起来看了下天气时辰，还是往日的时间，倒是许文达起早了。 看来她的醒酒汤果然是很有效啊，昨日里醉成那样的人，今天一大早就这么生龙活虎的起来了。 佟雪看到站在院子里打着一套拳，大概是养生的五禽戏之类的吧，佟雪看不太懂，总之动作看着非常温和，倒是比较适合许文达这样的书生动动筋骨。 佟雪也笑眯眯的走到跟前伸伸懒腰，动动胳膊抖抖腿，“相公，早啊！” 许文达看到佟雪，就笑了，佟雪突然将想起，昨日许文达还跟她闹别扭来着，现在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她的手腕现在还有些疼呢。 然后佟雪就听到许文达说，“昨日喝的有些多了，怎么回到房间之中的，竟然记不清了，不过想来，是劳累娘子了。”(未完待续。) 162 佟雪眼睛倏的睁大，昨天许文达醉到了这种程度么？竟然连怎么回到房中都不记得了，“你断片了？” 许文达脸上出现一个有些尴尬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身为官员，即使是休沐之日，饮酒应当自律，是为夫失态了，以后在外，为夫会以此为戒。” 佟雪看着许文达的表情，觉得许文达的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作假，不过犹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真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 许文达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佟雪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所以她昨天思考了半天，纠结了半天，就想着要不要跟许文达坦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昨天的事情，人家根本就没印象了。 本来打算要说清楚自己的来历的佟雪就这么怂了，许文达都不记得了，还要不要说呢。 佟雪愣神了片刻，然后看着许文达，眼神认真而真诚，她想，如果许文达问了，她就老实交待吧，“那你有没有什么问题想要问我的么？” “娘子说的是何事？我没有疑问。”许文达凑近了佟雪，两人的几乎是面贴着面，近距离的看着对方，许文达笑了一下，声音里头都是戏谑的问道，“还是说，娘子有什么为夫不知道的事情想要告诉我。如果有，娘子就说，为夫洗耳恭听。” 既然酒后许文达有这样的问题，佟雪也知道，那在他的心里头一定是心存疑虑的，只是清醒冷静的时候把这个想法掩盖在了心底，既然许文达不问。一贯有着鸵鸟心态的佟雪就想着，既然不问，那就当做没有发生吧。 “额……”佟雪看着地面，脚尖不停的摩擦着地面，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圈圈，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道。“没有。” 许文达听了佟雪的话稍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把这种情绪给收敛了，低头看了一下佟雪脚下的圈圈，佟雪每当紧张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做这些小动作，可见说实话这件事，对于佟雪来说，确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既然这么难以启齿，那他以后不问了便是。 许文达心里有几分郁闷。不过想想发生在佟雪身上的离奇的事情，以及他那基本上正确的猜测，若是被世人所知，那一定是要被架在火刑架上烤的异类。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佟雪才讳莫如深吧，佟雪对着亲近如他这样的人。都能闭口不言，有这样的保自我保护意识。他应该欣慰才对。 虽然理智上知道理应如此，可是情感上，许文达还是觉得有些不太高兴，只能去工作让自己冷静一下，“既然没有，我就先走了，娘子，我今日还要去衙门，晚上有些事情，不用给我留饭。” 佟雪刚要说话，许文达就继续说道，“早餐是翡翠做的，我已经吃过了。” 佟雪呆呆的点了点头，“哦，好。” 等到许文达走出门了，佟雪才想起来，昨日许文达说了要告诉她这些日子都做什么事情来着，还有闻香阁的商标，她也压根没记起来跟许文达提一提，她刚才怎么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呢，“唉，还有事情要问你来着。怎么跑的这么快，算了，今晚再说也是一样的。” 因为什么都没有跟许文达说，佟雪自己的心情也是有些低落，不过佟雪是一个情绪来得快，去的更快的人，那些悲春伤秋的情绪也就影响了一会儿，佟雪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她的酒曲做好了，自然就要开始酿酒大业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比不上赚钱来的更重要。 只是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是有限，佟雪忙活了一天，也就酿了二十坛，已经完全累趴下了，等到晚上许文达回来的时候，佟雪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许文达因为自己生着闷气，晚上特意在衙门里头多处理了两个时辰的公文，等到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来以为佟雪已经睡了。 可是看到房间里头的灯还是亮着的，以为佟雪在等他，走进去了之后，皱了皱眉头，看着佟雪，“怎么不去床上睡，在这里睡着，明日该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翡翠赶紧解释道，“夫人说，要等大人回来呢，所以才坐在这里，说是一边做针线一边等着大人，刚才奴婢还看着夫人醒着呢，大概是等的太困了，所以才……” 许文达点了点头，然后挥退了翡翠，“好了，你出去吧。” 看着翡翠走出去，许文达的目光落在了佟雪的脸上，看上去睡得倒是安稳，嘴角还残留着一些涎水的痕迹，许文达失笑，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把人放在了床上。 佟雪睡得极熟，被人挪了地方，都没有什么反应，稍微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许文达看着佟雪睡颜，想到自己今天又胡思乱想了一天，多看了两个时辰的公文，结果什么都没记住，结果佟雪在家里头倒是过的悠闲，许文达不忿的捏着佟雪的鼻子，“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佟雪觉得有些喘不上起来，嘴巴微张，伸手将使坏的爪子挠开，不过这次倒是醒过来了，佟雪的眼睛里还有些闪，看着就是困的不行，生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明显是还没怎么清醒，睁开眼睛看到朦胧的烛光中的许文达，咧嘴一笑，“相公，你回来了。很晚了，快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沉重的眼皮似乎再也撑不住了，又慢慢的闭上了。 许文达笑了一下，站起来准备洗漱，然后目光落在了已经被睡着的佟雪推到了地上的针线篮，许文达走过去，把针线篮捡起来，“大晚上的，做什么针线。也不怕坏了眼睛。” 不过自从上次绣了一朵谁都认为是喇叭花的兰花之后，佟雪不是说再也不动针线了么？今日怎么又想起来了。 许文达把框里的东西拿起来，针线篮里头是一件男式的袍子，许文达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是他的尺寸。而那上头歪歪扭扭的针脚也说明了，这还真是佟雪的手笔。 一般人还真缝不出这么丑的针脚，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一再是说明。他娶的这个女人，真的不适合做女工，这衣服。就算做好了，他能穿出去见人么？ 不过佟雪有这个意识，想着给他做衣服，这一点。许文达还是很高兴的。想到这里，许文达忍不住把藏在身上的那个上头绣着喇叭花的荷包拿出来。然后喃喃自语了一句，“嗯，真像喇叭花。” 佟雪做这件衣服当然也不是心血来潮，只是这心里头觉得瞒着许文达自己的来历。心中有愧，再加上，还要请人家画商标。这有求于人，自然要礼下于人。所以就想到了做件袍子，以示诚意。 当然，最后能不能穿，就不在佟雪的考虑范围之内的，她都是找的翡翠裁剪的布料，她只管缝上去就行，理论上来说，只要没缝错边，那肯定就是能穿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许文达又已经不见了。 佟雪有些纳闷的挠了挠脑袋，不是说衙门的事情已经有了好的进展么，要不然怎么当地官员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可是怎么还是忙得不着家呢，要是整天这样见不到人，她要怎么求到许文达那里。 许文达当然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虽然他不问了，但是立场必须表明，胸口这堵着的气还没消呢，虽然昨天看到给自己的做的袍子的时候，是已经消解的差不多了，所以矜持了两刻钟的许文达在思考了一下之后，再消失今天一天就好，等到晚上他就回去吃饭。 这些日子都在衙门里头忙，说起来佟雪的手艺他有好久都没有吃到了，有些想念夫人烧的粉蒸肉了呢。 而佟雪在家里头，则是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佟雪正在跟针线奋斗的时候，翡翠跑过来跟她说，刘掌柜要见她，佟雪简直惊呆了，差点没把手里的针线篮又一次丢在地上。 佟雪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翡翠，你说的是刘掌柜？咱们青州那个的仙来阁的刘掌柜？刘庆福？不是这番州府的铺子的也是姓刘的掌柜？” 翡翠认真的点点头，“夫人，我在青州的时候见过刘掌柜，肯定是他，不可能是认错的。” 佟雪觉得她此刻需要静静，刘掌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太不可思议了。 佟雪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刘掌柜，应该是刚刚到了番州府不久，刘庆福说道，“哎呀，许夫人啊，咱们又见面了，我可是刚来到番州地界，就马不停蹄的来见你了。” 佟雪问道，“刘掌柜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刘掌柜激动的哈哈笑了几声，“我正要恭喜夫人呢，这可是好事，大好事啊。” 看着佟雪一头雾水，刘掌柜说道，“这上次夫人不是把家里酿的酒来送给我了么，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手里留不住好东西，有了什么，就总想送给东家。而且上次夫人不是说想要用咱们周家的遍布大江南北的销路么？我就等着东家的回音。” 佟雪心里已经有底了，她的酒她知道，味道不敢说，但是度数绝对够，跟时下温吞的酒水有很大不同，她都能看到这其中的商机，周奇谌那样的传奇商人自然肯定是看得到的。 估计是这件事儿成了，她可以用周家的销售网路，佟雪心中一惊明了，但还是问道，“然后呢，周公子怎么说？” 刘掌柜双手一拍，“东家喝到这个酒，当下就决定了，行。” 想到许文达和佟雪毕竟在建邺待了很长时间，刘掌柜说道，“夫人想必也知道了周家乃是皇商，东家说了，让我来问问夫人这酒的产量，若是操作的好，保准让这酒成为宫中的贡酒。” “贡酒？”佟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如果真能成为贡酒，那身价简直倍增啊，这比她原本的预计要好上许多，“周公子当真这么说？” 刘掌柜在说起周公子的时候，表情克制不住的有几分得意，“自然。咱们东家可是有这个实力的。” 虽然心里高兴，但是想到还放在那里，没有出酒的摊子，佟雪有些遗憾的说道，“不瞒你说，这酒因为只有我一人在酿，这产量还真的有些不高，怕是不一定能供应得上。” 刘掌柜一听就着急了，这简直就是看着银票从眼前飞过，然后却醒来发现是黄粱美梦一样，催促的说道，“夫人，那你就抓紧些呀，说起来，夫人家里是有些冷清，应该多买些下人才对。夫人，过些日子可是中秋，可是个极好的机会，不知道时间上来不来得及。” 佟雪想了一下时间，“到了那个时候，酒应该是能出一批的，但问题是刚出的新酒，口感上怕是差些。” 刘掌柜想了想，也不吱声了，虽然即使是新酒，想来也比那些普通酒水好上许多，不过如果是送进宫中的东西，那自然是分毫不能马虎，样样都要精益求精的。 看到刘掌柜这样，佟雪也想到了，不过她不怎么在意，只要跟周家能够合作，以后有的是成为贡酒的机会，就算中秋节不能送进宫去，在外头卖，也是一个机会，毕竟是这样的佳节。 佟雪看了看刘掌柜，好奇的问道，“不过，掌柜的，你来这里，就是特地跟我说这件事的？这些事情，只需托人来说一声就行了，倒是劳烦你了。” “不劳烦不劳烦，夫人你可是我的贵人啊。”刘掌柜非常开心的跟佟雪分享，他当是就经营一个仙来阁，还险些经营不下去了，自从遇上了佟雪，那真是顺风顺水，还得到了东家的主意，当然就是他的贵人，“我被东家调来这边管铺子了，原来那可是县里的酒楼，现在我可是番州府的酒楼的管事了。可比原来升了呢。” 佟雪有几分不解，“这可是岭南，蛮夷之地，怎么看你还挺高兴。” (未完待续。) 163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掌柜笑呵呵的摸了摸胡须，所求不一样，这心境自然不同，“这禺州对于文人骚客来说，那自然是苦寒之地，相比较京城繁华，这边自然是要什么缺什么，最主要的是远离了建邺那样的权力中心，这心里头自然是不得劲的。” 海运这边的收益绝对是周家生意的大头，虽然每年有很多送进宫的东西，价钱都不低，但是跟宫里头做生意，这里头的门门道道可是多着呢，事实上，从皇宫之中挣的银子，还真是不多。 只不过有了这个名头之后，商家的地位就变得格外不同起来了，对外的生意，自然会有更大的回报。但是海路上的生意却不同，物以稀为贵，中间差价的利益，十分惊人，所以自开通海运以来，禺州绝对算得上是经商者的圣地。 对于富甲一方的豪富来说，有能力财力人力去航船出海，并且还能避过海上风险，避过海寇安全回来，这中间就有了极大的利益，即使是对于普通商人来说，从这边购买稀罕东西拿到别的地方去卖，那也是十分挣钱的行当。 所以当知道自己被调来禺州的时候，刘掌柜的心里头可是没有一丝的怨怼，简直就是美得冒泡了，“但是对于商人来说，又有不同，每年就从这禺州海路上过的东西，收益难以估计，就算是周家这样的大家族，身为皇商，做着那最尊贵的宫里头的买卖，这海运上的收益都是一块巨大的利益。” “我来这里主持大局，你说是不是该高兴，这说明了东家对我的信任啊。”当然刘掌柜被派来这里，最主要的还是周奇谌觉得刘掌柜跟佟雪更熟悉，而且一直合作的很愉快，所以才这么做，刘掌柜自然也清楚，“当然，这也说明。东家对夫人你这酒的看好。” 佟雪做的酒其实在酒香上还有其他各项指标上头来看，周奇谌都知道，只能算是平淡无奇，但是唯有这酒的醇度上格外的让人觉得亮眼。 周奇谌家里也有酒水的生意。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知道这醇度的提高，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所以在尝到酒的时候，周奇谌就决定一定要抓住佟雪这个合作者。 只是这禺州林立的商家势力太多。周奇谌担心佟雪等不到他这边的回复，就找了别家，所以这才紧急的把刘掌柜给调过来，“还有一件事，我跟夫人提前打个招呼。” 佟雪认真的看着刘掌柜，刘掌柜赶紧说道，“再过大约半个多月，我们东家要来禺州谈一笔生意，东家说了，这酒水的生意上头的合作。他要亲自跟你谈。” 这一点，佟雪倒是没有想到，在她的眼中，刘掌柜的东家，周奇谌也算得上一个高不可攀的人物了，自觉跟皇上只不过几面之缘的佟雪当然自然而然就把这位最高不可攀的人给忘记了，所以听到周奇谌要亲自来的时候，心头还是有些震惊的，“亲自谈？” 佟雪知道这酒肯定会盈利，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让周公子这么重视？虽然只是恰好来这边谈一笔生意。顺便来跟她洽谈一下，佟雪依旧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那可是周家的当家人呢，“竟然得周公子如此看重。我真是有几分惶恐。” 刘掌柜笑了笑，他觉得佟雪大概还不明白这酒有多难得，不过他也不会点破就是了。刘掌柜有几分邀功心思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要跟夫人说，在咱们青州的铺子我也安顿好了。交接的掌柜的我已经跟他说了，跟许家的生意往来，一如既往，以后许二公子送来的蘑菇我们还照着之前的价钱来收。” 佟雪认真的点点头，这就是她喜欢跟刘掌柜合作的原因。 说道许家的蘑菇，刘掌柜现在还真是有几分怀念呢，“冬天的菇类供应，我也已经跟许公子商量好了，还按照砸门之前做生意的习惯，签了协议。你一切放心，我是都安排妥当了之后，这才离开的。说起蘑菇，夫人打算在禺州这边也养殖么？” “不会，现在太忙，家里人又少，顾不上照顾，而且那东西本就是文远和婉儿捣鼓出来的，要是换了我，不一定长的那么好。”佟雪摇了摇头，“不过刘掌柜倒是个会打算的，这个时间，就已经把冬天的蘑菇给定下了。” 因为蘑菇这种东西来源比较不稳定，店里一般没这个菜，仙来阁可是凭借着蘑菇做的菜狠狠又盈利了一把呢，他当然格外的看中这蘑菇生意，即使他要离开了，还没忘记这件事，刘掌柜笑着说道，“这蘑菇可是独一份的好东西，这好东西，自然要早些下手。” 反倒是佟雪听了挑了挑眉毛，“刘掌柜果真是老奸巨猾，冬天的蘑菇按着之前的价钱收，我们可是没沾着仙来阁的一分钱便宜啊。” 刘掌柜听了佟雪的话，爽朗的笑了几声，“那哪能啊，冬天的价格提高了三倍呢，合作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能亏待了文远小兄弟，况且文远小兄弟的性子，夫人你还不知道么，他那精打细算的，谁能沾得了他的便宜啊。【ㄨ】” 佟雪听了也笑了，也是，有文远在，怎么可能在这上头吃亏，就是不知道那个代替刘掌柜的新掌柜到底好不好相处，“但愿你留下来的掌柜也如刘掌柜一般通透好相处。” 刘掌柜以说起周家的生意，那整个表情都是不一样的，满脸都写着，我是周家铺子的掌柜我骄傲，“那是一定的，人家是从建邺调过去的，本事自然不一般。” 佟雪反而皱了皱眉，“你这么说，我更担心了，都说人往高处走，你调来这禺州这么高兴，人家从京都调到那么个穷乡僻壤的，心里头能高兴了，就见鬼了。” 听到佟雪这么说，刘掌柜心里想了想，也觉得很有几分道理，只能打哈哈过去，“呵呵，我们都是受过训练的掌柜。” 周家用的人。是有本事的，专业的，佟雪相信，周家能把生意做的这么大。光靠周奇谌一个人有本事，底下都是草包，那肯定是不行的，底下的人肯定也都有自己的长处和本事，能把铺子守好。 但是佟雪也见过不少那种恃才傲物。觉得受到了不平等对待，十分不好相处的，再加上，见识了建邺的铺子之后，在想想仙来阁，佟雪觉得自己还是不抱太大的期望比较好。 看着佟雪有些不好看的脸色，刘掌柜突然想起了来之前许家兄妹的嘱托，赶紧转移的话题，“夫人，我来之前呢。去了许家一趟，只是他们让我给你和许大人带的信。” 刘庆福把信封递给佟雪，“你看，刚才我说的太高兴了，连这么紧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佟雪结果信封，捏了一下，厚厚一沓，估计写了很多话，就跟以前他们写给许文达的家书差不多，都是些家里琐事。不过即使只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依旧觉得那信是格外暖心的。 刘掌柜有些担心佟雪又提起那接替他的掌柜，当下就决定马上告辞，“那您慢慢看。我就先找地方住下了，如果还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夫人可以去周氏商行去找我。” 起身要走，刘庆福还不忘叮嘱一句，“夫人，那个酒。夫人还是赶紧酿起来，多多益善啊。” 刘掌柜说完行了个礼，然后也没看佟雪的表情，就匆匆的走了，“夫人，我告辞了。” 佟雪本来呢，是想着，用她自己做的酒曲酿好一批之后，看看着这酒的味道如何，如果问道不错，她以后就按照这个酒曲来酿。然后用自家酿造的酒再进行蒸馏。 可是没想到周家要的这么着急，反正原料充足，佟雪想着空间中的菜谱应该不会有错，既然周家要的急，那她就再辛苦一段时间，多酿造一些，如果到时候不能用，那也只能认命，重新买酒回来蒸馏了。 佟雪拿起桌上的信封，刚撕开一个角，又把信放回了原处，还是等许文达回来再跟他一同看吧，说起来离开家已经有快一个多月，小两个月了，许文达那个总是要保持自己家主威严的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头应该也是很挂念家里的。 想着等许文达回来再看，佟雪就把信封收了起来，然后自己跑去继续酿酒了。 这知州府的院子，小归小，但真是五脏俱全，还有一个非常小的酒窖，正好用来存放她新酿的那些酒。 佟雪数了数家里头还剩下的坛子，看着有些不够了，吩咐翡翠再去定一批回来备用，还让她去割了一些红纸，然后去许文达的房间里头拿着笔在上头写下酒的不同批次。 至于为什么非要去割红纸，那完全是因为古装电视剧上头都是这么演的，所以佟雪就自动的代入了，也这么照着做了。 虽然只隔了一年酿造的，但是佟雪还记得自己头一次做酒曲的时候，中间因为许文达耽搁了不少时间，后面的这一批才是完全按照照酒曲的制作方子上头做的。所以佟雪才需要将这两次酿造的酒区别开来。 等到了晚上，许文达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自己跟自己赌气一般的继续待在衙门，思虑再三之后，决定提前一天原谅佟雪了，晚上直接就回到了府里。 佟雪正打算去衙门里头找鲁旺来帮忙，就看到许文达大步的走了过来，佟雪有些惊喜，“相公，你怎么回来了？今日衙门的事情做完了么，回来的好早。” 许文达面无表情的看着佟雪，但是心里控制不住的窃喜，果然他冷落了佟雪两日是正确的，你看现在她表现的多热情，脸上的笑容，简直灿烂到不行。 佟雪可顾不上许文达在想什么，直接拉着许文达就朝着厨房里头跑，“相公，快跟我走。” 许文达到现在，心里头还在思考着，佟雪这么着急的把他拉近厨房，是不是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来迎接他，他是真的有些吃到佟雪的手艺了，虽然翡翠做的东西也很好吃，但是佟雪做的东西就是格外的不同。 佟雪指着厨房里头摆着的四十多个大坛子，“相公，快点帮忙，把这些都抬到酒窖去。” 许文达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大概很精彩，设想好一桌精致的小菜全部都是他爱吃的这个场景根本没有出现，所以佟雪刚才看到他那么欣喜的表情，完全是因为看到苦力了，所以才高兴？ 自己两天没怎么跟她说话，她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果真是没心没肺吧。 许文达抬头看天，闭了闭眼，指了指身上的官袍，“我总不能就这样帮你干活吧，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件衣裳。” 佟雪看了看许文达的官袍，心想着，许文达毕竟是官老爷了，她这么找他帮这自己做这些粗活，要不要紧？佟雪看了看酒坛子又看了看许文达，决定忽略这个问题。 既然是她的相公，帮她分忧解难自是应该，不过佟雪还是看了看许文达的身后，“昨天的那些我还是找鲁旺帮我送过去的，今天我没看到他人，正想着让翡翠去衙门里头找找他呢，你就回来了。怎么没见他跟着你啊，叫他也一起来帮忙啊，这东西还挺沉的。” 许文达忍不住又看了佟雪一眼，然后无奈的说道，“知道了，我等下唤他一起来搬。” 佟雪听了许文达的话，笑得更灿烂了，笑眯眯的，眼睛都完成了月牙，“那就多谢相公了，今晚我给做好吃的，犒劳你，你想吃什么呀。” 许文达没想到，他是以这种方式吃到了佟雪的手艺的，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之前郁结在心里的气，现在也不剩多少了，听到佟雪这么指挥他，竟然没有丝毫不适。 许文达走出去几步了之后，回头跟佟雪说道，“我今晚想吃红烧肉。” (未完待续。) 164 “大晚上，吃那些浓油赤酱的做什么，再说了，之前做了，也没见你有多爱吃啊。○”佟雪想了想之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丝毫没有记起来想吃什么这个问题是她刚才自己问的，“要不然就做你比较喜欢的粉蒸肉吧。” 许文达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夫人，你这是又想马儿跑，又不给吃草啊。” 佟雪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明天中午我做了，让翡翠给你送到衙门，你看怎么样？” 许文达点点头，“那就说好了。” 佟雪立刻点头如捣蒜，手上也不停的挥着手让许文达快走，“好好好，赶紧去换衣服，什么时候你也如此注重口腹之欲了。” 要说许文达，对于食物，那真的是没有什么要求，佟雪就没见什么东西是许文达不吃的，反正这一年多来，她做什么许文达都能吃干净。 这样突然对吃认真起来的许文达，总让佟雪想到许文昭那个活宝，平日里没见他用词有么灵活，但是用在形容食物上，却根本停不下来。 所以说，果真是一个亲妈生的，亲兄弟就是亲兄弟，即使前面二十年压抑的狠了，现在还是一不小心就暴露出了吃货的本性，许文达说道，“古人云，民以食为天。” 说完这句，许文达就回去换衣服了，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身素净的袍子，因为来的时候没有带短打的衣服，只能换了一身长跑。看着实在不像是一个要干活的人，倒是一身的书卷气息，不过比起刚才那一身官袍。倒是好上许多，这么一对比，佟雪顿时也不觉得这身长袍看着有些违和了。 看着跟着许文达过来的鲁旺，佟雪赶紧招呼，让他过来帮忙，许文达走过来，将坛子搬了起来。手上有些青筋凸显，“这坛子真实沉，怎么突然酿这么多酒？” 说起这个。佟雪的心里就有几分雀跃，很是高兴，佟雪总觉得不管是酱蹄髈也好，卤味也好。这些都是从空间里头拿出来的。可是这蒸馏酒，却是自己弄出来的，当然她也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因为在那样一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才能对酒有这么多的了解，但是学到的东西能够用到，就足以让人觉得十分开心了，“今天刘掌柜突然来见我，说是过段时间就赶上了中秋佳节，是个好机会。让我多准备一些。” 佟雪今天见到刘掌柜的时候，就在想。不如把她宴请那些夫人们的时间再推迟些，等到她的酒出了之后，再给她们下帖子，只是这样一来，倒是让雁娘之前那么着急的准备，佟雪就觉得有几分抱歉了。 不过这样一来，雁娘也多了些完善的时间，佟雪决定过两日找个时间去跟雁娘讨论一下这件事。 不过此刻，佟雪不想去想那些事情，只是满心欢喜的说道，“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又多酿了些，没想到我的酒这么受欢迎呢。” 许文达的注意力跟佟雪明显不同，“刘掌柜来禺州了？” 看着佟雪点点头，许文达心中也是一震，他的确知道这酒难得，可是没想到周家竟然对着酒这么的重视，这重视的程度完全超过了他的想象。 “之前跟周家说的事情成了？”许文达提的是问题，用的却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佟雪自然应下，“嗯。” 佟雪在刘掌柜跟前的时候还能冷静自持，甚至偶尔讽刺刘掌柜几句，但是在许文达跟前，则完全一副美得冒泡的样子，“刘掌柜说，这酒搞不好还有机会成为贡酒呢。” 当时佟雪只是怀疑周家会不会就是京城的皇商周家，没想到现在她家的酒竟然有可能成为贡酒，那可是皇上吃的东西，咳咳，虽然皇上也曾吃过他们家的东西，但是这种感觉是极不相同的。 佟雪感慨道，“当初找了周家，果真没有错，周公子真是一个有眼光的青年才俊。” 佟雪这一番感慨，完全是想说周奇谌能赏识她的酒，并没有丝毫旁的意思，万万没想到，身边的许文达哼了一声。 许文达看着佟雪说道，“你若想成为贡酒，为夫也是能做到的。” 你跟皇上在一个桌上吃饭吃了多少回了，宫中酒水肯定不止一种，让皇上同意她的酒进宫当然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是那能皇商进贡的一样么？ 虽然酒的品质不会变，但是总感觉前一个靠着裙带关系，后一个才是靠着实力。 不顾许文达这脾气使的，还真比平日里那样没什么表情的来的讨喜的多，佟雪笑嘻嘻的说道，“我佟雪的相公，那自然是最厉害的。” 听到佟雪的话，许文达才舒坦了些，他刚才听到佟雪夸周奇谌的时候，心里的情绪很不对，控制不住的就说了那些话，现在也觉的有些不妥了。 佟雪看着许文达有几分闪烁的眼神，就大概猜到了许文达的想法，非常自觉的转移了话题，“对了，刘掌柜来的时候，还带来了家里的信。” 许文达听了心头也是一喜，他很久没有见到弟弟妹妹，十分挂念，听到他们来信，非常高兴，“写了什么？” 佟雪摇了摇头，说道，“还没看呢，等着你回来一起看。” 许文达继续扛起一个坛子，转身，朝着酒窖走去，在佟雪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弯弯的，明显的面带笑意，显然对佟雪这个贴心的举动觉得很熨帖，“嗯。” 因为有了两个大男人的帮忙，今天的酒搬的也很快，来来回回的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搬进了酒窖，看着地上摆满了酒坛子的酒窖。地面上只留下一个人转身的大小，佟雪心里格外的满足，她决定这段时间再加把劲。把这就酒窖一整个填满。 吃过饭之后，许文达跟佟雪回到房间，佟雪这才把信拿出来递给许文达，“给，这就是家里的来信了。” 许文达的目光落到那个信封的豁口上，佟雪立刻说道，“我本来打算打开看看的。但是想到你一定很想知道家里的情况，就忍住了没撕开。” 许文达就着佟雪撕开的口子，将信取了出来。 刚展开信。佟雪的头就不停的探过来，看了几行字之后，发现这个姿势有些辛苦，又坐在椅子的边缘。还往里头顶了顶许文达的屁股。“相公，你往里一点，给我分点位置。” “呼。”许文达看了看不停的蹭过来的佟雪，纹丝不动，伸手放在佟雪的腰上，“夫人不觉得一张椅子坐两个人太拥挤了吗？你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掉出去了呢。” 佟雪瞪了许文达一眼，眼神扫过许文达另一侧的空隙。“你往那边挪一挪不就好了，我个头小。占地方不大的。” “我觉得这样，比较节省空间。”许文达将家书放下，然后抱着佟雪让佟雪坐在他的腿上，“夫人觉得呢？” 被训练的脸皮已经渐厚的佟雪，已经能够面不改色了，直接拿起信，放在面前看了起来。 最开始的是许文远写的，主要是家里头的情况，事实上，除了她和许文达离开了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 佟雪一边看一边觉得眼睛有些酸，哪怕信里头记录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还是让佟雪看的非常的投入。 到了许文昭的信，佟雪就乐了。 没有了佟雪在家，许婉只会做往常佟雪做过的菜，没有了新鲜的菜品，许文昭自然不会再写些吃的东西。不过还是洋洋洒洒的给佟雪写了好多话。 第一句，就是大嫂真是个骗子。 佟雪往下看才知道，许文昭他们的学堂果真比较单调一些，主要教做学问，那些佟雪忽悠许文昭去学堂时说的那些活动根本没有。 于是许文昭深深的觉得自己受骗了，不仅如此，非常擅长做好吃的大嫂，还被大哥拐跑了，去了禺州，简直是双重打击。 许文昭控诉的语气之哀切，那怨气都能透过信纸跑出来了，看的佟雪直乐，满脑子都是许文昭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然后指控的说，你是骗子。 佟雪觉得她竟然有一种欺负小朋友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真不赖。 佟雪立刻从许文达身上站起来，然后开始研磨，打算写回信。 许文达看着佟雪的动作，“你要现在写回信么？” 佟雪笑嘻嘻的说道，“看到文昭抱怨的信，突然之间来了灵感。” 许文达站在佟雪的身边，接过佟雪手中的墨条，他也来了兴致，想看看，佟雪要写什么，还突然来了灵感，“我来帮你磨墨，你来写。” 佟雪提起毛笔，然后看了看许文达，装模做样的捋了捋根本就没有的胡须，然后微笑着说道，“我今日有如此美人相伴，也有幸体验一把红袖添香了。” 那边的许文达抬眼看了佟雪一眼，“只愿能****相伴才好。” 佟雪哈哈的笑了两声，开始写信，开头就写了许文昭，然后就开始写自己一路的吃食。 文昭，见信如唔，离家月余，甚是想念。见你信中提起的没有新鲜的吃食，心中不开心，于是我决定想写给你介绍几种，以便提供给你望梅止渴。 在一路上，我们走的都是水路，不像是陆路，能吃的东西很多，水路只能吃些鱼虾蟹，鱼的美味自不必说，虾我也曾给你们做过，只是咱们青山村的河里头鱼虾太少，总是不能尽兴。 若是你能来，一定会喜欢这一路上的伙食的。另外经过一段河道的时候，那里盛产螃蟹，那个地方的螃蟹都非常的肥美，别看长得硬邦邦的，不好啃的样子，不管是清蒸了还是水煮了，都很鲜，连你大哥也是颇有赞誉。 只可惜只吃了几日，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口舌生津，回味无穷啊。 到了禺州之后，就更好了，禺州有好多点心，比咱们家那边种类多的不是一点半点，我非常细化其中的一种虾饺，那虾仁，咬下去还觉得弹牙，格外鲜美，饺子皮也跟咱们那边非常不同，剔透的非常好看，简直色香味俱全。 还有一种我非常喜欢的流沙包，那馒头的内陷是咸蛋黄做的，咸蛋黄你知道吧，我之前做过，你和婉儿都说内里流油，沙沙的，很是好吃，没想到这蛋黄包在包子里头做成甜馅儿的，简直好吃的能然人把舌头给吞下去。 总之，这就是个遍地都是美食的地方，之前就走在街上，随便在街边的小摊吃了一个凤爪，就是软糯鲜香，跟咱们家的卤味不相上下。 好了，我就说这些了，还有非常多，我就不一一赘述了，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他日，我回去了，定把现在吃到的每一样，也都给文昭做来尝尝。 许文达一边在一旁看着佟雪写下这些字，一边就在那边忍笑忍的很痛苦。 最后佟雪把笔一搁，然后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看着抿着嘴，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许文达，“想笑就笑吧。相公乐成这样，觉得我写给文昭的信不好么？” “你啊，真调皮。”许文达笑着说道，“好，太好了，对症下药啊。我都能想到文昭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脸色。” 果然在许文昭看到这封信的时候，那脸简直都绿了，这些东西只需要想想，就觉得非常好吃，许文昭可怜巴巴的拿着信拿去给许婉，希望许婉能照着做出来，只是只能失望而归了，当然这是后话。 脑补了一下这个场景，佟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作为大嫂，虽然心里头是有些想捉弄一番许文昭，但到底还是有良心的，佟雪说道，“相公，你说等送回信回去的时候，我们再多给文昭送一个蹴鞠好吗？” “怎么会想到送他这个？这个是集体活动。”许文达想了想，学堂里头的人，大概都不会这个。 佟雪笑着说道，“只要送回去了，还担心没人陪他玩儿么？那他这个学堂岂不是白上了？”(未完待续。) 165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孩子对于玩耍这件事那是有着惊人的天赋的，不过佟雪还是补充道，“当然，也不能让他老是想着玩，该学习的时候还是要学习，该做的功课还是要做好的。” 佟雪小时候没有家长，好多小朋友都羡慕她，没有人管着，她也羡慕别的小朋友有人唠叨，但是有时候见到那些家长说的话，又会有几分庆幸，幸好没有人整日里在她耳边说这些，要不然她大概也会抓狂的。 但是现在，只是换了个身份，佟雪竟然觉得说这些话，也丝毫不违和，隐隐的还有几分高兴，于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果真当了家长之后，心中想的就只有这些了。” 许文达没有听清楚佟雪的嘟囔，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就是感慨一下，这种管着人当家长的感觉，真好。” 这就是家长的权威的啊！ 但是许文达这种爱多思的人，总是把简单的话听的复杂话，许文达听到佟雪这么说，眼睛下意识的就去看佟雪的腹部，他以为佟雪又在多想了。 觉得佟雪大概是因为太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才把这些感情都投注在许家的弟弟妹妹的身上。虽然非常的不想这么做，但是许文达忍不住想去医馆看看，问题是不是出在他的身上。 毕竟佟雪每日里都兢兢业业的按时吃药，从来都不忘，这都吃了许久了，怎么就不见有任何的起色呢。 当然有时候许文达也会想也许是因为佟雪看的医生是个庸医呢，说不好，换个大夫就好了，可是许文达看着佟雪的模样，又不忍提起这件事，就担心触及到佟雪的伤心事，而且佟雪当是看的大夫是建邺的大夫，应该不差吧。 许文达这么想了一大圈。然后紧握着佟雪的肩膀，非常认真的说道，“夫人放心，我们还年轻。有些事急不得的。” “啊？”什么事急不得？佟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跟不上许文达的运转速度了，“你说什么？” 难道是说让许文昭要好好的读书这件事急不得？文昭虽然不爱上学堂，可是句文远的描述，还是很乖很认真的一个孩子，并没有什么不良的行为。所以佟雪才提议送一个蹴鞠给他，免得他老觉得自己被骗了。 可是听许文达的语气，这个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事？ 可是许文达就不想戳破佟雪现在故作镇定的伪装（大雾）了，于是推了推佟雪，“没什么，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佟雪将笔放在笔洗上，“你不给他们写回信么？” 许文达眼神扫过佟雪的信，觉得有佟雪的这个珠玉在前，他不管写什么。估计文昭看了都没什么反应了，于是就打算明日再说，“本来是想着写的，但是看着你写的信，把本来要说的话给忘记了。” “这也行。”佟雪看和转身就要去卧房的许文达，佟雪赶紧上前拉住，“那个相公，还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许文达低头看着贴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团软肉，还有佟雪现在眼睛眨个不停的撒娇的模样。心里知道，这怕是有事找他帮忙吧，许文达换了个比较拿腔的表情，“什么事？” 佟雪像是没骨头一样的靠在许文达的身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看起来像是一弯月牙，声音也刻意的放软，“就是我跟雁娘一起开的铺子，想请你帮我们画一个独特些的商标。” 许文达感受着身侧的重量，心里头很是有几分受用。“你是说铺子的标记吧，商标这个词倒也贴切，想要什么字体？” 佟雪不知道这古代的标识是个什么样的，现代的她虽然见得多，但也仅限于见得多而已，让她说出个设计的思路和所以然来，那简直不可能，只能求助的看向许文达，“相公觉得什么好看，就什么样吧。” 于是许文达几笔一勾就好了，就像是印章一样，竖着写了三个字，这就是以后她们的招牌啊，竟然这么草率，“就这样？” 许文达反倒好奇的看着佟雪，仿佛佟雪在无理取闹一般，“对啊，铺子的标记不都是这样的么？” “那好吧。”佟雪有些懵的点点头，心里跟自己说要入乡随俗，接受他们的审美，然后自我催眠了之后，再看，竟然也变得顺眼了许多，“我明儿拿给雁娘去看看。” 第二天，佟雪一大早就拿着许文达写的字去了闻香阁，一共有六张，因为昨天晚上，许文达看到佟雪脸上的表情实在有几分扭曲，于是就换了别的字体又写了几张。 佟雪有些随意的把字搁在桌上，她已经不报什么期望了，却没想到雁娘看到了之后，十分惊喜，“许大人果真才华横溢，每一张都写的非常出神，真是有些难以选择呢，夫人，你更喜欢哪个。” 佟雪心里一凛，果然真才是正常的审美么？如果要看字的话，直接用门口牌匾上头的字不是更好看么，这三个字外面勾了个圈，难道就变得不一样起来了么，佟雪有些无力的说道，“我随便，哪张都行。” 雁娘经过了跟佟雪的交流之后，对佟雪的意见，还是十分尊重的，看到佟雪兴致缺缺，非常认真的问道，“夫人是对许大人写的这个不满意么？” 佟雪说道，“也不是不满意，他的字比我的好看多了。我只是以为这标记会有些创意的，比入加个花啊，变个形啊，没想到只是这么简单的字而已。” 雁娘眼睛一亮，按照佟雪所说，自然是更加独特一点，但是相应的成本也就增加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如果加了别的东西，那势必要弄的大些，而且也复杂，拿到了做盒子的师傅们那里，他们也不太容易弄上去，反倒是这个比较便捷一些。外面的铺子也大都是这样的标记。” 佟雪想了想觉得也是，在现代，包装上的花纹logo印上去非常方便。但是在古代没有那么便利的条件，佟雪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用这里头的吧。你自己选一个。” 佟雪想到她要推迟宴请各府女眷的事情，直接说道，“还有一件事，周家已经派人来跟我说，同意跟我做酒水生意。我希望能在八月十五上市，所以我想邀约各府女眷的时间，恐怕要推迟一些了。” 雁娘愣了一下，看了佟雪好几眼，虽然她这些日子跟佟雪相处的很好，但是雁娘也一直记得自己是被许文达买回来的这件事，她既然被买回来了，那就是下人。 雁娘没有想到佟雪还特地跟她解释这件事，雁娘觉得自己受到了极为尊重的对待，心里头对佟雪的印象越发的好了起来。“这件事，夫人做主就好，不过我觉得说不好那些人根本按捺不住，还不等夫人宴请，就都想上门一遭呢。” 佟雪愣了一下，“你这么说是何意啊？” 雁娘没想到佟雪这么问，顿时想到许文达应该没跟佟雪说过，暗自叹了口气，然说说道，“许大人在禺州可是做了件大事呢。很多人都在传，夫人怎么还不知？” 佟雪想到这几天她跟许文达仅有的几次见面，都在说一些别的事情，尤其是许文达喝多了那天。她扶着许文达，魂都要被吓出来了，哪里还能想到去打听许文达做了什么。 然后就是酿酒，忙得不可开交，那些官场上的事情，佟雪自然就给忽略了。在她看来，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还不如回屋里去数数银票让人来的开心。 佟雪抓着雁娘的手腕，好奇的问道，“你说起来了，我才想到，这几天都忙得昏天黑地的，我还没抽出时间来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快给我说说。” 雁娘也只是听人说起，主要是有不少人都在说，禺州新来了老爷是青天大老爷，她才去听了一两耳朵，这才知道了许文达所做的事情，“据说距离咱们番州府大约三十里地的一个县，那一块的税是由孙同知的小舅子李航去收的，这李航虽然没有在衙门挂职，但是仗着姐夫是孙同知，却捞到了这个肥差。” 这种裙带关系自古以来就一直存在，佟雪也能理解，书生那么努力科举，还不是为了这有朝一日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若是都按照规矩办事，给自家小舅子安排这么个差使，无非是被人说两句，并没有什么妨碍。 不过听雁娘的语气就知道，这人肯定不安分，是个祸害，雁娘说道，“据说李航跟那边的农户收七成税，农户只剩三成，还有留种，又要吃饭，日子过得可艰难。” 雁娘的语气平静，反倒是佟雪听了很是有几分愤慨，她来了这里之后也算是做过一段时间的农活，真的是不轻松的，顶着大太阳去收割麦子，若不是有空间井水和灵液顶着，佟雪觉得她的背上大概不只脱一层皮。 只要想到许家当时，连沉疴病体的许文达都下床抢收了，就知道这是件多要紧，多不容易的事。这还是许家田少，若是田地多些，那可真是拼死拼活的去收割啊。 可是这李航嘴巴一张一闭，就要吃掉中间三成利，实在是太过可恶了。 雁娘继续说道，“中间多出来的那部分可都进了李航的口袋。也许也进来孙同知的口袋一些，但是谁知道呢。”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沆瀣一气，若是没有孙同知的撑腰，李航怎么敢这么做。反正，佟雪是不相信，孙同知是不知情的。 佟雪对这种故事很有兴趣，然后笑着问道，“后来呢，是不是我相公捉了这李航。” “许大人雷厉风行的判了李航，这不就给本地的官员都敲了警钟。”雁娘点点头，“许大人虽然没有直接处置官员的权利，但是处置一些他们的犯错的家人，还是有这个本事的。谁家也禁不住这么一点点的蚕食啊。” 对于许文达的做法，佟雪非常的赞同，佟雪从小见惯了世态炎凉，大概因为她总是站在弱势的一方吧，因此对于这种不忿的事情，总是会希望能有一个公道。 而许文达他做到了，佟雪想着想着，心中不免的有些骄傲，不愧是她佟雪的相公，不过他相公真是有胆，也不怕从此之后激怒了本地的官员，让他们人人自危然后联合起来对付他。 佟雪好奇的问道，“孙同知就这么认了？他不是在本地很有威望么？跌了这么大的跟头，怎么能不反抗。” 雁娘说起这些事情也是有几分崇拜，“所以说许大人厉害啊，也不知道许大人做了什么，竟然有不少官员是支持许大人的，这才短短的不到一个月，许大人竟然已经基本站稳了脚跟。而且人证物证俱在，孙同知也没有办法否定，听说孙同知看到那些官员支持许大人看法的时候，脸都绿了。最后官高一级压死人，只能认命了。” 那些人会支持许文达，搞不好根本就是以前就看这孙同知不爽很久了，所以见到许文达这个新来的知州有心要建立威望，有心要出头，所以才第一刀就砍在了孙同知这块最难啃的骨头上，自然就跟着站了，反正能看孙同知的好戏。 佟雪笑道，“说的好像你真的见了一般，外面到底传了多少听说啊。” 雁娘难得的没了往日里的稳重模样，像个喜欢八卦的普通人一样充满了烟火气，“我是没见，不过外头的人都是这么传的。” 雁娘继续把她听到的东西，说给佟雪听，“而且许大人还说了，让原本李航管辖下收税的几个地方，以后三年只需交两成税，其余的都由李航补足，据说孙同知咬着牙同意了，否则许大人就关着不放人呢。” 竟然放了？ 佟雪感慨了一句，“私扣官税，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搞不好还会累及全家，夫君这么判，其实已经算是徇私了。” (未完待续。) 166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雁娘高兴之余，听到佟雪提起，才突然想到，“许大人，他……” 大部分的百姓高兴，是对于他们而言，实实在在拿到手的利益，比起惩处一个坏人，更让他们来的高兴，从以前的交七成税，到现在的只要交两成，别人帮着交两成，每年多了一倍多的粮食，对他们来说，大概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至于律法本来应该怎么判的，大多数人，连个自己名字都不认识，怎么会知道律法上写的是什么。 佟雪没有就这问题继续说，事实上，她脱口而出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她干嘛要在雁娘跟前说这些，雁娘不是普通人，懂得也多，即使这会儿因为一时高兴还没来得及想，但是过后肯定也会想到的。 可是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了，就不好了，正所谓看破不说破，很多事情说破了，就显得有几分尴尬了。 比如现在。 佟雪掩饰着心里头的尴尬摸了摸鼻尖，“我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总之，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他。” 因为这件事，佟雪也没有在雁娘哪里久留，直接就回了家，没想到竟然看到许文达也在，佟雪有些新鲜的看着许文达，“相公今日回来的倒是很早啊，衙门没事么，相公还有工夫回来吃午饭。” 许文达笑着说道，“娘子昨日不是说了要给我做红烧肉，我怎么能错过，装了食盒送过去的，肯定比不上刚出锅的。再说今日衙门事情少，我今儿下午也可以休息，还能帮娘子酿酒。” 佟雪嘴角弯了弯，“本来想忘记这回事的，但是既然相公说了，那今儿就做红烧肉吧。”今日出门时，佟雪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本就是豆蔻年华的白润肌肤。头上的发髻也很简单，头饰都选了些材质轻的珠子，看起来就很有活力，在加上这一笑。看的许文达呆了呆。 许文达现在回想起佟雪刚进门时候的模样，印象都有些模糊了，这一年多，佟雪的越变越美了。 听着佟雪的话，许文达刮了刮佟雪的鼻尖。“娘子这过河拆桥的习惯可不好。昨儿才刚搬完酒，今儿就不认账了。” “不认谁的账，也不敢不认许大人的账啊。”想到在雁娘那里听到的事情，佟雪调侃的说道，“相公，几日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从默默无闻的知州，变成青天大老爷了，我可惹不起。” 许文达笑眯眯的在佟雪的耳边说了一句，“青天大老爷。也归你管。” 然后就目送佟雪进了厨房，许文达就倚在门口，看着佟雪在里头忙来忙去，等到佟雪需要的时候，他再上前帮忙帮佟雪递个调料。 直到两人吃完饭，都没听到佟雪开口，许文达这才忍不住了，自己出声问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放了李航。” 佟雪觉得自己大概是许久没有跟许文达共进午餐了，今天吃着饭。觉得格外的香，吃的有些撑了，摸着有些鼓起来的肚子，正坐在椅子上消食呢。就听到许文达的问题，佟雪脱口而出说道，“我相信你有自己的道理。” “这样至少让他心甘情愿的给百姓付三年的税收不是么？”看着许文达还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佟雪又解释了一句，“如果真的要判刑，这么大的罪状。还要移交刑部，最终等刑部的结果，我们禺州到建邺这么远，这结果下来，说好要等到明年了。而且这中间经过的人太多，变数太大，如果有人在中间动什么手脚，这件事恐怕最后还会不了了之，你还得罪死了现在在与禺州极有地位的孙同知。”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流程，但是她好歹也做了一段时间的官夫人，也看了不少古装剧，佟雪一脸期待求表扬的表情看着许文达，笑眯眯的问道，“我说的对不对？” 许文达点点头，“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是我发现，孙同知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根据我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这孙立实在是一只狡诈的狐狸，也难怪他能盘踞禺州这么多年。” 佟雪撇了撇嘴，对于这刚一开始就对许文达不友好的人，佟雪很不喜欢，反倒是许文达对他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多的意见了，甚至还有几分赞赏，“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他心里可是门清的，既能坐拥万贯家产，又能在任何人倒台的时候，彻底把自己摘干净。” 佟雪点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是个人才，为官之道深谙其心啊。 许文达觉得他算是幸运，若是一开始他就从孙立的角度攻击他，说不好会适得其反，反倒让自己在禺州更加举步维艰，“只是没想到祸起萧墙，他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反倒是信任的小舅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佟雪还是有几分不信的，“这么大的事情，真的能瞒得住他？” 许文达说道，“有时候，就是一叶障目，越是亲近的人，越不容易察觉。” 事实上，这件事孙立还真是不知道，他是立志要在这同知的位置上做到告老还乡的人，怎么会会让自己的亲戚出这样大的纰漏。所以东窗事发的时候，孙立可是被气坏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这件事上才变得比较被动。 佟雪还是有些担心，“只是你这样做，也不怕别人弹劾？” “我怕啊。”许文达的表情上找不出一丝符合害怕这个语境的表情，非常的坦荡，“不过这禺州基本上还在孙同知的控制之中，如果有人弹劾我，难道不担心我弹劾他，纵容家舅，欺压百姓，私扣官税，这个可是要株连的罪过。” “我最多不过就是免去官职，发配岭南。”这样的许文达说话还是一样的斯文，但是说出来这语言，莫名的多了一丝匪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就算你在这里任职不怕，但你总要回京。”佟雪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许文达，“回去了建邺，御史岂会放过你。之前一个佟玉，他们都能连参你半个月，更何况是这样的大事。” 许文达没说话。佟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太草率了。” 看到许文达还是没说话，佟雪又有些怂了，还有些牢骚也没说出来。而是认真的看着许文达，“我就是担心你。” 许文达还就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等到回到建邺，不论我曾经做过什么，我即将要做的事情。都会引起他们的忌惮，只要有陛下支持，其他人都不足为惧。” 这个架势活脱脱一个恃宠而骄的奸臣形象啊，只是话锋突然一转，语气莫名的就变得有些悲怆了，“况且既要做一个让陛下完全放心的人，总要有些能够随时让我掉脑袋的把柄搁在他手里的，要不然，他怎么用的放心，万一你太能生。我们子孙绵延，我们许家以后也成了盘踞朝堂的大世家呢？” 皇上需要一把能为他扫清障碍的刀，但他绝对不希望这个人是一个找不出问题和毛病的完美的臣子，犯过错，有时候会让他更觉得放心。 况且许文达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让这个地方富起来，至少每年达到交税标准，清扫沿海海寇，许文达这么做，至少明年的税收应该能交齐了。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给了皇上一个交代。 另外，许文达这么说，也算是变向的在安慰佟雪了。大概是想跟佟雪表达，你就算生不出孩子也不要紧，也许陛下会因此觉得许家更应该扶植，因为没有继承人。 可是佟雪显然没get到这个点，佟雪只是突然想到了，好多的历史故事。帝王总是喜欢重复兔死狗烹这样的事情的，现在的皇帝能够礼贤下士，能够在他那不大的屋子里把酒谈天，那是因为他需要一个这样的大臣。 可是万一哪天不需要了呢，就像是许文达所说的，那他手里头就要握着一个随时都能让许文达掉脑袋的东西，不让任何人威胁到自己的皇权。 佟雪只觉得浑身发冷，要知道最后会搅进来皇上和世家的斗争之中，就真不该让许文达去考试。若不是现在朝局这么复杂，像许文达这样的士子，怎么可能会被皇上青眼。 他的命运大概就是考中了，然后外放三年，再三年，数十年之后才能重回建邺的朝堂，如同在朝的那些官员一样，或许不能名垂青史，至少能寿终正寝。 可是现在，佟雪有时候都不想去想，以后的结果。 佟雪扑到了许文达的身上，趴在许文达的肩膀上闷闷的说道，“那万一有一天陛下不支持你了，我们就一家人坐船去外面好了，外面世界那么大，不是王土的地方可多了，到时候他胳膊再长也管不到你了，我听人说，很多海路上来的货物，都是从很远的国家运过来的，在那些地方，人都跟咱们长得不一样，眼睛是绿的，头发是黄的，一定是特别有意思的地方。” 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至少佟雪还记着走的时候带着他跑，这算不是一个喜人的进步。 佟雪这个打算，哪里像是皇上不支持他的打算，这分明就是皇上要对他赶尽杀绝的打算，许文达相信，自己不会走到那一日的，原本他要科举，就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并不是为了要权倾朝野，跟皇帝陛下对着干的，“只要陛下想要把世家势力拔出，就肯定会用到我们这些寒门士子的刀，如果没有敌人了，陛下不需要刀了，那时候我就辞官归隐，就陪着你到处去做生意，陪你去那些长绿眼睛的人的国家去看看。” 佟雪笑咪咪的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如果真的有那一日，她有空间，应该能保全一家性命吧。 许文达也笑着说道，“一言为定，都听你的。” 看到佟雪笑了，许文达刚才提起来的心，这才放心，许文达眉梢带笑，虽然表情似乎还是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看到佟雪的眼里，许文达现在连说话都带着暖意，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顶，“既然有那么远大的理想，酒还酿不酿了。出海去别的国家，总得有银子吧。” 佟雪摸了摸肚子，果真用脑子，就是消化快，刚才还有些鼓的肚子现在摸着也有些平了，时间应该过去挺久了，想到自己的赚钱大业就压在那些酒身上了，顿时就皱起了眉头，“都怪你，跟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害我伤心了半天。快点跟我来。” 佟雪拉着许文达匆匆的来到厨房，开始给许文达示范，一边示范，还一边跟许文达解释步骤，“我们酿造的是米酒，先把米蒸熟了，然后照着我的样子放好酒曲……米放在坛子里不能全部弄成实心的，中间还要留一个孔，就像我现在做的这样。” 佟雪先自己做了一边，然后将手上的坛子封好，抬头看着许文达，有些期待的看着许文达，许文达以前就是学什么都比较容易，这个酿酒这么简单，她都示范一次了，应该也没问题，“你看明白了么？” 许文达点点头，步骤他都记得，但是佟雪嘴里那些，放一些酒曲，弄多深的孔，有些模糊，不过看着佟雪的大小放应该就没错了，“大概明白了。” 佟雪有几分不满的说道，“什么叫做大概。我们这酒只需成功，不许失败。这酒曲做起来费时间，还有这米，这一坛子可是不少呢，要是弄错了，一摊子没出酒，全酸了，我就哭给你看。” 许文达一边看着佟雪的动作，一边跟着做，心想这样不会错了，于是胸脯一拍，“放心吧，交给我。” 佟雪还是有几分不放心，然后把前两天割的红纸都拿出来，用线切成好多小块，然后递一小摞给许文达，“等一下，你把你自己酿的酒全部贴上你的名字，做好标记，等到出酒那天，我要仔细看看，你到底做的如何。”(未完待续。) 167 许文达有些懵的看着红纸，想着把名字写在这上头，就觉得是一件非常蠢的事情，“这么严格？” “那当然，每一个批次的酒我都标记清楚了，为了以后能更好的区分出来。”佟雪却非常的认真，而且异常的坚持，不过大概还是看懂了许文达的想法，“你的上面写上你的标记，认得出就行了，不用写上名字的。” 佟雪想着到时候开酒的情形，眼睛眯了眯，“到时候，要是做坏了一坛子，就罚你……” 许文达反倒是来了兴趣，有几分高兴的问道，“罚我什么？” 许文达这么说了，佟雪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总不能让他把酿坏的酒全部喝掉吧，嘴巴撅了撅，“这个先容我想想，等到出酒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整整忙活了一下午，两人才把这些东西弄完，主要是炉子上的锅就没停过，一直在煮米，三个炉子同时开工，他们两个人虽然并不是一直都在忙碌当中，但是也基本上都没有停下来过。 许文达到了晚上，也觉得有些乏了，伸了伸懒腰，感慨了一句，“没想到这些东西平日里看着不难，亲自做起来还真的有些累。” 看着铺了满地的坛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许文达指了指，“这些做好的酒都放到酒窖去么？” “对啊。”佟雪紧跟着许文达的步子，“我跟你一起去，正好看看，前几日的酒的发酵情况。” 佟雪将她第一天做的酒坛子打开，许文达探过来一个脑袋在佟雪的旁边看着。然后眉头微皱，有些嫌弃的看着都快要堆到坛口的泡沫，“这么多白沫在上头，莫不是坏了？” 相比较许文达的嫌弃，佟雪就是满脸笑容了，要是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她才想要哭了。“当然不是。发酵的时候，本来就是这样，等到过个十来二十天。等到发酵完成了，就退下去了。” 许文达皱了皱眉头，“想到酒水竟然是从这样的环境里出来的，突然就觉得也没有那么好喝了。” “等到过段时间。我再带你来看看，倒时候就不是这样了。”佟雪笑着说道。“到时候就能出酒了。” 许文达有些怀疑的看着佟雪，总觉得不太靠谱的样子，他是没有见过酿酒，但是酒水真的是这样出来的么？ 佟雪被许文达这样的眼神看的非常的不爽。使劲的戳了戳许文达的胸口，“不要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真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听到佟雪这样说，许文达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了一排整洁的牙齿，“好啊，我等着喝你亲自酿造的酒。” 许文达的表情都是比较小的，即使是笑，通常也是很含蓄的笑，多数的时候都是眼睛弯一弯，嘴角弯一弯，你若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他脸上还藏着笑意，难得见到笑得这么明媚灿烂的时候。 所以现在佟雪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相公笑起来真的是挺好看的，看着看着，就愣神了。 等回过神的时候，许文达越过她走了出去，佟雪看着许文达的背影还能听到许文达有些豪放的爽朗笑声。这是笑话她吧，是吧，是吧，真是太过分了。 佟雪决定暂时先不要理会许文达了，可是到底没心没肺的，看着许文达多搬了两次坛子，就忘记这回事了，佟雪终于知道长得好看的另一个优点了，就是你想要使性子耍脾气的时候，看着这张脸，然后就消气了。 佟雪看着被许文达码得整整齐齐的坛子，感慨了一句，“其实白酒呢，我觉得还是用咱们家那边的高粱和麦子来酿造比较好，只不顾这边的高粱基本都买不到，麦子更是贵了不少，实在是不划算，不过各有各的风味吧，应该也不错。” 许文达却没有放在心上，“若是跟周家的合作能成，周奇谌自然会帮你解决这件事的。” 佟雪心想，也是，周家的商船，经常要往来南北，这件事或许是有可操作性的，“这件事还要等周公子来了之后再说。” 想到过些日子周奇谌可能就来了，佟雪就觉得她有些想念许文远了，这种事情，如果许文远在，直接交给他就好了，哪里还用得着她动脑子，“这些日子我都把谈生意的事情交给了文远，突然间要跟一个这么大的人物谈生意，心里还是有些犯怵。” 佟雪看了看许文达，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那一日是不是休沐日。” 许文达捏了捏佟雪的手心，“不是也没关系，要是衙门没什么事，我就回来陪着你。” 佟雪一听许文达的话，立刻就眉开眼笑，“那就谢谢相公了。” 看着佟雪这个样子，许文达也有些好奇，在他心里，佟雪可是个胆子大的不行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带着许文远就跑去仙来阁卖了房子，“以前也不见你这么紧张。” 之前的卤味，豆腐，还有菜谱，佟雪其实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佟雪觉得这东西行就行，不行，咱就再换，总归也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东西。 毕竟这卤味她就算做的太好，难道还能像现代的那种卤味一样做成全国连锁，哪里都有么，毕竟这运输上就跟不上，就算跟上了，成本太高，也不一定能挣钱。毕竟这本来就是小成本薄收益的东西。 但是酒水不一样，在佟雪的印象里，酒水从来都是一种有极高收益的产业，做得好了，那赚的盆满钵满不是梦，因为有期望，所以才会紧张，“这个跟以前的那些小打小闹可不同呢，这次的酒水，我可是倾注了不少的心血呢。更何况。我一直对这个生意抱有极大的希望，就指望着靠这个发家致富呢，自然就紧张了。” 许文达指点道，“其实也用不着紧张，现在酒在咱们的手里，周家既然想要，还这么重视。肯定不会在这利润的分割上头太黑的。你只要坚守最你认为最不能突破的底线。只要不过分，周家都会同意的。” 佟雪想了想，“我觉得最低不能比五五分更低了。当然如果多些那就更好，我的理想状态是三七，他三我七，不过我觉得可能有些困难。只能争取四六吧。” 周奇谌确实是没多久之后。就来了番州，不过来见到佟雪的时候。却是刘掌柜见到佟雪半个月之后了。 这世间倒是掐的刚刚好，如果不是因为家里人口实在少，佟雪都要觉得这人在她家里安插了什么眼睛，要不然。怎么她昨天刚出的第一批酒，第二天，这周奇谌就来了。 这酒其实发酵好之后。再放置几日，才最好。可是因为时间比较紧张，佟雪就直接就把酒蒸馏了，当然还剩了一部分，是度数比价低的，没有用蒸馏，直接滤了出来。 佟雪这么做也是因为这酒口感十分不错，虽然不是烈酒，但是也算是口感非常不错的酒了，至少许文达喝过了之后是赞口不绝的。 佟雪心想，还是因为她做的酒曲极好，所以这味道才格外不同吧。果然空间中的东西，照着做出来，都是与众不同，即使佟雪并没有使用空间井水这个外挂，依旧是效果好的有些惊人，“周公子，你来了，欢迎光临。” 周奇谌非常自觉的坐了离佟雪非常远的一个位置，靠近门口，刚坐下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夫人，那酒怎么样，我其实已经来了番州几日了，之前都在处理一些事情，而且估摸着这时间，应该也能出一批酒了。” 佟雪笑着点点头，昨日的出酒的成功，实在是让她放下了一颗心，总算不再担心了，所以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周公子来的巧了，我第一批酒昨天才出，只不过日子不够，还请周公子多担待些。” 佟雪让翡翠去将昨天放好的两坛酒拿过来，然后说道，“我酿造都已经好了，不过我觉得烈酒虽好，却也有人不喜欢，我这里还有一种并没有那么烈的，不知道周公子有没有兴趣尝尝。” 周奇谌虽然并没有太大的期望，毕竟上次酒其实还是有些欠缺地方的，那酒最独特的地方就是够烈，但如果连这点独特都没有了，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虽然心里不以为意，但是做惯了生意的人，态度依旧让人如沐春风，“既然夫人推荐了，我自然要试一试。” 正好此时翡翠回来了，佟雪就吩咐翡翠给周奇谌斟酒，“周公子，请用，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酒。” 周奇谌只喝了一口，就瞪大了眼睛，这酒比宫中的酒可也是不差的，刚才佟雪还说这酒日子还不够，若是时间久了会更好喝，“这酒真是香醇，回味绵长，真是好酒。” 佟雪笑眯眯的点点头，“周公子真识货。” 接着又给周奇谌斟上烈酒，“这个是烈酒，比起上次的酒，可是只好不差。” 周奇谌喝了一口，更上次的酒相比，简直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的，“果真是如此。” “庆福跟我说，你这次刚出酒，担心品质上有问题，我还有几分担心。”周奇谌不知道佟雪用了什么方法，但是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两次酒的品质非常不同，“可是现在，按照这个酒的品质，我保证，这酒能摆在八月十五的宫宴上。” 佟雪笑得不卑不亢，“那就麻烦周公子了。” 周奇谌也笑着颔首，“不麻烦，大家都是互利互惠。” 现在对商品很满意了，正戏就要开始了，佟雪紧握着拳头，其实有些紧张，手心都出汗了，周奇谌说道，“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分成比例的事情。夫人这酒实在是非常好，看来我还得在原有的计划上有些让步。” 佟雪还没开口，周奇谌自己就说了，“我原本是想跟夫人说，我提供渠道，你提供酒水，咱们互利互惠，各分五成利润。” 听到周奇谌说他本来的想法，佟雪就按兵不动，什么都没说，静静的听着，周奇谌继续侃侃而谈，“当然，夫人也可能觉得我是狮子大开口，但是我要说的是，以我周家在各地的分店势力，夫人这笔买卖绝对不亏。当然夫人若是跟别人合作，可能拿到更多的分成，但是销量肯定是比不上我们周家的，这酒能够打出来的名声也肯定是不及我们周家的，夫人能拿到手的银子，不一定有跟我们周家合作来的多。” 佟雪又何尝不知道，卖东西就是如此，虽然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做得好了，总能出名，但是光出名有什么用，要想赚到大钱，渠道才是最重要的。 能卖到大江南北，跟只在一小块地方颇负盛名，能一样么？尤其是现代来的佟雪格外的清楚，那绝对不一样。 所以佟雪才会在走出蒸馏酒的第一时间，就想到找周家合作，就去找了刘掌柜，就是这个原因，周奇谌的话句句属实，而且还刚好踩在了她的底线上头。 不愧是厉害的生意人，估计来之前就估计到自己的底线在哪里吧。 佟雪尽量让自己显得不动声色一些，“那现在呢，周公子改变主意了么？” 周奇谌笑了笑，非常自觉的做出了让步，“当然，那些都是我来之前的想法，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只要四成利。” 佟雪听了之后，伸出三个手指，“三成。” 周奇谌皱了皱眉头，现在这酒的这个品质，只要他好好的运作，绝对能够成为建邺炙手可热的酒水，到时候利润估计有些惊人，“这酒虽好，但是你不会知道我能把它卖到什么样的价钱，这样巨大的利润，三成太少了。” 佟雪想到家里还有一批酒是她用空间井水酿造的，现在的酒都这么好了，那一坛子，想必会更好喝。于是势在必得的笑了笑，“这酒虽好，但毕竟不是最好，假如说我还有更好的呢？”(未完待续。) 168 周奇谌的整个眼睛都亮了，这里的酒他认为已经很不错，品质已经足够做御用的酒，但是更好，周奇谌想想就觉得心里激动，“更好的？还有比这更好的酒？” 事实上，周家在商人眼里是风光无限，但也是有危机存在的。皇商这个位置，哪个商人不眼红，虽然只是商人，但是加了皇字之后，地位就变得崇高了，士农工商，虽然还是商，但是地位却变得比普通商人超然了。 这些年很是有些心崛起的势力，想要跟周家一较长短，周家虽然有很多酒楼开在各处，但是提供给宫里头最好的东西还是丝帛，宣纸这些，后来随着海路的兴盛，又有了珍奇这些东西。 但是近年来，宫里的贵人们喜欢新花样，内务府采买了不少别家的东西，有几家就在趁着这个势头，迅速的崛起。 而周家的皇商做了几年了，到明年，又是重新选皇商的一年了，要知道，想要一只维持的皇商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如果不能在这之前，有十分亮眼的东西拿出来，到了明年，周家说不好也是有几分危险。 所以周奇谌才格外的重视佟雪的这个酒，今天的这个酒的品质明显更高，这对于周奇谌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没想到，除了这些之外，还有更好的。 周奇谌觉得世界都亮了。 即使是周奇谌掩饰的极好，但是太过兴奋，还是被佟雪扑捉到一丝情绪，佟雪笑着说道，“确实是有的。只不过那个出酒可能还需要些时间。而且产量并不高。” 佟雪看着周奇谌略有些失望，于是出言道，“不如周公子，等个七八日之后再过来，到时候便知我所说的真假了。” 周奇谌经过刚才的一番激动，激动过后已经恢复正常，智商回笼之后。立刻就就开始针对佟雪的话开始一本正经的说起来了。“有好酒，自当是另外一说，若真有夫人说的那么好。三成利是完全可以商量的。” 周奇谌说道，“但是好酒归好酒，在这些酒上，这分成却是不能让步的。夫人。其实你分六成，赚到的绝对不少。你这样的酒能做多少出来，我都能卖得掉，但是除了我，谁能跟夫人打这样的包票。” 周奇谌这么一说。佟雪也跟着点点头，她当然明白周奇谌说的道理，就像你有个好东西只放在自家门口卖。跟放到各大连锁大型超市去卖，肯定是搁在大超市卖的多。 看到佟雪有几分动摇。周奇谌赶紧说道，“我这四成赚的也觉没有夫人想的那么容易。夫人，你要知道，如果要把这酒销到各地去，这要付出可不仅仅是我在各地开的铺子，这中间还有运输，损耗，这酒的运输的路途上，最需要小心，一不留神，就会有折损，而且这酒虽好，但是却不为人所知，我还要帮着这酒打响名气，这中间过程繁复，我要四成利，并不过分。” 就在这个时候，许文达走了进来，感慨了一句，“周公子果真是一个精明算计的商人。” 周奇谌看着走进来的许文达，许文达没有穿官袍，但是直接就坐在了佟雪身边的椅子上，肯定就是许大人了，“这位是许大人吧？” 佟雪点点头，“正是我相公。” 周奇谌朝着许文达行了礼，其实许文达弹劾案之前闹得有些大，要不然周奇谌也不会知道这一个是谁，但是关注了之后，周奇谌就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在朝之人提起许文达都觉得已经被放逐到流放之地的人，去了岭南能有什么作为，是被皇上厌弃了，也许最近皇上还会想起这个人，但是三年之后，会有新的举人，还有更优秀的人才，谁还会记得曾经被放逐的许文达，搞不好连弹劾过他的御史都不记得了，毕竟御史一生都在弹劾。 但是周奇谌却有自己的想法，若真是放逐，以许文达新晋举子的身份，做一个县官更为合适，毕竟大多数的士子都是这么来的，从九品县官一步步升上来的，但是许文达一来就做了一方大员。 虽然是岭南流放之地的大员，但那也是大员啊，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个被厌弃的官员却做到了，也许是他太浅薄，没有敏锐的政治觉悟，看不懂皇上在下什么棋，或许真如他心中所想，皇上还想用这个人，眼前的一切都是磨练。 毕竟当朝的圣上，对寒门子弟格外的宽容，谁都知道，皇上最是偏袒寒门士子。 “许大人，久仰。” 许文达也站起来回了一礼，“周公子不必多理，请坐吧。” 周奇谌刚坐下，就听到许文达娓娓道来，“周公子说的确实甚为合理，听起来也是那么一回事。运输的费用，确实需要周公子来承担，但是这对于别人来说，是件难事，但对于周公子来说，却不是吧。” 身为地方官员，对于一些主要的跟经济有直接关系的周家商行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周家的商船隔几日就会经过码头，运送东西到去全国各处，据我所知，周家的商船，有些船经常运一些精致奇巧之物，在别处能卖得出高价的东西，事实上船本身却是还有很富裕的空间的，运输些酒水，也不过是顺势而为，并没有增加太过的成本。” 还没等周奇谌继续说，许文达就继续说道，“至于这中途耗损，我正想跟公子商议此事呢。我们可以找人用藤编把坛子固定起来，在船上，只要不出大的意外，基本不会发生坛子碎掉。” 周奇谌这次听完倒是停顿了一下，觉得这提议似乎值得考虑，然后许文达继续说道，“至于打响名气，只要能上得了贡桌。这酒的名气自然就出来了，而且据我所知，皇商的争夺，应该就在这两年了，皇商的数量有限，有人上去，自然会有人下来。周公子这么积极。显然不仅仅只是为了银子不是么。” 最后许文达拍板定案，“三成，不能更多了。” 周奇谌并不生气。依旧是笑咪咪的开始商议，“许大人这么一说，倒好像，我们周家什么都不着。就白赚了这四成的银子一样，许大人说的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我们生意人，总要给自己留些余地，因为总有突然发生的状况，而这些都是我的损失。” 周家当年为了成为皇商。可是几乎舍掉了不少身家，也是伤了一阵，后来才慢慢的回来。到这两年才开始格外的繁荣，可见想要给宫里头提供一样东西。绝对不仅仅是我提供上去了就行了这么简单的，中间关节多着呢，“我周家是有这个供御酒的路子，但是若是真要成功，这当中的关节复杂，并非是许大人所知的那般简单。” 周奇谌看着许文达扫过来的有些压迫的视线，依旧面色淡定，丝毫不变，“许大人是外官，自然不知道这宫廷之内，内务府官们之间的弯弯绕绕，我们若想要得到认可，这中间的投入，可不可谓不巨大。” 作为一个看过不少宫廷剧的人来说，虽然佟雪不知道这剧里头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但是应该确实是有些门道，而不被他们这些外行人所知的。 大概也只有周家这样的皇商才能知晓一二了。 佟雪不自觉的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十分认同，周奇谌看着佟雪的模样，心道，这许夫人在许大人还未出现之时，倒是显得非常淡定，一副大家做派，但是到了此时此刻，怎么反倒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自己所说之言，她竟然这么明显的点头了。 不过这样更好，商谈本就是这样你来我往，各自说自己的想法，以便达到一个平衡，让双方都能够满意，“而且，这酒在如何好，就算成了贡酒，那也只是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流传甚广，可能是建邺附近，或者一些消息灵通的官员。” 这个年代，一件东西在建邺流行起来，进而流行到全国各处，可能半年甚至两三年都过去了，消息传递太慢，对建邺附近的人来说，贡酒是个噱头，但是对于远处的人来说，却不一定，他们也许更喜欢去买本地的老字号。 “但是对于大部分地方的人来说，那些更有钱的人，他们也许并不知道，这些都需要我们来做。”周奇谌也分毫不让，“四成，对我来说才是保险的。” 许文达有些遗憾的说道，“那我们各自这么坚持，这合作就很难达成了。” 佟雪听了暗自的握住了拳头有些紧张，她知道这是许文达的策略，但还是有些担心，周奇谌撕破脸，毕竟周家是大皇商。 周奇谌也用有些惋惜的语气说，“许大人明知，跟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却偏偏还要坚持，是咬定了我一定会妥协么？” “是我对我家的酒有信心。”许文达笑着说道，似乎稳操胜券，一点都不担心，“我喝过的酒或许没有周公子多，但是也是分得出好坏的，我家的酒是好酒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其中的烈酒，那更是不用说，你有见谁家有这样的酒么，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就冲着这个唯一，难道不够珍贵么？” 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许文达说道，“我相信，周公子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周奇谌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三成五分，这是我的底线，不能再让了。我今日先把底线亮出来，就看两位能不能接受了。” 许文达听到周奇谌这么说，也稍微退了一步，“既然周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再退一步，这酿酒的粮食，我认为高粱和小麦会更好，不知周公子能否提供一些便利。”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周奇谌笑着说道，“凡是我周家的商船运过来的粮食，我都只收夫人成本价。” 许文达笑着说道，“那好，成交。” 许文达当场就拿出了纸笔，开始写文书契约，分成写的清楚明白。 “夫人，不要忘记了你跟我说过好酒。” “到时候若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们就三七分，我要三成利。” “好，到时候随时恭候公子。” “我们周家的船，大概十天之后开往建邺，我到时候会一起离开，到时候夫人能准备出来多少酒，有多少，我就带走多少。” “另外这个酒水的定价？” “这个周公子是内行，当然是公子说了算。” “我有个初步的想法，这普通的酒水呢，就是普通的价格，但是这烈酒呢，就不能便宜了，我看五十两一坛就很适合，至于夫人说的好酒嘛，这些东西精贵，自然要更贵些。” “不过这个还要等我回去建邺，先看看市面上的行情，再进行调整，或许会调高，或许会调低，但是这中间的利润，该是多少分，我是一分都不会少夫人的。” 许文达笑着说道，“那好，成交。” 许文达当场就拿出了纸笔，开始写文书契约，分成写的清楚明白。 “夫人，不要忘记了你跟我说过好酒。” “到时候若是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们就三七分，我要三成利。” “好，到时候随时恭候公子。” “我们周家的船，大概十天之后开往建邺，我到时候会一起离开，到时候夫人能准备出来多少酒，有多少，我就带走多少。” “另外这个酒水的定价？” “这个周公子是内行，当然是公子说了算。” “我有个初步的想法，这普通的酒水呢，就是普通的价格，但是这烈酒呢，就不能便宜了，我看五十两一坛就很适合，至于夫人说的好酒嘛，这些东西精贵，自然要更贵些。” “不过这个还要等我回去建邺，先看看市面上的行情，再进行调整，或许会调高，或许会调低，但是这中间的利润，该是多少分，我是一分都不会少夫人的。”(未完待续。) 169 等到周奇谌走了，佟雪就笑眯眯的看着许文达，今日周奇谌来的突然，又不是许文达的休沐日，本来佟雪以为许文达不会回来了呢，“你衙门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许文达想到衙门里头那一摞小山高一样的各地公文，都等着他审批，他就有些头疼。 他虽然说因为上次的事情，暂时的树立了微信，但也只是暂时而已，日子一长，就会恢复如常了，所以许文达必须要趁着这段时间，赶紧把这些暂时的移交过来的权力，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权力。 所以许文达这几日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只不过不用每日里头出远门，每日都在衙门之中，到点了都会回来跟佟雪一起吃饭，就显得好像闲了下来。 佟雪看到许文达现在的情况，心里头也是这么想的。 许文达看着佟雪笑得灿烂，虽然忙得累成狗，还是非常违心的说道，“最近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比较清闲，听说周奇谌来了，我就先回来了。” 听到许文达说没事，佟雪就放心了，她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许文达的公事。“那就好。周公子倒是比我想象的豪爽大方，我还担心他会在利润上死咬着不放。毕竟我们除了周家，还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合作对象了。” “周家也是内忧外患，特别需要注入一些新鲜的东西。”相比较佟雪只是知道周家是个厉害的皇商之外，许文达对周家的了解显然更多了些，现在周家的情况，需要佟雪酿造的酒，“周奇谌是个有眼光的，你的酒很好。” “那是自然。”佟雪被夸奖了，十分高兴，也不谦虚上几句，直接就认下了，“我酿的酒自然是不一般的。” 许文达曲起是指点了佟雪的额头一下。“你倒是不谦虚。” “别人夸的自然要谦虚几句，但是你夸的，我心里高兴，有何必装作。我无所谓的样子。”佟雪笑眯眯的说道，这几日每天都有酒酿好，每日都要蒸馏，而家里头的设备就不够用了，“不过家里的酒多了。蒸馏设备就显得有些不太够用了。我已经找了工匠去定做，要过几日才能送到呢。” 许文达听到了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怎么不跟我说？” 佟雪不明白许文达怎么一下子脸色就变了一下，很是好奇的看着许文达，然后开始解释，“前段时间，见你那么忙，哪里顾得上跟你说话，我就直接找人定了，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许文达皱了皱眉。觉得佟雪这个事情做得有些草率了，“这东西可是你制造烈酒的秘密，你就这么大喇喇的跑去找人定制，岂不是把自己赚钱的东西，放在了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佟雪也开始有些担心，许文达这个乌鸦嘴，该不会说话成真吧，“那不能吧，那工匠也不知道我用来做什么。别人怎么会知道。” 佟雪倒不是觉得蒸馏酒只有她能做，毕竟这东西本来就不属于她的，她也是借鉴别人而来的，而且蒸馏酒本就是酒水发展的结果。就算不是她拿出了这个设备，早晚也有一天，还有人做出来的。 佟雪觉得心塞的是，她还没有利用这个挣到第一桶金呢，要是别人先退出了蒸馏酒，她真的要哭晕在厕所了。 许文达想到却比佟雪更加复杂。“那工匠或许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你会酿酒啊。” “知道我会酿酒的也就只有周家了吧。”佟雪瞪大眼睛看着许文达，满眼的的不敢置信，“你是说，他们会暗中调查跟踪我？我还觉得以前一直合作很好，所以这一次才格外放心呢。” “常言道，无奸不商，防人之心不可无。”许文达安慰的拍了拍佟雪的头顶，“你也不要太多想，也许完全是我想多了呢。” “那不如就直接送给周公子好了，就当是他愿意让利给我，所以我给的彩头。”佟雪掌握是酒曲这种核心的技术，总觉是因为这个才让今天的合作变得顺畅，犹豫了一番之后，才说道，“若是搁在我没有成功酿造酒之前，我肯定是不会这么想的，但是现在，我觉得周公子愿意让利的很大可能，并非是因为这酒的醇度，而是这酒本身的品质更好吧。” 许文达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笑得十分温和，“不排除这个可能，你说也很有到底。不过这个等到合作稳定了之后，再给也不迟，甜头还是不能给的太早。” “嗯。”佟雪点了点头，反正这还只是合作的初期，合作的条款都比较简单，至于以后能合作到哪一步，还要时间来证明了。 既然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东西，佟雪自然就不在想这件事了，眼角的余光瞄到刚才让翡翠给周奇谌倒酒的酒坛子，上头就贴了张红纸，上头写着编号，当时是为了区分。 除了这些之外什么都没有，佟雪心里一动，“相公，你说我给咱们这酒取个什么名字呢？” 许文达并没有直接帮佟雪取名，而是问道，“那要看夫人你想叫什么名字？” 佟雪摇了摇头，在出酒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这酒最后到底出来是个什么味道，哪里还有工夫去想给酒取名字的事情，“我还真没有想过，就取一个朗朗上口的，容易记住的，听起来又不落俗套的吧，相公学问好，相公帮我取一个吧。” 她现在想起来，也是今日正好想到了，这才问了出来。 当然此刻佟雪的心里头也飘过好多个她曾经听过的那些个名字，可似乎每一个借鉴过来，都觉得不太对路的样子。 许文达听了佟雪的要求，笑着说道，“夫人的这个要求说不难也不难，可说难吧，也难，雅而不俗，还要朗朗上口，这该怎么取呢，给为夫些时间想想。” “好吧。”佟雪想着想着也笑了笑。不过自己想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很快，佟雪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许文达的身上，“今日既然早回来了。不如就等到吃过午饭再去衙门吧。” 许文达却拒绝了佟雪的盛情，瞅着这个时间回去，他还能多看两本公文呢，“不了，我虽然事情不多。但是毕竟是新官上任，让人看到我长时间不在位置上，还是不太好，我先换个衣服回去衙门了，等一下，吃饭的时候再回来，反正就这么短的路，来回一趟很快的。” 佟雪看了看许文达身上的衣服，“既然还要还回来，刚才回来的时候为什么脱掉。” “这不是要谈的是生意么。穿着官府跟一个商人谈生意，这不妥当吧。”许文达一边说话一边回到房间，赶紧将官袍换上，在佟雪目光的注视下，步伐稳健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佟雪笑了一下，不是说不忙么，这样子可不像是清闲。 事实上，许文达所料一点都没错，佟雪的蒸馏设备确实有一套一模一样的已经放在了周奇谌的面前。刘掌柜摆弄着这个根本看不懂的，样子又十分古怪的东西一眼，不知道东家要这东西干嘛，“东家。这个就是许夫人去店铺里头打造的东西。” 周奇谌看了一眼，模样是怪了些，不过佟雪会做这种东西，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本来周奇谌是不屑做这种跟着别人，挖到别人秘密的事情，但是这次才酒实在重要。所以才不得不多上了几分心，周奇谌觉得，这种烈酒，他能够从许家买进来，但是却不能完全受制于人，“这东西怎么用，明白么？” 刘庆福觉得自己的额间已经开始冒汗了，跟东家直接汇报这种事，还真是有几分紧张，在加上这问题他不懂，就更加的紧张了，“不知道，我问了铺子里头的师傅，他就是照着做的，也不知道干什么的，也不不知道是怎么用的。” 刘庆福有些忐忑的看着周奇谌，就担心，周奇谌说出什么骂人的话来，结果见周奇谌看着那个怪怪的东西看了半天，于是试探的问了一句，“东家，依你看，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周奇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出了他的猜测，“做酒。” “这东西能酿酒？”刘庆福在这个方面，他觉得他可比东家要专业的多，不过当然不能说出来，只能委婉的提醒，“东家，您开玩笑的吧，我虽然不会自己酿造，但是开了好多年酒楼，对酿酒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怎么可能是这个古怪的东西酿造出来的。” 谁知道周奇谌头都没抬，眼睛一直黏在那个设备上头，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我说的不是最开始出来的初酒，而是加工过的烈酒。” 当然这一点，还是佟雪今日提供的两种酒水让周奇谌想到的，主要是两种酒的相似的地方太过于多了，周奇谌一边回味今天喝到的味道，一边说，“许家提供的酒水，口感接近，香气接近，但是中间的浓烈程度却相差了许多，我觉得许夫人应该将普通的酒水进行了再加工。” 接着手指指了指那蒸馏的设备，周奇谌说道，“而用的东西，就是你手上这个东西。” 刘掌柜现在已经有几分相信了，主要是以为听说太多这个年纪轻轻的东家太多的事迹，所以对于这个东家，刘庆福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任，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听到周奇谌这么寥寥数语，就相信了这个话。 若是换个人来说，刘庆福说不定早就把人给轰走了。 不过接受了这个设定，不代表他就不好奇，于是好奇心没忍住的刘掌柜问道，“那这个东西怎么用？” 周奇谌揉了揉额角，似乎是刚才盯着东西看的太久，有几分累了，周奇谌挥了挥手，示意刘庆福出去，“这个东西怎么用，你拿下去想想吧，如果这种事情也全都要我来想，我要你们何用？” 虽然周奇谌只用了非常正常的语气，但是刘庆福还是从里头听到了压迫感，立刻提了东西就要走。 不过临走出门了，刘掌柜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最后问了一句，“东家，那如果我们研究出了这东西的用法，还要跟许家合作么？” 周奇谌点点头，“当然，合约都已经签了，不跟许家合作，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岂是正经商人所为。许家的那个酒的确很不错，能卖一个好价钱。” 刘掌柜一听，这就放心了，他之前还担心，会因为这个东西影响到两家的合作呢，这对于许家来说，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好机会。 如果错过了，就实在太可惜了。 只不过已经放心的离开的刘掌柜，没有听到他离开之后，周奇谌睁开眼睛，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然后慢慢的说道，“不过能否长期合作，就要看许家过几天能不能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了。上好的酒，听着真是有几分期待呢。” 若是今天之前，佟雪这么跟周奇谌说，周奇谌肯定不会相信，可是现在，喝了佟雪酿的酒之后，开始有些相信了。 不过周奇谌时至今日，还是分外疑惑，一个向村里头长大妇人，怎么可能这么厉害？不过想想许文达也是乡间长大的，一个没怎么上过学堂的人，打败很多人，成了新晋士子，听起来也是颇多不合理之处，这么一想，似乎又觉得佟雪并没有那么违和了，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有一种，似乎本就该是如此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刘庆福拿了蒸馏的设备就去找人研究这个东西了，这可是他调任以来第一次被东家派到任务，一定要完成。 至于怎么完成，原本给他这么一个铁疙瘩，他还真的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东家给出了提示。 这玩意儿，是用来处理酒水的，这样一来，就缩小了很多范围。 刘庆福觉得有这个提示，他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亮眼的成绩给东家看看。(未完待续。) 170 过了几日，周奇谌果然又来了，这一次，许文达在衙门里头处理公务，并没有回来。 周奇谌一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夫人说酒可以出了没有？” 佟雪然人把坛子搬出来，然后说道，“已经好了，但是还没有开坛，就等着你来呢。” 周奇谌看着佟雪身边的坛子，心里头也几分火热，他现在非常想知道，这个被佟雪称作是好酒的，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因此面上的线条温和了不少，“那我来的可真是时候。” 佟雪吩咐人给周奇谌满上，然后看着周奇谌喝下去，然后有几分紧张的问道，“怎么样，周公子？” 周奇谌眯着眼睛没有说话，甚至动作都似乎变得迟缓起来了，手上举着的杯子，凌空的端着，都没有放下。这个反应跟佟雪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难道不是应该拍案叫绝么，当初她用空间的井水煮杂粮粥，家里人都说变得更好喝了，没道理用了这么多水的酒会不好喝啊，难道说这玩意儿对别的东西有用，对酒水没用？ 没道理啊。 之前佟雪对空间井水颇为自信，也就没有尝尝，直接就拿给周奇谌喝了，早知道是这个反应，就不应该这么做，真是太草率了，她就应该先让许文达品一品，再拿出来的。 佟雪看着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的周奇谌，心提的更加高的，有些坐立不安，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直接问道，“周公子这个反应。可是不好喝么？” “不应该啊。”佟雪让翡翠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我尝尝。” 说句老实话，佟雪重生之前，并不是一个爱酒的人，除非是必须要喝酒应酬的场合，否则的话。她基本上是一个滴酒不沾的人。喝过的酒虽然种类也不少，但是基本上都是浅尝辄止，并没有太深入的了解。 说实在的。酒有那么多种香型，那么多个种类，关于白酒这个方面，佟雪自己是完全不觉得酒跟酒之间的差别有多大的。 以她浅薄的品酒常识。也就只能分清楚度数而已。 所以这个时候一杯喝下去，没有感觉到太辛辣的感觉。入喉也是很顺，并没有感觉到一下子上头的不适，佟雪觉得应该还不错，至少比她头一回做蒸馏酒的时候买回来的酒要好了不少。 佟雪也不想暴露自己这个并不太了解的酒的属性。这样显得自己这个酿酒好像很不专业，虽然事实就是如此，但是佟雪还是觉得要掩盖一下。 佟雪也微微皱眉。有几分不明白的说道，“这不是挺好的么？” 周奇谌这才有些回味无穷的放下酒杯。只觉得口齿之间都是刚才的酒香，满脸都是不可思议，这酒喝下去，如果佟雪不说，他都不觉得这是新酒。 这简直比很多年的陈酿喝起来更加绵长，很难想象，这酒若是能放得时间久些，会是什么奇妙的味道，周奇谌感慨道，“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听到周奇谌这么说，佟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嘴里一下子下去的那一杯酒似乎也没有那么让人难受了，周奇谌眼中都是信心满满的光芒，“这酒，肯定能成为贡酒。” 说完还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嘴里不由的感慨，“人间仙酿。” 等到喝完了，周奇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酒他刚才真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又倒了一杯，等到喝下去了才反应过来，以前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刚才那一瞬间，险些荡然无存。 这简直是一种有魔力的酒。 佟雪听了周奇谌的话，自然是非常的高兴的，毕竟是受到了肯定，而得到周公子的肯定，简直就跟看着银票朝自己飞一样，“周公子真是过誉了。” 周奇谌当下放下酒杯，语气里头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这酒就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我只要三成。” 佟雪也听出了周奇谌的急切，她觉得这个时候，如果她提出要周奇谌再让利的话，说不好周奇谌也会答应的，但是做生意，也不能太过重视这利润了，还是要考虑长期合作的。 况且周家自己提出的利益分成本就对她几位有利了，没必要再为了这个跟周家在合作的一开始就心声嫌隙了。所以佟雪立刻就答应了。 周奇谌心中已经对这个酒有了一定的规划，那种没有经过处理的，就按普通的卖，剩下的就当成高档酒来卖，而这种，他一定会把这个送上贡桌，然后当成奢侈品来卖。 只要想想，心情就开始激动起来了。 周奇谌看了佟雪一眼，然后问道，“不过这定价随我？” “当然。”佟雪点点头，如果给她定价，她的定价大概还超不过周奇谌之前说过的蒸馏酒的价格，毕竟她还是没有办法了解到那些有钱人的战斗力，这个工作还是给周奇谌这样总是接触贵族豪富的人定价来的更合适，“周公子你是内行，自然随你。” 佟雪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补充了一句，“不过这酒的产量可是有限，并不能像其他的酒一样。” 当然空间那口井，深不见底，就算是酿一辈子这种酒，大概都不会因此而干枯，但是佟雪还是不希望这种酒产量太高，当然，物以稀为贵是一个方面，酿造的多了自然就不值钱了。 最主要的是，佟雪也不希望太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就不如在一开始就告诉周奇谌，这个不能大量提供。 “我明白。”周奇谌点点头，要做出好东西，自然跟普通的不一样，而且站在商人的角度也不希望这样的酒太多，“这样的好酒也不需要多，物以稀为贵。” 周奇谌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自然就打算离开了。不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又问道，“对了，上次走的匆忙，还没来得及问，这酒是什么名字。” “这酒啊。”其实许文达还真的取了不少名字，有的是带着佟雪看不明白的典故的。还有些就是符合佟雪要求这种雅俗共赏的。为了这些，佟雪晚上可是付了不少报酬呢。 可就是多了，反倒是有种挑花了眼的感觉。变得更难选择了，最后也就迷迷糊糊的选择了一个，然后问道，“醉仙酿如何？” 周奇谌点了点头。“不错，名副其实。” 送走了周奇谌。佟雪这才送了一口气，接下来，她就可准备宴请各个府上的夫人们到此一聚了。 佟雪找到雁娘，“雁娘。这是我新酿的酒，给你带了一些，请你尝尝。喝过的人都说不错呢。” 雁娘笑着接过来。不过还是语气故意带着酸气，然后说道。“那我就谢谢夫人了，夫人都这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我的铺子里了，我还以为夫人眼里只有酒，已经把我给忘记了呢。” 佟雪听着雁娘的话，自然是知道她是开玩笑的，笑眯眯的说道，“怎么会呢，我指望着你的手艺发家致富呢。最近你这铺子生意如何？” 雁娘说起这个也是有几分高兴，“虽然还是没几个人，但是总比刚开始的时候那门口罗雀的样子好了许多，至少每天都有人上门，我就等着你在官夫人们面前给我宣传一番了，到时候，打响了名声，人肯定会多起来的。” 佟雪听到雁娘这么说，也想起来今天自己来找雁娘的事情，“说起这个事情，我打算就在这几日宴请各家夫人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雁娘搁下手中的东西，听到佟雪有需要，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的认真，“需要我做什么？” 佟雪是来请教的，“你也知道，我出身乡野，就是个村中妇人，没有什么见识，也从来没有宴请过，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大概是我相公的官太小没人宴请我，到了这里，又是情况负责，也没有人宴请我。我也不知道，这官家的夫人宴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规格。你比较懂这个，你快给我说说。” 雁娘确实是知道的，什么样的官职家中，该用什么样的规格，有设么样的规矩，必须要有的菜有哪些，需要多少个菜，多少个汤，多少种点心，雁娘说的事无巨细，全部都告诉了佟雪。 佟雪也是难得的听得非常认真，到了后来，实在是细节太多，她有些记不住了，还拿了纸笔，全部的记录了下来，记录了好大的两页纸。 看着这些东西，佟雪觉得家里只有她和翡翠一个丫鬟，这简直是个巨大的工程，你说这官夫人请个客，怎么就这么多的规矩呢。 其实佟雪倒是想的太多了，事实上，在禺州这么个偏僻的地方，还真的没有这么多的规矩。 雁娘打小就生活在京城，接触都是京城的事情，而且雁娘家在倒下之前，也算是大家，那些有着比较长久的家族传承的家里头，尤其还在建邺那个地方，总是在衣食住行上头格外的讲究档次。 而雁娘跟佟雪说的，完全就是建邺的规格。 当然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好处的，就是被佟雪宴请完了之后，佟雪这个草包知州夫人在这些官夫人眼中已经变得大不相同了。 本来知道佟雪的身份之后，有不少人都觉得佟雪简直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不知道积累了多少辈子的福运才能嫁给许文达，重点是许文达飞黄腾达了之后还没有想抛弃这个发妻。 但是出生乡野的姑娘长什么样，她们不是没见过，心中自然对佟雪这个素未蒙面的佟雪充满了鄙夷，结果来许家吃了顿席之后，所有人都觉得震了震。 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佟雪拿着长长的需要准备的清单，面色愁苦的回到了家中，然后又根据注意事项，思考了一整个下午的菜单，才列出了一份让她满意的菜单来。 佟雪将需要用到的蔬菜肉类还有各种食材都罗列出来，然后交给翡翠，“翡翠，明天照着这个单子，把这上头的东西买回来。” 然后佟雪还写了各个府上的帖子，等到许文达回来之后，拿给许文达看了一下，“相公，我打算宴请各家的夫人来我们府上，这是帖子，你看看还有没有遗漏。” 许文达拿过来之后扫了一眼，“没有，你这名单拟定的很好。” 佟雪松了一口气，她一个下午就折腾了个菜单，还有名单，若是不行，她真都会哭的，官夫人，真不是人当的差使，“既然夫君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那明日就让鲁旺帮我送到各府吧。” 许文达把帖子收好，把这件事给应下了，这事情确实是鲁旺去送更为合适。 看着佟雪捶了捶肩膀，然后又揉了揉腰，刚揉了两下，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覆上了另外一双手，身后还传来许文达的有些担心的声音，“今日做了什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你每日的事情那么多，还要酿酒，是太辛苦了些，过几日再买几个人回来吧。我们住这么大一个院子，才四个人，该多招些人才是。” 佟雪干脆自己不动了，就由着许文达帮她按，“今天还真没有酿酒，我就是去找了雁娘，问问官夫人该怎么宴客，谁知道宴个客竟然有那么多的讲究呢，我就拟定菜单，就折腾了一个下午。” 许文达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揉捏的更加卖力了，“娘子为了为夫，辛苦了。” 佟雪丝毫不谦虚的点点头，“对啊，你可要记着我的好。” 许文达闷笑出声，“是啊，都记得呢。” 佟雪眯着眼睛十分享受，还高兴的跟许文达分享周奇谌的事情，“相公，今天周公子来了，说是我提供的酒很好呢。” 许文达的手已经慢慢的穿过了衣服，摸到了佟雪的皮肤。听到佟雪的话，眼神有些黯，然后说道，“那酒味道如何，为夫可还没有这个荣幸喝到呢。” 佟雪感觉到许文达变得有些用力的揉捏，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听到许文达的话还不忘说了一句，“你想喝还怕喝不到么，家里好多坛子呢。”(未完待续。) 171 “家里的那些怎么能比得上你早上喝的那一坛。” 佟雪抬起头，细细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有些困意，带着一小点鼻音的说道，“都一样的，都是一天用同样的材料酿造的。怎么会不同，若是酿酒的水平这么不稳定，周家还敢跟我做生意么？” “是么？”许文达眼睛紧紧的盯着佟雪裸露出来的肌肤，“那我自己尝尝。” 佟雪这才懒洋洋的伸手指了指酒窖的方向，“那你自己去拿吧。上头画着圆圈的，就是今天上午给周公子喝的那一种。画着正方形的，就是普通的酒水，三角形的是蒸馏过的，度数比较高的，你自己想喝哪一种，自己去开吧。” 佟雪话音一落，就感觉到许文达将她翻了过来，面对着她，直接亲了下来，“唔……” 本来已经有几分迷糊，很快大概就会睡着的佟雪，被许文达亲上，脑子还混沌的没有反应过来，手已经非常自觉的环抱住许文达的脖子，嘴里灵巧的舌头，也积极的回应着许文达，就一如平时是习惯一样。 直到看到佟雪面色泛红，呼吸声已经变得非常不规律，许文达这才慢慢的放开佟雪，不过却依旧紧紧的抱着她，顺着佟雪的下巴，然后亲到脖子，在佟雪的脖子上留下一串细密的吻。 佟雪被许文达这么一通亲吻，哪里还有瞌睡虫，就算是已经睡着了，许文达这么大的动作，她都要惊醒了，佟雪感受着颈脖处传来的感觉，双手有些无力插在许文达的发间。扶着许文达头，嘴里说话的气息不稳，不过还是断断续续说道，“你干嘛呢？脖子上衣服挡不住，看得见的。” 许文达幽深的目光看着佟雪，让佟雪觉得此刻的许文达像一只饥饿的野兽盯着猎物一般，佟雪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许文达将头埋在佟雪的肩头。嘴唇印在佟雪的锁骨之上，留下了一个红印。 伸手摩挲着自己留下的印记，似乎是很满意一般。许文达性感慵懒的说道，“脖子上看得到，这里就看不到了。” 佟雪推了推趴伏在自己身上的许文达，许文达的衣衫还都穿在身上。而她已经被剥了好几层了，佟雪有些不满的捶了许文达一样。语气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娇嗔，“不是说要去喝酒么？” 许文达笑着又在佟雪的嘴上啄了一口，完了舌尖还舔了一下，直接让佟雪整个人都懵了。许文达笑着说道，“你嘴里头有酒味，尝尝就行了。果真如我想象中一般美味，尝的为夫都有些醉了。。” 许文达居高临下的看着佟雪。然后非常认真地点点头，似乎真的是在品酒一般的一本正经的说道，“确实是好酒。” “流氓。”佟雪的两颊早已经染上绯红，纵然是两人已经无数次的亲密接触，听到许文达的调戏之语，还是忍不住的要脸红，“我早上只喝了一杯，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留着酒味。” “这就叫，美色当前，酒不醉人人自醉啊。”许文达抓着佟雪的小手，放在他的腰带之上，“如此良辰，不能辜负，夫人不伺候为夫更衣么？” 果真是良辰美景，两人缠绵了许久，连屋外的弯月都躲入了云层之中，这才没了动静。 虽然感觉到腰上还是有些酸，但是第二天一早，佟雪还是早早的就起床了，毕竟明日她要宴客，有很多食材，是需要提前就处理好的，这样明天的做的时候才可以直接使用。 翡翠也起了一个大早，早早的就去集市上开始买东西，拎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挂满了各种筐，看着这些东西，翡翠也是有些愁苦，“夫人，我们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么？” 佟雪看着这些东西也有些头疼，她还是考虑的欠妥当了，她应该先去买个做饭的婆子，再宴客的，现在这么多东西，都要她跟翡翠处理了，重点是，明天她自己不能亲自下厨，肯定要在外头待客，那能做的也就只有翡翠了。 但是翡翠来做饭了，她身边就连个跟着的人都没有了。 佟雪一直都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多了人，不说别的，她自己都不习惯，但是这做了官夫人，就算是自己心里头觉得没有必要，但是撑撑场面还是很需要的。 就像曾经听雁娘说过的，什么样的人家，每个不同身份的人身边下人该有什么样的定额，都是有讲究的，佟雪现在这样的身份，家里头里里外外只有翡翠一个人，确实显得有些寒酸了。 等这件事情过后，她一定要买几个人回来。 只是现在，虽然佟雪有些头疼，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都买回来了？” 翡翠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厨房，然后说道，“还没有呢，有些菜要明天买，当天吃才新鲜，今天买回来，这个天，放倒明天，说不好就变味儿了。” 佟雪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佟雪和翡翠两个人开始处理这些食材，为明天的宴会做准备，一边处理，佟雪还一边告诉翡翠，这道菜该怎么做，明天让翡翠就按照她今天说的做。 翡翠是个伶俐的丫头，尤其在做吃食上头，显得格外的有天赋，以前佟雪都是指点一番，翡翠就能做的非常好吃了。所以此刻佟雪对翡翠也是非常有信心的。 翡翠也听得非常认真，她原本也是会做饭，但是很多菜式，经过夫人的点拨之后，总是会变得更好吃些，对于吃上事情，佟雪在翡翠心里，简直就是信仰一般的存在，所以此刻非常认真。 过了一会儿，看到院子里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雁娘，佟雪其实本来也想叫雁娘来帮忙的。可是想到雁娘还要看铺子，这才没叫她，只是问了她宴客规矩，“雁娘，你今天不用看铺子么？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忙啊。”雁娘想到佟雪应该会需要帮忙，所以就过来看看，“反正一整天的铺子里头也来不了几个人。倒是你这边更加重要些。你要是能让那些夫人们都满意，说不定，我铺子里还要请人才忙得过来了。” 雁娘看着佟雪根本没停下来的手。“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佟雪笑了笑，其实准备十来个人的一桌席面，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就是这讲究太多了。佟雪看了看翡翠，“这不是还有翡翠在帮忙呢。” 雁娘挽起袖子坐在了佟雪的身边。准备帮着佟雪开始处理佟雪手边的食材，“我虽然厨艺是比不上你，但是这打打下手的事情，还是能做的。” 佟雪将她拟定好的菜单念了出来。给雁娘听了听，“正好，你来了。给我看看我这菜单，拟定的如何？” 雁娘赞赏的看了佟雪一眼。她只是说了一遍，没想到佟雪竟然理解的这么透彻，“夫人拟的好，即利用了这个时节的时令菜，还在荤素菜品的搭配上，非常符合要求，跟我想象的也相差不远了。” 佟雪笑得十分开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那就好，没见着你之前，我还有几分担心呢。” 现在的佟雪觉得许文达当初把雁娘买回来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雁娘真的知道很多她根本没有途径知道的东西，“现在有了你这个女诸葛在一旁指点，只觉得一件难事变得比较容易了呢。” 雁娘被佟雪夸的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夫人本就聪慧，这可跟我没关系。” 两个人并排坐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说道非常开心，直到你来我往了很多回之后，佟雪才笑着说道，“我们两个这样相互夸奖对方，要寒暄到什么时候？” 雁娘听到佟雪的问话之后，这才稍微缓了缓，然后就爽朗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开始吧。” 坐在一旁的翡翠有些羡慕的看了看雁娘，她们两人虽然都是下人，但是两个人签的契约不一样，待遇看着也不一样，夫人待雁娘很好呢，就像是朋友一样。 当然翡翠觉得夫人待她也是很好的，她在伺候佟雪之前，还伺候过别人，佟雪的脾气真的算是主子们里头极好的了，不会随意打骂下人，也很好相处，夫人和大人都是性子温和的人，不发脾气，事情做得好了，还给赏银。 虽然有时候是忙了些，比如之前酿酒的时候，但是每日给的赏银也多，翡翠还是很喜欢在许家做事的。 心里头知道佟雪对她也不错，还是忍不住羡慕多看了雁娘几眼，雁娘是个有本事的人，所以夫人才格外看中，她也要努力，明日的夫人然办的宴席，她一定要置办的妥妥当当的。 佟雪看着雁娘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慢，感慨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呢。” “你都忘记我在青山村的时候，还跟着刘婶一起处理过猪下水呢，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雁娘笑着说道，还一时间感慨回忆起在宫中的光景，“当小姐的时候，自然没这个机会，可是现在，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讲究，当初刚入宫的时候，我也是心有不甘，就算家里已经获罪了，那一身的小姐习惯却没有改过来。” 也就是刚进宫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件事，在浣衣局那段时间，再多的傲气都被磨平了，也清醒的意识到她的处境了，那段时光对她来说非常重要，也正是因为那时候，她才知道要隐忍，养成了后来的性子，现在想想，真是恍若隔世一般，雁娘感慨了一句，“那时候刚入宫没多久，就被嬷嬷训斥了，然后让我去浣衣局受罚，那时候沾的水可比现在的这些要让人难受的多了。” 听到雁娘说起以前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声音十分平静，倒是有一种历尽千帆，所以现在不管经历什么都格外的平和的心境。 不过佟雪也没有问雁娘曾经的事情，而是问道，“雁娘，要不然你明日也过来吧。” 佟雪思来想去，只有她跟翡翠两个人，怕是撑不起明天的场面，人还是太少了，“反正以后总要打交道的，过来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明天来的人多，而我能用的人只有翡翠一个。” 刚到的时候，雁娘曾经提起过，佟雪需要多买几个下人，佟雪也确实放在心上了，但是总想着把这段的事情忙过去了再去买下人，毕竟下人也不是买回来就能用的，总还要教的，但是现在。 真是有几分后悔，没有早作打算，“平日里觉得只有翡翠在，就足够了，现在真到用时，才明显的感觉到，人到用时方恨少。明日来的都是官夫人，虽然相公官职更高，但是能照顾到的事情，最好还是能妥善的面面俱到，不让人挑出毛病来。” 雁娘想到许家这简单的到不行的人口构成，说道，“我劝你还是多买几个下人吧，不是说跟周家的生意谈的很不错么，你那生意做大了，这用的人还能少了么，还是多做准备的好。” 佟雪也正有此意，雁娘这么说了，佟雪自然附和，“等宴请完，我就去牙行里头买丫鬟。” 雁娘想了想之后说道，“到时候多买几个，我一并调教了，你挑走你要的，剩下的就搁在我铺子里头给我帮忙。” 听到雁娘这么说，佟雪心里头还是舒畅的，“雁娘你出马，那我是绝对放心的，就这么决定了。既然雁娘你要帮忙训练，那我就一次性多买一些吧。免得以后再发生这种捉襟见肘的情况。” 然后佟雪还朝着翡翠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翡翠，到时候，家里找了人，你就是大丫鬟了，其他的人都给你管着，你高兴不高兴。” 翡翠心里头高兴，脸上也高兴，不过还不忘谦虚，“全听夫人的，夫人高兴，我就高兴。” “那我明日用过早膳之后就过来。” “行。”(未完待续。) 172 就在佟雪热火朝天的想要好好的在明天把那些个把脸抬得比天高的夫人们好好看看的时候，其他地方还发生着一些佟雪可能并不怎么想看到的事情。◎頂點小說， 就比如说她的那个蒸馏的设备，那东西也就是模样古怪了些，但是操作起来却非常简单，当然这是对于佟雪而言的，对于土生土长的刘掌柜等人，还不是能够一下子顿悟的。 但是经过这几天的反复试验，要是还拿不准这个东西是怎么用的，那他这个掌柜的是真的不用再当了。 就是今天，在浪费了无数坛子酒之后，刘庆福总算是找到了正确的设备的使用方法。 刘庆福非常激动的抱着一个小坛子跑了进来，“东家，东家，这法子我研究出来了。” 周奇谌一下子来了兴趣，“哦？” 说着，刘庆福献宝一样的把手中的坛子递给周奇谌，十分殷勤的说道，“东家，你尝尝看，这就是我们用这个东西蒸出来的酒水。” 刘庆福说起来这几天的过程也是啧啧称奇，就是一个里头构造古怪些，嘴巴格外长，外面还包了一层的模样怪里怪气的壶嘴，可偏生这个东西就能出酒，“这东西看着简单，操作也不难，谁能想到，这酒从这边蒸出来，流出来就是烈酒呢？” 周奇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确实带着辛辣的烈酒味道，不过这几日喝惯了许家的酒，现在喝起这个来。竟然觉得格外的不好入口了，嘴巴竟然刁钻起来了。 不过就算仅仅是如此，也非常值得高兴了。听到刘掌柜这么说，周奇谌笑了一声，“这就是你现在只能做个掌柜的，而人家却能跟我们谈生意的差别。” 刘掌柜赶紧点头应是，“是是是。” 不过如果不是知道许家有这个本事，这东西就是搁在他跟前，他只怕也不会多看一眼。周奇谌想着，这许家一家子，怎么能弄出这么多的稀罕东西。纵然他走南闯北走过许多地方，但是很多许家倒腾出来的东西，他也是无比新鲜的。 周奇谌抬头看向刘掌柜，“听说他们还搞出了蘑菇种植？” 说起青州的事情。刘庆福显得很放松。也很高兴，笑着说道，“是，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种出来的，但是那蘑菇的味道，新鲜的程度，成色都非常好，我以前在仙来阁的时候。可是因为这个吸引了不少顾客呢。” 蘑菇这种东西，其实见仁见智。有人喜欢的会格外的喜欢，有的人不喜欢的，却又一口都不吃，但是县里人不少，又只有仙来阁一家能够一直稳定的供应，所以还是有不少人特地为了这个而来，“县里头的很多女客，很多夫人们都很喜欢这菌菇类的东西，都爱来咱们仙来阁呢。” 周奇谌感慨了一句，琢磨了半天，最后感慨了一句，“这个许家有秘密啊。” 刘庆福听到周奇谌这么感慨，突然想起了许家曾经提起过的菜谱，“东家，有件事，我似乎之前忘记跟你交代了，是这样的，我又一次听说许家……” “菜谱？”周奇谌点点头，“都是跟吃的有关的东西，若是菜谱到也算合理。可是我总觉得这许家过的太过顺遂了，似乎就一下子就那么好起来了，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自言自语了一句话之后，周奇谌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刘庆福，伸手指了指我他，“不过以后在许夫人面前要慎言，不要提起关于菜谱的事情，免得别人觉得我们有不轨的心思，觊觎人家的菜谱，至于这菜谱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那就要看刘掌柜有多努力了，你从她那里得来的好处说多不算多，但说少也不少了。” 想到跟佟雪商谈的细节，佟雪不算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她想要赚钱，但她不会太贪心，懂得适可而止，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我看许夫人这个人还是很好相处的，以后你们还要继续精诚合作。” 刘庆福点点头，这一点，他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本就为了如此么？ 不过再看到桌上的酒的时候，刘掌柜到底还是有一丝心虚的，他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了。 反倒是周奇谌知道酒能加工蒸馏之后，心里畅快的不行，手上端起刚才还剩下半杯水的酒杯旋转了一圈，“这酒喝着味道，就跟你第一次拿给我的很接近了。但是跟许家的酒还是差了很多。” 周奇谌感慨，许家的酒看来真的是不可复制的，“看来，这酒不仅出在这设备上头，还出在这酒上头，许家酿造的酒还是有他独特的地方的。” 周奇谌将许家的酒拿出来，都倒出来，品了品，“相比较许家自己拿出来的两种酒，再比较这种直接用酒水蒸馏的两种酒还是稍有些差别的，少了些酒香。不是行家或许难以分辨，但是懂酒，爱品酒之人，定能喝出其他的差别。” 亲自对比过之后，周奇谌肯定了他之前的想法，“许家定然是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刘庆福听着有些又开始忐忑了，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或者我们用的方法不太对？” 周奇谌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指挥道，“也有这个可能，等一下你下去出酒的时候，就直接用这设备蒸馏试试看？” 刘庆福一听，立刻就准备下去吩咐，刚走出一步，想要告辞，就想到那个设备。 刘管家问道，“东家，那那个设备？” 周奇谌喝了这酒之后，唯一的念头，就是让这些酒变得量产，“让工匠们先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放大，若是不能放大。就多做一些。” 刘掌柜毕竟跟佟雪比较熟悉一些，听到周奇谌这么说，一下就明白了自家东家的意思。这是要扩大生产啊，“咱们要跟许家抢生意么？” 周奇谌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这怎么能叫抢生意呢，我们国家幅员辽阔，这么大，就许家那些产量，能支撑得住京城的销量就不错了。许家就算酿一辈子的酒。能卖的到多少地方。” 总不能因为许家产量低，就放弃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商机吧，“但是外面这么大的饼。怎么能够放弃呢？” “我们自己名下不是有几间酒坊么？”周奇谌去到另一个房间之中，取出几本账本，“你看看，就这几个酒坊。就把酒都照着这个法子处理。” 刘掌柜眉头都皱起来了。说好的不跟佟雪抢生意呢，这不是**裸的抢呢么？“然后呢？” 只不过周奇谌的回答却超过了刘掌柜的意料，刘掌柜本以为会让这些酒坊立刻将新酒上架的，结果周奇谌说道，“然后就窖藏起来。” 刘庆福十分不解这一个行为，看着今天东家心情实在是不错，于是问道，“东家。这么好的酒，不卖么？” “合作才刚刚开始。”周奇谌瞪了刘庆福一眼。这人怎么在关键的时刻就没想明白呢，“这个时候让许夫人知道我们的动作，以后许家再有什么事儿，恐怕就没有周家什么事儿了。” 周奇谌十分坑下属的说道，“反正酒这种东西是放不坏的，越放越陈，反而越好喝。酿造出来，就囤着。” 刘庆福有些丧气的想着，那他这么兴冲冲的炮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结果东家一句话，他们就白折腾了，“既然这样，我们为何还要研究着器具到底有什么用途。” 周奇谌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你只想着许家和我们合作的情况，有没有想过，万一许家不跟我们合作了呢，万一许家的酒被大家知道了之后，许家不想再跟我们继续合作，找其他的合作伙伴了呢？” 走一步的时候，就想好了两步的退路，“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在分成上头已经达成了协议，但是周奇谌觉得自己做出了比较大的让步，他那天几乎没有用什么谈生意的手段，许家的要求，只要不过分的，他都答应了。 可是许家的诚意至今在哪里，周奇谌觉得他却是没有看到的，“况且在这生意里头，我们周家算是诚意十足，这位许夫人，要想真正把生意做大，这个方法，最终还是要跟我们周家分享，借助我们周家的人力。我倒是有几分想看看，这位许夫人什么时候才愿意展露她的诚意。” “东家是说许夫人会把这东西卖给我们么？”想到之前佟雪总是会时不时的跟他谈一笔生意，刘掌柜就更琢磨不通了，不过想到东家总有自己的想法，自己不懂，也就不想了。 此时的许家也是在水深火热之中。 最主要的原因是，许文远今天去县里头给仙来阁送东西的时候，被拒绝了。 许家种的东西不少，但是吃饭的人却不多，能剩下不少蔬菜农产，许文远隔几天，就把一些东西送进仙来阁，然后顺便买一些日常要用的东西以及一些散酒。 自从上次佟雪在家里头直接蒸馏出了跟高度数的酒之后，许文远就对此乐此不疲，隔几天就要来上这么一回，这短时间也攒下了不少了。 许文远把酒都封起来藏好，还跟许婉调笑说，“咱们许家虽然没有女儿红，没有窖藏十八年的好酒，但是这么烈的酒在咱们这地方也是绝买不到的，二哥给你多藏几坛子，等到你成亲那日，再拿出来给他们喝。” 许婉被说了一个大红脸，然后一整天没理会这个那她开玩笑的二哥。 虽然许文达走了，但是苏恒却好像是放开了一般，没有那么拘谨了，现在不能打着来看同窗的名义来许家，却也偶尔会来许家一两次。 许婉跟苏恒也慢慢的熟悉起来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许文远甚至昨日还写了一封信，打算跟大哥大嫂说一下现在家里头的情况，让他们远在禺州不要担心。 可是这才过了一日，仙来阁就不收许家的东西了。 许文远有些莫名其妙的，今天他去了仙来阁就发现情况不对，因为原本他熟悉的小二不在，结果柜台的小二直接就把他赶出来了，还非常嚣张的说道，“许文远，我跟你说，你以后都不要来送菜了，我们仙来阁以后不收你们家的菜了。” 于是许文远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背着东西在街上把东西卖掉，好在大多是蘑菇，这东西新鲜，容易卖。 许文远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不是刘掌柜了，现在的掌柜人家肯定想要找一些他更熟悉的人来提供蔬菜，而且刘掌柜当时收他们家的菜的价格确实不低。 如果有人能跟许文远好好说话，他不是不能理解，或者还会主动的调低一些除了蘑菇之外的蔬菜的价格，可是现在，用这么恶劣的态度，实在是让许文远生气。 最让许文远生气的是，过几天马上有另一批蘑菇要好了，前几次见到的仙来阁的掌柜的时候，那掌柜明明说要大量的蘑菇，让他多种一些，可是现在，他是多种了，结果那边不要了。 这不是拿着他开涮呢么？ 许文达越想越觉得生气，可是又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新的卖家，要不然等这蘑菇不新鲜了，就可惜了。 虽然都是自家种的，就是费些力气，但这些东西都是家里人用了心做的。 就算是在学堂里头上学的许文昭，有时候从学堂里头回来了，都会帮助打扫蘑菇房，现在蘑菇能长得这样好，这是全家的功劳。 许婉见到许文远脸色阴沉的走进来，有些着急的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二哥没事，就是以后我们怕是不能跟仙来阁合作了，现在的那个掌柜的可是没有刘掌柜的好相处，说是不收咱家的菜了。” 许婉一听，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里恼怒，“咱们家的菜都长得很好，就算没有这些菜，那蘑菇总是别家种不出来的，他不收咱家的菜，咱家还不想买给他呢。” (未完待续。) 173 许婉不明白仙来阁的林掌柜为什么不回话，但是不妨碍许婉顿时对这个掌柜的没有了好印象，“咱家这东西又不愁卖，要不是跟刘掌柜熟悉，我们怎么会同意只供应给仙来阁一家蘑菇，这东西，别的酒楼也都稀罕着呢。●⌒頂點小說，” “那倒是。”听到许婉的话，许文远倒是笑了，他本身也不是太过担心，现在看到自家妹妹这么安慰自己，也从妹妹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妹妹的跟以前的不一样的变化，心里高兴的说道，“现在咱们家婉儿说话这么霸气了啊。” 许婉被许文远说的脸红了一下，然后立刻就理直气壮起来了，“主要是咱家这东西好，我这不是有底气么，不说别的地方，就说咱们青州，除了咱家，还有谁能种出来这蘑菇。” 说道这里，就忍不住想起了远在禺州的大哥大嫂，“大嫂真是厉害，别人想不到的事情，她就偏偏想到了呢。也不知道大哥大嫂现在那边怎么样了。” 许文远默然，他也想知道大哥大嫂的近况，虽然他现在事情都能做主了，但是还是常常想起许文远在家的时候，有大哥在，做什么事情都会觉得踏实。 许婉还在感慨，“你说换了一年多以前，咱们谁能想到，蘑菇这种东西也是能种出来的，还长得这么好。” 许文远在心里默默点头，这倒是事实，若不是佟雪，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挣钱的买卖的。这生意在这个时节都是极好的，更何况入冬了之后，收益更是不用怀疑。 想到目前已经攒下的几百两的银子。许文远就觉得心里头安定不少，有银子在手，就觉得心头不慌。 不过这件事也给许文远提了个醒，许文远在种蘑菇事业上，投入了非常多的精力，但是现在偶遇到这种情况，让许文远觉得他还是要想些别的挣钱的点子。 或许不用想。点子就是现成的。 就佟雪之前说过的蒸馏酒的法子，肯定能挣钱。之前许文远只是觉得让妹妹以后出嫁的时候能够有能够撑得起场面的酒水，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事情也能发展起来的。 许文远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婉儿说的我知道，我倒是不是愁以后的销路，主要是咱们多种的这一批。这可是不老少呢。占了蘑菇房的一大半，若是这一批直接卖掉了，能换十几两银子呢，马上就能出了，仙来阁突然说不要了，这不是砸在手里头了么？” 十几两银子，即使是现在的许文远，在听到的时候。还是心头十分肉疼，许文远也是想到这个。所以今日才有些愁，“一般的地方还真的吃不下这么多的蘑菇。” 许婉以前不是很常出门，这订婚了之后，出门也还是不多，她这些日子还忙着消化雁娘教给她的那些绣法，就想着要把这么精美的绣技用在自己的嫁妆上呢，所以对外头的了解其实非常有限。 所以许婉也想不出现在该怎么办，皱着眉头，有些愁苦的问道，“要不然我们去卖给福临楼？” 许文远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今天就算是被赶出了仙来阁，也没想着要往福临楼去，福临楼现在的生意真的是不行了，这么想去，关门都是极有可能的，“福临楼这一年被仙来阁挤兑的不行，生意惨淡，基本没有什么人，怎么会一下子吃下这么多蘑菇？” 最主要的是，佟雪对福临楼的掌柜的印象不好，而许文远就更加是了，毕竟是他的朋友被赶出来了，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再说了，大嫂之前说福临楼的掌柜的不好相处，所以才没跟福临楼合作，这才找了仙来阁，福临楼的掌柜的，我想着，估计跟仙来阁现在的林掌柜差不多吧。” 许婉听到二哥这么说，秀气的眉头也微微的蹙起，“那怎么办？” 看到许婉这样，许文远反倒是笑了，许文远摸了摸许婉的眉心，让许婉舒展开眉毛，笑着说道，“实在不行，就只能用大嫂的办法了。” 许婉一听，眼睛都亮了，十分高兴的问道，“什么办法？” 许文远看着妹妹这么认真的问，有些想笑，抿了抿嘴，然后嘴角微微勾起，笑了一下，说道，“吃掉。” 许文远觉得，要是佟雪在这里，大概也许真的会这么说的。许婉听了之后，竟然也神奇的非常赞同。 佟雪若是知道她吃货的形象已经如此深入人心，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主要是佟雪刚开始嫁入许家之后给兄妹两人的印象太过深刻，佟雪那时候简直是明明看着锅里头都没有粮食了，这一顿还是要多吃一些，至少吃个六分饱的人。 家里面不管做出了什么东西，像是最开始的鸡蛋糕，绿豆糕这些格外难得的点心，佟雪都会给家里人每个人都尝一尝，剩下的才会拿出去卖。 就是这蘑菇，刚刚种出来的时候，佟雪也是先拔了好几从，说是要做蘑菇汤。所以在这些人眼里，佟雪就成了一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虽然事实的确是如此。 许婉想到佟雪的可能会说这个话的表情和神态，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然后语气都变得娇气了几分，“那我们得吃多少天的蘑菇啊，我不要。” 蘑菇房里头有多少要长成的蘑菇，许婉这个每天都要去看看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全靠自家吃，那得吃到什么时候，“虽然我是喜欢蘑菇做菜的人，但是要是天天吃蘑菇，估计会腻的。到时候送给刘婶一些，再去给里正他们都松一点，要不然，二哥你送去给苏家一些，他们家人多。” 听着前面的时候。许文远还一边不停的点头，现在婉儿真的像个大姑娘了，安排起这种事情来。也是头头是道，但是到了最后一句，怎么味道一下子就变了，这周围的气氛的感觉好像都不太对了。 如果许文远在现代生活过，那大概就能概括出来了，这就是恋爱的酸臭味啊，到处都是粉红色的泡泡。许文远双手搀着，“哎呦哎呦，果真女生外向。这小丫头，人还没有嫁呢，就想着苏家了。” 许婉的脸一红，但是跟自家二哥现在还不是那么害羞。只不过害羞了一会儿。就抬起头理直气壮的说道，“苏大哥平日里对我们也很好啊，大嫂说，要懂得礼尚往来，送点咱们家吃不掉的新鲜蘑菇不是很应该么。” 苏恒确实也对他们挺照顾的，作为一个跟许婉定了亲的人，看着自己的同窗好友不在，自觉的觉得他年纪比较大。应该对许家的这几个兄弟姐妹多加照顾。 可以说这段时日，许文远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不过你说的对，苏妹夫认识的人多，说不好，在这件事上真的能帮上忙，我明日去他府上看看他。” 而在仙来阁，那个拒绝了许文远的小二此时此刻也正在跟新来的林掌柜汇报，“林掌柜，许家的人之前来过了，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赶走了。” 林掌柜给了那个小二五文钱赏钱，“做的很好。” 小二捏着手里的五文钱，麻利的把铜板藏好，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十分心虚的，所以这个时候，还不忘跟林掌柜确认一下，毕竟他在仙来阁上工，他还是希望仙来阁能够长久下去的，“林掌柜，这样真的没问题么，我听说那许家的大公子现在是朝廷命官了，都说是可大的官呢。” 林掌柜冷哼了一声，他从京城来，自然知道许文达去了哪里，不过跟刘掌柜不同，刘掌柜觉得去禺州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而在建邺待惯了林掌柜，认为除了建邺，哪里都不行。 所以现在心里头对东家把他调过来青州这么个破地方还是非常不满的，要知道仙来阁还不是在青阳府，而是在一个县城里，简直是把他连着降了好多级，这一点让林掌柜格外的不满。 也正是因为如此，来了这里之后，就看着哪哪儿都不行，当然，以一个京城的掌柜的眼光来看，仙来阁实在是破败了些，这实属情理之中，即使仙来阁已经是县里头最大的酒楼了。 自从有了特色之后，偶尔还会有其他地方的人来尝尝鲜，这对于一个县里头的酒楼来说，是极为荣光和不易的事情了。 但是对于林掌柜来说，却不合格。 来这里之前，林掌柜犯了一些小错误，但是鉴于他经验丰富，所以周奇谌就让他接管仙来阁，但是对于林掌柜来说，就是他犯了错，被东家嫌弃，所以来了这么个破地方，他想要重回京城，就必须做出一些业绩来。 至少得比刘掌柜在时，多出一倍的盈利，这才能体现出他的本事和手腕来。 本来林掌柜觉得这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看了仙来阁的收益之后，吓了一跳，这盈利多的时候都能赶上在建邺的一些普通的铺子了。而且刘掌柜的之前经营模式十分完善，林掌柜看了之后也没找到需要修改的地方，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守成，怎么能做出成绩来。 于是林掌柜的在看账本的时候看到了支付给许家的一大笔菜钱，隔几天就固定的有好几两银子出去了，这菜简直贵的惊人。 林掌柜的暂时没有办法开源，于是就想到了节流，就把注意打到了许家的身上。 当然鉴于许家出了个官，林掌柜还是有几分谨慎的，特地去了解了一下许文达的事情，这才放心大胆的去做，“去禺州那么个破地方，再大的官还能管到咱们青州来么？” 林掌柜带着几分傲然和得意说道，“我在京城多年，什么样的大官没见过，他就算是做官的，难道还能逼着我们强行跟他做生意不成？” 果然见到小二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林掌柜的虚荣心暂时得到了满足，“可是我们店里的蘑菇都是许家长期供应的，酒楼里头很多菜都要用到蘑菇，平日里虽然也收一些野蘑菇，但是数量没有保证。” 林掌柜眯了眯眼睛，然后手中握着两个核桃，不停的转来转去，颇有一种我就是运筹帷幄的架势，“我也不是说不跟他们合作。而是要把这个合作的节奏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总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林掌柜也不傻，知道现在酒楼不能断了蘑菇的供应，那样就少了一笔收入，只是想着用些伎俩，降低成本而已，这种伎俩他以前常用，用一次，一个准，“这许家要的价钱实在是太贵了些。”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许家跟刘掌柜关系好，作为一个被贬的人，而刘掌柜确实升迁了，看到刘掌柜相处的好的人，自然就有些生气，这次的事情，虽然说公事为主，但是多少还是有些林掌柜自己的私心在里头的。 林掌柜冷哼一声，“以为跟刘庆福关系好，就能在我这里作威作福，做梦。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现在到底是谁做主。” 当然林掌柜能有这个自信，是因为他已经算计好了，“前段时间，我跟许文远定了一批蘑菇，估计出来就在这几天了，那么一大笔生意，除了我们仙来阁，哪一家能吃得下？” 林掌柜从来没想过，许家会不跟他合作，毕竟这种事情，他做的驾轻就熟，可是没想到这次却碰到了铁板，心里头还想着等下次许文远来的时候，他要怎么样跟许文远谈。 林掌柜看了一眼仙来阁的菜单，然后优哉游哉的说道，“蘑菇这种东西不能久放，到时候许文远还不得乖乖求着我来跟他合作。以后许家的蔬菜就不收了，蘑菇的价钱也得降一半。” 最后走的时候，林掌柜还特别嘱咐道，“你这几天多留点心，一定要时刻注意着许文远。” 小二当然立刻点头，“是。” 小二其实有些想说，许文远走的时候，看起来可是很生气，说不定人家不会再来了，不过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未完待续。) 175 林掌柜非常自信的走了，就等着许文远来了之后，就能省下来不少采购的开支，只要想想就觉得还是有些激动的。 林掌柜的自信来源于，仙来阁是县里头最大的酒楼，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许家除了跟他继续合作，没有别的选择。 而此时在家里头正想着要去找苏恒的许文远，回到房间之中突然想起来之前自己跟仙来阁可是签了合约的。 这是跟佟雪学的一个很好的习惯，每次做大订单的生意，都一定要有契约，契约写的清楚明白，价格是多少，合作时间是多长，每月需要固定提供多少量。 如果双方违约，应该赔付另一方面多少赔偿。 本来跟刘掌柜的合作的时候，这种东西就是个摆设，基本没有用过，毕竟刘掌柜是个圆滑的人，浑身都是心眼，就算是真的没办法合作下去了，也不会让人觉得这么的不舒服。 不过现在对这个林掌柜，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这合约是一式两份，仙来阁一份，他这里一份。 就算是仙来阁先行违约，这一次的蘑菇如果能在仙来阁解决的话，最好还是能卖掉，毕竟如果卖到别的地方，运输上也是颇为麻烦。 许文远仔细的看了一遍合同，将里面他能用得到的条款全部都记下来，然后就直接去了仙来阁。 仙来阁的小二很显然没有想到许文远回来的这样快，毕竟许文远走的时候，脸色可是真的难看的很，他还以为这位少爷多有骨气呢，不是说读过书的人都很有风骨么？ 怎么屈服的这样快？ 这样一来，对于许家的敬畏，也稍稍退去了不少，小二看着许文远，皱了皱眉头，“许二公子。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你们家的菜，我们酒楼以后都不收了吗？” 看着这小二嚣张的语气。许文远刚刚好一些的情绪，就变得糟糕起来了，就算是当初他和佟雪两个人穿的破破旧旧的第一次来这仙来阁的时候，那小二也没有这么嚣张。 难道这就是佟雪之前所说的，什么样的领导底下就有什么样的员工么？果真是如此。刘掌柜走了才几天，这仙来阁就有几分不认识了。“这件事是你这一个小二说了算的么？” 许文远阴沉着一张脸，虽然是张年轻的脸，但是这么一板下来，还真是很有几分架势，“当日我可是跟你们仙来阁签了契约的，长期供应蔬菜蘑菇。” 虽然当时签订契约的人是刘掌柜，却是以仙来阁的名义签的，毕竟这里算是刘掌柜的发家之地，就算是走了还是希望能长久的繁荣下去。许文远说道，“虽然刘掌柜走了，但是契约的时间可还没有过呢？” 契约什么的，他一个小二哪里懂，他了解最多的跟契约有关的，就是房契，地契还有卖身契了，这些可都是极为重要的东西，一听许文远这么说，就觉心里有些慌。 许文远也不跟一个小二计较。这种事也不是他能做主的，小二敢这么做，也一定是掌柜授意的，“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我要跟他谈谈。” 小二这次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了许多，然后去找林掌柜报告去了，“许公子稍等一下。” 林掌柜一听小二的汇报，脸上就笑起来了，当然眉梢眼角还是带着一丝轻蔑的，看看。还不是一切都在他的鼓掌之中，“已经来了么？比我预计中的要来的快。” 林掌柜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账本，然后优哉游哉的喝了一杯茶，并没有打算要挪动位置的一丝，感慨了一句，“看来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年轻人，就是这样沉不住气。” 如果说过几天许文远不来，林掌柜倒是可能会着急，可是现在嘛，还是晾着他一下好了，要不然他真的是不知道这个仙来阁是谁做主。 “我是他相见就能见到的么？”林掌柜冷哼一声，“让他等着。” “是。”小二就想退出去跟许文远说，然后想起了许文远的话，又停下来，补充了一句，“对了，掌柜，那个许公子……许文远他说，签了什么契约。” “不管什么契约，那都是刘庆福的事情，管我什么事。”听到契约，林掌柜差点气得摔了手上的被子，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提起刘庆福的事情，这个许文远真的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了，“难不成他还能拿着刘庆福来压我？” 林掌柜的眼神里都是阴沉的寒光，“既然来了还真么横，那就让他多等一会儿。” 本来林掌柜只想晾着许文远一会儿，但是现在，林掌柜改变主意了，就让他等着吧，等到什么时候他心情好为止，如果今天心情不好，就不见了。 嗯，能掌握别人财路的人，就是这么的任性。 小二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是无奈，这两头的人看起来都不是好相与的，“是。” 这次出来之后，小二倒是十分恭敬，即使林掌柜不出来见许文远，小二也说的非常委婉，“许公子，掌柜的说让你等等，他现在有些事情走不开，一会儿忙完了，就马上来见你。” 许文远以前见刘掌柜的时候也遇过这样的事情，毕竟人家这么大的酒楼又不是为了你而开的，有事情在忙，也很正常，所以一时间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点头应下。 “好吧。” 可是看了一眼小二，并没有把他带到一旁的意思，许文远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这是不友好的待客之道啊，难道小二的意思，是让他坐在这厅堂里头等么？ 坐着等了两刻钟之后，许文远觉得自己的怒气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了，他没想到林掌柜竟然真的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许文远已经气得没了脾气，如果不是这件事情最好是快些解决，许文远真的是想离开了。 本来来之前，许文远还想着，如果仙来阁还愿意履约，那就先将就把契约规定的时间合作完，可是现在看来。呵呵呵。 再跟仙来阁没有合作可能了，今天就把契约解了好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海阔凭鱼跃，谁都限制不了谁了。 想到解除契约的事情，许文远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脑子飞速的转着，都顾不上生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有一群穿着长袍的人走了进来，一般书生文人这种装束和打扮的比较多。 许文远正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到来的人，但是走在前面的苏恒却是远远的就看到了许文远，高兴的朝着许文远打招呼，“文远，你来吃饭么？” 许文远看到苏恒，也十分高兴，“来找掌柜有些事情。” 苏恒皱了皱眉头，“怎么让你在大堂里头等着？” “苏大哥这是跟同窗相约？”许文远看了看苏恒身后的人，笑着说道。“苏大哥不用管我了，人家都等你等的着急了。” 听到许文远这样说，苏恒就知道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和容易，这里头也许还涉及什么不好说的东西，于是苏恒点点头，“那我先进去了。” 刚走了两步，苏恒又折回来，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许文远一个人，“要不然你也同进来吧，他们都能认得许兄。你见见也无妨。” 许文远笑着拒绝了，“不用了，掌柜的说一会儿就出来了。等下吃过饭之后，苏大哥还请等我一下。我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苏恒立刻点点头，“好吧。” 苏恒要了包厢，带着一群同窗走了进去，刚坐下就有人问起，“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见你如此关注。” 提起许文远。苏恒眼前浮现出许婉的脸，然后笑了一下，说道，“我未来的舅子，当然要多关心一下。” 苏恒定亲的事情，大叫都知道，立刻有人说道，“莫非那就是许大人的弟弟？” 见到苏恒点头，马上就有人符合道，“颇有几分许大人的风采啊，怎么不叫进来。” 许文达去当官了这件事，在县里头这些文人们的心里，简直如同神话一般，毕竟这个人身上确实颇为传奇，要知道他们跟苏恒更加熟悉些，苏恒是他们当中会读书的，而且家里条件极好，后来还送去了青阳府的大书院去学习，还考中了举人。 在他们眼中，这就是极了不得的事情了，谁知道这个好多年没上过学堂的许文达竟然考的比苏恒还要好，自然成了崇拜的对象，所以听到许文远是许文达的弟弟，立刻就显得友好了不少。 苏恒却没有动，“他找掌柜的有些事情。” 文人聊天喝酒，永远是有说不完的话，这一顿饭吃饭，眼看着一个时辰又过去了，还是苏恒想着许文远可能会处理完事情了，在外头等他，所以赶紧结束了，告别了各位同窗之后，就打算结完账去找找许文远。 没想到他结完账之后，看到许文远还坐在那里等着，“文远，掌柜的还没来么？” 事已至此，苏恒当然知道许文远跟这里的掌柜的闹了不愉快，眉头皱着很不高兴，“怎么回事？” 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大堂里头人不是很多，苏恒看着许文远，问道，“你还没吃饭吧，先点些吃食吧。” 看着许文远点头，苏恒心中想着早知道刚才说什么也要把这个人拉进去，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苏恒把小二招呼过来点了菜，“小二，上几个招牌菜，再来一碗面。” “好嘞。” 看到小二去厨房了，苏恒才凑到许文远的跟前，“许家跟这仙来阁不是向来关系很好么，这里的蘑菇还都是你们提供的，那掌柜的这么长时间不来见你，是什么个意思。” 许文远嘴角微微勾起，冷笑了几声，“利益之争呗。刘掌柜走了，就看我们这些跟刘掌柜熟悉的供货商不顺眼了呗。” 许文远也是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跟谁家合作不是合作，所以就算刘掌柜走了，许文远也从来没想过换一家。 更何况自家大嫂还跟这仙来阁的东家有别的合作，只是谁知道这世界变化太快，他是想要友好，奈何掌柜的不想。 想到家里头的东西，许文远谈了一口气，“家里头的朝天椒也马上就能摘了，之前一直都没动，就想着我大嫂喜欢，看着那些辣椒就当宝贝似的，我还想着，等到收了之后，一部分留种，一部分寄去禺州，家里留一些尝鲜，然后就都卖到这里来呢，看来这生意也不用谈了。” 想到大哥大嫂，许文远心情变得好了些，笑着说道，“不过这样也好，就都寄去禺州，大嫂看到了肯定很高兴的不行，她可是一直都把那些当成是宝贝的，走的时候，朝天椒还没成熟，眼巴巴的看了好长时间，就恨不能带走。” 想到佟雪做过的那些辛辣的菜，苏恒还是有些流口水，立刻就说道，“说起来，那个朝天椒做菜的滋味实在不错，等成熟了，不如也给我送一些吧。我也让我家厨子做来给我爹娘尝尝。” 许文远笑了笑，他们家别的没有，银子更是比不过苏家，不过这种新鲜的东西倒是苏家也没有的，自然要送过去给苏家尝尝，“这还用你说，等到摘到了，自然就会送到府上去了。” 想到许婉之前的提议，许文远说道，“最近有一大批蘑菇也出了，本来是仙来阁说要，所以让我们种的，结果现在突然说不要了，到时候如果找不到买家，或许只能吃掉，我跟婉儿说了，你们家人多，到时候多送一些到苏府给你们都尝尝。” 听到许文远提起许婉，苏恒的脸上还是稍微泛了下红，其实就是平时，苏家种出来，时不时的也会给苏家送一些，就是平日里那些新鲜的县城里买不到的点心小食，许家也经常会送给他尝尝。 苏恒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也知道那些小食是谁做的，所以这时候竟然觉得有些羞赧了。 不过想到许文远说的话，心中对林掌柜也是十分厌恶，“这个小人。”(未完待续。) 176 许文远嘲讽的看了林掌柜一眼，然后说到，“不会再有新的契约。” 林掌柜心里一慌，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许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文远将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解约书拿了出来，也是一模一样的两份，然后推到了林掌柜的面前，“我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许家跟仙来阁没有必要再进行这样的合作了。” 林掌柜看着解约书，攥在袖子里的手有些抖，他之前一直觉得许文远说不合作是为了在他跟前拿乔，为了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毕竟这是他惯用的手段和伎俩。 可是没想到整日打雁，终被啄，林掌柜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想要压一压价格，结果人家就直接不合作了，表现的这么的有底气。 这样一来，反倒是林掌柜也有些没底了。 作为酒楼的掌柜的，他太知道这蘑菇的利润了，虽然不是酒店里卖的最贵的，但是利润却真的十分惊人。 听许文远说不合作了，这一次，林掌柜是真的有些慌了，许家不是还有一批积压的蘑菇吗，难道是已经找到了别的下家？ 说实话，林掌柜也觉得许家的东西其实不怕积压，就算这一批放得太久坏掉了，但是以后的，若真的想要卖，去远一些地方也是可以的。 他也是一叶障目了，觉得县里头就只有他一家能吃的下的酒楼，所以就放松了，没有想过还能卖去别的地方。 林掌柜现在心里头开始有些感激这份他之前连翻都不想翻一下的契约了，“许公子，合作怎么能说停就停呢？既然许公子十分坚持不想下调价格，我们这个也是可以商量的，我看不如就还是按照原来的来吧。” 林掌柜朝着许文远笑了笑，然后又冲着苏恒笑了笑，“这样也省得大家再都麻烦一次，毕竟都是长久的合作了，调整了对我们双方都不好。许公子，你觉得呢？” 林掌柜觉得自己已经给了许文远一个台阶下了，许文远若是识相的，就应该赶紧借着这个话下来，然后两人再粉饰太平一番，这个合作就能够继续了。 商人谈论事情，本就是如此，林掌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许文远却是非常不喜欢这种做派的。 “林掌柜，签字吧。”许文远不为所动的伸手放在解约书之上的空白处，轻轻的敲了两声，隔着纸张还能听到打在桌子上的声音，可见许文远用了多大的力气，这心里得有多少气。“大家既然好聚现在也好散。” 苏恒也在一旁帮腔，“对啊，林掌柜，和气生财嘛，没必要因为这些小事，闹得太僵。” 林掌柜觉得心在滴血，早知道这个祖宗脾气这么大，他是脑子抽了才会想着从他这里开刀截流啊，“许公子是说，不打算跟提供给我们酒楼蘑菇了？” 许文远看了林掌柜一眼，看着林掌柜有些慌，心里那些郁结的气这才慢慢的舒展开了，想当初这契约可是刘掌柜跑了好几趟许家才被他磨过来的。 要不是看在曾经长期合作的份上，许文远怎么会签这样的合约，价钱上肯定会再涨两成，可是这林掌柜竟然还不满足，还想着看砍价，他许文远凭什么要看这个人脸色，给这么一个人面子。 许文远冷哼一声，“其实刚才仙来阁已经表达出了这个解约的意思，不是么，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林掌柜立刻就想到了刚才的小二，又想了想他刚才说过的话，早知道刚才说话委婉一些了，不过林掌柜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胡说，我们仙来阁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这完全是个误会，就是底下的人传递错了我的意思。” 林掌柜把事情退给了小二，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虽然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看了林掌柜的表演，倒还真觉得有几分逼真，林掌柜笑得格外的真诚，看得许文远心有些发颤，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和蔼的林掌柜呢，“许家这货源可是独一无二的，我怎么会不想跟许家合作呢？” “林掌柜，我意已决。”许文远摇了摇头，“是不打算，蘑菇种植非常不易，马上就要入秋，天气凉了，就越发的难种了，我们种植这蘑菇也是第一次，以前从没有在冬天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 林掌柜此时热情的像是刘掌柜附身了一样，满脸的笑意，双手还拍了一下，“我相信许公子的本事。” 看到许文远无动于衷，林掌柜忍痛伸出两个手指，“这样吧，既然这么不好种，这价钱，我给公子再加两成。” 许文远摇了摇头。 若是在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前，若是林掌柜从他一来，就变成这么一个想要好好谈谈的态度，许文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非要解约了。 只是现在反应过来了，已经晚了了，事实上，林掌柜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到底在哪里，许文远做的这些事情，自动的被林掌柜解读为许文远这是看到自己真的想要蘑菇这个菜，许文远掌握主动权了，所以腰板就直起来了。 但是林掌柜是真的不能让仙来阁丢了这份生意，于是咬了咬牙，然后伸出一只手，“五成。” 看到许文远还是摇头，林掌柜心里已经是如火山爆发一样怒火蒸腾了，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还必须要耐着性子说，“许公子，五成已经是最高了，不能更高了，你可别贪多嚼不烂。” “这不是再加几成的问题。” 林掌柜迫切的追问，“那许公子说说，这到底是什么问题？” 许文远直接说道，“我不是说五成不行，而是你的这个提议不行，我们解约吧。” 林掌柜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还退让了这么多，甚至愿意再加五成，许文远却还要选择解约，立刻变了脸，既然这个人不吃软，那就他也就只能不客气了。 “许公子还记得刚才的契约么，你手里有一份，我这里也有一份呢。”刘掌柜气势腾腾的看着许文远，“许公子想要解约，这恐怕不行，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楚，许公子若是想就这么算了，我可不同意。” 许文远丝毫不在意的坐在那里，其实看他有些出汗的手心，就知道他此刻是紧张的，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好在苏恒在他身边，真的是给了他不少支持的力量。 许文远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林掌柜这是想跟我对薄公堂么？” 看到林掌柜一愣，许文远慢条斯理的说道，“严格按照契约来，本就是仙来阁违约在前，看在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上，我没有打算跟林掌柜索要巨额的赔偿，只是接触这供货的契约，在我看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许文远看了看林掌柜，继续说，“当日我从仙来阁离开的时候，在县里把那些蘑菇都卖掉了，可是有不少人看到了，不少人都知道仙来阁不收我们许家的蘑菇了呢。” 说道这里的时候，林掌柜觉得自己险些有些坐不住了，只觉得一直挺立的脊梁骨，现在有些软，有些用不上力气。 许文远当然不会照顾林掌柜的情绪，按照自己的想法，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当然，按照林掌柜的说法，你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完全是受了那个小二的蒙蔽。” 林掌柜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点了点头，“对啊对啊。” 许文远说道，“那就让张大人顺便审一审，看看能不能审出什么东西来，正好我也想知道，我许家到底是惹到了他什么，让他这样断人财路。” 这种事情，一个小二自然不敢这么做，还有谁指挥的动他，就算不用审，大家都知道，林掌柜这么说，也不过死咬着，给自己留着最后一丝颜面罢了，可若是真的对薄公堂了，这最后一丝颜面都没有了。 看到林掌柜一下子没了精神，许文远容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问道，“林掌柜现在想明白了么？” “还是坚持不节约么？”说完了之后，许文远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林掌柜，“林掌柜再这么纠缠，可就太不道义了。” “许公子！” 许文远不想再纠缠下去，“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直接把笔给林掌柜递过去，还贴心的沾上墨水，“还请林掌柜签字吧。再盖上仙来阁的印信。” 林掌柜当然不情愿，这名字一写下去，就意味着，仙来阁会有相当挣钱的几个菜从菜单上消失，这样一来，他得多长时间才能再回到建邺。 他可不想一辈子都窝缩在这弹丸之地。他不甘心。 可是现在，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看着刘掌柜还在犹豫不决，许文远说道，“当然，如果林掌柜更喜欢更公正的解决方法，我们可以去县衙请县太爷帮我们做个了断。到时候，若是县太爷觉得我们的合约可以继续，我也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虽然说可以对薄公堂，但是看许文远这个笃定的语气，就知道肯定没戏。 也是了，自己虽然是京城来的，但到底是给别人做事的，而且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管事，而许文达怎么说也是官身，还是一方大员。人家怎么会偏袒自己呢。 林掌柜咬牙切齿的看着许文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大哥定是打点了县太爷的，我去找他伸冤，能得出个什么结果来。” “林掌柜，请慎言。”许文远冷冷的看了林掌柜一眼，这人竟然是京城调过来的吗，到底有没有长脑子，他当然不知道，这林掌柜是犯了错误才被掉的，很多事情的处理上其实并不是很妥善。 许文远看了林掌柜一眼，然后说道，“张大人和我大哥都是廉洁之人，可没有你说的打点之事。若你这话落入了张大人之耳，你可还要继续在此处做生意呢。” 许文远只是善意的提醒一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说自家大哥是个清廉之人。但是落入了林掌柜的耳朵里，这显然就成了恶意的嘲讽，还是十二分的恶意。 一怒之下林掌柜，立刻就在解约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了仙来阁的印信。 许文远心满意足的跟苏恒离开了仙来阁。 苏恒忍不住感慨一声，“以前听许兄说起，你现在已经脱了稚气，变得极为能干，能护着家里了，我还有几分担心，可是现在看你，跟林掌柜说的话极有条理，这么顺利的就解决了问题，是真的长大了。” “我大哥在外人面前竟然是夸奖我的么？”许文远倒是听着苏恒说起大哥，就变得又是一团孩子气，“快跟我说说，我大哥还跟你说了我什么？” 许文远一边跟着苏恒走一边问道，“当然只限于夸奖，要是那种说我不懂事的，做的不对的，批评的就不要说了。” “好好好……” 跟许文远说了一路许文达曾说过的话，到城门口了，看着天色已经暗下来，许文远走回家去，怕是就很晚了，苏恒说道，“不如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家吧。正好你不是说明日希望我跟你去青阳府问问么？” 许家住的地方本来就算是比较偏，现在家里还没个大人，最大的就是许婉，是个女儿家，他怎么能不回去，“我还是回去吧，家里只有婉儿和两个孩子，我不放心。” 苏恒一样，可不就是这样，一听许文远说起许婉，他立刻就同意了。 同时这心里头也存了事情，说起来，如果要去青阳府，这路上一来一回的可是非常远的，肯定至少要有一个晚上不能回家，那许家岂不是就只有许婉和两个弟妹三个人了么？ 听着就很不安全的样子？得想个什么法子。要不然邀请来自家住？ 想完了之后，苏恒就摇了摇头，毕竟两人还没成亲呢，就算是他同意了，许婉也不可能同意，许文远也肯定会阻止。 (未完待续。) 177 许文远一回来，就看到许婉小跑着朝着他跑过来，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许文远，“二哥，你今日去跟林老板谈的如何了？” 许文远了结了这件事，心情也很好，十分高兴的说道，“谈妥了。” 许婉听到许文远这么说，心里头也是很高兴的，虽然之前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蘑菇房里那马上要出的蘑菇，如果找不到卖家，许婉心里头还是着急的不行的，“林掌柜决定收我们的蘑菇了？” 许文远摇了摇头，“不是，我们跟林掌柜解约了。” 许婉虽然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还是相信自家二哥的决定，自从二哥参与家里这些东西的生意以来，家里的钱简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增加起来。 当然东西好是一回事，但是决策对也是很重要的。这么一想，许婉就更加决定许文远做的决定对了，“二哥干得漂亮，这样的人，就该他点颜色看看。” 许文远看到妹妹都没问一句，就直接选择了支持他，心里暖暖的，十分熨帖，“我今天去了之后才知道，林掌柜根本不是不想要收咱家的东西，是觉得咱家的东西价钱贵，所以才不想要。” 许婉的眼睛亮了亮，她就说嘛，家里的蘑菇可是稀罕东西，怎么会没人要呢，果真是如此。 许文远说道，“之前拒绝，就是等我去求他，然后压价格呢。” 许婉小脑袋一扬，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真不是个东西。” “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斯文些，之前跟雁娘学的仪态都去了哪里了。”看着妹妹俏皮的模样，许文远忍不住说了两句，虽然觉得这样活泼的样子也挺好的，不过考虑到妹妹以后总是要嫁人的，所以平日里还是要记得约束一下。 许文远笑着说道，“不过你说的对。这个林掌柜确实不是个东西，一听说我要解约，就把责任都推到了那个小二身上，还是刘掌柜爽快多了。” 听到这里。许婉十分遗憾的说道，“只可惜刘掌柜的被调走了。” 许文远却说道，“调走了也好，大哥大嫂他们做的都是大生意，有刘掌柜的在合作。总比遇上林掌柜这样的人要来的好的多。” 许婉听到许文远提起大哥大嫂，就忍不住的感慨，“真有些想大哥大嫂了呢。” 许文远也有几分感慨，“我们上次写给大哥大嫂的信，不知道他们看到了没有，若是看到了，给我们写的回信，过段时间也应该到了吧。这都过去很久了。” 许婉想到这个，也有几分高兴，“肯定写了的。以前每次我们写信。大哥和大嫂都会回信的。” 看着许婉，许文远忍不住又生出了调侃的心思，“婉儿，你知道我今天在县里头遇到谁了么？” 许婉晶亮的眼睛闪了闪，脸颊微红，“苏大哥？” 许文远一听，立刻整个表情都变得有几分戏谑了，“哎呦哎呦，一下子就想到了苏大哥啊。在县里头，咱又不是只认识苏大哥一个人。你怎么就一下子想到他了呢？” 许婉跺了跺脚，觉得不理这个闹她的二哥了，一个人转身就跑了。 许文远跟在许婉的身后，等到许婉停下来。他才继续说道，“不过今天也亏了遇到苏大哥，要不然跟林掌柜谈的时候，还真是有几分紧张呢。” 许文远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已经跟苏大哥说好了。等明日，我跟他一起去青阳府，找一个新的买家。” 听到许文远说要去青阳府，许婉眉头微皱，脸上全是担心，“青阳府路途遥远，那晚上不能回来吧。” 许文远也摇了摇头，说起来他好像还没去过青阳府，“恐怕是不行了，我其实有些担心你们，家里只有你们几个，我不太放心，我明天先去刘婶家问问，看刘婶晚上能不能过来陪着你们一个晚上。” 许婉立刻拒绝，“二哥，我都这么大了，我照看着家里，没事的，你又不是出去多久，很快就回来了，就不用麻烦刘婶了。” “我不放心。” 许婉却觉得许文远有些小题大做了，“我们两家离得这么近，若真是有什么，我大声点喊，他们都能听得到，肯定会出来帮忙的。再说了，咱家可从来没遇到过有人来盗窃的事情。” 许文远面色严肃的看着许婉，“婉儿，你这种没有危机意识的想法，可是不对，以前没有，是因为谁都知道咱家穷的叮当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谁都看到咱家的日子过得起来了。” 大概在家里头是年长的就比较容易爱操心，不管许婉怎么想的，许文远就是心里头担心他前脚走，后脚家里就出事，到时候，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悔恨终生，“就算家里头还是穷的叮当响，可是我还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在呢，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最后见许婉还是有些皱眉，许文远忍不住说道，“你可别忘了咱们在山上捡到的那个人，你看都伤成那样了。” 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因为佟雪的交代，说是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两人自然就把这件事放在记忆的角落里，但是大概是那个人伤的实在太重，所以那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势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许文远看到沉默的妹妹，有些后悔刚才脱口而出了，他也真是的，明明大嫂都说过在家不要提起了，他却还是不小心说了出来，“婉儿，咱们这地方也有不太平的时候。听话，别跟我犟。还是小心为上。” 许婉这时候也不敢反驳了，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吧。依你。” 结果两兄妹纠结了一个晚上的安全问题，第二天，就有人屁颠屁颠的跑来帮着两人解决了，“苏大哥，怎么来的这么早。” 苏恒是坐着马车来的，一下来就看到了许婉，然后就看到了后来出来的许文远，“我昨日回家之后。想到你说你来开之后，家里只有许姑娘和两个弟妹，实在让人担心。” 其实这种事，最简单的解决方式就是给家里买几个人。可是想了想，许家的地方，实在是有些住不开，虽然现在许文达和佟雪离开之后倒是空出了一间房，不过以许家人的性格。不一定会让下人住进去。 再说在青山村那么个小地方还要用下人，的确是有些太扎眼了。 于是苏恒思来想去，就决定自己出马了，“我就想了想，你不如拿一些蘑菇给我，我帮你送去青阳府给那些酒楼的掌柜的看看，若是他们想要，让他们自己来拿好了。” 主要是这买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又不是说一天两天的，要是每次都让许文远去送。想想就觉得危险，“也省得你离开那么长时间，这买卖总要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对你来也是个问题。” 苏恒有些期待的看了许文远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许婉，“你觉得这个办法如何？” 许文远还没说话，许婉就笑盈盈的说道，“苏大哥，你这个办法太好了，这次的事情。谢谢你帮我们想办法。” 看到妹妹这么说了，许文远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道谢，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苏恒说的办法是好的，“那就谢谢苏大哥了。” 许婉今天本来早起做了灌汤包，想着吃过早饭之后，等许文远上路了，还能带着在路上吃，所以就做了很多。这个时候苏恒来了，许婉就十分自然的打招呼，“苏大哥要留下来吃个饭么，我们今天早上包了灌汤包，很好吃的。” 听到灌汤包的时候，苏恒的眼睛就亮了一下，灌汤包这种东西不难做，算是在哪里都能买得到的食物，十分常见而且普通，但是能做的非常好吃的却十分考验人。 苏恒曾吃过一次佟雪做给许文远的灌汤包，那是在路上吃的，并不是刚出锅的，是后来加热过的，苏恒都觉得味道极好，许婉做的应该也是很好吃的吧。 只是太遗憾了，苏恒摸了摸现在还十分饱的肚子，“我吃过饭才来的。” 不过想到能尝到好吃的灌汤包还是许婉亲手做的，后面这一条才重点，于是苏恒昧着良心说道，“不过吃的有些少，似乎又有些饿了。” 许文远倒是没有注意到苏恒的表情，他只注意到自家妹妹十分欢快的去给苏恒准备碗筷了，然后走到许婉的跟前，忍不住的感慨一句，“女生外向啊。” 许婉耳根泛红的看了苏恒一眼，就怕刚才许文远说的话给别人听到了，看到苏恒没有注意这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狠狠的捏着许文远胳膊掐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苏恒咬了一口，就有鲜美的汤汁灌进了嘴里，因为有些微烫，但是浓郁的味道一下子充满口腔，那一丝烫根本还来不及感受到就被忽略了。 苏恒很满足的吃了一个包子，果然这刚出锅的比再加热的要更好吃，“许姑娘这包子真的是尽得你大嫂的真传，真好吃。” 许文远其实刚才也看出来了，苏恒他根本就是饱的，还非要坐下来尝个味道，但是还是使坏的将放包子的碟子朝着苏恒的方向推了推，“苏大哥不是说早上吃得少，肚子又饿了么？” 许文远也是很喜欢这灌汤包的，吃完一个之后，又拿起一个，然后看着苏恒，“苏大哥，怎么才吃了一个包子，过里头还有很多呢，不要客气。” “额……”苏恒是还想吃，但是有些撑的肚子告诉他，真的不能再吃了，只能撇开头，然后说道，“早上吃过了怕积食。” 许文远噗嗤笑了一声，“我以前长听大嫂念叨晚上要少吃，吃多了要积食，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早上吃多了要积食的。” 苏恒这时候也听出来了，许文远之前让他吃，那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让他多吃点，根本就是想看他的笑话，苏恒白了许文远一眼，“你小子！” 想到许文达那个平时冷冰冰的，但是挤兑起人来那也是格外的气人的样子，苏恒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跟许文达果真是亲兄弟，两个人说哈一模一样的，不讨喜。” 许文远将包子的最后一口吞下去，然后喝了一口粥，“我本来想说苏大哥今天要帮我去青阳府探路，让婉儿给你多带些包子让你路上吃的，不过看苏大哥似乎没这个意思，那不如就算了吧。” 苏恒狠狠的瞪了许文远一眼，“我回去要写信给许兄，自从他走了之后，你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许文远笑得越发嚣张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我大哥有心帮你，恐怕也是鞭长莫及啊。” 虽然被许文远这么挤兑了一下，但是苏恒还是十分开心的，自己未来的媳妇这模样长得好，手艺也是顶顶的好，虽然嫁进自己家也不用她动手，她只需要指挥下人就行了。 只要想想就觉得心里格外开心，甚至觉得都有些像快些娶亲了。苏恒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点理解许文达说起他媳妇表情都变得不一样的那种心情了。 现在许婉还没嫁给他呢，他就已经有这种心情了。每次只要想起这么个小丫头，心里头就觉得格外的高兴。 许文远今天很高兴，不用出远门，还收到了大哥大嫂的来信。 因为都是放在一个信封里头的，也没有单独的装成小信封，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看到了佟雪写给许文昭的那一份信。 许静看着那一封信，笑得合不拢嘴，“之前弟弟还找大嫂抱怨来着，说是大嫂走了，都不能每隔几天就能吃到新鲜的吃食了。没想到大嫂就给他写了这样一封信。弟弟回来之后一定都要生气了。” 看到许静笑得跟个小狐狸一样，许婉和许文昭也是笑得不行。主要是佟雪描述的实在是太好吃，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还是写在纸上的，他们都似乎感觉到了那个香味儿。(未完待续。) 178 本来佟雪只写了几样点心，但是因为要跟许文达写给弟弟妹妹们的信件一起寄回去，正好那两日许文达有公务，没顾上写，佟雪就又补充了两页当地的特产。 大都是些水果，禺州常年比较炎热，接近热带，很多水果是许文昭从来都没听说过的，他的能够吃到的也就是苹果梨子桃，还有杏和葡萄这些北方常见的。 最多能还能吃个山里红，就是山楂，有时候还能在山上捡个枣子酸枣的，偶尔还能尝个沙棘果。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见多识广的吃过很多东西了，没想到看到佟雪的信，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大着呢，那些什么香芒，荔枝是什么东西，许文昭从来都没听过，看的许文昭连哭的心思都有了。 许文昭一个人拿着佟雪寄回来的信，想吃却吃不到，这对于一个小吃货而言，绝对是十分残酷的惩罚，可是还是忍不住再看一遍，虽然吃不到，但起码能想象一下，望梅止渴。 郁闷了一个晚上许文昭，就是在看到佟雪连同信件一起送回来的蹴鞠都没有变的高兴起来，只是瞄了一眼，就不再关注了。 反倒是其他几个人，看着许文昭这样，都在努力憋着笑容。 许文昭自怨自艾了半天之后这才发现哥哥姐姐们都抿着嘴偷笑呢，那种什么都吃不到的小情绪，立刻转化成了被看了笑话的懊恼。 许文昭小心翼翼的把佟雪特别写给他的东西，仔细认真的叠好，然后揣进怀里，心中想着，这些信上头列举的东西，每一样他都要记下来，然后等到以后去了禺州，他再一一买来尝尝，看看是不是真的如同信上说的那样好吃。 不过收好了之后，还是看着正在憋笑的哥哥姐姐皱起了眉头。小小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大声的指控，“你们真是太坏了。大嫂也太坏了，明知道我吃不到，还写这个。” 许文远调侃的说道，“既然觉得大嫂是坏人，那你还收的那么仔细。” 想到之前许文昭持续不断。十分坚持的把佟雪所做的所用好吃的东西全都记录下来然后寄给许文达的事情。 虽然大哥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前段时间他可是看出来了，大哥跟大嫂回来在家的那段时间，完全是不懂声色的让大嫂把那些许文昭写的东西全都做了一遍，也不知道大嫂有没有发觉。 许文达的要求其实很有技巧，只是偶尔提一下，而且并不集中，所以一开始许文远也没有察觉到。 直到有一天回家之后，看到了灶糖，灶糖这种东西。不过年的时候，根本没几家会做，最重要的是，这种东西冬天做了才好吃，因为天气冷，不会融化，所以咬起来是脆的。但是在夏天做这个，根本没办法保持那个应有的脆，反而会十分的粘牙。 许文远还奇怪佟雪为什么会弄这个，佟雪就开始抱怨。不懂为什么许文达会突然想吃灶糖，这天气做了灶糖根本没法保存，天气太热了。 然后许文远就想了想最近的菜单，他们过年时候吃到的东西。许文达可不是每一样都吃了一遍。当时许文远还想，自家大哥怎么心眼子这么多，大嫂似乎根本没有察觉的样子。 现在看看许文昭，突然就觉得弟弟有些可怜了。不过这不妨碍他继续捉弄一下。 许文远坏坏的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许文昭的鼻子，“你之前不是还写信给大哥嘚瑟么。现在回报到你身上了吧，让你之前得意。” 许文远接着又刺激了一下，“大嫂可是大哥的媳妇，人家可是一条心，当然是帮着大哥的。” 许文昭变着嘴，十分不高兴，不满意许文远的这个说法，狠狠的瞪了许文远一眼，“才不是，大嫂可喜欢我了。” 许文远不过就是开个玩笑，但是小小的许文昭倒是把这件事牢牢的记在心上了，有了好吃的也不能跟大哥嘚瑟。作为一个吃货，在钟爱的吃食上头都能做到这一点，在生活中的其他方面，竟然也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 谁能想到数年之后，许文昭也成长成一个跟许文达一样看不出情绪宠辱不惊的人，最初的起因，竟然只是这么一点小事。 想到会做食物的大嫂，许文昭遗憾的说了一句，“可惜我太小了，要不然，我就可以娶大嫂了。这样大嫂就能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每天不重样，现在大嫂每日给大哥做饭，大哥一定开心坏了。” 听到许文昭这么说，许文远轻轻的在许文昭的脑门上磕了一下，“你小子有种啊，竟然敢有这种想法。” 摸了摸被敲到的额头，又看了看自家二哥，许文昭一下子扑在了许文远的腿上，然后紧紧抱住，“二哥，要不然，你也娶一个嫂子吧，就找一个跟大嫂一样的，都那么会做好吃的。【ㄨ】” 许文远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许文昭，为了吃个好吃的，至于这么拼，竟然连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明明大嫂还没进门的时候，也没见这个小家伙嘴巴这么挑剔啊。 果真是由奢入俭难，都是大嫂给养刁了他的嘴巴。 许婉看着许文昭，白了一眼，故作生气的说道，“你这是嫌弃我做的不好吃是不是，明天早上自己吃窝窝头吧。” 许文昭立刻松开许文远的腿朝着许婉跑过来，揪住许婉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许婉，“姐，别啊，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姐姐做的东西最好吃了。” 看到许文昭去缠着许婉了，许静这才慢吞吞的爬上了许文远的腿上坐好，“二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找大哥他们啊。” 刚收到信的时候，许静还是十分高兴的，可是后来想想好久没见到大哥大嫂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就有些沮丧，有些担心的趴在许文昭的肩膀上悄悄地问，“大哥都好久不在家了，不想要我们了么？” 许文远拍了拍许静的后背。然后也配合着许静小声的说道，“快了，大哥的本事，你们还不相信么？” 许文远对自家大哥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他说一定会考中，就考中了，他一直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许婉绞着手指，尤其期待的看着许文远，“那要多久啊。” 许静有些担心的说道。“他之前走了那么长时间，我都快记不清大哥是什么样子了。这次还会离开那么长时间么？” 许文远本来也是很高兴的，可是被自家妹妹这么一问，倒是有几分伤感了，“二哥也不知道，不过二哥知道，大哥一定会尽力的。” 看着许静的情绪有些不高涨，许文远立刻转移的话题，佟雪不是一个厚此薄彼的人，既然给许文昭洋洋洒洒的写了那么多。自然是给许静和许婉也写了不少，还顺带捎回来了不少东西。 许文远说道，“大嫂不是给你带了礼物么，不拿出来给二哥看看么？” 一听到许文远这么说，许静立刻跑到自己藏着自己的宝贝的地方，把一个大荷包拿出来，然后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一样一样的跟许文远显摆。 作为家里唯一一个没有收到礼物的人，只能看着妹妹如数家珍的把东西都摆出来，许静一边拿出来一边还说道。“大嫂给我和姐姐都买了链子，用绳子穿起来的，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 其实就是一些少数名族的工艺品。看着好看，也并不是特别之前，要是太值钱的东西，佟雪还真不敢用现在这么不保险的驿站来送，就算是有几样首饰，也都是款式精致。但是分量不重的，有的银还是空心的，并不实诚。 女孩子大抵都是无法抵抗这种饰品的诱惑力的，哪怕是小小的许静，许静的东西，佟雪买的都是一对一对的，十分小巧可爱，正好一边一个插在她平日里梳的两个小揪揪上头。 许静一样一样的给许文远摊开，“还有首饰，姐姐说了，这工艺跟咱们这边不一样，很别致，在咱们家这个地方买不到呢。” 许婉看到许静在这边给许文远看，也凑过来看热闹，她刚才只看到了自己的东西，大嫂给了许静什么，她也没太注意到，现在看到了，就越发明白大嫂的用心。 每个人的礼物都不同，静儿的东西看着都很别致玲珑，看着就很有童趣，而送给她的却不一样，素雅大方，款式新颖，可见给她们挑选礼物是深思熟虑过的。 许婉想到佟雪信中的内容，有些兴奋的说道，“大嫂在信里头还说，她见到一种特别神奇的镜子，照着人特别清楚，就跟真的看见了一样，只可惜太容易碎，要不然她就买来送给我和姐姐了，还有那首饰上头的装饰跟咱们这边也不完全一样，不仅仅有玉石，还有彩色的宝石。” 许婉眼中有些期冀的想着那是一个什么样地方，不管是大哥的信，还是大嫂的信，对禺州的描述中都能看出那是一个跟青州完全不同的地方。 许婉感慨了一句，“那禺州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许文远说道，“禺州那边本来生活的民族就多，在加上开了港口，有了海上回来的东西，哪里的东西跟咱们这里自然就是不一样的。” 许婉有些不解的问道，“听起来禺州应该是个不错的地反，为何大家都说禺州不好。” 许文远比许婉看的书更多些，也跟许文达聊天的更多，比许婉自然知道更多的东西，禺州那个地方当然不止有这些有趣的东西，还有隐藏的危险。 只不过大哥大嫂肯定是不想家里担心，不管怎么样，都肯定会是只报喜不报忧罢了，许文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也许有别的隐情吧。”许文远看了一眼正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刚才翻出来的东西原样装回去的许静，看到正对着自己的两个小揪揪，忍不住伸手捏了两下，他记得大嫂之前在家的时候，就总喜欢过来捏两下，这次买的饰品也全都是成对的，衬这两个小揪揪的，所以刚才一个没忍住，就捏了一下。 突然发现，细软的头团成的小揪揪，捏起来，还是挺有趣的。 许文远抬头看着许婉，然后说了一句，“这些事，不是你该操心的，我们就在家里过好自己的日子，让大哥大嫂不要担心就行了。” 看到许婉欲言又止，许文远调侃的转移了话题，“你想这个，还不如想象，你的苏哥哥明天能不能把生意带回来了。” 果然听到许文远提起苏恒，许婉就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跺了跺脚，“二哥，你就知道打趣我。” 许文远却不肯放过许婉，继续说道，“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子，就要嫁给他了，我还不能打趣两句啊。” “二哥，你这个人真讨厌，我不理你了。”许婉红着脸跑了，看着妹妹落荒而逃的背影，许文远哈哈哈的爽朗的笑了几声。 许婉听到自家二哥的笑声之后，耳根越发的红了，心里头忍不住想到，苏大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事情能不能成。 许静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二哥在笑，然后姐姐已经不在了，小脑袋晃了晃，有些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许静瞪大了眼睛，圆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许文远，清澈的瞳仁里许文远的人影显得格外的清楚，许静懵懂的问道，“二哥，姐姐怎么走了，怎么突然走掉了。” 许文远看着许静宝贝一样的抱着自己的荷包，然后伸手捏了捏许静的鼻尖，“哦，你看大嫂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了礼物，你和婉儿都有好多件，文昭也有一个蹴鞠，只有我什么都没有。大嫂肯定把我给忘记了。” 许文远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你姐姐看我难过，就打算把她的礼物送一件给我，回去挑了呢。小静儿，你要不要也送给二哥一件。”(未完待续。) 179 许静有些就肉疼的看了看自己的宝贝荷包，最后还是又倒了出来，每个都看了一遍，实在是十分难以选择，每一个看着都很喜欢，但是二哥连个礼物都没有，又看着实在可怜，于是只能把这个艰难的决定交给许文远来做。 许静把东西全部都推到了许文远的跟前，然后从自己那一堆宝贝上头别开眼，“二哥，你喜欢什么，你自己选吧。” 许文远看着小丫头的表情乐呵的不行，但是还是被小丫头的动作弄得心里头暖洋洋的，对家人的好，大概就是如此，即使是自己心头最喜欢的东西，也能毫不犹豫的送出去。 但是许文远感动没过三秒，小丫头就又转过头来看着许文远，十分认真的说，“但是只能选一样。” 看着小丫头的模样，许文远揉了揉许静头顶的头发，“你这小丫头，收起来吧，这首饰是大嫂买来给你这样的小姑娘用的，我要这个做什么。” 许静有些犯愁了，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本来就被许文远拨松的小揪揪，这个时候变得更松散了，那本来就看起来俏皮可爱的人，现在越发的萌的直击人心。 许静有些委屈的看着许文远，“可是我就只有这些啊，二哥都不喜欢怎么办。” 不过许静虽然犯愁，但是脑子还是很灵活的，眼角瞟到许文昭的蹴鞠上头，许文昭刚才一直陷在他错过了无数美食的哀怨里头，根本没怎么在意蹴鞠的事情，也就忘记了把东西拿回自己的房间收起来。 这时候，许静看到了，顿时来了主意，抬起头仰头看着许文远，高兴的问道，“二哥，要不然，我跟姐姐缝一个球给吧。” 那个既然是大嫂送给弟弟的。肯定是男孩子喜欢，大嫂从来不会弄错的，“那个是男孩子玩的。” 反倒是正在看着许静的许文远愣了一下，没有回过神来。刚才他还高兴的看着小丫头一脸的纠结呢，结果这丫头就变得高兴起来了，许文远疑惑的问道，“什么球？” 许静伸手指了指已经快要被众人遗忘的蹴鞠，“就是大嫂给弟弟的那个。” “蹴鞠啊。”许文远看了一眼。然后笑出声来，心中想到难怪大嫂平日里总喜欢逗这两个小家伙，逗静儿和文昭，两个人的反应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心情愉快了。 许文远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坑弟弟妹妹的哥哥，反倒是感觉找到了乐趣，不过想到许静这么小的手做绣工，他这个做哥哥的也心疼她被戳到，赶紧说道，“那可不是用普通布料能缝出来的，而且那个东西也不是一个人玩的。要很多人一起玩才有意思，那蹴鞠肯定是大嫂给我和文昭一起的，刚才二哥逗你玩的。” 许静听到许文远是逗她的，顿时气鼓鼓的，两颊都鼓起来了，她刚才想到要把这些她的宝贝送出去，心里可难过了，结果二哥竟然跟她闹着玩。 许静鼓着腮帮子不满的说道，“二哥，你真是太坏了。” “静儿不想理你了。”许静抱着自己的宝贝如同一个炮弹一样冲出了房间。然后还不忘威胁许文远，“我还要去告诉姐姐，让她也不理会你。” “哈哈哈哈”看着妹妹的反应，许文远笑得十分开心。刚才小丫头简直像一只炸毛的仓鼠，真是太逗了。 二日之后。 苏恒还没有来，许文远心里什么都没说，但是已经有些着急了。青阳府虽然跟这里距离路远，需要的时间长，但是苏恒坐得是马车。会快上一些。 应该两天之内就能回来。但是现在两天过去了，还没有任何音讯，那就是说明事情进行的可能有些不太顺利。 许文远有些操心的想着，苏恒从小家中就十分富庶，自然不知道这做买卖是怎么样的。也不知道他去行不行。 不过许文远的担心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就是怕家里头的人担心。 反倒是三日过后，许婉来问了。 许婉有些担心，说道，“二哥，你说苏大哥现在了还没回来，是不是中途遇到了什么事情？” 许文远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就开了个玩笑，“这才几日不见，就想他了啊。上次我说你女生外下，你还掐我，看我说对了吧。” 许婉觉得自己总是被自家哥哥开涮，本来算是个很脸皮薄的人，可是许文远天天这么真疼他机会，现在基本上已经对只出现在对话里头的苏恒心跳的没有那么快，在敏感的人都被炼成粗神经了。 许婉倒是没有再提起苏恒，而是说道，“我看那蘑菇真的该出了，如果苏大哥到时候还不回来，咱们该怎么办？” 许文远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心里也是有些忐忑，毕竟是一大笔银子呢，但是这个时候，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许文远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凉拌呗，能怎么办？” 如果苏恒也没有找到买家，这批蘑菇怕是就积压下来了。 许文远有些懒洋洋的说道，“我说妹子，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自个儿的未婚夫么，为了在你跟前露个脸，凸显出他的本事来，他敢空手回来么，肯定有所收货的？” “哥，你真是……又说胡话。” 看着小跑着离开的妹妹，刚才还面带微小的表情一下子就收敛回来了。说起来他也是非常心疼，那些蘑菇的。 有过了两日，许文远和许婉已经开始将蘑菇往下摘了，反正就是这几日了，如果不能卖掉，那就只能送人了。 结果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苏恒回来了，还带了一位掌柜的。 刚见到许文远，苏恒就凑上前去，跟许文远说道，“这位是青阳府最大的酒楼飘香楼的掌柜，说起来，也是巧合，这飘香楼也是周家的名下的产业。” 许文远皱了皱眉头，这周家怎么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哪里都有，“怎么处处都见这周家的影子。” 苏恒感慨了一句，“现在你知道周家的生意做的多大了吧。当时你们家能跟周家直接搭上生意，我才觉得有几分诧异。” 许文远撇了撇嘴。商人谁不是为了那黄白之物，周家会合作，可定是觉得这生意能赚钱，还是大钱，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有底气的。许文远说道，“那是因为我家酒好。” 许家的酒苏恒也尝过，那味道确实不过，于是附和的点点头，“好好好，你家酒好。” 苏恒拉着许文远往外面走，“文远走吧，我跟你说清楚就行了，我们赶紧出去，别然让客人等的太久。” “好。” 苏恒这一次只带了一位掌柜的回来。但是就这一位，可是苏恒精挑细选了的，他觉得这件事，百分之八十能成，“就是这些酒楼里头的掌柜的，平日里想要见上那周公子一面，都十分不易，这不是来找你传授经验来了么？” 关于许家跟仙来阁的这边的恩怨呢，毕竟是同一个主家，苏恒也说清楚了。王掌柜的见到许文远，像是看穿了许文远的顾虑，就自己说清楚了，“你放心。这边的酒楼都是都是各自分开走账的，我们各管个的，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流。只是等到每年年尾的时候，会派同一个人来盘点资产，看看我们这一年来的盈利。我跟仙来阁的林掌柜并不认识。” 跟这样的人聊天谈生意，许文远觉得自己仿佛又见到了刘掌柜的。顿时就来了兴趣，当然，也顺便把跟刘掌柜谈的价格又加了两成，在商言商，就算看这个人比林掌柜顺眼，那也不能少赚钱。 王掌柜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就签下了这一单，看了看许家的蘑菇，当即决定立刻启程回去，把蘑菇都带上。两厢也约定了取货的时间，由王掌柜这边派人来拿。 于是皆大欢喜。许文远也满意了，王掌柜也满意了，王掌柜可是觊觎这蘑菇的来源许久了，一直到不到稳定提供的，没想到这送上们来了。 而苏恒也满意了，还特别晃荡到许婉的身边，给许婉邀功。 这边的合约重新搞定，可喜可贺。 而另一边，佟雪的夫人们的聚会也完成的十分圆满。 现在想到那些夫人们瞪圆的眼睛，佟雪就觉得格外的爽。 场地佟雪倒是没有布置，毕竟这园子就这么大，已经十分别致了，再另外布置，就太满了。 佟雪招待各位夫人使用的是她自己之前炮制的花茶，这样不需要品质很高的茶叶，也有别样的风味，单看炮制的人手法如何。 佟雪的手法自然是不必说，而且这种手法也非常新鲜，因为在人一贯的想法里头，茶就是茶，花就是花，这是两种东西，怎么能放在一起。 可是偏偏佟雪就是这么做了。 茶汤一上来，就有人看着茶碗里头的茶汤有些不悦，当场就发难，“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叶，那些一边的茶叶，我可不喝，涩了嘴就不好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立的夫人，这人因为之前的事情，可对许文达不满着呢，在官场上，许文达压着她相公，但是在这里，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难不成一个乡村愚妇，还想压着她们一群夫人不成，嫁给了知州又怎么样，还是掩盖不了一身的乡土气息，就是一个田地里头刨食的。 当然孙夫人会这么想，主要是佟雪打扮的实在有些素净了，主要是佟雪不喜欢戴太多的首饰，头饰都以简单为主，那些步摇之类的东西，佟雪更是觉得太过麻烦，甩来甩去，还容易勾到头发，最重要的是，还特别的沉。 本来长了十几年的头发全都盘在头顶，佟雪就觉得有些压顶了，现在再加上繁复的头饰，那脖子简直不用要了。 但是佟雪一身的穿戴也都是不便宜的，身上这一身鹅黄的衣服，看着素净，用的却是宫里头赐下来的料子，虽然佟雪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料子，但是穿上轻快凉爽，十分适合禺州这天气，佟雪还是很喜欢这一身的。 就连头上的簪子，看着简单，也是佟雪精心挑选的比较流行的样式。 孙立的夫人当然不是不识货的，只不过看到佟雪就下意识的往那不好的地方去想，只觉得佟雪上不了台面，只穿了一身几位普通的衣服就出来见客了，太过不尊重人。 佟雪看到怒气冲冲的孙立，想着雁娘曾告诉过她的那种大家夫人的做派，装模作样的将水中的杯子拿了起来，茶引花香，以益茶味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立的夫人，这人因为之前的事情，可对许文达不满着呢，在官场上，许文达压着她相公，但是在这里，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难不成一个乡村愚妇，还想压着她们一群夫人不成，嫁给了知州又怎么样，还是掩盖不了一身的乡土气息，就是一个田地里头刨食的。 当然孙夫人会这么想，主要是佟雪打扮的实在有些素净了，主要是佟雪不喜欢戴太多的首饰，头饰都以简单为主，那些步摇之类的东西，佟雪更是觉得太过麻烦，甩来甩去，还容易勾到头发，最重要的是，还特别的沉。 本来长了十几年的头发全都盘在头顶，佟雪就觉得有些压顶了，现在再加上繁复的头饰，那脖子简直不用要了。 但是佟雪一身的穿戴也都是不便宜的，身上这一身鹅黄的衣服，看着素净，用的却是宫里头赐下来的料子，虽然佟雪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料子，但是穿上轻快凉爽，十分适合禺州这天气，佟雪还是很喜欢这一身的。 就连头上的簪子，看着简单，也是佟雪精心挑选的比较流行的样式。 孙立的夫人当然不是不识货的，只不过看到佟雪就下意识的往那不好的地方去想，只觉得佟雪上不了台面，只穿了一身几位普通的衣服就出来见客了，太过不尊重人。 佟雪看到怒气冲冲的孙立，想着雁娘曾告诉过她的那种大家夫人的做派，装模作样的将水中的杯子拿了起来，茶引花香，以益茶味(未完待续。) 180 孙夫人非常不喜欢今天这个聚会，主要是平日里大家都以她的想法为先，可是今天，有了佟雪在，这个她已经习惯的局面，居然改变了。 本来被她看不起的佟雪，却不动声色的，就占据了主导，虽然这本就是佟雪的宴客，佟雪主导本就是应该。 可是孙夫人心里却十分的不高兴。 孙夫人觉得她今日非要在佟雪面前扳回一成不可，要不然以后这些人眼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她，说不定都是这个佟雪了。 孙夫人轻蔑的看了佟雪一眼，然后问道，“不知道许夫人这穿的是什么地方的料子，看着倒是跟我们这些很不同呢。” 当然孙夫人也是问出了在场的各位的心声，女人在一起，能聊的无非是八卦和打扮，而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是个好的八卦的场合，毕竟很多敌友关系还显得有些扑朔迷离，在佟雪面前谈论这个自然是不妥的。 那就是只剩下装扮可以谈论了，凭良心讲，佟雪今天的打扮非常的惊艳，连雁娘都赞叹不已，更何况是下头的夫人们。 孙夫人撇了撇嘴，“好看倒是好看，就是太素净了些。今天流行颜色鲜亮的祥云纹的缎子呢，我们往日通常都是在锦绣坊买的，哪里都是新鲜的款式呢，就是贵了些，不过我们穿衣服总不能失了品味，给夫君们脸上摸黑，夫人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孙夫人的本意只是想说，不要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棉布丢人现眼，要跟她们学学，去一个符合自己身份的地方去买东西，别给你家许大人丢脸。 若是佟雪真穿的是那普通的料子，听了这话都不会觉得尴尬，更何况她身上穿的这一身，可是比普通的料子金贵多了，自然就更加不放在心上了。 反倒显得格外的淡然。佟雪笑着说道，“我初来乍到，还真不知道什么地方买到什么东西，那就多些孙夫人的推荐了。如果有空，我会去光顾的。” 孙夫人只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根本就没伤到对方，反而自己决定十分的堵心，这个人是真的听不懂她的话呢。还是城府这么深，丝毫不觉得有一点难堪。 佟雪是没有难堪，但是在场有人却难堪了，毕竟不是所有官员的妻子都有钱买得起锦绣坊的东西的。 佟雪也了解过这个地方的官员俸禄，这个地方官员提供住所，还有粮食补贴，说起来领的那些俸禄如果只是生活的话，那是绝对够了，还算是比较富足。 但是若想买些什么东西，那就真的有些捉襟见肘了。在没有灰色黑色收入的情况下，官员的家眷也有不少过的是十分清苦的。 所以孙夫人一句不要穿那些品味不好的东西给你们的相公丢了脸，当下惹恼了不少人。 佟雪看着已经有几位坐在靠边的几位夫人脸色变了，心中高兴，嘴角也微微翘起，这话可是孙夫人自己说的，跟她可没关系。 当下就有人立刻说道，“要我说，许夫人年轻漂亮，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 在那人旁边的一个中年妇人，看着有些丰腴，看着年岁应该有四十岁了，身上穿的料子倒也是鲜亮的。只是袖口处缝了一条有些颜色不是很搭调的缝边，看起来极像是磨损了之后加上的缝边，可见穿过很多次了。 跟孙夫人这一看就是簇新的一身看起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看起来家境一般，很有可能是比较重要的场合会穿这一身，然后看了看佟雪。再看看孙夫人，“哪里像我们上了些年纪，自然就需要些鲜亮颜色来看起来起色好些。” 孙夫人的脸色看起来就有些难看了，孙夫人是孙立的原配，但是跟佟雪这样的草率的婚事不同，孙立和孙夫人当初可是门当户对，年纪相当，孙立本就比许文达大了十几岁，佟雪反而是比许文达小上十岁，这孙夫人的年纪却是可以给佟雪当娘的年纪了。 佟雪看着孙夫人保养的极好的脸上，连僵硬的笑容都无法维持了，出现了皲裂的表情。佟雪心里简直乐坏了，这些夫人真是直戳人心中的逆鳞啊。年纪果然在任何的时代都是女人不愿意触碰的东西。 佟雪又多看了这两位夫人两眼，默默的记在了心中。 当下另一人用哀怨打趣的语气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都老了吗，你说你自己也就罢了，说我，我可不依。” 然后转头看向佟雪，“不过许夫人皮肤白皙通透，这样的料子穿在身上才衬的好看。要我说，夫人适合这个颜色，应该多做几身。” 佟雪这些日子确实养得很白，本来就是年轻的时候，豆蔻年华，最好的年岁，看上去自然是水灵灵的，在加上略施粉黛，跟这衣服确实很搭，“两位夫人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佟雪放下手中的杯子，朝着孙夫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有些遗憾的说道，“这料子还是我相公在京中之时，陛下的御赐之物，拢共就只有那么一匹，哪能多做几身。” 孙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就算这真的只是一匹棉布，那也是身价不得了的棉布，御赐的东西，恐怕这禺州除了许家，别人家一件都没有吧。 佟雪看到众人看着她的目光果真不一样了，不过佟雪也不希望让别人觉得她是第二个孙夫人，仗势欺人，于是立刻笑着说道，“要不是今日招待各位夫人，需得要郑重些，这料子估计还收着呢，平日里还真舍不得穿。” 听得站在佟雪身边的雁娘忍不住在心里头翻白眼，她记得佟雪可是很喜欢这身衣服，说是穿了凉快，之前还抱怨过，穿了这么凉快的衣服，再穿那些厚重的在身上，就觉得热得不行，也不知道这禺州什么时候才能凉下来。 不过这料子有限这一点，倒是真的，若不是有限。雁娘觉得佟雪大概会把东西全部裁剪了都做了衣裳换着穿。 佟雪这么一说，底下立刻有人惊呼，“原来是御赐之物，原来建邺竟然流行这样的颜色么？” 这个时候。正是那袖口缝边的夫人听说佟雪只是今日见她们才穿的御赐之物，眼神就变得温和了些，大抵是觉得这种情况她能理解，于是也十分热情的附和，“说起来咱们这里就是离得建邺太远了。流行些什么，到了咱们这里，都是好多年前的资讯了，若不是有夫人，我还以为现在还流行这些鲜亮的料子呢。” 这个话闸子一打开，底下的人就嚷嚷开了，刚才那种冷冷的场面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参与进来的人也多了起来，只有孙夫人在那里冷冷的看着。 “那锦绣坊还标榜自己是从京城拿到最流行的颜色和花纹，原来竟是假的。” “我明日就去看看有没有夫人身上这个颜色的。看起来就让人喜欢。” “……” 说了半天服饰，佟雪也时不时的说两句，她本来就在京城逛悠过一段时间，对京城的流行还是有些把握的，虽然现在距离她离开建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能流行已经变了，但是也比禺州的这些人要超前许多。 在加上佟雪本身就对衣服由自己的见解，什么样的颜色搭配什么样的罩衫，什么样的披帛，或者怎样的首饰都说的条条是道。听得底下的人都心头赞叹，果真建邺流行的东西听起来就是格外的不同。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基本没有人记得佟雪不过是个普通的村姑了，本来还觉得佟雪完全就是走了****运。嫁给了许文达，可是现在看来，人家明明就是金童玉女，登对的很啊。果真是谣言不可信。 孙夫人也是气得牙疼，她今日来，也是想要落了佟雪的面子。好好的奚落一番的，谁知道那群人竟然围着佟雪问她衣服怎么配，还有妆容是怎么弄的。 “还有夫人这个妆容，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想问来着，夫人这妆容跟咱们这边也很不一样，也是京城流行的么，到底怎么样有些说不上来了，但是觉得十分好看。” 佟雪心里有些小高兴的同事还不忘朝着孙夫人挑衅的看了一眼，然后才认真的回答，她早就等着这个问题了。 如果没有人问，她最后也得说，可是她主动说跟别人问了她再说起，这效果可就大不相同了。佟雪本来还在疑惑，是不是自己化妆的时候处了什么问题，怎么刚才大家都在关注衣服这件事，根本没有人在意她的妆容。 天知道，为了这个妆，她可是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弄得这么完美，佟雪觉得她把自己毕生的化妆技巧全用在现在这张脸上了，结果没人看到，想想也是觉得有些挫败的。 不过好在峰回路转，虽然开始的时候没说，不过在这个讨论热烈的时候提出来，效果应该会更加好，佟雪指了指身边的雁娘，“这个就跟我身边的这位雁娘有关了，她是宫里头放出来的，在宫里头生存这些年呢，倒也学了不少的手艺，比如这胭脂香粉，都十分拿手，我用的这些就出自她的手。” 这下又有不少人惊呆了，刚才的布料是御赐之物，现在身边跟着的丫鬟是宫里头出来的，本来她们都非常看不起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 这当然是个美妙的误会，佟雪表示，她今天真的是把能外露的全都外露了，再没有任何听起来比较厉害的人和事了。 听到佟雪这么说，孙夫人也知道为什么佟雪今天的行事这么得体了，想来是有宫里头出来的人在一旁辅佐，想到这个，孙夫人也有几分羡慕。 说起来她的女儿若是有一个这样的丫鬟待在身边，那不知道能多有面子呢，可惜了，这人竟然是佟雪的人。 宫里头的手艺，那岂不是宫里头的贵人们才能用的东西，听着就有几分激动和眼热呢。 当下就有人开口想问，“不知……” 佟雪没等人问出来，然后就直接说道，“我看雁娘有这个天赋，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反倒是浪费了她的天赋了，我就索性开了一个铺子，现在雁娘就负责那店里的事情，如果夫人有兴趣，可以去跟看看。也许能找到适合夫人用的东西。” 一听到佟雪这么说，有不少人都觉得有些心动，宫里头的贵人们才能用的东西啊，她怎么样也应该去试一下。 当然也有人觉得佟雪就是做一个噱头，为了将铺子里的东西卖出去，当下就对佟雪的这个行为觉得不妥。 不过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佟雪挥了挥手，进入了今天的正题，她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总不能错过正餐的时间吧，“我看不如现在就上菜吧。” 佟雪招呼翡翠让她上菜，然后看着一道道菜品鱼贯而入，佟雪这才说道，“这次的席面呢，是我精心准备的，总共十六个菜，八个前菜，八个主菜，还有饭后点心和消食茶，说起来惭愧，我这也是第一次办这样的聚会，照顾的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 看到佟雪准备的这么丰盛，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可说的，“怎么会？” 佟雪伸手夹了第一口，然后跟在座的各位夫人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家那边的特色菜，还有建邺宴席上比较常见的菜色，可能跟咱们这边口味不同，若是做不好，大家还请见谅。” 听到是建邺的菜色，倒是有不少人来了兴趣，说起来，各位夫人不管是谁宴客，永远都是那些套路，那些菜品，有的更是直接从酒楼定一桌席面。 反正吃来吃去，就是那几个味道，真的是有几分腻了。 可是今天许家的宴席却让所有人都觉得耳目一新，跟从前吃过的截然不同，最主要的是这味道实在好极了，虽然确实不是禺州这边惯有的口味，但是味道都不错。(未完待续。)xh:.254.198.194 181 佟雪最不缺的就是菜单，做出来的东西自然都是酒楼级别的，自然十分可口，于是佟雪就只听到席间传来赞叹的声音，“夫人府上的这手艺，真是令人赞叹。” 佟雪笑眯眯的看着吃菜的众人，“不过是换了口味，各位夫人们觉得新鲜罢了。” 佟雪看了看孙夫人，孙夫人显然是气得轻，筷子都放在远处，根本没动，佟雪笑着说道，“孙夫人怎么不吃呢，难道是不合胃口？” 孙夫人脸色很难看，在佟雪灼灼的目光的注视之下，十分不情愿的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然后整个人都有些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就是佟雪这样一个她看不起，甚至今天来的夫人当中很多人都不怎么看得起的人，怎么就把宴席办的根本挑不出一点问题来。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村里长大的妇人，能够做到的。 有些堵心的孙夫人端起放在桌案上的酒杯，就一饮而尽，孙夫人是一个懂酒之人，这一口下去，孙夫人就知道这酒是上好的酒水，重点是，这种味道的酒水，她不曾在禺州喝到过。 难不成这也是从别的地方带过来？为了避免佟雪等一下再说，这是御赐之酒，这种戳她心窝子的话，孙夫人这次学乖了，默默的什么都没有说。 这次的宴席，佟雪也给人留下跟以前完全不同的形象，从一个走了****运的村妇，立刻升级成了跟许文达十分匹配的贤妻。 最让佟雪哭笑不得的是，她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的款式和颜色，竟然在一时间成了番州府的流行，几乎每家小姐夫人出门买衣服的时候都会选择鹅黄色的料子，都觉得这是建邺流行的颜色。 佟雪想说，建邺流行的还很不是这个颜色，她只是觉得这匹料子穿着舒适所以穿在身上了而已。 累了一整天，把夫人们送走了，回到房间。就看到了许文达，“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一会儿了，知道你在前头宴客，我一个男人总不好露面。就一直都在房间里。”许文达看着带着一脸笑容的佟雪，“今天进行的顺利么？” 佟雪笑眯眯的看着许文达，凑到许文达的身边，抬起头看着许文达，眼睛眨了好几下。“相公你猜。” 许文达看着佟雪这个模样，也微微一笑，摸了摸佟雪的头顶，“看你高兴的样子，看起来是比较顺利的。” “对啊。”佟雪点头如捣蒜一边的不停的点头，“今天很高兴。” 不过佟雪还是叹了一口气，她本来还等着孙夫人发作，再顺便介绍一下家里的美酒的，结果那孙夫人气得喝完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还得佟雪还眼巴巴的看了那孙夫人好几眼。佟雪感慨了一句，“唯一的遗憾，就是吃饭的时候，各位夫人们都吃的太过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摆放的美酒啊。本来还想顺便宣传一下咋们家的醉仙酿的。” 许文达拉着佟雪坐在了椅子上，然后许文达自己也坐在了佟雪的身边，“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周家自会去做的。” 佟雪也确实有些累了，不过现在那种兴奋的情绪还没有过。依然对着许文达不停的叽叽喳喳，“你是没有看到，当那个孙夫人听说我这一身是用御赐的料子做的时候，整张脸都绿了。本来想要奚落我一番的。结果全程都堵心得很。我想现在孙夫人说不定在家里发脾气呢。” 事实正如佟雪所预料的，孙夫人憋了一肚子的活，回到家里头，差点都把房间里的东西都给扔了砸了。 说起了孙夫人，佟雪就想起了那两位帮助她的夫人，刚开始的时候一堆人说了一下自己丈夫的官职。佟雪没有记得太清楚，只记得那位袖口缝边的夫人姓程，而另外一位在一旁帮腔的姓李。 佟雪拉了拉许文达的袖子，说道，“还有两位夫人，对我十分友好，一位说是杨夫人，另一位是程夫人，她们丈夫的官职我没有记清楚，若不是她们两个，我今天怕还真是有几分尴尬呢。” 许文达回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程，杨，我知道是谁了，我会照顾一二的。” 佟雪看着许文达笑眯眯的说道，“那就谢谢相公了。” 两人离得本就近，在加上面对着面，许文达直勾勾的看着佟雪，今日佟雪一进来，他就觉得佟雪有些不一样，比平日里明艳的多，现在靠的近了，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 今日佟雪皮肤显得格外的细腻亮白，加上画了眉，涂了口脂，摸了胭脂，整张脸，显得格外的精致。正如今天那些夫人们说了，水灵灵的，看着就十分招人。 许文达食指将佟雪的下巴勾起来，“那你要怎么谢？” 还不等佟雪回答，许文达就自己说道，“今天这模样很美。” 佟雪说起这个还是有些激动，“是吧，我也觉得很美，今儿为了能艳压群芳，我可是下了大力气的，我特地让雁娘过来帮我绞了脸，可疼坏我了。” 以前佟雪就曾听说在古代姑娘家出嫁的时候，家里会给绞了脸，就能除去脸上的汗毛，然后就能美美的做新娘了。 当然佟家是不会管佟雪的，所以在佟雪的记忆里头没有这一茬，但是想到今天要打扮，佟雪就动了心思，让雁娘帮她处理了一下，那个绳过毛拔的感觉也是说不出的酸爽。 不过出来的结果佟雪还算是十分满意，佟雪握着许文达的手在脸上蹭了蹭，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皮肤又光滑了几分，“不过效果还是十分惊人的，你摸摸看，你看脸上这汗毛，是不是都看不见了。” 许文达有些心猿意马，新不在意的应付着佟雪，“嗯。” 佟雪还坐在那里不停的说着，“成亲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做过呢，为了这帮夫人。我可是费了好些力气。还好效果比较好。把他们都给震慑住了。” 许文达看着面前不停的分分合合的小嘴，俨然一副根本没有听懂佟雪在说什么的样子，直到佟雪自己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这才闭上嘴巴。许文远的食指放在佟雪的嘴唇上描摹，感受着佟雪嘴唇的轮廓，声音轻轻的，“没想到娘子跑去见一群夫人，打扮的可比跟我在一起庄重多了。” 佟雪有些愣。这语气风清雨淡的，可是怎么就是有股算算的味道，是她的错觉吗？ 佟雪瞪大眼睛看向许文达，想看看，是不是她想错了。 结果许文达身子一往前倾，伸手揽住了佟雪的腰，跨过了中间的小桌，就拉着佟雪坐在了他的腿上。 佟雪枕在许文达的胳膊上仰头看着许文达，她现在确定了，许文达这真的是吃醋了吧。酸意这么浓，佟雪心头有几分高兴，只觉得心跳都快了几频。 佟雪有几分嘚瑟的说道，“相公不觉得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平日里就是不梳妆打扮，也是佳人么？” 许文达伸手轻轻的捏了捏佟雪的脸颊，“你倒是脸皮越来越厚。” 佟雪扑倒许文达的身上，在许文达的嘴角上亲了一下，印了少许口脂的颜色，佟雪笑着在许文达的脖子上蹭了蹭。“我还以为相公就喜欢我这样脸皮厚的样子呢。” 许文达听到佟雪这么说，怎么能忍得住，直接就把佟雪抱上了床，就是一阵颠鸾倒凤。 等到两人嬉闹结束。天色已晚，两人洗漱一番，又回到了被窝。 许文达搂着佟雪的肩膀，大手在佟雪光滑的肩头上滑来滑去，“这次家里宴客，只有你跟翡翠两个人。若不是雁娘过来，你一个人怕是招待不过来了吧。” 佟雪累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窝在许文达的怀里，也没听清楚问题是什么，直接就下意识的回答了，“嗯。” 许文达听到回到之后，就说道，“之前来了这里之后，就应该再给你买几个人的，是我疏忽了。” 想到这短时间，许文达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以至于今天让佟雪忙得有些不可开交，许文达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说到底，还是许家人到底是没有习惯被人伺候的生活，很多能自己的做的事情，就觉得不用找别人。 所以在人少的时候，自然觉得下人就够了，可是一旦有这总是宴会，根本都忙不过来，“我过几天就找让牙婆带人上门来，让你看看，到时候，就多买几个。” 许文达没听到佟雪说话，就直接当佟雪默认了，然后继续一个人说道，“反正家里头的事情多，也不会浪费。只要不累着你就行。” 等了半天，佟雪还是一动不动，低头一看，发现佟雪早已经睡着了，许文达轻轻的叫了一声，“雪儿……” 许文达将薄薄的被子该在两人身上，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这是真的累到了吧。” 许家之前没有雇人其实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佟雪在家里头酿酒，这件事，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尤其是酿造的方法，所以之前，佟雪说不需要雇人，许文达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看来，不雇人是不行了。毕竟以后周家要的酒，肯定不是仅仅凭借家中几个人就能做到的，不仅要雇人，还要多雇几个。 于是等到佟雪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说已经有牙婆来了。 佟雪坐在床上了愣了三秒钟，她什么时候找了牙婆么？她记得没有啊。 就算有，也不会挑这个时候来，今天可是起的晚了，本来她就有些累，结果许文达还拉着她折腾了一番，更加累得不行，早上自然就起得晚了。 想到许文达，她记得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是时候，许文达跟她说过什么来的，她有点记不清了，难道是说买人的事情。 佟雪想了想，也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应该就是这样了。 佟雪麻利的把衣服穿好，去见了那个牙婆。 佟雪走出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得体的妇人，言行举止也很合适，看着就是时常出入大户人家的牙婆。 牙婆看到佟雪，赶紧行了个礼，“夫人好，今儿一大早，鲁管家就去了咱们牙行，说是要给夫人选丫鬟。” 鲁管家？ 佟雪愣了一下，心想这人是谁，寻思了半天，才想到，别人大概觉得是鲁旺，毕竟鲁旺整日里都跟在许文达的身边，是有造成这种误会的可能。 家里一共就这么多人，听到别人称鲁旺为管家，不知怎么的，佟雪莫名的觉得有些喜欢。 牙行也都是有眼色的地方，听鲁旺说是佟雪要买人，赶紧就派人过来了，牙婆十分恭敬的说道，“正好我这手头上就有一批是新培训的丫鬟，本来就是想问问各家夫人看要不要的。这不，正好鲁管家来了，也真是巧了，我一听说夫人要丫鬟，就早早的给夫人送过来了。” 牙婆的语气十分恭敬，“夫人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若是没有，夫人说一下您的要求，我们肯定给您办的妥妥的，我们牙行可是本地最大的牙行了，保准能让夫人您满意。” 佟雪点点头，就算许文达没有想到，她也打算买几个丫鬟的，昨天的宴席的真的是有些把她累到了，说起来事情好像也没多少，但大概是神经太紧绷了，昨天那些夫人们一走，佟雪觉得自己好像从战场上回来一样，“好的，既然相公让你们来了，那就拉进来给我看看吧。” 牙婆把一群小丫头都叫了进来，看着都年纪不大，从七八岁到十二三岁的都有，佟雪看着眼前站着的一排姑娘，有些纠结，该怎么选择呢，最后想着以前面试时候的情形，然后看着这一排人说道，“都抬起头来，自我介绍一下，说说你们都会些什么，擅长些什么。” 听到佟雪说话，竟然没有人站出来，佟雪看着这一排人也是愣了一下，不是说都是培训好了的么，怎么看着胆子都有些小。 佟雪指着最大的那个说道，“就你吧，你先说，从你往那边一个挨着一个说。”(未完待续。) 182 也许是第一个被佟雪点到了，心里头有几分紧张。最大的那个姑娘看上去有些拘谨，但还是很快的回答，“夫人，我叫大丫，擅长女工，手艺很好，还有厨房的活儿也会干，夫人让我干什么，我都能做。” 佟雪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姑娘显得有些迫切，明显是有些慌乱，佟雪现在找丫鬟跟以前找丫鬟，这要求标准自然是不太一样了。 搁在原来，那确实是需要什么事情都能帮得上忙的，可是现在，她更需要的是一些经过专业训练的，具备一项比较擅长的技能的。 比如梳头，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她只能请雁娘来帮忙，但是她现在在这个位置上，这样的场合肯定是经常要经历的，总不能每次都让雁娘来帮忙，雁娘那边的铺还要她开呢。 佟雪心里已经排除了这个人，然后看向下一个人。 有了大头阵的之后，后面的人显然淡定了许多，大概都在心里头打过腹稿，这次说起来，就顺畅多了。 佟雪听了一圈下来，发现这边的丫鬟，总体上来说，就算培养过了，水平也是有些参差不齐。伶俐的看着很伶俐，也有像是头一个大丫一样的，看着有些呆。还有些人的身上明显就有匠气，看着就是在别人家受过训练的丫鬟，这样的丫头不管到底是怎么离开原来的主家的，佟雪都不太想用。 主要是许文达如今的身份，让佟雪不得不小心些。毕竟许文达现在可还跟这禺州大部分官员正在对着干呢。她宁可花些时间。自己培养丫鬟，也不希望惹来什么麻烦。 不得不说，佟雪的举动确实是省去了一些麻烦。让那些本来想窥探监视许文达的人暂时都没有成功。 佟雪坐在那里，然后说道，“我这边需要暂时只需要两个丫鬟。” 本来许文达的意思是说要多买几个的，但是这个院子里主子就这么两个，事情又不多，佟雪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挑选了两个。等以后需要人的时候再买也不迟。 佟雪伸手指了指中间的那一个，这个丫头虽然个子小，年纪却在这里头算是中间。已经十岁了，不仅是口齿伶俐，过两年等到翡翠嫁出去了，正好她就能补上了。“中间的这位茵茵。你可愿意留下来。” 佟雪这么问了，那丫头自然点头，赶紧同意还站在了佟雪的身边。 看着剩下的人，佟雪有些纠结，没有特别突出的，就在这个时候，长得个子最大的那个丫头突然跪了下来，“夫人。你买了我吧，我很难干的。” “你这是做什么。”佟雪虽然说已经接受了她身在古代这个尊卑分明的古代的设定。但是看到眼前大丫的举动，心里头还是有些反感的，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胁迫了。 但是没有人喜欢这种被胁迫的感觉，佟雪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牙婆，有几分不悦的开口，“牙婆，不是说都受过了训练么，现在这样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你们牙行还要强买强卖不成。” 牙婆觉得自己汗涔涔的，这一批丫鬟确实是训练过了，但是因为进了牙行的时间有长有短，训练的程度还真是有好有坏，本来想着直接带过来也不要紧，结果一开口就是问题百出。 尤其是这个大丫，才刚刚进来牙行三天，她也不知道大丫会做出这失礼的举动来，这简直就是在砸牙行的招牌。 牙婆赶紧上前去把大丫拉起来，“夫人，今天这事儿完全就是个误会，这丫头平时看着挺乖的，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做，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她的。” 佟雪挑选了另一个看起来比较沉稳的丫鬟，“至于小厮，家里头也需要几个，这个你去找鲁管家来挑吧。” 佟雪送走了牙婆，这才看着买下来的两人，说道，“从今儿起，你们就是许家的丫鬟了，你们两个以后就叫绿茵，绿柳吧。”佟雪朝着翡翠的方向看过去，“翡翠，这两个人就归你管了。” 翡翠有点小激动，她从来都没想过她还能管着人，真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让人有些毫无防备，之前她还一直羡慕夫人对雁娘十分看重，好像忽略了她，有些小失落。 没想到，这才没隔几天，夫人就让她管着人了，翡翠不敢置信的问道，“夫人，是说我管么？” 佟雪笑了笑，她不是那种苛待下人的人，既然已经多买了两人，就没必要非要翡翠还跟以前一样，佟雪笑着说道，“对啊，今儿起，你就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了。” 翡翠一时高兴，说话也就放开了，笑着问道，“夫人，涨月钱么？” 佟雪打趣说道，“要钱还能要的这么理直气壮，你倒是头一遭。” 不过大丫鬟的待遇是应该有些不同，只是突然想到，以前翡翠的月钱从来不是她发的，说道，“那就去跟……额，鲁管家报备吧，就说给你涨一两月钱。” 翡翠欢喜的应下了，“谢谢夫人。” 佟雪看了看两个新丫鬟，说道，“你们两个也下去吧，现在家里的事情不是很多，你们先收拾一下自己的住处，有事情，我会吩咐你们的。” 绿柳是最先出去的，绿茵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看着佟雪，翡翠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还不走。” 绿茵就是那个叫茵茵的伶俐丫头，佟雪想着这个名字听着不错，就给她留了一个字，结果绿茵却说起了那个大丫的事情，“那个，大丫她不是故意的，她家里头有人生病了，她才把自己卖给牙行的，她只是有些着急自己，想着赶紧找到主家。就有月钱拿了。” 佟雪有些失望，她在看人这一点上，看上去还有些欠缺。这表面上看着伶俐的人，也不一定就真的能看得懂人的脸色。 或者说这个人其实看懂了自己的脸色，但是觉得自己会心软，所以这么说了。 感受到一个丫鬟对自己到底有几分善意的试探，佟雪有几分不悦，然后反问道，“我知道了。所以呢？” 佟雪在生气。既然是卖身为奴，哪一个没有自己的苦衷，佟雪能够理解。但不大代表她就要接受一个她一开始并没有看上的丫鬟。 翡翠看着佟雪的脸色就知道佟雪不高兴了，佟雪算是对下人十分和善的主子了，甚至都没有对下人说过重话，但是翡翠知道。佟雪不是没脾气的。于是赶紧拖着绿茵离开房间，“奴婢告退了。” 佟雪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额角，这就是她不想买人的原因。人一多了，问题自然而然就会产生。 佟雪朝着外头喊了一句，“翡翠，等下吧鲁旺叫进来，我有事情跟他说。” 翡翠本来就要找鲁旺去谈她月钱的事情，听到佟雪的话。立刻就把人给找回来了。 鲁旺看起来跟以前相比沉稳了许多，大概是跟着许文达办事的时间长了。这表情也跟着学了不少，看起来木然的有些看不出情绪，语气十分恭敬的说道，“夫人你找我。” 佟雪点点头，“是啊，是有件事找请鲁管家去办。” 听到佟雪的调侃，鲁旺的脸上表情出先了一丝波动，脸一下子就红了一半，刚才牙婆叫他管家也就罢了，怎么夫人也跟着这么说，“夫人真是折煞我了。我哪里担得起管家两个字，就是大人抬举，能做个跑腿的。” “现在家里人不多，以后要是人多了，还真的需要你管着，你可不就是我许家的管家么？”佟雪笑着说道，“我刚才让牙婆去找你了，每日里只有你一个人跟着相公，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鲁旺最喜欢的莫过于跟在许文达身边了，那种每天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的感觉，鲁旺还真是挺喜欢的，“那倒是没有，跟着大人做事一点都不累。不过大人也说要买几个小厮，这件事我已经办妥了。还有刚才这两个丫头的卖身契。” 佟雪点点头，“你办事，向来是稳妥的。” “谢谢夫人夸奖。” 问完了之前小厮的事情，佟雪才说起找鲁旺来的事情，“刚才有个丫鬟非要我买下她，我拒绝了，绿茵，就是买下的那两个丫头中的一个，跟我说，大丫她家里头有困难，所以才这么失态的。” 鲁旺其实知道这个夫人是十分心善的，作为许文达的贴身小厮，对于许文达和佟雪之间那些故事，鲁旺自然是知道的，从那些事情里头自动脑补出了一个明知道丈夫有重病还不离不弃照顾最后感动上苍，丈夫病愈还功成名就的故事。 所以鲁旺自然觉得佟雪是心软的热，当下就问道，“夫人是要把这个大丫也买回来么。” 佟雪摇了摇头，其实刚才听到的时候，佟雪还是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没这么做，不过大概她到底不是个冷清冷性的人，所以才把鲁旺叫过来，“不，我要听了一个丫鬟的话，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那不是告诉他们，我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朝令夕改，说话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佟雪这个回答，让鲁旺有些意外，但是想了想，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心里头也觉得这样做是对的，佟雪说道，“你去查一下，看看情况是不是跟绿茵说的一样，如果实在需要帮助，那就帮一把吧。” “反正怎么说都是相公辖下的百姓，如果有难处，就帮一把。”佟雪说道，“就当是帮你们家老爷积点功德，至于尺度，你自己把握就好，这个世上有斗米恩，也有升米仇，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鲁旺顿时觉得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有些难办，但是佟雪吩咐的事，他还是十分高兴去办的，“是。” 说完了这些，鲁旺拿出一本账本还有一个小匣子，“夫人，这个是大人刚才让我给你的。” 刚才翡翠去找鲁旺说涨月钱的时候，许文达才想起来，月钱一直都是他这边在发的，而且京城的庄子上的最近两个月的收益，他也没有给佟雪，于是就让鲁旺给送过来了。 佟雪翻了翻，看着是账本，这是古代的记账方式，佟雪见过，可是这是什么账本，佟雪好奇的问到，“这是什么？” 鲁旺恭敬的回答，“家里的开支的账本，还有银票，大人说，这个本来就该交给夫人管的。” 佟雪对于许文达这种自觉，感到非常满意，虽然她有银钱，也还在努力的赚钱，但是自己赚的钱，那跟男朋友给的钱，可是很不一样的，“也好，拿过来放着吧。” 佟雪开心的翻了翻账本，看着这边记录的有些繁琐，这里记录的都是些来了禺州之后整个家里头的开支。 因为并不是很多，佟雪一时兴起，就把账本都翻译成了阿拉伯数字，重新誊抄了一份。看着自己几率的东西，佟雪满意极了。 她并不是专业的会计，对于这些东西其实不擅长，不过把中文的数字，化繁为简，做成为她惯用的数字，她就方便了许多。 只不过这账本依旧还是要做成两份的，她自己的这个一份，现在的账本一份，毕竟家里头现在一共就几个人，她几个账什么的，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到了以后，若是人真多越来越多，到时候根本没有办法由她一个人来做这个工作。 做账本就能牵制住她大部分的时间，倒时候，她可能根本没办法做别的事情了，那时候势必要亲一个账房，这些东西都要移交出去让人管着。 自己写的东西，如果给别人看到了，恐怕是会太过惊世骇俗了。 因为兜里头又多了不少银子，佟雪心里美得不行，看到许文达的时候，对着许文达的脸色也非常好，“谢谢相公，将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我了。” 许文达笑了笑，不以为意，事实上，自从佟雪跟周家达成了合作，许文达就十分有危机感，总觉得自己应该更努力挣钱才对，“咱家的财政大权不是一直都在你手里头么？” (未完待续。) 183 佟雪想了想，然后突然就笑了，“这倒也是。” “鲁旺说，今天有人惹你不高兴了。”许文达也听说了今天的事情，“虽然为夫是的好好谢谢夫人事事都为我考虑，做好事还不忘给我笼络人心。不过家里头的下人，用着舒心最重要，要是不喜欢，打发了，重新买一个就是了。” 佟雪听到许文达这么说，有几分不太在意的说道，“这个鲁旺，就这些小事，都要告诉你，让你操心。” 许文达表情十分诚恳的看着佟雪，“事关夫人，怎么能算是小事？” “就是有个丫鬟，说了几句我不高兴的话，已经交给鲁旺去处理。”佟雪对这种情况，倒是有几分能够理解，毕竟刚刚卖身为奴，就算经过了训练，做事不妥帖倒也不是不能原谅，毕竟不是谁都能从小就跟个人精似的人情练达的。 所以对于绿茵之前的表现，佟雪虽然不喜，但也不至于就把人发卖出去，“丫鬟刚买进来，难能立刻就用着顺心的，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用的顺手的。” “我已经让翡翠去管了。”事实上，绿茵绿柳就算买进来了，佟雪的事情，暂时也肯定都是让翡翠负责的，所以心中觉得无妨，“之前也说过，送去雁娘那里训练一下。” 家里头的事情，许文达一向都尊重佟雪的想法，佟雪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头，不过他也会让人注意着些这个绿茵，“你决定就好。” 其实看到佟雪只招了两个人，许文达还是觉得有些少，“还有就是家里头的酒水生意，总不能都是你亲自来酿造。该交给别人的就交给别人去做就行，你就不要太劳累的。” 根据以前许文达在家中温书的时候跟佟雪朝夕相处时对佟雪的了解，佟雪其实不是很喜欢做这种重复的体力活，相比较这些。佟雪更喜欢捯饬新花样，做些不同的东西，然而酿大量的酒本来就是同一个过程不同的重复，许文达都没想到。佟雪每天就这么坚持下来了，“这段时间，看你总是忙得连轴转，赚钱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 佟雪点点头。许文达不说还好，许文达这么一说，大概是有了心理暗示还是怎么一回事，竟然是觉得有几分疲累，“唉，知道了。” “说起来，周家东家的离开应该好像就是两日之后了。”不过嘴上说着知道了，但是到底是第一单大生意，佟雪还是紧张的，根本没办法做到完全放松。“正好之前雁娘来的时候。给我带来不少她调制的胭脂水粉，我看都是成套的，顺便也送一些给周夫人和周家妹妹，她们要是不用，咱们这心意也算尽到了，若是用了，还免费的给雁娘的铺子做了宣传，当然更好。” 许文达眉头微皱，“周家妹妹？” 佟雪点点头，然后十分高兴的跟许文达说道。“对啊，说来也巧，周公子的妹妹，我们都是讲过的。不知道相公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我刚进门不久，头一次去咱们家买了点心的那位小姐，我也是后来才听周公子说起了，才知道的。” 想到那时候再想想现在，佟雪忍不住发出感慨，“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真的是十分奇妙。谁能想到当日里咱们都得仰望的大小姐，现在咱们竟然也能跟他们家做生意了。” 那个时候佟雪虽然绝对自己能过好日子，但是最大的期望不过就是许文达能外放到某个地方做个县令，她能够做生意顾得上一家温饱。 也是她正好遇上了有缘人，才让她今天能跟周家谈起合作了。刘掌柜虽然总说佟雪是他的贵人，但是反过来说，刘掌柜又何尝不是佟雪的贵人。 正是因为有了刘掌柜，才有了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 第二天的时候，周奇谌并没有来，来提货的人是刘掌柜，刘掌柜跟佟雪的合作已经驾轻就熟，完全能摸的准佟雪的想法，所以两个人相谈甚欢。 佟雪也不忘将之前准备好的给周公子的送别礼物递给了刘掌柜，让刘掌柜代为转交。 看着酿好的一坛坛的酒搬上了刘掌柜的马车，结果了刘掌柜递过来的一沓银票，这个是货物的定金，佟雪看着上头的数额，心里头美滋滋的。 佟雪将银票仔细的收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样心情大好的时刻，这想吃一顿火锅来表达一下自己愉快的心情。” 听到佟雪这么说，刘掌柜眼睛也是亮了亮，要说佟雪的火锅，那做的真是一绝，满脸期待的看着佟雪，就希望佟雪能看到他渴望的眼神，然后挽留一下，说起来他也很久没吃过了火锅了呢，禺州这地方美食也不少，但是就是太清淡了。 吃惯了浓油赤酱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变得这么清清淡淡的，刘掌柜反倒是非常不适应。 佟雪自然看到了刘掌柜的眼神，甚至她觉得她说想吃火锅的时候，期待的目光大概也就是如此，只是可惜，缺少原料，她只想吃全红锅，“刘掌柜你不必这么看着我了。没有辣椒，我想吃都吃不到。本来我想着这地方总是有海外来的东西，说不定有辣椒呢，去码头附近淘了半天，也没见到。” 想到自己最喜欢的火锅，佟雪觉得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上次吃川菜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还是那批辣椒没有种下去的时候吃的，现在那些辣椒都要成熟了，而在这期间，佟雪根本就没有发现，别的地方有辣椒。 说起辣椒，刘掌柜也想到了许家一院子里头种的东西，那可不是一院子辣椒，简直快赶上一院子摇钱树了，那辣椒可比蘑菇还贵上几分。 毕竟蘑菇这东西野生的还是有的，但是朝天椒这种东西，野生的还真没有，而且蘑菇可以做主菜，但是辣椒确实调料，只需要一两个，就能调味。自然就贵了许多。 不过刘掌柜一点不觉得肉疼，刘掌柜笑着说道，“说起来，夫人种植的那一片辣椒田。现在应该也已经结果了吧。许二公子他们兄妹肯定会寄过来给你的，我当时来禺州的时候，想把辣椒都定下来，许文远那小子可是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说是这东西夫人你喜欢，要留一半给你。到时候，可别忘了，请我也来沾沾光。” 佟雪虽然早就知道刘庆福本性，但是听到刘庆福这么说，还是忍不住调侃，“刘掌柜还真是什么都不放过，蘑菇也要，这辣椒也要都搜罗了。” 刘掌柜呵呵笑了几声，“这不是辣椒罕见么。东家那里虽然还有一些，但是京城的铺子里头都是要用的，怎么也紧不着那么偏远的一个仙来阁啊。这方圆几百里，只有你一个人种了辣椒，我不盯着许家，盯着谁啊。” 刘掌柜走的时候，可谓是对这个倾注了不少心血并且让他翻身的仙来阁投入良多，甚至还考虑到仙来阁的长远发展，直接定下了这两笔订单，“仙来阁的大厨可是早就想推出辣菜系列的。就是因为一直没有辣椒货源。” 刘掌柜没想到的是，他字以为十分完美的安排，现在已经被林掌柜破坏的差不多了。 林掌柜其实知道川菜在建邺之中流行的事情的，但是毕竟是一种全新的调料。周家在做菜了之后，会把佐味的辣椒全都弄出来，让人一眼看不出这到底是用了什么东西来调味。 所以林掌柜虽然知道川菜流行起来了，但是以他的地位身份，还真不知道，这里头放的是朝天椒。 刘掌柜在的时候。跟仙来阁的大厨关系不错，也就直接允诺了大厨说，到了许家朝天椒成熟的时候，就允许大厨推出川菜系列。 但是刘掌柜走了之后，自然就再也没人想起这件事了。 最近仙来阁的情况很糟糕，因为仙来阁引以为傲的标榜着一年四季都有蘑菇系列菜没有了，刚开始几天的时候，大部分宾客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只当是这一天，仙来阁的货源出了岔子。 但是等又过了几日之后，仙来阁的菜单居然删除了跟蘑菇相关的一切菜名，这才让饕餮食客们看出了不对来，仙来阁这是不打算做这个蘑菇的生意了啊。 自从仙来阁去年起死回生以来，这还是头一次仙来阁更改菜单是为了删减菜名，之前的几次更新，都是增加到了好几个新品种呢。 这个事情一出，不仅食客有些不太高兴，连大厨都有些不太高兴。要知道这做一盘蘑菇跟做一盘肘子，明显做蘑菇更轻松，但是他拿到的却不必做肘子的少多少。 而且重点是，这段时间以来，来仙来阁的人明显比之前少了一些，别人或许感触不深，但是大厨却是深有体会。 原来在厨房恨不得生了八只手，好多个学徒帮着，都觉得忙得不行，可是现在，虽然还是忙，但是时间上却没有原来那么紧凑了。 于是大厨找到了林掌柜，想要问问清楚，“掌柜的，这蘑菇的菜我们之前一直卖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不做就不做了，之前不是说盈利挺好的么。” 林掌柜现在也是十分恼火，他心想着，也许许家找不到下家，到时候说不好还会回来吧，可是没想到，许家还就真找到了下家，据说还是青阳府的，那个许家竟然真的把生意做到青阳府去了。 想到这里，林掌柜心里对许家越发的不爽了，他也不想想本来就是他先出题刁难的，现在却想着，那许文远明明就是找到的下家，有恃无恐，所以才那么坚决的非要跟他解约。 现在听到大厨说蘑菇，林掌柜的口气就十分差劲，“许家不打算给我们酒楼提供蘑菇了，我有什么办法。” 大厨在酒楼里头待的很久，可以说是见证了仙来阁和许家的合作，下意识的就反驳道，“怎么可能，之前刘掌柜不是签了合约么，以前许家可从来没违过约。” 林掌柜听到这话，简直就像是点着了炮仗一样，凭什么刘掌柜在的时候，许家就老老实实的，现在换成他当掌柜的了，许家就全是幺蛾子，真是太令人生气了。 林掌柜冷冷的看了这个大厨一眼，“你是在质疑我么？” 大厨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对于许家的信誉，心里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是合作了许久了，听说许家停止供应了，也就想这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已经开始转凉了，这个天气不再适宜种蘑菇了。 大厨心里头还惦记着那川菜呢，也没有在蘑菇的问题上多纠缠，之前他照着佟雪那边给的菜单还有刘掌柜在中间眛下来的一些朝天椒做的菜，那味道，大厨只吃了一口就知道肯定有不少人都是非常喜欢的。 就算没了蘑菇的供应，如果有那朝天椒，这酒楼里的生意，肯定还是能重新火爆起来了，“那之前说朝天椒呢，还继续提供么，这段时间，那朝天椒应该红了，能用了吧。” 林掌柜现在还在愁，没有蘑菇生意有些下滑的事情，心里头正愁着不知道该想什么办法呢，根本顾不上大厨到底说了什么，让不耐烦的回复，“什么朝天椒，我从没有听过。” 大厨有些不太相信，他了解刘庆福，刘庆福是个很妥帖的人，而且走之前也说过，这些事情他都安排好了，既然都做好了，就不可能在跟林掌柜交接的时候没有交接清楚，“不可能啊，这么重要的事情，刘掌柜怎么没有跟你说过，朝天椒就是用来做……” “现在我才是仙来阁的掌柜不是刘庆福。你要是认不清现实，就跟刘庆福一样离开这里好了。”林掌柜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在不停的听到刘掌柜这个三个字的时候无论如何也绷不住的断掉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赶紧回厨房去做饭吧，不要耽搁了客官让人不高兴。”(未完待续。) ps：　　放假这几天有些事情，没能更新，对不起。 184 大厨走后，林掌柜就把桌上的砚台给砸掉了。林掌柜非常不喜欢现在的楼中的人一口一个刘掌柜怎样，刘掌柜在怎样。没错，他刘庆福是把仙来阁从门口罗雀经营到今天，但是当初也是他把仙来阁经营成那副没人上门的鬼样子的不是么。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反倒是在他面前提起刘掌柜来了。 如果不是现在的大厨手艺实在是好，是仙来阁的招牌，林掌柜刚才真的是想直接把人给辞退了，好让这些人看看，现在这仙来阁到底是谁当家。 愤怒当中的林掌柜自然不会想到他刚才一直刻意忽略掉的朝天椒，直到很久之后，林掌柜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只可惜，那时候已经晚了，许家已经举家搬迁了。 大厨离开之后心里也是憋屈的不行，要知道，作为大厨，店里头生意若是好了，他可是能拿到不少奖金的，所以才会对店里头的生意格外的上心，可是没想到他才刚开始说，就被赶出来了。 要是刘掌柜在…… 大厨叹了一口气，然后默默的回到了厨房。 仙来阁这种大的酒楼，生意摆在那里，短时间之内看不出什么，但是从这几天顾客的反应来看，林掌柜也觉得有些不乐观。 可是要让他拉下脸来去许家找许家人继续合作，他又觉得太丢面子了。若是都是商场上纵横的老狐狸，林掌柜倒是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对方是许家那几个还不到弱冠之年的人，去低头总觉得太过跌份。 他可是从京城的铺子里头来的掌柜的，这么做岂不是损了东家的脸面。 林掌柜努力的给自己找着借口，死撑着，就是不肯去许家，当然此时此刻的他就算是去许家，也于事无补就是了。 自从跟青阳府的王掌柜的约定好了之后，银子是如流水一般的进来。但是种植的也变多了，人虽然比以前累了些，但是都十分高兴。 最主要的是，许文远上次萌生了卖酒水的想法之后。就在王掌柜的店里头试了一下，效果非常好。许文远当然也不担心，跟佟雪跟周家的合约有冲突。 上次佟雪的来信已经写明白了，跟周家约定的酒，佟雪要自己做酒曲。自己酿造，而他则完全是用别家的酒水进行了再加工。 王掌柜现在嘴巴都快了的合不上了，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刘掌柜能被调到禺州那种对于他们掌柜的来说肥的流油的地方了，这许家真是有太多惊喜了。 就这酒水，短短半个月之内就成了青阳府最受欢迎的酒水。买的人络绎不绝，这利润加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王掌柜美滋滋的想着，下次东家再派人来盘点资产的时候，他搞不好能排在前头，说不定他就能去建邺当掌柜的了。 于是王掌柜来许家来的也勤快了。本来是打算派人来取货就行。可是现在看来最好还是偶尔来联络一下感情，形成更加稳固的合作才好。 所以今天王掌柜就来了。当然王掌柜也不是没事跑来看看，而是来送银子了。 王掌柜看到许文远就笑眯眯的说道，“许兄弟啊，你这家里头可都是宝啊，你那酒，销售的可好了，你看上回带回去的那些根本没有支撑到今天，就给断货了。” 王掌柜笑眯眯的看着许文远，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一颗摇钱树。“这可是好东西，以后多准备一些。” 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了身上的银票，然后递给许文远。“上次你说放在我这里寄卖，这些是银子。” 看着一百两银票，许文远也是有些震惊，虽然他陆陆续续送过去不少酒，但是有这么多的收益也是超过了许文远的预期的，要知道。这根本没有多长时间，“这么多？” 许文远抬头看了王掌柜一眼，然后带着些审视，问道，“王掌柜没有扣除寄卖的手续费吧。” “这说好了，就是举手之劳帮忙的事情，怎么还能收钱呢。”王掌柜搓了搓手，笑得看起来很憨厚，“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商量一下，这个以后的合作的细节。” 许文远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情，这王掌柜果然是个老狐狸，比之前的刘掌柜还要精明刁钻。之前许文远本就说是放在那里寄卖，但是也简单的说了一下收益怎么分配的。 但是这王掌柜却偏偏什么都没说，把银子又都拿回来了，这当然不是不看重利润，这是看中长远的利润啊。看来是觉得按照他之前说的利润分配方式需要改进。 不过好在许文远现在也算是历练出来了，两人商量了半天，总算是商量出一个结果来了。 虽然这一笔钱，王掌柜没要，但是在大饼面前，王掌柜也就不在意这些小芝麻了。 王掌柜看着许家旧旧的院子，忍不住说道，“许兄弟，你们家的这个房子，实在是应该翻修一下了，或者重新盖一下。要是有什么难出，可以跟我说，我能提供帮助的。” 不管王掌柜怎么表示友好，许文远已经认定这是个狐狸，自然就有些避之不及了，他就不信真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帮忙。 这次许文远还真是想错了，王掌柜还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忙的。 只是许家并不需要罢了。 许文远说道，“若是我们兄妹长期住在此处，那房子自然是要重新盖的，可是我大哥赴任禺州，我们应该会去跟随我大哥。” 若是想要翻修，许文达回来的时候就这么做了，既然这么留着，那就是不想在这个地方投入太多了，“这房子住不了多久了，而且，大哥曾说过，这地方以后就腾出来，送给族里，给族中的孩子们当族学了。” 王掌柜心里头有些嘀咕，不明白许文达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按道理来说，这里是祖宅。一般人家，若非是遇到巨大的灾难，都不会放弃祖宅，可是这许家分明就蒸蒸日上了。 王掌柜只是不明便。对许家兄妹来说，这地方还真不是祖宅，他们心里头的祖宅，那是以前跟爹娘一起生活的地方，只是已经被别人占了。想到里头曾经住过的人，许文达就歇了要回来的心思。 王掌柜只能感慨一句，“许大人真是有风骨。” 王掌柜跟许文远谈完了事情之后，本来就打算立刻离开，可是却看到许婉带着许静两个人正在院子里头小心翼翼的将红透了的朝天椒摘了下来。 王掌柜因为没见过，顿时来了兴趣，十分好奇的问道，“我可以问一下许姑娘手中这红彤彤的果子是什么东西。” 许文远也不避讳，他家院子里种了这么多朝天椒，有不少人都知道。而且听佟雪的意思，是希望这个朝天椒能够推广开来的，于是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这叫做朝天椒，是我大嫂很喜欢的一种调料。” 许文远看着王掌柜一脸我很感兴趣的表情，就说道，“现在收了，若是王掌柜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带走一些。” 反倒是王掌柜有些吃惊，这宗东西。他还从未听说过，他做酒楼老板的，虽然说不用很懂厨房，但是多少是懂一些的。尤其是一些稀罕东西，比如说许家这蘑菇，但是这朝天椒怎么闻所未闻，“这朝天椒怎么当成是作料。” 许文远在一旁解释道，“这朝天椒是我大嫂叫的，辣椒朝着天上长。我们觉得生动，就跟着叫了，以前据刘掌柜的说，是一种观赏植物，也不知道叫什么，据说是南洋来的，王掌柜可能也曾听说过，只不过没能对号入座。我大嫂曾说过，在建邺，周家的铺子都已经推出川菜了，王掌柜竟然不知道么？还没有传来咱们青州呢。” 王掌柜苦笑了一下，“这建邺的东西传到咱们这里，哪里有那么快呢。而且这海外来的东西，就更加珍贵了，怎么能那么轻易就传过来，我倒是听说过川菜，听说因为风味独特，很是受到了一部分人的欢迎，只是还没尝过呢。本来还想着，若是今年有机会去建邺跟东家亲自报告，说不好就能吃上一顿呢。” 听到王掌柜这么说，在一旁摘辣椒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自豪，这可都是她大嫂想出来的菜谱呢。有时候真是不知道她大嫂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能干，懂那么多做法呢。 许文远听到王掌柜这么说，立刻说道，“这朝天椒就是川菜里头很重要的作料。” 王掌柜听了很是意动，这京城的东西传过来，少说也要两年，说不好就是三五年，他若是能现在就推出，那简直是掌握先机啊，这能多赚多少钱，想想就觉得很激动呢，“不知这能否教给我？” 说完了之后，王掌柜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妥，立刻说道，“这做菜发法子，可以卖给我么？” 鉴于之前一段时间的合作，王掌柜觉得这应该没问题，没想到，许文远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这恐怕不行。” 看到王掌柜失望的眼神，许文远有些歉意的看了看他，然后说道，“当日我卖给刘掌柜的时候是有约定的，不能卖个其他的酒楼，虽然你们是一个东家，但是既然上头还没传下来，就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王掌柜也知道，做什么事都要遵守规矩，既然立下了约定，那自然要遵守，他十分欣赏许文远的这种态度，但是他真的很想要那个川菜的方子啊，如果有了菜谱，再加上眼前的这一片辣椒，按生意肯定更上一层楼。 王掌柜叹了口气，“那真是太遗憾了。” 看着王掌柜的样子，许文远的眼睛动了动，想到之前在仙来阁的待遇，立刻心生一计，眉毛一挑，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要出坏主意了，许文远说道，“不过我可以给王掌柜指一条明路。” “哦？”王掌柜十分高兴的拉着许文远，还有几分激动的说道，“许兄弟啊，你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许文远也不拿乔，直接说道，“仙来阁有一个大厨，手艺非常好，那川菜也是学了的。” 关于仙来阁的大厨，许文远曾听刘掌柜说起过多次，所以自然是有些了解的，作为提供辣椒的人，刘掌柜也稍微透露了一下他打算推出川菜的计划。 既然如此，仙来阁的大厨就必定是个会做的，许文远看着王掌柜瞪过来的眼神，十分淡定的继续说道，“而且本来刘掌柜说要让这位大厨做川菜的，等我家的朝天椒收了之后。但是我想，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了。” 王掌柜没想到许文远说的办法就是给他挖了个坑，这要是别家的大厨，王掌柜肯定就重金去挖了，但是仙来阁，那跟他都一个东家的，虽然平日里素无往来，但也勉强算得上是同根生。 许文远跟仙来阁解约，他接手许家的东西，王掌柜觉得这个没什么，毕竟他合作的时候，许文远没有合约约束，但是要让他去挖仙来阁的厨子，这就有些相煎何太急了。 许文远笑眯眯的看着王掌柜，然后说道，“不过如果王掌柜愿意挖这个墙角，我们倒是可以把原本要供应给仙来阁的那部分给王掌柜。” 王掌柜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他心想，接管仙来阁的那个人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许文远，让许文远这么的看不顺眼，“许公子看来非常不喜欢仙来阁。不过许公子，这个方案可是逼死王某人了，不妥吧。” 许文远也不否认他跟林掌柜之间有恩怨，只是嘴角微微弯了一下，“我这个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过我也只是给王掌柜提供了一个方案而已，如果王掌柜觉得不妥，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做还是不做，主动权又不在我这里，最终还是在王掌柜手里的。” 王掌柜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为了利益朝着这个跟自己一个东家仙来阁下手呢，真是有几分纠结呢。 (未完待续。) 185 许文远嘴角弯了弯，笑得十分无害，“王掌柜可以慢慢考虑无妨，不过也不要太慢了，等到这些辣椒都收了处理好，如果王掌柜还没想好，我就都寄过去禺州了，我大嫂离开之前，对这些辣椒可是惦念的很呢。” 王掌柜心里头也在评估，这个辣椒的价值，到底值不值呢，他虽然有所耳闻，但毕竟没有见到过大家对川菜的喜爱，到底心里头有诸多的疑虑，“这样吧，五日之内，我给许兄弟答复，如何？” “可以。”许文远自然点点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要王掌柜考虑清楚的，他能在其中推波助澜，但是却不能代替王掌柜做决定。 不过许文远自己虽然对川菜的印象比较一般，他不是一个嗜辣的人，有些不太能理解佟雪为何对川菜充满了狂热的喜爱，不过家里除了他，其他几个人都挺喜欢的，就连许文昭，嘴上说着辣，还是忍不住在水里涮过了之后，尝尝那个味道。 想来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肯定是有道理的，许文远对这一点格外的有信心。 许文远看着王掌柜，笑着邀请到，“王掌柜，今日既然来了，也见到了家里在收辣椒，不如就留下来用饭吧，我等一下让我家小妹给掌柜的做几道新鲜的菜色给王掌柜尝尝，如何？” “许兄弟真是善解人意，我也正有此意呢，许兄弟就开口了。”王掌柜虽然知道这许文远有自己的心思，但是还是坐了下来等着许婉上菜。 看到王掌柜的行为，许文远觉得他基本上已经成功了一半。王掌柜对这件事情有想法，这才会留下来了解。 于是王掌柜就吃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顿川菜，说实话，刚开始吃第一口的时候，王掌柜是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虽然多了一道辣味，觉得有些刺激，可是对于喜欢辣椒的人来说。这菜就是有一种魔力，总想着想要继续吃下去。 即使嘴巴已经辣的不得不多喝了好几杯水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吃。 王掌柜吃完之后，心里就已经有谱了。这种菜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接受，毕竟这辛辣的味道，还是有些刺激，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吃这个实在是太痛快了。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在建邺。这种菜系能够火起来了。 许文远说，许婉这厨艺只学到了一些皮毛，没法跟专业的大厨比，也就是说那仙来阁的大厨做的还要更好吃，真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心动啊。 许婉看着王掌柜兴冲冲的来，但是走的时候表情却有些严肃，许婉探头进来，问道，“二哥，你跟王掌柜谈的不愉快么。我怎么看着王掌柜忧心忡忡的走了呢。” 许文远虽然心中已经基本上确定王掌柜能答应，不过还是没有把话说死，“当然不是，他是在纠结要不要把仙来阁的大厨挖到自己酒楼里头，跟我们无关。” 许婉眼睛灵动的转了转，“好端端的，他挖厨子做什么，青阳府好厨子还能比不上仙来阁？二哥，这是你给出的主意吧。” 许婉笑眯眯的看着许文远，然后朝着许文远竖起了大拇指。她之前就看那个林掌柜不顺眼了，还是二哥这招比较高，釜底抽薪，直接把主意打到厨子身上了。“不过是该给那个林掌柜些颜色看看，签好的契约，说毁就毁，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许文远看着高兴的妹妹，也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跟刚才面对王掌柜时候那种嘴角微动，十分含蓄的笑容明显不同，许文远冲着许婉眨了眨眼睛，“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动王掌柜。那个人精不一定会贸然行事的。” 许婉倒是相信许文远不会做无用功，既然留了王掌柜吃饭，还特地吩咐她做了这些菜，若是没有一些把握现在还能笑得这么开心么，许婉说道，“他们虽然是一个东家，但是都经营酒楼，难道不是竞争关系吗？肯定是生意更好的酒楼更得到他们东家的赏识吧。” 许文远拍了拍许婉的头顶，笑着说道，“丫头说的挺有道理啊。” 许文远十分欣慰的看着许婉，许婉这样聪明伶俐，以后一定不会受委屈的，“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跟王掌柜提出来这个合作的。” “你忙了一个中午，自己吃了没？”许文远关切的看着许婉，“王掌柜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总归五天之后，就知道王掌柜的决定了，左右不过是五天的时间而已，我们等得起。” 许婉笑眯眯的看着许文远，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形，用一种笑话的语气说道，“二哥，你莫不是糊涂了吧，我可是一直都在厨房忙着，再怎么着也不能饿着自己啊。要是我一个人，我也许还能饿着挺一挺，先给你们做完，可是我这儿还有静儿呢，总不能让我们姐俩都饿着。我们吃了。” “那就好。”许文远摸了摸许婉的头顶，“要是把你忙的累瘦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跟苏大哥交代了。” 许婉听到许文远这么说，一跺脚，就跑了，只留下许文远在原地笑。许婉都走出去好远了，都能听到许文远的笑声。 许婉在心头暗暗发誓，等到她下次见到大哥大嫂，其他的事情先放在一边，首先就要让大哥大嫂给二哥定一门亲事，到时候她就天天跑去二哥哪里，把现在的调侃全部都还回去。 她平日里也得留意着，她二哥到底有没有中意的姑娘，哼，总是欺负她，别以为她就是好欺负的。老虎不发威，还以为她是哈喽开提。 虽然许婉并不知道哈喽开提是什么，不过据大嫂说，就是病猫的另一种解释吧。 王掌柜是个做事有效率的人，也是个守承诺的生意人，说了是五天，还真的就五天之后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许文远怎么也想不到的消息。事实上，五天之后，大厨已经辞去了仙来阁的工作，直接准备去青阳府了。这件事就是始料未及的意外之喜。 说起这件事。王掌柜觉得自己简直有如神助一般，运气太好了。 说起来大厨跟酒楼里签订的雇佣契约其实马上就要到期了，大厨算是县城里头最好的厨子，当时刘掌柜说要让大厨负责川菜。也是考虑到对大厨的一个挽留。 大厨觉得跟刘掌柜多年来合作很好，自然就没想着找下家，然而这时候，林掌柜来了。不仅把跟许家的生意搞砸了，还让大厨觉得十分的不高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做一份工作，领导是什么样的，十分重要，这不仅仅是放在现代，就算放在古代，也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这大厨就在想，还要不要继续在仙来阁做下去。继续做下去吧，矛盾眼见的，以后肯定不会太开心，但是若是离开吧。他还能去哪里。 在酒楼里头做大厨，每月都有工钱拿，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一下子没了收入，怎么办。 福临楼也不用想了，福临楼现在的情况，不想着裁掉几个厨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在雇佣一个大厨。 就在大厨犹豫和纠结的时候，王掌柜出现了，王掌柜提供了比仙来阁更丰厚的酬劳。这样一来，大厨基本上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同意了。 甚至在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自己的得意门生。 这样一来。仙来阁一下就损失了一个大厨，一个帮厨，可谓是损失惨重。 许文远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这愉快的气息，林掌柜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么，还逼迫他降价。他倒要看看，现在的仙来阁怎么应对这次的危机。 王掌柜看着许文远，笑眯眯的说道，“许兄弟，我跟你说，你之前说的事情呢，我可是办成了，要是让林掌柜知道人来了我这里，那我们两个这梁子可是结的大了。” 王掌柜这些话，许文远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个王掌柜，老狐狸一只，若是没有利益驱使，他才不相信，王掌柜会跟仙来阁结下梁子呢，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意更加昌隆。 王掌柜笑着说道，“你这辣椒可是要给我多囤一些。” 许文远笑着挥了挥手，拒绝了，“王掌柜，你也看到了，总共就这么些，有一部分我们是要留种的，还有一部分要寄给我大嫂，只有剩下的这部分，能给你，这都是以前就分配好了的。” 不过虽然没有给王掌柜提供更多的朝天椒，但是许文远给了王掌柜一个本子，“这个就当是我友情赠送给王掌柜的。” 王掌柜接过来，十分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最初的辣椒生长记录是佟雪和许婉两个人共同记录的，虽然记得清楚，但是也有些杂乱，这里记录一些，那里记录一些，于是许文远就把两人的记录重新誊抄了一份，当然，这也是因为女子字迹最好还是不要给外男看到的，所以送出去的这些，都是许文远自己写的，“这是辣椒的生长记录，从育种发芽到种植，所有的注意事项和种植方法都标注在上头了。” 说到底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于渔，而且这本来也是佟雪最开始期望的，否则不会记录的这么清楚，许文远看着机会合适，自然就把个给王掌柜了，“我们明年应该会离开这里了，走的时候，应该会跟村里一些交好的人说说这辣椒的种植，但是庄户人家大都不喜欢这些只能用料调味的东西，没见到银子，估计就算有我的建议，也不会种植太多。” 除了有把握说动刘婶一家，可能里正一家也会听他的，种植一部分，其他人家，许文达有的并不想告诉，有的告诉了人家也不一定听，明年的等着他这边出产，恐怕是不够的，“所以王掌柜最好还是做个两手准备，自己也张罗着种一些。” 王掌柜立刻就把手里那一本薄薄的册子收好了，如图对待珍宝一般，十分小心翼翼，“真是多谢许兄弟了。” 许文远笑着说道，“那倒是不用了，本来我大哥大嫂也是希望这东西能普及的，不管去了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吃到她想吃的菜。” 王掌柜愣了愣，没想到竟然是佟雪的意思，这要是换了他，他也更愿意做这垄断的生意，就如同许家的蘑菇一样，现在买的多好，他不能理解佟雪的做法，但不妨碍他的赞叹，“许夫人，真是好志向，好胸怀。” 佟雪若是听到了，定然会笑出声来，她哪里是有什么情怀，她就真的是想在哪里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么简单而已。 又过了半个多月，苏恒再一次来了许家。 苏恒一来，就在院子里找寻许婉的身影，许婉现在被许文远弄的倒是不太害怕跟苏恒单独相处了，见到苏恒，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还冲泡了茶，“苏大哥，快尝尝这茶叶，是大嫂从禺州寄过来的，说是她亲手所制，叫什么花茶，味道跟平日里常见茶很不一样呢。” 苏恒笑着赞叹，他每每以为有些知道佟雪到底有些什么本事的时候，佟雪就在这个时候来个大逆转，说实话，佟雪会做饭，苏恒还觉得大概就是平日里做的多了，自然就养出手艺来了。 可是这制茶，这就实在是雅事了，他还真没想到，佟雪还会弄这个，“嫂子果真是蕙质兰心的人，这茶香浓郁，隔着这么远我都似乎能闻到花香了，这是茉莉香味么？” 许婉笑这说道，“苏大哥鼻子真好。” 苏恒看着许文远走进来，立刻说道，“文远，婉儿，我这次来呢，是要跟你们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 苏恒说道，“关于仙来阁。仙来阁最近可是倒了霉了，大厨走了之后，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本来蘑菇的菜系全部消失，就有顾客不太满意了，现在口味也变了，剩下的那些帮厨水平根本就十分有限。”(未完待续。) 186 苏恒乐呵呵说道，“你们也知道，会去仙来阁吃饭的人，哪个不是嘴巴养刁了的，都是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的，常人根本顶不住那里的消费。那厨子一换，这宾客们立刻就察觉出不对来了。” 这几日苏恒没有去仙来阁，一直在家里看书，还是今日出来了见到之前曾一起吃过饭的朋友，这才知道原来仙来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于是就在第一时间跑来跟许家人说了。 当然许文远最关心的事情还是事情的发展如何了，他虽然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的事态，但毕竟隔得有些远，消息还是得到的有些慢，“那仙来阁现在如何？” “还能如何，苟延残喘，说是重金聘请大厨，但是我觉得要想要超越从前怕是不行了，仙来阁要走下坡路喽。”苏恒啧啧两声，语气里充满了不看好，“厨子倒是招到了，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你猜，他们招到了谁？” 许文远抬眼看了苏恒一眼，然后问道，“不会是福临楼的大厨吧。” 苏恒坐直了身子，满脸的惊叹，“这你都能猜得到？你说你们家这兄弟们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许婉在一旁听着偷偷的抿嘴笑，许文远解释道，“县里头有名的厨子就那么两个，现在福临楼又生意有些惨淡，以他那样的性格，去了仙来阁不是很容易想到么？” 许文远的语气里都是不屑，苏恒有几分诧异。问道，“听起来，你似乎跟这个人有仇的样子。” 许文远摇了摇头。“跟我倒是没有，只不过原来是刘婶儿子的师傅，后来看虎子人老实，还肯学，就担心人偷师，把人给赶回来了，连最后一个月工钱都没结。” 苏恒听了这话。也有些了然，刘婶子家的两个儿子，他都见过几面。看起来都是老实人，这福临楼的大厨这么做，是有些不地道了，“这个人加上那林掌柜。到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许文远听的心里也高兴了几分。“苏大哥这个形容倒是很合适。” 苏恒说道，“不过仙来阁现在生意虽然稍微稳定住了，但是也远远不能跟以前刘掌柜在的时候最鼎盛的时期比了。” 福临楼当时跟仙来阁本就是竞争敌对的关系，虽然县城就这么大，会在酒楼吃的人就这么多，市场这么大，就直接导致了，这边生意好了。那边自然就会没落。 这些年来也一直是如此，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和平共处的时期还真的基本没有。 但是也算是一直维持一个平衡，可是现在，仙来阁挖走了福临楼的厨子，这可是梁子结大了，许文远问道，“那福临楼，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厨子被挖走，没有动作？” 苏恒感慨了一声，这生意场上，瞬息万变，但是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不会把事情给做绝了，可是这一次，仙来阁就做的太不地道了。 仙来阁的厨子离开，那是契约到期了，可福临楼的这个可是违背了雇佣契约被挖走的，“可不是结了死仇了么，本来生意就不好，现在大厨一走，福临楼直接就关门了。” “听说福临楼在青阳府的关系比较硬，这仙来阁最后会怎么着，还真是说不好，反正我是不看好。” 苏恒很喜欢仙来阁的菜式，想到以后就要换厨子了，还是有些惋惜，“也不知道仙来阁原来那大厨去了哪里，我还挺喜欢他的手艺呢。以后都吃不到了，真是可惜。” 许文远笑了笑，然后说道，“等到下回去了青阳府，找王掌柜的，让他请你。保准你吃的满足。” “什么意思？”苏恒猛的一下瞪大了眼睛，盯着许文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仙来阁原本的大厨去了王掌柜那里？” 许文远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苏恒将手边的茶饮尽，他觉得他得稍微冷静一下，“这听起来像是你小子干的事情。” 亏得他还在知道了消息的第一时间跑过来跟他们说仙来阁发生的事情，原来这事情的罪魁祸首就在这儿呢，“是你在这里头出了什么力吧。不过你们倒是瞒得紧。” 许文远摆了摆手，“这可是王掌柜的决定，怎么就牵扯上我了呢。” 苏恒写满了一脸，我不相信，许文达自己教出来的弟弟，就算不能跟他像个十成十，那也能像个七八成吧，这办事风格，看着就跟许文达一脉相承啊。 苏恒审视的看了许文远一眼，“你跟你大哥像。看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心里头暗搓搓的憋着火呢，总不能白吃了这个亏不成。” 许文远想着自家大哥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十分稳重，很有威严的样子，忍不住好奇，“我大哥是这样的么？” 苏恒想到最开始他们两个人刚刚相识的情景。那时候，他也算是年幼成才，小小年纪就中了童生，是学堂里头年即将最小的，许文达比他年纪大，但是读书却晚一些，两人就这样成了同窗。 不过那时候，苏恒跟许文达并不熟悉。毕竟许文达的性子，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太想人熟悉的样子。 但是作为一个第一次参加考试就考中了童生的乡下人，在他们的学堂里，也算是非常的惹眼和让人注目了。 苏恒回忆着以前的情形，“当初你大哥考中了童生之后，跟我去了一个学堂。刚开始去的时候，你大哥因为是乡下来的，很是被学堂里的一些人看不起，当然最主要的是，许兄文采总是受到先生褒奖，本来就看他不顺眼的人听到这个，简直就是点燃了导火索。于是就去找他麻烦。” 许文远听的津津有味，原本打算退出去的许婉，这个时候也停下了脚步。侧耳偷听自家大哥的光荣事迹。 许婉印象最深刻的其实是许文达守孝这几年的时间，毕竟值往前，她还是太小了，对曾经风光无限的大哥没有什么太深刻的印象。 听到这里的时候，许婉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苏恒笑着说，“然后呢。然后他就忍下来了。” 那时候就连苏恒都觉得许文达为了能够在学堂里头过安生的日子，就这么忍气吞声了。毕竟那个时候许文达表现出来的举动就是如此。 也正是这样，那些对许文达不满的人。更加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表现在了对许文达无所不用其极的语言羞辱上。 身为同窗，苏恒甚至觉得他都看不过眼了，他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不懂什么许文达要这么忍让。甚至还很认真的跟许文达提起过，虽然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知道后来，苏恒觉得冷情冷性的许文达能跟他成为朋友，大概也是当初他那义愤填膺的一番话吧。 苏恒想到曾经那些同窗的惨状，笑着说道，“你大哥呢。还曾经被先生当成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心胸宽广的教材。想想那时候，大家还真是天真。真的就觉得许文达他怂了，连我也是如此。” 可是谁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不过两个月，那些同学就都倒霉了，苏恒说道，“结果过了两个月，那些欺负过他的同学，每一个都倒了血霉，那个凄惨，有好几个在家休养了两个月才重回的学堂。” “他们怎么了？” 苏恒的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到，“那真是倒霉的五花八门，有的人被先生抓到了错处，面壁思过了一个月，有的被爹追着打了好几条街，现在想想还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想着那些丝毫没有关联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觉得是意外，都把许文达给忽略了。 苏恒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事儿谁能想到你大哥他的身上啊，只当那些人是倒霉。” 许文远心中叹道，这听起来还确实是他大哥的风格，什么都不说，就默默的把自己想做的事儿都做了。 不过这时候，许文远还是问道，“难道不是么？” 苏恒感慨一下，“当然不是，过了很久之后，我跟许兄已经成为好友。那时回忆当初，就说起了那几个人，我还感慨一番，简直是连上天都在帮他，曾经那些跟他不对付的人倒霉到根本没功夫再来找他的麻烦。” 苏恒说起这件事，就随意调侃一下，没想到竟然发现了惊人的真相，“结果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我问他，许兄，那些人该不会是你整的吧，他就点头了。我当下就呆在哪里了，那时候我们其实都不大，许兄就有这份心计了，最主要的是，别人还毫无察觉。” 苏恒当年本来自觉也是身负才气，可对许文达是真心的赞赏和佩服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都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完全是毫不相干的事情，许文达也是一个按时上学按时回家的人，从时间上，操作上，看起来似乎都不可能，可偏偏就是给许文达做到了，简直惊才绝艳！ 苏恒感慨一句，“那时候我就觉得，许兄有大才啊，这心里头的弯弯绕绕，简直就是为了官场而生的，别人想到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想了好多步了。” 苏恒现在看着许文远，就生出一种欣慰的感觉，“现在看到你小子，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你大哥，不愧是亲亲兄弟，这坑人的本事如出一辙。” 许文远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跟王掌柜说了仙来阁的大厨会用朝天椒做菜而已。” 苏恒想到那辣椒入菜之后的味道，哈哈笑了几声，“看来我以后是少不了去王掌柜哪里尝尝了。” 许文远看着刚才站在这里听许文达故事的许婉，“婉儿，等下苏大哥走的时候给苏大哥也带些朝天椒。” 许婉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出去了，虽然说她和苏恒已经定亲，而且有许文远在场，但是她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是该出去了。 苏恒看着许婉的背影愣了愣神，虽然两人没多久之前就见过了，但是短短一段时间，苏恒心里头还是十分挂念的。 许文远看着苏恒的神情大概也了解他在想什么，他以前也经常看到大哥盯着大嫂的背影发呆。 苏恒回过神来，就看到许文远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苏恒轻轻咳一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的茶上。 说起来，这茶叶只几泡，味道就淡了，而且茶叶看着也不是什么名茶的样子，但是刚冲泡开那股浓郁的茶香却让人难以忽略。 苏恒说道，“这茶叶虽算不上好茶，但胜在清雅，若是操作得当，也是一条生财之道。” 许文远听到苏恒的话，笑了笑，“苏大哥向来只爱学问，不研究这些，现在倒是改变了不少啊。” 苏恒脸上一红，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还非常不要脸的说道，“这大概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有你这样能干的舅子，我也不能太逊色！” 许文远也看到了这市场，只可惜这茶叶的炮制只能在花新鲜的时候来弄，虽然跟着茶回来的还有佟雪记录的炮制的方法，但也只能看着在青州也没法将这个生意做大，想到从指间溜走的银子，许文远也是有些心疼，却受到条件的限制，没办法。 于是许文远说道，“咱们这边本来就不产茶，我大嫂最近忙于跟周家的生意，也顾不上弄这些。” 说起佟雪，苏恒就想到了周家，“跟周家的生意现在如何了？” 许文远摇了摇头，“不知道，上次的信里头没有说。我们最近几日打算再写封信过去，再收到回信的时候，应该就知道结果了。” 其实写信这件事，许文远想了好几天了，只不过他最主要的还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去禺州，只是想到刚才苏恒看着许婉背影的目光，到底还是没把自己全部的想法说出来。(未完待续。) 187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等到佟雪和许文达收到信的时候，又一个多月过去了，一个天南一个海北，距离实在是远了些。 一个月多月的时间，足以发生了很多事情。 比如说在十几天前，醉仙酿正式登陆京城的市场，在周家不遗余力的推广之下，很快就被人熟知了。而佟雪特制的酿酒，也被周奇谌用各种方法送进了宫里头。 为了让宫里头的主子们看到这新进的酒，周奇谌还朝着宫里头使了不少的劲儿，现在也就只等着看结果了。 虽然佟雪紧赶慢赶，周奇谌也十分给力，但是到底还是错过了八月十五的宫宴，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最终皇上在小皇子的六个半月的宴上喝道了这醉仙酿，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佟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到雁娘当时说是中宫产子，皇上大赦天下，顺便放了宫中不少宫女，她才能出来了，想到皇上那曲折的情感，佟雪又想到了燕贵妃。 那样一个蕙质兰心温柔优雅的女子，实在值得一心一意的对待，只可惜，进了宫墙，不知道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如何了。 许文达今日一进门就看到了佟雪在叹气，心中奇怪，“不高兴什么呢，连着叹了好几声气了。不是说收到了周家传来的消息，一切都在朝着预计的好的方向发展么？” “我就是想到了燕贵妃。”佟雪想到燕贵妃那似乎总是带着的愁绪，高兴的时候也不能完全开怀。“我就是想到皇后产子已经半年了，也不知道她在宫中怎样了，一个得宠的贵妃，还是陛下的原配，肯定是众矢之的，而且还膝下无子，也没个依靠。” 许文达声音里带着几分严肃的说道。“皇上就是她的依靠，陛下对燕贵妃还是很喜爱的，幸亏这是隔着千山万水呢。要是在建邺，你这般议论君主家事，也不担心隔墙有耳。” 佟雪朝着许文达做了个鬼脸，“就知道教训我。” 许文达看着佟雪的模样。忍不住伸手顺便想揉一揉佟雪的头顶。就被佟雪一下子往后躲了一下给闪开了，她也是有脾气的人好么，许文达也不生气，而是笑眯眯的摸出一个信封，“哎呀，今天公务繁忙的时候，受到了家里的头的来信，还没来得及拆开看看呢。也不知道最近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佟雪一听来了家书，立刻就朝着许文达跳了过来。“快给看看。” 结果这一次轮到许文达躲开了，本来信封就握在手里，等到佟雪主动扑过来的时候，许文达的手已经伸到头顶，高高的举起来了。 作为一个娇俏可人的妹纸，佟雪表示，她真的够不到啊。 佟雪就站在许文达的面前一蹦一跳的，试图想要跳起来，然后夺到许文达手中的信封，却每次都能被许文达闪过去，她最近接的时候，也只是能碰到一个角而已。 佟雪看了下周围也没人，就直接攀在了许文达的身上，像一只挂在树上的树懒一样，努力的想要够到最顶端的信封。 满意的看着刚才回避了自己的佟雪现在不得不围着自己转，许文达这才将佟雪抱着放在地上，然后许文达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佟雪，“好了，给你就是了。” 佟雪看着家书里头的内容，那心情可谓是跌宕起伏，尤其是跟仙来阁的那一段，为了凸显出他们在家里头受了委屈，许文远特地做了几分修饰之后，写入信里，让佟雪看了就开始义愤填膺。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开心，尤其是看到仙来阁连大厨都被挖走的时候，佟雪真的是笑得一脸满足。反观同样在看信的许文达，就显得格外的淡定。 最大的动作也就是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很显然，他是满意弟弟的处理方法的，对付敌人，就是需要这样的釜底抽薪。 当然，洋洋洒洒写了那么多家长里短，最后许文远只有一个宗旨，就是想来禺州，为什么时候可以来，佟雪看着许文远的信，然后看向许文达，“文远他们还是想过来。” 佟雪还记得许文达曾答应过弟弟妹妹，说是最快半年的时间，这半年说长不长，那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感觉嗖的一下就过去好几个月了，可是很快要到了，“怎么办？” 佟雪握着薄薄的纸片，“这次我们的回信回去，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虽然说现在时间还宽裕，但是考虑到各种因素，佟雪觉得这件事，必须在弄出一个章程来，“如果他们要来，那就要快点启程了。如果来的太晚，咱们那边的运河，搞不好就开始结冰了，他们就只能走陆路了。只有文远和婉儿带着两个孩子，还是走水路比较合适，陆路太辛苦了。” 许文达揉了揉额角，他最近有些忙，可以说是忙得焦头烂额，现在还要考虑弟弟妹妹们的问题，实在是之前压根都忘记考虑了，现在想想就有些头疼，“容我想想。” 其实以许文达的手段，虽然底下并不是一块铁板，也并不能做到所有人都听他的，但是他把主要的权柄都我在手里头了，基本上算是将人制的服服帖帖的。 现在许文达最操心的事情应该还是海寇，“那些海寇很难解决么？” 许文达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群亡命之徒，很难解决。” 佟雪却感慨了一发，“除了那些极少数的，没有人生下来就想要做亡命之徒的，而且这种在刀口上过日子的生活吧。” 在佟雪看来。海寇这个职业虽然能在短期得到大量的财富，但是这种强盗行径，这样发展下去。总会惊动官府惹出事端和麻烦，就像小说里头记载的梁山泊一样，势力小的时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一旦弄得大了，就有人来清缴了。 做海寇，这个并不是长久之道。 许文达却摇了摇头。“过惯了这样的生活，怕是很难再想去过回普通人的生活了。” 佟雪其实对这样的人，印象有些差。然后就吐口而出，“那些人那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出海，非要去大劫别人的船只。” 可是没想到。她无意间的一句话。却点醒了许文达一样，许文达十分高兴的在佟雪的脸颊亲了一口，“这倒是个不过的主意，我觉得或许可行。” 然后还不等佟雪做出任何的反应，许文达就又离开了这里。 佟雪站在房间之中，看着莫名其妙离开的许文达，“哎，跑那么快干嘛。你还没说，该怎么给文远他们回信呢。” 许文达挥了挥手。然后说道，“先等几日。” 佟雪无奈的将信封放下，“好吧，等等就等等，以前，你大哥最看重的是你们，现在他竟然丢下你们的信，就这么跑了，真是不像话。剿灭海寇这件事，这么大的事情，岂是等几日就能搞的定的？” 佟雪一边对着信碎碎念，然后一边又把信全部都看了一遍。 当然佟雪最重点关注的，其实许婉和双胞胎的信，虽然许文远的字写的更好看些，但是说话跟许文达一样，完全是阐述清楚了事情，但是不太像一分信。 反倒是今天这样带着感情色彩描写跟仙来阁事情的始末，让佟雪有一种这才对啊，这才是家书的感觉。 许婉也提到了仙来阁的事情，但是却比较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知道许文远写了，所以她没写在其中，反倒是说苏恒的话比以前多了起来。 透过这个信纸，佟雪觉得她似乎闻到了千里之外的少女恋爱的味道。 当然，最主要的是许婉非常详细的写了许文昭在看到她的之前那封诚意满满的介绍食物的回信的时候那种生无可恋的模样，将那个情景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就连许静写给她的信里头也说了这一个部分，还有许文昭自己的，看了这几个人不同视角的描述一件事情，还是一件这么让人觉得乐呵的事情，佟雪整个人都乐坏了，她觉得她似乎能够仅凭想象就还原出了当时的情况。 然后佟雪也不管许文达会写什么回信了，她直接顺应心意，又给许文昭写了一封，上次介绍多是些小吃，这次佟雪着重介绍了各种不同的主食。 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页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然后收了起来。 许文达自从那天出去之后，佟雪就再也没有见到了，如果不是每天都能在身边的枕头上发现有一个凹下去的痕迹，身边的床单也是微微皱起，看起来就是睡过人的样子，佟雪恐怕都会觉得许文达消失了。 许文达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佟雪没搞明白，不过佟雪猜测，无非也就是策反之类的，希望招安。 佟雪有些不太看好，虽然是那她她不小心说出的话，让许文达有了这个灵感，不过佟雪还是觉得如果那些人真的有许文达说的那么彪悍，恐怕是难以说动的。 但是几天之后，佟雪得到的消息让佟雪有几分震惊。 许文达还真的就在这几天之内，拉扯出一条出海的船，带着一批海寇，先出海探路了。 虽然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先遣部队，但是这至少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也是这一天，佟雪见到了许文达。 佟雪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许文达了，下巴上有冒出的胡渣，显得有些颓废，眼睛下方一片青黑，看着就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佟雪赶紧走上去，“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许文达看着佟雪关切的眼神，难得的撒了一回娇，看到佟雪过来，立刻将自己的头枕在佟雪的肩膀上，然后嘴里头嘟囔了一句，“娘子，我好累啊。” 佟雪真想狠狠的在他脑袋上敲一下，“这多久没睡过觉了，不累才怪呢。还一副胡子拉碴的样子，难看死了。快去休息。” 许文达从善如流的跟着佟雪然后换了身居家的衣服，然后直愣愣的倒在了床上，虽然累的不行了，但是眼睛还是如以前一样，黑的发亮，“娘子，你帮我刮胡子，为夫也觉得不好看。” 佟雪对上这样的眼神，哪里拒绝的了，叹了一口气，就去拿刮胡子的工具了。 结果不过她拿东西的片刻，再次回来的时候，许文达已经睡过去了。 佟雪看着熟睡的人，不忍吵醒，只是将手中的毛巾浸湿了，然后给许文达脸上手上擦拭了一番，然后才将人推进了被窝里头。 许文达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可见是真的太累了。 看到许文达神清气爽的走出来，佟雪就没好气的踢了许文达的小腿一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看你一下子睡到现在，我都吓了一跳，就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许文达嘴上的话是有歉意的，但是那个眼神和语气却感觉十分愉快，“为夫又让娘子操心了，真是太不应该。” 佟雪抬头狠狠的瞪了许文达一眼，“我不接受你这么没有诚意的道歉。” 过了一会儿之后，看到许文达还在哪里看着她，佟雪忍不住说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坐下来吃早点，翡翠特地做的灌汤包，难道你还要我伺候不成？” 许文达笑眯眯的坐下，然后说道，“当然，如果娘子愿意伺候我，那是为夫的荣幸，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毫不意外的，佟雪又在许文达的小腿上踢了一脚。 佟雪吃完自己的早餐，然后就看着许文达，“相公，你的事情是解决了么？我都听说你的英勇事迹了，每次你做什么事情，我似乎都是从别人的嘴巴里头听说的。” “我怕你担心。”许文达一口将手里的半个小灌汤包吞下，这个味道，明显就是佟雪特地为他做的，翡翠做不出来这个口感，自己这个夫人，明明心里很关心他，却还不舍得让他知道啊，许文达说道，“而且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解决的。”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188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佟雪抬头看着许文达，“不是说有海寇出海了么？” “只是试试水而已。”许文达是希望消灭这些海寇，但是前头几个知州失败的经历告诉他，暴力镇压并不是个非常好的办法。 于是在佟雪说了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不出海的时候，许文达就想到了这个招安的主意。 其实海寇最开始，还真是生活所迫，活不下去的人才会去抢劫那些满载而归的船只，但是到了后来，这海寇慢慢的不再是为了果腹，而是掠夺财富了。 许文达只身前往海寇聚集之地，劝说众人出海，有朝廷提供船只，他们只需要出人力，归来之后，所获的财物交给朝廷一部分，然后当做船只租借的费用。然而多日的努力，始终效果甚微，最终只说动了几人，“最开始的一波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最开始出海的人用的船，实际上也是许文达用自己的名义跟周家借来的，当然，许文达也将这些事情写了汇报的折子递给了圣上，只是许文达虽然说断了三寸不烂之舌，但是动摇的始终不多，“多数剩下的人还在观望吧。” “海寇也是有不少势力。”许文达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心向善的。” 佟雪倒是对许文达很有信心。“但这至少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 许文达点点头，“说的对。” 暂时将这边的事情做了一个了结，佟雪问道。“那家里的人要接过来么？” “我再想想。”许文达还是有几分犹豫，“其实我也有些想念他们了。” 看了看许文达，佟雪干脆就说道，“我看，不如就接过来吧。我们都相信你！” 许文达一口吃掉灌汤包，笑着说道，“我也相信。我能护的住你们。” 佟雪一听，立刻就跑走了，虽然她现在每天也过得很充实。但是没了弟弟妹妹，总是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我这就去给他们写回信。” 刚一脚跨出门，佟雪就又倒了回来。认真的看着许文达。然后问道，“如果他们都来，这府衙给的院子就太小了，有些放不下了，我看旁边的那个院子就非常不错，不如我们买下来如何？” 许文达在这些事上向来都听从佟雪的意见，大手一挥，“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 于是佟雪立刻就排除了自己最得力的丫鬟，让她去跟隔壁的人商量买宅子的事情。虽然旁边那一户人家似乎也住了挺久了，但是佟雪相信，如果不是有特殊情结的宅子，只要她出的价钱合适，还是很有机会买下来的。 当然旁的也有几家的宅子离得现在的知州府很近，但是却比不上隔壁这个，简直就是比邻而居，佟雪最中意的还是这一个。 翡翠本来已经做好了好好讨价还价的准备，结果事情好像有些超出了她的预计，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翡翠刚开始的时候，表情是十分严肃的，“你好，我家夫人，想要这个院子，让我过来跟你商量一下，你们家谁当家能做的了这个主，我们谈谈。” 翡翠经常跟着佟雪，这家又是住在佟雪他们的隔壁，自然是见过翡翠的，也知道翡翠是知州夫人的大丫鬟，看到翡翠的时候，宅子里走出来一个老丈，表情显得有些艰难，“是许夫人要我们的宅子么？” “行。”老丈一下子变得有些颓废，看着背似乎有佝偻了几分，然后说道，“姑娘，你等等，我这就给你拿地契去。” 翡翠听的一头雾水，这还什么都没谈呢，怎么就到地契上头了呢，这节奏似乎是有些不对啊，翡翠拉住老人家，然后说道，“这位老人家，你先别忙啊，你开个价吧，我们价钱谈拢了，在拿地契也不迟。” 老丈眼睛变得晶亮了许多，然后一双有些浑浊眼睛紧紧的盯着翡翠，就生怕错看了一个表情，“你是说许夫人要买？” 翡翠点了点头，十分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了。” 老丈犹豫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伸出了三个手指，“三十两？” 翡翠顿时瞪大了眼睛，夫人之前买回来的那一面光滑能看清楚脸上所有地方的西洋镜都要十两呢，这么大的院子才三十两，真不是拿着她这个小丫头开涮呢么？“三十两？这个价钱你没有骗我？” 老丈露出一个肉疼的表情，然后说道，“那姑娘，二十五两？这个可真的不能更少了。” 翡翠一头雾水的捏了捏锦囊里头的两百两的银票，之前夫人是嘱咐她说如果不超过两百两，那就把宅子买下来，可是现在，这几乎便宜了十倍的价钱，让翡翠有些犹豫了。 这么便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翡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把银票拿出来，而是说道，“行吧，我回去跟我家夫人说说。” 佟雪看到翡翠回来，就热情的招呼，“翡翠回来了啊。宅子的主人买了么？” 翡翠摇了摇头，“夫人，那家人要三十两。” 佟雪也被这个价钱震惊了一下，三十两，这也太便宜了吧，禺州的地价竟然这么便宜么，不过佟雪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而是想到另外的可能，“三十两，是凶宅么？” 佟雪之前隐约看到过那院子的格局，十分精致的院子，看上去很不错，而且还十分大，比现在的知州府大了三倍，佟雪有点可惜的说道。“我看那院子挺敞亮的，看着不像是风水不好的样子啊，而且这府衙的选址都是极为讲究的。这宅子既然在府衙的旁边，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翡翠也觉得不可能，但是那老丈既然是宅子的主人，没道理这么便宜的甩卖啊，“但是那老丈就是这么说的。” 佟雪冷静的想了想，总觉得这当中有很多蹊跷，她觉得不合理。可能只是没有看到事情的真相，于是说道，“就算这禺州比不上建邺那样。寸土寸金，但是这地方，绝对不应该是这价格，你再去打听打听这边的行情价。夫君现在是父母官。我们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占了这个便宜。” 其实即使那宅子是个凶宅，佟雪也是想买的，毕竟三十两这个价钱还是太诱惑人了，哪怕不去住，有这么一处房产，也觉得还不错，反正地方这么大。但是若是其他原因，佟雪就不会沾惹了。“若是那宅子真的是有问题的，卖不出去。我们也不是非得要选择这一家，还可以看看别处有没有合适的，但是若是其他的原因，这便宜也不是能随便乱占的。” 当天晚上，许文达就关切的问道，“不是说着要买宅子么，进行的如何了？我也觉得边上那宅子不错。” 佟雪觉得今天的事情有很多疑点，于是没有跟许文达说，跟他说了，许文达又要为了这件事操心，本来已经够累了，“已经让翡翠去打听了，过几天估计就有个结果了，我想问问看，如果说我真的买下来了，那我可以把两个院子打通么？” 许文达看了佟雪一眼，想了想两个院子的方位，还有紧挨着的墙，“打通？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佟雪把自己之前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院子还没到手，但是想要买的时候，佟雪已经想好了未来的规划，“对啊，这两个院子，门开在不同的方向，隔着一条街呢，有些远，但是直接打通院墙开个小门的话，那就十分方便了。” 其实在最早看到知州府的这个格局的时候，佟雪就想到了这个，毕竟要考虑到家人都来的情况，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实施了，“我之前就有这个想法，只是觉得这毕竟是府衙的院子，我们自己敲墙会不会不好。” 许文达摇了摇头，捏了捏佟雪的掌心，“没关系。等到卸任的时候，我们再把门堵上就好了，我在任期间，想来也没人会在意这院墙上多了个门。” 佟雪笑眯眯的亲了许文达一口，“这么一瞬间，我竟然感受到了仗势的好心情，既然许大人这么说了，那我就这奉命去做了。” 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顶，然后笑着说道，“想要怎么改造都随你。” 不过是改个院子而已，别的他不能保证，但是这点事情，他还是能兜得住的。 佟雪想到自己的家书已经快马加鞭送回去了，然后就说道，“我看婉儿的信中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她现在似乎跟苏恒关系挺不错的样子，这样把人接过来，苏恒的脸的要绿了。” 虽然身为苏恒的好友，但是听到佟雪的话，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 过了几日，翡翠就把隔壁的那些事情都查清楚了，“夫人，我查明白了，是这样的，两个月前，有人想要买老丈家的宅子，但是只肯出十两，老丈不同意，然后老丈的儿子就被打断了腿。” 佟雪听着有些愤怒，“岂有此理，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如此恶徒。除了这样的事情，这老丈怎么不报官。” 她早就听说禺州这边民风彪悍，很是有几分野蛮，但是自从来了之后见到的都是知礼之人，还真没见过什么蛮干的人，像是这位老丈这样经历，真是头一次听说。 这种恶行，真是让人听着就心生厌恶。 “那人是谁？”这样的人必须要严惩，怎么能让这样的人逍遥法外，接着佟雪又问道，“那老丈家的儿子如何，腿脚还能走路么？” 翡翠没有见到那个受伤的人，但是看着老丈十分憔悴，也知道怕是没有那么乐观，都心如死灰想要把这惹祸事的宅子送人了，状态实在不算好，“那老丈看起来似乎觉得报官没用的样子，至于老丈的儿子，说是已经接好了，但是恐怕好了之后还是会有些跛脚。” 翡翠卖身为奴之前也曾遇到过这样欺负百姓的恶棍，有几分感同身受，对老丈的遭遇，也有些愤愤不平，“老丈言语含糊，恐怕是个他不想再得罪的人。” 佟雪点点头，“这也难怪了，老丈怕是以为我们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才只说三十两。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了些猜测，我觉得老丈不想说的那人，恐怕就是官府中人了，这件事我要跟相公说一下，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官。” 翡翠接着说道，“其实本来老丈在儿子出事之后，就打算将这宅子给出去了，说是就算他送人了，也不留给那个人，他自己留着，自己也守不住，只能把这基业送给了别人。” 翡翠有些庆幸自己出现的及时，否则这夫人中意的院子，到时候说不定就易主了，到时候可不一定有现在这位老丈这般好说话了，“结果我那天就出现了，我就说那老丈一开始的时候，怪怪的，原来是打算不收钱白给的，难怪我说要给钱还那么惊讶。” 翡翠捂着嘴笑了一下，“只是老丈大概不知道夫人最是心善，还不喜占人便宜，所以这生意竟然没成。” 佟雪吩咐了一句，“你去问问周围的房子价格是大概是几何，去把房子按照原价买下来，总不能让人家做了亏本的买卖。” 佟雪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许文达，就不再持续关注了，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能解决的，那老丈看起来也似乎并没有站出来跟那恶棍对抗的决心，总之交给许文达，他会处理妥当，她就无需操心了。 而翡翠那边如愿以一百五十两的高价买到了中意的房子，而她的家书也到了许家。 许婉欢快的挥舞着手里的信封，“二哥，大哥大嫂来信了。” 许文远格外的关心这一次的内容，毕竟他希望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十分着急的问道，“写了什么，我看看。” “大嫂说我们可以启程了。”许婉一边看信，一边说道，“说是最好走水路，在运河结冰之前南下。” “那还有一段时间，我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一番，再过一个月，我们就南下去禺州。”许文远非常的开心，“还要去跟文昭的学堂说一声。”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189 就在这个时候，许文昭蹦蹦跳跳的回来的，手里头还抱着佟雪送的蹴鞠，本来许文昭对这蹴鞠是不怎么上心的，但是玩了几次之后，发现非常有意思，就等到先生不上课的时候，跟学堂里别的孩子聚在一起玩一玩。 对于这边的孩子里说，蹴鞠算是一个新鲜的东西，所以在小伙伴当中，许文昭就成了非常受欢迎的孩子。 今天许文昭就拿着蹴鞠出去玩了，刚回来就听到许文远说起他了，于是问道，“二哥，要去我的学堂说什么？” 许文远说道，“说一下等过一个月，你就不用去学堂了。” “为什么？”许文昭最开始自然是不喜欢学堂的，毕竟他接触的同龄人就只有许静一个人，两人从小到大一直都在一起，让他一个人去学堂，他真的不想分开。 可是去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尤其是跟周围的小伙伴都熟悉起来的时候，许文昭对这件事，就没有那么排斥了，甚至还隐隐的有几分高兴。 毕竟小孩子还是需要朋友的，所以听到许文远这么说，许文昭皱了皱秀气的眉毛，有些哀怨的问道，“二哥给我找了心的学堂吗？” 见到许文远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许文昭心里头有几分忐忑，不会真的给他猜中了吧，许文昭耷拉着脑袋，嘴里不停的嘟囔，“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这个。” 许文远看着嘴巴撅起来的弟弟，“你一个男孩子，这嘴巴撅的都能挂个油瓶了，跟大嫂卖萌那一套，我可不吃。不过之前让你去上学的时候，你不是挺不乐意的么？现在自己倒是喜欢了。” 许文远现在还记得之前为了不去学堂，许文昭可是做了持久的斗争，经常跑去找大嫂，希望她能左右大哥的送他去学堂的决心，现在看来。他这个弟弟还是很喜欢学堂的啊。 许文昭也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囧事，忍不住说道，“以前那是以前，现在我认识了好多小伙伴呢。而且我答应了大嫂要考个状元的，怎么能不好好去学堂。” 许文达看着不停辩解试图留在这个学堂的弟弟，突然开始有点担心，离开了这个熟悉的环境，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适应。许文远摸了摸许文昭的脑袋，“我们能去找大哥了，所以你不用去学堂了，到了禺州那边，再等大哥给你安排。” “真的么？”许文昭一扫刚才有些沮丧的情绪，顿时兴奋的忘记了刚才的那些小伤感，“大哥要来带我们走了么？” 许文远说道，“大哥不回来，我们自己去。” 在外地赴任的官员没有调令是不能擅自离开自己所管辖的地方的，就算没有这一条。许文远也觉得不需要许文达特地跑回来接他们一趟，他既然能护的好这个家，就一定能带着弟弟妹妹们安全抵达禺州。 “我好激动。”许文昭将他那珍藏的信件又拿出来看了一遍，只觉得无数的美食都在眼前飘过，马上就能抓到了，“总算能吃到大嫂介绍的那些好吃的东西了，真想尝尝是不是真的有大嫂说的那样好吃。” 许文远听得一头黑线，他到底是亏了这个弟弟吃了还是亏了他喝了，怎么整天一副对吃这么痴迷的样子，活像是从来没吃饱过。也不知道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他记得他爹娘不是贪吃的人。家里头其他人对吃也没有什么讲究，偏偏，许文昭在这一点上倒是跟佟雪惊人的一致，两人都觉得。吃得饱吃得好是最最最重要的事情。 许文昭高兴的转了半天圈圈之后，突然发现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热烈的参与讨论的许婉，今天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许文昭眼睛睁得的大大的看着许婉，“大姐，你不高兴吗？” 许婉的心情有些复杂。当然她还是十分开心的，毕竟大哥大嫂也有许久没见面了，只是想到这一离开，下次回来，就要两年后了，她心里头现在倒是有几分放不下苏恒了。 许婉摇了摇头，摸了摸许文昭的额头，“没有啊，姐姐很高兴。” 许文昭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着许婉，“姐姐骗人，大姐高兴的时候，都会不停的说话的，今天都没有。二姐，你说是不是？” 许文昭一下子把问题转移到了许静的身上，许静一直都是乖巧可爱的，但是脑子却比不上许文昭来的灵活，所以许文昭刚才说的事情，许静其实没怎么注意到。 不过从小就觉得弟弟比自己聪明的许静，立刻就从善如流的点点头，嘴里还附和着，“弟弟说的对。” 许婉看着站在许文昭身边已经彻底叛变的许静，笑着抓了抓许静头上的小揪揪，自从佟雪表达了对许静这个双丫髻的喜爱之后，全家都觉得捏起来手感十分的不错，许婉也是如此，“你个小叛徒，怎么跑到文昭那边去了，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么，就直接说他说的对。” 许静小胸脯一挺，然后非常自豪与荣有焉的说道，“弟弟聪明，弟弟说的都对。” 在一旁看着弟弟妹妹们的样子，许文远的脸上似乎带上了柔光，显得变得多了好几分的暖意，他其实有点理解，于是说道，“改天苏大哥过来，你跟他道个别吧。” 许婉乖巧的点点头，“嗯。好的。” 许文远看着许婉到底还是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了心情，拍了拍许婉的肩膀，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戏言道，“大哥心里有计较，总不会耽搁了你嫁人的。” 许婉刚才本来还有些伤感和感动的情绪，这会儿被许文远一弄，什么都没有了，冲着许文远翻了个白眼，“二哥，你胡说什么呢。” 而在禺州，佟雪也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佟雪这些日子因为周家的需求量大量增加，佟雪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已经没有办法维持供货量了，于是只能找了个地方，建了一个小型的作坊。 有了作坊之后，佟雪基本上解放了自己，平日里只需要定时将酒曲做出来。然后送到作坊，再把那需要用到空间井水的特等的醉仙酿弄好了，基本就闲下来了。 但是动惯了的佟雪，一下子没事做了。佟雪也是非常的不习惯。 于是那被佟雪放置了很久的许文达衣衫，她有拿了出来，决定继续做完。 也就是这个时候，你收到一张拜帖，最后署名是周沁兰。 周沁兰这个名字。你刚看到的时候根本没反应过来这人到底是谁，还是翡翠无意间问了一句，“这人姓周，会不会是周家的人？” 被翡翠这么一提醒，你立刻就想到问题的关键了。 佟雪记得周奇谌曾跟你提起过他的妹妹，是那个在青山村买了你糕点的小姐，莫非就是这个周沁兰？ 佟雪让翡翠把人放进来，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果真如你所料，就是佟雪的第一个大客户。 佟雪笑着说道。“周姑娘，许久不见。” 周沁兰的印象中的佟雪，虽然心灵手巧，做的东西很好吃，但也只是一个稍微标致一些的妇人，虽然现在丈夫做了官，但是周沁兰心中的那个印象还存留在脑海里，非常深刻。 但是现在，周沁兰看着眼前一派贵夫人做派的佟雪，差点瞪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这还是一个人么？ 主要是佟雪的变化太大了，不仅各自抽条了，身材发育了，皮肤的变化也十分的明显。不仅变得白皙了，还变得细致剔透了，哪里还有之前的那个样子。 周沁兰赞叹道，“夫人现在真是光彩照人，如不是这眉眼轮廓实在太像，我倒要以为我认错了人。” 佟雪这个人呢。还真有些不经夸，你若是批评她吧，她还能战力爆表的跟你理论，可是你要是夸奖，她就有些承受不住了，于是立刻礼尚往来的说道，“姑娘才是天生丽质，我哪里当得起姑娘这般夸奖了。” 听到佟雪的话，周沁兰轻笑了一下，“那次见到夫人，就觉得夫人手艺非常好，那次如不是你已经嫁人了，我真想把你挖会我家去。” 佟雪愣了一下，看到佟雪细微的表情变化，周沁兰有些抱歉的说道，“夫人抱歉，我失言了。” 佟雪大概知道，周沁兰是担心她介意周沁兰说起她曾经打算挖她做厨娘这件事，担心她会因为这件事觉得窘迫，对于这一点，佟雪倒是很坦然的。 她那时候都快穷的接不开锅了，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大事，至少对于她来说不算是。 佟雪笑得非常得体，然后说道，“无妨，周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其实除了这一点，周沁兰给人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语言谈吐，在很多地方上，竟然跟佟雪非常相像。这倒是让两人在短时间内，就变得十分投缘。 周沁兰其实听说兄长提起佟雪，这才生出了拜访的心思，如果不是周奇谌提起，她还不知道佟雪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有了这样的成果，竟然一举拿下了周家的酒水生意。 “我一直觉得夫人以后肯定就会做这点心的生意了。”周沁兰之前觉得她不曾佩服过人，可是见到佟雪，了解佟雪之后，发现她真的是对这个夫人充满了敬意，“没想到夫人不仅点心做的十分别致好吃，就连酒水都有涉猎。” 周沁兰看了一下手边花茶，“我今日一见，发现绝对不仅仅是如此，夫人这里的茶水也是非常好的。” 对于周沁兰这样一个从小就泡在蜜罐子里头的人来说，能得到周沁兰的认可的东西其实并不是很多，但是现在她却极力的推崇这个花茶的味道，“我因为生在周家，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种茶还真没有吃过，这是那一种茶？” 佟雪轻抿一口，这是雁娘教给她的让她喝茶变得看起来十分优雅的方法，虽然这个动作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虽然内心，佟雪是更希望能够牛饮的。 毕竟喝东西，不管喝的是什么，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解渴，要是一口一口的抿着喝，那于解渴有什么帮助。 佟雪闻着淡淡的花香，然后说道，“这茶就是普通茶叶，只是用了鲜花炮制。就是喝个新鲜，难登大雅之堂。” 佟雪想着，毕竟两家有合作，还是要表现的更加热情些。 但是两人互不了解，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聊起来的话题，“姑娘此次来禺州住多长时间，这禺州虽然很多地方无法跟建邺相比，但还是有不少有趣的风土人情的。而且这边的食物也比较有特色。” “姑娘若是有时间，应该多逛逛。” “夫人说的有道理。我这次来，可能要待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回去建邺了，倒是有机会好好逛逛夫人说的地方。” “那就好，来一次，总要留下些特别深刻的回忆。” 佟雪轻抿一口，这是雁娘教给她的让她喝茶变得看起来十分优雅的方法，虽然这个动作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虽然内心，佟雪是更希望能够牛饮的。 毕竟喝东西，不管喝的是什么，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解渴，要是一口一口的抿着喝，那于解渴有什么帮助。 佟雪闻着淡淡的花香，然后说道，“这茶就是普通茶叶，只是用了鲜花炮制。就是喝个新鲜，难登大雅之堂。” 佟雪想着，毕竟两家有合作，还是要表现的更加热情些。 但是两人互不了解，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聊起来的话题，“姑娘此次来禺州住多长时间，这禺州虽然很多地方无法跟建邺相比，但还是有不少有趣的风土人情的。而且这边的食物也比较有特色。” “姑娘若是有时间，应该多逛逛。” “夫人说的有道理。我这次来，可能要待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回去建邺了，倒是有机会好好逛逛夫人说的地方。” “那就好，来一次，总要留下些特别深刻的回忆。” “”(未完待续。) 190 许文达不是一个关心这些飞短流长的人，不过现在许文达都知道了，那就应该不仅仅是个简单的八卦，弄不好要牵涉朝堂了，佟雪立刻燃起了八卦之魂，非常好奇的看着的许文达，“连你都听说了，这可是大事儿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快给我说说。” 许文达看着佟雪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受用，“周家是皇商，虽然也是商人，但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商人，自然有朝中官员看中周家财力，想要跟周家结亲，周家呢，又希望能得到权利的庇护，于是就跟周沁兰定了亲。” 佟雪问，“给周姑娘定了谁家？” “吏部侍郎的儿子崔蘅。” 按照古代这个门第来算，像是周几高攀了，不过这种利益结合，一个为财，一个为利，倒也算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这种高门大户成亲，那规矩多入牛毛，都是要提前准备很长时间的，很多颇为讲究的繁文缛节，但是周沁兰出现在这里，那显然就是亲事黄了，或许京城里还有些不好听的流言蜚语，所以才离开建邺，来到这么远的禺州，“然后呢，这事儿吹了。” 许文达点点头，“对啊，所以周姑娘就被送来这里散心了。” 许文远说道，“对于周家来说，这是一门非常不错的亲事，所以周家家主也就是周奇谌的父亲，当年极力的促成了这件事情，但是中途生了些别的枝节，就在前些天，周姑娘的未婚夫突然说要再娶一人，让周姑娘做平妻，那人还是礼部尚书的嫡女。” 佟雪非常诧异，“虽然礼部管些琐事，没有吏部来的厉害，但是一个尚书的嫡女，竟然甘愿给一个侍郎的儿子做平妻？” 许文达解释道。“礼部尚书当然不是将女儿嫁个一个吏部侍郎的儿子，而是将女儿嫁给崔家的儿子。” 你在京城之时，曾经听许文达说起过建邺的世家，虽然只是听了一耳朵。并没有记住多少，但是崔家她还是有些印象的，她还记得当时说起崔家的时候，许文达只用了一句话来形容，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正是因为许文达的点评。佟雪对这个崔家也算是有几分比较深刻的印象，“崔家？你曾说过的那个皇上很不喜欢的崔家？” 许文达没想到佟雪还记得这么清楚，心中生出一种与荣有焉的自豪感，“正是。崔家这几年行事也是太过张扬了，本来就对世家不喜的皇上，越发的看崔家不顺眼了。” 佟雪有些不明白了，“可是崔家不是说是百年传承的大世家么？这种家世背景，怎么还需要娶一个皇商的女儿来锦上添花？” 许文达对这个比佟雪了解的多些，于是就解释道，“有的世家看着清贫。但实际上却很有底蕴，比如说一直讲究书香传家，只做学问，却基本不入朝为官，世世代代皆出大儒的盛家，也有魏家这样有着从龙之功，家里还出了个生下皇子的皇后，强大到遭到皇上忌惮，但是也有一些自己已经慢慢走向衰落，表面上看着花团锦簇。实际上里头已经腐朽的，就如崔家。” 对于现在的世家，尤其是崔家这样的，许文达确实是有几分瞧不上的。说起来崔蘅的父亲能成为吏部侍郎已经算是现在崔家十分杰出的弟子了，“世家做事十分讲究，生活用度都有自己的规范，支出庞大，而且庶子众多，这些人成家之后都要分出去。都要分一部分产业，如果嫡支的后世子孙若是不能好好经营祖上的产业，家中资产就入不敷出了。” 佟雪点点头，“难怪需要周家的支持。不过这崔家人还真是贪婪，既想要周家的支持，又想要本来就跟他门当户对的小姐。” 许文达说道，“这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其中有猫腻，当然最多的说法还是周姑娘的这门婚事是她未婚夫本就不喜的，跟礼部尚书的女儿有了首尾，因为有人曾见过那崔蘅和礼部尚书的女儿独处，但是人家嫡女自是不会做妾，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佟雪冷哼一声，她最讨厌这样朝秦暮楚的人，虽然知道世风大都是如此，但依旧觉得对崔蘅十分鄙视，“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这还没成亲呢，就不放在心上了，若是以后成亲了，还了得，退了这亲事，说不好是因祸得福呢。” 许文达只觉得佟雪说这个话的时候还朝着他身上扫了好几眼，他也知道佟雪在很多事情上都愿意让步，但是在男女之情上，却是非常坚持的。 许文达立刻就表态了，“为夫对娘子，绝对是全心全意，不敢有二心啊。据说这一次不仅仅是周姑娘反对，就算是周奇谌也是坚决反对，这才让周姑娘退了这门亲，成全了那两人。” 佟雪这才点点头，很显然对周奇谌的做法很是欣赏，“这才像个哥哥该做的事情。” 许文达能够想象，在周家周奇谌一定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或者说出让的巨大的利益，这才能让周家轻易退了这门亲事，但是对于这种护着妹妹的行为，许文达打心眼里觉得赞赏，“周家跟崔家这亲事断了，于我们也更加有利。” 看着佟雪看过来的目光，许文达解释道，“崔家可是仅次于魏家的世家，皇上本来就对这一门亲事有些不悦了。还险些因为这件事情一怒之下取消了周家皇商的资格，现在这亲事吹了，我们以后合作可不就更加没有后顾之忧了。” 事实上，周奇谌在家里也确实遇到了一些问题。 周奇谌本来手下管理的周家基本上所有挣钱的产业，可是现在为了让家里人同意给周沁兰退婚，周奇谌把手里的权利交出去了一大半，现在捏在手里的，就只有航海的生意还有酒楼了。 酒楼本来就不算是周家十分赚钱的产业，最近屡屡受到关注还是因为其中一种酒被定为了御酒。但是御酒这个东西，货源不在周奇谌的手里，周家其他也就没有兴趣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至于航海的生意倒是每个人都想接手，谁都知道这里头利润巨大。但是周奇谌自然不可能放弃了这他一手支撑起来的生意，于是在经过了双方的扯皮之后，周奇谌最终还是保留下了他想要留在手中的两块。 但是情况也并不乐观，因为周奇谌发现很多家里头的资源。原来由着他使用，现在却有些指挥不动了，尤其是宫里头那些曾经打点过的人。 幸好周奇谌一向都是深谋远虑有备无患，自然培养了自己的人手，只是时机还不成熟。有些事情他们还做不了。 周奇谌感慨道，“幸好这醉仙酿在这之前已经进贡了，要是等到现在，我还真不敢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站在周奇谌身边的周彭愤愤不平的说道，“当日少爷接管之时那些生意是什么样的，现在是什么样的，基本上翻了三倍，那些人倒是脸大，竟然就这么从少爷手里头抢去了，还给我们使绊子。” 周奇谌倒是显得非常淡定。好像是卸下了担子一般，语气轻松的说道，“没有了那些生意缠身，正好好好发展现有的这生意啊。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呢，而且那崔蘅我本就不喜欢，只不过定亲的时候我没有话语权，现在既然能退了这亲事，只是少些生意而已，哪里能比得上沁兰的幸福重要。生意没了能够在想办法，只要我的头脑还在。不怕赚不到钱，但若沁兰的一辈子都因为这门亲事毁了，我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周彭说道，“夫人泉下有知。定会保佑少爷和小姐的。” 周奇谌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不少，然后问道，“对了，沁兰到禺州了吧，在禺州过的如何？” 周家一介商人之家拒绝了崔家的婚事，周沁兰自然在一时间成了京城里风口浪尖的人物。茶余饭后的话题，家里还有些兄弟姐妹冷嘲热讽，那段时间，周沁兰过的非常的郁闷。 但是与了禺州之后，好了许多，周彭说道，“没了建邺的这些风言风语，小姐过的十分开心，还听了许夫人的意见，说是要好好体验一下禺州的风土人情。” 周奇谌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 周彭继续跟周奇谌汇报，“少爷，还有一件事。去禺州送小姐的人带回来刘掌柜那边的消息，说是许夫人将酿酒的仪器送给他一套，还说您知道是什么仪器。” “哦？”周奇谌自然是知道的，他还曾研究出了那东西的用法，只不过后来知道那东西只是用来提纯酒的，就没有原来那么感兴趣了，说到底，这个仪器主要还是需要酒好，提纯出来的效果才能好。 就如同佟雪酿造的酒，就算是普通的酒品质和口感都是非常好的，所以在使用了这仪器之后，才会成为受人追捧的美酒，别的酒虽然也能用这种方法，但是效果却不如佟雪的酒的效果来的好。 佟雪这么做，周奇谌大概也能猜到佟雪的用意，无非是觉得周家的提货量太大了，有几次佟雪都提出她出的酒有的不能卖掉了，要留下一部分，存起来，变成陈酿，但是现实是，就算将佟雪的作坊里头的酒全部拉完，依旧是供不应求，一开始卖，马上就销售一空。 周奇谌问道，“不是说许夫人开了一个自己的酿酒作坊么？酒还是供不上么？” 周彭立刻回答，“是的，那醉仙酿在建邺这边卖的实在是有些火爆，尤其是那种特等的，简直一酒难求，那样一个小作坊，实在是有些不够支持我们的生意啊。” 周奇谌立刻给出了回应，“周彭，你去弄一个可靠些的作坊，既然醉仙酿供应紧张，我们就把这酿酒的设备好好的利用起来。” 周彭离开了之后，周奇谌感慨了一句，“这个许夫人，真是让人觉得惊喜。” 佟雪当然并不是那么无私的为他人着想的，她完全就是真的完不成周家的大量需求了。所以才想到了这个方法，这样一来，以周家的财力，可以做大量的高度数酒，而她只需要负责精品就行了。 而且佟雪一直觉得，她酿酒这件事，最核心的竞争力在于，她的酒曲配方，而不是蒸馏酒的方法，所以才送了周家这样一个人情。 事实证明，她做了这个决定之后，醉仙酿似乎卖的更贵了，她的收入反而还更多了，也算是意外之喜。 当然，佟雪最近比较没有时间操心生意了，她现在满心想的是，家里的弟弟妹妹们要来了。 隔壁的院子虽然本来就很好了，但是想到接下里的两年多都要住在这里，佟雪就忍不住想着动一动这里，改一改那里，到处打扫打扫，还有弟弟妹妹们用的东西，全部置办了新的。 佟雪还分别给弟弟妹妹用了不一样的颜色，像是许文远的，就有些偏向许文达的样子，房间里整体上比较素雅，尽量都是简单的颜色，许婉的则多用些暖色系的颜色，屋子里的装饰也比较明艳一些，许静的就是就偏粉嫩的颜色，像是鹅黄，浅绿，粉红这些都是适合小姑娘的颜色，许文昭则用的蓝色的比较多。 青山村的家大小有限，而且徐文达已经承诺要送出去了，即使佟雪有什么想法，也施展不出来，到了知州府情况也差不多，说到底，这是朝廷给官员的住所，给每一任的知州住的，等许文达不做这个知州了，这宅子就收回去了。 佟雪虽然住在里头，却没觉得那是自己的家，但是现在这个是不同的，这是她买下来的宅子，是未来一段时间的家，她想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于是热情的过头的佟雪简直将犄角旮旯都想到了要怎么处理，操心到每一处细节。家具做成什么样的，床帐屏风要什么颜色的，她都面面俱到。(未完待续。) 191 佟雪在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而许文远他们已经上路了。【ㄨ】 船还是苏恒帮忙找的，虽然苏恒心里头也十分舍不得，但是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还默默的帮忙准备出行。因为这件事，许文远又在心里头对苏恒的评价更高了些。 许文远在一个月之内，把家里头的事情交接清楚，比如说房子跟里正说好，辣椒也顺便跟里正提了一嘴，留下一包种子，希望里正帮忙推广这个东西，十分有可能带着村民发家致富。 之后，还去刘婶家拜访了一番，请刘婶帮忙照看着家里的地，当然刘婶也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帮忙租出去，然后再帮忙收一下租子就行了。 走的时候，许文远给刘婶也留了一包辣椒种子，比给里正的还要大包，并嘱咐刘婶说辣椒成熟了之后，能卖给王掌柜。 剩下的时间，许文远和弟弟妹妹们都在家里头收拾东西，把能用得上的找出来，不方便带走的就看看是扔掉还是送人，忙得不亦乐乎。 最开始的许家穷的叮当响，家里头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是现在收拾的时候，却发现，这一年来，每个人的东西都多了不少，有的是衣服，有的是饰品，有的是玩具书本，总是每个人收拾出来都是装满了原本准备的箱笼还有些不够。 尤其是许婉有些苦恼的看着自己的东西，这一年来，佟雪以给她攒嫁妆为名，时不时的就给我她添置衣裳还有首饰，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装起来，竟然一个箱笼，只有一半。 可是看着这些衣服，许婉甚至能想起来佟雪是什么时候为什么送的她，就算是穿旧了的，现在想想。都觉得有非凡的意义，每一件都想要留下来，于是最后只能再加几个箱笼。 一行人带着大量的行李上了船，许婉最后一个走。看着苏恒的目光有些依依不舍，想跟苏恒说些体己的话，但是码头上人来人往的，许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步三回头的走上了船。 家里头的四个人都是头一回上船。感觉格外的新鲜，对于从来没有出过县里的几个人而言，这绝对不仅仅是一次旅行，而是一次冒险啊。 许文昭最高兴，简直像是一只撒欢的鸟儿，总算是出笼了，格外的高兴，一会儿跑到船沿上，盯着水面，然后乐呵呵的冲着水里头的鱼喊。“二哥，姐姐，快看，水里头有鱼，可比咱家那边的河里头个头大的多了。” 听到许文昭的叫喊，一直都如影随形的许静怎么还能忍得住，迈开短腿就要往许文昭的方向跑去，走了两步就被许文远拉住了，许文远拉着许静，“那边危险。来二哥带你去。” 另一边的许婉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吓了一跳，生怕许文昭掉下去，那半边身子都探出去了，可不是让人担心么。许婉立刻吼道，“文昭，你回来，不要站边上，小心掉下去。” 许文昭其实听到了许婉的声音，可是心里头却是不想回去的。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坐过船，现在正在兴头上，怎么会愿意回到狭小的仓房里头。 拉着许静走到许文昭旁边的许文远最清楚许文昭的死穴在哪里，也不过去拉着许文昭而是说道，“文昭，你去了禺州，大哥可是要考校你的功课的，你这么不听话，到时候我们就告诉大哥，让他考校的更严厉些。” 许文达在考校功课上的认真，别人不知道，但是一直被许文达教导的许文昭再清楚不过了，所以这个一听许文远的话，立刻就蔫了，虽然眼睛还是不停的眺望着河面，但是到底是听话的缩回来了，没有再站在边沿。 许婉也趁着这个时候赶紧跑过来拉住许文昭，刚才许文昭那一下，可是吓了她一跳，她不过一会儿没看着人，让许文昭自己玩了一会儿，就自己跑去船沿上了，这么豆丁点大个人，还要探出头去看，踮起脚尖，这个人的重量都在外头，那可真是一不小心就翻下去了。 许家的兄妹四人，其实都是对这景色感兴趣的，青山村是有条河，本来他们都觉得那条河，河面已经非常宽阔了，但是却无法跟这大运河相比较。 许文远看着不停倒退的景色，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豪情，难怪书中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走出来才知道，那些游记写的再好，哪怕是他大哥写的那么详尽，都不如自己看到来的震撼。 小孩子的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许文昭前面五天的时候还保持着对船只的探索欲望，哪里都想看看，希望在任何角度看着外面的风光。 但是五天之后，在探索完了所有他可以探索的地方之后，许文昭开始变得无聊了，外面的景色看的多了，就发现也不过如此，两侧基本都是山峦叠嶂或者良田山丘，虽然不肯能有完全一样的两处风光，但是在看了五天这样景色的许文昭眼里头，这些风景变得并没有什么不同了，完全就跟前几天看到的一样。 而许文昭非常感兴趣的船只，虽然这条船已经算得上是豪华，上头有不少的船舱，但是对于许文昭来说，这地方还是太小了，而且许婉还特别嘱咐，别人的船舱不能进，只能在公共区域逛一逛，这样一来，地方就更小了，再看到这船上的任何一样东西的时候，许文昭都能够淡定的面对了。 于是许文昭坐不住了，开始无聊了，“二哥，我们还要多久才到啊。” 其实不光是许文昭，别的三个人也是如此，但是作为在这里最大的二哥许文远，什么都没表现出来，看着船舱外的景色，依旧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顺便还指点一下许文昭，“文昭啊，要是实在觉得无聊，就温书吧，你的书我都另外装了一个箱笼，取出来非常的方便，免得到时候大哥考校你的时候，你一问三不知。” 果然熊孩子在说起学习的时候。立刻就怂了，许文昭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在学堂里都是学的最好的，大哥的考校应该能通过吧。” 许文远眉头一挑。声音里有几分戏谑，“你觉得呢？” 看着许文远的表情，许文昭就是一阵哀嚎，默默的去翻自己的箱笼，找了本书出来看。 看着许文昭老实了。许文远嘴角微微一勾，心里头乐得不行。不过也有几分庆幸，幸好他早就跟大哥说起过，他不想要参加科举，否则现在大概就是他们两兄弟一起温书，等着大哥考核了。 在船上的日子很无聊，不仅仅是景色无聊，就连食物都比较单一，在船上都是直接撒网从水里头抓了直接就在船上处理了来吃。 刚开始的时候，能吃到不同种类的水产。许家四兄妹还是高兴的，毕竟这些东西在青山村真的不常见，青山村有鱼，但是种类很少，至于其他的，比如贝类这些更是少见，一般人家也不吃这个。 但是在这船上，倒是尝到了不少新鲜的味道。 但是这东西也就是尝尝新鲜是非常好的，但是让兄妹几个天天吃，却是不行的。等到了十几天的时候，几个人听到吃鱼，脸都要绿了。平日里觉得是好东西，可是一旦吃的多了。谁也扛不住。 虽然在船上比较悠闲，但是在种种条件之下，等到下船的时候，竟然每个人都轻了好几斤，主要还是不太适应在水上生活。 刚下船，几人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主要是许文远印象太深刻。隔着一段距离呢，就看到了周沁兰。 许文远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见到这个人，周沁兰显然也看到了许文远，于是就款款的走过来，十分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许公子，许姑娘好久不见了。” 周沁兰会过来，主要还是因为觉得两家合作了，而且她现在跟佟雪关系也很和谐，自然不好看到了当做没看到，所以就走过来了。 但是对于许文远来说，他还记得周沁兰那丫鬟把银子丢给他时候的表情，没想到怎么周沁兰这么友好，许文远皱了皱眉头，没搞清楚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周沁兰身后，发现跟着并不是上次的那个丫鬟。 许文远还没有张口，许婉就惊叹的说道，“你就是之前来我们家买点心的那位小姐是不是？我记得你。不过上次来我家的不是这个丫鬟。” 周沁兰笑了笑，“没想到许姑娘还记得她，她到了年纪，放出去成亲了。前些日子我就听许夫人说你们要来了，许夫人可是准备了许久呢，不过我来了这里有一会儿了，没有看到许夫人，你们是不是没有告诉许夫人你们今天到？” “小姐认识我大嫂么？听起来很熟稔。”许婉疑惑的看了周沁兰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写了日期啊。” 过了一会儿之后，又扳着指头算了算，拍了一下脑门，“遭了，我们信上好像写的是明天。” 周沁兰吐气如兰的说道，“没关系，我今天来是为了接我奶娘，等接到她，我送你们去知州府。” 周沁兰说话之间，有一个打扮的有几分贵气的老太太朝着这边走过来，身上穿着的衣服一看就是好料子，然后看着周沁兰的时候，眼睛竟然有几分湿润了，“兰儿，你受苦了，我这次来了，就陪着你在这儿，咱就不走了。” 许婉听着周沁兰的奶娘的话，有些疑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碍于两人并不是那么熟，最终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 而许文远则是审视的看着周沁兰，即使周沁兰换了丫鬟，许文远还是对周沁兰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周沁兰看到亲近的奶娘，眼睛也有些酸，不过考虑到这是在外头，还是成功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拉着奶娘，然后冲着许文远的方向看了一眼，“如果几位不介意的话，就让我送你们一程吧。知州府很容易打听到，也很好走，但是你们带着这么多行李，怕是有诸多不便，我的马车就在前头，可以送你们回去。” 到了自家大哥的地盘，许婉倒是不担心这个周沁兰会对他们不利，听到周沁兰的提议，有几分意动，毕竟这些东西真的太多了，许婉实在有些不忍心看着自家二哥拖着这么多东西，不过也不敢贸然答应，只能不停的瞄着许文远的方向。 许文远其实是不太想坐这个大小姐的车的，但是周沁兰说确实有道理，正在纠结的时候，就看到了在码头上看来看去的鲁旺，许文远立刻就婉拒了周沁兰的好意，朝着鲁旺走过去。 看着许文远的背影，周沁兰的奶娘周奶娘啐了一声，“这个人真是不识抬举。” 周沁兰对于许文远莫名其妙的抗拒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的罪过他，不过也许人家只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同乘一辆马车太过孟浪了，要是这样说起来，倒是个自持的绅士呢。 看着愤愤不平的奶娘，周沁兰笑了笑，“人家管家来了，自然是跟着鲁管家走了，不跟我们一起走也是正常，奶娘，是你想多了。” 看到鲁旺出现，许婉十分高兴，因为写信是她写的，所以写错了日期，她刚才还些沮丧，没想到竟然看到鲁旺了。 许婉笑眯眯的说道，“鲁旺，你怎么知道我们今天会来啊。” 鲁旺憨憨的说道，“这种事情，我哪能知道呢，又不是能掐会算。是夫人交代了，说是你们来禺州就是这几日了，因为路途遥远，来这边的时间可能有些偏差，所以从前天开始，夫人就让我****来码头看看了。” 许文远听了鲁旺的解释，也笑了，“还是大嫂想得周到了，走吧，我们先回家。”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去了。 走进了院子里，许文昭就开始感慨，“这就是新家么，真大！”(未完待续。) 192 佟雪看到鲁旺带着人走进来的时候，是满脸惊喜的，毕竟佟雪一直想着一行人是明天要来，叫鲁旺去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这个时候真的把人带回来了，对于佟雪来说，就算是意外之喜了，“你们来了。” 许婉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刻朝着佟雪扑过去，许文昭和许静也紧随其后，只有许文远稍微远远的站着，但是也是眼含激动，隔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再次见到家人了。 许婉抱着佟雪的胳膊不撒手，许文昭这许静两个人则是拉着佟雪的另一只胳膊，一人拉着手，一人扯着袖子，佟雪被三人晃的有些晕，然后就听到许文远还算是冷静的声音，“大嫂，我们来了。” 佟雪高兴之余还不忘许文达，立刻问道，“鲁旺，告诉相公了吗？” 鲁旺现在是越来越有管家的样子了，对于这种事情也都能及时的安排，“刚才带着少爷们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通知大人了。” “你们信上写着明天才来，我就担心这时间不准确，果然你们就提前到了。”佟雪笑着摸了摸许文昭和许静的脑袋，“早知道你们今天就来了，今天我就该跟着鲁旺一起去码头的。” 现在晚上佟雪和许文达还是住在知州府这边，鲁旺也是把人领回来这里的。佟雪带着几个人就朝着之前开的门的方向走去，通过这侧门，直接就进入了另一个院子。 佟雪有些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高兴的跟弟弟妹妹说道，“你们快进来看看，咱们的新家怎么样？” 一边带着几人在院子头逛，一边还给每个人介绍自己的房间，看到每个房间都是不同风格的摆设就知道佟雪在这上头用心不少，佟雪对此充满了自豪感，“我跟你们说，你们几个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每个房间我都单独的布置过了。” 许文昭和许静因为年少好奇心比较重，都跑进房间之中看清楚了再跑出来，每个人的房间的都转了一个遍，佟雪笑眯眯的说道。“婉儿，文远，你们也快来看看，都喜欢不喜欢。” 许文远看了看自己的房间，稍微放心了。刚才看了静儿和文昭房间，那个清新粉嫩的颜色实在是不适合他这样的，不过幸好，他的房间，风格简洁，颜色也是他喜欢的，许文远心里头高兴，就冲着佟雪说道，“让大嫂费心了。” 看到家人都喜欢，佟雪就十分开心。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再说了，能亲自布置房间，一直都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之前在青山村的时候，没有施展开来，现在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把几个人的房间都转了一遍之后，几个人才在客厅里头都坐了下来，佟雪看着许文远问道。“家里头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许文远点点头，之前佟雪写给他们说是能来禺州的信件里头还有许文达的信，里头交代了许文远要做的事情，许文远都一件件的办妥当了。“嗯，都按照大哥的意思安排了，该交给里正的也交出去了，刘婶一家的事情，我也都交代清楚了。” “来了。”许文达来的很快，几个人没说几句话。就看到许文达出现在了前厅，“文远，你做的很好。” 许文远知道大哥这是在夸他一路上把弟弟妹妹照顾的很好，笑得有些赧然，这件事还真不是他处理最多，“这事儿吧，还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们说了要离开，苏大哥就帮我们找好了船只，还帮我们一路安排了人照顾，因为这个，可是省了我不少力气呢。” 佟雪看了看耳根已经泛红，头已经低下去的许婉，笑着说道，“他倒是费心了。” 许文达听了之后眉头一挑，笑着说道，“不过让他操心些也没有什么不对，要不然当初为何要找他做我的妹婿。” 佟雪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许文达，“今儿衙门不忙么，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许文达笑着说道，“嗯，事情不多，就是些公文，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不着急的明天在处理也不迟。” 想到在码头自来熟姑娘，许文远问道，“大嫂，我在码头的时候，见到那个来咱家买糕点的小姐，看起来还跟你很熟稔的样子，你们认识？” 佟雪点点头，“对啊，我记得我好想说过，他是周奇谌周公子的妹妹周沁兰。” 时间过去太久了，佟雪也有些记不清她有没有说起过，于是说了一句，“如果你们都不记得，那大概是我记错了。” “周姑娘前几天还说她奶娘要从京城过来陪她，她在码头想必是接奶娘吧，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佟雪继续说道，“我跟周公子有合作之后，正好周姑娘来禺州散心，就来咱们府上找我聊天，一来二去的就熟悉起来了。” 说完了之后，佟雪看着许文远，许文远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似乎对她的解释并没有十分的在意。 但是这落在佟雪的眼睛里头，就有了些别的意味，佟雪颇有几分兴味的看着许文远，说起来这许文远头一回拿到周沁兰的银子，回家还生闷气来着，说起来这两人也算是非常有缘，隔了大半个国家了，从北到南，居然能又遇上了。 佟雪笑眯眯说道，“说起来，这可是你头一回跟我打听一个姑娘，怎么？看上人家了？” 许文远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皲裂了一下，语气里颇有几分恼意，他现在有点明白每次他调侃自家妹子和苏恒的时候，许婉是什么心情了，“大嫂，你瞎说什么呢。” 没想到他还没安抚好佟雪，许文达就开始在一边帮腔了，“你这亲事是该要赶紧解决了。婉儿已经比你先定亲了，总不能还比你先成亲吧。” 看着许文远有些扭曲的表情，佟雪莫名的觉得乐得不行。以前的时候佟雪经常听周围的朋友说起被家里人逼着相亲结婚，简直不能更烦，但是现在扮演了家长的角色之后，佟雪觉得，这种逼迫弟弟去成亲的戏码也是有点意思的。 许文达有些不满意的看着自家这个弟弟。以前他也是早早的就听着父亲的话订了亲，怎么到了许文远这里，就这么多的问题呢，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这么拒绝谈论人生大事，这怎么行，“以前就说是咱家条件不太好，人家姑娘不想嫁进来，现在情况不同了。总不可能还找不着好姑娘吧。” 许文远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摆脱的动作，“大哥，大嫂，我今天才刚到禺州，咱们能不能先不说这个。” 考虑到许文远确实是刚来，许文达决定好心暂时放许文远一把，于是许文达说道，“好，反正。你都已经到我眼皮子底下了，就待在我身边，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许文远有些恹恹的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了。” 他大哥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要在这件事情上用心了，他看来这次是真的避不开了。 把许文远说的险些没了精气神，佟雪看着许婉说了一句，“婉儿，我已经跟雁娘说好了，每日让她过来两个时辰。你上次只学了个皮毛，趁着这段时间，就多学学。” 佟雪是赞成学规矩的，但是却不赞成完全按照规矩去做。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不用让自己太劳累了，规矩这种东西，要学会，以后为人处世才不会被掣肘，什么场合都能应付得来。但是也不能被规矩束缚，咱家的女儿嫁过去是当夫人的，平日里应该也用不太到这些。” 许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佟雪，这样的嘱咐才符合自己的大嫂的风格啊，“我知道了。” 相比较二哥和姐姐的事情，许文昭小朋友更关心的是以后的伙食，刚才大哥大嫂说话的时候，许文昭已经自己脑补了一连串好吃的东西了，这会儿看到大哥大嫂不说话了，这才赶紧跳出来问道，“大嫂，你在信上说的那些东西，可以做给我吃么？” 佟雪笑着看了看许文昭，许文昭坐在椅子上，两条腿够不到地，小短腿就在椅子边沿晃啊晃的，看上去真是萌萌的，“你这个小馋猫，这才刚进门呢，还什么都没干呢，就开始点菜了。” 本来佟雪就已经吩咐下去让厨房准备了，不过这会儿佟雪特别想逗一逗许文昭，于是故作一脸遗憾，“大嫂本来是想着你们长途跋涉，在路上恐怕都吃不好，只能吃些鱼虾蟹的，估计你们不一定能吃的惯。我就吩咐了翡翠让厨房帮你们准备些家乡菜。” 许文昭一听脑袋就耷拉下来了，“啊？那怎么办，现在去告诉她们改过来还来得及么？” 佟雪一脸无辜的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许文远看着佟雪表演的认真，许文达在一旁看的满眼笑意，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正这对夫妻，就是喜欢逗弟弟妹妹就对了，不管是他还是文昭，真是恶趣味。 看着许文昭脸上的失望变成了跃跃欲试，佟雪说道，“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再让人去跟厨房说一声吧，就让厨房做一点不一样的，保证你从来没吃过。就当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不过能不能来得及，我就不能保证了。” 许文昭兴奋的一直点头，眼睛高兴的眯成一条缝了，“谢谢大嫂。” 许文达也是满眼的笑意，不过嘴上说出来的却是让许文昭身躯一震的话，“满脑子都想着吃，也不知道你功课学的如何了。等到吃完饭，你到我书房里来，我们哥两个好好聊聊。” 许文昭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顿时觉得美食的新引力都变得小了，哭丧着脸说道，“大哥，我才刚来呢。” 自己弟弟的性子，许文达最清楚了，骨子里还是有些跳脱，若是佟雪没有来，家里一切都不曾改变，在家里各种重担之下，许文昭或许永远都不会露出这样的本性来，就像从前一样，一直是个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孩子，可是现在，随着生活的各种改变，虽然许文昭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 但是性子上到底是比以前活泼了不少，他基本上可以肯定在这段时间里，许文昭肯定有段时间是懈怠了功课的，“我记得我曾跟你说过，读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万不可一日懈怠，来禺州的这一路上，撒欢高兴的很，没有看书吧。” 这一圈下来，倒是许静最安全，许静被佟雪抱着坐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可爱懂事的小姑娘，佟雪有些怀念的捏了捏许静的小揪揪，“静儿有什么想跟大嫂说的么？” 许静扑在佟雪的身上，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大嫂，我想你了。” 佟雪笑着刮了刮许静的鼻子，“有段时间没见，这小嘴跟裹了蜜一样，真甜。” 几人聚在一起又说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聊了一会儿之后，许文远突然说道，“大嫂，之前刚进来就听你和大哥说话，我都给忘记了，你之前让我们种的辣椒，现在长成了，除了留出来做种子的部分，还有卖给王掌柜的部分，剩下我们都给你带来了。” 佟雪一听心里十分高兴，不过说起王掌柜，佟雪这心里就隐隐的有些不舒服，虽然这事情最后解决了，但是只要想到许文远他们在林掌柜那里碰的钉子，这心里头痛快不起来，“刘掌柜还跟我说，仙来阁的事情都交代好了，没想到最后给安排了个这样的掌柜，让你们受委屈了。” 想都现在的仙来阁已经大不如从前，许婉就笑着说道，“大嫂，我们虽然是委屈了一时，但是现在的林掌柜怕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王掌柜挖走了仙来阁的厨子，仙来阁只能挖走了福临楼的厨子，总之就是一团乱，现在仙来阁已经大不如从前了，根本不能跟鼎盛时期比较。”(未完待续。) 193 “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佟雪听了简直想叫好，这个掌柜的不就是欺负许家没有大人撑腰么，这下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了，佟雪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预见这个掌柜悲惨的以后了，“不好好的当掌柜的，整天想些歪门邪道，这才导致了今天的恶果。” 尤其是相比较上一任刘掌柜而言，刘掌柜把一个濒临破产的酒楼救活了，不仅好了，还越来越有名气，挣钱越来越多了，但是这个掌柜却把在鼎盛时期的仙来阁弄成了这样，手段魄力显而易见。 倒是在动歪心思这一点上，远远胜过刘掌柜，“不过他自己把生意昌隆的酒楼经营成那样，想来周家的人会处置他的，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佟雪将许家兄妹的行李归类整理，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个保存的非常好的辣椒，虽然听到他们说带了辣椒过来，但是看的分明之后，同学还是被两个孩子认真仔细想包装给弄得十分感动，“你们一路上带了那么多东西，还记得帮我带种子，一路上辛苦了。” 许文达高兴的把辣椒收好，“我前些天还跟你大哥说呢，这禺州的集市上也没找到的，正想着要不要去找刘掌柜再去买一些，你们就带来了。” 许婉和许文达两个人跟着佟雪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之后，这才听到许文远问道，“大嫂没有在弄蘑菇了么？” 佟雪笑了笑，摇了摇头，“养殖蘑菇的技术，我不如你们，你们侍弄的时间长，对蘑菇的习性比较了解，我也就是嘴巴上厉害，真让我去干，可没你们两个种出来的好。”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佟雪接到了周家的大单生意，若不是后来又招进来两个丫鬟，佟雪真的是大概连晚上都要干活酿酒了。 好在现在周家根据她提出来的想法建造了自己的蒸馏酒作坊，从那里拿货，能够大量的拿到跟醉仙酿一样的酒的浓度，但是终究是比不上醉仙酿了。 所以她这边的订单量也是非常大的，以后肯定还是必须要扩大规模，根本没有时间去在乎蘑菇那些利益，“周家要的酒量十分大，根本就忙不过来，所以就没往这方面去弄了。” 就在这个时候，翡翠通报说雁娘来了，雁娘的脂粉铺子进来生意也是非常好，当然雁娘做的东西好是一个方面，主要是雁娘曾经在宫中服侍这一点，就很有噱头。【ㄨ】 尤其是在禺州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很多人对于传说中的宫廷生活还是很有兴趣的，虽然不能亲身体验一番，但是宫里头那些贵人们用过的胭脂水粉，她们只要花钱就也可以用，虚荣一下子就得到的满足。 所以雁娘的铺子在禺州可以说是刮起了一股风潮，一时间若是没有她的铺子里头买上一样东西，似乎都赶不上禺州的潮流了，于是生意简直好到飞起。 所以佟雪跟雁娘也是有几日没见了，即使是见面了也都是匆匆一面，然后就分开了，今天听说佟雪家里发生了大事，雁娘就过来了，“我听说婉儿她们来了，就过来看看。”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那就留下吃饭吧，今天给他们接风。” “那是自然。” 雁娘按照以前的习惯看到许婉了就在许婉身边坐下，眼角看到许婉腰间挂着的荷包，上头绣了一朵荷花，用的她曾经教过的阵法，看着栩栩如生，倒是技艺了得，雁娘问道，“婉儿身上戴着的这荷包是自己绣的么？” 许婉低头看了一眼，想到了远在青州的未婚夫苏恒，这荷包她当是绣了两只，不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图案，她留了一只，还送了苏恒一只，听到雁娘问起了，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人，然后点点头，“是啊。” 雁娘笑着眯了眯眼睛，然后朝着佟雪方向看了好几眼，“看到你这么有成果，我心甚慰，之前看到许夫人学的那么吃力，我还以为是我教的不好呢，果然不是我的问题。” 佟雪听着这调侃，也不放在心上，不过心中是觉得大概她真的是非常的没有天赋吧，毕竟她跟许婉那是一起开始学绣花的，许婉虽然没有学到十成十，但至少学了八成，可是你怕是连半成的功力都没有学到。 听到雁娘这指名道姓的话，当然不能一言不发，“人在这儿听着呢，就算是事实，也不需要说的这么直白吧。” 雁娘捂着嘴偷笑了半天，“等你什么时候能绣出不像喇叭花的兰花，我就不说了。” 雁娘不说，她都快要把她那绣兰花的黑历史给忘记了，现在好了，大家全都记起来了，看看这一桌大大小小，憋笑憋的很辛苦的样子。 能把别人逗乐，她学了绣花也至少不是一无所获吧，佟雪非常乐天的想着，“你们想笑就笑吧，那些不忍回顾的历史，求不说好么。” 除了文昭还有些迷茫的看着众人，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意外，就连许静都偷偷的捂着嘴巴直乐呵。 不过好在大家并没有笑话太长时间，没过多久，许文昭就嘟着嘴朝着佟雪撒娇，“大嫂，我饿了。” “既然饿了，咱们就开饭。”佟雪立刻说道，“知道你们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鱼虾，现在想必也不怎么想吃，就没有让厨房做。” 因为之前就吩咐厨房做了，这会儿菜鱼贯而入，一会儿就摆满了桌子，许文昭蹭了佟雪身边的位置，佟雪就一边吃，一边给他介绍，“这个糯米排骨，还有这个腊味，做的非常不错，叉烧和烧鸭都十分入味，这白斩鸡也是特色，跟咱们那边的都是煮啊炖啊的做法不太一样。素菜也是各有特色，禺州这边暖和，现在这个时令，在咱们那边可是很少能看到水灵新鲜的蔬菜了，这边还是有不少的。” 毕竟在禺州，禺州的茶点非常有名，佟雪也吩咐翡翠去买了一些，看着许文昭吃的开心，大快朵颐，佟雪忍不住提醒一句，“等一下还有些饭后茶点，都是这边著名的几样特产，味道非常不错，等一下可要留些肚子来吃。” 许文昭一筷子都夹到一大块肉了，听到了佟雪的话，顿时变得有些犹疑，到底要不要听大嫂的话空一点肚子吃甜点呢，挣扎不过三秒，许文昭就没抵制住诱惑，吃掉了。 爱美食的人对于美食的执念总是非常强大的，比如正常人都只有一个胃，他们能在一个胃吃饱了之后，在装一个胃的另一个种类的美食，所以稍不留意，就吃撑了。 许文昭眉头微皱靠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有些凸起来的肚子，吃的真的好撑。 佟雪看着也是一阵好笑，看着许文昭说道，“要不要让翡翠帮你煮一个消食茶？” 许文昭点头如捣蒜，“要的要的，大嫂，这顿饭真好吃。” 佟雪一向觉得在其他方面可以省，在吃上面一定要吃好，“文昭喜欢，以后咱们就常吃。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以后可不能吃的像今天一样撑了，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么，不能挑食，不能暴饮暴食，吃饭最好吃八分饱。” 许文昭赶紧点头。“知道了大嫂。” 喝完了消食茶，婉儿拉着雁娘去研究绣花上头的问题了，许文远和许文昭也被叫走了。 许文远看着懒洋洋的坐在那里的许文昭，招了招手，“好了，现在吃饱了喝足了，跟我来吧。” 许文昭一听到许文远的声音，条件反射的就从斜靠在凳子上，然后立刻坐的笔直，直挺挺的像极了佟雪她们以前军训的坐姿，若是这个动作给许文远坐，可能还有提拔如松的效果，可是给许文昭这个小不点来做，看着就怪有意思的。 佟雪在一旁看着乐得不行都。许文昭一脸愁苦的站起来看了看许文达的方向，然后看着佟雪，那小眼神可怜的，简直像是要去经历什么酷刑一样，求情的表情溢于言表，声音也是娇气的不行，“大嫂……” 佟雪敢保证，那被许文昭吞进去的后半句话，一定是救我，不过是碍于许文达还在这里，所以没有说出来罢了。 佟雪朝着许文昭挥了挥手，示意让许文昭跟着去，那一刻，佟雪就看到许文昭眼睛里的希望一点点的变淡，然后就成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若不是知道叫他去的是他大哥，亲大哥，还以为是八辈子的仇人呢。 佟雪看着黑了一张脸的许文达，笑得十分开心，“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文昭快跟着去吧。” 也不知道许文达跟两个弟弟说了些什么，但是等到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等晚上回到自己房中，佟雪一边帮着许文达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一边说道，“文昭还是个孩子，怎么对他这么严厉，在路上玩了这么多天了，收心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就是知道他暂时还收不了心，所以我才帮他收啊。”许文达感慨一句，“虽然是个孩子，但也是个半大孩子了，这孩子的性子现在是活泼了，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太活泼了些。” 佟雪倒是觉得孩子这样才是对的，这年纪在她生活的年代，最多就是上个小学，佟雪觉得许文昭已经是很懂事的小朋友了，“男孩子都是这样的，生来几好东些，长大了就懂事了。” “我和文远小时候就不是这样，可比这稳重多了。”许文达眉头微皱，似有些不赞同佟雪的观点，“文昭是个头脑伶俐的，我当然还是希望他能好好长进。” 稳重？佟雪古怪的看了许文达一眼，根据佟雪的了解，佟雪深深的觉得，许文达那完全就是生来就是个闷骚的人，不喜跟周围的人表达，自然就显得稳重了。 看到许文达对许文昭充满了期望，佟雪忍不住问道，“你希望文昭跟你一样做官么？” 看到佟雪一脸愣住的表情，许文达问道，“怎么？你不喜欢？” 佟雪思考了一下说道，“也不能说不喜欢，但是就是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算不上是多喜欢吧。也许有那许多人是想着家里多出些本事人，名垂青史，沾个光封个诰命什么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全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最重要。” 然后佟雪看了许文达一眼，说道，“从你身上我得出一个结论，做官也是有很大风险的啊。不过不管以后会不会做官，我还是觉得学习明理是应该的。” 许文达说道，“等到文昭考科举，还要很多年呢，到时候朝局肯定稳定了。想不想当官，看文昭自己的决定。但是现在，要求还是要严格要求。” 许文达跟佟雪相视一笑，然后许文达就伸手抱住了佟雪，手上用的力气有些大，很显然此时此刻的许文达情绪是非常激动的，“夫人，今天他们能来，我很高兴。” 许文达今天一整天都保持着淡定，到了晚上不在弟弟妹妹跟前了，在佟雪面前才展示出真正的心情。以前弟弟妹妹们在家的时候，许文达也常常觉得思念，但是现在见着了，才知道那种希望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有多么的强烈。 佟雪软软的靠在许文达的身上，伸手抱住许文达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许文达的心跳，“你就是在他们面前端着，摆出高冷大哥的范儿，现在放松了，倒是心情激荡了。” 许文达说道，“长兄如父，我父母双亡，我不仅仅应该担任大哥的角色，还是他们的家长，总归要严肃些，才有威严。” 佟雪想到今天许文昭眼泪汪汪的模样，那小模样一听说大哥要查功课，就差没哭出来了，“你是有威严了，在家说话掷地有声，看文昭那个可怜的小模样，像是你要吃了他一样，可怜兮兮的，看得人心都化了。”(未完待续。) 194 许文达捏了捏佟雪的鼻子，“他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还不是在你面前装出来的，知道你心疼他，他才这样，要是只有我和文远，他肯定不会这样。” 许文昭当然是看菜下碟的，知道装可怜对许文达没用，当然不会这么做，这么做了说不好，惩罚还要加倍，但是对佟雪就不一样了，佟雪最容易心软，所以才求助于佟雪。 只是没想到佟雪今天竟然无情的没有帮助他，只能跟许文达去了。 其实对于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许文昭真的已经算是十分的聪明伶俐了，学知识也快，只是有小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学习，许文昭自己有些心虚罢了。 许文达考校之后，心里还是觉得非常满意的，只不过正如他一直所想，他还是要表现的有些威严，所以内心的欣喜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认真的给许文昭布置了新的学习目标。 一家团聚之后的高兴劲头过去之后，所有人的生活都步入了正轨，恢复了青山村的模样。 许文昭上了学堂，本来那位先生不想在这个不当不正的时间再收入学生的，但是听说是知州大人的弟弟，给了一次机会，同意让许文昭参加考试，只要考试通过了，就能进入学堂。 这也是许文达在许文昭刚来就要考校功课的最主要的原因，他要知道弟弟现在的水平，不过考校的结果非常的满意。 于是在许文昭在家休息了几日之后，就被大哥送去学堂考试了，以前虽然在学堂学习，但是还没有经历过考试的许文昭整个人都不好了，整天板着一张小脸，明显的能够感觉他情绪有些焦躁。 就连小许静都发现了异常，这一天，蹬蹬蹬的跑过来找佟雪，“大嫂，你今天可以做糖糕么？” “怎么突然想吃糖糕，大嫂记得静儿不是不是很喜欢糖糕吧。”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佟雪偶尔会给几个孩子做糖糕吃，后来家里条件好了，反倒是做的少了，因为许文远偶尔会在铺子里给他们买个糖，佟雪担心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自然就不怎么做了。 只是许静不是很爱吃，从来没有要求佟雪做过，倒是许文昭是很喜欢的。 许静晃了晃小脑袋，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是弟弟，文昭爱吃，他最近看起来不太高兴，以前他吃到糖糕就很高兴的，所以我想请大嫂做给他吃。” 佟雪想了想，发现自己也确实是疏忽了，摸了摸许静小脑袋，看着许静的这种小姑娘梳的双丫髻，两个小揪揪，就忍不住捏了捏，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好，既然咱们静儿提出来了，今儿就给文昭做个糖糕吃。” 糖糕的步骤并不复杂，佟雪很快就做好了，许静就在一旁安静的坐着等着佟雪，等到佟雪做完了，牵着许静的手，然后来到许文昭的房间。 佟雪看到许文昭正趴在桌子上，写的非常认真，然后就走了过去，“学习累了吧，大嫂给你做了点心，尝尝看，好久吃过我做的糖糕了吧。” 大概是心里头揣着事情，连糖糕吃起来都觉得不那么香了，许文昭恹恹的将一块糖糕吃下去，剩下的放在盘子里都没有动，要知道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往常佟雪限制最多只能吃两块的时候，许文昭通常都会眼巴巴的看着佟雪，想要吃第三只，可是现在，却明显没有兴趣。这孩子是真的紧张。 许文昭皱着脸，简直快皱成了一个包子，佟雪出声安慰，“我前几日听你大哥说，你学的很好，字也写的很棒，学堂的先生一定会喜欢你的，你大哥虽然没说，但是对你很有信心。” 许文昭刚开始的时候，皱起来的脸，似乎舒展了不少，可是到了后来，又开始紧张了，心里头想着，大哥这么相信他，要是他没有通过，那岂不是很让大哥感觉到失望。 佟雪看着情绪又变得紧张的许文昭，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对。不过她也能理解这种情绪，以前她面对英语四六级的时候，总是这么焦虑的。 本来佟雪以前的英语学的就是有些糟糕，高考考得还行，完全是全面贯彻了题海战术，简直快把最近几年全国的高考英语试卷都做了个遍，而且因为省份的关系，当年听力还不计入总分，听力的时间用来做题，才将将够做完。 这种基础差然后又完全不懂听力的情况下，去考四级当然就是无线心塞，虽然一直努力，但是结果总是糟糕，到了最后，只要考前，就开始焦虑。 所以佟雪完全理解许文昭这种心情。 佟雪将许文昭拉起来，不让他继续写字，然后拉着许静去了厨房，“文昭，你今天都看了好几个时辰的书了，看书也要休息的，要不然会坏了眼睛，你这么小，若是眼睛不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正好今天我要包饺子，不如你跟静儿帮我一起吧。今天翡翠病了，我让她休息去了，咋们家这么多人，大嫂一个人忙不过来呢。”佟雪当然不是忙不过来，就是找一个借口，让许文昭休息一下。 许文昭想了想家中的人，大姐跟着雁娘去学弹琴了，大哥去了衙门，二哥也出去了，翡翠也不在，这么一想，还真的只有他跟静儿能帮忙了。 许静也很高兴，她也很长时间都没有帮大嫂做个饭了呢。 佟雪开始和面，然后还给了两个小家伙一人一个小面团，一个小盆子，然后说道，“你们两就揉吧。” 说是给他们揉，基本上就是给他们两个玩的，许静就把面团捏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然后还跟许文昭讨论捏的像不像。 许文昭稍微放松了一些，这才跟佟雪说道，“我还没参加过考试呢，学堂里的伙伴们都说考试特别难，大嫂你说我真的会过么？” 佟雪听了许文昭的话，总算知道症结在哪里了，怕是原来在学堂的时候，被小伙伴们吓的，现在把考试都妖魔化了。 佟雪笑着说道，“文昭知道什么叫考试么？” 许文昭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许文昭知道许文达去考了好几回，知道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大哥一去考试，全家都很希望知道结果，但是具体考试是什么，他的小脑袋瓜还不是很明白。 佟雪说道，“考试就是一张卷子上头，有很多题目，就像是以前你大哥给你布置的作业一样，你只要像平时一样，把他写完就好了。” 许文昭愁苦的捏了捏手中的面团，“可是大哥布置的东西我也有很多不会的怎么办？” 佟雪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安慰对方向，小家伙感觉更紧张了怎么办？“这边的学堂，跟咱们青山村的那边不太一样，学习了很多年的和刚入学堂的人是分开在不同的班级，由不同的先生带的。这个考试就是看看文昭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看看该分到哪个先生，就算是遇上了不会的题目也没关系，这样先生才知道要教什么啊。” 佟雪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有些不会安慰人，说了半天嘴巴都干了，效果似乎有那么一点，但是却不怎么明显。还不如直接让两个人动手包饺子，许文昭还来得放松一些。 做饭这种事，就是要参与进来，才会觉得香，吃饭的时候，许文昭总算稍微高兴了一些，吃的也比平时多了半碗。 但是这个事情，佟雪还是有些没有放下，当天晚上，佟雪就跟许文达说了，“相公，我觉得文昭有些紧张，大概是头一回考试，心里头很紧张，我觉得这种状态不对。我跟他说过了，但是效果好像不是很明显，你的话对他应该有用。” 直到考完了，走出了考场，许文昭才轻松下来，一走出考场，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佟雪和许婉还有许文远，面带笑容的冲进许文远的怀里，笑眯眯的跟佟雪说道，“大嫂，我全都写完了。” 佟雪笑着摸了摸许文昭的头顶，“我们就说你一定可以的。” 果然不过过了三天，学堂那边就给了回复，许文昭可以去学堂。去了本地最好的学堂，一家人也算放下了心。 这一天，许婉也在家，看到佟雪在忙，就过来了，“大嫂，要帮忙么？” 佟雪朝着许婉招招手，热情的叫了过来，“可以啊，来吧。” 佟雪给许婉一边说着步骤，一边跟动作，带着许婉做，两个人一起，很快就弄好了，看到两个人一天的成果，佟雪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好了？” 佟雪笑了笑，“当然，这酿酒的过程本身并不是太难的事情，这酒的味道关键在于酒曲，不同的酒曲，发酵出来的酒味道可是不同的。” 两人收拾好厨房的东西，看着闲下来的许婉，“你今天不用去雁娘哪里学习了？听说最近你在学弹琴，学的怎么样？” “雁娘说休息三日，明天是冬至了，等过完了冬至，我再去。”许婉说起弹琴，有些皱了皱眉头，她觉得她有些理解佟雪绣花总学不会的心塞和苦恼了，“大嫂，雁娘真是厉害，绣花也好，弹琴也很棒，还会很多其他的东西。但是我学琴，好像效果不是那么好。” 看到在绣艺一件事情非常有天赋的许婉在弹琴上遭遇滑铁卢，表情有些不高兴，佟雪安慰道，“没事，这些东西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用你大哥的话来说就是，不会弹不要紧，懂得听就行了，真的用你去弹琴的时间恐怕也不是那么多。” 关于弹琴这件事，佟雪自认为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学，也是一心想着然许婉多学些东西，这才让她去的。 佟雪说道，“你看我这些东西什么都不会，但是要说厨艺，就是十几个雁娘，我也是不怵的，你绣工那么好，已经很不错了，人和人本来就生来不同，每个人的天赋本来就是在不同的方向的，不必纠结于此。” 听到佟雪这么说，许婉都笑了。 放松了心情，许婉才有功夫跟佟雪说会儿闲话，“这南方果真和咱们那里不同，这都冬至了，竟然还这么暖和。” “我倒是觉得这天有些冷，总觉得应该再暖和一些。”佟雪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她以前也曾在南方生活过一段时间，印象中冬至之前，太阳高照的时候，还是可以只穿一件衣服走在街上的，但是现在的温度，比她记忆中的要抵上不少。 佟雪心想，可能是因为现代车辆人比较多，所以显得没那么冷吧，“南方虽然暖和，但是跟咱们那边不同，咱们那边家里头还有热炕，坐在上头可不比春秋天要冷，要是柴火跟得上，就是烧得跟夏天一样暖和也不是没有可能。” 佟雪想到以前南方的冬天，她的衣柜里头也是有羽绒服的，每到冬天的时候，总有很多图片在网上流传，在北方是一匹狼，在南方却冻成了狗，在两地生活过的佟雪深以为然。 于是看着因为冬天暖和而感到高兴的许婉，出声提醒，“可是这南方，完全就是硬抗，屋子里头晒不着太阳，有时候比外头还冷呢，要是再下些雨雪，这可难熬呢。” 看着许婉有些惊讶的脸，佟雪继续说道，“除了隔海相望的琉球，咱们这都在全国的最南边了，应该是最暖和的地方，现在都这么冷了，你想一下，再往北些的地方，岂不是更加冷？” 看着许婉忍不住点头，佟雪嘱咐了一句，“多加几件衣服，别感冒了。说起来我前几天看着静儿的衣服稍微有些短了，这冬天这样怕是不行，过了冬至去买一匹布回来给她弄件新衣裳。” 许婉忍不住问道，“大嫂现在会做衣服了么？” “你这个小丫头，这是学坏了啊。”佟雪看和许婉一脸的笑意，伸手点了点许婉的额头，“之前给你大哥做了身衣裳，他穿起来我看着很好，显得身材颀长贵气逼人。就是抬不起来手，稍微用了下力，腋下的缝线就裂开了，我决定放弃女工这项技艺了，这玩意儿不适合我。”(未完待续。) 195 许婉捂着嘴笑了半天，直到佟雪忍不住翻白眼了，这才停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也给文昭他们准备好的，来的时候，就想着到了这边就入冬很冷了，虽然你和大哥都说了南边气候暖和，但是我跟二哥不放心，还是带了棉衣，肯定冷不着的。” 佟雪想了想之后说道，“不过咱们那边的冬衣应该有些厚了，我看不如家里人一人做一身新衣裳吧。” 许婉想了想，现在这个温度，把家里头带过来的大棉袄子拿出来穿，是有些惊人了，“也行，就一人做一身好了。” 冬至到来，许文达中午也没有待在衙门，到了饭点就已经回到家里来了。许文昭的学堂今天放半天假，中午也就到家了，许文远更是没有出门，一家人都在。 佟雪很高兴，虽然一家团聚了，但是现在也都是各忙各的事情，只有晚饭的时间才有一起吃，说起来也好久没一起吃过午饭了，所以佟雪还是有些高兴的。 既然冬至，不管这边是什么习惯，从佟雪心底来讲，还是觉得要按照习俗来吃饺子的。只是现在条件好了，这吃饺子不像是以前一样，是稀罕的事情，平日里想吃就吃，并不算是十分稀罕。 所以佟雪就想着，做些别的东西，于是就想到了火锅，大家在一起一边吃火锅，还可以在火锅里头下饺子，想想就觉得馋了，家里的气候一片其乐融融，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天一阴下来，就算在屋子里也是有些冷的。 这种天气最适合吃火锅了，吃一顿饭，浑身都能变得暖起来，按照佟雪的意志，那当然是做成辣锅，但是考虑到家里头还有小孩，就做成了鸳鸯锅，一家人坐在一起火锅吃的热火朝天，似乎被外面的湿冷都隔绝在外头了。 吃完饭，许文远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还是大嫂的手艺好，这一样的锅子做出来，大嫂做的总感觉特别的香，好久没吃的这么撑了。” 许文达听到许文远这么说，就问了一句，“我正想问你呢，这段时间以来，你都在做些什么事情，看着你也是早出晚归的，每天神神秘秘的。” 许文达的话音刚落，家里头的每个人都抬头看向许文远，许文远强烈的表达了不想念书的意愿，许文达作为大哥，虽然十分遗憾，但也没有强制要求许文远按照他的意愿生活。 许文远脑子灵活，这段时间就一直在番州府的各处逛呢，想着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商机。现在许家跟周家建立了合作关系，许文达还做了官，家里的生活条件的确是无忧了。 但是作为一个男人，许文远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只靠着大哥大嫂生活，他还是更希自己能闯出一条路来。当然许文远这段时间也已经明白，佟雪其实还是希望他能够帮忙经营家中的酒水生意。 甚至还曾经跟他说过兄弟们之间的分成比例，但是许文远拒绝了，觉得这样是占了大哥的便宜。佟雪是真的觉得许文远有这个经商的天赋，她要想要扩大经营，当然需要一个许文远这样的人才。 但是她毕竟只是大嫂，许文远不同意，她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由着他去了。 许文远在禺州转了一圈之后，觉得自己有了方向，他有些向往那些从全球各地回来的船，他也想要出去历练一番。最主要的是只要能够平安回来，那东西全都是暴利，当然前提是你拥有足够的资本。 许文远本来也想在这几日跟家里说他同意帮忙管理生意扩大经营，没想到许文达就直接问了。 许文远说道，“大哥，我这几日在禺州城逛了逛，听说很多见闻，都是我在青阳府从来没有听过的，他们说的那些异国风情，各地的特产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有趣，我想要出海看看。” 许文达一听就黑了一张脸，每年都有不少人出海，但是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受雇佣于别人，毕竟出海不比在陆地上，万一遇到什么风暴，很容易传毁人亡，再者说，出一次海，少则半年，多则数年，这样一别，岂不是兄弟相隔，许久不能再见了。 许文达立刻就反对了，“我不同意，你之前说你不喜欢科举，我同意了，你说你想挣钱，我也同意你可以做生意，但是你现在竟然说你要出海，你知不知道每年出去那么多船，能回来的到底有多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涉险。” 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想着远渡重洋，许文达就有些心塞，小时候明明爹爹是希望他们全都念书，成为书香门第的，“如果你是要雇佣别人，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但你要是自己去，不行。” 许文远没想到许文达的反应会这么的激烈，他才只是说了一个自己的想法而已，不过他也知道大哥的苦心，就像大哥离家这么远，他会担心一样，他若是离开家，许文达恐怕也是十分担心的。【ㄨ】 这时候佟雪也开口了，“咱家的酒水生意现在的规模还是太小了，其实我一直有扩大的想法，但是都每个章程，生意一旦做大了，很多我们小本生意注意不到或者无需注意的事情就都会冒出来，也是十分愁人的。我一直希望将这个重要的任务让文远做，你头脑灵活，对生意也了解，但是你上次说有自己的想法，大嫂呢一向都是民主的，尊重你们自己的想法，但是你这个想法真的是太危险了，不如你还是帮家里的忙吧。” 若是搁在现代，许文远这样的要求佟雪肯定是会同意的，但是现在是古代，一旦离开，那就是根本没办法联系，生死不知，就算是现在的最豪华的船只也扛不住几次危险。当年的泰坦尼克号都能撞冰山给沉了，更何况现在的船只可是木头的。 最终在几个小的一脸迷茫，许文远有点憋屈，许文达气得不行的情况下结束了这一次的谈话，许文达想着，他现在在气头上，许文远呢，正是在意气奋发的当头上，两人意见相左，就先不要争论，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等平息了现在的情绪，用一个理智的态度来对待。 回到房间，佟雪就听到许文达有些气闷的说道，“早知道文远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我还不如就强制他跟文昭一起去学堂呢。” 佟雪有些不乐观的说道，“我看文远是个有主意的，他有了这个想法，怕是不容易打消这个念头。” 许文达何尝不知道佟雪说的就是实话，许文远虽然听他的话，但是有时候也是个执拗的，“我主要是担心他的安危，远渡重洋虽然是个挣钱的事情，但是机会跟风险并存，我甚至觉得风险更多的大于机会，所以才极力阻拦。” 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一个章程来，许文达看着靠着自己很近的佟雪，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我觉得文远吧就是孩子心性，看到有意思的事情，就想要去探索，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是还没长大呢，你说我给文远找个媳妇拴着他，他会不会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成亲？”佟雪惊呼出声，实在是有些不太看好，“我看文远不像是想要成亲的样子，若是他不乐意，就算给他娶回来了，他自己还是想着他的航海大业，岂不是苦了人家姑娘。” 许文达朝着门口走去，“他也老大不小了，我亲自去跟他说。” 看着许文达就要迈出去了，佟雪挥了挥手，然后说了一句，“去吧，别生气啊。” 许文达拉开门一只脚已经出去了，听到佟雪的话又立刻回头，“你怎么知道我会生气的。” 佟雪笑了笑，然后说道，“因为你刚才回来的时候就很生气啊，等一下见了他千万要忍住。” 许文达来到许文远的房间，只见许文远靠在床沿上，斜躺着，许文达就走过去，拍了拍许文远的腿，许文远坐直了腾出一个位置了，许文达就坐在了许文远的身边，“文远，说实话，你的想法，我听了很生气，我更多的是担心你。” 许文远很显然是经过了大量的调查的，一听许文达这么说就立刻反驳，“大哥，那么多人都回来了，我都去打听过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如果都回不来，哪里有如今禺州的现如今的景象。” 许文达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说道，“好吧，就算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会有多担心你，你有没有为我们考虑过。” 许文远看着许文达，想到从小到大都是许文达养大的，现在听到许文达这么说，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触动，“大哥……” 许文远刚刚有些感动，结果许文达就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炸的许文远有些头晕，“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呢，就应该先成亲，你就在家里安心的做酒水的生意。” 许文远的脸色一变，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哥，怎么又扯到成亲上来了。” 许文达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不小了，该成亲了。” 许文远有些头皮发麻的说道，“大哥，别啊，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大嫂还没影儿呢。” 许文达看了许文远一眼，“你小子，还有理了，我这不是守孝呢么，要不是守孝，我早就成亲了。” 看到许文远还想反驳，许文达反驳道，“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你大嫂的情况呢，你也知道，到咱们家的时候，实在是有些不好，大夫说是伤了身子，你看我们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却没个孩子。” 许文远心中一凛，在他心里，这个大嫂自然是配得上大哥的，也是极好的，通过这些日子，许文远也看得出大哥大嫂两个人琴瑟和鸣，感情甚笃，本来还觉得自己很快就能抱上小侄子了呢，结果竟然还有隐情。 许文远十分担心的问道，“去找大夫看了么？” 许文达点点头，“你大嫂去看了，还是在京城的时候的看的大夫，说是非常擅长这个方面，开了药方，到现在还每日喝着药呢，只是并没有用，你也看到了，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文远心里有些难过，他大嫂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有这么多磨难呢，然后问道，“那后来就没有再换个大夫看看？说不定换一个，大嫂就好了呢。” 许文达摇了摇头，其实他曾经想说的，但是有担心佟雪会觉得他太想要孩子，所以就一直把这种情形都憋在心里，“看着她每天这样，我也不敢问她。有一次我看到她在喝药，问了一句，她差点就把碗给掉了，我哪里还敢说，就怕她压力太大，许家的传宗接代还要靠你了，你现在可以不成亲，但是我再多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你要是还没找到想娶的姑娘，我就自己给你做主了。” 许文远想了想佟雪的模样，看着脸色红润，现在吃的好了，各自也开始抽条了，长得也比以前高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瘦，但是看着很好的样子。 当然许文远一点都不怀疑许文达所说的话，任谁都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许文远皱着眉头，“大嫂看起来很康健啊，怎么会这样。” 说道这里，许文达真的是想让佟家人把佟雪小时候吃过的苦全部再吃一遍，都是一家人，到底怎么忍心这么对待佟雪的，“小时候吃太过苦，身子亏的厉害，看着好也是来咱家之后才好的，里头的底子却没有那么好。” 许文远一手砸在了面前的桌上，咬着牙狠狠的说道，“真是太便宜佟家那帮人了，早知道就不该不理不睬，应该上去踩几脚才对。” 许文达看着许文远这么愤慨，心中也是十分赞同他的说法，然后继续说道，“所以赶紧成亲吧，许家传承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未完待续。) 196 “大哥……” “你不同意？”许文达眉毛一挑，认真看着许文远。 许文远其实是想拒绝的，但是想到自家大哥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了，那个拒绝的话当下就说不出口了，又想了想，反正还留了一年的时间，还有余地，于是就点点头，“好吧。我同意了。” 许文达满意的点点头，“我这就回去让你大嫂物色一下禺州这边的没有定下婚事的姑娘们，肯定挑一个让你满意的媳妇。” 看着许文达一边说一边就站起来要走，弄得许文远一愣，“大哥，不用这么着急吧。” 许文达却不理会许文远的哀嚎，“急，怎么不急。还有件事，我必须得警告你，我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就烂在肚子里，若是不小心说给你大嫂听了，我要你好看。” 许文远十分不耐烦的点点头，明知道他不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还不停的嘱咐，“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佟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十分诧异的，忍不住抓着许文达的胳膊问道，“文远真的同意了？同意说亲？我没听错吧。” 许文达看到佟雪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内心生出几分得意了，十分高兴的看着佟雪，“他同意了。” 佟雪瞪大了眼睛，黝黑的眼珠子像是两个圆溜溜的葡萄，还闪烁着星辰一般的光芒，那眸子里头全是好奇，看的许文达只觉得心里如同羽毛刮过了一般，骚动，有有点痒。 佟雪紧紧的抓着许文达的袖摆，盯着许文达一动不动，“你到底是怎么跟他说的？” 许文达捂着嘴咳咳了两声，他当然是不能说实话的，于是挥了挥手，“这个不重要，你上次不是宴客请那些夫人们来过一次么，要是可以的话，就再请一下，也跟这些夫人们打探打探，看看他们家的女儿姐妹中有没有适合文远的人。” 佟雪突然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有些重，也不知道该给许文远寻个什么样的，“家庭背景倒是无须太过看重，最重要的是性子好，文远喜欢。” 佟雪想了想他对于许文远的了解，“文远那个性子，也没见他对哪个姑娘多看了几眼，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以前在青山村的时候，像是文远这么大年纪的，就算没成亲那也定下了，说起姑娘们来，那可来劲了。” 许文远已经十八九的大后生了，像他这个年纪的，青山村有不少都是已经成了亲的，那些没成亲的跟姑娘媳妇说说话，有时候还会脸红，佟雪也偶尔在地里头听到他们坐在一起讨论哪家的姑娘长得好看，哪家的姑娘十分能干。 佟雪觉得这种状态才应该是许文远这个青春萌动的年纪应该有的状态，但是许文远却完全不是这样的，“但是文远吧，就没见他提起来过谁。这孩子性子是有些寡了。” 佟雪心里头觉得，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是青山村所有人家都排挤许家的日子，这些孩子怕是都没有忘记过呢，所以才一个个在外头看起来都比较不苟言笑。 当然这其中以许文达和许文远两兄弟为最，佟雪想了想自家相公的性子，根据自己的对他的了解，说道，“不过没准，心里头注意可大着呢。跟你一样，在外头表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谁也看不出。” “所以说我们是亲兄弟啊。”许文达点点头，小时候许文远的性子也不是这样的，后来就慢慢长成这样了，许文达就着佟雪的话，凑过来，十分亲昵的说道，“不过话说回来，为夫心里头想的是什么，娘子应该是十分清楚的吧。” 佟雪正在收拾房间里的东西，听到许文达这么说，忍不住嗔怪的瞪了许文达一眼，当然这一眼，在许文达眼里完全是媚眼来的，“把你脑子里那些污浊的思想都收起来。” 许文达哈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走到佟雪的跟前，“我就是想想今天晚上吃什么饭，娘子说说，怎么就污浊了。”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佟雪气鼓鼓的腮帮子的都鼓起来了，当然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觉得许文达这是耍无赖嗯，许文达戳了戳佟雪的鼓起来的两腮，像是在戳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十分的认真，让佟雪瞬间就破功了。 看到佟雪噗嗤一声笑出来，许文达说道，“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夫人总觉得我想法污浊，你说这是为夫我的问题，还是娘子你的问题呢。” 佟雪拨开许文达的手，她决定放弃跟这个人聊天了，“走开，我说不过你，不跟你饶舌了。” 在北方，过了冬至，就开始数九，都说数九寒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尤其是一九到四九，在南方不会有这样的天寒地冻的困扰，事实上最冷的那些天也基本上集中在这短时间里头。 许婉给全家人做的新衣已经都穿在身上了，比不上在北方的时候穿的厚，但是里头也都是塞了棉花的，看起来轻薄了不少，更适合南方这边穿。 许文昭在北方的屋子里头过冬习惯了，一时间适应不了这边的冷，一回来就不停的搓手，搓耳朵，“好冷啊。” 看着一直捂着嘴，对着手呵热气的许文昭，佟雪忍不住问道，“文昭，你们学堂里头冷么？” 许文昭点点头，到底还是不适应这边的气候，鼻尖被冻的红红的，佟雪走近了才看到手指指尖也是通红通红的，看着就知道是太冷了给冻的。 虽然说这边最冷也是零上温度，但是他们在学堂一天手都露在外头，不像他们还能在厨房里头烤烤火。 许文昭拿开手说一句，然后又迅速的将手放在嘴边，“冷的，学堂里没有炭盆，也没有火，我们在里头握笔都握不紧了。我因为是新来，就坐在门口，风嗖的吹进来，可冷了。” 座位挨着门口，那就难怪冷成这样了。 看这佟雪皱起了眉头，许文昭人小却十分体贴的说道，“不过大家都是这样的，就是稍微冷一些，没有那么严重，大嫂，我都有认真写字的，我是不是很厉害。” 佟雪摸了摸许文昭的脑袋，笑着说道，“学习就要持之以恒，文昭太厉害了。” 将许文昭的两只手握在手掌里头，佟雪觉得自己握着两个冷冰冰的小拳头，过了好大一会儿，佟雪觉得自己的手温度都变低了，才将两只小手暖回来，“这几天正好大嫂没事，你这么厉害，就奖励你一副手套，这样你带着就不冷了。” 许文昭愁着一张脸拒绝了，他一开始的时候也想过这样的办法，但是发现根本不行，“不行的，戴上手套就不能写字了。” 佟雪拍了拍许文昭的肩膀，宽慰道，“大嫂给你做个能写字的。” 许文昭一听，顿时就高兴了，眼睛眨巴着看着佟雪，写满了期待，“真的么？” 佟雪点点头，“真的。” 佟雪跟许文昭的话，许婉也听到了，听到佟雪的话，她也是十分好奇的，忍不住问道，“大嫂，你说的能写字的手套，那是个什么样的？” 雁娘这几天给许婉放假了，说是冬天了，去她那边学琴太冷，不如就在家里头做之前没有做完的嫁妆，佟雪和许婉都觉得可以，于是就一直待在了家中。 佟雪脑子里想着以前用过的薄一些的毛线手套，“我们做五个指头出来就行了啊。” 许婉愣愣的看着佟雪，“啊？这么简单？” 佟雪则是打趣的看着许婉，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有时候只是没想都而已，“要不然呢？不过不能用里头絮棉花的，絮了棉花，就太笨重了，动作起来还不如就拇指跟手掌的来的利索。” 许婉眉头微蹙，觉得很难想象佟雪想要做的手套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不絮棉花，哪里能够保暖？” 佟雪高兴的说道，“怎么不行，等会儿我们搓点毛线，用那个织起来，又暖和又好看。” 家里头其实攒了些兔毛的，南方这边比较大型的动物比较少，就连羊毛都不好找，倒是有野兔，佟雪有时候看到了就买下来，心里头还想着，要是冬天太冷了，就做雪地靴来穿，直接拿兔子的皮毛缝制的，还皮毛一体呢，肯定是非常暖和的。 但是这冬天来了，看着好像用不太着，佟雪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直到前几天，因为天一直下雨，许文达的鞋子经常都是湿的，而且这边没有炕，要烤干鞋子没有那么快，佟雪才想起来她之前攒的皮毛。 正好今天许文昭又说冷，这才想起了这回事。 搓毛线其实不是什么难的事情，只是比较耗费时间，从毛搓成线，这就是一个大工程，不过如果只是手套的话，倒是会快上不少。 事实上，佟雪并不会使用纺车，她对于这些比较古早的东西，了解都是一知半解的，从来都是理论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所以在告知了许婉怎么做之后，就只能在一旁打下手了。 事实证明，许婉在这种事情上，的确是心灵手巧的，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要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纺出了一团线。 许婉有些愁人的看着眼前的一团线，“大嫂，我觉得这个线会不会不太结实啊。” 佟雪想了想说道，“是要用拨锤再合上一股，搓成三股线就结实了，等线合成了，我再教你怎么织毛手套。” 许婉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对佟雪生出了那么一丝丝的怀疑，“大嫂，你确定你是会的吧，不是又不怎么清楚，只能在一旁指点，这纺线和搓线我是会的，但是这织手套，我是真不会啊。” 佟雪听了许婉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你放心，这个大嫂我是真会，还是个中高手呢。” 这也要归功于曾经有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兴起了一阵织毛衣给男朋友的风潮，佟雪的女同学，有男朋友的十个里头，至少有八个给对象织过围巾。 机智的佟雪很快的就从里头抓到了商机，从外头进了毛线卖给佟雪，这个真不能怪佟雪太过贪利，主要也是为了生活啊，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然要为自己的生活操心。 作为中间赚取差价的人，主打的就是更方便同学，更优秀的售后服务，当然是包教包会一条龙，为此佟雪还特地去学了各种编织方法，相当年，她也是什么花都能织出来的高手啊。 只可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隔了好久，不少花样佟雪都已经忘记了，但是最基本的织法，佟雪还是记得的，织一副手套，完全就是小case。 有了毛线，佟雪又指挥许文远给她弄了两根磨皮的刺的削好的竹子来，看的许婉更加一头雾水了，“大嫂，你这是筷子么，怎么那么长？而且也太细了吧，这个夹不住东西的。” “这个不是筷子，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这也要归功于曾经有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兴起了一阵织毛衣给男朋友的风潮，佟雪的女同学，有男朋友的十个里头，至少有八个给对象织过围巾。 机智的佟雪很快的就从里头抓到了商机，从外头进了毛线卖给佟雪，这个真不能怪佟雪太过贪利，主要也是为了生活啊，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然要为自己的生活操心。 作为中间赚取差价的人，主打的就是更方便同学，更优秀的售后服务，当然是包教包会一条龙，为此佟雪还特地去学了各种编织方法，相当年，她也是什么花都能织出来的高手啊。 只可惜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隔了好久，不少花样佟雪都已经忘记了，但是最基本的织法，佟雪还是记得的，织一副手套，完全就是小case。 有了毛线，佟雪又指挥许文远给她弄了两根磨皮的刺的削好的竹子来，看的许婉更加一头雾水了，“大嫂，你这是筷子么，怎么那么长？而且也太细了吧，这个夹不住东西的。” “这个不是筷子，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未完待续。) 197 佟雪笑眯眯的说道，“这个当然可以。又不是什么难事。” 看着自己弄好的一只手套，佟雪表示非常的满意，塞了两个手指进去，觉得也挺保暖的，“只可惜兔毛太少，而且不好纺织，若是有羊毛就好了，但是我看了一下，这边的养羊的不是那么多。” 关于这一点，曾经养过家畜的许婉表示，“羊吃的挑，还不如猪长肉，而且肉还有一股子膻味，咱们那边也没什么人养呢。养猪可比养羊省事多了。” 这倒是，虽然羊肉确实卖的贵，但是并不是太多人家养，就拿青山村来说，只要条件差不多些的人家，基本上家家都养猪，但是却基本上没有人家养羊。 主要是羊不长肉，还要经常去放，不能像猪一样什么都吃，算下来，虽然羊贵一点，但是整体上不比养猪划算，自然养羊的就少了。 许婉手里摸着佟雪织完的手套，爱不释手的摸着，然后想到羊那一身毛可不是比兔子多多了，于是说道，“不过若是按照大嫂所说，羊身上的羊毛能弄成这毛线的话，养羊倒是也不错。这衣服若是能拿出去卖，那肯定是能赚不少钱呢。” 佟雪看着许婉自己说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喜一样，忍不住笑着戳了戳许婉的额头，“你这丫头，现在也是掉进钱眼里头了。” 佟雪不由的感慨，许家这一家子其实都是做生意的材料吧，许婉这脑子转的跟许文远一样一样的，她刚才都还没想到挣钱这件事呢，果然她就不是一个能发大财的人，只要满足了生存需要，对赚大钱什么的，就没有那么有渴求了。 许婉捂着嘴笑了，她以前可不知道这些，虽然算计着什么是多少银钱，但那是生活所迫，必须算计着花用，这看到什么就想到会不会赚钱这还是佟雪过门之后，她耳濡目染学会的呢，“这也是跟大嫂学的啊。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到那个什么……商机。” 佟雪指了指许婉身边的纺车，还有她手上的手套，“你光想着能挣钱，你不说我们两个人眼都要花了，一个下午才折腾出这一只手套来，还是文昭这么点大的小手，若是弄些大件，人都要累坏了。” 许婉也十分赞同的点点头，自从家里条件好起来，她又跟苏家定亲了之后，大家基本上不让她做什么事情，就专心准备嫁妆还有跟着雁娘学东西，是好久没做活了，现在动了一下午，竟然就觉得有些累了。 许婉感慨了一句，“那倒是。可是想要挣银子哪有不辛苦的呢。当初咱们在青山村卖豆腐的时候还不是也是起早贪黑的，那时候多辛苦。” 佟雪也想到以前的日子，那些吃糠咽菜的日子就仿佛还在眼前，却感觉着有些不太真实了，“这日子过的好了，我这都懒惰了，果真是由俭入奢易，现在让我想想以前的生活，没想到整天吃那杂粮糊糊，还吃不饱，我竟然也挺过来了。” 许婉用力的点点头，“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佟雪微微一笑，现在一起好起来了，当然会越来越好，“那是当然。” “现在日子好过了，我这骨头也变懒了。”许婉伸了个懒腰，稍微歇了一会儿，看着佟雪说道，“不过还是跟着大嫂干活我这心里头高兴，一样都是能学到东西，其实我更喜欢跟嫂子学这些生活中能用到的东西，去雁娘哪里跟着她学弹琴，真是太磨人了。” “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学这些，还没人教呢。”佟雪笑了笑，“我们让你去学，也是想让你去了苏家之后有底气，不过说起来，苏家也是商人起家，规矩想来也是没那么多的。若是真的不喜欢，不学也行，琴棋书画这种陶冶情操附庸风雅的东西，了解就行了，也不用学的那么精。” 许婉立刻过来挽住佟雪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将脑袋靠在佟雪的肩膀上，“有大嫂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到时候我若是学的不好，大嫂可以跟大哥说情，不许说我。” 佟雪想到在京城的时候许文达对于听琴的说法，就知道在这件事上，许文达的观点跟她是一样的，“好，到时候我跟你大哥说。” 许婉一时高兴，立刻又坐回了纺车前面，兴奋的看着放车上的线，“大嫂，你看我手上这团线，马上也要纺好了，等一下，你跟我搓一下，搓成一股之后，你明天就能教我织了。” 佟雪点了点头，“也行，这纺车怎么用，翡翠今天也学会了，明天就让她来纺线，我教你怎么织。” 第二天，许婉刚一大早醒过来，就来了佟雪的房间，佟雪还睡着没醒呢。 许文达看着几乎是蹦着过来的许婉，“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就毛毛躁躁的，你大嫂还休息呢。” 许婉看着许文达还在，有些诧异，“大哥，这个点了，你怎么还在家啊，往日不是已经去了衙门么？” 许文达被问的耳根一红，“今日起晚了些，所以就晚些去了。” 许婉有些失望的看了看许文达他们房间紧闭的房门，“那我等大嫂醒来再来找她。” 佟雪醒来的时候，腰还有些软，佟雪心想是不是她在自家的水缸里放的空间中的水太多了，给许文达补过头了，要不然怎么原来那么清癯瘦弱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生猛呢。 不过虽然能睡懒觉，但是总不能起的太晚，佟雪还记着她昨天答应许婉的事情呢，果然一开门就看到了许婉。 许婉就站在屋檐底下，外头还下着毛毛细雨，看的佟雪有些哭笑不得，“婉儿，这又不是什么上紧的事情，你怎么在外头等呢，多冷呢，还下着雨，怎么不叫醒我。” 许婉努了努嘴，朝着衙门的方向，“刚才大哥走了，说不许叫。我去吃了早饭才过来的，没等多久，就是一会儿。” 佟雪听了许婉这么说，自然是麻利的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吃了一个小笼包喝了碗粥，就赶紧回房间教许婉了。 许婉只看到毛线在佟雪指尖灵活的绕，并没有看明白，许婉赶紧叫住佟雪，“大嫂，你慢一点。我还没看懂呢。” 佟雪将刚刚织进去的拆掉，又慢吞吞的做了一次，一边动还一边告诉佟雪，在什么时候，把毛线搭在哪一根手指上，该怎么绕过毛衣针，“行，那我就再来一次。” 其实基础的阵法都是简单的，许婉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慌乱，等佟雪教会了之后很快就把最基本的平针织的很好了，佟雪看着许婉十分欣慰，“其实这个东西很简单的，只要你能够起针，就能织了，不过若是想要做成手套，织毛衣或者裤子，那就要学会收针及减针，还要根据这人的尺寸做改变，那个就复杂了。” 昨天看到佟雪就这么绕了半天绕出了一直手套来，而且因为手套要套进去的关系，佟雪用了三根针，她现在联系的这个只能用两根针，看着就十分厉害的样子。 没想到佟雪今天说，这个东西不仅能织手套，还能织衣裳裤子，“大嫂，你说的织毛衣，是说用这个线做成一个衣服么？” 许婉想了想昨天的那个手套的厚度，“那应该很暖和吧。” “是很暖和，但是我们应该没那么多毛。”佟雪倏而想到现代毛衣的款式，那跟古代的审美是完全不同的啊，“而且做起来应该也不能做成咱们现在的袍子的模样。” 许婉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张口就说道，“款式哪能有暖和重要。” 反倒是佟雪比较不乐观一些，佟雪说道，“主要兔毛也不如羊毛结实，我们手工纺的这个没有那么紧实，更容易脱毛。所以做成大件的衣服的话，我其实不太建议用兔毛。” 果然许婉一说完，许婉的小脸就垮下了一半，“我们到哪里弄羊毛去。” 佟雪非常直接的告诉了许婉这个不可能，“现在怕是哪里都弄不到，现在是冬天，没了羊毛，羊要冻死了。” 看着许婉有些沮丧，佟雪对于兔毛还是没有松口，佟雪说道，“而且剩下的皮毛我都想好了，我要给你大哥和文昭文远他们一人做一双靴子。等明年，你若是还想要弄这个，让你两个哥哥帮你去想办法，若是羊毛多了，我们还能买些染料回来，弄成别的颜色，不像这兔毛，看着灰扑扑的，没那么好看。” 许婉听到佟雪这么说，又恢复了期待，“那就等明年，大嫂你到时候可得帮我，你说的那些加针减针的我还没弄明白呢。” “好。” 许婉想到佟雪说她要做靴子，忍不住多看了自家大嫂两眼，心里酝酿着该怎么跟佟雪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大嫂连纳鞋底都不会，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能做出靴子来啊。 看了佟雪好几眼之后，许婉忍不住问道，“大嫂，你怎么想到做鞋了？要不要我帮忙。” 佟雪显然没有get到许婉的点，许婉的重点在于帮忙的后半句，佟雪则是想着前半句，“你大哥他们整天在外头不在家，这几天下雨，整个鞋子都湿了，晚上拿热水泡好长时间，才能缓过劲来。昨天晚上我不小心放的水有些烫了，我就是那时候犯懒，不想再出来打冷水进去兑了，我就跟你大哥说让他晾一会儿再泡，反正冬天，那水又不是太烫，只需要一会儿水就凉了。结果你大哥大概没听到我的话，直接就进去了，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要说外头虽然下雨，阴冷阴冷的，但是也不至于冷成这个样子，许文达这样，肯定是因为鞋子湿的时间太长了，“都冻的麻了，连冷热都感觉不到了。” 听到这里，许婉也有些惊讶，“大哥不是在衙门么？怎么会冻成这样。” 佟雪眉头微皱，想着昨天许文达脱下来的鞋子，“大概是去什么地方体察民情去了吧。那鞋子上沾的泥土可厚了，整个鞋子都湿透了，肯定不会在衙门老实待着的。” 佟雪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想着用皮子做一双靴子，虽然泡的时间长了也会进水的，但肯定比棉鞋强啊。” 许婉一个劲的点头，这个想法是非常好的，可问题是佟雪不会做鞋啊，但是看着佟雪这么有热情，许婉也不好意思打击佟雪，只能说道，“那我明日过来帮你吧。” 佟雪点点头，“行，我其实也有些担心我弄不好，你过来，我就更有把握了。” 第二天在佟雪和许婉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是做完了一只。 许婉看着丑哭了靴子，完全不想承认自己参与了其中的制作，哪有缝鞋子把边缝在外头的，而且这么宽，这么大。这得有她一个半脚吧，看上去太笨重了。 但是佟雪坚持做成了这个样子，现在似乎还是非常满意的样子。 佟雪是按着许文达的尺码做的，许文达的脚大，她就伸进脚去试了一下，果然十分暖和，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觉得脚上开始出汗了。 佟雪把脚拿出来，递给许婉，“好了，别苦着一张脸了，你试一下，暖和的不得了，这穿出外头，只套一层薄袜子就很暖和了，就算下雨，也没那么容易湿透。 许婉盛情难却，只能不情不愿的套在自己脚上，穿了一会儿之后，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这靴子果然保暖，以前只见人家将皮毛缝在外头做大麾保暖的，没想到这毛冲着里头，更暖和。就是太丑了些，只要不是太冷的话，我还是愿意穿棉鞋。” 佟雪笑着说道，“咱们在家里头，自然不用这么厚的，捂在脚上还觉得热，也确实是笨重了一些，这本就是给他们在外头跑的几个人做的。” 许婉点点头，“那我们就快些做出来吧，有了今天的这个经验，接下来的就能做的快些了。”(未完待续。) 198 “嗯。”佟雪点点头，她本人也是非常想要快点做出来的，毕竟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当然是越快越好。 当然佟雪还稍微隐隐的有些担心，这雨都持续了好几天了，不知道还会持续多长时间，佟雪总觉得禺州不应该这么一过了冬至就开始绵延不绝的下雨。 相比较佟雪，许婉的想的就简单的多，只是希望自家大哥能够快点把暖和的鞋子穿上，“大哥他们收到了着一定很高兴、” “我可是一般不做针线的，他们若是敢不高兴，哼。”佟雪看了看自己手上被戳出来的洞，虽然说这简易版的雪地靴，做的时候比那些普通的棉鞋要粗犷，不需要那么细致的针脚和技术，但是对于佟雪这样不熟练的人来说，依旧是个巨大的挑战。 这才做好了一只鞋子，手上就已经被戳了好几下了，本来这要穿透皮子就要格外的用力，有时候力道没把握好，针穿过去了，正好就扎在手上，真的是生疼。 不过看到自己的成品，佟雪还是满意的，莫名有一种，虽然经历的苦难，但是总算成果是满意的这种欣慰。 佟雪将许文昭的小手套洗干净了，放在火炉上方烤着，每每这个时候，佟雪就万分想念起北方的那种大炕来，不管有个什么东西湿了，往炕上一摊，很快就干了。 等到许文昭晚上回来，手套干的差不多了，佟雪就把许文昭叫进来，“文昭，你过来，给你双手套。” “什么手套？” 佟雪将手套递给许文昭，这比平日里许文昭见过的手套小了好几个号，许文昭用自己的小手比划了比划，竟然跟自己的手掌差不多，“我和你大姐帮你织的。让你上学的时候戴的。” 许文昭看着这小巧精致的手套，心里很是喜欢，直接就戴上了，然后将手伸到佟雪的跟前，“大嫂，快看，这手套真暖和。” 佟雪将手指这半截打开，用口子固定在手腕处，佟雪捏了捏许文昭露出来的几根手指，“以后你就戴着去上学，就是写字的时候也可以用，你看，这手指的地方能够打开的。” 许文昭高兴的不像话，“大嫂，你真是太厉害了。” 许文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许文昭跟佟雪聊天的和乐景象，而许婉则是远远的站在一旁。 许婉看到许文远回来了，忍不住吐槽，“我跟大嫂给文昭做了双手套，文昭好喜欢，正不停的跟大嫂显摆呢，一个晚上这都第n回了，隔一会儿，就跑过来说一下。” 许文远隔得远都听得到许文昭清脆的笑声，还有高兴的表情，“看得出来文昭很喜欢，不过我还从不知道，文昭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许婉苦笑了一笑，“我也没想到，我都被他烦的怕了，以前做新衣服的时候也没见他高兴成这样。大概是因为手套是做给他一人吧，大嫂真是太有耐心了，现在都面不改色的哄着他，大嫂应该还是很喜欢孩子的，以后的小侄子小侄女肯定很幸福，有个这么温柔的娘亲。” 听到许婉的话，再看了看佟雪，许文远想到之前许文达跟他说过的话，脸上的表情有几分肃穆，许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二哥，你这是突然想什么严肃的事情呢？” 许文远顿了一下，这才慢慢的说道，“之前大哥说，让我尽快成亲，我在想我该找哪家的姑娘。” 许婉看着许文远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头有些嘀咕，二哥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听话了。 佟雪跟许文昭的对话其实也并没有许文远和许婉想的那么无聊，她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可能真的一直跟许文昭讨论手套。她总是隔一会儿就把话题带到学堂，问问许文昭在学堂里过的怎么样。 有没有交到新朋友，能不能听懂先生讲课，有没有同学欺负他，经过佟雪一番盘问下来，发现许文昭基本上还是混得如鱼得水的。 这要归功于之前许文昭在学堂的经验，原本许文昭在青山村的时候，是跟同龄人之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相处的，可是自从去了学堂之后，倒是越来越开朗了。 于是在新学堂的时候，许文昭自然而然就跟以前一样跟同学相处。突然班里头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对许文昭自然是好奇的，许文昭又有意跟大家沟通，自然就相处和谐。 当然也有那心思不好的，但是想着这是许文达的弟弟，最终还是决定先观察观察。所以许文昭这段时间在学堂过的是真的还不错。 佟雪听了许文昭的话，就放心了，本来她还是有些担心的，要知道小朋友之间也是有团体的，她就担心许文昭突然来到这边，对这边的一切都不熟悉，没办法融入同学，现在看来，倒是她关心则乱，太过多虑了。 饭桌上，许文昭不可避免的又跟全家人炫耀了一圈他的宝贝手套，许文远更是让许文昭脱下来他拿在手中研究了许久。 许文远问道，“这手套是用兔毛做的么？又柔软，有暖和，还轻薄，还有这种织法也是十分新颖，以前从没见过呢。” 许婉十分高兴的解说，“对啊，是大嫂想出来的呢，就是兔毛做的，大嫂说用羊毛更结实，羊毛还能做成衣服，只可以根本没有。二哥你整日都跑在外头，你能弄到么？” 许婉一脸期盼的看着许文远，她虽然不太清楚自家二哥整天在弄什么生意，但是大概好像也是一些南边的东西运到北边买卖有关的东西。 许文远笑了笑，“你倒是会拉苦力，我要是能弄到，你能给我织一件你说的衣裳么？” 许婉点头如捣蒜，“当然可以。” 许文远笑着跟许婉击掌，“那就一言为定。” 桌上的人注意力都放在许文昭的手套上，佟雪看了一眼身边的许静，许静这会儿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也是羡慕的看着许文昭，佟雪心道失策了，本就是爱了两个同胞出生的孩子，平日里给东西也都是差不多的，可是这手套却是只做了一双。 一个是因为材料十分有限，在一个也是佟雪想当然的觉得，在家里的孩子根本用不太到，所以就想着用皮子给静儿做个小坎肩。 可是现在看到静儿的眼神，佟雪却觉得她考虑的不周全，“佟雪问道，静儿也想要手套么？” 许静的目光从手套上头转过来，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佟雪，似乎是想了一下，然后脆生生的说道，“静儿在家，暖和，不用。” 说完了之后好像为了强调自己的意思，还猛的一阵点头，看起来萌萌的十分可爱。 佟雪摸了摸许静的头顶，“这次是大嫂安排的不妥当，以至于毛不够用了，不过大嫂还留了一块皮子，到时候给静儿做个坎肩。他们都没有。” 一个晚上都在为自己的新手套得意的许文昭突然将手套递过来放在许静的跟前，“我的手套给姐姐戴。” 许文远笑着说了一声，“咱家文昭都学会孔融让梨了啊。好样的。” 许静听到许文昭这么说，笑得眉眼弯弯的，又将手套递了回去，“不用，弟弟冷。弟弟戴。” 看着弟弟妹妹两个人的谦让，许婉又看向许文远，“其实主要是皮毛太少，要真的做起来，虽然说费工夫，倒也不是太难，所以二哥，我们就指望着你了。” 佟雪也在一旁点头，然后将手套搁在许文昭的面前，“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也不要谦让了，等二哥找到羊毛了，咱们全家一人织一双。” 许文远看着全家都齐刷刷的看着他，只能无奈点头，“行，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大家都说了好一会儿话了，佟雪赶紧招呼，“好了，都吃饭吧。再不吃要凉了，这天气，什么东西都冷的快。” 回到房间之中，许文达就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靴子，佟雪做完了就直接搁在了桌上，忘记收回来，没想到许文达也是眼尖，刚一进门就看到了。 许文达走到桌子跟前，将靴子拿出来，虽然只是一眼，但是从这个勉强叫做靴子的东西的形状上来看，就基本猜出这是谁的手笔了。 许婉给他做过鞋子，他是知道的，针脚细密，样式也是非常舒服，再怎么样也不会做成这个怪里怪气的样子，所以肯定是不擅长针线的佟雪做的了。 许文达将靴子举在手里晃了晃，“夫人，这是你亲自做给我的？” 许文达说话的时候，还特地把重音放在了亲自上头。 佟雪点点头，“哎呀，你看到了，这才一只呢，本来想说做完了给你个惊喜的。” 许文达立刻将靴子放回了远处，眼睛再也没有落在靴子上头，一副我并没有看到的样子，“没关系，我可以当做没有看到。” 看到许文达的这个样子，佟雪直接就笑出声了，伸出拳头在许文达的胸口轻轻的捶了一下，“看到就是看到了，你这是把我当成静儿在逗呢。” 许文达趁机把佟雪抱住，“为夫这是不想破坏娘子的惊喜。” “不过希望这一次真的是惊喜吧。”许文达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记得上一次某人信誓旦旦的说要给我做件衣裳，结果实在是穿不出门。” 佟雪抬头狠狠的瞪了许文达一眼，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想到那件一抬胳膊就开线的衣裳，你有些羞愤。 “一件衣裳，相公竟然记到了现在。”佟雪自顾自的爬上床，没有再看许文达，“现在我不高兴了，去睡书房吧。” 许文达这才十分殷勤的走过来，“夫人那衣服虽然不曾穿出去过，但是夫人的心意，为夫体会到了啊。你看弟弟妹妹们都看着呢，我怎么能去睡书房呢，影响多不好。” 说完许文达就自顾自的钻进了被我里头，紧紧的抱着佟雪死活不肯再动了。 佟雪也不是真的有那个赶他走的意思，也就背过身去，假装自己睡着了。 这是佟雪不知道，她睡着了，许文达并没有。听到佟雪的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佟雪睡熟了，许文达就坐起来了。 说起来今天那靴子，他还真的是有几分好奇的。毕竟是夫人亲手做的不是么，想想佟雪的那女工，他身上的东西，除了那丑的不像话的据说是兰花的喇叭花荷包之外，没有一样东西是佟雪亲手做的。 现在能看到佟雪亲自做的鞋子，许文达不得不承认，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是有些小激动的。所以才没忍住逗了佟雪几句，没想到却让佟雪跟他使小性子了。 许文达轻手轻脚的走下床，将那桌子上的靴子拿下来套在脚上，刚伸进去，就感觉暖暖的，毕竟靴子的内里都是兔毛，脚放在地上踩了踩，许文达不得不承认，穿在脚上是舒服的。 就是不知道这结实的程度如何，该不会又是没多久就散架了吧。许文达心想，希望到时候能穿个一两天，让佟雪高兴高兴之后，他就把这鞋子好好的收起来，这可是佟雪亲手做的呢，要是真的穿坏了，想想还是有些可惜，许文达不经意间又想起了上次那个袍子。其实如果单从款式上来说，穿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只是可惜了。 第二天许婉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佟雪坐在那里，已经开始做靴子了，但是今天这个看着就明显的昨天的小了很多。 许婉奇怪的问道，“大嫂，你这是开始做了文昭的鞋子了么，怎么这么小。这不是大哥的尺寸吧。” 佟雪板着一张脸，“本来是念着他每天跑进跑出的辛苦，所以头一个就给他做了，没想到他昨天晚上竟然笑话我，所以我决定了，先给文昭和文远做好，最后再给他做。” 许婉看了看还放在桌上的那一只靴子，想必她大哥也是被这形状给吓住了，谁能想到这么丑的靴子穿上去居然那么舒适，还那么保暖呢。 许婉不厚道的想着，真想看看自家大哥知道二哥和文昭的鞋子都做好了，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未完待续。) 199 第二天，许文达迈着很轻快的步子就回家了，比往常还提早了半个时辰。说到底，心里头对那双靴子还是有点期待的。 但是回到房间之后，并没有看到他的靴子的成品，反倒是在昨天晚上他试过的靴子旁边放着一只小的，看这个大小，明显就是给许文昭穿的。 许文达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了，媳妇儿好像不是使性子，真的生气了。 许文达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棉鞋，苦笑了一笑。 又过了几天，许文远和许文昭的鞋子这才做好了。许文昭穿在脚上，高兴的不行，看的许文达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文昭说道，“今天有同学说要买我的手套呢，都来问我哪里能够买到，很多人都很喜欢呢。” 许婉听到许文昭这么说，忍不住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许文昭笑眯眯的说道，“我跟他们说是我大嫂跟姐姐做的，没有卖的，他可羡慕了。” 听到许文昭的话，许文远若有所思的思考了一下，心中决定动过应该更快一些了。 第二天一早，佟雪推开门的时候，看在门外的景象，吓了一跳，外头的屋顶上有薄薄的一层雪，空中还在不停的落雪下来。说起来这雪实在不算大，但是这里是禺州，却下雪了，这问题就大了。 这说明这个常年炎热的地方，现在的地表温度已经的低到零度以下了，在这个没有炕，很多人家也不准备多余的柴火过冬的地方，这简直会要了人命的。 佟雪因为之前就考虑到家里弟弟妹妹来了之后可能会不适应，早早就准别了炭盆，但是条件不宽裕的人家，很多都是盖一床稍微厚点的被子，忍一忍就过去了。 若是往常的天气，到也无事，可今年的冬天这么冷，怕是不太容易熬过去。 佟雪看了一眼还睡着的许文达，走过去，因为手太冰凉，佟雪隔着被子推了推许文远，“文远起床了，外头下雪了。” 许文达动了动，伸手将佟雪的手捉住，然后放进被子里头，换了个姿势，嗯了一声，然后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之后，许文达猛地睁开眼，然后看着佟雪，问道，“下雪了？” 看到佟雪点头，许文达一骨碌就从被子里头爬了出来，准备穿衣服离开，等到准备下床穿鞋子的时候，地上放着的正式佟雪做好的雪地靴。 许文达愣了一下，这几天他先后看着两个弟弟都穿上了新靴子，结实程度看上去很有保障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犯嘀咕，他的那一双，怎么不见媳妇儿做了。 可是要让他去问佟雪，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就一直憋在心里头，没想到今天早上就看到了。 佟雪看着坐在床沿发呆的许文达，“发生么愣呢，这靴子穿着比棉鞋稍微好些，虽然样子是丑了些，但是却是十分暖和，今天天气愣，你还是穿的厚些吧。” 许文达将鞋子穿好，只觉得今天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简直从脚底板暖和到了心底。 因为今天下了雪，许文达匆匆的喝了碗粥就离开了。 许婉和许静陆续起床，许静显得很高兴，一个人在院子里又跑又跳，过了一会儿许婉也去跟她一起闹，很显然是受到了许静的感染。 佟雪看着在外头欢脱两个人，忍不住出声，“你们两个赶紧回来，在外头要着凉了。” 许婉听到佟雪说话，也拉着许静进门了，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要冷到了许静就不好了，刚一进门，许婉就说道，“看着下雪，我就想起了在青山村的时候，我们在院子里头打雪仗，虽然别大哥惩罚了要写大字，但是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很开心啊。” 许静在一旁也是眼睛亮晶晶的，“我们打雪仗。” 佟雪却在一旁泼了一盆冷水，“咱们青山村的雪那一个晚上能下多厚，踩进去脚掌都看不到，都到小腿了，打雪仗当然是没问题的。但是在这边那雪就薄薄的一层，你一手伸下去抓雪，肯定能捞上来一把泥。” 佟雪刚才就注意到了，屋顶的上的雪看起来还稍微多一点，但是地面上的，地上的颜色都能隐隐约约的透出来，顶天了也就一两厘米厚的雪，新鲜新鲜到是可以，可是要是打雪仗，却是不行的。 佟雪说道，“等下静儿可不许去外头玩雪啊，也就是晚上比较冷，现在还能看到些雪，等到过会儿到了晌午，天稍微暖一些，这雪肯定就消了，地上那雪可是不干净。” 看着许静有些不情愿点点头，佟雪这才问道，“你们昨天晚上睡得好么，有没有觉得冷？” 许婉和许静都摇了摇头，“我没来这里之前，还以为南方就是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呢，没想到也是有冬天的，我昨天晚上还真觉得有些冷，半夜的时候还醒来了一回，又加了一床被子，这才睡得香了。” 许静也赶紧附和，许静从前几天开始，佟雪就强硬的给她加了一床被子，这几天一直都是两床棉被，夜里头睡得可香呢，“不冷。” 许婉也在一旁说道，“大嫂你不用担心我们，每个房间你都准备了两床厚棉被，屋子里还放着炭盆，别说是冷了，外头下了这么多天雨，屋子里连湿都感觉不到。” 说到这一点，许婉真的是决定佟雪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太周到了，根本不用他们操心什么。 佟雪看了看外头依旧阴沉的天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对于禺州下雪这件事，佟雪还是十分担心的，要知道禺州已经这么冷了，那禺州往北的地方岂不是更冷了么，搞不好平时不怎么愣的地区现在都在大规模下雪，说不好有很多地方都闹了雪灾。 佟雪有几分忧心忡忡的说道，“我刚才听翡翠说，她前几天就听人说了，今年冬天是禺州这近十年来最冷的冬天，上次下雪还是十几年前呢。” 许婉听了佟雪的话，也是心有戚戚，他们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心知道普通百姓，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天灾了，不过幸好，这已经冬天了，“好在，现在是冬天，也不存在什么粮食欠收什么的。” 佟雪点点头，现在是冬天，不会影响到地里头的收成，有了这雪，说不定明年的冬小麦收成更好，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虽然是这样，怕是也有不少人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佟雪默默的期待的着千万别冻坏了人，“这边的人可是没有烧火习惯的，很多人家甚至冬天跟夏天盖得都是一床被子，按照往常的天气能过得去，但是按照今年的这个天气，我看不一定。而且这边的人柴火备的都少，也不知道这天气还要持续多长时间。” 许婉听到佟雪的话也沉默了，前段时间，她自己都穿的是单衣，谁也没想到冬至之后，没几天就开始绵延不绝的下雨，“已经下了好多天了，应该要晴了吧。” 佟雪却有些不乐观，眉头微蹙的看着天空，“谁知道呢。” 到了吃完饭的时候，许文达没有回来，佟雪看到了鲁旺，就把人叫住了，“鲁旺，外头情况怎么样了。” 鲁旺立刻说道，“回禀夫人，外头情况不是很糟糕。” 听到鲁旺的话，佟雪的心就放下了一半，鲁旺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瞒着她，那就是真的了，“昨天夜里，虽然温度突然降低了，但是好在禺州这边温度就算再低也实在低的有限，城内并没有冻死人。” 佟雪那另一半的心也放下了，“那就好。” 鲁旺继续说道，“倒是有几家屋子本来就破败的，前几天连续下了很多天的雨，本来屋顶就不是太结实，昨天稍微下了些雪，那屋顶就承受不住了，不过是茅草屋顶，虽然掉下来了，但是没有砸坏人。” 佟雪点点头，“没有死伤，就是万幸。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么？” 鲁旺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城内的棉花在一夜之间，价格涨了五倍。粮食的价格也在涨。” 佟雪对这个事情，心中早有估计，因此鲁旺说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意外，“棉花本来就不便宜，现在这么一涨价，很多人家更加买不起了。” 鲁旺继续说道，“禺州本地是不产棉花的，都是从别处运来的，但是咱们在禺州都下雪了，咱们往北边去的路怕是没那好走。估计短时间之内，棉花过不来，大人说，这棉花的价格，恐怕还要涨价。” “我知道了。”佟雪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说起来雪灾最直接的影响，除了冻伤冻死人，压塌房屋之外，最严重的不就是阻隔了交通，就算是在现代，都有那种汽车堵在雪里头一堵就是好几天的情况，更何况现在这种交通。 禺州不产棉花，只能从外头进来，所以在第一天，棉花暴涨的价格就直接体现出来的了，但是番州城内也是不产粮食的，粮食都是从周边的村子里进来的，粮食的价格虽然涨的比不上棉花，但是若这天气继续持续下去，粮食的价格也必定是要涨的。 佟雪问道，“相公，他有什么办法么？” 鲁旺说道，“大人正在思考对策。” 许婉看着自从跟鲁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的佟雪，忍不住问道，“大嫂，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场雪什么时候能结束。” 当天晚上，佟雪等到很晚，许文达都没有回来，想来是在衙门太忙了，就连许文远都一个晚上没见人影。 第二天佟雪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的枕头稍微凹陷下去了一点，上面还有一跟头发，看来许文达昨天回来睡了一会儿，但是出去的这么早，想来是没有睡多长时间到。 上午佟雪没想到会见到刘掌柜。看着许久没见的刘掌柜，佟雪说道，“刘掌柜，稀客啊。” 鲁旺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城内的棉花在一夜之间，价格涨了五倍。粮食的价格也在涨。” 佟雪对这个事情，心中早有估计，因此鲁旺说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意外，“棉花本来就不便宜，现在这么一涨价，很多人家更加买不起了。” 鲁旺继续说道，“禺州本地是不产棉花的，都是从别处运来的，但是咱们在禺州都下雪了，咱们往北边去的路怕是没那好走。估计短时间之内，棉花过不来，大人说，这棉花的价格，恐怕还要涨价。” “我知道了。”佟雪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说起来雪灾最直接的影响，除了冻伤冻死人，压塌房屋之外，最严重的不就是阻隔了交通，就算是在现代，都有那种汽车堵在雪里头一堵就是好几天的情况，更何况现在这种交通。 禺州不产棉花，只能从外头进来，所以在第一天，棉花暴涨的价格就直接体现出来的了，但是番州城内也是不产粮食的，粮食都是从周边的村子里进来的，粮食的价格虽然涨的比不上棉花，但是若这天气继续持续下去，粮食的价格也必定是要涨的。 佟雪问道，“相公，他有什么办法么？” 鲁旺说道，“大人正在思考对策。” 许婉看着自从跟鲁旺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的佟雪，忍不住问道，“大嫂，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这场雪什么时候能结束。” 当天晚上，佟雪等到很晚，许文达都没有回来，想来是在衙门太忙了，就连许文远都一个晚上没见人影。 第二天佟雪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的枕头稍微凹陷下去了一点，上面还有一跟头发，看来许文达昨天回来睡了一会儿，但是出去的这么早，想来是没有睡多长时间到。 上午佟雪没想到会见到刘掌柜。看着许久没见的刘掌柜，佟雪说道，“刘掌柜，稀客啊。”(未完待续。) 200 听到这个消息，佟雪是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的，震惊了半天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然后才好奇的问道，“这才下了一天的雪，禺州又不是重灾区，怎么会闹得这么突然。” 棉花的事情佟雪可以理解，但是粮食的价格这么离谱，就有些夸张了。 刘掌柜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谣言，说是还要下一整个月，禺州北边的很多地方，已经连门都出不去了。所以越早屯粮越好。还真有那家里头有几个余钱的人信了，每日就蹲在粮行门口，等着开市呢。” 虽说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但是这件事看看谁能从背后得利，那必然就是谁做的。说起来这方法有些像以前每次有些什么传言的时候，超市的水和盐都会被抢购一空有些像。 刘掌柜看着佟雪微皱的眉头，然后说道，“不过这几家粮行后头都有些背景，也许是想给许大人使绊子，若是许大人有用得上刘某的地方，我定是义不容辞的。” 佟雪诚心诚意的感谢，“那我先谢谢刘掌柜了。” 周家也有粮行，但是在禺州这一代，并不是最强的粮行，还隐隐的被别其他的几家粮行排挤。现在做的比较大也是因为佟雪这边酿酒需要用到大量的粮食，主要给佟雪这边提供粮食。 当然这次的涨价事件，周家粮行也没有卷进来，不过看着城里乱糟糟的情况，暂时也不对外出售粮食了，若是能有他们的帮忙，许文达如果想要稳定现在城内的粮食价格，会十分有利。 刘掌柜摆了摆手，粮食涨价这件事，还真有别的粮行来找他暗示过，一时间之内抬高粮价格，固然是能够得到少许利益的，但是这种歪门邪道，怎么会有跟许夫人合作的酒水得来的利益。 孰重孰轻，刘掌柜自己自然会衡量，“夫人客气了，前段时间东家还传来消息说夫人之前赠予我们的那个蒸馏的法子特别有效果，尤其是在北边入冬了之后，那酒水卖的极好，咱们可是一艘船上的人。自然应该相互扶持。” 佟雪点点头，心中对和周家的合作联盟多了几分认同感，“此事我会跟夫君提一提的。” 刘掌柜说清楚了事情，也就起身离开了，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慨了一句，“希望这灾难早日过去。” 佟雪送刘掌柜离开之后，也站在门口，看着还在不断飘雪的天空，心中有些沉重，她虽然说接受了许多年的现代教育，见解确实会比较超前一些，但是说到底，她也就是个普通人，并没有因为从现代来了古代就变得聪明，心中对这种恶性事件的处理，还是心中有些虚。 这心里头一慌，就站在门口，等着许文达回来。 于是许文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佟雪一个人出神的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雪，许文达赶紧走了过来，将身上的大麾解下来，披在了佟雪的身上，“这还下着雪呢，大冷的天，你站在门口做什么？这南方的雪比咱们那边好看么，看得这么出神。” 佟雪看到许文达的脸，已经好几天没有仔细看过许文达，他总是晚上很晚才回来，早上很早就离开了，这才没几日的功夫，许文达看着竟然瘦了不少，看得佟雪一阵心疼，本来想说在门口等你，结果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屋子里头烧着炭火呢，有些闷了，我出来透一口气，相公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我要是再回来的晚些，你都要在屋檐下站成雪人了。”许文达不满的瞪了佟雪一眼，刚才给佟雪披上大麾的时候，碰到佟雪的脸颊，就觉得冷的过分了，现在握着佟雪的手，更是感觉到分外的冰凉，冷的沁到骨子里了。 想着佟雪现在还每天吃着养身体的药呢，却这么不注意保养，女人家怎么能站在外头那么长时间，受凉怎么办，于是说话的口气就有些教训的意味，许文达严厉的说道，“你这是出来透口气，这手都这么冰了。” “赶紧进屋。”许文达抱着佟雪的肩膀，推着佟雪进了房中，伸手将佟雪的手牵起来，握在手心里，其实许文达的手也并不是很暖和，毕竟是从外头回来的，但是佟雪还是觉得许文达的大手抓着她的手显得格外的温暖，有些僵硬的手指窜入了一阵阵的暖流，只觉得不仅仅是手开始回暖了，就是心里头都如同被暖阳照射了一样，暖洋洋甜丝丝的。 许文达握着佟雪的手，放在嘴边连着呵了好几口气，“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佟雪看着许文达，想给自己辩驳几句来着，最后想了想，还是没吭声，任由许文达说话，许文达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佟雪不会照顾自己，佟雪听的竟然觉得很乐呵，许文达常常很忙，说起来她已经许久都没有听到许文达板着脸这么说她了，现在看着这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说着这些琐碎的事情，佟雪觉得整个人都要暖和的飘起来了。 许文达感受到佟雪的手变得暖和起来了，这才将佟雪的手放开，“你不用担心我，衙门的事情已经有头绪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说起这个，佟雪就有几分不满的嘟起了嘴，“今天刘掌柜来了。若不是他说，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吧，几家粮行合起伙来一起涨价。” 许文达曲起食指在佟雪的额头上轻轻的弹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在外头站了那么长时间，是心里头藏着事情呢，果不其然，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主意，这些唯利是图，趁难发财的，他们怎么涨起来的，我就让他们怎么跌回去。” 佟雪的眼睛顿时变得亮亮的，崇拜的看着许文达，“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也不用什么办法，这个问题其实不是最棘手的。”许文达说道，“禺州的粮食市场，其实是不缺粮食的，物以稀为贵，若是禺州真的非常缺粮，倒是不好办了，可是现在，只有有人在利用现在的灾情，炒高价格，只要涌入一批平价的粮食，就能遏制现在的涨价趋势了。” 佟雪自然知道市场的规律，官府的宏观调控自然是能够很好的控制价格的，可问题是现在禺州降雪，禺州往北的几个省份肯定受灾更加严重，禺州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申请下来赈灾钱粮。 就算是申请下来了，远水解不了近渴，京城太远了，等赈灾的钱粮到了，说不定都明年了，所以现在只能靠禺州的县衙，但是这个知州府看起来有点穷的样子。 事实上，佟雪形容的实在是有些乐观，衙门不是有些穷，是非常穷，要说粮食那是能拿出来一些，但是却远远不能跟几个粮行抗争，衙门那些粮食放倒市场上，打不出太多的水花。 佟雪有些担心的问道，“但是禺州粮仓有那么多粮食么？” 许文达点点头，“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找了几位富商愿意帮助禺州这次度过难关。” 佟雪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说服他们的，总觉得禺州这边的商户比咱们那边更难打交道，许是见多了番外的生意的原因。” “禺州粮仓自然是没有的，储备粮仓倒是有，那是军队备战的储备粮仓，若不是到了城中生死存亡的十分危急的关头，是绝对不能启动的。我鼓动几个本地富商联合盖一个民间的储备粮仓。”许文达笑着说道，“我就跟他们说等这次的事情过了，我写折子让圣上知晓他们功劳，这些富商，有的是钱，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却没办法更进一步，对于这些事情也会格外的在意，几大粮行不听我的话使劲的抬价，是因为后头有人，但是有点商户没有身后的背景，自然需要身份上的认可。” 佟雪眉头微皱，“我们禺州并不是重灾区，只是这点功劳，陛下能放在眼里头么？” “你以前不是常说，女人皱眉会容易变老么，现在你倒是总喜欢皱眉了。”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额头，将佟雪眉头抚平了，“他们的意思是这粮仓变成长期的粮仓，若是平日里就将这些东西靠上三军将士，禺州正好受到海寇侵扰，也是用在了正途。若是遇上灾年，就给百姓放粮，相当于多了一个储备粮仓库，日积月累下来，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佟雪点点头，若是真的成功，那确实是值得嘉奖了。 “但是有平价的粮食，只要一开市，就被别的粮行买走了，怎么办？” “到时候，这粮食没到了真正需要的人手里，大家一样会觉得禺州成买不到粮食。” “之前周家的粮行并没有涨价，但是百姓根本买不到，粮食刚出来，就被别家粮行的人买走了，所以周家的粮行才暂时关闭了。” “这个问题，我也在想，我打算效仿其他粮行的办法，限制购买，每人只能购买一定的数量。” “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些粮行也能多派人去抢购吧。” “反正他们人多，把每天的分量都买完了，效果还是一样。” “凭借户籍购买怎么样？” “是个办法，但是会不会太麻烦了。” “麻烦不要紧，现在城中有不少人，” “我看了一下，城中有不少地方的屋顶都要重建，否则继续下雪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坍塌。正好城中很多地方的雪也需要清理，就打算弄个粥棚，若是参与雪灾救治的人可以免费领导粥水，顺便也彰显一下，咱们禺州城不差粮食。” “这可是大工程，钱哪里来的？” “自然是谁家的屋顶需要修整，就出一部分，剩下的有官府补贴，毕竟也不是屋子全塌了，城中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财产损失。” “也是。” “” 使劲的抬价，是因为后头有人，但是有点商户没有身后的背景，自然需要身份上的认可。” 佟雪眉头微皱，“我们禺州并不是重灾区，只是这点功劳，陛下能放在眼里头么？” “你以前不是常说，女人皱眉会容易变老么，现在你倒是总喜欢皱眉了。”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额头，将佟雪眉头抚平了，“他们的意思是这粮仓变成长期的粮仓，若是平日里就将这些东西靠上三军将士，禺州正好受到海寇侵扰，也是用在了正途。若是遇上灾年，就给百姓放粮，相当于多了一个储备粮仓库，日积月累下来，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佟雪点点头，若是真的成功，那确实是值得嘉奖了。 “但是有平价的粮食，只要一开市，就被别的粮行买走了，怎么办？” “到时候，这粮食没到了真正需要的人手里，大家一样会觉得禺州成买不到粮食。” “之前周家的粮行并没有涨价，但是百姓根本买不到，粮食刚出来，就被别家粮行的人买走了，所以周家的粮行才暂时关闭了。” “这个问题，我也在想，我打算效仿其他粮行的办法，限制购买，每人只能购买一定的数量。” “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些粮行也能多派人去抢购吧。” “反正他们人多，把每天的分量都买完了，效果还是一样。” “凭借户籍购买怎么样？” “是个办法，但是会不会太麻烦了。” “麻烦不要紧，现在城中有不少人，” “我看了一下，城中有不少地方的屋顶都要重建，否则继续下雪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坍塌。正好城中很多地方的雪也需要清理，就打算弄个粥棚，若是参与雪灾救治的人可以免费领导粥水，顺便也彰显一下，咱们禺州城不差粮食。” “这可是大工程，钱哪里来的？” “自然是谁家的屋顶需要修整，就出一部分，剩下的有官府补贴，毕竟也不是屋子全塌了，城中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财产损失。” “也是。” “”(未完待续。) 201 十日之后，粮食价格就恢复了稳定，佟雪那提起来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但是一些灾后重建的工作还在继续，并没有停止，虽然大家都送了一口气，但是许文达依旧每日忙的不沾家。 对此佟雪已经稍微适应了，以前每日晚上总要等到许文达回来，她才会去休息，但是现在却总也等不到，只能从早晨起床时身边枕头的形状判断出人昨天晚上回来没有。 佟雪唯一能做的就是每日煮了补身体的汤，让人送去衙门给许文达喝。 又过了几日，佟雪这才看到瘦了好几斤的许文达出现在她的跟前，看到许文达现在这个样子，佟雪就来气。许文达是一个对自己仪容颇为讲究的人，可是现在，总是笔挺的官袍上都显得有些皱巴巴的，整个人看起来也没有精神，虽然眼睛里头闪着神采，但是那满脸的倦容是遮掩不住的。 佟雪看到许文达，眼中满是想念，可是想到这些天都没见到人，佟雪就有些来气，气鼓鼓的转身回到房间了。 许文达赶紧追了进去，从身后抱住佟雪，“夫人，怎么看见为夫就跑啊，这反应可真是让人伤心。” 佟雪没有回头，而是直接伸手朝着后头在许文达的胸口上使劲儿戳了戳，“摸着你的良心说话，还说我让人伤心，我每日都见不到你人。” 许文达也知道这些日子佟雪肯定也是十分担心，强硬的将佟雪扳过来，然后两人面对着面，许文达在佟雪的额头亲了一下，十分诚恳的承认错误，“此事是为夫的错。” 佟雪一听许文达这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得有些心酸难过，想到每天醒过来身边都是凉的，只有晚上偶尔惊醒的时候哦才能看到身边有人，虽然说这人每天都回家。 但是只能在黑漆漆的夜里盯着模糊的轮廓看一看，想想也是觉得有些心酸，这么一想，自然就来了小脾气，“你说自己说说，都多少天了，起早贪黑的，每日不过睡两个时辰，你当你是铁打的不成。” 许文达赶紧点头，认同佟雪所说，佟雪看着现在的许文达，瘦得都快跟以前生病的时候一样了，本来许文达病好之后，似乎一直都偏清瘦，她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人养好，眼看着就接近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标准身材了，没想到赈了个灾，结果所有的努力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佟雪朝着许文达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你是忘记了以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还要卧病在床的日子了，现在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病了怎么办？” 许文达微微一笑，“这不是事情紧急么？” 许文达伸手握着佟雪的手，然后认真的看着佟雪，“现在灾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还有些收尾工作，下面的工作就轻松许多了，每日跟往常一样正常上衙门就行，过些日子就要过年了，到时候，我就待在家好好养，保证养回来。” 听到许文达这么说，佟雪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嘟着嘴说道，“真当自己是铁打的。这事儿过去了，可得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看到佟雪这时候的气消了，许文达这才靠在了佟雪的身上，看着佟雪坐下，然后走过去，躺在了佟雪的腿上，眯着眼睛感受着佟雪的体温，紧绷了多日的神经，这个时候总算轻松下来了。 佟雪身上淡淡的香气让许文达十分的放松，然后就说道，“有了夫人每日送的爱心汤汤水水，为夫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看着瘦些，但是人可精神着呢。” 也不知道许文达是有心还是无意，佟雪的身子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许文达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说道，“说来奇了，有一日实在太忙，忘记了夫人的排骨汤，我就头疼了一日，那一天精神状态很不好，夫人在我汤里头放了什么，莫不是放了人参灵芝这些珍贵药材？” 佟雪担心许文达这么熬下去，身体吃不消，就亲自炖了汤，还在里头加入了灵泉，就担心许文达会倒下，可是她没有想到，许文达累成这样，中途有一天没喝到汤，精神就明显的疲惫到可以察觉出其中的差别来。 佟雪有些紧张的说道，“就是普通补身子的汤，定时你平日里不光是太过劳累，怕是连饭都没好好吃，那****送去的东西也没吃，怕是饿坏了吧。” 本来许文达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但是听到佟雪语气里头情绪波动，眯着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然后看了佟雪一会儿，这才又慢慢的闭上眼睛，“也许吧。也许是因为是夫人煮的，我心里头作用更大些。” 佟雪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伸出手，放在许文达的额头上，帮许文达揉捏着额头，试图让许文达能够变得舒服一些，“相公，外头现在情况如何了。” 许文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前几天从周围的其他几个州传来消息，不是非常乐观。” 只是比禺州稍微往上一些，就灾情非常严重了，更别说更往北是什么情况，许文达说道，“有不少地方都冻死人了呢。官道都断了被大雪封住了，现在还不太清楚再往北是个什么情况。” 佟雪也点点头，看着许文达刚刚放松，然后又之皱起眉头，佟雪安慰道，“不过北边年年都是下大雪，该准备的应该都准备着呢，我觉得影响应该不大。” “没事当然是最好。也不知道过年之前，到京城的官道能不能疏通。” “不知道我上奏的折子，等到年前能不能到。” “现在这个天气，水路不通，只能走陆路，也不能强求。连刘掌柜都说，现在很难跟京城主家联系上。” “嗯……” “文达，你看你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今儿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文达……” “这就睡着了。” “就说这么多天，一直这么辛苦，就算有灵泉补着，怎么可能会不累呢，刚才还逞强，现在倒好，这么沉，我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 “大嫂，大哥回来了么？” “嗯，太累了，刚回来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刚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给弄上床去。那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现在休息好了。” “你说可以就可以，岂不是显得我很随便。” “不行，这是给你一个教训。” “夫人，” 因为有了这次的救灾，许文达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更加牢固了，倒是那几家商行，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没有成为 “没事当然是最好。也不知道过年之前，到京城的官道能不能疏通。” “不知道我上奏的折子，等到年前能不能到。” “现在这个天气，水路不通，只能走陆路，也不能强求。连刘掌柜都说，现在很难跟京城主家联系上。” “嗯……” “文达，你看你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今儿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文达……” “这就睡着了。” “就说这么多天，一直这么辛苦，就算有灵泉补着，怎么可能会不累呢，刚才还逞强，现在倒好，这么沉，我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 “大嫂，大哥回来了么？” “嗯，太累了，刚回来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刚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给弄上床去。那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现在休息好了。” “你说可以就可以，岂不是显得我很随便。” “不行，这是给你一个教训。” “夫人，” 因为有了这次的救灾，许文达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更加牢固了，倒是那几家商行，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没有成为 “今年我“没事当然是最好。也不知道过年之前，到京城的官道能不能疏通。” “不知道我上奏的折子，等到年前能不能到。” “现在这个天气，水路不通，只能走陆路，也不能强求。连刘掌柜都说，现在很难跟京城主家联系上。” “嗯……” “文达，你看你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今儿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文达……” “这就睡着了。” “就说这么多天，一直这么辛苦，就算有灵泉补着，怎么可能会不累呢，刚才还逞强，现在倒好，这么沉，我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 “大嫂，大哥回来了么？” “嗯，太累了，刚回来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刚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给弄上床去。那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现在休息好了。” “你说可以就可以，岂不是显得我很随便。” “不行，这是给你一个教训。” “夫人，” 因为有了这次的救灾，许文达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更加牢固了，倒是那几家商行，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没有成为 “今年我 “嗯……” “文达，你看你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今儿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文达……” “这就睡着了。” “就说这么多天，一直这么辛苦，就算有灵泉补着，怎么可能会不累呢，刚才还逞强，现在倒好，这么沉，我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 “大嫂，大哥回来了么？” “嗯，太累了，刚回来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刚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给弄上床去。那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现在休息好了。” “你说可以就可以，岂不是显得我很随便。” “不行，这是给你一个教训。” “夫人，” 因为有了这次的救灾，许文达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更加牢固了，倒是那几家商行，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没有成为 “没事当然是最好。也不知道过年之前，到京城的官道能不能疏通。” “不知道我上奏的折子，等到年前能不能到。” “现在这个天气，水路不通，只能走陆路，也不能强求。连刘掌柜都说，现在很难跟京城主家联系上。” “嗯……” “文达，你看你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今儿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文达……” “这就睡着了。” “就说这么多天，一直这么辛苦，就算有灵泉补着，怎么可能会不累呢，刚才还逞强，现在倒好，这么沉，我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 “大嫂，大哥回来了么？” “嗯，太累了，刚回来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刚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给弄上床去。那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现在休息好了。” “你说可以就可以，岂不是显得我很随便。” “不行，这是给你一个教训。” “夫人，” 因为有了这次的救灾，许文达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更加牢固了，倒是那几家商行，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没有成为 “今年我“没事当然是最好。也不知道过年之前，到京城的官道能不能疏通。” “不知道我上奏的折子，等到年前能不能到。” “现在这个天气，水路不通，只能走陆路，也不能强求。连刘掌柜都说，现在很难跟京城主家联系上。” “嗯……” “文达，你看你好不容易才回趟家，今儿想吃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文达……” “这就睡着了。” “就说这么多天，一直这么辛苦，就算有灵泉补着，怎么可能会不累呢，刚才还逞强，现在倒好，这么沉，我怎么把你弄到床上去。” “大嫂，大哥回来了么？” “嗯，太累了，刚回来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刚才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给弄上床去。那么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你现在休息好了。” “你说可以就可以，岂不是显得我很随便。” “不行，这是给你一个教训。” “夫人，” 因为有了这次的救灾，许文达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更加牢固了，倒是那几家商行，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没有成为 “今年我(未完待续。) 202 许文远和许文达都还没说话，许文昭就立刻跳出来了，“大嫂，咱们今年要按照禺州这边的习俗来过年么？我还想吃灶糖呢。” “你想吃，大嫂就给你做，这有什么，又不是什么难为的大事。”佟雪笑眯眯的摸了摸许文昭的头顶，“还想吃什么，一并说出来，大嫂都给你们做。” 许文昭一高兴，就抱着佟雪的腰，在佟雪身上蹭了一下，“大嫂，你真是太好了。” 谁知道下一刻就被许文达不动声色的隔开，然后就听到许文达说道，“你嫂子之前不是说过了，糖不能多吃，会变蛀牙的。” 许文昭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样子，一听到许文达这么说，整张脸都垮下来了，那委屈的表情看的佟雪忍不住想笑。 最后还是佟雪看着许文昭泫然欲泣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说道，“过年嘛，难得一次，不如就少做一点。” 许文达这才慢慢的点点头，看到自家大哥点头了，许文昭立刻破涕为笑，那眼泪还没收回去呢，嘴角已经咧的大大的，笑着说道，“ 还是大嫂对我好。” 说完这句话，许文昭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许文达一眼，然后不等许文达有什么表示，就飞快的逃走了，那模样生怕下一刻许文昭会反悔一样。 看着飞快的消失在两人视线里头许文昭，许文达的嘴角隐晦的弯了弯。 佟雪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算是明白了，那些许文达这个大哥十分有威严什么的，全部都是假象，完全是因为他十分享受逗弟弟妹妹们的乐趣吧，就像现在这样，“你又欺负文昭。” 许文达一本正经的表示，“夫人误会我了，我分明是为了他们的牙齿健康。作为兄长，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呵呵。 佟雪一脸的不相信。 许文达继续说道，“不过夫人若是有空，还是可以多做一些，文昭他们还在长牙，吃多了怕生蛀牙，但是为夫不担心啊。” 这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因为有了这次的救灾，许文达在大家心中的地位更加牢固了，倒是那几家商行，偷鸡不成蚀把米，虽然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生意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想要恢复到之前的情况，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外面的纷纷扰扰，现在都影响不到许家人心情，现在，大家都热火朝天的准备着过年的事情。 这个年过的跟去年又有些不同了，去年的时候，许婉觉得大概是她记忆中最好的年了，可是不过过了一年，家里就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婉和佟雪在准备过年需要的食物，一边处理食材还一边感慨，“现在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真是觉得十分的不真实，不过三年的时间，家里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三年前，他们过年的时候还穷的揭不开锅呢，饭桌上就一盘饺子，就当年夜饭了。去年的时候倒是丰盛了许多，只是可惜大哥没在，在建邺准备科考，而今年，全家人都在一起，还这么热闹，真是圆满了。 许婉忍不住感慨一句，“现在的好日子，搁在以前真是不敢想象。不说以前，就算是去年的时候，都没有想到，去年的时候，我就想，以后要是能年年都这样，那就太好了。” 听着许婉忆苦思甜，佟雪也生出了几分感慨，她初嫁过来的时候，只想着温饱就好，没想到她相公竟然这么出息，在短短的几年内，就成了官儿。 这些事别说许婉没想到，就算是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一年比一年更好，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 许婉看了看身边的佟雪，虽然说现在如今的情况，少不了全家人共同的努力，但是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佟雪嫁进来开始的，许婉抓着佟雪的胳膊，脑袋枕在佟雪的肩膀上蹭了蹭，“嫂子你已经是我们家的福星，你一嫁过来，我们家的日子就越变越好了。” 佟雪正要嘚瑟的点点头，就听到许婉说道，“要是你能跟大哥快点生个小侄子就更好了。” 一句话，噎得佟雪同学说不出话来了，算起来，她进门也有快两年了，是还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在别人眼里，似乎时间是有点长了，想到自己****喝的补药，佟雪顿时觉得十分的心虚，“额……” 但是许婉丝毫没有感受到佟雪的尴尬，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佟雪，眼睛里头都是殷切的期盼，“大嫂，你若是现在生了小侄子，我还能帮你带，若是以后，等我离开家了，我要见到小侄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许婉说的话，完全是法子内心的，她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过两年嫁了人，自然要回去，但是大哥这边如果做得好，可能任职期满就会回京做京官儿了，一个在青州，一个在建邺，相隔甚远，到时候若是想见小侄子一面，那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容易了呢。 佟雪伸出食指在许婉头上点一下，“哎呦哎呦，都想到以后离开家的事情了，小妮子，你这是想嫁人了吧。竟然还打趣起我来了。” 许婉被佟雪说的两颊绯红，不过看到佟雪这么说，还是梗直了脖子说道，“不行，我看还是要找大哥说说，要他多努力才行。” 听到这么彪悍的话从许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嘴里说出来，佟雪真的是不知道内心该说什么才好，她这当大嫂的是不是教了许婉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看看这话说的。 佟雪正要说什么，然后就听到身后一阵咳嗽，佟雪的表情和动作立刻僵在了原地，因为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不是许文达还能是哪个，这个时候，许文达不是该在衙门交代事情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也不知道刚才她和许婉的对话，许文达听到了多少，真是丢脸丢大发了，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许文达知道自家妹子现在变得这么彪悍，会做何感想，想想就觉得……背后有点凉。 许婉现在比佟雪还要糟糕一点，整张脸爆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手脚该如何摆放了，完了完了，刚才的话被大哥听到了，死定了。 果然许婉这么想完，她马上就听到了许文达的话，“婉儿……” 许婉觉得自己现在简直连转身的勇气都没有了，她刚才怎么就鬼使身材的说出了大哥要多努力才行，现在简直不敢面对大哥了。 许婉僵硬着身躯慢吞吞的转过来，避开了许文达的目光，笑得十分尴尬，“大哥……” 机械的冲着许文达挥了挥手，许婉内心期盼着许文达刚才并没有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话，“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许文达看了许婉一眼，许婉立刻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一副视死如归的等待审判的表情。 佟雪这个时候也转了过来，基本上，看到许文达的样子，她就知道许文达大概把他们两个人的话听全了，其实这个事情搁在现在，也是就是调侃，说了个笑话，但是搁在古代，佟雪也是万分尴尬，在这个纯洁的环境待得久了，果然那些耻度比较大的玩笑，她都hold不住了。 不过她的承受能力还是要更强一点，佟雪冲着已经呆滞的许婉使了个眼色，咳了两声，然后就看许婉一个激灵，然后弯下腰，捂住了腰，然后语无伦次的说道，“那个……我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 许文达的目光顺着许婉的手看了一眼，许婉这才惊觉手放错了地方，然后又赶紧放回肚子上，可怜兮兮的说了一句，“腰也不舒服。” “大嫂，我太难受，我先回房间先歇一会儿啊。”然后看到许文达没有说话，许婉立刻跑掉了，“大哥，我先走了。” “这丫头……”看着许婉消失了，佟雪看了一眼许文达，总觉得气氛更加的尴尬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佟雪抓了抓头发，尴尬的笑了两声，“怎么毛毛躁躁的……” “夫人跟婉儿聊的倒是开心，莫非夫人也觉得为夫……”许文达一下子凑到了佟雪的耳边，温柔的气息弄得佟雪耳朵痒痒的，让佟雪有些分心，然后就听到了许文达实在是让人振聋发聩的声音，“不够努力？” 许文达简直都要夜夜笙歌了，他不努力，谁努力，若不是她的防护措施做得好，怕是早就有喜讯了吧。 佟雪被许文达的话惊的呆在了原地，愣了下神之后，赶紧说道，“不不不，你很努力了。” “不是……” 佟雪想都自己刚才的话，觉得有些羞耻，猛地摇了摇头，“我是说，你现在已经十分好了。” 佟雪脸上一下子泛起了红晕，伸手捂住了眼睛，她到底说了什么啊。 “谢谢夫人的夸奖，为夫会再接再厉的。”许文达牵起佟雪的手，在佟雪的手上轻轻的印了一下，“至于孩子的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我已经决定等过了年，就给文远选一门亲事，给婉儿生侄子这件事，就给他操心去吧。” 说起别的话题，佟雪才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慢慢的回归了，她现在还记得之前许文远一副誓死不从不想成亲的模样，“文远，他不是说要自己寻一个合心意的姑娘么？” 对于弟弟的婚事，许文达这个当哥哥的一直都十分上心，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道，“我看他找的也差不多了，等过几日，我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自己的意思。” “哦？”佟雪的八卦之魂立刻被勾起来了，现如今可不比现代，认识个闺中女子，简直难如登天，他怎么就找到意中人了，“快给我说说，是哪家的姑娘，他们怎么认识的。” 看着许文达似笑非笑的模样，佟雪才反应过来，她表现的实在是太过八卦了，于是收敛了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作为长嫂，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关心一下文远的喜欢的姑娘，这到最后肯定要我来操办的，难道还交由你一个大男人么？” 许文达竟然一副认同的样子，点点头，“说的有理。这个姑娘你也认识，你猜猜是谁？” “我认识？” 佟雪疑惑了，她认识的人实在是比较有限，她认识的还能被许文远看上的人，能是谁呢？ 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佟雪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不会是周姑娘吧？” 想到她跟周姑娘的几面之缘，佟雪点了点头，“周姑娘倒是个不错的姑娘。我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那姑娘举止得体，落落大方，看着就有一股大家风范。” 许文达说道，“你猜的没错，就是周家的姑娘。” 佟雪赞许的点点头，对于许文远亲事的关心，首先是因为她是长嫂，这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再一个是说，看许文远和许文达的样子，即使没有了家长，这两人也是不准备分家的。 那就意味着，以后许文远娶进来的媳妇，那就是要跟她朝夕相处的，这妯娌之间的问题，一直以来就是仅次于婆媳相处难题的问题，若是找来一个不好相处的弟妹，佟雪自己也是不乐意的。 不过那位周姑娘，看着倒是还不错，佟雪点点头，“文远那小子有眼光啊，不过那姑娘，因着她自己的一些经历，我看着还是挺有想法的，若是她自己不喜欢，恐怕这亲事也难成。” 许文达却丝毫不觉得担心，他自己的弟弟，长得一表人才，还有心计有本事，如果他真的有意，许文达相信媳妇儿他还是能搞的定的，“这就要看文远的本事了。” 佟雪笑了笑，也不担心了，“也是，咱们家文远那么优秀，我对他有信心。” 佟雪跟许文达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想法。 虽然话题被许文达转移了，但是刚才许婉的话，到底还是被佟雪听进了心里，佟雪抬头看着许文达，“相公想要个孩子么？” (未完待续。) 203 许文达眼神扫过同学的肚子，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为夫还想多跟夫人享受一下只有我们二人的生活呢，若是有了孩子，夫人的注意力还能搁在为夫的身上么？” 佟雪在一瞬间清楚的看到了许文达眼中的渴望，然后眼神就再度恢复了清明，佟雪心里一时间想法乱糟糟的，其实许文达是想要个孩子的吧，他会这么说，只是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好，怕会让自己多想吧。 自从去年开始就格外关心许文远的婚事，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吧，他也许真的担心自己的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在他的眼中，补药****喝，但是还没有音讯，是害怕给自己压力吧。 佟雪只觉得自己真是认栽了，既然全家都这般期望，那就如他们所愿吧，佟雪靠在许文达的胸口，“我觉得婉儿说的对，我们是应该努力一点，家里若能填一口人，也不错。” 佟雪是个想到就去行动的人，当即就决定把一直在喝的避孕药停掉了。 只是佟雪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举动，却引起了以后一个更大的误会。 只不过现在，佟雪并不知道，还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过年的事情。 这一年，许文达在赈灾这件事上做的很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于是在年里，登门的客人可以说是络绎不绝。 虽然佟雪烦于应付这些事情，但是有点人可以不见，有的人，却是必须要见的。 一个年过下来，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佟雪都觉得自己累瘦了。 不过好在很多事情，许婉都能搭把手，她现在被教的各种礼仪十分拿得出手，如果不知道底细的人，根本看不出，这是从青山村那样一个小村子里走出来的姑娘。 等到出了正月，许文达又恢复的忙碌，春暖雪化，去年差点压垮很多人的雪，反倒成了滋润农田的帮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佟雪觉得自己真是变得懒惰了。 以前的时候，整日忙得跟个陀螺一样，一整天都没有一个休息的时间，但是现在，有了人伺候，周家那边只是说把供货量再增加一倍，她就有一种随时都要晕倒的感觉。 佟雪觉得等这阵子忙完了，她一定要多招一些人。 大概是佟雪真的太忙了，以致于有些忽略了许文达，直到许婉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许文达已经有三天都没有回来了。 许婉在好几天没看到许文达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嫂，大哥最近很忙么？现在春耕都过了，收税也还早着呢，现在应该是衙门最清闲的时候吧。” 佟雪歪着脑袋想了想，“对啊。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没来这边，不过之前几天的时候，他就挺清闲的，也没听说有什么紧急的计划啊。” 许婉以为只是自己没看到，现在看佟雪的表情，明显是佟雪也没见到人，“但是我都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大哥了。大哥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等第二天醒过来，他就走了。” “对哦。”佟雪后知后觉的点点头，“难道是衙门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这几日睡得早，可是若是许文达回来过，不可能完全没有留下痕迹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许文达晚上根本没有回来过，只不过自己这几天累得倒头就睡，早上起床就开始忙，之前就总觉得好像是忽略了什么事情，现在竟然许婉说出来了，她才想到，她这个妻子，做的似乎是有点不称职。 不过佟雪一向是个知错就改的人，于是立刻决定，今天晚上温柔小意一回，做好饭菜在家里等这许文达，“我等一下让人捎个消息去衙门，我今天晚上等他回来问一问。” 若是换了以前，佟雪说给许文达留了饭，就算许文达再忙一定会抽个时间回来的，或者会差个人来跟她说，然而这一切，都没有。 佟雪看着跳动的灯芯，这一个晚上，差不多把一整根灯芯都挑完了，但是许文达没有回来。 看着桌子上已经放的冰冷的菜，佟雪心里突然十分的难过，许文达这是什么意思，毫无理由的就对她这么冷淡了。 这么一想，一向自诩坚强的佟雪，这个时候，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在眼眶打了几个转，然后就流了下来。 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佟雪吹灭了灯芯，和衣躺在床上眯上了眼睛，但是满脑子都想的是为什么许文达不会来，根本没有丝毫的睡意。 即使身体感觉到很疲倦了，但是脑子却是十分的清醒，根本睡不着。 于是第二天，佟雪就顶着一副倦容出现在了许婉的面前。 许婉看到佟雪的样子，十分担心，自从大嫂嫁过来，什么时候，见到她这么憔悴过，“大嫂，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么？这眼下都有黑眼圈了。” 佟雪看了许婉一眼，然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既然自己不能把人叫回来，那就试试看许婉行不行，“婉儿，你等一下，去衙门跟你大哥说，就说我今天下厨，让他回来吃饭。” 许婉听到佟雪这么说，立刻笑着走了，她昨天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遵命。” 家里跟衙门之间的距离很近，来回不过十分钟的距离，就算是许文达留着人说了一会儿话，也不会这么长时间，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许婉还没有回来。 回来的时候，许婉看上去，也有点不对劲，佟雪敏锐的感觉到了，然后问道，“怎么了？” “大哥说他在忙。”许婉说道，然后像是怕佟雪担心，还继续补充到，“看起来大哥确实很忙的样子，也有些没精神，要不到时候，我去给他送过去吧。” 事实上，许婉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说谎，实在是许文达的状况看起来有点糟糕，这个样子许文达，真是前所未有的憔悴，整个人毫无精神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新生的胡茬也不刮，看着真是十分的颓废，就算是之前，大夫说大哥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大哥的表情都是那么的镇定，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的人一样。 所以今天见到许文达的样子的许婉格外的震惊，她深刻的意识到，大哥身上，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还是不小的大事。 因为许文达不回来，佟雪一向是觉得既然山不来就我，那就只能我来就山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许文达好几天不曾回来了，准备给许文达送饭的脚步就收回来了。 于是这个重任只能落在了许婉的头上，许婉觉得佟雪亲手做的饭，总能让许文达心情好些吧，于是就高兴的接了这个任务，然后发现，即使是平时许文达最喜欢的佟雪做的菜，都被忽略了。 于是许婉心慌了，这个大哥不正常了啊。 许婉也不敢跟佟雪说，只能在门口等着许文远回来，看到许文远，立刻冲了上去，六神无主的说道，“二哥，你可算回来了。” 许文远看到自己这么被许婉欢迎还是有些诧异的，毕竟许婉自从跟大嫂越来越熟悉之后，就整天把大嫂挂在嘴边，两个哥哥的位置只能往后挪了，现在这个时间，佟雪肯定在家，许婉却来等自己，这怎么让许文远不感觉到诧异，“你找我？” “对啊，出大事儿了。”许婉着急的不行，“大哥已经好几天都没回家了。” 许婉刚才还去看了看佟雪，发现大嫂竟然在绣花，这样一来，许婉就更加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了，“我今天去找大哥，结果大哥跟我说他很忙，但是我问了管家，大哥根本就没有公务，一直待在衙门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 许文远一听也皱起了眉头，挑了挑眉毛示意许婉继续说，“今天大嫂亲自下厨做了很多大哥爱吃的菜，大哥见到了之后，竟然没有直接吃掉，而是让我放着吧。我觉得这事儿处处透露着诡异。” 许婉呼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最要命的是，大嫂竟然在绣花，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嫂那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做针线活了，她前几天还忙着做酒曲，酿酒呢，现在还没有完工，竟然拿着绣花绷子绣花，是不是很有问题。” 一直以来，许文达跟佟雪都是琴瑟和鸣的，两个人相处十分和谐，许婉也一直觉得大哥大嫂这样大概就是最好的夫妻了，可是没想到，世界变得太快，这两个人一闹矛盾，就闹这么大，“你说，大哥大嫂这是怎么了？” 许文远瞪了许婉一眼，这乌鸦嘴乱说什么呢，“别瞎说，他们两个人前几天还如胶似漆呢，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许婉本来就是担心佟雪听到了，心里多想，所以才把人拦在门外，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佟雪正好走到了门口，她打算亲自去问问许文达，到底在闹什么别扭，只是没想到，刚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所以许文达根本没事，就是不想回来见她，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值当许文达这样冷战。 突然，佟雪想到了一件一直瞒着许文达的事情，如果许文达真的知道了，那也许能够解释为什么好几天许文达都不想理她了，佟雪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窜进了身上，凉遍了全身，然后脑子一阵晕眩，就跌倒在地上。 佟雪就这么直挺挺的跌倒了，就一墙之隔的许文远和许婉自然听到了声音，一走进来就看到佟雪躺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个食盒，里面的饭菜点心撒了一地。 许婉大喊一声，赶紧把人扶起来，“大嫂……” 许婉把人扶回家躺下，然后看到许文远一脸担心的站在一旁，“快去通知大哥。” 许文远即使刚才心急，但是也没忘了找人去衙门跟许文达说这件事，还有去城里找大夫，所以这个时候，许文达就匆匆的赶回来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佟雪嘴唇发白，双手冰凉，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因为脸色苍白，眼下的青就变得越发的显眼，许文达压抑着脾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许文达眉头一皱，看了看许文远，又看了看许婉，“你们惹你们的大嫂生气了？” 许文远立刻挥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这个锅他不背，“我们哪敢啊，明明是你好几天不回家了，大嫂才这样的。大哥，你跟大嫂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想到佟雪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晕倒的，许文达就有些自责，然后沉着脸问道，“大夫什么时候来？” 一个颤颤巍巍老者被急急忙忙的请过来，慢吞吞的诊脉之后，才笑着说道，“恭喜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许文达一下子就愣住了，“怎么可能？” 反倒是老者一听，就板下了脸，“夫人正是豆蔻年华，身体也极好，怎么就不可能了。大人，这是在质疑老朽的医术么？” 许文达一听，一时间，欣喜，疑惑，还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一下子涌向了心头，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她真的有了？” 许婉有些看不懂这个时候许文达的表情，还有些愣，这大哥大嫂成亲都很久了，有喜了也不奇怪吧，怎么感觉大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点傻傻的呢。 倒是许文远知道，拉着许婉走出来，将空间留给许文达和佟雪，许文达说道，“大哥是太高兴了，之前大嫂在佟家的时候，没养好身子，本来大哥以为可能还要调养一段时间，没想到大嫂这就有了，这对于大哥来说是意外之喜。所以刚才都高兴傻了。” 许婉捂着嘴偷笑了一下。 许文远也有些放松，整日里面对自家大哥的逼婚也是很有压力的，前段时间也不知道大哥从那里看出来他对周小姐有些想法，竟然就着了他许多次说提亲的事情。 现在大嫂怀孕了，大哥的注意力这下子应该能转移了吧。 (未完待续。) 204 佟雪的眼睛动了动，一直紧紧盯着佟雪的许文达立刻就发现了，紧张的看着佟雪，声音十分沙哑，“夫人，你醒了……” 听到声音，感受到自己手被握在温暖的手里，佟雪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憔悴的许文达，说起来，她还真不曾见到许文达这个样子，看起来真有几分蓬头垢面的样子。 要知道，许文达一向对自己的仪表收拾的十分齐整的，佟雪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头还感觉到有点晕，估计应该是昨天晚上没有睡觉的关系，“你回来了。” 许文达觉得他还应该有很多话跟佟雪说，但是看到佟雪澄澈的眼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我……” 看着许文达一脸憋不出来的模样，佟雪主动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药的事情，所以才不想见我。” 佟雪嘴唇有些泛白，看到许文达点了点头，佟雪闭上了眼睛，抬起没有被许文达握住的手，放在了眼睛之上。 真是命运弄人，在她改变了主意之后，却偏偏别许文达发现了，那么长时间，许文达都没有发现，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许文达看到佟雪这样，坐在床沿，然后说道，“年后，我见你停了补药……我担心你的身子，以为你是太忙给忘记了，就自己去找到了你收起来的药方，然后抄了药方去医馆问了。” 许文达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情，都觉得五味陈杂，他本是担心妻子，想要去给妻子抓补药的，顺便再问问大夫看是不是需要换个药方，要不然怎么吃了快两年了，一点用都没有。 可是医馆的大夫却给了他一个晴天霹雳。 那个大夫好奇的看着许文达，“大人，不知道你要方子是给谁用？虽然这药方开的极好，但毕竟食药三分毒，喝多了，总归还是会伤身，有碍生育的。” 许文达觉得自己立刻就呆愣在当场，有碍生育？ 这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就听不懂呢，这不是调养身子的方子么？ 许文达紧紧抓着大夫的手，大夫一个壮年男人都被许文达捏的手腕有些青，“你给我解释清楚，这药方是做什么用的，不是说是调养身子，以便生养的么？” 大夫隐隐的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这位大人已经二十好几，奔三的年纪了，还膝下无子，不会就是夫人用错了药吧。 大夫立刻说道，“大人，这方子是避子汤，这是哪个缺德大夫开的，喝了这个能养好身子才怪。” 许文达只觉得自己有一瞬间，险些就要站不稳了，所以是佟雪不想给他生孩子，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不是一直相处的很好么，为什么不想为了他生孩子，难道还想回到她原本来的地方去么？ 许文达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如果一个人已经喝了这个汤药一年多了，那……” 大夫有点小心翼翼的看了许文达一眼，虽然有点想说慌，但是还是老实的交待，“大人，如果已经喝了一年了，停药的话，过个一两年还是能怀上的，我这就给你开一份新的。” 大夫去里间拿了纸和笔出来，已经看不到许文达的身影了，许文达从那天开始就进了衙门里头没有出来过。 那一天，许文达是想冲动的回家问一问，问问佟雪，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对佟雪不够好么，想问问佟雪是不是没有心，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情义吗？ 他处处为佟雪着想，但是佟雪回报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严格说起来，现在要孩子这个问题，他并不是非常的迫切，也正如他曾经跟佟雪说过的一样，如果佟雪真的生不出来，过继一个文远的儿子，他也是可以的。 但是现在佟雪是自己不想跟他有一个共同的孩子，这仿佛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有一种一腔热血付流水的感觉。 想到佟雪的很多与众不同之处，许文达又很担心，他害怕万一他现在冲动的去找佟雪说了，佟雪真的一走了之了，那该怎么办。 于是纠结不已的许文达只能留在衙门里头自己静一静，只是他没想到，他冷静了几天，却听到了佟雪晕倒的消息，还被佟雪怀孕这样一个大消息砸晕了。 许文达看着佟雪，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担心我回来之后，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所以就在衙门冷静冷静，没想到……” 佟雪想到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许文达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没有回来跟自己吵架，还真的是自制力太过强大了。 许文达目光灼灼的盯着佟雪，“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么？” 佟雪这才抬眼看向许文达，“我这身体还太年轻，我怕生孩子有危险，于是就去找郎中开了这个方子。” 当然最初的时候，佟雪是有想过暂时不想有孩子的羁绊，但是现在，若让她拥有一个有她和许文达共同血脉的孩子，他是乐意的。 许文达紧紧握着佟雪的手，放在手边，轻轻的在佟雪手边落下一个吻，声音也变得柔和，不管佟雪说的是什么，哪怕是借口，哪怕不是真的，他都愿意相信，他不愿意去想别的可能性。 “我现在相信了，你醒来我还来得及跟你说，刚才大夫来过了，你怀孕了。”许文达摸了摸佟雪的头顶，“之前我还以为，你不想给我生孩子，不想留在我身边。” 佟雪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所以这是这个孩子来的及时，把两个人即将产生的问题消弭于无形了。 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佟雪的解释，或者也会被许文达接受，但是心里肯定是会有一个疙瘩的吧。 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佟雪，被这个消息冲击的久久回不过神来，手放在腹部上，那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坦，“我竟然要做娘了。” 许文达这几天也是十分煎熬，基本上没怎么睡觉，看到同学醒了，然后躺在了佟雪的身边，其实说到底，这件事会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还是因为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确定，“你总是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有那么多不合时宜的想法，我很担心你随时会离开。” 佟雪偏过头看了许文达一眼，看到许文达正十分认真的看着她，佟雪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你这么聪明，我怎么可能瞒得过你。” 许文达看到佟雪这个时候恢复一些了，于是就补了一刀，“事实上，不仅仅是我，就连文远都发现你的异常了，他还曾问过我一次，被我给岔开了。” 佟雪自己对一些行为不加掩饰，许家的兄弟两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自然就有了许多别的猜想，“知道你们聪明。”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佟雪想到有好几次许文达言有所指，估计那个时候就是为了让她主动说出来的，不过她给生硬的避开了，既然今天说开了，她也不隐瞒了，“我原本不是佟雪，我生活的世界也跟这里不同，那是一个特别有趣的世界，我在那里到了嫁人的年纪，但是没有人上门提亲，于是我向菩萨求了一段姻缘。” 想到自己在过来这里成为佟雪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求菩萨，佟雪有些无奈的说道，“然后醒过来的时候，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许文达抓着佟雪的手又更紧了些，仿佛佟雪下一刻就要从眼前飞走一样，不过嘴上，许文达还是打趣了一句，“可惜了，若是这边的菩萨，我一定给他重塑金身。” 佟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了许文达一眼，虽然时移世易，换了一个朝代，但是眼前的这个相公，长得帅，人聪明，对她包容，也算是完美的符合了她的所求了，“我有时候也会想，也许，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姻缘。” “既然是菩萨送来的姻缘，你要好好珍惜。”许文达翻了个身，把身边的人搂进了怀里，“我会好好的待你的。”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佟雪眉头一挑，傲娇的看了许文达一眼，“在我家那个地方，可是一夫一妻，要是纳妾，一夫一妻，知道是什么意思么？那是重婚罪，要犯法的。” 许文达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佟雪跟他在一起之后，特别强调过他不能纳妾，幸好他本来也没有这个打算，若是当时没有同意，是不是，当时佟雪就一怒之下离开了。 许文达状似不经意的说道，“哦？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这一条对为夫没有什么约束力，除了夫人之外，为夫并不想再给家里填一口人，当然妇人肚子里的除外。” 说完了之后许文达还摸了摸佟雪的肚子，说起来，他这个年纪，才有了第一个孩子，算是很晚了，本应该是欣喜若狂的，但是现在这么多事情的冲击之下，许文达在第一时间的那个喜悦就被冲淡了。 直到现在，确定了自己夫人并没有不把他当成相公的意思，那种终于有后的开心才开始弥散开来。 若不是现在还抱着佟雪，许文达真想去院子里喊三声，我要当爹了。 佟雪来古代这么长时间，很多时候都会想到现代的便利，每每这个时候，只能把这种想念憋在心里，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说了初一，就不在乎再说十五了。 于是佟雪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现代的事情，零零碎碎的，很多东西，即使是聪明如许文达，也觉得自己听的一头雾水，只是大概知道那是一个神奇，并且十分便利的世界。 那里有只要按一下开关就能一直明亮的灯，还不用填灯油，那里有不用去戏院就能看到的戏文，那里有一日能穿越大半个国家的交通工具，竟然还有能在天上飞的。那里还有坐在家里就能了解到各地咨询的叫做网络的东西，还能相隔两地却听得到对方的声音，看得到对方的影像，根本不用信件那么漫长的时间。 这一切对许文达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而言，简直像是神仙一般的手段。 果然自家娘子来自一个了不起的地方，难怪这平日里各种想法这么跟普通人不同。当然这些东西，在许文达看来，都是听过就好，新奇一会儿，但是也只能想想，毕竟不能实现。 但是有一条，许文达记住了。 佟雪捏了捏许文达的手掌，然后说道，“在我家那里，若是丈夫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妻子也是能休夫的呢。” 休夫？ 即使是在现在，女子若是不满意夫家，那也是能和离的，但是即使这种情况，对于女子来说，名义损失总是会更大一点。 但是若是换了自家娘子，许文达相信，若是她真的离开自己，应该也有办法让自己过的很好的。 佟雪戳了戳许文达的胸口，然后说道，“所以许先生，你以后也要像之前一样自律，知道么？” 许文达微微一笑，“是的，谨遵夫人命令。” 佟雪跟许文达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特别从科学的角度分析了年纪太小不宜生孩子这件事，顺便表明即使是现在，自己的年纪也算是很小了。 把话说开了之后，佟雪觉得她跟许文达之间更有默契了，更甚从前。 两个人就这么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直到胃部传来不适，佟雪才想起来，她原本是要给许文达送饭的，“我刚才晕倒，把婉儿他们吓坏了吧，还有你，本来要给你送饭的，肯定也没吃吧。我也饿了，我们起来吃点东西吧。” 佟雪一出门，就看到许婉跑了过来，许婉跑到佟雪跟前，按照以前许婉的习惯，那就扑到佟雪身上来了，不过这一次，在佟雪跟前的时候，生生的停住了，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大嫂，我要当姑姑了。恭喜你。” 许静也跟着跑过来，乖巧的没有扑到佟雪的身上，笑眯眯的说道，“大嫂要生弟弟了么？” “我永远不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