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穿越成了无敌县令》
一些问题
大家在评论区问了一些关于本书走向的问题,所以就此解答一下:
1、更新。
新书期更新是每天五章,不定期加更,打赏2000币以上加更一章,上架后同理、
2、北伐。
作为一本明末的历史书,不北伐是不对的,不北伐是会被扔砖头的,所以北伐一直都会进行,而且会十分精彩。
3、靖海王
靖海王这个名称是我原创的,原形是明末海盗刘香,海上争锋也是本书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因为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
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在评论区提,欢迎发表看法,共同交流,因为作者的号等级不够,所以不能在评论区找直接回答,只好开个单章解答一下。
感谢141sos,天的打赏!
非常感谢“141sos”、“天”两位兄弟的打赏,我看飞卢里好多书都有专门的感谢楼,所以这个感谢来得有点迟了,哈哈。
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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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一眨眼这本书写到十四万字了,最近在家全职写,每天上万字,腰酸背痛!
但是想想房贷,想想老婆本,还能怎么办,穷人只有一个字:拼!
上架先来十章给大家过过瘾,求大家给个订阅,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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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ps:感谢“141sos”兄弟的打赏,万分感谢!
和大家聊聊新书
说实话,这本书是来网站之后写的第一本历史,以前都是在七点写,所以在开局上,故事进展上都有浓浓的七点味道,感觉很难把握这个网站的爽点。
其实本书的订阅还不错,章节均订在两百以上,至于为什么写到一半就溜了,是因为……把握不好发展脉络,很迷茫,迷茫到想跳楼的那种,又想写的爽,又想追求和理性,于是作者在这两者之间不断地徘徊……徘徊……直到抑郁。
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反思,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去他娘的条条框框,自己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按照自己的风格来就好!
于是,我又写了一本书,书的名字就叫《大明:横扫世界的工业帝国》,笔名:糖豆猫,仍旧是明末,不过这次选择的更接近于真实历史,是从天启二年开始写起,主角穿越成为信王朱由检,也就是后来的崇祯皇帝……
对于崇祯皇帝这个角色,说实话,真的很惋惜,他若是生在太平年代,做个守成之君,完全可以名垂青史,成为一代贤君的榜样,天意弄人,非要生在明末那个天灾人祸连绵不断的时代……
国史上每一朝每一代都有气运之说,明朝也不例外,明朝灭亡,若归结于气运,确实有些偏颇,不过东林书生空谈误国,让后世朝代明白了一个道理:儒家摆在桌案上供奉,可以,用来治国,必亡!
欢迎大家继续阅读新书《大明:横扫世界的工业帝国》,看信王朱由检如何力挽狂澜,重新改写明末史,率领麾下文臣武将,亿万百姓参与到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
第1章 崇祯帝在南京
“当前穿越者姓名:王麟,性别:男,年龄:26,学历:国防大学兵器工程专业硕士,历史学硕士,驻尼日亚武官,中校军衔……匹配至第四时空……匹配成功,请享受您的穿越之旅……”
今日乃是除夕,窗外不时传来稀疏的鞭炮声,而在城中偏僻的角落,一间狭窄逼塞的牢房中,两名狱卒正捏着浸.透水的黄裱纸,一张接一张盖在一名青年的脸上。
眼见青年终于停止了挣扎,两个狱卒奸笑一声,将剩下的黄裱纸一股脑的塞进了炉灶里。
“可惜啊可惜,堂堂一县县令,就这么死在咱们兄弟手里了……”两个狱卒抓起毛巾擦了擦手,走出了行刑间。
突然,躺在硬板chuang上,已经死透的本县县令王麟,手指竟然不经意间动了一下!
王麟掀掉盖在脸上的一层层黄裱纸,深深喘了口气,他这才想起,就在刚才,当他深入非洲某处战区,前去解救受困同胞的时候,一颗罪恶的子弹夺去了他的生命。
yin差阳错之间,他竟然附身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年轻县令身上,成为他的替代者。
“看我这身穿着,应该是来到了明朝吧……”王麟坐起来,摸摸自己乱糟糟的长发,开始读取大脑中残存的记忆。
1644年春,李闯进北京,建元大顺,辽东关宁军投敌,满清入关,席卷中原,与大明隔长江对峙。
李闯进北京时,太监王承恩打晕崇祯皇帝,携其与王公重臣们逃出京城,渡江南下,定都南京,以长江为屏,守住江南半壁江山。
今年是大明崇祯二十年,也就是公元1647年,距离北方沦陷已有三年。
此时的大明,风雨飘摇,东有倭寇为祸,北有满清重兵压境,西有李闯和张献忠作乱,南有西班牙、葡.萄牙、英国、荷兰舰队骚扰,当真是多事之秋。
而生于乱世的他,现在只是应天府辖下的金山县县令,而且……
刚刚被人害死。
太特么窝囊了!
堂堂一县县令,竟然手下的狱卒给害死了!
军人出身的王麟怎能忍受此等耻辱,站起身,一脚踹开了房门。
正在外面吃rou喝酒的狱卒们扭头一看,登时吓得脸都绿了!
“诈尸啦!”
刚才那个下手害他的矮胖子狱卒一看刚刚明明已经死透的县令大人又活了过来,吓得魂都飞了,刚要逃跑,就被王麟一把抓住,抬手就是三个大zuiba!
“混账东西!”
王麟抬起一脚,将矮胖子踩在脚下,目光从每个狱卒的身上逡巡而过,最后锁定一个高瘦的家伙身上。
“你,过来!”
高瘦狱卒吓得两腿直哆嗦,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声音都变了调,“大人,饶命啊大人,我们是受人指使,猪油蒙了心……”
“按《大明律》,谋杀朝廷命官,该如何论处?”王麟冷笑着说道。
“按《大明律》,凡奉制命出使、而官吏谋杀、及部民谋杀本属知府、知州、知县,已行者、杖一百、流二千里。已伤者、绞。已杀者、皆斩。”
高个狱卒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记得蛮清楚嘛!”王麟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一脸笑意的看着他那张吓得惨如白纸的长脸,“现在本官给你一个机会,说出幕后指使者,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不能说……”趴在地上的矮胖子一听,急忙吼道,王麟冷笑一声,一把握住瘦高个腰间刀柄,沧啷一声拔出,照着矮胖子的后背刺下去!
噗!
鲜血喷涌,矮胖子鼻口窜血,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王麟将还在滴血的刀架在瘦高个的脖子上,“你的刀,很锋利,要不要亲自试一下!”
“我说,我说!”瘦高个吓得腿如筛糠,颤着手从腰间取出几枚银锭,放在地上,“是,是城南钱家指使的……”
“胡说八道,城南钱家乃是当朝内阁首辅钱阁老的家眷,怎么会平白无故谋害本官!”王麟捡起一锭银子,在手里颠了颠,“拖下去,重责二十打板!”
“大人饶命啊!”瘦高个狱卒一听,顿时魂飞天外,重责二十,这是要我的命啊!
听着窗外一声接一声的惨嚎,王麟微微皱起眉头,在原本的历史长河中,这个钱谦益乃是头号汉奸,明亡之后本想投河殉国,结果因为“水太凉”这个荒唐的借口而无耻的投降了满清,被后世耻笑了数百年。
“奸贼,碰上我,算你倒霉了!”王麟暗暗握紧手心的银锭,离开了狭小的刑房,来到大堂上。
“现有狱卒贾顺,yin谋诬陷城南钱家谋害本官,现着三班衙役前去,请城南钱家前来对质!”王麟坐定大堂,抛出水火签,中气十足的下了命令!
“喏!”堂下三十余名衙役得令,接了水火签,奔往城南钱家。
不多时,班头于得水带着钱家老管家钱忠来到大堂,钱忠向上撩了下眼皮,不屑的看了王麟一眼,躬身一拜。
“钱忠,现有狱卒贾顺指正你们钱家与他勾结,谋害本官,可有此事?”
“绝对没有!”钱忠懒洋洋的说道。
“果真没有?”钱忠的反应早在王麟的意料之内,他微微一笑,一甩手,扔出几块银锭,落在钱忠的脚下,“这些银两你可认得吧!”
“大人说笑了,银两之物,甚是平常,老夫又怎能认得?”
王麟见他那副傲慢无礼的样子,恨得牙根直痒痒,所谓宰相门房七品官,城南钱家仗着钱阁老的名头,在这金山县地界欺男霸女,横.行无忌,端得一方祸害。
王麟的前世正在暗中收集钱家勾结北国的罪证,却因做事不密,被钱家派驻县衙内的奸细得知,所以钱家才会花重金买通狱卒,趁其去监狱视察的时候,在酒中下药,再以黄裱纸沾水闷死,造成突然暴毙的假象。
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钱家干掉了一个窝囊县令王麟,却换来了另一个王麟。
王麟站起身,来到钱忠面前,弯腰拾起一枚银锭,擦擦上面的浮灰,递到钱忠面前,“你可看好了,这银锭可是宫中赏赐之物,放眼整个金山县,除了你钱家,还有谁家有这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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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北国奸细
钱忠一听,急忙接过来一看,顿时脑子嗡的一声,魂儿丢了一半!
银锭后面,印刻着一个大大的“御”字!
糟了!
“钱忠,此事你又该作何解释?”王麟笑眯眯看着他,声音仿佛催命符一般,震得钱忠魂飞魄散!
“是,是我家失窃的,一定是这些贼人暗中从家中偷盗了出去,还望大人明察!”
“既然是贼人暗中偷盗,那刺杀本官之事,也是子虚乌有了?”王麟略一沉吟,话中有话。
“还望大人明察!”钱忠心中暗道一声侥幸,还好没让这个糊涂官抓到什么把柄,不然单凭谋杀朝廷命官这一项罪名,不死也得扒层皮啊!
“既如此……”王麟刚要说什么,就听到后宅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狱头程六急匆匆跑过来,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王麟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继而换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好个大胆狂徒,竟然胆敢畏罪潜逃,来人啊,传令全城戒严,搜捕逃犯!”
“大人有公务在身,老朽不便打搅,告辞!”钱忠转身刚要走,却被王麟喝住,“钱管家,此贼穷凶极恶,一定会对贵府不利,为了安全起见,来人啊!”
王麟大吼一声,“着于班头带三十名民壮,前往钱府保护!”
“大人,真的不需要……”钱忠一听,脸都绿了若是放这些衙役进家门,恐怕那件事就彻底曝光了!
到时候别说他,就连钱阁老也脱不了干系!
“保卫地方安全,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王麟瞪了一眼于得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是,大人!”于得水应了一声,带领几个衙役匆匆出了门。
望着钱忠远去的背影,王麟目光中染上了一丝冷色,此时,副班头曹正走过来,面有难色。
不等他开口,王麟便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如今天下局面混乱不堪,到处都在打仗,大明偏安东南,国库空虚,这些三班衙役主簿典史们已经有足足半年没有开饷了,许多人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连他这个七品知县也是家无隔夜粮,顿顿萝卜皮熬汤喝,穷得恓惶。
可是那些城中富商大贾们,个个家财万贯,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出门有八抬大轿抬着,个个阔得不得了。
王麟心中这个恨啊!
“饷银的事情,本官会想办法,今年一定要让兄弟们过个肥年……”王麟话锋一转,“不过,你们必须听从本官的命令,不然,今年过年,让你们家家都喝西北风!”
众人一听,眼中都闪烁出希望的光芒,纷纷跪在地上,“我们一定唯大人马首是瞻!不敢有贰心!”
“好!”王麟点点头,“曹正,叫齐县衙内所有兄弟,和我出去一趟!”
“大人您这是……”曹正有些不解,平日里窝囊又糊涂的县令,怎么今日像换了个人一样?
“少废话!”
王麟大步流星,向城外走去。
一出县衙,便见路边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贫民,绝大部分都是跟随崇祯皇帝南逃的百姓,个个瘦骨嶙峋,目光呆滞,唯有看到一身七品鸂鶒官服的王麟时,眼中才稍稍闪烁一点光彩。
王麟走得很快,身为现代人的他实在无法直视那些人可怜的目光,身后的衙役们也都低着头,快步疾走,生怕被饥民们拦住要吃的。
嘘!
前方出现了一座雕梁画栋的建筑物,那里便是钱谦益的亲叔叔——城南钱家的府邸了。
此时,先期到达的于得水已经率人将这所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这是哪吗?这是钱阁老叔叔的家!”见衙役们气势汹汹的围在门口,钱家也不示弱,从门内跳出几十个手持钢刀的精壮小伙,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大声叫嚣起来。
“大人,这……”班头于得水见王麟来了,哭丧着脸说道。
“诸位,大牢中走脱了一名逃犯,此人是你们钱家的死敌,本官料定他会对你们钱家不利,所以才亲率三班衙役前来,保卫阁老的家人!”王麟来到钱家的护院家丁们前,含笑说道。
众人一听,都有些惶然,合着这县令大人是率领三班衙役来帮我们的?
正在此时,门口闪出一名老者,正是刚才见过的钱忠,他冷冷乜了王麟一眼,一摆手,家丁们这才齐刷刷退下。
“我钱家有护院家丁上百名,足可自保,区区一介毛贼,就不用劳烦县令大人了!”
“可是刚才本官手下人说,好像那名凶徒已经混进贵府去了……”王麟走到家丁们面前,忽然出手,一把掐住一个家丁的脖子,抬手将他的头发揪起来!
浓密发丝应声脱落,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还有一条细细的金钱鼠尾辫!
是北国奸细!
“钱管家,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王麟手一使劲,只听得咔嚓一声,便将这名北国奸细的脖子捏断!
“你……”钱忠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摆手,“此人,此人为何会混迹我家,老朽也不知……”
“偌大的钱家,竟然连门都看不严了!”王麟冷笑一声,“本官就辛苦辛苦,帮你们清理门户!三班衙役,给我杀进去,捉拿北国派来的奸细!”
“你……”钱忠一听,如遭五雷轰顶,这个窝窝囊囊的县令,是如何知道北国的使臣已经来到的消息?
“还不动手!”王麟此举太过震撼,在场衙役和钱家护院家丁们都愣在当场,直到他吼了一嗓子,这才纷纷拔刀在手,叫嚷着冲杀向前。
“胆敢阻拦者,与北国奸细同罪!”见护院家丁们要反抗,王麟大吼一声!
家丁们顿时慌了神,齐刷刷让开一条大道!
现今大明与北方鞑清势同水火,若是与北国奸细扯上关系,一定会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于得水挥舞着绣春刀,第一个杀了进去。
不多时,钱家大院中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几个穿着明人服饰,剃着光头,脑后留着一条细细的金钱鼠尾辫的人正且战且退,一步步向大门方向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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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原来大人是宦官之后
王麟窥得真切,这几人不但体格健壮,而且刀法极好,转眼之间已经砍翻了十几个衙役,就连班头于得水也是全身带伤,却仍悍不畏死的杀向这几个辫子男。
王麟抬脚将钱忠踹到一边,冲身边一个小衙役招招手,小衙役会意,急忙将手中的鸟铳递上。
鸟铳细长,入手分量极沉,身为历史学硕士的王麟认出这种火器乃是历史上有名的鲁密铳,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落到金山县这个偏远小县的衙役手里。
他眯起一只眼,瞄准正在奋力搏杀的一名辫子男,小衙役急忙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火绳。
砰地一声,一道红光闪过,正挥刀劈向于得水的辫子男应声倒地,从太阳穴冒出汩汩血水,眨眼间便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
在场衙役们都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窝窝囊囊的县令大人,竟然是个神射手!
“神乎其技啊!”侥幸逃过一劫的于得水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感激的看了王麟一眼。
原来县令大人一直深藏不露,以前真是小觑了他!
“点子扎手!”一名辫子男惊讶的看着仍旧冒着徐徐青烟的枪口,光溜溜的脑门涨得通红,没想到在民风柔弱的江南,竟然也有这般使用火器的好手!
“三哥,快撤……”另一名辫子男见势头不好,挥手砍翻一名冲过来的衙役,大声吼道。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轰然一声闷响,他的脑门上立刻出现了一个花生米大的血窟窿!
两枪!
毙敌两名!
“三哥快走……”
另外一名辫子男见状,不敢再恋战,两人交替掩护着,旋风般杀向大门口!
见两人满身浴血杀来,衙役们轰的一声散开,两人刀锋所向,竟然是王麟!
唰!
锋利的钢刀紧贴着王麟面门,横切而下!
“保护大人!”
衙役们正要上前,却见王麟竟然不躲不闪,两指一并,竟然稳稳捏住了刀背!
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原来大人有功夫在身!”
“大人好厉害!”
“大人真是深藏不露啊!”
“过来吧你!”王麟冷喝一声,将钢刀往怀里一带,那名辫子男登时站立不稳,踉跄扑向他的怀里!
咔嚓!
一声脆响,辫子男顿觉下颚剧痛,只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自己的下颚骨已经被王麟摘下!
连zui都无法合拢了!
咔咔两下,王麟出手如电,接连卸下此人双臂,让他彻底动弹不得!
被唤作三哥的辫子男见状大惊,急忙抛了钢刀,向着前方急速飞奔。
“哪里走!”王麟脚尖一挑,将掉落在地的钢刀挑起,他单脚点地,身子凌空翻了一百八十度,一脚踹在刀柄上!
却见钢刀好似一道白色流星,照着疾驰逃离的辫子男后心稳稳扎了过去!
噗!
锋利的钢刀轻而易举的穿过辫子男的前xiong,稳稳钉在前方一棵老柳树上,刀尖深入树身足有三尺,刀柄兀自嗡嗡乱颤不已。
辫子男一脸惊愕的望着xiong前出现的巨大伤口,慢慢转过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麟,踉跄走了一步,扑通一声,倒地身亡。
三班衙役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为他们武艺高强的大人庆贺。
王麟冷冷一笑,不亮出点真本事,你们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钱家勾结北国,图谋造反,现人证物证聚在,着将钱家满门捉拿,押赴监牢看管,家资封存,送松江府审判!”
老管家钱忠见事情暴露,喉咙一甜,连呕三口鲜血,倒地不起。
钱家,败了!
王麟幽幽叹了口气,早在这五名北国人进城的时候,前任县令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他正准备写信向松江府调兵支援,却因谋事不密,被钱家暗藏在县衙的奸细发现,所以才被狱卒谋害。
“我总算帮你报了仇了……”王麟一抬头,却见半空中隐隐有一名身着七品官服的人,向他躬身拜了三拜,随风化作一股青烟,消散在茫茫碧空。
副班头曹正扶着班头于得水走出来,此时于得水遍体鳞伤,尤其是肩头一道刀伤深可见骨,王麟急忙下令让他去诊治。
“大人……”曹正指了指被摘掉下巴,蹲在墙角,仍旧鼓着一双眼睛,气势汹汹的看着王麟的辫子男,“这个活口……”
“把他捆起来,送到大牢里,吩咐牢头,如果此人少了半根头发,狱卒全部处斩!”
此人现在就是控告钱家勾结北国的人证,万万不能有半点差池。
而他也深知,钱家那位混进县衙的奸细一定会对此人下手,所以……
“事情办的怎么样?”处理完这些事情后,王麟将曹正叫到一边,问道。
“大人放心,总共抄了十万两!”曹正见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我和兄弟们进了库房,乖乖,一箱一箱的都是银子!这回兄弟们可要过个肥年了!”
“把欠兄弟们的饷银都补上,额外每人再发二十两银子过年,此战受伤的额外多发十两银子的医药费,战死的每家发五十两抚恤金,其余的都给我留下,敢动一分,我让你小子好看!”王麟在曹正脑门上拍了一下,吓得这老小子魂飞天外,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刚才王麟露出的那两手绝招,可是他苦练一辈子也学不到的境界,所以跟着这样一位能文能武的县令大人,可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王麟一抬头,却见一只鸽子拍着翅膀,从远处飞起,消失在铅灰色的yin云下。
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他冷笑一声,好个钱谦益,不撕破你这奸贼的真面目,我誓不为人!
“此案牵连甚广,非同小可,若事不机密,咱们金山县衙上下百余口都有杀身之祸。曹正,你马上派一名心腹衙役,携带我一封亲笔信赶赴南京,交给秉笔太监王承恩手里……”
县衙里,王麟提笔,刷刷刷写就一道折子,用朱漆封了,交到副班头曹正手里,吩咐道。
“可是秉笔太监位高权重,不是咱们这种人能随便见到的……”曹正面有难色。
王麟微微一皱眉,“本官是他的本家侄子。”
“哦?”曹正两只眼瞪得有牛大,一脸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这位脱胎换骨的县令大人,“原来大人是宦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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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谁是奸细
“滚!”王麟抄起惊堂木砸了过去。
从金山县到南京,有六百里距离,若是骑快马昼夜兼程,大概三天三夜即可到达。
阴沉夜色下,王麟亲自目送心腹小衙役骑着县衙内唯一一匹快马出城,一直到听不见马蹄声了,他这才转过身,与曹正一起回了县衙。
此时大堂内,主簿、县丞、典史、巡检等人都聚集在此,大堂正中已经摆放了一张圆桌,班头曹正的老婆曹李氏正带着几个婆姨在灶下忙活。
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来,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这便是王麟来到这个时空后的第一顿年夜饭了。
“大家都坐吧!”见众人有些拘束,王麟笑着招招手,在正位坐下。
其余几人相视一眼,也都逐一落座。
炸丸子、炸黄花鱼、清蒸松江鲈鱼、白斩鸡、肉皮汤,便是年夜饭的全部了。
众人望着许久不见的荤腥,都悄悄咽了口唾沫,抬起头望着王麟,等他发话。
王麟看着桌上的菜,一撇嘴,在他那个时代,这种菜肴也只是一般人家的寻常饭菜而已。
而在这里,却是一县县令的年夜饭。
若不是下午趁机抄了钱家,得了银子,恐怕连这样的饭食都吃不上,只能继续喝萝卜皮汤。
对于吃,王麟并不在意,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在座几人中,哪个是被钱家收买的奸细。
“曹嫂子不要忙了,坐下一起吃吧!”王麟接过曹李氏递来的最后一道红烧鲤鱼,含笑说道。
“大人真是折煞奴家了!”曹李氏脸色一红,连连摆手,躲到后厨去了。
几人相视一笑,王麟端起酒杯,“诸位尽心国事,本官都看在眼里,今日就敬各位一杯!”
众人也都端起杯,一饮而尽,主簿杨轩趁着王麟不注意,悄悄抓起一块白斩鸡塞进嘴里,连嚼都没嚼,直接吞了下去,噎得他直抻脖子。
王麟偷眼观瞧,摇摇头,看来不是主簿杨轩。
那么,会是谁呢?
他一招手,唤来副班头曹正,曹正会意,急忙端上一个古香古色的小木匣,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
“诸位今年的薪俸,算上丙戌年秋天拖欠的,到现在最少的也有十两银子了,今日一并补齐!”
王麟爽朗一笑,拿起两枚银锭,放在主簿杨轩面前。
杨轩慌忙接过,千恩万谢,恨不得趴在地上给王麟磕三个响头。
典史和县丞也都感激涕零,至于巡检陈梦龙,脸上却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而且,他对于这桌丰盛菜肴,似乎也没太大的兴趣。
在这个普遍饥馑的年代,能面对美食和银两而不动心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富豪,另一种则是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
很明显,陈梦龙两者都不是,他只是金山县巡检,正九品朝廷命官,手下掌管着一百来号民勇。
在小小的金山县,也算得上一方诸侯了。
难道真的是他?
想到这里,他又端起酒杯,“日捕获一名北国奸细,在座诸位都是有功之臣,待明日押赴松江府,交由上官审判,届时本官会另行封赏!”
“谢大人!”主簿杨轩一听还有银子可以拿,登时喜出望外,大声说道。
其余几人也感激不尽,唯有巡检陈梦龙微微一笑,并不搭话。
“看来要试他们一下……”王麟拿定主意,刚提起筷子,准备吃两口菜,却惊愕发现,这几个家伙正抱着鸡鸭鱼啃得满嘴流油,餐盘早已空空如也,只留下几片用作装饰的红萝卜皮!
“有萝卜吃也不错……”王麟哀叹着夹起一块萝卜皮,塞进嘴里。
“下官告辞!”主簿杨轩擦擦嘴角的油,第一个起身告辞,王麟目光一瞥,见他袖子里鼓鼓囊囊的,想必顺了不少好吃的。
“下官告辞……”典史和县丞几人见杯盘清洁溜溜,也纷纷起身告辞。
“下官……”巡检陈梦龙刚站起身,却被王麟一把按住肩膀,笑道,“陈兄先不要走,今晚有一件机密事要麻烦陈兄……”
陈梦龙无奈坐下,“大人有何吩咐?”
“今夜乃是除夕夜,此时月黑风高,路上行人稀疏,正是将那名北国奸细押往松江府的最佳时机……”王麟对他耳语几句,“烦请陈兄带领五十名民勇,趁着夜色将此人犯押解到松江府大牢。”
“下官遵命!”陈梦龙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上官下令,他焉有不从之理?
眼见陈梦龙走出大堂,前去招揽人手,王麟叫过副班头曹正,嘱咐一番,曹正会意,匆忙而去。
时近午夜,金山县城内响起了稀疏的鞭炮声,陈梦龙领着三十民勇,押着一辆囚车,沿着官道缓缓向松江府方向而去。
就在此时,从路边草丛中窜出一群人,个个黑衣蒙面,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拦住了去路!
“全军戒备!”陈梦龙登时警醒,急忙拔出腰刀,下令民勇护住囚车!
“救出大贝勒!”
一声断喝,蒙面人蜂拥而上,陈梦龙见状,重重叹息一声,拔刀向前,与黑衣人战作一团!
路边竹林深处,王麟正趴在地上,借着火把光芒,仔细观察眼前战局。
似乎……
看陈梦龙拼死奋战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么究竟谁是钱家派进来的奸细呢?
王麟大手一挥,手下十几支鲁密铳一同响起,顿时硝烟大作,几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有埋伏!”
陈梦龙一声喊,抛下腰刀,转身就逃!
果然是他!
眼前一幕完全印证了王麟的猜测,这个陈梦龙果然有问题!
主帅逃跑,三十民勇也一哄而散,那些黑衣人们警惕的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再无流弹飞来,这才急匆匆跑到囚车上,提起斧子,砍断了绳索。
“大贝勒……”一名北国武士拍拍大贝勒豪格的两腮,见他没有反应,一使劲,砰地一声,竟然把大贝勒的头给拔了下来!
他吓得魂飞魄散!
“怎么了?”正在严密监视四周的几人见状,纷纷簇拥过来,而就在此时,囚车上,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轰!
第5章 打歪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炽烈的火球拔地而起,照得半边天都红透了!
“杀!”王麟一挥手,副班头曹正拔出腰刀,第一个冲了出去。
众人如切瓜砍菜一般,将炸翻在地的北国武士们一个个结果了性命,仅留下一名活口。
王麟慢悠悠的从竹林中走出来,来到这名活口面前,见此人仍旧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冲曹正使了个眼色。
曹正会意,捡起一块锋利的石头,吩咐两个衙役按住活口的左手,照着食指砸了下去。
噗!
鲜血喷涌,疼得那名活口嗷的怪叫一声,脑门上汗如雨下。
“把你想说的都告诉我。”王麟蹲在他面前,一脸笑意的问道。
“我打死也不会说的!”活口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啊,那我就打死你!”王麟一摆手,“把他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砸断!”
“是!”曹正又高高举起石头,对准他的中指,活口登时吓得脸都绿了,扯着脖子嚎起来!
“饶命,我说!”
这名活口再也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一股脑的和盘托出。
听他一说,王麟这才认识到,自己捉了一条多么大的“鱼”!
现在关在大牢里的那个活口,竟然是皇太极之子,当前北国小皇帝的亲哥哥,大贝勒豪哥!
“不好!”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冲曹正使了个眼色,带领十几名衙役,急匆匆赶赴大牢!
“大人,可以放了我吧?”见那名大明官吏急匆匆走开,那名活口讨好的望向曹正,说道。
“没问题!”曹正哈哈一笑,将他放开,“你走吧!”
“谢大人,谢大人!”活口喜出望外,跪在地上给曹正磕了两个头,拍拍衣服,沿着官道,急匆匆向北逃去。
曹正举起一把鸟铳,对准此人的后脑勺,砰地一声,开了枪。
活口应声扑倒在地,鲜血顺着前胸汩汩流出,腿蹬了两下,死了。
“妈的,打歪了……”曹正懊恼的拍了下脑壳,本想像县令大人那样,给这老小子来个一枪爆头的。
看来这辈子想要达到大人那般神乎其技的枪法,难啦!
王麟的判断一点也没错,当他率领衙役们火速赶回县城大牢的时候,狱卒来报,说巡检陈大人已经在半个时辰前,将那名北国奸细提走了。
嘘……
听到这个消息,王麟反而轻松的吁了口气,倒把副班头曹正急得满头是汗。
“大人,这陈梦龙是不是投靠了北国,怎么能……能把人犯随意带走呢!”
“稍安勿躁!”王麟拍拍他的肩膀,一笑,“程六,把真正的人犯带上来!”
“是!”程六应了一声,不一会从外面拖进来一个光溜溜脑门,只有一根金钱鼠尾辫的中年男子进来。
他被王麟摘下的下巴和关节也都复位,此时正一脸怒气的盯着王麟。
“皇太极之子,大贝勒爱新觉罗·豪格,欢迎来我金山县作客!”王麟舒舒服服的靠在椅子上,程六急忙上来帮他按肩。
豪格一双牛眼,死死盯着王麟,忽然像一头咆哮的狮子一般,扑向王麟!
“狗鞑子!”曹正见他还敢撒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水火棍,兜头就是一顿揍,打得豪格惨叫连连。
“现在还不是他死掉的时候!”见曹正打够了,王麟摆摆手,“给我好好看管,此人有大用。”
“大人您放心,小的一定把这人招待得妥妥当当的!”程六嘻嘻一笑,王麟点了下头,“那就给我‘好好’招待他!”
“您就瞧好吧!”
“走,去陈梦龙的家里看看!”王麟看看时候不早,也是该好好关怀一下自己这位“贴心”的部下了。
虽是除夕夜,但小小的金山县并没有太多的欢乐气氛,县民们放过寥寥几声鞭炮后,便吹灯睡觉,周围一切都安静的吓人,偶尔有一两声犬吠远远传来。
王麟在一户装饰考究的门楼前停下,借着门口灯笼的光芒,依稀照亮门楣上的两个大字:陈府。
曹正急忙上前敲门。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苍头,一见副班头曹正,急忙打躬作揖。
“今夜乃是除夕夜,念在陈大人一年为国操劳,劳苦功高,特来探望合家老小!”王麟上前,含笑说道。
“大人请进!”老苍头急忙在前引路。
听闻县令大人来到,陈府各屋都逐次亮起了灯光,正堂内,陈梦龙的夫人陈韩氏亲自奉茶,几个年已及笄的女儿也纷纷来到,向王麟道万福。
“这就是陈大人的独子吗?”王麟看着眼前端着果盘,一脸憨相的胖小子,笑问道。
“是啊,我与夫君辛苦半生,只有此子。”陈韩氏望向儿子的眼神中满是慈祥,“菡芝,璎珞,还不过来给大人见礼!”
王麟转过身,与陈梦龙的大女儿陈菡芝四目相对,心跳陡然快了八倍!
这……
这姑娘竟然如此漂亮!
在原先的那个世界,电视上、电影上各种美女争奇斗艳,王麟早已审美疲劳,可一见到这位陈菡芝,他立刻发现,那些所谓的冰冰甜甜热巴什么的在她面前不过是一堆庸脂俗粉,连这女子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见县令大人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陈菡芝粉面一红,轻啐一声,转过头去。
“大人,大人……”陈韩氏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道。
“果然江南出美人啊!”王麟这才如梦方醒,冲陈韩氏讪讪一笑,“怪不得隋炀帝入江都,便乐不思蜀了。”
陈菡芝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哪有把自己比作隋炀帝的!
这个呆头县令,果然如传言那般,是个糊涂蛋!
“陈大人外出公干,今夜怕是不能折返了,所以本官前来慰问一下……”王麟冲曹正一招手,曹正会意,递过一个古香古色的小木匣,打开来,放在桌子上。
里面是码好的一锭一锭的银子,足有上百两,在灯火下折射出熠熠光芒。
第6章 不说话能憋死你吗?(求收藏,求鲜花)
“陈大人身居巡检之职,劳苦功高,这些是本官的一点心意。”王麟将小木匣推向陈韩氏的面前,偷眼观瞧她的神色变化。
孰料陈韩氏却连看都不看,直接给推了回去。
“大人美意,奴家代夫君致谢,只是战乱方平,百姓罹难,我陈家虽不富裕,但有赖祖宗恩德,略有家资,这些银两还请大人收回,救济灾民吧!”
第一次碰到送钱不要的!
王麟微微皱眉,这个陈梦龙,虽然只是小小巡检,到底也算个货真价实的九品官,家中却别无妻妾,只有老妻一名,想来是个不爱色的。
百十两银子摆在面前,这个陈韩氏却连看都不看,直接一口回绝,再加上陈梦龙刚才在筵席上的表现,这家伙倒也不是个贪财的主。
不贪财,不爱色,这个陈梦龙,到底所图为何?
“那好吧,本官先代满城饥民谢过陈夫人了!”王麟站起身,看了陈菡芝一眼,领着衙役们出了门。
“姐姐,这个县令大人好像看上你了!”见王麟走远,陈菡芝的二妹陈璎珞调笑道。
“傻乎乎的,呆子一个!”陈菡芝轻啐一声,想起刚才王麟那热情如火的目光,蓦地红了脸。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回去睡觉!”陈韩氏瞪了几个女儿一眼,众丫头一吐舌头,嬉笑着走开了。
“大人已是弱冠之年,婚姻大事应该早做打算……”回来的路上,曹正嘚嘚嘚说个没完,“大人看上了哪家的闺女,就和下官说一声,下官好让老婆子前去提亲……以大人的品貌、才学……”
“不说话能憋死你吗?”王麟忽然站住脚步,冷声问道。
曹正吓了一跳,一双绿豆眼畏惧的看着王麟,半天才吐出一个字,“能……”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王麟睡得正香,却被这敲门声打断了好梦,他气呼呼的爬起来,开门一看,竟然是曹正。
“大人,陈大人回来了!”曹正见他怒气冲冲的模样,后退了三步,说道。
陈梦龙回来了?
王麟一皱眉,急忙穿好衣服鞋子,匆匆出了门。
陈梦龙正一脸怒气的站在大堂内,见王麟走过来,不忿的向上一拱手,“大人辛苦!”
“陈巡检辛苦!”王麟偷偷观瞧此人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的怒气是发自内心,微微点了下头,此人倒不似装模作样。
“大人昨夜遣下官押送之人,可是那北国鞑子?”
“当然不是!”王麟哈哈一笑,“那不过是个炸弹陷阱而已。”
“可是……”陈梦龙的手有些发抖,“下官本以为,大人是想引蛇出洞,所以才会星夜赶回大牢,将在押的真正人犯押往松江府,可当松江府收押犯人时,我们才知道那不过是个穷凶极恶的采花贼,哪里是什么北国鞑子!”
陈梦龙说完,已经气得脸如猪肝,胸脯不住的一起一伏,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大年夜,让这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来回跑了上百里冤枉路,换上谁心情都不会好。
“陈大人稍安勿躁!”王麟拍拍他的肩膀,“昨夜本官已经去陈大人家里关照过了,陈夫人高风亮节,令在下佩服,令媛花容月貌,端得人间国色,真是羡煞旁人啊!”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梦龙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这货昨晚去我家了?
“没什么意思啊!”王麟含笑一摊手,“只是初见令媛,本官惊为天人,可怜我年已弱冠,却仍然孤身一人,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唉!”
“大人若没什么事,下官告退!”陈梦龙窝了一肚子火,见王麟扯东拉西,沉闷说道。
“陈大人,代我向菡芝姑娘问好!”王麟大声说道,引来堂上衙役窃笑不止。
陈梦龙闻言,险些没摔了个趔趄,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堂。
“我就不信,查不出你的狐狸尾巴!”望着陈梦龙远去的背影,王麟可以断定,此人必定与某一方势力有着莫大关系!
昨日去陈家时,他早已注意到,陈家上下,穿着的可都是细布衣服,而陈夫人所着的披肩更是上好的苏绣制成,价值不菲,绝非一般人家能穿戴得起的。
以他一个九品巡检的俸禄,熬上十年也未必买得起那件披肩!
“老爷,昨夜王大人来了。”
陈梦龙刚到家,还没喘口气,夫人陈韩氏便走过来,一脸忧色的说道。
“此事我已知晓。”陈梦龙放下茶碗,幽幽叹了口气,“这糊涂县令,害得我白跑了半夜,当真可恶!”
“夫君此言谬矣!”陈夫人微微一笑,摇摇头,“县令大人可是精明绝顶,句句绵里藏针,若不是我机敏,那件事恐怕早就露了马脚……夫君,县令大人是不是怀疑你了?”
陈梦龙点了下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吩咐家里人,这个正月不要到处走动,少说话多做事,谁敢泄露半个字,当心老爷我的刀子不饶他!”
陈夫人柳眉一蹙,“夫君,此事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向厢房看了一眼,“我见那县令大人的目光只在菡芝身上流连,怕不是看上了这丫头?”
“夫人的意思是?”陈梦龙想起刚才王麟和他说的话,不由得警觉起来。
“不如,把菡芝嫁给他如何?”
“这……”陈梦龙犹豫半晌,陈夫人见他面有难色,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夫君细想,如果菡芝真的嫁给了王县令,那就是咱家女婿,即便那件事被抖搂出来,他这个当女婿的自然没理由坐视不管,而且听闻这王县令乃是秉笔太监王承恩的侄子,那王承恩救驾有功,可是当今天子眼前的红人……”
“我也发现了,这个县令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行事果决狠辣,与以前大不相同,可是这小子如果不识好歹,揪着那件事不放,又该如何论处?”陈梦龙有些动心了,但还是担忧。
“若事情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以菡芝的武艺,干掉他易如反掌!”
陈夫人轻轻挥过一记手刀,慈祥的面目上闪过一丝浓重的凶狠之色,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吧!”陈梦龙终于不再犹豫,“你现在就去找曹班头的老婆曹李氏,让县令大人上门提亲!”
第7章 南京来人了
当曹李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王麟的时候,王麟险些没把一口萝卜汤喷了出去。
这么快!
不过想想也是,古人婚姻向来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过了六礼,选好良辰吉日,就可以拜堂成亲了。
不用培养感情,不用争论饭谁做地谁扫工资归谁的问题,一步到位,直接进入造小人阶段。
可恶的旧社会!
这么好的习俗,为啥没流传下来!
王麟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支出一百两银子,让曹李氏帮忙准备彩礼。
就在他手忙脚乱的筹备婚事的时候,却浑然不知他派往南京的那个小衙役掀起了一场多么大的风波!
当秉笔太监王承恩收到王麟的亲笔信时,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远房侄子。
可是当他看完那封信后,顿时如梦方醒,吩咐小太监们悉心伺候这位小衙役,急匆匆进入内堂,将信点燃了。
“钱谦益,钱老贼,咱家看你这回怎么狡辩!”
说完,他换上一身崭新的袍服,对着镜子正了正衣冠,急匆匆向勤政殿而去。
崇祯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今年才三十七岁的他早已两鬓斑白,此时正看着荆襄两地的告急文书,愁眉不展。
“陛下!”王承恩缓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在崇祯耳畔低低说了几句,崇祯皇帝眼睛一亮,“你是说,在松江府地界,抓获鞑子一名?”
“是!”王承恩点了下头,“据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探知,腊月二十七日,有鞑虏一行六人趁夜渡江,混入松江府地界,有一人衣紫衣绶带,以咱家看,那人必定是鞑子的高官……”
“马上下令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将人火速押往南京诏狱,不得有误!”崇祯抬起头,看着这位救自己于危难,对大明有再造之恩的王承恩,幽幽叹了口气,“大伴为国操劳,朕心甚慰!”
“此事非奴才之功,乃是金山县县令王麟所为。”王承恩含笑说道,“此子也是奴才的远房侄子。”
“哦?”崇祯一愣,“大伴的侄子,也是尽忠辅国的忠义之士!”
“奴才虽愚钝,但我这侄子自小聪慧过人,还请陛下多多磨练,让他早日成才,为国尽忠。”
“若他真如大伴所言,朕必将重用!”崇祯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拟旨吧!”
“喏!”
对宫中发生的这些事情,王麟一概不知,他现在正在三班衙役的簇拥下,身着大红喜服,面对坐在面前的陈梦龙夫妇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咣当!
王麟和陈菡芝的头磕在一起,陈菡芝撩起蒙头红布,瞪了他一眼。
“看这俩孩子多般配啊!”作为媒人的曹李氏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
“今日虽是大年初二,却也是百年难得的黄道吉日,县令大人今日结亲,将来必定多福多寿,多子多孙啊!”主簿杨轩捏着小胡子,文绉绉的说道。
这日子就是他挑的。
拜过了天地,两人就算正式结为夫妻了,为了表示诚意,陈家还特意送了两名陪嫁丫鬟。
金山县再穷,县令大人的婚礼也不能含糊,大堂上摆起流水席,官员衙役兵勇民夫们团团围坐,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大人,来喝一杯!”副班头曹正端着酒杯,追得王麟满大堂乱跑。
身受重伤的班头于得水也拄着拐,坐在桌边,抱着大肘子啃得正香。
千载难逢的打牙祭的机会,可万万不能错过!
一番喧闹后,终于红日西沉,繁星点点,王麟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洞房,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陈菡芝解下红盖头,借着昏暗的油灯光芒,细细打量着这位有可能要和他度过很长时间的男人,但见他国字脸,浓眉毛,鼻梁坚挺,面白无须,乍一看,还是个很俊俏的青年。
只是……坊间传闻,这位县令大人是出了名的糊涂虫,可叹我陈菡芝一身本事,却委身于这种人……
想到痛处,她腮边泪落,哭湿了枕巾。
王麟迷迷糊糊听到外面传来哔哔剥剥的声音,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钻进鼻子,他猛然睁眼一看,窗外火光冲天!
细看起火的方向,正是大牢!
糟了!
王麟登时酒醒了一半,一定是有人趁着他结婚,故意放火,想要救走大贝勒豪格!
“快,快起来救火!”王麟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却忘记了床尾还躺着一个人,手不偏不倚按在一处酥软丰润之处,疼得陈菡芝一皱眉,双手条件反射式的掰住他的手腕,正准备一折两段!
“菡芝,是我!”王麟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刚娶进门的千娇百媚俏老婆,手劲竟然这么大!
“是你……”陈菡芝面色一红,松开了手。
“我去救火,你先歇着吧!”王麟趿拉着鞋,急匆匆向门外跑去,陈菡芝望着他的背影,揉揉生疼的胸口,轻啐一声登徒子,刚才是故意占便宜吧!
再敢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火来得蹊跷,别的不烧,偏偏烧了那间专门关押重要犯人的牢狱,几名来不及抢救出来的重刑犯横尸在地,全身焦黑,死状极惨。
其中就有一个体型壮硕,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家伙。
王麟的脸当时就绿了。
副班头曹正看着被活活烧死的豪格,双目圆睁,几乎要喷出火来,“要是让我抓到那个纵火犯,老子非活刮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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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抬下去埋了吧!”王麟眉头紧锁,一步一步,踉跄回到卧房。
此时陈菡芝正和衣坐在床头,见他一脸愁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她有心去问,但转念一想,两人从初见到结婚,所见不过一面,对话也寥寥无几,虽有夫妻名分,终究还是陌生……
她关切的看了两眼,见王麟抬起头,急忙转过脸去,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
“唉!”王麟叹了口气,脱下鞋躺在床上,脸朝墙,长吁短叹。
“我……”陈菡芝犹豫一下,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困了。”
“困了就睡吧!”王麟连头都没回,闷声说道。
“哦……”陈菡芝和衣躺在他身边,晚风吹拂,冻得她一哆嗦,急忙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王麟连打了三个喷嚏,陈菡芝看了看裹在身上的大红被子,复又坐起,将被子展开,另一半盖在他身上,这才安心躺下。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陈菡芝觉得有什么东西压住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登时粉面红透!
王麟的手正按在她的胸脯上,自己的左手被他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葱白食指,嘬得滋滋有声。
“啊……”陈菡芝尖叫一声,抓起王麟的咸猪手,扔到一边,抽回左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怨恨。
王麟这才意识到自己睡梦时的失态,讪讪一笑,慌慌张张的跳下床,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登徒子,又占我便宜!”陈菡芝气得粉面羞红,银牙咬碎,太过分了!
坏蛋!
“大人起来了吗,南京来人了……”
窗外响起一声嘶哑的声音,陈菡芝一惊,糟了!
第8章 本官行事,神鬼莫测
公堂之上,出现了几个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百户,向王麟展示了锦衣卫提人的公文后,便站在一旁,静静不出声。
“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县丞胡公满一脸忧色。
昨夜豪格已经被烧死,可偏偏锦衣卫现在来要人,若是交不出人,不但大人乌纱难保,就连我们也要受牵连啊!
“大人,豪格昨夜已经死于大火,尸首现在正埋在府衙外三里处,还请大人明查!”
突然,班头于得水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向几位锦衣卫百户一拱手,朗声说道。
“你……”主簿、典史、县丞乃至巡检都是一惊,此人到底是何居心,竟然当着锦衣卫大人们的面,将王县令给卖了!
“原来是你!”王麟微微一笑,怪不得围剿钱家的时候,你奋勇杀敌,冲在最前面,原来是着急摘清关系,消灭罪证啊!
“大人您可不要血口喷人,我也是一心为公,只是看不管大人欺上瞒下的行径,所以才向列位锦衣卫大人们仗义执言!”
于得水义正辞严,看得王麟都有些动容了。
敢情你特么还是个忠臣!
“王县令,此事请给我们一个交代!”锦衣卫百户骆成向上一拱手,不轻不重的说道。
“好啊,既然诸位都想要人犯,来人,将鞑子贝勒豪格押上来!”
王麟一拍手,从公堂后面转出几人,正是副班头曹正带着两名衙役,押着一名身材魁梧,头顶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壮汉,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他怎么没死……”于得水一见豪格,登时吓得面如土色,失声问道。
“本官行事,神鬼莫测,岂是尔等宵小能够随意揣摩的!”王麟冷冷一笑,“昨夜那场大火,不过是做戏给你们看而已!”
“你……”于得水这才发觉,在不知不觉间,竟然中了王麟的引蛇出洞之计,悔得肠子都青了!
于得水见状,转身就往外跑,骆成冲收下锦衣卫使了个眼色,正要追出去,王麟笑着摇摇头,从副班头曹正手里接过一支鲁密铳,瞄准于得水的后心。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已经跑出三十步的于得水猛然停下脚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前胸出现的几个血窟窿,慢慢转回身来,喉结动了两下,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王麟。
“好……好枪法……”
咣当一声,于得水倒在地上,气息皆无,死了。
锦衣卫几位百户相视一眼,心中都是按捺不住的震惊,看来这位大人能文能武,端得国家栋梁之才!
单看此人在火器上的造诣,简直出神入化!
佩服!
“大人射术,天下无双,下官敬佩!”一向心高气傲的锦衣卫百户们,齐刷刷向王麟行礼致敬。
“区区射术,不足为奇!”王麟含笑摇头,心中却有些得意,老子当年可是国防大学三届射击冠军!
小场面而已啦!
对于于得水的死,王麟觉得有些惋惜,此人也算得上一员干将,只是为何和钱家搅在一起,平白做了替死鬼呢!
“来人,将于得水的尸首厚葬,另拿二十两银子,补贴他家中妻儿。”王麟神色有些伤感,说道。
坐在一旁的锦衣卫百户们一听,再次向王麟竖起大拇指。
有功不忘,有过必罚,这位大人好廉明啊!
被捆成麻花的豪格嗷嗷叫起来,副班头曹正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他口鼻流血。
“大人……”骆成站起身,向王麟一拱手,“此案牵连甚广,若是方便的话,还请大人与我们同往京师,协助破案。”
“可是本官昨日刚刚成亲,正值新婚燕尔……”
一名小衙役走过来,附在他耳边嘀咕几句,王麟微微皱眉,“既然她愿意前往,那就同去吧!”
躲在角落里的陈菡芝听王麟应允了,柔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母亲大人给的命令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若他牵涉上那件事,必要时,可以将其结果掉。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时正直正月,县衙无事,王麟将相关事宜向县丞交代了几句,便坐上锦衣卫准备的马车,急匆匆赶往南京。
骆成很贴心的将王麟和陈菡芝单独安排在一辆马车里,两人面对面坐着,听着车轱辘碾压石子的沙沙声,都没有开口说话。
“你为什么选我?”陈菡芝突然开口问道。
“因为,你对我笑了。”王麟看着眼前玉人的花容月貌,厚着脸皮笑起来。
“我……”陈菡芝被他彻底打败了,我当时是在嘲笑你懂吗?
是嘲笑啊哥哥!
她把脸转到一边去,掀开车窗帘,打量着外面的景色。
“连年兵荒马乱,田地荒芜,连树都枯死了……”望着窗外萧索的江南风光,陈菡芝触景生情,幽幽说道。
“明年气候就会好转的。”王麟干脆坐到她身边,与她一起欣赏窗外景色。
“你怎么知道?”陈菡芝向旁边躲了一下,避开他的咸猪手,好奇问道。
“我不但知道明年气候会变暖,降雨会增多,我还知道,今晚子夜之前,就会下大雪……”
他指着天边一块铅灰色的阴云说道。
“看不出,你还能掐会算……”陈菡芝觉得他在吹牛,揶揄道。
“这不是能掐会算,这是科学。”王麟笑道,“闲来无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听说讲故事,陈菡芝漂亮的大眼睛中闪烁出一丝欣喜的光芒,微微点了下头。
“从前有这样一个世界,那里的女人们每天涂脂抹粉,勾三搭四,男人们却早出晚归,辛苦工作,想要娶个女人就得买车买房,还要付出高昂的彩礼……”
陈菡芝听到此处,轻蔑的一撇嘴,这些女人也太过分了,我可不是那种贪财的人!
车轮骨碌碌碾着地面,停在一家荒郊小店的门口。
“锦衣卫办事,所有人回避!”骆成跳下马,冲老板和老板娘挥舞了一下腰牌,吓得老板夫妻面如土色,急忙翻箱倒柜,将最好的吃食拿出来孝敬这些大爷。
“真的下雪了啊……”陈菡芝趴在荒郊小店的床前,伸出莹莹玉手,接过一片飘然而下的六瓣雪花,望向王麟的目光中,满是惊叹。
这个人,简直神了!
第9章 锦衣卫,动手!(求收藏,求鲜花)
“骆大人,此地距离长江天险已有不远,今夜务必严加戒备……”王麟来到楼下,向骆成叮嘱几句,骆成看看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凝重点头。
王麟从马车中取出一支鲁密铳,带到楼上,将药池拧开,装满黑火药,又从一个牛皮袋中取出两枚铅弹,从枪口塞进去,用通条怼实了,这才端起来,眯起一只眼,对着窗外左瞄右瞄。
“夫……”见他忙活得满头是汗,陈菡芝涨红了小脸,想要唤他一声,“夫”字出口,可后面那个“君”字,却是在zui里打转,怎么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娘子,你是不是也想学枪啊!想学就说嘛,我教你!”王麟倒不像她那般扭捏,直接将上好火药铅弹的鲁密铳塞到她手里,粗壮的大手握住她的柔夷,托在枪管上,“像这样,眯起左眼,射击讲究三点一线……”
被他手把手的教导学枪,陈菡芝羞得脸像块红布,心砰砰直跳,一丝汗珠顺着腮边滚落。
王麟抬起衣袖,帮她擦掉鬓角的汗水。
“你欺负人!”陈菡芝被他这个亲昵的举动吓坏了,抛了鲁密铳,跑到chuang头,抓起杯子蒙在脸上,掩饰自己的羞怯。
“都拜过天地了,还这么羞答答的!”王麟哈哈一笑,走到chuang边,悉心的帮她掖好被角,“你先睡,我下楼去看看。”
“嗯……”菡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窗外,彤云密布,大雪纷飞,地面上早落了厚厚的一层,店老板和老板娘满身是雪,从外面抱回一捆捆干柴,加到炉灶里,屋子里顿时暖烘烘的。
“外面可有动静?”王麟来到骆成身边,问道。
“还没有……”骆成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王麟,“等下万一歹人来到,大人不要管我们,逃命要紧!”
王麟把wan着这把镶金嵌玉的匕首,幽幽一笑,“本官文武双修,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
“不知大人师从何人?”骆成一听他如此吹嘘,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我嘛……”王麟想起在国防大学时的日子,不免有些怀念,“师从地表最强陆军。”
“最强陆军?”骆成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忽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
“不好!”王麟飞身而起,当的一脚,将油灯踢翻在地!
屋子里顿时陷入黑暗!
借着窗外雪地的反光,王麟冲骆成使了个手势,骆成会意,猫着腰来到门口,悄悄拔出绣春刀。
其余几名锦衣卫也都埋伏在暗处,静静等候歹人进门。
破旧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骆成双手握刀,屏气凝神,等候歹人进入!
唰!
三道寒光闪过,紧接着对面墙壁上便留下了三道惨白色的光芒!
好卑鄙的歹人,竟然用飞镖探路!
一名锦衣卫被飞镖击中肩头,鲜血如注,硬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窗外传来脚踩雪地时特有的沙沙声,一道人影顺着门缝悄悄溜进来。
骆成刚要动手,王麟冲他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稍安勿躁。
黑影进了房门,仔细查看一番,此时外面雪光很亮,屋子里却黑漆漆的看不清,根本没有发现躲在角落里的锦衣卫们。
他扭过头,冲外面招招手,其余同伙这才鱼贯而入。
最后一个人刚刚进门,就听得砰的一声响,骆成一脚踹在房门上,将门封死!
“杀!”
一声断喝,霎时寒光闪闪,手起刀落间,已经有三名歹人被砍翻在地!
王麟举起匕首,对准迎面扑来的一名歹人,轻而易举的划开他的咽喉,霎时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衣衫。
不到三个呼吸,所有歹人全部就地正法,而众人也仅仅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惊恐不已的店老板将油灯再次点起来,且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死尸,有几个是被乱刀砍死,还有三个全被一刀割喉,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行家手段。
“王大人果然好武艺!”骆成见过那几个被一刀割喉的歹人,冲王麟一抱拳,赞叹道。
“大人功夫了得,实是我等效仿的楷模!”其余锦衣卫们也都称赞不已,纷纷冲王麟投来敬佩的目光。
王麟笑着摆摆手,冲店老板招招手,示意他把油灯拿过来。
借着油灯的光芒,王麟将死尸翻过来,扯掉他们头上裹着的黑布,露出极为丑陋的金钱鼠尾辫,不由得轻啐一声。
从这几个人身上搜出不少飞镖暗器,还有部分银两,王麟取过几块较大的银块,塞到店老板手里,聊作餐饮住宿之资。
“谢大人,谢大人!”店老板激动得涕泪并流,他这小店开在路边已有数十年,招待过的衙门官差何止上千,可还是第一次碰到住店还给钱的青天大老爷!
感谢大老爷,感谢您八辈祖宗!
窗外又传来脚踩雪地的声音,王麟冲骆成使了个眼色,骆成会意,急忙招呼众人将这几个黑衣人的行头扒下来穿在身上,将几人尸体拖进柴房。
“把他带上!”王麟一指被捆成麻花,卸了下颚骨,说不出话来的大贝勒豪格,说道。
“大人,如此是不是冒险了?”骆成心一惊,若是走丢了这人犯,别说你王麟,连带着我们这些锦衣卫都是死罪!
“带上!”王麟用不可回绝的语气说道。
“喏!”骆成无奈,冲两个手下招招手,两人将豪格架起,向门外而去。
门外,一行十几名黑衣大汉正站在店门前,个个手持雪亮钢刀,正准备杀进来。
王麟冲众人一招手,众人见他打扮,知道是自己人,纷纷上前,向后一看,不由得面带喜色。
果真是大贝勒豪格!
“既已得手,撤!”为首一名黑大个冲王麟点了下头,健步如飞,在前面领路。
王麟冲骆成使了个眼色,两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渐渐的与那qun黑衣人混在了一起。
就当他们即将走出官道,进入一片小树林的时候,王麟突然拔出匕首,对准身侧一个黑衣人,猛地捅了下去!
“锦衣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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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似乎很在乎我?(求鲜花,求收藏)
噗噗噗!
几刀下去,十几名黑衣人全部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雪地!
“那个黑大个是个领头的,不能让他跑了!”骆成抬脚就要追,却见那黑大个突然折返回来,这一看不要紧,黑大个立刻气炸心肝肺,拔出锋利的腰刀,向王麟猛扑过来!
“撤!”
王麟急忙招呼骆成后撤,黑大个却穷追不舍!
豪格见有人前来救援,立刻扑腾起来,活像一只刚出水的泥鳅,王麟怒极,抬起一脚,正踹在这位“身份高贵”的鞑子贵族面门上,一下就把鼻子踹歪了!
“大胆狂徒,还不放过我家贝勒爷!”黑大个一看主子受伤,立刻像疯了的野狗一样扑向王麟!
钢刀带风,紧贴着王麟的头皮擦过,一缕发丝轻飘飘飞起,飘然落地!
王麟急忙翻身倒地,躲过这致命一刀!
然而那黑大个身大力不亏,一刀未中,反手又是一刀,直奔王麟的前心扎下!
“完了……”王麟眼看着刀锋落下,绝望的闭上眼睛,老子刚在异界娶了媳妇,小命就要完蛋了?
老天爷,你玩我呢!
然而,就在钢刀刀尖距离王麟仅有零点零一公分时候,远处蓦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黑大个沉重的身躯晃了两晃,一脸惊愕的看着远处那名貌若天仙的女子。
此刻,她手中紧握的鲁密铳仍在冒着徐徐青烟。
“嘘……”王麟躺在雪地上,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长长叹了口气。
没想到,还是刚过门的老婆救了他一命。
“令夫人枪法超绝,不在大人之下啊!”
吃夜宵时,一枪击毙黑大个的陈菡芝马上成为众人称颂的焦点,反倒是他这个师父被彻底无视了。
陈菡芝羞得无地自容,悄悄抬起头,瞟了王麟一眼。
“哇哦!”王麟感受到菡芝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感激、感谢、以及那么一丢丢的崇拜,顿时像喝醉了美酒一般,晕乎乎的舒服极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一路无话,众人晓行夜宿,终于赶在第三天的早晨到达了南京。
骆成生怕节外生枝,带着豪格火速赶往诏狱,王麟则带着菡芝漫无目的在城里闲逛。
“菡芝你要不要买点什么,胭脂水粉啊金银首饰买一些吧……你自己不买,也给璎珞她们带回一些,免得她们说我这个当姐夫的抠门……”
王麟从黑大个那群人身上搜刮来不少银钱,背在褡裢里,沉甸甸的累人,极力撺掇菡芝买些东西,也好减轻一下他的负担。
“把钱留着给饥民们买些粮食吧!”珠宝店里,菡芝拿起这件,又看看这件,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全都放回原处,恋恋不舍的看上一眼,径直出了门。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刚才她拿过的看过的,通通都给我装起来!”
王麟掏出两大锭银子,咣当砸在桌子上,卷起老板递过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装盒,急匆匆追了出去。
“叫你别买,你却不听……”见他不听话,乱用银子,菡芝有些生气,可心中还有些小高兴。
他……似乎很在乎我?
“咱们在京城逛几天,等到骆成那边把事办妥,就雇一辆马车回金山吧!”
客栈里,王麟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说道。
“嗯!”陈菡芝坐在桌边,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望着眼前这一堆大大小小的珠宝,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夫……王麟,有件事我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小店位置很偏僻,却仍然免不了被鞑子伏击,难道说……”
“你是说,锦衣卫中有人通风报信?”王麟一听,腾的坐起,他也觉得这两日的行程顺利得让人心里发毛,以北国鞑子们的二杆子性格,一次不成肯定还会来第二次,可为什么突然偃旗息鼓了?
“也许是我胡思乱想呢……”菡芝摇摇头,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幽幽叹了口气。
她不喜欢这座城市,人太多,太浮躁,没有金山县好。
王麟扯过沉重的褡裢,从里面取出一锭银子,翻过来,用手摩挲着下面的印记。
“顺治元年东平府官造足银……”
“菡芝,快走,咱们有麻烦了!”
王麟脑中,电光火石班闪过一个念头,一把握住菡芝的柔夷,急匆匆下了楼。
就在两人刚刚走下楼梯的瞬间,客栈大门口,走进来一位手持一锭银锭,五大三粗的汉子,正向店家盘问有没有一男一女前来住店。
“咱们现在去哪?”站在大街上,菡芝心有些慌,自然而然的把身边的男人当成了依靠。
“去皇宫!”王麟拽着她的手,穿街过巷,赶往皇城。
在后世,王麟曾经来过这座城市旅游,虽然时间跨越五百年,城市格局早已大不相同,终究还是有迹可循。
菡芝被他拽着,左拐右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一座气派的大红宫墙前停下脚步。
明南京皇宫到了。
这座后世毁于太平天国运动的建筑物高大雄伟,透出无比威严的帝王气象。
两名身着华服的金吾卫士兵走过来,将两人拦在皇宫外,“皇宫重地,非诏不得靠近,退下!”
王麟长出一口气,冲两名金吾卫一笑,领着菡芝在一旁的石墩子前坐下。
菡芝有些疑惑,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男人做事向来神鬼难测,而且两人认识不久,不该问的还是不要开口,免得惹他不快。
“咱们等下进皇宫。”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麟开口说道。
“皇宫……”菡芝望着身后那高耸入云的宫墙,微微抿了下薄薄的樱唇,怎么进?
翻墙进去吗?
“我叔叔是秉笔太监王承恩。”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王麟笑道。
“你,你还真的是宦官之后啊……”菡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王麟的脸登时就绿了。
宫门的小角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身着青衣,手持拂尘的太监,正有说有笑的向王麟的方向走来。
王麟站起身,迎了上去。
“夫君……”菡芝脱口而出,脸先红透了。
他转过身,望着一脸紧张的陈菡芝,微微一笑,在她手心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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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来人,给我拿下!(求鲜花求收藏)
“两位公公,别来无恙!”面对两名灰衣太监,王麟像是自来熟一般直接迎了上去。
两人驻足,一脸诧异的打量着这位相貌俊俏的年轻人,确认不是王公子弟后,这才一挑兰花指,阴阳怪气的问道,“敢问这位小哥,你认识咱家?”
“我当然不认识。”王麟一笑,“但是两位一定认识我叔叔。”
“你叔叔?”两人一愣,他叔叔?难道是这京城中某位达官贵人?
“是啊,我叔叔正是秉笔太监王讳承恩。”
当王麟报出身份后,两个太监陡然变了颜色,向旁边巡逻的金吾卫士兵一招手,“来人啊,将这满口胡言乱语的狂徒给我拿下!”
立刻几名金吾卫冲过来,按住王麟的肩头,让他动弹不得。
陈菡芝见状,手心已经暗暗扣上三支飞镖!
再怎么说,他现在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丈夫有难,做妻子的绝不能坐视不管!
王麟倔强的抬起头,冷冷一笑,“也罢,等见了我家叔叔,一定要向他老人家好好说说两位的款待!”
“还敢胡言乱语,给咱家掌嘴……”那名较瘦的太监尖着嗓子吼道。
“尚公公,慢!”另一名太监却看出了些端倪,冲他一摆手。
“秦老兄,你我在宫中行走多时,何曾听说王公公有子侄辈?此人摆明了是冒名顶替的!”
“如果他真的是呢?”秦公公留了个心眼,“先把此人带到王公公面前,由他老人家定夺,若是贸然行刑,惹出事来,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秦兄所言有理!”尚公公摸了摸下巴,“将他押解到尚宝监!”
陈菡芝站起身,跟在众人身后,尚公公扭头一看,“你又是何人?”
“我,我……”她嗫诺两声,把心一横,脱口而出,“我是他刚过门的媳妇!”
“好个患难夫妻,生死相随啊!嘻嘻……”尚公公冷笑一声,“你可知道,若是此人冒充王公公亲眷,难逃死罪,连你也要问斩!”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认了。”陈菡芝看了王麟一眼,幽幽说道。
王麟闻言,心中一暖。
“咱家好言相劝,你却不识时务,自去寻死,哼!”尚公公一甩拂尘,“一并带进去!”
夫妻两人被金吾卫押着,一步步走进皇宫,路上见到许多太监宫女,行色匆匆,都对这两位太监躬身行礼。
王麟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眼光,刚才这两位一出门,他便从衣着服饰上判定此二人在宫中的身份绝不一般,最起码也是副总管太监级别的。
皇宫极大,两人被金吾卫押着,左拐右拐,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终于在一间雕梁画栋的房子前停下。
秦公公和尚公公站在台阶下,用拂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换上一脸笑容,向看门小太监递上名帖。
小太监接过来,推开小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又跑出来,“大老爷说,让你们进去。”
“谢小兄弟!”秦公公从袖子里取出一枚豌豆粒大的银子,塞到小太监手里,权当跑腿费。
小太监看了看银子,不动声色的塞进袖子里。
角门开了一半,金吾卫的士兵们驱赶着王麟和陈菡芝进去,入门便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占地不小的独门独院,青砖铺地,积雪扫在墙角,一扇雕花木门半开着,从屋子里冒出腾腾热气。
一名身着二品官服,面白无须的老者正站在门口台阶上,眯起眼睛,打量着来人。
想必这位,就是秉笔太监王承恩了!
王麟上前一步,单膝跪倒,连磕了三个响头,“叔父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王承恩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王麟,却对他的面相陌生得很,在他的记忆里,哥哥早在三年前就过世了,也并未留下任何子嗣,所谓子侄云云,纯属子虚乌有。
“你是哪家的子侄,又是咱家的哪门子亲戚?”王承恩铁青着脸问道。
站在台阶下的两个太监相视一眼,尚公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看吧,我就说这小子肯定是冒充的!
“尚公公,稍安勿躁!我们先看下去如何?”秦公公见他一脸得意,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尚公公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陈菡芝一双葱白玉手紧紧握着,鬓角汗水涔涔而下,难道说这家伙所说的都是假的?
如果他真的不是王公公的侄子,必定难逃一死,若一旦发难,我尚可凭借一身武艺逃出生天,可他就……
不知为什么,想到王麟的下场,菡芝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若是他真的死了,以后就没人给我讲故事了……
“叔叔离家数十年,家中变故良多,所以不认得我,也是理所当然的。”
王麟却是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本厚重的线装古书,手蘸着唾沫,翻到其中一页,指给王承恩看。
王承恩一看他手中拿着的那本发黄古书,眼睛顿时直了!
是王氏家谱!
在古代,阉割当太监是一件很让人不齿的丑事,多少太监入宫之后,便被视作不肖子孙,从族谱勾掉名姓。
王承恩皇宫中沉浮几十年,最终从信王府一个洒扫庭院的小太监升为秉笔太监,位极人臣,但仍有一块心病,就是担心被家族除名,死后无处安息。
所以今日一见王麟从怀中拿出族谱,他脑子嗡的一声,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一把抢了过来!
“王昕、王成、王禹、王……”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眼前,王承恩的眼圈红了。
当他翻过发黄的纸张,看到“王承恩”三字时,扑通一声坐在地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来人,将这冒认大老爷亲眷的狂徒给我拿下!”尚公公见王承恩坐在地上,还以为是王麟偷偷下手,急忙吼道。
“混账东西!”
还没等金吾卫动手,王承恩从地上站起,走到尚公公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他鼻口窜血,跌坐在地!
“胆敢对咱家的本家侄子如此放肆,左右,给我拖出去,重责二十大板!”
王承恩尖着嗓子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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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面斥皇帝(求鲜花求收藏)
“恭喜老大人喜得亲眷!”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秦公公见状,微微一笑,拱手道贺。
院中大小太监宫女们也纷纷道贺。
“都好,都好,都有赏!”王承恩的老脸笑成了花,双手将王麟搀起,细细打量这位年方弱冠的青年,连连赞叹,鼻子、眼睛、眉毛,果然和咱家有几分相似!
“好孩子,好孩子……”王承恩越看王麟越喜欢,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走,“贤侄从哪里来,家里可好……”
王麟挣脱王承恩的手,跑到菡芝面前,一笑,“叔叔,这位是我娘子。”
“呦,原来是侄媳妇!”王承恩打量了一下菡芝,发现这女子长得相貌极为出众,比宫中娘娘妃子们还要美,心中暗暗称赞侄子有本事,能淘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只是……
“媳妇见过叔叔。”菡芝道了个万福,把个王承恩喜得眉开眼笑,从腕子上摘下一串色泽金黄透亮的田黄手串,塞到她手里,作为见面礼。
“愚侄此次前来京师,专为押送金山县捕获的北国鞑子而来。”王麟开门见山的说出此来的目的,王承恩微微皱了下眉毛,“贤侄,此人现在何处?”
“已经交由锦衣卫百户骆成带回诏狱了。”王麟补充道,“此人真实的身份,乃是北国伪皇的亲哥哥,逆贼皇太极的大贝勒豪格。”
“贤侄,此事非同小可,马上随我进宫见驾!”王承恩一听,敏锐的认识到此人的价值,站起身,一把拉住王麟的手,急匆匆往外走。
“菡芝与我同去吧!”王麟停住脚步,看了陈菡芝一眼,问道。
“也罢,走吧!”王承恩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勤政殿内,一夜未睡的崇祯皇帝伏在桌案上,手枕着头,正在打盹。
王承恩悄悄屏退贴身伺候的太监宫女们,直接走上前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臣给陛下道喜了!”
崇祯闻言,霍然惊醒,揉了揉眼睛,见眼前沾着的是自己的贴身太监,苦涩一笑,“方今多事之秋,朕宵衣旰食,仍不能平定北虏,剿灭逆贼,何喜之有?”
“陛下,前日所言金山县抓获的北国鞑子,不是别人,正是……”
什么?
崇祯皇帝一听抓了条大鱼,顿时困意全消,站起身来,“即刻拟旨,宣三法司会审此贼!”
“陛下,现有金山县县令王麟在此,那豪格,便是他亲手所擒!”
王承恩向外面一招手,王麟和菡芝这才进入勤政殿,一撩衣襟跪下,口呼吾皇万岁。
“爱卿快平身!”崇祯急忙走过来,将王麟搀起,细细打量一番,“果然好才俊!”
“不瞒陛下,王县令亦是老奴的远房侄子。”
王承恩有心提拔王麟,故意说道。
“哦,还是大伴的子侄辈?”崇祯面上闪过一丝异样,目光扫向低头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菡芝,“想必这位,就是王爱卿的贤妻了?”
“正是拙荆。”王麟悄悄拉了下陈菡芝的衣袖,陈菡芝飘飘一拜,道了个万福,“民女陈菡芝参见陛下!”
“依爱卿之见,该如何处理此人?”寒暄过后,崇祯问道。
“微臣久闻内阁首辅钱谦益钱阁老公正廉明,深得人望,而且此人又是从他本家叔叔家中搜捕出来,想必是北国鞑子阴谋挑拨陛下与阁老君臣不和的恶毒伎俩,所以微臣恳请陛下将此人发给钱阁老处置。”
说者有意,闻者有心,王承恩听完王麟这番言语,不由得暗暗称赞,此子行事狠辣,远超自己!
这是摆明了把钱谦益往死里整啊!
若假以时日,必定是治世能臣,乱世奸雄!
“也好,阁老正好趁此良机,洗脱嫌疑。”崇祯皇帝听完,连连颔首,“今年金山县年岁如何,百姓可有饥馑?海上倭寇还会时时侵扰吗?”
王麟一一照实回答,听完他的答案,崇祯的脸上又罩上一层悲戚之色。
“若能换来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朕一死又何妨!怎奈四方纷扰,贼寇汹汹,朝臣忝居高位,却无一策应对,诸臣误朕啊!”
王麟听完,心里也不好受,崇祯皇帝算得上历史上最悲情的亡国之君了,直至死,还留下“勿伤百姓一人”的遗言,可见是个仁慈君主。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王麟突然跪在地上,双眼直视崇祯皇帝,大声说道。
“爱卿有何高见,快快说来!”崇祯面露喜色。
“陛下勤政,天下皆知,可臣今日要说的,却是陛下执政的三大过失!”
“你……”崇祯愣住了,区区一个七品小县令,竟然敢指责朕的为政过失?
好大的胆子!
“胡闹!”王承恩吓得面色惨白,厉声喝止,王麟却是梗着脖子,冲他一笑,“今日愚侄冒死进谏,自知九死一生,还请叔叔念在叔侄情分上,护我家娘子周全。”
“夫君……”
陈菡芝一听他要冒死进谏,吓得小脸煞白,又听他向王承恩托付自己,顿觉心中一暖,忍不住叫出声来。
王麟扭过头去,冲她一笑。
菡芝的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说!”崇祯皇帝脸色铁青,拍了下扶手,冷冷喝道。
“陛下为政,有三大过失,一则疑心太重,不假实权,孙传庭、陈奇瑜、熊廷弼等人,皆由此而死……”
王麟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去看崇祯的反应。
“说下去!”提起那些战死的将军们,崇祯眼圈一红,命令他继续说。
“二则不辨忠奸,摒弃东厂,重用东林。东林士人勾结江南富商,狼狈为奸,不交商税,导致国库空虚,而让贫瘠小民,承担苛捐杂税,官逼民反,如此一来,李闯做大,倒也不足为奇!”
崇祯的脸色有些难看。
“第三,不懂财货流通之道,对海上匪寇妄加剿灭,东南财货,尽被西夷掌控,牟取暴利……”
王麟站起身,面对崇祯,侃侃而谈,“一国根本,在于财货畅通,财货不通,如一潭死水,终有败亡之日。以臣愚见,当大力收编东南海盗,整编成军,与英格兰、弗朗吉、尼德兰等国通商贸易,畅通财货,一旦国有余财,再来整军备武,收复失地,指日可待!”
王麟说完了,站在大殿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崇祯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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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宣金山县县令王麟上殿议事!(求鲜花求收藏)
这些东西,早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辩论过许多次,今日谈起来,自然驾轻就熟,毫无阻碍。
菡芝听到他要收编东南海盗,不由得眼睛一亮。
崇祯帝坐在龙椅上,回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一时沉默不语。
大殿上寂静无声,静得都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
菡芝袖口中悄悄探出三根锋利的竹签,若是皇帝老儿向夫君发难,说不得,今日就算拼死也要救他出去!
“爱卿冒死进谏,忠勇可嘉,可朕并不是昏聩愚昧之君。”良久,一声笑打破了大殿上死一般的沉寂,崇祯长嘘一口气,“爱卿所言,句句属实,朕为政多年,徒劳无功,外不能剿灭贼寇,内不能安抚黎民,全是朕之过错!”
王麟抬起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能够躬身自省,认识错误,在这一点上,崇祯皇帝可比后世的鞑子们强上千百倍。
“微臣有平戎十策,献与陛下。”王麟见时机成熟,从袖子里掏出早已写好的厚厚一本奏折,递了上去。
崇祯接过,翻看起来。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勤政殿外走来两名宫女,提着食盒,来到大殿上,将一张桌子收拾干净,从里面取出几个菜碟,摆在桌子上。
王麟偷眼一看,一道白菜炒豆干,一道红烧猪rou,一碗汤,一盆粳米饭,就是全部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俭省如此!
“爱卿尚未用膳吧,来来来,坐下一起吃吧!”崇祯握着《平戎十策》,一边看,一边走到桌边,提起筷子,看看这几人,招呼道。
“谢陛下赐饭!”王麟和菡芝相视一眼,坐在桌边,接过宫女递来的筷子,吃了起来。
崇祯皇帝一边看,一边吃饭,把筷子shen到红烧rou里,夹了三下,却都夹空了。
他扭头一看,原来王麟把红烧rou都夹进菡芝的碗里了!
“爱卿疼惜内人,果见伉俪情深啊!”崇祯皇帝一笑,干脆放下筷子,继续看奏折。
王承恩万万没想到,这个侄子竟然胆大包天,敢和皇帝抢饭吃,急得脑门上全是汗,不停的给他使眼色。
王麟权当没看见。
“爱卿,这整练新军,建造水师,是何意思?”崇祯看到第六条:裁撤卫所,整练新军,建造新式水师,有些不解,问道。
“我朝卫所传承百年,早已糜烂不堪,所以当行募兵制,招纳精壮民勇,进行训练……臣以为,火器必将盛行于世,所以军队当以火器为主要装备……”
君臣两人在勤政殿上从上午一直聊到深夜,崇祯帝越听越精神,困意全无,还让王承恩将重点记录下来,以备日后参考。
窗外传来三声梆子响,王承恩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陛下,已经三更天,该歇息了……”
“这么快!”崇祯打了个哈欠,活动一下僵直的骨头,“时候不早了,爱卿也早点歇息吧,明日你我君臣再详谈。”
“微臣告退……”王麟早就困得睁不开眼,见崇祯发了话,急忙带着菡芝匆匆出了勤政殿。
遇上这么一位工作狂的老板,何其不幸!
“大伴,你这侄子,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定国安邦之能啊!”崇祯心满意足的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足有上万字,幽幽说道。
“王麟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还望陛下严加调教。”王承恩谦逊说道。
“无妨,少年英雄,朕当重用,不如就……”崇祯忽然想起王麟指出的他的为政过失的话,不由得脸一红,把剩下的咽了回去。
“夫君今日鬼门关前走了几遭,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了。”躺在专门拾掇出来给两人安歇的卧房里,菡芝坐在chuang边,语气温柔的说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王麟一笑,“但凡雄才大略之主,无不求贤若渴,些许礼节过失,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那也不行!”菡芝见他不听劝,变了脸色,“自古伴君如伴虎,那魏忠贤当年气焰何其嚣张,不也落得凄凉惨死的下场?”
“多谢夫人关心,愚夫记得了。”王麟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嘻嘻一笑,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
菡芝见他又要放肆,急忙扯过被子蒙住头,“你不许睡chuang上!”
“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为什么不能睡在chuang上?”王麟促狭的靠近她的脸,羞得菡芝面色绯hong,心跳加快,这个家伙,难不成要硬来?
我该怎么办?
万一有一天父母下令让我除掉他,我……
她正胡思乱想,王麟却是回到桌边,拨亮油灯,拿起毛笔,见她瞪大一双漂亮的眼睛,警惕看着自己,笑道,“你先睡吧,我还有好多工作要做。”
“嗯……”菡芝有些心疼的看了他一眼,慢慢闭上双眸。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管事太监来敲门,说陛下召见。
昨夜王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和衣躺在chuang上,菡芝却不见了。
他应了一声,刚坐起来,房门开了,菡芝从外面端进来一盆洗脸水,抓过他的双手按进盆里,细细清洗。
“听管事太监说,等下陛下让你去东华殿上早朝。”
什么?
王麟愣住了,上早朝?
与那些老狐狸当堂对质?
我勒个龟龟!
陛下,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菡芝或许不知道,王麟可是清清楚楚,自己的《平戎十策》一旦公诸于众,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几乎等于将整个大明朝廷翻天覆地的重造了一遍!
那些因循守旧的老家伙们怎么会轻易同意?
“夫君是怕了?”见他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菡芝关切问道。
“怎么会……”王麟讪讪一笑,突然一把握住了菡芝的双手,“夫人,若有我个三长两短,逃命要紧,若是日后有合宜的,再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夫君说哪里话!”陈菡芝闻言色变,将毛巾摔在脸盆里,溅了他一身水,“我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知三从四德,礼义廉耻,我陈菡芝今生只嫁你一人,若有二心,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别介……”王麟这才意识到,看似温柔可人的菡芝,发起飙来竟然如此可怕!
吃过早饭后,菡芝目送王麟在管事太监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向东华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二杆子,可千万不要硬着脖子,对抗满朝文武啊!
不知不觉间,陈菡芝发现,这个家伙在她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了。
东华殿上,文武官员站立两侧,崇祯皇帝正坐在龙椅上,翻看着手中奏折。
“宣金山县县令王麟上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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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通敌卖国,杀!
管事太监一声尖利的嗓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满朝文武们望着一步步走入东华殿的王麟,眼中都是惊讶之色,区区一个七品知县,竟然也有资格参与朝会?
“陛下……”身着二品锦鸡官服的钱谦益一拱手,高高举起手中的象牙笏板,“七品知县,有何资格进入大殿议事?还请陛下将其逐出!”
“臣附议!”
“臣附议!”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爱卿何必如此,王卿家有平戎十策,朕已阅览,今日宣众卿家前来,就是一同商议此事的。”
说完,他冲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会意,急忙将誊写好的《平戎十策》挂在墙上,由文武百官阅览。
“荒谬,荒谬!”钱阁老看完之后,不由得勃然大怒,气得手指都哆嗦了,“简直一派胡言,此子定是北国派来乱我朝纲的奸细,还望圣上明断,将其推出午门外斩首,以正典刑!”
“可是朕觉得很好。”崇祯皇帝听着钱谦益慷慨激昂的陈述,微微一笑,说道。
“陛下圣明,王县令的《平戎十策》看似荒谬不堪,实则精妙无比,当真是救国救民的良策!”
钱谦益厚着脸皮,恬不知耻的向上一拱手,转而称赞起王麟的办法来。
“真无耻!”王麟做梦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既然阁老说好,那就照办吧!”崇祯皇帝顺水推舟,可是站在钱谦益身后的内阁次辅魏德藻却站出来,首先表示反对。
“陛下,臣以为不妥!”魏德藻指着税制改革一条,侃侃而谈,“我朝连年灾祸,小民生计艰难,如此还要加收重税,岂不是与民夺利,君子不为也!”
“臣附议!”给事中杨澜首先附议,“天下战乱方歇,四方狼烟未平,当与民休养生息,岂能因一己之私横征暴敛,摇动天下根本?”
无耻之徒!
王麟看着这些士大夫们满口仁义道德的嘴脸,真想扛一挺加特林,把他们都突突了!
“那么请问几位大人,可用过早饭了?”王麟强压怒火,含笑问道。
“区区七品小官,位卑言轻,竟敢和老夫当堂争辩,真是不知死活,还不退下!”魏德藻见王麟穿着七品官服,不屑的一撇嘴,喝道。
“大人中气十足,面色红润,显然早饭吃的不错!”王麟哈哈一笑,忽然话锋一转,“可是这都城十里之外,便是灾民遍野,啃树皮吃草根,卖儿卖女,易子而食,你们难道瞎了眼看不见么!”
一席话振聋发聩,刚才还在摇唇鼓舌的几名给事中顿时面带愧色,低头不语。
“本官所言的税制改革,乃是废除田亩税和一条鞭法,减轻农民负担,转为以商税为主,请问那些富商大贾,居广厦豪宅,锦衣玉食,也配称得上小民吗?”
魏德藻喉结动了几下,涨红了老脸,无言以对。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何曾见过民间疾苦?就敢在这里摇唇鼓舌,妄谈国政,以微臣之见,这满朝文武,皆该杀!”
王麟掷地有声,吓得站在一旁为他撑腰的王承恩心里一惊,此子性格太过刚直,两三句话便得罪了这满朝文武!
以后的仕途,怕是难了。
“何来野物,竟敢咆哮大殿,如此放肆,护殿武士何在,给老夫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内阁首辅钱谦益被他戳中要害,涨红了脸,吼起来。
“你住口!”王麟走到钱谦益面前,手指着他的脑门,“无耻老贼,还敢在本官面前放肆,本官在你叔叔家抓到北国大贝勒豪格,你当作何解释?”
什么?
钱谦益登时瞪圆了眼珠子,一脸错愕的看着王麟,脑门上汗雨如下!
难道说我的事情……
“来人啊!”沉默许久的崇祯皇帝微微一笑,向外面招了招手。
锦衣卫百户骆成押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豪格从外面走进来,扔在钱谦益脚下。
“陛下,这是鞑虏的供词!”骆成将染了血,由豪格签字画押的供词呈上。
至于获取供词时使用的手段么……
王麟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看原本身材健硕的豪格现在已经被折磨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想来其中过程必然十分残暴。
“钱阁老,你看看此人,认不认识?”崇祯皇帝看罢供词,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钱谦益哪里敢认!
认了,他勾结北国鞑虏的事情就坐实了,依《大明律》,这可是谋逆死罪,要诛九族的!
“不敢认吗?好啊!”王麟微微一笑,冲骆成点了下头。
钱谦益的叔叔、婶婶、堂弟堂妹,还有那个老管家钱忠,用绳子拴成一串,鱼贯走进大堂。
“这些人已经画押招供了,钱阁老还不承认吗?”王麟厉声问道。
钱谦益抬头看了看亲叔叔钱果,连连摇头,“微臣不知道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更不明白你这七品小官为何只盯着本官,莫非想要在陛下面前嫁祸老夫不成?”
王麟早就算着钱谦益会百般狡辩,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仍到他怀里,“钱阁老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认不得这些人也是正常的,可你应该记得这份账本吧!”
账本上一笔笔一桩桩,记录的都是钱谦益接受北国贿赂的事实。
“你……”钱谦益像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急忙将账本扔出去,紧走几步跪在丹墀之下,砰砰叩头不止,“陛下,这小小七品官今日摆明了是要罗织罪名,置老臣于死地啊,还望陛下明鉴,为老臣做主啊!”
“钱阁老,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崇祯皇帝牙齿咬得咯咯响,好奸贼,我用你当内阁首辅,指望你为国出力,没想到竟然通敌卖国!
这等奸邪之徒,留之何用!
“陛下,老臣今日,就以死证清白……”钱谦益见事情难以挽回,忽然像发了疯一般,站起身,扑到王麟身上,想要和他拼个您死我活!
“狗汉奸!”王麟抬起一脚,不偏不倚,正踹在钱谦益的面门上,当场就把这老东西踹出三丈开外!
第15章 尚方天子剑!(求鲜花求收藏)
“钱谦益通敌卖国,证据确凿,着锦衣卫捉拿,打入诏狱,交由三法司会审!”崇祯皇帝清了清嗓子,宣布了最后结果。
“奸贼,老夫与你势不两立!”钱谦益被锦衣卫拖走的时候,像个发疯的狮子一般,脚蹬手刨,看得众官十分不忍。
“将鞑虏豪格拉下去,待明日正午,于午门外凌迟处死!”
豪格发出呜呜的声音,抗议这种不公平的待遇。
“列位爱卿,继续吧!”铲除钱谦益后,崇祯轻轻吁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笑道。
“臣有本奏!”给事中陈玄礼上前一步,向上一拱手,“臣以为,《平戎十策》断不可行!”
“臣附议!”给事中赵德孙上前,为陈玄礼撑腰。
“臣亦有意见!”又一名七品给事中上前帮腔。
“劝谏敢死队终于登场了……”王麟看着这几位和自己官阶品级一样的谏臣,有些挠头。
有些时候,言官们才不管政策是否可行,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在他们眼里,能站在道德高度将皇帝驳斥得哑口无言痛改前非才是人生最大的殊荣。
至于所争论的事情是否是对是错,与国有利还是有害,并不重要。
有明一代,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诸位要是反对本官的策略,请拿出真凭实据,若只是上下嘴皮子一磕,为了出风头而反对,就免开尊口吧!”王麟指着誊写在黄纸上的《平戎十策》,“那位留胡子的给事中,你过来,咱们一条一条驳斥,只要你能拿出真凭实据,本官情愿担上欺君的罪名!”
“这……”陈玄礼喉结动了两下,望着编练新军的那条,霎时脑子一片空白!
对于军制,他一窍不通,如何驳斥,又如何能拿出真凭实据?
“陈爱卿当知无不言!”崇祯皇帝被这些言官们欺负得够惨了,今日见他们吃瘪,顿觉心中快慰,故意说道。
“微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你反对个屁!
“大胆陈玄礼,你当这朝堂之上是菜市场吗,由着你撒泼耍横?左右护卫,给我乱棍打出去!”
崇祯皇帝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陈玄礼吓得腿如筛糠,跪在地上不停叩头,口称死罪。
还是被几名护殿武士像拖死狗一样给拽了出去。
“列位爱卿都是饱学之士,大家畅所欲言嘛!”
见众人都不开口,崇祯皇帝一摆手,说道。
众人都低下头去,唯有户部给事中吴甘来站出来,向上一拱手,“请问王县令,你这平戎十策中,治军、治民、治吏诸项繁杂,所需银钱亦不是个小数字,现今国库空虚,又该如何筹措呢?”
“银钱之事……”王麟看了吴甘来一眼,心中暗暗称赞,这崇祯朝还是有能人的,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银钱之事,由朕筹措,爱卿不必忧虑。”崇祯皇帝见众官再无异议,给王麟吃了一颗定心丸。
一声梆子响,早朝完毕,王麟站在东华殿外,冷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溻透了。
菡芝见他走出来,长长吁了口气,漂亮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轻松,急忙迎上来。
“傻丫头,你一介女子,怎么能在宫中乱跑呢!”王麟见她如此紧张自己,不由得心中一暖,嗔怪道。
“刚才我听小太监说殿内好像吵起来了,我……”
未语人先羞。
真的吗?
“担心我?”
王麟促狭的在她粉嫩的小脸上掐了一下,羞得菡芝粉面通红,悄悄在他腰间拧了一下,疼得他直咧嘴。
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跑过来,“王大人慢走,陛下有请!”
我滴老天!
这位工作狂又要折磨人了!
“这些银两,是朕在宫中筹措来的,爱卿先拿去,先在金山一县试点开展,若是银钱不足,再遣人来要,朕定当极力筹措。”
崇祯皇帝将一个黄缎子包袱递给王麟,王麟接过来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女人的首饰玉镯,发钗项链等物,累计有上百件,若是猜得不错,应该是从宫中各位嫔妃那里筹措来的。
“陛下……”军人出身的王麟自诩是个铁打的汉子,流血不流泪,可是当他看到这些金银首饰的时候,才深深的感受到崇祯皇帝重振国家的决心!
可惜,若是崇祯活在太平年月,定是个万世称颂的贤明天子!
“微臣先代我大明亿万百姓,叩谢陛下恩德!”
菡芝站在一旁,也是泪流满面。
“爱卿曾言朕疑心重,不假实权,那朕就应允你,三年之内,金山县大小事宜,由你全权裁断,朕绝不干涉!”说着崇祯一拍手,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手中托着一方细长木盒,递到王麟面前。
“此乃朕御赐尚方天子剑,持此剑如朕亲临,可上斩昏君,下斩谗臣,爱卿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谢陛下!”王麟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去吧,三年后,朕要看你的成绩!”崇祯皇帝一摆手,转回身去,用衣袖擦泪。
王麟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复又跪下,“微臣临走之前,还有一事,请求陛下给予方便。”
“爱卿还有何事?”
“微臣要亲自监斩虏酋豪格!”
“准奏!”
明代元而立,在外交上向来刚硬,对蛮夷虏寇,从来都是一战到底,绝无屈膝投降之说。
即便现在丢了中原和西北,仅剩江南半壁江山,也从未想过要和北国划江而治,崇祯帝夙兴夜寐,时刻都想着兴兵北伐,光复故土。
所以,落在朝廷手里的那一刻,豪格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王麟将行刑台从午门改到了长江边上采石矶,隔着浩渺长江,对面便是已经沦入敌手的国土。
架子支起来,刽子手准备好,被五花大绑的豪格押上来,面向北而立,他睁开眼,就可以看到江北影影绰绰的八旗军营。
王麟身着七品官服,坐在监斩台上,看看时候已到,此时采石矶上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他看了看身边的锦衣卫百户骆成,两人相视一眼,王麟拔出令牌,扔在地上。
“杀!”
咻!
就在令牌抛下的一瞬间,一支利箭划破天空,直奔王麟的面门而来!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跳出数十道人影,急急冲向监斩台!
“杀狗官,救出大贝勒!”
第16章 凌迟处死!(求鲜花求收藏)
未等利箭飞至,斜刺里闪过一道银光,利箭应声落地!
是菡芝出手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王麟一笑,冲菡芝招招手,急匆匆向山上奔去。
潜伏在南京城中的鞑子们闻风赶来,一拥而上,将被捆在木桩上的大贝勒豪格解了下来。
“大贝勒,你……”一名身材魁梧,头顶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壮汉抬起手,在大贝勒豪格满是血污的脸上擦了一把,却愕然发现,此人是假的!
“鞑虏,我恨不能生啖尔肉!”那名“大贝勒”放声狂笑,猛然扯开衣襟,却见他腰腹上,早已捆了数十管火药!
“快闪……”未等他把话说出口,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平地升起一朵蘑菇云!
数十名前来救援的高手,都被这名死士当场炸死!
“杀!”骆成挥动一面小红旗,顿时杀声四起,早已埋伏在附近的锦衣卫弓箭手们万箭齐发,将剩下的鞑虏高手全数射杀。
“这样,咱们回家时,就不用担心被伏击了!”王麟含笑看着被一网打尽的鞑虏高手,冲菡芝眨了下眼睛。
菡芝轻啐一声,心中却是暗暗佩服他做事周密,滴水不漏。
江对岸,手持西洋望远镜严密监视南岸的和硕德豫亲王多铎恨得牙根直痒痒,下令炮队对准南岸进行炮轰!
“亲王殿下,江面太宽,敌人距离太远,以我们的火炮,怕是打不到……”
“今日的仇,我一定要报!”多铎摔了望远镜,咬牙切齿的赌咒发愿。
王麟下令将杀死的鞑子都扔进水里,喂了鱼虾。
几名刽子手押着真正的大贝勒豪格来到监斩台前,将他绑在木桩上,开始磨刀。
豪格起先还做出一副大丈夫不畏生死的模样,但是当冰凉的小刀片挨在他身上时,他就吓尿了,连声哀求王麟放了他。
“行刑!”王麟冷笑一声,下了命令。
第一刀,割下了豪格的肩膀肉,第二刀,割下了他的眼皮……
刽子手很耐心的一刀一刀将豪格的肉割下来,每割一片,刽子手便高高举起,抛入人群中。
人群立刻疯抢起来。
三个刽子手整整割了三千五百片,最后豪格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却还有一口活气。
“把人送到对岸去!”
王麟命令道。
一叶扁舟,载着鞑清大贝勒爱新觉罗·豪格,飘然渡过江面,出现在豫亲王多铎的面前。
“我的侄儿啊!”多铎看着形状恐怖的侄子,脑子嗡的一声,晕厥过去。
“亲王殿下!”
“亲王殿下!”
手下人手忙脚乱,掐人中,捏太阳穴,总算把他给救活了。
“这里还有一封信……”
多铎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这就是你未来的榜样!”
“咯……”多铎一口气没上来,又昏死过去。
“夫君,此次南京之行,虽然得到了陛下支持,可你得罪了满朝文武,将来行事,怕是要难了!”坐在马车里,菡芝柔柔说道。
“不妨事,只要我能在三年内打造一支新式海陆军,何惧他们背后中伤。”王麟拔出尚方宝剑,细细端详。
“陛下对你可真是厚爱有加。”菡芝回想起他面斥当今圣上时的惊险,仍有些心有余悸。
“若是夫人也能对我如此厚爱,我死而无憾了。”王麟调笑道,换来菡芝一个白眼。
没个正经!
三日后,当王麟和菡芝回到金山县时,突然发现这方小小县城,不知从哪里来了许多陌生面孔。
“大人,要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审问吗?”已经被提升为班头的曹正闷声闷气的问道。
“不必!”王麟摇摇头,“传令全城百姓,明日午时,本官有重要训令颁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得到消息的百姓们就都聚集到金山县南城墙下,看着官差们将写好的大字报贴在墙上,有识文断字的大声念给百姓们听。
“金山县改制第一条,从今日起,全县重新丈量土地,按照各家土地多寡征税,凡家中田地一顷以下者,免税。若有富户将家宅土地故意移入他人名下的,借此逃避税务者,其移名田地便归那人所有,如果富户胆敢讨要,就来官府告他,本官为你做主!”
众人听完,都嘶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招够狠的!
不过一顷以下的农户免税,这条还是深得民心的。
“从即日起,所有外洋船只,凡在金山港靠岸的,一律需持有金山县衙门发放的船引凭证,课捐缴税,若有隐匿不报者,按走私论处,全船人货皆罚没入官!”
“城中开办教习所,传授针织女红缫丝染布工艺,凡年龄在十三岁到三十五岁的适龄女子,需进场学习,并领薪酬……”
“传圣上旨意,金山卫卫所交由金山县统一调度,现任指挥使徐大山撤职,贬为平民,各千总百户,皆按功过评定,酌情留用。”
林林总总数十条,最为震撼的一条,便是改革卫所制度,重整军备了。
当然很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建设造船厂和教习所这两条上,因为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可以按劳动获取薪酬。
这对逃难来此的灾民来说,不啻于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清丈土地时,地方世家大族肯定会横加阻拦,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获得金山卫的支持。”与此同时,王麟在县衙内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在会上宣布由他和巡检陈梦龙以及班头曹正前往金山卫,收缴兵权。
而县丞胡公满和主簿杨轩负责开设船厂及教习所一切事宜,典史负责居中调度。
“教习所早一日建起,饥民早一日有饭吃,这件事就劳烦两位了!”王麟临走时,冲两人深鞠一躬,嘱托道。
“大人放心!”胡公满连连点头。
“走吧!”王麟看着跟在身后的三百民勇和几十号衙役,心中升起一丝豪迈气概!
可等他到了金山卫门口的时候,却见指挥使徐大山正率领一群全副武装的卫所官兵,严阵以待!
“大人今日来,是取我的性命吧!”徐大山一身戎装,顶盔掼甲,双手拄着鬼头刀,一脸凶煞的问道。
未等王麟答话,他大吼一声,“兄弟们,这个狗官敢动我们的卫所,收缴我们的土地,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杀狗官!”
“杀狗官,护田地!”
第17章 你想谋逆犯上不成!(求鲜花求收藏)
愚不可及!
王麟并未被徐大山的气势所吓倒,冷冷一笑,从老丈人陈梦龙手里接过一个长方形盒子,对天拜了几拜,这才打开盒子,霎时金光闪烁,一柄代表至高皇权的尚方天子剑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剑为陛下御赐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谗臣,徐大山,本官今日倒是要看看,你有几个脑袋!”
尚方宝剑一出,不但徐大山呆住了,就连陈梦龙等人也是惊诧不已!
这小子去南京逛了一圈,竟然搞回来一把尚方宝剑?
我这女婿,果真手眼通天啊!
“你少拿这玩意蒙我!”徐大山脑门见了汗,区区一个七品小县令,陛下能赐给他尚方宝剑?
开玩笑呢!
不过,万一他手中拿的真的是尚方宝剑,万一冲撞了他,可就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这可如何是好!
“徐大山,本官奉劝你一句,与我合作,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是继续负隅顽抗,说不得,今日尚方剑上,定要染你之血!”
徐大山愣住了。
“退下!”
王麟见他犹豫不决,向前一步,厉声喝道!
卫所兵丁畏惧的向后退了几步。
徐大山仍旧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王麟冷笑一声,拔出宝剑,霎时剑光如雪,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睛!
“尚方宝剑在此,如陛下亲临,见天子信物,还不跪下!徐大山,难道你想谋逆犯上不成?”
饶是骁勇如徐大山,见宝剑出鞘的凌厉霸气,也不得不屈下双膝,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口呼吾皇万岁!
“来人,给我擒下!”王麟大手一挥,陈梦龙急忙下令民勇上前,将徐大山牢牢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刚才还煞气腾腾的卫所官兵,顿时作鸟兽散,王麟大摇大摆的进了金山卫。
金山卫自明洪武六年设立,至今已有两百七十多年,夯土城墙,外用青砖包裹,易守难攻。
内有指挥使一名,由徐家代代传承,千总两名,百户若干,军户五千口,总计在册兵员两千三百余人,不过绝大多数都是空额。
若论规模,金山卫可不比金山县小,而且他们是名正言顺的暴力机关,所以王麟第一个就拿它开刀。
“从今日起,所有兵员全部消除军籍。”王麟翻看一边兵员名册,下了第一道命令。
“大人,这恐怕不妥吧!”老丈人陈梦龙微微皱眉,“卫所制度乃是我大明根本,若然随意废立,恐怕会招来非议……”
“此事圣上已经批准,岳父大人不必过虑。”王麟将名册合上,吩咐曹正取出早已誊写好的大字报,贴在卫所大门上。
“所有卫所官兵,必须重新考核,按照成绩优劣再行录取……”
“凡录取官兵,每人每月3两足银俸禄,若遇战事,按杀敌多寡,再行奖励……”
“卫所土地,全部清查丈量,多余土地,按照每人军功大小,再行分配!”
“若战时畏战逃遁者,每十人为一组,抽一人明正典刑,以慑军心,是谓‘十一抽杀律’!”
林林总总二十几条,核心不外乎几点:奋勇杀敌者,重赏!
避战逃跑者,杀!
“考核开始吧!”王麟站在校军场上,看着临时集结起来的五百多名卫所官兵,下了命令。
第一项:五公里负重跑;
第二项:搏击刺杀;
第三项:火器操练。
三项下来,已经累倒了一百多卫所士兵,更有不少人趁机开了小差,但仍有两百多人咬牙坚持下来。
“从今以后,你们这些人就重新整编为天策军第一军,你们要悉心操练,本官会按时发放银两。”王麟看着这支人数虽少,但焕发着蓬勃朝气的军队,话锋一转,“以后每隔十天本官都会来亲自考核,考核不达标者就地清退,考核成绩前五名重赏!”
太狠了!
士兵们的脑门上都见了汗。
“徐大山何在?”
忙活了三天,王麟将整个卫所搞了个天翻地覆,重新清丈了土地,将指挥使徐大山以及千总百户等侵占的上百顷良田收归金山县衙,又彻底清查了卫所账目,发现徐大山贪赃枉法证据上百条,逐一列出来,贴在卫所大门上,供军户们欣赏。
“查金山卫指挥使徐大山侵占卫所土地,克扣军饷,中饱私囊,欺男霸女,横行不法,着金山县逮捕归案,押送兵部听候发落!”
王麟中气十足的宣布徐大山的罪状,徐大山垂头丧气的跪在地上,再也没了前几日的嚣张劲头。
“徐大山,请吧!”王麟背着手,来到徐大山面前,冷笑一声。
“走!”两名衙役提着绳子,将徐大山捆了个结结实实,推推搡搡,走出金山卫。
王麟刚回到县衙,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闹成一片,菡芝从里屋走出来,端来一盆清水,让他洗手。
“外面怎么了?”王麟接过毛巾擦干手上的水,问道。
“县丞胡大人成立了教习所,惹来许多商家不满,现在正聚集在县衙外闹事呢!”
“我去看看……”王麟将毛巾搭在柜子上,急匆匆走了出去。
“唉……”菡芝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疼。
门外,一名胖大妇人坐在地上,岔开两条粗腿,衣服也扯得七零八落,正扯着嗓子放声痛嚎。
“你个老杂毛,见老娘有几分姿色就要轻薄,臭流氓……”
县丞胡公满杵在原地,脸红得像猴屁股,一言不发。
“你把她非礼了?”王麟一脸八卦的问道。
“大人……”见王麟回来,胡公满立刻有了主心骨,向他一拱手,“大人明鉴,下官的品味再低,也不会非礼这等货色……”
倒在地上的泼妇一听,顿时发飙,“你他么的王八蛋,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呜呜呜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呜呜呜我不活了,大人你可要为奴家做主啊!”
王麟险些没吐了。
“此人是谁?”
“此人是城东张记布坊的老板娘,因为大人推行教习所,她布坊里的女工跑了不少,所以才来此大吵大闹……”
王麟冷冷一笑,此人就是所谓的既得利益者吧!
因为教习所的成立,侵犯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会如此大吵大闹,撒泼耍浑,目的无非就是要阻挠教习所,保证自己的利益。
今日本官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抄家的知府,灭门的知县”!
“走,去张记布坊!”
第18章 严惩奸商!(求鲜花求收藏)
“大人,有百姓反映,张记布坊的布质量极差,而且强买强卖,坑民害民……”
张记布坊门前,王麟听完衙役们的话,大手一挥,“来人啊,将这奸商的布坊给本官封了,所有家财罚没入官,张氏夫妻抓入县衙,择期处斩!”
“大人,大人明鉴,我们家卖的都是好布料,绝对没有坑民害民,强买强卖啊!”见衙役们要贴封条,那胖大妇人再也不敢耍泼,急忙跪在地上,头磕得当当直响,都流血了。
王麟举起一匹红布,伸手一扯,只听得刺啦一声,布帛应声而裂!
王麟又拿起量布的尺子,比划了一下,笑容变得越发冷酷。
这尺子,比寻常尺子短了足足两寸!
“现人证物证聚在,张刘氏,你还有何话说!”
张刘氏羞愧的低下头,认命了。
作得急,死得快!
该!
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如果不树个典型,杀鸡儆猴,以后那些商家肯定会纠缠不休,后患无穷!
“将张氏夫妻押入大牢!”王麟下了命令,左右衙役发一声喊,将两人捆得结结实实,推推搡搡向大牢方向走去。
围观的商人富户们都是一惊,只因为在县衙门口闹了一闹,卖了一些劣质布料,张氏夫妻就被判成死罪了?
“在我金山地界,如果再有人敢制假售价,坑害百姓,这便是榜样!”面对围观的群众,王麟大声宣布!
“草民不敢……”
“草民不敢……”
王麟犀利的目光从哪些衣着光鲜的商家脸上掠过,吓得他们腿如筛糠,瑟瑟发抖。
“不敢最好!”王麟招过县丞胡公满,“胡大人,从今以后,你就负责城中巡查商家,若有发现制假售价,以次充好,强买强卖,坑蒙拐骗,哄抬物价,饮食不干净的店家,一律查封,家财没收,主犯入刑!”
“是!”
商人们心里咯噔一下,糟了,若照此法,以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
“大人英明!”
与商人们截然相反的是,百姓对这几条极为赞同,纷纷高举双手,向王麟表示感谢!
“谢青天大老爷!”
“以后不用受奸商的气了……”
百姓心中,王麟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
“夫君今日雷厉风行,惩处了售卖假货的商家,百姓们现在对你可是称赞得很呢!连我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吃晚饭的时候,菡芝一边给他盛饭,一边含笑说道。
王麟这才发现,她原本戴在手上的那串昂贵的田黄手链已经没了,不由得纳闷,那串手链是王承恩王公公给她的见面礼,价值不菲,怎么就没了呢?
菡芝见他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个没完,羞赧一笑,“夫君可是要问那串手链?已经被我收起来了,太过贵重的东西我戴不习惯……”
提起手链,王麟又想起崇祯皇帝送给他的那一包金银珠宝,都是宫中各位娘娘贵妃手上、头上摘下来的。
国家穷困到了这种地步吗?
“咱们还是不要打那包珠宝的主意吧!”菡芝见他沉默不语,幽幽说道,“万一被臣民知道,陛下要从宫中搜刮财富,支持你改革新政,岂不是丢了皇家颜面?”
“贤妻所言甚是。”王麟抬起头,看着灯光下美若天仙的陈菡芝,眼珠一转,嘿嘿笑道,“夫人,天色不早了,是该早些安寝了……”
“你……”一提起这事,菡芝就羞得面红耳赤,半个月下来,两人生死与共,她早已把王麟看做自己的男人,只是万一父母下命令……
夫君待我情深义重,我自然不忍背弃,可是父母生我养我,恩大于天,我又怎能忤逆他们……
罢了,在家从父,出嫁随夫,既然已是他王家媳妇,就该心向着他……
他待我那般好,我不能寒了他的心……
想到这里,菡芝俏脸绯红,星眸低垂,轻轻嗯了一声。
“你同意了?”王麟喜出望外。
“嗯!”菡芝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第二天一大早,王麟神清气爽,从床上爬起来,而菡芝早在灶间忙活开了。
“这些事情有丫鬟做就行了,何苦劳烦你亲自下厨?”王麟见她被油烟呛得直咳嗽,有些心疼。
对了,小华和小莲那两个陪嫁丫鬟呢?怎么不见了?
“我把她们都送去教习所了。”菡芝推开厨房门,让油烟散出去,“我又不是什么豪门大小姐,没那么身娇肉贵,还让人伺候。”
“快点吃吧!”菡芝将刚烙好的葱花饼盛在盘子里,笑道。
王麟接过来啃了一口,“昨夜你和我说的海盗的事情……”
菡芝手中的铁铲慢慢停了下来,长叹一声,“夫君,实不相瞒,其实早在二十年前,我父亲和我爷爷,都是纵横东南的大海盗。”
“后来我父亲在金山县遇到了我母亲,便在此定居,又因有些功夫在身,得上官提携,才坐上了金山县巡检之职。”
“原来如此……”王麟回想起岳父母两人伉俪情深,想必岳母年轻时也是名动一方的绝代佳人,要不然怎么能让一个海盗头子一见倾心,甘愿放弃海盗这份大有前途的职业,选择与她隐居在这穷乡僻壤呢?
爱情,果真能让人奋不顾身!
“你在想什么呢?”见他咬着饼,嘻嘻傻笑的模样,菡芝懊恼的拍了他一下。
“我也想当海盗。”王麟这才如梦方醒。
“唉!”提起此事,菡芝悠然长叹一声,“你娶了我这个海盗头子的女儿,是不是后悔了?”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若是让我在仕途与你之间选一个,我情愿选你。”王麟握住菡芝的手,动情说道。
“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会影响你的前程的……”菡芝心中感动,但是夫君的官职来之不易,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我宁愿不做官,一辈子守在你身边……”
“夫君……”听着他温柔的土味情话,菡芝情难自禁,扑到他怀里,泪花簌簌落了下来。
“傻丫头,都多大人了,还哭……”王麟提起衣袖,帮她擦干眼角泪花,一指呼呼冒着黑烟的铁锅,眨了下眼睛。
呀!
饼糊了!
菡芝手忙脚乱的将焦黑的葱花饼盛出来,幽怨的瞪了王麟一眼。
“以后我下厨时你不准进来!”她嗔怪一声,说完自己也笑了。
“大人不好了,倭寇杀来了!”
一名衙役急匆匆跑进来,脸都变了颜色!
第19章 穷横穷横的倭寇来了(求收藏求鲜花)
金山县地处长江口,紧靠茫茫东海,对面隔海相望就是搬不走的老邻居倭国。
话说倭国那几个小岛住着实在不安全,三天一小地震,五天一大地震,把国民的脑子都震得晕乎乎的。
岛民们不但穷,而且横,动不动就拔刀子抹脖子,活脱脱的一群刁民。
进入到十六世纪,几个大名(充其量也就村长的水平)因为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地方打得不可开交,闹得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所以在饥寒交迫中,小矮子们把目光盯上了富庶的对岸,纷纷从老实巴交的农民转职为专业的海盗,投入到打家劫舍这份很有前途的事业中去。
当然,如果对面岸上再有几个汉奸配合一下,开路滴干活,收获更是大大滴!
戚继光和俞大猷抗倭之后,倭寇们着实消停了一阵子,眼看着满清入关,占据中原半壁江山,倭寇们的小心思又活络起来,三五成群的划着小船,准备去对岸碰碰运气,捞点外快。
加之对岸有几个富商遇上了点小麻烦,需要这些远方的朋友们来帮个小忙。
所以,这伙倭寇就喝着酒哼着歌,不请自来了。
“传令全城戒备,所有民勇和衙役登城墙!”王麟听完后,马上宣布第一条命令,同时抓起一支鲁密铳,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夫君等等我……”菡芝急忙擦了擦手,跟在他身后出了家门。
城内一片混乱,外面的流民蜂拥涌入,里面的市民仓皇外逃,无数人都挤在城门处,老人哭,孩子闹,鸡鸭鹅乱叫,吵得人心烦意乱。
“全部肃静!”王麟手持鲁密铳,对天开了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让现场立刻安静下来。
“所有进城的灾民全部排好队,逐次进城,曹正,你带领衙役一个个的搜身,如果发现身怀利器进城者,一律关入大牢!”
衙役们果断行动起来,甄别没有问题的流民在曹李氏的带领下,前往城北腾出的一片空房子里居住。
与此同时,流民中身强体壮者被留下来,协助守城。
临近天黑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队船队,停靠在岸边,从船上跳下来许多个子矮小的倭人,像一盘散沙一样,冲向近在咫尺的金山县。
“夫君,现在正值数九隆冬,又不是秋收时节,倭寇怎么会选择这个时候来犯?”两人忙活了一天,终于可以坐在城墙上歇会,菡芝握住王麟的双手,想让他暖和一点。
“很明显,我在金山县的改革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心怀不满,便把好朋友请来,想给我个下马威。”王麟对这些事看得格外清楚,“只是苦了你了,和我受了这么大的罪。”
“夫君说哪里话……”菡芝羞赧一笑,望着城墙下面星星点点的火光,面带忧色,“这些倭寇好像要攻城了。”
果不其然,城墙下的倭寇们吃过了晚饭,正在磨刀。
而且,王麟还发现这支倭寇的部队中,竟然将近一半的兵力装备了火绳枪!
“没想到小鬼子竟然提前实现了近代化……”王麟无奈一笑,吩咐曹正将手头现有的火器全部集中起来,听他统一号令。
“倭寇上来了……”王麟冲众人一摆手,示意大家先不要开枪。
“放近一点再打……”王麟仔细检查了一下手中这杆鲁密铳,冲菡芝招招手,“夫人,要不要过过枪瘾?”
“真的可以吗?”菡芝一听,漂亮的大眼睛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王麟一笑,把枪塞给她。
菡芝眯起一只眼,对准城墙下那些逐渐靠近的倭寇,紧张得心砰砰直跳。
噗噗噗!
突然,城墙下的倭寇竟然抢先开枪了!
“全体看我手势,准备……”王麟知道火绳枪装弹极慢,而且以这些倭寇的财力,也不具备每人配备两支以上火绳枪的实力,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待倭寇消耗掉第一波弹药后,再进行还击。
“放!”
城头上枪声震耳欲聋,硝烟弥漫间,四十多支火器一起开火,十几个倭寇应声倒地。
“准头似乎差了点……”
“大人,我们找到了这个家伙!”
曹正和几个衙役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喜形于色。
王麟顺着他的目光往后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虎蹲炮!
“马上抬到这里来!”王麟心中狂喜,炮为战争之神,有了这个东西,对付那些倭寇就不在话下了!
“这门炮据说是当年戚继光将军抗倭时使用的,已经放了好几十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王麟让菡芝举着灯笼给他照明,用一根木棍将沉积在炮筒中的火药残渣抠出来,再将整整一袋的黑火药倒进去,用木棍捣实,之后将用布帛包裹的一袋铁钉铁块石头等东西塞进去。
“夫君,千万小心!”菡芝虽然没见过这个东西,但也知此物威力惊人,关切提醒道。
“夫人放心!”王麟命令两名衙役调整虎蹲炮的炮口,又比比划划计算了一下弹道,这才手持火把,点燃了药捻子。
嗤……
药捻子飞快燃烧,轰隆一声巨响,强大的后坐力震得城墙都晃了一下!
在强大的火药推力下,塞进炮筒里的铁钉铁块如天女散花一般飞了出去,打在倭寇们的身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正排着密集队形向前冲锋的倭寇们瞬间倒下了一片!
“不能马上填装!”见曹正拽着半袋火药就要往里倒,王麟急忙拦住他,把手按在炮口上,“里面还有残余的火星,要用湿布擦过之后才能填装!”
“多亏大人提醒,不然险些酿成大祸!”曹正尴尬一笑,急忙招呼衙役去取水。
三炮过后,城墙下留下了一片死尸,倭寇们进攻受阻,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吩咐主簿,从账面支取银两,去粮店买粮,给民夫和衙役们做饭!”
王麟将事情安排下去,向远处海面一看,却见阴沉沉的暮色中,又有几艘大船在海边靠岸了。
倭寇的援军到了。
也几乎在同时,海上起了大雾,十米之内不见人影,菡芝紧紧握着王麟的手,一脸忧色。
“放心把夫人,现在起了大雾,倭寇们暂时不会攻城。”王麟苦笑一声,“可怜我满心壮志,却要死在这些小鬼子手里了!”
“夫君,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菡芝一听,心如刀割,颤声问道。
“办法倒是有,只是……”王麟停顿了一下,“唉,我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么能让夫人为难呢!”
“夫君快说!”见他欲言又止,菡芝急了,催促道。
第20章 认得靖海王大印吗?(求鲜花,求收藏)
“现如今,我们唯有利用海盗的力量……”王麟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陈菡芝恍然大悟。
“夫君随我回家一趟。”她下定主意,带着王麟下了城墙,匆匆赶往家里。
身为金山巡检,陈菡芝的父亲陈梦龙正在城墙上指挥作战,家中只有老母陈韩氏在。
“是姐姐和姐夫回来了!”小姨子璎珞喊了起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陈韩氏清楚看到,自己的大女儿正和县令大人手牵着手,走进院子里。
“这死丫头,难道爱上这小子了?”陈母心里咯噔一下。
“不孝孩儿拜见母亲!”门开了,菡芝和王麟走进来,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陈韩氏行了个礼。
“快起来吧!”陈韩氏冷冷扫了王麟一眼,“现下倭寇进犯,你不带领衙役们御敌,跑我这里作甚?”
“小婿此次前来,只是想要向岳母借一件东西。”王麟朗声说道。
“你岳父为官清廉,家中一贫如洗,有什么值得你借的?”陈韩氏没好气的说道。
“小婿只想借岳父的靖海王大印一用!”
什么?
陈韩氏一听“靖海王”三个字,脑子嗡的一声,恶狠狠瞪了菡芝一眼,“你把事情都告诉他了?”
菡芝低下头去,不敢和母亲对视。
陈韩氏咳嗽一声,从外面跑进来几个精壮汉子,手中都拎着明晃晃的钢刀。
“贤婿,本来老身以为,你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身倒乐得你和菡芝长相厮守,可既然你知道了我家的底细,为了护卫我一家老小的安全,只好送你上路了!”
“岳母且慢!”钢刀架在脖子上,王麟手指捏着刀尖,轻轻一带,那名精壮汉子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钢刀便已脱手!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夫君,不要伤了孙叔叔!”菡芝被夹在中间,两头难做,急得掉了眼泪。
王麟急忙蹲在她身边,提起衣袖帮她擦泪,轻声安慰。
“唉!”陈韩氏见两人夫妻情深,幽幽长叹一口气,可怜我这女儿,自幼学习武艺,本想着能继承偌大家业,没想到也像我一样,是个痴情种子!
“贤婿,今日之事,老身不会追究,也请贤婿守口如瓶,不然的话,以我夫君靖海王的势力,随时都可以取走你项上人头!”
陈韩氏一挥手,“孽障,还不带着他滚!”
“今日岳母大人不交出靖海王大印,小婿是不会离开的!”王麟干脆把话挑明了,“岳母大人应该是误会了,岳父所统领的可不是什么海盗,而是持有金山县衙签发的船引的正当商人,岳母大人您说对不对?”
“你这是何意……”
陈韩氏的脑子里飞快的转过无数个弯,现在基本可以证明,这个便宜女婿不是来找麻烦的,而且已经做出了让步,如果再继续和他刚下去的话,情形恐怕对家人们不利……
而且现在倭寇压境,一旦城破,玉石俱焚,到时候我这一家老小,恐怕也难逃死劫……
想到这里,陈韩氏长叹一声,指着菡芝膝下的一块青石砖,“把那块砖挖开!”
王麟急忙动手。
砖下是空的,里面用红绫子包裹着一方洁白如玉的印玺,有半个巴掌大,在油灯的照耀下,折射出耀人的光芒。
印章正面,用古篆体印刻着“靖海王印”四个大字。
“谢娘亲救我夫君一命!”菡芝喜出望外,将大印塞到王麟手里,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滚!”陈韩氏冷冷瞥了女儿一眼,喝道。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啊!
望着夫妻二人即匆匆离去的背影,陈韩氏忽然觉得这笔买卖亏大了!
果然女儿就是赔钱货!
关键是,家里还有四个!
悲哀!
“事不迟疑,我马上出城,去往海上寻找这伙海盗……”王麟急急说道。
“我也去!”菡芝执拗的拉住他的衣袖,任凭王麟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松手。
“好吧!”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妥协,骑上县衙里最好的那匹枣红马,趁着大雾,悄悄开了城门,向海边跑去。
一路惊险自不待言,两人在海边找到一艘小舢板,菡芝跳上去,熟练的划着船桨,向大海深处而去。
“没想到你还会划船!”王麟对自己这位貌比天仙的美丽娘子又有了新认识。
菡芝笑笑,并不答话。
小舢板在大海上飘来荡去,慢慢的两人都失去了方向感,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此时大雾正浓,伸手不见五指,菡芝努力了半天,也没辨明方向,急得掉了眼泪。
王麟无奈一笑,“看来咱们只能听天由命啦!”
“都怪我,是我太没用了……”菡芝自责不已,王麟刚要安慰她两句,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牛角号声。
“听!”王麟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的源头,菡芝也立刻来了精神,握起船桨,向着声音源头划过去。
浓雾密布的海面上,出现了一艘巨型帆船的轮廓。
“夫君,是海盗船!”菡芝看着这艘船,立刻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偷偷带她出海时遇到的那些庞然大物,警惕说道。
“傻丫头,我们出来不就是为了寻找海盗船的么!”王麟搭眼一看,海面上又出现了几个小黑点。
想必是大船上派下来的。
小黑点接近的速度很快,一刻钟后,就将王麟和菡芝的这艘小舢板重重包围,几名穿得破破烂烂,手持挠钩钢刀的海盗们跳上船,细细打量了菡芝一眼,叭嗒叭嗒嘴,“没想到在海上也能碰到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兄弟们,给我捆了!”
“慢!”王麟慢悠悠的说道,“几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我特么管你是什么人,就是天王老子来,爷爷我也照抢不误!”
“混账东西!”王麟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打得那名海盗一个趔趄,险些没掉进水里。
“认得靖海王大印吗?”
一听靖海王的名头,几个海盗顿时腿如筛糠,慌忙跪下!
第21章 火攻!(求收藏求鲜花)
甲板上,上百名衣着各异的海盗站在一名独眼光头的身后,警惕的看着面前这对俊男美女。
“介绍一下,这位是在下的内子,也是靖海王的大女儿,陈菡芝。”王麟从怀里掏出靖海王大印,拍在桌子上,“刚才说要捆了内子的那位兄弟呢,站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大,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名海盗一听,吓得腿肚子转筋,裤裆一热,尿了。
“混账东西!”独眼龙豁然站起,一把揪住那名海盗的脖领子,像扔小鸡一样摔到王麟面前,“这个兄弟不懂事,冲撞了大小姐,还望姑爷海涵,饶他一命!”
“饶了他?”王麟冷笑着站起身,一脚踩在那名海盗的脑门上,“若是饶了他,我家岳父威名何存?”
咔嚓!
他猛然向下一踩,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名海盗的脑袋在巨力撞击之下硬生生撞碎三层杉木板,半个脖子掐在窟窿里,鲜血窜出三尺高!
众海盗都大吸一口凉气,这腿法,这狠劲儿,与当年的靖海王别无二致!
难道说,此人真的是靖海王的女婿?
细看这位大小姐的面貌,倒与当年的明月美人有九分相似……
“属下独眼龙参见姑爷,参见大小姐!”
当王麟缓缓抬起脚,目光扫向众人的时候,以独眼龙为首的海盗团伙齐刷刷跪倒在地,恭敬行礼!
“起来吧!”王麟摆了摆手,“靖海王其余手下呢,难不成只剩下你们这一条船了?”
“其余舰队,都在七连屿附近,和弗朗吉人周旋呢!”独眼龙态度恭谨的说道,“姑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莫不是靖海王有了新的指示?”
“现在有一笔天大的好处,等着你们去捡。”王麟眼珠一转,说道,“就在松江府金山县外围,停靠着几艘倭人的货船,上面人数很少,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全部拿下。”
有这种好事?
独眼龙一脸疑惑的看着王麟,你不要以为我是老实人就好欺负!
“姑爷身为靖海王女婿,身边竟然没有一条船跟着吗?”独眼龙试探着问道。
“唉,怎么说呢……”王麟故作尴尬的挠挠头,“本来我想着纳一房小妾来着,怎料被我岳母知道了,就把我的船都给扣下了……”
两人一问一答,把菡芝听得晕头转向,什么船,什么小妾,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独眼龙,你特么的啰里啰嗦废话怎么这么多,去不去给个痛快话,还有好几家的掌柜的眼巴巴等着这笔买卖呢!”
独眼龙像个问题小叮当一样问了一大堆,最后把王麟问烦了,气呼呼的拉起菡芝的手,就要下船。
“姑爷息怒,姑爷息怒!”独眼龙急忙赔笑脸,“肥猪拱门,岂有错过之理?姑爷稍安勿躁,兄弟们,扬帆起航,直奔金山县!”
“是!”
海盗们大吼一声,扯起船帆,在风力推动下,徐徐向金山县方向靠近。
借着这个机会,王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这艘船,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是一艘西班牙产的三桅盖伦船,有多层甲板和三根以上的主桅杆,并且船上架设了多达三十门火炮,实力极为强大。
这艘船肯定不是海盗们自己建造的,八成是从西班牙人手里抢过来的。
“把这些大炮都推到甲板中心线上,排成一排,等下听我号令。”王麟指挥着海盗们将船上的大小三十门炮都集中起来,用粗如手臂的绳索固定住,等待即将到来的血战。
看着王麟熟练的指挥海盗们架设大炮,调整船帆,独眼龙对他最后一点怀疑也烟消云散,此人果然是常年在海上游走的,应当是靖海王的姑爷无疑。
海风阵阵,吹散了覆盖在海面上的层层浓雾,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已经可以远远看见停泊在金山县海面上的十几艘倭国船。
独眼龙举起从弗朗吉人那里缴获来的望远镜,细细观察这些船,不看还好,这一看他脑子嗡的一声,自己被姑爷忽悠了!
这特么哪里是货船,分明都是战舰!
而且足有十几艘!
“姑爷,这,这……”独眼龙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人家是十几艘战舰,我们只有一艘,这,这笔买卖……要怎么做啊!”
“我看你船上有不少棕榈油和小舢板,不如这样……”王麟对他耳语几句,独眼龙面有难色,“这,这能行吗?”
“兄弟!”王麟拍拍他的肩头,语重心长的教训道,“所谓富贵险中求,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呢?放心,损失多少,我让我岳父补给你不就完了么!”
“好吧!”独眼龙把心一横,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拼了这艘船,干一票大的!
十只小舢板,上面堆满了橡木桶,里面装着的都是南洋棕榈油。
棕榈油易燃易爆,历来都是海上运输的危险品。
王麟十分佩服独眼龙艺高人胆大,拉着这么一大船棕榈油在海上乱逛,竟然没有发生自燃自爆,真是踩了狗屎运。
十名海盗驾驶着小舢板,悄悄向停靠在海边的倭国船只划去。
此时大雾散尽,倭国大船上炮声隆隆,正不断轰击着金山县那脆弱的城墙。
城墙上,曹正率领三班衙役正在做最后的搏杀。
轰!
一声巨响,城墙根被战舰发射的十八磅实心弹打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倭寇们发一声喊,拔出锋利的战刀冲了上去。
王麟的岳父陈梦龙双手握刀,如同盖世天神一般堵在窟窿下,准备以性命保护满城百姓和爱妻的安全。
就在此时!
海面上燃起熊熊大火!
十艘满载着棕榈油油桶的小舢板好似离弦的利箭,全速冲向停靠在海面上的倭国船只!
轰!
海面上升起一朵橘红色的蘑菇云,一艘战舰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烈焰腾空,烧得海水都红了!
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海面尽成一片火海,滚滚浓烟直入云霄,烧得天都变了颜色!
“大炮准备!”王麟高高举起一面小红旗,下了命令!
船上三十门大炮整齐划一的置于船身中轴线上,炮口齐刷刷对准了正在海滩上发起冲锋的倭寇们!
“点火!”
一声令下,三十门大炮逐次点火,伴随着有节奏的炮声,一枚枚链弹划过天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扑向这些矮个子倭寇!
第22章 换装葡萄弹!(求鲜花求收藏)
噗噗!
平坦的沙滩上,一枚急速飞行的链弹从中央一分为二,露出包裹在内的长长铁链,在强大惯性的作用下,呈螺旋形轨迹,向地面冲去!
一名正在加速奔跑的倭寇听得背后风声大作,回头一看,却见半个铁球携裹凌厉罡风,照着他的脑袋横扫过来!
噗!
倭寇的脑子像被敲碎的豆腐渣一样,鲜血、骨头、脑浆飞起多高,仅剩下半个脑袋和身躯,仍旧杵在原地,还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噗通!
三十秒后,倭寇的尸体才缓缓倒地。
链弹乱窜,血肉横飞,原本干净漂亮的沙滩,瞬间化作修罗屠场!
“换葡萄弹!”见小鬼子们开始往后撤,王麟大喝一声,指挥海盗们换装弹药。
菡芝站在一旁,又害怕又好奇的看着丈夫指挥作战,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光芒。
谁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坏事,天见可怜,让我找到了这么好的夫君!
想起两人初见面时,她还白了他一眼,菡芝羞羞一笑,也许当时自己就对他有感觉了吧!
砰砰砰!
火药点燃,葡萄弹如雨点般喷洒出去,打在城墙上,发出噗噗的声音,溅起无数尘土飞扬。
被葡萄弹打中的倭寇们哭爹喊娘,狼奔豕突。
“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见海面上停靠着一艘大船正不间断的喷*射火舌,曹正信心大振,拔出腰刀,大喊一声,率领衙役们杀了出来。
巡检陈梦龙也领着手下三百民勇,追杀这些仓皇逃窜的倭寇。
此时,从金山卫的方向也杀来一支部队,正是王麟改编后的天策军。
宽阔的沙滩上出现了这么一幕奇景,三支部队从三个方向追杀一群个子矮小的倭寇。
可是,倭寇们的战斗力不是吹的,见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干脆把心一横,扔掉火绳枪,猬集在一起,从腰间拔出战刀,准备和这些人决一死战。
“调整射击诸元,换实心弹!”海盗船上,王麟再次下达了换弹的命令。
“大小姐,姑爷真的是海盗出身吗?”见王麟如此熟练的操纵火炮,打得倭寇们无处藏身,独眼龙有些懵圈,这艘船是他从弗朗吉人手里抢过来的,而这些火炮自打抢来后一直闲着,不是因为不用,而是没人会用。
就在刚才,他们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战争之神”的威力,在姑爷的指挥下,只三次齐射,就把这群凶悍的倭寇打得溃不成军,这很明显不是一个海盗所能具备的战斗素质。
“我夫君有经天纬地之才,以后你就跟着慢慢学吧!”菡芝很是得意的说道。
“知道了大小姐……”独眼龙懵懵懂懂的点点头,是啊,若是能将姑爷这手出神入化的火炮射击技术学到手,将来我刘长发就能在海上横着走了!
沙滩上,倭寇们正准备拼死决战,忽然从海上飞来一排实心铅弹,像长了眼睛一样,直直砸进人群中!
倭寇们的队形瞬间溃散!
陈梦龙发一声喊,民勇们奋勇当先,撵得倭寇们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钻乱撞,许多慌不择路,直接跳进大海里喂鱼了。
爽快!
陈梦龙手刃一个倭寇,站在沙滩上,看着仓皇逃窜的小鬼子们,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自打二十年前,他改邪归正,隐居金山县后,这是第一次打得如此顺手的一场仗!
痛快!
也多亏海面那艘战舰的炮火支援!
只是不知道那艘船是谁指挥的,火炮竟然打得那么准,尤其是刚才那几发实弹,简直是神来之笔,倒让他们省了好多力气!
此人操炮技术,堪称出神入化,就算海盗集团中最熟练的老炮手,也未必能望其项背!
若有机会,一定要结交一下,好好请教一番!
“岳父大人,留下活口!”陈梦龙正要将俘虏的倭寇们开刀问斩,一泄心头之恨,却见王麟和大女儿急匆匆跑来,喊着刀下留人。
他闷哼一声,收刀在手,冷冷瞥了这位便宜女婿一眼。
“爹,您受伤了?”菡芝见陈梦龙肩头不断向外渗血,急忙撕下一条衣襟,帮他包扎起来。
“我在城头血战,贤婿却在家中安坐,真是好耐心啊!”刚才战斗中没有看到王麟的身影,陈梦龙有些不悦,讥讽道。
“爹,您就别埋怨夫君了!”菡芝瞪了父亲一眼,替王麟说好话。
陈梦龙愣住了。
六姐弟中最乖巧最听话的大女儿,竟然学会顶撞父亲,替外人说话了?
女儿……女儿还真是外姓人,有了夫君就忘了爹娘了!
老陈心中有一万句卧槽要说!
“把他们捆起来带走!”王麟冲老岳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绫子包裹的东西,“完璧归赵!”
陈梦龙接过一看,登时脸色煞白。
竟然是他的那枚靖海王印!
“岳父大人悉心收好了,说不定改日小婿还要借来用。”王麟冲他一笑,拉着菡芝的手,向城里走去。
陈梦龙望着女儿女婿的背影,面容上慢慢爬上一丝厉色。
金山县最大的丝绸庄——钱恒泰丝绸庄内,几名穿金戴银,大腹便便的富商正集聚一堂,竖起耳朵,警惕的听着外面的枪炮声。
“钱老板,你请来的这些倭寇,不知战力几何,真能干掉那个糊涂县令吗?”
“大家放心吧,犬养先生是东海这一带最有名的武士,他手下的兵也是实力最强悍的。”钱老板哈哈一笑,举起茶杯抿了一口香茶,“这个该死的王麟,好好的县令不做,偏偏要搞什么教习所,这不是断了咱们兄弟们的财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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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王大人此举,实在太欠考量了!”
“那小子就不是个东西,前几日张记布庄两口子只因以次充好就被他抓紧大牢里,说要开刀问斩呢!”
众位豪绅七嘴八舌,纷纷指责王麟的不是,钱老板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诸位放心,内阁首辅魏德藻大人是我的远方亲戚,只要搞掉王麟,他老人家肯定能给咱们安排一个称心如意的县令来!”
“外面的炮声好像停了……”豪绅们起身,想要出去看看战况,却见外面急匆匆跑进一人,定睛一看,正是管家钱德。
“老爷,老爷不好了!”钱德慌慌张张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不好了,犬养先生和他的八百名倭寇,都被王麟王大人剿杀在海滩上了!”
什么?
钱老板一听,顿觉天旋地转,他急忙定了定心神,冲钱德招招手,“快快快,告诉夫人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出城!”
“钱老板你可不能一跑了之啊我们怎么办啊……”见主犯要跑,其余的商户们不干了,拽着他的衣角,非要他给个说法。
“说你麻痹!”钱老板怒极,抬起一脚踹翻一个丝绸贩子,“你们特么的明知道这是杀头的买卖,还撺掇我去找海盗,现在出事了反倒来怪我,活该你们一个个被砍头!”
“钱德,你特么还愣着干嘛,走!”在众目睽睽之下,钱老板一溜烟的跑向门口,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丝绸商贩们。
“我们被这钱胖子给坑了!”众人欲哭无泪。
“钱大人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啊?”
钱老板刚来到院外,正准备上马车,忽听得远处传来幽幽一声,扭头一看,却见一个穿着七品鸂鶒年轻官员正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群身上染血,如狼似虎的衙役。
“吾命休矣!”钱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丧着脸说道。
第23章 铲除奸商!(求鲜花求收藏)
“查金山县丝绸商人钱友德,勾结倭寇,为害乡里,罪大恶极,天地不容!着以倭寇同党论处,验明正身,就地正法,以正刑典!全部家财没官,家中族眷贬为贱民……”
金山县南城墙下,王麟当众宣布了钱友德的罪状,百姓们一听倭寇是他引来的,顿时群情激奋,砖头瓦块雨点般砸下来。
与其一同开刀问斩的,还有那些合伙勾结倭寇的丝绸商贩们。
王麟一声令下,城墙根下人头滚滚,血流三尺!
金山县商家无不胆寒!
这个县令,是真敢杀人啊!
看过死尸后,王麟吩咐将这些人扔进海里喂鱼,紧接着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为此战中奋勇杀敌的衙役、民勇和卫所官兵们颁发奖金。
王麟前世看过许多穿越小说,回到古代后净弄些勋章什么的糊弄大头兵为他们卖命,他对此很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是在侮辱读者们的智商。
古人有那么好骗吗?
在他看来,奖励就要简单粗暴,直达人心,让别人眼馋!
“民勇赵二,杀倭寇三人,奖励白银三十两!”
白花花的银子刺激得人血脉奔涌,双眼发直,赵二把银子抓在手里,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
“谢青天大老爷!”
他噗通跪倒在地,给王麟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不必谢本官,这是你应得的!”王麟一笑,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本官做事,只求公平二字,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列位只管安心杀敌便可!”
人群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苏二小,斩首一人,奖励足银十两……”
“李五四,斩首两人,奖励足银二十两……”
一场仗打下来,两千两银子流水般奖励出去,看得主簿杨轩直肉疼。
照这个花法,不出几个月,那十万两银子就得清洁溜溜。
对于杨轩的好言相劝,王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能用这么低廉的代价收买人心,这笔买卖分明是赚大了,怎么你身为主簿,连这点账都不会算吗?
做完这些之后,王麟驱散众人,带着菡芝走向海边。
那里,还有一艘神秘的大海船。
“这帮小鬼子真特么穷,连根毛都没摸到……”甲板上,独眼龙看着兄弟们从沉船上找到的区区几块金银珠宝,骂骂咧咧。
“老大,我们都被姑爷给骗了,那特么哪里是什么货船,分明是倭国的战舰,上面倒是有不少大炮和火药……”
“要那玩意有个屁用啊!”独眼龙郁闷说道,“老子要的是金银珠宝,金银珠宝懂吗?”
“呦,你这是跟谁发脾气呢?”甲板上传来爽朗的笑声,独眼龙抬头一看,马上换了一副脸色,陪笑着迎上去,“原来是姑爷,快请坐!”
“姑爷刚才突然和大小姐下船,想必有要事去做吧!”独眼龙话里藏针,王麟微微一挑眉毛,冷冷一笑,“既然你都知道了,咱们也别藏着掖着了,我是靖海王的大女婿没错,我也是这金山县县令,大明七品文官!”
“大小姐,他是官!”王麟一亮出身份,船上的海盗们立刻炸了庙,纷纷拔出腰刀火铳,对准王麟。
有几个好心的还招呼菡芝躲在他们身后。
菡芝站在王麟身后,一笑,“大家别怕,我夫君有话要和大家说。”
王麟从袖子里取出一张船引,上面盖着金山县的大印,递给独眼龙,“是官还是匪,只在诸位一念之间,这是本官签发的船引,只要拿着这张纸,就是被列入官籍的官船,诸位也不再是匪寇身份,而是我金山县雇佣的船工,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大人的意思是,要招安我们?”独眼龙没敢去接。
王麟笑笑,摇摇头,“非也,你们仍可以在海上自由航行,杀人越货,但接了这纸船引后,就不能对大明的官私船只动手。若有危难,也可来金山县躲避,前提是海上劫掠物资,必须与本官五五分账。”
“姑爷好黑的心啊!”一个小海盗听完,不满的嚷嚷起来。
“大人凭什么要我一半的收获?”独眼龙沉下脸来,问道。
“凭什么?”王麟冷笑一声,“就凭我是靖海王的女婿,凭我大明七品县令的身份,凭老子背后的靠山是整个大明!”
独眼龙沉默了。
甲板上的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把目光聚集到王麟身上,眼神中闪过各色异样光芒。
“大人……”思考许久,独眼龙终于抬起头,开口问道,“说句不中听的话,姑爷您不过是个七品县令,若我等真的遇到了危难,如何救得了我们?”
王麟没有答话,冲菡芝使了个眼色,菡芝会意,解下背在身后的长条木盒,打开,一柄金光闪闪的宝剑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陛下赐予我夫君的尚方天子剑,见此剑如陛下亲临,二品以下官吏皆可归我夫君节制!”
尚方宝剑一出,海盗们立刻跪倒在地上,口称吾皇万岁。
在他们心里,仍认作自己是大明子民,是崇祯皇帝的百姓,所以见到尚方宝剑,也就自然不自然的跪了下去。
“待我水师建成,诸位都是有功之臣,本官会上奏朝廷,另行封赏的!”王麟一笑,目光转向独眼龙,“刘长发,还不跪下谢恩!”
“谢大人抬举!”刘长发终于下定决心,跪在地上,给王麟重重磕了个头,双手接过船引,像保命符一般,郑而重之的藏在怀里。
“等下本官会安排民夫给你们运送淡水和粮食蔬菜……”王麟想了想,从袖中取出绘制好的海图一张,递到他手里,“这是本官亲手绘制的万里海疆图,你将来拿着此图,纵横大洋,当无阻碍。”
“谢大人,谢大人赏赐!”独眼龙刘长发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如此精细的海图,他平生还是第一次看到!
上面不但绘出了南洋大大小小的海岛,甚至在大洋极远之处,还有一片占地广袤的土地!
“大人,这里是……”刘长发指着美洲地块,问道。
“那里,是一片尚待开发的蛮荒之地。”王麟指着地图上现今的美洲、澳洲等地,含笑说道,“这些蛮荒之地沃野万里,百姓稀少,物产丰富,正是我大明未来用兵之地!”
第24章 谢岳父大人撮合!(求鲜花求收藏)
“我刘长发不才,愿意为大人攻下这些土地!”刘长发本以为大明的国土就大得不得了,可是一看这幅地图上竟然还有那么多空白的无主之地,心中顿生一股凌云豪气!
“现在海上英格兰、弗朗吉、荷兰等国争雄,单凭你一人之力难以奏效,待我建立起大明水师,便是咱们扬帆异域,称霸寰球之时!”
王麟站起身,望着远处茫茫大海,一时心潮澎湃,接过尚方宝剑,指向远方,“今日我以此剑立誓,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小人甘效犬马之劳!”刘长发单膝点地,大声宣誓!
一百多名海盗也纷纷跪倒在地,口称效命!
“传本官训令,凡我大明海盗,若有心归顺的,就派人来金山县,由本官发给船引,去吧!”
王麟说完,一摆手,下了船。
“大人……”刘长发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追过来,挠挠光溜溜的头,嘿嘿一笑,“那个,兄弟们对您的操炮技术羡慕得很啊,可不可以教教我们?”
他塞给王麟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王麟接过来一看,冷冷一笑,“你这是在贿赂本官吗?”
“就就算是吧!”
王麟从怀里掏出一本手写的《实用炮兵操典》递给他,“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此事。”
“大人……”刘长发接过来,翻了几页,尴尬一笑,“还是请大人亲自教我们吧!”
“有什么为难的吗?”
“不,不识字……”
王麟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不得不逗留了一个时辰,将操炮要点讲给这些海盗们听。
海盗们虽不识字,但极聪明,说完一遍后便能触类旁通,试过几炮后便能熟稔于心,看得王麟连连点头。
原来海盗qun中,才是人才汇集之所!
“大人慢走,大小姐慢走!”学会了操炮技术后,刘长发信心满满,马上扬帆起航,直奔马六甲海峡。
“郑芝龙,老子忍你很久了!”站在甲板上,刘长发手握《万里海疆图》,意气风发,对天长啸!
“夫君,刘长发此人可靠吗?”
血战过后,海滩上到处都是鲜血残肢,王麟怕污了菡芝的新鞋子,便背起她,一步步走在沙滩上。
菡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手指调皮的绕着他鬓角一缕长发,想起刚才的交涉经过,忽然有些忧心,问道。
“但凡当上海盗头子的,无一不是野心勃勃之人。”王麟想起刚才打开《万里海疆图》时刘长发那颗独眼中闪烁出来的凶光,就知道此人志向不小。
“此人非久居人下之辈,现在与我们合作,无非是各取方便,将来定有反目成仇的那一天。”王麟笑着说道,“还多亏了你这靖海王大小姐的名头,要不然那帮穷凶极恶的海盗还不得把我给撕了。”
“瞎说!”菡芝瞪了他一眼,“因为海盗的事情,娘亲生气了,咱们还是去给他们认个错吧,不然以后我都没法回娘家了……”
“谨遵夫人懿旨!”王麟打趣说道,换来菡芝一记粉拳。
“事情办妥了?”
刚到陈家门口,便见老岳父陈梦龙站在台阶上,冷冷看着他。
“爹……”菡芝喊了一声,陈梦龙狠狠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躲到王麟身后,不敢再言语。
“岳父大人,小婿也是别无他法,只好出此下策。”王麟一脸为难,陈梦龙闷哼一声,“菡芝,你忘了先前答应爹娘的话了吗!”
“没忘记!”菡芝连连摇头,“但是爹,女子在家从父,出门从夫,现在我已经是王家媳妇,你让我杀我夫君,请恕孩儿不孝,万万不能从命!”
“你……”
陈梦龙气得脸都绿了,合着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到十八岁,结果成亲一个月,就把养育之恩全忘在脑后,反倒向着夫家说话了!
“混账东西!”陈梦龙气得一甩袖子,冷冷瞥了王麟一眼,“县令大人,下官请辞巡检一职!”
“岳父大人,您现在是朝廷正九品命官,若是辞官后可就是普通百姓,至于您先前的靖海王故事,本官可要好好追究一番了!”王麟见他浑然不肯缓和关系,也动了怒气,威胁道。
“我瞎了眼,怎么把女儿嫁给你这样一个无赖!”陈梦龙一听女婿威胁自己,又看看躲在王麟身后不听话大女儿,笑声中竟然带了些许苍凉,“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个一个狐假虎威威胁岳丈,一个忤逆不孝背叛娘家,真是天作之合啊!老夫何其有幸,竟然撺掇成了你们这一对奇葩!”
“谢岳父大人撮合!”王麟厚颜无耻的一拱手,“岳父大人,暂息雷霆之怒,先听小婿说几句如何?”
“有话说,有屁放!”
“小婿首先要批评岳父大人做事不认真,本官早在训令中说明,要收编海盗,改为我大明船民,为国效力,岳父大人可还记得?”
“这……”陈梦龙皱起眉头,他影影绰绰记得好像有这么一条。
“既然是收为船民,过往种种自然既往不咎,所以刚才调查岳父大人靖海王之事,无非是一句戏言而已,岳父又何必紧张?”
陈梦龙老脸一红,狠狠剜了王麟一眼,被这小子给耍了!
“金山县改制迫在眉睫,一旦教习所推广开来,将有海量丝绸销往外洋,所以打通海上商路是当务之急。”
王麟停顿了一下,“此事事关金山县数万百姓的生计,以及小婿的前程,小婿大胆请求岳父大人重出江湖,收拢部下,为我金山县丝绸销路保驾护航!”
这回轮到陈梦龙沉默了。
没想到此子做事,竟然严密如此,环环相扣,毫无破绽!
现在他有尚方宝剑在手,若是赦免我以往罪过,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在此隐居二十余年,消磨岁月,我心中早已技痒难耐,只恐夫人不允……
陈梦龙左右为难。
门开了,当年天下闻名的明月美人,菡芝的母亲,也是王麟岳母的陈韩氏走出来,为丈夫披上一件衣服。
“夫人……”感受到爱妻的温情,陈梦龙急忙握着她的手,轻轻唤了一声。
“夫君是搏击长空的雄鹰,心中有万里海疆,有雄图壮志,妾身岂能为一己之私,连累夫君禁足于此,不得施展呢?”
陈韩氏柔柔说道,陈梦龙被她戳中心事,无奈长叹一声!
只是……
他恨恨瞪了王麟一眼,“给我滚!”
第25章 送货的来了(求收藏求鲜花)
当年战袍,许久不用,早在柜中蒙尘。
陈梦龙打开箱子,取出火枪,战甲,绳索,还有那方靖海王大印,思绪悠悠,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彼时,红烛帐下,美人如画。
“夫君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陈韩氏走过来,轻轻搂住他的腰,“家中一切自有姑爷照拂,不必忧心。”
“我担心的就是那个混蛋!”想起自己的顶头上司,陈梦龙就气不打一处来。
“天下只有狠心的儿女,没有狠心的爹娘。我做梦都想着菡芝能有个好归宿,现在看他们郎情妾意,如胶似漆,不正是你我心中企盼的吗?”
“夫人所言极是,只是王麟那小子欺人太甚……”
“你呀,快要当外公的人了,还和孩子一般见识!”陈韩氏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幽幽一笑。
“你是说,菡芝有身孕了?”陈梦龙一听,对王麟的怨气立刻烟消云散,急忙追问道。
“那小子家人都不在金山,若是生孩子的时候,一定要来咱家,哈哈,我要当外公了……”
“虽然现在没有,不过看他两人每天腻在一起,这也是早晚的事。”陈韩氏嗔怪的看了夫君一眼,笑道,“你呀,刀子嘴豆腐心,那艘大船是你悄悄调来的吧!”
陈梦龙挠挠头,憨憨一笑,“我本想着若是战事不利,咱们这一家人也好有个逃生的地方,只是没想到王麟那小子竟然胆大包天,和菡芝溜上船,把独眼龙那个傻子给忽悠住了……”
“夫君你听说了吗,咱们这个女婿可是深得皇上恩宠,前几日璎珞去县衙看望菡芝,就见到许多宫中赏赐之物……”
陈梦龙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如此横行无忌,原来有皇上给他撑腰啊!
如此,我便放心了!
天刚蒙蒙亮,外海不知何时已经泊了数艘三桅大船,一人顶盔掼甲,在无数海盗的跪迎中登船远去。
陈韩氏站在城墙根下,望着大船消失在茫茫碧海,轻轻吁了口气。
梦龙为了我,隐居此地二十年,今日终于又能踏上征程,翱翔天际了!
“娘……”不知什么时候,陈菡芝和王麟也来到她身边,陈韩氏握着女儿的手,久久不语。
两行清泪顺着腮边滑落。
“外面雾气重,岳母请回吧!”良久,王麟轻声提醒道。
自从上次严惩心怀不轨的商家之后,许多商家都噤若寒蝉,再也不敢缺斤少两以次充好,免得被县丞胡公满率领的稽查小队抓到把柄。
与此同时,教习所的业务也火热开展起来,城中适龄女子都在里面学习针织刺绣,大规模的丝绸生产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流民们也被组织起来,在海边开设的造船厂和炼铁厂中务工,每人每月二两银子,五十斤糙米,足够一家吃穿用度。
一切都迈上了正轨,只是偶尔会听一些老头老太太抱怨女子抛头露面,有伤风化之类的话,但当他们看到自家女儿和媳妇从教习所赚回来的银子和糙米时,便知趣的闭上了了嘴巴。
都快饿死了,谁还管这个!
王麟组织衙役们将烧成骨架的十六艘倭寇战船打捞上来,从里面清理出上百门弗朗吉制18磅炮,平均每艘船上安装火炮十门,与弗朗吉等海上列强的船只相比,火力实在小得可怜。
就连独眼龙那艘三桅帆船,火力也远比小鬼子这些战舰强得多。
“把这些火炮都抬到城墙上,还有这些火药,放在阴凉处晒干,千万不要见明火……”
单单是火药,就清理出来四百多桶,还有大大小小的铅弹,装了满满十车。
勤劳的金山人民连烧焦的船板都给抠了下来,拿家生活做饭去。
不到一个下午,十几艘沉船的残骸便被收拾得清洁溜溜,好似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
“大人,你看……”主簿杨轩摆弄着一个捡到的单筒望远镜,向海面上扫了一眼,他忽然发现,从远处海面上,慢悠悠驶来三艘巨型战舰!
王麟急忙抢过望远镜,细细打量起来,当他看清战舰上悬挂的是弗朗吉人的旗帜时,心咯噔一下。
刚刚打跑了倭寇,又来了弗朗吉人,难不成这些家伙是组团跑我这里刷经验来着?
“咱们去看看!”王麟叫上几个衙役,乘坐一艘小舢板,向这三艘巨舰迎了过去。
弗朗吉人也发现了前面出现的小舢板,慢慢降下船帆停了下来,从船上放下吊篮,将王麟和几名衙役接了上去。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亲爱的朋友!”首先出现在王麟面前的是一个长着大胡子,金发碧眼的弗朗吉人,也是这艘玛丽莲号的船长,胡安·贝隆。
“很高兴认识你!”王麟一张口,便是熟练的弗朗吉语,听得胡安贝隆一愣,不由得上下打量了王麟一番。
“亲爱的朋友,你会我们国家的语言?”
“我不但会你们国家的语言,我还会英格兰、法兰西以及许多国家的语言。”王麟对此并不掩饰,在他看来,能多掌握几门外语,会给他未来与列强们打交道提供很大的便利。
“感谢上帝,终于让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翻译!”胡安贝隆欣喜不已,一把抱住王麟,贴了下脸,以示亲热。
“这洋鬼子怎么连男人都亲啊!”身后的衙役们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嘟囔道。
“希望你们是带着和平与财富来到东方。”王麟不软不硬的说了一句,径直坐在甲板上的木桌旁,拿起银质的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哦上帝,他还是个文雅且有修养的人!”胡安贝隆对王麟的看法又有了新认识。
“胡安先生,说出你来此的目的吧!”王麟打量了一番,发现这艘船是纯粹的战舰,舰首安放着一门30磅巨炮,船舷两侧各有十门18磅大炮,甲板上还有8磅小炮三十多门,几乎武装到了牙齿。
“我要去遥远的美洲,向我的国家运送金子,还有银子,你懂得,在美洲这种东西有很多,我们路过金奈的时候,从东印度公司那里获得了一些钢铁,所以我想顺路把这些钢铁换成丝绸,你知道的丝绸在西方一直都是抢手货……”
“是吗?”
王麟走到甲板尽头,看着一摞摞用油布包裹的箱子,猛然掀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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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作案工具就得没收!(感谢天的打赏!)
里面密密麻麻摆放的都是燧发枪,足有上千支!
“这就是您用来换取丝绸的钢铁吗?”王麟冷笑一声问道。
“你知道的亲爱的朋友,我们只是将钢材稍稍加工了一下,它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把钢铁卖给你们大明人,你们不也是要把它们变成这个样子吗?”
王麟微微皱眉,他敏锐的捕捉到胡安话里的漏洞,这个家伙的船上,装的肯定不止这点东西!
“胡安先生,实不相瞒,我是大明朝的官吏,专门负责海上稽查的,而您的船只现在已经进入了我国的领海,所以我有权进入船舱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携带我们国家不允许进口的货物。”
“不不不亲爱的朋友,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我胡安贝隆的船走遍了整个世界,每个认识我的人都被我的人格魅力而感动,以上帝的名义起誓,船舱里只有一些钢铁,一些从金奈运来的铁球,再也没有别的了……”
说着他悄悄取出一块蓝宝石,塞到王麟手里。
王麟更认定船舱里有鬼!
他接过宝石,塞进袖子里,大步流星的向船舱走去!
“快拦住他!”胡安贝隆一看急了,急忙喊道。
两个身强体壮的水手马上端着燧发枪,手指扣在扳机上,对准王麟的脑袋,威胁他退回去。
王麟突然出手,两人还没看清他的动作,枪已经被王麟劈手夺下!
“马上给我后退!”王麟将枪口对准胡安贝隆的脑袋,“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衙役们也纷纷拔出钢刀,双方一时间剑拔弩张。
“亲爱的朋友,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话……”胡安贝隆无奈的一耸肩,“那就请吧!”
进了船舱,借着昏暗的油灯光芒,王麟首先看到的是包装完好的木箱子,一个摞一个,足有上千个之多。
“亲爱的朋友,其实我们运送的是一种药材,一种可以治病的东西,以上帝的名义,我们是为了大明人的健康而来……”
见王麟面色有异,胡安贝隆又换了个说辞,王麟冷冷一笑,一拳砸开木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香瓜大小的黑漆漆的球状物,软乎乎的,好像某种植物的胶液凝固而成。
他捏了一块,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多年的尼日亚武官生活让他马上认出了这个东西是什么玩意。
“这东西我认识。”王麟转过头去,冷冷看着胡安贝隆那张长条脸,说道。
“不不不,这是一种药材,可以治疗很多病,比如说……”
王麟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们总共向我们大明运送了多少这种东西?”
“亲爱的朋友你不要发怒好吗对上帝发誓,这是第一次……”
“按照我大明律法,你们涉嫌非法运输毒/品入境,现在船只扣留,人员逮捕入狱!”
王麟一声令下,衙役们立刻一拥而上,将甲板上还有船舱上的弗朗吉人全部控制住。
“你这样做会付出代价的!”胡安贝隆见丑事曝光,立刻变了脸色,声嘶力竭的吼道。
“我知道你所说的代价是什么,无敌舰队吗?早就被英格兰人打成渣了!”王麟冷笑说道,“把这艘船开到海岸边,快点!”
另外两艘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旗舰移动,也纷纷张开船帆,向着金山县的方向驶去。
船刚到海滩上,就有一名衙役急匆匆下了船,跑到城里通风报信。
约莫十分钟后,城头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上百门18磅炮炮口高高扬起,对准了这三艘不速之客。
“吩咐后面两艘船上的人,双手背在脑后,一个跟一个的下船,否则我就让你们喂王八!”
城头上百门大炮坐镇,王麟觉得腰杆子都硬了很多。
“下船!”他提起一脚,将胡安贝隆踹了下去。
“夫君,你是从哪里搞来这么大的三艘船?”菡芝好奇的看着被衙役们押进大牢的那些黄头发绿眼睛的洋鬼子,问道。
“当然是缴获来的。”王麟摸摸她柔顺的长发,笑道,“老杨,你马上带人把船上的货物都卸下来!”
主簿杨轩急忙招呼民勇们上船卸货。
他张开手,将刚才胡安贝隆贿赂他的那块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递给菡芝,“送你的!”
“好漂亮!”像所有女孩子一样,菡芝也喜欢这些晶莹剔透的东西,上次给她的那块红宝石被璎珞抢走了,她正琢磨着这几天去要回来,没想到夫君又给了她一块蓝色的。
这块一定得收好了,不能再让璎珞那丫头看到了……
她心里暗暗有些抱怨,璎珞也真是的,到了别人家连吃带拿,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姐夫家……姐夫家也不行啊,姐夫家就能随便吃拿卡要吗?
太过分了!
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船上所有的货物都搬运下来,在海滩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至于那些鸦片,王麟下令在海滩上挖了一个大坑,引入海水后扔进去,又投入石灰。
伴随着阵阵青烟蒸腾,四万盎司的鸦片就这样化成了残渣。
王麟也在船舱里找到了胡安贝隆所说的那些来自金奈的“铁球”。
每个铁球都有苹果大小,外表遍布细密的花纹,拿在手里,比一般的钢铁都要重上几分。
“是乌兹钢!”王麟马上认出这些铁球就是乌兹钢,这种钢铁制造出来的武器锋利无比,在后世被炒成天价。
而在这个时代,乌兹钢还没有那么大的名气,所以价格也没有贵到离谱。
当然,“没收”来的乌兹钢,价格就更低了。
“这三艘船,就是我金山水师的根基!”王麟望着那高耸入云的桅杆,心中快意,哈哈大笑!
谁让你们跑我大明来走私鸦片来着!
作案工具就得没收!
县衙大堂内,王麟看着被捆成麻花,一脸沮丧的胡安贝隆,神气十足的拍了下惊堂木。
“罪犯胡安贝隆,你涉嫌向我大明走私鸦片,毒害我朝百姓,罪不容诛,来人,押下去,斩首示众!”
王麟是用弗朗吉语说的,把胡安贝隆吓了个半死。
“亲爱的大人,可不可以饶我一条命?”胡安贝隆焦急问道,“船我不要了,货物我也不要了,我只恳求大人留我一条命,再给我一艘小帆船,让我回到弗朗吉去伺候我的母亲。”
“你当本官是傻子吗?”王麟冷笑道,“若是放走了你,恐怕下次来的就是无敌舰队了!其实……”
王麟话锋一转,“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获得比船上货物多百倍的利润,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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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这是无耻的栽赃陷害!(求鲜花求收藏)
“我愿意,我愿意!”胡安贝隆见有一线生机,急忙满口答应。
“很好,我很喜欢你这种爽快人……”王麟站起身,亲自给他松绑,“你要从东南亚丛林里给我运送大量的木材,越多越好。”
“运送木材?”胡安贝隆愣住了,他原本以为王麟指给他的会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怎么竟然成了木材?
“当然是木材,本官身为大明官员,怎么会去做哪些不法的买卖?”王麟冷冷一笑,“我会给你一些钱作为启动资金,再给你一艘小船,而你运送来的木材,我照单全收,怎么样?”
“哦仁慈的上帝啊,为什么我感觉我亏损了很多?”胡安贝隆一脸迷茫。
“亲爱的胡安贝隆阁下,做生意不要总计较一时的盈亏,我大明要在金山县建立一个巨大的海军基地,需要的木材是个天文数字,而你作为我们的木材独家供应商,想想看这其中的利益有多大?”
胡安贝隆捏着手指头算了一下,立刻双眼冒光,嘻嘻笑道,“多谢您,仁慈的大人!”
“不用谢,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署一下……”王麟递过一张写满了弗朗吉语的纸张,胡安贝隆接过来一看,脸都绿了。
上面明文写着,在公平、自愿的基础上,他手下的玛丽莲号涉嫌贩卖鸦片,被合法没收,至于其他两艘战舰,虽然没有搜出鸦片,但“也许有”,所以为了保护大明国民的生命健康,故此那两艘战舰也将被没收充公云云。
“这是无耻的掠夺和栽赃陷害!”胡安贝隆想起自己那三艘巨舰,心就疼痛得要命,光建造那三艘巨舰所花费的人工钱就高达上万盎司白银,而这个无耻的大明官员竟然想凭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抢走?
上帝会惩罚你的,坏蛋!
“感谢上帝,让我能有一个忏悔罪行的机会。”当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胡安贝隆马上转变了心意,提起鹅毛笔,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还按了个手印。
“祝愿我们合作顺利。”王麟拉着胡安贝隆站起来,将装着一千两银子的布袋递给他,“这是借给你的启动资金,现在你自由了。”
“是啊,自由无价。”胡安贝隆接过银子,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望着乘风远去的小舢板,王麟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这三艘船,就是我金山卫水师的主力舰,从现在开始,在全城招揽民勇,充当水手,进行训练!”
而与此同时,从胡安贝隆那里俘虏过来的水手中发现了两个懂得造船技术的人,王麟也将他们充实到造船厂的工作中去。
十几天后,伴随着一声沉闷的牛角号,初步训练完毕的水手们缓缓开动了这三艘大船。
“目标,长江!”王麟打出旗语,下达了命令。
在1647年的时候,真正意义上的旗语还没有出现,所以王麟便将后世的海上通讯旗语照搬过来,作为舰队之间沟通交流的工具。
三艘大船缓缓驶离金山,乘风破浪,向着长江口飞驰而去。
“百户大人,王县令率领那三艘巨舰离开金山,目标不明!”
金山县一家酒肆内,一个身着灰布衣服,扮作百姓装扮的锦衣卫向上司禀告。
“哦……”锦衣卫百户骆成站起身,凝眉沉思,这王县令开着船,要去哪里?
“夫君,我们要去哪里?”菡芝站在王麟身边,望着越来越小的金山县城,仰起头问道。
“去南京。”一阵海风吹来,冻得菡芝打了个哆嗦,王麟张开臂膀,把她搂在怀里,“陛下虽然许诺我三年之期,但他本是心浮气躁之人,若不展现点成绩,恐怕时日一长,又会生出什么变数。”
他曾经深度剖析过崇祯皇帝的性格特点,以现代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崇祯皇帝此人占有欲极强,而且患有严重的焦虑症,所以办事总是心浮气躁,急于求成。
从近日叔叔王承恩的来信看,现在满朝文武对他非议甚多,若不拿出点成绩,迁延时日,崇祯皇帝必然对他的能力及真实意图产生怀疑,到时候自己的下场不会比传首九边的熊廷弼,被凌迟处死的袁崇焕更好。
这种领导最难伺候!
大船顺风顺水,不到一日就到了钟山下,采石矶前,王麟带领一队水手上岸,其余人守在船上,由班头曹正统一指挥调度。
终于又看到了南京那坚如磐石的城墙。
“夫君,我有点担心……”回想起上次进宫时的惊险,菡芝仍有些后怕,王麟握着她的手,笑着摇摇头,“不是还有我嘛!”
“我担心的就是你……”
王麟看了她一眼,满脑门黑线。
“呦,尚公公!”两人刚走到皇宫门口,就看到上次挨了三十板子的尚公公,急忙上前打招呼。
尚公公瞟了他一眼,低头猛走,权当没听见。
“一个月不见,尚公公耳聋到这种地步了吗?”王麟疑惑的挠挠头,都说太监衰老快,可这老的也太快了吧!
角门开了,秦公公从里面走出来,见是王麟夫妻,急忙笑脸相迎。
上次他谋定而后动,押对了牌,得到了秉笔太监王承恩的赞赏,现在已经升任尚膳监掌印太监一职,专门伺候皇上和皇后贵妃们的饮食。
“是秦公公!”王麟也上前来,向他一抱拳,“秦公公身体可好,我叔叔身体可好?”
“都好,都好!”秦公公捏着兰花指,嘎嘎一笑,“几日不见,尊夫人又变漂亮了!”
“谢公公夸赞!”菡芝羞得小脸一红。
“老大人正在勤政殿伺候万岁爷,两位跟我来吧!”秦公公在前面引路,直奔勤政殿而来。
此时崇祯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手握毛笔,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相比上次见面,他额头上的皱纹似乎又增多了。
“陛下,金山县知县王麟求见!”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进来,通报道。
“王爱卿来了?”崇祯皇帝一听,扔了朱笔,连鞋子都忘记穿,光着脚前来迎接。
“陛下,鞋,鞋子……”王承恩急忙拾起布鞋,急匆匆追了过去。
“王爱卿一向可好?今日突然来到,是不是给朕送好消息来了?”
“金山水师恳请陛下检阅!”王麟跪在地上,中气十足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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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全体炮手就位!(求鲜花求收藏)
“水师?”崇祯愣住了,一个月时间,这小子就给我鼓捣出一支水师?
果然不负朕望!
“水师在哪里?”崇祯接过王承恩递来的鞋子穿上,焦急的向外看。
“就停在钟山下。”王麟站起身说道。
“朕要去看看爱卿的水师……”崇祯皇帝急不可耐的说道,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大伴,传朕口谕,着文武百官,火速赶往长江边,与朕一同检阅金山水师!”
“喏!”王承恩悄悄冲王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咱家的侄子,有本事!
崇祯皇帝几乎是一路小跑着上了钟山,当他看到宽阔的江面上停靠着的那三艘180吨巨型三桅帆船时,激动得不能自己。
“陛下,请上船!”王麟邀请道。
“爱卿果然是我大明的能臣,短短一个月,水师便初见规模……”崇祯皇帝跟随王麟夫妻来到船下,仰起头,看着那足有五层楼高的甲板,一时间心潮澎湃。
王麟拿出一面小红旗,向着船上挥舞了两下,不多时,从远处摇来一艘小舢板,停靠在江边。
几个太监扶着崇祯皇帝上了舢板,小船围着旗舰转了一圈,来到登船舷梯旁。
众人顺着梯子爬上巨舰,站在甲板上,感受着拂面而来的江风,极目远眺,当真心旷神怡。
崇祯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江北,眼中闪烁出仇恨的光芒。
与此同时,匆忙赶来的文武百官们也纷纷上船,在这艘艨艟巨舰上左看看,右摸摸,发出连声赞叹。
“昔年我大明三宝太监下南洋时,每艘宝船都有十万斤重,楼阁数重,可比这艘船气派多了!”一名官员感慨说道。
众人闻言,都低头不语。
“宝船体型太大,掉头不易,一旦海上交战,必定成为活靶子,不如制造型号较小的战船。”王麟出言打破了沉默。
崇祯皇帝叹了口气,手按在一门18磅火炮上,转过头问王麟,“爱卿,这火炮可管用吗?”
“陛下请安坐,看臣等操炮!”王麟打出旗语,下令三艘船驶离江面,直向江北而来。
“王公公,这王麟想干什么,若是将我等君臣一并献于北国,那后果可就惨了……”一名白胡子老者见大船如离弦利箭般直奔北岸而去,吓得变了脸色,大声说道。
“陆大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承恩冷笑一声,其余人都不敢再言语了。
大船在距离北岸两里距离上下锚,这么近的距离,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对岸鞑子兵的脸。
“陛下,如此距离,是不是太过危险了?”内阁首辅魏德藻提醒道。
“无妨!”崇祯摆摆手,“朕恨不得手提三尺剑,杀过对岸,光复我大明江山,王爱卿,把船靠近些,给朕狠狠地打!”
“遵命!”王麟高高举起蓝旗,所有火炮调整射击诸元,目标:前方鞑子兵营!
换装葡萄弹!
此时对岸的鞑子兵也发现了这三艘靠近的战舰,纷纷推出神威无敌大将军炮,填装火药和铁砂,准备作战。
与此同时,弓箭手们张弓搭箭,对准了这三艘庞然大物。
“亲王请看,这三艘艨艟巨舰就是从对岸开过来的,若是能将其俘获,我大清铁骑跨过长江,一举拿下江南花花世界便易如反掌!”
豫亲王多铎冷哼一声,“我大清以弓马取天下,要此何用?左右,与我将这战舰打成碎片!”
穿着号坎军服的八旗兵拿着火把,点燃了数十门神威无敌大将军炮。
轰轰轰!
江北炮声阵阵,硝烟腾云而上,无数铁钉铁砂漫天飞舞,打在船板上,发出噗噗的响声。
王麟冷笑一声,就这点威力吗?
活该让英法联军打出s来!
“全体炮手就位!”王麟高高举起红色小旗,中气十足的喊道!
唰!
十几名炮手各就各位,手持火把,等候命令!
“逐次点火!”
一声令下,炮手们按照次序,以每十秒为间隔,逐一点燃引线!
轰!
炮声有节奏的响起来,葡萄弹好似天女散花一般,将数不清的铅弹喷向对面!
猬集一团的八旗兵们瞬间被横扫一大片!
与此同时,第二和第三艘战舰也逐次开火,霎时北岸兵营化作一片血肉模糊的尸山血海!
“全体掉头,填装左舷炮!”
大船在江面上缓缓转动庞大的身躯,将左侧舷炮对准了北侧江岸。
“炮口仰角提升一寸!”
“全体炮手就位!”
“逐次射击!”
一声令下,雨点般的葡萄弹好似乌云一般飞向对面,像一把铁扫帚一样,将刚刚撤离江岸的八旗兵扫灭了一大片!
“好,好!”崇祯皇帝手握着船舷,看着对岸四散奔逃的八旗兵,大大出了口恶气!
“现在我们只有三艘战舰,若假以时日,微臣定能生产出三十乃至三百艘战舰,如此荡平鞑虏,恢复大明江山,指日可待!”
“王爱卿,朕没看错你!”崇祯皇帝兴奋不已,在王麟肩头重重拍了一下,“干得好!朕重重有赏!”
他摘下帽子,将帽缘上镶嵌着的一颗龙眼大的南洋珍珠抠了下来,塞到王麟手里,“此珠乃是当年三宝太监下南洋时搜罗来的宝珠,价值十万两白银,今日赐给爱卿,聊作军费。”
“谢陛下!”王麟手握珍珠,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这颗珠子,可算得上崇祯身上最值钱的宝贝了!
“鞑虏,朕与尔等势不两立!”望着北岸的大好河山,崇祯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冲王麟一招手,“摆驾回宫!”
船锚升起,三艘战舰不停发射炮弹,在八旗兵又恨又惧的目光中,缓缓驶向对岸。
“亲王殿下,这些人要走!”仍旧是刚才那名极力劝谏的将军,豫亲王多铎双眼中烈焰熊熊,大手一挥,“来啊,出动长龙,拦住这三艘巨舰!”
设置在长江边上的水寨大门缓缓开启,一条又一条细长的有如龙形的军舰出现在江面上。
无数箭矢如飞蝗一般射向三桅战舰,在前甲板和侧甲板上扎了密密麻麻的一层。
文武官员们见数十条长龙快船聚拢而来,吓得脸色都变了!
“爱卿,这可如何是好……”崇祯皇帝有心杀敌,一时间却也手无足措。
王麟不慌不忙,吩咐菡芝保护好陛下,自己高高举起一面杏黄旗,摇动几下!
全体都有,左转舵!
三艘巨舰齐刷刷向左转舵,将来不及躲避的长龙快船碾压成碎片!
第29章 击毙贼酋多铎!(求鲜花求收藏)
三艘艨艟巨舰,好似三座大山一般,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向着那些小船横冲而下!
咔嚓嚓!
连串木头爆响,一艘长龙被吞入船底,瞬间爆裂成无数碎片,船上的绿营兵惨叫连天,纷纷跳入水中逃命。
“呈密集战斗队形,继续碾压!”
王麟打出旗语,誓要将这些拦路的家伙一网打尽!
一炷香的时间后,宽阔的江面上已经不见长龙快船的踪影,只有无数木屑碎片,夹杂着被碾压而死的绿营兵的尸体,顺流而下,进入茫茫东海。
豫亲王多铎目呲欲裂!
他辛苦多年打造出来的长龙舰队,在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内,就被这三艘巨舰像踩碎泥塑一般轻而易举的给摧毁了!
“竖子欺人太甚!”多铎气血攻心,喉咙一甜,哇的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亲王殿下!”
“亲王殿下!”
八旗兵们一拥而上,然而就在此时,无数铅弹携裹着尖锐声响,铺天盖地的砸下来!
砰!
一颗葡萄大小的铅弹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打在豫亲王多铎的脑门上,他的大好头颅好似一个炸开的西瓜,脑浆、碎骨、头皮四处飞溅,流了一地。
“亲王殿下!”众将官如丧考妣,放声痛哭!
然而他们再也没机会哭了,因为第二波葡萄弹又飞了过来!
“好,好啊!”
崇祯皇帝的双脚接触到坚实的地面,顿觉心中畅快,而平日里对王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文武百官们也都知趣的闭了嘴巴。
“陛下你听,对岸好像有哭声……”王承恩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指着对岸说道。
“哦?”崇祯从王麟手里接过单筒望远镜,向江对岸一看,顿时放声大笑,“爱卿竟然一炮打死了鞑酋多铎,做得好!”
“恭喜王县令旗开得胜!”
文武官员们也纷纷看到了对岸竖起的巨大灵幡,上面用斗大的隶书写着豫亲王多铎的名号,纷纷向王麟道喜。
“同喜同喜!”王麟心中纳闷,鞑酋多铎被轰死,以鞑子们的做事性格,瞒都来不及,怎么会大张旗鼓的宣扬呢?
难道是有人故意通风报信?
再看时,不知为何,灵幡已经撤去,江北军营里的人也都作鸟兽散。
整整一天,崇祯皇帝的精神都有些亢奋,饭也比平时多吃了三大碗。
“爱卿不要拘束!”崇祯皇帝见王麟握着筷子,在肉炒萝卜皮与炝拌萝卜干之间徘徊,还以为他不好意思下箸,催促道。
王麟点了下头,心中有一万匹草拟吗呼啸而过,一共就俩菜,还都有萝卜,不知道我吃萝卜都吃出心理阴影了吗?
“夫君你尝尝,这萝卜味道可好了!”菡芝给他夹了一块,王麟勉强一笑,张开嘴,嚼了嚼。
味道还真不错!
“这可是皇后娘娘听闻刚才长江大捷,专门下厨为你做的!”菡芝眨眨漂亮的大眼睛,笑道。
真的吗?
王麟受宠若惊,放眼整个朝廷,能让周皇后亲自下厨的,除他之外,再无别人了!
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爱卿此次率领金山水师,痛击鞑虏,让我大明溃散的民心重新振作,功劳不小!”
崇祯皇帝自打登基以来,从未像今天这般开心,他顿了顿语气,“朕本想嘉奖与你,只恐恩宠过甚,反遭人嫉恨,不如这样吧……”
他把目光落在王承恩身上,冲他点了下头。
王承恩会意,清了清嗓子,展开一卷织锦,“侄儿,侄媳妇,还不跪下接旨!”
两人被闹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好跪在地上,等候颁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山县令王麟之妻王陈氏,贤良淑德,忠勇报国,堪为天下女子之表率,特封六品忠义夫人,以兹褒奖……”
不但菡芝愣住了,就连王麟也愣住了。
“侄媳妇,还不快谢恩!”见两人跪在地上,一副惶然无措的模样,王承恩急忙催促道。
“谢主隆恩!”菡芝磕了个头,站起身,从王承恩手中接过织锦诰命,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夫君你看,我是六品忠义夫人呢,比你还高一级……”
王麟笑着摸摸她的头,心中也是高兴,菡芝跟着我受了很多罪,能得这样一个殊荣,在岳母面前也好有个交代。
“爱卿,朕等着舳舻千里,覆盖东海,带甲百万,扫平中原的日子!”
临走时,崇祯皇帝拉着王麟的手,殷殷嘱咐,王麟连连点头,“请陛下放心,臣唯有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崇祯皇帝站在院子里,一直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了,这才长叹一声,转身回了勤政殿。
刚到县衙门口,就见穿着一身红的璎珞跑过来。
“姐夫,这是什么?”璎珞眼尖,看到了王麟攥在手心里的那枚龙眼大的南洋宝珠,眼睛一亮。
她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姐夫手眼通天,总能弄到些稀奇古怪的宝贝,上次她就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从姐姐那里得了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
“璎珞,你又来打秋风!”菡芝瞪了她一眼,璎珞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忘了说正事了,爹爹来信了,说三天后就要回来了。”
“岳父大人三天后就要回来了?”王麟闻言,心中大喜,若是岳父真能纠集靖海王旧部回归,那么自己将又添一大助力!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樱落歪着脖子,冲菡芝伸出手,“那个,王陈氏,给你们送了这么大一个好消息,能把跑腿费付了吗?”
“你就欺负我吧!”菡芝哭笑不得,从袖子里取出一枚刚才兴坤公主送给她的见面礼——一粒金瓜子。
“就一粒……”璎珞不满的嘟着小嘴,“娘亲说的不错,果然出嫁的女儿心都是歪的,一心只向着夫家……”
“要不要?不要给我退回来!”
“不要是小狗!”璎珞急忙抽挥手去,撒腿就跑,“下午我还来!”
“妹妹越来越调皮了!”望着璎珞远去的背影,菡芝无奈摇头。
“再过两年,璎珞也该嫁人了,到时候若弟弟妹妹们向她讨要东西,她大概也舍不得给了……”王麟调笑一句,菡芝点头称是,“既嫁给了你们王家,自然要当起这个管家婆!她们跑来吃拿卡要,吃完就跑了,到头来让咱俩喝西北风……”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了县衙大堂,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第30章 你想藐视陛下吗?(求鲜花求收藏)
一名大腹便便的五品官,正坐在正位上,拿着牙签啵啵的剔牙。
县衙里其他人都站在两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人……”王麟认出来,此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松江知府卢展堂。
“姓王的,你最近很嚣张啊!”卢展堂一见王麟进门,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抓起惊堂木使劲拍了一下,“好小子,竟然敢在我松江府地界草菅人命,我且问你,钱老板是怎么死的?”
“钱老板勾结倭寇,图谋造反,已经被我就地正法!”王麟心里顿时明白了个七八分,敢情这家伙是来找麻烦的!
“钱老板乃是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会随意勾结倭寇,莫不是你小子栽赃陷害……”
“大人这么说,难道想和钱老板沆瀣一气,勾结倭寇图谋造反吗?”
不等上官把话说完,王麟昂然说道,气得卢展堂浑身直哆嗦,他目光一瞥,看到了站在一边的陈菡芝,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此女可是王县令的贤妻?”
“正是!”
“是就对了,本官探查得知,此女的父亲,正是当年纵横东南的大海盗靖海王,此女乃是海寇之后,按律理当问斩!”
卢展堂奸笑连连,“王县令,本官看你如何辩解!”
“下官何须辩解!”王麟冷笑一声,从菡芝手里接过敕封诰命,展开,“诸位,昨日我爱妻已经被陛下敕封为六品忠义夫人,这便是敕封诰命!”
众人一看,诰命上盖着明晃晃的皇帝玉玺,慌忙跪倒,口称万岁。
“卢知府好大的胆子!见了陛下的诰命还不下跪,难道你想犯上作乱不成!”
王麟一声怒喝,卢展堂脸色铁青,一撩衣服,噗通跪倒在地,向着他磕了三个响头。
“即便她不是海盗,可她的父亲仍然是十八芝之一……”
“放肆!”王麟怒不可遏,抬脚踹在上官卢知府的胸口,把胖大家伙踹出足有一丈开外,“你是在公然指责陛下赏罚不明吗?”
“来人,把这个侮辱上官的谋逆之徒给我抓起来!”
卢知府何曾受过这等侮辱,登时发了怒,从地上爬起来,嘶哑着吼了一声!
与此同时,金山县的衙役们也不示弱,纷纷举起燧发枪,对准了府衙衙役们的脑袋。
“别动!”
“再动让你脑袋开花!”
府衙的衙役们吓得噤若寒蝉,在县衙衙役们的驱赶下,纷纷在墙角蹲成一排,双手抱头,动也不敢动。
“给你面子叫你一声大人,你他么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王麟走到卢展堂面前,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打得卢展堂满嘴是血,“告诉你,我就算现在一枪结果了你,你也是白死!”
“你敢殴打上官,你好大胆子,姓王的,你给我等着……本官叫你满门抄斩……”卢展堂气得浑身直突突,连说话都不连贯了。
“菡芝,亮家伙!”
陈菡芝应了一声出了门,片刻后,双手托着一支细长木盒走进来,递到王麟手里。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沧啷一声,宝剑出鞘,刺得卢展堂双目一凛,当他看清这把宝剑时,顿时吓得尿了裤子!
是,是,是尚方天子剑!
“持此剑如陛下亲临,可随意处置二品以下官员,还不跪下磕头,难道你想蔑视陛下不成?”
卢展堂吓得慌忙跪倒,对着宝剑连连磕头,口称死罪。
王麟坐在县令位置上,看着跪在下面磕头不止的松江府知府卢展堂,看这架势,似乎两个人的身份掉了个个,他才是卢展堂的上官。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人起来吧!”见卢展堂把脑门都磕破了,王麟发了善心,大手一挥,“宽恕”了他的罪行。
“谢……”卢展堂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的身份……
这特么到底是谁审谁啊!
“金山县最近大兴土木,缺少银两,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施以援手,支援一下?”
这已经等同于变相的敲诈了!
“这个……”卢展堂愣了一下,王麟猛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卢展堂,竟然公然藐视尚方宝剑,蔑视朝廷,来人,将卢展堂捉拿,押解京师,交由刑部审判!”
卢展堂气得脸都绿了,兔崽子,你特么除了会用尚方宝剑压人,还会什么!
王麟得意的翘起二郎腿,冷冷看着卢展堂,就拿尚方宝剑欺负你!
不服来打我啊!
“王县令既然与本官同为大明官员,理当互敬互爱,金山县财政困乏一事本官也忧心不已,经本官多方筹措,总算得了些许银两,希望能助王县令渡过难关……”
说着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沓银票,双手递给王麟,王麟接过来看了看,塞进袖子里。
“若没别的事,本官告辞了……”见王麟脸上怒气稍减,收了银子,卢展堂一拱手,灰溜溜的走了。
“您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顿便饭吗?”王麟虚情假意的挽留道。
“本官公务繁忙,下次吧……”
没想到这老小子胖墩墩的身材,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银票最下面的一张十两面值的塞进袖子里,其余一股脑的拍到主簿杨轩手上,“通通拿去,作为给教习所的女工和船厂工人们关饷之用。”
“大人一心为公,清廉如水,下官敬服!”一万两银子摆在面前,王麟竟然毫不动心,都入了公家银库,这让杨轩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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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清正廉洁的官,已经不多见啦!
“大人真有当年海青天遗风!”县丞胡公满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衙役们也纷纷附和,倒让王麟脸色有些红,我真的有这么清廉吗?
还真是!
菡芝冲他眨眨眼,狡黠一笑。
刚才我可看到你偷藏了十两银票哦!
不要抵赖,等下通通交出来!
想在我面前藏私房钱,哼哼!
天刚黑的时候,丫鬟小莲提着一个特大号的食盒走了进来。
“老爷,东西都置办齐了!”小莲将食盒打开,取出本县最有名的醉仙居酒楼的几样拿手菜,摆在桌子上,顿时香气飘满屋子。
“原来你偷藏了十两银子,就是为了这个?”菡芝坐在桌边,看着丰盛的菜肴,有些懵了。
不年不节的,搞这么丰盛的伙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傻丫头,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啊……”菡芝眯眼想了一下,三月初九……
三月初九,是我的生日啊!
难为他记得!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腮边滚落,王麟见状,轻轻搂住她的肩头,细声安慰。
见大小姐和姑爷你侬我侬,小莲和小华知趣的退了出去。
“夫君,你待我这般好,菡芝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陈菡芝紧紧握着王麟的手,任由他帮自己擦干眼角的泪花,动情说道。
“那不如以身相许吧……”王麟坏坏一笑,菡芝抬起芊芊素指,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呀……”
就在两人情浓之时,方门砰地一声开了,二妹陈璎珞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怎么了?”菡芝推开王麟,急忙问道。
“父亲,父亲在南海被贼人困住了!”璎珞带着哭腔,一头扎到姐姐怀里,“姐姐姐夫,快想办法去救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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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目标西南十五度,全速前进!(求收藏,求鲜花)
“坐下来慢慢说!”
王麟顿觉事态紧急,先给璎珞倒了一杯茶水,让她缓口气,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
早在几天前,陈梦龙就飞鸽传书,向家里报信说自己三日后就要率领舰队回到金山县,正当全家人翘首以待的时候,就在刚才,信鸽飞回,带来一封简短却又十万火急的信!
收到信的第一时间,陈韩氏便让璎珞拿着信去找姐夫王麟!
王麟接过璎珞递来的信,展开一看,上面用血写着寥寥几个字:七连屿,周谦反,速救我!
“璎珞,你马上回家告诉岳母大人不要着急,我即刻调动舰队前往七连屿去救岳父大人……你怎么吃上了,这是我给你姐姐准备的生日晚宴……”
“我饿了!”璎珞抱起一个肘子,啃得满嘴流油,含混不清的说道。
王麟无奈的看着小姨子,倒是菡芝笑着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出了房间。
“周谦此人,父亲曾和母亲提起过,乃是父亲在南洋的得力助手,做事阴险狡诈,无所不用其极,夫君,我与你同去,免得中了他们的奸计。”
菡芝主动请缨,王麟点了下头,“你在我身边,我就放心许多,咱们马上去海边!”
海边灯火通明,无数民夫正在衙役们的指挥下向船上搬运火药粮食饮水等物资,王麟和菡芝站在高高的船头,手持各色灯笼,指挥船只向外海开去。
“这是什么?”见王麟握着一个小巧玲珑的东西,菡芝很好奇,问道。
“这个是我让能工巧匠们帮我打造的指南针,你看,无论它怎么转,总有一个方向指向南方……”
“只是个司南嘛!”菡芝一笑,接过来,放在手里把玩。
忽然,她那张绝美无双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忧虑,沉沉叹了口气,将指南针还给王麟,手拄着下巴,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腮边落泪。
王麟关切的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
“夫君,你知道我爹为何会放弃当海盗头子,在金山县隐居二十年吗?”
王麟一笑,“我想一定是遇到了某位不愿让他离开的人吧!”
“我娘以前是松江府最有名的美人,被人称作明月仙子,而我的外公是当时的松江府通判,天启皇帝选秀女,我外公就把我娘的名字报了上去,被前来选秀女的执事太监看中,上了官家的船,准备进北京,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娘娘……可就在那一夜,我爹的舰队拦住了官船……”
夜风习习,王麟静静的听着菡芝讲述父母的故事,似乎连他的心也飞向了二十年前,那个美丽而又充满杀戮的夜晚。
“整个海面都是死人,连执事太监都被杀掉了,我爹本以为官船上有朝廷的饷银,但是他却找到了比饷银更加宝贵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娘当时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两人弃了船,回到松江府,在金山县隐居下来,从此东海海面上少了一个杀人越货的海盗,而金山县多了一个帅气和蔼的巡检大人……”
“好一段凄美的海盗与美女的故事啊!”听完菡芝的讲述,王麟深深为两人的爱情所折服,为了爱情放弃大有前途的海盗事业,岳父大人也是个狠角色。
“后来,我外公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甘心沦为盗匪的妻子,被活活气死了,一年后我就出生了……”
“然后你就遇到了我……”
“听我把话说完……”菡芝幽幽说道,“其实从小,娘就不怎么喜欢我,也许是我长得和她太像了,无论是容貌还是性格,她怕我也走上她的老路,所以她就让爹教我学武,说一旦弟弟妹妹们遇到危险了,我这个当大姐的可以保护他们,我不学,她就用笤帚打我……”
“后来你来了,他们怕这段旧事被翻出来,也是为了时刻监视你,所以就把我许配给了你,其实出嫁时我还是蛮开心的,至少可以不用再留在家里受气了……”
“你嫁给我后悔吗?”王麟问道。
“不后悔。”菡芝转过身,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柔柔一笑,“我觉得我现在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抱歉夫君,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说的有些多,你不要在意……”
“夫妻之间,需要的就是这份毫无保留的坦诚……”
两人坐在甲板上,互相倾吐着对对方的爱慕,直到明月西沉,东方拂晓,菡芝才靠在王麟怀里沉沉睡去。
借着猛烈的西风,金山舰队全速赶往南海七连屿,两天之后,气候已经转热,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小岛,还有小岛上浓绿的椰子树了。
“大人,南海极大,七连屿又是海盗们聚集的秘密所在,我们该如何寻找?”面对海天一色的茫茫碧海,连班头曹正都有些蒙圈了。
“我自有办法。”王麟拿出指南针比划了一下,开始确定自己当前所在的方位。
身为一名国防大学的高材生,地理科学这项必修课程王麟学得很好,尤其是在海上定位位置上,更是有独到的见解。
首先,选择参照物,以参照物确定所在位置,若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按照当日的太阳高度角和风向进行判定。
“今日是殷历三月二十,太阳即将接近北回归线,所以当前正午的高度角应该为零……”
王麟取来一只筷子,立在甲板上,抬头看看灼热的太阳,果不其然,太阳高度角正在不断发生变化,筷子的影子也越来越小。
终于,筷子的影子彻底消失了!
“夫君,影子没了!”菡芝惊讶喊道。
“不但筷子的影子没了,你的影子也没有了。”王麟调侃一句,又从曹正手中接过单筒望远镜,向远处眺望。
再看海水颜色,已经从东海特有的浑浊转为清澈,这代表此处海域受到大陆水系的干扰已经很小了。
船的东侧,隐隐出现了一个面积广大的海岛,依稀可见岛上高耸入云的山脉。
是宝岛台湾。
经过多方察证,王麟基本可以确定当前舰队正处于北纬二十二度左右,东海与南海的交界线上。
“调整船舵,目标西南十五度,全速前进!”
第32章 全速射击!(求鲜花求收藏)
菡芝站在船头,贪看对岸风景。
已经全速航行一整天了,船的右侧,那个巨大的岛屿始终没有消失在地平线上,可见此岛的规模。
“夫君,这个岛好大啊!”菡芝指着远处的台湾岛,说道。
“那个岛早晚会是我们南下的根据地。”王麟心情复杂的看着台湾岛,现在荷兰人已经在岛上开设殖民地了吧!
以当前金山水师的实力,还不足以与西方列强一较短长,但是,最多三年,他会让西方列强领教一下东方列强的厉害!
咱们走着瞧!
在菡芝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台湾岛终于消失在海天一线处,前方就是南海的核心区了。
南海七连屿,向来是往来客商的必经之地。
此时,距离七连屿十里外的海面上,数以百计的艨艟战舰交错混杂,混战在一起。
炮声震耳欲聋。
站在船上,已经可以看到远处升起的浓浓黑烟,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
“到了!”王麟拿起单筒望远镜,看着远处正在激战的巨型舰队,心中不免有些骇然,原本他以为从胡安贝隆那里“没收”过来的三艘180吨级战舰已经够大的,但是当他看到远处交战中的那些巨舰时,这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弱智可笑!
放眼海面,那些交战中的巨舰,每一艘都和王麟的旗舰大小相仿,更有许多巨舰的尺寸远远超过了这艘!
“兄弟们,看到对面舰船上挂着的骷髅旗吗?那就是我们的敌人!”
菡芝告诉王麟,靖海王的旗子是鹰旗,为了避免误伤,王麟首先进行了甄别。
不过以目前的态势来看,悬挂鹰旗的战舰所剩寥寥,而悬挂海盗旗的战舰越打越猛,大有将鹰旗舰队全部消灭的势头。
“全体都有,呈一字阵型展开,下船锚!”王麟高高举起红旗,下达了第一个作战命令。
“开启左侧舷炮,加装火药!填装实心弹!”
水手们紧张的忙碌起来,从库房中取出包装好的一包包火药,塞进炮筒里,用木棍怼实。
沉重的实心铅弹抱来了,塞进炮管里,做完这些之后,炮手们抬起头,静静的等候下一道命令。
“调整炮口高度,加三块砖!”
王麟曾经想过引入几何学知识指挥火炮发射,但当他喊过几次仰角十五度后,所有炮手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无奈之下,他只好命令铁匠们制作了一批形状规格完全一样的铁砖,每当需要调整角度时,就以向火炮下垫砖为方法,如此一来,炮手们立刻就明白了。
没办法,这三艘战舰虽然规模不小,但是胡安贝隆那个蠢货为了省钱,船上的这些前装滑膛炮都是固定在炮位上的,无法自由移动。
“准备……”
一声准备,所有炮手都屏气凝神,握紧了手里的火把。
“单数急速射击!”
轰!
巨大的船身猛地晃动了一下,火炮手们按照指令,点燃了单数炮位的火炮。
霎时海面上硝烟滚滚,无数实心铅弹携裹着凌厉风声,砸向近处的一艘三桅骷髅海盗船。
噗噗!
实心铅弹撕碎厚重的杉木木板,滚入船舱中,海水顺着船舷漏洞涌了进来。
底舱中的苦力们手忙脚乱的拿着各种材料堵塞漏洞,但是无济于事,第二波炮火又来了!
“大王不好了,在我们的侧翼出现了三艘来历不明的军舰,正在向我们疯狂进攻!”一个光着膀子,腰里别着一把锋利匕首的中年汉子跑到一名络腮胡子面前,焦急的汇报战况。
“难道是陈梦龙那家伙的援军到了?”周谦摸摸光溜溜的脑门,疑惑不解,靖海王的主力舰队都在这里了,还会有谁来帮他们?
轰!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远处海面上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山水师的炮火打中了一艘海盗船的火药库,引发了殉爆。
原本还排着整齐阵列,对鹰旗舰队进行最后围剿的海盗船立刻乱作一团,王麟趁机下令继续开炮,力求对敌人造成最大限度的杀伤。
“包围他们!”周谦望着海面上升起的滚滚浓烟,终于动了怒火,这三艘船虽然体型不大,数量偏少,可这炮火打得实在够准,才几分钟不到,就击沉了三艘骷髅船!
再让他们这么打下去,恐怕老子这支舰队就要报销了!
一声令下,海面响起了调整队形的牛角号,眼见着一艘艘巨型楼船缓缓离开位置,向王麟的金山水师包抄过来。
“舰队收缩,呈三角队形排列!”王麟打出旗语,其余两艘战舰马上起锚,向旗舰靠拢,三艘船呈品字形展开,下锚,外围舷炮全数打开,对准了汹汹而来的海盗舰队。
“旗舰准备……清理炮膛,填装火药包!”
“二舰单发急速射!”
“三舰向右机动,靠近敌船……”
王麟有条不紊的指挥三艘战舰进行作战,所有炮手们手脚麻利的清理炮膛,填装火药包,按照命令投入实心弹或葡萄弹,虽然忙碌,但丝毫不乱。
这就是严苛训练的成果。
“全体都有,全速射击!”
见对方的舰队蜂拥而上,王麟高高举起黑旗,下达了最终命令。
顿时三艘战舰化作喷射怒焰的巨龙,向任何敢于靠近的舰船发射致命的炮弹!
海盗船瞬间被击沉了四艘!
“开炮,都给老子开炮!”周谦一看那三艘战舰已经干掉了自己七艘巨舰,不由得红了眼珠子,声嘶力竭的吼道。
轰隆隆!
包抄过来的海盗船上也喷射出火焰,也有部分炮火打在金山水师的战舰上,王麟马上派出水手缒下去,进行修补。
菡芝瞪大漂亮的眼睛,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此时她更担心的是父亲大人的安全。
她很想让夫君指挥舰队快去营救父亲,但见夫君正在拼命杀敌,她便乖巧的躲在一边,不去打搅他。
菡芝今年虚岁才十八岁,若在后世,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小丫头,可是从小她就明白一个道理,若他需要自己,她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夫君面前,如果他不需要你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搅他。
第33章 目标:骷髅舰队!!(求鲜花求收藏)
王麟脑门上汗水涔涔,但头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知道此战的意义,若是战胜,不但可以救出岳父大人,而且还可以收获许多战利品,壮大金山县的力量。
万一战败,不但他,就连菡芝也要受连累,他自诩没有岳父岳母的好命,如果真的失败了,他和菡芝只能去做一对亡命駌鸯了。
海盗船一波波的冲上来,似乎无穷无尽,而此时经过高速发射的左舷火炮也都热得烫手,需要进行冷却。
“全队起锚,跟随旗舰向北撤退!”王麟见不能继续硬拼下去,果断下了命令。
在后世,对马海战时,东乡平八郎采用了一种奇特的丁字战术,全歼沙俄波罗的海舰队。
王麟决定效仿一下!
即:利用这三艘三桅船较高的移动速度,抢占有利地形,截断敌人的追击舰队,进行杀伤!
见这三艘战舰开始后撤,海盗头子周谦长长出了口气,下令分出一半舰队进行追击,无论付出多么大的代价,都要将这三艘船干掉!
眼见得十几艘巨型战舰穷追不舍,王麟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此时的战场环境不同,敌我力量也不同,不能原封不动的照搬对马海战的经验,但是……
兵法的真谛在于:因敌变化而致胜者,谓之神!
舰队逃出一段距离后,缓缓停了下来,重新呈一字队形展开,所有右舷炮一致对外。
左舷炮进入冷却休整阶段。
王麟眯起眼睛,不断估算着敌舰的距离。
海盗的船速度参差不齐,有的快有的慢,加之周谦又下了死命令,所以在全速追赶过程中,有些船冲在前面,而有些则落在后面。
机会来了!
速度最快的一艘三桅帆船正以极高的速度向旗舰靠近!
“起锚,变换队形!”伴随着明确的旗语,二号和三号舰起锚,调整队形,与旗舰一起,排出一个内弧形阵列。
“火炮调整至最大仰角,垫五块砖!”
第二道命令下达,三艘船上近百门炮都将仰角调到最大,炮手屏气凝神,等候最后的命令。
然而此时,那艘海盗船仍然全速前进,舰首的30磅炮也开了火,一炮正中旗舰的右舷!
船身猛地颤了一下,菡芝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摔在甲板上,王麟手疾眼快,急忙把她抱在怀里。
王麟嘱咐了一句,果断举起红旗,“全速射击!”
轰!
近百门炮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震得炮手们耳朵嗡嗡作响,密如雨点的实心铅弹携裹不世威能,在空中划出一条条优美的抛物线,直奔那艘气势汹汹的战舰砸去!
噗!
整艘战船的船头几乎在一瞬间被炸成碎片,船身到处都是窟窿,海水咕嘟嘟往里面狂灌,不到三分钟,战船船尾翘起,船头直指天空,在海面上摆出一个诡异的造型。
“全体起锚,继续北撤!”轻而易举的干掉这艘战舰后,王麟继续指挥舰队缓缓向北方前进,力求与海盗船拉开距离,再以三打一的阵型将它们一个个干掉。
他给这个战术起了个名字:拖刀战术。
就这样,金山水师的三艘战舰不断在海上机动,像精明的海狼一样,将脱离阵营的海盗船聚而歼之。
不到一个时辰,周谦派出来的十二艘巨舰已经被干掉了一半,剩余的都是些身形庞大的多桅帆船,跑得慢,追不上,只好聚在一起,停在海面上,派出小船,向海盗头子周谦请求下一步的指示。
王麟趁着这个机会,拦在多桅帆船与主力舰队之间的通道上,将他们派出的交通船一个个干掉,让他们无法进行通讯。
只凭三只船,就将东南大海盗周谦的无敌舰队分割成了孤立的两部分!
这一仗,让船上所有人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兵法有言,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王麟不失时机的装了个比,换来班头曹正一脸崇拜的目光。
大人真乃战神重生!
“老大,我们的人派不出去啊!”眼看着又一艘小舢板被击沉,派出去送信的小海盗漂在水面上晾肚皮,多桅帆船上的海盗们急得直跳脚。
“放信鸽!”为首的一名海盗望着远在二十里开外,仍在激战的主力舰队,也是急得满头大汗,大王怎么还不派人支援!
扑棱棱!
最后的三只信鸽从笼子里飞出,划过天空,直奔远处的主力舰队而去。
“夫君,看我的!”菡芝举起一支燧发枪,对准飞来的鸽子,果断开火。
砰!
鸽子打着旋从天上掉下来,正落在王麟的脚下。
菡芝马上拿起另外一支燧发枪,叩响了扳机。
砰!
三支枪,三发子弹,干掉了三只鸽子,整整齐齐的摆在甲板上,鸽子腿还套着铅套,里面装着求救信。
夫妻俩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给鸽子拔毛,准备晚上来一顿美味的鸽子汤。
水手们抓紧时间检修船只,填补漏洞,炮手们则开始清理火炮残渣,称量火药,忙得不亦乐乎。
王麟的三艘船好似三条猛虎,横亘在主力舰队与多桅帆船之间,只要那六艘多桅帆船有任何异动,金山水师马上也随之活动,准备像刚才那样,将战舰分离出来,一个一个的敲掉。
那六艘多桅帆船上的海盗头子们见此,干脆把船用铁索连在一起,组成一个固定的海上堡垒,要和王麟他们耗下去。
王麟见状,冷笑一声,这帮海盗打家劫舍的本事不小,若真刀真枪的硬拼,却是没了胆子。
“全队起锚,目标:骷髅队旗舰!”王麟干脆放弃这些站畏缩避战的多桅帆船,开始全队掉头,向正在与岳父的鹰旗舰队交战的骷髅船奔去。
靖海王陈梦龙手下的鹰旗舰队已经损失过半,大量部众战死,但凭借着旗舰扬威号强大的火力,仍有一战之力。
这艘扬威号是当年花费重金从弗朗吉人那里买来的巨型卡瑞克四桅帆船,船身采用坚固的橡木制作,船身重量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两千吨!
扬威号上更是装备了三百门火炮,堪称移动的海上堡垒!
即便在周谦组织全部火炮猛轰的情况下,扬威号也仅仅是受了部分创伤,仍具备一定的还手能力。
第34章 那你们就别走了!(求收藏求鲜花)
“大王,远处出现了三艘船,已经干掉了周谦十几条战舰了……”一名铁杆手下手持望远镜,密切注视着二十里外的血战,向陈梦龙汇报。
“我们在这片海域并无朋友,是谁会不避生死赶来支援我们呢?”陈梦龙也很茫然,他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道人影,是他!
是自己的便宜女婿,王麟!
可是,他只是个文官,又怎么会指挥打仗呢?
“快看!”
陈梦龙顺着手下所指的方向,终于看到了那三艘急速驶来的战舰,虽然舰体受了一些创伤,但都没有伤到要害。
周谦的舰队中,立刻分出三艘三桅帆船,拦截这三艘战舰。
可是一个回合周旋下来,这三艘三桅帆船便被轻而易举的击沉,沉入海底喂了鱼虾。
“传令舰队,全速攻击!”见来了援军,陈梦龙信心倍增,马上驱动扬威号,带着无以伦比的霸气,向周谦的舰队碾压而来!
前后夹击!
周谦做梦也没想到,这场几乎必胜的海战,竟然被三艘来历不明的中型战舰给搅得乱七八糟!
不但如此,这三艘船还干掉了自己足足十六艘船,几乎把他的整支舰队消灭了一半!
关键是,他们现在还在开炮!
周谦恨不得变成鲨鱼,冲到水下,将这三艘讨厌的战舰撕成碎片!
可是他不是人鱼,也不是鲨鱼,更不是人妖,只能硬着头皮指挥残存的战舰从翁婿俩的夹击中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大王,我们的火药用光了!”
周谦正指挥全部火炮迎战金山水师,突然旗舰上的近百门炮都停了下来,而其他战舰上的炮声也都弱了下来。
一名头上裹着白布的海盗急匆匆跑上甲板,大声喊道。
“妈的!”周谦猛然想起,舰队大部分火药都放在那六艘多桅帆船上!
可是现在根本无法联系上他们,即便联系上了,等到他们把火药送过来,恐怕连黄瓜菜都凉透了!
“张开船帆,全速冲击!”周谦无奈之下,下达了逃跑的命令。
“夫君,炮声好像小了不少……”菡芝撸起袖子,露出白皙如玉的胳膊,正在给鸽子褪毛,忽然她歪着头,侧耳倾听炮声,说道。
“他们的火药应该用光了……”王麟笑了笑,是时候出动我们的秘密武器了!
“全体都有,起锚,后撤十五里!”
舰队马上行动起来,迎着风急速撤退,在距离周谦的海盗舰队前方十五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投放水雷!”
水手们从船舱中搬出一个个巨型筒状物,扔进海水中,筒状物咕嘟一下沉到水底,又慢慢飘上来,在距离水面半米处停住,随着海浪不时摇晃,若不细心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全体撤退,避让雷区!”
而此时,周谦的舰队正全速冲向七连屿的外围。
轰!
一声巨响,冲在最前面的战舰舰首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海水顺着窟窿疯狂倒灌进来,不到三分钟,整艘船便沉入海底,而船上的海盗也都喂了鱼虾。
“停!”周谦急忙下令扯下船帆,派出小船去前面检查。
而此时,金山水师又阴魂不散的跟上来,一边移动一边开炮,吓得海盗舰队不停躲避,船轳交错间,甚至有艘船撞在了一起。
“不要慌,不要乱!”周谦拔出短管燧发枪,对着天打了一枪,“谁敢动摇军心,军法从事!”
去前面调查的小艇刚刚折返,只听得轰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爆炸了,海面飞溅起一丈多高的浪花,蔚为壮观。
小艇被炸得渣都不剩。
“大王,听闻大明水师有一种东西叫做水雷,可以潜在水下,一旦触碰立刻爆炸,咱们是不是碰到这种东西了?”
一名身着白衣,留着两撮山羊胡,看上去像个秀才模样的人提醒道。
“没想到这个靖海王,竟然还和大明朝廷勾结到了一起!”周谦脸色铁青,一招手,“吩咐贾二,程贵的船在前面探路!”
两艘体型较大的三桅帆船从舰队正中缓缓驶出,担当探路先锋。
其余船只依次跟上,周谦所乘坐的旗舰远远跟在最后。
“好机会!”王麟马上指挥金山水师向着周谦的旗舰发动进攻,将船尾打出了数个大窟窿,但旗舰采用的是坚固的橡木板,而且设有多个防水层,虽然受损严重,但保持着一定的航行能力。
轰!
两声巨响后,在前面探路的贾二程贵两条船应声沉没,其余海盗船硬生生从两艘船的残骸中间冲了出去,自此龙游大海,虎啸深山,摇头摆尾不再来。
此战,金山水师以区区三艘战舰,击沉了周谦足足十九艘战舰,自身仅有小伤。
望着周谦远遁的影子,陈梦龙长长叹了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是要好好感谢自己这个便宜姑爷啊!
“爹……”菡芝和王麟出现在扬威号的甲板上,陈梦龙一见女儿面,不由得红了眼圈。
他大步流星走到王麟面前,在他肩头重重到了一拳,“好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你!”
“谢岳父夸奖!”王麟憨憨一笑,“得了璎珞的求救信我们就急匆匆赶过来了。”
“可怜我前半生心血,现在就剩这么多了……”陈梦龙扭头看着只剩下十艘战舰的舰队,长叹一声。
“岳父说哪里话,只要人在,我们还可以造更多的大船,训练更多的水手……”
“借你吉言吧!”陈梦龙有些疲乏了,摆摆手,“老六,吩咐弟兄们打扫战场,明早出发,回松江!”
“是的大王!”被唤作老六的海盗应了一声,招呼兄弟们打捞沉船物资,忙活起来。
王麟冲菡芝使了个眼色,菡芝会意,跟着他从扬威号上下来。
“夫君,若是手慢了,东西可都被爹的手下抢光啦!”见王麟面有难色,菡芝催促道。
王麟闻言大喜,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在额头上重重亲了一下,“不愧是我的贤内助,吩咐兄弟们,派出舢板打捞物资!”
他一抬头,看到远处连在一起的六艘多桅帆船,不由得喜形于色。
你们还没走呐!
那就别走了!
第35章 捡了个大便宜!(求鲜花求收藏)
这六艘多桅帆船不是不想走,是走不了了。
他们亲眼看到,平海王周谦以损失三艘主力战舰的代价,硬生生从水雷区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而且他们也联想到刚才,那三艘来历不明的战船似乎也往水里扔了某些东西。
“听闻大明水师的水雷十分厉害,只要碰上就会爆炸,咱们……”一个光头海盗望着缓缓沉入海底的程贵的战舰,心惊肉跳。
“这样吧,派些水性好的兄弟们下水找一找,如果有就拆掉,若是没有最好……”
船长一声令下,十几个水性好的海盗跳进大海里,寻找起根本不存在的水雷。
宝贵的战机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被浪费掉了,等到金山水师火速开过来,对他们开炮的时候,他们甚至忘了解开船上连接的铁索!
伴随着隆隆炮声,金山水师越老越近,最后几乎船贴着船,都可以看清对面人的长相。
而此时金山水师的舰船上,满是手持燧发枪的水手和民勇!
“预备!”王麟高高举起小红旗,“放!”
噗噗噗!
弹如雨下,一个呼吸间就将海盗船上的水手们打倒一片!
“兄弟们,冲啊!”曹正拔出腰刀,抓起绳索,向那艘多桅帆船荡了过去!
一场惨烈的接舷战就此爆发,王麟和菡芝也跳上对方的大船,凭借两人的功夫,打得海盗们狼奔豕突,纷纷跳水逃命。
“大王饶命!”
光头舰长见大势已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船给你,船上的东西都给你,只要给我们一条小舢板,放我们活路……”
“马上命令其他的船停止反抗!”王麟把锋利的钢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
“兄弟们,停手,停手……”
光头海盗还是比较有威望的,一声喊,其余几艘船上的海盗们也都放弃了抵抗,乖乖的举起双手,靠船舷蹲下。
“想走的,我们放行,想留的,乖乖和我们回金山,若有异心,格杀勿论!”王麟手提鬼头刀,厉声训斥道!
“大王,我们留下!”
最终除了几个领头的海盗,其余水手们都表示愿意留在船上。
“改日海上相见,兄弟会备一份厚礼,感谢大王不杀之恩!”
海上规矩,斩草除根,一旦船只被夺,对方会将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剿灭干净,以防有任何变数。
但是王麟则不然,他直接将这几个领头的给放了。
他大概能猜测到,丢了战舰的这几个海盗头领,会是什么下场。
与其干掉他们,脏了自己的手,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也好收买一下人心。
“那就后会有期了!”王麟望着小船远去的方向,一抱拳。
“夫君,这些大船都是我们的了!”菡芝望着战利品,高兴的眨了眨眼睛,“我还担心这次出海会赔本呢……”
王麟笑着摇摇头,两人走进船舱,逐船检查缴获的物资。
有两艘船的船舱里装满了火药炮弹,另两艘船上装着一些布匹丝绸茶叶,最后两艘船上装的却是一些皮肤白皙,金发碧眼的妙龄少女,想必是海盗们从抓来的白奴,专门供他们享乐用的。
至于这最后一艘船上装着的,是一些木板箱子,王麟轻轻敲了一下,发现箱子里的回音清脆,有浓重的金属质感。
他马上屏退所有投降的海盗,换上自己人。
昏暗的油灯下,王麟手持铁棍,轻轻撬开木板箱,一道道金灿灿的光芒从木板箱的缝隙中露出,终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一块一块的金子,每块都足有十斤重,码得整整齐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箱子里,等候真正的主人!
“这么多!”
王麟下令将全部箱子都撬开,这才发现船舱里一共装了四箱金子,一百箱白银,光金子就超过了一万两!
他拿起一块,翻看着背面印刻的字迹,原来是弗朗吉人从遥远的南美运往西欧的,在半路被周谦的海盗给劫了,辗转落到了他的手里。
“此事大家必定要守口如瓶,不得有半点泄露!”王麟冲众人叮嘱道,“还有,曹正,把这艘船上的海盗们都控制住,不准任何人下船,违令者格杀勿论!”
“是,大人!”
“马上招呼岳父起航,回金山!”
来时三艘战舰,回去时却变成了九艘,这笔买卖赚大了。
老丈人那边就没他这么好运了,三十艘战舰被打得只剩下了十艘,还个个带伤,就算回到金山,怕也要修上一阵子了。
十日后,舰队停在金山外海,早已等得望眼欲穿的陈韩氏领着几个孩子上了船。
夫妻二人见面,百感交集,抱头痛哭。
而王麟则招呼着衙役们将船上的东西往下抬。
“炮手崔小明奋勇杀敌,操炮击沉海盗船一艘,击伤一艘,奖励纹银一百五十两!”
“民勇王七作战勇敢,斩杀海盗两名,奖励纹银二十两……”
“炮手林丹操炮精准,击伤海盗船一艘,奖励纹银五十两!”
刚下了船,所有水手、民勇和炮手们都按照功劳赏赐银两,众人无不欢欣!
“独眼龙那个混蛋,我屡次飞鸽传书给他,竟然不来救援……”
岳父家中,陈梦龙想起此次重出江湖,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没有找到他老子镇海霸王陈尧升,但也收拢了不少部下,可惜被周谦那个死对头得知消息,半路阴了他一把。
“贤婿,你缴获的那六艘船上,有没有周谦截获的弗朗吉人的金银?”发完了脾气,陈梦龙转身问道。
“没有,船上只有一些火药布帛丝绸茶叶,对了还有二十几个白皮肤的女奴。”
“嗯……”陈梦龙重重哼了口气,“要是能得到那批金银,我就可以再去买一些战舰,招揽旧部,重振我靖海王的威风!”
岳母陈韩氏偷偷看着王麟的神色,悄悄把女儿拽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菡芝,那些船上当真没有金银珠宝?”
“真的没有!”菡芝瞪大一双漂亮的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女儿不敢欺瞒母亲!”
陈韩氏幽幽叹了口气,摆摆手。
“夫君,撒谎终究是不好的……”出了岳父家的大门,菡芝小声嘀咕一句,王麟笑笑,捧起她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傻丫头,那笔钱若是留给岳父,他只会拿着招兵买马,再去和海盗们做无谓的争斗,而我们要用这笔钱去救济更多的灾民,将鞑虏赶出中原,光复大明江山。”
“夫君胸怀天下,心里装的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此生能与夫君相伴,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只不过……”王麟话锋一转。
第36章 宣英格兰使臣觐见!(求收藏求鲜花)
“黄金虽然贵重,但也要看用在哪些地方。”王麟摸摸菡芝柔顺修长的头发,笑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所以……”
“我知道了,夫君是想把这些金子送给陛下,让陛下减轻对你的戒心……”
“娘子真是冰雪聪明……”
“夫君才智过人……”
夫妻俩互相吹捧起来。
三日后,一艘艨艟战舰运载着缴获来的四箱金子,在采石矶登陆,由王麟亲自押送,送进宫里。
当箱子打开的一刹那,灿烂的金光照得崇祯皇帝眼睛都花了。
“爱卿,爱卿啊!”崇祯皇帝望着这足足一万两的黄金,激动到不能自己。
“爱卿真是我大明的福将啊!”
时近春分,各地春耕在即,但湖光、江浙、川滇等地纷纷上折,说百姓困顿,无种下地,希望朝廷拨款购买良种云云。
崇祯皇帝因为这些事情,已经苦恼得两日没合眼了,他东挪西凑,连宫女太监的月俸都克扣了一半,勉强凑了三万两白银,却也仅够一省支用。
可是王麟一次就给他送来一万两黄金!
按照此时市面上金银1:8的兑换比率,也就是说,他这一次就送来了八万两白银!
然而崇祯皇帝不知道的是,王麟的库房里,还秘密存着二十五万两白银!
八万两白银,足够支付这几个省春耕所需了!
崇祯皇帝拉着王麟的手,声音哽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忽然,他向后退了一步,当着太监宫女们的面,给王麟作了个揖!
“陛下,折煞微臣了!”王麟手足无措,崇祯皇帝一揖到底,复又起身,“爱卿忠心,朕铭感五内,若能克复中原,重振大明,朕必有厚报!”
“微臣只为陛下效命,怎敢有半点私心!”王麟单膝跪倒,朗声说道。
一旁王承恩眯起眼睛,静静看着这君臣二人,微微颔首,我这远房侄儿聪慧过人,没有半点恃宠而骄的意思,陛下以后可以放心用他了!
王麟将海战的事情和崇祯皇帝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崇祯听完,微微颔首,“你这岳丈,为了红颜知己,宁愿抛弃贼酋之位,是个真豪杰。”
崇祯皇帝大手一挥,“大伴,拟一道旨意,赦免陈梦龙一家罪过吧!”
“谢陛下隆恩!”王麟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崇祯皇帝坦然受之。
“这些是路过南洋时专门采购回来的新鲜海货,陛下每日为国操劳,一定要保重龙体。”
眼看到了吃饭的时候,王麟吩咐衙役们从外面抬进来几箱南洋的燕窝、花胶、干贝、鱼子等珍馐美味,献给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大喜,马上安排御膳房将这些海味烹饪一番,君臣二人对坐,享用起来。
可是当他端起碗,饮了一口燕窝粥时,幽幽叹了口气,“天下尚有不少百姓忍饥挨饿,朕却在这里享口腹之欲,罪过,罪过……”
“大明遭难,生灵涂炭,天下黎民百姓都翘首以待,期盼陛下能重振雄威,带领百姓驱逐鞑虏,克复中原,所以陛下怎能不好好将养身体呢?”
王麟规劝道。
崇祯皇帝听完,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端起碗,将燕窝一饮而尽。
“剩下的海味给宫中各位爱妃皇子公主们每人送去一些,其余的都拿到市集上变卖,所获银两都拨入户部,用来救济灾民吧!”
崇祯皇帝如此吩咐道。
“最近英格兰派遣使臣,要与我大明结交,明日早朝,文武百官会公开商议此事,爱卿也一并参与吧!”
天色黑了,王麟担心菡芝,想要辞行,却被崇祯皇帝留住,要他明早参与早朝,商议与洋人建交事宜。
王麟无奈,只好在宫中住下,等待明日上朝。
自打成亲以来,两人从未分离过片刻,此时明月当空,两地相隔,王麟不免心中感怀,提起笔,沉吟片刻,下笔如飞。
“独览芳华他将罢,春还未早。佳人如钰更却乎,苟颜一笑。把赏日月近止已,无尚缥缈。流年似水但去又,权在今宵。”
写完,他把笔放在笔架上,望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菡芝的倩影!
此时此刻,她在想什么呢?
县衙后宅院中,菡芝坐在一豆烛光下,手捧着一本书,看了两页,叹了口气,扔到一边。
“姐姐,你是不是想姐夫了?”璎珞跑过来,给她捶背,问道。
一双俏目中闪烁流光,轻轻颔首,抬眼望天边明月,两人心思,尽在一处。
“我要是能找一个像姐夫那样的夫君该有多好,每天宠着我,什么都不让我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想想都好幸福……”
“傻丫头,你姐夫乃是人中龙凤,岂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菡芝说话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多亏我当时心软应了这门亲事,不然就真的错过了这段好姻缘。
“呦呦呦,说两句好话就吹嘘起来了,是是是,你找了个好归宿,我们都羡慕,那也不用每天都挂在嘴边上啊!”璎珞气呼呼的一瞪眼,“凭本小姐的容貌,什么样的才俊找不到?哼哼!”
“好好好,璎珞是天仙大美女,将来一定能给爹娘掉个金龟婿……”菡芝哭笑不得咯吱了她一下,“快去睡觉吧,我再坐一会……”
璎珞的聒噪声终于安静下来,菡芝取出那枚龙眼大的南洋宝珠,对着月光照了一下,顿时满室生辉。
“伴君如伴虎,不知他此行是否顺利……”
她又为夫君的安危担心起来。
东华殿上,文武群臣齐聚,大家都把目光落在刚刚进门的王麟身上,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
文臣们都是小心眼,最是记仇,上次被王麟痛骂犹然在耳,没想到这小子又不请自来了。
内阁首辅魏德藻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这小子是出了名的话难听头难剃,此次不知道又要搅出什么乱子来。
“宣英格兰使臣觐见!”
管事太监一声尖利的嗓音,朱红大门缓缓开启,一名穿着紧身礼服的外国使臣走了进来。
第37章 与英格兰建交(求鲜花求收藏)
英格兰人林登·约翰讯还是第一次进入大明的权利中心,对他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地球的另一端的使者向大明皇帝致以崇高的问候……”约翰讯站在大殿正中,手按在xiong前,行了个礼。
他说的是标准的英语,一开口,几乎所有大臣都一脸懵逼,他们完全听不懂这种外邦的语言。
崇祯皇帝看着他,想起了利玛窦,那个能用汉语和他进行对话的外国老人。
一名留着小胡子的翻译向上一拱手,将约翰讯的话翻译给满朝文武听。
王麟听完他蹩脚的翻译,大大摇头,敢情这货的英语水平也是个两把刀,竟然把使者翻译成了旅人!
如此正式的外交场合,毫厘之差,谬以千里!
想到这里,王麟向上一拱手,“陛下,微臣请缨,充当翻译之职!”
“爱卿也懂泰西语言?”崇祯皇帝正眉头紧锁,猜测刚才翻译出来的这段驴唇不对马zui的话,见王麟上前,大喜。
“微臣通晓泰西六国语言。”王麟向约翰讯一笑,走到他身边,用流利的英语交流起来。
约翰讯也万万没有想到,在万里之外的东方,竟然还有一个通晓英格兰语言,能够于自己实现无障碍交流的大明官吏!
“我带着国会对大明的敬意,不远万里来到东方,只为与大明建立友好的外交,联合两国人民,共同繁荣这个美丽的世界……”
王麟眯起眼睛,掐算了一下时间点,1648年,应该是英国第二次内战时期,保皇党与克伦威尔手下国会军正在激战。
“非常欢迎你,亲爱的朋友!”王麟说道,“谨代表大明皇帝陛下和全体国民,向贵国执政官克伦威尔阁下致以崇高的敬意……”
约翰讯愣住了。
他万万想不到,在万里之外的东方,竟然也有人知晓克伦威尔执政的名讳!
一旁的文武官员们傻乎乎的看着两人用英语交流,他们这才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境界上的差距!
大明官吏对外国人并不陌生,在这个时代,利玛窦等传教士已经早早来到京城,向徐光启等人传播天主教以及西方各种文化,甚至还参与了改造大明火炮的进程。
而且明朝人对西方统称为“泰西”,而非藩属国的蛮夷、西夷等蔑称,这代表明朝人已经认识到西方科技文明的威力,并抱持平等友好交往的理念展开交流。
“快去问问王爱卿,这个泰西使臣究竟说了些什么!”崇祯皇帝见两人聊得火.热,心急催促道。
“回禀陛下,英格兰执政克伦威尔阁下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王麟自然也听到了崇祯皇帝的催促,不等管事太监问询,就转过身来回答道。
“执政,是几品官?”崇祯有些疑惑,这个英格兰,怎么国王不叫国王,反而叫这么怪的名字?
“执政等同于鞑子的摄政王职位。”王麟解释了一下,约翰讯也以西方礼节向皇帝陛下行礼。
“免礼!”崇祯皇帝一挥手,“请英格兰使臣代朕向贵国执政问好。不知使臣来我大明,有何见教?”
约翰讯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好的建交协议,递给王麟。
王麟捧着这份协议,来到崇祯皇帝面前,逐条翻译。
崇祯认真听着,不时微微皱起眉头,直到王麟全部翻译完毕,他才幽幽叹了口气,“贵国想在我国南海租赁一块土地,作为晾晒货物,补充物资之用?”
“是的陛下。”
一句话,顿时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陛下万万不可!”给事中杨林第一个跳出来,坚决反对,“我大明建国凡三百年,不和亲,不纳贡,不割地,铮铮硬骨,天地可鉴!泰西诸国各保疆土,和睦交往,我大明自然欢迎,若是想巧取豪夺我大明江山,下官不答应!”
“臣附议!”
“陛下,割地之事,万万不可!”御史陈良谟也向上一拱手,“泰西船坚炮利,向来为我大明劲敌,若然今日割一地,明日索要一城,瓜分豆剖,恐怕东南半壁江山,将不复为我所有……”
“众位爱卿,稍安勿躁。”崇祯皇帝看了王麟一眼,“王爱卿有何高见?”
王麟一笑,“列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他话锋一转,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绘制好的万里海疆图,交给管事太监,吩咐他挂起来。
“我大明以南,有暹罗、mian甸、yue南、吕宋诸国,此皆为我大明藩属,而现在英格兰人占据了印度的金奈等地,作为通商口岸,所以,如果约翰讯先生想要在我大明沿海租赁一块土地,那么……”
王麟在英伦三岛上画了一个圈,“既然使臣想在我国沿海租赁土地,那么按照对等原则,我大明也要求在贵国首都伦敦租赁一块同等面积的土地!”
约翰讯上前,看着这份远远比自己那份更加精确的地图,心中大震,传言大明闭关锁国,片帆不得入海,怎么会有如此通晓海上事务的官员?
“这个……”约翰讯被王麟不轻不重的反击给难倒了,“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此事还要向国会申请……”
崇祯皇帝微微一笑,好个王麟,三言两语就化解了这场纠纷,朕果然没看错你!
面对王麟这个外国通,约翰讯不敢多提过分的要求,献上火炮、帆船模型、自鸣钟等礼物后,崇祯皇帝也以松江丝绸、湖州刺绣以及大明火器作为回礼。
“哦上帝,好精巧的火器!”当约翰讯看到摆在面前的火龙出水等武器时,湛蓝色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忧虑之色。
若论火器,大明还在我国之上,看来我得猜测不错,这种东方强国虽然一时没落,但终究有着强大的底蕴,不能用对付那些蛮人部落的手段,而要以对付文明国家的办法进行交流。
“尊敬的大明皇帝陛下,这是敝国克伦威尔执政亲自签署的建交合约,还请您预览!”
约翰讯拿定主意,取出国书,递交给王麟。
王麟接过来,向满朝文武宣读了一遍,在文书上,克伦威尔极尽赞美之词,宣称两国要在平等的基础上自由制定友好的外交关系。
满朝文武听完,都无异议,崇祯皇帝接过国书,在上面盖上了自己的大印。
作为经办人的王麟和约翰讯也纷纷在上面签字画押,自此英格兰与大明正式缔结邦交,成为友好国家。
接下来就进入到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部分了,利益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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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签署同盟条约(求鲜花求收藏)
“约翰讯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大明军队配合你驱逐在吕宋岛和南洋海岛的弗朗吉及荷兰人势力?”王麟将英格兰国会提出的合作方案翻译给众人听,随后问道。
“是的!”约翰讯觉得这个条件并不过分。
“那么你可知道,这些化外番邦都是我大明的藩属,贵国公然兴兵讨伐,置我大明尊严于何处?”
“可是你们大明没有一个兵丁驻扎在这些国家,也没有一个官员在那里行使管辖权……”约翰讯涨红了脸,反驳道。
“不,你错了。”王麟微微一笑,指着南洋地图,“我们大明在东南有十八支海军舰队,牢牢控制着这里的海上交通,如果这都不能算上实质意义上的管辖权的话,那么请问阁下,什么样的管辖才叫合理管辖?”
“亲爱的王,希望你能弄清楚,你们在海上的那些舰队分明都是海盗,根本不是你们大明的正式军人!”约翰讯气急败坏,他此次前来一共有三个目的:建交、获得一块租借地、帮助帝国控制整个东南亚。
到现在为止,他也仅仅完成了第一项。
“若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们的伊丽莎白女王一世也颁布了‘私掠许可证’,允许海盗抢劫商船,攻占对方殖民地,这可是贵国历史上明确记载的,而且现在还在执行中的法律,我说的没错吧!”
“这个……”约翰讯脑袋冒汗了,遇到这样一个比自己更精通本国历史的外国人,实在让他非常尴尬。
“既然贵国有先例在前,那么,这些散布在东南海域上的海船自然都是我大明的舰队,而他们所管辖的地区,理所当然是我大明的实际控制领土,贵国如果侵犯这些地区,就是对大明的公然宣战,使者阁下,你以为呢?”
“对于刚才的言论,我感到深深的歉意,我们的克伦威尔执政只是希望能在东方寻找一个小小的落脚点而已。”约翰讯被王麟驳斥得哑口无言,过了足有十分钟才再次开口,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既然贵国想要哉我大明疆土上获得一个落脚点,那我还是刚才的原则,贵国也需要在伦敦为我们提供一块同等大小的落脚点作为交换。”
“此事我无权决定,需要上报国会……”
话题兜兜转转,变成了一个死循环,文武大臣们听着王麟和约翰讯你来我往,唇枪舌剑,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王麟今日可是大大的长了我大明的志气!
“阁老,快问问王县令,双方谈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出卖我大明的利益?”
已经年近七旬的左都御史李邦华听不懂英语,也跟不上翻译的节奏,催促问道。
“自此线以东,皆为我大明势力范围,以西,为英格兰势力范围,使臣以为如何?”
王麟提起朱笔,在万里海疆图上画了两条直线,一条从太平洋中间分割开来,另一条则从波兰、保加利亚、高加索、阿拉伯半岛直到索马里、马达加斯加。
两条红线之内的所有区域,都是大明的势力范围,英格兰不得侵犯!
至于美洲,他直接圈起来,作为悬案,等候进一步的谈判。
“不不不,如果贵国真的要这么划分,我们英格兰情愿一战!”
约翰讯急了,提起朱笔,将印度单独圈出来,“我们的东印度公司已经在这里设立了十几个贸易站,这是我们的势力范围,请您尊重一下我们的利益!”
“那好啊!”王麟一笑,一点被单独圈出来的北美,“这里,归我们了!”
“nonono!”约翰讯急得满头大汗,“亲爱的王,我想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互相尊重对方的现状,如此草率的分割世界,是对人类的犯罪!”
王麟扯下这张万里海疆图,向崇祯皇帝一拱手,“陛下,请与使臣入内密谈!”
满朝文武见皇帝起身,与王麟还有那个使臣进了内厅,都有些不解。
这个王麟,到底在搞什么!
王麟与约翰讯面对面而坐,双方在地图上你争我夺,经过长达两个时辰坦率友好的辩论后,终于达成了协议。
1、英格兰、大明结成军事同盟,执行同盟互助条约,若一方受到第三国攻击,另一方必须无条件予以支持,条约中所列第三国包括但不限于弗朗吉、荷兰、满清等国;
2、印度属于英格兰势力范围,东南亚及大海往东、往南尚未发现的无主土地均为大明所有;对于北美大陆,双方同意以大陆中间线为分割点,共同驱逐法兰西在此地的任何势力。
3、条约尚未约定的地球上其他土地及人民的归属,采取先到先得原则,按照双方海军实际控制范围进行划分,对方需予以尊重。
4、满清为大明仇雠之国,英方应配合大明舰队对其进行严密封所,不得以任何借口给予满清任何物资及人力上的支持。
4、英格兰与大明互相在对方国土内设置使馆及学校,培育外交人才。
5、条约有效期二十年,二十年后酌情续约。
崇祯皇帝看着自己亲手书写的这份同盟条约,他知道这纸同盟条约很重要,却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间狭小的内厅,三个人共同签署了这份文件,奠定了未来世界的基调!
而这份被约翰讯称之为《东华条约》的同盟条约,成为他日后逐鹿下议院的最有利筹码!
一个强大的东方大国的支持,让他成功踏上了帝国的权力巅峰!
这是后话。
约翰讯握着同盟条约的副本,手有些激动,他早在伏尔泰等文豪的笔下认识了东方文明,虽然现在大明处于一种极度的困顿中,不过他相信,在这位英明的帝王和他忠实的臣民带领下,这个古老的帝国一定会焕发新的生机!
能够与这样一个充满潜力的帝国结盟,可远比在海边讨要一两块租借地要好的多了!
相信克伦威尔执政一定会赞同我的做法,并为我颁发圣约翰奖章的!
“朕实在有些不明白……”见约翰讯退下,崇祯皇帝坦率地说出自己的疑虑,为何要与英格兰结成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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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狂妄!无知!愚蠢!(求鲜花求收藏)
崇祯皇帝本打算休养生息,待国家元气恢复后,再以武力恢复中原,与泰西诸国结盟的事情,他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
王麟向崇祯皇帝解释,“如今天下,乃是大航海时代,世界还有许多无主土地尚未占领,而英格兰的舰队现在遍布大海,整个世界的财货都源源不断的运往英伦三岛,我大明若不扩张,将来必为人所制,而想要扩张,就要学习英格兰,交好英格兰,再超越他们!”
“子曰见贤而思齐,英格兰从一介蕞尔小国,发展到舰船遍野,称雄海疆的地步,必有过人之处,我大明需要细心学习,反哺用之!”
临行时,站在钟山上,望着英格兰使臣的舰队,崇祯皇帝感慨万千。
“陛下可派通晓英格兰语言的官员,与约翰讯一同前往伦敦,正式建立两国邦交。”王麟趁机谏言道。
“王爱卿可是最佳人选了!”崇祯皇帝笑道,王麟连连摇头,“微臣正在建设船厂,打造水师,无法脱身,不如由徐光启之孙徐尔爵代为出使,如何?”
“徐少保家学渊源,精通西洋立法,算数,想必他的子孙后辈,亦有对此喜好者,就宣徐尔爵觐见吧!”
趁着皇帝陛下高兴,王麟匆忙告辞,离家一天多,菡芝肯定想得很了吧!
基本完成了外交使命的约翰讯也带着即将赴任的驻英国特使徐尔爵与王麟一同离开南京,奔赴金山。
“朝堂之上,据理力争,为的都是国家利益。”王麟站在约翰讯的旗舰伊丽莎白号上,望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明月,笑道,“约翰讯先生以为我大明风土如何?”
“贵国百姓虽然穷困,但仍有一种奋发向上的志气,让人佩服……”望着江边仍在披星戴月劳作的农民,约翰讯由衷赞叹道。
“只可惜文明总是被蛮夷毁灭……”王麟故意说道。
“贵国的事情,在来时的路上我已经听翻译说过了,对此我深表遗憾。”约翰讯望着北方,叹了口气,“据我得到的消息,弗朗吉人已经赶往北京,准备与满清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共同对付我国与贵国。”
“弗朗吉人一定会失败的。”王麟眼珠一转,附在约翰讯耳边说了几句。
“我相信他们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听完王麟的计策,约翰讯哈哈一笑,说道。
金山外海,双方分道扬镳,望着旖旎远去的英格兰使团舰队,王麟长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的英格兰,正亟需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帮助他消灭西班牙,成为真正的海上霸主。
而现在金山舰队实力过于渺小,尚不能与之争锋,一旦时机成熟,双方将由同盟变成敌人,所谓一致对外云云,不过是短暂的休战而已!
只是打造优秀的近代化陆海军,必须需要完备的工科知识,所以他才会在条约里加上一条,要求英格兰派遣教师来华,设立学校,培训人才。
毕竟以他一人之力,实在有些分身乏术。
此时菡芝早早等在海滩上,见他下了船,像一只飞翔的小燕子,扑到他怀里。
“夫君,你怎么才回来……”菡芝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委屈。
“没办法,陛下强留,我又不敢抗旨……”王麟把她揽在怀里,笑道,“是不是想我了?”
“嗯……”菡芝俏脸一红,发现过路的人都看着他俩笑,急忙推开王麟,整了整衣服,“咱们快回家吧!”
“县令大人和夫人还真是恩爱啊!”
路过的大爷大妈们都这么说。
北国,京师。
大明皇宫已经被满清窃取,乾清宫中,文武两班官员站立两旁,个个缩头缩脑,一副猥琐样。
“宣西藩蛮夷弗朗吉人觐见!”
太监一声尖利的嗓音,乾清宫侧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名身着紧身礼服,手捧文书的弗朗吉特使。
投降满清的左良玉之子左梦庚见状,皱了下眉头,外国使臣前来觐见,理应开正门迎接,怎么只开侧门?
这摆明了是摄政王看不起洋人!
“跪!”
望着走进门来的两名弗朗吉人,太监看了一眼,高声喊喝道。
两名使臣愣了一下,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坐在皇位上的小皇帝顺治,还有站在他身边身穿衮龙袍的摄政王多尔衮,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跪下!”
太监的声音高了三度,语气也加重了许多。
“回禀大皇帝陛下,我们是弗朗吉皇帝陛下的特使,特使觐见大皇帝陛下是不需要下跪的!”使臣阿索隆用生硬的汉语说道。
“大胆蛮夷,竟敢与我天朝陛下相提并论,真是胆大包天,来人,给我拖出去!”摄政王多尔衮怒不可遏,训斥道。
一旁文武群臣都冷眼看着这两名弗朗吉使臣,使臣顿觉脸上发烧,他们出访过很多个国家,但却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屈辱。
一旁的副使菲利普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襟,两人一脸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多尔衮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大清弓马取天下,区区西洋蛮夷,也敢在本王面前作威作福!
“罢了罢了,化外蛮子,不懂礼数,都起来吧!”
摄政王发话了,一旁的太监也就住了口,不再要求弗朗吉人行三拜九叩大礼。
“我大清定鼎天下,德布四海,蛮夷腥膻,纷纷朝拜,足显我天朝上国的威严!”范文程上前,不失时机的拍了一记马屁。
多尔衮的脸上笑容更甚。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我们此次前来,是想与贵国建立邦交,将我们西方的东西卖到东方,各国互相交易,大家都得到便宜……”
多尔衮不耐烦的打断阿索隆的话,“我大清广有四海,黎民千万,物产丰盈,无所不有,所售西夷茶叶、丝绸、瓷器等物,乃尔等必须之物,故此加恩体恤,以显我天朝龙恩浩荡,至于尔等番邦小国,地贫民瘠,又有何物输入我大清?此事不必再提!”
阿索隆喉结动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人竟然狂妄到这种地步!
他甚至不知道,我们弗朗吉现在已经是日不落帝国了吗?
“请准许我们递交的和平建交条款……”阿索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已经翻译好的文书递上去。
多尔衮接过来,翻看了两页,发出嗤笑的声音。
“在我大清的天津港口设立贸易站,并降低关税至合理水平,惩罚勒索我国商人的官吏和衙役……”
多尔衮看完,直接将文书摔到阿索隆的脸上,“无耻之尤!尔等国家国不过百里,民不足百万,就敢公然犯上,与我大清谈条件,你这眼里,还有君臣之仪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满朝文武轰然笑作一团,气得阿索隆和菲利普脸都红了。
狂妄!
无知!
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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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对我们的力量一无所知!(求鲜花求收藏)
他捡起文书,吹掉上面的灰尘,抬起头,冷冷看着高高在上的多尔衮,“尊敬的摄政王殿下,我想你对我们弗朗吉人的力量一无所知。希望您见到我们的无敌舰队时,也能笑得这么开心!”
说完,他转身就走!
“殿下……”洪承畴见两人受辱而去,急忙提醒道。
“哼!”多尔衮冷哼一声,“我大清以武力取天下,区区蛮夷小邦,也敢不自量力,与我大清一较短长!让他们放马过来,看本王不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摄政王文治武功,冠绝天下!”满朝文武齐声称赞,多尔衮翘起胡子,十分得意。
朝堂上发生的一切,很快就以一种非官方的渠道传开了,王麟听说了弗朗吉人在北国受到的侮辱后,笑着摇摇头,无知者无畏,很快满清鞑子就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传令舰队,在海上拦截弗朗吉人的特使,一旦发现,马上扣押!”
虽然与英国结为同盟,但王麟并不拒绝再多交一个朋友。
也许是敌人。
果不其然,三天后,坐船从北方返回的阿索隆与菲利普被金山舰队“请”进了县衙大堂。
身为七品县令的王麟接见了他们,双方在友好的氛围中就某些关键问题达成了一致共识,并且同意从新西班牙总督辖区的吕宋岛派遣第一、第二舰队北上,给傲慢无礼的满清一个教训!
“我们大明舰队会全力支持你们的行动!”王麟与两位特使站在刚刚建好的金山港旁,望着停靠在港口中的十九艘巨型战舰,“我也会调集位于马六甲等地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和第七舰队支援你们。”
“你们在马六甲海峡竟然还有这么多舰队?”阿索隆一脸惊讶的问道。
“当然,我大明水师带甲百万,战舰千艘,你所见的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
王麟撒谎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得到王麟口头允诺两位特使十分高兴,马上赶赴马尼拉,整顿舰队,随时准备作战。
送走两位特使后,王麟来到岳父家里,看着璎珞和几位小姨子逗猫,一句话也不说。
吃饭点到了,岳母陈韩氏端上饭菜,见他还没有走的意思,咳嗽一声。
王麟倒也不客气,上桌吃饭,吃完饭和小舅子一起逗猫,最后岳丈陈梦龙终于忍不住了,“贤婿有事直说!”
“岳父不说,我险些忘记了!”王麟一笑,“如今鞑子与弗朗吉人交恶,双方即将开战,我想挥师北上,与弗朗吉人共击鞑虏,还请岳父大人……咳咳……”
“我那十艘船还在休整。”岳父大人把脸一沉,我就知道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王麟转了下眼珠,看了正在逗猫的小舅子一眼,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菡芝来了,坐在最小的弟弟身边,摸着他的头顶,长吁短叹。
“你们夫妻俩到底想干什么?”陈梦龙被两口子怪异的举动弄懵了,忍不住问道。
“唉!”菡芝叹了口气,一句话也没说,起身回家了。
“这两个小王八蛋!”陈梦龙忍不住骂了一声,倒是岳母陈韩氏冷笑一声,“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俩的意思是,你我百年之后,墨儿还要靠他们夫妻出人头地!”
陈梦龙一时为之气结,我就知道这小兔崽子没安什么好心眼!
“罢了罢了,何必和孩子置气呢!”陈韩氏笑着走到丈夫身边,将一卷黄绢塞到他手里,陈梦龙打开一看,竟然是赦免他和部下罪责的免罪诏书。
“难得王麟这孩子处处为你考虑……”
陈梦龙端着免罪诏书,手有些发抖。
二十年了,自己当海盗的那段过往始终像梦魇一般缠着他,让他不敢直起腰,堂堂正正的做人!
现在,陛下亲下免罪诏书,这块压在心底的大石头,终于彻底搬开了!
陈梦龙把诏书放在桌子上,一撩衣襟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再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夫君……”见丈夫喜极而泣,陈韩氏也是激动不已,两人紧紧相拥。
“夫人,为夫去助那混小子一臂之力!”陈梦龙放开爱妻,站起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璎珞,去,把你父亲的铠甲带上!”
望着远去的丈夫,陈韩氏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看天空。
终于,我们也能洗去戴罪之身,像其他人一样,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挺直腰杆做人了!
“岳父大人,这场仗并不好打。”金山港口内,王麟将十几艘战船模型摆在沙盘上,与岳父进行军棋推演。
“鞑子以马步兵为主,并无坚船利炮,贤婿有何畏惧?”陈梦龙摇头问道。
“岳父错了,我们的敌人,首先是他们,然后才是鞑子兵……”
王麟幽幽一笑,陈梦龙这才看清女婿的真正用意,不由得脑门下了汗。
这小子忒特么阴了!
“到时候我们如此如此……”王麟和陈梦龙将计策定好,菡芝走进来,“夫君,爹,吃饭了。”
“你们俩成亲有些时日了,怎么菡芝的肚子还是没动静?”吃饭的时候,陈梦龙冷不丁问道,把个菡芝臊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
“最近公务繁忙,实在抽身乏力,请岳父大人放心,捱到明年年底,肯定让您抱上外孙子!”
王麟哈哈一笑,忽然腰被一只芊芊素手狠狠拧了一下,疼得他一呲牙。
“要死了,什么都往外说!”菡芝剜了他一眼,跑到卧室里,羞得面红耳赤。
翁婿俩哈哈大笑起来。
四月初一,风和日丽,从马尼拉北上的弗朗吉新西班牙总督区第一、第二舰队停泊在金山港外围,海面上楼船林立,遮天蔽日。
而此时金山水师辖下的十艘战舰也携带着足量的火药补给,与两支舰队汇合,乘风北上,浩浩荡荡杀赴京师。
至于剩下的九艘战舰,则不知去向。
阿索隆和菲利普两位特使陪伴着菲律宾总督桑迪登上甲板,与前来的靖海王陈梦龙握手。
“为了让这些蛮夷懂得如何尊重他人,所以本总督下令,全队起航,目标,天津!”
“开始行动了吗……”王麟望着远去的舰队,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我也该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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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前线告急!(求收藏求鲜花)
弗朗吉人的到来在满清朝廷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区区西藩蛮夷,来了又如何,我大清铁骑让他们有来无回!
塘沽口,弗朗吉的舰队停靠在海岸上,搭载的第一、第二、第三步兵团开始下船。
而对面,则是满洲第一巴图鲁鳌拜率领的正蓝旗部队,此时正列好阵式,等待冲杀。
“我大清铁骑天下无敌,这伙洋毛子怕是要死光光了……”一个围观的百姓嗑着瓜子,一脸轻松的说道。
身边的百姓都下意识的摸了摸光溜溜的脑门,眼中闪烁出愤怒的目光。
对面的西班牙第一步兵军中响起了有节奏的鼓声。
所有士兵排成整齐的队列,手持火枪,踩着鼓点向前进发。
“停!”走了将近一百步,后队走出泥泞的滩涂沼泽,登上坚实的陆地后,指挥官皮萨罗举起手中的小红旗,下达了命令。
“进退有度,令行禁止,不愧是泰西强国!”王麟的岳父陈梦龙站在船上,暗暗赞叹道。
与此同时,随船同来的天策军军官学习团也亲眼目睹了西方军队的队列操典,对眼前这场即将爆发的血战更加期待。
“大人,趁着弗朗吉人尚未完成队列,马上下令骑兵冲杀吧!”一名将官提醒道。
巴图鲁鳌拜看看对方仍在不断变换的阵型,冷笑连连,“区区洋毛子,何足挂齿!等他们列好阵式再打,免得说咱们欺负了他们!”
“嘟嘟嘟……”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军号,步兵第一团两千名士兵以每三百人为一方形阵列,好似豆腐块一样摆在战场上,发出了可以作战的信号。
皮萨罗再次举起手中小红旗,使劲挥舞了一下!
砰砰砰!
一通短暂而急促的鼓点响起!
方阵中的弗朗吉步枪兵们举起燧发枪,手扣扳机,眯起一只眼,对准了对面的八旗兵。
“嘟……”一声哨子响,方阵中最前方的一排步枪兵齐刷刷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子弹雨点般飞向对方的八旗兵,无数士兵应声落马!
“兄弟们,给我冲!”鳌拜拔出腰刀,大吼一声,催动胯下战马,向对面的弗朗吉步枪兵杀过来!
陈梦龙微微皱起眉头,早在南洋的时候,他就见识过弗朗吉步兵的“空心方阵”战术,不过当时弗朗吉人面对的是一qun原始土著,没什么战斗力,可是今日与他们对阵的可是以弓马著称的八旗军!
“嘟!”一声哨子响,第一排的士兵后撤至阵中,开始填装弹药,方阵内第二排的士兵们向前一步,取代第一排士兵的位置,端起枪发射子弹。
等到第二排打完,第三排的士兵补上,如此三排士兵反复轮回,始终保持着持续不断的的火力输出。
对面的八旗兵像割麦子一样被一层层打倒在地,看得船上众人连连皱眉。
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大人,快撤吧,兄弟们顶不住了!”一名骁骑校策马追上鳌拜,大声喊道。
“放弃中路,从左右两翼包抄!”鳌拜大吼一声,来了个镫里藏身,催动胯下战马,直奔火枪兵的侧翼杀去!
开战不到二十分钟,八旗兵已经死伤了一半,但久经战阵的八旗兵十分骁勇,顶着巨大伤亡,分成左右两支骑兵,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
“巡检大人,要不要开炮支援?”一名天策军的把总见八旗兵杀过来,问道。
“不必,这是弗朗吉人与鞑子的战斗,咱们贸然干涉,会让弗朗吉人对我们有意见。”
金山舰队选择沉默,而西班牙舰队竟然也没有如陈梦龙意料的那样开炮支援,反而是方阵发生了变化,火枪兵退到方阵内侧,长矛兵向外发动进攻,刺杀冲过来的满鞑骑兵。
陈梦龙对此十分不解。
此时,来去如风的八旗兵已经冲到近前,长矛兵们齐刷刷举起武器,像一只只刺猬一样,将冲到近前的八旗兵逐一刺杀。
“总督阁下,我十分不理解,为何刚才不开炮支援步兵?”战斗刚刚结束,陈梦龙便找到总督桑迪,问道。
“步兵方阵是我们弗朗吉人一贯的战术,也是我们的荣耀所在,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征服这些野蛮人,让这里成为帝国的新殖民地。”
桑迪笑道,“若是使用大炮的话,就玷污了军团的荣誉。不要在这里站着了,这里已经被鲜血污染了,不如来我船上品尝一下朗姆酒如何?”
“却之不恭……”陈梦龙应了一声,心中却泛起嘀咕,女婿的话没错,这帮弗朗吉人果然是狼子野心!
幸好我们早有准备!
两个小时的交战,满鞑正蓝旗死伤过半,佐领以下军官伤亡殆尽,已经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恳请摄政王殿下再调拨正红旗给我,再支援一万绿营兵为前驱,臣定能手刃贼酋,扬我大清国威!”
鳌拜战败后,仍然不肯认输,向摄政王多尔衮上折子,要求增兵再战。
多尔衮马上下令,下令驻扎在镇江的朦国正蓝旗北撤至兖州一带,与驻扎在此地的朦国正红旗进行换防,而朦国正红旗北上至塘沽口,归鳌拜指挥,另外抽调汉军绿营兵一万五千人,作为炮灰使用。
得到补充的鳌拜又满状态复活,下令全军推进至海岸边,不再给敌人集结的机会。
可是他忘了,人家停泊在海边的可都是名副其实的坚船利炮,一个鲁莽的举动,便将三个营的绿营兵完全暴露在弗朗吉舰队的炮火之下。
损失了两千绿营兵后,鳌拜终于长了点教训,后退至大沽口外十里的地方安下营寨,又从京城调来三十五门神威无敌大将军铜炮,以壮声势。
第五天头上,旭日东升,刚刚从兖州抽调回来的朦国正红旗士兵在巴图鲁鳌拜的率领下,跟在一万名充当人rou盾牌的汉军绿营兵身后,向海边靠近。
此时对方的弗朗吉第一步兵军也早已列好阵式,等候对方自投罗网。
此时,乾清宫中。
一骑探马飞奔闯进宫中,一名斥候翻身下马,疾步跑进大殿内,高高举起八百里加急文书,“报摄政王殿下,镇江告急!”
第42章 丧权辱国的条约(求收藏求鲜花)
什么?
摄政王多尔衮正在冥思苦想对付弗朗吉人的战术,忽然听闻镇江告急,一下子跳起来,冲到斥候的面前,揪住他的脖领,“你再说一遍!”
“启禀摄政王殿下,贼将王麟统帅逆明水师,偷袭我镇江城,现正在加紧攻打,请摄政王殿下火速派兵支援!”
多尔衮重重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他这才意识到,中了人家的声东击西之计!
所谓弗朗吉人攻打京师云云,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目标,在南方!
镇江扼长江下游命脉,一旦失守,敌人进可以席卷徽、皖等地,克复逆明中都凤阳,退可以据长江天险为屏,在我大清的东南防线上撕开一个口子。
怎么办?
他站起身,急得团团乱转,现在从前线抽兵回镇江支援是不可能了,万一塘沽失手,弗朗吉人打进来,岂不是腹背受敌?
他想了想,脑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马上拟一道折子给鳌拜,让他火速退兵,还有派通译给弗朗吉人,说我们愿意议和!”
“殿下,这……”大学士范文程一听,连连摇头,“若是议和,以蛮夷贪.婪之性,必定狮子大开口,不如调动军队,层层抵御,一旦蛮夷兵力耗尽,自然退却……”
“荒谬!”多尔衮冷冷看了范文程一眼,“是战是和,乃我家事,你这汉人,何必多言,出去!”
范文程被骂得面红耳赤,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灰溜溜退了出去。
桑迪做梦也没想到,只打了一仗,满鞑子就受不了了,派遣议和使臣,上了桑迪的旗舰。
王麟的岳父陈梦龙看着议和使臣,觉得此人有些面熟,细看之下,认出他竟然是夫人陈韩氏的叔辈哥哥,名唤韩建南的!
“阁下莫不是松江府韩春韩大人的侄子韩建南?”陈梦龙冒问一句,议和使臣愣了一下,回头看看陈梦龙,一抱拳,“敢问阁下是?”
“我是你妹妹韩妙祎的夫君啊!”陈梦龙曾经和妻子回过松江府一次,也正是因为那次,陈韩氏的老父亲韩大人被活活气死,自此之后两人隐居金山县,再也不敢去了,与韩家亲眷们自然也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二十年后,竟然能在此时此地,再见故人!
“原来是你!”韩建南上下打量了陈梦龙一眼,见他穿着大明九品巡检的官服,冷冷一笑,“姐夫效忠逆明,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区区一个九品巡检。”
“是啊!”陈梦龙微微一笑,“至少我上对得起皇天后土,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不像某些人,背主求荣,留下万世骂名!”
韩建南被他两句话戳中心事,臊得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不知兄台来此,所为何事,是为新主子讲和来的吧!”陈梦龙与陈韩氏生活多年,别的没学会,却学会了娘子的刀子zui。
“是!”韩建南咬紧牙关,挤出一个字。
“原来如此,你们想打便打,想和便和,难不成这天下都是你家的不成?”陈梦龙冷笑一声,“想求和也可以,先拿五百万两银子,再来谈!”
桑迪总督眼睛一亮,冲韩建南说道,“陈先生说的不错,作为胜利的一方,我们有权提出任何条件,如果你们不答应,我们一直打,直到打到你们的京师!”
韩建南无奈点了下头,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求和的。
桑迪也不客气,和阿索隆、菲利普以及陈梦龙商量之后,拿出一揽子议和条件:
1、割让山东半岛给弗朗吉,作为帝国在东方的殖民地;
2、在北京、天津、济南、开封、西安等地为弗朗吉设置租借地,供其商人居住,存储货物之用,并允许传教士在租借地开设教堂,传播天主教;
3、在租借地内发生犯罪及纠纷时,应采用弗朗吉人的法律进行判决(治外法权);
4、赔偿弗朗吉舰队人员伤亡及战争费用总计白银五百万两;
5、摄政王殿下向使臣阿索隆和菲利普公开道歉。
韩建南看罢,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反正这种事情他也做不了主,干脆直接拿着西班牙文原版和中文版下了船,一路赶回京师,向摄政王多尔衮汇报。
“山东半岛万万不可假手他人!”八大王会议上,几个亲王一致反对割让山东半岛,但对于其他条款,他们认为可以再和洋人交涉交涉。
桑迪传递给满清政府的最终底线是山东半岛可以不要,但要另外付出三百万两银子的土地赎回费用,其余条件断不能更改,否则我们的军团将扫平塘沽,进入北京,将你们的小皇帝抓到马尼拉去!
对于弗朗吉人如此蛮横的威胁,朝中大臣们噤若寒蝉,已经有些人开始联系家在江南的亲眷,万一情况不对,马上举家逃亡南方!
“就算是花钱买个太平吧!”多尔衮本想调集全部八旗军,与这伙弗朗吉人血战到底,但又一想,我堂堂大清,天朝上国,何必和这种贪财好利的蛮夷小邦一般见识?
花点钱打发了他们算了!
南方的战事,才是最要命的!
想到这里,他将合约递给顺治小皇帝,让他在上面签了字。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投降满清的汉臣们纷纷上书,言明摄政王殿下向蛮夷使臣道歉有损我大清天威,我等宁愿战死,绝不能答应!
提及道歉一事,多尔衮怒不可遏,下令将这些上书谏言的不书生们都抓起来,斩首示众!
“满清天下得来的太过容易,自然也就不知道珍惜啊!”王麟在镇江听说了满清与弗朗吉人议和的消息,无奈摇摇头。
“传令,继续攻城!”王麟指挥麾下九艘战舰,在镇江外的长江上,对准镇江城墙,连番炮轰,终于将这座坚城打出了一个大口子。
天策军第一军一千人,从江边登陆,按照严格的步兵操典,排成三排阵列,与杀出城池的满清鞑子兵发生激烈交火。
“大人,我们的兵已经不多了!”
望着江面上那不停喷射怒火的大炮,驻扎在镇江城的主将海兰齐长叹一声,“可怜亲王殿下浴血奋战,方夺下此城,今日竟然败在我手!”
“大人快撤吧,逆明的炮火打过来了!”
三日后,天策军进城,出榜安民,命令全城百姓该换服饰,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剪掉那条丑陋至极的金钱鼠尾辫。
与此同时,从金山港运来数千袋水泥,开始整修城墙,增设瓮城,并安装大炮,将镇江打造成长江北岸的第一座堡垒。
菡芝帮着王麟锈了两面杏黄大旗,一面写着“驱除鞑虏”,另一面写着“克复中原”,此时正飘扬在镇江城的上空。
久经战火的镇江,已经从一个居民百万,繁华热闹的大城市变成了一片死地,城中仅剩的两万百姓也被王麟迁往金山,填充到教习所和各个工厂中去,以此谋生。
天策军第一军也正式摆脱金山卫那个小地方,驻扎在镇江前线,成为一支真正意义上的野战部队。
“兄弟们,这是我们北伐的第一战,也是你们军旅生涯的开端,从今以后,我们要经历数不清的战斗,你们有信心随我一起杀回北京城,将鞑虏赶回沙漠吗?”
“我们愿意!”
虽然仅有区区一千人,但这些人所爆发出来的士气是无以伦比的!
“好,鞑子一定会调集重兵反扑,现在我要求你们立刻休息,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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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鞑子的军队杀过来了!(求收藏求鲜花)
王麟训话完毕,又前往新筑的瓮城,检查安装在上面的大炮是否坚固。
“大人放心,这些大炮都是我们新铸的,采用的是大人给的图纸……”主簿杨轩领着王麟来到刚刚安装在滑轨炮位上的后膛炮前,指给他看,“这些炮可以发射开花炮弹,而且用的是分装药包,发射速度比以前快了七倍……”
“您老也学会用专业术语了!”王麟调笑一句,换来大家的笑声。
“老夫也是现学现卖……”杨轩挠挠头,陪笑道,“只是钢铁不足,仅仅造了十门,若是有更多的钢铁,下官保证将这全城的火炮都换成新的!”
“这些已经足够了。”王麟检查完毕,下了瓮城。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麟掰着手指头掐算着满清军队的反扑时间,现在双方已经达成议和条件,接下来就是办理手续,交割赔款,而此时驻扎在大沽口的一万绿营兵和蒙古正红旗兵丁两万人就可以抽出手来对付我们。
三万兵对一千,胜算不大。
王麟正在操心兵源的问题,忽然曹正急匆匆跑进来,“大人,喜事,天大的喜事!”
“何喜之有?”
“听闻大人克复镇江,有一支义军乘船来到,说要帮助大人守城!”
“快随我出去看看!”王麟一听,急忙塔拉上鞋,跑了出去。
镇江城外,旗幡招展,一群穿着各色服饰的义军正站在城墙根下,一脸肃穆的望着城头那两杆大旗。
“久闻大人贤名,陈某敬佩不已,今听闻大人率领金山将士收复镇江,特帅义军前来效力!”
为首一名老者,苍髯白发,精神矍铄,冲王麟一抱拳,“老朽陈子龙,见过县令大人!”
“原来是陈老先生!”王麟急忙上前,握住陈子龙的手,激动得无以复加。
眼前这位老者不但是明末著名的文学家,更是一名抗清义士。在后世的历史中,陈子龙于太湖起兵抗清,兵败后投水自尽,悲愤殉国。
王麟的目光望向众人身后,忽然他在人群中捕捉到了一个稚嫩的身影。
若此人是陈子龙,那么那位少年,应该就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夏完淳了。
“在下夏允彝,此乃犬子夏完淳。”见王麟盯着夏完淳看,夏允彝上前一步,介绍道。
“莫不是‘五岁知五经,七岁能诗文’的江南神童?”王麟笑道。
“犬子贱名,博人一笑而已,大人赞缪了!”夏允彝尴尬一笑,众人携手入城。
王麟将城中布防情况向陈子龙介绍了一番,对于这位抗清义士,他自然相信老人家的忠诚。
但是对于义军中的其他人,王麟则分散到天策军中,密令严加看守,一旦发现有间谍嫌疑,立刻缉捕。
“既然投身军旅,夏完淳,以后你可要与我天策军同吃同睡同训练,共同进退了!”宴席上,王麟打趣道,孰料夏完淳站起身来,向王麟一抱拳,“大人莫不是见我年纪小,吃不得苦?从今日起,我就在军中吃睡训练!大人就看我如何表现!”
“好,有志气!”王麟一挑大拇指,神色复又黯淡下来,“据本官估算,不出三日,鞑虏必定兴兵来犯,诸位一定要早做准备!”
“大人放心,我们都是冒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众人纷纷起身宣誓,王麟轻轻点了下头,高高举起酒杯,“诸位,圣上在南京时刻盼望胜利的消息,我等忝为大明子民,理当为圣上分忧解难!”
“诸君努力!”
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本来王麟以为义军只有陈子龙一支,不料第二天,又从江南赶来一支义军,而这支义军的头领便是著名的张名振,张煌言两人。
在这个时代,两人不过是小小的游击将军,但在原本的后世历史上,两人都是英勇抗清,血战至死的千古英雄!
“欢迎入城!”王麟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二张,心中大感快慰,笑脸相迎。
明知会战死而毅然决然的进城抵抗满清,王麟被这些人的义举感动得掉了眼泪。
我们的民族之所以能传承五千年而没有消亡于历史的长河中,那是因为每当民族危难之时,总会有各种人挺身而出,抛头颅洒热血,力挽狂澜。
眼前这些人,不正是最好的写照吗?
王麟将他们全部编入天策军中,打乱原有编制,重新分为三队,分派曹正、夏允彝、张煌言统辖。
与此同时,他趁着满清尚未到来,在瓮城开设战地炮兵学堂,手把手的教导众人如何设置大炮仰角、俯角,调整射击诸元,填装火药、换装各类杀伤弹等知识。
众人悉心学习,其中以夏完淳最为优秀,小伙子年纪小,脑子灵,一教就会,很快就熟练掌握了火炮射击方法。
“大人,下官刚才数过了,小小镇江城,竟然设置了瓮城三座,火炮一百五十余门,如此密集的炮火,一旦打起来炮弹供应不上,恐怕……”
举人出身的张煌言平日里热心军务,弓马娴熟,尤其精通箭术,刚才他细心观察,整个镇江已经变成了一座以火炮铸就的钢铁堡垒,若满清鞑子来到,肯定会重重的栽一个大跟头!
可是如此多的火炮,需要的火药是个天文数字,一旦弹药供应不上,恐怕就是镇江城破之日。
“玄著兄放心,金山基地正在日夜赶工生产,现在城中火药充足,足够我们一个月支用……”
“大人做事严密,在下佩服!”张煌言一拱手,“只是大人,万一有奸细混入城中……”
“此事就劳你多多费心了。”王麟拨给他十个人,扮作百姓装扮,每日在各个火药库门口守候,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马上禀报。
而且,王麟将镇江城四门封闭,仅留南门通往长江,作为补给物资之用,并在城门处设置重兵,对来往人严加盘查,发现可疑之人,立刻抓捕,押送至船上关押起来。
如此一来,还真的逮到了几个满清派来的奸细,严刑拷问之后,他们终于透露了一个重要情报,满清大军由第一巴图鲁鳌拜率领,正日夜兼程赶往镇江,此时距离镇江已经不到五十里路程了。
“把这几个奸细就地斩首!”
审讯完奸细后,王麟马上召集众人开会,部署作战计划。
“鞑虏以骑兵为主,机动灵活,来去如风,我们不能与他们正面作战。”王麟首先否决了陈子龙出城迎敌的建议,“诸位,从现在起,全体将士分为三队,第一队由我和曹正带队,负责正面八十门火炮,左翼由夏允彝先生统辖,负责三十门火炮,右翼总计四十门炮,交由玄著(张煌言字)兄负责,若敌人靠近,就以火炮杀伤,若蚁附登城,以火枪击之,切记!”
“谨遵大人号令!”众人起身,抱拳拱手,各自赶往城头。
天刚黑下来的时候,北方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军队,一眼望不到边。
鞑子的军队杀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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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炮手准备,填装开花弹!
烟尘蒙蔽间,满清铁骑杀到!
“夫君……”王麟正站在瓮城上,严密监视下方满清八旗兵的动静,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声柔柔的喊声,王麟扭头一看,竟然是菡芝和璎珞来了。
“我不是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城吗?”王麟有些动怒,转过头去问曹正。
“大,大人,她可是夫人啊……”曹正挠挠脑门,心中有些不忿,你俩的事情还是我老婆子撮合的!
“胡闹!”王麟一皱眉,“此间战事一开,生死难料,万一城破,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夫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对于王麟的动怒,菡芝并不以为意,笑吟吟的走到他面前,“若是你死了,我也不独活。”
“好肉麻啊!”璎珞在一旁大呼小叫。
“既然来了,就先去城中安歇吧,鞑子兵马上要杀上来了……”每当菡芝笑的时候,王麟再大的火气也都会烟消云散,无奈摆摆手,吩咐道。
“我就要陪在你身边。”菡芝执拗说道,“再说我也有功夫在身,能护你周全。”
“好吧好吧!”王麟不得不迁就她。
“大人夫纲不振啊!”曹正苦笑着摇摇头,冲璎珞使了个眼色,“走,小丫头,曹叔领你去东瓮城!”
“好滴!”璎珞蹦蹦跳跳,跟在曹正身后,还不忘冲姐姐扮个鬼脸。
“这鬼丫头!”菡芝靠在王麟身边,一双冷眸望着下方蚁附的满鞑士兵,轻轻握住王麟的手,“夫君,贼兵势大,若是贸然开火,贼兵必定远遁,我军徒劳无功,不如这样……”
王麟听完,微微颔首,菡芝向来聪慧过人,若她不提,我几乎把此事给忘了!
“传令各处,先以10磅炮回击。”王麟举起红色灯笼,向四城下令。
原本已经填装完毕的重型炮都安静下来,炮手们转而开始填装轻型炮。
夜色渐深,鞑清正红旗部队中竖起了几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上高高挑起数十盏巨大的灯笼,照得战场亮如白昼。
看来敌人准备趁夜攻城了。
“我大清自入关以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日逆明胆敢来犯,占我城池,奸民助其守城,着实可恨。传本将将令,破城之后,全城屠灭,一个不留!”
当着数万将士的面,鳌拜下达了屠城命令。
“嗷嗷嗷嗷!”
所有士兵都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拔出腰刀,抬起云梯,高声呐喊着杀向前方的镇江城。
“全军戒备!”王麟指挥正面城墙上的一千五百名炮手和士兵们,命令他们全部后撤一步,双手垂下,不准接触火炮!
他怕万一哪个士兵因为过度紧张,点燃炮捻,将城下的满鞑子兵给吓跑了。
在敌人没有进入火炮射程之前,任何炮火都是没有意义的。
“夫君,还差五百步。”菡芝眯起一只眼睛,按照王麟教授给她的测距方法量了一下,提醒道。
“再等等……”王麟点了下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一场血战,马上就要拉开帷幕了!
“四百步……”
“三百步……”
“两百步……”
当菡芝报出两百步的数字后,王麟清了清嗓子,高声喊喝:“全军准备!”
所有炮手齐刷刷向前一步,蹲在各自的炮位前。
“填装开花弹!”
王麟所指的开花弹,早在明朝中叶就已经广泛应用于北方战线,原理与现代的榴弹十分类似,铜壳炮弹内装火药及铅弹,经发射药发射出去后,引线点燃内置火药,实现覆盖式杀伤,对付集群兵力最为有效。
“预备!”
“放!”
一声令下,炮手们马上点燃引线,伴随着阵阵炫目的火光,无数金色开花弹飞出城头,直直砸向城下密密麻麻的满清军团。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弹爆炸声,震得大地都颤了一下,内置铅弹携裹着强大的威力,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站在城墙上,王麟清晰的看到,密如火海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个圆形的空洞。
那些正是开花弹的落弹点。
“炮口提升十度,继续填装开花弹!”有些胆小的敌人已经畏缩不前,但在后军的冲击下,被推搡着往前走。
也正因此,距离城墙二百五十步的位置上,人群空前密集。
王麟马上下令提高仰角,对这批敌人进行杀伤!
轰轰轰!
隆隆的炮声过后,开花弹像长了眼睛一般,携裹着一团团浓烈的火焰,如同九天坠落的流星,不偏不倚,正砸在拥挤的人群中!
剧烈的爆炸声同时响起,爆炸产生的碎片和铅弹雨点般扫向四面八方,在拥挤的人群中硬生生撕开一个大口子!
“快撤,快撤!”一名佐领见势不好,急忙下令撤退。
“准备18磅炮!”见敌人如潮水般退去,王麟下令使用中型火炮,对敌人进行阶次杀伤。
18磅炮的射程设在了五百步距离上,一通炮火过后,但凡处于距离城墙五百步的满鞑子士兵全部倒在了地上。
从城头上往下看,赫然可见密密麻麻的火海中出现了一道明晰可见的黑色线条,正是十八磅炮的密集杀伤造成的。
“大人快撤吧,南蛮子的炮火太厉害了!”
鳌拜气得眼珠子都绿了,发了似的要冲上去,被两名骁骑校拦腰抱住,硬生生给拖了回来。
“启用30磅炮!”
见敌人越退越快,王麟终于亮出自己的秘密武器,金山钢铁厂刚刚铸造好的十门速射滑膛炮!
炮手们预估了一下射程,首先向炮筒内填装两个药包,然后将一枚长筒型开花弹塞了进去。
“发射!”
一声令下,两个药包在狭窄的炮筒内发生剧烈燃烧,气体膨胀至顶点,将那枚沉重的长筒炮弹推了出去!
高速飞行的炮弹与空气产生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啸音,仿佛地狱而来的勾魂使者,将死亡带到人间!
噗!
炮弹稳稳插入地面,而此时开花弹内置的引线也燃烧殆尽,最后一点火星点燃了炮弹内的黑火药!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将泥土都掀翻起来,无数铅弹在剧烈高压的推动下,撕破炮弹的铜质外皮,向四面八方喷射!
一颗豌豆大小的铅弹激射飞出,在一个八旗兵坚硬的颅骨上打出一个窟窿,余势不减,穿过柔软细碎的脑浆后,又从另外一侧的颅骨上钻出一个小孔,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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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神火飞鸦准备!
“大家快躲避……”一个身穿棉甲的佐领正指挥士兵们躲避,蓦然一片铜质炮弹皮飞过来,轻而易举的在他胸前棉甲上撕开一条口子,顺带着割开棉甲下面的血肉,佐领忽觉肚皮一凉,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肠子已经流了出来,正软塌塌的挂在腰间,明晃晃的吓人!
“啊啊啊救命……”
他刚喊出声,远处又飞来一颗开花弹,轰然爆炸,飞来一片铜质炮弹皮,将他的脑袋切去一半。
惨叫声终于停了。
“全体都有,自由射击!”见对方已经溃不成军,镇江城周围只剩下一些被炮火打蒙,来不及逃出去的散兵游勇,王麟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下达了自由射击的命令。
接下来就是炮手们的娱乐时间,他们比赛似的不断调整火炮高度,加装药包,互相打赌,看能不能将炮弹打到三里外的鳌拜营帐里。
菡芝走过来,从袖子里取出一条洁白的绢帕,帮他擦拭脸上的炮灰。
王麟在女墙下坐下来,眼望满天星斗,长叹一声。
短短半个小时的炮击,给鳌拜造成了最少三千人的伤亡,但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人,他实在不忍去看城墙下那些尸体。
“夫君期盼的是海晏河清的太平盛世……”菡芝紧靠着他坐下,把头依偎在他的肩头,“可是鞑子们要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东西,我们又怎么能不反抗呢!”
王麟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夫人说得对,和蛮人是讲不出什么道理的,唯有以暴制暴,才能换来真正的天下太平。”
“嗯……”
听着城头此起彼伏的炮声,菡芝把头靠在王麟的胸前,睡着了。
不间断的炮声整整响了一夜,直到天明时才稍稍停顿,鳌拜一夜未眠,红着眼珠子,像一头发狂的狮子一般坐在大帐里,脸色十分难看。
“启禀大人,伤亡统计出来了,昨夜正红旗一共伤亡1578人,绿营兵伤亡2398人,累计……”
“滚出去!”鳌拜忽然像发疯一样抓起头盔,向前来汇报的校尉扔了过去!
他站起身,双目圆睁,张开臂膀。
两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急忙上前,帮他披挂战甲。
“传令三军,今日必须攻下镇江城!”
校军场上,三万将士静静的听候鳌拜下达作战命令。
“城破之日,全军大肆搜掠七日!”
士兵们听到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呼声。
“本将军会在后面督战,如有畏惧逃跑者,这便是榜样!”鳌拜说完,拔出雪亮钢刀,一招手,将昨日第一个叫嚣逃跑的佐领押了过来。
“此人避战逃跑,乱我军心,不杀不足以震慑三军!”鳌拜提起钢刀,寒芒一闪,那名佐领登时人头落地!
鲜血喷溅到鳌拜的脸上,望之更似狰狞猛虎,让人胆寒。
“擂鼓攻城!”
三万八旗和绿营兵,排着密集的阵型,在鳌拜的亲自督战下,迈着整齐的步子,向镇江城头杀来。
与此同时,满清的炮队也来到了前线,一共三十五门神威无敌大将军铜炮对准镇江城头不断发射实心弹,打得城墙冒起阵阵白烟。
“我大清火器,冠绝天下,区区逆明,不足挂齿!”见火炮成功打中瓮城,鳌拜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露出一丝笑容。
“夫君,敌人已到两百步了!”菡芝扭过身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望着王麟,不明白他为什么现在还不开炮。
“夫人不必惊慌,今日让他们尝尝另一样东西的厉害。”王麟一拍手,士兵们从城下抬上来许多桶状物,用铁条封得紧紧的,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夫君,这么大的东西,难不成也要塞到大炮里发射出去?”
菡芝哑然失笑。
“这个东西,叫做万人敌。”王麟又拿起一个长长的圆筒状东西,“这个呢,就叫做神火飞鸦,其实我还是喜欢称它为火箭。”
“这些有什么用呢?”菡芝的眼神中充满了求知欲。
“等下你就看到了。”
“大人,敌人已经到城墙下了,正在竖起云梯攻城!”一名士兵跑过来,单膝跪倒,禀告道。
“是时候让他们领教一下真正的汽油凝固弹的威力了!”王麟一招手,命令士兵将万人敌点燃,扔下城墙。
此时城墙下人头攒动,在鳌拜的死命令下,所有士兵全部蚁附攻城,胆敢后退半步者,杀无赦!
王麟也算准了经过昨天的惨败后,今日鳌拜必定下令死战,所以连夜从金山调来这两样东西,给他们开开洋荤。
一百多个万人敌投了下去。
城墙下的士兵们抬起头,望着从高空坠落的桶状物,他们还没来得及躲避,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桶状物轰然炸开,从里面溅落出星星点点的油状物,粘在身上,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这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然而王麟不会给他们时间考虑。他提起一只燧发枪,对着下面人群扣动了扳机。
一颗铅弹划过天空,落在坠地的油桶上。
轰!
极为易燃的棕榈油加桐油加沥青的混合物瞬间燃烧起来,不过转瞬间,就将城墙下化作一片火海!
“全体都有,换装燃烧弹!”王麟将燧发枪交给菡芝,高高举起一面红旗,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
所有士兵都抬起一种长筒状,外壳刷着红油漆的炮弹,塞进炮筒里。
嗵嗵嗵!
由于独特的构造,所以燃烧弹发射时的声音与其他的炮弹大不相同。
鳌拜抬起头,望着前方天空中飞过的铜皮炮弹,不知为何,心突然咯噔一下!
糟了!
就在他反应过来的一刹那,那些刷着红漆的炮弹不偏不倚的砸进人群中,砰地一声炸开,霎时漫天尽是飞溅的液体!
“快……”鳌拜的“撤”字还没说出来,一阵焚风扑面,紧接着前方便化作一片火海!
以镇江为中心,方圆五百步的范围内,尽皆被熊熊燃烧的烈焰所覆盖,滚滚浓烟夹杂着衣服布帛燃烧的灰烬,冲上天空。
空气中也满是焦糊的味道。
菡芝不忍见城墙下惨烈的一幕,双掌合十,为这些亡魂超度起来。
“全军,蒙面纱!”
这种尸体燃烧的味道会让人产生不舒服的感觉,进而引起呕吐等症状,所以王麟命令士兵们将黑纱蘸水后蒙在脸上,避免受到干扰。
“三十磅炮,发射!”
“神火飞鸦准备!”
王麟拿起望远镜,目光直指远处仍在喷射火焰的满清炮队,他亲自校正神火飞鸦的方向和角度,从曹政手里接过火把,点燃。
啾!
神火飞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在反冲力的推动下,飞上天空,直奔满清炮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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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火焰焚烧!
“保护大炮!”
两百步外的熊熊烈焰把鳌拜的胡子都烤焦了,他发了疯,要冲进火海里,杀上镇江城头,将那个可恶的大明官吏砍成八块!
几个佐领拼命拉住他的胳膊腿,硬是把他抬到了安全地带。
可就在此时,一声刺耳的尖叫从天空传来,一个拥有两扇翅膀,好似一只飞鸟的长筒状物紧贴着他的头皮飞过,一头扎到身后的炮队中,轰的一声炸响!
神火飞鸦内置的铅弹雨点般打向四面八方,将正在指挥火炮的西洋传教士汤若望打成血窟窿,还有一枚铅弹撕破棉甲,钻进鳌拜的肩胛骨里,疼得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大人小心……”
眼见又有十几只神火飞鸦划过天空,飞向炮兵阵地!两名佐领奋不顾身,扑到鳌拜身上!
几声爆响后,铅弹打在铜炮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操炮的炮手也都死伤殆尽,满清的大炮彻底哑巴了。
鳌拜推开身上已经死透的两个佐领,他这才发现,佐领的后背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铅弹打烂了,连脑袋也少了半边,死状恐怖至极。
“海兰察,你追随本官多年,鞍前马后的伺候,怎么就这么死了……本官会为你报仇的!”
鳌拜站起身,看着被烧得衣衫破烂,溃不成军的手下,单手提刀,踩着脚下焦黑的尸体,一步步向镇江城走去。
“不怕死的,跟将军冲上去!”一名佐领索性扯掉棉甲,光着膀子,扛起鬼头刀,跟在鳌拜身后。
蒙古八旗兵们纷纷跟了上去,那些残存的汉军绿营兵们却躲在一旁,准备趁机开溜。
鳌拜的亲兵们见他们如此胆小怕事,拔出腰刀,像宰杀牛马一样,一刀一个,将它们都宰了。
“南蛮子,敢出城与本将军一战吗?”
脚下是无数尸山血海,鳌拜站在距离城墙三百步的地方,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向着城墙上怒吼道。
“尔等蛮夷腥膻,窃据中原,杀我百姓,我恨不能生啖尔肉,天幸我大明不绝,某虽不才,今日就来收汝性命,为江南百姓报仇!”
说话的是夏完淳。
他是和璎珞一起过来的,虽然他今年才十七岁,面对尸山血海,竟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少年英雄,屹立城头,面对贼酋,怒声斥责!
见夏完淳出头,王麟一笑,招呼菡芝站到一边去,看这小家伙如何处理眼前局面。
说完,他推开炮手,亲自填装火药,抱起一枚葡萄弹,塞进炮筒里。
“老贼休走,今日就让某家送你归西!”
他调整火炮仰角和方向,对准了鳌拜,手持火把,点燃引线。
轰!
一声炮响,炮弹打在鳌拜身后五十米处,溅起一片血海。
鳌拜放声大笑,可就在此时,另一门炮响了!
剧烈的冲击波震得众人脑子嗡嗡乱响,鳌拜的意识瞬间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有许多人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又有许多人跑过来……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捆在镇江的城头上,肩头伤口血流不止,眼前俱是一些明人打扮的军汉,一旁一个士兵正在磨刀霍霍。
我这是被俘虏了?
“饶命!”
见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接过刚刚磨好的鬼头刀,试了试锋利程度,鳌拜吓得急忙求饶。
一张供桌抬上城头,上面摆上三牲祭礼,少年头扎白布,双膝跪倒,先拜天,再拜地,三拜祖宗,这才站起身,拿起酒壶,慢慢倒了一杯酒。
“第一杯酒,敬甲申国难中身亡的将士们!”夏完淳将杯中酒洒在地上,双眼含泪,哽咽说道。
“第二杯酒,敬死在江阴、扬州、嘉定等地的乡亲们……”
王麟和菡芝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而那些前来助战的义军们闻此,早已泪流满面。
“第三杯酒,遥祭死于满鞑子屠刀下的同胞们!”
三杯酒敬完,夏完淳擦掉眼角泪水,亲自擦拭好一门火炮,填装药包,又抱起一枚实心弹,放了进去。
几个身强体壮的军士将鳌拜解下来,按着他的胳膊,将他捆在炮口上。
“少侠,饶命!我乃大清第一巴图鲁,只要饶了我,我会给你很多金银财宝……”鳌拜后背顶着冰凉的铁炮炮口,吓得他魂飞魄散,声音颤抖着求饶。
夏完淳冷冷一笑,走到鳌拜面前,冷峻的目光看着他,“你这种杀人屠夫,手上沾满了鲜血,死后也将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说完,他提起刀,对准鳌拜的双手砍了下去!
鳌拜疼得惨叫连天,王麟急忙掩住菡芝的双眸,不让她看到眼前这一幕,免得留下心理阴影。
“我夏完淳今日发誓,要把你们这些鞑子一个个都绑在火炮上,轰成碎片!”他说完,从一名士兵手里接过火把,点燃了药捻。
“饶命,饶命啊,我愿意投降……”
鳌拜声音还没停,就觉得全身重重震了一下,心口一热,低头一看,一枚实心炮弹将自己的胸膛撕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飞向城外。
“啊啊……”他喊了两声,双眼一翻,死了。
夏完淳抄起鬼头刀,猛地将鳌拜的头颅砍下,一脚踢下城墙。
满洲第一巴图鲁,被炮决于镇江城楼!
“回禀摄政王殿下,鳌将军……”
乾清宫内,摄政王多尔衮脸色铁青的看着被太监呈上来的木盒,他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鳌拜的人头!
“逆明可恨,伤我大将!”多尔衮气血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快宣太医!”
大学士范文程大声喊起来。
“如今逆明作乱,占我城池,杀我爱将……”躺在病床上,多尔衮有气无力的说道,“爱卿以为,如今何人可以领兵打退逆明大军?”
“奴才以为,不如让吴三桂率领本部兵马前去,让他们自相残杀……”
“此计甚妙!”多尔衮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用明人打明人,我大清坐收渔翁之利!”
他支撑着坐起来,冲太监一摆手,“宣吴三桂明日于乾清宫觐见!”
“请摄政王殿下好生休养,奴才告退……”
屏退众人之后,多尔衮坐起来,脚步轻快,全然不似刚才病病殃殃的模样。
城外密密麻麻的都是尸体,两天血战,镇江毫发无损,反倒是满清丢了一万多具尸体,王麟命令士兵们挖一个深坑,将尸体扔进去,免得天热起来尸体发臭,产生疫病。
他将镇江防务交给张煌言,自己领着菡芝和璎珞上船,回金山。
有一只肥羊正等着他去抓。
第47章 这里是东方!
“夏哥哥好聪明啊,过目不忘……”坐在甲板上,璎珞张口闭口都是夏完淳,听得菡芝实在不耐烦,拿起一个桃子堵住了她的嘴巴。
“夏哥哥那么好,你怎么舍得回来?”
“我还不是想爹娘了嘛!”璎珞狡辩道。
“想爹娘?我看是想找人提亲了吧!”菡芝肆无忌惮的拿妹妹寻开心,王麟也笑了,“璎珞今年也十五岁了,是该找个婆家了。”
“姐姐姐夫,你们说什么呢!”璎珞狠狠瞪了他俩一眼,“人家夏哥哥早就成亲了。”
“呦,被人截胡了?”王麟一句话,菡芝莞尔一笑,璎珞恶狠狠瞪了两个坏蛋一眼,气呼呼的下船舱了。
“璎珞年纪也不小了,每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隔三差五就来咱家打秋风,不能这么惯着她了……”菡芝望着妹妹的背影,忧心忡忡。
长姐为母,自然要为妹妹的终身考虑。
“英格兰人从澳门派来了几名老师,我想挑选一些聪慧的孩子去学习,将来委以重任,夏完淳聪慧过人,只是年少气盛,容易冲动……”
船行不过一日,便回到金山港,此时的金山与前些日子又大有不同,原来的打铁铺现在更名为金山机器厂,缫丝厂和服装厂也拔地而起,规模不断扩大。
港口里停满了从南洋而来的货船,大部分都悬挂着英格兰的旗帜,正将整包的丝绸茶叶搬上船,准备运往遥远的西方。
约翰讯回到英国后,将与大明建交的经过说了一遍,并向克伦威尔呈上《东华密约》。
已经升任护国公的克伦威尔对此深表赞赏,亲自为他授予海军金质勋章,并指派约翰讯负责帝国在东方的一切事宜。
有约翰讯和王麟在,大明商路畅通就顺理成章了。
丝绸、茶叶和瓷器,这三种东西向来是销往西方的大宗货物,其中尤以丝绸利润最高,几乎达到了一两丝绸一两金子的地步。
英格兰人将丝绸运送到西方,又转手卖给了弗朗吉人,这样一来,弗朗吉人从南美掠夺来的财富,经过以丝绸为媒介的中转后,又都流入到了大明和英格兰的腰包。
弗朗吉人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不过与精明的英格兰人做生意,王麟还是留了个心眼,采取最传统的以物易物的方式,他要求英格兰人以钢铁、铜、铅、木材、粮食、糖、鱼类以及其他物资用来支付购买丝绸的货款。
后来王麟觉得兑换钢铁还是太吃亏了,干脆直接购买铁矿石和燃料,在金山建立起了一个炼铁厂。
钢铁的来源得到保证后,大炮源源不断的铸造出来。
与此同时,金山造船厂内也在热火朝天的打造新型战舰。
“这真是个充满活力的地方!”从澳门远道而来的英格兰教师葛瑞丝见到一派繁荣的场景,发出由衷的赞叹。
“听着葛瑞丝,我们来这里是传播上帝的慈爱与光辉的,不是游玩的。”古板的传教士汤姆逊先生忍不住训斥道。
“我知道我的任务……”葛瑞丝送给老古板一个白眼,“我喜欢这里,这里让我闻到了家乡的气息。”
“葛瑞丝小姐所说的家乡气息,指的是煤炭燃烧的味道吧!”前来迎接的王麟操着一口熟练的伦敦腔,调笑道。
“你就是约翰讯先生所说的那个会讲很多国语言的大明官吏吧,她是谁,赞美上帝,没想到在东方也能见到如此漂亮的人儿!”
“她是我的妻子,陈菡芝。”王麟大大方方的将菡芝介绍给葛瑞丝。
“你好,欢迎来到大明。”菡芝现学现卖,用王麟教给她的生硬英语打着招呼。
“用你们大明人的话说,你们夫妻俩真是郎才女貌……”葛瑞丝一脸羡慕的看着菡芝,“愿上帝保佑我在这里找到一位帅气的丈夫……”
菡芝脸一红,这外国女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么羞人的话都敢往外说!
“现在请告诉我,尊贵的官员阁下,我们的校舍在哪里,我们的学员又在哪里?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将脑子里的知识教给这群可爱的人了……”
一名秃顶的中年人从汤姆逊教士身后走出来,是化学老师亚伯拉罕。
“你们的校舍已经安排好了,下面请随我去用饭吧!”
宴席上,为了让这些教师们感受到家一般的温暖,王麟特地准备了一顿西洋晚宴,可惜牛肉太硬,饼干烤糊了,连蔬菜沙拉也弄得跟s一样。
还好有馒头烙饼救场,才没闹出笑话。
“这就是美味的东方面包吗?”吃着菡芝亲手烙的饼,葛瑞丝赞不绝口,“亲爱的你的手艺简直太棒了,你可以教给我吗?”
“好吧!”菡芝脸一红,洋人们真不害臊,不管男女都叫亲爱的。
在她心里,只有丈夫王麟才能称得上亲爱的。
西方人办事是很守时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校舍门前的柳树上挂了一口铜钟,叮叮当当敲起来,招呼学生们上课了。
不顾岳母反对,王麟将她以及尚未成年的三个小姨子和陈家独苗——小舅子陈墨都送去上学。
有了王麟带头,城中富户们也都纷纷把孩子送进洋学堂,当得知学堂不但不收学费,中午和晚上还有三菜一汤的伙食后,贫民家也都抢着把孩子送进来,小小的学校瞬间人满为患。
学校不得不将孩子们按照年龄和性别分成三个班级,分别授课。
可是,还没等正式上课,一场激烈的摩擦便在不经意间爆发了!
天主教教士汤姆逊一直都有私心,想在东方传播福音,而且随着课程展开,其言行也逐渐暴露了他传教的意图。
为了不让这些孩子被洋鬼子们教成“黄皮白心”的假洋鬼子,他专门请来陈子龙老先生,充当这些孩子们的国文教师。
陈子龙在教室里挂上“天地君亲师”五个大字,教授孩子们儒家经典,此举引起了汤姆逊等人的激烈抗议。
“如果汤姆逊老师继续在课堂上向学生们灌输宗教内容,我就把金山寺的大和尚请来,为孩子们上佛法课。”面对汤姆逊的质问,王麟回答道。
“而且,”他顿了顿,向一脸怒火的汤姆逊说道,“如果两国的友好关系因为汤姆逊先生的一意孤行而发生任何动摇,那么这个责任要算在你的头上!”
“我来这里是传播上帝的福音……”汤姆逊气得脸都红透了,声音高亢的吼道。
“抱歉,你的上帝在西方,”王麟指指头上的天空,“这里是东方,不归你的上帝管!”
第48章 全军戒备!
汤姆逊一气之下,干脆坐船回了澳门,但是葛瑞丝和亚伯拉罕都没有走。
“教士先生太痴迷传教了,我曾经见过他竟然对一只过路的猫咪唱赞美诗……”很显然美女教师葛瑞丝的思想比较开放,对传播上帝福音什么的并不热心,甚至觉得有些多余。
在没有认识上帝前,东方人不也活得好好的?
“我只想让科学的光芒照耀整个地球,是的整个地球……”做化学实验入迷的亚伯拉罕如此说道,“其余的就交给别人吧!”
学校在磕磕绊绊中不断磨合,终于走上了正轨,而此时,一支来历不明的舰队出现在东海上。
“终于来了!”王麟马上下令从金山抽调一部分炮手,进入战备状态。
九艘战舰排成一字阵列,横亘在东海上,准备迎接南下的弗朗吉第一、第二舰队。
只是,船上的旗帜换成了英格兰人的圣乔治十字旗。
桑迪总督做梦也没想到,这次对大清的远征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不但获得了高达八百万两白银的赔款,还获得了五处租借地。
“只要我们的租借地如期到手,我会从马尼拉派遣商人前去,之后故意制造纠纷,再趁机挑起战争……”桑迪总督坐在甲板上,端着红酒,毫不避讳的向陈梦龙说着自己的野心。
陈梦龙脸色微微一沉,满清虽对大明步步紧逼,但是面对实力强大的西洋人,却是步步后退,委曲求全,长此以往,恐怕要毁在洋人手里。
洋人势大,万一占据中原,以我大明目前的实力,还能收复国土吗?
难啊!
他的心中愁肠百结,站起身来,眺望远方,却见海天一线处,出现了几艘悬挂着红色十字旗的舰队。
“是英格兰人的舰队!”陈梦龙做梦也没想到,在大明的东海海疆,竟然出现了英格兰人的舰队!
虽然他知道最近女婿和英格兰人走得很近,但总不至于让他们如此大摇大摆的横行于东海吧!
“总督阁下,是英格兰人的舰队,就出现在我们的前面。”陈梦龙向桑迪汇报。
桑迪一听,像被蝎子蛰了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望远镜,对着前方看了半天。
的确是英格兰人的舰队,能够在万里之外碰上他们,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就是奔着我们来的!
“全军戒备!”桑迪下令吹响警戒哨,而陈梦龙也匆匆离开旗舰,回到本部舰队去指挥作战。
双方的船越来越近,在明晃晃的太阳下,桑迪几乎可以看清对方舰队的头领正是他在东方的死对头约翰讯勋爵。
约翰讯勋爵率领的舰队早在三天前就到了金山,在港口休整一番后,他还洗了个澡,去野地里采了一把花,插在学校教室的花瓶里。
“送给美丽的葛瑞丝小姐……你最最忠心的追求者约翰讯……”约翰讯还不忘在花束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下令英格兰东方舰队起锚,向北方驶去,堵截正从塘沽南下的弗朗吉第一、第二舰队。
从数量上讲,弗朗吉第一、第二舰队共有船只67艘,其中战舰40艘,辎重和交通船27艘,实力强大,不可小觑。
而约翰讯统领的东方舰队则拥有战舰35艘,运输和保障船20艘,实力略逊于弗朗吉舰队。
双方舰队在金山以北三十里的海面上下锚,互相向对方递交战书后,正式开炮。
而此时王麟的舰队却不知去向。
“这小子跑哪里去了,人家在他家门口打仗,他竟然溜了?”
老岳父对女婿这种脚底抹油的行为十分不爽,他也向桑迪总督说明:他所代表的是大明帝国,所以面对两国战争,他麾下的舰队会恪守中立,并不会直接帮助任何一方。
前提是双方的战斗必须在大明领海以外的海域进行,否则他将下令扬威号发动无差别攻击。
桑迪总督表示理解,他很清楚陈梦龙的底气就在于他手中那艘巨型战列舰扬威号。
海面上炮声隆隆,英格兰人的东方舰队无论从速度、装甲强度还是火炮射击准确性上来说都略胜弗朗吉人一筹,但弗朗吉人凭借着船体巨大,抗打击能力强,不断发动冲锋,想要快点干掉这些讨厌的家伙。
“唉,抱残守缺,还是老一套的战术!”陈梦龙一看,就知道桑迪总督还想靠近英格兰舰队,发动接舷战,派遣步兵跳到对方船上进行肉搏战斗。
“大人,双方已经打起来了……”
此时,东海一个小岛旁,王麟正率领着手下舰队藏匿在此,他不断派出观察船跑到对方交战的附近,随时汇报战况。
“再探再报!”王麟一挥手,观察船张开风帆,向激战地点飞驰而去。
“夫君,要不要给父亲大人飞鸽传书?”菡芝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提醒道。
“不必,我已经和父亲大人约好了。”王麟接过菡芝递来的绢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甲板上热,夫人还是去船舱里躲避一下吧!”
“不要!”菡芝执拗的拒绝了他的好意,宁愿和他一起在大太阳下晒着。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若不是手下人都看着,王麟真想在菡芝的小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回禀大人,弗朗吉人已经损失五艘战舰,英格兰人损失三艘……”
“再探再报!”
这边,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桑迪总督命令所有军舰排成一条直线,向英格兰舰队发动冲锋,想借此将英格兰的队形冲散。
“大人,需要我大明水师出手吗?”陈梦龙见战事胶着,来到桑迪的旗舰上,给老朋友送来了亲切关怀。
“陈,非常感谢你的援助,请马上率领第二舰队冲出去,记得要把它们顺利的送到马尼拉,愿上帝保佑你……”
“我知道了。”陈梦龙连连点头,马上催动旗舰扬威号,向英格兰舰队发动了进攻。
英格兰舰队根本不是扬威号的对手,短暂交火之后,就被打沉了三艘,陈梦龙率领水师保护着第二舰队扬长而去。
“不要管他们,集中全部火力,干掉那艘旗舰!”约翰讯勋爵有些畏惧的看着从身边驶过的巨型战列舰扬威号,连大气都没敢喘。
那艘军舰,就是传说中弗朗吉人制造的三艘海上巨无霸级战列舰中的一艘吗?
不是说在消灭无敌舰队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沉没在英吉利海峡了吗?
难道是幽灵船?
第49章 抢了八百万两!
他使劲拧了下脖子,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抠出去,下令火力全开,务必要将弗朗吉第一舰队全部歼灭!
“阿索隆阁下,这里已经安全了……”穿过双方的交战地界后,舰队的行驶速度慢了下来,陈梦龙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将他们送回马尼拉,忽然,远方海面上又驶来一支插着英格兰红色十字旗的舰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全体都有,开炮!”
一排实心铅弹打过来,准确命中了扬威号的侧翼,陈梦龙大惊失色,一把拉住阿索隆的手,“马上命令舰队火速冲过去!快!”
扬威号冲在最前面,突然海面上腾起一道巨大的水柱,扬威号触碰到水雷了!
战舰缓缓停下,陈梦龙无奈摇头,“抱歉了阿索隆先生,我无法完成桑迪阁下委托给我的任务了!”
“陈,快撤,你这艘船要沉没了!”见海水源源不断的灌进船舱里,阿索隆焦急喊道。
“不,阿索隆先生,你快走,我要与我的旗舰共存亡!”
“那好吧,我会记得你这位朋友的!”阿索隆见无法说服他,只好跳上交通艇,回到自己的座船伊莎贝拉号上,抛弃全部火炮和辎重,全速驶离这片危险的水域!
那些悬挂英格兰旗帜的船竟然也不追赶,而是将后面的舰队团团围住,不停攻打。
就在伊莎贝拉号消失在地平线上之后,原本已经重创,即将要沉没的扬威号忽然调转方向,全队原地转弯,将炮口对准了弗朗吉第二舰队!
而此时船上的旗子也从陈字旗子换成了英格兰人的白底红十字旗!
“马上投降,我的朋友们,不然我会送你们去海里喂鲨鱼!”标准的英国口音响了起来,“这片海域的鲨鱼很凶猛的!”
第二舰队无奈,只好打出白旗投降。
“兔崽子,你的水雷把老子的扬威号都炸坏了!”看着跳上甲板的女儿和女婿,陈梦龙气呼呼的训斥道。
“岳父大人何必动怒呢,有了这八百万两银子,我们打造多大的战舰都可以了!”王麟哈哈一笑,很不客气的在岳父肩头拍了一下。
大明水师终于重新聚集在一起,将俘获的第二舰队十艘战舰原封不动的接收过来,至于船上装的八百万两满清赔款,也毫不客气的照单接收了。
至于那些俘获的弗朗吉水手和士兵们,王麟将他们全部押往金山,作为苦力使用。
“岳父大人,这件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你马上开船前往金山进行修理,我要去帮助英格兰人了!”
“这些你拿着!”陈梦龙扔来一堆弗朗吉人的旗子,两人相视一笑,就此告别。
“夫君,你们好坏啊!”菡芝总算看懂了,原来是夫君和爹爹联合起来,把弗朗吉人给坑了!
“这些钱本身就是我大明子民的血汗钱,怎么能让他们白白拿走!”王麟见一切准备就绪,下令开船。
此时桑迪总督率领的第一舰队已经所剩无几,英格兰人的军舰像海狼一样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但在战舰的拼死保护下,桑迪总督的旗舰凭借着坚硬的船身,高明的舵手,硬生生从舰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桑迪的这艘船用的是最坚固的橡木打造,虽然屡经炮火打击,伤痕累累,但并未伤到龙骨,只要回港检修一下,仍可以再战。
半个小时后,在五艘护卫舰的自杀式冲锋保护下,桑迪的旗舰终于杀出包围圈,将英格兰人的舰队远远落在了后面。
海面上出现了一队船只,悬挂的正是弗朗吉人的旗帜。
“我们的救兵来了!”桑迪望着越来越近的“友军”,高度紧张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再也起不来了。
“友军”的船只越来越近了,已经近得可以看到对方的面孔,桑迪这才发现,原来船上的水手竟然都是陌生的东方面孔!
而且,他们的火炮早已进入临战状态!
“马上投降,桑迪先生,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隔着很远,王麟用标准的西班牙语威胁道,“只要你投降,我们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桑迪知道自己被骗了,如果早一点发现,凭借旗舰上残存的火炮,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的舰队早就处于人家的火炮射击范围内,这艘早已伤痕累累的军舰已经无法承受住任何一次炮火攻击了。
“你们可以去投降了!”桑迪看看手下的水手们,苦笑一声,“大明人是文明种族,相信不会为难你们的。”
“总督阁下,请您与我们一起投降吧!”船上的大副一脸恳切的请求道,“只要能回到马尼拉,我们就可以重新组织起一支舰队,再来报仇!”
“不需要了!”
他抬头看了看蓝天,掏出一把短小精悍的燧发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仁慈的圣母玛利亚,请保佑我弗朗吉帝国千秋万代,永不衰落!”
一声枪响,桑迪太阳穴中鲜血喷出,魁梧的身子重重摔在甲板上,以身殉国。
王麟看着桑迪的尸体,低下头,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架。
“他虽然失败了,但仍然是个勇士!”王麟幽幽说道。
英格兰舰队从北方追下来,与王麟的金山水师碰头,当他们看到桑迪的尸体时,也列成一队,向这位雄霸东南海域数十年的枭雄致敬。
“他们的第二支舰队呢,到哪里去了?”约翰讯焦急的问道。
王麟无奈一摊手,“我们的火力实在太薄弱了,让他们轻而易举的逃跑了。”
“哦,亲爱的王,这是我的过错,早知道这样,我会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你们几艘战舰的,可惜,足足八百万两白银……”
约翰讯懊恼得直跺脚。
看着他那副自责的模样,王麟想笑却又不敢笑。
这老外心肠也忒好了!
“我想他们的目的地一定是吕宋,约翰讯先生,如果现在追赶的话,还来得及。”
“是的,是的,他们的船载着那么多白银,不会跑的太快……王,非常感谢你的配合,我代表英格兰向你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说着他递过来一张东印度公司的银行本票,双手递给王麟,“这里是五万两银子,权当贵军的出兵费用,抱歉我要去追赶那些满载银子的船了,代我向葛瑞丝小姐问好……告诉她我永远爱着她……”
望着急速远去的英格兰舰队,王麟将手中的五万两白银的东印度公司本票叠好,递给菡芝,“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喜欢葛瑞丝小姐,隐藏的够深的……”
“夫君,为什么洋人都喜欢把爱挂在嘴边?”菡芝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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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那你花了多少钱呢?(求鲜花求评价收藏)
“洋人认为,如果喜欢某人,就一定要让她知道。”王麟瞅瞅四周没人,贱贱一笑,“就像我喜欢你,所以我要说出来,让你感受到我的爱意……”
“夫君好坏……”菡芝听着他的土味情话,臊得粉面通红,抬起粉拳捣了他一下。
两人正在打情骂俏,突然一个水手跑过来,“大人,前方战场……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咳咳!”王麟脸上也是一红,“小孩子家家的,看到就看到呗,躲什么躲!说,什么事情!”
“前方海域有很多船只残骸,请问大人是否要打扫战场?”
“当然要!”王麟一摆手,示意他走开,大人我还忙着呢!
“讨厌,等晚上的!”菡芝满面羞红的拍了一下他的咸猪手,轻声说道。
此战,金山水师玩弄两面三刀之计,不但缴获了大量金银财宝,还收获了十艘完整的弗朗吉三桅战舰。
至于从战场上捡到的那六艘战舰残骸,已经拖至金山船厂进行修理了。
如此一来,金山水师的规模从九艘扩张到二十五艘,若是加上岳父的那十艘,实力更加不可小觑。
三十五艘战舰,足可以与约翰讯的东方舰队相媲美了。
至于俘虏的八百多名弗朗吉船员,王麟把他们安排在造船厂和炼铁厂工作,并派遣重兵看管,一旦有人逃出去,立刻格杀勿论。
马六甲海峡,风急浪高,几艘海盗船乘风破浪,直奔渤泥国而来。
来人正是周谦。
七连屿一战,周谦被王麟的舰队伏击,损失惨重,不但拼光了家底,连许多跟随自己的老兄弟都喂了鱼虾,这让他十分恼火。
下了船,他信步走上沙滩,前方两个顶盔掼甲的士兵拦住了他。
“烦请两位老哥通报,就说十八芝中的平海王周谦求见一官大人。”
“等着!”两个小兵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十八芝?平海王?
都混成这个德行了,还特么称王?
丢不丢人!
房门传来砰砰的敲击声,高高坐在帅位上的郑芝龙咳嗽一声,“进来!”
“大王,门外有一个叫做周谦的人求见!”小兵如实汇报。
“父亲,如今大明危在旦夕,我等身为臣子,岂能坐视不理……”坐在一旁的一名青年趁机谏言道。
“福松(郑成功乳名)何必多言,为父心中自有打算!”郑芝龙一摆手,打断儿子的话,“随我出去迎接你周叔叔!”
“父亲,万不可投降鞑子,徒留千古骂名啊!”郑成功见父亲不听劝谏,跺脚喊道。
“混账东西!”郑芝龙猛然回过身,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大公子……”郑成功身后走出一个年轻人,与他并肩而立,“如今大明势弱,满清新创,如日中天,即便大王选择投清,也是情理之中……”
“施琅,想不到连你也出此无父无君之言!”郑成功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郑成功坐在寨门外,看着满天星斗,想起自己当年恩师钱谦益在国子监的言传身教,不由得泪如雨下。
“如今天子坐困愁城,我身为国子监学生,竟然不思报君父之仇,却混迹海盗群中,无所事事,消磨岁月,明俨,你对得起师父的教诲吗?”
海面上悄悄出现一艘战舰,已经下了船帆,正在水手的奋力划桨中渐渐向沙滩靠近。
海盗独眼龙远远看到了坐在寨门外的郑成功,他认识此人,冲两个小海盗使了个眼色,想要把他抓到,以此要挟郑芝龙。
别的不说,独眼龙此人行事十分下作,可是他却低估了郑成功本人。
郑成功早就察觉到海面上这艘突然出现的海盗船,却故意装作没事人一般,站起身,吟诵了一首唐诗。
“我有昆吾剑,求趋夫子庭……”
诗还未念完,只听得背后风声大作,郑成功急忙一弯腰,躲过匕首,紧接着一脚踹向身后!
一名海盗正被命中胯下,疼得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另一名海盗见状,扔了刀子,撒腿就跑!
几乎在同时,寨子里的水兵们也发现了这艘来历不明的海盗,立刻鸣锣报警。
“两个蠢货,这点事也办不好!”独眼龙急忙招呼手下开船,逃之夭夭。
望着逃窜的海盗船,郑成功忽然眼睛一亮,就这么办!
“父亲大人,海盗独眼龙来犯,儿等愿为前驱,率领船队将其捕获!”
郑成功跑到客厅里,当着周谦的面跪下,主动请缨。
“又是独眼龙那个混蛋!”郑芝龙微微一皱眉,“就着你带三艘快船前去追赶,若是追不到,需马上回来!”
“是!”郑成功心中大喜,急忙叫上施琅,跑到港口,上了最快的追风号,冲出渤泥国,自此龙游浅海,虎入深山,凤凰展翅再不回。
“施琅,我看我们已经到了暹罗附近了……”经过十几天的急速航行,船只到达暹罗附近海域,停靠在一个小岛上。
来时匆忙,淡水没有带足,郑成功和施琅下到这个小小的沙滩岛上,想要寻找一些饮用水源。
“我以前来过这个岛上,岛上遍地树木,现在怎么光秃秃的了?”施琅绕着小岛走了半圈,又折返回来,疑惑问道。
郑成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来到一棵木桩前,蹲下来,仔细观察一番,“若是猜得不错,这棵树被砍下不久……”
“报告大公子,我们抓到了一个人!”两个小海盗急匆匆跑过来,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洋人被五花大绑的推过来。
“上帝,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一位合法的商人!”胡安贝隆一脸愤怒的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两个东方面孔,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某家的贵族公子哥。
“岛上的树木是你砍的吗?”郑成功指着满地的树桩,问道。
“这并不是我的本意,只是有一个大明官员说他需要很多的木材,所以我就从土著那里花了的价钱买下整个岛屿的森林砍伐权……”
“那你究竟花了多少钱呢?”施琅忍不住问道。
“三个银币,也许是五个,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胡安贝隆看到了停靠在不远处海面上的大船,急忙恳求道,“两位仁慈的先生,请允许我借用你们的船只将木材送到大明吧,这样我们都可以小赚一笔。”
郑成功看看施琅,两人相视一笑。
既然同路,不如就帮他这个小忙吧!
等到将木材装船时,两人这才弄清楚原来胡安贝隆用五个银币买下了周围十几个海岛的木材砍伐权,所获的木材堆成了一座小山!
而且其中不乏金丝楠木、沉香木、黄花梨木等珍贵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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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尊师已经投敌了(求收藏求鲜花求评价)
“两位仁慈的先生,非常感谢你们帮了我这个小忙,等到了金山,我一定会好好谢你们的!”胡安贝隆正发愁没有船将这些木料运走,两人的到来为他解决了燃眉之急,他握着郑成功的手,高兴说道。
“我想知道,是谁要买这么多木材,买来又要做什么?”
“是一个叫做王麟的家伙,大明的七品县官,他真是一个恶棍。”想起被王麟“没收”的那三艘战舰,胡安贝隆气不打一处来,愿上帝惩罚他!
“他在一个叫做金山的小地方正在打造战舰,准备向北方的鞑靼人发动进攻,我曾经劝说过他鞑靼人很厉害的不要去送死,可是他很固执……”
喝过几杯酒后,胡安贝隆就开始说胡话,郑成功心中一喜,没想到在我大明,真的还有这种毁家纾难的勇士!
他恨不得立刻来到那个名叫金山的地方,好好认识一下这位县令大人。
船只一路北上,十日后穿过东海,进入长江口。
郑成功站在甲板上,极目远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炼铁厂巨大的高炉,然后是规模庞大的造船厂,几乎覆盖了半个海滩,许多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
而在不远处,停靠着足有二十余艘巨型战舰,居中一艘尺寸巨大,正是横行南海无敌手的扬威号。
“难道这位县令大人与靖海王有关系?”靖海王陈梦龙世代都是东南大海盗,也是他父亲的结义兄弟,所以当郑成功看到扬威号也停靠在港口中时,脸色微微一变。
“亲爱的王,我给你送来了木材,上好的木材!”船只在港口停下,胡安贝隆一脸笑容的走到一名身着七品官服的年轻人面前,和他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看那亲热劲儿,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很高兴听到你的好消息,胡安贝隆先生……”早有衙役前来通报,说有五艘全副武装快船进了港口,他急忙放下公务,赶来查看。
“我从南洋为你带回了五船木材,都是上好的货色,你看这木料多么坚固,用来造船最好不过了……”胡安贝隆像个商业谈判专家一样,滔滔不绝的向王麟介绍自己的好木材。
“都卸下来看一看吧!”王麟皱着眉头说道。
“亲爱的郑,麻烦你的手下帮可怜的老胡安一个小忙吧!”胡安贝隆从口袋里取出最后几个银币,递给郑成功,“帮我把木材卸下来,完成这笔交易。”
郑成功一笑,接过银币,招呼水手们帮忙卸木头。
王麟细心观察着每一根卸下来的木头,胡安贝隆说的没错,这些木头果然都是上好的木材,只是……
木材中夹杂着一些空心的破烂的木头,被王麟的手下一个个挑了出来,甩到一边去。
王麟蹲下来,细细翻看着这些破烂木头,当他拿起一块满是疤痕的烂木头时,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面而来。
是沉香木!
虽然不敢断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他拍拍手站起身,心中有了计较。
“胡安先生,你的木材很好,我很满意。”王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只是这五船木材,你想卖多少钱呢?”
“我希望得到这个数字。”胡安贝隆伸出一根手指,“一万两白银,这个价格很合理吧!”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愿意的话,不需要花一分钱就能把你这些木材全部扣下?”
王麟脸上笑容不减,幽幽说道。
“你,你要做什么?”胡安贝隆吓得一激灵,伸手护在木材堆前,“上帝,我早该认清你这个奸诈的小人,去,离我的木材远一点!”
“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王麟见他那副慌慌张张的样子,伸手在他肩头拍了一下,“放轻松我的朋友,本官是大明的正经官员,怎么会做出那种恃强凌弱的事情?这样吧,我以一百匹丝绸换你这些木材如何?你知道的现在我们金山的丝绸在西洋的价格高得离谱……”
“一百五十匹!”胡安贝隆眼珠一转,要出一个天价。
“八十匹!”
“一百三十匹!”
“六十匹!”
“我们是老朋友了,就不要玩这种数字游戏了我的朋友,就一百匹吧都听您的!”
胡安贝隆对王麟恨得咬牙切齿,但也不得不同意了他的条件。
“这些木材我照单全收了……”王麟给他开了一张单据,“你随时都可以拿这张单据去丝绸厂提货。”
“您看要不要把这一小堆木材也一并买下?”胡安贝隆看着被挑出来的破烂木头,脸上一红,本来他以为将这些破烂木头夹在里面浑水摸鱼不会有人发现,但都被王麟的手下给挑了出来。
“这堆木头只能用来生火!”王麟不动声色的说道。
“就,就一两银子……”见他转身要走,胡安贝隆“恳求”道,“您家里也需要引火的木材,不是吗?”
“这些烂木头,我只要一个铜钱就能买回满满一车!”王麟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铜钱递给他,“它们只值这个价格!”
“上帝曾经说过,一个铜板也是财富……”能把一堆烂木头卖出一个铜板的价格,胡安贝隆很佩服自己的商业头脑。
“我是世界上最最精明的商人了,不是吗?”他用袖子擦了擦这枚铜板,放进了钱袋里。
王麟吩咐衙役们将这堆烂木头搬回家,他径直走到郑成功面前,上下打量着这位丰神俊朗的富家公子哥,一抱拳,“在下金山知县王麟,敢问兄台名讳?”
“在下郑成功……”
“在下施琅……”
王麟乍闻这两个名字,微微一皱眉,复又重新打量了一下两人,看得郑成功浑身不自在。
“敢问阁下就是五虎游击将军郑一官的长子郑成功?”
“不才正是在下!”郑成功脸一红,父亲已经决定降清了,而这位县令大人还以为父亲是大明臣子,如何不让我羞愧!
王麟将两人迎进县衙内,双方分宾主落座,菡芝为每人端上一杯香茗,郑成功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若按辈分来算,拙荆与郑兄,还当以兄妹相称!”王麟笑道,郑成功一愣,“不知这又从何说起?”
菡芝浅浅一笑,“我父亲,乃是靖海王陈梦龙,与一官伯父有八拜之交。”
“原来大人是靖海王的女婿,怪不得刚才在港口见到了他老人家的旗舰!”
王麟向他一拱手,改称舅哥,郑成功坦然受之,称呼他为妹夫。
攀过亲戚之后,双方关系再进一层,交谈起来也不想刚才那般拘谨了。
“我此次从渤泥国前来,就是想进京拜会恩师钱阁老,随后投军,上阵杀敌。”当着妹妹妹夫的面,郑成功说出此行打算。
王麟听完,长叹一声,“尊师已经投敌了。”
什么?
第52章 大明东南都督!(求鲜花求收藏)
“钱谦益勾结满清,图谋造反,本官在他叔叔家中搜出鞑子大贝勒豪格,现已凌迟处死,明正刑典,而钱谦益也已下诏狱,等候陛下发落。”
郑成功使劲摇了摇头,他回想起自己在国子监时,钱谦益对他的言传身教,让他想不通的是,每日将忠君爱国挂在嘴边的老人,怎么竟然勾结满清鞑子,背主求荣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进京面见老师,当面问个清楚!”郑成功站起身说道。
“正巧我也要进京一趟,不如明日同去吧!”王麟说道,菡芝走到王麟身边,轻声说道,“你们坐,我去给你们炒两个菜去!”
“我去帮你吧!”王麟站起身,握住妻子的手,温柔说道。
“嗯!”
“若我猜的不错,这位王夫人就是当年明月仙子的女儿了。”施琅站起身,一脸羡慕的看着人家夫妻夫唱妇随,说道。
“尊侯兄,我实在想不明白,老师那般经世大儒,怎么会做出这等丑事?”郑成功依旧不敢相信钱谦益投靠北国的事情,喃喃说道。
“大木,你总是把人想得太善良!”施琅冷哼一声,“东林朋党,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唉!”郑成功长叹一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灶房里,王麟急忙抢过菡芝手里的木头,菡芝一愣,王麟将木头递到她的瑶鼻下,示意她闻一闻。
“好香啊!”菡芝揉了揉小鼻子,说道。
“这块可是南洋特产的沉香木……”王麟拉着她走到那一堆烧柴前,一块块翻弄出来,“这块是黄花梨木,这块是紫檀木……”
他又拿起手中这块胳膊粗细的沉香木,比划了一下,“这块木头的价值,等同于同等重量的黄金!”
“嗯……”菡芝淡淡一笑,“若用来烧火,还不如烂木头。”
王麟笑着摇摇头,“此物我自有用途。”
“那你快收好,免得哪一天我不小心拿来烧火做饭,你又要心疼了。”菡芝调笑道。
“你每天烧火做饭,我才心疼……”王麟搂着她的肩膀亲了一下,菡芝俏脸绯红,轻轻捶了他一拳,“要死了,哥哥他们还在客厅呢!”
“啊啊啊我什么都没看见……”璎珞捂着眼睛,像游魂一样钻进厨房,忽然冲王麟两口子扮了个鬼脸,抓起盘子里的鸡腿塞进嘴里,转身就跑。
菡芝一跺脚,死丫头,没洗手就吃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王麟率领舰队北上,在采石矶下锚,从船舱里抬出一箱箱的银子,放到前来接应的马车上。
“贤侄此次又来给陛下送银子,咱家在宫里脸上也有光彩……”王承恩满心欢喜的看着这个能干的侄子,挑起兰花指一笑,“只是朝中对你多有诽议,你要千万小心!”
“谢叔叔指点!”王麟将郑成功和施琅介绍给王承恩,王承恩含笑点头,目光落在菡芝身上。
“好久不见,侄媳妇却是清瘦了许多,咱家说你们两个啊,怎么还不抓紧,咱家都急着想要抱孙子了……”
“劳烦老人家操心了……”菡芝羞得粉面红透,悄悄瞪了王麟一眼。
都怪你!
崇祯皇帝坐在勤政殿中,不时翘首期盼。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急忙站起身,一脸笑意的看着走进来的王麟夫妇。
“爱卿,数月不见,朕可想念得紧啊!”崇祯皇帝见王麟无恙,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爽朗一笑,“大伴,赐座!”
王麟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自从与英格兰人结盟后,海上商路畅通,财货丰盈,短短一月,就赚了五万两银子,臣想着朝廷急用,所以便送来了。”
“爱卿忠君体国,实乃天下臣子的楷模!”
崇祯皇帝正在为银子的事情发愁,听说他又送来五万两,顿时大喜过望,赞赏道。
“前日镇江之战,我军以火炮杀伤鞑虏上万人,战后微臣又将城池再次加固,镇江此时已经固若金汤。”
王麟只字不提拦截的那八百万两白银的事情。
“朕虽久居宫中,早闻泰西诸国船坚炮利,上月弗朗吉人攻打鞑虏,鞑虏割地求和,朕心甚忧,若有朝一日泰西诸国来犯,我大明又该如何应对?”
虽然崇祯皇帝足不出户,但是大明设立几百年的锦衣卫不是吃素的,战端一开,情报便雪片似的飞进宫中,崇祯看完后,心中却更加忧虑。
今日当着王麟的面,他无所顾忌,将担忧和盘托出。
“这也是微臣极力交好英格兰的原因。”王麟滔滔不绝的说道,“泰西人有言,十年陆军、百年海军,想要建立一支海上劲旅,与泰西诸国抗衡,仓促间难以成事,唯有招揽海盗,化盗匪为兵,为我所用。”
崇祯皇帝闻言,微微一皱眉。
他曾经在宫中找过当年郑和下西洋时建造宝船的图纸,想要借此制造出艨艟战舰,与鞑子抗衡,但最后却被一个老监阻止了。
那老监有言,建造海军,费用糜多,即便永乐盛世,也仅仅能维持七次下南洋,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即便找到图纸又如何?
崇祯深以为然。
“臣向陛下举荐一人,乃是五虎游击将军郑一官之子郑成功,此人有满腔报国之心,熟悉海上军旅事宜,又出身郑家,人脉广布,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快快有请!”一听有这样的人才,崇祯急忙催促道。
不多时,一直在门外等候的郑成功和施琅进来,行三拜九叩大礼。
“快快平身吧!”崇祯皇帝看着丰神俊朗,仪表堂堂的郑成功,心中喜欢不已,“不知你现在所居何职?”
“启禀陛下,草民现在白身。”郑成功向上一拱手,说道。
“这样吧,朕让你在王都督麾下任职,如何?”崇祯皇帝一开口,把在场众人都弄懵了。
王都督?哪个王都督?
“金山县令王麟接旨!”
王承恩站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一封早就拟好的圣旨,中气十足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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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总督东南军务!(求收藏,求鲜花)
“查金山县令王麟,自继任以来,忠君体国,恪尽职守,堪为万民表率,朕心甚慰,兹委任王麟为大明东南总督,督师浙江、福建两省军务,务必再接再厉,不负朕望!钦此!”
“谢陛下!”直到现在王麟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东南总督,管辖浙江和福建两省军务,朝廷二品大员,皇上给的这个官可是够大的。
从小小的七品县令一跃成为总督东南军务的一方大员,可见皇恩浩荡!
其实这个职位,崇祯犹豫了很久,他本想先将王麟提拔至松江知府的位子上,再一步步升迁,但没想到还没等他下达诏令,就传来消息,松江知府卢展堂被王麟痛殴一顿,辞官回家了。
如此一来,再将王麟提到这个位子上,确有不妥,所以此事只得暂时按下。
等到王麟克复镇江,手刃满清第一巴图鲁鳌拜的时候,崇祯这才真真正正的领教了王麟在军事上的造诣,这才不顾朝臣反对,下达了诏书。
自从上次王麟冒死进谏后,崇祯皇帝便坚定了一个信念: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王麟有能力,就让他放手去做!
圣旨刚刚宣读完毕,就听到勤政殿外乱糟糟的吵成一团,崇祯微微一皱眉,这帮言官,又来闹!
“今日不让我见天子,老臣就一头撞死在这勤政殿上!”
远远的就能听到朝臣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门开了,御史王章,御史陈良谟,御史陈纯德、赵馔,太仆寺丞申佳允等人轰的一声冲进来,跪在地上,口称万岁。
“禁宫之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崇祯脸色唰的沉了下来,训斥道。
御史王章看了看坐在位子上,正一脸笑容望着他的王麟,恨得牙根直痒痒,“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免去王麟东南总督的职务!”
“为何?”崇祯皇帝明知故问。
“此子年岁尚轻,资历不够,加之行事狠毒,区区一个小县令就敢殴打上官,目无法纪,收复镇江后大肆杀戮,有违天和,又纵容海盗横行海上,还,还……”
王章扭过头去,看站在王麟身后,恬淡如风的陈菡芝,咬咬牙说道,“还娶海盗之女为妻,败坏人伦,丧尽……”
“丧尽什么,丧尽天良是吧!”王麟站起身,冷冷看着御史王章,“骂完了吗,是不是该我说两句了?”
王章愤恨的瞪了他一眼。
王麟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见他敢瞪自己,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老头半边脸瞬间苍肿起来!
“你,你个凶徒,竟然敢打老夫……”王章怒极,冲过来就要打王麟。
“胡闹!”崇祯皇帝见越闹越不像个样子,咳嗽一声,训斥道。
“泰西圣人耶稣有句名言,有人打你的右脸,那就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我只打了大人一下,大人就暴跳如雷,可见大人距离圣人修为还差得远呢。”
“你,巧言令色,无耻之尤!”老头被气得暴跳如雷,张口骂道。
“老大人何出此言,古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老大人出口成脏,可见连修身这一关都没过,有什么资格站在朝堂之上,为国谋划,为陛下分忧呢!”
“你……”王章见王麟嘴利如刀,说什么都会被他反驳回去,干脆气呼呼的闭了嘴巴,再不开口。
“老大人无言以对了吧!”王麟哈哈一笑,来到王章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老大人说我残暴,大肆杀戮,有违天和,那么我问你,鞑子屠江阴、扬州、嘉定的时候,老大人在哪里,又何时觉得他们残暴了?”
王章把脸转到一边去,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
“鞑清户部侍郎兼山东总督王鳌永可是大人的堂兄?大人口口声声说我残暴不仁,却如此怜悯满洲鞑子,莫不是与令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兔死狐悲,明目张胆的为鞑子叫屈喊冤?”
“你,你栽赃陷害,无耻下作!”王章一听慌了神,时至今日,必须旗帜鲜明的与鞑子划清界限,不然被别人抓到把柄,前途不保!
“说我栽赃陷害,大人才是栽赃陷害的高手吧!”王麟冷冷一笑,“竟然污蔑我爱妻是盗匪之女,那我问你,何为盗,何为匪?”
“天下乱,弱者为丐,强者为盗,悍者为匪。”王老头梗着脖子回答道。
“那我且问你,既污蔑我家岳丈为盗匪,请问所盗为何物,所窃又为何物?”
“这……”王章脸一红,“海上盗匪,劫掠货船,杀人害命,难道还不足以称之为匪吗?”
“那你又是哪只眼睛看我岳父劫掠货船,杀人害命了?”王麟步步紧逼,声音也越来越高!
“真凭实据呢,拿出来!”
“你岳父纵横东南数十载,也许有过……”王章被问得理屈词穷,涨红了脸,辩驳道。
“好个也许有!”王麟哈哈大笑,“当年秦桧奸贼陷害岳武穆,用的就是这三个字,王大人不愧是两榜进士出身,玩弄文字,字字诛心啊!”
“我今日就告诉你们,何为盗匪,窃国者为盗,窃天下者为匪!那李自成、张献忠、多尔衮才是真正的窃国大盗,老大人将我岳父比作这三人,不知是高看他老人家,还是故意栽赃陷害,借机往我身上泼脏水,达到不可告人的奸谋!”
王章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陛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章实在下不来台,向上一拱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崇祯皇帝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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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崇祯皇帝气得脸色通红,“既然王大人指责王麟横行不法,那就拿出证据!”
“有松江府尹卢展堂为证……”
“传召卢展堂!”
“回禀陛下,卢展堂心灰意冷,已经辞官归乡……”王章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也越来越虚。
“好个王章,朕念你老迈,朝堂上多加忍让,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变本加厉,巧言令色,污蔑忠臣,左右,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
“陛下饶命啊!”王章做梦也没想到,平日里毫无主见的崇祯皇帝,竟然会为了保住一个王麟不惜殴打他这样的老臣,吓得连声求饶。
若真的打上一顿,这条老命也就算交代了。
“王大人垂垂老矣,只能摇动三寸不烂之舌搬弄是非,装腔作势,摆出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蒙骗世人罢了!”王麟毫不客气的训斥道,崇祯皇帝细细品味一番,微微颔首。
事情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这帮臣子,每日只把忠君爱国挂在嘴边,可一旦贼酋入寇,跑得比谁都快!
钱谦益殷鉴不远,朕真的要有所提防了。
“臣老迈昏庸,不能再为陛下效力了,臣恳请告老归乡,颐养天年!”
见陛下脸色不悦,王章又使出老一套招数,只要一提告老还乡,陛下必定挽留,如此面子也得以保全。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崇祯皇帝冷冷哼了一声,“王爱卿有此自知之明,朕心甚慰,准了!”
王章呆呆的站在勤政殿上,张着嘴巴,喉结动了几下,竟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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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无耻老贼!(求鲜花求收藏)
闻讯赶来的文武官员们都眼含热泪,看着为国除奸的大忠臣王章背着行李,一步步走出勤政殿,出了皇宫。
“从今以后,国事就交由魏大人多多操劳了!”王章来到内阁首辅魏德藻面前,握住他的手,老泪纵横。
王麟站在丹墀之上,冷冷看着这挥泪告别的一幕。
“老大人放心,只要有老夫一口气在,一定不让王麟这奸贼逞凶!”魏德藻把胸脯拍得震山响。
“唉!”王章扭过头,看了一眼勤政殿,一步一步向宫外走去。
出了京城,他独自一人来到江边,此时对岸划过一条小船,将他接了上去。
“去山东,找我兄弟王鳌永去!”
“知道了大人!”两人奋力划桨,王章一时困意上涌,眯了一觉,等到醒来时,不由得大惊失色!
王麟以及文武官员都站在他面前,脸色各异,像打量某种奇怪的动物一样,不错眼珠的盯着他。
“老大人辞官后,欲学范蠡泛舟西湖,逍遥人间吗?”王麟讥讽道。
“我……”王章忽觉头上凉飕飕,急忙抓过帽子戴在头上,掩饰前几天刚刚剃掉的头发。
“天气热了,老大人倒是剃了个好发型!”王麟一把扯起七梁冠,露出他光溜溜的头皮和脑后一条丑陋至极的金钱鼠尾辫,“看来老大人早就预谋投奔北国了,可是你刚才还口口声声为国尽忠呢,这就是你尽忠为国的手段?”
“老大人莫不是想去北国当卧底吧!”一个早就看这帮奸贼不顺眼的六品给事中阴阳怪气的讽刺道。
“王大人奇思妙想,下官佩服!”又一名官员开口帮腔,可见这帮文官并不是铁板一块。
“无耻奸贼!”崇祯万万没想到,刚才还满口大道理的王章,忠君之语尚在耳边,竟然一转身就投了北国,当了汉奸!
“老夫……”直到此时,王章才弄明白刚才船上那两人是乔装打扮的锦衣卫,顿时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泼下,全身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魏大人救我!”见魏德藻在前,王章伸手去抓他的衣袖,哀求道。
魏德藻一脸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王老贼,本官与你势不两立!”
魏德藻义愤填膺。
“陛下,岂不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些孔孟学徒,个个标榜仁义道德,殊不知最会见风使舵,从来不为天下社稷考虑,所以,微臣恳请……”
朝堂之上,面对满朝文武,刚刚换上二品锦鸡官服的王麟向上一拱手,语气顿了一下。
满朝文武听着他夹枪带棒的话,个个臊得脸通红,比挨了十个大嘴巴都难受。
“爱卿有话直说!”崇祯皇帝见他一脸凝重的样子,就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绝非小事,催促道。
“微臣接下来要说的,关乎我大明未来的江山社稷,若有言辞冒犯之处,还请陛下恕臣无罪!”王麟一拱手,说道。
“爱卿畅所欲言,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王麟这才开口,“恳请陛下重开东厂!”
八个字,仿佛八滴凉水掉入油锅中,东华殿上立刻炸开了锅!
“臣反对!”首先跳出来的就是内阁首辅兼大学士魏德藻,见首辅表了态,其他人也纷纷附议,坚决拒绝重开东厂!
“东厂阉宦,祸国蠹民,若然陛下执意重开东厂,微臣宁愿死谏!”
“好啊!”王麟冷笑一声,“诸位,我已经将金山舰队全数调来,哪位想要一死,青史留名的,在下可以代劳!”
“你……”满朝气势汹汹,寻死觅活的文武官员们都是一愣,这小子,还真他么敢玩!
“诸位同僚,还有那个要死谏的,请上前一步,我好安排大炮,保证让你们走得轰轰烈烈明明白白!”
大殿鸦雀无声,每个人都低着头,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来转去,都等着别人当出头鸟。
给事中杨林悄悄看了身边的御史陈开甲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陈开甲马上甩开他的脏手,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兄别害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成年的儿女……”
“诸位爱卿不作声,想必是同意了?”见朝臣们久无动静,崇祯皇帝咳嗽一声,问道。
“微臣……”一个工部侍郎想了想,还是闭了嘴,退回去。
“崔爱卿有何话说?”崇祯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故意逼问道。
“臣脚气病犯了,揉揉……”
崇祯皇帝冷冷一笑,“既然诸位爱卿没有异议,自今日起,着秉笔太监王承恩升任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招募番子,监察军民人等,退朝!”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耷拉着一副苦瓜脸,垂头丧气的走出大殿。
“文武官员为何极力反对?因为一旦东厂重新建立,便有稽查监督职权,一旦官员犯法,东厂随时可以上达天听,如此一来,官员们再也不能为所欲为了。”
面对郑成功的疑惑,王麟如此说道,“现下掌控朝政的就是这伙东林党,东林党出身江浙,绝大多数官员都与地方豪强有所勾结,正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自万历年间传下的商税、矿税被废就是他们的杰作,这样一来,就可以从商人身上好处……”
在后世历史中,明朝与其说亡于万历,亡于小冰河时期,亡于流寇,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崇祯皇帝最大的失误便是在清除了魏忠贤后,裁撤东厂和锦衣卫,将国家的监察部门全部废掉,如此一来,官员们便完全放飞自我,官商勾结,贪污腐败,反正史书是他们写的,自然要把自己塑造为一心为公的英雄,而将代表皇权对他们进行监察的东厂写成无恶不作的杀人魔王。
偏偏就是这些自诩清流的东林党,在满清入关之后,大部分人摇身一变又成了清朝的开国功臣。
文人无耻,可见一斑。
王麟本不想出此下策,但事实就是这样,在没有有效监督机制的情况下,仅靠官员的自我觉悟和约束,想要维持一个国家的稳定……
做梦!
“是你们逼我的!”下了朝,魏德藻破天荒的将文武官员们召集起来,用最激烈的行动对朝廷重设东厂进行抗议!
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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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东厂大档头!(求鲜花求收藏)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东华殿的钟声响过三遍了,但文武官员竟然无一人到场。
“户部侍郎崔浩告病,给事中杨林告病……首辅魏德藻告病……”
太监们手里握着厚厚一沓请假条,有气无力的念道。
崇祯皇帝气得脸色都变了,抓起手里的奏章,狠狠摔在地上,“诸臣欺朕太甚!”
“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王麟将手中的象牙笏板向上一举,“既然诸位同僚怠于国事,不如就叫他们全部告老还乡算了!”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不可,国家诸事繁杂,非你我二人能够应承下来的,既然朝臣们都称病在家,待朕亲往各家探望吧!”
“万万不可!”王麟连连摆手,“陛下此举,正中他们下怀!微臣倒有一计谋,保管他们马上来上朝,而且以后不敢再以此要挟!”
“爱卿速速说来!”
下午的时候,一封封加急文书从京城发出,发往湖广江浙各省。
而在南京城的城墙上,也贴出了告示:为庆祝镇江大捷,陛下特降旨开设恩科,于崇祯二十年九月,正式开科取士,望天下学子周知……
而在皇榜告示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此次恩科专为国家选取贤良,一旦录取,必当重用云云。
皇榜一出,文臣武将们都有些发蒙,实在gao不清楚皇帝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不但如此,崇祯皇帝还将历年来各位臣子上书要求致仕的折子都找出来,挨个批准,再令太监们亲自送到各个朝臣的家里。
而且为了显示皇恩浩荡,他还给每个致仕的臣子发放了一千两银子的致仕补助。
收到银子的朝臣们当场就嚎啕了。
“陛下,陛下老臣舍不得陛下啊!”一个已经年近七旬的工部主事邱继祖收到致仕银两后,立刻慌了神,跌跌撞撞跑到宫门前,跪在门口,嚎啕大哭。
“老人家年纪大了,是时候回乡颐养天年了!”崇祯皇帝看着鼻涕一把泪一百的老臣子,“关切”说道。
“陛下,臣年不过花甲,尚有十分的力气,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容老臣再为朝廷效力几年!”老头一看皇帝松口了,急忙跪行几步,抱住崇祯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好了好了,邱老官复原职,去工部处理政务吧!”崇祯快被小老头摇散架了,连连摆手,吩咐道。
“谢陛下,谢陛下!”邱继祖喜出望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的直奔工部而去。
难为他七十岁的人了,还能跑得这样快。
邱继祖的回归,在文武qun臣的攻守同盟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许多人看到陛下此次动了真火,生怕官职不保,第二天天还没亮,许多没有接到致仕银子的纷纷庆幸逃过一劫,乖乖去上班。
至于那些接到致仕银子的,也都跑到宫门前,学着邱继祖,又哭又闹,恳请陛下让他们再多干两年,发挥一下余热。
“诸位大人请回吧!”刚刚升任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王承恩一挥拂尘,冷冷说道,“若嫌致仕银子不够的,可以再多加一些,不过这进宫谢恩的事情就免了吧,陛下现在忙得很!”
“臣等……”几个老顽固刚要开口,王承恩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嗯?”
“草民祝陛下福寿安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几人相视一眼,无奈脱掉朝服,摘下帽子,一个接着一个,灰溜溜的离开了。
再闹,都给老子滚蛋!
崇祯皇帝这才发现,虽然朝堂上的文武官员少了三分之一,但国家各项事宜仍旧有条不紊的运作中,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他这才相信王麟所说的是对的,这些朝臣们恃宠而骄,是时候该好好敲打一下了!
“东厂的监察不要只盯着官员本身,他们个个都是老狐狸,不会亲自上手,而是假下人之手去做,尤其是工部、户部、兵部这几个油水丰厚的衙门,更要严格监控,从他们的家人、仆役到门生故吏,都是未来监察的重点……”
此时王麟正在东暖阁内,为从锦衣卫调来的及召回的东厂档头们讲述监察工作的要点。
“至于那些言官,虽然历代东厂档头们都以为他们又穷又横,不会有违法徇私的事情发生,也就放松了对他们的监察,这是十分错误的……”
王麟抓过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个圈,“每一个监察御史或者六科给事中,都有可能被人收买,成为某一势力在朝堂上的利益代言人,所以对他们的监督监察工作同样不能放松。”
他说完这些,看了一眼供奉在高阜之处的岳武穆像,清了清嗓子,“如今局势混乱,各方势力角逐天下,我东厂身负监察天下百官的重任,万万不可懈怠!我会拨给你们最精锐的武器武装你们,只要你们恪尽职守……”
“谢大档头!”一名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背背二十四发连弩的青年站起身,向他一抱拳,喊道。
“谢大档头!”
王麟一愣,我特么怎么成了大档头了?
他接过名册一看,哭笑不得,原来叔叔王承恩早将他列入东厂大档头名单。
这回不想是阉党,也脱不了干系了!
每天早晨,东厂都会将朝臣们最新的动向呈到崇祯皇帝的面前,崇祯皇帝便可清楚了解每个人的品格,对他们是否称职做到心中有数。
随着朝臣们的秘密一桩桩一件件被东厂原封不动的摆在崇祯皇帝的案头,他这才知道自己一向倚重的东林诸公,究竟是一qun什么货色。
每天叫嚣三纲五常的户部侍郎上官无我,最大的爱好是去十里秦淮xunhuan作乐;
被圣人言语挂在zui边的太仆寺卿张铭,和儿媳妇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俗称扒灰;
平日里老实忠厚的好好先生——吏部主事王骞,在老家赣州却是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棍……
真应了王麟那句话:这qun人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陛下,我有一计,可荡平天下流寇!”面对满朝文武,王麟张口说道。
第56章 金鳞岂是池中物!(求收藏,求鲜花!)
“王大人怕是宿醉未醒吧!”众大臣一听他要荡平天下流寇,都哈哈大笑起来,流寇多如牛毛,大明耗费无数钱粮财帛,死了多少位督抚大员都没有搞定,你红口白牙一张嘴,说荡平就能荡平?
拿我们当傻子开涮呢!
“爱卿慎言!”崇祯皇帝见他口没遮拦,急忙劝道。
“诸位请听我一言,现今国家财库空虚,民生凋敝,盖因对天下农人厚取薄施,百姓疾苦,揭竿斩木,只为活路。不如罢免天下农人赋税,转向凡盐、粮、布、丝、钢铁、煤炭等行业设置税监,课税征收,如此既能丰盈国库,又能取信于民……臣愿以东南赋税作保……”
“臣以为万万不可,我大明各州府县衙,官吏衙役人等,其数不下百万,全赖农人税赋活命,若免去农税,地方财政必定空虚,各级官吏又该如何糊口?”
“你只晓得官员没了银子活不下去,考虑过苛捐杂税下老百姓怎么活下去吗?”王麟这回也占据道德高地,狠狠驳斥了这些假仁假义的官员,问得他们哑口无言。
崇祯皇帝凝神苦思片刻,站起身,拂袖而去。
众位臣子都长长吁了一口气,都把目光投向王麟,似乎他才是那个破坏游戏规则的罪魁祸首。
王麟冷哼一声,从文武百官面前走了出去。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崇祯皇帝便召集文武百官,在东华门下旨,晓谕天下万民,废除农民一切税赋杂役,从此以后农民不纳税,不纳捐,不纳粮,不服役!
而且,过往拖欠官府税银,一律免除!
若有官员不尊号令,继续私自征收,欺压百姓者,着东厂缉捕归案,严加惩处!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免除皇粮国税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江南七省,就连仍在李自成手中控制的陕西等地,也受到了波及。
李闯义军的人数飞速减少,许多人参加义军本为一口吃食,或者被官府逼捐赋税,不得已逼上梁山,既然现在皇帝老子下令将赋税债务一笔勾销,还把脑袋悬在裤腰带上,干这杀头的买卖做什么?
倒不如回家好好种上几亩地,老婆孩子热炕头,逍遥自在。
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依附于农民,靠剥削农民而存在,从农民身上征收税赋是保证整个国家机器运行的物质来源,也是官民矛盾的根源。
明末,三饷(辽饷、剿饷与练饷)加身的农民承担着沉重的税赋,加之天灾人祸,在矛盾极度激化而无法调节的情况下,农民不得已跟随李闯揭竿而起,最终导致了大明灭亡。
在此时宣布免除农民税赋,就等于彻底解除了农民身上的枷锁。如此一来,压在百姓身上的千钧重担彻底消失了,百姓自然也没有任何理由提着脑袋去造反。
除非他想当皇帝。
不单李自成,就连四川的张献忠义军也在瞬间土崩瓦解,士兵从原先的带甲百万,良将千员,短短几天就削减到六七万人,而且还在持续减少。
没有赋税压身的百姓无债一身轻,谁还去跟着他们造反?全都呼啦啦作鸟兽散。
半个月后,张献忠身边只剩下了几个养子:李定国、孙可望、刘文秀和艾能奇四人。
“父帅,如今大明皇帝免了天下百姓的税赋,军心离散,已经没有人愿意和咱们扯大旗干了。”孙可望上前一步,双眼直视张献忠,说道。
“崇祯那老儿倒是有些本事!”张献忠不得不承认,免除赋税这一招正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戳中了义军的心窝子。
“父帅,如今我等该如何抉择?”李定国一脸忧色的问道。
“这……”张献忠愁眉紧皱,刚要开口,却见义子孙可望站在自己身边,目光阴鸷的看着自己,“父帅养育我们多年,我们无以为报,儿臣向父帅借一件东西,还请父帅恩准!”
“你要借什么?”
“借父帅头颅一用!”话音未落,孙可望突然暴起,手中匕首直接捅进张献忠的腹部,鲜血顿时喷涌出来!
“你,你这逆子……”张献忠翻了两下白眼,胖大的身子缓缓倒在地上,孙可望一脚在他宽厚的臂膀上,抄起匕首,哼哧哼哧,将他的人头割下,用布包裹了,背在身上。
其余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
“诸位兄弟,皇帝老子免了天下百姓的税赋,没人跟着咱们兄弟干这杀头的买卖了,我们还是趁早散伙,寻个出路吧!”
孙可望向众人一抱拳,跨上战马,直奔北方而去。
李定国看着张献忠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无奈叹了口气,拔出宝剑,在地上挖了个坑,将张献忠埋了进去。
做好这一切后,他跪在坟头磕了三个头,再转身时,艾能奇和刘文秀早已不见踪影。
他将宝剑擦拭干净,发现连自己的宝马踏雪乌骓也被刘文秀给抢了,苦笑一声,只好一步一步向着南方走去。
李定国出蜀地后,一路向东,过湖南、赣州,最后到达金陵,一路所见,百姓安居乐业,当年与大西政权一起相应起义的四十五路烟尘早已消失无踪,绵延数十年的刀兵烽火,竟然在短短一月内彻底弭平。
“我大明定有贤良出世,方能在短短一月内平定天下烽烟……”他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金陵城外采石矶,极目远望,赫见楼船如林,遍布江上,船桅上高高挑着一面大旗,上书“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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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老丈,这支舰队是何人指挥?”李定国向身旁一位垂钓的老者一拱手,问道。
“这是我大明东南都督王大人的部队。”老者摘下斗笠,望着江面上的艨艟巨舰,目光中有些得意,“王大人乃国家肱股之臣,就是他向陛下劝谏,免了百姓们的税赋,现在很多百姓家中都为他供着长生牌位呢!”
“哦?”李定国愣了一下,原来在短短一个月内兵不血刃的平定天下狼烟之人,就是这位王大人!
“年轻人,老丈看你身材魁伟,相貌不凡,如今王大人在金陵城招兵买马,准备北伐,光复我汉人江山,不如去投军,一刀一枪搏出个前程,也好封妻荫子,流芳百世。”
“谢老人家指点。”李定国心中有了谋划,向老人深施一礼,转身走进了金陵城。
老人望着李定国远去的背影,忽然手中鱼竿一抖,他扯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条金鳞金尾的化龙鱼。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啊!”
老头将鱼解下来,扔进鱼篓里,换上鱼饵,继续垂钓起来。
李定国是关中人士,向来没到过江南,一入城,他的眼睛便不够看了,到处吴侬软语,画阁雕梁,好一派江南水乡风光。
街角不远处插着一面旗子,上书“招兵”二字,李定国走过去,领了号牌,站在队尾,等候招兵官员检查。
“姓名?”
“李定国。”
乍闻此名,远处一人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他。
第57章 组建骑兵部队(求收藏求鲜花)
李定国顺利当上了天策军新兵,每天一大早就出来跑步,上午进行体能训练,下午是火器和操炮训练,到了晚上还要上夜课,学读书写字。
一天下来,累得他腰酸背痛。
天策军的伙食是极好的,三餐有鱼,顿顿有肉,士兵们的士气也很高,不过就是人太少了。
李定国悄悄观察,整个军营满打满算不过一千人,据其他人说,大部队都还驻扎在镇江前线,但是数量也不是很多。
目前天策军连新兵带老兵,加上各地来投的义军,满打满算三万人,据说王大人认为这三万人已经绰绰有余,并没有招纳新军的打算。
他算是运气好,赶上了最后一批招兵的名额。
“那王大人说过何时北伐吗?”李定国又问道。
“这谁知道!”小兵瞥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瞎打听有些不耐烦,扯过被子蒙在脸上,不一会就鼾声如雷。
李定国睡不着了,他爬起来,拨亮炕头的油灯,从衣袖里取出一沓白纸,沾了墨,一个字一个字的写了起来。
“大人钧鉴,天策军第三卫兵卒李定国犯上进言,兵法有云:兵在精而不在多,但如今满清势大,控有中原膏腴之地,带甲百万,窃以为区区三万精锐,不足以对阵虎狼之清……我军多步兵,而敌多为骑兵,来去如风,追之不及,疏忽突至,防不胜防,故某以为,当设立精锐骑兵……”
洋洋洒洒写了三张纸,直到灯油都烧没了,李定国这才揉了揉眼睛,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把这封信投到兵营门口的意见箱里,下午的时候,信件就已经到了王麟手中。
“李定国想要建立精锐骑兵,与满清骑兵对冲,这个主意,大家觉得如何?”王麟看完信后,不得不赞叹一声,这李定国不愧是“两厥名王”的军事天才,孔有德、尼堪死在他手里,倒不冤枉。
“臣以为当效法弗朗吉人,以大炮巨舰,自塘沽登陆,进攻满清中枢……”郑成功现任天策军水师将军,负责统辖旗下辎重舰队,配合主力舰队作战。
“臣以为当步炮结合,节节抵抗,杀伤鞑子……”说话的是游击将军张煌言。
对于这两种观点,王麟均表示赞同,他冲外面一招手,“宣李定国!”
不多时,李定国来到中军大营,向众人行礼过后,王麟赐座,让他将自己的想法细细说来。
“罪民李定国,曾任张逆献忠麾下将军,戴罪之身,不敢多言。”李定国倒是个实诚人,直截了当的亮了自己的老底。
“无妨,你也是被时局所迫,不得已才入了匪帮,本官即刻上折,恳请陛下赦免的你的罪责,还请你知无不言!”
王麟爽朗一笑,李定国这才心安,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冲锋作战,战马越大越快越好,在蜀地,罪民有一匹宝马名踏雪乌骓,身高过丈,高大威猛,行走如风,而满清兵士所乘多为蒙古马,个子矮小,奔跑不快,冲锋速度不足……”
王麟认真听着这名身经百战的骑兵将军为自己讲述两种战马的优劣,说道重点时,还不忘让坐在身后的菡芝帮忙记下来,以备参考。
等到李定国说完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王麟站起身,来到他身边,向他深深施了一礼,“李将军可愿在本官麾下任职?”
“大人的意思是?”李定国被他问蒙了。
“不如暂任骑兵游击将军如何?”王麟笑道,“我这天策军三万将士,任由你挑选,组建骑兵部队,编制五千人,另外本官会从西洋购进良种马,归将军驱使。”
“多谢大人厚爱!”李定国喜出望外,跪在地上,给王麟磕了个头。
“快快请起!”王麟端详着眼前这位二十七岁的青年将军,心中大喜,又得一名帅才!
组建骑兵部队的事情,王麟交给李定国去做,满营将士任他挑选,可谓恩宠已极。
李定国也不负众望,从中挑选了先期一千人,租用几匹驽马,进行训练。
至于马源,王麟专门给约翰讯写了一封信,希望他能够帮忙寻觅,一个月后,约翰讯回信说中欧哈布斯堡王朝因为三十年战争后战败求和,有一批战马需要出售,不知道王麟是否愿意购买。
王麟马上回信,全数买下。
欧洲三十年战争后,哈布斯堡王朝败给新教联盟,按照合约要求,需要削减军备,所以这八千匹战马面临的下场就是被宰杀。
正巧王麟向约翰讯写信要求购买战马,约翰讯勋爵便通过各种友好关系,以超低廉的价格购进这匹战马,装运上船后,火速运往东亚。
在路上,这些战马死了不少,等到到达金山的时候,剩下不到四千匹。
李定国看着这些身高足有一米五的高头大马,喜不自胜,从中挑选了最好的一匹,见他四蹄雪白,全身火红如炭,命名为踏云飞。
骑兵部队的每一名士兵都选到了称心如意的战马,配上王麟专门为他们设计的刀身细长,带弧度的宽背薄刃马刀,开始紧张训练起来。
这种马刀从外形上看,与满清及草原部落所使用的的马刀有极大的不同,刀刃长且薄,足有一米,背部有两条明显的血槽,握把处有弧形护手,可以很好的保护骑士的手腕。
不光如此,每名骑兵身上还配备有短管燧发枪一支,铅弹一百发,作为远程攻击使用。
即便在现代,想要专门维持这样一支规模的骑兵部队,消耗亦不菲,更何况是在物资不丰的古代呢?
别的不说,单这四千匹战马每日食用的草料就是个天文数字。
幸好王麟早有准备,早在约翰讯回函可以选购战马的时候,他就专门在金山寻找了一块上万亩的土地,种植了海量的紫花苜蓿和黑豆,作为战马的草料来源。
可以说,这支骑兵部队耗尽了天策军每个人心血,即便在休息的时候,士兵们也愿意骑着这些从欧洲来的高头大马,围着营地转上一圈。
至于李定国,更是马歇人不歇,彻夜不停的训练手下的骑兵部队。
第58章 给自己选一块好坟地(求收藏求鲜花)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在这两个月中,王麟手下的各个兵种如骑兵、炮兵、步兵、水师等都建立起来,走上了正常运转的轨道。
专门训练军事人才的金山军官专业学院也拔地而起,专门负责培训专业技术人才,不但士兵们可以考,寻常人家的子弟也可以考。
对于进入金山军官专业学院的学员,只要一入学就授予小旗官职,并给予每月十两银子的津贴补助,随着学校课业的考核不断提升或者降低军职,等到学生半年学习期满,所有课业优秀以上者,毕业后可授予百总军职。
若毕业课成绩不达标并在校综合考评为不及格者,开除军籍,滚蛋回家。
现在学校已经开设了炮兵科、水兵科、骑兵科、参谋科、后勤科等多个学科,培育出了一大批优秀军事人才。
“几日不见夫君,你都瘦了……”王麟回到家里,拖着一身疲惫,躺在床上,菡芝走过来,摸着他瘦削的脸颊,心疼不已。
“此间事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吧!”王麟看着爱妻,幽幽说道,“以后我天天陪着你。”
“我倒不求你每日陪着我,我只求你别那么操劳……”菡芝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散开的长发一手握住,跑到梳妆台旁,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信递给他。
王麟接过来,撕开封口,读了起来。
“信上说什么了?”菡芝看着蝌蚪似的英文,焦急问道。
“英格兰人说鞑子对他们的传教士不敬,所以奉护国公克伦威尔的命令,已经调集东方舰队,并联合弗朗吉人,准备对这群野蛮人进行惩罚……”
王麟有些无奈的捏捏眉心,泰西诸国这是看满鞑子软弱好欺,组团来刷经验了吗!
信上约翰讯勋爵还邀请王麟率领大明舰队一起讨伐满清,王麟想了想,问菡芝,“有两个小朋友见一个小朋友不顺眼,就纠集了另外一个小朋友,准备合伙揍那个小朋友,你觉得另外的小朋友应该参加吗?”
菡芝眨了眨眼,摇摇头,“两个小孩打一个已经绰绰有余了,为何还要叫上第三个?”
王麟含笑点点头,事实正是如此,单凭约翰讯的东方舰队,单刷满清攻入塘沽完全没有问题,可为什么叫上了弗朗吉人还不够,还要叫上我呢?
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他拿起鹅毛笔,蘸着墨水,刷刷刷写了一封回信,菡芝坐在一旁,手托香腮看着。
“这些泰西人的文字真的好怪,弯弯绕绕的,好像一群小蝌蚪……”
“想学吗?我教你。”
明月中天,银沙撒地,一只小花猫踩着瓦片,从房顶跳下,看了一眼坐在灯火边互相依偎在一起,静悄悄说着情话的两人,喵叫一声,逃走了。
十天后,一支规模庞大的舰队从东海缓缓驶过,光中型三桅战舰就有五十余艘,加上辎重、交通、运兵船等,整支舰队足有上百艘!
“全军戒备!”王麟也将手头现有的军舰都调出来,炮口向外,进入临战状态。
他虽名为护送,实则担心这些英格兰舰队突然发动进攻,偷袭金山。
一艘快船从舰队中分离出来,火速赶往对面的金山舰队,从船上走下一人,向王麟深深施了一礼,“尊敬的总督阁下,我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我叫富兰克林,这是贵国公使徐尔爵先生的来信……”
王麟接过来,打开纸包一看,是一本书,还有几封信,一封是给家中妻儿的,有一封是给陛下的,还有一封是给他的。
王麟首先打开这本书,书的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四个大字《瀛寰季略》。
是徐尔爵写的一本记述英伦等地的风土人情的书籍,王麟翻看了几页,上面写道,“泰西人多信仰上帝,每逢岁末,英伦人士,必合家团聚,名为圣诞节,珍馐罗列,宾客相迎,与我大明春节有异曲同工之妙……”
“将这封信还有这本书送进宫去,呈给陛下御览……”王麟将书和信装好,递给身边的郑成功,又把署名留给自己的那封抽了出来。
“晚辈徐尔爵拜上总督大人,泰西诸国狼子野心,对我大明虎视眈眈,其中尤以尼德兰为甚。此国以商立国,有‘海上马车夫’之名,经三十年战争后,尼德兰吞并低地诸国,如今势头正盛,东讨萨克森诸盟,西衅弗朗吉诸国,气焰日张,还望总督大人早日提防……”
王麟看罢,将书信收起,冲富兰克林舰长一笑,“既然我大明与贵国结为同盟,岂有过门不入之理?来人,设宴!”
“谢谢尊贵的总督阁下!”富兰克林没有客气,率领手下十几名心腹船长和军官,蹬岸赴宴。
王麟把在金山小学校教学的葛瑞丝小姐和化学老师亚伯拉罕也请了过来,席间富兰克林船长还交给葛瑞丝小姐一封来自约翰讯勋爵的肉麻的情书,看得葛瑞丝很是不快。
“尊贵的舰长阁下,请代我转达约翰讯勋爵,我讨厌他这个人,无论是他那亚麻色的头发还是难闻的口臭味,叫他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信了!”
葛瑞丝把信摔在富兰克林的脸上,转身走了出去。
“真是个泼辣的女人,不过我想勋爵阁下不会放弃的!”富兰克林望着葛瑞丝小姐远去的背影,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们这么庞大的舰队,会把满清鞑子吓坏的。”王麟端着酒杯过来,扫了一眼摔门出去的葛瑞丝,笑道。
“这仅仅是一部分,接下来还有弗朗吉人的舰队,而且尼德兰人也在巴达维亚召开东方会议,商量是否要参与此次战争。”
王麟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得什么算盘,一来是见上次弗朗吉人得了八百万两赔款,准备趁机再向满清讹诈一笔钱,二来就是故意想我显示肌肉,占据未来合作的主动权。
我岂能怕你!
王麟不动声色,继续和富兰克林闲扯,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来。
“依阁下之见,尼德兰人有多大可能参与到此次战争中来?”
王麟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有七成的可能……”富兰克林想了一下,说道。
“七成的可能……”王麟微微皱了下眉毛,笑道,“如此一来,满清面对的可就是灭国之战了!”
“不不不,据我所知,他们对寒冷的北方不感兴趣,他们最希望得到的是这里。”富兰克林指了指脚下的土地,神秘兮兮的说道。
“他们给自己挑了一块很好的坟地。”王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
第59章 打上来一条大鱼!(求收藏求鲜花)
巴达维亚市政厅内,一场关系到整个公司未来的东方会议正在召开。
“我的朋友们,在欧洲大陆的三十年战争中,我们尼德兰共和国取得了最终胜利,现在议会命令我们在东方制造一场更大规模的胜利,奠定共和国在世界的地位。”
说话的是尼德兰东印度公司驻巴达维亚总督安东尼奥,而在座的都是东印度公司的高官们。
“我们已经集结了半个世界的军队,来进行这场伟大的战争……”
“我们此次作战的目标是谁呢?”一名公司高级董事问道。
“我们的主要目标有两个,第一个是在东亚刚刚崛起的蛮人帝国——满清,另外一个,在这里……”
他用红色笔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大明的东南部,一个叫做金山的地方,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丝绸。”
“大明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您确定要进行对他们的战争?”一个公司董事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您已经忘记了吗,我们曾经在料罗湾歼灭了大明一整支舰队,而且这次还有弗朗吉人和英格兰人做我们的盟友,这是一场对异族的征服之战,也是财富之战,希望大家都能做好准备!”
“可是……”几名董事似乎还有些疑虑,安东尼奥一笑,拍了拍手,“有请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刘长发!”
“嗨,各位下午好啊,吃了没!”门开了,独眼龙刘长发一脸贱笑的走进来,向屋子里的人打招呼。
“虽然他是一名海盗,但也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而且他熟知金山港的一切布置,有了他的帮助,我相信我们的舰队会像刀切牛油一样,将整个大明海军干掉!”
“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干杯!”几名董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举起面前的酒杯,说道。
众人纷纷举杯,庆贺即将到来的胜利。
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危机,王麟将刚刚建造完毕的十艘崭新的军舰投入使用,总计五十艘战舰在东海上昼夜操练阵型,而且兵工厂的炮弹生产也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源源不断的生产出各种杀伤性弹药。
与此同时,王麟召集了天策军所有千总以上军官,进行了一次规模宏大的战前总动员。
“一旦英格兰人在北方打响战斗,由张煌言率领第一军就从镇江出发,直捣中都凤阳,收复凤阳后立刻回撤,在半路设伏,阻击前来的满清军队,第二军由李定国率领,袭扰驻扎在城下的吴三桂关宁铁骑,策应第一军行动……”
众人领命,纷纷站起身,走出营帐,开始调兵遣将。
“报大人,海疆急报,一伙来历不明的舰队正穿越海峡,向我金山港逼近!”
王麟接过战报看了一下,眼中闪烁出一丝异样的目光,他马上召见郑成功、施琅等人,就当前海上局势进行了部署。
“你们两人各带十艘战舰,按我号令从事,此次我会让他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谨遵大人号令!”两人各自领命,走出大帐,下去准备不提。
“诸事纷杂,身心俱疲啊!”王麟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蓦然一只温柔细腻的手轻轻抚在他的脸上,“夫君若是累了,就先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王麟一睁眼,正是自己的爱妻菡芝,一笑,拉起她的手,“走,去船上,我带你开一场好戏!”
“慢点……”菡芝被他牵着手,走出营帐,此时海面上早已船帆如林,一支支舰队按照号令源源不断的开出港口,向指定地点奔去。
王麟毫不客气的上了岳父他老人家的旗舰扬威号,早有水手倒上茶水,摆上糕点,两人一边吃,一边贪看海上景色,不知不觉间,扬威号已经驶出海港,向着茫茫东海而去。
夜幕下,所有船只都陷入了沉默,黑黢黢的好似一头头蛰伏的猛兽,不远处一片开阔海域上,有几艘小船正在秉烛作业。
“这么晚了还有人打渔吗?”菡芝捏起一块糕点送到他嘴里,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好奇问道。
“当然是打渔,不过是在打大鱼。”王麟笑道。
借着月光,可以清楚看到,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群艨艟战舰。
“传令,全军隐蔽,没有本官的命令,所有舰只不得开火!”
菡芝实在搞不清楚夫君到底要干什么,不过直觉告诉她,舰队的规模可能又要扩大了。
尼德兰太平洋舰队气势汹汹的奔往金山港,在距离港口三里的外海停住,一名身着紧身服的男子乘着小船下海,来到陆地上,向县丞胡公满递交了抗议书。
“你是说,你们的舰队在我们大明的领海航行,而我们的渔船阻挡了你们的路线,严重干扰了你们的自由航行权?”胡公满望着这满纸荒唐的中文抗议书,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着,还要我们给你们赔钱吗?”
“你说的不错我的朋友,这是我们要求的赔款清单!”蛮横的使者递来一张纸,上面赫然列着赔偿白银十万两,丝绸五千匹,茶叶等若干。
这特么就是吃果果的抢劫!
胡公满冷冷一笑,早在大人临走之前,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一招手,从旁边冲过来十几个衙役,将尼德兰特使抓起来。
“放开我,干什么你们这群野蛮人,我们的舰队会报复的……”
“就怕你们不报复!”胡公满直接将他推到海滩上,当着尼德兰舰队的面,手起刀落,将这名蛮横的特使斩首示众!
船上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特使被亲自斩首的一幕,顿时群情激昂,叫嚣着要向大明开战!
“终于有借口了!”安东尼奥总督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传令舰队,对准岸上,进行轰击!”
可就在此时,对面的海岸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炮,足有上百门,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舰队,在安东尼奥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铺天盖地的炮火就打了过来!
实心铅弹雨点般飞向安东尼奥的舰队,两次齐射后,就有三艘中型战船沉入了海底!
“快撤!”安东尼奥见突袭不成,马上下令全军撤退。
跑了足足二十里,安东尼奥才心有余悸的下令舰队下锚,对受伤船只进行修补。
一支舰队缓缓驶出地平线,直奔这支正在休整的异国舰队而来!
第60章 大明人的舰队!(求收藏求鲜花)
还没等安东尼奥回过神来,远处又传来了隆隆炮声,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清船头挂着的旗子上,有一个大大的“王”字。
是大明的舰队!
而且规模很小,只有十艘战舰!
刚刚被陆地炮火一顿狂轰滥炸的安东尼奥早就憋了股火,见还有舰队不知死活的追上来,立刻下令全军掉头,务必要将这十艘战舰全数歼灭!
一百二十艘战舰的庞大舰队开始掉头,呈鱼鳞队形向那十艘可怜的战舰奔去。
海面上炮声隆隆,一番短暂的交火后,那十艘战舰有一艘被击沉,另外几艘见事态不好,掉头就跑。
“干掉这群野蛮人的部队!”安东尼奥怎能让到嘴边的猎物就这么溜了?他马上下令舰队全速追击!
眼看着那九艘船钻进了一片开阔海域,安东尼奥冷笑连连,这回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海上马车夫们凭借着优良的造船技术和学徒制的海员培训体系,成为大航海时代的后起之秀,眼看着距离那九艘船越来越近,他们猛然间发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片海域中,漂浮着许多红色的布条?
“不好!”安东尼奥虽然不知道这些红布条代表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刚准备吹号角,下令舰队停止前进,就听得前方海域爆发出一团炽烈的光芒,紧接着追在最前面的“安德烈公爵”号战列舰便化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在无数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沉了下去。
“撤……”
轰!
又一艘战舰不知为何,突然发生了剧烈爆炸,熊熊火光照得半边天都红透了!
“总督阁下,海里有很多圆筒状的东西,只要船只碰上就会爆炸!”一名大副急匆匆的跑来,汇报情况。
“告诉舰队不要乱动,顺着安全水道一艘艘开出去。”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头,安东尼奥强迫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向大副吩咐道。
一艘艘船按着刚才进入开阔水域时的路线缓缓后撤,秩序井然,眼看着已经有几艘船逃出水雷区,埋伏在暗处许久的王麟终于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几乎在一瞬间,海面的东、南方、北三个方向都出现了舰队的踪影,足有五十艘战舰!
其中一艘体积庞大,足有上千吨,正是传说中弗朗吉无敌舰队的三艘巨型战列舰之一!
扬威号!
“全军准备,火炮急速射!”王麟举起红灯笼,向手下的主力舰队下达总攻击的命令!
空气中传来嘶嘶的怪叫声,无数道赤红色的火线将半边天都映得忽明忽暗,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安东尼奥的太平洋舰队乱作一团!
“快冲出去,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船员们惊恐万分的吼道!
舰队顿时乱作一团!
原本工整的鱼鳞队形立刻土崩瓦解,无数船只争前恐后的掉头,转向,结果很多船只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木材断裂声。
“总督阁下,我们快逃吧!”大副跑过来,焦急催促道。
孰料安东尼奥掏出燧发手枪,对准大副的脑袋碰的就是一枪,大副的脑袋立刻像个爆炸的西瓜一样炸开,溅得到处都是血迹。
“所有船只,全部原地停靠,开火还击!”
安东尼奥能坐上总督的位子,靠的是出类拔萃的指挥能力。
总督的命令下达后,绝大部分船只都停了下来,开始打开舷炮,进行还击。
战场局面一时间变得胶着起来。
除却刚才触雷被炸沉的,还有被金山舰队打沉的,现在尼德兰太平洋舰队还有主力战舰八十余艘,数量是金山舰队的一倍。
若是他们拼死反击的话,完全有可能扭转局面。
王麟见此,冷冷一笑,打出绿色灯笼,下令撤退。
安东尼奥的舰队足足等到第二天早晨也没有敢动弹一步,直到太阳升起来之后,他才下令各船轮流休息,同时派出小船进入到海水中打捞水雷,为舰队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
昨夜一战,无敌的太平洋舰队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战舰,这让安东尼奥恼火不已,是他把金山港看得太轻松了。
中午时分,水手们终于开辟出一条安全的海上通道,船只们鱼贯走出雷区,进入到茫茫东海。
“总督阁下,我们还要继续进攻大明吗?”一个舰长问道。
“不,大明的军舰很厉害,我们先去满洲人那里碰碰运气!”
想起昨晚的激战,安东尼奥有些后怕,既然大明舰队这只怪血量太高刷不动,就先挑个血少的怪刷刷经验值。
可是他们还没走多远,在前面探路的圣胡安号战舰又停了下来,汇报说水中发现了与昨晚同样的水雷。
安东尼奥又派出水手去清理水雷,如此一来,又一个下午被白白浪费掉了。
舰队走了三天,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清理水中的雷,三天累计的航程还不到一百里路,可是据情报显示,弗朗吉人和英格兰人的舰队已经先期绕过了山东半岛,正在向渤海进军。
再不抓紧,来不及了!
“人怂被人欺啊!”王麟有些替鞑子们感到不平,泰西列国火急火燎的赶去揍你,这是对你的重视呢,还是鄙视呢?
悲哀!
“启禀大人,他们又把水雷排掉了。”一名水兵跑过来报告,王麟点了点头,望向菡芝,“夫人,你觉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下水雷吧!”菡芝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咯咯一笑,“从这里一直下到渤海湾,累死他们。”
“不必!”王麟笑着说道,“现在他们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只要我们稍稍拉动弓弦……”
太平洋舰队又航行了一百里后,终于看不到水雷的踪迹了,这让安东尼奥长长出了口气,虽然在金山港附近损失了不少舰只,但他自信可以从满清身上讨回这笔损失。
前方的海面平坦如镜,阳光照在上面,泛出粼粼波光。
海面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红色布条,随着海水飘荡,几乎将方圆百里的水域都铺满了!
安东尼奥站在船上,着实吓了一跳!
然而就在此时,一名水手跑来报告,“总督阁下,我们的后面,出现了,出现了……”
“出现了什么,快说!”安东尼奥急得双眼直冒火。
“大明人的舰队!”
第61章 你能卖上个好价钱!(求收藏,求鲜花)
前有水雷区拦路,后有大明舰队追击,安东尼奥的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全军以战斗队形展开,迎击大明舰队!”安东尼奥下令升起圣约翰旗,作为指挥中枢,指挥全军作战。
“全军呈弧形队形展开,预备,放!”
王麟抢在太平洋舰队的前面动了手。
一轮排炮过去,对面的太平洋舰队立刻有三艘战舰沉入水底。
“还击,还击!”安东尼奥拔出指挥刀,声嘶力竭的吼道。
郑成功和施琅率领的两支分舰队悄悄出现在水雷区的一侧,对准尼德兰人的后背发动了进攻。
此刻安东尼奥腹背受敌!
“大明人太狡猾了!”安东尼奥气得像只发疯的猴子,使劲抓扯着自己的金色长发,“所有火炮开火!将他们统统干掉!上帝保佑,我们尼德兰是永远不会战败的!”
双方的交战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尼德兰人凭借熟练的火炮射击技术和熟稔的操船技术,硬生生在两面夹击的战场上击沉了两艘战舰。
王麟马上下令舰队撤退。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安东尼奥正要下令追击,可是看到水面上漂浮的密密麻麻的红布条,最终放弃了这个冒险行动。
前后都是雷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排雷吧!
可是等到水手们将“雷”从海水中打捞上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不过是一些烂橡木桶,里面根本没有火药。
安东尼奥哈哈大笑,原来这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他立刻下令舰队全速起航,奔赴塘沽港!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圣玛丽莲号”战舰缓缓沉入水底。
“大明人简直坏透了!”安东尼奥望着被水雷炸沉的中型战舰,气得都要疯了!
假水雷里掺杂真水雷,这种对手太可恶了!
“姓王的,有种出来和我决一死战!”安东尼奥对着空旷大海,愤怒吼道!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徐徐海风。
“是时候收尾了……”看着裹足不前的太平洋舰队,王麟终于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天刚黑的时候,金山舰队分成三部分,从三个方向对尼德兰人的太平洋舰队发动了最后的猛攻。
海面上炮火轰鸣,火焰冲天,被水雷折磨得快要发疯的安东尼奥下令将全部炮火都打出去,与大明舰队进行总决战!
但是水手们立刻发现了一条开阔的水道,可以用来逃生的水道!
这条水道上没有水雷,也没有可恶的大明舰队,一马平川,如果不是故意为之,就是大明舰队指挥不力而遗漏的漏洞。
“马上扔掉全部辎重,快跑,只要我们摆脱可恶的大明舰队,就还有翻盘的可能!”安东尼奥一听有活路,果断下了逃跑的命令。
在西方人眼里,战败并不是一件丑事,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理所当然。
“终于来了!”望着从大明舰队包围圈中逃出的三十多艘战舰,英格兰东方舰队的指挥官富兰克林少将用灯笼排出“wee”的英文,热烈欢迎他们到来。
用灯笼指挥这招,还是他们从王麟那里学来的。
“是英格兰人的舰队,感谢上帝,我们终于得救了!”安东尼奥长长出了口气,下令舰队解除战斗状态,向英格兰舰队靠近。
“非常高兴在这里碰到你,我亲爱的朋友!”安东尼奥坐着交通艇,来到富兰克林的旗舰上,热情的寒暄着。
富兰克林也是一笑,从腰间拔出燧发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你这是干什么?”安东尼奥吓了一跳,急忙问道。
“抱歉总督阁下,你擅自对我们的军事盟友大明帝国发动攻击,等同于对我们宣战,所以……”他用枪口点着安东尼奥的脑袋,冷笑道,“我相信我的大明盟友都是文明人,他会好好对待你们这些战俘的!”
半个时辰后,大明舰队出现在附近海域上,王麟亲自登上富兰克林的旗舰,将作为战俘的安东尼奥押了下去。
“这里一共有三十五艘完好的战舰,都是你的了我的朋友!”富兰克林虽然也很眼馋这些军舰,但他更畏惧王麟手中的大明舰队。
尤其是那艘足有上千吨重的巨型扬威号,与那艘庞然大物对比,他手下的舰队不过是池塘里的小渔船,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多谢你的帮助!”王麟和富兰克林握了下手,带着战利品:三十五艘完好无损的尼德兰太平洋舰队主力战舰,三千三百名尼德兰俘虏,以及各种辎重,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金山港。
望着舰队远去的方向,富兰克林幽幽叹了口气,从这两支舰队交火开始,他就派人密切观察,准备抽个空子将它们都吞了。
可是当他看到实力雄厚的太平洋舰队像一只无处藏身的老鼠一样被王麟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时候,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重新温习了一遍两国签订的《东华密约》,考虑该给盟友以怎样的援助。
“上帝啊,大明的舰队实在太狡猾了,我们在海上又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富兰克林望着满天星星,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默默念道。
“我不明白,我有一百二十艘战舰,而你只有四十多艘,我的战舰数量是你的三倍,为可为什么我还是失败了!”
金山县衙大堂上,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尼德兰巴达维亚总督,半个世界武装力量的拥有者安东尼奥仰起头,望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大明东南总督,一脸不忿。
“其实你的失败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王麟笑着一拍手,“我要向你引荐一位老朋友!”
独眼龙刘长发探头探脑的走进来,见到王麟身上已经换上了二品锦鸡官服,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大人别来无恙?”
“起来吧!”王麟一笑,“从你的舰队出港开始,每一个举动都被刘长发飞鸽传信给我们,这回你应该没话说了吧!”
“我失败了!”安东尼奥终于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不可一世的头颅,“你们大明人实在太狡诈了,如果有可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们打交道!”
“其实你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王麟站起身,来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至少以你总督的身份,能卖上个好价钱。”
第62章 如有不服者,整军来战!(求收藏求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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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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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讨虏檄文!(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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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西洋欺我太甚!(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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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贵国太不要脸了吧!(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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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下来吧你!(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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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李定国雪夜入中都(求订阅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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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想活命,就别动!(求订阅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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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谁是官,谁又是寇?(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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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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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最后的关宁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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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大人真是好枪法!(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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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兄弟们,杀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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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幕后大佬葛瑞丝小姐(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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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禁海令(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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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惹不起,惹不起(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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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一场勇猛的外交比赛(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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