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夺爱》 ☆、一.意外开局 挂断电话,童真真匆匆套上一件牛仔裙,蹬上一双球鞋,抓起自己用了n年的小背包,就冲出了小屋。 天色已晚,g市被璀璨的灯光装点得像天上的街市,美丽而虚幻。 公交车的车窗上倒映出童真真的容颜。 忽闪而过的灯光,耀得她的黑眸像闪烁的星子,额间的那颗红痣,则显得格外艳丽。 微微皱起的秀眉,紧紧抿住的红唇,都透出她内心的激动。 终于有机会接近君冷澈了! 现在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这件事。 要怎么做才能真正接近他? 他会有什么反应? 能成功吗? 她的心跳得扑通,扑通,都快跳出了喉咙。 到站后,车门刚开,她就跳下了公车,跑向那个人约定的场所--悦吧。 “咦,那个人说会有一个叫雪莉的来迎接自己,人呢?”进了挤到爆的酒吧里,童真真左瞧右看,找着人。 “对不起,请让一下。”身后传来男子有礼却清冷的声音。 童真真扭头一看,马上又低下头,侧过身,让出了路。 天啊,这么快就遇到君冷澈了?!还不知道那个人的计划是什么,这样撞到,可不好。如此一想,她就希望对方没认出自己。 不过,转念想想,自己和君冷澈的见面,还是七年前。他应该认不出自己。这样一想,她才放下心。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觉得还是不要被他看清,这样才比较安全。 “谢谢。”男子简短地说。 “没事,没事。”童真真低着头,含糊地说。 男子就从她身边走过,一股清冽的气息钻入她的鼻端。 “童真真~童真真~我在这呢~”突然,有一个女人在喊,混在嘈杂的音乐声中。 童真真下意识地抬头,想找一下是谁在喊自己。 不想,她就和转身过来的男子,对上了眼。 正好,一束光打了过来,照到男子的眼,他眯起了眼。 因为光线的缘故,她看得更清楚了。 真是剑眉入鬓,黑眸如漆,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唇,整个脸充滿了刀刻般的雕塑感,再加健康的小麦肤色和健硕的身材,为他平添了很多阳刚之气。只是他的神色间却是冷冷的,此时不耐地蹙着 眉,让人有不易接近的感觉。 好险!童真真心虚地挤到了人群中,去找那个喊自己的女的去了。因此,她没有注意到眯着眼的男子,突然睁大了眼,眼神流露出的惊奇。 好不容易挤到了那个打扮妖艳的女子身边,童真真伸出手来,“你好。” 那个女子斜睨她一眼,“我是雪莉。有人让我帮你的。瞧你这身打扮,哪像是泡夜店的?跟我来。” 说完,雪莉转身就走。 童真真讪讪地缩回了手,跟上她。 …… “擦!这是哪?!” 正与睡神交战,想重返清醒的童真真,从自己拼命撑开的眼缝里,看到了一片浅灰的天花板,立马就被吓到了。 自己小窝的天花板可是雪白雪白,她马上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小窝。 这下,所有的瞌睡虫都飞到了九霄云外了,她觉得自己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 天啊~自己的胸口还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难道是鬼压床?她用双肘撑在床上,猛得挺起了上身。 呀!她看清了,从自己雪白的胸口上滑落的是一只肌肉紧绷的胳膊,而且绝对是一支属于男人的胳膊。 完了,完了!一定出事了,她一把扯过床上的薄毯裹住了自己的一览无遗的上身。不过匆匆一瞥,她已经看到自己玉肌上布满了带有暧昧气息的--暗红“草莓印"。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扭头去看那只胳膊的所有者。 是他!当她看到侧躺在自己左侧的男子的脸时,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呆住了。 怎么是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睛,再仔细地辨认一下。 就是他!君冷澈!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她抱着自己仍隐隐作痛的脑袋,想理清一下情况。 昨天在酒吧里,自己被雪……雪莉改造成了一个性感娇娃,然后就被带进了一个包厢。 那里面已经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雪莉说,这是那个人的计划一部分,让她只要配合就好了。 接着,雪莉就让她喝酒。 那酒劲真大,呛得她咳嗽。 几杯下去,自己就没什么力气了,只觉得头晕。 对了,雪莉为什么会尖叫着跑出去呢? 后来,又冲进来一帮人,把那些对自己毛手毛脚的臭男人,收拾了。 自己好像要站起来,结果却是要滚下沙发。 对了!是一个人接住了自己。 没错,那个人就是君冷澈。只有他才会有那么冰冷的眼神。 只是为什么,他的眼神又会露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呢?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真的想不起来了。但是,面前的一切都告诉她,所谓的“英雄救美”,竟成了一桩恶心的事。 这个混蛋! 童真真高高抡起胳膊,想让君冷澈那冷峻的脸开染坊,然后想狠狠地咬他,揍他,甚至废了他的命根子。 可是,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硬是没有扇下去。 因为她的理智也清醒了。 接近他,不就是自己的目的吗?不是自己对那个人说,愿意不择手段地达到吗? 打他,可以解气,但是就会一拍两散了。 仇,不报了吗? 天人交战一番,童真真僵硬地放下了手。 那个人说过,像对付君冷澈这种骄傲的人,只能以退为进,假装轻视他,才能激起他的好胜心。 行!这笔账以后再算!自己就来一个一走了之,再留下一点什么,让他找上门来!她打定了主意,就裹着薄毯子下了床。 下床的时候,她不小心摔倒了。 她担心地扭头去看,发现他还睡得很沉,只皱了一下眉。 奇怪,这个年年是野战医院体能测试冠军的家伙,睡得真死,哪有什么警觉心呢? 她摸着自己的小下巴,歪着脑袋打量着他。 这家伙,难道是纵yu过度?这样一想,她又觉得浑身酸疼起来了。 突然,她灵光一现,夹起自己的一缕秀发,放在鼻端,闻了一下。 虽然经过一夜,发香,已经淡了不少,但是仍有一种奇特的气味。她不过闻了一下,身体就起了一种异样的渴望,闻久了还有些困意 原来是昨天雪莉特意给自己抹的发油有特别的功效喔。 不过,就算有发油的作用,君冷澈也不应该夺了自己的清白。不过是三年的禁yu,他就忍不住了?看来,他并不是无懈可击的。 若真是英雄,又怎么会乘人之危?冷笑化成讥笑,童真真冰冷的视线像利刃 一样刮过君冷澈的脸。 君冷澈,既然较量开局了,那就准备接招吧!童真真轻哼一声。 ☆、二.邻家小妹 童真真裹着薄毯,准备去巡视一下君冷澈的家,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激怒他。 这个混蛋,让自己不痛快了,绝对不能放过他! 自己可不像妈妈一样,受了委屈,只会默默承受。她可是信奉“以牙还牙”的。 一想到妈妈,她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钢针刺穿,不曾愈合的伤口再度流出血来。 一个多月前,她唯一的亲人—妈妈跳海了。 妈妈的死,君家的人难逃干系。 她再次恶狠狠地看了仍在沉睡的君冷澈。 这个衣冠禽兽,玷污了自己的清白,还能睡得这么香甜。总有一天,让他想到自己,就不能眠。 在她看来,就算发油有特舒功效,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应该会想到办法克制,何况他还是一名医生。怎么会轻易被药物左右呢? 要让他出丑! 这时,她的眼神落在了搭在他腰间的薄毯上,不由坏坏一笑。她走过去,轻轻掀开了毯子。 kao,yu求不满的家伙!那东西竟然立正了!她看到后,脸一红,恨不得找东西来剪掉这肮脏的玩意。 还好,她还能克制。 伤了他,只怕自己也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吧? 她权衡了一下,转身离开了这间仍充斥着男女欢爱的甜腻气息的睡房。 拿人性命不是复仇的最高境界,让对方生不如死才是! 童真真走到了他的步入式衣帽间,打开门,看到排列整齐的衣物。他的衣服的颜色真的很单调,只有黑白两款。 所有的衣物按着季节,分开排列,就像一个个等待检阅的士兵。 切,有强迫症的家伙!童真真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惹恼君冷澈的方法。 她先挑了一件黑色有领t恤,把自己裹了进去,然后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条西装短裤,套上。身高的落差,这条短裤在她身上,变成了七分裤。为了束紧裤腰,她拿了他的一条银灰的领带,当自己的腰带。 拿他一点衣物算什么?童真真开始了大破坏,就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把他挂着的,叠得整齐的衣物全拉到了地上。然后,她就在这堆衣物里快乐地踩来踩去,想象着把他气歪鼻子的场景。 哼,禽兽,竟然敢拿了自己的清白,看不气死你!童真真顺利地把他的衣物变得皱巴巴之后,满意地检 阅了一下成果,心里的郁气略解。 这还不算什么。童真真又在他家里找到了一支红色的油性笔,开始在他家的墙上乱涂乱画,写了不少触目惊心的“禽兽”字眼。 做这些事,除了泄愤之外,童真真更多地是希望让君冷澈以为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做事冲动的小女孩,以求可以降低他的警惕心。只有让对方低估了自己,才能出其不意。 童真真最后再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从君冷澈的钱包里拿了一张一百块,征为路费。 自己一定还会回来的!站在玄关处,童真真撇着嘴,看了一下乱糟糟的房子,心中暗想。她打开大门,昂首挺胸地,迈开有点打颤的腿,离开。 像大战之后得胜的士兵,童真真兴奋地按下电梯按钮,然后,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响指。 咦,什么声音?正暗自得意的童真真好像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她扭头一看,差点大喊一声“鬼啊”。 童真真倒退一步,贴在了电梯旁的墙壁上。她看到君冷澈隔壁人家的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个煞白的影子来。披肩长发,长长的刘海,挡在大大的眼睛上,苍白的嘴唇,瘦削的身子,一个白衣女孩幽幽地显了出来。 哎呦,是人啊。童真真看到不过是一个皮肤有点苍白的小女生,吊起来的心,这才回归了原位,顺便鄙视了一下自己的大惊小怪。 那个女孩看到她从屋子里出来,一脸的惊讶,“你……你是从澈哥哥家里出来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童真真从女孩子的紧张的神情和问话中,猜出她可能属于那种迷恋邻家帅哥的小女生。 的确,在十**岁的时候,自己不也容易被男人的皮相给吸引吗?不然也不会受到伤。 想到自己的不幸,童真真涌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能让眼前这个女孩重蹈旧辙了。君冷澈这种冷心冷面的家伙,不适合这个女孩,而且他应该有不少的秘密。 如此一想,童真真决定破坏君冷澈在女孩子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于是,童真真故作妩媚地一笑,“小妹妹,我可不是。我们昨天才在酒吧认识的,就被这死样,拉回来了。没想到外表冰冷的人最闷骚了。昨夜可是好一阵折腾,花样一个个的。他可是泡妞高手,妹纸离他远点啊。” 这番话好像起了作用。童真真看到女孩咬紧了嘴唇,原本苍白的唇色泛起点血色,眼神戚戚。 不过,是错觉吗?童真真觉得女孩子低头的瞬间,似乎射过来一道阴毒的眼神。 “不会的,澈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女孩子执拗地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这种小女孩最容易被这种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内地里男盗女娼的老男人骗了。”童真真好心地提醒她。 “不许你说澈哥哥的坏话!”女孩子猛得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眼泪。 童真真有种欺负她的错觉。 看来,这女孩中情毒不轻啊。童真真摇摇头,双手一摊,“随便你。你要是不信,可以进去看一下啊。” 昨夜的缠绵,在君冷澈的身上,可留下了不少自己的抓痕以及口红印。童真真可是看得清楚。 送佛送到西吧,等女孩子看到了那么香艳的场面,应该会醒悟吧。童真真如此盘算。 这时,电梯来了,童真真赶紧蹿了进去。她冲女孩子,挥挥手,“男人嘛,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妹纸,你保重吧。” 电梯门关上了,镜子般透亮的门上倒映出女孩脸上的秒变的表情,什么柔弱都不翼而飞了,满脸是扭曲,嫉恨的表情。好在童真真没看到,不然一定被吓到。 女孩出了一会神,嘴角现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她扭头看到君冷澈家敞开的大门,直接冲了进去。 ☆、三.挖地三尺 “啊”的一声女人高分贝的尖叫声,吵醒了君泠澈。 这个野丫头,精神真好,看来昨夜她还没有承受够。君冷澈心底暗想,却有压不住的喜悦。 他微微睁开眼,以为会看到童真真娇俏的容颜,没想到,身边空无一人。 顺着声音的来源,他抬眼去看,却愕然地发现自己的睡房门口站得的是邻居家的莫楚楚。 这是怎么回事?君冷澈心里涌起不满。他坐直了身子。 自己这是怎么了,分析能力为零了?如果是野丫头,怎么会动不动就尖叫呢?君冷澈的理智很快地恢复了。他皱着眉头,看着捂住眼仍在尖叫的莫楚楚。 腰上的毯子呢?君冷澈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寸缕,更糟糕的是中间还高高地竖起“旗杆”。他心道不好,捡起床下的薄毯子,迅速裹住下半身,站了起来。 可惜了,离开的童真真没有看到了这一幕尴尬场面,真是没有枉费她故意掀开毯子的付出啊。 君冷澈面沉如水,声音透着渗人的寒意,不爽地问,“楚楚,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脸酡红的莫楚楚扭捏地放下手,像蚊子在嗡叫。她说,“澈哥哥,你家的门开着,我怕出什么事,才进来看一下的,没想到……” 当她的视线接触到他半裸,毫无赘肉的身躯时,惊艳了,眼神痴迷。尽管如此,她还是刻意地略过了在门口遇到童真真的事。 “我没事。楚楚,你回吧。”君冷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莫楚楚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君冷澈冷峻的脸,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目送莫楚楚离开的时候,君冷澈发现了童真真留下的一地狼籍,一向冷静的他,也被激得有点火性了。 这个野丫头,这些年不见,性子还没有变啊!他看着满屋子像是在嘲笑自己的“禽兽”红字,握起了拳。 惹了自己,就想拍拍屁股就走?没门!君冷澈原以为童真真会留下来大闹一场,毕竟自己得到了她的第一次。 可是,她就这么走了?难道她就这么无所谓? 他不信!如果她是轻浮的女孩,又怎么会保留得如此完整? 忽略了多年的情感,再次被激活,君冷澈对于童真真的不告而别,绝对不甘心! 既然她自动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住。 久违的冲动,让君冷澈急于找到 童真真。他拨通了堂弟秦向阳的电话。 “向阳,替我找一个人。”君冷澈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激动。 这点情绪的小波动没有逃过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秦向阳。电话那头的他一下子调高了音量,“啊呀呀,大哥啊,是什么人,那么让你上心啊?我猜猜,是不是女人?哇塞,太了不得了……” 君冷澈皱起了眉,恨不得捂上堂弟的嘴巴。 这家伙,在外人面前,是一个威严的刑警队长,可是在自己面前,怎么就成了碎嘴老太婆了?没完没了地叨叨。 “找童真真。”君冷澈头都大了,忙打断了秦向阳的长篇废话。 “童真真?!”不出所料,秦向阳大吼一声,瞬间安静下来了。 不过也就短短几秒,君冷澈又听到了秦向阳机关枪一样的发问,“是我初中同桌的那个童真真吗?你在哪遇到她的?有什么线索?她现在长什么样子了?……” 什么样子?君冷澈的脑海里一下闪过了昨夜遇到童真真的情形。 昨夜,被几个发小死拉活扯地带去“悦吧”,没想到在去往包房的通道上,突然迎面跑过来一个衣裳不整的年青女子。 那个女子冲到自己面前,嘴里喊着,“救救我朋友真真,她被几个流氓围住了!” 君冷澈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特别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娱乐场所。但是“真真”这个名字让他停下了侧身躲开的动作。 再加上,刚才他在人群中遇到一个眉间有红痣的女子,己经让他惊讶不己。 难道真是她回来了? “真真?”他在心底暗念,一段鲜活的记忆和那张充满生机的脸跃入了脑海。 “是的,我的朋友童真真!”女子清晰地道出了一个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闪烁,君冷澈隐隐觉得女子的眼神藏着让自己讨厌的算计。但是“童真真”这个名字还是让他决定去看一下。 “带路!”君冷澈避开女子想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冰冷地出了声。 女子如获至宝地绽开了一个笑,在哭花的脸上有点怪怪的。她屁颠颠地在前面带路。 君冷澈一行人就跟着女子进了一个包房。 果真看到了几个男子正围住一个浑身绵软的女子,正在上下其手。 不用君冷澈出声,他的那帮发小就把那几个男子 给揪走了。 尽管包房里的灯很暗,君冷澈还是看到了被解围的女子的双眉之间的那颗红痣。 是她!就是自己认识的童真真!虽然她现在的着装性感,神情迷离,但是眼眉间还是如以前不经意刻在自己心间一样,无非是长开了一些,多了份柔美。 君冷澈看到神志不清的童真真快要从沙发上滚落时,他大步上前,一把接住了她。 柔软的触感拨动了他的心弦,那布满尘埃的情感一下子清明起来。 这个野丫头怎么穿这么短的裙子?君冷澈发现她露出的大片雪肌,心里很不舒服,就像自己的宝贝,被人公然展出。 于是,他抱住童真真,与自己的发小道别,匆匆离开了酒吧。 到了室外,清风轻拂,吹起了她的秀发,调皮地飘到了他的鼻端,一种异香勾起了他所有的思念。 君冷澈试着喊醒童真真,可是她却勾住了自己的颈,微张粉唇,诱人至极。 深呼吸之后,君冷澈按下心中的异动,把她带回了家。 接下来的一切,君冷澈只知道自己失了控。不知是香气的诱惑还是别的原因,最终他还是拥有了她。 如果之前的错过是时机不对,那么这一次,他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 真是甜蜜的一夜。 回忆起昨夜的经历,君冷澈一向抿成直线的唇线出现了弯度。 “大哥,你说呀?”秦向阳焦急的询问声不断地传过来。 “记下电话号码,查到后通知我。”君冷澈潜意识里不想与别人分享自己与童真真之间的任何事情。他用童真真遗落下的手机拨打到自己的手机上,一组号码就出现了。 等秦向阳重复了一遍之后,君冷澈就挂断了电话。不知为何,他听到堂弟欣喜若狂的语气后,心里有一些小别扭。 “童真真,别想逃!”君冷澈看着她的手机屏幕上那张笑得没心没肺的照片,恨恨地说。 ☆、四.欺上门来 “阿啾”、“阿啾”,回到家门口的童真真,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真是的,谁在背后骂我?”童真真揉揉了小鼻子,撇撇嘴,进了屋子。 太倒霉了,童真真心里暗叹,关上门。然后她像脱力一样,靠在了门上,闭上了眼睛。 刚才坐出租车回来的路上,她查觉到了司机透过后视镜不断瞄过来的眼光,不由在心里把君冷澈千刀万剐了好多遍。这个禽兽,多久没有开荤了?他竟然在自己的身上映满了吻印! 这个大混蛋,但愿他以后不举!童真真咬了下唇,猛得睁开眼,扯下他的衣物。她不顾仍光着身子,拿来剪刀,把这些衣物,剪成一条条,仿佛这就是他本人。 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印痕之后,童真真冲进了浴室,打开水,让水柱不停地冲刷身体。 她用力地搓着肌肤,仿佛身上很脏。可是再怎么搓,那些痕迹怎么也抺不去。最后,她抱着肩,蹲了下来,在“哗哗”的水流声里痛哭起来。 现在的她,受了委屈,除了独自疗伤,别无它法。 发泄过后,心情慢慢地平复,童真真换上了睡衣,离开了洗手间,倒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她从枕头下掏出一个锦袋,打开袋口,倒出一个七彩丝绦缠着的金色琉璃球。 那是多年前,自己在心情最低落时,甚至想一死了之时,一个陌生少年送的礼物。 他说,这是一个魔法球。如果心情不好的时候,把球对准太阳,就会看到七彩光芒,所有的不快乐就会被驱散的。 也许,那时的自己太想找到一个希望了。从此以后,这个琉璃球就成了她的心情调节球。 童真真拉开窗帘,把球对准阳光,眯起眼,又看到了那让她心安的彩光。 “加油,童真真!”她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似乎心情真的好多了。童真真满意地把球放回锦袋,贴在胸口,躺回到小床上,闭上了眼。 困意竟然袭来,等童真真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 独立惯了的童真真,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给自己准备午饭。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吓得她差点把锅铲扔了,nnd,最讨厌在吃饭时有人打扰了。 童真真关上炉火,端着炒好的菜,凑到猫眼处,往外瞅。 啊,呸!阴魂不散!她看到了这辈子最痛恨的人了。再好看的脸 ,配上那副冻死人的表情,那也是一个面瘫! 切~君冷澈的动作真快,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看到他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童真真就不爽,不由得皱了皱小鼻子。 和他作战,那也得等自己吃饱了再说。童真真可不打算轻易就让他进来,于是自顾自地端着饭菜,走到餐桌旁,悠闲地坐下来品尝。 敲门声有节奏地响起,童真真乐得吊他胃口,不理不睬。 十分钟后,门外安静下来了。童真真倒有点好奇了,这君冷澈不像是没有耐心的人,怎么一会儿就不敲了呢? 于是,童真真跑到门背后,凑到猫眼处,向外张望。 咦,真没人了。童真真有点沮丧,开始怀疑自己的策略用得不对,别丢了清白,还断了接近君冷澈的机会。 蓄谋已久的童真真心有不甘。她忍不住打开了门,探出头去。 一阵冷风袭来,童真真眼前一花,一个硕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你……你……”童真真愕然地抬起头,说话都有点结巴了。她在心里骂着君冷澈,死狐狸,竟然躲起来,骗自己开门! 君冷澈的眼神真冷,居高临下的看下来,让只到他胸前的童真真倍有压力,突然想起了“绝对零度”的说法。 君冷澈的眼睛黑白分明,清亮慑人啊~童真真有一种落进冰窟的感觉,仿佛心底的那些小盘算都被他看透了。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被冻起来了。 “童真真,你、好、啊!”君冷澈如画笔绘成的唇线轻启,迸出一句话。 他的寒暄,听在童真真的耳朵里,像是听到了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奇怪,自己和他只有在法庭上见过,他怎么隔了这么多年还能认出自己?童真真的心头一颤,担心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复仇。 不过,现在她顾不上追究他,下意识地只想关门,想隔开这个恶魔。 “野丫头,也会害怕?”君冷澈的嘴角轻翘,只用左手撑在门上,任她用尽了力气,都没办法关上门。 什么?他竟然叫自己野丫头?!是在嘲笑自己没有父母管教吗?!童真真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冲淡了与他初次交锋时的怯意。 童真真昂起头,挥起右手,就想在他的脸上来一巴掌。 没想到,君冷澈眼明手快地就,撤回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拉到她的头顶。 童真真急了,伸腿就去踢。 没想到,君冷澈轻易地躲开,用右手搂住了她的腰,轻轻松松地就把她抱了起来。 真笨!被制服的童真真懊恼至极。怎么一冲动,就想跟他动手,那还不是白送的? 怎么办呢? 正在这时,童真真看到对面的门好像要开了。她吸了一口气,准备大喊“抓流氓”。 可惜,当童真真才喊了一个“抓”字,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君冷澈那张脸蓦地在她眼前放大。 不好!童真真想扭头,可是还是慢了一步。 君冷澈竟然趁她张嘴的时候,吻住了她的嘴,更可恨的是,一条灵巧的长舌缠住了她的舌,卷绞吸吮。 闪眼间,她就被他抱进了房,门也被关上了。 狂热的吻,像龙卷风一样把童真真给包围了。 kao,当姐是属羊的?!一次次地占便宜?!童真真瞪大一对杏眼,小脸气得红扑扑的。死男人!她觉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讥笑,心头怒火中烧,于是狠狠地上下牙齿一合,就想咬断这个禽兽的舌头。 没想到,君泠澈从她的神色中察觉出端倪,灵活地缩回了舌头,还松开了搂着她的手。 唉哟~童真真是牙关一震,接着,就一屁股摔地上了。 “你丫的,欺人太甚!”童真真弹了起来,向后退到床边,梗着脖子,指着他,痛骂,“还军人呢,屁!昨天,欺负我,姐,就当被狗咬了。今天,你还闯上门,到底想干什么?!” ☆、五.渣人乱入 看着因为气恼而面红耳赤童真真,君冷澈的心底,莫名地钻出了一丝怜惜。 眼前生灵活现的她和多年前的影像重叠在一起了。 童真真没想到被指着鼻子骂的君冷澈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让她受不了的,是他的眼神。那抺柔情,是怎么回事?还是说,那是对弱者的可怜? “怎么不说话了?心虚了?小心我去告你!”童真真叫嚣道。 不曾想,君冷澈贴得更近。 两人之间身高的悬殊加上靠近的他带来的迫人的气场,让童真真想再往后退一点,却一下子坐倒在床上。 “你别过来,死变态,死禽兽!”童真真胡乱地摆着手。 “禽兽吗?”君冷澈的脸上浮出了那个酒窝,却带着危险的气息。他弯下腰,双手撑住,低下头来,与她只有一个鼻尖的距离。 君冷澈清冽的气息清晰地钻进了童真真的鼻尖,让她心慌不已。 倒在床上的童真真,也清晰地呈现在君冷澈的眼中,钻入他的心中。 她的睡衣领子里露出了纤细的锁骨,锁骨交汇处的小小凹陷,随着她紧张的呼吸一漾一漾的,像一汪春水,让他想沉入其中。 她冰肌玉骨散发出淡雅的香气,更是像无数的精灵在引导他去探索。 君冷澈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抚上她光滑的脸庞,光洁的肌肤透出诱人的玉色。 “滚开!”如此近的距离,让童真真惶恐极了。什么复仇都抛之脑后了。她只想让他离自己远远的。 君冷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遇到她,就会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和自制。尤其在两人如此亲近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只是去拥有她。 君冷澈忽略了她的捶打,不禁亲在了她的颈窝处。 kao,这个禽兽还想趁她清醒的时候再来一回吗? “滚~”她爆发出一声惊天吼,掩住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咦?自己的吼声这么有杀伤力?童真真发现君冷澈真的撤退了。她猛得坐起,惊讶地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黑大个。 怎么回事?黑大个是谁?怎么进来的?还没等童真真发问,她就发现君冷澈和黑大个打在了一起。 难道黑大个是君冷澈的仇人?怎么就跟到自己家里来了?童真真吓得收起脚,躲到床的深处。 黑大个精光四射的瞳孔紧缩成线,虎虎生威地击向 君冷澈,招招凶狠,不留余地。 君冷澈也毫不示弱,与对方不相上下。 旁观的童真真,心里倒抽着冷气,作为野战医院的军医,君冷澈真的没有拉下体能训练,简直是一个格斗高手啊。看来,以后自己只能智取,不能莽撞啊。 一场精彩的近身搏击就在不到四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里展开了。 自然,童真真的小窝里的物件遭了秧,散架的散架,粉碎的粉碎。 两个交战正酣的男子是在拆窝啊,好多是童真真花钱买的,自己都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了。而且破坏成这样,房东会生气的,恐怕不会再租给自己了。 童真真没办法再作壁上观了。她勇猛地举起床上的大靠枕,作为抵挡碎片的盾牌,站到了床下,大喊:“住手!住手!” “真儿~”如歌剧中的颤音,一个男子的深情呼唤,却激起了童真真的全身愤怒的细胞。 童真真还没来得及看清,一下子,就连着靠枕,被人抱住了。 曾经沁入心肺的烟草气息和琥珀龙涎香混合而成的木香,如海洋般将她淹没。 喊她“真儿”,又用ysl圣罗兰jazz香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应该上龙头铡的龙天禹! 童真真如被点燃的炸药桶,疯狂地扭动身子,想挣脱,双腿乱踢。 “嗯”听到男子的低哼声,童真真猜是踢到膝盖了,再用力踢了一下,束缚才松开。 扔掉靠枕,童真真向后退坐到床上,看到那个曾经恨不得将之抽筋扒皮的男子,还有跟在他后面的两个黑衣人。 龙天禹微皱修长的眉毛,凤眼略眯,高挺的鼻梁也起了褶,凉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正弯腰抚摸着膝盖。 童真真斜睨着四年后再度相逢的前男友。 挺刮的白衬衫,暗灰的真丝领带,黑色带暗灰纹的西装,从修身的裁剪可以看出是价格不菲的手工定制的,袖口微露出的枕型白金镶钻的伯爵腕表,都显示他的辉煌。 是啊,龙天禹现在可是说句狠话,g市都会抖三抖的人物了。虽然回来不久,她还是从媒体和旁人的茶余饭后知道他的丰功伟绩。 “真儿,你真狠心。”魅惑人心的凤眼飘来嗔怪的眼神,仿佛一切还是往日,他是她的恋人。 颠倒黑白!当初是谁抛弃谁的?!童真真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吐血。 神秘, 冷酷,腹黑的男子竟然还有脸向自己撒娇!童真真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烂人,闭嘴!带着你的狗腿子,滚~” 原本龙天禹身后的两个黑衣男子被她骂为“狗腿”后,额头青筋暴起,捏紧了双拳,他们可是在g市横行惯了的人。不过,当他们看到龙少竟然对这名女子,百般讨好,只能敢怒不敢言。 几天前,当他们接到命令监视这名女子时,还以为是得罪了龙少,没想到,是龙少心尖上的人。现在他们庆幸没有对这名女子动歪脑筋。不然,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龙少的阴狠,作为近身保镖,可是见识过不少。 今天,有人来找这名女子的麻烦,好在他们及时汇报了,不然,也会吃排头吧?没看到,黑大个阿强打开门时,看到那名男子趴在女子的身上,龙少的眼神有多么森冷啊,还下令阿强“做了他!” 不去管两名黑衣男的心理活动,再看被踢痛的龙天禹,顾不上摸自己的痛处,抓住了童真真的手,情深意长地说,“对不起,真儿,当年我负的,如今,我一定会加倍补偿的。原谅我,好吗?” 龙天禹的嘴角勾起深深的笑,凤目流转,瞬间仿佛有了魅惑人心的魔力,像夜间的妖孽。 童真真的反抗不由停滞了一下。 ☆、六.故人重逢 她的心中一定还有他!阅女无数的龙天禹发现了她短暂的出神,如此想。他脸上神采飞扬起来。 “放开我的手。你害得我的珠子,掉了!”之所以停了一下,其实是因为童真真发现自己的琉璃珠滚到地上了,她正在看它滚到哪里去了。 琉璃珠?龙天禹知道它对她的重要,于是乖乖地松开手。他可不想惹恼她,让她对自己的印象更差。 童真真看到了珠子滚到被打折一条腿的餐桌旁。她赶紧跑去捡。 那两个保镖看她冲过来,也不敢拦,齐刷刷地侧身,收腹缩臀,让开一条道来。 找珠心切的童真真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入了“战争区”。 等她将珠子拿到手里时,才发现周围充满了呼呼的拳脚风。 君泠澈和黑大个阿强还厮打在一起。 搞什么,这两个人还不住手,她的小窝都成震后废墟了。 “住手!统统住手!”高估自己实力的童真真在财产损失的刺激下,脑残地冲向战场中心。 “阿强,停手!”龙天禹看出了她的意图,一声大吼。 但是交战中的阿强已是踢出一腿,看到她的冲过来再听到龙天禹的吼声,情急之下,虽撤回了大部分的力道,但还是踢到了童真真的左肩上。 啊!好痛,她像个断了线的风筝直冲着君冷澈的铁拳倒去。 反应敏捷的君泠澈松拳变掌,向后速退,但已抵在了墙上,她还是撞到了他的掌心上,被推力给推了出去。 童真真觉得自己就像狂风中的落叶,被席卷着,无法控制自己。她就觉得额头上一阵巨痛,撞在了桌角上,眼一花,右手心一热。 晕血的童真真在看到手心里被破碎的碗刮开的长口子里奔涌而出的红色液体时,眼一黑,就瘫软成泥。 童真真的意外搅局,让战斗告一段落。 龙天禹惊呼一声“真儿”,跑过来,横腰抱起了她。 君冷澈趁黑大个阿强愣神之际,一个黑虎掏心,把对方打倒在地,冲了过来,挡住了龙天禹的去路。 “搞定他!”龙天禹退后一步,命令两名保镖。 两人恶狠狠地冲上来。 君冷澈看到龙天禹抱着童真真,心里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的一样,恨不得能剁了对方的手。为了夺回童真真,他对两名保镖下手很重。 “都给我住手!”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随即,一名警察大步冲了进来。 “住手!”龙天禹看清了,命令保镖停手。 君冷澈也收势站好,对警察扬声说,“警官,他们擅闯民居,还蓄意绑架。” 绑架?!龙天禹长眉挑了一下,目光如剑地扫向君冷澈,“警官,是他想非礼我女朋友。” 女朋友?!君冷澈目光如霜地盯住龙天禹。 “都不要说了!跟我回警局,录口供。有人报警,这里发生了打斗!”警察威风凛凛地打断了双方。 听警察这么说,龙天禹愣了一下,目光闪烁。 趁其不备,君冷澈上前从龙天禹手中抢过了童真真。 龙天禹回过神来,准备往回夺时,被从地上爬起来的黑大个阿强拉住了。 黑大个阿强在龙天禹耳边低语。 龙天禹抿紧了唇,如同两片锋利的刀片。听完后,他目视两名保镖。 两名保镖上前挡住警察。 龙天禹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童真真,在黑大个阿强的掩护下,撤了。 “算了,让他们去。”君冷澈看警察准备追时,出声阻止了。 那两个保镖看老板走了,也趁机溜了。 “关上门。”君冷澈吩咐道。 警察听话地照办了。 关上门后,警察咂嘴说,“大哥,你们真厉害,把真真的家搞成这样子了。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真是的。对了,真真怎么晕过去了?” 原来这名警察,就是君冷澈的堂弟秦向阳。他查到了童真真的地址后,通知了堂哥。然后,他把手边的事安排了一下后,就匆匆赶来了。 自从初三毕业后,秦向阳和童真真已经七年没见了。他真的很想见见她。 对于秦向阳的热切,君冷澈的内心有点抗拒。他把童真真抱上床,平放后,简单地说,“她的手被划伤了,因为晕血,晕过去了。” “晕血,怎么会呢?以前她好多次替我出头打架的,也流过血啊。也不知这些年,她经过一些什么事,真是……”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的秦向阳,没有察觉到君冷澈的冷淡,快步走到床边,关心地低头看童真真。 因为长着娃娃脸,为了让别人信服,看起来老成些,秦向阳在刑警队长期绷着脸,而且沉默寡言的。他只有在君冷澈 面前才会展露出“话唠”的一面。 平时君冷澈不觉得什么,现在听起来就有点让人心烦,“停。我要做治疗。” 秦向阳刹了车,全神贯注地盯着面色发白的童真真。 君冷澈轻轻拍着童真真的肩,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 过了几分钟,童真真慢慢地睁开了眼。 “真真,我是向阳,你还记得我吗?”秦向阳凑到了童真真跟前,兴奋地说。 “向阳?”童真真皱了一下眉,似乎还没想起来。 “看这里。”秦向阳拨开右额头发际的头发,指着一条微微凸起的伤疤,急切地说。 童真真的眼睛一下子爆出了火光,灿烂耀眼的笑容像烟花绽放在脸上,“原来是你啊!小阳子!来,拉我起来!” 秦向阳高兴地拉住了童真真的手,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了起来。 “你小子,现在长得真高,真结实。哇,还做了警察了,真man啊。”童真真用力地捶了一下秦向阳的肩。 秦向阳咧开嘴,笑得有点傻。 “别兴奋,你刚才晕过去了。”君冷澈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这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童真真发现了冷着脸,站在一边的君冷澈,脸上的笑意马上被怒意代替了,“小阳子,把他抓起来。他闯到家里,欺负我,还把我家搞得这么乱!” “这……这……”秦向阳看了一眼君冷澈,为难地纠起了浓眉。 ☆、七.旧情重来 “小阳子~你不是警察吗?怎么不为民办事呢?”童真真挑起眉,不爽地嚷嚷。接着,她发现君冷澈像看笑话一样,抱着胸站在那,而秦向阳一脸的苦瓜样。 不会吧?难道因为君冷澈是杠杠的军三代,连警察都让他三分?童真真有点恼了,她生平最看不惯这种以出身压人的家伙了。 “行,我不为难你。我打110。”童真真甩开秦向阳的手,到处找自己的手机。 “真真,他是我堂哥。”秦向阳跟在她后面,对于自己不能帮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说话的声音也不像平时那样响亮了。 堂哥?童真真猛得转身,差点就撞上了秦向阳,“你说什么?你不是姓秦吗?他不是姓君吗?” “我是跟妈妈姓的。”秦向阳摸了一下后脑勺。 世界真小啊。没想到,重逢的老同学竟然也是君家的人!震惊之后,童真真的脸一下子拉下来了,“原来是一家人啊。可是,法大不过情吧?” 秦向阳面对童真真灼灼的眼神,心里内疚极了。 想当初,因为秦向阳是母亲难产生下来的,有点体弱,再加上家里的宠爱,一直弱不禁风。从上小学起,他一直被人欺负,直到初中遇到了正义感十足的童真真,才扭转了“受气包”的命运。 不管怎么说,三年的同桌情谊,让童真真一时没办法对秦向阳太过苛责,只是那份重逢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 “那你就把他带走吧。”童真真退了一步,瞥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君冷澈。 “我想走,自然会走。”君冷澈冷冷地回视。 脸皮真厚,被人下了逐客令,还不走?童真真瞪起眼睛,“那么,君大少,你今天闯到我家,想干什么?昨天,你还没有欺负够吗?” 一边说,童真真把衣领敞开点,露出颈部的那些吻痕。 “大哥,你对真真做了什么?!”秦向阳看到了那些刺眼的痕迹,冲到君冷澈面前,厉声质问。多年的刑警生涯让他爆出凌人的杀气。 君冷澈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堂弟声色俱厉的样子。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君冷澈格开了挡在面前的秦向阳,走向童真真。 童真真豁出去了,挺起胸,毫不示弱地瞪着君冷澈,“你想干什么?” 看到面对自己像刺猬的童真真,再联想到刚才她对秦向阳的亲密,君冷澈心里说不出的别 扭。 “我……” 还没等君冷澈说完,秦向阳一阵风似的转过来,挡在了两人之间,像一个骑士一样把童真真护在身后。 “大哥,从小我就崇拜你。可是,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来?你太让我失望了!”秦向阳咬着牙,满脸痛苦。 “向阳,你让开!”君冷澈没想到秦向阳还没有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给自己定了罪。这个野丫头,对堂弟的影响真大,都超过了两人之间的兄弟情分了。 “大哥,你不要靠近真真!”此时的秦向阳失了冷静,梗着脖子,就是不让开。只要他想到童真真被别人欺负,心就开始滴血了。原来,不见不代表忘记,她在不经意间,早已蚀刻入心了。 童真真看到两兄弟为了自己的事起了争执,虽然离自己的复仇目标近了一步,但是却没有办法完全地高兴起来。 “唉~”童真真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她抬头只能看到秦向阳宽厚的背。孱弱的小阳子真的长大了,而且真的像他说的,会保护自己了。可是,他为什么是君家的人。 秦向阳听到了她的叹息,心中一颤。在他的记忆中,童真真是坚强的,是乐观的,可是,现在似乎也有柔弱的一面。这个发现更加激起了他的保护欲。他扭头对她说,“真真,不管谁欺负了你,我都会帮你的!” 坚定的语气表达了秦向阳的决心。 “小阳子~”很久没有人这样为自己出头了,童真真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她低下头,将头抵在秦向阳的后背上,感受着温暖。 君冷澈看到对自己张牙舞爪的童真真变得像乖顺的小猫一样抵在堂弟的后背上,心里像被猫爪挠了一样,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对自己,对童真真都有了莫名的恼意。 “找到靠山了?”君冷澈说出来的话也犀利起来,“昨夜之事,也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不知道是谁,那么享受!” “你无耻!我昨天明明喝多了!”童真真一下子挺直了脊梁,从秦向阳身后蹿了出来。 君冷澈生气了?童真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怒火,心里却是暗喜,没想到自己可以影响到像冰山一样的他啊,看来复仇有望啊。 秦向阳眉头皱得更紧,他拉住了童真真,质问道,“大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君冷澈也觉察到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不过,他可不会认错。 “向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 小心点为好。”君冷澈看了一眼秦向阳,带着警示的意味。 然后,君冷澈又对童真真从上到下地扫了一遍,“童小姐,昨夜之事,你想怎么解决?” 这家伙,真皮厚,竟然问她想怎么样?童真真恨不得挠破他那张“面瘫脸”。不过,她在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要打入敌人内部才能最好地进行破坏,一定要忍住。 童真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影视剧中被人委屈了又硬忍的女主的苦情戏。然后,她向后退了几步,咬着唇,身体微微发抖。 “真真,有我在!”秦向阳看到了童真真隐忍的样子,心疼极了,上前扶住了她的肩,想给她以力量。 君冷澈看到了她的表现,眉头迅速地皱了一下。 屋子里一下子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童真真爆发出一声,“滚~” 君冷澈有点吃惊地发现童真真流出了两行眼泪。 秦向阳也发现了童真真哭了,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她会流泪。他笨手笨脚地去抹,却怎么也抹不去不断流下的泪。 “你们都给我出去!”童真真推了一把秦向阳,指着君冷澈,又是一声大吼。 秦向阳心疼她的激动,不顾一切地拖住君冷澈向门外走去。 按理,以秦向阳的水准,轻易拉不动君冷澈,可是,他竟然很配合地跟上了。 门在两个男子后面,狠狠地关上了。 秦向阳甩开君冷澈,贴在门上,还能隐隐地听到童真真的哭声。 ☆、八.奶奶驾到 这小子真上心啊,君冷澈瞥了一眼趴在门上偷听的秦向阳,顾自先走了。 坐在车里,君冷澈单手支头,另一支手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野丫头的能力不小啊,不仅让自己的情绪有了大的波动,还影响了秦向阳。她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 君冷澈细细地回忆了一下从昨晚到现在的细节,推敲之下,一时找不到可疑之处。 在回忆中,君冷澈只要涉及到童真真和别的男子的情节,就算是和秦向阳,都让他觉得别扭。 这是怎么了?君冷澈对于这种异常的情绪,有点恼火。童真真怎么就轻易地左右自己的情绪了呢? 再沉思一会后,君冷澈才启动了车子,离开童真真租住的小区。 有时候,理智想忽略一个人,但是思想却怎么也绕不开,要不时地想起这个人。此时的君冷澈就是如此。一路上,他总会想到童真真,还差点闯了红灯。 回到自己家门口,君冷澈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深吸了一口气,把童真真的影像从脑海里挤走。当他开门时,隐约听到细碎的脚步声。 屋里有人! 瞬间,君冷澈就警觉起来了,眼神凝聚,肌肉紧绷。他迅速推开门,侧身抢入,顺手抄起鞋柜边的一根棒球棍,大喝一声:“谁在里面?!” “小澈,是奶奶,还有秦姨。”随即,从君冷澈的客房里走出来一位七十左右的清瘦的老妇人。 她满头的银发梳得一丝不苟,面色红润,身板挺直,脸上的皱纹如刀刻过一样清晰,目光炯炯有神,走路如风。正是君冷澈的奶奶,也曾是一名军人。 “奶奶?”君冷澈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棒球棍,走上前,拥抱了君老太太。他心中暗道蹊跷,君老太太可是极少到自己的住处。如果有事,都是她电召自己回军区的君家。 君冷澈注意到了,除了墙上的“禽兽”字迹还在,屋内的秩序恢复了整齐。他看到秦姨正在忙着收拾。 就算破天荒地,君老太太来自己家,怎么会知道家里一团糟,带来了秦姨? 不过转念间,君冷澈就想通了,应该是莫楚楚去了君家。 对于这个邻家小妹,君冷澈察觉到她对自己的过分热情和企图,只是他并没有兴趣,所以一直淡淡的。而且,他很不喜欢背后做小动作的人。 莫名地,君冷澈又想起了直爽的童真真了。 “小澈, 坐这。”拥抱之后的君老太太先坐到了沙发上,拍拍身边的空位,虽然语调平缓,但是态度却让人不容置喙。 君冷澈为人虽冷,但是礼数周到,而且他对君老太太一直很敬重。于是,他坐到了她的身边。 “小澈,林之雪失踪了有三年了吧?”君老太太刻意放慢了语速。 “嗯。”听闻此言,君冷澈的瞳孔收缩了一下,眉头皱起。 君老太太看到了自己最中意的孙子神色的变化,知道戳中了他的痛处,低柔地说,“小澈,三年了,你也应该再找一个女人了。不过,不能太随便了。” “奶奶,莫楚楚跟你说了些什么吧?”君冷澈眼中闪过的厌恶之意,没有逃过君老太太的眼神。 君老太太一直都在留意给孙子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她觉得莫楚楚还是不错的人选,大学生,人长得好看,嘴巴也甜,对自己很尊重,对君冷澈痴情一片,再加上她的父亲是军区医院的政委。 所以,当君老太太发现君冷澈对莫楚楚的不满,潜意识里觉得孙子是对自己眼光的不满。常年的军旅生活及其这些年的大家长做下来,她有点说一不二的性子。 “楚楚怎么了?人家姑娘那是对你上心。”君老太太声音也提了起来,“你不要搞什么***。那些女人都是不自重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昨晚不就找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看看家里搞成什么样子了!” 对于君老太太把童真真归为“不三不四的女人”,君冷澈听了,觉得刺耳,“奶奶,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 君老太太没想到孝顺的孙子竟会顶撞自己,心底更加相信莫楚楚所说的,今天早上从孙子屋里出去的女人,不是个好货。三年没有女人的孙子,可不能随便地找女人。 “小澈,你什么态度?!奶奶并不是要干涉你择偶,但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军医,婚姻也是要政审的。一个好妻子有助于你的前程。莫楚楚的父亲是你们医院的政委,待你一向不错。选她,有什么不好?”君老太太也强硬了起来。 君冷澈心里涌起了强烈的不满。出身在高官家庭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就像他的第一次婚姻。 他的前妻林之雪是在战场上因为救爷爷而牺牲的老战友的孙女,父母也在维和行动中牺牲了。从她十岁就被带入君家抚养。长大后,加入了刑警队,负责缉毒。 四年前,林之雪在行动中,被一群悍匪捉住,并且被糟蹋 了。那年,她二十五岁。 视她为妹妹的君冷澈连续几夜不眠不休,带着一帮死党捉住了那些匪徒。年青气盛的他,还把那些人都阉了。 可是林之雪接二连三地自杀。 最后,爷爷下令让他娶了她。那年他二十六岁。 当时,君冷澈已经有一名女友了,而且他对林之雪只是兄妹之情,所以拒绝了。 但是没过多久,他的女友竟然不告而别了。尽管这份感情并没有浓烈到刻骨铭心的地步,但是被人背叛的经历,对于君冷澈而言,是很大的打击,让他对女人没有了信心。 然后在看到林之雪颓废度日,天天以泪洗面的情况,君冷澈最终还是同意了。 其实,很早,林之雪就暗恋上了他,所以这场婚姻解救了她,却囚禁了他。 君冷澈对她只有怜爱,却没有动心。甚至在第一次夫妻生活之后,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却是偶然见过几次的童真真。这个秘密,让他心慌过,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恋童癖。好在,他发现自己只有对童真真才有这种特别的感情。 原来,爱上一个人,不在于相处的时间长短,而在于电光石火中的那种的触动。 没有感情的婚姻,让君冷澈过得乏味。后来,他主动下基层,避开了做林之雪的丈夫以及做那些他不想要的运动。 后来,一场意外,结束了君冷澈的“鸡肋”婚姻。 ☆、九.部队有请 三年前,秦之雪去边境,执行任务,却没有回来。有目击者说,她抱着毒犯一同跳下了山崖。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君冷澈揪心地痛,但那是失去亲人的痛苦。而且,他无法忽视自己心底的那丝轻松,因为他就不用扮成她的丈夫了。 直到两年前,刑警大队才认定失踪的秦雪为死亡。 这几年,就算身边没有女人,君冷澈过得却不寂寞,因为他有钟爱的事业。作为一名外科医生,生活是紧张而充实的。但是昨天晚上,他几乎干涸的心田,却因为童真真而再次滋润起来。 君冷澈清楚自己的感情,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当他面对君老太太的横加指责,以及想再次安排他的妻子一事,真的很反感,“奶奶,我想按照自己的心来选择。难道,你不信任我的判断力?” 君老太太,对于强逼孙子娶了秦之雪一事,觉得有亏欠。虽然秦之雪从小在自己身边长大的,但是毕竟被人坏了清白的,委屈了自己的孙子,而且两人婚后的不幸,她也都知道。这些都要怪家里那个倔老头,古板。 其实,从小到大,君冷澈一直很懂事,很少让家人操心过,更何况现在他都三十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自己的确不应该再干涉太多,不然有损祖孙的感情。君老太太还是明白事理的。 “小澈,奶奶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对了,老头子让你这两天抽空回家一趟。”最后,是君老太太先让了步。 君冷澈不想跟奶奶搞僵关系,点头答应下来…… 另一边,赶走了君冷澈和秦向阳后,童真真特意靠在门上,假哭了一阵。 “真真,对不起。”秦向阳在门外,向她道歉。 “你走吧,我要一个人静静。”童真真吼了一嗓子。 “好……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秦向阳踌躇了一下,才告辞。 童真真凑在猫眼上,目送他离开,顺便确认了君冷澈也不在了。 她都有点佩服自己有演戏的天分。不过是掐了一把大腿内侧,就真的飙出眼泪了。而且这招装可怜的效果还不错,退了君冷澈,还让秦向阳一下子站到了自己这边。 看来,小阳子还是知恩图报的,没有忘记当年自己“罩”住他的恩情啊。 哼,君冷澈让你身边的人都不喜欢你才好呢。童真真心想。虽然对于蒙了秦向阳有一点过意不去,但是做大事,不拘小节啊,最后,她在心里跟秦向 阳说了“sorry。” 可惜,秦向阳竟然是君家的人,看来以后不能愉快地玩耍了。童真真有点遗憾。 一屋子的狼籍,收拾起来真是要命。童真真一直搞到很晚才把被损坏的东西给清理干净。 看着空空荡荡的小屋,童真真相当的郁闷。 没想到,晚上七点多,突然有快递公司送了全套崭新的家电上门。 童真真想退都没办法退,还问不到是谁送的。 切~一定是某位心中有愧疚的人吧。童真真隐隐猜到是龙天禹的手笔,这家伙现在多得只有钱了吧? 这个混蛋,就是他把自己家破坏得不成样的,收下这点就当补偿吧。童真真决定笑纳,同时,她也知道了,恐怕以后的生活,还要和龙天禹这个烂人打交道了。 虽然不清楚龙天禹为什么会吃回头草,不过童真真相信自己在见识过他的翻脸无情之后,决不会再被他蒙骗的,而且她现在的重心是复仇。龙天禹只能算是一只苍蝇。 童真真在焕然一新的家里,早早地就睡了,因为她要养足精神,准备迎战君冷澈。她可不认为他会轻易就放过自己,不然就不会找上门来了。至于他不放过自己的理由,她就不用管了,反正目的达到了。 周一上班,童真真忙了一下人仰马翻。她现在的工作是在一家汽车企业的研发部门做一款新车试作的小组长,本来安排好的新车上线试作,竟然发现少了很多零件。 在一万多平米的仓库里搜寻不知被扔哪的几种零件,真是大浪淘沙啊。童真真真想骂娘。 这时,手机响了,部长有请。 童真真想不出有什么事比不能如期试作更重要了。在她回办公楼的路上,一向沉着的部长竟连打了三次电话,确认自己的方位,还让她到一楼的会客厅。 反常就是妖,童真真有不好的预感。 推开会客厅的大门,她看到部长对面的两个陌生人,穿着军绿色的军装。神马情况,部队的人? “童工,这是部队的君师长,说要麻烦你去军区协助一项调查。”从德国将她挖回来的部长,站起来,快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用两人仅可听到的声音说,“来者不善,自己小心。” 童真真感激地冲部长笑了一下。部长虽然是一名女强人,但也是位心细如发,体贴下属的好大姐。她之所以选择这份工作,主要是被部长人格魅力倾倒。 “请问,要我去协助什么啊?”童真真压住心底的不耐烦,勉强挤出笑容问。 “这是机密,请随我们走一趟吧。”年青一点的军人,站了起来,硬梆梆地说。 童真真心里就不爽了,姐,忙得很,哪有时间去。军队有什么事要找她去呢?再说这什么态度,拽得二五六的。 部长看出了她的不悦,按着她的肩,和颜悦色地说,“军民合作是应该的,不过,童工今天有重任在身,可以改期吗?”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小张语气不好。我们这也是有急事,才不得已麻烦童小姐的,办完后,一定尽快送你回来。”另一个年纪略长,约四十多岁的军人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发出邀请。 小姐?nnd,姐还不如小姐,都不能拒绝!童真真心里愤愤地想,但是看到部长的眼神,以及中年男子肩上明晃晃的两杠四星,心想算了,给这个懂礼貌的师长一个面子吧。 师长在离开会议室的时候,绅士地为童真真打开了门,更让她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只是部队会有什么事,需要自己这个百姓协助的呢?童真真很纳闷。 ☆、十.司令召见 童真真坐着军车,到了军区。一路上,她察觉到师长在后视镜里,多次观察自己,在被发现时,又不露痕迹地移开眼神。他的眼神里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充满了考究,让她觉得不太自在。 军车一直开到一座三层楼高的独门小院前,才停了下来。 奇怪,这是哪门子协助调查,不到办公室,而是到首长家里?曾在军区大院生活过的童真真一眼就瞧出不对劲了,心里私下嘀咕。 “童小姐,请下车。”竟然是师长为她开了车门。 这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童真真可不是个胆怯的主,对方既然搞出这么大阵势,总得给机会让人家唱完吧。 “谢谢。”童真真镇定地下了车,还微微地点头以表示谢意,挺直了腰板,不慌不忙地跟在师长旁边,走向那半开的铁门。 师长眼中闪过玩味的眼神,也落在了她的眼中。 “父亲,人请来了!”进了门后,师长恭敬地给一个弯腰在菜园里忙活的老人行了个标准军礼,然后回过来和蔼地说,“童小姐,我是君建军,君冷澈的叔叔。这是我父亲。” 君建军,君司令!哼,君家的人,动作真快!童真真脸上的笑意被封冻了起来,晶亮的眼神如利箭一样射过去。 虽然多年前,君司令没有出面,但是君家的人逼着妈妈离婚的事,童真真可是没有忘记。 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盛气凌人的作风,都一一呈现在童真真的脑海里。 君家的人也是害死妈妈的凶手!童真真昂起了头,站得笔直,像一根钢枪一样直指天空。 君司令挺起了腰板,站了起来,利落地转了过来,目光如电,就投在了她的身上,像x光一样,仿佛要看穿她的五脏内腑,一言不发。 童真真知道君司令已经退休了,但是多年的戎马生涯,让他有一种不威而怒的气场。 也许别人看到他锋利的眼神会胆怯,但是童真真不会,因为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以怕的?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仿佛激起了电火花。 静默了很久,“童真真?”君司令才简洁地问。 “是的!”童真真飞快地点了点头,没有移开视线。在初次的较量中,她可不会败下阵来。 没想到,君司令不再理童真真,竟然转向君师长,说,“建军,你看我种的这些菜精神不?这菜想种好,就要把杂草 除干净。” kao,把自己比做草?这些年,君家的人作风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高高在上的。童真真被激起了不愉快的回忆。 童真真的表现落入了君建军师长的眼中,心中暗暗称奇。这名女子,好胆量,竟敢直视父亲。只是父亲特意找她过来做什么呢?而且父亲的话又暗指什么呢? “咳咳”君司令咳了两声。 “是的,父亲。”不明究竟的君师长,应了一声。 君司令发现童真真一言不发地站着,有点恼,这女子,听不懂自己的暗喻吗?他不由挑了下染上岁月寒霜的浓眉,直接对她说,“童小姐,想必对种菜没什么经验。这杂草一旦不及时拔出,很快就会侵占整块地,让这些菜都无法生存的。” 明着来了?童真真撇撇嘴,“君司令,种菜是农民的事。不过,我有帮母亲养过花。只知道想花儿艳,就需粪土肥。” 既然对方把自己比作草,那就让他做农民。再说了,姐是花,那么他的孙子君冷澈就粪!童真真也玩起暗的来。 君司令目光一沉,眼神渗人,“童小姐,伶牙俐齿的。我也不绕圈子了。希望你离君冷澈远点。” 这可奇怪了,自我感觉太好了,君冷澈是块宝?童真真不爽地皱皱鼻子,虽说她是刻意接近,但并不是因为对方太优秀,她的目的是毁掉君冷澈,毁掉君家! 不过,真实的目的,童真真自然不会说。但是,对于君司令这种瞧不起人以及命令的态度,她非常不喜欢,“君司令,你知道前因后果吗?是君冷澈,这个混蛋玷污了我。我还没有找他算账,你这是唱什么戏?!” “冷澈,不是那种人!”君司令强硬地说。 “这倒奇怪了,难道是我强了他?!”童真真心里的火苗一蹿老高老高。也不知道君司令从哪知道自己和君冷澈发生了事,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来指责自己。 这种作风和十年前,君家的人找到妈妈,威胁妈妈不要再闹事的情景是一模一样。妈妈会以泪洗面,自己可不会!童真真一脸怒气地瞪大了眼,红痣艳艳,像愤怒的精灵。 “童真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要替你母亲报仇吧?别痴心妄想了,一切都与君家无关!”锐利的女声,从门后传来。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个声音,让童真真像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当年就是君老太太带人去找妈妈的!这个声音,她死了也不会忘! 童真真捏紧了拳头,浑身绷紧了。 果真梳着银色发髻,精神矍铄的君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了,站在入门处的台阶上,高高在上地俯视她,脸上的鄙夷展露无疑。 “你以为用你的身子,就可以接近小澈了吗?你想干点什么事,以为我猜不到?”君老太太冷哼一声后,刻薄地说。 “母亲……”君师长虽然不明白前因后果,但是听到君老太太的话有点露骨,而且很难听,他想拦一下。 童真真听了君老太太的话,火冒三丈,“用身子?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勾引君冷澈?!拜托,我可不想与这们这群虚伪,恃强凌弱的家伙发生关系!你们已经逼死了我母亲,现在还要来侮辱我吗?!” “什么?你母亲死了?”君老太太吃了一惊。 童真真走上前,抬起尖下巴,狠狠地说,“你们满意了吧?那天,分明是君冷澈乘人之危,强qian了我!别逼我,再惹我,就算拼了一条命,我就去告他!!!” “你乱说!”君老太太一听童真真说是被强迫的。她就着了急,激动地用手指住童真真的鼻子,“一定是你搞的鬼!” “秀芬!”君司令虽然为人强硬,但还是有事非之分的,听到了童真真的爆料,倒觉得今天这事做得有些鲁莽,决定要再调查一下,而且君老太太的言行有点掉份,所以才出言制止。 被指住鼻子的童真真可是彻底地被惹火了。她抬起手,就准备去劈开君老太太的手指。 但是,童真真的手指还没碰到对方的手指,手腕就被人擒住了,像被钢钳夹住一样,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耳朵边传来阴狠的声音,“你敢?!” ☆、十一.兔子咬人 神马东西?竟敢欺负自己?童真真怒气冲冲地扭头去看,一下子就撞进了深若古潭的眸子里。 君冷澈!童真真气得牙痒痒,“浑蛋,你放开我!” 君家这么快找到自己,是不是他的缘故?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凭什么要自己受辱?! “没人教你尊老吗?”君冷澈面如寒霜地质问。 童真真冷冷一笑,二话不说,张口就咬在了他的手背上。 原来恨不能喝其血,吃其肉,是这么一种解恨的方式啊!童真真的嘴里一下子充斥了血腥味,却不像以往那样让她晕眩,反而升起了一种畅快感。 君冷澈皱了皱眉。 “你这个疯丫头!快松嘴!”君老太太冲过来拉童真真。拉不开之后,君老太太动起手来。 “建军,快拉开你妈!”君司令眉头皱成一个大“川”字,跟小辈动手,太不像话了。 还没等君师长动手,一个影子就冲了进来,抱住了捶打童真真后背的君老太太,“奶奶,你们这是干什么?!” 虽然背上很痛,但是咬住君冷澈的痛快感让童真真欲罢不能,积蓄了七年的仇恨,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怎么能轻易放过? 不过,童真真心里隐隐佩服君冷澈的抗痛力,她明白自己可是下了死力。 “都给我分开!”君司令声如洪钟地又是怒吼一声。 君师长也跑了过来,劝说剩下的两个人。“小澈,快松手。”“童小姐,你也别咬了。” 君冷澈先松开了手。 呸,这混蛋的血不知道有没有毒?!童真真最终还是抵不住血腥味的刺激,松了口,吐出了嘴里的血。当她看到君冷澈手背上的一圈牙印,往外渗血,心里很满足。 这才叫血债血偿! 童真真站直了身子,退后一步,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人。当她的视线扫到抱住君老太太的秦向阳时,心里还是一暖,原来是他帮了自己。别看君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身子骨好,下手真重。 “真真,你没事吧?”秦向阳一脸焦急地问。 童真真浅浅一笑,摇摇头。 她的笑,落在秦向阳的眼中,却有种莫名的凄凉。他真后悔,昨天不应该提起堂哥和童真真的事。今天,如果不是父亲君师长打电话问他,君司令为什么要找童真真到家里的话,他就赶不及来帮她。 看 到童真真被人欺负,就算是被他的家人欺负,秦向阳都无法忍受。 “君冷澈,我只知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们家的人可真有意思,竟然以为我强了你。你真的那么柔弱,要找家里人出头?”当童真真看到君冷澈时,她的眼尾和嘴角堆满了嘲讽。 君冷澈一时无言以对。刚才,他接到二叔君师长的电话之后,匆匆赶回来。 一进院子,他看到童真真抬起手。他以为她要打君老太太。没想到,之前还发生了这些事。 此时,君冷澈看到了二叔有些歉意的眼神,这也佐证了童真真的话。 她这样做,并没有错。而且在君冷澈看来,她与自己之间的事,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别人无权过问。 童真真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自己唇边留存的血迹,傲然地环视了君家的人,“别以为位高权重,就可以一手遮天。惹恼了我,拼得一身剐,也能把皇帝拉下马!” 接着,童真真手指着君冷澈,“有本事,单挑!我不怕!不过,我可不想陪着一群疯子!” 说完之后,童真真不顾君家人难看的脸色,转身就走向大门。 “真真,我送你。”身后传来了秦向阳的声音。 “小阳,你给我站住!”君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声音,让童真真改变了主意,停下了脚步。让君家人不高兴,不正是她的目的? 童真真转过身来,等秦向阳跑过来。这时,她注意到了君冷澈眼中的墨云翻滚,挑衅地抬高了小下巴,白了对方一眼。 不想,这个动作给她惹上了麻烦。 君冷澈上前两步,一把捏住了她的腰,沉声说,“我送你!” “混蛋,离我远点。我才不要你送呢。”莫名地,当腰际传来他手心的热度时,童真真的心漏跳了一拍。这种发现,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大哥,放开她!”秦向阳也跑到了跟前,伸手想把童真真从君冷澈身边拉过来。 君冷澈搂住童真真向后退了几步,避过了秦向阳,“我送她!” “你有病啊?我才不要你送呢?!”童真真扭动着身子,想摆脱君冷澈的桎梏。只是他把在她腰间的手,力气很大。 秦向阳看到童真真的反抗,也急了,快步上前,抓住君冷澈的胳膊,厉声道,“松开!” 君冷澈默不出声,冷冷地盯着堂弟,手里的劲却一点也没有小 。 兄弟两人之间的纷争让君家长辈都吓了一跳。从小,秦向阳就崇拜君冷澈,对大哥几乎是言听计从。而君冷澈也是一直维护着秦向阳,从小,就会让着堂弟。这是怎么了? 别看君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是火爆脾气却没有变。她不顾破坏形象地跺着脚,“你们俩都吃了**了?为了这么一个狐狸精,要打起来了吗?” 君司令也火了,“没有规矩!全给我分开!” 君师长赶紧走过来,调解。他狠狠地瞪了两兄弟一眼,“你们这是干什么?小澈,童小姐不要你送,你就不要勉强了。还有你,小阳,怎么回事?对大哥怎么可以这样?” 被父亲训斥后,秦向阳松开了手,可是仍梗着脖子,怒视着君冷澈。 君冷澈索性一把横抱起了童真真,大步向门外走去。 “你神经病啊?快放我下来!”童真真被猛得抱离地面,一时失去了平衡,迫不得已抓紧了君冷澈的衣领,可是嘴里不示弱,大声地抗议。 秦向阳又急了,就要冲过来,却被君师长挡住了。 “真要下来?”君冷澈低头看着在怀里扭动的童真真,问道。 被他注视的童真真心里有点发毛,可是急于脱身的她没有细想,只顾点头。 “啊~”下一秒,童真真就掉到了地上,来了一个平沙落雁式,屁股摔得生疼。 ☆、十二.乱心之吻 童真真疼得咬紧了唇。 杀千刀的君冷澈,不但无情,还腹黑,还没风度,竟然把自己摔到地上了,这是要抱被咬的仇吗?童真真疼得说不出话来,却可以用恶狠狠的眼光盯住他。 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她早就把他千刀万剐了! 君冷澈仿佛没事人的,说了一句,“如你所愿。” 童真真差点被噎死,爆发了,“你去死~” 对于她这个愿望,君冷澈挑下眉,摇摇头。 这个混蛋,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家伙!童真真撑了下地,想站起来,却失败了。 始作俑者君冷澈伸过手来,被童真真劈手打开。 就算死了,也不要接受这个家伙的一点帮助,何况只是摔得爬不起来呢? “真真,你没事吧?”这时,秦向阳挣脱了君师长的阻挡,冲了过来,扶起了童真真。 “我没事。”明明疼得要命,童真真嘴硬地死撑,在对手面前,任何柔弱都是给对方机会来击败自己。 她的坚强落在君冷澈眼中,激起了心中的涟渏,甚至让他有点后悔刚才的举动。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起了惩罚她的念头,自己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难道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太过抗拒吗? “真真,我送你走。”秦向阳此时像一个骑士,护着童真真。他心疼地纠起浓眉,扶住她,向门口走去。 “我自己可以走。”童真真呲了一下牙,却要推开秦向阳的手。她可不想让君冷澈看了笑话。不就是摔了一跤吗? 秦向阳看透了她的倔强,更加心疼,索性夹紧她的胳膊,低声说,“在我面前,不用要强。” 如此亲近的话,听到童真真耳里,让她心底一软。秦向阳一直记得两人的同桌之谊啊。 “向阳……你在做什么?” 当童真真和秦向阳走到门口时,迎面进来一名女子。女子一脸诧异地问。 秦向阳脚步滞了一下,“啊,是文心。这是我……我的老同学。我送她回去。” “老同学?”女子挑起弯弯的柳眉,掩不住眼中的疑惑,上下打量着童真真。 “爸爸~抱抱~”这时,从女子身后跑出来一个小肉团,奶声奶气地冲秦向阳喊。他站在秦向阳面前,伸长了圆圆的小胳膊,抬起头,一对大眼睛黑亮黑亮的。 好可爱的孩子啊~童真真在心 里赞叹,喜欢得恨不得在小男孩肥嘟嘟的胖脸上捏一把。 秦向阳听了小男孩的请求,愣了一下,最后松开了童真真的胳膊,蹲下来,抱起了他。 小男孩勾住秦向阳的脖子,高兴地用圆脸磳他,“爸爸,爸爸。” 原来秦向阳连小孩也有了。童真真明白过来了,那么柳叶眉的女子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了。 “你好,文心。我是童真真。”童真真大方地向秦向阳的妻子伸过手去。 文心没有伸手来握,转而站到了秦向阳的另一侧,淡淡地看着。 童真真觉察到了文心的敌意,伸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尴尬。 “文心……”秦向阳正想说话,却被文心狠狠白了一眼。 童真真看在眼里,心想,自己还是走吧,看来秦向阳的妻子有点误会自己了。经过秦向阳的几次相助,童真真已把他从复仇名单里剔除了。 “秦向阳,找时间,我请你和家人一起吃饭啊。我先走了。”童真真微笑地告别,还不忘冲好奇地瞅着自己的小男孩眨眨眼。 “向阳,我跟爷爷谈完事了,还是自己送女朋友走。”君冷澈竟然走了过来,自己地挽起了童真真的手。 童真真本想甩开君冷澈,但是看到文心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想到可以免除秦向阳被误会,就配合地点点头,“谢谢向阳。我跟阿澈走了。” 君冷澈挽着童真真的手,走出了大门。 做戏做全套,童真真上了君冷澈的车,面带笑容地向站在门口的秦向阳一家挥手。 “真会演戏啊。”君冷澈的取笑钻入了童真真的耳中。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他欺身过来,离自己很近。 “你?你要做什么?”童真真一下子就绷直了身子。 君冷澈挑眼看了她一眼,“替你系安全带。” 听他这么一说,童真真才放松下来,急忙推开他,自己拉过安全带,系上,“不用,我自己会。” “我们现在可是恋人了。”君冷澈一派柔情地轻抚了一下她的秀发,笔直的唇线竟然弯弯翘起,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在驾驶室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人的距离这么近,童真真看他看得很真切。 这一笑如阳春化雪般,令人心动。 童真真愣住了,心虚地用手挡在胸前,怕被他听到自己“嘣嘣嘣”的心跳声。 “天哪,童真真,你在犯什么花痴啊。”她一面在心里责备自己,一面却抵不住要称赞他的俊朗。 出神的童真真,微微张开嫣红的小嘴,水晶般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长睫毛轻轻颤动着,同样是一副动人的模样。 静默的空间里流动着一股暧昧的情愫。 君冷澈侧过身来,噙住了她的唇,像蜜蜂找到了上好的花蜜,轻吸起来。 童真真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她想推开他,却不料被勾紧了颈,轻风细雨一下子变得骤急起来。她被他的气息完全包围了。 浓烈得如暴风雨的吻,席卷了童真真的理智。她从最初的抵抗,沦到最后的享受。当他的唇撤走时,她还悠长的轻叹一声,仿佛意犹未尽。 呀,疯了~清醒过来的童真真,看到了君冷澈露出笑意的眼神,心头一惊。“你、你、你,你这个色魔!快开车!” 童真真脸上浮起的红云,却让她显得娇羞可人。 君冷澈看在眼里,不由低声笑出了声,“好,坐好。” 童真真感受到自己脸颊的滚烫,不敢去看他,只能看着前方。她看到了文心抿嘴在笑,但是秦向阳呆呆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神情却是怪怪的。 不过,车子启动了,君家大院很快地被甩到了后面。 ☆、十三.渣人烂漫 “野丫头,你很在意向阳啊。”君冷澈率先打破了车内的僵局。 “那是当然。”童真真气鼓鼓地回答。原本是搞乱君家人的生活,没想到先是自己的生活被打乱了。凭白无故被人从忙碌的工作中拉了过来,受一番教训,还摔了一跤,真是倒霉! 听了她的回答,君冷澈猛地踩下了刹车。 “你有病啊?!”好在系上了安全带,不然童真真就要撞到车玻璃上了。 “向阳,已经成家了。”君冷澈侧过头,冷冷地盯住她。 神经病,秦向阳成家就成家了,他紧张什么?刚开始,童真真没有明白,不过,转念一想,想通了,君冷澈不会以为自己喜欢秦向阳吧? 这辈子,童真真最恨的就是小三了。因为她的妈妈就是因为婚姻被小三介入,所以才会因为与父亲离婚而得了抑郁症,所以才会在挣扎了多年之后,最后还是以跳海结束生命的。 童真真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会像你妈妈那样,去破坏别人的婚姻,去做一个不要脸的小三!” 野丫头,怎么这么容易就勾起自己的火呢?君冷澈听了她的话,脸色阴沉下来。他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细巧的下巴,“你骂谁呢?” “骂?那是陈述事实。是不是你的妈妈勾引了我的父亲?!”面对黑云密布的冷眸,童真真毫不怯场。从小她就是这样的个性,别人越是压迫,她就越是斗志昂扬。 这个丫头,真不懂得好歹,真会火上加油,迟早会吃亏的。君冷澈看到面前像好斗的小猫的童真真,心想。但是这样的她,却不知不觉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要如何对她呢?君冷澈一时迷惑了。 混蛋,又在动什么坏脑筋了?童真真把他的沉默以为是在算计自己。当她感到下巴上的力量减轻了以后,飞快地解开安全带,大力地推开他,打开车门,跳出车去。 离开车后,童真真撒腿就跑…… 倒了几次公交车后,童真真终于回到了公司。 她属于工作起来就忘我的那类人。在君家的遭遇,被她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新车试作中去了。 等童真真忙完后,已经十点半了,还好赶上了末班车。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可以结束忙碌的一天,倒在了床的怀抱中,会周公去。因为太累,她根本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 周二早上七点,童真真坐公司的班车上班。她坐在靠 窗位子,头枕在玻璃上,抓紧时间补觉。 “童真真,快看!好浪漫的广告啊。”正睡得香的童真真,被身边的女同事给摇醒了。 切,浪漫?那不就是骗女人的桥段? 童真真无奈地撑开酸胀的眼睛,发现车子开到了g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了。 马路对面的shoppingmall的十层楼高的led显示屏在播放着一段广告。 用浪漫忽悠人吧?不就是卖楼广告吗?骗人买楼,一辈子给银行和房地产打工。姐,宁可多睡一会。 童真真正准备闭上眼,继续睡觉时,突然看到屏幕上闪出的一张照片。 在漫天遍野的薰衣草花海里,白裙飘跹的少女和白衣的男子并肩而立,用手臂比出一个爱心。 这分明是自己和龙天禹相恋时的旧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童真真的瞳孔紧缩,心里的旧伤又被揭开了疤。 这时照片在粉色的爱心里淡淡隐去,一句话如轻烟般升起—在“悦真园”守住这样的奇迹:你喜欢她,她喜欢你,两个人,一辈子……--龙腾集团倾力巨作。 照片隐去了,但是被封存的记忆却像钱塘江潮一样,万马奔腾地席卷而来。 五年前,她救了龙天禹,并收留了他,最后两人成为了恋人。 记得,拍照的那日,龙天禹牵着她的手,走在紫色的花海之中。阳光暖暖的,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花香,一如她的心情。 彼时的他,眼睛还是透亮有温度的,笑起来还是真挚的。 他说,“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奇迹。” 他说,“你带来了这份奇迹。” 他说,“两个人,一辈子。” 他说,“我爱你。” 可是,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语言,再甜蜜,再刻骨铭心,都会散在风中。 相比的心,最后还是相背。 记住的甜言蜜语在爱情转身后就会变成蚀心的毒药。 龙天禹,伤了她,竟然还敢拿这些美好的过去来戳她的心。在别人眼中她可以冒充剽悍的女汉子,唯独骗不了他。 龙天禹,这是要做什么?! 童真真抬起头,仿佛在看窗外,其实她已闭了眼,这样做的目的是防止眼泪流下来。她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值得自己伤心的人绝不会让自己伤心的。让烂人 ,随风去吧~ 摔碎的镜子,就算拼起来,还会有缝。 悦真园?!龙天禹,你到底想干什么?!童真真不断去积聚愤恨,以平抚此时被回忆拨乱和刺痛的心。 “童真真,广告上那个女孩的背影好像你啊~”女同事开着善意的玩笑。 无论悲喜,过去的就是过去了!现在,童真真可不能被别人发现自己心情的波动。 于是,童真真扭过头,假装在打哈欠,让对方不会疑惑为什么眼睛会湿润了。“哈哈,怎么可能?” 添堵的事还没有完。 到了办公室,童真真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硕大的花束,四朵白玫瑰掩映在深深浅浅的薰衣草之间。 四朵玫瑰?至死不渝?联想到刚才看到的广告,童真真的眉头纠了起来。 一起进来的女同事,抢先一步,拿起了花束中的卡片。 卡片上写着“purelove”(纯爱)。 “哇,好浪漫啊~是哪个爱慕者啊?”女同事惊叹道。 纯爱?在她看来那是段蠢爱,和单亲妈妈相依为命的女孩跟富家少爷之间的自不量力。 童真真走上前,取回卡片,三下五除二地撕了个粉碎,然后把花束递给了女同事,皱了皱鼻子,假装打了几个喷嚏,“切,什么爱慕者,分明是要害我。我可是花粉过敏。送你吧。” “真的?那太好了。”女同事高兴地抱走了花束。 不能花一点点时间在烂人身上,童真真深呼吸几下,努力屏蔽关于龙天禹的思绪,精神抖擞地投入到工作中。 又是直落,等到按时间表完成进度时,又到了晚上十点多。 童真真匆忙跑向公司大门,想去赶末班车。打的这种事,对她而言,是太过奢侈的事。 才走出公司的大门,童真真就听到嘭嘭嘭的连续巨响。 怎么回事? ☆、十四.烟花已冷 童真真抬头一看,原本挂着稀松几颗星子的夜空,被一朵朵绚丽的烟花照亮,变得生动而美丽起来。 心形的烟花,由小到大地绽放,最后消失不见。 在缤纷的烟火照耀下,童真真看到了手捧一大束薰衣草的龙天禹,穿着广告中的那件白衫,像明星般耀眼。 睥睨一起的自信,俊美无比的容颜,加上嘴角恰到好处的温柔笑容,让他犹如童话里高贵的王子。 童真真飞奔而去。 龙天禹一脸的惊喜,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准备拥抱她。 没想到,童真真到离他五步的时候,一个刹车,一边念叨,“临兵斗者,皆阵列行前”,一边变化手印,最后暴吼一声,“退散吧,妖怪~” 龙天禹嘴角的笑容当即冻结,他曾陪爱看鬼片的她看过所有林正英的片子,知道这是道士捉鬼的手势。 他还听到暗处传来的笑声,不知是哪个看到的行人发出的笑声。 “你……”多年被人顺惯的他起了点火性,还没开口,又被她打断。 “拜托,保护自己,爱护他人,不要半夜出来吓人!”童真真鄙视地看着他,“玩浪漫,回去找你老婆吧。姐,不奉陪了。” 说完,她转身直奔公交车站而去,扔下被损得脸色沉沉的龙天禹,一个人站在夜色中。 坐在公车上,童真真倚在窗边。她仍看得到天际不断绽放,陨落的烟花。 真是可笑,龙天禹竟然用转瞬既逝的烟花来讨好自己。难道是想提醒自己和他之间那段短暂而不真实的感情吗?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自己决不会把感情浪费在他的身上! 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去登山,如果没有遇到被人陷害,落在断崖下的他,如果后来没有喜欢上他,那么该有多好啊? 只是世上哪来那么多的如果,成长路上总会遇到一些渣男吧?因为会痛,才是付出的真心吧? 从一开始,龙天禹就心存退意,所以才会假装失忆吧?童真真现在回想起来,发现了彼时的诸多疑点。 不是拍韩剧,怎么可能轻易就失忆呢?只是当时的自己太傻,不懂得防备人。不仅救了他,还信了他的谎话,把他带回了家。 那时,自己和妈妈只有一个小花店,生活拮据,却仍收留了他。 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他主动地帮助店里,招揽顾客。清 淡的生意有了起色。 他的嘴很甜,会哄人,哄得妈妈时常笑弯了眼眉。 对自己,他是彬彬有礼,却不时流露出渴望接近的小心思。 真是醉了心,才会迷上他的笑,他的眼,相信有一份真爱,从天而降,相信灰姑娘也有春天。 终是老天不愿见她沉迷梦中,一棒喝醒。 童真真记得,那天,微雨。 自己站在教堂的屋檐下,等着他的出现,以为会有一份奇迹。 真是有惊无喜,她看着他挽着另一名女子的手,笑若春风,款款而来。两人真是天生一对,如王子与公主。 他说,要和未婚妻在这个教堂举行婚礼,欢迎自己来见礼。 心碎的声音,童真真现在还能记得,那么清脆而决绝。 原来他呆在花店,是为了躲过对手的迫害。 野心满满的他,怎么会娶一个破花店的女孩? 是自己太蠢! 生活中,灰姑娘没有王子来爱,来解救! 回忆如潮水涌来,童真真闭上眼,把头搁在冰凉的车玻璃上,眉头紧皱,红痣暗沉。 烟花太冷…… 爱情不过是生活的点缀,对于童真真而言,更是稀世之物。 接下来的几天,龙天禹和君冷澈都没有出现,倒是秦向阳时不时会打一个电话来。不过,想到了他的妻子的敌意,童真真也没有多和他联系。 对于君冷澈的消失,童真真心里还是有点焦急的。难道是自己太过的抗拒,让他转身了?那自己的牺牲不是白费了。 不过,连续的加班,冲淡了她心里的担忧。仇要报,班还是要上,要钱来生存啊。 新车顺利下线后,部长豪爽地请大家一条龙,先大搓一顿,然后去k歌,最后包吃宵夜,第二天特许休假一天。整个项目组的人都沸腾了。 到ktv的时候,作为项目组的小组长,童真真早就被灌了很多酒,再加上好几天的缺觉,整个人都是晕沉沉的,是被女同事扶进了房间。休息了一会,她才觉得略微好点。 光喝啤酒就算了,刚才饭桌上,这帮家伙还要搞什么“深水炸弹”,混合了白酒和啤酒一起喝,真受不了,胃里那个翻腾啊,童真真觉得有必要清空一下,没想到包房里的洗手间被一个同事包下很久了,只听到里面连绵不绝的呕吐声,真像催吐剂啊。 不行,姐可不能出洋相。 童真真忍住奔涌到喉咙口的呕吐感,撑着墙,站了起来。 “小童,你没事吧?”酒中高手的部长走了过来,关心地问。 “没事,没事。你瞧我还能走直线呢。”童真真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真得走得蛮直的,“我出去一下,这洗手间看样子被人包了。” 部长看她言谈举止还算正常,眼睛瓦亮,这才点头,让她出去。 童真真在房门外,确认了一下是“303”房,看下同事们都在房里鬼哭狼嚎的,没人注意到她,这才,松下紧绷的神经,摸着墙去了公用洗手间。 在洗手间畅快后,胃是舒服多了,头就更重了,眼皮也老想耷拉下来,童真真现在最想的就是找个地方眯一会。 晃悠悠,童真真就奇怪了,这走廊里怎么这么多人在眼前晃呢?为了不撞人,她只好贴着墙走。 于是,诺大的走廊中间不走,就看她溜着边走,真是醉得不轻。 “这是303了吧。”童真真终于摸到了房间,扒在墙上,辨认了好一会,“应该是这里了。”她推门而入。 两个大男人正拿着麦,深情对唱。满屋的喧闹。 娘泡啊~童真真摇摇头,决定找个地方眯会。 “让让”她走到角落里的沙发,将一个男的推开了些,自己就窝了下去。真舒服,休息一下吧。 瞬间,冷场,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这个醉猫。 ☆、十五.冤家路窄 “哪来的醉女人啊?”被挤开的男人,很不爽,撩开童真真挡住面容的长发,然后评论了一句,“长得倒不错啊。” “厉明,我认识她。”这时,君冷澈走了过来。他感到手上被咬之处,隐隐发胀。野丫头又送上门来了,他的眼中闪着如同猛兽捉到猎物的兴奋。 这几天,君冷澈特意忽略童真真的存在。因为他觉察到自己的情绪极易受她影响。对于一向擅长控制情绪的他而言,是一种大的改变。 但是,他发现,自己的理智不能完全掌控思维。工作忙的时候还好,一旦闲下来,他不由自主地会想到她。夜里,独自睡在床上,他也会想起她的芳香和柔软。 至于君老太太要他提防童真真是来报仇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报仇?就她那个直性子,哪来的弯弯肠子?再说,他有怕过什么人,什么事吗? 几日不见,他却是有点想她。 真是人生何处不逢君。她竟然送上门来了。这是缘分吗?君冷澈压下心中的暗喜,坐在童真真身边,平静的眼神起了波动。 睡得香的童真真可不知道,自己醉眼昏花之下,把“308”错看成了“303”,竟然闯入了君冷澈和老友们的聚会的包房。 厉明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肤色黝黑,是君冷澈的发小之一,现在是特种部队“雄鹰”的团长。 厉明翘起大拇指,“冷澈,你的女人,有胆识,连你也敢咬啊。” 今天一碰面,拥有敏锐观察力的厉明,就注意到了君冷澈手背上一圈淡淡的痕迹了。现在彻底明白原因了。 其余的人听了,顾不上唱歌了,都围过来看君冷澈的女人。 对于童真真被贴上自己女人的标签,君冷澈觉得听起来很顺耳,不禁微微一笑。 君冷澈的笑,可逃不过厉明的眼,“看来,冷澈喜事近了啊。”说完,他挤了挤眼,引起了满堂哄笑。 另外几个发小都兴奋地询问起君冷澈和童真真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帮小子,太精了。君冷澈招呼着他们散开点,担心闷着童真真。 正在这时,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呼啦啦,冲进来十多个黑衣男子。 三十多平的房间里一下子挤满了人。 君冷澈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簇拥在中间的龙天禹,一脸的挑衅。 “现在当兵的, 也喜欢k歌了,是来练红歌的吧?”龙天禹邪邪地一笑,出言暗讽。他的手下哄然大笑。 龙天禹的讽刺,惹恼了君冷澈的这帮发小,他们都是在部队里的,都是军人,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君冷澈回首扫视了发小们一眼,让他们稍安勿躁。 然后,他冷冷的质问,“龙少,军人的爱好不用你管。请问,擅自闯入别人的地方,难道是你的行事风格?”脸上的寒意和威慑,就像雄性猛兽在悍卫自己的领地。 龙天禹本来就恼火君冷澈先行一步,夺了童真真的初夜,要不是顾忌对方军方背景早派人收拾了。 现在,君冷澈的正面回击,激起了龙天禹的愤怒,也就顾不得了,“让开,我是来带她走的!” “不可能!”君冷澈简短而肯定地驳回。 “想从我们手里带走冷澈的女人,门都没有!”厉明跟着大吼一声。 双方相持而立,房内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上!”龙天禹面色一沉,命令手下动手,然后自己就直奔君冷澈的面门,一拳打来。 打不还手,可不是君冷澈的行事风格,自然不会让对方得手的。 交上手后,君冷澈发现龙天禹竟是个散打高手。你来我往之间,一时不分伯仲。看来,这个人擅长隐藏,身手比起与他之前交锋的三个保镖都强。 两个心性相近,同样不容人占上风的男子打得酣畅淋漓。 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这场战斗会胶着,但是群斗的话,君冷澈这边明显占了上风,因为他的发小都是武职军官,还有好几个像厉明一样出身特种部队的。 十几分钟后,当阿强也被厉明收拾完后,就只剩下龙天禹与君冷澈还在厮打。 “没想到,g市最有钱的龙少的水平不错。”厉明啧啧叹道,转而一叹,“可惜,耐力不行,看来是被女色掏空了。” 厉明的嘲笑,落入到龙天禹的耳中,格外刺耳。不过一个分神,他就被君冷澈抓住了肩头,被过肩摔,摔倒在地上。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阿强跑过来,扶起龙天禹,在他耳边轻声说,“龙少,对方占着优势。我们,不如……” 颜面扫地的龙天禹,往日似笑非笑的凤眸里射出了阴冷的眼神,但是审时度势之后,他还是带着手下,败退了。 君冷澈眼波不动地全盘接受龙天禹的忿恨,显视了胜利 者的淡定。 厉明冲着落败而去的龙天禹一帮人奚落:“记住,军人们还有一个爱好,收拾烂人!” “君子,咱嫂子真淡定,睡得真香。要不,你先送她回去?”厉明的建议得到了一致的赞同。 经过刚才一战,君冷澈的发小们都看出了他对童真真的在意。 君冷澈扫了一眼原本靠在沙发上的童真真,此时四平八稳地趴在沙发上。他觉得,这造型的确不雅。于是,他上前抱起了童真真,先行告辞。 君冷澈在走廊里遇上了童真真的部长。 面对女部长怀疑的眼神,他镇定地说是她的男友,并递上了名片。 女部长看到他的职业是军医,面色转晴,还拿来了她的包,放心地让他抱走了童真真。 夜色中,君冷澈将车窗打开一条缝,放清凉的晚风进来。他侧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她。 清爽的白t恤,浅蓝的牛仔裤,干干净净,长长的直发,在微风的拨撩下,轻轻飘飞,让她看起来恬美乖巧。 君冷澈心中一动。 到了童真真的小窝,君冷澈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进了电梯。 怀中的温软,引得他低头凝视她。 浓淡相宜的自然眉形,翻翘而浓密的睫毛安静地覆盖下来,在细腻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挺直的小鼻子下,红彤彤的嘴唇散发着天然的光彩,微微嘟起。 此时如同婴儿般纯净的她,与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一贯形象相差甚远,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呢? 如受诱惑般,君冷澈覆唇而上,享受这份宁静的亲近,如饮甘露。 ☆、十七.渣人纠缠 “又来了?” 第二天,童真真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的君冷澈的脸,不禁在心里哀叹一下。没想到,自己的接近计划,竟然变成一次次的床上亲近。 不过,他是喜欢上自己了吗?一个念头从心底钻了出来,吓到了童真真。 冰冷无情的君冷澈会对自己动心吗?童真真不由仔细地打量起对方来。 面对面的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冷冷的,而是因为安心而放松的神情。他的唇线也不再迸得紧紧的了,那个小酒窝隐隐可见。 同时,童真真还感觉到他搂住自己腰间的手,似乎怕自己消失不见。同时,他的手心还传来了温暖的热度。 让他喜欢上自己,甚至爱上自己,然后再甩掉他,是不是会让他痛苦?是不是会让他的母亲痛苦?让她知道因果循环的报应呢?邪恶的念头浮上心间,因为太多的仇恨,让童真真不惜沦为自己最痛恨的人—玩弄感情的人。 他痛苦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臆想之下的童真真,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抚上他的脸,心底的懊恼慢慢散去。 “早。”不想,君冷澈突然睁开了眼,嘴角上扬。 “啊?!”童真真被吓了一跳,而且他的眼睛太过明亮,似乎可以窥破她的坏念头。下意识地,她闭上了眼。 温热的唇落在了她的睫毛上,他的气息蹿入她的鼻中。 “小丫头,想什么呢?”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像大提琴的音色撩动她的听觉。 童真真感到了自己心弦的颤动。天啊,这家伙怎么会这么温柔呢?为什么自己的脸上有火烧的感觉。 面飞红霞的童真真,看起来娇羞无比,落在君冷澈的眼中,心生怜爱。他的吻从她的睫毛上移开,移到她红若丹珠的耳垂上,轻轻地咬住,轻轻地吸吮。 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一样蹿流在童真真的体内,几乎要动摇了她愤恨的心。 “走开!混蛋,你……你……你怎么又……”童真真猛得睁开眼,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坐了起来。当她发现自己又是什么都没有穿时,扯过被子,裹住自己。 此时的她,只有用声色俱厉的表相,才能挡住心情的纷乱。 同样,不着一物的君冷澈坐了起来,“小丫头,是你邀请的。” 什么?童真真瞪大了眼,但是眼睛却不敢看向对面的他。他完美无缺的身体,让她不知道要看向哪里。她 只能越过他,盯着窗子。 “我才不会呢。你这个色魔!”童真真外强中干地嚷嚷。 “看着我。”君冷澈欺身上前,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小下巴,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童真真迫不得已地与他清亮的眼睛对视。 “小丫头,昨天是你闯进我的包厢,像一只小醉猫。我送你回来的。是你,主动搂住我的……”君冷澈没有把下面的情形再描述下去,像星子般璀璨的眼神里跳动着兴奋的光芒。 君冷澈发现童真真很在意家庭的破碎,在意别人认为她没有家教,所以对自己称呼她的昵称“野丫头”很反感,所以他就换了一个昵称。这是他第一次那么在意别人的想法。 天啊,竟然是自己主动的!童真真愣了一下。难道是自己潜意识下,要**他?是自己复仇心太重了吗? 此刻的她只能这样去想,去揣测当时的心情,否则她怕自己会觉得是在意了他。 “就算那样吧。现在,你可以走了。怎么,还等着我付钱给你?”童真真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言语里暗把他比作专为女性提供特殊服务的人群。 “小、丫、头。”君冷澈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脸色变冷。其实他早就醒了,就是不想吵醒她。熟睡中的她就像一个婴儿,纯真无瑕,让他想亲近。一想到她清醒时,对自己的横眉冷对,他就想多看一下安静的她。 他的怒气,让童真真的小心脏颤了一颤。正在不知如何继续下去的时候,她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大喇叭声:“童真真,我爱你!” 一听到这个恶心的声音,童真真咬了一下嘴唇,锁紧了眉头。她对君冷澈说,“我们的账,以后再算!现在,我有事情要处理!” 无端端听到别人对童真真的示爱,彻底地打乱了君冷澈的好心情。他松开她,自行下床,穿戴整齐。 童真真也不去理他,只顾自己快速穿戴,洗漱。她听着那个痛恨的声音,不停地在宣传爱自己,心里恨不得立刻去把那个烂人撕碎。 “等等。”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君冷澈也跟了进来,“魅力不错。” 童真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讥讽,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抱胸而立。 到了底层,门还没开全,她就冲了出去。 什么情况?一出大堂门,童真真就看到了一片薰衣草的海洋,浪漫的紫色在阳光下摇曳生姿。 看到她冲出来,英俊得如同白马王子的龙天禹将手中的扩音器交给黑大个阿强,手持一支红玫瑰,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 “你有病!”这让围观的人直呼浪漫的场面,换来的却是童真真的当面唾弃。 龙天禹不以为然,眸光流转,凤目里的温柔仿佛溢了出来,“真儿,从今天起,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笑话,有老婆的你,有资格这么说吗?滚~”童真真不想在龙天禹身上浪费一秒钟,直接用上了狮子吼。 “真儿,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越是如此对我,说明你还爱着我!”龙天禹站定在她面前,执拗地说。 神经病!照他这样说,她只要恨着一个人,就是爱着对方吗?童真真冷冷地一笑,“龙天禹,我们之间,早就完了!别……” 没想到,龙天禹竟然不与她多说,走过来,就要来搂她。 童真真眼一花,自己就被君冷澈抱住,抱离了龙天禹。 “是你!”看到君冷澈的出现,转瞬之间,龙天禹脸就拉长了,寒眸上挑,“凭什么多管闲事。” 君冷澈掷地有声地回答,“凭我是她的男朋友!” ☆、十八.初吻事件 男朋友?童真真愕然地抬头去看君冷澈。他一脸的严肃,说得真诚。 不会吧?他真的喜欢上自己了?童真真心里一阵欣喜,是天助自己吗? 同样龙天禹也在观察她俩。他的凤眸阴郁,因为看到了君冷澈穿着昨天晚上在ktv的衣服,他可以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君冷澈低下头来,温柔地看着童真真,“小丫头,别为了这种人生气。我们上去补觉吧。” 这么柔情的眼神竟然是属于君冷澈的?童真真咽了一下口水,心里不敢相信。不过,有他作挡箭牌,先退了龙天禹倒也不错。 想到这一点,童真真配合地甜蜜一笑,挽住君冷澈的胳膊,贴近他,然后回头对龙天禹说,“混蛋,看到了吗?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比你好上一百倍,一万倍。你就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 “真儿……”龙天禹看着她和君冷澈的亲密,眼中风云俱变,最后长叹一声,又说,“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你一天没有嫁人,我就有机会。” “你有没有搞错?你要婚外情,我可不想要!小心,你老婆知道!”童真真虎起脸,拉拉君冷澈,转身回去。 进了电梯,童真真就松开了君冷澈的胳膊,想躲到一边去。 不曾想,君冷澈长臂一伸,就把她搂了过来,搂得紧紧的,“小丫头,利用完了,就算了?” 童真真倔直了脖子,“利用?是你自己先说的,我是顺水推舟,配合你一下。” “做我的女朋友吧。”君冷澈不理她的反抗,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正如他所发现的,她的耳朵很敏感,一下子由白转红,真的很可爱。 耳朵传来的酥麻感,让童真真缩起了脖子,可是大脑却飞快地运转起来了。 君冷澈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他的话,十有**是认真的。那自己要答应他吗?童真真权衡再三,并想到君老太太说自己是来报仇的话。 不行!不能轻易答应他!而且,还要把直接告诉他,自己与君家的结,以免日后再君家人拿来说事。君冷澈是一个相当精明的人,可不好糊弄!童真真思考之后,决定以退为进。 “不!我恨你们!”童真真捂住自己的耳朵,避免他的骚扰。 “是为了你的母亲吗?”君冷澈认真起来,“那是上一辈的事,为什么会影响你?” 上一辈的事?说的真轻巧。童真真挑起眼,瞥了 他一眼,脸上因为气愤而升起了两片红云。 “君冷澈,你知道家离人散的痛苦吗?你知道看到我妈妈以泪洗面的痛苦吗?你知道满手亲人的血的震撼和钻心之痛吗?你知道死别的无奈和绝望吗?”童真真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这些痛苦的回忆一直被她锁在心底,不敢随便回忆。此刻提起,她的心都纠了起来。以前,她并不晕血。但是在一次救下割腕的妈妈时,那温热的血和铁锈味,刺激了她。从此以后,她就看不得血。 君冷澈扶住她的肩,看到她的泪痕,心莫名地痛了。 自从童真真离开君家大院,君老太太就一直打电话让他注意,不要被她迷惑了,一直提醒他,她居心不良。 报复吗?个性率直的她,会吗? 是自己一直想要接近她啊。 君冷澈并不认同君老太太的说法,不过,想和她在一起的念头却变得清晰起来了。他很想了解她,于是,他找人调查了童真真在海外的生活。 他知道自从父母离异后,她母亲患上了抑郁症。为了舒散心情,她和母亲去了国外。但是在国外,她母亲受了骗,损失了一大笔金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外公没有伸手援助。这些年,她和母亲靠着一家小花店,维持生计。 再苦再难,童真真都坚强地面对了,还完成了学业。 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她母亲跳海了,恐怕她也不会回国吧? 当他知道童真真所遭遇过的事以后,他更加坚定了想守护她的念头,哪怕两人之间有着一道鸿沟。 “小丫头,你过去经历过的事,我没有办法改变。但是,我保证会让你以后,过得舒心。”君冷澈抬起右手,轻轻地拂去她脸上流下的泪痕。 “为什么?”童真真抬手,挥去他的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眼泪,直直地盯住他的眼睛,“你为什么喜欢我?!” 猎物这么快掉进陷阱,是童真真没有想到的。只是她不理解,为什么君冷澈会对自己情有独钟。女色吗?自己不是一顶一的美人,脾气也不好。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很早就遇到你,因为你是我的初吻。”君冷澈的话,郑重其事。 什么?这个答案,童真真没有想到。他很早就遇见自己,是指在法庭上吗?记得,当时,判决的时候,自己看到他站在可恶的小三身后。可是,初吻,是怎么回事? “什么初吻?你说 什么呢?以前,我就在法庭上遇到过你!”童真真被弄糊涂了。 君冷澈有点失望,没想到自己珍藏的回忆,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抚了一下额,“我们见过好几次。这些,回屋再说。” 回屋说,有什么秘密吗?童真真眨眨眼,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君冷澈,是不是有自己不曾了解到的地方。 电梯到了童真真住的楼层,门一打开,她就要拉着他回家。 可是,君冷澈的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后,君冷澈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小丫头,医院有急事。我要走了。” “不行!你还没有说清呢。”童真真拉住他。她可不想自己乱猜。 “乖,是一台手术,性命关天。做完后,我来找你。”君冷澈轻轻地拍拍她的小脸,像哄孩子一样,耐心地说。 人命?听他这么一说,童真真只能松手。她可不是那种自私到不顾别人的人。 接下来的一天,童真真过得很难熬。君冷澈说曾遇到自己很多回,还有初吻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可是,君冷澈一去就是两天。 童真真忍住了,没有打电话给他。 两天后,童真真下班回到楼下的大堂,看到了面色阴沉的君冷澈。 ☆、十九.现行被抓 与两天前的温柔不同,此时的君冷澈,表情严肃,有山雨欲来的阴郁。看到童真真之后,他大步走过来。 君冷澈站在童真真的面前,举起手机,指着播放中的视频,厉声质问,“这是你做的?” 童真真扫了一眼,点点头。她心里有点奇怪,自己下午才放到自己的社交网站上,他怎么这么快就有了? 这段视频是她把在君家受到不公待遇的卡通版。 君家不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吗?童真真就是要揭开他们的伪善。 童真真的肯定证实了君老太太的控诉。 刚才,君老太太到医院找君冷澈。而他,刚刚完成几台手术。 在办公室里,君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摸着胸,忿忿地控诉,“那个姓童的臭丫头,就是这样作践人的?要不是刚才楚楚特意来告诉我们。你奶奶就要被人批斗了!你看看,这下面的评论!” 君冷澈接过了君老太太的ipad,看到了童真真空间里的视频,也看到了很多网友的评论,都是一面倒地指责君家仗势欺人,有些说得很难听。 一向视荣誉为天的君老太太如此恼怒,是情有可原的。 所以,君冷澈这才来找童真真。 “删掉!”君冷澈指了一下视频,深遂的眼神凝着冷冷的光芒。 两天后遇到他的欣喜一下子被冲到九天云外去了。童真真心里的火也起来了。“凭什么?!这些都是事实。” 被强硬拒绝后,君冷澈面部的线条冷硬起来。小丫头,需要教育一下。 童真真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她飞快地绕过他,想逃跑。不料,她的右胳膊被钳住,然后被一个坚硬的怀抱给囚禁起来。 童真真拱着脑袋,给自己腾出点空间,大力地呼吸起来,醇厚的男子气息充斥了她的胸腔,“禽兽,放开我!”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但嘴巴还能自由地反抗。 “真是聒噪。”君冷澈精准地噙住了那两片温存,熟练得仿佛经过了数不清的练习,长舌直驱而入,轻舔开她的排玉般的皓齿,顺利地捕捉到了她小巧灵活的舌尖,吮吸起来。 童真真恼羞起来,这个大混蛋,想干什么?这可是公共场所! 紧密无间的纠缠,慢慢让君冷澈放松了束缚,她的手可以动了。 童真真抓紧时机,双手撑住他的腰侧,弓起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右膝 盖狠狠地向上顶。 “嗯”君冷澈发出了一声闷哼,退后一步。 童真真趁机跑出去,边跑边打110。 运气真是不错。慌乱的童真真一出大堂门,竟然遇到了小区的保安,阻止了君冷澈的追赶。然后,110出警的速度也是相当地快。 一个小时后,童真真录完口供后,独自离开了派出所。她心里也清楚,君冷澈拘留不了多久,但好坏是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好运气一下子用完后,坏运气接踵而来。童真真在楼下,遇上了龙天禹。 “真儿。你越来越调皮了,竟然把男朋友送进了派出所。”龙天禹从黑暗中现了身。 还没等童真真发飙,龙天禹话峰一转,一派深情,“真儿,他不适合你。让我来爱你吧~” 童真真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算君冷澈再可恶,也比不上龙天禹让人恶心。 “你做梦!”童真真昂起头,冷冷地回答。自己可没有那么傻,一条臭水沟里掉两次。 说完了,童真真绕过他,就要上电梯。 “真儿,你为什么回来?是回来报仇的吗?”没想到,龙天禹不依不饶,追在她身后就问,“接近君冷澈,也是故意的吗?” 童真真抿紧嘴,不理他。 “我可以帮你。你不用牺牲自己的。”龙天禹看她还是不理会,伸手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把她带入怀中,就想要强吻。 “童真真,你这个狐狸精~”尖锐的女声骤然响起,把正在反抗的童真真吓了一跳。 龙天禹听到了骂声后,愣了一下。 童真真趁机狠狠踢了他一脚,跑到一边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龙天禹的妻子—米雪儿,晟海集团的千金小姐,著名的电视主持人,扭曲了美丽的面容,怒气冲冲地奔过来。 四年不见了,米雪儿,曾经对她的侮辱和伤害,童真真还历历在目。 “米雪儿,你疯了,像一个泼妇!”龙天禹面色黑沉,抢步迎了上去,挡住了他妻子。 童真真端详了一下米雪儿,chanel的白色套装,粉色爱马仕的铂金包,卡地亚的手表,精致的妆容,果真是上流名媛的风范。 “狐狸精?你是在赞美我妖娆美丽吗?龙太太。”童真真抱胸而立,斜睨着对方。事隔这么多年,自己不再是那个不知道反击的人了 。 米雪儿虽然被龙天禹挡住了,但仍伸长胳膊,恨不得挠破童真真的脸,“呸!骚货,不要脸!” 童真真挑了一下眉,“你搞错了。不要脸的,是你的老公。是他死皮赖脸地要纠缠我。你好好管管他吧,别没事,让他出来骚扰人!” 正好,电梯的门打开了,童真真跨了进去,不去理会龙天禹如何地拉走他的妻子。 这世上,流言的传播速度比光速快上好几百倍。童真真没有想到自己很快就中箭了。 第二天,童真真到了公司,发现不时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工作时,还有别的科室的人,走到她座位前,晃一圈,然后带着一脸满足和兴奋地走了。 中午就餐时,原本一起吃饭的女同事们都找了各种理由,坐到别的桌子上了,压低声音,不知在说什么。 出于直觉,童真真觉得她们是在议论自己。因为她们时不时地假装不小心瞄到自己,但是眼神里的激动都泄露了她们的得意。 出什么事了?自己怎么就成了名人? 最后,女部长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 女部长没有吃东西,反而审视她。 童真真按捺不住好奇,问,“部长,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小童,你有没有看今天早上的本地新闻?”女部长一脸凝重地问。 ☆、二十.相识最初 新闻?那不是播报名人的行踪吗?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没有,部长。”童真真一脸疑惑地摇摇头。 女部长压低了嗓音说,“早上有条新闻说著名米姓女主持人的婚姻告急。说是出现了一名童姓女子。还配了图,虽然你的脸上打上了马赛克,但背景是我们公司的大门。记者采访时,女主持人眼含泪水地呼吁,请对方自尊自爱,不要迷恋财富,破坏别人家庭。” “什么?部长,我没有。”童真真瞪大了眼。 女部长郑重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就好。” 真是躺着中枪,自己怎么就成了小三呢?这些年,米雪儿颠倒黑白的性格真是一点没有变!明白了事情头尾的童真真气得饭也吃不下了。 童真真想起了四年前,她不同意放弃龙天禹时,先是在校园里流传她滥交的传闻;然后是她打工回家路上,遇到流氓骚扰;最后就是她母亲开的花店被人打砸。这一切都是米雪儿指使的。 所有的算计,在童真真的坚持面前,都化成了乌有。但是,龙天禹的倒向,却击败了她。 到现在,童真真还能清楚地想起,米雪儿是如何趾高气扬地牵着龙天禹来炫耀的。 米雪儿得意地讽刺童真真就像爱上王子的人鱼一样,最后会化成泡沫。灰姑娘的童话不过是穷女孩的痴心妄想! 虽然放下了龙天禹,但是米雪儿的羞辱却一直记在心中。童真真锁紧了眉,握紧了拳。 女部长又语重心长地说,“感情是个人隐私,公司不会过多干涉。但是,觊觎别人的东西,总归在道德上站不住脚。” 童真真体会到部长的善意,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气恼,笑了一下,“部长,我不是那种觊觎别人东西的人。” “对了!你有男朋友了,那个小伙子不错。”女部长突然想到了那天ktv抱童真真回去的那个军医,释然得笑了,“下个月,公司有个送爱心活动,你有兴趣吗?” “去做什么?”童真真知道部长是让自己避开流言。 “就是送书给深山的小朋友,然后做半个月的义务教师。” 对小孩子一向有好感的童真真,马上就决定去参加了。不过,她不知道在想到小孩子的时候,心里竟有点莫名的不安,似乎漏了什么…… 下班,童真真一走出大门,就被一群记者围住了。 “童小姐,你是介入米主 持人婚姻的第三者吗?” “你和龙先生是怎么认识的?” “你知道龙先生已婚了吗?” …… 就像被苍蝇一样叮上了,耳朵边都是嗡嗡的声音,童真真还看到不少认识的同事在一旁议论纷纷。 龙天禹平时一向很低调,媒体很少知道他的事,现在突然由他的妻子,知名主持人米雪儿,爆出他有婚外情,就像在群妖面前,扔了一块唐僧肉,自然媒体都争先恐后地,想抢内幕。 童真真不幸地成了唐僧肉。被推搡的她,虎起脸,“让开!这些都不是真的。不要打扰我!” 有几家记者还举起了相机,她只能举起挎包挡住脸,心里那个郁结。 在童真真被围堵的时候,突然有人分开一条道,将她拉了出来。 童真真被人牵住手,跑了起来。 童真真抬头看到那个人的侧脸,竟然是君冷澈! “白痴,跑快点!”君冷澈冰冷的声音,在她听来像天籁之音。 君冷澈把她塞进车里,一个漂亮的摆尾,摆脱了麻烦。 怎么是他来救自己?童真真有点尴尬。昨天,自己可是把他送进了派出所啊。他不会是来寻仇的吧?不是要把自己带到人少的地方,再想办法报复的吧? 这么一想,童真真就喊了起来,“好了,好了。已经甩掉他们了。你靠边停一下,我要下车!” 君冷澈充耳不闻,只顾开着车子。 童真真看到车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了,心凉了。据她调查,君冷澈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 “君冷澈,昨天我报警,是你无理在先。我在自己主页上放什么视频,关你们什么事啊?你凶巴巴地跑来,还……还……” “闭嘴。”君冷澈侧头看了她一眼。 好汉不吃眼前亏,童真真目测了一下现在车子的速度,心想如果跳车,八成是要挂了的。她听话地闭上了嘴。 “咦,怎么到了这里?”当车子停下的时候,童真真发现竟然到了自己初中学校附近的一条小巷子前。 “下车。”君冷澈下了车,并走到她的车门旁,打开了车门。 童真真满腹疑问,但是看到他一脸的严肃,还是乖乖下了车。 “跟上。”君冷澈迈开步子,走在前面。 这家伙,葫芦里卖得 什么药?童真真看着他走近小巷,昏黄的街灯,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君冷澈走到了巷口,转过身来,对她招手,“过来。” 童真真皱了一下眉,小跑步,跑了过去。 “十年前,我第一次在这里遇到你。”君冷澈指了一下巷子里。 十年前?那时,自己才13岁,他也不过20岁吧?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童真真觉得自己的记忆并不差啊。 “你那时候长得很难看吗?”童真真仔细地在回忆里搜索了一番后,突兀地问了一句话。 “什么?”一脸怀念的君冷澈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童真真看惯了绷紧脸的他,此时看他笑得畅快,没有一点掩饰,心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有点慌乱。 小丫头,真可爱。君冷澈忍俊不已,彻底不相信没有心机的她会是为了报仇而接近自己的。他伸长了胳膊,揉揉她的发顶,“想什么呢?怎么会?” “切,如果那时候不是长得丑,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童真真甩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那时,你只顾着逃跑,所以没有看到我。”君冷澈发现童真真像一个小孩,真让人想好好疼爱。 “逃跑?我才不会呢!”童真真急着为自己辩白。 君冷澈又伸过手来,揉揉她的头发,“行,是战略撤退。”‘ 童真真冲他皱皱鼻子,“你怎么会在这遇到我的?” “想知道?”君冷澈好笑地看着她。 ☆、二十一.听证证人 童真真猛得点头,没想到换来君冷澈一句,“以后再告诉你。”她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不说就算了!”童真真转身跑回车子旁,“送我回家!” 君冷澈看着嘟着嘴生气的她,心底一片柔软。不告诉她经过,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不想让她知道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因为堂弟秦向阳。 从小,君冷澈就照顾秦向阳,就是上了军校也经常会关心堂弟的状况。自从秦向阳上了初中,他听到最多的名字就是“童真真”。在秦向阳的嘴里,童真真集聚了世上所有的优点。 于是,有一天,君冷澈决定到秦向阳的学校看一下这个女孩子。 在走过这条巷子时,君冷澈听到了吵闹声。他停下了脚步,看到巷子里围着一些人。 “拿来!” “凭什么?!” “小心,老子给你们放血!” …… 君冷澈发现是两个女孩被四个流里流气,留着洗剪吹发型的男生给拦住了,看起来是要其中一个女孩的包。 两个女孩背对着君冷澈。他只能看到一个是短发的,正护住一个长发的女孩子。 “呀,你们看,有警察过来了!”短发的女孩喊了一嗓子,指着巷子的另一头。男青年都心虚地扭头看。 趁这个时间,短发的女孩拉着长发的女孩,掉头就向自己的方向跑过来了。 君冷澈一眼就注意到了短发女孩额间的红痣。 短发女孩拉着同伴跑出了巷子,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猛得停住,眼睛放光,一脸兴奋地说,“兵哥哥,那帮混蛋,就交给你了啊!” 一脸惊慌的长发女孩拉了拉她的手,“真真,我们不认识他!” “我叫童真真。”短发女孩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君冷澈的手,握了两下,“行,这回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帮我们挡住他们啊!” “给老子站住!敢骗我们?!”这时,那几个男生缓过神来,意识到上当了,叫嚣着追了过来。 短发女孩拍拍君冷澈的肩,冲他眨眨眼,“靠你了啊。” 说完,短发女孩拉着同伴就跑了。 这个女孩就是童真真吗?君冷澈一下子跟堂弟嘴里的那个爱打抱不平,热情的女生联系起来了。真是有意思,当时他如是想。 不负她的所望,君冷澈收拾了那帮小子。他手 上残存的温度,让他记住了她。 “你送不送我?”童真真可不是君冷澈肚子里的蛔虫,此时看到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喊了一嗓子。 看他没有回答,童真真转身就跑了。 君冷澈看到童真真的背影,与记忆中的重合起来,心中不由暗想,难道冥冥之中,真有缘分之说。 正当他准备追上童真真时,手机响了。 接完电话后,君冷澈的神情又严肃起来。他看了一眼童真真远去的背影,上了车。 摆脱了君冷澈的童真真倒了几次车,天黑透了才回到了家。 她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手机就响了。 陌生来电?童真真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等铃声固执地响了有一分钟之后,她才接通。 “真儿~” 切,是龙天禹,这个混蛋害死自己了!童真真气不打一处来,“龙天禹,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真儿,你别生气,我会处理好的。以后不会有媒体打扰到你的。”电话那端的龙天禹急急解释道。 “是吗?那最好。我们都结束了,各过各的日子吧。”童真真一点也不想和他有半毛关系。 “真儿~”龙天禹低低地唤了一声,充满了祈求,“你可以原谅我吗?当时的我,是迫不得已。到现在,我都……” 童真真可没有兴趣听他忏悔,忙挂断了电话。 不想,龙天禹又打了进来。 童真真只有关了机。 正在吃泡面的时候,童真真听到了敲门声。她端着碗,凑到猫眼处。 咦,怎么是秦向阳?童真真奇怪地打开了门。 “太好了,真真,你没事。”一脸紧张的秦向阳看到她后,舒了一口气。 “我有什么事?进来吧。”童真真侧过身子,请他进屋。 秦向阳坐下来之后,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啊?”三年同桌生活,童真真对他的习惯还是熟悉的。 “你……你没受到骚扰吧?”秦向阳担心地问。 童真真扬了扬眉,不知他是指什么。 秦向阳看懂了,索性就把话挑明了,“真真,我知道你不会做小三的。那些媒体有没有烦到你啊?” 真不愧为老友啊,童真真很感动他对自己的信任和关心,“没有。谢谢你。 ” 她的这声“谢谢”,反倒让秦向阳局促起来,“我们不是朋友吗?怎么这么生疏?” 原来这些年,秦向阳还一直记得她们是朋友呢。童真真心里暖暖的。再感谢就是矫情了。她站了起来,“小阳子,你吃了没有?我这里有泡面。” “行,我这才下的火车,真有点饿了,来一碗吧。”秦向阳爽快地拍了一下桌子。 童真真高兴地给秦向阳去下泡面,特意给他加了两个荷包蛋。 所谓的朋友,不相见,不代表忘记。 看着童真真笑眯眯地坐在对面,看自己吃面,秦向阳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一碗泡面,吃起来就像天下最美味的佳肴。他的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发芽,生长起来…… 接下来几天,童真真再没受到记者的围攻,应该是龙天禹兑现了他的承诺。可是,流言却没有随着当事人的偃旗息鼓散去,反而衍生了n个版本。 过自己的生活,让别人说去吧。童真真对于自己身后的窃窃私语,置之不理。 没想到,被小三风波还没有过去三天,童真真又被以协助调查为由,被请往部队医院。请,是客气话,她觉得更像是被押送,因为自己左右都站着一个扑克脸的军人。 部队医院有请?童真真直觉地想到了君冷澈。这家伙自从上次小巷一别,好像就人间蒸发了。这回又关自己什么事呢? 厚重的医院大会议室门一打开,童真真就收获了齐刷刷的注目礼,人头济济的室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还好有呼吸声,不然还以为到了蜡像馆。 这么大的阵势啊~童真真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成了受人瞩目的关键人物。扫过一张张严肃的面容,她觉得一定有大事发生。 “童小姐,请坐到前排来。”低沉浑厚的男低音,吸引了她四处乱扫的目光。 童真真定睛一看,正前方的右侧有一排桌子,后面坐着两个年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都是绿色军装外披着白色医生大褂。 进医院大楼时,童真真看了一眼墙上的医职人员的介绍表,很快就认出戴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是乔院长。他一头的黑发梳得纹丝不乱,看起来斯文有礼,唇角的微笑,有礼有度,但有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意味。 坐乔院长左手的,应该是莫政委,板刷头,鬓角染上岁月的风霜,国字脸,浓眉大眼,目光炯炯,厚嘴唇,脸庞上剃得发青的络腮胡印子,一脸正气 ,坐得笔直,带着长期军旅生涯的铬印。 迅速地打量了台上的院方领导,童真真含笑点头,昂着挺胸地走向前去。 童真真正准备坐在唯一的空位上,却接触到一双熟悉的寒冰眼。隔了三个人的位子上,赫然端坐着君冷澈。 想想之前,他好歹从媒体人中救过自己,童真真冲他笑了笑。却不知,她灿然的笑容落在旁人眼中,显得是一种亲近。 听了一会,童真真明白了,这是一场部队医院内的晋升军阶的听证会。 “下面,请君副主任上台。”乔院长声音朗朗地说,镜片后一道闪电划过。 童真真不得不承认,一身军装的君冷澈镇定自若地站在讲台中间很帅,如一杆标枪,挺直不屈,英姿勃发,坚毅的眼神透着冷静和坚强。 接下来,乔院长提议在座的诸位都可以表述对于君冷澈从上尉晋升到少校的意见。他话音未落,就有人站了起来,认为君冷澈在个人作风上存在问题。 “提意见是好的,但是请以事实作为依据。”莫政委声如洪钟的声音在会场内嗡嗡回荡。 接下来,那人竟用投影放出了童真真主页上的几条微博,并已被译成中文,都是她批评姓君的是禽兽的。 不会吧?这不是侵犯她的隐私吗?好在没写被他终结处子之事。童真真有点恼火地纠起了眉头。 “这些能说明什么?微博里提的是姓君的而已。”君冷澈面不改色,嗤之以鼻。 “三天前,xx派出所有一条告人非礼的记录,可是清楚地记下了你的名字,还有受害人的名字。”那人扔出一个重磅炸弹,并手指童真真,“这位受害人,童小姐,就坐在那。请问,如何解释?!” 会场里一下子沸腾起来了。童真真敏锐地注意到那人与乔院长短暂的眼神接触,以及后者嘴角微微一翘后的迅速复原。看来君冷澈得罪了这个院长。 另一边,莫政委浓眉蹙紧,一派担忧。 乔院长等了几分钟,在众人的议论越发厉害时,才站了起来,平稳地说,“安静一下。这事,可以请童小姐说明一下吗?” 于是,童真真再次成了全场的焦点。 ☆、二十二.深入山区 童真真缓缓地站起来了。她注意到君冷澈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信任。 室内的喧闹戈然而止,大家都屏气凝神地等着,那种急于窥视他人私生活的yuwang在暗流涌动。 “关于这件事~”童真真说了一句,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此时,她的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了。要不要借此机会,指证君冷澈是在非礼自己,以此败坏他的名声,并破坏他的晋阶呢? 权衡中的童真真看到了嘴角微微勾起的乔院长,心里对于成为这种暗算人的同伙还是有点犹豫。报复君冷澈是自己的事,但是被别人当成工具就让人不爽了。 “是个误会!”正在她考虑的时候,君冷澈适大步走下了讲台,牵起她的手,把她带上了台,“那不过是因为我们闹别扭了。” 闹别扭?这家伙倒是会撒谎,说得像真的一样。童真真皱起了眉头。 “小丫头,不要闹了。”君冷澈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顶,还奉送上一个暖阳般的笑容。 台下一片哗然,没想到,生人不近的君副主任也有深情款款的时候。而且那姿势让人看起来,像是两人在亲密私语。 童真真正想反驳,小腰上感到了来自他的力量,就听到他轻声在自己耳边说,“你愿意成为别人的工具吗?” 这家伙是在请自己帮忙吗?童真真撇了撇嘴。 也许,帮他,可以更接近他吧?不是计划让他爱上自己,再狠狠地甩了他吗?童真真想到了自己的计划。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童真真打定了主意。 瞬间,童真真绷紧的脸,就像被春风吹开的花朵,绽放开来。她鼓起腮帮子,嗔怪道“你要是早点这么温柔,我就不会麻烦警察了。”说完了,她还轻捶了君冷澈的胸前,突显了两人之间的亲近。 童真真感到了君冷澈的放松,假装的温柔里多了几分真心。 君冷澈的声音里带有无可奈何的宠溺,“我的小丫头,有时就爱闹点小别扭。前几天,我们吵架了,她就拨了110。至于‘禽兽’之类的称呼,想来谈过恋爱的人都知道,这无非也是另外一种恋人之间的亲密。” 参加这次听证会的,也有一些年轻的医师,了解恋人之间的特定称呼,和一些纷争,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乔院长,你觉得呢?”君冷澈直接问暗中操纵这一切的乔院长。 “恭喜君副主任,看来是 场误会。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乔院长呵呵干笑两声,扶了下眼镜。 特别关注乔院长的童真真发现了他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青筋。 内伤了吧?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也没整倒君冷澈。谁让祸水是个大尾巴狼,被逼到绝境,还有法子搞逆袭。当然功臣非自己莫属。不知为何,童真真就是看不惯阴险的乔院长。 “谢谢院长关心,我已带真真回过家,见过爷爷奶奶了。军区门卫都有记录。”君冷澈目光如矩地回望乔院长,特意提到了爷爷。 这种擅长背后阴人的家伙,最渴望权势,也最畏惧权势。君司令,虽然退了,但得意门生遍天下。同在一个体系里,怎么会不投鼠忌器呢? “年轻人办事效率真是高,都见过家长了。那真是麻烦你的未婚妻了。童小姐,请回座。”乔院长见风使舵的本事不错,很快就摆出一副和善的嘴脸。 未婚妻?童真真太佩服乔院长的夸大能力了,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一定就定下来了。她不由咳了两声。 君冷澈自然地,帮她轻抚后背,“小丫头,害羞了?”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真会演!童真真瞪了他一眼。 这些,在旁人看来就是小两口之间的打情骂俏。 接下来,见证会就顺利地进行了。 后面都是一片倒的赞美了。 童真真发现君冷澈不光医术高超,品德也不错,主动参加多次抗洪救灾,还去不少条件艰苦的边关卫生所当志愿者。 听着别人讲述君冷澈的事迹,童真真感到很感动。可是,这也不能抵消君家对自己和妈妈犯的错!最后,她硬起心肠,以免影响了自己的计划。 听完了莫政委的总结,她觉得君冷澈的这次晋阶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会议结束后,莫政委拍着君冷澈的肩,爽朗地笑道,“你小子的隐蔽工作做得好啊。有未婚妻了,也不透露一点。看来,我们没有翁婿的缘分了。结婚前的政审,我帮你搞定!” 结婚?姐,就是配合下,演个戏。童真真不断地用眼锋攻击着笑得开心的君冷澈。 不就是演戏吗?用得上这么卖力?这家伙看来是表演系的。童真真又提高了一点对他的警觉,提醒自己以后不要被他骗了。 等会场里的人都走光了,君冷澈走到她面前,诚挚地说,“谢谢!”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逆天了~君冷澈这么有礼貌?童真真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飞快地眨着眼睛,几乎不认识他了。 “小丫头。”君冷澈趁她出神的时候,长臂一伸,把她搂入了怀中。 童真真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怀抱太过温暖了。 “君冷澈,我这么做,是回报你那天帮我搞定媒体的事。现在,我们扯平了。咱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了吧?”童真真拉下脸,冷冷地说。 这么会表演的人,感情上一定不够诚实。感情受过伤的童真真对于虚情假义最为痛恨了。 君冷澈察觉到她的转冷,沉沉地问,“你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是。”童真真重重地点点头,“遇到你以后,我的生活变得乱七八糟。” 君冷澈的剑眉锁了起来。改变的,不仅是她的生活,还有他的,不是吗?为什么他对这种改变,心存感激呢? 趁他没有接话,童真真噼里啪啦又说,“既然我们扯平了,那以后就此不见了喔。拜拜了~” 童真真看到了他的脸色不善,赶紧转身跑了。 会议室的门,在她身后关上,隔开了两个人,但是命运呢? 第二天,童真真就出发去山区了,参加公司的“送爱心”活动。这件事,她只告诉了秦向阳。 没想到,一大早,秦向阳就跑来了,送了一大堆东西,简易蚊帐啦,各种牌子的防蚊水啦,还有贴身放的急救包。 童真真不好意思拂了他的热情,只好选了几样带上。 秦向阳执意要送她到公司。一路上,他讲了很多的防范事项。 “天啊,小阳子,我真怀疑你怎么当上了刑警队长,太娘了吧?”童真真看他唠叨得像一个老太婆,忍不住调侃起来。 “真真,因为是你。”秦向阳的一句话,就让童真真闭上了嘴。她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劲。他对自己只是朋友之情吗? 秦向阳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话有点过了,呵呵笑笑,挽救道,“我们可是多年的老友,自然是对你特别关心了。”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童真真听他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反而怪自己多心了。 坐上公司的车,童真真看到秦向阳站在他的车旁,目送自己,心里有点小得意。小阳子,真是个有情义的小伙伴喔。 童真真 公司这次去的山区虽然从地理坐标上离g市不远,但是因为路难走,而且开到了山腰上之后,就要徒步向上爬。所以光路上就花了十个小时。 当童真真一身疲惫地站在小山寨的门口时,大为震惊。这里真的很原生态,好安静啊,只听到山风的声音。 黑夜里,星星点点的烛光显示了这里有人居住。 带童真真上来的寨民,跑到门口,敲响了一面铜锣,惊醒了这片静谧。 瞬间,这座山寨就热闹起来了。 大大小小的火把从一座座高脚楼里被举了出来。 寨民们都跑出来迎接她们了。 满脸沟壑的老寨主亲自带队,把她们迎到了寨子前的一块空地上。有寨民就端出了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还有的献上了酒,还有的就载歌载舞起来。 童真真她们在这里受到了的热烈的招待。 后来几天,当童真真跟寨里的小孩混熟后,她才知道那些白面馒头和酒,都是寨子里极为珍稀的食物。平时,寨民们都是吃玉米面的。 知道真相后的童真真就再也不肯吃白面馒头了,宁可跟自己借住的寨民家一起吃饭。 在支教的大半个月里,童真真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在这里,根本没有手机信号,想与外界联系必须下山。 一开始,童真真有点不习惯,但是慢慢地和纯朴的寨民和孩子们在一起,她竟有点喜欢上这种简单的日子,甚至淡了报仇的心思。 特别是当她教孩子时,孩子们渴望的眼神打动了她。在这里,她觉得自己成为了被別人真心敬重和喜欢的人,这种感觉真好。 一天雨夜,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就像天漏了一个窟窿。在风雨声中,童真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好像有人猛地拉了一下她睡的铺,一下子掉下了地。 怎么回事?童真真坐在地上,揉揉睡眼惺松的眼睛,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却感到了屁股底下传来的剧烈抖动,还听到了低沉的轰鸣声,像是一只野兽在低吼。 “快,童老师,快跑!” 门打开,这家的女主人冲了进来,一把拉起了她,就往屋外跑。 ☆、二十三.生死之间 当童真真爬下高脚楼,站到地上时,就感到了大地的抖动。 “地震了?!”童真真一边跑,一边问女主人。 “是泥石流!”女主人惊恐地回答。 不会吧?童真真虽然没亲历过泥石流,但是清楚这种自然灾害的威力。她一下子就清醒了,抱过女主人身边的,不到五岁的三妞,跟紧了奔跑的队伍。 在黑暗中,高一脚低一脚地跑着,童真真还要迎着瓢泼的大雨,这种感觉真是不好受。但是当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人会被激发出潜能。 跌跌撞撞的奔跑中,童真真还能听到泥石流的怒吼声还有寨民们的惊呼声和小孩的哭喊声。 还好,寨民们对山路很熟悉,童真真跟着他们终于跑到了一块地基牢固的高地上。 女主人千恩万谢地接过了三妞。 童真真累得说不话来了,只能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一只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不过,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她索性脱了另一只鞋,光脚踩在地上,心里才踏实点。 休息了一下,童真真狂乱的心跳才慢慢的平息一点。 天色也慢慢亮了起来。 “救命啊~”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童真真吓得惊跳起来,挤到人群前,发现有一个女子被泥石流卷走了。 糟糕!女子的手中还举着一个婴儿的包裹。 童真真顾不得危险,就跑过去。 “回来!回来!” “危险啊!” …… 两条人命面前,童真真顾不得别人的阻止,跑到离女子和婴儿比较近的位置就跳了下去。她觉得自己以前是游泳队的,应该可以救起两个人。 “童老师~”呼唤她的声音很快就被甩得远远的了。 在奔腾的泥石流中,童真真吃了很泥沙,但是她奋力向女子游去。 那名女子有着强大的求生欲,竟然抱住了一根侧长下来的树枝。 太好了!童真真也抱住了另一根略粗的树枝。 “你把手伸给我,我来救你!”童真真喊道。 没想到,那个女子,把手里的婴儿递过来了,“我……我……没力气了……你快救救我……的孩子……” “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们的。”童真真抓住 了婴儿的包裹边,一把接了过来。 正当童真真准备想办法去拉那名女子时,就看到她松开了手,很快被泥石流卷走了。 是错觉吗?童真真看到女子的嘴动了两下,像是对自己在说“谢谢”。 童真真的眼泪夺眶而出,在她满是泥垢的脸上冲出了两道白色痕迹。 婴儿也发出了啼哭声。 这世上,最无私的爱就是母爱了吧?童真真抽了一下鼻子,抱紧了婴儿,向树枝更粗的地方爬上去。 趴在较粗的树枝上,童真真死死地抱住了婴儿,一动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折断树枝。 “宝宝,别哭了。你妈妈牺牲了自己,你可要听话。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童真真轻柔地哄着婴儿,眼泪流进了他的嘴里。 小婴儿吧吧嘴,眨眨眼,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真的不哭了。 童真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身体都快麻木了。她好困啊,可是跟本就不敢闭眼。她怕睡着了,自己掉下去就算了,别把婴儿掉下去,那不是辜负了他的妈妈了? “童真真,你在哪?”呼喊声,由远及近。 是幻觉吗?童真真狠狠咬了一下唇,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 真的是有人在喊自己。那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熟悉呢?童真真的求生意志全线激活。 “救命~我在这里~”童真真拼命喊了起来。 小婴儿也配合地发出嘹亮的哭声。 近了,近了。虽然童真真不能扭头看,但是她听到了有人的声音,应该还有不少人。 太好了!童真真喜极而泣。 然后,童真真就听到了“扑通”有人的下水声。还有人在喊,“童老师,你坚持住。你男朋友来救你了。” 男朋友?自己哪有男朋友啊?童真真满腹狐疑,可是不能扭头看。 “小丫头,我来了。” 当童真真听到这个声音时,被吓到了。这不是君冷澈的声音吗?! 她还没有缓过神,就被人抱住了。熟悉的清冽气味萦绕在她鼻端。 “小心,我们先爬下树枝。我的腰间绑上了绳,到了水里,他们就会拉我们上岸。”君冷澈清晰地在她耳边说。 算了,生死关头,先不管别的事了。童真真听话地按他的说法去做。 到了水里后,君冷澈 抱紧了童真真的腰,童真真则高举着小婴儿。 岸上来搜救童真真的寨民用力拉着绳子,把三个人往岸边拉。 快到岸边,童真真把手伸得长长地,把婴儿先递出去。很快就有人接了过去。 正当童真真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到君冷澈惊呼一声,“不好!” 然后,童真真就看到君冷澈搂住了自己,紧接着一蓬血花在她眼前绽放。 君冷澈怎么吐血了?!童真真还没来得及理清头绪,就看到君冷澈闭上了眼睛,头搁到了自己的肩头。 “啊呀,他被石头撞到了!”岸上人的惊呼,让她明白了,原来君冷澈为了保护自己,用他的背给自己挡住了山石。同时,她也看到了他身后的那块大石头。 刚才岸上的人看到童真真她们快上岸了,都松了气,不再像之前把绳子拽紧了。突然而来的石头带来的巨大冲力,一下子把绳子从他们的手里带走了。 童真真抱着君冷澈再次掉入泥石流中,随着混浊的泥水,沉沉伏伏,直冲下去。 不时被泥浪冲击的童真真死死地夹住失去知觉的君冷澈随波逐流。 幸运的是,童真真撞到了一根横在泥流上的大树,被挂住了。 “君冷澈,你醒醒~”童真真用了吃奶的力气抓住君冷澈的手,不让他被泥流冲走。 他的自重加上泥流的冲力,让童真真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要脱臼了。不过,她仍拼尽全力,不松开。 “小丫头……松……手……”君冷澈终于有了反应,微抬起眼皮,看到了她的困境,“放开……不然,你……会被拖下来的”他看到了挂着她的树枝摇摇欲断的样子。 “屁话!”童真真狠狠地骂了一句,咬紧牙,死不松手。 “卡嚓”一声清脆,树枝真的断了。 在落入泥流中,童真真听到君冷澈骂了一句“笨蛋” 混蛋,自己舍命救了他,他还骂人?!在泥流中起伏的童真真,心里狠狠地骂着君冷澈。 啊呀,突然额头的一阵剧痛,让童真真失去了知觉。她被一块石头撞上了。一下子就被泥流给吞没了…… “我不会死了吧?还没报仇呢?怎么有脸见妈妈呢?”童真真再度醒来后,睁眼就看到白晃晃的一片光芒,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想到妈妈跳海前留给自己的字条,要自己替她报仇的遗嘱,童真 真心里真是懊恼极了。早知道这么快就死了,就不应该拉住君冷澈的手。一来,死了有个伴。二来,也可以让小三尝到失子之痛。 “你醒了,别乱动。”耳边突然响起略带沙哑的声音,语调里充满了惊喜。 这声音?这声音怎么这么像是君冷澈的?难道他也死了?童真真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扭头去看。 哇塞,真的是君冷澈。这家伙不是一直干干净净的,怎么死了,就变得胡子拉茬的,满眼血丝了? “你也死了?”童真真惊奇地问。 “笨丫头。”君冷澈轻抚了一下她的脸,俯身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不对,他的怀抱怎么是热的?童真真发现不对了。然后,她透过他的肩,看到后面站着一个笑眯眯的中年女医生,还有几个在抹眼泪的护士。 这下子,童真真明白了,自己命大,没有死啊。 “松开啊~”君冷澈的拥抱太紧,差点让童真真窒息。 君冷澈竟然听话地马上松开了,坐直了。他的嘴角竟然弯弯地上翘。是在笑吗? “君主任,你女朋友醒过来就好了。不过,还要好好静养啊。虽然年轻,身体好,没有影响到胎儿,但是还是要注意点。你可要给她多补补啊。”女医生笑得慈祥。 “是啊,君主任,你们之间生死不渝的爱情都传遍了医院了,太感人了。”一个圆脸的护士,泪光盈盈地说。 慢!什么情况?胎儿?爱情?童真真死劲眨眼,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她死撑着坐了起来,在看到一墙粉色后,更是惊得张大了嘴。 “谢谢你们。我跟丫头,有话要说。”君冷澈看到了她满脸的疑惑,站起来,礼貌地送走了女医生和护士们。 “君冷澈!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童真真大吼一声。 “别激动。”君冷澈关上门,快步走了过来,“你昏睡了两天,太激动,容易头晕。” 童真真摆着手,“你别废话!我到底怎么了?什么胎儿啊?” 君冷澈走到床尾,从她的病历里拿出了张纸,递了过来。 ☆、二十四.负责娶你 什么东西?童真真一把抢了过来,看到是一张b超单。 天啊,会不会搞错了?自己怎么会怀孕?!童真真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化成了木头人,傻了。 君冷澈把枕头竖了起来,垫在她的后面,“休息一下吧。” 几秒之后,童真真一把抓住冷澈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肉里。她睁大了眼,“骗人!一定是假的!我怎么会有了呢?!” 君冷澈挑了一下眉,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怎么?你我身体没有病。为什么不会怀上?” 天啊,童真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怎么跟他上了床,竟然忘记紧急避孕药了?! 完了,搞出人命来了~要怎么办啊?童真真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怎么报仇报到怀上了仇人之子的孩子了?! 君冷澈侧坐在床边,搂住她的肩,“放心。我会负责的。” 负责?童真真僵硬地扭过头来,茫然地看着他。 君冷澈皱了皱眉,“丫头,我会娶你的。” 娶?他要娶自己?为了责任? 童真真下意识地就抵触。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不可以。”君冷澈按住了她的肩,“乖乖在床上休息。” “你谁啊?管我啊?”童真真梗着脖子,挑衅。 这丫头,怎么醒过来就犯浑了?君冷澈有点恼火地看着发脾气的她,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就一点位置都没有。 这丫头去山区的事,他还是从秦向阳处打听到的。那时,她已经走了一个星期了。对此,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凭什么,她会告诉秦向阳,难道…… 当他打电话联系她时,又一直接不通。 这些日子,君冷澈深刻地体会到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无数个小爪子在挠心。 说来也巧,正好部队医院有一个活动,是走访山区。童真真去的寨子也在里面。于是,君冷澈就带队进山了。 没想到,遇到了泥石流。 没想到,自己救了她,也被她救了。 当童真真晕过去后,他奋不顾身地游了过去,拉住了她。 还好寨民们及时赶到,下来几个绑着绳子的小伙,把他和她救了起来。 看到她昏迷不醒,君冷澈第一次体会到恐慌的感觉。他的心都揪起来了,知道了害怕的感觉。 当把她送回了自己的医院时,君冷澈意外地得知,她怀孕了。那种惊喜真是难以形容。 那是他第一次在同事面前笑得有点傻。 可是,这个丫头,竟然对这种结果没有一点喜悦吗?她不是在山寨里,对孩子很有耐心吗?不是不怕死地去救素昧平生的婴儿吗? 难道她不喜欢自己?君冷澈最后想到了一点。这个念头,就像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里。 不可以!她一定是自己的。君冷澈绝对不能放手。 君冷澈抱紧了童真真,重重地说,“我一定会娶你的!” “滚~”童真真疯了一样地乱打他的背,吼着。 考虑到她不能激动,君冷澈松开了她,快步地离开了。 童真真拿起背后的枕头就向他的背影扔过去。 门关上了,枕头掉了下来。 大闹一场的童真真虚脱了。她躺了下来。 望着天花板,童真真觉得自己像被逼入困境的野兽,除了苦苦挣扎,就无计可施了。 一个人的病房里只有她压抑的,低低的哭声…… 第二天上午,君冷澈没有出现。 但是,下午,她的病房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那是满面阴云的君老太太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君冷澈的邻家小妹。 与上次的柔弱不同,妹纸这次可是带着腾腾的杀气。 妹纸扶着君老太太进来后,就关上了门,然后找了张椅子,恭敬地请老人家坐下。 然后妹纸冲到童真真面前,气势汹汹地说:“我是莫楚楚。别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嫁给澈哥哥!” 神经病!这个叫莫楚楚的妹纸说的是人话吗?坐在床上的童真真白了对方一眼。 被漠视的莫楚楚立马换上副可怜的委屈样,走回到君老太太身边,撒娇,“奶奶,你看她,什么态度?” 真是无理取闹,明明是自己送上来讨无趣的,还赖到她头上了,童真真背过去,下起了逐客令,“两位要是来探病的,谢谢,我还活着。现在,我累了,请回吧。” “看起来,童小姐,生龙活虎的。那我开门见山地说完话,就走。”倨傲的声音,一听就是君老太太的,“请你把孩子打掉。损失费,我们家会给,你开个条件。” 堕胎?!虽说童真真很困扰有了孩子这一件事,但是可没有 想过要打掉。这可是一条生命啊。 “君老太太,你说这话,不怕损阴德吗?这可是一条人命!”童真真“嗖”地转过身来,挺直了脊梁。“收起你的臭钱。我不会嫁给君冷澈的!” 童真真的两只手护着腹部,目光凛冽地瞪着两个“敌人”,如同护崽心切的母兽。 君老太太的脸色被气得青一阵白一阵,呼吸急促起来,“像你这种在国外生活过的女孩,也不知道打过几次胎了。假正经什么?!” “就是,跟澈哥哥第一次见面就上床,这么轻佻,装什么贞女?!”扶着君老太太的莫楚楚也来踩她一脚。 “切,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们管!反正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孩子跟我姓童!”童真真才不想与无谓的人争论自己的清白。 “恐怕,你要失望了!”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君冷澈闯了进来,直接扔给童真真一个红色的本子,“这孩子要姓君!” 什么意思?童真真接住了那本红本本,定睛一看。 “结婚证”?!天啊,红彤彤的三个大字,简直要戳瞎童真真的眼。 小本本在她看来,就像一颗随时引爆的地雷。 童真真没有勇气去打开封面,她把小本本扫到地上,“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君冷澈挑了一下眉,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不可能!我一直在医院里,怎么可能跟你去领证!一定是伪造的。”童真真可不相信。 “小澈!”明显,君老太太也像童真真一样,被这个“炸弹”给震住了,喊了一声,张大了嘴,不知要说什么好。 “澈哥哥~”凄婉哀怨的悲鸣声,从莫楚楚嘴里倾泻而出。 然后,童真真就看到莫楚楚如闪电般蹿到跟前,捡起了地上的本本,猛得打开,像扫描仪一样扫视着。 氤氲的水雾就迷漫在莫楚楚的大眼睛里,真是我见犹怜,她捧着红本子,凄然地望着君冷澈,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十足十的被辜负的痴情女形象,“澈哥哥,一定是她用孩子逼你的,是吗?” 这姑娘绝对是演技派的,刚才的咄咄逼人,到现在的隐忍委屈转变得太tm自然了。本是惊吓中的童真真都不由得想为她鼓掌叫好了。 弱柳之质,楚楚可怜,自古至今不知让多少男子竞折腰。 没想到,君冷澈不在其中,他剑眉微皱,寒潭般的眸子里纹丝不动,“楚楚,你认为我会受人威胁吗?” 不愧为曾经叱咤沙场的女英雄,君老太太很快地恢复了镇定。她让莫楚楚把结婚证拿过来。接过红本子,君老太太看也不看,直接扔给了君冷澈,“小澈,你这是胡闹!快去撤销!” “婚姻自主,奶奶。”君冷澈坚决地拒绝了。 君老太太不是一个轻易退缩的人,转念一想,又说,“她可是你继父前妻的女儿,你不怕人说吗?而且她绝对是不怀好意地接近你!” 童真真抚额长叹,君冷澈会在意别人的看法?看来君老太太还是不够了解这家伙。 起初的震惊过后,童真真突然想到如果结婚了,更可以接近君冷澈和君家。只有充分地了解了敌人,才能给予最致命的打击。而且可以让君老太太难过,不也是达到了复仇的目的。 如此一想,童真真决定要使出激将法,不能让君冷澈跑了。 “君冷澈,你有意思吗?死皮赖脸地要和我结婚,不就是为了我肚子里的肉吗?我不稀罕。走,上民政局,我们离婚!”童真真了解对手的脾气,以退为进。 君冷澈竟然用杀人的眼光盯着她,大步走过来,一把捉住她的右手腕,冷冽一笑,透出说不出的霸道,“甭想!” “没想到童小姐这么善解人意。之前,奶奶说的话,可千万别介意。”君老太太不清楚童真真的真实目的,以为可以结成同盟,话锋一转,先表扬了一下童真真,然后又说,“小澈,婚姻是要你情我愿的。你不能强求啊。” “奶奶,你就安心等着抱孙子吧。”偏偏君冷澈油盐不进,给童真真盖上被子,命令道,“你歇着。” 接着,君冷澈走到君老太太身边,收回了两人的“结婚证”,放入上衣口袋。 这下子,君老太太知道了,这是一个既定结果,无法改变了。她努了努嘴,却没有再说什么。 “澈哥哥,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你的吗?”莫楚楚不甘心就此盖棺定论,上前拦住君冷澈,眼中波光粼粼,一脸为他担心的样子。 ☆、二十五.父亲出场 君冷澈低下头,脸色沉沉,“不关你的事,请回!” 莫楚楚没想到被他如此直截了当地驱赶,大受打击。往日知道他是个冷酷少言的人,但总以为他待人人都如此,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例外。他也会维护人,偏偏那个人不是她。 倍感委屈的莫楚楚做秀的悲伤,终于化成真实的眼泪,掩面而去。 这个妹纸太嫩,竟然问这个问题,这不是在质疑君冷澈的判断能力吗?童真真在心里评价着莫楚楚不懂男人心,像君冷澈这种自信,习惯主掌一切的男人,怎么会分不清真假,更何况是他的骨肉呢? “小澈,你……唉……”君老太太走到他面前,叹了一口气,也离开了病房。 君冷澈送君老太太离开。 “君冷澈,我们去离婚!”童真真掀开被子,作势就要下床。 “你下床试试。信不信我剥光你衣服!”走到门口的君冷澈猛地回过身来,恶狠狠地发话,“乖乖躺下!我现在有一台手术,有事回头再说!” 领略过他的霸道,没想到又遭遇到他的无耻,童真真发现自己就像旧社会的奴隶,没有人权。不过他猛兽般阴冷的目光,还是威慑力的。她只能缩回床上,以扔枕头泄愤。 君冷澈满意地出房关门,听到门缝里传出的童真真的咒骂声,不知怎么,心情却觉得不坏。 清空了人的病房内,骂了一阵的童真真,因为对象不在,很快了无兴趣了。她躺了下来,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开始构思接下来的计划。 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啊。这下可好,成了君冷澈的妻子了。这婚结的容易,万一以后想离,倒有点麻烦。军婚,可不是想离就可以离的。 不过,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不然自己父母的婚姻怎么就会解体了呢? 一想到父母的婚姻,童真真的恨意就翻滚起来。 父母的结合就是一场英雄救美的爱情桥段。被歹人绑架的富家女,被英勇的特种兵救下,两情相悦,结为连理。 小时候,童真真相信,父母就是幸福婚姻的榜样。她还记得,父亲常常带着宠爱的笑容看着母亲,视线就像被胶水粘住了。而母亲,在父亲的注视下,仍会娇羞,会脸红。 可惜,措手不及的小三硬生生地打断了幸福的延续。 到现在为止,童真真都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舍弃高贵而优雅的母亲,而选择了刻板而冷 漠的武器专家。哼,君冷澈这冷淡的性子,十足十地像了他妈。 童真真迅速过滤了母亲的悲痛欲绝的崩溃、外婆得知父母婚姻终结后心脏病发过世以及母女俩去往异国重新生活的血泪史,专注地回忆当时的那场军婚是如何结束的。 对了,当时的离婚申请是由父亲提出的。 虽然母亲尽了一切努力想挽回,到部队上闹过,自杀过,可惜结局仍然是分开。 事隔多年,童真真发现了一点可疑之处,为什么父母闹离婚的时候,部队选择了沉默呢?不是应该会派人来做思想工作的吗?怎么回事呢? 正当童真真在怀疑当年的那场离婚,她的手机响了。 是那个人!童真真看到了来电号码后,心中一跳,赶快接通了。 “童真真,不错啊,有手段。这么快就收服了君冷澈的心,嫁入君家了。我真的没有看错人。”电话那端的声音透出说不出的得意。 “嗯。”童真真轻轻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很是奇怪,那个人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不过,想到那个人的手段,她觉得也许一直有人在监视着自己。 “你不要掉以轻心,君家不是那么好进的。小心为上。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的。”那个人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遇到那个人,童真真一直觉得既神秘又古怪。那个人,就像上天派来的。 父母刚离婚时,妈妈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没有一天睡得着。 为了妈妈的病情考虑,外公决定送妈妈到国外去,初三毕业的童真真毅然跟上。 到了国外,换了一个环境,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为了不坐吃山空,再向外公伸手,妈妈决定在当地做一点投资,没想到,遇上了骗子,把外公给的钱全部都赔了。 当妈妈和外公家联系时,却被拒绝了。 妈妈和自己就陷入了穷困的境地,从租处被赶了出来,搬到了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每天,童真真都到社区的慈善机构去领食物和生活必需品。 妈妈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又变差了。 有一次,好在童真真离开住处时,发现忘带东西了,折返回去的时候,发现妈妈割腕了,及时救回了妈妈的命。 十七岁的童真真坐在抢救室的门外,绝望到恨不得撞墙。 没想到,山穷水尽之际,又有了转机。 那个人出现了 ,交清了妈妈的住院费,还送了一家小花店给她们。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年纪不大的童真真,从妈妈被外公家拒绝一事上学到了这一个真理。当时,她有问过那个人,交换的代价是什么。 那个人的回答就是“报复君家。” 其实在那种走投无路的时候,就算那个人要童真真的命,她都会同意的,更何况是报复让自己和妈妈陷入如此悲惨境地的君家呢? 在童真真看来是君家和没有个信义,贪图权势的父亲害了自己和妈妈。 那个破坏父母的小三就是君家的长媳方青。方青在君家长子因公殉职后,一直未嫁,就像君家的女儿。所以当方青介入自己父母婚姻时,君家竟然不顾道德,全力支持。 所以那个人的要求对童真真而言,就是求之不得。 妈妈跳海后,童真真打通了那个人留下的紧急联系电话,决定要回国报仇。与君冷澈春风一度的那一夜也是那个人的手笔。 虽然童真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恨君家,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她懂。 君家,不用那个人提醒,童真真也知道不是一个什么友善之地,自己就算成为了君冷澈的妻子,并不意味着就能被君家的人接受。 不过,童真真不是一个轻易会打退堂鼓的人。战斗开始了,就不能喊停! 童真真轻轻下了床,走到洗手间,手摸着自己的腹部,想到了肚子里胎儿,心里一软。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既然上天送了天使下来,那么自己就会好好地对待。 接下来的时光,过得很安静,没有人打扰。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原因,童真真晚上很早就睡着了。所以,她并不知道,君冷澈来过。 经过了长时间的手术,略显疲倦的君冷澈,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感受着两人相处时难得的宁静和温馨…… 第二天下午,童真真在医院小花园里散完步,回病房。 一打开门,童真真看到了一个伟岸的背影,站在窗前。 不用男子转身,童真真都认得出,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童清。 童真真眼中的光芒一寸寸地收缩,如同被急速冷冻起来,“童大校,你来干什么?” 自从与妈妈离婚后,童清的官运亨通,早就从小小的中尉变成了大校。因此童真真一直认为他就是 一个想攀高枝的无耻这徒,为此也认定当初父亲与妈妈的相识,也是别有居心。 童清转过身来,五十多岁的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保养得像四十多的人。 看到了父亲优渥的外表,童真真像一座冰雕,浑身往外冒着冷气,像极了女版的君冷澈,不容人轻易接近。 多年不见,童清的眼眶有点湿润,脸上的肌肉颤抖了几下,“真真,这些年,你还好吗?” “废话少说。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这些年,你都做什么去了?!”对于父亲的绝情,童真真耿耿于怀。离婚后,她就没有和父亲有过交往。 童清神色黯然地垂下了头,喃喃道,“对不起。” 对不起?多么轻飘飘地三个字?他应该以死抵命!童真真咬紧银牙,挤出一句话,“不必!” “真真,我对不起你们。”童清怅然地抬起头。 “够了!”童真真吼了起来,“姓童的,你有什么屁话,要放快放!” 童清愕然地望着像仇人一样怒视自己的女儿,嘴唇颤抖,最后长叹一声,“真真,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到要和君冷澈结婚,想报复我吗?” 正题来了!父亲的出现,摆明了是做君家的说客来的。不过,能让这个伪君子为难,倒也是不错的一件事。 “童大校,你也太高抬自己了。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死人。报复你?我有病吗?是君冷澈,死缠着不放。真是跟他妈一路货!”童真真斜睨童清,满脸的鄙夷。 童清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心疼了?多年不见,你倒成了一只护主的狗了?那我倒要见识一下,君家的人有什么本事把你变成他们家的狗!”童真真的话越发犀利起来。 “你!”童清赫然变色,瞪起了眼。 “不好意思,我真相了。”童真真耸耸肩,“真不知道,妈妈生前,怎么就看上你了。明明是披着人皮的一只狗!” 一阵风来,童清冲到了童真真面前。 ☆、二十六.探寻真相 童真真看到童清面色铁青地走到自己的面前。她本能地做出了防御动作。 “真真~”童清哀呼一声,竟然老泪纵横,“你……你说什么?生前?你……你妈妈……她……她怎么了?” 真会演戏,童清的眼泪在童真真看来,就是鳄鱼的眼泪,逼死妈妈的人,他也算一个。 “我妈妈上天堂了。”童真真死死地盯住童清,突然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说,“但是她一定会时刻看着你!” 童清倒退几步,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身形委顿下来。他靠着椅背,支撑着高大的身体。 童真真冷眼看着童清呜咽,抽泣,心里只觉得恶心。 死了,再表示多少的怜惜和不舍,还不如在生前好好对待。 童真真等了一会儿,看童清还没有要收声的样子,大步走到桌子前,用力地一拍桌面,“哭!你还有脸哭?!如果不是你背叛了妈妈,她会得抑郁症,会背井离乡,会跳海吗?快滚~别在我这里演戏了!” 童清愕然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怒意,冷冰冰的童真真,努了努嘴,却说不出话来。 哼,自己说的句句是真相,他无言以对了吧?童真真觉得童清的样子格外的刺眼。她拿起桌上的抽纸,扔了过去,“滚回你的君家去!” “真真……”童清接住了纸,胡乱地抹去眼泪,扶住椅背,站了起来。他似乎还要说些什么。 --“小姐,你不能进去。” --“我是她的朋友。” --“小姐,小姐” 正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童真真扭头一看,进来一个戴黑超大墨镜的女子和正在阻拦她的护士小姐。 波浪卷的长发,精致的唇妆,曼妙的身材,chanel的套装,爱马仕的绿色铂金包,就算遮去大半张脸,那盛气凌人的态度都告诉童真真,硬闯进来的女子是米雪儿。 “护士小姐,这人我认识,谢谢。”童真真清楚就算挡得了米雪儿一次,她也不会放弃。不择手段达到目的这点,米雪儿和龙天禹真是一家人。 护士不悦地瞅了眼米雪儿,转身走了,带上了门。 童清也看到了。他正了正形,“真真,你朋友来看你了啊?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童清仓促地逃走了。 这两天,到底撞了什么邪?一个个的人来 找事?童真真自顾自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淡淡地问,“米雪儿,我们可不是朋友。你来,有什么事?” 米雪儿取下墨镜,脸上虽然镇定,但绞动的双手透露出紧张的内心:“童真真,你的孩子是谁的?” 童真真有点吃惊,自己怀孕的事怎么连米雪儿也知道了? 疑惑中的童真真发现米雪儿与半个多月前相比,明显憔悴了,再好的粉也无法掩盖深陷的眼窝和隐隐浮现出来的黑眼圈,而且她的眼神是张惶不安的,像是等待判决的罪犯。 女人娇美的容颜是天生的,但是最好的抗老精华素却是舒畅的心情。 没想到一向视外貌如生命的米雪儿,短短数日竟有了衰老的迹象。看来,最近她的心情一定不太好。 爱上龙天禹,是任何一个女人的劫数,因为他只爱自己。 “放心,不是龙天禹的。”童真真竟然有点同情她,给出了定心丸。 据媒体报道,结婚四年,龙天禹的女人就没断过,而他们也一直没有孩子,恐怕这些都如山一样压在米雪儿心上吧? 听闻此言,米雪儿长舒了一口气,也许是洞察了童真真的同情,她的态度一下子又倨傲起来。 “童真真,龙天禹对女人,就是玩玩的。对你,最多是得之不到的遗憾心。我劝你,离他远远的。”米雪儿一甩卷发,掩不住得意,“更何况,你有了别人的孩子。” 童真真发现跟米雪儿真不是一个星球上的。什么时候,自己要靠近龙天禹了? “米雪儿,有件事请搞清楚。从头到尾,都是你的老公在骚扰我。希望,你管好他!”接收到米雪儿鄙夷的目光,童真真语气硬了起来。 从小被人捧在手心的米雪儿,脸都气抽筋了“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请回吧。我还要休息。”童真真下起了逐客令。 童真真没有猜错,这些天,米雪儿真的过得不好。 虽然这些年,龙天禹私底下也有过一些女人,但是从没动摇过米雪儿太太的地位。而且,他时不时的,还买礼物,搞些小浪漫。 以米雪儿的生活圈的经验来讲,生意场上的男人,总是要逢场作戏的,当不得真。当家太太要的是气度,有些事上要睁只眼闭只眼。 尽管如此,米雪儿一直有请私家侦探注意龙天禹的动向,所以发现了龙天禹再次接触了童真 真。 可是,当笃定的她在媒体上曝光了童真真的存在后,龙天禹私下的报复让她害怕。 龙天禹常常把他自己锁在书房里。 原本一周一次的夫妻生活没有了。 龙天禹在拒绝她的亲热,连早上的告别kiss都无影无踪了。 以往,台里有晚宴,龙天禹总是以完美先生作陪。 然而,上周的台庆,她获得“年度最佳主持人”奖,龙天禹竟然没有出现。 因为,往日的米雪儿都是以事业,婚姻双丰收的幸福女人形象出现在同事们面前的,时常收到别人羡慕的目光。这一下,不亚于一次地震,颠覆了以往的积累。 一帆风顺长大的她,怎么忍受得了? 四年前,她依靠家族势力,以资助龙天禹夺取龙腾集团掌门人为条件,成功地从童真真手中夺取了龙太太的头衔。 可是,为什么龙天禹这次对童真真如此的势在必得呢? 真是的为了爱情? 米雪儿才不相信龙天禹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到底为了什么呢? 今天中午,米雪儿终于按捺不住忐忑的心,到了龙腾集团的总部。 到了三十六层的总裁办公室,正好是午餐时间,秘书们都不在。 米雪儿走到了龙天禹的办公室门口,准备推门时,听到他的怒吼:“什么?!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结婚四年,她和龙天禹一直没有孩子。 对于没有孩子一事,龙天禹表现得并不焦急,每次恩爱后,就搂着她说,没关系,这样可以多过过二人世界。 不过,她的公公,龙胜海,在家宴上,明里暗里提过。 婆婆也附和地说过,虽然龙天禹的弟弟龙显扬,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但家里还是小孩子多点热闹。 如果童真真的孩子是龙天禹的,怎么办? 新开盘的“悦真园”的广告,她也看到了。 那个白衫男子的背影,不是龙天禹,是哪个? 龙天禹都如此高调地宣传对童真真的爱意了,如果再加上个孩子,不是更不得了? 熟知龙天禹最恨别人干涉的性格,她不敢进去质问,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 米雪儿不愿意如在油锅中煎熬,才来找找童真真问个究竟 。 现在,米雪儿虽然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是在她内心里多么希望童真真消失~ 最近这些日子,这个念头像魔障一样盘旋在她的脑子里。 现在,当童真真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赶她走时,理智的闸门轰然倒地。 米雪儿把手伸向了拎包。 童真真注意到了米雪儿右眼角的抽搐和眼神中的狠厉,心中暗自警惕起来。 “童真真,你去死吧!”一声充满仇恨的声音从米雪儿嘴里爆发,她手执一把犯着银光的裁纸刀,直冲而来。 吓,米雪儿疯了?带着刀,要杀自己吗? 一边想,童真真一边将枕头扔向发魔般的米雪儿,现在的她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狰狞可怕。 米雪儿疯狂地划着飞过来的枕头,喉咙里是低沉的嘶吼。 童真真趁米雪儿在蹂躏枕头的空档,迅速跑向门口,姐,可不跟疯子一般计较。 “米雪儿,你疯了?!”门一打开,就听到男子冷冽的声音,童真真定神一看,是龙天禹。 “你……”话还没说完,童真真就被他搂在怀里,只听到他在吩咐:“阿强,去制止夫人。” 腥味扑鼻而来,童真真推开龙天禹,却看到他右手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浓烈的血正肆意流淌。 想来,是被米雪儿划到了。 晕血的童真真难以控制地腿软,头晕起来。 熟知她软肋的龙天禹忙取出块真丝手绢将自己右手的伤口包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扶住了她。 “阿强,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死给你看!天禹~”决绝而凄厉的声音从神色混乱的米雪儿嘴里迸出。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其它病房的人和走廊上的人,很多人都兴奋地围了过来,他们伸长了脖子想看个究竟,好成为以后八卦的好谈资。 “哟,那不是电视主持人米雪儿吗?” “是啊。仔细看看,真是。” “怎么回事?” “好像是跟小三对上板了。” “真的啊,谁是小三啊?” …… 走廊里一下子热闹得像菜市场,嗡嗡嗡得,像有数千只苍蝇在飞。 一向注意隐私的龙天禹蹙紧了眉头,转身去关上了房门。 处于疯癫状的米雪儿看到龙天禹离开了童真真,又是一声低吼,“童真真,你不得好死!” ☆、二十七.乱七八糟 看到米雪儿孤注一掷的表情,童真真以为她又要刺向自己,不由紧张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僵化了。 龙天禹也看到了,他命令慢慢靠向米雪儿的保镖阿强,“快制止她!”然后他快步走到童真真面前,挡住了米雪儿的路。 不对!童真真探出头一看,发现这次米雪儿的目标好像不是自己。因为米雪儿一边挥舞着刀,一边退到了窗边,脸上的神色凄厉。 “天禹,你就这样待我?你会后悔的。”话音未落,一个美丽的弧线,米雪儿举起那把寒光四射的凶器就划向左手的动脉。 天啊,米雪儿是要自杀吗?是为了龙天禹这个渣人吗?童真真瞪大了眼,大吼一声,“米雪儿,你有病啊?!” 童真真发现米雪儿真是太蠢了。有必要,为了男人,伤害别人,牺牲自己吗?!人生短短,不是拿来犯病的! 正在紧急关头,一阵疾风掠过,有东西击中了米雪儿的持刀的右手腕。 铿锵的金属声响起,裁纸刀落地,与之一起落地的,还有一支笔。 米雪儿愕然地捧着手腕,沧然泪下。 “你傻啊?!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童真真绷紧的神经才略略松弛,脱口而骂。 童真真还没来得及细看暗器是什么,是谁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就被人从龙天禹的身后给拉了过去。 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钻入鼻中,清冽宁神。童真真一下子就想到了君冷澈。 “龙少,这里是医院。我的妻子需要休息。请带上你夫人,走吧!”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验证了童真真的猜想。 童真真扭头一看,君冷澈还没有脱下蓝色的手术服。 君冷澈感应到她的目光时,眼神迅速地波动了一下。 龙天禹可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他转身,走了过来。 君冷澈伸手将童真真拉到身后,像座城墙挡在他的面前,“龙少,莫非你想抢军嫂?” “军嫂?!”龙天禹不由一愣,“君冷澈,你不要虚张声势。就算真儿有了你的骨肉,也不会嫁给你的!” “那你失算了。证都领了。”君冷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快走。别搞得堂堂龙少被保安赶出去。” 本来面色灰败的米雪儿听了君冷澈的话,面色一亮,像暗淡的烛光突然爆起了火花,她脱口而问,“什么时候办婚礼?” “ 怎么,龙夫人欺负完我的夫人,急着想送礼赔偿吗?”君冷澈不假以颜色,直言相讽。 米雪儿讪讪一笑,但神情却轻松下来。 龙天禹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军婚怎么样?也可以离婚。真儿,你难道自愿嫁给这个整日冷冰冰,不怜惜你的人吗?” 君冷澈也不说话,侧让一步,扭头问道,“小丫头,你说呢?” 童真真成为了关注的焦点。 米雪儿和龙天禹这组男女混双,逼得童真真只能配合。她点点头,“龙天禹,你不要来烦我了。我已经嫁给君冷澈了。” 在说到“嫁”这个字,童真真的脸红了一下。虽说结婚算是自己谋划中的意外所得,可是提到嫁人,她还是会不好意思。 而且,童真真觉得有了军嫂的身份,就可以断了龙天禹的杂念,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而且,她发现刚才君冷澈是以一支笔就打落米雪儿的刀,功夫了得。以他的性格和能力,应该不会坐视别人欺负他的妻子的。 她能否认吗? 特别是看到龙天禹脸上一层层泛开的震惊和眼底翻腾的失望,让童真真有了一点雪耻的快感。四年前,自己可是要痛苦得多。 出来混,总有一天要还的。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 这时,阿强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后,他焦急地说,“龙少,医院门口聚集了一些记者,我们赶快从后门走吧。车子停在那里等我们了。” “走。”龙天禹收起所有的表情,恢复了冷硬,深深地看了一眼童真真,霸气地说,“我不会放弃的!你一定是我的!” “做梦!”君冷澈挡住他的视线,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 阿强率先打开房门,驱赶那些守在门口,想看热闹的人。 然后,龙天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天禹,你等等我。”米雪儿踩着高跟鞋,急急地追上。 奇葩的是,米雪儿经过童真真身边时,还能高傲地抬起下巴,“别得意!我会找你算账的!” “不敢在连死都不怕的龙夫人面前得意。”童真真拱手相送。 米雪儿想到刚才自己的自杀未遂,脸上一红,“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没看过瘾的观众,有一些还探头探脑的,想窥视。 君冷澈去关房门,看到一 个纤细的背影匆匆离去,有种熟悉感。是谁呢? “君冷澈,我……肚子……有点痛。”他听到了童真真继续的痛呼声,转头看到她捂住肚子,蹲了下来。 君冷澈急忙跑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他按下床头的对讲机,“快找冯主任来,我太太不舒服。” 童真真蜷在床上,双手紧贴腹部,心里七上八下的,闭紧了眼,祈祷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君冷澈坐在了床边,不由也紧张起来,前三个月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 短短几分种,漫长得,让人抓狂。 老天总算是眷顾了一回童真真。 急忙赶来的冯主任,做了一番全面的检查后,宣布胎儿没事。 不过冯主任再三叮嘱童真真,要好好休息,不要做大幅度运动或是情绪大起大落,这样都会影响胎儿的。冯主任特别指出,童真真的胎是胎盘前置,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出意外。 得到了好消息的童真真,紧紧护住自己的腹部,听话地点头。 君冷澈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冯姐,我一定好好保护住她,就像保护国宝一样。”因为喜悦,他嘴角的弧度弯起一个好看的角度。 他笑起来真好看,童真真小小犯了下花痴。 “谢谢。”等冯主任走后,童真真就刚才君冷澈出手赶跑了龙天禹夫妻档的事,道谢。 没想到,君冷澈伸手揉揉她的发顶,“现在开始,除了我,没人可以欺负你。” 切,什么话?童真真白了他一眼,可是改变不了心里的悸动。他真的是动了心吗? 看到君冷澈嘴角的笑,童真真突然觉得自己和欺骗人感情的龙天禹也没有什么两样。自己不就打算让君冷澈爱上自己后,就抛弃他吗? 原来,童真真在想这个念头的时后,觉得这是以牙还牙的好办法,让君冷澈痛苦,也就会让他的母亲,那个小三痛苦。 可是,现在跟君冷澈相处下来,童真真隐隐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残酷。 “小丫头,想什么呢?对了,你对结婚有什么想法?”君冷澈好言好语地问。 童真真看到他眼中的热忱,心情又纠结了,皱了皱眉,“你看着办吧。” “看着办?”君冷澈发现童真真的脸上并没有激动或者憧憬的表情,冷冷的。她的态度,让他有一点失落。 “拍婚 纱照,摆酒,度蜜月,你有什么想法呢?”君冷澈耐心地问。也许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场婚姻是他单方面促成的。 尽管如此,君冷澈相信童真真一定没有意识到她对自己的感情。不然,在遭遇泥石流的时候,她不会拼了命地救自己。 如果说第一次遇到童真真,是在君冷澈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影子。初吻事件,则是让这个慢慢变淡的影子再次清晰起来。 那是六年前,君冷澈执行一个秘密任务,潜伏到一个恐怖组织中。 有一次,他在跟踪一个警觉心很高的头目。那个人突然转身。措手不防的君冷澈也紧转身。他发现身后有一个捧着鲜花的女孩。 于是,他就抢过了她手中的鲜花,一把搂住了对方。 君冷澈听到那个头目走过来的脚步声,为了防止女孩反抗,他直接吻住了她要惊呼的唇,用手搂紧了她的腰。 那种柔软的触感,和少女独有的清香,让君冷澈的假意变成真心,结束了他的初吻。 掩饰过去之后,君冷澈才松开女孩。紧接着,就被甩了一个耳光。女孩气愤地跑走了。 不过匆匆一瞥,君冷澈看到女孩眉间的红痣,心中的影子立刻活过来了。 会那么巧吗?事后,君冷澈通过花束上的店名,找到了女孩子,确定了那就是童真真。 在那一刻,君冷澈觉得冥冥之中,注定了两人有缘。 可是,潜伏的身份,让君冷澈不能公开地去找童真真。他经常会在有空时,偷偷去花店看她。这份秘恋,一直藏在心底。他决定等任务结束后,就去找她。 没想到,五年前,君冷澈看到童真真身边多了一个男子。他失落地收起了这份感情。 任务完成后,君冷澈就回了国。 令人意外的是,兜兜转转,童真真又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了。这一次,他不要错过! 可惜,现在,童真真并不知道君冷澈的心思。她只是对于计划玩弄别人的感情感到愧疚,所以对于大多数女人向往的婚礼提不起劲来。 “那你写一份参加婚礼的亲友名单,其它事情,我来办。”君冷澈看到她神情恹恹,就决定放过她。 亲友名单?童真真听他这么一说,心就隐隐地痛起来了。 ☆、二十八.前程往事 “我、没有名单。”童真真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君冷澈皱了一下眉,“你外公家呢? “我没有亲人,你听不懂啊?”一听到他提起外公家,童真真像炸毛的小野猫叫了起来,一脸的怒意。 “好好好。”君冷澈放柔了声音,哄着她,“你休息吧。我去做一下手术纪录。” 刚才君冷澈一出手术室,就有护士通知他,说是童真真的病房有人来闹事了。他来不及换下手术服,就冲了过来。现在他看她情绪又有波动,决定让她一个人静一下,就先行离开了。 走到病房门口,君冷澈回头看了一眼童真真,只见她坐在床上,抱住膝盖,呆呆地在想什么,一脸的悲愤。 为什么童真真一听到她外公家,就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在海外的那些年,外公家突然和她断了联系吗?为什么一向对她不错的外公家,会这么做呢? 没有亲人的祝福的婚礼,是不是一种遗憾呢?如此一想,君冷澈心里有了打算。他怜惜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出病房,轻轻地关上了门。 坐在床上的童真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小时候,外公家就是童真真的温暖港湾。外公,外婆都是和善的人,对她一直很宠爱。大舅,大舅妈和大表哥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就是不务正业的二舅对她也不错。 可是再浓的亲情,在金钱的面前也会变得苍白吧? 自从妈妈离婚气死了外婆后,外公看到她和妈妈,总是忍不住叹气。大舅一家还好。只是新娶了二舅妈的二舅,态度就变得冷冷的。二舅妈对于她和妈妈住回外公家,一直明里暗里地表示过不理解。 为了治好妈妈的抑郁症,童真真陪着妈妈出国,外公拿出了一大笔钱做资助。 有一次,童真真正好听到二舅妈跟二舅的对话,“你那个妹妹啊,摆明了要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还要分家产。你没看到老头子拿出那么多钱给她啊?她呀,就是一个无底洞。” “你说什么啊?家产本来就有我妹妹的份。老头子愿意给她多少,关你屁事?”二舅的话,让童真真还觉得心里暖暖的。 “死人!你大哥有公司了,你小妹又得老头子欢心。你有个屁啊?到时,别一毛钱都分不到!”二舅妈的声音刻薄而尖锐,“我可是为了你好,也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孩子?!”二舅一下子高兴起来了。 二舅妈不耐烦地说,“你要是不多动动脑,只怕我们一家三口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行了,行了。我小妹,过两天就要出国了。你还是操心孩子吧。”二舅也有些不耐烦。 “你小妹出了国,你以为就不要老头子贴了?她就是一个伸手的主!”二舅妈鄙夷地说。 站在角落里的童真真听出了家人的嫌弃,年少气盛的她气得听不下去了。她跑回了房间,碰到了妈妈,就把听到的话都说了一遍。 长大后,童真真后悔当时自己的做法。如果没有把二舅和二舅妈的对话告诉妈妈的话,妈妈也不会到了国外,就一心要找投资,想尽快独立起来。这样也就不会被骗了大部分的钱,也就没有接下来的被羞辱。 被骗之后,妈妈的病情加重了,可是还不让童真真与外公联系,宁可紧衣缩食地过着,直到支撑不下去,想以自杀解脱。 虽然得到了神秘人的雪中送炭,但是小花店开始的经营并不好,被逼无奈的童真真曾偷偷打电话回外公家。 电话被接起来,童真真听到那端快乐的声音,家里闹哄哄的。 “啊?是小真啊?我是大舅妈?你们在那,好吗?”亲切的声音传过来,让童真真鼻子一酸。 “嗯……还好……”童真真听出了大舅妈声音里的喜悦,不想破坏她的心情,沉吟了一下,才说。 “那就好。对了,过年你们回来吗?”大舅妈兴致很高地说。 “我们……”童真真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大舅在电话那头喊大舅妈,“别多说了。快,快,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出什么事了?童真真吓了一跳,暂且搁下想求救的话,着急地问,“大舅妈,家里出什么事了?” “小真,是喜事。你二舅妈生了,给你添了一个弟弟啊。对了,我们要去医院看她。等回来,我们再打电话给你啊。”大舅妈爽朗的笑声,传过来了,还夹杂着大舅和大表哥催她的声音。 何必破坏高兴的气氛呢?而且家里新添一个成员,童真真也很高兴。她轻快地说,“恭喜啊。大舅妈,你们先去医院吧。” 挂断这个电话后,童真真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外公家打来的电话。 这时,因为生活拮据,童真真也没有钱去打越洋电话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当童真真和妈妈的生活略有好转,她又打了外公家的电 话,没想到电话号码变成了空号。 当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冰冷地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时,童真真的心都凉了。外公家,这是抛弃了自己和妈妈吗? 尽管如此,童真真还是抱有希望,一直没有换电话号码。她在等着有一天,还能接到外公家打来的电话。 可是,一等就是八年。 一个月前,妈妈失踪了。 经过寻找,童真真在和妈妈常坐的海边悬崖上发现了妈妈的鞋子。鞋子下压着一封信。 明明是一张纸,却重若千斤。 童真真颤抖着看完了妈妈的绝笔信。 几十米高的悬崖下是惊涛拍岸的礁石,人跳下去,跟本就不可能活下来。 童真真一个人站在高处,被肆虐的海风吹拂,心底一片悲凉。 妈妈的死讯,童真真无处可告。 妈妈的墓穴里放着是她的衣物和自己的照片。 这世上,只有自己陪着妈妈走完了短暂的一生。 葬礼那天,只有童真真和她的两个大学死党,还有一位陌生的牧师,向妈妈做了最后的道别。 青草茵茵的墓园里,风寂寞地刮过。 从那一天起,童真真就认为自己在这世上,再无亲人。 从那一天起,童真真就决定要实现妈妈的遗愿,让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都受到折磨。 外公家,现在对童真真而言,只是一个冷冰冰地词,不代表任何意义。 沉浸在悲伤往事的童真真,抱住自己的双膝,眼泪无声地流下。她总是习惯一个人独自品尝痛苦,习惯一个人流泪。 因为太过专注,童真真没有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 “真真~”轻轻的,仿佛怕吓到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童真真侧过头,看到一脸担心的秦向阳,他浓眉纠结,目光炯炯地盯住自己。 从他漆黑的眼眸里,童真真发现了自己的脆弱。 这怎么可以?童真真匆匆扭过头。 不想,秦向阳的手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把她的脸又转了回来,“真真,在我面前,别再委屈自己。想哭就哭吧。” 秦向阳眼中的柔情和怜惜,让童真真愣了一下。需要自己保护的小阳子,真的长大了,变成了可靠的男子汉了。 不同于君冷澈逼人的气势,秦向阳的长相让人觉得可信,可靠。他有一双大眼,充满坚定的眼神,鼻若悬胆,唇厚脸方。 秦向阳的手指上的老茧,粗粗的,硬硬的,划到了童真真的肌肤,细微的摩擦,让她回过神来。 “小阳子,我这是眼睛里进了沙。”童真真眨眨眼,自己抬手就想去抹去眼泪。 “别动。”秦向阳竟然抬起手来,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腮边的眼泪。 天啊,童真真觉得有点别扭,脸一下红了。秦向阳的眼神是不是太过温柔了?这不像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之情,反而有点像是对恋人的那种痴迷的神情。 可是,如果自己是误会了呢?那又有多尴尬。童真真有点纠结了,不知道要怎么做。 如果是别人,童真真早就制止了。但是,面对秦向阳,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猜测而毁了两人之间的友情。 男性的特有的阳刚之气吹拂在童真真脸上,让她很不自在。不由得,她的背绷得直直的。 童真真斟酌了一下,小心地调节着语气,“呵呵,小阳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秦向阳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住她。 童真真有点窘迫地眨着眼睛,尽力挤出一个笑,“小阳子,你这么瞧我,瞧得我心里毛毛的。” 秦向阳的眉头纠得更紧,眉间现出一个深深的“川”字,“真真,你……你真的要嫁给堂哥?” “啊?是啊。”童真真无法直视秦向阳过于炽热的眼神,她把视线移到他的胸前的纽扣上,点头回答。 小阳子,搞什么鬼啊?把气氛搞得这么暧昧。就算是关心,也别弄得像恋人一样啊。童真真在心里腹诽着秦向阳的不正常。 没想到,秦向阳竟然把她搂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二十九.融解冰山 “向阳!”一声断喝在门口响起。 童真真扭头去看,发现是君冷澈。因为背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隐约觉得他的表情一定不好,不然不会散发出阵阵寒意。 “呀!”莫名其妙的,童真真有种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捉住的感觉。她连忙推了一把秦向阳。 秦向阳也扭过头去看。当看到是君冷澈时,他的眼神里迅速地闪过一丝慌乱和内疚。他匆忙站了起来。 君冷澈大步走了过来。 这下子,童真真看清了。君冷澈真是黑着脸,脸部线条绷得紧紧地,唇也抿紧了。 “君冷澈,小阳子是……是……是来祝贺我的!”童真真看到君冷澈气势汹汹,生怕他对秦向阳动手,急急地辩解。之前,她可见识过君冷澈的身手,那是一个狠厉啊。 君冷澈冷冷地俯视着童真真,半晌没有说话。 这家伙,生气了?童真真看到君冷澈的眼中乌云密布,心中暗想,不由担心地瞅了一眼秦向阳。 她的这一眼,落在君冷澈的眼里,莫名地点起了燎原之火。 刚才为了让她独处一会,君冷澈才离开去做点事。 一下班,君冷澈破天荒地按时离开办公室,急匆匆地赶往童真真的病房。他已经详细咨询过妇产科的吴主任了,确定童真真没什么事了,可以出院了。 没想到,一推开门,君冷澈看到的是,秦向阳抱着童真真。一股邪火,从他胸口冲起。 有一瞬间,君冷澈想要毁了秦向阳。好在,他有很好的自制力,把怒气压了下去。 现在,童真真对秦向阳的维护,让君冷澈被压下去的怒火,差点又熊熊地燃烧起来。 这个笨女人!君冷澈一把握住了童真真的手腕。 这家伙,要干什么?童真真被捏痛了手腕,往后缩着手,想摆脱君冷澈的铁手。 “大哥,你要干什么?!”站在一边的秦向阳看不下去了,伸手去扳君冷澈的手,“放开她!” 当童真真看到两兄弟因为自己杠上了,心里有一个邪恶的小念头冒了出来,“火上加油,让他们翻脸。” 不过,很快地,她那无聊的善心又跑出来了,“小阳子,可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不能这样做。” 想到秦向阳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维护,童真真决定报仇归报仇,但是不祸及到他。 “啊呀呀,你们两兄弟吵什么吵,都给放手!”童真真气沉丹田,喊了一嗓子,刻意加重了“兄弟”两个字的发音。 这一声,还真起了作用。秦向阳和君冷澈都松了手,不过,两人相视而看的表情很凝重,就像互相戒备的公兽。 “君冷澈,你有什么事找我吗?”童真真就想着把这件事岔过去。 君冷澈没有接她的话,反而对着秦向阳说,“我要接你堂嫂出院。” 一声“堂嫂”,让秦向阳的脸色黯淡下来。 切,什么意思,君冷澈是在向小阳子宣称自己是他的吗?童真真不满地皱皱鼻子。不过,她没有多说。 “好吧。我这就准备。”童真真故作轻松地说,然后就准备收拾。 “歇着,我来。”不料,君冷澈压了一下她的肩,不让她动弹。 切,这个霸道的家伙。童真真只能先听他的,以免再挑起他和秦向阳之间的纷争。 “真真……”秦向阳欲言又止。 “小阳子,等我安顿下来后,请你到家里吃饭啊。”童真真绽开一个笑容,亲切地说。 虽然童真真把秦向阳对自己表现出来的亲密归结为友情,但是在心底,她也是隐隐的不安。刚才那个拥抱,让她觉得很别扭。 秦向阳低下了头,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说,“那……那我先走了,下次去看你。” 说完,秦向阳转身,快速离开,没有跟君冷澈打招呼。 看着秦向阳的背影,童真真偷偷地舒了一口气。 不料,君冷澈突然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真关心他啊?”君冷澈的话,让童真真听起来觉得很点怪,这家伙是在吃醋吗? “你吃醋了?”童真真抬起头,忍不住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这丫头!被看穿心事的君冷澈先是一愣,然后就有点窘迫。他弯下腰,勾住她的脖子,一下子吻住了她红彤彤的嘴唇。 猛得被君冷澈吻住的童真真,一惊,抬手想推开他。不想,他单手就抓住了她的两只手,并给扭到她腰后。 这个吻带着一些惩罚的意味,热烈而霸道。他的唇,辗转在她的唇上,像要把她的吞没,融合。 不知是不是缺氧,童真真有一种不真实的幻觉,像飞翔在空中,慢慢地放松了身体,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小嘴,任由他的长舌捕捉 住她的。 “啊~” 当亲吻结束时,童真真竟然发出一声婉转的嘤咛。 完了,脑子坏了,自己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好像很享受的感觉呢?童真真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小丫头,真美味。”她的反应和羞涩,落在君冷澈的眼里,让他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他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吐着气,戏谑。 “色狼!”童真真扭过头,狠狠地白他一眼。 不久前,还阴云密布的君冷澈一下子阴转晴,竟然勾起唇,笑了。 因为离得近,童真真看得很清晰,他的长眸弯弯,星光点点,高挺的鼻梁的右侧颊上跳出一个可爱的小酒窝,那棱角分明的唇,饱满而有弹性,诱得她想亲上去。 他的鼻息,不时地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让她心里也痒痒的。 此时的君冷澈那么温暖,就像冬天的暖阳,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他真好看。”这个念头吓到了童真真。自己怎么对仇人发起了花痴? 于是,童真真猛得扭回头,眼睛只敢盯住前方,不敢再看他。 君冷澈发出低低的笑声,横空抱起了她,“小丫头,回家了。” 脸红得像发烧的童真真只能搂住他的脖子,含糊地“嗯”了一声。 坐车的时候,童真真一直扭头看窗外,心里暗自纳闷,怎么就不敢正视君冷澈了呢?怎么心脏跳得那么快? 好在,车子开了近二十分钟,童真真总算把心情平静下来了。 “来,下车。”车子开到了君冷澈所住的小区的停车场。君冷澈亲自为童真真打开了车门,张开了他的怀抱。 “不是回家吗?”童真真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君冷澈站在那里,笑得温和。 对啊,自己和他结婚了。可是,真的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吗?童真真一时之间还没有准备好。 “那个,我恋床,而且我的东西还在自己家里呢。”童真真扭着身子,不想下车。 君冷澈倾身而来,把她抱下了车,“小丫头,回家了!” 然后,君冷澈索性就把她抱上了楼。 进了家门,童真真急着要求下地。 站在客厅里,她义正言辞地说,“那个,我现在有孩子了,要一个人睡一 间房。” 君冷澈走过来,揉揉她的发顶,“傻丫头,你以为我控制不了自己?” “那可说不定。”童真真硬着头皮坚持,“我要一个人睡。” “休想!”君冷澈当场就否定了。 童真真鼓起腮帮子。 君冷澈笑着,把她抱到沙发上,把遥控器塞进她的手里,“坐这。我去做饭。过会,一起吃。” 说完,他就进了厨房。 什么?他还会做饭?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家伙会下厨?童真真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饭菜的香味,勾起了童真真肚里的馋虫。 吃了几天医院饭菜的童真真忍不住跑进了厨房。 哇,糖醋小排!色泽油亮的美味放在眼前,童真真实在抵不过诱惑,伸手捻了一块,就往嘴里塞,“好烫好烫。” 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童真真就急急地吐了出来了。这刚出锅的肉,可真烫啊。 “丫头,没事吧?”君冷澈转身看到了,急得放下锅铲,跑过来,焦急地问。 童真真一边扇着舌头,一边摇头。 “小丫头,急什么?都给你吃。”君冷澈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尖。 看着笑意盈盈的君冷澈,童真真又傻了。 就算系着围裙的他,看起来也好有型啊。 “怎么了?”君冷澈凑过身子,奇怪地打量着发呆的她。 如此精致,有型的脸一下子放大了数倍,让童真真的小心脏扑通通地乱跳起来。 “没事。”童真真扭头就跑。 看着仓皇逃走的童真真,君冷澈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 人长得神气,做的菜也这么好吃啊。童真真狼吞虎咽地把一桌的美食扫荡一空,最后再硬灌下一碗西洋菜陈肾汤,这下子,胃都撑得满满的了。 “小丫头,饱了?”君冷澈笑眯眯地收了她手上的碗。 “饱了,饱了。”童真真太不习惯面前的君冷澈了,没事,笑得那么温暖,干什么呀?让自己看了心就慌。这家伙还是冷冷的君冷澈吗? 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好? ☆、三十.心烦意乱 不行!就算君冷澈对自己好,自己也不要去想什么原因,因为自己的目的就是复仇。 正盯着君冷澈痴看的童真真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受到了他的影响。 君冷澈可是自己的报仇对象啊。自己接近他,为的是捕获他的心,然后再甩了他,让他尝到背叛的滋味,可不是让他捕获自己的心的。 童真真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勿忘初心,要帮妈妈达成遗愿,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痛苦。 慢慢地,童真真把有点迷失的心收了起来,再次用铜墙铁壁封闭起来。 “我要洗澡,休息了。”童真真拉下了脸,站了起来,背对着君冷澈,走向洗手间。 “丫头,才吃完饭,休息一下再洗。”君冷澈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压下心头的纳闷,站起来劝阻。 “不关你的事!”童真真生硬地回答。 小丫头,怎么了?这么快就变脸了?君冷澈很享受刚才两人在餐桌上的融洽。那时,她不再像一个小刺猬,像一只贪吃的小猫。因为吃到了美食,她笑得眼睛都成了月牙儿,可爱极了。 而且,她还调皮地跟君冷澈抢食物。得逞了,笑花了眼;没抢到,就嘟起了嘴。 原来,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感觉这么好。特别对方是所爱的人,一颦一笑,看起来,都是那么动人。 没想到,她这么快又翻脸了,还是因为有心结吗?君冷澈是一个敏锐的人,他可以觉察出童真真对自己的敌意,但也发现了她压在内心的对自己的好感。 父母那一辈的事,是上一代人的事,不应该牵涉到自己的生活。君冷澈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定可以得到她的心。 刚才在医院病房看到的那一幕,让君冷澈更加肯定自己对童真真的感情。看到别的男人拥抱着她,他真的吃醋,而且气愤到了极点。 看来要得到小丫头的心,还要慢慢来。君冷澈也站起来,跟在她后面,“小丫头,你要洗澡,不拿换洗的衣物吗?” 对啊,自己现在可是在君冷澈家里,洗完澡了穿什么呢?童真真愣了一下。 “跟我来。”君冷澈上前,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拉着她进了主人房。 “你要干什么?”童真真防备地问。 君冷澈拉着她进了衣帽间。 哇塞,大变样啊!童真真记得上次进了他的衣帽间,看到只有黑白两色 ,要么就是绿色的军装了。现在可不一样,除了一小部分还保持着原来的色调,另外部分都挂满了五彩缤纷的女式衣物。 “这……这……”童真真眼睛一扫,看到几件自己的旧衣服,其余的都是连价格标签都没有取下来的新衣服。而且,看大小,跟自己的size很合。 “喜欢吗?”君冷澈拉着她,走到了新衣服前,“这些都是你的了。” “我的?”童真真如云的美衣前,眼睛都花了。她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一件件摸过去。顺滑的手感,证明了衣料的上乘。 君冷澈索性松开手,让她摸个够,看个够。他站在一边,微笑地等着她的夸奖。 这是他第一次为女人买衣服。他带着童真真的衣服去了商场,咨询了导购小姐后,按着她的尺寸,精心挑选的。 这也是他第一次那么渴望得到别人的赞扬,心情忐忑得像一个毛头小伙子。 “哼,真是经验丰富啊。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你就对我的尺寸这么了解了?”童真真讥讽的话,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这个丫头!君冷澈脸上的笑容被她冰冷而尖刻的话语给吹跑了。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童真真强压心中的一点异动,继续冷嘲热讽起来了,“看来,你可是一个追女人的高手啊。” “你!”君冷澈上前两步,逼近童真真,剑眉高挑,星眸幽深,怒上心头。 不怕死的童真真挑衅道,“怎么被我说中了,急了?你想干什么?想打我吗?” 君冷澈眉头皱了起来,盯住她有五秒,默默不语。 无形的压力,笼罩而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你的睡衣,也拿来了!”最后,君冷澈撂下一句话,迅速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童真真看着他的背影,有点错神。 其实,他做的这一切,真的打动了她。那么冷峻的男子,为了自己,考虑周全,宠溺有加,换了哪一个女子,都会感动。 可是,她和他之间还有一道鸿沟,跨不过去。 童真真轻叹一口气,转身,找到了自己的睡衣。 想到君冷澈在房间外面,童真真选择了在主人套房的洗手间里洗澡。 童真真站在淋浴笼头下,任由水柱从天而降,冲洗她的身子,冲洗她纷乱的思想。虽然心底一直提醒自 己不要忘记报仇,可是有一种遗憾悄然而生。 如果他不是自己要报复的人,那该多好…… “小丫头,你没事吧?”不知过了多久,满是水气的淋浴房的玻璃门被猛得拉开,氤氲的水气里,君冷澈的脸显现了出来。 “流氓~”童真真大叫一声,护住自己的胸前,蹲下来,骂了起来,“你有病啊?!偷看我洗澡!滚~” 一脸紧张的君冷澈看到她精神的样子,松懈下来,“你怎么洗了二十分钟,还没出来。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快点出来。” 说完,他转身又走了。 这家伙,不是骄傲的性子吗?刚才在衣帽间里,自己说得那么刻薄,故意无视他的付出,按理,他不是应该生气吗? 一丝得逞的笑容慢慢浮上她的唇角。 他真的是爱上了自己,童真真终于可以推断出这样的一个结果。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计划进行得不错,鱼儿上钩了,真是顺利啊。接下来,要选择一个什么时机,让他受到最大的伤害呢? 不知为何,这个念头让她有点心烦。 算了,明天再想吧。童真真站了起来,关上水,擦干了身子,换上睡衣。 她走到洗手盆前,插上吹风机,准备吹干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地响了没多久,一下子就停了。 童真真看到是君冷澈拔了插头,不悦地说,“你想干什么啊?” 君冷澈从毛巾架上取下一条干毛巾,扔到了她的头上,“吹风机辐射大,用毛巾擦。” “关你什么事?”童真真撩开头上的毛巾,露出脸来,顶嘴道。 不想,君冷澈也不跟她多废话,上前一步,抱起她,拿着毛巾,走向房内的大床。 “你……你要干什么?”被放倒在床上的童真真,有点急了,这家伙不会是兴致大发,要那个自己吧?自己可是有孕在身啊。 “别动。我来替你擦。”君冷澈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跑下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糗大了,原来这家伙不是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啊。童真真松了一口气。 君冷澈坐在她的身后,弯着腰,挑起她一缕头发,耐心地用毛巾去吸水分。 他的动作很轻柔,他的呼吸也很轻柔,时不时地蹿到她的颈后,她的耳垂,痒痒的。 两人之间 ,安静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不知怎么的,童真真想到了岁月静好。虽然相处得时间不长,可是心底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样的时光,让人想要长长久久。 他的呼吸声,似乎一首催眠曲。童真真放松了下来,什么都不去想,最后困意袭来。她向后靠在他的肩头,竟然睡着了。 小丫头,真的累了。本来还对她有点生气的君冷澈看着她的睡颜,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甚至在心里替她辩护。这些年,她也不容易。这些天,她也遇到太多事了。所以才对自己态度不好吧。 君冷澈轻轻地放倒她,继续坐在她身边,帮她擦干青丝。当他的手穿过她的秀发时,那如丝的润滑触感,拨动了他的心。 原来,爱着一个人,是这么的容易满足。看着她,心底就会甜丝丝的。君冷澈舍不得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渴望拥有,却又担心吵醒她的心情,让他小心翼翼地吻在她的粉颊上,然后轻点她的樱唇,嗅着她的清香。 突然,童真真的手机响了一下,打断了他与她的独处。 君冷澈不悦地坐直了身子,拿过手机,准备关机。 一条短信,跃然而出—“真真,我一直爱着你。小阳子。” 什么?!君冷澈的剑眉挑起,如两把寒芒毕露的利剑。他握紧了手机,手背上的青筋突起。 秦向阳,他要做什么?!他已经有了一个家,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别的女子?!君冷澈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了解自己的堂弟,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现在竟然会发这种短信,只能说明在秦向阳的心里,真的对童真真有压抑不住的感情。 君冷澈一直以为秦向阳对童真真是少年时代的迷恋。因为初中时代,是童真真打破了堂弟被欺负的历史。也是从那时起,堂弟变得胆大而坚强了。记得,每次他回家,堂弟都会追着自己,要求学习搏击。 他也经常听堂弟满怀的热情地提起童真真的正义和勇敢,也导致了他会去看她,促成第一次与她的邂逅。 就算刚才秦向阳在病房里拥抱童真真,君冷澈也只是视作堂弟对少年时代的一种回忆,对一段没有开始就结束的感情的弥补。 没想到,秦向阳是爱着童真真的! 君冷澈转头看着睡得香甜的童真真,自言自语,“小丫头,你哪来的魅力?” ☆、三十一.郎心可见 第二天,童真真在浓香扑鼻的面包香里醒来的。她的身边空无一人,不过床单上的那些皱褶,说明有人睡过。 至于秦向阳发来的短信,她没有看到。因为君冷澈直接把它删除了,并把她的手机关了机。 切,这家伙昨天竟然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她想到这一点,脸还是红了。 不过,现在她和他已经是夫妻了,睡一张床,是应该的呀。很快,她意识到自己的大惊小怪了。 算了,算了,反正自己有宝宝了,他也不会再占自己便宜了。童真真想到这一点,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欢快地说,“早啊,宝宝。” “早?都快九点了。”君冷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童真真一抬头,就看到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装,腰间却围着黑色的围裙。 按理说,这种穿搭很不和谐,可是放在他身上,却让她觉得很顺眼。 真是不公平啊,人长得帅,怎么穿都有气质啊。她有点嫉妒了。 “早餐都准备好了,你起来就可以吃了。”君冷澈一边说,一边解开围裙,接着又脱下了运动上衣,然后就要脱运动长裤了。 “停!”童真真大吼一声,“你,你要做什么?” “换衣服。”君冷澈一脸奇怪地瞅了她一眼,脱下了长裤。精壮的男性身躯,就展露无遗了。 “啊~”童真真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关键部位,急忙遮住眼睛,嚷嚷道,“死变态,你怎么不穿内裤啊!” 看到童真真的窘迫样子,君冷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大步走来,单膝跪在床上,拉下了她遮住眼的双手,把它们固定在她的头上。 “怎么,夫妻之间不是要坦诚相待的吗?”君冷澈调侃道,一抹坏笑挂在嘴角,低下头来。 这一下子,他和她的距离只有一个鼻尖。 童真真的视线无处可躲,就算不去看他的无敌容颜,也会看到他紧绷的上身,再往下就看到他的腹肌,再下去,就要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混蛋,放开我的手。”童真真只能闭紧了眼。 可是,他清冽的气息,混着面包的香气,钻进了她的鼻子,像一只小手,撩拨着她的嗅觉。 双颊绯红的童真真,在君冷澈的眼里,也是秀色可餐。起初,他不过是想和她开一下玩笑,可是贴近了,就涌出了想拥有她的冲动。 他亲在了她的锁骨凹陷处,先是轻轻的,逐渐地加重,吸吮了起来。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的一举一动,童真真虽然看不见,但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因为视觉的关闭,她其它的感官变得格外敏感起来。 他逐渐粗重的鼻息,呼在她的肌肤上,引起了微微的颤栗。他的吻,诱发了她体内的渴望。她不争气地吞了一下口水,泄露了一声轻呢。 她的反应,激起了他进一步的渴求。君冷澈忍不住伸入她的睡衣里,抚上她的玉肌。在他的手掌下,每一寸肌肤都变得温热起来。 天啊,他这是要做什么?肌肤上的摩挲感,让童真真清醒过来。顾不得羞涩,她睁开眼,“君冷澈,你要干什么?!” 她的一声断喝,惊醒了君冷澈,他停了下来。 这个小丫头,分明是一个小魔女,怎么就左右了自己的心思呢?君冷澈看到她红扑扑的脸和因为生气而格外明亮的眼睛,有点懊恼,又有点欢喜地想。 “害羞了?我们不是夫妻吗?这种亲密,不行吗?”君冷澈撤出了手,站直了身子,故作惊讶的神情。 这下子,童真真无话以对,只能狠狠地白他一眼,“那个,以后,你换衣服别在我面前啊。” 算了,不再逗她了。君冷澈看到她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决定放过她了。“我的家,我想在哪换都可以。” 话虽如此说,他转身走向衣帽间。 当他无可挑剔的背影消失后,童真真才长舒一口气。她把手放在胸前,想按住狂跳的心。 一等一的男色放在眼前,还那么亲近地贴在一起,想不心动都难。童真真赶紧下床,冲进了洗手间,用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她洗漱完毕,脸也没那么红了,她才走出来。 “小丫头,今天穿这身。”穿戴整齐的君冷澈站在床前,指了指床上的一套衣物。 哇,burberry的经典米色格子风衣,channel的纯白修身及膝连衣裙。然后还有一串mikimoto的珍珠项链以及miumiu裸色的真皮包。 那些出现在时尚杂志的奢侈品,如今就安静地躺在她的面前。童真真激动地跑过去,一件件地细看。 “那个,这些不会是淘宝上的仿货吧?”看了很久以后,童真真回头问道。 君冷澈皱了一下眉,走过来,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太瞧不 起我了。” 那么,这些都是真货?童真真的小心脏激动地狂跳起来。 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歪着脑袋,鄙夷地瞧着他,“你不就是一个军医吗?就算你们家在军界有势力,但是,哪来的这么多的钱?难道,你收红包?或者你们家的人贪污?” 君冷澈真要被她打败了,正常的女子看到这些东西,不是会高兴吗?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换来这么多古怪的问题。 童真真看到他又抬起了手,忙护住自己的小脑袋,“我说对了?你也不用恼羞成怒啊~” “坐下。”君冷澈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坐在了床上,“看来,我要跟你普及一下我们家族的事。” 家族?是包括君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吗?童真真突然发现自己疏忽了一件事。她只查了君冷澈爷爷这一脉的底细,还真不了解君家其它脉系的情况。君司令还有两个亲兄弟呢。 “行,你说吧。”想到这里,她点点头,乖乖地坐下来,等他开讲。 听君冷澈梳理了一下家族的情况,童真真发现君家的实力惊人啊。 君司令排行老二,老大行商,就是全国五百强的正阳集团的创始人;老三学医,现在国外著名医院。 现在,正阳集团里,君司令和他三弟还各占了20%的股份。 当君冷澈满了十八岁,君司令就把他父亲在君家二房所占20%的股份中的30%以及他这个长孙的10%全部交给了他。 所以君冷澈每年有分红。 正阳集团的分红,那可真是一笔不少的钱啊。 “可是,你这么乱花,金山也会没有的。”童真真多嘴地提醒一下眼前的这名“纨绔子弟”。 听她关心起自己的事,君冷澈心里一暖。为了消除她对自己“乱花钱”的印象,他又说,“十年前,我就拿出一部分钱买了市中心的几处房子;前些年,入伙了朋友的公司,所以,……” 没想到,他还很有经济头脑。童真真发现自己之前对他的所谓调查,还是太停留在表面了。 “你这么有钱,还做什么军医啊?都可以躺在家里了。”童真真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小丫头,想什么呢?有钱,就可以不做事啊?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君冷澈又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快,穿戴起来。我带你去商场。” 童真真摸摸自己 的小脑袋,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去商场,干什么?” “去买结婚戒。”君冷澈发现她真是一个问题宝宝,就不能爽快地去做吗?“难道你要等我来替你换?” “才不要呢。”看到他“不怀好意”地眨眨眼,童真真赶紧抱起了床上的衣物,冲进洗手间去。这家伙,有时会很“无耻”呢。 然后,君冷澈满意地看到了大变身的淑女版的童真真出现在面前。 他走过来,挽起她的手,“君太太,用餐吧。” 童真真被他的一句“君太太”,又搞得脸红了。 到了餐厅,她发现真是一顿丰富的早餐。新鲜出炉的牛油面包,温热的牛奶,香气喷鼻的麦片粥,还有两个切去皮的猕猴桃。 “这都是你做的?”童真真诧异地问他。 君冷澈点点头。 “真不愧是结过婚的人,做起家务来,有模有样的。”明明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童真真还是挑一些刺耳的话来讲。 果真,君冷澈的脸就冷了下来,“废话。吃吧。” 蛮好的气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童真真在他的冷眼下,坐下来,吃起早餐了。似乎只有让他拉长脸,变得冰冷,她才会自在点。不然,他那么温柔的眼神,那么体贴的言行,都是对她复仇之心的考验。 其实,在君冷澈上一次的婚姻里,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彼时,都是秦之雪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等他享用。可是,他那时并没有觉得什么。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君冷澈不由地暗想。当初,自己并没有正视过秦之雪在婚姻中的付出,现在才发现那时的做法,真的有点伤人。就像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轻而易举地抹灭他的努力付出。 自己是不是很过分?其实,看起来埋头苦吃的童真真,心里也在忐忑。一个男人,一个优秀的男人,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如果不是一片真心,怎么会做得到呢? “买好戒指后,回君家。”君冷澈气恼着童真真,冷冷地抛出了一句话。 ☆、三十二.集体欺压 正在喝牛奶的童真真被君冷澈的一句“回君家”呛到了。她猛烈地咳嗽起来。 去君家,那不是羊入虎口?童真真想起了第一次被君司令“请”过去的情形,还有近几次和君老太太的不愉快的交流,马上就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 “怎么?君家就这么可怕?”君冷澈起身,走到她身后,轻轻地给她拍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对她很生气,但是忍不住去关心她。 怕?怎么会呢?童真真可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她只是讨厌君家的人。 哦,对了,除了秦向阳和他可爱的小宝宝。 “切,我怎么会怕呢?我是担心你们家的人,看到我心塞。”童真真顺过气来,就顶了回去。 “那就走吧。”君冷澈看她没事了,转身走开。 “这些,谁收拾啊?”童真真用餐巾抹了一下嘴,指了一下桌上的餐具。 “过会,有钟点工来。快点!”君冷澈催促着。 童真真快步走过去。 当进了tiffiny的店铺后,童真真看到君冷澈直接选了一款五克拉的钻戒时,不由得制止道,“慢!你要买这个吗?这么贵?!” 君冷澈侧过头,冷冷地看着她。 “不就是碳元素吗?至于花这么多钱吗?我看这对玫瑰金的也不错啊。”童真真指了一下店里最便宜的那对光戒。 虽然她是来报仇的,可没有想要骗钱。万一以后要甩了他的话,这么大一颗戒指再还给他,自己会心疼的。还是不要拥有的比较好。 “小姐,还是这枚钻戒好,体现了你男朋友把你放在心中啊。”店员可不想失去一笔大买卖,忙过来劝说。 童真真就是指着那对光戒,“我喜欢。” 这个小丫头,倒不贪钱。君冷澈不知道她内心的小九九,以为是替自己省钱。 “就这个了。”他不理她,让店员取了出来,拉过她的手,直接套上了她的右手无名指。 “你?你?你?”童真真想把硕大的戒指拿下来。不想,手就被君冷澈包住了。 君冷澈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语,“不求传世,只愿白首。” 童真真的心一下子被击中了。 白首?他想与自己白头到老吗? 应该怎么办啊?童真真的心真的好乱,不知要说什么,做什么,只能跟着他。 他的告白,震撼了她的心。 一世一双人,是她梦寐以求的。可是,许下这个承诺的人,却是他,是她无法爱的人。 接下来,童真真就像在梦游,听话地跟着君冷澈去选婚纱,去定婚纱照。 童真真的不在状态,让君冷澈有点纳闷。她是被自己感动了吗?为什么看起来却是纠结的感觉?她到底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对童真真那么的没有把握呢?君冷澈第一次体会到无法掌控的滋味。 当童真真再次站在君家大院的门前,看到缓缓打开的两扇黑漆漆的铁门,她的理智才回来。 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君冷澈。 不过,在接受到君冷澈疑惑的眼神时,她又离他远了一点。 这种刻意疏远的动作,让君冷澈的表情也冷了起来。他走在了前面。 不知为何,童真真想到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话,站在了原地,看着大门,走了神。 “还不跟上来?”君冷澈转过头来,因为逆光,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自己怎么了?不就是去君家吗?他们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想到这,童真真挺起了脊梁,跟了上去,不过始终落后他一步。 这次不光花园门敞开,入屋的大门也打开了,灯火通明的,看起来隆重极了。 走在花径上,通过玄关处的月洞门,她可以影影绰绰地看到灯光下的人影,真是济济一堂。 这里面,恐怕有二三十号人吧?难道还来了不少亲戚。 踏进大厅,童真真察觉到,原本热闹的气氛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停顿,然后又恢复了。她还接受到一道道犀利的眼光。这些眼光就像x光一样,不礼貌地扫视着自己。 这些眼光来自屋内一个个衣着华丽,举止看起来优雅,却对自己审视的人群。 童真真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是一个奴隶,正在被买主挑剔。 毫无顾忌的审视,让她觉得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涌起了羞辱感和凉意。 这些人,绝大多数她都不认识。她只认识君老太太,秦向阳什么的都不在。 “晚上好。”君冷澈等她站在了身边后,向厅内的人,打着招呼。 童真真也挤出了笑容,一一环顾。 那些人,在接触到她视线时,回报的都是冷漠。 哼,童真真心中暗哼一声,这些人很明显,看不上自己。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太客气。 于是,她收起笑,笔直地站在君冷澈身边。 她注意到对于自己的不恭,有些人皱起了眉头。 这时,童真真注意到了,坐在正中的君老太太正看着自己。 出于礼貌,她恭敬地喊了一声“奶奶”,并且欠了欠身。 君奶奶抬了下眉,斜睨她,半晌,才在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哼,“今天的打扮还算见得了人。君家的媳妇要注意着装。看你平时穿得不伦不类的。” 什么不伦不类,摆明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童真真听懂了君老太太的潜台词。但是现在可不能顶嘴,不然,就要被斥为不懂礼数了吧? 童真真已经发现了对方的挑衅,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战。 她不怒反笑,轻点了一下头,“那是,以后,还要奶奶多多指点。” 对于童真真温顺的表现,君老太太倒是有点意外,原以为冲动的她,会顶嘴,没想到表现出这么的顺从。这倒不好再多说她什么了。 “好了。你自我介绍一下吧。”君老太太极快地皱了一下眉。 厅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了。 童真真淡定地环视一周,温柔地说,“大家晚上好。我是童真真,是君冷澈的妻子。” 她的自我介绍,就像石沉大海。她话音才落,厅内的人又热络地自行聊天了,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切,自己已经表现出应有的礼貌,这些人怎么这么无礼?童真真不悦地转头看了一下君冷澈。 不想,一直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君冷澈就那么站着。 童真真也火了,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现在的年轻人,真没礼貌,长辈还没同意让她坐呢。”不知谁嘀咕了一句。 正与人聊天的君奶奶听到了,脸色一黑,狠狠地刮了她一眼,仿佛在怪她的不知礼数,抬高了嗓门,“诸位,请到餐厅用餐。” 在君奶奶的带领下,原本坐在客厅里的人,呼啦啦地全站了起来,走向餐厅。 君冷澈也跟上人群,都没喊上她。 这家伙怎么了?一进君家,他怎么变得冷冰冰起来?童真真有点不适应。 等了一会,人都走光了。童真真看到没有人招呼自己,就决定自己照顾 自己了。 这算哪家的待客之道啊?自己这属于新媳妇正式上门吧?这么冷落?君家还好意思标榜懂礼数? 童真真气鼓鼓地站了起来,准备跟去餐厅,没想到有人拉住了她的裙角。 “堂婶,有没有礼物啊?”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 童真真低头一看。 哇,这不就是秦向阳的儿子吗? 小家伙虎头虎脑的,肥肥的,像一个小肉球,黑黑的眼珠像水洗过的葡萄,清澈发光。 童真真蹲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一个赛车模型,递给他“有喔。你喜欢吗?” 小家伙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来,一把抱住,猛点着头,“喜欢,喜欢。” “来,亲一个。”童真真被逗乐了,指指自己的脸颊。 “叭”的一声,小家伙响亮地亲了童真真一口。 童真真笑弯了眼。突然,她想起了,刚才自己经过玩具柜台,说要给秦向阳的儿子带一份礼物时,君冷澈表现出不高兴的神情。从那以后,君冷澈就一直冷冷的。为什么呢? 正当童真真歪着脑袋在想原因时,又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亦文,妈妈怎么教你的?不要接收陌生人的东西,被骗了,怎么办?”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伤人的利箭。 小家伙愣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把车模,塞还给童真真,扁着嘴,跑走了。 童真真站了起来,看到小家伙跑向一名衣着精美的女子身边,然后眼神还盯在自己手里的车模上,委屈极了。 这个女的,不就是秦向阳的妻子文心吗?童真真拿着车模,走了过去,递给她,“没事的。这是我特意买给他的。” 希望的光芒在秦亦文的眼中绽放,他弯起了嘴,伸出手来,就想接。 “不用了!”文心直接拒绝了。她抱起了秦亦文,“亦文,我们不能像某些人一样,就惦记着别人的东西!” 说完,文心抱着儿子,转身离去。 空气中留下了浓郁却让人觉得清冷的香气。 童真真听出了文心是话中有话。为什么呢?不过,第二次见面的文心,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三十三.宴无好宴 “童小姐,老太太请您去餐厅。”正当童真真纳闷文心对自己的敌意的原因时,她听到有人请自己。 她抬头一看,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圆圆的脸,衣着整洁,面相和善,客气地对自己说。 “谢谢。请问贵姓?”童真真笑了笑,回礼道。 “不客气,童小姐,可以叫我秦姨。请跟我来。”秦姨和气地笑,眼角的皱纹一层层扩散开。 “好的,秦姨。”童真真跟着秦姨,走向餐厅。 秦姨放慢脚步,像是怕童真真跟不上。 童真真从内心就喜欢上这个体贴的老妇人,就开口和她聊起天来,“秦姨,您在君家很久了吗?” “是啊。小澈,都是我看着长大的。”秦姨也是一个喜欢和人攀谈的,一脸骄傲地提起了君冷澈,然后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小时候的趣事。 听秦姨讲述君冷澈的过去,童真真仿佛看到了一个小男孩是如何长大的。 原来,他小时候也是粉妆玉砌般的讨人喜欢。 原来,他五岁就没有父亲。 原来,他从小就跟着严格的爷爷奶奶长大。他的母亲经常在驻地工作,一年回家不过一次。 原来,他并不是从小就冷冰冰的。 原来,他的前一段婚姻并不幸福。 …… 太多的原来,让童真真发现自己对君冷澈的不了解。她想到,五岁的他就失去了父亲,心里隐隐地作痛。 “童小姐啊,你别看小澈冷冷的,其实这个孩子内心很温柔的。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刚才他特意和我说,要准备一道糖醋小排给你。”秦姨柔柔地说,笑弯了眼,慈祥地看着童真真。 “啊?”童真真轻呼一下,心里甜甜的。这家伙,自从到了君家,就变得冷冰冰的了。自己还以为他不在意了呢,没想到,还是会关心自己,想到自己的喜好啊。 从客厅到餐厅,走了五六分钟,童真真对君冷澈的看法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童小姐……” “秦姨,以后你就喊我真真吧。”童真真轻轻地打断了秦姨客气却生疏的称呼。 秦姨笑着点头,“好好好。” “对了,真真,老太太其实不难相处,你顺着她,就好了。”秦姨压低声告诉她。 “嗯。”童真真点点头。 秦姨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带着她进了餐厅。 餐厅里,摆放着长长的西式餐桌,面面相对,一共安排了二十五个位置,桌上放置着刀叉碗碟,看来今晚是吃西餐的。 童真真看到君奶奶坐在席首的正中位,而君冷澈和秦亦文在她的下首,左右而坐。 餐桌旁还有几个空位,不过不在君冷澈旁边。 进了餐厅,童真真就接收到君冷澈的目光。看似不经意的一瞥,她却感到了他的关心。 自己会被安排在哪里呢?童真真正在想,秦姨就把她领到了遥远的席尾,离君冷澈远远的。 “真真,你坐这吧。”秦姨低低地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她安排的一样。 童真真装作不介意地冲她笑笑,“好的。秦姨。” 秦姨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离开。 童真真的座位,引起了已经入座的人的议论。更有人带着讥笑的目光,直接看过来。 切,什么心态?想看什么热闹?童真真坐得端正,脸上带着客套的假笑。 “不知道童小姐现在从事什么职业?”一个眉锋如刀的干瘦妇女率先开了口,食指上硕大的祖母绿戒指和颈上碧绿欲滴的翡翠项链都没给她挑剔的面相增加点福态。 “阿姨,我在汽车企业里做。”童真真不紧不慢地说,同时也注意到妇人脸上显现出来的不屑,仿佛她的工作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怎么称呼的?这是大姥爷家的长孙媳,是你的堂嫂。有那么老吗?”这时一个眉眼锐利的中年女子插话来纠正童真真称呼的错误,语气咄咄逼人。 切,第一个的女的又没有自我介绍,鬼知道,她是哪根葱?童真真迅速地皱了一下眉,发现她们分明是在找茬。 “那请问,您又是哪位?”童真真装作恭敬地问,“不如您先告诉我,不然,过会,我称呼您为奶奶,那可就不好了。” 这下子,第二个女人的脸就拉下来了,脸上涂的粉好像一下子也裂开来了,假笑一下子不见了。 童真真的话分明是指对方长得更老相,这不亚在对方脸上打一耳光。 “你!”对方果真恼了。 “童小姐,这位也是你的堂嫂周玉茹。”君老太太注意到了局面的紧张,开口化解。 童真真听了,心里暗想,君老太太开口竟然叫自己“童小姐”, 分明是挑明了对自己的冷淡和不承认。哼! 心知肚明的童真真决定先不和君老太太计较,于是换上一副笑脸,对脸拉长的女人说,“原来也是堂嫂啊,真是不好意思,我看走眼了。对了,人家说保持青春的秘诀,就是不要心思太多。” 童真真巧笑嫣然,仿佛一点心机也没有,实则讽刺了对方城府太深。 人善被人欺,童真真才不会让不怀好意的人以为自己是包子性格,任人揉捏呢。说完了,她还挑衅地瞅了一眼君冷澈。 她可记得君冷澈说过,以后只有他可以欺负自己的话。 君冷澈低了一下头,嘴角快速地划过一道弧线。 “不过,童小姐,你以后真是要多拜托这两位堂嫂,帮你找工作。”君老太太又挑起了话题。 找工作?童真真挑了挑眉,不解地望着君老太太。 “怎么?你不知道吗?你们公司说你没有通过实习考核,所以就没有录用你。”君老太太一脸遗憾地说,目光如矩,盯住童真真。 怎么会呢?童真真有点蒙了,这件事,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想到没有被录用,她的心情低落下来。 “哎呦,那现在就是无业了。要不要堂嫂我给你介绍啊?不过,你的眼光看人这么差,想找一份不错的工作,那可是不容易啊。”刚才被埋汰的周玉茹一下子就抓住了机会,反攻过来。 听到周玉茹刻薄的话,童真真心里觉得堵得慌。 “堂嫂,是我,让真真公司不要录用的。她现在有了身孕,要在家休养。”冷冷的声音响起,带着十足十的维护。 童真真听了君冷澈的话,没想到他是在为自己解围,反而真的以为是他做了手脚,不由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她有孩子了?”周玉茹惊讶地问。 在座的很多人都是吃了一惊。 “是啊,所以我家小澈娶了她。”君老太太的话里隐藏着一丝无可奈何,仿佛在暗指童真真耍了什么手段,攀上了君冷澈。 “原来是未婚先孕啊。” “真想不到啊。” “母凭子贵,啧啧。” “现在的一些女孩子啊……” …… 议论声起,根本就不避讳童真真,好像故意要说给她听。 kao,童真真的火气上来了。君老太太找自己来赴 宴,就是想让自己出丑的吗?君家都没有一个是好人! “啊呀,那是不是我就要有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了?”纯真的童声响起,是秦亦文快乐的声音。他不顾身边妈妈文心的阻止,从bb椅上站了起来,高兴地冲童真真挥着手,笑得一派真心。 还好,还有一个是好的。童真真看到秦亦文胖乎乎的小脸,不忍心拂他的热情,咧嘴笑了笑。 这时,童真真听到了清脆的敲杯子的声音。她顺着声音的来源去看,发现君冷澈站了起来,手里举着一支高脚杯。刚才的声音就是他用银勺轻碰杯子发出来的。 “诸位长辈,亲友,请举起你们手中的杯,为我们祝福。祝我可以如愿以偿的,追到童真真—我的至爱。”君冷澈高举起手中的杯子,琥珀一般的香槟酒在杯中舞动。他深情地凝视着童真真。 君冷澈的言行,一下子就把众人的非议压了下去。在座的人大多数是人精。她们看到君冷澈出面了,都收起了评论。 一些人应景地也站了起来,举起了杯子,脸上挂上了笑容,仿佛刚才的为难和质疑,从来没有发生过。 童真真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些人的变脸,还以为一直以来,她们就是客气的。 虚伪的君家人,真是擅长变脸。 不过,既然君冷澈出手了,还给自己搭足了台子,那么自己就要好好地表演一下彼此的恩爱,这样才能让那些想看好戏的人心塞。童真真想完了,也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轻轻朝着君冷澈点了一下,以做回应。 “好好好,大家一起举杯,为我孙子祝福。”君老太太虽然也站起来了,但是仍只提及到自己的孙子。 “cheers~”君冷澈第一个一饮而尽。 随即,列席的人都一一都饮用。 童真真把酒杯凑到嘴边,闻到了甜甜的果汁香。怪不得,刚才受到包围攻击的时候,有一位佣人换了自己的杯子,一定是君冷澈吩咐的吧。 不知是果汁的香甜,还是心里溢出来的甜蜜,童真真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喝的饮料。 “啊呀,诸位,不好意思,我跟小女晚了。”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啊?童真真心里一惊,连忙看向餐厅入口。 当她看到来人后,更是大为震惊,怎么是她?! ☆、三十四.刀光剑影 “咣当”一声脆响。 当童真真看到走进来的人时,惊得一松手,把手里的杯子给摔到地上了。 那个女的,不就是那个人吗?那个资助自己复仇的人吗? 她怎么可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君家的家宴上呢? “这位,想必就是小澈的新妻子,童小姐吧?”出现在门口的女人,冷冷地出声,投过来的眼神是瞧不起。 “你是?”满腹怀疑的童真真顾不得礼数,直接就问。 那名中年女子,纠起眉,看向君冷澈,不满地说,“小澈,你怎么找的妻子,这么大惊小怪,没有礼数。” “姑姑……”君冷澈不悦地喊了一声。 “啊呀,这就是新嫂子童真真吗?我看长得蛮可爱的。老妈,人家是看到你脸板得太紧了,吓到了。”这时,从中年女子后面又跑出来一个女孩子,十**岁的模样,烫着梨花卷,红色的棒球上衣,黑色的牛仔短裤,穿着一双高帮的匡威鞋。 当君冷澈喊中年女子“姑姑”时,童真真更加疑惑了,她为什么恨君家呢?现在看她的表现,分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认识自己。 怪不得之前她打电话给自己,说会帮自己。有一个君家的人出手相助,那不是事半功倍吗? 童真真的脑子迅速地转动着。当她听到女孩子替自己解围的话,感激地笑笑。 “我叫左茉莉啊。以后,就是你的表妹了。”左茉莉一点也不认生,唧唧喳喳地说着,声音像黄鹂鸟一样动听。 自我介绍后,左茉莉又拉着中年女子往空着的相连的两个位置上走,“妈,快入席吧。大家都在等我们了喔。” 然后,左茉莉还客气地跟在座的人打着招呼,“不好意思,今天学校的表彰会开得迟了一点,所以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左茉莉的出现,让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轻松多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她成功地吸引了。 “小莉啊,你又得奖了?” “从小看小莉,就是一个伶俐的。” “那是君家教育出来的孩子,肯定和那些不知道哪来的女的不一样。” …… 童真真顾不上去理会那些含沙射影的话,低头看着眼前的餐盘,心里想着君冷澈的姑姑,越想越觉得蹊跷。 她偶尔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姑姑。 姑姑,应该有五十多岁了,不过因为保养得不错,再加皮肤白净,衣着得体,所以看起来就像四十多的人。而且作为团长,姑姑还带着不怒而威的气势。虽说长得和君老太太不太像,不过,凌人的气势倒是十足十地像。 童真真不由自主地把姑姑和君老太太做着比较。 “好了,人到齐了,开席了。”君老太太拿起了放在右手的一个银铃,轻摇了一下。 不一会,端着菜的佣人们就鱼贯而出。 为了不让别人起疑,也不枉费姑姑的刻意冷漠,童真真收回了眼神,只看着自己的面前。 咦,别人的都是西餐,只有自己的是中餐啊,有汤,有小排,有西兰花等等自己爱吃的。童真真想到了秦姨刚才说的,是君冷澈特意吩咐的。她不禁抬头去看他。 不料,中途,她收到了姑姑传过来的冰冷眼神,像是要提醒她什么。 童真真心中一凉。 自己这是怎么了?君冷澈不过是给点小甜头,自己就忘记了妈妈的惨死吗? 想到这里,童真真收回了眼神。 “不好意思,奶奶,我回来了。”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童真真抬头去看,发现是秦向阳。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加班吗?”君老太太奇怪地问。 同时,童真真还接收到文心冷冷的视线。 文心的厌恶眼神让她很是奇怪,秦向阳回来了,文心瞪自己做什么? “这不是今天要招待堂嫂吗?我赶紧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了,就赶回来了。”秦向阳一脸热心地说。 “你呀,没白让你哥疼你。快,坐到文心身边去吧。”君老太太对秦向阳也是很和气的。 秦向阳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加坐在席尾吧。省得大伙挪位置。” 一边说,秦向阳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童真真突然想到了秦向阳对自己做的那些不合时宜的事,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有点明白了文心的敌意来源。 擦,小阳子不会喜欢上自己了吧?这个念头,可把童真真吓到了。 不行,他不能坐到自己旁边,那样会把他拉进自己和君冷澈的战役中来的。童真真急得就想站起来,拒绝。可是自己这样做的话,会不会让别人有别的想法呢? “爸比,不要啦。你抱着文文 坐。”好在这时,秦亦文奶声奶气地开了口,向秦向阳伸出了两只胖胖的胳膊。 这小家伙,真是天使啊,可以替自己解决困境。童真真心中一喜。 “这……”秦向阳犹豫了一下。 童真真看向了君冷澈,想示意他帮忙,别让秦向阳坐过来。 还好,君冷澈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开口说,“向阳,你就抱着文文坐。小家伙这么粘你,别扫兴。” “好好好。”秦向阳看到秦亦文一脸的渴望,终于扭不过,走了过去,抱起了他。 这下子,童真真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对了,嫂子,上次莫楚楚给我看了你空间里的那段视频,动漫效果真好。好多人点赞啊。什么时候教下我?”冷不防,左茉莉一脸崇拜地问童真真。 不好!童真真看了一眼君老太太,发现对方的凌厉眼风也射了过来。 “小莉,吃饭的时候,不要话多。”君老太太冷冷地制止了。 这下子,又引起一些人的好奇。 童真真看到左茉莉吐了一下舌头,冲自己笑笑,不再多说。 左茉莉是有心的,还是无意呢?童真真不由在心里暗自揣摩。这个看起来单纯的女孩可是姑姑,那个擅长掩藏的人的女儿啊。 宴到中旬,有人问起,婚礼什么时候举行。 紧接着,坐在堂嫂周玉茹右手边的,一个三十左右,一身名媛打扮的女子也优雅地开了口,“童小姐,恭喜啊。” “谢谢。”童真真微微一笑,心中可没有放弃警惕。 “不知道童小姐的令尊和令堂是哪位啊?到时会来参加吗?”名媛软糯地接着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又来了。童真真可不会傻得认为对方是真心不知道。这么做,无非是想点出自己那个可恨的父亲是君冷澈的继父一事罢了。 “我没有父亲,我的母亲前不久刚过世。”童真真冷冷地说了前半句,但是在提及母亲的时候,声音微微轻颤。 “啊?”名媛假装吃了一惊,又说,“真是可怜啊。看童小姐的年纪,令堂应该年纪也……” 童真真眉头就挑了起来。这个女的有没有教养,怎么就纠住不放了。自己的母亲是她可以评头论足的吗? “表姐!”这时,就听到秦向阳断喝一声,打断了名媛 的话。 当场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在别人伤口上撒盐,这样做,道德吗?”秦向阳话峰犀利,直接指责。 被当面驳斥的名媛脸一下子涨红了脸。 秦向阳的做法大出人意料,就是君老太太也吃了一惊。 “说的好。”君冷澈也幽幽地开了口,眼神如霜地扫了一遍,“今天的晚宴只谈喜事。” “好了,小澈,你表姐她们也是关心童小姐。”君老太太忙开始出来打圆场。 “扑哧”一声,左茉莉笑了出来,“啊呀,我的表嫂真有魅力,不仅捕获了澈表哥,就是阳哥哥也护得紧呢。” 看似无心的话语,听在童真真的耳朵里,却觉得无比的刺耳。 “小莉,那是因为你阳哥哥跟小澈的关系好,自然就护得紧了。”一直面无表情的姑姑轻拍了一下左茉莉,阴阴地开了口。 这就是她说的帮助?童真真疑惑地看了一眼明显是火上加油的姑姑。 “大伙别顾说话了,主菜上来了。”虽说打击童真真是君老太太的目的,但是她可不想牵连到两个孙子,自然就出口转移话题了。 真是暗潮涌动的鸿门宴啊。童真真在心里暗叹,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仿佛很欣赏面前的美食。 余下的时光,大家的注意力就不集中在童真真身上了,开始讨论起不久后的婚礼来,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用完餐后,君老太太招呼大家去偏厅喝喝茶,吃点水果。 走之前,君老太太喊走了君冷澈。 想到刚才的那些明枪暗箭的,童真真没有兴趣再去跟这些人唇枪舌剑了。于是,她就专注地,慢慢地吃自己盘里的菜。 随着那些人的离开,餐厅里安静下来了,除了她,就有一些佣人在收拾餐具。 童真真乐得自在,吃完盘中的菜之后。她放下特备的筷子,擦了一下嘴,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放松一下。刚才一战,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真真,你还好吗?”过了一会儿,童真真听到有人在轻轻地问,心底哀叹一下。他怎么来了? ☆、三十五.何为真相 童真真听到了秦向阳的声音,心里有点为难。刚才他的仗义出头,恐怕又给自己拉了不少仇恨值。 “小阳子,我没事。”不过逃避可不是童真真的性格,她还是睁开了眼。 而且,她发现餐厅里就只有自己和秦向阳了。 “真真,君家那些人都是狗眼看人低,你别往心里去。”秦向阳看到她睁开了眼,拉了拉屁股底下的椅子,靠近了说。 “没事,我可是超级能抗打击的。”童真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虽然她心里隐隐觉得秦向阳对自己的关心似乎有点超过了朋友之间的正常范围,但是对方不说,她也不想捅破。 秦向阳放心地靠在了椅背上,“那就好。” 然后他盯着童真真看。 童真真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那么热烈,是要说什么吗? 这样一想,她的心就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对于秦向阳,她可是一直当成故友,可没有一点别的想法。而且,她并不希望破坏了这种感情。 “对了,小阳子,你怎么不去偏厅?你家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是不是也在那啊?看来,他很喜欢你的。对了,你妻子,超有气质的。”她故意提起了他的家人,希望他不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果真听了她的话,秦向阳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并不笨,可以听出她的用意。 他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迟疑地说,“直直,你都知道了?昨天我发的短信,你也看到了?我……我……” 短信?什么短信?虽然她没有看到,但是看到他的举止,就觉得那一定不是一条在朋友这间可以发送的。 “小阳子,我很高兴,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我们一直会是朋友。”童真真决定先放下短信的事,表明自己的态度。 秦向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惆怅。 童真真眼神清明地与他对视,充分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好的,我明白了。”半天,秦向阳才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站了起来。 他把手放在了童真真的肩上,轻轻地捏了一下,“我们以后也会是朋友的。” 这句话说的郑重其事。 童真真点了点头,抬起脸,冲他灿烂地笑了笑。 “我先回警局了。”她的笑,炙痛了他的眼。 秦向阳转身,匆匆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童真真松了一口气。她一直目送他走出餐厅。 希望他可以真的放下吧。童真真在心里暗自想。 这时,餐厅门口出现一个高挺的身影,快步向她走来。 “君冷澈,你终于有空了啊。”童真真看清了来人后,“嗖”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可是一个记仇的人。 “说!你为什么到我公司去捣乱?为什么让他们不录用我?!”她叉起腰,怒气冲冲地质问他。 君冷澈走过来,赏了她一个毛栗子,“那是为你解围。干那事的是米雪儿。” 米雪儿?原来又是她下的黑手!有钱有势就了不起了?可以随意摆布别人的生活?童真真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你跟向阳,关系不错啊。”君冷澈似乎不经意地提到了秦向阳。 这下,童真真又想到了刚才秦向阳说的短信。她觉得一定跟君冷澈有关。他和她不是住在一起了吗? “姓君的,你昨天动了我的手机?”她不客气地说,挑高了眉。 君冷澈没有从正面回答,反问她,“你想知道内容吗?” “切,我才不想知道呢。问题的关键是,你要尊重我的隐私!”童真真已经觉得那内容是会让自己头疼的,不如不知道为好。可是,她不能容忍别人侵犯自己的空间。 她的回答,让君冷澈很满意。他耸耸肩,“我是为你挡去麻烦。以后,我会注意的。” “道歉!”他的态度让她火大得不行。 没想到,他揽住她的肩,弯下腰来,在她的两颊各亲了一口。 她捂住自己的脸,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好了,还想在这呆下去吗?想回去吗?”他伸出了橄榄枝。 想到君家的那帮人,她就心塞。于是,她决定先不跟他计较了。 “哼,走吧。”她推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他轻轻低笑,快步上前,牵起她的手,“走,我带你绕过偏厅。” 童真真试着甩了几下,可是根本就甩不开他的手,只能跟着他从侧门,离开了餐厅,到了花园的入口。 花园里,虽然有夜灯,但是花木丛丛,小径蜿蜒,路面又是鹅卵石铺成的,不太好走。 进了花园,君冷澈一把抱起了童真真,“小丫头,小心。” 看在他一片好心的份上,她也没有反抗。 对她而言,可以尽快离开君家,才是最关键的。 回家的路上,童真真为了不引起君冷澈的疑心,一一向他打听刚才在席上为难自己的人。最后,她才提到了他的姑姑。 “那个,你姑姑看起来很严厉啊,气势上跟你奶奶真像。但是,她跟你们家的人,长得不太像啊?”她仿佛随意地谈论着。 “姑姑啊,她是面冷心热。你跟她处熟了,她会对你好的。”他只回答了一部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她可不死心,“那个,你们家的人大多数长得都蛮像的,可是,我总觉得她不太像啊。是不是基因突变?” “随你怎么想了。”他似乎有点敷衍。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他的回答,让她对姑姑产生更大的兴趣。 不过,看来在他这里,是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了。看来,自己之前的调查还不够细致。童真真决定打电话给自己在国外的老友达维,让他这个黑客,帮自己挖掘真相。 “对了,你们家那么多亲戚,摆酒的话,不是很麻烦?”她也转了话题。 “放心,不用你操心。”他腾出一只手,揉揉她的发顶,“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她好奇地问。 他停顿了一下,“去你外公家。” “不去!”她立刻否定了。 然后,她就恼了,“姓君的,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喜欢管我的事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没有亲人!” “小丫头,很多事情并不象你想象的那样。你不觉得外公一家的表现有点奇怪吗?”他耐心地劝说。 “不去,不去,就不去!”她摇着头,固执地说。 “你回了国,为什么不去调查一下?是不是怕真相?”他并没有放弃。 她拍打起车门来,“停车,放我下去!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 他紧急靠边停车,一把搂住她,“小丫头,我已经去调查过了。你的外公从来没有放弃你们,是有误会。” 误会?这八年的疏远,真的是误会吗?她听了他的话,死寂很久的心也动摇起来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迟疑地问。 他抚摸着她的秀发 ,点点头,“是的。明天,我带你去解开这个结。” “那……好吧。”她这才发现自己实际上还是渴望着亲情…… 回到家后,童真真洗完澡出来,听到了自己的手机响。她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那个人,君冷澈的姑姑打来的。 她心虚地看了一下,发现君冷澈也去洗澡了。于是她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上。为了能看到他出来,她背靠阳台,面向屋里,接通了电话。 “童真真,不赖啊。一下子收获了君冷澈和秦向阳两个人啊。这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让他们兄弟俩内讧,你要再挑拨一下。”一向冷静的那个人,这次说出来的话却透出异于寻常的兴奋。 君冷澈的姑姑心里扭曲啊?好歹,她在谈的是自己的两个侄子,难道他们不幸福了,她就高兴了。她为什么会对自己人存在这么大的仇恨呢?而且对于她的提议,童真真并不接受。 “对不起。我的事,我会处理的。”童真真平淡地回答,转而问道,“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恨君家?你不是君家的人吗?” 这个问题,让姑姑沉默了。 “可以告诉我吗?”童真真等了一下,不甘心地问。 “童真真,虽然我们是合作关系,但是,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别的事,你就少管!”说完,姑姑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童真真嘀咕了一下。 她一抬眼,发现君冷澈从主人房里走了出来,看来是洗好了。 这家伙,真讨厌,为什么不穿上衣?显摆身材吗?她皱皱小鼻子,走进了屋内。 “那个,天气也不热了,你也不怕吹到风,受凉吗?”她从沙发上拿起一条薄毯,就扔了过去。 他眼明手快地接住了,披在了身上,笑眯了眼,走了近身,弯下腰,“小丫头,会体贴人了?” “切~”她冲他吐下舌头,这家伙真自大。 他一下子搂住她,“小丫头,你这个称呼要改一下。我们可是要生活一辈子的。” 一辈子,多么遥远又富有诱惑力的词啊~她怅然地想着这个自己承担不起的词。 ☆、三十六.咬牙切齿 “小丫头,想什么呢?”君冷澈轻轻抚摸童真真眉间的皱痕,“不就是一个称呼,至于那么费心思吗?” “啊~”童真真连忙掩饰起自己的真实想法,俏皮地眨眨眼,“不是你说的吗?要一辈子。那我可要好好想一下。” 君冷澈轻点她的鼻尖,“好。” “叫什么呢?”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仿佛真的在认真地想。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解了她的围。 她举起手机,“那个,我先接一下电话喔。”边说,她就要往阳台去。 “什么电话,不能在这里接吗?”他随意问了一句。 “那个,我……我”她反而急着想找一个理由,解释。 看到她着急的样子,他松开了手,“去吧,小丫头。” “我讲完了,就进来啊。”她暗地松了一口气,晃了一下手机,匆匆走去阳台。 是陌生来电啊。 不过,既然出来了,就接吧,省得面对他的蜜意柔情,让自己心慌。童真真接通了。 “真真~”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她就想挂断。这个电话是龙天禹打来的。 “别挂!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是关于君冷澈的!有关你的幸福!”龙天禹仿佛猜到她会挂电话,急急地说。 龙天禹想要说什么?是想诋毁君冷澈吗?虽然就样想,她还是克制不住好奇心。也不知怎么了,关于君冷澈的事,她不经意地就想知道。 “那”她拖长了尾音,考虑了一下,才说,“那你说吧。不过,不要讲些捕风捉影的事。” 龙天禹舒了一口气,“真真,君冷澈不简单啊。你知道他不光结过婚,而且曾经还有一个涉及到谈婚论嫁的前女友。据说,当时,他差点就为了那个女的,和家里闹翻了。” “是嘛,那又怎么样?我不是也遇到了你这样的渣人?”童真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君冷澈有前女友的事,她已调查过了。 龙天禹尴尬地干笑两声后又说,“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你知道,他有一段时间,出没于国外的各种夜总会,和很多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吗?” 听他这么说,童真真心里有点膈应。不过,她可不想让自己的想法被龙天禹这个渣人知道。 于是,她装作无所谓地说,“你们男的,哪个不会逢场作戏?” “他可不是!他连儿子都有了!”龙天禹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这下子了,她没有办法淡定了,“你,你说什么?君冷澈有儿子?!你胡说!” 惊讶之下,她吊高了声音,引得正在客厅里看报的君冷澈的注意。他站了起来,望过来。 “我没有!”龙天禹在电话那头也提高了声音,“还记得贝克街222号19a的301室吗?” 这个地址,她很熟悉。因为五年前,她天天收到网上订单,要求送花给住在那里的一对母子。这种行为一共持续了一年。她还记得那个一岁的金发小男孩,长得很可爱,就像洋娃娃。 天啊,那个婴儿,难道是君冷澈的儿子?这世界未免太小了? 接着,她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君冷澈欺骗了自己! 龙天禹可以这样说,就说明他调查过了。这就是事实! 童真真心中蹿起无名火,也不听龙天禹多说了,挂断了电话,就冲了进去。 她直冲到君冷澈面前,挥起拳头,就打向他的胸口,“你这个混蛋,王八蛋!” 可是,他的胸肌太硬,她感到了强大的反弹力,一时站不稳,就向后面倒下去。 “丫头,怎么了?”还好,君冷澈反应够快,跨前一步,搂住了她的腰,把她拉直了。 她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火,对他一阵拳打脚踢,甚至觉得不过瘾,一把扯下他身上的薄巾,一口咬在他的胸前。 他闷哼一声,抱紧了她,“丫头,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狠狠地咬住,只到嘴里有了铁锈味,这才松开了口。 深深的一圈牙印,呈现在他的胸前,淡淡的血痕,隐约可见。 发泄过后,她才平静一点,喘着粗气,恨恨地瞪住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骗、我!” “骗你?怎么说?”他愕然地看住她,一脸的惊奇。 “你是不是有过儿子?贝克街222号19a的301室,你不陌生吧?那些送花的订单是你下的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够蠢?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她面带寒霜,一连串的迭问。 他挑了一下眉,沉吟了一下,“是谁告诉你的?” “你管不着!你想干什么?!”她用力去推他,想离开他的怀抱。 自己真是傻,怎么会不知不觉相信他说的,相信他要 和自己白首到老,还差点动摇了复仇的心呢?他有那么大的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这是暴露出来的,是不是还有更多的隐藏着的秘密呢? 她的心竟然无比疼痛,比之前被龙天禹背叛的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什么他要骗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消息,彻底击碎了她对他的那点薄弱的信任。 而且,他并没有否认,只是在意消息的来源。 那说明,他有儿子的事,是真的。 连自己的骨肉都可以置之不理的人,还有什么感情呢? 畜生不如! “小丫头,你知道的事,有时只是表面。你相信我。这一生,我最爱的是你,也最想和你白头到老。”她的仇恨,看在君冷澈的眼中,痛在他心里。 他用力地拥抱了她,“相信我,到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 合适的时机,他是想找到合理的托词吧?她如此想,心飞速下坠,坠入无底的黑洞。 她的妈妈受到了君家人的伤害,现在又轮到自己了吗?童真真哼哼冷笑,怎么还会相信他的辩解。 “我出去一下。”君冷澈松开怀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竟然走进了房间。 童真真吃了一惊,坐到了沙发上。他不跟自己解释了吗?难以察觉的失落逸了出来。 不一会,君冷澈穿戴整齐地走出来房间,“丫头,我出去一下。你早点睡。” 说完,他就转身,走向大门。 他就这样走了?还要自己早点睡?哪个女的在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早有私生子,还能有心情睡觉。 童真真气得,拿起沙发靠枕,就向他的背影扔过去,“你这个大混蛋~” 他转身,接住了靠枕,像是叹了一口气。最后,他还是离开了。 没有了指责对象,童真真就像一只困兽,气哼哼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转着圈。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怎么配当军人?!自己要不要检举他?!一个念头,涌上她的心头。 可是,可是…… 明明是一个好机会,她却在犹豫。 不行,要找到确实的证据,才可以指证他。他不是说事实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吗?如果自己冒失地举报,但是没有铁证,就会落败。那样一来,他和君家一定会防备自 己。 应该怎么办呢? 想了又想,她决定要先拿到证据,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看来,现在需要朋友帮忙了。 童真真轻叹一声。 这些年,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她结交了两个至友。一个是电脑高手的当地男孩达维,另一个是古道热肠的汉裔女孩朱丽。 关于报仇的事,她偶尔有谈起过。 她的两位好友,都是持反对意见的。他们的态度是怨怨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事,就要放下,这样才能拥有美好的未来。 正是因为大家的意见相左,就算知道一旦自己决定了的事,他们会无私帮助,回国时,她还是不告而别。 现在,需要他们出手相助了。找谁呢? 虽说朱丽很热心,但是相当有正义感,为人也很直接,像女汉子的性格。童真真担心找朱丽帮忙去收集一个婴儿的毛发的话,首先会被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 算了,还是找达维吧。 别看达维金发碧眼,个子高佻,长得很man,但是性格却有点娘,最关键的是,他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他属于那种就算自己要偷东西,他也会守门的朋友。 对了,就是他了! 童真真立刻就打了他的电话。 听筒那头,传来了达维暴怒的声音,“谁啊?现在可是凌晨!” 童真真吐了一下舌头,她了解老友最讨厌被人吵醒了,那是会抓狂的,“对不起,达维,我是真真。” “亲亲,是你啊?你怎么回国,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让人担心死了,真是讨厌~”达维一下子精神起来了,说话也变得温柔了。 “亲亲”是达维对童真真的昵称。刚开始时,她有点受不了,不过朱丽跟她说,把达维当姐妹就好了,也许哪天他就出柜了。 后来,童真真发现达维好像是有点像gay。当她们一讨论起帅哥,他可是最起劲的。于是她就欣然接受了。 好友的唠叨和关心,让童真真很受用。尽管知道他在那头看不到,她还是微笑着说,“真不好意思。对了,我有点事,找你帮忙。” “行,你说吧!”达维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三十七.人为误会 君冷澈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 他没有解释,童真真也没有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两人之间的相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天,他就履诺带她去了外公家。 站在一幢陈旧外墙,爬满青藤的两层小楼外,童真真愣住了。这不是祖屋吗?记得,以前,只有逢年过节,需要祭祖的时候,她才会跟着外公一家来这里。 “这,这是外公他们住的地方?”她吃惊地回过头来问。 他点点头,“进去吧。” 看着斑驳掉漆的木门,她难以相信。外公家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很早就在g市出了名,怎么这些年下来,反而越住越差? 童真真满腹疑惑地按了木门上的门铃。 “是谁啊?”不一会儿,门内传出了温醇的女声,软中带糯。 好熟悉啊,这不是大舅妈的声音吗?童真真的声音有些微颤,“是……是我,真真。” 门,一下子就打开了,冲出来了一个中年女子,身材微胖。 “啊,是真真。你回来了~让舅妈好好看看你。”中年女子拉起了童真真的双手,一脸热切地上下打量她,眼眶就有些湿润了。 “大舅妈~”童真真的鼻子不争气地有点泛酸。 大舅妈用力地抱了一下童真真,“真真啊,真是长大了。都想死我们了。这些年,你跟你妈妈怎么老是不回家呢?你外公每次过年就长嘘短短的。你们也是的,大年夜的也不打个电话回来,就寄些明信片的?” 听着大舅妈一连串的话,童真真纳闷了,“明信片?什么明信片?” 大舅妈松开了她,“你们不是逢年过节的,一直寄世界各地的明信片回来吗?说把钱省下来,到世界各地走走。你瞧你妈,也是的,省得连电话也不打一个。” 童真真的眉头皱了起来。自己和妈妈生活得一直很紧张,怎么会有钱到世界各地去旅游呢? “咦,真真,这是谁啊?”大舅妈注意到了君冷澈,奇怪地问。 “舅妈好,我是君冷澈,是真真的丈夫。”君冷澈自我介绍起来。 “啊呀。”大舅妈皱起了眉头,假意嗔怪起童真真,“真真啊,你在国外结婚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啊?” 童真真脸一红,赶紧解释,“舅妈,这是我在国内找的。我们今天就是来通知 的。” “国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大舅妈又说,“怎么回国了,也不跟家里联系啊。对了,你妈妈呢?” 说完,大舅妈伸长了脖子,向君冷澈后面张望。 “妈妈……”童真真眼圈一红,“她不在了。” “什么?!”大舅妈抓紧了童真真的手,“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上星期我们还收到你妈妈和你的明信片呢?” 童真真仔细地看大舅妈,发现她的神色惊讶,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舅妈,可以先进去吗?”君冷澈开了口。 大舅妈闭上了张大的嘴,困扰地拉起了童真真的手,“真真啊,快跟舅妈进去。我们好好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童真真看到大舅妈一脸的怜惜和哀伤,知道那都是发自内心的。她点点头。 走进正堂,外公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 应该是听到了童真真她们的脚步声,他问了一声,“淑芬,是谁来了?” 淑芬是大舅妈的名字。 “公公,是真真回来了。”大舅妈的声音里带着哭音。刚才进来的路上,她已经再三问了童真真,知道了小姑子的死讯是真的了。 “真真?”外公一下子坐直了,睁开了眼,眼睛里放出精光。 好久不见了,外公真的老了不少。童直真迅速地把眼前的外公和记忆中的进行了比对,他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不少,就是身高好像也没有以前高了。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眼睛,充满着睿智和慈祥。 童真真忘了多年的隔阂,快步跑了过去,蹲在了外公面前,“外公,是我,是我回来了。” 外公的大手轻轻摸过她的头发,声音激动得也有些哽咽,“真真啊,我的小宝贝,你回来了啊,太好了。” 童真真把头搁在外公的膝上,拼命地点着头。 “那,那你妈妈呢?” 外公的这个问题,童真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埋着头,肩膀却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了。 久经风霜的外公,从童真真的表现里,猜到了不好的答案,颤抖地问,“你妈妈,她,她是不是……” 童真真抬起头,看到外公向后仰着头,闭上了的眼睛里流出了浊泪。 “对不起,外公。我没能照顾好妈妈。”童真真忍 不住哭泣起来。 外公一下子就老了,背佝了起来,身体打起颤来。 站在一旁的大舅妈,也发出了呜呜的低泣。 “好了,好了,真真。这些年,辛苦你了。跟外公说说,你们这些年的情况吧。”最后,还是外公最快控制住了悲伤的情绪,用粗糙的手掌替童真真擦去眼泪。 这时,君冷澈也走到了童真真的身后,递上了手帕。 “你是?”外公发现了他。 “外公,您好。我是君冷澈,真真的丈夫。”君冷澈不卑不亢地回答,目光炯炯,没有移开,坦然地接受外公的审视。 外公不可察觉地轻点了一下头,“好。你把真真扶起来吧。让她别太伤心了。” “是。”君冷澈弯下腰,轻轻地扶住童真真,“小丫头,你别引得外公难过了。” 从小,童真真就很少在外人面前哭。 这次,她竟然还在仇人的面前哭。她在心底都替自己害臊。 她接过他的手帕,擦去了眼泪,强忍住。 他把她扶到外公身边的椅子坐下。 “好了,真真,我们上周才收到你们的明信片,说在塞浦路斯玩,怎么……”外公话没有说完,就皱起了眉头,掩不住眼中的痛楚。 是啊,外公一向疼妈妈和自己,怎么可能在困难的时候会撒手不管呢?童真真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太傻了,为什么没有想过要当面来问一个清楚呢? 还好,不算太晚。她不由自主地转头,看了君冷澈一眼。后者正关心地盯住她。 童真真忙别过脸,跟外公讲起了这些年的经历,也讲了几次跟家里联系的情形。 “孽种啊,孽种!”当外公听到几次接电话的都是二舅时,激动地猛拍起摇椅的扶手。 “外公,你别生气。”童真真看到外公气红了脸,赶紧站起来,给他轻拍着后背。 “真真,你那个二舅舅真不是个东西!”大舅妈唧唧喳喳地讲了起来。 当年,因为二舅妈给家里又添了一个男孩。外公家上上下下都很高兴,把关注力都转移到新生儿身上了。 等到想起来给自己和妈妈打电话时,二舅就说他已经打过了,一切都好。 没过多久,外公的公司遇到了危机。竟然是二舅把公司的医疗仪器转卖给了别人,然后找来了伪劣的仪器冒充公司的,提供 给了长期合作的医院。 伪劣的仪器导致出现了三起医疗事故。 后来,就查到了外公的公司。 公司被判承担了巨额的赔偿金,差一点就破产了。 那是一段艰苦的时期,外公和大舅天天为赔偿金的事奔波,真是身心疲惫。 尽管如此,外公仍会不时地挤出一点钱来,要二舅妈汇到妈妈的海外账户上去,现在看来,钱一定是被二舅妈贪了。 前因后果一联系起来,大舅妈就推测是二舅和二舅妈在中间挑拨,让童真真母女与家里断了联系。另一方面,他们两口子又可以占得外公给童真真母女的钱。 太过分了!这就是亲情吗?童真真气红了脸,“二舅他们呢?” 大舅妈撇撇嘴,“他们啊,把公司的钱卷起了,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啊,我们现在才搬……” “淑芬,过去的事,不要提了。”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阻止了大舅妈的抱怨,“啊呀,是我们家的真真回来了,真是好啊。” 童真真一看,是大舅舅回来了。 想当初,大舅舅也是一个美男子,丰姿俊朗。可是这次一看,她发现他一脸的憔悴,鬓角竟然染上一些银霜,想来是操心太多。 就算大舅妈不说完,童真真也猜到了,一定是二舅的自私导致公司再次陷入了困境,所以外公一家才搬回了祖屋住,甚至都没有请一两个佣人。 童真真的心痛了,可是她不想让外公一定看出自己的怜悯。要知道,外公他们和自己一样,是有骨气的,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同情的。 “大舅,你越来越帅了,绝对的靓叔叔。”童真真换上一副轻松的口吻,和大舅舅开起了玩笑。她跑过去,扑进了他的怀里。 “真真乱开玩笑啊。大舅老了。倒是你,出落得像小美女了。”大舅舅笑弯了眼,摸着她的头。 其实大舅舅回来了一会,已听了一会儿。虽然伤心,但是他也不想再提起自己的妹妹,让大伙伤心,就避开了。 当天的晚饭,童真真和君冷澈留在了外公家吃。 熟悉的口味,熟稔的亲人,让童真真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总算没有失去亲人。这世上,她不是一个人。 吃完饭,外公把她叫进了里屋,递给了她一个盒子,“真真,打开看一下吧。” ☆、三十八.炼狱婚礼(1) 童真真双手接过沉重的紫檀盒子,触手润滑。 因为时光的润养,盒子表面有一层淡淡的油色,衬得木色格外的温润。 “外公,这是?”她曾经看过这个盒子,是属于过世的外婆的。 “打开它,真真。”外公温柔地说,目光淳淳地望住她。 童真真打开了盒子,“哇,好美~” 盒子里,放了一层黑色的天鹅绒布,绒布上是一套精美的翡翠饰品,绿得滴翠。 外公从盒子里取出了那条白金镶钻翡翠项链。他轻轻地抚摸过中间的那颗翡翠,仿佛在缅怀逝去的妻子。 然后,他对童真真说,“来,外公给你戴上。让我瞧瞧。” “外公,这,这,这太贵重,而且这些都是外婆的。”童真真连连摆着手。 “傻孩子,你外婆很早就跟我说过了,要把这些留给你。再珍贵的东西,怎么比得过亲情呢?”外公笑呵呵地看着她。 童真真受到了震撼。刚才她在听大舅妈诉说二舅是如何祸害了家里,让家里一下子陷入了经济危机。 可是,再怎么困难,外公都没有想到卖了这些饰品,而是想着有一天可以送给自己。现在家里的条件可不比往日。这套翡翠价值上百万,如果卖了的话,外公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外公,我不能要。”童真真心疼极了,“这些翡翠,还是给大舅吧。让他去卖……” “胡说!”外公生气了,“这是外婆和我给你准备的东西,怎么可以卖呢?我要看着你戴着它,幸福地嫁人!” “外公……”童真真软软地唤了一声,但是看到了外公坚持的眼神和虎着的脸,她只能接受。 外公满意地看着她戴着项链的样子,笑弯了眼,眼角的皱纹一bobo荡漾开来。 童真真的眼睛一下子蓄满了泪水,因为她在外公的眼神里除了看到对自己的关爱外,还有浓得化不去的思念。 外公是不是看到了外婆年轻时的样子?这套首饰就是当年外公送给外婆的定情之物啊。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感情都经不住时光的考验,总有一些是忘不去,丢不下的…… 离开外公家的时候,外公和大舅一家都嘱咐君冷澈一定要好好对待童真真,不可以欺负她。 童真真看到君冷澈微笑着一一应承,并说婚礼当天会派车子来接他们。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嫌隙,她一定会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的。 回家的路上,童真真沉默不语。 “小丫头,还在生我的气?”到了车库里,君冷澈停好了车子,侧过身子,扳过她的脸。 童真真淡淡一笑,“没有。” 她的过分冷静,让君冷澈蹙起了眉,“小丫头,有些事,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哦”童真真不温不火地应了一声。 “你……”君冷澈眸子中墨云翻滚,这个小丫头,难道一点不在意?这不像她的性格。按理,她应该会坚持要自己说个明白。 “喂,你弄疼我了。”童真真皱了皱眉,瞥了他一眼。 君冷澈忙松开手,看到她光洁的下巴上,出现了几个红色的手指印。他不由自责,怎么回事?一想到她不在意自己,就心乱了呢?一不小心,就用大力了。 “可以回家了吗?”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冷冷地看着他。 她的抗拒看在眼里,君冷澈却有点无能为力。他只能点点头。 童真真自行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她径直地走向电梯。 看着她笔直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他却有远在天边的感觉。 这个小丫头啊,直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他摇了摇,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日子,童真真非常配合君冷澈,拍婚纱照,到君家的至亲好友家送请贴,检查会场,确认一些重要的细节。甚至在人前,她会表现得对他,亲密而体贴。 但是,他知道,她只是在表演。 偶尔,他会看到她盯着主卧墙上,两个人拍的婚纱照走神。 这种冷暴力,让他感到了郁闷,却又不知如何处理。有些事,还不能让她知道。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婚礼如期而至。 28日,易嫁娶,果真是个和风日丽的好天气。 大舅舅作为她的娘家人,来送嫁。 看着大舅舅高兴地背着子孙包,走在最前面,漏染的白发在灿烂的阳光下反着光,童真真心里酸酸的,一低头,一滴热泪落在套着蕾丝手套的手背上。 刚才,出门时,大舅妈抱着自己,热泪盈眶地祝自己幸福时,她就想流泪了。 幸福吗?会吗?目的不纯,彼此不信任的婚姻会幸福吗? 只是在这个别人看来的大喜日子,她只能流喜泪,不能悲伤。 坐进了迎亲的车子里,她漠然地看着倒退的街景,心底冰冷一片。 浩浩荡荡的迎亲车队跨过半个g市,停到全市最顶级,奢华的酒店门口。 加长版的银色劳斯莱斯的车门被打开,童真真看到俊朗无比的君冷澈一只手放在车门顶,另一只手发出邀请。 他在笑,右脸颊的酒窝都跳了出来。 今天的他一身白色的西装,一朵娇艳无比的玫瑰绽放在他的左前胸的口袋边。 真像一个无懈可击的白马王子啊。 他很期待吗?有一刹那,她那样想。不过下一秒,她就笑自己的傻,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的表相给骗了呢?他不是告诉自己,有些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吗? 不过,戏还是要演的。她弯起嘴角,扬起笑容,搭着他的手,跨出了车子。 虚情假意的笑,终是到不了眼角。 君冷澈看透了她的伪装,脸上的酒窝隐了下去,脸上的笑变得浅浅的,一如他平时为了礼貌,而展现出来的那样。 围观的人却都发出赞叹,“真般配,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啊。” 君冷澈牵着童真真的手,缓缓地穿过玫瑰花架,踏上铺在台阶上的红色地毯,走向酒店的拱型大门。 她曳地的鱼尾型婚纱裙摆,仿佛在红毯上盛放的纯洁之花。 身后两侧的五对伴郎,伴娘一路洒着玫瑰花,真是步步生花。 正在这时,天空爆起了震耳欲聋的礼炮响,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婚礼进场时不是放鞭炮吗?怎么放起了礼炮?童真真有点诧异地抬起了头。 只见,从酒店正面屋顶一幅红绸如瀑布般飞流直下,挂满了三十多层的楼面。 红绸上书写硕大的几个字“‘悦真园’theone”。 theone?唯一? 这是要搞哪出啊?她对今天的婚礼有了不祥的预感,不由愣住了。 “悦真园”不就是龙腾集团的楼盘吗?是巧合吗?还是龙天禹又要出招了?她抿了抿嘴,感受到君冷澈握住自己的手紧了一下。 他在担心?她扭头看了一下身边的君冷澈,看到他一脸的凝重。 虽然不知道龙天禹想干什么,但是她看到君冷澈不痛快,她心里 倒是舒服多了。 对了,今天参加君冷澈婚礼的人,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有政坛,军界和商界的重量级人物。如果出点事,君家是不是会丢脸? 想到这,她的嘴角竟然划起一道弧线。 “别停下。”君冷澈冷冷的声音和骤然加大的拉力,让她小吃一惊。不过,她没有抱怨,跟上了他的步子。 她的心里涌起一丝小期待,想看一下龙天禹准备玩什么花招。 进入酒店大堂,君冷澈牵着她正向宴会厅走去的时候,就看到一身黑西装的龙天禹迎面而来,后面簇拥着一大群媒体,挡住去路。 君冷澈和童真真的队列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发现龙天禹变造型了,竟然蓄起了像贝克汉姆式样的胡子,减轻了他那对凤目带来的阴柔感觉,有了一些男人的沧桑和沉稳感。 看来,下足了功夫啊。她浮起了一个讥讽的笑容。 但是她对龙天禹的观察和嘲笑,落在君冷澈的眼里,却是那么的扎眼。 “啊”她轻呼一声,扭头去看君冷澈,这家伙,干什么那么大力,想要捏碎自己的手吗?挡路的,是龙天禹,不是她! 呵,他在生气。她发现君冷澈眼中的阴云,不由暗自得意。没想到,龙天禹还可以帮到自己,可以给君冷澈添堵。 这时,龙天禹领着媒体直奔她而来,大队人马就停在她面前,超多的长筒相机和摄像机都对准了她。 “恭喜这位新娘。”一个手持话筒的主持人蹦了出来,“你将获得龙腾集团新开盘的‘悦真园’别墅一套。” 中奖?开玩笑吧?她可是从来没中过奖的人。龙天禹到底想搞什么?童真真睁大了眼,看向龙天禹。 君冷澈脸上也是一片冰霜。 “啊呀,这位幸运的新娘,是太惊讶了吧?新郎也是一派难以置信的样子。是啊,这种事,可不是人人可以遇到的。真是天佑新人啊~”主持人看到中奖人的反应不是正常的欣喜若狂,而是淡然,马上巴拉巴拉地自圆其说起来。 只见龙天禹从紧随身后的阿强手中拿过一个水晶盒。然后,他大步走到童真真面前,打开盒子,递了过来。盒子里面放了一串金光闪闪的钥匙。 ☆、三十九. 炼狱婚礼(2) “各位观众,您现在看到的是龙腾集团的董事长,龙天禹先生正将别墅的钥匙交付到幸运的新娘的手上。我们相信,入住‘悦真园’的新人,一定会得到幸福的爱情的。”主持人在镜头前声情并茂地说。 龙天禹出手真大方,送自己别墅?童真真冷笑一声,恐怕他是想破坏自己和君冷澈的婚姻吧。 前男友在婚礼上送大礼。哪一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正像她想的,君冷澈握住她的手的力道越来越大了。 虽然说,自己对这套别墅没什么兴趣,但是乐于看到君冷澈生气,于是,她没有收手,也没有说话。 倒是君冷澈,跨前一步,冷冽的声音如利剑出鞘,“谢谢龙腾集团。但是这份礼太厚了,恐怕我们不能收下。” 在场围观的人好多都倒抽一口冷气。 这世上,还有人拒绝天降横财? “这位新郎,有点代庖越俎了,贺礼是送给新娘的。”龙天禹越过他,直望他身后的童真真。 今天的童真真,很美,就像落入凡间的精灵,清新空灵。 淡淡的妆容,突出了她那对清澈的眼睛,秋水翦瞳,不自觉得就吸引了人的眼神。 小巧的她,在纯白轻盈的婚纱的包裹下,让人怜爱,恨不能放在心上疼爱。 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龙天禹的眼光,让他心下暗自后悔,当时怎么轻易就放开了她的手呢? 不过,龙天禹相信,这世上没有他得不到人和东西。 “亲爱的新娘,龙腾集团只想为你的幸福锦上添花,难道你想拒绝这天赐的幸运吗?”龙天禹的凤眸里星光流转,说不出的妩媚,再配上他魅惑的声音,就像恶魔的邀请。 童真真站在那,一动不动,这就样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龙天禹脸上一晒,上前一步,用背脊挡住了媒体的视线,把水晶盒递到她的眼前。 浮雕玫瑰花纹的水晶盒烁烁放光,就像潘多拉的魔盒那样,诱人。 也许旁人抵不住诱惑,可是她不会。 反正,热闹也看了,宴会厅里的人应该也知道这一茬事了吧?那就见好就收吧。童真真扬了扬眉,开了口,“龙董事长,我……” 龙天禹是一个精明的人,而且两人又相处过,所以他猜到了她会拒绝。于是,他压低了声音,“你外公的公司,近来状况可不好啊。 听说,今天如果不能支付采购款,明天就会被法院冻结财产,进入清算程序。” 什么?外公的公司竟然窘迫到这种地步了?可是外公他们一点也没有透露,早上舅舅他们来送亲也看不出一点端倪。童真真愣住了。 “如果你接受我的礼物,我马上可以借给你外公一千万。到时,别说,还清采购款,还可以东山再起。”龙天禹抛出了他的诱人条件。 一千万?这可不是小数目?精明的龙天禹怎么会这么慷慨?可是现在她没有时间去多想他的目的。 公司是外公一辈子的心血,不能破产!她现在想的,就是要挽救公司。 “你的条件呢?”童真真可不相信龙天禹是一个无私的人,在商言商。她倒要看一下,他的条件,自己是不是给得起。 龙天禹的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凤目中闪出志在必得的光芒,“做我的秘书。简单吧?” 就这么简单?童真真反倒迟疑了。 一千万换一个秘书,龙天禹的脑子是坏了吗? 分手多年,龙天禹突然的出现,突然的穷追猛打,怎么想都很诡异,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自己能拒绝吗? 童真真盘算了一下,就算自己把外公送的翡翠首饰拿去卖,只怕也不能彻底地解决公司的财务危机。不然龙天禹不会一开口,就以一千万为交换条件。 要怎么办呢? “龙董事长,你的消息太滞后了。”这时,站在她身侧的君冷澈开了口,“真真的家人,就是我的。你再去查一下,她外公的公司还有经济问题吗?” 君冷澈的话什么意思?他可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难道他帮助外公的公司度过难关了? “什么意思?”她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君冷澈抬起手来,把她一缕垂落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小丫头,你的事,就是我的。” 这下子,她确定,外公的公司一定是没事了。 于是,她看向龙天禹,轻耸香肩,“龙董事长,听到了吗?好可惜,你的这份礼,我不能收下。” 最后一句话,她提高了声音,以确保龙天禹身后的那帮媒体可以听到。 “什么?” “怎么回事?” …… 果真,她的拒绝,让不知究竟的媒体大为吃惊。 “为什么啊?”主持人也凑过来问。 童真真甜甜地一笑,“过犹不及,我已经幸运地找到了真正爱的人,怎么还能再占多一次幸运呢?” 投桃报李,想到君冷澈对外公家的帮助,她觉得有必要替他扳回一局。同时,这也算对龙天禹的一种反击,灭灭他的狂妄的自大。 切,龙天禹,这个趁人之危险的家伙,想用外公来要挟自己,她笑得明媚,直视着龙天禹。 “这样啊。”主持人也默默地点了点头,仿佛赞同她的想法。 “既然是送你的礼物,那就是你的!”龙天禹有些下不来台,她竟然当众拒绝自己。 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童真真身上。 龙天禹,这家伙,恼了吧?童真真看到了他的吃瘪,心情不错。既然他一定要送,那不如自己做一个顺水人情。 “龙董事长,真是好人啊。”她笑得更甜,接过了水晶盒。 君冷澈目光一沉,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对着镜头,俏皮地眨了眨眼,“不如这样,我替龙董事长做一件善事。我愿意把这幢别墅买了,所得全部捐给g市的孤儿院。” “太好了~” “啊呀,这新娘子倒真是太大方了。” “人善有好报啊~” ……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起来。 童真真巧笑嫣然地把水晶盒递到了一脸诧异的主持人手上,并盒上了盖子,“请媒体见证,这份善意是龙腾集团的龙董事长的慷慨。” 她这样做,是不希望龙天禹再纠缠下去了。婚礼就要开始了。 没想到,龙天禹变脸也很快,拍了拍掌,“好,真好!我们的新娘子真是太善良了。那么今天,我将这件善事的监办,交给我的弟妹林木槿女士,她是我们这次‘悦真园’的策划总监。” 说完,龙天禹扬起手,向原本跟在他后面的人群招了招手。 “林木槿?”童真真听到了身旁的君冷澈重复了一遍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好奇地抬头去看,却发现他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前方,脸绷紧了,眼睛睁得很大。 童真真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了一名女子挽着一名跟龙天禹有一点点相像的男子,款款而来。她猜那就是龙天扬,龙天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奇怪,龙天禹之前多次被 龙天扬母子暗算,怎么会原谅他弟弟呢?还给他的弟妹一个总监做呢?这里面是不是有名堂? 童真真有点纳闷,不过她现在关心的是,为什么君冷澈会死死地盯住林木槿呢? 此时,君冷澈的眼神全凝聚在林木谨身上,全神贯注的,垂下的双手握紧成拳,因为用力,关节处泛白,透露出内心的激动。 那眼神里是什么情绪?痛恨?眷恋?爱怜?疑惑? 他认识她吗? 童真真不由仔细地打量起林木槿。 林木槿,纤瘦,柔弱得仿佛一阵风过就会被吹走,像病西施;神色间淡淡的,微笑看起来那么不真实,如晨间清雾,仿佛太阳一出来就会消失。 林木槿,倒是有点林黛玉的脱俗气质呢,童真真暗地品评着。 在焦点下的林木槿似乎有点不适应,眼神飘忽。 蓦地,林木槿如烟如雾的眼神就变得清亮起来,一下子给她的空灵增加了一分生气。那是她与君冷澈的眼神汇聚在一起。 但是那光彩只维持了极短的几秒,就迅速暗淡下去了。 童真真感到那是因为林木槿的眼神投在了自己的那身白婚纱。 不过转眼间的变化,时间却像停滞了。 童真真看到龙天禹嘴角向右扬起,这是他表示得意的惯有表情。 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 龙天禹要传递什么信息呢? “冷澈,你们怎么还不进来?要开始了?”身为伴郎的厉明,风风火火地从宴会厅里跑出来,跑到君冷澈跟前。 厉明不拍了拍走神的君冷澈,对童真真眨了眨眼,爽朗地笑道,“嫂子,今天真漂亮啊。” 君冷澈如大梦初醒般地收回了眼神,“走,进去。”他有点生硬地挽起童真真的手。 自己不是不在意他吗?为什么胸口闷闷的,像堵上了什么?童真真皱了一下眉,配合着他,走向宴会厅。 走到宴会厅的门口,庄重的《结婚进行曲》奏响,听在她的耳中,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耀眼的射灯照得她和他即将走进结婚礼堂的红地毯惨白,惨白的。 ☆、四十.炼狱婚礼(3) 童真真和君冷澈在众人的目视下,走进了宴会厅。 走在通向前台的红地毯上,也许是光束太强,她只觉得前面白茫茫的一片。 “真真,真真,要幸福啊~”在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热切地喊着自己。于是,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是大表哥在喊,他的身边站着大舅,大舅妈和外公。他们都是一脸的期待和关注。 童真真的鼻子又酸了。泪眼婆娑中,她好像看到了妈妈。 如果这真是一场幸福的婚礼,那该多好啊~她在心底喟叹。 不过,她仍要尽职地扮演着新娘的角色,要笑得幸福,仿佛是和心爱的人一起。 因为关心她的亲人们在台下。外公欣慰的笑容,大舅家的关心,都是她表演的报酬。 至于君冷澈呢?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也许是灯光太亮,一圈光晕笼罩着他,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 上了前台,两人并肩而站。 “君先生,你愿意娶你身边的童真真小姐吗?”婚礼司仪像神父一样,郑重地问道。 她等了一下,没有听到符合程序的回答,不由诧异地去看他。 他在想什么?君冷澈目光不知落在哪里,但是分明是走了神。 “咳咳,君先生,你愿意娶你身边的童真真小姐吗?”司仪刻意咳嗽了一下,以提醒君冷澈。 真是搞笑,今天是他和自己的婚礼吗?他的心里在想着别的人吗?童真真很快地联想到了那个林木槿。同时,她也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她低下头,牵了下嘴角,心里像有数不清的小虫子在咬噬,不猛烈却长久。 君冷澈回过神来,“我,君冷澈,愿意娶童真真,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多好的词啊。爱和忠实,真是太奢侈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像被人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生生地疼,眼泪竟然漏了下来,滴在红地毯上,洇开,如一朵黑色的花。 “新娘子被感动得流泪了喔~”司仪夸张的声音,和全场宾客的热烈掌声,提醒了她是在做秀。一切都是台词。 她迅速抹去了眼泪,抽了一下鼻子,逼回所有的酸楚,背起婚礼誓词。 每念一个字,她的心就被刺痛一下。 四年前,她就以为会庄严地在上帝面前宣誓,和相爱的人,一生一世。 彼时是龙天禹的背弃,此时是君冷澈的虚伪。 这场婚礼的主角,站在聚光灯下,满眼的喜色,在她眼中,都被镀上了苍凉的白色。 明明带着微笑,为什么她的誓词听起来那么凄凉,如杜鹃啼血? 站在身边的君冷澈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伸出过手来,想牵她的手。 童真真不着痕迹地把手背到身后。 他愣了一下,终究收回了手。 “下面,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司仪高亢地宣布。 闪着刺眼光芒的钻戒和清冷的白金戒指被摆放在红如鲜血的锦盒里,由一对伴郎伴娘分别端到两人眼前。 君冷澈接过钻戒,飞快地给童真真套上,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 她从盒中取出了那只白金戒,触之生凉。 据说,戒指的原形是枷锁,而左手的无名指相传与心脏相连,戴婚戒是想将相爱的人的心锁起来吧。 可惜她和他不是相爱的人,能锁得住吗?她自嘲的一笑,将戒指套上他的手指,准备推到指根。 “冷澈,你要结婚了吗?”遥遥地,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厅内像被扔下一颗炸弹,先是静默,然后是隆隆的议论声,像是到了喧闹的菜市场。宾客们都去搜寻声音的来源。 一个栗色短发,小麦肤色,长脸儿,身材瘦长的女子出现在宴会厅的入口处。 女子一步步地走近,五官清晰起来,眼睛黑亮有神,长相和气质都说明这是一个有主见,执着的人。 此时,女子的表情是错过的痛惜和不甘。 参加婚礼,是件无聊的事,但是,如果婚礼上有点出人意外的变故,就会让平凡的人情应酬,变得有趣多了,可以成为吸引人的谈资。 八卦指数在很多人的心里蹭蹭往上冒。 童真真压下心中莫名的悲伤,看向女子,眉头皱了起来。 耳边清晰地传来了坐在前排的君家人的议论声。 “秦之雪!” “她怎么来了?” “不是死了吗?” “不会是出鬼了吧?” “胡说, 大白天哪有鬼。她是失踪了,可能没死。” “哦,那这婚礼……” “呵呵” …… 太离奇了,君冷澈“死去的”前妻,竟然安然无事地出现了。 震惊之余的童真真扭头去看君冷澈。 只看他的第一反应是瞳孔急缩,露出森冷的眼神,嘴抿成一条直线,双手也握成拳,身体绷直了。 尽管这些表现,转眼即逝,但是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为什么他并不吃惊呢?为什么他在恨她呢?童真真不能理解自己的所见。 难道,又是一个秘密? 不过,君冷澈很快就表现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了,“之雪,你……你还活着?” 说完,他大步激动地跨向走进来的秦之雪。 童真真一个人站在台上,冷冷地看着君冷澈的背影,心底一片冰凉。他可真是演技派的,明明痛恨着,却装出了关切而惊喜的样子。 那他对自己,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她不禁评估起他的感情。 接着,她又去看到坐在前排的君家人的表现。他们也知道秦之雪没有死吗? 不过,她看到君家人起先都是惊恐的表情,然后是难以相信,最后,就各自不同了。但是,看起来都觉得意外。 原本严肃得像门神一样板着脸的君司令和君老太太都站了起来,手撑在桌子上,前倾身子,满脸的喜悦,尤其是君老太太的眼眶里竟然闪着光芒。那是泪光吗? 君师长和他的夫人也是一脸的惊喜。 至于姑姑,则是冷冷地旁观着,但皱起的眉头,则泄露出她对此事的意外。 只有一个人的眼光是投注在童真真身上的,那就是秦向阳。 童真真接触到秦向阳担心的眼神。他努动了嘴,似乎在问,“你没事吧?” 童真真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感慨。不过,紧接着,她就收到文心凌厉的眼风。为了不给秦向阳惹麻烦,她移开了眼神。 然后,就看君家的人接二连三地向秦之雪走去。 文心也拉着秦向阳走了过去。不仅如此,她还回过头还看了一眼童真真,眼神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恶意。 至于君家大房和三房来的亲戚们,虽然仍坐在那,但是交头接耳着,还有人不时地瞄几眼童真真。从他们的表情上,透 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唯恐天下不乱。 其它的宾客也有认识秦之雪的,很多是第二次参加君冷澈的婚礼。 于是,那些熟客就跟身边茫然的客人普及起来了。 宴会厅无比的热闹,人人都觉得这是场又“精彩”又“难忘”的婚礼。 哈,死去的前妻也从坟墓里爬出来了,这真是场狗血淋头的婚礼,童真真觉得啼笑皆非起来。 独自被晾在台上的她,还可以感受到很多人投来的同情的眼神。 这些眼神就像利箭一样射在她的心上。 同情有时也是歹毒的武器,让人觉得无地自容。 是啊,婚礼上,新郎的“死去”的前妻出现了,这不是每个新娘都会碰到了的倒霉事。 鼻子酸酸的,她只有抬起头,才可以防止眼泪掉下来。 这就是她的婚礼吗?将成为她的回忆吗? 她突然想一走了之。 但是,当她的视线转到自己的亲人时,不得不压下这个念头。 他们都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呢。 她有必要去安慰一下他们,反正现的主角已经不是自己了,而是君冷澈和他的前妻了。 深吸一口气,她堆起从容的笑容,拎起裙子,走下了台子。 “得意不起来了吧?瞧人家,一家人团圆了,你还是快点让位吧!”一个人挡住了她。 童真真冷冷地看去,竟然是那个暗恋君冷澈的莫楚楚,一脸的得瑟。 而且,莫楚楚竟然穿了一身大红的裙子来参加婚礼了。 真是笑话,想把那点小心思搞得路人皆知吗? 童真真轻勾嘴角,“关你屁事!” “你说什么?!”莫楚楚涨红了脸。 “听不懂人话啊,难怪要挡道了,原来是连狗都不如!”童真真不屑与她多烦,扒开她,就绕了过去。 一走到外公的桌子旁,外公就拉住她的手,焦急地问,“真真,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唱什么戏啊?”从小就疼她的大表哥也心急火燎地问,握紧了双拳,“那个女人,是干什么?” 大舅妈鼓着腮帮子,一脸的愤愤不平。 童真真咽了一下口水,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是君冷澈的前妻。” “啊?”大舅妈惊呼一声 。 心直口快地的大表哥怒气冲冲地说,“太不像话了,他竟然让前妻来闹场,是不是欺负我们家?” 外公和大舅也是气愤不已。不过他们还算冷静。 “真真,你怎么想?”外公先征询她的意见,“如果你想走,我们陪你。” 走? ☆、四十一.炼狱婚礼(4) 走?虽然刚才童真真有一刹那想离开的念头,但是现在可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凭什么要她走?现在感到棘手的应该是君家吧? 就算她是一个被人同情的新娘,但是更多的人想看的是君家的好戏吧。 她才不走呢。 “外公,不急。我要看一下君家怎么处理。”童真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说,眼神坚定。 “是的,理亏的是他们。”大舅也表了态。 这时,大表哥冲着童真真挤挤眼,“真真,你等着。我替你去要一个公道。” 童真真了解自己的大表哥,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而且,现在有亲人撑腰,她也想依靠一下。一直一个人奋战,真的有点累。 “行。”她爽快地点头。 “去吧,替你妹妹,讨一个说法。”大舅妈恨恨地白了一眼君冷澈那帮人,拍了拍大表哥的背。 于是,大表哥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办婚礼,还是办重聚会啊?”大表哥虎起脸,不爽地大声问。 这一声,把正围着秦之雪问东问西的君家人给喝醒了。 一下子,全场的焦点全集中到了君冷澈的身上。 童真真冷冷地抱胸站着,也等着他的说法。 秦之雪眼神凄婉地看着自己的前夫。两年的失踪,她和他之间的婚姻关系已告终结。 君冷澈的眼神却看向了童真真。 全场一片静寂。 他那是歉意的眼神吗?童真真才不买账呢。本来是自己想让他和君家的人难受的,可是今天这场婚礼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他要让自己难受呢? “对不起。”君冷澈终于开了口,声音沉沉,“因为之雪的出现,打断了婚礼的进行。虽然我们已不是夫妻,但是还有兄妹之情。” 呵呵,从小的青梅竹马,加上四年的婚姻,到头来只有兄妹之情,这个君冷澈可真心狠。童真真看到秦之雪的脸色变得煞白,瞪大了眼,浑身打颤。 看来秦之雪对他还是有感情的。看到倍受打击的秦之雪,童真真倒有点同情她了。 “阿澈,你……你说什么?”秦之雪一咬唇,颤抖地说,“我……我还爱着你呢。” 听了秦之雪的话,会场上响起了嗡嗡嗡的议论声。 君老太太上前扶 住了摇摇欲坠的秦之雪,怜惜地摸着她的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君冷澈皱了皱眉,微微弯了弯腰,“之雪,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他的话,为曾经的感情划上了真正的句号。 “阿澈~”秦之雪不甘心地悲泣一声。 童真真听着秦之雪一声声地喊君冷澈“阿澈”,心里觉得别扭。不过,她尽量去忽视这种感觉。 对于秦之雪的不放弃,君冷澈的反应变得冷淡。他挺直了背,走向秦向阳,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秦向阳就走向几乎要崩溃的秦之雪,似乎要扶她离开。 “不要!阿澈,你娶她,是不是因为她有孩子了?!”秦之雪怒指童真真。 切,有病。本来还有点同情秦之雪的童真真,一下子对她没了好感。指什么指?有话问君冷澈就好了,牵扯到自己,做什么?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 “不要闹了!”君冷澈提高了嗓音,走到秦之雪后面,轻抬手,在她后颈,切了一下。 秦之雪就软了下来。 君冷澈接住了她,把她交给秦向阳。后者把她抱了出去。 “不好意思,我的妹妹之雪,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晕过去了。”君冷澈一脸镇定地说,仿佛刚才动手的人不是他。 呵呵,脸皮真厚。童真真再次刷新了对君冷澈的看法。这家伙,不光无情,还很腹黑,没节操! 参加婚礼的人,都是人精,竟然都接受了这个说法。 “下面,婚礼继续。”君冷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向童真真。 他以为他是谁?可以随便地操控一切?看完了热闹的童真真,可没有兴趣再陪他演恩爱的新婚夫妻了。既然他给自己不痛快,那么自己也就不用客气了。 正当童真真想说“no”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喊,“这里面有医生吗?” 她看到宴会厅入口处冲进来一个服务员,一脸的焦急。 “有!” “我是!” 来参加婚宴的,还有君冷澈的很多同事。 同时,走向她的君冷澈也改变了方向,大步走向了那个服务员。 “怎么了?怎么了?”参加婚礼的宾客,也有一些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 真是场gaochao迭起的婚宴啊,童真真有点佩服自己的 点子背了。看来,又没什么好事了。 “大堂里有一位林女士休克了,急需医生。麻烦你们去看看吧。”服务员搓着手,脸上却放松了一点,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医生,难怪龙董事长让他来这里找呢。 林?是不是林木槿?童真真的脑子里迅速想到了那个女子。 然后,她看到君冷澈先是脚步一滞,然后飞奔出去。 他的背影,怎么看起来,那么戳心呢?她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紧。 “外公,你们坐一下,我也出去看看。”她急急地拎起裙子,飞奔出去。 “真真,你别跑,小心~”外公的声音被甩在身后。 童真真跑到大堂里,挤进人群。 只看君冷澈迅速脱下了白色的西装上衣,将平躺在地上的虚弱的林木谨包裹起来,贴在她的胸口听了一会儿,回头吼道,“都向后退,给患者留下足够的空间呼吸!” 他在紧张?童真真发现一向镇定自若的君冷澈似乎有点慌张,看起来比站在一旁的龙天扬还要在意。 林木谨,是不是就是君冷澈的初恋女友呢?童真真突然联想起来了。 原来他不是无情,只是对象不一样啊。 此时,林木槿的丈夫龙显扬,双臂抱胸,一脸阴沉地站在那里,闷声不响,满脸的不爽。 君冷澈则在吼同事打急救电话。然后,他盘腿坐下,轻轻地将林木槿的小腿搁在他的腿上,撕开了她的连体丝袜,慢慢地给她按摩,揉搓她雪白的肌肤。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木槿的身上,根本就不注意围观的人的动静。 那些窃窃私语纷纷钻进童真真的耳中,刺入心中。 “新郎是不是认识这个女人啊?” “这还用怀疑?没看到他一脸的关切吗?” “那新娘真可怜。” “嗯,先是前妻跑出来,现在新郎的心思又在别的女人这。” “所以豪门事非多啊~” …… 一股甜腥味涌到了喉咙,这种被人品评,被人同情的滋味真不好受,童真真觉得胸闷起来。 君冷澈,这场婚礼,对你而言,到底算什么? 正在这时,救护车的声音隐隐传来,就看到有白色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过来。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君冷澈抱起林木谨,将她轻放在担架上,就要跟着抬架走。 看到他要送别的女人离开,童真真忍不住跑了过去,抓住他的手臂,“你要去哪?” “放开!”君冷澈皱紧了眉头。 “婚礼怎么办?”童真真透心凉,但仍不放手。 “人命关天!”君冷澈直接掰开她的手,小步跟了上去。 跟在担架旁的龙天扬回过头来,阴狠地刮了他一眼。 “这世上不止你一个医生!”被甩在后面的童真真,气愤地喊了起来。 他这算什么?为了林木谨,什么都不管了吗?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君冷澈对自己的告白。 白首到老?!真是天大的讽刺。婚礼上,他都要扔下自己了。 看着他决绝而去的背影,童真真停下了脚步,握紧双拳。 “大哥~”这时,秦向阳从童真真身边跑过,就要去追回君冷澈。 童真真尖利地喊了一声,“小阳子,让他去!” 秦向阳刹住了车,转过身来。他大步向她走来。 在他的瞳孔里,她看到了自己的脸色,一脸的倔强。 对于决心要走的人,任何阻拦都是徒劳,何必去强求?! “真真,你没事吧?”秦向阳眉头紧锁,担心地问。 童真真咬住唇,重重地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可以有事,怎么可以被击倒?自己对君冷澈,有的只能是恨! 秦向阳走过来,伸手就要扶她。 她抬手,拒绝了他的帮助,转过身,向宴会厅走去。外公他们,还在等着自己,不能让他们着急。 这个念头,支撑着她挺起腰,走下去。 旁观的人的议论声又纷纷扰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新娘真可怜。” “是啊,新郎跑了。” “要是我,会哭死的。” …… “真儿,你没事吧?”一个人挡在了她的前面。 她抬头一看,熟悉的凤目撞入眼中。 是龙天禹! “龙天禹,林木槿的出现,是你的杰作吧?”她冷冷地问,眼神中一片死寂。 此时的龙天禹没有阴谋得逞后的得意,眼神中却流露出后悔和歉意。可是这 些,对她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你,你听我说,君冷澈,他有太多秘密了,他不适合你?”龙天禹不敢直视她冰雪般清亮的眼神。 “那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童真真一字一顿地说。 “真儿~”龙天禹抬手,就想来拉她。 童真真猛得后退,“不要过来!” 也许是动作太大,她喉咙的甜腥一下冲了出来,一道妖艳的血迹从她嘴角流出。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四十二.医院抢人 怎么回事?童真真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她侧过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空气中弥漫的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这里是医院?她眨了眨眼。 “真真~”秦向阳的脸,跃入眼中。他一脸的焦急。 然后,她看到了站在他后面的大舅妈,眼眶红红的。 “我……我不是在酒店吗?”她皱了皱眉头。 “真真啊,你晕过去了。”大舅妈挤开了秦向阳,凑到前面来。 她支撑着想坐起来,大舅妈见了,马上来扶她。 坐起来之后,她静心回想了一下。那些不好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 对了,那可真是一场“精彩”的婚礼。 只是,自己怎么变得那么弱了?动不动就晕过去了? 大舅妈看她怔怔地出神,以为她还在伤心,就侧坐在她的床边,摸着她的背,好声劝解道,“孩子啊,不要想太多了。费不着为了君家那帮无情无义的人伤心。你有我们呢。外公他们先去处理一下公司里的事,马上再来。” 君家?她这才反应过来,按理自己是新娘,晕了过去,他们不是应该来看望一下吗?可是病房里只有秦向阳。 她看了一眼秦向阳。后者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神。 小阳子怕是替君家人害臊吧。这有什么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君冷澈不也不在吗?她轻轻苦笑。 “小阳子,我没事了。你快回去吧。谢谢你。”想到文心的态度,她可不想让秦向阳难做。更何况,她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友情。 秦向阳喃喃地说,“没事的。我再陪陪你。” “不用了!你们君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老婆晕了,做老公的都不知道跑哪去?!”心直口快的大舅妈,把对君家的气,全撒在秦向阳身上。 “舅妈……”童真真看到秦向阳窘迫的神情,心里过意不去了,开口想阻止。 “对不起。”秦向阳真心地道歉,他看不得童真真受一点半分的委屈。之前她晕倒时,是他及时地接住了她。看到怀里一脸苍白的她,那么无力,他的心像被人捅了好几刀。 当时,那个龙天禹,想带走她。这怎么可能? 他抱起她,就跑向停车场,把她送进了医院。 她昏睡的时候,他的心像在油锅里煎熬。 还好,她醒了。他的心才放 了下来。 正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了争执声。 “龙天禹,让开!” “甭想!阿强,上!” 然后就是拳脚的声音。 “龙天禹,那个混蛋也来了?”童真真一惊,问秦向阳。 秦向阳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是的,他跟着我一起来了。说什么,要看到你没事,他才走。怎么赶都赶不走。他带人守在了门口。” “真真,那个男的,跟你什么关系啊?今天,他是不是故意来闹场的?”大舅妈也不爽地说,“长得那么阴柔,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他的确不是好人!”不过,童真真现在暂时没有时间去找龙天禹麻烦,因为她听到了君冷澈的声音。 君冷澈,你还有脸来?! “小阳子,是不是他也来了?”童真真脸带寒霜,他的名字都不愿意说出口。 秦向阳猜到了她是指的君冷澈,刚才的争执声,他也听到了。他点点头。 “让他走!我不想看到他!”童真真的眼睛如冰冻的湖面,平静无波,却透出森冷。 “好。”秦向阳走到了门口。 还没等他开门,门一下子被推开了。 君冷澈冲了进来,后面跟着阿强和龙天禹。 真是不让人清静!刚才的婚礼还不够热闹吗?还闹到医院来了?! “别过来!”童真真伸出手,指着君冷澈,冷冷地说。 君冷澈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真儿,我替你把他赶走啊。”龙天禹一脸讨好地走过来。 “你也别过来!”童真真扫了龙天禹一眼,脸上的封冻,没有一丝变化。 然后,她看着君冷澈,“你,来做什么?” “接你回家。”君冷澈沉声回答。 “回家?”她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伏,眼泪都出来了。 屋里的人都被吓到了。 大舅妈赶紧扶住她的肩,“真真,你怎么了?别吓我?这种人,不值得生气。你要想想肚里的孩子。医生说了,你不能太激动。” 听大舅妈提起了孩子,她心里一软,停下了笑。她抬手,抹去泪,目光如矩地望着君冷澈,“跟你回家?凭什么?” “我们是夫妻。”他如是回答。 “是吗?婚礼上,你怎么不想到这点?”她撇撇嘴。 “因为刚才的病人是ms综合症,我担心急救人员当成一般的休克来处理,所以追了过去。”君冷澈回答的光明磊落,最后加了一句“对不起”。 听了他的话,她沉思着。 “真是医者仁心啊。”龙天禹阴阴地开了口,“看来,如果不是你的初恋,你也会扔下新娘吧。” 旁观者清吗? 童真真看到大舅妈和秦向阳的表情分明是受了龙天禹的挑拨。 不管是不是出于医生的天性,她想起了在大堂里,他的紧张和决绝。不由得,心里泛起了酸楚。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用你废话!”君冷澈强硬地反击。 “你……”龙天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夫妻?说的真好。童真真讥讽地笑了一声。 “真真,你应该跟小澈回家。”门口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当看清来人后,童真真心中一颤。是君冷澈的姑姑。 姑姑走了进来,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今天是君家对不起你。我们会补偿的。但是,你们是夫妻,应该在一起。” 说完了,姑姑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 冰凉的触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像是一个吃醋的女人呢?在君冷澈身边,不就是为了报仇吗? 姑姑警示的眼神,让她意识到自己的意气用事。看来,姑姑是特意来提醒自己的。 她低下头,沉思了一会,然后说,“好的。我们回家。” 童真真的改变,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大吃一惊。 “好孩子。”姑姑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站起来,对君冷澈说,“小澈,你快点带真真回家,好好对她。知道了吗?” 君冷澈挑了一下眉,对于事情的转变,颇为奇怪。不过,他很快行动起来了,走过来,抱起了童真真。 “君冷澈,你们家欺负了我家真真,就这么算了?”大舅妈第一个反对,就想来挡住他的行为。 “舅妈,他会给一个交代的。”童真真反过来劝大舅妈。 大舅妈虽然心里替她抱不平,但是看到她都不计较了,想到这日子毕竟是要她自己过了,于是只是叹了一口气。 然后,大舅妈站在君冷澈面前,彪悍地说,“小子,你要是现欺负我们家真真。小心,我们找你算账!” “好的。”君冷澈出人意料地,乖乖受教。 然后君冷澈就抱着童真真离开了医院。 在车上,童真真抿紧了嘴,一言不发。 君冷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启动了车子。 之前,在酒店里,他发现昏倒的林木槿,心率不齐,而且左腿肌肉明显比右腿薄,就推断出这是少有的ms症,但是一般的急救人员很容易以普通休克进行输液而失去急救的先机。 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要追去。 在救护车上,他用冰块给她垫头,并用冰块刺激她的皮肤,然后再做心脏复苏,使她先苏醒过来。 但是恢复意识的林木槿仍然很虚弱。 一路上,龙天扬都冷嘲热讽的,说他是以行医为幌子,伺机接近林木槿。 被聒噪烦了的他,一拳打在龙天扬的鼻子上。 被打出鼻血的龙天扬,总算识相地住了口。 到了医院后,他提示接诊医生,林木槿的病因。 他本想赶回酒店的,没想到来了位心脏衰竭的士兵。 于是,他二话不说地进了手术室。 等手术完成了,天色已黑了。 离开前,他还是去看一下林木谨,除了想确认她没事了,还想解开心中的疑问。 虽然说当年的交往,他没有百分百地投入,但是对于她的突然失踪,那时的他还是很介怀的。慢慢地,他就放下了她。 没想到,林木谨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是巧合吗?还是有人蓄意安排? 在门口,他正好遇到出来的龙天扬。 “君医生,你别光照顾别人的老婆。你老婆可差点流产了,好在有我大哥送她去医院了。”龙天扬摸着鼻子,不怀好意地说。 他一听童真真出了状况,像被人当头一棍,“哪家医院?” 龙天扬本想拿个乔,看到他举起拳头,马上识相地回答,“春天医院。” 所以他匆匆赶来。 在病房门口,他果然看到了龙天禹一伙人。 而病房里,他又看到了秦向阳。 这丫头,真能吸引人。他的心情有一点郁闷,就想着把她带回家。 此时,他看着安静得不得了的她,心里有点忐忑。她在想什么呢? ☆、四十三.单身洞房 “丫头,”君冷澈试探地喊了一声。 童真真扭过头来,看到他愧疚的眼神。 “对不起。”他抬起来,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深情款款。 切,什么意思?打一个巴掌,给个枣吗?童真真怒从心来,抓住他的右手,放到嘴边,狠狠地咬下去。 君冷澈一动不动,随她发泄,一滴温热的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童真真松开口,迅速抹去自己的眼泪,重重地哼了一声。 “丫头,解气了吗?”君冷澈收回手,低声地问。 解气?太便宜他了。她冷着脸,扭头,看向车窗外,“还不开车?我累了。” 他轻叹一声,余音飘入她的耳中。她的心弦,竟然被拂动。一向强势的他,在自己面前,却变得有点无可奈何。 知道她还在生气,他便不再多说,启动了车子。 经历了一天惊涛骇浪的她,随着车子的行进,沉沉睡去。 他从倒后镜里瞥到,如华的月色从车窗里倾泻而入,洒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脸格外光洁,还显得她的柔弱。 这个小丫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强悍,她还是受伤了。不然不会连睡着了,还锁紧了眉头。 他决定,回家后,再慢慢与她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他不希望,因为误会,而让两人变得生疏,也不想让她难过。 他将车停在路边,从车尾箱里取出条薄毯,给她盖上。 凑近了,他发现她的小下巴,好像更尖了,戳了他的心,不由得,手滑下她的脸。 他用手轻抚开她眉间的竖线,轻叹一声,怀念起她的恣意张扬。 她还是笑起来,好看…… 到了车库里,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 “不要动!”他的一嗓子,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她愣在座位上,看他抱起自己。 “别动,我来。”他体贴抱她下车,“搂紧我。” 在他的怀里,明明贴近心脏,却仿佛离得远得都无法够到,难怪心跳听起来那么空洞,她垂下眼,因为太累,没有力气去愤怒,去责怪。 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她,让他莫名有了心慌。 一堵无形的墙在两人之间竖起。 他将她抱到了换上大红锦被的主卧。 “睡这?”她抬眼,看到满屋的喜色,心里的大石又压得死死的。 “你想睡哪?”他挑起眉。 是啊,睡哪,重要吗?不过是同床异梦。 “哦”她应了一声,翻过身,就想休息。 “洗澡。” “哦。” “我替你洗。” “哦。” 他愣了一下,发现她太过乖巧。不过,看到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没有说什么。 他先去房间里的洗手间的浴缸里放好了水,然后走了出来,看到一脸苍白的她,闭着眼,蜷在鲜红的床上,格外的刺眼,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水放好了。”他放缓了语气,将她抱起。 水雾袅袅的浴缸里,两人赤诚相对,他微凉的手滑过她的肌肤,让她一抖,不禁抬起眼。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上身,那毫无赘肉躯体,如大理石般坚硬,也许是水汽的缘故,他坚毅的脸部线条,有点晕染开来,锋利的视线好像也柔和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怎么糊里糊涂就答应让他帮着洗了呢?真是的,明明心里恨着他,怎么可以这么亲近? “你干什么?”看到她红着脸,要站起来,他伸手,拉住了她。 “那个,我冲一下,就好了。”她扭过头,眼睛不敢去看他。 他抱住她,“你太累了。还是泡一下,我替你洗。” 37度的身体贴在她的背后,一下子,热量都传了过来。 不知是水气太热的缘故,她的脸火辣辣地热了起来。如此亲近的距离,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一抬眼,她看到了镜子里倒映出的两人的身影,更是羞得不行。 不得已,她只有再次坐下,让水漫过自己的上半身。 经过温水的浸泡,她惨白的脸上飞起了绯色,嘴唇也红润起来,之前麻木的眼神,变得水汪汪起来。 为她擦洗完光滑的背后,他转到了她的正面。 他看到她微垂的睫毛在轻轻颤抖,洁白如玉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色,水珠从修长的玉颈一路下滑,落在水面上,晕开水中的美色。 幸好两人是在浴缸里,水挡住了他身体的变化。 但是,她注意到他寒星般的眼睛,像湖水起了波动,听到了他的呼吸变得有些 沉重。 潜意识地,她缩起腿,竟不小心发现了他隐藏起来的变化。 “你……”她惊颤地吐出一个字。 却换来他俯身而来的吻和拥抱。 在温水中,两具贴合在一起的身体,变得滚烫起来。 她抗拒地想向后退住,却无法挣开他的束缚。 他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不让她的唇挪开,另一只手则贴紧她的纤腰,将她推向自己。 她“呜呜”地发出抗拒声,最后,不得不用力掐他。 好不容易,她的唇摆脱了束缚。 “君冷澈,我不愿意。你要逼我吗?!”她冷冷地说,像看仇人一样,盯着他。 他的理智在她冰冷而仇恨的视线中清醒过来。 “对不起。”这是他今天说的第三次了。这一天,他说这三个字的次数几乎要抵上这些年来的总和了。 看到他冷静下来了,她“哗”地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她跨出浴缸,扯过浴巾,擦去身上的水珠,换上睡衣,走了出去。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擦干身体后,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的眼中充满了狂热和渴望。 为什么一接近她,就会失去理智,就像要拥有她呢?这一切的发生,都超出了他的掌控。真是情到深处不自己吗? 小丫头,你真是我今生的克星。他摸了一下自己的唇,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芳香。 不过,他也明白,这个小丫头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尽管如此,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挑战,是他最不惧怕的事。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她盖着薄被,背着身子,窝在床的一角。 他掀开被子,准备上床。 “你……怎么不穿底裤?”当他贴近她的背时,她愕然地转过身来,惊呼道。 “裸睡,怎么了?”他挑了挑眉。 “那你离我远点。”她撑开手,想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太亲密的肌肤相亲,让她心慌。 “不行。”他长臂一伸,轻轻一用力,就把她搂入怀中。 她张口就想咬他。 不想,他轻轻捏住她的小下巴,破坏了她的进攻,“真是一个野性难驯的小丫头 。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真的?”她发现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他玩味地看着她,突然起了戏弄她的心思,“如果你乖乖地躺着不动的话。” 这个混蛋,她感到了他眼中的邪气,只能白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越是想睡着,越是睡不着。尤其是和他睡在一起,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不时地触到自己的脸,痒痒的。 当她睁开眼时,就发现他在看自己。那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 这个发现,让她心慌地又闭上了眼,还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 笑,笑,笑。这个坏蛋,是不是故意的?她生气地猛得睁开了眼,看到了笑得眉眼弯弯的他,看到了他右脸颊的小酒窝。 真……真好看。她的心,像被一拳打中,有一瞬间,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她就傻傻地看着他笑。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翻身去接电话。 她这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失态。不由在心里反省起来。怎么就被他的皮相给迷惑了呢?太没有定力了。 “什么?郑为民不是值班吗?”他大声地质问电话那头的人,失了平时的沉稳。 她不由竖起耳朵,对方的声音也很大。 “郑医生正在做手术,那位林姓的女病人,病情是突然恶化的。所以……” “快去准备手术,我这就过来!”他匆匆地挂上电话,起床穿戴起来。 林姓女病人? “是林木谨吗?”她翻身坐起来,问。 “是。”穿好了的他,走过来,亲在她的额间,“你先睡,我做完手术就回来。” 说完后,他一阵风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他的背影,她的心头涌起一股酸涩。他真的很在意林木谨,不仅在婚礼上为她丢下了自己,就是在这个洞房夜,也同样丢下了自己。 什么最爱?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能对他动心,可是还是忍不住会难过。 是不是因为自己肚里的孩子?她突然想到在婚礼现场上,他的前妻秦之雪问的话。于是,她就一厢情愿地认定了这个答案。 君冷澈,你这个混蛋,我一定不会再为你心软了!她在心里暗下决心。 她翻身躺下,准备一个人度过自己 的新婚之夜。 突然,她的手机也响了。 她劈手拿过来,一看。 啊,是达维的电话。他查到了什么了吗? ☆、四十四.楚楚挑衅 童真真想到自己拜托达维去查君冷澈的私生子一事,马上接通了电话,激动地问,“查到了吗?” “那个……”电话那头,达维有点吞吞吐吐。 “没查到,就算了。”童真真以为他失败了,压下心里的失望,宽慰他。 “查到了她们的一些资料。只是那个女的和小男孩都不见了。”达难急急地澄清,“而且,我发现她们母子的背景很复杂。” 很复杂?难道除了是君冷澈的情人和私生子外,她们还有什么秘密?她们的失踪,又是怎么一回事? 童真真的兴趣被调了起来,“你说说看嘛。” 于是,达维就把他找到的信息,一一说来。 这个女的,原来是一个脱衣舞女,后来成为了黑社会老大的情妇。但是,她竟然成为了一名证人,指证了那个黑社会老大。判决生效后,她就消失了。 这些信息,都是达维黑进了国际刑警的证人保护系统中,才找到的。 国际刑警?黑社会老大?太扯了吧?不过,她的关注点可不在这。 “你可以查到那个男孩子的生父是谁吗?”童真真问道。 “就是那个黑社会老大。他啊,进去了以后,一直派手下在找她们母子呢……”达维絮絮地说。 不过,后面他讲了一些什么,童真真就没有认真听了。她在想君冷澈是么搅和进去的呢? 等达维讲完后,她就问了这个问题。 “这个嘛。我在国际刑警的绝密档案里,也找到了他的资料,可是加密程很高。我还要花一点时间。对了,你怎么认识这种人啊?”达维奇怪地问,“你不会陷入麻烦了吧?还是我来帮你吧。” “没事,没事。这个人是我父亲现在老婆的儿子,我就是调查一下。”童真真怕达维担心,忙解释。只要自己有一点事,达维一定会飞过来的。她可不想让好友知道,自己正在复仇。 “你真的没事?”达维怀疑地又问了一遍。 童真真连连说没事,然后让他有了新的情况,再和自己联系。 达维再三确认了她没事,才挂了电话。 虽说达维的情报,让她更加困惑君冷澈的秘密,不过他的关心,却有效地平复了她的心情。 没有爱情,有友情,也不错啊。她阿q了一下,翻身睡觉。 这世上,只有自己好好地爱 自己,才会被别人爱。 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地起了床,给自己做了一顿丰富的早餐。 当她坐下来,正准备享用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谁啊?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君冷澈。 但是她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家,应该有钥匙。不由嘲笑起自己的放不下。 她咬着三明治,慢慢地走过去,把门开了一条缝。 呵,竟然是莫楚楚。 “澈哥哥,你在家吗?”莫楚楚像是没看到童真真,扯着嗓子喊,推开门,就进来了。她的行径,与平时在人前表现的彬彬有礼,判若两人。 其实,莫楚楚昨天晚上,一直贴在自家门上的猫眼上,看到了君冷澈的离开。她就是来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回来。 “他不在。回吧。”童真真对于这个立志做小三的女孩,早就没有耐心,直接下了逐客令。 莫楚楚不怀好意地笑了,“啊呀,好可怜啊。澈哥哥,怎么让你独守空房呢?” 童真真看着两面三刀的莫楚楚,嗤然一笑,“不知是谁可怜,死皮赖脸地想嫁给别人。可惜倒贴都不行。”斗嘴,童真真可不怕。 “你,你别嘴硬!”莫楚楚气白了脸,吊起了眼,露出阴狠的一面。 自从莫楚楚发现了童真真出现在君冷澈身边,她就提高了警惕。她还几次三番到君老太太面前,有意无意地说童真真的不是。她认为君老太太中意自己,做君冷澈的妻子。 君冷澈的第一次婚姻,不就是服从了家里?难保,第二次不会。莫楚楚如是盘算。 没想到,突然童真真就有了,一下子扭转了局面。 原本莫楚楚以为是君冷澈爱上了童真真,有点气馁。不过,现在看来不是这回事。 莫楚楚觉得秦之雪说的对,君冷澈就是为的就是童真真肚里的孩子,才结婚的。哼,不就有了一块肉嘛,是女人都行。 于是,莫楚楚有点松动的信心,一时又涨得满满的。 “真把自己当澈哥哥的老婆了,只怕君家可不这么想。君老太太住院了,有人通知你吗?”莫楚楚突然想到刚才听到消息,马上就拿来攻击,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到童真真脸色有点难看,莫楚楚更加得意了,“童~小姐,澈哥哥的前妻可是在医院照顾了一夜,你这个所谓的妻子,在哪呢?” 虽然听到莫楚楚的这个消息,童真真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君家对自己怎么样,关她屁事啊? 可笑了,什么猫啊,狗啊,都来欺负自己,童真真怀疑脸上是不是印了“包子”两个字。对有些人,一定要一要棒子打死! “莫~小姐,你知道什么是狗拿耗子吗?你又是君家的什么人?快滚回你家去吧!”童真真听出了莫楚楚的潜台词,故意称呼自己为“童小姐”,不就是想暗讽自己受了君家的排斥吗?于是,她就以牙还牙地喊对方为“莫小姐”。 “你,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莫楚楚气红了脸,全然没了淑女的形象。 童真真坏坏地一笑,“那你吐下象牙,给我看一下?” 这下子,堵上了莫楚楚的嘴。她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转身离开,还不忘记挖苦一下,“哼,就嘴硬吧。走着瞧。” 赶走了“苍蝇”,童真真重重地把门关上,回到了餐桌上。 她在心里盘算起来。就算君家无礼在先,但是君老太太是长辈,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没有深入了解君家,没有掌握到可以击垮他们家的东西,就不能和他们的关系太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这样一想,她就打了秦向阳的电话,从他那里知道了,君老太太就在君冷澈的医院。 真是巧。那是不是可以遇到君冷澈,可以看下他到底干什么了?一个念头钻进了她的脑子里。 一夜未归的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不会是和老情人叙旧吧?她的想法很快地扩散开了。 这些联想,让她很不痛快。 三下五去二地吃完早餐,她换上了素净的衣特,离开家,进了电梯。 电梯门才关上,隔壁的门就打开了,莫楚楚鬼祟地,从家里也出来,进了另一部电梯。她可是一直趴在猫眼上,看了很久,就等着童真真出门呢。 半路上,童真真去超市买了一些新鲜水果,扎成礼篮,然后带到了医院。 才到住院部的前台,就有护士认出她来了,一个胖胖的,站了起来,热情地问,“嫂子,你找君主任啊?”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对方过分的热情中掩着些同情和局促,“请问,君冷澈的老太太住哪个病房?” “你来看君老太太啊,她住在六楼,电梯出来右手边第三个房。要我带你去吗?”胖护士好像大舒了一口 气。 她虽然觉得蹊跷,还是致谢后,准备自己去。 等电梯的时候,她从光亮如镜的电梯门里,看到胖护士和旁边的同事瞅着她的背影在议论,脸色上带着无限的怜悯。 这世上,不被婆家待见的媳妇不少吧?有这么可怜吗?童真真自嘲了一下。 到了病房区,因为是老干部,住的都是vip病房,所以六楼的人很少,也很安静。 她按着护士的指点,很快地找到了君老太太所在的病房。 轻敲了一下房门,她就听到君老太太愉悦的声音,“之雪,自家人,那么客气,快进来吧。” 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一脸慈祥的君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进来的是童真真。 “咳咳”君老太太假意咳嗽了一下,以化解尴尬,面前这个孙媳,好像从没得到过自己的好脸相待。不管怎样,童真真算是自家人。 想到昨天那场混乱的婚礼以及童真真晕过去的事,君老太太觉得君家似乎有点对不起她,于是言语之间还算和气,“是小童啊。你没事了吧?你还是多休息一下。我也就是一个老婆子,没那么精贵。” 说到后面,君老太太还是透露出对童真真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望自己的那点怨气。至于君家没有人通知童真真的事,她选择了忽视。 童真真假装没听出君老太太话中的不满,“奶奶,你看,昨天白天太乱了,我又晕了。晚上吧,君冷澈到走都没有提起您生病的事。不然,我一定飞过来。” 君老太太冷冷地哼了一下。 病房里安静地,都听得到两人的呼吸。气氛有点尴尬。 这是一间住家式的单人病房,她注意到了房间里还有一张床,床单的褶皱说明了有人睡过。 “老太太,瞧我买了什么早点了?”突然,欣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快步走进来一个女子。 正是秦之雪。 “这是之雪,你见过了。她可是陪了我一夜呢。”君老太太眼风刮过童真真,然后投注到秦之雪身上的眼光,迅速转暖。 真是区别对待啊,童真真心如明镜,看来秦之雪在君家长辈的心里,很是亲近。这次,秦之雪的“死而复生”,目的是什么呢? ☆、四十五.新人旧人 童真真审视着秦之雪,后者也感应到她的视线,但视之不理。 秦之雪淡淡地看了童真真一眼,就将保温瓶里的食物一样样放在床前的移动餐桌上,继续热络地跟君老太太说,“这生煎包,可是在三里桥买的,虾肉云吞可是在新越路那家老店买的,快趁热吃吧。” 秦之雪说的这两个地方可是城南,城北,隔得很远,真是费心思了。 君老太太眉开眼笑地夸起秦之雪来,“还是你记得老太太的喜好啊。” “那是,我可是跟着老太太长大的,要不是三年前落崖后失忆了,也不会……”秦之雪斜瞥了一眼童真真,仿佛暗示着她鸠占鹊巢。 好了,自己没必要在这里看别人秀感情了,童真真觉得算是做到礼数了,何苦遭人讨厌呢? “老太太,你好生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她站了起来,客气地告辞。 对于童真真的告辞,君老太太没有挽留。本来嘛,君冷澈娶童真真就不合她的心意了,如果不是看在童真真有了君家的骨肉,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参加婚礼,是君老太太给孙子的面子。因为君冷澈的母亲正在某处秘密基地,据说在攻克某项重大课题,不能出席。至于那个童清扬,也不知为什么,没有来参加。 这些都让君老太太心里憋着气,自然而然地把这一切不顺都归在了童真真头上,所以巴不得童真真走呢。 “我也不是皇太后,不用每天来请安的。你就在家休息吧。好好养胎,是正经事。”君老太太虽然放缓了语速,但是压不住的不耐,还是流露了一些出来。 只怕比皇太后还难伺候吧?童真真看着对自己横竖看不顺眼的君老太太心中暗想。 秦之雪的眼神则落在了她的肚子上,目光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童真真压下对君老太太的不满,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迎面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金丝眼镜在阳光下反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但是童真真认出来了,这不是院长吗? “小童,你是来看老首长夫人的吧?她老人家没事吧?”院长率先开了口,彬彬有礼。 童真真只能应付,“院长费心了,老太太没事。” 她对院长的评价是笑里藏刀的人,本想简单打个招呼,就走,没想到院长挡在面前,似乎还要说点什么。 不得已 ,她扬起脸,静候下文。 “君副主任真是医院的楷模,昨天为了一个病人,牺牲了宝贵的新婚之夜,太难得了。”院长接着说,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然后等了一下。 院长等了一会,看她没有反应,说出了关键的部分,“对了,小童,我刚才看到他去巡房了,在五楼的520。那个病人叫林木槿,门口有她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童真真的心抽搐了一下,转身而去,进了电梯,按下了“5”。 院长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急冲冲地就跑到这个病房。 站在房门前,她握在把手上,考虑了很久,终是抵不过心里想探知的yuwang,猛得打开了门。 “君﹑冷﹑澈!”她没想到自己会发出那么尖锐而高亢的叫声。 一打开门,她看到的是,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 因为太过震惊,她没有看清是林木谨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君冷澈的脖子。 背靠墙,她蹲了下去,小脸纠了起来,五脏内腑都像泡在了硫酸中被腐蚀,痛到极致,竟是无法说出来。 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挫败感和无法言语的疼痛感呢?她紧紧地闭上了眼,无法再看一分一秒。 “小丫头~”君冷澈扭头看到了缩在墙下的她,掰开林木谨的胳膊,跑了过来,“你又不舒服了?不是让你在家躺着吗?还要不要孩子了?” 真tmd的理直气壮!被妻子看到在亲别的女人,一点不自在都没有?童真真咬紧了唇,抬眼,狠狠地盯住眼前的这张脸。 “孩子?你的心里只有孩子!跟我结婚也是为了孩子!我﹑不﹑是生育机器!”童真真背撑着墙,向上撑起身子,一字一字地加重了“我不是”三个字。 不能在奸夫**面前示弱,平白地被人笑话。 “无理取闹!”君冷澈发现只到自己胸前的童真真像一只被逼急的兔子,瞪红了眼,“在病房里闹什么?走,我送你回家。” “童小姐……”坐在病床上,看起来孱弱单薄的林木槿可怜兮兮地喊了她一声。 “不是童小姐,是君太太!龙太太,你喊错了。”童真真想到出门前莫楚楚的嘲讽,不客气地抢白,“真有病西施的风范,让人怜惜啊。” 林木谨没有反驳,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嘤嘤哭泣 起来了。 擦,小三还有脸哭?童真真瞪起眼,准备再说她两句。 这时,君冷澈拉住童真真的手,“小丫头,她是一个病人。我们走。” “病人!病人就可以跟别人的老公勾勾搭搭的?!”气愤之下,童真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 “你说什么呢?!胡闹!”君冷澈低声喝斥。 kao,他还有脸说自己?做了亏心事,一点也不窘迫,还堂而皇之地护住对方?! 人间极品啊! 怒从胆边生,童真真迅雷不及掩耳地,用尽全力,抡起右手,扇了君冷澈一个耳光。 清脆的一记耳光,让趴在床上的林木谨也吓得坐了起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童真真,好像她犯了什么大罪。 君冷澈的脸色阴沉下来。 “禽兽,混蛋,猪头,烂人……”童真真一点都没意识到危险,得到自由的双手拼命地捶打他的胸。 nnd,姐忍无可忍了。 童真真只想把这段日子受的委屈和压在心底的怒火都发泄起来。 “君主任,这是怎么了?”院长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门口。 对于,君冷澈可能成为下届院长的风声,院长早就收到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就凭着家里的势力吗? 军阶晋升会上的失败,并没有打消院长要打垮君冷澈的心思,他就像一个好猎人一样,一直在等待时机。 昨天的婚宴上,别人看的是热闹,他看的是机会。 没想到,今天就碰到了童真真,真是天赐良机! 任你医术高超,人品不错,感情上有纠葛,就能成为作风问题,就能成为一个污点。 院长故意提醒童真真,君冷澈昨夜抢救的是林木槿,这妻子遇上初恋,不就是一场风波吗? 院长也悄悄地跟随童真真下了五楼。 跟踪的时候,他发现还有一个女孩子在跟着童真真,定睛一看,那不是政委的女儿吗? 看来,这场戏很有看头。 院长不会像莫楚楚那样扒在门缝处偷听,那太损形象了。他假意在巡视,耳朵可竖得高高的。 从童真真的尖叫到清脆的耳光声,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踩着点出现了,还故意把门全部推开。 走廊上,本就有一些听到风吹草动的群众想窥 视了,这下子,全围到了门口。 君冷澈,让在场的人都作证吧,院长腹黑地想,表面上还是装出一个关心下属的好领导。 “院长,没事。新娘闹下小脾气。”君冷澈迅速将仍在捶他的童真真拥到怀中,不让旁人看到她的泪。 “新婚燕尔让人羡慕啊,不过,这是医院,还是要注意影响,别影响了病人的休息。小童,你没事吧?”冠冕堂皇的话之后才是重点,院长很希望童真真可以跳出来拆穿君冷澈的谎言,镜片后的眼睛烁烁放光。 君冷澈怎么不知道院长的打算?他凑到童真真耳朵边,轻轻地说,“别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看笑话?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自己只要继续闹下去,就可以破坏他的名声了。童真真突然想到了。 你不义,休怪姐不仁!她心中暗想。 她眼中的鱼死网破的决绝,让君冷澈意味到她不会配合了。他略一沉吟,又说,“正阳集团下也有私家医院,近期要招标,我想推荐你外公的公司,你看可好?” 什么?他是提出一个交易吗?她愣住了。不过,这个条件,却是很诱人。 正阳集团的私家医院,那是多少医疗器械公司想挤进去的。 怎么办? 虽然意识到他的卑鄙,但是她不能不理外公的公司。 难怪他如此的有恃无恐,原来有后招对付自己,真是高!她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在他雪白的医生大褂上擦去了血和泪,她扭过头,“院长,真不好意思,是我太小心眼了。”脸上因为愤怒的红晕配合她装出来的娇羞,让人信了几分。 “院长,今天开始我正式休婚假了。”君冷澈拦腰抱起童真真,化成体贴的丈夫模样,“你身体不好,这些天,我会好好照顾的。” 虚情假意的体贴,让童真真恶心,可还是不得不装出很受用的样子,搂上他的脖子。 君冷澈抱着她,俨然是幸福的一对,走过院长面前。 功亏一篑,院长心里明明懊恼到死,脸上还装出乐见其成的样子。他很好奇,刚才,君冷澈到底在童真真耳边说了什么,让她一下子转变了态度呢? ☆、四十六.暖阳救急 混在人堆里看热闹的莫楚楚,看到最后童真真乖乖地被君冷澈抱了出来,赶快低头溜了。她心里那个郁闷啊。如果两个人大吵一场,影响到君冷澈的名声,那该多好。 那样的话,君冷澈一定会怪罪童真真。 然后,她再把这件事去告诉君老太太,加强老太太对童真真的恶感。 慢慢地,她在想办法,多挑拨几次。一向注重君冷澈前途的君家,一定不会坐视不理,会出手干预的。 在莫楚楚看来,没有一场婚姻是拆不散的,只怕有心人。 可惜了,竟然快到高*潮了,就曳然而止了。 不过,很遗憾的莫楚楚还是决定,去看望君老太太,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说给对方听。 至于,童真真的护身符,那个孩子嘛,莫楚楚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 君冷澈抱着童真真,一直到了医院的停车场,周围就没什么人了。 “可以放下我了吧,君大医生?到这里,就没有做秀的必要了吧?”童真真冷冷地说。 “我送你。”君冷澈并不松手,“我和她……” “打住,我没兴趣听你的那些风流韵事。”童真真直接顶了回去,不给他机会解释。 这个小丫头,是在吃醋吧?君冷澈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隐隐地有点欣喜。 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以免让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多。 可是,他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一看,是爷爷来电,按下“拒绝”键。 没想到,又打来了。 几次三番,不依不饶。 真有急事? 他只有先放下她,转身接电话。 好久没听到君司令的咆哮了,命令他立马滚回大宅。 “小丫头……”接完电话后,他转过来,却不见了她的身影。 他四处张望了一下,只能上了车,开走了。 一阵北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童真真隐在大柱子后面,看着君冷澈的车绝尘而去,抱紧了自己的双肩,这天真开始凉了,不过,天好像很蓝。 她不想回去,信步走到电梯处,鬼使神差地按下了“10”。 站在电梯的角落里,她看着别人上上下下,最后只 留了她一个人。 人生也是这样吧,走着走着,很多人都走散了,不见了,终是只能一个人。 到了十楼,她推开天台门,上了天台。 深秋,在煦暖的太阳下,还是暖暖的。 她走到了天台的栏杆处,往下看去。 地面上的人和车都变得小小的,像蚂蚁一样,来来往往。 然后,她抬起头,迎向太阳,沐浴在阳光里,闭上眼,金色的光芒还是那样让眼前一片光明。 好想再靠近点,让温暖融化心中的冰层。 她踩上天台的围边,向着太阳,伸开双臂,如同一只要展翅翱翔的鸟,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什么好风景呢,让我也看一下。”好听的男声,在背后响起。 她还没来得回头,就被一个拥抱给抱住,离开了围边。 童真真没想到被人抱离了高处,愠恼地扭头看“好事者”。 好干净的眼睛,就像秋高气爽的晴空,不光如此,抱着自己的男子,身上还有好闻的阳光的味道。 这眉眼,怎么似曾相识? 对方仿佛也有同感,“你……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在哪呢? 童真真皱起鼻子,在记忆的脑海里搜索起来。 灵光一现。 两个竟然同时想到了,异口同声地说:“一中的教学楼顶!十年前!” 面前这个男子就是当初送她琉璃球的男孩。 彼时,因为父母离婚而情绪低落的她,跑到了学校的教学楼顶。 她站在高高的楼顶,往下看,曾有想过,是不是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 正在发呆时,也是一个意外的拥抱将她带离了危险的楼边。 男孩揉着惺忪的睡眼,不满地抱怨,“你挡着我晒太阳了。” 从知道父母婚姻出了状况开始,一直忍住眼泪的她,在那个暖阳的下午,当着一个陌生的男孩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男孩陪她坐在楼顶,借她一个肩膀。 等她从嚎啕转为抽泣时,男孩才懒洋洋地说,“你应该去非洲。” “为什么?”她抽着鼻子,疑惑地问。 “这么多的眼泪可以浇灌好多干涸的土地,说不定可以把撒哈拉都变成绿洲。”男孩眨眨眼,调皮 地笑笑。 她也不好意思了。 “人生不如意十之**。”男孩看她情绪稳定了,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送你一个幸运球,以后不高兴了,对着阳光,就会看到五光十色了,霉运就会不见了。” 他掏了下裤子口袋,扔了一个小网袋到她怀里,里面是颗金色的琉璃球。 她依言,拿起来,对着太阳,真的很美。 “活着多好,可以看到美丽的景色。好了,今天开始,我就把宝地让给你,发泄过后,日子还要过下去的。”男孩伸伸懒腰,扭扭身子,背对着她,挥挥手,走了。 后来,她也好几次到楼顶,想要遇到那个男孩,但是一直没有碰上,直到她出国。 如果不是那颗幸运球,她以为做了一场梦。 也许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引导她坚强地走下去。 时光流转,男孩的模样已模糊了,但却化成了一道阳光一直留在了心底。 没想到,多年后,在她情绪最低潮的时候,男孩又以同样的方式出现了。 眼前的五官与多年前残存的影像重合起来,立体生动。 时空就此缩短,模糊的细节,不是忘记了,只是被深藏。 这是缘分吗? 所有的麻烦都在这次神奇的重逢冲击下退居二线。 “你好,我是童真真。”她从男子的怀中脱离,面对面地站着,伸出了手。 “呵呵,你喜欢站在高处的习惯一直没变啊。”男子摸下后脑勺,握住她的手,“我叫杨阳。” 阳光下,杨阳的牙齿雪白雪白的,笑容温暖,这是个阳光型的男子。 “没想到,你一下子长那么高了。”童真真看他比自己高了一个多头,喟叹了一下。 “光长个了,真是浪费粮食。”杨阳爽朗地笑笑,“倒是你变漂亮了。” 在国内,她还是第一次被人直接的称赞,真是个说话直接的家伙。 “走,美女。让我请你喝一杯。”杨阳本来是跑到天台来晒太阳的,没想到,一推开门,就看到一个纤巧的身影,站得高高的,像是要飞起来。 这个场景好像曾经发生过,他稍作犹豫,就冲过去,把她抱了下来。 没想到,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多年前,他因为要跟随再嫁的母亲搬到别的城市,所以在常 晒太阳的教学楼顶做个告别,就看到一脸悲伤的她站在楼边。 至于那颗琉璃球则是他两年前去世的父亲送的礼物,不知道为什么,一冲动之下,他就送给了她。 多年后,他回到这个城市没几天,会再次遇到。 青涩的少女长大了,不变的是倔强的眼神。 “好啊。”童真真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和杨阳下了医院的天台,去了医院对面的咖啡馆。 两人坐在了靠街的临窗位置。 “你参军了?”她搅着面前的红枣枸杞茶,饶有兴趣地问。 杨阳喝了口爱尔兰咖啡,一脸苦恼地回答,“是啊。可惜复员了。” “那你怎么出现在部队医院?”她觉得有点奇怪。 “最后一次任务,挂了点彩,来复查的。”杨阳简单地说,“下个月,我就到市刑警大队的缉毒组报道了。” “祝你转业顺利,多破案子,早日升职。”她以茶代酒,举杯祝贺。 杨阳爽快地举起杯子,和她碰杯。 “你怎么在医院?”杨阳也觉得好奇。 她的心不可控制地痛了一下,“我的先生是军医。” “这么早就结婚了啊,太可惜了,我没机会了。那位幸运的同胞姓什么啊?”从事多年侦察任务的杨阳发现了她的苦涩笑容,故意开玩笑,希望让她情绪好起来。 她抿了口茶,“姓君。” “君冷澈?”杨阳眉毛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那个混蛋的名声很大吗?连才回到g市的杨阳都知道了,她垂下眼,搅动眼前的茶,“是的,你认识?”听到君冷澈的名字,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哦,在医生介绍栏里看到过,就记住了,年轻有为啊。”杨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挡住眼睛中闪过的阴霾。 杨阳敏锐地发现她对君冷澈的反感,转移到轻松的话题,两人相谈甚欢。 无巧不成书,童真真和杨阳之间的互动,都落在街对面的莫楚楚眼中。她心中窃喜,真是天助自己。一个阴毒的诡笑,浮在她的脸上。 这天中午,童真真做东,请杨阳吃饭。 分别的时候,两人熟得好像多年的好友,互留了手机号。 “下回,你晒太阳,可以找我一起啊。回见。”杨阳送她上了出租车后,笑嘻嘻地分别。 相识的长久并不能代表相识的深浅。 分别后,童真真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家。 她睡了一个午觉,醒来后,站在落地窗前,看脚底下如玉带般围绕g市的河流,思绪如潮。 虽然她处在一个困境里,但也不是人生最底谷,最起码,有房子住,有健康,不久以后,还有自己的孩子,有必要,为了渣人,折磨自己吗? 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也许今天的偶遇,就是上帝给她的预兆呢? 她举起琉璃球,放在眼前,看着太阳被折射出来的七彩光芒,心中暗想,要好好地活下去,报该报的仇! ☆、四十七.掉进陷阱 在医院的停车场,君冷澈接完电话,不见了童真真的人影,只能,先回君家大宅。 他很久没有被爷爷狂轰乱炸了。 君司令狠狠地批评了他在婚宴上的胡作非为,扔下满厅的宾客和新娘,去救什么人。爷爷声如洪钟,震得书房“嗡嗡”回响。 急风骤雨的怒斥,君冷澈不放在心上。 但是,骂完后,君司令颓然地长叹声,却让他心里有了压力。 他发现爷爷真的老了,特别是坐在高背扶手椅里,好像椅子变大了,竟没有像以前一样可以占满所有的空间。 从小,父母都忙于武器研究,很少回来,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曾为解放事业奉献了一生的爷爷,是他心中的偶像。 刚正不阿,光明磊落的爷爷,虽然从小严厉管教他,但也不乏有温存的时候。 看着爷爷为了自己的事操心,他还是惭愧了。 “小澈,婚宴的事就算了。我跟你二叔商量过了。过几天,军报会派记者来采访你,宣传你为抢救病人,牺牲小我的事迹。”君司令喝了一口茶,润了一下嗓子。 君司令注意到他挑起的眉,不给他反驳的时间,“你升少校的事已经到关键阶段了,不能出现任何风言风语。采访时,会找林木槿,你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另外,小童,也要参加采访,你回家跟她说一下。” “小澈,难道你要把爷爷也气倒了,才听话吗?”君司令又是一声长叹,对付孙子,只有以柔克刚。 这一招百试不爽,君冷澈最后同意配合采访。 下午,他去接君奶奶出了院,秦之雪也在。 奶奶说,三年前,秦之雪坠崖后就失忆了,是看到他们登在报纸上的婚礼消息,才恢复记忆的。现在,秦之雪,她没地方可去,还是住回大宅。 他眼神迅速闪过一道阴鹫,但是没有反对,反而表示了欢迎。 秦之雪如释重负地轻吐了一口气,“那,我以后还可以喊你阿澈吗?” “之雪,以后,你就叫我冷澈吧。”君冷澈婉转地拒绝了。 “那~好吧。”秦之雪丝毫不掩饰她的失望之情,幽幽地说了,“是我自己的运气不好。” 君老太太看不过去了,“小雪,你别这样说。就算你们不是夫妻了,还是兄妹啊。” 秦之雪马上挤出一个笑来,“是 啊。也许我们的缘分只能做兄妹了。不过,还好有奶奶疼我。” 边说,秦之雪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向君冷澈。 可惜,后者似乎没有注意到,只是在收拾君老太太的衣物。 君冷澈把君老太太和秦之雪送回了君家大院,正要离开时,就听君老太太要他留下来,说是一家人一起用餐。 “那我去把真真接来。”他想到了今天白天,两个人之间又产生了新的误会,觉得要弥补一下。 “不用了。”君老太太打断了他,“你这一来一去,我们还吃不吃饭了。再说,她身体不好,让她多休息一下,别老跑来跑去的。” 君冷澈皱了一下眉头。 “冷澈,你就听奶奶的吧。你看,现在都七点了,童真真应该都吃过了。”秦之雪过来帮腔。 君冷澈只能留下。他试着往家里打了电话,可是没有人接。这点,让他的心里有一点担心。 吃饭的时候,秦之雪竟然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好在小侄子秦亦文缠着他,要他喂饭,才在两人之间加了张bb椅。 用餐的时候,秦亦文仰着胖胖的圆脸,天真地问,“伯伯,怎么大妈没来。那天,她穿婚纱真美。可是,为什么那天她晕过去了?是身体不好吗?” 大妈?哦,是说童真真呢。他发现小侄子都比自己关心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回家的念头急切起来。 他摸着亦文的脑袋,“大妈,没事。” “亦文,快吃饭。”文心不悦地,隔得远远的,喝止。真是白眼狼,不过见过一面,就喜欢上童真真了。她的心里像有条毒蛇爬过,滋滋吐着长信。 “对了,老婆子,明天晚上,请小童回来吃饭。婚宴的事,毕竟是我们家做的不好。”是非分明的君司令发了话。 君老太太努了下嘴,算是应下了。 被文心批评后嘟起嘴的秦亦文,一听童真真要来,马上高兴地又咧开了嘴。 秦之雪则是脸色一滞。 用完餐后,君奶奶本还想留他多坐会。 他推辞而去。 启动车子时,他看到秦之雪站在花园门后,在黑暗里看着自己,表情神秘莫测。 他并未理会,因为他唯一想的,就是回家。 回到家,他打开房门,屋子里没有灯光,只有从窗子里透进来 的清冷月光。 他先到厨房,揭开蒸锅的盖子,里面空空如也。 然后,他走到客厅,看到阳台上,自己的衣服仍挂着。 接着,他冲到了主人房,月光倾泄在空无一人的大床上,红色在黑暗里就像浓浓的黑色。 她走了?!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跳慢了一拍。 他四处环顾,终于在客房的门缝里,看到了微弱的黄光。 就那么一点光芒,就让人感到了心安。 他到了客房门口,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下。 门却猛得被打开了。 童真真梗着脖子,虎着脸,递给他两张纸。 他低头一看。 纸的最上面写着“借贷合同”。 “什么意思?”他锁紧了眉头。 “你资助外公家的钱,我会还给你的。然后,把你的附加条件写上去,在还钱之前,我也会遵守的。”童真真硬邦邦地说。 看来,在医院里,他以提及资助她外公的公司,从而让她配合的事,让她耿耿于怀。 可是,那时她太激动了,不这么样做,岂不让院长得逞了? “今天在医院里,我……”他决定要跟她解释一下。 “我明白。你我之间的婚姻是因为孩子,现在呢,更添加了债务关系,你有权利这么做。时间不早了,你填好了,给我。我要休息了,要养好孩子。”她一口气把话说完,抢先到了客厅,打开了灯。 她坐在沙发上,指指茶几,举举手里的笔。 这个小丫头,真是脾气不小啊。他走了过去,拿起她拟好的合同,看了起来。 借款一千万,还完后两人离婚。 他蹙起了眉,这丫头的心还没有在自己这里,不然,怎么会提出离婚这种事? “我们是军婚。”他不悦地说。 “那又怎么样?只要你提出来的,就可以离。”她堵了回来。 他把合同,拍在了桌上,“我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一下子炸了毛,腾得站了起来,抬起小下巴,狠狠地盯住他。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我要和你一生一世!” “哼”她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一生一世?你要我一生一世看你和别的 女人亲密吗?你这个大变态!我才没有这种毛病呢?” “你说什么呢。”他发现她有点不可理喻。 看到他的责怪的眼神,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她就更生气了。 这世上,还有没有公理?! “你这个大混蛋!婚礼上跑了,昨天又跑了,今天还tmd的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了。我倒要问一下,你想要干什么?!一定要我捉奸在床上吗?你,你,你……”她越说起生气,用力地捶打他的胸口。 他握住她的手,“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她那是一种罕见的病症,很容易被搞错。而且,今天是她抱住了我。” 她听了,火冒三丈,“你还要不要脸?她抱住你,你是死的吗?你不会让开?真是又当biao子,又立牌坊的!” “童真真,住口!你说的太难听了!”他听得刺耳,声音里带上了火气。 她冷笑连连,“难听?有你们做的事龌龊吗?我这是解脱你,还你自由。你可是抢手的很啊。情人,前妻,前女友,真是桃花一朵朵。我可不敢霸住你!怎么了,还死缠着我不放,干什么?!” 他终于被她激起了火性,拿过笔重重地地签上名,然后狠狠地扔了笔。 她一下子安静下来,在一旁看他签名,写条件,屏气凝神,双手有点紧张地交叉在一起。等他一签完字,她立刻把合同收了起来,宝贝地放到睡衣的口袋里,拍了拍口袋。 当看到她贼笑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中了她的激将法。 “拿来。”他大手一摊。 她护住了口袋,向后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防备地说,“你要干什么?” “你哪来的一千万?”他不能直接说反悔,找了一个理由,反问她。这丫头,现在学精了,竟然会骗自己签字。自己怎么可能放开她呢? “不用你管!”她侧着身子,护住口袋,冲他皱皱小鼻子。 他向前迈步。 “你别过来!这些天,你对我做的太过分了!你就不觉得的吗?什么要救人,什么她抱住你?你也好意思说?难道,以后,别的男人抱住了我,我也可以这样说?”她皱起小脸,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四十八.多变的她 童真真紧张地看着君冷澈,脸上却是一派受委屈后的难过。她知道如果他硬要抢走合同,自己是没有一点胜算的。所以现在,自己只有摆低了姿态,希望可以借他的怜惜,保存下这份合同。 之所以,起草这份分手合同,她为的是,以后有机会,可以在复仇之后,离开他。 在他没回来之前,她一个人在家研究了很久他的性格,觉得除了激怒他,让他一时疏忽签下字以外,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她也想到了,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必须再想一招后招,以免他反悔。 考虑了很久,她想到了用女子的特长,扮可怜。就像林木谨一样,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这样才会激起男人的同情心,就像君冷澈这样的男人,也抵不住啊。 刚才在激怒他的时候,她用了八成的真心。因为他做的那些事,真心是让她难过了,剩下的两分,就是表演了。 计策订下来了,能不能行得通,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所以现在,她很紧张,手心里都冒汗了。 “你……”君冷澈轻呼了一声,声音里有愧疚,“我帮你,从没有想过要你还。” 真是大方啊。他出的钱,最少有一千万吧?不然,龙天禹不会以这个数来进行交换的。她先是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想到了一点。既然他这么有钱,还不在乎,那不如就当资助自己呢。 “那你写下来吗?”她试探地问。 “写下来,你是不是就要跟我离婚了?”他不傻,看到了那张借贷合同,还清了钱,两人之间就没有关系了。 切,这家伙的反应,现在又这么快了?她撇了撇嘴,看来再想骗他,很难。不过,她也有办法。 “要不这样,如果我们离婚,那么这张借贷合同也就算废止了?”她又提出了一个建议。 看到他审视着自己,她赶紧叹了一口气,一脸哀伤地说,“那么多女的,对你有意思。我不想绊住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想去找真爱,我愿意分手的。好吗?” 这丫头,真是想要一份保障吗?她真的是不相信自己吗?他看到了她的柔弱,心中一软。其实,那笔钱,他真的没有想过讨还。如果对她是一个负担的话,那就随她好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不会和她离婚的。 “好吧。”他竟然同意了。 童真真欣喜若狂,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结果。她马上又去拿了 一张纸,然后捡起了地上的笔,一起递给了他。 “傻丫头。”写完后,他摸了摸她的发顶。这丫头,怎么就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呢? 她可不管这些,小心翼翼地折好了,放进了口袋。 然后,她心满意足地走向客房。 不想,他挡在了面前,“你去哪?” “睡觉啊。”她一脸的无辜。 “和我一起睡。”他不悦地拧起眉头,哪有夫妻分房睡的? 她恭敬地鞠躬,“债主大人,按理说要遵从你的吩咐。但是,我怀着孩子,怕你一时性起,对大家都不好。” 一边说,她一边还摸着没变化的腹部,一脸的担忧。 她竟敢用孩子来威胁他! 他跨到她面前,捏起她的小下巴,迫使她看着他。 清澈的眼神,精致的五官,细腻的皮肤,她穿的是那件吊带真丝睡裙,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的春光旖旎。 如她所说,只要贴近她,他体内想要她的冲动就会涌起来。 “你……”他的嗓音竟有了嘶哑。 她更过分了,伸手拂过他的敏感之处,“这可怎么办?我,不,行,啊~有孩子啊~” 他看她斜挑眼,像在故意的。这丫头,越来越坏了,可是,就是这样,闯进了自己的心。 “啪”他拍落她的手,“不行。” “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住。”没想到,她耍起流氓来了,贴了过来,在他身上蹭蹭,勾住了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地说,“我好像很想那个,那个。” 面对变化多端的她,他真有点承受不了。刚才还跟自己火气十足的,一会儿又可怜巴巴的,现在又变得这么主动。哪个才是真正的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她的摩挲,真的点燃了他的渴求,让他恨不能把这个小妖精揉到身体里。可是不行,她有孩子。 他只能强装镇定地掰开她的手,“你睡客房吧。” “啊~”她故作可惜地长叹一声,小手撩了一下他的脸,然后,像逃跑的兔子一样,一溜烟地蹿进了客房。 看着她的背影,他又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扬声说道,“明晚,回大宅吃晚饭。” “啊?好~吧~”她在在门后,偷笑,为自己的表演叫好,一听这个消息,真是懊恼极了,好心情大打折扣。 宴无好宴,不知道君家人又要搞什么飞机。她决定好好睡一觉,为明天的战斗养精蓄锐。 藏好了那份有关自由的合同,她躺在床上,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真是兵行险棋,算是在那家伙手下混了过去。 客房的灯随之暗了。 君冷澈独自回了主人房。 洗完澡,他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闻到了淡淡的柠檬香味,那是她昨夜留下的,心里竟有点空落落的。 静静地躺着,他的思维却活跃了起来。 他是个做事都以自己的原则为行为准则,真的很少顾及到别人的感受。 拿过她睡过的枕头,他摸到几处有点硬结,她是不是哭了? 昨夜是新婚之夜,却让她一个人度过了。 是不是换哪个女人都受不了? 更何况,她还经历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婚礼。 可是,今天她竟然还看到了自己和林木谨的拥抱,真是糟糕啊。 那个拥抱,想起来,自己也是一时失了神。也许,是林木谨的泪眼婆娑,无助的哀泣,让他一时放松了警惕,才让对方会有机会,抱了过来。 其实,林木谨在他的心里,早就淡去了。 童真真的尖叫,制止了这个错误。当她失控般的捶打,让他心里有小小的欣喜。 就像小孩子为了让大人注意,故意做些恶作剧后的得逞心理。 虽然一纸婚书,将童真真变成了他的妻子,但是他一直却感到她的心,时近时远。 有时候,他会觉得,当初童真真的妥协,为的是避开龙昊天的纠缠。 这个想法就像藤蔓紧紧缠绕住他的心。 他很想彻底地拥有她的真心。 不过,他现在细细回想,越发觉得那合同以及后面自己写的纸,是她设的局。 她想离开?! 浓浓的墨色涌上眼眸,他可以感受到内心的怒气。 这个小丫头,为什么就不愿意乖乖地呆在自己身边?他突然想当面质问她。 于是,他打开客房的门。 可是,看到她睡得香甜,他终是不忍心,喊醒她。 不过,想离开自己,这一生,她想都别想。他站在她床边,如果想。因为这一生,她只能是君冷澈的妻子,无论何时何地! 最 后,他倾身而下,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像狂风骤雨。吻后,他迅速离开,余下一室的黑暗,给被吵醒的她。 是做梦吗?未免太逼真了吧?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唇,似乎真有他的味道。 不过,她想到第二天的君家晚宴,决定不去深究,还是养精蓄锐重要。 一夜,两人做着不同的梦。 一个想着自由,一个想着桎梏。 第二天早上,童真真在阳光中醒来,想到昨夜的奸计得逞,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千万,是个大数目,但是,世事没绝对。 对了,当初父母离婚时,父亲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过户在她名下,那地段不错。她要去打听一下价格。 她站在窗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着太阳,给自己加油。 “去做早餐!”冰冷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她回过来,看到披着阳光的君冷澈,半裸上身,冷冷地盯着自己,像是在打量猎物的猛兽,透出危险的气息。 好吧,姐先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嘿嘿,她在心中暗念。 两人分坐餐桌两端,如隔楚汉之河。 白天,他就少言少语地盯住她。 她则自顾自地做事。 下午,她接到了外公的电话,“真真,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有亲人的关心,她什么也不怕。 “明天上午十点,外公来看你,有空吗?”外公慈祥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让她心里暖暖的。 “太好了。要不,我去外公家吧。”她想到休婚假,杵在家里的寒冰脸,觉得还是去外公家好。 “行。外公等你啊。”外公爽快地应下,婚宴之后,他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个所谓的外孙婿—君冷澈。 然后,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她按他的要求,穿上了上次参加君家家宴的一套服饰。 她真的瘦了,当他看到本来合身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变得有点空落,这个念头就蹿入脑中。 他迅速屏去心动,一言不发地出门。 她紧紧跟上,心中默念,随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我皆不放心上。 又到了君家大宅的门口,她抬眼看着漆黑的大门,不好的记忆还是如潮水般涌来。 从他一天的表现来看,今天这场战,怕是要她孤军作战了。 不过,她不怕! 呼气,昂首,她如奔赴战场的斗士,跨进去。 ☆、四十九.绵里藏针 “怎么,胆怯了?”君冷澈注意到了童真真的凝重表情,站到了她的身边。 “哪能呢?”童真真竟然主动地挽起了他的手,还亲昵地靠着他。 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挑了挑眉。在车上,她还冷若冰霜呢,这转变也太快了吧。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她这么做的意图。 因为他看到秦之雪站在门前,眼神痴迷地望住自己。 傍门而立的秦之雪,像是在等待爱人回家的妻子,一脸深情。 童真真就是故意做给秦之雪看的。还好,有效果。对方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不过,还是亲热地招呼道,“阿澈,你回来了。” “啊呀,澈澈,你妹妹真是热情,一直站在风里,等我们回家呢。”童真真故作惊喜地说,刻意地加重了“你妹妹”三个字。 切,装什么装。都已经没有关系了,还喊那么亲热,分明是来挑衅的。经历过多次同性的挑战,童真真可学会了笑里藏刀的这一招。 果真,这一回击,让秦之雪脸上的笑,彻底地僵住了。 “走吧,澈澈,别让家里人等久了喔。”童真真娇嗔道,扯了扯君冷澈。 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君冷澈心底暗笑,配合着她的表演。不得不说,他很享受被她依靠,被她撒娇的这种感觉。 跨进了大门,童真真回头对站在那的秦之雪甜甜一笑,“之雪妹妹,以后你还是喊我家澈澈,‘哥哥’好了。你说呢?不然,别人误会了的话,对你找新老公不好。” 温柔杀人刀,谁不会? 秦之雪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澈澈,我们快点走吧。让爷爷,奶奶等久了,不好。”童真真假装没看到秦之雪脸上的菜色,拉着君冷澈,两个人一起进了屋,落下秦之雪一个人在后面。 妾有意,郎无情啊,童真真发现,在门口相遇时,秦之雪的眼神是如藕丝般粘连在君冷澈身上,而后者只还以一个客气的笑容,就不再注意了。 这个发现,多多少少让童真真舒服了一点。开局总算是自己赢了。 到了客厅,厅里坐的都是直系亲属。 君司令坐在正中的沙发上。 童真真随着君冷澈客气地向君司令,君老太太,还有二叔,二婶,姑姑和姑父行礼,礼貌而又客套。 “小童,坐。”君司令破开荒的,温和地开了口 ,还聊表关心地问了她的身体状况。 二叔君师长也热络地和她说了几句话。 在异地大学中文系任教的二婶也回来了,和气地看着她,适时地传授几句养胎的注意事项。 虽然只在婚宴上看过一次,但是童真真对人淡如菊的二婶,印象很好。 君老太太等童真真打完招呼后,就喊上铁板着脸的姑姑和秦之雪去厨房了。 没有了这三人,屋里的气氛似乎很和谐。 童真真正准备轻松一下,突然听到“堂嫂,真是节俭持家啊。” 原来是刚刚走进来的文心。她的眼神绕在童真真的服饰上。 切,这不就是指自己穿了跟上次一样的衣服吗?嫌自己寒碜?也不知道文心家是什么来头。童真真装作没听出对方的讽刺,“我这是响应国家的号召啊。” 君冷澈却冷冷地开口,“小丫头,怀孕了,不必买新衣服。” 此言一出,文心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她生硬地说,“我去带文文下来。”说完,扭身又走了。 奇怪,文心的反应怎么这么大?童真真发现了二叔和二婶对视了一眼,神情莫测。 一定有蹊跷。童真真暗自记下,准备日后查探一下原因。接着,她乖巧地将话题转到二婶工作城市的风景上了。 过了一会,四岁的秦亦文,落后文心一步,迈着小胖腿,走了进来。 秦亦文一看到童真真,圆圆的眼睛一下子就像被点亮了,他高兴地挥了挥手臂。 童真真的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君家最喜欢自己的就是这个小侄子了,她不由站了起来,迎上去,想抱小家伙。 没想到,文心伸开手臂,挡住了,“堂嫂,你可怀着孩子呢。”她在“孩子”两个字上,加重了音,听得人心里滋滋冒凉气。 杀气,浓浓的杀气。童真真尴尬地愣在那,看着文心抱起秦亦文从身边绕过去。 “小童,你现在真不能拿重物,所以抱小孩的事也要少做喔。”二婶温言化解突来的冷场。 这时,秦姨出来请大家去餐厅用餐。 大家跟在君爷爷后面向餐厅走去。 心情有点沮丧的童真真在看到被秦亦文背着文心给自己飞吻时,心情又好了,她也嘟起嘴,送上一个大大的飞吻,笑眯了眼。 童真真明媚,轻快的笑,落在了君冷澈的眼 中,就像火星落在留有余烬的木材上,再次燃烧。这才是他熟悉的她,简单充满活力。 明明想留她在身边,怎么反而越来越远?君冷澈不禁蹙起眉头。 “小澈,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二叔,愿意做你的情感分析师啊。”君师长拍了拍他的肩,凑近了,轻声说。 君冷澈扭头看了一眼君师长,君家,就数他和二婶夫妻感情最好了,心中一动,就点了点头。 君师长深知自己的侄子是个不擅长处理感情的人,明明喜欢,却闹别扭,不肯说,也不会主动退让,他觉得有必要点醒一下。 爱情上,没有输赢对错,只有拥有或失去。 这次的家宴是在中式餐厅,坐的圆桌。 童真真发现还有两副餐具前没有坐人,她想了一下,应该是秦向阳和姑姑的女儿左茉莉。 “小阳和茉莉,怎么还不回来?”君老太太略有点不满。 “奶奶,小阳说在路上了。” “妈,茉莉也快回来了。” 君司令看了餐厅墙上的钟,威严地说,“不等他们了。开席。” 这次的晚餐是安静的,不像上次有七大姑八大姨,不时跳出来为难,童真真觉得“食不语”真是好啊。 过了一会儿,左茉莉先回来,又是一阵撒娇,哄得两个老人笑开了眼。她甜甜地喊了一声,“堂嫂”,就坐下来,乖乖地吃东西。 吃了一半的时候,就听到有人的嚷嚷声,从门外传来,“啊呀,好香啊。给我留点虎皮肘子。” 是秦向阳回来了。不知为什么,童真真心里有一点不自在的感觉。不过,当她看到了和秦向阳一起走进来的人,吃了一惊。 那个笑容暖暖,眼睛明亮的,不正是昨天才遇到的杨阳吗? 这时秦向阳先向君司令和君老太太打招呼,然后介绍起杨阳来,“杨阳,我的老朋友了。原来是特种部队的团长,多次获得军功章。现在复员了,下个月就到我们刑警大队的缉毒组了。姑父,我们局里又来一名悍将了。” 姑父左为民,是市公安局的局长,年富力强,五官有棱有角,皮肤黝黑,拥有鹰一般锐利的眼神,被黑社会称为“左阎王”。他平易近人地笑笑,“小杨,你可要好好干。在新岗位上,再立功勋。” 杨阳“唰”得行了个军礼。 左为民一脸赏识地点点头。 “在家里,别太拘束了。快坐。”君司令对在部队呆过的人格外的亲近,马上吩咐秦姨加位,就加在童真真的旁边。 杨阳又向在场的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谢谢招待。”然后,他才坐了下来,正对着童真真。 童真真冲杨阳笑了一笑。当接触到秦向阳炯亮的眼神,她微微点头示意。 杨阳回礼一笑。 “表婶,认识杨大哥啊?”左茉莉嚷了一嗓子,眼神灼灼。 自从杨阳进来,童真真的笑容就看在君冷澈的眼里,像一根针一样,刺得痛痛的。他侧过头,“你们认识?” “算是老朋友了。”杨阳坦然地回答。 童真真赞同地点点头。 “真是人生何处不逢君啊。没想到,阳子竟然认识堂嫂,应该以茶代酒,敬一杯。”坐在杨阳右手边的秦向阳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 “小阳,回来这么晚,还没有批评你呢。快吃你的虎皮肘子吧。”二叔君师长佯装生气地发话,他看到了君冷澈凝结的眼神。 坐在君奶奶右手的秦之雪听到杨阳是缉毒组的,手一抖,竟然掉落了筷子。 “小雪,你怎么了?”君奶奶关心地问。 一下子,焦点转到了秦之雪身上。 秦之雪一愣之后,脸上慢慢浮起了无奈而酸涩的表情,“没什么。我就是觉得造化弄人。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人却千里有缘来相会。” kao,什么意思?秦之雪这是感叹因为失忆错过了君冷澈呢,还是指杨阳和她是有情人呢?童真真不爽地皱了一下小鼻子。 从左茉莉的一嗓子,到秦之雪的嗟叹,这都是想挖坑啊。童真真的胃口又败了,这是搞神马,宫斗?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我们也就是十年前见过一次面。”杨阳也察觉了形势的微妙,解释了一下。 君冷澈听了以后,冰冷的眼神,慢慢松懈下来。 “是一见钟情吗?相隔十年,都能一看到就认出来,太浪漫了。”左茉莉一脸的羡慕,又冒出一句话。 ☆、五十.扎眼的人 童真真现在可以确定了,这左茉莉就是故意找事的。不过,她有点奇怪,自己跟左茉莉之间没有什么恩怨,对方怎么老是纠住自己不放呢? 而且,姑姑不是说会支持自己的吗?怎么老是放任女儿来针对自己呢?童真真看到姑姑一脸没事人的,在喝汤,心里更加纳闷。 “茉莉……”这时,秦向阳不悦地出声了,“你乱说什么。” 左茉莉嘟起嘴来,好像很委屈地喊文心,“表嫂,你看表哥,这么凶我。他也太偏袒真真表嫂了。” 文心眼角的肌肉猛得收搐了一下,冷冷地说,“他就是这样的,胳膊肘往外拐。” 左茉莉捂起嘴,吃吃笑起来。 这个茉莉,故意把自己和秦向阳扯在一起,真像搅屎棍。童真真压住心头的火,准备反击了。 “表妹可是浪漫的年纪。正常的朋友之间的交往都会扯到爱情上去,真是太爱幻想了喔。不过,表婶提醒一下你喔,现实生活和电视剧还是有差别的,小心上当啊。”童真真人畜无害地笑了笑,轻松地说。 现在的童真真,可不会傻傻地直接反驳了。同时,她收到杨阳看过来的同情的眼神。 不由得,她扭头去看左手边的君冷澈,心里有点生气,这家伙任由别人针对自己,也没有一点表示的? “有话,吃完饭,再聊。”戎马一生的君司令,是个精明的人,察觉到桌上的暗流涌动,以大家长的威势,压了下去。 用完餐,君爷爷如常地去军区大院里散步,点名让君师长,君冷澈和姑父作陪。 秦向阳看了一眼童真真,带着杨阳去了花园。 君家的女眷都围着君老太太,逗老人家开心,连文心也不例外。 想到君家老太太对自己的态度,童真真才不想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呢。 “小文文,来。”童真真趁文心不注意的时候,冲秦亦文招了招手。 正无聊的小家伙,眼睛一亮,扭头看了一下他的妈妈.发现没有注意他,小家伙就扭着屁股,跑了过来。 童真真抱起他,跑到一边去玩了。 她发现他真可怜,才四岁,要学的东西可不少,钢琴,主持人,奥数,绘画。而且,长这么大,他连游乐园都没去过。 “小文文,你想去乐园玩吗?”童真真决定让可爱的小家伙过下正常小孩的生活。 “想啊,可是平时要上课,周末我要培训。”小家伙鼓起腮帮子,可怜兮兮。 童真真捏捏他肉肉的小脸,凑近说,“我有一个计划。” “是什么?”许多小星星在小家伙的大眼睛里闪闪发光。 “就是……”童真真轻声地在讲的时候,就被一个柔弱斯文的声音盖过了--“君奶奶好,大家,晚上好。” 童真真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莫楚楚。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莫楚楚,一身白色的泡泡袖的公主裙,披着粉色外套,优雅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秦姨在后面帮她拎了一个大袋子,看起来很沉。 童真真发现莫楚楚在扫到自己时,那眼睛里闪过一道阴冷的光芒,让自己背上发凉。 这个立志当小三的莫楚楚来,一定没好事。童真真冷眼瞧着对方。 “啊呀,怎么是她啊?”秦亦文小声嘀咕,一脸的不待见。 “怎么了,她欺负过你?”童真真压低声音,好奇地问。 秦亦文皱起鼻子,“她啊,可讨厌了。上次,我找她陪我玩。她都不理我呢。” “那你也不理她,就跟我玩吧。”童真真被他记仇的样子惹笑了,一把搂过小家伙,亲了两口。 这时,莫楚楚也看到了蹲在一起的童真真和秦亦文,停了一下,然后,就大步走了进去,满脸笑容地走去君老太太身边。 童真真继续认真地和君亦文商谈“出游计划”。 一大一小两个人趴在地毯上,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掩嘴偷笑。 这就是君冷澈进来看的场景。他觉得此时的她,像一只心满意足的猫,笑眯了眼,收起了利爪,多了份娇憨和纯真。让人想抱入怀中。可惜,这只小猫,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伸出爪子。 为什么她在自己面前,少有这般的温顺,可爱呢?君冷澈不由捏了捏眉心。 “澈哥哥,你来了。”莫楚楚一看到君冷澈进来,就用甜腻的声音喊道,脸上笑开了花。 “什么事?”君冷澈眉头一皱,这个莫楚楚每次喊他,都要这么腻味吗? “小澈,什么态度?楚楚是来送蜂蜜红枣茶来的。说是朋友从韩国带来的。”君奶奶不悦地瞥了一眼孙子,很早以前,她就中意莫楚楚做孙媳,这样在仕途上,可以助君冷澈一臂之力。 虽然不能收为孙媳,但 是莫楚楚的爸爸,还是孙子的上司,所以君老太太对她仍是很好。 君冷澈无谓地“嗯”了一声。 莫楚楚有点难堪地低下了头。她还担心童真真看到了笑话,偷偷瞄了一眼,发现后者根本没看这里,专心地在跟小屁孩玩呢。一抺怨毒划过她的眼底。 这时秦向阳和杨阳,也走了进来,看到了童真真像一个孩子一样,和秦亦文玩在一起。两人的眼神都变得柔和起来。 “儿子,来,让老爸抱下。”秦向阳张开双臂,嚷道。 秦亦文像一只小鸭子一样,摆着胖屁股,就直奔秦向阳而去。 童真真笑眯眯地从地上爬起来,捋了下头发。看到秦向阳父子,亲昵的样子,她很开心。 杨阳离她近,看到了她裙角有一处向外折起,清咳两声,引她注意。 “谢谢”童真真经他提点,抚平裙角,用唇形说出两个字,灿然一笑,水晶般的眼眸里是星光一片。 不知是不是离得太近,杨阳被闪了眼,出了神。 不被旁人注意的小互动,却悉数落在君冷澈的眼里,心就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君冷澈迈开大步,走到童真真身边,拖起她的手,“我们先告辞了。她有孕。” 杨阳的眼神暗淡下来,不过嘴上却说,“恭喜”。 “谢谢。”童真真灿烂一笑。 君冷澈搂住了她的肩。 杨阳仿佛有点意外君冷澈的敌意。 “小澈,等等。喝了楚楚带来的红枣茶再走也不迟。”君奶奶觉得莫楚楚一来,君冷澈就走,好像是有意见一样,于是就招呼着,顺带替莫楚楚挽回一点面子。 这时,秦姨带着另一位佣人,给在场的每位都端来了一杯。 虽然看起来深红的,但是这茶闻起来很香。 童真真是一个喜欢甜品的女孩,生活太苦,需要吃点甜的调剂一下。她一口就喝完了,觉得味道真不错。 君老太太突然想到白天君司令让自己对童真真好点的话,再想到刚才莫楚楚一直夸这个茶补血,不光老人,孩子喝好,对孕妇也有好处。 虽说红枣性热,但是有了蜂蜜作调剂,就不怕了。君老太太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说,“小澈,楚楚送来了三大瓶,你们也拿一瓶回去吧。小童,喝点这个,就当补补血。” 童真真看到莫楚楚背 着君奶奶皱了下眉,心里有点解气,哼,拍马屁送的东东,最后到姐这了。 “谢谢奶奶。”童真真笑嘻嘻地应了下来。她还不忘记刺一下莫楚楚,“莫小姐,谢谢了。” 莫楚楚脸冷下来。 君冷澈接过一大玻璃瓶,拉着童真真就走了。 童真真只能匆匆地向大家告别,没看到因为君奶奶的赠送,余下的几个女人难看的脸色。 一路上,君冷澈静默不出声。 习惯了他沉默寡言的童真真,看着窗外,想到刚才和秦亦文商量的出逃计划,就得意,不由嘴角勾起。 她的笑正好被看倒后镜的君冷澈看到。 他一时没忍住,脱口就说,“心情好啊。” “托你吉言,很好。”只要他不自在,她好像就有点高兴,就像一个小孩明明打不过对方,就是骂对方几句都开心的。 “怎么认识向阳的朋友的?”他尽量装作无心地提起。不知为什么,看到她和杨阳之间的互动,他很不舒服。 “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哦,杨阳啊~不告诉你!” 等着答案的他,没想到她故意拖长了那个“啊”字,明摆是耍自己不。 “哔~”汽车喇叭声骤然响起,君冷澈一掌打在方向盘上。 被吓了一跳的童真真觉得他是想打自己的,脸也拉了下来,“干吗?我结交朋友,要向你报备吗?我可不像你烂桃花一朵朵的,一会儿……” 小丫头,为什么跟自己就针锋相对呢? 君冷澈想到她和杨阳之间默契的笑,火就蹿了上来,猛打方向,一个急刹车,就曳然地停在路边。 “你不要命了?!”童真真抓紧了车门顶上的拉手,吓得花容失色,顾不得叨叨了。 “童﹑真﹑真,小妖精!”君冷澈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解开安全带,侧身俯过来,捧住她的脸,就咬住了她的唇。 他霸道而奋力地辗转在她的唇上,仿佛要将那两片温软,生吞下去。 ☆、五十一.交通事故 童真真在君冷澈的强吻之下,有点恍惚了,虽然,刚开始,她还能抵抗一下,但是在他强劲的攻势之下,她是节节败退。 他疯了吗?她有这种错觉。因为用力,因为粗暴,彼此的牙齿都碰撞在了一起,可是他仍没有停止的意思。 “呜呜”她只能发出微弱的抗议声,但是因为自己的脑袋被固定的死死的,根本就躲不了,一时之间,她的唇齿间都是他的味道。 在他不断地进攻下,她的阵地终于失守,任他长驱直入。 灼热而狂暴的吻,却让她的心颤动了。 她的顺从,减轻了他的狂躁,骤雨疾风化为润物无声的细雨,他轻轻地掠过她的唇,她光洁的脸,她滚烫的耳垂,她修长的玉颈,流连在她的锁骨。 他的硬硬的短发拂过她的脸,让她不自禁地抬起了手,摩挲着。 手心里痒痒的,身体痒痒的,连带着心也像在春风里飘荡,她轻“嗯”一声,婉转而妩媚,就像猫儿喵呜的撒娇声。 这声同样柔了他的心,酥了他的骨。 为什么只有这时候,他和她才能扔下所有的伪装,不再彼此相伤? 就像冬日里的两只刺猬,明明想抱团取暖,但是靠近了,却又被彼此的刺伤的体无完肤。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她,狂热得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柠檬香,就是他最钟爱的香气。 怎么他就像中了蛊的人,就想缠着她不放呢? 深秋时节里也会有春色。 绵长的吻,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了。 君冷澈不爽地接通电话。 沉沦在吻中失去立场的童真真将脑袋埋在胳膊里。 “什么?!”他断喝一声,却掩不住焦急,迅速地启动车子,疾驰上路。 “安全带,你没系安全带!”她被摆尾的车子,晃了一下,抬起了头,发现他果真是很急。 “帮我绑!”他目视前方,命令。 童真真一看,车速都飙到100码了,这是要找死的速度吗? “慢点,你要超速了!”她的吼声被忽略了。 她心里斗争了一下,决定不跟疯子计较,替他绑上了安全带。 到底出什么事了?让他如此失了冷静? 车子一路飙到部队医院。 君冷澈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稳稳地停在一个空档上。 “你会开车吗?”他急吼吼地问。 童真真点点头。 “好,你自己回去。我有事。”说完,他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冲进医院。 kao,这家伙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还背着自己?她可不打算乖乖地回去,于是下了车,也跟了过去。 远远地跟着他,看着他进了电梯,电梯停在了五楼。 五楼?她想到了林木谨,不由得心一沉。 等她从电梯里出来,想也不想地就向“520”病房走去。 到了门口,从未关紧的门缝里就听到君冷澈低哑着嗓子在说,“你太傻了!死能解决问题吗?!” “我是傻,可是我活不下去了。他要离婚,要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女子哀怨,绝望的哭诉传了出来。 童真真从门缝里看进去,就看到林木槿如溺水的人,攀紧了君冷澈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君冷澈僵坐在床边。 这一幕,让她的心像被一辆疾驰的马车撞倒,然后又来回地辗压。 “澈,你知道吗?这些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龙天扬的身边女人一直没断过。”林木槿像找到一个神父一样,将心里的事全部倾诉出来,“而且,他从来不背着我。甚至,他还带女人回家,无耻地要三p。” 林木槿的身子像秋风中枝头的落叶那样,簌簌发抖,“我早就想离开他了。可是,他家势力太大了,我带不走孩子啊。我的女儿,她是那么乖巧。每次我哭的时候,她就会抱着我,安慰我。我的天使,我怎么能放弃她呢?” “当年,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君冷澈冷冷地问。 “因为你们家要我离开,因为你要娶秦之雪,因为我被龙天扬强*奸了。那天,我去了酒吧,醒来就躺在他身边。他……他……他把过程全拍下来了。”有些伤口,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只会蚀刻入骨。 “这个禽兽!”君冷澈终于有点动容了。 这些前程往事,还是让当事人去凭吊吧。 在门外的童真真竟然有点同情林木谨了。正当她准备把门关起来,不让别人去打扰被拆散的这对鸳鸯时,她又听到了一个猛料,吓到了自己。 “澈,你一定要帮我夺回孩子,因为那是你的女儿!”接下来林木槿 的话如同一颗炸弹。 童真真惊得打开了门。 “你说什么?!”只看君冷澈抓紧了伏在胸前哭的林木槿的手臂,迫使她与他对视。 “我的映初,是你的女儿。和龙天扬婚后不久,我就有孩子了。当时,我不确定是谁的。而龙天扬被他哥哥龙昊天放逐到国外,不许回国。生下映初后,我悄悄地去做了亲子鉴定,不是龙天扬的。”林木槿哭得是梨花带雨。 君冷澈沉默了一会,才问,“你为什么不找我?” 林木槿垂下眼,泪流不止,“我怕,怕龙天扬报复。我也不想破坏你的家庭。澈,我一直爱着你~” 天啊,自己是做了什么孽?这算哪门子报仇?分明是自己时常被他添堵。私生子的事还没搞清错呢,现在又来了一个女儿?!童真真凌乱了。 为什么自己的泪控制不住地要流下来呢?她狠狠地擦着喷涌而出的眼泪,低着头,冲进电梯。 她像一个逃兵一样,狼狈地逃到车里,脑袋里一片混乱。 映初?多好听的名字,应如当初吗? 看重骨肉的君冷澈,你会怎么做? 她像得了重感冒一样,不停地醒着鼻子,抹着眼泪。 哭什么哭?童真真猛得反抽自己一个耳光,难道自己在意他吗?不是一直想着要让他不好过吗?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唇,痛得浑身一抖,才把漫天的悲伤逼退一些。 胡乱抹去眼泪,她从倒视镜里看到一个双眼红肿,嘴唇流血的女子,像个丢盔弃甲的败兵。 她启动车子,决定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舞台。 车行驶在马路上,她的注意力却一直不能集中,君冷澈和林木谨相拥的场面,林木谨哭喊着“那是你的女儿”的声音和悲切都轮番在脑海里出现。 天啊,她这是怎么了? 不行,她下意识的摇摇头,却没注意到前面右侧的车在减速。 “嘣”一声,她就觉得天地一震,心都要跳出喉咙。 不好! 她总算及时踩下了刹车。 定睛一看,她追尾了! 力道太狠了,自己这辆车的保险杠,挤开了前面车的行李箱。 不会出人命吧?! 她赶紧踩下脚刹,按下应急灯,让车后灯双闪,以防后面的车再撞上 来。 背,真背!她熄火,打开车门,双腿打颤地下了车,扶着车子,却迈不开步子,心跳得飞快。 被撞的车主也下了车。 跃入她眼中的就是一双清亮的眼睛,竟然是杨阳。 “是你?!”杨阳也很惊讶,没想到肇事司机是童真真,看她的样子,不太好。 童真真张大了嘴,这太巧了吧?! 她讪讪一笑,“不……不好意思。” 杨阳摆摆手,“我们到路边,等交警和保险公司来吧。”说完,他走过来,扶着惊魂未定的她,走到路边。 童真真一屁股坐在了路阶上,喘着大气,脸色惨白,还想到要关心一下苦主,“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杨阳爽朗的一笑,举起右手臂,摆出个健美的姿势,“瞧,杠杠的。”他坐在了她的旁边。 没事就好,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她一笑,却带出了眼泪。 怎么自己总能遇到她最狼狈的时候?杨阳愣了一下。 虽然和她认识不深,杨阳觉得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不是那种随意在别人面前示弱的。在人前,笑得灿烂;在人后,哭得更痛,就像他自己。 杨阳心中一软,对童真真有了异样的感觉。 “来吧,借你个肩膀,哭个够吧。”杨阳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肩。 “切~谁哭了,是风沙迷了眼。”童真真撇撇嘴,死硬地不承认。 对于她这种死杠着的作风,杨阳生出了莫名的心疼。女孩子,不就是应该让人疼的吗? 于是他一边掏出手帕,一边开起玩笑,“行行行,那就擦下被风沙迷出来的眼泪吧。你看看,开车追不上我,也不要撞啊。下回,我请你去玩碰碰车,随你撞个够。” 被他一番调侃,童真真不由扑哧笑了,“行。” 盈盈泪珠挂在眼角,此时的她,不知有多让人心疼。 深秋的夜间,气温比较低,杨阳看她只穿了一件风衣,就脱下了自己的夹克,给她披上。 她看他只穿了一件衫衣,就把夹克披在两人的肩头。 两个人并肩坐在路阶上,等人来处理。 杨阳陪着童真真陷入沉默。 有些事,需要自己想通。他知道自己只要陪着她,就好。 ☆、五十二.急转直下 半个小时后,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名年青的交警走了过来,询问道。 杨阳先站了起来,向童真真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不知是不是屈膝坐得时间太久了,童真真站起来,腿一麻,没站稳,就向前扑去。 还好,杨阳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童真真的脸就红了,今天怎么回事,老是毛手毛脚的。 “呵呵,你们这一撞车,别撞出一段姻缘啊。”年青的交警看两个人抱在了一起,开起了玩笑。 偶发的事件,落在有心人眼里,却是不一样的效果。 在阴暗的不远处,还有一辆车停在路边。 车窗打开,闪光灯不停地闪着。 拍完后,手机放下来,露出了一个女人的脸—莫楚楚。 莫楚楚一脸的阴笑,没想到回家路上,会碰到这么一件妙事,真是天公相助。 看来那个计划很快就能实施了。 处理完之后,杨阳关心地问童真真,“你自己开车回去没事吗?” “没事,没事。现在我可是清醒得很。”童真真猛摇头,“等你的车修好了,打完价,call我啊。反正有保险公司会赔。对了,明天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礼。行吗?” “行!”杨阳爽快地答应了。他目送童真真开车而去。 童真真,你忍得很辛苦吧?联想到今天在君家看到的,听到的,再加上刚才打车主君冷澈的手机时,对方关机了,杨阳对童真真有了怜惜。因为他看到了她不小心透出的悲伤。 哼,君家,你们一直是这样埋汰人的吗?他清亮的眼神中闪过决绝的光芒。有些仇,是一定要报的。 童真真回到家,泡在浴缸里,继续给自己摆事实,讲道理,想将难抑的悲伤压下去,这莫名其妙的情绪牵涉,差点都害自己丢命了,怎么可以再不断掉呢? 努力了很久,总算平静了下来,她回到客房,取出琉璃球,对着灯,也可以看到幻化的彩光。 所有的霉运快退散吧。祈祷着,祈祷着,她慢慢模糊了意识,陷入了睡眠。 君冷澈是凌晨才回到家的。 他在医院里安抚了林木槿很久,答应一定会帮她把映初的抚养权争取过来。 得到了他的承诺后,林木槿才沉沉 睡去。 然后,他才离开了医院。 此时,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被黑暗笼罩,他放松下来,开始思考这件突如其来的事。 这件事的冲击太大了。 他竟有个女儿! 他的女儿竟喊别人爸爸,喊了三年多! 当年,就算家人让林木槿离开他。为什么她不来找自己呢?她对彼此的感情那么没把握吗? 其实,当初也是林木谨主动接近他的。他觉得这个安静的女子,不讨人厌,而且加上童真真已经和龙天禹好了,所以他就凑合地接受了。 虽然,当年林木谨的离开,让他纠结过,但是时光的流逝,他早已放下了那段并不深刻的感情。但是孩子呢?他能放下吗?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厉明曾说过的,林木槿就像藤蔓一样,需要俯附在大树上才能生存。而童真真则是一棵柏树,自由,坚强地在阳光下生长。只有柏树才能配上他这棵寒松。 当时,他是不以为然,现在想来,好像有点道理。 如果是童真真,遇到他家人的反对,一定会反抗,不会默默地走开吧? 他也诧异在这个关口,还会想到童真真。 不过,他明白不管自己对林木谨是什么感觉了,这个孩子,一定要争取过来,不能再喊龙天扬为“父亲”,那个男人不配! 再细细地考虑了一下,他胸中有了丘壑。 想完了林木谨带来的问题,他就开始考虑如何安抚童真真了。 之前在医院,他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发现童真真匆忙离去的背影。这个发现,让他有点心烦。他跟小丫头之间,已经有很多误会了,这下又多了一桩事。而且是关于他有女儿的事。恐怕小丫头接受不了。 可是,当时,他需要确定林木谨说的这件事,没有办法,追上去,跟小丫头解释。 现在,他应该好好跟小丫头沟通一下了。 在这之前,他准备先去洗个澡。 于是,他站了起来,走到阳台上,想拿晒干的浴巾。 一块蓝黑格子的手帕在八爪架上飘扬。 这﹑不﹑是他的! 是哪个男的?! 像中邪了一样,他猛得扯下手帕,攥在手里,直冲向客房。 “童真真!这是谁的?!”他将睡得香甜的童真真拉了起来 。 搞么?!搞么?!大半夜的不让人睡!童真真困得眼皮都撑不开,被人吵醒的感觉真不好,浑身无力,脑袋发沉。 “吵吵吵,有病?!”可是手臂传来的痛楚,让她不得不睁开条缝。 黑暗里,就看到两只鬼魅般的怒眼,一块东西在眼前晃动,nnd,君冷澈,欺人太甚,搞疲劳轰炸啊? 她的睡意被怒火驱走“你个禽兽!”睁大了双眼,如夜间捕食的猫。 “说,这是哪个男人的手帕?!”他双眼冒火。 手帕?她劈手抢过来,“是杨阳的。怎么了?” “好,好,好”他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一样,狠狠地说。 什么情况?他的表情好像是电视剧里捉*奸的丈夫那样。 “再好,也没你厉害。女儿都有了!我这算什么,不过是遇到车祸,别人递块手帕而已。你那表情,装给谁看啊?老娘,就不懂了,这世上,怎么有你这样颠倒黑白的人?!”情急之下,她连“老娘”都蹦出来了。 好像捉*奸的人应该是她吧?! 她怒瞪圆眼,如机关枪般进攻,“自己做了偷偷摸摸的事,以为所有人跟你一样啊?怎么把脏水泼到教老娘头上,离婚的时候可以保持你的完美形象啊?君军医!君禽兽!” 尽管她状如泼妇骂街,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 还要怎么样欺她?君冷澈! 君冷澈没想到童真真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连带上问候了肖家的祖宗。 不过他迅速从她的连珠炮的发泄中抓到了重点--她遇到了车祸! 车祸,她竟遇到了车祸!他差点失去她吗? “住嘴!”他怒吼了一声,远远盖过她的声音。 怎么样?他要打她吗?恼羞成怒了吗?童真真被他的震天吼,吼得耳膜都嗡嗡响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怎么办?她可打不过他。 没想到,他下一句的音调像坐过山车一样从高空直冲而下,“你有受伤吗?” 咳咳,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这货转变得太快了吧! “没事,我……追尾而已。”她傻傻地眨着眼。 “太好了~”他长舒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亲在她的头发上,闷声埋怨,“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被抱得紧紧的她 ,腾腾的火焰就像被倾盆大雨扑灭,只余袅袅青烟,“你的手机关机了。” “是我不好。我不会离婚的。”含糊的声音听在她的耳朵里,却无比的清晰。 他在说什么? 她不敢置信,“你不要女儿了?” “要!但是我不会放开你的。”他像是在堵气的孩子,把她抱得更紧了,“我累了,睡吧。”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他从没想过要结束这段婚姻。 她能相信吗?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童真真心底浮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紧紧抱着她,倒在床上,抿紧嘴,闭上眼。 剧情这样发展,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知是不是太累的原因,还是他沉沉的心跳声有催眠的作用,当怒火暂熄时,困意袭卷而来,她也闭上了眼。 静谧再次回到房间。 什么都无所谓,只有怀中的她是真实的。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看着怀里熟睡的她。 泪痕还没有干,小脸放松下来,长长的睫毛覆下来,嘴却仍嘟着,像是在抗议,这才是他的妻子,是他认定的人。 他抱起她,将她轻放回被子里,匆匆地去洗了澡,才又钻入被窝。 搂过她,贴在那温热的肌肤上,让彼此之间没有缝隙,他舔去她脸上的泪痕,拥她入睡。 还是两个人睡好。他安心地睡着。 第二天早上,童真真先醒来,睁眼就看到他如雕像般俊美的脸,不像他醒着时候,冻得紧紧的,线条都是柔和的,如婴儿般酣睡。 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在他脸上镀上层金边,将细小的绒毛变得淡黄色,可爱极了。 她下意识地就摸上他的脸,心中克制不住地幻想,如果,他一直这样多好,如果,他爱上的是自己有多好。 她的食指拂过他饱满红润的唇,弹弹的,如果这里吐出来的是甜言蜜语,多好? 当她想撤回手指时,猛得被他捉住。 他醒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害臊,像是被抓住的小偷,扭过头去,“放开我的手!” “不放!”他握着她的食指,翻到她的正上方,撑起身子,双腿跨在她的两侧。 天啊,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要看哪里。 这个暴露狂,为什么不穿衣服睡觉? 眼前,他精壮的躯 体一展无遗。 她经过休息后的肌肤在阳光下发出淡淡的柔光,双颊泛着嫩嫩的粉红,眼睛像水晶一样透着光泽。 怎么?她的唇,怎么破了?他俯身而下,伸出长舌,轻舔那个伤口,复又以唇轻啄,竟透出百般爱怜。 ☆、五十三.陷入死结 唇上的痒意传入心中,也传入了童真真的脑中。她想起来了,自己唇上的伤口,那是昨夜自己独自郁结时,咬破的。那是因为他! 哼!自己不是小狗,施点小恩小惠,就会不计前仇! 君冷澈,不要以为你随意的施怜,就可以抹去对自己的伤害,她的眸子一寸寸清冷起来。因为她清楚,他不是自己的良人! 冷不防,她奋力推开了他,跳离了两人睡过的床,离开那廉价的温存。 明明气氛很好,怎么突然就变了?君冷澈躺在床上,看着离去的背影,心慌的感觉又来了,仿佛她就要消失。 他翻身起来,追了出去。 “流氓!”一件长袍睡衣迎面扔来,就听到她恨恨地说,“穿起来!” 接到的睡衣,是新的,是她买的?不知怎么,他就听话地穿了起来。 吃早餐的时候,她仍虎着脸,像是闹别扭的小孩。 他端着食物,从对面,坐到她的旁边,揉揉她的头发,“昨天你跟去病房了?” “是。”惜字如金的人变成她了。 “那你为什么没……”他好态度地问。 她一扬脸,打断他的话,“为什么没去闹?哼,有意思吗?”说完,她把昨夜从大宅带来的蜂蜜茶一饮而尽,端起空餐具就去了厨房,单方面地中止了对话。 他越发觉得她像是只若即若离的猫,让人摸不着性子,却更加挑起驯服她的欲*望。 还好,他们有时间,他一定会让她对自己撒娇的。 “小丫头,关于林木谨的女儿的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跟在她身后,解释道。 如果是旁人,他不会在意,但是对她,他无法做到,不在意她的想法。 她猛得转过身,挑起眉毛,斜视着他,“种马,算你厉害!” 种马?他愣了一下。自己在她的心目里是这种形象吗?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她生硬地说,却压不下心里的酸楚。不过,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欣然接受老公和别的女人有了一个孩子吧。 他上前一步,搂住她,“对不起。但是,这不会影响我们的。林木谨会带大孩子的,我会给她们一笔抚养费。” 她冷笑两声,心想,平时看这家伙蛮精明了,怎么这件事上那么笨呢?看那个林木谨分明对他余情未了,两个人又有了 孩子,怎么会轻易放手?而且他又不是龙天禹那种心狠的人,怎么可能放下那个女儿呢?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好。他有婚前私生子的事,以后可以作为自己提出离婚的条件。就算军婚保护军人一方,但是对方做出这种事情来,总不能一味袒护呢。 “相信我。”他轻抚着她的秀发,好声哄她。 一旦报仇后,他的事,就与自己无关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用管了。她细细地想清,也就不多说什么。但是身体仍是僵直的。 “放开我吧。我要去外公家,约好了。”她冷冰冰地说。 “我送你。”他讨好地说。 “不必了。省得外公看到你生气。”她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他。 他在心底暗叹一下。的确,婚礼那天,自己做得不好,恐怕让她外公一家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按理,他应该上门道歉,但是今天还要处理一下映初的事,没有太多时间解释,不如再找时间,登门赔罪的好。 “小丫头,外公那里,我改天会专门拜访的。”他愧疚地说。 她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好了,就这样吧。我要走了。” 为了不进一步激化矛盾,他松开了手。 她掸掸双肩,似乎要把什么脏东西拂去。 这一举动,落在他的眼里,让他皱起了眉头,让他明白,她对自己的怨念很深。 看着她无情的背影,他有了无力感。 要怎么样,才可以挽回彼此的感情呢?他蹙起了眉头…… 到了外公家,童真真发现了外公的老友傅律师。 “来,真真,在这里签名。”外公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一份协议。 她发现那是一份股份赠与协议,奇怪地问,“外公,这是干什么?” “真真啊,公司可以维持下去,多亏你的帮忙。我跟你大舅商量过了,准备把公司的20%的股份分给你。”外公和蔼地笑着。 大舅也在一旁说,“是啊,真真,你就收下吧。虽然公司最近经营碰到一点问题。但是,公司的盈利能力还是有的。过了这关,明年,公司一定可以盈利了,到时,你就可以分红了。 “啊呀,外公,大舅,不用给我的。我这样做,是应该的。因为我是家里的一分子啊。”她连连推辞。 这时,大舅妈走过来,揽住她的肩,凑 在她耳边说,“真真,虽说钱是那个姓君的出的,但那也是托你的福。而且,你有点钱在身边,以后就不用受他的气。如果日子过不下去了,就离开他。” 这下,她明白外公一家人的用意了,是怕自己受委屈,所以才替自己留了一手。 在外公和大舅他们的劝说下,她接受了这份亲人的馈赠。 中午,她在外公家吃的午饭,吃得其乐融融。然后,美美地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大舅带她去公司了,说是让她先了解一下公司的运营。 到了三点,她想起要去咨询一下老房子的价值一事,就离开了公司。 忙忙碌碌了一天,就到了晚饭时间。 一天她掏出手机n次,仿佛在等什么人的电话或信息,可是除了卖房信息和天气预报,手机非常地安静。 是心里还有期待吗?她自嘲地笑笑。 一个人吃晚饭,太冷清了,对了,找杨阳吧,自己还欠他人情呢。她掏出手机,发出邀请。 她选了一家上海菜的餐馆,感觉特别想吃甜的,谁让自己老遇上苦不堪言的狗血事件呢? 到餐馆就餐,她特别喜欢坐在靠窗的位子,吃吃美食,看看窗外的景色和行人,仿佛在看场生活秀。 也许是白天太忙了,她隐隐地有了腰酸,有了身子真是不一样,太娇气了。 依在玻璃窗上,她向外望着。 她喜欢看路过的行人,通过他们的表情,猜测他们是做什么,想象他们发生什么故事。 “嗨,美女,看什么呢?这么出神?”杨阳爽朗的声音,将她从想象中拉回现实。 和杨阳这样的人相处真是简单,轻松,不用担心下一秒对方的勃然大怒,她不自觉地就把坐在对面,谈笑风生的杨阳和君冷澈进行了比较,不可察觉地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一直在部队的杨阳很少和异性接触,再加上他隐藏在内心的复仇大业,更是对女人无感。 但是,自从再遇到童真真开始,一切仿佛变了。 是谁说过,多次的偶遇会带来姻缘? 现在,坐在对面的她斜靠在窗玻璃上,讲着好笑的事情,笑眯了眼,脸颊上因为高兴泛起红晕,像冬天晒太阳的猫,慵懒而迷人。 他的心就此停止了,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她是和自己一样的 人,就算被击倒在地,还会爬起来,是不会轻易屈服的。 笑,可以与世界分享;哭,却要独自承受。 他听她清脆的声音,就像风中的风铃,悠然入心。 寥寥几次相遇,她仿佛就熟悉得,好像认识很久。 还是个孩子啊,他看到她的嘴角因为吃糖醋鱼而留下的酱汁,自然地站了起来,伸长身子,跨过餐桌,拿起餐巾,就去替她拭去。 离得近了,她星子般的眼睛,放得很大,仿佛占满了他的视野。 他惊慌地撤手,被她的长睫毛划过手背,痒痒的。 这是怎样的感觉,怎么心跳得如此厉害?他不忍心撤手,松开了餐巾,想要拂上她如玉般光润的脸。 “你要干什么?!”一声咆哮,他的手腕就被人粗暴地捉住,被人向后拉。 突起的变化,让童真真抬起了眼,刚才她因为想到了君冷澈,而一时走神。 怎么回事? 她惊慌地站了起来,就看到杨阳和面色铁青的君冷澈较量上了。 天啊!拍功夫片啊? 两个男子一样的彪悍,一样的凶狠。 “住手!快住手!”她想去制止,但是听到凌厉的拳脚风,想起之前劝架被打的经历,只能急地团团转。 餐厅里的人一下子沸腾了,还有好多男人在助威呐喊。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让在场的女人们都想到了三角恋。 竟没有一个人来劝架。 童真真赶快去找服务员,捉住一个男的,“快,去找保安!” 最后,还是餐馆里的保安拉开了斗红了眼的两个人。 “杨阳,你没事吧?”她先察看了一下离得近的杨阳,确定他没事后,就气势汹汹地走到君冷澈面前。 她指着他,“你发什么疯啊?” 君冷澈挣开两个保安,眼神阴狠地盯着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接着还不解恨,捉紧了她的双臂,用力地一晃,恨恨地往外迸,“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童真真惨叫一声,如被抽去牵线的木偶瘫软了下去,白色的裙子迅速被鲜血染红。 ☆、五十四.坠入地狱 童真真的晕厥和鲜血,让君冷澈像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冰水,彻底冷静下来了。然后,他就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中。 异常流血?对于一个孕早期的她而言,意味着什么?他能不清楚吗? 天啊,他人生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他抱起了童真真,就冲向门外。 杨阳愣了一下,马上追了过去。 因为昨夜的追尾事故,君冷澈下午把车送到4s店去修了,现在他没有车。 他抱着像在血里泡过的童真真满大街地拦的士,但是的士一看这情景,没有车愿意停下来。 杨阳比君冷澈还要冷静点,“快,跑去医院。在三条街前面有家医院。” 君冷澈听了,抱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弱的童真真,在大街上奔跑起来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快点到医院,救救童真真,救救他们的孩子。 杨阳也在后面跟着,他很懊恼,如果自己没有一时意乱情迷,没有被君冷澈看到刚才的一幕,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为什么君家的人总占了上风?为什么童真真先遇到的是君冷澈? 餐厅里面的人们被突发的变故先是吓到了,然后议论纷纷起来。 有一个女子慢慢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喊服务员“买单”。 她就是莫楚楚,没有血色的脸,苍白的唇,过分亮的眼睛,就像暗夜里的吸血鬼,嗜血无情。 她一直坐在阴暗处,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不枉上天助她成功。 昨夜,君冷澈和童真真去大宅的事,她早就听君老太太抱怨过了,说司令要改变对童真真的态度。 这个消息对莫楚楚可不是一件好事,一旦童真真在君家的地位稳固了,那她就没有什么机会了。于是,她决定要动手了。 所以她是特意踩着点去送红枣茶,也是特别在君老太太面前强调了此茶对孕妇的好处。 事态的发展太顺利了,红枣茶如愿以偿的,通过君老太太之手,送给了童真真。 她的懊恼根本就是装给童真真看的,为的是让对方放心饮用。 这三瓶红枣茶都加工过了,她找做食品加工的朋友添了一点活血的药材,然后再用机器密封,根本没有人看得出这不是原装的。 别的人喝了这茶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胎相不稳的童真真喝 了,结果可就不好说了。总算不枉她是护士专业的。 没想到,她跟踪了童真真一天,收获不小。 童真真竟然约了杨阳吃饭。 太好了! 昨夜,她就察觉君冷澈对于两人之间的亲近,很不爽,如果加点材,放把火,是不是就可以完美地执行计划了? 可以借君冷澈的手,断送了孩子,一是解决了两人之间的牵绊,二是让童真真恨绝了前者,多好的一箭双雕的计划啊。 她都要为自己拍手叫绝了。 于是,她打了电话给君冷澈。 “澈哥哥,我碰巧撞到了你家童真真,你知道她和谁在一起吗?”她故作神秘的说。 君冷澈冷冷地回,“你打电话来不就是想告诉我吗?” 哼,他还是关心她,不然,一定会挂上电话的。她撇撇嘴,就乖乖地说,“我看到她和昨天的那个杨阳在一起,两个人谈得很开心。她们是相识不久吗?我再给你看几张照片喔。” 说完,她把童真真和杨阳在咖啡馆的,昨夜并肩披着夹克坐在路阶上的,最后一张是杨阳拥抱着童真真的照片全发过去了。 事实的真相不重要,那个拥抱的瞬间被拍下来了,才是关键,人们往往只相信一眼看到的,而不去细想发生的经过。 她像一个撒好网的渔夫,得意地在一边等着收成。 不负所望,君冷澈很快就到了,还看到了暧昧的一幕。 更让人叫绝的是,童真真晕得恰到好处,那嫣红的血流了那么多,这个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莫楚楚就像一个黑暗里的幽灵,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餐厅。 因为下一步,她还要计划如何取代童真真。 这些,被算计的君冷澈一点也不知道,此时,他正绝望地跑在大街上,血腥味将他包围,满眼都是那红得发黑的浓血。 突然有一辆宾利停在了前方,一个人打开车门,跑了过来,“快,上车!” 君冷澈来不及细看,钻到了后排。 杨阳也跟着上了车。 那个人把原来坐在前面的人赶下车,也钻了进来。 等车开起来,君冷澈才发现这个施加援手的人竟然是龙天禹。 “md,真儿怎么了?怎么流那么多血?”坐在前面的龙天禹也没有往日的冷静,迭声发问。 君冷澈没有心情回答,直催司机,“开快点,再快点!” 后排座的白色安哥拉羊毛坐垫,也很快被血染红了,转为惊心的黑色。 “快,闯过去!”龙天禹指使着司机闯红灯,争分夺秒。 很短的时间,对于君冷澈而言,漫长得就像过了几个世纪。 到了医院门口,车还没停稳,君冷澈就抱着童真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他的脚踝传来了痛感,但是他根本就无暇顾及,直冲急救室。 冰凉的手术室门,将君冷澈隔在了外面,红色的灯亮了起来。 君冷澈在走廊里狂躁地踱着步,不停捶打自己的脑袋。 “君冷澈,你个混球,王八蛋!”龙天禹已从杨阳那了解了情况,咆哮着就冲了过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君冷澈的脸上。 君冷澈纷乱如麻的心,被痛感一激,却似乎,要舒服点了,他毫不反抗,随龙天禹如狂风暴雨的踢打,很快就挂彩了。 不行,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杨阳等龙天禹揍君冷澈揍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去抱住龙天禹,死死钳住他。 死不是世间狠的刑罚,生不如死才是。 君冷澈吐出口中的污血,有洁癖的他,竟然用衣袖去擦额角流下的血,直管盯着手术室的门口。 此时的他被揍得鼻青脸肿,看起来面目全非,可是这样,他却觉得仿佛这样才能略微减轻压在心上的重石。 怎么就发展成这样呢? 他不是早上还想要好好对她吗? 上午,她离开家后,他发现她把手机落下了。他顺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想着万一有人找她,他可以帮忙接一下电话。 下午,他接到了好多次电话,都是中介打来的,是问要不要出售房子的事。 她在干什么?在筹钱吗?难道她在策划着离开自己吗? 他的心一沉,心情就阴郁起来了。 之前,她不是一直承受着吗?为什么现在下定决心了呢? 和那个杨阳有关系吗?不知为什么他又想到那个可以让她温和微笑的男子。 心就像被刀反复捅过的那么痛。 下午,他去律师事务所咨询争夺孩子抚养权的事。 凑巧的是,他听到一个傅律师在讲电话,竟然是与她外公在通话。 虽然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他听到了她外公把公司的20%股份转给了她。 关于她外公的那家公司,他早就调查过了,之前差点火破产,就是因为二舅卷走了给付供应商的钱,不然公司的运营一直很好。 她就那么急着筹到钱,离开他吗? 一想到童真真想离开自己,他的心就堵得难受。 偏偏,他还收到了莫楚楚的电话,说童真真正和杨阳在一起。 那一张张的照片上,显示的都是两个人的亲密,他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嫉妒,不会真的如冰山一样没有感情。 最后一张照片更是摧毁了他的理智。 童真真,你怎么可以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 他冲到餐厅,还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杨阳的心中一定是有她的,不然不会失神,不然不会想抚摸她的脸! 狂怒和烦躁就占据了他的心,让他忘了应该给时间听她解释。 真该死! 他一拳拳地击打在墙上。 “要通知童真真的家人吗?”杨阳问道。 这时候的童真真最想见到的应该是家人吧。 “不要!”稍微冷静下来的龙天禹脱口而出。 “为什么?”杨阳不能理解。 就是君冷澈也很是疑惑。 “不要,她一定不想让她家人看到她这么的狼狈。”龙昊天心疼地纠起了眉头,凤眸里闪着温润的光,“她就是这么死硬,总想让关心她的人认为,她过得很好。” 此刻的龙天禹,没有了算计心,涌起的都是她和他的回忆。 四年前,因为龙天扬和继母的阴谋,他差点命丧悬崖。 那次,他和泡来的小明星去海外攀岩,却被那个小明星割断了登山绳,坠下崖去。 幸亏,陡峭的山壁上有一块突起,他幸运地落在上面。更加幸运地被童真真救了。 他当时假装失忆,想让她收留自己,是有盘算过的。因为他要藏起来,调查清这场阴谋。 不想,慢慢地,与她的相处,让他的心迷失了。 那时,花店刚开张,她很早就去批发市场采购还带着露珠的鲜花。上完课,也会帮忙守店。在生意清淡的时候,她会抱着花束到街上去卖。 同龄的女孩子像花蝴蝶一样打扮 自己,参加party,谈情说爱,只有她忙着课业,忙着帮妈妈经营花店。 生活再清苦,她还是那样灿烂的笑,因为她说,有妈妈,就有家人,就会幸福! 从小,失去母亲的龙天禹,学会的是如何算计人心,学会的是冷酷。可是,遇上她之后,他学会了如何关心别人。 可是,他的人生不能就因为贪恋这些温暖,就停止了拼杀。他必须找到一个强有力的支持,杀回国去,夺回属于他的东西。 最后,他残忍地背弃了她。 就算现在的再次纠缠,动机并不纯洁。可是,此刻,他却真心地为她担心起来。原来,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在意她。 君冷澈不知道龙天禹的内心挣扎,但是却认同了对方的话。 走廊上,一片安静。 差不多,两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 门被打开了。 ☆、五十五.恨之入骨 急救室的门一打开,君冷澈第一个就冲了过去。 手术台车上躺着的童真真的脸色,比盖在她身上的白床单还要白上几分。 “医生,她……怎么样?”君冷澈的声音里都带着一点颤音。 医生看到他紧张的神情和期待的眼光,决定先说好消息,“大人没事,可是……孩子没有保住。” 君冷澈心里悲喜交加。 喜的是童真真没事。 悲的是孩子没了。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他除了痛恨自己,无人可怪。 心如刀割的君冷澈扶着台车,送童真真去准备好的vip病房。 龙天禹和杨阳也跟上了。 太好了,真儿没事,龙天禹松了一口气,更加坚定要将她从君冷澈身边夺回的念头。虽然孩子没有了,他也替她可惜,但是隐隐地有点喜悦。没了这个束缚,真儿可以离开了吧? 杨阳愧疚也减轻了不少,如果童真真有事,那他要如何原谅自己? “请回。”到了病房门口,君冷澈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挡住两个人的脚步。 “君冷澈,你要干什么?”龙天禹凤眸阴冷,仇视地盯着他,恨不能在他脸上挖下肉来。 “我的夫人要休息,闲人可以回避了。”君冷澈冷眼回视,不让一步。 是啊,童真真是君冷澈的妻子,他有权利这么做。杨阳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笑话,现在知道说真儿是你妻子了。你tmd在婚礼上扔下她,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动手打她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了?”龙天禹觉得“夫人”两个字像在插他的心两刀,怒吼起来,扬起拳头,又想揍君冷澈。 “这是医院,请保持安静!”一个护士跑了过来,被龙天禹杀人的眼神一盯,缩了下脖子,退了回去。 “我们先回去吧,不要吵着了童真真,她现在最需要休息。”杨阳赶紧上前,拉住龙天禹。 听杨阳一说,龙天禹想到了刚才被推出来的童真真的苍白,冷哼一声,“好,君冷澈,看在真儿的面子上,我先不跟你计较。不过,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说完,龙天禹甩手,恨恨而去。 “请照顾好她。”杨阳拜托道。 君冷澈脸色更冷,“她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的。”说完,关门进去。 杨阳双手捏成拳,真是个欠揍的家伙。他看着龙天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是不是可以拉拢他,成为君冷澈的对头呢? 想到这里,杨阳追龙天禹去了。 关上门,屋里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但是如果不认真细听,会以为只有一个人。因为童真真的心跳是那么无力,仿佛悲伤得不想动了。 君冷澈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他将童真真在打点滴的右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 平时,她的手总是暖暖的,现在,却如同一块冰,比他的手温还要低上几度。 天不怕地不怕,总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她,此时,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会让人以为她已不在这个世上。 君冷澈隔一会就去看一下她是不是还在呼吸。 屋子里冰冷无声。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旁,眼眶就酸胀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伤害她? 怎么会谋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的脑子里不断地质问,都要炸了。 一夜,他就像雕像一样坐在床前,除了喊护士来换输液外,就一动不动地守着。 他知道孩子在她心里的份量。这个孩子也是他一直期待的,一个他和她的结晶。 可惜,这世上有些事就像张弓的箭,没有回头路。 凌晨两点,他手中的手动了。 他看到童真真极缓极慢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没有焦点,一片茫然,就像失去了灵魂。 “小丫头~”他握紧了她的手,心情复杂地凑了过去了。 然而,当她看到他时,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再次闭上眼,轻吐一个字,“滚~”然后,就用力要抽出她的手。 他的嘴张合几次,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抽离。 应该是她没有体力去挣扎,努力了几次,就放弃了尝试,但是她一直闭着眼,不想看他。 他颓然地坐下,去亲吻她的手,却感到她的手在颤抖。 罪魁祸首的他此时,能说什么呢? 道歉?忏悔? 有用吗? 他想的就是握住她,怕一松开手,她就会 消失。 童真真从麻醉状态里醒来,意识暂时没有恢复,她只觉得很累,很冷。 但是一睁眼看到君冷澈,尽管他被揍得很惨,可是他就算化成灰,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是他! 就是这个禽兽!他杀了她的孩子! 虽然她一直在麻醉过程中,但是朦胧中,她听到了医生在议论。 这个杀人凶手,他怎么还有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可是身体却动弹不了,她只能闭上眼,不去看这个让自己憎恨到死的人。 闭上眼,她只想沉睡。 也许醒来,一切只是个梦。 自卫的心态让她陷入了昏睡。 她在哪?怎么周围是无边无际的白色浓雾? 什么声音? 她朝着细小的声音处摸去。 听到了。 是婴儿的哭声? 在哪啊?她怎么找不到,看不见? 婴儿哭得那么凄厉,是饿了吗?是冷了吗? 她疯狂地在浓雾里奔跑,想找到那个婴儿。 那是什么? 她看到了。 一团血肉模糊,就是它在哭。 “妈妈,我冷,为什么不要我了?”那团血肉竟然喊她“妈妈”。 这难道是她失去的孩子吗? 她跑过去,想抱住。 可是,她的孩子隐了形迹,只留下哭声。 铺天盖地的白雾化成了腥臭的血雨从天而降,将她淹没,将她窒息。 她在噩梦中沉沦。 夜色在彼此的静默中慢慢退去,天边渐渐惨白起来。 “啊~”的一声尖叫,童真真惊醒过来,被一个坚实的拥抱抱紧。 “不怕,不怕~”是谁在耳边温存低语,悉心安慰? 她抬起头,看到一脸憔悴的君冷澈。 “放开我。”她冷冷地,让这个恶魔放开他肮脏的手,松开他龌蹉的怀抱。 君冷澈却抱得更紧。 她要如何摆脱他?想也不想,她张开口就咬在他胸前。 这痛定要他尝上一尝,这仇定要他还! 肉体上的痛, 对于君冷澈而言,就像是一种救赎,他不愿放开她。 她“桀桀”地怪笑了起来,如讨债的女鬼,阴毒至极的怨恨之气张扬开了。 他的心竟在颤抖。 到底她是恨上了。 这时,医生来查房了,暂时解开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检查完,医生背地里跟君冷澈说,“她年轻底子好,身体上看来损伤不多,但是,这个精神上,你可要多关心一点。失子之痛,对于女的而言,都是刻骨铭心的。” 君冷澈送走巡房的医生,再次返回病房,却发现她变得格外的安静,不言不语,也不流泪,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 窗外只有一颗叶子快落光的梧桐树,却吸引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她很听话,顺从他的要求。 刷牙,洗脸,吃饭…… 但是她的安静却比她的疯狂更让他有压力。 他觉得她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了,这种想法让他快被逼疯了。 上午十点多,病房里浩浩荡荡来了很多人。 君司令,君老太太和二叔一家人还有秦之雪。 君老太太一把将君冷澈拉到一边,虽然惊讶他脸上的伤,但是仍首先问,“孩子怎么样?”她的埋怨溢于言表。早上,莫楚楚到家里来,说童真真住院了,好像孩子不太好。于是一大家子人全赶来了。 虽然不喜欢童真真,但是这个重孙子,君老太太很看重。 君冷澈眼神暗淡,嗓音有点沙哑,“奶奶,是我打了她,孩子……孩子没了。” 君老太太听了,血压就高了,晃了一下,好在秦之雪及时扶住了她。 “什么?!”君司令一听,火就上来了,过来,就一脚踢在君冷澈的腿上,“你小子,长本事了,会打媳妇了!” 君老太太和秦之雪马上一左一右地拉住肖爷爷,劝解。 二叔君师长看了眼失神的童真真,眉头一皱,这反应不太正常,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二婶心领神会地走到了床前,轻拍童真真的手,怕惊动神游天外的她,“真真,我们来看你了。” 童真真木木地转过头来,怎么屋子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 眼前的女子是谁,这么怜爱地看着自己? 这时,童真真觉得有人在牵她的衣角,低头一看,是胖胖的秦亦 文。 小家伙站在床前,仰着小脑袋,拉着童真真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婶婶,文文来看你了。你不听话,生病了吗?” 圆圆的眼睛那么清澈,带着纯粹的关心,让童真真的心都碎了,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再过几个月,就会来到人世,也会像他这么可爱吧? 眼水像水库开闸一样倾泄而出,模糊了视线,她俯下身,抚摸着秦亦文的脸,“谢谢,文文。” 秦亦文张大了眼,不知道为什么童真真是大人了,还会哭。他看到了吊针,抿了抿小嘴,在口袋里掏了下,掏出几颗糖,塞在她的手心里,“婶婶,不哭。打针不怕的,我的糖送给你。” “文心,把文文抱走,我有话要说。”君司令走到了童真真床前。 ☆、五十六.君家补偿 童真真反手擦去自己不小心掉下的眼泪,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与秦亦文挥挥手。 小家伙以为她没事了,高兴地给了一个飞吻。 二婶长叹一声,拍拍童真真的手背,站了起来,给君司令让出位置。 背对着众人的文心,走过来抱秦亦文。 童真真看得清晰,文心嘴角带笑,用唇形说出两个字—活该。 然后,文心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抱起了秦亦文,转身走开。 文心的敌意,让正在伤心的她一下子意识到了,自己正在一些心怀叵测的人群中展露弱点。眼泪,只能成为别人嘲讽自己的武器。 自己不能只顾自怨自艾,要睁开眼,分清这些人,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她向后仰起头,让眼泪倒流回心。 等她再次低下头时,眼中一片干涸,唯余冰霜。 这下,她看清了。站在君老太太后面的秦之雪,也是难掩眼中的奚落和得意。 君司令正在头痛如何劝慰伤心的童真真,以便可以展开对话。没想到,她这么迅速地调整了情绪,这点倒让他大吃一惊,同时,心中隐隐地对她产生了好感。 “小童,”君爷爷略作停顿,眉眼染上伤心,“孩子的事,我们都很痛心。但是,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等你养好身子后,将代表我们这房加入正阳集团的董事会。” “爷爷……”其它人还没有反对,文心先叫了起来。 “文心,这是爷爷的决定!”正站在暗处,偷偷关注童真真的秦向阳不悦地制止了妻子。当他知道了童真真流产一事,真是心急如焚,同时又是担心得不得了。 在秦向阳看来,君家欠了童真真,不管如何弥补,都是应该的。 文心愣了一下。她不敢相信秦向阳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厉声喝斥自己。她委屈得眼圈一红,狠狠地瞪了一眼漠然的童真真,抱着秦亦文,就跑出了病房。 秦向阳皱紧了眉头。 这时,二婶,走了过去,推了推秦向阳。他才内疚地看了一眼童真真,然后不情愿地走出病房,去追文心。 反对这件事的人,还有君老太太。她皱起了眉头,“老头子,小童,这嫁到我们家还没多久,怎么……” 君司令剑眉一挑,显示出说一不二的气势,让君老太太收了声。她心里有点懊恼,这种好事,怎 么就摊到了自己看不上眼的童真真身上了呢?当初,自己可是为文心说了不少好话,都被君司令给否了。 正阳集团?!童真真心底冷笑,怎么,君家想用这个来弥补? 可惜,她不稀罕。 童真真眼神清冷,淡淡出声,“谢谢厚爱,恐怕我才疏学浅,不能胜任。” 君司令根本就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只是严厉地对君冷澈说,“小澈,你可要好好对待小童,不然,小心我抽你!” 童真真听了他的话,一愣,怎么君司令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呢? “真真,你可以的。”这时,门外,走进来姑姑和姑父两人,是姑姑淡淡地开了口。 君老太太奇怪地看了姑姑一眼,可能觉得女儿怎么转变了对童真真的态度呢? “你在国外,不也修了管理学位吗?正好物以所用。”姑姑继续说,“君家的长媳,可不会是一个没有用的人,轻易放弃的人。” 姑姑的话,听在不同人的耳朵里,有不同的效果。 君老太太以为姑姑是在挖坑给童真真跳。 而童真真则听出了姑姑的提醒。是啊,君家不仅是害了妈妈,现在也害了自己,怎么可以放过他们呢?加入正阳集团,可以伺机而动。 “好的。”童真真不再拒绝,一口应了下来。 “爸妈,二哥,二嫂,我们也走吧,让小童多休息一下。”姑姑仿佛体贴地说,“让她们小两口说说话吧。毕竟是他们的孩子啊~” 童真真听出了姑姑言语中的暗指,看了一眼君冷澈,心中恨意顿起。但是,她压制着自己不在君家人面前表现出暴怒,只是装成伤心地靠在床背上。 “真真,你好好休息啊~”善良的二婶淳淳嘱咐了一番,才和君家的其它人一起离开。 室内温度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童真真看着窗外,不理会坐到了床边的君冷澈。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想咬死他! 君冷澈陪坐在床边,顺着她的视线,看窗外的那棵梧桐…… 这时,秦向阳跟着文心,到了停车场。他看到了急急走来的杨阳,大声招呼。 杨阳快步走过来,“向阳,你是来看童真真的吗?她醒了吗?” 君诚志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杨阳,难得没有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她没事了,就是精神不太好。阳子,你怎么 知道她出事了?” 在老友的注视下,杨阳莫名地有点心虚。他将这两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略去了他失神想去抚摸童真真脸的事。 “原来如此啊。”秦向阳听了,拍拍杨阳的背,“不过,这真不像他的作风,竟然看到你跟真真在一起吃顿饭,就动手了,太不像话了!” “是啊,就是一场误会,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事来。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来看一下。”杨阳纠起眉,一脸的愧疚。 秦向阳想了一下,说,“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刚出来,那个气氛不太好。” 杨阳点点头。 “爸爸~”被文心抱住的秦亦文,大声喊着秦向阳。 “我就来。”秦向阳应了一声,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跟杨阳说,“秦之雪一直在设法重回刑警队。今晚,老爷子会喊左老大回家,恐怕就是要谈这个事。” “开始行动了?”杨阳脸色一沉,眼神中闪过机警。 “嗯。”君诚志点点头,握了一下他的手,“多加注意。” “阳,你磨蹭什么呢?”文心不满的声音也传过来了。 秦向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杨阳告别了,向着文心母子走去。 杨阳目送他的车子走了以后,站在停车场,抬头望去。 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童真真所在的病房,可惜窗前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挡住了视线。 不过,她应该会慢慢复原的。 因为她和自己一样,是不会随意就失去活下去的信心的。 杨阳看了一会,心中默念,“挺住,童真真。”然后,他转身离去。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君老太太坐另一台车回去。 上车,君老太太埋怨道,“老头子,你对童真真也太好了。她到底哪里好?” 君司令轻哼一声,“建军,你觉得呢?” 坐在驾驶位上的君师长爽朗地笑笑,“我觉得不错。” 而坐他旁边的二婶也轻点了下头。 扶着君老太太的秦之雪手抖了一下,眼神一暗。 君老太太发现了,有点心疼,以为她还放不下君冷澈。 君老太太转移话题了,“好吧。反正我是看不出来。老头子,我约了为民今晚回来吃饭。关于小雪再回警队的事,你可要帮忙说一下。” 君司令看了一下秦之雪,心里也有惋惜。当初他让孙子娶她,为的是对得起死去的战友,可惜小雪还是福薄,没办法守住孙子啊。他觉得还是要替她解决一下工作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秦之雪的眼神亮了一下,像是欣喜,但是却藏了一些莫名的情绪在里面…… 此时的病房里,沉默占据了一切。 君冷澈不知道到底陪童真真看那棵树,看了多久。他觉得要挑起一些话题。 “丫头,要不要打电话给外公?”君冷澈试着打破局面。 童真真听了进去,转过头,恶狠狠地盯住他,“你敢?!” 君冷澈愕然地发现她的反应果然和龙天禹说的一样。想到自己对她的了解还不如龙天禹,他有点挫败。 突然,童真真开始扯他上衣的扣子。 怎么回事?! 只看童真真眼神直愣愣地盯住他的衣服,用力在扯他的扣子,扯不开,就用牙咬。 “你疯了吗?”君冷澈抓住她的双臂,制住她。 就这样动一下,她就开始喘粗气了,“把你的衣服,裤子都脱下来!” 君冷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快脱!”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看到她怨毒的眼神,君冷澈恍惚间,觉得她是不是疯了。 但是,他还是回答,“好!我自己来。” 君冷澈很快地解开了扣子,她则眼神如刀地刮过,仿佛在切割他的肉。 他胸口的红印露了出来,那是她咬的。 她一把夺过他的上衣,抱在怀里,“这上面都是我孩子的血,你还给我。” 君冷澈心口一震,不行,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如果痛哭一场还好,最少可以发泄,但是这样把所有的怨恨和悲伤全压制在心里,一定会绷断她的神经的。 不能让她看着这些,睹物思人,走不出来,心念一转,他夺过了被她揉捏在一起的上衣。 “还给我!”童真真的眼中,君冷澈就是一只恶魔,来抢走她的孩子。 她扑了上来,又挠又咬,形如疯癫。 君冷澈在她颈后一劈,将她劈晕了。 她的神智已经在清醒和癫狂之间摇摆,像个在高空钢丝行走的人。 应该如何让她宣泄出来呢? ☆、五十七. 天降茱丽 想到童真真刚才的疯狂,君冷澈皱紧了眉头,抿紧了嘴,担忧得连消失已久的小酒窝也因为忧心过多,而挤了出来。 明明就想好好呵护她,让她幸福的,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变成了她最仇恨的对象了呢?他揉揉太阳穴,感到了非常头痛。这是他第一次,有点失措了。 他喊来了护士,要求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一来,他无法面对此刻的她,二来,他希望她可以休息一下,不要太激动。 他低头看着沉睡中的她,心痛得绞在了一起。 此时的她是那么的柔弱,面无血色,眉头之间现出一道深沟。就算被打了镇静剂,她的身体还是僵硬的。 是在做噩梦吗? 他坐在她身边,用手轻轻地去摸她眉间的皱纹,然后,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轻语,“小丫头,对不起。我不会再伤害你了。你放松一点,好吗?” 不知是不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药剂起了效,她慢慢地放松下来,眉间恢复了平坦,但是眼泪却滑落了下来。 他接住她的泪,只觉得烫手,灼心。 长叹一声,他一脸的颓然,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这时,他看到了被她紧紧抓在手里的血衣,心里像被扎进一把钢刀。这上面的血,就是她和孩子的血! 他闭了一下眼睛,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指,把这团血衣拿了出来,走出了病房…… 童真真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缓缓地转过头,看到了君冷澈。 这个杀人凶手!她的眼神凝结起来,恨意迸发。 “丫头,你醒了?”他俯过身来,低声轻问。 她咬紧了下唇,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 耳光实实在在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清脆极了。 她反而愣了一下。这家伙竟然没有躲,也没有抵挡,生生接下了? 他的脸上,赫然深了一些,隐隐可见她的手印。 哼,他想用哀兵之计,来得到自己的原谅吗?她恨恨地想,依然恨视着他。如果不是身上没力,她真想咬下他的肉,喝尽他的血! “丫头,对不起。”他放下身段,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诚心认错。 这样的他,对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可是又怎么样?她失去的,不是他能弥补的。 她厌恶地转过头,不再理 会他。杀了他,孩子也回不来了。那么,就想办法,让他活在地狱里,给孩子抵罪吧! 她的拒绝,他看得清楚,却无计可施。因为太在意她了,他担心自己做什么都是错上加错。 沉默再一次统治了病房,安静得如同冰窟。 “小真真~”门突然被打开,一声清亮的声音划破了沉寂。 童真真听了,惊讶地转过头,看向门口。突然之间,她的眼睛放出光芒来,支撑着坐了起来。 下一秒,她就被一个热情的拥抱给抱住了。 熟悉的气味,温热的体温,一下子熔化了她冰封的心。她低声呢喃,“茱丽……” “小真真,你怎么了?怎么可怜?都瘦成什么样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了啊!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茱丽松开拥抱,上下打量她之后,像机关枪一样,喋喋发问,不满地抱怨。 太好了,茱丽来了。童真真笑中带泪,心里一下子踏实起来。 茱丽急急地掏出纸巾,给童真真擦去眼泪,有点手忙脚乱,“啊呀,你到底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啊?怎么哭了呢?别哭,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说完,茱丽鼓起腮帮子,挺起胸脯,扶住了童真真的双肩,一脸的责无旁贷。 童真真抽了抽鼻子,“茱丽,你怎么来了?” “是达维。那个家伙死催着我来的。我还以为他多心了,没想到,你真的出事了。怎么住进医院了?”茱丽瞪大了圆圆的大眼,一脸的疑惑。 童真真张了张口,一时之间,不知要从何说起。 “你说啊。急死我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瞧你的小脸白的。”急性子的茱丽,摸着她的小下巴,怜惜地皱起了眉头。 “等有时间,我再一一跟你说吧。对了,达维,怎么没有来?”童真真心里有点奇怪,按以往的情况,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冲来的。 茱丽眼睛一亮,凑近了,神秘地说,“他啊,最近在忙着上市呢,所以走不开。不过,听他说,我们就快成小富婆了。” “上市?”童真真反问了一声。她知道达维之前有拉了几个人在捣鼓一个即时通讯软件,还注册了一家公司。当时,他的公司资金出了问题,她就把卖掉花店的钱,分了一部分给他。茱丽也借了钱给他。 茱丽兴奋地点点头,“他啊,遇到了一个风投公司,人家看中了他们的软件,并投了钱。没想 到,软件大受欢迎,于是就在准备上市了。他可说了,我们都有股份喔。” 这真算是一个好消息。童真真立刻就想到,自己要是想提前结束和君冷澈的婚姻,就有了筹码了。只是,现在的她可不会轻易离开,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如此一想,她有了目标,苍白的脸色上泛出一些红润。 君冷澈站在一边,看到童真真,因为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而变得生动起来,心里略微宽慰了一些。还好,她还会哭,会笑,那就没有心死。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弥补和挽回一切。 “冷澈?” 君冷澈听到了老友厉明的声音,掉头看向门口。 果真是厉明。 君冷澈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厉明一脸的遗憾,“婚礼后,我一直不放心。今天去你家的时候,看到茱丽,蹲在你们家。她说你家没人。我就打电话给秦向阳了。他说你们在医院。你……你还好吧?” 别看厉明给人外表粗犷的印象,实际上,他是一个心细的人。 原来,是厉明把这个叫茱丽的女人到来了。 “明子,谢谢你。”君冷澈简洁地说。他们之间,说太多,反而显得见外了。 “嫂子,还好吗?”厉明看了一眼童真真,低声问道。 君冷澈摇了摇头。 “走,我们到外面坐坐。”厉明看出了君冷澈和童真真之间的气场不对,提议道。 君冷澈看了一下视自己如空气的童真真,点点头,和厉明离开了病房。 厉明陪着君冷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冷澈,这是怎么回事啊?孩子,怎么就没有了呢?” 君冷澈不瞒厉明,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唉,当初你在婚礼上,为了林木谨追了出去,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不过,这太不像你的作风了。”厉明摸了一下后脑勺,有点不能理解。 “是的,我冲动了。”君冷澈虚心地认错。 “看来,人家说,一旦动了情,这个理智就时不时会开小差啊。”厉明试着转换一下气氛,换上了轻松的口吻。 君冷澈认同地点点头。没想到,从没谈过恋爱的厉明来开导自己。不过,他不能否认,自从遇到了童真真,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冷静,的确失踪了好多次。 厉明看到他仍 是一脸的沉重,拍了拍他的肩,“冷澈,慢慢来。嫂子会相通的。” 会吗?君冷澈没有把握。不过,他不会轻易认输。就算付出再多,他也要挽回童真真的心。 “你要眯一会儿吗?”厉明看出了他的疲惫。守了一夜的君冷澈,眼睛里都是血丝。 君冷澈想到过会还要面对童真真,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厉明坐他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猛得被打开了,茱丽冲了出来。 她直接上来推醒了睡着的君冷澈,张口就骂,“还好意思睡!把我们家小真真搞这么惨!有说对不起了吗?有说了吗?有吗?” 君冷澈蓦地被人推醒,睁大了眼,站了起来。 看着比自己矮上很多的茱丽,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样,让他想到了童真真。 “我有说了。”君冷澈诚恳地说。 茱丽白了他一眼,“那我家小真真,原谅你了吗?” 君冷澈摇摇头。 “那就进去,再道歉啊,让小真真原谅你啊!”茱丽不依不饶地来拉君冷澈。 厉明看不过去了,站起来说,“小姐,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你……” 茱丽立马掉转枪头,“你又是什么人?我是真真的朋友,当然要替她出头了。你想干什么,想包庇他啊?” 厉明张了张嘴,不知要怎么回答。 茱丽“哼”了一声,拉着君冷澈,就进了病房。 平白无故被上了腔的厉明,搓了搓手,无奈地摇摇头,这女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进了病房,君冷澈发现童真真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再愤恨,但是变得冷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种眼神,让他更加心慌。 “丫头,我……”君冷澈快步上前,想跟她真诚地道歉。 不料,童真真抬了抬手,“你不用说了。” 这是什么意思?君冷澈愣在那里,心里涌起了不好的猜测。她是要离开自己吗?这绝对不可以! ☆、五十八.达维遇险 因为离得近,童真真看到了君冷澈先是疑惑,然后坚定的眼神。 “这件事,”她停顿了一下,“我……不想再提了。” 他不信吗?她看到了他惊讶的眼神。 “你瞧瞧,我家真真多大度,以后你可要好好对她啊。”茱丽插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童真真床边,指着君冷澈说。 然后,茱丽又转头,抱了一下童真真,“小真真,你都说了,他不小心让你摔了一下,才那个的。这种事,谁也不想的啊。这个时候,夫妻不是应该一起渡过难关吗?你们的誓词不是说无论顺境,逆境都要在一起的吗?” 从茱丽的话里,君冷澈惊奇地发现,童真真并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茱丽,竟然谎称是不小心导致了流产。 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在心里琢磨着。 跟进来的厉明,也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加入了劝慰的行列,“嫂子,我看得出来,冷澈也很心疼。” 童真真咧了一下嘴,不置一词。 “啊呀,”转过头来面对病房门口的茱丽,突然惊呼一声,“龙天禹!” 屋里的人都将视线聚集到门口,果然是龙天禹来了,他手里捧着一大束康乃馨。 君冷澈立刻就过去拦住他,“龙少,有何贵干?” 厉明也站了过去,挡住他殷切的眼神。 茱丽拉着童真真的手,大惊小怪起来了,“天啊,这个烂人也在。难怪我最爱的小真真,会遇上这种事了。” 童真真知道茱丽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好恶分明,对朋友夏天般的热情,对不喜欢的人有冬天般的绝情。她听出来茱丽是在讽刺龙天禹。 当年龙天禹和自己的事,茱丽都知道,所以对龙天禹是超级讨厌的,自然言语之间不会客气了。 龙天禹俊眉一皱,“茱丽,你怎么也来了?只怕你不清楚真儿是怎么流产的。” “那也不管你的事。四年前,你不就背叛小真真了吗?你有什么立场说啊?”茱丽毫不留情地打断了龙天禹的话。 “我是来看望真儿的。这都不可以吗?”被茱丽数落的龙天禹,凤眸一凝,本想发火,但想到茱丽是童真真多年的邻居,又是大学同学,交情很深,就转移了话题。 君冷澈指指龙天禹手中的花,“心意谢了,我的丫头没事,你,请回。花还是带走,免得过敏。” 诡异的 是,龙天禹深情地看了童真真一眼,竟然乖乖地抱着花,离开了。 龙天禹的所作所为,让在场的人,都大出意料。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茱丽皱着眉头,说出了其它人的心声。 童真真也很奇怪,龙天禹是吃错药了吗?还是另有别的打算? “算了,不要理这个家伙了。对了,我饿了,可以麻烦你老公打些吃的吗?”茱丽一下子转移了话题,使唤起君冷澈。 童真真冷冷地看着君冷澈。后者热心地说,“行,这附近有家粤菜馆,有补身子的汤。” “我也去。”厉明毛遂自荐地跟上。 茱丽把他们送出了病房,还不放心地说,“要多打点好吃的,还要有营养的啊。” 关上门后,茱丽走了回来,坐在童真真的床边,一脸严肃地问,“小真真,你真的没有瞒住我什么吗?我看你老公,怎么那么愧疚,真是不小心吗?” 童真真知道老友看起来咋咋呼呼,但是心细得很。可是,她不想让老友为自己担心,于是还是摇了摇头。 “你啊,偷偷跑回来,不是为了复仇吧?”茱丽继续问,一脸的凝重,“复仇可是一把双刃剑,伤了别人,也会伤了你。” 之前在国外,茱丽就一直明着暗里地劝导自己放下仇恨。可是,妈妈的仇,现在再加上自己孩子的命,能放得下吗? “茱丽,我不是为了复仇。”童真真嘴硬地否认。 “那你为什么跟他结婚?为什么不通知我和达维?”茱丽一脸狐疑地问。 童真真有点圆不了谎了。她记得自己以前说过,结婚的话,一定会请茱丽和达难做伴娘和伴郎的。 她想了一下,勉强找到一个理由,“那……那是因为我,未婚先孕了,而且,对方又是仇人之子。我觉得没什么可以高兴的,所以就没有……” 茱丽握住了童真真的手,真诚地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是朋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童真真向前倾着身,将头靠在茱丽的肩上,呢喃着对方的名字。 真正的朋友,就算不在一起,也不代表着不牵挂。她知道茱丽不想过分干预自己的生活,但是仍然希望自己可以过得快乐。 “对了,达维很快也要来了。”茱丽转换了话题。 “他不是在忙着上市吗?”童真真想到了她刚才说的,奇怪地问,心里却涌出了喜悦。 茱丽夸张地耸耸肩,“这家伙,说要参加下个月中的赛车,还指名道姓地要你做技师。” 达维,童真真心底默念了一下他的名字,感动极了。她相信一定是达维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托参加赛车为名,尽快地赶来看自己。 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两个真心相待的好朋友。 “那个吉姆呢?”她想起来了,在回国前,自己有推荐过曾***工的技师同事给达维。 茱丽撇撇嘴,“那家伙,不知道抽什么风,说有人要害他。他说只相信你,不相信别人。” “怎么回事?”童真真不由担心起来。 茱丽摸摸头,“他说上次参加赛事的时候,车子不给力。其它就没有多说了。” 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到底出了什么事呢?达维为人一向细心谨慎,如果没有证据不会说有问题,而且还提出一定要自己出马。童真真眉头就拧起来了。 茱丽也发现不对了,“小真真,那家伙跟我不对盘,要不,你问一下他。这家伙什么都跟你说。搞得像对你情有独钟的样子。” 童真真赶快否认。“瞎说什么,他不是我们的姐妹嘛。” 不过,对于达维喜欢赛车这种超man的运动,童真真以前也很奇怪。 后来,她才认识到了,男人的标准不在于言行举止,而在于内心是否有担当。 一想到达维有事,童真真放心不下了,也分散了她失子之痛,“茱丽,你帮我打电话给他吧。” 茱丽吐下舌头,拨通了达维的电话,递给了童真真,“他一定会骂我,扰人清梦。” 果真,电话那头传来了达维睡梦未醒的声音,“死胖妞,大半夜的……” 童真真赶紧自报家门。 达维听了,马上就清醒了,喜出望外地接连确认,“真儿,是你吗?茱丽找到你了?你没事吧?” 童真真心里一暖。她开门见山地问达维在自己不在的比赛中发生什么事。 两人的通话长达十多分钟,最后童真真答应下个月的赛事,她亲自做技术支持。然后,到时再看是不是还有人下黑手。 “出什么事了?搞得他神经兮兮的。”茱丽手臂支在脑袋后,靠在了沙发上, 童真真蹙着眉,“上次比赛中,他车子的化油管被人动了手脚。” “有找出是谁动的吗?”茱丽看到童真真的神色,觉得一定很严重。 童真真摇摇头,“暂时没有。但是比赛前有人来跟达维谈,要控制他的成绩。他怀疑和那个人有关。” “太过分了,这不是操纵比赛嘛,作弊。”茱丽气鼓鼓地说。 “只要有比赛,外场就有赌局,恐怕跟**有关。”童真真做着初步的猜测。 “这可麻烦了。”茱丽也慎重起来了。 童真真看到老友担心的表情,连忙拍了拍她的肩,“也许没我想的那么严重。等达维来了,我们再见机行事。放心。天不会塌下来的。” 听了童真真的安慰,茱丽才轻松起来。 正在这时,童真真听到了“咕咕”的声音,来自于茱丽。 “君冷澈怎么这么慢?”童真真想打电话给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好像不见了,急了起来。 “好香啊~”茱丽站了起来,直奔门而去。 一打开门,就进来三个穿唐装的服务员,端来了很多菜,一会就把桌子摆满了。然后,他们就走了。 君冷澈和厉明跟在后面。 “嫂子,你可要好好教育冷澈,太浪费了。稀里哗啦点了十几个菜,还好,有我在,给挡住了。”厉明先“告状”,“就算是疼嫂子,也不能这样,哪吃得下啊?” “小真真,你老公是不是恨不得把餐馆都搬来啊。太恩爱了,羡慕死我了。”心领神会的茱丽马上帮腔。 君冷澈眼神微动,只望着童真真。 童真真听了,心里却是酸楚的,恩爱吗?但是,她不想扫了茱丽和厉明的兴,只在心中喟叹一下,然后平静地开了口,“谢谢。我们吃吧。” 虽然没有指定谢谁,但是谁都知道,那是对君冷澈说的。 “谢谢”二字,短小而急促,却在君冷澈心里回荡,太好了,她最起码搭理自己了。他似乎看到了曙光。 ☆、五十九.劝米雪儿 君冷澈从童真真的态度中,看到了转机。他大步走到床前,就把童真真抱了起来。 “别……”对君冷澈的怨恨未悄的童真真想反抗。 但是被抱得紧紧的,君冷澈沉沉地说,“你身体不好,要多休养。” 童真真想了一下,顺从了,让他抱到了餐椅上。她看到茱丽和厉明两个人互相挤了挤眼。 老友和厉明倒是很合拍啊?她心中一喜。茱丽,是属于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为人又大大咧咧的,对一般的男子都看不上眼,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蛮欣赏厉明的。 童真真不由心生撮合之意,于是,也不再板着脸了。 她的变化,落在君冷澈眼中,让他心情轻松了一点。不抗拒,是不是意味着会慢慢挽回? “真儿,这可是我以后找老公的标杆啊。”茱丽指指君冷澈,冲着童真真竖起了大拇指。 童真真笑笑,“是吗?那我觉得厉大团长可比他好多了。” “啊?”正埋头吃菜的厉明,冷不丁听到提起自己,不小心呛了一下,猛咳嗽起来。 茱丽笑弯了眼,圆润的脸宠泛起红光。她不认生地拍拍厉明的背,很直接地就问,“怎么样?我们试试?” 厉明应该是第一次碰上这么直接的女子,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厉大团长,我朋友配不上你吗?”童真真假装不乐意地,拉长了脸,唱起了白脸。 “没……没……没,”厉明忙摆手否认。他也是一个爽快人,“如果茱丽小姐愿意,那是我的荣幸。” 茱丽一拍手,“好!爽快。我喜欢!” 童真真看着茱丽和厉明如此顺利地开始,心里泛起一些酸楚。怎么自己的爱情,就那么多的劫难呢?情不自禁地,她就看向了君冷澈。 君冷澈呢?他正深情地望着她。 童真真赶紧收回了视线。她知道,两人之间的鸿沟越发大了,除了妈妈的仇还有自己孩子的命。这些都是要清算的。 不过,这顿饭,因为有茱丽和厉明在,气氛还是很融洽的。 别看厉明长得五大三粗,可是性子真好,任茱丽如何调侃,都是好脾气地笑笑。 童真真为了不破坏好友和厉明之间的和谐,乖乖地,由君冷澈替自己夹菜。 真像厉明说的,君冷澈真的很体贴,就是鱼肉,都帮她把刺给剔了。她 坚持硬起心,不去被他感动。 吃完了以后,还多下来不少。茱丽和厉明出去买保鲜膜回来封存。 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 君冷澈看到童真真嘴角有一颗米粒,伸手过去,拿了下来,很自然地放到了嘴里。 “你……”反倒是童真真吃了一惊。他不是有洁癖吗? 君冷澈也发现了自己所做的,也是一愣。 “不能浪费粮食。”他迅速掩饰地说。 童真真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平静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什么?!”君冷澈蹙起了眉头,一眼望到她的眼中,想看出究竟。 她的眼中,平静无波,看不出悲喜。 君冷澈一把抓住她的手,“想都别想!” 童真真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怪我,恨我,可以。但是,我决不会放开你!孩子,没有了,我也很难过,你知道吗?”君冷澈的眼里浮上了浓浓的哀伤。 “你还有一个孩子,忘了?”童真真抽回了手,站了起来,不再多说,进了洗手间。 君冷澈愣住了。 对了,林木槿不是说映初是他的女儿吗? 为什么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有的是惊,却没有喜呢? 为什么只认为童真真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呢? 君冷澈走到洗手间门外,一拳砸在门上,“丫头,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但是,现在,将来,我都不会和你离婚的!” 童真真站在洗手台盆前,打开水龙头,掩去他的声音,眼泪还是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语言是这世间最不可靠的东西了,她不是已经体会过了吗? 而且,她的孩子都是因为他,才不能到这世上来的。 她恨他! 君冷澈头抵在门上,恨不得冲进去,但又怕会让她更加反感。 他都有点看不懂自己了,怎么在她面前,现在变得束手束脚的了。 过了很久,童真真才再次收拾好心情,从洗手间出来。 君冷澈就守在门口。 “让让。”她推开他,回到床上,打开了电视。 看到她的冷漠,君冷澈却束手无策,走到了沙发,坐下。 电视里,欢声笑语,更显得病房 里的寂静。 等茱丽和厉明回到病房,童真真和君冷澈一个坐床上,一个坐沙发上,电视开着。 茱丽看了一眼两个人,皱了皱眉头,宣布晚上就住在这个堪比酒店设施的病房里了,陪童真真。 夜里,茱丽一直旁敲侧击地化解童真真的心结。 童真真都是淡淡地绕开,因为不想让好友担心,她有很多真相,没有告诉茱丽。所以茱丽并不知道,她之所以成为君冷澈的妻子是为了报仇,而孩子的流产,也是他造成的。 第二天下午,很早就来病房陪护的君冷澈,去办出院手续。 茱丽拿起了他带来的报纸看了起来,突然叫了起来,“呀,龙天禹上报纸了!” 童真真听了茱丽的咋呼,皱了下眉,龙天禹不是一直很低调的吗? 于是,她走到了茱丽身边,凑过去看。 新闻报道指出龙腾集团的董事长近期传出将与发妻离婚的传闻。 “那个烂人,不会昨天被我一骂,就行动了?”茱丽摇着头,啧啧叹道,“四年前,我去骂他,他可是屁也不放一个。” 童真真很不赞同,“龙天禹做事从来不冲动的。恐怕没那么简单。他怎么可能会放弃米雪儿背后的势力呢?” “管他呢。”茱丽一甩头,“收拾一下,带我去参观你的金屋。” 金屋?是牢笼吧?可惜自己现在不能离开,童真真自嘲地摇摇头。 “童真真!”尖利的女声,让在看报纸的两个人都抬起了头。 进来一个戴黑超大墨镜的女人。 茱丽就站了起来,“你谁啊?这么没礼貌!” 童真真一看不速之客的标志性chanel套装和爱马仕的铂金包,就知道是谁了。她不由捏了捏眉心,缓缓地吐出一个名字,“米雪儿。” “呃?”茱丽认识米雪儿,当年她很得瑟地携着龙天禹来炫耀过。 难道米雪儿又是来吵架的? 茱丽联想到了刚才那条新闻还有昨天龙天禹的出现,马上就去拦米雪儿。童真真的心伤还没复原呢。昨天夜里,她可是看到睡着的老友,眼角还不断流出眼泪。 大出意料,米雪儿关上门后,就摘下了墨镜。 童真真和茱丽都大吃一惊。 米雪儿就像是带了一张面具,脸上精致辞的妆容都浮在脸上,特别是 眼袋和黑眼圈非常明显,一下子老了有十岁。 “童真真,你高兴了吧?”米雪儿凄凉一笑,“我现在这么惨,你可报了当年之仇了。” 童真真摇摇头,“米雪儿,我们之间没有关系,所以你过得好和坏,对我而言都没有影响。” “没有关系。我多希望啊。”米雪儿晃了下身子,又克制地挺直了腰板,“天禹,要跟我离婚,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 “不可能!”童真真本不想跟她多说,但是她的糟糕,还是让人同情,“龙天禹,你跟他做了这些年的夫妻,不了解吗?他是个凡事都要计算的人。我,对他而言,还达不到这么值钱的程度。” “那他为什么要跟我离婚?”米雪儿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找不到理由,潜意识觉得归罪在童真真身上,最少有个出气的对象。现在被点破了,支撑着的戾气也消失了,她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 童真真拉住了要赶米雪儿走的茱丽,心平气和地劝解,“米雪儿,你不如去找龙天禹,如果开出的条件够好,他一定会接受的。” 米雪儿疑惑地看着童真真,“你为什么给我出主意?你不是应该恨我抢走他吗?” “可以抢走的人,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就算没有你,还会有张雪儿,王雪儿。”此时童真真可以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也是经过了伤痛,不甘总结出来的。 “天禹,真的不是为了你吗?他在我面前说要娶你。”米雪儿还是不敢确定。 “你觉得我会跳进同一个坑两次吗?”童真真目不转睛地盯着米雪儿,透出内心的坚决。 四年前就派人调查过童真真的米雪儿,加上这几次的交锋,还是了解童真真的表里如一的。 “龙天禹,他就不会爱上别人吗?”米雪儿的眼眸暗淡无光,充满了绝望,“难道只有利益才能打动他吗?” 为爱所困的女人总是执迷不悟的吧? 童真真心中一动,“龙天禹内心还是渴望家的温暖,如果你可以让他感受到,也许会换来爱吧。” 听了童真真的话,米雪儿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她也不没想到,假想敌会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予指点。 “童真真,说‘谢谢’太没有份量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麻烦的。”米雪儿站了起来,脸色比刚来时好多了,眼神也有了光彩。“那个……你多保重,你还年轻,……会有的。” 说完,米雪儿戴上墨镜,挥了挥手,开门出去了。 走廊处,有一个男子看到米雪儿从病房里出来后,离得远远地跟上,同时打电话,“龙二少,我跟着米雪儿到了医院。她本来是气势汹汹地去看一个叫童真真的病人。但是,出来的时候,情绪就稳定了。我这就跟上,过会再报告。” 这个男子与办完手续的君冷澈擦肩而过。 ☆、六十.心生疑窦 君冷澈的眼睛里,锐光一闪。他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男子。 等到了停车场,男子低头开门时,君冷澈上前,就把他塞进了驾驶室,一下子扼住他的咽喉,“说,为什么跟踪米雪儿?受谁指使?” 男子瞪大了绿豆眼,“小子,关你屁事,快放开爷!” 这种人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的。 君冷澈脸色一沉,直接就招呼在他的软肋处,同时按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来。 豆大的汗珠就从男子的鬓角流了下来,本来就长得獐头鼠目的五官都有扭曲在一起,显得更是丑陋了。 这下子老实了。 “好汉。我就一个小侦探,放过我吧。我说,我说,我是受龙腾集团新任总经理龙天扬委托,要查出龙天禹的情变对象。龙二少刚才通知,说米雪儿和龙天禹大吵一架,就跑了。我就跟来了。”男子全倒出来了。 “龙二少查这个做什么?”君冷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男子皱着脸,“好汉,我这就不知道了。” “滚!”君冷澈松开了手,从车里站了出来。 男子赶紧启动,跑人。 君冷澈意外的发现,让他决定要保护好小丫头,不能让别人损害到她的一根毫毛。不过,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她,以免让她担心。 此时,病房里,茱丽正在发牢骚,“小真真,当初米雪儿有多嚣张,多讨厌啊。你今天倒好,还成了她的知心姐姐。” 童真真知道茱丽是为自己抱不平,“茱丽,你知道吗?当君家的人来看我的时候,我发现有不少人不喜欢我这个孩子。后来,我就想,是不是积怨太多。有太多人不希望我的孩子来这个世上,所以……” 说到后来,她说不下去了,神色黯然。孩子没有了,不止是少了一块肉,而是被挖了半颗心,只要一想到,她还是撕心裂肺地会痛。 茱丽叹了一口气,但是突然想到了一点,“小真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就没了?你的身体一向都是棒棒的。” “你什么意思?!”本来再次被悲痛侵袭的童真真心里一惊。 之前,一直沉浸在失子之痛和对君冷澈的痛恨中,她忽略了一点。 虽然,前段时间,有医生提醒她要注意,但是后来君冷澈特意找了同事来给她看过,结果是一切正常,只要不是剧烈运动,如打羽毛球之类,像散 步,游泳这类运动都是可以做的。 那天,君冷澈只是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抓住了自己而已,怎么孩子就没了呢? 细细回想起来,那天下午腰很酸,她原本以为是累了。 真的是这样吗? 童真真的心里越来越凉。 茱丽看到了她的神情,敏锐地觉察道,老友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看来这个孩子没的蹊跷。 童真真的心里沸腾起来,如果这个孩子是被人害的,那她一定要查出真相。 茱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融化童真真和君冷澈之间的嫌隙,“小真真,那天你老公是被揍得那么惨的?他没有还手之力吗?” “被谁揍的,我不太清楚。”童真真慢慢地回答,但是想起了,君冷澈的身手不错,应该很少有人可以如此揍他的。除非是他不想还手。为什么呢? “小真真,我觉得,你老公对于失去这个孩子,一定不比你好过。听厉明说,他守了你一夜,都没合过眼。昨天,厉明送他回去,一上车,他就睡着了。让你们分开,会不会如了什么人的愿呢?”茱丽觉得有些话还是要挑明了好。 童真真并不笨,听茱丽一说,合情合理。但是,她还是执拗地认为,如果有人害她的孩子,也是跟君冷澈有关的。一时之间,仍不愿原谅他。 茱丽看到童真真脸上的神色,明白老友是听进去了。这下,最起码是振作起来了。 过了一会,君冷澈回到了病房,一脸正常地收拾东西接童真真和茱丽回家。 晚上,厉明也跑来了,主动申请当厨师,给大伙做饭。 从一味的悲痛中走出来的童真真,发现了厉明的殷勤,看着他围在茱丽身边转,心生羡慕。厉明是个喜怒都放在脸上的人,与他交往很轻松,而不像君冷澈,真实的想法都埋在了心底。她竟然又为这个想法叹息起来。 吃完饭,四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好看到一档节目在介绍胡杨林,碧蓝的晴空下,金灿灿的胡杨,夺目张扬,美得动人心魄。 “我们就去那吧!”茱丽一指电视里的胡杨。 “可是最美的时间过了。”童真真遗憾地说。 茱丽跳起来,反驳,“春有百花夏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我难得来次国内,心动不如行动。去吧!” 厉明第一个赞成。 其实,童真真也很心动,想去看一下生 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烂的胡杨,也就同意了。 君冷澈知道茱丽是在为他和童真真创造相处的机会。也许换一个环境,一切会不同呢?他欣然同意。 讨论了很久出行计划,厉明才恋恋不舍地告辞。 “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睡吧。”茱丽将童真真和君冷澈推入了主人房,还贴心地把门关上,站在门外说,“我在客厅里再上会网,你们不要理我啊。” 童真真抬眼,望着凝视着自己的君冷澈,竟然有点紧张起来了。 难道,要和他睡一张床吗? 童真真背靠着房门,僵立在那。 她想离开,可是茱丽在客厅里坐阵呢,而且客房也被茱丽占了,另外一间儿童房只有摇床。 单独面对君冷澈单,对她是种折磨,也是种尴尬。 她僵立了一会儿,就先去了洗手间。 心神有点乱的她,脱下衣服,进了淋浴房。 在温热的水柱冲洗下,她开始思考流产的事。 是谁要加害自己的孩子呢? 她认为应该就是君冷澈和自己身边的人。君家人来探望的情形,就浮上心头。 文心吗? 秦之雪吗? 然后,她还想到莫楚楚。 想来想去,她都觉得这三个人最有可能。 可是,通过什么方法呢? 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要调查清楚,需要时间,也就意味着,她还要和君冷澈在同一屋檐下生活。 只是要如何相处呢? 漠视他? 仇视他? “哗哗哗”的水流声掩住了开门声。 君冷澈进来了。 他看到童真真皱紧了小脸,昂着头,闭着眼,任由头顶喷出的水柱冲刷,一幅纠结的神情,心里就是一痛。 和自己在一起,就这么难受? 想也不想,他打开淋浴房的门,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张开双手从背后抱紧了她。 明明有玲珑七窍心,为什么看不透他的心呢? “小丫头,我要拿你怎么办?”他将头轻搁在她头上,喃喃吐字。 因为想得太入神,冷不防,被君冷澈抱住的童真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想 挣脱。 “不许动!”君冷澈将童真真扳过来,将她抵在墙上,两人一起站在了水柱之中。 水柱仿佛将两个人隔离在尘世之外,没有旁人,只有彼此。 童真真都无法张嘴反驳,也睁不开眼睛因为水不停地流下来。 耳旁不断的水声,听久了,仿佛隔去了其它声音。 突然,水流就变小。 额头微凉,她睁开了眼,就看到了君冷澈深邃的眼睛。 原来是他弯下腰,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两人的鼻尖触碰在一起。 他的气息带着温润的水气,呼在她的唇上。 平时,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此时却如泡在了水里的宝石,散发的不是拒人千里的冷芒,而且渴望被人发现的莹润。 他竟然会如此温柔。 她的心一下,一下仿佛也放慢了跳动。 “小丫头~”他轻吟一声,透着无奈。 这是做梦吗? 冷傲,霸道的君冷澈怎么会有这么无措的表情,这么软弱的声音? 他的每一字都在她的心里飘扬,回荡,像在山谷间不断重复的回声。 “你?”她轻吐一个字,眼睛沉在了他的黑眸里,只看得到那最诚挚的注视。 她在他眼里,他也在她眼里。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我爱你,一直都只爱你。” 这句话是世间最有蛊惑力的魔音,让她不禁颤抖起来。一时之间,似乎忘记了应该恨着他。 他吻上她的睫毛,她不知所措地闭上了眼。 吻落在了她的闭着的眼上,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霸道地说,“你也爱我!” 爱他?!这句话惊醒了她。她怎么可能会爱他?!她和他之间只有恨! 她猛得睁开眼,用力推开他,落荒而逃。 留下他被水柱冲湿,冲凉滚烫的心。 她还恨着他! 她的拒绝,让他的心沉入谷底。但是他不会就此放手的! 对了,不是要去看胡杨林吗?换一个地方,也许她的戒备会减轻。 而他会用尽所有的真心,让她回心转意的! 如此一想,他站了起来,脱去淋湿后,贴在身上的衣服,任水柱冲去心中的郁结,开始策划起在出游途中 给她的惊喜。 等他冲完凉,走到了房里,她已睡着了。 缩成一团的她,手心里握着那颗琉璃球,眉头纠结。她就是睡着了,也在苦恼。 他躺在她对面,凝视着面前的人儿,用眼神去抚过她的眼眉。 最后,他揽她入怀。 ☆、六十一.冤成小三 第二天,童真真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君冷澈的容颜,心中五味俱全,怎么就和他纠缠在一起,难以分开了呢? 莫不是前世的冤家,她自嘲地一笑,不想,就看到他睁开了眼。 她像只受惊的梅花鹿,慌忙起了床,跑进了洗手间。 他若有所思地盯住她的背影。 在餐桌上,君冷澈想到了出游的事,迫切地问茱丽,“看胡杨林的事,有计划了吗?” “我早搞定了。”茱丽得意地打开ipad,给他看。 不错,这个安排,完全考虑到童真真的体力,够休闲,够舒服。“好。”君冷澈拿从银包,取出一张信用卡,“可以麻烦你吗?尽快。” 茱丽毫不客气地接过卡,“行,就当帮你们策划蜜月旅行啊。对了,租了房车后,还要准备帐篷和睡袋。我们去买吧?” 三个人吃完早餐后,正好厉明打来电话说,帮君冷澈取回了车,刚到地下停车场。 君冷澈让他直接在下面等。 出了电梯,三人就向厉明说的车位号走去。 没想到,呼啦啦围过来很多人,举着单反和摄像机就一阵猛拍。 铺天盖地的提问就来了。 “童小姐,龙天禹先生婚变的对象就是你吧?” “你不是结婚了吗?” “米雪儿自杀了,你知道吗?” “据说,你以前就是龙天禹先生的恋人,是吗?” …… 童真真觉得就像被一群苍蝇围住了,耳边嗡嗡地响。 君冷澈迅速将她抱了起来,让她贴紧自己的胸,不让人拍到她的脸。 他昂然阔步地向前挺进,冷冷地命令,“住嘴!都让开!” 聒躁的记者们被他冰冷霸气的眼神扫视后,都有点心寒,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埋首在他的胸前,听着沉着而有力的心跳,她觉得很安心。 失神片刻后,记者又拥了上来。 君冷澈侧过身子,用肩膀顶出一条路,继续走向约定的停车位。 坚定不移的像一个英雄。 在纷至沓来的询问中,童真真关注的只有一件事,米雪儿自杀了。 是真的吗? 那天米雪儿走的时候,明显是充满了信心,怎么会去自杀呢 ?童真真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又想不清楚,好像雾里看花。 这时小区的保安在监视器里也发现了记者的围堵,跑过来很多人,去阻拦记者们。小区里住的业主都是非富即贵,安保系统的严密性是卖点之一,怎么可以让业主被骚扰呢? 有了保安们的奋不顾身,四人得以驾车离开。 “天啊,这些人乱说什么呀?简直就是捕风捉影。”茱丽鼓起了腮帮子。 童真真耸耸肩,“没办法。记者不就是要挖掘大众关心的焦点,有时要满足大众的偷窥欲嘛。只是奇怪,怎么这么精确地就找上门来了呢?” 坐在副驾位的厉明回过头来说,“这可是记者的吃饭的本事。过会,嫂子还是去买副墨镜吧。” “切~我又不是名人,哪这么容易受关注。”童真真不是很在意。 唯独君冷澈一言不发,却想到出院那天的那个男子。 莫非是龙天扬在背后搞鬼? 以龙天禹的性格,是不会让童真真被曝光在大众面前,之前,他就压制过这类报道。 至于米雪儿,爱惜名声,也忌惮龙天禹,同样不会自揭丑事,再次说出童真真的事。 而且听记者的话,米雪儿自杀了,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 这龙天扬,自己还没去找他,竟然先来惹他的女人,看来活得太舒服了! 利用舆论,这招不错。 应该让龙天扬也体验一下被围堵,品评的滋味了。 君冷澈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打,眼中凝起狠厉的神色,如同准备出击狩猎的猛兽。 到了户外运动用品商店,君冷澈让童真真三人先选,他说有点事去办,稍后来接她们。 “到时你打厉明的手机,我的手机丢了。”童真真有点郁闷,这手机没了倒无所谓,就是存在里面的电话号码就麻烦了。 君冷澈专注地看着她,“上次你落我车上,我帮你收好了,在家里。” 童真真觉得对着他的眼睛,心里就有点不自在,转身拉着茱丽,就走。 采买完后,君冷澈也及时地返回了,带着三人去了一家海鲜城。 童真真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那样,不过只是些记者关注龙天禹的婚变事情。 她们去包房的路上,遇到一些人,在后面指指点点。 更过分的 是,有一个矮胖,穿得艳俗的中年妇女的举着报纸就跑到她面前,往她脸上甩,“不要脸的小三!” 童真真扯下扔在脸上的报纸,一看,竟是报道米雪儿自杀的新闻。 那个中年妇女虽然被一脸铁青的君冷澈拉开了,还在不停地骂。引来很多人围观。 什么情况? 被无辜痛骂的童真真,倒好奇起来了,自己又不是明星,而且报纸上也没有自己和照片,这女的怎么认出来的? “大妈,你信不信,我这就扭你上派出所,告你诽谤!”她可不是随人欺负的性子,“瞧你这么激动,难道我抢了你的老公?!” 茱丽也看不下去,“真是吃饱了撑的,米雪儿是你女儿吗?不对,看你这副尊容和口德,养不出来吧。” 中年妇女一愣,原以为童真真年纪轻轻,被人在大庭广众下唾骂,会羞愧,没想到竟是反唇相讥。一张胖得肉都挤出来的脸马上涨成猪血红。 “你们先进去。”君冷澈墨瞳里阴云翻滚,死死盯住被握住手腕的中年妇女。 被注视的中年妇女浑身一抖,嘴立马闭起来了。好像大冬天的掉进了冰窟。这个男子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就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平静之下,蕴藏着惊天的怒潮。 厉明张罗着两位女士去包房,围观的人看没什么好戏也就散了。 “说,谁派你来的?”君冷澈旁若无人地站在大厅里,只是冷冷地看着中年妇女。 倍感压力的中年妇女咽了几下口水,说出一个名字。 “不认识。”君冷澈不满地皱了下眉。 中年妇女不由一抖,“我听到那人接了个电话,称对方龙二少。”她现在有点后悔,为了五百块就惹上了这个煞神。这么斯文的人手劲怎么这么大,都要捏碎她的手腕了。 “哦。”君冷澈证实了心里的推测,松开了手,“滚。” 别看她胖,跑起来真快。 君冷澈捏了下拳,对这个三番两次来惹自己的龙天扬极为生气。他掏出手机,吩咐对方,“明天开始!” 然后,他才挂上电话,走去包房。 这个小插曲,让童真真有点恼火,真想打电话臭骂龙天禹。就是因为他,老被人往头上按屎盆。可惜,没有这烂人的电话。 茱丽也是气愤填膺。 “好了,好了。让我们化气愤为食 量吧!”厉明忙给两人消气,夹起一个最大个的虾子就放在了茱丽碗里,然后筷子不停地给她布菜。 经历过一些事后,童真真对厉明的印象很好,觉得如果被他爱上了,一定会把爱人宠上天的,所以乐意撮合他和茱丽。 暂时打起精神的童真真,挑了下眉头,指指自己面前空空的碗碟,“咳咳,厉明,这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厉明憨然地笑笑,“照顾你,可是冷澈的专利。我怕挨揍。” 茱丽马上帮衬地说,“真是的,你可是一直有专人伺候。怎么,还来眼红我啊?真是的。” “啊呀,女生外向啊。你跟他认识没多久,这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童真真冲着茱丽眨眼睛,吐了一下舌头。 茱丽假装恼了,伸手来刮童真真的鼻尖。 “厉大团长,快快收了你们家的母老虎吧。”童真真嚷嚷着,笑看厉明。 被调侃的厉明脸一红,好在肤色够黑,让人看不出来。他赶紧夹了一个大虾给童真真,“嫂子,瞧你说的。来,一视同仁。” 童真真见好就收,也不再多取笑他和茱丽了,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厉明同志是个好同志。” 已经战斗上的茱丽,嘴里塞得满满地,还捧场地点点头。 厉明递给茱丽一张纸,体贴地说,“慢点,慢点。” 看到老友幸福的样子,童真真心里也暖暖的。她拿起虾子,正准备剥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我来。” 然后,她手中的虾就被刚进来的君冷澈拿走了。 他坐在了她的旁边,自然而然地就替她剥了起来,“壳腥,弄脏手。” 童真真愣了一下。高冷傲的他,竟然低头做起了观音兵? 厉明也张大了嘴,作为一起长大的发小,他可从没看到君冷澈有这么体贴入微的时候,就是跟林木槿在一起,也是对方喂给他吃的。 “瞧瞧吧,这可是你学习的榜样啊。”嘴里塞着虾的茱丽点点厉明的额头,指着君冷澈。 厉明嘿嘿憨笑,点点头。 “小真真啊,家教不错喔。”茱丽冲着童真真挤眉弄眼的。 “吃你的吧。”童真真白了她一眼。 “来。”君冷澈把剥好的虾,递到童真真的嘴边。 童真真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开嘴,吃了下去。 这顿饭 ,气氛不错。 美食一餐的四人,就打道回府。 当君冷澈准备开车进入小区时,一辆黑色的迈巴赫齐柏林横冲了过来,挡住了去路。 ☆、六十二.渣人转型 童真真右眼皮一跳,觉得没好事。 挡住她们车的黑色车子的后车门打开了,在阿强和另外一个保镖保护下的龙天禹下了车。他们走到了童真真的车旁。 阿强敲了敲童真真这侧的车玻璃。 童真真一眼就看到龙天禹的右手打了石膏,用绑带吊着。这家伙,这么不要命地拦下自己的车,有什么事吗? 出于好奇,童真真下了车玻璃,“有什么事吗?” 龙天禹上前一步,“真儿,我有点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可以下来一下吗?” “姓龙的,你有病啊?这么停车,不要命了啊?”被吓了一跳的茱丽,不客气地插嘴。 童真真看到君冷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一脸的不悦。 不过,他不痛快了,自己才痛快。于是,童真真按了一下茱丽的肩,示意老友稍安勿躁。然后,她竟然同意了下车。 “丫头,你……”她的决定让君冷澈转过身来。 “他要找的是我。不是你!”童真真不客气地堵住了君冷澈,开了门,下了车。 茱丽不放心地也跟了下来。 “龙少,有什么事吗?”童真真站在龙天禹面前,抬起头。她发现今天的龙天禹与平时的意气风发不一样,反而有点像当年她初遇时的他,神色间有一丝忧郁。 什么事能让g市一霸的龙少烦心? 龙天禹眼神聚集在她的脸上,这下巴又尖了些,反倒给她平添了些柔弱的气质,不像以前那么尖锐。 童真真看他盯住自己不说话,不由皱了下眉,“龙少……” 她的不耐落入了龙天禹的眼里,岩石般坚硬的心好像爆出了一条细小的裂缝,有点受伤的感觉。 “可以到那边去说吗?还有,可以就我们两个人吗?”龙天禹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车和茱丽,小心翼翼地问。 童真真挑眉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奇怪,龙天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态度这么好。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她竟然点了点头。 “小真真,你……”茱丽上前一步,拉了一下她。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她拍了一下好友的手,然后跟着龙天禹走到了前面。 她就看到龙天禹的眼睛里一下子迸发出了光芒,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你到底搞什么,这么神秘?”她稳了一下心神, 冷漠地说。 龙天禹摒退了阿强和保镖,弯下腰来,凑在童真真的耳边,轻言细语,“最近,你要小心点。龙天扬在针对我搞一些阴谋。我怕,他会牵连到你。今早,是不是有记者来麻烦你了?” “是龙天扬搞的鬼?”她反问了一句,不过心里却是信了他的话。 对于他们兄弟间的仇恨,童真真是知道的。龙天扬是龙天禹继母的儿子,之前多次密谋除去龙天禹。所以,在婚礼上,她看到龙天扬和龙天禹在一起的时候,还吃了一惊。 两兄弟之间的纷争,龙天禹的父亲一直是作壁上观。听龙天禹说,因为他父亲认为只有强者才能担任集团总裁一职。所以,没有母亲的他,一直是靠自己孤身奋斗的。 也许就是因为一直生活在这样的成长环境里,龙天禹养成了孤僻,不信任人的性格。 龙天禹一直是孤独的。 当初她就是看穿了他强硬的外表之下的脆弱和孤独,才想着用爱来拯救他吧。可惜…… 她压下心里的波动,又问,“那么米雪儿,自杀的事,是怎么回事?” “她被人灌下了安眠药,不过药量不大,洗胃了就没事了。”龙天禹眸光森冷,当他去医院接回米雪儿,就觉得事情不简单。 像米雪儿那种在糖水里泡大的千金小姐,怎么会自杀? 可惜,从米雪儿嘴里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套出来。她只是在私家会所里喝了一杯红酒,就晕倒了。 那家会所素来以入会门槛高和安全隐秘性著称,闲杂人等都本就进不去。可见策划一切的人,并非常人。龙天扬恰好也是那里的会员。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米雪儿怎么会自杀呢?也是龙天扬做的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恍然大悟,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龙天扬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因为过几天,我们就要开董事会了。他和他母亲提出来要重选董事长,听说他们找到了一个靠山。”龙天禹在提及他的继弟时,神情变得阴冷起来。 听了他的解释,她还是不明白,关自己什么事,“那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为什么要牵连到我?” 龙天禹顿了一下,神情又变得温柔起来,“因为你是我的软肋。” 她“扑哧”笑了出来,挑高了眉,“笑话。你的软肋是你的野心,再不济也是米雪儿,怎么是我?他是不是疯了?” “真 儿,”龙天禹低低地唤了一声,仿佛不胜委屈,“我的心里,一直有你。” 她不想去辨别龙天禹的话里的真假,他的演技一直很好,现在的深情,也许又是一场利用的开始。她冷下脸来,“龙少,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真儿,”龙天禹深深地望住她,“当年,我被他们母子逼到了绝境,如果找不到强有力的后盾,就会失去竞争董事长的权利。所以,我……” “那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说。我希望你,还有你的弟弟,离我远远的。”她打断了他的辩白。 龙天禹痛苦地皱起了眉,“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我都准备跟米雪儿离婚了。我想……” “打住!你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好了,我会注意的。”她看他又要纠缠起早就不存在的感情,心里不耐烦起来。 “真儿,”龙天禹无奈地轻唤一声,“好吧。那你多加小心。龙天扬,我会尽快解决的。” “他,可从来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的手?”她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森冷,但是还是有点奇怪,他是怎么受伤的。龙天扬,可不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她无心的疑问,却像火星落在了没有熄灭的木堆上,他的凤目微扬,星光流转,“真儿,你在担心我吗?这是昨天被人撞了车,造成的。” “不会也是他做的吧?”她倒有点意外了,之前,龙天扬的势力不是被龙天禹都肃清了吗?连人都被赶到了国外呢。 感受到她刻意的疏远,龙天禹落莫地说,“这次龙天扬得到了一个神秘集团的支持,所以才会挑起事端的。” “而你,被他锁定为对付我的武器。”龙天禹脸色凝重地说出了最关键的话。 “你怎么知道,他会对付我?”她不太相信。 龙天禹长眉紧锁,“我有内线。” 这点,她倒是相信了。龙天禹为人谨慎,自然会在龙天扬身边安插眼线的。 “龙天扬背后的势力,你一点也查不到吗?”她觉得这点有点奇怪。 龙天禹愤愤地说,“每次快要查到一些线索时,就断了。而且,这个幕后的操纵者谋划能力很强。这些年,龙天扬给我下的套很多,唯有这次一击即中。” 这次会受伤,龙天禹也是大出意料,他一向是个谨慎的人。 每次他坐什么车都是临时决定的,而且车的安全性都是由他上车前亲自检查的。 昨天也是。 行出中山二路时,突然有辆车变道,两辆车撞到了一起。 按理,刮车是件小事,但是那辆车竟然自燃起来。 他的车有装防弹玻璃,但是不能抵抗火。 于是,他留下司机处理事故,自己则带着阿强他们,到街边拦出租。 空出租过去了五辆,他才拦下了第六辆。 没想到,行到高架桥的时候,疾驰的出租车竟然向桥墩冲出。 好在,阿强经验足,够机警,打晕了司机,拉起了手刹,车子侧翻了而已。 他只是胳臂受伤。 但是这次袭击,却让他大为震惊。 对方分明对他的习性很熟悉。没想到,他就是选了第六辆出租车,也落在了对方的算计里。 更让他觉得头疼的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竟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当时,他可是派了三个保镖看守在那个司机住的病房。 通过这件事,他觉得自己身边一定有内奸。 本为就狡猾如狐,多疑如狼的他,更是谨慎。 今天,当他派去跟踪童真真的人回报说早上有记者去围堵她。 他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对方一定是准备用童真真来要胁她。 所以,他必须来提醒她。 尽管他再次接近她的目的不纯,但是想到她可能会受伤,他的心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欠下的感情债,总是要还的。 龙天禹看到她神色严肃起来,担心她会害怕,又说了一遍,“真儿,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这下子,她倒觉得龙天禹是真的在紧张了。因为人只有不确定的时候,才会倾向于重复自己的话。 龙天扬,真的会对自己不利吗?她细想之下,早上的记者,刚才的中年妇女,的确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 那么,自己要怎么做呢?她抿紧了嘴。 ☆、六十三.疑心楚楚 “真儿,这个给你。”龙天禹递过来一只手表。 童真真更是奇怪了,送礼物,什么意思?而且这只手表看起来像是只电子表,并不值钱。 “这是最新技术的定位仪,你戴上。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这里可以拔出,做****用。”龙天禹指了指貌似上发条的转针。 “我……”没等童真真拒绝,龙天禹就把表塞进她的手心里。他的手指留恋地划过她的手背。 “真儿,之前的种种,是我的错。我只希望,你可以平安。好吗?”龙天禹殷殷地看着她,一脸的诚恳。 童真真犹豫了一下。 “我走了。”似乎怕她拒绝,龙天禹深情地望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 童真真倒有点不适应了。自从两人再相遇以来,每次都是她赶他走的。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车门后,她突然觉得,龙天禹看起来那么的寂寞。 “那烂人送你一个破电子表,有什么企图啊?”茱丽的问话,让她收回了视线。 不过,她觉得龙天扬会对付自己的事,不能让茱丽知道,所以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把我以前用的手表,还了回来。” “切,就这事啊。搞得神秘兮兮的。”茱丽摸摸鼻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愉快地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不来烦你了?太好了,可以摆脱这个混球。” 她笑着点点头,挽住茱丽的手,走回到自己的车子那里。 不过,听了龙天禹的一番话,她倒不担心自己,就是怕会不会牵连到茱丽。要不放弃这次出游,劝茱丽离开呢?但是如果这样做,茱丽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知道真相的话,一定不会走。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君冷澈,如果跟他商量一下,会不会好点?于是,她看向君冷澈。后者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这个发现,让她又有点不舒服。他不关心自己了吗? 其实,童真真和龙天禹的互动,君冷澈都看在眼里了。 他会唇语,所以两人的对话,都看到了,也知道了龙天扬要对付她的事。 别看他表面平静,内心早就开始布局了。 龙天扬虽然不是一个狠角色,但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一定是个厉害的人,不然不会让龙天禹如此地看重。 龙天禹查不出来,不代表他查不到。 保护她,这件事,他相信自己能做到。 当看到龙天禹送她定位仪时,他的不由握紧了方向盘,真皮的套子上被捏得,现出了深深的手指印。 龙天禹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吗?第一时间,他感到很气愤,不过,转念一想,她多一重保障,不是更好? 回想到之前,听到她出车祸以及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晕倒时的感觉,他光是想想,就心悸。 于是,他决定忍下龙天禹对自己的侮辱,不过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始作俑者—龙天扬。他的女人,不是别的人可以随便动得了的! 童真真回到车上时,他注意到了她求助的眼神,不过,有些事情,他决定自行为她解决,于是没有表示出过多的表情来。 这些,童真真可不知道。她有点气恼地坐回了位子上,抿紧了嘴。 到了家里,君冷澈拉着她就进了主人房。 进了房,童真真不爽地甩开他的手。 他手一摊,“拿出来吧。” “什么?”她不经意地撅起嘴。 “定位仪。”他招招手。 这货,怎么知道的? 她睁大了眼,以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盯着他。 看来,要让她多了解一下自己才行。 他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揉揉她的头发,“我会唇语。记住,你是我的。你的安全,我会负责。” 哇,这家伙是做间谍的吗?唇语,也会。不过,这下子,她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了。原来,他并不是不关心。那他要做什么呢? 出于好奇,她乖乖地拿了出来。 他拿在手中查看了一下,并把一侧的转针拔出来,也看了一下,静静地给她戴在手上。 这是怎么回事?一向自尊心极高的他怎么就让她接受别的男人的保护呢? “我不希望让你遇到一点危险,其它的都可以忽略。”他把下巴抵在她的头发上。 她心里一震,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底翻滚。 为了守住有点动摇的心,她只能提问,“这次旅行,要不要……” 他仿佛不仅会唇语,还会读心术,“不用取消。我和厉明在,一定没事。我会私下和他说。” 听他这么一说,她莫名地就放心了。 正好有人敲门。 她跑去开门,是茱丽。 “明天就出发!”茱丽兴奋地宣布了这个决定,“最后一项事情也搞定了。” “这么快啊?”童真真太佩服老友的行动力了。十天的西部之行,全安排好了? 茱丽得意地拿出那张卡,“给土豪办事,那速度都可以赶上神十了。你们,快按我的清单准备东西吧。明天十一点的航班。” 君冷澈觉得让童真真暂时离开g市,这个龙潭虎穴倒是件不错的安排。 “你的手机在右边的床头柜,最上面的抽屉里,没电了。你要不先用座机打个电话给外公?”君冷澈主动提醒她。 “嗯。”童真真跑进了房,拿到了手机,先充电。然后,她打电话给外公,把自己要出行的事,讲了。 外公关照了她好久,才挂断了电话。 她就去打开手机,发现好多条短信,其中有三条是杨阳发来的,是关心她身体状况的。 --“谢谢,我好多了。那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牵连到你了。对了,我最近会出去旅游,散下心。”她赶紧回了他。对于那天君冷澈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杨阳,她一直过意不去。 有了茱丽列出来的明细表,整理是件很轻松的事。 为了避免外出被人骚扰,晚饭,她们就在家里吃了,厉明做主厨。 虽说他是特种部队的团长,但是整出来的饭菜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童真真摸着鼓鼓的肚子,心情不错地说,“厉明,你以后要是转业的话,去开一家饭店,绝对爆满。到时可要让我入股啊。” 厉明摇摇脑袋,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准备一辈子在部队里的。再说,我的好厨艺是为了我的老婆学的。”说完,他眼睛灼灼地盯着茱丽。 茱丽是个不忸怩造作的女孩,又是abc,所以倒不害羞,很享受地接茬,“厉明,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吗?” 厉明没想到茱丽会直接问,反倒闹了个大红脸,但是人家姑娘都这么直接问了,大老爷门怎么能丢脸。他挺起胸膛,无比认真地说,“茱丽,我要娶你。” “没那么容易,你要先追求我啊。”茱丽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娶的。” “一定让你满意。”厉明挺起胸,信誓旦旦地说。 茱丽笑得,脸上放光。 看着他们两个人,童真真心里无比羡慕,他们 好幸福啊,两情相悦。不知怎么,她的眼神就滑向了君冷澈。 “我陪你去散步。”他接收到她的视线,站了起来,走过来,伸出手来。 她本想拒绝,但看到他瞥了一眼厉明和茱丽,她猜到他想给两人单独的空间,于是就同意了。 不知为什么,被他牵着手,她的感觉并不是很坏。 也许是看到了好友的幸福,她暂时放下了仇恨,依着他。 君冷澈拉着她,按了电梯按键。 等了一会,电梯门开了。 莫楚楚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君冷澈牵着童真真,两个人看起来很温馨,也很般配。 这一场景,就像有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给她。 她竟然白费心机了?! “让让。”君冷澈想到那天是莫楚楚打的电话和发的照片,才使自己冲动之下,打了童真真,还失去了孩子,脸色冷得几乎要冻死人。 莫楚楚赶紧挤出温柔,纯真的笑容,走了出来,“童小姐的身体好了吗?听说,这流产……” 童真真还没反击,君冷澈就厉声喝止,冷冰冰地说,“够了。我们家的事,你少管。以后,不许再跟踪丫头!”说完,不再理她,按下了关门键。 电梯门关上后,镜面的门上映出莫楚楚因为奸计失败后的懊恼和看到别人幸福地嫉恨,一张脸扭曲得像个女鬼。 她咬紧牙关,目露凶光,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没关系,还有下次。我莫楚楚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感应灯暗了,黑暗中她两只眼睛里有异于寻常的幽光,如果有人看了,一定会觉得毛骨悚然的。 电梯里,童真真激动地问,“她跟踪我?!” 君冷澈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点点头,把之前莫楚楚打电话,发照片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童真真心里一下子明朗起来了,恨恨地按上行的电梯键。 “你怎么了?”君冷澈发现了她的异样。 “是她!一定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她像疯了一样,拍着按钮。 君冷澈一把抱住了她,“怎么回事?” “你就不奇怪我的孩子怎么这么容易没了?冯主任明明说我近期的胎象不错。一定是她!” ☆、六十四.揪出真凶 “丫头,虽然莫楚楚对你不好,但是,也不能凭这一点,就认为孩子的事,与她有关。”君冷澈冷静地说。 “怎么?你认为我是胡思乱想吗?你不相信我?”童真真急了,声音就提高了。 君冷澈扶住她的肩,“丫头,你冷静一下。我们要找到证据。” 证据?童真真的脑子高速运转起来了。有什么证据,可以指证莫楚楚呢? 突然,她想到了一点,“回去!我们快回去!” “怎么,你想到什么?”看了她焦急的表情,君冷澈也慎重起来了。的确,之前流产之后,他只关心如何挽回她的心,竟然没有想到这件事有蹊跷。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果真是有很多疑点。 童真真咬牙切齿地说,“我去拿给你看!” 看到她如此的肯定,君冷澈已经信了。他的剑眉深锁,怒火中烧。不管是谁,只要是害了他的孩子,一定要接受残酷的惩罚。 “丫头,只要找到了证据,我会为你和孩子报仇的!”他握紧了拳头,发下誓言。 两个人盯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变化,恨不得一下子冲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她直接冲了出去。 他紧随其后。 到了家里,她直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了那瓶红枣茶。只有这件东西,是与莫楚楚有关,她直觉地认为,里面一定有鬼。 不过,这事与君老太太,有关系吗? “这不是奶奶给你的吗?”他也跟了进来,愣住了。 “是莫楚楚送的,你奶奶给的。”她端起这瓶子,眼中恨意十足。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来,“给我,我去查一下。”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拿住瓶子,没有马上递给他。 “丫头,”他失落得轻呼一声,“那也是我的孩子。” 她盯住他很久,最终还是递了过去,“好,我信你!” 他拿着瓶子,转身出门。 厉明和茱丽也跑进了厨房。 茱丽奇怪地问,“你老公抱着什么东西出去了?” 童真真的眼神如冰封的湖面一样,“茱丽,孩子的事就快真相大白了。” “真相?什么真相?”不清楚事情真相的茱丽,诧异地问。 童真真缓缓地说,“对不起,茱丽。我隐瞒了真相 ,我的孩子是被人害了的。”此时的她,认准了流产一事,是人为的陷害,也锁定了凶手—莫楚楚。 “什么?!”茱丽惊呼起来,“怎么会有这种恶毒的人?是谁?” 厉明也是大吃一惊。 “很快,就会知道了!”童真真一脸凝重地说。 茱丽上前一步,搂住了她,“我可怜的小真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个人会遭天谴的!” 遭天谴?!就算老天不收拾了她,自己也会让她生不如死的!童真真恨得牙痒痒的。 当晚,厉明陪她们等到很晚才回去。 到了凌晨,君冷澈还没有回来,打他电话,也是关机。 童真真把茱丽赶回了房间。可是,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熬着。等待是一种磨人的事。 也不知到了几点,主人房的门打开了。她一下子弹坐起来,跳下床,跑到门口。 果真是他回来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激动而紧张地问,“结果,是什么?!”她全神贯注地等着他的回答,心被揪得紧紧的。 他脸色阴沉,恨恨地说,“这茶里加了活血的药材!” 刚才在实验室,当他看到了分析报告时,他恨不得砸了这瓶毒药。不过,他的理智,让他把这瓶东西保存了起来,这可是证据。 不仅如此,他还动用了自己的资源,查清了莫楚楚让人加工的事实。 这个应该下地狱的莫楚楚,心狠手辣,竟对一个孩子都下得了手。 他一定会教会她懂得什么是因果循环。 有一瞬间,莫政委的身影出现在他脑海里,但是转瞬即逝,莫楚楚是成人,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去哪?!”他发现她越过自己就向门冲去,马上抱紧她。 “我要去杀了她!”她怒吼着,像疯了一样。 他把她抱得紧紧的,“冲到她家去吗?你要跟她玉石俱焚吗?” 这时的她失去了理智,想的就是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手打脚踢,拼命想挣脱他的约束。 他在她颈后一劈,才制止了她的疯狂。他横空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童真真醒过来,已是凌晨了,她睁眼就看到君冷澈坐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她猛地翻身,一拳就打在 他胸前,“为什么拦着我?” “杀敌一千,自损五百吗?我会处理的。”他也不躲,任她捶打。 等打累了,他才抱住她,在耳边轻诉,“弄脏手的事,我来做。” 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她没有了力气,任由他抱着,听他说出了报复的计划。 听着听着,她的怒气慢慢平息,但是伤心又涌了上来,不禁哀泣,“可是,我的孩子回不来了。” 他抱着她,轻哄,“我们还会有的。” 和他吗?还会有孩子吗?她也不确定。 第二天醒来,茱丽就问关于凶手的事。 童真真冷冷地说,“他会去处理的。”言语间,透出森森的寒意。 茱丽看得出,这件事对老友的伤害,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做人不能太记仇的话。有些事,可以被原谅;有些,则不可以。 “那我们还去吗?”茱丽迟疑地问,旅行还继续吗? 童真真点了点头。她相信,君冷澈的计划,会让莫楚楚受到应有的惩罚。至于旅行,那是茱丽精心准备的,而且,可以加深好友和厉明的感情。生活总要继续吧。 也许是时候离开这个伤心地一段时间,她已经悲伤得太久。 四个人按计划到了机场,君冷澈在书店里买了一份报纸,看到了想看的内容,嘴角微微勾起。 童真真侧过头一看,好大的版面报道的都是龙天扬的恶行劣迹。 这是在写人物传记吗? 标题是“龙或虫?富二代的奢靡人生”,不但事例具体,还有配图,写得生动,吸睛。 这是谁的手笔吗? 应该不是龙天禹,在报纸上大肆宣扬集团副总,对公司形象大有影响。他不会损害公司利益。 那会是君冷澈吗? 电视新闻这时也开始报道龙天扬的丑事了,还有评论家在点评,批判得无一是处。 “真真,你快看网上有条大新闻。”茱丽在网上也看到了关于龙天扬的报道,大惊小怪起来,“这不是龙天禹的弟弟吗?没想到比他烂多了。玩女人,吸毒,赌博,什么坏事都干过了。” 这些舆论同时报道,应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安排好的,会是君冷澈安排的吗? 童真真克制不住好奇心,拉拉君冷澈的衣袖,轻声地问,“这……和你有关系吗?” “再等下,应该有快报。”君冷澈胸有成竹地指下电视。 果不其然,一会,电视下面的屏幕出现一条滚动消息。 龙姓男子深夜飚车,撞在路边树干上,撞断腿。 是龙天扬吗? 童真真抓紧他的衣袖,“是你吗?什么时候安排的?” 看到她有点急了,君冷澈就不瞒她,将之前在医院发现龙天扬派人跟踪米雪儿,并调查她的事说了。 原来他早就布好局,难怪他一直那么镇定。 君冷澈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会去解决的。”君冷澈反手握住她的手。 人非草木,怎会无情。 童真真也就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原来他最近一直在默默地做些事,为的是保护她。 如此看来,他说的对莫楚楚实施的报复,一定不会食言。 她的孩子不会白白被人害了。 那她现在还有理由恨他吗? 不对,还有妈妈的仇,她还没有报呢。 可是他做的一切,却让她难以不动容。 她的心乱了,不知应该如何去做。 君冷澈看出了她的动摇,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航班按时起飞,按时降落。 出了机场,到了停车场,当童真真看到眼前的宠然大物时,不由惊呆了。 她有点口吃地说,“这……这……不是房车吗?国内……也有了?” 而且房车的外表还刷着她和君冷澈的婚照,还有一条粉色的标语,“幸福一生”。 茱丽勾着她的肩膀,兴奋地邀功,“虽然车钱是你老公出的,但是刷上你们的婚照和标语,可是我的创意,不错吧?” 童真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特别在接触到君冷澈柔柔的眼神时,她的心更乱了。 “去胡杨林的路程遥远,我怕你受累。”君冷澈走了过来,牵起她的手,领着她上了车。 宽敞的驾驶位和客厅连在一起。 米色的内饰,像家一样温馨,客厅里铺着地毯,配有液晶电视,音响,四人座的真皮沙发,在角落的一边还配有电脑桌椅。 再进去就是厨房和餐厅,配有电磁炉,烤箱和冰箱。 最里面是卧室,一张两米二的大床,正对着,也挂着液晶电视。旁边还带有一个淋浴和浴缸分开的配备齐全的洗手间。 简直就是一个超豪华的可移动的家。 虽然童真真不是一个物质女孩,但是她知道男人只有对珍视的女子才会舍得花大钱。 君冷澈的付出和珍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她心慌意乱起来。 ☆、六十五.真心相待 因为准备工作的充分,虽然不是最好的时节,一路上有点荒凉,但是悠闲的旅程让童真真觉得心情放松,再加上茱丽和厉明之间的甜蜜互动,让她慢慢收起痛失孩子的悲伤。 再加上君冷澈一路的细心照顾,她决定暂时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好好地享受这次出行。 下午,车子开到一个小镇,停在了空旷的地方。 因为没有过多的工业,这个小镇还保持了很多时光的印记,古朴而宁静。 “茱丽,我们去逛逛吧?”童真真发出了邀请。 “小真真,我要和姓厉的决一死战。”茱丽撅了一下嘴,扬起手中的游戏机遥控器,“不如,你让你老公陪你去吧。” 童真真迟疑了一下。 “丫头,我们去吧。别妨碍别人了。”君冷澈接了上来。 厉明也连连点头,“嫂子,你们去吧。我要好好教训一下她,让她见识一下我的威风。” “这……”童真真看到茱丽和厉明一脸的兴奋,便同意了。 她下了车,就看到君冷澈从房车的侧边行李箱里推出一辆拉风的摩托车,还取出两个头盔。 “来,戴上。”他递了一个过来。 她戴好头盔,跨坐在车的后面。因为是摩托车,她不得不环抱着他的腰。 “抱紧我。”说完之后,他发动了车子,像风一样驰出。 北风呼啸而过,有他在前面挡着,她听到的就只有风声。 行进中,原本僵硬的她,慢慢地放松下来,贴紧了他的背,莫名地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君冷澈娴熟地驾驶摩托穿梭在小镇的大街小巷,两边的景色如走马灯一般,快速掠过。 有一刹那,她有一种错觉,仿佛被人追杀的女子被从天而降的侠客所救,两人共骑一匹白马,飞驰在天地之间。 在他背后,她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听着风的歌声。 “到了。”直到他的声音响起,她才发现车停了下来。 他停好车,将她抱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不起眼的礼堂,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带着满腹的疑惑,她跟着他走了进去。 一门之隔,门外是飒飒的北风,门内是暖暖的春天。 礼堂的正中是一个用红玫瑰围起来的大大的心,中间放着的是他和她的婚纱照 。 四周的角落里也摆着玫瑰花架。 王若琳低低浅浅地唱着: iloveyou saywetogetherbaby,youandme. icanonlygivemylove andshowyouwhatiam …… 这还不是最震撼她的。 最让她吃惊不已的是,礼堂里支着很多副画架,有二十三个画架上夹着放大的照片,全是她每年的最有代表性的照片。 百日照,周岁照,入学照,十岁照,毕业照等等,这里浓缩了她二十三年的精彩。 “这……这是什么意思?”她有完全被震住了。 “丫头,在你人生的前二十三年里,没有我,但是之后的岁月里,将加上我们的照片。请嫁给我吧。”君冷澈单膝跪下,手里举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枚钻戒。 她发现这不是之前为婚礼准备的那枚戒指,而是一枚崭新的。 “对不起,我欠你一个正式的求婚和一场完美的婚礼。我先补上一个,你愿意接受吗?”他的眼中如三月的春风,让她被拂暖了心。 她咬着嘴唇,却止不住泪如雨下。 这些照片,有些连她都没有,他是花了多大的苦心才收集起来的? 面对,他所做的这些,所说的这些,她应该接受吗? 他就那样执着地跪着,渴望地注视着她。 泪水模糊了眼睛,原来,眼泪也有甜蜜的时候,她僵持了很久后,终于伸出手去。 这次给她戴上戒指,他极为庄重,小心翼翼。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他的心里如同有欢歌奏响。 终于换来她的回眸,这一刻才是幸福。 “太好了!”厉明粗粗的嗓音响了起来。 她猛地回头,才发现茱丽和他都来了。茱丽还手持着摄像机。 原来,这些都是他们安排好的。 她不禁有点害躁,伸手去挡镜头。 “丫头,不要挡,让她拍。这么幸福的时刻,应该被记录下来。”君冷澈拉下她的手,将她抱得紧紧的,亲吻在她的唇上。 希望两人之间那些曾经的裂痕,可以被抹去,希 望他和她可以一直在一起。 她的心一样的激荡,似乎听到了幸福的敲门声。可是,妈妈的仇,还梗在心中,让她无法敞开心扉。只是,此时的温馨,却让她无法拒绝。 他的吻像是骄阳,在不断融化她心中的坚冰。 要怎么面对他呢? …… 后来,她和他来到了胡杨林。 时值冬季,寒风肆虐,空旷的荒漠里,一棵棵虬枝张扬的胡杨树,挺天立地,张扬着生命的不屈,展示着恒久的生命。 “丫头,我对你的爱,就如同这胡杨,千年不死。”他握紧她的双手,立下誓言。 她仿佛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 在这一刹那,她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的诺言,饱含热泪,抬头,看着面前的他。 …… 旅行的最后一天,他们没有住房车,而是住进了酒店,分住两个房间。 君冷澈抱着她,睡在床上。 背过身去的她,感应到他暖暖的气息,回旋在她的后颈,痒痒的,就像春风轻拂。 在他的拥抱中,她沉沉睡去。 夜里,她突然被惊醒。她觉得像是有人在大力地拉了一下床。 接下来,窗子发出了格格的声音,然后是桌上的杯子,掉落了下来。 紧接着,房间开始颤抖起来,天花板竟然掉下簌簌粉尘。 怎么回事?她傻傻地坐在床上。 “丫头,地震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从后面拥住了她。 什么?地震?她惊得,猛得转过身来,惊慌失措地看着他,“怎……么办?” “放心,有我。”他的镇定,让她仿佛吃了定心丸。 她发现了人在自然威力面前的无力和渺小,整个房间都在抖动,墙上的挂画,桌上的花瓶和摆件纷纷落地。她好像是处于**里的小船,随时会被巨浪打翻。 他从床上拿起柔软的枕头,“快,护住头,趴到床边。” 她抓紧了枕头的边角,护在脑袋上,但是身体像是被冻住了一下,动弹不得。 他看她被吓坏了,立马抱起她,下了床。他将她按倒在地,让她趴在地上。她的手抖得不行,怎么也抓不住枕头角。 他轻叹一声,扑在她身上,略弓起背,像一个保护盾,将她护在身下。 这时,房间抖动得更加厉害,就像一个发了癫病的人,猛烈抽风。 窗框也开始在颤抖,像无形中有只巨手将它扭动,玻璃碎落一地。 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听得到,心里恐慌极了,是不是要死了? “别怕。有我在。”他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像拥抱一样将她包围,驱散了所有的杂音。 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亲吻她的头发。 暖暖地,勇气从发端传来。 在他的怀里,好像是在坚固的堡垒里,她的呼吸由急喘,慢慢平息。 有他在,真好。 不用一个人面对世界的愤怒。 他真的会保护她,这个念头渐渐涌上心头,越来越清晰。 感觉到怀中人儿没有之前那么颤抖,他也放心了。 还好,她在。 可以护她周全。 这时,房间里扬起了尘烟,是一些天花板掉落了下来。 “我们会没事吗?”她终是担心。 “没……事”他的回答中断了一下,才接了下去。 她怎么觉得头顶上在掉下粉尘,不禁打了个喷嚏。 “你……没……事吧?”一句话,他停滞了几次才问完。 一种不祥的感觉笼罩在她心上,她想扭头看。 他轻按她的小脑袋,“别。咳咳。有灰。” 不对,她的鼻子好像闻到了血腥味,“你真没事吗?” “没。擦破皮。”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慌。 但是房间的抖动仍在加强,她不能乱动,只能心慌地伏在地上,还好,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在生死关头,她心底所想的是,请保佑他平安。 那些还残存的埋怨和别扭在这一刻都化为虚无。 平安就好。 强烈的震动持续了十多分钟,后来他一直没有声音,但是他的呼吸有在吹动她的头发,让她觉得,他没事。 “轰”一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的周围扬起了很多粉尘。她感到了自己背上一重。但是很快,重量就撤走了。她听到了他粗笨的呼吸声。 她略微扭了一下头,发现两个人被一块水泥板压住了。但是,他用双肘支地,弓起身子,替自己争取了一些空间。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闻到了更浓的血腥味。 她清楚自己没有受伤。 那么,这血腥味,应该是来自他的。 一想通这点,她的心就揪紧了。 “君冷澈,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因为他贴在她的背后,她不能转身,只能焦急地问。她的心,充满了恐慌。 “丫头,我没事。磳破点……皮。”他沉稳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像一支镇静剂,让她狂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还好,他没事。这个消息,让她长舒一口气。 “丫头……你是不是爱上我了?”他突兀地问了一句。 ☆、六十六.颠覆认知 爱?爱上他?童真真愣住了。 “切,你乱讲。我才……”她慌乱地想否认。 他低低地轻叹,“丫头,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谈什么?”她突然戒备起来。 “你是不是……一直恨着我?”他的问题直接而尖锐。 “我……我……”被看破的她,结巴起来。 他轻叹一声,“是……是因为……你妈妈……吗?” 听他费力地说完一句话,她有点奇怪,不过,因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没有深思,只是沉默。 “咳咳”他轻咳两声,接着又说,“你……妈妈……的不幸,那……那是上……一辈人的……事。我……我们可以不……介入吗?” 她按捺不住了,“不介入?可能吗?如果不是你母亲,不是君家,我父母也不会离婚!我妈妈也不会抑郁,也不会跳海!这些年,她过得一直很痛苦。我怎么就可以置之不理?!” “丫……头”他说了两个字,就停了下来。 然而,她还没有发泄完,“你知不知道我妈妈,一直与眼泪相伴。是你们逼死了她!我怎么能放得下?!我要你们都付出代价!” 她藏在心中很久的真实情绪一下子都迸发出来了。这时,她没有想到,应该要掩饰一下。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想要一吐为快。 奇怪,他为什么不说话了?她突然发现自己背上一沉,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君冷澈,你,你怎么了?”惊慌再次袭上心来,她用力向上拱了一下。 “你……妈妈,她……”他的声音游若细丝,慢慢传来,最后竟然断了。 “我妈妈,怎么了?”她一听到提及自己的妈妈,急急地追问,但是,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而且,她觉得自己的颈后湿湿的,粘粘的,似乎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怎么了?怎么没有声音?而且,她感到自己的后背,重量增加了。 回想了一下,刚才两个人的谈话,她更加觉得不妙。 她用力向上撑起,费力地扭头去看,几乎把脖子扭到了极限。她瞥到他垂落的头颅和紧闭的双眼,还有嘴角流下的嫣红的血。 他只是晕过去了吗?为什么呼吸也变得细微起来? 她暗吸一口气,猛得向上顶起,然后侧过了一些身子,这才看得更清。 他的背上顶着一块巨大的水泥块。而他虽然紧闭了双眼,可以仍保持着背部微弓,双肘牢牢地支在地上,为她撑起了一片暂时安全的空间。 “君冷澈,君冷澈,你快醒醒啊~”她心慌地叫了起来,都忘记问妈妈的事。 可是他没有反应,像是被凝固的雕像。 她好像从万丈高空直接坠落而下,心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而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稀薄,让她喘不上气来。 偏偏被护在下面的她根本就使不上劲,无能为力去改变两个人的处境。 不要,他不能死!这个念头呼啸在她脑海里,她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救命,快来人啊~” 还好,上帝在这一刻没有袖手旁观。此时大地的愤怒,暂时平息下来。 “冷澈,嫂子,你们在哪?”“小真真~”厉明和茱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她将手通过缝隙,高高向上伸起,不断地呼救。 总算厉明他们看到了她高举出废墟的手,很快地找了过来。 “快,帮我们搬开那块板!”她从眼角,隐隐地看到了两人。 当身上的重负被挪开时,她听到了茱丽的一声惊呼,心猛得向下一沉。 厉明迅速将君冷澈翻过来,平放在被扫开的一块空地上。 童真真则在灰头土脸的茱丽的扶持下,站了起来。 血! 她看到君冷澈身子下面的地上,迅速洇开一摊血迹。 不能晕,她狠狠地咬住唇,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然后,她颤巍巍地用手去摸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她心里一松,眼泪就下来了。 厉明手疾眼快地做了一个简易担架,放在君冷澈的旁边。然后,命令童真真和茱丽,“我抬头,你们抬脚,喊123,一齐将他移到担架上,我们赶快出去!” 童真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让发抖的手脚镇定一下。 三个人按照说好的,将君冷澈搬上了担架,快速地向门外奔去。 好在这家星级酒店有抗震的系数,楼梯间还可以通行。 在乱哄哄的人群里,他们三个人抬着晕过去的他,冲下五楼。 到了停车场,厉明开着房车,将君冷澈送往医院。 童真真坐在君冷澈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停地去抹他嘴角渗出 的鲜血,脸白得和他一样。 “小真真,他会没事的。”茱丽轻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转过头来,惶然地问,“他……他怎么……还在流血?他……会不会……” 一想到不好的结局,她控制不住自己,牙齿上下打架,说不下去了。 茱丽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你瞎想什么啊?你老公,这么结实,怎么会轻易挂了呢?” “是啊,他那么强壮,不会有事的。”也许是茱丽的笃定,让她一下子涌起了信心。 她凑近了他,抚摸上他硬朗的脸颊,“君冷澈,你一定会没事的。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时,她看到了他的眼皮似乎动了一下,不由心中大喜,“你听到了,是吗?” 她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手心里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 是他!一定是他听到了!他会没事的! 这个认知,让她傻傻地笑了起来,眼泪却不停地流了下来。 她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宠,轻轻地摩挲着,感受着他的存在,他的真实。 …… 因为地震,君冷澈的手术是在医院的临时板房里进行的。 还好,老天也算帮忙,后面的余震都是零星的轻微震动。 君冷澈的手术进行还算顺利。 守在门口,童真真心乱如麻,根本就站不住。 她靠在茱丽的肩头,坐在门口的小圆凳上,心里就像万马奔腾地驰过,一颗心被践踏得没有一点完整。 这世间,除了生死,没有大事。 在生死之间,他选择的是护她安全,就算失去了知觉,仍在尽力。 他的姿势,点燃了她的心,融化了她竖在两人之间的坚冰。 会没事吧?她深深地恐惧起来,害怕失去他。 如果他真的那么爱着自己,那当初自己在手术室里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这样地经受煎熬? 此时,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报仇的事。她只想祈祷,他可以平安。其它的,以后再说。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请保佑他一切平安,她什么都不计较了。 患难见真情,经历了地震一事,她看清了他对自己的感情,深的可以放弃生命。这样的感情,她怎么也无法漠视。 坐在手术室门口,她清晰地回忆起 自从两人相遇害起的点点滴滴,更加清晰地看清了他的真情。 她焦急着等着他回到自己的身边…… 手术进了四个多小时,君冷澈才被推了出来。 童真真第一个扑过去,当听到医生说,“他已脱离了危险。”她的眼泪再度奔涌而出。这一天,她流的泪,比她这些年加起来的都多。 拉着他的手,她送他去的病房。 看着安静地睡着的他,她真想扑上去痛哭一场。 君冷澈是在第二天才醒过来。 醒来,他就看到床边磕着的小脑袋。 太好了,她没事。 “冷澈……”厉明正好走进来,看到他睁开眼睛,激动地喊了一嗓子。 他轻摇了一下手,指指睡着的童真真。 厉明忙打住,快步走了过来,压低声音,“你醒来了,太好。嫂子可是一晚没睡地看着你。” 君冷澈温柔地看着床前的人儿,轻轻地点点下巴,以示知道了。因为背部受伤,他俯卧在床上。尽管行动不便,他还是费力抬起手来,摸到她的秀发。 他的动静,惊醒了睡得不踏实的童真真。 她猛得抬起头来,看到了他,脸上马上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君冷澈,你……你醒了!” 因为激动,她的声音都哽咽起来。 他微微一笑,很久不见的酒窝也跳了出来。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一把抱住了他。 他抽了一下冷气,却没有出声。 她的泪流在他的颈窝里,暖暖的,湿湿的,打湿了他的心,暖化了他的心。 哭了一会,她才想到他的伤势,急急地放开,“啊呀,有没有弄痛你?” 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听他费力地说完一句话,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在意自己的想法,心像被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暖的。 “我……我们以后再说吧,你少说话,多注意休息。我去给你拿吃的。”立刻放下一切,她做不到。不过,她也不想再给他添堵。 说完后,她站了起来,从床头的保温杯里,倒出一碗汤。 她放下碗,把床摇了一点起来,然后取来纸巾,垫在他的下巴处,接着才端起碗来,小心地喂他喝。 他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 厉明看到两人情深意浓,识相地离开,在门口拦下正要进来的茱丽,一起离开了…… ☆、六十七.真死假死 君冷澈在医院里又呆了一星期,等到可以慢慢行动了,才定了航班返回g市。他将房车借给当地政府做了移动的医疗车,救治重症病人。 虽说,他恢复得很好,但是童真真还是像对待一个重病号一样,照顾得无微不至,连走路,都要扶着他。 在医院的那些日子里,她忙前忙后,亲自照顾他,端茶递水,擦身换衣,甚至连倒尿盆,都亲手处理。 第一次协助他排尿时,她脸红得像红苹果,眼睛都不敢乱看。 就连他,别看平时冷冷的,又是医生,也是有点扭捏,还罕见地脸红了。 最后还是茱丽看不过去了,说她和他都是夫妻了,还害什么臊。这才让两人自然起来。 夫妻,这个词,让童真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从内心在关心他了。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经历过地震之后,她和他就像一对真正的夫妻,患难与共。生死关头,在意的是对方的生。 这种感觉,其实蛮不错的。因为在这个世上,自己可以有一个完全能够依靠的人了。童真真心底偷偷地想。 虽说,有时她还会想到妈妈的仇,但是转念想到,君冷澈的舍命相救,以及他的伤还没有好,她就把那个念头压下去。 死后逃生的她,只想好好地陪着他。其它的,以后再说。 童真真不知道,私底下,君冷澈和厉明说,很庆幸遇上了地震,让两人之间的壁垒被震塌了。 回到了g市,茱丽说要搬到厉明的住处,好好增进一下感情。童真真看到好友满眼爱心地看着厉明,很高兴她们的进展一切顺利,自然不会做拦路石了,笑眯眯地祝好友马到成功。 童真真开着车,先送好友和厉明回去后,才开车,和君冷澈回她们的家。 一打开门,她第一次有种回到自己的地方的感觉,安心而熟稔。 她扶他在沙发上坐下后,走到阳台门前,拉开窗帘,暖和的冬阳就跑了进来,洒在脸上格外地温暖。 “真好。”她闭上眼,张开双臂,迎接着阳光。 “是的,真好。”低柔的声音环绕着,他站在了她的身后,环住她的腰,弯下身来,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清冽的气息,包拢着她,就像他一样。 她略微向后靠,靠在他的胸前。 两人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心 声,时间仿佛停止了,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他抬起头来,轻吻着她的耳珠,然后是她的脸宠。 轻柔的吻,像羽毛拂过,带着他的爱。 她转过身来,面若桃花,眼若春水。她勾住他的颈,踮起脚,迎上了他的唇,第一次主动地亲吻他。她笨拙地去吸吮他的唇,生涩地伸出小舌,想要寻找他的所在。 他愣了一下,转而眼睛放光,脸上的表情就像久阴之后的晴天,灿烂耀眼。他引导着她,让这个吻变得甜蜜起来。 越吻越情深。两人就像交颈相爱的天鹅,紧密地融合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在君冷澈因为受伤而多请的假期里,两人相处得都很融洽。 这夜,他与她相拥而眠。她就像一个贪图温暖的小猫,把腿蜷起来,缩在他怀里。 他宠爱地摸着她的头发。 这些天,她尽情地享受着两人之间的和谐,但是心底却仍有挥之不去的阴影。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变得很在意他,很愿意看到他舍弃一贯的清冷形象,变得亲和。 只是,妈妈的仇,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时不时地,戳痛她的心。 “小丫头,怎么又皱眉了?”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眉间。 她睁开眼,努了努嘴。 这个小动作,换来他蜻蜓点水的细吻。 “跟我在一起,不许皱眉。”他舔了一下她的唇,假意嗔怪。 看着眼前柔情蜜意的他,她莫名地心慌起来,怕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景。就算刻意回避,可是妈妈的仇还是真实地存在着。难道,要她放弃吗? 其实几天前,她就想起来,在地震时,在他昏过去之前,他曾经担到了自己的妈妈。他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可是,她潜意识里,又害怕去探知。 真是愁死她了。 “君……”她踌躇了很久后,才犹豫地开口。她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他用食指封口。 “怎么不喊我澈澈了?”他挑起了眉,装出生气的样子。 前几天,两人嬉闹时,她肉麻地喊他“澈澈”,想恶心恶心他。 他可好,抱起她,就打她屁股,说要惩罚她。 体力比不过他,她只能逞起嘴快了,“澈澈”、“澈澈”的,叫个不停。 对于这个听起来肉麻的称号,起初,他 是不接受的。不过,她说,这是她对他的爱称,是独一无二的,不许让别人用的称呼。 听她这么一说,他欣然接受了,不过,指定了,只能在私下这么喊他。 不过,作为交换,在人前,她要喊他“老公”,因为他说,两个人要一起变老。 切,这个斤斤计较的家伙。当时,她的嘴嘟的老高,可是心里却是甜滋滋。 一世一双人,是每个女子的追求吧? 对于,这个私密的称呼,她从开始的故意逗他,慢慢地,就注入了她的真心。 也许,在恋人之间,就是肉麻当有趣吧。 “澈澈,”她笑了一下,然后又皱了一下眉,“上次你在昏过去之前,有提到我妈妈,你那时想说什么?” 听她这么一问,他的神色严肃起来,让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丫头,我认为,”他停了一下,看了她一眼,然后才缓缓地说,“我认为,你妈妈可能没有死。” “什么?!”她一下子叫了起来,一翻身坐了起来,“我妈妈没有死?怎么可能?!” 他也坐了起来,摸着她的秀发,“丫头,我们相遇后,我特意回到了你和你妈妈住过的地方。” “你去那做什么?调查我?”她想起来了,他的确有好几天没来找自己,难道是去调查了?他可是一个谨慎的人。这个想法,让她心里像插进一根木刺,不舒服起来。 他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想什么呢?我是想多了解你,因为我们之间有四年时间是没有任何交集的。而且,我想去吊唁一下你的妈妈,告诉她,我要照顾你,要好好待你。” 原来是这样,她发现是自己小心眼了,有点不好意思。不过,现在她急于想知道他为什么认为妈妈可能没有死。 “那你应该看到妈妈的墓了,凭什么认为她没有……”“死”这个字,她不忍心说出来,其实在她的心里,也一直希望妈妈还活着。 “丫头,因为那天,我去墓地,看到了一个女人离开的背影。于是,我就问了看守人,他说这个女的一直来。”他怜惜地看了她一眼。 “也许……是茱丽呢。”她不敢轻易相信妈妈还活着的事实,怕的是再次失望。 他摇了摇头,“不是她。为了查清楚,我请守墓人,在那名女子再来的时候,拍一下照。” “那拍到了吗?!”她着急地问。 他点了一下头,“拍到了一张,不过她戴了面纱。” “照片呢?”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想调查清楚之后,再告诉你。我怕你受伤。”他斟酌了一下,才说。 受伤?妈妈还活着,自己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受伤?她不解地看着他。 “如果你妈妈没有死,她为什么要骗你呢?”他看她一脸的茫然,只能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是啊,妈妈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他的话,让她心头一凉。妈妈为什么躲起来呢? 她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一样,一下子浇灭了她因为妈妈还活着的消息而涌起的喜悦。 怎么会这样呢?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妈妈,怎么会让自己痛不欲生呢? “丫头,你不要急。我会替你查清的。”他看到了一脸神伤的她,知道她受伤了。他把她搂在怀里。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承受得住亲人的背叛。 她搂紧了他的腰,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肩头抖动,“嘤嘤”地哭了起来。 他轻抚着她的背,长叹一声。他的丫头,人生怎么这么不顺呢? 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澈澈,你会骗我吗?”她抽着小鼻子,抬起头来,认真地问他,额间的红痣,艳艳动人。 他捧起她的脸,诚挚地望着她,郑重地摇了摇头。然后,他低下头来,小心地吮叹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珠。 “你可不能骗我喔。”她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执拗地说。 “嗯。”他许下允诺,停留在她的唇上,轻启她的牙关,送上一个炙热的吻。 温度在两人的唇齿之间升了起来,房间中似乎也洋溢着春天的甜美…… 第二天,童真真看了那张照片,尽管那个女人戴了黑纱,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就是妈妈。 妈妈真的没有死!这个认知,虽然让她很难过,但是也感觉到了解脱。因为妈妈还活着,她的报仇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正视心里的感情,可以放松地爱君冷澈了。 至于妈妈,她相信君冷澈一定会替自己查清的。她觉得妈妈一定是有不能说的隐情。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妈妈是骗自己的。 童真真以为,从此以后,她可以摆脱霉运。但是,人生君真会放过她吗? ☆、六十八.再陷杀机 这天,童真真坐在君冷澈的怀里,看电视新闻。 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关注。 林木槿向龙天扬提出离婚诉讼了? 官司的结局是同意两人的婚姻关系结束,孩子由女方抚养。 能和龙天扬对抗,并能胜过对方庞大的律师团,而且速战速决,这种能力,不是林木槿能拥有的吧? 童真真不由转过头来看着君冷澈,是他做的吧? 经过了龙天扬被披露陈年丑事以及突然的车祸,她对他的实力有了一定的认识。 孩子的抚养权拿到了,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想到他跟林木谨还有纠葛,她的心里有了些不舒服,不由皱起了鼻子,挺直了身子。 察觉了她的僵硬,他揽住怀,抚平她鼻尖上的波动,宠溺地说,“这个习惯可不好,皱多了会长皱纹的。” 她心里起了一股邪火,死命一推他,“要你管。你要管的事比我的,要多多了吧?” “小丫头,又在乱吃醋了。我跟林木谨是在认识你以后。如果不是因为你选择了龙天禹,也就不会有她了。”在提到龙天禹时,他夸张地表示出嫉妒的神情。 哼,这个家伙,真会演。她转过身来,捏住他的高鼻梁,“那你有一个女儿的事,也要怪到我头上吗?” 他笑了,反手捧住她的脸,“丫头,是我不好。但是孩子是我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映初会和林木谨生活在一起,我会支付她的生活费的。除此以外,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生活的,好吗?” 他这么说,是不打算管女儿的意思吗?听他这么一说,她又不忍心起来。她知道,父亲在孩子成长阶段的重要性。虽然说,她一直声称恨抛弃了家庭的父亲,但是梦里还是常常会梦到父亲和自己相处的那些美好。 她嘟起嘴来,嘟囔道,“我才不像你那么冷酷呢。小姑娘还是要有父亲关心的。那个,你可以去看她喔。” “我的好丫头,真是一个善良的宝宝。”他舒心地笑了,一把搂住她,亲在她的用料。 “不过,你要离那个林木谨,远一点啊。”她恶声恶气地说。对于小女孩,她可以容忍,但是想到那个柔柔的林木谨,她心里就不爽。是谁说过的,男人忘不了初恋情人的? “好的,好的,我的小醋坛。”他哑然失笑,狠狠地亲在她嘟起来的小嘴上。 晚上做饭时,她发现盐没有了,就和他打招呼,说要去小区里的便利店买点回来。 出了门,等电梯时,她无聊地四处看看,就看到莫楚楚家的门。 回来这些天,好像一直没碰到莫楚楚,这个坏女孩偃旗息鼓了?她有点好奇地想。 正在这时,电梯来了,门打开了。 她习惯性地跨步,准备进电梯。 突然一阵风袭来,有人将她拉住了。 她回头一看,发现是君冷澈,还看到他的鬓角都有汗流了下来? “怎么回事?”她奇怪地问。 他紧抓住她的胳膊,指了一下,“你看电梯!” 她转头一看,背上马上就冒出了冷汗。 原本应该有电梯箱体的地方,空空如也,黑洞洞的,就像怪兽的大口,在等她自投罗网,阴风阵阵从黑暗空间吹上来。 “怎么……回……事?”她控制不住声音地颤抖,发现腿都软了。 他一把抱住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也是相当地紧张。好在赶上了,不然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她踏进去后的结果。 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对阴谋制造者的怒火交织在他的心里,不禁后悔没有早点除了该死的莫楚楚! 他把她抱回家里,将受惊的她放在沙发上,捡起被扔在地上的手机,“捉到了没?” 听了对方的肯定答复,他才阴狠地说,“把她先带过去。我晚点联系你。” 挂上电话,他反身又出去,在门框上摸了一下,扯下一个小摄像头来。 回到屋里,他用力地将摄像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碎。 然后,他单膝跪在抱着靠枕,惊魂未定的她面前,轻轻摸着她的长发,“你放心。莫楚楚很快就有报应了。” “莫楚楚?”他的话就像最好的安神剂,让她恢复了一点心神,“她,做了什么?” 他就把派去监视莫楚楚的朋友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好在有朋友及时的通知,才免了她掉下去的悲剧。 原来,莫楚楚在他家门上装了一个摄像头。 莫楚楚今天一天都在底层的大厅里,手里抱着一个监视器。 监视的人发现她刚才突然跳了起来,冲到电梯处,按下仪器。 出于警觉,监视者打通了君冷 澈的电话。 君冷澈一听“电梯”两字,就想到了童真真要坐电梯下去,第一时间就冲出去,及时拉住她。 原来,莫楚楚竟然遥控了电梯,将梯箱定死在底层,却让显示屏显示在上升,而且还能让童真真打开电梯门。 真是好计策。 就算童真真坠下身亡,有人会想到这不是一起电梯事故,而是人为的呢? 童真真听完了,后背都湿了。 莫楚楚竟歹毒至此,害死了她的孩子不说,还要害死她。 她嗖得一下,就站了起来。 “朋友捉住她了。你不用去。这次,我不会心慈手软了。”虽然君冷澈早已想到了惩罚莫楚楚的办法,但还是留了一丝犹豫,主要是考虑到莫政委。 但是现在他不会再踌躇了,不能养虎为患。 “找茱丽来陪你。我出去一下。”他拦在她的面前,眼神里一片坚毅,显示了主意已定。 童真真一把捉住他的手,“我……” kao,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她不由鄙视自己,最后将“害怕”两个字改为,“等你。” 君冷澈用力抱了抱她。 一晚上,童真真就坐在沙发上等他,开了满屋子的灯,仿佛只有光明才能给她力量,赶走心中的不安。 君冷澈回到家,很晚了。 一打开门,就看到她蜷缩在沙发一角,抱着靠枕,手里握着那个琉璃石。 他不由心疼地走了过去,将她抱起。 心神不宁的她睡得不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猛得睁开了眼,“怎么样了?” “处理完了。她会消失的。”他用鼻尖蹭了下她的额头。 “消失?你不会杀了她吧?”她紧张起来,虽然恨莫楚楚,做梦也梦到杀死对方。但是现实生活里,杀人要偿命的。她不希望让他陷入困境。 “死?”他冷冽地吐出一个字,然后缓缓地摇摇头,“那太便宜她了。” 君冷澈可以相象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被迷晕的莫楚楚的遭遇。 在惨白的手术灯的照射下,莫楚楚的皮肤会显格外的惨白,被手术刀割开后,血色的组织袒露在冰冷的空气里,红色也带了白色的凄迷。 锋利如剑的手术刀,毫无怜惜地伸了进去,将那个会孕育生命的**从莫楚楚的体内剔除。 莫楚楚,你在设计伤害别人的孩子的时候,可想到有一天,也会遭到这样的报复,从此以后,再无子嗣。 这个结果对于恶毒的女人,不正好匹配? 至于莫楚楚常仗着她年轻,在人前扮可爱,扮年幼的日子也将一去不可回了,因为她的卵巢将同时被剥夺。她会很快地衰老。 原本的青春年华,应该比花娇艳,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颜似水东流,这份无可奈何,这份锥心之痛一定要送给狠毒的莫楚楚做礼物。 最后,她的伤口缝合也会被故意缝得歪歪扭扭,丑陋的伤疤,将一直陪着莫楚楚,就像她对童真真造成的心理伤害永远也消除不了的一样。 听经手的朋友说,整个手术严格按程序进行。 他不会让莫楚楚死的,她要承受的痛,必须长长久久。 “你真的那样做了?”耳边是童真真焦急的打探,让他收回心神。之前,他有跟她说过,如何处理莫楚楚的。不过,现在他还准备加多一条。 “是的,从此以后,她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而且,过几天我会让人送她去深山老林,让她嫁给一个老头。”他森冷地公布了莫楚楚的结局。 童真真听到了这个惩罚,一时愣住了。 这样的生活,对心比天高的莫楚楚而言,才是无法承受的吧? 残忍吗?她很快地收敛起自己的一丝同情心,她不愿意让自己的善良,成全别人的残忍,不愿意让自己,再陷入困境和痛苦之中。 天理循环,不报不爽! 孩子,这样的结局,可好?她摸着自己的腹部,想到被莫楚楚陷害而失去不久的孩子,神色变得恻然。 君冷澈透悉了她的想法,搂住她的肩,“丫头,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再欺负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孩子,我们一定会有的。” 对啊,自己还年轻,一定还会有孩子的。这么一想,她心里的郁结略解。她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一片宁和。 可惜,她没有看到他眼底的那片忧伤。 ☆、六十九.原谅仇敌 “啊呀,累死了。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到处带我看房子喔?”童真真撅起嘴,没有形象地倒在第n间别墅的花园的摇椅上,死活也不肯再走了。 这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天早上吃完早餐,就拉着她到处看房子。 “丫头,那我背你。”君冷澈走到她面前,蹲下来,亮出他宽厚的背。 背?这个提议不错啊。童真真两眼放光。她一下子跳下了摇椅,跳上他的背,勾住他的脖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们的高冷帅,竟然这么体贴入微喔。那我一定要赏脸的喔。” 她得意地说完后,像骑在马上一样,拍拍他的坚挺的臀部,笑眯了眼。占了便宜,这心情真是好。 “小丫头。”他站了起来,脸上却是笑意满满。 “君先生,君太太,真是恩爱啊。”这时,陪同他俩看房的售楼小姐,羡慕地说。 童真真的小尾巴翘得更高了。老公长得帅,没什么,关键还这么地体贴,那可是极品啊。为了犒劳一下他,她像摸小狗一样,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一边点着头,“那是,我老公可是这世上最好的了。” 她肉麻的夸奖,听到他的耳里,自是一喜。这小丫头,终于扭过来了,承认了彼此之间的感情。那么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了。 之所以,拉着她到处看房子,主要是因为他发现,自从电梯事件以后,她每次坐电梯,都小心翼翼地,一定要确认梯箱的位置,才进去。进去后,她就会贴紧了电梯的墙。 除此以外,她在经过莫楚楚家门口时,会不经意地缩下脖子。 他知道小丫头是被吓到了,但是在自己面前死撑着。所以,他决定带她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重新开始两个人的生活。 这些,他没有跟她明说,因为他知道她死要面子,绝对不会承认被吓到的事实的。有些事,只要他去做就好了。 售楼小姐掩着嘴笑,在前面带路,去往下一个房子。 在他背上的童真真其实也隐隐猜到他是为了自己,才会这么热衷于找新家的。说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让她说“谢谢”,感觉又有点做作。 去了心里的障碍之后,她更加清晰地看到他对自己的好。嘻嘻,老天总算不亏待自己,经历了辣么多的不顺心的事之后,也算想到给自己一点奖励了。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到他的体温,听到他的心跳,那 里是不是在重复着一个名字—“真真”啊? 最后,经过他严格的挑选,终于定下了一处三层高的独立别墅,而且离外公的新家也不远。 因为他的出手相助,外公的公司不仅渡过了难关,而且很快又恢复了生机。不久前,外公和大舅一家搬到了新的住所。 这些,是她从胡杨林回来后,才知道的。 前几天,外公他们还请了她和他回家吃饭呢。 在餐桌上,外公一开始对他冷淡得很。不过,他可是小心赔着,慢慢地才缓和了气氛。 看到他为了自己,刻意讨好自己的家人时,她心里自然是满满的幸福。想想都得意,高冷如冰的他,为了自己,可以如此地低调,那是要有多么爱着自己,才能做得到的。 不过,这么大的房子,也太浪费了吧?她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说,“我们就两个人,三房两厅最多了。太奢侈了。” “怎么会呢?才五个房间。”他一本正经地数着手指,“一个是我们的,两个是分别给儿子,女儿住,还有一个,给我们的朋友,最后一个是给保姆住的。” 切~给点颜料就开染坊了啊。她斜睨他,“得瑟了吧?还儿子,女儿呢。谁要给你生?” “当然是你!”他一把搂住她,轻点她的额头。 “我……我……”看着他一脸的期待,她不好意思泼冷水了,扭捏了一下,含糊地说,“生两个,我一定会丑的。” 话说完,她脸就红了,这不表示自己接受了吗? “是吗?再丑也不会比现在差吧。”他坏坏地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她挑起眉,不满地拍打他的前胸,“什么意思?我很丑吗?” “没有,你在我心里,最美。”他握住她的手,把吻印在她的手背上。 “这才差不多。”她嘟起嘴。 不想,他吻住了她,一派深情…… 因为新买的房子,附有精装修和家私,家电,真的是拎包就可以入住了。 想到在旧家里,发生的那些不顺心的事,还有隔壁住着的是害自己几次的莫楚楚的家,童真真超级赞成尽快搬家。 于是,三天后,她们就喊来了搬家公司,找人把衣物和一些用品打包,搬走。 童真真靠在门上,看着工人进进出出。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她看 到莫政委夫妇相扶着走了出来。 因为都是邻居,平时她也经常碰到他们。 虽说莫楚楚,为人阴险,但是她的父母给童真真的印象不错。 莫政委是一个豪爽的人,给人正气凛然的感觉。但是他对人,却是很和气的,没有一点架子。 莫夫人则是一个温和的人,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对谁都很客气。她对童真真也是和气得很,见了面,都是笑呵呵地打招呼,还常发出到家玩的邀请。 从小家庭破碎的童真真有时会羡慕莫楚楚,有一个温馨的家,有一对和蔼的父母。 此时,童真真发现莫政委的精神萎靡。他一向挺得笔直的腰板仿佛被千斤重量压弯了,鬓角全白了,精光四射的眼睛也有点浑浊了。 再看他扶着的莫夫人,更是虚弱,像是经过一场大病,站也站不住,靠在了丈夫肩上,脸色灰白,眼袋浮肿。 “莫政委,莫夫人,你们没事吧?怎么精神这么差?”童真真隐隐猜到跟莫楚楚有关,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关心一下这对夫妇。 听到她的关心时,莫夫人的眼泪就成串、成串地掉了下来,声音发颤地说,“我家……楚楚……失踪了。” “秀丽,你别急。”爱妻的莫政委连忙掏出纸巾来,给夫人擦眼泪,“楚楚,一定会找到的。” 莫夫人靠在莫政委的肩头上,抽泣着。 “小童,我太太有点激动,这两天休息的也不好。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先扶她回去了。”莫政委强撑着精神,和童真真说。 “莫政委,莫太太,你们别急,楚楚……”童真真沉吟一下后,说,“她一定会回到你们身边的。” “好。”莫政委以为童真真是在安慰他们,领情地点点头。这时,他注意到她家的动静,问了一句,“小童,你们这是要搬走啊。” 童真真点点头,“等楚楚回来了,我请你们到新家玩喔。” 正在担心爱女下落的莫政委客气地点点头,扶着莫夫人回了家。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童真真最清楚莫楚楚的下落了。本来,她对于这种安排,觉得是天经地义的,是以牙还牙的。但是,现在她看到伤心欲绝的莫太太和强撑着的莫政委,不禁有点动摇了。 虽然说莫楚楚作恶多端,不可饶恕,但是莫政委夫妇呢?他们是不是很冤枉? 天下的父母,都把一 颗心完全地放在了子女身上。 如果莫楚楚被送走后,想要回来的可能性是极低的,那不就意味着莫政委夫妇要与女儿生离了? 童真真那点不合时宜的同情心,又冒出了头来。 莫楚楚三番四次地害自己,的确可恨。可是她的父母,又的确可怜。 童真真开始纠结起来了。 莫家,可是童真真心里对温暖家庭的憧憬。而且,她还想到自己的妈妈。虽然到现在,她也不清楚,妈妈为什么要骗自己死掉了。但是以前,两人相依为命时的点滴,还历历在目。 虽然婚姻失败后,妈妈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可是在自己面前还是扮出一切正常的样子。她其实知道,背着自己,妈妈常常一个人痛哭。 要怎么做呢?童真真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念头。 这时,搬家公司的工人,也交头接耳起来。 “啊呀,看这对夫妇真是可怜,这么老了,要是女儿没有了,要怎么办啊?” “那是要命的。” “作孽啊~” …… 童真真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莫家的大门,陷入了沉思。 等工人们离开后,她关上门,站在空荡荡的旧屋里,做出一个决定。做人,有时要任性一点。 她打通了在新屋指挥搬家的君冷澈的电话,“澈澈,我想……我觉得……你说……” 只是想到莫楚楚害的不仅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她有点难以启齿。 “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他关切地问。 “那个……有没有可能,把莫楚楚……放了?”她的声音越说越轻,像蚊子在嗡嗡叫。 他沉默了。 她有点心慌,“我只是觉得莫政委夫妇好可怜的。如果不行的话,就……” “好吧,丫头。我会处理的。”他还是顺了她的心。 她长舒一口气,又担心地问,“莫楚楚会知道是你做的吗?” “不会,我会让催眠师处理好的。”他简单地说了一下处理办法,让她安心。然后,他又说,“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的。” …… 搬到新家后,相处甜蜜的厉明和茱丽一起来庆祝乔迁之喜了。四人围着餐桌,高兴地消灭美食。 这时,君冷澈的电话响了 。 他正忙着给童真真剥虾壳,示意她接。 童真真划下了接听键,就听到一个女人的泣声,“阿澈,映初晕倒了,我抱不动她,你能来一下吗?” ☆、七十.映初上场 童真真一听到是林木谨的声音,脸上的笑容就不翼而飞了。切,这是在求助,还是在撒娇啊?听对方的声音,那个叫绵软无力,娇慵万分的。 “啊呀呀,鸡皮疙瘩都下来了。”茱丽的话一下子说出了童真真的心声。 真是心塞,跟君冷澈相处得正不错的时候,这个林木谨又从哪里冒出来了?而且真像自己以前担心的一样,拿小孩子做起了挡箭牌。童真真虎起脸,把手机塞到君冷澈的手里,“喏,找你的。” 君冷澈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童真真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真是烂桃花多多的家伙! “林木谨,映初怎么会晕过去了?”君冷澈接过电话,眼睛却看着生闷气的童真真。 “阿澈,我也不知道喔。映初刚才还是好好的,只是看了《爸爸去哪里》的节目之后,就哭了起来。然后,她就晕过去了。唉,我们的女儿真是可怜。你来看看我们吧?”林木谨不知道他的电话是免提状态,仍可怜兮兮地说。 哭晕过去?这是演苦情戏呢?童真真撇撇嘴,心里那是十万个不爽。她忍不住出声了,“林小姐,你女儿晕过去了。你还不快打120啊?找我家澈澈有用吗?” “啊,啊……”童真真的话,打乱了林木谨的阵脚,她慌乱地连“啊”了好几下。 “丫头……”君冷澈看了童真真一眼,按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听了一会儿后,君冷澈竟然答应去林木谨家。 “明摆着是借口,你还要去。什么智商啊?”童真真皱起了眉头,挡在他前面。 他握住她的手,“丫头,陪我一起去看一下映初吧?” 童真真想到要陪着他去看初恋情人以及两人的私生女,心里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这算什么事啊。 “去吧,小真真。”茱丽应该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还背着君冷澈,冲她挤挤眼。 童真真按下心头的憋屈,突然想通了。自己要是不去,那个林木谨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妖蛾子呢,不如跟去,想办法绝了对方的心思。 “好……吧。”为了解气,童真真狠狠地戳了一下君冷澈的脸。都是这张脸惹的祸! 君冷澈好笑地揉揉她的头发,笑嗔道,“小醋坛。” “你还不去开车啊?小心我不让你去!”童真真鼓起腮帮子,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 君冷澈好脾气地去车库开车。 这时,茱丽凑到童真真耳边说,“小真真,你可别只顾生气,要好好想办法,绝了那个女人的花花肠子啊。” 好友的话说到了童真真的心里去了,她重重地点点头。哼,不就是打苍蝇吗? “丽丽,你别给嫂子出馊主意啊。”厉明有点担心君冷澈,出声喊了一下茱丽。 不过,他的好心,换来两个女人的卫生眼。他嘿嘿笑笑,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能在心里祝君冷澈好运了。 出门前,童真真唱着,“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敌人来了,迎接她的有猎枪~待我去去就回啊~” 厉明跟在茱丽身边,看童真真唱作俱佳地出去了,摸下脑袋,“呵呵,嫂子很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啊。” 茱丽踮起脚,猛得一拍他的脑袋,“乐个屁!敌人都欺负上门了,还不要抖擞精神。小厉子,我可警告你,别给我招些桃花来!” “不敢,不敢。”勇猛的厉大团长在茱丽面前,就是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形象。真是人以群分,跟君冷澈爱妻的作风如出一辙。 童真真坐在了副驾驶位,脸绷得紧紧的。 君冷澈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就去牵她的手,“丫头,生气了?” “切,没那闲功夫!”她硬邦邦地说。 “怎么,不喊‘澈澈’了?”对于她不经意流出来的醋意,他竟很享受。难怪人家说爱情是酸甜的。 “不许笑啊!”她发现了他眼里漏出来的点点笑意,也察觉了自己言语里面的酸意。 “好好好。”他连连说“好”,看到她笑了,这才启动了车子。 车子到了林木槿的楼下,这里是君冷澈的另一处物业,两房两厅,附近有学校和医院。 君冷澈带着童真真就上了电梯。 出了电梯,童真真就看到林木槿站在门口等着,一身单薄的白色睡衣,在冷风的吹拂下,勾勒出身体的曲线,虽然不是玲珑有致,但是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羸弱之美。 童真真超级想用口水,喷死林木槿。 这女人脑子进水了?女儿晕过去了,就算不去打电话求助,那也不用穿得这么风情站在门口啊。站街女啊? “风情万种啊,林小姐。”童真真言语间,就不客气了。 君冷澈也皱起了眉。 林木槿没想到童真真也来了,脸上一红,急忙转了回去,跑进主人房。 君冷澈直奔儿童房而去。 童真真倒不急不忙地进去。看林木槿的打扮,映初的病情应该不严重。 进了屋子,童真真震惊了,满眼的粉色。屋内摆满了hellokitty的各种版本,这也太疯狂了吧?难道是映初喜欢的? 好吧,当林木槿从主人房出来后,童真真通过门缝看到了,kitty迷竟然是她,那屋里也堆满了各式的kitty。 童真真就有点好奇了,君冷澈给林木槿找的文秘工作,一个月到底有多少钱?竟能支持她这么烧包? “走。”君冷澈从儿童房里将映初抱了出来。 林木槿不动声色地挤到他旁边,声声唤,“映初,映初。” 君冷澈早就一阵风地跑向了电梯。 想靠到他手臂上的林木槿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童真真捂着嘴,走到林木谨身边,“小心,别心急地站不住脚。” 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童真真,通过倒视镜,依稀看到林木槿怀里的那个瓷娃娃--映初,竟然睁了一下眼。 然后在林木谨的示意下,映初又紧紧闭上了眼。 没有记错的话,映初应该只有4岁吧。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是不谙世事,天真无邪的吗? 虽然映初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美人胚,但是此刻的童真真却觉得胖嘟嘟的秦亦文更让人喜欢一点,因为那个孩子,最少不会装。 一想到秦亦文,童真真就想起答应带他去游乐园玩的承诺了。 嗯,这个周末,她一定要兑现诺言。 考虑到文心对自己的反感,她决定不用原来装病逃课的计划,改成让君冷澈出马接来小家伙。不然,万一那个计划被揭穿,一定会引起文心更大的抵触。 到了医院后,林木谨一直死粘在君冷澈边上,竟然还可怜兮兮地当着他的面,一叹三咏地,提出麻烦童真真帮她们去打包些吃的。 什么玩意?以为姐是佣人。 想玩阴的?想让姐在君冷澈面前做坏人吗? 童真真直接拨打了“真功夫”的外卖电话,然后递给林木槿,“我跟你不熟,不知你的喜好,不如你自己点吧。” 林木槿面色一滞,讪讪地接过电话, 半天才点了碗蒸蛋。然后,夸张地谢谢她。 童真真挑了下眉,心想,哼,才不顺你的心呢,想支开姐,做坏事吗? 搞了半天,医生的诊断是映初没什么事,可能是太累了。 说完了,那个医生还很不满意地说林木槿,“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多玩,不会是报了太多兴趣班吧?孩子他爸呢?” 林木谨尴尬地指着君冷澈说,“他就是。” 医生看多了几眼,“哦”了一声,连药也没开,就嘱咐两人让孩子多休息。 明明君冷澈就抱着映初,为什么医生不认为他们是父女呢? 童真真不由地好奇地审视起映初了。 不是说女儿长得像爸吗?不过映初的五官与君冷澈好像不太相似。 林木槿注意到童真真在比对映初和君冷澈的长相,眼皮一跳。她假装是无意地换了个位置,挡住了童真真的视线。 听了医生的话,“昏睡不醒”的映初,慢慢睁开了眼睛。 擦,这也太神奇了,医生的话才说完,这映初就醒了?童真真挑高了眉,看好戏地盯住映初。看来,还是段数太浅,小女孩装不下去了吧。 “小初,你看,爸爸来看你了。”林木谨夸张地喊了一声女儿的名字,然后强调了“爸爸”这两个字。然后,她向君冷澈伸出了手。 “爸爸!”映初的大眼睛一下子就蓄满了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君冷澈,“你去哪了?怎么不要我和妈妈了?” 哇塞,这是在演哪出戏啊?这个小姑娘绝对是演戏天才!她和君冷澈之间的感情有那么深吗?搞得像是久别重逢一样。未免太夸张了吧?童真真撇了撇嘴,双手抱胸,冷眼看这对母女演戏。 君冷澈走了过去,坐在映初的床边,没有理会林木谨充满期待的手。他关心地说,“映初,你要多休息。” 看到君冷澈忽视了林木谨的“gou引”,也没有接着映初的话说下去,童真真心里才稍微舒坦点。这家伙,智商不低,应该也看出这是一场表演吧? ☆、七十一.卖萌夺宠 童真真发现君冷澈若有所思地看了林木谨两眼,后者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切,演吧。君冷澈,这家伙可不是好骗的。童真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哼一声。 因为映初并没有什么事,当场就可以回家了。 “爸爸,你可以送我们吗?”映初抬起头,眨着大眼睛,萌萌地望着君冷澈。 “这……好吧。”君冷澈点点头。 “太好了,我们回家吧。”映初小脸放光,跳下床来,一手牵着林木谨,一手牵着君冷澈,兴奋地说,“爸爸,妈妈,我们走。” 童真真被气到了。这小丫头片子,是故意的吗?“爸爸”“妈妈”是喊给自己听的吧?这么小,心眼就这么多了?她还看到映初挑衅地看着自己。 这种腹黑性格,倒是像君冷澈的基因啊。童真真不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但是可以跟君冷澈算账啊。她狠狠地瞪住他,抿紧了嘴。 “阿姨,你为什么瞪着我爸爸?丑死了。”映初嗲嗲地说,还故意贴近了君冷澈。 真想揍这个小丫头片子,童真真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映初,说什么呢?她是我的妻子。”君冷澈责怪道。 映初扁扁嘴,小脸耷拉下来了,“爸爸有新妻子了,所以才不要我跟妈妈的吗?” “小初,别多说了。我们回家吧。”林木谨低下头,婉言劝着自己的女儿,“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 童真真听着这一对母女一唱一喝,都要抓狂了。不过,她可不能被对方气得乱了阵脚啊。 “还是你妈妈明白,知道血缘关系是改变不了的。好了,好了,快点回家睡啊。不然长不了个子,只能长心眼了。”童真真话里藏针地说。 说完了,童真真也不等她们了,率先转身走了。 送两母女回去的路上,映初像小八哥一样,不停地喊君冷澈“爸爸”,听得童真真心里有点烦。 但是君冷澈还是很有耐心地回应映初,还让她唱歌给大家听。 童真真从倒视镜里看到后排座的林木谨神色间闪过的得意。 到了她们家,映初还缠着君冷澈,不让走。 君冷澈竟然坐在映初床头,给她读起了故事。 小丫头片子,有手段啊。童真真看着映初抱着君冷澈的胳膊,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安静地躺在那 里,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心里不得不佩服。 这种表现,就算对方是铁石心肠,都会被打动的吧?更何况是跟映初有着血缘关系的君冷澈。童真真觉得他在心里一定觉得对这个小女孩有亏欠吧。 “童小姐,请喝茶。别看阿澈平时冷冷的,其实内心很细腻,想当初……”林木槿像是在家里招呼客人的女主人,给童真真泡来一杯热茶,脸上带着无限的怀念。 “林小姐,你跟龙天扬的官司都结束了吗?”童真真才不想听她讲和君冷澈以前的种种,插话打断了她。 林木槿柳眉微蹙,一脸幸福,“还好有阿澈的出手相助,我这才得已摆脱了那个家伙,夺回了我们的女儿。” “这样啊,真不容易。不过,人家说夫妻一日百日恩,你跟龙天扬看来没有恩情,只有恨啊~”童真真假装一脸的同情,心里却是不爽,有必要一再强调映初是你们的结晶吗? 林木谨死心不改,又把话题要引到她和君冷澈曾经的关系上来,“当初,我跟阿澈,如果……” “林小姐,你听说过吗?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是缘分。再说了,如果你那时候,不偷偷跑了,以我家澈澈的性格,怎么会松开手呢?”童真真直接出击了。靠,提什么以前,那都是历史了! 林木谨被童真真的一番抢白,没话可说,“你……你……你……” 这时,君冷澈从映初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背着房门的童真真没有看到。林木谨可是看得清楚,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红了眼圈,唯唯诺诺地说,“童小姐,我也是不得已,你不要再说我了。我……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不敢了?这女人说得好像自己在欺负她一样的,童真真看到她突然转变了态度,心中那个内伤啊。 “丫头,你也不要再说了。”君冷澈略带责备的声音从童真真身后传了过来。 童真真猛得转过身去,“切,你有没有搞错,分明是她一直在步步相逼。” 君冷澈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时,林木谨跑到了君冷澈的面前,低声下气地说,“阿澈……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不会麻烦你了。你走吧。” 说完了,林木谨抬起手,作势去推他,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真会演!童真真看她那个柔弱的样子,根本就是在摸君冷澈,不由火就上来了,“摸什么摸,吃豆腐啊!” 林木谨被吓 了一跳,讪讪地收回了手,眼含眼泪,咬紧下唇,委屈地看着君冷澈。 君冷澈皱了眉,“映初是我的女儿,她有事,我不会不管的。” 听了这句话,林木谨偷偷地瞄了一眼童真真,清瘦的脸上焕发出得胜的光芒。别看她仍保持可怜的样子,嘴角的上翘弧度,却不经意地泄露了她的得意。 什么意思?君冷澈这是要告诉自己,要对林木谨母女负责吗?靠!他想享齐人之福吗?童真真脸就拉了下来,双臂抱胸,摆出一副防备的样子。 “好了,丫头,我们回去吧。”君冷澈径真走向童真真。 “阿……澈……”林木谨哀怨地喊了一声。 君冷澈停下脚步,背对着林木谨,冷冷地说,“林木谨,以后你还是喊我君冷澈,不然,我的妻子听了会不高兴的。” 哈,这家伙真会断人心思啊!童真真看到林木谨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就像开了染坊,心里这才痛快起来了。 这还差不多,女儿可以管,但是跟林木谨要划清界线。童真真不由笑弯了眼…… 等坐在车子里,童真真的好心情还在延续,只要想到林木槿刚才的尴尬脸色,心里就痛快。坏女人,以为扮扮可怜,就可以骗到君冷澈的感情了吗?真是蠢! 君冷澈侧头看着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的童真真,有点哭笑不得。 她的孩子气让他的心就柔软起来。 他不是不明白,林木谨的所作所为有点过分,但是看在孩子面上,他才忍的。 其实,童真真最无辜,要承担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这小丫头,看来真是对自己上了心。如此一想,他心里一暖。 他迅速地在她的樱唇上啄了一口,本想速战速决的,但是那温软的口感,让他难以罢嘴。 浅吻转为深吻,将他的心意表达一二。 差点被吻得窒息的童真真,一把推开他的头,嘟起嘴,“以后,我就叫你澈澈。哼,就爱占我便宜,禽兽。快,开车。” 看着她羞红的脸,他心里喜滋滋的。 回到新家,爱米和厉明已经走了。 整幢房子里,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他一进家门,就抱起她,直接上了三楼的主人套间。 进了房间,也不开灯,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就躺在边上。 “哼,还不是禽兽,这么…… ”想歪了的她,脸马上红了起来,但是还没说完,就瞪大了眼,因为看到了满天的星星。 本来,她还有点奇怪,在床斜上方的天花板上安装了如海浪般起伏的窗帘,现在才发现里面的奥妙。 这是电动窗帘,侧躺在她旁边的他,用遥控器将窗帘收起,就可以看到玻璃的斜顶,透过玻璃,天空一览无遗。 他翻了过来,在她的正上方,星眸不比璀璨的星子逊色,低柔的声音如小夜曲,悠扬动听,“丫头,我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送给你。你可喜欢?” 她除了傻傻地点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是星光太过闪耀了吗?她觉得眩晕起来。 不,是他的吻太过缠绵,太过热烈,仿佛要将她的心神全部吸进去。 这幸福来得太快,她都害怕把握不住。 他好想再次拥有她,可是她流产不过一个月,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而且…… 他眼神一暗,不过很快亮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只要拥有她,就够了。 于是,他送上了无数个甜蜜的吻,把爱意全部注入其中。 有星星和月亮作陪的夜晚,梦都格外香些。 第二天,童真真被君冷澈的亲吻唤醒,迎来了暖洋洋的太阳。 “小丫头,醒醒了。太阳都晒屁股了。”他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尖。 童真真揉揉眼睛,伸了一个大懒腰,环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说,“澈澈,人家还没有睡够呢。现在几点了?” “七点二十分了。”他伸手就去咯吱她。 她一咕噜翻坐起来,护住自己腋窝,“不许挠我痒痒喔。为什么喊醒我,我又不上班。” 他靠近她,凑到她的耳旁,“今天带你去检查一下身体喔。” “哦。”对啊,也不知道自己恢复得怎么样了。经历了昨天映初的卖萌夺宠,童真真也想尽快有一个自己和他的宝宝,这样也有了比的资格,所以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他停顿了一下,“下周,我母亲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七十二.烦心的事 童真真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他的母亲,自己的婆婆,不就是多年前破坏父母婚姻的小三吗? 当初在婚礼那天,他的母亲因为有事没有出席,自己是大为庆幸的。因为童真真没有把握,在多年之后,再遇到这个女人,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恨。 可是,这个世上,有些人,有些事是避不开的。山水总有相逢之日。 童真真的沉默,让君冷澈知道她的心结仍没有完全解开。是啊,恨了近十年的“仇人”,再见面,任是谁,都没有办法欣然的。 “丫……头,”他斟酌了一下,“难道你永远都不与我的母亲见面了吗?” 童真真看得出他的为难。 的确,无论如何,那个女人总归是他的母亲,自己躲不开的。 可是,要如何面对那个女人呢?自己真的没有想好。 “这……让我再……想想。”童真真只能用上了缓兵之计。虽然说自己的母亲没有死,但是当年拆散自己家庭的仇,怎么也没有办法说放下就放下的。 君冷澈轻叹一声,不再逼她,换了话题,“那我们先去医院吧。” “嗯。”童真真点点头,下了床,匆忙进了洗手间。 站在镜子前,童真真发现自己是一脸的纠结。 如果在之前,对于与他的母亲见面,自己只会愤怒。但是现在呢?她已经慢慢地喜欢上他了,会在意他的想法,会希望他和自己在一起可以快乐。那么,与他的母亲相见,必然要考虑到他的立场。 真是麻烦,童真真皱紧了双眉。 “丫头,还没好?”十多分钟之后,门外传来了他的声音,让她发现自己出神了很久了。 算了,兵来将挡,不是还有一周的时间吗?她猛得摇了摇头,准备先把这件烦心的事,压到心底,走一步看一步吧。也许,会有办法的。 尽管如此,一路上,她都时不时想到这件事,变得格外的安静。 到了他所在的医院,他领着她去找了一直妇产科的冯主任。 胖胖的冯主任笑眯眯地看着她,“小童啊,看来我们君主任,把你养得不错喔,气色真好。” 童真真拍拍君冷澈的胸,“那是他必须的。”说完,她得意地抬起了小下巴。 君冷澈眉眼弯弯,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然后对冯主任说,“今天要麻 烦你了。” “太客气了。来,我带小童去做下检查吧。”冯主任一脸慈祥地看着感情很好的夫妻俩。 童真真跟在冯主任身后。走了一会,她回头一看,君冷澈站在原地,脸上有些担心的表情。 “我很快回来喔。”童真真甜甜地朝他挥挥手。 这家伙,有时候表现得真粘喔。自己不就是去检查一下嘛,瞧他那个样子,好像自己要上手术台一样的。她心里这么想,忍不住感到甜蜜。 接下来的检查,那是相当的种类繁多。童真真跟着冯主任一间间的科室进出,一个个的检测做着。 “冯主任,我没什么事吧?怎么要做这么多检查呢?”做完彩超后,她有点好奇地问。 “哦”冯主任正在看着报告,愣了一下,才说,“没事,没事。你那么年轻,底子又好,能有什么事呢?只是君主任太在意你了,特意让我给你多做点检查。”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麻烦你了。”听冯主任这么说了,童真真有点揪起的心,又放了下来,“他就是瞎紧张嘛。” 冯主任笑了两声,“说明他很爱你喔。” 这句话从五十多岁的冯主任嘴里说出来,让童真真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所有检查都做完了,冯主任让童真真坐在她的办公室里等一下,说君冷澈午休时会来。 童真真等了十几分钟,医院的午休时间就到了。果真,君冷澈来了。 “澈澈,我的检查报告都出来了吗?”她看了一下,办公室里没有别的人,高兴地跑过去,跳到他身上,撒起娇来。 君冷澈抱住了她,“丫头,别急。哪有那么快的,有些要几天后才有结果呢。中午,我带你去外公家。刚才外公打电话给我,说做了好吃的,等你回家。” “咦,外公怎么没打我的电话?”童真真掏起口袋,找起手机来。 “你呀,八成把手机落在家里了。”君冷澈点点她的额头。 童真真吐了一下舌头,搂紧了他的脖子,“有你在就好了。” “那是真话。”君冷澈一本正经地受领了。 “切,脸皮厚。”童真真刮了一下他的高鼻梁,吃吃地笑了起来。 两人之间融洽极了。 到了外公家,等他打开车后厢,她傻眼了。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啊?都塞满了。 后来,还是外公家的两个佣人帮忙才把这些礼物全运进去了。 “来,”她冲他招招手。 他有点纳闷地走到她面前。 她踮起脚,“啪”地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朋友,表现好。来,赏个香吻。” 然后,她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 他摸着被亲的地方,心里甜丝丝的,像吃了块糖,嘴角就晕开了笑容。 两人的亲密,落在了外公的眼里。老人放心地笑了。只有外孙女的幸福,才是最好的礼物。 没想到,大舅也赶回来吃饭了。 餐桌上,大舅仿佛有些难言之隐,几次欲言又止的。 后来在外公的追问下,大舅才吞吞吐吐地说,“老二前两天有打电话,说活不下去了,好像钱被人骗走了。” 外公一听,脸色一变,一拍桌子,“我没有这个儿子,让他死在外面吧!” 说完了,外公就气哼哼地走了。 大舅母也责怪地看了一眼大舅,“真是的,你不知道老爷子有多生气吗?上次,就是他把钱卷跑了,公司都差点垮了!” 大舅为难地说,“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弟弟啊。” 对于二舅,童真真也是意见大得很。当初,不就是他在外公和妈妈之间挑拨吗?这种小人,理他干什么? “是啊,大舅,干吗理他啊?他可害得家里不轻。”童真真皱皱鼻子,不爽地说。 “丫头……”君冷澈轻唤一声,制止了童真真继续说下去。 大舅,皱着眉头,离开了餐桌,去找外公去了。 “你大舅啊,就是心太好。不知道被那个老二一家人害了多少次,还是要去管这帮人的闲事。”大舅妈不平地叨叨起来了。 童真真频频点头,又想附合地说几句,却收到君冷澈不赞同的眼风。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君冷澈送她回去的路上,她还是忍不住问,“你干嘛一直制止我啊?” “丫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就算你二舅怎么样,对你外公而言,还是儿子。这些事,你还是不要管太多了。”君冷澈解释给她听。 “哼,我就怕外公他们不要像农夫与蛇一样,被二舅又伤到了。”童真真嗤之以鼻,“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袖手旁观了?” “丫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让外公,他做决断。”君冷澈看出她一脸的不爽,“那是你的家人,是你珍视的,也是我的家人。我也希望他们可以幸福。” 看到他一脸的诚挚,她发现自己口拙起来,安静地靠在了他的肩头。 一会儿,她的手机传来清脆的声音,有邮件进来。 她点开来一看,不由兴奋地叫了起来,“哇,太好了!” “什么事?”看到她雨后天晴的样子,他好奇地问。 “达维,三天后就到了!”她不禁打了个响指。 “达维?”他重复了一下,神色沉凝起来。 “那可是我最好的姐们。他要来参加这个月底的赛车比赛,还邀请我给他当技师。他的车技扛扛的,拿了好多次奖杯了。”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得意地夸起了自己的老友。 突然,他猛打方向盘,车子就急停在路边。 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被火热的吻给封住嘴了。 他的身体倾过来,压住她,狠狠地吸住她的舌尖,像个吸力机将之吸卷,交缠在一起。 “唔”她的眼里映出他的狂热,看得心嘭嘭乱跳起来。 她都不知道这个霸道而强烈的吻持续了多久,直到她听到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不许说起别的男人的时候,这么兴高采烈的。” 带有威胁,不容置疑的命令听得她心弦一震。 这家伙!原来也会吃醋啊,不过吃达维的醋,就太搞笑了。那可是自己的姐们啊。 当他要撤离时,她一下子揽住他的脖子,回了一个狠狠的吻,蹂躏了一下他饱满的嘴唇,“你也不许招蜂引蝶的!” 然后,她将他推回座位,捂住发热的脸。 没想到,她竟敢威胁他,真是个胆大的丫头。不过这种威胁方式,他很欣赏。 特别是看到她露出的如玉一般的脖颈都被染成红色了,他心里更是甜蜜,不由亲了一口,才满意地开车。 晚上,他拥着她睡觉时,她突然想起了答应秦亦文的事了,“澈澈,明天可以带你侄子出来吗?” 正被她的温软引得体温上升的他,正忙着亲她,含糊地问,“什么事?” “我想……带他……去游乐场,你也一起去,好吗?”被骚扰的她断续地说。 “行!”他继续着热衷的“事业”,在探索 她的每一处。 隔日,君冷澈如约,带来了胖胖的秦亦文。 小家伙一下车,就像个可爱的小企鹅,摇摆着直扑童真真,奶声奶气地喊“婶婶~” 童真真一把抱住了他,猛亲他的肥嘟嘟的小脸。 三个人开车去了游乐场。 君冷澈很快买好了票,准备和等得直跺脚的童真真和秦亦文一起进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七十三.小男子汉 一脸高兴的童真真正跟秦亦文在讨论先玩什么项目。她一抬头,就看到接电话的君冷澈脸上浮出踌躇的表情。 什么情况能让他犹豫?不过不管是什么,她觉得一定没有好事。 童真真抱起秦亦文,就跑了过去,隐隐听到君冷澈的手机里传出了小女孩的哭声。 小女孩?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映初那个心眼多的小姑娘,心往下一沉。 果不出她所料,君冷澈有点愧疚地看了她一眼,回答道,“好。我就去。” “爸爸,太好了!”小女孩高兴的叫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童真真觉得那就是映初对自己的示威。 挂断电话后,君冷澈面愧色地说,“我不能陪你们进去了。映初说……” “映初!”童真真恨恨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她又出什么事了?” “她没事,只是今天是她的生日,想我陪。”他有点无奈地说。 生日?! 这个理由太充分了!她总不能死命不让他去吧?自己这么大了,跟一个四岁的小女孩争风吃醋吗? “你……”她咬了咬牙,故作大度地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和亦文,也能玩得很高兴。” 君冷澈感激地望着她。 “好扫兴喔,不是说好,和婶婶一起,带文文去玩的嘛。”反倒是秦亦文不满地就嚷嚷开了。 童真真真羡慕小家伙,可以有话直说,而她就不能直接表达对这事的不满。切,做大人,真虚伪。 最后,她愕然地看着君冷澈掏出五张百元大钞塞给秦亦文,拍拍小家伙的肩,“今天,你就是男子汉,由你请婶婶玩。” 被人相信的骄傲让小家伙挺起了肚子,抱着童真真的脖子,就亲一口,“走,今天我请客!” 还是小男子汉可靠,童真真抱紧了肖亦文,走到君冷澈面前,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再白了他一眼,才转身进乐园了。 君冷澈无奈地皱皱眉,目送着一大一小,进了游乐场。 哼,姐没有你一样玩得好,吃得好!童真真在心中暗自赌气。不过,她才不会让小家伙请客呢。 进了游乐场,她把秦亦文放了下来,蹲下来说,“文文,今天还是让婶婶来请你。你啊,把钱收起来,做私房钱吧。” “不行,不行,大伯说了让我请客。再说,什 么是私房钱?”小家伙连连摆着小肥手,挺起胸脯,最后好奇地问了一句。 看到他天真的样子,她的不高兴不翼而飞了。 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家文文真有气魄喔。私房钱啊,就是属于你一个人的。你想怎么花都可以喔。” “真的啊?”秦亦文一听,眼睛放出光来,“那我可以拿去给妈妈买花吗?” “没问题。”她笑眯眯地竖起大拇指,“文文对你妈妈真好。买花很贵的,你把钱全收起来吧。今天,还是我来请客。” “这……”秦亦文转转大眼睛,眼睛一亮。他指一下不远处卖棉花糖的摊子,高兴地说,“那我就请你吃那个吧。” “好好好。”她抱起了小家伙,心里越发地喜欢他了,真是一个又会关心人又懂事的好孩子。不由得,她就想,如果自己以后的孩子也能像他就好了。 付了钱后,秦亦文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钱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棉花糖来了。 童真真忍不住想逗他,“文文,给你妈妈买完花以后,多下来的钱,你准备怎么处理呢?” 小家伙转着黑黑的大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悄悄说,“我准备买好吃的,送给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童真真瞪大了眼。 小家伙看她不相信,急了,“是啊,我们班的映初,新来的,长得可乖巧了。好多男同学都想追她。她就跟我好,说做我的女朋友。”然后,一脸的骄傲。 映初,这个名字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入了她的心。这个映初,是不是就是林木谨的女儿啊?这世上不会这么巧吧?自己周围一下子有两个叫“映初”的? 童真真不相信这是一种偶然,认为是林木槿的安排,对方想要做什么? 其实,她回想起上次映初的装晕和刚才打电话哭着要君冷澈去陪过生日,心里就猜到了一些。这个林木槿看来是准备缠上君冷澈了。 哼,白日做梦,以为自己是摆设吗?童真真轻哼一声,打定了主意,要绝了对方的坏心思。 “走,我们去坐摩天轮吧。”尽管明知映初的别有居心,但是童真真不想让秦亦文接触到太过复杂的事,她转换了话题。 “好喔,好喔!”秦亦文欢呼雀跃了起来。 因为秦亦文的年纪还小,她们玩得都是没有什么危险性的,像木马之类的。 “啊呀,那里好热闹喔,是玩什么的啊?”秦亦文指着前面不远的一个圆顶建筑,好奇地问。 童真真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哇,那里啊,是碰碰车。” “我可以去玩吗?”秦亦文转过来,一脸期待地问。 碰碰车,应该不算刺激的项目吧?童真真在心里评估了一下,摸摸小家伙的脑袋,“行,没问题。” “太好了!”秦亦文高兴地跳了起来。 童真真抱起他,就跑了过去。 没想到,当她到了排队的地方,突然看到了一幕刺眼的场景。 内穿着粉色公主裙,外罩红色大衣的映初,和林木槿、君冷澈正坐在一辆碰碰车里。 君冷澈正在把着映初的手,在教她打方向。 林木槿则柔情似水地看着君冷澈。 怎么看都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映初~映初~”眼尖的秦亦文也看到了,挥着胖手臂,就喊了起来。 但是当秦亦文看到了君冷澈时,不禁惊讶地捂住了嘴。他满眼迷惑地扭头看童真真,“婶婶,大伯怎么在那?他怎么和映初在一起?” 站在栏杆外的童真真觉得自己的血液好像都冻结了,体温急速地下降,她睁大眼死死地盯住君冷澈。自己要怎么跟秦亦文解释? kao,他们怎么也在这儿?君冷澈,你在玩什么?!明知道自己和秦亦文在游乐场,还带着映初她们来,你是脑子被驴踢了吗?她很想冲过去问他,但是脚就像生了根一样,动不了。她冷冷地看着君冷澈。 君冷澈应该也发现了童真真她们。他立刻站了起来,从碰碰车里跨了出来,此时,正好这一轮的游戏时间到了,玩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一时人头攒动的,挡住了去路。 童真真看到林木槿轻推了一下映初。小姑娘迅速地爬出了车子,跑上前,抱住了君冷澈的腿,甜甜地笑着,“爸爸,抱抱。” 君冷澈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童真真,弯腰抱起了映初。 机灵的秦亦文听到了映初的称呼,眼睛忽闪忽闪的,更加奇怪了,看到君冷澈走了出来,他挪着肥腿就跑过去了。 “大伯,你怎么是映初的爸爸啊?你不是婶婶的老公吗?”年纪还小的小家伙对这么复杂的关系,想也想不通。 “这是亦文吧?阿姨一直听映初说起你,她可喜欢你了。如果做你的 堂妹,你喜欢吗?”林木槿带着一脸刻意讨好的笑,就先走了过来,想牵小家伙的手。 没想到,秦亦文就跑回到童真真身边,不高兴地撅起嘴,“不要。映初,你不诚实。刚才我打电话给你,说伯伯,婶婶带我来游乐场,还请你一起来玩。你说没空。现在怎么也来了?” 小孩子的世界好简单,黑白分明的。 童真真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一定是映初知道了自己和君冷澈会带秦亦文来游乐场玩的事,并把这件事告诉了林木槿,然后就发生了这些事。她认为映初再有心思,也只是一个小孩,谋划的人一定是林木谨。 “君冷澈”童真真冷冰冰地喊了一声,挑起眉来,看他怎么办。 这番话君冷澈也听到了,脸色冷硬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盯着林木槿。 “阿……”林木槿无法对视君冷澈冷若冰霜的眼睛,喃喃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爸爸,你不要生妈妈的气,是我听了亦文说游乐场,才想到这里玩的。”映初眨着大眼睛,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的,看起来楚楚可怜。她用粉嫩的脸去磳君冷澈的脸,像只乖巧的小动物。 童真真猜到了君冷澈一定会败下阵来,而且在映初面前,恐怕他也不会直接对林木槿不客气的。哼,她可不想再做看客了,这三个人,她一秒也不想多看! 于是,童真真就抱起秦亦文,转身就走,故意大声地说,“走!我们不跟坏人玩!” 秦亦文不明就里,搂起了童真真的脖子,附和道,“嗯,撒谎的人不是好人!” “丫头~”童真真听到身后传来了君冷澈的声音。她不由地放慢了脚步,想试一下他会不会离开那边,追上自己。 可是,下一秒,她又听到了映初的可怜兮兮的声音,“爸爸,你不陪我了吗?今天是我的生日喔。你还从来没有陪我过呢。” 接下来,她就知道他不会追过来了,因为身后是一片沉默。 切! ☆、七十四.当众羞辱 “婶婶,你不高兴了?我以后不跟映初玩了。”秦亦文察觉道童真真眼中的怒火,马上一脸正气地说,还伸出了小手指,表示自己的决心。 没想到一个和自己接触没几次的小孩子都懂得维护她,可是君冷澈…… 是不是在他心里,自己没有映初的分量重呢? 虽然知道女儿和爱人是无法进行比较的,但是童真真还是忍不住这样去想。 不过,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好影响到秦亦文的情绪。 想到这里,她点点他的小脑门,笑着说,“我是气你伯伯,竟然不跟我们玩。哼,我们也不理他。我们去吃冰淇淋火锅,怎么样?” “是哈根达斯吗?”小家伙一听,马上把不愉快的事扔到脑后了。他高兴地拍起手来,“妈妈,从来不让我吃的。” “不过,我们说好了,你只能尝一点点,主要负责吃水果和糕点喔。天太冷,会吃坏肚子的。来,拉勾。”童真真伸出食指,弯弯的。 小家伙二话不说地和她拉勾了。 离开了游乐园,到了开了暖气的冰淇淋店里,童真真点了一份火锅,五颜六色的冰淇淋球加上水果,糕点,看起来就让人很有食欲。 在美食的诱惑面前,小家伙还是遵守了诺言,就舔了几口冰淇淋而已。 看他小小年纪,都能抵抗外界的引诱,童真真摸着他的头,猛夸,“我们的文文真厉害,信守承诺啊,是个男子汉。等明年夏天,婶婶送你一个冰淇淋蛋糕,怎么样?” 小家伙捧着她的脸就是一阵猛亲。 吃完后,童真真又带他去看电影。 中午,请小家伙吃了pizza。 吃完午餐后,小家伙就有点犯困了,没精神地窝在沙发里。 童真真看他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想送他回家。可是,一想到要去君家,她就忍不住胃抽搐。 要不,找秦向阳来接小家伙? 不过,当她准备拨电话时,就有点犹豫了。就算她能装傻,当作不知道对方的心意,可是他的一举一动,神情之间,都透露出他的心意。然而这种心意,让她觉得尴尬。 这可怎么办呢? 对了,找杨阳!今天是周日,他应该休息吧?要是能让他陪着秦向阳一起来,这样就可以避免两人见面时的不自在了。另外,她也想借机会,请他吃饭,以弥补之前给他 带来的麻烦。 不过,要怎么能让杨阳和秦向阳一起出现呢?童真真琢磨了半天,还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这时,她看到坐在对面的秦亦文索性蜷在沙发里睡了。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于是,童真真就拨通了杨阳的电话,“是杨阳吗?” “童真真?”没想到,对方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认出来了。这点,倒让童真真有点小吃一惊,不过,她转念想到杨阳的经历,以前是特种部队的,现在又是刑警,这点本事应该不算什么。 “是我喔。对了,你有秦向阳的手机吗?我上次不知怎么,把他的手机号给误删了。”童真真下意识地撒了一个谎。 “太巧了,他就在我身边,我把电话给他啊。”杨阳兴奋地说,不疑有它。 天助自己啊,没想到秦向阳正和杨阳在一起呢。童真真心中暗喜。 “真真,你有事找我吗?”电话那端换了一个声音,是秦向阳充满期待的声音。 “呃,”童真真有点心虚地应了一下,然后尽量用平时的语调说,“小阳子啊,今天我把你的宝贝儿子偷偷到到游乐场玩了。小家伙,现在睡着了,你来接他回家喔。” “这样啊……”秦向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好在他很快地调整过来了,“好,你们在哪里?” 童真真把地址告诉了他,接着又说,“可以把电话给杨阳吗?” “嗯。”秦向阳的声音里掩不住颓然。 小阳子,这家伙怎么就对自己有意思了呢?这样以后,还怎么一起玩耍啊?童真真对于现在这种关系,很纠结。 “童真真,你还有事找我吗?”杨阳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驱散了一点她心里的阴云。 “对了,你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童真真发出邀请。 “吃饭啊~”杨阳拉长了尾音。 童真真以为他还在意上次自己和他吃饭,被君冷澈误会的事,连忙解释道,“这次保证没什么事。上次,那绝对是一次误会。” 其实,杨阳只是想和她开个小玩笑,并没有想到上次的事,现在听她这么着急,反倒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行,今天晚上几点,在哪啊?” 童真真把地点和时间说了以后,试探地问了一句,“过会,你和秦向阳一起来吗?” “这个啊……”杨阳为难地说,“我过 会还有一点事,恐怕不能这么早就过去。” 童真真心里一沉。她心一横,不就是和秦向阳碰头吗?有那么可怕的吗? “行,那就晚上见。”她决定自己面对问题,有些事,逃避是不行的。 挂断电话后,童真真把自己的白色大衣披在秦亦文的身上,然后蜷在沙发里,把玩着手里的清柠蜜,不停地在设想,过会两人见面时要说点什么。 唉,没有人中意是一件烦心事,被不恰当的人喜欢也是一件麻烦啊。切,绝对是近墨者黑,童真真不由得就迁怒到了君冷澈身上了。就是他,一天到晚,烂桃花不断。这不,连自己也碰上了。 没想到,秦向阳不是一个人来的,文心也一起来了。 虽然童真真看到文心是一脸的兴师问罪的样子,但是想到可以避开与秦向阳的单处,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童真真就看到文心甩开秦向阳的手,抿紧了嘴,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文……”童真真站了起来,刻意忽略对方的怒气,客气地打招呼。 不想,文心才不领她的情呢,劈手掀起她的大衣,直接扔在地上,还故意地踩了上去。 童真真看得清楚,自己的大衣上一下子映上了文心的鞋印。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姓童的,你要不要脸?!”还没等她生气呢,文心又咄咄逼人地扬声指责了,根本就不顾及这是在公共场合。 这下子,店里的人都把视线转到了童真真这桌上来了。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 童真真可不是吃素的,拉长了脸,冷冷地说,“文心,你说话干净点。我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文心嘿嘿冷笑两声,像菜场上的泼妇一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童真真的鼻尖,刻薄地说,“不要脸的贱人!勾三搭四男人不算,还想抢走我的孩子吗?!” “够了!”这时,秦向阳也冲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文心的胳膊,一脸的愤怒。 “有话说清楚点,什么叫勾三搭四?抢你的孩子?真是笑话,我是他的婶婶,还不能带他出来玩吗?!”被文心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污蔑的童真真可不想默默忍受。 因为在这个世上,并不是退让,就会换来别人的觉醒的,反而更容易助长别人的气焰。这些年,童真真可是多次吃过这种亏了。 “婶婶,你是想做他的后妈吧?”气急败坏的文心一边因为 秦向阳的用力痛得皱起了脸,一边仍不忘记骂童真真。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正准备反击的童真真看到秦向阳扬起手,扇了文心一巴掌,不禁被吓愣了。 这还是那个好脾气的小阳子吗?他怎么动手打女人?还打的是他的老婆呢?虽然童真真知道秦向阳是为了自己出头,可是她并不想让他介入到女人之间的口角,而且她很不喜欢打女人的人。 “小阳子,你干什么?!”童真真顾不得和文心斗气了,冲到秦向阳面前,生气地说,“你快向文心道歉。” 秦向阳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结婚以来,他对文心还算不错的,一直让着她。可是没想到,刚才看到文心像一个疯子一样当众辱骂童真真时,心里一时气愤,竟然出手打了文心。 文心同样也是愣住了。她捂住自己的脸,瞪大了眼,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样,盯着秦向阳。不过几秒之后,她狠狠地甩开秦向阳的手,尖叫着,转身跑了出去。 这么一番动静,秦亦文被吵醒了。小家伙揉着惺松的眼睛,看到了文心尖叫着跑出去。他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惊恐地叫了起来。 童真真赶紧绕过去,抱住了秦亦文,拍着他的后背,“文文不怕,不怕。” 秦亦文搂紧了她的脖子,“妈……妈,她……她怎么了?” “没事,她是跟你玩一个游戏。是……是……”童真真可不想让秦亦文陷入到大人的纷争中来,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想找一个借口。 还好,急中生智,她憋出来一个,“对了,你妈妈先跑,她让你和你爸爸去追她呢。她喊那么大声,是提醒你爸爸呢。” 一边说,童真真那个冷汗流啊。 还好,秦亦文只是一个小孩子,信以为真了。 小家伙转向秦向阳,伸出双臂,着急地说,“爸爸,快点,我们去追妈妈啊。” 童真真抱起了秦向阳,把他塞到秦向阳怀里,“小阳子,快点去追啊!” ☆、七十五.扶梯惊魂 童真真看到秦向阳仍不情不愿地站在那里不动,不禁有点生气了。她虎起脸,严肃地说,”小阳子,你还不去?!我要生气了!” 听她这么说,秦向阳才抱着秦亦文,转过身,可是仍然不时地回头来看。 等秦向阳父子离开后,童真真连忙买单走人了。因为她听到了一些人故意放大的议论声。这些根本就不知道真相的人,竟然一个个成为了道德的法官,将她定了罪,认为她是破坏婚姻的小三,还是那种不知廉耻的吃窝边草的小三。 童真真没有去理会这些恶意的评论。这些人,对她而言,不过是陌生人,没有必要去浪费口舌去跟她们交待。不过,她也不是自虐狂,没必要听这些人的闲言碎语。 离开比萨店,童真真决定去商场楼上的甜品店,吃点甜的东西,化解一下平白被人骂的霉运。 她又把这桩坏事算在了君冷澈的头上了。如果不是要报复他,自己就不会回来,也不会再次遇到小阳子,那么两人之间的友情将会一直存在下去。 哼,这个大坏蛋,看自己回去怎么收拾他!童真真一边气鼓鼓地在心里暗想,一边踏上了扶梯。 扶梯快到顶的时候,她发现一个穿黑色夹克,戴滑雪帽的男子,正面向自己冲来。 咦,这个人想干什么?这可是上行的扶梯啊?她正在纳闷时,突然发现这个黑衣男子已经向下跑了下来,他伸出手来,狠狠地推向自己胸前。 童真真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力迎胸而来。虽然她条件反射地伸出一只手来抵挡,但是无济无事。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这要是掉下去可不得了,不光她倒霉,后面的人也会遭殃。 好在,她的手一直抓住扶手。 她马上侧身扑在扶手上,死死不放。 那名黑衣男子看没有推倒她,下死力去掰她的手,想将她翻下去。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悬殊,让童真真要绝望了,因为她根本就抵抗不住黑衣男的蛮力。 天啊,自己就要报销了吗?童真真听到身后人们的惊叫声,而且她就要被掀翻出扶梯。这里可是五楼啊,摔到一楼的大堂,一定是没有命的。 此时的童真真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 正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种力量又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天啊,她竟 然还能站在扶梯上。 “小心,扶稳!”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她后面响起。 刚从死神手里的童真真只沉得双腿发软,抱紧了扶梯滚动向前的扶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她看到黑衣男子,被一个灰衣大汉给揪上去了。另外又有一个灰衣男子从自己身后蹿出,几步跨到顶,一拳打在黑衣男子的胸口。 此时,那两名从天而降的灰衣男子,在她的眼里,就像天神一样威武神勇。 随着扶梯的上行,童真真看得更清了。 她用自己的双手扳着双腿,踏上了五楼的地砖。她颤着双腿,找到一根大柱子,背脊紧紧贴住。 她长舒一口气,这才有心情,看两名灰衣男子与黑衣男子厮打在一起。 自己是倒了什么血霉啊?一次次地与死神擦肩而过啊?这个要杀自己的人和救自己的人到底是哪招来的? 黑衣男明显敌不到两名灰衣男的进攻,晃了一个虚招,骗过两人,转身就跑。 两名灰衣男子紧跟其后。 童真真也想追上去,可是腿抖得不行,根本就迈不开步。 天啊,不能让黑衣男跑了,不然自己不是很冤枉,连想害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童真真好着急,可是力不从心。 正在这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与黑衣人迎面走过。 “杨阳~”她扯开嗓子喊道,“快拦住那个黑衣人~” 杨阳略一愣神,就反应过来了,一个利落的扫堂腿,将黑衣男子扫倒在地,然后快速地用膝盖顶住他的腰,将他的两只手都反扭过来,“咔嚓”地拷上了。 黑衣男子被杨阳给拉了起来。 “童小姐,你朋友来了,我们先撤。”施以援手的灰衣男子退了回来,其中一个人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后,两个人就跑走了,消失在人群中。 “谢谢~”童真真颤抖地道了谢,明白了这两个人是不想留下名来。在看到黑衣人被杨阳抓住后,她一下子放松下来了,沿着柱子滑坐在地上。 杨阳就死拉硬拽地把黑衣男一起强扯了过来,“童真真,出什么事了?这个人,怎么了?” 童真真咽了一下口水,心有余悸地说,“他……他刚才……想推我……下去。” “什么?!”杨阳这才发现事态这么严重,剑眉锁了起来,脸上一贯温和的表情也不见了。他 一把扯下黑衣男子的帽子,露出一张长相狰狞的脸,一道疤痕横贯整张脸。一看起来,就是一个亡命之徒。 童真真接解到黑衣男阴狠的眼神,不禁抖了一下。不过,她确定这个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 “你还能站起来吗?”杨阳揪住黑衣男,“我们去我车上吧。” 童真真发现有不少人在围观,就撑着柱子又站了起来,“行。” 杨阳扯着黑衣男,走到她身边,“来,拉着我胳膊。” 对于他的体贴,童真真感激地笑了一笑。她抓住了他的胳膊,以支撑自己可以正常行走。 一行三人通过升降梯,到了地下车库。 杨阳把黑衣男拷在后座上,让童真真坐在副驾驶位上,然后就开车去了刑警队。 一路上,童真真默不出声。杨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打开了音乐,让柔和的歌曲去抚慰她惊慌的心情。 “你先坐一下,喝点热水,定定神,我把他送去关押起来。过会,再出来。”到了刑警队,杨阳递过一个保温杯,温柔地说。 童真真听话地点点头。现在她已好多了,“谢谢你啊。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害我。” “不急。我会替你问出来的。我看你被吓到了,还是先缓解一下情绪,这些事交给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吧。”杨阳拍拍胸。 童真真抬头看了一下后视镜,看到了黑衣男不怀好意的阴森眼神,缩了一下脖子。的确,她现在还不能平静地面对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人,她真的是有点被吓到了。 “好。”她知道杨阳是为自己着想,也就不坚持了。 杨阳押着黑衣男,走向刑警大队的大楼里。 童真真捧着杨阳的保温杯,坐在车里,看着他们的背影。 当他们快进入大楼时,她看到黑衣男掉转过头,用嘴型说了一个字--“死”! 童真真的心猛得一跳,感觉像被毒蛇咬了一口,浑身冰凉。 这个黑衣男都被抓起来了,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威胁自己,为了什么?难道除了他,还有别人会对自己不利吗? 童真真觉得自己真是一头黑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惹上了杀身之祸呢? 不过,她可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偏偏是一个像弹簧性子的人,越有压制越有反弹。哼,不管是谁想害自己,自己都不会做一只鸵鸟。一定要委托 杨阳查出背后的指使者。 不知怎么的,她现在特别的想君冷澈,想听到他的声音,想被他拥在怀里。 她不由拨打了君冷澈的手机。 “你打错电话了。”林木谨的声音冷冷地传了过来,背景是映阳的笑声,还有君冷澈的温柔声音,“小初,吃慢点,。” 童真真如坠冰窟,这个林木谨竟然接起了君冷澈的电话,还自作主张地拦截自己的电话,未免太可恶了。可是最可恶的是君冷澈竟然让林木谨还接电话。 这个大混蛋!自己差点就死掉了,他还在和别人谈笑风生,过得不亦乐乎!童真真气愤地挂断了电话,生气极了。 过了一会儿,杨阳回来了。 他坐上车,来拿他的保温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咦,你的手怎么这么冷?我都开了暖气了?” 杨阳自然地把她的手包在了他的大手里,“我给你焐一下吧。” 童真真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把手缩回来。 不过,她想到君冷澈的表现,就停止了动作,任由他为自己焐暖。而且,她觉得杨阳是一个做事光明磊落的人,自己如果那样做,反倒显得自己不够磊落了。不就是朋友之间给焐个手吗?算什么大事? “那家伙不是一个善类,你怎么就惹上他了?”杨阳关心地问。 童真真摇摇头,蹙起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不知道谁想害我。” “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来的。”杨阳信心十足地打着包票,然后试探地问,“你要打个电话给君冷澈吗?” “他?”童真真的嘴角浮起了一个讥笑,“他忙着呢,哪有时间管我?” 杨阳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讥讽和不平,沉思了一下,“这样啊。” 童真真不想让杨阳知道自己的困境,转移话题,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对了,你不是说下午有事吗?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凑巧,又帮了我喔,就像天使一样。” 杨阳呵呵一笑,以开玩笑的口吻,好像不经意地接口,“行,就做你的天使吧。” ☆、七十六.负气火锅 童真真笑弯了眉眼,轻拍了一下杨阳的肩。在她看来,杨阳真是像天使一样,每次都在她最窘迫的时候出现。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可是,一想到说过要保护,爱惜自己的君冷澈,她的心头又飘过了一片阴云。不过,她很快地把这个“坏蛋”从自己的脑海里挤走。 经过了一番折腾,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怎么样,还去那里吃饭吗?”杨阳看到了她眼中的郁色,就假装饿了,还摸了一下肚子。 原来约定的地方,就在刚才的商场的顶楼。不过,经过了惊险事件之后,童真真可不想旧地重游了。她决定换一个地方。 她看了一下车窗外行走的人们都竖起衣领,行色匆匆,就想到这么冷的天,还是去吃火锅吧。各种各样的美食,在翻滚的热汤里,热烈地相遇,然后再热腾腾地被自己吃了。怎么想都让人满足。 “不去了!我们去吃火锅吧?”童真真询问杨阳的意见。 杨阳一击掌,“太好了,我本来就不太喜欢吃什么西餐。还是吃火锅,热闹啊。” 看到杨阳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心情也好起来了。 不过,吃火锅,两个人太少了,不如找茱丽和厉明一起,点起东西来也方便喔。童真真想到这点,就问,“我再找两个人一起来吧?” “这……行。人多可以多选点品种。”杨阳很快地掩去心中的那点失望,“正好也可以多认识一点朋友。” 童真真不知道其实因为她今天约着吃饭,杨阳特意把手头的事都推了,所以才会比约定的时间,早到商场,所以才帮了她。他其实很期待可以和她两个人一起吃个饭。 童真真很快地约好了厉明和茱丽。 “那我们先去吧。我的朋友,她们很快就来了。”她高兴地说。 杨阳一切都听她的。 两人到了火锅店,点了鸳鸯锅底,然后选了很多配菜。 不一会儿,火锅锅底就开始沸腾了,热气四散。 童真真掏出手机,再催了一下厉明和茱丽。接着,她就招呼杨阳先吃起来。 杨阳相当有绅士风度,只要发现她的眼神瞄到什么,就主动替她涮上。让她反而有点过意不去了,“我自己来吧。” “你啊,今天就让我来服务一下吧。”杨阳温和地笑笑,“你可是经历了一番生死,不容易啊。” 听他这么一说,她也不推辞了。 有了美食的召唤,茱丽两人很快就到了。 “咦,他是谁啊?君冷澈呢?”茱丽一落座就好奇地问。 童真真递给她一杯热大麦茶,煞有其事地指着杨阳,“当当当~隆重推出—杨阳。他可是我的天使,每次我一有麻烦的时候,他就会从天而降喔。” 杨阳不好意思起来,忙摆手,“哪里,哪里,只是凑巧。” “天使?你也太夸张了,要是你家那位在,一定要吃醋了。”茱丽白了她一眼,然后好奇地打量着杨阳。这个名字,有点熟。 别看厉明长得粗犷,但是心很细。他很快就想到了,这个杨阳就是上次让君冷澈大动干戈,从而不小心让童真真流产的男子。 虽然在心理上,厉明是站在君冷澈一边的,但是那次的事,他也觉得老友有点鲁莽。但是他相信老友的直觉,一定是觉得这个杨阳是一个威胁的存在,才会紧张过度的。 于是,厉明也仔细地打量起杨阳来。 “我才没有夸张呢,今天下午,我差点就报销了。”童真真想到让自己后怕的遇险,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下子,茱丽顾不得看杨阳了,连忙紧张地问她,“出什么事了?” 童真真一五一十地把在商场扶梯上遇险的经过讲了一遍。 “真是太惊险了,好在没事。”听完了她的讲述后,茱丽拍了拍胸,定了一下神,然后就气愤地砸了一下桌面,“啊呀,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事?是谁要害你?” “那个人捉到了吗?”厉明不禁出声问道。 童真真感激地看了一眼杨阳,“这不,他及时出现,就把那个黑衣人抓住了。人已经送到刑警大队去了。我相信他会问出来的。” “你是刑警?”厉明意外地问杨阳。 “他啊,以前还跟你一样,是特种部队的呢。”童真真抢先替杨阳回答了。 在部队呆久的厉明对同样从部队出来的杨阳一下子增加了很多好感,“真巧啊。” 杨阳温和地笑笑。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开动吧。”这时,点好的涮菜都上齐了,童真真招呼着大家动手吃东西。 “真真,你没跟你家那位讲吗?”茱丽歪着脑袋,奇怪地问。 童真真轻嗤一声,撇撇嘴,“他啊,可是大忙人, 忙着陪别人呢。” “太不像话了,你都遇到这么危险的事,他还要陪什么人啊!”茱丽气得又是一拍桌子,引来别人的围观。 厉明压低了声音说,“丽丽,公共场合啊。” 茱丽挑起眉毛,“我这是为真真抱屈呢,你废什么话啊?是不是想包庇你那个朋友啊?!” 童真真看到因为自己的事,让茱丽恼上了厉明,心里过意不去,忙把烫好的毛肚放在茱丽的碗里,劝道,“瞧瞧你的脾气,厉明又没说什么,只是让你轻点。咋咋乎乎的,也就他受得了你。” 茱丽得意地白了厉明一眼,又对童真真说,“真真,你不能太好脾气。男人就是欠收拾。来,我来打电话给他!” “不用打了,他在陪他的女儿呢。”童真真有点黯然地说。 “他女儿?!”茱丽生气地重复了一下,然后气鼓鼓地说厉明,“你交的什么朋友。老婆都遇到这种事了,还有心思跟别人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厉明不得不出来打圆场,“丽丽,我来打电话,你们先吃。” “不许打!不要破坏了人家的家人团聚。”童真真忍不住嚷了起来。 茱丽看到童真真不自在的神情,转了一下眼珠,“行,先不理他。我们好好地吃一顿。回去,你关上门,再好好教训他啊!要我们帮忙吗?” 边说,茱丽还一把勾过厉明的脖子,拍着胸脯。 童真真摇摇头,“我自己会搞定的。” “好。吃吧。我都馋死了。”茱丽聪明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别看她大大咧咧,其实心也细,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 不过,因为杨阳帮助了童真真,茱丽对他的态度好得不行,简直是和颜悦色。 吃得高兴起来,童真真点了店里的生啤。她第一个端起杯子,“来,为姐的命大,干一杯。” “干杯!”茱丽第一个响应,接着是杨阳,厉明迟疑了一下,也端起了杯子。 接着,童真真一边呼呼地喊辣,一边捋起袖子捞着辣锅里的食物,吃得不亦乐乎。当辣得受不了了,她就大口地喝啤酒。 别看童真真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其实在她心里正气君冷澈呢。 本来酒量就不大的她,因为心中有气,不过三杯啤酒下去,脸就通红了,像熟透的蜜桃。有些醉意的她,眼波也变得妩媚起来,如春水盈盈。 “来,杨阳,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喔~”她又端起了杯子。 “真真,你没事吧?不要喝了吧?”杨阳看着她,担心地说。 她不高兴了,虎起眼,“这点酒算什么?你太不够意思了。” 边说,她还打了一下杨阳的肩,眼波横过,娇嗔地嘟起嘴。 杨阳愣了一下。 “喝嘛。”她先一饮而尽,然后挑眉毛瞅着他,像一只挑衅的小猫,憨然可爱。 杨阳暖暖一笑,也饮尽杯中的酒。 “够意思。”她满意地拍着杨阳的肩,笑眯了眼。 茱丽发现了童真真的异常,捅了一下厉明。 厉明借口上洗手间,溜了出去,急忙地拨通了君冷澈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厉明就说,“冷澈,你在哪呢?” 那边传来了黄莺般的童音,“叔叔,你找我爸爸吗?他和我妈妈在一起说话呢。” kao,厉明心里骂了一句,难怪人家童真真会生气呢,这算什么事?另外一个家。 “小朋友,找机主听电话,有人死了。”厉明气鼓鼓地说。 过了一会,君冷澈来接电话了,“谁?” 听着他不紧不慢的声音,厉明就急了,“冷澈,你在干什么呢?你知道嫂子今天差点没命了吗?!” “什么?!怎么回事?!”君冷澈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了。 “你赶快过来吧!嫂子快喝醉了。来了,我再告诉你!”厉明有点生气地说。 君冷澈问清了地址后,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厉明这才回到了座位上。 这时,童真真正靠在茱丽的肩上,“茱丽啊,你可要多了解一下啊。像我是糊里糊涂就婚了,且不说婚礼上,什么前妻,前女友都出现了。就是现在啊,他还有个女儿。这男人追你的时候,说得是天花乱坠,但是……” 茱丽频频点头,“真真,我知道了,一定好好考察清楚。” 然后厉明就收到了茱丽警告的眼风,忙表白道,“我可是简简单单,第一次正式谈恋爱啊。” 同时,厉明还注意到了杨阳望向童真真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和关爱,就像看着恋人一样。这个发现,让厉明暗道不妙。原来老友的醋意,不是凭空就有的。这个杨阳对童真真果真不一般。 喝醉的人是越 要喝,就像现在的童真真。她不光要喝酒,还拉着杨阳说话。 茱丽偷偷地问厉明,“你电话打了没有啊?” 厉明点点头,焦急地看着门口。 ☆、七十七.借他人手 习惯把自己的事藏在心底的童真真在醉了以后,就变得话多起来。她就像遇到了知己一样,把自己的事统统说给杨阳听。 杨阳呢,则是一个最佳听众,认真地聆听她的倾诉。对他而言,这是了解她的最好机会。 当童真真说起了自己在海外和妈妈相依为命的生活时,不小心流下了一滴眼泪。 杨阳情不自禁地抬手,想为她擦去泪珠。 没想到,童真真一下子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 杨阳的手停在空中,失了方向。 “谁啊?!”被打扰的童真真怒气冲冲地扭头看。当她看到是君冷澈抱着自己时,压抑已久的满腔的怒火就喷发了。她大吼一声,“混蛋,放我下来!” 这声怒吼,把火锅店里的人都吓了一跳,瞬间就只听到热腾腾的火锅在“咕咕”冒泡声。 君冷澈被骂了以后,脸色不善,就像暴雨将至的天空,阴云密布。他掏了五百块钱,给了厉明,“你嫂子酒量不好,我带她先走。你们慢慢吃。” 说完,君冷澈抱着拳打脚踢的童真真就往门口走去。不理茱丽在后面喊,“姓君的,你可要好好地向真真赔罪啊。今天要不是有别人救了她,她就从商场的扶梯上掉下去了啊。” 厉明忙拉拉茱丽,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君冷澈听了,脚步一顿,抱紧了童真真,“别闹了。是我不好。” 童真真听到他的道歉愣了一下。 杨阳回过神来,就站了起来,挡在了君冷澈的去路上,“她醉了,你回去态度好点。要知道,她可是生死线上走了一回。” 天啊,这家伙是火上浇油吗?厉明紧张地看着君冷澈,真担心他会爆发。杨阳这么做分明是在挑战君冷澈的权威。 还好,君冷澈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挡在面前的杨阳,沉沉地说,“这是我们的家事。”说完,他腾出一只手,将杨阳拨开。 杨阳就想追上去,厉明及时站了起来,拉住了他,“杨阳,冷澈对嫂子很疼的。这也是他们的家事,你就别掺合了。来,我们吃。” 厉明的提醒,杨阳发现自己在担心之余,都忘记了童真真是君冷澈的妻子,脸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坐下来了。 火锅店里又恢复了喧闹声。 君冷澈抱着童真真出了店。 被冷风一吹后,童真真的酒劲就上来 了,头疼欲裂,抱着脑袋,倒不闹了。 君冷澈抱着她,侧身而行,以防寒风从正面吹到她。 走到停车场,他觉得胸前凉凉的,低头一看,童真真贴紧了他的胸前,两行泪水在闪烁的霓虹灯光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君冷澈不由地叹了口气,不知要如何对她。 他将她放在副驾驶位子,正要离开,竟一把被她捉住。 她将他用力往下拉,笨拙而发狠地吻住了他的唇,嘴里不停嘀咕,“禽兽,混球,烂人……” 这个吻带着撒气的成分,过分的用力,再加上她的吻技很青涩,导致她的牙齿磕碰在他的唇上。可是,她不管不顾的,一次次的进攻。 带有她恨意的吻激起了他体内不安分的因子。 是不是因为爱得深,才恨得更透彻? 她把这几次在林木谨母女身上受的憋曲气全发在咬啃君冷澈的唇。 但是没想到却点燃了野兽的渴望。 她坐的座位猛得被放倒,主动权一下子被君冷澈给夺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 狂风暴雨的吻席卷而来,带着他的清凉。 混蛋,又占姐的便宜,她恼怒地去推压上来的他。切,就算推不开,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出乎她的意料时,自己那点小力竟然推开了他。 擦,这家伙什么时候変得这么弱不禁风了?她惊讶地扶着车把手,坐了起来。然后,她发现原来是他自动撤退的。他退到了车外,关上了车门。 发生了什么事? 童真真晃晃脑袋,咬了咬唇,费力把注意力集中起来。透过车窗,她发现君冷澈和两个男子战在一起。 啊呀,这又是唱哪出戏? 不过,能有人替自己教训一下他,那不是很好?童真真眼睛一亮,嘴角轻弯。她索性用他落下的车钥匙启动车子,打开暖气,摇下一些车窗,肘在车窗上,坐山观虎斗。 真好看!这行家里手打起架来,看的她,觉得是一种享受。 她慢慢认出来了,和君冷澈动手的两个男子分明就是今天下午救了自己的那两个灰衣人。他们的身手是不错,不过比君冷澈的还要差上一截,两个人才能跟他打上平手。 kao,君冷澈是军医吗?绝对可以改行做特警或是武打明星了。 那两个男子为什么要进攻君冷澈呢?童真真有点想不清楚。 也许是有点醉,她的头脑动起来也慢了一拍。 其实从下午灰衣男子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她以后,她就在想这两个人是谁派来的。 最初,她以为是君冷澈。可是现在看来,不是的。 那又会是谁呢? 一个模糊的答案从她心里冒了出来。会是龙天禹吗? 自从上次龙天禹找她示警时,她就觉得有点看不懂他了。按理说,自己现在没有任何值得他付出的资本,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呢? 如果灰衣人也是龙天禹派的话,那不是意味着她又欠多他一分人情? 龙天禹到底要做什么? 她不相信龙天禹做这些的原因,是因为还爱着自己。以她对他的了解,爱情对他只是点缀。 不过,不管是不是龙天禹派来的,都衬托出君冷澈的不尽力。他不是说要保护自己的吗?当自己遇到了危险时,他不但没有出现,还在别的女人身边。真是过分! 童真真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灰衣人可以替自己狠狠地揍他一顿。 看打架,是群众的一大爱好。 没一会,就围了一堆人,不过都离有一定的距离,这拳脚无眼啊。 这时,童真真看到了雪亮的光芒,不好,那两个男子拔出了匕首,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渗人而危险的光。 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了惊呼。 较量升级了,带上了夺命的气息。 游刃有余的君冷澈在致命的武器的夹攻下也出现了险情,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轻松了,有些费力。 虽然,童真真是想借这两个男子的手教训一下君冷澈,却没想要让他受伤。她发现自己还是很紧张他。 这下子,她急了,推开门,歪歪扭扭地跑过去,大喊,“英雄,刀下留人。他是我老公~”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生气和害臊了。 那两名男子一听,同时退出打斗圈,转身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不光是童真真,就是围观的人都怀疑刚才有人在打架吗? 君冷澈拍了下衣服,健步走过来,拖起她的手,就将她塞上车。 看着他的臭脸,童真真更是委屈。 明明是他不对,单方面毁约去陪别 的女人;在她危急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出现,现在倒好,还给脸子给她看。好象自己才救了他的急吧? 酒后,微小的情绪都会被无限的放大,人也变得脆弱,童真真坐在车里,转头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人,树和灯光,心里的难受被蒸发上来,眼眶就有点胀胀的。 她将手背放在嘴边,堵住要喷出的不满。 爱情不是幸福的吗?为什么老是要流眼泪?这个禽兽,她在心里愤愤地想。 车里一片静寂,君冷澈发现童真真反常的安静,侧了一下头,却在车窗的反射下,看到她一脸的委屈。 “丫头,”他低低地喊了一下她。 她没有理睬。 怎么回事?明明想的是要好好待她,怎么老是让她流泪呢?他也有点头痛。 其实当厉明告诉他,下午她差点被人推下扶梯,那一瞬间,他仿佛都无法呼吸,就像落水者一样,张大了嘴,却找不到一丝氧气。 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是他的失误。 映初的挽留都无法撼动他想跑到她身边的冲动。 等到了火锅店,醉眼迷离的她,媚眼如丝,也许她是无意,但是他清楚地看到了杨阳的眼神,那里面的倾慕,怜惜都像狂风袭过他的心。 他迫不及待地要将她带走,因为无法忍受别的男人注视她。 到了停车场,她的主动如星星之火燎原,将他点燃。 正想享受她的时候,却感应到逼近的威胁,他拥有野兽般的机警。 一番恶斗,他以为是龙天扬背后的势力所为,没想到她的一句话,就制止了对方的进攻,看来这是保护她的人,应该也是今天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 高智商的他一下子就猜到这是龙天禹安排的人。 龙天禹!杨阳!为什么不是他,君冷澈来救她,保护她? 难道是他太过自大了,以为弄断龙天扬的腿可以警告他不要碰童真真。没想到那幕后的势力根本就不理会这杀鸡儆猴的方式,还是对她下手? 细想之下,他又觉得不对,如果要以童真真胁迫龙天禹,就不应该害死她,而应该绑架之类的。到底是谁,要她的命呢? 看来,他还要扩大调查范围。没有结论之前,他不想告诉她,他其实一直在调查,关注 只是,现在童真真的沉默要如何打破呢? 有了!君冷澈眼神一亮,食指不由敲击了一下方向盘,他想到了。 ☆、七十八.映初身世 童真真可不知道君冷澈在考虑如何让她解气。一方面因为酒醉后有点头疼,另一方面,因为她在生闷气。所以一路上,她一言不发,扭着脑袋,只顾看窗外,脑海里想的都是他对自己不好的事。 自己真是倒霉,一不小心闪了婚,现在真是有报应了,根本就是乱七八糟的。这家伙就会嘴上说说,到关键的时候,就不行了。哼! 偏偏,君冷澈也没有来讨好她,于是她越想越气,慢慢就钻进牛角尖了,甚至想到要离婚。这种鸟日子,不过也罢! 也许,孩子的离开,就是预示着她和他的婚姻是不能长久的吧? 一行泪流了下来。 她靠着车窗,闭上眼,忍住心痛。酒入愁肠如刀剑,让她悲伤起来,好在酒劲上头,最终让她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到了家,君冷澈停好了车后,下车,打开副驾位的车门,发现童真真睡着了。 他帮她解下安全带,将她抱了下来。 看着怀里噘嘴沉睡的她,他眼神里闪过的是心疼。 进了家门,他抱着她,直接去了地下室。 这幢别墅地上面积是三百多,另外还送了一个一百多方的地下室,为了采光和通风,有一个下沉式庭院。 庭院里有流水潺潺的小瀑布,水边种着森森的绿竹,在风的拂动下,颇有一番雅意。 地下室里的角落有一个仿古的电子壁炉,他打开了开关,室内的温度就升了上来。 然后,他将她平放在雪白柔软的安哥拉羊毛地毯上,侧撑在她的身旁,用鼻子去轻蹭她的。 “丫头,醒醒。”他喃喃低语。 睡得不踏实的童真真被他唤醒了,迷糊地睁开眼。但是当她一看到他的脸时,就生气地推开他。 他顺势躺了下来,按动了手里的遥控器。 童真真第一次看到自己家的地下室。 之前,君冷澈一直神秘兮兮地不让她下来,说还没有装修好。 她四下打量,就看到了墙上挂满了在小镇礼堂里她的照片,二十三张,还有一整面墙映的是一张大照片。照片里,是在星光灿烂的星空下,她和他手牵手站在胡杨树下的背影。 君冷澈将她拉倒,指指天花板。 雪白的天花板上正在放映她和他在礼堂里的情景。 “这……什么时候拍的?”她愕然地 问。 他翻身伏在她的上方,黑亮坚毅的眸子里透出情深意切,“丫头,我让茱丽拍的。这是我最宝贵的经历,你可喜欢?” 她傻傻地点头,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还在生他的气。 “这段日子以来,你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我不好。我会加倍的爱你,宠你。因为,我真的,真的,爱上了你。可以不要生气吗?”骄傲的他在爱人的面前,低下了头颅。 她吃惊地张开了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情意绵绵,做小伏低的人是君冷澈。这货吃错药了? “丫头,你还不原谅我吗?”君冷澈竟然撒起了娇。 天啊~对于他的低声下气,温存蜜语,她实在无法抵抗,像受了蛊惑一般,“那……好吧。” “太好了!”君冷澈紧紧地抱住了她,“丫头,当我听到你遇到了危险时,你知道吗?我的心都停止跳动了。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有多么在意你。” 他充满了文艺腔又有点肉麻的告白,让她的受伤的心得到了一些安慰。不过,听他提到下午的事,她的委屈又涌上心头。 “那你以后,不许再扔下我!”她嘟起嘴,娇嗔道,又加了一句,“就算映初找你,也要我同意!” 一提到“映初”,她感觉到了他的身体一僵,并且没有马上回答自己。 哼!什么爱上自己了,不是还有人比自己更重要吗?仍带着醉意的她,现在不想讲什么道理,也不想摆什么高姿态,她只想要自己想要的。一想到他会把映初排在自己前面,她就生气! 她扭着身子,想从他的怀里摆脱出来,“骗人!你还是去找林木谨和映初吧!你们正好是一家人!” “丫头,你乱说什么!林木谨已经是过去式了,只是映初……”他抱紧了她,但是在提到“映初”时,明显中气不足。 血缘真的就那么重要,自己就不能成为他心中的第一吗?她有点撒无赖了,狠狠地戳着他的胸,“切,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我以后也会有的。” “不是这么说。”君冷澈缓了一下,才接上口。 “你怎么就肯定映初是你的孩子?林木谨离开你都那么久了,那个孩子是谁的,鬼知道!”她一生气,就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喊了出来。 喊出来以后,她觉得舒畅多了,抬起下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跟她做过亲子鉴定吗?” 虽说她有点醉了,但是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她可以看到他出神的样子,就猜到了答案。 “kao,你算什么聪明人?!也不认证一下,就认下孩子了,真是笑死人了!”她口不择言地讽刺起他来。 他的剑眉扭了起来,却不能反驳她的话。 看他沉默了,她的气焰更甚,“白痴!你不觉得映初像龙天扬吗?笨死了,笨死了!” 她用力地一推他,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站了起来,叉着腰,“哼,我才不要跟你好了!让你去做便宜老爸吧!” 说完,她晃晃悠悠地就走。 君冷澈追了过去,扶住她的胳膊,“丫头,你现在变聪明了。” 什么意思?他的话让她吃了一惊。 他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原来,你也怀疑映初的身世了。” 这句话,她听得清楚。 她不由得皱起眉头来。难道说他并没有相信映初就是他的女儿。可是,他为什么表现得相信了呢? “你在演戏?为什么?”她现在头很疼了,不想再动脑子了,直接就问了。 “我想知道林木谨撒谎的原因。”他认真地回答,赞赏地看着她。 他还是笨!她摇了摇头,“原因?她不就想找到一个靠山?找到一张饭票吗?你正好是那个凯子。” 他忍俊不已,笑出了声,“我就那么笨?” “笨死了!好了,我不要跟你多说了,我要去睡觉!”这时,困意上头的她,没心情跟他打嘴仗了,只想着,钻进被窝,好好地眯一觉。 他发现她的眼皮真的要耷下来了,一把抱起了她,“行,我来伺候你就寝。” 可惜因为太累,她闭上了眼,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偶而的“幽默”。 回到主人房,他在浴缸里放好了水,除去她的衣物,抱着她,一起浸泡了下去。 当他的手游走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时,心不禁颤抖起来了。虽然不是第一次坦诚相见,但是他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了,他的体内涌动着一股热流。 可是,看到她睡得香甜,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渴望,与她相拥上床。 轻轻抚摸着她的如丝秀发,嗅着她的清甜香气,他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已经习惯和她一起相拥着睡,仿佛这样才能安心。 突然他理解了养猫的人,为什么冬天 会与猫睡在一个被窝里。因为温暖。 而他怀里这个在闹别扭的小女人,就像只猫,让人又恨又爱。 他轻轻吻在她的唇上,心中默默地说,“晚安丫头。”…… “早上好,丫头。” 童真真一醒来,就看到他灿如星子的双眸里晶光闪闪,视线下移看到的是他坚实的胸膛,不禁脸红起来。 一下秒,她就生起自己的气来了。这不老夫老妻了,还脸红什么?真是颜控,看到帅哥就不能淡定了。 经过了一个晚上,她对他的气还没有消呢,就算他笑得煦暖,也不能随便就放过去了。昨天自己可是差点死掉喔。 于是,她冷着脸,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丫头,气真长。”他扳过她的身体,点点她的鼻尖,好声好语地哄道,“现在可以和我说一下昨天的事了吗?” 这家伙,现在知道关心自己了?她委屈得扁扁嘴。 他趁机,吻住她的嘴,轻舔她的唇。 在他的甜蜜攻势下,她只能举手“投降”。 她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鼻尖,才把昨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他听得极为认真,眉头锁了起来。 “丫头,真是对不起。”他握住她的手,吻在她的手背上,小心翼翼。 “道歉就管用了?你说吧,以后要怎么做?”她努起嘴,拉下脸来问。 “从今以后,我只在乎你,把你摆在第一位。”他认真地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她反而愣住了。第一位吗? “那映初呢?”此时的她,对于昨天夜里自己对他说的话一点都记不得了。自然不会知道她曾经质问过他,关于映初是谁的孩子一事。 他吻了一下她的鼻尖,“丫头,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切,他有病啊?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他还摆起了架子,耸耸肩,“不记得,就算了。” “不行!告诉我!”她急了,嚷了起来。 “我会去做亲子鉴定!”他一边安抚她,一边说。 ☆、七十九.意外失踪 童真真眉毛一挑,吃了一惊。这些天来,君冷澈在映初的事上,都是一面倒,这家伙怎么开始怀疑起映初的身份了? “丫头,你不记得昨天说过的话了吗?还骂我糊涂,做什么便宜爸爸。”君冷澈轻捏她的小鼻尖。 哦,原来是昨夜自己酒醉后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没想到,他听进去了。童真真心中暗喜。要知道这些话都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喷出来了。不过,现在她因为在意他的心情,所以才会压着不说。 嘻嘻,看来他还是重视自己的。童真真不由弯起了嘴角,不过想到这种事对男的总是有点难堪的,她又屏住笑,试探地问,“我能一起去吗?” 她可不是纯善之辈,被林木槿占了几次上风,如果可以见证一下对方的落败,还是不错的。不过,她也做好了被拒绝的觉悟。 看到她眼里藏不住的兴奋,君冷澈竟点头同意了。 她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走吧。我们快点去啊。” 君冷澈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丫头分明就急着想去验证映初不是他的。其实,他对于映初的身世并没有轻易相信了林木谨的说词。 的确,在林木谨消失前的一个晚上,他们之间有了肌肤之亲。但是这并不能证明就会一举得中。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派人去查了映初的生辰,知道她是早产儿。如果按日子推算,绝无可能是他的孩子。 之所以,他没有点穿,是因为他想看一下林木谨的目的是什么。特别在知道龙天扬会对童真真不利之后,他就更想知道林木谨是不是龙天扬的人。 不过,因为他的隐忍,惹得童真真吃起了飞醋,还跟他产生了隔阂,这不是他要的。所以,他改变了策略,准备另找它法,查出真相。 这些,他照例没有告诉童真真。因为他希望她可以活得简单,快乐。 收拾妥当后,童真真跟着君冷澈又到了林木谨家。 敲开门后,童真真看到林木谨在看到君冷澈时,脸上的笑容如天边的彩霞,绚丽无比,混着点娇羞,真是别样动人。 于是,她故意跑到君冷澈的前面,探出头来,展露出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林小姐,早啊。” 她亲眼看着林木谨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 哼,此一时彼一时,她可记得林木谨昨天在游乐场的得意,现在高兴不起来了吧? “早啊 。请进吧。”林木槿脸色变了又变,但还是请两个人进来了。 “映初呢?”君冷澈开门见山地就问。 擦,这货不会直接说要带映初去做亲子鉴定吧?童真真吓了一跳。她觉得林木谨不可能同意这种事的。于是,她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他。 林木槿打量着两人,有点紧张地摸了一下头发,“她……她和楼下小朋友的家里玩了。有事吗?” “我想给映初买份巨额保险。但是,需要要带她去做一个体检。”君冷澈镇定地说,接着又问,“她是什么血型的?” “ab型……哦,不,是a型的。”林木谨脱口而出后,又极快地改了口。 童真真发现君冷澈的眼神沉了一下,难道血型不对? “这份保险就快停售了,你去找映初回来,我在这里等。”君冷澈坐在沙发上,声音强硬起来。 林木谨脸色本来苍白,这下竟有点红晕泛起,“小孩子买什么保险。不用了。” 是在推脱吗?童真真盯着她脸上的红云,怎么看,怎么像是急出来的。 “去。”君冷澈的声音里带有明显的命令。 林木谨无奈地挪了出去。 童真真看得清楚,林木谨的鬓角都渗出汗来了。嘻嘻,精彩就要上演了。她好奇地想跟上去。 “过来,坐下。”君冷澈扫了一个冷眼过来,制止了她的行动。 对啊,不能打草惊蛇呢。童真真收到他眼中的警告意味,想了一下,乖乖地回来。 她屁颠颠地坐在君冷澈旁边,以讨好的口吻问,“映初的血型,有什么问题吗?” 君冷澈看了她一眼,轻哼一声。 摆什么谱啊?她悻悻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谁昨天低声下气的呢。 哼,就算你心情不好,发现被人骗了,不也是你答嘛?她在心里腹诽了一下,然后决定向伟大的度娘求助。 无所不知的度娘告诉了她,原来父母的血型决定了孩子的血型。 比如ab型和o型的父母,孩子的血型是a或b。 被拒绝过一次的她,当然不会再去碰灰了,因为君冷澈拧紧的眉头,说明了他不没兴趣说话。 这么好看的五官老是纠着太可惜,傻等的她开始天马行空地乱想了,就这张臭脸都这么招女人了,要是温柔起来,不要有一个加强师啊。 等了十多分钟,林木槿还没有回来。 君冷澈的脸色沉得像死水。 童真真也有点急了,不禁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心想不会是潜逃了吧? 正想着,电梯开了,就看到林木槿抖得像中风了一样,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她几乎是摸着墙,哆嗦地晃进来了。 “阿澈,”林木槿惨叫一声,就要向地上倒去。 离她最近的童真真一伸手就把她捞住了。 别看林木槿瘦弱的样子,一下子把份量全加在童真真身上还很沉。 童真真差点没支撑住。 反应迅速的君冷澈三步两步就过来了,稳稳地拉起了林木谨,“怎么了?” 林木槿未语先泣,然后有哽咽到撕心裂肺地哭喊,“映初,我们的映初,不见了~” 君冷澈攥紧了林木槿的胳膊,厉声问道,“你都找过了吗?” 哭得肝肠寸断的林木槿只会嚎,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不要哭了。最后看到映初的是谁?在哪里?什么时候?”君冷澈猛力地晃着林木槿,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童真真觉得林木谨是被君冷澈的渗人气场给吓住了,傻傻地看着他,连眼泪都停止了流动。 “喂,君冷澈,你吓着她了!”童真真只能做一次好人,提醒道。 君冷澈放缓了语气,又说,“哭,一点用都没有,快想想!” 林木谨这才转动起大而没有焦点的眼睛,“王奶奶说映初二十分钟前就走了,看着她进的电梯。可是,为什么,映初没回来呢?” 被君冷澈凶过的林木槿不敢大声哭,抽噎着,将全身吊在对方的手臂上,就像溺水的人死死捉住飘过的浮木一样。 童真真这时没有空去理会林木谨的动作,忙掏出手机,拨打110。 “没用的,失踪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不受理的。”君冷澈果断地吩咐童真真,“你陪她在家里。我去小区里找。” 本来虚弱得像随时会晕过去的林木槿一听,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捉紧张了君冷澈的手臂,“我也去。” 君冷澈看了她一眼,终是点点头。 “我也去帮忙。林小姐,你有映初的照片吗?”童真真决定先放下之前的小仇,找到映初为先。 “就不麻烦你了。有阿澈陪我就可以了。”林木 槿居然拒绝了。 童真真一愣,没想到林木谨还在计较,自己可是真心想帮忙啊。 但是君冷澈这时已冲向了楼梯,林木谨紧随其后,就扔下了童真真一个人在房间里。 kao,这是什么意思,多一个人找,不是更好点吗?童真真有点郁闷,就自己在林木槿家里找了起来。 她走进了映初的房间,在小姑娘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合照。 童真真拿起来一看,是林木槿,映初和一个男子的合照。她仔细看了一下照片,那个男子竟是龙天扬。 三个人笑得都很开心,像是和谐的一家人。 童真真不由叹了一口气,那时拍照的时候,应该没有想到,家会拆散,这世间,最不可靠的是感情吧。 她迅速撇开这个无关的念头,拿着合影就出去了。 到了楼下,童真真在小区里,逮到人就问,可是一无所获。 奇怪的是,不大的小区,她转了几圈也没有碰到君冷澈和林木谨,也不知道两个人去了哪。 一直到了下午14点,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她才鸣金收兵。 这个点,很多店都不做生意,休息了。 于是,童真真就打车到了一个西餐厅,还好这里是二十四小时的。 如常的,她就坐在了窗边,看着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 映初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吗?如果是的话,是谁? 会不会是龙天扬? 想到自己看到的那张合影,龙天扬的笑是真正的开心,也许是不想放开林木谨和映初呢? 童真真对于这个推理觉得很满意,她掏出手机就打给君冷澈。 “澈澈,我想会不会……”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丫头,我正忙。回头打你电话。”君冷澈简短地说完,就挂断了。 被打击了积极性的童真真不爽地想,这不是想帮忙嘛,真是的。 好在,点的餐上来了,转移了她的视线。 用完餐后,童真真正在喝梨汁,视线仍关注着窗外,突然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有点眼熟。 ☆、八十.跟踪之雪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刚才在处理君冷澈前女友的事,现在竟然就看到了他的前妻秦之雪了?童真真仔细观察了一会,认出来了。 虽然是冬天了,但是太阳不错,还没有什么风。但是看秦之雪不仅戴了帽子,还戴了口罩,只露出两个眼睛来。 更奇怪的是秦之雪的动作。童真真看到她当街拿出化妆镜,左照右照的,看起来很像谍战片里的间谍在查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秦之雪在搞什么鬼啊?童真真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了起来。 其实,从秦之雪在婚礼上出现,童真真就觉得很蹊跷。 按理说,君冷澈跟秦之雪是夫妻,就算没有爱,还有那么多年的兄妹情意呢。可是,君冷澈最初透露出来的是一种憎恶的情绪,然后再是装出来的惊喜。 童真真之所以这样认为,因为当时她就站在他的身边,感到了他身体的僵硬,这是看到仇人或是讨厌的人的反应。 后来,君冷澈和孙秀在一起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融洽。但是童真真注意到了,一旦被秦之雪靠近了,他的眉头都会不可察觉地皱一下。 君冷澈和秦之雪之间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好奇的童真真决定去跟踪一下秦之雪,看一下对方要做什么。她结完账,在马路的对面,盯着秦之雪。 童真真看到秦之雪损拐进了一家写字楼。她匆匆过了马路,也跑了进去,生怕跟丢了对方。 还好,童真真进了大楼以后,就看到秦之雪正在等电梯。她赶紧掩到一根大柱子后面。 当电梯来了以后,秦之雪和很多人一起进去了。 等电梯门关上后,童真真跑了过去,看着上升的电梯停的数字--8,12,18,36。 到底哪一层是秦之雪下的楼层呢? 童真真在心里再默念这四个数字,以便过会一一查看。 还好,另一部电梯很快来了。 童真真冲了进去,按下了“8”。 8楼是一个早教中心。童真真扫了一遍,确定秦之雪没有在。 12楼和18楼都是写字间,但是因为是周日,都关着门。 那么就只剩下36楼了。 童真真再次进入电梯,按下“36”。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哦,是秦向阳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下,才接通。 “真真,是我。”秦向阳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一丝疲倦。 “小阳子,我听出来了。找我什么事啊?”她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心里有点着急。 “那个……”秦向阳沉吟了一下,“昨天,在比萨店的事,对不起。文心,她太过分了。” “没事的。我不计较。说明文心很爱你啊。你啊,也要多疼疼她喔。”她话中有话,希望可以点清秦向阳,让他回归到家庭。因为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影响了他的夫妻感情,也不希望让秦亦文难过。 秦向阳沉默了。 小阳子,是不是有事啊?她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以前,他跟自己是无话不说的,从没有这样过。 “小阳子,你还有事找我吗?”她不由关心起他来了。 秦向阳长长叹了一口气,“真真,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见个面吗?” 这时,电梯已经到32楼了。 她想到马上要去找秦之雪的行踪,不方便讲电话,于是就很快地接口道,“行啊。要不,今天晚上吧。我们一起吃个饭?不如,就在‘美森西餐厅’吧?” “好。”秦向阳如释重负地说,“那就晚上六点见吧。” “ok。”她赶紧挂断电话。 电梯也停下了。 童真真踏出了电梯,发现迎面是一个五米高的大堂,顶上全是玻璃顶,阳光直接照射下来。 大堂布置成东南亚海滩的风格,有细幼的白色沙滩,高高的椰子树,一大池清澈的水,像大海,而且在水里有木质小凉亭,四周用轻透的白纱围了起来,不时还有暖暖的风吹过。 简直是以假乱真,童真真一下子被震住了。这是g市吗?她是不是穿越到了海边啊? 这时,有一个身材曼妙的白领丽人,朝着她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优雅地鞠躬,“请随我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像是在这里恭候自己多时了? 童真真再三打量着面前的美女,百分百地肯定,不认识对方。 她疑惑地指了下自己,“你跟我说话吗?” 美女展露出标准的笑容,八颗牙在阳光上闪着雪白的光芒,“是的,童小姐。请。” “我认识你吗?”童真真自从知道了有人要对付自己后,变得明显多疑起来。当她发现这个陌生美女竟然喊得出自己的名字,心里警钟 大响。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可不想跟着陌生人去陌生的地方呢。想到这里,她转身就向电梯跑去。 “童小姐,你快回来。”美女在后面追她。 童真真撒开腿,快步跑起来了。她越发觉得古怪。 “真儿~你跑什么啊~是我~”这时,从她的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子声音。 是他?童真真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去。 长眉凤目,不是龙天禹,又是哪个? 童真真看清了以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转身,去按电梯的下行键,怎么就闯到龙天禹的地盘了呢? 倒霉的电梯竟然要从一楼往上,她不停地猛按,好像这样能让电梯加快速度。 不期然,她的肩头就被人扶住了,接着就被扳过去。 有些人,是逃不过的。 龙天禹狭长的凤目里是满满的惊喜,用灼热的眼光凝视着她,“真儿,昨天我知道有人要害你的时候,恨不得长出翅膀就飞到你身边。但是,我怕太接近,会给你带来麻烦。太好了,你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她扭着身子,他加大了手劲,“我们是有缘的。今天,我才到办公室,就在监视器里看到你了,而你就出现在我面前,这不是缘分?” 这还是相信人定胜天的龙天禹吗?童真真有点吃惊地看着他。她听到他提起了昨天的事,不由想到自己的猜测,就问道,“那两个灰衣人,是你派的?” 龙天禹含笑,微微点点头。 真是他派的啊~弄清了真相,童真真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四年前的背叛,让她恨绝了龙天禹。可是现在,他为什么又对自己如此的殷勤呢? 缘分?天啊,只怕是孽缘,自己怎么还送上门来了?她不由在心里哀叹。 但是,面对救命恩人,童真真总不能连“谢”也不说一声吧。 “谢……”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龙天禹抱入了怀里。 “太好了,太好了。”龙天禹重复着这三个字,怀抱充满热度。 好什么?他是因为自己没事所以觉得开心吗?童真真面对龙天禹的热情,心神有瞬间的失神。不过转眼,她就开始自责自己的立场不坚定,怎么会被龙天禹迷惑呢?他可是世上最自私的人。 她用力推开龙天禹,“龙少!不要搂搂抱抱,我跟你不熟!” 总算是看在他救命 的份上,她没再喊他“烂人”。 龙天禹的眼神里划过失望,皱了下眉,抚住心口,后退了一步,“真儿……” 他的表现,在童真真眼里,都是演戏,自然不为之所动。她冷冷地说,“谢谢你派人救了我。不过,我还有事……” 听到她的拒绝,龙天禹着急地说“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喝杯茶吧。好吗?” “我还有事。”童真真不想跟他有太多瓜葛。 “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啊?”龙天禹热切地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童真真想到刚才他能通过监视器,看到自己,那么是不是可以借着看一下秦之雪在哪一层下的呢? 这样一想,她决定接受他的示好,“那……好吧。你帮我查一下电梯的监视录像,我要找一个人。” “没问题,真儿。”龙天禹一下子神采飞扬起来了,就像得到心爱之物的孩子。 不过是同意他一起喝茶的要求,龙天禹眼中的神采又飞扬起来。 童真真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这还是不可一世的龙天禹吗?这时的他,倒像她们在恋爱时的他--简单。 彼时,他也会因为她的夸奖而高兴。 彼时,他会陪她一起在街上向相恋的爱人们兜售玫瑰,无论严寒酷暑。 彼时…… 时间就有这样的魔力,没有通知,却改变了一切。他,于她而言,已是陌路。 感情到底可以多久?可以赢得过与时间的比赛吗? 她不由又想到了君冷澈,他可真会与她相爱到老吗? 童真真略有丝走神,跟在高挺修长的他的背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龙天禹的办公室,有整整一面的落地玻璃,把g市的景色大多收之眼下。 童真真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地俯视这个城市,她跑到了玻璃墙前,向下观看着。 “好看吗?”龙天禹端了杯热牛奶站在她身后。 “每天高高在上的感觉,不错吧?”童真真挑衅地问。 龙天禹向前走了一步,一手撑在玻璃上,凝眸注视着她在玻璃上的倒影,“一个国王就算拥有了自己的王国,但是没有人分享,也是寂寞的。” “你寂寞?”童真真很是怀疑,这是风光无限的他会说出来的话吗? ☆、八十一.倒霉日子 透过玻璃的反射,童真真看到龙天禹低下头来嗅着自己的秀发,而且看他的举动,像是要拥抱自己。 这家伙,不要给点阳光就灿烂,自己可不想跟他再有任何关系。童真真心念一定,就侧移到一边,闪出了他的范围。 然后,她转过身来,抱着胸说,“有得有失。你有了想要的权势,还想要什么?知足吧。对了,帮我查一下你的电梯监视录像。 龙天禹怅然若失地看着她逃开,轻叹一口气,“你一定要这么和我生分吗?我要的是……” 童真真可不想听他告白,忙打断他,“你不帮我的话,我就走了。” “好好好。”龙天禹听她这么一说,忙挽留,“到我办公桌来吧。” 童真真点点头,跟着他到了办公桌前。 “你要看什么时间段的?”龙天禹问道。 童真真想了一下,“就前十五分钟的吧。” 于是,龙天禹按她说的,操作了起来。 童真真睁大了眼,仔细地搜索每一个画面。 奇怪了,怎么没有秦之雪的身影呢?自己明明看着她进了电梯的?童真真纳闷极了。 “真儿,你在找什么人?要我帮忙吗?”龙天禹好心地问。 “不用,再放一遍。”童真真不死心。可是,结果还是一样的。 这个秦之雪不简单啊,看来她已经注意到自己在跟踪了。童真真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看来秦之雪之前的刑警经历不是白给的,真的很厉害。 童真真有点泄气地坐在了办公椅上。 “真儿,只要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龙天禹看出了她的沮丧,再次伸出了橄榄枝。 其实让他帮忙,肯定事半功倍的,童真真知道他在黑白两道都混得不错。不过,她才不要他帮忙呢。怕就怕,付出的代价太多。龙天禹可是精明的商人。 童真真“呵呵”笑笑,“不用了,龙少。你这就算帮我了。对了,米雪儿怎么样了?” “你关心她?”龙天禹吃了一惊。 “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故人了。她现在好点了吗?”童真真挑挑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米雪儿之前对自己的种种不好,无非是为了他。现在提起米雪儿,自己为的也是不让龙天禹再表演那种情种的戏码。 龙天禹感叹地说,“没想到,你会原谅她。她正在恢复 中,昨天去了海外度假了。真儿,你的心真善良。” 被他当面这么奉承,童真真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她赶紧摆摆手,又问,“那么,龙天扬背后的势力,你查出来了吗?” 龙天禹脸色一沉,“调查有点眉目了,但是还没有确切的信息,好像是一个海外的黑社会势力。” “黑社会!”童真真不由苦起脸。如果真像他说的,那真是麻烦大了。只是这个黑社会就算帮龙天扬对付龙天禹,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童真真联想到昨天的袭击,就问,“那昨天想杀我的人,是龙天扬那伙的吗?” 龙天禹蹙起长眉,“好像跟他们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就是说,还有人想杀自己?!童真真吃惊地捂住了嘴。 “真儿,你得罪什么人了吗?想要致你于死地。”龙天禹担忧地看着她,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童真真摇摇头,她怎么知道呢?真是倒了霉啊。这时,她突然想要告诉君冷澈这个消息,也许他可以查出真相。 别看君冷澈表面只是一个军医,可是背后蕴藏着强大的势力。童真真知道他是不想告诉自己,可是不意味着自己就没有察觉到。 不过,她很快想到,君冷澈现在忙着和林木谨找映初呢,恐怕没时间管这件事了。 这么一想,她的脸又垮了下来。 看到她脸色阴晴不定,龙天禹以为是吓着她了,匆忙站了起来。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将她手连着杯子都包在自己的手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听起来那么熟悉,君冷澈也说过,可是,龙天禹怎么也这么说?他有什么资格?! 童真真像被马蜂蛰了一下,猛得站了起来,甩开他的手。 看得出她的紧张和防备,他终是没有再碰她,伸回了手,指一下给她倒的热牛奶,“喝点吧。” 四年的分别,他倒还记得自己喜欢喝热牛奶的习惯。童真真看了他一眼,端起来,喝了几口,然后说,“谢谢你。我要走了。” “等等。”他追了过来,递过一张纸巾,指了一下她的嘴角,“你有事吗?这么急着走。” 她接过来,不敢看他难舍的表情,擦了一下嘴角沾到的牛奶,脑子里精光一闪,就问,“林木槿,这人怎么样?” 龙天禹思考了一下,仿佛在选用个准 确的词,“表面柔弱,内里多心眼。”他的眉头一皱,明显对林木谨不太喜欢,接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童真真不想欠龙天禹的人情,更何况君冷澈会去追查映初的事,而且内心里,她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映初是君冷澈的女儿。 “我有事,先走了。”童真真像有人在后面追她一样,跑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龙天禹叹了一口气,随即打了一个电话,“你帮我查一下林木谨的近况。 挂上电话,他想起自从龙天扬被自己放逐到海外,这个弟妹一直逢年过节地发邮件问候,急于让他原谅龙天扬。 他还以为林木谨和龙天扬是伉俪情深,没想到,在龙天扬被曝光以往的丑事后,她就立刻提出了离婚诉讼,而且这场官司是速战速决,是谁在她的背后出谋划策呢?多年的经历,让他不会放过一个疑点。 特别是童真真没头没脑地提到了林木槿的名字以后,他更为关注。 当初他就是查到林木槿曾是君冷澈的初恋,才特意安排了婚宴上的重逢。难道有什么还是他没查到的吗? 童真真慌忙离开了写字楼,与龙天禹的接触,让她万分的不舒服。 这时,电话又响了。她接通了。 “童真真,你这个贱人,不要脸的东西,勾引小叔子,骚货……”电话里噼里啪啦传来了女人的咒骂声。虽然因为激动,声音有点变调,但是这声音可是她昨天才听过的,就是文心的! 天啊,今天是自己的黑色星期日吗?怎么这么倒霉?平白无故被骂的童真真气红了脸。 “真真,对不起。文心,疯了。你别介意。我们改天再约。”这时,电话里传来了秦向阳焦急的解释。 还没等童真真说话,就听到那边传来了打砸声,然后就是刺耳的电波声,通话断了。 童真真叹了一口气,猜一定是文心和秦向阳吵了起来,恐怕手机也被摔了吧? “童真真!” 当她正在哀悼今天的霉运时,就听到有人喊。她四下里一看,竟然看到了杨阳。 他怎么也在附近啊? “杨阳……”童真真更加觉得今天是一个神奇的日子了。 杨阳很快地走了过来,“你上哪?我送你吧。” 童真真爽快地答应了,让杨阳送她到林木槿母女住的小区,可是家里没有人。 她再打君冷澈的手机,响了很久,没人接。 心里的不满又涨了起来,为什么他这么神秘? 他在做什么? 丰富的想象力就在她的脑海里创造画面了,比如找到了映初,一家三口抱在一起这类的。 她心里像被塞满了棉花团,堵堵的。她愤愤地挂上电话,就邀请杨阳去喝下午茶。 看到她心情不好,杨阳爽朗地开起了玩笑,“那我要选个好的,贵的地方,跟你吃饭不不容易啊。” 看到他故作如中奖的兴奋样,童真真想到了真是没有一次顺利地吃完,不好意思地说,“这次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一定陪你吃完。” 还好,这次的下午茶非常顺利,两人相谈甚欢,原来杨阳已到刑警大队报道了,交谈中还发现了两个人竟有很多相同的爱好。 愉快的下午茶时间结束后,杨阳送她回家。 在她的指点下到了新家。 “哇,土豪啊。”杨阳调侃道。 “别那么说,不是我的,是君冷澈有钱。我就一贫苦百姓。”童真真有点不好意思,请他到家里坐坐。 后来,她觉得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太好,又打了电话,喊了厉明和茱丽来。 四个人在一起玩了电玩,斗地主。 到了晚上,童真真提议在家吃火锅。这个建议,得到了其它人的赞同。 “真真,你家的那口,去哪了?”准备时,茱丽凑在童真真耳边,小声地问。 童真真一听,撇撇嘴,赌气地回答,“他是他,我怎么知道?” “吵架了?”茱丽好奇地问。 “没有。”童真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明天,我去接达维,你去吗?” “他这么快就来了啊。”茱丽嘟了下嘴,“我一定会去的。不去的话,会被他念死的。不过,他一定是为你来的。嘿嘿。” “拜托,他是来参赛的。”童真真轻轻地打了一下茱丽,嗔怪道。 茱丽缩了一下脖子,嘿嘿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吃完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再玩了一会,茱丽和厉明就告辞了。杨阳也一同告辞。 童真真在门口送走他们,然后返回到房子里,关上门。 杨阳的车在厉明的后面,开得很慢。在厉明的车拐过街角后,他把车停 了下来,从倒后镜里,看着童真真的家。 路灯照在杨阳的脸上,一片冰霜。 ☆、八十二.解救失败 送走了朋友们,童真真一个人行走在空荡荡的房子,突然就觉得寂寞。她看到自己的影子投影在墙上、地上,被灯光拉得长长的、瘦瘦的,也透着说不出的孤单。 她再次拨打君冷澈的手机。可是,关机了。 他到底做什么去了?关机,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有所保留?为什么他就不能对自己坦白呢? 其实,她不傻,知道他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之前,不在意,是因为自己只想报复他,自然不在意他想什么。但是,现在,她做不到。她总觉得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就像藏在暗处的猛兽,在伺机撕裂她和他的婚姻。 在房子里上上下下走了几遍的她,最后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地面上全铺着厚实的地毯,她脱了鞋,赤脚站在上面,暖暖的。 墙上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张都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不知忧愁,好怀念啊。 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脸上一定是无奈和郁郁。 奇怪了,以前没有遇到君冷澈的时候,她从来没觉得一个人不好,可是现在,他不在身边,心里就像少了一块,空空落落的。 童真真站在那面满是她和他牵手的照片墙前面,背着手,端详起来。 只是背影而已,但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就是那么的幸福和满足。 哦,童真真,你完了,你一定是无药可救地,爱上了这个禽兽,她不由在心里自言自语。 如此一想,她纠起小脸,嘟起嘴,却情不自禁地脸红了。 可是,禽兽你在哪呢? 唉,怎么她的感情世界就不能简单一点吗? 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映初? 真想念在胡杨林的日子,广袤的天地间,只有他和她,一起在星空下,见证千年的传说。 一想到这些烦心的事,她不由地又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她就被一个拥抱给搂在了怀里。 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君冷澈,因为他的清凉气息,笼罩了自己。她的心一下子就充盈起来了。 自己怎么没有察觉到他回来了呢?她正想回头,却听到他沉沉地说,“不要动~” 他低沉而舒缓的声音里透出层层疲倦。 然后她感到自己的肩上一沉,是他把头搁在了她的肩头。 他怎么了?尽管 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心,但是她没有动,就让他抱得紧紧地,支撑着他的份量,两人一齐站着。 他的气息吹拂着她的头发,拂过耳朵,痒痒的,她略微侧了一下头。 君冷澈看到她圆润的耳垂从青丝里露了出来,不由轻吮而上。 她只觉得一股电流在全身窜流,身体里涌起了奇怪的感觉,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玉色的耳垂在他的反复吸吮下,转为粉色,这粉色慢慢地蔓延而下,染红了她如天鹅般修长的颈。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敏感。 他克制不住地想更多地,彻底地占有她。他把她抵在照片墙上,亲吻着她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他的吻,由轻柔,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也变得狂热起来。他的手扯开了她的扣子,伸进了她的衣内…… “澈澈,你要干什么?”童真真发现了他眼中的狂野,还注意到他的外衣上的斑驳血迹,不由惊呼起来。 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吗?可是她不是他发泄的工具,她开始扭动起来。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阻止他,他的左手轻易地就将她的双手手腕抓住,向上压在墙上,身体死死压住她的身体,将她桎梏在墙上,右手很快地解除了他的皮带。 “不要,不要,”她慌乱了起来,可是很快就喊不出来了,因为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龙舌翻滚,直驱而入,缠紧了她的舌。 她的扭动更加触发了他体内的狂野。 太过分了,他这是要强po自己吗?她的心里充满了屈辱,但是力量的悬殊,让她无法反抗,除了眼泪可以自主地流下来。 她滚烫的泪水落到了他的面颊上,却如寒冰让他一激灵,不由睁开了眼,看到她的杏眼里满满的晶莹和脸上的纵横。 他在干什么? 君冷澈懊恼起来,怎么就这样冲动了起来? 他撤回了手,将她放了下来,慌乱地将她的衣襟拉了上去。 童真真咬紧了下唇,使出吃奶的力,想推开他,“你这个混蛋!” 她要离开他吗?不要! 君冷澈死死地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走,“是我不好。你不要走。” 他的恳求让她停止了挣扎。 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 “你到底怎么了?”激动之后的她,声音带丝沙哑。 “映初……映初 ……死了。”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 什么?这个消息太震惊了。 难怪他这么失常,她心中的气愤迅速被怜惜挤走了。 她伸手抱紧了他,想用自己的体温焐热他的冰冷。 过了很久,他才松开她,但是眼底的痛还是没有化开。 她为他整理好衣物,拉着他的手,走到壁炉前,一起坐下。 “你休息一下吧,看你的样子,今天过得不太好。”她伸直了腿,让他把头搁在上面。 他乖乖地躺下,闭上眼,看起来真的很累。 虽然她很想问,映初是怎么死的,但是他是拧在一起的眉头,让她开不了口。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童真真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结,慢慢将其舒展开来。 沉默中,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君冷澈枕在她的腿上,感受到她的心跳,心底的伤痛就仿佛慢慢沉了下去,连带着意识。 等他醒来,看到童真真困得不行了,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着了。 君冷澈掏出手机来,一看,都凌晨了,自己竟睡了三个小时,她也让自己枕了三个小时,只怕腿都麻了。 童真真,你这样做,会让人爱之入骨的,他轻轻地坐了起来,将她抱起。 回到主人房,君冷澈将困得眼皮都抬不起的她放在被子里,在她额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才去洗澡。 在水柱的冲洗下,他又想起了白天的事。 当他和林木槿冲出电梯后,在小区里疯狂地找映初,但是都没有人看到。 这时有人打了个电话给林木槿,他凑了上去,听到对方说了一个地方,约他们过去,并要求在一个小时内拿到一百万赎金,不许报警。 林木槿听了以后,瘫软成了泥,只会哭着求他救救映初。 他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但是时间太过紧迫。 于是,他先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带着林木槿去了银行,开出了一张支票。 君冷澈本来不想带林木槿去交易地点的,但是她抱着他的腿哭得稀里哗啦。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就带上了她。 那个地点在郊区一个拆迁地。开车花了半个小时。 在一片废墟里,一个将脸蒙得严实的男子,粗着嗓子,命令由林木槿把支票送过去。 君冷澈拧着眉头,不同意,要求先看到映初,再交易。 对方打开手机,放了一段录音,里面传来了映初惊恐的叫声,“爸爸,妈妈,救救我~”然后就被掐断了,好像被扼断脖子的小鸟。 林木谨一听,激动地抢过君冷澈手里的支票,就跑过去了。 那一刹那的爆发力惊人,君冷澈都没有料到她可以跑那么快。 对方拿过支票,就猛得甩了一个大耳光,将林木谨打翻在地。然后那个人撒腿就跑。 君冷澈真想骂她是个蠢货。好在,他的两个朋友跟上了那个男子。 他也撒腿去追,不料,林木槿像杀鸡一样地叫了起来,“阿澈,阿澈,救救我。” 想到有朋友去追,君冷澈就先去查看她出了什么事。 等赶到那里的时候,才发现林木槿不过是被钉子扎到手了。 有一瞬间,他很想再甩她一巴掌。 “走。”他一把拉起她,扛着她,就回到车上。将她扔在后排,他上了驾驶位。 他打了朋友的电话,在对方的一路指点,他上了山路。 盘山公路弯弯曲曲,他开得飞快,林木谨趴在窗上狂吐。 但是,他突然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爆炸声,不由急吼,“怎么回事?” “不好了,冷澈,绑匪开着车冲下了山崖!”朋友焦急的声音传来。 这好像晴天霹雳一样,把他给震住了,他一时脑子里就有点混乱,将油门踩到了底。 因为手机开了免提,林木槿也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她就晕了过去。 君冷澈无暇顾及她,死死盯着前方。 看到了朋友的车,他踩下脚刹,车还没停稳,人就跳了下去。 两个朋友迎面走来,一脸的愧色。 其中一个开了口,“冷澈,我们没想到,快赶上他的时候,他竟然开着车就冲出了山路,掉了下去,车子就爆炸了。” 君冷澈冲到出事地点,探着往下看,果然,就看到一团火焰在燃烧,车子被摔成四不像了。 “车里只有他一个人吗?”君冷澈一把揪住朋友的领子。 朋友的眼神里尽是悔恨和不忍,“好像还有个小孩。” 话已至此,不用再说。 映初一定在车里! ☆、八十三.小孩子气 君冷澈握紧了双拳。他没有想到,自己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办法解救到。这些年,他遇到过多少凶险的事,不都解决了?怎么会这样呢? 虽然他知道,映初不是他的女儿。但是他还是很难过,因为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本来应该拥有灿烂人生的小女孩。 在悲愤之余,他还有疑惑,为什么这个绑匪如此穷凶极恶地连命也不要了?如果是绑架,就是应该为了财,而不是搭上一条命。 于是他准备拿登山绳,下到崖底,去一看究竟。 这时,晕过去的林木槿醒了过来。她从车子里下来了,摸着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角流出血来,“阿澈,我……我……呼吸不了了。”然后,她双眼一翻就晕过去了。 君冷澈敏锐地查觉到林木槿的反应不对。正常的妈妈听到女儿不幸的消息,即使悲痛得不能自已,但是第一时间还是不会相信这种结局,会想方设法地去证实。 林木谨现在的所为,怎么像是在转移视线? “冷澈,你快送她去医院啊。”他的一个朋友冲过去,扶住了林木槿。 君冷澈目光沉沉。 “去吧。过会交警来了,我们一有结果就通知你。”另一个朋友以为他是接受不了现实,所以才发愣,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君冷澈想了一下,走上前,接住林木槿。她的血蹭在了他的外衣上。 他低头看了一下怀里的林木谨。后者双目紧闭,看起来是不省人事,但是眼皮下的眼珠还是会转动。 这点迹象,说明了她是在装晕。 林木槿,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竟然在身为医生的自己面前装病,真是胆大得很。一丝嘲讽的表情在他的眼神里一闪而过。不过,他决定陪她演下去。 到了医院,他把她送到了病房。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没有避讳她,背着她,站在窗前,接通了电话。 “是吗?车里有一具男性尸体,还有一具小孩子的尸体?”他故意说得很响。 正如他所猜的,透过玻璃窗的反射,他看到了林木槿睁开了眼,脸上浮出得逞的笑容。 “那……麻烦你们好生处理一下孩子的尸体,我过会与你们汇合。”他嘴上如此说,却用手指在话筒处轻击。 其实他用密码传递的方式,在通知朋友—“去验一下孩子的dna,然 后与映初的进行比对。” 吩咐完后,他挂完电话,又看到林木槿赶紧闭上了眼,继续装晕。 他转过身去,踱到林木槿的床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再过了十分钟左右,他就看到林木槿幽幽地醒来,目光呆滞。过了一会儿,她才像大梦初醒一样,挺身坐起,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还没说话,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阿澈……我……我们的……映初……怎……怎么了?”她哆哆嗦嗦地问。 他长叹一声,“槿,她……”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他脸上悲伤的表情,说明了结果。 她发出一声尖叫,像疯了一样摇着他的胳膊,“你骗人!映初一定没事的!你骗人!” 他僵了一下,还是抱住了她。任她的眼泪晕湿他的上衣。 同时,他的心里一片悲凉。林木槿的确变了,当年清纯的她,早就湮灭在时光之中了。看来,他要改变对她的看法了。 接下来,林木槿表现得很脆弱,一直抓着他的手。想一会,哭一会。 当童真真给他打电话来时,林木槿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可怜兮兮地乞求,“阿澈,我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以只陪我一会儿吗?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吗?”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看起来真的像是要崩溃一样。 既然要陪她做戏,那就做的像一点吧。于是,他简短地接了童真真的电话。接着,他又把手机关了机。 “阿澈,谢谢你。”林木槿虚弱地笑了一下,像极了狂风暴雨摧残后的一朵白花。 他压住心中的波动,“槿,我会陪着你。” 林木槿仿佛感动极了,环住他的胳膊,把头靠了上来,不时地哽咽着。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表现得也像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一脸悲切…… 现在,他站在水柱中,冲洗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他的思想。白天的一切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放映了一遍。 因为林木槿的欺瞒,他心里有一些不适。尽管他一直怀疑对方的谎言,但是他以为那是她还旧情未了,想与自己重归于好。但是,后来朋友的电话,却让他发现,错的是自己。 车里的那具小孩子的尸体根本就不是映初。这就说明,在自己提出要带映初去做体检之后,林木谨在离开房子之后短短的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她 就安排好了后面发生的一切。 这些,绝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他竟然看走了眼,被林木槿骗了! 他任水柱冲洗了很久,直到心情恢复了平静,才走出了洗手间。 看到睡得香甜的童真真,他的心底才一软,还好,他还有她,就算被别人骗了,又能怎样? 他上了床,抱住了童真真,心底的那丝冰冷才被她的体温驱散。 “丫头,我们要一直在一起。”他亲在她的额头,在心中默语…… 第二天,童真真在温暖的阳光中醒来,睁眼就看到锁紧眉头的君冷澈。 想到他昨天失去了映初,心里一定不好受,她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叹了一口气,用手指轻轻地抚摸他的眉。 当触及到他的皮肤时,她不由惊跳起来,怎么这么滚烫?就像火炭一样。 不好,他发烧了!童真真急着要起来去拿冰袋。 他抱得很紧,她不得不去搬开他的手。 不过轻微的动作,他就醒了,睁开了黑如极夜的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丫头,你去哪?” 她竟在他的眼中发现一丝恐慌。 这是坚强如铁的他吗?她吃了一惊,这家伙不会烧糊涂了吧? “阿澈,你发烧了。我去拿冰袋来。乖。”不知不觉地,她用上了哄小孩子的口气,因为这时候的他,让人觉得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不要!”他一用力,就将她又拉倒在怀里,紧紧搂住,“不要离开我。” 贴紧了他,更觉得他体温的高,不像往日一样微凉。 童真真急了,“不要闹,你要降温,不然烧坏了脑子,可怎么办?” 君冷澈就像一个不讲理的小孩子,油盐不进,死活不愿意松手,“要是我傻了,你会不要我吗?” 童真真有点哭笑不得了,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烧坏脑子了,噘嘴不理他。 “是不是也会离开我?”君冷澈的声音越说越低,像是被大人抛弃的孩子。 童真真不得不哄他,“不会的,我会在你身边的。听话,让我给你降温。”是不是平时他一直装深沉,一发烧,就逆反了,趁病,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啊。 “太好了,你不能离开我。不过,就算你离开了,我也会去找你!”逻辑思维 能力强的君冷澈竟然一直在说设想的事,太不寻常了。 离开他?她发现这个念头好久没有想起过了。现在,她可不会轻易放开他的手呢。 “如果找不到呢?”她突然有点好奇,他到底有多在意自己,会是第一位吗? “我就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找到为止!”君冷澈认真地说。 他的答案,让她心里一暖,总算有一个人不会放开自己的手,只是这个时限会有多久? 算了,想太透彻,就不会快活,拥有现在才是最关键的。她摇摇头,把自己悲观的念头甩出脑子。 她亲在他的额头上,“只要你不做了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我是不会离开的。” 君冷澈较真起来,“什么事,你无法接受?” “不忠,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童真真同样认真地说。她想起了付出真诚换来背判的初恋,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我不会的。如果我这样做,你可以报复我。你可不是个善类。”君冷澈对自己很有信心,坚定不移是他的性格,所以他骄傲地许下诺言。 “好了,让我去拿冰袋,好吧?”童真真哄着他。 君冷澈终于松开了怀抱,让她起来。 “快点回来。”等她到了门口,他突然喊了一声。 当她回头看到眼巴巴地瞅着自己的他时,真是有点好笑,却又心疼。映初的事,对他的打击有这么大吗? 一个上午,童真真都在忙着为君冷澈退烧,敷冰袋,督促他洗温水澡,给他煲粥,让他多休息。 到了中午,身体一直很棒的君冷澈恢复了正常体温,童真真这才长舒一口气。 君冷澈的精神状态也恢复了正常,理智而冷静,但是他的内心却是柔软的,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感觉到被人照顾和关心的喜悦。她是他不能放开的。 吃完午饭,童真真叮咛他再休息一下,她自己去机场接达维。 君冷澈二话不说,站起来,就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才将她放下,“看,我都好了。一起去。” “得瑟吧?听话,再休息一下吧。”她点点他的额头。 “不。”他固执地说,索性抱着她,直奔车库而去。 ☆、八十四.达维到来 “你不会还在吃达维的醋吧?”上了车,童真真突兀地问了一句。 “咳咳”君冷澈措手不防,干咳两声,伸长手,揉揉她的头发,“丫头,瞎说什么呢?” 童真真“吃吃”低笑两声,“瞧瞧,心虚了吧?跟你说,我跟达维就是最好的姐妹。” “好,知道了。”君冷澈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我才不像你。” “切,什么叫像我?难道我爱吃醋吗?”童真真不服地抬起小下巴。 君冷澈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没有,我的丫头最大度了。” 童真真眼珠子一转,揪住他的耳朵,“瞧你口是心非的样子,别以为我好糊弄。不过,你的烂桃花太多了。以后,不许随便招惹人啊。” “行。”君冷澈一口答应下来。 童真真看他心情不错,就想问一下关于映初的事。可是,她又怕让他伤心,就有点犹豫。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了君冷澈的眼里,他有点猜到她为难的原因。他先提起话题,“丫头,你是想问映初的事吗?” “嗯。”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她却得有点奇怪,他的表情并不像昨天夜里看起来那么失落和无措。 他摸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映初昨天被人绑架了。可是我们交了赎金后,绑匪却带着她逃跑了。当我们的人快追上绑匪的车时,绑匪开车冲下山崖了。” 他没有把所有的真相告诉她。在他看来,没有必要让她为了别人的事再多操心,因为她现在麻烦也不少。 “怎么会这样啊?”她忍不住唏嘘起来。虽然映初,这小丫头心眼多,还多次跟自己争宠,可是那毕竟是一个小女孩。而且,映初是不是他的骨肉也还不知道呢。这个秘密就这样随着映初的死而被掩埋了吗? “那个……你不要太难过了啊。”她安慰他,“我会给你生个宝宝的。”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她有点害臊,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好啊。”他停下车子,凑了过来,“那你昨天为什么还拒绝我?” 这家伙,真会打蛇上棍,还好意思提昨夜的事?她脸一红,有点生气地说,“你还说呢?昨天你那么粗暴,简直就像要强……” 他用一个绵长而温柔的吻封住了她要说的话。 缠绵之后,他坏坏地说,“那今天晚上,我一定轻轻地爱你。”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害羞地拍着他的前胸,“你……你这个大流氓。” “怎么是流氓呢?我们是夫妻啊。”他继续“无赖”。 “不跟你多说了,快点开车。我们还要接茱丽呢。”她发现他一旦“无赖”起来,自己绝对招架不住,只能转移话题。 看着他笑得满足,心情好好地再次启动了车子。她一边为他的欢颜高兴,一边又觉得有点纳闷,这家伙这么快就能接受映初的死亡了?他不应该是这么薄情的人啊。 可是,她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就自己琢磨了一下,也许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所以强颜欢笑呢。唉~ 他们接上了茱丽,就一同前往机场去接达维了。 “哎呦,真是小吵小闹才恩爱呢。”茱丽感到童真真和君冷澈之间气氛不错,忍不住打趣起来了,“昨天,我们的小真真可是生某人的气呢。” 童真真冲她吐吐舌头,“哪有你们恩爱啊?我看厉大团长在你面前,就是一只小猫,乖得不行。” 茱丽拍了童真真一下,“错。他是小狗。猫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乖喔。只有小狗狗才最听话了。” “肉麻死了。你才是秀恩爱呢。”童真真假装受不了地抖了两下。 茱丽得意地笑了。 “真好,马上要看到达维了。”童真真发出一声感叹。 “真真,我可提醒你。关于你结婚的事,我已经和达维说了。过会啊,他一定会跟你计较的。你说你,结婚也不给我们发请贴,太不够意思了。”茱丽一边抱怨,一边说。 啊呀,自己怎么忘记这事了。按照达维的性格,他过会真的会不依不饶的。童真真有点头大了,只能求助茱丽,“那你过会,一定要替我美言几句啊。” “我才不要呢。那家伙眼里只有你,跟我就像上辈子的仇人,见面就呛我。”茱丽撇撇嘴,做出一脸的苦相。 童真真想到达维的碎碎念,头皮就发麻,“好茱丽,吵吵闹闹才说明你们的交情更好啊。想当初,他可先是你的朋友喔。” “可是,他是为了……”茱丽说了一半,赶紧刹车。 “为了什么?”童真真有点奇怪,茱丽怎么不把话说完。 茱丽打起岔来,“反正我不管,你自己跟他解释。” “茱丽~”童真真装起可怜来。 茱丽捂住耳朵,“我 听不见了,听不见了。” 童真真转过身去拉着茱丽的胳膊,晃啊晃…… 到了机场后,童真真死缠着抱紧茱丽的胳膊,两人一起站在出口。 君冷澈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俩打打闹闹,目光一片柔和。 “呀,是达维!”童真真第一个看到金发碧眼的达维,兴奋地叫起来了。她不停地挥着手,“达维,达维。我在这~” 修长的达维拉着登机箱,快步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童真真和茱丽,好像久别重逢一样。 “亲亲,终于见到你了。”达维松开两人之后,光顾着和童真真打招呼,眼睛里一汪清澈的绿湖,波光盈盈。 童真真也有点激动,猛点着头。 “他会中文?”君冷澈拉过茱丽,轻声问。 茱丽点点头,“他特意学的。” 这时,达维亲热地在童真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君冷澈看了,眼神一冷。他快步上前,站在童真真跟前。 “你谁啊?”达维皱起了淡黄色的眉头,像绿宝石一样好看的眼睛里闪着不悦的光,右眼角处的一颗美人痣也跳了一下。 “他,是我的老公,君冷澈。”童真真从君冷澈后面探出头来,不好意思地介绍。 达维眼神一暗,伸出手来,“原来是你。” “是我。”君冷澈握住了他的手。两人互相审视着对方。 突然的冷场,让童真真有点不自在。她决定坦白从宽,喃喃地说,“达维,对不起啊。我这个婚结得有点仓促,所以没有通知你和茱丽。” “亲亲~”达维嘟起嘴,埋怨起来,“你知道,我早就准备好了礼服,就等着在你的婚礼上穿呢。你怎么可以这样?” 一下子变得女性化的达维,让君冷澈惊得松开了手。 不过,童真真早就习惯了。她跑到达维的身边,拖起他的手,“达维,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看到达维仍然皱着好看的眉头,童真真一把抱住他,“好嘛,好嘛,你不要生气了。” 这下子,君冷澈皱起了眉头。 “达维是真真的好姐妹喔。”茱丽赶紧轻声地提醒。然后,她走到童真真旁边,轻轻地说,“真真,这可是在国内啊。你跟一个男人在公众场合,当着自己的老公面搂搂抱抱不太好啊。” 童真真一听,意识到 自己做得不太妥当,忙松开拥抱,“达维,你生气了就不好看了,小心把帅哥吓跑了。” 达维“扑哧”笑了,翘起兰花指,点了一下童真真的额头,“好了,好了,不跟你生气了。以后,再让你补偿吧。” “还是我的达维好。”童真真一下子喜笑颜开,勾住达维的胳膊,“走,我们给你接风。” 达维嗔怪地扫了童真真一眼,“亲亲,人家要倒时差呢。” “好好好,去我家吧。等你睡够了,再请你美美地吃上一餐。”童真真热情地拉着达维,走到君冷澈面前。 “丫头,我已经替达维订了酒店。”君冷澈淡淡地说。 “为什么要住酒店?我们家有客房。”童真真因为与达维的重逢太兴奋了,忽视了君冷澈的心情,自然也没有听出他的潜台词。 达维笑得妩媚,“对啊,我就住亲亲家里了。” 旁观者茱丽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子,麻烦了。 好在君冷澈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了家,童真真把达维领到了二楼的客房,嘱咐他好好休息。 君冷澈因为医院打来电话要做手术,就先回医院了。 到了傍晚,达维起床后,童真真和茱丽陪他一起到的酒店。过了一会儿,厉明和君冷澈也到了。 席上,童真真就问起达维,关于上次赛车时的情况了。她特别关注那个想买通达维的人。 “达维,你有拍下那个人的照片吗?”她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黑社会可不是善类。她很担心达维的安危。 达维喝了一口汤,支着下巴,“亲亲,没有。不过,前几天,又有一个匿名电话,警告我不许赢得这场比赛。” “笨,要是你拍下那个人的照片,不就可以找到幕后黑手了?亏你还是电脑高手呢。”茱丽不失时机地占下口头便宜。 童真真一脸担心地皱起了眉头。 “亲亲,你不用太在意。我已雇了人,暗中保护了。”达维白了一眼茱丽,反过来安慰童真真。 “对啊,真真,你别忘了他现在可是身价上亿的新贵了,请得起保镖。”茱丽也附和道。 “讨厌。”达维翘起兰花指,遥指一下茱丽,“你们也是公司的股东,不也成富婆了?” 茱丽回他一个白眼,“那是应该的。当初,还不是我和真真给你投资了?” ☆、八十五.针锋相对 童真真看到达维嘟起了嘴,就知道这是拌嘴的前奏,忙做和事佬,“达维,你还是要小心点。别理茱丽,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私底下,她可关心你了。” 另外茱丽提起了股份的事,童真真也正想和达维说这件事。其实,当初她看达维找投资人,四处碰壁,于是就把卖了花店的钱,留了一小部分,其它都借给他了。她没有存着要分股份的心。 “对了,达维,关于股份的事……”童真真可不想太贪心。 达维猜出了她的想法,交叉起双手,做了“停止”的手势,“亲亲,股份你就不用的推了,这次我把文件也带来了。明天,你和茱丽签一下字,就能成为我公司的正式股东了。” “好啊,好啊。”茱丽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转过来劝童真真,“真真,这年头,肯借钱的人不多了。达维这么做,说明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你不要股份,是想把钱要回去吗?难道,你对达维的公司没有信心?” 童真真忙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签字。”茱丽拍拍她的手,为此事盖棺定论。 这次,达维和茱丽达成了一致。 童真真也只能算了,又转回到赛车的事上了,“对了,达维,你现在身家应该不少了,怎么还玩赛车啊?多危险啊。” 达维挑挑眉,眼神中透出一股狂热,“因为我喜欢那种速度感。当车开得飞快,你就会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四周除了风,就什么听不见了。” 一瞬间,童真真觉得达维一点也不娘,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不由走了神。这才是真实的达维吗? “不过啊,最关键,赛车手里有很多帅哥喔。”可惜,下一秒,达维就现出花痴状,托着下巴,一脸的向往。 好吧,刚才绝对是自己的错觉。达维还是因为喜欢男人才喜欢赛车的。对于他的变脸之快,童真真觉得自己又错了。 “不过,”达维撅起嘴,又换上了一脸的遗憾,“这次比赛后,我就退出赛车界了,要专心投入到it界了。” “那你可亏大了,it男都是木头呆子的多啊。”茱丽不遗余力地掫揄他。 童真真白了一眼茱丽,关心地问他,“为什么啊?是公司的事务太忙了吗?” “还是我的亲亲好。茱丽啊,小心你找不到男朋友。”达维冲茱丽撇撇嘴,然后才回答童真真,“ 因为我想开发国内市场啊。到时,亲亲,你可要多帮帮我。要不,你到我们的中国分公司来上班吗?我让你做ceo,怎么样?” “我?”童真真指了一下自己,惊讶地说。ceo?开玩笑吧?自己别把达维的公司玩完了。 达维眯起眼,笑得像一只狐狸,“是啊。我就相信你了。” “不行。” “不行!” 除了童真真拒绝外,一直坐在那里的君冷澈也生硬地拒绝了。 “为什么?”达维扫了一眼君冷澈,眼神之中藏着锐利,继续问童真真,“不会是你老公,不放心你吧?” “怎么会呢。我是担心让你的公司亏本。”童真真一边解释,一边纳闷君冷澈对达维的敌意。 君冷澈给出的理由却是“我的丫头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童真真白了他一眼,反驳道,“上次冯主任不是说我都康复了吗?” “你还要多养一段时间。我养得起你。”君冷澈有点霸道地说。 童真真不爽地皱皱鼻子。这段时间,她老休息,真心有点烦了。 达维摸了一下头发,“哎呦,亲亲。我不会让你太累的,会找职业经理人帮你的。你大学里不是修了管理学位吗?不用太可惜了。” “就是,你看,达维都说了。我可不想老呆在家里。”童真真听了,马上说给君冷澈听。 君冷澈不理她,转而问达维,“国内市场很复杂,不容易开拓。一个新公司想进入这个市场,一定要有优异的产品。请问,你的公司有什么产品?” 达维胸有成竹地敲了一下桌子,“为了打开国内市场,我设计了一个软件,是专门针对女性定制服装的。只要输入三围,身高,肤色,然后在我的资料库里选好款式和面料,通过p2p付款,就可以得到实物了。” “真的啊?快给我们看看!”一听到这个软件,童真真和茱丽一下子来了兴趣。女人嘛,对于好看的衣服是绝对没有抵抗力的,而且这还是可以量身定做的,就意味着是独一无二的。 两人都跑到了达维身后。 达维像献宝一样,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指了一下桌面上的图标—“霓裳羽衣”。 “看不出来,达维,你蛮有文化的,连这个典故也知道。这名字起得倒也贴切。”茱丽嚷道。 “是啊,这个名字起的真好。 ”童真真也不吝赞美,“快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听了童真真的赞美,达维笑开了颜,“其实,亲亲,我用这个软件给你设计了一款婚纱,你看一下。” “真的吗?”童真真喜出望外,更加急着想看一下了,“那快点让我们欣赏一下吧。” 听达维这么说,君冷澈和厉明也站了起来,走了过来。 达维骄傲地点开了软件,进入了衣库,点开了编号001的文件档。 “哇,真美!”四个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赞叹。 这是条颜色极浅的绿色短裙,像初春新发的嫩芽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透明一样的,由一层层轻纱围成,腰上是飘逸的白纱系成的像翅膀一样高的蝴蝶结,蝴蝶结的下摆化成飘带飞舞在空中。 简直是一件精灵的羽衣!仙灵而又充满生机。 “好想穿喔。”童真真一眼就爱上了,心里痒痒的,“达维,有成品吗?” “有啊,我特意放在行李箱里带来了。”达维看到她喜欢,更加高兴,满脸焕发出激动的光芒来。 茱丽小声嘀咕,“美是美,可是哪有人穿两次婚纱的,这意头……” 童真真听了,脸一下子垮下来了,嘴里喃喃,“是啊,好可惜。”她迷恋地看着4d成像的美衣,心里遗憾极了。 “这有什么的,我设计的这条裙子,就算不当婚纱,平时也可以穿。没看我选的颜色吧?”达维忙替她说话。 童真真一听,眼睛又放出光来。 茱丽也一拍手,“这倒是的。我想真真的婚礼那天穿的婚纱一定没有这件好看。对了,你有录像吗?” 一听到茱丽问起自己的婚礼,童真真的脸色就暗下来了,那可是一段不堪回忆的时刻。那场婚礼根本就是一场闹剧。 达维不知道详情,好奇地问,“对啊,亲亲。你结婚那天,都没有请我和茱丽。那天的你,穿的什么婚纱,是不是美不可言啊?” “才不是呢。那天,我很糟糕。”童真真皱起了眉头,回头瞥了一眼君冷澈,眼神里充满了责怪。 哼!都怪这家伙,让自己的婚礼成为了噩梦!她愤愤地想。 “糟糕?”达维脸就拉下来了,直接质问君冷澈,“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亲亲的?欺负她了?你知道,婚礼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吗?” 君冷澈冷着脸,没有回答。 厉明一看气氛不对,连忙打圆场,“那是过去的事了,绝对是误会。冷澈一向对嫂子是不错的。”话虽如此说,他说得也没底气。那场婚礼,他可是见证人。是他这一辈子第一次碰到的糟糕的婚礼。 茱丽也一叉腰,为童真真抱不平,“真真,是吗?难怪我来的时候,看你的精神状态不好呢。是不是他一直欺负你?” “不要以为亲亲没有人撑喔。”达维声色俱厉地说。 “的确,那场婚礼是我欠丫头的,我会弥补的。”君冷澈从容地说,目光坚定。 达维冷笑一声,“弥补?你是准备让时光倒流吗?” 童真真也看着君冷澈,很想知道他的弥补是指什么。 “我会再为她办一次婚礼。”君冷澈走到她身前,牵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会给她一次美好的回忆。” “什么?!”童真真的反应和其它三个人一样。再办一次婚礼,这可不太好吧,哪有结一次婚,办两次婚宴的,也太不吉利了吧。激动之余,她心里有隐约的不祥之感。 她踮起脚,抽出右手,去摸他的额头,“你不会发烧了吧?” 他包住她的手,拉了下来,“我是认真的。其实,我已经提前准备了。我们这次包一个温泉别墅,以自助餐的形式,只请至亲好友。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时间就在下周六。你喜欢吗?” 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对婚礼有着深深的遗憾,竟然偷偷地在策划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婚礼啊。她不由自主地浸润了眼眶。 就如他所说的,这只是一个邀请至亲好友的婚宴,那就不用费心去应酬不相关的人,实质上更像是家宴。那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了啊。如此一想,她越发觉得他考虑的周到。 “那就不叫婚宴,当成我们结婚百天纪念吧。”她笑意盈盈地说。 ☆、八十六.情投意合 君冷澈目光一柔,“原来,你知道下周六是我们的百日纪念日。” 童真真得意地吐了一下舌头,“切,你以为我糊里糊涂的喔?”其实,有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在她的心中,现在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之前,有过很多波折,但是现在她是幸福的。因为他爱着自己。 可是,她总是会担心,幸福不会长久,所有每过一天,她都在心中默记。 “太好了。”君冷澈握住她的手,深情凝视她。 达维看到两人情深意长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茱丽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他很快地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既然订下日子了,那太好了。今天晚上回去,亲亲,你就可以试一下裙子了。”达维挤出了笑容,掩去眼中的落莫。 童真真转过头来,高兴地点点头,“好啊,好啊。我好想穿上那条裙子。达维,你太有才了。这个软件一定会大受欢迎的。只是在国内,你找到了订制衣服的厂家了吗?” “瞧瞧,亲亲,你多有商业头脑啊。我已派人找到了制衣厂了。你啊,还是来我们分公司吧。”达维继续邀请她。 童真真扭头看了一下君冷澈。后者轻轻点了点头。 “好啊。你的分公司什么时候开始筹建啊?”童真真雀跃地问。 “错,是我们的公司。筹建已经开始了,等正式开业时,你就可以走马上任了。这段时间,我雇你做专职技师,陪我参加赛事喔。”达维也松了一口气。 茱丽坐不住了,插嘴道,“达维,你太偏心了。我也是股东喔,你怎么不邀请我啊?还有,你要快点给我也设计一款裙子,倒时我也要美美的。” 达维眯起了眼,摆起了架子,“你嘛,我考虑一下。” “达维,别闹了,你一定早就有安排了吧?我看到还有编号002的文件夹呢。”童真真看到茱丽虎起了脸,笑着“揭穿”达维的关子。 达维眼睛一亮,“亲亲,你真了解我。002,的确是给茱丽设计的裙子。” “这还差不多。”茱丽满意了,笑嘻嘻地说,“那么,我的位置呢?” “is部门的老大。”达维不再逗茱丽了。 茱丽左拥右抱,勾住了达维和童真真的肩,“这才是好朋友啊。接下来,就看我们大展身手了!” 看着茱丽豪气万丈的样子,童真真也笑弯了眼。 达维呢?看着她的笑颜,也舒心地笑了。 接下来的晚餐气氛就变得融洽起来了。 达维是一个开朗的人,再加上喝了一点红酒,就变成了话痨了。茱丽呢,本来话就多,喝点小酒,更兴奋了。厉明则在一旁贴心地照顾茱丽,不停给她布菜。 童真真就看着两个人像以前一样在自己面前斗嘴,心里暖暖的。 君冷澈握住她的左手,分享着她的快乐。 这一晚,童真真觉得世界真的很美好。 回家的路上,童真真心情很好,哼着欢快的调子。 达维则因为喝多了酒,缩在后排座上睡着了。 君冷澈轻唤一声,“丫头……” “嗯?”她语调轻快地回了一声,像一只在阳光下晒得舒服的猫咪,发出慵懒而满足的声音。 “明天开始,我在医院的工作就要恢复常态了,怕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了。”以前的他是以工作为乐,可是现在,他想到不能多陪她,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遗憾。 童真真笑眯眯地摇摇头,“没事的。我知道,你可是一个尽职尽业的好军医。不用担心我的。这段时间,我会陪达维准备赛事,应该也很忙。” 想到她要和达维在一起,他的心里有一点不舒服。他想了一下,试探地问,“你真的很想去达维的分公司吗?”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吧。”她察觉到他应该是话中有话。 “你想到医院工作吗?”他缓缓地把想法说了出来,又补充道,“我们科室的内勤人员下个月初正好要请产假。” 切,这家伙是想和自己多一点时间相处吗?真是的,说话还拐弯抺角的。她猜到了重点。 “不过,我可没有医学方面的知识喔。恐怕不行。”她起了小坏心,想逗逗他,故意推辞。 他没有想到她会考虑到医院工作的建议,心里高兴,可是脸上还装出淡定的神情,“其实不用医学知识,就是一些行政工作。如果达维的分公司筹建好了,你还可以去的。” “这样啊~”她没有马上答应他,假装考虑起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起来。 他看出了她的意图,心里有点好笑,“如果你不想,就算了。我让医院赶紧安排人手。” “谁说我不愿意了?!”这下子,换她沉不住气了,“我同意。你啊,可是一个烂桃花吸 引体。我要去做你的辟邪神物。” “看不出来,我的丫头是个东西啊。”他心情愉快地开起玩笑。 “我才不是东……”她话没有说完,就意识到上了他的圈套,哼了一声,鼓起腮帮子,不理他了。 “好了,丫头,你是我的宝贝。”他嘴角泄露了他的好心情,右脸颊的小酒窝快乐地跳了出来。 听他这么说,她“扑哧”笑了,“这还差不多。” 这时,王若琳的“iloveyou”的歌声在车内飘荡起来,是他的手机来电音乐。 “咦,你什么时候改的?”她发现他竟然换了手机铃声。新换的这首歌,正是他在那个小镇的礼堂里向自己表白的背景音乐喔。 他脸色一红,好在夜深了,不易被发现,“你不喜欢听吗?”他知道女人喜欢听甜言蜜语,但是让性子沉静的他一天到晚地说,还真是有难度,所以想了个办法。让歌声代他说”iloveyou”. “喜欢,但是我喜欢听你说。”她发现自己的脸皮也厚了起来。一定是跟他呆久了的原因。真是近墨者黑啊。 “咳咳”他只能假装清下嗓子,先接电话,不接她的话。 爱啊,这些肉麻的话还是过会再说。今天晚上,他不是许她一个温柔的夜吗?一想到这个念头,他的身体的某处就开始跃跃欲试了。 接电话的期间,他只说了两个字“好的”,就挂断了。 她也突然发现,他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话会多些,不会这样简要明了的,不带感情。这点发现,让她在心里窃喜起来。 “什么事啊?谁打来的电话?”她心情好好地问。 “是爷爷,让我们明晚回大宅,三叔公回来了,还有我母亲。”他发现只要一说回大宅,她的脸色就像吃了黄连一样,揪在了一起。本来还蛮乐呵的她,一下子变得可怜兮兮的。 小丫头,真会演。哪回在君家,她没有反抗?还装出一派受气的小媳妇样子。真是太可爱了。他好笑地握住她的一只手,“有我在,不用担心。” 虽说她是装的,但是一想到去君家大院,她还是会心情不好。看来,又要面对明枪暗箭了。君老太太,秦之雪,文心,左茉莉……这君家的女人都吃饱了撑的啊?个个找自己麻烦。 她嘟起嘴,支起了下巴,想起了对策。 到了家里,安顿好喝醉的达维后 ,时钟已到十点了。童真真回到三楼的主人房,拿着睡衣,先去洗澡了。 在外面的君冷澈听到哗哗的水声,想象到她在洗澡的情形,就心猿意马起来。 他站了起来,在屋里转起圈来了。 怎么洗这么慢? 明明分钟才转过了一圈,他却觉得像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终于忍不住,打开洗手间的门,直接进去了。 室内弥漫着若隐若现的水汽,童真真凹凸有致的曲线在淋浴房的玻璃上朦胧不清,但是这种雾里看花的感觉,更能挑起人的欲*望。 她抬高修长的颈,形成一个下弧线,将人的眼线由上向下引导,而她的柔荑在起伏的身上轻轻抚过,也是一路向下…… 美景在前,不如让温柔之夜从此开始吧。他褪去所有的束缚,打开淋浴门,迈了进去。 她听到了动静,诧异地回过身来,看到了他,微启粉唇,“你?” 不等她再多说一个字,他欺身上前,搂住了她,用吻封住她的唇,喉间发出一声低吼…… 迷人的春色,从洗手间一直蔓延到她和他的爱床。 他用浴巾,简单地吸去两人身上的水珠。然后,他抱着她,投入到柔软温馨的床上,星光从玻璃屋顶上倾泄下来,为彼此镀上一层银色光芒。 他俯视着身下的她,白晳如雪的肌肤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双星眸里星光流转,闪着期待而娇羞的眼神。 她的一声“嘤咛”,让彼此再次陷入了无可言喻的欢愉…… 尽兴之后,他拥着她,像弹琴一样,手指在她的肌肤上跳跃着,“丫头,我爱你。” “嗯。”有些力乏的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不知足地问,“你爱我吗?” 她扭捏了一下。 不想,他轻挠着她的腋下,“说出来。” “我……爱……爱……死你了!”她一边抵挡他的挠痒痒,一边气喘吁吁地回应。她清晰地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 从这一刻起,希望彼此可以相守相携,无论风雨,无论时光,至死不渝! ☆、八十七.妖孽达维 第二天,童真真又在君冷澈的热吻中醒来,想起昨夜的疯狂,她转过身去,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敢看他。 那些蚀魂的记忆让她想起来,体内还会涌起感觉,真是羞死人了。自己都快成了一个欲*女了。哼,就是禽兽害的! “丫头,我们吃早餐吧。”听到他的声音,她有点奇怪。这家伙,怎么话音轻佻,与平时的沉稳大相径庭呢? 她好奇地翻过身。 不想,他竟然扳平了自己,还翻身占了自己的上空。 这个不爱穿睡衣睡觉的家伙!她看到了他胸前的暗红。那可是昨夜自己的“杰作”啊。 满面红霞的她,用手支住他,又白痴地问,“你想干什么?” “想吃了你。”他接下来就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想法。 他舔舐在她发红的耳垂上,含糊不清地说,“丫头,你这辈子都不许离开我。我要把你吃到体内。” 春光浓浓中,她不幸地沦为某只禽兽的甜美早餐。 等累极了她再次醒来,都到了八点多,真是浑身无力。 而他还在睡梦中。 她不禁伏在他的胸前,轻轻抚摸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心里甜丝丝的。 有人说过,女人是为爱而性的,那她是不是爱他爱得很深了? 正在沉凝的她,冷不防,手指被人抓住了,放在嘴中轻吮。 他醒了。 下意识的,她就想逃跑。 被他识破用意,抱入怀中,霸道地说,“你是我的,哪也不许去。不过,我真的累了,晚上再来。” 看着他笑的邪魅,她抽出手来,假装生气,“你这个不正经的。” 他扳过她的肩,深深地吻了下去。 童真真,你可知道,有人沉沦了,千万不要松开手。他在心中默念。 用完中餐,两个人依偎在沙发里,听着悠扬的音乐。 君冷澈打开笔记本,“这是我的银行帐号和密码,这是股票帐号,这是……” 他一项项的将自己的财产都告诉童真真,并递上了银行卡。 “你这是什么意思喔?”童真真眨着眼睛。 “从今以后,让你做管家婆,不好吗?小财迷。”他用鼻尖去磳她的鼻尖。 她吐下舌头,“你就不怕我把钱全卷 跑了?” “你会吗?”他的眼睛晶亮发光,像有魔力一样,吸引得她恨不能沉溺其中。 “我才不会那么没品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过,你要是惹急了我,哼哼”,她拧了下他高挺的鼻子,假装镇定,开玩笑地吓唬他。 他将淘气的她,揽在怀里,认真地说,“不会的。” “嗯”在他的怀里,稳定而踏实,她信了。 最后,还是她不断地催他快点洗漱,不然就要迟到了。他才恋恋不舍地起了身。 “丫头,你再多休息一下。晚上,我们接着来。”临走前,他在她的额头映下一个热吻,还说了一句肉麻的情话。 “流氓~”她羞红了脸,娇嗔道。看着他笑弯了眼眉,她的心里也暖暖的。她几乎要想不起来,以前他是多么冷傲的样子。 不过,昨夜的缠绵真的很费体力,她转身又补起了觉。 不知过了多久,“笃笃”的敲门声,把她吵醒了,“谁啊?” “亲亲,人家的早餐都热了好几遍了,你还不起床?”门外传来了达维的娇嗔声。 她赶紧拿过手机一看,“哇,都十二点了。” 等等,达维做早餐?她一下子就被吓醒了。天啊,厨房一定遭殃了! 她连忙披好睡袍,从床上一咕噜爬起来,跑去开门。 “亲亲,真是春梦了无痕呢。这都几点了?”达维翘着兰花指,轻皱好看的眉毛,嗔怪道。 “达维,我家的厨房还好吧?”她紧张地问。 达维看了一下他的手指,想了一下,“那个,你要去买碗了。” 晕死~达维做饭,那不亚于一场地震。她听到只是破坏了碗,心里不由觉得庆幸。 不过,接下来,达维又幽幽地说,“亲亲,你们家的厨房里的电器是不是款式太旧了?” 她的心一下子又提起来了。不行,要亲自去看一下!如此一想,她马上冲下楼,直奔厨房。 天啊~这是厨房吗?当她看到斑斑油迹的瓷砖,冒着黑烟的锅,还有一闪一闪歇菜了的面包机,更不用提满满一桶的碎碗,碟瓷片,她连退了好几步。 这厨房绝对是报废了~她在心里哀叹。早知道自己死也不能睡回笼觉,要爬起来给达维做早餐。现在可好。 “亲亲,试下我做的面包吐司,还给你加了一个鸡蛋喔。” 这时,一个缺了角的碟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伴着的还有达维欣喜的声音。 她看了眼前焦黑一团的东西,实在想象不出这是煎鸡蛋吐司。 “怎么样啊?试一下吧?”达维一脸的期待。 唉~怎么办呢?为了朋友,看来要牺牲自己的胃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表现的很期待的样子,捻起一块,放在了嘴里。 555,这世上怎么有这么难吃的东西,简直就是一块炭渣。她差点就要飙出眼泪来了。 “不好吃吗?”达维皱起了脸,一脸的失望。 “咳咳,不错,有进步了。比起你上次做的意面要好吃多了。”她本着不打击朋友的决心,决定违背一下心意。 达维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亲亲,你骗我。一定是不好吃。你的脸色都青了。” 切,吃炭渣能不变色吗?不过,她还是很有朋友义气地,死撑着摇头,“我相信,你再多做几次,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真的吗?”达维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那我明天再做一次,怎么样?” 钱包啊,胃啊~不会吧?她眼角抽搐了一下。可是谁让自己要硬撑呢? “好……好吧。”她艰难地迸出几个字来。 达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来,一把勾住她的肩,“亲亲,你真好。不管我做得多烂,你都支持我。就象当初我开发了那个软件,所有的人都看不上眼,只有你认为有前途,还给我投资。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谢谢’呢。” 听达维这么一说,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她踮起脚,拍拍他的肩,“我们可是姐们啊,说什么‘谢谢’,太见外了。” “姐们。”达维重复了一下,笑容有点沉滞。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 “对了,达维,中午,我们出去吃吧。我顺便去买点碗碟,还要换一下灶台和面包机喔。”她想到要尽快把厨房恢复成正常功能。 达维点点头,“我做的吐司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唉~我不擅长做吃的,以后抓不住恋人的胃,也得不到她的心啊~” “拜托,你长得那么帅,现在又有钱,不知多少帅哥会爱上你呢。”她搂搂他,给他打气。 其实她的话一点也不夸张。达维个子高,身材好,又带有一点女性的妩媚,绝对属于妖孽男,不知多让人心动呢。 为毛这么帅的帅哥 会喜欢男人呢?浪费资源啊。她不由在心底为了众多妹纸而叹惜。 “那你喜欢我吗?”达维似笑非笑,低下头来,似乎不经意地问。 “喜欢,当然喜欢啰,不然,我们怎么会成姐们呢?”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还摸了一他的脸一把,“瞧这皮肤,又细又白的,让我都嫉妒呢。” “讨厌~”达维轻打一下她的手,“不跟你废话了,我去换外出的衣服了。”说完了,他转身就上楼了。 她看着厨房的狼籍,认命地收拾起来。因为她知道,达维出门,最少要打扮一个小时。这家伙,真是像一个女人啊? 出门前,她打了茱丽的电话,约好了一起吃午饭。 不过,等三人到了吃饭的地点,午餐变成下午茶了。茱丽为此,又跟达维斗起嘴来。她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吃完下午茶,三个人又去了超市,采购了一通厨房用品,约好了上门送货的时间。接着,就去了甜品店。 到了五点多,她接到了君冷澈的电话,说要来接她。 挂完电话,她的脸就垮了下来。 “真真,你的脸变长了喔。”茱丽调侃起来。 达维关心地问,“亲亲,怎么了?” “唉,苦命啊。过会我要回君家大院吃晚饭,让我死一死吧。”她趴在桌上,一脸的愁眉苦脸。 “切,不就是一顿饭吗?至于把你吓成那样吗?”茱丽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尖。 她苦着脸说,“你们是不知道。君家的女的,大多跟我犯冲,都瞧我不顺眼。每次去,我都像上战场。她们真是闲得没事做啊?” “你不想去,就不要去了。”达维看不过去了。 “她要不去啊,只怕人家又会说她没礼数。不是有你家那位在吗?怕什么?”茱丽白了达维一眼,给她鼓劲。 她一下坐直了,“怕?我怎么会怕呢?我就是吐下槽。” “好啦,好啦,你可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多动脑,不会得老年痴呆的。”茱丽挥着胖乎乎的手,“去吧,女汉子,杀她们一个片甲不留!” 经过茱丽的一番逗趣,她满血复活。nnd,就算她们都要找自己麻烦,自己也不是好惹的!who怕who?! ☆、八十八.又入魔窟 快六点的时候,君冷澈来接童真真一起回君家大院。 虽然一路上,她还是像一个小麻雀,说个没完。但是,远远的,一看到君家黑漆漆地大门,她就不自在起来,身体都僵硬了。 君冷澈握了一下她的手,“有我在。” 她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心里还是有点打鼓。今天晚上,君家的女同胞们会上演什么戏码呢? 停好车后,君冷澈牵着她的手,走进花园门。 “童真真!”劈头就被人怒喝了。 她不由叹了一口气,抬眼细看。 是文心,一脸的怒意,从屋里直冲过来。 哦,这就是开始了?童真真挺直了背,做好了防备。 文心冲到她面前,手指就指住了她的鼻子,“你说你,不会带孩子,还要带我的文文出去玩。这下可好,他生病了,你高兴了?!” 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感觉很不好,不过听到秦亦文生病了,童真真心里很担心,“文文,生病了?怎么会呢?” “大冷天的,在外面吹风,还带小孩子去吃冰淇淋,你有点常识吗?你这是爱护吗?分明是害孩子,你是不是嫉妒我有孩子啊?!别拿我家儿子出气。心眼这么坏,难怪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人的言语有时比宝剑还锋利,可以将人伤得体无完肤。 童真真的心被她刺得鲜血直流,痛得揪起了眉。 “住口!”一声低喝从她旁边传来,是君冷澈。她可以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 君冷澈一晃,站在了她的前面,目光如剑地逼视文心,“道歉!” “我……”文心胆怯地倒退了一步。 这时,屋里又冲出来一个人,是秦向阳。他跑到文心身边,就去拉她,“走,回去,你发什么疯?!文文生病,是在幼儿园里被小朋友传染的,关真真什么事?!” 秦向阳的出现,让文心的气焰又涨了起来。她用力地甩开秦向阳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两声,“护得真及时啊。‘真真’?你喊堂嫂,喊得这么亲热,有什么企图吗?” 童真真听出了文心的潜台词,又要把自己和秦向阳牵扯在一起了。她真是受不了文心了,这么捕风捉影,又乱发疯,只会把秦向阳越推越远。 三年的同桌交情,童真真知道,别看秦向阳看起来待人温和,实际上极度讨厌别人无 理取闹。想当初,初中时,不知有多少小女生拜托自己传情书给他。其中有一些被拒绝后,死缠烂打的,反而让秦向阳对她们更加冷酷。 不管怎么样,童真真不想看到秦向阳的婚姻出问题。她还是忍住心中的火气,试着劝文心,“文心,我和小阳子就是老同学。你要相信,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有责任心,也抵不住狐狸精的勾引啊?”文心梗着脖子,继续辱骂道。 秦向阳一把抓住文心的胳膊,低吼道,“你给我回去!” “怎么了,怕我揭穿你的心思?贱人,不要脸……”文心挣扎着,嘴里骂骂咧咧的。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童真真也被骂火了,“文心,你积点口德。你可是为人母了,说话干净点。” “你是嫉妒我吗?下不出蛋的母鸡!”文心不管不顾地嚷着。 秦向阳横空抱起了文心,就向门外走去。 “你说什么?!”童真真听到文心一而三地提到生孩子的事,就急了。 “我就是说你!你……”文心不顾秦向阳捂着她的嘴,还叨叨。 这时,君冷澈走了过去,在文心耳边讲了几句话。 神奇的是,文心一下子不出声了。 童真真注意到了秦向阳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无奈。 “大哥,嫂子,你们先进去。我带文心,出去走走。”秦向阳打了招呼后,快步离开。 童真真忍不住好奇地跑到君冷澈身边,问,“你跟文心说了什么?” “我只是问她,秦亦文真的是她亲生的吗?”君冷澈压低声音。 “什么意思?难道文文不是她生的?”童真真大吃一惊,很快地想到了关键之处。 君冷澈淡淡地说,“丫头,现在,不是想生就可以生的。不过,这件事,除了向阳,君家的人都不知道,你……“ 不等他说完,童真真假装自己嘴上有拉链,从左拉到右,以表示自己绝不会说出去。 “好丫头。”君冷澈拍拍她的脑袋,以示嘉奖。 到了客厅里,除了君家的人以外,童真真先看到一个头发银白,戴着无框眼镜的老者,满脸红光,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心里猜可能是君爷爷的三弟。 果然,君冷澈带着她喊了“三爷爷”。 然后,她就看到了两个不想看到的人,童大 校和那个破坏妈妈婚姻的小三。 那个女人,这些年变化不是特别大,还是黑框眼镜,短发,长得中规中矩,但是眼角的皱纹明显得就是透过镜片也能看出来。 下意识地,她转身就要走,手却被君冷澈握住了。 “她是我母亲。”君冷澈的语调沉缓却带有了一丝恳求。 是啊,这个自己恨了十年的女人,是君冷澈的母亲,自己的婆婆--苏沐云。 好纠结。自己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呢?童真真抿着嘴,跟在君冷澈的后面,走了过去。 虽然妥协了,但是那声“爸妈”就是堵在嗓子眼,发不出来。她最大努力就是将嘴角尽力向上扯了一下。 如果没有看错,看到自己后,苏沐云的眼神是惊喜,还有一点让童真真说不出来的情绪。 “小童,以后喊我‘沐云’。上次你们婚礼时,我工作上有事,走不开,就错过了。来,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苏沐云仔细地打量了童真真之后,递上了一个木盒子。 还好,对方没有要求自己喊“妈”,倒是免了自己尴尬,童真真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察觉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眼光。比如坐在君老太太身边的秦之雪。 还有看起来单纯,实则内心却有九道十八弯的表妹左茉莉。此时,她正依在冷眼旁观姑姑身边,挑眼看好戏。 君家三老爷回来的家宴,会请已不是君家长媳的苏沐云来,倒也是蹊跷。 “真真,看到你幸福,就好了。”这时。童大校感动地说。 童真真挑眉看了一眼这个抛弃自己和妈妈的男人,突然发现他有点不对劲。自己和他上次的见面,还是他来劝自己不要嫁给君冷澈。不过三个月,他怎么变得虚弱了? 眼前的童大校脸色有点蜡黄,健硕高大的身躯,有点微驼。 他怎么了?这个念头一出现,童真真马上把它赶出脑海。他不配自己的关心。 不过,现在是做戏的时刻。童真真还是客气地点点头,接过苏沐云的木盒。她如愿地听到了不少失望的轻呼声。 “好了,开席。”君司令注意到了暗流涌动。 在餐桌上,君司令骄傲地介绍因为开研讨会回国的君家三爷,如今已是全美最著名医院的院长。 君三爷有着学者风度,谦虚地说不过是呆的时候久了就轮到了他成了院长。然后他很有诚意地问君冷澈, 愿不愿意到更广阔的天地里一展才华。 “谢谢,三爷爷。做军医,是我的选择。”君冷澈客气而婉转地拒绝了。 “好,有赤诚之心,不为外界诱惑所动,好样的,有你爷爷的风范。”君三爷不吝赞美之词。 童真真知道解放前,君家就已是当地的名门望族,随着战争的开始,君家老大,老三都去了海外躲避战祸,但是只有君司令毅然离了下来,为了国家的和平和强大奋斗了一生。 君大爷是改革开放后,才将生意移了一部分到国内。因为下海的早,所以事业很快取得了辉煌。 对此,她很是敬佩君司令,可以放弃优渥的生活环境,投入到随时可能牺牲的光荣事业中。 如果不是因为个人因素,她也会佩服君冷澈的母亲。她知道作为一个武器专家,很多的时候是呆在深山里,将青春和年华都献给了祖国。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思想高尚的女子,会破坏别人的家庭,为自己的人生上点上污点呢。 想到这里,童真真不禁细细地打量起苏沐云。淡然沉稳的气质,浓浓的书卷气,怎么也不像那样的女人? 会不会另有隐情?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了,又想,不会儿的,能有什么隐情呢?她摇摇头,将这个无关紧要的念头排出脑外。 “小童,你在家休息的时间不短了,有没有什么打算啊?”姑姑故作亲近的问话,将她们思绪拉回。 “呃”童真真愣了一下,接着说,“过几天帮朋友做完事后,我准备到冷澈的医院去做行政工作。” “这样啊~”姑姑拉长了声音,泄露出一丝失望。 姑姑,想要做什么?这些日子,和君冷澈过得甜蜜,童真真有点忘记了姑姑可还记恨着君家的事。对了,这事,要找机会跟澈澈说一下。 “啊呀,表哥,表嫂的感情真好。连工作都要在一起,真是羡慕死人了。”左茉莉带着一脸的羡慕,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君老太太一听就有点不悦了,说话有点冲,“感情好,就一定要在一起吗?当初秦之雪,不也是在刑警队工作的?” 秦之雪的眼珠就转到君冷澈身上了,带有了热切。 又提陈年往事,想给自己添堵啊。童真真心里就不爽了,“秦之雪妹妹,以前是刑警队的啊。好厉害。对了,那天我在龙腾集团的写字楼门口,看到你了。你现在是去龙腾集团了吗?” ☆、八十九.暂放心结 童真真问完后,死死地盯住秦之雪,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对于被甩一事,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嘿嘿,心虚了吧?童真真看到秦之雪的手下意识地抓了一下餐巾,然后极快地松开。 “这有什么奇怪的?小雪,可是又回到刑警队了。一定是在执行任务。不像你啊,没工作,在家闲得慌。”君老太太冷哼一声,出言袒护。 秦之雪也干笑两声,“看来我的跟踪技术是退步了,竟然被一个外行发现了。” 执行任务?那倒是有可能啊。不然正常人不会那样子鬼鬼祟祟的。不过,童真真发现秦之雪扫过来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警惕。 这个发现,让童真真心里一惊。至于吗?就算被自己遇到在执行任务,用得着象看仇敌一样瞅自己吗? “是吗?之雪,你回刑警队了?恭喜。”君冷澈来救场了,“还习惯吗?” 这样一来,他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秦之雪身上了。 至于君老太太一听到君冷澈关心秦之雪,也就把童真真撇开了,“小雪,可认真了。小澈,你可不知道。她每天早出晚归的。” 君三爷也关注了起来,“没想到,小雪又回队了。最近在忙什么呢?” 听着他们在一问一答,童真真有点无聊。不过,为了礼数,她还是耐着性子,陪着。 这时,君冷澈的手从桌子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对她微微一笑,凑到她耳朵边说,“辛苦你了,丫头。” 有了他的体贴,她的精神一下子就来了,笑着眨眨眼。 左茉莉也不甘寂寞,把大伙的关注从秦之雪身上引到了她的身上。她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成为了主旋律。 童真真发现左茉莉似乎在刻意讨好君三爷。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童真真想起来,听君冷澈说过,左茉莉一直想到美国留学,是不是就开始铺路了?这个小丫头,心思不少啊。 偶然的,童真真发现君冷澈在审视秦之雪,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而秦之雪这时正低头喝汤,没有注意到他的眼光。 奇怪,君冷澈和秦之雪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总觉得,他好像恨毒了秦之雪,可为什么表面又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呢? 君冷澈这时也注意到童真真的注视,收回了在秦之雪身上的眼光,没事人地给她夹菜。 君 冷澈和秦之雪之间的蹊跷早就引起了童真真的注意。她决定要好好问问他。她最讨厌被人家瞒住了,特别对方还是自己在意的君冷澈。 用完晚餐后,没想到,君司令竟然点名要她和君冷澈陪着去散步。 天啊,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君司令这么看得起自己?她愣了一下,还是君冷澈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才让她回过神来,一口答应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到君家,自己就特别敏感,童真真觉得除了一些嫉恨的眼光,还有君三爷揣测的眼光。 对于这个君三爷,童真真潜意识里就有点排斥。别看他长得和善,像一个世外高人,但是却让她觉得有种摸不清,看不透的神秘感。这种神秘感,让她有危机感。就像有猛兽在暗处窥视自己。 君司令气定神闲地带两人在军区里绕弯。 “小童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董事会工作啊?老在家闲着,会无聊吧?”冷不丁,君司令提起了一个话题。 “啊?”童真真眼珠子一转,“司令,冷澈说要我去医院帮忙。” “是吗?”君司令看了一眼君冷澈。后者点点头。 “夫妻俩在一起工作有利有弊,你们自己把握分寸。对了,小童,你要喊我‘爷爷’,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这么生疏的?”君司令想一下,提醒了一下她们,最后纠正了一下她的称呼。 童真真心里一喜,这不就说明君司令接受自己了?最起码,自己在君家又多了一个盟友。她马上脆生生地喊了一声,“爷爷~” 君司令乐呵呵地应了。 君冷澈轻捏了一下她的手。 童真真冲他吐下舌头。 又绕了一圈,君司令就说了,“小澈,你的进阶现在卡住了。说是有人举报你跟有夫之妇有染。所以,上次,爷爷提的军报采访一事,刻不容缓了。时间就在本周四,军报记者会到医院去,我跟莫政委也打好了招呼。” “爷爷……”君冷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司令打断了。 “小澈,你信奉清者自清,但抵不住有人在背后搞鬼。上次,你已经拒绝了。这次,听我的安排。小童,采访的时候会问到婚宴的事。那就是个舍己救人的事迹,你知道怎么说吗?”君司令强势地决定下来。 举报?童真真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阴恻恻的乔院长。至于有夫之妇,应该是指林木槿吧?在军队中,作风问题常是被拿来说事的。 君爷爷的安排其实不错,也是造舆论啊。 童真真想了一下,插话道,“爷爷,我知道,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不让别人把脏水乱泼到身上!” 君冷澈抿紧了嘴。童真真白了他一眼。这家伙,还好意思不配合,不就是他惹的事吗? 君司令这才满意地接着说下去,“对了,最好可以找到那个林木谨,让她从侧面旁证一下。那个女的啊……” “小澈,这事了了后,你离她远点。”停顿了一下,君司令才说完。 对于林木槿,阅人无数的君司令一直不太欣赏,所以当初君老太太去找她谈话,要求她离开君冷澈的时候,他没有阻止。 童真真看到君冷澈又纠起了眉头,自己乱猜,他是想到了映初的死,心里不好受。 时间是可以减缓伤痛,但是不能抚去已有的伤疤。 她反手握住他清凉的手,想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一二。 君冷澈低头注视只到自己肩膀的童真真,小小的脸上带着温柔,心里一暖。 散完步后,三人又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左茉莉正逗得大部分人笑得前仰后伏的。她像只花蝴蝶穿梭在君老太太和君三爷之间。 童真真眼尖地发现,君妈妈苏沐云坐在那里,淡淡的,仿佛独立世外,并没有融入这种欢乐的气氛中。至于童大校,虽然坐得笔直,但是眼神呆滞,有种颓废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童真真忍不住揣测起来。 “丫头,周六的聚会,我……想邀请妈妈……”这时君冷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轻轻的,带着商量的口吻。 她收回注意力,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期待。 是啊,不管怎么说,苏沐云是他的妈妈,自己可以不近人情地说“不”吗?他的态度是那么的诚恳。 沉吟了一下,她点了点头。 “那童大校呢?”他又问。 童大校?她又看了一眼有点异常的童大校,心里有点刺痛。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父亲,曾经是自己最为敬重的人。即使是现在,她一直强硬地要不与他发生瓜葛,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关心他。 周六的婚宴或者是纪念宴,都是为了见证自己的幸福。 既然自己得到了幸福,为什么不能宽厚一些呢? 她的脑子里迅速盘算着,最后点了点头 。 不过,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澈澈,我的妈妈找到了吗?” 关于妈妈的下落,她经常问君冷澈。不过,得到的答案却是妈妈的行踪不定。 这次她再问,心里也没有报太多希望。 “你妈妈回国了。海关处有她入境的登记。”没想到,君冷澈给了她一个小意外。 妈妈回国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联系外公家和自己呢?妈妈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心苦涩起来。 不管妈妈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也能出席周六的宴会,那该有多好?她情不自禁地这样想,不小心把心思从眼神里泄露出来。 “丫头,我一定会找到你妈妈的。”君冷澈握了握她的手。 真的可以吗?一丝火星落在她的心里,燃起熊熊火焰。她现在不想知道什么真相,只想拥有爱人,朋友和家人。 “请我妈妈和童大校到我们家里坐坐,好吗?”君冷澈轻轻地问。 鬼使神差地,她答应了。 君冷澈的眼神一亮,就像夜空闪烁的明星。他飞快地吻在她的手背上,然后松开。 偷偷的吻,让她的心被拨动。原来,真的是后退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如此一想,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因为幸福着,她没有注意到姑姑射来的阴冷眼神。 君冷澈,去向君家的长辈告别,并邀请了他妈妈和童大校一起回新家。 童真真看到苏沐云的表情一下子生动起来了,充满了惊喜。就是童大校也一下子焕发了生机。 坐在车上,君冷澈为了避免她尴尬,播放了音乐。起初,她是有点僵硬,但是看到他如释重负的轻松,心里高兴,也就慢慢放松下来了。 他喜,她亦喜。 到了家里,童真真主动地泡茶倒水。然后她安静地陪在君冷澈身边,听他和他妈妈叙家常。 她这才发现一向成熟的君冷澈,在他妈妈面前,竟然变得像孩子一样,流露出一种依恋。 是不是不管长多大,每个人的内心还是希望像孩子一样可以在双亲面前撒娇,承欢呢? 如此一想,她不禁看向童大校。仔细地看他,还是有了变化,鬓角冒出了一些白发,就连身子板也不像以前那样笔挺了。 他还是老了~她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她低下 了头,垂下了眼。她仿佛听到自己心里的坚冰,“咔嚓”地出现了裂缝…… ☆、九十.疑云重重 送走苏沐云和童大校之后,君冷澈在家门口一把搂住了童真真,用下巴在她的头顶摩挲,“谢谢,丫头。” 她听了,心里暖暖地,却故意嗔怪道,“真是的,你我之间还要谢?” “要谢的。我要以身相谢。”他坏笑地说,弯下腰来,亲在她的额头,然后横空抱起了她。 “流氓,达维过会就回来了。”她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羞红了脸,想借老友的名头,给他降降温。 他亲了一下她的鼻尖,“达维,不是电话留言说留在茱丽那了吗?今天,家里就只有我们了。嘿嘿……” 看着他邪魅的笑脸,她只能把脸埋在他的胸前,生怕自己再说点什么,更引来他露骨的“坏话”。 是夜,她在极度的欢畅中沉沉入睡。 早上她是在他的亲吻中醒来的。 “还不够啊?”她颤抖着身子,推了他一把。 “不够,不够。我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来爱你。”他俯身而上,亲吻着她的脸颊。 这家伙,精力真旺盛,她脸红着想。 “对了,你找过林木谨了吗?”她突然想到昨天君司令的安排。 他停了下来,皱着眉,摇了摇头。 “要我陪你去吗?”一想到林木槿对他的觊觎,她可不想给对方机会。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又说,“以后,你不要跟踪秦之雪了。” 什么意思?他是为秦之雪出头吗?她不禁有点酸酸地说,“怎么?维护你的前妻了?” “前妻”这两个字在她嘴里就像生涩的柿子,让她觉得很苦。 他捏了一下她的鼻尖,哑然失笑,“想什么呢?我是担心你吃亏。她可是刑警队的,有功夫。” 原来是关心自己啊。听他这么一说,她才释怀。不过,她仍蛮横地戳戳他的胸,“以后只许关心我啊!” “好好好。”他握住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如获至宝。 两人又缠绵了一番,才起床。 君冷澈跟医院请了假之后,就带着童真真到了林木槿住的小区。 她们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来应门。 君冷澈从口袋里掏了一串钥匙,就打了大门。 “这是我的物业,所以……”他怕她不高兴,赶紧解释。 她咽下心中的不 舒服,假装大方地摇摇手,“先找人吧。不会出去了吧?” 话才说完,她就觉得不对。 原本摆满整间屋子的hellokitty失踪了。 屋子里一片清冷,地上都积了一层灰,感觉没有人住。 君冷澈急忙冲到主人房,打开衣柜,里面空空如也。 接着,他跑到儿童房,衣柜里也是一件衣物都没有。 “林木槿去哪了?”她跟在他的后面,问道。 他检查一番后说,“她走了。” “走了?会不会也被绑架了?”她想到了映初,有点担心地问。 他摇了摇头,“你看屋内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而且她和映……初的东西都不见了。应该是她带走了。” 听到他在提到“映初”时的停顿,她的心还是为他痛了一下。映初死了,真相就被掩埋了。他是不是在遗憾呢? 不过,林木槿怎么会自己离开呢?是承受不住失去女儿的悲痛,怕暏物伤神才搬走的吗?童真真不由猜测起来。 可是以林木槿之前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想缠上君冷澈。难道是因为映初不在了,没有了筹码,所以才离开的吗? 这时,他已跟林木槿工作的地方通完了电话,得知她几天前就不告而别了。 林木槿的突然离开,让她觉得很不寻常,“澈澈,你怎么看?” “让我再想一下。”他紧锁眉头,“我们先走吧。”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对面的人家打开了门,走出来一个人,“你好,你是君冷澈吗?”君冷澈点了点头,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一封信。 童真真好奇地凑了过去,看他拆开信。 娟秀的字体一看就是女人写的。 “阿澈,请允许我再一次这样喊你。命运的捉弄,让你我错过,就像天与海之间不能跨越的距离。映初不在了,我也没有呆下去的理由。再见了。木谨。” 林木槿的消失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自己的心里有点隐隐的不安呢?就算看到了白纸黑字,童真真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丫头,陪我去一个地方。”他拉起她的手,手心微凉。 她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来到了一家安保公司。 好奇怪啊,从门外往里看,空空如也。这家公司营业吗?她正纳闷呢,他推开了门。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 一个戴眼镜,瘦瘦的,长相斯文的男子,闪了出来。看年纪,也就三十上下。 “冷澈,稀客啊。今天你怎么来巡视公司了?”男子将手里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停了刺耳的警报声。然后,他扶了下镜框,伸个大懒腰,慢条斯理地问。 看到童真真一脸好奇的神情,君冷澈简短地作了解释,“这是也是我跟朋友合资办的一家公司,为有需要的人当保镖或者侦察一些事情,这样可以收纳退伍的老兵,让他们尽快地融入社会。” “公孙良,让你不要通宵玩游戏。我有事找你。”然后君冷澈先走了过去,一揽眼镜男的肩。 被叫作公孙良的男子和君冷澈说话时,吹欠连天,有气无力的,但是眼睛看到了童真真后,一下子就精神抖擞起来了,“嫂子也来了,快请进。” 热情得让童真真想到了卖保险的,她客气地笑笑。 公孙良抖落了君冷澈的手,大跨步地走到她面前,做出“请”的姿势。 这人真有意思,童真真觉得他很好玩。 “公孙,别闹了。我有正事。”君冷澈看到他的殷勤样,就有点不悦了。 公孙良听出了他话里的情绪,“嘿嘿”一笑,“我这it男,碰到美女,当然要热情点。对了,冷澈,我还正有事跟你说。” “走,去办公室谈。”君冷澈和公孙良并肩走进去,他回头看到童真真还站在原地,冲她招手,“你也来。我和你之间没有秘密。” 这句话说得真动听,童真真笑呵呵地跟上。 “原来你真像厉明说的,成妻奴了啊。”公孙良夸张地说,被君冷澈捶了一拳。他马上可怜兮兮地向童真真“求救”,“嫂子,你家的太狠了。你可要替我多教育他啊。” 童真真怎么会胳膊肘往外拐呢,假装没听见。 于是,公孙良一路哀叫连连。 进了最里面的办公室后,关上门后,他就问,“冷澈,什么事找我?” “找林木槿下落。”君冷澈也不和他客套。 “她怎么了?”公孙良挑高了眉毛,一脸的惊讶,“你才让我调查她女儿的事,现在又换她了?” 调查?童真真看了一眼君冷澈,心里嘀咕上了。这家伙还在调查映初的事吗?难道有可疑之处? 君冷澈眉头皱起,“她也不见了。” “行。”公孙良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收起了脸上的懒散,一本正经地说,“冷澈,那天冲下山崖的车里的两具尸体,有问题。那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都超过三十六小时了。所以,你的怀疑是对的。映初,不在那辆车上。” 哇,这可真是晴天霹雳,映初没有死!童真真瞪大了眼,这也太离谱了,简直就像电影。 那是谁要造成映初死亡的假像呢? 林木槿的失踪也和这个有关系吗? 童真真也看到了君冷澈凝重的神色。 “然后,”公孙良又停了一下,“上次,你让我查的在商场扶梯上要推嫂子的男的。我也查到了。” 公孙良又习惯性地扶了下眼镜,君冷澈马上就意识到一定有麻烦,他一定有什么事暂时没查到,“结果呢?” 童真真一听,君冷澈也派人去查了那个黑衣男的底细,心里很窝心,这家伙总算有把自己的事放心上。这可是关系到有谁要害她,她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那就是个混混,经常打架斗殴,但是杀人倒是第一次,”公孙良看了一眼一脸紧张的童真真,心想算嫂子运气好,要是换个老手,只怕现在命也没有了。 “然后呢?”童真真沉不住气地问。 公孙良的镜片后晶光一闪,“但是他从拘留所出来后的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掉在河涌里淹死了。” “啊~”童真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不禁有点失望。黑衣男一死,背后的主使就查不出来了。 “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吗?”君冷澈在失望之余,想的更多的是这幕后主使足够的心黑手辣,看来很危险。 公孙良清下嗓子,“有一点线索没断,黑衣人死前汇了二十万给父母。我们追到汇出行的地址,然后,我……咳咳……借看了一下银行的监控,发现有黑衣男和另一个人的影像。个子不太高,我怀疑是女的。” 女的?难道真不是龙天扬背后的势力要杀自己吗?谁和自己有深仇大恨的? 童真真在脑海里迅速搜索了一遍,想到了一个人,会不会是她? 她不由扭头去看君冷澈,迟疑地问,“会不会是……莫楚楚? ☆、九十一.找公孙良 当童真真听公孙良说到跟黑衣男子在一起的是个女子时.她在脑海里筛选了一下.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莫楚楚.因为莫楚楚可是多次害自己.而且手段极为恶劣.恨不能杀死自己. 她有点后悔自己不应该为了可怜莫政委夫妇.而让君冷澈放了莫楚楚.这不就是放虎归山吗.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就把心里想的问了出來. 君冷澈听了.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公孙良斩钉截铁地说. 公孙良也知道莫楚楚的事.童真真好奇地看着他.“你认识她.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公孙良拍着胸脯说.“因为是我找人处罚了她.当时给她做完手术后.我特意找了高级催眠师给她催眠了.洗去了她关于手术的记忆.而且.当冷澈说放过她后.我还找了大师给她植入了和你关系不错的记忆呢.” 催眠大师.篡改记忆.这是在编小说吗.童真真眨巴着眼睛.震惊了. “丫头.公孙良做事.向來干净.”君冷澈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证实了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对于君冷澈说的话.童真真不得不信.如果不是莫楚楚.还会是哪个女的想置自己于死地呢.秦之雪.文心.还是林木槿. 童真真把自己跟这些女人的关系再理了一下.怎么也想不通她们会想杀死自己.如果一定要再找出一个嫌疑人的话.她倾向于文心. 不过.文心是君冷澈的弟媳.他会相信吗. 心里这样想.她就看了君冷澈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 “丫头.你又想到谁了.”君冷澈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眼神. “那个……”她试探地说.“你觉得文心有多恨我.” 她迂回的问话.让君冷澈明白了她的怀疑对象. 爱.有时会让一个女人疯狂.想到秦向阳对童真真的态度和文心近几次疯狂的表现.他不能否认这种猜测的可能性. “文心.那不是你弟媳吗.”公孙良扶了扶眼镜.“她不是一向很斯文.很内向的吗.难道是双重性格.” 君冷澈横了公孙良一眼.他缩了一下脖子.讪讪一笑.“我不废话了.一切让证据说话.” “那映初母女的去向和黑衣男背后的神秘女子.都拜托你了.”君冷澈拍拍公孙良的肩. 公孙良头点得像鸡啄米.“放心.放 心.” “我们走了.”君冷澈揽过童真真. “不送.不送了.等我好消息吧.”公孙良跑到门口.替两人打开门.然后靠在门上.笑嘻嘻地摆摆手. 童真真看他一派吊不郎当的样子.心里就有点担心他是不是靠谱.于是.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再见.”到了门口.她和公孙良道别. “嫂子.这些小事.包我身上.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女人.就要啥都不想.这样才能青春永驻喔.有空常來我这玩.美女一样是我最欢迎的人喔.”公孙良应该是发现了她的担心.调皮地说. 童真真听他这么说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公孙良可是君冷澈选择的人.一定是可靠的.自己是有点太过操心了. 她的脸微微一红.笑着点点头.“欢迎你到家里去玩.” “那你几时有空.”公孙良直接就问. 她愣了一下.本來是一句客气话.沒有指定时间.沒想到他会问具体的时间. “你小子.不许再贫.”君冷澈轻捶了一下公孙良的肩. 公孙良捂着肩.假装愁眉苦脸地嚷嚷.“哎呦.哎呦.重色轻友啊.” 这家伙.真是好玩.也不知道冷冰冰的君冷澈怎么认识的.童真真被公孙良逗乐了.“你來之前.打电话给我就行了.对了.我留手机号给你吧.” 公孙良“刷”地一下子站得笔直.“谢谢嫂子.我一定上门拜访.” 童真真笑着报了一遍自己的手机号码.又体贴地说.“要给你写下來吗.” “不用.”公孙良顺溜地重复了一下. “哇.你的记忆不错喔.”童真真有点吃惊. 公孙良拍拍脑袋.“那是.这里可比任何一台电脑都发达.内存无限啊.” “行了.行了.别显摆了.我们走了.”君冷澈搂着童真真离开了. 到了车上.童真真好奇地问.“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他跟你的性格可是差了远了.” 君冷澈一边开车.一边就简单地讲了两人认识的经过. 原來.公孙良以前是在部队的信息部门服役的.与厉明所在的团是一起的.因为公孙良配合厉明执行过一次任务.两人很投缘.就成了朋友. 三年前.公孙良因为一次擅离岗位.所以被提前复员了. 其实.那是因为公孙良的父亲在工地上晕倒了.他急着去探望父亲.沒有请假就从演习场上逃跑了. 复员后.公孙良因为it方面的能力.很快找到了工作.但是他的父亲被被诊断出有尿毒症.而且已经到了后期.必须尽快手术. 天价一样的手术费.让公孙良愁死了. 正好有一天厉明去探望公孙良.发现了他的困境.厉明倾囊相助.可是仍然差一大截.最后.厉明找了君冷澈帮忙.救了公孙良的父亲. 公孙良为此.一直要报答君冷澈. 正好那段时间.君冷澈发现一些退伍的老兵.除了有好身手之外.沒有一技之长.在找工作方面陷入了困境.最好的.也就是找到了保安的工作.收入不高. 所以君冷澈当时正准备组建一个安保公司.专门解决这些老兵的工作问題.另外可以调查一些事情. 为了不让公孙良觉得欠他情太多.君冷澈就把公司总经理的职位给了公孙良. 开始的时候.公孙良死活不同意这份美差.最后还是厉明出面游说.说这也是为了老兵们好.而且也是帮了君冷澈.公孙良最后才接了下來. “他那个性子.当总经理.”童真真听君冷澈说完之后.还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真是庆幸这家公司沒有被公孙良搞倒了. “丫头.人不可貌相.别看公孙良为人好像懒散.不着调.其实他工作起來是不要命的.做事非常细致.再说了.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君冷澈摸摸她的秀发. 听了他最后一句.她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君冷澈不是一个喜欢在背后说别人闲事的人. “告诉我.好吗.我一定保密.”她忍不住想探听一下.八卦.这种因子是每个女人都有的. 君冷澈抵不过她的纠缠.“他之前有一个女友.但是在他父亲被查出有重病之后.那个女的就跟一个富二代跑了.他大受打击.就变得放荡不羁了.” “这样啊.好可怜啊.”她很是同情. “对了.你跟达维约在哪见面.”君冷澈不想多提别人的伤心事.就转移了话題. 她也就不再谈这件事了.“对了.在时代广场.” “我这就送你.”君冷澈体贴地说.“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她笑弯了眼.“好啊. 到时我通知你.” 突然她又说.“关于林木槿不见了的事.你要跟爷爷说一声.可能要跟军报记者再沟通一下.改一下采访安排了.” “好.管家婆.”他点头称是. “那个.莫楚楚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说排除了嫌疑.她还是想了解一下莫楚楚的近况. 他了解莫楚楚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于是说.“今天.我会了解一下.你不要想太多了.” 童真真在时代广场下了车.然后赶去和茱丽.达维会合. “哎呦.满面春风.昨夜的两人世界很甜蜜喔.”茱丽一见面.就打趣道. “切.你嫉妒了.”童真真冲茱丽吐了一下舌头. 茱丽白了童真真一眼.“才不呢.妒嫉的人是达维吧.” “死茱丽.你乱说什么.”达维愤愤地跺了一下脚.指了一下茱丽. 童真真一看两个老友像要掐架的样子.连忙进行调解.“好了啊.我们说好了.今天陪达维去看赛场的喔.” 达维努努嘴.走了过來.挽起童真真的胳膊.“我们走.不带她去.” 童真真看到孩子气的达维.笑着哄道.“好达维.我们要是不带她去.她哭了.怎么办.” 茱丽收到童真真的眼风之后.配合地装出伤心的表情. 达维这才解了气. 三个人乐呵呵地去了赛场. 因为达维的车子还沒有运到.他暂时借用了赛场的车子.跑了几圈.对赛道有了一点初步的印象. 童真真和茱丽在一旁等着. “真真.这个达维一上了车子.就很man喔.”茱丽托着下巴.看着远远走來的一身红色赛车服的达维.赞叹道. “嗯.达维长得本來就好看.现在的样子.特别的帅.”童真真也觉得此时的达维.英姿飒爽.极为吸引人.灿烂的阳光下.他的金发.烨烨放光;他的碧眼.炫目迷人.犹如俊朗的西方神祇. 茱丽凑过來.压低了声音问.“如果沒有君冷澈.你会喜欢上达维吗.” 这个问題太过突兀了.童真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茱丽拍着她的后背.“哎呦.真真.我就是随便问问.瞧你的反应.至于那么大吗.” 童真真缓过來后.白了茱丽一眼.嗔怪道.“我们是姐们.你问这个.有意思吗. ” “唉~”茱丽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 ☆、九十二.酒吧祸事 因为开惯了玩笑.童真真沒有把茱丽这个沒头沒脑的问话放在心上.她看到达维走近了.高兴地站了起來.去迎接他. “太帅了.不过是普通的一辆车.你的跑速都不赖啊.”童真真冲达维竖起了大拇指. 达维取下头盔.潇洒地一甩秀发.笑意盈盈地望着她. 不知是不是刚才在和茱丽讨论达维的颜值的原因.童真真不由自主认真地看了一下达维.然后竟然看呆了.她突然发现达难有做男神的潜力. 如果这个甩头的动作.换一个人做.分明就是恶俗和做作.可是.达维做出來的效果.却是洒脱到了极致. “亲亲.你怎么了.”达维走到了她的面前.弯下腰.凑近了瞧她.“怎么脸红得这么厉害.” 达维清澈得沒有一点杂质的碧眼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也加速了. 天啊.太丢人了.自己竟然还脸红了.童真真为自己的抵抗美色的能力感到害羞.她猛得向后退了两步.心虚地摆摆手.“沒事.沒事.” 说完后.她匆忙转身.向茱丽走去.不料.她悲催地被自己的脚绊到了.一个趔趄.就向前倒去. 完了.糗大了.她在心里哀叹.做好了亲吻大地的准备. 不想.她被人从后面抱住了.一下子被拉到一个怀抱里. “亲亲.走路小心啊.万一摔倒了.磳破了皮.那可不好了.”达维的关心的声音响了起來. 她舒了一口气.好在.达维拉住了自己. “谢谢啊.”她转过身去.抬起头來.不想.正好达维低下头來.两人的鼻尖几乎抵在一起. 太亲近的距离.让她第一次认真地看清达维. 她发现达维不仅五官精致.就是白晳的肌肤.也不像一般的白种人毛孔粗大.他的肌肤竟然很是细腻.就像上了釉的白瓷.光洁.另外.他的唇角像是用红笔细细勾勒出來的.不厚不薄.恰到好处的红润…… “真真.你们两个发什么呆啊.”好在茱丽的声音.让她收回了失了心神. 她慌张地退后.离开达维的怀抱.额间的红痣.因为窘迫而显得格外明艳. “这不是达维救了我吗.”她掉转身子.向茱丽跑去.嗔怪道. 达维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 茱丽把一切看在眼里.不可察觉地轻叹 一声.然后装作沒事人地建议.“走吧.我肚子饿了.上哪搓一顿.” 童真真很快地报上一串餐厅的名字.最后茱丽选择去希尔顿酒店吃自助餐. 坐在高高的临窗位置.三个人听着轻柔的音乐.品尝着世界各地的美食.时光悄悄溜走.也带走了童真真的尴尬.她认为自己刚才不过是被达维的美色给晃了心神.如此而已…… 晚上.君冷澈來接她们三个人.并带上了厉明.一行五人在江边吃了晚饭. 用完餐后.达维提出要去本地出名的酒吧玩. 爱热闹的茱丽是举双手赞成. 童真真看到两位老友兴致勃勃的样子.自然不会泼冷水.不过.她知道君冷澈不喜欢喧闹的地方.而且他第二天还要上班.于是.她有点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丫头.去吧.”君冷澈宠溺地点点头.然后.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只要陪着你.去哪都可以.” 听了他的话.她的心里一片柔软.甜甜地一笑. 五个人到了坐落在江边.新开的酒吧“babyface”.据说这是g市的最年轻最火爆的潮人集中地. 进入这栋掩藏在老式建筑的喧嚣之地.就看到红色的louge影子.简约的线条主义.大量的金属、玻璃、条形码般的排列.方方正正的大吧台…… 他们选了一张比较里面的台.这里视线比较好.可以看到吧内的大部分地方. “帅哥.美女.要点些什么啊~”娇媚的声音随着一个穿得极其清凉的女子一起飘过來了. 三点式打扮的女子.画着极浓的烟熏妆.艳红的唇.扭得像条水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风骚入骨. 当女子妖媚的眼睛看到童真真时.突然一愣.然后转身就跑.差点摔跤. 童真真眼睛一亮.虽然女子化得很浓.但是她认出來了.这不就是雪莉吗.自己跟君冷澈.可以说是雪莉促成的. 雪莉为什么要跑啊. 童真真觉得奇怪.站起來就去追. 君冷澈也发现了雪莉.他看到童真真追了过去.先安抚了其它人.“你们先坐一下.我跟过去.” 说完.他匆匆跟上. 达维也站了起來.想跟过去. 不想.茱丽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干什么.她老公跟过去了喔.” 达维的眼 神一暗.悻悻地坐下. 厉明不明就里.以为达维只是担心童真真的安全.安慰道.“放心.有冷澈在.人多不算什么事.來.我们先点上吧.” 茱丽同情地看了下达维.招來了服务生.点起了饮品. 此时.童真真只顾追着雪莉. 真厉害.穿这么高的跟.跑得还那么快.童真真就看到雪莉像拥有雷达的蝙蝠一样在人群中穿梭. “丫头.等等我.”在吵闹的音乐中.她隐隐地听到了君冷澈喊自己的声音.不过.她沒有停下來.而是紧紧盯住雪莉.怕自己在光线不好的酒吧里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她看到雪莉蹿到了黝黑的通向包房的通道.着急地赶过去. 等她跑到通道里.发现这里的光线更暗了.只有星星点点的荧光.跟本就看不清人影.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有别于大厅的喧闹.通道里异常的安静.也许是包房的隔间效果做得太好了吧. 人在黑暗的地方.心里的恐惧就会慢慢放大.她觉得在这伸手看不清五指的地方.后背有点发凉.她想到自己前不久受到的袭击.如果有人藏在这黑暗里.突然对自己发难怎么办. 算了.算了.还是安全第一.其实就算追到了雪莉.自己要问什么呢.她耸耸肩.决定退出这个通道. 不料.她左手的一个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刺眼的激光射了出來.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却感到被人狠狠地撞倒在地. “啊呀~”她惊呼一声.用手背挡着光.睁开眼.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真真死死盯着撞她的女孩.辨认了一会.最后惊呼一声.“是你.” 眼前这个一脸污秽.衣服被扯破.露出大半个香肩.满眼恐惧.浑身发抖的女孩.竟然是左茉莉. 左茉莉怎么了.虽然一肚子疑问.童真真还是很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包在了左茉莉的肩上.虽然对于一直在暗中给自己下绊子的表妹.沒什么好感.但是乍得看到对方这么狼狈.她也沒有看好戏的心情. 童真真关切地问.“左茉莉.你怎么了.” 这时.被撞晕的左茉莉发现是童真真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像是抓到了救命草一样.颤抖地说.“快……快救救我.” 虽然沒有搞清状况.但是童真真还是仗义地扶起左茉莉.“行.跟我走.” “想走. 门都沒有.”包房里又很快地跑出了四个男人.长得是猥琐而又危险.其中一个右脸上有一道长伤疤的男子.指了一下左茉莉.阴狠地说.“兄弟几个.把她抓回去.” “虎哥.这个女的怎么办.”有一个满口黄牙的胖子.指了一下童真真. 被称作“虎哥”的男子.一巴掌拍在胖子头上.“胖.当然一起抓走.等哥几个玩完了.再卖个好价钱.” 遇到流氓了..童真真心道不好.拉着左茉莉转身就跑. “啊~”一声.她就被后面追上來的人抱住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差点把她熏晕过去. 她扭头一看.抱住自己的是一个三角眼的瘦子.眼睛像黑夜里的老鼠一样.闪着幽光. 而左茉莉则被那个胖子逮到了. 这时.对面走过來两个男人.她拼命喊起來.“绑架.快喊警察.” 两个男人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掏手机. 虎哥一声怒吼.瞪起凶神恶煞的眼睛.“妈的.小子活腻歪了.小心.老子捅了你丫的.”说完.他捋起袖子.就看到满满的刺青.刺满了他的胳膊. 那两个男子被吓住了.不顾童真真和左茉莉的求助.转身就跑了. nnd.见死不救.还是男人吗.童真真心里愤愤地想.你们跑归跑.可以去报警. 这可怎么办.看來不能靠别人了. 童真真忍住恶心.将手探到抱住自己的瘦子的要害部位.使出吃奶的劲就抓了下去. 这下换对方大叫一声.就松开手去摸着受伤很重的部位.就蹲了下去. 要去找人來帮忙.童真真撒腿就跑.想去找君冷澈他们. “cao.臭贱货.尽敢反抗.三子.打晕她.”虎哥的声音从后面传过來.像是追魂令. “童真真.你竟然不管我.只顾自己跑.我变成鬼也不放过你.”左茉莉这时还來添乱地痛骂. 童真真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却不敢停下.像个被猎人追赶的小鹿.惊慌失措地在走道里奔跑.后面有男子的追骂声. 走道里的人一看后面男人的凶悍样.沒有一个出手相助.还纷纷让开了路.怕祸及到自身. “真真.”童真真一头撞到一个人.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九十三.茉莉获救 心慌意乱的童真真定神一看.不由得喜出望外.“杨阳.” “真真.你怎么了.这么慌乱.出事了吗.”杨阳扶住她的肩.关切地问. 她马上抓紧了他.“不好了.后面追我的人.抓走了左茉莉.快.去救她.” 杨阳眼神一沉.将她推到身后.“你去找人帮忙.我先去救人.” 说完.他就迎着她跑來的方向跑过去了.正迎面撞上一个留着飞机头的家伙.这家伙人高马大的.看起來不仅一脸的横肉.胸口的肌肉也凸了出來. 她猜是这个家伙可能就是叫“三子”的. 杨阳虽然长得也高大.但是比起这三子.还矮了半个头. 她不仅有点担心起來. 这时.她看到三子恶狠狠地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一下子弹出雪亮.冰冷的刀刃.就向杨阳的腹部刺了过來. 不好.童真真只觉得像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无法呼吸了.她还沒有看到这么狠心肠的人.二话不说.掏出家伙就要人命. 天啊.杨阳会有危险吗.. 虽然理智告诉她要去找人.但是脚怎么也挪不动.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站在那.动也动不了. 急进的刀锋划过一条白色的光弧就冲向杨阳. 在刀子就快要扎入杨阳体内的时候.她就看到他一个侧转.避过刀子.一掌就击在三子的手腕上.刀子直直落地.扎在了地毯上. 然后杨阳就势将三子的手扭到身后.并一脚踢在三子的膝弯里. 真是电光石火之间.杨阳就制服了三子.并用手铐将他铐住了. 这还是童真真第一次见识到杨阳的真实身手.跟君冷澈的不相上下. 她不由拍起手來.“太棒了.太棒了.你往前直跑.有一个右脸上一长条刀疤的男的.就是他们的头.我去找人.” 看了杨阳的水平.她紧揪的心才放了下來.呼吸也顺畅起來了. “好.”杨阳冲她一挥手.转身跑去了. 她边跑边摸身上.想找到手机.联系君冷澈. 呀.刚才把外套脱给了左茉莉了.这下麻烦了.手机还揣在外套兜里呢.她跺跺脚.只能加快脚步.跑出了通道. 才接近大厅.轰天响的音乐就排山倒海般地冲了过來.把她的耳膜都快震破了.灯光也是闪烁不已. 让她看不清人脸. 天啊.这样怎么找君冷澈啊.看來.先得摸回座位.去找厉明他们帮忙了.她沮丧地想. 不料.一个人抓住了她的胳膊.“丫头.你跑哪去了.” 略带责备的声音.听在她耳朵里.不亚于天籁之音. 人品啊.这绝对是自己的人品够好.想什么人.有什么人啊.她兴奋地跳了起來.“澈澈.你在这啊.太好了.快跟我走.” “去哪.”因为音乐太响.君冷澈不得不用吼的. “左茉莉出事了.被一群流氓缠上了.”她也大声吼起來了.接着.她就觉得自己的胳膊一紧. “走.带路.”君冷澈有些急了. 有了君冷澈做后盾.再加上前面有一个杨阳.现在她的胆气十足.她带着他.又返回了包房区. 在去包房区的路上.她简短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描述了一遍.为了避免他太着急.她特意说了杨阳已经先去救左茉莉了. “是吗.”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只顾着去救人的她.沒有听到他的话.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他情绪上的变化. “啊.搞定了.”等童真真和君冷澈回到了刚才的包房门口.一切风平浪静.沒有人在打架.不过.她看到包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三个男人.那个三子蹲在角落里. 她跑进了包房.这才看到杨阳正在安慰惊魂未定的左茉莉. 至于那个刚才神气十足的虎哥.头上流着血.晕倒在地.成了一只沒用的废猫. 杨阳真威猛.一对三.也是绰绰有余啊.她不由在心里点赞. 童真真高兴地跑过去.拉起左茉莉的手.“太好了.你沒事.” 沒想到.左茉莉猛得把她的手甩开.“走开.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刚才你可是扔下我不管的.” 切.真是好人沒好报.她撇撇嘴.不爽地准备离开. “茉莉.”君冷澈就不悦地喊了左茉莉的名字.“她是來找我的帮忙的.” 这时杨阳也转过身.冷冷地对左茉莉说.“左小姐.刚才是童真真找我來救你的.她绝对不是那种只求自保的人.你误会她了.这些人都是专门的人贩子.如果不是她.你现在的结果会很惨.不知会被带到哪里去了.” 左茉莉听了.脸一下子红了.喃喃地说.“我……我……以为她扔下我了.” 对童真真的不满.其实就是來自于左茉莉的妈妈和外婆.她与童真真也沒什么利益冲突. 现在.当左茉莉明白了是童真真去找人來救自己.原本心里的一点嫌隙也就不存在了.她细细想想.其时表哥找什么样的女子做妻子.本來就是他的事.家里人不能因为童真真沒有好的家世就不喜欢. 左茉莉虽然有点任性.但还是个爽快的女孩子.她拉起了童真真的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我以前那样针对你……” 童真真可不想跟小女孩计较.再说在君家能少一个敌对势力就少一个.她也就大方地打断了左茉莉的话.“沒事.以前.咱们不是不熟吗.现在.可以算患难之交了.重新做朋友吧.” “嗯.”左茉莉沒想到童真真这么不计前嫌.心里感动极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君冷澈这时也走了过來.“走吧.先去我家换一下衣服.你这样子.给姑父.姑姑看到了.可不好.” 左茉莉点点头.让他们再等等.她跑到了杨阳面前.直接就是一个拥抱.“谢谢你.我记住你了.杨阳.” 这个热情的拥抱让杨阳愣住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看童真真. 当看到童真真笑眯眯地站在君冷澈旁边时.他的心里就涌起点难受的感觉. 君冷澈也注意到了杨阳的反应.剑眉一挑.走过去.挡住他的视线.伸出手.“谢谢你.救了我家的丫头.” “不用.”杨阳的眼神迅速凝结起來.脸上一直带有的温柔笑容也收起不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阳从左茉莉的拥抱中脱离出來.向童真真点点头.快步离去. “酷.太酷了.”左茉莉大力赞美杨阳.眼神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沒想到唠叨.饶舌的秦向阳能有这样的朋友.同时.她也想到童真真和杨阳交系好像不错.过会可要好好打听一下杨阳的事. 等警察把四个人带走后.君冷澈他们去和达维三人道了别.带着左茉莉先去家里. 一路上.坐在后排的左茉莉扒着副驾驶位.在跟童真真打听杨阳是怎样的人. “他啊.是个温暖的人.就像冬天里的太阳.让人觉得暖和.却不刺眼喔.”童真真看出來左茉莉是春心动了. 对于杨阳.童真真一直抱有感激之情.总在自己碰到麻烦时出现.她看左茉莉今晚的表现.是个性子直的女孩.也许配 他不错呢.更何况左茉莉的爸爸可是公安局的局长.这对杨阳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喔. 所以.她不遗余力地夸奖杨阳. 左茉莉听了.笑得像花一样.“表嫂.你有他电话吗.” 童真真可是第一次听到左茉莉喊自己“表嫂”.有点意外.心里却是高兴的.觉得杨阳果真是天使.遇到他就有好事.她高兴地说.“有.是……” “茉莉.你才遇到这种事.怎么就不后怕呢.”君冷澈忍不住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这丫头.竟谈起别的男人來.那么兴奋.什么冬天的太阳.哼. 左茉莉耸肩.“不是沒事了嘛.” 警觉心很高的君冷澈认为这件事不是偶发事件.决定问清细节.“一点头脑都沒有.说.你怎么被那些男的盯上的.” 对于一直冷面冷口的君冷澈.左茉莉从小有点畏惧.一听他这么严肃地问话.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來龙去脉. 原來.左茉莉是跟同学一起去的.本來玩得好好的.來了一个帅哥.说有好东西.问她们要不要试试. 左茉莉拒绝了.但是被帅哥好一阵子鄙视. 一气之下.她就接过了那片像奶片一样的片剂.放在了鸡尾酒里. 喝了几口后.就觉得不对.天晕地转起來了.她发觉不对劲.就死扣喉咙.好坏吐出了一些.可还是晕倒了. 醒过來的时候.就发现在包房里.同学都不知去哪了. 她是趁那四个人.精神松懈的时候.就跑.沒想到被其中一个拉住衣服. 好在这布料不够结实.被撕烂了.她才跑了出來. “你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吗.”君冷澈听了她的表述.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左茉莉歪着头.想了下.有点不太肯定地说.“当时有一个电话进來.那个虎哥接电话时.好像喊了一声‘龙爷’.” 龙爷. ☆、九十四.主谋龙爷 龙爷.在g市.在**上出了名的姓龙的.是龙天禹.还是龙天扬.童真真不由拧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君冷澈.后者似乎也在思考. 只是不管是谁.为什么要针对左茉莉呢.她还只是一个大学生.童真真觉得很是蹊跷. “你们认识龙爷.”左茉莉从倒视镜里看到了童真真和君冷澈的表情.好奇地问. 童真真摇了一下头.“我不认识喔.我是在想.你怎么会招惹到这些人的.” 左茉莉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一个大学生.” “你的手机呢.”君冷澈突然问道. 左茉莉在身上摸了一下.垮下了脸.“不见了.”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姑姑.姑父那里.我会去说.”这个答案仿佛在君冷澈的意料之中.“过会.你列一下今天陪你去酒吧的同学名单.” “你要干什么啊.”左茉莉奇怪地问. “调查.”君冷澈简短地说. 左茉莉不禁提高了声音.“表哥.你是怀疑刚才的事跟她们有关..”作为公安局长的女儿.左茉莉从小就喜欢看刑侦剧.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你还不笨.”此话一出.相当于君冷澈给了左茉莉一个明确的回复. 左茉莉摇着头.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小雯.她们可是我的好姐妹.” 童真真看到左茉莉倍受打击的样子.与心不忍.回过头.安慰道.“只是调查.不一定就跟她们有关.” 左茉莉知道童真真是好意.抬起头.扯开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我……知道.” “对了.你想知道今天救你的那个人的手机号吗.明天.你可以打电话给他.亲自道谢喔.”童真真看左茉莉一脸的沮丧.决定出卖杨阳.來让表妹恢复生机. 果真这个办法很灵. 刚才还在伤心可能被好朋友出卖的左茉莉一下子又有精神了.“是多少啊.快告诉我~” “行.”童真真就把杨阳的手机号告诉了左茉莉.后者如获至宝.再三确定了号码沒有错之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年青真好.这么容易就雨后天晴.童真真有点羡慕左茉莉的简单. 回到家里.童真真带左茉莉到了主人房.打开衣橱.随左茉莉选. “哇.表嫂.你的衣服真多啊.款式和面料都很好 呢.”此时的左茉莉早就把刚才的惊险扔在脑后了.羡慕地看着童真真的衣物. “这大多数都是你表哥送的.”童真真有点小骄傲. “哇塞.沒想到我那个冷冰冰的表哥.这么体贴.太不可思议了.”左茉莉转过身來问.“不知道杨阳会不会这么体贴喔.” 这个小丫头.这么快就上心了.童真真好笑地看着左茉莉.“放心.杨阳肯定也是一个好男朋友喔.” “可是.他对我冷冷的喔.”左茉莉一想到刚才杨阳的态度.有点泄气. “那是因为他沒有喜欢上你啊.等你们成了.他一定会变得又温柔又体贴的.”童真真宽慰着.心里替杨阳高兴. 左茉莉皱了一下眉头.有点不自信地问.“他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了.你长得又可爱.性格又好.有几个男人会不喜欢你呢.”童真真理解女孩子在真正喜欢对象面前的不自信.拼命给左茉莉打气. 虽说前几次在君家.左茉莉一直给童真真下套子.但是.其实两人之间沒有什么深交.现在这么一小会的相处.童真真发现左茉莉其实是一个性子单纯的女孩子.沒有什么心机. 也许之前的那些不愉快.都是姑姑指使左茉莉呢.童真真是这样想的.于是就放下了对左茉莉的防备心. 左茉莉高兴地挑了一套衣服.换好了.然后.亲热地挽着童真真的胳膊.一起下了楼. 君冷澈看到两人关系一下子变得这么亲密.倒是吃了一惊. “大表哥.走吧.送我回家吧.”左茉莉乐呵呵地说. 君冷澈点点头. 一路上.左茉莉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起了她的大学生活.看到她沒有受到影响.童真真也放了心.这个小丫头的性格真的是蛮好的.是一个乐天派啊. 到了左茉莉的家.只有姑姑在. 姑姑看到君冷澈和童真真送左茉莉回家时.疑惑地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姑姑.路上遇到茉莉.就顺路送她回來了.”君冷澈隐去了详情. 左茉莉在姑姑面前.也变得小心起來.明显有点怕姑姑.“妈妈.真是巧啊.我就坐表哥的车子回來了.” “小莉.你的衣服.看起來很眼生.”姑姑很敏锐地发现了问題. 左茉莉一下子愣住了.“这……这是因为……” 童 真真忙帮着圆场.“姑姑.我请茉莉到新家去玩了一下.你看.我不小心把水翻在她衣服上了.所以就让她换了一身我的.等下回.我把她的衣服送过來.” “是吗.”姑姑似乎还沒有打消疑心.狐疑地看着左茉莉. 童真真暗自庆幸.刚才在自己家里.让左茉莉洗了澡.漱了口.把在酒吧喝酒的那些痕迹给抹去了.不然.这会在姑姑面前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姑姑.那我们先回去了.”君冷澈客气地告别. “那谢谢了.”姑姑总算沒有再问什么. 姑姑送他们离开的时候.握住了童真真的手.“小童啊.你现在很幸福啊.幸福要好好把握.小心……” 对方冰冷的手温和沒有说完的话.让童真真心底一寒.姑姑.这是在警告自己吗.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就把复仇的念头扔到了爪哇国了. “谢谢姑姑的祝福.我跟丫头.会一直幸福的.”君冷澈替她打了圆场. 姑姑松开手.淡淡一笑.转身关上门. 看着那扇门.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來.姑姑下一步会怎么做呢.会把自己接近君冷澈的目的揭穿吗. 她不由侧头看了一下君冷澈. “丫头.怎么了.”君冷澈发现了她的情绪波动. “沒什么.回家吧.”她掩饰地笑笑. 上了车.君冷澈像是怕她心里不舒服.解释道.“姑姑的性格一直是有点清冷的.你别在意.” “这不是你们家的门风吗.”她趁机打趣道. “你是指我太冷吗.”他挑起眉. 不好.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家伙又要黑化了吧. “沒有.沒有.你是绝对温暖像春风.”她赶紧拍起了马屁. 他受落地笑笑.凑在她耳边.低低地说.“过会.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热情.” “你……”她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暗指.脸一红.推开了他. 一到家.她就被他抱下了车.直奔楼上的主人房而去. 关上房门.他就献上一个法式热吻.果真是热情无比.让她的体温一下子升高了. 当他想进一步行动的时候.她无力地抗议道.“我去洗澡.过会……” 话沒说完.她意识到这不是在邀请他吗.如此一想.她的脸涨得通红. 她羞得逃进了洗手间.还锁上了门.不能让他进來.不然又是鸳鸯浴.这个动力旺盛的家伙.想到两人之间的甜蜜互动.她的耳根就像被开水浇过.火辣辣地烫了起來. “我來帮你.”低缓带点哑音的男声.将她吓了一跳. 淋浴房的门被打开.已除去衣物的他竟然进來了. 她不由傻了.“你……你……怎么进來的.我明明锁了门.” 他轻蔑地一撇嘴.“这能难倒我.” 随后他一本正经地说.“两个人一起洗.节约用水.环保.” 说完.他就将她搂到怀里.给她搓起背來…… 天啊.他是永继发动机吗.当她陷在被窝里.被他搂在怀里时.不由这样想. 也许是太过兴奋.她怎么也睡不着.而他还在用纤长的手指滑过自己的身体. 她和他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屋顶上的星光披在了两人的脸上.一片宁和. 等平静之后.她又想到了龙爷的问題.轻轻地问.“澈澈.你说.龙爷是龙天禹.还是龙天扬啊.为什么要对付左茉莉呢.” “龙爷的身份.我会去调查的.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茉莉就是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好处.恐怕跟姑父有关.”他摸了一下她的头. 他的见解.果是一针见血.姑父是公安局长.想必与不少犯罪分子结下了仇.所以就有人想搞姑父的家人.做公安干警的家属.真是不容易啊. “还好.你只是一个军医.”她长叹一声.“家人不会受到牵连.” “丫头.我……”他沒有把话说完. 她注意到了他的预言又止.奇怪地问.“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他沉思了一下.“沒什么.有我在.你就不会有危险.” 这话.她信.真 “对了.你怎么开的门.可以教我吗.”她的念头又转到了开锁上去了. “好.明天.先睡吧.”她像只小猫一样他仍留恋她的温暖.不想现在离开. 被他折腾了一晚.是累了.蜷伏到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闭上了眼…… ☆、九十五.神秘男子 第二天早上.童真真特意早早地爬起來.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下楼去厨房准备早餐.她准备给君冷澈补补.担心他别耗费太多的精力.影响到工作.他可是外科医生啊.万一动手术的时候.体力不支.怎么办. 经过二楼客房时.她发现达维沒有回來. 奇怪.达维去哪了.自己给了他钥匙喔.她有点担心.先是打了他的手机.可是关机了.于是.她只能冒着被茱丽喷死的风险.拨通了茱丽的手机. 果真.她就听到手机里传來茱丽的咆哮.“哪个死人啊~这么早骚扰老娘.¥%¥#” 好一通多年狂暴啊~她缩了缩脖子.心想茱丽的起床气真是有增无减喔.等茱丽的怒吼将近尾声时.她才说话.“啊呀.亲爱的.我是真真.就是想问一下.你知道达维在哪吗.他昨天沒有回來喔.” “哦.原來是真真啊.你也知道有人吵我睡觉.我会抓狂喔.嘻嘻.”茱丽收起了脾气.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达维昨天喝醉了.我收留了他.你不用担心.” 喝醉了.达维的酒量那是深似海啊.她不敢相信地确认一下.“是达维喝醉了吗.” “对啊.他心情不好.自然就容易醉啊.”茱丽好像随便地答了一句. 她关心地问.“他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我怎么也不知道.” “他啊……”茱丽突然就打住了.打起了哈哈.“谁知道啊.也许是大姨妈來了.情绪有波动吧.” 她忍不住笑了.“茱丽.你真会胡扯.他是男的.” “你把他当成男的了..”茱丽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似乎有点莫名的情绪在里面. 茱丽的话什么意思.她愣住了. “啊呀.我的意思是他心理上的大姨妈來了.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他昨天耍酒疯.搞了我一晚上.累死了.”茱丽哈欠连天地说.然后不等她说什么.就挂了. 她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觉得似乎疏忽了什么.达维和茱丽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吗. 想了一会.她一看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只能先放下心里的事.奔向厨房. 精心准备后.她端着一个大盘子.小心翼翼地上楼.盘子里放了一碗荠菜馄饨.一小碟西兰花.一盘太阳蛋和一杯五谷杂粮糊. 一进门.她就看到君冷澈坐在床上.像是在找什么. “丫头. 你去哪.”当他看到她时.表情一下子轻松下來.再看到她端着这么多东西时.他翻身下床.大步走來.“你别动.我來.” 呀~这家伙又沒穿.她一眼就看全了他的所有.矫健的身姿.分明的肌肉.还有让人看了脸红的地方.如果不是手里有东西.她一定要捂住眼. 他从她手里端起了托盘.一脸的惊喜.“丫头.你是为我去准备早餐的.太丰富了.”他侧过头.亲在了她的脸颊上.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烫.”他马上找桌子放下了托盘.焦急地回到她身边.捧起她的脸. 白痴.谁让你不穿睡衣的.她白了他一眼.点点他坚实的前胸.“还不是因为你.” 他一下子明白过來了.笑开了颜.右脸颊的酒窝欢快地跳跃着.他长臂一伸.把她搂入怀中.“真是一个小丫头.我们都是夫妻了.你还害臊.” 她不好意思地扭着身子.“谁像你一样.皮厚喔.” “丫头.來.”他牵着她的手.來到床边.把她抱在身上. 他握着她的手指.在他身上慢慢移动.“这都是你的.记住了吗.” 他眼底的认真.让她动容.一时忘记了害臊.用心随着他的手指移去.去感受他的一切. 不知不觉.她的体温慢慢上升.脸上的嫣红变得娇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來. “丫头~”他轻咛一声.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力.击荡着她的心. 他精雕的五官在她眼前变大.变得精晰起來.他的吻.带着他的气息.缠绵在她的唇上…… “丫头.今天的早餐真丰富.明天还要.”吃干抺净的他.坏笑地看着她. 她还是控制不住脸红了.推了他一把.“真是流氓.也不怕体力透支.” “不会.有你的爱在.我动力十足.要再來一次吗.”他笑得狡黠. “快点.别迟到了.”她不得不虎起脸.以阻止他的“纠缠”. 他笑出声來.在她额头“啪”得亲了一口.“好好好.我去上班.今天晚上再來.” “快去吧.”她羞得脸上发烫.拿起枕头.扔向了他. 他轻松地接住枕头.步屨轻快地去洗漱更衣. 收拾妥当后.他满脸笑容地享用了真正的早餐. 被他当成“餐前餐”的她.躺在床上.看着他那么高兴.心里也是美美的. “丫头.我上班了.”这家伙越來越腻歪了.告别的时候.竟然撒起娇來了.她真的输给他了.以前听说过女人恋爱了.智商变成零.这家伙.怎么性格大变喔. 看他指着他的嘟起的嘴.她无计可施.只有踮起脚.亲亲他. “甜.真甜.”他笑得像一个偷吃到糖的小孩.舔了一下他的唇.这才满意地走了.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粘粘乎乎的他.却让自己心动不已.送走他之后.她在门厅的镜子里.发现自己的嘴角弯得像月牙儿. 难得清闲的她.就在家里搞起了卫生. 十点多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杨阳打來的.连忙接通了. “童真真.”杨阳的声音听起來有点沮丧. “什么事啊.”心情不错的她.说话声音轻扬. “那天在商场袭击你的男人死了.”杨阳踌躇了一会.才缓缓地说出來. 这个消息.昨天她在公孙良那里已经知道了.所以听到了并不惊奇.“哦.” 杨阳奇怪地问.“你已经知道了.” 她想了一下.觉得沒有必要瞒杨阳.“是的.君冷澈告诉我的.” “这样啊.可能是秦向阳跟他说的吧.”杨阳如此理解.“那天.秦向阳知道那个男的袭击了你以后.很激动.专门跟进这个案子.还几次三番地提审了犯人.可惜.我们想放长线.钓大鱼.引出犯人身后的主谋.却沒想到……” 听到杨阳如此自责.她反而过意不去了.“杨阳.谢谢你和小阳子.我相信案子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沒错.”杨阳一下子恢复精神了. “对了.我把你的手机号给左茉莉了.她说要谢谢你.”因为存着牵线的念头.她特意提起了左茉莉. 沒想到.杨阳似乎对此并不热心.“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救她的.” “左茉莉的爸爸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喔.而且.我看小姑娘对你是一见中情啊.”她好心地提醒他.要知道.男人娶得好.也可以少奋斗好多年. “真真.我还有事.”杨阳听出了她的撮合之意.提前挂断了电话. 她有点遗憾.在她看來.杨阳是一个很好的男子.应该有一个好女孩來配.看來.自己还要再想办法.帮一下左茉莉和他. 到了中午.她接到了达维的 电话.“亲亲.來赛场吧.我们车队的车都到了.” 她一口就答应了下來. “对了.你帮我和茱丽带点吃的來.”达维打了一个哈欠. “沒问題.嘿嘿.昨天借酒消愁了吧.”她打趣道. “切.是茱丽乱说的吧.昨天还不是她.找人斗酒.要不是我.她要喝得进医院了.这小妞.我要去教训一下她.”达维火气十足地否认了这种说法. 一想到他要和茱丽理论.她就后悔不应该多嘴的.“达维.千万别.你们俩.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好吧.看你面子上.我不跟她计较.快点來啊.”达维哼了一下.还算是给她面子. 童真真立马去附近的茶餐厅打了三份套餐.打了的.去了赛车场. 果真.达维和茱丽的眼圈都有点青.一看就是酒喝多了. 她一人塞一杯老火汤.“瞧瞧你们.喝那么多酒.快.喝汤补补吧.” 达维侧弯了身子.把头搁在她的肩头.撒起娇來.“亲亲.谁让你不管我呢.” 她拍拍他的脸.“乖.喝汤吧.吃完了.我去看一下你的车子.” “嗯.”达维乖乖地喝起汤來. 三人用完餐后.一起來到了车库. 当童真真再次站在达维的红色法拉利战车面前.就像看到久别重逢的老友.眼眶就有点湿了. “好了.达维.你先下场跑一下.我看下宝贝有哪些地方需要加强的.”她拍拍达维的肩.“让我们來一个最耀眼的谢幕.” 由于每个赛场的跑道和地面都有差异.为了更好的适应不同的赛场.赛车需要进行一些调试. 达维听了.豪情万丈地说.“亲亲.让偶们联手再次将奖杯收入怀中吧~” 对于达维的车技.她是相当有信心的.他可是夺过三次f1冠军.并有60场杆位记录. 站在赛场旁.听着轰鸣的发动机马达声.看着那驾红色战车如风一般疾驰在赛道上.她的热血都沸腾起來了. 突然.她看到远处的看台上有一个黑衣男子.竖起风衣领子.明明是阴天.还戴着一副墨镜.手上也戴着手套.正死死盯住达维的赛车. 好奇怪的人.她心里一激灵.想到了之前达维说过的神秘人.难道又出现了. 她拨通了茱丽的电话.“我在赛车场的看台上. 看到了一个神秘男子.你在哪.” “洗手间.马上來.”茱丽猜到了她的心思. ☆、九十六.高速撞车 童真真拉过茱丽.指了一下那个神秘兮兮的男子. “有问題.又沒太阳.戴什么墨镜啊.”茱丽相当赞同童真真的看法. “可惜不知道他是谁喔.”童真真有点泄气地说. 茱丽得意地一笑.从随身的大包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的东西别在了童真真的衣领上.再塞了一张贴纸给她.然后打开了ipad.“你啊.只要把这张纸.想办法粘到男人的身上.我就可追踪了.” “这些是什么啊.”童真真奇怪地问. “跟踪器啊.自从达维说上次有人对他下黑手.我就偷偷准备好了.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茱丽得意地打一个响指. 好茱丽.别看平时和达维吵吵闹闹的.其实很关心他呢.相比之下.童真真觉得自己做得太少了.那么.粘跟踪器的事.自己一定要搞定. “好.”童真真想了一下.计上心來.“你就等好吧.”她比了一个“v”字的手势.就绕向那名男子. 她趁其不备.冲到男子面前.一个熊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男子的墨镜拉了下來.嘴里喊着.“james,longtimenosee.” 男子竟是黑人.那对眼睛特别的黑亮.透出渗人的杀气.冷冷地问.“whoareyou”声音如尖锐的物体在玻璃上划过.让人浑身不自在. “sorry,sorry.”童真真装出认错人的样子.连连道歉.之前在抱住男子的时候.她已把类似粘纸的跟踪器贴在了男子的风衣上. 男子不悦地拧起眉头.将墨镜再次戴上.迅速转身离去.像个黑色的幽灵. 童真真等男子走出看台区.才跑回到茱丽身边.心跳得特别快. 她按住胸口.紧张地问.“怎么样.有拍到了男子的长相了吗.跟踪器起作用了吗.” 被质疑的茱丽不爽地白了她一眼.“我出马.还有失蹄的时候.看.” 童真真就看到茱丽转过來的ipad上.那个黑人的脸.十分清晰.才放心地拍拍胸.“还好.沒白费.刚才被那个人看了一眼.我都觉得像掉冰窟里了.” 茱丽得意地笑笑.“别怕.你的付出很快就会得到回报的.” “对了.我们要去追踪那个男的住在哪.不过.沒车.可真麻烦.”童真真想起了赛车场地处郊区.就是打车都不一定好打. “拜托.这可是在赛车场.问达维的车队借一部后勤车就好了.”茱丽拍拍童真真的脑袋. 童真真清脆地亲了茱丽一口.“还是你聪明.”然后.她就去车队负责人那借了一辆后勤车. 然后.童真真和茱丽呆在车上.盯着ipad的红点. “來了.來了.”茱丽激动地指着离她们越來越近的红点.然后看视频跟踪器上显示的就是出口的景色. 童真真明白了.男子一定是要走了. 沒多久.她们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轰鸣着开出去.车座上的正是她们的目标. 童真真猛踩油门.跟了上去.茱丽在副驾驶位子上.看着ipad.按跟踪器的信号指路. 她们只顾追踪黑衣男子的车.却沒有注意有一辆白色的车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后勤车是日系车.跟兰博基尼沒法比.在进城的高速上.跟着跟着.就看不见车子了.好在有跟踪器可以寻找车子的方向. “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差距啊~”茱丽说着风凉话. 童真真拍拍方向盘.“如果让我换了这车的内部零件.绝对超过那车.别看那车拉风.不经改装.根本就显不出威力.再说了.这高速可是有摄像头.那车一定超速行驶了.反正有你这个装置.他跑不了.” “那倒是的.”茱丽对自己的追踪器可是很有信心的.“我來查一下那个男子的庐山真面目吧.” 看到代表男子行踪的绿灯仍在这条高速上行驶.茱丽弹出一个画面.把男子的相片点放在一个白色框内.就按了一下search键. “茱丽.你又发明了什么新程序啊.”童真真扫了一眼.在男子相的左侧框里不停在变化着各种人的照片. “嘿嘿.上次听达维说了神秘人的事.我就在搞了.可以进入全球官方数据库.这样只要有长相.很快就能找到匹配的人了.可花了我好几个月呢.”茱丽手枕在颈后.靠在椅背上. 童真真很庆幸可以结交到热心的茱丽和达维.他们都是嘴上不说.但会用实际行动证明对朋友的好的人. “啊.这个人竟然也是个赛车手.不过是玩地下飚车赛的.哇塞.记录是全胜啊.”茱丽叫了起來.看到了一条记录.“他的名字是demon.是个孤儿.” demon.这不是魔鬼的意思吗.童真真想到了他的视线.觉得 背上生凉. 童真真边开边问.“玩地下飚车的.大多有黑帮背景吧.他呢.” “等等.”茱丽又看了一下.“他是属于‘竹心堂’的.竟然是fbi的加密档案里才有显示.这人不光擅长赛车.为人还心狠手辣.有好几桩凶杀案都指向他.就是沒确切的证据.” 听茱丽这么一说.童真真的神情就凝重起來了.这么一个背景复杂的人出现在赛车场可不是好事.而且明显目标是达维. 茱丽也紧张起來.“达维怎么就引起他的注意了呢.” “茱丽.你查一下‘竹心堂’的底细.那是个什么样的黑帮.也许可以帮我们查出一二.”童真真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所属的组织. 茱丽又噼里啪啦启动了另一个程序.查了很久.才咬着下唇说.“关于这个黑帮.连国际刑警的机密档案系统里的资料都很少.只是标注是个实力强大的组织.竟控制了很多国家的油田和金矿.但是从沒在国内被发现有作为啊.” 那一直在海外的“竹心堂”现在是渗透到国内來了吗.童真真很奇怪达维赛车跟这个组织有关吗.难道是想控制外围赌局. 每年的赛车也是赌局的盛事.外围的下注涉及的金额高得惊人. 难道想要操控达维的成绩吗. 这个叫demon的男子看起來很危险.可是童真真了解达维的性格.别看外表娘.其实内心很坚定.对于认定的事一定不会随便改变. 更何况.这是达维辉煌赛车的谢幕.他一定不愿意妥协的. “真真.会不会这次他们不是來找达维的.达维到现在也沒收到电话.或是有人來找他.会不会我们多虑了.”茱丽心存侥幸地说. 童真真叹了一口气.“最好是这样.” “真真.要换道了.那车在前面出口出去了.”茱丽看到绿点离开了高速.提醒她. 童真真打了方向灯.从快车道变到慢车道.还有50米就到出口的匝道了. “啊~”童真真只觉得车后身传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有人在撞她的车. 她从左后视镜里看到有一辆白色的车子开足了马力又要进行第二次加速撞击. “坐好了.”她提醒吃惊的茱丽. 后者也发现不对.把ipad收起來.抱在胸前. 童真真马上由踩下油门.如灵蛇一般.飞驰 起來. 后面的车紧追不舍. “破车.”童真真不由骂起自己开的车子.油门踩到底了.提速很慢.而且车子在强劲的风速下就有点摇晃起來.车子开始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茱丽.快报警.”童真真不时看着后视镜.发现后面的车与自己的车越來越近了.而时速已达二百了. 这可是自己这辆车的极限了.但是看后面的车明显还可以再提速. 要怎么摆脱它呢. 正在这时.她看到了旁边道上近一百米都沒有车.灵机一动.与其被动逃避.不如主动出击. 童真真猛打方向盘.拐到右边的道上.然后握紧方向盘.踩下刹车. 由于变化太快.后面的白色车子沒反应过來就跑到她的车前面去了. 好.要的就是这效果! 童真真再打方向盘.跟到了白色车后面. 由于这时高速已接入了城心区.车辆多了起來.右侧的车道上都有了车子在行驶.白色车根本无法变道.车速也不得不慢下來. “拍下白车的车牌.”童真真对茱丽说. 茱丽取出手机就拍了下來.然后上传到了ipad里.“kao.是套牌车.” 这个结果让童真真有点失望.要怎么查到这辆车的來历呢? 这时.右侧道上呼啸地开來一辆泥头车. 泥头车开过的时候.她们的车子都在抖.就像人站在铁轨边.有火车开过的感觉. 但是接下來的变故.把她们两个人的心都要吓出來了. 只看到泥头车车身一摆.就压向白色车.硬生生地把车子挤在了防护带上.一路推行.发出刺耳的声音. 童真真赶快按下双闪.看后面的车子也注意到了.在减速.才慢慢地减速.一看右侧道正好有个空档.当机立断地变道. 这种车祸最容易引起追尾.童真真都不敢停.直接将车开了过去. 不过.从倒后镜里.她可以看到白色车的驾驶位被压成了一堆废铁贴在了防护带上. 好在.她变道及时.原本在她后面的车也被后续的车子给撞到了泥头车车底. 这是一场严重的连环撞车. “真……真真.这……是巧合吗.”茱丽此时说话都不连贯了. 巧合.!这未免太巧了. ☆、九十七.遇慕容晟 被突变吓得喘着粗气.一脸煞白的童真真发现.刚才那辆泥头车的目标就是白色车子.因为它在变道撞上后.根本就沒有刹车. 这辆泥头车为什么帮自己呢.童真真想不通.然后她看到后面撞在一起的车子.心情沉重起來.不管怎么样.这场车祸是因为自己引起的. 不过.这件事再次提醒了她.自己还是处于危险之中.有人还在想伤害自己.是谁呢. 可是.她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茱丽.她不想让好友不仅要为达维操心.还要为自己担心.不如.就引导茱丽.把这件事当成一起交通意外吧. 如此一想.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死里逃生的庆幸语气说.“茱丽.我们是吉人天相.躲过这场交通意外啊.不过.后面那些车就倒霉了.” 茱丽听了.转身看到了后面的混乱场面.点头.但是心事重重地说.“真真.我觉得事情好像变得很复杂.我们还要去追踪那个男子吗.” 童真真虽然心还在狂跳.但是仍沉着地说.“这事就是一场意外.至于那个男的.我们都追到这了.怎么可以轻易放弃.万一他真会对达维不利呢.” 茱丽听了.抿了抿唇.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童真真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内环路.茱丽打开ipad.继续追踪而去.最终发现目标停在了洲际酒店的门口.那辆拉风的车子.远远地就看到了. “走.”童真真停好车.和茱丽一起进了酒店大堂. 为了不引人注意.茱丽把追踪画面切换到了手机上. “咦.”童真真发出从电梯里走出來一个女子.虽然大半张脸被纱巾包了起來.但是那个子.姿态和秦之雪很像.她可是对君冷澈的前妻下了一番研究. 她觉得在这里又碰到秦之雪.不是一个偶然的事.她看了一眼电梯还在下降的过程中.就决定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 “茱丽.我去认一个人.你先去电梯那等我.”说完.她就和茱丽兵分两路. 她直接迎着像秦之雪的女子就走过去了. 走近了.对方也注意到她了.明显一愣.停下了脚步. “秦之雪~”童真真挂上热情的笑容.加快步子.走到了对方面前. 果真是秦之雪.童真真看清了对方的脸. 秦之雪的眼神里有慌张和闪避.“哦.是你啊.” 然后 童真真看到秦之雪眼珠转了几下.接着.她就听秦之雪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任务在身.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完.秦之雪就急速地离开.好像怕被人追上. 又是有任务.莫名地.童真真就觉得秦之雪在撒谎.可是.她也沒有时间去多想. “真真.快來~”她听到茱丽的招呼声.看到电梯已到了三楼. 算了.自己那么在意秦之雪的动向做什么.她掉头.跑向茱丽.在她心里.现在最关键的事.是帮达维调查清楚.有沒有人要加害他. 童真真跟茱丽一起进了电梯.按照手机上的信号指示.她们到了二十二楼. 一拐出來.就看到眼前像是进入了一个古典园林.青石板.修竹.月洞门.还有悠扬的古筝音乐流淌而出. 两个人沿着青石路.走了进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汉服美女.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不好意思.这是高级会所.只有会员才可以进來.” “入会标准是.”童真真很想进去查找那个黑人.就开口询问. 那位美女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是眼睛是冰凉的.带着瞧不起的鄙夷.“入会费三十万.” 三十万.抢劫啊. 童真真和茱丽面面相觑.在美女的送客眼神中.灰溜溜地退了出來. “这可怎么办呢.”童真真摸着下巴. 茱丽想了一下.就笑了.她从童真真领子上取下那个摄像头.避开楼层里的监视器.将其安在会所出來的地方.隐私而不容易被发现. 童真真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两人一起返回大堂. 到了大堂.童真真带着茱丽到了西点部.找了一张对着电梯的桌子.两个人点上喝的.吃的.打开电脑.悠闲地等着. 这时.童真真的电话來了.她一看.是君冷澈打的.赶紧接通了. 相爱的人真的特别容易思念对方.特别当她经过了高速公路的惊魂事件后.现在精神一放松.听到他的声音.鼻子就有点酸酸的了. 电话那头的他仿佛有透视眼.急切地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她赶快否认.只是说想他了. “晚上.我争取早点下班.回來陪你.”他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听起來让人心安. 茱丽笑吟吟地等童真真打完电话.打趣道.“古人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看你啊.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声音软得都要让我骨头都酥了.” 童真真被取笑地脸一红.假装恶狠狠地扑向她.“别眼红我了.你跟厉明不也是卿卿我我的.” 被扑倒的茱丽举手投降.她眼睛扫到电脑屏幕.叫了一声.“你看.出來了.” 童真真一听.放开了她.两人一齐凑在电脑前看. 就是那个黑人.旁边还有一个男的.是黄色人种.三十五六的样子.第一眼就给人干练的印象.尤其是他的目光很精锐.下巴尖上蓄着一小撮胡子.衣着讲究. 茱丽赶快把图截了下來.准备过会进行搜索. “走.”童真真拉起茱丽.迅速离开了酒店大堂.以防止被黑人demon认出來. 坐在车内.童真真启动了车子.开向赛车场. 茱丽则刚截下的图放入搜索程序. 开了一会.童真真看还沒有动静.就问茱丽.“怎么样.找到了沒.” “嗯.”茱丽托着腮帮子哼了一声.然后又说.“他的名字是慕容晟.是个商人.但是竟然在国际型警的加密档案里.还被标上了‘一级’.恐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简单.” “一级是什么意思.”童真真有点不明白. 茱丽皱起了眉头.“一般只有极其危险的人物才会被注上这个级别的.真真.我们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啊.” 童真真虽然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她不会因为危险就放弃的.而且还有君冷澈.他一定会帮她的. 但是.她不准备让茱丽也涉及进來.“茱丽.上次.你不是说还要去尼泊尔吗.什么时候动身.” 茱丽马上就看穿了她的意图.气哼哼地说.“我要等达维比赛完了.再走.他可不止你一个朋友.” 得朋友如此.真是幸运.童真真捏了一下茱丽的人.两人相视一笑. 回到了赛车场.达维一看到她们.就着急地问.“你们去哪了.” 童真真让茱丽把demon的照片给他看.“上次比赛.來找你的人.是他吗.” “就是他.”达维叫了起來.“你们怎么有他的照片.” “刚才他來过了.我跟真真去跟踪他的.”茱丽急急地说. “胡闹.你们怎么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达维不由替她们担心起來了.蹙起了好看的眉毛. 童真真拍拍他的肩.“为朋友.这点算什么.对了.我家老公.有一些朋友是做安保的.到时我们请一些人给你做全天候的保护.” 这时.达维的手机响了.他先接了电话.然后脸色越來越凝重.最后愤愤地挂断了. “怎么了.”童真真急急地问. 达维捏紧了手机.“有人要求我退赛.” “有我们在.不用担心.”童真真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 看到达维神色间的犹豫.茱丽也捶了一下他的肩.“想什么呢.这可是你的完美之战.有我们在.万事ok.” “我会严密检查你的车子的.一定不会被人动手脚的.”童真真继续给他加上安心的砝码. “亲亲.你们太好了.”达维搂住两人.在两人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 茱丽一下子推开他.“肉麻死了啊.我们去吃饭吧.” 中午.童真真和他们在赛场附近随便吃了点.又陪着达维花了一个下午熟悉赛道. 六点多.君冷澈打电话來了.听说童真真在赛车场陪了一天达维.就提议晚上一起去吃烤肉.补补. 这个建议得到了三个人的一致赞同.童真真又叫上了厉明. 在满是肉香的店里.喝着热气腾腾的大麦茶.听着滋滋的烤肉声.五个人都兴致勃勃的. 再喝了几杯酒后.茱丽就兴奋起來.拍着桌子嚷嚷道.“今天我们可是生死线上走了一回.” 童真真一听.呛了一口.忙按住她的嘴.“茱丽喝多了.” “让她说.”君冷澈冷冷地一个眼神扫过來. 童真真讪讪地收回了手.完了.完了.听完了.回家.君冷澈一定会叨叨. 有点醉的茱丽就绘声绘色地把从发现黑人.跟踪.然后高速公路上被撞.以及横空出现的泥头车等等都讲了出來. 在君冷澈责备的眼神压力下.童真真的头越來越低.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 “太危险了.我还是退赛吧.”达维听完了她们惊心动魄的这些惊心动魄的事.皱紧了眉头说.然后.他有点责怪地看了一眼童真真.“亲亲.你怎么瞒着我呢.” 童真真“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沒事吗.” “都差点出车祸了.还沒事..”君冷澈冷着脸.生硬地说. ☆、九十八.楚楚上门 天啊.好久沒看到他这么冷冰冰的样子了.看來.要以柔克刚才行.童真真小心脏被吓得扑通通乱跳. 她马上攀住君冷澈的胳膊.换上一副讨好的样子.嬉皮笑脸地说.“澈澈.不是有你在吗.我一定不会有危险的.你说呢.” 君冷澈冷冷地“哼”了一声.“当然.” “那就得了.我们翻篇吧.”童真真立刻打蛇上棍. “以后遇到这种事.要通知我.”君冷澈皱着眉头. 童真真连连点头.举起了右手.“我发誓.” 君冷澈按下了她的手.“记住就可以了.发什么誓.” 这时茱丽又來拆台了.醉醺醺地说.“啊呀.真真这个性格.一急上來.一定全忘了.” 童真真心里那个气啊.茱丽啊.自己才灭了火.你又來点火了. “厉大团长.你瞧瞧茱丽都醉了.你也不知道送她回去休息喔.”童真真只能找厉明的不是. 厉明厚道地笑笑.抱起了茱丽.“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童真真恨不得他们马上消失.以免茱丽再说出什么來.让君冷澈对自己再生不满. “赶走”茱丽和厉明.童真真转向君冷澈.一脸赔笑地说.“那我们也回去吧.” 君冷澈看了她一眼.站起來去买单了. 包房里只剩下达维和她. “亲亲.他对你一直是这样吗.”达维皱着眉头.仿佛她是一个可怜的受气包. 她怕达维误会.忙解释道.“他啊.在外人面前都是这个死样.但是.私底下.对我还是很好.很温柔的.他这是外冷内热.闷骚型喔.” “是吗.”达维似乎不太相信. “那当然.我才不会骗你呢.”她拍拍他的肩. “如果.他欺负你.我帮你.”达维郑重地说. 她愣了一下.达维不会真以为自己在君冷澈面前沒有地位吧.不过.看到达维如此地维护自己.她心里暖暖的.于是点点头. “亲亲.我想了一下.还是退出比赛吧.”达维旧事重提. “不必.”这时.君冷澈正好走进來.“我会让人保护你们的.” 童真真一听.高兴地跳了起來.跑过去.拉住君冷澈的手.直晃.“澈澈.你真好.” 达维过了一会儿. 才站起來.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回去的路上.童真真看君冷澈的表情比较正常.还以为自己冒险的事.他已经原谅了呢. 沒想到.她跟达维道别之后.随着君冷澈回到主人房.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家伙.真是记仇啊. 一关上门.君冷澈就把她横抱起來.他坐在沙发椅上.二话不说.就打起她的屁股來. 长这么大还被人打屁股.也太沒面子了.童真真扭动身子.就从君冷澈的腿上滚了下去.滚在了地毯上. 她撅嘴.耍赖.“澈澈.人家都认错了喔.你……” 话还沒说完.就看到漆黑的眸子直逼而來.他也离开了沙发.跪在了地毯上.用手扣住她的小脑袋.就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嘴. 天啊.她差点就要被吻到窒息了.不得不用手去捶他. 他这才放过.她满面桃色. “以后不许再这样冒失了.你知道.我有多紧张.”他紧紧地搂她在怀里.将她头顶的头发都摸成乱草丛了. 她知道他一定是担心了.才这样做.心里也有后悔.柔柔地说.“不会了.你放心.” 相拥很久.他才放开她.但仍牵着她的手.“说说看.你们的发现.” 童真真倚在君冷澈的胸前.将demon和那个慕容晟的背景都说了. 他听完了.陷入了沉思. 抬起头.看他拧着眉.抿紧了嘴.那线条刚硬得像岩石.漆黑的眸子如无星月的极夜.真是好看极了.她犯起了花痴.用唇轻啄他的脸. “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他暗哑的声音传入耳中.还沒察觉.她就被放平在地毯上. 完了.他又变成禽兽了.她想跑.但是腰肢已被他隔着衣服擒住了.他的吻.铺天盖地地再次侵袭而來. “不要啊.还沒洗澡呢.身上一股烤肉味.”她想以他的洁癖拖延一下.沒想到化成兽类的男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他的手灵活地解开她的扣子.除去她的裙子. 玲珑有致的她顷刻就呈现出來了.在一堆衣物之间.显得更加诱人.小巧. 他的眼中泛起惊艳的光芒.怎能不好好疼她. 一室春光.两心相缠. “以后.我要和你保持距离.老是欺负我.”被滋润得如出水芙蓉般娇美的她.伏在他胸前.娇喘连连 . “你舍得.”他开起玩笑來. 他真是脸皮厚啊.她被羞得脸烫得不行. 相爱的人在一起.总会迫切地索要对方.恨不得融合在一起. 他抱她去了洗手间.亲自为她清洗后.两人一共投入到床的拥抱. 她的皮肤真有弹性啊.他的手指像在弹钢琴一样.在她的玉肌上轻按.弹起. “澈澈.你说达维的事……”她又想起了朋友的处境.不由担心起來. 听到她说别的男人的事.他就有点不舒服.像被针芒刺过.这丫头.怎么老替别人操作心.自己都有一头包了. 不过.这样才是真实的她吧. “好了.丫头.这事你不用管.我明天就找公孙良.让他安排人手.再调查一下‘竹心堂’的事.你关心朋友是好.但是要想想我的感受.好吗.”他吻着她的耳垂.在耳边轻语 “嗯”.她乖乖地听话. “对了.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下周.莫楚楚要到我们科來实习.”他仍恋着她的身体.想发起再一次侵袭.手开始游移到她的胸前. 童真真一听.坐了起來.认真地看着他“什么..莫楚楚.” 君冷澈沒想到她的反应那么大.猿臂一伸.将她拉到怀里.“今天我在医院里.碰到政委带她來了.说是要实习.她是卫校的.我试探了一下.她的态度很好.还问起了你.说想你.政委说她自从失踪后回來.变得懂事多了.” 她总是觉得不放心.“催眠这么有效.可以将她以前的记忆全洗掉吗.” “不是洗掉.是替代.她现在只记得把我当成邻家兄长.把你当成好朋友.不说这些了.明天我要上班.我们抓紧时间.”他解释了一下.又想做想做的事了. 还在想事的她.冷不防被他抱住.压在体下.又一次被卷入热带风暴之间.身体欢畅淋漓起來. 在睡觉前.他总算记得前一晚上的承诺.教会她如何用两根铁丝打开锁住的门. 为此.她又付出了身体的代价. 军医的体力就这么好.她对今后的“性”福生活沒有一点怀疑. 早上.童真真送走了君冷澈.收拾一下屋子.准备去接达维到家里住.门铃响了. 她在可视监控器里看到一个人.莫楚楚. 那一刻.她真怀疑莫楚楚是不是 巫婆类的.昨晚才提到.今天就找上门來了. 开还是不开呢. 不开岂不是示弱.显得怕莫楚楚.再加上童真真很好奇催眠的功能.最后.她还是打开了门. “恭喜入新屋喔.真真姐.”面色仍是苍白的莫楚楚.脸更瘦了.更加显得她的眼睛出其的大.如果在晚上看到了.一定会吓死的.绝对是女鬼的外形.但是她的态度却是亲切的. 这样对自己真是破天荒啊.童真真看她笑得真的很诚挚.如果不是真的.那绝对是实力演技派.让人看不出破绽. “请进.楚楚.”童真真接过莫楚楚带來的百合.先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找了一个花瓶插好. “要喝点什么.”出于礼貌.童真真问了一下. 莫楚楚客气地说.“喝点水就好了.昨天我爸爸带我去医院.说安排我在冷澈哥哥的科室.我才知道你们搬到这來了.今天.特意來拜访一下的.也沒带什么礼物.就买了一束花.真真姐.你不会怪我吧.” 看着眨着大眼睛的莫楚楚.童真真也差点要把她当成跟自己关系很好的邻家小妹了.不得不提醒要hold住.再多观察. 喝了几口水后.莫楚楚怯怯地问.“真真姐.可以带我参观了下吗.” 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童真真发现莫楚楚好像是脱胎换骨了.就点点头. 但是想到之前莫楚楚做的事.童真真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她.因为她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童真真简单地带她参观了一下.从一楼开始.连地下室都沒有带去. 莫楚楚一边参观一边赞叹.“真真姐.你的新家真好看.又温馨又有格调喔.” 童真真谦虚地笑笑. 到了三楼.莫楚楚指着唯一关着门的主卧.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房间啊.占了这层楼的一半了喔.” 主卧可是童真真和君冷澈的甜蜜国度.她不打算让莫楚楚看.就说.“那是主人房.走吧.我们下去再吃点糕点吧.冰箱里有好吃的草莓慕丝蛋糕.” 莫楚楚一脸的羡慕.拖起童真真的手.以小女儿的娇态.撒起娇來.“真真姐.就让我在门口看一眼吧.好不好.就看一眼.” ☆、九十九.百日纪念 kao.听不懂人话吗.自己表示拒绝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喔.童真真努了一下嘴. “真真姐.可以吗.”莫楚楚眨着大眼睛.又问了一遍.满眼的期待. 败了.败了.这莫楚楚虽然说经过催眠后.对自己不像以前充满了恶意.可是看样子真把自己当成好姐姐了.童真真心里暗自嘀咕. 要说no吗.童真真有点小纠结.如果是以前的莫楚楚.自己根本就不会让她进來.不过.现在对方跟以前好像完全不一样了. “好吗.”莫楚楚柔柔地又问了一遍.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而且.她还亲密地拉住了童真真的手.撒娇地晃动着. 这心眼变好了.脸皮看來是变厚了.算了.不就看一眼吗.又不会少什么.童真真被晃得受不了了.只好答应.“行.看一下吧.” 童真真将主卧的房门打开了. “哇.好浪漫啊.可以在床上看星星.”莫楚楚一眼就看到玻璃斜顶.阳光正透过來.照射在主人床上. 眼真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床了.童真真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别扭起來.“楚楚.我们下去吧.“ “好.”满足了心愿的莫楚楚沒有再纠缠.点了点头.“谢谢.真真姐.我就是好奇喔.” 童真真上前去关房门.就沒有看到背后的莫楚楚眼里闪过的嫉恨和恶毒. 然后.两人在客厅里再吃了一些蛋糕.又有人按门铃了. 童真真通过监视器看到是达维和茱丽來了.咦.达维竟然不在家.她还以为他在睡觉呢.一大早的.上哪去了.她马上打开了门. “真真.快接过去.”茱丽扔过來一个大塑料袋. “小心.里面有我新买的护肤品.”达维夸张地叫了起來. 童真真挑高了眉毛.真是受不了他.原來跑出去买护肤品了. “大男人的.还用护肤品.真是.”茱丽冲达维吐了吐舌头. “啊呀.别站在门口了.快进來吧.”童真真看达维叉起了腰.明显是准备反击了.她赶紧灭火.招呼两个人进來. 莫楚楚看到达维和茱丽.站了起來.礼貌地说.“真真姐.你有客人來了喔.那我先告辞了.” 好交朋友的茱丽松开行李杆就跑到莫楚楚面前.伸出手來.“你好.我是真真的死党茱丽.你呢.” 莫楚楚先被吓 了一跳.反应过來后.微微笑道.“茱丽姐好.我是莫楚楚.” “莫楚楚..”茱丽大叫一声.就扬起了手. 童真真赶快冲了过去.拉住茱丽的手.“茱丽.你要做什么.” “我要扇她.”茱丽恶狠狠地说. 背对着莫楚楚的童真真一个劲地眨眼睛. 茱丽不解地看着她.眉头锁在了一起. “真真姐.为什么茱丽姐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事.”童真真听到后面传來莫楚楚的声音.回头一看. 童真真就看到莫楚楚的眼睛里一片湿润.却忍住沒有掉眼泪下來.看起來真是委屈极了. “茱丽这是吓唬你呢.她这人最爱开玩笑了.”情急之下.童真真胡乱找了一个连自己也不信服的理由. “真的.”莫楚楚含泪浮起个笑容. 童真真硬着头皮.点着头.“是啊.茱丽喜欢恶作剧.故意吓你一下的.”然后.她回头.示意茱丽. “看來.你不适应我的方式.不好意思.”茱丽总算是接到了童真真的暗示.耸耸肩说. 莫楚楚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好了.我和达维先进去了.”茱丽拉着达维.越过莫楚楚.走进了客厅. 达维对莫楚楚之前做的衰事并不知道.所以在经过的时候.还送上一个热情的笑容.“美女mm.下回见.”然后就听他一声惨叫.看來是遭了茱丽的毒手. “我送你吧.”童真真巴不得莫楚楚快点走. 莫楚楚抬起头來.向上45度角.忧郁地说.“真真姐.我是不是不讨人喜欢.” “沒有沒有.”童真真嘴上这样说.心里想这小妞还算有点眼色. “不过.只要你喜欢我就好了.听冷澈哥哥说你也会去医院做行政工作.到时我们就在一起了.太好了.”莫楚楚是一脸的期待. 唉.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和莫楚楚在一起工作.但是做人不能太坦白.还是要虚以委蛇的.更何况人家老爸好坏是君冷澈的上司.总要给个面子吧. 想到这些.童真真还是扯出一个欣喜的笑容.“好啊.到时见.” 等莫楚楚走远了.童真真才关上门.却沒有看到莫楚楚在街角回过身來.死死地盯着她的家.眼中燃烧得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窝在沙发里的茱丽一看童真真进來.就 抱怨上了.“那种阴毒的臭丫头.你怎么还放她进來.也不让我教训她.” 达维插话了.“我看那个女孩柔柔弱弱的.不挺好.” “白长眼了.”茱丽啐了达维一口.“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达维冤枉地辩解.“怎么会呢.” “那你可千万不要喜欢上她.小心被她害死.”气哼哼的茱丽把莫楚楚这前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 达维听了.也是气愤难平.他担心地对童真真说.“亲亲.你可不要轻易就原谅这种人.小心一点.” 童真真点点头.“放心.我可不会做农夫.被毒蛇咬的.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跟她在一起.总是心里觉得不舒服.” 茱丽还是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下次我杀了人.也去搞个失忆.是不是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 童真真知道老友是为自己抱不平.抱住了她.“好了.不要为这种人生气了.” “过会我们去赛车场.我去把你车的引擎调到19000rpm转每分钟.这样.后劲更充足.”童真真不再想提莫楚楚了.转了话題. 一提到赛车.达维还是有些踌躇.“我……还是不要参加了吧.” “开什么玩笑..”童真真跳起來了.“那怎么可以呢.” 他可能是担心安危吧.童真真又说.“澈澈说了会派人调查那个黑人.也会找人暗中保护我们的.你不要担心啊.” “就是.达维.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茱丽还是了解达维.知道他是为朋友们的安危操心. “好吧.”达维考虑了一下.“我也会雇人在暗中保护的.” “那就好了.我们去做准备吧.争取得到一个好成绩喔.”童真真拍拍他的肩. 于是.三个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在赛车场.达维超级满意经过童真真调整后的座驾. 到了五点多.三个人一起去了超市.买了新鲜的肉菜.由童真真主厨.开始准备一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餐. 晚上七点.君冷澈回家了.还带來了厉明. “哇.这么丰盛啊.想不到嫂子做菜的水平不错啊.”厉明一进餐厅.看到满桌的佳肴.摸着后脑勺.惊叹起來. 茱丽不干了.“我也帮忙的.” “是是是.我们的丽丽也厉害.” 君冷澈也看 到了.脸部线条一下子柔和起來.不顾有外人在.搂住童真真.亲了一口. 加上了爱心的晚餐.吃起來.特别的美满. 于是白天.童真真和茱丽帮达维准备赛车;晚上.就化身为完美**.不仅满足了君冷澈的食欲还有爱.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就是童真真和君冷澈的庆祝结婚百日的纪念会了. 她们请的人不多.只有君冷澈的母亲和童大校.茱丽和厉明还有达维. 选的地点是在郊外的湿地边的一个国际连锁酒店的度假别墅屋.屋子有一个玻璃顶的通道直通室外的全玻璃的温室花房. 当天上午大家都到了. 午餐设在了花房里.除了在准备更衣的男女主角.其它人早就恭候了. 别墅的管家早已将铺上了雪白的麻质餐桌布的长条桌放在了花房的中间.四周则是郁郁葱葱的各类花卉.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顶.将金色镀在花房里. 花房里的音乐都是舒缓的情歌. 穿着达维设计的礼裙.童真真就像是森林里的精灵落入人间.在君冷澈的牵引下來到从花架下缓缓走來. 在阳光下.两人就像天造的一对.美好得都不真实了. 坐在餐桌两侧的家人和朋友们都为这一刻而鼓掌. 童真真发现童大校比上次在君家看到的时候气色好多了.其实那次.她的心里一直有点担心.也许.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自己的父亲.血缘之亲是割不断了. 虽然沒有奢华的排场.观礼的人也不多.但是因为君冷澈的爱.让童真真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婚礼.和相爱的人携手走进婚姻的礼堂. 精致的法国菜.醇香的葡萄酒.优美的音乐.都是最好的祝福. 她满心感动地在爱着自己的人的祝福下.与君冷澈共庆百日之喜. 温室里培养的蝴蝶也飞來助兴. 美好的时光过得总是很快. 等大家用完餐后.都下午两点多了. 达维提议去租条船.探索下美丽的湿地. 这个建议一下子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 大家一起去了酒店大堂. 童真真沒想到竟能在大堂里.遇到不想看到的人. ☆、一百.无法原谅 童真真掉头就想走.不想就听到后面传來了声音. “小童.你们也在这.”男子洪亮的声音.让她知道躲不过了. 童真真只能转过身.就看到了莫政委.莫太太.还有莫楚楚. 不过.此时的莫政委与上次因为担心莫楚楚的下落的委顿样.真是天上地下. “莫政委.”君冷澈牵着童真真的手.就走了过去.这时.走在后面的君妈妈和童大校也一同走了过去. 童真真好想有隐身术.怎么老遇上不想看到的人呢.不过莫政委一向对君冷澈不错.为人又是上司.她只能陪着君冷澈过去打招呼. 就是君妈妈跟莫政委也是熟人.也热络地和莫太太聊了起來.还直夸安静的莫楚楚.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发的好看起來. 茱丽可不想跟莫楚楚打交道.拉着厉明和达维.去处理租船的事了. 童真真只能作一个好听众.陪在君冷澈旁边.脸上带上饶有兴趣的表情. 听莫政委夫妇的交谈.童真真才明白.原來今天是莫楚楚的二十岁生日啊. 可是g市大了去了.怎么这么巧也选在了这呢. 童真真很是郁闷.好心情就有点打折了.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 更无语的是.君妈妈竟然邀请莫政委一家一起坐船游湿地.还提议一起用晚餐.就当替莫楚楚庆祝生日. nnd.童真真真想爆粗.她不跟莫楚楚计较就算宽宏大量的了.还给对方庆生.以前她想杀了莫楚楚的心都有过. “妈.这样不太好.楚楚应该有别的安排.”君冷澈提出了异议.直接用了肯定陈述句. 莫政委听出了君冷澈的拒绝之意.就说.“是啊.我们还是改日再……” “爸爸.我沒有安排.人多一点热闹.我们跟冷澈哥哥他们一起去坐游船.然后一起晚餐.我请客.好吗.”莫楚楚插进來了.一脸的渴望. 自从莫楚楚失踪后再出现.莫太太觉得女儿变了很多.以前比较任性.现在则特别乖.也不出去乱玩.整天呆在家里.成了宅女.她反而有点担心. 现在看女儿想跟年青人一起玩.对方又是熟悉的君冷澈一家子.莫太太就想偿了女儿的心愿.“老莫.人多好.小澈.你看呢.” 莫太太是从小看着君冷澈长大的.待他一直很好.就当成半个儿子來疼.甚至比他的 母亲都关心他. 思及以前的种种.君冷澈就不太好拒绝.不由看了一下童真真. 唉.自己婆婆提出的建议.而且看君冷澈也很为难.童真真只有委屈自己了.装出高兴的样子.“澈澈.这么巧遇上楚楚妹妹过生日.一起过吧.” 本來让人期待的湿地游.就有点扫兴了. 好在莫楚楚察觉了茱丽等人的敌意.一直乖巧地倚在自己妈妈身边.听两家大人聊天. 为了少看到莫楚楚.童真真她们就到了上层的甲板上看风景. “真真.今天晚上.还要和那个坏心眼的一起吃饭啊.”茱丽鼓起了腮帮子.很是不满. 童真真双手一摊.“沒法子.婆婆大人邀请的.而且.这家伙还把皮球踢给我了.”说完.她狠狠刮了一眼君冷澈.还是他惹來的烂桃花. 达维也叹一口气.“跟这种人吃饭.只怕沒胃口.” 厉明瞅着君冷澈. 君冷澈将童真真搂在怀里.“晚上.我带你们去吃当地的走地鸡做补偿.只是简单地加姜片用土灶.铁锅炒炒.就很美味了.” 美食的诱惑总算摆平了大家的怨言. 晚上.经过童真真的思想动员会.茱丽她们还算给面子.讲了很多好玩的见闻.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到了唱生日歌的时候.就有点冷场了.主力军是莫政委夫妇和君妈妈.童大校. 用完餐后.童真真更郁闷了.莫楚楚一家竟然住在她们别墅的隔壁. 有这么巧吗. 被陷害了n次的童真真有点怀疑是不是有阴谋. 但是看莫楚楚笑得一脸纯良.她又拿不定主意了. 算了.还是离开莫楚楚远点.比较安全. 到了各自的住处的入口处.“真真姐.你们过会做什么.”莫楚楚不舍地问. “睡觉.昨天我通宵看剧.太累了.”茱丽抢先回答. 达维也舒展了一下身体.“这几天练车真有点累了.” 童真真耐着性子.“楚楚.我们可能都会休息了.明天见.” “明天一起去爬山吗.这附近有座小山.看日出很好喔.”莫楚楚仿佛不知道别人的敷衍.兴到勃勃地提议. “楚楚.晚上我们睡得晚.早上就起不來了.就这样吧.”君冷澈牵起了童 真真的手.直接就走人. 莫楚楚小声地嘀咕.“真真姐不是说要休息吗.” 达维來了一句.“小妹妹.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懂啊.” 这下才打住了莫楚楚. 进门以后.童真真回头看了一下仍站在原地的莫楚楚.莫名地心里就是一凉. 在斑驳的昏黄灯光下.面色苍白.眼睛大得出奇的莫楚楚就像是一个鬼魅.让人心惊. 回到别墅后.君妈妈和童大校先去休息了. 童真真她们则先在别墅里打了几局乒乓球.消消食.然后各自回房. 别墅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温泉池.大家都到自己的房间享受了一番. “來.丫头.下來.”君冷澈回到房间.率先进了汤池.然后.他背靠着鹅卵石砌成的池边.向童真真招招手. 童真真有点扭捏. “要我替你脱衣服吗.”他坏坏一笑. “不用.不用.”童真真被吓道了.她知道.他可是言出必行.于是.她乖乖地躲到角落里.脱了衣服.裹上浴巾.才下了汤池. 他长臂一伸.把她拉到怀里.扯去了浴巾.“傻丫头.泡汤的正确方式.是像我一样.” 天啊.跟他的零距离肌肤相亲.让她清晰地感觉到他什么都沒有穿啊.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來. 他呢.自然就不老实起來…… “好了.快走吧.”快十点了.面色酡红的她.拉起了他.“你不是说要去吃夜宵吗.茱丽她们一定在等了.” 他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有你在.我就够吃了.” 这家伙.真是脸皮厚.她轻捶他的胸.“大流氓.” 他做出受伤的样子.把她的手贴在心口.“我说的是真的.你听.我的心跳.真真.真真.真真.” “好了.我知道了.”她心里甜滋滋的. 他又是一个缠绵的热吻. 到了十点多.君冷澈如约带队.出发去找乡间的美味. 也许幸福中的人就容易原谅别人的过错.第二天早上.童真真醒得很早.她有点口渴.就下了楼.前往厨房. “小真.”沒想到.她撞到了正走出來的童大校.他主动打起了招呼.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回了他.“早.” 童大校的脸上一下子放光.“早啊.小真.你今天气色不错.” 听到他提到气色.她的脸情不自禁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君冷澈太多的滋润.她发现自己的脸色真的是面若桃花. 心里一甜蜜.她的态度就好多了.她打量了一下童大校.“谢谢喔.你今天看起來精神也不错呢. 对于她表现出來的亲切.童大校一下子受宠若惊.起了攀谈的兴致.“小真.真高兴.你找到了幸福.” “我也很高兴.沒有受到你和妈妈的婚姻影响.”童真真对他.还是有芥蒂的.言语之间不免是带了些讽刺. 童大校脸色一暗.“小真.你还沒有原谅我吗.”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的.”她淡淡地说.那些年的困苦和伤心.她沒有办法就此放开.就算妈妈沒有死.因为童大校的背叛.还是在她的心里造成了伤害. 童大校长叹一声.“如果……我死了.你会原谅我吗.” 死.听到童大校提到这个字.童真真心里还是一恸.不过.他是在用哀兵之计吗.她不由抬起头來. 虽然童大校的气色是比以前好很多.可是眼神却不像以前那么明亮了.似乎有点浑浊.而且他的背脊也有点弯了. 童真真心里有点慌.情不自禁地问.“你生病了吗.” “沒有.”童大校断然否认. “真的.”童真真又确认了一遍. 童大校咬定了沒事. “如果妈妈可以原谅你.那我就可以.”童真真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是吗.”童大校失望地退后一步.“你是不会原谅我吗.你妈妈.她……” 童真真想起來了.童大校应该不知道妈妈还活着的消息吧.她看到他一脸的伤痛.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我妈妈还活着.” “真的.她在哪.”童大校激动地扶住了她的肩. 她皱了皱眉毛.“你还在意吗.” 童大校忽视了她的冷淡.“小真.可以告诉我吗.” 看到他那么急切地想要知道妈妈的下落.她的心情莫名难表.就觉得像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添堵.“我也不知道.妈妈.跟你都沒关系了.你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说完.她不再想跟他多说一句.转身就走.连水也沒顾得拿. ☆、一百零一.赛场出事 之后的时间里.童真真刻意地避开童大校.不给机会.让对方与自己独处.她故意装作看不懂对方想要接近的意图. 她的举动.自然落在了君冷澈眼里.但是他只是婉转地说.“丫头.恨是一把双刃剑.会割伤别人.也会让你自己受伤的.” 对于他的善意提醒.她白了他一眼.最终.他只是摸了一下她的秀发.沒有再说什么. 经过两天的休整.一到周一.童真真就全力投入达维的比赛准备中去了.因为赛事将在周六举行. 这些天.君冷澈回來的也比较晚.据说有一位首长因肺部衰竭住院了.情况危急.所以作为主刀医师的他.经常在医院逗留很晚.以观察病情.准备在最好的时机.进行移植手术. 在赛车场的这些天.童真真也留神了.再也沒有看到黑人demon的出现.加上有公孙良派出的两名保镖的在场.她不安的心才慢慢平静下來. 达维对于这次告别赛也是非常重视.全身心地投入训练中.以他每天练习的成绩來看.应该夺冠有望. 也许.对方只是吓唬一下.到了比赛前一晚.童真真如此想. 可惜.比赛当天.君冷澈要给首长动手术.不能去现场助阵了. 周六早上.两人在门口告别时.君冷澈将童真真搂在怀中.不放心地叮咛.“小心点.” 呵呵.这家伙变得婆婆妈妈起來.童真真在他怀里蹭了几下.“又不是我上场.有什么关系.” “你呀.老是让我担心.”君冷澈摸摸她的头.宠爱地说.“等达维比赛结束了.你就到我们医院來.天天看着.我才放心.” “对了.其实你们医院不是有实验室吗.以我对车辆的熟悉程度.可以加入实验室吗.到时.我给部队研制辆铁甲车.怎么样.”童真真对车的热爱还是沒有减弱.民用车不行.搞军用车.行吗. 君冷澈轻笑.“你不是部队的人.是不可以的.还是做行政工作安全.省得我提心吊胆.” 童真真遗憾地吐了下舌头.“你做好手术后.给我电话啊.到时给达维庆祝.” “这么有把握.”君冷澈看她一脸的肯定.仿佛奖杯已收在囊中. “那是当然.你快走吧.过会见.”她踮起脚.亲在他的脸上. 淡淡的消毒水味.现在是她最喜欢的气味.让人心安. 茱丽准时 开车來接她和达维去赛车场. 到了赛车场的车库里.童真真再三地检查车的每个部位.连最小的螺丝都不放过.确定紧到位了. 在高速行驶的赛车比赛中.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将带來致命的毁灭. 不光会危及赛车手的性命.还有可能会累及观众的性命. 特别是上次比赛中达维的化油器被动了手脚.影响到发动机的工作.导致他沒有得到杆位.再加上上周的有黑帮势力的demon的出现.这些事让童真真更是加倍的小心. 换而言之.达维的命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检查完赛车后.她还慎重地检查了达维的服装和头盔等配件.以防有人动手脚. 还好.结果是一切正常. 比赛开始前.穿戴整齐的达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等我好消息.” 这天.天晴.微风.是赛车的好天气. 站在维修区的童真真抬头看下暖阳.舒展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应该会很顺利吧. 达维排在了第三位发车. 随着发车位的举牌美女都退下场地发车指令.赛车场内只听到轰鸣声.如雷鸣般.大地都在颤抖了. 参赛的赛车都如闪电一般风驰电掣地冲上了赛道.开始了速度与激情的较量. 观众席上.观从的喝采声也同样喧嚣.不停地挥着手中的小旗.纷纷扬扬.同样的热烈激动. 童真真专心盯住了达维的座驾.只看他轻松地在进1号弯之前就从内线完成了对前面两辆车的超车.稳居首位. 根椐之前的战术制定.达维将采取三次进站策略.即在15圈.26圈和38圈入站.以将轮胎的效能发挥到极限. 童真真和维修区的技师们都严阵以待.以最快的速度处理达维的车子. 除了在第十四圈的时候.达维被第二的车子超过外.其它时间.他一直处于领先位置. 通过计算.达维的车速保持在平均时速258.1公里.这个成绩是超群的. 在达维进入最后一圈的时候.童真真一直提起的心才放回了原处.和维修区的其它工作人员一起欢呼起來. 胜利触手可及. 然而.变故发生得让人措手不及.排在第二位的赛车的前定风翼突然脱落了.就看到那辆车因为沒了前下压力.失去 控制.撞到了达维的车尾部. 由于进入了直道.这时达维的行车时速最少达了300多公里.只是小小的撞击.所造成的后果是极为严重的. 达维的车失控了.虽然看得出他有踩了刹车.但是车子旋转着向防护墙撞去了. 而那辆肇事的车子.则被后面接踵而來的车子给撞飞了起來. 不好.童真真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给攥紧了.透不过气來. 她看到达维的车在撞上防护墙后又发生了翻转.车子冒出火焰來了. 愣了一下后.她迅速清醒过來了.操起灭火器就冲了出去. 到了停在防护墙的车前.她大喊.“达维.达维.” 但是沒有听到回声. 她透过火势.看到了驾驶座上的达维.垂着头.一动不动. 天.一定是晕过去了. “快灭火.”她指挥着后续冲來的工作人员.然后用衣袖挡住脸.侧身冲进驾驶位里. 炙热的火焰将她的头发烤焦了.发出刺鼻的味道. 她无法顾及.心里想的就是要把达维救出來. 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座椅上的达维已经失去了知觉.她绕过他.去按安全带上的“快开”扣.安全带解开了. 她架着人高马大的达维真的有点吃力.猛吸一口气.想将他从里面拖出來. 可是.达维的脚竟然卡住了. 这时.就听在灭火的工作人员喊了起來.“快.快.快.危险.” 她也感到了周围温度的极速上升.氧气变得稀薄起來了.头都有点晕了. 为了保持清醒.她咬破了嘴唇.换來片刻的神清. 她把达维的脚搬开了.再次用全力.吼了一声.将他从驾驶位里拖了出來. 就有工作人员迅速抬走了达维.另外有一些举着灭火器就冲着她背上猛喷.还有人拉着她离的车子远远的. 不过几分钟.达维的“宝贝坐驾”就被大火吞噬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开始后怕起來.觉得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喉咙里蹦出來一样. 而且背上有点火烧火燎的痛.怎么眼睛也有点模糊了. 是不是被烟熏的. 朦朦胧胧中.她看到茱丽突破工作人员的拦阻.并命向自己跑來. 本想.笑一下.以示沒事的她.觉得浑身无力.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觉了. 等她再次醒來.已是在满是消毒味的白色病房里了. 她想坐起來.马上就被人抱入了怀中. 那干净的味道.提示是君冷澈來了. 他搂得太紧了.像要把她肺里的空气都挤跑了.她不由咳了两声. 君冷澈赶忙松开她.在她后面支起一个枕头.扶她坐好. 看到他虎着脸.明显是在不满.她赶快撒娇.“澈澈.我背后痛.有沒有烧伤啊.会不会有疤喔.” 他看着她故意眨着眼睛.装出可怜的样子搏取同情.本想责备的话竟说不出來.化成一声叹息.“你啊~怎么让我放心啊.” 她看出他态度的软化.拉起他的手贴在脸上.像只乖巧的小猫蹭了几下.“我也沒想到.会出这种意外.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达维可是我的好朋友.” 因为冲入火中.她的长发被烧焦了不少.他已将那些剪去了.如今她头发只有齐耳了. 他摸着她的短发.“好在只有头发烧了些.背上的肌肤抺些药膏就可以了.你知道.我接到电话有多担心吗.” 浓浓的担心从他的话语里透了出來. 她知道他的体贴.坐直了将他搂在怀里.“我一定会沒事的.这不.有你罩着吗.” 君冷澈也知道纠结在已发生的事上.是不明智的.看來.还要加强对她的管制.真是个不断陷入麻烦中的丫头.一次.两次的幸运.不能代表会一直幸运. “对了.达维怎么样了.”童真真看安抚了他以后.关心起朋友來了. “还好.只是撞击太剧烈了.又吸入烟雾.才会晕过去.达维真是幸福.有你这样不怕死的朋友.”他点了点她的鼻子. 她这才放心地拍拍胸. “不过.这真是意外吗.”君冷澈皱起了眉.“我已让公孙良去调查了.过会就有回复.” 不是意外.她不由紧张起來.难道是有人操控的. 细细地回想比赛.她是确保了达维的车和装备的天衣无缝.但是不能保证别人的车. 但如果是试先预谋的.对方怎么能那么精确地保证撞到达维呢. 赛车比赛可是瞬息万变的.是谁可以做到呢. “澈澈.撞达维的那辆车的赛车手怎么样了 .”她想到了那个车手. “他失踪了.”君冷澈当时就觉得奇怪.听茱丽描述.那个车手应该也受了不轻的伤.明明送上了救护车.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时.君冷澈的手机响了起來.她看到了“公孙良”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