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前世黄昏》 第一卷无尽体验 第一章 人去财失 黄昏,黄昏前。  秋末的湖畔。 一个了无生气的背影被带点凉意的阳光投影到已吹起皱褶的湖面上。 瘦长的投影随秋风如附着水面上的落叶一样缓缓漂到水的彼端,渐渐消失。 一片浅黄的落叶不经意地停留在他的脸上,令他出神的思绪重回脑中拂开树叶,拢一拢散乱的头发,转身离开。 这个在湖边的人是我。 我走进一间酒吧,出来吐了痛快,回家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用力地擂了要裂开般疼痛的头,伸手拿了杯水狂灌,回过气猛然想起要上班了,光速飞下床冲到洗手间洗漱,突然又停了下来,哑然失笑,苦笑,上什么班,昨天已辞职了。那封辞职信和热烫的咖啡先后飞到上司的那让人反胃的脸上。 五年的受排挤和愤恨一同在那一瞬间发泄出去:老子不干了! 回想在公司上班的五年,由于性格上的原因一直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自己的清高又自视过高的臭脾气总是客观或主观上得罪同事或客户,有时对上司的愚蠢行为和决策不能忍受,或者不情愿地执行,或是直接地驳斥,幸好在业务上有一定的能力不至于被扫地出门。 直到一月前,这种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全因失恋了,严格来说是被甩了。 一个多月前的一个夜晚,加班回家,心血来潮想去找一个星期没见的她,走到楼下赫然见到她与一个男人相拥而出,状态亲昵,一路调笑上了一辆是我想买不可能买得起的新型飞行器呼啸而去,震怒屈辱而引至面部变型,张开口说不出半个字,喉咙如被火灼伤了一般生痛。 在深夜的秋风中伫立良久,什么也没做也做不了。 我选择回家,当然买了一打啤酒,冰冻的啤酒,以一次一瓶的速度灌入没什么余粮的胃里。 可惜,不但没把那股怒火浇灭反而如浇在火上油一般,那屈辱的不甘的火越烧越烈一直涌上脑间,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茶几上,看着手上的鲜红激涌而出,似乎那如自己心脏大小的拳头流出的液体更是自己想看到的如拳头大小的心脏被撕裂的情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喃喃自语逐渐变成愤怒的咆哮。 冷静一点后,犹豫是不是确认一下,哆嗦地按下她的号码,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传来依然动人依然迷人的一句:“喂……” “在哪了,我想见你,现在。”我说。 她传来的声音显得有点紧张了支唔地说不方便,居然不时有一两声喘息一两声呻吟,喘息不一定是由于紧张呻吟不一定是由于人类出于痛苦,大多数成年人特别是成年男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那明天吧,早点睡。”我黯然地关了通讯器,心里憋得紧。 草草地包扎好伤口,然后酒再来一杯一瓶,临醉前给了自己在这城市最好的朋友米米发了一个文字通讯:“兄弟,我很难过。” 然后倒地睡去,或是拳头的涌出太多以至晕了过去。 翌日醒来,吐完,在卫生间静了半小时,决定问个明白做个了断。 她没开通讯器,只给了我一段留言,意思很简单,和这世上大多数分手的言论并无二至,说我是个好人,她不适合我,如此而已,我也没有再责问什么,多余的问话只是自讨没趣甚至自取其辱。 之后的一个月仿佛行尸走肉一样上下班,以前那个业务上干练的我不见了,三头五天的出点差错,对上司更是不耐烦,直到昨天上司抓住了一个是我的错误,不小的错误,指着我鼻子状若愤怒眼里有人很容易察觉的得意地说:“宋飞,你怎么解释你怎样承担公司的损失,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代表公司警告你不排除进入法律程序。”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的过失。”我很漠然地说,看着经理脸上那由于激动而不规则跳动的肥肉,在他准备一番教育的时候我猛然转身出了经理办公室,留下那个肥猪张开口,不规则跳动的更加不规则。 之后,所谓辞职了,这样的辞职,代价是半年的奖金和一个月工资。 ※       ※       ※ “你有客人,准许进入否?”电脑管家问,我看了看是米米和另一个朋友老牛,懒懒地发出允许指令。米米和老牛进为后对望了一眼,叹了一声,老牛开始收拾东西和放置一大堆生活用品。 米米给我倒了杯水,没说什么在我身旁坐下,拍了拍我的背,问了句:“好点没?”。 我随口答了句“好点吧。” 之后,大家没提那件事,就这样闲聊过了一下午,送走他们,我草草吃了点东西,无聊地继续着无聊。打后的一个多月,我都在这种模式下渡过,不同的是喝不同的酒吐不同的东西,茶几没买过了,没那么多钱浪费,最重要是因为——怕痛。 第二章 初遇《前世》 或者什么事什么运气包括好运气好运气都会有个结束。  这天,我无聊地看着电视,静静地回想自己的人生,现在真的是静静的了,不静也不行激动也没用,检讨自己的失败。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自己的性格应该是有问题了,工作五年了,落了这样的败走,恋爱几次最长的三年,结局更惨,是性格还是运气?还是细节处理不妥当?男人是虽然事业的成功来证明自己,也要在女人身上证明自己,对于男人来说有了事业基本上不会缺女人,除去很实在的金钱这一因素,有事业有钱可以让一个猥琐的男人充满自信一样可以本色男儿有其魅力,这些道理其实自己也知道,可就是做不到,就如以前老师教的,道理很简单做起来难,已走了这么年,怎么可以改变呢,如果还是这样走进社会其结果恐怕也不会让自己顺意的。怎么办? 电视里传来一段激昂的音乐声,国家第一频道的一个严肃节目里播放了一个游戏的相关片断,我无意中按到这个频道十分意外地看到居然在为一个游戏做相关报导,甚至有点宣扬的味道。 展现全新科技的力量! 人性的美与丑,爱情的简单与繁复、激荡你身体的每一种潜能,尽在《前世》;您生活得如意,请到《前世》,因为它会给你另一种的如意;你生活得平淡吗,来《前世》,它会让您找到另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别样的激情。 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前世》做不到的。 来吧,朋友们,到我们这里体验另一种人生找到你的前世。 精美的画面,优美的音乐,真实刺激的感官体验,没终点如谜的旅程,众多的玩家,十六岁到八十岁收罗并有,游戏已通过一个月的公测,正式运行了三个月,注册人数呈不断上长的趋势超过一亿,平均在线的亦接近五千万玩家。正式运行的同时接驳四大金融企业的网络,实现游戏货币与现实货币兑换。 这么夸张!?连国家第一频道也为其摇旗呐喊,光凭这点就已吸引我的注意。把电视切换到网络搜索找到《前世》的主站查看了有关的资料,发现官方的资料介绍很简单,只有一些宣传的口号和游戏的历史。 原本由别国拥有核心技术的拟真网络游戏曾经在网络游戏中一统天下,垄断经营,从游戏必须的平民级头盔到最豪华的游戏仓,相关设备和游戏的费用和货币兑换的手续费等支出,造成大量货币资金流出到拥有该游戏核心技术的少数几个国家中。 《前世》于半年前正式对外宣布研发成功,进行三个月的宣传后,并无进行网络游戏惯常的公测三月前正式启动。由于宣传工作非常成功,特别是号称99%的拟真度这一卖点,令到众多玩家纷纷退出原垄断的网络游戏,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前世》的消息,一时之间拥有原来垄断网络的游戏的国家纷纷发表议论指我国散布不实的消息,意在打击其国家开发且经营良好的游戏,科技界则指我国科学家夸大事实哗众取宠缺乏科学家应有的严谨等等,各种消息、指责和不同的议论甚嚣尘上,最后还是各国政府部门发表声明对国内的不同意见给予正确的引导,避免发展为外交事件和民族情绪的冲突,不过这些指责与冲突在客观上反而起到为《前世》做宣传的极佳效果,吸引了所有中情网络游戏玩家的眼球,甚至连许多不喜欢网络游戏的人也开始关注网络游戏关注《前世》。 按官方主页的说法,《前世》的确值得骄傲与自豪,简直让人疯狂。网罗顶级科学家、人文学家、生物学家、建筑学家、医学家历时十年开发成功,拟真度高达99%。把原某几国共同研发号称已代表人类人工智能最顶尖水平的60%拟真度打得一败涂地。并且对游戏的相关设备进行大幅度的改良,从性能、安全性到游戏设备的价格等均大大优胜,原来流行的游戏使用的一个游戏仓最普通的配置就要五十万rmb,《前世》的研发公司结合用于医疗方面的疗养仓和精神治疗设备以及游戏用的游戏仓,重新加以改良,推出从头盔到豪华游戏仓近十种不同的游戏必须设备,而价格为其他游戏设备的十分之一。三个月前游戏一经推出市场马上在从玩家中引起骨牌效应,一个月内其余网络游戏公司悉数倒闭,玩家转而投入《前世》的怀抱。 《前世》和其他游戏一样游戏货币和现实货币可实现1:1兑换,具体兑换条件为1000铜板=1两银=1单位现实货币,100两银=1两金子,最贵的游戏货币为钻石币,1钻石币=100金子。 战斗职业分为剑士、盗贼、弓箭手、法师四大类,而每一大类又有分支的职业剑士分支骑士、盗贼分支刺客、弓箭手分支猎人、法师分支圣导师及召唤师,其中以法师的分支最为复杂。 生活职业分为铸造师、制造师、药剂师、烹饪师、建筑师、鉴定师,生活职业也同样也有分支职业,铸造师分支矿工、制造师分支木匠、药剂师分支药童、烹饪师分支打杂工、建设师分支泥水匠、签定师分支首饰匠。随着玩家等级的提高将不断开放更多的游戏范围及功能。 现实时间和虚拟时间的比例为1:2,现实里一天等于游戏里的两天时间。游戏里除了一个管理者——生物电脑“女娲”之外,没有人类对《前世》可以干涉,游戏里的所有数据均由“女娲”主脑生成,包括各个智能虚拟角色,据称各个npc的智力水平可以和真人相比。 游戏里没有其他游戏的幸运账号,玩家的初始属性点数总数一样,只是选择不同职业相应调整,包括升级后系统的定额加点有所不同。 《前世》里各种职业的武器与工具分为七种不同的档次,分别是神器、仙圣、暗金、金、银、铜、铁七个级别,不同的级别还有不同的套装,各系武器和工具再分为上、中、下三品。下品装备不附加属性,中品附加1个属性,上品附加2个或以上属性。 各系装备可以经重新锻制提升等级和用特殊的宝石或魔晶增加属性,不过越往高等级锻制成功率越低,一旦提升等级失败,该装备即为报废装备变成等级最低的土系白板装备不可再次进行锻制。 玩家只有唯一的账号,在购买游戏设备时做好各种测试,提取血液样本资料存放在“女娲”的信息库内,玩家进入游戏时再进行检查,彻底杜绝作弊的可能。注册账号的同时,此唯一账号和兑换资金的账号挂钩,并在法律上给予保护。 “上亿的注册人数,并且呈不断上升的趋势,现实里自己混得平淡且不如意,或者和推广词所说的‘你生活得平淡吗,来《前世》,它会让您找到另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别样的激情。’”浏览完官方主页后关闭了网络连接的我坐在椅子上想着。 “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到游戏里寻觅另一种不同的体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以前对网络游戏一直很抗拒的自己被这个游戏引起了好奇心,松散了一个月的心好像突然被点燃了似的。 清点完自己的所有积蓄,发现还只剩下八万多块。再次连通网络查看《前世》的游戏设备,这些设备在主要功能上没有区别,普通的头盔只要一千多,但是却有一点不好,当玩家在生理上出现必须处理的情况时会强制下线,如三急和身体出现口渴饥饿睡眠等情况。除了普通头盔我还有游戏仓,这些游戏仓的价格就高了很多,最普通的也要五万块,但是可以在游戏规定的时间上限里不用顾虑生理上的需要,游戏仓里有处理排泄和给养的设备,还会随时检查玩家的身体状态,解决玩家实际的生理问题可以令玩家最大限度地游戏。 “玩就玩得尽兴,咱也买个游戏仓试试”我看着手里的资产凭证,决定把资产变现为货币,购买一套最普通的游戏仓到游戏里试一试,当是平复心情好体验另一种生活方式亦可。 两天后,通过到游戏公司在本地的分支机构的抽取血液样本,指纹、虹膜、体液等检测,公司派员上门安装好游戏仓,并提供一个月的营养液及清洁液。我有点迫不待地进入游戏仓。 进入游戏仓,按语音提示将身上的不合规定的物品放下后,把身体各部分放在仓里的指定位置关上仓门,在通讯器上输入可以准予接入的各个联系人,最后在设定出仓回到现实中的间隔时间时选择了二天,允许的时间是六天,虽然公司说游戏仓经过严格测试可以保证玩家的安全,我还是怕自己的心理承受不了,生理上倒是不怕的,这东西是经过严格检测的产品,对用户可以保证在六天内不会出现生理上的问题,本来在设计上就是从医疗上的疗养仓上改良过来的产品,只是在功能上加入了脑电波的指令加强系统等等罢了。 关上仓门进入游戏前和老牛、米米联系了一下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米米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倒是老牛很是惊讶,惊讶于我居然也跑进游戏里,更惊讶于我购买了游戏仓,大叫等他有钱了他也买,还说要我快点到二十级他和我一起在游戏里闯荡,最后他还是少有地,阴险地笑着说(老牛居然也会阴险地笑了)“你还是选择做生活玩家好了,打架你从来都不在行,那些细致的活你那双如姑娘的手估计还有戏”,云云。 生活玩家?之前看过官方网站的介绍有不是很清晰的说明,说《前世》里职业的总体分类为战斗职业和生活职业,从玩家进入游戏开始选择后只能选择一次,两个职业的最大不同是游戏对这两个大分类职业玩家先天点数分配的不同,但并无规定生活这两个职业的玩家不能学习各个职业的技能,并且给所有玩家一次重新选择职业的机会,不过所有点数等级清零,除了选择生活职业和战斗职业外。 还有一个是无先天优势的选择亦就是所谓闲人职业体验区,官方说是给一些只想到游戏里体会一下游戏制造的山光水色的各类人群,包括找灵感的作家、画家,还有一些纯粹是来体验一下99%拟真度的人,甚至来上植物地理课的学生等等。 《前世》对这一块的分类很奇特,实行了专门的区域分类,但和正式游戏区不是隔绝的,只是游戏区与体验区之间不可以随意穿梭,是单向通道,只能从体验区进入主游戏区,而且机会只有三次。 一些玩家经过琢磨,系统既然设定有这个体验区,而且居然有个单向通道的设定,肯定有很不同的功效从而想到体验区去找其秘密所在。有人尝试从体验区进入正式游戏区结果死得很惨,就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走进一个兽群,一瞬间被撕成数据流,而系统对这些跨区的玩家不予以保护。就算没有上述的情况从检验区进入主游戏区也是无聊的,因为就风景和人文建筑方面的设计没有什么大不同,除了一些很特殊的地方,还有就是从体验区过来的虽然可以在正式区学到生活技能,但没有在主区选择做职业玩家的先天优势,谁会那么神经宁愿比别人起点低地学习。怪可以杀,不过升一级的难度恐怕只是比登天略低一点,要三倍于主游戏的玩家。 在体验区的玩家比在主区出生的属性差很多,超低的攻击力和孱弱的身体能升级除了用钱来堆砌之外也很难办到。所以在游戏的初期一些玩家由于想试试体验区有什么不同,结果在试过后大骂游戏公司,结果公司再次重申体验区的特殊功用,还说这些投诉的玩家的经历就是体验了一次体验区的滋味。幸好有重新选择的机会,风波也就慢慢平息了,那些玩家也只好自认倒霉。 第三章 有村姓陈 连接好游戏,进入的场景和一些主流游戏没什么区别,仿如现实存在的各种人物怪物宏壮的背景音乐令人血脉沸腾,各种职业的顶级人物逐一登场然后来一个群英荟萃煞是热闹,最后,当然是美女出场,轻音慢语地来一通的游戏介绍和有关规则,在选择名字时我很谨慎,因为这里的规则一再强调这里的财产也是受现实的法律保护,如有必要上到法律层面由国家游戏司介入读取数据形成证供,虽然游戏不允许名字重复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既是现实需要也是心理需要,谁不希望自己特立独行。  “请输入玩家您的名字”游戏导航天使再一次发出询问许可“玩家需要阅读或听取命名规则吗,如果您有这方面的需要导航系统可以对命名规则给予详尽的解释”。 “不用!”我摆摆手说“本人游戏名字是明月” “已使用,请另选名字。”导航天使说。 “月明。”只好再选。 “已使用,请另选名字” 导航天使说。 “西门吹雪” “东门吹雪” “南门吹雪” “北门吹雪” …… “北门吹水” “已有玩家使用,请另选名字”导航天使微笑着说。 “不是吧,看来玩家还真是不少,连这种名字都有人用了”本来心情还没平复的我开始有点烦燥地想,刚才那些名字只是一时玩心起了才胡乱试了十多个名字,没想到都有人用了。 “前世。”我再试着说了系统的名字。 “禁用此名字,系统专用。请另选名字。”导航天使说。 “玩家您好,对带有侮辱性的名字和本游戏的名字都在禁用的范围之内,还有……”。美女导航天使再一次发出确认询问,突然加一句。 “停”,我深吸一口气“本人游戏名字明月奴”。 美女导航天使似乎还在被我打断的负面情绪中没回过神来,好像没听到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本人游戏名字是‘明月奴’,‘明月奴’的‘明’,‘明月奴’‘月’ ‘明月奴’ 的‘奴’”。 我再次说“明月奴”美女导航天使好像有点意外地说“检查未使用,您确认使用吗?” “确认。”我更是意外地说“这样你也知道这就是我说的名字”,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 “当然,啊,说起这个明月奴,去年我在陈家村,认识了一个私塾先生,先生说这是……” “停!停!停!” …… …… 对视三秒后,“请选择您的分区,本游戏分二大区,分别是主游戏区和体验区,主游戏与体验区的分别是……”,忍受天使大妈的絮叨,自己的本意是进来体验一下另一个世界另一种人生态度的,无意与人争什么长短,先去体验区试试吧,反正还有一次机会重新来过,对,就去体验区看看好了,选完进入体验区后,苍蝇又出现了“请您选择您的种族,如果玩家需要了解种族的特性或听取各种族的介绍与来源,还可以听到游戏世界的历史背景……”。 “人族”。 “请您选择你的出生地。” “请您选择你的外貌。” “请你选择您的习惯—左手还是右手。” “请选择您基本属性的分配方法。” “请选择您在游戏里的感觉程度。” ……,“随机” “随机” “随机” “随机” “随机” …… 我有点怒不可遏地回应后来变成了狂叫,于是我后悔了,我是被巨力推进游戏的,隐约听到“哼”的一声,似乎是导航天使大妈。 进入游戏,站在空无一人的乡村小道上。 眼前的景致只能用优美来形容,左边一片接连着的如五指的青翠的群山,右边一排水柳随风轻摇,柳支轻触一条不宽的小河,水色如碧玉,偶有鱼儿窜到水面上证明着自己的活力。抬眼望去,不远处有炊烟升起,竟是一个不大的村落。凉风吹过,感觉一阵清凉,精神为之一振。我回过神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痛,真是在游戏里,不过好像太痛了,就凭这些在现实已难觅的环境不枉高价购买这个游戏仓。 “您有一小时新手时间,请在这一小时时间内可以完成新手的基本设定,包括基本属性点的调整”这时系统的声音响起不是苍蝇了而是一把带点金属味的声音“玩家明月奴,您现在已身处《前世》的体验区,本语音提示只会出现一次,请小心听取,如果您不能一次收听明白,可以在游戏外的途径了解相关信息,当然,请循正式途径即官方的门户网站或官方授权的相关合法的途径获得正确之信息”。 唉,还是苍蝇。为了可以更好地在这里体验,忍着点吧。 按系统提示呼出本体属性,眼前出现了一个和自己比较像的人像,只是长头发,五官上看还是自己,只是又有点不同,旁边有几个字:外貌已下调10%,原来如此,头上带着四方平定巾,身着斜领大袖的襕衫,高统平底靴,赫然一副士人打扮.不禁摇头晃脑得意地说道:“不错不错,还回复几分风采”,再看看自己的基本属性,倒吸冷气一口,也太差了吧。玩家:明月奴等级:无,称号 无基本属性:体质1 (影响玩家生命值、力量和忍耐力等) 生命值 50(基本值,以后体质每加1点生命值增加10点) 协调1 (影响玩家身体协调能力,如攻击命中、回避攻击的程度等) 命中 1%(远程攻击类,无技能强化) 闪避 1%(无技能强化) 精神1 (影响玩家精神值,魔法攻击和魔法回复速度) 精神值 10(基本值,以后精神每加1点精神值增加10点) 魔法攻击 1-2回复速度 每3秒回复1点特殊属性:悟性50 (影响玩家领悟能力及创造能力) 魅力50 (影响玩家触发事件及爆率等未知事项能力) 生命50,攻击:1-2 防御:2随机产生先天因素:习惯:左手、痛感模拟程度99%不是吧,痛感模拟程度99%?我冤枉啊,我没选啊,对了,估计是最后那几下被闹烦了全选随机的结果,导航天使大妈你阴我!我好可怜啊!!! 特殊属性居然能看得见?不知别人的是多少,50应该不高不低吧,在体验区应该也可以和npc交流交流了吧。 正在沮丧忽然心灵一转,自己来这《前世》来体验区本来就是来体验的,没事,99%的痛感正合我意更真切,体验腻了再重新到主区玩,只是损失了一次重新选择职业的机会罢了反正自己就打算在《前世》里学学生活技能或者做个商人学习一下交际就是了,游戏里总不是终途。自己又不争什么天下第一,主观上是个懦弱不够刚毅的人,客观上想争也争也争不了别人已在游戏里拼杀了三个月,我是拍马也追不上,这还只是和一般玩家的差距,如果是一些有钱的世家子弟财大气粗成群结队地进入游戏,一帮人的资源用在一个人身上,别说追,就是能看到这些玩家扬起的尘土已算不错了。 想通了之后,向着不远处的村落走去,欣赏着两边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大好。 不知不觉走到那条小河边上,站在柳树下,“一树春风千万枝,嫩如金色软于丝”两句唐诗不经意地吟了出来,心里也涌起一些唐宋情怀,折下一条柳枝当成纸扇轻摇,轻叹科技的神奇,这游戏也太逼真,居然闻到到了柳枝的清新味道,佩服。 黄昏,黄昏前。 1:2的时间,时间过得真快,沉吟良久,再次走近村落,快到村口时,远处传来一句“这位小哥,请问去住何处啊!”,回头一看人已到身后不远,原来是个中年汉子,高壮的身材络腮胡子,一条白巾缠头,肩跨一把长弓扛着一把长枪,枪头挂着几个野兔之类的山物,我正要答话他又问了:“嗬嗬,小哥莫怕,我是这里的村长,大家都叫我老枪头,刚从山上打猎回来,小哥,您这是要去哪?” “嗬嗬,小哥,你要是走路呢,现在快入夜,想赶路就不方便了,这方圆百里就我们陈家村了,你一介书生恐怕不宜走夜路,不说有野兽出没光是小哥衣衫单薄这虽说是六月不过晚上的山风也是挺凉的,让人不放心啊,我看您就到我们村子里逗留一晚上再赶路,如何?” “呃。”我正想说话。 “不用考虑了,走吧。” “我……。” “什么我的你的,走吧,小哥,我们陈家村地方虽然偏僻不过物产丰富,全村一百六十一户有九百九十九人,有郎中、猎户、木匠、小哥如果你是出来游历就来对地方了,对了,我们陈家村还有关个铁匠手艺很好,这陈铁匠手艺是没说的,最拿手的是打铁箍,这铁箍绝对不会有前重后轻、左宽右窄的毛病而且用料又足,最主要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实在是……。” 哪来的那么多苍蝇! 被老枪头连拉带拽带进村子,村口有两座看上去象石头砌成的象塔的建筑,远远高于附近的民居,同样的石塔不远处也有好几座。除了这些石塔还有两座风格迥异的桥,在村口不远处的是一座单孔石桥,横跨流经这个陈家村的小河,桥头各有一对雌雄石狮对望,石桥侧贴石面上精雕双鹿、双虎、麒麟、牛羊、鸟雀等浮雕。 远处的是一座木桥,和一般的木桥不同,这木桥上竟然有两层,下面一层没什么特别,上面一层除了留有不少通风的窗口,好像是密封的,可以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建筑风格上更象是少数民族的作品。 整个村子依穿流而过的小河机而建,建筑的风格也很不统一,有点象古代民居的集中地一样。看到这样的情况很是奇怪,好奇心大起,这样的村子在现实里恐怕极为罕有甚至不曾有过。正想问问旁边这个村长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话还没出口他已很热烈地为我介绍起他管着的一亩三分地的情况了。 “小哥,这就是我们陈家村了,你看这两座桥是有历史的了,那边的木桥是最早的,是最早来这里定居的先辈和原来在这住的三户人家花了几十年时间合力修建的,前面的石桥是后来村子逐渐人丁兴旺后建造的。”他兴致很高,原来迈开的大步也慢了下来。 “哦,我看你们村的布局和很多户人住的屋子都不太一样,看来你们的先辈也是从不同的地方迁来的吧。”走到石桥前欣赏着那对石狮,现实里已难得这样的作品,还有石桥上的雕刻现实里自己这样身份的人更不可能如此近距离接触。 “嗬嗬,小哥好眼力,这可是本村的一大特色,本村有如此风格多样的建筑既是荣光也是段辛酸的历史的。”语气里有吹嘘的意思。 “哦!?村长,是不是这里的居民本不是原来住这里,是后来为避战乱或天灾才迁居至此。”我国历朝历代总是少不了天灾人祸,受罪的总是无力无依的平民百姓清流和落难王孙。 “小哥真是慧眼如电,说得八九不离十,本村除了原本在这里居住的三户人,其余一百五十八户人都是为避战乱或祖上被奸人所害等原因来到这里,发现此地山明水秀就都不约而同定居于此,所以很多户人家的风格都不尽相同,小哥你看看这石桥和这对石狮这手艺可不是其他小地方造得出来的,就算放在京城大户也不显寒碜,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有功夫啊。”说话之间他也走上来,指着石狮和石桥着。 “嗯,村长说得没错。”对于他的这一番言论深以为然,这些雕刻手艺的确是高超。 “嗬嗬,小哥,你看左边那间竹子下的是我们村前任村长老夫子的家,这夫子是有大学问的,自从他老人家把村长交给我之后就一心在村里的私塾里教村里的小孩,再前一点是我们村里大夫的药庐,那边,看到没有烟冒出来的是我们村铁匠的打铁铺也是他家了,还有,那边是……” 这老枪头又发挥苍蝇本色,喋喋不休地介绍陈家村的情况,唾沫星子爬满他的络腮胡子。过了桥终于在小河边上的一座四合院模样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小哥,这就是我的家了,嗬嗬,请进。”他拍拍我肩膀说,可能话说多了额头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红光。 走进家村长的家,主屋前是一个不小的院子,有几个鸡在啄食地上的石子虫子,右边种着一棵高大的树,一棵槐树,高高的树冠上隐隐看到有鸟窝。 “爹,回来了,今天打了什么回来,有没有打到老虎。” 一个稚气的童声在树上传下来,循声看去树杈上挂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和老枪头长得极像,除了一个地方,眼睛不像。本来以老枪头粗犷的五官配上这样一双亮极又黑白分明的水灵眼睛本应是怪异,这虎头虎脑的小孩脸上的其他器官却很好地配合了这双眼睛,使整张脸生动明亮不单没有损其男儿气质反添几分聪颖狡黠十分讨人喜欢。 “嗯,没有,你以为老虎是我们家养的吗,说打就打,快下来,帮你娘和你姐烧饭去,今天来客人了,噢,对了,小哥,没请教您的宝号。”板着脸对他儿子说完后,马上换了个笑脸对我说。 “村长,是我失礼了,小生叫明月奴。”弯腰对老枪头说,很是喜爱地看着正爬下树的小孩。 “枪头,快叫你月奴哥哥,嗬嗬,小哥,这是犬儿村里人都叫这小子小枪头。”转过身对着小枪头说。 “月奴哥哥,那我去叫妈烧饭了。”小枪头爬下树一溜烟跑进屋里。 “不不,村长,我就叫明月奴,您还是叫我全名好了,也让枪头叫我明月奴哥哥,明月奴也行,可这月奴叫我得我挺别扭的。”一听小枪头叫我什么“月奴哥哥”觉得全身都不对劲。 “嗬嗬,小哥,这怎么行,凡事得讲个规矩,直呼其名乃大不敬,我叫你小哥,我儿子也得尊敬你,我们村自从第一户落户这里一直尊礼法讲礼数,此不可废……。”又开始了,烦。 站在院子里付出最大的耐性听完老枪头的教导,我屈服了,起码在他家认了。 进到屋里,看到村长夫人我马上明白为什么小枪头的眼睛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脸上了,除了羡慕老枪头有如此福气娶了个这么秀气的老婆,还有奇怪于这位夫人的下嫁,是老枪头以权谋私强抢淑女还是美人爱英雄,才出现这样的组合。 稍后一件更让我惊奇的事情出现了,因为我看到了一双比小枪头更水灵更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他姐姐。 吃过饭后,随意地聊了会天他们问我从哪来去哪里这些问题,我也是胡乱地说了些话搪塞过去。 此后的时间我都是在游览这个很奇怪的陈家村,不说别的,光是这些各种各样的不同风格的民居建筑就够我看的,一来二去也认识了不少村里的村民。一直到游戏仓通知我游戏时间到了必须下线,刚好也是深夜里村里静静的村民都在睡梦里。省得我再回来时又得解释我怎会凭空消失了 第四章 体验陈村之一 再次回来游戏中。把游戏时间设定为三天,也就是游戏里六天。  起床走出客房,老枪头已经上山打猎了,在这里除了没和他去过打猎,其他人这几天下来已基本混熟了,本想跟老枪头上山转转的,可一想到自己99%的痛感就打消了念头,老枪头可能也认为自己是个文弱书生嫌累赘没叫上我。 和老枪头的的儿子小枪头玩了一会,出了门又开始一天的活动,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了夫子的家里,这老学究肚子里的墨水还真是充足,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过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的确很深,只是脾气有点怪不太好说话,眼高过顶,这几天自己跑去听了他几次私塾讲学对自己才有点好态度。 边想边走,不经不觉已到了那石桥对面的的精致小院前,走近小院前凉风徐来满眼尽是青绿的竹影,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心里烦恼顿消,这也是自己考虑先来这里的主要原因这一,舒服,只因舒服。 缓步走进小院正想找老夫子,发现他已负手站立在竹子下摇头晃脑沉吟道:“小轩与竹事还往,庭下寂寞无客尘。” “开书读对圣贤语,一亩清风为主人。”我接着背了下句,老夫子回头看到是我,眼里有一丝亮光闪过很快就隐没不见。 “月奴,是你啊,来,和老朽进内间看看老朽刚刚写的几个条幅。” 夫子微笑着对我说。 “夫子,学生给您来道早安,夫子,我希望您能叫学生的全名明月奴。” “月奴,没问题,月奴。” “……” 唉,碰到这个老顽固,认了吧。 随着夫子进了书房“竹雨轩”,整间书房以竹制的用具为主,左边两张藤椅和竹制茶几,茶几上有几本书和白瓷茶杯,藤椅上面的墙上挂一幅大茅竹为质材的阴文书法雕竹,书房当中有一古雅的长案上一个檀木笔架依大小吊着七支毛笔,旁边一个不大的雕竹砚台,一对碧绿的缕空花纹镇纸和几个田黄石印章和边款印,长案中有两幅条幅上书“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和“无情月,看待几时圆”,墨迹犹未干,字写得很象老夫子的身材,瘦长不过刚劲有力,似乎一不小心这些字掉到地上也能稳稳地扎到地上。 “月奴,坐。”夫子指着藤椅说:“别客气,老朽给你沏杯老枪头摘给我的竹峰碧蕊。” 说完,从茶几下拿出一个竹制的茶叶罐,用竹制的勺子顺出份量不多的茶叶放在白瓷茶壶里慢条斯理地冲起茶来。 “月奴,这竹山碧蕊原本是在我们村后的竹山上采摘的,茶叶生长在山顶的石壁缝中,故名石罅绿。石罅绿生长缓慢不易采摘,只有老枪头的身手才敢上那峭壁采摘,只可惜,这老枪头不识宝贝每每将石罅绿在下山的途中损废不少”他边说边把沏好的竹峰碧蕊缓缓倒进杯里,生怕洒出一片茶叶到杯外。 冲好之后示意我尝尝,我端起茶杯,一阵清香冲鼻而上,偷眼看了看夫子发现他眯着眼整个脸倾斜过我这边,脸上充满期待赞赏的表情。 手微动竹峰碧蕊完成了在茶杯到我口里的过程。 我拿着半空的茶杯说:“茶是好茶,汤色纯净,入口回甘,竟有清正之意”,边说边观察老夫子的反映,老头捻着须一脸正是如此的得意表情。 “只可惜……”我接着说,有意地顿了顿。 “可惜什么?”老夫子急忙睁开眼睛说。 “可惜这么好的茶里隐约有点腐败之味,虽瑕不掩瑜但亦夺其清正,有损这竹峰碧蕊的清灵之境,可惜、可惜!” “然也,老夫自从第一次在老枪头手中得到这石罅绿的茶叶,经数年的工夫不下十数次尝试,终于炒制出这种上好绿茶,亲自命其名为‘竹峰碧蕊’,只能在开始的几天茶的质量可以保持新茶的纯正,可惜一直解决不了存贮的问题。以至于外界的湿浊之气斜侵,珍贵的‘竹峰碧蕊’里难免有月奴所言‘腐败之味’,此亦老夫多年的一个难解心病。”脸上再无半点得意的神情,一副扼腕叹息的表情。 “如此确实可惜,先生没有叫陈铁匠给你打制一个密封的铁罐以贮存吗,以陈铁匠的手艺应该不难吧?”我有点奇怪地问。 “试过,只不过铁器制作的贮存罐固然基本可以隔阻外界的湿浊之气斜侵,但铁器本身的刚性亦会损害柔弱之茶性清灵之意,而且陈铁匠手艺确然不错但苦于没有合适的材料来打造贮存罐,普通的矿石难以淬取到上好的铁矿精块总是不合心意总觉得有异味于是作罢。” “哦,的确是很麻烦”我也附和地应了句,心想也是不好办,以游戏设定的时代对铁器的精确程度确实很难,加上这陈家村地处偏僻之地附近不可能有陶瓷窑烧制陶瓷,老夫子那些瓷器可能都是几百年的古董,看其晶莹通透及糍白程度可能是宋代官窑的制品。不禁流了点口水,要是自己在现实里有这样一套瓷器,还有桌面上那颗硕大的俗称“帝石”的田黄石印章就发了。 “月奴,何以出神凝思?”老夫子把我从九宵之外拉回他这间竹雨轩。 我连忙说:“没什么,先生,我刚才在苦思有没有办法解决先生贮存竹峰碧蕊的方法。” “可想到周全之法?” “恕学生才疏学浅,一时没有头绪,先生,学生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学生希望先生叫学生全名明月奴。” “嗯,月奴,没问题的,月奴。” “呃……” 接近吐血地告辞老夫子,顺着河边悠闲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老中医的店前,本想先去找陈铁匠,看看有他那里没有办法解决老夫子的烦心事,回来再到老中医这里来打个哈哈的。老中医姓黄,这里的村民都叫他黄药师,本名就叫黄药师,因为世代在这里行医村民都很尊敬他。 “明公子,怎么经过老夫的药庐也不进来坐坐。” 刚打算走过他的药庐,他从里面叫了出来。 “原来是黄大夫,学生向您请安了”我一副刚回过神的样子,免得他不高兴。 “不打紧不打紧,公子这是要去哪啊?”一个红红的鼻子先从门里探了出来,跟着的是和这红鼻子不相配的白皙脸庞,手里拿着个酒瓶里,笑兮兮地问。 “没,打算去陈铁匠家看看去,您老有事吩咐?”我忍住笑意说,每次看到他的酒糟鼻就想笑,活像马戏团小丑一样滑稽。如果他不是长年喝酒长出了半个将军肚,少了那个红通通的鼻子,倒是比老夫子更象个读书人。 被黄药师拉进他那间药庐,一股浓重的药材味道直往鼻子里冲,药味从房子左边靠墙壁那一排百子柜散发出来。也没问我愿不愿意,我面前已递来一个装满酒的杯子。 “明公子,来和老夫喝一杯,我们村很久没来客人了,上次还是一帮很奇怪的人来过,两个大人带着一班半大小孩经过我们村子,说些我们不太懂的话,绕着我们村乱转没点礼貌。差点没把我们镇村之宝“宝阁飞梁”木桥给震断了,要不是村长吩咐我们不必理会他们,否则我们早把这帮人哄出去了。还是明公子你有礼貌又讨人喜欢。”他笑兮兮地说。 两个大人和一班孩子?心想可能是一些老师带着学生来上实践课吧,难怪学生们雀跃,这里的风光和建筑的确是优美,见过的都会驻足停留更别说没见过的,没拆了这里已算守规矩了。 我急忙把酒喝下去,打住他说:“黄大夫,您客气了,这酒真不错,只是淡了点,如果烈一点则风味更佳。” “是啊,公子,你也是会喝酒的人。说起酒,还是几年经过这里的一位客人曾送过两坛烈酒叫‘裂肠’,那酒的劲可真足,酒入喉头一直烧到肚子,真像一把刀子能把肠都割裂,那酒真叫一个烈!”黄药师一副回味的表情,还巴答巴答嘴巴。标准的酒鬼! 有点受不了他的表情,插话说:“黄大夫,我看你的这个百子柜也是有日子的古董了吧。” “是啊,我们黄家前朝为避战乱一直走到这个村子就留了下来,世代在此行医。说起这个百子柜,还是我们村的木匠爷爷的爷爷到竹山找了两个月才找到好料,做好后,送给我们家以感激我们家为村民治病,还有这一套椅子。”边说边手抚椅子不无感慨地说。 “听老一辈的人说我们这村子的大部分村民的先辈都不是在这世代居住的,多是避战乱路过此地或到了这里已无力前行的外乡人,不过在这陈家村住下后都不约而同的不走了,这里依山傍水民风纯朴仿若桃源水乡,而且山高皇帝远没有徭役杂税”他接着说,大有抚今追昔的意思。 对智能机器人已司空见惯的我来说,对这所谓陈家村里的村民的高情商太感意外,对他们已没办法当成游戏里的npc来看待了,不知道体验区的其他地方的情况是不是这样的,还有主游戏区是不是也一样的情况。 整个游戏的npc不知凡几,如果每个都是这样的水准,这主脑的运算能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不过,会不会是另一种的情况,如果这些村民都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主脑呢?不可能吧,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地摇摇头。 “公子,你为何摇头?”正在抚今追昔的黄药师看到我摇头停下了陈家村历史课。 “哦,黄大夫,学生失态了,学生在想你们的先辈当年用双手建造了这村子真是了不起,难怪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村里的建筑会有这么多种的风格。不说别的,就说那两座桥就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一座石桥和一座木桥。”我回过神说。 “是啊,说起这两座桥也是有来历的,先说这木桥吧,据说是,这石桥……”他又开始长篇大论,时而负手而立,时而眼神深遂。 “学生受教了,黄大夫,如没吩咐学生告辞了。”我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心情开始烦躁。 “呃……” “等一等,公子,好些年都没人听老夫说这些事了,往日村长的小儿子还来我这听我说说,现在这小枪头长大了也不来听我讲故事了,我刚说到兴头,我还有很多没说呢,这山上的事我还没说呢……,公子留步,公子!” 跳着出了药庐,跑似的离开,不理身后黄药师的叫喊,一直跑到陈铁匠的家门口才停了下来,抹了抹汗长吁一口气心想:“真的好凶险”。 第五章 体验陈村之二 走进陈铁匠家里,没有往日熟悉的的叮当的打铁声,正在奇怪中,环顾四周不见铁匠的人影,只见墙上挂满了各种的刀剑和生活用的铁制工具,小到绣花针都有。  “公子,来了”铁匠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独自坐在屋角,一张小桌子前,一动不动。 “铁匠大哥你怎么坐在屋角,身体不舒服?” “没有。” “有心事?” “没有。”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独坐在那里,光线不好又不通风很容易闷出病的,就算不会病终究也是不好的。” “习惯。” “哦”这陈铁匠说话在陈家村算是一个另类,简洁从不多言“铁匠大哥,我有一事请教” “讲。” “你是不是曾经给老夫子打制过贮存茶叶的罐子。” “是,不太行。” “怎么会不行呢,村子的人都知道大哥你手艺精湛,大如水车小至发绣花针这小小一个铁罐理应不会把你难倒的。” “理应是,夫子要求极苛刻,且材料上不配合。” “愿闻其详。” “我们村四季气候多变,尤以春季的湿浊对铁器影响甚巨且密封效果未如理想,且没有更好的矿石来打制茶叶罐的用材,不过就算有,先生也不喜欢用铁制的器具来存放他的宝贝茶叶,倒是老枪头叫我打的箭头一直没有给他打好也是因为没有好的矿石。”铁匠罕有地说了一通话。 “铁匠大哥,那什么样的矿石才算理想的矿石,我帮你。”一时口快,脱口而出。 “真的?”铁匠眼里一亮,从角落走了过来。 “好,那我传授你探矿术和采矿术。”铁匠高兴地说。 还是担心自己的99%的痛感,就算这里学到技能也作用不大,毕竟这是检验区自己迟早在主游戏区选择生活职业重新开始,这只是一时玩性起所谓体验一下的罢了,这里学到的技能在主游戏区应该也可以学到还不会有这该死的99%痛感,这真是要了命的。 一道彩光在眼前亮起,系统提示:“玩家明月奴,您已学习探矿术和采矿术。” “基本探矿术,熟习度50%,消耗精神力1点及体力1点每次,成功率20%,可进阶。” “基本采矿术,熟习度50%,消耗生命值2点每次,成功率20%,可进阶。” 游戏就是游戏,果然马上就学会了,还有50%的熟习度,看来悟性高是有不少优势。 “我看公子先天体质虚弱,恐不经一番苦练难得大成,路难行啊。”铁匠皱着眉头说,可能在传我技能时看到了我的本体属性实在太差,。 探矿术采矿术要消耗精神和体力,还要2点每次,采矿还好点以我现在50点的体力,在满质的情况下用到最后一点体力可以用24次,但探矿就惨了我只有10点精神力,只能用9次,否则体力用完就完蛋了,精神力耗尽立马晕倒在地,说不定被什么野兽咬死。 系统默认设定各种技力3秒回复1点,如果使用探矿术主要是精神力跟不上,万一成功率只有千分之一那包括回复精神力的时间要四五小时才能探出矿,然后才能使用采矿术挖矿,前景不妙啊。 不由得苦着脸计算了一下能有点成绩需要的时间,一比二的时间,就算我不吃不睡也挖不出几块矿,那什么时候才能把采矿术进一阶能采到高级的矿石,一时有点心灰。 “以公子的体质确实不宜完成这些工作,可惜我还没完成师傅的任务无法离开这里,否则也不会让公子跑上竹山去,我只能给公子这两样辅助工具希望,公子早日找到高级矿石。”铁匠从屋角放工具的地方拿出一个铁镐和一个背包递给我。 接过来查看两样东西的属性。 “陈村铁镐,采矿专用,增加采矿成功率10%。” “陈村矿包,容量300格,每格地恒定重量为1斤,本身不占负重。” 陈村铁镐?陈村矿包?这么搞怪的名字,10%的成功率算不错了吧,挥十下镐就有可能搞块矿,至于这个什么陈村背包,300格就是300斤的满负荷,是不错的东西,我可用不上,我只有50点的体力最多只有50斤的负重力,真是浪费了。 “多谢铁匠大哥,有了这两个好东西帮助我会尽快帮你完成心愿的,不过,还有没有其他的好东西送我。”我涎着脸问陈铁匠。 “没有。”这家伙又恢复了早前那副嘴脸“不过你采回来的矿石我负责收购,价格以普通矿石10文钱一斤,中级矿石一两银一斤,高级矿石一两金一斤。” “大哥,你不能不管我的安危吧,听黄大夫说竹山上野兽遍地怪物横行,你这里一屋的刀剑就不能给我一样?”以前在陈铁匠家闲逛时也看到这些刀剑,心痒痒的也试过拿起来看,可惜不是力量不足使用就是完全看不到什么属性的,拿了没用也拿不了。 “而且,我有了防身的武器对于尽快找到高级的矿石帮您完成老枪头的箭头是吧,你也不吃亏” “唔,这个,不是我不想给,是没有合适公子的东西啊,公子先天……” “这个我知道,我原先听闻这方圆几百里地就数你铁匠大哥手艺最为精湛,大到刀枪剑戟,小到大姑娘用的绣花针都难不到你,前两天我还听村长说你以前为路过的马戏班的猴子打过一个铁箍,人家还夸你手艺巧夺天工,打出的铁箍如度身定做没有别的铁匠打的那种左宽右窄前重后轻粗糙笨重的缺点,而且用料十足价格公道童叟无欺,给猴子戴了以后不会失眠翻起筋斗也比以前有干劲了。不是大哥有压箱底的好东西不舍得拿出来吧。” “唔……” 看来有戏,这家伙还在犹豫,这马屁看来有点功效。 “大哥,你也说我先天不足,而且这山上又多凶物,你得帮帮我。” “唔,这个,你说的也是,这山上本来就多飞禽走兽,而且听老枪头说近来不知怎么回事多了些以前没见过的怪兽走动,的确有很大的危险一不小心甚至有性命之危。” “什么?”我本来纯粹是装可怜的,没想到真的很凶险,挂了倒无所谓,可这99%的痛感不是吹的。那天和小枪头玩耍时不小心一个失去平衡摔在地上,被一个石块搁了一下青淤了一块,痛得半天还没缓过劲来,对这事还心有余悸。 “大哥,可不可以不去了。”我不自觉地大叫出声,痛怕了。 “不行,没得商量!”陈铁匠一副由不得你的表情,脸上也严肃走来,“既然这样,我再送你一样工具好了,不过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你答应了才给你。” “……好吧。”比没有的好,最好送我一副盔甲,刀剑不想要了,能挡住痛的多一件是一件。 “你等等,我进去拿。” 稍候陈铁匠还是不太情愿地拿了一把很小巧的匕首递了过来,正想拿过来发现他表情不太正常,居然只给了我半个脸,另一半侧过去,脸上一阵阵的颤动,怎么回事? 纳闷中接过匕首,还没查看属性,发现这匕首也太袖珍了,整体大概半多个手掌长,二指宽,还带鞘,剑鞘外有二三厘米的突起部分,这算什么玩意。有点茫然地拎着剑鞘外的突起把匕首拉出鞘,大概一指多一点宽的匕刃,拿在手上呆在当场,不对,应该是用两个手指捏在手上呆在当场。 此时,陈铁匠似乎早已预见了我的反应彻底把头地转到后面,肩膀轻微抖动。 好一会才缓过气来正色对我说:“这匕首原是我两年前打给小枪头玩的,那时他才五六岁天天来我这嚷着要学他爹做猎人,本来我们村的木匠也给他做过一把木剑可那小子嫌不好玩,后来老枪头来找我要我想办法打了这把匕首。” “不是吧!小孩的玩具?”我心想。 “原本这匕首是没开锋给小孩玩的,我刚才进去那会给它开了刃,等会你自己看就是了,还有这匕首的鞘也是有用处的,上面有一个卡扣,把他和匕首的突出部分扣好就是把了”说着从我手中拿起匕首示范了一次给我看。把匕首拿回来学着解开卡扣,然后装上,“卡塔”一声果然鞘和匕刃连成一体,手掌刚好握住,挥到了一下重量很轻比较趁手我这样的力量刚好,不足的是匕刃很窄十足的小孩玩具。 查看了一下匕首的属性:暗涌匕首等级1(成长型武器) 攻击 1-2持久30附加属性 撕裂体质要求 无成长型武器!不错,攻击是低了点,幸好是成长型的。《前世》里对武器有熟练度的设定不过是隐性的,没有具体值以供参考,有也没用,要靠玩家自己体会,用得越多熟练度当然越容易使用武器的攻击最大值和触发武器的必杀技。 必杀技可能不止一种,不同武功的种类只能随机触发。如果一把剑在别人手中使用得很纯熟甚至已触发必杀技,但也仅限于原来使用的玩家,后续使用的玩家只能使用该武器的基本属性,如想触发其必杀技亦须从新使用。 虽然这样,但玩家对成长型武器还是趋之若鹜,《前世》里的掉宝率很低,虽然游戏已正式开放三个月,成长型的武器据说还是凤毛麟角。这把暗涌基本攻击是最低的,但是成长型的,还带一个附加属性,估计在主游戏区也没有多少把可以和它媲美,看来陈铁匠不舍得还是有原因的。 “以公子现在的体质不能发挥‘暗涌’的百分之一,如果公子能在采矿上有所成体质自然得到加强,‘暗涌’亦不会明珠暗投,请公子细思量。”陈铁匠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话说得不错,以我现在这么孱弱的体质,如果碰到野兽一刀刺下去只能打掉1-2点的血,野兽一个反击我就挂了,给了也是没用,得想想办法才行。 “谢谢大哥提点,没事我先出去了,采到矿我会来找大哥计工钱的。”在这呆下去也没什么用,陈铁匠也算帮自己不少了。 出了铁匠家,边走边想这次采矿之行如何开展才好。自己的痛感高,可没有什么防御的装备,刚才本想问陈铁匠要一两件的,不过光看他给自己匕首就那么不舍得估计没戏,就算有现在也穿不上,装备就暂时不考虑了。算下来还有药这问题没有解决,说到药又得回头找这黄药师黄苍蝇了,如果讨不来药只有买了,虽然《前世》里开通了和现实货币兑换,自己游戏仓里设定了六天也就是游戏里的十二天,原本想在这体验区再呆六天感受一下就到主游戏区开始游戏的,不想投钱到这里来浪费,还是通过游戏来解决好了。 不知不觉走到黄药师的药庐前,跨进大堂不见黄药师,叫了他几声,好像在他的制药的房间有人应了一声,循声走进制药房,果然看见他在药房想着什么。 “公子,您找我。” “黄大夫,忙着呢。” “是啊,老夫在研制一种新药,历经半年有余未能成功,今日心念一动想到一种新配方正想开炉如法炮制,不想发现少了一味重要的药引,找遍了也没有,正在懊恼中。” “黄大夫,您准备制什么药,缺什么药引,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找找。”一看似乎有机可乘,连忙接着话头往下说。 “老夫研制的药名字还没想好,缺的药引倒是以前在竹山上采过的,不过极为罕见,以前我年轻时曾上山采过,此药药性极烈甚少采用,如果不是新药必须用到我一时还想不起来,此药名叫七叶补血草,不旦罕有而且凡此药出现之地必有凶物守护着,当年我还是和老枪头他爹上山时碰巧采过几株,还差点掉了命,咳。” “黄大夫。”眼看这只苍蝇又要开始发作,急忙提高声音叫了他一句“正好我有事要上竹山,我看我能试试能不能采几株回来给您制药。” “哦!?”他很不相信地看着我,“公子要上这竹山? “是啊,我答应了陈铁匠上山给他采矿。” “这,以公子的体质此行恐怕有生命的危险,不可不可。” “多谢黄大夫关心,本来我也是不敢去的,可一来已答应铁匠大哥了,二来他送了我不少防身法宝,不妨事。” “如此……,那公子只管试试,别太为难自己,如果采不到也没关系,您是我们村子的客人别出了什么意外,我担待不起。” “哎!”一时有点感动,看来这老头还是有点人情味“大夫请放心,我一定不会强求尽力就是了。” “你过来,我教你辨别草药和采摘方法。” 依言走到他向前,他把手放在我头顶。如学到采矿术一样,立马就学到手系统提示:您已学习辨药术和采集技能,结合你本体属性,熟习程度为:“基本辨药术,熟习度50%,消耗精神力1点每次,成功率30%,可进阶。” “基本采药术,熟习度50%,消耗生命值2点每次,成功率30%,可进阶。” 对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和采矿基本一样。 “这个药锄你拿着,还有这个药蒌,记住,如果发现了植物药材得用这个药锄来采摘然后放在药蒌里,不然会损害药性,还有这药蒌是我以前上山采药用的,公子用刚好,还有十颗回血药,你拿好了,以防万一。” “谢谢大夫,我一定尽力帮您采摘到七叶补血草”接过药蒌和药锄,放好药,顺便查看了属性。 “陈村药锄,采药专用,增加采药成功率10%” “陈村药蒌,容量300格,每格地恒定重量为1两,本身不占负重。” “陈村回血丹 回复生命值50” 又是陈村牌的装备,果然陈村出品基本是精品。虽然黄药师没说收购采的药,估计也会和陈铁匠一样照样收购的,采到药卖给黄药师那可以赚钱的活啊,嘿嘿,不枉来体验区一趟,发笔小财再走也不错。 离开了药庐,这回不用逃着走,倒是眼有点红地离开的,黄药师不停地说山上危险,这矿石采不采药采不采不是首要的,重要的是别出事了,保重身体之类的,又重复地说药锄和药蒌的用法,很客气地听完才敢离开,虽然唠叨了点不过真是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最后还说此行一次要有一个人同行才可以保证安全,这人是老枪头。 这样绕来绕去,已近黄昏,也得回村长家吃点东西了,我虽然在检验区不饿,只是为了配合一下村长他们也要像这里的人一样吃饭,而且村长夫人的厨艺很不错,也算是另一种体验吧。 第六章 魔狼猎人 回到老枪头家,他已回来了,在乐呵呵地杀着野兽剥着兽皮,似乎心情很不错。  “嗬嗬,小哥,回来了,今天又游览去了吧,我听孩子他娘说你整天都没回来。”他看到我进屋笑着问。 “是的,村长,什么事让你那么乐呵,嘴角都裂到耳根了。”我也打趣他说。 “是哦,今天收获大了,小哥您也有福气,我今天弄回来的猎物包你没见过。”他说完侧着脸呶了呶嘴示意我看。 “村长,这是什么怪兽,说是狼吧又有两个獠牙,不是狼吧长得确实很像,最奇怪的是这毛色竟然是银灰色的?”我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好奇地问。 “嗯,这个是魔狼。”他停下了手中的活站了起来放下挽起的袖子说“魔狼极少出现,我从七岁开始在竹山上打猎快三十载也是碰到过两头,除了远远地看过一次,这头是第二次” “魔狼?村长你真说对了,别说见过我就连听也没听过,魔狼和普通的狼有什么不同,厉害很多吗?”我仰起头说,为什么仰起头?老枪头边说边踏到凳子上。 “魔狼相传是来自魔界的怪兽,还能喷火,是狼的祖宗,别说一般的狼就算是狼王见了也只有吓得屁滚尿流只有趴下的份。”村长已站在平时吃饭的桌子上背对着我负手而立,仰起头目光斜向远方隐约有神往的表情。 “看来村长比魔狼更厉害啊,连魔狼都能打回来,项霸王再世也莫过如此了”为了配合老枪头的情绪我差点没拿出鲜花大叫欢迎英雄凯旋了,为了他能帮自己上山采矿采药,这马屁得拼了命的拍。 “这个,这个不敢当,嘿嘿,这魔狼不是我打的,虽然和我有点关系”桌子上老枪头搔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是意外,当然也和我有关系,很大的关系!”。 “哦?!村长,您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了吧。”有点受不了他那股神气劲。 “本来我布了几个陷阱想打几个大家伙的,最好能搞到老虎豹子之类的,今天上山打了几个野兔山鸡本来以为没什么收获,想去看看陷阱有没有什么捕获就下山回家的,还没走到布陷阱的地方远远就听见吼声震天,我急忙赶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说着回过头来示意我倒杯茶给,我乖乖地给他倒了杯茶,没办法,他比我高。 “我走近爬上附近的一颗树看看,发现在我布的一个连环陷阱附近有三只豹子和一头魔狼在打斗,确切地说是魔狼在耍弄那三只可怜的豹子,我开始以为自己眼花了,这头狼是不是疯了敢惹豹子,而且还是三只。后来才看清楚那是头魔狼,我当时那个激动啊。说回这头魔狼,象猫玩耗子似的耍弄着这三只豹子,开始豹子还有点不服气反抗一下,结果被狼一掌打翻在地,几个来回之后被打怕打懵的豹子开始逃窜,开始一起往一个方向跑,发现不行又分开三个方向逃走,结果还是魔狼逐个追上,这魔狼也玩心起了,追上豹子后只伸出它锋利的一个爪子划伤豹子的腿不马上杀死它们。你想想,这豹子什么速度,可这魔狼玩好像不费力气地把三只豹子耍得嗷嗷叫。”老枪头越说越兴奋,仿佛是他在耍豹子似。 “终于,这魔狼玩厌了,从口里喷出一条长长的火舌把豹子又赶在一块,准备一击把对手置之死地,这时我发现一个让我既紧张又兴奋的事,原来这魔狼追着豹子不知不觉已走到我的连环陷阱的边缘,魔狼仰首向天长嗥一声,高高跃起向着豹子的位置扑杀过去,谁知豹子刚好掉进我的陷阱里,魔狼发现不对已经晚了跟着豹子一起冲进陷阱。天意啊,小哥,我为了抓到大家伙挖了几个深几丈的陷阱,要不是这魔狼顾着耍这几只豹子是不会那么没警觉掉进陷阱里的,要不是我布的这个是连环陷阱,也不可能把陷阱的魔狼用泥土活活闷死,哈哈哈哈”得意万分的老枪头双手叉腰仰天大笑,笑得连屋顶的尘灰都往下掉。 “反了你,好你个老枪头,我辛苦一天打扫干净的屋子让你搞得尘埃遍地,不想活了你,站那么高干什么,给我下来!”正在得意兴头上,忽闻河东狮吼,村长夫人从里间咆哮而出,柳眉倒竖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村长大骂。 “砰”的一声闷响,村长大惊一个趔趄从桌子上转体半周屈体而下,幸好屁股先着地不过也够他受的,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尘灰呲着牙低眉顺眼地陪笑说“那个那个,我不是心情激动一时没注意嘛,你看这有外人在……” 边说边把村长夫人拉进内间。 我正沉浸在村长描绘的魔狼戏三豹,最后掉进陷阱既紧张又充满戏剧性的场景里还没回过神,忽然看到村长这一出比魔狼不逊色的演出,呆在当场。心想这才是魔狼啊,而且是母的。 在心里帮老枪头祈祷了一下,走近那头魔狼,仔细地观察起来,摸了摸发现还有点余温身体还没有僵硬,可见老枪头下山的速度是多快了,也难怪,作为一个猎人,打到这种猎物足够炫耀一辈子了。 这魔狼个头足足比一般的狼大一倍有余,全身毛发呈银灰色,刚才看到以为是野猪的那种獠牙原来和野猪的不一样,野猪的獠牙向前伸出,魔狼的是两颗长牙垂直向下突出在口腔外,脚掌有四个爪牙,平时爪子锋利的尖端自然的藏在脚掌里攻击时才伸出来起到保护的作用。皮上毛倒是很柔软,估计做皮裘的一等原料。 ※       ※       ※ 过了一会村长已从内间出来了,脸上表情不太自然说“小哥莫怪,内人就这脾气,咱们说回这魔狼,我得趁它还没僵硬采集了狼身上的好东西,您瞧好了”。 说完拿出一把匕首开始采集,说“魔狼全身是宝,首先是这张皮,我这次可是运气啊,因为是生闷死的所以没有伤口,可以把剥下的狼皮整张的做皮衣,狼肉自己吃一点其余的风干了送给黄大夫入药,听大夫说魔狼肉可以祛风活血生筋化淤,是制疗伤药的上品原料,最可惜的是这狼血了,现在没用了,不然送给陈铁匠他得高兴死了,狼血用来淬剑可以增加武器的成功率,不过要在温热的采集。最好的是魔狼的魔核了,拿来打武器很大机率打出同魔核同属性的武器,宝贝哦。” “是啊,还是村长福缘好才能打到这么好的宝贝,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村长能否答应。”趁着他高兴得让他带自己上竹山才行,不然别说碰见魔狼这种怪物就是土狗也把我撕了。 “什么事,说,只要是我老枪头办得到的,一定行。”果然这家伙高兴着,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我想村长带我上竹山,我也想见识见识这山上的风光,我一个人不敢去,不过有你这个能捕魔狼的魔狼猎人带我,我就放心多了,您说是不,魔狼猎人村长大人。”马屁得使劲拍变了花样的拍。 “嗯,魔狼猎人,对,魔狼猎人,我是……”说话间又站起身,那架势好像又想踩上凳子去,眼角发现内间有人影,马上又蹲下来继续采集。果然,是村长夫人做好了晚饭正准备招呼我们吃饭,如果不是老枪头及时止住登高的欲望,将会是一顿暴叱。 “小哥,这山上不是好玩的,没什么事你还是不要上去的好,而且小哥是读书人,恐怕更不好办”看来是想推我,还得下点嘴头。 “村长大人,我这次出门游历经过你们陈家村,碰到这么好的地方还有你这位魔狼猎人想回家好好宣扬一番,如果我能上竹山你猎杀魔狼的现场实地观察一下会更有说服力,那天下人都知道有个陈家村,村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您不再考虑考虑?”看着他表情开始想像天下的猎人都慕名而来拱手祝贺的情景知道有门了。不再催促他,吃过饭再说。 饭后,又拉了他出屋子外面继续灌他迷汤,顺便把那个魔核拿在手上把玩。魔晶是个棱型晶状体,有拇指长,火红色,有点透明,握在手上好像有火的热量传出来。 经不住软磨硬泡,老枪头终于答应带我上山了。 第七章 竹山遇险 翌日,准备出发前,老枪头把他的陷阱术教了给我,还说本想教我弓箭的可惜我的体质限制学不了,没办法谁叫我的体质这么“强”。  “基本陷阱术,熟习度50%,消耗体力50点每分钟,效率增加30% 陷阱数1 可进阶。” 50点每分钟!我刚好50点生命值,虽然系统每秒回复1点,但一分钟也只回复20点,再说我一旦使用了陷阱术就挂了,回复再多也没用,看来想挖陷阱这个事不用想了。就算我可以布陷阱,水平不可能很高估计对付如狐狸野兔这类勉强可以。罢了,老实跟人家上路。 跟着老枪头一直往山上走去,抬眼望去,远处一大片碧绿,满山都是竹子难怪叫竹山,刚走进竹山山麓就感觉一片清凉,越往上走感觉越舒服,走了大半个小时发现生命值在慢慢消耗已快过半了。 搞什么,至于那么差的体力吗?苦啊!还没到爬行的路就要歇了,只好叫老枪头停下歇息,幸好他也没说什么,还饶有兴致地做起了我的导游,指着前面快到的那一片高大如参天巨树的竹林说“那是竹山上最大的竹子叫龙竹,杆高可达十丈,杆粗近一尺,竹叶长逾一尺宽半尺,堪称竹中之王”。 龙竹?杆高十丈?不是吧,杆高三十米,杆粗几十厘米,这引起我的兴趣我决定不歇了,马上前去看个明白,当走入那一片龙竹林中才知老枪头所言非虚,人站在竹下顿生渺小的感觉,小路两旁长满了如城墙般高大甚至更高的龙竹墙,夏日当空,绿影铺地,对这竹山生出不少的敬畏感。 一路前行,发现游戏就是游戏,这竹山简直就是竹类的生态博物园,不分亚热带散生竹、亚热带混生竹、南方热带亚热带丛生竹、琼滇热带攀援竹等等自然生态的局限,也佩服老枪头的记忆力,一路给我点出的竹子已有上百种,如数家珍,还介绍了不少有趣的竹子。 象什么金镶碧竹、孝顺竹、湘妃竹方竹、月竹、邛竹等等,甚至现实中早已绝种的龟文竹、佛面竹都有,真不知游戏开发人员那里找来的。 歇了几次后,终于到了山腰的位置,这里竹子的比例大减,其他的杂草荆棘树木开始多起来,和一般的山没多少区别,只是多了不少竹子而已。竹山很大,老枪头说他在山上快三十年,还有一些地方没去过,还一再叮嘱我不要乱跑,否则小命不保。乱跑?我怎么敢。 老枪头走到很久没布陷阱的区域布陷阱去了,他说这动物都很精,如果老在同一个区域布置肯定没动物上当。 没工夫管他去哪,我找到一个野草多的地方开始尝试辩药术,对着草丛施放辩药术。 系统提示“玩家明月奴您发现草药甘草和茵陈,是否采摘?”。 当然采摘,废话,拿着药锄对着提示的药材轻轻一锄,系统提示“玩家明月奴,您成功采甘草和茵陈各一株”。 “玩家明月奴您首次使用采药相关技能均一次成功,并且同时辨别采摘两种药材,给予悟性增加1点的奖励,同时辩药术和采药术熟练度增加10%”。 把采摘好的两株草药放进药蒌里,不错,居然奖励1点悟性,这对自己以后学技能甚至自创技能也是有莫大帮助的。刚高兴了一下又高兴不起来了,这只是体验区的奖励又不能带到主游戏区去,有什么用。不想了,尽快在这十二天里完成这两件事转过去就是了。 因为暂时没到采矿区,老枪头又在忙布陷阱和找猎物,我只好不断地练习辩药术和采药术,陆续辩别出生姜、草果、空青这几种普通的草药,其中还采摘失败了几次,采药的两项技能的熟练度也上升了几点,由于精神力只有区区10点,不敢用尽了,晕倒就麻烦了。 走远了些换了个地方坐下等精神力回复,无聊中发现左边荆棘从下面有一撮泛着紫色的植物,好奇地走过去,想用手拨出来看看,手伸出去转念一想如果是草药岂非浪费,不如用辩药术试试。 “辩别草药失败”一连七八次还是失败,不敢再试只好等精神力回复了,可总是直觉这不是药草也不是一般的杂草。 在等精神力回复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种冰冷邪异的气息在那几株怪草的方向传来,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不敢大意更不敢乱动。仔细观察怪草,赫然发现那几株怪草下面盘着一条紫色的小蛇,不时地吐着赤红的信子。认真看着那条小蛇,发现蛇头是三角的而且和蛇身完全不般配,大得夸张,像一支微型长矛,看来是守护这些怪草的,“刷”的一下,全身寒毛都坚了起来,想叫老枪头不敢叫也叫不出声,张大嘴小心地喘着气。 “冷静,冷静。”我不住地告诫自己必须冷静,静静地把“暗涌”匕首握在手上,可能没什么用但也比手上什么都没有的强。就这样,一人一蛇一动不动地对峙着,冷汗不断地涌出把我的衣服也湿透了,腿也开始发麻,回了一下头那该死的老枪头不见人影,再这样耗下去,流汗也流到脱水死亡。 一个念头忽然在脑子里蹦了出来,用辩药术试试这几株怪草是什么来头,居然有这样的毒物守护着。既然是守护紫色怪草的,我不轻举妄动这邪蛇应该不会主动攻击我,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总得死个明白。想好了就干,我不停地用辩药术对紫草都进行辨别,用了九次后再等精神力回复,十多分钟不知使用了多少次辩药术后,突然系统提示:“您发现准王级剧毒蛇,紫脊铁线王蛇” “越级辨别药材,辩药师上升为中级辩药术,” “中级辨药术,熟习度60%,消耗精神力4点每次,成功率50%,可进阶。” 什么?!“准王级剧毒蛇”,怎么回事,我只是对那几株怪草进行辨别怎么会把那条小蛇给辨别出来了,难道这条蛇也是药?这辩药术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升级了,真有点啼笑皆非,一时只觉坠入云雾里。暂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当下重中之重是怎么脱身。我看了看那怪草和小毒蛇周围的环境,除了怪草那附近是湿润的和叶子上泛着妖异的紫芒之外,周围的荆棘都已枯死,一个设想在脑海里形成。 说干就干,很缓慢地把头上的四方平定巾和上衣脱下来,用暗涌割成一条条,再把做午饭的腊肉拿出来尽量把肥肉的油脂挤出来渗入布条去做成油布条,在枯枝里捡起一条够得着的最长的枯枝,把油布条轻轻地推到荆棘丛的灌木上,拿出火折子点着,说起这个火折子还是出发前老枪头连午饭一起给我的,还教我怎样使用,很简单,把火折子上面那层蜡去掉就会慢慢自燃了,有风燃烧得更快。 眼看荆棘如愿地缓慢地燃烧起来,我把除了内裤的所有衣服都脱了,放在毒蛇和自己之间准备随时点燃,稍候枯死的荆棘燃烧得旺起来“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小蛇发觉我的图谋后,愈发不安地吐着蛇信“咝咝”作响,身上的颜色变得紫中带黑,身体的三分之一也直立起来作出攻击状。 看到小蛇的状态,我怕得要死,两手紧紧地拿着陈铁匠给我的陈村矿包挡在身前,把脱下的裤子也点着了,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念着:阿弥陀佛满天神佛罗天上仙上帝保佑天使普罗米修斯真主与我同在。 火越烧越旺,小蛇越来越发焦躁不安,这时我忽然明白这小蛇是一定要与这几颗怪草一起的,怪笑着站起来走远了一点继续怪笑。“你姥姥的,我的体力差点就被你这小王八蛋这样干耗耗尽了,现在小爷我不和你玩了,烧死你,小爷把你吞到肚子里”。 歇了几分钟等体力回复得差不多,拿着黄药师给的药蒌慢慢地靠近火场,讶然发现怪草生长的地面还是那么湿润竟没有一点烤干的意思,倒是那小蛇开始紧紧地缠在怪草上没了一开始的神气,趁着这个机会,我大吼一声,一个猛扑用药蒌对着小蛇罩了下去,只觉得右手手腕一阵剧痛就晕过去了,事后我还很清楚记得那一刻我只是紧紧地捂着药蒌,其他的都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开眼睛,朦胧看到铁匠大哥、黄苍蝇、老夫子、老枪头还有很多村民的影子在我眼前晃过,一阵晕眩又晕了过去。 第八章 苍蝇姓黄 终于醒了,游戏仓强制唤醒。  在游戏仓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分清楚是游戏还是现实,走出游戏仓,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敲了敲脑袋,怎么搞的,才三天就站不稳?以前玩过游戏最多是一个星期在游戏仓的,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回想游戏里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在游戏里应该是晕过去了,到于为什么晕过了还真想不起来了,先不管了,游戏里的问题回游戏里找答案。 打开通讯器的留言,还是那几个人,最多的是老牛,说已经离开新手村好几天,现在正在完成一个隐藏任务了,问我在游戏里混得怎样,要我快点出新手村好带我一起挣点啤酒钱花花,一如以往来的哈哈大笑做留言结束语,忽然想起一个人:村长。 启动了游戏仓的清理和补充的程序,看看还有时间,和米米联系了一下简单地说了说自己在游戏里的情况,他知道我居然跑去体验区还没到主游戏区,说我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这地方已经没有玩家去了,除了学生和一些脑部疾病的病人等等需要刺激才会联通这一区之外,就算有去的一般也会在大城市里出现,这个什么陈家村没听人说过,还叫我别在那瞎混了。 另外他正在考虑是否进入游戏里做一名全职的商人,听说已有不少商家把手伸进游戏了,进入的门槛还挺高的,首先要交十万元的注册资金,才可以做全职的游戏商人可以经营一切与商人有关的业务如典当行、拍卖行等等。 闲聊了一会,问了问老牛的情况,他说老牛昨天还去了他家,说现在已经二十多级离开新手村了,还埋怨游戏太过逼真,疼痛感设定为30%,而且掉钱和爆装备的机率很低,不少人都往游戏里投了不少钱。他刚巧打了一件不错的装备卖了赚了点钱还可以维持下去,老牛就是因为卖装备时太过麻烦才跑去叫他进游戏做商人的。 当时我还奇怪为什么卖装备麻烦,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就得了,老牛说他一个人在城里叫卖,没想到npc来赶他说影响市容,必须到指定的地方叫卖。 本来这也无所谓。原来在城市里和新手村不一样的地方之一,就是系统不再提供象新手村那里的系统商店。除了药店之外,为了更加真实可能也为了给商人之一职业生存的空间,随着越来越多的玩家等级提高进入大城市,主要还是因为很多的商人甚至财团都派出自己的员工到游戏里淘金,象武器店、拍卖行之类的商店都由玩家自行管理,系统只负责收取税金及保证交易的公平杜绝欺骗。 一开始更多人都对玩家开的商店持怀疑态度自己到处叫卖,老牛就属于这种情况了,结果一律被npc赶到指定的地叫卖,结果卖的是不少买的也多,可是有很多人可能卖低价了或买高价了就满大街的骂街,说谁谁是骗子奸商,虽然《前世》里没有象一些游戏上头上顶着自己的大号,骂的人就站在身边指着鼻子骂,就引发了不少口角和斗殴事件,这样一来很多人宁愿卖到玩家开的店里了。 一来可以货比三家,口碑这东西传得很快,有些真正是奸商的就门可罗雀,价格上比较公道的商家就发财了,玩家也图了个省事,如果自己卖有时卖一件装备要装两三天才卖出自己认为值得的价钱,既烦且累,所以现在做生意的人也开始多了,生活职业的玩家的技能也开始成熟不少还和商家签了合同专供给某家商店,反正现在《前世》里的生活职业的秩序慢慢正常了。 又和他聊了一会其他事,最后叫他想好了再入游戏,十万元不是小数目了,还说如果他开商店我就尽快到体验区去做生活玩家和他合作挣钱。 关上通讯器,考虑着是不是马上离开体验区转到主区去,虽然自己的目的不是争个天下第一或建什么帮会风光一番,只是想在游戏里改变一下自己放松一下然后再回现实中过日子。不过这陈家村倒是挺适合自己的,与世无争民风纯朴,自己在那里呆了几天也慢慢喜欢上那里的人和物,老夫子、黄药师、陈铁匠、村长等等,对了,还有那个让魔狼猎人脸吓白的村长夫人和一双儿女。和他们相处短短几天发现自己急躁的脾气都似乎缓和了一点,直是怪了,喜欢上这些虚拟人物? “滴滴滴”游戏仓提示清洁和补充程序完成,把游戏时间设到最大值六天,游戏时间十二天,准备回到游戏里继续在陈家村的“生活”。正准备进入,才想起自己已几天没洗澡和运动了,虽然游戏仓可以提供相应的功能,不过习惯了洗澡还是得洗洗才行,起码心理上觉得干净,换了套衣服出门打了场篮球,洗过了澡,有点急切地进入游戏。 ※       ※       ※ “月奴哥哥,您醒了?” 我睁开眼睛,还没看清楚是谁在床边,迷糊地看着叫我的人,好一阵才看清楚是村长的儿子小枪头。 “月奴哥哥,您醒了?” 这小家伙摇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地叫着。 我无力地应了声是,觉得嘴里一阵腥苦。 “爹、妈,月奴哥哥醒了,醒了。”小家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走出房间叫人去了。 一会儿,村长夫妇,还有老夫子、黄苍蝇、陈铁匠和一些不太认识的村民都来了,房间很快站满了人。 “嗬嗬,这个小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村长首先说话了,充满关切之情和内疚。 “幸好明公子醒了,还自夸在竹山上三十年什么野兽怪物你都不怕,现在让你带公子上山一会就出事了,如果他有什么事,你给我种田去。”村长夫人又开始数落老枪头了,看情况这几天够他受的,我不禁笑了。 果然,老枪头唯唯诺诺地缩到一边去了,嘴里说着夫人教训的是。 “村长,夫人,我没什么事了,您别往心里去。”我连忙打圆场。 “月奴啊,我也没想到你会受伤了的,都是这没用的烂枪头不小心,否则出了个万一就少了个和我听竹论茶的知音,非收拾了这烂枪头不可。”老夫子走过来指着村长说,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个村长继任人。 “爹,先别忙着骂他,你消消气,明公子这不醒了吗。”村长夫人对老夫子说。 什么?老夫子居然是老枪头的岳父?怪不得长得那么秀气,之前我还一直奇怪这鲁汉居然讨了个算是如花似玉的老婆,难怪。不过还是奇怪,她居然肯嫁。停,怎么想那么远了,多事,三八。 “公子啊,这次您真是福大命大吉人天相。”原来是黄药师,他接着说:“这咬伤你的是极罕见的‘紫脊铁线’,我行医几十年也没过的,要不是老枪头背着你飞奔下山来找我,再晚半刻估计公子性命就堪虞了,虽说老枪头没保护好您,不过他也算补救有功,他把那毒物的胆喂你吞下了才解去大部份的毒性,否则老夫也无力回天。”。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半天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那天在山上我猛扑过去想把那条毒蛇盖住活捉它,估计快用药蒌压住的时候,那小蛇反应机敏一下从怪草上直窜而出一口咬在我拿药蒌的右手手腕上,我马上就晕了过去,不过小毒蛇也由于窜出来咬我,刚好被药蒌的边框压住原来握在手上的“暗涌”刚好刺在它七寸把小蛇杀死了。 老枪头听到动静,急忙跑过来一看到这种情况,幸好他经验丰富,马上把蛇胆剐了出来给我服下,还背着我直奔黄药师的药庐,否则小命早没了,直接退出体验区到主游戏报到了。 这蛇也真毒,一两秒就把我搞晕死过去,虽然和我体质差不无关系,估计这蛇的毒性也属于神经毒素一类的,回想也真是后怕。 众人看到我精神不是很好,劝慰了一阵后陆续离开了,村长夫妇也出了房间还吩咐孩子们不要进来闹,我终于可以看看自己身体的状况了。 查看了自己的属性,发现多了几个变化:玩家:明月奴 等级:无 称号 无。 基本属性: 体质 5生命值 90防御 10协调能力 5物理攻击能力 近身 5 远程 5命中 5%(远程攻击类,无技能强化) 闪避 5%(无技能强化) 精神力 5 精神值 50魔法攻击 5-10 回复速度 每3秒回复1点。 特殊属性: 悟性52 魅力52 技能: 1、探矿术 基础 50% 2、采矿术 基础 50% 3、辨药术 中级 60% 4、采药术 基础 66% 特殊能力 勇敢 战斗时提高10%机率使出必杀技 清心 对准王级以下毒物毒素免疫自创技能虎抱 (命中、攻击临时提高30%) 声望 1000 可用属性点 8点 “勇敢”、“清心”?什么时候多了这两个能力?体质还强了这么多,怎么回事。 查看了游戏备忘录,原来是系统对我越级杀死那条小蛇给的奖励,还说由于是体验区不对我提供经验点所以我还是没有等级,只是象征性地给予属性点数,给了我20点还说是象征性的,这条小蛇也不是一般的厉害了。 那个“勇敢”特殊技能是因为我杀死王级怪物奖励的,同时还有1000点的声望,必须越级而且杀死才奖励,我无级杀死准王级,真不知越了多少级。 “清心”很简单,吃了小蛇的胆,幸好是趁热吃,否则遇风结晶就只能入药了,这个得谢谢村长大人了,可惜已吃了蛇胆不然风化结晶后再用辩药术辩别出来恐怕这辩药术又得升级了吧,没办法,真是可惜。 最不明白的就是那个“虎抱”了,我最后那一扑居然自创了个技能,我也有点佩服自己了,看来我的悟性不低。 现在得先把可以调整的8点属性点数,分配好了,这可是性命攸关,怎么分配好呢?考虑到要采矿,还是回在体质和协调上好了,精神就先不加了,探矿和辩药都不太需要精神力。在体质和协调上各加了4点,生命值就有了130,协调变成9,采矿是体力活,力量和协调能力高了应该会事倍功半。 下了床,才发现还是穿着条内裤,一时大为尴尬,赶快躺回去,大声把老枪头叫了进来。 “村长,我想下床走走,不过。”说着拉起一角被单给示意自己没有衣服。 “嗬嗬,这个好办,我没想到小哥你那么快就可以下床了,你等等,我给你拿衣服去,嗬嗬。”他笑着出去了,可能想起那天我被蛇咬伤的情景吧,笑得真贼。 换好了老枪头的衣服,虽然不太合身,暂时凑合着。走出房间和他们一家寒喧了几句,决定到黄药师的药庐看看,老枪头说那条紫脊铁线王蛇在他那里,想看看他有没有用来做药,如果入了药怎么也要搞两颗来防身,我搞来的蛇应该算我一份。 来到药庐,走进去没看到黄药师,估计在制药房,走进去果然他在对着一颗枯草在唉声叹气,如丧考妣。我走过去问:“大夫,你老在叹什么气,这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 “唉,可惜噢,暴殄天物!” “这是什么东西啊,值得你这么难过。” “真可惜啊,哎哟,难过死我了,这应该是宝物啊!” “我说,黄大夫黄老,您先别忙着难过,您得告诉我这是什么我也陪您难过难过。” “你别烦我,我难过着呢!” “……” “哎哟,心痛啊!” “不是,我说黄老,您先别理这破草,我想问您我杀死的‘紫脊铁线’您现在把它怎么了,村长说您拿走了,是不是煲汤了?” “哎哟,别说‘脊铁线蛇’了,说起我更难过啊!” “你怎么那么多难过,黄老,您倒是告诉我好了,我都快急死了” “不急不急,明公子,你说的这破草就是‘紫脊铁线’守着的草,这能是破草吗,你不懂别乱讲,不过你也可能说对了一半,万一我对这草研究过后发现它真的没用了,也真的是破草了。只是现在我还没对它在制药方面加以研究所以我不同意你的武断。” “好好好,黄老,我说错话了,您莫怪,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宝物了吧。” “哎哟,公子,我这难过有二,一是这肯定是宝物,你说连这‘紫脊铁线’王蛇为了它宁愿被火烤的能不是宝物吗?这么好的宝物让火给烤焦了,你说我通过不难过。二是我翻查了诸多典籍,这么多天还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你说我难过不难过?” “咣当”重物落地声。 “哎,明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地上了,不是蛇毒发作吧,你别吓我,不可能的,我明明已经帮你清理完蛇毒的了。” “公子,你别吐白沫啊!” “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快请大夫!” 实在受不了,我不装晕了,站起来看见这只苍蝇还在破嗓子大叫,居然还叫请大夫?一个手刀把他打晕在地。 整个世界清净了! “净说些没营养的废话,你这只苍蝇,嗡嗡乱叫,完全不理我多么难受,再叫我一刀捅死你!”实在可恶,不把他打晕,蛇没毒死我倒会被他烦死,而且死得很难看,吐白沫吐死,传出去不能在这混了。 过了一会,看他快醒了我急忙躺下。 “谁,谁打我,没人啊难道是公子,不会,这不还晕着吗,不对了看来是这宝物惹的祸改天要找个法师来做场法事,邪门!”他摸着后脑勺又开始乱叫了。 “黄大夫。”怕他继续叫下去,连忙“醒”过来。 “公子,你没事吧怎么好端端的就倒地了呢,是不是产后体虚?” “啊?” “老朽口误口误,十几天前我们村宰猪的二楞他媳妇产后体虚,我一时还没清醒,嘿嘿。” “没事了,可能是病后还没复原身体还有点不适应。黄老,我刚才问你那条‘紫脊铁线’您怎么处理了?”我不敢接他的话,急忙说到正题上。 “哦,‘紫脊铁线’,这也算是一件宝物,我刚把它焙干用我秘制的药酒泡着加强其药性,过几天准备用来制药,你晕迷的这几天我一直在研究这颗烧焦的宝草有没有使用的价值,常理说紫脊铁线不要命的守着,这草肯定有很不一般的用处,虽然被火烧过如果方法得当这两个宝物一起制药,这药的效果肯定是非凡,我的制药水平将会得到提高,所以我烦恼就源于此。”终于会说人话了,这只苍蝇。 “那敢情好,黄老如果他日用这两样宝物炼出什么好药不知能否分一点给我。”有这等好事怎么也要沾点边。 “这个,等我炼好再说吧。”他不置可否地说。 “哦,我除了问‘紫脊铁线’之外,主要是来多谢您的,多谢您帮我祛毒疗伤。”这苍蝇,想独吞,等我想什么法子弄点过来。 “公子别客气,‘医者父母心’,公子大病初愈注意休养,不送了。”这可真是怪事了,主动送客。 不和他啰嗦,告辞。看来他还真的很心急想用那棵草来炼药。 和这只苍蝇啰嗦久了不自觉地想到铁匠大哥,在他面前只有我是苍蝇的可能,还是去他家看看,也算回个礼,自己在床上醒之前他还来看过自己。 没到他家远远已听到叮当的打铁声,走进他家,他赤裸着上身正在打着一块铁坯,看到我进来把铁坯扔到水里用围裙擦着手向我走了过来。 “大哥,忙着呢。” “是,水车的轴有点破损,准备重打一个。” “那我妨碍你打车轴不?” “不妨事,正准备歇息一下,听说你用‘暗涌’杀死了王级毒蛇,可贺,‘暗涌’应该进阶了吧。” 是啊,我怎么把“暗涌”这把功臣匕首给忘了,马上拿出来看看。 暗涌匕首 等级5(成长型武器) 攻击 5-10 持久30附加属性 撕裂力量要求 5升了五级,这小蛇还真宝物,拼死杀了它还真是值。 “谢谢大哥提醒,‘暗涌’升了五级,攻击力也有5-10了” “不错,到中段,以后没那么容易了” “‘暗涌’能升到几级,大哥,有没有必杀技?” “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这不是你打的吗?” “是我打的,龙生九子不成龙,既然是成长型的,看你怎么用了,他就成什么,我给它身体,性格是你给的。” “哗,大哥,你不如改行别做铁匠了。” “为何?” “我看老夫子也该退休由你来做私塾先生更合适,你这番话太有道理了,佩服!” “嗯,我考虑考虑,似乎可行。” “咣当”,我手上的“暗涌”掉了。 良久,合上嘴,发现铁匠大哥还在考虑,搞得象真的一样,挑! 出了铁匠家,再到老夫子家里闲扯了几句,快中午,回到老枪头准备吃午饭。 第九章 如此箭术 出了铁匠家,再到老夫子家里闲扯了几句,快中午,回到老枪头准备吃午饭。  吃过饭,坐在村长家的院子的槐树下考虑上山采药和采矿的事,看来没有防身的技能靠老枪头护着不是长久之计,“暗涌”的攻击力是增加了,只是自己除了“虎抱”之外不会一招半式,总不能见到个野兽就虎抱虎抱的,杀死野兽还罢,杀不死被对方一个反击还不痛死,这个方法行不通。有什么方法能防身又尽量不吃痛呢,一个人在树下发呆。 “月奴哥哥,你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听这脆脆的声音知道是小枪头。 “没有,哥哥在想有什么办法对付野兽自己又没什么危险。”笑兮兮地对他说,小家伙很可爱和我混得挺熟,自从我杀了那条小毒蛇之后觉得我是英雄对我很是尊敬。 “我知道用什么方法。” 小家伙跑过来站在我面前叉着腰扬起头神气地说。 “那快告诉哥哥,我打到好东西算你一份。” 我听了很是高兴蹲下来拉着他的小手说。 “好,不许骗人的哦,这方法嘛,就是跟我爹学布陷阱、学射箭。”说着还做了个拉弓的动作,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射箭呢,远距离不用和目标发生接触。还是枪头聪明,谢谢了!”紧紧抱了他一下,出门找他爹去。 “记住你说打到好东西算我一份的,不许耍赖。” “得嘞,少不你的,你爹去哪了?” “到鲁木匠鲁叔叔家去了。” 一路小跑到鲁木匠家,看到门开着就直接进去,老枪头和鲁木匠两个头凑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村长、鲁大师,在忙啊!”这鲁木匠自诩鲁班,有次和老夫子聊天时夫子说这鲁木匠是视木匠这个行当为命,手艺很不错,不过一旦见了高帽就连命也不要了。对他这样的马屁要常拍。 “明公子来了,稀客稀客。”看来高帽已经戴上了,还很合适,鲁木匠脸上有点象鲜花了。 “妨碍鲁大师和村长的正事吗?” “嗬嗬,小哥,不碍事,我请鲁哥帮我做箭杆,鲁哥手艺好啊,我一年打不少野物都是靠做的箭杆帮忙。”老枪头再送高帽。 “哪里哪里,你这话说的,铁匠的箭头才是打猎的利器我只是打下手的,不敢当。”鲜花想绽放了。 “话不能这样说,这箭头也要箭杆和箭羽送出去,我还听说我们村里家家户户的家俱都出自您的一双巧手,我见过不少家俱,可和您做的比真是差太远了,没法比啊!”全村只有一个木匠当然都是你做的,我心虽是这样想但是高帽继续送,没法啊谁叫自己有求于人呢。 “对对对,我们村的水车,风车还有土地庙也是托你巧手的褔,重修妥当我们才能风调雨顺。”看来这老枪头也是有求于人,而且深知鲁木匠的脾性。 “份内事,不消说,份内事,何足挂齿。”鲜花完全绽放了,脸上写着两个字:享受! “鲁哥,那我的箭杆没问题吧?” “大师,我想求您帮我做把弓。” 我和老枪头几乎同时说出自己的目的,然后相视一笑。 “好说好说。”鲁木匠眯着眼睛,我们话音刚落,他也说话了,似乎早知道我们有求而来。 “明公子捕杀‘紫脊铁线’在我们陈家村一时传为佳话,虽然没有象老枪头捕杀魔狼那么珍贵,但是亲自捕杀勇气可嘉,弓我有现成的,虽然不算很好,他日公子找到做好弓的材料,鲁某一定尽力为公子做张好弓。” “需要什么材料,我上山找就是,先多谢大师了。” “公子,别急,我看以公子现在的体质就算有好弓也未必能用,你还是先找到材料再谈做弓的事吧。” “找材料?我不知怎么找,大师,你教教我。” “公子十指纤长有力,灵气十足,乃从事木匠这一有前途的职业的不二人选。” 忽觉头上有什么罩了下来,质量不错,这高帽。 顺利地学会了木匠的技能,这一点倒是没估计到了,意外之喜。 “基本伐木术,熟习度51%,消耗体力30点每分钟,速度增加30%,可进阶。” “基本制造术,熟习度51%,消耗体力30点精神力10点每分钟,成功率增加30%制造速度增加30%,可进阶。” “公子你如果想造张好弓少不了要找野牛角、云雕羽、野牛筋、桦木或竹山勒竹,至于箭头得麻烦陈铁匠了,他打了三簇箭头的确一流,听说现在又在打一种新式的箭头那更是上品。” “这张弓公子先凑合着用,是我一时技痒随意之作,明天我再为公子做五十支箭,和一个牛皮箭袋。”说着拿出一张很朴素的弓给我,弓长一米左右,重量适中,拉开不算困难,趁手。查看属性。 陈村木弓:等级4攻击15-25 持久40 攻击距离 中附加属性 麻痹又是陈村牌,如果有饭馆是不是全部菜都叫陈村的,陈村饭、陈村粉、陈村油菜、陈村醋鱼、陈村生煎包…… 接过弓连声道谢,再送出几顶高帽,让花开得灿烂点。 转过身苦着脸看着某人,到此行的目的了。 “村长,我这是有米无巧妇之功,临渊羡鱼长哭奈何,您看……”抚摸系弓弦轻拉发出“碰碰”闷响。 老枪头和鲁木匠相视抚掌大笑,看着我齐声说“你这兔子。” 如愿学到老枪头的技能“基本弓箭术,熟习度52%,远程攻击 10 命中增加20% 可进阶。” “二连矢(每次消耗生命值2点,连发攻击 25-35)” 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属性,一下学到几个新的技能,怎能不高兴,于是对着两人连连作揖。 “公子,别客气,你一定能将木匠这一行当发扬光大的。” “嗬嗬,小哥,我等着看你百步穿杨的箭法。” “一定,一定,一定不负大师和村长的期望。” 挎着陈村木弓离开木匠家,发现有一件事让自己又高兴不起来,计算一下自己的攻击和命中,基本攻击是5-10,加上弓箭的10是15-20,最要命的是命中率,基本命中5%加上基本弓箭术叠加的20%才是可怜的25%命中,意味着发四箭才有可能中一箭,运气不好可能要再发一两箭才命中一箭,不妙啊。万一真的遇险,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没有高命中做保证再高的攻击也是白搭,得想办法尽量提高命中是当前要务。 回到老枪头家,又坐在槐树下无聊地拉着弓弦,一时没什么办法。 “月奴哥哥,你在干嘛?”小枪头从屋子走出来,也跨着一张小弓。 “没什么,枪头,你去哪玩?” “我娘没空陪我玩,我拿鲁叔叔给我的弓射箭玩去,月奴哥哥你去吗,你也有弓箭。” “射箭?!去哪射,我去。”不由眼中一亮。 “去田里射草人呗,有时还能射到个鸟呢,去吧,和我一起玩。” “好啊,我们一起去”站起来准备和小枪头去练射箭,想起自己还没有箭,对小枪头说“枪头,哥哥还没有箭,怎么办”。 “唔……,我帮你拿爹的,不过我就敢拿一支,不然爹知道了又要罚我了,就一支好不?”小枪头歪头考虑了一下。 “好好好,快去,一支就行,枪头真聪明。” 拿到箭支,和小家伙一起跑跑跳跳去到田边,真有不少稻草人在迎风招展工作中,空中还真的不时有雀鸟穿梭。 “月奴哥哥,我们比赛看谁穿得准。”双手抱胸斜着眼看我说。 “好啊。”小东西敢小瞧我,想都没想就应战。 两人站在目标十丈左右的地方。 我摆开架势拉弓射箭,“嗖”,箭杆破空而去,手搭凉棚观望了很久不见稻草人身上有什么动静,心想坏了。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小枪头捂着肚子笑倒在地上。 愣在当场,不是吧,十丈也就是大概30米的距离这么大一个稻草人居然没射中?左右看看幸好没人,跑到进面找箭去。一顿好找,居然被风吹到稻草人旁边两三尺的地方,估计这也是自己现实里射箭的水平,学会基础弓箭术后顾着想怎么提高命中率还没启用,当时也没在意本想明天去鲁木匠那拿到箭支之后再启用基础弓箭术的,现在只当是和枪头玩玩。 不敢看小枪头自顾自地说“风大,风真大。” 这回糗大了。 悻悻地拿着箭回到小枪头的旁边,看着他怎么射。只见小枪头一脚在前一脚斜站,搭箭上弓,深吸一口气同时拉弓,屏息,瞄准目标,身体、箭身与目标成一直线,放箭。动作连贯潇洒,当然命中目标。厉害。 “不愧是本村神射手的儿子,佩服,哥哥自愧不如,我认输。”我对小枪头说。 “嘻嘻”他被我夸得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我认输,不过,我不服输,输只是暂时的,我将通过坚苦的努力和不懈的学习将自己的射术不断提高,今天的失败的耻辱将由明天的胜利,或者后天的胜利,最多大后天的胜利来洗刷。”我越说越兴奋,举起木弓大叫,小枪头压根没理我的神经,在一旁射他的箭。 “嗖”“夺”,“我又射中了,好哦。”小枪头乐颠颠地跑去收箭。 没观众,算,我再练。 “十五比零,呵呵呵,月奴哥哥”看着他跑去收箭的背影真没办法,射了十几箭还是一次都没中靶,反而这小枪头除了一次脱靶外,箭箭命中“二十比零” “三十比零” …… 干脆不射了,坐在田梗上看他射。 看着看着忽然发现一个很重要我一直没发现的要点,是了是了,节奏,小枪头从拉弓到发射都在节奏中,身体的节奏,呼吸的节奏,自己只掌握了外在的身体的姿势没明白内在的关键,必须找出自己的节奏。 站回刚才的地方,左手持弓右手两指夹箭,闭上眼平衡呼吸,缓缓地搭箭挽弓,感觉身体随呼吸起伏的节奏,就是这时了,松开手指,箭枝奔向目标。 “夺”箭头直插稻草人正中的木杆,中了,正中红心。 节奏,我找到我的节奏。 “哥哥好棒,射中了,射中了。” 成功了,有了这次的经验信心大增,一直练到黄昏,如果不是手臂累得快抬不起还不想回去。和小家伙一起蹦跳着回到家,老枪头早已回家,女儿也从私塾回家和村长夫人张罗着晚饭。我还说没什么,小枪头已经吱吱喳喳地宣传我的事迹了,大家听得嘻嘻哈哈。 看着大家乐呵呵的,记忆中已很久没吃过这么愉快的晚饭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种不舍得的情绪,觉得自己也是这村子的一份子,也是村长家的一份子,如果自己哪天离开体验区到主区去,这个村子眼前这一家人和这些村民们将永远和我分离,永远失去他们。 草草吃了点东西,走出院子,呆坐在槐树下。 “小哥,有烦心事还是胃口不好,枪头这臭小子口没摭拦,小哥莫怪。”老枪头拍拍我肩膀说,在我身边坐下。 “不是,不是,村长您误会了,枪头这孩子我很喜欢,童言无忌再说那点事算什么,大家乐呵就好,同一屋檐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回手拍拍他搭在我肩膀的大手说。 “嗬嗬,那就好,小哥说得对说得好,一家人。” 随后有一句没一句和他闲扯着。时间过得很快。 ※       ※       ※ 第十章 如此精准 老枪头回屋里歇息,我一个人在院子也觉得无聊,想想还是练射箭去。  来到下午练习的地方,拿出自己改造过的箭,其实已经不太像箭了,我把箭头卸了下来,再用饭后向村长夫人讨来的纱线绑在箭杆未端,纱线本来有点粗,我软磨硬泡让她给分成最细份,弄了快三十丈长,纱线的另一端绑在脚上。 把箭头卸了,避免射中木桩后插了进去,要走过去拨箭,然后直接拉住绑在箭枝末端的纱线就可以回收,大大节省时间提高效率。 ※       ※       ※ 虫鸣啾啾,夏夜的晚风带着河水的温润抚摸着周围的一切。 明月皎皎,清白的月光有如处子的温柔撩动她俯视的众生。 包括我。 站在田边的我已深深被这种景象这种气氛所迷醉,不想用手中的弓箭对这一切加以损害。 我放下手中的弓和箭,站在风里月光下,忽然有种拥抱这一切的冲动,赤裸拥抱的冲动。反正四下无人,我褪去衣服,赤裸地站在夏风中月光里,感受风的温润、月光的温柔。 闭上眼睛,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这里的空气,让五脏六腑也感受温润感受温柔,脑里一片空灵。 伫立良久,忽然觉得周围的空间逐渐变大逐渐扩大,自己已和这一片稻田这一片土地连成一体,呼吸也随着被风拂出的波浪上下涌动,象躺在云端也象枝叶漂在水面随水随意地起伏。 “叮”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明月奴,自修有成体会宁静心之直觉,被动技能,对未知危险有先天感应能力。” “玩家明月奴领悟技能给予属性奖励,全属性增加5 奖励声望500点” 被系统提示音惊醒的我下意识拿起弓箭,配合在惊醒前如水上漂叶律动的意境对远处的稻草人射出一箭,“扑”一声闷响,秃头箭正中稻草人的眉心。 “叮”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明月奴,自修有成体会箭道之精准,被动技能,箭类命中100%,攻击增加5%” “玩家明月奴自创技能给予属性奖励,协调能力增加5 悟性增加2 奖励声望200点” “恭喜玩家明月奴,自修有成体会心眼,被动技能,视野增加至极限 ” “玩家明月奴领悟技能给予属性奖励,悟性增加2 奖励声望100点” “玩家明月奴原有基本弓箭术,熟习度52%,远程攻击 10 命中增加20%,是否和自创技能合并。” 技能可以合并?这个好像没听过,当然合并。 “箭道之精准与基本弓箭术合并为箭道之基础精准 熟习度60%,攻击增加5%,命中100%,可进阶,射程增加10%” 爽死了,宁静心、箭道,心眼,今晚没白来,一下得了三个技能,打中稻草人眉心那一箭是大功臣,一箭射出两个技能。“对未知危险有先天感应能力”宁静心这个真是救命的好帮手,就算挂也早有心理准备,少受点痛。精准给了神箭手的本钱,心眼简直可以让我做狙击手了。 打铁趁热,再试试自己的箭法,拉回箭枝,再挽弓射箭,正中眉心,爽。一连试了十几次,每次都命中眉心,精准就是精准。再试试射程,现在大概十丈约三十米,远点试试。 十一丈,命中。 十二丈,命中。 十八丈,命中。 二十丈,偏离。 估计是力量不够,如此看来自己有效的射杀距离最大应该不超过十六到十七丈大约50米左右。兴奋中查看了自己的属性。 玩家:明月奴 等级:无 称号 无 基本属性:体质14 生命值180 防御28 协调能力19 物理攻击能力 (无技能强化) 近身14 远程19 命中100% 闪避19% 精神力5 精神值50 魔法攻击5-10 回复速度 每3秒回复1点 特殊属性:悟性60 魅力50 技能 1、探矿术 基础 50%  2、采矿术 基础 50% 3、辨药术 中级 60% 4、采药术 基础 66%  5、伐木术 基础 52% 6、制造术 基础 52% 特殊能力 勇敢 战斗时提高10%机率使出必杀技 清心 对准王级以下毒物毒素免疫 直觉 对未知危险有先天感应能力 心眼 最大视野自创技能 精准 基础 命中100% 射程增加10% 攻击增加5% 武功招式 二连矢 连发两箭 虎抱 命中、攻击提高30%(自创招式) 声望 1800 可用属性点 无 已近拂晓,凉风吹过我兴奋得有微汗的身体,才发现自己还是赤裸的,弯下腰看看幸好四下没人,急忙穿回衣服。回家去,哼着小曲回家去。 回到家,老枪头正奇怪我跑哪去到处的找,见到我回来,自然问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之类的,我吱唔以对应付了事,吃过早饭,准备和他一起去鲁木匠家。正准备出门,村长夫人叫住了老枪头,好像有什么事。我只好又坐回槐树下不时看着自己的属性偷着乐。 “明月哥哥,早,今天去不去练箭了?”小枪头出来看到我一个人在树下轻拉着弓弦,以为我在为箭术发愁,有点挑衅地看着我说。 “枪头,早,又想和我比试?今天不比了,哥哥有事”以我现在的箭术,左手都射扁你,如果不是等下要去木匠家拿箭,非得教训教训你小子不可。 “哎,既然这样没办法,只好我一个人玩去了,什么时候哥哥你有时间了,我叫上几个人做个大……草人让你练箭,嘻嘻呵呵。”看了我一眼,头一仰准备出门了。 “等等,不如我们不去田边就在这练练怎样?”实在受不了这小毛孩的眼神,不教训他今晚肯定吃不下饭又失眠。 “好啊,怎么个练法,明月哥哥,你要让让我哦。”他怪声怪气地说。 “那,这样吧,你到屋里拿几个山梨,就六个吧,我们一起把山梨挂到门外那棵柳树上,每人三箭,比谁准,不过,输了的要罚的哦。”我想了一下,出这个题目最能发挥我精准的强项。精准啊,强! “好的,同意,不过要找个公证人,只怕你输了不认账,来拉勾!”这小子皱了一下眉,眼珠子转了两圈,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距离门外那棵水柳约八九丈射个比拳头小的梨估计他觉得有难度,后来眼珠一转,估计他射不中我肯定不会比他准,最起码打个平手,才答应比试。 “行!”废话少说,进屋里拿山梨。 小兔崽子还小心眼,要找裁判,等下我抽死你。 两人走到树下,我比较整齐地挂好山梨,一看小枪头这小子,居然把一个挂在树枝后面只露出半个梨,另一个更离谱只露出一指多一点的梨,其余的部分都被树枝挡住了,贼,真贼。这方面得到谁的遗传,这臭小子。 回到屋里,刚好小枪头的姐姐准备去私塾,小枪头把她叫住一定要她当公证,她看了我一眼,我笑着不置可否。经不住弟弟的央求,姐姐终于答应看我们比箭了。 “枪头,谁先射啊?”张罗好了,我故意问。 “当然是我,我小,月奴哥哥你得让着我。”他撒着娇地说。得,无所不用其极,长大了肯定成精,不用等到长大,现在就是个鬼精灵。 “让你先射可以,可是我没箭,你得帮我去拿你爹的箭给我,不多,四支,顺便拿多一个梨,我饿了”我的箭昨晚让我卸了箭头,而且只有一支,多出的那支,用来教训这小子。 很快,小枪头从屋内拿了四支箭给我,看来很想赢我,然后不知会想到什么方法罚我,心急得小跑出来。 “明奴哥哥,我先来。” “请了,神箭小枪头。” 他当然是选择射我挂的那三个山梨,没有摭挡,位置适中。 第一箭,稍稍偏出,有点懊恼。 第二箭,命中左侧,相当得意。 第三箭,正中目标,非常兴奋。 槐树顶的雀鸟都被他尖脆的童音吓得全部飞上高空。 “厉害,以一个七龄童,有如此准确的箭术和惊人的臂力,可谓天赋异禀,假以时日箭术一定超越其父,看来昨天还真是让着我了。”我心想。 “好儿子,射得好!”老枪头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应该是刚才儿子拿了他四支箭惊动了他出来看个究竟,看到儿子的箭术不由得称赞起来,随后母亲也出来了,和丈夫耳语一番后秀丽的脸庞也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儿子也很得意地看了看双亲,再斜瞅了我一下。又是这种眼神。 到我了,站在姐姐身边,很自然地将其余的三支箭交给她暂时帮我拿着。 “月奴哥小心!”居然是姐姐给我打气,颔首向她示意表示多谢,余光看到她细致的肌肤和柳叶般的眉毛。 左手挽弓,右手搭箭,左脚脚尖对准目标。 第一个,位置最好露出三分二的山梨。 箭道之精准、心眼,同时发挥作用,心里涌起必中的信心,把小枪头挂山梨前偷咬了一口的牙痕都看个清楚。 手松,箭离弦,命中。 整个山梨被凌厉的箭没羽而出击个粉碎。 全场没有声音。 伸出右手,要箭枝,拿到箭枝,感觉一个仿如无骨的柔夷扫过我的手心。 第二个,露出半张脸的山梨。 命中,箭枝呼啸直奔没露出来的半张脸,可惜没有穿透树枝,被留了下来卡在树枝上,山梨半开。 有轻叫声,有喘气声。 第三个,只露出些许的山梨。 凝神,深呼吸,感觉周遭的节律,调整呼吸放出箭枝。 命中,箭头引领箭枝分开树枝的阻挠,穿过山梨,呼啸上路。 全场寂静。 “小哥,好箭术,以前我真是看走眼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这一手真是漂亮。”老枪头第一个说话了。 “村长,您别损我了,和您比起来还差得远了,您得多指点指点。”我对老枪头说。 “月奴哥哥,您好骗我,昨天你明明……”小枪头一脸委曲。 “昨天是昨天了,昨天你也没有今天这么的准,是不。不过这惩罚,罚还是不罚了?”我逗他说。 “罚,输了就认罚,怎么罚你说。”他马上说“大丈夫一言什么鼎,什么马都难追。” “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姐姐马上纠正说,笑着摸他的头。 “村长,你看是不是算了,我打算……。”我走到他们夫妇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行,我相信你的箭术!”老枪头挥挥手说“是得刹刹这劣儿的骄气。”,倒是夫人拉了拉丈夫的袖子示意算了,面有难色。 我再问老枪头,他又摆摆手叫我继续。 心里有底,走到小枪头身边拿起没挂在树上的山梨说“枪头,你要是认罚,那把这梨到树下用头顶着,我来射,可敢”。 “……,敢。” “不怕哥哥失手?” “怕,也要顶着,我认罚!” “好!” …… 小枪头,边跑回来边擦着脸上的果汁,一把扑到我的怀里大叫大闹,雀鸟又次腾空而起。 各人散去,小枪头被他爹娘拉回家搞个人清洁。 ※       ※       ※ 姐姐出门去私塾。 我有意无意地倚在门边看了一眼,忍不住再看了一眼。 晨风吹过,柳浪闻莺,弱柳扶风。 看着那背影不禁有点迷矇,是人扶弱柳,抑或弱柳随人。 余光里好像有伊人回眸的剪影。 今天天气真好,贼好! 第十一章 有女抹烟 和老枪头去到木匠家,他把已做好的箭枝摆在桌子上,两百多枝一夜完工也只有在游戏里有这样惊人的速度。和老枪头各自拿起一支箭,互相看了一眼。箭枝杆体平滑表面似是有什么油脂覆盖又滑而不溜手,装配铁匠打制的三簇箭头,未端居然刻着“陈村鲁氏”几个字,看了看其他的箭上也刻有这几个字。对这鲁木匠的手艺不禁赞叹,一个晚上完成两百多支箭而且还有商标的雕刻,不知他的木匠技能是什么等级了。  “啧啧,这种做功这种速度放眼这百里之地也就鲁大师您能做得出来,村长您瞧瞧这箭做的,箭头和杆就象长出来似的没半点缝隙,杆体均匀光滑,这箭就不象是人手做出来的,就象地里的白菜是种地里自个长出来的一般,真可谓巧夺天工。”做好的高帽不送也是浪费。 “嗬嗬,说的是,这箭羽也是用足了本的,该不是用了竹山上的绿雕羽吧,当年我就打了三只采集了三百多根的雕羽让你要去了,可只给我做了三十支箭其余的就‘笑纳’了,剩下的都用来做这批箭了?”老枪头夸着问。 鲁木匠捋着胡须微笑点头。 “鲁哥,你也太偏心了,嘿嘿,应该说是小哥有面子。”老枪头不甘心地说。 “老枪头,你可别说我偏心,公子怎么说也是我的挂名弟子,我照顾他多一点,人之常情嘛。”木匠笑着说“公子,这是我给你做的五十支箭,还有牛皮箭囊,收好了。” 顺着木匠指的地方拿起牛皮箭囊,里面装了有半袋的箭枝。查看了属性“陈村雕羽箭 攻击增加3 速度增加1 射程增加10% 持久20” 谢过鲁木匠,忽然发现在游戏里给人戴高帽好像变得容易也自然了,现实中自己没怎么试过。 “公子,我有一事相请公子帮忙,未知可否?” “不敢,大师请讲!” “我的木匠技能进境缓慢,三年前已到大师级,但一直不能达至宗师境界。几年前曾和老枪头上竹山想找到更好的木材来提高自己的木匠水平,到达宗师的境界是我们木匠毕生的愿望啊,公子钟毓灵秀所以我传授你木匠技能,以期为我能觅得佳木了我心愿。” “大师抬爱,学生定尽力为之”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钟毓灵秀?这鲁木匠也真能夸人,不过这高帽也接得过瘾,做了快几十年的人还没被人这样夸过,舒服。 出了木匠家,老枪头说去看看村里的水车修得怎样还有稻穗结浆没有。 一个人,走在村子的小道上,考虑是不是该上山帮木匠等人完成心愿的事了,不过现在肯定不去。 今天天气果然很好,夏日正午前的阳光本来应该很毒的,在两旁竹子的抵抗下,只有些许顽强的阳光透进小道上,形成一片班驳的光影,偶尔有一片竹叶挣脱竹枝的掌握想把地面的阳光盖住,或者竹叶成功了,可更多的阳光重新投射到原来的地方。 沿着小路漫无目的向前走着,放眼远望尽是刺目的光线,更显小道的清凉。一阵呓哦的读书声传来,竟不知不觉地走到私塾了,这次重回游戏还没去过。快步走去,行至门口看到学生陆续离开,下课了。 我等在门口,可能想和夫子聊天吧,我为自己找到理由。 “月奴哥,你怎么在这里?”小枪头的姐姐出来了,看到我站在门口问我。 “呃,我,我等夫子。”不自然地笑笑说“夫子出来了吗,不然我进去看看”。 “哦……,外公快出来了吧,那没事我先回家了。” “哦,那走好。” 背影纤细苗条,清绿色的衣裳,秀气的香肩,盈盈一握的柳腰,裁剪为两半的后摆随步履摇曳,仿如春天的柳枝。 从没见过这样,这样婀娜的背影,从没。 从没一个背影让我觉得这么美好,从没。 “月奴,在门口怎么不进来”老夫子有点讶异地问我“怎么不见了,明明说好一起和我回家的,这孩子。” “谁不见了。”我也奇怪地问他。 “抹烟,我的外孙女,你站在门口没看到她吗?” “哦,看到了,她说先回家了。” “咳,这孩子说好了和我一起走的,怎么一下就走了呢?” 原来枪头的姐姐叫抹烟,和她同一屋檐下也没问过她叫什么,刚才还尴尬地不知怎么叫她什么。 饭后,问老枪头下午是不是准备上山,他说村里有点事而且极少在山上过夜,晚上的竹山会变得危险。既然这样自己也不好强求他,自己也不敢一个人上山去,万一又碰到什么凶物就麻烦,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只好出去练箭,小枪头本想一起去,他娘不许他去说太阳太毒了。走到山脚,一片开阔的田地,远处是成片的黄豆地和花生地,正考虑用什么来做靶,发现有个老鼠在在花生地里高速地乱窜啃吃地里的黄豆花生。哈哈,这次我得为民除害了。 走近一点大概50米的距离,对着老鼠射出一箭,箭插在刚才老鼠停留的地方,没打中!?精准也打不中!?不是吧。 看来得考老鼠的虑机警胆小,速度又快这个特点了。 远远地绕着那些花生地观察老鼠的动作,这个机警的家伙在一个地方不会呆超过两秒马上换地方再找食物,一旦找到食物会躲在花生苗的后面啃吃,露出的部分只有鼻子到眼睛的位置。如果一定要射杀它,在它吃东西那一会,连花生苗和老鼠一起穿过,和那天射穿柳树枝再穿过山梨一样,可我不想那样杀了这只老鼠,就是要射老鼠的身体那怕露出一根老鼠须也就射那根老鼠须,否则,有负“精准”之名,想到老鼠被自己用箭拨光鼠须的样子就好笑。 想归想,老鼠须以我现在的水平怎么可能用箭剃下来。 刚才没射中的小老鼠被那一箭吓了吓,马上跑回地洞里,伸出头观察了一段时间才出来,又开始在花生苗下东奔西窜,如果不是我的心眼将视野增加了还真难看清它的踪影。 拉满弓进入发射状态,等它在花生苗下稍做停留了机会,射出一箭,“吱”,箭枝贯穿老鼠的脸颊。我快步跑过去,拿起箭枝,老鼠已死了,收回箭枝回到原来的地方,去别的田里找老鼠打。 打了快两小时,在附近一大片黄豆、花生地收拾了四十多个老鼠。逐渐能做到发现老鼠才挽弓射出箭也能准确命中了。头顶太阳晒着还得来回地取回箭,衣服也被汗弄得粘乎乎的不舒服,走到竹子下歇会,附近的老鼠可能被吓坏了不再出来。 沿着竹林走去更远点的地方找老鼠去。打不会动的老鼠也失去挑战,得打移动中的老鼠试试。戴着自己摘下的野花野草和竹叶编成的草帽,再射出一箭,中了。 兴头又下,再花了两个小时专门找在田间乱窜的老鼠来射,一共二十个,很满意了,特别是最后这十个,连中。 “叮”系统提示,“箭道之初级精准 熟习度1%,攻击增加10%,命中100%,可进阶,射程增加20%” 心情实在是好,自己在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准,就算练十年二十年也不行,五十多米开外射杀窜动的小老鼠,感觉自己和神枪手一样,精准确实就是精准,现在自己缺的是稳定性和开弓的速度。 以前玩游戏也是这么个脾气,技能不求多但求精,有点完美主义者的意思,非得把这箭术练得象呼吸一样自然不可,如果能百分百命中移动中的老鼠,下一个目标就是百分百命中移动中老鼠的眼睛,嘿嘿,或者老鼠鞭,呃,老鼠有鞭吗,那玩意能叫鞭吗。 这种百发百中的感觉最大限度地激发了我的热情,我随意地在这一大片田和地之中找老鼠练习。 ※       ※       ※ “月奴哥哥。”小枪头的声音在远处飘来。 “什么事。”我大声回答他。 “吃饭了。”声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我娘让我出来找你回去吃饭。” “好嘞。”吃饭,在这陈家村这也是麻烦之一,我不吃他们也要吃,尽管我完全不用吃饭,这里和主游戏区不太一样,很多设定都从简。 “你快点,我姐去那边找你了。”指着我刚才打老鼠的地方紧张地说。 她也来了,那我得快点,别出什么意外了,担待不起。 和小枪头跑过去,果然见到抹烟在一边喊我名字一边拨着及膝高的花生苗找我。 不是吧,我七尺昂藏至于被只有高到膝盖的花生苗挡住吗。不是我眼花就是我疯了,或者她疯了。 “月奴哥,你在哪?”声音颤抖中透着着急。 “哎,哥在”我在她身后笑着说“别急,慢慢找。” “月奴哥,你去哪了,人家……”她皱着眉说“人家以为你被老鼠咬,咬不见了才急着到处找。” 哦,原来她见到到处是死老鼠,一时转不过弯以为我被老鼠咬死被拖进花生地里了。 看见她双手的几道被花生苗划伤的血痕,额角也渗出点点汗珠,还有她急中带怨的眼睛,不由得心中一暧,拉起她的手轻轻说“抹烟,没事,哥没事。” 正想帮她理一理有点凌乱的发鬓。 “没事,那我回家,你们也快回家,娘在家等着呢。”她抽回一双柔夷,转身快步离去。 “哦。”我失神地应了句。 “月奴哥哥,我们找爹去吧,他还在上山的路上找你”小枪头说“哦。” 和老枪头会合后,一起回家了,路上不停地说快到黄昏不见我回来以为我一个人跑上山了,急忙出来找,害得白担心一场,我也没什么情绪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她。 如往常一样我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出院子了,照旧坐在槐树下看着天空。 “今天怎么没了以前感叹这片天空透彻的心情了?怎么搞的。难道是自己被抹烟抽回双手的冷淡影响了心情,难道自己喜欢上她了?” “该不是吧,一来她是个虚拟的人物,二来她才十六七岁的豆蔻年华,自己应该不会喜欢的,自己一向标榜喜欢成熟的玫瑰。不会不会,自己只是很喜欢看她的背影如此而已,不会的。” “再说,自己某天肯定会离开这里的,搞那么多事做什么。不过,她会不会喜欢上自己呢,不顾双手划伤找我那一幕又出现在我脑海里。可能是自己过敏了,自己和她甚少说话,认识前不过几句,都是打个招呼就没话了,不会的,多心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小枪头也吃饱走了出来,拿起我的弓拉得“碰碰”响。 “月奴哥哥,你今天打了好多个老鼠,我也吓了一跳,我刚才和爹说了,他也夸你箭术高超。” “是吗,你爹有没有说我和他谁射得好。” “没有。” “枪头,你见过你爹射箭吗。” “有啊,我射箭还是他教我的。” “他能象我一样射老鼠吗?” “老鼠没见他射过,不过,我五岁那年,村子的天上有两个大鹰,很大很大的,想抓我们村的牛,爹两箭就把那两个大鹰打了下来。” “这么厉害!枪头,你没骗我吧” “没!我发誓,我亲眼看到的,后来我们村的人都来看了,当时可热闹了,这我才天天吵着要爹教我射箭,心想哪天我也打个大鹰下来玩玩” 两只大鹰,想抓牛的大鹰?真是弯弓射大雕了,这样的准头和力量,看来老枪头才是真正的神箭手。真想快点上山见识见识他的箭术,比起来,我的精准只是定点的精准,他的是经过无数战斗的精准,有质的区别。 “枪头,不如等会我们打老鼠去。” “好哦!不过,我得问问我娘许不许我去。” 过了一会,他拿着弓跑出来,一脸兴奋。看来是准了。 一路有说有笑地去到田边,快到时我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了,让他走到20米左右的地方射老鼠,我自己站回中午50米左右的距离施射。借着月光看到远比白天多得多的老鼠嚣张地乱窜。 “奶奶的,你们这班鼠辈晚上出来开会还是赶集,看小爷把你们一个个都灭了。”挽着弓小声骂道。那边小枪头也拉开弓示意他要开始了,怪了,难道他也会心眼晚上也看得清楚。 一轮点射,五十支箭悉数射出,专找移动中的杀,和小枪头一起过去打扫战场。然后走得远远的点数成绩。 “月奴哥哥,我射中了二十个,你呢?”小枪头小声的问我。 “四十九个。”我有点不高兴地说,居然有一个没打中,不爽。 “哗,厉害,晚上都射得这么准,”他有点激动地说。 “对了,你怎么晚上也这么准,枪头,你晚上能看得清?”说起这个我也有点好奇。 “这有什么稀奇,我爹我爷爷还有爷爷晚上都能在晚上看得见猎物。”他得意地说。 “哦”看来是游戏的设定,这就不稀奇了,也不奇怪了,我都可以看见,他们怎会看不见。 等了一段时间,老鼠又出动了,我们又开始屠杀。就这样杀完等等完杀一直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到计算成绩的时候了,我一晚打死三百九十九个,除了开始那次跑了一个。 小枪头也不错,杀了一百多个,小家伙兴奋极了还要再打,我拉着他回去了,村长夫人可是不能得罪的,连老枪头都怕得要死的主,虽然她没交待要我照顾好小枪头,她肯让小枪头出来就是相信我能照顾好的,千万不要太晚回去,不然没好脸色看,强拉着他回了家。还要和老枪头商量明天上山的事,这可不能误了。 一夜无记事。 第十二章 再上竹山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我和老枪头出发了。目标,竹山。  “村长,听说你的箭术很高明,听说曾打下两个大鹰。” “嗬嗬,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小哥听谁说的?” “你儿子说的,村长,说起小枪头,这孩子长大了肯定能成大器。” “何以见得?” “小枪头生得聪明伶俐,很讨人喜欢,就以昨天我和他比试来说,首先估计我肯定会让他先出手,然后把梨藏在树枝后面,虽然有失磊落光明但亦彰显其智慧,后来输了不耍赖说明其重信守诺。最难得的是,知道要他头顶小小山梨在八九丈距离做靶也毫无惧色的那份勇敢和判断能力。” “嗬嗬,小哥能观人于微,也是大将之才,难怪我们村的能匠们还有我岳父也对你青睐有加。” 一路和老枪头聊着上山,发现自己的体力也大有改善,不会象第一次那么不济,一口气上到上次发现紫脊铁线王蛇的附近,和老枪头走过去看了看,被烧过的地面还是焦黑一片,除了那几棵怪草原来生长的地方还能保持土地的原貌,看来那些草的确不是凡品难怪黄苍蝇如丧考妣。想起那天和小蛇对峙的情景还有点后怕。 按老枪头的说法,这次不可以在这附近下陷阱另外我又要找矿,他把领我继续往山里前进。越往山腹里深入越觉得竹山的大和深,虽然是太阳已挂在半空,可在这山腹,阳光似乎只能发挥照明的作用,一点不觉得夏日的炎热。走了一个多小时,到目的地,前面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参天树林,树冠完全把光线挡住地面,那片区域变得晕暗起来。 这一路上走得也不无聊,一边走一边施展辩药术发现了不少药材只是没有采摘,免得老枪头等得不耐烦。 “小哥,这里是东边上山的尽头,如果想再去就要往上走不能平着往山腹走了,你看前面那一片树林,我以前试过进入但都不敢深入,总是觉得有什么危险而且是我解决不了的,所以小哥你也不要再进去了。”老枪头正色说。 “村长,那从西边上山能不能走远点?” “可以,不过我担心小哥的体力,所以选择东边上来,我先布几个陷阱,再去打几个大家伙,过两天我们村有喜事。”。 他说完走近那片树林,在树林的边缘开始布陷阱,我也在另一边布我的陷阱。 “您进入布置陷阱状态,生命值减少50,请提示结束该状态。”使用陷阱术后系统提示。看到提示正准备挖陷阱,赫然发现没有布陷阱的工具,老枪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给我相关的工具,他应该不存在忘记的问题,看来是有意不给我的,当初教我时可能没想以我的体质能布什么陷阱,只是敷衍。 赶紧结束了陷阱术,不然过了一分钟又扣50点体力那就亏大了。 很沮丧地坐在地上,没工具难道用手挖,必须解决工具这个问题。 从怀里拿出“暗涌”,在手上把玩着,这已经形成习惯了。除了在老枪头家喜欢轻拉弓弦外,就是把玩这把小巧的匕首了,随着次数的增多,“暗涌”已能在我的中指上不停地旋转,快停下的时候用食指稍用力弹拨就可以让它继续舞动。 把自己的所有工具拿出来摆在地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利用的,铁镐、矿包、药锄、药蒌这几个都有专门用途没办法用来挖陷阱,弓和箭肯定也不行。那只有手上这“暗涌”了,难道只能用这把手指宽的匕首来挖?这个想法马上被自己枪毙了,怎么可能。 再查看了自己的技能,木匠的伐木术和制造术没用过,伐木术消耗体力30点每分钟,速度增加30%,制造术,消耗体力30点10点每分钟,成功率增加30%。以我现在180的生命值可以试试靠这两项技能做点什么出来,对了,用伐木术砍树或竹子再用来做工具,不就可以了吗,沮丧一扫而清,马上行动。 环顾四周,竹子有是有,不过都是一些细细的篾竹,柔软无力,做布陷阱的工具肯定不行。附近只有这些大树可以利用了,不过这鲁木匠和老枪头一样没给我伐木的工具,现在能用上的只有“暗涌”试试,小是小了点比没有的好。 找到一棵最小的树,直径比两个篮球小点的最小的树,没办法只有是它了。 “您进入伐木状态,减少30点体力 伐木速度增加30%,请提示结束状态。”使用伐木术后系统提示拿起“暗涌”用力插进去,不是吧,才插进三分之一?这树怎么砍。 当我准备结束伐木状态的时候,在“暗涌”的两边接着出现了一道裂痕,“暗涌”也能再插进去一点,怪了怎么回事。 对了,“暗涌”有个撕裂的属性应该是这个属性发挥作用,这下好办了,虽然我力量不够,但有“暗涌”的帮忙也能事半功倍。横握“暗涌”顺着树杆的弧度横着拉过去,感觉虽然有点吃力也算能横切这棵树,转了一圈回来拨出“暗涌”,站一边准备等树倒下享受快感,一会儿过去了,怎么还不倒?都用“暗涌”绕一圈了,过去一看才明白,“暗涌”的刃太短切断的部分只是树外面的一圈,里面还连着。 怎么办?切不断。赶紧结束伐木状态,看着大树想办法对付。我拨出“暗涌”后原本被我切去一点的树干很快又回复原样。 “怎么回事,必须一次性完成?”我摸着回复原样的树干想。 “那我就一圈圈的往里切,非切断了不可。”过了一会,我想到一个办法,生命值回复正常后准备用新方法试试。 我先和刚才那样,在大树上绕着树身环切一圈,然后在原先的环切的刀痕上半个手掌高的地方再绕一个圈,在两圈之间分十几份的竖着间隔,用“暗涌”把树体挑出来,清理完这圈木头后,再往里切。 终于,“嘶拉……轰”一声巨响,树倒了。 幸好有“暗涌”的撕裂属性帮忙,不然以自己的体质想切断这么大棵树,简直做梦。伐木术的熟练度在成功伐倒大树后上升了5点现在是56%了。 “小哥,怎么回事?”老枪头叫着跑过来。 穿过大树倒下的扬起的尘土,他来到我面前看到我没事,连声问我干什么。 “没事,村长,我砍树呢。”我笑着说。 “没事就好,嗬嗬,我以为你又出事了,那你砍吧,我走远一点找大猫去,刚才只打了几个野鸡。对了,我布了个陷阱还放了个标记,你看清了再走别陷进去了。” “好的,我等下还砍树,你走远点,别让我把猎物都吓跑了。” “嗬嗬,小心点。” ※       ※       ※ 砍一棵树长了5点熟习度,这生意好做,再砍,找棵大点的下手,工具先不做了。 选了棵四五个人才能环抱的参天大树来下手,心想这回如果能砍倒伐木术也应该升级了。 就在我差点放弃生命值快到底的时候,终于砍倒了这棵大树,树倒下的巨响中也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基础伐木术进阶为初级伐木术,熟习度12%,消耗生命值40点每分钟,速度增加40%,可进阶。” “‘暗涌’匕首 等级上升为6 攻击 6-12 持久29附加属性 撕裂 力量要求 6” 哈哈,“暗涌”也升级了,一举两得,我再砍。 越砍越有心得,这次找最大的几棵来砍,技能进阶就是舒服。 花了二个多小时,砍倒八棵大树。这八棵树之中有两棵确切地说不完全是我砍倒的,是用三棵快倒的树较准角度以树砸树,把目标树砸得出现裂痕,系统没有把我砍倒的树倒下砸在另一棵树上砸出的裂痕复原,我再从裂痕处下手,结果切得飞快。 “叮”系统提示,“初级伐木术进阶为中级伐木术,熟习度43%,消耗生命值50点每分钟,速度增加50%,可进阶。” “‘暗涌’匕首 等级上升为7 攻击 7-14 持久25附加属性 撕裂 力量要求7”。 畅快啊,横七竖八地躺着九棵大树把再也挡不住阳光,眼前为之一亮。 一边等体力回复,一边考虑做什么样的工具才合适。经过考虑选择做个木铲,不算复杂,还得做个木锹。 制造之前还是先要把材料准备好的,再次进入伐木状态,中级的伐木术砍起木头来快了很多,很快就削好了两根一尺左右粗,长约六尺的方条。歇了会,在脑里想像了一下我要做的工具的模样,使用制造术进入制造状态。 “您进入制造状态,减少30点体力10点精神力 制造成功率增加30%,制造速度增加30%,请提示结束状态。”。 手中的“暗涌”在我想像和手指的引领下象穿花蝴蝶般在木方上下翻飞,三分多钟后一把一米多的木锹完工,太有成就感了,手工虽然粗糙但也算是自己的第一件作品,拿在手里不住地端详着抚摸着,木匠,我也成木匠了,哈哈。 忽然感觉一阵晕眩,系统提示生命值低于警界水平,怎么回事,马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原来自己还在制造状态,时间已到十五分钟,幸好系统回复的300点加上自己的180点体力是480点,制造术用了十五分钟减了450点,现在还有10点,我脸都吓白了,立刻停止了制造状态,否则将成为第一个做工具挂掉的玩家,死得难看。 太险了,后怕的程度比想起和紫脊铁线那一幕丝毫不少。拿出一颗黄药师给的陈村回血丹用手捏碎,回复了50点体力,身体才感觉回复正常。刚才做好木锹的兴奋也冲淡了不少,高兴不起来。 “叮”系统提示“您发明工具,悟性增加1,协调增加1,请为工具命名” “制造术进阶为初级制造术,熟习度51%,消耗体力40点精神力20点每分钟,成功率增加40%,制造速度增加40%,可进阶。 ” 发明?应该是在《前世》里没谁制造过木锹之类的工具吧,别人挖陷阱应该有专门的工具,象陈铁匠给的铁搞和黄药师给的药锄一样,哪有象我这样只会技能没有工具的。不过,也算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加了一点悟性。工具名字就叫木锹好了。 制造术进阶后消耗40点生命值和20点精神力每分钟,精神力不是问题,系统的回复刚好20点,至于生命值就麻烦了,自己180的生命值,这制造术一开始就减了40点那时我还没开始回复,计算一下制造术只能使用七钟,如果七钟之内完成不了只有用回血丹了,不知制造速度增加10%的用处大不大。 回复好体力后准备开始做木铲。 “您制造木铲成功,制造术熟习度增加5。”用了五分多钟完成了木铲,幸好没有到警界水平。 兴冲冲地拿起木锹对着地面一锹下去,木锹只进入地面五六厘米,撬起的土只有一巴掌那么多,这样的效果要挖到什么时候,还得做个什么东西加快速度。 从木楸插入地下的深度来看,应该是自己体质不行才会没力量再插深一点。体质差是没办法的事,只能从借力的方面考虑怎样才能让木楸插得深点了。 “做个木锤,对,要做个锤砸在木锹上,应该会快很多。”我拨出木楸敲打地面的时候灵光一闪。 付出一颗回血丹的代价,木锤做好,大概有三十斤左右,再把木锹截去一段试了一锤这回能把木锹打进十厘米的样子,看来方法对了。 “您进入布置陷阱状态,生命值减少50,效率增加30%,请提示结束该状态。” 有了陷阱术的帮忙一锤就把竹锹打入地下超过二十厘米的深度,再把木锹住后面压掰松泥土,换位置继续,最后再用木铲清理。快四分钟的时候挖了一个直径和纵深一米多一点的陷阱主体坑洞,急忙停止陷阱布置状态,再挖下去又会头晕。 刚结束陷阱布置状态,坑洞上面的很快就还原回没挖时的样子,我可以感觉到那个坑洞,这样就算布置好了一个陷阱,呵呵,游戏里就是快,虽然我布的称不上陷阱,这所谓的陷阱实在小了点。 歇了会查看了陷阱的属性:“基础陷阱,持久4小时,坚固度300 每秒伤害1,可拆除。” 可拆除?基础陷阱术布下的实在不怎么样,想练习也不怎么理想,每次只能布置一个陷阱,等下拆了再试试。 看了看陷阱术的进度,缓慢啊,才进了几点,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而且陷阱有效时间才4小时,伤害每秒1点,得想办法改进才行。 我靠着一个刚才砍倒的大树的树敦回复体力,考虑怎么改进陷阱,否则这样的陷阱连野鸡也困不住。 “如果把这些尖的木块插进陷阱里会不会增加陷阱的伤害能力呢?”我看到刚才制造木锤木锹削出来的木块,有不少是尖的。 找了不少刚才做工具剩下的边角料,准备做放在陷阱的尖桩,选了一些相对粗壮的木块,切成一尺左右的规则长方体,最后把两头削尖了。一共做了十七根这样两头尖的木桩,制造术的熟习度也上升了几点,看来这尖木桩做得没什么技术含量,制造术的熟习度没什么进展,如果想升级制造术改别的办法才行,暂时也不管它,准备布陷阱试试这些尖木桩有没有用。 查看了陷阱的属性后选择拆除,再看时陷阱果然消失了。再次进入布陷阱的状态,用了三个回血丹挖了个比刚才那个大了不少陷阱,用木锤把尖木桩打入陷阱的底部露出十多厘米的尖刺,结束了陷阱状态。 “叮”系统提示“你学会布置复合陷阱,陷阱术进阶为初级陷阱术,熟习度1%,消耗体力60点每分钟,效率增加40% 陷阱数2 可进阶。” 顾不上看升级的陷阱术,查看陷阱的属性。 “基础陷阱,持久4小时,坚固度300 每秒伤害2,可拆除” 查看之下大为失望,用了几个回血丹来升级陷阱术,做出来的陷阱没什么很好的效用,太浪费药而且自己的生命值太低,看来暂时不宜练习。 现在最合算的是练习伐木了,既可以练习伐木又可以升级“暗涌”,一举两得的好事,就这么定了,砍树去。 身边比较最大的那几棵都砍了,老枪头布陷阱的附近才有大的,不知他现在打到大家伙没。走到老枪头布陷阱附近,看到不远处有用树枝在地上摆出的“陷阱”两个字,还有一个树枝摆成的指示箭头,呵呵,他知道我的陷阱术差太多,不可能看到他布的陷阱才这样明示我,这老枪头还粗中有细。 又过了快两小时,象上次砍那八棵树一样,用以树压树的方法砍了九棵大树终于把伐木术升到高级,“暗涌”也升级了。 “中级伐木术进阶高级为伐木术,熟习度1%,消耗生命值60点每分钟,速度增加60%,可进阶。” “暗涌匕首,等级上升为8,攻击 8-16,持久21,附加属性:撕裂,力量要求8”。 上山之后最高兴也最过瘾的就是升级伐木术了,难度不是很高,而且看着大树被自己砍倒发出巨响尘土飞扬时,心里一阵异样的快感,破坏的快感。 “升到高级了,继续。爽!”我大声说。 “嘶拉……轰”,又一棵大树倒下了。 “呵呵,这么大的树只用了一颗回血丹就砍倒了,高级就是高级,就是比中级伐木术快,‘暗涌’这把小匕首的攻击提高也是关键。”我把一棵刚发现的附近最大的树砍倒后得意地说,按刚才的技能升级速度,满以为这棵树会增加高级伐木术十几点熟习度。 查看属性后,又一次大失所望,伐木术熟习度居然才增加了1点变成2%,天啊,一棵这么大的树才给我增加1点,那我要砍九十八棵这样的大树才能升到大师级,别说附近已没有这么大的树让我砍,就算有,只怕我把“暗涌”砍断也没到大师级更别提宗师级了。 不砍了,家里又不缺柴烧。 第十三章 意外遇虎 看看天色,已是下午了,怎么还不见老枪头回来,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自己又不敢找,万一人没找着把自己丢了,这深山大谷自己也不熟,还是等吧。 “对了,我只顾砍树布陷阱,还没过过作为一个拥有精准能力的神箭手的瘾,咱打猎去。”我无聊地穿行在倒下的大树之中想起自己的“精准”。 不过这一片的野兽飞禽都被我砍树发出的巨响吓走了,换个地方试试,看看哪个倒霉的野鸡野猪会成为我这个精准射手的出山之作,真是几生修来的福气,这满竹山的动物都会羡慕的。 “嗷……”正当我挽着弓得意地四处张望时,远处传来两声虎啸。 很快,两头吊睛白额虎呼啸而至,转眼之间已在三十丈的距离,一阵腥风奔涌而来中人欲呕。刚才还雄心勃勃的我吓得脸色煞白,可两只脚却象钉在地上动不了,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朝最近的大树狂奔。 跑到树下不要命地往上爬,可是树干太粗根本爬不上去,眼看老虎越来越近,情急之下拿着“暗涌”往树干上使劲一戳想借力向上爬,心急之际“暗涌”没扎对位置只蹭走了块树皮,我也随着惯性向树撞去。 “哎哟!”我痛得太叫,额头首先和树干零距离,接着是鼻子和嘴巴。头撞出了个包,鼻子流血嘴唇也撞出了个大口子。我顾不得痛再次挥动“暗涌”,这次终于扎中目标,借力向上一跃,左手刚好扣住树干突起的疙瘩,两只腿夹住树干,借力拨出“暗涌”再住上一点扎下去,慢慢地往树叉爬。 “叮”系统提示“您学会攀爬术,等级基础,攀爬能力增加10% 熟习度60% 消耗体力20点每分钟 协调能力增加1,可进阶。” 完全没心情理会系统说什么,在我和树干亲密接触这点时间,老虎已到身后两丈多的地方了,这更让我近乎疯狂地向上拱着,再不爬高一点马上会被老虎一口咬死,不死也痛死,我可是99%的疼痛感。 “嘶……裂”只觉得一阵清凉,我差点被拉离树干往下摔,回头一看,一只虎高高跃起一口咬烂了我屁股部位的裤子,从屁股到脚掌的裤子已被撕了下来,幸好我整个人象壁虎一样紧紧吸着树干,否则一定掉到地上葬身虎口。 “啊……”当然这么凄惨的叫声还是从我口出发出的,附近没人,老虎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另一个老虎也跃起一口咬在我的左脚上,幸好只把鞋子咬烂了,可它尖长的如匕首的犬齿还是在我的脚底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我痛啊,能不叫吗,叫声能不凄厉吗。 “啊……”这一声也是从我口中发出的,不过不是凄厉了,是悲壮,被呲了两下还不发出点声音激励自己向上吗,我爬! “啪!”“啊……”对的,这还是我发出的,前面“啪”的一声不是我的,撕下我裤子的老虎居然在空中来了个转体360,用尾巴扫了我屁股一鞭,“啪”的一声,平时就很少晒屁股的我,在白白的屁股上多了一道被虎尾抽出的宽约二指鞭痕。 “啪……撕”我发誓这绝不是我发出的声音,因为我已发愤努力爬到树叉上了,这“啪……撕”的声音是两只老虎高高跃起虎掌拍打树干及虎爪划过树干的声音。 在爬上十米高的第一个主树叉这段距离我的攀爬术升级了。 “基础攀爬术进阶为初级攀爬术,攀爬能力增加20% 熟习度1% 协调能力增加1,可进阶” 我在树上紧紧地抱着树干生怕被震下树去,鼻子和嘴唇流出的血也没敢用手去擦。 过了几分钟老虎才停下来,估计也累了,惊魂甫定的我才敢腾出手擦脸上的血,打量着这两个老虎,看到这两只虎瘪瘪的肚子猜它们是饿坏了才来攻击我的,不过这竹山那么大,至于闹粮荒到这种地步吗?好好的放着什么鹿啊、狍子、山羊这些美味不吃,反而来吃我。 想起自己刚才那副狼狈相就脸红,还自夸精准,如果自己不紧张,五六十米时就可以射杀起码射伤它们,真是糗大了,现实里怕死的脾气还真的一点没变。 不过,现在射你们两个王八蛋也不晚,奶奶的,吓得我屁滚尿流丑态百出,非灭了你们不可。拉满弓瞄准老虎的眼睛射过去,这虎皮我是要的要完整的,我要做件虎皮大衣。 “嗷……”弓箭准确命中老虎的眼睛,痛得它满地打滚,如法炮制,两只老虎眼睛都中箭,在地上滚个不停,我一直在等机会把它们两只眼睛都射瞎,只是一时不好下手。老虎打滚的频率没那么快了,还有一只慢慢地不能动,陈村木弓附加的麻痹属性发挥作用了,经过打移动老鼠训练的精准派上用场了,再发两箭,均准确命中。 这里我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树叉上,不过马上又象触电似的大叫一声站了起来,被老虎尾巴抽中的伤痕痛。 倚着树干等老虎死去,终于,老虎眼睛慢慢合上,不动了。我忍着痛慢慢地滑下树,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捡了根树枝戳了戳老虎,没反应,死了。 “你这两个王八蛋,打死你,剥你的皮折你的骨,害得我出尽洋相,还抽我,我抽死你。”用树枝狠狠地打着死老虎。 发泄过后,拿出“暗涌”,开始剥老虎皮。 我刚剥好一张虎皮,虽然剥得很难看。 叮”系统提示:“您领悟采集技能,可以采集动物尸体。悟性增加2 ” “沙……”远处传来这种声音,我顾不得老虎皮,连忙再爬上树,以防万一。 看清楚原来是老枪头拖着一杈大树枝从山上走下来,树枝上绑着不少猎物,隐约看到有野猪、鹿、狍子、山羊、獐乱七八糟十几个,看到我在树上远远地叫过来:“嗬嗬,小哥,今天我收获丰富啊,这回全村人都可以放开肚皮吃顿肉了。” 刚才我被老虎蹂躏那会你死去哪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点知觉,越想越气,下树不理他。发现自己裤子没了,只好把上衣脱了围在腰间,继续剜虎肉,还有虎鞭,这可是重点。 “哎呀!小哥,不得了了,你打了老虎,还打了两只。”声音由远很快到耳边。 我也不理他,继续我的工作。 “小哥,你受伤了,给我看看严重不。”声音有点着急,一边说一边用手拉我被老虎划伤的脚掌。 “划了这么大的口子,一定很痛吧,脸也伤了,快吃了这颗药,这颗外敷。”拿了两个药丸给我,说话也愈发紧张起来。 “谢谢村长。”人家一番好意,不能不接,按他说的服下一颗,另一颗一半搽在脚掌一半搽在脸上,疼痛马上得到缓解,果然是游戏,好得真快。 “小哥,你是怎么打到老虎的,我在半山下了四个陷阱,转了半天才打了这么十几个野猪、狍子这些小东西,下来的时候我还担心够不够大家伙吃,现在放心了。” “小哥,你也是好运气,我已快有两年没打着老虎了。”老枪头蹲下来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哥,你也会采集虎肉了!要不要帮忙,要不,我把我采集的技术教给你怎样。”他很热心地说“不过,你得把那只没采集的老虎给了我。” “好啊,这老虎本应该是村长猎杀的,我也是托了您的福才有这样的运气。” 本来就打算分他一只老虎,不管怎样还是他教我箭术,虽然是基础弓箭术但也是有了它才能合并了自己领悟的技能,何况还有技能学习,何乐而不为。 “您学会基本采集术,熟习度63%,消耗体力30点精神力10点每分钟,效率增加20%,可进阶。” “您是否愿意将自行领悟采集技能和采集术合并为提取术?” 又是合并技能?当然合并,上次把箭道之精准与基础弓箭术合并后变成‘箭道之基础精准’可以升级射程,现在又合并当然立马答应。 “基础提取术,对物体进行采摘收集利用时所取得物品自动进阶获得,熟习度63%,消耗体力10点精神力30点每分钟 提取效率增加10% ,可进阶。” 自动进阶获得,那太舒服了。就拿采药来说,采摘到的药物不是马上能用的,还要经过制药术淬取过才可以成为制药的原料用以制药,矿石也是一样,要用铸造术对矿石进行提炼才可以进行铸造为器具成品,我学会了提取术可以省下了淬取和提炼这一道工序,省时省力。 正在高兴的时候,系统提示让我更高兴了。 “您是否愿意将原有的‘采摘术’‘采矿术’与自行领悟合并的‘提取术’合并为提炼术?” “同意!”我想都没想,期待系统给我惊喜。 “基础提炼术,物品提取程度为同品最优品质,熟习度63%,消耗体力30点精神力10点每分钟,提炼成功率50%,提取效率增加10% ,可进阶。” 好东西好技能啊,这回真的事半功倍了,下次去采矿采药不用担心采到什么劣质矿石下品药材了,全是优质上品的,如果卖钱那我也发了,眼前金光闪闪。 “小哥,你忙,我去把那边的猎物弄过来,我们再歇会就下山,今天真高兴!”他兴奋地说。 我支唔地答了他一声,心思全在老虎身上。 第十四章 居然结义 老枪头走到一旁准备把绑在树杈上的猎物拖过来。  我没管他,开始使用提炼术对老虎进行采集。 幸好刚才除了剥了张虎皮之外没动其他的,不然就浪费了。还想试了那张虎皮能不能再提炼一下,刚才只是采集不知能否提炼。 十多分钟后,完成对这个老虎的提炼,一共采集到一百多斤的上品虎肉、几十斤虎骨、四颗虎犬齿、还有一条虎鞭。呵呵,虎鞭就送给黄苍蝇好了。老虎皮也被提炼术提升了一个档次,变成中品虎皮,可惜了,如果是上品虎皮就更好,用来做套衣服一定很威风实用。 看着提炼出来的虎肉,忽然有试试味道的想法,现实里自己还没见过真的老虎,别说吃虎肉了。 找来一些枯枝和干草用火折子点着了,用“暗涌”削好几根树支做个架,再找来一根树枝把虎肉穿在上面,准备烤老虎肉。 火苗掠过虎肉发出“嗞嗞”的声音和浓郁的香味,刚想招呼老枪头过来大快朵颐,他也正好拉着那一大堆猎物走过来,除了那只野猪已被箭射死,大部分都还是活的,看来他布的陷阱还是很有水平的。 “村长,快来尝尝我烤的老虎肉,很香了。” “烤虎肉我也有日子没吃了,这玩意儿滋味得紧。咦,小哥,你就这样纯烤没加什么佐料?” “是啊,还要放什么?” “小哥,快把肉拿起来先别忙着烤,等会烤熟了就浪费了,这烤肉首先要选上好的松枝和松针做燃料,还得加佐料。” “还有这么多学问,村长赐教。” “教就不敢当,我也是我那位教我的。佐料嘛,首先是盐,然后要加草果、陈皮、甘草、觅萝香、九里香、花椒等才可以让肉更香风味更佳” “这么多配料现在让我哪找去,不说别的,盐我也没有。” “嗬嗬,小哥,由于时间关系,我已准备了。”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罐粉未状的东西“这是我那位帮我准备好的调味粉,刚才说的配料她已研磨成粉,方便使用,这还有盐。” 接过那罐调味粉和盐,捻起一些洒在虎肉上面,继续烤。 “这、这也得加点,对了,转、你得转一转别净烤一边不然一边熟一边生,火太猛了小心烤焦……。香,这味道对了,好几年没吃过了,对上一次还是小枪头学会游泳那年,哦,不对,应该是鲁木匠做爷爷那个冬天了,说起那年冬天那个雪真是大啊,我们陈家村全村几百号人……” “……” “叮”系统提示“你学会加工食物技能,悟性加1” “村长,这虎肉烤得怎样,第一次,给点意见。好给点意见,不好也给点意见。”看肉烤得差不多了,马上串一块递给老枪头,得堵住他的嘴,差点以为黄苍蝇也上山了。 “唔……,味道不错。小哥,你真是心灵手巧,第一次烤肉就有如此水准,这肉里嫩外酥肥而不腻,把虎肉的特殊味道基本发挥出来了,唯一的不足就是没经过腌制,佐料还没完全渗到肉里面。不过,也算佳品了,嗬嗬。”没想到这老枪头一个莽汉还懂得品尝,走眼了,也可能因为他有个会烹饪的夫人,耳濡目染不会做起码会吃。 “多谢村长夸奖,主要还是村长夫人的调料做得出色,我以前没吃过虎肉,没想到这么香。”我也拿起一块,学着老枪头的吃法,用“暗涌”切下一块住嘴里塞,还得赶快不然很快会被他扫光。 “来,小哥,喝一口,有肉无酒美中稍嫌不足,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最带劲,来一口!”他拿着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递过给我。 “好。”我接过酒葫芦先小尝了一口,发觉真淡,顶多十来度,仰起头一口气喝了几口,擦擦嘴角的酒跟着老枪头说:“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乃人生乐事,过瘾!村长,到你。” “行啊,小哥,我原来认为你只是一介穷酸。自从看你十丈射梨到今天射杀两虎,大口喝酒,方知小哥有真勇气有真豪气,你这个兄弟我老枪头认了。如果不嫌弃,你我今天做对异性兄弟,从今往后风里来雨里去你招呼一声,老哥眉头不皱一下抄家伙就上。你愿意叫我一声老哥就和我喝完这葫芦里的酒。”老枪头站起来大声对我说,仰望去那神态有如金刚怒目,威势十足。 “村长,这个不合适吧,小子何德何能敢叫您一声大哥。”本来马上答应的,说真的老枪头性格耿直办事干练有勇有谋,够热情做朋友没得说,做兄弟更是一流。可是一个随风轻摆的背影忽然在我眼前闪过,我不禁有点犹豫了。 “小哥,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鲁汉不值得和你做过命的兄弟,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血性汉子,没想到也和我那个穷酸岳父一样,凡事一唱三叹百般理由千条道理,大丈夫横行天下哪来的和婆娘一般的脾气。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给个爽快,哼!”他看到我的犹豫,说完拂袖转身把酒葫芦甩到地上,走到一棵树下背对着我。 “大丈夫横行天下,说得好,就凭这句我就交你这个兄弟大哥了。”本来还很犹豫的我听到这句让人热血上涌的话马上答应了。 我拿起酒葫芦走到他背后说:“村长,不。哥,大哥,老哥,您看这不是弟弟怕高攀您有点惶恐说错话了吗,您大人不记兄弟过,老哥,咱们就以酒为誓做对换命的兄弟,老哥你说句话火海刀山弟弟我先上,哥哥您掩护,呵呵。”。 “嗬嗬,好!兄弟,老哥先喝。”他慢慢转过身,拿起酒猛灌了几口“好,到我。”我把酒也一口气喝完把酒葫芦抛到半空,和老枪头相视仰天长笑。 树顶的雀鸟震得当空乱舞。 “叮”系统提示“玩家明月奴和陈家村村长结为兄弟,魅力增加10” 看着他开怀大笑的模样,真想在现实中有这么一个豪情满怀勇猛洒脱的真性情朋友兄弟。如果可能,真想和他傲笑山林。 可惜,这只是游戏他只是一组数据,自己终将离去。想到这些,不由得心里涌起一阵忧伤,更没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个虚拟的“人”结义了,心里感觉既复杂又有点难解。 是离愁? 或者是。 ※       ※       ※ 看着这一大堆猎物,我们考虑怎样才可以搬下山去,本想砍一支大的树枝合力把它们拖下山的。后来一合计觉得不可行。首先山路并不宽阔而且崎岖,再者就算能拉回去,可这些活物八成也被路上的石头撞死了。 眼看快接近黄昏了,不禁着急起来。 “兄弟,你看我们把树枝弄小点多放些小树枝树叶在上面分几次拉下山怎样,一来可以减少重量,二来放了树叶也减少活物被撞的机会,否则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 “老哥,这样不是不行,只是太慢。你想想,光是这只老虎就要两个人往返一次来搬运了,以这样的速度恐怕天亮了我们也没搬完,况且我的体力……” “唉,也是,如果山上有溪流就好了,把它们用木头绑住往下流就是了,既快也省事,嗬嗬。” “是啊!大哥,您这一说我倒想到个办法了,这山上没水,我们自己做不就行了吗?” “自己做溪水?兄弟,你别急,别急病了。” 说完还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我笑着挡开他的大手,说出我的想法。 我打算象滑轮车那样用滑的方法,把猎物往山下滑,做不出轮子就用道轨代替轮子。先做两条木头道轨,尽量做得平整光滑,然后做一个凹槽向下的“车子”,凹槽大小刚好扣住道轨的两边以利平稳,然后把猎物装在车上住下滑。 如果遇到太陡的陂就用绳子在后面拉住减缓冲力,前面的人用一条长木方顶一下也起到减缓冲力的作用。如果车太重就做多几辆车分次运输,到一地方放好道轨再往下走,道轨也必须多做几种,长短规格以适应不同的路段和坡度。“行啊!兄弟,这法子好使,看来书生至少还有一用。那我们分个工就开始,你手巧,做绳子和道轨,我做车子和做道轨的坯,我手糙,嗬嗬。”老枪头一听就来劲了,马上发挥他当村长多年的组织经验安排好分工。 “好的,老哥,就按你说的办。”我也没意见,正好升级制造术。 过了半小时,把需要的工具都做好了,我的制造术也升了27点达到初级的78%,虽然没升级也很满意了。 把猎物分三车装好,其中死老虎、死野猪和那一堆从老虎身上采集来的材料也放在一辆车上,其他的放在其余的两辆上。 铺好最长约十米的道轨,再接稍短也有五米左右的,往后是三米两米一米的,先运出这一片相对平整的区域,一路都很顺利。有些太陡的地方就先用绳子绑住两边的大树,老枪头在腰间绑一条绳子,另一头都绑在车上,最后由他两臂缠着绑树上的绳子做过渡,我用木方条在前面顶着。 天色已暗下来,我们也到山脚。 我只觉得手脚发麻,老枪头却是一路说笑不停,不得不佩服他的精力。 下了最后一个有陂的地方,终于到平地了。我们看了看对方,有一种共同解决难题后的默契在彼此的眼睛流露。 “嗬嗬,兄弟,这回真是不容易,你歇会,我叫人去。”看我劳累的样子他说。 “好吧,劳烦老哥了”我也真觉得累了,生命值一直没满过值,现在真得好好歇歇。体质还是不行啊,一发力生命值就向下走,看来得再加体质起码达到走路做重活不用消耗体力值才行。 “那我先回村,你等一会我就回来。”话音刚落人已转过竹林了。快人一个。 我坐在地上回复体力,看着漆黑的天空发呆。 “嗬嗬,兄弟。”怎么回事,神行太保?这么快! 不一会,才能枪头身后跟来了二三十人,都举着火把,看清楚原来是村里的青壮。 第十五章 打虎英雄 “嗬嗬,兄弟,我们可以轻松,我们村的小伙子来接我们了。”大哥指着身后说。  这些人自己只认得一部分,奇怪的是都带了武器,有刀、剑、弓箭还有红樱枪,想了想我明白了,只怕这批人不单是来接我们,更多是准备上山去找我们的。 站起来和众人打招呼,扰攘一番后,一干人热闹地扛着猎物回村,还因为谁来抬装老虎那辆车争吵不已,在老枪头告诉他们是我打的之后,我被众人用两条道轨抬着回村子。幸好屁股的伤已没事。 被他们抬到村子的祠堂前,把猎物和我放了下来。祠堂前站满了早早得知消息,在等着看热闹的村民。 老枪头站在凳子一,对着四周吵闹围观猎物的村民伸出双手,示意大家静下来,说:“嗬嗬,各们乡亲,大家静一静,我老枪头有话说。” 方才还喧闹的众人很快静了下来,只有火把燃烧时“噼叭”的声响,看来大哥这个村长在大家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今天,我们村出了位英雄,打虎英雄!我不说可能你们也听说了,他就是我兄弟明月奴明公子。我们村有两年没打过今天这么多的猎物了,尤其还有两只老虎。”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我有个提议,把这两只老虎的虎皮都交给明公子好不好” “好!”众人轰然应到。 “嗬嗬,大家都知道我们村的规矩,我们村除了给打虎英雄奖励虎皮,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奖励啊?” “有!”众人比刚才答得更响亮更齐整,好像还有点兴奋。 “那么有谁告诉我是什么啊!” “嘻嘻,哈哈哈哈……”众人笑成一团,一些嫂子辈的笑着低下头,整个村子都仿佛震动了。 我也在一旁很奇怪地陪着众人傻笑,等着听是什么东西让这帮人笑得如此奇怪。 过了好一会,在大哥的举手示意下,众人的笑声慢慢低来,他接着说:“嗬嗬,既然大家不说,那我也不说了,刚好这里有现成的,我就直接交给公子了,好不好啊?” “好!!”村子又震动了。 我更是期待,到底大哥准备拿什么给我,怎么总觉得现场的气氛很奇怪。 过了一会,大哥在放考虑的车里拿出一样东西走过来。 “嘿嘿,这个,这个,不用了,感谢大家的美意。”我看到老枪头手里拿着正是我采集的虎鞭,在这百多个人围观的情况下实在不好意思。 “大哥,你怎么开这种玩笑,这么多人我怎么好意思。”我走过去把大哥拉下凳子附在他耳边说。 “嗬嗬,兄弟,这可是我们村多少年的规矩,别的小伙子想要这等荣耀还要不来呢,害什么羞快拿着你也别难为老哥我。”他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笑兮兮地说。 众人见我表现得扭扭捏捏,更是不停的起哄。 看到大哥有点得意又想忍住笑的表情,我忽然明白这肯定是他有意搞的鬼,刚才有的是机会告诉我有这么个规矩可偏偏就不说,拿衣服给我穿的时候还是不说。给我搞了个突袭,分明是想出我洋相。 就在我接与不接为难之际,看到一个人,马上有了主意。好你个老枪头,敢拿小爷开涮,我不治治你你也不舒畅,双倍还给你。 我也象他那样站在凳子上,接过虎鞭。清清嗓子,对着村民说:“各位陈家村的父老乡亲们,我明某人很感激大家对我的爱护,我也有几句话对大家说。” 场面慢慢静了下来。 “我作为一个外乡人来到这个村子,多得你们的照顾才让我有机会打下这两只大虫,我谢谢大家给你们鞠躬了!”。 “我有几个问题想考考大家,大家同意不同意?”。 “同意!”“问啊!”“好!”。 “大家知不知道当初是谁带我进村的?”。 “知道!”。 “哪是谁啊?”。 “村长!”。 “哪又知不知道谁那么善良热情让我有瓦遮头不受饥寒之苦啊?”。 “村长。”“村长和芸娘。”。 “哪又是谁把身中剧毒的我从竹山上跑着背下来救回我一命呢!”。 “村长!”。 “大家伙又知不知道我这一身打虎的本事是谁教的?”。 “不知道”。 “大家都不知道吧,也是村长教的,大家说说,这人是不是应该饮水思源知恩图报?”。 “是!”。 看到村民的反映非常热烈,达到甚至超出我预期的效果,我把大哥从旁边拉到场地中央,对大家说:“各位乡亲父老,我想借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给我的恩人我的大哥鞠个躬,大家说应该不应该?”。 “应该!!” “我的恩人除了我大哥之外,还有一个人是不能少的。”我走到刚才拉大哥旁边的位置,对着一个人说:“没有她的热饭热菜和干粮,我连老鼠也打不了更别说老虎了。她,也是我大哥的好夫人,她就是我尊敬的芸娘嫂子,大家说我要不要给他们鞠个躬,要不要!” “要!!!”群情汹涌,都进入状态了,我要的状态。 “嗬嗬,兄弟,我看就免了,咱们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大哥开始觉得不妙,跑过来低声说。 “村长”、“芸娘”、“村长”、“芸娘”,被调动起情绪的村民开始鼓噪。 “月奴兄弟,我和老枪头都是当你一家人才那样对你,你别太介意他有时做事不顾后果,鞠个躬就算了。其他的,一家人不用太客气。”芸娘嫂子悄悄走到我身旁,说完用眼睛看了看我手中的虎鞭,对我笑了笑摇了摇头。 自己的意图显然被这位聪明的夫人发现了,既然话都说成这样,就不好继续了。 不过民众的情绪已被充分地调动,就等待到达情绪的最高的点,不做点什么我自己也下不了台。再次环看四周,得找个人出来让自己完成这个大家都想看到的场面。忽然,我看到一个人,这个人合适,很合适。想好后对聪明的夫人点了点头示意按她说的办。 我下了凳子请了芸娘站到老枪头身边,我对他们深深地鞠了个躬,这个鞠躬是我真心实意给他们两夫妇鞠的,没有他们我就没有那么多精彩的际遇,也不会在这陈家村过得那么舒服。 众人也纷纷叫好,有的还拍起手,不过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果然,不再拉个人出来估计还真没办法圆场。 我重新站在凳子上,大声说:“乡亲们!我明某人在村子里还要感激一个人,必须给他鞠躬,没有他,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用,这个人我们全村人都认识,我敢说这个人不单只帮过我还帮过你们每一户人,大家又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次所有人不象刚才那样,象被训练过的那么整齐有力地回答了,“哄”的一声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讨论着。 “这人是一位老先生,他宅心仁厚医术高明,是这位老先生把一只脚跨进鬼门关的我拉了回来,他也医治过我们村老老少少无数的疾患,大家知道这位老先生是谁吗?”我大声说。 “黄大夫!”“是黄大夫!” “大家说对了,就是黄药师黄大夫,没他的回春妙手也没有今天打虎的我,那他在不在这里啊!” 众人很快找出黄苍蝇,并自觉地在他身边让出一条通道,一起看着他。这只苍蝇这回不单鼻子红,白净的脸也慢慢地红起来,激动地说:“份内之事,公子客气了。”。 我可不和他客气,走到跟前把他拉到中央,对他诚心地鞠了个躬。 “那大家认为,我是不是应该把我手中之个象征勇气和荣耀的奖品献给我们的大夫,救人无数的黄大夫呢!”我举着虎鞭说。 “应该!”这次又体现出训练的水平了,整齐响亮。 “呵呵,这个不合适不合适,这是大家对公子的奖励,老夫不敢当,老夫何德……”他脸已激动得红了,眼睛也发出光芒,看见猎物的光芒,看来他真是想要的,可能想用来制药,或者……。 懒得和他罗嗦,一把塞到他手中,对着大家说“还有这些虎骨和药材也送给黄大夫,希望他能制更多的药,保我们平安,大家同意不同意。” “同意!” 众人看到我终于把虎鞭处理掉,象电影散场似,该干啥干啥去了。 “兄弟,这只没开膛的的老虎你也顺便开了膛吧。”老枪头对我说,在山上他说要的可能想自己来采集,现在推让给我可能觉得刚才不好意思,干脆做个人情让我来采集了。 “那我听村长大哥的。”我也不客气,正好给新学会的技能提炼术练练手,看看和采集术有什么不一样。 “您进提炼术状态,物品提取程度为同品最优品质,成功率50%,提取效率增加10%, 已减除消耗体力30点精神力10点” 听到系统提示后马上对老虎进行采集。 “兄弟,你真是厉害啊,要是老哥我来动手肯定不如你这么利索没你那么好手艺,惭愧!”刚完工,老枪头就发话了。 一口气用了大概十五分钟把老虎采集完毕。点算了一下这次的成绩,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除了和上次一样有虎皮、虎骨、虎肉、虎鞭之外,这次还多了虎肾一副、虎眼一对、虎胆、虎胃各一个、虎爪4只、虎齿30枚、虎须14根,全是上品,在一旁观看的黄药师眼放光口水快留出来了。提炼术熟习度也长了17点达到80%。 除了虎皮,我还要了一只虎爪,其他的交给老枪头分下去。 老枪头正忙着给各家各户分老虎肉和野猪肉,我也帮不上忙,慢慢地离开这热闹的人群,刚才闹了一阵也想静一静。 “月奴兄弟。”我循声音看去,原来是嫂子芸娘。 “嫂子,你也不爱凑热闹。”我笑着说“找我有事?”。 “不甚喜欢喧嚣,如若不是村里的规矩我宁愿带着孩子在家等着。”她微笑地说“刚才谢谢你了,我家那鲁汉有时就是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兄弟莫怪。”。 “嫂子千万别这样说,大哥也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反应太过,实为气量浅所至,惭愧。”这倒不是客气,事实也是,如果自己坦然一点接下了就是了,既然是规矩是荣耀有什么可扭捏的。 “不如我们自己回家好了,等他们闹完恐怕要到半夜,而且明天又要早起。”她说。 “好的,嫂子,我也有点倦了,等我拿上虎皮和大哥说一声。”我也想回家静一静,坐在槐树下看星星也比在这人声鼎沸的地方久等舒服。 挤进人堆和老枪头说了一下,也不知他听到没只是哦了几声又继续分肉。不管他,拿起虎皮,排开众人,要了个火把和村长夫人一起回家。 “嫂子真是冰雪聪明,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原本想把虎鞭这烫手山芋扔给你们的?”说她冰雪聪明一点不为过,我想在场的就数她最早知道我的用意。 “月奴兄弟莫取笑,你看了我一眼就接下了那个,后来还故意煽动村众的情绪,每一句问话最终都点明是我家那鲁汉子,后来还提到我,我就知道了。”她边走边说。 “而且你眼睛里闪动一种光芒。”她侧过头看了看我,笑了一下说:“猎杀猎物那种光芒。” 在火把摇晃的火光映衬中,这个侧面好美,眼里也有种光芒,智慧的光芒。 不愧是老夫子的女儿,看来自己在她面前耍什么滑头估计没戏,说她冰雪聪明确实说错了,不仅仅聪明而且漂亮,美貌与智慧并存,只能用秀外慧中来形容。 “咳咳。”我有种被看穿的尴尬,连忙转个话题:“怎么不见小枪头,这小家伙最是喜欢热闹,怎么没见着他。” “他一听说打着老虎早就嚷着要来看,我连哄带吓才把他留在家里,还让抹烟看着,不然这调皮的顽儿早就跟着来了。”她说。 “这么热闹的事怎么不让他看看。”我奇怪地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是村里的规矩,凡是打到老虎每一户只准两个大人来分虎肉,至于其他的规矩刚才你也知道了。”她笑着说。 “枪头这孩子精灵得很,我很喜欢他,这次上山我还和大哥说到这小精灵。”我说。 “是吗,你们怎么说枪头了。”一说到宝贝儿子她的精神头就来了。 “我对大哥说小枪头长大了必成大器,从上次我和他比试箭术就可以看出来”我说她含笑低头没有说话,可能想到小枪头其他精灵古怪的趣事。 “嫂子,你和我大哥成亲多久了”我问她。这个问题本来早想问,因为我还从没看过老夫子来过或者大哥去老丈人家,只是会叫小枪头端些做好的菜给他外公。 “抹烟这孩子是在我们成亲第二年出生的,现在她也有十六快十七了,一晃也快十八年了。”刚才想起儿子那点高兴不见了,取代的是不愉快的表情,估计当初他们结合是经过不少困难的。 “说起来抹烟这孩子也快十七了,想当年我也是在比她大一点的年纪嫁过去的,是时候为她找个婆家了。”她有点象自言自语地说。 “什么!抹烟要嫁人!?” 我象触电似的问她,不自觉地停下来。 “是啊,本来去年就准备为她找婆家了,可她一说这个就发脾气,我们也拿她没办法,你大哥劝我别急还打趣我说龙生龙凤生凤,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我想想也是,当年我娘要给我找婆家我也一样,怎么不走了,都快到家了”她看到我停下脚步,有点奇怪地说。 “呵呵,抹烟是个好姑娘,嫁人好,呵呵”我不自然也笑着说。 “那走吧,转过这几棵柳树就到家了”她说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好的,回家,回家”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低下头小声说。 第十六章 变态家法 很快,看到家门前那几棵水柳,远远听见吵杂的说话声。走近点看清楚原来是一大帮七八岁左右的小孩在家门口玩闹。  “月奴哥哥、娘!”首先看到我们的小枪头朝我扑过来一把抱住我,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明月哥哥,老虎真是你打的吗?两只吗?这是老虎皮吗?你好厉害,我们都等你回来好久了,你快告诉我是怎么打死老虎的,快点快点!” 那班小孩也跟着过来拽着我的衣服和虎皮,七嘴八舌地问我打虎的过程,把我和芸娘嫂子拦住不能向前走,被吵得头都大了。 “别吵别吵,你们让开让我娘和我哥过去,我哥打完老虎回来还没歇息呢,刚才给你们说多少遍了,也不看看我哥多累,快让开!”小枪头体松开一只搂着我脖子的手,指着这帮小孩说。 晕倒,你小子象猴子一样挂在我身上比他们拽我衣服让我累多了,还一副大人的口吻教训别人。不过这些小孩也很听他的话乖乖地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 不错,这家伙肯定是下任村长的不二人选,小小年纪已有如此威势。 把虎皮交给嫂子后,我走到槐树下坐下来,发现整个院子都坐满了小孩。应观众的要求把打虎的过程详细地说了出来,当然隐去被撕烂裤子还被抽了一鞭的经过,对于吓得爬上树那段没有隐瞒,一个个蹲在地上听得出神一惊一乍的。快说完时把一个准备好送给小枪头虎爪拿给他玩,一班小孩围着那个虎爪说个不停。 趁着他们注意力转移到虎爪的机会起来进屋去,实在受不了几十个尖锐童声发出的噪音。 正好芸娘嫂子出来叫小枪头和这班孩子出去玩,她也觉得烦了,顺手拿起扫帚清理起现场。 走到屋里。 屋内,向四周扩散的明黄柔和的光来自油灯,灯放在吃饭的桌子上,吃饭的桌子摆着饭菜,饭菜上冒着热气,还有厨房叮当响的炒菜声。一种家的感觉在心底涌起。 家的感觉?这里和以前不是一样吗? 一样,一样的环境,也有不一样的。 没有了小枪头的嘻笑,没了它真正主人——大哥夫妇的存在。为什么自己以前没这种感觉,因为自己累了还是心理上觉得有点饿了? 不是,肯定不是! 因为,我就找到了答案。 余光里厨房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窈窕倚门而立。 “月奴哥,你回来了。”她说:“还没吃饭吧,你先吃着,我把其他菜拿出来。” “月奴哥,你打了老虎,两只?”一会儿,她端着一盘刚做好的菜走到桌子前,放下手里的菜,问我。 “是,抹烟也听说了?”我抬起头看着她说。 “你和爹下山时有人来告诉娘,我听到的,还听说你受伤了。”她眼睛周围的皮肤轻微地打了一点褶,我从没看过到一个人的担心可以这样写在皮肤上,从没有。不过,现在有了,因为伊人呼吸几可闻。 “忆经好了,大哥给了我黄大夫的药,很快没事了,你看。”我看着她笑了笑说,还举起手挥了挥拳头。 “大哥?谁是你大哥?”她侧着头好奇地问。挺直的鼻子上扬的一瞬间,在灯光的映照下充满玉石的质感。 “你爹啊,在山上时我和你爹结拜了,往后你可得叫我叔叔了,呵呵。”说完我发现我好像说错话了。 “哼”她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清亮,替代的是一片忧郁的迷蒙。 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光滑乌亮的秀发呵护着洁白如象牙,光滑如天鹅绒的粉颈,满屋的明黄色不能夺其丝毫白皙,更显娇柔。 “呵呵,不叫就不叫,你高兴叫什么就什么好了,别生气。”我赔笑说,心狂跳。 “真的?!”眼睛在瞬恢复明亮甚至更亮了,长长的睫毛在如白瓷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编贝一般的皓齿也随着嫣然一笑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了它的真容。 “是,叫什么都无所谓,呃,我吃好了。”不行了,这种场景太刺激太让我受不了,我得出去避一避,不然直接流鼻血流死了。 “月奴哥,每次你都吃这么少,人家辛辛苦苦给你烧了这些菜你才吃了一点……”声音真脆。 隐约听见脚跺地的声音,见识过大哥在桌子上吓得直接摔趴下的惨状,估计女儿不会比娘差多少,宁愿被枪头这班小孩烦死。 我找他去,快步出了门。 出门后,左右瞅瞅那几十个小孩已经不见了,可能被枪头带着不知去什么地方炫耀他那只虎爪去了。大哥又还没回来,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忽闻前面阵阵水声,我快步前行,借着月光看见竟然是一个大湖。想起大哥说过村子西边有个很大的人手挖掘的人工湖。是先辈为了蓄水灌溉而挖掘的,随着这里居民的增多也有美化村子的想法,前后花了十多年才挖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湖除了汇有流经大哥家门口的小河,还有竹山上的山溪水和涌泉水,四季不枯。 湖面上长满荷花,湖堤周围栽种的多是柳树,是村里的避暑胜地,并给了这个湖名字“曾留”,可能是给湖命名的人曾经留在湖畔感叹过,或者贪恋过湖边凉爽的风湖上如画的美景,或者感叹曾经留恋过这短暂且不如意的人生,反正“曾留湖”这个名字让陈家村的许多村民曾经留下过留恋过,虽然最后都走了。 以前我也想来看看,却总是有其他事没来成或没事的时候就是没想到来这里,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一个人逛到湖边了。 夏天的风总带着火气,把太阳的热量尽职地送到每一个角落,到了晚上也不想停下它疯狂的举动,还想继续肆虐着这片大地,可惜明月不理睬风的疯狂,用清冷的月光温柔着它俯视的世界。 “曾留湖”也用她的博大的胸怀感化着每一丝经过她身边的风,让狂燥的风冷静下来,就算风比人更短暂地来过,而且不会停留。 “舒服!”我站在湖边深深地吸了口气,携带着荷花淡淡香味的风撩动着我的嗅觉神经。凉爽的风吹得我又有了想脱掉衣服的冲动,不过只是想想而已,这里虽然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不过在这么清醒的状态下还是不太敢,万一跑出个人来把别人吓跑了,这刚弄回来的打虎英雄恐怕变成露体色魔,还是算了。 “不如下水去游泳?”这个念头很吸引我,在游戏里游泳还真没试过。 观察了四下没人,脱光衣服,踮着脚摸着岸边的石头下了水,慢慢地把身体浸到水中,向前游去。 “叮”系统提示“您学会基础游泳术,水中前进速度增加10% 熟习度64% 消耗体力20点每分钟 协调能力增加1,可进阶 ”。 “浪里白条,白条浪里啊!”学到新技能更激发了我的情绪。 “哎哟,你这条死鱼你敢撞我,还真会找地方撞,这地方你也敢撞,小爷一棍捅死你。” “好,小爷这回饶了你,让你二百米,我们比游泳,先比向后游。” “哈哈,不敢来了吧。向后游不会我原谅你,那比向左游、向右游。” “不行?那和小爷比姿势,蝶泳、仰泳、蛙泳、自由泳……” “这些我都不会,是不会,怎样,你会吗,我就会狗爬式,来啊和我比比,向左游,向右……” …… 天上的明月似乎也看不下去这么拙劣无耻的表演,偷偷缩到云朵后面。 在“曾留湖”里玩了快两小时,确定没人后迅速穿回衣服,大哥也应该回家了,我得早点回去免得又全家出动找我。 还有一件很烦也没办法的事:睡觉,不然又会问我出什么事,整夜地不用睡觉。 第二天,我照例是最早起床的,睡一个多小时已经足够了,甚至不睡也没问题,只要游戏仓没出事。 照例的吃早饭,和以往一样。 今天,有点不一样。“枪头,抹烟,你们姐弟俩可听好了,爹和明小哥昨天结为异性兄弟了,今后,你们都得管他叫叔叔,知道没!”大哥瞪着眼睛摆着一副父亲的威严对一双儿女说。 “为什么?”抹烟轻声说。 “不,我就叫月奴哥哥。”小枪头对着他爹说。 “不行,怎么可以这么没规矩,我说了要叫叔叔就得叫。”大哥的胡子有点想上翘的迹象。 “不叫,就叫月奴哥哥。”小枪头站了起来。 “算了大哥,这孩子,跟他们较什么真,你我明白就是了,你说是吧,嫂子。”我本来就不想,更加乐意做个老好人。 …… 一阵争持之后,还是没结果,我这个外人劝不是不劝也不是,只能嘿嘿地傻笑。 “反了你们,这是规矩,要我要请家法吗?芸娘,拿家法来。”大哥的觉得面子挂不住有点老羞成怒。 “你们两个怎么那么不懂事。”还是娘心痛孩儿,终于插话了。 听到这话,小枪头和抹烟都躲到娘亲背后,抹烟拉着娘的手轻轻地摇着,小枪头抱住娘的腿象抱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地抱着。 看来这猎户家的家法确实恐怖非常,鬼精灵的小枪头也噤若寒蝉。 “大哥,就算了吧,原来怎么叫还怎么叫,换了个叫法弟弟我也不习惯,嘿嘿。”我赔笑说,真怕这家伙一下来劲了,把我也家法了。 “兄弟,这不行,这是规矩,不可废!”他大手一挥,坚决的如斩钉截铁。 “娘。”两个人同时叫了声,声音开始颤抖。我也开始好奇这家法是怎么一个家法威力如斯恐怖? “老枪头,如果你一定要拿你的什么家法管教这两个孩子,我就带他们回他们外公家!”嫂子开始发力了。 我连忙退到三尺之外,上次嫂子发力那种威力是识过的,怕误伤,还是躲远点好。 大哥也开始重新评估形势,脸色有缓和的样子。 “今天当然月奴兄弟的面,我让他评评你那个延用了九代的家法。”芸娘第一式。 “月奴兄弟,你说说,这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家法。我们家小枪头四岁那年犯了点小错,你大哥硬是要儿子背了三天的唐诗不许出去,要知道我家枪头打三岁起就不喜欢和念书有关的事,四岁那年把枪头送到我们村裁缝张大妈家学了半个月的女红,五岁那年吧,又是背唐诗这次背了整整一月,去年,孩子六岁了,又送去学女红,说能把唐诗绣在缎子上才能回家,可差点没把孩子逼疯了。” “还有,我们家抹烟自小聪明喜欢读书,不小心犯点小错也被你这个大哥家法。七岁那年,送到我们村宰猪的二楞他爹那学杀猪,还说学不会不许回家,结果一个没留神刀没扎在猪脖子上把捆猪的绳子扎断了,结果这猪挣脱了捆绑满村的乱窜,全村都乱了套,鸡飞狗走。我们家还赔了不少银子,我也没少为这个说好话,害得我姑娘半年了听到猪叫也睡不着觉,至今也不敢吃猪肉。还有,多的我不说了,就前年吧,一个姑娘家的,被他硬拉上竹山要和他一起打猎,结果碰巧又是远远看见一只野猪抹烟就开始发抖了,最后他自己为了保护她还被那野猪在屁股上划了一道口子。你的什么破家法,居然还美其名叫什么错位素质教育,我爹为这事没少和你红脸。” “咣当!” 重物落地声。 “月奴哥!” “兄弟!” “月奴兄弟!” “月奴哥哥!” “兄弟你怎么睡地上了,让你早点睡别那么早起了,怎么还把刚吃的白粥吐出来了,你吃得不多啊怎么回事”。 我终于彻底晕过去了。 芸娘嫂子果然厉害,都退那么远了还是被震伤。难怪大哥那么…… 经过这次以我全面败退的风波,应该叫惨胜吧,最后我还是做我的哥哥。 第十七章 神乎其技 确认了自己在大哥家里的地位后,我和大哥出发了。  一路上和村民点头打招呼,人出名后还是很有好处的,从他们的热情程度判断,如果陈家村有家饭馆,我完全可以吃完拍拍屁股走,说不定还死拉着我留下签名。 还是和昨天一样,为了村子的喜事上山打猎,也是上山后往东边走,再去大哥打回野猪、鹿的地方。经过昨天被老虎咬的树时我特意观察了一下,树身上布满了一道道虎爪划出的沟痕,真庆幸那抽在屁股上的是老虎尾巴,如果是虎爪抚摸的话,不挂也痛死。 这回我决定紧紧跟着大哥看他怎么打猎,就只听过他箭术如何神奇,还没亲眼看过他出手。 “大哥,今天我们是不是去你上回打到那些活物的地方再打?”我说。 “必须再远一点,咱可不能老在同一块地方打猎,没那么多给我们打也要让它们有个生息的时间,如果全杀了往后就不好办了,虽说这竹山上的动物我打一辈子也打不完,不过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嗬嗬。” “说的也是,要是老在一个地方打,那它们还不都学精了,打起来就难很多了,而且也不能涸泽而渔,祖上有些规矩还是有道理的。” “嗬嗬,你们这些穷酸总是有一套套的道理,我只知道祖上的规矩得遵从。” “大哥,说到规矩,你那个家法也是祖上传来的?如此家法我真是闻所未闻,眼界大开。” “嘿嘿,那个不是,是我看不惯这两个孩子的习性,想改变一下才搞去这个什么家法,你可千万别和你嫂子说,不然,嘿嘿。”他贼眉贼眼地看看周围小声对我说,这么一个粗壮的大汉弄个贼兮兮的表情,实在不协调,让我想起第一次进游戏仓时老牛的阴笑。 “小弟怎会和嫂子说,放心,这是我们的秘密!”我听到这种解释,很是怀疑这个大哥是不是程序设定上了点问题。 “兄弟,快到了,今天我不打算挖陷阱,生擒。等到会不能说话,看手势,这样是前进,这是别动,这是转左,这是转右……”他教了我一套可能是他们猎人交流用的手语。 “生擒?!还不用陷阱?”我听了这话后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可能,对他用的方法更加期待。 我跟在他身后,在这一下午的时间,他让我充分领略到什么叫猎手的专业,箭术的神奇,当然这可能也只能在《前世》里才能感受得到,远比看电影特效震撼。 原本他上山时不断地说,说这次只要活的因为是帮村里办喜事,喜事最好用活的,昨天那只野猪是掉进陷阱里处理才死的,还不停地说可惜。我听了在想,吹吧你,如果不是有陷阱的帮忙,你一个人就能搞回这么多活的飞禽走兽?比百米跑三秒难不了多少,我一点不相信。 不过,在看到他捉到第一个猎物角鹿之后,我怀疑自己了,再看到他又活抓了一窝野鸡之后,我服了。 到达目的地,就在我昨天打死老虎再往走十多分钟的山上。 他发现了一些动物的排泄物,走近观察之后领着我住右边走了一段,静静地藏在一棵树后的草堆里,一再示意我不要发出声音,烦得我把眼瞪得牛眼般大,狠狠地点了几下头表示知道,他才没有再比划手势。 过了不久,一头角鹿出现在我们前方六十米的在地方,在树与树之间寻找食物,不时很警觉地观察四周准备逃离,最引人注目的是它头上象树枝似的大角。 大哥示意我禁声,他拿起他那把大弓搭上箭,这时我才留意到他的箭比我用的箭在个体上大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他猫着腰走近了几米倚靠在树干上,挽弓射了一箭,箭枝贴着鹿的鼻子插在地上,角鹿一惊马上往旁边逃去。角鹿经过旁边一棵树时,三支箭破空而至,穿过角鹿如树枝般的长角的空隙扎在树上,几乎同时另两六支箭也从不同的角度穿过鹿角的空隙射进树上。 正在逃离危险的角鹿本来在树林里还没跑至最高速,就被先射出的三支箭卡住角阻滞了一下,它以为是一般的树枝习惯性地把头横移脱离困阻,没料到随后接踵而来的六支箭加大了它逃脱的难道,一时间被挡在树旁。 随后大哥跑了过去,再射出一共十五支箭分五组从不同的角度卡住鹿的鹿角,射出最后三支箭他已冲到鹿的旁边,拿出绳子熟练地捆住了角鹿,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穿过鹿角把箭射在树上,不难,难的是三支枝箭同时,更难的是在奔跑的过程中还能准确地把十五支箭按预想的角度卡死鹿角,让其不能动弹,然后从容地把它捆住,过程就像和那头鹿排练过无数次一样,两个字:精确。 看到这一幕我也兴奋地冲过去,搂着他臂膀毫不吝啬地送出我的选美,他好像觉得正常似的不以为然,还说抓活的就必须这样,用陷阱太麻烦而且还得看老天爷的脸色。 随后,大哥再次表演抓野鸡,方法也很新鲜,箭是特制没有箭头的。应该说有但却是用面粉和动物筋制成的箭头,只有保持平衡和减少风阻的作用。这种特制的箭在大哥神奇的箭术引领之下直奔野鸡的头部,特制箭头一碰就化成粉末,成为减轻箭杆对鸡头冲击的减力媒介,野鸡中箭即晕。三连矢都用不上,二连矢就生擒了一对野鸡夫妇。 随后用这种特制的箭收拾了三只野兔,一只野鸡,最离奇的居然使用套索和鱼网。 先把套索下好了另一端绕过大树的树枝拴着一根大木头,再用绳子把木头绑好;将鱼网四角绑在树与树之间。然后不辞劳苦地用各种方式把猎物往预定的位置里赶,等猎物进入相应位置。如果目标进入套索内,算好时间连发几箭把绑着大木头的绳子用锋利的箭头切断,木头落地猎物应声而起,挂在半空,他才乐呵呵地前去收了。或者等猎物到理想的位置连发几箭,切断绳子大网从半空罩下,网中的猎物只管挣扎,等它累了之后再施然上前,捉活的。用这些方法捉到了两只山羊和一只獐子。 看他意犹未尽的样子,我知道今天又得干苦活了。扛着几个野鸡野兔回到昨天我们做车的地方,砍了一棵树做道轨和车,不然又要天黑才能回去了。做完四辆车和五双道轨,还有二十多米的树皮绳子我的制造术的熟习度也长了10点。 在制造车和车轨的间隙我还去看了看大哥布的陷阱,好像还没失效,看来他的陷阱术恐怕就少也是大师以上的级别了。当我回身回去继续做车的时候,忽然感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身后那片树林的方向传来,也不敢回头看马上回到砍树的地方,背靠着树观察了很久确定没事才继续。 终于等到他笑呵呵地回来,身后拖着和昨天差不多的活物,看天色不早而且被刚才那种感觉吓了吓,很快地装好车下山去。这次由于有了昨天的经验下山时我们配合也默契多了,黄昏没到就下到山脚,同样也有十多人再等着了,不过这次没有拿着武器。 他们看到没打着老虎好像有一点点的失望。好像老虎是他们自己养的一样。 懒得管他们,那些是村长的工作,我自己一个人先回家。 “月奴哥,回来了,我爹呢?”枪头放下手中的弓问我。 “你爹哪有那么快回来,他可是村长,要和别人商量明天村子里的喜事怎么安排。”我抱起他说。 “噢,告诉你一秘密,月奴哥,不许说是我说的。”他附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什么秘密,快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我也装着很好奇的样子。 “告诉你之前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他说。 “什么事?你说了我才答应你。”我地听,原来是有求于我。 “这秘密是关于我姐的。”他眨眨眼睛说“你姐?你姐怎么了”我装着漫不经心地,不过马上说“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带我去游泳,我娘不让我去,我知道如果你肯带我去,娘一定答应的。”他说。 “我答应你。”原来是这个,我全身是汗本来也想去游泳,再会会那些鱼。 “我姐今天没去外公那看书,呆在房间里一天了,我偷偷进去看了看,原来她对着那两件虎皮发呆。”他把声音压得很低。 “哦!?”我真的感兴趣了“那后来呢?” “后来……”他跳下地面“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她赶我出去。” “枪头!”我鼻子都气歪了,怎么这小枪头也染上黄苍蝇的毛病“是不是想家法侍候,敢耍你叔叔!” “家法!?现在我不怕了”他得意的扬起头。 “不怕!?呵呵,不怕去学女工学绣花了?”我笑着说。 “才不怕,姐也说了,现在家法先治了月奴哥哥,才到我们,爹看到家法把你吓晕了才不敢对我们姐弟俩用,嘻嘻!”可能是想起早上我晕倒在地的情形,脸上乐开了花。 “好啊,枪头,敢开你哥,不是,敢开你叔的玩笑,看我不脱了你裤子抽你……”想起早上的事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 一大一小两人满院子里乱跑,笑声把屋里的母女俩也吸引了站在门口,笑着看我们瞎闹。 看到她们出来出来,我也不好意思闹下去。 “嫂子,抹烟。”好一对母女。幽兰轻倚芍药,敢与红霞竞妖娆。 “回来了,累了吧,回屋里歇会,枪头别和你叔叔闹了。”嫂子说。 “是哥,不是叔叔。”枪头不高兴地说。 “娘,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改口了,人家月奴哥也乐意。”女儿拉着娘亲的衣角埋怨说,似看非看地瞄了我一眼。 “是啊嫂子,我早上都说过了,不妨事,原来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连忙移开我的目光,感觉血正向鼻子急涌。 “好了,好了,我不和你们闹了,你们爱怎么叫怎叫,我不管,反正月奴兄弟高兴就是。”她笑笑说,想转身回屋子。 “嫂子,我想和枪头去游泳,您看怎样。”我叫住她。 “嗯……好吧,反正他早想去了,有你看着我放心一点,天黑前回来,等你们吃饭。”她犹豫了一下,看到枪头渴望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好哦!月奴哥哥,我们快点去,天就要黑了,快点快点!”枪头拉着我就往门外走。 “记住天黑前回来……” 再不出门我怕从门边的那双眼睛传出的幽怨淹死。 ※       ※       ※ 我们把在院子的追逐搬到“曾留湖”里继续上演。枪头先下的水,估计他早就偷偷学会游泳了而且来游过不少次。这小兔崽子竟然潜到湖底挖了块淤泥朝我扔过来,当时我刚好脱着衣服,没想到他还真准,“啪”的一声那块淤泥在我胸口开了花。 “枪头,你敢用泥扔你叔!”我说完跳到水中“我抓到你非脱了你裤子抽你不可。” “哎呀,我的眼睛,兔崽子,还扔” “哎哟,谁踢我,又是你吧,这湖不会有这么大的鱼” “哎哟,臭小子你往哪踢,要踢也不能住这踢,如果废了我的……” …… 我发誓,要苦练游泳技术,我可是浪里白条啊,怎么能被这毛头小子欺负,而且是全程被欺负。 第十八章 婚宴前夕 第二天清晨,这次大哥比我起得早,可能昨天和枪头玩得太累了,一觉睡到天亮。  起床后发现嫂子正准备出门,很意外。问她怎么也这么早,她说今天是最早在村里定居那家人娶媳妇,陈家村最初只有三户人,今天娶媳妇的是其中一户,但凡是这三户人办喜事村里都出动帮忙,以表示对他们的尊敬也借这个机会全村人聚集一起高兴高兴,她也得去帮忙,不然那么多人的伙食忙不过来。 后来在酒席上陆续听说原来这里在很久以前只有三户人在这生活,慢慢由于避战乱等原因搬来了其他人,象老夫子、黄苍蝇、铁匠、木匠等等。难怪这村里的行当这么齐全,敢情是经过可能几百年时间的陆续迁徙和繁衍才形成今天陈家村的规模。有一点我想不通,如果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怎么村里的人口还不到足千人呢? 看来今天是不能上山打猎或采矿采药的了,想起采矿和采药,这两天只顾着打猎还没来得及去完成黄苍蝇和铁匠大哥的委托,下回上山得尽快开始才好。 出了门,直接往黄苍蝇家走去,心想这么早估计这老酒鬼应该还没起床。没想到还没到门口就见到一大帮人在“药庐”门前静静地等在那了。 走上去一看原来都是昨天在祠堂分虎肉那班当家的,一一和他们打过招呼,问他们怎么这么早,他们说正等着黄大夫给大伙派药,还说每逢打到老虎或什么难得的药材黄大夫都要制一批药分发给村民防病治病,这是“药庐”的规矩。问他们怎么不进去坐着等,他们说不敢,一是人太多容不下二是怕打扰了大夫制药,在门外等的好,云云。 原来是这样,难怪平时“药庐”平日里门可罗雀原来早已把药分给各人,只须按需要服药就可药到病除,难怪这只苍蝇说很久都没人和他说话,那天死活拉着我要讲故事,要这只苍蝇一天不叫上几小时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难怪。 走进药庐,里面一包包的的放着一大堆的成药,没看到苍蝇,应该在制药房赶工。 “大夫,早啊!”以为正挥汗如雨忙着制药的黄苍蝇居然在悠然自得地闭目养神。 “嗯,公子来了。”少有的简洁,依旧闭着眼睛。 “黄老,您的药做好了?是不是赶制太累了,我是不是能帮点什么忙?”我说。 “药?!小事一桩,昨天早做好了,你刚才进来没看到厅上放着的小山似的一包包就是制好的药,虽然因为有了虎身上的药材,也只比平时多用了一点时间而已。”似乎嫌我说他效率低有点不高兴地说,。 “那怎么不分发给各户人,是人还没到齐,还是……”我看着他感觉奇怪地问。 “嗯……,这个,你很想知道吗?你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要他们等,如果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要他们等,那,我当然就不会告诉你。”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我……”我正想说话就被他打断了。 “不过,就算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但是如果我自己想告诉你,那我也会告诉你为什么要他们等。没理由你想知道我不告诉你,你不想知道我又告诉你,或者你想知道但是我却不想说,又或者……”他整个人转过来对着我说。 “公子你说是不是?” “……”这只苍蝇终于苏醒,开始觉得有“嗡嗡”的声音出现在耳边,我不说话了,怕极万一自己说错什么让他又浮想联翩进而整个“药庐”塞满他的同类。 “嗯,公子。我想了一下,还有一种情况是,以公子的天聪老朽不说公子也明白为什么让他们等。啊……,不过也不对,如果公子已想到为什么让他们等那就不会再问我了,公子你说是不是。”他继续“嗡嗡”。 “不过……,会不会是公子想考考老朽呢?如果是,情况又可以分为以下三类……” “……”我的手刀已准备好了,这次不是手刀是“暗涌”,说过如果他再烦我就一刀捅死他。 “公子不说话那就是说老巧猜得没错,公子虽然天资聪颖,不过对药术养生之道未得其门而入,也难怪。啊,说起这药术养生之道,可能公子不甚了了,公子如果想明白为什么让他们在门外等,其实是和药术养生之道有莫大关系,说起这药术养生之道,不外乎:顺其自然、形神兼养、动静结合、审因施养这四大原则,所谓顺其自然乃是其中首要……” “咣当!”一声,一时心神恍惚“暗涌”掉在地上,。 “咦!这不是‘暗涌’吗?公子请快快收起,当年小枪头来我这听故事也常拿来耍弄。这万万不可啊公子,这间制药房最忌这五金之气,整个制药房除了这药鼎稍有金属之气外其余全是木性,如此方可保证所制药物药性纯正不出偏差。”他很严肃地说。 “为何这大鼎可立在制药房,我这小小匕首就不行呢?”我捡起“暗涌”,有点恼火地问。 “说起这鼎,要先我祖先说起,不是很远,你如果不知道等下找个老人家问问,也就春秋战国那会吧。”他眯着眼说。 “……”这苍蝇是不是病了。 “当年我老祖制药时发现,以青铜铸鼎制药总不如所愿,历十数代人亦无解决之法。直到迁至陈家材,某天鲁木匠的老祖在竹山上很偶然得到一块紫袍玉带木的木髓,在陈铁匠老祖的帮助下将其熔入此鼎,方使其金属之气大减才令炼制药物的药性发挥和稳定。所以,公子莫怪老朽无礼。”他说。 “学生无知,请黄大夫莫怪。”这我倒没想到,连忙站起来道歉。 “不妨事,公子,说回养生之道。”他站起来说。 “顺其自然乃是其中首要,大夫您刚才已说过。”我急忙接着说,受不了。 “哦,公子明白就好,这养生之道重‘天人合一’,所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可以长久’亦是同理,在陈家村的先祖发现这里的村民自从知道我药庐所制之药,除了阎罗王索要之人外都可回春之后,哦,不是,还有一种不可治疗,被雷击至全身呈焦炭状者亦不可。根本不注重养生,以至有违自然,患病后就到‘药庐’求医,先祖不胜其烦为其次,最主要这有违天道自然。所以传下规矩,内则传授养生之术外则要令其明白药术之功有限。最后还加了一条,来求药者必须让其明白药石来之不易,才可更好令村民遵循天道。”他说,一派智者风范。 “原来如此,学生受教,学生告辞。”原来是怕村民可随意拿到药胡来,不讲究自身对疾病的防范,既然养生之术难以推广只好在求药这一环上吓唬他们。这点倒是对的,人不注意保护身体出事了仙丹也没用。你这只苍蝇简洁点说了不就完事了吗,絮絮叨叨的一大通还春秋战国,要不是顾着村民的身体早就用“暗涌”把你的舌头切下来让世界清静。又是跳着离开,连采药的事都忘记了。 出了药庐,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对自己说:“这个世界真是美好,空气真是清新” “这个世界真是美好,空气真是清新” …… 走进铁匠家,静悄悄。 他还是在角落里那一张小桌子前,一动不动。连姿势也和上次一样除了多了杯茶,可不可以换换。 “铁匠大哥,想事呢?” “没。” “哦,差点忘了,你的习惯。” “不是。” “不是?上次你不是说一个人在角落坐着没心事,是习惯吗?” “今日不同。” “哦!怎么不同了。” “放假、休息。” “休息?你不舒服了,还是累了” “村里有喜事。” “有喜事也不用你帮忙啊,有我大哥还有其他人在忙着,又没要你帮忙什么的,呵呵。” “休息,等着去吃饭。” …… “铁匠大哥,我这两天上山对情况不熟悉,所以还没顾得上帮你找矿石。”缓过气,我说。 “不急。”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高兴,上山两趟了一粒矿石都还没给你挖出来。”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以你的能力,三天之内能找到一块中品矿石已属难得。”他看了我一眼说。 “对啊,我这次来是想求求铁匠大哥能不能告诉我这山上哪里矿石多,最好有个地图,否则我满山的乱挖还不知道要挖到什么时候,搞不好十天半月还出不了一块矿。”这是我来的主要目的,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没有。” “哪你去那里挖的矿,你告诉我,免得我乱挖。” “山上。” “呃,这我知道,能不能具体点,譬如在山的东边上还是西边上,是山脚还是山腹等等。” “没有具体位置,必须你自己探矿,竹山上的矿不是固定的,会移动,说了也没用。” “会移动?开玩笑吧!” “当年我已试过画个矿石分布图。” “那图呢?” “没用,过一段时间,矿已不在了。” 不是吧,什么乱七八糟的,矿也会移动?那我还挖什么,这下苦了。暂时不想这个,到时再想办法好了。 “铁匠大哥,你看我这‘暗涌’的持久度已经下降了不少,您是不是帮我修理一下,不然我不敢上山去,万一‘暗涌’断了或用不了了,我没东西防身。”我拿出“暗涌”对他说。 “今天休息。” “大哥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不和其他人说就是了” “放假。” …… 悻悻地出了铁匠家,这家伙说休息放假就是不肯开炉帮我修,求也没用,只好准备回家。 行到半路,想起鲁木匠那还没去,他只教给我伐木术没给我工具害得我要用“暗涌”这把小东西来砍树,得去他家问他要把趁手的刀或锯什么的,哪有象我这样小匕首砍大树的,传出去被行家耻笑。 还没进他家门口便看到他好像在一段木头上用刀刻着什么,也不管了,远远的一顶高帽抛过去:“哎哟,这不是鲁大师吗,才多久没见,怎么象换了个人似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是明公子来了,坐,我有哪里不同了吗?” “是啊,刚才我还以为是令郎在学您的手艺呢,您看您这精神头这身板怎么越看越象年轻小伙,还有这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 “公子见笑了,不过说起我的头发还真是奇怪,从年轻到现在都一样,呵呵。” “大师养生有道啊,我看就这个你比黄大夫都不差,甚至更懂。” “公子客气了,我哪能和黄大夫比,呵呵。” “大师忙什么了,我打扰您不?” “不打扰,我怕手生了,刻个雕像练练手,公子品鉴品鉴。” “啧啧,这哪是雕刻啊?” “怎么,公子,我这手艺入不得公子的法眼?” “这、这哪是雕刻,跟长出来的一样,浑然天成巧夺天工啊,大师,不对,这真是宗师的水平。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呵呵呵呵,公子过奖了。”。 接过那个雕刻成品,仔细一看原来是个放牧晚归的木雕。坦白说我那样夸他是夸张了,不过他的人像雕刻构思妙,刀法圆润,造型生动,形象逼真,把牧童的趣致与牛饱餐后的情态,用雕刀很传神地表现出在木雕上。 “上次造访大师有幸习得伐木和制造技能,这两天上山才发觉没有趁手的工具。”话锋一转,该到目的上去了,不然老给他送高帽,他脖子不累我陪笑也会把脸笑抽筋。 “公子伐木水平不低了,以这么短的时间达至公子如今的境界,只能说惊人,看来公子已找到正确的途径。自叹不如,惭愧啊!”他笑着说,眼里有点狡黠。 “谢大师夸奖,可这制造术很难有所长进,大师也似乎忘了给个工具以利制造。”看来伐木是讨不来工具,那制造上希望能弄个工具提高成功率。 “公子谬矣,制造一途没有捷径,只有靠一双巧手一颗玲珑心才可达至无上境界。公子能把伐木练到如今的水平就已有你自己的途径了,何必再觅他途,关键在于用心。”他正色说。 “学生受教。”我垂手低头说道,心想又白来了。 看来又没戏了。告辞准备回家,走到门口鲁木匠叫住我:“公子,刚才看到公子对雕刻很有兴趣,对我的褒奖虽然不实但希望公子能将雕刻用心学好,这把雕刻刀就送给公子了。” “谢谢大师”总比没有的好。 接过来查看属性,当然是陈村牌的: 陈村刻刀 (雕刻专用) 持久度永久 附加属性 灵性“灵性”我心想这是什么属性,既没速度也没成功率增加,先放着。 我一个人又不好上山,折回家中想找小枪头玩闹一番。小枪头不在家,看来是去看热闹去了,铁匠大哥不也为这事休息吗,我的好奇心大起,到底是什么人的喜事和怎样的喜欢能让这些人这么激动,干脆也去看看这喜事是怎么办的。 第十九章 水晶粉红 “月奴哥哥,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们快吃饭等下去看娶媳妇!”我准备离开院子时小枪头突然冒了出来,拉看我的手兴奋地说。  “你多大了,就那么喜欢看娶媳妇。”才几岁,和现实里的孩子一样早熟,怎么设定的,我不禁莞尔。 进到屋里,菜已做好,好像有一段时间了。 “姐,月奴哥哥回来了,快吃饭。”他对着里间叫道。 不一会,她出来了,今天穿的是一套淡红的衣裳,看着我嫣然一笑,我不禁看呆了,人比花娇美。 “月奴哥。”她叫了我一声。 “哦,抹烟,吃饭,今天的菜好像很不错。”我不敢再看她。 “唔……” 声音好像有点不高兴。 除了小枪头不住地说话,同桌吃饭的人都没出声,我不时答他一两句,气氛显得很尴尬。 “抹烟今天穿新衣裳了,是不是准备去吃喜酒。”终于还是我忍不住,否则这顿饭吃得太辛苦了。 “是啊,月奴哥你终于发现了,好看不好看。”声音象出笼的小鸟一样,明快而急促。 “好看,好看的。”我不敢抬头敷衍地说。 “你看都没看,快看看嘛。”衣服的主人说完还站起身来转了个圈。 如果以前有人说衣服象在身体生长出来的那样,我绝对嗤之以鼻!不过,此时此刻,我深深地同意那样的说法,有些人穿的衣服就像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烫贴而自然。 因为,我眼前就有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件衣服,这样的人正穿着这样的衣服。 从在她转身那一刻开始,屋里弥漫着一种粉红色,很淡的粉红,或者这种颜色只充斥在我心里,好一个粉红色的精灵,好一颗粉红色的水晶! 现在,这个精灵这颗水晶站在我面前等待我的评价,我有种心要飘出来的感觉,目眩而神迷。 “好看,抹烟穿什么都好看。”我尽量平淡地说。 “真的!”欢喜的情绪在眼里一闪而没,因为,她的头已含羞低了下去,透过头发的间隙看到里面似乎有一抹红霞。 “我吃饱了,你们接着吃。”我夺门而出。 任何正常的男人面对这种可餐秀色,如此娇羞的可人儿恐怕都不会坐得住,只可惜我面对的是一组数据,心里欲求而不可得、不可想的念头象长在椅子上的尖锥,刺激得我再也坐不住,再不走我肯定要疯。 跑到门外那几棵柳树下,定定地看着清澈的河水发呆,我的心此刻浊胜黄河之水,奔腾似钱塘八月。 “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疯了?!不行,一定要制止这种念头,尽快完成在这里没完成的事,明天就上山,不完成那几件事不下山,然后马上转到主游戏区里,再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出人命,我的命。”我时而摇头时而点头,疯汉一般。 “月奴哥哥,你去哪,你等等我。”小枪头从屋里跑出来。 “枪头,吃饱了,等不等你姐再去。”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不用了,她知道路的,我们快走,看戏去,快点!”他拉着我就跑。 一路小跑,还没到祠堂已听到吵杂的人声和锣鼓声,喧闹非常。 来到祠堂,眼前这种场面还真没见过,祠堂前面的空坪上突然多了三张大圆桌,再往下是六张长方形的桌子。 严格来说不是桌子,是用短木板拼在一起连接起来的长木板,很长,看样子有二十多米长,宽也有一米多,两边也是连体的凳子。鲁木匠早就来了,正在指挥着检查桌子凳子是否结实。 桌子两边除了检查的人,还有一班女人在来回穿梭,桌子和凳子把整个空坪分割开,这些女人们不断地从祠堂到村子穿梭忙碌着,动物拿到祠堂举行过仪式后,宰杀好再拿到村里做成菜,从村里拿出的筷子碗碟以及各种必须的器皿摆在桌子上,虽忙不乱,组织者水平很高。那些女人们脸上都带着幸福的表情,似乎是她们娶媳嫁女。 “好!”叫好声从不远处的戏台下传过来,好几百人在台下同时叫好声势果然不差。 被小枪头拉着走到戏台前,跳着说要看戏,没办法只好让他骑在我脖子上,然后再住里钻,否则一直这样站着可真受不了。幸好我这打虎英雄还算是个名人,开始别人还骂两句别挤,看到是我和村长的儿子也不说什么,还主动挪开一点让我们进去。还是做名人好啊! 看了半个多小时,实在看不下去,节奏太慢了,新鲜劲一过就觉得烦,放下小枪头干脆挤出人群去透透气。 “这个世界真是美好,空气真是清新。”走到旁边的树下猛地吸了几口气,呼吸人堆里恶劣的空气只会比听苍蝇的叫声感觉好受一点。 找了棵树背靠着坐下,无聊着,想着什么时候开始吃啊喝啊。 无聊中,拿出鲁木匠给的陈村雕刀,这东西拿到手还没用过,刚好有空研究研究。雕刀二十厘米不到的长度,一头象一把小铲,另一头象个锥子,刀体纤细,拿在手上觉得没什么份量。 不如试试雕刻,现实里自己不会,在这里是可以满足一下自己当艺术家的心愿,嘿嘿,艺术家,口水都流了,以后可以和人说说,我也艺术家了,特别是老牛这家伙。 用“暗涌”削了根竹子,该做个什么好呢。一时也想不到,看着前面的竹子,既然这里有的是竹子那就在竹子上刻竹子吧,简单。 “你进入制造状态,减去体力40点精神力20点,成功率增加40%,制造速度增加40%” 在脑里想像着竹子的模样,仿佛很自然的,手起刀落在竹子上开始刻起来,五分钟后觉得好了,结束制造状态,欣赏起自己的第一件作品。 青色的竹子上阳刻着两棵竹子,还真象那么回事,喜不自禁,哈哈,咱也艺术了。 站起来想去找枪头炫耀,发现空坪里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身影,连忙躲回树后。 过了一会儿,偷偷回头看了看那身影不见了才走出去,看时间也应该到吃喝的时候,走到祠堂门前,那些如穿花蝴蝶的女人们走得比刚才更急,三张大圆周桌和六张二十多米的方桌上面开始有烧好的菜摆在上面。大哥和老夫子、黄苍蝇等一帮人在祠堂门口准备入席。 “嗬嗬,兄弟,怎么才来,刚才还叫人去找你,来来来,到老哥这坐下,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大哥拉着我坐在圆桌坐下,同桌的还有婚宴的主人家和老夫子、鲁木匠、铁匠大哥等人,最让我不安的身边居然坐着黄苍蝇,看着他一脸的笑容,有种恐怖的感觉从脚底向全身弥漫,象虫子顺着裤脚一直往上爬,大热的天竟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那么衰啊! “公子。”苍蝇笑嘻嘻地对我说。 “大夫。”出于礼貌,不得作揖回答。 “公子。” “大夫。” “公子。” “大夫。” “公子。” “大夫,有事请明示。”实在忍不住了,再这样一来一去,我肯定发飙。 “没事,今儿高兴看到谁都高兴,也没什么事,就叫叫公子您。” “……” “公子饿了没?” “还行。” “我也没饿。” “嗯。” “主要是渴了,公子渴了没?” “还行。” “公子,今天这饭是管饱,酒是管醉。” “哦。” “公子酒量如何?” “还行。” “公子,俗话说饮酒看两边,等会我们多亲近亲近。” “哦,既然这样,大夫我们多喝两杯。” “不行,两杯怎么行,起码三杯!!!” …… 那边唱戏看戏的众人也陆续散去,来到桌子前坐下,就象演练过无数次的一样,几百号人不用几分钟就坐妥当,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的集结速度大概也就这样,利索。在几百人中,不知是不是心眼这个技能的帮助还是那种颜色太过突出,我轻易就发现了那一簇粉红。如繁绿中的一点绮红,锦簇里那一信红蕊,鲜明出众。 “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是我们村的好日子,首先,是我们村三户元老户之一娶媳妇的大好日子,我很高兴,相信你们也一样高兴,嗬嗬。”作为村长,大哥当然要第一个致辞,我心里一宽,终于开始了,装作很尊敬很用心地听着,眼睛丝毫不敢转动,怕极一不小心视线碰到苍蝇,碰出烦的火花时我怕会忍不住当众行凶。 “哎呀,我们陈家村,在过去的半年里,在老天爷的照顾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为此,村长我,当然了,还有副村长借今天的喜酒对大家表示感谢,对了,还有我们德高望重的前村长我的老丈人老夫子,大家干了这杯!”搞什么,还有个副村长,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站起来的是老夫子、大哥,另外一个居然是我身边的这只苍蝇。 “干杯!”果然是一呼百应,众人一起举杯。 “好,今天我提议全村九百九十九个村民,嗬嗬!也包括我本人了,敬我们新姑爷新媳妇一杯,祝他们早点生下一窝儿女。” “干杯!” “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下面由我们仁心仁术的黄药师黄副村长说话,大家欢迎!” “哗—哗!!!”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是不是这些人对苍蝇的免疫能力都超强,居然对这个副村长报以这么热烈的掌声还有叫好的。我可没受过你们这种训练,开始觉得有东西在耳边“嗡嗡”响了,双手掐住大腿准备迎接痛苦的到来。 “今天,大家这么高兴,我也不妨碍大家时间,下面我就说三点,整三点,不分小点。” 三点?!果然不出所料,忍着点,收回拿出一半的“暗涌”,今天是喜事,满天的苍蝇啊,你们尽情地叫吧! “今天,大家高兴,第一点吃饭喝酒,第二点喝酒吃饭,第三点不醉不归。说完,大家喝!” 说完第一个拿起杯倒了一杯酒下肚了,快,就一个字。 今天算明白苍蝇在什么情况下不会叫了,掉在水里,当然,一只嗜酒的苍蝇掉到酒里也是不叫的。 三张圆周桌上的各人开始推杯换盏,气氛逐渐热烈,这种热闹的情绪象湖面上的涟漪一样荡开去感染所有人。除了最旁边那张全是小孩和女孩的方桌不敢喝酒外,本来已不平静的空坪如一锅烧开的水。 黄苍蝇更是不停地举杯,坐在他旁边的我和他喝得最多,至少三杯。如果他天天都这样,三十杯也和他喝,心情真好。一一和同桌的喝过后,觉得有点头晕,这样车轮战似的喝法再好的酒量也撑不住,正想离席躲一躲的时候,忽然觉得两道锐利且带有些敌意的目光投射过来。 “兄弟,这是我们村的护村队队长斩风,他说要带着他的护村队敬你这个打虎英雄一杯。”大哥走过来拍着我的臂膀说。 循着大哥的示意看去,那道带敌意的目光正是从面前这个队长眼睛发出。剑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如黑夜里的两点寒星,笔挺的鼻梁下面的嘴唇尽情地展示主人坚毅的个性,健硕的身材肆意地发散着男人气息。 “好一个标准的男人”我心想,看到他象标枪一样站在我面前,不由得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 “兄弟们,我们敬打虎英雄一杯!”他先说话了,身后几十个队员也一起举起杯。 “斩风队长和这帮兄弟客气了,在下先饮为敬!”这样的架势就算我刚在酒缸里差点淹死,这杯酒也要吞下去。 “好,不愧是打虎英雄,爽快,再拿酒来,我再敬公子三碗!”他仰头把酒喝下然后说。 “公子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乡野粗民,不赏这个脸吧?”他看到我迟疑没拿碗说,眼里的敌意更盛,还有挑衅的意思。 “不是吧,三碗?这不是存心要我当场出丑吗,看来这队长是来找碴的,自己和他应该没什么过节怎么会来针对自己呢?”我正在想的时候大哥过来打圆周场了。 “斩风,和我兄弟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何必要喝三大碗呢,嗬嗬!” “村长,这是我和护村队全体队员的意思,刚才他们还说每人都要来敬明公子三杯,我还拦住了他们说我敬英雄三碗就可以了,而且这也是我们村的规矩,打虎英雄都要喝三碗敬酒,大家说是不是!”身后的几十人轰然答是。 “斩风队长,您的心意我领了,我也不敢妄称什么英雄,只是运气好碰巧打死两只病虎,不值一提,呵呵。”进来游戏这段时间我的脾气也有所收敛,笑着和他说。 可是那举起碗的手还在举着,目光也越发锐利。 几十人站在我坐的圆桌旁,其他桌子的村民也慢慢发现气氛不对,纷纷扭头看过来,刚才还热闹非常的空坪一下静了下来,气氛也冷了,只有村民细细的议论声。 这样的情况不容我多想多说,喝吧。 “好,既然是规矩,我当然喝,那我先借这碗敬酒,祝我们的新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第一碗,勉强能喝下去。 “看来斩云队长对我很是认同,我村长大哥还没说当我是陈家村的一员,斩云队长就先发话了,这碗我谢谢护村队。”第二碗,已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吃下去的东西象受不了我不断灌入的酒精的摧残想挣脱胃的束缚奔涌而出。 “这,这碗,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父老乡亲,还有我的村长大哥恩人黄大夫副村长,我这个外乡人是不是有资格喝了这三碗应该是你们村敬打虎英雄的酒,我算不算陈家村的人。如果大家伙都同意,请和我干了杯中的酒,叫声好。”为了压住酒气我这些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说这些或者是一时的感觉,也可能是为了自己得到多一丁点时间缓气。 “好!好!”叫好声象夏夜的蛙声从零星几声响起到连成一片。好像还听到枪头的叫声。 眼前这个斩风队长也不情愿也举碗把酒喝下去。 我也慢慢地举起碗,尽量张大喉咙让酒最少接触口腔,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胃里。 “叮”系统提示“玩家奴获得陈家村的认同魅力增加10” 平息了这一小小风波,大家又开始饮酒吃肉重新热闹起来。 “头好晕,想吐。”勉强坐下的我脑里全是这种念头“不能吐,要吐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吐。”。 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桌上的各人表示要去方便,好像副村长还说要扶我去,我借着酒意一挥手表示不用,我没醉。别人还好说,这只苍蝇如果看到我的糗样还不到处嗡嗡叫,万一我吐的时候他在一旁乱叫,那岂不是连呕吐时那种一泄千里的快感也被干扰了,赶走这只苍蝇只有百利而无一弊。 第二十章 春光湖上 尽量地装作平稳地走出空坪,此时已是黄昏时候。  迎面而来的风虽已不太闷热,只是我被风一吹更加想吐,快步走进竹子后正想大吐特吐怎料刚才想吐的冲动突然消失了,眼睛被落日的余威照得一片金色,既然这样就走远一点去吐,不吐不快,吐个痛快。 不窄的路竟被我走出羊肠小道的感觉,不断地与两旁的竹子做亲密接触。 就在一歪一扭之间,醉眼里好像看到一点红色,一点粉红,回头仔细找寻时却已不见,满眼清绿的竹影哪来的红色还粉红,不禁嘲笑自己这酒都喝出水平了,喝到自己调色的境界。 一路踉跄走来,酒好像有点醒的意思,起码头没那么晕了走起路来也能走十多米不碰两边的竹子。 眼前又出现了一片红色,也有粉红色,不是又醉眼晕花吧,揉揉两眼,还真是一片如血落霞,粉红的是不远处的一片荷花。还真不是眼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曾留湖”。 荷香扑面,波风粼粼的湖面映出落霞的颜色如少女脸庞的酡红,偶尔跃起的鲤鱼在这片酡红上添上一两个小酒窝。微风吹过,荷叶随风轻舞,风稍停,荷花荷叶如在水中梳羽毛的天鹅一般袅娜而立。 蹒跚地走到湖边扶树而立,对眼前醉人的美景已无瑕欣赏,因为我已是醉人。 一直在胃里抗争的食物和酒水终于革命成功,冲破我身体的封锁奔涌而出直泄到湖中,惊起几条湖鱼跃出水面四散逃去。 “你姥姥的,你们这些贼鱼,小爷上次让你们啃得过瘾,现在我又不追你们,你逃什么!”还想再发泄几句,可是不行了,革命成功的东西第二波接着又脱困而去,接连又喷了几下,我也无力骂了,拿着丝巾擦干净嘴。只想喝点水,渴。还真是想什么有什么,一个装着水的竹筒出现在我眼前,想都没想,拿起就灌。 “呃,舒服。”我打着酒嗝说。猛然醒觉,左手拿着丝巾,右手拿着竹筒,这些东西怎么到我手上的,田螺姑娘?错愕当场。 微风吹过,香气袭人,香气也来自粉红,不过不是荷花的粉红,是另一种只有那一个人独有的粉红。 此刻,这种粉红出现在我身旁。 我呆住了,不单止思想,整个人也呆住了,还保持着刚呕吐完的姿势,不敢站起来,怕面对这一簇粉红,只敢用眼角看着同样是粉红的鞋尖。 “月奴哥,你好点了吗?”。 几乎惊厥得掉到湖里,怀疑自己是不癫了,怎么连声音也听出粉红色。 “哦,是抹烟,好点了,谢谢,谢谢你的丝巾和清水。”我不得不站直了身体看着她说。 “不用客气了,你是我哥嘛。”她俏皮地侧着头笑着说。 “这里脏了,我们走过那边看看。”幸好体质有所增强,如果以刚来陈家村那时的体质和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一笑会让我晕趴下。 她默默地和我在湖边慢慢地走着,我不时偷看她一眼,她半低着头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们在那里坐会儿。”走了一段路,看见前面有一个类似码头的石凿阶梯,既可歇息也顺便把吐脏的丝巾洗干净,这样拿在手上感觉怪诞。 天色暗下去,晚霞在用尽最后一丝力量释放它的红色,气恼地看了天空一眼,怨晚霞染红了我的脸色。 她和我并肩坐下后抱膝抬头凝视远方的天空,看着她,我竟有点痴了,羊脂般吹弹可破的粉颊上有一抹绯红,长长睫毛下的眼睛专注地凝望着远方,樱唇不时随轻轻的笑意改变其红润的形状。 晚霞尽去,我的身体状况比之前已较为正常,虽然酒精还在发挥作用。 “抹烟,你先坐着,我去洗干净这方丝巾,弄脏了。”只顾发傻差点忘了这事,回过神才想起。 “还是我来吧,这可是我的丝巾。”说完,一把从我手上拿过去。 “这样的背影,真是……”,我轻叹一声,呆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月奴哥,那边有条小船,我们去划吧。”很快她洗完走回来对我说。 “哪?”顺着她指的方向,借着月光看去,果然在远处有一叶轻舟靠在湖边,心想这是什么眼神那么好使,我有心眼的帮助才依稀看到好像是,你是怎么看得见的。 这回是她带着我走了,好像很心急的样子。走着我想到一件事。 “抹烟,刚才在喜宴上敬我三碗酒的斩风,你认识吗?” “认识的,小时候一起去外公的私塾。他还天天在我家门口等我。” “后来呢?” “后来,他家是护村队的家传队长,他不念书习武去了,不过有时会在学堂门口等我,我不喜欢他等我,每次我都和外公一起回家。这次他和那几十个队员到村外修练昨天才回来的。好像……,好像还托人来提亲,我妈说我还小没答应。” 原来如此,难怪对我这么有敌意,这斩风不单喜欢抹烟而且青梅竹马,他那样的举动就不足为奇了。 “月奴哥,你快点”声音带着娇嗔。 “好的,来了!”我马上说,心想别再这样叫我了,受不了。 上了船我才发现自己不会划,顿时傻了眼。正想说,发现船已经慢慢荡出湖中,原来是抹烟已在划船了。我也乐得清闲躺在船上双手枕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听着有节奏的划桨声,荡漾在荷花的异馥里。 渐渐船划到湖中心,划桨声停了,四周更显谧静。 “月奴哥,湖水清凉得紧,你也来洗洗”声音轻软的如这月色一般。 “洗洗?洗什么!”我的心一下收紧,看过去,原来她脱了鞋子坐在船沿把把脚浸在湖水里,还以为……。 “抹烟,小心点。”我说。 “不打紧了,月奴哥,你也试试,呵呵,有鱼咬我的脚。” 我只好也把鞋脱了脚浸到清凉的湖水里。看到她的一双玉足,从没想过人会有这样的一双如玉且小巧的脚,泡在清洌的湖水里更添其雪白晶莹,如玉之润,如缎之柔。 “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说的只怕也没有眼前这双玉足精致 我的心又猛然狂跳心如牛撞,真想握住这双美丽的小脚。为了忍住这种有点变态的冲动,我横躺在船头用手托着头侧看着她,结果我想平静的初衷又告破产,夜风轻拂吹乱了秀发,她含首抿着嘴轻抬皓腕拢理散乱云鬓,一副娇羞的神态。 “这是人吗,有这样的人吗?”我闭上眼睛静心怡神,生怕做出什么让“女娲”愤怒的举动。 可惜我又失算了,她那轻软的声音又传到我耳中,不过这次是唱,虽然除了第一句其他的我听不太明白,还是要承认的确很好听,声音和月色一样洁净而多情。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闲静犹似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拂柳,眼前分明是外来客,心底却是旧时友。……” 柳边有新月,湖上正春光。 ※       ※       ※ 第二天,天边刚有点鱼肚白,我起床了,宿醉的后遗症显现了,头痛欲裂,怎么回事,不搞的和现实一样就不爽吗,这99%的疼痛感可害惨我了。更不爽的是这是什么该死的游戏,有你这样设计npc的吗,非得整个比真人还象女孩的出来才显出本事吗。你这游戏的主脑再有本事也别摊上我,真倒了八辈子的楣了,招谁惹谁了我。 不过,象昨晚那种种也叫倒楣吗,起码没倒八辈子那么多,做人要厚道。不由自主,昨夜“倒楣”的情景又重现眼前。 “到了,月奴哥,我们回家去。” “好的,没想到你船划得那么好,又快又稳。” “跟外公学的,他喜欢荷花以前这个时候都来‘曾留湖’赏荷。” “哦,难怪,还有,你的戏唱得很好听。” “是!!!那我以后再唱给你听,好不好?” “呃,哦。抹烟,你喜欢荷花吗?” “喜欢。外公说荷花是君子,大美不言,全身是宝。嗯,还说‘有五谷之实而不有其名,兼白花之长而各去其短’。月奴哥你呢,你喜欢什么?” “我也喜欢荷花‘香远益清,亭亭静植’,不过我更喜欢柳,‘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 “‘长江东,长江西,两岸鸳鸯两处飞,相逢知几时。’” “抹烟你也知道?” “当然,不过这词太悲凉,不喜欢。” 她突然停下来,抬起头看着我。 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我心又如牛撞。 “月奴哥,我有件事想你答应,不知你肯不肯?”柳眉之下如下弦月的眼睛有点慌张。 “说吧,办得到的一定答应。”我心被提了起来。 “以后我叫你哥吧,月奴哥”她十指交缠有点不安。 “嗯,好的。”有点如释重负,但又有点失望。 “哥。” “嗯。” “哥,你怎么总是吃那么少?” “习惯。” “哥,我和娘商量过了,你打的那两张虎皮,我和娘各做一套衣裳,娘给爹做,我给你做一套,好不?”她又停下来说。 “芸嫂子给大哥做一套,你给我做一套?”酒精的余力、醉人的月色、或者还有别的,让我眼睛写满暧昧,笑着问她。 “嗯。”我的话收到我想要的效果,甚至更多,她低下头看着脚尖很小声地说。我看到她红透的耳朵。 我俩并肩踩着一样的步点往回家的路上的走着,大家都没说话了,偶尔手和手轻微的接触,几度我差点想抓紧那一双柔荑,可惜我没有,或者幸好我没有。 到家后大哥和嫂子在等我们回家,看到我回来简单问了几句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话就没说什么了。抹烟最后还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我记得,可能一世不敢相忘。 我坐在床边,头伏在膝上。回想昨晚,也在骂自己。 “明知不可能的怎么还忍不住,我这是怎么了。自己早点离开这个遭瘟的体验区不玩这天杀的游戏,哪来的这种荒唐的事。”我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喜欢抹烟吗,喜欢,不,不喜欢,哈哈,她只是一组数据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独立程序罢了,至于那么苦恼吗,不至于,我是爷,是爷们!”我站起来,貌似坚定地对自己说。 “可是,她是一组数据是一个独立程序,只是这样吗,大哥、苍蝇、铁匠还有那个斩风,他们仅仅是一组数据一个个独立的主脑吗?”我否定了自己,怀疑着自己。 “就算他们不仅仅是普通的npc,也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我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规律和平衡。护村队斩云,人中龙凤,他和抹烟本应是一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我在这搅什么局,或者我来这里没错,错的是太多事。如果我万一和抹烟发生了什么,那斩风呢,他找别人,不找别人,都已影响了游戏的固有规律,害人害已。不过,话说回来,我算什么,其貌不扬凭什么以为自已想发生什么事就会出事,就算自己想和抹烟好一场人家也未必愿意,叫你声哥就以为把心许了你。也是,何必烦恼自寻。” “现在什么都不想了,马上上山,该办的事办妥了,立马转区,那里才是我应该出现的地方。”我长吸一口气,坚定地对自己说。 找来笔墨,写下留言。告诉大哥自己上山有事,不用找,长则十天半月,短是三五天就回来。 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带在身上,包括“暗涌”、铁镐、矿包、药锄、药蒌还有弓和箭,趁他们还没醒蹑手蹑脚出了门。 第二十一章 孑然西进 走到药庐前想到自己身上仅剩五颗回血丹,这可是保命和快速的止痛药。管他天还没亮一定得要多几颗,还有持久度降下不少的“暗涌”,这匕首和药一样重要,没了它我什么都玩不转,等会去找铁匠大哥帮我修好才行,先得从苍蝇处要到药。  “哐哐哐!”我用力地扣响门环。许久,门才开了一道小缝,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这是谁啊,天还没亮就来砸门!”,苍蝇的声音。 “打扰您了,大夫,是我,我有急事,您开开门!”我说。 “是明公子,我以为是谁家里有人得了急病,敲得那么吓人。公子,要知道‘宁愿三岁没娘,也不愿五更起床’我这一把年纪这副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惊吓,咳咳……”苍蝇一边开门一边嗡嗡叫。 “黄村长,我有事急事要上山一趟,身上的药用完了,想问村长讨点药上山以备不时之需。”我马上说。 “呵呵,公子,看您说的还村长,我这不还是个副村长吗,还没转正,不敢当,呵呵,不敢当。”说完还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摆摆手。 “以黄副村长的医术医德还有人望,这村长脱副转正不是迟早的事吗,村长,这药……”还摆一副谦虚的模样,没工夫和你瞎吹,得尽快拿到药马上闪人。 “好说,药没问题,不过公子,这次你上山如果再采到什么珍贵的药材那可一定要给老朽。公子,你上次给我的虎骨虎须那些可都是上品,比老枪头以前打来的品质好很多,记住了,公子。还有那副虎鞭,功效真的……”他说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扭捏不已。 “当然,我还欠村长一株七叶补血草,我记得。大夫,你快点给我药,我真是有急事!”看到他的表情动作,残暴的凶念再起,我急忙催促他。 “好好好,年青人就是猴急。”他说着走到药房拿药去了。 我邪恶的念头才没有再冒起,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真累,砍三棵树都没这么辛苦。 他拿了一包药过来,我刚想伸手接过来没想到他缩回手,看到他把药拿回去,心里顿时觉得不妙。 “公子,这药都来之不易,望公子不可滥服,不到非用不可的地步万不可随意服用。上次说到春秋战国,打后一点,也就几百年之后吧,当朝名士大夫均迷信药石,以到于石散流行无间,滥服后名士们或暴躁或口发狂言,有甚者更用以壮阳……”他初始语重心长地说,后来干脆步出“药庐”行到河边,扶柳沧然。 “这些天材地宝,我一定慎重使用,请大夫放心。”我走过去准备伸手把药拿过来,忍不住哈欠连连。“公子,药物只是辅助的物品,须身体力行辅以智慧达成所欲之事,如若动辄依赖药石贪图安逸,必然于心于身产生依赖,极可能长期服药后成瘾转为病症,须慎之又慎,不可不察。”手里那包药随他说话的节奏不停移动,我眼睛也随着药的指挥乱转。 “多谢黄老谆谆善导!”瞅准个机会一把夺过药,风一样出了门。 走出老远还听见苍蝇在挥着手说:“记住了,早点回来,下雨了要躲,还有我的药材……”,回头看了一眼,他好像还在手上拿了件衣服挥舞。 狂奔到铁匠家,门竟然虚掩。 难道已起床开工了?昨天他可是喝了不少的,和黄苍蝇的简洁正好调了个个,三杯下肚就开始眼放青光先是喃喃自语不久就豪言壮语,最后又恢复喃喃自语。 推门进去没看到铁匠大哥在开工,不用猜,一定在那个地方,屋角一张不大的桌子前。铁匠果然坐在他习惯的地方,角落里。 “铁匠大哥,今天又休息?你昨天好像喝得很多。” “不休息,你比我喝更多,不也来了。” “我有急事所以才早起,难道铁匠大哥也有事?” “习惯。” “哦,铁匠大哥,我昨天来拜托你的事今天可以了吗” “拿来!” 片刻之后,一把全新的“暗涌”回到我手中,确是快人,一个字,爽。 本想再去鲁木匠家讨点箭,想了一下还是算,天还没亮,和他好像没那么投缘,另外这次上山不是为了打猎,于是作罢。上山去。 这次选择从西边上山,西边山的风光还没领略过,前两次都是在东边。 山麓的景致大概和东边的一样,都是各种各样的竹子,因为没有大哥在一起,略显寂寞,不过我也多了时间看看竹子,看看各种听过的或没听过的动物,因为没有了下山的时间限制,一路上也走得算是轻松。 一路上随意地使用辩药术,虽然没有什么突破只把熟习度稍微提高了几点,也不着急,只当作是这一路的意外收获。 和在东边上山的情况类似,走到山腹的地方景色也是开始变化,除了竹子之外,多了各种的树木,多是参天的大树。心想除了挖矿和采找那种七叶补血草之外,没什么要做的,一路走走停停,拿着“暗涌”在手上轻巧地转动着。使用“暗涌”的次数不断增多对这把小巧的匕首的感觉也开始不一样了。从开始的极不满意到现在的不舍折损,转变之快超出自己想像。想当初在铁匠手中得它简直不相信这把小巧的东西能有什么作用,后来用它砍倒第一棵树然后制造挖陷阱的木楸木锤,还有运猎物的道轨和车,都是它在发挥作用。算起来“暗涌”自开锋以来还没沾上过一滴活血,不禁笑想“暗涌”是不是一把善良的匕首。 “您发现补血草,是否采摘?”补血草?当然采摘,一路上曾发现不少的普通的药材,但为了避免占药蒌的空间也没有采摘,这个补血草是没辩识出来过的,而且和苍蝇要的“七叶补血草”相似都有个补血草的药名,当然要采。 这种补血草在根部到茎有一条淡淡的红色脉络有点象人身上的血管,只有三片叶子。 “药材补血草采摘成功,并淬取成功为成品。”进入提炼状态很快就把补血草用药锄采在手里,原本那道红色的脉络已变成紫红色,绿色的草也成了制好的草药成品。可能这种补血草比一般的草药品质高而且是第一次辨认出来,辩药术的熟习度一下升了7点刚好70%,提炼术的熟习度居然也长了8点变成初级的88%。 这可是好东西,有多少采多少。在一片山坡上长了不少这样的补血草,爬上去准备使用辩药术把这一个山坡的补血草全都收入药蒌中。 对着一棵补血草施放辩药术,一连用了几次都不能把补血草辩认出来,到了第七次才成功辨认,进入提炼状态后采摘居然失败了,不禁有点恼火,辛辛苦苦花了不少的精力还有30点体力10点精神力进入提炼状态就捞了个采摘失败,这生意亏大了。这些补血草自从发现第一株后自己明明认得出还要用辩药术来辨认,真烦。干脆不用辩药术直接进入提炼状态收取了这一片补血草算了。 “您进入提炼状态,已扣减体力30点精神力10点。”系统提示进入提炼状态,很快我就把几株补血草采摘在手中,呵呵,不用这个烦人的辩药术不也一样,照采不误。不过,等我查看手中的几株草的属性就笑不出了,原本是补血草的居然就变成了杂草,顿时傻了眼,看来这小聪明还是耍错了,应该是系统设定没经辩药术辨识采摘的药材全变成没用的杂草。 还是老老实实一株株的采摘吧,虽然浪费我的体力,每采一侏就得进入提炼状态一次,那就得用去30点体力10点精神力,太不划算了。一时又没什么办法,闷着头继续辨认和采摘。 “叮”系统提示“中级辨药术进阶为高级辩药术,熟习度1%,消耗精神力8点每次,成功率60%,可进阶” “基础提炼术进阶为初级提炼术,体质增加2,熟习度1%,消耗体力40点精神力20点每分钟,提炼成功率 60%,提取效率增加20% ” “合并技能基础提炼术进阶为初级提炼术,奖励体质和协调各1点” 在不断施放辩药术和采摘到近三十株补血草后辩药术和提炼术终于升级了。喜滋滋地查看了进级后的能力属性。 “高级辩药术居然要精神力8点!我只有50点的精神力,那最多可以用6次就要歇了,而且6次只是理论值精神力低于满值的10%就会头晕,那意味着只能用5次就要歇了,初级提炼术现在也要消耗40点生命值和20点精神力,生命值在采药上没问题而且升级后加了自己2点体质也就是20点生命值,可是精神力就太缺了,搞不好我连用5次后才辩认出一株药草,岂不是不能马上进入提炼状态进行采摘?”心想,这确实烦,谁叫自己的体质差呢,急也没用。 “您发现补血草,是否采摘?”施放了一次高级辩药材术后系统提示,我准备象刚才那样确认采摘觉得这次辨认的效果好像不一样了,竟然一次发现了三株。马上进入提炼状态采摘以手。 “难道高级辩药术可以一次辨别三株?”一边想一边再试一次,可是这次只发现两株,也不急着采摘,得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试了两次,一次只发现了一株不过另一次却发现了四株。 “奇怪,怎么会这样,怎会没有一定的数值难道是随机的?”碰到这样的情况,先不用辩药术了,坐在石头上看着自己刚才用过辩药术的地方出神。 “对了,应该是范围大了,辩药的范围扩大了。”看着刚才辩认过的地方,辨认出不同数量的药材是因为在有效范围内,药材多的当然就辩认出多几株,怪不得刚才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有时会辩认出四株,有时只有一株,有效范围内如果只有一株当然就只能辩认出一株。想通了这个,兴趣马上上来了,再试试和进级前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经过十几次的试验终于搞清楚高级辩药术的好处了,和中级简直有质的区别,方便好用,除了消耗的精神力成倍增长这个不利因素外。中级以下只能对着一株药材施放辩药术才会有效,高级辩药术没有这样的限制,在它的有效范围内不必对着某一株药材施放,只要在有效范围内施放就可以了,一次可以将范围内的药材辨认出来,然后再进入提炼状态采摘,效率高了很多,不会浪费太多时间。 发现高级辩药术的好处,我整个上午都在这个山坡上,为这片补血草在辩药、采摘和等精神力回复中渡过。最终成功采摘了一百三十株草,辩药术和提炼术的熟习度分别增长到21%和33%。嗅着药蒌里补血草的味道心情大好,能力升级就是爽,变现实中不可能的事为可能,这大大地满足了自己想做医师的心愿。 还有探矿术没试,得加紧找矿去,辩药术和提炼术已是初级和高级了,想尽快升级估计不太可能,除非能像上次碰到“紫脊铁线”王蛇的运气,想想还是不要,那个恐惧的感觉太难受,靠那样来升级宁可慢慢地一株一株草药辨认采摘算了。 离开采摘补血草的山坡继续往山上走,走得不快,路上看到没见过的草和树都用辩药术放过去。没发现什么珍稀的药材倒是认识了不少的草和树还有竹子,走到一个转弯处几株竹子从突出的岩石里长出来,这种竹子自己没见过,笔直且瘦长,基本看不到竹节,大感好奇。 “您发现竹山勒竹。”和其他草和树一样,不是药材的不会提示采摘。 “勒竹!?”好像是鲁木匠说过这是制弓箭的材料之一,没刻意寻找反而碰到了。爬到岩石上用“暗涌”把这几株悉数砍下来,没料到这细如手指的竹子比大树的硬度也不差,幸好“暗涌”的撕裂属性,不然真要花大功夫。 拿着一支勒竹在手上察看,虽然硬度十足不过重量不算大,竹节之间的间隔很大,表面十分光滑如涂过油一样,通体笔直。看来鲁木匠说的没错,真是做箭的好材料,现在不是制造弓箭的时候先放着好了,把竹子切成七八段后和背上的药蒌绑在一起继续前进。 转出长有勒竹的弯角,前面豁然开朗还有轰隆隆的瀑布声,竟然是一个很长的大峡谷,好像是神仙用一把大刀在竹山的腹部拖了一刀划出这个峡谷。虽然这峡谷显得突兀但一点也不妨碍峡谷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远处从山上奔流而下的是一个不小的瀑布,经年的撞击在地面形成了一个水潭,溢出的潭水形成一条溪流留向自己所在的出口。 第二十二章 峡谷之中 小溪两边的峭壁下,密密匝匝的生长着各种植物,有亭亭玉立的青青翠竹,有蜿延曲折的长青藤,还有数不清的野花和一些同样是高大的树木。更远的地方是野草的地盘,有不时驻足张望的羚羊、低头吃草的野驴、栖居在树上的七彩山鸡,居然还有肥胖的旱獭警惕地走出洞外找食。  看到眼前的景致心情好得不得了,快步走向峡谷,可能这里的动物少见生人,远远的看到我来都躲开了,本想和这些动物亲近一番的念头也不得不打消了。 走入峡谷中,我抬头看了看原来站的位置和头顶的天空,发现这个峡谷比自己站在砍下勒竹的位置上想当然以为的深度深得多,人身处峡谷里顿生渺小的感觉,远处瀑布下的潭也比原来以为的面积大很多。 动物避开我更好省得我得一只只的射杀,得赶快找矿才是。走到峡谷的一边,无目的地对着爬满长青藤的石壁施放基础探矿术。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 基础探矿术只有20%的成功,施放七八次没发现矿石的地方就换地方,幸好只是消耗体力和精神各1点。边走边用探矿术,虽然还是没发现矿石还是可以维持连续使用的能力。试了十多分钟还没发现一块矿石,有点气馁,怀疑是不是地方搞错了,或者要到寸草不生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矿石,现在自己对着长满长青藤的石壁使用应该是大方向弄错了。继续往前走,过了十多分钟在一段向山里凹陷的山体处发现这里的石头和其他的不完全一样,表面象有油似的反射出淡淡的光。 “应该是这种石头了。”心想,对着石壁使用探矿术,经过几次失败后终于听到让人兴奋的系统提示声。 “玩家明月奴使用基础探矿术发现墨玉,是否开采?” 确认后进入提炼状态,拿出第一次使用的陈村铁镐,不到一分钟就采下一块鸡蛋大小的黑色石头,还没来得及仔细察看系统提示又来了:“玩家明月奴首次使用采矿相关技能获得上品墨玉,悟性增加1点。” “玩家明月奴基础探矿术进阶为初级探矿术,熟习度1%,消耗精神力2点及体力2点每次,成功率40%,可进阶。” 一块就升级了而且还给了一点悟性,看来这墨玉应该是不错的矿石。细看手上的墨玉,通体黝黑手感温润,用指甲在表面稍为用力地划过便可以划出一道浅浅的划痕,物如其名的确有玉石的本质,如果不用在铸造上拿来做雕刻也是不错的材料,好东西,放到也是第一次使用的陈村矿包里。查看了相关的技能,可能是因为自己第一次使用提炼术成功采到这种上品的玉矿石,提炼术长了10点,探矿术熟习度大涨几十点后进级了,真可惜了我的探矿术,如果第一次使用就能够发现墨玉这类好东西,岂非也能捞个什么奖励?嘿嘿,贪财贪财!。 提炼术还真是好东西,提炼成功的都成了同级最优品质的,否则也不会奖励自己1点悟性,熟习度也增加那么多。 有干劲,继续不要停。 “您发现劣质铜矿是否开采?”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您发现中品铁矿是否开采?” …… 一直采采停停几个小时,太阳也快下山。不停地对着那块黑色的石壁使用探矿术和提炼术采矿,发现什么品质的矿石不重要,反正如果成功开采到手的都是上品的东西,中途发现了一快墨玉可是开采时居然失败了变成一块普通石头,当时那个难过真没法说,可惜了,不然我的提炼术的熟习度会上增长十几点,或者更多。最后对着这个石壁使用了几十次探矿术连个矿渣都没发现,心想是不是这片石壁的矿石贮存量很少都被我挖光了,才决定歇手。 几小时下来一共采了四十多块铜矿、三十多块铁矿别外再采到了一块墨玉,后来采到的这块墨玉比开始采到那块小很多,只有那块的三分之一大。探矿术因为是初级的低级技能熟习度增长得快点已经57%,至于提炼术这个复合技能熟习度的增长实在是慢,才增长了12点变成23%。 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才行,矿明天可以再挖,小命首先要保住了。边走边找合适的地方,直到傍晚,也没有找到理想的位置。两边的石壁上长满了长青藤和缠在藤上的野草闲花,如果选择在这种地方总觉得不踏实,好像在藤后会有什么东西藏着不知什么时候会咬我一口。目光又落到自己刚才挖矿的那块石壁上,那里除了石头外没长什么东西,石壁前有十几平米的空地只有一些小草,考虑了一会还是决定回到石壁那里算了,还可以再试试能不能探出矿来。 走回那块石壁前,认真地观察了一下地形和周围的环境,虽然不用担心石头里会有什么东西,但除了石头这边是安全的,三面都是开阔地,得想法子搞好防御。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自己会的防御措施就那么一个:挖陷阱。 借着傍晚时分仅余的光线,先找来一大堆枯枝和杂草放到石壁旁边,等会好点着了保暖和照明更可防备野兽光顾。把矿包和药蒌放下,轻身跑到那十几棵大树下随便选了一棵最小的就砍。 “您进入伐木状态,减少60点体力 伐木速度增加60%,请提示结束状态”进入伐木状态,作为伐木老手的我不再象当初那么慌张了,有了高级伐木术的60%速度增加还有“暗涌”的撕裂特性,不到两分钟,这棵“小树”就倒下了。 歇息片刻,把树环切成十多段然后拉回石壁旁边准备做木铲木楸和木锤。把这十多段切好的木头费力地搬回石壁旁边后天色已经暗下去了,拿出火折子点燃杂草枯枝把火烧旺后准备做挖陷阱的工具。由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只歇了一次就很顺利地把工具做好,再用剩下的边角木料做了很多尖木桩。制造术也差不多升级了。 石壁附近是一片大空坪,小陷阱很难起到好的防御效果。刚想进入布置陷阱状态,想起如果要挖个大的陷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现在陷阱术只是初级要耗费60点体力每分钟,系统每分钟回复20点,那每分钟也要花40点体力自己只有200点的体力,理论上可以在挖陷阱状态下五分钟,不过如果真的用了五分钟刚好200点生命值用完自己也挂了,这不就挖陷阱给自已当坟墓,换言之只能有两种选择,一是不要想着挖什么大的陷阱老老实实在允许的时间里挖出个陷阱就是了,二是用药物延长挖陷阱的时间达到想挖大陷阱的目的。 除了这两种选择没别的了,对了,黄苍蝇给的药自己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属性的药。拿出那包药,不用查看其中一种是陈村回血丹,有二十颗。还有三种不知道的,查看之下发现果然还是是陈村牌的。 “陈村回复丹,每三秒回复体力精神力一点,有效时间五分钟,效果不叠加。” “陈村小还丹,回复体力1000点,精神力300点。” “陈村辟毒丹,准圣级以下毒素免疫,时效一分钟,可治疗准王级毒素伤害。” 回复丹和小还丹各有十颗,辟毒丹只有一颗,暗骂了一句黄苍蝇小气。回复丹每三秒回复体力精神力一点的属性以后不敢说,对现在的我是很好的补充。 “不过,还有以后吗。再好的又怎么样。”我看着药又走神了“离开这里是肯定的事。” “嗷……”峡谷远处传来野兽的叫声把云游太虚的我吓了回来,急忙收回心神想清楚这些药的用途。如果用一颗回复丹等于每分钟可以回复40点的体力,就挖陷阱而言现在初级陷阱术原本要花60点体力每分钟,如果用了回复丹加上系统回复的只要20点就可以,挖上十分钟也没问题。小还丹和辟毒丹应该用不上,回复五百点,我的体力才两百点,太浪费。至于准王级的毒素?开玩笑,哪找去。 黄苍蝇给的药应该都不会差,还是省着点用,试试不用药物辅助挖陷阱会怎样,反正有时间。进入布置陷阱状态,四分钟不到结束。挖出的陷阱比上次和大哥在东边上山挖的陷阱大了接近三分之一,不过还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大。可惜陷阱挖好之后一旦结束了布置状态除非拆除不然不可能有改进的可能。蹲在陷阱边上无计可施,难道只能用苍蝇的药了? “啪”灵机一动,重重地拍了脑袋一下,“我怎么没想到,我的陷阱术可以布置两个陷阱,只要我在旁边很近的地方再布一个陷阱不就是相当于挖了一个大的陷阱吗,真笨!”。想通了这一点,在刚布的陷阱旁边再挖了一个差不多的陷阱,把尖木桩插到陷阱底部,准备结束布置陷阱状态时用木铲迅速地挖通了两个陷阱的间隔,空间上连通了两个陷阱。虽然有取巧之嫌,不过也算是成功了。 歇过之后查看陷阱的属性:“初级陷阱 持久8小时,坚固度600 每秒伤害3,可拆除。”比较了我的初级陷阱术,增加的只有陷阱的坚固度,原来是400的变成600应该是两个陷阱的持久叠加再减去一点,每秒伤害还是3没变。也比较满意了,毕竟是取巧。 做完了防御工作,不时往火堆里加一两根枯枝,盯着随风左右摇摆时高时低的火舌,靠在石壁上有点无聊地发呆,每当这个时候“暗涌”肯定在我手上旋转着。 “总不能一晚上就这样傻呆着看烧火吧。总得找点事做做。如果自己没上山,大哥他们这时候也应该吃饭了。” “是不是也应该吃点东西了?”我停下拿着一支枯枝敲打着火堆旁的小石块这个无聊动作,觉得应该去打个什么野兽烧烤着吃,虽然不用吃饭不过心理上觉得这样才正常。就算不吃也要练练箭术,自从上次侥幸杀死两只老虎之外好像还没认真练过箭,以至于箭道这技能还是基础的连初级都没到,这次上山面对峡谷里的猎物不把箭道升级怎么也说不过去,就看哪个运气不好让我拿来练手了,没说的见什么杀什么。 没有正面搏击的技能,我只能象狙击手一样躺在阴暗处用箭点杀, “暗涌”除了采集那时会沾点血其他时间都是一把善良的匕首,不知道真有事管不管用,打定主意准备来个月夜点杀。 猫着腰走到那边的树下,找了棵视线开阔爬上去,坐在树上寻找目标。 “咕咪、咕咪。”头顶上传来鸟的叫声,抬头看上去,原来在树上方有只猫头鹰。“好,第一个就是你了,正愁没东西做目标。”拉开弓对准猫头鹰的脖子射出一箭。“嗖”的一声箭枝未端的羽毛擦磁卡我的脸颊直奔目标而去,几乎在同时,目标中箭。直坠地面发出“卟”的一声闷响。一切如我所料,箭直穿猫头鹰的咽喉让它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有,不能给它半点机会破坏我的猎杀大计。 首战告捷,既然树上有目标干脆先把树上的打光再找地下的,半躺在树杈上仔细地寻找着。 “嗖,嗖”二连矢终于派上用场了,又有两只在树上栖息的黑鹳中箭坠地。箭无虚发五十只鸟被射杀,刚好把五十支箭用完,又得到地上收回箭枝了,箭太少。一棵大树上栖息的远不止五十只各种各样的鸟,可惜没有我想打的雕或鹰出现,想想也正常,这些凶猛的大禽极少在树上栖息一般在峭壁上建自己的窝。明天看见了得打他几个下来,大哥以前在这山上打过什么绿雕还得到不少的绿雕羽,鲁木匠也说那是做弓箭的好材料,如果自己运气好能碰到这些猛禽也要试试能不能搞来一两只雕或鹰。 收回箭枝重新爬回树上,这次不想打鸟准备找地上的目标试试。远处有不少的动物在睡觉,只有不少的旱獭还在贪婪地啃食野草和草根,站着不动的没兴趣杀,这种对草皮和植物极具破坏力的旱獭倒是让我很有兴趣。这些家伙一般整个家族出来活动,其中一只经验丰富的年长旱獭负责警界,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发出刺耳的啸声通知同伴逃回洞穴,名为旱獭实为老鼠,只不过体形比其他老鼠都大得多,最大的估计有十多斤。 “就是你们这些大老鼠了。没想到在山下用老鼠练箭上山了也一样。”瞄准一只负责警界的旱獭射出一箭。箭从旱獭的背后穿心而过,被惊吓的其他旱獭马上不要命地窜回洞穴。过好久才有一只出来观察情况,觉得没什么危险才领着其他旱獭出洞继续啃吃草和根,再发一箭把一只大老鼠干掉后觉得这样打也不是办法,太慢了。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眼看那边火堆的火也逐渐暗淡,得回去要添点枯枝,不然这火要熄灭。下了树随便捡了只刚才打的黑鹳拎回火堆旁边,准备架着烧来吃吃。 有了提炼术就是方便,很快这黑鹳的毛和身体就分家了,把弄干净的黑鹳穿在树枝上慢慢地烤,我还特意找了根有几个分杈的树枝来穿这黑鹳,把它开了膛撑开鹳身穿在树杈上以保证两边受热平均不会外面熟了里面的还生。过了一会黑鹳的表面开始被烤得渗出油了,香味也随风吹到远处。 “可惜没来得及问嫂子要点她秘制的香料,只有一点盐不然会更香。”一边烤一边回味着上次和大哥烤虎肉的滋味。烤得快要熟的时候,那些又重新出来觅食的旱獭发出遇敌的叫声又窜回洞里,对面上百米远有些在睡觉的动物也纷纷四散逃窜。我不由得也站起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来了老虎或是别的猛兽,看了一会发现很远的地方峡谷的中部有几对象萤火虫一样大小的东西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再看仔细好像是几只狼。 狼!不好,得快点爬回树上,这家伙不好惹。 第二十三章 峡谷打洞 我急忙拿着快烤好的黑鹳爬到树上,等那几对如萤火虫一样的眼睛跑到不远的地方才看清不是狼,是几只野狗。几次野狗很轻易地发现了刚才我射死的两只旱獭,冲上前去一阵撕扯,不用几分钟就吃完了,然后又快速到向远处跑去。  “吁……”我舒了口气,以为是狼还吓得爬到树上躲起来,不就是几只野狗吗,就算是狼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不禁为自己的惊慌失措感到脸上一阵发热,看来自己真是成不了大气候的人,以自己的箭法刚才怎么没下手射死这几只野狗呢,真没用。 不想了,狗都走了还悔个屁,本不应怕得爬上树,给了自己一个锻炼胆量的机会也不要,没用。蔫蔫地下了树走回火堆继续烤黑鹳,已经没了刚才的好心情,烤好后用“暗涌”片着肉吃也觉得没什么滋味,虽然很香。 就在我心不在焉的时候,不远的地方传来纷乱的声音,很多动物一起跑过来的声音,回过神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很快,一大片萤火虫由远而近来到十几米的地方,可惜这些萤火虫是绿色的而且不会一闪一闪。 “不是吧,才一会工夫就来了这么多?!”我扔下手中的黑鹳,想学刚才那样爬回树上,不过这次不可能了,上百只野狗一下子跑到树下抢夺刚才我打下的几十只鸟的尸体。 可能是刚才那几只野狗发现了这里有食物回去通知同伴过来一起享用。就算这样我也不敢放松警惕,拿着弓箭看着这帮贪婪的家伙,毕竟这是上百只野狗,万一这帮家伙还没吃饱那下一个不就轮到我了吗。 十多分钟后,那几十只鸟很快就野狗吃光,它们也发现了我并且呈扇形包围过来。 “这下惨了,好的不灵丑的灵验,惨了,被一群野狗一只啃一口也死无全尸,这样死法实在难看。” 野狗瘦瘪的肚子随着呼吸起伏,黄褐色的皮肤长满了黑色的斑点,丑陋的嘴还流着口水,我看着这种难看的生物,心想如果被它们吃了真是难看加难看,如果有得选择宁愿给老虎豹子吃掉。随着野狗的步步进逼我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一直退到后背贴着石壁才发觉除了一战别无退路。 “杀光你们,我死了也要你们陪葬。”我抹去额角的冷汗,顾不得害怕了,横竖是死怎么也要杀几十只野狗。 不断告诫自己必须冷静,同时盘算自己所有的筹码。这些野狗没一下子扑过来可能是有点怕自己虽然不知它们害怕什么,可能它们怕火也在评估我的战斗力。 刚才杀那两只旱獭没去收回箭枝,自己还剩下四十八支箭,除非可以一箭射穿两只狗,不然不可能全歼这上百头野狗。可是,凭自己的体质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力量,野狗也不会傻得排起来让我做串烧,看来想全身而退是不太可能,除非野狗被被吓走了。 “吓走?!”对了,杀不完也不至于吓不走吧,和它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有一只胆子较大的野狗按耐不住率先挤出狗群,慢慢地向我走过来,在它的带动下群狗也跃跃欲试,发出有点象笑不过更象哭的叫声。 “该死的,连叫声也比别的野兽难听,你带头就拿你开刀。”拉满弓,对着领头的野狗用“二连矢”射了两箭,由于不想要它的命只想收到阻吓的效果,这两箭对着领头那只野狗的两只前脚掌射过去,两支箭准确命目标并且射穿它的两只脚掌,箭枝牢牢地把脚掌钉在地上,箭羽还在微微的颤动。 中箭的野狗负痛发出凄厉的叫声,急于把被钉在地上的脚掌拨出这一动作更加剧了锥心的痛楚。几经辛苦才拨出双掌,负伤的脚掌已鲜血淋漓痛得它直在地上打着滚。 野狗看到同伴的惨状果然停下了包围过来的举动,再看我时眼神已带点迟疑,不过还是缓慢地往我这边挤过来,随时准备一拥而上。 看来一只野狗的惨叫效果不理想,那我就多制造点惨叫看你们还敢不敢来,我只要射伤只要听到惨叫就可以。十分钟时间里射出了三十七支箭,全部往野狗的一只爪子上射,结果连同一开始射伤的那头野狗在内,三十八只野狗倒在地上惨叫,可谓惨况空前,峡谷里回荡着惨叫声。首先是负伤的野狗一瘸一拐夹着尾巴逃走了,其余的见势头不对也纷纷离开了,朝峡谷出口逃去。 野狗终于在我视线里消失,我一下子松了下来整个人坐在地上,又一次遇险,虽然没有上回遇到那条小蛇那么凶险,但场面却惨烈很多,上百只野狗,靠。 查看了箭术的熟习度,或许是因为没把野狗杀死的原故,才略略增长了几点,稍稍有点失望。 在地上坐了好一会才发觉背后的衣服被汗湿透了,这汗腺也过于发达了吧,每次碰到什么状况都会湿一身,这份胆量实在太逊。得赶快脱下上衣烘干,虽然不会出现感冒这种情况,不过湿衣服沾在身上总是不舒服。刚好火堆的枯枝快烧没了,我赤裸着上身去找枯枝还得把射出去的箭枝收回来,否则连防身的东西都没有。 沾有血迹的箭枝四散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十多支已不完整,有的箭杆折断有的箭羽残损,真是心痛,这班该死的野狗鼻子也太灵了,几公里外的血腥味都嗅得到,想想也是自己不够细心没有及时处理好打死的鸟和那两只旱獭,不然也不会损失了十多支箭。 “这些野狗非收拾了不可,我全部就五十支箭,现在没了十几支,一定得全灭了你们!”抱着枯枝和箭枝走回火堆一边骂骂咧咧:“还把我的箭搞得全是血迹。” 坐回石壁下往火堆加了几根枯枝,看到箭杆上的斑斑血迹实在不舒服,得洗干净才放回箭囊,拿着还完好的箭走到溪边,准备清洗时忽然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在心里出现,连忙放下要清洗的箭,挽弓搭箭观察四周。怪了,四周并没有什么活物走动的迹象,是不是自己过敏了。收起弓和箭,继续清洗箭枝的工作,可当自己的手一旦触碰到清凉的溪水,那种危险的感觉又出现而且越来越强烈。再一次挽弓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还是没什么明显的不对。 “是不是自己那个‘直觉’出了问题,这周围明明就没事,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应该不会胡乱警示的吧,如果‘直觉’没出错难道这溪水里有什么凶物?!”我直起身再次认真地盯着溪水看了很久,不及膝深的水很清澈,在月光下依然可以看到水下的鹅卵石。 “这么浅的水能藏着什么怪物,还是别乱猜快点洗完回去看看能不能修理好损坏的箭好了。”我加快了清洗的速度。那种有危险的感觉又出现,真不舒服,憋得很。 清理完箭身的血迹连跑带跳回到石壁下,不舒服的感觉才消失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邪门! “系统出错吧,危险!?现在我还不是活生生地在这里。”既然想不出来也想不了那么多,开始修这些残损的箭。 清点了一下有八支箭的箭杆折断,这八支是没办法修的了,鲁木匠说过,箭杆的材料很重要,过重过硬缺乏弹性的材料都不适合做箭身。对了,我不是有不差的材料吗,那几株勒竹,他说过这种竹子最适合了。刚把竹子拿出来准备用来做箭,又才发现还有一种材料不足——箭羽,被野狗的脚掌弄烂了不少的箭羽已不能用,只能修不能做。进入制造状态把损坏的箭一一拆下来,然后根据需要重新装配了九支箭,由于没做过弓箭中途还歇了三次,修好后制造术的熟习度也增加了5点,到了93%。 “啊!”我大叫一声从地上跳起来,拿起烘干的衣服猛扇着已烫得发红的背脊。 修好弓箭后准备靠在石壁上歇会,没料到赤裸的背脊刚碰到石头就象被烧红的烙铁灼了一下,痛得我大叫一声站了起来。蹦了一阵没那么痛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我刚才抱回来的一大摞枯枝被我住石壁旁边一扔就想着洗箭枝上的血迹,回来后只顾修理箭没发觉火堆的火被夜风一吹,引燃了那大堆枯枝一直烤着石壁,把石壁烤得通红,幸好靠的地方是石壁的边缘部位不然差点变成石碳烧。 “你姥姥的,想生煎了老子,我抽死你。”抡起一根大枯枝往通红的石壁抡过去。 “卟”,“抽死你”。 “卟”,“劈死你” …… “啪” 我抡了几下,闷响几下之后“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从烧红的石头传出,走近去一看原来大块的石壁居然让我抡出了一道裂缝。 “不是吧,才十几下就劈裂石头?!楚霸王也就这水准了,我怎么可能。”想了一会才明白是怎么会这样,应该是石头被火烤得差不多将要裂开,我那几下只是加速石头物理损伤才造成的裂痕。 “敢自比楚霸王,嘿嘿,不好意思。”我挠挠头哂笑“石壁都抡裂了,这真过瘾,再来!” 一时玩心大起,往火堆里多加几根大柴把火烧得更旺,再到树下找来更多的枯枝往火里加,看看石壁能烧成什么状态。不断的往火里加枯枝,火越烧越旺石壁通红的面积变得更大,我把衣服扔到一边叉着腰乐呵呵地看着通红的石壁,用刚才做挖陷阱剩下的木头做了一把加长的大锤炼对着石壁狠狠地抡过去。 连续抡了十多锤后石壁的裂缝变长还斜生出几条细裂痕,不规则地向周围的石壁扩散开去,偶尔有一两块松动的石块象要掉下来,看到有石块的状况我兴致更高,不停地向石壁挥动木锤汗如雨下,流出的汗顺着手臂而下,随同我抡锤的动作撞向滚烫的石壁发出“滋”的一声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 “水!”我灵机一动,如果往烧得通红的石壁上泼水那效果不是比用锤砸更好吗? “真笨,象打劫的一样没一点技术含量只会出死力猛抡,拿水泼才是技术活。”想到这个方法后更为兴奋,多加了十多根大枯枝到火堆里把火烧“猎猎”有声。 “得做个什么东西来装水,眼前只有木头,就做两个木桶挑水好了”想好了马上进入制造状态做出一对木桶,做好后觉得还缺什么东西,总不能用手拎过来吧。 “扁担!”呵呵,这种东西只是书上介绍过,失败了几次后最终按自己的想像做好了一根扁担,可能和以前的人用的不太一样,不过能挑水就行。 “叮”系统提示“初级制造术进阶为中级制造术,熟习度1%,消耗体力50点精神力30点每分钟,成功率增加50%制造速度增加50%,可进阶” “玩家明月奴发明扁担,悟性加1” “呵呵,又升级技能了,咱挑水去。”看了一眼快整个通红的石壁,屁颠屁颠地挑起一对木桶朝小溪奔去,过了一会把水挑回来,正准备往石壁上泼,觉得水的份量好像有点少,再做了两个木桶去挑了一担水过来,回来的速度很快,心急想看看石壁被冷水泼后的效果,最主要是走到小溪附近时那种危险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扛起满满一桶水对着通红的石壁猛泼过去,“滋……”泼过去的水顿时化作雾状,眼前的一大片水雾,耳朵传来石壁被撑裂的声音。 “是时候了!”再泼出两桶水后,我抡起木锤对着石壁的方向猛抡过去,“哗……”一阵石头掉在地上的声音。水气散去,我上前去看看自己这个疯狂又无聊的举动造成什么效果,有我两人高的石壁在中间被我弄出了一个三十多厘米深一米多高接近一米宽的凹洞。 “哈哈,敢烫小爷我,我打你一个洞,不服?再抡你几下。”我在石壁前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地大声说着。 第二十四章 峡谷打洞之二 这时天已开始亮了,砸出的石壁能清楚地看到模样,隐约好象看到一角突出的黑色石头很像刚才发现墨玉那样的石头,我心里一阵激动,停下手舞足蹈对着那点突出施放探矿术:“您发现墨玉矿石,是否开采?”  “墨玉!?”开采当然开采,一会儿后把那块墨玉采到手,可惜只是很小的一块只有指甲大小,不过这也让我很兴奋了,难道我这纯粹是闹着玩的居然发现了一个墨玉矿?不停地对着洞使用探矿术,可惜我用到头晕也没有再发现一丁点矿石,别说墨玉就连铜铁矿也没有。 “奇怪,难道只是意外碰到这一小块?”不禁怀疑自己了“是不是洞挖得不够深才没探到呢,说不定是,把洞挖深点试试。” 大肆收集枯枝,把峡谷入口凡是超过手臂粗的枯枝都拉到石壁附近,在石洞里点燃,不一会洞内的火越烧越大,火舌已经舔到石洞的顶部,整个石洞火光冲天。“好像还不够旺,用什么办法让火烧得更旺。”对这样的现状还是不太满意“洞外也要烧,内外夹击。” 把洞里的火引到洞外整个石壁内外都被火包围,大量的枯枝燃烧时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且越来越大,加上燃烧产生的空气流动引得附近的动物一阵慌乱,一只旱獭直着身子不时地窥探着我这边的情况。胖嘟嘟的身体和贼眉鼠眼让我很有射杀它的冲动,对着它射出一箭。 走过去把射死的旱獭拎了过来,收回箭枝后在它的皮毛上清洁箭上的血迹,随手把它扔到一旁。无聊中用脚把它当足球来回地盘带着,不时踢飞那胖乎乎的身体,一个没留意把它送到火堆里,瞬间旱獭被火烧着。我看着正在燃烧的旱獭,找到了把火烧旺的方法了。 把刚烧着的旱獭用树枝从火里挑出来,剜下旱獭的油脂涂在枯枝上,再把枯枝扔到火里,果然火在油的催动下燃烧得更欢快,唯一不足是焦臭难闻。涂了几根树枝后觉得麻烦干脆把整块的油脂扔进火里,效果一样的好,果然是火上加油。 在我这个方法的支配下,附近旱獭的恶梦开始了,但凡敢出洞觅食的一概被我射杀然后取出油脂扔到火里助燃。看着自己制造的熊熊大火把大半石壁都烤得通红更加兴奋,象小孩一样围着火堆又唱又跳不时打一只肥旱獭取出油脂扔到火堆里,那种感觉象放烟花一样过瘾。 眼看被烧红的石壁面积不断增大估计两担水的量不足以做到冷却的效果,又做了两对水桶,挑了四担水放在石壁前准备再次泼到炽热的石壁上,那种石头被撕裂的声音让我很有破坏的快感。 把火堆没燃尽的树枝拨出来放得远远的,免得被水泼湿了等下不好点燃。 扛着水桶对着红得有点反光的石壁泼过去,七桶水泼出去后整个石壁被蒸发的水雾笼罩,水被蒸发和石头从膨胀到急剧收缩时发出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吓得动物们惊恐地逃窜,被破坏效果刺激得热血沸腾的我兴奋莫名,第八桶水没有泼出去而是往身上从头往下淋了一身,大叫一声“爽”。 抄起大木锤对着石壁狠狠地抡过去,已被一冷一热折磨得布满裂痕的石壁被被我用木锤逐块逐块地砸了下来,有如摧枯拉朽一般,原来只有一米高的石洞被水火加大锤的破坏下变成宽高接二米左右的石洞。 “大是够大了,可惜这纵深还是不够,还不到一米,再烧一把不然现在这个模样有点不伦不类的”我扛着木锤看着自己的“杰作”。 “不过如果还象刚才那样在洞内外烧只会不断扩大洞的宽度对于想挖深似乎效率太低,要换个方法。”观察洞内的情况后,发现还的一丝丝水气从洞里的裂痕里慢慢地蒸发出来。用手敲打了几下洞内的石壁发现还是很坚实的,恐怕只靠火烧和水冷却的效果不会很好,毕竟在洞里燃烧的面积不会太大而且氧气也肯定不如洞外充足。 看着正在蒸发水蒸气的裂缝灵机一动,用什么东西把裂缝撑大然后再烧不就可以加剧石头的爆裂了吗,用什么好。看了看手上的“暗涌”,虽然“暗涌”有撕裂的特性不过不可能用它来扎进去,太短也不舍得。 “扎进去!?对,扎进去,没有‘暗涌’我可以做,用木头做。”一拍脑袋想到自己刚才用剩的木头。马上进入制造状态做了长短不同的楔子出来,再做了一把短木锤,把这些楔子尽量地往石头裂缝上挤,一共用了近百个大大小小的木楔子把裂缝都填满了。 重新把火堆烧起来,这次只在洞里烧,很快,火如愿地在洞里烧起来,我也如法炮制,找来更多的枯枝,不时打几只肥大的旱獭取下油脂往柴火上扔,玩得不亦乐乎。一直到中午太阳开始变得灼人时,我才躲到树下不时地过来看看火加点油。快到傍晚太阳逐渐收起它的火气,中途试过用木锤试着敲过几块已被烧得摇摇欲坠的石头,感觉还没到时候,只好忍着燥热不断地往火里加枯枝。 在等火把石壁烤得足够热的时候,检查了陷阱的情况,原来布的已过了有效期,上次布的陷阱离自己太近,结果没有效果连半只野狗也没收拾,反倒白白浪费了十多支箭,吸取教训在原来布下陷阱稍远的地方布置了两个陷阱。 太阳快下山,那边石洞也应该烧得差不多,是时候挑水去了。很奇怪,那种危险的感觉似乎只有在晚上才会有感觉,白天几乎感觉不到。如果不是因为晚上感觉强烈,白天不细心留意的情况下,很容易忽略那一点点有危险的感觉。 现在也不去想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兴冲冲地把水挑好放在石洞的远处准备泼过去,烧了一下午石洞附近的温度比太阳光照在身上还要灼热,只好把水放在远一点的地方。 “来了,这回非弄得比上回动静更大,嗬嗬。”学着大哥笑了两声准备最后一轮对石洞的折磨。 “轰……兹……呲裂”几种声音夹杂在一起动静是大了不少,树上的鸟也吓得飞上天空。 “哈……你姥……咳咳”我也被弄了个灰头土脸,被枯枝的灰烬迷蒙了两只眼睛,嗓子眼也呛进了不少灰,刚想骂也骂不出来,嗓子堵得难受。 真失败,刚才一时兴奋没把没烧完的枯枝从洞里拨出来,加上已有一大堆灰烬,被我一桶水泼过去后水蒸气带着灰烬向洞外猛冲,我刚想哈哈大笑张开的口正好成了一部分柴灰的终点站,呛得我咳嗽连连泪水涟涟,哑巴吃黄莲真是亏大了。 稍稍歇了一下也不管满口的灰,眯着两眼扛起桶里的水再冲过去,否则再晚点石头上的温度降下来就失去急剧降温的效果。 一口气把七桶水泼过去后,还有一桶留给自己,这回不是什么热血沸腾给自己降温用,而是一身的柴灰难受至极,等不及到溪边清洗一桶水“哗”的一下从头上倒下,“爽”,可惜这爽和上回的爽感觉太不一样了。 泼完桶里的水等石头冷却的时间飞快地跑过小溪边,准备用溪水洗干净一身的灰尘。 我脱下裤子赤裸地躺在清凉的溪水里任水流滑过皮肤,虽然危险的感觉还隐隐感觉得到,不过被水流如情人抚摸般愉悦的快感掩盖住那一点危险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太阳退出了今天的表演,黑暗慢慢地笼罩着天空等待月亮的到来。忽然,那种危险的感觉从我脊椎的未节顺着脊椎以及全身的骨骼迅速地扩散,“哗”的一声我吓得马上站起来跳出小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妈的,怎么回事,这么吓人。”拿着“暗涌”观察四周的情况,还是昨天一样什么也没发现。试着用脚尖踮了踮水面,危险的感觉随着脚尖向上传,用手在水里试过情况也一样,看来是溪水的问题。可是刚才我躺在水里那么久感觉怎么没这样强烈呢,弯着腰呆呆地想着,夜风吹过只觉胯下一阵凉爽,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是赤身裸体的,刚才吓得跳起来没把裤子在水里拿起来。 “等一下!喂……”向溪水消失的方向跑了几步很快就停了下来,本来压在我背脊的裤子被水流冲到下游,我发现的时候裤子已被水冲到断崖边顺水而下消失不见了,不自觉地叫出声来。 刚才的一阵惊吓又急于追回裤子,在水里浸泡不短时间的头发被弄散了披在肩上,披头散发赤身裸体,风吹过全身的毛发随风飘动,看到自己这个形象既然既好气又好笑。 “也好,反正只有我一个人,光就光着。”现实里没敢这样放浪过这样也不错。眼看追回裤子无望只好离开了小溪回到石壁继续砸洞。 清理完最后一块能砸下来的石头月亮已升到空中,皎白的月光把自己白皙的皮肤映照得更显苍白,配合一头披散的头发和一脸坏笑,形象气质本来不佳,如此一来更显可怖。 “哈哈,石壁又如何,小爷还不是照样打你一个洞”叉着腰对着石洞大叫,清理完碎石后一个高宽两米纵深一米左右的石洞出现在我面前,进到洞里开始探矿。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 连续对着石洞用了探矿术近百次的探矿术都以失败告终,开始怀疑自己可能判断错误石壁里根本没有矿石了。 “既然浅表都可以挖出象墨石这一类品质这么好的矿石,怎么里层竟然没有一粒?是挖得还不够深,还是仅仅因为好运气才挖到墨玉的。再试试!”我索性到洞外搬来一段木桩切成木凳一般高,坐在上面用“暗涌”在石洞里把原来已有的裂缝上加深,慢慢地分割石头。过了一小时后把石洞一面的石头剥下了薄薄的一层,一点黑色在新剥出来的石壁刺眼地显露出来。 “对了,就是这种黑色!”心里一阵激动“不枉我辛苦一场,豆豉那么大也比没有的好。” “您探矿成功,发现墨玉矿石,是否开采?” 用提炼术采到手上,真的和豆豉差不多大小的一粒墨玉,可是再用探矿术后再没有发现矿石。吝啬!老抠!真的就这一丁点,再探,我就不相信没有墨玉或其他矿石了,铜铁矿也给得我一小块激励一下。 “没有了?我就不信,再剥你一层皮下来,不行就再烧你。”我发狠说,烧是不大可能了,石洞深度的增加用火烧不会比用“暗涌”慢慢剥的效果好。照着刚才的方法又剥了两层石头,“暗涌”的持久也下降了几点,还是一无所获,既心痛“暗涌”又觉得不忿。 “不挖了,在这闷热的鬼地方瞎忙个屁。”一屁股坐回木桩上泄气地说。 过了一会,借着洞外摇曳的火光看着坑坑洼洼的洞壁好像一个正在嘲笑自己的怪物,嘲笑自己的无聊和无能。 “笑什么,我不是不挖,我是歇息,小爷歇好了再砸你,你姥姥的,我砍死你。”拿起“暗涌”再次开始剥石壁的工作。 再把石壁剥下两层已是二小时后的事,“暗涌”的持久度降了十点。我退到洞外喘了口气,石头掉下来掀起的粉尘让我呼吸困难,等尘埃落定重新进到洞里碰运气看看有没有我想像中的矿石存在。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 连试了几次还是没有探到矿,我坐在木桩上踢着小石块,心情差到极点。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没点成绩,还把裤子搞没了,现在光溜溜的,这次亏大了,罢了,还是出洞外凉快在这待着也没用”看着被自己挖得一片狼藉的石洞。不甘心地看了石壁一眼,习惯性地施放了一个探矿术。 “叮”系统提示,事后我一直还记得那一次的系统提示声是那么的悦耳动听,不啻天簌。 “您探矿成功,发现劣质铜矿,是否开采?” “采,当然采,你姥姥的,就算打死你我也要采!”确认开采后难忍心里激动开始语无伦次,拿着陈村铁镐狠狠地挥出一镐,在提炼术的帮助下取得了一块小小的铜矿。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您探矿失败,没有发现矿石” …… “您探矿成功,发现劣质铜矿,是否开采?” “您探矿成功,发现中品铁矿,是否开采?” 有了刚才的成功经验大大增强了这里有矿的信心,不断地使用探矿术,哪怕连续十几二十次的失败也不能打击我,虽然探测到的都是些中品和劣质的矿石偶尔有一两块上品的铜铁矿,但比一块也没有好很多。稍嫌不足的是探到的大多是品质很次的矿石所以探矿术和提炼术的进展不大,只是熟习度上有一些增加。最让我开心的是,不管什么品质的矿石被提炼术改造过的都成为上品的矿石,每采到十多块矿石后我就把它们拿到洞外摆好,不时停下来到洞外象个财迷一样眯着眼看看它们,乐,偷着乐。 第二十五章 月影蛇雕之一 “咝!”我采完一块铁矿后停了下来,觉得手心一痛,放下铁镐看到手掌竟然起了个血泡,刚才把血泡磨穿了难怪会痛。  “居然会起血泡,体验区特有的吧,离奇。”心想,也应该是这个该死的体验区加上我这个倒楣鬼99%的疼痛感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本想拿颗黄苍蝇给的药治疗一下,拿在手上了不太舍得,想想不是什么大伤又放回衣服的药包里。 “右手伤了我还有左手,嘿嘿。”我用左手拿起铁镐说“这次要做个保护才好,不然等会又起血泡了始终要用药,做个什么保护呢?”。 “嘶……咧”用“暗涌”把上衣两个袖子各截了一段下来撕成两指宽的布条,在铁镐的柄和自己的手掌上都缠上布条减少手掌磨出血泡的机会。 “瞧这孩子,真聪明!”左手握着铁镐在空中挥了几下感觉还不错,不禁有点佩服自己。 “啪……哎哟”可能燃烧着的火堆也受不了我这种自恋的行为,烧得好端端的枯枝忽然“啪”的一声烧得炸开,火星刚巧弹到我光光的屁股上,“哎哟”一声捂着屁股跳进洞里。 在洞里把木桩挪前了一点,连续的开采把洞挖得比原来深了一点,超过一米的纵深,用铁镐显然比用“暗涌”这把匕首挖石头要快,不管怎样“暗涌”也只是把匕首而且小巧精细,铁镐是专业的工具。看到洞里经采矿后砸出的细碎石块积存了不少,我到洞外把挖陷阱的木铲拿起来把石块清理出去后,坐到木桩上重新开始探矿和采矿大业。 “您探矿成功,发现中品铜矿,是否开采?” 发出确认指令进入提炼状态,左手挥起铁镐把一小块提纯后的上品铜矿采到手。系统又给了个意外我。 “玩家明月奴领悟两手采矿技能,悟性增加1,可双手持两把矿镐采矿,效果叠加。” “嗬嗬,这也太牛了吧,双手采矿,效果还可以叠加,运气也有点那个吧。啧啧,纯粹是人品使然,纯人品,这孩子,从小人品就好!人品,嗯,叫我怎么好意思!” “用手可以领悟两手采矿,如果我练到可以用脚趾夹着铁镐采矿,是不是也可以弄个双脚采矿。到时四个铁镐齐发,四镐齐飞,哇,场面何其壮观!” “以我的聪明加优秀的人品做到四镐齐发的程度应该不是难事,只不过采矿的形象不甚雅观,用脚我看就算了,嗯,就这样定了。” “劈啪!”天边出现一道闪电,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巨响,刚才得意地站起身两眼放光的我下意识地捂着屁股坐回木桩上。 “我不练就是了,想想而已,天妒英才。”重新开始我的探矿和采矿,探矿术和提炼术的升级与否已不是我首先关心的了,我最大的动力已慢慢就变成把采到的矿石摆在洞外,享受那种成功感。 “叮”系统提示“初级探矿术进阶为中级探矿术,熟习度1%,消耗精神力4点及体力4点每次,成功率50%,可进阶。” 听到这个提示声时天已经亮了,也没什么兴奋或激动的感觉,看看我采到的矿就知道这是必然的,堆在洞外大小不一的矿石已经摞成过膝高的一小堆,有一两百块,全是上品。 伸了个懒腰,拿着木铲清理挖完洞里的碎石,看到那两个陷阱已经过了期限消失了。走到原来布陷阱的地方用相同的方法布置了两个陷阱,查看了一下熟习度刚好11%,布一个陷阱熟习度长五点,这个急不来,到现在还没用陷阱捕杀过半只动物。烦的是提炼术,辛苦一个晚上竟然只增长了12点到了初级的35%。 解下缠在手上的布条,发现缠着布条的手和身上其他地方的肤色相差明显,甚至显得怪异。采了一晚上的矿,洞里的空气不流通,石头粉尘沾在身上头发上一片白茫茫,汗水流过身体形成一道道水槽,象半老徐娘脸上施的粉被汗湿透后一般怪异,简直恐怖。 开始工作的太阳逐渐热烈起来,阳光照到石洞外也照在穿着石尘外套的我身上,份外闷热难耐。本想到溪水里清洗干净但想到那种吓人的感觉又犹豫不决,搓着身上的粉尘在洞口来回踱步。最终还是忍不住对溪水那种清凉的渴望,采取一个折衷的办法,拿水桶挑水回来洗速战速决尽量减少受惊吓的时间。 挑着一对空木桶跑到溪水旁边用最快的速度在桶里装满水准备住石洞方向逃去,刚想离开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好像有什么不对,具体不对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挑着水回到石洞旁边将两桶水淋完后才稍觉舒服,两桶水还不太够只好又硬着头皮再去挑水,身上的粉尘没彻底清洗干净和头发也结成草绳一样一条条地缠在成一堆着实难受。 将两桶水打满的时候我知道是什么不同了,原来身体碰到溪水会象触电一样的感觉几乎感觉不到了。愕然地站在溪边,昨天晚上如被蜂蛰的感觉记忆犹新,今天怎么再做类似的动作却象没事的一样?难道是晚上和白天的原因?大哥说过他晚上不在山上过夜,还说竹山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危险,莫非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下山后要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哗”的一声跳到水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和刚才用两桶水那种紧巴巴地洗法现在才叫畅快,洗下来的石粉把溪水也染白了。洗好后躺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清澈见底的溪水,拢起头发挤走头发上的水让它披散在肩上。眼角看到及肩的长发,突然在心里想起了一个人和那人的一头长发。想起她含首抿着嘴轻抬皓腕拢理散乱云鬓的娇羞神态,不觉心里一阵温暖。 “啊!”对着天空大叫一声,猛地甩了甩头任凭发梢抽打在脸上,似乎只有这种强烈的动作和被头发抽打的痛楚才可以让我从这种烦人的思念状态中挣脱。 ※ ※ ※ 这个夸张的动作很有效,我很快跨着大步走向石洞继续采矿工作,看到那一堆矿石干劲和热情又重新回到我身上。 石洞里又重新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和弥漫起灰白色的石头粉尘。 整整一个白天和晚上我都在矿洞里渡过,这回我学聪明了,在太阳没下山之前把八个水桶都装满水放在洞外,有需要的时候用桶里的溪水清洗一下身上的粉尘和汗水,不会象早上满身满头都是白茫茫的。挖到了一块和手指头大小的黑玉时我停下采矿,那种黑得象要滴出油的颜色对我有出奇的吸引力,挖到手指头大小的墨玉时已是深夜,喜滋滋地走到洞外借着火光把原来采到的三块大小不一的四块墨玉排在手掌上细细地观赏。 从鸡蛋般大小至黄豆大小的四块墨玉,除了鸡蛋大小的那块之外,其他的实在不能叫一块,是三粒。 墨玉那种黑色很奇怪的,比黑夜的黑色更浓稠好像以一种液态存在,在有点发红的火光映衬下发出淡淡的黑色光芒,显得妖媚邪异。不过在我眼里却是充满诱惑的美艳,引诱着我身体里杀戮的意欲,竟有了想把它们吞下去的冲动。 “咕嘟”咽了一下口水,压下这种荒唐的冲动。查看了一下采矿和提炼的熟习度,辛苦了一个白天和晚上也只是增加了十多点,技能到了中级以后想要再升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能象上次那样,不可思议地用辩药术把紫脊铁线王蛇辩认成药材才一下子跳了级。现在这样只是靠探到些普通铜铁矿,就算象我刚才那样没日没夜地辛劳,不花上三几个月的游戏时间不太可能到宗师级别,如果运气不好加上心理上的疲劳,花上一年半载的游戏时间来完成矿工这个生活职业的宗师级别也是可能。 在石洞采矿探矿的时候,曾想过把这个技能练好带过主游戏区做个生活职业玩家,至于其他升级的事也就不管了,反正也没什么争雄天下的兴趣,来游戏的初衷也只是来调节放松体验一下而已,现在看来以自己这样的速度,没有生活职业的天赋优势就算天天泡在这石洞里不要命地刨矿估计也要两三个月,除非能采到什么王品之类的矿石才可速成。 看着手上的墨玉摇了摇头,这种玉矿石泡在这石洞两天才采到那么一点,一块比一块小,不知什么时候洞里的矿没了,我又得向前找矿,找是没问题,可是万一碰到什么危险又没什么防身的技能还是死翘翘。 如果离开这里…… 一个粉红的影子在脑里闪过,我又陷入去还是留的旋涡里。除去那一抹粉红,大哥、芸娘嫂子、黄苍蝇、枪头这臭小子还有已经默许自己是陈家村一员的全村其他村民,自己和这些虚拟的人物好像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放得下? 在我站台在火堆旁乱想的时候,手掌里的四粒墨玉好像跳了一跳。我还没来得及惊奇,另一种惊奇甚至惊惧出现在我心里,那种只有在溪水里才会感觉到的危险出现在我心里,象洞里的粉尘一样在黑夜的空气里弥漫着,而且越来越浓。 “嗖”的一下,我全身紧绷,汗毛也竖了起来,放着墨玉的手掌紧握成拳头状,另一只手抄起“暗涌”半蹲在火堆旁观察到底发生什么事。 平时最为活跃的旱獭和栖息在树上鸟等动物,好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放眼望去一个活物也没有,直起身看看峡谷的远处,好像除了瀑布还在不遗余力地为溪水提供动力,天空的月亮还是一样皎洁之外,白天还一片生机的峡谷现在好象本来就没有半个动物的一样,沉寂。 第二十六章 月影蛇雕之二 寂静。  峡谷里。 月光下。 死一般的寂静。 “邪门,怎么回事,要地震还是火山爆发了,还是全部搬家了?”就在自己嘀咕的时候,握在手中墨玉象被外力吸引似的想从我手里脱缚而去。 “开什么玩笑,你们也要走?”我眼珠都快掉下来,石头都知道害怕要离开?到底是怎么了,不禁好奇心大起,想深入峡谷找找是什么原因。 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好奇,挎起弓,拿着匕首向峡谷的腹部地带摸了过去。出发前把墨玉就地挖了个浅坑埋在火堆旁边。上衣围在腰间,虽说谷里没其他人,不过总觉得有点东西挡在重要部位感觉安全一点。 愈走近峡谷的中部,危险的感觉愈加强烈,虽然不如躺在水里像触电一样,可也让人很不舒服。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原来那个看上去不大的水潭也能看得比较清楚。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不大的小水潭原来直径竟有十数米,可以称之为湖了,倾泄而下的瀑布打在湖边的大石上流入湖中,从声音和溅起水花的高度上可以感觉到瀑布的威力。 再走了几分钟,我的好奇心被惧怕危险的感觉打败,不想再往前再走,觉得再迈多一步就会有即时的危险似的,而危险的中心就在那个瀑布和瀑布下的小湖里。 虽然没再走前一点,我的好奇心也使得我没有往回走,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好像将要有什么发生是不可错过一般。 良久。 谷里还是一片死寂,连风也停止了流动。 我不敢动弹半分,呼吸也尽可能的平缓,生怕自己不小心用力的呼吸会成为峡谷里最大的声音。 月亮。 孤零零地悬在如黑幕的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陪伴。 清冷的圆月一如以往的冷淡,只是在今晚这个没有生气的峡谷里,她的冷淡加重了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凝重。 就在我差点忍不住,将要转身离开这个令人几近崩溃的现场的一瞬间,头顶峭壁的某处传来一串尖锐的叫声,穿过瀑布怒吼的阻隔传入我耳朵,击碎我离开的意欲让好奇重掌我的思维。 “叽—叽—” “叽叽” 瀑布对面的峭壁上出现了一对不知是鹰还是雕的猛禽,对着瀑布发出尖利的叫声。 月光下,两只身长超过一米的猛禽除脚趾外全被羽毛覆盖,黑色的羽毛,头部和颈后的羽毛呈现出金属的光泽,仰头尖叫,威风凛凛。 “金雕!”看到那两只猛禽的外观加上它们尖利的叫声,我马上想到这种凶悍猛禽的名字。“好像是金雕,不过也太大了吧。如果真的是金雕,这样的体型可以轻而易举地抓起一头牛犊,在空中用钢爪抓断小牛的脊椎,不是吧……。”看到这种已灭绝只存在于全息影像里的动物,既兴奋又害怕。 “叽—叽—” “叽叽” 两只金雕的叫声越来越急,显得很不耐烦,一度掠过瀑布。 没多久,瀑布下的小湖的水面出现了很奇怪的声响,水面上涌起巨大的气泡,最后象一锅煮沸的水一样翻滚。随着涌出水面气泡的不断爆裂,空气里危险的气息急剧上升,峭壁上的金雕也用更尖锐的利叫回应着。 峡谷的死寂终于最打破了,换来的是比死寂更让人烦燥、恐惧的声音和诡异的场面。 “你姥姥的,湖水沸腾,夜晚不出动的金雕也出来鬼叫,接下来还要怎样。”我蜷缩在石头后面,身体不受控制地抖着,两手紧紧捂住嘴和下巴,免得吓得叫出声,还有哆嗦的牙齿碰撞发出声音。可又忍不住把头伸到石头外面,露出眼睛想看看发生什么事。好奇心真的会害死人,刚才不过来直接往谷外走,至于现在惊吓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吗,我有点懊悔。 我既惊恐又好奇地趴在石头后面窥视这个诡异场面,不久,主角们没让我这个看客白等,好戏终于开锣了。 “轰!”的一声巨响,如沸腾般冒着气泡的水面中间象喷泉一样激涌起一个水柱,白色的水花包裹着一条粗壮的黑色身体向空中窜出。 “蛇!”差点叫出声,怎么又是蛇。不过这条蛇实在是太大了,似乎用“一条”来形容有点不够份量。 “水蚺!肯定是水蚺。”看清楚大蛇的样子后心想,二十多米长如水桶大小的蛇身布满鸡蛋大的鳞片,全身也和金雕一样的黑色,又是早已灭绝的大型猎食动物,不过我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因为那条酷似水蚺的蛇头顶赫然长有长角,一个形状如鹿角的玉质白色长角,长在黑色的蛇身上显得极不协调十分突兀,尽管不相配却也给水蚺增添了几分王者的威严。 从湖中窜出的大蛇展示了它的力量后回到湖中,缓缓过游动到湖边巨石上缠绕在上面,直起身体向峭壁上的两只金雕吐着腥红的蛇信,示威一般发出“咝咝”的声音。 金雕毫不示弱,尖叫几声,飞离峭壁在空中缓慢盘旋,不时用“叽叽”的叫声回应大蛇“咝咝”的示威。 突然。 其中一只在空中盘旋的金雕一阵低飞之后,如离弦之箭向湖边的玉角水蚺疾冲而下,黑色的身体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黑色的光芒。随后,另一只金雕也以同样的速度在另一个角度呼啸而下,在漆黑的夜空中画出两道黑亮的交叉直线。 先做俯冲的金雕对着水蚺的尾巴直扑,就在爪子将扣在水蚺尾巴时,水蚺尾巴稍摆,刚好避开尖利的雕爪。在水蚺得意地对着首先攻击的金雕“咝咝”吐着红信时,另一道黑色的光芒对着稍为分神的蛇头裂空而至,眼看钢爪即将接触水蚺的眼睛,感觉到危险的水蚺回头猛然向后一缩,口中喷出一团黑雾罩向黑芒。疾驰中的金雕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亮出双翼向前一扇在空中急停,然后以一个很大的角度直上空中。 攻击蛇尾未遂的金雕在空中稍做迂回,接着同伴逆上空中的时机再次扑向水蚺,另一只也在空中折返而下再次对着水蚺的头部抓去。 连续四五次的攻击未果后,金雕飞回峭壁上发出“叽—叽”的声音象是在商量对策,盘缠在石头上的水蚺趁这机会滑回水中沉入湖底,峡谷回复短暂的平静。肃杀的气氛也稍为缓和下来。 “厉害!值得,值得。”我看到这么凌厉的攻击和精妙的配合一时忘记了害怕,忍不住在心里赞叹。 趁着这几个怪物停战的间隙我才敢放松下来换个姿势,轻拍胸口说:“找到了个好位置,得好好歇歇”。 才过了一会,稍为平和的气氛随着金雕尖利的叫声再次响起而迅速消失,肃杀的感觉又爬满全身。 “你姥姥的,打就打了,整那么大动静干什么,还吓得其他活物都不见了”我在心里暗暗骂道,骂归骂,双手又不自觉地捂住嘴和下巴。 “叽叽叽”峭壁上的两只金雕飞上空中,展开的翅膀足有两米宽,盘旋着寻找一击即中的时机。 “咝咝”听到金雕叫声的水蚺仿佛听到了战斗的号角,从水中游到石头上缠绕着对天空的敌人发出回应,如白玉的长角在主人盛怒之下也染上了一层暗红色,在轻微地颤动着。 金雕没有使用刚才的套路,而是采取一种骚扰为主的疲敌战术,一只先飞到水蚺的头顶佯攻,另一只作状攻击敌人的中间部位,可是每每到了攻击有效区域又腾空而起,等水蚺稍微放松警觉又再直扑目标。 如此十数次后水蚺变得很烦燥,开始变防守为主动出击,频频伸长身体张开血盆大口,亮出尖刀一样的长牙咬向掠过的金雕,可惜每次都差之毫厘,金雕以其卓绝的飞行技巧灵巧地避开蛇吻。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十多分钟,水蚺更显暴怒焦燥不已,攻击也没了开始那么的凌厉和迅捷,在一次扑咬后,回身兼顾的速度稍慢了一点,被攻击蛇身的另一只金雕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时机,利爪猛击水蚺的腰身,锋利的利爪穿过水蚺坚硬的鳞片直插入蛇身,把水蚺粗壮的身体稍为扯离了石头。金雕想把对手拉出缠绕着的巨石,一试之下发现目标的重量实在太大,稍做努力后松开利爪振翅飞向高空。 正是由于它那一瞬间的尝试延缓了升空的时间,被水蚺回救的尾巴未端扫中了侧翼,一声哀鸣响彻整个峡谷,同时还有几根被打掉的羽毛在空中飘落。 水蚺的情况似乎更糟,腰身脊椎两边被刺穿了四个洞,红中带黑的血从洞里涌出,“咝——”负痛的水蚺松开了对巨石的绕抱,在湖边打着滚,蛇尾把湖边的石头打得粉碎,一直到滚回湖水里沉入水里,湖水被水蚺的血染成一层泛黑的淡红。 如果刚才攻击头部的金雕现在对水蚺发起攻击,肯定会加大水蚺的伤势,最终的战局一定会改写。 可惜,它没有。 而是选择飞到受伤的同伴身边,发出的“叽叽”声用头摩擦同伴受伤的腹部,极尽温柔。看来是一对恩爱的金雕伉俪。 峡谷里再次回复一点平和,峭壁上两只金雕温柔的举动把空气中的肃杀冲淡了许多。体型相对较大的雄雕把头埋进雌雕的腹部轻柔地抚摸,雌雕用如弯刀的尖喙轻叩雄雕,梳理其颈背的羽毛回应爱侣。 月亮乖巧地移到它们的后面,在如轮的明月上面出现了一对金雕交颈痴缠的剪影,原本清冷的月光也变成富有质感,仿如牛奶一般洒尽峡谷的每个角落,生机和平静的气息在月光的感召下迅速回到峡谷里。 躲在石头后面的我沐浴在这片生机和这样月光里,在那一刻彻底地放松了身体,羡慕地看着依偎在一起的那双情侣,期望能在某天和属于自己的那个她缱绻在如水的月光下,在这纷扰的尘世里。 但是,可以吗? 或者,幸福和温柔,只是短暂和不确定的虚幻,只是出现在月亮上的剪影,只是若有还无的臆像,只是痴人说梦病中谵语。 或者,幸福和温柔,来过,可能被自身的不能承受拒之心门外,难保被外力的纠缠撕扯得粉身碎骨荡然无存。 不过,现在,在这个峡谷里,肯定不是因为自身的不能承受消散而去。 正当金雕夫妇在温柔旖旎的时候,就是有看不惯的要打破这种让它发狂的温暖。 “轰”的一声巨响,水蚺从水里跃出游到岸边,对着金雕发出“咝咝”的怪叫,强壮的尾巴把岸上的石头击打得四分五裂一时乱石穿空,狂燥的举动象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将详和的气氛抓得粉碎,让人窒息的肃杀紧张从水蚺身上如翻腾的浪潮急速充斥峡谷之中,一时谷内的不安如浊浪排空,压得人呼吸困难。 出于恼怒也出于本能,金雕对这上干扰它们的不速之客马上做出了反应。 “叽—叽—”尖利的叫声象一把锋利的剪刀把水蚺发出的“咝咝”声剪断在空气中,原本觉得刺耳的雕鸣竟然有如佛唱梵音般动听,如果要在这两种声音里选择,我肯定选择有如尖锥击头的雕鸣也不愿受那如无数毒虫爬满皮肤不停齿噬的蛇咝。 水蚺不住地向峭壁上的敌人发出挑衅,时而在岸边打碎石头,时而在水里辗转翻滚。雄雕轻轻推开雌雕厉叫一声振翅上长空,剩下雌雕不安地在峭壁上来回踱步显得局促不安,每每想飞离会被雄雕的叫声阻止,无奈的雌雕只有对着雄雕发出“叽叽”的叫声,声音里包含着几多关爱和几许不安。 雄雕在空中盘旋良久,最后看了雌雕一眼。 它出发了,朝着它的命运奔去,或者是使命或者是宿命,它破空而下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笔直而苍凉的黑色玄光。 第二十七章 月影蛇雕之三 雄雕扑到玉角水蚺的尾部,看来它放弃了攻击水蚺的头部,每次都只攻击尾部和蛇的身体,避免和蛇头正面接触。有几次雕爪差点刺入蛇身可惜蛇头马上就到了,雄雕不得不放弃就要得手的攻击,一连几次出击也是无功而退。  一次,雄雕飞离时,掠过水蚺头顶,雕爪似乎将要碰到水蚺的玉角,吓得水蚺急忙缩回追击的头部让过利爪。这一细微的变化让雄雕改变了攻击的目标,由蛇尾变为水蚺头顶的玉色长角。 弱点被发现后水蚺渐渐处于下风,似乎它头顶鹿角般的玉角不单没有保护能力反而需要水蚺提供保护,成了累赘。 雄雕再次扑向水蚺,利爪向玉角抓去同时从口里喷出一串火舌对着蛇头烧去,水蚺当然不会乖乖就范,灵巧地侧向躲开口里喷出一团浓黑的毒雾还击,浓厚的黑色和炽目的红色一经接触就消融不见。 类似的攻击方式雄雕一直采用着,水蚺很轻松地喷出浓雾化解,好像成了攻防演习一样。 峭壁上的雌雕看到这样的情形焦急地叫着,好像又将忍不住要加入战团,毕竟雄雕在空中是需要相对多的能量维持,不适宜持久作战。 我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很奇怪,既奇怪为什么雄雕明知这种攻击无效还要不断的使用,更奇怪于为什么雄雕不让雌雕参加战斗,仅仅是因为雌雕受了点伤?好像不太合理,就算雌雕不直接攻击但以它的能力至少可以起到牵制水蚺的作用,刚才的受伤只是因为雌雕一时贪功所致,是战术上的失误但是战略上是完全正确的。怎么会这样,奇怪? 我的第一个问题雄雕马上给了我答案,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是在整个战斗结束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尽管知道后宁可答案永远埋在心底。 雄雕再一次飞到水蚺的头顶扑下,水蚺看到它进入攻击的距离很自然地挪开蛇头,惯常地喷出黑雾迎接雕口喷出的火焰。可是,这一次雄雕没有,它到了攻击位置突然侧飞而去,黑雾罩住的是雄雕的残影,雄雕直取水蚺中后部的身体。 它的计策成功了。双爪准确迅速地刺穿水蚺坚硬的鳞片进入蛇身里,红里带黑的血从八个洞里激喷而出,它没有象雌雕一样贪功想用钢爪切断水蚺的脊椎,而是马上松开爪子飞离危险的区域。 如果雄雕不是选择攻击蛇的中后部而是直取七寸,一切将被改写。不知出于怎么样的考虑,雄雕这个富有智慧的猎杀高手却下了一着浑棋,可能它有所顾忌有所依恋,损失了往日的冷静和凌厉凶悍,没有对水蚺七寸痛下杀手。 它低估了水蚺的实力也算漏了水蚺同样危险的蛇尾,由于攻击的是中后部,给了蛇尾回击保护自己的短距离,“啪”的一声,回击的蛇尾扫中雄雕的左侧,把正欲飞离的雄雕横扫出十数米,掉在地上。 “叽——”峭壁上的雌雕一声尖叫,已经不能在峭壁上呆得住,直飞到爱侣身边用宽大的翅膀扶起它,尖喙焦急地在雄雕身上来回摩擦着。 过了一会,缓过气的雄雕发出急促的叫声,像是在责怪雌雕不听话,还用翅膀对着雌雕一扇,气流把雌雕推离地面,雌雕无奈地离开雄雕,不过没回到峭壁上而是在天空盘旋着。 雄雕踉跄了一下,重新飞到空中,没有过多的动作连雌雕也没看,径直扑向水蚺,可能它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次直扑水蚺的七寸,可是已经没了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了。它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正打算飞离稍做休息的时候,发现敌人好像由于流血过多显出疲劳的神态,整个蛇头瘫在一边,它改变了休息的主意再一次抓向七寸,眼看就要得手时,原本瘫在地上的水蚺突然象紧崩的弹簧一样整个身体卷向雄雕。 首先到达的是水蚺大口里伸出的两个利齿,深深地刺入雄雕的身体,随即而来的是粗壮有力的蛇身紧紧地缠着雄雕。雄雕的利爪在身体被水蚺卷住的同时也刺入敌人的身体里,几乎切断对手的脊椎,只不过它只是赢得了局部的胜利,整个身体已被缠住无法动弹,等待它的只是死亡。 “叽——”雌雕的厉叫在空中响起,它看到雄雕抓住蛇身时已发现不妙,从空中俯冲下来。水蚺在咬住雄雕的时候它身体感到一阵被撕裂的痛楚,不得不松开口中的猎物转而攻击新的敌人。 雌雕一击得手后,马上飞离,它没有高飞到空中,因为它要一个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雄雕。在水蚺负痛松开身体的时候它马上再从空中折返救起雄雕,第一次用猎杀无数的利爪抓起雄雕飞到空中,在飞离之前被水蚺喷出的浓黑毒雾包围着,一瞬间的迟滞后雌雕尖叫一声毅然飞到远处。 看到雄雕被水蚺咬住,我激动得站起身完全忘记了害怕,大叫一声,挽起弓对着水蚺的七寸一个二连矢射出两箭,也不管命中与否,狂奔出去对着水蚺的七寸和眼睛还有伤口几乎把剩下的箭全部射出。 我射出的箭对水蚺完全不能构成伤害,在其极意外的情况下却延缓了它扑向金雕夫妇的时机,在它不胜其烦地将几十支箭扫断后,雌雕已挟着雄雕飞走了,在刚才雄雕摔倒的地方停了下来似乎是走不动了。 看到他们安全了,我才停下狂奔的脚步,惊觉自己离水蚺已经如此的接近,已能清楚看到它赤红暴怒的眼睛,而且离我越来越近,它正朝我急速滑行而来。 “唰”的一下我的脸由红转白,当天面对两只老虎那个情形又出现,只不过这次面对的是急速前来的巨型水蚺。 选择战还是逃?给我做出选择的时间不多,水蚺很快就到了面前不远处,夹杂着腥味的风也扑到我脸上。上次被老虎追得屁滚尿流后我告诉过自己不允许自己再如此懦弱,游戏里都贪生怕死现实里简直不用混了。再者,这次情况不同,上次碰到老虎时附近多的是可以攀爬的大树,现在身后一片开阔地,等我跑到最近的树下之前恐怕已经被水蚺活活勒死吞到肚子里了。 我选择一战,那怕必败无疑。 吸了口气,拿出剩下的最后两支箭,挽弓搭箭等待最佳的时机。 “叮”系统提示“玩家明月奴特殊能力:勇敢,进阶为血勇,战斗时提高20%机率使出必杀技,体质和协调增加1。” 二十米,我射出一箭直奔水蚺的眼睛,水蚺用血红的信子卷住箭杆用力一扯“啪”的一声箭枝断开两半。这么近的距离它用这种轻佻的方式处理,震得蛇信有点痛更加速了它滑行过来的速度。 十米,我对准蛇信射出一箭,可能距离太近了,它不敢再用刚才的方法处理而是侧身闪过,由于距离实在是很近,箭还是划破了它的鳞片带出一点血丝,虽然是轻微的负痛,但刚才金雕给它的伤害已使它对再受伤很敏感,马上停在我五米之外的地方重新打量着我。 射完箭后,我已没有其他可以倚仗的,除了还有这把小巧的“暗涌”和那个自创的“虎抱”。我握着“暗涌”红着眼做好攻击姿态,没别的了,就等它来我做最后的一击,看来“暗涌”这把善良的匕首将要首次尝到鲜血滋味了。 就这样,又一次重新演绎人蛇对峙,上次是和小得不能再小的王级毒蛇,惊恐万状汗流浃背。这次的和大得不能再大的不知什么级的玉角水蚺,却是视死如归豪气万分。质的区别。 可能是慑于我的不畏死的眼神,更可能是被金雕刺穿的十六个洞还在泊泊地流着血,水蚺居然掉头离开了,离开比来的时候一点也不慢好像更快了。 看着它滑回湖中消失不见,我才彻底地松了口气,全身还是湿透了。 “啾啾”前面传来金雕的哀鸣,我才想起要去看看那对金雕怎样了,刚才那么不要命也是被它们感动了。 我跑到距离雌雕落地十米左右的地方,考虑怎么表明我没有敌意的时候,雌雕对着我尖锐地叫了几声,警告我再往前一步就会发起攻击。 “怎么回事,刚才它明明看到我用箭射那条水蚺的,应该知道我是帮它们的,怎么还对我有敌意”我心想。看了下自己,可能是我手里拿着“暗涌”的原故吧,我把“暗涌”收起,包裹在腰间的上衣内袋里。 “干脆脱光算了,又没人。”想着就把身上仅有的一块布脱了下来赤裸裸地走了过去。 雌雕看着这样我慢慢走过来,又看了看我扔在地上的木弓,好像认出我来没有再尖叫,我快走近的时候还会用翅膀挡在躺在地上的雄雕身上。 我走上前去想走近点看看雄雕的伤势,刚想蹲下看看,没想到雌雕翅膀一扇,把我扇了跟头滚出老远。 尝试了几次,我摔怕不敢再走得那么近,在两三米外的距离观察着雄雕的情况。透过雌雕翅膀的空隙看到雄雕肚子还在微微的颤动,估计还有呼吸。 “还有救!”我心里一阵惊喜,飞快地往回跑,拿出放在衣袋里黄苍蝇给我的药,整包拿在手里跑到金雕身边。 “叽叽”雌雕还是抗拒我走得过近。 “雕兄雕嫂,我没有恶意,你看,拿的是药来给雕兄疗伤的。”说完我低下头在手捧着的药里衔起一颗药,吞到肚子里,然后捧着药走过去。 不知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看到我手里的药,这次竟然不再拒绝我走近了。 “雕嫂,你别挡着我,我看看雕兄的伤势怎样了。”我蹲下对雌雕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到这们雕夫人,看到她眼里的悲慽,还透出黑气。 雌雕果然不再用翅膀拦着我,站在一旁警惕地盯着我。 雄雕伤得很重,尖喙的边缘已渗出血,黑亮的瞳仁已没了光彩,背部黑色的羽毛上染湿的都是鲜血,血正从两个洞里慢慢地涌出。 我正想把陈村小还丹塞到雄雕的嘴里,刚有点动作,雌雕又把我扇开,不过这次没有让我在地上打滚,只是把我想喂药的打开。 “雕嫂,我是在救雕兄,这是药,好东西,我先吃一颗你看看。”我说完把小还丹放到嘴里吞下去。 顺利地把药塞进雄雕的嘴里后,它无神的眼睛看了看我一动不动。过了一会,雄雕嘴里竟然又涌出了血。 顿时,杀意从我旁边站着的雌雕方向涌过来,我心想大事不好。 “黄苍蝇,你这只绿头苍蝇是不是给了伪劣产品,怎么没把人治好反而更严重了。不过,雕不是人,会不会我乱用药搞成这样的,如果是我就冤了,我没想到会把雕给治死了的,救命!”在我惶恐不安乱想的时候,杀意越来越浓吓得我头发都要竖起来。 “叽叽”,眼角余光看到雌雕厉叫两声,轻抬钢爪就要切断我的脖子,我侧着头闭上眼,脸上的肌肉惊恐地跳动着,心想如果是我加剧了雄雕的死亡也不要躲避认命就是了。 “叽”,等着雕爪抓下的我听到一声雕叫,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刚才吐血的雄雕发出的叫声,虽然混浊无力却救了我一命。雌雕听到后马上收回举起的利爪,跳到雄雕的身前发出细细的叫声,用翅膀轻轻地拍打它。 “幸亏有用,不然被黄苍蝇给害死了。”我擦了擦额角的汗,看着雕哥雕嫂。 不一会,雄雕刚有点生机的眼睛又暗淡下来,雌雕急得马上用翅膀拍了拍我。我马上再往雄雕嘴里塞药,把剩下的九粒陈村小还丹都一次喂了给它。雄雕吃了药之后迅速回复了生气还站了起来把头埋进雌雕的腹部,雌雕马上用翅膀轻轻地拍打着它。 看着金雕夫妇的恩爱样,我捧着药站在一旁傻傻地笑着。它们发出“叽叽”的声音时大时小一时依偎一时背对而立,好像是商量什么事意见上有分歧。 良久,雌雕走到我面前对我轻轻地叫了两声,好像是多谢我,还把我手中药吞了一半下去,还真不客气,好像是它的一样。 就在雌雕吃完药转身回去的时候,雄雕倒下了,和刚才的姿势一样,眼里的生机正在慢慢消退。我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准备再喂它吃药,药到嘴边时它却轻轻地把头躲到一边,反而在尖且弯曲的喙里吐出了一块比黑玉更黑更油亮的六棱晶体。 “不吃怎么行!”我心想,尝试再喂它,结果还是一样,我抬起头想叫雌雕劝劝它,发现雌雕没有劝的意思静静地站在旁边,眼里噙满了泪水。我讶然地定住了。 稍后,雌雕蹲了下来,眼里的黑气稍退,眼里有了喜悦,再站起来的时候两爪之间多了一样东西,晶莹洁白。 是一枚蛋! 雌雕又蹲下身,把蛋捂得严严实实,对着雄雕叫了几声,可惜雄雕再已无力回应爱侣,也无力看一眼她生下的包裹着自己后代的那一个晶莹洁白,他的眼睛缓缓地闭上,永远地告别了这个他有所依恋的世界。 我看着雄雕闭上眼睛,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再看看雌雕发现她眼里的黑气越来越凝重,我方才醒悟过来,雌雕飞离前被水蚺喷出的黑雾包围过,应该是中毒了,急忙把黄苍蝇给的那颗陈村辟毒丹拿出来送到雌雕的前面示意她吞下去,可是她拒绝了,试了几次她还是拒绝,一时急得我满头大汗。 “雕嫂,你吃啊,这药能解毒,不吃你会死的!”,还是拒绝。 “你吃啊,看在没出生的小雕的份上你也得吃啊,快点,都快急死我了。”雌雕看了我一眼,低下头,还是拒绝。 在我心急如火不断劝说雌雕吃药的时候,她站了起来,把捂在身体下面的蛋用尖尖的喙推到我面前,看着我“啾啾”地轻叫着,全然是黑气的眼睛布满了水气,盈盈欲滴。 “你想把小雕交给我!?”我吃惊地问。 雌雕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不会,我什么也不懂,雌嫂,我不行啊!”我都快急疯,这算什么事,什么没捞到得了个蛋,我怎么会搞这个。 “你别这样,雕嫂,好,好了,我答应你就是,唉……”我结巴着说,雌雕竟然象孵蛋那样蹲在我面前,头埋在胸前,一点晶莹从眼里滴到地上。 雌雕再次把包着小雕的那一团洁白推给我,我只好把它捧在手里,手里温热得让我心里一阵悲凉和寒冷。 雌雕走过去将雄雕身边,在雄雕的尾部,叨下三根羽毛,连同雄雕吐出的黑色晶体一起叼起来,走过来放在我捧着蛋的手里,又象吐出一块和雄吐出的一模一样的晶体,弯下头,在雕尾用尖喙叼下三根黑亮的羽毛,和晶体一块衔到我手里。然后,最后一次用头摩擦着我手上的蛋。 稍后。 雌雕走到雄雕的身前,用翅膀拍打爱侣的身体,用尖喙最后一次为他梳理羽毛,“啾啾”地叫着。好像在埋怨他为什么还醒过来,为什么走得那么快,留她一个在这孤单的峡谷里,留她一个在这不能承受的世间。 月光,在这一刻,让整个世界变成一片惨白。 良久。 雌雕回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双手,毅然转过身去。 “叽——”我被这悲伤的尖叫吓得一颤。 叫声里,雌雕尽力飞上天空中,盘旋了一会哀鸣几声,倒头直扑地面。 “不要啊!”发现不对我的大声叫道。 天上的雌雕急坠而下,划出一道凄婉的光线,光线的尽头在雄雕的旁边。 “啪”的一声闷响,雌雕走完了她的一生,过程我不知道是不是快乐是不是艰辛,但我知道终点是凄美的,因为她倒在她爱人的身旁。 我快步走到雌雕的身旁蹲下察看它的伤势,发现它嘴和耳朵已流出血,眼睛也完全没的了神采只是还没闭上,看到我走过来眼睛轻微的转动了一下好像在盯着的我和我手里捧着的蛋。 “雕嫂,那条大蛇我一定杀了它帮你们报仇。”看着它不肯闭上的双眼我连忙着说“雕嫂,你放心,我会尽力把小雕照顾好的。” 似乎听懂了我的话,雌雕的身体动了一动,翅膀颤动着向上举起慢慢地搭在身旁雄雕的身上,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 第二十八章 盟约之术 我愣愣地捧着它们交托给我的蛋,直到炽热的太阳把我从莫名的悲伤中唤醒。  “你姥姥的,这该死的游戏不把我整出点马尿就不放过我。”回复正常状态的我不由得暗骂道。把扔在一旁的上衣捡了起来,想想还是不穿了反正这里只有我一个,用衣服把雕蛋、两块金雕吐出的黑色晶体和剩下的药包在一起,走回石洞。 把衣服放在石洞里,在木桩上呆坐了一会想到自己漏了一件事没办。 “真是猪,居然忘记把雕兄雕嫂葬了,千万不要被野猪野狗把它们给吃了。”想到这点我急忙冲出石洞。 “幸好还在,不然真对不住它们。”一路跑过去,看到它们还叠在一起的身体才松了口气。 把它们搬回石洞里,考虑怎么安葬。想来想去决定把它们埋在洞里安全一点。到洞外拿来挖陷阱用的木铲,在洞里挖好墓穴把它们面对面地摆放好,再覆以泥土。 坐回木桩上看着埋金雕的坟墓,可总是觉得缺了点什么不太像。 “缺个墓碑,还得垒个坟邱。”想了很久才发觉少了这两样东西“墓碑好办,找块木头就可以,倒是这坟邱怎么弄,总不能用泥垒出来就了事吧” 环看石洞似乎没有可以利用的资源,走到洞外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材料,说不上什么风光大葬也得够意思。看到洞外被清理出来的一大堆碎石块,心想就用石头垒坟邱好了。 选了几十块大石块垒放在雕坟之上成小山状,坐在木桩上看了看觉得不是很满意,似乎过于简单草率,碎石棱角四突垒起的感觉象乱葬岗,于是又推倒把石头扔到洞外,在洞外四下找寻合适的材料。 “小溪不是有石头吗,嗯……,那些石头才配得起雕兄雕嫂!”我看到远处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溪水,想到小溪里的鹅卵石,挑起水桶向小溪走去。 走到小溪边上,不敢贸然触碰溪水,小心翼翼地用脚尖掂着试了试,没有心慌的感觉才敢走到小溪里挑选石头。溪水里好像还有一丝血色,估计是水蚺受伤流出来的。阳光下危险的感觉几乎感觉不到,看来那家伙受了很重的伤。 “最好死了免得我为怎么杀它而头痛”,每每想到自己一时头脑发热答应杀死水蚺为金雕报仇就烦心,自己怎么可能杀得了它,烦。 及膝的溪水下有不少鹅黄色和白色的鹅卵石,我尽量挑些色泽纯净和大块的装到木桶里。 把两桶鹅卵石挑回洞里,在埋雕的地方垒坟邱,原本以为很多的石头竟然远远不够用,只得再去挑了一担回来,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垒出了一个由白色和鹅黄色鹅卵石组成的石堆,再找来一块木头切成一个半手掌宽、一米多长的木块,用木锤打入坟前做墓碑。在木板刻上:“竹山又飞客永栖之邱,明月奴敬立”。 把包在衣服里的蛋和黑色晶体放在墓前,回想起雌雕自投于地的情景不禁悲从中来,恭恭敬敬地对着它们磕了三个头。 “雕兄雕嫂,你们放心我一定帮你们报仇,照顾好你们没见过的小雕。”我看着坟墓说。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唉,可惜!”我坐在木桩上轻叹一声,看着怀里的蛋又开始烦了,这小雕怎样才能孵出来,难道我得天天象母鸡那样抱窝?我把蛋放在大腿上,手里把玩着“暗涌”。 “还有,牛皮吹得太大了,凭自己这点能耐怎么杀那水蚺,再说自己连一支箭也没了,杀,怎样杀,难道跳进水里大叫一声一个“虎抱”扑过去?只怕还没扑过去就被水蚺一口吞了。”想起这档烦事忍不住猛挠头,头皮都快挠出血。 “哎哟!”痛得我叫出声来,胡思乱想的时候,在我手里转动的“暗涌”不小心划破了我的中指,顿时鲜血从手指流出,我急忙按住伤口,心里大叫倒楣。没想到眼前的情况让我吃惊奇不已。 从我手里流出的那滴鲜血刚巧滴中放在我大腿上的雕蛋,鲜血接触到雕蛋马上象被海绵吸了进去似的,然后在蛋的表面形成一层极薄的血雾然后附在上面,过了一会,雕蛋上的血雾消失不见被雕蛋彻底吸收进去。 “叮”系统提示“玩家明月奴领悟盟约术,等级基础,订盟成功率万分之一,驯服成功率万分之五,订盟上限3,熟习度67%,消耗精神力5点及体力1点每次,悟性增加1,精神增加5,可进阶” “盟约术?不是只有驯服术吗,这个盟约术是什么技能。”我有点奇怪地想道,还没来得及细想系统继续给我惊喜。 “可与王级魔兽‘暗金魔雕’签订盟约,基础盟约术进阶为高级盟约术,订盟成功率千分之一驯服成功率千分之五,熟习度68%,消耗精神力20点及体力4点每次,是否定盟?” “定盟?”我没兴趣,选择否。 “是否驯服为宠物?”。 “宠物?!”这个我有点心动,而且是王级宠物。 犹豫了很久还是选择不要。自己是否离开还没决定,如果自己离开这一区,小雕要是成了我的宠物而自己却离开了,鬼知道它会怎样,答应好好看着小雕,还是孵出来后任它自由才是正道。 “玩家明月奴选择放弃与王级魔兽签订盟约及驯服为宠物,系统给予经验奖励,鉴于玩家特殊情况,给予相当于一半的奖励,体质、协调、精神均增加5,自由点数5点。” 最高兴的是奖励了,虽然只给了主区的一半,把自由点数全加在协调能力上,体质就先不管了反正已奖励了5点,现在主要的是自己的攻击力太弱,想到上次几米的距离对水蚺射的那一箭居然被它用蛇信轻佻地化解了,简直耻辱。 加完后生命质也有了270,协调35,精神值150,用得最少的就是精神力,重要的是协调能力高了估计箭的威力也会高一个档次。 加完奖励的点数,看着还在我手上的“暗涌”,这火就上来了。 “你姥姥的,你这小‘暗涌’,我一直以为你是把善良的匕首没沾过活血,没想到你首先拿我来开刀祭旗……”骂的时候眼角瞄到雕蛋,其实是因为被“暗涌”刺破手指才触发的技能,也没话说了,“暗涌”不但不应该骂反而是大大的功臣。 松开捏着中指伤口的手,想再试试蛋还会不会吸血了,觉得既新鲜又好玩,反正出一滴出两滴也是出。 试着把一滴血小心地滴在蛋上,果然还是象刚才那样,血一会就被吸收了,到第八滴血时雕蛋不再吸收,而是延着蛋壳慢慢地滑下滴在地上。 “七滴,原来雕蛋只吸七滴血,还行。”我看着蛋说“幸亏不是七十滴,不然我得晕过去。” 本想把蛋重新用衣服包起来,觉得不太安全,尤其发生了刚才不小心划伤手指的情况,虽然有意外之喜,但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还是放到安全的地方稳妥一点。 埋到地里怕这离奇古怪的峡谷里说不定地里会有什么怪物一口把蛋吞了,还是放在身边安全一点。自己能放东西的只有两个器具,矿包和药蒌。矿包似乎不太适合,药蒌倒是不错的选择,里面有采好的补血草还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权衡之下决定就放在药蒌里。 放好了雕蛋,本想有什么办法做些箭的,几支也比现在一枝没有的好,现在攻击力是增长了一点,如果有弓没箭也是空话。走出石洞发现陷阱过了期限消失了,还是要先把陷阱挖了,这次选择在洞口附近的地方,保护雕蛋是要务。 很顺得利地布完陷阱,考虑做箭的事。箭自己只是修理过还没做,而且还缺少一样重要的材料——羽毛。自己手里只有雌雕给的六根黑色羽毛,刚才忙着安葬雌雄雕还没看过是什么属性的东西,还有那两块黑色的六棱晶体。 “‘金雕魔晶’未鉴定物品,不能使用。” “‘魔雕羽’ 未鉴定物品,不能使用。” 居然是要鉴定的?官方主页上只是说主游戏区的东西要鉴定的,没说体验区的也要鉴定,本来体验区的玩家就没有技能,这怎么鉴定,不过游戏里是“女娲”说了算不能用也没办法,我无奈地摇摇头放下魔晶和羽毛。 用不了也无所谓,从“魔雕羽”的外观和重量分析,雌雕最后从身上衔下的羽毛肯定不是凡品,以自己的制造水平乱用了只会暴殄天物。 除了没羽毛还缺箭头,箭头自己做不了只能把射出去的捡回来。看看天色还是烈日当空,要去捡箭得趁早了,不然到了晚上那条长有鹿角的大蛇跳出来,不咬死也被吓死。 我跑到被水蚺打掉箭枝的地方,幸好断箭还在,三十几支箭的铁箭头除了十几个还基本保持原样,其余的都被水蚺打得变形不能再用。对这怪蛇的能力很是咋舌,看似轻轻的一碰,怪蛇就把这些精铁箭头打得变形,幸好昨晚它没对我发起攻击,不然我的‘虎扑’在它的眼里只是儿戏,小菜一碟。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看到湖边的碎石堆里有几道黑色在阳光下闪烁,走近看清楚原来几根羽毛,应该是雌雕被水蚺尾巴打中侧翼时掉落的。迅速地走到湖边捡起那几根羽毛,第一次这么接近这个让人恐怖的小湖忍不住好奇往湖里看了看,湖水很清隐隐透出寒气,不是由于心里的恐慌而产生的寒意,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丝丝寒气在湖里渗出来。看到在湖底有一团白影,仓猝之中不敢停下多看,好奇归好奇,见识过水蚺的厉害不敢多作停留,看了一眼马上离开了。 回到石洞前,还是忍不住有点心慌,不时地回头观察,害怕那条蛇会不会忽然从湖里窜出跟了过来。 洞外的阳光蒸得地面焦热,我回到洞里坐在木桩上,拿出雌雕送的羽毛和刚才捡回来的对比看了一下,发现刚捡的羽毛无论在颜色、个体和重量上都有不小的差别。“魔雕羽”在质感上更接近墨玉,整根羽毛好像有一层黑色的油在羽毛上和毛管里流淌,日光下泛着妖异的黑色光芒。 后来捡到的雕羽不用鉴定就可以使用,除了只是简单地说明叫“金雕箭羽,制造材料”之外,没有其他的属性等信息。 捡回来的羽毛刚好有六支,一支箭需要三片羽毛,雕羽的个体足可以一分为二裁成十二片做成箭羽。把勒竹按鲁木匠给的箭的长度截出四枝,挑出四个损伤最少的箭头准备尝试做箭。 进入制造状态,由于有修箭的经验,不是很困难地做了四支比鲁木匠给的“陈村雕羽箭”较大且长的新箭枝。结束制造状态的同时也听系统的提示。 “成功制造箭枝,攻击增加15 速度增加5 射程增加30% 持久40,未命名,请命名。” “攻击增加15!原来的雕羽箭只有3的增加,还有速度射程和持久的增加,这是用勒竹做出的效果还是雕羽的功劳呢,提升真不少。”我看着自己做出来的第一支箭有这么不错的属性,很是高兴,虽然没见识过主游戏区的箭是怎么样的,不过竟然比接近宗师级的鲁木匠做的还好,肯定不会差,看来材料真的很重要。如果不是要做几支箭防身,让鲁木匠来完成这支箭估计效果会更好。 凡事有得有失吧,虽然有点浪费不过自己的制造术也因为第一次制作这枝箭升了10点。 “对了,还没给自己的这支箭命名,这箭是用雌雕的翅膀的羽毛做的,干脆就叫‘侧翼箭’好了” “‘侧翼箭’似乎太过普通,体现不了这枝箭的特点,这箭的箭头是黑色的铁箭头,箭身是黑色的勒竹,连羽毛也是黑色的,叫‘墨羽箭’更符合它的外观特点。”我看着箭考虑了一下,决定叫“墨羽箭”。 给新箭命名完毕后,再做出了三支箭,属性和第一支如出一辙。把箭拿在手里细细地抚摸,有点爱不释手,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第一批弓箭作品。 做完四支箭制造术也增加到中级的20%熟习度。看来制造术的升级只有做些上品的东西才会快点,不然老做些普通的木铲、木桶之类的东西,累到吐血也没现在增加那么多的熟习度。 终于有了点防身的武器,心情平静了下来,坐在木桩上看着葬雕的雕邱发了会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游戏也太会折磨人了,居然有这种事,不知别人在《前世》有没有类似的感情经历,居然为了一双禽鸟悲伤感叹不已。 “玩家明月奴,你距离设定的游戏时间剩余现实时间十二小时,游戏时间一天,请做好下线准备。”系统的提示声把我从沉思中唤醒。不知不觉自己已上山两天,在游戏里过了十一天。 想办的事还没有办成,下山还不太想。不但没把想采的药采到,矿石也多是一些普通的,反而多了个照顾小雕的麻烦事,更麻烦的是要杀了那条水蚺,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痛。现在自己只有四支箭,自保都成问题,必须再多做些箭安全系数才高些,起码也要几十枝否则又碰到野狗不被分尸才怪。 想起自保,陷阱应该过了持久的时间失效了,得马上布置。 布完陷阱在洞外看了看天色,已快近黄昏,太阳的热力正慢慢地消退,在远处那片树林上休憩的鸟儿开始热闹起来。似乎金雕被水蚺杀死后峡谷里的各种鸟类莫名其妙地多了,难道因为没人管了吗?树顶上的那群鸟,此刻在我眼里全变成了一根根会飞会跳的羽毛,我决定制作箭,把它们的羽毛全部拨光。 杀这些鸟不是问题,关键是没有做箭杆的材料,勒竹是好东西不过似乎不好找一路上山也只是发现了几株勒竹,还有箭头也是自己没办法做的。 “箭杆或者可以用木头来试试,鲁木匠给我的也是木箭还说用桦木也可以,至于箭头真是大麻烦,到哪搞铁箭头去。”我皱着眉在洞外为回地踱步。 “吱吱”我跟着叫声看过去,原来是很久没见的旱獭又开始活跃了,看到这些“老朋友”我想到了用什么来做箭头了,不禁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 贞操有价 “肥鼠啊肥鼠,看来又要你们帮忙了,纳命来。”我笑着说,看着那几个负责警界的大旱獭,特别是旱獭张开的口里的几颗尖牙,虽然用这些东西来完成“墨羽箭”的处女秀,档次有点低。  “嗖”拉满弓射出一箭,箭如我所愿穿过旱獭的眼睛,强大的冲击力把肥大的旱獭扯着飞出它原来站的地方,飞到几米之外旱獭当场毙命。 这一下连我也吓着了,我本以为只会射穿旱獭的眼睛,旱獭还要挣扎好一会才会断气,没想到不单止当场让它挂了,箭的惯性还把这个十多斤的家伙扯出几米远。 这“墨羽箭”也太厉害了吧,游戏就是游戏,数据不会骗人,“陈村雕羽箭”增加3点攻击,而“墨羽箭”却有15的增加,涨了五倍,的确是好东西。 就算“墨羽箭”再厉害似乎也夸张了,怎么回事?查看了自己的属性才明白,原来自己的远程攻击能力已达成35,加上陈村木弓的15-25的攻击力如果按最高的25算,最后加上“墨羽箭”的15,远程攻击竟然已达到75,还有箭道之初级精准的攻击增加10%,应该是82了,不过怎么讲好像也夸张了点,。 这个体验区里的动物难道是完全按现实来设定的?如果真有可以能把十几斤的旱獭击出几米远的箭,现实里要多大的力量才行。 搞不明白也不想了,反正那只旱獭是死了,走过去把旱獭拿回石洞前,进入提炼状态,提炼出来的皮和肉没要,只要了四颗尖尖的牙齿。眼看太阳快下山了,没细看那几颗牙齿,得赶紧把旱獭埋了,不然像上次那样惹来一帮野狗可不好玩的。 埋完了旱獭的尸体,拿出牙齿查看了属性,同样是不用鉴定的普通货和雕羽有情况类似,只有“鼠齿,制造材料”这样的简单提示,没有更多的信息。 有了箭头的材料轮到去弄箭羽的材料,看了看树上的鸟选中其中一只比较大的作为目标,如果是刚到峡谷那时,我肯定会走到树下或爬到树上才挽弓的,由于刚才射杀旱獭时“墨羽箭”的威势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决定站在原地试试自己能不能在一百多米的距离把鸟打下来。 “嗖嗖”刚才是一箭射过去,这回我用了“二连矢”发了两箭。 箭出,鸟坠。 我差点忍不住说 “精准,就是厉害!”,脑里闪过被玉角水蚺不屑地扯断箭枝那一幕,不由得把到嘴边的得意吞回肚子里。 两只被射杀鸟儿的哀鸣惊起了附近的同伴,一阵扰攘引发羊群效应,带起所有的鸟纷纷飞到天空,在夕阳下煞是壮观。 如此情景引得我再发两箭再打下两个大鸟,反正都已惊动了。收回箭枝,提炼出四十几支羽毛,把死鸟埋到旱獭附近,天快黑了。 趁天色没全黑,跑到湖的方向找了不少的枯枝回来应付黑夜,把火堆重新烧起来,准备做箭。 把剩下的最后一支勒竹切成两段,挑了最大的几根羽毛稍做修剪,很顺利地做了两支箭,查看箭的属性后大为失望,很不爽地把这两枝箭命名为“鼠齿箭”,攻击力只有2,还不如鲁木匠给的陈村牌,也没有射程和速度的加成。 用新做出来的“鼠齿箭”试着射杀了两只旱獭,也是一箭毙命,不过没有那把旱獭扯飞几米的劲道,没办法,没好材料再好的技术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天已完全黑了,又是一个夜晚。 一手拿着一支“鼠齿箭”有点无聊地在洞外徘徊,系统又再次提示还有六小时不必须下线。算了一下,应该是天亮的时候就会强制下线,箭先不考虑做了,更重要的是雕蛋得找地方藏好万一不小心被毁了,那就太对不起金雕夫妻和这个没出生的小雕了。 徘徊,还是在洞外,不过换了种心情,不再是无聊而更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到怎么放置雕蛋以策安全。 如此不凡的父母诞下的必不是凡品,不是凡蛋,起码不是混蛋。 埋在地里吧,怕有虫蚁。放在洞里,怕野兽,放在树上,怕鸟儿。放在水里更不可能,万一它的死敌水蚺发现了还不一口吞了。 有时狗急会跳墙,人急生智,只是有时罢了。我在洞外绕了几十圈还是没半点头绪,或者凡事关心则乱。 “看来只有寄望系统了,我把它抱在身上下线,希望系统当雕蛋是我的武器装备什么的一同把它下了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放在身上最安全,也想不出更好的好办法只能这样。 眼看时间越来越接近天亮,更觉急乱。 “只能躲到洞里了,当初那么狠把洞搞那么大干嘛,靠,现在一点都不爽。”我苦着脸看着这近两米宽的洞口。 骂归骂,时间紧迫得马上行动。 把用剩的木头切出十几块厚木板放进洞里,在洞的角落用“暗涌”在木板的拼接处做出榫铆,做成一个像棺材样的长木箱。 做完这个不用一口钉子拼出来的“棺材”意外地发现制造术增长了7点,加上做箭增加的熟习度中级制造术熟习度到了30%,难道就这个简单的箱子就长了那么多?可能是用了我们老祖宗发明的榫铆结构的原因吧。 来不及多想,到洞外用木桶把大小不一的石头装进洞里,堆放在箱子的旁边,等石头足够多可以把箱子遮住了,再把箱子反过来用几块大石头垫着只容一个人钻进入的角度,把石头铺到箱子上面。 把洞外差不到失效时间的陷阱拆除了,在洞里贴着放木箱的前面布置了两个新的陷阱,最大限度地保护一下,那怕没用。 等我差不多完成伪装的工作时系统也提示我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下线,我把装着雕蛋的药蒌先塞进木箱里,然后自己忍着被碎石划过皮肤的不适挤进箱子里。 把药蒌放在胸前抱着,勉强抬了抬头看了看那个硕大的雕蛋,心想总算有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放置,环境是差了点总比放在其他地方安全许多,至少自己比较安心。 系统提示还有十分钟时间,我用脚把下方垫着木箱的石头一点点的蹭到箱外,“轰”的一声,压在上面的石头顺势压下把木箱盖住,还剩右手旁边头顶附近的一块大石头,这一个点撑着木箱,现在只要把这块石头推开垫着木箱的位置,压在上面的石头就会把自己藏身之处盖得严严实实。 握紧“暗涌”一刀一刀的把石头消得越来越小,眼看就可以成功了,我对准摇摇欲坠的还在顽强地支持着木箱的石头,使劲一戳准备完成这一次行动。 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然发现不对,而且还是个很严重的错误。 我做木箱的时候没预算自己是抱着药蒌,只是做了刚好容得下自己的高度,现在把它放在胸前必然在高度上容不下这个装着雕蛋的药蒌,木箱被石头压下时肯定会压在雕蛋上。我在最后出力的一下无意间看了一眼药蒌,发现这个要命的失误。握着“暗涌”的右手在戳向石头的时候,下意识地向前尽力捅去想代替石头垫住木箱,减缓木箱下落的时间,同时,左手把药蒌往腰部的位置拉下去。 “轰”的一声,压在木箱上石头如我预算的那样,死死地压住木箱把我藏身的地方遮掩得一片漆黑。 “啊……”我惨叫一声,清楚地感到右手被木箱和石头的重量压得骨头爆裂,99%的疼痛感把我一下子刺激得晕了过去,也可能是下线时间到了,我回过神时意识已在游戏仓。 意识到自己是在游戏仓后,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幸好没事,游戏里右手估计是断了,怎么两次都是晕着离开游戏的,邪门。 右手断了不是大问题,除了太痛让我怕怕之外无所谓,反正会复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最担心的是雕蛋不知怎么了,如果真的被压坏了那真是哭死我了,千辛万苦不说还折了个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万万没想到是自己的一个不经意坏了这个保护行动。 懊恼自责中走出游戏仓,坐在床上发着呆。 智能管家发出提示我有全息留言,问我是不是收阅,我这才在负面情绪里醒过来。同时以最快速度启动游戏仓的清洁和补充程序。 给我最多留言的是我妈,说我这个月生日别忘记了,还有一堆少不了嘘寒问暖,以前我觉得挺烦的,现在也静得下来慢慢地看完她的罗嗦。可能《前世》里有的是苍蝇,面对母亲这种亲切的话语已觉得有如天簌,不单没有觉得烦反而倍感光明温暖。 接通了家里的全息仪,和到他们闲聊了一会努力装出开心富足的表情,最后他们说要来看我,还说要见见我女朋友问什么时候结婚,一听这个我头又大了,这似乎成了端茶送客一样的惯例。而且自己这样现状一无工作二无女人,他们来了还不是又得给我上思想教育课,只好答应过段时间回家看他们才勉强止住了罗嗦。 其他的留言是米米说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进入《前世》做全职商人,用五十万买个中型店铺经营杂货,正考虑用什么样的游戏设备。我找到他和他大概说了一下自己在游戏里的经历,他很惊讶。原来他早就听老牛说过我在体验区,知道我现在还没离开也觉得不可思议,听完我简单地说了自己的经历后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叫我快点到主区里,起码在游戏里也有照应,聊了十多分钟后也挂断了。 最后看到老牛的留言,这家伙刚和家人谈判完毕准备全职投身到《前世》中,花光了所有积蓄买了一个像我这种一样的游戏仓,还欠了家里五万块,我在用的游戏仓就只要五万块,为什么老牛买五万块的游戏仓还问家里要五万块?因为他一分积蓄也没有。 接通他的全息仪,发现刚好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在安装游戏仓,这家伙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在指手画脚。 “这里……,嗯,对,这里小心点别碰花了。”老牛一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游戏仓嚷嚷着。 “喂,老牛,你这么紧张干嘛,人家都是专业人士,用得了你教。”我笑着说。 “哦,老飞啊,你终于体验完了,没听说过谁那么毛病的,买了个五万块的游戏仓用来体验,这一体验还真敢体验十天八天的。”他转过身来冲着我笑着说。 “这个嘛,没办法,也不是一时三刻说得明白的,呵呵。再说我还得赶回体验区有事。”我挠挠头说。 “我说宋飞,老飞,你别不是在游戏里发烧了吧,还赶回去还有事?!你得老实告诉我,这游戏仓是不是会对人的精神产生不可逆的破坏性损伤,咱们朋友一场别有事了不告诉我。”他越说越小声装着怕被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听见的样子。 “呸,你这头疯牛才是精神产生损伤,小爷我健康着,说了你不明白也懒得和你说。”我撇撇嘴说。 “老飞,我昨天刚到了四十级,羡慕吧,我可是付出了很多精力了,就是差一点没搞来一个套装,不过也算不错了,哈哈——哈哈!”他叉腰狂笑着,口沫星子四溅,虽说不会喷过来我还是不自觉地闪了一下,眼角余光看到正在安装的两个工作人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眼里大有受不了的意思。 “四十级很厉害吗?瞧你那个样子离似乎天下第一也不远了。你玩了多久了。”这我倒是很奇怪,以前虽然没怎么玩过网络游戏也听同事说过有些人玩了两三个月就有一百多级的。 “四十级不高!?老飞,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几千万的玩家里有几个战斗职业的有四十级了。我嘛,玩得也不是很久,游戏刚发行我就开始玩了,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老牛的脸上现在就一个字:牛! “咳咳,牛哥,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请赐教。日后我过到主游戏区还得靠大哥您多多提携。”没办法,这个没关心过,姿态得放低点而且好像习惯送高帽了。 “嗯……,如果按以往别的游戏的经验这个四十级其实也不算很高,但在《前世》里,嘿,也算高了。”高,不过是头仰得很高,加上他一米九十几的身高,的确很高。 “那到底有多高,牛哥。”为了配合他我蹲下了,仰着头看他。 “嘿嘿,也不算很高了,七千万的注册战斗玩家里我起码比四千万人高。当然了,前面有更高级的,最高的已经七十级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蹲下来小声说。 “哦!也不错了,还是那句话,日后还得牛哥多担待。”差点晕倒的我几乎要出言讥笑这头疯牛,转念一想连老牛这个如他外号一样,以吃苦著称的家伙才这么点级,这《前世》也太难了吧。 “老飞,你跟我客气什么,是不是奇怪我玩这么久了才这么点级是吧。”这回他倒是很会察颜观色,少有。 “是啊,我刚想问你。”我说完挪了挪蹲累的两脚。 “哎呀,你没在主游戏区玩过你不知道,这游戏不知是谁开发的,难度超高不说,装备也掉得很少药又不便宜,除了这些不说,还有一个很重要。唉!”他说着又停了下来,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 “你倒是说啊,少卖关子。”我催他说。 “最重要的是游戏里的疼痛感太高,40%啊,老飞,你在体验区没这个烦恼,以前的游戏最多也就20%也少受伤,所以杀起来没太大感觉,现在不行,有时被咬一口也痛得要命,倒霉的时候掉了手或别的零件也够受的。开始大家还不习惯,强烈要求调低疼痛感,可公司说一旦游戏运行后无法干预,一切由主脑‘女娲’管理,为此还闹了一场小风波。后来,大家也习惯了,说是习惯不如说是舍不得离开这个逼真且有挑战性的《前世》。所以那时我说你还是做生活玩家就有这方面的原因,真的疼。”看来他在游戏里没少挨砍可能还断过手脚,说话时脸上的肌肉有点不自然。 “40%!!!”我不禁高声叫出来。 “是啊,有点怕了吧,不过,我会尽量帮你的。”他站起来两手擂得胸口“咚咚”作响,作激昂状。 “哦,那是,那是。”我真冤啊,凭什么我就闹了个99%的疼痛感呢,我是羡慕你还来不及,我怕,我怕的是刚才被木箱压断手那种钻心的撕裂痛楚,想想还是不告诉他,免得他把全息仪都震坏了。 “老牛,奇怪了,你家里就么就答应让你泡在游戏里了,据我所知他们都是极端反对你玩游戏的,这次竟然让你如意了。”我转了个话题,问他。 “这个,不好说,嘿嘿。”轮到他挠着头说了,黑亮的脸上竟然有点红,神情扭捏。 “呵呵,怎么吞吞吐吐的,不太像你的脾气。”我看到他的表情忍住狂笑的冲动。 “老飞,这个,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就算米米也不能说,你得答应了我才告诉你。”他盯着我,眼神坚定。 “行!我保证,就算打死你我也不说!”我也同样坚定地对他说。 “唉,其实……,其实这个游戏仓是我用我的贞操换来的。”他捂着嘴很小声地说。 “什么!?你用什么换的!!!?”我强忍几乎晕倒的念头两手紧撑床边,差不多是吼出这几个字。 “是的,是我用贞操换的。”他声音更小,脸更红更显黑。 “受不了,你,你的什么狗屁贞操值这个钱!?就算值,可有人肯和你换吗!?退一万步说,不对,退一亿步说,那玩意你有吗?你这头疯牛,我看你才是精神产生了不可逆的破坏性损伤,你图什么便宜用千儿八百的低档头盔,你看,出事了是不是,可惜了这么壮好好的一头牛硬是给游戏给闹疯了。” 我脑部大受刺激,忍不住揶揄他。 “你!老飞!你……”他一急说不出话来。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就你这种病症,已属极罕有,疯牛病已有几百年没出现过了,听说以前有过。据称此病多发于牛,不过如果病毒变种了可能会传染到近亲,你可能就是这种情况,有时间你要注意有没有声音变尖时断时续,然后两眼斗鸡,手足腐烂,最后自爆而死。如果很严重的会在初期还会无定向呼吸加速,有暴力和自杀倾向,还会在额角出现青筋,对了,就是你现在这个模样。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像你这种症状有一个部门很合适你,中央精神病及疑难重症病研究院肯定合适你,合适给人研究。如此,你起码不用担心还你家里的钱,听着有不错的津贴……”他说不出话,我可是很过瘾,你这头老疯牛。 “老飞,我太阳你!!!”他红着脖子说。 “我剪!”我边说边做手势。 “……” 十五分钟后,都累了,世界也清净了。游戏公司的工作人员在装好设备后风一样逃去,可能也受不了两个国骂对仗。 后来终于搞明白老牛所谓的用贞操换游戏仓是怎么回事,原来他家人给他钱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在一年里找个女朋友回家,带老婆嘉奖,带上孩子则重赏,当然得是牛哥的种才行。 第三十章 作茧自残 后来和老牛聊了一个多小时,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主游戏区的情况。主区现在最高级的是一个匿名玩家有六十七级,据小道消息说,这人很有钱也很有心计,正面接触过的人几乎没有,据一个原来是这人下属的玩家说,这个排行第一的玩家为了多一个天赋属性就不惜花了几十万买头盔注册,直至找到他中意的天赋属性才进入游戏。  这人进入游戏后,靠下属的提供装备和配合他升级,一路以来都在七千多万战斗玩家中排名第一。不少世家子弟知道他的方法后纷纷效仿,等级都不低,都形成了自己的势力。我听到这里不由得感叹,为了只比他人好了一点的属性点斥如此巨资,真多疯子! 曾有不少平民玩家投诉这些人作弊,游戏公司答复《前世》力求不干涉的游戏公平,至于现实的事一概与公司无关,还说这更接近现实,游戏只是提供这样一个平台让优秀的人有更好的机会证明自己,再好的规则都会有空子可钻,只不过会不会钻是不是第一个钻就是个人的智慧问题等等,最后说游戏已全由“女娲”管理,所有是否公平合理的问题没人能干涉,除了涉及法律的事宜可以在法庭上由法律断定,游戏公司公提供数据作证供。 发生了这件事后,公司再发布了消息说,游戏当初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再做另一个社会,给有能力的人足够多的机会。凡是在游戏里做到第一的都会给予相应的奖励,不分生活还是职业玩家,还说设计游戏时已在《前世》里嵌有上百万个隐藏任务,就算有人先天好一点,如果玩家多完成几个隐藏任务很容易就能把那点微弱的所谓优势抹去。 在生活玩家方面,游戏开放了三个多月还没有哪一种技能有玩家达至宗师级,就算有致力于成为生活玩家之王的世家子弟也无法在三个月内成功,从另一方面反映出游戏的难度。 曾有玩家组织几千人意图冲击成为第一个宗师铸造师,在基础铸造师时就交纳了一笔不菲的费用,越级成立了第一家铸造工会,属下几千名矿工、提炼师协同为一个玩家冲击宗师级铸造师。两千多名矿工在游戏设备和系统许可的时间内日以继夜地挖矿,近千名提炼师不停地淬取矿石给冲级玩家铸造装备。可是那个玩家忽略了一些细节,开始的时候所有人的技能都是基础级别的,基本挖不出什么高级的矿石,除非某些魅力较高的矿工挖出一些好的矿石,这些好矿石还要经过提炼师淬取这一环,提炼师也是基础级的,经常会淬取失败浪费辛苦采到的矿石,最要命的是《前世》里一旦技能到了中级想要再升就会变得很困难,结果到那个冲级的玩家手里上品矿石不算多,加上他本身的铸造成功率又不高,再局限了进级。 后来那个冲级的玩家干脆用钱收提炼好的矿石来铸造装备,一样是碰到中级的瓶颈,没有很好的材料拼命地蛮干没什么用,最后铸造技能达到大师级后就再难快步前进。 虽然还没人到宗师水平,生活玩家还是比战斗玩家过得滋润,就像上班一样,把搞到的矿石药材和提供鉴定就有钱收,闷了点不过没有太多的生存压力,一旦某项技能到了大师级别,多数会被某些有心人罗致门下。 拿铸造师来说,尽管矿石不好找,淬取不容易,一旦打出一件双属性上品装备已经很好,如果运气好集齐材料打出的是属性套装,那就小发一笔了。毕竟《前世》里打怪掉的装备实在太少,银系的套装没出够一万套,相对几千万的战斗玩家来说称得上奇货可居。 老牛看到游戏仓已安装好,很是兴奋,没和我再聊下去,说马上要试试并让我快点离开检验区到主区去做个药童药剂师,好为他搞点免费的药,说药也不便宜。 关上通讯器,在床上坐着等再次进入游戏,急也没用。还是和上次一样,吃了点东西洗了澡之后,到外面闲逛了一下,可总觉得心神不定老想着药蒌里的雕蛋,急躁之下连空气也似乎没有游戏里的舒服。 终于等到可以进入游戏的时间了,从没这次这么迫切想进入《前世》,启动连接之前求神拜佛希望雕蛋千万不要出事了。 ※ ※ ※ 眼前有点迷蒙,光线从碎石缝里透下来,在木箱里形成几支薄薄的光剑。 正想用手去摸药蒌,右手一动传来撕裂的痛楚,我差点晕了过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自己的右手还是被木箱和上面的碎石压着,轻轻一动就痛得不得了。 《前世》里对肢体的损伤规定:被怪物所至十五分钟后回复,pk所至五分钟后回复,因应损伤的部位减少相关的能力。像我这种情况意味着最少五分钟内不能挽弓射箭,如果断了脚就会大幅减少移动能力等等。 这种设定只是在主游戏区的,体验区好像没听说有人搞断过手脚落了个残废的。就算有,下线后重新上线后估计也没事了。残废到像我现在这种情况真是闻所未闻,手臂被压着动弹不得,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手臂被废了,如果系统认定是伤残了还好点,最多十五分钟就会恢复,到时想办法离开这个木箱会容易很多,如果系统不认定是伤残,只是当一般的轻伤不予以回复,那我就苦了,会一直被压着。我不敢轻举妄动,刚才动了一下已几乎痛晕过去。现在只能等时间过去系统是否认定是伤残,如果是就可以自动回复了。 用左手伸到药蒌里摸了摸,感觉雕蛋还在,心里马上笃定许多,万一雕蛋没有了再这样把手压着不能动,这游戏真不想玩了,怎么那么倒霉。 我一动不动地躺在木箱里,等系统发发善心认定我的断手为伤残自己少受点折磨,但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别说十五分钟,五十分钟也过去了,试着动了一下情况还是一样,痛得冷汗都出来了。 “你姥姥的,怎么那么倒霉,我只不过杀了百来几十个老鼠、十几只鸟和旱獭,犯得上这样惩罚我吗!” 我既火又痛忍不住骂了句。骂了一句后不敢了,一用力扯得断手更痛。尝试用左手在压着右手的木箱位置垫起一点,可是完全没有作用,木箱和上面石头的重量使我动不了多少,搬起一点箱子再放下只会把手压得更痛。 时间又过了很久,情况没有任何变化,我还是躺在木箱里,手还被压着,变化的是洞外的太阳,从东方到高挂天空,木箱里的光线变得更强烈。 “这样躺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脱困。”我心想,想了很久似乎没什么好办法,要是“暗涌”在手上能用的话就简单了,切开木箱和碎石离开这里根本不是问题,可是当初自己为了保护雕蛋用手垫在木箱下,手里还握着的“暗涌”和手掌一同在箱子外。 现在自己光溜溜的再好的计策也没工具实施,惨了,难道真的要困死在这个自己做的木箱里吗,真他姥姥的作茧自缚,心里急得直冒烟。 左手在药蒌里摸着光滑的雕蛋,无意中摸到一个尖硬的东西,急忙拿出来,原来是采药用的药锄,叹了一声准备把它放回药蒌里。此时,穿过木箱的光线照在药锄上反射到我眼里,好像在提醒我它也是一件铁器。 看着药锄,已无计可施的我产生了一个大胆而残忍的方法,或者可以脱困,没有太多的犹豫准备实施,实在没办法了。 勉强地半侧着身,拿着药锄对准木箱压着右手的地方,准备狠狠地戳下去,反正骨头已被压扁了只是皮和肉连着,不切下那半个前臂自己根本没办法全心弄走木箱和石头。 药锄举起放下,举起又放下,还是下不了决心对着自己的手臂戳下去。 “呼……,你姥姥的,没想到狼狈至此,被迫自残肢体。”我双眼血红额头也渗出汗大大地呼了口气。 “不能再等,再等连这么一点勇气也没有了,奶奶的,我拼了!啊!”我大叫一声药锄对着断手狠狠地戳了下去。 “啊……”我痛得声音也变了形,尖尖的药锄在小臂切出一小道口子,被撕裂的痛苦顺着右手迅速传到脑里,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动着,黄豆大的汗快迅地渗出身外。右手抖得最厉害可偏偏得死忍住不敢乱动丝毫,每一点抖动都会牵到伤口加大痛楚。 有了第一下,我没敢让自己自残的勇气消退,也不能停下来,随着涌出的鲜血一起流失的是我的生命值,再不加快自残的速度,流血也流死了。 第二下很快又戳了下去,第三下……。 仿佛那已不是自己的身体,只是一个拖着自己走向死亡的累赘,药锄扎了十几下之后,已血肉模糊的右手还粘连着一点点皮就可以和手掌分开了。 “啊……”我长叫一声右手使劲一回缩,把那一点连着的皮撕掉,右手终于自由了,左手紧紧地握着断手让鲜血涌出的速度减慢些,两腿拼命地蹬着木箱,不尽快踹开木箱上的石头一样捱不了多久。 断手伤口的痛楚刺激了我,也可能求生的欲望激发了我,我发狂地蹬着木箱,石头也随着每一下纷纷掉到地上,过了好一阵终于把木箱上的石块清理完,拱走罩着我的木箱,马上爬起来左手勾起药蒌离开了石堆,直奔洞外找衣服包着的药,颤抖着连吞了几颗药,也不管有没有多吃多吃有没有用。 看到生命值不再下降才定下心来,回到洞里,呼呼地喘着大气。把药蒌倚着木桩放下,我紧握着断手在木桩上坐下来,伤口的血虽然还在流但已不是如刚才那般涌出而是缓缓地渗着。 一阵红光在我的两脚之间出现,惊魂甫定的我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时候从我左手手指缝滴出一滴鲜血刚好滴在红光的光源上,红光更盛。 看清楚原来是雕蛋象昨天那样被我的血滴中后发出红光,搞清楚状况后重新坐回木桩,让血继续滴在雕蛋上,再滴了五滴血一共七滴后,雕蛋象是吃饱了似的不再吸收我的血。 过了一会,系统终于为我回复了断手。 “《前世》里只怕只有我这个倒霉鬼要自残才能逃生吧,而且不是杀怪或被人追杀的情况下,还是自己设计好了自残,真衰。”我甩着刚回复的右手说。 刚才那种皮肉撕裂的痛苦慢慢淡忘了,是不是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 把雕蛋捧在手里仔细地察看,蛋壳还是一样的晶莹洁白,没有一点有血滴过的痕迹,奇怪,不知道主区里别人的宠物是怎样出生的,也要这样滴血吗。按说小雕不是我的宠物应该也不吸收我的血才对,奇怪它怎么就吸收了呢。 洞外阳光灿烂,应该是中午了,想起被我扔在外面的衣服和包着的药,自己的粗心大意差点要了自己的命,那些药居然没贴身放好,幸好及时服了黄苍蝇的药不然已经去主游戏区报到了。 如果真的挂了这小雕会怎样,还有大哥他们不知会不会担心,最可惜我的虎皮衣还没穿到。想到虎皮衣,不知是怎样的,那个一针一线为我缝制的人儿不知现在怎样了。如果挂了如果自己现在只能到主游戏区,这一切都会是永远的迷团,大热的天我出了一身冷汗,惊吓程度不比刚才困在木箱里少。 把衣服和药拿到洞里,挖出埋在火堆旁边的四颗墨玉和埋在石堆里的暗涌和药锄,看着这两样工具有点啼笑皆非,应该攻击的匕首成了我砍树和制造的工具,应该采药的药锄被我用来自残沾上鲜血,真是疯狂。 坐在木桩上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做箭再挖矿,过几天看看雕蛋是什么情况再决定是不是下山。不过做箭前得去找做箭杆的木材,洞外这边看来是没有合适的木材了,只能绕过水蚺藏身的湖到峡谷出口那边看看,趁太阳还没下山赶快出发,免得被水蚺感应到我背着雕蛋跃出来吞了我。 把所有工具武器全部搬到石洞里,在洞里一字排开,墨玉放到矿包里,药用衣服包好,旱獭的牙齿和用剩的羽毛堆在一起还有火折子和雕刻刀。 挽着木弓把箭馕绑在腰上,“暗涌”握在手里,药蒌背在身上把金雕送的晶体和羽毛放进去,经过这次之后更不敢把雕蛋放在身外。 急步绕过瀑布,觉得有点奇怪,自从水蚺杀了金雕后这么近距离走近瀑布几乎感觉不到那种危险的感觉,如果不是早知道水蚺存在的话,那感觉细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难道这怪蛇也受了重伤快不行了?”我走过湖想道。 “应该不会吧,这么大的蛇怎么可能流了那么点血就死了,再说也没伤到七寸,不可能。”很快我又否定了刚才的想法。 离开了湖的范围,前面的树木吸引了我的注意。 同样是高大的树,树种和峡谷入口的差不多,一路前行也没有什么不同的树种,也不知道哪一种适合做箭,鲁木匠只说了桦木和勒竹适合做箭,如果找不到的话随便砍棵树也要试试,再差的攻击力也比无箭可射的好。和峡谷外不同的是,这里一支竹子也没有,想找勒竹做箭杆看来是不可能。 太阳又快下山,还是一无所获,正想回到石洞前随便砍棵树来做的时候,看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后出现一点蓝色,好奇地走上去竟然是一棵通体有点浅蓝的大树。“您发现蓝桦木”,原来叫蓝桦木,如果不能自动辨认的我肯定用辩药术试试,心想是药材就发了,这么大条药材还不把辩药术升一级和提炼术也大踏步前进。 “蓝桦木?真是得来只是费了点工夫,蓝桦木应该比不蓝的桦木好吧,马上砍了。”拿出“暗涌”使出独门的砍树技术放倒了蓝桦木。 明月如钩,稀星淡云。 我把蓝桦木切出四截大概和箭杆一倍长度的树身,中间再切成四块,在砍树的方来回了四次才把半棵树搬到洞前,眼看天黑也不敢再过去了,反正这些木头也够做几百支箭了,现在缺的是羽毛和箭头。 “嘿嘿,硕鼠旱獭我又来了。”我瞄了一眼远比白天活跃的旱獭。 一个晚上我都在射杀旱獭、树上的鸟,掩埋尸体和提炼鼠齿和羽毛里渡过,有点枯燥。 第二天到中午时清点了一晚上和早上的收获,一共提炼了出六百六十根羽毛,五百七十颗鼠齿,还算比较满意,可惜的是初级提炼术熟习度才增长了10点,这些普通的材料对技能的提升帮助实在是少,初级提炼术辛苦一晚上才增了10点,大师级那不是要几百倍的量才有所增长?难怪老牛说还没有宗师级的玩家。 又花了整一天的时间做了五百三十一支箭杆,做箭杆须做到大小一致份量均匀还要杆体顺滑,幸好是游戏否则平滑箭杆这一个工序就要花上好几天时间。 在做箭杆的过程中,再次给雕蛋滴了七滴血,不多不少又是七滴。不知这没出生的小雕是不是以后还是要靠我的血维生,如果是就倒大霉了,每天七滴要滴到什么时候,七滴血不会有性命危险可也有点痛而且麻烦。 “小雕啊小雕,我为了你可是自已切下了一只手,虽然现在没事了,你别在蛋里泡太久了,如果泡上三两个月我可就惨了,拜托你快点出来。”我坐在木桩上休息看着雕蛋说。 第三十一章 叠影金雕之一 月光下,峡谷里再没雕蛇相斗那个晚上的恐怖气氛,各种晚间觅食的动物又活跃在各自的位置上,羚羊、狍子、獐和鹿,树上的鸟儿和石头缝里草丛中的鸣虫,或悠然地进食,或饱食后啼鸣,或在进行着壮大族群的必须活动。  稍为吵闹是瀑布那边的树林,偶然传来一声野狗那种似哭似笑的怪异叫声和几声狼叫,不时惊起一片飞鸟。 再杀了几个旱獭提炼了十几颗牙齿之后,我走到溪边准备洗干净箭上的血再回到洞里做箭,看到潺潺的清凉溪水不禁想清洗一下被汗水和灰尘包围的身体。 面对溪水的诱惑,我终究还是忍不住躺到那一水清凉里,开始还想以最快速度洗好马上离开,躺下之后发觉基本上没了什么不舒服的感觉,逐渐放胆起来,最后在溪水里浸泡了半个多小时彻彻底底地洗了个干净才离开。 回到石洞前很想去看看水蚺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上次看到湖底的一团白色,一直很好奇想搞清楚是什么,想了很久还是忍住没贸然前往,毕竟现在多了个没出生的小雕这个牵挂。 回到洞里把准备好的鼠齿、蓝桦木箭杆和不同种类的羽毛堆放在木桩周围,开始批量制造箭枝的工作。 我现在的生命值是270,精神力150,制约制造速度的还是生命值,系统每分钟回复20点,实际每分钟消耗30点生命值,理论上刚好可以在制造状态8分钟,不过当生命值低总值10%时有可能出现晕眩的情况,只能用7分钟完成箭枝的制造,不然只能用药来回复损失的生命值。现在药没剩下几颗了,上次为了金雕夫妇用光了各十颗的陈村小还丹和陈村回复丹,自残之后胡乱吞了一把陈村回血丹,现在只剩下1颗陈村辟毒丹和六颗回血丹。 这些药是救命用的,肯定不会用在制造上回复生命值。如果不用药回复生命值,在顺利做出一枝箭之后,还要花十二分钟等系统的回复满值。算下来做一支箭差示多要用20分钟,如果顺利的话可能四五分钟也可以做好,加上回复的时间,最快也要十分钟左右来完成,而且还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制造,按以往的经验大概只有七十左右的成功率,唯有寄望制造术对效率有帮助了。 “您进入制造状态,减少50点体力30点精神力 制造成功率增加50%制造速度增加50%,请提示结束状态”。 四分钟之后,还算比较顺利地做好了一支箭,查看属性:“攻击3,射程增加10%,持久20, 附加属性冰冻,可以一定机率对目标引发冰冻效果,时间0.01秒,未命名。” “叮”系统提示“您首次制造出单属性武器,增加悟性1。” “0.01秒?!这算是哪门子的附加属性,就这么点时间冰冻得了什么,只怕苍蝇中了这种箭的冰冻还是舞照跳一样嗡嗡叫,挑!”我又气又好笑地看着手中这支淡蓝色的箭。随便给它命名为“杂羽箭”,本来就是准备好一堆杂七杂八的羽毛制造这批箭,看到这个“厉害”的属性更没好气,很久没听过系统提示奖励,1点悟性也算有点补偿。 按现在这种速度加回复的时间,大概十分钟才能完成一支箭的制造,一天不停地工作也只能做好144支箭,要想加快制造的速度除了升级技能就是必须体质上有所突破,想到漫长的一天也只能做这么点真是头痛。 ※ ※ ※ “中级制造进阶为高级级制造术,熟习度0,消耗体力60点精神力40点每分钟,成功率增加60%制造速度增加60%,可进阶”在系统提示声出现的同时,终于升级了技能。 在这种枯燥乏味的制造与回复里渡过了四天,直到中级制造术终于升级为高级才停下,一个人在洞里独自制造箭枝,过了刚开始时的兴奋期,寂寞随时间的流逝分秒地增加,烦不可耐,如果不是偶尔出洞透透气或对着未出生的小金自言自语地诉苦,差点想放手不做了。 这几天一共制造了六百七十支“杂羽箭”,还杀了不少的旱獭和飞鸟补充制造材料的不足,蓝桦木也整棵被我用以做了箭杆。随着熟习度的提高我对箭的制造已经非常熟悉,最好的记录是在制造状态里7分钟里连续做了四支箭,当时还在洞里又跳又叫开心得很,狠狠地自我催眠了一下。 点算了这四天的时间一共尝试制造近九百支箭,成功了六百七十支箭,大概七成五的成功率,制造术的进展也不甚满意,除了做好第一支“杂羽箭”稍稍增长了3点算比较多之外,做了四百五十支箭竟然也只是增长45点,相当于做好十支箭熟习度增长1点。 如果按这种比率推算,高级到大师级做一百支箭增长1点要做一万支箭,大师级到宗师级做一千支箭增长1点要做十万支箭。假如一个生活职业玩家有不错的制造天赋,可以不用担心生命值等等制约因素全力冲级,以三分钟做好一支来算,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不停的制造。 如果我推算没错单以制造弓箭来算的话,最快的从高级升到大师级也要二十个游戏天现实十天时间完成,而从大师级到宗师级的时间刚好是十倍,两百个游戏天现实一百天时间才行。 而这只是推算从中级到宗师级所需的大概时间,如果从基础制造术到宗师级应该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不过这只是理想状态下的时间,还没包括玩家的上线时间的间隔、制造的成功率、心理的疲劳承受能力、级别不同所需的变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做箭材料的收集这些环节的损耗和影响。我这次做的再差也是属性武器,如果不是做属性武器时间恐怕要更多,实际需要的时间只怕要半年甚至半年以上才会出现宗师级的玩家,的确是天量的工作。 我把箭枝扎成五捆放在角落里放好,把损坏的材料扔到火堆里烧了,做完清理工作之后坐在地面上枕着木桩歇息。 “唉……这几天真是累坏了,做几百支箭手都磨起茧。”我说着从药蒌里捧起雕蛋放在大腿上。 “我说小雕,你再不出生可就变老雕了,今天第七天,你天天要我的血是不是吃上瘾了。”我抚摸着雕蛋光滑的外壳说。 “我出点血无所谓,你也不能太赖皮,你看看你爹妈在那边看着你。噢……差点忘了到你开饭的时候了,七滴是吧,少不了你的。”我捧着雕蛋自言自语,说完和这几天一样用“暗涌”割破手指往雕蛋滴血。 蛋和情况和这六天的反应一样,血滴到蛋壳马上变成一层血雾包裹着蛋,很快被蛋吸收不见,蛋壳还是一样的洁白。 滴到第七滴的时候情况好像不一样,血雾在蛋的上方出现只是久久没有被雕蛋吸收,反而从雕蛋里不断地吸出雾状的血,被吸出的血陆续加入覆盖在蛋壳上的血雾,体积越来越庞大,雕蛋里随后涌出一圈金色的光芒把血雾牵引住,被牵住的血雾似乎不甘心这种状态,努力地向外扩大,意图挣脱金光的纠缠。 此时,另一个异常的情况发生了。 平放在我大腿上的雕蛋由轻微的抖动变成剧烈地颤动,最后竟然离开我的大腿缓缓地升上空中,升空的同时,在蛋里渗出黑色的光芒加入牵扯的战团。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怪异的变化,同时感觉到那种只有在水蚺身上才有的危险感觉又出现了。 雕蛋在快升到石洞顶部时停了下来,从蛋里渗出的金光和黑芒一刻也没停下,黑芒贴着金光和金光一起紧紧地牵引着不断扩大体积的红色血雾。三种颜色一番角力后,金光在血雾的包围圈里成功地打开一个缺口,整片金色顺着缺口迅速布满整个石洞,突然急速回缩在一瞬间把那片血雾包裹住,从外围形成包围圈向内挤压,附在蛋壳外的黑芒更卖力地吸附着想外逃的血雾,形成金色在外红色居中黑色最里的奇特色彩,在洞里出现一个白色为核外裹着黑红金三种光球的怪异球状物体。 这三颜色的光团一时扩大一时缩小,偶有金色的光线穿过我赤裸的身体,怪诞不已。我被眼景象的刺激和空气中逐渐浓重的危险味道双重夹击着,瞳孔不断地扩大,坐直了身体背部紧贴木桩注视着上方的雕蛋。洞里,一些原本被火和矿镐弄得不太牢固的石头开始如筛子里的沙一样簌簌作响,整个洞竟象要崩塌似的。 这时,居中的红色突然急剧扩张,不再是一片血雾,变成一圈如的血液实体,在急速地转动中发出让人眩目的赤红光线,像一个翻滚沸腾的血球,在快速胀大。血环把外围的金光挤开同时把黑芒压扁成手指大小的厚度,雕蛋也被压成椭圆形眼看就要破裂。 看到雕蛋情势不对,我紧握着“暗涌”几乎要站起来,头顶的古怪光圈的情况又生变化。 首先反击的是保护着雕蛋的黑芒,那手掌厚的黑色先是变成似水却又比水更黏稠的液体,很快再转化成像玉一样温润的半液态半固态物质,顽强地顶住了红血的压制,开始一点一点地拓宽黑色的领地。最外层的金光也做着同样的变化,变成像金色的水银状半液态实体慢慢地掠夺血球占领的空间。 “墨玉!”看到墨芒的形态我差点脱口而出,在半空中的那一团黑色水银和墨玉太相像了,下意识看了一下存放着墨玉的矿包,发现矿包里也有东西在一跳一跳的好像要冲出来,矿包里除了四颗墨玉没放其他东西,难道这几颗墨又要像水蚺和金雕大战那天晚上那样离我而去? “吱吱—”,在我看着矿包出神的时候,声音在头顶传来,仿佛是空气被巨力摩擦发出的声音。 “沙沙……”,我还没来得及看头顶是怎么回事,被我采矿破坏得最严重的那面石壁有细碎的石沙在缝隙里流出来,整个石洞好像在摇晃。 “吱吱”头顶空气摩擦的声音由尖细变成刺耳,抬头看去,半空中三种颜色的战斗已发生逆转,刚才还占据优势的红色被里面的黑色和外围的金色内外夹击,翻滚沸腾的血环被慢慢压成薄薄一条腥红的血线不再咆哮扭动,在如墨玉的黑色引领下,血线和外围的金色水银一同没入雕蛋里消失不见。 整个石洞在三种争斗的颜色进入雕蛋那一刻瞬间平静下来,水蚺那危险的气息也一下子没有了,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一样,如果不是平缓地在半空中落下的雕蛋提醒我刚才发生的是真的,我真以为都是自己眼中的癔像。 把落下的雕蛋放在大腿上认真地看了许久,好并没有什么不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吧,这样就完了!?还以为小雕就要出世了,这样的动静也有点它爹妈当年的风采,可是这么大的动静,除了震裂几块石头之外连个屁也不放,这算什么事。”我在地上瘫着腿坐了这么久,得了场惊吓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为之气结。 就在我准备站起来把雕蛋放回药蒌的时候,感觉雕蛋好像动了一动,我收回起身的动作,屏住气等着它的下一个动向。 “啲”的一声,在雕蛋的顶端传来,声音很小很脆,但是对于我来说不啻黄钟大吕响彻云霄,我丝毫不敢动弹定直地看着,生怕发出一丝不和谐的声音影响这个我期待已久的生命降临。 “啲”,再一声响,雕蛋的顶端被啄出一个裂缝,很快地,一个尖尖的喙首先接触到外面的空气。随后,小生命的上半身钻出蛋壳不过被卡在壳里,它扑腾着瘦弱的带着一点绒毛的翅膀想挣脱蛋壳的束缚。 “扑”的一下,重心在上的蛋壳被小雕挣扎的动作打翻下来,它也摔倒在我的腿上,可是瘦小的身体还是没有脱离蛋壳的怀抱,被摔得有点晕菜的小雕甩走沾在小脑壳上的蛋壳碎屑,再次尝试获得自由不住地扑腾翅膀。几次努力之后情况依然,它发现了我的存在,幽黑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啾啾”叫着似乎要我帮忙。 “你这个小东西,刚才整那么大动静,现在居然给蛋壳给难住了,刚才我被吓得两眼发直那会你却躲在蛋里面,我才不管你。”我强忍住出手帮忙的念头,看着它颤颤巍巍的模样一种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哎哟!小兔崽子,不是,你这小雕崽子你敢啄我,蛋壳没看到你啄得那么狠,啄我你倒是兴奋得紧,你还真会选地方,要是我废了武功,我捏死你,忘恩负义的家伙。”我捂着某个部位对小雕破口大骂。 “行行行,你别啄了,我帮你就是。哎哟,小王八蛋,我都捂住了还一个劲地啄我手背,我……”一边骂一边帮它捏碎蛋壳,脱离了蛋壳后的小雕挺起一直趴着的身子,不无得意地冲我“叽叽”地叫了几声。 第三十二章 叠影金雕之二 还有点站不太稳的小雕,发现我的手上沾着不少的蛋壳碎片,乌黑的眼睛马上放出光芒,一扑一楞地扑伸长脖子追逐我手上的碎末,完全不顾自己还不能很好掌握平衡的身体。或者在我大腿上屡次摔倒不觉疼痛的原故,看到它贪婪且不顾死活的模样觉得既好笑又好玩,我把沾有蛋壳碎屑的手上下左右摇晃引得它为了啄食而不断摔倒,它也真够韧性跌倒爬起再跌倒,看得我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生怕被它发觉停止这一滑稽的举动。  “哎哟,小雕崽子,你又来,哎哟,停。给你吃就是,有话好好说干嘛使用暴力,你悠着点小心别噎着了。” 始终还是被发觉是我戏弄它,故伎重演狠狠地啄了我几下。 吃完我手掌的蛋壳后,小雕把沾在我手指上的快速地啄食干净,它每一下啄食的动作把我的手弄得酥痒不已。 “咝……,小心点……”它吃完蛋壳碎屑后对着我手指的伤口啄去,虽然它的动作不大但是十指连心还是把我啄痛了,刚想把手抽回来发现小雕竟然在吸吮我手指上渗出的血,从指尖传来微痛酥麻的感觉很奇妙。它吸吮的时候不时发出“啾啾”的声音很是享受,指尖传来的感觉更觉强烈,脑里忽然产生了自己似在哺乳的念头。 “叮”系统提示“您领悟‘心语’,悟性增加5,可在一定程度内通过意识与怪物适度沟通。” “您与准王级魔兽‘叠影金雕’取得血脉联系,魅力增加2。” “血脉联系?什么东西,莫不是我成你爹了,小雕崽,呵呵,这个好玩。”我看说小雕笑着说。此时,像是吸饱了吸血的小雕歪着小脑袋看着我“叽叽”地叫了几声,像是不满意我的言论轻轻地啄了我一下。 “得,别啄,就你那熊样我还不稀罕当你爹,你爹妈当年威风凛凛怎么闹了你这个熊样,别啄了他们在那边。”我指着雕邱的位置对它说。不知它是不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感应到父母的气息,扑着没毛的小翅膀想往葬金雕夫妇的地方。 “急什么,摔死你!念你一片孝心,我带你过去。”,在地上坐久了,一下子站起来腿发酸没站稳,手掌上的小雕比我更狼狈,在我腿发软的时候晃得它一屁股坐到我手上然后再来了个侧滚,踉跄着站起来时还甩了几甩小脑袋,冲着我“叽叽”直叫深表不满。走到雕邱前面把小雕放下,它马上扑到那堆鹅卵石上面,努力地用喙和瘦小的爪子想扒开石头怕伤了小雕,我把它从石堆上拎到地面上,可它很不乐意,用爪子拼命地抓我拎着它的手,刚把它放在地上又不要命地冲到石堆上。 试过几次之后情况还是一样,我干脆盘腿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它倔强的动作,曾有过阻止它的或者帮助它念头,很快又放弃了。 终于,它累了,整个身体贴在石堆上,尖细的喙上沾着点点血迹,不知是刚才吸吮我手指时留下的还是石头磨破的。 见到情景我再也坐不住,血的红色和它孱弱的身子一下子击溃了我的冷静,欠身把小雕拎起放在手掌上,察看这出生没多久的小东西是不是真的伤了。 把小雕放在我平时坐的木桩上,小东西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瘪瘪的肚子些许的起伏还证明它还活着。可能有着父母的特质,它疯狂地刨石头并没有伤着身子,沾在喙的红色是刚才吸吮我手指留下的血迹,现在不动应该只是累了。 趁它累趴下的时候,我以最快速度打了小半桶水回来准备给小雕洗一洗身体,收拾好就下山,有这倔驴子似的小王八蛋在这捣乱我什么也干不了,最主要是刚才到溪边打水的时候发现原本白天里几乎感觉不到的水蚺气息忽然加强了。虽然不强烈也觉得不对劲,莫不是那条玉角水蚺的能力变强了白天也能感应到了,如果是就大大的不妙,有死敌金雕的后代存在一定会激发它出来制小雕于死地而后快。 回到洞里看到小雕还趴在木桩上,我在“杂羽箭”上扯下一根羽毛沾了点溪水准备帮它清洗身体,没想到沾着溪水的羽毛刚碰到小雕的身体,小雕如受电击,“叽”一声站起来充满敌意地看着我,刚出生时微红的身体也变成接近血的颜色。 “怎么了,小雕崽子,你爹我帮你洗澡,你怎么不领情,别闹。”我笑着说,没有察觉它的异常。 “叽叽—”小雕身上不多的绒毛全部张开,厉叫着对我怒目而视。 看到小雕的异样,我十分讶异,第一次看见它如此凶狠的眼神和如此尖厉的叫声,让我想起金雕夫妇和水蚺打斗时金雕的神情和叫声。 “怎么会这样,忽然发了疯似的。难道不喜欢我碰它?应该不会啊,刚才我还拎起它,它也吸过我的手指,现在怎么一下就变了个样。”我退后了一点看着它。在我后退的时候,它剑拔弩张的气势消减了不少,但眼睛还是凶光毕露地看着我的手。 “小崽子,是不是看见羽毛妒忌了,急什么,日后你也有羽毛比这些杂羽漂亮百十倍,受不了你。不管怎样你还是要洗个澡,最多我不用羽毛刺激你,你看你全是沙石粉尘,快点,洗完好下山。”我笑着说,把羽毛扔了用手指在桶里沾上水准备帮它清洗脏兮兮的身体。 我的手指刚伸到它的头顶,一滴溪水滴到它头上,“叽—”,它又尖叫一声跳起来想啄我想的手指,攻击不成马上连甩了几下头把沾在头上的水珠甩得干干净净,恢复气势汹汹尖叫着。 “难道是溪水让它不舒服?对了,应该是溪水带有那条怪蛇的气息让它不安和仇恨,小雕崽,你早说不就行了。”我有点气恼地说,也不管小雕有口不能言是自己笨,。 再从箭上扯了根羽毛下来帮它清理身上的尘土,这回它老实了,趴在木桩上一动不动地让我为它清理,只顾着在啄食木桩上的蛋壳屑。 “呵呵,你倒是很享受,还边吃边享受你爹我的侍候,把大爷你爹我当孙子,什么世道。”扫着小雕身上的灰尘,开玩笑地骂着它,没想到它听到之后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屁股对着我把头扭到一边不理我了,还把我帮它扫尘的小羽毛用翅膀挡开,“啾啾”地叫着十分不高兴的意思。 我收回羽毛,坐在地上看着它。它不管我,仰着头好像用余光观察着我,负着翅膀一动不动的,看到它这些动作对这娇气的小东西又气又疼也拿它没办法。 “好好好,小雕崽,我也不当你爹了,虽然你身上可能有我的一些血,那我当我哥怎样,不过我得声明你爹妈是你的可不是我的,怎样,行的话你转过来我继续服侍您,雕爷。”最终还是我妥协了。 话音刚落,它马上转过身来冲着我“啾啾”地叫,似乎表示满意,马上趴在木桩上摆好姿势等我的服侍。 “‘女娲’给你的名字是‘叠影金雕’而且身份是准王级的,出身不低。不过,我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头,你名字又长叫起来麻烦,我叫你小雕怎么,行的话你叫一声。” 又转过身去不理我。 “那叫叠影。” 不理我。 “小叠。” “小影。” 还是一样。 “小金!” “啾—啾” “麻烦,想这样叫你早说嘛,浪费时间。” 终于确立了和这小调皮的关系还有名字,真累人。小金不管我,在木桩上找蛋壳屑吃,我继续帮它清理。 “又怎么了,还有一点就好了,我们还得赶着下山,到了晚上还走不了我们都会没命,别吵。” “吃完了旁边不是有整块的蛋壳吗,你啄我干嘛?哎哟!停,啄我你一点不留情,这不算硬的壳就把你难住了,你说你有哪点象你爹妈,熊样!” “好好,我不说你就是了凶什么凶,这么多行了吧,哼!” “你算什么魔兽,还敢充什么准王级的,蛋壳屑大一点你自己不会弄碎来吃吗,你自己搞,我没工夫,烦人。”“我的天,这都没我手指甲大了你还嫌,是不是要整成营养早餐泡在牛奶给你才满意,爷,雕爷!” “别啄,我给你剁碎了就是,这么大的蛋壳你要吃几天,如果天天要我这样服侍你,你哥我还干不干别的事了,好了,快吃……” 终于,清理干净小金身上的东西,它也吃饱了趴在木桩上睡觉。最让我恼火的是居然一定要我把吃剩的蛋壳屑全部收拾起来和剩下的蛋壳放在一起,为此又耽误不少时间。 和小金扰闹的时间过得很快,太阳基本完成今天的任务准备沉入西山。我开始急了,如果天黑之前还没离开这个峡谷真怕那条怪蛇会扑出来,小金还没出生时已引得怪蛇的气息弥漫,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小金在这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酒足饭饱的大淘气娇气小金在木桩上睡得很安稳,我开始准备下山的事,首先得考虑小金怎么放置,想来想去还是放回它呆得最久的药蒌里比较稳妥,放在角落的几百支箭肯定是搬不了的,不单重量太大而且体积大而且又不能压住往山下搬,除了必须的木弓、箭馕、墨羽箭、矿包和里面的四颗墨玉、雕刻刀等,其他的能免则免尽量轻装简行。 考虑了一会最后决定还得把石洞掩盖一下,至少不能给旱獭之类的动物进入洞里破坏了自己辛苦做好的“杂羽箭”。 砍下一棵树后切出十几块比洞口高的木板,把木板斜铺在洞口上,留下最后两块木板宽的位置,进去把小金、吃剩的蛋壳和衣服包着的药放进药蒌里背在胸前,出了洞后将剩下的两块木板封死洞口,用石块堆在木板上加固一下。 完成这些工作后,太阳已快没入西山不见,匆匆地把残破不已的上衣围在腰间准备出峡谷下山去,这么多天习惯光着身体现在围了块布反倒觉得不习惯了。 我挎着木弓准备出发,背着只放着四颗墨玉的矿包觉得还能背点东西,再往矿包里装了百多块矿石进去,怎么也要应酬一下铁匠大哥,上山这么多天什么也没带给他似乎说不过去。 天色越来越暗,马上就要进入夜晚,容不得我再耽搁,握着“暗涌”往峡谷入口快步走去。 走到树林里,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忽然间,熟悉的危险感觉象水面的涟漪从身后涌过来,越来越急,怀里的小金也被这种气息冲醒了,在药蒌里不安的叫着象溺水的小鸟在药蒌里乱扑。 “小金,有你哥在别怕,我们很快就出谷到安全的地方了”我安慰着小金,跑着冲向不远处的入口。 “轰”的一声,让人不能忘却又毛骨悚然的巨响穿过瀑布的响声传来我和小金的耳朵里,应该是那条水蚺冲出湖底追过来了压倒大树的声音,我一点不敢回头,夺路狂奔。 很快,我终于冲上发现勒竹的那个突出拐角,回头看了一眼峡谷,那条怪蛇绞断了几棵大树后没追上来又回到瀑布下面的湖边,绕在湖边的岩石上,头上的鹿角状玉角在黑夜里更显晶莹,一双血红的眼睛比玉角更为醒目,看着我和小金的位置闪着赤红而残酷的光芒。 只是对视了一下已让我浑身汗毛竖起,转过头向山下急奔而去。 走了十几分钟发现不能跑了,不是体力不支而已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着透不出一丝光,黑暗里只有点点星光,在心眼的帮助下也只能看到两三米内物像的模糊轮廓,不得不放慢脚步摸索前行。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不小的失误,没有预备好火把。用手摸来几枝枯枝用火折点着了,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找路,山上的路由于少有人行走界限很模糊,枯枝的燃烧延续能力也有限,偶有一阵山火很容易就把那点火苗吹灭,一路上几乎是在看不到路的情况下跌跌撞撞往山下走去。 第三十三章 月奴的鸟 “小金,我们到了,到家了,安全了。”我放慢脚步拍拍药蒌叫醒一路上颠簸得晕睡过去的小金,它抓着药蒌爬上来好奇地看着周围新鲜的一切。  “缩下去,我们得赶快回家,不然让村里人看到你哥我这副模样肯定当我是怪物,我们又有麻烦了。”不理小金的不高兴把它按回药蒌。 下山的时候被路两旁的野草荆棘把没剩多少的衣服划得更象一块烂布,所谓遮得了屁股遮不了卵蛋大概就是我这种样子了。 远远看到有早起劳作的村民,不敢正面和他们碰面,绕了个大弯躲开这些村民,在平时没什么人的小道上摸回大哥家。 弓身走到小河边,发现和自己刚进入《前世》站的地方几乎是一样的,没心情再赋什么诗急速往大哥家跑去。 “别吵,再吵我把你扔到河里,饿一会饿不死你。饿了不是有吃的吗,你小子真他奶奶的熊,饿了自己啄,别烦我!”讨厌的小金啾啾地乱叫,听声音应该是饿了,这时我没工夫帮它搓碎蛋壳喂它,被村民发现了可不得了,如果被黄苍蝇发现了下场更惨。 鬼鬼祟祟地摸到大哥家门口,刚想敲门进去,看看自己管副模样又忍住了,生怕吓跑到屋里的人,而且怀里的小娇气又不听话,吵着要吃东西。干脆躲到和枪头比箭时挂山桃的那棵树下等大哥家有人出来,现在先把小东西喂饱了再说。 捏碎了一小块蛋壳,把小金放在手心里让它啄吃,另一只手揪着被晨风吹得飘起来的烂布,样子实在不太雅观。 “吱呀——”一声,对面大哥家的门开了,会是谁呢。 “谢天谢地,终于有人开门了,再没人开门天亮了被其他人看到我现在这样子,我这打虎英雄的脸往哪搁。”我露出半张脸紧张地往周围看了看,幸好没人经过。 门开了,怎么没人?看仔细一点,门的下半截有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竟然是枪头,我原以为大清早会是大哥或是嫂子,焦点集中在大人的位置上,没想到是这半人高的小枪头。 过了一会,小枪头显然也看来了我,只是定定地看着。 我闪身出了树后,对他裂嘴一笑“早啊,小……” “爹、娘……有疯子,有背着弓箭的武疯子,快来看啊!!爹、娘……”没想到他一看到我,马上缩了回去狂叫不已。 “疯子!?好你个小枪头,没见你哥几天,不是,没见十几天竟然当我是疯子,我像疯子吗?!”心想着,很是纳闷。 这时天也亮了,我转过身在河水里看了看自己。 “疯子,肯定是疯子,还是个背着弓箭的武疯子!。”我看到河水影出的人像不禁也在心里说。 河面上倒影出一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胡子蓬乱目光呆滞,几乎赤裸的男人,最是恐怖的是这个男人还裂开嘴一笑露出一口的白牙,说不是疯子,打死你我也不信。难怪小枪头会惊吓如斯。 对面的屋里一阵撞倒桌椅的声音,随后,冲出两个人,先是大哥然后是大嫂子,大哥喝道“武疯子在哪?!有我陈村老枪头在,谁敢撒野?!!!”,他说着还挥舞着手里的红樱枪,气势逼人。 “爹,疯子在那!爹小心,他有箭。”枪头指着我大声说。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陈家村!报上名来,否则利箭侍候!”大哥马上换了弓箭对着我。 乖乖,这可要了命,大哥的箭术可是见识过的。我急忙躲在柳树后,大声说:“大哥,别射,是小弟我,明月奴。” “你是何人,敢冒充我家兄弟,快老实交待否则铁弓无眼,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听到大哥挽弓的声音。 “大哥,是兄弟我,你听清楚了是兄弟我啊!您可得听仔细了……”我紧张得声音有点变形,连自己也不太相信是自己的声音。 “少废话,我怎会自家兄弟的声音也听不出来,我再说一次,还不老实交待别怪不留情面。”大哥明显上火了。 “大哥,是我啊,您别射,我慢慢走出来。”我大声叫着,差点想把围在腰间的那一点布扯下来在手上挥舞。 “丝—裂”,我刚挪了一点,大哥射出的箭把裹在腰间的烂布扯去一大块,飞进河里。 “这下惨了,我怎么出去见人,现在剩下巴掌大的布别说屁股,连卵蛋也遮不了”我急得一头大汗,汗顺着颤抖的身体快速流到地上。 “爹,射得真准,这疯子没衣服穿了,嘻嘻哈哈。爹,右边还有一块布被风吹出来了,快射。”小枪头很是兴奋地叫道。 “枪头,你小子,等下我出来了第一个教训你!家法!对,家法了你小子,大哥,这回要把枪头送去老夫子那背唐诗三百首,三千首。不单止背,还要送去张大妈家做女红,不绣出‘千字文’、‘增广贤文’绝不放你出来……”我鼻子都气歪了,急得我乱骂一通,把只有大哥才有的神经兮兮的家法骂了出来。虽然有违背不说出来的诺言,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兄弟,真的是你吗?误会啊误会,您慢慢走出来,大哥我一时失察。”大哥放低了声调说。 “大哥,误会您别放在心里,我慢慢走出来就是,您可要看清楚了。”看来这老枪头还是半信半疑,叫我慢慢走出来,哼! “兄弟,你说句话,大哥也是不得已才这么紧张,刚才没伤着你吧,嗬嗬。”他走过来说。 我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兄弟,是大哥不对,你看你现在这模样也难怪我这么不放心,咳咳,都是枪头那浑小子他一嚷嚷我就没很注意看,这没伤着就好。”他走到我跟前拉着我手说。 “哎哟,兄弟,你说你一声不吭就往山上去,这十多天没回来,我还上过山找了你两次,就在山上的小溪旁边找到你的一条裤子,我们都以为你……以为你出事了,现在你看你光着身还挎着弓背着这两个袋子,披头散发的说是我兄弟,你说我能相信吗?”他搓着手说,眼里有惊喜的意思。 “大哥你上山找过我?只找到我的裤子?”看着他憨憨地样子,我也不生气了,怎么说也是由于担心和奇怪才没敢乱认我,况且自己这副尊容确实有碍观瞻。 “兄弟啊,说起这事,还真有点曲折,现在你回来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都很担心你,特别是我拿着你那条裤子回来时,大家都以为你那个了。枪头和他姐都不相信说要上山去找你,尤其是抹烟那丫头几天都没吃饭,还病了。”他拍着我的肩膀拉着我往屋里走去。 “明奴哥哥,真的是你,你不是死了吗?”小枪头随着我的走近也看清是我,朝我扑过来。要不是我死死拽住,他几乎把我腰间硕果仅存的一丁点烂布扯了下来,否则真是糗大了。 “枪头,怎么那么不懂事,快住嘴。月奴兄弟真的是你啊,在山上挺辛苦的吧,好像都瘦了。你们聊会,我给你烧点水洗个澡。”芸娘嫂子喝斥了枪头,本想走过来的,刚迈开脚步可能发现我和赤裸差不多的情况,急忙退回屋里,还对着大哥努努嘴眼里示意我没穿衣服。 “嗬嗬,兄弟,你先把大哥这衣服穿上,我帮你把矿包拿进屋里顺利帮帮你嫂子给你做点吃的,这些天没吃过饱的吧。枪头,快帮你叔拿弓和箭馕。”说完脱下上衣给我,走到柳树下把矿包拎起来先进屋了。 “月奴哥哥,你捂着的是什么东西,咦,是只鸟,没毛的,月奴哥哥,你的鸟没毛又小,一点不好看。”枪头发现我捂在腰间的药蒌。 听了他的话差点晕过去,我捂得这么严实他居然看得见,还说我的难看。不过,没毛吗?我不禁低下头想看看。 “哎哟,你的鸟啄我。”原来是还发现了小金,害得我已为他看见别的。 “枪头,你这样说小金,它不高兴了,快帮我拿着弓箭。” “月奴哥哥,爹和护村队的几十人都上山找过你,斩风队长和爹在西边山的小溪边找到你的裤子,你在山上十多天没回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是吗,斩风也上山找我了?” “是啊,我姐在爹第一次上山没找到你之后,整天猫在房里不出来,斩风队长知道后也上山找去了,你上山这么多天有没有找到好东西,别忘了分我一点,你答应过的。” “哦……有,行。” 快步走进屋里,迎接我的是里屋门口一个雪白的人影,一身如雪素衣。如果一定要在这片洁白里找出别的颜色,肯定有,除了满头的乌丝,就是凤眼里两点漆黑的瞳仁和略显苍白的红唇。 “哥,你回来了,这是我帮你洗好的裤子,枪头,给哥拿过去。”苍白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眼里有一点不隐藏的欢喜和想隐藏的忧郁。 我在枪头手里接过裤子,愣在当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看着她傻傻地笑着。 “姐,你有没有看到月奴哥哥的鸟,只有一点毛,又小又难看,就在这,他现在捂着。”小枪头打破了这种尴尬,指着我捂在腰间的药蒌说,可是让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更尴尬。 我又差点晕过去。 “枪头,快把弓箭拿到我房间去,什么鸟不鸟的没你的事,快去!”实在受不了,这讨厌的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我的鸟,不是说我的鸟,是这样说小金,还有毛没毛又小又难看的,滚。 “叽叽”小金很适时也在药蒌里叫了两声,小头伸到药蒌外很好奇地看着周围。 “哥,真是有只鸟,你的鸟很可爱一点也不难看,快给我玩玩!”她一下子跑过来,把小金捧在手里,很是喜欢。不过她马上发现语病,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站着,苍白尽去满脸朝霞。 惊得我两耳狂鸣,血气翻涌。 “咳!抹烟,它叫小金,是我在竹山上认的异族兄弟,有机会以后再说小金的事。小金,这是你抹烟姐,快叫姐。”几乎流出鼻血,急忙把小金介绍出去,小金倒是很听话冲着抹烟“啾啾”地叫了声,哄得她笑靥如花。 “抹烟,小金下山时就饿了,这是它的食物,它吃不了多少,你帮我喂它,另外得先把蛋壳捣碎了,这小家伙很娇气,大块一点的都不吃。”我从药蒌里拿出蛋壳递了过去。小金对于我说它娇气马上有了反应,冲着我“叽叽”直叫,逗得捧着它的人喜欢不已,典型的见色忘兄,也不知道人雕殊途。 经过小金这样一闹,尴尬顿消,我也乘机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在床上躺了会回想这些天在山上发生的事。或者最大的收获不是找到墨玉,不是技能升级或其他,最开心的是把小雕从一个蛋变成一个尽管是数据的生命,这小东西尽管淘气娇气,不过还真的象抹烟说的很是可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枪头那小子说难看还被小金啄了一下。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本来在游戏里是可以不用睡觉的,可能在山上太久心理觉得疲劳,竟然在床上睡着了,直到快中午才醒。 走出房间,看见抹烟正在吃饭的桌子上喂小金,一人一雕相处得很融洽。 “哥,醒了,这些天累坏了吧,怎么不多睡会,是不是饿了,我到厨房里给你拿吃的。”她看到我出来对我说。 “不用了。我休息了一下没事了,现在还不饿。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和小金玩。”我说。 “是啊,哥,你的,不是,小金很可爱的,而且很听话很乖的,我和它说了很多话。小金,是不是。”说到小金,本来已灵彩流动的眼睛愈显灵动,小金也很配合“啾啾”地叫着。 “哦,那就好,抹烟,有件事我想你帮忙,我想你帮我照顾小金,这几天我有事。”看到小金和她相处得不错,产生了由她照顾小金的想法,如果哪天自己离开了也算对金雕夫妇有个交待。 “好啊,不行。哥又要上山了,不行,不许去,你不知道上次你一去十几天,后来爹只找到你的裤子,害得人家以为……”这天气还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一转眼就被愁云遮蔽了阳光。 “抹烟,好妹妹,哥求你这一回,你帮我照顾小金,算我欠你一人情。”我看着涎着脸看着她说。 不管我怎么说还是没反应,看来只好试试用小金行不行了。 “小金,我现在是在为你的事求你姐,吃吃吃,就顾着吃不许吃了,你抹烟姐不理你,我把你扔回山上去!”我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冲着正在吃蛋壳屑的小金吼道,吓得小金一下子跳了起来躲在抹烟的手臂后,叼着她的衣袖“啾啾”叫唤。 “哥,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别吓着小金。”我这一吼,她连忙用手护着小金,生怕我真的从她手里把小金扔出去。 “那谢谢抹烟了,我在山上找到玉石给你做个玉钏送给你,当是谢礼。”看到她的举动心里暗暗发笑,正想再说的时候。小枪头冲了进来看到我们围着小金在说着什么,胡话又来了:“姐,你又在玩月奴哥哥的鸟了,他的鸟有什么好玩的,又小又没长毛难看死了,你要是喜欢明天我到树林里给你抓只又大又漂亮的给你玩,而且有毛的。” “枪头!” “枪头!” 我和抹烟几乎同时叫出来。 “以后不许说我的鸟,它叫小金,不是我的鸟,现在它还小,过段日子就会很好看了,小金不是一般的鸟,是金雕。”如果老是听到他这种话,这日子没法过了。 “金雕!?我看它更像一只猫头鹰,就算大了也只会抓老鼠。”他一脸不屑地说,挑衅地看着小金,完全不理小金的尖叫。 “枪头,反正不许你再那样说小金,否则以后有你好看,起码我会叫你好看,不用你外公教你唐诗我现在就教你。”真是奇怪,这同根生的姐弟俩对小金的态度截然不同。 经我这样一吓枪头不敢乱说了,坐在椅子上拉着我问我这些天在山上的经历,最好奇的是我的裤子为什么会被冲到山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简单大致地说了一下,没把水蚺和金雕打斗的事告诉他,只是说小金是我在悬崖上捡到的。说到墨玉的时候他很感兴趣一个劲地说要看看还说要分他一半,耐不住他的纠缠在矿包里找出四块墨玉放在桌面上。看到那块我第一次采到的鸡蛋大小的墨玉他眼里冒出青光,伸手就要拿过去。 “哎哟,这只猫头鹰敢啄我。”小金看见枪头要拿那块墨玉一下子从抹烟那边跳过来,还啄了他的手一下,痛得他失声叫出来。局部的争斗又开始了,双方都怒目而视互不相让,为避免争斗升级,我和抹烟分别枪头和小金分开。最后达成协议,大如鸡蛋的墨玉归枪头,其余的三小块给小金一场小风波算是平静下来,被枪头这样一闹也没了刚才说话的兴趣,看到墨玉想起也应该把补血草和矿石给苍蝇和铁匠大哥送去了,带上雌雕给的羽毛出了门。 第三十四章 风云突变 出了门很是意外地看到一队护村队的一组人经过门口,一个个都跨弓背刀神情凝重,正想裂开嘴和他们打招呼发现这十多个人看我的表情都不太友善,个别的根本不想掩饰敌意冷眼看着我,我只好尴尬地站在门口目送他们走过。  “莫名其妙,这班家伙吃火药还是我欠了他们十儿八万的债,怎么都这副表情,你们斩风队长讨厌我难道你们思想上也一致地紧跟领导?”我看着这班护村队员的背影想道。 上了石桥,看到几个在上次婚宴上认识的几个村民想和他们打招呼,结果也差不多,虽不至于怀有敌意也反应冷淡甚至冷漠,匆匆在我身边走过。 走到黄苍蝇的“药庐”前看到有几个人在等苍蝇出来分药,那些人远远的看到我全都象见到瘟神似的缩到一角躲着我。进到药庐后找到黄苍蝇后情况也好不了多少,本来嗡嗡叫的他居然象泡在水里一样见到我没什么话了,除了我给他补血草时很客气地夸了我几句,然后给了我一些药就转过身去不再理我,这更加让我糊涂。我在很不受欢迎甚至有点敌视的气氛里走出药庐。 我很纳闷也有点生气,到底怎么了,上一趟山回来就变成这样,上山前大家对我还是很好的,怎么说变就变。十多天前还是个受人敬重的打虎英雄,现在更象瘟神似的人人都唯恐躲避不及。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了,思来想去除了在婚宴上和护村队长斩风有一点不愉快,应该没得罪别人,况且这些天自己都是在山上过的,也没作案的时间,越想越不明白。 在河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支柳枝,无聊地轻抽自己的身体,低着头背着矿包郁闷地走在去铁匠家的路上。 前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我抬起头,迎面走来的是一组护村队。和出门那时看到的那组在装束上很象,也是跨弓背刀,一身强装,鹿皮靴子踩得地下的沙石咯吱直响。 “队长,是他。”一个彪悍的青年男子说“要不要教训他一顿。” “斩风队长,多日不见,幸会幸会!”我对着为首的男子施礼说。 第二次见这个斩风队长,虽然不如第一次那么震憾,不过不得不从心里承认,眼前这个青年男子的确是英俊,如果一定要挑出点毛病,只能说在他英气逼人的眼睛里看到一点点狂热和燥动,可能是年青人急于证明自己的急切,不过这能算是毛病吗?似乎年青人都一样。 眼前这个青年男子在外形上实在无可挑剔,人总会以貌取人有先入为主的概念,我对斩风队长总是有种想亲近的想法。虽然他曾在婚宴上让自己有点难堪,不过也很容易理解,无论是谁,面对自己的“情敌”,正常男人少有能保持很清醒正常的思维和举动,尤其在酒精的催化之下。 我打量了一眼那个刚才说话的青年,宽额隆鼻,全身肌肉贲张,一双眼睛圆睁对我怒目而视。在这十几人之中他的打扮尤为特别,上衣是一件没袖的狼皮背心,右手上臂上戴着一个二指宽的铜环,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斩风举起手示意那名男子不要说话,看着我笑着说:“明公子,婚宴不辞而别,未能与公子击节痛饮实为憾事!”。 “斩风队长海量,在下不敢相陪,见谅。”我陪笑着说,虽然他又提起婚宴上我的尴尬事,不过也制造了机会让我听到抹烟的歌声,心里一阵暗笑。 “明公子,我给您好引见,这是我的得力臂膀也是我们护村队的副队长铁恨,人称合沙手。” 他拉着刚才说要教训我的那个高壮男子说“铁恨,这是我们村的打虎英雄明月奴公子,上次婚宴你和一部分队员因故迟了回来没赶上,现在算是认识了。后面的,你们也上来和公子爷打个招呼。” 我一一对那些队员行礼,他们很不情愿,懒懒地说了声就不理我了,尤其是那个什么“合沙手”铁恨,不单没正眼看我,我和他打招呼时只在鼻孔里哼了一下算是回应。 他们的反应让我不知说什么好,场面尴尬不已。我偷偷看了一下斩风,发现他正目视远方仿佛没听到手下队员的答话,眼角似乎还有一丝得意的笑意。我心里顿时明白这根本就是他想要的局面,现在故意象什么也看到的模样是要我更加不舒服。 勉强地保持着笑脸说了声告辞,离开这个一团敌意的场合。快步走向铁匠的家,离开时还可以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敌意。 离得很远就听到铁匠家“叮当”的打铁声音和屋顶大烟囱里冒出浓烈的带火星的青烟,可以想像铁匠的忙碌程度。 走进铁匠的家,他正赤膊甩开膀子对着一块铁坯猛砸,满头大汗。他看到我进来没停下打铁的动作,好像在赶工完成手上的工作。 “铁匠大哥,很忙啊!”我放下矿包笑着对他说。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手里的工作。 “铁匠大哥,这次我上山只采到这么点矿,您看看,合适不合适”我走到他身边指着矿包说。“唔,很好的矿,公子的手艺很好,我收下了。”他看了一眼说完转身回里间。 过了一会,他出来了,手里拿着银两,走到我面前把银两塞到我手里。 “公子,一如事先的约定,我按您的矿石计价收购,你给我一百六十块矿石,全部为优质上品矿石,其中铁矿石六十九块,铜矿石九十一块,淬取后的铁矿石800文一块,铜矿石400文一块,我给你92两银,请公子点收。” “这……铁匠大哥,我这点采矿的手艺还是您教我的,这银子我就不要了,算是我孝敬您的。”我想把银子塞回他手里,没想到他转过身走回去继续打他的铁坯,不再理我。 这银子要不是不要也不是,我一个人定在屋子里听着满屋“叮叮当当”的声音发着呆。 良久。 “呲……”的一阵声响,铁匠大哥把一块盾牌模样的铁坯放到水里冷却,把我从发呆的状态里拉了回来,他还是没看我,把铁坯放到炉火里继续烧铸。我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留在屋里,抬脚走出门外。 在我一只脚跨出门外时,身后传来铁匠的声音:“公子,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归吧。” 我回过头看了看他,他还是在工作中,好像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铁匠大哥,这就是你们都不欢迎我的原因?我会走的,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上山之前不是这样的。”我说。 我好像透明的一般,他不为所动,继续打他的铁坯。 屡问无果,只得离开。 尽管天气明朗,可我心里尽是迷雾,更觉得憋屈。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低着头走到石桥旁边,上了桥看着穿桥而过缓缓流淌的河水,细细回想在这些天自己在什么地方有可能做了什么,会被这些村民以这么冷漠态度对自己,而最不可理解的是黄苍蝇和铁匠大哥也一样。自己和黄苍蝇和铁匠不可能有什么不愉快,至少黄苍蝇不会,每一次都是乐呵呵的,起码他乐,有时尽管嗡嗡叫得我烦燥。站在桥上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心里堵得很不舒服。 “叽叽”耳边传来小金的叫声,虽然很微弱但凭着对小金叫声的熟悉还是知道是小金在叫,叫得很急。 我急忙跑回家中,推开门看到抹烟抱着小金绕着桌子追枪头,小金在她怀里叫个不停。看到这样的情形才定下心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枪头,别闹了,你在和小金玩什么。”我拦下枪头问他。 “哥,枪头不但不肯把墨玉给小金还逗得它‘叽叽’叫,我拦不住小金只能抱着它追。”抹烟喘着气说。 “枪头,快说说怎么回事,我远在石桥上也听到小金的叫声”我把枪头抱在怀里问他。 “月奴哥哥,嘻嘻,你那只猫头鹰吃完了你给它的三块小墨玉,现在要吃我手里这块,哼,我才不给它。”他边说边对小金晃着那块最大的墨玉,引得小金想从抹烟手里挣脱冲向小枪头。 原来是这样,小金不单吃蛋壳还吃石头?这倒是大出意外,好象这小淘气出生到现在就没吃过正经的东西,不是蛋壳就是石头。难道准王级的魔兽就这样?我仔细看了看在抹烟怀里不安分的小金,发现它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长出了不少的毛,虽然还是细细的绒毛,现在它身体基本被一层很薄的洁白绒毛覆盖着,除了淡黄色的尖喙和黑色的眼睛,像一团雪球。 “抹烟,小金把蛋壳吃完了吗,怎么会饿得它要吃石头”我问道。 “不是的,哥,小金吃了一点之后就不要了,反而把原来放在桌子上的墨玉吞了下去,刚开始我还吓了一跳,怕噎着小金。没想到它越吃越起劲很快就把三块墨玉吃完了,后来还追着枪头手里那块,差点从桌子上摔到地上。”她摸着在怀里乱动的小金说。 “小金,过来,你怎么那么没出息,改天我上山再找些给你就是,再说你也不能吃那么快,这是我上山那么多天才采到的,你一下子就吃了往后你吃什么。”我伸手就要从抹烟怀里把它抢过来,准备教训它一顿。大哥有他的家法,我对这小淘气也得弄个家法什么的。 没想到它不单往抹烟怀里钻,还想啄我的手,气得我差点想把它从抹烟怀里强抢过来教训一顿。居然不要我了,才大半天时间就投靠他人,想想我滴血喂它滴了七天还有自残右手就上火。 刚才在外面吃够了冷语冷面,回到家还被这个算是同甘共苦的小东西排斥,怒气一下子冲上心头,对着小金吼道:“姥姥的,你也这样对我,我不管你了,以后你自己过。我没你这个小弟!” 吼完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枪头吓得悄悄地钻出我怀里,远远地躲到屋角不敢作声,抹烟的脸吓得和身上衣服一样煞白,怀里那团雪球更不敢乱动,把头埋在抹烟的衣袖下露出黑色的眼睛楚楚可怜地偷看我“啾啾”地叫着,象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本想再骂几句发泄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看到这样的局面也不好再骂,三人一雕在屋子里就这样定着。 “这是怎么了,月奴兄弟,干嘛发那么大的火,算了,小孩子不懂事。枪头,快把墨玉给了小金。”在厨房里做饭的嫂子发觉不对走出来打圆场。 “嘿嘿,是嫂子,没什么是我上火了,和枪头没关系,吓着您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月奴兄弟,在外面受委屈了吧,这事不能怨你,唉,可能是我们村的命吧。”她说完就转身回厨房了,没给我再问下去的机会。 “哥,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把我和小金都吓着了,你看,小金都有点抖了”抹烟摊开手掌,果然这个臭小金全身的绒毛在抖动。 “熊样,你小子怎么没点你爹妈那种威风,就算百分之一也好,熊!”我看到它那个模样又气又好笑。 “叽—叽”可能听到我说它,团在抹烟手心的小金一下子跳起来对着我厉叫着。 “好了,不说你就是,改天我上山再挖墨玉给吃。”我对着它说,心想就你那个模样,我一巴掌就把你拍扁了,凶个屁,看到象个白馒头似的小金竖起细绒毛装腔作势的样子就想笑。 “月奴哥哥,这墨玉我不要了,给你吧。”枪头怯生生地拿着墨玉对我说,估计刚才也把他吓着了。 我还没说话,刚正常了点的小金又开始蠢蠢欲动,我回过头狠狠地盯了它一眼才让它缩回去。“枪头,这墨玉说是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了,当初我找你爹学射箭时说好的,打到好东西分给你。”我把墨玉推回他手里。 这次枪头不敢再逗小金,起码我在的时候不敢了,刚才那一吼效果不错。 过了不久大哥也回来了,看样子不太高兴,皱眉搓着手进屋的。踏进屋里只是随意地和我点了点头就走进他的房间,直到吃饭时才出来。这一顿饭是我到陈家村以来吃得最难吃的一顿,不是饭菜难吃,而是气氛怪异,以前总是枪头最多话,大哥大嫂一个教训一个哄,还有抹烟在旁静静地看着,不时插句话笑一下,其乐融融。而今天,大家基本没说话,枪头本来是想说的但看到他爹如锅底一样的脸色,半点不敢吱声乖乖地吃饭,大哥在大嫂的眼色制止下似乎欲言又止,如果不是小金偶尔逗得抹烟阵阵轻笑,我早就放下碗不吃了。 我匆匆地吃了一点东西,走到院子在槐树下坐下,心情坏到极点,怎么连大哥他们也这样,真叫人心灰意冷。 第三十五章 风云突变之二 “难道是主管游戏的‘女娲’主脑觉得我在陈家村过得太滋润,想给我点颜色让我早点做出抉择,是离开不是留下?”我在树下玩着“暗涌”胡乱地猜测着。  “如果要我离开不需要花这么多精力,有太多办法就可以办到,其中成本最低的是直接让我死了不就是了吗?例如让水蚺或者野狗就可以让命如纸薄的自己消失,何必那么麻烦。”我很快否定自己刚才的想法。 “如果不是想自己走,为什么突然之间这里的人对自己的态度变化那么大,是因为斩风的原故?这个或者是真正的原因了,以前也想过如果自己不是出现在这里,在别的地方,也许就不会和大哥、苍蝇、枪头这些‘人’有故事,更不会对抹烟渐生情愫。” “如果自己没来这里,原本‘女娲’是不是已经设好了这里的发展或将来了呢?例如斩风和抹烟,郎才女貌本应是天生一对,还有小金,如果自己没到那个峡谷是不是也不会降生?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打破了这原有的规律,起码让这村子发生了不可逆的转变,而令到‘女娲’在自己上山的时间对原来的设定做了改动。” “如果我的假设成立,只是因为我这个体质超烂的玩家,至于吗,至于那么大动干戈吗?”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为什么像集体中了降头一般,对我的态度上山前后落差如此之巨?” “大哥大嫂的态度,还有铁匠在我临出门时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呆坐在树下想来想去还得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回想自己进入《前世》以来,在这个体验区的经历用两个词来形容很合适:有趣、惊心。 这里有不少有趣的“人”,起码我已不能把他们当成一组数据或简单称之为高智能npc,如大哥大嫂、枪头、老夫子、黄苍蝇、抹烟等等,真的有趣。同时也有惊心,在山上被虎追被狗吓、为金雕夫妇和玉角水蚺殊死搏斗而惊心,为雌雕自投于地追随雄雕而感动,为自己居然自残感到意外,为小金的调皮娇气而喜悦,最惊心的莫过于面对那如水晶般晶莹通透的一抹粉红。 不管怎样,小金是自己现在最大的牵挂,既然它喜欢吃墨玉我就到山上采到足够的墨玉给它,希望它快点长大,自己走得没什么牵挂。 至于……唉,至于那粉红的晶莹还是不要再作非份之想了,庸人自扰徒添烦恼。 我似乎想通了之后,站起来走回屋里,决定上山之前还有一个问题觉得很奇怪,估计这个问题他们不会不告诉我。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墨玉? 回到屋里,他们都已吃饱了,枪头坐在桌子上玩那块墨玉。大哥不在,可能回房了。大嫂在收拾桌子,抹烟估计带着小金回房间玩,小金现在和她比谁都投契。 “大嫂,我想问你个事。”我对大嫂说。 “哦……,月奴兄弟,有什么事你说好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 “大嫂,枪头和抹烟怎么都知道这种黑色的石头叫‘墨玉’,在这很常见吗?”我指着枪头正在玩的墨玉说。 “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这个啊,墨玉是很好的宝石,入药可以续骨止血,用以铸造可以提高稳定性,如果配合另一种类似的宝石使用,效果奇佳。”她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犹豫,一口气回答了我。 “这样……还有另一种类似的宝石,叫什么,大嫂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好奇地问。 “另一种叫金玉,本来和墨玉是相克的,墨玉水、木属性质地极柔,而金玉火、金属性质地极刚,金玉入药则令药性大增,墨玉入药则令药性平衡,金玉用于铸造能令所铸之器物性能大增、墨玉用于铸造则能令铸造更高效稳定,凡此种种。”她停下手里的工作说。 “早年我还像抹烟这般年纪时,铁匠曾在竹山上采到一些墨玉和金玉,爹拿回家我看到过,还告诉我这两种宝石的特性和用法。只是这么多年村里一直太平,我也没再想过提高自己能力的事,嫁给你大哥后为家操持也没再想以前的事了,现在重新看到‘墨玉’也让我很意外,月奴兄弟的确是褔缘深厚,只可惜……”她说着又停下了,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嫂子也有技能?!”我很惊讶地说。 “当然!我这是家传的鉴定术,很小的时候就从我爹那学会了,去年经不住枪头这孩子的央求教了给他,抹烟是前年才教的。现在我们村有四个会鉴定术的,三个在我们家,还有一个就是我爹也算是我们家的吧。”她扬起头骄傲地说。这样的一副表情,让我联想到她年轻时刚学会鉴定术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声,大哥真是有福气。 “这我倒没想到,没想到大嫂原来是高人,小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失敬失敬!”我对她拱拱手。 “月奴兄弟,从你来我们村以来,和我小家枪头很是投缘,嫂子也没什么送给你的,就教你这个鉴定术,日后你游历九州也多个傍身的手艺,你看可好。”她看着我说,话里隐隐有送别的意思。大嫂确是聪明,上次在祠堂前看破我会捉弄大哥,这次应该看出我离去的意图,真是兰质慧心可称女中诸葛。 “小弟谢谢大嫂,大哥真是好福气得芸娘嫂子如此佳人相伴。”我恭敬地说。“少贫嘴,过来。”她说完,脸上飞起一抹红云。 “叮”系统提示“您学会基础鉴定术,熟习度74%,消耗精神力2点及体力2点每次,铁系装备鉴定成功率74%,可进阶。” “多谢嫂子相赠技能,小弟有一事相询,未知可否?”我说。 “嗯……”她躲闪我的目光,很犹豫,没有回答。 料想她也不会答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我本来就没想强人所难,很快地问道:“大嫂的鉴定术是什么级别?” “宗师。”她马上回答了我,一脸轻松。 “宗师!那岂不是要鉴定十几万件装备才能达到,嫂子说得这么轻巧,只怕当年也是下过苦功的。”我吓得不轻,《前世》的装备从神器到最次的铁系装备分为七级,只有越级鉴定才是升级的捷径,但是越级鉴定的成功率是以10倍的难度递增,如果以我现在的水平去鉴定神器,成功率应该是一百万分之一。 根据自己升级技能的经验,在这游戏想升级技能很难,尤其到了中级以后,就算偶尔瞎猫碰着死老鼠也得有那么多的高级装备来鉴定,想到宗师级太难了,没想到她好像没经多少考验就升到宗师级似的。作弊,肯定是系统作弊。 “月奴兄弟,你别看我们村不大、人不多,不过大多是能人,如果你呆久了就会知道,只是……,好了,你忙去吧,我也要回厨房了。”她又是欲言又止,神色也暗淡下来。 “嫂子……”我还想再问,她已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转身回厨房了,留下我茫茫然地张着口不知所措。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好勉强她,还是准备上山的东西算了。 准备好后,出了大门,看到枪头在柳树下和几个小孩在玩,少不了在炫耀那块墨玉。 “枪头,你过来。”我招手让他过来。 “什么事,月奴哥哥。”枪头跳着走过来,仰起头问我,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得叫人喜欢。 “枪头,我要上山一趟,最多三天回来,你帮我和你姐说请她在这几天代我照顾小金,蛋壳一定要搓碎了才给它吃。另外,你答应我一件事。”我蹲下来摸着他的头说。 “好的。”他说。 “如果我没回来的时候,小金饿了一定要吃墨玉,你要把哥哥给你的那块先给了它,行不。”我说。 “唔……,不干,这是我的,不给那猫头鹰,偏不给。”他退后一步,握住墨玉的手藏在背后。 “枪头乖,我答应你,如果我在山上采到墨玉,一定分给你,两块一样大的。”我开始利诱他,为了小金什么招都使上了。 “不干,说好了你找到好东西要分给我的。” “那分你五分之一。” “不干!” “四分之一!” “不干!”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分他一半墨玉为代价,换得小金三天的口粮,但愿小金不要一下子吞下去了。和枪头达成协议后,我低着头走出村子,不愿意和村里的人有任何眼神接触。 出了村子经过石桥和大片的黄豆花生地走在上山的入口,在这段十多分钟的路程里其艰辛程度不比上一趟山轻松。我仿如一条被网住的鱼,艰难地通过一层层渔网的包围,这些无形的网是沿途村民和护村队员那些带有不善和敌意的目光交织组成,虽然我低着头避免接触它们,但仍可感到这些目光如有形的钢丝切过自己的身体,让我心里一阵阵难过。 我孤独地将走在上山的路上,路两旁被风吹得“沙沙”的竹叶把我从烦闷里拉了出来,精神为之一振。 “明月奴,你真没用,说了不再管这些人是怎么了,现在上山是为了小金,这样的心情怎能挖到矿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出点意外,搞不好矿采不到还会把命丢了。”我捋了捋头发,振作精神大步向山上进发。 现在再住山上走,已没了头两次的不适和气喘,一口气走到砍下勒竹的拐角,一路上无心欣赏连片的竹景享受翠绿的景致,就连辩药术也懒得施放,一心想着回到峡谷那个石洞找墨玉。 转出拐角,熟悉的景物重现眼前,峡谷还是一样的峡谷。看着这宽阔的峡谷和谷里热闹的气氛还有那充满活力的瀑布,我忽然对这个差点要了我的命的不再讨厌反而产生几分喜爱,尽管地方有恐怖的水蚺还有我小半截手臂和野狗旱獭,起码这里对我还是一向既往那怕是恐怖是讨厌。 “水蚺、野狗、肥鼠、鸟儿们,你们姥姥的,小爷我又来看你们了,哈哈哈哈!”我张开双臂狂冲下斜坡,心里莫名的兴奋。 第三十六章 有玉似金 我一路怪叫冲到峡谷里,惊起不少雀鸟,躲藏在树荫下草丛里的羚羊之类的动物倒是一点不怕我,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啃吃,不象上次那样远远地躲开去,只有那些旱獭吓得仓皇逃回洞里。  怪叫过后,把在村里的憋气发泄一空,整个人神清气爽,原来让人讨厌的旱獭此刻在我眼里也不再难看。看到远处的石洞还象自己下山时一样盖着木板和石头,更是高兴,毕竟里面有自己做的几百支箭。 把木板和石头搬走,进到洞里,放下矿包药蒌和弓箭在洞里站了一会,走到雕邱前面蹲下来和金雕夫妇说了小金出生后的情况。把木桩搬到更近洞壁的地方,左手拿“暗涌”右手握着矿镐准备采矿。坐在木桩上对着石壁施放控矿术。 “您探矿成功,发现上品铁矿,是否开采?” 进入提炼状态把一块不小的铁矿采到手,第一下就探得矿似乎是好兆头。我乘胜追击连续在这一层石壁挖出不少的矿石,遗憾的是,直到把石壁剥下一层也没挖到一块墨玉。 将挖出的矿石往石洞的角落扔到一起,一个下午也挖了有一百多块,矿石在角落里堆起了一个小石堆,挖出的碎石更多,在洞外堆成半人高的碎石堆。除了雕邱那面石壁没挖之外,两面石壁都试挖过,只有铁铜矿石,采矿术和提炼术也只是微增了几点,远远达不到升级的要求,整个下午还是没挖到一粒墨玉不禁有点泄气。 洞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我走出洞外,看了看天色已接近黄昏,不敢这样再挖下去,得做好防御的工作和把火堆重新点燃了。捡回不少枯枝把火堆烧起来后,忍着太阳的余热和火堆的热力烘烤在洞口布下两个陷阱,完事后全身几乎湿透。 “这身材又不咋样,让人看见了真是有失斯文。不过,天体运动还真是舒服,嘿嘿。”我回到洞里,把黏在身上的衣服脱下后稍觉舒服,看着自己又变成了赤身裸体忍不住笑出来。 趁着天色还没暗下来,匆匆跑到溪边把衣服洗干净,躺在水里泡了一下,回到洞前找了个树杈枯枝把衣服晾起来。这次不敢掉以轻心,如果象上次那样,几乎赤裸地回到村里,不被当露体狂也会当疯子,恐怕会被乱棍暴打,命丧当场,那真的叫死得难看。 一下午的采挖没如期中的收获,我无聊中蹲在洞外拿石块扔向开始活跃的旱獭,开始时旱獭还有点害怕,石头砸到地上发出的声响总能把它们吓回洞里。久而久之,它们也不怕了后来理也不理我的举动,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也觉得无聊,只好回到洞里继续挖矿。 “如果能从铁匠大哥那再要把矿镐就好了,省得现在总觉得挖得慢。不过,真去要了能要来吗,这次下山全部人都把我当仇人似的。”我把一块刚采到的铁矿在手里抛了抛,叹了口气,心里还是不甘心也不明白村里人的态度。 “是斩风?上次他在婚宴上刁难自己。可能是他了,除了他自己在村里没原因也不可能得罪谁了。”我一边探矿一边猜想着。 “应该不是,那个什么‘合沙手’铁恨看自己的眼神象是看到杀父仇人似的,眼里差点就冒出火了,如果是因为我和他大哥的意中人有暧昧关系,就象要吃了我一样的暴怒?别说那是没谱的事,就算真的成事实了也不至于那样吧,又不是抢他老婆,不会,应该不是。”我摇摇头否定自己的这一猜测。 “再说了,就算他脾气很急也只是他一个人或整个护村队的看法,怎么可能让全村人都那样对自己吧。别说斩风,恐怕作为村长的大哥也没那个本事,看起来他们都是有独立思维能力的,对这种不算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全部都态度一致了呢?” “如果不是斩风不是护村队,那是怎么回事呢,还有大哥大嫂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如果我有什么做错了直接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象现在这样真让人憋闷,妈的!”我骂了一句,左手握着“暗涌”狠狠地扎进石壁里,发泄心里的郁闷与不快。 如往常一样,“暗涌”短小的利刃在它“撕裂”属性的辅助下很快全部没入石壁里。我没有按以往的做法在“暗涌”的利刃没入石壁后,马上拨出来,而是继续用力把“暗涌”住石壁里死死地抵住,嘴里骂骂咧咧的。 “噼—啪—”,声音由小变大,由近而远,竟是石壁上顺“暗涌”匕刃两边出现了细小的裂缝,石壁开裂时发出噼啪的声音。我吓得一下把手缩了回来,在我的手离开“暗涌”的瞬间,石壁停止了开裂,声音也消失了,洞里一下恢复了平静。 我退后一步,看着石壁上出现的裂缝,裂缝以“暗涌”为中心,向两旁不规则地蜿蜒伸展出去,象镶嵌在石壁上的两条瘦长而细小的枯枝,足有一个巴掌长,比平时出现的裂缝长了许多。 我将扎在石壁上“暗涌”重新握在手上,留心观察石壁的反应,结果石壁里再次传出“噼啪”的声音,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似乎是从石壁深处传出,清脆中透着沉闷。 我紧紧的握着“暗涌”,从裂缝中切下去,石壁的裂缝随着用力的方向慢慢地加速破裂,一直到三个手掌的长度停下,不再伸展。而向两旁加大裂缝的宽度,快有小指宽的时候没有了动静,估计是“暗涌”现在的能力极限了。把“暗涌”拨出来,匕刃毫发无损,对这把袖珍的匕首很是好奇,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走近石壁察看裂缝的情况,发现石壁被扎出一道长约一米宽约一厘米的缝隙,纵深快接近五十厘米。 在傍晚微弱的光线下,石壁裂缝深处好像有针头大小的光芒跳动。我大为惊奇,想仔细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时,洞里光线太弱,已失去金光的所在。 “肯定不是眼花,有‘心眼’的辅助不可能会眼花的,一定是什么好东西。”疑惑中,我脑里突然想起芸娘嫂子说的一样东西,心里一阵激动。 把洞外的火烧得更旺,企图借火光再看看那点光芒是什么,回到洞里借着火光终于再次看到那点光芒。金色,肯定是金色的光,我越来越肯定这就是嫂子说的和“墨玉”一起出现的“金玉”,兴奋之中我手心出汗嘴里喃喃地说着“金玉,金玉啊……”。 兴奋之下对着那点金光施放探矿术,系统马上就为我的猜测给出了答案。 “叮”系统提示“您探矿成功,发现‘金玉’,是否开采?” “哈哈,果然是金玉,小金,你小子有吃的了,‘墨玉’你抢着吃‘金玉’ 也应该吃吧。”我高兴地叫道,同时发出开采确认并且进入提炼状态,准备把这块不知大小的金玉采到手。 “您进入提炼状态,已减去体力40点精神力20点,提炼成功率 60%,提取效率增加20% ,请提示状态结束。” 我挥起矿镐对着裂缝锄下去,过了一会我发现不对了。金玉深藏在石头里,我顺着裂缝开采可由于体质的限制,花了几分钟才挖到一半的深度,而且越住深处进展越慢,眼看生命值过了一半还没有挖到的迹象,还不包括淬取所须的时间,估计在现今的体力上限里是不可能把那块金玉挖到手的。 如果是一般的矿石我早就放弃了,可这是金玉而且是自己第一次开采,放弃不得。一时急得额头出汗,没办法只能靠黄苍蝇给的药了,把放在药蒌的小还丹、回血丹和回复丹拿在手里,考虑了一下决定用回血丹,虽然只回复生命50点,对于我现在的体质刚好,用别的太过浪费。 结果我花了全部五颗回血丹的代价,终于把这块手指头大的金玉采到手。 放在手掌上的金玉通体金黄,乍眼看去极似黄金,但又没有一点金属的冰冷,。表面像有金色的液体快速流动,发出的光十分柔和朦胧像一团金色雾气笼罩在玉石之上。以手触摸,感觉温润非常与“墨玉”的质感相仿,如把黄金研成细未与到玉石里溶为一体。“墨玉”和“金玉”像一对性格不同的双胞胎,“金玉”张扬,“墨玉”内敛。如嫂子所言“金玉”和“墨玉”既相似也相克,“金玉”虽是玉石为体但更接近金属,“墨玉”则比玉石更柔更润。 不管怎样这“金玉”肯定是好东西,只是一块就让我的探矿术和提炼术增长了10点,现在中级探矿术熟习度15%,初级提炼术熟习度45%.“墨玉”曾令小金不要命地抢着吃,对金玉它应该不会拒绝吧,万一挖不到墨玉有金玉也算有个交待.我把金玉小心翼翼地放到矿包里,回到石壁前挥起矿镐挖矿去.清晨。 清爽的光线把徘徊在洞里的黑雾驱赶得无影无踪,曾在黑夜里激舞的柴火差涩地退回火堆里,缓缓地继续它的舞动,期待夜色重临。 我揉揉发胀的双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满意地看着自己一个通宵的收获。 角落里堆放的矿石垒成一个小丘,比下午挖到的矿石多了一倍有余,最高兴的是手里攒紧的三块金玉和两块墨玉,虽然这几块玉石个头都不大,加起来也比不上送给枪头那块,仍然让我很兴奋,小金的口粮不会有问题,只要自己加把劲再挖,石壁后面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金玉和墨玉等着自己。 “应该去洗洗了,闷。”我全身沾满了粉尘,觉得很疲劳 ,对小溪的一洌清泓极为渴望。 “舒服……”被清凉拥抱的我不禁低声哼道,清新的空气夹带着峡谷里花草和各种动物的气息刺激着我的感官。 “小金不知怎样了,枪头应该不敢再用墨玉逗它,以抹烟和它和投契不会出事的,除了为墨玉闹过它还是挺乖的。”我一边搓着身上的尘垢一边想着那团如雪的绒毛球,在抹烟怀里的小金的确让人怜爱。 朝霞满天。 又是一个好天气,仲夏,一个好天气的日子。 太阳仿佛一下子窜出峡谷的悬崖,不遗余力地发散它的热情,峡谷像一下子注足了动力,活力澎湃,一片生机盎然。 “哗”的一声,我从水里站起来,如果不是阳光的热力让我不能再惬意地躺在小溪里,还真不愿意离开。 “水蚺现在怎样了,不会是冬眠了吧,昨晚似乎只感觉到它不算强的气息。” 我用手抹去身上的水滴,看着远处的瀑布想道。 好奇心可能是人类最能体现两面性的特质,我还是抵御不了好奇心的诱惑摸到瀑布附近,借着旁边峭壁上顺石而生粗如儿臂的蔓藤爬到高处,在一块突出的大岩石上贴着石壁向下观察瀑布下水潭里的情况。 我身处的岩石位于峭壁中部,离呼啸而下的瀑布大约有十米的距离,俯看原本象小湖的水潭现在真的如小潭般大小,平常人肯定看不清潭的情况,在“心眼”的帮助下我再一次看到潭底无疑有一个白色的东西一动不动地躺着,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块白色的大石头。 “奇怪,潭水清澈见底那条大蛇藏哪去了,莫非钻到地下去了?邪门。”我仔细地看了很久没发现玉角水蚺的踪影,潭底只有一些花白相间的鹅卵石,还有一些杂色的水草,除此别无他物甚至连一尾鱼也没有。 “这潭十多米深,水蚺不在这里难道还有别的藏身之所?难道在潭底还有支洞可以容得下它庞大的身体吗?”在岩石上看了很久也得不出答案,中午灼热的阳光已照到我身上,我不得不爬到地上,带着一脑子的疑问回洞里继续挖矿。 第三十七章 蛇丝龙形 洞外,我举起木桶,把下午挑回来的水倒尽,把身上的灰尘冲个干净,让子夜的风吹走身上的水滴,换来些许清凉。  “今晚的月亮好大!是不是月亮啊?!”我张大口痴呆地看着天空,如轮皎月悬在半空中,很近。 这是我进入游戏以来见到的最大一轮明月,大且圆的月亮悬在上方,仿佛只要用力一跳便可触摸到她,月光在纯净的空气中如白炽灯一般照亮整个峡谷,就连白天里黝黑的峡谷峭壁也变得有点儿发白。 我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如此美丽又有点怪异的景致,俗世难求。 静。 平静。 瀑布奔涌而下直冲水潭发出轰轰的声音。 鸣虫和夜间觅食的动物发出各样的声音。 夜风带着些许余热抚摸一切撩发的声音。 如此繁杂的声响交绕在一起,丝毫没有影响、没有打乱这种与生俱来的平静,反而令这种平静显得真实而和谐、显得立体而自然。 站在这样的峡谷里,淋浴在这样的月光下,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想让身体最大面积地与这片宁静拥抱,想溶入其中成为一份子,脑海里再现了一个宁静的峡谷,全身心地享受其中。如老僧入定,一片空灵,似乎已化身为一片轻柔的羽毛随风忽起忽落,飘游在峡谷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奇妙的感觉第二次拥有,首次是在稻田里月光下领悟“精准”,而今是第二次,这次更让人舒服,甚至有灵魂出窍飘飘欲仙般感受。 时间、空间对此刻的我来说,全然虚无。 “咚!”的一声,感觉心脏如同被巨杵猛击,胸口一阵闷痛,如在云端却遭重击跌落。惊慌中,我急忙睁开眼睛,捂住胸口察看四周的状况。 峡谷里的一切似乎没变,一样的夜色一样的月光一样的景物。可总让我不舒服,胸口没有了刚才的闷痛,可能我已从那种空灵之境里掉回到峡谷内。 一样的峡谷,可没有了平静和谐的感觉,刚才构建这片平静的所有声音都被向负面放大,瀑布飞流而下撞击湖边石头的声音变成吵杂,鸣虫的叫声让人烦躁,夜风的热量更加重了这些吵杂和烦躁,所有的种种都让我莫名的燥热与不安。 我烦躁且无目的地在峡谷里穿行,只有这样如盲头苍蝇的乱窜才能让不安的情绪稍为平伏些许,一旦停下来烦燥倍添,不得不又乱窜着。这种如魔咒的恶性循环令我体内烦躁的感觉越积越多,越推越高,仿佛将要逼爆我的身体。 “奶奶的,这是怎么了,再这样下去我头发都掉光了!”苦着脸快步行走中的我不时因为焦虑猛挠头,不时扯下几根头发,不知不觉中已走到雌雕坠地而亡之处。 “难道又是那条长着角的怪蛇作怪?肯定是,这谷里除了它没别的怪物能整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这大蛇。奇怪了,这回不象以往那么碜人,只让我烦躁不安没别的。”我走近一点伏在石头后观察着湖面的变化,整个人如八爪章鱼一样紧紧贴在冰凉的大石上才让自己平静一点。 过了大半个小时,没半点动静,湖面也是,除了瀑布撞击岩石后飞溅起圈圈涟漪之外,没有什么活动的迹象。 就在我刚想把视线从湖面上挪开时,忽然,“咕噜”一声从湖面传出,湖面中心像泉水一样涌动起来,声音由小变大逐渐清晰。我紧张得死死地抓紧石头贴在上面,眼睛不敢轻易眨动一下盯着湖水的异动。 过了一会,湖面像煮沸了的开水一样翻滚。一会儿,“咕噜”声消失了,湖面上留下一圈圈的小波浪,片刻过后,原本是涌泉中心处探出一个玉质的角,一点点地从湖面升起,越升越高。先是整个鹿角状玉质大角浮出水面,及后是三棱的黑色蛇头和粗长的身体。水蚺没有和上次那样轰然跃出,而是很慢很静地,象被一只大手在湖底托出水面,顶着玉角的蛇身直立露出水面六七米没有再住上伸出,很平缓地在湖面里游弋,荡起细密的涟漪。 玉角水蚺扬起头闭着眼睛绕湖游着圈,与其说是游不如说是滑,如此粗的身体没荡起一点波浪,平缓地穿行在水里,偶尔睁开眼睛颔首观察湖面和湖边的情况。 “这大蛇这回怎么如此斯文,咦!好像变小了,难道不是上次那条?”我很困惑地看着不远处的水蚺,这次看到的蛇无论是个头还是在出现的方式上和上两次看到的有比较大区别。以前粗如水桶的身体缩为篮球般大小体长不到二十米,身上的鳞片也随之变小了。 月光下,湖面上的水蚺不时颔首侧头,竟有点像在水面梳理羽毛的黑天鹅一般娴静优雅。 “呸,呸,呸!我是不是真的象老牛说的,精神受到不可逆的破坏性损伤?!怎么会把这恶心的怪蛇和美丽的天鹅联想到一块了。”我用头磕了磕石头,赶走这个离奇的想象。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水蚺已游上岸,它没有和上次那样盘在湖边的大石上,而是在距离我藏身最近的地方停住了。大半身体绕成几圈盘在一起,扬起头直起六七米身体张开口摆动着。 距离水蚺只有十几米,我已能清楚地看到这条蛇,蛇无疑是变纤细了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不时睁开的眼睛还是那么腥红,透着冷漠残忍,头上的鹿角形玉角没有随身体纤细而缩小,看上去变得更温润。一米多长的玉角生长在现在这样大小的蛇头上,显得极不协调明显过大了。 “难道这条蛇不是上次和金雕撕杀那条?”我再仔细看了一会在湖边盘桓的水蚺,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这个小湖里不可能容下两条体型如此庞大的蛇,就眼前这条来说,虽然没有上次看到的那么粗壮,但仍是分量十足,篮球大小的身体快二十米长,还有那一米多的奇怪大角,两条如此大型的怪物不可能挤在勉强称为湖的水潭里,除非像沙丁鱼那样紧紧地挤在一块。不过,如果是同一条蛇,是什么原因导致其发生这种外观上的变化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天气起了变化。 悠闲的夜风变得急躁,高空中的浮云被急促而至的罡风不断推动着撕扯成一片一片棉絮状。天空上出现万片细碎的白云,如被随意抛弃的纸屑,布满天幕。夜风催促天空中的流云急促掠过高悬的月亮,阴影投射到地上,月光忽明忽暗,树影婆娑,整个峡谷一片斑驳。 顶着大角的水蚺仰起头,舞动直立的身体,如水藻在海水里轻盈柔软地摇摆着,忽尔做出难度极大的动作,有时身体向后弯曲有时侧向倒去,头上的角几乎与地面发生接触,似在躲避又追逐着什么,身体扭曲成诡异的曲线。 我循着水蚺赤红的眼睛注视的方向看去,发现它视线的焦点是天空中的明月。玉角在月光的滋润下愈加透亮接近瓷器的细腻与精致,玉角轻微膨胀回缩如有生命似的在一呼一吸中吸取月光精华。 我一下子明白这条大蛇为什么有如此怪异的举动了,白天我爬到峭壁上察看小湖时,里面没有一尾鱼,在山上这么多天也没见过怪蛇觅食,这些王级准王级魔兽的食物不会是那些羚羊水獭野狗之类的普通动物,可能和小金一样喜欢吃墨玉之类难觅的宝石,眼前这条怪蛇可能需要今晚这种纯净的月光精华,它头顶那个变化中的玉角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水蚺为了尽可能让玉角吸取月光精华,不停地扭动身体闪躲流云掠过月亮投射到玉角上的阴影。尽管蛇身粗逾尺宽,头上还长着一米多长的鹿角状大角,可丝毫没有影响它躲闪的准确与轻灵,以盘在地上的身体为轴心,忽尔前忽尔后,忽尔左忽尔右,像踏着魔幻节奏的精灵舞者在月光下尽情挥洒它自信而独特的舞技。 “精彩!”我松开抓紧岩石的双手,身体不由自主地跟随水蚺的舞动而轻摇着,忘记了身处危险之中。 水蚺的举动似乎惹怒了夜风,加剧了如棉絮的流云掠过月亮的速度,投射到地上的阴影愈多愈密,峡谷里明暗交替在眨眼之间完成。 在我赤裸的身体上出现各种变幻的明暗图案,皎白的月光与灰暗的云影交替出现在我身体不同部位,不单我身上如此,树林、峭壁、湖面、瀑布和各种被这变幻惊吓的动物都无法躲过夜风和流云的调戏,整个峡谷仿佛在一瞬间流动起来。 除了它,月下独舞的水蚺。 任凭夜风和流云如何变幻,它总能在瞬息之间找到投影中的缝隙躲开干扰,让玉角与月光保持不间断的接触,仍是那么从容不迫、潇洒淡定。 “厉害!!”我深深为水蚺的舞步所倾倒,为它奇妙的身法而叹服,为它那种脾睨挑战的从容态度而激动,不禁血往上冲。 我目不转睛地盯地欣赏它精到的闪躲,渐渐溶入那种奇异的舞动之中,身体随着它的韵律随意摇摆,下意识地闪躲着流云的投影。起初只能避过几片阴影,这已让我很是兴奋忘我地摇动肢体沉浸在这种愉悦的感受里,慢慢的仅有少数的投影能在我身上留下飘过的痕迹。 “叮”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明月奴,自修有成领悟特殊技能‘蛇丝龙形’,等级基础,复合技能,体质增加10 协调增加10”。 “玩家明月奴领悟技能给予属性奖励,悟性增加5 奖励声望500点”。 我还没在来得急看看系统给我什么奖励,情况再起变化。 “沙……”,暴怒之下,夜风急速穿过谷里的树林,夹带着扯下的大堆树叶冲向瀑布扑向水蚺,我停下动作看着那一大堆树叶如乌云罩向湖边,试图干扰水蚺吸取韶月精华。 我重新伏在岩石后饶有兴趣地等着看水蚺怎么应对,心想它这次肯定不能在急速的阴影和密集树叶的夹击之下,令玉角与月光保持联系。 上百片大小不一的树叶在风的指引下向水蚺包围过去,眼看就要落到它头顶遮挡住月光,我的好奇心被提升到极致,死死地盯着水蚺,猜测它会以什么方法躲过阴影和树叶的干扰。心想,众多细密的树叶加上快速的阴影夹攻之下,只怕过神仙也不可能片叶不沾身。 我心里很想看水蚺出糗,看到它被树叶洒在身体上被阴影切断玉角与月光联系后的怒不可遏,但是,我更希望它可以顺利化解这一死局,尽管它和小金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无论如何,今晚水蚺的给我展现了妙到毫巅的舞步,期待它有更精彩的更出人意表的演出完美谢幕。 第三十八章 漫天花雨 水蚺没有让我失望,它的举动令我瞠目结舌,大呼过瘾。 它依然故我地表演其独特的舞步,没有理会呼啸而至的急风和随风飞舞的树叶,在树叶飞到头顶就要遮蔽月光的一瞬间,另一个它动了。它身体表面迸出一层红光急速向外扩张,形成一个水蚺红色虚影扑向随意飘落的树叶,虚影如有意识般在空中灵巧扭动,把树叶卷成一团飞离其盘桓的位置。在几丈外的空中,虚影头尾朝不同方向用力一扯,压成团状的树叶被研磨成细末洒落在空气中,连同水蚺红色的虚影一起消失不见。 此后,水蚺如法炮制,把急风带来的树叶悉数没收带到远处磨成粉末,一一化解,一如以住的从容淡定。 “咝……”回过神后我倒吸一口凉气,既惊叹水蚺的这一绝技,更为自己日后要杀它的无比艰难感到心寒。这怪物太恐怖了,不用亲自出击,光是一招虚影就要能把我勒死,苦矣! 狂暴的风几经努力无果后停止了躁动,回复悠闲温顺,月亮周围的絮云所余无几,天空再次清朗,一切都静止下来,平静重回峡谷。 水蚺也停止了舞动,闭着两眼一动不动地盘在地上,头上的玉角继续轻微膨胀收缩,吸取月光的能量,直到玉角发出不比月光逊色的朦胧白光。与纯净的月光不同的是,玉角发出的光更象奶油,朦胧里感觉很滑腻,这片奶油似的白光逐渐扩大把水蚺整个包裹起来,慢慢的,只能隐约看到身影在白光里扭动。 远望过去,白光象一个巨大的蛋壳把水蚺包裹住,良久,似蛋壳的白光平稳地回缩到玉角里,自下而上露出水蚺的身体,先是盘在地面的部分然是后直起的一段。 白光全部缩回玉角后没有停下来,在角里稍做停留后,顺着玉角与水蚺头部连接之处进入其体内,清晰可见一条手指粗的白线从头部缓慢向尾巴延伸,在白线侵入水蚺头部开始它就表现得很不正常,全身剧烈抖动其状异常痛楚。当白线钻到身体中间时它已不能盘在地上,扬着头不让玉角触碰地面,身体同时在地上来回翻滚,嘴里发出“咝咝”的叫声,那种久违且让我怕极的危险感觉旋即从它翻滚的身体里激涌过来,并且越来越浓。 “咚”的一声,我又感觉到胸口像被重击,闷痛差点让我叫出声来,我急忙蹲下来捂着胸口,呲牙咧齿暗暗叫痛。 “啪!啪!……”接连的巨响中伴着无数细密的撞击声,石头被打碎后四处飞散,我蹲在岩石后看着水蚺恐怖的破坏力。水蚺在地上翻滚时发出“咝咝”声越来越刺耳,身体一会盘结成一团,一会紧绷成一支黑色大茅,尾巴盲乱地击打着地面和湖边的大石,张开嘴大口喷出黑色浓雾包围着蛇身,不少被打碎的石块穿过黑雾飞散到四周,撞向周围的树木和峭壁上。飞出的石块打中树干时几乎整块没入其中,撞向峭壁的一旦与石壁接触马上被分解为无数碎块跌落在地上,水蚺击打力度之强及其所承受痛苦之巨可见一斑。 这种恐怖的情景持续着。 我紧紧地贴在石头后面,生怕身体某一部分暴露在外,万一被石块打中,以能扎进大树的力度估算,被这种速度的石块击中非死即伤,至少会痛得晕死过去。如果水蚺发现自己一下子勒死咬死还罢了,万一它当我是可以耍弄的玩物像猫戏老鼠那样折磨,我又得准备死得难看且死得恶心了,一想到它那条腥红的蛇信就恶心,要是它用蛇信在自己身上来回游动,然后……。 蜷缩着的我被自己恶心的联想弄起一身鸡皮疙瘩,可是有时联想或想象的东西一旦进入脑内就很难赶走,赶走了也会留下久远的记忆印象,而我现在正被自己的想像困扰着。 我躲在石头后等水蚺结束它狂暴举动,等待的滋味不好受,在恐惧恶心里等待的滋味更是难受,就如在失火的洞里等待猫离开的耗子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前后失据。 “他姥姥的,这条遭瘟的怪蛇,每次见到它都吓得半死,老天保佑痛死它,免得我还要冒险。”我忿恨地想道。 可惜,天不遂人愿。 在月亮即将完成任务,将要把天空控制权交给太阳时,水蚺停止痛苦翻滚,不再喷出毒雾和击打石头,吵杂声消失了。 我揉搓蹲得发酸的双腿颤颤悠悠地站起来,趴在石头后窥视水蚺的情况,一切回复安静可能老天保佑把它痛死了。结果令我大为失望,与想象的情况截然相反。或者应了“好人不长命,祸患留千年”这一古话,水蚺不但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从来没有那么好过。 水蚺回复了生气,不时游回湖里扑腾欢跃似乎在宣泄劫后余生的快乐,其余时间扬着头绕湖巡行,如出行的王公巡视领地,得意之极。 “奇怪,这怪蛇好像和刚才不同了。”我心想,看了一会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可老是觉得和刚才不同,为了看清楚它差点把头全露出在岩石外。 “这怪物好像又小了一号,头上还有火,白色的火?!”经过仔细观察我终于发现了水蚺和原来不一样的地方,鹿角状玉角有一层白色轻纱状迷雾包围,像燃烧中的白色火焰。蛇身上长出一条手指粗的赤红血线,从头部直到尾巴贯穿全身,在它黑亮的身体上显得醒目刺眼。身体缩小了一圈长度也变短了,体积变少却无损它慑人威势反而显得彪悍精干。 “难道怪蛇升级了?不妙。”我心想,看清楚水蚺变化后,发现这怪蛇和以前任何一次看到的都不同,如果说刚才它在地上痛苦翻滚好像是块回炉重炼的铁块,那么它现在成为出炉之后去芜存精的百炼钢了。 无论在外形还是内在气质上都有着质的区别,那种仰首阔步俯视一切的眼神在它眼里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包括它有意无意地瞥我的那一眼,写满了轻慢与不屑。 我“嗖”一下缩回石头后面,像被主人发现正在行窃的贼,捂住胸口试图压下因心虚和害怕而狂乱的心跳。 水蚺看似随意的一瞥,我肯定它已发现有人在窥视,也正确阅读了它眼神传达的信息:不屑。它根本不屑对我下手,在它眼里我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只要它愿意,可以随时让我消失在峡谷里。的确,我一点不否认它有那种能力,就现在的我而言,水蚺干掉我和拍死一只苍蝇一样不费力气。 可是,它忘了也可能从没意识到我是一个人,尽管我低微甚至渺小,但永不能原谅别人对我这样的轻蔑和不屑,可以贬抑我品德低下或者其他任何方面,除了能力,我绝不能容忍他人不屑自己能力低下,哪怕是一个眼神,同样不可原谅。 那怕是一条蛇的眼神,我也绝不原谅,永远追究! 在水蚺轻蔑眼神刺激之下,我血脉沸腾战意从心底迸发,迅速充斥在身体每一个角落。浓浓的战意把侵入我心里的恐惧驱赶得一干二净,冲动之下走到石头之外直面水蚺。 水蚺马上发现了我,游走到与我正对的位置,吐着蛇信斜眼盯着我,眼神依然高傲,只是多了一点意外。 就这样,一人一蛇对峙着,我全身紧绷双手握拳赤红双眼盯着它,它盘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甩动尾巴等我下一步行动。 水蚺看我的眼神换成讥笑,我没动,冷冷地盯着它。 忽然,它摆动的尾巴卷起一块石头向我弹射过来,饶有兴趣地等着看我的反应,看我这个胆敢做出反抗姿态的弱小人类的反应。 “嗯……”我闷哼一声,捂着被石块击中的腹部蹲在地上。 痛楚加剧了我冲动的程度,我在蹲下的同时拾起地上的石块回击水蚺,人的双手比蛇的尾巴灵巧百千倍,水蚺扔过来一块石头,我用十倍数量的石块还击。 水蚺看到我的反应,仰起头看着天空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似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它连正眼都没看我一下,红光迸出的虚影夹住我扔过去的石块,飞到我头顶用力一扯像绞碎树叶一样把石块磨成石粉洒下来,我停下来拍走沾在头发和身上的石粉,狼狈不堪。 “咝—咝咝”水蚺再次对着天空发出嘲笑般的声音。 “你姥姥的,我砸死你!”我大叫一声,被戏弄得脸上一片酱紫,愤怒和羞辱刺激得我完全失去理智,疯狂地拾起石头扔向水蚺。 尽管石块如雨下,但对连流云阴影也不放在眼内的水蚺自然是毫无威胁,它从容地闪开可能触碰到身体的石块,偶尔像玩似的用尾巴把石块挡回来,我拼命的举动在它眼里如同儿戏。 尽管攻击无效,尽管大多数石块都不能对水蚺造成困扰,可我已停不下来,起码要发泄心中的怒火。 再好的防御也会有漏洞,尤其一个强者面对弱小存在的时都不可避免地产生骄傲心态,所谓“骄兵必败”正好解释为什么水蚺会被我扔出的石块击中。 “啪”的一声,一块石头在水蚺身后砸在地上,一如我扔出的大多数石块一样:偏离目标,习惯了成功的水蚺没再留意这块石头,我更不管,我根本没想过能真把石块扔到水蚺身上,因为它实在是恐怖,我只是在发泄。 可是,没想到这块石头在撞击地面后仍有余力,在水蚺身后以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反弹到水蚺坚韧的鳞片上,发出“啪”的一声,清晰可闻。 “哇哈哈哈哈!你姥姥的,知道小爷我的厉害了吧,我砸死你!!”看到石块意外击中水蚺,我狂妄地指着水蚺大笑,发泄着心里的不痛快,似乎水蚺已被我手刃。 “咝……”这一次水蚺发出的声音和刚才的嘲笑不同,它盯着我,眼神冰冷还夹杂着不解,石头不会对它肉*体伤害却损伤了它自尊。 “叮”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明月奴领悟基础投掷术,被动技能,熟习度74%,投掷距离五十米,命中率50%,攻击力为远程攻击力80%,可进阶。悟性增加1。” 我放下举起准备扔石头的手,查看刚学会的新技能,结合刚才的成功经验,一个打击水蚺的方法出现在我脑里。也正是由于方法取得成功,我再次尝到断手的滋味。 我半蹲在地上飞快地拾起石块扔出去,石块的目标不是水蚺,而是它附近的石头和地面上。不可能直接击中水蚺我决定采取迂回线路,模仿刚才那块石头的线路,寄望石头砸到地上随机反弹的角度扰乱水蚺的判断。 投掷术有50%的命中率,还有我80%的远程攻击,总比不会投掷术时好得多。我把石块全部往水蚺不远处投掷,石如飞蝗,石头砸到地上在水蚺周围随机地乱跳,把它弄得晕头转向无所适从。水蚺不断的发出虚影应付,可能是它刚升级的原因,发出虚影需要一定的时间间隔,过了一会,还是被石块反弹地它身上,当第四块石头打在它身上时,系统提示又来了:“基础投掷术进阶为初级投掷术,,熟习度9%,投掷距离一百米,命中率60%,攻击力为远程攻击力90%,可进阶。体质和协调增加1” “四块石头就砸出30点的熟习度?爽啊!我再砸……”技能提升后我更兴奋,加快投掷石块的频率,兴奋中边走边投,在离水蚺八九米的距离停往,两手同时抓起一大把小石块洒向水蚺,完全不管目标只是大概往水蚺盘桓的地方乱扔,砂石一波一波的飞向水蚺如密集的雨点,水蚺发出虚影的速度明显地不如芒在我洒出砂石的速度,一轮攻守之后还是被我洒出的大片砂石打中。 “叮”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明月奴,自修有成领悟暗器手法‘漫天花雨’,等级基础,熟习度80%,主动技能,攻击力为远程攻击力30%,可进阶,悟性增加1。” “咝……”水蚺愤怒了,暴怒的眼睛盯着我,快速地挪到一边,身体迸出一圈极红的虚影眼看就要迸发。 “不好!”我被水蚺死死盯住时感到一阵凉意迅速渗透全身,把刚才的兴奋与激动冲淡下来,发现自己刚才扔石块过于兴奋已离它很近,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急忙转身逃走。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它发出的虚影飞速朝我包裹过来,来势极快,走我肯定是走不掉了。像水蚺盘坐的虚影一下就飞到我头顶,旋即用尾巴卷下来。这时我好像本能似的做出很像水蚺闪避云影的动作,两腿站稳折腰向后一倒,身体刚好避开虚影的缠绕,由于心慌而且对“蛇丝龙形”的不熟悉,我向后仰的同时为保持平衡右手很自然地扬了起来,被虚影裹住,虚影如扯碎石头一样把我的手勒得完全变形。 “啊……”我左手环握着断手大叫,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不能动,被夹碎的前臂只剩下一点皮沾连着,断开的骨头刺穿皮肉露出体外,断手和手臂成九十度吊在空中,血肉模糊,我痛得全身发抖,额头渗出黄豆大的冷汗。 我侧过头发现水蚺稍为错愕之后,蛇身的红光又起,第二个虚影又要发出了。 我已放弃任何逃生的努力,肢体伤残的痛楚加上敌人的强大完全摧毁我逃生的意志。 水蚺看我的眼神尽是凶残,身上的红色越聚越浓,比刚才看到的红光厚重了很多,如果它把这个虚影发出,我肯定会被磨成齑粉,只有那样才能消它心头之恨。 可惜,这回天不遂蛇愿。 或者我也是个祸患,比好人长命一点。 第三十九章 狂澜死水 就在水蚺把红光聚集到极致,马上释出虚影的一刹那,天空光芒万丈。  夜,彻底离开了大地。 红光被耀眼的阳光摧毁,“咝!”水蚺怪啸一声,它吃痛全身一震,倏地跃回湖里消失不见,溅起大片水花。 我惊讶地看着这个古怪的局面,水蚺怎么就走了呢,难道是惧怕太阳?我抬起头看着天空,今天天气很好,初升的太阳像金色的盘子发出金光,还没到合适的时间却热情如火,如早熟的孩子,男孩。 过了一会,断手恢复正常,我才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了看小湖和附近,一片碎石,昨晚又一次从死亡边缘挣扎过来。不敢多留一刻,马上向石洞方向狂奔。 “终于回到,吓死了。这怪蛇我一定杀了它,就算没有小金的事也要杀!”我倚在洞外面回头看着小湖方向狠狠骂道。 “小金……不知这小子怎样了,先不管该死的蛇,得先挖墨玉,要是把小金饿死了,这一切都白忙乎。” 在洞外歇了一会立即回到洞里继续挖矿,希望尽快挖够小金吃的,起码得让它快点成长起来,如果它老是象拳头般大小得困死我在这体验区。 ※ ※ ※ “金玉、肯定是金玉!” “小金,你小子有褔,我黄小二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金玉,哈哈哈哈!!!” 洞里回荡着我的狂叫,嗡嗡作响,我像花痴一样整个脸贴在石壁上,不停地亲吻着。 在洞里埋头苦干,挖了一天一夜,挖出几百块铜铁矿石,还有三十多块不同大小的墨玉和金玉。本想着天亮后中午收工下山,在探完这一层石壁后,用“暗涌”把采完的一层石壁剥走碰碰运气,反正有几十块墨玉和金玉应该够小金吃,没太在意是不是能采到什么,忽然发现石壁上有一点金光闪耀,似乎是金玉。 有了第一次挖金玉几乎失败的经验,我没急于用探矿术,而是用“暗涌”尽量把金玉周围的石头清理掉再挖。越清理越发现这块金玉不得了,到基本上把金玉裸露在石壁上时发现居然有西瓜那么大,没想到在最后关头还看到这么一块金玉,兴奋得在洞手舞足蹈胡乱叫喊。 稍稍冷静之后,我还是很激动地对着金玉施放探矿术,试了几次后,系统提示发现金玉,我又是一阵激动,虽然估计是金玉但害怕探测后系统告诉自己是黄金那就晕死了,昨天夜里就试过两回,以为是金玉探测后才发现是普通的黄金。 进入提炼状态后,很顺利地取下那硕大无朋的金玉,采矿术和提炼术也升级了。 “高级级探矿术,熟习度19%,消耗精神力8点及体力3点每次,成功率80%,可进阶” “中级提炼术,熟习度7%,消耗体力50点精神力30点每分钟,提炼成功率 70%,提取效率增加30% ” 我没顾得上技能的升级,疯汉一般抱着西瓜般大的金玉洞里洞外乱窜,又唱又跳胡言乱语,激动得全身发红。 “哇哈哈哈哈,金玉啊!小金,西瓜这么大的金玉,这回撑死你,没出息还抢东西。” “乡亲们!呵呵,我黄小二这回发了,彻底地发了,没啥说的,都到我家喝两盅去!” “哇——哈哈哈哈!” “……” 直到捧着金玉的手发酸了,我才从催眠中醒来停下表演,平伏心情。 到洞外看看天气已是中午,在木桩上捧着金玉坐了一会,怀里的金玉让我很惦记小金,这小东西看见这么大块的金玉肯定喜欢得发疯,不知会不会一扑一滚地冲过来。坐在木桩上想象小金的贪婪相,不觉暗笑。想到小金,我一刻也不想在山里呆着,得马上下山。 除了把墨玉金玉放进矿包里,装了不少铜铁矿石,反正有矿包里还有空间,能挖到这些玉矿石不能忘记铁匠大哥。 把洞口封好,挎起弓和箭馕向峡谷走去。 出了峡谷,直奔山下,居然有种归家的渴望。 一路急奔而下,太阳还没下山就走到山脚。远远看到熟悉的陈家村,心里五味杂陈,既想快点回到村里但又怕他们冷漠的眼神。我背着矿包在下山的出口犹豫,搓着手来回踱步,考虑是现在进村还是过些时间等没什么人行走时再进去。 “我做错什么吗?我没错为什么怕他们,我现在就进去,他们怎么看是他们的事,哼!”我在一翻思想斗争后决定还是立即进去,背起矿包大步走向村子。 或者我错了,有时人做错事是无意的,不过错就是错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 刚走出竹林马上感应到那种冷漠且带着恨意的眼光,我略略迟滞了一下前进的脚步,在原地站了一会,只是一会,毅然进行。我走过田间地头总会引得在劳作的村民站直身,停下手里的活对我行注目礼,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我以为我能忍受这种冰冷的目光,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错得不轻。 最后我像逃犯似的拨足狂奔,一口气冲向大哥家。 大门和平常一样,半开着。 我在离门口几步远的地方驻足,很急切想推门进去,可我又怕面对门里的人,怕面对他们的欲言又止,强颜欢笑的面容。 时间在我进退维谷中流逝,每过一秒我推门的勇气便消减一分,尽管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村民的眼神暗示之下只觉得自己不应该再留在这里。 “哥……” 这声音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脑里出现一个粉红的身影。 “哥,到家了怎么不进来。” 我一愣,心想:“到家了,是啊,都到了还在这站着干嘛,自己飞奔下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走吧,早晚也要回去”。 “是抹烟啊,哥没什么,下山走累了站这歇歇脚。”我抬起头看着她说,勉强挤出个笑容。 抹烟倚在门边看着我,一身淡紫色的衣裳,很淡的紫色。 眼睛清亮依然,多了一点没来得及收起的忧愁,很淡的忧愁,或者更多的藏在心里了,或者余下的忧愁化成衣裳的颜色穿在身上。 “叽—叽叽” “是小金!”我心想,循声看去却没有看见它,也没有在淡紫色的包围之中。 我刚想问抹烟小金在哪,一团黄黑相间的毛球从门内弹出,落在地上缓慢地向我滚过来,我不禁退了半步。 “小金别闹,吓着哥了,真调皮。”抹烟捧起那个毛球说,话音刚落,毛球象漏气皮球似的瘪了下去,露出本来面目。 “小金!?”我这会真的吓得不轻,这哪是小金,黑色的羽毛里斜次里长出很多黄色杂毛,完全是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一个营养不良的金雕叫花子,如果不是眼睛还是那么的精灵机巧,完全可以称之为一个营养不良的金雕白痴叫花子。这是小金?怎么混得这么寒碜?! “抹烟!小金怎么会这样,怎么成这样了,你是怎么照顾小金的!”情急之下我从她怀里一把夺过小金,厉声质问她,不问因由,没理会她眼里的轻纱薄雾。 “小金,给你,大哥回来不会饿着你。”我马上从矿包里抓出一把金玉墨玉放到小金面前,小金却一动不动,盯了我一会转过身去不理我。 “小金,别耍性子,我这不是急着赶回来了吗,乖,快吃,还有很多。”小金还是不理我,后来干脆一歪一扭地回家了。 “小金……”我呆呆地托着墨玉,真是莫名其妙。 发现抹烟也不见,只好走进家里。 院子没人,枪头也不在。 “月奴兄弟回来了,累了吧,放下东西歇会。我去给你倒杯茶。”芸娘嫂子听到声音在里间出来,看着我说。 “嫂子,大哥呢?”我问道,这两次下山都没看到在家,总是很晚才回来。 “你大哥这些天都很忙,很晚才回。” “忙?忙什么,我能帮得上忙吗?” “都是村里的事,月奴兄弟,有你大哥忙着你就别操那份心了。” “嫂子,你有看到小金吗,刚才在门外我还看到它,一转眼就不见了”每次说到村里的事,她总是回避,这次也是,我只好换个话题。 “小金八成和抹烟在一起,这两天小金把我们忙坏了,整天除了吃还是吃,你留给它的蛋壳很快就被它吃完了,墨玉更不经吃,昨天一下午工夫就把东西全吃光,而且它还不吃别的,断粮了。”她笑着说。 “那后来呢!”我急于搞清楚到底小金为什么这个样。 “后来呀,全是抹烟给它找吃的。” “抹烟?她上哪给小金找吃的。” “是找不到,这墨玉到哪找去,后来还是枪头把你送的墨玉给了小金才算过了一晚上,不然我们全都不能睡觉,小金一晚上的吵,你大哥很晚才回来。” “那昨天呢?” “昨天抹烟这孩子大清早起床,赶在你大哥出门之前把你大哥上次碰巧杀掉那头魔狼的魔晶要到手,给了小金才算过去了,不过也难为抹烟了,她答应你大哥一定学会杀猪。这孩子,后来还把铁匠送给她外公的一颗墨玉也软磨有硬泡要了过来。最后实在没东西给小金吃,她抱着小金整个村子地转,碰到谁都问有没有墨玉,这两天村里谁见了她都远远地躲着,这情况还是上次她被你大哥逼去学杀猪出事后没有过的……” “什么?!抹烟又要去杀猪!!” “是啊,你大哥早就想让她学会了,只是以前拿她没办法,现在逮着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你大哥也真是。抹烟今天很早起床了,早早等着,说你今天肯定会回来。” “月奴兄弟,你先歇着,我出去把枪头叫回来,他早盼着你回来,说你欠他东西……” 芸娘嫂子说完后出了门,留我一个在屋里懊恼自责。 “明月奴,你真不是东西,明明知道抹烟这么护着小金才把小金交给她照顾,刚才没搞清楚原由就劈头盖脸的数落了她一顿,难怪她红着眼转身回房间了,浑球。难怪小金也不理我了,浑,真浑。”我蹲在地上猛打自己的脑袋。 “哥,你是不是找到墨玉了,小金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怕它饿坏了。”一双淡紫的鞋映入我眼里。 “咳,抹烟,刚才,刚才哥……”我站起来说。 “哥,你先把墨玉拿出来,别饿着了小金。”她侧着对我说。 “哦,我这就去拿。”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好再说下去,还是听她的先喂了小金再说。 我从矿包里拿出十几颗大小不一的金玉、墨玉放到桌子上,示意小金过来吃,可是小金还是一动不动,虽然眼里放出渴望的光芒。 “小金,你不想吃?吃啊”我把玉石推到小金面前,它动了动,看着抹烟像是征求许可。 在得到抹烟的许可后才叼起一块金玉吞到肚里,这时我才得以近距离观察小金,小金不单体型变大,毛色也完全变了,上山前还是一个白色毛球,现在再没那种初生的稚嫩,举手投足之间隐见其父母的影子。我这才看清楚刚才以为是黄毛的羽毛不是我以为的普通黄色,而是一种接近金色的色泽,羽毛很贴很顺,一看就知道经过精心的梳理,刚才可能它想逗我玩才故意弄成那样。 看到小金完全不是我以为的情况不禁再次自责,偷偷看了看为它梳理的人,想说刚才没说出来的话,小金出现了变化。 小金狼吞虎咽把一块金玉吞下去后不久,肚子里出现一团金光,很耀眼,而且逐渐扩大似要从小金肚子里冲出体外,而它张大着嘴身体哆嗦着表情很不舒服。 我一急就要站起来,想把小金捧到手里帮它把金玉弄出来。 我刚把手伸出,另一只手搭在我手上,手指纤长,手心很温暖很细腻,轻轻摇了摇,示意我不要管小金。 我很听话,没动,也不想动,因为那温暖的手还搭在我手背。 小金肚子里的那团金光没有冲出体外,慢慢地在它身体里不断游走,把它的骨骼清晰地展现出来,然后加上肉和皮,像一幅三维金雕结构图,由里及表逐一呈现。金光结成液态从小金张开的口慢慢流出,如清水滋润干涸的大地,流遍全身,最后回流到小金体内。 经过这次变化,小金长高长壮了,最明显是它身上羽毛的颜色,全身接近金色没有一条杂毛,连尖喙和利爪也是金色的,除了一双黑亮的眼睛。 “哥,小金真漂亮,快看快看!”搭在我手背的小手激动地摇晃着,触角和听觉双双受到巨大刺激。我摇晃着,心里一晃一晃的,有点晕,有种不好的念头迅在心里滋生并迅速漫延,洪水将至。 “哥,你快看啊……”声音曳然而止,象断线的纸鸢,从高处直坠。她发现自己手的所在,马上缩回去。 “抹烟……”我反过手一下抓住想抽离的细腻温暖,看着那双正闪躲我热烈视线的眼睛。 心里的洪水暴发即将漫堤彻底冲毁我的心理防线,在千钧一发之际,大禹出现了,把在我心里兴风作浪的水怪巫支祁锁于淮井。 “月奴哥哥、月奴哥哥……” 声音由远而近,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这个枪头,唉。 我松开手,危襟正坐,等着小枪头扑过来。果不其然,小枪头一踏进屋就扑到我怀里吱吱喳喳说个不停。 我支唔着应付着枪头,偷眼看了看她,耳根发鬓隐约有一丝未褪余霞,心里感味良多,假想不断,如果刚才枪头没出现,如果我继续下去,如果……。 如果老牛和米米知道我的这些如果,会不会说我疯了,但如果他们见过我如果的对象后还会不会说我疯呢? 可是,他们可能见到她吗? 不用他们说,我现在已觉得自己有点疯了。 第四十章 陈村九式 “月奴哥哥,你这次上山找到什么好东西,你说过要分给我,不许赖的。”枪头趴在我腿上,仰起头皱着鼻子说。  “都在包里,你自己看。”我懒懒地说,刚才的一幕透支了体力,我还没从激动中完全回复心神。 “月奴哥哥,这块给我了,好漂亮。”他拉拉我衣服说。 “哦……” “好大噢,谢谢月奴哥!好棒!” “不行,这块不能给你,你选别的。”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居然想要连黄小二都没见过的那块。 “为什么不行,你说过分我一半的,不许耍赖。” “不行!” “我就要这块,就要就要……” “枪头,你耍赖吧,你是不是忘了当时我只答应分一半是什么,是墨玉。墨玉你可以拿一半,金玉不行。” “不干,我没说过,我也要金玉” …… 真烦,和这小滑头订了合同也等于零,扰嚷一通之后还是让他撸走了各四块最大的金玉和墨玉,总算保住黄小二也为之发神经的那块金玉。 他捧着战利品飞跑出门炫耀去了,屋内又剩下两人一雕,气氛一下子陷入尴尬。 还是我忍不住首先打破这个局面。 “抹烟。” “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那个。” “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学杀猪。” “你才去学杀猪,我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嫂子说的,你不是答应大哥了吗?” “我才不去,人家骗爹的。” “哪天如果你又让大哥家法了,去学杀猪的时候可要提前通知我,我一定呆在家里,打死我也不出门,如果给疯猪追得满村子乱跑,脸上挂不住。” “哼!不理你,人家为了小金才骗爹的,你却取笑……。” “哎哟!小金,你干嘛啄我,在山上还没啄够是吧。” “小金,啄他,哼。” “哎哟,小金,还来劲了,告诉你,我不比从前了,你可啄不到,我闪。” “得,小金,我投降,你吃你吃,呵呵。” 小金再吞下一颗金玉,身体没有出现刚才的异相,吞完后闭着眼站着不动。 “抹烟,刚才小金全身冒金光,你怎么知道它会没事。” 我觉得很奇怪。 “那个,小金前天晚上把枪头那块墨玉吃了这后,和刚才的模样差不多,只不过是金色换成黑色。”她抚摸着小金说。 “当时我吓坏了,跑出房间找我娘,娘看了说没事的,我才放心。” “哥,你不知道,小金白色的毛一下子变成墨黑色,我手心全是汗,如果小金真的出事了,你回来我都不知怎么好。” “哦,难怪你刚才……,咳,怎么会有事,你看看小金现在长得多漂亮,小金,别睡了。” “哥,你别动小金,它每次吃够了都要睡一会,上次吃完了蛋壳也这样,我碰了它一下差点在桌子上摔下来,一会就好了。” “哥,要是这次回来看到小金出事了,你会生我气吗?”她摸着小金侧过头看着我说。 “呵呵,小金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你那么疼它怎会有事,呵呵,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我躲开她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 “会生我气吗,哥!”她不依不饶,眼神坚定。 “怎么会,不会,呵呵”我笑得自己都觉得难听。 “骗人,刚才在门口那么凶,人家……”她刚消肿的眼睛一下又注满了透明的液体,泫泫欲滴。 “嘿嘿,抹烟,你别这样,是哥一时心急,哥给你赔不是,你别这样……”我结巴着说。 伸出手但又不知怎么安慰,紧张得指甲几乎掐进手指里。自己刚看到小金的模样,朝她吼了,完全没听她解释是错怪了她,如果不是她看着小金甚至不惜用去杀猪为代价换得小金的口粮,小金现在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难怪小金也不理我。我除了笨拙地说“你别这样、你别生气……”,什么也不会了。 良久,她把小金抱回怀里,看着我缓缓地问了一句话,这话比我答过的所有问题都难,虽然答案很简单。 “哥,你,要走了,是吗?” 我如被雷击,呆如木鸡定在当场,眼里没有任何物象,脑袋也停止运作。 这问题不难回答,走或离,别无他途。这些日子我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每每不自觉有这种念头马上被自己摁回心里,装作是这里的一员,装作完全没有这个顾虑,可是,问题始终是问题,不会因逃避而消散无形。 可我又怎能忍心当面让眼前这双已被蒙上重纱的眼睛不再清澈,就算这不是一个完完全全是“人”的眼睛。 “哥,是吗?”声音越来越轻。 “嘿嘿,谁说的,净瞎说,哥在这不是过得挺好的吗。”我很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有时谎言可能是必须,可是却会加大伤害,无论是造谎还是受谎的人。 “真的!太好了!”她把小金往我怀里一放,站起来傻傻地看了我一会,眼里的重纱在刹那间消失隐去,眼角眉梢全被喜悦占有,所谓笑魇如花正是如此。她松开一直紧扣着的手指,张开双臂在屋里忘我地旋转着,笑声清脆,美如银铃。 随着她每一次转动,淡紫色逐渐弥漫在空气中和夕阳的余辉里,很淡的紫色,如烟如雾。 照射在屋里的夕阳,如烛光般明黄色,和一室的淡紫交织着,我眼里没有明黄色也看不到淡紫,只有粉红,很淡很特别只有这个人才能拥有的粉红,她在我眼里像一个不可能在人世间觅寻得见的粉红精灵,粉红水晶。 我心里却漫起了紫色,不断加浓加重,好像把室内的紫色吸收进来,一个愁字难解。 “小金,你抹烟姐真美,尘世何处可觅。是不。”我摸着小金轻声说。 “啾”小金轻叫一声,身体往我怀里蹭了蹭。 “哥,我们出去走走吧,去湖边,把小金带上。” “哦……” ※ ※ ※ 从“曾留湖”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每次去湖边都让我有开心的记忆,唯独这次。 我和抹烟带着小金在湖边碰到铁恨,如果不是抹烟出言阻止,铁恨因为斩风的关系有点怵抹烟,恐怕早就和护村队发生身体接触了。 回来的路上我没说半句话,既为自己的窝囊恼火,也为这种只有我自己不知道的仇恨所苦恼。堂堂七尺昂藏沦落到要一个柔弱女子保护,耻辱,而且是在她面前出这样的糗,真他妈耻辱,当时我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一丝,一丝的失望,这让我更觉羞耻。 吃过饭,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槐树下,手里有“暗涌”,回想黄昏时受辱的情景,心想:“当时是不是应该一战呢,撇开其他不说就自己的能力而论,也应该一战,铁恨只是想教训我一顿应该不想杀我,自己当时为什么选择逃避呢?”。 我拾起一根树枝用“暗涌”狠狠地劈下去,心想:“怕痛?还是因为怕事的懦弱?还是兼而有之?怎么讲也学会了不少技能,就算不如也应该一战。妈的,我算什么东西。” “大丈夫有所为有的不为,是汉子应该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概,如若游戏如此不堪,回到现实更不用混了,杀!”我站起来握着“暗涌”在虚空里用力一挥,对着天空说。 “好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把粗豪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我定睛看去,原来是大哥在抚掌大笑。 “大哥,见笑了,小弟一时心性之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嗬嗬,兄弟,这些天受不少委屈是吧。”他走过来,示意我坐下,他也和我坐到一起。 “大哥,没有的事,呵呵” “嗬嗬,你不必隐瞒,铁恨的事我知道,可能不单止铁恨那样,是吧。” “既然大哥这样说,我也不客气了,大哥,这村里到底是怎么了,自从我上次从山上回来,全村人对我都不一样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把全村人都得罪了?” “坐着说,别激动兄弟。唉,这个其实也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村的命,你别往心里去。嗬嗬,这几次没有大哥陪你,山上没碰到什么危险,上次看到你差点认不出你。” “不是,大哥,我总觉得憋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兄弟,不是大哥不想告诉你,说了你也帮不上忙,你就别烦心了,会过去的。兄弟,你在山上不平坦是吧,大哥不能陪你,我教你一套枪法,日后你上山或他日离开这里也多个本事,来。” 他不等我再说下去,转身回屋里把我第一次看到他时扛着的红樱枪拿了出来。 又一个端茶送客的。 眼前一道彩光闪过,我感觉脑里像被水洒了一下,心里对枪的感觉不再是陌生而是觉得自己本来就会用枪似的。 “叮”系统提示“玩家明月奴习得基本枪法,等级基础,熟习度81%,可进阶。使用枪系武器时近身攻击增加10%” “玩家明月奴习得枪法:‘陈村九式’,枪系武术。第一式:‘基础’。使用使用枪系武器时近身攻击增加10%” “‘陈村九式’?这枪法的名字也太朴实无华了吧,而且又是陈村牌的,闷不闷。说是九式却只教会了一式,基础?还不是和基本枪法里教的一样,这算什么事。”我心想。 “兄弟,‘陈村九式’是我们村一位落难将军定居于此传授的,别看枪法名字普通,但学会之后会发现和别的枪法完全不一样。”他看到我一脸惊讶和有点瞧不起的表情,笑着说。 “这九式里,除了第一式基础是所有学到这枪法的人都必须熟习的,所谓基础说白了就是基础。”他站到院子中央说。 “基础就是基础,废话。”我心想。 “第一式基础包含枪法的基本的扎、戳、刺、挑、抖等基本用枪要诀,尔后,因应练习者对基础要诀的领悟创出余下八式,天下无两招相同的陈村九式。” “兄弟,我施展一下我领悟的七式,或会启导你领悟属于你自己的其余八式枪法。看好了,第二式:大禹镇蛟。” 话音刚落,只见他点出簇簇枪花,平地跃起,在空中侧身展起大片枪影,枪影中突然出现他的身形,直插地面,“扑”的一声地上出现一道裂痕,回枪斜次挑出带出一片红光。 “第三式:……” “第四式:……” …… 我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这肯定不可能在现实存在的枪法,夸张、震撼。他一跃的高度还有如激光一样从枪头发出的红光,还有那些不符合力学原理的离奇动作,太厉害了。 大哥使完最后一式顺势对着高大的槐树一挥,发出的红光如利刃切下一条粗大的树枝,“轰—沙”从天而降掉到院子里,果然不愧为老枪头,厉害。 “嗬嗬,兄弟,怎样?”他大步走过说。 “佩服佩服!大哥身法秀如猫,发枪如捺虎,跳步如登山,但愿他日我能及大哥水平之万一。”我恭敬地说。 “兄弟切莫妄自菲薄,兄弟来我陈家村不过十数日,变化有如脱胎换骨,前程不可限量,他日必成大器!嗬嗬。”他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 “大哥过奖。”我倒是很佩服他的眼力,在这些天里自己和刚进入游戏时确实有很大的变化。 “兄弟,枪法之道有虚实,有奇正,进其锐,退其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如转圆石于万仞之山,其势无穷尽也。”他手握长枪双目放光,做远观状,一派宗师气度。 “哇!厉害!”我心想,果然是高人,这一翻言论字字珠玑,只是我听不大懂,可惜了他一通高论。不过还是装作极仰慕的模样问他,可能习惯了送高帽:“大哥,这是你多年练习‘陈村九式’的心得?精妙啊。” 他略作沉吟,摸着胡子说:“不是!”。 “挑!不是早说,整那么多动作,我还等着他做得奖感言,没想到是代人上台领奖的。”我想。 “那是在很久以前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顿了顿挠挠头好像忘了。过一会他翻了翻白眼终于想起“一位功名显赫的落难将军流落此地,也就是‘陈村九式’的祖师爷,说到哪了,哦对,在很久以前一个月黑……”。 夏天的夜里不缺蚊子,陈家村里也不缺苍蝇,我装作很感兴趣地让他摧残我的耐心,心里祈盼天上响个雷下场雨把苍蝇赶走。不过,我万万没想到天公没满足我的要求,倒是另一个救星出现了,差点把苍蝇的舌根整条扯了出来绕在苍蝇脖子上把它勒死。 “反了你,好你个老枪头!你把院子扎出这么一条裂缝,你想干什么,要是哪天把枪头拌倒摔出什么毛病,你去哪赔我孩子。还有这好好的槐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斩它一枝,你看看这院子扬起的泥粉,还得我再打扫一遍,你闲我可是忙得要死。” “还有,这槐树是你和我像枪头的年纪时候种下的,以前你还说这是,这是我们的定情树,现在居然斩它,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在外头……,抹烟,枪头回房收拾行李,我们回你们外公家……” 芸娘嫂子一手叉腰,拿着一方手帕时而哭哭啼啼时而柳眉倒竖,这场夹着雷击的暴雨倾盘而下,把这只没成熟的苍蝇打得翅膀差点掉落,脸上一阵青一阵紫。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待雨势稍缓,他露出练习熟练的迷人笑脸朝风暴的中心负荆请罪去了,还不忘给我递了个眼色,大意是做男人难,做好男人更难,做一个当村长的好男人难上加难。 回到房间,感觉有点累,坐在凳子上休息,小金一摇一晃地走进来。 看到它笨拙的样子,我忍不住笑骂道:“小金,你还是快点飞起来,你不知道你走路的样子有多难看,企鹅似的。” 它朝我“叽”地叫了一声,震翅一跃,跳到凳子上,用翅膀拍打我以示不满。 “咦,你身上的羽毛怎么又变成花花绿绿乱七八糟的,又像叫花子了。”我一把将它抱到桌子上吃惊地说,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它身上的羽毛是什么状况,它的羽毛又起变化了。 起初小金身上的羽毛大多是黄色,黑色的羽毛如梅花点点出现在一片黄色里,以至我刚看到时还以为是花花绿绿的。过了一会,黑色点点地侵蚀黄色的地盘,直至把黄色完全吞噬全身变成黑色。除了羽毛变色,更奇异的是小金的眼睛,在全身羽毛完成变色那一刻,原本漆黑的眼睛变成金黄色,神采奕奕金光闪烁。 小金身上的黑色越来越浓,黑里透亮象极一大块活动的墨玉,与白天张扬跳跃的金黄色相比显得沉实凝重。它静静地站着目视前方,仿如一座以墨玉为质的雕塑,如金玉般明润的眼睛随着其眼球每下次转动释放出慑人光芒,更显其不凡气度。 我欢喜得一下扑过去,用手指轻刮它的尖喙,笑着说:“小金,这模样我喜欢,啧啧,越看越帅,这架势越看越像你爹妈,得多吃点,改天我们上山宰了那条大蛇。” 我不理它的抗议把它抱在怀里,兴冲冲地走到抹烟房间前,让她把玉石拿出来给小金吃,她很快拿了两块金玉和墨玉出来,放到桌子上让小金吃,不过她对小金的变化一点也不惊讶。 “抹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小金会变色?”我好奇地问她。 “嗯,是。我也是听娘说的,只知道小金是很厉害的魔兽,除了知道白天是金色晚上会变成黑色其余的也不太清楚,我们谁也没见过。现在还没长大是个孩子,哥,过些天我就会看到它的本领了。小金真漂亮,来,小金快吃。”她一边喂小金一边说。我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这一人一雕的亲密举动,小金闭着眼睛很享受抹烟的抚摸,看得我妒忌不已,恨自己不能和它调换。 “哥,那块最大的金玉得切碎了,不然小金吞不了。不过,那块金玉真的很大很漂亮,如果不是给小金吃,我还真不舍得。”她看着我说,眼神加强了她的不舍得。 女人总会对金光闪闪的东西有着本能一般的渴求与痴迷,对这一本能游戏的主脑“女娲”也不忘赋予给她,我真服了“女娲”。 第四十一章 欲去还留 “好的,你不说我还没考虑到,我现在就把它切碎了。抹烟真细心。”我看了她一眼,笑着说。  “本来我可以找爹帮忙的,可他这段时间很忙,只好让找你了。哥,这次你下来不要再上山了,在家歇着,好不?”她躲开我的视线,看着我切金玉。 “这个不行,我有事一定要上山,至少还要去一趟,而且小金不知什么时候长大,万一没了吃的,那怎么办好。抹烟……你爹这些天都忙什么,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也没看他上山打猎。”我试探着问她,猜测大哥一直在忙的事肯定和村民对我态度的转变有关系。 她看了看我,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低声说:“哥……,要是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好的,我答应你!”我马上说,心里很紧张。 “哥……,你上次在婚宴上对着全村人说的话,你还记得不?” “记得的!” “你当时说……” “抹烟!你哥从山上回来很累了,你别老和他说这说那的,和小金回房间休息,快去。”芸娘嫂子很及时地出现在房间门口,抹烟似乎很怕她娘,乖乖地抱着小金回房间了。经过她娘身边时,回头看了看我,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抗议母亲的霸道。 “月奴兄弟,你大哥说明天有事要早起,歇息了。让我告诉你早点休息,你在山上两天也累了。”嫂子说完也回房间了。 她的出现把触手可及的答案赶到天外,无奈之下我只好回到房间。 和衣躺在床上,和上次躺在这张床不同的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满脑子是刚才没得到答案的问题,把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床顶发呆。 “别乱想了,还是想想怎么杀了那条怪蛇才是正道。”我在床上辗转不能寐,干脆坐了起来考虑杀蛇的事。 “上次差点命丧于怪蛇的虚影之下,紧要关头它收起红影仓皇逃窜,从这时间上分析,肯定和太阳出现有关。如果能在白天把它逼出小湖暴露在太阳下,成功杀它的机会肯定大很多,只是……以自己的能力怎样才能把它弄出小湖呢?而且,自己曾爬上峭壁窥探过小湖的情况,却没它的踪影,这太奇怪了。”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愿,把它逼出来,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手里有一张弓、一把匕首还有放在洞里的几百支箭,除此之外别无可以倚仗的工具,以自己的能力决不可能和它力拼,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考虑许久,否定了不少方案,还是没想到什么办法,急得我站起来绕着房间里的桌子搓手踱步,越走越快,带起的急风把桌上的没灯吹得忽明忽暗。我停下来用手护着油灯,昏暗的灯光却一下把我心里照得明亮。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用火、用火攻!只要能把怪蛇暴露在阳光下配合火攻,一定可以杀了它,哈哈。可是……怎样才能让它暴露在阳光下呢,白天连人家的影都看不到。逼它现形是一切的基础,离了这一点再好的计划都是枉然,而且必须在白天完成,拖到晚上我只有挨宰的份。”想到这点,我刚被点燃的兴奋马上被扑灭了。 快天亮了,我还没什么头绪。敲敲发胀的脑袋想:“这样空想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趁早上山实地观察,兴许会有什么好点子,反正在村里呆得憋闷。” 收拾好东西,准备像上次上山一样,留书一封然后上山去。转念一想,万一自己被怪蛇干掉了就永远不能再回来,迈出的脚步不禁迟疑了。 “舍得?如果真的挂了……”我走出房间,站在吃饭的桌子旁边感虑良多,在这里的月余,除了这些天村民的态度逆转之外,真的过得很开心。答应给老夫子、黄苍蝇、鲁木匠等人找东西一样都没兑现,还有那颗粉红色的水晶,就这样抛诸脑后? 我将眉头拧成川字,几度收回跨出的脚步。犹豫之中,听到大哥房间传来说话声音,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还演变成激烈的争吵,我忍不住走近房门,附耳听听他们争吵的内容。 “老枪头,我不许你和月奴兄弟说。”嫂子的声音,虽然刻意压抑着但我还能听到她说话的内容。 “芸娘,你怎么为这事和我急,这事是兄弟他造成的,他能不负责吗?”大哥同样压低了说话的声音。 “不行,我不许你赶月奴走!” “哎呀,芸娘,你,你怎么就那么不明白呢,这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我不要他走可护村队能同意,村里九百多口人能同意?” “不行,要逼他走也不能你来说,也不能由我们家任何一个人说!” “我是一村之长啊,这丑人当然得我来当,况且当初也是我把他留在村里才有了这祸事,咳,真是天意,天亡我陈村啊!但愿祖先预言出错,唉……” “你还是他大哥呢,你怎么能……” “这个我知道,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 “你小点声,别把月奴兄弟吵醒了……” 房内的说话声慢慢低下,逐渐回复平静。我象傻了一样愣在当场,原来自己早已不受欢迎,以至于要大哥出面下逐客令。罢了罢了,我还是去主游戏区找米米和老牛他们,听了他们的话我心里一阵酸楚,心里没了犹豫,只想着马上上山与怪蛇决一死战,死生已不重要,结果不重要,离开已成定局。 就在我毅然转身准备出门的一刻,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这个声音改变了一切,也有了我后来在《前世》与众不同的经历,或者结局依然悲凉,不过过程很灿烂,至死未能相忘。 “哥,你要走了吗?”声音从身后传来,如穿过层层水幕,颤抖着,却重重地撞击我的心房,尤如夏夜惊雷震慑我的心灵,我重回犹豫不决之中。 “还回来吗?还会回来看我,看我和小金吗?”这一连串的发问不断打击我离开的意志,我拳头紧握,手里的“暗涌”被挤出水一般,手心里汗津津。 我不敢回头看一眼,费尽力气耸着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我一定回来!”,在心里加了一句:“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 不敢让自己多停下一秒,大步走出屋子,侧头向屋里瞥了瞥。不敢再多看一眼那双迷蒙的眼睛,尽管我的话让那双眸子瞬间回复生气,可仍象被轻纱遮拢的明月。 ※ ※ ※ 一路急行,来到峡谷,扒开封着石洞的木板和石头,看到洞里的情况没有变化,那几百支箭还整齐地堆放在雕丘旁边,我松了口气。如果没了这批箭根本不敢想杀那怪蛇,虽然有这些箭也不一定能成事,可总算手里有张能打的牌,不然连上桌赌一把的勇气也没有。 我在峡谷里乱逛,拿了根树枝东敲敲西打打,希望能找到好办法对付怪蛇。如果小金长大了和它一起上山应付怪蛇,成功的机率会更大,可惜这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成长起来,真的等它能打能杀的时候恐怕我也被村里人强制驱逐出境了。虽然失败乃至丧命的机会很大,但我宁愿面对无比的凶险也不想应对村里的冷眼。 在峡谷里乱转了很久,不觉已峡谷的另一端,虽然来过这里几次但从没走过这里。顺着斜坡走上出口附近,远远看去峡谷外竟是一个大草原,非洲草原一般,一望无际,无数奇形怪状的动物活跃其中。 这样的景象让我很雀跃,想跑过去看个究竟,没想到身体刚要跨出峡谷,“叮”系统提示“玩家明月奴,你是否进入主游戏区,请确认。” “这里就是体验区和主区的边界线?!真没想到,主区我一定去,不过不是现在。”我心想,取消进入确认,在出口处看了一下就往回走。 走下斜坡,穿过大片参天大树,远远看见瀑布下的小湖。 明知敌人所在可就是没有办法,甚至连对方的影子也看不见。如果搞不清楚怪蛇躲哪去了,纵然诸葛附体也枉然。 再一次爬到峭壁上次观察的位置,举着一段长满叶子的树杈以避阳光。向下看到小湖里和上次看到的一样,湖水清澈,除了几簇水藻和湖底的鹅卵石之外,最显眼的是那块白色的大石头,肉眼所见别无他物。 “见鬼了,这怪蛇难道会遁形?如果它在湖里,以自己的眼力怎么可能看不到。”我心想,揉揉眼睛再看往湖里。 盯了小湖很久,情况依然,完全没有怪蛇身藏湖底的迹象,不禁怀疑是不是它已经离开或者挪窝了,可是自己明明看着它窜回湖里的,这么短的时间它能跑到哪里?上山时一厢情愿地准备和它决一死战,还准备用火攻。没想到连人家的毛也看不到,白费工夫。 我很气馁准备放弃爬下峭壁,很不甘心地再看了一眼小湖,忽然,一条很细的红线在白色的石头上快速闪过,很快消失在湖水里。发现这一异常情况,我立即趴在岩石上,希望能再看到那条一闪而逝的红线再次出现,感觉这个奇怪的现象肯定和怪蛇有关。 我死死地盯着湖里,过了不久,红线再次闪过,在我聚精会神的注视下,发现这红线的未端有很细的分叉,在白色石头映衬下格外清晰,赫然是蛇的信子。 “你姥姥的,原来你一直躲在湖里,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藏在哪里,居然骗得我七荤八素。”我心里一阵激动,苦候良久终于有点眉目,至少确定怪蛇还在湖里。 我几乎把眼球挤出眼眶,死盯着小湖,就算有只苍蝇飞过湖面,我也能分辨得出是公是母。尽管眼睛酸痛不已,也不敢随便眨一下眼,全副精神投入湖里,生怕错过水里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虽然有树叶盖在头顶,但中午的太阳还是毫不留情也照射在我身上和周围的石头,蒸得我口干舌燥。 时间随着每一滴汗水排出体外流逝着,还有我的耐性。 终于,我终于有所发现,发现了怪蛇的所在。 怪蛇竟然一直在湖底,盘在白色的大石头上,在它轻微挪动的时候,怪蛇如浮雕般的影像呈现在水里。它像变色龙似的,把身体拟化为与背景一模一样的颜色和物像,白色的角恰好隐没在一样是白色的石头里,刚才看到的红色分叉线果然就是蛇信。 怪蛇蠕动的动作很细微,如果不是我全神贯注还有“心眼”的帮助,决不能发现它,难怪以前老是找不到它。居然能变色拟态,甚至将穿过流动的湖水照射在它身上的阳光也完美拟化出来,几次瞒过我拥有良好视力的眼睛,这怪蛇太变态了! “始终还是没逃过小爷的法眼,等我扒了你的老窝我看你还隐不隐形了,还能藏到哪里去,害得我差点把眼睛都挤了出来,烧死你!”我恨恨地轻骂道,拿出“暗涌”狠狠地扎到岩石里。 “要是小金在就没这些麻烦事,以雕的视力,怪蛇隐个屁形。唉,小金这臭小子,吃就知道吃。”不自觉地想到小金,趴在石头上看着村子的方向叹了口气。 确定了目标位置所在,不用再呆在这里被太阳烤。准备爬下峭壁,回到石洞考虑如何把它赶出老窝,只有这一步得以顺利实施才有下一步开展的可能。 爬下峭壁的途中,我脑里灵光一闪,想到自己刚才说的一句气话,这话让我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 “‘扒了你的老窝’,对啊!就扒了怪蛇的老窝,只要我想办法扒了那个小湖,不怕它不现形,想不现形都不行,哈哈……”想通了这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不禁得意非常,忍不住笑出来,马上发现不对下意识想用手捂住嘴巴,却没想到另一个不对,更大的致命的不对——自己正在十几米的峭壁上往下爬。 于是,我从峭壁上直线下坠,惊恐中两手胡扒乱抓,希望能抓住根救命稻草。要是这样摔死了,死得太意外太窝囊了,或者正应了乐极生悲的老话。 “啪……撕”身体狠狠地撞在石壁上,尖利的石头划穿衣服,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口子,鲜血汩汩直流,生命值“唰”的直线下降只剩一小半。 “哈!没死没死,幸好幸好,命好,人品好。”惊魂未定的我又开始自我催眠,伤疤没好已忘了痛。吹归吹,手里死死地拽着下落时抓到的松树,丝毫不敢放松。 我双手紧紧地拽着扎根在石壁的松树,两脚分开踩着两块刚好够得着的突出石头,面朝石壁呈“人”字形挂在峭壁上,离地还有七八米的高度,阳光热情地慰问我,让身体分泌出更多的汗水滋润我刚被制造出来的伤口。我不能拒绝阳光的热情,不敢乱动半分,乖乖地等生命值回复。 “他姥姥的,又是被怪蛇害成这样。宰了,一定要宰了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我骂道,却不怪是自己得意忘形所致。 被太阳慰问了十多分钟后,渐渐地平伏下来,生命值亦回复正常我才敢用“暗涌”扎进石缝借力抓住另一块突出的石头,慢慢地向下爬。 回到石洞,惊魂甫定。刚才在高空急速下坠的感觉记忆犹新,惊恐得心脏好像要跳出体外,不止怪蛇变态这游戏也变态,搞那么真实为哪般,吓死人赔不赔。 99%的疼痛感,如果不选择离开,直接从这里过主游戏区有我好受的,这也算命好? 第四十二章 一勺丁香 “扒了怪蛇的窝就是扒了那个小湖,如果只靠人工挖掘,工作量不小。”我皱着眉想,眺望远处的小湖,除了人手挖掘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人工作业方法太笨且耗时长,而且必须很靠近目标,风险太大。如果没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怪蛇惧怕阳光不敢现形了。  坐在木桩上凝神苦思的时候,系统提示我设定时间快到做好下线准备,我这才想起又在体验区过了十二天,日子过得真快。 这回不用和上次那样考虑怎么保护未出世的小金,从容地把洞口掩饰了一下,不等系统提示强制下线我发出退出指令,离开了游戏。 下线后离开游戏仓,程式化地开启自洁和补充程序,发现游戏补充液只有不到一半,通知游戏公司补充营养液及进行维护,对方马上答复三十分钟后上门进行相关处理,还真快。 打开通讯器,查看全息留言,居然有一条米米和老牛在一起时给我的影像通讯,他们一致强烈要求我马上脱离体验区,回到正常玩家应该去的主游戏区,否则将通过外力——我爸妈干预以达到目的。 笑着看完这个信息,想找他们聊聊,这两个家伙还在游戏里没回来。其中以老牛最为疯狂,听他妈妈说,每次下线后只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回到游戏里。她还一个劲地说,如果老牛到了约定时限还没完成任务,她将亲自把游戏仓毁了。听得我暗暗发笑,心里为老牛祈祷,希望他真能在游戏里找个女孩回家,否则,看老牛妈妈说话时的表情不象开玩笑,不但会把游戏仓砸了,更会把老牛狂扁一顿,甚至两顿。 关了通讯器,坐在床上休息。电脑管家提示有客人到访,我看了看,从着装上估计是游戏公司上门维护的工作人员。电脑管家将来人的证件资料与生理资料连接到游戏公司确认无误后,我发出准予进入的指令。 两个年青人进到屋内,一高一矮,高的略胖,矮的精瘦,最大的区别是这两人的眼睛,高的憨厚,矮的坚毅。 和他们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两人开始着手维护和补充工作。可能老夫子泡茶的专注影响了我,我好像习惯了的,拿出久没使用的茶具和茶叶,给他们泡茶去。过了一会,把泡好的茶递给他们说:“两位师傅,不急,请茶。” 他们接过茶,对视一眼似乎有点意外,喝过茶把杯还给我,没说一句话。要是换以前,没玩游戏以前,我立马就对这两个家伙不高兴了,现在,我不以为杵接过杯子,打开电视等他们完成工作。 电视里不少频道充斥着《前世》的宣传片和各种讨论节目,我在看的时候发现那两人不时瞄几眼电视的节目内容,估计也是《前世》的玩家,被电视的画面和背景音乐撩得心痒痒的。 “你们也玩《前世》吧,不急,再喝杯茶。”我把茶杯递过去。 “哦,是的。”高个子说,声音很厚。 “你们都是游戏公司的员工,游戏里有没有什么优势或优惠之类的?”我笑着问。 “优势?哪有什么优势,《前世》不比以前一些游戏,全都由‘女娲’说了算,现在吸引过亿玩家也正因为这点,当然,还有别的原因。至于优惠倒是有的,公司按工作年限在购买设备和相关服务上给予折扣,像我们俩刚好工作满三年,所以优惠10%,如此而已。”高个子倒是爽快,竹筒倒豆似的。 “也不错了,10%,我买这个游戏仓,10%可是5千块。对了,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玩家呆在体验区。” “体验区?真正想玩游戏的玩家应该没人去那了,特别是刚推出游戏不久的体验区风波之后,只有少数有钱有闲的人不相信体验区只是摆设或只宣传上说的那样,只用于给买家体验科技或其他的用途。” “结果怎样?” “结果,结果还不是一样,本来那些人猜测如果真的如我们公司宣传的那样,为什么会留下一个通道给检验区的玩家进入主游戏区呢,甚至有个有钱的公子哥儿花巨资雇人发掘体验区的所谓秘密,这帮人在里面乱转了一个多星期,用完两次选择机会后什么也没捞着,里面没人理它们,最好乖乖地退出,想玩的只好重新买设备,还得花一笔钱注消相关资料。打那以后好像没听说谁还往检验区里闯。” “哦……” “不过,话说回来,‘女娲’不知出于什么目的设定了只让体验区进入主区的规定,我们公司的高层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查遍当初设计的相关资料也没有这一个设定,这是游戏正式运行后忽然出现的规则,真奇怪!” “哦?!公司高层也不知道?不是你们公司设计的游戏吗,高层也不知道?” “是公司设计的没错,只不过,当初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禁止人为的干预,听小道消息说有国家高层的意思,呵呵,只是小道消息罢了不足全信,还有一个传闻,当时花大钱请人想找出体验区秘密的也是我们公司的某们位高层的儿子。设计时参考了流行的游戏设定,不过最终决定还是交给主脑‘女娲’,所以这游戏吸引人,和你说着我们都有点忍不住想马上回到游戏里了。” “那倒真是奇怪了。奇怪的体验区。” “是啊,你说得没错,奇怪的检验区,现在除了学生、旅游观光体验古风的人、一些艺术家、老人家还有一些需要里面的环境治疗的患者,不可能有玩家去了,谁那么毛病花钱花时间泡里面无所事事。听一些去过的玩家说,两个区最大的不同是,主区到处是怪物,体验区到处是npc,其他的没什么不同。” “原来这样……”听完高个子的话,更觉得自己的遭遇不对劲,怎么就自己一个人碰到这么多情商智商超高的npc呢,还发生了不少事,以至于一直滞留在里面,欲罢不能。 “你们俩在游戏里是什么职业,混得怎样?来,再喝点茶,请。”我把话题一转,免得说漏了嘴,让他们知道我就是他们说的,花钱在体验区里呆着的“毛病”的人。我发现自己好像习惯了给人倒茶,还喜欢和老夫子给我沏茶时说个“请”字,好象也没我以为的那么下等和不自然,怪了。 “我是生活玩家,主职是烹饪师,副修建筑师,叫‘一勺掌天下’。混得很一般,在一个有钱人开的酒楼里打工学艺,当然在游戏里。”高个子憨憨地笑着说。 “那这位不太爱说话的大哥呢?”我视线略移,看着不怎么说话的矮个子说。 “茶很好,你,有礼貌,谢谢。”他没正面答我,简短有力地说。 “是啊,我们去过不少客户家里做维护,很少像你这样给我们倒茶,最主要是你总说‘请’,如果你换一套衣服和游戏里的个别npc差不多了,所以我们才和你说这么多话。有些人总以为出了钱,我们就必须很乐意很高兴地给他们服务,有些离谱的,把我们当仆人呼来喝去……”高个子说得有点止不住的意思。 我耳边好像听到一阵“嗡嗡”响,正想插话打断他的话,没想到有人比我更快。 “‘丁香暗涌’,骑士,如果日后里游戏见面或会帮到你。”同样的简洁,声音清劲,像他的眼睛,坚毅与干净,还有点阴郁。 我刚想回话,有人又忍不住说话了。 “是啊,我刚才在给你的游戏仓做维护的时候,发现你的游戏时间不长,丁香可是一开始就玩的,他说帮你肯定没问题。我也是,我的目标是开一间比我现在打工的酒楼更大的酒楼,如果我成功,给你张贵宾卡,八拆,呵呵。对了,你是什么职业,叫什么?”还是高个子,除了没有胡子,那股劲头让我想起大哥当初拉我进陈家村的情景。 “呃……,幸会,一勺大厨说得没错我才玩了不到一个月,以后有机会求你们的地方,还望多多担待,我叫‘明月奴’,小小剑士一个。”我有点尴尬地说,自己的实际情况怎么好说出来,告诉他们还不把自己当成疯子。 过了不久他们也完成维护和填充营养液的工作,我和他们聊了一会,给他们再沏了一泡茶之后,他俩也回公司复命离开了。 收拾好茶具,打扫好房间,这屋子还是米米和老牛来看自己那时老牛帮忙搞过清洁。从哪次以后再没打扫过,尽管清理的工作很简单。 清洁过后,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重新给自己沏壶茶。 我尽量平静心情,放缓动作,刻意地模仿老夫子的神情举止。可惜,冲出的茶感觉差很多。可能我的茶叶茶具太差,可能泡茶的水不行,也可能是喝茶的环境与对象不同,没了那份恬淡。 意兴索然地放下尚温的茶杯,呆望着游戏仓出神,脑里出现陈家村的人、物和在里面“生活”的场景。游戏做得再真实也是虚幻,陈家村却虚幻得真实。如果完全地坠入这种亦真亦幻的意像里,难保不会出现象老牛戏谑所言“精神产生不可逆的破坏性损伤”之类的病变。 环顾身处的屋子,冰冷硬朗的现代制品,极方便的设施,这些只会让自己冷漠,更害怕与人交流,走出去面对的也是一张张木然隔膜的脸孔和漠然的眼睛。除了慈爱的双亲和年迈的奶奶,现实的一切都不如已愿,活得空洞。 当自己拿这些现代的充满工业文明味道的工具泡茶时,愈加想念陈家村,愈加想念陈家村里的“人”,想念他们的眼睛。至少,他们的眼睛更象是人应该拥有的,那些“人”的眼里有生气,有热诚,包括他们恨我的眼神,毫不掩饰。不用担心热情洋溢的脸孔下包藏着截然相反的面容,一转身,背后全是种种怪异的目光。 还有,还有“曾留湖”那连碧的莲叶淡淡的荷香、湖上的小舟柳边的新月,还有那一抹粉红……。 思念是一种病,一种可能致命的病菌,它快速地吞噬我心里每一个想离开的细胞,把我回到体验区的每一点犹豫消灭得荡然无存。 我一下子站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向游戏仓,准备走进游戏,投入游戏的未知里。 第四十三章 自我催眠 回到游戏,我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时间已到了深夜。  摸出火折子点燃,透过火光看去,一切正常,自己还在山洞里。把封在洞口的障碍物清除后,走到洞外,抬头看看已经接近天亮,出现在东方的光线将月亮碾得又透又薄。 看着熟悉的峡谷,现实里白天与游戏里黑夜这种时差还没调整好一样,我心里一阵恍惚,过了好一会才确信自己又回来了,脑里的跳过现实把下线前的资料迅速连通。 洞外,木桶、扁担、和木楸之类的工具散乱地被丢弃在地上。 “难道真的要靠这些工具一楸一铲地去扒了怪蛇的窝?”我看着瀑布的方向说。 发愁地看着这些木制工具,别说是木制工具就算用铁制的,想要把怪蛇容身的小湖挖塌,其工作量称得上是天量,而且小湖到少有十米深,仅凭一已之力到猴年马月也完不了事。 下线前以为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为此还摔了个半死,孰料只是个理论可行的方法,觉得很泄气。 “妈的,又行不通。”我一脚踢飞放在地上的木铲,弯下腰拿起木楸,对着不远处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一个木桶扔过去,发泄心中的不快。 “啪”的一声,木楸正中目标,把木桶打翻在地,“咕嘟嘟”地滚到一边,投掷术发挥功效了。 我还不觉解气,趋前几步,左一脚右一脚将两个木桶当成皮球踢得飞起,撞向石洞旁边的石壁,“啪啪”两声木桶撞得碎开,裂成块块木板洒落在地上。 “哈哈,脚法不错!”见此情景,我玩兴大起,破坏的欲望大增。 将附近五个木桶一一拎过来,整齐地摆放在石洞前十几米处,准备把两米多宽的洞口当成球门,像足球罚点球那样把木桶踢进洞内。 “各位观众!下面将由《前世》第一足球巨星为你们展现其精妙绝伦的脚法,有请明月奴。”我煞有介事地微笑举手示意表演巨星出场。 一轮自我催眠后,助跑,抬脚怒射。 “啪”,木桶飞进洞内应声而裂,像刚才被踢飞的木桶一样,碎做木板散落在洞里。 “哈哈,进了!”我大叫一声爽,绕场一周回到原地,连续飞起四脚,把余下的木桶全部送进洞里化成木板。 “一流,这种脚法何止一流。”我叉着腰再度对自己实施催眠,自我陶醉。 陶醉过后,更觉意犹未尽,跑过去把刚才被木楸打中滚出老远的木桶拎过来,兴冲冲地放在“十二码”点,摆好架势准备再次享受进球和破坏的双重快感。 “我抽……”正欲大脚抽射,意外地发现木桶上的一块木板从中断裂,我停下动作,捧起木桶想搞明白怎么会出现这个情况。想了一下才明白,这个木桶应该是被自己刚才用木楸扔中,在投掷术的帮助下打断了其中一块木板。 我看着这个破桶,脑里觉得想要抓住什么,很重要,和这次上山杀蛇有关的东西,可偏偏抓不住那模糊的想法,捧着木桶蹲在地上苦苦思索。 ※ ※ ※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把木桶用力抛向空中,兴奋中把扁担拿在手上,耍起了刚学会不久的基本枪法,扎、戳、刺、挑、抖这些枪法的基本路数我用得很自然,直到把心里难抑的兴奋通过扁担送出体外,才逐渐平静下来。 太阳再次出现在东边的天空里,可能上班刚报到的缘故,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还没开始发放它的热情。 我站在洞外仔细考虑分析刚才的想法是否可行。 破木桶被打断的那片木板启发了我,一只沿口不齐的木桶,其存水量的多少,不取决于最长的那块木板,而取决于最短的,也就是管理学中的“木桶理论”。假如我把小湖当做木桶,如果想破坏它,不必要把整个木桶砸烂才算成功,只要把其中一块木板打断或彻底抽出来,一样可以达到目的。之前我钻进怎么扒掉小湖这个死胡同里,现在我只要考虑怎么把湖里的水弄走,效果也是一样。 “打铁趁热,得实地考察才会有更好的方案。”我心想,抄起扁担快步走向瀑布。 走到小湖七八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来,不敢再靠近。从我站的地方观察,整个峡谷呈东高西低的地势,湖里流出的水形成一条小溪流向我进入的出口方向,从地势上看,只能顺着地形在我进来的那边挖出个缺口,如果能如愿把小湖的一块木板打断,可以借地势加强湖水倾泄的力量加速湖水的排泄。 小湖的位置有点像悬湖,象火山口最高处一样略高于其周围的平地,根据目测,和上次我不小心被溪水流走上衣的出口落差有近两米,这一发现让我兴奋不已,起码减少两米的挖掘工作量。 如果能把湖里的水泄出多过一半,设法把怪蛇逼或引出它的大本营,再用火来主攻,配合陷阱弓箭或者再做些投掷用的武器,凡是我会的技能都用上,总之无所不用其极。最重要的是必须在白天完成,它怕阳光而夜晚是它的天下,这些因素如果成功结合,干掉怪蛇的希望还是有的。 “好,就这么干!”我激动地把扁担住地上一插,跑着回到洞里,每快一步都可能多一点成功机会。 “挖土的工具和引火的材料都必须用木材,看来又要砍树了。”站在洞外踱步,一个比较系统的方案逐渐在我脑里形成,拿着“暗涌”冲向入口处一片大树。 “嘶—轰”我放倒第三十颗大树后,已是下午,高级伐木术熟习度增长了15点,被砍倒的大树横七竖八地交叠在一起。有的是材料,我做了几把大小不一木铲和十多根粗细不同的木楸,以防备工具损坏。快天黑时才回到石洞前,收集枯枝准备把火堆燃起来。 峡谷入口附近的动物被我砍树时近乎疯狂的举动吓得远远躲开,最惨的是习惯在树顶的栖息的禽鸟失去容身之所,日落时惊慌地在原本生长着大树的上空盘旋,不知如何是好。 我管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杀了怪蛇,让几百只鸟儿流离失所也在所不惜。因为,它们都只剩下最多两天飞翔的时间,随后我会一一把它们打下来,变成我在峡谷纵火的燃料。还有,早已被吓得全部缩回洞里的水獭们和狍子等等,我会全部剿灭他们,最好能引来吓得我爬上树的野狗。 用新做好的工具挖了两个陷阱,自从看到怪蛇月夜独舞悟得“蛇丝龙形”增加10点体质和协调后,生命值增加的同时觉得力量也大了不少,挖陷阱时不像以往那么费劲,虽然说不上运铲如飞,在陷阱术的作用下在生命值允许的最大限度内,挖了两个五米多宽三米深的陷阱,并且在陷阱底部插满了木制尖桩,完成后满意地看着这两个算得上是陷阱的作品。 天色基本暗下来,傍晚时分。 回到石洞外把火堆点燃后,到洞拿出几十支“杂羽箭”把腰间的箭馕装满刚好一百支。 我仔细感觉一下怪蛇的气息,发现怪蛇睡着了似的气息很弱,我远远地看了一下瀑布不敢冒险前去,数次见过它的变态能力,还是好好的做好准备工作。 看准一个直起身体,缩着两个前爪观察情况的旱獭,扣着一支“杂羽箭”玩似的拉满弓射出一箭,“嗖”一声,箭离弦瞬间进入目标体内。箭支插在旱獭的咽喉,强大的冲力带着水獭直立的身体向后飞出一米开外,钉在地上。 换了往日我肯定很兴奋,现在心里只想在最短时间准备好材料,趁怪蛇不太生猛的时候。 “这邪气的怪蛇难道真的睡了?自打和金雕夫妇决斗之后,到了晚上不再似刚开始那样强烈地感觉它危险的气息,中间只在小金出生那时有过一次,之后又像消失了似的。” “尤其是上次月圆之夜再见它时,不单止外形,在气度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厉害的是那个红色的虚影分身,这招在它和金雕打斗时没见它用过,在身上被抓穿几个洞生死攸关时,应该不会留这么一手,如果会怎么可能不用?” “肯定是升级了,除了这个原因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奶奶的,这种变态的怪物都能升级,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一边想着,手上射杀的动作没停下。半个小时过去,把箭馕里的一百支箭全放到目标身上,小溪附近躺满了水獭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腥味。我没急着过去收回箭枝,弥漫的血腥味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在等,等一帮“老朋友”,第一次见面不分胜负,也算我小负,我被吓得爬到树上。这回如果再见面一定留下他们好好地叙叙旧,当然,只有我说的份。到洞里把空箭馕装满后,出到洞外等待这群“老朋友”到访。 “糟,没武器。”我站在洞外,摆出自以为最有威势的姿势凝视远方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没有一件近战的武器,除了一把小巧的“暗涌”,如果近身打斗肯定会吃大亏。 急忙跑到大树堆里切下一段树干,仿照大哥那把钢枪的样子,做了一把木枪,抬头看看峡谷出口,还没什么动静,才松了口气。 系统提示“您制造成功,普通木枪,攻击力10,持久20。” “还算趁手,凑合着用,幸好早点想起,要是打起来才想起没武器,然后给咬死了,真是笑死行家。”我掂量了木枪的重量,约莫十斤,由于紧张做得比较差,枪体还有不少倒刺握在手上觉得很糙,不过总比没有的好。握紧这把新鲜出炉的木枪,在虚空中刺出一枪,兴头上一边舞着枪术的基本招数一边往石洞走。点、戳、扫、绕等枪术基础招式我用得越来越纯熟。 和老牛聊天时他说过,众多玩家都喜欢用剑,似乎手执长剑披风而立方显英雄本色,现在《前世》里以剑为主要武器的占了六七成,可惜宝剑难求,以至于产出和供给严重失衡。 随着对枪术基本招式的的熟悉,发现自己越发喜欢枪这种武器,既有枪本身的特点又可溶入棍的用法,可刺可扫,可劈可绕。诡秘而不失中正,刚猛中透出阴狠,最主要是自己性格里最缺乏枪的特质。 我突然发现,在使用这杆木枪时自己的弹跳感觉等能力好像有了不少的提升,一旦不用木枪时立刻回复到原先的水平,而且屡试不爽。再三查看这杆“普通木枪”的属性后,我否定了是木枪的作用,而是自己好像在使用其他类似“陷阱术”、“伐木术”等技能时会令自己某种能力提升,如用“陷阱术”挖泥时一楸下去能插到地下几十厘米的深度,而不用技能辅助时只能挖到一半左右的深度。我在舞枪时觉得能力有所提高可能也是这个道理,虽然系统没有提示自己进入进入什么状态,但还是明显感到变化,不管怎样,这枪术是越练越喜欢。 “呼……,舒服,畅快!”回到洞口,我把枪用力往地上一顿,长舒一口浊气,连声称快。舞完一轮枪之后,身上微渗出汗,夜风吹过甚觉清凉,把练枪之后愉悦的情绪再推高一层,心里十分欣喜。 我站在制造木枪的位置眺望峡谷出口,如果这批“老朋友”来了,正好让自己试试枪术的威力。适才练习枪术时,一个箭步刺出木枪觉得心里有种渴望,渴望赤红的鲜血,还被自己这种危险的想法让了一跳,现实里可是怕事更怕死,刚才居然想尝尝鲜血的味道,但愿只是一时的幻觉。 或者是今晚的风略略带点燥意,才让我有如此想法。 “终于来了。”我看着峡谷出口喃喃地说,紧握手中长枪。 第四十四章 狗口余生 峡谷出口处,忽现数点鬼火般绿色萤光,毫无规律地晃动着,在夜色里划出一道道拖尾的杂乱光线。  不久,绿光愈聚愈多,象哭也象笑的叫声断断续续传过来,绿光开始沿出口向谷内快速移动,如火山岩浆流下斜坡。岩浆流经瀑布附近,停顿了一下,继续前进,可能感觉到怪蛇的存在。只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直扑目标,直扑散发着诱人味道的上百只水獭尸体。 “不是吧,好几百只野狗,是不是几个族群的都来享受这顿美味了。是上次的几倍,惨了。”看到这源源不断从出口处跑过来的野狗,我开始慌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刚才还想试试自己近战的本事如何,看到这样的阵势,我干掉这班“老朋友”的信心慢慢减退,下意识地退后几步。 “惨了惨了……,难道又要象上次那样爬到树上去?”习惯性地想朝出口方向跑去,可刚抬起脚发现原本枝繁叶茂的大树已被自己砍得干干净净,现在附近除了一些灌木之外已没有称得上树的东西了。 “刚才那么狠干什么,留一棵也好啊。”我急得满头大汗惊恐地看着四周,想找个能躲藏的所在,可视野之内已无合适的地方,情急之下狂奔向石洞,闪身躲进去,希望野狗啃吃完水獭后离去。 可是,如意算盘落空了,在我仓皇四顾的时候,还是被最先冲到旱獭尸体位置的几只野狗发现了,它们怪叫几声,通知同伴向石洞方向跑过来。 “你姥姥的,我都躲到洞里了,还不放过我,不管怎样这旱獭还是我请你们吃的,我宰了你!”看到野狗不依不饶地冲过来,一时心头火起,倚在洞内一侧拉满弓瞄准冲在最前面的野狗,一个“二连矢”射过去,务必一招取其性命。 “嗖嗖”两支箭几乎同时射出,在夜色的掩盖下直取目标,一支箭从侧面斜插在野狗咽喉位置,另一支直插在其头骨内,受此重创,野狗旋即毙命。 “好!”我暗叫一声,射杀一只野狗后信心大增,不像刚才那样心慌意乱只想着找树爬逃命去。接着射死两只野狗后对自己的箭术更有信心,不再躲在洞里,站在洞外对着另外十多只陆续跑过来的野狗下手。 再干掉十几只野狗之后,啃吃旱獭的群狗发现不对,在头领的召唤下全部抬起头看着我和同伴的尸体,愤怒中眼里的绿光更盛。纷纷朝我狂奔而来,我不敢怠慢也顾不得害怕,手里的箭射得更急,点杀掉十数只狗时,它们已在我十几米之外向我包围过来,群情汹涌。 很快,箭馕里的一百支箭悉数射出,野狗已在几米处眼看就要扑过来,我被眼前一片惨惨的绿光惊得呆住了,心也跳到嗓子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已没有选择的余地,身前有两三百只野狗身后是高高的峭壁,唯一正确的选择只有拼命。 我双手紧握木枪准备做最后努力,力拼至死。忽然,“轰”的一下,跑在前面的几只野狗掉到坑里,后面跟着的收势不住纷纷掉进坑里,群狗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吓住,暂时停止前进的脚步围在坑边乱叫。 “陷阱!”我马上反应过来知道这些野狗是掉到陷阱里了,回过神迅速跑到洞里抱了一大把箭出来,以最快速度再度挽弓射箭。这次不敢用“二连矢”,只求一个快字,能命中目标就算成功。陷阱热情地招呼了几十只野狗进去做客后,传出声声野狗的惨叫声,由于吃宿环境过于恐怖,陷阱没有新的顾客光顾不能再发挥作用。余下的群狗呆了一会后迅速绕过陷阱,再度朝我扑来。 弓箭送走十数只野狗后已不能再发挥作用,我和群狗只有一米多的距离,我紧紧地握住木枪,背脊抵住石壁,摆出准备拼命的架势。 野狗让人恶心的叫声和眼睛发出的绿光在空气里交织,一种让我觉得烦躁不安的氛围,野狗没有马上进攻而是在我身前围成扇形,从我所处的位置到包围圈的末尾一片惨惨的绿色光点,似乎有意让呆我在这种气氛中。 “死来!”我不想再忍下去,在这种气氛里只会令自己反抗的勇气消失。我大叫一声,一抖长枪杀将而去。 “唿—咿”,被我扎中的野狗发出难听的叫声倒在地上,鲜血从我拨出枪的地方喷出。野狗没想到我的木枪如此的迅捷,居然被我一个箭步立刻刺中一只,而我也没想到可以一击建功,双方都愣了一下。然后,几乎同时,野狗又扑过来,我也挥起木枪刺向对手。 “杀光你们,叫都叫的恶心得离谱。”我忽刺忽扫,时点时戳,接连刺中几只狗,还打断了几只狗腿。鲜血和成功杀死目标的快感让我两眼逐渐发红,虽然我用的只是基本招式,但有石壁做后盾只需全力应付前方的敌人,尚有余力,越杀越兴奋,逐渐向狗群杀去,野狗被我一轮攻击之损失十多个同伴后居然向后撤退… “想走,门都没有,看枪!”正杀得性起,在不停舞动的长枪下,多数野狗被一枪贯串喉咙倒地等死,此时在我眼里,这些野狗像豆腐一样不堪一击。 野狗快速向后退,场面上竟然变成我在追杀它们。 杀掉几只落单的野狗后,渐渐被狗群抛离,眼看追不上了,我停下来拿着跨在身上的木弓,抽出箭枝射向点点绿光。野狗很快,不过没有我的箭快,战局有利的一面似乎朝我倒来,我的心态也发生变化,以胜利者的姿态轻松地射击,每一箭都瞄准目标的头顶,找其天灵盖下手。这一招很凑效,几支箭均射中溃逃的野狗头上,马上取其性命。 “哈哈哈哈,精准,强啊!”我张扬地仰天大笑,庆祝第二次与这班“老朋友”的会面以全胜结束。笑声里,野狗跑到得更疯狂更加快。 “哈哈,古有燕人张翼得大喝退敌,今有陈村明月奴狂笑吓狗,谁个不服!”我再次进入自我催眠状态,把木枪往地上一戳,双手叉腰准备再度仰首三声笑,目光扫过飞奔中的野狗群时,觉得不对,怎么越来越近了?野狗跑得很疯很快,但却是回身住我跑来,绿光如潮水般回涌,逐渐散开呈环形,包围圈正迅速向自己靠近。 “不是吧,拖刀计?!是狗不是?”我马上拨出插在地上的木枪,箭帮不上忙了,转眼之间狗群已重重把我围住。 “围住又如何,狗崽子,来啊!”我微微弓着身,紧握长枪对着在两米开外环侍的群狗,我以为可以象刚才那样轻松挑飞戳穿这些敌人。可是,稍过片刻,我开始觉得不妙了。刚才我可以杀得过瘾是因为我后面有石壁这一天然屏障,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现在身陷敌围,可谓腹背受敌,无论从战略角度还是临敌心理上我都处于一个极其不利的位置。 我一时用枪指着前方的敌人,一时对着后面的,还要顾虑两边的野狗,像只盲头苍蝇前后失据,脚步开始有点凌乱。 “唿—咿”四声怪叫在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响起,好像是战斗的号角吹响。怪叫响过后,敌人行动了,首先是身后的野狗慢慢地拥过来,然后其他三面的也作出攻击姿态,我下意识地步步后退。 这样的一进一退持续着,场面上又回到刚开始的样子,野狗不急于攻击而是在一点点地消磨我的意志。 “又来这招,挑!想玩我,杀!”我不禁低声骂道,在野狗再一次逼近时冲向狗群,没料到野狗却同步后退,当我想再趋前时左右和后面的又同时围上来,逼得我不得不回身自救,可当我一旦转过身狗群又立即撤退,刚才后退的野狗却欺身上来摆出扑咬的姿态。我几乎被这群野狗逼疯,欲战却无可战之敌,想逃亦无路可走。 月光下,我像一个优秀的指挥家。以身体做指挥棒调控着一环绿光随风摇摆,尽管优雅,可是随时会被绿光吞噬。 “好好好,算你们厉害,我不动了,看你们怎样。我不动,哼哼,还是照样宰你们!”我不动了,只有停下来才可破这“珍笼棋局”,挽起弓射向绿光之中。 “你姥姥的,尝到厉害了吧,来啊!”我不停地把敌人送归天国,野狗开始骚动,整齐的队列不能保持。 “唿—咿”四声怪叫再度出现,如唐三藏念出的紧箍咒,把包围我的绿色光环迅速收窄,总攻开始了。 “来啊!保证赏你们一个痛快,一枪拿你命!”终于等来这个时刻,抖擞精神准备大开杀戒,被这班该死的野狗耍了这么久也轮到我出口恶气。 包围圈缩少到我已能很清晰地看到野狗流出的口涎的距离,它们出手,和刚才完全不同,这次很有组织。“唿—咿”一声,几只野狗高高跃起扑向我上三路,其余的从四面八方撕扑过来。 我轻巧地低头避过空中的攻击,旋转身体把长枪环扫过去,收回时马上刺出几枪,在野狗身上留下血洞将其击毙,一击得手我更加兴奋,大叫着或扫或戳,鲜血做成的花朵飞溅在我身上。 杀得性起,我高高跃起,在空中很然地使用着“蛇丝龙形”,这一学自怪蛇的身法灵巧地躲过从四个方向扑来的野狗,在一瞬间飞出两脚踢飞两只野狗,左手抓起一只用力甩到远处,最后右持枪刺穿其头部,落地时单掌击地反转身体,迅速扎出四枪,再收获几只野狗的性命。 “叮”系统提示“恭喜玩家明月奴自修有成,创造枪法‘陈村九式’之第二式,悟性增加2 协调体质增加1,请为招式命名。” 杀红了眼的我没理会系统的提示,也没工夫理,在我全力杀戮之下,渐渐地在我身边垒起一层野狗尸体,野狗像不畏死的死士,一波又一波地发起攻击,爬过同伴的尸体或急扑或高高跃来。 伴着“唿—咿”的声音,四只体型硕大的野狗同时腾空,其他的野狗更显疯狂,怪叫着涌向我,虽然参与这一轮子进攻的野狗无论是数量还是速度都是空前的,我并没放在心上,或者对枪法越来越感纯熟,或者习惯不太费力地杀死它们。 我一如往常地高高跃起准备干掉最先跃起的四只野狗,飞起两脚,眼看就要踢中这两只体形硕大的野狗的头部,意外出现了,敌人头部没有被击中,而是让开头部让我的脚踢在其腹部,它一口咬在我的脚眼。我仿佛听到骨头被咬裂的声音大叫一声失去平衡往地上摔下去,危急之中我在下坠过程中尽量扭正身体避免头部先着地,单掌击地双膝重重跪在地上,感觉一阵晕眩。 “啊……”我还完全回过神来,背部、手臂和大腿再传来巨痛,地面攻击的野狗趁我落地的一刹那,蜂拥而上,咬得我身上鲜血淋漓,剧痛再袭差点让我不支倒地,生命值几乎见底。疼痛与慌乱中,我抡起长枪疯子一样盲目地环扫着,打飞十数只身边的野狗,颤抖着拿出一颗药捏碎回复生命值,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发现居然还有两只野狗还在死死咬着我的左腰和右腿不放。我掐着它们的脖子用尽全力捏碎这两只野狗咽喉,准备把它们扔出去时感觉一阵撕裂的痛楚从被咬的地方传来,野狗虽然被我捏死了,可它们合上的牙齿竟然已深深扎进我的身体里,就算死了还狠狠地穿透了我的肌肉不让我分开它们。 “唿—咿”两声,还没死的两个头领再次召集下属对我发起新一轮的攻击,野狗又围了上来。我本想放下手里的木枪,分开咬在身上两只死狗合上的嘴把它们扔开,如果挂着这两个东西累赘不说,我每一个动作它们扎进我肌肉的牙齿会让我疼痛难当。见此情景已不能再等,情急之下我一咬牙,闭上双眼,手上猛地一扯,大叫一声把把野狗扔得老远,连同身上的肉。 “啊……”当我把第二只狗和它嘴里的肉撕扯离自己身体时,全身剧烈地颤动,握着木枪的手也好像不听使唤。 幸好,我的惨叫声把所余不多的野狗吓得迟滞了一会,在它们眼里忽然有了一种恐惧,对我撕扯下自己的肉的举动,还有我全身被血浇湿的红色,产生惧意。 幸好有这么点的迟滞,我心神回复正常,带着浓烈的杀意看着这些野狗,虽然全身剧痛不断,但在药石的作用下已逐渐恢复战斗能力。 “来啊!你姥姥的,我宰了你们,一个不留!”在我对着野狗狂吼时,连同体内抑止不住的血一起喷出体外,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如此一来,我的形象更可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鲜血的红色,有狗血也有自己的血,眼睛也是血红色的。 仅存的几十只野狗没动,我更不想动。只要轻轻一动,全身十多处伤口再被撕裂,尤其是被自己扯掉肉的腰部和大腿处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这是我最乐意见到的局面,我只要五分钟,五分钟一到我全身的伤就会愈合,虽然生命值已回到最大水平,可是身上的伤还是会影响我的战斗能力。 “唿—咿”野狗头领可能发现我的情况正在好转,马上催促下属发动攻击,几十只狗迅速形成合围过来。 试着动了动握着木枪的手,发现还是很痛只能勉强挥动长枪。看着已进入攻击距离的敌人,我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次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亏得太大了。 “我不能这样死,不能!”我在心里大叫着,脑袋急速运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延缓敌人的进攻争取时间恢复,哪怕只是一秒。 “哇——哇,噢——哦……”我打散盘在头顶的头发,忍着痛举起还双手乱摆,嘴里发出乱七八糟的叫声,叫声在我满口血痂的嘴里发出,更加乱七八糟不知所云。 这一招果然有效,已围上来的野狗被我的怪异举动吓了一吓又停顿下来,朝那两个首领看去,好像在请示进或退,而那两个领头的野狗也好像被我的动作迷糊了,狐疑地观察着。 看到这怪招可行,我加大叫声和动作的幅度,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多拖延一会。 可惜,两个野狗首领观察了一会之后对视一下马上又发出进攻指示,而且叫声很急促,看来是打定主意要把我干掉。 “你姥姥的,我先废了你!”把木枪放到地上,顺势拾起弓和散落在地上的箭,单膝跪地咬紧牙关把弓拉满瞄准其中一个头领射出“二连矢”。在射死其中一个首领的时候,野狗也已朝我扑了过来,我把木弓朝地上一放,侧身在地上一滚同时把木枪拿在手里避过两只野狗的攻击。可是没办法避过第三只的利齿,左脚再次受创,我闷叫一声,用力把木枪向后一扫打飞两只野狗,摇晃中握着木枪勉强站起来,刚止住血伤口又被撕裂血再次涌出。 一只、两只、三只……,把野狗杀剩下四只的时候,我全身已没有一处称得上是完好的了,左脚掌左手掌的骨头已被完全咬碎,双手握枪只是硬着头皮咬牙死死撑住做做样子,无力再刺出半分。 “要我死,我也要干掉你!”我狠狠地盯着几米外的野狗头领说,声音已弱不可闻。 “唿—咿”头领最后一次吹出冲锋号,冲在最前野狗张开口咬向我的右腿,它成功了,我有意让它成功,在它咬住我小腿时我用力向下一跪,膝盖抵住它的腹部把它死死地压在地上。 “来啊,再来!”意识开始模糊的我喃喃地说,想驻着木枪站起来发现已无力为之。我看着手握着的染满鲜血的木枪,笑说“木枪,你杀过瘾没,没过瘾我让你再来一下。”,说完朝离我最近的野狗扔过去,距离只要两三米,它猝不及防,木枪竟然贯穿野狗的身体。 本以为我已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最后两只野狗显然也是吃了一惊,迟疑了一下后,确认我已没有力量也没有武器后,急扑过来。 我没武器了吗,狗崽子。 “‘暗涌’给我上!”我还有“暗涌”,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扔出去,正中咽喉让这只野狗归西。 “来啊……”尚存一点意识的我说,垂着已完全不能动的左手,单膝跪地侧着脸盯着最后这只野狗头领,它随即扑了过来,我已无力再战,垂下头闭上眼等待死神的召唤……。 第四十五章 狗口余生之二 “嗯……”我全身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剧痛却不能叫出来。我微微眼开眼睛,以为自己回到游戏的登录画面,选择主游戏区还是体验区的地方了,不过马上发现不对,怎么全身还是很痛,手脚都不能运动自如,怎么回事?  我忍痛微微抬起头,发现自己居然还在刚才的位置,只是躺在地上,右侧站着是野狗头领。“它没杀我?”我再看了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野狗首领刚才只是把我扑倒在地上,现在它正盯着我,发着绿光的眼睛里有成功者的得意。它慢慢走过来,一个爪子踩在我已碎裂的左手上,“呃……”我痛得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它没停下来,不断地用爪敲打我身上的伤处。 “你姥姥的,原来不杀我是为了折磨我。我要杀了你!”它的举动让我异常愤怒,眼里像要冒出火死死地看着它。它一点也不在意我的眼光,绕着躺在地上的我来回地走,不时在伤口上给我一下。 仿佛死过一场的我不想死,一点也不想,从没现在这一刻这么留恋体验区。我咬牙拼命忍着,在等体力回复,也在等一个机会。 它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没给我太多时间,走近我的头部,用爪把我垂下的头拨起,露出整个咽喉部位,准备一口咬下来。 如果它马上咬下来,我马上就要退出体验区,可惜,它没有。野狗头领仰起头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怪叫,在宣示它的胜利。 这就是我一直在等的机会,等它放松警惕最好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此其时也。 “虎抱”我在心里暗念一声,一瞬间全身充满力量,弹簧一般从地上弹起,右手伸向野狗的头,张开口咬向它仰头怪叫时露出的喉咙。 我做到了! 我用还能活动的右手把它的头死死抱住,一口咬住它咽喉,用尽所有力气咬下去向后一扯,把它咽喉部位的皮、肉和气管一同撕下来,最后我眼前一黑,闭上双眼什么都不知道了。 包括系统的提示。 “基本枪法,等级基础进阶为初级,熟习度49%,可进阶,使用枪系武器时近身攻击增加20%,体质协调增加1” “‘陈村九式’第一式:‘基础’进阶为初级‘基础’。使用使用枪系武器时近身攻击增加20%,体质协调增加1” “初级陷阱术进阶为中级陷阱术,熟习度4%,消耗体力70点每分钟,效率增加50% 陷阱数3 可进阶。” ※ ※ ※ “嗯……”我恢复了意识,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黑暗之中,不由得轻叹一声,心想:“唉,终究难逃一死”,说完再次闭上眼睛,等着系统提示出现选择分区的画面。 静静地躺着,回想自己这十多天在游戏里的经历,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有些不想面对的画面一幅幅地掠过脑里,提示它们存在过,且不可被磨灭。 良久,还是没有动静,我依然躺在地上,感官已完全恢复。 “不对啊!怎么还躺着,我应该在登录画面……”在我满腹狐疑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几乎令我呕吐,“难道下地狱了?不会吧,我只是杀了几百条狗……”。 我急忙睁大眼睛,抬起头四下察看周围。发现自己还在峡谷里,大喜之下正欲爬起来,怎料身体像被绑住似的只坐起一点就被阻力压回地面,自己身上竟然被一只野狗压着,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液充分浸泡后和地面的狗血连成一块,凝结成块,如一张厚厚的被子压在身上,方才正是这张血凝结成的“被子”把我压回地面。 此时,天已蒙蒙亮,一个夜晚在血腥与杀戮中过去了。 我慢慢地把已恢复完好的手从血块里抽出来,表面凝固的血块被我抽离的手拉出一条条血丝,沾在我还算白皙的手上,指尖带出细长的血丝,如电影里僵尸的爪子,其状恐怖。 “奶奶的,这点细节也不放过,吓死人不赔命,变态!”我骂着系统的变态真实的同时,推开压在身上的野狗头领的尸体,把手伸进地里的砂石中快速地摩擦,去掉手里的血污。 我忍着呕吐的冲动把身体两边的大片血块一点一点地剥去,血块表面之下尚未完全凝结的血浆在晨风中充分发挥其独有的味道,峡谷内的空气也仿佛被染成淡红,偶尔摸到一两块野狗的残肢内脏,像刚从体内取出似的,我拼命憋着尽量不呼吸,心里狂骂‘女娲’,实在太变态了! 又过了半小时,我的脸色在苍白与猪肝色之间轮换,几度在憋死的边缘,终于清理完身边的血块,艰难地脱下血衣,头也不回地往石洞狂奔。 “呼……,奶奶的,几乎闷死,这世界真美好,空气真清新!”我手扶石壁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呼吸清新的空气。 过了好一阵,才从昨晚的惨胜和刚清醒时看到的血腥中回复心神。看到自己的形象不禁哑言失笑,苦笑。自己和以往在峡谷的情况一样,再无片缕,全身赤裸,只是这次更恐怖。身上红黑白三色相间,自己伤口渗出的血和透过衣服渗进来的狗血在身上凝成血带,皮肤紧紧的绷着,刚才一轮狂奔把一些血带风干,随着我的跑动逐渐剥落,似彩带迎风招展,从远处看我更像一棵长满红色细叶的灌木。 “不是吧……,太恐怖了!”我定直两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这种怪异与恐怖。在我低下头去发狂地撕去沾在身上的血色彩带时,感觉头重脚轻,我下意识地摸摸头发,发现另一件更恐怖的事。 昨晚装神弄鬼时打散了头发,在我倒在地上晕倒之后,和身体其他部位一样浸泡在血泊里,沾满了地上的砂石,结成条状。狂跑回来时犹不自觉,适才心神回复后始觉得头重脚轻。用手摸到头发后“吱吱”有声,更觉恶心难忍。未凝结的血顺着条状的头发滑落到背脊,让我觉得有无数毛毛虫在身上蠕动,刺激得我大叫一声,朝小溪跑去。就在我迈开大步准备冲到小溪清洗时,觉得脚掌的情况也非常不妙,鞋子里灌满了血液,半凝固的血在我行走的时候象布丁一样,来回在脚趾间蛹动。 “啊……,受不了了,还让不让人活……”我一路狂叫冲向小溪,鞋子里的怪诞感觉和头发未梢滴下血的血腥味道几乎让我发狂。 “哗”我一下扑到水时,也不管水的深浅和石头搁得生痛,一心想着最快速度清理身上恶心的血污。清澈的溪水被我弄得一片血红,一洗一边扫走身上的鸡皮疙瘩,把全身擦得通红。 ※ ※ ※ “还是去吧,如果晒烂了就晚了。唉,还要恶心一次。”清洗完之后想起还在血浆里的衣服,最重要的是“暗涌”还插在野狗的喉咙里,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趁早把衣服和“暗涌”捡回来洗干净,免得光溜溜下山。 搞完清洁后,回到石洞里坐在木桩上歇息,生命值已完全恢复,整宿的撕杀和清醒后的血浆刺激,精神上觉得疲惫不堪,干脆躺在洞里闭目养神。 “不行,得赶快准备!”我想起这次上山的目的一个激灵坐起来,被野狗一闹几乎忘了杀怪蛇的事,坐起来走到洞外着手余下没完成的准备工作。 太阳已经出来,峡谷却没什么生气,可能是因为远处那几百只野狗的尸体和没散去的血腥味。 “哈哈,就这么定了!”我看着满目野狗尸体说。原本还发愁怎么处理的,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杀旱獭和其他动物做火攻燃料,没想到来了这么多野狗,还几乎丧命。休息过后,心思逐渐回到杀怪蛇的事上,这些野狗正好用做燃料,只是要晒干了才好。 “唉,白洗了。”我摇摇头轻叹一声,向野狗走去。 把野狗一只只地往我预想的地方上拖,一次只能拖两只,拖了十多只之后觉得这样效率太低。想到自己曾经做过木桶挑水,想过别的工具来搬运,担心成功率和浪费时间,还是决定做木桶,一来顺手二来可以装洞里的箭,于是重新做了十个木桶。有了木桶的帮助,一个往返可以搬运五六条野狗,用了两个多小时就把野狗搬到小湖附近,沿着湖面摆放,离湖三四米远的地方把野狗摊开,还找了大量的枯枝垫在野狗尸体下面助燃,几百只野狗尸体在绕湖垒叠,可谓壮观。 “终于放好,累死。哼哼,等着,我熏死你!”我擦着汗看着远处的小湖说。“这太阳忒毒,得把衣服穿起来别晒晕了。”我走回石洞,把晾在洞外的衣服穿起来。衣服虽然已洗干净但好像还能闻到点血腥味。 我把放在洞外的把铲和木楸抱着走到小溪旁边,考虑应该从哪里始下手挖掘。 反复观察和比较分析之后,决定先让小溪改道,如果我能成功地把怪蛇逼离小湖再把它引到石壁下,必须要将野狗尸体点燃用烟熏火攻,万一怪蛇有什么招数把火弄灭了,就功亏一篑,而灭火的最好办法是浇水。尽管溪水的流量不大但也要防着这一点,那怕是一丁点的不慎也可能让我满盘皆输,在和野狗撕杀后一点也不想输也不想离开这里,让我输掉这一仗的任何可能都必须避免。 我选了一个尽量靠近小湖的位置,先在小溪旁边一点的地方挖出一条对着石洞方向的沟,用这条沟导引溪水改道,让小溪改道不难,我花了不长时间就完成了。 把小溪的改道后,正式开始挖掘,沿着让小溪改道的线路挖掘,务必让湖水通过我设定的方向排泄,在最短时间里清空小湖的存水。 挖了一个多小时后,进展不算顺利,远没达到自己的预期,本来打算从峡谷中间地段开挖,掘出个方圆五米的大坑用以存贮小湖排出的水,可是一个小时后发觉没有陷阱术的辅助下挖起来比想象的速度缓慢许多,如果不是和时间赛跑也无所谓,但很担心万一怪蛇升级后白天都能跳出来,那我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咳!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能完工,奶奶的!”我非常不满意目前的进度,负气把木楸用力向扔地上一扔,木楸插到地里,其插入的深度比我用尽力插到地上的深度还多上几分,看到这个情况我马上把木楸拨再来,在上面做了刻度标记,然后用正常的方法手摁脚踩把木楸压到地里,然后再比较深浅,发现用扔的方法比我刚才死摁木楸插到地里深了有三分之一,再三试验之后确信方法可行。 这一发现让我顿时觉得振奋,把原来做好的七把木楸逐一用力往地上扔,然后一一比对,发现越重越大的木楸插入的深度越大,撬出的泥土越多,尤其是我站在挖出的小坑边上往坑里投掷的时候,效果更明显。“这倒是个好方法,磨刀不误砍柴工,得试试这个办法有没有可行性,不然也太慢了。”我自言自语着,跑到被砍倒大树堆里挑了几根笔直的木料,重新做了几把份量不同的木楸,试验出自己最适合自己体质的木楸,用投掷的办法对着地面插去,经过多次的试验终于找到了在力量与效率之间最合适的。 试验和制造用了一个多小时,我拿着新做好的九把木楸回到刚才挖掘的地点,退后几米用投掷标枪的形式把木楸投掷到目标位置,伴着“呼呼”的声音木楸划出弧线插入地面,每一把二十多斤的大型木楸重重地砸在地面插到地下,比我预想的效果还要好,一楸下去能插进几十厘米的深度甚至更多。 “好啊,就这么干,臭蛇,等着我扒了你的窝!”我手执一把巨型木楸看着小湖说,然后把木楸用力投掷出去,把剩下的七支木楸一一投掷出去后,马上跑过去跳起来抱着木楸的把手向下压,带出一大团泥土,比先前的方法挖出的量超出一倍多。 中午时分,阳光的毒辣充分地表现出来。 我不敢多休息一下,收回九把木楸,站在十米开外再一次投出,九把一米八左右的大木楸一一飞到我被野狗咬晕的附近,木楸深深地插入地面,把木楸掰平放倒橇起泥土,再用木铲清理掉砂土,几个来回之后成效初见,预想中直径与深度均约七八米的大坑雏形出现了,这坑我准备用以贮存湖水。挖出贮水坑雏形后我没有马上进行纵深挖掘。而是以大坑为起点,对着小湖直线挖引水道,如果挖掘成功,引水道把挖塌小湖后涌出的水引流至贮水坑内,令怪蛇无所遁形暴露在阳光下。 在我的预想中,这项工程完成后外观像哑铃,贮水坑和小湖是哑铃的两端,直线形约莫一米宽的引水道是连接两端的钢管,既有引水也有贮存湖水的作用。 虽然头顶着烈日,我心里没有太多的在意阳光的热烈,一心一意地在投出和收回木楸的工作里往返。到了傍晚天黑时,已开挖出一条长二十多米浅沟,一直延伸到小湖的附近。到了这里我不敢再用投掷的方法向前挖,用笨办法一点一点地尽量放轻动作朝小湖挖去。 “快了快了,明天就可以了吧。”我回身看着已挖好的引水道兴奋地说。 取得了初步胜利后,我有点盲目乐观,完全没有意识到理论和实际操作时有许多不同,尤其是细节的处理上。 在地表开挖贮水坑时很顺利,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把坑的深度下挖到两米左右。正当我信心满满坚定地认为天亮就可以完工时,问题来了。我站在几米远的距离照旧把木楸往贮水坑里投掷,结果发现一直很好使的投掷后再挖的方法不灵光了。此时贮水坑已有两米左右,在几米外投掷木楸因为角度的关系,木楸最多只能落在坑内前部,中间往后的地方根本无法触及。最麻烦的是由于视线被阻,准确度不能保证,吃力不讨好。 如果在原来的距离不变的情况下,除了把木楸以很大的角度往天空抛出再由其随惯性坠落,借力插到坑内,试验之后又否定了这一做法。如此一来,不单耗时长效率低,而且投掷术也发挥不了多少功效没什么准头,不得不放弃。 受到这样的打击,刚才的热情一下子消退了许多。没去考虑改进办法,把木楸插在地上蔫蔫地走到一边,坐在地上无聊和灰心地捡起石头对着竖在地上的木楸扔过去。 “嘚”一下,连续十块石头打在其中一把木楸上,我的注意力被这个现象吸引住,心里没想怎么挖掘的事。 “怪了?我的投掷术只是初级而已,最多只有60%命中率,怎么会每次都能扔中木楸。”我想,在试了十多次后情况依然,屡试不爽,更加奇怪,想来想去除了把投掷的准确归功于“精准”和“心眼”上,好像没有更好的解释。 九把插在地上长约一米八的木楸象种在地上的小树,我被自己石块的弹无虚发激发了玩心,从左到右一把一把地扔出石头,敲击乐器一样发出闷中带脆的声音,这个有趣的玩法把我刚才消沉的意志和心灰踹到峡谷外,我又进入自我催眠状态。 “弹无虚发,弹指神通,如来神指……,中,全中!”眉飞色舞中想起上次和怪蛇相遇时领悟的“漫天花雨”,试着抓起一大把小石块用暗器手法洒过去。“噼里啪啦”地石块打木楸场面好不更是热闹,如夏日的急雨打在石面上,既响又脆。 我不停地把石头洒过去,一把接一把,插在地上的木楸被石头持续不断的打击,慢慢地向地上倾侧,最后全部倒在地上。我很是兴奋,对“漫天花雨”这个暗器手法更感兴趣,虽然不如刚才一块一块扔石头那样百发百中,但一片石头洒出时,那种群殴敌人的密集打击让我很有快感。喜滋滋地跑过去把木楸从地上扶起来,重新插到地下,回到原位再用“漫天花雨”洒出石头,直到撞倒木楸为止。 扶起、撞倒,重复了两次之后,除了对“漫天花雨”在感觉上熟练点之外,觉得无聊,第一次用石头撞倒木楸的新奇感一过,再不想玩这有点傻的游戏,站在原来抓着大把石头,愣愣地看着木楸出神。 “啪!”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对自己刚才的无聊懊恼不已,浪费不少时间。脸上火辣由两种感觉组成,有被抽痛的,还因为自己的幼稚。呆了一会,振作精神把思维调整回应该在的状态里。 第四十六章 碎影裂蛟之一 走到贮水坑的边上,拨出一把木楸找在肩上沿坑边踱步,重新考虑挖掘方法,绕了十几圈后,一个新的方案在脑里由模糊变清晰。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把思路从辅助的工具着手,开始时由于对困难的估计错误而盲目乐观,遇到阻滞时心理起了变化,才有了自扇耳光的一幕。走过大树堆里再做了三十九把木楸凑足整数,和原先的加起来一共有了四十把,另外做了三把一米左右的短木楸和一把几十斤的大木锤,还有四十多条十几米长的树皮绳子,最后还弄了四个粗大的尖头木桩。 完成这些工具时,天已亮了。回想夜里狂妄地说天亮时就可以挖塌小湖的言论,不由得脸上一阵臊热,暗骂自己一声弱智。 到改道后的小溪里洗了把脸,稍稍休息后,开始新一轮挖掘。 用木锤把四个水桶般粗细的大木桩打到地下,露出二十厘米在地面,再用“暗涌”在木桩突起处剜出一个在碗口大的窟窿,把几十根绳子分别拴在四根木桩的窟窿上,另一头绑在所有工具上,包括十个木桶,最后一根拴在我的腰间。 把绑着绳子的木楸用最大力气投掷下去,一声破土的闷响,十多斤重的木楸深入地下超过五十厘米。这一楸的深度和打桩的速度,我切实地感到自己能力的增强,和第一次制造出木锤时打桩相比速度快很多,还不算打的是这么粗大的木桩和举起几十斤重的锤子。 可是能力的增强有运气也有几次惨痛,以残肢甚至几乎丧命换来,回想起来不禁有点唏嘘,侧头看着远处的瀑布,不由得对自己和怪蛇的决斗时会怎样的惨烈想象一番,会不会和野狗打斗时一样的下场,又或是更惨呢?如果这次可以全身而退,那以后的命运呢,似乎这些天的经历已预示自己在这游戏的路不会平坦,甚至可能崎岖得人事不省。 “嘿!”大喝一声,用力把第二把木楸投掷出去,连同自己烦乱的思绪。 二十几把木楸直立在坑底,我把木锤、木桶、木铲和较短的木楸放下去,自己顺着绑在腰间的绳子下到坑里,扳倒木楸撬松泥土,用木铲将松土铲到木桶里,木锤将短小的木楸打在先前长木楸没撬松的死角,把木桶装满后,拉着绳子爬到坑外,拉起木桶和所有工具,把桶里的泥土倒掉完成一个工序的挖掘。 从清晨一直挖到下午基本挖好预计中直径七八米深达十数米的圆贮水坑。 “累死了,这样的速度要挖到什么时候。”我看着还从贮水坑到小湖快二十米的引水道,如果按预计十米的深度挖掘,工作量实在太大,心里冒出打退堂鼓的念头。“呸,呸!妈的,和现实一样没用没毅力的货!”我强忍住抽自己的冲动,恨恨地骂了句。 ※ ※ ※ 走到小溪边上,经改道的小溪水更浅,漫无目的地流淌在峡谷内,只在我早上挖出的小坑里稍停留多一会又朝峡谷入口处前进。掬一捧清水浇在脸上,感觉一阵清凉,与此同时另一种感觉毫不犹豫地钻进我心里,令我大骇。 “蛇!”我惊恐地回头四顾,发觉四周一切正常方稍定心神,刚才水浇到脸上时居然感觉到了蛇的危险气息,这在以前,在阳光下是从没有过的。感觉虽不太强烈,但对毫无准备的我来说,已足够震撼。 “不妙,这该死的怪物肯定快要升级或能力又加强了,白天里也能清晰地感觉到它的存在。老天保佑千万要让它在我完工前没醒过来,阿弥陀佛满天神佛罗天上仙上帝真主保佑……”我满口胡言,跳也似的冲回施工现场,不敢再有什么杂念,什么退堂鼓什么灰心畏难情绪,滚他娘的。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挖,往死里挖! 两天后,也就是我上山的第四天,上帝真主还有满天神佛的保佑之下,宽逾一米深达十米的引水道挖掘成功,一切如我所愿,除了时间上觉得有点慢和剩下最后一个棘手的难题:木桶的木板怎么打断或打烂。 引水道下部和小湖的距离有不到两米的距离。未端,下部斜撑着三根十米长的大方条,方条一端顶着打入地下的三个大木桩,另一端撑着三块厚厚的木板以加强力量防止小湖崩塌。接近小湖上部的地方,我强忍着心里的害怕把引水道挖得尽量的薄,在感觉快挖塌时把准备好的木板一块块地横贯在引水道里暂时加固着。 我坐在坑道的一边俯看引水道的情况,苦苦地思索怎么才可以让小湖这个大木桶的一块木板烂掉,而自己可以全身而退。虽然和怪蛇藏身的小湖只有两三米远,怪蛇的气息已经很清晰地感觉到,但我已是离弦之箭想停已停不下来,也顾不得害怕,最害怕的时间已过去。 最心慌的时候是昨晚打那几个大木桩到地底的时候,每下一锤心必然颤一颤,头就抬一下,生怕怪蛇突然从湖里窜出来。如果不幸言中,在这深达十米的深坑里,自己下场只有一个:死。除了担心蛇还担心挖塌了小湖,万一出现那种情况,十米高的湖水夹沙带泥劈头盖脸打下来,就算“蛇丝龙形”再厉害也逃不过被活埋的下场。 “到了最后一步才一筹莫展,唉,看运气吧,明天一切就有答案。”我摇摇头,离开引水道,继续还没完成的准备工作。 爬到突出的大岩石上,首先要准备的是把这里变成自己作战的平台,岩石虽然大,但远没达到我预想的面积。 “‘暗涌’看你的了!”我握着“暗涌”用力扎到石壁里,结果让我很意外甚至大喜过望,和第一次用“暗涌”切石洞里的石头采“墨玉”那时比,实在轻松很多,虽然不能说是切豆腐似的,但已不算难,我再一次体会到体质增强的好处。如果不是领悟“蛇丝龙形”大增了10点,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力量,说起来这怪蛇也算是自己的师父,想起这事回头看了看小湖里的怪蛇。自从上次看穿它的变态拟态技能后,没用太久我又看到它,还是闭着眼睛缠在白色石头上,一动不动。 把一块块切下的石头扔到峭壁下,整理出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和一个比我略高的石洞,一米宽一米多深。最关键在突出的岩石后切出了一个可供闪避的夹角,不再象原来一样整个人暴露在峭壁之外。 爬下峭壁,马上开始下一步。 跑到贮水坑旁边挑起一担木桶向着石洞冲过去,里面有还没用过和收回的六百多支箭,必须首先把这批箭搬到峭壁上,然后再将所有工具放得下的全搬上去,要是真打起来说不定能用上,这一仗自己准备了很久,不过还是没什么把握,走到这一步也由不得自己了。 子夜时分,除了有几个木桶实在放不下之外,其余的工具悉数被我搬到突出的大岩石,包括那几十斤重的大锤。 挎着弓带了几支箭回到地面,还要再打几个动物,我需要油脂。在出口那边打了十几个兔子和两只獐,专挑肥的杀,没有用提炼术,直接开膛破肚剜下它们身上的肥油放到木桶里,差不多装了一桶。 顺着绳子下到引水道,捡起倒在地面的一桶动物油脂,用手抹到抵着大木桩的三根方条上,手能够得到的地方全部涂抹,然后把预先扔到引水道里的枯枝和晒了两天的树枝架起来,好等天亮把火堆点燃。 爬回地面,再检查了堆放在湖边的野狗尸体的情况,还没走近已闻到一阵阵腐臭味道,我忍着呕吐的感觉用树枝翻看尸体和枯树的情况后跳着离开,心想这火要是烧起来有怪蛇难受的。回到大树堆里做了几十杆长枪后,把用剩的木料全部堆放到峭壁下面,重点放在自己作战平台的下方。 我不能停下来,不敢停,只要有时间,那怕一丁点时间也要尽榨其价值。完成这些准备之后,爬回大本营打算再检查一次需要的武器物资的情况。整个晚上像猴子一样跳跃奔忙在峡谷里。 “是时候了,出发!”我看着发白的天边说,站在岩石上大大地吸了气,可难抑心里的激动,清凉的晨风只带走脸上些许的红热。 爬下峭壁,跑到引水道旁边爬下去,把涂抹了油脂的方条和下面架好的火堆点燃。回到地面逐一将湖边野狗尸体和峭壁下的木头全部点燃,最后把横插在引水道上面起暂时加固作用的木版抽起后,爬回十几米高的峭壁岩石上。 我俯看着正在燃烧的几处火头,能做的只有一样,祈祷。只能祈祷天气晴朗阳光灿烂,祈祷满天神佛赐我好运气。 引水道里首先冒出一柱黑烟,飘起的烟象巫师的诅咒,在晨风的带领下勾引着湖边和峭壁下火堆,不一会,两处火头冒起黑烟。火堆燃烧起来,越烧越旺,“噼啪”声不绝于耳,声音由小到大由细碎到密集,动物油脂、野狗尸体和半干的树枝燃烧后冒出的黑烟更浓,焦臭弥漫。峡谷内的动物对黑烟和响声与及臭味不知所措,不安地嘶叫躲避着。一时间,峡谷里热闹非常。 我轻挽木弓在岩石上披风而立,看着自己一手制成的烟火,喃喃地说:“第一步成功,快开始了。” 太阳已经出来,一如往日的耀眼,唯一不同的是天边出现了从没在游戏里见过的乌云。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火越烧越旺,特别是自己所站位置之下的那一大片火堆,尽管是十几米之上也能感受到火的热量,还有柴火的灰烬被热浪托升到身边。原本激动的我心情开始焦躁不安,变得疑神疑鬼:“从时间推算,引水道里的方条应该被烧断才对,而且加固的木板也被抽走,怎么还没点动静?” “难道是估算错误,还是方法错误?” “不会,方法肯定是可行的!” “既然可行,怎么会这样?莫不是还挖得不够薄,可是自己感觉已到极限了。” 我在岩石上不安地来回踱步,不时踮起脚想看看坑道里的情况,在肯定与否定自己中摇摆,明白事已至此不可能有回头补救的余地,怪蛇日渐强大,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就永远不可能打败它,虽然现在胜算也不大,小金的仇也只能由它自己报了。 想到小金更让我烦躁,它父母那么强横还是不能打败怪蛇,等小金成长不知要什么时候,而后它还只能单干。 “也不知小金怎样了,还有……”,我猛摇几下头,把思绪从山下的陈家村拉回岩石上,骂了自己一句不知所谓,势成燃眉还想着山下某人。 等待中,眼角无意中瞄到身后的一堆工具武器,其中一样工具让我灵机一动:“木楸!真笨,只是换个地方挖罢了,怎么没想到。”情急之下也没想那么多,抄起一把木楸朝引水道和湖面最薄的连接处投掷下去。 木楸准确打在引水道和小湖中间的泥堤上,可能用力过大竟然插了进去一动不动。“好!”我激动地暗叫一声,把第二把木楸投掷出去,打中插在泥里的木楸带着一大块泥土打落到引水道里。 当我把六把木楸投下去后,小湖出现变化,一个不大的缺口被撬了出来,湖水慢慢地从缺口流出渗到外面的泥土里,继而缺口越来越大,在我陆续投出的木楸的帮助下,一个小瀑布在缺口处形成。 “快点塌,快点,快,快……”我蹲下来,咬着指甲紧张地看着湖堤的变化。 从缺口流出的湖水越来越多,一点点侵蚀着还在坚持苦苦支撑的泥堤,逐渐分崩离析,急不可耐的湖水撕开一个更大的缺口奔涌而下。直到,“轰”的一声巨响,争扯着向前的湖水终于将木桶的这一小块“木板”压烂,脱离小湖的掌握,直奔早已等待着的贮水池。 “好!成功了!”我站起来,用力地挥挥已握出水的拳头。全神贯注地盯着,拉满弓扣好箭,只等怪蛇出现。一阵急风吹过,把笼罩在湖面上空的黑烟吹往出口方向,扫清我观察的障碍,不过也慢慢把乌云推向太阳。 巨响过后,小湖的水位急剧下降,不消几分钟便下降到引水道的水平,汹涌狂泄,二十米外的贮水坑迅速注满湖水。湖底魄的大石头几乎全部裸露在阳光下,盘在石头上的怪蛇显然还没在剧变中回过神来,还想尽力拟化为周围的形态。很久没有亲身光临湖底的阳光尽力地阻止怪蛇的拟态,令其不得不露出本来的黑色,怪蛇既愤怒又带着惊惶地仰头对着天空“咝咝”怪叫。 瞅准这个机会,对着怪蛇的玉角、眼睛和蛇身七寸一轮急射。希望情况不太糟,我的先前对怪蛇能力提升的估计不正确。 虽然我的估计多数不灵,这一次却很准确。 怪蛇马上发现了空中射下的箭,灵巧地绕着白色石头挪到背后避过射向玉角和眼睛的几箭,对于飞向蛇身七寸的几支箭更是做出我从所未见的惊人之举,蛇身局部收缩几下恰好躲开箭头,旋即回复原状,好像根本没动过一样。与月夜独舞时相比更显从容。 “臭蛇,果然能力提高了,不知它的分身怎样了,要是……。”我骂了一句,想到那个曾经绞断自己右手的红色虚影。 在我想念虚影的时候,它来了。 第四十七章 碎影裂蛟之二 上次在晚上看到的虚影,没有实质的身体,而是由手指粗的红线勾勒出模样,连头上的鹿角状的长角也一样,如用红绳扎出的中空的红色舞龙。现在首次在白天看到虚影,红色虚影与怪蛇本体无异,明显与晚上看到的不同,已有了红色玻璃状实体,鳞片在日光里闪着红光,如怪蛇于湖底盘桓的形态,吐出蛇信御风袭来。  看到虚影时知道要糟,见识过它的能力,我不敢回头,慌乱中手伸到在身后,胡乱摸到一杆不知是木楸还是木枪的硬物握在手里,准备应付实力更强的虚影。 转眼之间,虚影已飞到我面前,红色透明的身体倏地伸展,朝我缠绕过来。我用“蛇丝龙形”闪身在峭壁的夹角里险险地避过敌人的缠抱,按上次的经验虚影一击不中便会消失。刚想把手里的木枪对着虚影投过去,试试红影是不是牢不可破,刚向后弯腰举起木枪,可是,红色虚影非但没有消失而且还能用别的动作二次攻击。 虚影一击不中,收缩的身体凌空再展,头下尾上,长尾对着我当空直劈下来。 完全没意识地红影竟然能做两个动作,大出意料,猝不及防之下我下意识把手中的木枪向上一撩,木枪被蛇尾从我手里扯出,被虚影瞬间裹住,“啪”的一下压断磨成木片和碎屑,飘洒下来。幸好我及时放手,否则会连同木枪一起被扯进虚影的包围里,落得木枪的下场,瞬间被磨成齑粉肉酱。 大骇之下我手抚胸口心狂跳,气不敢喘。 没容我喘气,第二个虚影在湖底挟风而来,我没有多想,抄起另一把木枪狠狠投掷过去。虚影迟滞了一下,卷起木枪尾巴一甩,木枪掉头朝我面门飞射过来。我很自然地用出“蛇丝龙形”,侧身避开木枪,再投出一杆木枪,消耗掉虚影的第二个动作。 “哈!这一招我也会,你奈我何?”居然成功化解了虚影的攻击,没象上次那样被绞断了手,我一下子狂妄起来,跺了几脚对着湖底的怪蛇大叫。 怪蛇可能对我用的摆动动作觉得奇怪又熟悉,停下来没有继续发出红色虚影,仰起头看着我,红色的眼睛有几分迷惑。 “怎样!臭蛇,你能把小爷怎样?等会太阳出来就是你的死期,等着!”我得意地大叫,把学自对方的“蛇丝龙形”刻意地施展。虽然没有怪蛇的灵动潇洒,却也有几分神似。 “咝咝—咝咝咝……”怪蛇发出类似笑声节奏的吐气声,身体一颤一颤的。离开盘桓着的白色石头,用尾巴插到湖底,发力一弹,无数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飞到半空,急坠回湖底砸向怪蛇。 愕然地看着怪蛇的举动,心想是不是这家伙被我学到看家本领以至于心绪不宁,要自残来发泄。 怪蛇没有不正常,我却有点疯了,在看完湖底的表演之后。 从我站的地方看下去,石头如雨点罩向怪蛇,我以为它除了快速挪开石头下落的范围,唯一的结果就是全身被击中。 眼看石头雨即将落在怪蛇身上时,它动了,不是挪动,只是幅度极小的收缩与摆动。利用石头下落的间隔,让过可能打中头顶玉角的石头,待石头穿过玉角就要打在身上的一瞬间,怪蛇的身体出现怪异甚至可以说是邪异的变化,每一颗落在它身体上的石头都被它快速的收缩肌肉躲开,当石头经过身体某部分后,收缩变形的身体马上恢复原状。 此时,怪蛇固态的身体更像液体的形态,任意收缩变形,每一颗可能触碰到的石头几乎是贴着蛇身下落,远看去,石头像树叶在怪蛇身体收缩之间形成的波涛上飘浮,但不沾丝毫水气。石头从飞到半空再回到湖底,不过瞬间之事,怪蛇除去为避开打向玉角的石头轻摆了几下之外,余下的石头都被它通过夸张的变形收缩一一让过,既没有多余的收缩又充分考虑了落石的时间差,拿捏得非常到位。 这样的闪躲,精确且妙到毫颠。 “有无搞错!!!”,我呆住了,握在手里的木枪也掉到岩石上,这才是真正的神乎其技,神乎其神。面对这样的对手怎么打,还有得打吗?我泄气地坐到石头上。 “咝咝—咝咝”怪啸又起,怪蛇重新盘在石头上,做出骄傲的姿态,似乎在嘲笑我,笑我不自量力班门弄斧。 我不想住湖里多看一眼,也不敢骂敌人的狂妄,无论如何这种离奇的身法的确无可挑剔,浑然天成。我信心全无,只有一种感觉,无力的感觉。坐在地上摇摇头:“不打了,不打了,小金,这仇我帮不了你……” 老天喜欢捉弄命运,命运喜欢捉弄人,当我意去消沉时,“女娲”派出她的使者把我从失望的深涧里捞了出来,那管我只残存一丝气力。 我以为我的祈祷终于感动了神佛, 风在我坐下的一刻停了,虽然乌云还遮蔽着太阳。 峡谷里回复闷热,有点山雨欲来的味道。四散在峡谷里的浓烟聚在一起,笼罩在小湖的上空,瀑布飞流而下产生的气流带着黑烟沉入湖底。怪蛇觉得不对,不自在地绕在石头上“咝咝”有声。 我看到聚集到一起的黑烟和下方十几米升起的灰烬,忽然想起自己的安排,刚才被怪蛇一搅,战意消沉,几乎忘了。 “老天爷,我没开打时你天天阳光灿烂笑脸迎人,怎么偏偏今天乌云盖顶,别耍我了,给我来点阳光,再拖下去我死定了。”我苦着脸对着天空说。 黑烟笼罩在小湖上正是自己计划中对付怪蛇的时候,可惜没有阳光。 在“心眼”的帮助下,虽然黑烟越聚越浓还是能比较清楚地看到湖底,还有缠在白色大石上不安的怪蛇,我站起来对着目标一轮急射,希望怪蛇不至于变态到比我的视力还好。 幸好我这次的估计也是正确的。浓烟之下,箭穿过黑烟快要射到它时才有反应,由于预判时间大大缩短,它躲避时不再从容,略显紧张。 “三十年河东啊,臭蛇。也应该轮到小爷我露脸了,任你再变态再会闪,现在瞎子一样看你怎么躲,射你不死烦死你!”我大声喝道,得意的劲头似乎忘了刚才几欲寻死的丑态,又开始张牙舞爪自我催眠。 几十支箭转眼从岩石上飞射向湖底,目标怪蛇,只要能射只中它一次我就达成目的,让这骄傲的变态家伙暴跳如雷,乱了方寸。 浓烟之下,怪蛇只能靠感觉判断箭的方位和数量,然后发出虛影绞碎箭支,如果没有湖边燃烧的火的干扰,它应该能成功。湖边的火烧得愈旺,烟愈浓,把湖边的地面烤得干燥发红,热量传到湖里,在既热且闷的环境下还要应付我射出的箭,怪蛇现在不但没了从容潇洒,而是狼狈不堪首尾难顾。 小湖上空和湖底的黑烟多得仿佛要结成固态一般,我已不能完全看清湖底的情况,只是依稀地看到白色大石和隐约看到怪蛇,如果不是它焦躁地绕着石头快速挪动和发出红色虚影挡住我的箭,我基本看不到它。而它难耐其他三面被火烤得炽热的湖面,只好把尽量多的身体对着瀑布以解灼热,这也包括它最为珍视的玉角和头部。 眼见机不失,“杂羽箭”不间断地射向湖底,如玉的鹿角状大角和赤红的眼睛成了我打靶的最佳目标。怪蛇已看不到箭,完全凭感觉不断地发出虚影抵御,虚影形成有一定的间隔,而且长于我射箭的速度,一轮抵挡之后,我期待已久的事发生,一支“杂羽箭”命中目标打在怪蛇身上。 “咝—咝”怪蛇被射中后,仰着头狂燥地对我发出红色虚影,不再理陆续射到它身上的箭。 “中了!还没完,有你好受的!”欢喜得我手舞足蹈不能自持,好像怪蛇就要被我干掉似的,信心十足。 视线受阻情况下,怪蛇只能凭感觉和记忆发出的虚影,精度太减。我避开了虚影的第一次没什么威胁的攻击,还有余力还击,虽然没把虚影击碎且又被绞碎了一杆木枪,但却很划算,刺中虚影时长枪传递过来的感觉就像自己的拳头打在上面一样,有了实质的感受,对虚影不再是刚才那样只有闪躲和恐惧。 冲出浓烟的虚影在空中稍稍停留片刻,牺牲一个击动作来调整飞行路线后,做出绞缠姿势飞扑过来。“打的就是你这种!”我紧握木枪盯着虚影,躬身闪过蛇尾的缠抱,纵身一跃大喝一声“尝尝小爷的陈家九式”左脚飞踢掠头而过的蛇尾,借力在空中转身,右手顺势以枪作棍棒击虚影头顶的玉角,“啪”一声,玉角四碎虚影裂成无数块,消失在空气中。 我稳稳地回落在岩石上,余光所见,虚影的蛇眼里写满了诧异。如果我能清楚看穿浓烟,此刻,感觉到自己被击碎的怪蛇眼里也是诧异,还有愤怒。 “‘陈村九式’,陈村牌果然是名牌,这招,这招……”刚进入催眠状态发现自己和和野狗激斗悟来的枪法还没名字,只好从催眠中回来,考虑这招的名字。“大哥的第二式叫‘大禹锁蛟’,我的也是第二式,得跟着大哥走,在峭壁上把怪蛇的虚影干掉,也勉强称得上锁蛟,现在身处半空……” 在我自言自语为自己的得意枪法想名字的时候,虚影又至,带着怪蛇的怒气裂空而来,我不敢怠慢,凝神以待。排练似的躲开第一击,蛇尾当空劈下时同时发力侧跃,横出一脚扫断其柔弱的玉角,手起枪落,以虚影的眼睛为中点,当中劈下,尽碎虚影。 “爽啊!这怨气出得爽,还憋不憋?不憋!!!”我站在十几米的岩石上,枪指着浓烟滚滚的小湖叫道。 “孔仲尼观吕梁千仞,明月奴碎影蛟八丈!壮哉!!快哉!!!”再战再捷,我站在岩石边上斜擎长枪俯视峡谷。 再次,催眠成功。 “神来之笔,神来之笔!纯的!如此文才似乎可以弄个什么评论员当当。” “免了,还是免了,是非之地不可妄想、不可妄言、不可……” “就这样定了,明月奴‘陈村九式’第二式‘碎影裂蛟’。”确认枪法名字后,我没有半点犹豫,深陷回自我催眠状态里,完全忘了站在这里的目的。如果不是随即而至的红色虚影把我惊醒,恐怕到日薄西山尤沉溺其中,不能自拨。 只付出一杆木枪的代价,我再劈碎三个怪蛇虚影。看看天色已到中午,怪蛇忽然没了动静。此时,小湖已经完全掌握在浓烟的手里,我细看了很久只能看到白色大石,没半点怪蛇的踪影。 太阳还是被乌云遮盖着,可能没有阳光的侵扰,怪蛇又使出它变态的拟态技能消失在湖底,我很是焦急,如果这太阳一直不露面,耗到晚上我这么多工夫不单白费,小命也难保。我想尽办法激怒它,希望让它失去冷静离开小湖,几次差点想爬到地面把火拨旺点把怪蛇烤出来。 不论我如何挑衅,如何夸张地使出“蛇丝龙形”摇摆身体,湖里只见浓烟翻滚,别无其他。最后,我忍无可忍气急败坏地,左手叉腰,右手指着小湖破口大骂:“你这臭蛇,仆街!三岁偷看阿婆洗澡,三岁半逼阿婆看你洗澡,四岁偷看一帮阿婆洗澡,四岁半逼一帮阿婆看你洗澡,五岁……” “七十岁你被阿婆逼你洗澡,七十一岁,你姥姥的,你有七十一岁那么长命吗?我……”我一手叉腰一手扶膝,斜眼看着峭壁下方,垂头猛喘粗气。 本想再骂一次修改版,两次之后发现已经不行,这活忒累人,骂得我唇干舌燥双腿哆嗦,此刻深深体会到做苍蝇的难,做一只几十年如一日“嗡嗡”乱叫的苍蝇更是难上加难。没有过人的天赋以及后天的锻炼,干苍蝇这行基本没戏。不由得对黄苍蝇深深叹服,此君实为百年难遇,苍蝇界不出世之奇才。 “我……,咳—咳,七十一岁?!不必等那么久,我现在就灭了你!”我还没完全从骂街状态里恢复,从身后拿起东西就砸向湖底,出手后才知道是一把木楸。一把还不解恨,两把、三把一共投下五把木楸才停下来,心里的不痛快才稍稍发泄。 湖底红光一闪,小半截木楸和一些木渣飞到湖边,接着有同样的情况出现在小湖上空,我投出的第五把没被打烂,却击在白色石头上,撞下一小块白色石块掉落湖底。与此同时,怪蛇不再拟态终于现身了,比刚才还愤怒的姿态仰着头发出两个虚影,整个身体捂在白色石头被木楸撞破的地方,“咝咝”直叫。 我打碎两个虚影后,看到怪蛇奇怪的举动,心想骄傲如斯的怪蛇为什么宁愿龟缩在湖底也不跳出来和我对战,肯定是和这块奇异的白色石头有关,找到开启宝藏的钥匙,我像刚学会空心筋斗小孩,连续在岩石上打了几个筋斗,接着再打了几个。 “你姥姥的,原来你不舍得那块石头,小爷我专抽它,哈哈!”,说完再投出几把木楸,对着白色石头。试了两次之后觉得效果不太好,投出三四把木揪却只有一把打在石头上,于是改为木楸打石头和弓箭射玉角夹杂的方式,干扰疲劳怪蛇,一试之下,效果显著。 湖边和峭壁下火堆燃烧时发出的声音,还有浓烟的遮蔽,弓箭的穿插,极大地干扰了怪蛇的判断,既要防止头顶玉角被袭,又要保护白色大石,怪蛇顾此失彼首尾不能兼顾,情绪愈发焦躁,愈焦躁愈多石头木楸击中它。最让我开心的是,它总是要将失顾的焦躁和击中的愤怒表露出来——不时仰起头冲着我站的方向“咝咝”乱叫。 这一场小战役在诸多有利因素的合力下,我赢得了胜利,特别是在我射中怪蛇最珍视的鹿角状玉角后,连系统也给予我充分的肯定:“箭道之初级精准进阶为中级,熟习度21%,攻击增加20%,命中100%,射程增加30%,可进阶,协调增加1” “恭喜玩家明月奴自修有成,领悟‘三连矢’ 每次消耗生命值3点,连发攻击 35-45,奖励悟性1点” 本应高兴的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如今只是勉强维持这场小战役的胜利,一轮急射加上先前消耗掉的箭枝,现在我身后的箭只有不到原来的一半,只有两百支左右,木楸也只剩下手里这把,再投只能用木枪了,可是木枪也还剩下十多杆,只要局面维持不变,我最终会输掉这一仗。除了心急如焚,却无力改变什么。 局面变了,在我投出最后一把木楸的时候。 可惜,有利面却不是倒向我。 怪蛇在木楸和弓箭轮番蹂躏后,做出抉择——放弃一直死抱着的白色大石头,弹出浓烟滚滚的小湖,先是发出两记虚影,落地后急速向峭壁方向扑来。 我吃了一惊,虽然把怪蛇逼出湖底是我计划里重要一环,但当它真的跃到湖面时我还是觉得很惧怕,而且实际情况和想象大有不同,最重要的东西——阳光没有出现。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岩石上,手扶峭壁看着怪蛇,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烟幕的遮蔽,我射再多的箭也是徒劳,况且这怪物的身法除了变态,没别的可以形容。 幸好峭壁下方燃烧了几个小时的火把石壁烧得热极,阻止了怪蛇再向峭壁靠近,它只能盘在地上,离峭壁十米左右的距离发出虚影攻击我。不过也有我受的,毕竟和刚才它在湖底的距离及视线情况相比,它的攻击精度和距离都好了很多。我非但没什么倚仗的东西,就连能恫吓它打击白色石头的木楸也用完了。 红色虚影转眼间飞到面前,同样红色的蛇眼很明确地传达它本体的信息:我死定了。 攻击距离大减和准确度大增两者作用之下,我很狼狈地应付虚影的进攻,只能防守完全失去了反击的能力,衣服也被蛇尾带走一块,虽然样子难看还差点踩空摔出岩石总算顶住了几次进攻。 如果没学会怪蛇的变态摆动,我早就被劈开两半,一头栽倒掉下岩石。 “咝—咝”,怪蛇几次攻击不成,暴怒不已,尾巴卷起大量的砂石打向在峭壁下火堆,企图把火扑灭,同时攻击的策略也发生变化。 虚影再次扑来,正准备闪躲,没意识到对方攻击目标发生变化,不是对着我,而是我脚下的突出岩石。错愕之间,脚下一块面积不少的石头被虚影两次劈打之后碎裂成几块,掉到地面。 “你姥姥的,玩阴的。”我骂了声,马上意识到对方的意图是要我摔下峭壁,可除了对着虚影投掷木枪延缓岩石被毁的速度之外,却也无可奈何。 岩石上可容自己的面积越来越小,眼看就要被生生的摔下十几米的峭壁,我焦急万分不时抬头看看天空,祈望乌云快点离开峡谷,太阳快点露出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阳光,上次怪蛇象见鬼一般惧怕阳光,希望它升级以后还是一样。否则再过十几秒,积聚在它身上的红光一经发出,也就是我告别此地的时间。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阳光,那怕一束,一束也会让战局改变。 可能我的祈祷终于感动了头顶的神佛们,在我将要放弃闭上眼睛的一刹那,一束金光刺入眼帘,我一下子来了精神,抬头看了看天空,却依然是一片乌云,那来的阳光。 在我疑惑的瞬间,金光不但越来越盛而且朝我直飞而来。 峡谷入口处,一束丝毫不逊色于阳光的金光象流星一般,极速射向我破空而来,在我抬眼看天的一瞬间已到几米之外,来势之猛让我下意识地缩低头躲避它。 “叽—”,一声鸟叫,熟悉的叫声,我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头和金雕夫妇极像的雕类猛禽,不同的是这只雕全身金光闪闪,只有眼睛是黑色的,让我想起墨玉,它眼里调皮的神态不禁让我冲口而出…… 我话还没出口,一团红影几乎在金光到达的同时也到了,扫向我差不多要踮着脚才能站住的岩石。 “叽叽”两声利叫,金光急坠,和红影交汇在一起,金雕伸出利爪抓向虚影的七寸,在空中急停双翼纵向一扫,利爪刺中目标,左翼切断虚影身体,右翼扫断玉角,瞬间将怪蛇的红色虚影撕碎消失在空中。振翅横飞在我旁边一棵生长在峭壁缝隙的松树枝上,看着我。 第四十八章 碎影裂蛟之三 “小金!”  “小金!!是你吗?!!!” “叽—” “你怎么……”。 没等我把话说话,小金倏地离开峭壁,扑向另一个飞疾驰而来的怪蛇虚影,我心里一急:“小金,小心,这东西有两下连续攻击……”,话还没说完,小金双翼逆向猛扇在空中稍停,不等虚影做出攻击动作,从口中喷出一股烈焰,把虛影烧得无影无踪,然后又停在松枝上,“叽叽”叫了两声,似在邀功也似在说这是小事一桩。 “好—好好!好小金,哥没白疼你,你先顶住那该死红影,我得站稳了。”我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变形。整个人贴着石壁踮脚而立,悬空十几米不累死也差点吓死,首务是要扩宽脚下的地盘。 我拿着“暗涌”一点点地在石壁上切走石块,不时看一眼小金,发现它应付虚影游刃有余,还玩出多种花样。与虚影相比它在空中的飞翔堪称完美,时掠时扑,时横飞时急停,攻击手段也层出不穷,有几次居然突然翻过身来飞到虚影腹部,用爪子抓住蛇腹迟滞对方的去势,待敌人欲将其卷绕时却又迅速松开双爪,向地面急坠时振翼飞到敌人背后,或火燎或以翼作刀或爪碎玉角,令人叹为观止。 看到小金的本事我才定下心来,全力挖空石壁。偷眼看了看地面的怪蛇,我很高兴,因为它很不高兴,而且愤怒,看到小金轻而易举地击碎自己的虚影却又无可奈何。 “呼……,又差点摔死,在这峭壁上第二次了,真衰!”终于挖出一个基本能容身的小洞穴,和我挖好放工具和箭的石洞连在一起。 “小金,你小心着点,我要射箭,别撞上了!”我挽起弓不忘提示小金一下,万一真的不小心误伤了它才是最大的倒楣。 “啾—”抓碎一个虚影后小金飞到松枝上轻叫一声,别过头去不看我,似乎很不满意我的话。 “好,我说错了,你不是累了吧,累了歇着我来。”我讨好加激将一起上。受不了它的眼神,不就会飞,飞得快点吗,不就会喷火吗,还不是我把你养大的,拽什么拽,挑! 箭一支接一支地射向怪蛇的虚影、玉角或七寸,虽然没有命中却也给怪蛇造成干扰,倒是小金的表现让我觉得它的拽是有本钱的。我的箭连能力大减的怪蛇也没办法触碰,矫若游龙的小金更是不当回事。 有一次小金更像是示威似的回应我刚才说的话,半空中它突然飞撞向我射向虚影的箭,眼看就要被箭击中,我吓得刚要叫出声,它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现实里恐怕不可能见到的动作,抢在箭的前面喷出一串火焰烧毁虚影,然后双翅一振斜上飞起翻身绕到箭的后面,一爪扣住箭枝,两振其翅飞到我头顶把箭扔在我身上,“啾”的一叫飞离峭壁。 我任箭枝打落在我头上,目瞪口呆。 看到如此我也乐得清闲,坐在洞里看着小金和怪蛇激斗。 小金占有空中打击的优势,不时作势攻击怪蛇后部,或爪或火,实则攻击头部和七寸,兼且高飞击溃扑向我的虚影。十数次攻击后,怪蛇不敢移动盘起几米的身体,仰起头以虚影和毒雾防御,不过它对我还是很惦记,偶尔对我发一个虚影。 怪蛇以全防守的姿态应对小金,小金一点机会也没有,我射出的箭帮忙也没用,视线良好的情况下怪蛇随意收缩一下身体就让过攻击,情况继续僵持着,双方都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小金在另一层面的战斗却取得成功,精神层面。久攻不下,它却从中找到乐趣,只在空中绕着怪蛇盘旋作攻击状,一来可以节省体力再者可以让怪蛇仰起头看着它不敢有半点松懈,我坐在峭壁上看到这个奇怪的场景,觉得小金仿佛是太阳,而怪蛇是向日葵,仰起的头随小金的盘旋而转动,有时小金还飞到地上抓起几块石头,盘旋时像轰炸机投弹似的把石头往怪蛇扔去,这纯粹是戏弄没有半点伤害效果。我笑骂小金真损,同时也让我想起一件事。 “还是小金聪明,我怎么没想起用石头砸这该死的怪蛇,以前也试过的,闲着也是闲着。”上次碰到怪蛇时用石头扔它还学到了投掷术,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不练练着实浪费。 我把刚才挖洞没扔到峭壁下面的石头收集起来,用“暗涌”在洞里切出拳头大的石头,攒够几十颗就投掷下去,小金见我加入战团很配合地发起攻击。体质增加后投出的石块在地面反弹的速度比上次快了很多,有了小金的配合,投出十块石头有三两块打在怪蛇身上,如此之高的效率让我乐不可支,看着投掷术的熟习度不断提高,更加兴致勃勃。 这样的闹剧一直上演着,伴着我的笑声,还有小金的“叽叽”叫声和怪蛇的“咝咝”响,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下午,投掷术也升了一级。 “不妙!”一阵急风吹过峭壁,把我从看表演的状态吹醒,我看看天色和峡谷的情况,心一下抽紧了此时已到下午,小湖边上的火已快熄灭,基本不会冒烟,原先在湖底翻滚的浓烟早已消失,湖底的白色大石再次清晰可见。贮水湖虽然地势比小湖低由于挖得还不够深,两边开始平衡,水经瀑布不停地注入,湖底的水逐渐漫上白色石头。 最让我感觉不妙的是怪蛇,它居然有意无意让石头击中,麻痹我和小金后,一边做闪躲状一边往小湖挪过去,还有几米的距离就要能回到湖里。如果怪蛇的目的是那样,而且成功,那我和小金难免一败。小金在十来米宽的小湖根本发挥不了灵活和空中的优势,没有了浓烟的帮助我射出的箭根本没法打击怪蛇。还有一个最致命的麻烦,计划中的帮手——阳光,一直没露面。 “小金,别闹了,快截住蛇,千万不要让它回到湖里,快!”我坐在洞里紧张得几乎手脚并用指着怪蛇大叫,差点摔下去。 可是凭由我喊破嗓子,小金也无法正确理解我的意图,攻击是攻击了,却是从我想要的反方向下手,看上去更象把怪蛇赶回湖里。我在洞里焦急万分,唯有狂射怪蛇以期减缓其速度。 六米。 …… 五米。 …… 我在半壁上急得满头大汗,大喊着挥手招呼小金按我的意图攻击,没想到小金非但没有领会反而加紧了对怪蛇尾巴的进攻,有几次几乎抓到蛇尾,还得意地中我叫了几声。 这样的情况让我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眼看还有两米怪蛇就要回到湖里,我脑里如翻江倒海般搜寻一切可以改变的办法。 “心语!”我几乎将放弃的时候,“心语”这个学会已久但一直没有机会使用的技能一下子出现在我脑里。我马上用“心语”将自己的意思,重复重复再重复地告诉小金,希望能挽回这一败局。 “嗯!”一个嫩嫩的说话声传到我耳朵,大喜之下我再将意图重述了一次。 “烦!”,终于确认是小金回应我之后,我擦去滴在眼敛上的汗水,挽起弓准备把所余百支左右的箭全射出去,以阻止怪蛇回巢。 小金飞到怪蛇头顶正前方,“叽—”一声厉叫,从半空扑下直取怪蛇玉角,侧飞让过虚影,喷出长串火舌烧去怪蛇的毒雾,利爪扣向玉角。如此凌厉的攻击逼得怪蛇只得向后一缩躲过小金的利爪,身上红光再现准备发出虚影攻击空中折回的小金,但是我的箭没让它如愿,“三连矢”带着三支箭点向怪蛇玉角和七寸,令它身上急涌待发的红光消退下去闪避射向要害的箭支。 一刹那的迟延令怪蛇先机尽失,小金完成空中折返后,再度下扑。没有了虚影的阻滞,其势可谓疾如闪电,瞬间抓向目标,我后续的三箭几乎同时射到,夹击之下怪蛇只能用当初闪避流云投影的身法,低下头大幅摇摆躲过,倏地退回几米之外重新盘成几圈全力防御。 “呼……,凶险!”我长出一口气,手里的箭不敢停下。刚才逼退怪蛇时,箭支差一丝就命中目标,让我很遗憾。箭三支一个轮次射出,配合小金的攻击,把怪蛇逼退十多米,我和小金的配合也越发默契,如果怪蛇的变态身法再差一丁点,如果我和小金的配合再默契一丁点,我的箭就会命中目标。 事实上,我和小金那一丁点默契的距离很快被“心语” 交流后拉接近直至无间,几次进攻之后,怪蛇的变态身法真的差了一丁点,或者不是因为身法变差了,而是它的心态在退却中变差了。 “好!”我大叫一声,兴奋得差点站了起来,如果不是洞穴太小。因为,我终于首次用箭击中怪蛇,直接命中其七寸。 有人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诚然。但此刻,我要大声说明月奴“祸不单行上午行,福无双至下午至!”,自从中午过后小金的出现是一福,此刻,另一福来了。 可能是我没有放弃的精神,可能我很早祈祷,可能满天神佛像铁匠大哥那样放假后回来了,久久不肯散去的乌云在高空的一阵狂风刮过之后匆匆滚出这片天空,余威犹在的太阳终于露脸了。 一时,天空金光万丈,燥热的阳光像扔到汽油里的火种把整个峡谷点燃,生气勃勃。 “咝咝”,最先有反应的是怪蛇,它像被开水烫伤的蚯蚓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地呲叫着,尾巴狂拍地面,击起碎石无数,看到这种情况,我不由得停下来,小金也飞到松枝上看着怪蛇。 怪蛇扑打一阵之后,全身布满红光抵御阳光,慢慢从狂躁痛苦中恢复,马上朝小湖方向爬去。 “想逃?没门!”我示意小金开始攻击后,挽起弓准备和怪蛇最后决战。 小金飞上高空,转身急掠,刺眼的阳光未能夺其锋芒反而让它一身的金色羽毛金光更耀眼,如一道金色闪电划空而下。不敢发出虚影的怪蛇战斗力大减,在我和小金的夹击之下节节败退,不消多时身上已被小金抓出几个洞,血流如注,我射到它身上的箭也逐渐多起来。 “咝咝”,怪蛇红着眼不甘地嘶叫着,叫声依然刺耳眼睛依然赤红,可多了几分惊惶不再骄傲。它一旦长身扑向小金,扯动伤口,血流得更快令它更虚弱,只能盘在地上极力闪躲不敢再多做攻击动作。怪蛇除了避开我射开要害的箭,其余的注意力都集中对应付小金的攻击,且战且退,仿佛风雨中被打得东歪西倒的杂草,摇摇欲坠。 虽然我射出的箭有一半命中目标,高兴又余更多的是担心和疑心,眼前小金杀得性起利叫连连扑向敌人,辅以卓绝的飞翔能力或爪击或火撩,怪蛇全面溃退我们似乎胜利在望。这正是我担心的,不由得想起小金的父母当时也是因为一招不慎,中了怪蛇诈死的苦肉计导致最终失败。以这怪蛇的骄傲和诡计多端,如此示弱必然有其目的和后着。 “小金,别靠太近!”,我放慢射箭的频率,留心观察对手的动作以发现其真正意图,有时看似越接近成功,实则距离失败也只有一步之遥,危险也往往越大。 “奶奶的,臭蛇,真狡猾。”我骂了一声,原来怪蛇一直在后退,目标不是小湖而是我挖出来的贮水坑,如果不是阳光令其实力大减它早已成功。 我告诉小金把怪蛇逼向峭壁方向,然后习惯地伸手到身后拿箭准备加快攻击,早点结束这场战斗,以免再生事端。向后摸了几下没有找到一支箭,回头一看洞穴里还剩一杆木枪,洞穴里空空如也,除了我腰间箭馕里还有一支一直不舍得用的“墨羽箭”,其余箭枝在不知不觉中已全部射馨。暗叫不好,虽然我的箭对怪蛇伤害不大却能起到干扰作用,没有弓箭的帮助小金仍稍占上风,但想在天黑之前结束战斗却不太可能。 在我回身找箭的时候,峡谷时一蛇一雕的战斗激烈进行着,小金依言扑下攻击爬近贮水坑的怪蛇,临近目标先喷出烈焰,利爪还是抓向七寸。我以为,可能小金也以为怪蛇会和先前一样侧向移动避开小金喷出的火和利爪。我舒一口气,想当然地庆幸没让怪蛇逃到水里,把“黑羽箭”搭在弓上准备用在危急关头,为小金掠阵。 不料,危急关头马上就来了。 怪蛇并没有横移,被小金喷出的火舌烧掉蛇身七寸附近抵御太阳的红光,似乎为了逃回水里不惜忍受剧痛。刹那间,小金利爪已顺势扣入七寸那片鳞片,眼看就要抓断坚蛇的脊椎置诸死地。 “小金!别碰它,快躲……”,见识过怪蛇的奸诈,决计不相信怪蛇会轻易予之,发觉形势不妙时惊叫出来,搭在弓上的“墨羽箭”离弦而去。 果然,怪蛇猛然回头张开大口,亮出尖利的长牙噬向小金,剧变之下的小金尖叫一声振翼欲飞离险地,无奈一爪扣在怪蛇的鳞片上影响了它折返的迅捷,在怪蛇口中利齿即将刺入小金身体的一刻,怪蛇“咝”地停顿了一下,“墨羽箭”插入其七寸,这一下的迟滞给了小金逃生机会,扑腾了一下就要飞离,怪蛇身上一直保护其免被阳光伤害的红光瞬间暴涨,发出虚影裹向小金,猝不及防之下小金被虚影缠住飞向空中。 “啊!”看到怪蛇的长牙要刺中小金,我双目欲裂大叫一声,抄起木枪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怪蛇投去,情急之中用力过猛以至身体失去平稳,被带离开洞穴贴着石壁急速滑下峭壁,慌乱中右手拿出别在腰间的“暗涌”扎进石壁里减缓下滑速度,左手在石壁乱摸乱扒,眼睛看着被虚影包裹而去的小金,顾不上脊背被划破的痛楚,心里既慌又乱。 小金在喷出一条火舌烧掉虚影后,自己也被惯性带着飞撞到峭壁上,“卟”一声直直地掉到地上。 在尖石的刮擦之下贴着石壁滑下来,落到地上时背后的衣服已被尖石划成条条碎布,后背也鲜血淋淋没一处好肉。我心急如焚已不知道疼, 连摔带爬地跑到小金掉落的地方。 “小金,你醒醒,别他妈这么没出息,不就才撞了一下吗,快醒醒……”我抱着小金,它两眼紧闭,金色尖喙里还有丝丝鲜血渗出,任我如何摇它叫它,一点反应也没有,吓得我脸色惨白声音都变了。 “咝咝——”,我回头看了看怪蛇,阳光下它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不过随着身上的红光慢慢积聚逐渐正常。 “小金,快醒,你不醒咱哥俩要一块完蛋……”我不时回头打量十几米外的怪蛇,轻摇着不知是死是活的小金,面对这样的困局实在想不出办法。 忽然感觉背后一阵清凉,如无数小虫慢慢爬过我的背部,我吓得猛地回头看着怪蛇的方向。 第四十九章 碎影裂蛟之四 我以为怪蛇已无声无息地来到身后,却见怪蛇身上的红光越积越多,没刚才翻滚得那么剧烈,还没完全恢复活动能力。  “咝……,嗯……”我咬牙低哼着,低头看看自己,清凉的感觉竟是自己刚才滑下石壁时背部、大腿等地方,还有整个后背和石壁接触被尖石划破,涌出的血流过身体滴到地面的感觉,惊恐稍褪才明白过来。 “血?!”从肩膀伤口涌出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形成一小道血槽,最后在我指尖滴下,染红的小金颈上的羽毛,不禁想起小金没出生时每天要我滴七滴血才破壳而出。 “但愿有效,上帝保佑、但愿有效,上帝保佑……”我哆嗦着,把手指移到小金的尖喙,让滴出的血渗入其中。血象滴入海绵里似的,缓缓地流入小金体内,我焦虑的心放才平缓一点。 “怎么没了!?”滴了一会,感觉血的流量慢慢减少,回头用余光看到伤口正慢慢收缩,应该是系统自动回复的作用,眼见小金还没醒来的迹象,我拿起“暗涌”忍痛把肩膀的伤口划开划深点,好让血流得快些。 “小金,你小子快醒,再不醒我要晕了。快点,快点!”我看着还在吸收鲜血的小金说,回头看到怪蛇已把红光积聚好,正仰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我这边,象在考虑是逃回水里还是过来干掉我。 “咝—咝”,怪蛇快速地爬向我和小金。此时临近黄昏,阳光远不如中下午时猛烈,一切都逐渐照敌人有利的方向发展,我更是焦急万分。 “哥!”声音在我心里响起,小金的声音。 “小金,醒了,你小子终于醒了,快,快把怪蛇拦住。”听到小金的声音,我又惊又喜,说完感觉一阵虚脱,坐在地上。 “叽——”小金厉叫一声,振翅飞离地面,在空中折返扑下,眼神里带着十分的杀意直取怪蛇。 “小心点……”我费力地对小金说了一句,再无力说话,坐在地上等体力回复。 小金很快就发现了怪蛇的新弱点——没有鳞片保护的七寸,本来已致命的地方少了一层保护更显孱弱,被小金喷出的火舌烤得怪蛇狼狈闪躲,被小金几轮攻击后再添新伤。大概它正为自己冒进没缩回水里后悔不迭。 “小金,别急,抓中一次马上离开。”回复大半体力后,我远远地绕过怪蛇,捡起一支没断的木枪加入战团。怪蛇被小金在身上抓出几个血洞后更见虚弱,我和小金一前一后再次形成夹击的局面,怪蛇想舍小金而扑向我,不料被低飞的小金马上扑向其七寸,以它如今的攻击速率没扑倒我已先毙命雕爪,只得收回对我的攻击避开小金,如此我更有恃无恐,趁机把它当枪法的靶,基本枪法,扎、戳、刺、挑、抖悉数用在它身上,刺中十数下之后,基本枪法和“陈村九式”同时升级。 喜欢之余看到天色已渐渐慢下来,我告诉小金飞到峭壁上休息,我也远远地跑开等怪蛇身上的血再流多点,准备全力一击。 怪蛇发现我们停止攻击,也不敢轻举妄动,盘在地上休息,每次都直起的身子也缩了起来,黑色的蛇身被鲜血染成红黑相间,诡异非常。 “叽”,小金回应我发起进攻的意图,全力从峭壁扑下,划出的光线比还有半张脸的太阳更耀眼。 “好!小金,看你了。”看到小金凌厉的去势我暗叫一声好,热血沸腾,紧握长枪冲向怪蛇。 逐渐恢复的小金,不断虚弱的怪蛇,此消彼长,小金的攻击显得凌厉了不知几倍,在空中折返一次就在怪蛇七寸上抓出血洞,效果立竿见影,怪蛇痛打得在地上打滚,不过已无力象以前那样用尾巴拍击地面,只是在时而收缩时而扯直身体,痛苦不堪。 “小金,不要!”我急叫出来,制止小金想毁去怪蛇头顶鹿角状玉角的举动,我一直对这怪蛇很好奇,更好奇于它的玉角。 “中!”我把手里的木枪投掷向怪蛇七寸,木枪正中目标,不过还是被垂死的怪蛇收缩身体夹断,弹到几米之外,小金在空中改而抓向怪蛇扭动的身体中部,双爪刺入蛇身切断其脊椎。 我几乎同时把手里的“暗涌”投了出去,“暗涌”尽没蛇身七寸,过了一会,怪蛇终于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终于,结束了……”我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躺在地上尽量张开手脚看着天空,这次上山后首次如此放松。系统的提示已充耳不闻。 “恭喜玩家明月奴,成功击杀准圣级魔兽‘玉角蚺蛟’(进化中),鉴于玩家特殊情况,给予相当于一半的奖励,体质、协调、精神均增加20,自由点数20点。” “中级投掷术进阶为高级投掷术,熟习度14%,有效距离三百米,命中率80%,攻击力为远程攻击力110%,可进阶。体质和协调增加1” “‘暗涌’匕首,等级上升为15,攻击 15-30,持久11,附加属性:撕裂,力量要求15” ※ ※ ※ “啾”小金走了过来在我耳边轻轻地叫唤着,翅膀轻拂我的脸,弄得我鼻子痒痒的。 “别闹,小金,让你哥歇会。”我睁开眼睛打了一下小金的翅膀,它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理我断续调戏我。我一下子坐起来看着小金,小金的样子吓得我惊叫出声。 “小金,你没事吧,你觉得怎样了,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恶心想吐,头晕吗?我让你小心点的,你不听,你看你……”我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摸着全身黑色的小金。 “小金,你说说话,不是被该死的臭蛇毒哑了吧?本来全身金色的,那会多俊的一个小伙子,现在黑不溜秋的,唉,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我怎么对得住你爹你娘……” “药,我有黄苍蝇给的药,你等着,苍蝇的药很灵的,你中毒不深,包好包好……” 我转身向石壁跑去,打算到我滑下的地方看能不能找到黄苍蝇给的“陈村辟毒丹”,刚跑了几步,身后传来“叽”的一声,我停下来回头看到小金已飞上天空。 “小金,你别想不开,有治的,有苍蝇的药肯定能治好,千万别像你……”想起金雕自投而逝的一幕,我急得不得了,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小金父母的颜色好像就是黑色的,它这个样子也应该正常,这才停下看着小金想干什么。 “笨!” 心里传来小金的声音,换了平日里我早骂得它一塌糊涂,现在听着这个长大不久和自己一起勇斗怪蛇的小金正常的声音,我只有乐,尤其刚才以为它中毒了,原来是虚惊,更乐。 “嗬嗬……”我看着在天上盘旋的小金傻傻地笑着。 “小金,下来,让我看看……”我大声地对在空中盘旋的小金喊道,刚才一阵忙乱没好好地看看小金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在杀死蚺蛟之后有所变化。 小金在空中飞到最高,像个小小的风筝,收起展开的双翼猛地折返俯冲下来,身影由小到大只是瞬息之间,在空中形成一个箭头状的黑色直线,让我想起雄雕最后那一次俯冲,有一点不同,小金划出的直线是欣喜而骄傲的,流动而不显僵直。 小金俯冲得极快,我没来得反应已快到面前,面对它的凌厉下意识地缩低头,快到地面时它忽然张开翅膀贴着地面掠地而起,划出一道弧线后轻轻地落在我面前,扬起头看着我,眼里尽是得意还有期待,期待我的赞美。 “小金真棒,嗬嗬!”不是我吝惜,除了笑和傻笑我找不到什么词汇来表达我的快乐,看着它出生到现在这般生龙活虎,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当父亲的感觉,不过,只是一瞬间。这种念头,癫狂如我也接受不了,猛然甩了一下头把这古怪的念头甩出去。 我细看身前的小金,和白天里最大的不同是羽毛的颜色,白天一身金色羽毛金光灿灿,眼睛却是黑色的,仿如镶嵌在金玉里的一颗墨玉。现在是晚上,小金的颜色刚好和白天相反,羽毛黑色,眼睛则成了金玉一般,在一身如墨玉般黑色羽毛衬托下熠熠生辉,看着小金我忽然想起那个首次见到金雕伉俪的晚上,现在小金的体型已很接近那时的雄雕,只是神态上缺少一点睥睨众生的气度。 ※ ※ ※ 走到“玉角蚺蛟”身边,第一次如此接近它,心里感觉大有不同,每次和它碰面都惊心动魄,这次差点把小金也搭了进去。我用脚随意撩碰“玉角蚺蛟”还没完全僵硬的身体,本以为自己会进入自我催眠状态大大发泄一番,走近它时却怎么也挑不起那根发神经的筋,心里有的只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蚺蛟’原来怪蛇是蛟而且还在进化中,难怪有角难怪每次见你都不一样,等下我要看看你这条蛟是不是全身是宝。”我摸着入手清凉的蛟角喃喃自语,早就对这蚺蛟感兴趣,尤其是其头顶上鹿角状长角。 虽然很想马上取下蛟角满足好奇心,考虑到这“玉角蚺蛟”体量之大非一两只老虎可比,我压下出手的念头,把自己还剩下能用的工具都找来,在蚺蛟七寸里找回“暗涌”,再把还基本完好的十个木桶拿过来放在蚺蛟身边,这么大的蚺蛟采集到的东西肯定不少。 “咦?!怎么会这样?”我看着蚺蛟惊奇地说,等我把工具都准备好的时,赫然发现蚺蛟的身体明显缩小了,原本十多米的现在收缩了不少,而且还在慢慢缩小中。 查看了自己现在的属性后,体质刚好60生命640,按中级提炼术分钟消耗50点计算,加上系统回复的每分钟二十点,自己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解决问题,否则性命不保。可惜自己滑下峭壁时衣服里仅剩的几颗药不知掉到哪了,而这蚺蛟身体正在收缩,晚上去找不太现实。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我多做考虑,吩咐小金飞到峭壁上不要打扰我,顺便也让它帮我留意会不会出引来不知什么凶物,被野狗闹怕了不得不倍加小心。 手握“暗涌”进入提炼状态,开始对这和自己纠缠日久的“玉角蚺蛟”进行采集。 我从最感兴趣的蛟角处下刀,没想到的是“暗涌”刚切入蚺蛟的身体,凉凉的蛟血像涌泉一般从切口涌出,这大出我的意料,蚺蛟被小金的利爪抓穿了十几个洞居然还没把血流干,蛟血足足装了两个木桶,要不是系统提示后来的蛟血采集失败可能还能装半桶,采完蛟血后我顺利地取下蚺蛟头顶一米多长的鹿角状长角,担心不知还会采到什么东西担心木桶装不完,把蛟角随手放到装满蛟血的木桶里。 成功地撬出上百片蚺蛟的鳞片后,接下来把整块蛟皮剥下时,很惊讶地发现蛟皮上除了七寸位置还有一个小小的洞,其他地方完好无损。不敢浪费时间,也没敢细看,把蛟皮放在木桶里。意外还在继续,成功采集到近十米的蛟皮放到桶里居然只占了浅浅的小半桶,为节省空间我把蛟皮重新拿起放在装着鳞片的木桶里,刚好装了满满一桶。 最容易的是蚺蛟雪白的肉,“暗涌”所到之处如沸汤泼雪一般把蛟肉从骨头间分离出来,成功采集的有四桶之多。和雪白的蛟肉颜色相反的是一条四米多长的蚺蛟脊椎,通体黑色,和墨玉的黑色很不相同,墨玉的黑色里仿佛有亮光向外释放,而蚺蛟脊椎的黑色恰好相反,黑得沉默内敛没有半分光芒,像要把外界的一切光线销溶其中似的。 剔出黑色的脊椎粘连着的几十对肋骨,虽然没有剜下蛟肉时的畅快,但也没浪费我太多时间。贴着脊椎的是一条手指粗,长度脊椎骨相若的蛟筋,还有一块和雌雕送给我的黑色晶体很像的晶体,只是在个头上更大晶体更透明。 最后还在采集失败的蚺蛟残余里发现了一颗拳头大小的蛟胆,没等我把蛟胆放到木桶里,只听见“叽”一声叫,小金从峭壁上飞下叼起蛟胆,飞到一旁一口吞了下去。 我结束提炼状态后,站起来看着这次采集来的东西,十个差不多装满的木桶所获甚丰。同时系统提示提炼术升级:“中级提炼术进阶为高级提炼术,熟习度67%,消耗体力60点精神力40点每分钟,提炼成功率 80%,提取效率增加40%” 对蚺蛟进行采集前估计提炼术肯定能升级,还以为会跳级至大师级,没想到只是升了一级而已,略略有点失望,这么凶猛的蚺蛟提炼下来也只小升了一给,提炼术升级还不是一般的难。而采集得到的东西全是需要鉴定的物品,我没用芸娘嫂子教的鉴定术尝试鉴定,从准圣级的魔兽身上取下的东西估计以我的基础鉴定术想鉴定出来,不试好几万次不会成功,还是下山后再请嫂子帮忙为好。 第五十章 寒玉之心之一 “叽……”,我抬起头看到小金一时在地上扑腾,一时飞上天空,叫声断断续续好像很难受。刚开始我还挺担心的,看了一会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和小金刚才吞下那颗拳头大的蛟胆有关,不知是噎着了还是身体因此而产生的变化它一时适应不了。反正吞下蛟胆不会有坏处,我被“紫脊铁线”咬伤后,大哥剜了蛇胆给我服下还因祸得福得了个“清心”的特殊能力,不再管小金的闹腾,把视线转移到木桶上。  十个木桶除了放着一些细碎的蚺蛟骨头的没装满,其余的都满满地装着蛟血、蛟肉、蛟皮、蛟筋等等,最可惜的是这些东西全是要鉴定的,不能直接使用,包括横陈在地上四米多长的黑色蚺蛟脊椎。 “咦!?”我很惊讶地看到放置蛟角的木桶,还有桶里的变化,蛟角原本斜放在满桶的蛟血里,现在桶里的血只剩下一半,半桶的蛟血不翼而飞。 “不是吧,怎会这样?”我走上前去,蹲下把木桶提起没看到地上有血迹,不像是木桶穿了把血漏光,“难道是……”我把目光转向小金,小金还在扑腾翻飞,难受之极,不具备作案时间,这谷里除了这小子还有谁有那么大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半桶蛟血,我有点蒙了。 我把蛟角拿在手里,蛟角和刚采集取下的时候没什么不一样,通体雪白入手清凉。刚从蚺蛟头顶取下时试过握着蛟角两端轻压,不费什么气力就能把蛟角向内微微弯曲,逐渐加力竟可压成圆形,放手后旋即回复,质地极柔韧。 现在经蛟血浸泡后,想再把蛟角压成环状发现已不可能,用尽全力也只能微微使其弯曲,柔软的特质消失了,松手把加在蛟角的压力撤去,蛟角马上恢复原状,仍保有其十足韧性。 “难道问题出在这玩意身上?”我把蛟角举过头,迎着月亮透过月光再仔细察看蛟角,忽然觉得身边黯淡下来,月光都被如玉的蛟角吸收进去一般,蛟角表面泛起雾化的火焰状白色光焰,白色光焰紧随蛟角移动而移动,包裹其上,透过表面的雾化白色光焰看到蛟角里有一条红里带黑的细线,贯穿整个蛟角。细线的颜色与蛟血无异,都是红中带黑,血线如有生命一般在蛟角里游走,似要挣脱蛟角的束缚脱困而出,如点睛之笔令原本略为单调呆板的玉色蛟角显得鲜活生动。 “这蛟角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有这样的变化,莫非如蚺蛟那样还在进化?还会不会再吸血呢?”我把蛟角放回还剩一半蛟血的桶里,试看蛟角是否还能吸取蛟血。蹲在桶边等着看蛟角的变化,过了好一会桶里的血并没有减少,看来蛟角应该已吸够血,起码暂时不需要了。 暂时不管蛟角,我把注意力转到另外的一个我同样感兴趣的东西——蚺蛟脊椎骨。提炼之后蚺蛟脊椎骨两边的肋骨已装在木桶上,剩下主干躺在地上。 整根骨头的粗细和我做的木枪相仿,形状上和木枪很不一样,通体黝黑,两边呈不规则波浪形,我走到椎骨的中部试着把它举起,发现这杆长枪似的骨头份量很足,估计有百多斤。举过头顶舞了一圈带起呼呼的风声,再舞时由于惯性我无力握紧,一下甩到身前一米之外,“扑”一声,整条蛟骨平摔到地上,压碎地面的石块几乎没入泥土里。 “哗,好家伙,看来不止百斤,以我现今的体质居然让你飞了出去,好……”一舞之下我对这条蛟骨的喜欢不亚于蛟角,刚才举过头顶带起的破风声威势十足,我已想好怎么用这条蛟骨。 临近拂晓,清晨之前的风不徐不疾,穿过我满是窟窿的衣服吹醒亢奋中的我。 “还是等会儿再动手,现在恐怕……”,我看了看天空,心想这些好东西还是搬回石洞里安全,万一天亮后被太阳晒过后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变化,尤其是那几桶蛟肉,几乎丧命得到的东西不能随便浪费。 本想一个一个把木桶拎到石洞里,试着拎了两个桶之后我改变主意了,这些木桶里最轻的是那个装着蚺蛟鳞片和蛟皮的木桶,可也有好几十斤,逐个搬过去不但浪费时间还麻烦。我跑回洞外找扁担,发现扁担已不见了,可能被改道的溪水漂到不知什么地方,也懒得去入口方向细寻,打算到湖那边砍棵树再做一根。 “叽——”,小金的声音在对面传来,听上去好像很愉快,抬眼望去发现它确实在玩,确实玩得很高兴。 以小金的调皮肯定在峭壁呆不住,不知什么时候发现了旱獭,在夜色掩盖下悄然而至,反应敏锐的值班旱獭竟然没有察觉,被小金一爪打翻在地,打了几个滚后回过神来想逃窜时再被小金抓住,飞到空中摔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旱獭再逃,小金再抓。小金可能觉得一个旱獭玩得不尽兴,居然对着旱獭的窝喷出火舌,把一个家族的大小肥鼠通通赶了出来,把几个块头大的抓起摔下,玩得不亦乐乎。 笑着看了一会小娇气小金,小金现在耍得很高兴,就让它再高兴一会,等下它就高兴不起来了,看着上下腾跃的小金我想到了一个搬运的好办法。 “小金,过来。”我用“心语”和它说。 “叽!”它在空中看了我一眼,轻叫一下没理我,继续它的游戏。 “小金!过来,你哥叫你!”我加重语气,有点以大压小的意思。“叽……”,小金飞过来很不满意地冲我叫了几声,落在地上,金色的眼睛瞪着我。 “嗯……”我表示满意,发出长长的鼻音,负着手看着它,本想走过抚摸它的头表示一下满意的,看到它有点火气的眼睛收回了伸出的手。 “小金,你看看,那边,别看那么高,那边!”我伸出手遥指远处的木桶,小金扭头看了看,再次瞪着我。 “你,飞过去。把那边的木桶和地上的骨头搬过来,我累了,快去!”我把手放回背后,负手在它面前说。 “不!”心里传来它极不满意的声音,转过身去还想飞走。 “小金,哥累了嘛,小金乖,快点去。办完事我们马上下山,你不想抹烟姐吗?”心想也难怪它,一个准王级的魔兽居然沦落为搬运工,看到势头不对我改用软的,听我提到抹烟时,背着我的身体动了一下,可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小金,你去还是不去,小心我抽你!”很快我失去耐性,快步走过去,举起手做要打它状。 “嗯……”,看到它慢慢地转过身,我再次从鼻腔发出声音,对自己的威慑力极为满意,满意得几乎进入催眠状态。 “快!”我转过身,准备回石洞外看小金的表演,还不忘一挥手示意小金行动。 “哎哟!”在我转身走向石洞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后一阵灼热,背后马上感觉针扎般生痛,大惊之下,向前一扑躺过裹向自己的火舌。不过,时机稍晚了些,脑后的头发和背脊附近的衣服还是被火舌燎着了,发出阵阵焦臭味。我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把背后衣服的火压熄。 头发被烧去一大片和衣服被烧成片状尚属小事,主要是我吓得脸无血色,面子扫光,又惊又气之下,我全身发抖,指着已在空中的小金破口大骂:“小金,你狠!竟敢用火烤你哥。我砸死你……”气急败坏中我捡起地上的石头狂扔向小金。 虽然干掉蚺蛟后各方面能力有所增强,投出去的石块凌厉了很多,但对高飞在空中的小金还是力有不逮,它基本上不躲只用翅膀随意地一扇,就化去石块的攻击,在空中得意地叫着。 砸了一会发觉只是徒劳,觉得自己像被小金戏耍的旱獭一般,我悻悻地骂了句:“奶奶的,不玩了。等我做把好弓非把你打下来不可!”。 不想小金这会儿的听力出奇地好,听到我丧气的低骂,叫得更欢,气得我脸都绿了。先是蚺蛟现在是小金,怎么自己老被这些魔物欺负,有点后悔当时没把小金收为宠物,否则不必受这等气。 我心想做戏做全套,和小金这家伙玩开了干脆做个泼皮,坐在地上培养好情绪,带着哭腔对小金喊道:“小金啊,你哥受你爹妈托孤,你没出生天天喂你血,那可是我的血啊!你出生时我又差点被这该死的蚺蛟追杀至死!” “小金啊……,我和你相依为命同甘共苦这么多天,一直把你当亲生骨肉一样,含辛茹苦供书教学,想不到你不但不帮我,反而火烧我。你都不知道我忍着几多冷眼,留在这里为的是上山给你找吃的,你以为那‘金玉’‘墨玉’就那么好找,当时那个苦……” 本来我只是为了做戏的,说着说着很自然地回想起和小金的点点滴滴,还有村里人的眼光,竟然投入到负面的情绪里,眼眶开始红了。 小金不知是闹够了还是被我的表演骗着了,从空中落在我身前,“啾啾”地叫着,还用头蹭着我的脸。 “哼,小崽子,要我几乎流马尿才肯下来,我还没出杀手锏,要是我拿‘墨玉’威胁你,只怕要你给我提鞋你也要去。”刚在做戏时提到“墨玉”和“金玉”,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心想要是小金还不肯就范把这两样东西拿出来,以它对“墨玉”的喜爱,肯定没问题。 “好了好了,快去把东西搬过来,我们早点下山,我等下给你挖点墨玉。”我拍拍它说,听到我说到“墨玉”小金果然马上飞过去,用爪抓起木桶飞过来。 我站起来理了理头发,发现头上的毛还没回复,没剩下几条,上衣已不能再穿了,滑下峭壁时已经残损,经火再一烧,已没几片布,干脆扯走身上的布片,裸着上身走回石洞。 ※ ※ ※ “小金真棒,小金乖……”我乐呵呵地对最后把四米多长的蛟骨搬到洞外的小金说,说着还想摸摸它的头,它不理我这一套把头一扭躲过我“温柔的爱抚”。 “小金,这没你事了,你玩……”没等我说完,它已振翅飞向天空尖叫一声折回俯冲向地面,憋了这么久估计有旱獭们难受的。 这时已经天亮,我趁太阳还没出来把九个桶搬进洞里,排列在“雕邱”前面,当是告慰金雕伉俪。本想把小金叫进来,见过它刚出生那时地刨“雕邱”上石头的疯狂,想想还是算了,坐在“雕邱”前大致地说了一下杀蚺蛟的经过,算是兑现了当时的承诺。 我坐在木桩上,双手托腮看着一字排开的木桶,不禁回想起和蚺蛟相斗的过程,如果不是小金及时出现,凭自己的能力要杀死蚺蛟除非对方自杀,还差一点就被对手打得掉下峭壁摔死。 我摇摇头笑了笑,笑自己的天真,当时竟然天真的以为计划得多么周详,可以和蚺蛟一拼。小金才是屠蛟的主力,自己刚才还想用石头砸它,结果连毛也碰不到,如果自己能力不再加强和弄把强力的弓,根本没办法和这个可以在空中作画的精灵对抗。 第五十一章 寒玉之心之二 “哈哈,我想到了……”我兴奋地大叫,在回想的时候看到有半截露在桶外的蛟角,它的形状和特质正正是做弓的绝佳材料。第一次上山前鲁木匠说过野牛角是很好的做弓材料,蛟角如鹿角的外形肯定可以,加上其极好的韧性和恢复能力,绝对可以胜任。  兴奋之下我一个箭步冲到桶边,拿起蛟角细细地察看,试着尽全力向内弯曲蛟角,只能令其稍曲,最重要的是蛟角只要外力微减马上能回复原状,这大大增加了我用它来做弓的信心。 蛟角来之不易我没有急于尝试制造,而且弓弦也还没准备,弓弦的材料早已想好,放在木桶里的蛟筋和蛟角一定是天作之合,我反而担心制造时有可能失败,虽说这很罕有也尽可能避免。想起鲁木匠给的“陈村木弓”,最好把那把弓捡回来,拆了再装尽量熟练后再正式开始。 打定主意后,我出了石洞准备到峭壁下找回那把木弓。跑到峡谷里抬头天空想看看小金在干什么,环看整个峡谷却没有小金的踪影,觉得奇怪,心急着找木弓没管小金,继续前行,以它现在的能力,在谷里它不惹事就算了谁敢惹它。 费了不少时间把遗落在峭壁的木弓找到,随后,马上回到石洞,现在满脑子都是做弓的念头。 进入制造状态把木弓分解和重装了两次后,这把劳苦功高的木弓终于被我折腾得无法再用。我对制造弓箭总算有了感性认识,本来制造这种很普通的器具很少失败,制造者的水平决定做出的器具有所不同,如果我把这蛟角拿给鲁木匠来完成,做出的弓一定会比我做的好,能更好发挥质材的能力,令所制之器物能效倍增。 只是现在已等不到下山去,兴奋不已,再者就算自己能忍着不做,以自己和村里莫名其妙地变得极差的关系,指不定他真不给自己做弓,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求人不如求已。只是这一堆好东西都是要鉴定,这倒是个很烦人的问题,万一鉴定不出来也只好回村里再打算了。 “叽—叽—”,洞外传来小金焦急的叫声。我急忙放下准备的工作,冲出洞外找小金,担心这淘气的东西会不会真的出了意外。 跑到峡谷中四处寻找,除了天空上多了个初升的太阳,情况和昨夜没什么不同,正在纳闷的时候小金的叫声再起,比刚才更急而且带着发现猎物的欣喜。 我循声找去,走到瀑布附近还是没有看见,自己明明感觉它在这里。 “哥!”,我心里传来小金的声音,原来小金正站在湖底那块大石头上,身上的颜色已变成金灿灿。 “快!” 它看见我出现在湖边,很兴奋地拍打着翅膀,已转换成黑色的眼睛发出贪婪的光芒,还不时用尖喙啄爪下白色的大石头。 以前曾经试着走近小湖,已感觉到湖边有种异样的清凉,只不过那时蚺蛟还在,不敢多做停留。现在没了蚺蛟更真切地感受到这种凉意,看到小金如此兴奋的举动,激发了我对这白色大石头的好奇。 告诉小金不要乱跑在原地等我之后,我跑到峭壁下,爬上半壁把原先用以搬运工具上去的树皮绳子和木锤扔到在面,然后将打入引水道旁边的大木桩挖出来,带上必须的工具回到湖边。 “小金,你别啄了,我马上下来。”我站在湖边刚要把大木桩打入地下,看见小金又忍不住用尖喙把石头的表面啄出一个个小麻坑,连声制止它。 顺着绳子下到湖底,经瀑布不断的往湖里注水,而贮水池的深度不足,发觉水面过膝几乎及腰。解开绳子后游向白色石头。 “你着什么急,又没那个能耐,我这不来了吗。”看到小金还是忍不住,不时偷偷地啄一两下,我笑骂了它一句。这会儿它倒是很听话,马上停止了乱啄,眼巴巴地看着我,乌溜溜的眼珠在阳光下闪着黑色的光,煞是好看。 “嗯?!这调皮的家伙居然这么听话!?”我很讶异小金的态度,本以为它还要叫几下表示不满的。 回想起自己在峭壁上很意外地用木楸打中这块石头,只是砸下一小块石块,蚺蛟竟然大怒的情形,当时已觉得这石头有古怪。现在知道蚺蛟竟然是比小金更厉害的准圣级的魔兽,对小金的失常举动也不足为奇了。 淌水走过去,把手试着印在白色石头的表面,感觉丝丝寒气从手指缝中流过,同时一阵寒意从我手心传入,顺着手臂逐渐向身体漫过来。寒凉之气侵入我体内再经由毛孔渗出体外,像把我身体里的湿浊之气也带了出去,舒爽得头发将要竖起来一般。 “舒服!难怪蚺蛟死死缠在上面不肯离开,原来这石头有如此妙处。”起初我还以为是这幻觉,尝试几次确信这种感觉的真切,我索性舒展躯体像章鱼一样,紧紧抱住石头让身体最大面积地与其接触,想更多地享受这种奇妙的感受。 沉浸在这种奇妙的体验里,很新奇也很舒服,像倘佯在云端,飘浮在空气中,感觉有亿万缕细丝般的寒气穿透我的身体。恍惚中,觉得自己被石头吸进去似的与石头溶为一体,不知自己是石头抑或石头是自己,如长长的水藻飘荡在水里,或收或展;如矜柔的鸿毛随意于空气中,忽起忽落。这种感觉让我吃了一惊,不过我没睁开眼睛,因为感觉更好更舒服了,更甚于埋首情人温暖润腻的怀里,迷醉得让人不愿清醒过来,喃喃低语。 明明已闭上眼睛,我却惊奇地发现自己竟能“看”到白色的石头,且逐渐“看”到石头的内部。一层一层的慢慢深入,白色石头的纹理脉络像血管一样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同样白色的寒气如血液般沿纹理脉络缓缓流动,徐疾有致。 好奇中,很自然地,想找出提供这些寒气的动力源泉,没费多大工夫在石头内发现了一个比拳头略小的棱形石块,在我准备认真观察的时候系统提示声吓了我一下:“您发现‘寒玉之心’,未鉴定物品,是否鉴定?” 我下意识地用了从未用过的鉴定术,系统马上有了反应:“玩家明月奴首次鉴定技能,成功鉴定神级宝石,给予悟性精神增加5点的奖励。” “基础鉴定术进阶为大师级,熟习度4%,消耗精神力10点及体力10点每次,暗金以下装备鉴定成功率100%,仙圣级装备鉴定成功率4%,可进阶。” “‘寒玉之心’,神级宝石,全系材料。” 我从溶入石头的状态里惊醒,原本贴在石头上的身体像芭蕉叶上的雨滴顺石头表面滑到地上,呛了几口水之后完全清楚过来,心里还听到小金的声音:“笨”。 我从水中站起来气恼地白了小金一眼, 现在没心思和它玩,心里很想把那块“寒玉之心”弄到手,心想如果能把这寒玉心带在身上岂不是可以随时拥有这些美妙的感受?握着“暗涌”切向这块寒玉。 半个多小时后,我爬上湖边,站在烈日下手捧着这块微微发出蓝光的“寒玉之心”完全无惧太阳的毒辣,全身感觉阵阵清凉。 回想取下这块宝石的过程真是麻烦,包裹着“寒玉之心”的白色寒玉很软,“暗涌”不费什么力气就扎进去,可是“暗涌”实在太小,只能一点一点地往里抠,到了大概的位置时更不敢乱挖,只好像考古发掘似的慢慢清理掉包在外层的玉石,花了不少精力才把它取出来。 把“寒玉之心”取下之后,白色大石头已不能像从前那样发出丝丝寒气的让湖水清凉非常,我把手印在石头上隐约还能感觉冰凉,可能多年被“寒玉之心”所同化已多少有了寒玉的性质。 “叽”,小金一下子飞了过来想要啄我手上的寒玉,我急忙闪开,说:“小金,这东西可不能全给你,我答应给你抹烟姐做根玉钗的,少不了你等会分你一点。”,现在唯一能阻止小金乱来的且怕只有抹烟了,我提到抹烟之后它居然不闹了。 回到石洞,欢喜地把“寒玉之心”放在木桩上考虑做弓的事,刚才很意外地把鉴定术升到大师级,居然成了自己所有技能中级别最高的,不管怎样鉴定蛟角之类的物品不会太麻烦。 花了不多的时间把包括金雕夫妇给的六根羽毛全部鉴定成功后,查看了鉴定术的熟习度,才增长了10点,不禁对这块“寒玉之心”大为惊奇,神级宝石真的那么神?一大堆取自准圣级魔兽的宝物都比不上一小块神级宝石?其实这只是我有所误会,神级宝石固然是首因,但因为我第一次使用鉴定术,而且成功鉴定出“寒玉之心”系统给了奖励才让我的鉴定术一下子跳了几级,再者游戏里多数技能从基础级到高级都不算很难,难的是高级以后,非常难的是大师到宗师这一阶段。我当时不明就里才造成这种错觉,当然,这也是我后来去到主区和米米聊天时才知道的。 采自蚺身上的物品除了蛟血和蛟肉全都是制造材料,而且都标明是“进化中”,我很奇怪心想难道是因为蚺蛟被杀时还在进化所以连同蛟角等等也带有相关的属性,想了一会不太明白也没管,心思回到刚才一心要做把弓的事上。 洞里放了块“寒玉之心”倍觉清凉,小金不理我的恫吓硬是跟着进来,我还以为它不舍得放在木桩上的“寒玉之心”,刚想骂它,发现它并没理会我而是站在雕邱前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看到如此我也不好赶它出去,由得它默默地站着。 第五十二章 邪渊炽雪 我把蛟角拿出来,从另一个桶拿起蛟筋,比了一下长度,准备按蛟角略长的长度用“暗涌”裁剪出合适的蛟筋备用。  原以为这柔软的蛟筋很容易切断,没想到“暗涌”的刃碰到弹性十足蛟筋竟像无处着力一样,“暗涌”像被无形的柔力推到一旁,不能切入其半分。我大奇,把装着蛟筋的木桶搬到木桩旁边,拉出蛟筋放在木桩上,在蛟筋的末端试着大力把“暗涌”扎下去,结果同样大出意料,“暗涌”被柔韧的蛟筋卸力后把匕刃引到木桩上,反而让“暗涌”扎入木桩里。 “厉害,莫非会耍太极?”我试了几次后情况依旧,不得不坐在地上认真地观察这条手指粗的蛟筋。蛟筋和蛟肉一样雪白,只是没有蛟角那种像玉的质感,蛟筋纹理细密,如果不细心察看几乎看不到那细如发丝的组成筋体的物质。最奇妙的是,当“暗涌”触碰到筋体时,居然能做出很细微的涌动,一点一点的卸去匕刃施以的压力,让过匕刃的部分再涌出推开“暗涌”,最后将“暗涌”推到木桩上。整个过程在须臾之间完成,蛟筋的变化忽然让我想起蚺蛟那变态的闪躲,如出一辙,最离奇的是蛟筋被切开的口子很快又重新愈合像没被切过似的。 “怎么这么变态,妈的,蚺蛟的阴魂不散。”我拿起蛟筋狠狠地对着木桩抽下去,“啪”一声,木桩被抽出一道深深的凹痕,足见蛟筋的柔韧度。 既然硬的行不通,我改变了用力的方式。紧握“暗涌”平缓尽量平缓地贴向蛟筋,不单手上平缓连呼吸也尽量平缓,像哄小孩睡觉似地用阴柔的力道极缓慢地分割着蛟筋,幸好有“寒玉之心”发出的寒气稳住我的情绪,不然以我急躁的脾气肯定切到一半就会失败。 半个小时后,我看着手里一米多长的蛟筋长长地舒了口气,没想到这手指粗的蛟筋花了我这么多时间才弄断,大叹其神奇。 准备好之后,我进入制造状态开始用蛟角和蛟筋做弓,没过多久就完成了,过程很顺利只是在做好之后出了点意外。 做好之后,我没有马上结束制造状态,难忍兴奋之情挽起刚做好的蛟角弓,尝试把弓拉满比划比划,把弓拉满时忽然觉得生命值狂泄像是被蛟角弓吸取进去,整张弓有如被注满动力似的,一瞬间被白色光焰包围整个洞内一片炽白。大惊之下,我一下子松开了紧扣弓弦的手指,与此同时,包裹的白色光焰脱离弓体,形成一个和蛟角一样的白色弓影射向洞壁,没入洞壁后传出一阵石头被撕裂的声音,“轰”的一声,把我采矿时挖得坑坑洼洼的石壁由从里到外削下几块大石块掉到地上。 耳边传来小金“叽”的一声尖叫,把我从惊恐中叫醒,我马上结束了制造状态,否则再多一种死法,在制造中死去。 “叮”系统提示“您成功制造武器:弓,请命名。” “高级制造术进阶为大师级,熟习度7,消耗体力70点精神力50点每分钟,成功率增加80%制造速度增加80%,可进阶。” “命名?这蛟角弓叫什么名字好呢,系统怎么没告诉我它的属性,难道要命名后才知道吗?这把弓叫什么才好……”我抚摸着新鲜出炉的蛟角弓不解地想道。以蛟角和蛟筋为质材的弓通体雪白,鹿角状的弓架跨度有一米五,蛟角内流动的蛟血如雪域里的游龙,令原本略嫌孤清的长弓显得灵动,有烈火的热情。 “炽雪!”我一下子确定了名字。 “远程武器(弓):‘炽雪’。攻击100—200,攻击距离:极限,50%机率无视防御,附加能力:协调+10,附加属性:麻痹。30%机率二连击,30%致命攻击,成长型武器,目前为初始时期。可利用弓身直接攻击敌人,自动恢复耐久。必杀技:未触发。” “攻击100-200?!”我听完系统提示兴奋得大叫出来,把“炽雪” 一时抱在胸前、一地挎在身上、一时两手挠腮,激动地冲出洞外急欲一试“炽雪”的威力。待到洞外发觉无箭在手,才想起自己所有的箭已在与蚺蛟一役中消耗殆尽,那些“杂羽箭”并不可惜,心痛的是用金雕羽做的“墨羽箭”。 我在洞外面对有弓无箭的尴尬,张大口呆滞地看着手里握着的“炽雪” ,像已经走到情人床边但不幸一脚踏空掉到地洞的男人。 “对啊,不是还有一招吗?!”我想起做好“炽雪”后无意引发的那招,还把石壁削下一大块的白色光焰。地洞里的男人找到了上爬的绳梯,又兴奋了。 我用尽全力把弓拉到极限,松开手指,信心满满地期待出现那个神奇的弓影射向虚空。 “怎么没有?刚才明明有的!难道力量大了……”我失望中把“炽雪”左看右看,试着用不同的力量把弓弦拉成不同的弧度,还是没有半点发出弓影的迹象,不死心地进入制造状态想模仿当时的情形拉开弓,不想却被系统禁止,一时懵在当场。地洞里的男人错把情人持烛下床察看异样的光线当成绳子,任凭其力竭声嘶伊人却充耳不闻离开,只得在地洞里顿足捶胸。 呆立片刻,我悻悻地回到洞里,“寒玉之心”发出的寒气把我的焦躁一丝丝地剥离,我逐渐回复平静。为自己适才竟欲在制造状态下拉弓的举动感到好笑,心想那个发出的光焰应该是“炽雪”的必杀技,不可能那么轻易被自己掌握,否则这游戏还玩不玩,还有什么意思。 小金叫了一声,离开了石洞。我没阻拦它,走近洞口看着它直上云霄厉啸连连,知道它需要发泄。 我把目光转到还在三分之一留在洞外的蚺蛟脊椎骨,准备再尝试用它来做武器,在做“炽雪”前已想好用它来做杆枪,这个我倒很放胆,一来有成功制造木枪的经验,再都整条蛟骨长愈四米,就算一次失败了还有材料再尝试。 把蛟骨的一头扛到木桩上,在洞外的部分用石头垫高尽量使其处于水平,我准备仿照木枪的长度环切下一段用以做枪。 蛟骨和蛟筋质感上完全不同,一个极硬一个极韧,我用尽力几乎整个人压在上面才让“暗涌”在蛟骨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印,就算有“暗涌”的“撕裂”帮忙还是花了和切蛟筋相当的时间才切断蛟骨。 “什么材料啊这是,吃奶的力都用上了!”,我甩了几甩发麻的手臂,看着刚切下的蛟骨说。蛟骨的两边像水波纹,也象在水里游走的灵蛇,波纹之间是突起的椎骨,每节长度略长于成人手指。虽然切下的蛟骨不到两米的长度,只是蛟骨的二分之一左右,但已不敢乱做尝试,毕竟这种材料不是随便得来。一手握着有点椭圆形的骨干,一手顺着蛟骨的边沿滑动,考虑怎样才能尽量利用蛟骨的特殊形态。 一时没有什么好办法,握着蛟骨在洞里无聊地踱步,不时用蛟骨捅一下石壁或洞顶。心想如果不是自己对枪这种武器情有独钟,以蛟骨现在的形态只怕很容易就可以做出棍之类的武器。 走到“雕邱”前摆放着桶的地方,看到那个还有装有半桶蛟血的木桶,再回头看了看倚在木桩上的“炽雪”,想起当时蛟角能吸去半桶蛟血不知这段蛟骨会不会也吸点。抱着好玩的心态把蛟骨的一头浸到蛟血里,把蛟骨斜扛在肩上,不敢全放手怕会把木桶捅出个窟窿。 很快,蛟骨有了反应,桶里的蛟血慢慢地变少,原本冰凉的蛟骨开始发热。过了好一会,蛟血已被蛟骨吸取过半,我也快受不了。蛟骨越来越热,开初还是温热,随着蛟血的被吸取越来越热已有点烫手,蛟骨由极黑渐渐变成暗红到赤红,我怕放手后蛟骨不再吸血,扛在手上却双手灼热难耐,如果没有“寒玉之心”发出的寒气帮助抵御从蛟骨传来的灼热,我早已放手。没想到蛟骨吸血后会发生这种变化,真后悔没把“寒玉之心”带在身上。 我隐约闻到肉被烤焦的味道,“啊!”巨痛之下我顾不得蛟血是不是被吸干,松开扶着蛟骨的手,冲向木桩把“寒玉之心”死死捂在手心。 “扑”一声响,蛟骨扎穿木桶立在洞中,血减少的速度越来越快,桶里只剩下浅浅的一层,蛟骨通红得像出炉钢条一样,洞里红光大盛,以“寒玉之心”为界,半边洞壁被染成血红色,半边清冷如常。石洞内如同一个人的两边脸,一边激动得如岩浆,一边冷静得如死水。 我坐在地上以手作腿,快速地后退到“寒玉之心”的范围以避红光,刚才反应稍慢被红光照在左侧的脸上,心里烦躁顿生。 寒气不徐不急地侵蚀红光的地盘,很快把蛟骨的气焰打下去,红光附在蛟骨表面顽强地抵抗寒气的压制,使原已通红的蛟骨愈发狰狞。无奈寒气的强大,最终被压缩在蛟骨里,洞里回复清凉。 我试探地走过去碰了碰变回黝黑的蛟骨,手触之处一阵清凉已无灼热之感,才敢大胆握起蛟骨,察看其吸血后的变化。 蛟角的重量长度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入手更为清凉和刚才的灼热有天壤之别,改变最大的是其颜色,黑,黑得很不寻常。 这种黑和“墨玉”很不同,“墨玉”外露且张扬,透着光。手中的蛟骨,同样是黑色,但黑得沉实和内敛,不单没有一点发光的质感反而像要把周围的光线吸入其中,视线停留片刻竟有坠入无尽黑暗之感。 我把头挪开,不敢过久凝视那种黑暗,手指来回滑过起伏的蛟骨边沿,考虑再三决定利用蛟骨两个骨节之间的起落,尽量减小制造时花费的时间,虽然制造状态里“暗涌”的能效大为加强,还是担心超过警界水平还没完成,太浪费这么矜贵的材料了。 在系统两次提示生命值过低后,不得不匆匆结束制造状态,虽然不很满意也算是做好蛟骨枪,如果不是制造术已升级后大师级,恐怕会废了这段蛟骨。 “您成功制造武器:枪,请命名。” 我再把目光放在刚做好的枪上,只是片刻,自己投在枪杆上的目光似有形的丝线一般,被拉进枪的奇怪黑色里,身体也不知不觉渐渐靠近黑色,似乎身体也将要缩成一片狭长,没入这黑色的深渊里。 “邪渊!”我猛然回过神来,暗叫一声,心里蹦出两个字做这杆枪的名字。 “远程武器(枪):‘邪渊’。攻击200—300,50%机率无视防御,附加能力:体质+10,附加属性:噬血(转换率5%)、迷乱。30%机率二连击,30%致命攻击,成长型武器,目前为初始时期。自动恢复耐久。必杀技:未触发。30%机率封必杀技(单体),10%机率封必杀技(群体)” “200-300!”我比刚做好“炽雪”时更兴奋,之前自己做的木枪只有十点攻击,手中的“邪渊”足足比木枪的攻击强了二三十倍,心里跃跃欲试,立马冲出洞外。 兴奋之中,我握着几十斤重的“邪渊”在洞外舞起来,一米八的枪身在无惧阳光的耀眼,硬是在洞外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残影,过了不久觉得“邪渊”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稍嫌过重,十数分钟后开始气喘。最后,我试着使出“陈村九式”的第二式“碎影裂蛟”,未尾挥出一枪时觉得自己身体有一层极薄的红光覆盖,枪尖处发出一点红光打向石壁,我细看时却已不见。 惊奇中,我驻着长枪上下打量自己,查看全身并无不妥,怀疑自己是不是体力不支导致眼花所然。 第五十三章 厉魂双箭 休息片刻,回到洞里把“邪渊”斜倚在洞壁,拿起“炽雪”在手里把玩,这两件武器之中我比较喜欢“炽雪”,雪白的弓体,鹿角状的弓架和内里游走的血线,抚之如玉,更像一件艺术品。而“邪渊”全身黑色,入手冰凉,虽非金属所制但触感与金铁无异,气质冷酷,握在手里觉得自己极喜欢暴力,心里有杀戮的冲动。如果不是这种不舒服的感受左右着,我应该更喜欢“邪渊”,觉得黑色更男人。  “可惜,有弓无箭。”我轻拉弓弦左右看着洞里的材料,除了金雕送的六根雕羽,别无做箭的材料,峡谷出口有的是大树,那些普通的材料怎能配得上珍贵的雕羽。目光在洞内扫视几遍,最终还是停留在蛟骨上,心想或者只有蚺蛟这类与金雕级别对等的身份,其质材方可配得上雕羽。把还有三米长的蛟骨拉进洞里,一头搁在膝盖上,心里有了用蛟骨做箭杆的想法,唯一担心的是蚺蛟和金雕这对死敌,担心它们身上的东西是不是能凑到一起,如果做不出来真是浪费了,心里很踌躇。 “金雕夫妇把羽毛送了给我那就意味我可以决定用途,得到雕羽后一直用不上,好不容易鉴定出来怎么也要试试!”急于试箭和想知道雕羽的厉害,我还是决定一搏。 切下蛟骨后不敢再放到蛟血里,除了怕发生自己掌控不了的意外,更多是考虑箭的制造问题,万一蛟骨吸收蛟血后变强了更排斥与雕羽混为一体,真是得不偿失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制造过程中溶合成了最难的一点。首先拿着雄雕羽想按部就班地把它嵌入蛟骨时,它们像磁铁的相同两极,别说嵌入了根本不能凑到一起。遇到这种情况我顿时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在口里絮絮絮叨叨地说:“雕兄啊您就将就将就点……”“您看我不是按您的吩咐把小金哺育成雕吗,还断了手,几乎丧命……”,不知是我手法正确还是那些话打动了雕羽,最后还是用雄雕羽做好了一支箭。可是制造时间已过大半,如果用雌雕羽还要花上同样的时间说不定两支箭都会废了。我看了看雌雕羽一硬牙继续做箭,奇怪的是,雌雕羽不知是不是和雌雕一样,也唱一出夫唱妇随,用雌雕羽制造时出奇的顺利,三两下就结束。 “您成功制造武器:箭,请命名。” “厉魂。”我想都没想马上就说,刚才雕羽和蛟骨较劲给我很深的感受,这对冤家到死还不放弃敌对,尤其是雌雕羽像雌雕一般的性格,除了“厉魂”没有更合适的名字。暗暗庆幸先用雄雕羽做尝试,雌雕羽才肯顺从,如果调反的顺序不知会出现什么情况,以雌雕的脾气分析,如果雄雕不从,说不定雌雕羽会从做好的箭里蹦出来也不定。 “远程武器(箭):‘厉魂’。攻击60,速度增加20 射程增加50%,致命攻击增加10%,附加属性:潜行、追踪(距离随能力变更),成长型武器,目前为初始时期,自动恢复耐久自动回收。必杀技:未触发(需雌雄箭同时触发)” “雌雄箭?!”我觉得奇怪,查看后果然两支箭一雄一雌在名称上标明,心里不禁想如果把雌雄雕羽混杂用以做箭会不会出现其他属性,会更好或根本做不了呢。 “厉魂”箭用黑色的蛟骨做箭杆,同样黑色的雕羽为箭羽,箭头模仿铁匠大哥的箭头刻成三棱,全箭漆黑,既有蛟骨那种沉默令人迷目的黑色,也有墨玉的张扬外露的墨芒,一人两面,奇特的黑色组合。 “叽——”,小金在空中飞下来,停在我身边,仰着头好奇地看着我手里的“炽雪”和“厉魂”。它似乎对“厉魂”更感兴趣,可能因箭上有它血脉相连的东西。 “小金。”我警惕地看着它,生怕这淘气的家伙扑过来扯下箭上的羽毛,幸好它只是看着没动,眼神显得平静,看来刚才一翻发泄后或许成长多了一点。 我在洞外寻找合适的试箭目标,放眼望去,不算明亮的月光下整个谷里一片迷蒙,没有合适的对象,心情大好也不想屠杀那些旱獭和没什么攻击力的动物。挑来选去,无奈之下选了一棵峡谷出口方向不算大的树为目标。 首次挽开“炽雪”,首次射出“厉魂”,心情难免激动,激动之下,手难免发抖。转眼之间“厉魂”溶入黑夜里,瞬间命中目标,可我还在抖,竟然是腰在抖,我吃了一惊,射箭导致肾亏闻所未闻。细察发现原来是在腰间的箭囊里的另一支箭在巍巍地抖动,提醒我它的存在。抽出另一支箭,雌箭,我马上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想起雌雕曾自投于地的举动马上把它射了出去,直追雄箭而去。 看着那一溜黑色玄光,心里有所感悟有所感慨,心里不免有些怅然。 “怎么没反应,这么大的树不可能射歪了,明明是‘精准’啊!”我在原地等了一下,几百米外的树像没事的一样直挺挺地站着,心想以“炽雪”和雌雄箭的威力怎么也会削下一大片树干什么的。 感觉腰间忽然多了点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厉魂”已双双回到箭囊中,这更加重我的疑惑,不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眼花旁边的小金肯定不会眼花,要是两箭全然偏出,它肯定会说我笨。我侧头看看小金,刚巧它也看过来,没有嘲笑的意思,金色的眼里光芒收缩了许多,隐隐有惧意。 “小……”,狐疑中刚想问它,话还没出口远处传来树倒下的声音,风把轰隆声快速传送了过来。 “哈哈,强啊!看到没小金。”我斜眼看着小金,发现它正为我射出箭有如此威力既兴奋又有点担忧的样子,在地上不时扑腾着双翼。 “臭小子,有了这个法宝看我怎么修理你,敢烧我……”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虽然系统早已回复了被小金烧去的头发,我还是觉得不舒服,想起被它烧得满地打滚更不舒服,手里的弓箭进入待命状态,笑眯眯地看着小金。 “叽”,小金马上察觉出不对,立即飞到空中,拼命地爬升。 “哼!算你识相,否则……”,最恨的是这家伙居然不肯配合我,让我进入催眠状态爽一下。 把弓和箭放回洞里,带上“暗涌”往峡谷方向树倒的地方走去,现在谷内没什么威胁还有小金在空中掠阵,我逛得很放心,翘着双手巡视领地一般。 不时抬头看看空中的小金,这些时候它总是很乖,盘旋在我头顶上方,黑色的身体与夜空混为一体,只有眼睛划出细细的金线,没有上佳的眼力决计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 “不是吧……”我走近大树看说被打断的切口说,原以为“厉魂”像利刃一般切断枝干,大树被风带倒而已,没想到树的切口如被蚺蛟夹扁和雕爪抓得好几个窟窿似的,完全是不规则的断痕,仿佛蛟骨和雕羽打了一架后的现场。 真不明白这是不是“厉魂”特有的攻击效果抑或是第一次还没磨合所至,想不出所以然于是走回石洞,行至湖边,看到越来越满的湖水,我又有了想浸泡一下的念头。 “扑通”,我纵向一跃跳到湖里,游到寒性太损的寒玉边上,背靠寒玉两肘撑着借力,仰看天空和峭壁,让水流从腿间滑过,惬意得紧。 “叽”,小金停在峭壁上,轻叫一声示意它的位置,我朝它招了招手,叫它下来泡泡,它别过头去不理我了。 第五十四章 大慰老怀 “不知不觉一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这小东西也变这么大了。”我看着在峭壁傲立的小金,蚺蛟已毙,小金成长,或者如铁匠大哥说的此地我不应该留了。  “大哥的矿石应该够多了,大不了把魔晶给了它,可惜黄苍蝇的‘七叶补血草’没找着,还有鲁木匠的佳木。” “还有老夫子的茶叶罐,这老头好久没见了,‘听雨轩’品‘竹峰碧蕊’,无以尚之,享受啊……” 我心情复杂地从水中抽起身体,坐在寒玉上,捡起一两粒上次小金啄碎的玉石扔到水里。虽然“寒玉之心”被我很意外地取出,但经年累月的吸收,这块白色石头也有了寒玉的物质,坐在上面感觉很清凉,我抚摸着寒玉想道:“茶叶罐,老夫子的茶叶罐!哈……”。 “叽—”,小金又一次阻止我进行自我催眠,我气恼地白了它一眼,刚想骂出声,它比我更快。 “饿!”,声音传进心里。 “甲亢!?吃了有多久,这么快饿了,你怎么不学学你哥我,你看我多久没吃东西了,有叫过半句饿吗?跟你说多少次了,作为男人……” “哇!”我怪叫一声,没等我把话说完,小金从峭壁上扑过来,最要命的居然朝我喷出火舌,吓得我“扑通”跳到水里,沉入湖里避免头发再次遭殃。 “呼!小……”我潜出几米远,刚露出头换了口气,心里火得要命,张开口还没来得及骂,耳边传来振翅的声音,湖面映出火光,脸上感觉热量,急忙又潜回水底。如是来回十数次,我几乎窒息,不敢再骂,伸出双手示意投降,看见湖面没有火光才敢浮出水面,游到湖边抓着石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又惊又怒,可偏不敢骂出来,喃喃说:“又烧,何必呢何必……” “快!”,小金站在寒玉上,催促我说。金黄色的眼睛闪闪的,喙里偶尔喷出火恫吓我。 “这霉倒大了,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被一个又一个魔兽欺负得颜面扫地体无完肤,摇摇欲坠”我看着小金很不爽地想着。 “小金,你是不是想整死你哥,你别忘了……”我越想越不爽气,猛吸几口气后,脸上苍白稍褪,惊怒之中冲着它吼道。 “英雄……,别过来,我去就是,马上去办!”,看到小金作势欲扑,我吓得双膝一软几乎滑入水底,马上改口,脸上尽是谄笑,甜得像要滴出蜜,脸容变换之快,几近人类极限。低眼瞄到湖面出现一个极讨打的“笑脸”,碜得我浑身是鸡皮疙瘩。 心想等我回到洞里,一旦“炽雪”在手,嘿嘿……小雕崽,叫你好看。心里马上盘算着如何把小金打得左躲右闪,雕毛满天。轻度催眠之中,本已谄笑得重度变形的脸愈加怪异。 “英雄!别烧,我马上上岸!”,可能小金也受不了我的“笑脸”,火光再度照亮湖面。 “哎哟,你看着烧,这裤子要是没了,我怎么……”上岸后稍有迟疑,火舌已裹住我湿答答的裤子。 我把裤子脱下来的同时一跳一扭地避开小金催促的火舌,大呼小叫地向石洞跑去,其姿势之难看用丑陋已不能形容。 眼看还有十米的距离我就可以进行反击报复,心里喜滋滋的,跳得更急更欢。 原本在我头顶上方低飞的小金突然像箭一般直插石洞,我马上意识到不妙,顾不得表演,拨足狂奔。冲到洞口时,一个黑影从洞内窜出,挟着一个白影冲向空中,竟然是小金抓着“炽雪”飞出。我急得一个“虎抱”扑向它想抢下“炽雪”,指尖划过弓弦,身体却直摔向地面,眼睁睁地看着“炽雪”被小金抢劫离去。它居然怕我抢回去,把“炽雪”挂在峭壁的松枝上。 “叽!”,小金在半空叫了一声,得意与调笑通过声音明白地传递过来。 我坐在地上,不太相信刚才发生的事实,心想这是什么鸟,是我肚里的蛔虫抑或真的聪明如斯? “呵呵,小金,你姥姥的,好,好样的,哈哈哈哈……”虽然被几番戏弄,我不怒反喜,欣喜于小金的成长、有勇有谋,为人父喜看犊子成龙成虎的喜悦油然而生,大慰老怀。 小金看到我的一反常态,从空中飞下来,远远地歪着头观察我是不是使诈。 “哥……”,声音里有些担忧,可能以为我疯了。 “哥没事,好得很!现在就给你找吃的去,哈哈。”我从地上站起来,朝它摆摆手,走进洞里。 ※ ※ ※ “慢点吃,小心噎死你。”我看着小金狼吞虎咽的吃相,实不住笑骂它。这家伙和上山前见它时大有不同,除了好吃,无论在体型还是在外貌上都变了很多,最妙的是它居然昼夜异色。昨天它出现时那一束金光,自己差点以为是阳光,那种速度,那种颜色,着实让我惊叹。 洞外,雷雨过后,谷内的一切尽显干净之意,触目尽是物事的原色,放眼望去清爽非常。 “小金,你看着石洞,我出去转转”,吩咐完小金之后我快步走向瀑布,挖了一天的矿,粉尘满身,急欲还自己一身清洁。 其实不用对小金说什么,现在它一点都不想离开石洞,洞里堆着上百块金玉和墨玉,它现在正努力地消灭体积最小的,黄昏的日光下,金玉与墨玉进入其体内发生的变化不算明显,玉石对促进它成长的效用已没有当初那么显著。现在它还是那么爱吃墨玉,可能心理上的要求多过实质的用处。 再一次坠入一池清洌中,不用担心小金的驱役,心情更为放松。天色渐渐暗下去,我心满意足地走回洞里,捧着一大块寒玉,准备给老夫子做个茶叶贮存罐。 饱餐一顿的小金,远远看到我回来,轻叫一声,飞上云端,估计又找乐子去了,上次是旱獭倒霉,这回不知会是哪个冤大头被有幸被它戏耍了,我抬起头看着又从金色变换成黑色的小金笑了笑,回到洞内,准备做茶叶罐。 坐在木桩上,拿出许久未用的“陈村刻刀”,看着脚边的寒玉,不知如何下刀,在陈村的婚宴之时,曾刻过一个简单的竹雕,有了那次的经验做底,而且还有刻刀的“灵性”为辅,工艺上应该没有问题,重要的是以什么为主题,万一对方不喜欢,不单浪费这块寒玉,自己也尴尬。考虑半晌,既然老夫子喜欢竹子,尽管以竹子为题,相信他一定会喜欢。 不久,一个近一尺高的四方立罐完工,最麻烦的不是在立罐的四个面上雕刻,反而是在盖子和罐体的连接处,考虑到是为了存贮“竹峰碧蕊”,密封性一定要非常好,切口处做得半分不严谨都可能使之成为败品,就算雕刻得再怎么巧夺天工也是徒然,正如铸鼎制锅,如果是漏的,再大再精美又有何用,正如有些事是空中楼阁,欲得而不可得,正如有种颜色只能在此觅得,无法从他处寻获半分。 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刻刀的灵性起了作用,还是做得相当满意,接口严实,盖子像在罐子里长出来的那样。我把茶叶罐摆在木桩上和“寒玉之心”凑在一起,在一旁喜滋滋地看着,玉罐的三面刻着“岁寒三友”,还有一面则是老夫子负手“竹雨轩”外,竹林下背对我吟诗的那个瞬间。 “寒玉之心”发出的光有点偏蓝,冷静中带着几分孤傲,玉质的罐子被我一时兴起,胎体剔得极薄,有点痕都斯坦玉器的风格,虽然还没到“水磨磨玉薄如纸”的地步,但“寒玉之心”的浅蓝光线还是透过了玉罐,寒玉的洁白晶莹与寒玉心的孤傲浅蓝交相辉映,使之充满神秘气息。我打开盖子把“寒玉之心”放入其中,盖上盖子后,蓝光更显迷离与神秘,玉罐愈显其洁白,这种神奇的组合,把我的目光紧紧地抓住,寒玉的质地极润,很“糯”,经玉罐过滤后的浅蓝光更为纯净,石洞内被这种洁净的光华感召得宝相庄严,圣洁无瑕。 “要了命了,要了命了……”我看着一室的异光,平日里凹凸不平、峥嵘狰狞的洞壁也像是有了佛性一般,震荡着我的感官,我缓慢地环顾四周,久久不能言语。 第五十五章 千人之祸之一 良久,步出洞外,已是黄昏后,黑色,悄然爬上高处。  一阵凉风于身侧吹来,小金玩累了飞回洞外,我被小金的悄然无声吓了一跳,如果它刚才发起攻击,自己估计已然中招,不知是还没回过神来还是小金竟然有如此骇人的飞行技能。 小金定然发觉异样,侧着头看着,对洞内的光线很好奇,一扑一跳地进了洞里,看着它难看的行走姿势,心里当下平衡了许多,天空是它的地盘,一旦到了地上实在是不敢恭维,我忍住笑意随后进到洞里。 “怎样,俊吧,你看看,这雕工这造型,啧啧,实在是……”我跨出一步站在小金身侧指着玉罐吹嘘说,发现小金除了对玉罐里的“寒玉之心”感兴趣之外,根本不理会我吹什么,还想啄穿玉罐看个究竟,我一看暗叫不妙,怎么没想起这家伙对玉石之类的东西有着天生的喜好,现在居然被它看到了,“寒玉之心”估计在劫难逃,我急忙连声制止,一把将玉罐搂在怀里。可它不依不饶,跟着我在洞里转,大有不分一杯羮不罢休的劲头,我急得团团转却又奈何不了它,从洞内转到洞外,再转回洞里,说了百十种理由许了无数的诺还是没打消它一定要吞下“寒玉之心”的念头。 “小金,你是不是一定要这玉罐!”我停下来说。 “是!” “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而且这东西是送给你姐的,你敢要!?”实在没办法,只好把抹烟搬出来威胁它。 “啾”,抹烟果然是它的克星,方才还精光四射的眼睛暗淡了不少,轻叫一声后逐渐把头侧到一边,有点妥协的意思。 “我数三下,你要还是不要,不要就不用答应我的条件,要的话,你得帮我把木桶搬到山下。”我绕到它侧头的一边,笑说问。 小金把头从左边侧到右边,躲避我的目光,我当然紧随着它移动,难得逮到一个让它犯难的机会,不好好利用怎出得了我被火撩火烧的怨忿。我的如影随形终于激怒了它,险些被它的喙啄中,我后退几步坐在木桩上把玩着玉罐,不时打开盖子把“寒玉之心”拿出再放下,既然说了“寒玉之心”是给抹烟的,料想它不敢对我怎样,一边观察小金,乐此不疲。 “要!”它抬起头,金色的瞳仁光芒大盛,果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假。 “好,要就把木桶搬到山下去,然后再问你姐要,嘿嘿。”我看着它贼笑着说,心想上次那块王小二都没见过的金玉已令她极为不舍,“寒玉之心”这种万中无一的上品,要是到了抹烟的手里,谁能要走了那才叫本事,对于宝石的渴求,她一点不逊于小金,到时我只管看戏。 看着小金抓起一个木桶消失在夜空中,我得意地笑了笑,心想也轮到我爽一次了,转身回来洞里,整理好东西等待小金回来搬下山,按以前的方法把洞口封好,留下一个容人进出的空隙后,走到峡谷里,随意地闲逛,记忆中第一次在这里如此的悠闲。 面对远处峡谷出口,那个主游戏区的入口,这次下山后不出意外会从这里进入主区,峡谷那边不知会有什么样的经历等着自己去历寻,老牛、米米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怎样了,忽然有种急切的心情想在游戏里看到他们。 “叽—”,小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很急。 我回头看去,只有一片黑色不见它的踪影,难道是幻觉?疑惑中转过身看着天空。 “叽—”,叫声又响,这次我听得很真切,不是幻觉,而且从小金的叫声判断肯定有事,不是小事。我凝神看着峡谷入口方向,不一会,一条极细的金线出现在天空中,直奔我而来,赫然是小金,金线是它眼睛在黑夜飞过的划痕。 “怎么了,小金?”我仰头看着在盘旋的小金说。 “快!”,小金很焦急的声音。 “快什么,你别急,下来慢慢说。”听到小金的声音我也急起来,从没见过它这样。 “家!”它没在停下来的意思,而是在空中低飞着,用翅膀扇起一阵急风,似在催促我。 “家?是不是村里出事了?”我马上意识到山下的陈家村,马上问它。 “是!”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怎么回事,你这么快就回到家了?你抹烟姐呢?” “叽——” “哎哟,又烧……,你说话啊!” 我一时急晕了头,老是催促小金告诉我,它可能有点气急败坏,冲我喷出一串火舌,我吓得跳着躲到一旁,猛然醒觉小金似乎能说的极为有限,每次都是一个一个字地吐出来,如果真是村里出什么急事,等我问清楚只怕要天亮了。 有了上次黑夜下山的经验,我用火折点燃了准备好的火把,匆匆把洞口掩好,拿起“邪渊”就向入口跑去。行到峡谷转角处,想起一直挂在峭壁松树上的“炽雪”,急忙停住叫小金拿回来,不清楚山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万一打起来了,“炽雪”才是最趁手的。待小金取来“炽雪”后,我连哄带吓要它抓起“邪渊”和“炽雪”一起飞下山,以减轻我的负担。 轻装上阵,只拿了火把下山很快,赤裸的上身被两旁的杂草灌木划出不少细细的血痕,我顾不得许多,一路上脑里的念头快速变换,猜测着村子的状况,总是想不出合理的答案,可是小金又是如此焦急,肯定是出问题了,越想越乱,甚至猜想过会不会是抹烟偷偷上山找我,被大哥或斩风他们发现,闹出什么事等等。不过,这些荒诞的猜测很快被自己否定了,自恋如我也有点受不了那些离谱的想法。 跌跌撞撞中,我用了不长的时间就飞奔下山,估计当时大哥抱着被“紫脊铁线王蛇”咬伤的我,下山也就这样的速度。刚到山脚走出竹林,远远就看到村里有火光,似乎是在祠堂的位置,隐隐还听到吵杂的人声,我很奇怪,村民都习惯早睡,极少晚上还有什么户外活动,印象中就只有婚宴那一次。 我抬头想找小金,它应该早已下山,凝视天空却不见它,心里惦念村子的情况,把火把熄灭之后,借着微弱的星光向村里火光最亮的方向摸过去。 “哥”,距离祠堂还有十多米的时候,小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循声找去,发现它在高高的树顶看着我,金色的眼睛细如针眼,不仔细看还真不察觉树上有只猛禽存在。 “小金,我的枪和弓呢?”,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 “树”,它嘣出一个字,我抬起头,把前面的大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次,没看到“邪渊”和“炽雪”,正想再问它,耳边又传来一个字:“下”。 “树下?是不是在前面的树下?”我几乎晕倒,两个字花了这这么长时间才说出来,不是一般的笨。摸到树下,很快找到了“邪渊”,可是白玉般的“炽雪”却没有踪影,以自己的视力不可能会眼花,唯一的答案是小金这家伙不肯给我,放到树上了。 我抬起头,极仔细地看着树顶,在浓密的树冠中,隐约看到一点质感极象“炽雪”的物体,肯定是小金藏起来了,我气极,什么时候了还怕我用“炽雪”射它,我在树下指着它咬牙切齿,正想大骂。忽然觉得原本有点吵杂的声音消失了,祠堂前静悄悄的,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小金,握着“邪渊”摸向祠堂。 在离祠堂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我潜藏在草丛里,正是上次婚宴搭台唱戏的位置,等我看清楚祠堂前空坪的情况时,不禁大吃一惊。 右边,祠堂前站有一百多人,手持利器,神色紧张,为首两个正是大哥和斩风,身后的是护村队众人,老夫子和黄苍蝇被围在当中。 很奇怪的是,全部人之中,只有铁恨一人大汗淋漓,细看之下,狼皮背心裂开几片挂在他身上,已不太像衣服,原本右手上臂上戴着一个二指宽的铜环没了踪影,只在手臂上留下一个白色的印记。铁恨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离远可见,眼里净是怒气,还有杀意,本来已突出的眼睛几乎要与鼻子齐平,嘴角隐见一丝血迹,分明是打斗后不久,而且落败了。要不是斩风未出鞘的剑横在他身前,且怕还要再打,至死方休。 我还没来得及把目光移开,左边有一把声音传来,浑厚有力声如巨钟,正是与陈村众人相对的另一帮人中传出,说话的是其首领。 “如何!?”,声音的主人端坐马上,身材魁梧,两眼炯炯有神,头戴龙头赤金盔,体挂红锦四兽披风,身着枣红百兽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虎头带,手持丈余大关刀,目视前方,威势凛然。跨下骏马赤红似血,极高大,夜色里摇曳的火光中,明明静立的马儿,仿如将要四蹄腾空而起一般,生猛非常。一人一骑,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全场无人可匹敌其威风。 身后高竖两面大旗,上书“龙”与“龙渊”,迎风招展。左右各五匹骏马,十个精神抖擞的骑士,随后有数百军容整齐,杀气漫天的战士,只要上峰战令一下,即可组阵而出。 与之相对的护村队,相比之下,无论在装备抑或人数上,均处下下风,唯一可以相提并论的只有杀意,尽管外在的不可与对方相抗衡,但陈村众人却有视死如归的决心,面对敌人的压迫,看不到半分的退却之意。 可是,光有滔天的战意又如何,实力就是实力,不会因个人的主观意愿左右太多。我看到这个架势,不明就里,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除了感觉到祠堂上有山雨欲来的迫人杀气之外,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后来,我问大哥才知道,现在这样的局面居然是我一个无心之失而引发的。 第五十六章 千人之祸之二 “龙将军,多年未见。”夫子抬起头对着赤红火焰一般的将军说,很客气地施礼。  “老村长,贵体金安,龙渐适才多有冒犯,莫怪。”看到老夫子,将军下了马地惊讶地说,同样地施礼,可半点没有客气的意思。 “想我陈家村与你龙渊谷纠缠数百年,终成如此局面,将军可记得三十年前旧事?”老夫子边说边走到龙渐跟前。 “时年,龙某随父出战陈村,战况之惨烈,为本谷与陈村战事中之极致,龙渊谷与陈家村均损折惨重,三十年来不敢忘。月余之前,慈父见背,弥留之际,紧嘱龙某不可轻造杀孽,且一再说只要夫子在陈村一日便不可轻视,即使到万不得已亦不可冒进。”龙渐说着停顿了一下,闭目仰头,长舒一口气,接着说:“多日前,谷内警号再起,渐不得不领兵而来,不敢违先父命,亦幸如此,避免陷入困境,否则恶战一场彼此大伤元气,无益。” “千人之祸,有解?”夫子说。 “有解,先父曾说村长睿智多谋,当可解之。”龙渐说。 “不多沾血腥,可解?” “……或可!” “嗯……”夫子说完后,黯然不语。 “老村长,渐以为时隔三十年,陈家村在您的导引下可不逾千人之数,亦可避免与我龙渊谷血光之劫,何故……”龙渐看着夫子问。 龙渐说的这句话引起我极大兴趣,我听他与老夫子之前说的话,多是不懂的,只搞清楚三十年前陈村和什么龙渊谷打过一仗,至于为什么打,现在为什么又兵戎相见,半点没搞明白。 老夫子沉吟半晌,长叹一声,说:“此天意矣……”。 “此话何解?”龙渐对这事也很好奇,很快接着问。 “不久前,我村来一异人,相与甚欢,孰料村中喜宴之日正是变故墙起之时,此君为座上宾客,慷慨陈辞,竟博得村民和同,其时,千人之数已盈,方有此劫。”老夫子一脸的无奈,哀叹不已。 “竟是这般……,引祸之人,何在?!”龙渐听着神色一暗,继而睁大眼睛厉声问。 “多日来,此君尝受冷眼,言上竹山,或已离去。”夫子淡淡地说。 “家父彼时遗言,老村长智机于胸,良谋在腹,若祸事再起,必礼而求之,敢问可有良策?龙渐听完后没有立即说话,停了一会,目视对方问了一句。 “三十年前一役,死伤过甚,每思对策,夜不能寐,深知只要本村人口不盈千便可避之,如今亦只可如此,此受咒之地,如之奈何。村中最长者为老朽,实为解此困局之不二人选……”夫子尽量平和地说,仍可见其白须微微颤动。 龙渐听完老夫子的话,没说什么,低着头似在想着什么。 我一听之下,大惊不已,虽然夫子没有明言是我明月奴,但只要是陈村人都一定明白那说的就是自己。万万没想到竟是自己成了祸害的诱发者,姑莫论陈家村这个什么“千人之祸”是怎么一回事,反正是和自己有直接的关系。“喜宴之日正是变故墙起之时”,这话和抹烟曾说过“你上次在婚宴上对着全村人说的话,你还记得不?”,和夫子说的应该就是同一回事。 我脑里极速运转,联系方才老夫子和龙渐的对话,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记得刚进陈村时,身为村长的大哥很热情地向我介绍陈家村情况时说过,“全村一百六十一户有九百九十九人”,那时还不够一千人,后来什么元老户之一的娶媳妇,我刚刚碰巧干掉了两只老虎,很自然地成了座上宾,碰上斩风过来以酒挑衅,我还发表了一番言论,好像举起装满酒的碗对全村人说了什么“我算不算陈家村的人。如果大家伙都同意,请和我干了杯中的酒,叫声好!”,村里人轰然应诺,纷纷喝了杯中酒,难道,难道那样我就成了陈家村的一员了?这样就为这个村子招来血腥? 想到此处不觉后背凉嗖嗖,一道道冷汗爬过身体,带着我的懊悔和疚意,我双手用力揪住地上的杂草,一把再一把地将它们扯离地面,手指、指甲抠入泥石里,只有痛楚才能感轻一时未能适应的变故。 最后听到老夫子象要以已之命,消弥千数之盈,以去血光之灾,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准备现身出去,若要以命相抵,怎么也是自己,不是他老人家。 “夫子!”,“村长!”,两声从陈村众人口里喊来,围成一圈的村众开始混乱,两个人快步走出人丛,正是斩风和大哥。 “村长,岳丈,这怎么行,您别太过激动,这,这……” 大哥和斩风一左一右站在老夫子身侧,脸上神色很紧张,还有点慌乱。 “夫子,护村队决不答应你的做法,否则,要我们何用?我们不怕什么龙渊谷,大不了一死,大家说是不是!”斩风回头看着身后众人,最后大声喊到。 “是!”,众人齐声喝诺。 大哥对斩风使了个眼色,挟着老夫子快步倒回众人跟前,一路上,老夫子大骂两个不识时务,不辨轻重,大摇其头,最后还想挣扎离开众人的阻拦,走向龙渐,未果,急得汗如浆出顿足大叹,苦矣危矣! 龙渐见此,拂袖而回,提刀上马,指着陈村众人喝道,“你们以为可以一战!?三十年前,龙渊谷惨胜,陈家村惨败,其时本谷一失轻敌,再失贪胜,况且有老村长设伏数重、淡定调度,方有其战局,如今,可战否?” 龙渐的这一番话,确实字字打正陈村人的软肋,就连我这个不甚明白当年情况的外人,也看得出,如今在这开阔的地方,对方的战力,一旦开打,陈家村必败,且惨败。 与龙渊谷相对的陈村村众,不单阵营开始松动,个别人还窃窃私语,脸上有了惊惧的神色。反观龙渊谷军众丝毫不乱,个个如标枪般扎在地上,表情如一,手握武器,只待军令一出随时一拥而上,如虎似狼。 “杀你娘,你要杀便杀,使诡计赚我陈村,算个屁好汉,呸!”说话的是铁恨,握起九环厚背刀,欲出列上前,却被斩风拦下。 龙渐目光微移,只瞥了铁恨一眼,视线重新在大哥与斩风两人脸上巡视,根本不屑再看铁恨一眼。铁恨被龙渐的轻蔑刺激得两眼通红,双臂发力,想冲开阻拦,杀将出去。 “铁恨!”斩风沉声喝了一句,低声说了几句,铁恨才停止扭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圆眼死死地瞪着龙渐,却不再乱动。 “恰才,你已和我的副将一较高下,以为可以一战?哼!”龙渐的大刀遥指一人,脸上骄纵已极,厉声喝道,刀尖所指正是铁恨。 铁恨听到龙渐的话,脸上一时青一时白,眼里有不甘与忿瞒,张开口想说点什么,可偏偏哑口无言,从来以武力为上的他虽不服输,但也只有认输,事实他刚才是败了。陈家村众人的气势更是被打下一大截,祠堂前鸦雀无声,只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龙渊谷众将士听令!”龙渐见到对方士气低下,此正是杀敌最好的时机,大刀高擎,大喝而出。 “有!”,龙渊谷众人齐声回应,伴着锵锵的兵器抖动声,端是威势凛人。 “哼!”铁恨身旁的斩风不能容忍属下被如此羞辱,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正欲拨剑向前,剑未离鞘却被一只手按住,耳边听到村长老枪头的话,“斩风,这事合该我去。”,斩风还想争执,大哥已跨步走到空坪上,对着正要下令进攻的龙渐喝道: “且慢!” “且慢!” 第二句出自我的口,我已不可能再蹲在原地,看到大哥有了动静,急忙站了起来,走到空坪中。 “兄弟……怎么是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大哥看到是我,很惊讶,迟滞了一下,然后倒豆似的问。 “大哥,是我,村里有事,我怎么能走了,怎么说我也算陈家村的人嘛。”我勉强地笑了笑,打趣说。 我看了众人一眼,他们也和大哥一样惊奇,可能他们以为我早就逃之夭夭,也可能我落魄的尊容,其中以铁恨和老夫子表情最为相似,同样地张大口,不过眼里传递的信息却是迥异的。 不等大哥做何表示,我转过头对龙渐说:“龙将军,我便是引祸之人,方才将军所言,陈村不盈千人之数便撤军回师,定然?”。 “然!”龙渐很快回答,然后上下打量着我。 “夫子所言可诺否?” “可!” “如此,明某代夫子以解陈村之困。” “兄弟,不可,这与你没多大关系,兄弟犯不上……”大哥听我说完,贴上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很着急地说。 “大哥,这怎么和我没多大关系,这明明就是我惹来的祸事,我如何可以脱了干系?”我抹开他扣在我手腕上的大手,看着他坚定地说。 “龙将军,明某有一要求,可提?”我看着同样也在看我的龙渐说,他眼里轻松得很,或者因为敌人的弱小。 “要求?!哈哈,将死之人,有何要求可提,若非你义气犹存,当……斩立决。”龙渐仰头大笑,一脸的不耐烦。 “将死之人,提又有何妨?”我心里其实也想不出提什么要求,想到就此离开这里,心有不甘,但又不知能怎样,只是心底有种希望可以再待在这里久一点,那怕多一刻,只好信口胡掐。 “讲!”龙渐目光凛凛地看着我,许久,从牙缝里嘣出一个字。 “明某请求与将军一战!”我脑里一下子串出这个念头,冲口而出,说完连自己也有点意外,感觉在一旁的大哥也很意外地看着我,我没看他,两眼紧盯着龙渐。 龙渐的表情滞住了,完全不相信自己耳朵,眼神空洞,像看到八十岁的老娘跳脱衣舞而且自我感觉良好一般。过了好一阵,他爆发出极怪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与我一战,凭你!?”,他身后的众将士几乎同时狂笑不已,声浪震天,齐整的队列首次出现波动。 等对面的数百人逐渐平缓后,我说:“是,凭我!”,我把手里的“邪渊”往地面重重一顿,用力地说:“明月奴向龙渊谷龙渐、龙大将军挑战,至死方休!”。 终于,龙渊谷众人静下来,龙渐的目光又一次把我打量了一遍,不说话。 “好,龙渊谷接受明月奴挑战,‘龙渊十卫’龙蛰出列,代表本谷出战。”龙渐忽然刀指左右两侧十位副将其中一个,一字一顿地说,“至死方休!” “谢过龙大将军,如若明某侥幸得胜……”借着刚才挑战的余勇,我想得到更多。“本将军率部退回龙渊谷!”不等我把话说完,龙渐甩出一句,他有十足的胜算不想和我罗嗦。 话已至此,不用多言,侧头看着始终关切地望着我的老枪头大哥,走过去轻轻地把他住陈村众人方向推了推。他包围在胡子中的嘴唇动动了,终于还是没说出半句话,眼神复杂,用力拍拍我的肩膀,退了回去。 刚才一时冲动说了那此话,事前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对于将要开始的打斗,我心里完全没底,不单生活里没和人动过手,游戏里也没有,就只和蚺蛟交锋过,不过也是作为配角出场,主打是小金。偌大的空地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站着,与其说我握着“邪渊”不如说是我扶着它,看似平静,心里却紧张得不得了,只觉喉咙如烧红的烙铁,唾液还没吞咽到胃里已被烤成一缕青烟。 这时,龙渐两旁十个骑士中左边最未位的下了马,走进场中,在我对面几米外停住,手里九节鞭遥指着我,说了声:“来!”,估计就我这模样他压根不放在眼内。 我头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个打法,懵懂混乱中,耳里听到“龙渊十卫”龙蛰的一个“来”字,象中了毒蛊似的,耷拉着脑袋愣愣地端着“邪渊”迈出脚步,一点点地挪过去。 “当!”,只觉得两手一振,心头同时一振,眼前物象才传到脑中,竟是自己走得过近,枪尖快要点到龙蛰的面门,被他随手一鞭敲在“邪渊”上,也把我敲醒,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对方,不到一米的距离。 龙蛰眼珠都快要掉出来,仿佛看到白痴,回头看了一眼龙渐,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就还没见过有人如此比试的,何况“至死方休”,真乃前所未闻。龙渐和他手下的一众人马再度出现轻微骚乱,有的为了忍住笑身体小幅地打着抖。 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呆在当场,略略回头偷看了身后大哥等人,他们一脸难堪,不少人还低下头不忍再看,似乎比杀了他还难受,其中以铁恨为甚,突出的眼球又一次欲与鼻子齐平,像看到五条腿的人一样。 第五十七章 千人之祸之三 我像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目光也不知该放到哪里去,尴尬得几欲死去。龙渐很疑惑地看着我,有点不明白刚才激越出场的我怎么一下子判若两人。幸好这种局面不是维持了太长时间,龙蛰钢鞭又至,他已经不管我做何反应,只求速战速决,实在受不了这种对手。  “哥!”,小金焦急的声音在心里响起,我幡然醒悟,急忙横举“邪渊”格挡打向脑袋的钢鞭,“当、当、当”三下,瞬间龙蛰已打出三鞭,敲在“邪渊”上发出不算响亮的声音,震得我大退三步。惊厥中,感受到对手力量之强横,看似随意的三下就把自己震退几步。惊魂未定,钢鞭再袭,我下意识地用刚才同样的招数意图挡开,不料钢鞭击头是虚招,腿下才是实踢。 “嗯……”我被龙蛰一腿踹中小腹,倒飞出去,闷哼一声,伏在地上,“邪渊”险些脱手飞出.情急之下,我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躲开想当然随后袭来的钢鞭,远远地滚到一边。狼狈地爬起来,顾不得细看周围,抡起长枪胡乱地扫了几个圈,发觉对手一击得手后根本没有动过,还是站在原地,看着我方才拙劣的表演,惊讶万分。 “怎么会是这样?”斩风皱着眉想着,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打虎英雄”竟然如此不济,一个照面就被踹飞出去,看他刚才那两下,分明是个不懂武功的样子,这样的打法与地痞泼皮撕打没什么两样。再这样下去,不消片刻,明月奴定当命丧当场。 斩风心想虽然此人与自己为了抹烟有嫌隙,但仍算是本村一员,如此惨死,作为护村队队长不上前施以援手,有失职之嫌,正欲拨剑上前。身微动,手臂已被一只手拉住,侧头看去正是村长老枪头,他微微摇头示意斩风不可妄动。 斩风把拨出一半的剑缓缓地收回剑鞘,将注意力放到“龙渊十卫”之一的龙蛰身上,心里计算如果下场的不是明月奴而是自己,胜算能有几分。刚才铁恨与其中一人较量,实力的差距虽不算大,但败得也无话可说。思忖之间,遇到敌手的斩风又忍不住想拨剑向前,场中的打斗发生了变化,明月奴站在边上,几次吐纳后,神色逐渐回复正常,眉宇间的慌张稍褪,看着龙蛰,一步一顿地走回场地中央。随后,握着那杆黑得奇异的长枪点向龙蛰,点、扎之间显见武者应有的功架,进退有法,与片刻前流痞之风判若两人。斩风紧锁的眉头慢慢放松,侧头看了看老枪头,只见他脸上不做何表情,手紧握着钢枪,喉结不时上下抽动。 “嘿!”场中传来一声大喝,斩风把注意力转到空坪上,只见明月奴一轮子急攻之后,居然将龙蛰逼退两步,明月奴见此,手中古怪长枪乘势再送,如龙出水,很有一点追击的意思,这一下使得陈村众人精神为之一振,低下头的也不再觉得难堪,有人还轻叫了声好。 龙蛰没料到明月奴的变化,猝不及防被逼退两步,挡过其后续一击,再退后一步,重新打量对手。这明月奴相貌普通,身材精瘦,肤色似乎被暴晒而成,除了手里那杆奇怪的黑色长枪之外,乏善可陈,被这样的对手逼退,龙蛰大为光火,轻叱一声,一振钢鞭,杀将上去。 眼看龙蛰挥鞭上攻,斩风心里大叫不好,斩风再次偷眼看着老枪头,方才他的异姓兄弟的一轮急攻,似乎已使出浑身解数,可只是逼退龙蛰两步,察觉老枪头握着长枪的手指节发白,络腮胡子无风而动,呼吸浓浊,一脸专注地盯着打斗的两人,看情形且怕只要明月奴有什么闪失,他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不会管什么道义规矩。斩风心里暗叹一声,不太明白这个叫明月奴的外乡人给村长施了什么法,得其如此看重,也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几次提出驱逐明月奴出村都被他拦下。 老枪头此刻比斩风看到的更为紧张,多年做村长的经验勉强让他保持冷静,心里恨不得自己下场,换下如雨中纸鸢的兄弟。 最紧张最焦急的不是他们,而是在狼狈应对,左闪右避的明月奴,面对龙蛰急风裹雨般的进攻,他唯有躲避,如果不是有“蛇丝龙形”的帮助,三两个回合就会被钢鞭打中,只便是钢鞭带起的罡风也会把明月奴带翻在地,“龙渊十卫”果真不是徒有虚名,明月奴被打得如乱絮穿行在雨点间,情势越发不妙。 “咦!”龙渐奇怪于明月奴能躺过龙蛰的杀招,本来对这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敢站出来,一力承担责任,与父亲生前所嘱不谋而合,尔后竟敢对自己条件,已对其另眼相看,开初被龙蛰一脚踹倒时曾怀疑自己的判断,如今看来此人能坚持半柱香不败,其身法不逊于家传的“空山微露”,暗忖此人似乎未尽得其身法精义,否则龙蛰不使出压箱底的本事,决计不可打败他,心中生出爱才之念,不过只是一闪而逝,无论如何今天他必须死,只可惜了他的奇怪身法,如果陈村千人之数不解,龙渊谷亦难保周全,轻叹一声,专心看着二人的决斗。 龙蛰大喝一声“焦雷漫空”,一时鞭影弥漫,其势挟风携雨,威不可当,钢鞭竟使出了铜锤的威势,足见其力量之沉浑。之前的几个来回,龙蛰已试出明月奴的斤两,不想再与之纠缠,一记杀招欲取其性命,力求速战速决,杀着既出,料想敌人避无可避,龙蛰似乎已看到对手将陈尸鞭下。 老枪头和斩风几乎同时看向对方,一个眼神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万一情况不妙,马上率众杀出,斩风马上给了个眼色铁恨,让他和护村队准备。这一切均落入对面的龙渐眼里,他对敌人的这些小动作,轻哼一声根本不放在心上,心知如若两方交战,龙渊谷必胜。 空坪上,情况和龙蛰预想的那样,明月奴神色顿显慌张,瞬间迟疑后疾退一步,诡异地避开一层鞭影,第二层鞭影将至未到之时,手中长枪向地面一戳,双足发力一纵,手握枪身旋即跃起,头下脚上,握枪的右手向下一送借力再爬升,堪堪避过钢鞭,指尖被罡风扫得生痛。 明月奴迅捷下落,右手抓向钢鞭,见此情势,龙蛰鞭势用老新力未生,惊愕中稍稍迟疑,本能地将钢鞭抽后,人亦因此微呈后撤之势。恰是此时,只见明月奴左脚猛蹬,正中稳稳插在地下的黑色长枪,人乘势如离弦急箭扑向后撤的龙蛰,右脚作势欲踢。龙蛰见对方似踢来的右脚,急忙长身后退以避,不想明月奴脚踢是虚,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刺向龙蛰咽喉。龙蛰大惊,可惜先机尽失,重心向后,已无力做其他变化,被扑过来的明月奴右膝跪中胸口压在地上,喉咙上赫然顶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能动弹半分。 战局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两边人马一时不能相信,均定在当场。首先作出反应的是龙渊谷众将士,前列的十几个士兵想上前相救。这时,我却是不敢动弹,此前说好是“至死方休”,我却不想杀了龙蛰,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如果“暗涌”刺入对手要害,必然无法挽回局面,可万一这些兵士冲上来,我立马会变成肉酱,只好用膝盖死死抵住龙渐的胸口,“暗涌”紧紧地贴着他的喉咙,慌张地看着一众杀意浓烈的士兵,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声尖啸划穿夜空,一道黑光掠过我头顶,一条火蛇扫向想冲上来的龙渊谷兵士,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们手忙脚乱,有几个还被燎着了衣衫,来的正是小金,它从树顶扑下,点了一处火头后,飞回树上对龙渐等人怒目而视厉叫连连,爪下还有一个士兵的头盔,金色的眼睛光芒暴涨在黑夜里醒目非常。 几乎同时,一把赤红色的长刀横在蠢蠢欲动的士兵前方,阻止士兵的妄动,红芒忽明忽暗,或者是持刀人心情的写映,正是端坐马上的龙渐,他轻叱一声,阵容已有点不整的队列迅速回复编队阵形。 “叠影金雕!”龙渐看到小金吃惊地说,左手提缰,右手横刀,浓眉下的双眼注视着我,眼里一片冰凉。 第五十八章 千人之祸之四 趁此机会,我马上松开手,撤了顶在龙蛰咽喉上的“暗涌”,轻声对龙蛰说了句“得罪将军了”,顺势想将他扶起来,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把推开我,别过头去,脸色铁青地从地上爬起来,垂头站在一旁。  “明公子好武艺,好心计,好帮手!”龙渐说话的语气很不客气,还讥讽我的种种所为是工心计的表现。我一听大叫冤枉,适才自己前后相差巨大完全不是有预谋,设计好的,而且完全不知道小金会扑下来,再说也不算犯规,它扑的是那些想上前的士兵而已。我看着龙渐正欲解释,不料龙渐轻哼一声,接着说:“龙蛰,还不谢过公子不杀之恩!” 龙蛰脸上由青转白,再转红,也不看我,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看到这样,深知自己再解释也是徒然,对方已先入为主认定我使诈赚龙蛰,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费唇舌,立即将首务挑明,“龙大将军,方才你我约定可作准?你们是否撤回龙渊谷?”。 “准!龙渊谷一言九鼎,言出必果,龙蛰与公子一战,龙蛰负。”龙渐定了一定大声说,看着我,脸色如墨,说完一勒缰绳,止住坐下战马的躁动,跨下的赤红宝马自从小金出现后一直不安宁,仰头对着小金啼嘶,一度扬起双蹄,险些将他掀翻。 我闻言大喜,跨前一步,对龙渐说:“多谢将军,他日定当到龙渊谷拜会将军,厚礼相酬,以表……”,未等我把话说完,龙渐手里长刀虚空里一拖,刀锋过处燥热难当把我想说的话生生斩断,我一怔,要说的话也吞回肚里,张口结舌望着他。 “免,恰才龙某应允之事,是指此次,陈家村千人之数却是必不可盈,如非……”他说着抬眼瞄了小金一眼,接着说:“如非先父嘱托在前,某应诺于后,此时此地……只怕,哼!”。 不等我做何反应,他长刀一挥,喝道“龙渊将士听令,回师龙渊!”,“杀!”数百兵士齐声应答,铿锵有力,其声震天,丝毫没有因为龙渐的新败影响士气,一众人等转身快步撤离。 “半年,半年后龙渊谷定然尽遣精锐,非一战不能解祸”,龙渐右手搠刀遥指陈村一干人,一字一顿地说,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大有屠村方能消心头之火,心头之恨。数百年来与陈家村纠缠,龙渊谷无有败绩,而今不败之名却丧于自己之手,虽非亲败却是自己所率之军所点之将,挫败感与屈辱感,在心里交缠混浊,五味杂陈,片刻也不想多留在此地,深看了明月奴一眼,调转马头离去。 龙渊谷一行数百人很快消失在视线内,祠堂前一下子静下来,我背对村里的百多名护村队员,还有大哥等人,不敢说话,不敢转过身去面对他们,呆立于空坪中央,握着“邪渊”的手一会收紧一会松开,汗津津直下,龙渐临行时甩下的话在耳边回荡。本以为把问题解决了,不想却招来更大的麻烦,非一般麻烦可比,而是性命攸关的祸事。龙渐说话时的坚决与不容置疑着实吓到我了,让我更害怕,难道全村上千的人命皆因自己的一时冲动,一时的心血来潮而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伫立的短短时间内我给了自己千百个开脱的理由,想让自己的后悔后怕少一丁点,可都不能自圆其说,这些原本以为可以让自己轻松一点的理由,到最后竟成了反面的论据加重了一切都是我的错的事实。 我头脑里迅速地将敌我双方的实力进行比对,从人数和能力来看,半年后再战,凭老夫子智巧万千,亦难脱无米之囿,脑里尽是村子火光冲天到处血红一片惨况。越想越觉得恐惧,胸腔里如被巨量的棉絮填充得再没一丝缝隙,胃里一阵抽搐,嘴里泛出一口酸水。 骇人的想象,生理上的不适使我更不敢转过身去,面对他们。“哥!”,我费用地抬起头看了小金一眼,想给它一个笑脸可无论如何也挤不出来。 身后,依然平静,我想大叫出来,挤走胸间的慌闷,可偏偏无力这样,全身的力气似被方才的一个抬头消耗掉。空坪上,轻风绕行而去,带走周遭的枯叶细沙,身上大汗淋漓,我却感觉不到丁点儿的清凉,只有闷,只有疚。枝叶与细沙拥抱离开时低语“索索”,彰显我的孤独与无力,仿佛这个空间里只我一人。有时候沉默给人的煎熬,比攻讦漫骂乃至痛殴更犀利,现在我宁愿在大哥、斩风和百多人的唾骂中淹没,痛打中湮灭,也不要在这迫近冰点的沉默里静立。 局面没有变,我选择面对迟早必须的面对,鼓起最大的勇气,收集残余在体内每一个角落的气力,一点点地转过身去,似乎已习惯沉默的空气极不情愿有谁来打扰,给我万钧的阻力,这一刻我犹如怒涛里的一叶孤叶踌躇前行。 摇曳的火光照得我身上忽明忽暗,正如我的心情,缓慢的后转过程里,我猜测过千百种可能,忐忑中慢慢把一直投放在地上的焦点上移到对面人群里。视线甫与预想的目标接触,大脑还没及时将视网膜传来的信息解释为影像,五官的其他组成部份已发挥作用,只觉巨浪高耸半空、伴着震天的叫声,急劲而来。耳鼻充满了这种人造声浪的气息,口里冲入细碎的飞沙,我不等大脑的解释,两眼一闭,接受预想中的下场。 恍惚与迷蒙里,我觉得自己飞上半空,下落后又被巨力抛到空中,重复如此,古怪的感觉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打量自己的景况,结果出人意表,让我有了一个从没有过的体验。 最先冲过来的是大哥,随后,众人蜂拥而至,我旋即被抛到空中,耳边传来的叫声、欢呼声将我淹没,还有大哥粗豪的声音“兄弟,好样的,打得漂亮!”,给了我一个结实的拥抱,他粗壮的双臂正准备箍紧我,我又已被众人从他怀里拉了出来,直接抛上空中。我真的是浪尖上的一叶小舟,起落在汪洋中,只不过,是欢乐的海洋。 开始我还有点慌张,以为他们要把我撕裂,心想自己闯下这等大祸也怪不得他们愤怒如斯,四肢被抓住高举到空中时,无思无想准备就此离去。没想到却是如此,虽然一肚子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会完全与我预想的情形截然想左,但切实感受到他们的喜跃、如潮的欢呼,一次又一次地被抛在空中,使我有一种从未得到过的快乐,成为英雄、被人重视与信任的快乐。快乐的情绪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整个空坪为之震动。 “嗬嗬,兄弟,好样的!”大哥用钵头大的拳头擂了我一下,搂着我的肩膀,兴奋地说:“我们村被龙渊谷欺负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出了口恶气,好啊!”。 赤裸的上身除了搭着大哥的手,手臂、前胸和后背都被一只只手握着、贴着,感觉不太自在,不过这些手传递过来的信息都是相同的――兴奋,胜利后的兴奋。 兴奋的潮水渐退,我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向大哥家走去,这帮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换着对我刚才险胜的看法。有的说明公子智计百出老谋深算,首先韬光养晦以迷惑敌人,尔后突施杀手一击溃敌。有的说我最后使出的招数堪比大哥的枪法,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稍后,话题的中心转移到我与大哥的枪法孰优孰劣上,我更乐意见到这种场面,丝毫不希望他们过度地扬颂我刚才的胜利。毕竟实际情况是怎样自己最清楚,完全不是他们鼓吹的那样,什么“智计百出”“韬光养晦”根本是子虚乌有。自己初上战场心慌意乱到最后的险胜,可以说是完全意外,如果龙蛰不轻敌,对我稍为注意一点,只要一点点,以他和我的实力差距,再打一万次还是我输,我赢他的机率就比撒哈拉沙漠发生洪涝的机会大一点。 除去被捧得不好意思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我不想他们再谈论这次胜利,龙渐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才是自己最担心的,半年后龙渊谷人马重临,恐怕就不会这么斯文了。 无论如何,终究是自己的过失,这次本可比较和平解决,龙渊谷亦有意避免过多血腥,办法很简单,只要村中人数不足千数便可。虽然不明白村里和龙渊谷有何过节,会为这种离奇的事,但我自作主张挑战龙渐,表面上小胜了一仗,帮村里出了口恶气,实际又为村里招上更大的麻烦。现在大多数人还沉浸在这一次于事无益反而有害的胜利之中,这些被所谓“胜利”冲昏头脑的人们一旦想通想透之后,我这个所谓的“英雄”只怕很快又会变成罪人,又一次沦为过街老鼠,饱尝冷眼却又无话可说的窘迫,那是我极不愿面对怕见到的。 虽然我笑得如花开放但心里却是另一番情形,对自己的未来很清楚,最快清醒过来的是貌似愚莽的大哥,或者他从我惶错不安的眼睛里读懂了什么,一直搭在我肩上的手用力地搂了我一下,低声说:“兄弟,别太担心,会过去,会好的,咱们回家再说。”,这话如暖流注入我心间,消融驻结我心间的坚冰些许,给我一点呼吸的余地,我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不再说话,默默地走着,不想让他看到我微红的眼眶。 有人比大哥更为清醒,或者根本没有被众人的狂热迷倒过,我看到老夫子睿智的目光,斩风带点不客气的眼神,还有黄苍蝇嚅嚅的嘴唇,看着我想说却没吐出半个字。 第五十九章 斩风之约之一 屋内,烛光轻摇。  五个男人,围坐在桌子旁,沉默着。 空气里的沉重,在浓重而不规律的呼吸中加重,摇晃的烛光被压得不敢乱跳,呆在烛台上,一动不动。 只有摆在五个人面前的五个茶杯微微地颤动着,准确地说,是杯里的茶颤动着,一圈紧接一圈,细细密密。 忽然,杯中的茶停止了颤动,是我把贴在桌脚的腿移开了,自身的颤抖不再顺着桌脚传递到杯里。我尴尬地用双手按住不停哆嗦的两腿,想止住不受控制的乱抖,只可惜是徒劳,我愈把注意力放在腿上它愈不听话,且有变本加厉的迹象,抖动从双腿沿着两手慢慢爬向全身。 “呃……大,大哥……村长,夫子,这次的事,我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我排除牙齿叩击的干扰低着头喏喏地说。 “兄弟,这个,唉,也不能全怪你。”大哥说完用手拍拍我。 “明奴,老枪头所言极是,公子不必过于自责,我等亦有责任,想我陈家村每盈千人之时,必招龙渊谷重兵来犯,数百年来,从无例外,公子曾问老朽何故此地风调雨顺,民风淳和,独不见人丁兴旺,原因就在于此,命矣!”老夫子说完,端起冷茶一饮而尽,缓缓放下杯子,脸上尽是悲戚之意。 “公子,夫子刚才说的没错,本来我们已极力控制村中人口,经风历雨,欲得平安,首要的是人口不足千人。公子可记得婚宴之日村里只有九百九十九人?”黄药师问我。 “好像是,那时大哥还特意说了说。”我说完看了看大哥。 “没错,老枪头是说了,可是后来公子一番慷慨陈词,引得村里一致叫好,最要命的是你的那杯酒,我们一旦喝下去后,公子也被当成村里一员,恰好使人数达到一千,之后发现不对已经晚了,而有今日之祸。”黄副村长一脸的懊丧。 “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真不知道……”我惶然地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喃喃地说。 “公子,你莫要如此,夫子刚才也说了,这是我们村的命,三十年前,夫子时任村长,谨小慎微地管理村务,一直相安无事,村里几乎把千人之祸遗忘。天知道村中一户人一胎生了仨娃,人数立即暴增至一千人,天意啊,所以才有了与龙渊谷的又一番恶战,这事一直是夫子的一块心病,打那以后,他引疚退下村长之位,教书育人……”黄苍蝇说着说着又有点止不住的势头。 “药师,陈年旧事不必再提。”老夫子眉宇间隐有愠色。 “明公子,此事,我也应当负点责任,当时若非一时私心作秽,则不会有这些事了。”斩风突然插了一句,目光轻点了我一下,目光中有悔意。 我一下子觉得这个比刚才被众人抛起更不可思议,以为是个兴师问罪的局面,没想到却成了自我检查自我批评的古怪情形。莫非他们有什么阴谋么,我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他们要害自己岂非易如反掌,何必这般迂回费事。只不过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自己始作俑,必须自己承担,而且最坏的结局自己也没什么实质的失去,“死”对于自己来说只是换个地方再玩而已,心念百转,打定主意后,看了他们一眼,坚定地说:“不管怎样,这事因我而起,定当由我来解决!” 大哥马上站了起来,很紧张地说“兄弟,这事不是说着玩的,你一个人怎么解决得了,我们坐在这不就是想办法吗,你别冲动。” 黄苍蝇也站了起来,着急地说:“公子,你不是恼了我们吧,这些天我是处得不对,可我们也是怕打仗,几十年前打了一回,活着的都怕了,那个场面可真叫一个惨,所以村里人都……”。 斩风看到这样,也只得站起来附和说:“公子,我虽然没有经历那场仗,不过听先父说过,我听得都觉得心毛碜碜的,所以我们护村队才对公子很不客气。” 我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看着一直坐着不动的老夫子说:“大哥、黄大夫、斩风队长,我不是闹着玩,如果本村一定不能盈千人,那唯一解决的方法是不是就只有不让村里人数盈千?如果是,那么有什么办法比我们村自己解决的好,难道一定要和龙渊谷血战一场死伤更多人,才是解决的方法吗?” 站起来的听我说完,坐回凳子上,默然不语。我接着说:“夫子当时对龙渐说过‘以命相抵’,最坏的结局最多如此,事端因我而起,当然得由我来抵。” 不等他们出声,我马上又说:“况且,还有半年时间,或者到时会有更好的办法也未知,夫子,你说是么?”,众人将目光一致集中到老夫子脸上,静待他的表态。 老夫子没有说话,脸上刀刻般的沟壑纹丝不动,缓缓地倒出一杯冷茶,慢慢地喝下,然后,再倒了一杯,似乎这普通的茶竟比“竹峰碧蕊”还要怡神,四个人也不做声,目光随老夫子的茶杯上下。 “如明奴所言。”夫子说完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顿,起身离开。 ※ ※ ※ 翌日,雄鸡未曾长鸣,我已坐在吃饭的桌子旁。 或者夜不能寐,或者心有所念,五更天已爬起床,围着桌子转着圈,眼巴巴等天亮。 “吱呀”一下细细的开门声,我立即站起来看着门响的方向。 “月奴兄弟,怎么这般早?”芸娘嫂子站在门口,吃惊地看着我。 “哦,嫂子啊,早。”我讪笑着说。 “哦?!”嫂子眼里带着笑意。 “刚起来,准备到外面赶走走”我连忙接着说,脸上不太自然,举步作出屋状。 “哦……”嫂子饶有意味地看了我一眼,缓步走进厨房。 我收回迈出一半的脚,瞅着嫂子进了厨房,重新从在桌子前,托腮看着某处。 “吱呀”又一声响,门再开,我眼放光地看着那门,可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所在。 “月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这么些天你做什么去了?” “有没有搞到什么好东西,快拿来看看的,分我分我……” 小枪头看到我,和以往一样,飞扑过来,结实地撞在我胸膛上,我一把将他抱起,捏着他的小脸说:“有,少不了你的,不过还在山上,我把他们运下来再分给你。”,说话间似乎听到另一扇关闭的门后面有声响,我急忙把心思放在那个方向,支唔着应对枪头的发问。 那门静静地开了,很缓慢,竟没发出一点声响。 随着门的慢慢打开,我的心越跳越快,竟有种想冲上去一手推开的冲动。 一个金色的头伸了出来,贼眼溜溜地看了一下,然后又缩回房中连同一闪而逝的金色。 “小金!”这回轮到我吃惊了,这家伙怎么到那间房去了。我忍不住快步走向小金,实在没想到它居然在那呆了一晚上,此前还以为它不知跑到哪去了。走到门前,发觉自己的举动不太恰当,转过身看着小枪头嘿嘿干笑两声,走回桌子前。 “哥!”,我定住了,这天籁般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我觉得一阵紧张,喉结上下的跳动几次之后,想转过身却有点儿犹豫。 “哥……人家叫你呢!”声音娇如黄鹂,激动中还有一点庸懒,象出浴后体力些许透支的清凉而无力。 “哥,你怎么了?!”,她一下跳到我面前,拉了拉我的衣袖,嗔怪地说。 “抹烟,嘿嘿,你起来了,怎么没什么精神。”我局促地说。 “没精神?!怎么会,我睡得不知多好呢。”激动得酡红了双颊,却掩盖不住疲惫的神色,不消说一定是很晚才睡。 “是了,抹烟精神得紧,人也很漂亮。”我随口答了一句。 “才不是……”她别开头去,莞尔一笑,含羞的情态让我为之迷倒。 “叽-”小金在房门轻叫一声,隐有调笑的意味。 “叫什么,你这家伙。”我有点恼羞地冲它吼了一声,回过头说:“抹烟,小金这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金,过来。”抹烟招手把小金叫过来,摸着它项上羽毛笑着说:“小金在你和爹他们回到前就来了,还和我说了很多你们在山上的事,还有昨天你和龙渊谷的人打架的事,哥,你好棒。” “啾”,小金看了看我,似乎嫌我昨晚上打得难看,极为不屑,闭上眼睛很舒爽地享受玉手的抚摸,看得我牙痒痒的,但也无话可说,要不是它最后从天而降,指不定还真会出点别的事。 “不是,不是,小金帮了我大忙才是,我没那个本事。”我连连摆手说。 “月奴哥哥,当时你是怎么打的,快给我说说,快!”枪头一下子从凳子上溜下来,跑过来一个劲地拉着我的裤子,央求我讲经过。 “等下我告诉你,现在我和小金有事要办。”我扯了扯几乎被枪头拉下的裤子,偷看了他姐一眼,尴尬地说。 “小金,别装着忘记了,你还没帮我把东西搬下来,还有我的‘炽雪’,记得给我拿回来。”我摸了摸小金的头,轻喝一句,指尖扫过那停在小金项上的小手,轻触之中,只觉软玉柔长,心中不觉一荡。 “叽-”,小金不知是讨厌我摸它,还是气恼于对我的承诺,站着不动。 “小金怎么不乖了,哥求你帮忙怎么不去,去吧,乖!”抹烟看到这样,柔声劝着小金。 还是一物降一物,抹烟话音刚落,小金立即走出屋外,一声长叫,如一支金箭离地而去,消失在视野内。 我们走到院子里,坐在槐树下,静等小金回来,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枪头说昨晚的事,只是把被龙蛰一脚踹倒在地,然后懒驴打滚等等出糗情节大大地略过,开始还不敢过于夸张其间的经过,毕竟旁边有人早已听小金说过我的事了。 一边说一边偷看她的反应,发现枪头的姐姐似乎比他还要投入,尽管早已听过,甚至小金已丑化了我的形象,虽然我没亲自在场,但从刚才小金不屑的表情,宁可相信我一个趔趄也会被它说成摔了个大马趴。听到紧要处还会不自觉地揪住衣角,呼吸变得急促,玉色的鼻尖上还渗出细细的汗珠,温柔的霞光从侧面照下还有不急的微风撩动她的乌丝,瞬间生动了这张轻嗔薄喜的脸。我很喜欢看现在她的神情,不知不觉地加多了点起伏,瞅着她的神色,心里暗自得意。 轻度自我催眠中,时间过得很快,小金已抓着一个木桶,从空中轻盈落下,真乃举重若轻。还没等我褒奖一下,它对着抹烟计好地叫了一声,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倏地离地而起,再次做它的超级搬运工去了,离开前还冲我作喷火状,唬得我下意识地往一边躲去。 “不错嘛,小……”,我一脸尴尬地收回举起的手,“效率高,真高,小金不愧是小金,嘿嘿……”,挠着头回到原来的位置。 “咯咯,哥,小金真乖。”她看到我不自然的坐下,眼里的笑意更浓,后来竟忍不住侧过头去,香肩微微颤动,可以想象笑得如何的花枝乱颤。 “嘿嘿,是,小金,是不错。”,我已不敢面对她,心里越来越肯定小金不单对我昨晚的糗事加以夸张,甚至连在竹山上被它烧得头顶几乎没毛,在小湖里被烧得叫救命的光荣事迹也一并“艺术”地夸张了,或者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悻悻地坐在一旁,宁可面对枪头疑惑的目光。 第六十章 斩风之约之二 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小金也把蚺蛟骨和其他东西运回院子,两眼金光闪烁,看到我盯着它竟然躲到抹烟的背后,这一举动让我很疑心它是不是偷偷干了什么坏事。细想一下,它除了偷吃金玉墨玉也坏不到哪去,心想反正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挖给它的,它要吃才懒得管,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狠狠地瞪了它一眼,却令它换来抹烟的爱抚,这等赔本买卖我立即不做了,转过身不去看它得宠的得意。  “月奴哥哥,这弓归我,其他的我不要了!”枪头一把从我手里抢下“炽雪”,躲到一边。 “你要是能把弓拉开,归你,给你三次机会,呵呵,象上次那样,还是你姐做证。”我侧头看了看他姐笑着说,早已料到小枪头会垂涎“炽雪”。 “好!”枪头雀跃已极,马上举着弓走到院子中央,兴奋地试着拉开比他还高的“炽雪”,几次努力之后,憋红了一张小脸终于还是放弃了,扛着把弓还给我。看到他恋恋不舍的样子,我改口说:“你先玩着吧,我问你要之前这弓归你。还有,它可是有名字的,叫‘炽雪’,记住喽。”,他一听大喜,马上把“炽雪”搂在怀里,欢喜地大叫着出门去了。 “月奴兄弟,小金搬回来的可都是此宝物啊!”芸娘嫂子从屋内走出来,绕着几个木桶,惊讶地说。 “嗬嗬,兄弟,你嫂子说得没错,肯定比我上次打死的魔狼更宝贝。”大哥也随后走了出来。 “嫂子、大哥,我正想向你们请教,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怎么用。”我说。 “先说这一桶的蛟血吧,如果送给铁匠,他肯定喜欢得要跳起来,这可是铸造上好武器的淬火之物,经过蛟血淬火,所铸造的武器效能将大增,如若再辅以金玉增效,墨玉以稳定,铸出神兵利器亦可期。” “还有这张蛟皮,其功效亦不输这里的所有物件,如果我没估计错误,用蛟皮制做衣衫,可变形拟物,其妙无穷。” “这些细碎的蛟骨乃制作暗器不二之选,还有……” 她的兰花指随着每一句话点出,同时将这些物件一一鉴定出来,最后说到那根还有差不多三米长的蚺蛟脊椎骨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大哥忍不住拿起,在院子里舞了起来。刚要发力舞动,嫂子轻咳了一声,他当场放下已抡了几圈的蛟骨,退到一旁,拿着“邪渊”细细看了起来。看到大哥的尴尬表现,我和抹烟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的笑意,扭头看着嫂子继续讲解。 “月奴兄弟,这些蛟肉可要趁早解决掉,再过些时候不处理,真是暴殄天物,等下我做顿蛟肉给你们尝尝,烟儿,等会叫你外公过来一起吃饭。”很少看到芸娘嫂子两眼放光的样子,此刻得以一见。 “月奴兄弟,你身上还有什么宝贝没拿出来吧?”她看着我笑着说,有点贼的目光我感觉很象她女儿偷笑时的样子,呆了一会之后,醒觉过来,拿出“寒玉之心”托在手中,刹时间,院子里一片清凉。 “好漂亮!”母女二人几乎同时惊呼出来,母亲身子动了一动没有上前,女儿一点不客气地从我手中把那片清凉揽入怀中,喜溢于表。 “寒玉之心!”嫂子看着我询问,一点也没有收敛眼里的光芒,不自觉地挪到抹烟身旁,盯着那块泛着蓝光的宝石。 “是的……”我没有再往下说,两个女人已围着“寒玉之心”说个不停,浑然忘记了时间和身边的一切。我看了小金一眼,发现它似乎知道那块宝石将不可能是它的,委靡了许多,不知道是被幽篮的光芒掩盖还是心情不好,身上的金光也暗淡了不少。见到它的样子,我心里有些许不忍,不过一下子又被报复的快感赶走那一点的不忍心,想想它在山上摧残折磨自己就窝火。 我和大哥对视了一眼,微微摇摇头,搞不懂这些发光的物件为什么对她们有如此魔力,一向淡定雅致的嫂子也不能自持,小儿女之姿态重现,几近疯癫。 和大哥走出门外,受不了二女的神情,走到柳树下,大哥把“邪渊”还给我,眼里有点舍不得的意思,我笑着说:“大哥,这杆枪你要是喜欢,就送与你了,如何?”。 大哥一听,连忙摆手说:“兄弟,你误会了,大哥不是想要这枪,只不过对枪有种说不清的天生的喜好,没别的意思。” “你的‘邪渊’我不甚喜欢,仿佛枪中充满了杀戮邪异之气,兄弟你真的没给它起错名,‘邪渊’真有点邪,尤其是他那种黑色,我看久了觉得很不自在,不舒服。再说了,我现在用的枪名叫‘破邪’,是历代传下来的,有枪灵附驻其中,一旦释放枪灵,威力将增加百十倍,只可惜我的能力不足,从未见过枪灵。” “枪灵?是什么东西,我还没听说过。” “枪灵,顾名思义,乃枪中之灵,须机缘巧合方可得成,一则枪之制料必须有灵气,二则武者须有灵性与枪灵契合,此二者为必须的条件,我的‘破邪’枪历经十数代使用者只有一人能与枪灵契合,我自先师手中独得此枪逾二十年,却未曾得见枪灵一面,这是老哥我的心病之一。” 大哥说完在柳树上擂了一拳,长叹一声,眉宇间写满落寞,我连忙安慰他说:“大哥,别急别急,或者明天你的枪灵就会出来见你了,对了,你知道枪灵是什么模样吗?” 他一听我说到这个,精神为之一振,马上答我说:“当然知道,‘破邪’是当年‘陈村九式’始创人落难此处之前家传之宝,用雌雄双龙的椎骨所制,所附枪灵乃两条游龙,相传是神兽至尊,被祖师前人收服自愿潜入枪中修炼,除祖师之外,无人再得见龙一面,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还会怕他什么狗屁龙渊谷,哼!” “哦……”我还想再问别的事,不想他已转身快步回到屋内,留我一个站在树下看着他的背影发愣,过了一会,他兴冲冲地拿着一杆长枪出了门来,原来说到兴头上,他回去把“破邪”扛了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没说话,一把将手中的枪递到我面前,我刚想伸手去接,突然发现倚在柳树上的“邪渊”似乎动了一动,我下意识地用手扶着它,再看大哥时,发现他眼神也很奇怪,惊讶地说:“它好像动了,‘破邪’似乎动了一下。”,我马上也接着说:“是啊,我的‘邪渊’好像也动了一下。”,我们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他把手再伸向我的“邪渊”,我把手握向他的“破邪”,情况更严重了,我们都觉得有股力量阻隔接触对方的长枪,那股力都是从两杆不同的枪上传来的。 “兄弟,来!”大哥一手执枪,一手负于身后,我也不和他客气,端起长枪,向他点了过去。 屋外只有我一人的呼喝声,还有两杆枪撞击时发出的极沉实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是低闷得让人欲呕。不消多时,我已败下阵来,手扶“邪渊”气喘吁吁,情况和我差不多的,还有“邪渊”,我感觉手里的长枪好像也快累垮一般,有点萎靡不振。 “不是吧,你也累?!”我两眼发直地看着“邪渊”,心里对这枪疑问不断。 “兄弟,你这杆枪了不得,我还没打过这么辛苦的架。”大哥看着我说,我一听更是觉得奇怪,连忙问:“大哥,你觉得怎样,有没有事。” “没事,只是觉得和以前打的不一样,我只是有一点累,这本不足为奇,奇的是‘破邪’,它有点儿发烫,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他的手上下摩挲着长枪,眼睛在询问我的情况怎样,我把情况告诉他之后,两人都沉默下来,想着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把“邪渊”与“破邪”靠得太近,刚才大哥说了“破邪”只是有点发烫,而我的“邪渊”却已有点强弩之末的感觉,万一被“破邪”给破了,心痛死我。 “兄弟,我想这两杆枪不是相克就是都有枪灵在里面,说不定还真能把它们激出来,要不……”大哥看着两杆枪,很兴奋地说。 “大哥,下次吧,下次好了,我怕我的枪受不了,你都不知道,刚才打完‘邪渊’几乎完蛋,不了不了……”我一听大摇其头,吓得不得了,要是再死磕,“邪渊”肯定没戏,指不定真给打没了。 “嗬嗬,好吧,依你。兄弟,说真的,光从名字上看还真是克着你那杆枪,没那么巧吧,‘邪渊’碰着‘破邪’”。 “哎呀,兄弟,你说万一真是两杆枪里都有枪灵,都被唤醒了,那场面,啧啧,嗬嗬!” 我第一次看到大哥的这一种表情,不禁让我遥想他当年追求二八年华的嫂子时的热烈,如果他们两夫妇有过那种时节,在那个属于他的时节里他一定是个催眠大师、丹青圣手把对方灌醉迷倒,展现有别于众的大手笔,我现在不再怀疑嫂子当年为什么选择嫁给他。 过了很久,我问了他一个问题,把他的热情浇了下来,“大哥,你和龙渐谁厉害?”,他听了之后脸色一沉,慢慢地吐出两个字,“我弱……” 看着大哥紧锁的眉头还有一脸的青色,我对自己刚才问话后悔不迭,连忙说:“大哥,这不是你的‘破邪’的枪灵还没唤醒吗,以后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把枪灵弄出来,包你能把龙渐挑下马!” “当真?!”大哥一听这个马上来劲了,一把拽着我,急切地说:“兄弟,你说话可要算话!” 我挣开被捏得生痛的手臂,呲着嘴说:“行,一定帮你,大哥的忙不帮咱帮谁啊!”,说完马上挪到一边,揉着手臂心想这下惹麻烦了,自己哪来的这么大本事能唤醒枪灵,不过看着大哥激动得黑里透红的模样,心里又不忍再一次浇灭他的热情,只得硬着头皮满口应允。 他听完后,欢喜得一时忍不住抱了抱了我,一时把“破邪”仔细端详摩挲着,看我的眼里闪着光,和我一起在树下傻笑不停,激动之处又想使出他独有的“陈村九式”,如非嫂子被我俩的笑声引出屋外,轻咳一声,几棵水柳要遭殃了。 吃了早饭后,我出了门,想去看看苍蝇和铁匠大哥。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我表现得极为热情地和他们寒喧,接受他们的敬意甚至是崇拜的话语与目光,当中的尴尬不亚于早前被他们冷漠敌意的注视,不用等到他们明白过来,我现在已有过街老鼠的感觉,尽量避免与他们接触,少点接收那些虚幻的尊重,逃也似的急步离开,绕了道大老远走到苍蝇的“药庐”。 门居然是关着的,日上三竿还关着门,我站在门外愣了一会,敲了好了一阵门也没人应,这令我很不解,“药庐”关门这在我记忆里从没有过,而且人去楼空,更是怪事。远远看到有几个人走过来,我急忙离开,再一次绕道去铁匠大哥的家,结果居然也是一样,关门且没人在,我惊讶地看着这关闭的大门,就算当日村里有喜事,铁匠大哥也只是休息而已,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关门大吉。带着一肚疑惑走回家,却不敢从熟悉的道上走,沿着小路走到河边,做贼似的摸回去。 不知不觉,来到小河边,贴在水柳后偷着四下无人,紧张的心情才稍稍放下,倚着树看着不急的水流,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竟然正是当日自己进入游戏时,出现在这村子的地方,不远处正是下山的小路,当日,大哥正是在下山时看到自己,热情地把自己邀请到村里。看到这个地方,心里感慨万端,这些天的事时急时缓地拖过我的眼前,有喜有愁,想到这些,我脸上变化多重。折一枝柳条,蹲下把柳枝浸在水里,提起来,附着在柳枝上的水滴汇成涓涓细流回到河里,早上的阳光打在枝条上细流中,和河面闪成一片,我出神地看着,重复着这个无聊的动作,一次再一次。 “回去吧。”,我轻叹一声,把柳条抛到水里,看着它半浮半沉,心里觉得自己有如那无根的枝条一般,无奈也无聊,离开的念头从没有过的强烈。 踢着河边的小石子,整理自己的思绪,考虑什么时候离去才适合,石子扫了一路,漫无目的地投入水中,我还没定下个具体的时间,总是觉得还有什么没有完成,还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走着,好像感应到什么,抬眼望去,前边好像有个人,也站在河边,定定地看着河水,我连忙闪到树后,借着棵棵柳树的遮挡慢慢地走过去,赫然是斩风。 “斩风队长,怎么这么巧?”一个不留神,已被对方察觉,我只好现身讪笑着说,刚才偷偷摸摸的样子不太雅观。 “不巧,斩某久候多时。”他头也不回,看着河水,淡淡地说。 “哦?!久候多时?找我什么事?”,我对于他们有时的“料事如神”早早知道我的动向已不会很奇怪。 “今夜子时,竹山之麓,必经之道,斩某静候君至!”斩风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不知有什么事?”我疑惑地问了句。 “公子,应该想得到为了哪般。”他停下来,脸略为侧了侧,有点不耐烦。 “今晚……今晚恐怕不成,我有要事,可否过几天?”我隐约能猜到他找我为了什么,有点怕面对,支唔着想拖延。 “公子怕吗?”他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又说:“不行!” “呃……那,那明晚可以吗?”我被他的眼神一吓,结巴地说。 “一言为定!告辞。”说完,他快步离去。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点不知所措。但奇怪的是,我出神呆立的不是因为刚才他的一番话,竟然是为了他离去时的背影,居然在不长的时间里,假想如果自己是女人会不会因为这个欣长健硕的身影所迷倒,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暗笑了一下自己。虽然斩风态度很差,而且估计找我的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为什么不恼呢,这是自己是自己的脾气吗? 或者有了龙渐撤离时甩下的话,我对于与斩风明天晚上的约见已不太害怕,如果不幸被自己猜中,死于他的手,也算是解了陈村之围,也算是件好事,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竟然好得很。 第六十一章 或可不醉 门外,数米以外,我已听到家里人声喧扰,似乎来了不少人。听到这种情况,我急忙缩到墙角,害怕是村民来的向我道贺什么的,贴着墙壁听了好久,发现屋里来的人正是我出门要找的那几位,顿时松了口气,迈开大步推门而入。  门甫打开,屋内的声浪与热烈扑面而来,如被凿穿的橡木酒桶红酒激涌,我不自觉地把头向后仰了仰,仿佛确有些实体的东西涌过来一般。 “明公子,回来了,我们等了好久了。” “公子,回来了。” 说话的是铁匠大哥和鲁木匠,二人几乎同时走过来,我满堆笑容正要应酬他们,不想旁边有一个声音将我想说的话生生打回肚子里,只觉头皮发麻,却又无可奈何。 “公子,公子啊,你可回来了,我们几个人可是等苦了,公子,你这一大早的去哪了,老朽起得够早的了,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开初还以为你走了,老枪头说你只是出去转转,我还不相信,公子昨晚与那个龙……龙蛰打了一场架,别说打的,我就是看也差点把这身老骨头看散了,怎么可能第二天那么早起床呢,大家伙说是不是?” 黄苍蝇口中的“大家伙”听到他又开始振翅,都低下了头,感觉他有点快说完的意思,立即抬起头,两眼放光,异口同声地说:“是!”,看到大哥他们象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我愣了愣,就是这一下闪失,错过了制止苍蝇当空乱窜的最佳时机。 “所以嘛……起初我是不信老枪头的,后来老朽转念一想,嗯……觉得这事也并非不可能,想当初公子刚到此地,体质孱弱,可是没过多久竟然能打败‘龙渊十卫’之一,从这点看又证明公子天赋异禀,纵然疲乏脱力、五劳七绝亦可恢复,且年青力壮,医理上也有据可循,所以,我认同了老枪头的话。” 黄苍蝇说完,走过来看了看我,微微一笑似乎坚定了方才的推论。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一直耸起的双肩也放了下来,挤起个笑脸对着他,刚要给他个高帽戴戴,话还没出口,他又来了。 “后来我再一想,会不会是公子已不辞而别呢,你们说万一公子真的走了……”,他这会倒是停了下来,看着院子的某处出神。 “不会,怎会不辞而别呢。”趁着这个机会我连忙把话接了下来,眼睛同时顺着他视线看去,心里大概明白了他们为什么大清早就来找我的目的了,铁匠大哥和鲁木匠也偷偷地盯着放在院子里的木桶。 “咳!”我大声咳了一下,这几个人才收回目光,看了看我又互相看了看,尴尬地笑着。我看了苍蝇一眼,他不好意思地闪躲我的目光,看到他的表情我暗暗好笑。刚来时应允找药或材料的,没料到一样都没完成,本来一早出门就是想和他们几个商量一下,看看蚺蛟身上的东西有没有合适当践诺之物,没想到他们比我还要急送上门来,既然如此我得好好地“敲诈”一番。 大哥不知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的,很有兴趣地看着我和他们讨价还价,最终我习得黄药师的制药术铁匠大哥的铸造术和鲁木匠应允给我做三件器物,让他们随意在木桶里挑一件东西,这话刚出口发现铁匠大哥居然和鲁木匠狡猾地对视了一下,分别走向装着蛟血和蚺蛟鳞片的木桶,整个木桶拎起来。看到这样我心痛得不得了,一时口快没想到一个木桶也算是一件,给他们倒是不太可惜,只可惜白白浪费了可以再“榨”他们的机会,话已说了只得装出慷慨大方的笑脸看着二人喜欢地把木桶得到手。 与二人的爽快早有预谋不同,黄苍蝇第一个冲到木桶附近,左看看右摸,拎起一桶又放下,不时喃喃自语,可就是没动手选东西。我和大哥四人看得也有点不耐烦了,他还没确定要什么。大哥看不下去,打趣说:“大夫,你不是想全部都要了吗,嗬嗬。”。 他听到这句话,看着我神情扭捏地问:“就看公子许不许了。”,我沉吟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答他,铁匠大哥也凑上来,盯着我嘴巴半张似乎想说话,鲁木匠结结巴巴地说:“公子,如果,全给了大夫,是不是也能多给点我?”。 我看着这三人,心里一下子明白,敢情他们是想把我的胜利果实全部做掉,觉得很不高兴,脸带愠色地看着他们,一声不吭。他们见到我的表情似乎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侧着身对着我,这时大哥过来打圆场,拍拍我肩膀笑着说:“兄弟,他们几个和你开玩笑,你们说是不是。” 三人一听,赶紧顺着台阶下,纷纷表示是一时戏言而已,气氛也没有了刚才的不和谐,大哥又说:“兄弟,我知道你找回这些东西肯定吃了不少苦,大哥终年行猎竹山,大哥明白。这些都可称为天材地宝,大夫他们一直想找到好的质材,看到这些蛟骨之类难寻之物,才会情不自禁,嗬嗬。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东西到了他们手里恐怕能发挥最大的效能,兄弟是明白人,想想看。” 大哥越说声音越小,听完他的一番话觉得也对,凭自己的本事还不足以发挥这些材料的潜能,如果“邪渊”和“炽雪”交给他们来做可能属性更好,再说自己离开了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干脆做个人情更好,也不会埋没了这些难得的好东西。一改脸容,哈哈一笑,对说他们说:“除了蛟肉,你们自己商量着怎么分吧。” 苍蝇等人闻言大喜,顾不上客气,立即走到木桶边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着分配方案,我和大哥两人坐在树下乐清闲看热闹,心想肯定是苍蝇分得最多,只要他两翅一振,其余人等心烦意乱哪里还能和他理论。 过了不久,老夫子被抹烟叫来吃饭,见到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也走到树下捻须看着。我的眼光迅速从院子转到门口,看着一脸疑惑的抹烟,她显然不解于眼前热闹的情景,迟疑半刻方明白过来,轻笑一下绕过众人,步向里屋。 自从她出现,这一屋的热闹已和我无关,我的视线与心神都紧紧地被她牵引,我好像一下子从院子里抽离出来,如纸鸢飘飘荡荡地于她的每一步移动之中。她惊讶迟疑的表情,轻颦的蛾眉,连同微皱的鼻子,忽然如春风拂面的笑脸,这一切令我怦然心动的美好揉成一条无形的线,实实地绑紧我,令我无法摇摆,那看似不经意的回眸,更让人几近晕眩。 她的背景已消失在视线内,我却忍不住想象那步履轻盈的风姿,此时,一双眼睛出现在窗户里,目光扫过院子也扫过我的脸,似剪刀将牵引我的细线截断,我跌回院子里,跌回这一片吵闹里,“老枪头,进来,你在外面瞎呆着干什么。” “兄弟,你没事吧,怎么一脸是汗。”大哥的话把我叫醒,我脸上更红,支唔着,大哥没再问下去,快步走进屋里,边回头说:“你嫂子叫我,可能快吃饭了。”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一股奇香,食物的香气,果然是要开饭了,这种香得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倒是从未闻过,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三人也停下来,齐齐扭头看向香味的源头。 “爹,快到屋里,吃饭了。月奴兄弟,你也是,发什么愣快进来。”嫂子走到屋外,招呼我和老夫子进去,边说边用围裙擦去手上的水滴,然后很惊奇地“发现”苍蝇等人,“惊讶”地说:“黄大夫来了啊,还有两位大师也来了,今天吹什么风?”,眼睛扫过三人身前的木桶,笑了一笑。苍蝇三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手上拿着的东西也放回桶里,陪笑着点头。 “来都来了,不如在寒舍将就吃顿便饭?”嫂子客气地问了一句。三人脸上马上开了花似的,正想答应,苍蝇忽然发觉嫂子只是在“客气”而已,眼里非旦没有请客的意思,而且明确写明的是“送客”,连忙说:“芸娘,那个,那个就不用了,我们还有事,不打扰了。”,说完喉咙咕嘟一响,我和老夫子远远都听得到,这种蛟肉的香味着实诱人。看到他们的表情,夫子也难得地露出捉狭的笑容。 “哦,那我就不送几位了,还得张罗着……”嫂子果真一点都不客气,苍蝇刚刚艰难地且违心地说完,她马上就下了逐客令,可是话还没说完,屋里又传出另一把粗豪的声音:“是啊,来都来了,都进来,有日子没好好喝两杯了,嗬嗬!” 听到这句话,三个刚想离开的人立即眉开眼笑,同声应好,不管嫂子脸色如何,直奔屋内而去,留下嫂子气得直跺脚衣服无风自动。我搀着老夫子也随后进了去,屋内酒香肉香扑鼻,桌子上摆放着新鲜出炉的菜,苍蝇三人早已入席,端坐着不时对视一下,笑容满面,看到老夫子后才醒悟有点失态,连忙起身让座。大哥兴奋地往杯里倒着酒,招呼各人落座,满脸堆笑,连嫂子进来时狠狠白了他一眼也视而不见。 “爹,大夫,你们慢用,浅酒薄菜,失礼之处还望包涵。”嫂子尽量做出盛情的举动,但说完话却马上转身走了。我一看连忙叫住她:“嫂子,你去哪,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她头也不回,抛下一句话,进了厨房,“你们吃,我和烟儿枪头在下间吃。” 面对桌上的美食,没人客气,连定若磐石的老夫子也吃得连连称善,酒过三巡,菜也吃了一半,我们才想起问这些菜叫什么,如何烹制。大哥一听这个马上来劲了,指着桌上的菜肴逐一介绍,那架式就象蛟肉是他家常备菜色一般。象上次在竹山烤虎肉,大哥做菜不行,但讲解烹饪方法却是一流,在酒精的推动下,几乎可用妙语如珠来形容,精到之处老夫子也颔首认同。 洒助人兴,气氛慢慢推向高潮,在座的喝得从低声细语到豪言壮语,快要到胡言乱语的境界,嗜酒如命的苍蝇更不消说,红色的鼻子更显突出。席间,嫂子和抹烟还有小枪头已吃好出了屋子,可能受不了这刺鼻的酒精味道,小金当然也一摇一摆地随抹烟出了门,已醉眼蒙朦胧的我目光又再一次追随伊人而去。可是灵台那一点清明却同时告诉我,即将的离去,斩风之约,还有龙渊谷,我不得不收回心神,佯装一笑哈哈,众人都停下著,不解地看着我。我呆了一会,借着酒意,举起杯对众人大声说:“大哥,兄弟敬你一杯,多谢!多谢你带我来这陈村,让我在这里过了一段回味悠长的日子,让我有了你这一位好大哥,小弟先饮为敬!” “夫子,学生敬你一杯,多谢!多谢你的‘竹峰碧蕊’,‘小轩与竹事还往,庭下寂寞无客尘’,月奴受教!” “大夫,大恩不言谢,我们喝,再喝,再喝两杯,不,起码三杯。” “铁匠大哥,虽然我没听你话离开了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你不要怪我,不过,我明月奴表过态,这事我一力承担,和我干了杯中酒。” “鲁大师,不才竟然搏得大师‘钟灵毓秀’这一评价,何憾?无憾!” 离愁别绪总是让人易醉,我也不例外,一连吞下七杯酒和杯外的情绪,本来已喝得快迷糊的我,更是不辩西东,说了一通含糊不清的酒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回房间,一把扑到床上呼呼睡去。 ※ ※ ※ 醒来,几乎是惊醒般醒来。全身汗渍渍,想起斩风的缴约,一下子从床上弹起,脚尖刚踮到地面,觉得一阵不适,脱力一般。赫然想起自己原本是酒醉,晃了晃头颅却不觉有头痛的感觉,心想是不是大哥一时高兴拿出的酒是上好的,不上头的好酒。整拾一下,步出房间,大厅上已空无一人,日已西斜,阳光懒散地躺在地面上、桌子上。自己又睡着了,睡了好几小时,回想起回房前的话语,轻笑了一下,出到院子想找个人问问后来的情况,院子里同样也没人。 “枪头、小金、大哥……”我叫了几声,没人理会,心里很奇怪怎么家里人像突然消失了一般。第一次一个人在大哥家觉得怪怪的,站了一会准备出门走一走,方才还担心斩风缴约的时间快到被惊醒,现在知道还有一天的时间,心里有点放松,距离别离的日子还有一整天,很想再看看个村子。 出了门,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一把娇脆的声音,“哎,你站住!”,我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回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身后有个妙龄少女在不远处站着,手里拿着圈迭着的长鞭,随着她快步走近,样子越来越清楚,心想这女孩似乎在哪见过一般。 “你就是明月奴吗?”她在我面前停下,扬起眉高声问我,声音里带着点骄横。她与我只有两臂的距离,看着她那张似乎熟悉的脸,目不转睛,心里老是觉得在哪见过她可偏偏想不起。 “喂!你看什么,老盯着我,问你话呢。”连同她的话向我袭来的,还有她手里的长鞭,“啪”一下,打在我脚边的地面上,我一下子被吓醒,向后退了一步,再次打量这个女孩,打量她的脸还有发育良好的高挑身材。 “哦,正是明某,姑娘是谁,我们认识?”我在惊艳和迷惑里回过神来,心里还是忍不住拿抹烟和她比较一下。 “我哥还铁恨他们都说……”她收起长鞭绕成圈拿在手里,绕着我走着圈,上下打量着我。 “你哥是谁,铁恨说什么?”她把我看得全身都觉得不自然,不得不随着她原地转着圈。 “怎么可能,就这模样就这身板……”她没理会我,自顾自地看着我同时喃喃自语。 “姑娘!”被她看着全身起鸡皮疙瘩,尤其被这样的外貌这样身材的女人打量着,忽然有种象砧板上的肉一样的感觉,忍不住大声叫了她一句。 “嚷什么,哼!居然连本小姐也不认得?”她被我的话一吓,抬起头看着我,很恼的样子。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知找我何事?”我有点啼笑皆非,心想这人怎么这样。 “护村队你知道吧?” “嗯。” “铁恨你知道吧?” “知道的。” “那斩风呢?” “知道知道,斩风队长。” “他是我哥!” “哦……斩小姐,失敬。” 从她问我是否知道斩风那句,我马上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眼看她时会觉得认识她,她竟是斩风的妹妹,难怪有这么样的容貌这么样的身材了,还有那种属于他们家族独有的气质。 虽然明知不礼貌,我又一次忍不住将视线巡回在这个与斩风酷似的女孩身上,一身鲜红的劲装,手持银鞭傲然而立,她方才使出的一鞭告诉我她分明是个会武之人,却看不出半点习武之人的粗豪,无论在身材还是气质上,高挑不失柔润,飒爽不失妩柔,明艳照人且英气逼人,只是眉宇间隐见一点娇纵之意,或者自小被出色的哥哥庇护且拥有过人的风姿,受着千呵百护养成的习气。 “还看!”,又是一鞭打来,我连忙铡身避过,银鞭从肩膀擦过,不等我说话,她手腕再抖,鞭尾如有生命一般回卷过来袭向我后背,我再次闪开。眼看对方貌似凶狠的攻击被自己化解,心里一阵暗喜,觉得对“蛇丝龙形”的熟悉又上了一层,再试了几次确认自己的猜测不假,感觉闪过银鞭不会太困难,还有余瑕观察一下对方,脸上不觉笑开了。躺过一鞭,疾退一步,示意她别再打,笑着问:“斩大小姐,你我素未谋面,何以如此?” “素未谋面?你是说你没见过我?!”她停下来,气呼呼地说。 “呃……大概是那个意思吧。”我觉得有点不妙,硬着头皮说。 “你说你没见过我!不久前,村里吃喜酒我就在场,我听说你还被我哥灌醉了。你、你胆敢没看到我,胆敢说不知道我!看鞭!”,我不说“素未谋面”尤自可,话还未落地当场把这们娇惯的斩小姐气得白晳的脸颊一阵激动的发红,杏眼圆睁,柳眉倒竖,银鞭夹头夹脑地抽过来。 这下估计她动真火了,长鞭破空之声远比刚才凌厉,我丝毫不敢怠慢,刚才说话间看了看她手上的银鞭,似乎有检尖细的倒刺,万一被这种凶器被抽中,不死也脱层皮,心里碜碜然。有了刚才应付长鞭的经验,不至于太忙乱,左肩一沉,堪堪避过。侧头瞄了一眼银鞭,还是和刚才一样倒卷而来,只是来势急切了几许。 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原来又是这招,脸上不觉有了一丝笑意。她随后打来的十数鞭均被我一一让过,觉得还有余力回击,如果此时“邪渊”在手必定可以乘此空档点向对方大开的……大开的中门。闪避之中,眼睛不自学地瞟向她的“中门”,夹着一脸来是轻松的笑容,侧着头自下而上的看去,视线甫与她接触立马觉得不对,方才自己看对方的神态与姿势,极其不雅况且我视线的焦点也出现在不该停留的地方,也难怪她看到我的动作表情后,愈加羞怒,以为我取笑她,甚至可能以为我轻薄她也未知。 “斩小姐,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急忙摆手辩解说,她已不听我半点解释,双眼发红,娇叱连连,一鞭紧似一鞭,大有不把我抽倒不罢休的劲头。我心里叫苦不迭,怎会招惹了这个姑奶奶,莫名其妙。 可是现在主动权不在我手,已由不得我,银鞭荡起一个个圆圈向我裹来,阳光下闪闪生辉。这回我看清楚了,银鞭三分之二的部分果真有细密的倒刺,鞭尾嵌有“暗涌”匕刃模样的尖刺,蓝光盈盈,显然是淬毒之物。 看到如此,我暗叫苦矣,这位大小姐急怒之下用的鞭法与适才的不一样,阴狠诡异,长鞭似灵蛇飞舞,我只能被动地以“蛇丝龙形”闪躲,如落叶飘摇风雨里,后悔没把“邪渊”带在身边。虽然没有实质的损伤,但一味被动挨打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脸上的笑容也换成愁容。闪躲中,不经意间看到对方的怒意已悄然转成得意和笑意,我马上明白这娇纵的大小姐本是要我出糗解气,既然如此我只要让她高兴,就可解去困顿,心念一定,特意让她的银鞭划破身上的衣服,趁她一愣立即远远躲在一边。 “咯咯!”她笑着收起长鞭,吸了几口气止住喘息,得意地看着我说:“不过如此,铁恨把你夸上天了,哥也说你是个人物,还不是本小姐的手下败将。” “……”我站在原处不知答不答她好,不答怕她不高兴,说错话只怕又招来一顿鞭子。 “好了,不和你玩了,我回家找哥他们说去,还以为你真那么厉害。”,幸好她又接着说了,说罢扭头就走。 我愣愣地站着,心想敢情这大小姐是听了铁恨他们说我打败龙蛰,想找我一比高下,不想我说的话不合她心意,被她一顿抽打后,认为我不如她又扬长而去,心里不知好笑还是好气,感觉自己象猴子一样被耍得一晃一晃的。 “手下败将,听好了,我叫斩月,下次见着本小姐胆敢说不认得,哼!”走了没多远,她转过身来对我说,又举起手中银鞭向我示了示威,转身离去。 我张开口,哭笑不得,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许久没回过神来。 第六十二章 别终须别 “斩月……只怕大小姐高兴了,别说月亮,太阳也照斩不误。”,瞅了眼天空,咋舌摇摇头。回身走在河边,之前没来由地被抽了一顿,真有点飞来横祸的感觉。回想斩月独特的风姿,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消失的地方,仿佛倩影犹在眼前,但见空无一人,心下莫名一团惆怅。  骤然间,一阵急风吹过,荡起条条柳枝,轻打在我的脸上,另一个早已嵌入心田的人影清晰出现我脑际,把我吓了一跳,从臆想中惊醒,一把扯住摇荡的枝条抽打自己,暗笑自己,本已荒唐却还想更荒唐,真是贼性难消。 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呼出,心里的不畅稍去,迈开大步急行前去,原本意图再好好看看陈家村的心情被斩月一扰已化做烟云。漫无目的急行片刻,斗然间,听到前方有人声,嬉笑而来,我缓下脚步看清来人,原来是大哥大嫂一左一右牵着小枪头,他们也看到了我。 “月奴哥哥,我爹我娘带我去游水了,好玩得紧,我,我还抓到了这么大的一条大鱼!”,枪头马上一蹦一跳地冲过来,一边说一边比划,兴奋雀跃已极。身上还有几道发白的抓痕,我忽然也想到自己小时候背着家人和伙伴偷偷溜去游泳,回家时总会被妈妈拉到身边,用指甲在身上轻轻一划,几道刺眼的白痕凸显,自以为编得完美的谎言不攻自破的情形,心里顿有暖意流淌。蹲下,用指甲在枪头手臂添上几道白痕,捏捏他的小脸,眨眨眼,和他笑在一起。 “嗬嗬,兄弟,酒醒了,后劲一过没那么难受了吧?”大哥走过来,摸着儿子的头笑问我。 “怎会不难受,你上回喝得酩酊大醉没少让我和烟儿折腾,又是吐又是敷,整间屋子臭气熏天,可苦了我娘俩,月奴兄弟,下回别和你大哥疯,这人属驴。”,我还没答话,嫂子已将话头接过去,又是一顿数落,大嫂嗔怪地看着大哥,秀眉轻折,脸上装出生气的模样,眼里分明是笑意,还有爱意。 看着夫妻俩相互戏谑的甜蜜,我心里既是开心不免也平添几许怅然。枪头叽叽喳喳地说了一轮,意犹未尽想拉着我再去湖里翻腾一遍,终究敌不过父母的威严,怏怏不乐地被拉着走回去。 看着三人渐行渐远,小枪头不时蹦起来,高声说笑,两侧的双亲愉快地回应他,两人的头不时碰在一起,其乐融融。此情此景,令我脸上的笑意由淡变浓,忽而凝结了一脸,心里生出许多怅然,呆望他们消失的转角,长叹一声,脚下似踏着棉花一般,发不出力,费力地转身前行。 行渐前,出了祠堂,两排翠竹,夹道皆美,清风带着竹叶的清香,烦忧无踪心神交醉。定神看去,原来已走在婚宴当日被灌到呕吐时,通向“曾留湖”的竹翠小道上。回想起婚宴上的情景,历历在目,实在没想到会引发后续让人想起便要发疯的祸事,几乎同时,我脑里也出现那一抹粉红,那湖上一片春光。福祸无期如斯。 黄昏,黄昏前。 湖边,又在湖边,同样拂动在风里的柳枝,还有几尾不甘寂寞的游鱼跃起。 眼前的景致,和某天何其相似,我不由得懵了,泥塑般站在轻荡的水边,粼粼波光照得我双眼一片迷离。 我以为自己会急行甚至跑去“曾留湖”,冲出几米,不自然地停下来,心里忐忑不已,既想又不想,矛盾中行三步退两步,在退却与诱惑中踯躅。日落时分站在湖边,只有自己一个,除去一池湖水和失魂落魄的阳光,和心里想象的景况无一相同,不禁哑然失笑,很多时候,想象的事情与现实的发生往往相去甚远,甚至截然相左,巨大的落差全因想象者的想象而已,与别人无关。 心烦意乱之间拾起一块石头狠狠投入湖里,只轻微扰乱一片波光,换来更多更细碎的光片闪烁其中,丝毫没有减损半分烦乱。 “笑,笑个屁,老子下来和你们玩玩,看你怎么笑。”心里的种种不快被刺激得有点怒不可遏,转嫁到湖水,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脱去身上的衣裳,想扑入湖里,出出心里的莫名的恶气。 “让你再闪一会,我脱完你们就完蛋!”虽然不知道自己真的跳到湖里,那片遴光怎么就完蛋了,已经语无伦次的我只是觉得这样发泄远比投出石块更爽意,脱得只剩下片缕寸丝时,竟喜欢得全身兴奋,仿佛一旦扑入水里就会登入极乐一般。 “来了,小爷来了!”两膝一屈,奋力纵身一跃,离地而起,扑向空中,闭上双眼等着与湖水无间接触。这时,已在空中的我赫然听到一把令我吓得头发竖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哥!” 就算化作灰泥,这声音我也不会忘记,惊愕中勉强扭头瞥了一眼,空中有小金和抹烟,来不及细看,已沉入水中,灌了一口一鼻子的湖水,惊慌中手脚并用乱爬乱抓。待到我从水下冒出来,惊恐地大口喘息,再看向空中时,哪里还有小金的踪影,怀疑是不是自己中暑产生幻觉。 “叽—”,我猛然照声音看去,只见小金象刚从石油里飞出一般立在柳树下,在阳光下全身闪动黑光,虽然第一次见到它这种形象,乍见不禁心头一喜,转念一想,刚才被它惊吓还有它那一声讥讽的叫声,马上恶念从生,沉入湖底抓起两大把淤泥,冲出水面,狠狠砸过去。 “啪!”,“叽叽”,正中目标,我却笑不出来,半点也不能。 两块烂泥脱手而出,直奔小金,突然发现抹烟竟然在它身边,我呆了一下,下意识想从水中长身而起伸手抢回淤泥,奋力一脚踩水果真可以跃出水面,可立即发现自己身上只有那么一点布包着,而且湿水后紧贴身上,非常的不雅,连忙收腹缩回水中。 短促的时间里,眼看淤泥就要打中小金,旁边的佳人花容失色,不想小金大翅一展,带起急风将两团烂泥回击过来。如果我不在水中,不是尴尬地回缩到水里,这点攻击当然是小菜一碟,可惜我已无力做任何应变,只能闭上张开的口,被又黑又自的淤泥劈头盖脸地打回水中。又是一阵乱抓乱爬,狼狈不堪地再次从水下冒出来,连啐了几口,始将淤泥残余清理掉,满耳尽是小金的怪叫和抹烟轻快的笑声,看见我的狼狈,一人一雕更雀跃,听到那银玲般的笑声,我一肚子的窝火与不快,旋即消失无影,在水中陪着傻笑。 “哥,快上来,太阳下山别着凉了。”说完转过身,走向远处,却不时回头偷偷看一眼,笑还在脸上。 飞速爬上崖,鸡手鸭脚地穿好衣服,从树后走出来,看到只有小金在原地,咬牙切齿地走上去刚想厉声喝骂它,它很知趣地叫了两声,抹烟从不远处的树后走出来,笑着问我:“哥,这么快就好了,刚才……咯咯”。 “哦,是,只是穿衣服,很快的,很快。”我有点语无伦次地答她,以为自己算是“老油条”对于这种事可以应付得了,没想到碰到这种情况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走过来,摸着小金的羽毛,看着地面吃吃低笑,好一会才止住笑意,看见我半干半湿的衣服,眉尖一跳,由喜转忧,说:“哥,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和斩月莫名其妙打了一架时被银鞭钩破了手臂处的衣服,脑里一下闪过斩月的风姿,再看看眼前的人儿,顿生感慨,一个明艳,一个清丽。看着依在小金身旁的她,我很快将两人分出高下,眼前的这个她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温柔,在其骨子里渗透出来,这种温柔与温暖正源源不断地从秋水般的双瞳飘洒过来,沾染了我一身,我又止不住地呆了。 “哥,我问你呢?”她有点不高兴地皱皱眉,嗔怪地说。 “哦,这个,刚才不小心被树杈划破了,不妨事,你眼真尖。”我拉了拉破损处,笑着说。 “当然!我可是鉴定……”听了我的话,她得意地说,可话还没说完,她脸色一变,回首盯着衣服的破损,问我:“是斩月吗?” “呃!”我吃惊地看着她,脑里差点短路,心里疑惑丛生,心想是不是这些数据合起伙来讹自己,这怎么可能知道呢。 “你不说我也知道,衣服上的破口沾有蓝色,虽然只是一点点,我倒是认得,是斩月独有的‘涧绒’,剧毒无比,她怎能如此,万一……嗯,也难怪。”她刚开始还是一脸寒意,说着说着又由冷转凉,只是不高兴,嘟起小嘴。她怒意一点点地消去,说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不知怎么答她。 “哥,上次我们走回家,我说给你做的披风,做好了,还有用蛟皮做的水靠也做好了,我厉害吧。”她抬起头,轻快地说,之前的不高兴一扫而光,仿佛没有发生过的一般。 “是吗,厉害,那你娘亲给大哥做的也做好了?”看着她巧笑连连,眼睛几成上弦月一般,我不由得心中一荡,打趣着笑问她。 “人家不知道了。”她一听,腮边飞起红云,低下头看着脚尖,两手紧扣一起,含糊地说。“哦?!是吗?”此情此景,我心里像打翻了蜜罐一般,整个人快要飘起来,两眼紧攫她的视线,低下头看着她的桃腮,不依不饶地追问。 她自然是躲避我目光的追逐,我的胆子越来越大,把头慢慢贴过去,呼吸可闻,香渍心府,微风中与扬起的发梢轻触,撩拨得我喉头一干,手心渗出汗,身体在动与定之间摇摆,犹豫中,咬紧牙关终于鼓起勇气迈开步趋上前去。腿将出,不想却碰到一个毛茸茸的物事,一惊之下,低头寻去,原来撞到小金,它不高兴地叫了一声。 这不大的叫声,将我千辛万苦营造的气氛当空劈碎,我像在梦里被巨力拖起,汗津津,惊恐之下看到抹烟神色一整,红霞全褪,背对我摸着小金不做任何表情。 我心里大叫可惜,时不我待,白白浪费了时机,狠狠地盯了小金一眼发泄心中的不满,却看到它懵懂的眼神,我不由得觉得自己十分好笑,小金那知道人的所谓感觉和感情,我却去怪它似乎不太理智。怒极转羞,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小金以示歉意,难得它竟然没躲开我的手。 “哥,你笑什么?”抹烟转过身来问我,眼神已回复清亮。 “没什么,抹烟,我们再去划船好不?”我看着远处的小舟说,日薄西山,阳光一下子变得又轻又薄,投在湖上有别样的景致,整个“曾留湖”安静下来。 “好啊!小金,快走。”她立即答应,拍拍小金就跑过去。 看着这个小鹿一般轻盈背影,四下梦一般的景致,我产生了怀疑,到底哪里才是现实,哪里才是我想要的生活。离去或者必须,可是人生的幸福感与愉悦感说到底都是人心,究其终极,只为快慰生平,此处有如斯快乐,何必他求。我眼里居然起了薄雾,喟然长叹,只可惜“伊人”不是伊人。 “哥,快点!” 我猛地一甩头,追逐那点轻盈而去,明天的烦忧,留给明天。 ※ ※ ※ 一夜无梦,又是一觉醒来,只觉呼吸通畅全身舒坦,脑里一下冒出一个念头:“打场球去”,兴冲冲地从床上弹起,站起来看到自己的衣着,才醒觉仍在陈家村,一下坐回床沿。捋了一下思路,今天该是离去的时候,昨天黄苍蝇他们答应给自己的东西没拿,给老夫子做的玉罐忘了给他,还有小金这家伙不知怎么办,斩风子夜邀约。 懒懒地走出去,坐在槐树下看着小枪头一大早起来,在努力地尝试拉开“炽雪”,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看见我出来,他走过来把“炽雪”往我怀里一塞,撅起嘴说:“月奴哥哥,还给你。” “怎么了?枪头,不玩了?”我笑着说。 “娘说了,我还小,等我长大了就可以拉开‘炽雪’,到时我于问你要,你会给我不?”他对“炽雪”果真是喜欢,已预订了以后对“炽雪”的使用权。 “好的,等你能把它拉开,就送你了。”我把“炽雪”拉了个满弓,看着他羡慕的眼神,又许下了一个不知能否兑现的诺。 “真的?!” “真的!” “真的?!” “哥哥怎会骗你,呵呵”我靠在树干上,微笑对他说。 “噢……好噢,爹、娘、姐,月奴哥哥答应给我了,爹、娘……”他得到我肯定的答复,欢喜得举起双手,在院子大叫大喊。 这一通叫喊把屋里的数人召唤出来,站在门口既喜且疑地看了看小枪头,又看看我,我笑着把手中的“炽雪”稍微举起,对正处于半疯癫状态的小枪头呶呶嘴,大哥和嫂子马上就听懂了儿子叫喊的内容,对视了一眼,笑看痴儿。唯独抹烟,倚在门边,不笑不语,原本玉立的身姿忽然之间短了一截,整个人没了生气,稍后转身回到屋内,消失在我视野内。我皱了皱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走过去和大哥站在一起闲扯着,偷眼看屋内并没看到她,更让我疑惑。 过了一会,我出门去找黄苍蝇,花了一个白天在这三个家里胡侃,高帽送得我手软,苍蝇和鲁大师这两个家伙最后都苦着脸却装出一脸笑容送我出门,铁匠大哥倒是保持一贯的风格,送我一把他用蛟血淬火刚打好的剑给我,没多说什么,继续研究那些蛟骨。 拿着铁匠送的剑出了门,已完全没有当初得到“暗涌”前的那份期待,尽管这把名曰“春池”的三尺青锋比现今的“暗涌”好得多,不知为什么我却没多少激动高兴的感觉,反而每次踏进与离开他们的家,得到的东西越多,心里越发觉得空荡荡,觉得从他们手中每得到多一点东西,就与这村子少了点关系,不断被扯离这里。 “是时候去夫子那里了。”我抬头看看天色。 ※ ※ ※ “夫子,学生向你道安了。”每次走近这个虚拟的“竹雨轩”,心里总会觉得静宓详和,那怕屋外烈日高升或是狂风大作,一旦置身其中,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与尘世隔断,屡试不爽,暗称神奇。 “月奴,来了,坐。”夫子好像早已知道我要来似的,竹林下,篱笆前,已摆好了一案茶具,旁边炉子上有半沸的清泉水。 “夫子,今日何故室外沏茶?” “仲夏清晨,萌露盈盈,纳之乾清,此阴郁之液,午后,阳气正盛,以之冲沏‘竹峰碧蕊’,无以尚之!” 他指了指案边的位子,慢条斯理地说。他的每一个动作,俨然古井微澜,饶有意味,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竟有如观诗画般的感受。 见我坐下,他不再说话,往炉里加了几段整齐的松枝,待水煮沸后,冲出一杯清澈的绿茶,递到我面前。我接过小巧的茶杯,鼻子感受着“竹峰碧蕊”独有的清香,想起自己和“一勺掌天下”和“丁香暗涌”见面时,泡出的茶和手中这杯相比,简直是垃圾。 “夫子,学生给你做了个器物,请夫子品鉴。”我放下茶杯。 他犹自不抬头,只往我的杯里再添了半杯茶。 庭院中,太阳一点不吝啬把光线投放到竹子上,可“竹雨轩”就是有这种本领,把一切放慢的本领,尽管院墙热潮围涌,却丝毫不影响这里的平静。风过竹林,带起细碎的声音,恬淡且怡然,令人心神欲出窍般忘其所处。 我没说话,在一旁看着老夫子还有案上的茶具,他也不管我,茶倒出,静静地喝下。时间如杯中的茶升起的水气,一点一点地消逝着。我把玉罐托在手上,轻轻地放在案几上,用竹制的勺子把“竹峰碧蕊”过到玉罐里,碧绿的茶叶与奶白色的玉罐调绘成全新的色泽,如竹叶上欲滴的露珠,青嫩喜人又不失柔软。 “夫子……”,本想说点什么的,话说一半转念一想,忽然觉得这样离去原是最好的。我慢慢地站起来,环看了这院子一眼,准备离开这里,跨出大门时,回头看了老夫子一眼,察觉他的眼角似乎抬了一下,我没再停留,出了门。 在我已看不见的“竹雨轩”内,老夫子把装有“竹峰碧蕊”的玉罐托在手里,缓缓站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此去,途艰矣……,千人之祸万望莫要消失解去。” ----------------------------------------------------------------------------老谵说:身无江淹五彩笔,欲举桃剑祭葵花。 谵某渐失写作之趣味,只需一至二章,即不再更新,“随性而发,兴败而回,如此而已”,此……其时矣。 如果不幸对您有所困扰,非吾愿,余亦不信有人将被扰。 第六十三章 两岸两飞1 “兄弟,我们哥俩再来一杯,今晚不许喝多,就三杯,回魂酒嘛!”,大哥举起杯等着和我的杯相碰。 “好的,大哥,这是怎么了。”我举起杯把酒喝下,很奇怪今晚菜的丰富程度,大哥和嫂子像娶媳妇一般笑容常挂脸上,小枪头也没有平日里的调皮,老老实实地坐着,抹烟更是以惊艳的形象示人,比当日喝喜酒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笑意盈盈。可我总觉得不对劲,看看菜再看看他们,感觉虚虚的,心慌慌。 虽然心中觉得奇怪,毕竟一桌人都热情洋溢,喜气洋洋,我也被感染了,笑着和他们喝了杯中酒,这顿饭吃得得热闹不已,竟有点像过年的团年饭一般。席间,抹烟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风和又轻又软的衣服出来,笑盈盈地送到我身前,大哥和大嫂对视一眼,眼神喜忧参杂,嫂子察觉我在看他们,对大哥打了个眼色脸上马上恢复笑意。我愣了一下,站起来伸手接过披风和衣服,手碰到衣服忽觉胸口被大石堵住,眼眶一热,看着抹烟,心里激潮汹涌,伸出手,一下握住那双捧着衣服的柔荑,紧紧地握住,抹烟一凛如受惊的小鹿手微缩,继而低下头不再逃开,那电击般的感受荡涤我的心房,一秒的时间却深印我心。 “谢过烟儿,赠衣之情,铭感五内!”,众目睽睽之下我万般不舍地收回双手,说罢坐回席中,如中迷蛊犹在方才的情动一刻,不能自拨。 “不谢……”,抹烟轻颔首,幽幽地说,声音如蚕丝细线断断续续,几不可闻,白晳的脸上留有极淡的红色,但是神情忧戚,这种不和谐的构图让我心下大为不忍,心里直泛酸。 “兄弟,自家人不必客气,别停下,吃菜。”尽管大哥说话声若洪钟,可丝毫没有打破这种气氛,谁也没动,连枪头也停下来,看看我又看看他姐,从未有过的安静。 “你要走了为什么不说,难道又要不辞而别?”,突然,抹烟抬起头大声地说,大声地质问。 她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看着她红红的眼眶愤怒的表情,不知如何作答,支唔着,直冒冷汗。最后不得不胡乱地说:“没有,我没有要走,没有……” “骗人,枪头把你的弓还给你,你没推却,不是你要走的证明吗,此前你说走之前把弓给枪头,还说走之前归他……”,她猛然起身离座,回了房间,从房内拿出一样东西,住桌子上一顿,气恨恨地说:“不要了,还给你,骗人!”,说完扭身坐着,别过头去,双肩微微耸动。 “叽!”小金对着我厉叫一声,黑亮的眼珠像要冒出火一般,狠狠地盯着我,它很快不理我,用脖子上的羽毛轻轻地摩挲着抹烟,低语连连。 她的质问,还有一连串的动作,看得我目瞪口呆,更不知如何是好,傻子一般坐着。桌子上放着的“寒玉之心”放出的蓝光和清凉,也不能把我心中冒血的干燥冲淡。我紧张地捏着掐着手指,结结巴巴地说出几个字:“这个,这个……”。目光乞求地看向芸娘嫂子,寄望她施予援手,我头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怎么应对。 嫂子眼睛一转,笑了笑,把手伸向桌面,说:“这‘寒玉之心’真漂亮,烟儿真舍得不要了?哎呀,真漂亮……”。 “要是烟儿真的不要了,我可是很喜欢,烟儿,真不要了?”,说着托起“寒玉之心”在抹烟发边摇了一摇,蓝光的中心随着她的手掌移动,煞是好看,抹烟听了这话,身体略略动了动。 “那……我就要问月奴兄弟要了这宝贝,月奴兄弟,这给了我可好?”,说着对我眨眨眼,我还没答话,抹烟身边的小金比谁都急,抬起头“啾啾”叫个不停,看来对“寒玉之心”还是恋恋不忘。 “那,嫂子要,自然是不敢不答应。”我瞪了小金一眼,装作很不舍地说。 “是啊!那就谢谢了,真漂亮,要是……”嫂子极夸张地说,还准备离座炫耀一番,手刚刚举起,旁边的抹烟终于坐不住一手将“寒玉之心”夺了过去,气鼓鼓地说:“谁说我不要,哼!” 我和嫂子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我刚要说点什么,嫂子又给我一个眼色,笑着说:“烟儿,这可是你自己说不要的,再说了,娘要也不给?”。 “我没说,没说!这是我的,娘要也不给,不给。”,她说完站起来很生气地看着我们,把“寒玉之心”捂在怀里,生怕被夺了去。发现我们笑眯眯地看着她,突然发觉情形并不是她以为的那样,脸上立即红得像西红柿一般,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羞羞羞,姐说大话,咦!姐的脸好红噢。”枪头从凳子滑下来,一下子钻到他姐怀里,看着她惊呼出来。 被枪头一闹,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众人也轻笑附和着,大嫂摸着抹烟的头发耳语几句,她才慢慢地转过身来,埋首把玩着宝石,不再生气只是不好意思。 “嗬嗬,别停下,吃,吃菜。”大哥的声若洪钟这一次起到作用,大家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酒菜上,边吃边笑,我趁机夹了几著菜给抹烟,她开始还躲开,扭捏一番,嗔怪地看了我一眼,经不住我低声细语,终于和我们说笑到一起。 “累,我宁愿和该死的野狗再打一次也不愿开罪女人,憋屈死了也没人可怜。”我暗暗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正和小金嬉戏的抹烟。 “兄弟,别见怪,抹烟就这脾气,不然我也不会有家法,从小就没把教好,唉。”大哥一副感叹的样子,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总让人觉得很不协调,尤其想到他的让人不敢恭维的所谓“家法”,我实在忍不住要笑。 “哦,这家法总是要的,而且大哥的家法独辟蹊径,堪称大家,小弟一向佩服大哥的,特别是这个家法,别具一格。大哥是不是今天有雅兴让枪头展示一下绣唐诗的工夫,还有抹烟杀猪的绝技?”我立即接着说,笑容满面,一副仰慕的表情看着他,用眼角瞄了瞄抹烟姐弟俩。 “独辟蹊径!芸娘,你说兄弟能屠蛟肯定非常人,你看看,他也同意我的做法,还别具一格,知音啊兄弟!”他看了看妻子得意地说,被否定多年的离奇做法一朝得到“肯定”竟然有点悲怆的意思。突然,他站起来,大手一挥,看着一双脸色苍白的儿女说:“抹烟、枪头,准备上家法,芸娘准备。兄弟,这次你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你可看好了。”。 看到他的表演我差点忍不住喷饭,又一次怀疑是不是程序紊乱到如此不可救药的田地,看到抹烟和枪头越发苍白的脸色和惊恐万状的眼神,我只好把筷子故意掉到地上,弯下腰拼命死掐自己的大腿止住就要爆发的狂笑。 “老枪头!!!你坐下,疯了你,家法家法,我还先家法了你,枪头,去把外公叫来,顺便把外公的书挑一摞过来,看外公给你爹家法。”芸娘嫂子终于忍无可忍,河东狮吼大作。 我一看情势不对,急忙把大哥按下,连连对嫂子表示嫌意,大哥也从疯癫状态中被当头棒喝清醒过来,哂笑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了。 “嫂子别气,都是我一时不慎胡乱说话,你别气,我原本想活跃一下气氛,让你生气了。”我很不好意思地说,又偷偷看了抹烟二人,发觉姐弟俩的脸色回复正常,方才舒了口气,要是摁不住大哥发神经,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不会有好日子过,走也走得不愉快。 过了一会,大哥在我的劝说下,闷闷不乐地压制了疯癫念头,几杯酒下肚之后很快从“失败”的阴影中脱离出来,又开始豪笑不停,不过,那母子三人却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说笑。他看着我嘿嘿干笑几声,神色也不甚难堪,可能这家人已不定时上演这种好戏。慢慢地我就变成他们之间的桥梁,一时和左边说说笑笑,一时和大哥干上一杯,虽然有点精神分裂的倾向倒也乐融融。渐渐地我已忘记了当初“三杯”的约定,又一次和大哥换盏推杯,酒酣耳热。 酒这种东西,确实是种奇怪且奇妙的东西,有着很好的催化剂特性,当你心情愉悦时,它可以让你冲上更高的快乐云霄;当你心绪阴郁时,它可以令你坠入更深的负面渊谷;而当你相对平静时,只要你让它进入体入,它当然会敬业地完成其应有的催化作用,可以不太困难地把一个人内分泌水平在极短时间内大幅提升,透支饮者的体力及精神,达到甚至超过其想要境界,那时,困难不会有,问题不是问题,世界尽在吾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恨天无柱限地无环,长风破浪会有时敢把冰山劈开! 可是,我却一直讨厌女人喝酒,准确地说是讨厌女人喝醉,严格地说是讨厌女人喝得酩酊大醉。 女人手持酒杯,两眼含笑,红霞轻染,平日矜持的防备稍减,言谈轻快思维敏捷但又不失得体尽显女性独有的风采,此时的女人最为光彩照人,让人感叹造物的神奇,往往会令少一根肋骨的物种自惭形秽。但是,一旦这些不可方物的个体持续地把酒精置于体内,进入男人这种粗糙的物种才应该有的酩酊状态,那,一切优美优雅都不存在了,也没有了所谓的性别及其差异,这真是人类的灾难。所以,我极讨厌女人喝得烂醉如泥甚至疯癫狂躁,这对我是一种折磨,是对我审美观的极大摧残。 有人说“女儿是水做的”,我深沉地同意,也佩服于此君睿智与锐利,二八年华的女儿一旦成长,必然要踏进被男人所主导的男权社会,必然会被各种各样污七八糟的东西所污,“女儿”就成其为“女人”,女人已不是水做的了,至少已不是纯净水。在我看来,这也算是人类的一种灾难,酒当然不是这种灾难的缔结者,却是其中的催化剂,让人又爱又恨的催化剂。 完成这一顿一波三折最后的晚餐,我习惯地走到院子中,习惯地把玩着“暗涌”,习惯地坐在槐树下看屋内漏出的灯光,习惯地仰头看着这一片星空。过了今晚,我又应该习惯于没有了这些习惯的种种,怅然间,随手扯断几株槐树下的野草,深深地吸了一口这种青涩的味道,闭上眼,让自己再好好体验一下不知能否重临的体验区,心里没来由的空空的,若失所依。 “今夜子时,竹山之麓,必经之道,斩某静候君至!”,这话从脑里及时地窜出,不许我平静多一刻,我苦笑一下,张开眼睛,伸了个懒腰,走回屋里做离去的准备。 把要带的东西摊在桌子上,没想到竟有这么多,我顿时傻了眼。快两米长的“邪渊”、一米多的“炽雪”和差不多长的“春池”,加上各种药一大包和抹烟给的衣服披风,这样上山肯定不会轻松,执拾好之后裹成一个大行囊。忽然觉得室外变得很静,连往日枪头吵闹的声音也没有了,我疑惑地走出房间,站在门边赫然发觉大哥一家四人都端坐在桌子旁,注视着我。 “嗬嗬,兄弟,别站着,过来,过来说说话。”大哥还是招牌式的一笑,扬手招呼我过去。 “哦。”我应了一声,看了他们一眼,走了过去,目光甫与抹烟接触她立即躲开,低下头不看我。 “兄弟,你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再来,大哥也没什么送你的,只望你能把‘陈村九式’练好了,还有……最好能找出法子能把‘枪灵’唤醒了。” “呃……” “你别老想着你的‘枪灵’,没东西送反而指望月奴兄弟帮你忙,你这个大哥当得真便宜!月奴兄弟,别理你大哥,嫂子有好东西送你,来,拿着。” 嫂子拿出几个颜色不一的瓷瓶,很精致小巧,一一排在桌面上,给我介绍了它们的功用,原来都是些调味料,还说如果我一个人在外如果顾不得吃饭,自己做时该放那种,详细给我说明,还告诉了我几种烹饪的方法,我连声称谢。 “大哥,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回来的,那个‘枪灵’我尽力想办法就是,不过……”我对大哥说。 “嗬嗬,回来就好。” “回的,那个……那个‘龙渊谷’,我肯定要回来的。” 我说话的时候,抹烟一直低下的头抬起来,小金轻叫一声,似乎也很高兴。我笑着看了它一眼,顺便瞅了瞅旁边的人儿。 “月奴哥哥,你回来时记得要带些好玩的东西给我。”枪头走到我身边,揪着我衣袖,我笑呵呵地捏了捏他的脸满口应允。 “兄弟,记得把枪法练好了,特别是九式里的‘基础’那一式,那可是基础。”大哥凑过来很严肃地说。 “哦。”我听得一头雾水,这招“基础”我当然知道,什么“那可是基础”之类的废话早也听他说过,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再强调。 “说句话也说不清楚,月奴兄弟,你大哥的意思是,‘陈村九式’里的第一式‘基础’很重要,是其余八式的基础,如果基础练到极致,会大大提高其他八式的威力。如果你先把‘基础’这一式先练好,再创造其他的招式,那就更好了。”大嫂白了大哥一眼,接着说:“还有,如果你还能学到其他的枪法,九式里的‘基础’的效能只会叠加不会有冲突,你自己慢慢体悟吧。” “谢过大嫂指点,月奴明白了。”听完她的话,心里有点明悟。 又再闲聊一会,大哥的酒意渐显,回房休息去了,大嫂把枪头赶去休息后,回头看了看抹烟,又看了看我,没说什么也消失在房门后。我以为会不太愉快的告别,竟然大出意料,在相对轻松的气氛中结束。 又是两人一雕的场面,不过我却没多少尴尬,或者是酒精还在作用,或者已经相熟,或者离去之时的不舍,或者不可预期的再见给了我很多的勇气,我一直盯着她,目不转睛。 “抹烟,你不累吗,要不你休息去?”话一出口我心里狂骂自己,明明不是想说这个的。 果然,她一听脸色马上白了,气得扭头侧身坐着,又一次不发一言。 我紧张地掐着自己的手指,不知说什么好,看到小金正靠到抹烟身上,用尖喙轻轻地摩挲她。我灵机一动,用心语问小金:“小金,抹烟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了?” “是”小金马上回答我。 “烟儿,别生气,哥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如果你真的累了,那就歇去,如果不累就,就……”紧要关头我又结结巴巴,词不达意,急得手心出汗。 “就哪样……”她说着转过身来,轻轻地抬起头,凝视我,目光如雪。 “就,我就多陪你一会。”我用力咽下一点口水说了一句,马上察觉到她的不悦,涎着脸连忙改口说:“不,你多陪我一会,好不?”。 “嗯”声音如蚊呐,她的脸又染了一层淡赤,腮边红艳欲滴,看得我心痒痒,连连咽下口水止住狂乱的心跳。 “烟儿。”我很认真地叫了她一声,她看着我,我吸了口气,很真诚地对她说:“你真漂亮。” “嗯”她轻哼了一下,把“寒玉之心”托在手上细细把玩 “比‘寒玉之心’更美!”我把手伸向那块泛着蓝光的玻璃状的物体,连同托着“寒玉之心”的一双小手捧到身前,轻轻地说。 小金很识趣地、或者觉得很无趣地走了出去。此刻,我眼里又觉得一室粉红,很淡的很柔软的粉红。以往,无论在哪里,这种情形之中我似乎都有点习惯性地把自己抽离出来,很快便觉得无趣。可是,现在当我保持这种恶劣的惯性时,抽离的情绪忽然觉得在这个空间中竟有无数个她在看着我,握着我的双手,让我无所循形,我越要抽离自己就有更多的紧握,以至于自己觉得投入一片无际的深海中,或投降或陶醉,可是感觉却无比舒坦,魂飘魄荡,不知身在何处,纵使四下惊雷万钧亦不能左右我半分。 我们由开初的拘紧到两首轻触细语融融,在这一刻,我仿佛变成一个随便吟哦几句便能将星与月邀入怀中的诗人,而她则是我最好的听者,或者不用说话,一个包含万语千言的眼神就足以让对方明了,侧头带羞莞尔一笑,最是动人。手里握着如美玉一般质感的小手,总是忍不住来回细抚,用心地感受那种异常的柔润、异常的细致,狠狠地把这种感觉记在心底。渐渐地,她说累了,笑倦了,把我的手拉过去,当枕头一般垫在头下睡去。 美好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子夜将至,我突然从中惊醒,是时候出发。再看了她一眼,把垂在脸庞上的几缕秀发掂起,拨到耳背,发梢搔过脸颊,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嘟起小嘴,用手轻挠几下,轻轻叫了声“哥”,搂紧我的手臂又睡去。看得我心里一紧,暖流在心间流淌,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竟有点痴了。我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将她凝望,把她的样子,此刻的模样铭记在脑里。我突然有了害怕的感觉,害怕此去真的不能再回到这里,与这里的一切再无半点关系,不能再看到眼前的可人儿。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我咬咬牙将手臂一点一点地抽出来,看似不难的事,给我的感觉丝毫不比面对蚺蛟轻松。还一度把她惊醒,睡眼迷蒙地看了我一眼,嘟囔一句才又睡去,把我的手臂箍得更紧更结实,等我把手抽出来,离和斩风邀定的时间已没有多少。急忙回房间把抹烟做的蛟皮水靠穿在身上,挎起“炽雪”手执“春池”,以“邪渊”做扁担挑起东西,准备出发,出了房,发觉不对连忙找了张薄薄的被单,轻轻地给抹烟盖上,再看了一眼,强忍心中的万般不舍,扭头步出院子。 “哥!” 这一声把我吓得不轻,我马上扭头看去。发现是小金站在门边盯着我,方才松了口气。 “哥!” “小金,你回屋里去,好好看着抹烟姐,听话!” “走?” “哥有事,是要走了,你记得哥说的话,好好看着抹烟,别让别人欺负她,知道吗?”我这才想起忘了交待小金了,走上前去摸了摸它小声地和它说,说完想要转身离去,不想却被它叨住衣袖,眼睛首次传来一个全新的信息----不舍。 “听话,哥还会回来,万一我不能回来了,你抹烟姐谁管,要是她给别人欺负了怎么办,她那么疼你,你可要帮我好好看着,知道不?快进去,小心点,别吵醒她。”,看着它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屋,我苦笑一下,这家伙始终只能把抹烟抬出来才能降得了。 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手扶门边回头看了看睡得香甜已极的抹烟,决然步出门外。 行出几步,回身看着月光下大哥的屋子,一步一步倒退地向竹山走去。手抚石桥的拦杆,环看了这两岸的景物。 月光下,一切仍如往日一般平静,我不敢在这里停留太久,怕失去赴约的意志。急步走过黄苍蝇的“药庐”和民舍,出村而去。 呆站了一会,收拾好心情,走在上山的路上,不多时,远远看到山边有个人站着,虽然还看不清其五官,那笔直的身形已明白地告诉我,他正是斩风。我整整衣服,理好有点散乱的头发,大步走过去。 几米之外,我停下,看着他。斩风一身浅灰色的劲装,棱角分明的轮廓,手执长剑,站在不算明亮的月光下,头发被微风吹起,说不出的潇洒与英挺。 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忍不住暗自赞叹,就算他现在可能要将我置诸困顿,我仍是这样想,这等相如面目宋玉身材,与抹烟的风华简直是绝配。 我不禁又一次怀疑自己,来这里是不是正确的,如果能有命离开是否应该再来这里,毕竟自己与这个“情敌”相比几乎一无是处,每每看到他都让我的信心大受打击。 “公子迟到了。”他左脚稍稍前移了半步,微微一笑,朗声说。 “队长见谅,我有要事所以迟了。”,我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两手紧握“邪渊”,警惕地看着他。 “公子怕了?”他再次展颜一笑,见我不答话,又说:“公子以为斩某为何事而来?”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心想这是明摆的事,要打就打要剐就剐,废什么话。明知一旦打起来,自己的胜算微乎其微,但经历了与龙蛰一战,心里已没有那么慌乱,只在心里忐忑不已,说到底这只是游戏,而且赴约之前已做好各种预想,也有了心理准备。看到以调笑的口吻对自己说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看向他的眼神渐渐冰冷。 他也不说话,铙有兴味地看着我,眼里写满了笑意,但在现在的我看来,那更像是猫发现老鼠一样的眼神,这让我愤怒,一时血往上涌,冲口而出: “斩大队长,要打便打,少废话!” “哦?!要打?!公子要与斩某比试?哈哈……好,斩风应战!”他听了我的话笑容更盛,后来干脆长笑几声。可偏偏没有半点迎敌的姿势,全身放松,略略歪着头看着我,眼神在我身上游离。 “哼!”看到他摆出的架势,我不由得火冒三丈,不再说话,把身上的东西放到一旁,喝了声请,一个箭步上前,“邪渊”直点去其面门。 斩风一点也不紧张,待枪尖就要刺到,才用手中的剑连剑带鞘举起,一下子打在枪身上。看似不快的出手,却在瞬间一左一右连续两下,几乎同时拍中“邪渊”,我被快速地牵到右边又带过左边,重心几近失去,踉跄一下才站好。 第六十三章 两岸两飞2 遭此变化,我收回身形,有点泄气地呆立着,可一旦看到对方笑意盈盈的眼睛,我心头刚要被扑熄的火马上被点燃,不管什么后果,搠枪再刺,这次我动了真火,既然对方如此轻佻,我也不和他客气。 斩风还是没拨剑,还是很轻松,还是很轻佻,至少我认为他的轻松就是轻佻,我一枪紧似一枪,他只比刚才多了几步移动和偶尔用带鞘的剑回击一下,闲庭信步一般,我越打越惊心,暗忖斩风的实力,非但不比龙蛰逊色更可能稍胜一筹。越打越没意思,越打越觉得自己象猫爪之下的老鼠,我收起“邪渊”,丧气地站着盯着地面,心里难受之极。 “怎么不打了,嗯?”斩风缓步走过来,不时拉出长剑又送回鞘中,“锵锵”作响,继而扬声说:“不是斩某狂妄,以公子如今的本事,想要胜我,只怕……” 一听这话,已很不冷静的我立马火起。或者有些人被陌生人欺负会忠实地按“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一原则行事,反而被所谓“熟人”欺负时则不能容忍,可能这是心里早已评估了“熟人”争斗的风险,可谓知己知彼,而陌生人有太多不明朗不确定因素,在胆小怕事这一根性的指引下不敢对陌生人的有所反抗。我就是这种人,或者我以为斩风已算是“熟人”,知根知底,在连串失败和他言语的刺激下,我两眼通红,头脑发热到极致,再度举枪而出,不把这些愤怒发泄出去,整个胸腔都顶得难受。 直把斩风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枪枪扎向对手要害,便是如此也未能压下心头之怒。点刺之间觉得“邪渊”越来越热,开始时还不察觉这种异样,以为是自己心绪起伏所至,再过片刻,终于觉得不对劲。“邪渊”变得烫手,令我觉得烦躁不已,心里涌起杀戮之意,原本双手热烫,随后迅速向全身传递,对鲜血的渴望从未有过的急切。对这种感觉我既喜且惊,喜得是觉得自己战意狂涌,似乎天下尽在已手,惊的是似乎“邪渊”在慢慢侵入我的身体指挥我的行动,而且这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邪渊”的变化更为强烈,一层淡红带黑的光包裹其上。 我以超出自己极致的迅捷刺出一枪,在这一刻,脑里竟生出幻觉,分辨不出这一枪是我刺出的抑或是“邪渊”扯着我急劲前冲。“快,好快!”我心里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这一枪,这时已顾不得对“邪渊”入侵自己的害怕,只是对能力大增的欢喜之中,全身心与“邪渊”合到一起,急欲将眼前的敌人挑起绞碎。 斩风显然对我刺出这一枪完全没有准备,脸色一凛,显得紧张还带着些许慌张,仿似鲜衣怒马踏青出行的公子哥儿忽遇大雨倾盆一般,狼狈失措而还。他的表情狠狠地让我出了口气,俨然已将他打败了一般。 他侧身退了一大步,恰恰避过这一枪。不等他有所举动,我喝一声“碎影裂蛟”,斜次里跃起,踢向斩风的头部,后手将“邪渊”当空劈下,本已通体发红的枪身在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半弧,一同袭向对手。斩风避过我的脚,发现那道红弧,神色一变,仓猝之间,只得“呛”地拨出鞘中宝剑,连挥几剑将红弧击碎,迅速侧移,以剑尖点在劈下的“邪渊”枪尖上,借势再退两步,惊疑地看着我。 斩风横剑身前,警惕地观察了我一会儿,害怕我又突然使出什么招。看到他那样,我心里象开了花一般高兴,以为他不过如此,不自觉地对他笑了笑。 他也对我笑了一下,只是一下,忽然和我刚才一样高高跃起,空中双臂交叠胸前,握剑右手自左而右横斩,长剑割裂夜空,拖出一道湛蓝的弧光,形状与“邪渊”发出的异光极似,只是在体量上比我制造出的大得多,耀眼非常且寒气逼人。 见此情景,我急忙以枪作棍用尽全力上撩,扫向那道骇人的光弧,不料那道蓝弧远非我可以抵挡,“邪渊”只能将蓝弧打出一个缺口,马上就被巨力弹击逆回,撞向地面。“邪渊”一与蓝光接触我马上觉得双臂发麻,大惊之下,立即撤去向上的力改而回拖,可惜先机已失,“邪渊”已被结结实实地砸中,反弹之力震得我双手又麻双痛,不得已只能松开“邪渊”,尽力向后一纵,避开那道既寒且霸道的光弧。 “轰”,蓝弧切实地撞入地面,碎石飞沙四起,激射向四周,我在空中手脚并用胡乱地格挡穿空袭来的乱石,可还是被一块拳头大小的尖棱碎石击中胸口。“嗯……”我吃痛闷哼一声,随后被更多大小不一的沙石击中,再被气浪送出几米之外,从空中跌落,仰面摔在地上。满脸尘沙,全身酸疼,其中又以胸口最甚。惊骇之中,我忍痛从地上爬起,想站起来无奈胸口剧痛未减,五内翻沸,踉跄几步两脚一轻,右膝一软跪在地上,只觉胸膛挤闷难受已极,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喷向空中,口中咸腥难当。把口鼻之中的余血去净方觉呼吸畅顺,用衣袖擦去一脸的灰沙,抬头找寻斩风的所在。 斩风出了这招后,没有再攻,落回原地,负手背剑,不做任何表情地看着我,见我吐血后急步走上前来。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掏出“暗涌”指着他说:“你想怎样?” “公子,这决非斩某本意,起码不是今天的本意,公子莫怪莫恼,斩风不知公子如此不……。”他把剑收回剑鞘,伸出手想扶着我,另一个手从怀里掏出一些东西,看着我说:“公子,这里有几颗药,你先服下。”。 “哼!”我挡开他伸过来的手,暗骂他装模作样,气不打一处来,顺势用“暗涌”切向他的手,他吃了一惊,猛然缩手,仍被“暗涌”将他的衣袖划破。我一看,心里痛快了一点,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怒目而视。他脸色一变,就要发作,一下抽出剑,正要对我说什么,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天空。 “叽—叽—”,天空传来小金,尖厉的叫声,旋即到了身后,从空中扑下直取斩风,他马上急退几步,仗剑胸前,盯着小金。小金见斩风后退,也没再追,停在我身边,金色的眼睛关切地看着我“啾啾”地低叫着,尖喙轻叩我。 “咳,小金?!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看着抹烟吗?”本想骂它的,看到它少有地对自己表现得亲昵,骂不出口,改为柔声问它。 “你那只金雕倒是不错,公子既然带帮手了,何不让它和我较量一下。”我还没问完话,斩风那种在我看来是调笑的语气又来了,我顾不得问抹烟,看看他又看看小金,心想既然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找帮手,马上答应他说:“好!” “小金,我们上,给我狠狠教训他。”,也不管什么规矩,执起地上的“邪渊”朝斩风冲过去,“叽”小金也离地而起,扑向斩风。 眼看就要进入攻击范围,小金突然叫了我一声,声音很怪,我不由得抬头看了它一眼,发现他居然掉头往回飞了,我大惑不解停下来正想问它怎么回事,话还没出口,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站着,意外之下我差点连“邪渊”也握不紧,居然是抹烟!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她的声音急中带着害怕,身子微微发抖。我一看到她,什么战意什么心头之怒全然消失无形,马上就朝她走过去,我刚迈开步,身后的斩风说话了。 “公子,你先别忙着过去,我有话要说。” 我一怔,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冷冷地说:“你想说什么。” “斩风约公子今晚至此,本不想与你交手,也知道你近日要离开,刚才第一眼看到公子知道原来你竟是今天就离开,所以才和你开了个玩笑,不想公子如此……咳,也怪斩某出手过重。” “废话少说。” “好,公子以为是不是斩某的对手?” “不是。” “那公子觉得你的身手配得起抹烟?” “……” “斩某知道公子必不是寡情薄义之人,半年后公子必再回此地,我猜得怎样?” “……”“约你到此是因为我要教你剑术。” 听了斩风这句话,我更是呆住了,回过身看着他,他脸上没有半点说大话的意思,他约我到这里的原因竟然是这个,此前我想了无数次也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教我剑术,我一时头大如斗。 “很意外?!斩某这般做,一者为公一者为私。为公者,公子月余的变化有目共睹,且不说千人之祸因何而起,就半年后‘龙渊谷’的事,有公子的帮助总是有利我村,斩某说了相信公子会回来一同与陈村共渡此劫,所以为公我也应该教你。”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远处的抹烟,接着说:“为私者,我要在村里人见证之下,堂堂正正打败公子,证明只有我与抹烟最相配,而你不是,你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公子有理由拒绝我吗?”他盯着我说。 “没有。”我听完他的话,心里感觉很复杂,对这个斩风忽然产生了一种类似喜欢的感觉,心底一点都不想和他打,和他决斗,但他说的没错,我没理由拒绝,半点理由也找不出。 很快,我当然很顺利地学到斩风的剑法,了无新意,名曰“陈村九剑”,第一招同样也是“基础”,一看到这个名字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是陈村牌的,稍为走神,想了一想自己用的器物还有招数都烙有陈村的印记,自己似乎真的与这个体验区与这个陈家村有了扯不断的关系。 “公子,你是不是奇怪明明是九剑,却为何只得一招。”斩风看到我脸上有点古怪的表情,于是解释说。 “呃……”我不置可否地说。 “别小看了这九剑,其中第一招‘基础’乃是基础,先练好此招对你自行开创余下八剑有莫大俾益。”斩风面容一整,负手而立,徐徐道来。 “明月奴受教。”,几乎同样的一段话,在大哥和斩风口中说出,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此的不同,大哥说的时候我总是听不入耳,可出自斩风之口效果大有不同,令人不自觉地肃然而立洗耳恭听,不过这只是一般情况下,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顾不得失礼,丢下一句话,就朝抹烟跑去。斩风愣了一愣,似乎觉得自己有点罗嗦了,我之前用过大哥教的“陈村九式”,当中应该包含他想说的道理,他稍稍一想便已明白,微微一笑,跟着我走了过去。 “哥!你怎样了,你流血了,是不是他打的?”,我还没走近,抹烟就跑过来,看到我胸前衣服上染有血迹,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地问,拿出一方手帕替我擦去脸上的尘灰。 “没,刚才我不小心自己摔的,你怎么来了?”回想起自己的完败,我觉得很不自在,左右躲闪着她的手帕。 “抹烟,这么晚了还没休息?”斩风走上来,满脸笑容地和抹烟打招呼。 “是不是你把我哥打成这样的,你怎么这样,你凭什么?!”抹烟一边厉声质问斩风的同时,用纤细的身体挡在我和斩风之间,一只手紧紧地揪住我的衣服。 “抹烟,这是斩风的不对,我失手了,不过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斩风惶恐不安地说。 我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尤其是抹烟居然用身体挡着斩风,居然是一种保护我的姿态,站在她身后我觉得脸被火灼一般,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这种感觉比方才被打到吐血更难受。 “哼!”抹烟不等斩风说完,恨恨地对斩风哼了一声,回过身来,不再理他。 “哥,你痛不,如果实在不行,我扶你去黄大夫那,他肯定能把你治好的,哥……”抹烟仰起头,焦急地问我,声音虽然细碎,但也足以在深夜里传到一定范围。 “公子,抹烟,斩风就此告辞,公子别忘了半年……”斩风显然是听到了抹烟的话,此前他被抹烟一顿喝叱,脸色已没了神采,耳边听到抹烟对我关切的话语,更是如中巨杵,如标枪一般挺立的身躯顿时像被当中折断了一般,一阵摇晃,垂头捂胸,好一阵才站好,脸色苍白地说出几句话,话未完已不能继续,扭头离去。 这一刻,我看到了另一个斩风,他的另一个背影,不再潇洒英挺,微弓背脊蹒跚而行,欣长的身体徒然间矮了几分,写满了落寞。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不知为何心情也随他一步一步地离开变得沉重起来,心中无限感叹,上天似乎给了我们很多的机会,让我们与无数的人相遇,可是,人海里找到一个自己倾心的人已不易,同样难得的是对方也属意自己,情投意合的相爱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我一下子把身前这个人儿拉入怀中抱住,紧紧地,下巴抵住她的秀发,细细地摩挲。良久,“哥”怀里的人儿轻叫了一声,细细软软,身体犹自轻微地颤抖着,我应了她一句,稍稍松开箍紧的手臂,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等她做何反应,又一次将她抱紧,抚摸那乌亮的秀发。怀抱着这软玉一般的身体,感觉她有点凌乱的呼吸,心里没有一点绮念,只觉得世界也静止了,我们就是天地的中心。 ****** “哥” “嗯” “不走……行吗?”抹烟颤颤地问我,手紧张地抓着我和手臂。 “这个,烟儿,我……”我看了一眼斩风消失的方向,低头看着她说:“恐怕不行了。” 这句话如同催泪剂,话音刚落,她小嘴一扁,明亮的眸子里马上轻纱重幔,一滴清泪夺眶而出,停在长长的睫毛上,欲滴未滴,楚楚可怜,看得我心里一阵紧抽,连忙用衣袖拭去那一滴晶莹。 “哥……”她拧着我的衣服双手轻摇,一脸悲戚,哀求着。泪,终于止不住,如断线的珠链,点点坠落,打在我的手背和我的心里。 “烟儿,别这样,别……”这种状况估计穷我一生精力亦不能从容面对,我慌得手足无措,抹去那些断珠,捧起她的脸,结巴拙笨地劝说着。 “好不?”她不依不饶,一再问我。 “小金,你记着哥对你说的话,好好看着抹烟姐,不许让人欺负她,知道不?”我扭头对几米开外的小金喝道,实在已没有办法解此无解的困局,只得转移到小金身上。 “啾”,小金很顺从地应了我一声,慢慢地走过来。 “烟儿,别这样,听哥说,哥还会回来的,我答应你,一定回来!”已经不管是否能兑现,情急之下胡乱许诺,但愿能解当下这一局面。 听了我的话,她方始略略收起些许戚容,盯着我看了许久,我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让她觉得我撒谎,终于她相信了,一点一点的松开紧揪衣服的双手,神色也不那么忧戚,我长舒一口气,汗又湿了一身。 “小金,过来。”我摸着它说:“烟儿,小金喜欢和一起,也听你的话,万一我不能回来,龙渊谷那些人来了也能保护你。” “不,哥你不要骗我,你说回来的,我不要万一我要一定,你一定要回来你答应过的!”她眼里立即又注满了液体,眼看又要溢出,我又陷入头大如斗的境地。 “好好好,我一定回来。” “一定?!” “一定!” “嗯!说话算话?” “算。” 给我的感觉,在我话还没离口时,她脸上乌云尽散,阳光普照,如饱受狂风暴雨打压的花朵忽遇晴朗阳光迎风招展,笑得连月儿都为这雀跃,变化之快,叫人惊心,也叫人欣喜。 “哥,这个给你。”她把一件东西塞到我手里,马上低下头,脸庞一下子变成惊人的酡红,娇艳欲滴。 “这个是……”我看着手上翠绿的玉器,不解地问她,虽然心里隐约感觉到这必不是一般的玉器那么简单,似乎含有深意。 “这是,是娘给我的,说是……”她头更低几乎埋首于胸前,声音几不可闻,“娘说是外婆交给她的,后来,后来娘把这玉镯给了……爹。” 我又尝到了如中雷击的滋味,貌似平静的实则内心波涛汹涌,有种既幸运又倒霉、既焦躁又狂喜的矛盾感觉在内里夹杂撞击,一时觉得全身冰凉一时觉得热血乱涌,久久不能说话。 “哥,你怎么了?”她也发觉我的异常,抬起头看到我的表情,脸色惨白,幽幽地说:“烟儿说错话了,哥要是不高兴,就当是烟儿送给哥的一个平安符,娘说过这手镯能趋吉避凶,消灾……”,说到后面,话已断断续续,最后彻底变成偷泣,双肩不停地抽动。 “不是,烟儿别误会,哥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只是一时没适应过来,你别哭。”这一哭直把月亮哭回云朵后,惨淡一片。 她背过身兀自不理我,我扳着她的香肩慢慢地将身体贴过去,缓缓伸出双手,环抱着她,用自己以为最轻最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呢喃:“烟儿,不哭,哥答应回来一定回来,乖,不哭……” “哥要走了,刚才咱们说好了,不哭的,行不,笑一下。”,看到她一个很勉强的笑容后,我松开手,以最快速度捡起行李,不敢再看她,迈开大步望竹山前进。 不料身形一滞,回头看去,原来是抹烟的一只小手扯住我的衣服,两眼盈露,像一个就要被大人遗弃的小孩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发觉我眼神不对,连忙缩回手。 我心里大是不忍,刚要出言抚慰,转念一想如此一再纠缠,恐怕要猴年马月才走得了,方才已几乎消耗掉我全部离去的坚决,再多担搁一阵,我还有一点冷硬的决心也会被这无际的温暖融化无踪。 再次狠狠地扭头迈步而去,身后传来幽幽的被泪水浸透的声音。 “长江东, 长江西, 两岸鸳鸯两处飞, 相逢知几时。” 我不忍不能再听到这种声音,让我痛彻入骨的声音,脚步不断变密加快,两眼开始迷蒙,两边的物像逐渐模糊。 “哥……” 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几乎让我的心理堤坝崩溃。她一手掩口,一手拧着衣角,全身微微颤抖,泪眼婆娑,如杜鹃啼血。 那一声声幽怨的呼唤,如尖锥扎入我心房,“啊……”我大叫一声,扯断一缕头发,跌跌撞撞地向山上狂奔而去,一路上任凭竹枝竹叶划过我的身体我的脸,我需要这些肉*体的痛苦,需要它们抵消我体内无处排解的苦痛,我不敢回头,不敢停顿,任泪水打湿衣襟,时而掩脸时而嚎啕。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更有摧心之事,何堪天意撩拨。 “哗”,我全力扑入曾是蚺蛟栖身的湖中,沉入湖中将将窒息才浮上来,“呃……”长长地吸了口气,才觉平稳了不少。 湿漉漉地从湖里爬起,觉得头脑一片空白,软软地瘫在地上,看着夜空喘着气。良久,勉强站起来,环看这个很熟悉的峡谷,不禁回想在这里发生的故事。两边峭壁上似乎又出现了金雕月下交颈的场景,还有这对恩爱“夫妻”最后留给我的悲伤,侧头看着已注满水曾经是蚺蛟的栖身小湖,以及与蚺蛟殊死相搏的情形,心随着回忆起落,可是这些都已成过去,心下顿觉空荡荡,生出如南柯一梦的荒诞之感。 “小金……”,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入口处的天空,心底很期望会在那片天空中忽然出现属于小金金黄色眼珠划出的金线,呆望半晌,除了依稀的几颗星寂寥地挂在天际,毫无生气。我忽然醒觉般笑了一笑,暗笑自己的无聊,耸起肩长出一口气,走向石洞,决定再去看看小金的双亲,似乎已无其他牵挂。 在“雕丘”喃喃地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似自语又似倾诉。“天南地北双飞客,双飞客,好啊……双飞,我为什么就要两处飞,两处……飞,哈哈,哈哈哈哈……”,我忽然爆出一阵狂笑,声音撞向石壁再冲击我的双耳,犹如有无数人嘲笑一般。我被刺激得无名火起,执起“邪渊”向四周的洞壁狂扫过去,此时我已不知道什么招式法度,疯子一般以枪作棍,一下下地打向石壁,直至虎口传来的痛楚要求我停止这种不知所谓的无聊举动,我才又呆看着它们埋身之所,心里更觉寂寞,没来由的寂寞,无边的寂寞。 丧魂落魄地拾起“邪渊”拖着它步出石洞,望出口走去,任由“邪渊”的一端划过地面敲打着碎石。不消多时,我又一次来到峡谷的出口,精神方始见平缓些许,又长叹一声,左右看了看行李,拍了拍挎着的“炽雪”和自己的脸,强打精神对自己说:“明月奴,准备好了?”,“好了!”我一挺胸大声回答。 我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所期盼,身后依然漆黑一片,我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扭过头迈开大步向主区进发,异常的坚定。 “玩家明月奴,你是否选择由此进入主游戏区?”,虽然有日子没听,不过我很肯定这是导航天使大妈的声音,我不敢让自己多想,马上发出指令,“是!” 就在此时,身后的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叽——” --------------- 第一卷 无尽体验 完! 第二卷失魂主区 第一章 “叽——”,没等我从眼花的状态回过神来,耳边听到小金一声长鸣,离地扑向空中,盘旋一会,回首看了我一眼,金光烁烁的眼睛一闪,迅速飞离我的视野,看样子对这个新鲜的地方很好奇,也很兴奋。 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天空,直到小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边我才打量这陌生的地方,发觉自己所处的环境竟然完全不是想像中的那样,原以为是过区前在峡谷里看到的那片大草原,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地方。 “哗哗”的声音传入耳中,声音来自前方的溪水中,山里的溪水也透着一股野性,不大的水流却有点咆哮的劲头,活象山野间的孩童愣是比城市的同龄人更具有活力,不必计较那么些文明的礼节,率性地张扬着身体的本能。 被这欢腾的水声感染,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张开手指伸到水中,感受不一般的动感,梳理着溪水的纹路,干脆坐在溪边把脚浸泡在水里,让流水把心里的不快和忧郁冲淡、冲去。 良久,我收起被浸得有点发凉的双足,看着刚才现身的地方发呆,一种极孤独的感觉从脚掌迅速蔓延至头顶,“嗖”地站起来,冲向那个地方,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管,一心只想回到体验区去。 “哎哟……”,我痛得叫出声,脚尖踢在冷硬的岩石上,我连退几步,吃惊也看着前面的石壁,没有导航天使的提示声,回应我的只是石头和回给我的把作用力。我愣住了,呆了,难道不能回到体验区了? 我犹不死心不相信这一现实,再试了几次,情形依然,我彻底懵了,无思无想,耳里“嗡嗡”声大作,脊椎象被瞬间抽出体外,颓然瘫坐地上,脸色惨白地看着这面石壁。 “怎么这样,怎么这样……”,我从地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仔仔细细地抚摸这片石壁,希望是自己眼花是自己粗心,企图从中找出什么机关可以打通身处的主游戏区与体验区的屏障,可惜,我最终还是失望了。任凭我把鼻子与石壁凑到一起,眼睛死死地搜寻每一寸可疑之处,石壁仍是一大块石壁罢了。 “啊!”我抡起“邪渊”对着这块光滑的石壁发了疯一般狂砸过去。 “你奶奶的,骗人!” “为什么!” …… 我一次又一次地使用自己唯一会用的招数“裂影碎蛟”,跃起落下,“邪渊”扎入扯出,一次又一次地把手里长枪扎入大块大块地卸下石块,棒击它打得碎石横飞,撞得周遭的树木不停作响。 忽然,系统提示体力已达至危险水平,力不从心之感越来越重,把石壁掏出一个大大的凹陷后,心里的沮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加添了不少绝望,除了彷徨还是彷徨,无计可施。 “烟儿”,我半跪着拿出抹烟送的镯子细细地摩挲,只几个小时就成永诀了吗,看着这个手镯我不禁泪下潸然,泪水迷蒙的眼里出现了她的笑脸和最后一瞥所见的凄苦,我难过得胃里一阵阵抽搐,苦酸的滋味漫上口腔。 “玩家明月奴,体力回复正常!”,系统提示声出现在我耳边,我懒懒地查了查体力情况,一看之下立即把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全新的属性状态里。 状态栏里赫然多了个“体力”,仔细再看还有“饥饿度”的设置,我才从迷懵中渐渐清醒过来,过区时导航天使说的话才又回想起来。 “玩家明月奴,你确定从体验区进入主游戏区?” “确定!” “鉴于玩家情况特殊,请稍候……” 我纳闷着看看四周,除了一片白色什么也没有。只得收回心神静候“天使大妈”的回答,也清楚以现今的情况来说,自己太特殊了。摸着小金的脑袋看了看它,它居然对我眨了眨眼,很兴奋,我对它笑了笑,很高兴地笑了笑,虽然开头“骂”了它几句,等它把由来告诉自己,竟是抹烟命令它来陪我一起的,我才很“无奈”地认同它的陪同,心里更是想念这个人儿。 “明月奴!” “有!” 我有点轻佻地应了一句,不想这个导航天使居然眉头皱了皱,我眉头一挑很好奇地看着她,这表情真可爱,我的心不禁跳了跳,想再捕获“她”这种表情,可惜她面容一整,没有给我机会,严肃地说: “鉴于您的情况很特殊,经组织研究决定……” “经组织研究决定?!”这回轮到我眉毛一跳,惊诧地看着她,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的技能、装备和本体属性可以一并带到主游戏区,但是,不给予升级的机会,如果你达到升级的条件,只给予相当于正常玩家相当于一半的点数和奖励。” 听了前面的话时,我心里一乐,心里想着“暗涌”、“邪渊”和“炽雪”等装备不断升级的美景,但是听到她说“但是”时,我心里一沉,知道余下的话必然不是什么好事。果然,不让我升级而且只要别人升级后一半的奖励,我的心一沉再沉,呆呆地看着她。 看着她似乎又要说话,我猛然想起一件事,急忙问她:“那个,那个‘疼痛感’是不是维持不变?” “别打岔!”她脸色一变,叱了我一句,眼睛转了一圈,笑了一笑,“这个你不提我差点想不起来了,嗯,当然不变。” 话音未落,我后悔得几乎要掌自己两记耳光,苦着脸暗叹:“找抽啊,典型的找抽!” “另外,经组织研究决定……” 我垂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虽然白茫茫一片也好过看她坏谑的笑脸,明知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只盼她快点说完自己快点离开,已不敢乱说什么,生怕又提醒了这个不太正常的“人”,徒增自己难受的机会。 “经组织研究决定,可以提供另一种方案给你选择。”她顿了一顿,没有说下去。我听到这句,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视线所及,捕捉到她眼里那种愈加浓烈的捉狭情绪,心里叫苦不迭,知道坏了。一瞬息的目光交接,我在她美丽的眸子里看到一种上位者俯视的优越感,和猫堵住老鼠时不可抑止的兴奋。 “你的装备技能一律不予保留,赋予你全新的属性和先天优势,而且保证给你的属性是全部玩家之中前三甲以内,另外先天优势是独一无二的。” 听到“组织”安排的第二套方案我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内上下翻腾,第二套方案确实很诱人,想起和“丁香暗涌”和“一勺掌天下”聊天时,他们说起有个疯癫的玩家为了好一点的属性不惜斥巨资,由此足以看出她提出给予自己三甲之内的属和先天优势是多么的难得。 我看了她一眼,不太相信会有这等好事,又垂下头,目不斜视,脸上做出不为所动的表情。 “我还没说完,你不用那么快下决定,除了上述的,还会送你一件神器,另外,你担心的‘疼痛感’自然也除去了。”她很快地把条件说完。 “呃……”我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她,犹豫不决,细想了一下刚才她说的话,似乎百利而无一弊,脸色一喜,正准备答应,话到嘴边,忽然发觉她清洌的眼神闪了一闪,不由得心里一紧,暗暗大叫不好。 “不过……”,果然,她戏谑的表情又回到脸上,眼里笑意盈盈,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不过,你和体验区的联系自然也就一点都不复存在了。第二个方案就是这样,如何?” “一点都没有了?”我身体晃了晃,脸色半青半白,很小声地问她。 “半点也没有了!”她笑容更盛,眼神更亮,倏地飞到半空,虚空中似闲坐在莲台上,侧身颔首,长裙飘飘,玉手轻拢发鬓,抬手间衣袖半落,肌肤如雪,翠绿手镯与皓腕互影,小巧的鞋尖悠悠地晃动,好个玉人,好不得意。 换作平日,如此佳人在前,且怕我已魂游魄荡。而此刻眼前的美景只令我更加不能集中精神,倍感烦乱。 “难道真的要舍弃陈家村,舍弃那看似缥缈但却深印心底的感觉,真的舍得么?” “不是觉得现实里的舞台不够大吗,这里有宽敞的平台给自己,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给自己,男人不是应该建功立业吗,怎么会为了一点所谓的感情放弃了这等机遇,而且这份‘感情’几多虚无。” “不,烟儿不是虚无,至少自己的感觉是实在的,不!” “实在?呸!还在掩耳盗铃,如果是那般的实在,还犹豫什么,要知道,有了这些优势,我们可以携手开创一个天地,到时要名有名,要利有利,回到现实中,你要怎样的女人都不会缺,何必为一个虚拟的女人一组数据纠缠?不要犹豫了,听我的没错。和我合作吧……” 此时,我脑里同时出现两个“明月奴”,一左一右夹着我,附在我耳边试图说服自己,我又一次习惯性地抽离出来,一时为一个自己的说词窝心,一时被另一个的自己鼓舞,左边脸白右边脸红,说不出的难受与难看。 第二章 思来想去,我还是抗拒不了美女如云、左拥右抱的想像,血脉沸腾,跃马卷平冈一览众山小的想像如惊涛如巨浪,一下重似一下地拍撞我的心防,我狠狠地咬了咬牙,用力地干咽了一下口水,舌头舔过干燥的嘴唇,打走心里一直劝我不要忘记陈家村的自己,看着导航天使说出自己的决定,尽管还有一丝犹豫。 “当真?玩家明月奴,是否选择第二套方案:放弃与体验区的所有联系,获得全新的属性及神器?请确认。”,她从空中落下,面容一整,站在我面前,再一次询问。 “呃……”我低下头闪躲她的目光,以自己的心性,实在很难接受女人鄙视的眼光,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就算她只是一组数据也让我觉得矮了一大截。目光在脚边胡乱地扫动,忽然发现一样东西,我心一跳,急切地抬起头问: “如果我坚持刚才的选择,小金能不能和我一起过区?” “它是不是你进入游戏时就有的?”她没有半点笑容,反问我说。 “不是。”我很自然地回答她。 “那是不是从体验区得来?”她又问。 “是”我小声说。 “第二套方案是不是说你和体验区不能有半点联系?”她再问。 “是……”我声音更小。 “既然如此,你认为它能否过区?”她质问说,语气越发冰冷。 “……” 面对简单的问题,我没答话,头垂得更低。 刚来到这个空间时,周遭白茫茫一片,气温宜人,尤其面对这样一个美女,我的肾上激素分泌远超正常水平,心跳加速身上暖融融。然而现今,我只觉得这片白色竟有如皑皑白雪,寒气迫人,她的话如同一瓢瓢冰水泼来,令我体温骤降四肢僵硬,听完她的质问,更觉得寒意肆虐,侵肌入骨,连心跳也似乎不存在了。 我艰难地看扭动脖子,费力地看了看她,她又一次坐在半空,两手轻抬好象扶着大椅,临朝君王般的架势,平视远方,不再理我。 我把视线转向小金,它正定定地看着我,团着身子,很小声很轻地低哼着,眼里全是哀求,它这个样子把我吓了一跳,自从它出壳以后,我还没见过这个调皮又几分桀傲的精灵有过这种表情,看得我心里一酸,大是不忍。 “哥……” 声音哑哑的、颤颤的,这细长的叫声在我听来却如大鼓荡魂,敲碎披身的坚冰,我蹲下抚着它项上的羽毛,看着它黑亮的眸子不知如何回应。 “别!” 我心里一酸,眼里涌出一轮薄雾。小金一边费劲地“说”,一边慢慢地用尖喙磨擦我的脸,我似乎感觉到它的颤抖。 “别” “不” “要” “我!” 听着它一下一下地说完这几个字,我眼里的水气更重,朦胧里,小金黑色的眸子里出现一个人影,一个倩影,揪着衣角小手捂着嘴巴,虽然我听不知道她的声音,却知道她想说什么,虽然我眼睛已迷蒙,却清晰地看到她潸然而下的泪珠。 “烟儿……”我闭上眼,刮走眼里的水滴,一把抱着小金,喃喃自语,“哥不会,不会不要你,不会不要你们。” 少须,我深吸几次气,尽量平伏,猛地站起来,目光迥迥,看着半空中的导航天使,坚定地说:“玩家明月奴,选择第一个方案,决不去除与陈家村的关联!”。 “当真?”她从半空飘然落下,雕塑般的面容一点点有了生气。 “当真!” “不怕痛?” “不……怕” “不怕死?” “不……不怕!” 虽然对最后一个问题觉得有几分可疑,也觉得有点好笑,游戏里有什么好怕死的,最多重来就是了。如充足电力的我也没来得及细想,昂首挺胸,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大声地答她。可是我突然察觉不对,可一时却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说完后皱了皱眉,一丝不妙的感觉漫上心头。 “那去吧!”她“久违”的笑容又一次铺满脸庞。 “等一下!”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她的笑容,每一次这种笑容出现,总是让我感觉自己象一个就要步向陷阱的蠢货一样,失声叫了出来。 “嗯?”,她收起笑意,又回到冰雕一般的肃穆,发出一个鼻音,爱理不理的。 “那我还可不可以回到陈家村?”我问她。 “嗯。”她还是不说话。 “还有,刚才问我怕死是什么意思?”我急忙再问,越想越不对劲,她决不会无端端问我这个,肯定有什么蹊巧。她却似全然没有听到我的问话一般,慢慢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 “不是,天使,天使小姐。”,看到她的举动我越发着急起来,“天使姑奶奶,你倒是说句话,这是怎么回事。” 我急切的声音似乎起到了作用,她渐渐把头扭过来,给了我一个不可能忘记的表情,我顿时如掉进冰窟窿一般,再也说不出话——她对我笑了,极诡异地笑了。 同时,我眼前一花,眼里再出现景物时,已是身处的荒郊野地。 “导航天使,天使大妈,奶奶的,你阴我!” 又惊又怒之下的咆哮回荡在个山野,在石壁与溪水之间撞击回旋,龙卷风似的冲向天空。 “噼啪!” 晴空万里却无端端地响了个霹雳,天色随即变阴,大有降下暴雨的念头。我一看不好,急忙止住骂街的欲望,别的东西不管,黄苍蝇给的药万万不能沾水的,还有其他摊了一地的东西,还是得收拾好,不知这里有没有其他玩家或怪兽,财不可露白这个道理很浅显。 匆匆地把“邪渊”等装备药材收进系统给的装备栏中,天空的乌云越聚越浓,眼看暴雨将倾,把烟儿送的镯子攒在手里,急匆匆地找到一块凹陷的石壁,团身其中无奈地看着天空的乌云等待瓢泼大雨。 游戏里已是初秋的天气,秋风划身而过,已有几分凉意,背脊的热量被石壁迅速吸收,一眼看去落叶处处,手捧镯子不觉睹物思人,脑里挥之不去伊人的笑脸还有涕容的凄然。 我长叹了一口气,回去的路竟不知道在哪里,虽然可恶的导航天使说过可以回去,这断定不会骗我,可为什么偏要让我去找,茫茫然,别说回去的路,就连前路也不知在何方,心里对这个导航天使愈加愤恨起来。 “咦!”,我惊奇地叫了一声,这镯子竟然不能放到装备栏里,无论我怎么努力变换角度,就是不能塞进去,错愕之间,瞄见身上装备的某处一闪一闪的,细看却不是平常可以装备武器的位置,而是手部装配首饰的旁边,明明没有标明可以放置,却在一闪一闪的似在提示其摆放位置,好奇之下,我把手镯摁下去,手还没松开,闪光的位置像有引力一般,把手镯吸了进去。 我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不多时,手镯上升起一层说明,一看之下,喜不自胜。 “伯劳之镯,神器,……” “哈哈,神器,啊哈哈……”,我不由得狂笑起来,笑着忽觉悲从中来,笑声变成呜咽,“烟儿……伯劳之镯,东去伯劳,双飞燕……” 少顷,我抹了一把脸,再把手镯拿出来,以慰相思之情,镯子甫入手,赫然发现一件让我几欲晕倒的事,如失足坠楼的人一般,心一下子沉入深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在放置装备的人型模子的手边,在我拿出镯子时,闪出的亮光照出似乎有一行细细的阴刻文字,手镯一经离开它的位置,光随即暗淡下来,那行小字又自看不清,好奇之下我把手镯不停地放入取出,通过一闪而没的光线逐个字辨认。 “玩家死亡允许:零次。账号取消。” “你奶奶的,天使大妈,你又阴我,是不是要玩死我才得安生!” “只有一次机会,你叫我怎么玩?啊?你是不是要玩死我?!” “噼啪!” “沙沙……” 雨,瓢泼大雨,夹着大风,适时而至。 我顾不得身上迅速被雨水淋湿,离开藏身之处,走到空地,指着天空不断地咆哮,心中的愤恨无以复加。 以自己的能力,如何能可以保证一次都不挂,就算第一高手也难挡明枪暗箭,莫说我这个初哥,安身立命尚且不知如何为之,回到体验区的路不知在何方、大哥的“枪灵”之托、陈村的“千人之祸”,还有一直不愿直面的烟儿,又如何化解这无解的情丝…… 这些,这一切,这等种种,如冲崩堤坝的洪水,狂莽而下,我捂着心脏位置,摁实从心房传来的有形痛楚,仰起头,不甘心地冲着天空狂啸,任由雨水灌下,任凭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划脸而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需要一场肉*体的折磨来冲淡心里的难过。 没过多久,大雨停了,我也觉得被抽取了所有体力一般,瘫在泥泞里,失神地看着树叶上滴下的水珠,呆子一般。 十多分钟后,系统回复的时间已到,我身上脸上的泥泞全部消失不见,天空又见秋日。也许是累了,也许情绪宣泄够了。 我眼里已再没多余的水份分泌,踉跄地站起来,环看四周,倍觉凄凉。 “叽——” 小金飞到我头上,盘旋数回,缓缓下落,眼里压止不住的兴奋,这家伙可能看到了很多新鲜事物,下来后,不停地用脑袋蹭我,难抑心里萌动。 “回来了?你小子,去哪风流了,你哥我刚才几乎死去,偏偏不见你,是不是饿了?”看着它的样子,任自己对它的了解,不是想要金玉墨玉,不可能对自己这般亲热。 奇怪的是小金并没有问我要玉石,只是很兴奋地低叫不停,看来刚才到处逛了一圈之后,见过不少新鲜事物,心里高兴得很。看着它欢喜的样子,我心里的难过和不忿冲淡许多,从怀里拿出一块金玉给它,它自然是不客气,一口吞下去,过了一会,本来已是金光灿灿的身体从头到脚被一轮金光扫过之后,更显威猛。 “不如问问这家伙?”,我心里一动,把小金叫到跟前,可它似乎不太情愿,站在突出的石块上,显然是对地上的泥泞很嫌恶,心想它居然还有洁癖,摇头笑了笑,走过去问它知不知道回陈家村的路。结果大失所望,它同样是不知道,失望之中差点指着它大骂一顿,看着它左顾右盼,一副雀跃的神情只好生生忍住。 “叽——” “小金,你去哪,喂……”小金不理我,又飞上高空,这次没有盘旋直接飞离我的视野范围。我苦笑一下,呆站了一会,看看四周,茫茫然。 “怎么玩,让我怎么玩?没地图,没讯息,只有我一个人,就连个老鼠也没看到,除了石头和树什么也没有,搞什么?”,查看再三,都不知如何下手,难道要一步一步地走?这片林子都不知有多大,除了溪水汇集成的湖之外,两面是石壁,放眼望去全是树,如果徒步穿出森林,不知要花多少时间。 第三章 峭壁附近的小湖引起我的兴趣,虽说溪水的流量不大,但日积月累,经年累月地汇聚到湖里,无论如何也应该把湖填满了,可这湖面却一直稳定在固定的位置。我心一动,估计这个湖不会那么简单,难道连接有地下河之类的通道? 站在湖边跃跃欲试,可是在体验区见识过那蚺蛟,生怕水里万一藏着什么怪物,自己可是万万不能挂掉的,只有一次机会,好奇归好奇,却是不敢试,悻悻地退到远处,生怕会有史前巨鳄一类的东西突然扑出,不被咬死也吓死。 “唉,走吧。”,我哀叹一声,向着唯一的出口,那片茂密的森林走去,为了最轻装上阵,把所有东西放到“伯劳之镯”里,只把“暗涌”拿在手上,顿时觉得轻身了许多,暗暗感激赠镯之人。 一路上很平静、很安静,似乎除了自己什么活物也没有,偶尔一两声虫鸣、秋风吹过林间摇动树叶的声音都会让我心跳加速。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转眼之间就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阳光从身后投射下来,把我的身影拉得瘦长,看得我心里一阵落寞,打开系统给的地图,确实自己没有走回头路,强打精神,加快速度向前走去。 查看地图的同时,不经意看到“饥饿度”一栏逐渐缩短,体力没什么问题,这种低能耗的行走应该不至于花费多少体力。 无聊的行为最是消耗人的意志,而且根本不知道何处何时是终点,入黑后,我选择停下,拾了些枯枝生火,等天亮再作打算。 火光中,拿出“伯劳之镯”细细地把玩,思绪又一次回到“陈家村”,回到和烟儿分别的那刻,面对如今的景况大生后悔之意。“啪”,一截枯枝烧断爆出一串火星,打中我的手背,惊吓之下,手一松镯子掉到地上,我急得叫出来,急忙伸手去捡,心里大骂自己,万一摔碎了如何向烟儿交待。 不料我手还没碰到手镯,地上已然失去它的踪影,我倒吸一口气,惊得张开口说不出话,脸都绿了。又一次不相信眼前的现实,双手猛刨猛爬,挖了个小坑后还是没有手镯的踪影。急得我双眼充血,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滑入脊背滴落手背,现在根本没有做陷阱的心思,没有做工具的心思,趴在地上抄起“暗涌”对着地面就是一顿猛扎,如土拨鼠一般,泥土从两腿之间扔出,口里喃喃着:“怎会这样,怎能这样,你阴我,你又阴我……”。 刨出个接受一米深的坑,根本没有手镯的影子,又急又气,坐在地上怒不可遏,准备指着天空就要大骂,看到手里握着的“暗涌”,生怕发生什么变故,急忙把“暗涌”放回仓库中,然后再狂骂。刚打开状态栏,却发现“伯劳之镯”好好地呆在手的位置上,我又惊又喜,顾不得其他,连忙把它拿在手上,仔细端详,发现里面的东西一件不少,更是有喜极而泣的冲动。 冷静下来后,试着把手镯放到地上,镯子甫与地面接触马上消失不见,回到装备栏之中,屡试不爽。发现这一特性,我更是兴奋,“神器,对,应该是这样的!” 经过这手镯的扰攘之后,我觉得精神不振,靠在树干上歇了好久,直到东方发白,脑里一直有个问题困扰着,整个森林静得厉害,除了风和落叶在纠缠,别无其他声响。 拍拍身上的尘土,再次上路,直到晨光初现,我才听到不一样的声音,淙淙的流水声,远处传来的隐隐约约的人声。我不禁精神大振,跑向前方。 “呼……,终于出来了。”,我站在森林的边缘,叉着腰长出一口气,看着前方湍急的河水,和相对开阔的地貌,被森林困了一天的我莫名地觉得心情舒畅。 行渐前,河边空气的湿润和淡淡的腥味扑面而来,我一箭步冲上前去,掬一捧河水洗了把脸,看了看天边刚露头的太阳,大叫一声:“我来了!” “唉……可惜,又跑了。” 一把声音从前方传来,声音里透着惋惜。我被吓了一跳,循声找去,在一块大石头后,看见一个全身白衣的人正在垂钓,显然是我刚才的叫声把要咬钩的鱼儿吓跑了。 “这位……”,大清早一个人河边独钓,我的思维还暂时停在检验区,不知眼前这个是数据还是玩家,犹豫地问到。 “你是……”,白衣人闻言转过身站起来。 “我叫明月奴,你是?”,看到这人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当然,那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眼前这人让我想起卓尔不群的斩风。一般的身高,同样的帅气,都有种领导者的气质,只是斩风更有彪悍的阳刚魅力,眼前之人却更胜几分斯文淡定。听了他的问话,我下意识地报上自己的名号。 “您好。”他顿了一顿,对我笑了笑,“我叫宋飞。” “宋……宋飞?!”我听了差点站不稳,这家伙竟然叫宋飞,怎么和我的真名一模一样,怎么有人在游戏里取这样的名字,我想笑又想叫,这也太巧了吧。 “有什么不对吗?明月奴,难道我们认识。”宋飞皱了皱眉,不解我的讶然。 “没不对,嘿嘿,这名字好,好名字。你在这干嘛?我还以为你是npc,呵呵!”,我又一次上下打量着他。 “我?在钓鱼,在练生活技能,你呢?”他指了指身后的鱼蒌,果然有不少的鱼儿在蒌里。 “呃……我,我是新身,刚刚报到,不知怎么站在这里了。”说完我脸一红,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经历,也不能说。 “哦?!”宋飞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目光划过我手里的“暗涌”,眼睛似乎闪了一闪。 “宋飞,这是哪啊,怎么没什么人?”,自己名字叫宋飞,眼前这个人也叫宋飞,叫他的时候总是不习惯。 “哦,这是‘前世’里第二大城‘无定城’的郊外,这是西郊,没怪可杀自然没人来,只有这条无定河有些鱼虾,不过存量也不大,所以很少人来这里练习。”他指着远处说,看到我有点疑惑,接着说:“我倒是喜欢这里,主要是图个清净,存量虽然少,但现在极少人来,反而显得充足了。” “原来如此,这西郊怎会没怪物,其他地方会这样吗?宋飞,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认得路,你能不能带我回城?”我有点心急想见到老牛和米米,离开体验区之前,下线问过他们,正是在这“无定城”。 “路?你没‘回城符’吗?”宋飞一脸惊讶, “呃,有的,呵呵,我想试试走回去。”,我隐约想起以前查看介绍时看过是有“回城符”这东西,可又不好对他说明自己的特殊情况,只好支唔以对。 “哦……也是,我一般不用它,喜欢到处走走,那我们一起走?”宋飞把鱼蒌收好,回头对我说。 “好好。”我忙不迭地答应。 “明月奴?这名字……你真的刚进入游戏?”他忽然问我。 “是。”我躲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宋飞对白色不是一般的喜欢,全身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连鞋子也不例外。 宋飞又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和我并肩而行,不时和我说说游戏里的基本知识,似乎还真的认为我是个菜鸟。我一边认真地听,一边偷偷打量着他,不由得感叹他长得还不是一般的帅,晨光照在他的侧面,竟有点白玉石雕的质感,衬以一身白衣,有几分出尘之意。 没过多久,远远看到一座巍峨的古代大城耸立在平原之上,气势不凡,城外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绕城而过,正是“无定河”。城门处不时闪过一点亮光,还有一队队的玩家进出城门,热闹得很,宋飞说这只是最不热闹的西门的景况,如果多人的时候,光是站在门口看玩家回城都会头晕。 “走吧,明……月奴老兄。”宋飞拍拍我的臂膀,笑着说。 “哦,嘿嘿。”我有点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加快脚步望城内走去。 “轰”一声,我刚踏入这约十米宽的大门,城里的吵嚷声扑面而来,触目所及尽是各种奇形怪状的玩家,各种不同的“人”,虽然通过各种媒介见过类似场面,自己也想像过现今的情形,但想像与他人的介绍通通不如真正接触与面对来得刺激,来得震撼。 五官之中最突出者莫如鼻子,在眼睛还处于迷茫时,它已率先体味到空气中的与别不同,似乎热闹也如有实质的味道一般,充斥着整个我的嗅觉。面部的皮肤同时感觉到这种因为有人才存在的气息,从毛孔渗入我心里,“噌”的一下,我觉得自己的毛发几乎要竖起一般,莫名的兴奋,短暂的失明后,眼里投射的场景更是加剧了我的兴奋,我面带喜色地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切。 第四章 宽阔而整洁的城中广场,两边一排各种店铺,高大的建筑,全都在两层以上,气势不凡,广场中心有个巨大的圆形喷水池,十二生肖铜塑围坐池边,居中的龙头口里喷出清泉,湖中一条盘龙引首向上,晨光之中金光闪闪,栩栩如生。 整座“无定城”的建筑以白色为主,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宽阔的广场地面全部由亚光乳白色玉石铺成,高贵不显浮滑,清雅中带出与现实中古典建筑不同的妩媚,却又不失庄重。我不禁暗叹若非是游戏,现实里敢问哪位君王有如此大手笔,建造这一非凡之所在,光是广场地面的白玉石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材料。 最令我惊奇与兴奋的是人,街道与广场中处处可见的玩家,有与现实无异的正常人,还有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人”——精灵、兽人还有矮人,道士、骑士和法师。或出入于商铺,或闲聊于广场各处,或消失在城门附近,热闹但不拥挤。 “走啊!”,宋飞看到我的反应,笑着说,似乎见多了我这种“初哥”,神情里没多少意外。 我看着他笑了笑,随着他一同向前走去,他的笑容和斩风不太一样,可是又有同一个特点,都会让我不由自主地呆一呆,作为男人,这个叫宋飞的人和由电脑“组装”的斩风实在太出色了,如果不是在主区,我很怀疑他是不是又一组数据。对此,只得暗笑自己是不是有不良的倾向,居然会对男人的笑容发呆,轻轻摇了摇头,跟上宋飞。 走入人流中,高大、长相怪异的兽人、矮人玩家,美丽的精灵玩家接踵而过,我才真切地感觉到游戏的真实,不时四十五度仰视高大的兽人,又以相反的角度俯视袖珍的矮人,状若色狼一般目光游离于精灵和人类女玩家之间,完全不管别人厌恶的眼神。 一时惊叹某个玩家的的装备盔甲,一时出奇于某人手足的奇巧武器,一时偷偷地打量矮人的“可爱”形象,一时惊艳于某人的身材曼妙。刘姥姥进大观园最是适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呵呵,你还真是新手,小心看路。”,宋飞看到我的表情笑着说,拿出一叠符纸和几个物件递给我,看到我没反应过来,一把塞到我手里,“拿好,这些东西对你有帮助,不值钱却很实用。” “这就是回城符?谢谢了。”,我随手把东西收回手镯,心里对这个新结识的朋友好感大增,似乎人对第一有很特别的感觉,宋飞是自己在游戏里第一个结识且帮助自己的朋友,虽然给自己的东西并不值钱但很温暖。 “这边,我们进去坐会儿顺便喝杯茶,这里的东西还算不错。”,宋飞领着我走进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 “客倌,里边请。”,小二站在门一边作揖一边唱诺,声调抑扬顿挫一口的京腔,我一下子把他辨认出来,这个小二显然不是玩家而是npc,尽管这个“人”的一切都做得惟妙惟肖,但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人应该有的灵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对自己的猜想更深信不疑,不由得想起陈家村的上千人,不知是自己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还是没意识往这边想,这么久以来竟然没有觉得他们是数据,可能他们做得太像了,可能自己太过投入。 随着小二步上这间酒楼的二楼,宋飞不紧不慢地步上楼梯,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撩起长衫的前襟,仿佛这家酒楼是他家开的一般,至少和这里很熟悉了,那种信步的感觉不是我这种初来乍到的人装得出来的。心里对这个在游戏里的名字和自己真实姓名一模一样的人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二楼的空间相当宽敞,室内的摆设相当丰富,明朝款式的桌椅和雕花的窗户,奇石盆栽穿插其间,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巨大白玉屏风,依玉石天然纹理雕刻成山水画,远远便感觉到阵阵凉气侵股,宜人宜居。 虽然陈设了相当数量的桌椅和配饰,却丝毫感觉不到拥挤,反而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周围过于空旷也不至于觉得挤迫,很显然这间在游戏里的酒店的设计者是现实里的优秀建筑人才,把现代建筑理念与古代的建材完美地结合了一起,才可以做出这件不凡的艺术性与实用性和谐一体的建筑。 二楼是热闹的,但不会喧嚷,玩家们三三两两围桌而坐,奇装异服高矮胖瘦推杯换盏,热情高涨。可能这幢建筑的设计者没有想到,原本完美的设计竟然因为多了这些玩家的存在而生出许多的不协调和怪诞。 “别忙着看,我们还要往上,这边。”,宋飞轻咳一声,笑着对我说。 我有点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趋前几步跟他走去,竟然还有第三层,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急步从白玉屏风后的通道向前走去,原本以为没有路的地方突然间打开了一道暗门,一条楼梯出现在眼前,在宋飞的示意下我快步踏了上去,身后的门迅速合上,变成一幅山水画。 我的惊奇远远还没停止,刚抬起脚准备向上走,觉得脚底踏着的物件很奇妙,结实又松软,踩上去的感觉似乎走在云端,细看之下原来是一整张的地毯,手工和款式很有异域风格,扶着赤朱色的栏杆步上三楼,进入我眼帘的景象真正让我惊奇和惊喜。 二楼如果是一个漂亮的女子,那么三楼则是一个冷艳且孤清的佳人,不过这种似水的美艳恰到好处,且冷且艳,孤单得让人想去安慰她,清丽得让人不忍上前打扰她,这种进退维谷最是撩人。 泛着微光的紫檀木地板,隐约可以嗅到木头的香气,数巧手雕琢的酸枝木花架承托着罕见的异卉,其中不乏已绝种的兰花,其他的陈设极尽奢华,珠光宝气,最为奇特的是镶嵌在整个空间各处的奇石,发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芒,似雾似云,把整个三楼布置得如梦如幻。 “坐吧。”,宋飞瞥了我一眼,不紧不慢地指着唯一的桌子。 “宋,宋飞,这是你的酒楼?”,我收回目光,吃惊地问他。 “喝茶,喝什么茶?”,他不置可否笑了笑。 “随便,绿茶吧。”,我忍不住再次打量着四周,摸索着桌子和坐着的椅子,这种感觉太虚幻了,但手上传来的感觉却那么的真实。 不多时,一个穿着很得体的小二把茶端了上来,虽然他低着头我觉得他肯定是玩家,似乎对这个宋飞有着非同一般的尊敬甚至有点惧怕,宋飞轻咳一声立即收回了想沏茶的手,迅速地退了出去,可见其训练有素。 宋飞沏茶的手法很熟练,很轻盈,不知是自己依旧沉浸在这种迷幻的空气里还是他的动作看似慢但是符合某种节奏,洗、冲、泡仿佛在转瞬间完成,我对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不知道伸手去接,愣了一会才举起杯机械地一古脑儿吞到肚子里。仰起头那一刻目光似乎看到宋飞眉头稍微皱了皱,眼里闪过一丝疑问,但很快消失不见。 “怎样,这茶……”,宋飞看到我的眉头皱了一皱,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这茶。”,虽然象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吞了这杯茶,但回过神来还是觉得茶虽然算得上好茶,如果和陈家村老夫子那道“竹峰碧蕊”相比,虽没有云泥之别相去亦甚远,所以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碍于情面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拿着茶杯支吾着。 “好好好,没想到月奴真人不露相。”,宋飞手指叩了叩桌面,身体向后靠了靠,提高声调说。 不等片刻,方才那位小二打扮的玩家又把一个小巧的玉罐子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侧着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奇怪,这样的眼神让我对他是人的猜测更加确信无疑。 “请茶。”,宋飞一手端起杯一手示意我。 这次我没象刚才那样一口吞下去,很自然地把茶杯拿起,观察了茶色放在鼻子前来回几趟,小口喝了一点,默默地把杯子放回桌面。 宋飞两道目光来回在我脸上划过,我知道他等着自己对茶的评价,可自己偏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按说这茶肯定是好茶,无论茶色还是香味口感均属上乘,但又方方面面都有一点点的瑕疵,以自己仅从老夫子那里学来的皮毛品茶功夫根本不能准确地指出其中的不足,犹豫许久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好,茶。” 宋飞眼里有点得意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深邃,沉吟片刻,他眉头舒展,笑了笑,也没答话。 “宋飞,我还想问你,在游戏里怎么和朋友联系?”,二人呆坐一会,我想起这个问题,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他。 “啊……”,宋飞有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手指划了一下下巴,“明月奴,你真的是刚玩吗?” “呵呵,这个,应该不是……也算是吧……”,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遭遇,只好含糊地答他。 “游戏的‘帮助’里有基础功能的介绍,你看一下就知道了。”,宋飞眼里的奇怪不减反盛,端起杯子呷了点茶,“不忙,反正今天我没什么事,和你说一下这个好了。” “《前世》里只有十级以上的玩家可以使用查询功能,否则不好办。再说了,这里升到十级极其简单,游戏里一天就可以完成了,小事一桩。” “十级才可以?!” “十级,一点不假,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宋飞的眼睛一亮,注视着我。 “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心里叫苦不迭,按自己的条件,能升到十级需要的比别人付出一倍有余,而且加上自己还不能“死”这一要命的条件,这事麻烦了。 “怕痛是吧,这也好办,做做任务也不难,如果仅仅是想找到自己的朋友,有很多折衷的办法,比如……” “比如什么?”,我不等他把话说完,急冲冲地问他。 “比如有些玩家,现实里就是朋友约好一起练级一起在游戏里玩,他们确定好自己的位置后下线再用现实里的途径通知对方,自己找对方或等对方来找自己,这样做的多数是极要好的朋友或恋人们,一般玩家那会这么麻烦,直接杀上十级就是了。” “这样倒是好办法。”,我马上松了口气,喃喃地说。 “宋飞,谢谢你的茶,我有事想先告辞了。”,我对宋飞说。 “这么急,不再喝点茶?”,宋飞客气了一句。见我已离座准备下楼,又说:“要不,你把朋友的名字告诉我,我帮你通知他们来这里,你在这边喝茶边等到岂非更好?” “这个……不好意思麻烦了。”,听了他的话我停下了脚步,刚想答应他,想到自己根本搞不清楚米米和老牛在游戏里的名字,只好推托掉。 “等一等。”,宋飞叫住我,拿出几样东西递给我,“这里有几样东西,很正我已用不上,你人有缘就送给你了。” “不值钱的小玩意,别不好意思,如果是贵重的,我自己都想要呢。”,宋飞见我犹豫,笑着说。 “谢谢了。”,我接过东西查了一下,果然是一些不算贵重的装备和补血药,虽然不象他说的是不值钱的小玩意,也算不错的,心里对宋飞产生感激之意,毕竟这是自己在游戏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第一个慷慨地送自己装备的玩家。 离开了酒楼回到喧嚣的大街上,我这时才想起不知道这酒楼的名字,回头看去金边的匾上阳刻着“潜渊楼”三字,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