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做我的妻子》 第一节:初到异乡地,凡事不如意 小城的风很硬,无头绪的乱吹,深秋的街景忽明忽暗,原来是几盏早已失修的路灯断续的在闪,街边沉睡许久的老式楼房,早已在沧桑的年月里变得满目疮痍,刘轶一家就居住在此,而且一住就是二十年。 刘轶从小的性格就很孤癖内向,很少与身边的同龄人在一起,长大后,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变的活泼开朗,适应现今社会,便忍痛割爱的将他送进了省城的一所职业大专院校,学习广告策划。 临去省城的前一天,母亲把刘轶叫到身边,意味深长的说:“小轶,这些年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你姐嫁人以后,生活状况不是很好,有时家里还给她贴补点儿,你哥前几年就下岗了,生活也不好过,现在家里就只有你还在念书,到了那边一定好好学,多与人交往交往,虽然家里困难点儿,但是你到了那边,要是缺钱的话,就往家里来个电话,爸和妈一定想办法给你寄钱过去,在外面,千万别苦了自己。”刘轶听了妈妈的一席话感觉心里一阵酸楚,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嗫嚅的回应了一句:“放心吧,妈,我会好好学的。” 第二天,刘轶带着全家人的希望,登上了去省城的列车,父母亲人没有去送他,他们是怕离别时刻的难过牵扯到孩子还很稚嫩的心。他一个人上了车,找了靠窗的一个位子坐下,还不到五分钟,便来了一个男青年,看上去三十几岁,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肉,走到刘轶面前,轻蔑的撇出一句:“是你的座儿吗,小孩崽子,不知道对号吗?”刘轶抬头一看,马上又垂下头,然后拿着大包小包的去找自己的座位了。车上的人很多,他还提着这么多东西,他步履维艰的在车上挪着步子,终于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位子,属于他的空间。坐在那里,他一个劲儿的向窗外望去,心里不解的想着刚才的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的比我大吗,一点道德都没有,社会要都是像他这样的人那就完蛋了。”伴着一路风影而逝的风景,伴着刘轶忽上忽下一连串的反逆想法,火车越来越接近目的地。曾经他到过省城两次,但那只是抱着松弛的心来玩耍,而不是像现在,一身的包袱和家人对自己满心的期盼。 火车足足跑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它缓缓地停靠在省城的车站,刘轶下了车,手里握着学校的地址,拨开拥挤的人流,无心观览大城市的繁华,便一头拈进了一辆的士,司机问他去哪里,他说:“锦华职业技术学院。”这里不像在自己的家,出租车在市区跑到哪里都是五块钱,在省城都要按计价器显示的钱数付款的,一路上,刘轶的心跟着计价器的钱数上下颠簸着,到了学校,一共花费了三十五块钱,刘轶给了司机师傅一张一百的,他接过找给他的零钱,下了车,心里还再一个劲儿的疼痛,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在打出租车上花过这么多钱。 今天恰恰是新生报道的第二天,他来到学校的报道处,填了履历表交了学费领了教材,随后跟着教导员老师一起来到了他的住处——八个人一个屋子的寝室,就这样的宿舍一年要交八百的宿费,真是省城啊,什么都贴了金。他走进寝室,看见已经有四个床位都住了人,于是他就近找了一张下铺的空床位,打开行李卷,开始整理自己的那一席空间。没和其他人交流,一是彼此都不熟识,二是他性格内向,也不愿打开这样的僵局。 “来,哥们儿,抽根烟。”刘轶抬起头,是上铺的兄弟,他笑着递过一支香烟,听口音不像东北人,“不了,我不会,真不会。”“来吧,有什么不会的,嫌我的烟不好抽吗?”刘轶没办法,碍于自己的面子,接过了烟,点着了,抽了起来,他以前从来都没抽过烟,抽第一口,他就反应不太好,咳了一声,然后他怕上铺的兄弟再说些什么,便马上把第二声咳噎了回去,好不容易抽完了这根烟,他正要扔掉烟头的时候,他看见烟的过滤嘴儿写着两个红字“中华”。 收拾完床铺,刘轶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他马上想起临行前和爸妈说的话,要给家里去个电话,于是他就问上铺的兄弟:“咱们这里有电话吗?我想给家里去个电话。”“楼下有,用200卡打的,咱们寝室就快安电话了,到时候就方便了,你到楼下的小店里去买一张卡就行了。”“谢谢了。”说着话,刘轶跑下楼去,来到小店里,店面很小,却挤满了人,生意很火,大概这里的学生都很有钱吧,他随着人流也被挤在了队伍当中,轮到他时,他拿着打车来时找他的那五十块钱递了过去,“给我来一张30块钱的200卡。”老板接过钱看了看,“同学,你这张是假钱,再换一张,你这学生,怎么拿假钱上我这来花。”这几句话把刘轶说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他下意识的回头看看后面的人群,便更加感到面子上过不去,于是马上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钱,凑了三十块钱递了过去,拿到卡,他头也不抬的从人群的缝隙中走掉。 他跑到小店的对面公用电话处,把电话拨给了家人,除了说些一切平安顺利的话以外,他什么都没说,因为刚才那尴尬的一幕还印在心里,没说上几句便挂断了。他长舒了一口气,生怕寝室的人看出什么,再说些不中听的话,刺伤他的心。回到寝室,看到那几个人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天儿,看刘轶回来,他们马上对他说:“电话打完了,来,坐下一起聊,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呢。我们都来这里两天了,都认识了,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的。”“我叫刘轶,来自一个小县城。”你们呢?大家也相继的做了自我介绍,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叫李博,另外三个人是杜冬鹏、韩瑞和陈放。简单的介绍过后,刘轶依次和大家握了个手,以表回敬。李博的家在河北石家庄,听寝室别的兄弟说他家很有钱,一个正宗的富家公子哥儿,杜冬鹏来自农村,不过他出来的早,前两年就已经在县城里呆过一阵子,所以适应新环境的能力比较强,韩瑞呢是单亲家庭,不过他父亲走时留下不少值钱的财产,拿出一小部分还是够他读书和花费用的,陈放性格很开朗,来自辽宁大连,家里也很富裕,这五个人里面,刘轶的家庭条件算是差的了,可刘轶却没说起这些,他怕他们听了以后排斥他,于是表面上总是装着沉稳的劲儿,不该说的话从来都不说。 聊着聊着,已是下午四点多,刘轶只是早上在家里出来的时候吃了点儿米粥,坐了半天的车,现在也饥肠辘辘了,但是到这个时候却没人提起去吃饭的事,他实在是饿的挺不住了,便站起来说,“走哇,咱们吃饭去吧,我请客。”大家伙你瞅瞅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个个的从床上下来,穿了鞋,一付整装待发的样子,刘轶摸摸自己的兜儿,忙把那五十块的大票偷偷地压在了床底下,他知道,小店花不了假钱,饭店的饭也不可能白吃的,花真钱,心里踏实。 来到饭店,哥五个人随意点了些家常菜,李博顺便还要了两瓶啤酒,给刘轶也倒了一杯,刘轶不胜酒力,一杯下去,满脸通红,看李博他们几个都很能喝,两瓶啤酒顷刻间就化为乌有,但他们也没再要,因为怕晚上查寝时发现他们喝酒,再受了什么学校的处罚,那样很不值。饭桌上,刘轶问他们,从车站打车到咱们学校得多少钱,陈放说:“也就十七八块吧,和他讲讲价,十五块钱就够了。那你来的时候花多少啊?”刘轶随即回应了他:“我花十三块,便宜吧。”其实那时他的心里很郁闷,打车让人给宰了,找钱还是张假的,火车上让人家给损了,花钱时还让老板给煮了,这事儿搁谁身上能不郁闷吗?但他就是要一口气,死硬着嘴皮子就是不说这些真实的经历,反倒自己给自己台阶下,遭了罪,吃了亏,只有自己深知其中滋味。 五个人吃得饱,喝得好,刘轶算了帐,然后他们同行回到了寝室,一推门,刘轶的对床坐着一个人,看上去年龄很大,李博马上发问,“你是……”没等他把话问完,那个人就站起来,“你们好,我叫邢雪峰,是今天新来报道的学生,是教导员把我领到这个屋的。”“啊,那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寝室的兄弟了,快坐吧。”陈放慢慢悠悠来到阳台跟前,点了一根烟,然后就像大白天碰见鬼似的,“扑棱”一下子转过身,“兄弟们,我看咱们寝室的人来得也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排一排大小,以后就不叫名字了,费劲,都改叫称呼,省事儿。”“行啊。”大家伙异口同声的附和着,随后各自报了报自己的阳历生日,最后合情合理的排出了大小。邢雪峰老大,李博老二,刘轶老三,韩瑞老四,杜冬鹏老五,陈放老六,陈放张罗排行,他却排到最后,他自己也笑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新生报道的时间还有三天,这几天没有课程安排,于是这哥六个也不闲着,出去走走,毕竟来到一个新的城市,先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再一个就是欣赏欣赏省城的好景色。 今天的阳光很足,八九月的天儿,有的人还在外面光着膀子,太阳悬在天顶,就像反光镜,本来就热得不行,却再加上一层紫外线照射,恐怕心都要被蒸煮。老四和老五都有事,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去哪儿呢,刘轶少言寡语,自然也没了发言权,于是陈放提议一起去附近的水上乐园,正好天儿热,去游游泳,凉快凉快,刘轶呢是个正宗的旱鸭子,但是却拗不过三个人的意见,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他们来到水上乐园,换上泳衣,他们三个扑通扑通的下了水,留在岸上的刘轶蹲在那里,向李博要了根烟,无聊的在那里抽着,烟燃到一半的时候,刘轶忽然被外力拽了一下,随之整个人都扎进了水里,这一下子给他呛的够呛,在水里,他紧扑腾几下,身体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下沉,哥几个看见了,嘻嘻哈哈的把他托上了岸,李博说:“你真不会水呀,快点儿空空耳朵里的水吧。”刘轶憋的满脸通红,手里还掐着那个被水浸湿的烟的过滤嘴儿,正在他站起身连蹦带跳空水的时候,从他身边走过一个女孩子,他用眼睛的余光斜了她一眼,又随即转过头,蹲了下来。“梁思奇,你也来玩儿了。”是陈放在和她对着话。“是啊,天儿太热了,这几天还没有课,正好来这里凉快凉快。”刘轶紧忙凑到陈放旁边问,她是谁。陈放说:“她是我的高中同学,和我一起过来的,她也是咱们班的同学,上课的时候你就能见到了,怎么,喜欢上人家了,她可是刚刚失恋呀。”“我就是问问,咱们可不敢高攀人家呀。” 回去的路上,刘轶一直想着刚才的一幕,回味着梁思奇走过他身边时留下的余香,想着想着,他就开始脸红,回到寝室,一头扎在床上,一觉睡到晚饭时间。 总是在即将被感动的一刹那留下美好的回忆,回忆太多的是美,却忘记了那美中不足的缺憾是不是还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总是抱着一丝妄想的心态走在繁花似锦的城街,撩去太多的伤感,却忘记了那伤感背后还有阳光隐去时留下的余温,美,不都在回忆里,而现实中却有伤感无数。 第二节:性格与生来,却为红颜改 梁思奇的影子始终在刘轶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有时看着碗里的菜汤,折射出的都是她的影像,他像着了魔,觉也睡不好,可这一点却从未在寝室兄弟面前表露出来。 开学的日子到了,308寝室的兄弟六人纷纷在这天早上忙碌起来,一顿洗漱过后,只有李博的动作最慢,连被子都没叠,就走出了寝室,这一天对于刘轶来说将有无限的畅想和期待,至于功课学业方面,他全然忘记,父母的话也抛在脑后,他现在想的只有在课堂上见见梁思奇,进一步的接触,他却从未敢奢望。广告策划专业女孩子比较多,在这个学校也算是一个很大的系,刘轶六个人走进了课堂,偌大的教室里,几乎已经座无虚席,很显然,他们来得太晚,向后面的座位看看,还有几个空闲,于是他们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拿出了这节课要用到的教科书,放在桌子上,一本正经的等着授课老师的来到。 这时,陈放趴在桌子上对李博轻声耳语,“哥们儿,你看,这女生真不少,咱们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认识认识,要不然到时候可就都跑到人家手里了。”“嗯,还真有几个长得不错,你那个同学在哪里坐着呢?”“梁思奇呀,不行,我不能在老同学身上下手,那也不道德呀,况且上高中那会儿,她根本对我看不上眼,我看老三行,哪天我得找机会给他介绍介绍,正好她还刚刚失恋,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下手的话,我想一定能成。”刘轶一听,自然心喜,不用自己出面,就疗好了心疾,这是天大的好事,想不到我也要走幸运的路了。过一会儿,陈放捅了捅旁边的刘轶,“老三,你能不能变得开朗点儿,有点儿男子气,一天天连声都不吱,和你交流都费劲,哎,对了,问你个私人问题,以前你处没处过女朋友,说实话。”刘轶故意低下了头,用眼睛的余光瞅着陈放,“上高中的时候处了一个,不过那时候也不懂得处对象,后来她说我不浪漫,就分手了,再后来有个女孩子追我,不过长得太难看了,我就没同意,结果她倒是要有反目成仇的架式,弄得我很是尴尬,算了,无所谓的,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哈哈,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呢,真不简单呐,晚上下课以后,咱们回寝室好好聊聊,我再教你几招追小姑娘的秘诀,然后,我把梁思奇介绍给你。”“行吗,人家能看上我吗,要是看不上我,这以后还咋天天来上课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看你那样吧,晚上回去教你。”课外的话说了一堆,这毕竟是课堂,不是谁的私人空间,课还是要认真听,因为刘轶还清晰的记得答应过父母的话,好好学,希望都在他的身上。刚才陈放的一言一语还余音绕梁,老师的话语却划过耳旁。很快,这第一堂有“教育意义”的课就这样结束了,刘轶只记住了讲课的是个女老师,别的都成了窗外飞屑,无处去寻。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轶没去食堂,而是自己买了两袋方便面回寝室泡着吃了。等兄弟们相继回来以后,他赶紧把陈放叫到自己的床边,准备在他身上取些真经。陈放拍了拍刘轶的肩膀,“老三呐,只要你把性格改改,别成天愁眉苦脸的,好像谁欠你钱似的。”“说实话,自从到这个学校以后,我的性格改了不少,现在连烟都会抽了,那还没改吗?”“拉倒吧,跟你说话太费劲,抽烟就是性格改了吗,我是说,外向一点儿,和别人多交流,多说话,对了,再幽默点儿,女孩子就喜欢这样的。”刘轶在一旁听着,字字句句都听在了心里,记在了脑里,这些经验好像他从来都未曾涉足过,对他来说,这远比用花费十多年时间去学习的书本知识让自己更加长进的多。 故事的开头是幻想,历经了许多过程去圆这幻想,也许到头来却是莫大的失望,故事的结尾,谁都无法想,可这顺其自然拼搏的过程中,我们品到了开放在心灵世界里的花香,也许这才是希望。 从308寝室到上课的课堂需要走十分钟时间,就在这途中有一个近乎三十度的斜坡,沿着斜坡走上去才能看见教室。这天中午下课,刘轶和李博、邢雪峰、陈放一起走着,刚走到这个斜坡上时,陈放在刘轶后面猛推了一下,刘轶被这突如袭来的一推弄得手忙脚乱,整个人一溜烟儿的冲下坡去,正好和前面的梁思奇撞到一起,“哎呀”,梁思奇喊出了声,刘轶下意识的掐住了梁思奇的两个胳膊才停了下来,然后又马上把两只手缩了回来,当时他一脸红晕,满身的血液都凝聚在脸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梁思奇刚要发火,一回头看见了陈放在后面一幅得意的样子,她马上猜到是他干的好事,便径直走向陈放,却丝毫没顾及身边的刘轶,刘轶抬手想再次向她道歉,可一切话语都在梁思奇背对他时终结了。“陈放,上高中的时候你就最能闹,现在上大学了怎么还这样,刚才那个人是咱们同学吧。”“和我们几个一个寝室的,人可好了,还老实,你看看,他现在脸还红着呢。”(说着话把手指向了前面的刘轶)。“对了,陈放,我们寝室也是六个人,不如咱们两个寝室联谊吧,现在大学里联谊寝室可时髦了,你回去和你们寝室的人说说。”“行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行,我还是回去和那哥几个商量商量吧,我在寝室里排行老六,现在可不能决定。”“行,我等你们的消息。” 回到寝室,大家只是沉默,李博站在窗子一角吸着烟,刘轶垂着头不知思索着什么,只有陈放一边嚼着苹果,一边发了话:“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女生宿舍的521寝要和咱们308寝联谊,这可是个沟通学习和情感的好时机,反正啊,我是老六,说得不算,就看你们几个是怎么决定的了。”大家听了老六的话以后依旧保持着沉默,你瞅瞅我,我瞄瞄你。沉默了好一会儿,刘轶终于忍不住了,“别联了,你还是单独给我介绍介绍梁思奇吧。”“什么,老三,这也不像你呀,平时看着挺斯文,想不到这样的话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刘轶也是壮足了胆子说了这些话,来到大学校园的时间不长,和兄弟相处的火候还不够,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和过去的他判若两人。“老三,其实我们搞这个联谊寝室和你与梁思奇相处没有什么关系,你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们几个和她们寝室剩下的女生不也能经常来往吗,也不是说非得当成不正规的朋友,而是在平时的学习和生活上有个照应就是了,你可别想歪喽,以为我们都有心思冲着梁思奇的,说不定别的女生比她可要强多了。”李博侃侃而谈他的理论,其它的人也都随声附和着“那对呗,那对呗。”刘轶寡不敌众,最后还是成了妥协的一方。“行,我听你们的,那这事儿就老六出面吧。”“ok,是不是都一致通过了,那我明天上课之前就和我的老同学开诚布公了。” 大学的校园总是充满着幻想与希翼,因为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又因为真诚的友谊而让陌生变得熟悉,人气十足的课堂、生机无限的操场、浪漫悠闲的小树林、幽静恬淡的林间道,这每一处都成了做梦的好地方,做成才的梦、做健康的梦、做柔和的梦、做精彩的梦,梦与梦的交叉口便是我们曾立下的十几年的希望。 晚上就寝时,刘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想的不仅仅是梁思奇,现在更多是想着那份厚重的亲人的嘱托,总不能刚刚踏进校园,就沾染一些本不该接纳的陋习,学生还是学习第一,其它的事都必须在这个基础之上才能去想,假如我真得能和梁思奇之间如愿以偿,那我们也会在学习上共同进步、生活上互相关心,交往与学业共同前进吗?刘轶的脑子总算是转了一个弯,不像先前那样只知道看人想人,却忘了自己为了什么需要什么。 第二天,308寝的人个个都起得很早,连喜欢睡懒觉的李博也出息的早早起来还叠上了被子,简单的一顿早餐后,他们几个前后簇拥着走进熟悉的课堂。这节课讲的是现代广告的发展史,授课的是一位博士生导师,大家对这堂课都很感兴趣,每个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由于社会结构的变化,各种演剧、杂技、酒吧、舞厅的营业对象已由过去的少数达官贵人扩展到为数众多的中产阶级,以至一般大众,娱乐事业的竞争也加强了对广告的需求。现代广告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发展起来的……”刘轶上学之前从未接触过广告这个专业,听了老师的课,他慢慢开始对广告有了初步的认识,一个小时的课,他认真的听了六十分钟,还记了几页工整的笔记。课间休息时,大家伙都来都走廊里。梁思奇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广告学,陈放和哥几个嘀咕几句就快步的走到梁思奇身边坐下了。“老同学,成了,昨天你和我说的那事儿,我都和我寝室的人商量了,他们都没有意见。”“是吗,不过陈放,你可别高兴太早,成了是成了,可是不是之前你们得有点表示吧,起码应该请我们吃顿饭吧。”“吃饭呐,没问题,那就晚上吧,正好今天晚上没有课,又马上过中秋节了,提前庆祝一下不也合情合理吗?”“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下课我和我的姐妹们说一声,你们就做好晚上请客的准备吧。” 最后一节课结束时,同学们纷纷攘攘的往教室外走,只有308寝的几个大男孩儿坐在那里,他们在等着陈放的消息。陈放呢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正要收起书本往外走,哥几个立刻跑过去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语的像开了锅。“咋样了,行不行啊。”“别绷了,你要是能应付你就自己去,别管我们。”陈放看看周围的五个人,自己笑的前仰后合。尔后,他假装咳嗽了两声,镇定的说:“兄弟们,成了,人家答应了,还说晚上要请咱们吃饭,可我一想,这第一次能让人家女孩子请吗,你们说呢?”“那对呀,咱们一起凑点儿,不就一顿饭吗?”平时从不发表个人意见的杜冬鹏爽快的说。“那快走吧,回寝室商量商量晚上吃什么,也别光想着她们,咱们请客就得按咱们的味口。”李博疾速的插了一句。 308寝的每个人都感到很幸运,开学没几天就有人主动的找他们联谊,本来出门在外无亲无故的,同学间也都还生疏,联谊以后不但同学间的关系走近了,而且也消解了某些人的郁闷与烦恼。 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哥几个凑了凑兜里的零钱,足足将近二百块,在学校附近吃什么都够了,大家在出门前还特意照照镜子,梳梳头发,因为除了梁思奇,其他的五个人都还对他们六个人不知情,第一次正式场合会面,总要庄重一点儿。 那几年通讯设备还不是很发达,没有bp机也没有大哥大,在校园里只有200电话和寝室楼下的传讯机,他们几个出了门,大家一致推举刘轶到女寝的楼下去传唤她们下来,也好同行过去。刘轶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一个人来到521寝的楼下,按动了传讯机,“是521寝室吗,我找梁思奇呀。”“我就是,你是不是308寝的。”“是啊,我们在楼下等你们,咱们一起去吃饭。”“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下来。”原来人家对方早就做好了准备,刘轶总觉得这是多此一举。摸摸脸,有点儿烧。 过了不到五分钟,就听见噼呖啪啦的下楼声,刘轶故意闪躲到楼外,等她们出来,却不知那哥五个早已经在他的身后了,一个个还在捂着嘴笑个不停。刘轶知道,又被他们涮了一顿。 在校园里很少见到这样的场景:六个女同学和六个男同学,嘻嘻哈哈的前前后后走着,不单是壮观,更多的是夺来了别人的回眸和驻足观望的眼神。可现代男女的思想意识已经很超前,他们并不避讳这些,相反的认为这是值得炫耀的一桩美事。 到了相约的饭店,十二个人依次坐下,陈放和梁思奇自然充当了“介绍人”的角色,彼此的介绍了一番,前奏结束,随后便开始了饭桌上的调侃。 刚走进大学校园的学生的心还很稚嫩,也不会去玩社会上的那一套把戏,席间,每个人说的话,除了学习功课之外,无外乎是一些闲言扯皮的笑话,可刘轶却不这么想,他真想走近梁思奇的空间,因为他实在放不下那曾经的一缕香,忘不掉那曾经贸然的亲密接触,现在,身在其中,他倒不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左顾右看的听那几个哥们儿云山雾罩。 “老同学,你看看,他就是我们寝室的老三——刘轶,就是那天撞你的那个。”陈放的嘴总是闲不住,在这饭桌之上,从来都没有冷落的时候。“刘轶,总是听陈放说起你,看你的外表真的很憨厚,不过一看你长得很成熟,就是感觉你平时不太爱笑,总是板着个脸,别人可都不敢接近你呀。”梁思奇说完这话在一旁噗哧噗哧的笑了。刘轶吱唔了一会儿说:“没有,只是没遇到开心的事,今天我就没板着脸,一直听你们说,我真的很开心。”“本来吗,今天这么多人在一起聚,很难得的,以后就好了,咱们可以经常在一起聚一聚,这样你是不是就能经常的开心了。”“一定,一定会的,知道吗,以前我很少有这样的场合,就是有我到时候也不太爱说话,今天看到你们我真说了不少。”“哈哈……”满桌子人都止不住的笑出了声。“三哥,你太有才了,你简直可以当超人了。”老四和老六指着刘轶的鼻子说。刘轶看着他们俩又环顾一桌子的人,自己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你们呐,就出我丑吧,你们看哪天,我让你们也好好的出一次丑。”这时和梁思奇一个寝的小姐妹——方欣说话了,“谢谢你们今天的盛情招待,见面礼我们已经心领了,等下次我们521寝请你们308的。”陈放在一旁赶紧接过话茬:“不用,不用,今天本来就应该我们请的,下次再说下次的。”“老六,你不是说她们请咱们吗?你呀,和我们还撒这个谎,你看回寝室怎么收拾你,今天的开销记你一半的帐。”老大趴在老六的耳朵边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嘀咕什么呢?”梁思奇说。陈放扬着个大红脸,“没,没事,家事家事。”哈哈…… 第一次联谊会在笑声中收了场,男男女女各自回了寝。街边的灯开始亮了,夜色来临,风轻柔的吹着,带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息,林间的小路上偶见仨仨俩俩的人儿悠闲的散着步,花池里的一束杜鹃仰着面,散发着隔夜的馨香。刘轶几个人回到了宿舍,熄了灯,聊起了晚饭时一段段喜乐的故事,而刘轶也从观众的角色摇身变成了说者。 生活中总是有那么多不被发掘的笑话,也有那么多用笑话去生活的人,我们愿意做这样的人,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是一味的去把生活的笑料去寻找,做了这样的人只有快乐。 第三节:同看流星雨,共建欢乐渠 来学校已经接近四个月,眼看着假期临近,308寝室的六个人在为了学业而努力的同时,却时时的关注着521寝的动静,既然已经联谊了,就避免不了平时或远或近的交流。四个月了,刘轶还一直挂惦着梁思奇,总想着能和她单独在一起相处,可这样的愿望不是靠陈放实现,只有靠自己把握,可是哪里来的机会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听新闻联播说:十二月中旬将有一次全国性的流星雨,届时,全国大部分地区将在夜晚十二点钟看到从未见过的流星雨群,听到了这个消息,第一个兴奋起来的人当然是刘轶,然后才轮到陈放李博他们,可是十二点呐,寝室十点钟就关门了,这十二点的流星雨怎么才能看到呢,而且是怎么能和521寝的人一起看到呢,对于刘轶来说,怎么能和梁思奇单独看到呢,他们谁也不知道。 流星来临的日子即在眼前,可308寝的人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刘轶虽然心里非常的想,但看到别人不言语,他自己也就把话憋在了心底。一恍三天过去了,明天就是那个万众瞩目的日子,怎么办?该怎么办?刘轶心里急得像团火,可平时最善谈的陈放在这个时刻都没有说话,难道就这样把一起相处的时光慢慢的磨去吗?刘轶心里对哥几个的心百思不得解。 中午下课以后,梁思奇把陈放拦住了,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鸟鸟耳语了半天,最后看见陈放一脸堆笑的,手里拿着书本还差点儿跌了个跤,这些举动都被刘轶收进了眼底,毫无疑问,陈放的麻烦事来了。回到寝室,刘轶马上就来到陈放的床边,俯下身子,一本正经的说,“老六,刚才你和梁思奇都说什么了,是不是和明天晚上的流星雨有关呐。”“三哥呀,为什么一提起梁思奇你就心花怒放的,难道别人就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吗?”“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第一个见到521寝室的人是梁思奇,所以我对她的印象才是最深的。”“行了吧,三哥,你的那点儿小心眼儿,我可明白了,告诉你吧,梁思奇刚才和我说,明天晚上咱们在一起聚聚餐,然后一起等着看流星雨,不过她说,她们寝有三个女孩子都已经有了男朋友,所以明天晚上就她们三个人和咱们寝的人一起欣赏这百年一遇的景观了,这回,你满意了吧。”“老六,那你就没想想,明天晚上十二点才有流星出现,之后我们去哪里呀,总不能在大街上走一夜吧,零下十几度的天,谁能受得了。”“对呀,这个我怎么忘了,哎呀,就这样吧,反正明天晚上看着办吧。”陈放没再说什么,刘轶也心里有底的躺卧在床铺之上,不再言语。意外的发生总是在自己的想像之外,可每次当你路过同一个十字路口时,你会发现,不是每一次看到的都是红灯,也许很多时候绿灯闪烁时,你,并没有在意。 第二天一早,陈放和刘轶都没起床,寝室的其他人都还纳闷,却也没叫醒他们,大学的课程安排也很灵活,有时,你真的落下一节课时,在平时的时间里可以通过自修将落下的课补上,这事儿,刘轶和陈放心知肚明。 中午,其他哥几个相继回来,他们俩也伸了伸懒腰,然后起了床,“兄弟们,晚上把所有的约会都取消喽,咱们和521寝的人去看流星。”陈放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懒洋洋的说。老大听了扔下手里的书本,“什么,看流星,这大冷的天儿,我可不去,你们去吧。”然后老四和老五也说晚上有事不去了。陈放指了指李博,“老二,521那边也是三个人去,加你正好六个人,不多不少。”李博赶紧接过话来,“我没事,反正晚上也睡不着觉,和你们出去遛遛倒也不错。” 不约而同的总是能凑成几出蠢动的戏,308寝的人每每的和幸运打着擦边球,而521寝的人却每每的送给别人一颗颗甜蜜的枣儿,让他们嘴里嚼着,心里美着,直到流出幸福的口水。 太阳照了一天,渐渐的开始失去它的光芒,星一颗一颗挂上天空,夜慢慢来临。刘轶、陈放、李博三个人早早的就来到521寝的楼下,等着梁思奇她们。不多时,她们几个一脸红润的下了楼,“走哇,吃点儿什么。”梁思奇说。刘轶两手插着兜,很平静的说:“大冷天儿的,我们去吃火锅吧,还挺热乎的。”他的提议终于第一次的被认可,其他五个人没有任何异议。到了火锅店,两个寝的人对面坐着,这是他们之间第二次正式的会餐,既然少了很多拘束,也不必像刚刚认识时要讲那些没必要的题外话,弦外音。 饭桌上,308寝的人都喝了点儿白酒,第一是驱驱身上的寒气,更重要的是壮壮和她们交流时的胆子,而方欣却一个劲儿的看着陈放,陈放预感到什么,也是一个劲儿的看着她,时间一长,他们都低下了头,不再用眼神对碰出那似交流带火花的情景。吃过饭,看时间还不到八点钟,还有四个小时才会看到流星雨,这么长时间该做些什么?其实在出来之前,梁思奇和另两个女孩儿早就商量好了去逛逛省城的大街,女孩子吗,喜欢逛街,她们把逛街当作一种乐趣,不会累,倒是在享受。 来到华灯初上的城街,眼前的绚丽映入这几个异乡少男少女的心里,他们只是沿着一条街漫步,每个人都没有购物的心思,他们几个人时而变换着队形,过了一个多钟头,刘轶的旁边是梁思奇,陈放的旁边是方欣,而李博的旁边是一米多宽的距离,然后才是任芳芳,李博没有主动的去拉近他和任芳芳的距离,因为李博是个很高傲的人,芳芳的容貌也勾不起他的兴趣,于是他宁愿当这二百五十瓦的大灯泡,也不愿过去主动搭讪。 夜渐渐深,冷风越加强烈的吹着,他们几个外乡人逛着这条已经很熟悉的街,慢慢也感觉到无聊。刘轶身体单薄,着了一身秋装的他此时也油然而生一种想法:该把身上的衣披给梁思奇,男孩子和女孩子相处时理所当然这样,想了半天,他终于迅速的褪去外衣,紧跟了几步,浑身颤抖的走到梁思奇面前,一把将衣披上了她的肩头。思奇见刘轶的举动便噗哧噗哧的笑,“不用不用,看你都冻成那样了,我一点儿都不冷,大冬天的你还穿这么点儿,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没事,走了这么长时间,能不冷吗?你穿上吧,我不怕冷。”思奇拗不过他的倔强,便一直将衣披着,然后放慢了步子,和刘轶聊起天儿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当然记得了,但是那天还多亏了陈放,要不是他的一推,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才能认识你呢。”“你记错了吧,我们第一次是在泳池认识的,只不过当时我们没有说话,不过陈放在我面前也说起过你,其实你这个人还是挺有情调的。”“啊,我怎么忘记了,是啊,在泳池那天,他们拿我开了涮,结果还全让你看到了,呵呵。” 他们俩开心的聊着,时间也一点一点的接近零点。此时的陈放和方欣也聊的热火朝天,不过陈放或许对方欣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冲动,他一直说他有了女朋友,而一头热的方欣到最后还是不想放弃希望,总想在陈放身上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李博那边一直都是冷冷的,谁都不曾打破冷战的僵局。 时钟指向了零点,远处车站的大钟响了十二下,在城市游逛的六个年青人终于盼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他们慢慢开始成为一个集体,每个人都瑟缩着身子,驻足在一个已经打烊的大饭店门前,举目向夜空观望,时间过去了一刻钟,还是看不到流星坠落,陈放急了,“这新闻报得准不准呐,再等一会儿天都亮了。”方欣在一旁说:“反正都等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差那一会儿。哎呀,你们看。”说着她把手指向了正东方,其他五个人马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去,只见有两颗星星滑过天宇。“这就是流星雨吗?”刘轶半开玩笑的说。然后冲着他们说:“走吧,回去吧,一会儿都要冻死了。”是啊,零下十几度的天儿,他只套了一件毛衣,外衣早就披在了梁思奇身上。可梁思奇现在却无动于衷,听了刘轶的话,便很随便的附和了一句,走吧。回去的路上,几个人都低着头,没有热乎的气儿,没有语言的交流,没有来时的那份激情。 回到了学校,各自的寝室都关上了门儿,他们无处可去,身上又没有足够住宿的钱,于是刘轶提议到宿舍楼下的水房,那里会暖和一些,大家既冷又困的,谁也没说话,一帮哄的都去了那个还在冒着星点热气的水房。 水房的建筑结构有两间,里面是打水用的,外面一间则是像过道似的一个小走廊,进了里面,刘轶把梁思奇单独叫了出来,而留下他们四人在里面,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找个干爽的地儿坐下来,闭上眼眯一会儿。刘轶他们俩个来到外屋,没有坐的地方,而是站在窗子跟前,向外面望去,刚开始两人都不说话,愣愣的看着外面的天,当他们的眼里出现了十几二十几颗流星的时候,他们兴奋的完全忘记了严寒与困意,都差点儿喊出声来,刘轶轻声说:“别告诉他们了,你看里面这么安静,他们一定是睡着了。”流星雨来了,来得虽然晚了点儿,但却圆了刘轶和梁思奇两个人的梦。 刘轶他们俩人并排站着,梁思奇披着刘轶的衣服对着外面空阔的天宇,刘轶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钟指向了凌晨三点,梁思奇对刘轶说:“我有点困了,要不咱们也像他们那样,找个能坐着的地方眯一会儿。”“要不你靠在我的肩膀上吧,我靠着墙,反正我也不困,天本来就冷,坐在地上是最容易生病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把脑袋靠在了刘轶的肩头,闭上眼睛,慢慢的进入了梦乡。刘轶将身体靠在了冷冰的墙上,虽然感觉身体很冷,但心却是热的。一直想说的话,一直都没有说出口,现在对着睡意朦朦的她,还怎么用语言去交流。可他已经很知足,因为和梁思奇第一次这样零距离的接触,而且还听到了她均匀的喘气声。 冬天的天空总是很晚才见亮,刘轶靠了一会儿,没人说话,四周安静,他也渐渐的睡意朦胧,快到早晨七点的时候,刘轶被学校里来往的学生的吵闹声惊醒,他知道,时间不早了,于是他轻轻叫醒了肩膀上的思奇,然后走到里面的屋子,大声冲着熟睡中的四个人喊了一声:“起来了,天亮了。”回去的路上,他们互道再见,男生们没去送女生,女生们也一个劲儿的说着“不用,不用。”各自回了寝,身体粘在床铺上,一觉闷去。 有时候,交流不一定要通过语言来表达,举指间一个细微的动作,眼神中一份莫名的投机,或许两个人便心有灵犀的走到一起,一场没有实在意义的观赏流星雨变成了刘轶对一份冲动情感的幻想,苦了另外四个人,席地而枕却尴尬万分。就是那个在外面看着不起眼儿的水房成全了两个人,拉近了两颗心,梁思奇从没有透露过自己的想法,只是刘轶一直都在做着一边倒的事,他相信,什么事顺其自然自会水到渠成。 第四节:雪花轻盈飞,却让人心碎 看过流星雨的第二天,刘轶才发现自己的外衣还在梁思奇那里,可刘轶并不在意,他想通过这件外衣还可以直接见到梁思奇,到时候也多了一次向她表白的机会。 北方的冬天突然来了寒冷的劲头,有雪的时候狂风作吼,晴朗的时候干巴巴冻的人心都疼。308寝和521寝的人更多的时间是足不出户,除了上课见见面,就再也没有十二个人的集体行动了。刘轶和思奇轻松且飘飘然的两次聚会总是勾起刘轶的遐思,而思奇也通过这两次的简单了解,对刘轶有了进一步的好感觉,不过却没有丝毫的别样情感蕴在其中。 六个小伙子同在一个寝,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之间变得再熟悉不过了,于是平时在一起相处每个人都可以自由放松、无话不谈。 这天夜里,六个人都没有睡意,各自躺在床上聊起了家常。似乎现在刘轶成了这个寝的焦点人物,从刚开始来时的唯唯诺诺到学会了抽烟喝酒还在男女情感上藏着一手儿,他变了,半年的时间把一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年青人雕啄成了后学生时代的“社会典型”。这一切都在顺其自然的发展,刘轶或许没有意识到他这种悄悄的转变,旁观者清,这一点,其他五个人心知肚明。 陈放趴在枕头上声音低低的:“唉,老三,你是不是掉进桃花坑里了,自从给你介绍了梁思奇以后,连学习都耽误了,过几天可就期末了,到时候有两门功课必须结业,你心里有没有底呀。”“老六,没事,其实这段时间也抽出了很多时间去学习功课,无论如何大学毕业以后也得拿到文凭啊。梁思奇那边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不过,我也不能就这样放弃的,毕竟对她的第一感觉真得很好,从前没有这样的感觉,也许自己也真的成熟了,懂了一些男女情感的东西吧。”“哈哈,老三,不是老大说你,不要对什么事都那么认真,用心思,到头来没准儿你就会两手空空的。”“大哥,我现在的性格好多了,以前从不和别人交流,当初家里人送我来省城读书,也是为了我好,让我在外面闯一闯。”“老三,你现在真改变了不少,但是可千万别变得多愁善感,外刚内柔,我说的是感情,咱们现在要走的也不是这条路,所以别太在乎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等把书念完了,找一份好的工作,到时候什么女孩儿都会有的。”平时很少言语的二哥这时说了话。刘轶在一旁听着,一个劲儿的点头,嘴里叼着燃剩下的半支烟,脑子里若有所思的转了好多懵懂的道理。 昨夜的一场正式交流让刘轶心里想得更多,他甚至不知道还该不该向思奇表达自己的想法。又是个飘着雪的天气,刘轶和寝室的兄弟们像往常一样,拿着书本,路过那不知走了多少次的三十度斜坡,然后走进教室,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件很干净的衣服,“是梁思奇,走,咱们快过去。”刘轶语气急促的说。“刘轶,这还是那天你给我披的那件衣服,我洗过了,冬天冷,衣服很难晾干,昨天我特意用电暖气把衣服上的潮气哄干了,现在还给你,那天真得谢谢你,要不然我可能真的感冒了。”说完,思奇刚要转身回课堂,刘轶紧忙叫住了他,“思奇,等一下”,刘轶停了半天,旁边的学生一个个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俩成了回头率最高的,而陈放他们似乎看出了什么名汤,早早的就走进了教室。刘轶后退了几步,然后抬着头,耳朵有点泛红,嗑嗑巴巴,“不用…不用客气,走吧,上课去。”思奇捂着嘴,瞄了他一眼,回过头进了课堂,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从那次以后,刘轶放弃了追求梁思奇的心思,他总觉得梁思奇对他冷冷的,根本就是同学关系,很纯正的同学关系,如果他真戳破了这层窗户纸,那反倒连同学关系都会走的很远,还真不如就这样顺理成章下去,平时也有机会出去,毕竟两个寝室都是联谊的吗。 刘轶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主意,他把心思挪到了学业上面,期末考试,他顺利通过了两门功课。 假期里,刘轶回到了久违的家,刘轶的大姐亲自去车站接了他,回到家里,一桌子丰盛的佳肴等着他享用,刘轶当时感动的差点儿哭了出来,藏住眼泪的同时,他露出一脸轻松的笑容,端起酒杯,和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碰了一杯,“来,我们一家人团聚,难得的高兴,干一杯。”妈妈对刘轶的改变看在眼里,偷偷的回过头,抹了几滴欣慰的泪,然后转过头来痛快的干了这杯老儿子第一次敬的酒。晚上睡觉之前,他和爸妈说:“二老放心吧,我在那边一定会好好学的,以后每个假期我都会回来,等我毕业了,找一份工作,到时候二老就不用再为我操心了。”几句话说得老人眼泪模糊,父亲搂过刘轶,“儿子,咱们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以后能开心的生活,平平安安的,你再成个家,过上幸福的生活就行了。”刘轶用手轻轻拍了拍父亲的后背,泪水止不住滴到了父亲的背上,他知道,此时此刻无言最真,记住二老的话,只要开心、平安、幸福。 这个假期,刘轶除了做些简单的家务以外,其余的时间用来复习功课,再有就是断断续续的想着远方的梁思奇,而且越临近开学,这样的想法就越加的强烈,可在父母面前,他从未提起过,花无果,不必说。 回学校那天,父母亲自送刘轶,望着车窗外身形已不再矫健的二老,刘轶再次流下了热泪,父母恩,心最真,再加几句肺腑的话,便是内心真实的感动。 回到熟悉的寝室,老二老六已经在他之前就到了,推开门,他们正在吃着午饭,刘轶放下身上的背包,凑过去和他们一起进餐。 这个冬天在怀揣着幻想和理想的进程中即将过去,以后的日子里,刘轶每每和寝室的人提及梁思奇时,都是几句同学间淡而有谊的话,其他的,别无所言。梁思奇也依然和308寝的人保持着同学间纯洁的关系。日升又落,日落又升,求学的日子对于这些年青人来说更多的是圆以后的梦,所以他们每个人都在用心的学着功课,盼着毕业证拿到手的日子。 时间迈了一大步,转眼,离毕业的日子不远了,308寝的几个大男孩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现在更多的话题是谈着他们今后的出路。刘轶的心里这几年来一直都抹不去思奇的影子,他也想过,以后毕业后能留在一个城市里,那样可以续续当年没有脱出口的话,也好让自己不留任何的遗憾。 其实来上学之前,李博的家人就早已经安排好了他的路,不用说,他自然回到家里找一份很安逸的工作,老大呢,在家里处了一个女朋友,说是为她回去也不为过。剩下的几个人都还没有着落,在省城呆了这么多年,他们各自的心里都想留下来,凭着血气方刚的劲头成就男子汉的大事业。 临毕业前的一周是308寝狂欢的一周,他们六个人甚至喝足了十年才能喝下的酒,他们酩酊大醉,他们高歌劲舞,他们每个人忘却了曾经的烦恼与忧愁,尽情享受着学生时代最后的狂欢。 第五节:圆梦在省城,转眼皆作风 饮进了满嘴的甘甜,就差那么一点留在唇边,品一品,倒是甜中带酸,酸中有咸。固然要离开,固然有撇不下的思念无限,但前方的路总要有人去走,虽然不能再并肩作战,可心和梦却伴着他们一路同行。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308寝和521寝举行了最后一次联谊活动——盛大的聚餐。饭桌上,刘轶说了很多,也喝了很多,李博一个大男子汉情到伤处,哭哭啼啼的,他冲着大家说:“兄弟姐妹们,不知道你们毕业以后都有什么打算,家里人已经给我找了一个工作,在一家媒介公司做企宣,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来吧,咱们喝一杯,希望大家今后都能多走动走动,谁要是结婚了必须通知一声,我一定到场。”说完他一饮而进,其他人也一脸的伤感,跟着一起喝了下去。梁思奇没有喝酒,拿了一杯饮料举了起来,“308和521都是好样的,希望大家都能有好的前程,刘轶,我要单独和你说一句话,相信自己,你会成功的。”刘轶听了,马上回应,“来吧,单独碰一杯,以后不管能不能在一个城市里,希望大家成为最好的朋友,保持联系。”饭桌上的每个人都流露了真情实感,没有任何的掩饰。任芳芳见李博哭的伤心,她也跟着掉眼泪,方欣还好,一直和陈放聊着什么,时不时还有笑声传出来。聚餐结束时,他们各自分头走着,李博和任芳芳、刘轶和梁思奇、陈放和方欣,其他的人都各找各事去了。 一路上,刘轶借着酒劲儿不停地问思奇:“毕业以后回家吗?还是留在省城工作。”“还没想好,头些天,我去人才市场看了看,找了几家广告策划公司,我现在也等着他们的通知,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他们的审核。”“要不这样吧,前几天,我刚和省城的一家很有名的广告策划公司签了约,那里的薪酬待遇还不错,一个月收入两三千,另外还有月奖和年度奖,你去我那里试一下,如果成功了,我们不就从同学变成同事了吗?”“呵呵,先不用,到时候我找不到工作,吃不上饭的时候一定会去找你的。”“哈哈……”两个人相视而笑。陈放那边还在和方欣开着玩笑,方欣也留在省城,自然不会放过陈放,上学时被无声拒绝,工作了还能找到什么样的理由呢。而李博对任芳芳只是觉得像兄妹,毕竟两个人身处两个城市,根本也不现实,可李博答应了芳芳,以后和她不会失去联系。 远去的风景里题满了多彩的诗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为谁去……”这曾接不上下句的唯美古诗词敲醒着每个人的梦,离别了,或许有太多的伤感,可擦去泪水的天依旧万里无云、清澈见底。逝去的黄花藤边的片片叶、久远的亭廊深处刻印的小石台、身后杨柳林的郁郁葱葱、脚下板油路上的点点痕印,这一切都卷入了历史的画廊,虽曾多彩,却不再来。 学生时代刘轶所在的308寝和梁思奇所在的521寝解散了,每个人都各奔东西,寻求自己今后的发展,他们那时发生的故事都深深留在每个人的心里。但现在要面对社会上即将发生的事,他们的心里都没有底。 毕业后的这个夏天,刘轶回了趟家,告诉二老和亲人们,他已经留在了省城的一家广告策划公司,专门负责广告策划兼文案工作。二老听了满心欢喜,在为自己儿子庆幸的同时,还摆了几桌酒席,找来亲朋好友庆贺了一番。酒席过后,刘轶出了家门,和三年前上学时的情景不同,大家的脸上写着欢笑和喜悦,而刘轶更是信心十足的踏上南去的列车。工作了,刘轶也在此时意识到自己真正的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男子汉。 自从和思奇在校园的最后一次对话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那时候只是互留了家里的电话。其实思奇也去了一家省城的媒介公司,巧的是,他们俩在同一家公司共事,刘轶在总部工作,而思奇则在下面分公司的企业宣传部门工作。可刚开始的这些情况,他们俩人全然不知。 刘轶的公司是一幢八层高的港式建筑,这在附近的建筑群中是很显眼的,而且公司的名字也悬挂在楼顶的至高点“华泰广告媒介”。刘轶的工作间在七楼,开始的时候,他每天上班都走楼梯,时间长了,他才顺其自然的去和那些陌生的同事们挤电梯。 公司里,年轻人居多,不过都比刘轶的年龄大,刚去时,策划部经理董强给刘轶一一介绍一下身边的同事,然后又带着他来到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告诉他,先实习两个月,不过这两个月里也不能闲着没事,要多学多看多听少说。刘轶记下了董强的话,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熟悉自己份内的业务,腿脚也勤快,同事有需要帮助的,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去伸一把手,慢慢的,他在同事的眼里成了受宠的小老弟。 而梁思奇的业务水平与刘轶相比差了一大截,但毕竟是在刘轶下属的公司,所以拿起一份工作还是得心应手的。有一天,她去人事部门查阅自己的档案,无意中她发现公司总部有个人叫刘轶,她看看档案上的照片,没错,就是上大学时308寝的刘轶,这世界真的很小,走到哪里,都会碰上曾经的老熟人。想着想着,她便整理一下档案,然后直接上了七楼,找到了刘轶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哎呀,梁思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刘轶惊讶的说,“要不是我翻咱们公司的档案,我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真就成了同事了。哈……”“同事,真的,你也在这工作啊,那你上班多久了。”“我呀,好像比你上班的时间都要长,你这一天天的,呆着挺老实呀,也不说到处走走看看,那样的话不就碰上我了吗。”“是吗,这都怪我,晚上请你吃饭,想吃点儿什么啊!”“老同学见面还和我来社会那一套,晚上我请吧,我都发了一个月工资了,我请你到楼下的一家西餐店去吃点儿,那里环境很好,还很静,适合聊聊天,说说话。”“行,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下楼去找你。” 下了班,刘轶匆匆走下楼去,来到梁思奇的办公地点,见她早已经整装待发,于是两个人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那家“盛世西餐店”,门脸儿不大,却透着异国馨香的气息,与国内一些古色古香的饭店相比,别有一番特色。刘轶在此前从未吃过西餐,但是他懂,西餐并不是“稀饭”。两人面对面坐下,梁思奇问刘轶都吃些什么,刘轶还从未点过西餐,但是还不能当着思奇的面表现出来,“你看着点吧,你吃什么就给我点什么吧。”“你倒好对付,服务员,来两杯橙味儿的热饮,再来两份咖哩饭,剩下的你问问那位先生吧。”最后思奇还是婉转的把难题递到了刘轶这边,刘轶对着菜谱,似傻非傻,犹犹豫豫,“给我来一份三明治吧。”“你还挺能吃的。”思奇在一旁对着刘轶边笑边说着。“其实,我对西餐一点儿研究都没有,要是点几个中式炒菜……”话还没说完,思奇就接过来说:“有,这里也有炒菜,你再点两个呀。”“行了,两个人能吃多少啊,我开玩笑呢。”停了一会儿,刘轶把胳膊肘儿拄在饭桌上,很郑重其事的冲思奇说:“老同学,想不到刚刚毕业就成了同事,我们也真得挺有缘,其实上学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我也清楚的记得,还记得那次看流星雨吗?还记得学校那个水房吗?那天你可真能睡呀,口水都流到我衣服上了,你都不知道,后来,我又把你的口水还给你了,擦在了你的身上。哈……”“什么,还有这事儿呢,我都不知道,当时太困了,要是这么说,你可真够坏的了,那时看出来你特别老实,没想到老实人净办那些不老实的事儿,哈……想起那时念书的日子,真挺值得怀念的,噢,对了,你知道吗,陈放和方欣处对象了,而且处得相当火热,陈放的家里人都知道了,现在都谈到结婚那一步了。”“真的假的,陈放最小,他才多大呀,也就二十二吧,还不够法定结婚年龄呢。”“那你多大呀?”“我呀,周岁二十二,虚岁二十四,我周两岁,生日小。”“还周两岁呢,看你现在长得可成熟了,看上去得有二十五六了。”“哪有那么老,你也不年轻呀,对了,你和陈放他们能联系上吧,有时间咱们一起吃顿饭。”“当然了,方欣毕业后没找到工作,现在在省城的一家餐饮公司做文秘,陈放吗,他也改行了,现在去了一家装饰装潢公司做销售,不过陈放的口才很出众,刚去几个月就干出了很多业绩。”“是吗,哪天一定去找他,让他好好安排安排,这一转眼也有快半年没见了。来,吃饭吧。” 这一边聊得热火朝天,那一边三明治的香气扑鼻而来,刘轶品尝着从未见识过的三明治,喝着思奇点的橙味儿热饮,心里升腾起丝丝暖意,同时却有另一种思绪涌上心头,这是几年前的一块心病,如今思奇就在眼前,还是楼上楼下的同事,他也想该是时候说起了。 我们每个人平时都在嘴里喊着投缘投缘,到最后你也搞不清楚和谁投了缘,当真正面对一个投缘的人时,你却不再言语缘份两个字,而是刻意的一切从头开始,似乎缘份始末发生的所有故事都必须等到过了几年几十年后才去发掘,就算不晚,缘份也淡。 刘轶或许错过了很多次向思奇表白的机会,现在工作了,他不想再隐藏下去,这样的话,他会很累。 两个人享用了一顿丰盛的美餐,临埋单前,刘轶抢过了话茬,“思奇,上学那时候其实就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可一直都没有说出口,现在我们成了一个单位的同事,在这个单位里面我们俩是最熟悉不过了,所以今天我想把当初没向你表白的话对你说,思奇,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思奇听了刘轶的话以后似乎早有心里准备,一脸沉静的表情,“刘轶,上学的时候有几次发生的事,我就已经感觉到你对我有好感了,但是我是一个女孩子,你要是不捅开这层窗户纸,我也不会去表白的,今天,我们挺有缘又走到了一起,也许有时候有些事都是命中注定的吧,我对你的感觉也很好,既然你已经对我表达了你的意思,那我现在就给你答复,刘轶,希望我们能通过时间来证明一切,希望我们会最终走到一起。”发自心腑答复的几句话说的刘轶心里暖意涌动,他两眼对着思奇微微的笑了,“会的,我们一定能走到一起,希望你给我这个时间来证明我的这份真诚与坦然。”刘轶的话语间流露着真情的感动,笑容里藏着莫名的对美丽而无华爱情的向往。 幸福感来的总是很突然,昨日握风的手还在随风轻抖,今天潮湿的心就已经在阳光下漫走。摸索着爱情断壁前的路,从不服输,就算身上背着偌大的包袱,成功依然会作命运的赌注。风来的日子很少伴着雨,只是风沙中的眼睛常常被迷失,如果风走后是爱情开阔的天,也许每个人学会感受,那便是最大的幸福。 以后的日子里,刘轶和梁思奇两个人并没有在单位公开他们之间的事,这样一来,倒是有很多麻烦找到了他们俩的身上,都是单身小青年,单位的同事也特别热心肠,分别为他们搭桥牵线。刘轶在经过了两个月的实习期后,顺利转为单位的正式员工,他的顶头上司董强非常认可刘轶的工作能力,于是他直接找到刘轶,和他说起了男女之间的敏感话题,董强说:“刘轶呀,你工作也有一段日子了,这段时间以来,你的表现也不错,单位领导对你都很满意,以后继续努力,争取在工作上越干越出色。对了,刘轶,有件事我问问你,现在是不是还没女朋友呢?”刘轶一听,这是想给我介绍对象啊,他再一想,刚上班没多长时间,还是说自己单身吧,不过,介绍什么样儿的人,我都不会同意,因为我身后还有思奇。刘轶顿了顿,“董经理,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但是我现在还不到找另一半的时候,先把工作干好,事业有了发展,再想这件事也不晚。”“刘轶呀,我有个远方亲戚,他家的小孩儿在省城一家报社做文员,和你正好合适,你要怕耽误工作,你们就先相处一段时间,看看适不适合你。”领导的一席话让刘轶左右为难,他心有所想的抬头看看领导,两只手不自主的插到裤兜里,一只脚在地上划过来划过去,僵持了半晌,然后他大胆的开了口:“董哥,谢谢您的好意了,我还是先不找了,等以后再说吧。”董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没再往下为难他,拍拍刘轶的肩膀,“那好吧,年轻人,好好干吧。”可算是过了关,刘轶一脑门的汗,全是冷的。思奇那边自然也少不了类似的事发生,可思奇却用了和刘轶不同的办法解决问题,听说给她介绍的那个人家里很富有,而且就在省城工作,父母都是政府官员,思奇心动了,最后决定去和人家见见面,而这些,刘轶全然不知。 接下来的几天里,思奇和刘轶都未曾见面,思奇在单位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她去见了那个男的,而且开始和人家相处。这段日子,刘轶工作繁忙,也忘了去关心思奇的事,倒是同事的提醒,让刘轶翻然转醒,明白了一切。与刘轶隔壁的李姐平时对他很关心,无论生活还是工作上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能伸出手来帮他一把,这一点,刘轶感激不尽。于是平时有什么话,刘轶都喜欢和李姐说,包括自己的感情问题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这一天,李姐神神秘秘的来到刘轶办公室,然后掩上了门,刘轶笑着对李姐说:“怎么了,李姐,单位要发钱呐,这么神秘。”李姐冲着刘轶挤了两下眼睛,“小点儿声,发什么钱,告诉你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吧。”刘轶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什么事啊?”“你那个女朋友这几天很少到单位来,你知道吗,她现在处了一个男朋友。”刘轶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李姐告诉他的事是真的,马上追问。“真的吗,李姐。”“我骗你干什么。”没等李姐继续说话,刘轶就拽开门一遛烟儿的跑下楼,来到思奇的办公区,他一眼就看见正在那里和同事谈笑风生的思奇,刘轶看看周围的人太多,就尽量压制着自己,走到思奇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出来一趟。 在单位的楼梯口,刘轶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语气很重。“梁思奇,你什么意思,背着我,你都干了些什么。”思奇看着刘轶的表情,她的脸色也变得焦虑起来,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嘴角抽动几下,还是用解释的口吻对他说:“刘轶,我没有瞒着你,我告诉你,我前几天是去看了一个别人介绍的对象,不过,现在,我们分开了,我觉得不合适,而且对你也不公平,我答应过你,我们之间要用时间来证明一切,但是有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都在一个单位,有些事我必须去那么做,这一点,你理解吗?”“我不理解,我不理解,如果你不愿意,别人还要硬拉着你去不成?领导给我介绍对象都让我回绝了,而且还得罪了人家,我为了谁呀,都是为了你。现在,你跟我说实话,你和他到底分没分开。”“分开了,真的分开了,相信我,好吗?”“嗯,好吧,这次我相信了,如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们就不可能再走到一起,而且,我宁愿辞职不干,也不会再呆在这里,你知道吗,我心里只有你,我在乎你,从上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忘不了你,希望你以后别这样了,好吗?”刘轶非常激动,眼里还闪着委屈的泪花。思奇听着他的倾诉,一阵心酸,她用手抚摸着刘轶的脸庞,“刘轶,我知道了,回去工作吧,别耽误工作,我不会这样了,再也不会了。”说着,他们俩个人第一次在单位的非正式场合拥抱在一起,这一次,思奇给刘轶的是温暖,而刘轶给思奇的是信任。 那场风波过后,单位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刘轶的心情开始好转,而思奇那边也真的和那个男的分了手,心里想着刘轶的话,也用心呵护着他们之间的爱情果实。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们两个人在工作了一年以后,思奇的家里传来噩耗,她的母亲因为脑血管破裂,过早的离开了她,母亲临走前,特意嘱咐思奇的大哥,劝思奇回到家,继承母亲的工作岗位,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受苦了。而当思奇知道这些时,第一反应就是告不告诉刘轶,她思前想后,为了让刘轶安心工作,她选择了无言。她和单位人事部门请了假,回了家,还告诉人事部门,取消自己这段时间的薪酬,等打点完家事后,我马上回来办理辞职手续。 思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踏上了归家的列车,她知道这一走,将是和刘轶绝别的时候。第二天,刘轶下楼去找思奇,才知道这些事,他立刻和单位请了假,连夜踏上了去辽宁大连的车。思奇回家以后,看到妈妈的遗体,她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大哥在一旁劝慰着她。刘轶坐了一夜的火车,下车时面对陌生的城市,他根本就找不到思奇的家,他拿起公用电话打给陈放,因为他们是高中同学,他一定知道,陈放把详细地址告诉了刘轶,他打着车满城市跑,满城市问,最后,终于找到了思奇的家。 看见了思奇,两个人默默地对视着,站了好久,思奇悲伤的情绪还没有过去,看到刘轶心里又惊又喜,两个人没有事先商量,紧紧的抱在一起,他们都哭得很伤心,思奇趴在刘轶的肩头,抽泣着说:“刘轶,我们分开吧,我要回家工作了,我不能违背妈妈临走前的遗愿,希望你体谅我,以后我们有缘再相见吧。”说话间,一把推开了刘轶,刘轶蒙了,傻傻地站在那里,手里攥着要给思奇的二百块钱,泪水滴在钱上,顺着钱的一角落在地上,刘轶拉住了思奇的手,把钱给了她,思奇挣脱着,头也不回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刘轶知道,这一刻,就算拉回了她的手也拽不回她的心,他伤心欲绝,把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子的钱硬塞到她手里,然后放开了手,一脸泪痕的说:“珍重,思奇,我会想着你,一直会……” 刘轶带着伤心和遗憾离开了这座城市,也许他今后不会再来到这个城市,他坐上回去的列车,一路上暗涌的泪一个劲儿的奔到眼眶,他一次次擦拭,直到列车低吼的一声长鸣…… 悲伤从来都没有预兆,那些早已经注定了的悲伤,我们都不曾知道,有一天,它来了,来的汹涌,直到泪水流尽,而我们却再也看不到什么希望。那曾经对爱的欲望,对人的想像都被那再逼真不过的现实摧垮。一根手指,两份割舍,该留下的,都在心里,手心握紧的只剩下或纯美或凄凉的回忆。 刘轶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但那被感情和现实戳痛的伤口却久久不能愈合,他没有心思干自己的工作,每天沉沉昏昏,终于因为弄错了一个广告策划案例,被单位辞退…… 刘轶离开单位的那天,除了和李姐说了一声之外,谁也没有告诉,偷偷的一个人,顺着楼梯一直走到一楼,在一楼的门口,李姐眼睛湿湿的,手里拿着一支崭新的钢笔,“刘轶,别伤心,振作点,你还年轻,前面的路还很长,多珍重!”刘轶感动得再一次流下了热泪,“谢谢你,李姐,我会记住你,以后等我找到了新的工作,我会和你联系的。”刘轶的心情还是难以平复,走出单位门口的那一刹那,他想到了在省城的陈放,去找他吧,先寄宿几天,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就这样,刘轶握着李姐的钢笔钻进了出租车。 没有永久的顺心顺意,就像高天上的流云,飘动着就会化作苦涩的雨滴,打在脸上,苦在心头。 第六节:雪上再加霜,撕心去流浪上 刘轶在二十三岁这一年遭到了爱情路上的首次挫折,或许李姐说的对,一切都应该重新开始,可刘轶受伤的心却不能一时间平静,他的心里依然想念着远方的梁思奇。 来到了陈放的住所,他暂时住下,至于找工作的事,刘轶根本就没考虑,他开始每天用酒精麻醉自己,用香烟熏醉自己的大脑,什么事都不想,他也想通过这些方式忘记过去,忘记梁思奇,可是每次酒醒后,她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 事业和爱情正处在如日中天的陈放看在眼里,也为刘轶的颓废举动而慢慢对他失去信心。陈放没少劝他,他对刘轶曾说过:“不就一个女人吗,至于你这样吗,如果以后你要是再处女朋友的话,再分手,你不得去寻死,你也太没有出息了。”虽然句句话尖锐,句句话直刺刘轶的内心,但刘轶只是听着,却不做任何反应,相反的,刘轶倒很平静的问陈放:“老六,你知道省城哪里有娱乐消遣的好地方吗?”陈放听了,心里的气更不打一处来,“老三,你不能这样了,从明天开始就去找工作吧,总这么呆着,谁能给你钱花。”“老六,你不知道,我在广告策划公司干了一年,这一年来有点儿积蓄,这些日子,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就想到人多的地方,感受一下热闹的气氛,那样,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三哥,那我今天晚上就带你去酒吧喝酒。” 省城灯红酒绿的地方有很多,陈放平时很少光顾那样的场所,而每次去时也只是陪领导或是客户,这次刘轶主动提出要求,他经过再三考虑还是选择了那家轻音乐“静雪”酒吧,那里环境优雅,如天籁之音的钢琴曲飘扬,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还有陪聊的女孩子,听说,这些女孩子都是没毕业的学生,可这一点却无从考证。 白天的时光悄然而逝,夜的来临让刘轶兴奋异常,陈放带着刘轶打了辆车,直奔静雪酒吧,刘轶头一次光临这样的场合,走进酒吧,刘轶看到什么都感觉到新鲜,头顶绚丽的霓虹、脚下炫彩的地灯、前台摆设的琳琅缤纷的红酒、投影屏幕里播着的色彩纷呈的影像、撼人心弦的乐队演出、酒桌上放置的灼目感酒杯,这一切,刘轶从未曾见过。 他们俩就近坐在了离吧台不远的座位,陈放点了几瓶啤酒,要了两个干果果盘,然后让服务生去取几个娱乐的色盅。或许刘轶这次和陈放出来真得长了不少见识,来到这里,他忘记了曾经发生的事,他开始尽情的喝着酒,潇洒的玩着浪漫,麻醉的听着音乐。不一会儿,过来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她们每人拎着一瓶啤酒,走到他们俩的桌前,然后一边一个的坐下来,坐在刘轶旁边的女孩儿说了话:“两位帅哥,来呀,喝酒哇”。陈放笑嘻嘻的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我呀,陈雨舒,我的真实姓名。”“呀,你也姓陈呐,陈放,和你一家子呀。”刘轶接过了话茬。坐在陈放旁边的那个女孩儿端起酒杯,“快喝吧,喝完再说。”于是几个人咕咚咕咚的一饮而进。 两男两女,昏暗的灯光,沉醉的乐声,相互碰撞的酒杯,噼呖叭啦地摇色盅的声响,每个人都忘却了寂寞与烦忧,酒吧里的喧嚣早已彻底盖住了他们之间的交流声。刘轶越喝越来劲儿,陈放见两个女孩子在身旁也不便与他搭讪,只有任由他放纵无为。陈放想:只这一次,不会再有第二次。 午夜,也许对于这个城市里的许多年轻人来说,夜生活的精彩才刚刚开始,可对于外乡的两个年轻人,尤其是刘轶,这无疑是平生起始点的刺激。夜风很凉,侵透着城街上每个行人的心房,刘轶他们已经不胜酒力,头脑开始眩晕,陈放知道,此时此刻也该收场回家,明天他还要投入的紧张的工作当中。他站起身冲着刘轶大喊:“走吧,老三,太晚了,明天还上班呢?”“什么,什么,不着急,我明天没事。”陈放听了以后,满肚子气,借着酒劲,他用拳头击了刘轶前胸一下,“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兄弟,生啥气啊,我跟你走还不行吗。”刘轶慢慢腾腾的起身,临走前,走近了坐在陈放旁边的那个女孩子身边,趴在她耳朵前说了几句话,然后和陈放一齐走了出去。埋单时,刘轶才醒了一大半的酒,“450元”,天呐,半个月的工资都进去了。 走出静雪酒吧后,陈放说:“以后还来不来了,再来的话就能让你把衣服裤子都脱这儿,哎,对了,刚才走之前,你和那个女的说什么了?”“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莉莉,我说,我叫小轶,下次来还找她陪着。”“怎么着,还有下次,下次你就自己来吧,老三,你真变了,变得有点儿吓人,变得不务正业,这种地方不适合咱们来,那样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和咱们在一起,知道吗,别喝了几杯酒精水就意想天开,你能不能现实一点儿,抓紧找份工作,别总是独出心裁,想一出是一出,到最后后悔都来不及。”“老六哇,你说的这些话我都知道,放心吧,我会找到工作的,但这个酒吧,我还会来的,到时候我一定让你陪着和我一同来。”“停,行了吧你,等你赚了大钱再说吧,走,回家睡觉喽。”两个人的心思截然不同,陈放从当初学生时代的大大咧咧到现在的行为谨慎,刘轶从学生时代的唯唯唯诺诺到现在不切实际,这些改变何止是几年的光景能做到的呢?晚上回去躺在床上时,陈放对刘轶说:“老三,以后如果再到那样的地方,你可千万别把真名字和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那些人,那样对咱们不好,明白吗?”刘轶半天没言语,陈放回头一看,他早已经睡去。 刘轶的转变不能说完全怪罪于梁思奇,他自然也有错,错便错在事情发生后自身的不求上进,颓唐不堪,错便错在,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这将是大错特错。 城市的生活节奏很快,每天大街上来往的人们忙忙碌碌的奔走于生活与生济之间,他们是普通生活中的一员,他们有自己的渴望与理想,虽然有的人理想并不高远,但却乐此不疲的为之奋斗着。而刘轶此时却还闷在被窝里,看着空寥而静寂无声的天棚顶。他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虽然昨夜酒后的醒悟着实让陈放信以为真,可他自己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明确的目标,他该做什么,他现在到底还能做什么。他问自己,“这是我吗?这是曾经还怀着一腔热血去为了生活和爱情而努力拼搏的我吗?梁思奇,你为什么那么绝情,为什么把我扔在这个孤独的城市,为什么对我没有一丝留恋的情,难道这都是一个人的命吗?”他反复问自己不知多少遍。 时间一恍过去了大半月,可刘轶还是呆在陈放的住所,整天无所事事,即使陈放再三劝他找份工作,可固执的刘轶依然不撞南墙不罢休,死守着他那颗即将死去的心灵,惶惑的过着每一天。情急之下,陈放想了个办法,他暗地里给梁思奇的家里去了个电话,告诉梁思奇刘轶最近的状况,让她帮忙安慰他几句,好让他尽早的去找工作,上班。思奇接到电话后,刚开始有些不信,后来听陈放说了一些事情以后,便一口答应了他。于是第二天,陈放特意把刘轶带到了自己的单位,目的就是让他接听梁思奇打过来的电话。 刘轶事先并不知道陈放的用意,于是也就随他去了单位,坐在陈放的办公桌前,刘轶看看周围的办公环境,便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广告公司工作时的情景,正在他沉思于回忆中时,一个电话振醒了他,“刘轶,找你的。”陈放冲着他喊着。“找我的,怎么可能呢。”一边纳着闷,一边接过电话:“喂,你好。”“你好,是刘轶吗,我是梁思奇。”电话那头传来亲切而熟悉的声音,刘轶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他摸摸自己的脸,这是真的吗,脸正在发烧,没错,是真的。“是我,是思奇吗?思奇,你在哪儿,我真的很想你呀。”“刘轶,昨天陈放给我来电话,把你最近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刘轶,我不希望你这样,你这么年轻,以后还有更好的发展,你为什么整天醉生梦死,你应该重新站起来去面对生活,知道吗?我求你了,别这么混下去了,好吗?”“思奇,你别劝我好吗,我就是想你,真得很想你,我想见你。你知道吗?”“刘轶,现实一点儿好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你当初的远大抱负呢,怎么现在都忘了吗?”“我的抱负就是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刘轶,我喜欢过你,但这不能代表现在,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听我一句好吗,振作起来,如果你不听的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喂……喂……”思奇那边挂断了电话,刘轶手拿着话筒久久不肯放下,他哭了,哭得很伤心,他为思奇流了不知多少次泪,而这一次却是那样痛心,那样让人揪心。 陈放不愿看到刘轶这样,也在一旁揪着自己的心,大约过了十分钟,刘轶不再抽泣,他抬起头恶狠狠地冲陈放喊了一句:“老六,你真行,还嫌我现在不够惨吗,你为什么给她打电话,故意气我吗?你是不是想整死我才算罢休,告诉你,陈放,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不相干,你以为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吗?”说完,愤然离去。陈放被这突如袭来的一幕弄的目瞪口呆,心想,自己的好心怎么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刘轶呀刘轶,你真得无药可救了。 自从刘轶和陈放分开以后,他们之间也失去了联系,在省城,他们俩个成了陌路人,这一点,陈放从没想过,而刘轶却依然在用着自己天真荒唐的想法摆步着自己零乱而错位的生活。 时代进步了,通讯设施也日渐成熟,看着城市里的人们大多都配上了手提电话,刘轶也不甘示弱,用钱夹里已经所剩不多的钱买了一款便宜的电话,这样一来,和外界的勾通联系就显得方便很多。离开了陈放,他直接就去了人才市场,他还是没有自己的定位目标,像一只无头苍蝇,碰到哪家广告公司,有钱赚就已知足。他还是很有运气,正巧一家小型的个人广告公司正在招聘广告文案策划,刘轶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工作经历,然后那家公司即刻拍板,选中了他。第二天,他也收拾收拾自己去了那家名为:意天的广告公司上班。 广告业的行情,刘轶心里有数,广告界的人也很复杂,他更加知道,因此第一天来的时候,他只是刻意的和办公室的陌生面孔打了一个招呼,然后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熟悉公司的业务流程。中午饭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同事走过来,告诉刘轶,该下楼吃午饭了,单位午饭是免费的,但是你不快去的话,一会儿可就什么都抢不到了。刘轶扬起脸,笑着和那位同事说:“谢谢了。”“客气什么,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刘轶,你呢?”“我叫季凯,叫我小凯吧,我可能没有你年龄大。”“是吗,走吧,我们吃饭去吧。”第一天上班就碰到这样热情的同事,刘轶心里自然是个美,心想这家广告公司的人文气息真的不错,人的自身修养也挺高,看来我是找对地方了。午饭过后,刘轶在楼下看看周围的风景,原来单位对面就是一个城市公园,放眼望去,清晰可见一汪清水湖,哎呀,真是一处好景致,这段时间的烦恼与忌恨都被这眼前的景色所消磨。 接下来的日子平凡的过着,刘轶也慢慢和单位的同事打成一片,都混个脸儿熟,而且还有几个人成了他的贴心朋友。工作上,他也找到了捷径,很快的便得到了第一笔提成奖金,手里拿着这一千多块钱,他决定用来安排单位的这几个不错的朋友。 这一天恰好是周末,他便打电话把他自认为是朋友的人都请到了他租的房子里,然后开始了他们小范围的聚宴。单位里和刘轶走的最近的不是季凯,因为季凯这个人很老实很实在很热情,但在交际方面却和这些人相差很多,所以这天的客人里面没有他。彭飞是单位业务部的经理,年龄比刘轶大三岁,但为人处事却非常圆滑,就像涉足社会已经好长时间。自从刘轶来了以后,他主动和他搭讪,嘘寒问暖的,让刘轶好不感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业务部副经理葛志为人坦荡,有什么话都喜欢直说,于是他和刘轶的性格正好相似,自然而然也走到了一起,并且平时抽什么好烟都随手递给他一根。另外还有两个女的,一个叫刘雪,另一个叫韩莹,他们四个里面,只有葛志来自省城,其它的人都和刘轶一样来自异地他乡。 为了这次聚会,刘轶也颇费了一番苦心,还特意到超市买了最好的成品菜肴来款待他们,另外还捎带了几瓶上好的白酒和一箱地产啤酒,花费虽然不少,但他心里却乐不思蜀。一切准备就绪,晚宴开始了,五个人,五张嘴,一种语言:“今天高兴,大家都多喝点儿。”桌上的菜好像丝毫未动,可瓶里的酒却已经所剩无几,他们几个都很有酒量,包括两位女士,从来也没在喝酒上耍什么花招。慢慢的大家都喝得天昏地暗。这时,刘雪还扬着头说:“来呀,大家玩醒酒令吧。”“玩什么醒酒令,干脆就玩个喝酒游戏,酒下的也太慢了。”韩莹在一旁接上了话茬儿。既然两位女士都已提议,三个男的怎么敢反对,来吧,大家一起来。就这样,晚宴从晚上五点开始一直继续到凌晨十二点。结束了,但是刘轶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比比划划的说:“都别回去了,咱们去卡拉ok喊两嗓子,然后都回到我这儿来陪我。”他的一句话,让剩下的四个人更加兴奋,没有反对声,尔后便是下楼的零乱脚步声,依旧是这五个人,到了卡拉ok又是一顿喝酒唱歌,似乎他们要让这夜生活多添一些疯狂的身影。 凌晨三点多,他们玩累了,喝不动了,没人张罗埋单,刘轶摸摸身上的钱还在,于是来到吧台,结了帐领着他们又回到了先前潇洒过的小屋,小屋有三间房,怎么睡,只有男和男,女和女这样分开着睡下。而刘轶则来到客厅里拧开了电视机,整个身体卧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看着连什么节目都记不清的电视画面,刚要睡着,忽听有脚步声奔他这边走过来,他猛的睁开眼,“是你呀,刘雪,吓我一跳,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客厅干什么。”“刘轶,我喝多了,睡不着,脑袋疼的厉害,你家有没有祛痛的药。”“有,你等一下,我找找。”其实刘轶也喝了不少,走起路来也是一晃一晃的,再加上困意朦胧的劲儿,他的脚刚踏到地板,忽悠的一下子,他来了一个大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刘雪顺势扶了一下他的胳膊,刘轶站起身抬走头的一刹那,他清晰的看到了刘雪的脸,而且听到了她急促的喘气声和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跃声,他的眼神刚要从刘雪的眼神中逃掉,刘雪一把抱着刘轶,刘轶整个身体开始酥软,他不知道下面将要发生什么。刘雪紧紧的抱着他,然后一步一步的走近沙发,坐在上面,然后刘雪躺下来,开始亲吻刘轶的脸、嘴唇、耳根,刘轶也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再借着未消去的酒劲儿,他顾不上想那么多了,开始疯狂的回敬刘雪的吻,他脱去了刘雪的衣服、裤子,刘雪没做任何的反抗,而且还积极的附和着,然后她又脱去了刘轶的衣服、裤子,他们俩个人赤裸裸的在沙发上融为一体,那个凌晨四点后的几刻钟成了他们销魂的激情时刻,那一夜,他们发生了关系,刘轶第一次和女人发生关系,而这一切却都在你情我愿的那个凌晨发生的。电视还在闪着,里屋的几个人还在熟睡,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发现了,谁都不会出来阻止。 第二天,他们几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憔悴的面容来到单位,而刘轶和刘雪他们又回到原来的同事关系,对于昨夜的事,他们谁都不会再提起。可对于刘轶来说却成了永远抹不去的一刻,他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他不知道做了这样的事该对谁说声对不起,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从那个噩梦般的影子里挣扎出来,重新面对眼下的工作与生活。 日子平静了一个礼拜,又赶上周末,刘雪热情的和上次聚会的那几个人一一说了一遍,这周去她家狂欢,谁也不能找借口不去,大家听了都很开心,只有刘轶心里边不是个滋味儿,他觉得一个女人和另一个男人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她就像什么事都没有过一样呢,难道这种事在她身上早就习已为常了吗?刘轶怎么也想不明白。眼下,她的热情邀请,我还不好推脱,去了又怕尴尬,思前想后,刘轶决定一切事都顺其自然吧,和大家伙在一起,感觉也不能太拘束。 按照之前相约的地点,五个人在刘雪租住的楼下聚齐了,进了屋,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真不愧是女孩子住的地方,和男孩子住所的臭气熏天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刘雪早有准备,厨房里的饭菜已经摆上了餐桌,大家也纷纷落席,可是之后刘雪的一句话让刘轶的脑子顿时蒙了。“大家再等一会儿,我男朋友马上就到,他知道你们来,还特意去超市买了好酒,大家再等一会儿。”这个消息就像明天霹雳一样狠狠地砸在了刘轶的头上,原来人家有男朋友,一会儿他来了,我该怎么面对,刘轶的脑子一片空白。还没等他缓过神儿来,刘雪的男朋友就板着脸走进了屋里,“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杜雨,帅吧,杜雨,这些都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今天特意到咱们家聚一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彼此都熟悉熟悉。”杜雨的脸上还是不见笑意,但却很客气的和他们每个人握了手,当握到刘轶时,刘轶的手心已经全是冰冷透心凉的汗,可这些迹象,其他人怎么会知道呢? 开场白结束,大家伙相继入席,酒杯的碰撞声也此起彼伏,杜雨长得膀大腰圆,喝起酒来也不逊色,左一杯右一杯,慢慢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各位,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希望我和小雪准备的饭菜让大家吃的可口,来吧,为了第一次相识,我们干一杯。”说着话一饮而进,其他人自然不能落下,但此时的刘轶却犹豫了半天,端着酒杯迟迟没有喝下,杜雨似乎有点儿急,“怎么了,哥们儿,喝药啊,喝呀。”“啊,没事,等一下,刚才喝的太急了。”说完也干了这杯酒,放下酒杯的那一刻,他用眼睛看看刘雪,刘雪也介意似的看看他,然后诡意的一笑,转过了头去给杜雨夹菜。其他人也开始低着头夹着桌上的菜,过一会儿,杜雨蹭的一下站起来,从腰间拔出半米长的卡簧刀指向了刘轶,“你他妈的想怎么着,和小雪眉来眼去的,你是不是他妈的不要脸,吃着我们家的菜还看着我们家的人,你小子是不是欠收拾。”话音还没等落下,杜雨把身子往前一倾,刀子冲着刘轶就过来了,刘轶顺势闪躲,躲开了第一刀,然后马上站到了厨房门口,“怎么了,杜雨,有话好好说,大家第一次认识,还是在你家,你是主人,主人就用刀欢迎我们客人吗?”“你他妈的真想死啊。”杜雨边说边踩着凳子要过去,这时其他人马上过来拦住了他,葛志想夺下他的刀,可他却拿着刀来回比划,“谁他妈的过来我就捅谁,这是我家。”“砰”的一声,大家都愣住了,原来是彭飞在一边敲碎了一个啤酒瓶,然后冲着杜雨大喊:“杜雨,你能不能把刀放下,如果今天我们单位的人得罪了你,那我来补偿。”说着,拿起残损的酒瓶划向了自己的胳膊,然后鲜血喷溅而出,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韩莹更是捂着脸在那里哭,刘雪看到以后也哭出了声。杜雨没再说什么,拿着手里的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刘轶也赶快从厨房的门口走到彭飞面前,然后和葛志说,“咱们快点儿送他去医院,血都止不住了。”一场本是疯狂而另人兴奋的聚会最终以血的兴奋收了场,没人说明其中的原因,刘轶也被罩上一层雾水,他和刘雪的事,刘雪不可能和杜雨说,如果真是因为饭桌上看了她两眼就大动干戈,那杜雨这样的人以后真得不必再见了。 流血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刘雪没来上班,以后的日子,她再也没有来过,听别的同事说,她辞了职,和她的男朋友回家乡去了。 刘轶刚刚要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他自己真得想不到。从过去的一步一步踏踏实实的走路,到现在却坎坎坷坷一惊一险的度日。刘轶似乎感觉,生活真得很累,可是他还是无法从过去的阴霾当中走出来,他还是固执的以为,这一切事端都是由梁思奇弃他而去引起的,因此他更加忌恨她,把所有罪过都罩在了远在他乡却毫不知情的梁思奇身上。 自从刘雪离开单位之后,其他几个人也相继的沉默下来,每逢周末再也没有人张罗去谁家狂欢了。彭飞的伤势日渐好转,由于彭飞的家在外地,所以他理所应当的住在单位的宿舍里,这次受伤,彭飞虽然没有明示出来是为了谁,可心思细微的刘轶却时时惦记着彭飞,在他心里,彭飞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于是每天他都来到宿舍照顾彭飞,还买了很多营养品。彭飞看在眼里也没说什么,只是有时懊恼的喊着自己的伤口疼痛,工作都耽误了。 几天下来,刘轶的精神状态也开始变得萎靡,干脆他自做决定也搬到了单位的宿舍,一是不用花钱租房子,二是可以直接照顾彭飞,再也不用每天奔波于单位与出租屋之间。宿舍的面积不大,正容下两个人住下,两张单人床,一台老式的彩色电视机,一个简易衣柜和彭飞曾经女友的一幅大照片。听彭飞说过,他曾经的女友在省城的一所幼儿园做幼教老师,两个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由于彭飞迟迟不肯结婚,还总是以事业为重作借口,一次次拖着他的女友,后来,女友怀孕了,可他却毅然决然的要求女友做掉孩子,原因就是没有物质基础,无法给孩子提供很好的物质条件,孩子出生了会受很多苦。出于这些,他的女友彻底灰了心,愤然离开了他,但彭飞的这些理由或许是发自心底的,要不然他不可能到现在还留着她的照片,他们之间也曾真的爱过,他心里至今也放不下。 搬过来以后,除了每天上班共事之外,剩下的时间自然是彭飞和刘轶的,彭飞的伤势已经好转,整个手掌也像从前一样活动自如,但他却丝毫没有感谢刘轶的照顾,他心里觉得这些都是刘轶应该做的。星期五的下午,天气闷的很,人的心情也随之郁闷起来,刘轶做完了手头的工作,正在整理桌上的材料,这时葛志走过来说,“刘轶,晚上有事吗,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想和你出去喝喝酒,聊聊天。”见葛志真诚的劲头,他没有任何理由推辞,随后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单位附近的一家小菜馆里,葛志点了几个简单的炒菜,要了一瓶白酒,他们开始边喝边聊了起来。 “怎么了,葛志,平时看你心态那么好,怎么突然之间就心情不好了呢?”“刘轶,你知道为什么吗?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些什么,还去宿舍照顾彭飞了,你知道吗?他是什么人,我跟你学一件事,你就明白了。去年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和他走的最近,有一次,我们两个人出去吃饭,和我们邻桌的客人喝多了,大喊大叫的,我看不下去就说了他们几句,没想到那桌的四五个人全都站起来冲我们这边过来,彭飞一看,马上起身拉我赶紧走,我说怕什么,他们还有理吗?看我没动地方,彭飞说,你不走我可走了,说完他急忙退了出去,那几个人看到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就更加嚣张,我一看和我最好的朋友都这样,我还在这里装什么,也起身逃脱了,走的时候还扔给吧台一百块钱,等我出去的时候,彭飞正好在门口等我,我一气之下也没和他说什么,转头就回家了。你说说,这办的是什么事儿,现在我和他就是表面的一层关系,没办法,人家是经理,得罪不起呀。”“是吗,还有这事儿。”刘轶带有惊呆的语气问。“彭飞不能是这样的人吧,如果是的话,那天他能为了我受了那么重的伤吗?”“行了吧,那天他不那样做,杜雨也会捅他的,他是想先受点儿伤再让你去感激他,你以为他真那么讲究吗?”“葛志,不管怎么,他还是为我受了伤,照顾他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别人对我义气,我反过来会加倍还他。”“刘轶,你可能有很 第六节:雪上再加霜,撕心去流浪下 第二天是周末,单位休息,可刘轶和彭飞是不能分开的,因为他们住在一起,两个人谁有什么动静都会看着对方。前一天,葛志说的话一直在刘轶耳朵里绕来绕去的,虽然他不相信,可每每的想起,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两个人在宿舍里呆了整整一天,看电视,看报纸,无聊时便躺下来闭目养神,直到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彭飞忍不住和刘轶说,“老弟呀,我们在屋里憋了一天,也该到外面活动活动了,要不我们去酒吧喝点儿酒,我受伤的这段时间也喝不了酒,还真有点想它了。”刘轶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傻子都明白,这是冲刘轶要情,好像那次流血事件之后,刘轶注定要欠彭飞一辈子的情。他没有推脱,钱夹里也还算富裕,成全他吧,去哪里呢,突然间,他想到了“静雪酒吧”“行啊,走吧,那我们就去静雪酒吧,那里的环境不错,而且还有人陪着聊天,心情一定会好很多。”“行啊,老弟,这省城的环境比我还熟,走吧,你带路。”就这样,两个单身男朋友走出家门去外面的世界寻找异外的刺激。 到了静雪酒吧,环境和上次一样,刘轶再熟悉不过了,上一次和陈放离开这个酒吧时,他曾说过,还会来这里,却没想到,这一次换了一个根本就看不清楚内心深处的搭档,刘轶没有悔,既然来了,就开心的玩乐,烦恼自然不必去想。刘轶依然找到了上次坐过的位置,要了和上次同样的东西,彭飞坐在一旁问刘轶:“弟弟,这里你来过几次,好像特别熟悉呢。”“我就来过一次,不过对这里的印象倒是挺深的。”彭飞用一只手挡住半边嘴,“是不是对哪个妹妹的印象挺深啊,哈哈。”“行了吧,经理,你净拿我开心,其实就是和她们聊天喝酒,这地方一会儿有舞蹈表演,音乐一起,什么都听不见,连说话都费劲,我们先喝酒吧。服务员,来一打百威啤酒。”啤酒上来了,随后,一个女孩子出现在刘轶和彭飞的视线里,“呀,这不是帅哥吗?还记得我吗?”刘轶抬头一看,原来是莉莉,“怎么不记得呢,快坐下,哎,对了,上次陪我的那个陈雨舒呢?让她过来陪陪我哥们。”“她呀,你们等一会儿,她最近感冒了,喝不了太多的酒,一会儿我去叫她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陈雨舒拧着杨柳的腰,扭扭捏捏的来到他们俩跟前,然后坐在了彭飞跟前。“怎么了,帅哥,不相中我了,怎么换人了。”刘轶随声回话过去,“和谁聊都是聊,咱们今天得好好喝喝酒,不过听说你感冒了,我们不会欺负你,我们喝一瓶,你最少也得喝半瓶吧。”“ok,帅哥,没问题,一定给你这个面子。”舞蹈表演开始了,又是一段吵杂的乐曲,几个人无心聊天儿,便一个劲儿的碰着酒瓶子,等音乐的声响逐渐退去时,只见陈雨舒和彭飞开始聊得热火朝天,刘轶也听不见他在聊些什么,于是开始把苗头指向了旁边的莉莉,“来呀,莉莉,我们来划拳,谁输了谁就喝半瓶酒。”“好啊,谁怕谁呀,等一下,那这酒也不够啊。”“不够你就去拿呀。”实际上,这些陪聊的,都是用了心思的,能喝的都在这里,她们每喝一瓶酒便有不菲的提成,喝的越多提得越多,在她们眼里,只有钱是最亲的,别的什么真情实感,那都是屁话。趁着莉莉拿酒的间歇,刘轶和对面的彭飞说,“你们聊什么呢,那么开心。”彭飞有点儿不耐烦的回应:“你们喝你们的,我们聊我们的,咱们谁也别耽误谁。”“就是,还想换人呐,这个也不满意呀。”陈雨舒冲着刘轶着语气生硬的撇了一句。刘轶没再继续言语,心里开始升腾起对彭飞的怨气。他想:或许葛志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才开始看清彭飞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他毕竟是领导还是不得罪为好。 酒来了,刘轶和莉莉划着拳喝着酒,两个人慢慢得都达到了酒精的兴奋点,静雪酒吧的午夜场是蹦迪时间,借着酒劲儿,刘轶拽起莉莉,两个人来到舞池里,尽情的疯,尽情的耍,在刘轶心里,此时此刻的疯狂或许真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烦恼。跳的正起劲儿的时候,刘轶看着远处坐着的彭飞和陈雨舒两个人距离更近了,甚至彭飞还对她动手动脚的,而且陈雨舒没有丝毫的反抗迹象,刘轶索性不去看这些,继续着疯狂继续着遗忘。凌晨一点,酒吧即将打烊,狂欢过头的刘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坐在椅子上差点儿睡过去,彭飞上前捅了捅他,“走啊,酒吧都关门了。”刘轶这才清醒过来,可站起来后,彭飞的一句轻语让他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儿。“弟弟,今晚上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吧,我要领那个陈雨舒回单位宿舍住,明天早上你再回来,正好明天是周日,也不用上班,让你睡个够。”刘轶还能说什么,二话没说,掏出钱夹,埋了单,拎着消费以后赠送的红酒走出了静雪酒吧,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他四处环顾,不知去向哪里,钱也给你花了,酒也让你喝了,女的便宜也让你占了,还不行吗?还得让我露宿街头,这是真的吗?刘轶苦笑着,随后扣响了一家招待所的大门,这一夜,刘轶不想再回忆。 第二天,刘轶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他在招待所里闷睡了一上午,中午时分,他起了床,没有梳洗用的东西,他便穿好了衣服回到了单位的住处。一推门,见彭飞还躺在床上没起来,他就上前问:“经理,昨晚上没睡好吧。”“还行吧,你昨晚在哪儿睡的,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刘轶听了这句话,差点儿没把胆汁气出来,他平了平心口的淤气。“经理呀,你能不能不和我开玩笑了,我都困成那样,就是找的话,我也跑床底下去了。”“弟弟呀,昨天的事,你别对谁说出去,那样对你和我都不好,知道吗,你以前和刘雪发生那点儿破事,我可都看到了。”刘轶本来就气的心口憋闷,这一下彭飞又给他当头来了一棍子,他彻底蒙了。“不能,你知我知,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困了,先躺一会儿。”说完,刘轶扑通一声倒在床上,蒙起大被,攥紧拳头,他真想起身狠狠痛揍彭飞一顿,解解自己的气,可他怎么敢这样去做,他是经理,惹不起。 一晃,刘轶来这个单位已经半年的光景,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他难忘,但是没有一件让顺心的事,为什么这一切事端都和自己牵扯上关系,为什么刘轶身边都是这些活生生的难以应对的人物。刘轶从最初对单位同事的好感到现在他的彻底失望,仅用了半年时间。半年时间就看清了这些人,他也真想换个环境,此时的他想起了真正对自己负责任的大学同学——陈放。 半年多没见了,也不知道陈放现在过得怎么样,初秋的一个下午,刘轶单位停电放假,借着这个机会,刘轶去了趟陈放的公司,还是那间曾熟悉过的办公室,还是那间曾印证着两个人关系闹僵的办公室,陈放坐在那里紧张的忙碌着,看刘轶出现在他面前,他赶紧站起身,把刘轶让到了座位上。“三哥呀,这半年都干什么去了,看你这一身打扮,是不是发财了。”“老六,你还是那么爱说笑话,发什么财,只不过够自己填饱肚子。六子,我这次来,是专程来看你的,半年前的事,都是我的不对,三哥错了,晚上一起出去吃点儿饭,噢,对了,把方欣也顺便带出来,就我们三个人。”“哈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现在你过得好就行,兄弟也高兴,以后你要是发达了,还指三哥帮忙拉一把呢。” 晚上,陈放没有失约,带着方欣一起来到刘轶事先安排好的饭店里,三个人面对面,刘轶有太多的话要说,但是看着陈放和方欣亲热的劲儿,他也没再好说什么,过多的都是说些祝福他们的话,陈放告诉刘轶,他今年冬天就和方欣结婚,到时候让他一定来捧场,还特意嘱咐刘轶,那天,他当伴郎。 爱情的路走的太长,终归要有个归宿,陈放选择了最后的幸福,他或许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可刘轶呢,颓废了一年,对真爱的向往也几近淡忘,看到陈放他们俩个以后,这团隐在心头爱火又重新燃起,而且越烧越旺。他也想找到现实中的新娘,可对于现在他来说,也许真的是个无比的奢望,他又一次想起梁思奇,这一次不是忌恨而是怀念,他还能清晰的记起当年,思奇的模样,思奇的泪光,还有那留下莫名畅想的学校水房。可这一切对于刘轶来说都变成了最美的回忆,陈放告诉他,思奇现在有了男朋友。他一次次提醒自己,忘了吧,放了吧,只愿思奇过得比我好。 如果用伤心形容刘轶的心情,那他不知已经伤了多少次的心。思奇有了男朋友,刘轶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他真得想找到这样的人,属于自己的真心人,还有这份目前的工作,是不是还有意义继续下去呢?思来想去,刘轶做了这样的决定:换个工作单位,一切重新做起,即将到自己的本命年,自己的命真得要自己来掌握。 他所在的单位员工要辞职首先要通过部门领导,现在彭飞在单位里身兼多职,自然也成了刘轶真正的领导,暗下决定的那天,刘轶来到彭飞办公桌前,递交了辞职信,辞职理由很简单,工作业绩平平,不想拖公司后腿。彭飞看了信以后,思索了半天,他拍拍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刘轶,上个月的提成奖金还没发给你,这样吧,等奖金下来以后,你再走,好不好。”刘轶无法对答上他的话,转念一想,那些也是自己辛苦的钱,他说的也对,“行,经理,等钱发下来了我再走。”当天晚上,彭飞拍着刘轶的肩膀说:“走吧,晚上为你饯行,虽然早了点儿,但恐怕以后没有时间了。”刘轶看他的表情坚决,也便没再推辞。 彭飞把饭店选在了一家僻静的地方,一桌子人也都是彭飞事先安排好的,除了几个熟悉的同事以外,剩下的都是他的圈内好友,在刘轶看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酒桌上,彭飞向刘轶介绍了他的几个朋友,然后便以欢送刘轶为题,正式开餐。欢送酒固然不醉人,这是彭飞亲口说的,于是在他的感召下,一桌子人无所顾忌的喝了起来,刘轶话语很少,也很少夹那盘子里的菜,只是坐在那里,一个劲儿附和着别人举着酒杯,不一会儿,他便喝醉了,喝醉以后,他开始说话了,但他心里有数,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他指着彭飞:“经理,你知道吗,认识你我真得很高兴,以后我不在这里干了,咱们还是好朋友,我还会回来找你们。”说完还用手拍了拍彭飞的肩头。这个举动被彭飞的朋友,一个叫大毛的看见了,没过两分钟,他就把刘轶叫出来,来到外面,他二话没说,一个电炮就狠狠的打在刘轶的脸上,刘轶用手摸摸鼻子,鲜红的血即刻流了出来,“干什么,我怎么了,你就打我。”说着话,他走上前要去还手,这时,彭飞走了出来,赶紧拽住了刘轶,“怎么了,刘轶,你真喝多了吗,还要打人吗。”“彭飞,你看清楚喽,谁打谁呀。”彭飞搂过大毛轻声问了几句,然后笑呵呵的走到刘轶身边“没事了,没事了,误会,都是误会,大毛是刚才看见你和我拍拍打打的。我说我你喝多了,现在没事了。”没事了,刘轶无缘无故的挨了一拳头,现在居然让彭飞搅和没事了,刘轶别不过这个劲儿,四处看看,他看见不远的地上有一个砖头,三步并成两步走过去,操起砖头就奔大毛这边过来,彭飞一看,紧忙把砖头夺了下来,“你想干什么,刘轶,怎么喝多酒就惹事儿呢,这也不像你了。”刘轶见撕扯不过他,便径直向路边走去,还一个劲儿回头冲彭飞喊:“我他妈的不干了,那钱你留着找你的妹妹吧。”话音落下,他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那车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回去的路上,秋雨不期而至,打在车窗上,也打在刘轶的心里,看着刘轶的鼻子还在流着血,出租车司机递给他一包面巾纸,刘轶当时气的也忘了说声谢谢,下车时,出租车司机说不用给钱了,但刘轶随手多扔了十块钱,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间,刘轶想,也许他把我当成了社会上的不良份子,但我恰恰不是这样的人,又一股沮丧涌上刘轶心头。 就这样,刘轶失去了第二份工作,其实这份工作的从始至终都在围绕着那几个假情假意的人物转,是这些人成全了刘轶的今天,他后悔不该用那感性思维去看待每一个人,人和人不同,所以和他们相处时也不应该一视同仁。 刘轶失业的事,他一直憋在心里,没对任何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说起,他已经没有脸面再回到陈放的住处,于是,他在一处相对于市中心寂静的角落里租下了一间一室的民房。安顿好了住所,接下来,他还要去为了自己的生济去打拼,没有别的办法,他只有再次来到人才市场,去寻找他自认为心仪的工作。 第七节:偌大一个梦,化作一缕风 离家的日子对刘轶来说是艰辛和苦闷的,但这些,家里人都不知晓,每个月,刘轶还往家里面寄五百块钱,一是表表自己的孝心,二是显示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现在已经独立,不再需要家里的补贴。家里人也为此而对他放了一百二十个心,每次打电话给他也就是嘱咐他天凉了多穿点儿,别染个头疼脑热的,自己受苦,另外,刘轶的妈妈还一个劲儿的对儿子说:“有合适的女孩就找一个,相处好了,领回家里看看,我们也好把把关,毕竟年龄也不小了。”可每次聊到这个话题时,刘轶总是以工作太忙没时间为借口挂了电话,家里人不理解,可刘轶心里却因为这个话题的说起而扰乱了他的大脑神经。 这段时间他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钱夹里的钱也快花干净了,这个月还没给家里汇钱,可现在连生活费都成问题的他决定回家一趟,明着是看看父母亲人,实际上就是向家人伸手求援。这次回家,刘轶心事重重,一方面他不能在家人面前表露出来在省城吃的苦头,另一方面还得编一个善意的谎言求得父母的宽慰,以此能给予自己一些填饱肚子的钱。他思前想后,决定以创业为名,向家人张口,但具体的钱数,他心里一直都没定下来。 一路风尘,刘轶一脸笑容推开了家门,一家人正围坐在沙发上看着精彩的电视节目,看老儿子回来了,妈妈忙笑脸迎上前去,摸摸刘轶的脸“儿子,回来怎么不告诉家一声,好让你爸去买两个菜,这孩子都瘦了,是不是在省城吃的不好。”“哪呀,妈,我这不减肥呢吗,男人太胖了不好,连老婆都娶不到。”一句心疼的问话被一个笑话化解,虽然牵强,但却没让父母怀疑到自己现如今的处境。一阵寒暄过后,妈妈已经坐了几个拿手的家常小菜,刘轶洗干净了手,然后坐在桌子上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嗯,还是妈做的菜好吃,在省城就是下饭店,我都没有这样的味口。”刘轶真的饿了,不一会儿功夫,桌上的菜就已经可以拼盘了。“他一个劲儿吃,父母一个劲儿的为他夹菜。”“慢点儿,小轶,不够锅里还有呢。”“妈,我饿了,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什么都没吃,等我吃完了,咱们再聊。”看着儿子吃的开心相,二老在一旁手里拿着筷子没去夹一口菜,他们怕儿子不够吃。可这一点,刘轶却始终没有发现,直到吃完了,他才说了一句“爸妈,你们怎么不吃,我都吃饱了。”“小轶,你吃饱就行,大半年了,爸妈就是想你,想好好的看看你。”妈妈说完话,偷偷的回个头,拭了拭眼角弹出的泪花。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刘轶坐在父母的中间,他转过身对爸爸说:“爸,我现在不想在省城的公司干了,我想自己干点儿什么,毕竟给别人打工不如给自己干,况且这一年来,我也学了不少的工作和社会经验,我想找准一个项目就去大干一场,现在就是手头的钱不是十分宽裕,我想让爸妈支持点儿,将来等儿子赚了钱一定忘不了报答二老的。”刘爸爸听了他的话,寻思了半晌,然后点燃了一根烟,顺手也递给刘轶一根,“小轶,不是爸妈不相信你,现在做什么都难呐,大学生有多少都找不到工作呢,现在像你这样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去想着自己去创业呢,不行就过几年再说吧。”“爸,你不知道,我的好几个同学都下海经商了,而且大多数都很成功,我也不能落后呀,不是和他们比,我是想真正的发挥自己的能力,现在在那家公司里太受约束,而且领导也不是十分赏识咱们,我想好了,这一次一定要走出来,好好的干一番自己的事业。”“小轶他爸,孩子既然都已经决定了,咱们当父母的就支持他吧,这几年,咱们家也就小轶让咱们老俩口省心了,儿子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好事,就是以后赔了也没多少钱,实在不行再回到现在的公司不也是条路吗?”刘爸爸沉思了半天,最后拍了拍小轶的肩“儿子,你需要多少。”这一下把刘轶高兴的差点儿没跪在地上磕仨头。“爸,也不多,两万块就够了,我这里还有点儿。”“行,儿子,明天我和你妈就去取,这可是我和你妈的养老钱,你可得想好了再去投资,如果真赔了,我们俩下半辈子就指着你了。”刘轶推搡着爸爸和妈妈,“哎呀,你们就放心吧。” 求援变成了支持事业,刘轶在拿到两万块钱以后,思绪万千,他成了两万元户,这在以前也是有钱人,就是现在来说也是不小的数字,这笔钱该怎么花,刘轶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回到省城的他先是在租住的房子里计划着自己的将来,然后一边到人才市场去找工作,一连去了几天,都没有结果,最后,他索性在家呆了一段日子。这天早上,他到家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吃早餐,吃饭时他听到老板和老板娘在吧台前面吵架。老板娘掐着腰说:“这破店也不赚钱,还得天天在这里死守着,你就不能找个人把他兑出去。”“谁能兑呀,这地方这么偏。”“你不会想想办法,一个大男人就天天靠着我呀。”“你能不能小点儿声,非得让全城的人都知道这点儿破事。”听到这里,刘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走到他们面前,“老板,你们家要出兑店面呀,多少钱呐。”“呀,老弟,不好意思,我们俩口子说着玩的,我们家生意挺好的。”这时老板娘插过话“出兑,连厨具和半年的房租一共八千。”“八千,你疯了吧,赔死了,一万。”刘轶看老板一眼再看老板娘一眼,凭他的分析,也许是老板想在这个店的身上多赚点儿,老板娘呢是真的不想干了,看来生意真得很差。“老板娘,如果八千的话,我兑了。”“老弟,你没开玩笑吧,来我家吃饭的客人差不多都说过这样的话,但过了一两天都没影儿了。你说的是真话。”“老板娘,我骗你干什么,我就住在附近,今天下午,咱们来谈谈具体事宜,我现在还有点儿事先走了。” 刘轶回到住处,仔细盘算着,八千块值不值,他从来都没涉足过饭店这个行当,如果兑下来以后赔了怎么办,他想的很周全。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打电话给陈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陈放说:“八千块不贵,先干着试试。”刘轶听了陈放的想法,下午便来到小饭馆,和老板娘谈起了出兑的事儿。她们谈得很和谐,按照上午说的价格,双方签了一份草拟的合同,刘轶交了钱,兑下了小饭馆,虽然老板满脸不乐意,但他们俩还是老板娘当家,说的算,老轶没去考虑那么多,准备第二天开始重新翻修一下小饭店,再换个招牌,择日开张。 刘轶接下来开始想着找一个好的厨师,但是他对这个行业了解的太少,于是决定还是先用以前的厨师,别人都叫他大明子,其实年龄也就三十出头,长得并不出奇,宽脸庞,肤色黝黑,个头也就一米七左右,走起路来还总是哈着腰,就像罗锅一样。但是有一点,这个人很实干,待人也真诚,刘轶虽然比他小,但见面了,总是轶哥轶哥的,像江湖道上混的大哥一样,时间一长,叫的刘轶心里也总是有种说不出的苦衷。大明子的菜烧得还算可以,只不过没有太拿手的招牌菜,就这一点,也是刘轶最担心的,对于一个饭店来说,如果菜烧不好,那还何谈收入呢? 一切准备就绪,刘轶给新饭店起了一个招客而且温馨的名字“常卧香小酒馆”,名字起好了,吉日也看好了,刘轶把陈放和方欣找来,另外还有一些曾经的同事们好朋友,大家都是来给他捧场的,开业那天,鸣礼炮十下,放炮竹千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刘轶摇身一变,变成了个体小老板。 万事开头难,头一天的热闹场面并不能说明以后的繁华,第二天,小饭店门可罗雀,除了几个打包带走的之外,没有人再光顾他的小店,他这个老板一天当中便嘴起了泡,眼睛急的也肿胀了。打烊以后,他来到里屋和大明子研究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还是大明子见识广,他也明白这条路上的一些潜规则,“轶哥。”“大明,以后别管我叫轶哥,你大我五岁呢,我有那么老吗?叫我刘轶就行了。”“轶哥,你看看,这叫习惯了还不好改了,刘轶呀,我在这个行当干了十几年了,曾经给很多老板打过工,像咱们这样的情况我也见得多了,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咱们的店起死回生。”“什么办法,快说,你还卖什么官子,如果办法真灵的话,我就给你加工资。”刘轶迫切的想知道。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刘轶穿上鞋子,下了地,“谁呀,不营业了”“是老板吗,我找大明,我是他的女朋友。”刘轶心里纳闷了,怎么从没听大明说过他的女朋友呢,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屋门,眼前站着一个端庄而且看起来很贤淑的女孩子,年龄也就和刘轶差不多,而且长得也很漂亮,刘轶当时心跳加快了许多,毕竟好长时间没接触过女孩子,一下子冒出个美女,心动的感觉也是必不可少的。“来,快进来。”“老板,呀,原来你这么年轻呀,我还以为老板都得四五十岁了。老板,大明在吗。”没等刘轶说话,大明就闻声从里屋走出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大明,我的房子到期了,现在没地方去了,只好来找你了。”“什么,这里哪有你的地方啊。”刘轶赶紧接过话柄,“你们俩就在里屋睡吧,我在外屋的椅子上就能对付了。”“那怎么行,老板,要不然我和小梅出去住旅馆吧。”“住什么旅馆,就按我说的定了。”就这样,大明嘴里所说的办法一直都没道出口,很晚了,他们三个人相继的睡下,夜里,刘轶睡不着,还时不时的听见里屋传出异样的动静,刘轶用被子蒙上头,不去幻想什么,其实他心里自然明白,男女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能发生什么呢? 第二天一清早,刘轶早早的起了床,昨夜没睡好,再加上生意上的不景气,他整个人都感觉到疲惫不堪。他想急切的知道大明想的办法,于是,他故意把门外的挡板撤去,提醒路人,小饭馆已经营业了。大明躺在床上听见外屋的动静,便赶快起了床,来到外屋把刘轶拉过来。“老板,昨天我说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来了,我现在接着说下去。”“快说吧,我都等一宿了。”“离咱们饭馆不到五百米有一所职业师范学校,我们可以做盒饭供应给他们,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们打着物美价廉的招牌,让顾客觉得咱们家的菜既经济又实惠,其三,小梅不是来了吗,正好当服务员,而且进一步提高咱们的服务水平,让顾客满意,其四是凡是在本店消费的客人,啤酒均打半折。”“行啊,哥们,小梅一来,你的灵感也跟着来了,那就照你说的。噢,对了,还有一点,我们现在必须上早餐,我看早上上班的人不少,你说呢。”“以前这个店就有早餐,而且也有不少回头客,从明天开始,我们都早起点儿,把早餐打出去。”两个人一拍即合,刘轶也似乎看到了小饭馆未来的光明。 说办就办,刘轶现在办事也从不拖泥带水,他先是去了饭馆旁边的那所职业师范看了看,这个学校出入的学生还真不少,而且每到饭时,都有很多出来下馆子吃,看来大明看问题还是挺准的。接下来,他衡量一下市场物价,对菜谱进行了重新的修改,把每个菜的价格都煞了下来,然后对小梅说“小梅,以后你就在这住,不过不能白住,白天的时候你就帮着忙活忙活,但是对顾客的态度一定要好,这样会招来不少的回头客。”小梅来自农村,能来到省城,而且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她做这些当然心甘情愿,于是连连的点头。嘱咐完小梅以后,刘轶在门口贴了一块大红喜报“凡在本店消费的顾客,啤酒一律打半折。”就这样,大明的计划全部被实施,接下来,就等着那期盼中的好结果来到。 以后的几天里,小饭馆的生意果真有了起色,不过这可忙坏了刘轶他们,刘轶是既当老板又当服务员,跑前跑后的,忙的不亦乐乎。每当晚上关门以后,刘轶的心情就开始伤感起来,自己一个人在外屋也真得很孤独,于是,他便到二手市场买了台旧电视机和一台vcd,晚上没事的时候租几张大片儿看看,困了就睡去。几天下来,这样的生活也成了一种规律。不过男人总是难耐寂寞,大明和小梅在里屋每每传出的声响都让他惊魂欲出,慢慢的,他开始有了这样的想法,租几张黄色牒片,以满足自己对生理方面的需求。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接连几天,他都卧在椅子上,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里刺激的镜头,每天都是这样的画面伴着他度过漫漫长夜。 常卧香酒馆的生意一天好过一天,店里面也常常是客人爆满,在这些客人里面,有几个常客,刘轶都记得,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她的记忆最深,每天一到中午,她便挎着一个天蓝色的女士香包来到他的店,每天都很准时,而且每次来都点同一个菜“香辣肉丝”。刘轶每次用眼神瞄她的时候,她总是故意把头向一边歪去,不去看刘轶,刘轶心里猜想,也许是看我们这些个体的小老板没有什么好人吧,因为看这个女孩子像是附近学校的老师,温文儒雅、清新大方、眉清目秀,好一副惹人爱的相。 刘轶曾坎坷的爱情经历让他如今变得很坚强,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总是急于求成的想得到高速的爱,现在倒是心态平和,他总认为是自己的最终还是跑不掉,不是自己的,再去争取也是徒劳,于是在这种爱情观的随行下,他对爱选择了沉默。 他喜欢注视那个女孩子,甚至有时候都想免她的单,不过每次想法刚衍生出来时,便马上又提醒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最后受伤的是自己。一次次的提醒,一次次的小心,他也一次次地看着对方的举动。 寒冬不期而至,瑟瑟的冷风掩不住它的骄横,满城街的乱吹,道路两旁杨柳树的枯枝残叶在风中摇摆,好像在祈求着雪的到来,可这个冬天好像和人们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快两个月了,看不见一片雪花。远处城市的尽头,模糊一片,那是烟雾作的云,透过去,依稀可见另一个城市的美丽繁华。 依然是平淡无奇的一个中午,刘轶坐在吧台里查阅着手头的帐单,可他却在告诉自己,一会儿她就来了,又能看见她了。可左等右等,其他的顾客都已散去,却还不见她的身影,刘轶琢磨着,莫非有什么事不来了。正想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过来“来一盘香辣肉丝。”刘轶抬头看去,心头一喜,便从吧台里走了出来,随口便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女孩若有所思,眨了一下可爱的眼,很机灵的回了一句:“晚上来,是不是也有香辣肉丝。”“有,有,对了,你怎么每天都吃这一个菜,我们家还有很多菜也很好吃,为什么不点别的呢。”“香辣肉丝,我最爱,以后吃腻了再换也不晚呐。”和女孩第一次清新而痛快淋漓的对话让刘轶对她更增进了好感。那几句甜而不腻的话始终在刘轶心头打转,就连晚上睡觉也总想着她的脸、她的笑、她的一言一行。 圣诞节快到了,省城的大小饭店都悬挂起彩灯,刘轶凭着自己的经验也在自家的灯箱牌下面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晚上点起灯笼,通红通红的,就像早起的太阳,给人一种温暖诉说一丝详和。 平安夜到了,刘轶想早早的关门,正当他拿起挡板准备往玻璃上挡的时候,那个女孩领来了三个陌生人走进了他的饭馆,“老板,还营业吗?”刘轶连想都没想,“营业,平安夜吗,谁来到我这里谁都会一生平安。”就是他不经意的这句话,让那个女孩儿开始注意他。“那我们就借着老板的祝福,在这里过一个开心的平安夜。”“来,快进屋坐下,今天我请客,你们随意点,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那怎么好意思,要不老板请客,我们埋单。”外面虽然寒风刺骨,可女孩儿的话却让刘轶心头暖暖的。 刘轶来到后厨,特意嘱咐大明,做几个拿手菜,另外千万别忘了香辣肉丝这道菜。嘱咐完之后,他回到前台,看那四个人正在喝着茶水,他连忙冲着那桌客人说:“还需要些什么,尽管说话,今天我的小店儿因为你们的到来而棚壁生辉,你们今天就痛快的吃痛快的喝,我请客,我说到做到。”“老板,那你不是赔了吗,你们家做的菜味道还不错,而且还经济实惠,我们都是附近学校的老师,就喜欢到这样的地方吃饭,老板还热情。”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娓娓的说。旁边的那个女孩马上接过来,“像你这么年轻的老板,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你真得很会做生意,要是让我们做这一行,一定赔得不行了。”“别取笑我了,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没经验,如果没有你们的捧场,我再怎么折腾不也没用吗?”说话间,桌上的菜已经上齐了,那四个人赶紧热情的把刘轶也叫了过去,说是大家一起过个节。刘轶推让了几下,然后脱掉外衣,坐在了那个女孩子的身边。 饭桌上,五个人彼此对着话,喝着酒,品着佳肴。刘轶总是故意的扭过头看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他想问问她的名字,却不知怎么开口才好。于是他用转移话题的办法,一点一点的切入正题。“对了,你们学校的生源还是不错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后悔没再继续去深造,现在看见你们感觉特亲切,如果时间能倒回去的话,我还想回到学校,重温一下做学生的感觉。”桌上的人听了以后,纷纷举起酒杯,“来吧,老板,你现在不是很成功吗,你这是忆苦思甜呐。”说着话,大家热烈的干了一杯。“对了,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现在我还不知道大家尊姓大名呢,我先介绍我自己吧,以后不用叫我老板,叫我刘轶就行了,你们以后谁要是来我的店,我都给打折。”旁边的女孩儿说话了,同时伸出了右手,示意和刘轶握个手。“我叫方琦,认识你非常开心,他们平时都叫我小琦,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不过,不能白叫的,叫一声,你当老板的就得请我吃一次香辣肉丝。”“没问题,小琦。”“一顿喽,记住呀。”哈哈,两个人笑的合不拢嘴。其他人也跟着笑得前仰后合,随后,剩下的三个老师也依次做了自我介绍,都是文化人,他们的言行举指也让刘轶格外的钦佩。 天色很晚,外面偶尔的听见炮竹声和人群的嘻闹声,常卧香小酒馆里灯火通明,大明和小梅在后厨吃了一口,然后和刘轶请了个假,出去遛遛。 小酒馆里的几个人还在尽兴的喝着聊着,虽然天色很晚了,可没有一个人要散去的意思,刘轶索性把电视打开,然后又插上vcd,放了一首“咱老百姓今儿真高兴”,聚会气氛达到了顶点。快到午夜十二点了,方琦和在座的每一位打了声招呼,然后要退去,除了刘轶以外,其它的人也都和方琦一起起了身,然后和刘轶再次握握手,相继走出了常卧香小酒馆,方琦的同事大陈走在最后面,刘轶拉住了他的胳膊肘儿,轻声在他耳边说,“陈哥,问你个事儿,方琦的电话是多少啊?”大陈想了一会儿,然后趴在刘轶的耳边告诉了他。“你们俩干什么呢,咬什么耳朵呢?”方琦在前面冲着他们俩大声说着。大陈赶紧说“没事,没事,走吧。” 刘轶要来了方琦的电话,心里好一阵欢喜,他们走了以后,大明打来电话,说晚上和小梅不回去,明天一早赶回来。刘轶一个人简单的收拾收拾屋子,然后躺在床上,看着方琦的电话号码,不一会儿便牢记在心。接下来,他考虑着要不要打过去,一看墙上的时钟,十二点多了,太晚了,发一条短信吧。刘轶上学的时候,对文学还是比较赶兴趣的,闲下没事时,也经常写写日记和小文章什么的,这下子他的这一特长终于得以发挥出来。他拿出手机,用大拇指按着熟悉的键盘,“小琦,这是第二次这样称呼你,我是刘轶,下次来时记得我已经欠你两顿香辣肉丝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冲你的同事要来了你的电话,希望你不要介意,这么晚了,希望不会打扰你休息。”说完这段话,刘轶输入了对方的号码,按一下发送键,发了过去,本想这么晚了,刘轶以为不会有回复,没想到不到一分钟,他的电话便嘟嘟的响起,翻开屏幕,几句清新的话语显示在眼前:“没关系,今天是平安夜,还没休息呢,刚才在你那里真的挺开心,我的电话你知道了,你的电话我这不也知道了吗?” 看着这几句话,刘轶困意皆无,“我能和你聊聊吗,刚才喝了不少的酒,现在也睡不着。”“当然可以了,大不了明天早上再补个懒觉。”刘轶被女孩儿的大方开朗所信服,他似乎若隐若现的感到他已经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了人家。“与你相识在酒店,今天共进平安宴,感觉相识好多天,似像前世谋过面。”刘轶用诗词的形式拽了几句发了过去。不一会儿,那边有了回音:“感谢你的平安宴,余香留在嘴唇边,不是前生见过面,而是今生有机缘。”刘轶小心的存起了这条短信,他没想到,同样的话语却得来同样的心情,他猜想方琦也是个有朝气有才气的女孩儿,想不到和她能这样有共同的语言。太晚了,人家明天还要上班,想到这里,他马上回复,“很晚了,我们明天再聊,别忘了明天中午来吃免费的香辣肉丝。”“好哇,晚安。” 刘轶觉得自己好像迎来了另一方美丽的风景,她想起了母亲说的话,“有合适的就找一个。”他再想想方琦,似乎已经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但却有一件事让他的心思再一次加重了,方琦有没有男朋友哇,不能,这段时间根本就没看见过她和别的男孩子在一起,不会的,想着想着,刘轶搂着电话睡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刘轶才从床上爬起,看过表之后,他开始埋怨,这个大明,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正想着,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等一下。”他以为是大明回来了,没想到一开门是小梅,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怎么了,小梅,大明呢,没和你在一起吗?”小梅哭哭啼啼的说:“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出去的,我们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后来看见一伙年轻人打架,五个人打一个,大明就走过去拉架,然后他也挨了一顿打,我害怕,就报了警,我们几个都被带到了派出所,早上,我被放了出来,可大明在里面录口供,不让他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别哭,小梅,没事,大明那是见义勇为,录完口供就没事了。”“可是,老板,我现在就是担心他,他平时就爱管闲事,这回真就出事了,万一以后,那几个小年轻的再报复他怎么办。老板,你和我去一趟派出所,和警察说说。”“走吧。”说着话,他锁上了饭店的门,跟着小梅一路前往。 在这个城市,刘轶算是地道的外乡人,社会上一些复杂的关系,他丝毫没有牵扯,因此这次大明出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他尽量去维护大明,时刻为着他的安危着想。他们到了派出所,刘轶直接找到了昨天的当班民警,询问了具体情况之后,他一颗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大明只是路过,没有参与其中,一会儿做个笔录就可以出来了。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在一旁担心的小梅,小梅听了也冷静下来,静心的等待着大明录完笔供。 他们三个人走出派出所的那一刻,坐在里面冷板凳上的几个小青年不是好眼色的看着他们,然后也相继的坐在那里听警察的训话。他们几个人年纪都不大,也就十八九岁,不过他们很有心计,记笔录的时候,他们特意看了看大明做的笔录,他们想知道,大明到底是干什么的,想不到眼睛轻轻在笔录上一扫“常卧香酒馆”的字样便马上记在了他们的心里,看来常卧香的麻烦就要来了。 回到饭馆后,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午饭时间过了,刘轶拍拍大腿“这下坏了,方琦一定是来过了,看关着门就走了。”他自言自语道。惊魂未定的大明也没心思做菜,他对刘轶说:“老板,今天能不能放一天假,都是刚才那点儿事儿闹的,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炒菜了。”刘轶拍拍大明的肩膀,“没事,休息一天吧,但是你先做一道菜,香辣肉丝,我给人家送过去。”刘轶这么一说,大明自然心领神会,他也清楚这人家是谁了。炒好了菜,刘轶找了一个饭盒,打上包,然后急 第八节:成败一时间,爱恨波澜现 常卧香饭馆关门了,刘轶不愿这样轻易的放弃,毕竟经营了这么长时间,小饭馆也确实为他带来了一定的收益,但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事不是这些,而是以后该用什么方式去见到方琦。 元旦过后,省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飞舞的雪花无边簌簌的落下,落在城街,落在屋顶,落在行人的脚下,这天正赶上陈放的婚礼,按照之前的约定,刘轶成了这场婚礼的伴郎。有伴郎自然会有伴娘,但刘轶却没关心这事,他心里始终惦记着方琦。婚礼上,刘轶开始帮着陈放忙里忙外的,这时陈放拉过刘轶,“老三,你知道伴郎是谁吗?”刘轶若无其事的说,“我哪知道啊,我又不认识。”“三哥,你可真有福气,那可是个美女,我刚刚才认识,她是方欣的老乡,而且还是初中同学。”“美女呀,再美不也是伴娘吗,也不是新娘,不行,咱俩换换,我做新郎。”陈放笑着捅了一下刘轶。“快点儿干你的活吧。” 婚礼正式开始了,在后台的刘轶开始问旁边的司仪,怎么没看见伴娘,司仪说:“好像在新娘子那边忙乎了,一会儿就能到。”过了能有几分钟时间,刘轶远远就看见着一身红装的伴娘,再往脸上看。“呀,这不是方琦吗?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刘轶马上对自己伴郎的身份而感到庆幸,他自信的走到方琦面前,“你是伴娘啊,你看看我。”说着,刘轶洋洋得意的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前,一朵鲜花下面的红布条上面清晰的写着“伴郎”两个字。“啊,真的呀。”连方琦也惊讶的看了看刘轶,“真的太巧了,你和新郎是朋友啊。”“我和新郎官儿是大学的同学,而且还是一个寝室的。他女朋友也和我们是一个班的。上学那会儿,他们俩根本就没擦出火花,后来毕业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缘份呗,我看你同学那人不错的,人家都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你怎么自己当起老板了呢。”“还老板呢,现在不是了,那个小饭馆关门了,我现在是待业青年,暂时还没想好一下步去做些什么。现在我还欠你一顿香辣肉丝呢。”“欠什么欠,我那是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行了,我们一会儿再聊吧,咱们现在都是有身份的人了。”说着,她也指了指自己胸前佩戴的红花。 随着浪漫的一曲婚礼进行曲,婚礼拉开了帷幕,陈放和新娘子走在红地毯上,刘轶和方琦在后面跟着,刘轶一脸得意的相,就像今天是他在举行婚礼。主持人激情洋溢的几句开场白把现场气氛烘托的异常热烈。刘轶和方琦站在婚礼台的一边,随着司仪言语的节奏,用掌声附和着,台下也断续响起激昂的掌声,婚礼结束时,大家开始进餐,刘轶他们俩自然也闲不住,跟着两位主角忙着给大家敬酒。盛大的婚礼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等客人们相继退去后,一些现场的工作人员和刘轶他们受到了格外的礼遇,陈放特意为他们开了一个大桌,热情的款待他们,以此答谢他们付出的辛勤劳动。 酒桌上,陈放和方欣嘀咕了半天,然后和大家说:“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多亏在座的每一位了,我们的婚礼才这样顺利的举行完毕,现在我敬大家一杯,以表达我和老婆的真挚谢意。”话音落下,陈放一饮而进。刘轶看陈放的架势,他马上就猜出来,刚才他和方欣对话的内容,他是在和她商量着能不能多喝点儿。 刘轶特意挨着方琦坐着,一会儿凑过去搭一句话,一会儿往方琦的盘子里夹着菜,方欣在一旁看着刘轶他们热乎的劲儿,紧忙对刘轶说:“刘轶,干吗呢,可别欺负我老同学呀。”“新娘子,说什么呀,我和她早就认识了,你都不知道吧。”“是吗?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没听我老同学说过。那你们聊吧,我可不打扰你们了。” 一阵寒暄过后,陈放也喝的东摇西晃,方欣扶着他送走了在座的客人,最后只剩下刘轶他们俩个,刘轶走近陈放对他说:“哥们,新婚快乐,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入洞房了,我送方琦先回去。”“三哥,你小子挺有艳福啊,把握机会吧,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和方欣给你们当伴郎伴娘。”刘轶一听,抬脚踹了陈放一下。“有多远快点儿走多远,赶紧入你的洞房去吧,你还当伴郎呢,二婚呐。”一句玩笑过后,刘轶和方琦也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刘轶特意没有打计程车,和方琦一起步行着,刘轶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接近方琦,探听探听她的心里话。 外面的雪还在肆无忌惮的飘着,街上的行人很少,偶尔可见一些嘻戏着的孩童在雪地里打着雪仗、堆着雪人。刘轶和方琦迈着近乎一致的懒散步子,缓慢的行进。不一会儿又停下来,刘轶打开了尴尬的局面。“方琦,今天心情真的很好,看着老同学们一个个的成了家,自己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觉。”“别人成家,你怎么还冒出好感觉了呢?”“我呀,看到他们那么幸福,我就替他们高兴呗。”“得了吧,你还这么高风亮节呢,是不是妒嫉人家呀。”“你说的可能也对,是有一点儿,不过就那么一点儿。”说着话,刘轶伸出拇指和无名指比划一下,随即又揣到上衣的兜里。“方琦,你说我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我是不是不太适合做生意,还是应该找一份安定的工作。”“那我倒没看出来,我看你以前的店经营的挺好的,我那时候每天去都有那么多顾客,现在不干了,你是不是也挣了不少钱呐。”“本钱是回来了,不过也没赚多少,那菜的价格都让我砍下来了,就你最爱吃的那香辣肉丝,别的饭店都得十五六块,而我家的只有八块钱,没赔上也就谢天谢地了。”“香辣肉丝,刘轶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每次去都点这道菜吗?”刘轶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呀。”“其实小时候我不喜欢吃这道菜,那时候家里也困难,我爸爸还患上了重病,卧床不起,我妈妈就不分昼夜的照顾他,每天还给他送饭,而我的爸爸那时候就喜欢吃妈妈做的香辣肉丝,为了这个,妈妈风雨不误的每天都做这道菜给他吃,后来,我爸爸的病好了,可妈妈却倒下了,而且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说到这里,方琦有些哽咽,迎着冬风,好像她的泪水就凝固在眼角,一直都没有掉下来。“妈妈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你爸爸喜欢吃香辣肉丝,以后长大了,也学着做给你爸爸吃。妈妈带着遗憾走了,爸爸这个大男人为了她哭成了泪人儿。从那以后,爸爸总是亲自下厨房琢磨这道菜,慢慢的,我也喜欢上了香辣肉丝,而且吃这道菜的时候,我会看见妈妈的笑脸,她一直都在我身边鼓励着我,时刻告诫我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刘轶就像听了一个感人的故事,眼圈里的泪珠也开始不由自主的转动着。“原来是这样,以前我不知道这些事,如果知道了,我真的不会收你的钱的。”“说哪的话呀,你是做生意,不是送人情,要是都像你这么想,那生意可就别做了。”“唉,你还有这样的经历,平时看你挺开心的,真想不到,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再难念的经咱们也得念下去,因为生活这本经书可是丰富的不得了,这里边可全是知识和学问呐。”“对了,方琦,你现在在那所学校交什么呀。”“我呀,交语文。”刘轶拍拍自己的脑门,“哎呀,我说的吗,那天给你发个短信,你马上就用同样的方式回复过来呢,原来我碰上行家了,哈哈。”“也谈不上什么行家,我看你倒是像,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咱们以后都可以用诗词的方式来对话,那一定很有意思。”“行啊,我正求之不得呢,平时我就喜欢写一些小文章,要是说话聊天都能用上这些的话,那我可就快赶超方老师了。” “刘轶”,“啊”,方琦的喊话猛然间开了口,刘轶被惊的一愣神,但马上反应过来,“怎么了。”“今天大雪纷飞,方琦我欲把家归。”刘轶一听,这就对上了,便马上回应道:“大雪虽然在飞,身旁有帅哥相随,不归…不归。”“看你有些喝醉,还是回去入睡。”“现在早已冻醒,我要等到雪停。”“哈哈……刘轶,你真幽默,还这么有才,你不知道,以前我去吃饭的时候看见你,以为你就是个小老板,想不到你大学毕业还能从事餐饮行业的。”“其实我很喜欢文学,上学的时候我学的是广告学,毕业以后确实在广告这个行当里干了一年多,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不想给别人打工了,我才自己支起了这个摊子,不过现在一切又回到起点了。”“我看呀,你还是从事以前的行业吧,那个比较适合你,而且还可以发挥你的才气。”“我呀,还没想过呐,不过我现在手头有点积蓄,还是想自己做点儿什么。”“有想法就去做,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借你的吉言吧,等我想好了,一定第一个通知你。”“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走吧,我们回去吧。”说话间,刘轶把方琦送回了他在学校的住处,然后他自己回到了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常卧香小饭馆。 刘轶一个人躺在里屋的床铺上,想像着刚才的一幕一幕,想着想着,他带着一脸的笑意陶醉于梦中。等他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现在他要解决的是先找个临时的住处,这一年多来,刘轶搬了几次家,虽然没有什么家档,可是每次搬家都有一种流离失所的感觉,眼下,他将面临着又一次搬家,不过他想就近在方琦的学校附近租一间房,一来和方琦来往方便些,二来有个住所好用来谋划下一步的打算。 第二天,刘轶联系上了小饭馆的房东,并且很大方的赔了人家的损失,打了声招呼,然后,直奔方琦的学校,就在这不到五百米的路程中间,刘轶四处张望着出租房屋的信息,在离学校不到一百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仰头看见了那所老式楼房顶窗贴着的出租房子的电话,他拿起电话直接拨了过去,电话里,简单的询问了房价和交款方式,并约好了下午看看房子。这段时间里,刘轶没有闲着,他打电话给方琦,正好赶上她没课,于是两个人在学校门口见了面,还没等方琦走近,就看见她一个劲儿的向刘轶这边摆着手,示意他离学校远一些,刘轶领会了她的意思,便后退几步,站在了一棵大树的后面。等方琦走过来时,刘轶还故意的躲闪着。“大白天的,你躲什么。”“你不给我一个手势让我躲起来吗?”“我是让你离学校门口远一点儿就行,你倒实在,还跑树后边儿去了。今天你没有什么安排吗?”“还没有,我把小饭馆的房子退了,现在准备在你学校的附近租一间房子,接下来的计划还没想好呢。”“刘轶,你可真行,离我这么近,你有什么居心啊。”“我本无他心,却等你有他意呀。”“我意不在你心,却不知你有何意。”“你看我这般年纪,男女之间还有何意。”“不妨挑明你意,让我明明白白,不再胡乱猜疑。”“好,等我慢慢说来,你且注意。多次来饭馆,我就把你注意,却想问你姓名,而不知怎么问起,多亏老同学婚礼,你我成了伴郎伴娘,才有机会接近你,听你一席话感动,我便想追求你,不知你是否已经明白我的意。”“哈……刘轶呀刘轶,这些话你是不是早已经憋在心里,今天我要是不发问,你还想一直托到底,你有此意,但要给我时间,让我考虑,等我想好了,我们再议。”“方琦,我是说真的,没有骗你,以前我是小老板的时候,我没敢和你提起,现在我才有这个勇气和你说起。”“让我想想,你总该给女孩子一点考虑的时间吧。”“行,我答应你,给你考虑的时间,你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声。走吧,我们随便走走。” 刘轶向方琦挑明了自己的想法,憋在心里这么久了,今天终于说出了口,虽然还没有得到方琦的应允,但他把话说出去了,心里自然敞快。 在社会上呆了近两年的刘轶和原来的他比起来,好像脱胎换骨一样,曾经经历的那些阴差阳错的事,或许真的教了他一些做人处事的道理,爱情也好,友情也好,他现在想的是一切都能顺其自然发生,而不是自己去强求,老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 黎明的薄雾中,隐约可见一线阳光,天空的苍白已经看不见蓝色的底蕴,就在那一片天下,少年们正背着沉重的书包奔向学堂,壮实的青年人正骑着单车投身工作岗位,健康的老年人正精神抖擞的锻炼着身子骨,脑子里充满幻想的刘轶也开始等待着那一声回应,过一日,没有声响,他似乎觉得下一日的来到将会遥遥无期。 他们俩个人除了单独会面以外,日常的手机短信交流是不可缺少的,刘轶每天都发一条短信给方琦,而且都是以浪漫的爱情诗的形式发过去的,可每一次得到的回音却都是“谢谢”两个字,刘轶没有灰心,既然她没有直接回绝我,看来方琦还是对他有意的。 就在刘轶等着方琦回音的第二天中午,方欣给刘轶打来电话,而且电话接通以后,她没有好语气的对刘轶喊起来。“刘轶,你是怎么搞的,你是不是欺负方琦了,她昨天给我打电话,都哭了。”刘轶听了方欣的话险些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能吧,我什么都没做啊,她都说什么了。”“她倒是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你现在搬到她学校附近了。那你都和方琦说什么了。”“我就说我喜欢她,想追求她,别的也没说什么呀。”“啊,你想追求她,她有男朋友了。”“什么,方欣,你可别骗我,这是真的吗?”还没等话说完,刘轶便傻傻的蹲在那里,电话还没挂断,方欣在电话那头一个劲儿的“喂喂”但却得不到一句回应。刘轶把电话扔在一边,然后整个人趴在床上,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他开始大声的哭,好像周围的墙皮都跟着伤感,一片一片的被振落下来。 刘轶在自己的住处趴了一下午,傍晚时分,他收到了方琦的一条短信,说是有时间吗,想给他一个最后的答复。刘轶揉了揉通红的双眼,颤抖着双手给方琦回了几个字“我太累,改天吧。”然后关掉手机,下了楼,走向楼下的酒馆想独自饮酒,一醉方休。 刚下了楼,他便看见方琦,手里拿着电话一个劲不停的拨着。见刘轶下来了,她急忙走过去,“刘轶,你怎么了,眼睛怎么红了。”刘轶不知该说什么,呆站在那里,看着方琦的眼,半天不言语。“刘轶,我是来给你答复的,本来那天我可以直接回答你,可你知道吗,我真的喜欢你,但是我们现在不能在一起,我在学校里处了一个男朋友,他是有钱人家里的公子哥,当初我来学校时,我爸的老毛病犯了,急等着钱用,我便向他借了两万块钱,我感激他,就和他走到一起,但是我对他没有一点爱情,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现在如果能还上那钱,我一定要和他分开,因为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我这是报答他的一份救命之恩。”刘轶摸摸自己的脸,在发着烧,他不知道方琦背后还有这样复杂的一面,他犹豫了,他不敢相信,他后退了几步,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给你,还他吧,这卡里正好有两万块钱。”说完转身就奔那家餐馆走去。方琦手里拿着银行卡,眼泪一串串的滑落,滴在卡上,落在地上,她大声喊着刘轶的名字。“刘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方琦的腿一下子软了下来,她坐在地上一时间难以站起。刘轶回头看着伤心的方琦,便飞也似的跑过来,一把抱起方琦,搂在怀里,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儿。“方琦,为什么呀,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方琦抽噎着,“我不想伤害你,刘轶,你是个好人,谁和你在一起一定会幸福,这卡你拿着,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我不能要。”刘轶已经激动不已,他摸摸粘满泪水的方琦的脸,“还他吧,还了他,你也可以解脱出来,钱都是人挣的,钱没了无所谓,但是感情是用钱买不来的。”方琦已然忘却了身边经过的路人的眼光,她搂紧了刘轶,趴在他的肩头,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两个伤心的人儿那一夜都没有睡去,他们在刘轶的住所坐了一夜,他们的话语突然间变得很少,在刘轶眼里,似乎曾经那个单纯而稚嫩的女孩儿的形象顷刻间消失了,他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或许都已经说完,他也只想等着那个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结果。方琦哭泣了一晚,手里却始终攥着那张早已被泪水侵蚀过的银行卡。她觉得对不起刘轶的一片痴情与真心,她不知今后怎么面对他,现在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刘轶的钱还给他现在的男友,尔后和他一刀两断,接下来呢,她没敢想能不能和刘轶在一起,现在,她要等着刘轶对她说一句话,等着刘轶曾经对她说过的“我喜欢你”,可现在刘轶就是说了,也只能在喜欢你的前面加两个字,“依然”,方琦,我依然喜欢你。 省城的冬天好寒冷,冷的让人发颤,有水的地方全都结了厚厚的冰,就算拿来开水浇上去,也浇不到冰下面的冷水。刘轶的心就像这冰,尘封了许久,却一时间不再被穿透。隔夜的寒流再一次袭来,那层心头的冰再一次冻得结结实实,不见一丝缝隙。 刘轶把钱给了方琦,那是父母的汗水钱,他该怎么向二老交待,眼下,刘轶身上只剩下几个月的生活费,但他却不想和谁张嘴,一切事都已经发生,他沉思了几天几夜,整个人憔悴的不堪一击,几天以后,他接到了陈放的电话,陈放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电话里,他安慰刘轶几句,然后让刘轶到他的单位暂时做一些业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刘轶稍稍打起了精神,答应了陈放,然后给方琦发了一条信息:“方琦,我去工作了,别想钱的事,我希望你重新振作起来,什么都没了,至少还有我在支持你。”方琦接到信息,没有回复,她搂着枕头忍着声响的哭泣着,刘轶越是这样关心她,她的内心越加的自责,越加感到对不起刘轶。 第九节:初春落雨时,频添胸头志 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刘轶也数不清这是他的第几次一无所有的遭遇,或许他的这般年纪不应该经历这些费心计劳心力的事,但是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发生,他只有咬着牙坚持着,面对着。 按照陈放说的,刘轶来到了他的单位,先从业务员做起,毕竟,扔了将近一年的广告策划,现在都要重新的捡起。上班前的一天,刘轶特意给家里去了电话,告诉家人现在一切都好,最后还和爸爸通了话,说那钱现在都投在了自己的公司,等着年终分红,他再一次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当妈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时,他还是选择了回避,他心里清楚,现在还是单身一个人。 打点完家事以后,刘轶正式的成为陈放公司的广告业务代表,每天跑东跑西的联系业务,倒也充实,只是到了晚上,回到那个孤独的住所,他便开始想着方琦,想着她曾经的音容笑貌。几天下来,刘轶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方琦那边,自从她拿到了刘轶的两万块以后,便思前想后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把那钱还给了她的男友,男友接到钱以后指着方琦的鼻子恶狠狠的说:“像你这样的,白给我都不要。”这句话严重伤了方琦的自尊心,因此她也和学校请了一周的长假,回了一趟家,看看大病才愈的老父亲,父女团聚了一个星期,她还是选择回到省城继续她的工作。但她的心里始终都惦记着刘轶,她又没有勇气拨通他的电话,几次拿起又几次放下。又过了一个星期,方琦终于忍不住把电话打了过去,刘轶接电话时正好在和客户谈一笔广告订单,刘轶说晚上打给她,然后挂断了电话。听到了刘轶的声音,方琦心里有了底,知道他还在省城,她的心里开始升起一种期盼,期盼着刘轶的那句话,期盼着刘轶能在这时出现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起说笑,一起对诗。 忙碌了近一个月的刘轶,收获也不小,再加上陈放在领导面前的美言,很快地,刘轶便在业务部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得到了上司的认可。工作上的顺心也许可以削减一些对其他烦心事的联想,因此,这一个月也是刘轶在没有任何女孩出现在他的世界里而过得最充实的一个月。 那天晚上,刘轶一人回到住所,想起了白天方琦曾打过电话,于是他没有多想,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喂,是方琦吗?怎么样还好吗?”“刘轶,我现在真的很想你,我们能见一面吗?”刘轶犹豫了半天,“好吧,我下楼去接你。”挂断电话,刘轶穿好了外衣,走下楼去,在从住处到方琦的学校不到一百米的路途里,刘轶浮想联篇,他当初对方琦真心真意,现在却落得这样的境地,或许他的坚决也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受着一份心里压力,他该如何面对方琦。他还喜欢方琦吗?刘轶一直在自问。走到学校门口时,正好两人碰了个满怀,方琦见到刘轶,马上露出许久都不曾见的笑容,她本想过去挎上刘轶的胳膊,但是这种想法马上被外表很冷漠的刘轶的态度打消了,她很平静的走过去,“刘轶,我的事都办好了,谢谢你,那钱我会还给你的。”“不用说这些了,都过去了,只要你现在开心就好了,钱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不是正在挣吗?吃饭了吗,走哇,我请你去吃香辣肉丝。”“好哇。”就这样,一道好久不曾提到的菜今天在刘轶口里说出来,马上让方琦的心起死回生,她知道,刘轶从未记恨过她。 来到餐馆,刘轶很熟练的看看菜谱,似乎他又想起了以前自己经营饭馆时的情景,想起了那个曾经的“常卧香酒馆”,想起了那个每日如约过去吃香辣肉丝的可爱女孩儿。方琦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告诉老板,来一盘香辣肉丝和两碗米饭,另外再来两瓶啤酒。刘轶紧忙说:“你也喝吗?”“我也喝,今天我真的很开心。刘轶,我们再对诗吧,如果谁对不上,谁就罚酒一杯。”刘轶似又回到了浪漫的从前,和方琦一起有过的那段纯真的日子。“好哇,来吧,怕你不成。我先来吧。一段情谊深长,一杯烈酒断肠。”方琦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冲刘轶使了一个鬼脸儿,“难不倒我,你是再提我们的往事。那我就接两颗滚烫心房,两份感情悠长。”“一个月哭过笑过,一个月爱过恨过。”“曾经路有过错过,曾经路离过想过。”“别时月半圆半缺。”“到今时……”“哈哈,喝酒吧,接不上了吧,我告诉你,到今时一轮明月。”其实方琦和刘轶心里想得如出一辙,只不过她故意没有说下去,倒是从刘轶嘴里说出来,她宁可喝了这杯酒,也心满意足。 方琦重又看到了希望,对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怀着一份感激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爱,一种男女间相互体慰的爱。刘轶的心中也像是找回了当初的那份惬意的感觉,他们开心的吃着香辣肉丝,一杯一杯的喝着啤酒,直到老板说要打烊时,他们才彼此看看时间,已经半夜十一点多。那天晚上,他们都喝了不少的酒,走出饭馆,刘轶直接把方琦让到了自己的住处,关了门,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床铺,然后拿了一床薄被,自己来到客厅睡下了,方琦看着刘轶的背影,好像从内心深处感觉着,这个男人将会成为自己以后的人,虽然她喝多了,但刘轶却丝毫没乘人之危,那一夜他们俩个再次度过了一个不眠的夜,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哭泣和感动,这一次是真情和纯洁的爱。不同的是,上一次他们都坐着不说话,这一次是都躺下来做着同一个美丽的梦。 夜是漫长的,刘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前思后想睡不着,他想着几个月以前自己经营的那个小酒馆,想着大明出了事以后,想着小酒馆被人砸的粉碎,想着那天中午他把热腾腾的一盒香辣肉丝送到方琦手里,想着几个月以后,他再度落魄,一无所有,想着自己喜欢的人那纠缠不清的琐屑,想到这些他便开始头疼,不一会儿他便起身到卫生间呕了出来。方琦听到声响,马上穿着拖鞋来到卫生间,看刘轶难受的样子,她小心翼翼的搀着他,然后拿了一条热毛巾和漱口的凉白开,刘轶感觉好多了,他在方琦的搀扶下回到了卧室,方琦说别在客厅睡了,客厅里凉,刘轶站起身用手指轻轻的拨着她的长发,“我没事,早点儿睡吧,明天我们都得上班。”刘轶走出卧室的房门之前,随手关了卧室的灯,然后躺在沙发上,闭拢双眼渐渐进入梦乡。 刘轶熬过了难受的一夜,第二天早早便起来,然后叫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方琦,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准备吃点儿早餐,刚走到楼门口,方琦便看见她以前的男友,而且身边还领着个女的。她以前的男友看见刘轶他们俩在一起,马上走过去冲刘轶说了一句话:“哥们儿,你真有眼光啊,让我玩过的女人你还去碰呢。”刘轶听了这句话火冒三丈,一个电炮就挥过去,狠狠的砸在了方琦男友的大脸蛋子上,“哎哟,好小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啊。”说着话就奔刘轶这边像一个螃蟹似的伸出两只手,又是抓又是挠,幸亏方琦和她以前男友身边的那个女的拉开了,要不然,刘轶也会受伤,他们俩个被拉开以后,刘轶指着那个男的说:“滚远点儿,别让我再看见你。”那个男的“呸”了一声,然后对方琦说:“贱货”,刘轶一个箭步窜上去,那个男的领着那女的一溜烟跑掉了。 早晨起床便碰到这等窝火的事,刘轶感觉心头一阵堵,索性拿出电话,给陈放打了一个,他让陈放帮他请个假,说身体不舒服,明天再去单位。安排好了单位的事以后,他把话头还是瞄向了身边的方琦。“方琦,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刚才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只要你能好好的和我在一起,我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方琦低着头一会儿又抬起头,想要对刘轶解释些什么,听完了他说的话,她马上扑进刘轶的怀里,“今天我也不去上班了,我陪着你。” 两个人吃过早饭回到了楼上,刘轶坐在沙发上拧开了电视机,方琦去了一趟洗手间,好久才出来,刘轶问她怎么了,方琦吱吱唔唔地回答:“没……没事,真的没事。”刘轶看方琦神情慌张的样子,刘轶猜想也许方琦是女人方面的事,也便没再多问,拽着她的手,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着单调的电视节目。“刘轶,你现在喜欢我吗?”“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莫名其妙的怎么说出这句话呢?”说着刘轶把手放在她的脑门儿上。“嗯,是有点热”“没有,我是说正经的,没和你说笑。你知道吗,以前我做的事不像他说的那么坏,我现在就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方琦,不管别人说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初认识时的那个单纯的女孩儿。”刘轶一边说一边搂过方琦的肩膀,方琦随着刘轶手臂的力量靠在他的怀里,她听到刘轶的心脏扑通扑通加速的跳,于是她也开始屏住呼吸,仰着头凝神望着眼前的这个好男人。刘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即刻把头低了下来,对着方琦的脸,他吻了她。一吻过后,刘轶马上想起了从前的一件事,一件这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他曾经和刘雪在一起发生的丑事,他马上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方琦。“不行,我不能这样。”“怎么了刘轶,你是嫌我不干净吗?”方琦的一句问话扰了刘轶正常的思维,“不……不是,我没有,我们相处的时间还短,现在别这样。”方琦马上伤心的哭了,然后哭着跑下楼去,头也不回的一口气跑到学校的宿舍。 刘轶没去追她,呆呆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关了电视机,关了手机,他需要休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困意,他总是撇不下从前的事,如果刚才他和方琦真得发生了那种事,他会自责,他要对人家负责,起码现在不能,不能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他想着想着蒙着被,在那个黑暗的世界里遗忘过去、甩掉从前。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方琦的消息,刘轶心里惦记,一次次拨着她的手机,却一次次不在服务区,然后便听到电话里的一串外语。他真的急了,他去了她所在的单位,找到学校的教导处主任问个究竟,这一问他才恍然大悟,方琦怀孕了。 如果以前发生的事对刘轶是个打击的话,那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他就像接递到五雷轰顶一样的感觉,他发疯似的跑回自己的住处,反锁上房门,放开录音机,旋到了最大音量,然后他仰在床铺上,叼着烟卷,肆意的吐着消愁的烟圈,在疯狂的乐曲声中,他回想着方琦怀孕的事实,他知道孩子是谁的,她为什么说我嫌她不干净,她去卫生间那么时间都干了些什么,刘轶现在全都知道了。 刘轶喜欢幻想,他躺在孤零零的床上,想到了以后家的模样,尔后回到眼前,他却再也不敢想,他随手扔掉了抽剩下的半支烟,烟头正好扔在简易衣柜下边,衣柜下边堆满了公司的资料,烟头还没有熄灭,不一会儿,着起了火,刘轶起初没有在意,等他发现的时候,整个衣柜已经快付之一炬。刘轶急忙到卫生间端来一盆水,顺势浇在衣柜上,火被扑灭,可留下来的残局,让刘轶更加心烦,原本心就不静,这回的火上浇油,再一次让他陷入迷茫。 公司的资料在那一场意外中全部烧掉,刘轶不知道怎样面对公司领导的质问,无助之下,他和陈放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直接到人事部门请求辞职。刘轶再一次失了业,他的心也凉了半截,这些次重蹈覆辙的经历都该怨谁,是他的命不好,本该如此,还是那些人那些事真得是他一手造就的。他现在完全处在一个半昏迷状态,好像生活也因此失去了正确的航标。 方琦怀孕的事不胫而走,她所在的单位从领导到同事都知道了这事儿,实际上这些都是她以前的那个男友宣扬出去的。方琦没有脸面呆在这个单位,但她也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来到方欣和陈放的住处,暂时住下。这些天以来,方欣一直照顾着她,因为她的情绪也很低落,眼下肚子里还怀了人家的孩子,但她却还不晓得刘轶那边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方欣劝她说:“方琦,打掉吧,你总不能带着个孩子和别人走进婚礼殿堂吧。”方琦人长得很漂亮,但是她却很保守,还略带着一股子倔强的劲儿,她不想就这样打掉肚子里的骨肉,但她也不想做妈妈,因为如果孩子出生了,他将永远缺少父爱,她爱着刘轶,但刘轶知道这事以后绝对不会接受这个事实。这样的问题一直装在方琦的脑子里,时时不肯散去。陈放看在眼里,实际上他私下里已经探听了刘轶那边的动静,于是他便跟方琦实话实说,“方琦,你的事,刘轶全都知道了,他去了你们学校。现在纸已经包不住火,既然发生了,我劝你还是把孩子做掉吧,这样对刘轶也有个交待,你知道吗,为了你的事,他现在又失业了,而且家里面还着了一场火。”“着火,那他没事吧。”方琦抓住了陈放的衣服,想急切的知道这一切。陈放说:“方琦,你冷静冷静,现在没事了,只不过刘轶的情绪也不太好。你把孩子打掉吧,在这里休养几天,然后你去刘轶那里劝劝他。” 对孩子的事,方琦还是放在心上,不过她一想到刘轶再加上陈放夫妇的劝告,最后还是选择去了妇产医院,忍心的把孩子做掉了。从医院走出来的那一刻,一缕阳光直射着方琦虚弱的脸庞,从那一线阳光中,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一丝希望。她现在想马上见到刘轶,跟他解释,跟他诉说自己心中的苦痛。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方欣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等身体养好了再过去找刘轶,方琦拗不过他们夫妻俩,一起同他们回去休息了。 陈放夫妻俩这几天精心照料着方琦,而另一方面还要时常和刘轶通电话,询问最近的精神状态怎么样,而刘轶每一次都用同样的语气回答:“没事,没事。过一段时间就好了。”陈放和刘轶在这个城市是最好的朋友,这两年多来,无论在生活上、事业上,他们之间都能彼此的照应着。现在刘轶出了这么大的事,做朋友的不能置之不理,于是他趁着周末的时间特意来到刘轶的住处,一同前往的还有陈放单位的一个好友——高晓峰,说起高晓峰和陈放的关系,就像刘轶和陈放一样,虽然不是睡在上铺的兄弟,可这几年,高晓峰在工作和生活上没少帮助他,因此,陈放在感激他的同时,也和他成了单位里无话不说的好友。这次刘轶遇到困难,正需要别人的安慰,而高晓峰就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在陈放每每遇到困难之时,他的出现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们俩个来到刘轶的住处,走进屋里,隐约的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烟熏味儿。“哎呀,什么东西烧焦了。”高晓峰说。陈放马上接着说:“你可行了吧,不会说话你就别胡说了。来,刘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单位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高晓峰,晓峰,这是我大学时的哥们——刘轶。”两个人相互握了握手,然后刘轶把他们让进了屋里。 陈放看到刘轶便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就这么几天,刘轶蓬头垢面,两眼无神,整个人看上去都萎靡不振。还没等陈放张口说话,高晓峰便走近刘轶拍拍他单薄的肩膀,“哥们,你的事,陈放都告诉我了,不知道怎么劝你,这样吧,在这里也不适合咱们交谈,我看我请你去饭店,咱们边吃边聊。你先去洗洗脸吧。”刘轶见高晓峰真诚的劲头,也没有回避,梳洗了一番便和他们俩来到楼下的饭店。 高晓峰来到吧台,点了几个简单的炒菜,然后特意要了一瓶当地的名酒,随手开启,将三个人面前的杯子斟满。“晓峰,你别忙乎了,快坐下吧。”刘轶一边拉着高晓峰一边对他说。“没事,哥们,只要你心情好一点儿,你就什么都别管了,一会儿喝上酒就什么都忘了。”陈放看看晓峰,一个劲儿的笑,“晓峰,你没白来,我三哥这回碰见你可有救了。”“那是啊,谁有难事尽管找我,我不就是救世主吗?”哈哈……大家相视而笑。酒桌上,高晓峰发挥着他嘴皮子的威力,每一句都说到了刘轶心里。“哥们儿,我先给你分析分析什么是男人,其实男人就是受伤了你就哭,别藏着掖着,也不是给谁看,哪怕你哭出音儿来,都没人管,放开了,男人怎么了,其实更脆弱,但是哭完了你就抬起头,该去面对就去面对,敢爱敢恨,不能婆婆妈妈、啰哩啰嗦的。女人其实就是一潭清澈的水,受伤了就掀起一层层的浪,哭个死去活来,到最后还得男人去哄着,哄好了她就平静,现在你的心都不静,怎么让女人的心静,所以我说,哥们儿,你是不是哭的差不多了,行了,够了,该去面对你心中那个女人了,该哄就去哄,该断就去断,还整天糟蹋自己干吗,跟你说,那都没用。”高晓峰的一席话让刘轶心有所触,他的心似乎明朗了许多。他用牙齿咬着上下嘴唇,然后端起酒杯“来,晓峰,谢谢你这样开导我,现在好像明白多了。”“不是好像,是恍然大悟,知道吗?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别错过,毕竟人家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知道了,来,咱们干一杯。”“干一杯,哥们儿,这不是白开水,还是来一口吧。”说着话,高晓峰畅饮了一口,然后皱皱眉,“好酒,好酒。”“行啊,哥们儿,真有你的,这些天我怎么劝都没有用,这回你的出现一下子就让刘轶醒悟了,你还真是个救世主哇。”陈放在一旁搭讪。高晓峰近乎完美的大道理还真得很管用,说得刘轶心服口服。和他的首次聚会以后,他们各自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又各自回到住处。 刘轶一遍一遍的想着刚才晓峰的话,他也一点一点的琢磨着,是啊,还等什么呢,一个大男人遇到什么都应该站出来积极面对,总是躲在这个充满烟熏味儿的屋子里能等来什么好结果呢?别人的劝告都是留在心里的经验和道理,现实中的事还得自己亲自解决。 现在刘轶和方琦都成了待业在家的人,原本都有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但什么事都事与愿违,他们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活而却让别人随意的摆步着,其实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人总是想着如意的事,但最后的结果都在出乎着你的想像,没有绝对的如意,却也没有绝对的失望。方琦休息了几天,人也着实的瘦下一圈,先前红润的脸蛋,现在也越发的苍白,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不过她执意要去找刘轶,她想尽快和刘轶把事情说清楚。 在方欣的照顾下,趁着这一天天气晴好,她把方琦带到了刘轶的住所,轻轻敲几下房门,门很快便被刘轶打开。一对儿久别的恋人,不,是一对儿曾受过苦痛折磨的恋人,他们终于相见了,方欣借口下了楼,然后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他们俩。 “刘轶,你还好吗,你不要恨我好吗?”说着话,方琦拖着虚弱的身子凑到了刘轶身边,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刘轶的怀里,刘轶伸出双手,而双手却在半空中犹豫许久,最后,他握紧了拳头,搂住了方琦的后背,接着用脚轻轻的扣上了房门。“方琦,别哭,你现在的身体本来就虚弱,你的情绪要是调节不好的话,会影响你的身体,知道吗,不哭。”刘轶一边说一边扶方琦进了里屋,坐在床上。方琦倚在他的怀里不敢抬眼看他,“刘轶,别怪我,别嫌弃我好吗,我爱你,刘轶。”刘轶抬头看看顶棚,然后紧闭着双眼自言自语道:“女人呐,你就是水,为什么有这么多流不尽的泪。”刘轶自语的一句话过后,他用双手挽起方琦,直视着她那张苍白的脸“方琦,我们不哭了,都过去了,我不怪你,我不嫌你,因为我也爱你。”两个人再次相拥在一起,他们好久不曾这样近距离的在一起,刘轶的心渐渐升腾起一丝温暖,方琦擦干了泪水幸福的陶醉在刘轶充满暖意的怀中。外面虽寒风瑟瑟,但这个小屋此时已经被爱的空气围绕,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变得暖暖的。 两份期待,终又等来了圆满的结果,两颗易碎的心,如今再次缝合。一段离奇的心的折磨就此停下,他们尽情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的果实,每一个眼神都写满感动,每一个腰身都秀出精彩。 或许刘轶应该感谢陈放和高晓峰,是他们的及时出现才化解了这份心灵感伤,而方琦应该感谢方欣和陈放,没有他们的劝慰,她的心也不会再次与刘轶的心重逢。经历了这些事以后,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走得更近了,偶尔还出去吃吃饭、散散心。可只有高晓峰还守着男人的冷漠,身边没有一个固定红颜。 刘轶和方琦的精神状态一天好过一天,为了照顾方琦,刘轶把她从方欣那里接到了自己的住处,每天悉心的呵护着自己心爱的女友。不过,刘轶从来都没有提到过男女之间的那些冲动事,每当夜晚来临时,他都会自觉得拿着被子来到客厅的沙发,看着电视,然后一个人悄悄睡去。方琦也慢慢习惯着这种生活,在她心里:只要刘轶在她身边就足够了,别的没有任何奢求。 他们俩个现在都没有生活来源,先前的积蓄已经所剩不多,于是二人盘算着找暂时找一份工作,然后再去想以后的出路。刘轶这两年算是见多识广了,他和方琦商量着想去保险公司做兼职业务员,其余的时间他让方琦在家里办一个语文辅导班,至于生源由刘轶负责招揽。方琦听了他的意见随即答应了刘轶。有了计划,第二天,他们便开始行动,刘轶先是到陈放的单位草拟了一份招生简章,大概意思就是“由具有多年丰富经验的语文授课老师主讲,针对语文底子薄成绩差的初高中生招生,免费学习三天,如效果显著每个月收取100元的辅导费用,每周一三五日授课,授课地点在职业师范学院东侧白楼301室。”拟定了招生简章以后,他马上回到家里呈给方琦过目,方琦一边看一边夸奖着刘轶真有才。简章敲定以后,他复印了五百份,然后到临近的中学去发放,第一天,五百份简章发放一空。 晚上回到家,刘轶洗去一天的尘灰,躺在方琦的身边,也许是太累了,一会儿功夫,便睡去,看着熟睡中的刘轶,方琦为他轻轻的盖好了被子,然后贴近他的身体也躺下了。这一夜,两个人第一次同床而眠,方琦似乎看到了以后小家庭的温馨。 第十节:事业蒸蒸上,爱情闪闪亮 万事开头难,刘轶和方琦也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他们知道,简章发出去以后,不可能马上就能收到效果,他们耐心的等着,突然有一天,第一个中学生光顾了他们家,是个小男孩儿,长得倒是眉清目秀,乍一看去也不像学习差的学生。他和方琦交流了一会儿,然后方琦就告诉他明天过来吧,先试听三天,如果觉得我的讲课方式你接受不了,或者收不到预期的效果的话,你可以自愿选择来或是不来。等那个男孩儿走后,刘轶忙问怎么样。方琦说:“这个小孩儿语文底子差,而且作文总是写不好,他让我给他专门辅导作文,其它基础知识就不用了。”刘轶一听,这样可不行,如果明天再来一个说不用辅导作文,专门辅导基础知识的,后天再来一个辅导阅读理解的,那这课根本就没法讲了。想到这里,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方琦听,起初方琦也觉得似乎他说的有理,但马上缓过神儿来,“刘轶,平时看你那么机灵,怎么一下子变得不开窍了。咱们不是一三五日授课吗,这样一来,可以改成每天都授课,而且把语文知识分成三大块,每一块都有学生来听,我就分开着给他们讲,这样不就行了吗。”刘轶跺跺脚,然后又拍拍大腿,来到方琦面前,一把搂过她,用无名指划过她的鼻尖,“你可真够机灵的。” 陪着方琦在家呆了十来天,刘轶感觉自己也应该按照先前的计划去保险公司看一看,这方面他是头一次涉足,有很多问题他还不明白,于是他把打电话约了高晓峰一起出来吃顿饭,顺便让见多识广的他指点指点迷津。 按照之前相约的时间地点,晓峰如约而至,这一次他看见刘轶的第一句让刘轶差点儿笑的背过气去。“呀,干净了,脸都白净了,不对,脖子那块黑的是什么,几个月没洗澡了。”刘轶笑过以后,推搡了和他自来熟的晓峰,“什么没洗澡哇,那是胎记,搓都搓不掉。”两个人用同样的搞笑方式来了个开场白,然后坐在了饭店的椅子上,刘轶点了和上次与他见面时差不多的菜,接着又开启了一瓶当地名酒,两个人有说有笑有吃有喝。席间,晓峰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刘轶一支,刘轶看了看。“还整小熊猫呢。”“猫儿,我就抽猫儿,别的烟也抽不惯。”“这猫儿多少钱一盒。”“二十,我得一天一包,但是在单位有时候就琢磨别人的烟抽,十块的也能对付,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和朋友在一起或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抽这个。”“有钱呐,我才抽五块的,你要不要来一根儿。”“不来,不来,你自己留着吧,来,走一口。”两个人闲扯着玩笑,喝着高兴的酒。“噢,对了,晓峰,差点儿忘了正事儿,我这次找你来想让你给当个参谋,我想到保险公司去上班,但是对那里的事一窍不通,你那里有没有熟人,帮我问问,做保险业务都有什么要求。”“保险呐,做那玩意儿干吗?一天天跑东跑西的,磨破了嘴皮子你都整不来一个订单。我看呐,还是别去了,我给你想想有什么适合你的工作吧。”“真的啊,那你可得当事儿给兄弟办喽。”“哎呀,放心吧,这地方我熟,你是外地来的,等以后我领你多教些朋友,你的出路可就多的去了。”“来吧,哥们儿,大点儿口,我干喽。”刘轶喝到了兴奋的劲儿,干了这杯酒还想叫一瓶,晓峰拦住了他。“打住,打住,不行了,我可不喝了,我以前喝一瓶啤酒就吐得不行,现在好多了,还能整几两白的,现在就有点儿上头了,要是再喝,那可真多了,你那么着急干什么,等事情办完一起喝不就完了吗。”说完话,他把剩下的酒一饮而进。“哥们儿,你可别装假,下次可得好好喝喝。”两个人开心的散去,刘轶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方琦以为他喝多了,但刘轶坐在床头拉着方琦的手说,“小琦,我没事,刚才和晓峰出去聊聊,我先不去保险公司,他说那里不太适合我,他要给我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让我等他的消息。”方琦看着他吐字清晰句句明了,才放了心,“是吗,那你就等着他的消息,正好这几天,你在家里帮我忙活忙活,就在你刚才出去以后,又来了三个学生,看来咱们的辅导班马上就可以开班了。”说完她搂住刘轶的脖子,亲吻着他的脸颊,刘轶抱着方琦顺势把他放在床上,然后两个人开始亲密起来,墙上的时钟嘀嘀嗒嗒的走着,他们一分一秒的享受着爱情雨露带来的滋润。但却只是亲热,他们谁都没再深入到更进一步的环节,自然,像刘轶说过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晓峰和刘轶分开以后,真就把他说的事儿放在了心上,回到单位,他马上拨通了在省城做电脑设计的一个朋友的电话,这个电话打得正是时候,这家电脑公司现在正缺一个搞平面设计与文字策划的人手。和刘轶分开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刘轶便接到了晓峰的电话,电话里他把这件事转告给刘轶,刘轶听了兴奋的像个孩子,“我终于又找到工作了,我又看见光明了。”这两年,刘轶好像成了工作狂人,他每换一份工作,心情都久久的不能平静,而且每一份工作,他都能拿得起放得下,说他幸运,也不是,因为结果也都栽到了那份工作上面,不知道这一次是吉是凶,他没想那么多,可能是方琦的缘故,现在他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事,自然可以放开手脚去大干一番。 以前刘轶有过广告策划方面的经验,现在虽然是一家电脑设计公司,但他从事的业务却和他以前的工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他轻装上阵,第二天便在晓峰的带领下上班了。新单位离他的住所有两站地远,每天他都步行上班,每次出门前,方琦都给他套上围脖,生怕大冷的天儿,受了风寒,而且每次她都对刘轶说同一句话:“自己多注意点儿,我惦记你。”带着方琦的祝语,刘轶干起工作来更是热情高涨,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他便掌握了这家公司的工作流程,因此他也提前转为公司的正式员工,一个月工资是1200元,钱虽然不多,但对于现在刘轶和方琦捉襟见肘的生活来说足以应对日常花销。 方琦的辅导班开班了,第一天来了七名学生,这其中就有第一次来报道的那个帅气的小男孩儿,今天开设的课程是作文专堂,这七个人的作文底子都很薄,再加上他们马上要升入高中,所以在这关键时刻,补习补习显得尤为重要。第一天的课,同学们听的都很认真,方琦也凭着自己以前的授课经验,专攻写作文的难点,而且她讲课的时候也略带提示的说出自己的一些观点,博得了每一位学生的认可。 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方琦也疲倦的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晚上,刘轶从单位回来,见到已经累的疲惫不堪的方琦,心疼的劲儿马上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开始忙碌着为她煮饭,他还特意到楼下买了二斤猪肉和一些辅料,上了楼,准备给方琦亲自做一回香辣肉丝,方琦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下了地,要去厨房帮他忙活,刘轶看见了马上把她轻轻的让进屋里的床上,在她额头留了一个深深的吻,“小琦,你休息会儿,我来吧,看你累的,一点儿精神都没有。”方琦两只手搂住刘轶的脖子,撒娇似的在刘轶的脸上长吻一下。“轶,你对我真好。”“对你好,你就等着吃香辣肉丝吧。”说完,他兴高采烈的跑去厨房,噼呖叭啦的忙开了。虽说以前他经营过饭店,可是对做菜来说,根本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他用心的琢磨着,不到二十分钟,满满的一盘子香辣肉丝呈现在方琦面前,一股香菜的淡香和肉丝的清香飘进两个人的鼻孔。“轶,真香,一定很好吃,你还有这样的手艺。”“我哪会做这道菜呀,这都是现学现卖的,也不知道什么味道,你先尝尝。”说着话,他拿着筷子夹了一口送进方琦的嘴里,方琦嚼着嚼着,表情异常难看,“怎么了,什么味儿。”方琦弩弩小嘴儿,然后眯着眼睛笑了。“香味儿呗,不信你尝尝。”刘轶满心欢喜,因为这是第一次为方琦做菜便大功告成。他把右手放在方琦的肩头,“亲爱的,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两个人彼此依靠着,陶醉在香气萦绕的氛围当中。 刘轶和方琦为了感谢晓峰和陈放他们这段时间的帮助与照顾,决定请他们吃顿饭,而饭店就选在曾经“常卧香酒馆”的旁边——万盛酒楼。万盛酒楼的老板,晓峰很熟,据说曾经是当地的一个有名的白酒经销商,后来买卖做大了,便开始进入餐饮业,听说自酒店开业以来,招揽了当地不少的上层名流,有工检法的,有私企老板,还有一些市里的领导,他们的捧场让万盛楼的生意异常火爆。酒店火爆,菜价自然昂贵,他们把饭店选在这里,一是讲排场,二是环境好,三是晓峰熟,埋单时可以减免一些费用。 他们一行五人走进酒店,正巧碰见酒店的老板在吧台和收银员交流着什么。他见晓峰他们光顾这里,忙上前和晓峰握了握手“老弟,好久不见了,在哪发财呢。”晓峰迎上笑脸,“三哥,别闹了,哪有你大发呀,来,我带来几个朋友,给你介绍介绍。”“不用了,不用了,你们快进去吧,你们就放开量的吃,埋单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了。”“好嘞,三哥,你先忙吧。”然后几个人径直走向二楼的一个雅间里,互相让了让,都坐了下来。 晓峰看了看菜谱,然后又传到刘轶的手上,刘轶看了看,“不行,点菜我不是行家。”还是陈放来吧,陈放把菜谱拿在手里看了老半天,然后甩出一句话:“一人点一个吧,反正是刘轶他们俩请客。”“行啊,你们就点吧,一会儿黄瓜菜都凉了。我先说一道菜。”“香辣肉丝。”大家一起喊出了声。“对,我和小琦就来这个了,剩下的你们做主。”晓峰他们随意点了几道菜,然后让服务员快点儿下单子。饭菜上齐了,刘轶起身端起酒杯先张罗一口,“来,各位,这段时间因为我和方琦的事,你们没少费心,今天在这里,我们俩个特意安排大家,以表示我们的谢意。”“这怎么还客气上了,都是哥们儿,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这酒可没法喝下去了。”晓峰在刘轶的对面言语着。“行,我错了,那就喝一顿感情酒,来。”大家纷纷举起杯子,相互碰撞着,两位女孩子端了两杯可乐也一同参与进来,此时的雅间里弥漫着浓浓的一股情谊。 饭桌上,刘轶和晓峰对上了话,“晓峰,你说刚才那个老板也太狂了,你说介绍我们给他认识,他都爱理不理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哥们儿,我以前总来这里吃饭,时间一长就跟他混熟了,其实那人不错,你们都是第一次见他,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再介绍你们认识,他路子可广,要是能得到他的帮助,说不定我们都能发达。”“行了吧,那人,我可不会去和他交往,看他那个头吧,都让心眼儿给坠了。”方琦坐在刘轶的旁边拉扯一下他的衣角,还冲他使了一个眼色,刘轶马上停下这个话题,把所有精力又移到了五个人的小局子上。 聚餐结束时,刘轶起身去埋单,在吧台,他看见了晓峰嘴里所谓的三哥,“三哥。”“你们吃好了吗?”“吃好了,三哥,把帐算一下。”“一共是三百四十块,零头免了。”刘轶掏了钱交到老板手里,然后打了声招呼和其余几个人走出了饭店。 刘轶和方琦回到家,方琦就开始恶心,一个劲儿的去卫生间呕吐,刘轶看见小琦这样,就担心的问她:“怎么了,小琦”“刚才吃完饭出来以后就觉得不舒服。”“是不是食物中毒啊,走,我们赶紧去医院。”“没事的,不用去了吧。”“不行,来,我给你穿上衣服,我们打车去医院。”方琦两只手捂着肚子,表情很不自然,在刘轶的搀扶下,他们缓慢的下了楼,坐上出租车,两个人直奔医院。到了医院,刘轶扶着小琦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然后他神情慌张的挂了号,开了票,又扶着小琦走进门诊,经过门诊医生的认真诊断,确定了方琦是胃肠感冒,吃点儿管肠胃的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记住要多喝热水。听了医嘱,刘轶心头的石头也落了地。开了对症的几种药,他们便往外走,刚走到挂号的窗口前,刘轶抬眼看到了曾经的死对头——彭飞,刘轶扫他一眼,然后扶着小琦往外走,彭飞看见了他马上叫住了他:“刘轶,怎么不认识我了,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呢。”刘轶和方琦停下了脚步,“呀,这不是彭经理吗,怎么了。”“啊,我领我老婆来医院检查,她怀上了。”刘轶看看彭飞身边的那个女孩儿,他似曾相识,想了半天才记起,她就是彭飞当初的女友,现在居然又走到了一起。“对了,刘轶,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还到处找你呢,但是始终都没有你的消息,现在做什么呢?”“我呀,还干老本行,我能干啥呀。”“刘轶,你电话多少啊,以后有时间找你出来聚聚,这一晃都一年没在一起了。”刘轶心想,又来这一套,他吃了这么多苦头,怎么可能再一次上当呢。“我手机丢了,等过几天我换了新手机,我再和你联系。”刘轶正说着,他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刘轶马上心头一颤,这谁呀,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找事儿。彭飞看看刘轶,然后一脸堆笑的说:“那我们先走了。”看着彭飞远去的背影,刘轶心里再次生出了对他的厌恶,管他呢,愿意怎么想就去怎么想吧。 两个人回到住处,刘轶照顾小琦吃了药,然后早早的睡下。 一年一度的春节马上就要到了,方琦的辅导班办得有声有色,顺利的结束了第一期的辅导,然后告诉学生们,过完春节再回来上课。刘轶这边的工作也得到了领导的肯定,年底还给刘轶加了薪水,他每个月能拿到1800块钱,这下子,他和方琦的生活状况开始慢慢的好转起来,刘轶还用挣来的钱买了一台电脑,一来可以用它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另一方面利用它来消遣消遣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 刘轶两个人的日子过得简约而开心,一切都风平浪静。他们之间也依然保持着那份纯洁的爱,好像他们心有灵犀,谁都不愿第一个打破这样的沉寂。再过三天就是除夕了,每年这个时候,刘轶他们都在家里陪着父母一起过春节,可今年刘轶和方琦商量着想把她带回自己的家里,让他的父母看一看,再一个就是和自己的家人过一个团圆的大年。可方琦想到了家里的老父亲一个人孤零零的,“刘轶,今年我就不跟你一块回去了,等下一年吧,我爸自己在家挺孤单,我得回去陪陪他。”“这样也好,省得他老人家该难过了。那就这么定了,这两天我们收拾收拾,腊月二十九我们同时出发回家。” 一个人在外地生活或工作,谁都会有想家的时候,刘轶和方琦也不例外,这一次回家过年,他们的心里都憧憬着对温暖亲情的向往。在他们心里,家是温馨的,在外面就算有再大的作为,家始终是避风的港湾。 第十一节:生活新阶段,跨越千重山 这个春节,刘轶和方琦在各自的家里过得平和而开心,他们彼此的心里都在想着年后的相聚,又是一年,新一年的开始也象征着他们恋爱历程和伟大事业的新起点。 和家人团聚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亲情话,但毕竟在外的人儿都要再次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开始他们新的奋斗历程。刘轶大年初六便回到了省城,单位还在休假,而他回来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想着把他和方琦爱的小巢收拾的一尘不染,等待迎接小琦的归来。方琦心里自然一直装着刘轶,知道他回省城的消息以后,也迫不及待的整理了自己的物品,比刘轶迟一天回到了他们俩人的住处。 几天没见,两个人的热情与激情不减,见了面,就开始无拘束的亲热,打破了小屋子的沉寂。刘轶抱着久别的恋人,亲吻着她的脸颊、发尖、嘴唇,方琦紧闭着双眼任刘轶爱情洪流的涌动,她附和着刘轶每一个亲热的举动,他们只是陶醉,谁都没有用言语冲破这段情意绵长的大好时光。两个人走到一起已经很长时间,虽说每天都在一个屋子里同眠,但他们却都保持着纯爱与生理需求间的距离,可这一次,刘轶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用手深情的抚摸着她的身体,方琦没有任何反抗,同样也随着他做着同样的举动,他们完全忘记了室外的喧嚣,不多时,就已经赤裸裸的躺卧在床上,还是没有言语,他们也都不愿用突然间冒出的一句话而扰乱此时的激动与激情场面。他们身体紧贴着身体,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他们相互亲吻着对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慢慢的,他们的身体交融在一起,他们在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发生了男女间的情爱关系,刘轶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方琦也深深的陶醉在那如梦境般的冰消雪融当中。 一段激情过后,他们彼此簇拥着对方,品味着那份激情洋溢过后的余温。“方琦,我爱你。”“我也爱你,小轶。”此时的语言显得真诚而平静,渐渐的,外面车水马龙的声响才飘到了一对儿恋人的耳畔。 当天晚上,他们俩接到了陈放的电话,说是刚刚从家里回来,几天不见,大家在一起聚聚,而聚会地点选在了高晓峰的家,刘轶方琦简单的梳洗一番,然后赶赴这场聚会。 高晓峰的家在省城的中心地带,那一带的房价已经涨到了快五千一平米,这样的价格在刘轶和陈放他们看来都是心里的天文数字。来到晓峰家,他的妈妈正巧在家,知道他们几个过来,特意准备好一桌丰盛的菜肴,然后她便急着下楼去赶她的局子——搓麻将。晓峰先是给他们相互的介绍一下,等妈妈下楼之后,他们也开始手脚放开的在晓峰家里说笑起来。他家的房子是前两年国税局开发的,所以从外装修上看,现代气息感还是很强的。晓峰的父母最早都是国税局的正式干部,但是随着头些年下海大潮热的兴起,他们双双辞了职,在省城做起了室内装潢生意,而且还开了一个很大的店面,所以他家的生活水平要比刘轶和陈放家高很多,即便这样,晓峰却在交友方面从不嫌贫忌富,只要以心交心,坦诚相对也便知足了。 对着一桌子丰盛的菜,他们几个开始不由自主的吃了起来,而且边吃,晓峰的话也到了嘴边。“我说,哥几个,今天到我家来,你们就放开嘴巴吃,放开酒量喝,放开手脚玩,想玩啥,我提供啊,想喝什么酒,我家都有,只要你们怎么能开心,你们就怎么来。”“晓峰,你家真阔气,我要是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房子吗,也让你们天天到我这儿来。”刘轶满心感慨的说。“你呀,你要是有了这样的房子,你都不知道怎么住,你看,你看那卫生间,我看你都不会用,你再看那等离子的电视,你会吗。”陈放和刘轶开起了玩笑。晓峰在一旁接着说:“那些东西,等你有了就自然会用了,都不用学。你可别拿刘轶寻开心了,你就不能说说鼓励的话,以后这些东西我们都会有。”“晓峰说的对,你看你陈放,一点儿奋进的劲儿都没有,就往哥们儿身上打消及针,咱们几个以后就应该共同致富。现在什么也不缺,我可是有十足的精神头儿,不信的话你就看着以后吧,什么房什么车什么钱的,应有尽有。”“是不是还有美女呀。”方琦和方欣冲着刘轶他们猛然间冒出一句,刘轶马上说:“美女现在就有了。”说着搂过方琦的肩膀,一桌子人嘻嘻哈哈,好不乐哉。 回去的路上,方琦挎着刘轶的胳膊,陈放搂着方欣的腰,一前一后的走着,不到三分钟,晓峰给刘轶打了个电话,说方琦的挎包落在他们家,刘轶和方琦说了一声,然后一路小跑着又返回晓峰的家,进了屋,晓峰忙把包递给了他,又对刘轶说:“哥们儿,现在你们都有女朋友了,你让方琦给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给我也找一个,其实一个人呆着的滋味儿真挺难受的。”“行,放心吧,我回去就把你的意思转达给方琦,如果她身边真有合适的,一定第一个通知你。”“行,歌们儿,我的幸福就交给你了。”“哈哈,就像当初你劝我那样,我现在成了你的救世主了。” 刘轶和方琦弄别扭那阵子,晓峰没少帮忙出主意,这回哥们儿有事相托,他自然当成了一桩大事,觉得理所应当用心去办。 几个人的生活开始慢慢变得平淡,每个人都为了各自的事业忙碌着,偶尔的几个问候电话,开几个调味儿的玩笑,倒也身心愉悦。方琦的语文辅导班也办的有声有色,连个全天的休息日都没有,一天下来,整个人也累的没了精神,但还是乐此不疲的操持着方轶不在家时的各种家务,她一心呵护着两个人临时的小家,她也想过得到女人想得到的真正温暖的家,但她心里清楚,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时候,他们的事业刚刚起步,经济基础尚未牢固,结婚成家也自然没有被他们提到日程上来。她现在和刘轶的感情生活平静而舒心,因此刘轶也把大部分时间投入的事业中去,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收获那爱情、事业与家庭的成熟果实。晓峰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只是一个人偶尔的感觉到孤独寂寞,于是下班后更多的时间是和身边的朋友一起,喝喝酒,上上网,玩一些大型的网络游戏,以此打发一个人时无聊的时间。陈放和方欣那边小日子过得温馨而充实,哥三个人里面现在属他们生活各方面过得好一些,他们也知足,陈放也经常把“知足者常乐”这句话挂在嘴边。 自从那次晓峰对刘轶说了那件事以后,刘轶即刻便告诉了方琦,方琦也用尽心思去想,自己身边的一些女伴儿,记得她在曾经那个单位就职时,有一个教政治的老师——郭晓晓,那时候她们走的很近,方琦对她也很了解,而且自从她辞了职以后,两人还时不时的保持着姐妹儿之间的联络,她的影像的出现让方琦好一阵欢喜,因为她知道现在的郭晓晓还没有另一伴,而且她人长得也不错,这不正合了高晓峰的意。事不宜迟,她马上拨通了晓晓的电话,几句问候过后,方琦若有隐匿的告诉了她事情的一些真相,然后热情邀请她在这个周末来她们家做客,好友许久不见,郭晓晓一口答应下来。 刘轶看着小琦把事情已经办得如此圆满,接下来,他便把这个好消息转告给晓峰,晓峰听了以后一个劲儿的问:“长什么样儿,长什么样儿,”刘轶一个劲回答:“好看着呢,好看着呢,可我就是还没见到呢。晓峰,你也别高兴太早,到时候和那小姑娘套近乎的事儿可都是你自己摆平了,我们的牵线搭桥到此为止。”“没问题,只要漂亮,你就看哥们儿的吧。” 为了晓峰相亲的事儿,刘轶他们俩没少费心,他们不但把家里的卫生从里到外打扫一遍,而且还特意在一家饭店订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他们准备到时候把这些菜都拿到家里,这有些话在家说比较方便,在公共场所毕竟还不是那样活动自如。 一周很快便过去,这几个人也都各忙各的,一如往常的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直到周末的来到,才让当事人晓峰觉得心中期盼的时刻到了,实际上他早已经心花怒放。刘轶这边已经准备就绪,就差一个个的邀请过来,开餐绪话小聚,而这当中自然少不了陈放夫妇的做陪。 周末这天风和日丽,春色盎然,大地苏醒,一切事物都生机勃勃,刘轶的小屋子里要迎来一位新的客人——郭晓晓。而陈放夫妇和晓峰早早就来到他的住所,在等着晓晓来的这段时间里,晓峰不闲着,总是凑近了方琦打听晓晓的一些自然情况,但他重复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她到底长的怎么样。方琦慢慢有点儿不耐烦,“她来了你就看见了,长得丑你就别说话了。”惹的大家给晓峰一顿嘲笑。随着一阵清脆门铃的响起,晓峰的心也跟着扑腾几下,然后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节目。打开屋门,晓晓站在众人面前,一身休闲装束,显然都是专卖店里的名牌儿,瓜子脸,大眼睛,皮肤白晰,飘逸的长发还散着几缕清香,晓峰偷偷瞄了一眼,然后捂着心脏低下头。方琦急忙把她让到屋里的沙发上,郑重其事的给大家一一做了介绍,介绍到晓峰的时候,晓峰连忙起身,双手去握人家的手,“你好,我就高晓峰,咱们俩的名字有个重字儿,真巧哇。”晓晓温柔一笑回复:“你好,其实晓晓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名叫郭露。”晓峰放开了人家的手,后退几步,“是吗,那你和我姨家的老妹儿正好重名啊,更巧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捂着肚子哈哈的大笑。 晓晓曾经来过方琦的家,只不过当时刘轶上班没在,而这一次来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人,她一是觉得诧异,另一方面也表现出了女孩子特有的腼腆劲儿,当晓峰几句毫无掩饰的话语过后,她才慢慢的放开手脚,和大家一起同乐。酒菜都已备好,他们六个人共同坐下来,晓峰未经晓晓的同意便坐在了她身边,也是因为只剩下那一个留给他的空位。刘轶为尽地主之谊,首先举起酒杯,“来,欢迎新朋友的加入,以后我们的群体又壮大了。”方琦坐在他旁边,用膝盖顶了他一下,“别瞎说,人家晓晓可不好意思啦。”“一次生两次熟,晓晓,下次你就习惯了,和我们在一起有的是笑声,有的是快乐,你笑一笑,干什么就都来劲儿。”晓峰忍不住在一旁说。晓晓自从进了这个房子,就一直在乐,尤其是听了晓峰发表完自己的意见,更是合不拢嘴。“谢谢大家了,其实我和方琦都已经认识有三四年了,我了解她的为人,当初发生的那些事,我是一直都站在她的这一边。”刚说到这里,方琦轻轻地咳了一声,并用眼神瞄了她一下,示意把这个话题暂且放下,晓晓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噢,对不起大家,来,我不会喝酒,但今天高兴,我和大家干一杯啤酒。”说着站起身,和每个人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她一饮而进。“痛快,我就没见过这么痛快的丫头。”哈哈……大家一齐把眼神投向了晓峰,“怎么了,说错了吗?”大家齐声说,“没有,你说的都是真理,你最有才。” 晓峰被众人这一吹捧,他就更加来劲了,“晓晓,别听他们笑话我,平时他们就经常开我的玩笑,我都习惯了,咱们第一次见面,来,我们俩喝一个。”“哎,不行不行,我都喝一杯了,可不能再喝了,一会儿就喝多了。”“晓晓,和他们能喝,和我就不能喝,喝不喝多就差我这一杯吗?”晓晓被他的这句问话弄的哑口无言,没办法,她再次喝了一杯啤酒。方琦看着晓晓喝完了才冲她这边撇过话来,“晓晓,真有酒量,刚才我们光顾着喝了,差一点儿把重要的事儿忘了,你知道今天找你来有什么事儿吗?”“什么事,不就是一场聚会吗?”“晓晓,你看见你旁边坐的那位了吗。”说着话,方琦指了指晓峰。“今天我们是想把他介绍给你,处个朋友。”“小琦,你可别开玩笑了,要是知道有这样的事,我就不来了,今天我是特意来看看你,然后再认识你的这些好友。”“没开玩笑,晓晓,今天大家可都是因为咱们俩才聚到一起的,你是主角,你要是不来的话,那可不叫聚会了。”晓峰一手掐着腰,一只胳膊拄着桌子接过话茬。晓晓又憋不住的笑出了声,“你说话太幽默了,其实我既然来了,大家以后就都成为了朋友。”刘轶和陈放拍拍手,“好哇,来,为了朋友干一个。”晓晓看着他们再一次端起了酒杯,没办法,她要是不喝了这杯,等着她的话可就应接不暇了。 聚宴还在继续,晓晓也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慢慢的她的脑子开始发晕,“你们几个呀,谁都不放过我,这回我可喝多了,不行,我得去躺一会儿,你们先喝吧。”说着话她无意间用手摁着晓峰的肩起了身走向了方琦的睡房。大家看着晓晓的状态,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也都肯定的认为她真的喝多了。剩下的桌上五个人个个面面相觑,你一口我一口的夹着菜,晓峰也不再言语,只有刘轶陈放在和他们身边的红颜知己轻声嘀咕着什么。平静了一会儿,晓峰也填饱了肚子,憋了半天的心里话也当着几个朋友的面吐露出来。“哎,各位,你们看怎么样,我看还行,人还挺实在,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小琦,你得把她的电话号告诉我,以后我还是单独联系她吧,可能今天她也抹不开,不好意思表白,赶上哪天我把她约出来,当面问问她,怎么样。”方琦看看了晓峰,憋着嘴说:“晓峰,你心里现在是不是正在打我朋友的鬼主意呀,到时候你可别欺负人家呀。”“哪能呢,我是那种人吗?放心吧,绝对不可能,我可以当着你们的面保证,她以后要是答应我和我在一起的话,我绝对不能让她吃亏。”陈放拿起一杯酒,搂着旁边的方欣,“哥们儿,你应该好好感谢我们,感谢人家方琦,是不是以后得请我们喝酒啊。”“没问题,只要这事儿一成,以后有我们吃的喝的就有你们的。”“这可是你说的啊,来吧,干一杯。”大家不约而的举起杯子,没有碰杯,怕吵醒了躺在床上的晓晓。 晓晓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下,晓峰主动要求送她回家,晓晓没有回避,一口答应,然后大家也互道问候的相继离去。回去的路上,晓峰和晓晓并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只是晓峰时不时的讲几个短小好玩的笑话给她听,逗得她走一路笑了一路,晓峰心里自然得意,感觉和她之间接下来一定会有很多美的故事发生。 送走了他们,刘轶两个人简单得收拾一下屋子,之后他们便躺在床上,旋开了电视机,刘轶怀里搂着方琦,偶尔的眼神交流便碰撞出爱的火花,他们故意放大了电视的声响,然后开始旁若无人的亲热起来,这已是他们两个人不知第几次的发生了男女关系,但每一次都是顺其自然,两人都是心甘情愿,爱的小屋也见证了他们的激情荡漾。 朋友之间的交往在于用心用情,如果把平时的眼神交流与行为勾通变成现实中实实在在的情谊往来,那他们几个算是情谊相投的那种,他们心里也许都有共同的向往,都有共同的理想,所以他们才心贴心的走到一起。友情更像红烛的光,清淡而宁静,深邃而远播。他们几个人的相识注定要诉解很多曾被冷漠过的友情,几天没有往来,彼此心间都在惦念。或许生活中真应该有这样一些凭心而论的真朋好友。 刘轶的电脑设计公司最近要提拔一批中层领导,刘轶本人也榜上有名,但是职位却一直没有确定,刘轶此时并没有把这件事告之方琦和其它几个好友,而是自己暗地里努力工作着,他相信自己一步步的坚实努力一定会得到领导的认可,那榜上的提名也就真得变成了现实中的任命。可这一切他似乎想得过于天真,当初介绍自己来的晓峰的那个朋友许强平时在单位里就争强好胜,这一次选中层,他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本来最初没有他的提名,可后来他通过自己父亲在省城的关系,加之又给领导们送了不少的好礼,那名字顺理成章的变成了红纸上的一份契约。过些天将要公布结果,这个部门能和他竞争的只有刘轶,虽然平时他和刘轶关系处得不错,可到了这关乎自己利益的紧要关头时,他却不顾什么情面,义无反顾的违背着友情与良知之间的意愿。 一天中午下班后,领导在会议室开会,刘轶习惯性的去食堂吃饭,而许强却坐在办公桌前迟迟不去就餐,他在等着领导们从会议室出来,他要把一份昨天晚上花了几个钟头写的检举信交到领导们的手上。这一次,他要检举的正是刘轶,在信里,他胡编乱造,把刘轶和方琦在一起说成是乱搞男女关系,把他平时节约单位的电脑耗材,说成是对客户的不尊重,把他经常和朋友们聚会说成是交了一些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他心里清楚,这些他所谓信里的“事实”万一到了领导的手里,那可是给刘轶判了个死刑,可这一切,刘轶依然还蒙在鼓里。 刚过饭食的点儿,领导们相继从会议室走出来,许强便马上迎着笑脸一路小跑过去,把那封信一手递到总经理陈君的手上,然后一句话都没说便跑下楼去。总经理手里拿着信,扫了一眼,然后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打开信的一瞬间好像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为刘轶而凝结,陈君细致的看完了信上的内容,然后叼起一支烟,心事重重,表情凝重,看看手表,他拨通了刘轶的电话。“喂,刘轶呀,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刘轶对这事并不知情,心里还美滋滋的,以为自己提干的事有了最终定论,他满心欢喜的敲开了总经理的房门。进了屋子,总经理示意他把门带上,然后又让他坐下来。“刘轶,你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业绩如何?”这句突如袭来的话问的他摸不着头脑,他思索片刻,“陈总,这段时间在工作上我还比较用心,在业绩方面虽然比业绩突出的同事还差一截,但今后我会努力的。”“刘轶呀,本来今年的提干,经过我们领导班子的商议,你可以全票通过,但是我们又通过侧面了解,你的一些个人作风方面存在着许多问题,最后,我们商量着准备再给你一年的机会,希望你注意自己平时的言行举指,不要失去领导们对你的信任。”刘轶当时傻了眼,个人作风,他想问问领导究竟是什么事,但他心里清楚,既然陈总这样说了,他就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所以他也不想再做无用的一些解释。“陈总,您放心吧,我会继续努力的,我不会辜负领导们对我的良苦用心。”“好吧,也没什么事了,回去工作吧。”刘轶垂头丧气的走出了陈总办公室,此时许强正坐在办公椅子上,看刘轶的表情,他自然是洋洋得意。 刘轶想不通,这个人作风问题到底是哪方面出了问题,他开始郁闷,晚上回到家对着方琦也是一言不发,一个人买了两瓶酒坐在饭桌上心神不宁的喝着。方琦看在眼里却疼在心头,“怎么了,小轶,怎么今天这么消沉,是工作累的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刘轶双眼无神的看着方琦,又喝了一口酒,“小琦,其实这件事已经有好几天了,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想等到有了好消息,我再说,我们单位前几天在内部提拔中层领导,我们部门只有我和许强榜上有名,可是今天总经理找我谈话,却说我有个人问题,给我一年的机会,看我的表现,然后再考虑提拔的事。”“个人问题,有什么个人问题呀,你天天卖了命的工作,不但没落下一句好儿,最后还弄了一身的埋怨,那是不是你们部门的许强就被提拔了。”“应该是吧,因为整个部门就我们两个人在大榜上有名。”“刘轶,你平时挺聪明的,你想想,就你们两个人竞争,最后你没选上,他却选上了,这问题不很明显出在许强身上吗?”“不能,小琦,平时许强和我的关系挺近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小轶呀,你想问题真的很简单,人都是不可貌相的,我看这事跟他一定有着相当密切的关系,明天你去单位试探试探他说话的语气。”说着话,他抢过了刘轶的酒杯,自己干了一杯酒。“小轶,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的能力,咱们不拿酒发泄,走吧,我们进屋说话吧。” 方琦的一席话让刘轶似有所悟,他想着白天陈总和他说的话,再想想从办公室出来以后许强的表情和举动,他决定明天去单位观察观察许强是不是像小琦说的那样。 第二天一大早,刘轶连早饭都没吃,早早的就来到单位,他先是打了一壶开水,然后把身边同事的杯子里都倒上了水,这其中也包括许强的杯子,然后他坐在办公桌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上班的时间快到了,同事们也相继来到了单位,许强迈着方步一步一晃的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呀,刘轶,你倒的水吧,一定是倒的,我还得费二遍事,今天我正好带了一包龙井,来,你也尝尝啊。”刘轶听了他的这句话,马上意识到,许强平时不这样,他向来说话不起什么高调,怎么今天一大早的就说出这样的话呢。“你来吧,强子,我喝白开水就行了。”“那我可来了。”说话间,他冲了一杯浓茶,坐在那里自斟自饮。 “大家快来看呐。”很多同事都不约而同的喊着,“提拔人选的名单下来了。”刘轶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他心里清楚,榜上早已没了他的名字。许强听到众人的喊声,蹭的就从座位上跳起,走到红榜下面。“部门主管——刘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许强诧异的言语惹来众人观望,不远处的刘轶听到这句话也起身走到红榜下面,他眼前一亮,没错,是我的名字。许强惊讶的神情过后,便马上假装的恢复平静,狠狠的拍了拍刘轶的肩膀,“你小子,行啊,恭喜你了。”刘轶看着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谢谢了,强子,以后在工作上相互照顾哇。”这句话深深刺伤了许强的心,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径直走向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陈总,昨天我给你的那封信你没看吗?”“许强啊,怎么了,那么冲动呢,昨天给我的信,啊,在这儿哪,我还没来得急看呢。”说着,陈总手里拿着那封信递到许强面前。许强马上推给了陈总,“陈总,你现在看看,里面有很多重要的内容。”“不用了,许强,以后努力工作,对了,这几瓶酒你晚上下班的时候拿回去,我不喝酒。”许强当时愣愣的站在那里,接过了那封信,然后低着头叹着气走了出来。来到他的办公区,他看到同事们正围着刘轶祝贺他,他扫了一眼,没有走过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那杯浓浓的龙井。 刘轶被提拔的事在单位里传开了,大家纷纷来口头祝贺着他,他也头一次被大家伙包围在吹捧的荣誉光环当中。晚上下班回了家,他手里提了两瓶啤酒,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他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屋子里零乱的无处下脚,满地都是纸笔和杂乱放置的各种书籍。小琦正在捡拾着那些零乱的东西,“怎么了,小琦,怎么了。”“小轶呀,吓我一跳,没事,刚才你回来之前,一个学生的家长来了,说他家的孩子一点儿进步都没有,让我退学费,我也没和他计较,就退给了他,然后还说我这样的水平还开什么辅导班,说完话就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最后气呼呼的走了,没事,收拾收拾就好了。你那事怎么样了,是不是和许强有关系,这怎么又拎着酒回来的,还闹心呢。”小琦的一席话说的刘轶心里一阵酸楚。“那怎么行,我得去找那个家长。”“不用了,都过去了,现在这样的有很多,都和他计较,那咱们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刘轶走上前,放下手中的酒,一把搂过她,深深的在小琦脸上亲了一口,“小琦,你太理解别人了,自己受了苦,吃了亏还替别人辩解,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被提拔部门主管了,来,咱们庆祝一下,先别收拾了,吃完饭,我来打扫。”说着话,他把小琦搂到了饭厅,两个人坐下来开始为刘轶升迁庆祝,而刚才室内零乱的一幕,他们已然忘掉。 凡事都不可预料,好事也许会变成坏事,坏事又会变成好事,连当事人都还弄不明白的道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眼前,或许生活就是这样,给人以想像的空间,又让人久久的回味,回味曾历经的苦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