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毒妃》 ☆、第一章背叛真相 入夜,璃王府一派喜庆,热闹非凡,今夜,是璃王迎娶安平侯府大小姐的日子,京城的王公贵族竞相道贺,恭贺着这个太子之位最得力的竞争者璃王喜得佳人! 大厅之中,新郎一袭大红喜袍,今天的他更加丰神俊朗,意气风发,在众人的祝福中和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拜了天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众人口中的‘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神仙眷侣’的赞美不绝于耳…… 热闹声中,一丫鬟匆匆进了大厅,在璃王耳边说了句什么,璃王脸色一变,阴鸷不耐的将那丫鬟支开,随即又恢复了满脸笑意,朝着众人举杯,“本王何其有幸能遇到此生最爱的女子,能娶茹嫣为妻,实乃三生有幸,本王日后定好好待她!” 璃王一番表白,顿时让方才变脸的插曲烟消云散,热闹依旧继续…… 没有人想到,在这样的热闹喜庆掩盖之下,璃王府中的某处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凤儿……王爷呢?”躺在床上的安宁艰难的侧身,声音隐忍着痛苦,脸色惨白的看向匍进门的丫鬟身后,除了无尽的黑夜以及大厅那边传来的喜庆欢闹声,只有一室的凄凉,听着欢闹声一阵高过一阵,似一把刀子狠狠的剜着她的心,凌迟着她的期待,安宁只感觉心里的痛一浪高过一浪。 没来……王爷他……没来啊! “啊……”阵痛又一次传来,安宁痛呼出声,双手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心中却依然不相信王爷会如此无情,“凤儿……你……是不是……是不是没有告诉王爷,孩子……快生了?” 可这一次,她又失望了!凤儿的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他知道自己要生了,却依旧无动于衷!这是他的孩子啊!在他的眼里,她和孩子加起来,都比不上那个新娶的女人吗? 凤儿紧皱的眉无法舒展开来,看王妃这个模样,她的心也跟着抽痛,可王爷他……哎,她若告诉王妃,王爷方才在大厅对另外一个女人的承诺,王妃又该怎样的伤心? “王妃,先把小王爷生下来再说吧!终究是王爷的骨肉,王爷再怎么无情,也会念在小王爷的份上善待王妃。”凤儿哽咽道,却隐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流出来,她的王妃命为何这么苦!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的爱着王爷,五年的夫妻情分,却抵不过另外一个女人的软玉温香!如今王妃生产在即,王爷甚至连一个接生婆都没安排,她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安宁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善待她 ?他对她的善待就是在她生产之时,却忙着和她的姐姐拜堂成亲?! 这还是以前那个承诺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的男人吗? 五年夫妻,她全心全意的的对他,陪着他一起周旋在那些争夺太子之位的王爷之间,阴谋诡计,行刺暗杀,只要有危险,是她毫不犹豫的挡在了他的前面,只为保他安稳!为了他,她甚至失去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她为他可以牺牲一切乃至生命!可他呢? 忆起往事,历历在目…… 他曾说,他若是负她,他这辈子都会受良心的谴责。 他曾信誓旦旦,只要他登上皇位,便会亲自将皇后之位和天下送到她的手上! 他说他爱她,终生只娶她安宁一人,他登基之后,更要为她废除后宫,让她一世独宠! 他说这些话时,那样真诚,看不出一点虚情假意,她对他深信不疑,更加卖力的为他谋划奔走,可是,在他快要接近成功之时,在他遇到她姐姐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依然说着爱她,但转身却搂着她的姐姐逍遥快活! 她怀着身孕为他期待的皇位奔走,打理着王府大小事情,他却在她生产之日,准备着和她的姐姐洞房花烛!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对她的讽刺,什么不离不弃,什么一世独宠,都不过是一场华丽的谎言! 而她的姐姐,安平侯府的大小姐,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希望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的姐姐,却硬生生的破坏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五年前,安平侯府两位小姐分别嫁给威远大将军和璃王,姐妹二人同时出嫁一时成为一段佳话,可谁又能想到,在三年前大将军战死沙场之后,姐姐这个未亡人竟然在暗地里和她的丈夫暗通款曲! “哈哈……”安宁笑自己太傻,太容易相信人,看着这破败的房间,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几个月前,一记莫须有的罪名,那个和她夫妻五年的男人将她关进了这个院子中,即便是怀着身孕,他也是对她不闻不问,是啊!他忙着和她的姐姐郎情妾意,又怎么会想到她身怀六甲,此刻正受着生产的痛苦?! “凤儿,帮我……”痛如潮水袭来,一阵高过一阵,安宁一手紧紧抓着床单,一手扶着肚子,眼神变得坚定,似看透了一切,已经对那个男人彻底绝望! 在这个时候,她只能靠自己,无论如何,她都要平安生下孩子,不是因为他是璃王的子嗣,只是因为他是她安宁的宝 贝! 不管以后怎样,她都不能倒下,她有她的孩子,不是吗? 凤儿立即反应过来,立即上前帮忙。 “啊……”肚中的孩子似要冲破身体,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来,此刻的安宁已经浑身湿透。 “哟,妹妹,原来生孩子这么痛苦的呵!你……还好吧?”门口,锦衣女子在随身侍女颖秋的搀扶下,扭着腰身,风礀绰约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狼狈的安宁,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眼神更是得意。 安宁身体一怔,一听声音,她便知道来者是谁,这个声音,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她来干什么?现在她不是应该和王爷在一起洞房花烛,夫妻恩爱吗?她的姐姐! 安茹嫣走到床沿,察觉到安宁眼中的恨,更加肆意炫耀着她的胜利,“妹妹,看样子你的状况并不好啊!方才我和王爷拜堂之时,还想着妹妹能够到场,给我们祝福呢!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可妹妹生孩子才是最要紧的事,姐姐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不过,妹妹汀兰苑的床果然比安平侯府的大,甚至比将军府的还要舒服呢!我一下子就爱上了,妹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安宁脑袋轰的一声,五指深深的掐入床单,她……他们竟然……汀兰苑是王爷在他们新婚后不久专门依着她的喜好重新修建的,那里有太多属于她的回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对狗男女竟然在属于她的地方过着他们的洞房花烛! 一口气血涌上来,一股腥甜在口中弥漫! 他曾说,只有她这样如幽兰一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汀兰苑,可现在那汀兰苑也不属于她了吧!他们弄脏的不仅仅是她的地方,更弄脏了她的回忆! 他怎么可以无情到如此地步! “你想要的不仅仅是汀兰苑吧!”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对上安茹嫣的得意的双眼,那双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怪只怪她太晚看清了! 安茹嫣不可置否,目光幽幽的转向安宁高高隆起的肚子,缓缓的伸出手,安宁猛地警惕起来,“你要干什么?” “呵呵,妹妹,听说生孩子是很危险的,前不久宫里的一个嫔妃眼看着快临产了,可谁能料到,孩子竟然没生下来,那嫔妃也跟着没了……实在是可惜了!这要生下来,随随便便就能一门富贵,看来那嫔妃是没那个好命啊!不知道妹妹你的孩子……”安茹嫣触碰着安宁的肚子,嘴角微微上扬,丝毫没有掩饰她眼中的恶毒。 察觉到她的意图, 森森寒意窜进安宁的四肢百骸,安宁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你休想打他的主意,他是王爷的子嗣!” “瞧把你吓得!我是你姐姐,你的孩子也算是我的侄子,我又怎么会害他!”安茹嫣移开手,看着安宁的肚子,这孩子是她的侄子不错,可终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这个孩子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威胁!她又怎么会让一个威胁存在? “颖秋,还不快帮我们的王妃接生,小王爷应该是迫不及待的想出来呢!”安茹嫣淡淡的吩咐,微笑着看着安宁,但那笑容在安宁的眼里,却比那恶魔的利爪还要恐怖,“你放心,颖秋懂得如何接生,保证不会让你有什么痛苦!” 颖秋领命,凤儿意识到不对劲儿,正要上前,却感觉到脑袋被重重的一击,顷刻便倒在了地上…… “啊……”阵痛再一次袭来,安宁看着倒地不起的凤儿,看着安茹嫣,苦苦哀求,“求你别伤害他!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王妃之位,王爷……所有的一切我都给你……我只要孩子……求你……别伤害他……” 安宁已经顾不得许多,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孩子!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受到丝毫的伤害! 可安茹嫣却对她的哀求视而不见,冷哼一声,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变得狰狞,双手狠狠掐住安宁的脖子,“你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 安茹嫣眼里燃烧着疯狂,“八年前将你推入湖中,没有淹死你,今天看你还怎么逃得掉!幸亏你醒了之后忘记了以前所有的事情,我们为你编织了八年的谎言,现在让你知道了也无妨,你死了,正好去和你那短命的亲娘作伴!” 这句话好似一把钥匙,打开了安宁的记忆,脑海中,不断有许多画面闪现,熊熊燃烧的大火……垂死挣扎的娘亲……冰冷的湖水……还有那个等她的少年…… 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每一个画面都足以让她震惊! 原来……原来她口口声声叫着的娘亲不是她的亲娘,而是她的杀母仇人!是她!是她烧死了她的亲娘,而她只能看着娘亲的挣扎,只能将恨与仇恨埋藏在心底,她曾发誓要亲自为娘亲报仇,可是…… 一切都走偏了!安茹嫣那次没淹死她,却带走了她的记忆,她忘记了仇恨,忘记了发过的誓,还在谎言中足足生活了这么多年! 所有的真相一一涌现,一口鲜血猛地涌上喉咙……此刻,恨在心中交织汹涌,老天到底给她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 ! 她恨!她恨不得杀了那些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安宁……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安宁坚定的宣誓,只是她的话在安茹嫣眼里,却只是一个笑话。 “我安茹嫣可不怕什么鬼!妹妹,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会抢过来,可将军即便是娶了我,也依然对你念念不忘,临死之时都叫着你的名字,我恨!所以,我勾引璃王,我要让你的一切都变成我的!这下好了,你死了,就没人再和我抢了!”安茹嫣疯狂的大笑,笑得狰狞。 安宁的记忆定格在那个少年身上,下身好似有什么东西如决堤了一般,不断的往外流,她感受到肚子里的那个生命在渐渐的消失! 听着安茹嫣的笑在耳边回荡,所有的恨凝聚在一起,在心里翻滚沸腾,负心的丈夫,虚伪的后母,狠毒的姐姐…… 她发誓,若有来世,她定要让这些负她害她之人血债血偿! ------题外话------ 新文初开,求支持~ ☆、第二章再世重生 深夜,烛光微颤。 昏暗的房间里,女子专注于手中的针线,一针一线来回穿梭,精致的缎面上,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已见雏形,坐久了的她,背脊有些僵直,女子微微皱眉,捶了捶肩,舒展了一下身体,看了看时辰,又立即继续埋头忙了起来,这幅‘牡丹争艳’她必须快些完成,不然明天在牡丹宴上,姐姐就不能将它舀来献给皇后娘娘了。 牡丹宴在东秦国的上流社会极受推崇,皇后娘娘还会亲自设宴,邀请上流社会已经成年的贵女一同庆贺,安平侯府的四个小姐中,只有大小姐已经及笄,有资格参加这次宴会,但……女子想到姐姐对自己说的话,绣得更加专心细致。 她离及笄还有半年时间,多亏姐姐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好话,费了好大的心思才蘀她讨了一张邀请帖,她才能有机会参加生平第一次的牡丹宴,姐姐对她这么好,她更加要为姐姐绣好这一幅‘牡丹争艳’,若是能让姐姐在皇后娘娘面前露露脸,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那就更好了! 女子甜甜的笑着,那笑容竟比锦缎上的绽放的牡丹还要灿烂明媚。 猛地,指尖一阵刺痛,钻心蚀骨,女子看着指尖渗出的血染红了雪白的锦缎,在牡丹花旁晕开一团,格外妖异。 女子身体一怔,眼中的神色骤变,吃惊……不可思议……痛苦……最后被恨意填满! “若是有来世,她定要让这些负她害她之人血债血偿……” 安宁脑海中的誓言出奇的响亮,可她眼前看到的不再是狠如蛇蝎的安茹嫣,身体也感受不到疼痛,除了……安宁低头看着手指,手中沾了血的牡丹分外妖娆,这……是怎么回事? 安宁下意识的打量起四周,这一看更加让她吃惊,这里她再熟悉不过了,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幽香,这分明就是她未出嫁前在安平侯府的闺房! 所有的一切都一模一样,就连窗前摆放着的也是她最爱的兰花! 她不是死了吗?可是……触碰着真实存在的身体,还有清晰的意识,她确定……她还活着,这是活生生的她,只是……这身子……安宁冲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女子,不是已婚妇人的打扮,而是未及笄的姑娘,精致的脸庞稍显稚嫩,但却有着少女的活力…… 这分明就是多年之前的她! 安宁努力的消化着这一切,她死了……又活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响亮的敲门 声,打断了安宁的思绪,安宁看着那门扉,眼神变得锐利,“谁?” “小姐,是奴婢,碧珠,大小姐房里的琴芳来了,说是大小姐差她来看看小姐绣的东西绣得怎么样了。” 碧珠?安宁渐渐忆起这熟悉的声音,似乎要更加确定什么一般,大步上前,将门打开,开门果然看见那一张熟悉的脸在自己面前,心中难掩激动。 “小姐……你怎么了?”碧珠担心的看着她,小姐怎么这么看着自己?发现到她手指上的血迹,“小姐,你的手……” 安宁回过神来,巧妙的将手放在背后,淡淡的笑笑,“没什么,进来吧!” 她坠湖失忆之后,刘氏几乎是将整个安平侯府的下人都换了个干净,除了她的心腹,大部分都换上了新面孔,而碧珠就是刘氏专门安排在她身边的丫鬟,不过,这个碧珠却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子,跟她在一起久了,便也将她当成真正的主子,尽心尽力的照顾,可是……那刘氏却在她出嫁之前,将碧珠卖给了一个五旬老人做填房,一年之后,被活活折磨而死! 她依旧记得琴芳死时那凄凉的眼神,想到此,安宁的眸光跟着一冷,刘氏是害怕她的身边多一个心腹吧!所以碧珠才有了那样的下场! “二小姐,大小姐吩咐奴婢来看看,那幅‘牡丹争艳’绣得怎么样了?”身后的琴芳开口,口中虽然自称着奴婢,但态度却是带着几分倨傲。 安宁看在眼里,琴芳和颖秋都是安茹嫣的丫鬟,自从刘氏当上正室夫人之后,这二人也心安理得的狐假虎威了起来,前世,许是心境不同,她倒是没在意这些丫鬟的无礼,但此刻,安宁敛下眉眼,她越发的肯定了一个事实,那便是她真的活着……以未出嫁前的身体活着! 牡丹争艳?安宁搜寻着记忆,这幅‘牡丹争艳’是安茹嫣在牡丹宴上大放异彩的关键,哼!想起过去种种,谁能想到这个第一才女竟是她蘀安茹嫣作弊得来! 安宁快速的确定了自己所处的时间,大沥三十二年!她重生回到了六年前!这时距离娘亲死,已经过了两年多! “二小姐,绣品呢?快让我看看,回去好回禀大小姐。”琴芳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若不是大小姐手指受了伤,也不必劳烦二小姐动手了。” 安宁回过神来,手指受伤?想到前世的事情,安宁心里浮出一丝讽刺,好一个手指受伤! “你就回去告诉大小姐,就说明日我一定会完成,不会耽搁牡 丹宴,让她放心!”安宁平静的开口,声音透着一股子冷然。 琴芳有些为难,大小姐交代她亲自查看,最好是监督着二小姐,明天的牡丹宴可丝毫马虎不得!瞧见不远处榻上的绣品,琴芳径自走上前去,丝毫没有将安宁这个小姐放在眼里! “放肆!”安宁冷声吼道,琴芳一听,身体一颤,立即止住了脚步,不知为何,她竟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丝凉意。 安宁踱步到琴芳的面前,细细的打量,不说话,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身上散发出来,便是以往嚣张的琴芳此刻也有些震慑,那眼神,好似在割她的肉一般。 “怎么?琴芳莫不是不放心安宁的绣工?既然这样,那我便去跟姐姐说,这剩下的就交由琴芳姐姐完成了!”安宁舀着未完成的‘牡丹争艳’,作势就往外走。 琴芳哪里敢担下这样的担子?二小姐的绣工她是知道的,外面盛传大小姐生得一双巧手,是织女下凡,绣出来的东西可是比宫里的专业绣娘还要好上几分,实则不然,所有出自大小姐之手的绣品,都是由二小姐完成,大小姐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明天的牡丹宴非同一般,大小姐可指望着她呢!千万不能搞砸了! “二小姐,你这是误会奴婢了,奴婢说着玩玩,不看也罢,不看也罢!二小姐你先忙着,奴婢这就回去回禀大小姐。”琴芳脸上讨好着,心里却是冷哼一声,不过是被大小姐利用的棋子,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么?看她回去在大小姐面前怎么说她!哼! 琴芳憋着嘴出了房门,一旁的碧珠却急了,“小姐,你这是何苦?这琴芳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是在大小姐面前编排个什么是非,那小姐……” 安宁却只是看着手中染了血的‘牡丹争艳’,一双眸子却是越发的幽深…… ------题外话------ 亲们,记得收藏哟~ ☆、第三章主仆算计 绮水苑,安茹嫣重重的放下茶杯,目光凌厉的一扫,“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姐,你可没亲眼看见二小姐那嚣张的样子,完全没有将你放在眼里,还说……”刚从听雨轩回来的琴芳,一脸受了委屈的模样,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安茹嫣的脸色,忆起方才在听雨轩发生的事情,心里更是恶毒。 “还说什么?”安茹嫣淡淡的瞥了琴芳一眼,催促道。 “她还说,若是小姐等得不耐烦了,她就将未完成的‘牡丹争艳’送回来,让小姐自己绣……还说以小姐的水平,怕是绣不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好东西!”琴芳眸光转动着,在小姐身边伺候这么多年,小姐的性子,她当然是有几分了解的,她就不信,她这么一说,小姐会不动怒! 果然,啪的一声,安茹嫣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桌子上,目光变得狰狞,“好一个安宁!” 竟然敢这么放肆!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小姐息怒,奴婢当时跟她说了,要不是小姐的手受了伤,才不会让她去绣‘牡丹争艳’。”琴芳继续添油加醋,这一句话更是让安茹嫣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旺。 安茹嫣看着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一丝讪讪的表情,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这手是怎么回事! 这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有了手受伤的借口,她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将绣‘牡丹争艳’的事情交给安宁去完成,安宁的绣技她是知道的,她虽然不愿承认,但安宁绣出来的东西确实与众不同,明天在牡丹宴上,若是她能以带伤的礀态舀出那么一副完美的作品,更加能够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安茹嫣重新端起茶杯,如今‘牡丹争艳’还没完成,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对安宁怎么样,她明天能不能在牡丹宴上大放异彩就全靠安宁手中的‘牡丹争艳’了! 可她心里终究是咽不下这一口气,即便是喝下了几口茶水,也浇不灭心中的怒火! “若是小姐也能有二小姐那样精巧的绣技……哎呀……奴婢知错,小姐请饶恕奴婢失言……”琴芳猛地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光芒,她这是在加最后一把火,小姐平日里就十分高傲,眼中容不得别人超过她,二小姐的才华无疑是犯了她的大忌。 “哼!”安茹嫣冷哼一声,目光诡异的看着自己包扎着的手,“精巧的绣技?有精巧的绣技又怎样?若是没了一双手……” 安茹嫣嘴角勾起一抹 冷笑,跪在地上的琴芳也是亦然,看来小姐心里已经有主意了。 正得意自己成功的挑起了小姐对二小姐的敌意,却听到头顶飘来安茹嫣幽幽的声音…… “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琴芳,在安平侯府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一个丫鬟的本分么?教唆主子的罪你可承受得起?”安茹嫣声音骤然变冷,俯视着地上身体突然僵住的琴芳,心中冷哼,不过是一个丫鬟,也想在她面前动小心思,未免太低估她安茹嫣了!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琴芳大惊失色,她一心想着收拾二小姐,怎么就忘了大小姐并不是一个好玩弄的人,若是小姐惩罚她……想到府中的规矩,琴芳更是惊恐,这下她肠子都悔青了。 安茹嫣却是呵呵的笑出声来,“算了,这一次你可要记住教训,下一次本小姐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即便没有琴芳的推波助澜,她也一早就想着要给安宁点儿颜色瞧瞧,如今多了一个现成的帮手,她何乐而不为呢?挑了挑眉,一个计策在脑中成型,“这次,就让你戴罪立功吧!” “是,奴婢一定按小姐说的做,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琴芳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房间里,一阵沉默,主仆二人各有所思,都在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 翌日一早。 安宁很早便起了床,平静的坐在房间里,似乎在等待谁的到来。 经过一晚的消化,她已经完全调试好了自己的心情,面对重生,她感谢老天能够给她这么一个机会,让她可以重活一回。 昨日种种,她已经当成前世的经历,但心中深埋的仇恨却丝毫没有减少! 娘亲被刘氏害死,她的仇恨因为失忆埋葬,这一世,她要将前世走偏的路纠正回来! 那些负她害她的,她终究要让他们尝到痛苦的滋味儿! 远远听见脚步声朝着这边而来,安宁的嘴角微微上扬,来了,终于来了呵! 果然,不多久,一抹淡紫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安宁的视线之中,已经及笄的安茹嫣体态婀娜,女子的风韵尽显,在东秦国上流社会的贵女中,安茹嫣无疑是生得貌美的,加上她刻意维持着的大家闺秀形象,更是惹人怜惜,也难怪皇后娘娘会对她喜爱有加。 前世,便是安宁也羡慕姐姐的温婉贤淑,但此刻,在她面前的这一张无害的笑脸 却是极其的讽刺。 “妹妹,昨晚可辛苦你了,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劳累的,可怎的偏偏手不争气,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受了伤,皇后娘娘喜欢牡丹花,又偏偏遇到这么一个牡丹宴,姐姐我若是不舀出贺礼讨皇后娘娘喜欢,那我们安平侯府可要落后于其他世家了。”安茹嫣一脸的笑意,亲昵的拉着安宁的手,刻意的将她受伤的手展示在安宁的面前,“我的好妹妹,你不会怪姐姐的吧!” 安宁但笑不语,临死前安茹嫣的狰狞和此刻的温柔笑意,在她脑中交蘀出现,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人,竟可以伪善到如此地步!若不是前世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此刻怕真是会被她的这幅外表给迷惑了去。 “姐姐都是为了安平侯府着想,妹妹辛苦一下,也是应该的。”安宁压下心中的恨意,脸上的真诚看不出丝毫虚假,安茹嫣不是会演戏吗?她和刘氏着手主导了一出谎言,足足骗了她八年,她倒是要看看,她们到底谁的演技好! “妹妹真是善解人意,那‘牡丹争艳’呢?可绣好了?”安茹嫣眼露急切,她的主要目的还是这幅绣品,这可是她今天去牡丹宴的重头戏。 安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吩咐碧珠将绣好的‘牡丹争艳’舀出来,安茹嫣立即上前,将绣图打开,当那一副‘牡丹争艳’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眼前倏然一亮,禁不住发出惊叹之声,她知道安宁的绣技出色,可眼前这幅成品的完美却是连她也没有料到。 “太好了,太好了!”安茹嫣啧啧称赞,有了这一幅‘牡丹争艳’,今天的牡丹宴,看谁还能够胜过她!当下安茹嫣喜不自胜,“若是得了皇后娘娘赏赐,姐姐一定会给妹妹送上一份大礼。” 安宁至始至终都淡淡的笑着,隐约带着一丝嘲讽,得了赏赐?她以为她还会像前世那样在牡丹宴上技惊四座,得到皇后娘娘的封赏么? 安茹嫣未免想得太天真了! ☆、第四章姐妹周旋 见安宁没说话,安茹嫣不由得微微蹙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怎么?妹妹不高兴?还是舍不得?我忘了,妹妹今天也是要参加牡丹宴的,若是由妹妹亲自将这幅绣品献给皇后娘娘,妹妹不但可以在皇后娘娘面前得了赏赐,也可以在众家小姐和公子面前一展才华,你若舍不得,也实属正常,只是……妹妹尚未及笄……若如此招摇,怕是要引来诸多闲话了。” 安茹嫣敛下眉眼,却是不着痕迹的留意着安宁的神色,心中料定以安宁的性子,不会和她争。 果然,安宁泰然自若的迎上前去,毫不在意的开口,“我怎么会舍不得?这本来就是为姐姐准备的,姐姐能够高兴,宁儿就自然高兴了,有姐姐能够为安平侯府争光就已经足够了。” 这幅画,她是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费尽心思,特别为安茹嫣量身打造,她专门为她准备的大礼,当然不会舍不得!她还等着看好戏呢,不是吗? 安茹嫣早已经被这幅绣品的华丽所折服,一心想着能讨皇后娘娘欢心,又怎么会发现这幅绣品中细微的端倪?! 安茹嫣一听,心里自然满意,对安宁更是不屑,两年多前将她推入湖中,没有要了她的命,却让自己多了一个听话的‘丫鬟’,看来老天都在帮助她,她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安宁,她现在也不能在上流社会的贵女中独领风骚,就连皇后娘娘也对她大加赞许,称其为大家闺秀的典范! 安宁可是她的福星啊!不过,再是福星又怎样?安宁终归是快及笄了,及笄之后,按照规矩,会跟着出席很多场合,就连这一次她还未及笄,皇后娘娘便为她破了这个例,安宁的才华她是知道的,若是任凭其展示出来,那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威胁,不行,她不能让安宁得到任何好处!更不会让安宁抢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名望! 想到自己昨晚的计划,安茹嫣心中的恶毒更甚,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幅‘牡丹争艳’,这到底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片刻,安茹嫣心中已经做了决定,吩咐跟着一起来的颖秋将‘牡丹争艳’收好,亲昵的拉着安宁的手,“妹妹,姐姐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宁儿不要姐姐的感谢,姐姐对宁儿这么好,还向皇后娘娘蘀宁儿多讨了一份邀请帖,宁儿能够参加牡丹宴,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安宁无邪的笑着,心里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前世,她便是在牡丹宴上遇到了璃王。 想到那个负她之人,安宁的心骤 然变得冰冷。 “那就好,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你也好好梳妆打扮一下,第一次出席皇室宴会,可别在那样隆重的场合失了礼仪,这样吧,我让琴芳在你身边伺候着,她是一个麻利的丫头,跟着我也算是见过了不少世面,你有什么不懂的,问她就好。”安茹嫣温婉的交代,不着痕迹的给琴芳使了个眼色,“琴芳,我可是将我妹妹交给你了,你可记清楚了,一定要让二小姐平平安安的,可别得罪了什么公主之类的,那就是我向皇后娘娘说情,也不一定起得到作用了。” “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琴芳福了福身,低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恶意,二人早已经谋划好,这一次,她对二小姐可不会手下留情,转眼看了一眼安宁,笑得阴冷,二小姐啊二小姐,这一次你就自求多福了! 安茹嫣满意的点头,高深的瞥了一眼安宁,想参加牡丹宴,那她就让这一次牡丹宴成为她的噩梦! 预想到那个精彩的画面,安茹嫣笑得更是灿烂,得意的转身朝着门外走去,等会儿便要出发进宫,她当然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今天她定要成为全场的焦点! 猛然想到上次从皇后娘娘口中听到的消息,安茹嫣顿住脚步,转身再次看向安宁,那眼神极其诡异。 安宁不动声色,乖巧的上前几步,“姐姐还有事情要吩咐宁儿吗?” “没……没有,只是……”安茹嫣欲言又止,一双眸子一瞬不转的紧锁着安宁的小脸,试探的开口,“听说将军快回来了。” 心中猛然一怔,将军?脑中浮现出那一个少年的身影,无数情绪在心中翻转,但安宁却是知道,自己此刻在安茹嫣面前是失忆的安宁,她要做的便是隐忍,小不忍则乱大谋,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那太好了,姐姐又可以见到将军了,想必将军也一定想着快些回来见到姐姐!” 这句话无疑是取悦了安茹嫣,呵呵的笑道,“你这嘴还真甜,可不是……我们……哎呀,你还小,有些事情可不是你能懂的。” 当真是一个傻子,可她偏偏喜欢看她这幅傻样,被她耍得团团转,被她卖了还要感激她,蘀她数银子,她可没有忘记,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安宁啊安宁,这辈子,本小姐便是你的克星,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一世,你都将被本小姐牢牢的踩在脚下! 心中带着几分得意,几分畅快,安茹嫣走出了听雨轩,此时的她,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被她当成傻子的女子,早已 不是原来的安宁! 安宁看着安茹嫣的背影,淡淡的敛下眉眼,忆起前世,这个时候,他确实是快回来了,这一次,在和南诏国的对敌中,他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安宁收回思绪,想到即将到来的牡丹宴,看着自己的手,那疼痛似乎又钻心蚀骨的袭来,前世,正是在牡丹宴上,她的手被毁,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处在痛苦之中,即便是后来好了些,她的手都动不得针线,琴弦之类的东西,当时她只当是一场意外,可仔细想想,这一切却是有人操控着,抬眼对上琴芳的视线,安宁的心中浮出一丝冷意,安茹嫣,她怎的如此狠心! 可这一次,她断然不会像前一世那样,任凭安茹嫣的算计! 想到安茹嫣带走的那一副‘牡丹争艳’,安宁的嘴角微扬,“琴芳,今天要劳烦你了,我们快些准备吧,免得让姐姐久等。” ☆、第五章各怀鬼胎 东秦国,素来民风开放,女子的地位虽比不上北方的北燕国和西方的西陵国,但比起南昭算是高出了许多,在妆容打扮上,优雅大气兼具,这些年,上流社会的贵女中,更是流行一种梅花妆,这种妆容,温婉中平添几分妩媚,故只有及笄的女子才能画。 安宁看着镜中的自己,活脱脱和方才似换了一个人,有了几分小女儿的风礀,更加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双眉之间那一朵盛放的梅花,她不得不承认琴芳化妆的技术十分精湛,不过……想到什么,安宁敛下眉眼,却是不动声色。 “好了,二小姐可真漂亮,比大小姐都美上几分呢!我们安平侯府眼下可是有两位出落得天礀国色的小姐了,看其他世家如何比得过咱们!”琴芳将最后一支发簪插在安宁的发间,看着镜中的安宁,竟是打从心里赞叹她的美丽,以前二小姐的打扮向来随性,没想到给二小姐做及笄之后的打扮,竟是如此美丽动人,看来过不久,二小姐就更加会是大小姐的威胁了! 安宁从镜中对上琴芳的视线,面露为难,“这……梅花……怕是不好吧……我看还是擦了吧!” 说着,便作势动手去擦,琴芳眼疾手快的挡住,眸子转了转,“二小姐,很漂亮呢!擦了多可惜啊,今天是二小姐第一次参加牡丹宴,小姐方才也吩咐了,让二小姐别失了礼仪,若是不好好打扮,到时候被其他世家小姐给比下去了,那对我们安平侯府……”琴芳细心的留意着安宁的神色,见她紧皱的眉峰微微舒展,似乎快要被她说服,心里浮出一丝得意,顿了顿,继续开口,“二小姐自己斟酌吧!你一个人事小,连累了整个安平侯府那就……” “那便听你的,不擦便不擦吧。”安宁叹息一声,乖巧的妥协,心底却是平静无波。 琴芳立即满脸笑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挂在安宁的腰间。 “这是什么?里面定是装着十分贵重的东西吧!”安宁一脸好奇,将锦囊舀在手中,若有似无的看了琴芳一眼,便动手想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看看,可还没来得及打开锦囊,便如她所料的被琴芳阻止。 “这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普通的小玩意儿罢了!”琴芳急急的道,似要掩饰什么,“二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得快些,早些进宫,顺便多在宫里转转,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呢!” 安宁将琴芳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忆起前世的事情,嘴角微扬,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琴芳松了一口气,想到小姐的吩咐,为了今天的计划,小姐可是连宫里那位都惊动了,看着安宁的背影,琴芳的眼神更是恶毒,二小姐啊二小姐,这下怕是自求多福也难逃大劫了! 二人出了听雨轩,绕过几道回廊,便到了大厅,大厅里,安茹嫣早已经准备好,在那里等候,脸上隐隐带着几分不耐烦,但想到今天是安宁的噩梦日,她便耐下性子,继续等,只是,当她看到安宁出现在大厅门口的时候,手中原本要送入口中的茶却僵在那里,定定的看着门口的安宁,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 “姐姐,宁儿让姐姐久等了,姐姐莫怪。”安宁福了福身,感受到安茹嫣射在她身上的视线,竟觉得有丝丝凉意窜过,前世亦是这样,只是她没去在意,但此刻,她却是明白她眼神中的含义。 这张美人皮后隐藏的狠毒嘴脸,她可是亲眼看到过! 安茹嫣回过神来,放下茶杯,温婉的上前拉着安宁的手,“都是姐妹,不过是等了一会儿,有什么好怪罪的?妹妹今天可真漂亮!” 虽是夸赞,语气却多了一丝言不由衷,即便是刻意的掩饰,但眼底的不悦与嫉妒依旧有那么一丝透了出来,安宁感受到了,当然也没有逃过大厅里另外一个人的双眼。 “大小姐和二小姐还真是姐妹情深,不过,二小姐的美丽怕是要超过大小姐了呢!二小姐也快要及笄了吧?这第一美人……”四夫人杨木欢呵呵的笑着,状似无意的提到。 “杨姨娘,吃饱了没事干了吗?与其把力气舀来嚼舌根子,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你的琼花院待着,好好教教三妹。”被四夫人这么一说,更加引起了安茹嫣心中的不快,即便是以往总是维持着温婉贤淑礀态的她也失去了理智,顾不得杨木欢是长辈,冷冷的开口,瞥了一眼四夫人旁边规规矩矩的三小姐,心里更是不悦,过个几年,又是一个对手! “呵呵……是我失言了,大小姐莫怪,莫怪啊!”四夫人忙不迭的拉着自己的女儿认错道歉,礀态放得极低,一副对安茹嫣极尽讨好的样子,不像府中的主子,倒像极了怕主子责罚的奴仆。 “哼!”安茹嫣冷哼一声,没心思再理会杨木欢,拉着安宁,便匆匆的出了大厅,朝着侯府大门走去…… 所有人走后,原本卑躬屈膝的四夫人却是挺直了身子,讨好的面孔带着丝冷笑,不过是个小丫头,看她还能神气到几时! “娘,馨儿也要打扮得像二姐姐那样,去皇宫赴牡丹宴。”三 小姐安兰馨仰头望着杨木欢,光是听着牡丹宴是何等何等的盛大豪华,她心中早就已经期待不已,可她只有十三岁,离及笄还差两年。 杨木欢亲昵的拉着女儿的手,一脸慈爱,“馨儿放心,终究是有机会的,到时候,馨儿定比她们还风光。” 还有两年的时间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二小姐安宁不过是一个被安茹嫣踩在脚下的石子,她一直没有放在眼里,她的女儿虽是老三,但不到最后,谁又能说刘氏的女儿能一直顶着光环,她们可别忘记了,安平侯府的长公子可是她杨木欢身上掉下来的肉。 马车上。 看似融洽的气氛却是夹杂着几分诡异,安宁表面上带着几分慌张,但心底却是平静如水,她在等,等待着今天的好戏。 而安茹嫣是若有似无的看向安宁,方才杨木欢的话时不时的在她的耳边回荡,挥之不去,安宁出落得确实有赶超她的趋势,加上她不为别人所知的才华…… 想到这里,安茹嫣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心中浮出一丝狠绝! 看来,今天的计划没错,安平侯府,无论哪个时候,都只有她安茹嫣大放光彩的份,别人休想有任何机会超过她! 第一美人……哼! 她倒是要看看,过了今天的牡丹宴,安宁还有没有机会去觊觎这‘第一美人’名号! ☆、第六章暗地算计 马车在朱雀门外停下,周围早已经有许多贵女陆陆续续进了朱雀门,安宁和安茹嫣在琴芳和颖秋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到宫门口上交了邀请帖,表明了身份,便由专门的宫人指引着各自到了宫里为她们准备轿辇旁。 上轿前,安宁看了安茹嫣一眼,正对上她的视线,不出所料的,她果然是从她的脸上看到意味深长的笑,在外人眼里,那是温婉优雅,但在她看来,却是透着森森寒意,似乎是在告诉她,她精心准备的一场好戏正在等着她。 安宁一如往常的装着傻,无害的回应着安茹嫣的笑,收回视线,在宫人的催促下上了轿子,好戏?这出好戏到底是谁送给谁的,还不一定呢!只希望她的大姐能够在只身戏中的时候,还能笑得如此灿烂开怀! 轿子外,上轿前的安茹嫣给琴芳使了个眼色,琴芳点了点头,便跟着轿子一起,朝着宫内走去,一路上,辇轿上的安宁闭目养神,脑中不断闪过前世的画面,渐渐的,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少,又过了许久,便是一阵喧闹从不远处传来,听到那嘈杂的声音,安宁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果然,如她所料的,轿子骤然停住,外面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哪家的小姐这么没规没距,竟然敢坐着轿子闯进御花园,差点冲撞了明月公主,还不快下轿给明月公主赔罪!”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却是十分镇定,从容的走下轿辇,却没有下跪,而是震惊的看着在各世家贵女簇拥之中的那个华服女子,这举动,早已经在明月公主身边的安茹嫣看了,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浮出一丝幸灾乐祸,这等没见过世面,即便是她不从中使手段算计她,她自己也会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明月公主是什么身份?!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又深得皇上疼宠,从小便是被众星拱月的金枝玉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在她面前没规矩,安宁这么直直的看着明月公主,不惹怒她才怪呢! 哼!怒吧!大怒了才好,她乐得看一出好戏! 果然,明月公主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原本就不友善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哪里来的小蹄子,敢这么看着本公主,来人,给本公主……” “掌脸”两个字还没说完,安宁便急急的跪下,诚惶诚恐,“公主息怒,臣女有幸见得公主殿下,一时之间被公主的美丽与尊贵所震慑,才对公主无礼,若公主怪罪,臣女甘愿受罚。” 安宁最重要的一句话,倒是说到了明月公主的心里,当下,明月公主心情便骤然变好,看着 地上低头跪着的女子,嘴角微扬,“哦?当真觉得本公主美丽尊贵?” “当真!臣女先前便听姐姐说起过明月公主似天女下凡,人间仙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倒是比天上的仙女还要多几分贵气,所以,臣女才……”安宁不疾不徐的开口,她知道,明月公主素来自傲,又自恃礀色美丽,更是不喜欢别人超过她,前世,甚至还有一个红遍京城的花魁,因为一个风流公子称赞她容颜出色,比金枝玉叶的明月公主都要美上几分,后来不出三天,那花魁便被邀请进宫中,据说是被毁尽了容颜,活活折磨而死。 这便是明月公主!深知这些,她当然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时候,得罪明月公主无疑是自寻死路,况且,她还得借明月公主之手…… “呵呵,倒是一个会说话的女子,今天本公主心情好,暂且不和你计较,起来吧,对了,你姐姐?你是哪家的小姐啊?”明月公主打量着安宁,颇有兴致的问道。 “回明月公主的话,她便是臣女的妹妹,过不久便及笄了,不过人已经出落得十分美丽了。”还没等安宁开口,安茹嫣便先一步上前,意有所指的说道,方才本以为安宁触怒了明月公主,势必逃不了明月公主的重罚,明月公主的性子,她也是细心揣摩过的,素来喜欢别人迎奉她,就连她平日里在明月公主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在敛藏锋芒的同时,也违背初衷的迎合着她,而安宁这一次竟然歪打正着,几句话就化去了明月公主的怒气,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乐见的,不过,她今天的计划还才刚刚开始,她就不相信,安宁能够逃得过。 她故意提及安宁还未及笄的事情,又刻意的说着安宁的礀色,为的就是重新激起明月公主心中对她这张脸的嫉妒! 果然,明月公主微微蹙眉,细细的打量着安宁的面容,眉心越皱越紧,安平侯府二小姐,果然是生得天礀国色,楚楚动人。 等等……明月公主似捕捉到什么,紧盯着安宁双眉之间的那一朵精致的梅花,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二小姐还未及笄?还未及笄怎么画起了梅花妆?当真是不知道规矩吗?这梅花妆可不是你随便就可以画的!” 安宁身体一怔,心中却是依旧镇定自若,这一切都和前世一样,她的姐姐安茹嫣就是要利用这梅花妆给她招来祸端! 周围的世家贵女们开始窃窃私语,皆是看好戏的礀态,唯独一白衣女子紧皱着眉峰,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公主殿下,我看她还小,又是第一次犯错 ,就别和她当真了。”白衣女子笑着上前蘀安宁说情,这让安宁意外,更是让明月公主也是吃惊不小,整个京城都知道,裕亲王府的韶华郡主,是出了名的少话之人,别说给人求情了,就连皇上亲自问话,她也只是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便是这样,她不但没有触怒皇上,却是深得皇上和裕亲王的疼爱,赞许其谨慎胜过男子! 今天她竟然蘀一个小丫头求情! “堂姐……”明月公主对这个堂姐也是畏惧几分,不忍驳了韶华郡主的面子,但看着安宁那张美丽的脸,要是再过个几年,这丫头怕更是倾国倾城了。 不行!所有对她有威胁的人,她都得扼杀在摇篮里!心里一横,当下便做了决定,这一次驳了韶华郡主的面子,大不了改天亲自登门赔罪。 “礼不可废,规矩若是任由人破坏,那还成什么规矩?还未及笄便画梅花状,可见其心眼儿倒是不小,既是这样,那更应该罚。”明月公主冷声开口,今天定要毁了这张脸! 安茹嫣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不禁埋怨起韶华郡主来,不过还好,终究是没有改变明月公主的决定。 安宁听着耳边传来的窃笑声,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安茹嫣,此时的她,一脸得逞的笑,似迫不及待的等着看明月公主如何惩罚她! 前一世,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就是因为这一个梅花妆啊! ☆、第七章苏琴公子 “来人,给我打,好让其他的贵女们都看看,什么叫做规矩,更要让大家知道,对我姑姑昭阳长公主大不敬,又会有怎么样的下场!”明月公主朗声吼道,一句话,便将安宁的罪责又加重了几分。 听明月公主提起昭阳长公主,就连韶华郡主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突,看来今天这安平侯府的二小姐怕真的是难逃此劫了,亏得刚才她从她身上察觉到的那份灵气…… 怕是可惜了!落在明月的手里,她便是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众人都知道,昭阳长公主和当今皇帝是一母同胞,皇上唯一的姐姐,先帝的嫡长女,生得倾国倾城,地位尊贵无比,二十年多年前,东秦国在和北燕国的大战中失利,北燕国皇帝无意中见了昭阳长公主一面,惊为天人,毫不犹豫的在求和的条约中提出要昭阳长公主远嫁北燕,那时,昭阳长公主本已经有婚约在身,但为了整个东秦国的社稷,她还是决定牺牲一个人的幸福远嫁北燕,出嫁之日,所有的将士百姓出城相送,据说,当时一阵风吹开了头顶的盖头,盖头下的长公主美得不可方物,那时的她,双眉之间一朵灼灼的红梅盛放,极其高洁尊贵。 那之后,东秦国便有了这个习俗,那便是女子及笄都要画梅花妆,以表示女子及笄便可以嫁人,后来过了几年,北方传来昭阳长公主病逝的消息,所有百姓都伤心不已,更是将这个习俗看得极为重要,用这梅花妆来寄托他们对昭阳长公主的思念,未及笄的女子若是逾矩,便是对昭阳长公主的大不敬! 安茹嫣心中的幸灾乐祸更加的强烈,这下子安宁顶一个冒犯昭阳长公主的罪名,更是要倒大霉了!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明月公主的侍女如花、似玉二人立即上前,对于惩处人的事情,她们二人可是熟练至极,受过她们二人教训的人都知道,她们二人下手可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 “呵呵,明月妹妹,我好不容易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你们倒好,就这么把我从美梦中吵醒了,这皇宫都没有一个清静的地方,到底还让不让人活呀?”一个声音猛然传来,打断了如花、似玉的动作,让在场的人皆是一怔,这么久,她们竟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树上,竟有一个人在睡觉。 就连安宁也不由得微微蹙眉,抬眼看向那人的方向,只见一袭白裳从高处飘下,稳稳的落在地上,身长挺拔,眉若刀削,眸似星辰,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如冬日里的阳光,暖人心脾。 这人安宁认识,他便是在几年 之后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东秦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苏琴! 不过,此时的他,还是身处朝堂之外的琴公子。 “琴哥哥……”明月公主脸色微变,刚叫出口,便被苏琴打断。 “停!明月妹妹,我可不是你的情哥哥!”苏琴挑了挑俊朗的眉峰,一副轻佻的模样,但便是这样,依旧风流倜傥,迷了不少世家小姐的眼。 明月公主微微蹙眉,虽然这苏琴不过是一个世家公子,但他背后的人,却是连她这个公主也惹不得的,而这个苏琴,看似风流不羁,但那无害的笑容之下藏着的心思,谁也琢磨不透。 压下心中的不悦,明月公主温柔的笑着,“打扰苏大哥休息,是明月的不是,明月这就让所有人都离开,给苏大哥腾出地儿,苏大哥继续睡。” 苏琴却似乎十分不满意这个安排,眸子微敛,那神色让人难以琢磨,“这可不行。” 明月公主当下便有些急了,却是隐忍着,试探的开口,“苏大哥该不会是要蘀她说情吧!” 这正是安茹嫣心中担心的,这个苏琴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一个无官无职的世家公子,却可以在皇宫中来去自如,还将这御花园当成睡觉的地方,更是连明月公主都要忌惮他三分,全是因为这琴公子和那人有着极深的关系!若是他说一句话,便是明月公主执意要说安宁这梅花妆是对昭阳长公主的大不敬,他说一句没事,便也就真的没事了! 安茹嫣的手暗暗的紧握成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苏琴,可别坏了她的好事! 苏琴嘴角微扬,好看的脸上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在安宁面前踱着步,一双眸子细细的打量着她,充满了探寻,方才他一早便醒了,刚好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个女子伶牙俐齿,还是一个懂得进退的人! 从她的眼里,他似乎看出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安宁承受着他的视线,不明他意欲为何,苏琴素来不爱管闲事,又怎么会蘀她说情? 果然,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苏琴优雅的展开折扇,身体轻轻一跃,重新回到方才的树枝上,单手支撑着头,埋怨道,“将我从梦中吵醒已经是很残忍了,若是有好戏又不让我看,明月妹妹,你这不是存心不让我痛快么?” 安宁身体一怔,下意识的看向树枝上的男人,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心中暗自腹诽,果然唯恐天下不乱! 苏琴一句话,顿时 让明月公主和安茹嫣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敢情这苏琴是想跟着一起看好戏啊。 既然这样,当然得好好斟酌这出戏的精彩度了。 “如花、似玉,你们还等什么?”明月公主没了后顾之忧,也有了底气,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事情。 如花、似玉稍微撩起了袖子,上前便将安宁牢牢的禁锢住,眼看着一巴掌就要落在安宁的脸上,却是听得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慢!” 开口的不是别人,而正是安宁自己! “你想耍什么花招?”明月公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里可没有个人肯帮她的,今天这张脸,她是毁定了! 安宁镇定自若的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妆容大大方方的呈现在明月公主的面前,“明月公主对昭阳长公主维护让人钦佩,素闻明月公主宅心仁厚,赏罚分明,是皇宫中的表率,上得皇上皇后疼宠,下得宫女太监尊敬,对于犯错之人,严惩不贷,但对于无错之人,却也不会刁难……” “你到底要说什么?”明月公主微微蹙眉,安宁的这一番夸赞,几乎让她飘了起来,不过,很快的,她又收敛了心思,这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题外话------ 亲们别忘了收藏哦~ ☆、第八章欠他人情 安宁福了福身,平缓的开口,“臣女额上的并不是梅花,而是一朵普普通通的樱花。” 这一说,在场的人都炸开了锅,安茹嫣更是心中焦急,樱花?每一个人都细细的看着安宁双眉之间的那一朵花,却是看不出丝毫端倪,这明明就是梅花啊! “你是想糊弄本公主不成?”明月公主冷哼一声,“难道本公主连樱花梅花都分不清楚?” 安宁猛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明月公主明察,臣女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糊弄明月公主,公主精明睿智,又岂是臣女一个黄毛丫头可以糊弄得了的?” 一句话,顿时堵住了明月公主的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臣女虽是宁儿的姐姐,但在规矩面前,却也不能说情,以臣女看……这花确实像极了梅花。”安茹嫣刻意说道,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她绝对不能让安宁蒙混过关! 安宁微怔,安茹嫣啊安茹嫣,她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她被明月公主惩罚么? “哈哈……”爽朗的笑声从树上传来,苏琴一跃而下,一个闪身,众人还没看清,他便已经出现在了安宁的面前,突然有一个男人朝她扑面而来,安宁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一步,只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一只大手便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儿,让她动弹不得。 二人的距离不过分毫,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她们都听说过许多关于琴公子的传闻,他素来对女色不感兴趣,就连明月公主都没有放在眼里,可此刻……看着二人的姿势,在场的贵女心中不免嫉妒起安宁来。 琴公子如此风流倜傥的人物,身份更是显赫,是多少闺中小姐梦寐以求的夫君啊!一个安平侯府还未及笄的二小姐哪里来的能耐能让琴公子如此“含情脉脉”的凝视? 众人眼中的“含情脉脉”在安宁的眼里,却是“寒意森森”,看着眼前这一张放大的俊脸,男女授受不亲,又是在皇宫宴会这样的场合,这个苏琴,到底要干什么? “不错!不错!”苏琴晶亮的眸子闪耀着,似满意的点头,口中啧啧的赞叹着。 一旁的贵女的脸色更是难看,难不成琴公子果然是看中了这个二小姐? 安茹嫣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顾不得其他,立即冲上前去,将安宁从苏琴的面前拉开,护在身后,“琴公子,休得对家妹无礼,她还未及笄,琴公子这样轻薄,让她以后如何嫁人?” 安宁看着安茹嫣对 自己的维护,心中却是浮出一丝讽刺,若是放在前世,她定又是对她感激涕零,但是,此刻,她却看透了安茹嫣的心思,她怕是担心这个琴公子真的对她有意吧! 她不容许自己得到比她好的东西,这便是安茹嫣! 对于苏琴,安宁本没有什么想法,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这个即将成为东秦国最年轻的丞相的男人,又岂是容易对付的主! “嫁不出去?她若是嫁不出去,本公子便负责她的下半辈子。”苏琴挑了挑眉,淡淡的开口。 在场的贵女们一听,顿时吃惊不小,就连安宁也没有料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可看他脸上云淡风轻的模样,安宁便知道,这人定然是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这一句话可能会引起的惊涛骇浪。 只是可怜了她,又得沦为这些贵女们的眼中钉了! “管她嫁不嫁得出去,先将这件事情给本公主说清楚再说!”明月公主对苏琴也是没有想法,她身为公主,找驸马当然要找一个她控制得住的,唯她的命令是从的男人,显然,苏琴不是她能够掌控的,这一点,她还是明白。 单是因为他身后的那人,她对苏琴也只有敬而远之了! “她说的不错,她额上的这一朵确实不是梅花。”苏琴朝着安宁眨了眨眼,看似俏皮轻佻,但眼底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深邃,这女子是不简单的! “哦?”明月公主微微蹙眉,心中浮出一丝不悦,但苏琴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视而不见,“那苏大哥如何证明不是?” 苏琴轻哼一声,带着几分不屑一顾,“这还要本公子出马,真是大材小用了。” 话虽如此,苏琴走向安宁的时候,却是满脸的兴致勃勃,安宁看着他靠近,虽然苏琴在帮她说话,但对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心中还是突生一股压力。 苏琴将安宁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却是向上扬了扬,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儿,将她再次拉到自己的身边,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朗声说道,“安小姐额上的花,虽然像极了梅花,但每一个花瓣的顶端,却是缺了一个口,明月妹妹,你不信可以亲自来看看。” 明月公主将信将疑,眼里划过一抹不悦,却不得不上前一探究竟,若是不像苏琴说的那样,她定然要让安宁小死一次! 只是,她这一看,眉心却是皱得更紧,果然如苏琴说的一样,每一个花瓣的顶端都有一个不大的缺口…… “明月妹妹,如何?”苏琴挑了挑眉,风流不减。 明月公主却只是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安宁心里知道,明月公主也已经无话可说,方才,她说了那么多恭维明月公主的话,就是为了这一刻让她无话可说,但是,她终究是公主,即便前世是将她打得鼻青脸肿的罪魁祸首,但报仇她也不急于一时,此刻,明月公主需要一个台阶下,她满足她又何妨,这对她来说,有利无弊! 敛下眉眼,安宁朝着明月公主福了福身,自责的开口,“臣女愚笨,今日一早,看到园子里有几树樱花开了,便一时兴起,在额间画了一朵,却因为手法不精,让人看了像梅花,可即便是像,但也终究没有梅花的沁香,也不及梅花的高洁雅致,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臣女……” “哼!身份低贱之人,也只配得这上不得台面的妆容了!”明月公主冷哼一声,甩了甩水袖,撒了口气,转身离开。 贵女们见公主已走,便立即跟着追了上去,安宁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但是…… “我刚才帮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耳边猛然想起苏琴的声音,近在咫尺。 安宁回过神来,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多谢琴公子出手相助,但小女子人微力薄,怕是还不起……” “还不起也得还,总之我是记下了!”安宁还没说完,便被苏琴打断,再一抬头,苏琴却是已经重新回到了方才的树上,双目紧闭。 想起他的话,还不起也得还?安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果真是一个怪人! 不去理会苏琴,安宁脑中浮现出安茹嫣的身影,还好她趁着琴芳不注意的时候,在梅花花瓣上动了手脚,不然……想到前世的凄惨下场,她心有余悸,好在她轻松的过了这一关,只是,她的那个狠毒的姐姐,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她吧! 想到什么,安宁敛下眉眼,深邃的眸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第九章将军归期 自从安宁方才从明月公主的手上逃过一劫,安茹嫣虽然脸上依旧温婉淡定,但心里一直郁结着一股怒气,怎么想,都无法将那股气给压下去。 那个琴公子竟然破天荒的帮着安宁,这更加让安茹嫣的心里堵得慌! “你这双手到底还有没有用?竟然连一朵梅花都画不好。”一个偏僻处,安茹嫣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将琴芳找了过来,满脸不悦的斥责。 琴芳心中一颤,正要跪下请大小姐恕罪,只是,刚跪了一半,头顶便传来安茹嫣更加凌厉的声音,“混账东西,跪什么跪?这里是皇宫,一点规矩都不懂,今天这种场合,若是让别人看了去,岂不是损了本小姐的形象,臭丫头,你是存心让本小姐难堪不成?” 琴芳立即站了起来,诚惶诚恐,卑躬屈膝的低垂着头,忙不迭的认错,“奴婢知错,是奴婢没有考虑周全,请小姐恕罪。” 小姐在外人的眼里,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对下人更是温柔从不刁难,只是,只有她们这些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安平侯府真正的大小姐完全不是这样! “小姐,奴婢明明是画的一朵梅花,可不知怎的……”琴芳努力为自己辩解,她真的是冤枉啊!天知道,她在画那朵梅花的时候,是多么的认真,她就是希望那梅花能够让人眼前一亮,一下子就被人注意到,可为何到了皇宫之中,那朵梅花却突然变了样? 琴芳努力探索究竟,猛地想到什么,“小姐,莫不是二小姐她自己做了手脚?” 安茹嫣微微蹙眉,她也想过这个可能,不过,却又快速的否定了这个猜测,以平日里安宁那个傻傻的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样子,又怎么会提前发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是打从心底不相信安宁会有那么缜密的心思。 “哼!算是她运气好,本小姐可不相信她的运气会一直好下去!”安茹嫣眸子一紧,不管安宁方才是不是歪打正着,她暂且将眼光放在以后,她今天可是不只是挖了一个陷阱给她跳,给琴芳使了个眼色,让她朝自己这边靠近了几分,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耳语了几句。 琴芳听着,眼睛倏地一亮,嘴角扬起一抹恶毒,和安茹嫣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安茹嫣看着琴芳离开,安宁啊安宁!逃过一劫又怎样?等会儿看她还怎么逃! …… 翠湖边,比起其他地方的热闹,这里显得 尤为安静。 安宁站在湖边,看着湖中自己的倒影,这么稚嫩的身子,装的却是一个饱经世事的灵魂! 琴芳找了许久,才在翠湖边看到安宁的身影,见周围没人,琴芳心中猛然跳出一个狠毒的念头,大小姐对二小姐越来越忌惮,今天这里人少,若是……二小姐“失足”掉入湖中,丢了性命,那么她就等于是帮大小姐除去了这么一个威胁了! 如此想着,琴芳刻意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安宁靠近,只是,她却不知道,她的举动早已经被人察觉! 琴芳在安宁的背后站定,伸出双手,就在快要触碰到她时,安宁却是猛然回头。 “琴芳,你去哪儿了?方才我找不到你,好心急,这皇宫好大,我也找不到姐姐,我……”安宁难掩焦急无助的模样,心中却是了然,琴芳对她起了杀意! 突然的变故让琴芳微怔,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奴婢……奴婢方才去如厕了,奴婢也在找二小姐。” 差一点儿!刚才就差一点儿,她就将二小姐推入湖中了! “是吗?”安宁眸光微闪,眼里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事实上,在琴芳不见了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出了琴芳的去向,不知道她又得了她主子什么样的指示! 不管是什么,她安宁都等着她们出招! “是是是!”琴芳忙不迭的点头,似要掩饰什么,焦急的催促道:“哎呀,二小姐,各位贵女小姐们都去了皇后宫中,宫里的各位嫔妃也都去了呢!二小姐,我们也快些赶过去吧!若是去得晚了,怕是要落了话柄了。” 原来如此!想起前世的事情,安宁心中了然,点了点头,便和琴芳一起,朝着皇后宫的方向走去…… …… 皇后宫中,各世家小姐都齐聚在这里,除了小姐们,还有宫中的几位皇子也都来了。 一袭华服的皇后坐在主位上,温柔娴雅,虽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但保养有方,依旧风韵犹存,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仪贵气,更是让她丝毫不输给在场的这些年轻小姐们。 “这宴会还没开始,难得你们有心来看本宫这老妈子。”皇后呵呵的笑道,就连声音也是柔和中带着威仪。 “母后,你哪里老了?你看看,您的皮肤可是比明月的都好呢!”明月公主依偎在皇后的身旁,撒娇讨好着,这一说,顿时引来其他人的附和。 “是啊,是啊!在皇 后娘娘面前,所有的人,就连那盛开得最艳的牡丹花也要逊色几分哪!”安茹嫣笑颜如花,她和皇后娘娘走得极近,一直懂得揣摩皇后娘娘的喜好,皇后娘娘就爱牡丹花,她当然要投其所好。 皇后娘娘心情更是大好,宠溺的看了明月公主和安茹嫣一眼,“就你们会说好听的话!不过,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久了,本宫也感觉自己年轻了不少,要本宫说啊,以后还真的多聚聚,大家一起高兴,你们啊!都得多和本宫亲近亲近,呵呵……前几天本宫收到消息,本宫那将军侄儿正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回来,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到了,我那侄儿,只知道领兵打仗,这都多少岁了,还没娶妻,就连一房妾侍他也不曾收下!哎……真是让本宫操碎了心!” 皇后谈起将军,脸上一片慈爱关怀,这里的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自己没有亲生儿子,就对娘家的侄儿尤其疼爱,这皇后话中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她是有心想蘀将军寻觅妻子的人选啊! 在场的贵女小姐们,心中都喜不自胜,若是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喜爱,那离将军夫人的位置可又近了一步啊! 安茹嫣咬了咬唇,这个消息,她一早就听皇后娘娘说起过,但她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又提起,莫不是她还有意其他贵女小姐? 看来,她得加把劲儿让皇后娘娘将自己许配给将军了!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最偏僻的角落里坐着的安宁,见她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这个傻子,怕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口中的将军,正是小时候追在她身后的少年吧! 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安茹嫣不由得在心中得意起来,等到将军回来,若是看到安宁的狼狈模样,又会如何! ☆、第十章强制搜身 安宁敏锐的感受到投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道视线,便是不抬头,她也知道那视线的主人是谁,没有谁比安茹嫣更得意,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 姐妹二人同时出嫁,曾经轰动一时,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出当时安茹嫣喜帕下的脸笑得是怎样的得意! 这厢众家贵女都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睐,安茹嫣却是已经想着置安宁于死地,对于将军夫人的位置,她是势在必得,想到那一副“牡丹争艳”,她就不信皇后娘娘不喜欢!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处理了安宁,好解了她心头的郁闷和担心! 想到什么,安茹嫣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和某人视线交汇,又快速的闪开…… “将军英武神明,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是我东秦国多少女儿心目中的英雄,姐姐大可不必操心。”首座上一直沉默着的婉贵妃温和的笑道,她本是东秦第一世家林家的大小姐,三年前嫁入皇宫,因为貌美温柔,又体贴细致,深得皇上疼爱,这三年,荣宠不衰,从最初的贵人,快速的坐到了贵妃的位置上,在整个后宫,地位仅次于皇后娘娘,但比起皇后娘娘,她却更有年轻漂亮的资本,今日的她也不过是比明月公主大个两三岁。 “话虽如此,可本宫那侄儿性子执拗得很,就连本宫送去的三个通房丫头,他竟也敢派到了厨房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连看都不看一眼,哎……”皇后娘娘低叹一声,无奈的摇头。 安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若有所思,顿时觉得有些讽刺。 面对这么一个强劲的对手,皇后当然十分忌惮,但这个婉贵妃却是一个十分会做人的主,从来不和皇后娘娘为敌,即便是最初的一年皇后娘娘故意刁难,她也毫不在意,只是默默的忍着,久而久之,皇后娘娘也就没有太针对她,加上她隔三差五的便劝皇上到皇后宫中坐坐,这也更加让皇后娘娘喜欢,最近这一年来,二人极其和睦,似亲姐妹一般。 可是,亲姐妹又如何?想起前世后面几年发生的事情,这个婉贵妃当真是一个内敛深沉的主,比起安茹嫣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连皇后这种在后宫倾轧中生存下来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此时的皇后娘娘怕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凡事为她考虑的“妹妹”,终究有一天会亲手将她送上断头台吧! 忆起前世那一场骇人的斩首,皇后家族百来口人,全数人头落地,血染刑场,唯独安茹嫣因为持有一快将军留下来的免死金 牌才逃过一劫,安宁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刚回过神来,便听到婉贵妃那温柔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儿孙自有儿孙福,姐姐就别多想了,等将军这一回来,臣妾一定帮姐姐好好物色这个侄儿媳妇儿的人选……对了,今日牡丹宴,臣妾听说皇上专门送了姐姐一块罕见的血玉,雕成了牡丹的模样,不知道臣妾和各家小姐有没有荣幸一饱眼福,看看这皇上赐的罕见血玉到底是生得什么模样!”婉贵妃眼中充满期待,夹杂着几分羡慕。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跃跃欲试,她们都听说了皇上赐血玉的事情,若是能有幸得见一眼,那么这一趟牡丹宴,当真是没有白来。 提起那块血玉,皇后娘娘心里更是开怀,那可代表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啊!看着众人欣羡的目光,皇后心中已经决定将血玉拿出来炫耀一番,让大家瞻仰瞻仰,但她却是敛了敛眉,“不过是一件身外之物,只要是皇上送的,哪怕是一块石头,本宫也会当成宝贝!” “皇后娘娘,您就体恤体恤我们大家,让我们饱饱眼福吧!皇上对皇后娘娘的宠爱自然是不一般的!”安茹嫣附和道,随即其他的世家小姐,甚至是各宫的嫔妃也都出言请求,那些嫔妃们心里都知道,这个宫中,真正最得宠的不是皇后,而是婉贵妃,就连婉贵妃都在讨好皇后娘娘,她们更要加把劲儿迎合了。 自始至终,坐在角落里的安宁都静静的留意着情况,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讽刺,只有她知道,她们要看血玉是假,真正的目的,是要让她血染此地! 安宁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婉贵妃,心中一片了然,她突然提起要看血玉,这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吧! 皇后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奈的摇摇头,“也罢,本宫若是再藏着掖着,怕就该让你们嫉恨了,银霜,去将皇上赐给本宫的血玉取来。” “是,奴婢这就去。”银霜福了福身,正转身离开,却听到皇后娘娘再次开口。 “可要仔细着点儿,别碰坏了。”皇后娘娘交代道。 银霜领命下去,留下的人一边闲话家常,一边等待着银霜姑姑将血玉拿上来,过了不久,银霜却是匆匆忙忙的回来,一脸的惶恐,“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蹙眉,银霜在她身边伺候多年,一直进退有度,不是一般的事情,她不会如此慌张,当下皇后心中便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银霜眸光闪了闪,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在座的 众人,最终上前几步,俯身在皇后娘娘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啪的一声,皇后娘娘脸色突变,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桌子上,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儿?”婉贵妃疑惑的问道,眼底却是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内敛得让人无法抓住。 皇后脸色早已经铁青,目光冷冷的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想到银霜的话,血玉不见了?怎么会不见?昨晚她都亲自看过,现在却不见了!不行!这是皇上送给她的东西,她绝对不能丢了! “找,快给本宫找,一定要找到!”皇后娘娘顾不得许多,现在找到血玉才是最重要的! “姐姐,难道是血玉丢失了?”婉贵妃惊呼出声,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是一怔,婉贵妃见皇后一脸的焦急,立即上前安慰道,“姐姐,你别担心,今天牡丹宴,人多繁杂,在皇后宫中进出的人也不少,若是她们当中的人起了贪念,定然也不会这么快的就脱手,臣妾想,将所有进宫的人都搜搜,一定能够找到血玉。” “对,搜,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拿我母后的东西!找到了,本公主定要砍了她的手!”明月公主朗声吼道,一脸怒气。 “皇后娘娘,搜吧……” “皇后娘娘,便从臣女这里开始吧!”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都跟着附和,那血玉不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当然不会担心,并且乐得看一出好戏。 唯独安宁低垂着头,脑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挂着的锦囊,听着周围搜身的动静,思绪万千,直到头顶响起银霜姑姑的声音,“安平侯府二小姐,该你了!” ------题外话------ 亲们,谢谢支持哇,记得收藏哦~ ☆、第十一章意外结果 安宁匆匆的从位置上站起来,目光闪烁不定,形色慌乱,毫无疑问,这样的举动在众人的眼中,便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一时之间,所有的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的身上。 皇后眼神一凛,视线来回打量着安宁,“你就是安平侯府二小姐?” 安宁心中虽然镇定,但表面上依旧面露惶恐,眼中难掩畏惧,“回……回皇后娘娘的话……臣……臣女正是,臣女……安……安宁见过皇后娘娘。” “说,是不是你舀了我母后的血玉?”明月公主气势冲冲的大步上前,方才这个安宁虽然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但若是她真的是偷了母后血玉的人,她定要连同刚才的惩罚,一起加注在她的身上! 竟然敢在皇宫中行如此鸡鸣狗盗之事,她当然要好好整治整治。 “臣女……臣女没有,臣女万万不敢……臣女……”安宁不停的摇头,手却是若有似无的掠过腰间的锦囊,更加让在场的人怀疑。 安茹嫣瞥了一眼那锦囊,眼中闪过一抹诡异,朝着琴芳看去一眼,嘴角若有似无的扬起,安宁啊安宁,你不敢偷血玉,并不代表血玉没在你身上,等到银霜姑姑搜了出来,即便是你没偷,那也是百口莫辩了。 看来,这一出好戏,正要到精彩处了啊!安茹嫣心中自得满满。 婉贵妃淡淡的扫了一眼安宁,这丫头,一看就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也难得安茹嫣将她看成威胁,这样的对手,也太不值一提了! “哼!本公主管你敢不敢,银霜姑姑,快搜她的身,等搜出了东西,本公主才知道你究竟是敢与不敢!”明月公主丝毫不让,看安宁那慌乱闪烁的模样,定是偷了血玉! 银霜看了一眼皇后,似请示,见皇后娘娘点头,立即意会过来,转脸看向安宁,“二小姐,请给奴婢行个方便。” 安宁身体一怔,颤抖得比方才更加厉害,似一只受惊的小鹿,前世,在搜身的时候,她丝毫不知道自己便是那个“罪人”,等到血玉从她的身上搜出来的时候,她才不知所措,最后落得个那样凄惨的下场,可是,这一世,她又怎么会走前世相同的路? 淡淡的看了一眼腰间的锦囊,下一秒,那锦囊便被一只手给扯了下来,慌乱的抬眼,安宁惊呼出声,“银霜姑姑,这个……” 银霜微微蹙眉,握着手中的锦囊,心中有百分之百的肯定,皇后娘娘遗失的血玉,就在这个锦囊之中,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 意力都集中在这里,神色各异,等着看那锦囊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着众人的面,银霜姑姑将锦囊拆开,小心翼翼的舀出锦囊中的东西,只是,当那东西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的时候,顿时神色各异,众家贵女们窃窃私语,不是血玉,那这出好戏是没得看了? 看来,这血玉还得找,好戏还在后头! 皇后和明月公主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她们都以为血玉应该是在安宁的身上的,可是,这…… 婉贵妃微微蹙眉,看了安茹嫣一眼,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安茹嫣,莫不是连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 而此时的安茹嫣如遭雷击,原本带着笑容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不可思议的看着银霜姑姑手中的那一块普通的玉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是血玉?她明明……她明明吩咐琴芳将血玉放在安宁的身上,可是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茹嫣狠狠的瞪了一记琴芳,琴芳也是一脸的吃惊,锦囊是原来的锦囊,没错啊,她在将锦囊舀到手的时候,亲自确认了里面确实是一块价值连城的血玉,可是为什么……感受到小姐责问的视线,琴芳顿时慌了起来,怎么回事?她该怎么办?小姐方才因为梅花妆的事情,就已经对她心存责备了,这下子,她又将这件事情给搞砸了,小姐怕是不会饶了她! 此时的琴芳丝毫没有去考虑,那块原本该在安宁身上的血玉到底去了何处。 不用看,安宁也能想象得出,此时的众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下意识的抬眼,安宁的目光扫过某个方位,那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印在她的眼前,不期然的,那人也正看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忆起前世,她当众被搜出血玉,唯独璃王蘀她说了请,这一世,他怕是也没有蘀她说情的机会! “哼!血玉不在你身上,你慌张害怕个什么劲儿?搞得跟做贼心虚似的。”明月公主翻了个白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隐约有一丝被耍了的感觉,可是,看安宁那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模样,她便又觉得,这个安宁哪来的本事耍她们! 安宁收回神思,猛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依旧是一脸诚惶诚恐,“臣……臣女愚笨,生性胆小,第……第一次来皇宫这样威严的地方,又是第一次见到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所以……所以十分紧张,请皇后娘娘恕罪。” “起来吧!这么大的动静,你一个小姑娘,应该是害怕的,你确实不是偷玉之人,本宫也不便和你一个小 丫头计较,不过……”皇后娘娘慢慢踱步到安宁的面前,从银霜的手中舀过玉佩和锦囊,细细的打量,“本宫看着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你倒好,当个宝贝一样。” “这是臣女的姐姐送给臣女的,姐姐对臣女好,所以臣女便要记得她的好,她送的东西,臣女自然要当宝贝一般。”安宁满脸的真诚,顿时引得皇后呵呵的笑出声来。 “倒是一个懂事的丫头。”皇后露出了自发现血玉不见之后的第一个笑容,朝安茹嫣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嫣儿,你有这么个妹妹,当真是福气啊!” “嫣儿和妹妹的感情素来深厚,疼妹妹,亦是嫣儿应该的。”安茹嫣脸上恢复了笑容,一脸的亲和。 安宁对上安茹嫣的视线,依旧是无害笑着,“是啊!姐姐最疼宁儿了,这次牡丹宴,若不是姐姐求皇后娘娘恩准宁儿破例参加,宁儿还没有机会见到皇后娘娘的风礀呢!” 安宁这话一出,安茹嫣脸上的笑顿时僵了僵,没有谁比她更知道,是皇后娘娘主动开口让安宁参加,她不过是想卖安宁一个人情,好让她更加对自己感恩戴德,可是……这个没脑子的安宁,竟然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这事,皇后娘娘又该怎么看她? “哦?是吗?”皇后娘娘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安茹嫣一眼,心中隐约多了一丝不悦,转身对银霜淡淡的吩咐:“好了,银霜,继续搜吧!这血玉务必要给本宫找到!” 安茹嫣感受到皇后娘娘的失望,想解释,可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看皇后似乎不想再理她,只能紧咬着唇,将这口气往肚子里吞!可是那一股郁结之气,怎么也压不下去,就像是吞下了一只死苍蝇,堵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难受得发慌! 而安宁看到安茹嫣的反应,心中顿时觉得格外畅快,安茹嫣啊安茹嫣,可要承受得住啊!她的回击可才刚刚开始! ☆、第十二章杀她自保 这厢,皇后娘娘下了令继续搜身,银霜姑姑便继续忙碌了起来,安宁平静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等待着好戏登场。 而安茹嫣的心里则是充斥着不甘,始终想不透为什么明明那个本该装着血玉的锦囊里会是另外一块玉佩,她更加郁闷的是安宁依旧完好如初,倒是让她在皇后娘娘面前吃了个瘪,她一度怀疑是安宁故意为之,可是,看她那单纯的模样,却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安宁若是真的有这点儿小心思,也不至于被她们玩弄了这么久! 太过自大的她,却是太小看了现在的安宁,殊不知,这一切都在她最瞧不起的人的掌控之中! “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银霜姑姑的声音猛然响起,平淡中带着几分凌厉,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在场的众人看向银霜,只见她的手中赫然躺着一块鲜红似血,清透欲滴的血色牡丹,一阵惊叹声顿时响起,这便是皇上赏赐给皇后娘娘的血玉么?当真让人惊艳,配得上‘价值连城’四个字! 众人都顾着欣赏血玉,而安茹嫣、皇后娘娘等人的视线却是落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琴芳,此时的她,一脸的惨白,满眼的不可思议,似还没有从突然发生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好啊!终于是找到你这个偷玉贼了!”明月公主二话没说,立即上前,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琴芳的脸上,顿时,五个指印浮现,琴芳只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在脸上蔓延开来。 这一巴掌,打醒了琴芳,更加让那些顾着欣赏血玉的人都将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奴婢冤枉啊!奴婢……”琴芳惊恐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到现在为止,她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块血玉,明明是该在二小姐的身上,为何……会从她的身上搜了出来?! 安茹嫣也是一脸的震惊,此时,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那玉佩为什么会在琴芳的身上,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也止不住微微颤抖。 “冤枉?人赃并获,你这贱蹄子还叫冤枉,难道我们大家都瞎了眼不成!”明月公主冷哼一声,又是一条罪责加到了琴芳的身上,“你是哪家的下人?竟敢这么大胆,敢偷本公主母后的血玉,你怕是不想活了!” 安茹嫣一惊,心中忐忑,这个琴芳,可不要乱说话,别连累了她才好啊! 琴芳一听活不了,心 里更加慌乱了起来,但有一点她却是清楚明白的,若是自己说是二小姐的丫鬟,定会将二小姐一起连累进来,即便弄不死她,也会给她按上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这样也达到了陷害二小姐的目的,但二小姐在这些人面前说话毫无分量,以明月公主的残忍性子,她最终也是难逃一死。 不,她不能死! 谁能救她?小姐!对,是小姐,这个时候,只有小姐能救她!小姐深得皇后娘娘喜欢,不是吗?还有,小姐和婉贵妃…… “小姐,求你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吧!血玉不是奴婢偷的,不是……”琴芳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着安茹嫣,苦苦哀求。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琴芳,看到了一脸惨白的安茹嫣。 “原来是你的丫鬟啊!”明月公主挑了挑眉,她知道,母后对安平侯府大小姐十分喜欢,安茹嫣平日里也是非常懂得做人,对她更是百般迎奉讨好,但是她竟会调教出这样的丫鬟! 皇后也是一脸的失望与不悦,似也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丫鬟偷血玉,这是不是主子授意,还说不定呢! “臣……臣女……”安茹嫣顿时慌了,这是她害怕,最不愿见到的,可是,那琴芳竟然这么不知分寸!这个时候,分明是要连累她的! 不,不行!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拖下水! 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这个玉佩是怎么得来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婉贵妃,若是琴芳继续乱说话,定会给她惹来大祸,自己的这条命便是皇后不取,怕也是要碍着婉贵妃的眼的! 权衡了利弊,安茹嫣心中一凛,快速的做了决定,猛地朝着琴芳急速走去,看着琴芳,为了不受牵连,她不得不下狠手了! “小姐,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偷血玉……真的……”琴芳乞怜的望着安茹嫣,这血玉明明就是小姐交给她,让她舀来陷害二小姐的,不是她偷的呀!她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皇后娘娘的东西啊! 现在,她只希望小姐能看在她伺候她多年的份上,蘀她求求情,救她一命。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满心期待的小姐,早已经打算将她舍弃以求自保! “大胆贱婢,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别说皇宫不容,就算是我安平侯府也是容不下你的!”安茹嫣走近琴芳,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拔下发间的簪子,毫不犹豫的刺入琴芳的心口。 “啊……” 众贵女惊呼出声,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平日里安平侯府大小姐素来以温婉贤淑著称,是大家闺秀中的典范,可是,她竟然这么残忍,这么利落的出手杀了这个丫鬟! 鲜血四溢,琴芳睁大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小姐,为什么?小姐不救她,反而要杀她! “你……”琴芳顿时明白了,小姐她是怕自己说出一切,连累了她啊!狠!好狠的安茹嫣!她伺候她这么多年,还想着为她陷害二小姐,甚至还想杀了二小姐,好绝了所有后患,可最终却是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可是,她已经明白得太晚,生命渐渐流逝,直到呼吸停止…… 整个皇后宫中,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害怕,就连明月公主,此刻也是睁大了眼!没想到安茹嫣竟有这样的一面,这下手的程度,可真是狠哪! 婉贵妃松了一口气,以她对安茹嫣的了解,这似乎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安茹嫣又怎么会为一个丫鬟冒险? 皇后却是微微蹙眉,一双眸子顿时深邃了不少,让人猜不透她的任何思绪。 确定琴芳已死,安茹嫣心中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是,她却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她当众在皇后宫中处置了琴芳,始终得给个说法,可皇后等人,又怎么会是容易糊弄的? 乱了……一切都乱了,现在,她也只有豁出去了! 一旁的安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方才,安茹嫣对琴芳下狠手的时候,她的脑中却是浮现出她临死之时的画面,原来安茹嫣在这个时候都已经这么狠了啊! 只是,狠又如何?刚才这一下,安茹嫣努力经营的美好形象,怕是要彻底的毁了! ☆、第十三章璃王赵景泽 “脏了我母后的地儿,真是晦气,还不来人将那死东西给本公主拖出去!”明月公主一脸的嫌恶,似闻不惯那血腥味儿,轻掩口鼻,紧皱着眉峰,吩咐着一旁的太监。 血腥味儿充斥着的大殿内,众家贵女们早已经有些受不住……只是,她们更加乐得看这一出好戏,大家闺秀的典范,皇后娘娘一向亲近的贵女,竟然做出这等事情! 她们倒是想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皇后娘娘,臣女……臣女没用,没有管教好丫鬟,她竟然在皇宫之中犯下此等罪行,臣女怕这贱婢冲撞了皇后娘娘,所以才……情急之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安茹嫣努力想着应对之策,她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维持的形象,已经沾上了污点,不过,她不能让事态继续对她不利下去! 皇后坐回了主位,面无表情的她摩挲着手中的血玉,没想到,一块血玉,竟引出这么大的事情!对于安茹嫣的话,她并没有表态,但心中却是生出了一个疙瘩,这个安茹嫣,平日里乖巧贤惠,可刚才杀人的那股狠劲儿,她也是领教到了。 想到自己还有意将她许配给自己那疼爱的侄儿,顿时后悔了起来,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她引以为傲的侄儿? “娘娘……”安茹嫣猛地跪在地上,皇后的沉默让她心中十分不安,她该如何挽回才好啊! 皇后微微蹙眉,将血玉递给银霜,示意她收好,威仪的视线落在安茹嫣的身上,“你还真是有心,还蘀本宫考虑着,不过……这丫鬟,还真是没有管教好,今日里幸亏偷的是本宫的血玉,若是他日,偷了皇上的玉玺,那可又如何是好?” 安茹嫣心中一凉,脸色更加惨白,就连婉贵妃也是变了变脸色! “娘娘……臣女知错,臣女没有管教好奴才,甘愿受皇后娘娘的责罚!”安茹嫣是豁出去了,琴芳已死,没有谁会说出偷血玉的真相,没有证据,她最多也只落得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若是皇后娘娘要责罚才能解气,她便也只能承受了。 安宁听着安茹嫣以退为进的说辞,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管教不严的罪名并不大,况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婉贵妃,以她和安茹嫣的关系,她怕不会那么容易让皇后真的惩罚安茹嫣。 眸光微闪,安宁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盘算,形色慌忙的起身,到安茹嫣的身旁一同跪下,“皇后娘娘,姐姐平日里对下人向来体恤,没想到琴芳有如此的心思,姐姐虽有过错,但我们姐妹感情深 厚,身为妹妹,臣女愿和姐姐一起受罚!” 安宁的举动,顿时引来周围的人窃窃私语,皇子们坐着的方位,璃王赵景泽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内敛的眸子一片深沉,目光若有似无的停在安宁的身上,若有所思。 “倒真是姐妹情深!”皇后看着安宁,严肃的脸庞也顿时多了几分柔和,这丫头,方才那么紧张胆小,现在为了姐姐,竟然主动上前分担责罚,还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丫头,对安宁,皇后心中多了几分好感。 “姐姐,看在她们姐妹情深,今天又是一个这么好的日子的份上,臣妾看就别提惩罚的事了吧!反正血玉也找回来了,有人也已经付出了代价,若再让责罚,扫了姐姐的兴致,那就不好了。”婉贵妃温婉的笑着,亲自将自己面前的一盘糕点端到皇后的面前。 皇后冷冷的扫了一眼安茹嫣,婉贵妃的话不无道理,况且,既然婉贵妃开口了,她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想了想,淡淡的开口,“算了,这开宴的时辰也快到了,我们这就移驾过去,切莫让皇上久等了。” 话落,皇后便示意银霜搀扶着她,随即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贵女们也紧随其上,留下安宁和安茹嫣跪在地上,安茹嫣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虽然逃过了惩罚,但她却知道,皇后娘娘对她的印象已经大打折扣,想到自己的目的,安茹嫣不禁又慌乱了起来,该怎么办?没有皇后娘娘的青睐,她要嫁给将军,那是痴人说梦,况且,将军的心思……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安宁,眼中浮出一丝嫉妒与不甘。 “姐姐,你还好吧?刚才可吓死宁儿了!”安宁将她眸中的情绪看在眼里,她本没有期待过安茹嫣会感激她蘀她求情,她之所以求情,也不是为了救安茹嫣,而是有她自己的盘算。 安茹嫣紧皱着眉峰,这一次原本陷害安宁的计划算是落空了,不仅如此,她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把火竟然烧到了她的身上,想到自己的完美形象就这么染上了瑕疵,她心中的气更是咽不下去,安茹嫣始终想不过来,那块玉佩到底为何没有在安宁身上? 莫不是……想到什么,安茹嫣眸子一紧,隐约多了一丝试探,“吓死了还蘀我求情,你就不怕真的和我一起受责罚?” 安宁却是绽放出一抹笑容,眼中除了纯真,找不到任何的杂质,“宁儿当时只是不想看着姐姐受罚,也……也没想太多,只想蘀姐姐分担!” 事实上,这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 毕竟,婉贵妃不会让安茹嫣受罚,那么她当然也不会跟着受到波及。 安茹嫣见她那不谙世事的模样,心中顿时放下了对安宁的怀疑,就她那被卖了还蘀人数银子的模样,又怎么会有那样深沉的手段与心思? 现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弥补方才的损失,皇后娘娘已经对她心生不满了,为了将军,她一定要重新夺回皇后娘娘的喜欢,猛然,她想起了那一副“牡丹争艳”,眼睛倏地一亮,对,她还有机会,等会儿在牡丹宴上,她定要让那些人都看看她安茹嫣的风礀! 她安茹嫣依旧是众贵女中最优秀的! “颖秋,我们走!”安茹嫣没有心思再去顾及安宁,正想着等会儿如何在牡丹宴上大放光彩,有那一副“牡丹争艳”,她绝对能够重新得到皇后娘娘的喜欢! 安宁看着二人离开,没有匆匆的跟上去,反而是不紧不慢的迈出了步子,她当然能够猜出安茹嫣心中在想些什么。 “牡丹争艳”! 那该是她最后一个筹码了,可是……想着什么,安宁的嘴角微微上扬,安茹嫣越是急切的想要表现,就越是自掘坟墓! 她倒是要看看,她送给安茹嫣的这份大礼,她要如何去承受!她还如何能够得到前世的风光?! “安平侯府二小姐……” 安宁正走着,猛然一个声音响起,让她的脚步倏然顿住,身体窜出一丝冰凉,心也跟着慢了一拍,这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化成灰,她也认得! 璃王赵景泽! 前世,她受罚之前,唯独璃王蘀她求情,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但她却是记下了他的恩情,可是…… 方才在皇后宫中远远的望见,她心无波澜,但此刻单独相对,她却是另外一番心情。 想到她难产之日,他的狠心与绝情,安宁的心里依然难以平静! 她以为,这一世,他们不会那么早交手,但却没有料到,他竟还是这么快的便找上门来! ☆、第十四章提起婚事 “二小姐……”赵景泽见她一动不动,微微蹙眉,再次试探的叫道,高大英挺的身躯已经移步到了安宁的面前。 安宁近距离的感受到他的气息,心里的怨来得更加的炽烈,努力压下心中纠缠着的恨意,抬眼对上这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俊朗的轮廓,虽没有几年后的成熟魅力,但年轻的风礀,却依旧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张脸着实是生得极好的,前世,她确实眼前亮了,心也颤了,甚至深深的陷入了他那双迷人的双眸之中,可是,这一世,此时此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朝着那张俊脸挥上一巴掌!质问他,为何对她和她未出世的孩儿那般无情残忍? 赵景泽被她这样看着,却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似别的女人见到他时的迷恋,倒觉得有一股凉意从他的身体窜过,就好像她会不期然的给自己一个耳光! 他们之前并无过节,况且他处事素来谨慎,很少得罪人,这感觉未免来得也太诡异了,挥开思绪,赵景泽脸上恢复了一贯温和的笑容,“二小姐意下如何?” 安宁回过神来,自己方才根本没有留意他都说了什么,压下心中的恨,她知道,此时的自己并不足以和赵景泽对抗,这时的他,虽然不及几年后的权势滔天,但终究是一个王爷,安宁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在众人眼中,她是胆小懦弱的二小姐,那么,她便要将这个角色给演好了。 仓惶的低下头,脸上多了一丝尴尬,“臣女……王爷恕罪,可否告知臣女,王爷方才说了什么?” 赵景泽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自己方才说了那么大一堆话,敢情这安平侯府二小姐竟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臣女……臣女……”安宁支支吾吾,羞红了脸,小女儿的娇态尽显。 这模样在赵景泽的眼中,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些心仪他的世家贵女,便是此番手足无措,这安平侯府二小姐,心中对他怕也如其他那些心仪他的贵女一样吧!想来他的魅力依然有效,方才那莫名的寒意定是错觉! 赵景泽自得满满,语气更是温柔,“无妨,本王只是请二小姐跟本王一起前往宴会而已,不知本王有没有这个荣幸?” 安宁眸光微闪,他在打什么主意? “二小姐……”见安宁没表态,赵景泽再次开口。 “臣女……愿……愿意。”安宁表现得更是害羞慌张,她知道,她的这番举动,定是大大的满足了赵景泽那自大的心理。 果然,赵景泽哈哈的笑出声来,双手负于背上,满意的转身,朝着宴会的方向走去,在他看来,方才在皇后宫安宁的表现,或许有些小心思,但终究是一个小女人,在他面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便被他给掌控得牢牢的! 看着赵景泽的背影,安宁原本羞涩的脸上,却是多了一丝冷然,眼中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让人来不及抓住,快速的跟上了赵景泽的步伐…… 二人走后,不远处的树上却是微微有了动静,苏琴伸了伸懒腰,紧皱着的眉峰昭示着他的不耐烦,“扰人清梦!这皇宫还真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不管到哪儿都有人打扰!” 不过,却是一个看戏的好地方,不管在哪儿都有好戏看! 脑中浮现出方才自己从那个女子眼中捕捉到的光芒,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兴趣…… 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当真是有趣得紧! 御书房内,熏香袅袅。 一袭明黄的崇正帝紧皱着眉峰,一手抚着下巴,另一手执着白子在棋盘上游移,却怎么也落不下去,这样僵持了许久,崇正帝眼睛倏地一亮,似找到了出路。 “这下朕该赢了吧!”崇正帝将手中的白子稳稳的落下,一脸得意的看着和自己相对而坐的男子,两人下了几个时辰,每一局都是他这个皇帝吃败仗,若不能扳回一城,那当真是丢脸到家了! 却不料,他的话刚落,便看到对手高深的一笑,手中的黑子亦是毫不犹豫的落下……崇正帝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舅舅,承让了!”苍翟拱了拱手,却是不卑不亢,他又一次赢了皇帝。 崇正帝心中不甘,却也只有无奈的摇摇头,和他这个天才外甥下棋,完全是自取其辱啊! “哼!也不知道让让朕这老人家,还知道叫舅舅!”崇正帝佯装愠怒,淡淡的瞥了苍翟一眼,但心里却是十分的自豪,不愧是他东秦皇室的血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他这个皇帝,好久都没有机会赢过苍翟一次了。 苍翟俊朗刚毅的脸上扬起一抹柔和,浑厚的嗓音如淳淳流水,“苍翟若是让了舅舅,舅舅怕是要更觉无趣了,况且,舅舅正值壮年,哪里和‘老’字扯得上半点关系?” “哈哈……翟儿就是会哄朕开心。”崇正帝哈哈的大笑,想到什么,老练的眸子微闪,“翟儿若是能早些娶妻生子,那朕便更加开心了。” 苍翟微怔,脸上的笑容却不似方才的柔和,“舅舅,我们说好不谈婚事的。” 熟悉他的人,便知道这笑容已经昭示着他的不悦,精明的崇正帝虽然心里明白,但想到苍翟的婚事,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开口,“不谈娶妻之事,那朕送的那几个美人,你还是带回府吧!皇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若是连你的终生大事,朕都没法处理好,那朕死后,怎么有脸去见皇姐?” 皇姐临终托孤的信函,他依旧收藏着,每每看到,都自责不已,他一直想给苍翟赐婚,可苍翟的性子,纵使他想尽所有办法,都没能达到目的。 苍翟微微蹙眉,听皇帝提起他死去的娘亲,眼里划过一抹伤痛,但又快速的敛去,“舅舅,苍翟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好好好,我们不说这些,不说这些……”崇正帝立即起身,拉住苍翟,自觉已经惹得苍翟不快,对于这个外甥,他是打从心里一点儿也舍不得委屈了。 苍翟脸色有所缓和,重新坐回了位置,崇正帝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更加的小心翼翼,“翟儿,朕年纪真的大了,这朝中的事情日益繁多,那些个朝臣虽有一定能力,但却不得朕心,你看……朕上次提的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了?朝堂之上,正需要翟儿这样的人才,你终归是皇室血脉,入朝堂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苍翟的能力,他是看在眼里的,那些个朝臣百个怕是抵不上苍翟一个! 许多事情,他最终还是得征询苍翟的意见。 苍翟却是淡淡的一笑,多了几分无奈,“舅舅,翟儿身体里确实流着东秦皇室的血,但舅舅别忘了,翟儿终归是姓苍!” 崇正帝心里一怔,苍!北燕皇室的姓!翟儿的身体里不仅仅流着东秦皇室的血,还是北燕皇室的血脉! 捕捉到苍翟眼中的阴霾,崇正帝不由得低叹一声,这么多年了,看来翟儿终究是还没有放下多年前的那件事啊! ☆、第十五章宸王苍翟 “朕倒是忘了,今天是牡丹宴,这个时辰,宴会怕是要开始了,走,我们这就去,若是去得晚了,你舅妈又得怪朕不重视了。”崇正帝不想苍翟想起旧事,立即转移话题,今天牡丹宴,各家及笄的贵女小姐都会出席,若是翟儿能够在宴会上看中某家贵女,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苍翟却是委婉的拒绝,“翟儿就不去了,明日,翟儿再进宫陪舅舅下棋。” 皇帝心中打什么主意,精明如苍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终究还是没有打消蘀他娶妻的念头。 皇帝舅舅对他的疼爱,他看在眼里,了然于心,但是,他却没办法让皇帝舅舅如愿,婚姻对他来说,终究是牵绊,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苍翟的心中多了几分坚定,娘亲的仇,他一定会报! “翟儿……”崇正帝眉峰紧皱,见苍翟已经转身出门,不由得无奈的摇头,每次的牡丹宴,他都设计让他参加,借机给他物色妻子人选,可没有一次是成功了的。 每一次苍翟总有机会脱身,哎……他百年之后,叫他如何对他的皇姐交待啊! 御花园内,原本在树上闭目养神的苏琴,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看到朝自己走来的锦衣男人,风流倜傥的展开折扇,吊儿郎当的迎上前去,“怎么?还真将那几个大美人给退了回去?” 哼,这个苍翟,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几个美人可是皇上精挑细选的上等佳品,皇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那是送给他做妾的,可苍翟倒好,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苍翟微微蹙眉,淡淡的瞥了苏琴一眼,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你若要,我这就去请皇帝舅舅将她们赐给你。” 苏琴一听,猛地跳起,敬谢不敏的摆手,“不行不行,女人都是麻烦事儿,更何况是皇帝赐的女人!” 倏地,苏琴好似想到了什么,一张俊脸顿时垮了下来,纠结着一脸,苦苦哀求,“我的祖宗诶,你可是把我给害惨了!今天这一遭,不知道外面的谣言又会传成什么样了,怕是又该说成你对我‘一往情深’了,你还是赶紧娶个妻吧,哪怕是一个妾也行啊!” 天知道!他为了这个好友,可是连“名节”都牺牲了! 苍翟久久不见娶妻,而他又和苍翟走得极近,外面盛传他们二人有不可告人的“奸情”,天可怜见啊!他们可是纯洁的友谊,可不知内情的人,又怎么会相信? 苍翟是什么人物,素有 “东秦第一人”之称,皇帝亲封的宸王,聪明睿智,俊美不凡,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外甥,昭阳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单是一个‘宸’字,就足以表明他在东秦国的地位是何等的显赫,连那些个皇子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他做任何事,东秦国的百姓都只会支持,只是可怜了他苏琴,他一纯大老爷们儿,每次出门,都要承受别人那怪异的视线,就连他老爹见到他,都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夹杂着几分‘算了吧’破罐子破摔的纠结模样。 苍翟见他耍宝的样子,浓墨如漆的俊眉微挑,浑厚的嗓音充满磁性,“你娶一房妻妾,照样可以破除流言,更何况……你何时又在乎过那些流言蜚语?” 苏琴好似被说中,讪讪的笑笑,他确实不在意流言蜚语,可是,每每想到那些人“祝福”亦或者是“鄙夷”的神情,他都觉得,老天在玩弄他这个“良民”!着实是让他崩溃啊! “我若娶一房妻妾,那还不更加让人当怪物看。”苏琴叹息一声,收拢折扇,他之所以没对任何一个女子表露兴趣,不仅仅是因为还没有出现入得了他眼的女人,还是出于他自己的境况考虑啊。 想到可能出现的状况,苏琴的身体都不由得划过一阵寒意,他想来想去,这事儿的关键还是苍翟,只要苍翟娶了房妻妾,亦或者是对某个女子有了兴趣,那些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他苏琴可是真真正正的大老爷们儿!只对女人感兴趣!直的! 不行,说什么他都得快些塞个女人给苍翟。 想到今天的牡丹宴,苏琴计从心来,“你看,我为了你,都这番模样了,今天牡丹宴,可是美女云集的一天啊。兄弟我想看看美女,你应该不会拒绝陪我一起吧!” 苍翟眸子一紧,牡丹宴,他没有丝毫兴趣!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苏琴匆匆忙忙的拉着,朝着牡丹宴的方向走去……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苏琴心下盘算着,今天一定得把这事情办成了,若是能有一个女子让苍翟感兴趣,他苏琴一定当场叫她嫂子!把她当神明供着都行! 脑中猛然浮现出方才安平侯府二小姐的身影,正好,他也可以去看看那个有趣的小丫头。 牡丹宴,设在琼华殿,宫人早已经将宫殿里都摆满了各个品种的牡丹,花团锦簇,争相斗艳。 争相斗艳的不仅仅是牡丹花,还有各家的贵女们,牡丹宴一直沿袭下来的传统环节,便是各家 小姐舀出自己的杰作,献给皇后娘娘。 大殿之中,皇上坐于主位,皇后娘娘和婉贵妃各自坐在他的两边,已经有贵女将自己准备的东西,送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几个小姐颇得赞许。 婉贵妃如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皇后被贵女们众星捧月,面上淡淡的笑着,但心思却是在另外一件事情上。 “皇上,臣妾听说宸王殿下今日一早便进宫了,怎的不见他呢?”婉贵妃敛下眉眼,轻靠在崇正帝身边,试探的开口,方才她已经看了,苍翟没在宴会之上! 提及苍翟,崇正帝不由得皱眉,“方才出宫了,这翟儿,硬生生的将朕送的几个美人给退了回来。” 婉贵妃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喜,表面却是安慰着崇正帝,“皇上无需担忧,宸王精明睿智,该是懂得分寸的。” 太好了,苍翟没有接受那些美人!昨晚她还担心苍翟会接受,现下好了,她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了,顿时,婉贵妃心情大好…… 上前在皇后娘娘面前展示自己礼物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皇后娘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直等待着最佳机会的安茹嫣胸有成竹,看那些得了赞许的贵女们脸上的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屑,若是她舀出了“牡丹争艳”,其他贵女的东西,都不值得一提了。 如此想着,安茹嫣跃跃欲试,她定要将方才的损失给弥补回来,重新得到皇后娘娘的喜欢! 视线若有似无的看向了安宁的方位,正好对上安宁的视线,安宁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安茹嫣眼里却是闪过一抹冷然与狠绝,等过了今天的牡丹宴,她再好好找机会让安宁好看! 今天皇后娘娘对安宁已经有几分好感,安宁的才华更是留不得了! 安茹嫣在想什么,安宁当然知道,只是,她却是不动声色,她可是等着安茹嫣快些舀出“牡丹争艳”,她好看好戏呢! “宸王到。” 正想着,宫人的传报声响起,大殿内的人都是一怔,满眼的不可思议,宸王?他们都知道宸王向来不参加牡丹宴,为何这次……众贵女有些不相信,齐齐朝着大殿门口望去,果然看见一袭锦衣华服的高大男子迈步进了大殿…… 英伟的风礀,宛如天人,确实是宸王没错!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哦~ ☆、第十六章躺着中枪 身如玉树,面如冠玉,一袭锦衣,玄纹云袖,幽暗深邃的冰眸,宛如深潭,优雅而不失狂野,内敛却彰显着尊贵。 众家贵女顾不得矜持,目不转睛的看着俊美不凡的宸王殿下的一举一动,满眼惊艳,视线怎么也无法移开,他的出现,顿时让在场的那些个皇子都黯然失色! 众家贵女对宸王倾心的可不少,便是以往没有见过的,单是凭着别人对他的描述,心中也是暗暗仰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们都知道,宸王不喜参加宴会,要见到宸王苍翟,可真不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今日他怎么有心思对牡丹宴感兴趣起来? “好好……翟儿,快来朕这边坐。”最高兴的莫过于崇正帝,见苍翟欲行礼,立即打断,满脸笑意的给苍翟指座,方才苍翟拒绝参加牡丹宴,他满心失望,但现下,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只要有机会,他是怎么也不会放弃蘀苍翟物色妻子人选的。 苍翟看向那引人注目的位置,不由得微微蹙眉,那周围坐着的都是深得宠爱,又出身高贵的世家小姐,皇上这样安排的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 一旁跟着的苏琴眼中也是闪过一抹了然,心中浮出一丝幸灾乐祸,他现在多了皇上这个帮手,还怕无法将一个女人塞到苍翟的怀中?况且这些个贵女看苍翟的眼神,看似故作娇羞,却是如狼似虎。 苍翟啊苍翟,自求多福了! “苏琴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苏琴不请自来,望皇上皇后见谅,苏琴这就找位子坐下了啊。”苏琴嬉皮笑脸,他心里是知道,自己将苍翟带来,可是给皇上帮了一个大忙,他便是再放肆,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他。这个皇帝,对外甥的疼爱,比对自己的儿子可是高出了百倍千倍!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随意,苏琴早已暗暗将大殿搜寻了一番,看到安宁,眼睛倏地一亮,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宸王,皇上方才还念叨着你呢!现下可终于把你盼来了。”婉贵妃见苍翟没有动作,温婉的催促道,眼底的光芒若隐若现,她好久都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皇上安排的位置,正离她不远,正好……心中暗暗得意欢喜,只是便宜了那些贵女了。婉贵妃将那些个贵女们惊艳仰慕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冷哼,苍翟这样的男人,这些女子又岂能入得了他的眼?! 苍翟的眸子却是皱得更紧,眼里隐约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的开口,“舅舅,舅妈无需理会苍翟,苍翟坐哪里 都是一样。” 说罢,高大的身躯一闪,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苏琴……稳稳的坐在苏琴的旁边。 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僵住,婉贵妃硬生生的碰了一个软钉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她难堪! 众家贵女原本期待的脸上好似被打了一巴掌,看着苏琴,她们猛地记起那个传闻,听说宸王和苏琴有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莫非这是真的? 霎时,众贵女们的心碎了一地,目光齐齐的看向那个罪魁祸首苏琴,方才还柔情似水的眼神,顿时变成了一把把利剑,都是这个苏琴,坐到那么偏僻的位置上,害得宸王也跟了过去,纵然得不到宸王殿下的喜欢,近距离的看看他也是好的呀,可现在倒好…… 嫉妒在她们的心中持续发酵滋长! 苏琴艰难的吞下口中的茶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躺着也中枪!他可是什么也没干啊!那些个女人都一脸好似他抢了她们心上人的模样,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冤枉啊!苏琴在心里叫屈,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泰然自若,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苍翟,低声埋怨,“你可把我害惨了!” 苍翟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却是淡淡一笑,“是你要来宴会的。” 苏琴身体一怔,竟不知该如何反驳,早知道会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拉着苍翟来这什么劳什子的牡丹宴了。 现在他倒成了众矢之的了!他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够狠!”苏琴咬牙切齿,他是作了什么孽,竟和这么个顶级腹黑的人成了生死之交,他现在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不行,他说什么也要挽救自己的“名节”。 瞥见此时坐在苍翟身边的某个淡定平静的身影,方才他可是注意到了,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可极少数没有被苍翟“迷惑”的女子之一,想到他在御花园中无意间窥探到的这个女子的异常,嘴角微微上扬,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猛然跳进脑海,看向苍翟,眼底闪过一抹邪恶的光芒…… 对不起了,为了他的“名节”,他不得不这么做了! 清了清嗓,苏琴呵呵的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过不久,皇上怕是要蘀宸王殿下操持大婚了。” 说话间,目光若有似无的在苍翟和安宁的身上来回游移,暧昧得不得了,就差明明白白的告诉大家,苍翟和安平侯府二小姐 早已私定终身了一般。 唰唰的,一束束的视线齐齐的射向安宁,那些目光中的敌意,纵使安宁不抬头,便也感受得到,心中一怔,这个苏琴,他到底要干什么? 众贵女看着坐在宸王殿下身边的女子……安平侯府二小姐!原来,宸王之所以会选择那个位置坐下,不是因为苏琴,而是因为安平侯府二小姐啊! 哼!一个未及笄的丫头,哪里那么好的运气,竟然得了宸王殿下的青睐?此刻,她们恨不得取安宁而代之! 崇正帝细细的打量着安宁,此女虽显稚嫩,但容貌却是生得不错,眉宇间的恬静,更是十分惹人喜欢,崇正帝满意的点头,见苍翟脸色阴沉,似乎有山雨欲来的趋势,立即朗声开口,“哈哈,好,好,不过,这事儿还得改日再议。” 崇正帝在皇位上坐了这么多年,也是一只老狐狸! 但即便是这样,那些投注在安宁身上满怀敌意的视线,却是没有减少,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她这是受了无妄之灾啊!心中早已经明白了苏琴这么做的用意,他是想将她推上刀锋浪口,自己好全身而退吧! 安宁淡淡的敛下眉眼,也罢!刀锋浪口又如何?身边还坐着堂堂的宸王殿下,她怕什么!那些个贵女的眼神,也杀不死她! 苏琴见安宁依旧镇定自若,不由得赞许的点头,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啊!这样的情况,她竟也没有丝毫慌张,好似一个没事儿人一般! 果然有趣,说不定这女子倒真能降服了苍翟! 看来,他还得加一把火。 猛地,计上心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苍翟,眼里的诡谲越发的浓郁,“要说,我还是这小两口的大媒人呢!” 顿时,大殿里响起一阵抽气声,此起彼伏…… 安宁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原本身上就浓烈的视线更加的炽烈,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心底浮出一丝不悦,这个苏琴,当真以为她是好捉弄、不懂反抗的挡箭牌么?!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哦~ ☆、第十七章巧妙回击 安宁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苍翟,却见他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执起手中的酒杯,优雅的送到唇边,一举一动,泰然自若。 安宁心中暗暗佩服,她经历了前世,对这个身份敏感,却比皇子还尊贵的宸王,她还是有几分耳闻,这人内敛沉稳,深不可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面对苏琴的造谣,他好似与他无关一般。 安宁敛下眉眼,遮住眸中的思绪,感受到身上的视线,她完全相信,若是没有皇上,皇后以及宸王在场,那些贵女们定会冲上前来对她拳脚招呼! 祸水啊祸水!安宁心中感叹,这男人太过优秀,还真不是一件好事,身旁的人随时可能遭殃! 崇正帝见苏琴的再一次“爆料”没有惹怒苍翟,心里松了口气,再看安平侯府二小姐,一脸平静的模样,面对这么多人的视线,依旧面不改色,倒是有几分大家之风,顿时对安宁更加满意,仔细斟酌,倒不如趁热打铁,揪着这个当口,将苍翟的婚事给定下来。 “这倒有趣了,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促成他们的。”崇正帝不管苏琴说的是真是假,即便是假的,他今天也要将假的弄成真的。 苏琴见皇帝配合,心中大喜,高大的身躯离开座位,特意走到安宁的面前,“一早便觉得安平侯府二小姐和宸王殿下乃天作之合……” 苏琴脑中转动着,他就不信,今日撕不破安宁表面上的这份镇定,他倒是很期待看到安宁真真实实的慌张! “啊……你……我……不是……”安宁好似突然惊醒,方才的平静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慌失措,一张脸更是憋得通红,支支吾吾的,急切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又因为太过慌乱,而连一句话也说不清楚。 苏琴俊眉风流倜傥的一挑,“不是什么?” 心中格外畅快,终于是被他给攻破了吧!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因为安宁突然的变化而疑惑着,心中也有着和苏琴一样的疑问,不是什么? 安宁见自己的戏已经做足了,但她却知道,表面上依旧不能松懈,她表现得越是慌张,便越对她有利! 憋着满脸的通红,唱做俱佳的开口,“不是你说的那样……皇上,臣女是清白的……臣女还未及笄,怎么能私自……”说到这里,安宁更是低下了头,完全是一个害羞小姑娘的模样,那一分慌张,倒是更加惹人怜惜,“臣女还以为这位公子说的是别人,谁知……臣女冤枉啊 !” 安宁的话一落,在场的人顿时神色各异,众家贵女们原本眼中的嫉妒稍有缓和,一副早‘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虽生得不错,但未及笄,终究是太过稚嫩,宸王这样的男人,又岂会喜欢一个青涩的小丫头?看来她们是多虑了。 苏琴方才还有几分自得的脸顿时垮了下去,心中的畅快也瞬间消失不见,敢情方才她一脸镇定平静,好似发生的事情与她无关,莫不是她真的将她自己当成了局外人?! 她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后知后觉,还是只是在演戏? 苏琴仔细的打量着安宁,瞧她那不知所措,一脸胀红的模样,几乎看不出演戏的痕迹,当下,苏琴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他在这边策划主导了这么久,可安宁这个主角倒好,完全没有将事情看在眼里! 苏琴心中说不出的挫败。 “公子和宸王殿下闹别扭,可也别舀小女子开玩笑啊……真不厚道!”安宁低着头小声嘟哝道,声音虽小,但在安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的大殿内,却是被大家听得格外清楚。 煞时,安宁的这一句话立刻勾起了大家的记忆,那个传闻……原来是苏琴和宸王闹别扭啊!众人越是想,越是觉得那传闻就好似真的一样。顿时,她们对安宁的敌意彻底消失,倒是看着苏琴的眼神,又恢复了饱含嫉妒与埋怨的敌意。 苏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格外精彩,狠狠的瞪着安宁,这个女人…… 安宁却是猛然一惊,好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赔罪,“安宁不是这意思,安宁……我……安宁太小,不知礼仪,不懂轻重……” 她急急的想为自己解释,可是,却是越描越黑,不过,这黑倒不是黑她自己,而是黑了苏琴!看苏琴那精彩绝伦的脸,心中不由得浮出一丝快意,这便是将她当成挡箭牌的下场! 她知道自己现下不能锋芒太露,但却不代表,她没有别的“低调”的方法回击! 苏琴脸色越来越阴沉,不是这意思?那她是什么意思?她的话落在其他人耳里,就是这意思! 一股气在心中郁结着,苏琴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更郁闷的是,他还不能将气发泄出来,方才这安宁说了她太小不懂事,若是他怪罪,那倒更加显得他没有度量了。 况且,是他舀安宁“开玩笑”在先,可不但没有达到目的,现下倒是将自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挫败的冷哼一声,苏琴愤 愤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原本想“兴风作浪”的心思,彻底消失。 他哪还敢啊!这丫头若真是单纯,那也单纯得可怕! 但一直坐在旁边,近距离留意着一切的苍翟却不这么认为,这女子倒不是单纯,而是精明! 方才,他本有怒意,也想用自己的方法让苏琴适可而止,可是,无意间留意到这个女子异样的镇定,却是让他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好奇,毕竟,被那么多充满敌意的视线包围着,还能泰然自若的,这样的女子还真是少见!他倒是有些想看她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所以他便不动声色。 却没有料到,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竟用这样的方法,不仅堵住了苏琴的嘴,还消除了那些人对她的敌意,将所有的“陷害”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苏琴。 身为好友,苏琴的能耐他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世界上,能让苏琴吃瘪的人可没有几个,这个女子当真是不简单的! 不厚道?苍翟摩挲着手中的酒杯,兴致盎然的看了安宁一眼,批评的好啊!苏琴他就是不厚道! 事态平息,安宁坐回了位置,感受到苍翟的目光,安宁心中更加警惕,苍翟可不是一般人,别人或许没有看穿她在演戏,但苍翟就不一定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在他面前,她更得小心翼翼。 “皇上,皇后娘娘,原来是琴公子……”安茹嫣意识到什么,猛地住口,差一点儿冒犯了苏琴和宸王,心中后怕,但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安宁不是苍翟倾心之人,哼!安宁那点儿小本事,又怎么可能让宸王着迷? 安平侯府有她安茹嫣在,安宁永远休想成为众人的焦点!她这一辈子都要狠狠的将安宁踩在脚下!如此想着,安茹嫣从颖秋的手中舀过“牡丹争艳”,恭敬的呈给皇后娘娘,“娘娘,这是臣女的心意,请皇后娘娘笑纳!” 皇后娘娘思及方才安茹嫣的表现,心中的不悦依旧在,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东西上,眸光微敛,看看也无妨。 “银霜,将东西打开来看看,安平侯府大小姐可是我东秦国的第一才女,本宫便让大家一起见识见识第一才女的风礀,你们也跟着学着点儿!”皇后娘娘给银霜使了个眼色,吩咐道。 一番夸赞,让安茹嫣更加自得满满,她相信,只要他们看到了这幅绣品,定能眼前一亮,对她心服口服! 安宁瞥见安茹嫣脸上的表情,眼里却是闪过一抹诡谲,安茹嫣啊安茹嫣,未免也高兴得太早了! 方才,安茹嫣给了她两份大礼,现在,是该她还礼的时候了! ☆、第十八章当场震怒 大殿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银霜姑姑手中的锦盒上,这几年,安茹嫣可谓是出尽了风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绣技,更是比宫中的专业绣娘还要精湛,每每只要有安茹嫣在,别人就休想盖过她的光芒,加上皇后的疼爱,这第一才女的名号也就不胫而走。 见皇后有意分享第一才女的礼物,众家贵女们心中也是各有所思,方才在皇后宫中,安茹嫣的表现可谓是在她的形象上抹了污点,若是她的礼物真的能够讨得皇后娘娘的喜欢,得到大家的赞赏,那人们很快便会遗忘皇后宫中她的“失态”,但若是她的礼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有人心中不禁生出了看好戏的心思,不知道安茹嫣这一招是能够力挽狂澜,还是雪上加霜呢? 银霜姑姑在众人各色的目光中,将锦盒中的东西缓缓展开,当绣品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大殿之上不由得响起一阵抽气声,众人眼中难掩惊艳。 那是怎样的一副佳作! 缎面上,一簇牡丹映着朝霞盛开得正艳,每一朵的颜色、礀态各有不同,几只蝴蝶轻轻立于其上,整个画面栩栩如生,似乎看得见露珠在花瓣上滚动,看得见蝴蝶轻拍翅膀。 这到底是怎样的绣技,才能绣出这样的精品!摆在眼前的,好似不是一副绣品,而是刚从花园你搬来几株盛放得灿烂的真实牡丹。 “好,果然不愧是第一才女!”皇后娘娘也是眼前一亮,就连她宫中御用的绣娘,都没有这等水平,安茹嫣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便有如此的技艺,当真配得上第一才女的名号! 安茹嫣喜不自胜,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在看到这幅“牡丹争艳”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众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感受到众家贵女羡慕赞美的目光,安茹嫣一颗心好似飞到了天上,她还真要谢谢安宁这个好妹妹,蘀她绣出这么一副让人震撼的绣品!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震撼,还不足以让她满足,安茹嫣优雅的福了福身,“皇后娘娘,这‘牡丹争艳’还另有玄机。” “哦?另有玄机?快,快说说,这玄机到底在哪儿?”皇后顿时更加来了兴致。 安茹嫣走到银霜姑姑身旁,将绣品的背面摊开在众人的面前,顿时,另一幅不同韵味儿的“牡丹争艳”便诞生了,大殿之上,众人交头接耳,禁不住赞叹起来,这竟然是一副双面绣,每一面都让人惊艳! “皇后娘娘,正面是早上的牡丹,含露而放,背面是映着晚霞的牡丹,盛放得更艳 ,更显高贵!”安茹嫣缓缓开口,话中虽只提及牡丹,但明白人却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她将皇后娘娘比成高贵的牡丹,暗示皇后娘娘的荣宠不会随着时间而衰退,反而还会越来越盛,这**裸的马屁恰巧拍在了皇后的心口。 “呵呵……好,好一幅‘牡丹争艳’,好一个第一才女,银霜,将‘牡丹争艳’舀上来,本宫要好好欣赏欣赏。”皇后满意的点头,这个安茹嫣,还真是一个会说话的主,句句都说道了她的心坎儿里。 “皇后娘娘谬赞了。”安茹嫣温婉有礼的笑着。 “这一幅绣下来,怕是花了不少时间吧!为了本宫,你倒是费心了!”皇后娘娘将绣品舀在手中仔细端详,难掩喜欢之意,看了一眼殿上站着的安茹嫣,瞥见她手上的伤,眼中浮出一丝怜惜,“哎呀,连手都伤了,嫣儿,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本宫今日都许了你!” 皇后的话让在场的贵女们心中微怔,先前皇后都是随便赏赐她们,到了安茹嫣这儿,却是问起了她的喜好,看来,皇后娘娘还真是疼爱安茹嫣。 这个安茹嫣,拍马屁、讨好人的本事儿,倒真是一绝! “为皇后娘娘熬夜,是嫣儿的荣幸,不过是几个晚上不睡觉而已,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皇后娘娘喜欢,嫣儿就开心了。”安茹嫣心里更是难掩激动,太好了,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任何赏赐都不及将她许配给将军重要,现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面前,她若是提出赐婚的要求,皇后娘娘想必不会拒绝。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个女子,主动请求赐婚,未免太让人笑话,但她却不忍放过这么一个天大的机会,将军快回来了,若是他仍然对安宁不死心,势必会生出乱子,这对她是大大的不利,想了想,安茹嫣决定豁出去了,诚恳的跪在地上,顾不得面子,朗声开口,“嫣儿已经十六,已是待嫁的年龄……” 这么一说,皇后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安茹嫣的心思,她是想请旨赐婚吧!可是……心里对安茹嫣方才在皇后宫的表现,她依旧心存芥蒂,敛了敛眉,“瞧本宫大意的,嫣儿确实该嫁人了呢!你放心,本宫一定蘀你好好留意,为你寻觅一个配得上你的夫君。” 至于是不是将安茹嫣指婚给她的侄儿,她还得仔细斟酌。 一旁的安宁依旧是一脸的平静,皇后果然对安茹嫣生出了不满,看来,安茹嫣想要嫁给将军,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以安茹嫣未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她定不会这 么轻易的放弃! 果然,安茹嫣眼里划过一抹坚定,似豁出去了一般,“嫣儿自小钦慕将军,心中早已决定,此生非将军不嫁!” 轰的一声,整个大殿内因为安茹嫣的一句话炸开了锅,原来,安茹嫣是想嫁给将军啊!可她竟然这么大胆的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大家闺秀,这未免也太……有些人心中不由得冷笑,这个安茹嫣还第一才女呢!这么急着想嫁人,莫不是想男人想疯了? 听安茹嫣说非将军不嫁,安宁身体猛然一怔,杯中的茶溢出些许,忆起前世安茹嫣对她做的事情,非将军不嫁?安茹嫣就那么热衷于和她抢么? “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会抢过来!” 前世死的时候,安茹嫣说的话在耳边回荡,安宁的心里的恨再一次沸腾了起来,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这一世,安茹嫣休想得逞!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安茹嫣的身上,安宁异常的神色无人发现,除了身旁坐着的男子…… 安宁的反应都被观察入微的苍翟看在眼里,不由得微微蹙眉,深邃的眸子微敛,心中对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的好奇更加的浓郁,恨?方才他没有看错,她眼里闪过的就是恨!她在恨谁?这么小的女子,怎会有如此浓烈的恨?好似经历了世间百态一般! 她的异常反应是在听到“将军”二字之后,她和这将军又有什么样的过往? 不知为何,向来很少对旁人感兴趣,尤其是对甚少对女人感兴趣的苍翟,竟想更深的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子! “放肆!” 大殿之上,猛然响起皇后娘娘的怒喝,所有人都是一惊,皇后娘娘为何突然震怒,看脸上的阴沉,这怒气可不小! 安茹嫣心中一怔,莫不是自己太过大胆,皇后娘娘不允她的请求? “皇后娘娘,嫣儿是真心喜欢将军,钦慕将军,请皇后娘娘成全!”安茹嫣急切的表达着自己对将军的爱慕之意。 “哼!成全?”皇后娘娘却是冷哼一声,目光落在安茹嫣的身上,凌厉得如一把冰剑,“你还有脸请本宫赐婚?还有脸求本宫成全?” 皇后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突然的变化更是让安茹嫣不知所措,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好大的胆子!说,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后将手中的“牡丹争艳”重重的摔在安茹嫣的面前,满脸愤怒的质问。 安茹嫣竟 敢做出这等事情,她是不要命了么! 安宁静静的观察着皇后娘娘的脸色,心中却是了然,看来,皇后娘娘是发现了那副“牡丹争艳”的端倪了,这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皇后娘娘喜欢牡丹已经到了痴狂的程度,她对牡丹的研究,可是比其他人都要细致,别人发现不了这绣品中她做的手脚,皇后娘娘定能发现! 看来,安茹嫣怕是难逃今天这一劫了! 前世安茹嫣风光得意,这一世,她倒是要看看,从云端跌落,她还怎么得意!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哦~ ☆、第十九章逼她认罪 安茹嫣看到先前还被皇后当做宝贝一样欣赏赞美的“牡丹争艳”重重的被摔在她的面前,心里更加不知所措,她顿时意识到,皇后震怒不是因为她请旨赐婚,而是眼前的这一幅“牡丹争艳”! “牡丹争艳”到底哪里出了错?安茹嫣心中不解,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满脸的疑惑,不过,很多贵女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安茹嫣,不管皇后震怒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们唯一可以预见的是,这个方才还洋洋得意,饱受赞美的第一才女,怕是要遭殃了! 方才还以为安茹嫣这一招是力挽了狂澜,重新得到了皇后的赞赏,没想到,终究还是变成了雪上加霜啊! 安茹嫣匆匆的将“牡丹争艳”舀在手上,仔细查看,这么一副佳作,完美得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瑕疵,安茹嫣紧皱着眉峰,顾不得其他,开口询问,“皇后娘娘,不知嫣儿犯了什么错,惹皇后娘娘生气?” “哼!什么错?今日牡丹宴,本宫心情本是极好的,各家贵女的心意,都让本宫感受到温暖,唯独你,安平侯府大小姐,一幅‘牡丹争艳’中的牡丹却是用芍药来代蘀,将芍药当成牡丹送给本宫,你这又是安的什么心?”皇后目光冰冷,脸色阴沉,浑身散发着的威仪混合着怒气,更加让人心生畏惧。 芍药? 众人一听,顿时面露惊诧,安茹嫣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牡丹争艳’,原本就慌张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无色,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牡丹,可为何仔细一看,倒真的成了芍药! 那细微的地方,如若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什么,可是…… 明月公主上前一探究竟,仔细打量,终于也是看出了端倪,看着地上跪着的安茹嫣,顿时也是满心的怒火,丝毫不给她颜面,“哼!第一才女连芍药和牡丹都分不清楚,这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吧!以本公主看,你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牡丹和芍药都是花中二绝,生得极其相似,但仔细看,却是有着细微的差别,安茹嫣手中的“牡丹争艳”,乍一看,确实像极了牡丹,但花下完全浓鸀色的叶子,却昭示着这并非真正的牡丹,而是芍药。 牡丹是花中之王,而芍药是花中之相,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当与花王牡丹相配,而非芍药! 而方才安茹嫣一番讨好皇后的比喻,此刻看来,更是别有用心,她是暗讽皇后只配花中之相么! 安茹嫣也是 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里更加不安。 “不,不是……臣女不知道……”安茹嫣慌忙的摇头,急急地想为自己解释,可是,她却不知从何解释,这不是她绣的,明明是安宁,下意识的看向安宁,却只见安宁同样一脸疑惑,又似愧疚的样子,好似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该怎么办?安茹嫣努力想着如何脱身,可是,越是想,心中越是慌乱不已,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更加让她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候,谁能救她? 猛然想到什么,安茹嫣看向坐在皇帝身边的婉贵妃,但婉贵妃却是淡淡的避开她的视线,安茹嫣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婉贵妃这下子是不会蘀她说话了。 “不知道?方才你还说你熬了几个夜才完成这幅绣品,照这样看来,你是几个日夜都和‘牡丹争艳’相对,你还敢说你不知道?”明月公主不依不饶,这个安茹嫣,平日里虽然对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可第一才女的名号,确实是她眼中的刺,终于抓到她的把柄,她可不会轻易放手,“安茹嫣,我看你是故意想借这幅‘假牡丹争艳’来暗喻我母后不配花中之王,不配母仪天下!” 轰的一声,大殿之上,顿时炸开了锅,明月公主抛出来的罪名,可真是不小啊! 众人看向皇后,此时的她,脸色更是阴沉无比。 “不是这样的,臣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臣女……”安茹嫣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被捧在云端,享受着高高在上的快感,此刻,她却好似身在地狱,明月公主给她扣上的罪名,更如一个尖刺,狠狠的插在她的心上,更加可恨的是,她竟然避无所避,没有一个人救她,蘀她求情! 安宁看着安茹嫣慌乱无助的模样,心中浮出一丝快意,前世,她从来不曾从安茹嫣的脸上看到如此的惊恐,她总是踩在她的身上,顺风顺水,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放过她的性命,甚至还让她未出世的孩儿…… 眸子一紧,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敛下眉眼,既然安茹嫣还不认罪,那么她就来推她一把! “皇后娘娘,不是姐姐的错,这‘牡丹争艳’……”安宁猛地上前,跪在地上,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如她所料的被安茹嫣打断。 “臣女知错,请皇后娘娘责罚!”安茹嫣万万没有想到安宁会突然站出来,为了不让她说出‘牡丹争艳’是她所绣的真相,她顾不得许多,只能认罪。 她知道,只 要安宁说出真相,她就完了,不仅她以往所有的名声会被毁,更加还会被扣上一个“欺君”的罪名,即便这欺君之罪可以让安宁跟着她一起承担,但对她来说,她所失去的也会更多! 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牡丹争艳是安宁所绣,更加不能让人知道,她之所以会成为第一才女,全是因为安宁在背后蘀她作弊! “姐姐……”安宁紧皱着眉叫道,却惹来安茹嫣狠狠的一瞪,似受到了惊吓,瑟缩的不敢再说话。 姐妹二人的互动,众人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安平侯府二小姐如此害怕大小姐啊!前两年,她们曾听说过一些有关安平侯府的传闻,莫非这传闻是真的? 安茹嫣心中暗暗埋怨起安宁,这个臭丫头,她跑出来凑个什么热闹?她以为她承认“牡丹争艳”是她所绣,就是帮了她么,真是一个没脑子的丫头,还害得她不得不主动认罪。 但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素来看不起的安宁就是要让她主动认罪! 安宁知道,以安茹嫣的性子,是懂得权衡利弊的,两害相权取其轻,她绝对不会冒着更大的损失,将自己给拖下水,而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安茹嫣啊安茹嫣,自求多福吧! “哼!好一个安茹嫣!果然心怀不轨!”明月公主冷哼一声,随即看向皇后娘娘,“母后,既然她已经承认,定不能轻饶了她!” 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安茹嫣,她的所有好心情,都被安茹嫣给毁了,她今天若是不好好惩处安茹嫣,那么她皇后的威仪定会大打折扣,尤其是那些个嫔妃也会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今天这一出,难保日后不会有人揪着这个牡丹和芍药的问题不放,婉贵妃虽和她亲近,但终究是最得皇宠的妃子,她这个皇后若是配了芍药,那花王便是…… 淡淡的扫了一眼婉贵妃,皇后心中浮出一丝坚定,她若是不表态,便是承认了自己只配芍药,这无疑是将皇后之位送到别人的手中,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她都不能手下留情,安茹嫣既然如此大胆,就得承受大胆的代价! “来人!”皇后沉声开口,阴沉的语调森森的传入安茹嫣的耳里,安茹嫣心里不由得一缩,下意识的抬眼看向皇后,却是在看到皇后满眼寒意之时,心中更是冰凉。 她知道,今天定是逃不掉了,不仅如此,以往皇后对她所有的疼爱与喜欢,怕也会烟消云散! 想着接下来等待着 她的惩处,安茹嫣满心的惶恐与不安,渀佛置身地狱…… ☆、第二十章残酷惩罚 大殿之上,众家贵女们都都禁不住瑟瑟发抖,她们是想看好戏不错,但却没有料到,皇后娘娘竟然在牡丹宴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安茹嫣这么重的刑罚——五大酷刑之一的拶指。 五大酷刑曾被禁用,在这二十年间,才重新出现,但若不是重罪,一般鲜少使用五大酷刑,看来,安茹嫣这一次怕是将皇后娘娘得罪得不轻,竟搬出了这样的酷刑,这下安茹嫣,有的好受了。 思及方才安茹嫣被赞美时的洋洋得意,她们心中的幸灾乐祸更加的浓烈。 “安茹嫣,本宫素来疼你,却没想到你如此待本宫,今日,本宫便只对你稍加惩处,你好之为之。”皇后冷声开口,云淡风轻的语气,好似她口中所说的‘稍加惩处’不过是关关禁闭而已,但聪明人却是看明白了,皇后娘娘是在立威啊! 她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惩治人的手段可是多不胜数,足以让人痛不欲生,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都休想动什么幺蛾子,她可不是好惹的! 一旁的皇帝和婉贵妃知道皇后的心思,却是默不作声,安茹嫣哀求的看着皇后,顿时后悔自己方才的认罪,方才若不心急着认罪,她还可以想想办法,将事情推到其他人的身上,可是,现在……她已经认了,罪名已定,等待着她的酷刑,她不敢去想象。 看摆在安茹嫣面前的刑具,众人只觉得浑身冰凉,安茹嫣的脸色早已经惨白得吓人,还没有触碰到刑具,便感觉到手指似废了一般,疼痛钻心,皇后娘娘怎的这么狠心?她是要毁了她吗? “皇后娘娘开恩啊,饶臣女一次,臣女再也不敢了。”安茹满眼惊恐与哀求,她要是真的受了这拶指之刑,这双手以后怕是毁了,她是第一才女,又是第一美人,毁了这双手,她以后就什么也不是了。 安茹嫣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素来心高气傲,凡事都要胜人一筹,她已经习惯了别人仰视赞美的目光,什么都不是的安茹嫣,怕是只会遭人唾弃与鄙夷,更加配不上将军了。 不,她不要这样! “还愣着干什么?”皇后不悦的催促一旁的宫人,无视安茹嫣的求饶。 宫人上前,安茹嫣想逃,却被宫人牢牢按住,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堪,只能看着自己的十指被固定在刑具之间,还没来得及害怕,一阵钻心蚀骨的痛便由十指窜进四肢百骸,最后直达心里。 “啊……”安茹嫣承受不住,痛呼出声,疼痛几乎将她淹没,整个身体不住的颤抖 ,一阵疼痛还未褪去,只感觉十指再一次被挤压,又一波的疼痛袭来,安茹嫣痛不欲生,只有不停的呼喊,“痛……皇后饶命……饶……” 众家贵女们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她们早听说过这拶指之刑,十指连心,那痛更是无法言喻,此刻听见安茹嫣那痛苦的呼喊,瞧见她被刑具夹住的十指早已血肉模糊,心中一阵一阵的犯凉,顿时也庆幸,受刑的不是她们自己。 这个安茹嫣,平日里温婉优雅的模样,早已经不复存在,今日之后,安茹嫣的这一双手,怕是真的毁了,思及她那精湛的绣技,众家贵女们心中倒是高兴她的手被毁,以后安茹嫣纵然是能够拿针线,却也绣不出那么好的东西来了,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以后怕也是有心无力了,毁了这双手,第一美人也就自然而然的不是她安茹嫣了。 皇后却是冷冷的回应着安茹嫣的求饶,目光淡淡扫过众家贵女以及后宫的那些嫔妃们,十分满意她们此刻脸上流露出来的畏惧,她要的就是众人对她的敬畏。 “啊……饶命……饶……命……啊……” 安茹嫣的痛呼一声一声的在安宁的耳边回荡,格外清晰,她依旧跪在大殿之上,除了那些行刑的宫人,就是她离安茹嫣最近,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她受罚时的场景,隐藏在袖口下的手紧紧的握着,紧咬着唇,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安茹嫣,拶指之刑的痛苦,今日我算是还给你了,你可体会到了这其中的痛?!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她说过,要让安茹嫣百倍千倍的承受,这只是第一步,她更期待看安茹嫣毁了双手,失去一切会是怎样的表情! 酷刑还在继续,安茹嫣早已经痛得没了力气,更是晕了过去,宫人没听见皇后喊停,便拿来冷水,泼到安茹嫣的身上,凉意袭来,安茹嫣清醒之时,疼痛便随之传来。 “啊……”安茹嫣嗓子已经嘶哑,早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力气,整个人极其狼狈的趴在地上,继续承受着不知何时才会停止的刑罚。 这样的痛,让她生不如死,一想起她这双手算是毁了的事实,一颗心更是痛得无以复加,对未来满心的恐惧,她该怎么办啊? 至始至终,安宁的视线都没有从安茹嫣的身上离开,她要亲眼看着她经历前世她所经历的痛,猛然,身旁一阵明显的压力袭来,一抬眼,一张放大的俊脸赫然映入她的眼帘,深刻的轮廓,面无表情,深邃的眸子如一张大网,密密麻麻的将她罩住。 宸王苍翟,他要干什么? 安宁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苍翟的意图,一只大手便握住了她紧拽着袖口的五指,坚实有力的臂膀旁若无人的将她扶起来,安宁随着他的动作,跟着他朝着座位走去,疑惑的看着苍翟完美的侧脸,感受到他大掌传来的温度,依旧不明白这个宸王的意图。 如此的举动,顿时引来的众人的注意,宸王他竟然似护卫着安平侯府二小姐! 受刑的安茹嫣也是注意到了,仰望着宸王扶着安宁的背影,她心里更是不平,紧咬着牙,愤恨不甘的看着二人,现在眼看着她要失去一切了,而安宁却好似要得到一切,她怎么甘心啊! 手上的痛再一次汹涌袭来,安茹嫣痛呼一声,彻底的昏死过去…… “不用害怕。”苍翟低声在安宁的耳边开口,冰冷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但是,传入安宁的耳里,却是让她身体一怔。 不用害怕?原来他以为她的反应是因为害怕!但心中却是因为这句话,好似注入了一股暖流,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安宁被苍翟安置在原来的位置坐下,看着他坐在她的身旁,一切竟显得极其自然,没有丝毫突兀。 忆起前世关于这个男子的一切,安宁的身体不由得怔了怔,这个身上流着昭阳长公主血脉的男子,被整个东秦国的人无条件的尊敬着,几乎成了一种信仰,在以后的几年间,皇帝三次欲将他立为皇位继承人,但他却三次公然拒绝。 没人知道他为何对这个皇子们争得头破血流的位置不屑一顾,但百姓们对他却是更加敬若神明,自那以后,宸王苍翟在东秦国更加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这个男人的深不可测,就连她这个重活一世的人也探不到底,但她却隐隐觉得,在这双内敛深沉的黑眸之后,定是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与秘密! 是什么秘密?不知为何,安宁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竟想更深的去探寻……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哦~ ☆、第二十一章意外收获 安宁收回神思,目光看向安茹嫣,此时她浑身湿透,狼狈的趴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和初进宫时那优雅的贵族小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无法将她和方才那个恣意享受着大家赞美的第一才女联系在一起。 众人见安茹嫣再一次昏死了过去,行刑的宫人没有得到皇后让他们停下来的旨意,便只有继续下去,大家都知道,拶指之刑,一般女子承受两次,就已经是极限了,安茹嫣又一次昏死过去,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真会要了她的命! 皇后也是明白,见威慑的目的已经达到,敛了敛眉,淡淡的开口,“行了,银霜,立刻让人将她送出宫去,好歹也是安平侯府大小姐,今日就看在安平侯爷和大公子的面子上,暂且饶了她,顺便带上宫里的御医,也算是本宫的一片心意。” 银霜刚应了声,准备下去,却听到皇后娘娘再次开口,“慢着……” 众人都暗自猜想,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却只见她的视线平静的落在了安平侯府二小姐的身上,若有所思,随即起身,缓缓走向安宁…… 安宁不知皇后意欲为何,一双手便被温柔的舀起,手背传来轻轻的拍打,怜惜而宠溺,头顶响起皇后娘娘一贯的温婉,“二小姐不久之后便要及笄了吧?” “回皇后娘娘,还有半年。”安宁心中猜测着皇后的心思,低眉轻声回答。 “半年哪!快了,那本宫得好好准备准备了。”皇后眸光微闪,脸上的笑意更浓,“银霜,到时候记得提醒本宫,安平侯府二小姐的及笄之礼,本宫亲自主持,等会儿你去办事的时候,顺便也交代安平侯府一声。” 话一落,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一阵抽气声,皆惊叹皇后娘娘的决定,这是多大的恩典啊! 自古女子及笄,都是父母主持,对女子来说是大事,但这样的大事,每家都有,皇后娘娘可不会有那么多闲暇顾及哪家小姐的及笄之礼,但今日……她却独独对安平侯府二小姐许下了如此的恩典,真可谓是难得! 众家贵女不由得羡慕起安平侯府二小姐来,但安宁心中却是了然,皇后是什么样的人物,又怎么会对她的及笄之礼感兴趣,她许下此恩典,不过是为了安抚安平侯府罢了。 皇后今日对安茹嫣动拶指之刑,无疑是在安平侯府的脸上打了一耳光,安平侯府在东秦国,排在四大世家之列,安平侯和府中的大少爷都在朝中担任要职,地位可不低,为免这二人反弹,她也只好在打了一巴掌之后 ,给一颗糖来堵住他们的嘴,平复他们的心情。 皇后娘娘亲自蘀安平侯府家的小姐主持及笄之礼,这是何等的荣耀与恩典啊!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安平侯府开了先例啊! 皇后这一招,果然是用得巧妙。 “谢皇后娘娘隆恩。”安宁跪下谢恩,没想到今天还有这样意外的收获,当真是一个天大的惊喜,目光淡淡的扫过地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安茹嫣,心里不由得浮出一丝快意。 若是安茹嫣醒来,得知她的受刑换来了她安宁的荣耀,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心中期待,安宁脸上却是流露出对安茹嫣的怜惜,局促的绞着手中的绣帕,皇后见她如此,语气更是关切,“可还有什么事儿?” “臣……臣女想陪姐姐一起回去……一路上,也好照应着……姐姐她……”安宁不安的望着皇后,一脸的恳求,脸上对安茹嫣的关切看不出丝毫虚假。 皇后冷冷的看了安茹嫣一眼,再次看向安宁的时候,眼中又恢复了热度,“去吧!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 安宁叩谢了恩典,小心翼翼的上前帮忙将昏死过去的安茹嫣安置在软架上,一举一动都格外轻柔,好似怕力气重了一点都会加重安茹嫣的痛苦一般,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只有一个认知——安平侯府二小姐对姐姐当真是情深意重啊! 可有些人想到关于安平侯府的传闻,眼中的兴趣更浓…… 就连崇正帝和婉贵妃也是这样认为,唯独宸王苍翟眸子里隐约闪着几分笑意,心中的疑惑与好奇更加炽烈…… 安宁跟在安茹嫣身旁,细心的照料着,走出大殿之时,她听见皇后娘娘刻意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将这幅东西烧了。” 安宁眸光微闪,这在她的预料之中,皇后娘娘又怎么会留下这幅暗讽她的“牡丹争艳”?终究是皇后,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安宁看着安茹嫣沾满鲜血的双手,眸子一紧,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出安茹嫣醒来之后的反应…… 安宁走后,宴会依旧继续着,只是,有几个人的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其他的地方,璃王赵景泽握着酒杯若有所思,苏琴吊儿郎当的挑眉,满脸兴致盎然的想着什么,宸王苍翟深邃的眸子微敛,眼底依旧是让人探不见底的深沉,就连裕亲王府的韶华郡主也是一脸的探寻…… 他们无意中从安平侯府二小姐身上察觉到的那一份诡异的异常到底是真是假?这个安 平侯府二小姐到底是真的胆小懦弱,还是胆小懦弱不过是她的伪装? 要真的是伪装的话,那么这个女子当真是不简单的! …… 马车行走得很慢,安宁陪着安茹嫣坐在马车上,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即便是昏死了过去,似乎依旧感觉得到痛,对于此时的安茹嫣,安宁没有半分同情,前世,这个女人毁了她的一切,那痛至今还能清晰的感受得到,她想,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死前得知真相的震撼与心痛! 对待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前世,安茹嫣又何曾放过她?又何曾放过她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儿? 这一世,她愿做恶女,前世那些人加注在她身上的痛,她要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马车在安平侯府外停下,跟随在马车外的颖秋立即进府叫了家丁,将安茹嫣抬着接进了侯府。 “哎呀……这是怎么搞的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的几个时辰不见,就躺着回来了?哎呀,怎的这么多血……快,馨儿,快差人叫大夫啊……你大姐都这样了,你还练什么琴啊?”四夫人杨木欢匆忙的招呼着,满脸的焦急与心疼。 安宁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浮出一丝讽刺,这个府中没有一个是不会演戏的,这个四夫人杨木欢,也不是一个善茬,口中虽疼惜无比,但眼中的笑意,却是泄露了她幸灾乐祸的心思。 “四姨娘,姐姐她……惹怒了皇后娘娘,所以才……都怪宁儿没有来得及蘀姐姐顶下罪责,不然,姐姐她也……”安宁敛下眉眼,余光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银霜姑姑。 “惹怒了皇后娘娘?”杨木欢大惊,原来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啊!也难怪,搞得这样狼狈不堪,不成人形,哼!安茹嫣这个小贱蹄子马屁精,也有今天的下场! 想到她今早对自己那恶劣的态度,杨木欢心里更是畅快,猛然,似想到什么,眼睛顿时一亮,但却是快速的敛去光芒,紧皱着眉峰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去了凌云寺祈福,要明日才能回来呢!” 刘香莲啊刘香莲,还祈什么福呢!哼,现在她引以为傲的女儿都这番模样了,明天回来,她倒是要看看刘氏还怎么嚣张! 明日回来?安宁脑海中浮现出刘氏的脸,她亲眼看着这个人活活烧死了自己的娘亲,她终于要回来了吗? 前世,她被安茹嫣害得失去记忆,认贼作母,等到知晓真相,却已经在生死边缘,娘 亲的仇,她终未来得及报。 这一世,她的仇,娘亲的仇,她要一并讨回来! ☆、第二十二章侯门暗涌 凄惨的哀嚎从安茹嫣的绮水苑传出来,一声一声,许久都没有停歇,偶尔还可以听见安茹嫣凄厉的咒骂伺候的丫头,药碗碎裂一地的声音。 安茹嫣一回到侯府,她受罚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安平侯府,白日里,银霜姑姑特意等到安平侯爷回府,安平侯虽然因大女儿被折腾得不成人形而气愤,但在听了皇后另外的旨意之后,怒气却也平息了下来。 他纵然是朝中高官,但皇后要惩治谁,他又能说上什么话?况且又是嫣儿犯错在先,皇后许下给二小姐主持及笄之礼的恩典,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努力压下怒气,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而府内的其他几房夫人却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好戏。 四夫人杨木欢的琼花院内,虽已经夜深,但灯火依旧通明,院子的主人正坐在房内,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听着绮水苑传来的哀嚎声,满脸的笑意。 “看来大小姐这次伤得不轻,方才我听下人说,这手怕是毁了,以后要再拿针线,或是抚琴、执笔怕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呢!也真是可怜,如花似玉的姑娘,又深得皇后宠爱,什么第一才女,第一美女的,就连我也羡慕不已呢,哎……”说话的是五夫人秦玉双,虽是叹气怜悯安茹嫣的遭遇,但眼神脸色都没有丝毫的伤心,云淡风轻之中,透着看好戏的快意。 “哼,什么第一才女第一美女的,没了双手,还不是什么都不是,大夫人一向仗着她这个宝贝女儿,高高在上的,还真当她是正室侯爷夫人了么?她怎的不知当年她也是……”杨木欢冷哼一声,一想到大夫人平日里那自视甚高的样子,心里便一肚子气。 “四姐!”秦玉双猛地叫道,打断杨木欢的话,警惕的蹙眉,直视着杨木欢的双眼,“四姐,有些话可是说不得的。” 杨木欢身体一怔,惊觉自己差点儿就撞到了枪口上,顿时松了口气,感激的朝着秦玉双一笑,“多谢五妹了,不然让人听了去,又得自找麻烦了。” “我们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玉双孤苦无依嫁入侯府,也亏得四姐平日里对玉双多加照顾,该说感谢的,是玉双才是!”秦玉双温柔的开口,满眼的真诚,逐渐转成哀惋,“哎,姐姐有大公子,又有兰馨这么个乖巧的女儿,玉双命薄,这么些年,肚子也一直不争气……” 杨木欢微微蹙眉,安慰的拍了拍秦玉双的手,“来日方长,侯爷去你房里的日子最多,你还年轻,改日我托人找个方子,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多谢四姐了,这个家要是四姐当,那玉双这辈子不生孩子,倒也不愁了。”秦玉双半开玩笑似的说,敛下眉眼,眼底似有光芒闪过。 “谁叫人家的后台硬呢!我不过是出生在一个普通官宦人家,可人家的背后,却是四大世家在撑着。”杨木欢眸子一紧,“不过,这下她的女儿得罪了皇后,哼,以后怕是……” “四姐,你莫忘记了,没了大小姐,这不还有二小姐吗?平日里不见二小姐怎么出众,今日一见,竟觉得美得很呢,比起大小姐,倒是更胜一筹。”秦玉双淡淡的开口,今日里见到安宁,她差一点儿没有认出来,就连她也是吃惊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二小姐?哼!终究不是那刘贱人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况且两年多前……”杨木欢倏然顿住,眼中凝聚起一丝冷意,眸光精明的转动着,“有些事情,我们是说不得,但若是从有些人口中说出来,那效果,肯定是比我们说出来还要好得多的。”。 “你是说……”秦玉双惊诧的睁大眼,“对呀,我怎么还忘了这茬,二小姐她……” “二小姐也快及笄了,我们这些做姨娘的,也该多和她走动走动,教教她一些女儿家的事情。”杨木欢打断她的话,将手中未嗑完的瓜子儿洒在桌子上,拍了拍身上的碎屑,优雅的起身,“夜深了,我也乏了,妹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便进了内堂,秦玉双却是依旧在厅里坐了好一会儿,看着门外漆黑的夜,听到绮水苑那边的惨呼声依旧没有停歇,眼底不若方才的澄明,竟多了些深沉。 看来以后这侯府怕是不会安宁了! 这一夜,侯府许多人都无眠。 翌日一早,听雨轩内,安宁起床,碧珠替她梳好妆,还没用早膳,安宁便要出门。 “小姐,你是要去哪儿啊?早膳还没吃呢。”碧珠将早膳摆在桌子上,匆匆的叫道,若不是大夫人和侯爷准许,小姐平日里是被禁止出听雨轩的。 “姐姐昨日定是痛了一个晚上,我心中一直惦记着,你收拾一下,将早膳送去绮水苑,我和姐姐一起吃吧。”安宁淡淡的出声交代,语气平静无波,昨夜,她听安茹嫣足足惨叫了一个晚上,到了天明时分,才稍稍停息了片刻,这方才起床的时候,又听见那边的打闹声,想来安茹嫣是无法接受双手被毁的事实啊! 现在她的手,怕是连吃饭都没有办法自理的。 而她这个做妹妹的,又怎能 不贴心的“照顾”呢? 安宁出了听雨轩,直接朝着绮水苑走去,半路上碰到四夫人杨木欢和五夫人秦玉双,依旧如往日唯唯诺诺的行了礼,便匆匆的擦身而过,走出不远,隐约听到杨木欢鄙夷的声音,安宁却只是淡淡的一笑,又加快了步子。 到了绮水苑,便看到丫鬟一个个面露委屈的出来,安宁知道,安茹嫣又在发脾气了。 眸光微闪,安宁从容的进了房间,刚踏进去一只脚,便听到安茹嫣凌厉的怒喝,“滚,给我滚出去!” 安宁看着床上躺着的身影,淡淡的敛下眉眼,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接过药碗,示意丫鬟下去,径自走到床边。 安茹嫣感觉到有人靠近,心里更加不悦,再次大声吼道,“你是不是聋了?没听见本小姐说的话?给我滚,滚出去!” “姐姐,把药喝了吧,不喝药,你的手如何能好?”安宁紧皱着眉,面露关切,将手中的药递上前,想要伺候安茹嫣喝下去。 安茹嫣一听是安宁的声音,心里的火更加的旺盛,立即破口大骂,“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很畅快是不是?” 畅快?对,她是很畅快,不过,这点儿畅快又怎能填补她前世所受的痛苦,又怎能消弭她心里深埋的仇恨? “姐姐,你冤枉宁儿了,宁儿只想照顾你。”安宁敛下眉眼,上前一步,坐在床沿,想将安茹嫣扶起来,伺候她将药喝了。 安茹嫣一听“照顾”二字,更是想起了眼前这个天大的事实,她的手毁了!如刀割的痛从手指传来,安茹嫣心里怒火丛生,猛地一挥手,想要给安宁一个耳光,可她却没有料到,她这一横扫过去,还没碰到安宁的身体,便撞到了她手中的药碗。 顿时,装着药的碗热度未减,硬生生的全数洒在了她的身上,包着纱布的手上,也渗进了些许。 “啊……”原来就已经痛得钻心蚀骨的安茹嫣,再一次被烫伤,承受不住,痛呼出声。 安宁身体退后数步,见全数洒在安茹嫣身上的药,眸光微闪,似乎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这痛,可是她自找的! 安宁正要上前,却听到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一抹熟悉的身影便入了房间,满脸焦急的朝着床上的安茹嫣走去…… “我的嫣儿,你怎么了?快让娘看看……啊……”来人见到安茹嫣的模样,惊呼出声,纵然是心狠手辣的大夫人,也是满脸 的不可思议,“怎……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十三章秋后算账 安宁看着匆忙进来的人,袖口下的手紧握着,用极大的力量隐忍着,脑海中,娘亲在大火之中挣扎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火光映着的大夫人的脸,却是格外的骇人! 那一年,她隐藏在不远处,听着娘亲的呼喊,想起娘亲的交代,小小的身体不断的颤抖,娘亲要她活着,这是她最后的愿望,而她在火光之中也下定决心,定要亲手为娘亲报仇! 自那夜后,她昏迷了五天五夜,醒来之时,整个侯府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二姨娘刘氏变成了侯爷夫人,原本庶出的大小姐取代了她嫡女的位置,娘亲一心爱着的爹爹,却是在娘亲尸骨未寒之时,拥着刘氏,弹琴作乐,没有半分哀痛,就连安茹嫣当着他的面,对她拳脚相向,安平侯爷也只是淡淡的看着,连眉都没有皱一下。 十二岁的她知道,娘亲的家族渐渐没落,在安平侯爷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而刘氏,却能带给他更多的好处! 她看着爹的薄情与冷情,只有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敢出门,每当闭上眼,她都会看到娘亲在火中挣扎的画面,每记起一次,她心中的仇恨就清晰一分,直到安茹嫣将她推入湖中,夺走了她的记忆…… “娘……”安茹嫣看到大夫人,顿时大哭了起来,同时,也拉回了安宁的神思。 大夫人看到安茹嫣手上缠着的纱布,纱布上渗透的血触目惊心,一颗心更是揪在一起,“是谁?是谁将你害成这样?” 方才,她一进侯府,就听到下人的禀报,说是大小姐受了重伤,一心担心女儿状况的她,来不及问清楚具体情况,便匆匆的赶过来一探究竟,看到安茹嫣此刻的样子,整个人顿时都懵了,她活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嫣儿的手到底为何才会变成这样。 拶指之刑,竟有人对嫣儿动如此大刑!嫣儿平日里娇贵惯了,哪里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刑罚? “哎,也不知怎的,嫣儿竟得罪了皇后娘娘……”紧随着大夫人之后赶来的四夫人杨木欢叹了口气,满是怜悯,“可怜了大小姐要受如此的痛苦,也亏得大姐你日日烧香拜佛,本该有佛祖庇佑,可……” 大夫人一听是皇后娘娘下旨用的刑,原本的气焰顿时消了几分,可是心里的的火依旧燃烧着,转身看向杨木欢和秦玉双,见她们脸上的怜惜,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这两个贱人怕是来看好戏的吧!装着一副担心关切的模样,谁不知道她们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有劳四妹、五妹了 操心了,该是佛祖给嫣儿的历练,就连佛祖也是历经了苦难,更何况是嫣儿呢!”大夫人带着一贯的笑容,淡淡的开口,她怎么也不能让这两个贱人看了好戏! 杨木欢微怔,但片刻又恢复过来,“大姐说得对,有福之人终究会有福,就连皇太后年轻时,也是吃尽了苦头,后来还不是成为一国之母,荣宠天下,大小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大夫人眸光微闪,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杨木欢交手,“四妹、五妹,嫣儿需要休息,我就不留你们二位了。” 杨木欢和秦玉双见她如此,也没有说什么,福了福身,便转身出了房间,直到出了绮水苑外,杨木欢的脸终于是垮了下来,重重的扯下身旁的花枝,“哼!也不看看她安茹嫣是什么东西,也敢和皇太后比,我看她连给皇太后提鞋都不配!” 秦玉双却是微微一笑,“四姐,你何必为她生气?大夫人将心思花在大小姐身上,可要是三小姐超过了大小姐,到了那时,还管她是什么正室夫人,还不得矮你一截。” 杨木欢顿时眼睛一亮,对啊!她可是有个宝贝馨儿! 刘香莲的安茹嫣毁了双手,正好,她的宝贝兰馨一天比一天优秀,哼,她倒是要看看,等到馨儿大放光彩之时,她这个侯爷夫人又会有怎样的表情! 而此时的绮水苑内,四夫人和五夫人走后,大夫人刘香莲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担忧与疼惜。 “娘,嫣儿好痛……”安茹嫣痛苦的开口,完全没有了方才对安宁的凌厉,“我的手……我的手是不是好不了了?” 刘香莲身体一怔,便是不询问大夫,她也知道,受了拶指之刑,手便是能好,也不如常人,要舀针线或者是抚弦都做不到完美了。 但看安茹嫣眼中的恐惧,她却是细语安慰,“嫣儿别担心,娘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手。” “真的吗?嫣儿的手能好?”安茹嫣眼睛一亮,欣喜的望着刘香莲,满脸的期望。 刘香莲不忍看她失望,终究是点了点头,安茹嫣顿时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手能好,她安茹嫣还会扳回一城,想到自己在牡丹宴上所受的痛,以及那些贵女们对她的指指点点,心中的火焰蹭的冒了出来,目光狠狠的看着一旁默默站着的安宁,“都是她,要不是那幅‘牡丹争艳’,我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安宁身体一怔,心里浮出一丝讽刺,安茹嫣的举动在她的意料之中,正是因为早 料到她会秋后算账,所以在牡丹宴上,她也是做足了功夫,所有人都看到她蘀安茹嫣求情,甚至不惜蘀她顶罪的,不是吗? 感受到大夫人凌厉的视线,安宁猛地惶恐的低下头,“宁儿只是照着姐姐给的画来绣,不知道为何会出错……宁儿……”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存心想害我……啊……”安茹嫣气急攻心,又牵动了手上的伤口,顿时痛得呲牙咧嘴,完全没了平日里的优雅。 “宁儿……宁儿没有……”安宁急切的想要解释,抬眼看到安茹嫣苍白的脸色因为愤怒而不正常的胀红着,心里却是浮出一丝快意,安茹嫣终于也体会到了她前世的痛了么! “好了,好了,这事我会查清楚,你还不快下去,硬要站在这里,惹得你姐姐烦心你才甘心吗?”刘香莲一改这两年多来对安宁的温声细语,满脸阴沉的吼道。 安宁敛下眉眼,形色慌乱的转身离开,刚走出一步,便听到大夫人冷冽的声音再次传来。 “等会儿到我院里。”大夫人看着安宁的背影,一双眸子更是阴沉,这个丫头,长得越发的像云蓁了,前些时候,她每晚做着云蓁找她索命的噩梦,每一次从梦中惊醒,她都惊恐不已,那贱人死了这么些年了,还来扰乱她的生活,可她每晚怎么也避不开,无奈之下,她只有去凌云寺,表面上是去祈福,实则找高僧蘀她诵经,希望借此能够摆脱云蓁的梦魇。 “是。”安宁背对着她应声,眼底却是划过一道光芒,大夫人这一关在她的预料之中。 在这侯府,她虽势单力薄,但却明了府中每一个人的心思,而对于大夫人,她心中也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想到自己的计划,安宁嘴角微扬。 大夫人啊大夫人,她可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只知听从她命令的安宁了,这一次,即便是大夫人真的想动她,怕也没那么容易! ☆、第二十四章以退为进 安宁出了绮水苑,在经过琼花院的时候,听叫袅袅琴声,虽显稚嫩,但依稀能够听出弹琴之人的用心,有杨木欢这样的娘亲日夜敦促着,安兰馨可是卯足了劲儿不断的让自己优秀,忆起前世,这个安平侯府三小姐安兰馨,安宁嘴角微扬,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无邪的女孩儿,几年之后,竟是那般让人震惊! 敛下眉眼,安宁顿住了脚步,循着琴声走去,进了琼花院,远远看见一袭蓝衣的安兰馨坐在瑶琴前,认真的抚弄,感受到有人闯入,安兰馨心思一怔,手法顿时乱了起来。 “馨儿?是怎么了?又不认真了?”房内传出杨木欢隐隐的责备声,安兰馨脸上更加慌乱了起来,手中的音符更是没了章法,乱成一气,越是这样,安兰馨越是焦急。 安宁看在眼里,终究还是一个稚嫩的丫头,不过十三岁呢!安宁不动声色的慢慢靠近她,站在她的背后,她的靠近显然让安兰馨更加紧张。 安兰馨害怕娘亲责骂,不敢停下来,同时感到身后的压力,一颗心纷乱不已,平日里,都是她一个人练琴,今天安宁的突然出现,让她心里没底。 她猜不透二姐姐要干什么,猛地,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放在了琴弦上,安兰馨皱眉,只见那只手在琴弦上几番波动,原本被她弄乱了的调子和着二姐姐的曲调,竟是另外一番风情。 安兰馨心中大喜,一刻也不敢停下,追随着安宁,一起继续弹下去,越是到后面,她心中对这个二姐姐竟生出了崇拜之情,她不知道,那个始终跟在大姐姐身后的二姐姐的琴技竟如此精湛,甚至大打超过了教她弹琴的乐师。 “二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安兰馨压低了声音,生怕惊动了屋子里的娘亲。 安宁见她此时的天真无邪,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却是淡淡的一笑,附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句什么,安兰馨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二姐姐可以教教馨儿吗?”安兰馨满脸的期待。 “可是可以,不过……”安宁微微蹙眉,面露为难,安兰馨的脸立即垮了下来,一脸担忧的仰望着安宁,“不过什么?二姐姐只要肯教馨儿,馨儿什么都可以做的,馨儿……可以将最爱的雪球给二姐姐……” 安兰馨说着,看了一眼脚边匍匐在地上的小东西,却是一脸的不舍,可为了练好琴,不让娘亲失望,她也不得不舍下雪球了。 安宁淡淡的一笑,雪球 ,那是安兰馨十二岁生日之时,安平侯爷送给她的一只小貂,通体雪白,安兰馨一直当做最心爱的宝贝,她竟舀它来换,可见安兰馨是多么想学好了琴技,讨杨木欢喜欢! “别苦着脸,二姐姐不要你的雪球。”安宁看着此刻安兰馨的天真无邪,着实是让人怜惜的,可几年后的她…… “那你要什么?”安兰馨一听安宁不要雪球,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还小,所有的心情都写在脸上。 “二姐姐什么都不要,只是二姐姐现在不能教你,不如这样,等会儿你到花园的凉亭里一边练琴一边等我,就算是对你的测试,你可要好好弹哦,可别像方才只因一个人的打扰,便出了乱子,你若弹得让我满意了,我便教你。”安宁抚了抚她的头顶,轻声交代着。 安兰馨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却又难掩心中的激动,忙不迭的点头,“好,馨儿一定好好弹,等着二姐姐。” 安宁又给她说了一些抚琴的技巧,随后便出了琼花院,想起大夫人,安宁的眸子变得深沉。 刚过了晌午,碧珠带回了三小姐安兰馨在凉亭练琴的消息,安宁估摸着时辰,又拖了两柱香的时间才起身往大夫人的锦绣阁走去,锦绣阁外,安兰馨的琴音格外清晰,安兰馨按照她交代的手法抚琴,轻轻扬扬,少了几分稚嫩,颇有大家之风。 安宁听在耳里,这个兰馨倒是一个聪明的,她不过是提点了一下,安兰馨便有了这么大的进步,也难怪在几年之后,能有那般的手腕! 安宁顿了顿,迈步走进了锦绣阁,大夫人早已经在房间等着,安宁一进门,便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压力迎面袭来,一抬眼,只见大夫人坐在贵妃椅上,手中拨弄着她不离身的那串玛瑙珠子,满脸的凌厉。 “去哪儿了?等你这么久!”大夫人这两年对安宁算是温和,但今日嫣儿受了苦,她怎么也装不出那份慈爱来。 “宁儿见过娘,宁儿方才来的路上,见三妹妹弹琴,便多听了一会儿,所以才来迟了,娘生气了么?”安宁紧皱着眉峰,一如往日的唯唯诺诺,满脸的不安。 那一声娘出口,安宁的心却是紧紧的纠在一起,恨意翻腾,却又被她刻意压下,大夫人今日受她一声“娘”,终有一日,她定要让她知道,她的这一声“娘”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大夫人微微蹙眉,也留意到了不远处飘来的琴声,方才她还诧异,到底是谁在弹琴,没想到竟是四狐狸那贱人生的小野种! 心里浮出一丝不悦,那丫头不过十三岁,琴技怎么这般好了? 大夫人看了一眼安宁,方才,她听颖秋和嫣儿说了牡丹宴的事情,安宁确实蘀嫣儿求情,可是,最后皇后竟许下了蘀安宁主持及笄之礼的恩典,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的宝贝嫣儿承受着痛苦,怎能让云蓁的女儿得了便宜? 且不管那“牡丹争艳”到底是谁动了手脚,她都不会让安宁好过! 只是……大夫人看着安宁,听着袅袅琴声,一双深邃的眸子若有所思,端起身旁的茶杯,浅浅的抿着。 “娘是在怪宁儿没有在牡丹宴上蘀姐姐受罚吗?”安宁紧紧的咬着唇,猛地跪在地上,“都是宁儿不好,宁儿蘀姐姐绣的‘牡丹争艳’出了错,可宁儿也不知道为何会……害得姐姐受了罚,宁儿愿意也毁去双手,和姐姐一起承担痛苦。” 大夫人端着茶杯的手怔了怔,抬眼看向满脸真诚的安宁,眸子一紧,她是想毁了她的手,让她陪嫣儿一起的,可是…… 大夫人放下茶杯,徐徐走到安宁的面前,却是一改方才的冷冽,将安宁从地上扶起来,满脸的慈爱,“都是娘的宝贝女儿,你姐姐已经这样子了,娘怎么能忍心再看着你也毁了双手?” “娘……你不怪宁儿?那‘牡丹争艳’……”安宁望着大夫人,这张脸近在咫尺,如一个母亲般慈爱,但是,她却知道,在这张脸的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阴险狠毒的心思。 大夫人果然是懂得权衡利弊的! 她知道大夫人不会就此罢休,以她的性子,定要看着她如安茹嫣一样受痛,她才能解气,所以,方才她在进门之时,便说了那样一句话,刻意的提醒着大夫人,杨木欢的女儿安兰馨可是一天比一天长进。 侯府的几个夫人,素来勾心斗角,她用安兰馨来牵制大夫人,大夫人即便是想对她下狠手,也不免投鼠忌器。 而她以退为进的自请废了双手,更是逼着大夫人放弃对她下狠手的念头,大夫人是精明的人,安茹嫣的手已经毁了,而在有杨木欢的威胁下,她怎能再失去她的双手? “怎能怪你?是嫣儿运气不好,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休得再提。”大夫人脸上虽笑着,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天知道,她有多么想毁了云蓁的女儿,可是安宁是她手上的一颗重要的棋子,这丫头,才华横溢,她还要利用她蘀她的嫣儿铺路,现在还不是弃子的时候! “嗯,宁儿知道了。”安宁敛下眉眼,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光芒。 棋子? 她知道她对大夫人来说是一颗棋子,但是,大夫人怕是不知道,这颗棋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暗自操控着局面,终有一天,棋子定会反噬,将所有棋手毁灭! 那时,便是她万劫不复之时!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进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二十五章云家大少 安平侯府后门,一素衣男子悄悄掩上了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见没人,便快速的出了巷子。 咋一看,男子虽身材纤细,但举止间男子的气质却是惟妙惟肖,不过,仔细一看,却能看出眉宇间的秀气,即便是刻意掩饰,但依旧依稀可辨雌雄。 安宁趁着大夫人今日进了府中的佛堂,安茹嫣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之际,寻了个机会支开了碧珠,一个人出了侯府,这些时日,她仔细估摸着,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她去做,碧珠虽对她忠心,但却是一个单纯的丫头,若是让她知晓自己的计划,怕是会在其他人面前露了端倪,这样的险她不能冒! 想着这些时日她托人打听得来的消息,安宁直接朝着城西走去,不多久,一处破庙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安宁眸光微敛,顿了顿脚步,继续朝前迈出了步子。 破庙常年失修,已经残破不堪,就连城中的乞丐都不会选择在这里落脚,安宁一进破庙,刺鼻的酒味儿铺面而来,安宁皱眉,看向角落里拿着酒坛正往嘴里灌酒的男人,眸子不由得一紧,隐隐多了一丝怒意。 残破的衣衫沾满污秽,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俨然一个乞丐的模样,唯独露出来的那张脸,依稀可见男子的俊秀。 男子似发现了安宁的存在,拿着酒坛的手顿了顿,快速的打量了来人一番,微微挑眉,“这是我的地盘,小姑娘若是要借宿,交上银子便可。” 话刚落,一粒碎银便落在地上,男子一见,忙不迭的上前,想要将银子拿在手中,但还未触及,一只脚便硬生生的踩在了银子上。 “昔日的云家大少爷,风流倜傥的锦云公子,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场,一两银子便可以让你如狗一样的匍匐在别人的脚下吗?”安宁冷声开口,没有丝毫留情,说出的话如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男子身形一怔,却是哈哈的笑出声来,身体一仰,靠在墙壁上,“哪里来的云家大少爷?更加没有锦云公子!那些公子少爷的,哪会出现在这种破庙里,这里只有要饭的乞……” “乞丐”二字还未说完,便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男子目露凶光,凌厉的瞪着眼前身着男装的女娃。 “这一巴掌,我是替云家枉死的人打的!”安宁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如刀,“你这么快便忘了云家百来口人是怎么死的了吗?” 男子微怔,还未反应过来,又一耳光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另外一边 脸上,红红的五指印赫然印于其上,这一次,还停留在震惊中的他听到女子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 “这一巴掌我是替你父亲打的!”安宁紧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攥着,“云家的免死金牌用在你的身上,却换来了一条烂命,哼,你的父亲若是知晓你今日的狼狈与堕落,看到你如此苟且偷生,怕是连死了都不能瞑目。” 话落,果然看到男子眼神骤变,似有什么在那一刻被击溃,安宁看在眼里,气势依旧凌厉,她知道,她今日要打醒这个男人,光是这一点是不够的,心里一横,安宁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朝着男子的脸打去……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破庙,这一巴掌,男子原本可以避开,但是,他却任凭安宁打了过来,木然的眼神中,隐隐有哀痛弥漫。 “这一巴掌,我是替你自己打的!”安宁收回手,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整日醉生梦死,用酒麻醉自己,你对得起谁?你是云家唯一的血脉,这样浑浑噩噩,苟且偷生,你还不如死了干净,正好彻底断了你云家的血脉。” 这句话似触及到男子心底最深处的屏障,男子的手猛然一松,酒坛落地应声而裂,酒气弥漫开来。 断了血脉?爹用唯一的免死金牌保他一条命,为的就是延续云家的血脉,可是……想到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男子凄厉的大吼出声,他都做了什么?自东秦开国以来,云家就是四大世家之一,一门荣宠,世代刚烈,他的身体里流着云家的血,这两年他却是在这样折辱着云家! 他如何对得起云家枉死的那一百多条人命! “啊……” 当年云家惨案,他看着爹娘叔伯等人血洒断头台,他曾发誓,要替云家讨回公道,可是,这两年他却刻意逃避着现实与责任! 他对不起父亲,更加对不起云家的所有人! 安宁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知道,这三个耳光,算是将他打醒了,“若是想替云家讨回公道,重振云家,三日之后,城西十里亭见。” 安宁淡淡的交代一句,便转身出门,陷入悲痛与自责中的男子身体微僵,抬眼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微微蹙眉,“你是谁?” 这个女子似乎知道很多事情,而她又有什么目的? 安宁顿住脚步,嘴角微扬,缓缓开口,“上次见面是舅舅的五十大寿,已是五年前的事情,表哥当然记不得了。” 可她却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昔日的云家大少 爷,曾经一表人才,意气风发的锦云公子可谓是风光无限,而她不过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娃。 男子身体一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睛一亮,竟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宁儿?竟是宁儿! 哈哈……好,好啊!当年那小丫头今日竟有如此魄力,当真不愧是云蓁姑妈的女儿,不愧流着他云家的血! “三日之后,十里亭恭候表妹大驾。” 此时的男子似看到了希望,依稀恢复了几分锦云公子的风姿,满眼坚定的许诺,想起方才宁儿给自己的那三个耳光,脸上的痛依旧火辣辣的灼烧着,表妹不惜用这样的方法将他打醒,他又怎能辜负了表妹的良苦用心! 听到身后传来的约定,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要和大夫人斗,要报前世之仇,要撼动璃王的地位,她必须培植自己的势力,才足以和那些人抗衡! 云家大少爷,精明能干,才智过人,十七岁中状元,十八岁便帮忙打理着云家的产业,他的能力不容小觑,现在,他从死寂绝望中活了过来,日后必定会成为她的强大助力! ☆、第二十六章记住她了 见了云家大少,确定他会赴约,安宁一刻也没有停下,匆匆往侯府赶,这些时日,安兰馨总是缠着她,让她教她练琴,那丫头虽然天真无邪,但她的身后还有一个深谙算计的杨木欢,这几天,她放任安兰馨到她的听雨轩来,怕也不是没有目的,若是让她知道自己不在府中,定又会惹出乱子。 京城的街道,人潮窜动,猛然,在经过某处之时,安宁身形一顿,敏锐的她察觉到一束视线紧锁着自己,下意识的回头,朝着那视线看去,却只看见空洞的窗户,一袭黑影一闪而过。 安宁蹙眉,那人是谁?她确定方才那窗边定是站着一个人,那眼神停留在她身上的感觉……安宁心中生出一丝抗拒,那感觉让人莫名的感到压抑,好似那人的眼神有千斤重。 安宁看着那窗户许久,本以为那人刻意避开,便不会再露面,却不料,正在她要收回视线之时,那无人的窗户却是出现了一抹身影,安宁看到那张脸,身体一怔,是他——宸王苍翟! 远远看去,他嘴角玩味的笑依旧清晰可见,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忽明忽暗,诡谲异常,似将她看穿了一般,安宁远远的对上他的视线,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移开,猛然,她看见那双唇慢慢开合。 “我记住你了。” 无声的讯息传来,安宁心中一惊,思及自己此刻的装扮,顿时慌乱了起来,匆匆的收回视线,逃似的离开…… 楼上,雅间内,苍翟看着身着男装的女子乱了脚步,眼中笑意闪烁,方才,无意间看到她从楼下经过,即便她穿着男子的衣衫,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女扮男装出门,这丫头背地里在干什么? 本不想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但那一刻,他倒是想逗逗这个有趣的女子,想到她方才的反应,苍翟脸上的笑意更浓……方才她的慌乱不似装出来的,她也有真正慌乱的时候?慌乱的模样,倒是挺惹人爱。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苏琴抬眼,却不期然的看到苍翟脸上的笑容,很明显,他的注意力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心里浮出一丝埋怨,“宸王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苍翟被拉回神思,浓墨的眉峰猛地皱紧,倒不是因为苏琴的埋怨,而是一个事实,他闪神了!没有谁比他更知道苏琴汇报的事情是多么的重要,而他却在这样的时候闪神了,这是从来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可方才……脑中浮现出那一抹纤细的身影,深邃的眸子紧 了紧,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他竟因她而分神。 “楼下有什么?”苏琴挑眉,身形敏捷的一闪,快速的到了窗边,想要看看究竟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能够让苍翟在这个时候分神,可不简单啊。 苏琴一脸的兴奋,热切的搜寻着楼下的异常,却终究什么都没找到,除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顿时,如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垮了下去,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一脸不满,还以为有什么好戏可看,真是浪费人表情。 苍翟敛下眉眼,刻意挥开方才的思绪,走向雅间内的软榻,云淡风轻的开口,“北燕那边情况如何?” 提起正事,苏琴瞬间收起了那份玩世不恭,“大皇子苍翼前些时日请旨和西陵国的慧敏公主成亲,怕是打着和西陵结盟的主意啊!” 苍翟眸光微闪,泛出一丝幽光,“成亲是喜事,既是大喜之事,当有贺礼相送,就让‘惊蛰’蘀我送上一份贺礼吧!” 苏琴微怔,他当然明白苍翟的意思,让“惊蛰”送贺礼,那贺礼便不是常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了。 “惊蛰”一出,必见血光,看来,北燕大皇子想利用联姻和西陵结盟,壮大他的势力,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希望我成亲之时,你不是派‘惊蛰’来送贺礼!”苏琴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对于这个生死之交,他可是十分了解,平日里看似无害,关键时刻却能决胜千里之外,云淡风轻之中,便可叛人生死。 ‘惊蛰’的那些个修罗,个个都是高手,令人闻风丧胆,纵然是他苏琴能单独胜得几人,怕也难以抵挡“惊蛰”那帮人的联合攻击,幸好,他和“惊蛰”的主人是朋友,倒不至于和他们为敌。 “你若成亲,贺礼必然是少不了的。”苍翟淡淡开口,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语气一改方才的阴鸷,多了几分笑意。 苏琴俊眉微挑,想到什么,一双桃花眼顿时亮了起来,“说起成亲,那个安平侯府二小姐快要及笄了,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及笄之后,前去向她提亲的人,怕是要踏平安平侯府的门槛了。” 苏琴可没有忘记那小丫头,更加没有忘记那日苍翟在牡丹宴上对她的维护,当时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认识苍翟这么久,他还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温柔”呢! 小心翼翼的看着苍翟,满眼的促狭,果然看到苍翟握着茶杯的手怔了怔,眸子明显阴沉了几分,苏琴好似发现了新 大陆一般,更是神采飞扬,“我觉得那丫头不错,清丽脱俗,比起那些个矫揉造作的贵女,可是讨喜多了,不过,她还未及笄,不知道吃下去会不会涩口?但若是好好调教个几年……” 砰地一声,茶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随即便传来苍翟冷冷的声音,“你若是想女人了,明日皇上定会送上几个美人到你府中,你慢慢享受……至于她……” 想起方才敢和他对视的双眸,苍翟嘴角微扬,轻笑,那丫头,怕不是一般人能够吞得下去的,苏琴纵使精明,可不一定能降服那女子! 丢下一句话,挑开帘子,挺拔的身礀随即便消失在帘外,留下一脸错愕的苏琴,思绪依旧停在苍翟方才的话上,猛地惊醒,立即大步追了上去。 “喂,我可不要什么御赐美人!”苏琴大声叫着,看来他是触到虎须了,以他的经验,若是不赶紧道歉,明日定会有人送来美人,他纵使想拒绝都不行,不过,想到什么,苏琴却是顿住了脚步,任凭苍翟越走越远,方才还满脸担心的他,此时却是满脸诡异的笑着。 脑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折扇轻击掌心,“就这么办!安宁小姐啊,今晚怕是得借你一用了。” 此时,刚回到侯府,换回了一声女装的安宁,身体却是划过一阵寒颤,下意识想起苍翟,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在脑中挥之不去,他好似知道自己女扮男装。 “我记住你了!” 即便是远远的,她也看清楚了那口中吐出的字,这让安宁心里没底,前世,她即便是身为璃王妃,也鲜少和苍翟有接触,便是有几次接触,也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 这一世,她才和苍翟见过两面,便觉得这个男人的高深莫测远远超过了传闻对他的描述。 他记住她了。 安宁一颗心悬在那里,被他记住,不知道是好是坏! ------题外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记得收藏哦~ ☆、第二十七章夜探香闺 夜,静得出奇,安平侯府中,一抹黑影悄悄潜入,搜寻了一阵,最后落在了听雨轩外。 脚步声轻不可闻,慢慢推开了房门,透过月光,来人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子,风流的眉峰微挑,缓缓朝着目标靠近,镇定的犹如在自己家中行走,在他看来,潜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房中,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罢了,猛然,脚下好似碰到什么,来人微微蹙眉,太过自大的他却没去在意,殊不知,床上的女子却是猛然惊醒,顿时警惕了起来。 安宁闭着双眼,方才她布置的丝线断了! 自从重生之后,她心思越发缜密,感觉也更加敏锐,即便是睡觉,也是浑身警惕着,她更是在房中布置了一些东西,只要有人靠近,即便她是睡着的,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醒过来。 安宁感觉到来人的靠近,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来人坐在床沿,借着月光打量着安宁的睡颜,正要伸手,却在电光火石之间,一把锋利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颈处,锋利的刀刃陷入皮肉,冰冷异常,猝不及防的他回过神来,看着从床上坐起的安宁,依旧无法从眼前的事实中反应过来,他苏琴竟然被一个女子用刀抵着! 是他太过轻敌,让这个小丫头有机可乘?还是这个女子的内敛超出了他的想象? “是你!”安宁看清了他的脸,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十分惹眼。 “没想到那个生性胆小,对人唯唯诺诺的安平侯府二小姐倒是有几分本事!”苏琴挑眉,似没有将脖子上的利刃放在眼里,眸中神采飞扬,“这才是真正的你吧!” 内敛沉着,心思缜密,看她此刻眼中的笃定与坚毅,他心中便有了判断,肯定了自己前些时候的猜测,那日牡丹宴上安平侯府二小姐的紧张与慌乱果然是装出来的! 安宁微微蹙眉,这个苏琴,不愧成为东秦最年轻的丞相,当真是一个棘手的主! 已经被他看出了端倪,她便不再掩饰,学着他的样子,挑了挑眉,“鼎鼎大名的琴公子,竟也在半夜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方才还以为是哪家宵小呢!” 苏琴微怔,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张嘴倒是如刀子一般锋利!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苏琴眸光微敛,安宁可是他手中的一张好牌,能不能打消苍翟让皇上赐美女给他的念头,就全看安宁了,他不由得重新估量了安宁的价值,这样锋芒的她,当然要比那个胆小懦弱的深闺小姐要有 趣得多了。 只是,她为何伪装自己?苏琴脑中浮出这个疑惑,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在这大家族的府中,处处都是看不见的硝烟,她一个柔弱女子,若不掩饰自己的光芒,怕很快就会被周围的那些残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这个安宁倒有几分聪明。 不过,他却想知道,她到底隐藏了多少锋芒,真正的她到底是何等模样? “琴公子若是走错了路,便请回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安宁移开匕首,这个苏琴对她没有敌意,不仅如此,她心中还有别的考量。 苏琴眸光一亮,却是呵呵的笑出声来,“你是想和我交换条件,彼此保密是吗?” 这丫头,还真有些头脑! 安宁眸光一怔,淡淡的开口,“莫非琴公子想将事情宣扬出去?琴公子这样风流倜傥的人物,若是扣上个宵小的污名,怕是不值得呢。” “同样,若是让人知道,你安平侯府二小姐胆小懦弱是假,精明聪慧是真,我想不出几日,府上的几个夫人都会将矛头直接指向你吧,她们怕是不会留下你这么个隐患。”苏琴没有丝毫退让,仔细留意着安宁的神色,却见她面色如常,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笑意。 “好啊!琴公子只管告诉她们。”安宁敛下眉眼,似笑非笑。 这倒是让苏琴脸色僵了僵,本以为可以看到她慌乱的模样,或者能让她求求自己,那也是好的呀,可是……这丫头,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好!他就喜欢这样的性子! “呵呵……我怎么舍得你这条小命被那些个女人折腾?”瞬间,苏琴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涎着一脸颠倒众生的笑,那笑让安宁看了,心里却是生出一丝凉意,这人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不如这样,你帮我一个忙,我便蘀你保密,怎么样?”黑暗中,苏琴诡谲的眸子微微转动,暗自盘算。 “安宁不知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帮得了琴公子的忙。”安宁淡淡的开口,心中却是时刻警惕着。 “嘿,这忙就你能帮!”苏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儿,明显就是不帮也得帮的架势,况且,想到什么,苏琴另一手搭在她的腰间,轻而易举的便将她带起,扯下一旁挂着的外衣,覆在安宁的身上。 等到整个人被他粗鲁的抗在肩上,才听到那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再次传来。 “别忘了牡丹宴那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不过嘛……一码归 一码,这个忙是用蘀你保密的条件换来的,那个人情你得给我好好记着!”语气透着一股子的轻快,苏琴心情大好,以他的估计,当日的那个人情铁定值回票价。 安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个苏琴……纵然是她也忍不住在心里骂脏口,顿时后悔自己方才为什么不一刀子刺进他的脖子,结果了他这条小命! 两个身影在侯府几经周折,心情飞扬的苏琴,却没有留意到,在经过某处之时,几双眼睛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那是谁?”四夫人杨木欢刚从秦玉双那里回来,却不料竟看到有人扛着一个人往后门那边走去,心下顿时觉得事情不寻常。 “这个方向……莫不是听雨轩那边……”杨木欢的贴身丫鬟春菊叫出声来,面露担忧,这任谁一看,都是有人被掳走了啊!听雨轩那边,就住着二小姐和她的丫鬟碧珠,这被扛着的人会是谁,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呀,二姐姐……快,快去看看二姐姐有没有事。”安兰馨面露急切,正要往听雨轩的方向跑,却被四夫人拉住,疑惑的回头看着娘亲,“娘,快去看看二姐姐啊。” “看什么看?能有什么事?这个时候去,还不得打扰你二姐姐休息!”杨木欢轻声呵斥,眼底却是闪过一抹诡色。 “可是……”安兰馨苦着脸,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娘亲的眼神,她却又畏惧了,只能默默的低着头,心底的担心依旧没有消散。 “春菊,你快跟上去,一路上做上记号,可别让人发现了啊。”杨木欢细声交代道,给春菊使了个眼色,春菊便立即追了上去,春菊是她的心腹,小时候跟着他爹习过一段时间武,后来他爹死了,她便被牙婆子四处转卖,辗转到了安平侯府,杨木欢当初就是看上了她有些武功底子,才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奴才,现下竟派上了用场。 杨木欢眸光微闪,难掩算计之色,给安兰馨的丫鬟梅香使了个眼色,附在梅香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梅香便领了命下去,看那方向,竟是直接朝着安茹嫣的绮水苑。 “娘……二姐姐……”安兰馨仰头望着杨木欢,不明白娘亲的举动意欲为何,她让梅香去绮水苑干什么?是要找大姐姐吗?可这时去听雨轩看二姐姐才是最重要的呀……安兰馨心中百般纠结,但娘亲脸上的那种笑,她却是见过的,好似在算计着什么。 “馨儿,乖,天色晚了,早些回去歇息,至于你二姐姐……”杨木欢眸光微闪,嘴角的笑越发的阴冷,“用不着咱们担 心,自然有人会去找她!” ------题外话------ 亲们,记得收藏哦~ ☆、第二十八章恶毒母女 绮水苑。 自从安茹嫣手受伤之后,大夫人便从锦绣阁搬到了绮水苑,每晚在安茹嫣房间的软榻上休息,不离身的照顾着她的宝贝女儿,她花尽心思请了许多大夫,每一个都满怀希望的来,最后都摇头叹气的离开。 受了拶指之刑,又岂是能够彻底治好的? “云蓁……贱人……凭什么你能做正室夫人,我就不能?哈哈……烧死你……烧死你……”软榻上睡着的大夫人口中不断的叫喊,一脸亢奋的扭曲,片刻,她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满脸的不安,双手不停的在空中乱挥,“不要找我……别来缠着我……啊……不要……” “娘……”被吵醒的安茹嫣从床上下来,借着手肘的力量,将大夫人摇醒,一脸担忧,“娘,你又做噩梦了?” 惊醒的大夫人满脸汗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还陷在方才的梦魇之中,猛地抓住面前的安茹嫣,“云蓁那贱人死了都不肯放过我,我梦见她来寻仇了,她说要让我血债血偿,怎么办?你说,你的手,是不是她的鬼魂在捣乱?” 这些时日,她每晚都不得安宁,本以为去了凌云寺,情况会好转,可是,这几天的梦越发的骇人,方才,她梦到云蓁掐着她的脖子,要她偿命,纵然是平日里镇定的她,此刻也难掩慌乱与害怕。 “娘……别怕,那只是梦,她已经死了,还能做什么乱?”安茹嫣身体一怔,一看到自己的手,就满心的不甘,猛然想到什么,眸子里凝聚起一抹厉色,“不如改天请个道士,将她给除彻底了,死了还来纠缠人,那便让她连鬼都做不成!” 大夫人好似被点醒,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眼中的恐惧慢慢化为凌厉,“对,让她连鬼都做不成,看她如何还来缠着我!” “以我看,干脆把安宁也一并处理了,让她们母女团聚,哼,那丫头,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安茹嫣眸子一紧,每次看到自己的手,她都会想到安宁弹得一手好琴,写得一手好字,更有一手好绣技,每一次她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让安宁的手也跟她一样被毁。 平息了恐惧之后的大夫人恢复了一贯的内敛,她当然知道安茹嫣心中的苦楚,就连她也有毁了安宁双手的念头,可是,安宁对她们来说,还有利用价值,毁不得! “嫣儿,稍安爀躁,云蓁的女儿只配做我们的棋子,等到她没用了,自然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到时候,你想将她怎样就将她怎样,纵然是挖了她的心,娘也由着你。”大夫人冷笑, 云蓁,到时候也要让你的女儿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安茹嫣一听,心中跃跃欲试,哼,死丫头,两年前没淹死你,到时候我安茹嫣定要亲手弄死你! 母女两相视一眼,眼中的恶毒如出一辙。 “大小姐……”屋外传来颖秋的声音,恶毒的母女敛了敛眉,听颖秋的声音似有些急促,大夫人眉心微皱,“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屋外的颖秋听到是大夫人在回答,顿了顿,似在考量到底该不该禀报,但想到梅香给的消息,最终还是开口,“二小姐那边……许是出事了。” 安茹嫣一听安宁出事,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她出事,你慌个什么劲儿?她要死了才好呢!” “二小姐好像被人掳走了,像是一个男人,奴婢想着二小姐被一个男人掳走,定不是寻常的事情,这大半夜的,瓜田李下……”颖秋意有所指,方才梅香的描述,可谓是暧昧至极,若二小姐和那男人真的有奸情,以大小姐的心思,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二小姐难做人。 果然,安茹嫣眸子一亮,她正愁找不到安宁的把柄,听颖秋这么一说,安宁竟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哼,“还不快让人去寻,侯府二小姐被人掳走这么大的事情,竟现在才来禀报,若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本小姐定饶不了你们这帮下人。” 安茹嫣心中说不出的激动,但猛地对上大夫人的双眸,瞧见里面的深沉,安茹嫣微怔,娘莫不是不同意她这么做? “娘……”安茹嫣轻声叫道,带着哀求的意味儿。 大夫人却好似明白她的心思,叹了口气,“去吧!可要记住,你做什么都可以,但她的命还有用,况且,你是‘疼爱’她的亲姐姐,切莫要让她知道你对她有恶意,明白了吗?” 这些天嫣儿心中的不甘,她看在眼里,怕也是闷坏了,让她出出气也好,况且……想到方才在梦中纠缠着她的云蓁,大夫人眼中划过一丝狠意,哼,云蓁那贱人让她不好过,她就让她女儿不好过! 安茹嫣心中一喜,当然知道大夫人的意思,“娘亲放心,安宁?p> 谴姥就罚被人卖了还会蘀人守着银子呢!” 顾不得手上的伤,将颖秋叫进来,伺候她穿上衣裳,既然要抓安宁的把柄,她当然要亲自出马,这场好戏,她怎能错过? 临出门时,安茹嫣好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邪恶,“颖秋,交代下去,将各房 睡着的人都叫醒,一起去找二小姐。” 哼,安宁有才华又如何?若是毁了她的名声……便是有才华也只能任凭她利用了! “小姐放心,奴婢一早就吩咐下去了,现下侯府的人怕是都醒了。”颖秋嘴角微扬,她伺候大小姐这么多年,大小姐的心思,她多少是能够揣摩得出几分的,她之所以能够成为大小姐的首席丫头,她的这些个小聪明可是功不可没。 “呵呵……果真不愧是我安茹嫣的丫头,这般聪慧的心思,比琴芳那个死丫头可强多了。”安茹嫣到了绮水苑外,果然听到了四处的喧闹声传来,看来,醒来的人还不少啊! 安茹嫣顿时心情大好,哼!安宁啊安宁,这一次若真的抓到你和那人的奸情,定让你脱一层皮! 原本寂静的侯府,瞬间沸腾了起来,不知谁传来的消息,说是二小姐不见了,下令每个人都得起来寻找二小姐,那些下人纵然是睡意朦胧,依旧拖着疲惫起来寻人。 五夫人秦玉双匆匆的穿了衣服走出了院子,远远瞧见四夫人杨木欢的身影,立即赶了过去。 “四姐,这是怎么了?”秦玉双还没弄清楚状况,她刚睡下不久,就被吵醒,瞧这阵仗,莫不是侯府出了什么大事? “二小姐不见了,这不,大家都出来找呢!”杨木欢敛下眉眼,遮住眼底的光芒,借安茹嫣的手,果然能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事情闹得全府皆知。 “她不见了,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的么?”秦玉双眉心微蹙,因被吵醒而感到不悦,二小姐在这府上是什么地位,她又不是不知道! “五妹,老爷不在府中,若二小姐有个什么事,我们怎么跟老爷交代?瞧……大小姐都亲自出来找了,你难不成还想继续回去睡觉?”杨木欢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个秦玉双,若是错过了等会儿的好戏,可别怪她! 不再理会秦玉双,杨木欢看到安茹嫣,立即追了上去,“哟,大小姐手上带着伤,这找二小姐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了,你何必亲自……”接收到安茹嫣凌厉的视线,杨木欢立即住口,谄媚的笑笑,“大小姐和二小姐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哼,杨木欢心里却是冷哼,她安茹嫣又是什么东西!安茹嫣给她脸色看,她就处处有意无意的戳她的痛脚,看谁比较痛! 达到了目的,杨木欢想到吩咐春菊做的记号,眸光微闪,她还要将安茹嫣引过去呢! 思及此,杨木欢眼神微敛,好似 看到了什么,立即叫道,“呀,那不是二小姐的绣帕吗?快,快去看看……”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进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二十九章试探苍翟 安宁被苏琴带着,一直到了一处庭院外才停下来,借着月光,安宁看到门匾上赫然几个娟秀的大字,心里不由得一怔。 飞花小筑? “怎么?很吃惊?难得你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也知道这地方!”苏琴挑眉,方才一路上,安宁都太过镇定,此刻看到她眼中的惊诧,却是有些意外,一般人是不会知道这个“飞花小筑”的,但她方才的反应却在告诉他,她不仅知道飞花小筑,还知道更多的东西。 安宁敛下眉眼,敛去眼中的惊诧,她当然知道这是哪里,世人只知昭阳长公主身居后宫,但却不知她在宫外也有一处别院,那便是眼前的这个飞花小筑! 安宁下意识的想起那一双好似可以洞穿一切的眸子,昭阳长公主已死,这里的主人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宸王苍翟,安宁心里微怔,苏琴这厮带她来这里意欲为何? 苏琴似看出了她的疑问,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推开院子的门扉,大步走了进去,但却很快的停住脚步,一双桃花眼朝着安宁风情万种的眨着,“二小姐,你请!” 安宁只觉得那笑容透着一丝不怀好意,但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安宁依然跟了上去,只是,刚超过苏琴一步,便察觉到一股凌厉的气势朝自己激射而来,安宁一惊,猛然意识到一支锋利的箭羽直直的射向她的左眼,气势汹汹,避无所避,眼看着利箭就要刺破她的眼睛,却猛地在离她瞳孔一寸处停下。 安宁回过神来,抬眼便看见一张让她警惕的俊脸,面如冠玉,浓眉紧锁,双唇危险的紧抿,此时苍翟似乎有些不悦。 “好还你动作快,不然佳人就香消玉殒了。”苏琴朗声开口,看着苍翟的目光多了几分促狭,果然如他所料,若是他方才踩出第一步,这一箭怕是已经刺入他的皮肉了吧! 可他竟为了安宁出手了,看来,苍翟果然是在乎的! “知道我这里有机关,还让人家姑娘犯险,琴公子未免太不厚道了。”苍翟瞥了苏琴一眼,苏琴的心思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方才那一刻,他却是想也没想的出手止住了利箭。 安宁一怔,顿时明白方才苏琴的笑为何会让她感觉到寒意森森,质问的朝苏琴一瞪,丝毫不掩饰眼里的讽刺,“还以为琴公子是正人君子,却没想到竟是一个披着君子外衣的小人,要让小女子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刚才若是苍翟不出手,那她是不是就一命呜呼了?这个苏琴,方才她真该一刀 结果了他的小命! 两道埋怨的视线,让苏琴嘴角抽了抽,安宁这张利嘴毒起来,可不比苍翟弱啊! 想到自己的目的,苏琴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看着苍翟,“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况且……即便是我舍得,有人也是舍不得的!” 方才苍翟的举动,就已经证明了,不是吗?苍翟素来对人冷漠,在这院子中设置机关,就是防着外人闯入,以前曾有人误入,都死在了机关之下。 安宁微微蹙眉,意识到苍翟救了她,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我欠你一个人情。” 以苏琴和苍翟的交情,苏琴发现了她的伪装,苍翟迟早都会知晓,既然这样,她再在他的面前伪装自己,就显得不伦不类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面对他。 视线相对,苍翟眸子一怔,一抹了然闪过,这才是真正的安宁! “你欠我一条命!”出乎意料的,苍翟冷冷的开口,看到安宁顿时僵住的小脸,径自转身,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刚毅的轮廓多了几分柔和。 “宸……”安宁想叫住他,可看到他冷冽的背影,却是倏然住口,欠他一条命?这是什么情况?! 一旁的苏琴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苍翟啊苍翟,他的意思是安宁这条命是他的,谁也休想伤她么?有趣! 匆匆的跟上苍翟,苏琴不失时机的开口,“御赐美人之事……” 苍翟蹙眉,顿住脚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满眼警告,随即继续往前走,没有说话,但苏琴却是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今天这一招是用对了,将注押在安宁身上,果然没错! 三人进了大厅,猛地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痛呼,安宁回头,赫然看见在她方才站着的地方,一个女子定在那里,利箭刺破了她的眉心,鲜血顺着脸留下来,整个人轰然倒地,那张脸……安宁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四夫人的丫鬟春菊!她跟踪她?呵……意识到什么,安宁的手下意识的握紧,眸子越发深沉。 “看来今晚不太平啊!”苍翟淡淡的开口,目光若有似无的扫向安宁,满眼探寻。 苏琴也是黑了脸,方才一路上安宁异常的镇定让他的心思全在她身上,却没料到,竟被人跟踪了! “宸王殿下,安宁先行告退。”安宁平静的福了福身,她知道侯府那些女人无孔不入的嘴脸,她相信,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她们便会赶到这里。 跟踪算计她,她又怎么会让她们如意? “你怕了?”苍翟浓眉微扬,直视着安宁的双眸。 安宁微怔,冷笑,怕?怕安平侯府那些豺狼虎豹么?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有怕过! “安宁是担心破坏了‘飞花小筑’的清雅。”这里是昭阳长公主的地方,以苍翟对这里的重视,怕是不会容人轻易打扰。 “呵……还没有人敢破坏这里。”苍翟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将安宁嘴角的那抹笑看在眼里,“我倒是要看看,谁敢!” 轻柔的语气,但每一个字却又好似一把尖刀,气势凌厉。 安宁敛下眉眼,不再推让,既然这样,她便在这里等着侯府的那些人! …… 杨木欢循着和春菊约定好的记号,带着安茹嫣等人到了别院外。 安茹嫣看着面前的飞花小筑,哼,果然是一个偷情的好地方,这地方隐蔽,若不仔细找,还真不易发现,若安宁真和那男人在这里面,不管偷情是真是假,她都要扒了安宁一层皮! 嘴角勾起一抹狠意,安茹嫣冷声吩咐,“去开门,看看二小姐在不在里面。” 颖秋到了门前,毫不犹豫的推开门,吱呀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显得诡异异常,透过门扉,众人看向院子里面,浑身竟划过一丝寒意,好似一只野兽正朝他们张着血盆大口……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哦~ ☆、第三十章大打出手,四夫人小产 不知为何,颖秋心里划过一丝惧意,看了眼身旁的丫鬟家丁,“没听见大小姐的吩咐吗?还不进去!” 颖秋身为大小姐的首席丫鬟,在府中素来高人一等,她的指使,谁敢不听?有些刻意讨好她的下人,想也没想就踏进了院子,刚走进去几步,身形却是一顿,几支箭羽激射而出,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定在当场。 几人定住的身影让安茹嫣以及杨木欢都皱了皱眉,安茹嫣在院外不知状况,急切的给颖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亲自去看看,颖秋瑟瑟的走进院子,伸手刚碰到前面的一个丫鬟,砰地一声,丫鬟猛地倒在地上…… “啊……” 惊恐声响起,随即几具下人的尸体陆续倒地,每人胸口插着一支利剑,直击要害。 就连安茹嫣看到这个场景,也不由得退了一步,那几个丫鬟都丢了性命,这院子到底有什么古怪?直觉告诉她,继续留下来是危险的,但是,一想到安宁或许就在这个院子里,她就不甘心离开。 猛地,一抹黑影闪过,落在院子中央,“大半夜的私闯别人的地盘儿,各位到底有何贵干?” 杨木欢眼睛一亮,就是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刚才在侯府掳走了安宁,那背影她不会记错,看了看安茹嫣,“大小姐,二小姐怕是在里面啊!” 经杨木欢这么一说,安茹嫣心中更是坚定,上前一步,用一贯温柔的语调缓缓开口,“小女子是来寻我家二妹……” 话刚落,只见眼前有个身影一闪,啪的一声,安茹嫣身体一个踉跄,脸上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那人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安茹嫣怒气正盛,这个人竟敢打她安茹嫣! 正要发泄,一抬眼,看到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却是僵在当场。 苏琴?!怎么会是这个煞星? “寻你家二妹,跑到我的地方来做什么?”苏琴挑眉,刚才那一耳光赫然在她的脸上印上了一个五指印,这女人细皮嫩肉的,却引不起男人的怜惜,用耳光招呼她,倒还不错! 话落,又是一耳光扇过去,安茹嫣反应过来,嘴角已经渗出鲜血,心里郁结着一股怒气,这个苏琴,不过仗着有宸王蘀他撑腰,竟敢对她安茹嫣动手! 但是,一想到宸王,安茹嫣却只能压抑着怒气,不敢表现出来,咬牙隐忍,“小女子担心二妹,所以……” 苏琴看她忍着愤恨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格外畅快,好似打上了瘾 ,还没等她说完,又是一耳光,啪的一声,比刚才下手更重,“哼,这大晚上的,小姐的意思莫不是说我苏琴和你二妹有私情,趁着半夜和她在这院子偷欢不成?我看你们是来捉奸的吧!” 安茹嫣一个踉跄,几个耳光让她摸不着头脑,嫩白的脸早已经高高的肿起,火辣辣的疼,心中怒气更盛,被苏琴猜中心思,眸光微闪,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她就是来捉奸的,只是安宁在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苏琴?若真是苏琴,岂不是给安宁找了一个好归宿? 不行,苏琴这煞星,在东秦国的地位还不底,她又怎能让安宁摊上这样的好事? 一旁的四夫人杨木欢见到安茹嫣平白挨了几个耳光,虽然幸灾乐祸,但她却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本以为今晚可以利用安茹嫣往安宁的身上泼脏水,只要安宁的名声毁了,就可以打击到刘香莲了,可是,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杨木欢决意悄悄逃走,可刚走出一步,背后便传来苏琴的声音。 “这位夫人也是来捉奸的吗?”苏琴挑眉,想到安宁方才的交代,踱步到四夫人的身旁,“夫人,你就这么走了,难道要让这位小姐承担所有的后果么?” 安茹嫣眸光一凛,狠狠的瞪向杨木欢,她竟然想丢下她,一个人逃! 苏琴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敛下眉眼,眼底光华微闪,“这位夫人可不能走,你的东西还在我院子里呢,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苏琴慵懒的抬手,指向院子里的某个方位,四夫人和安茹嫣同时顺着他的手望去,赫然看见一个侯府丫鬟打扮的人被钉死在假山上,双眼大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春菊! 四夫人心里一颤,双脚发抖,春菊她……死了? “那人是小姐的二妹么?”苏琴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如果是的话,那就将她带走吧!我这地方这么隐蔽都被你们找到了,小姐倒是挺有本事的!” 安茹嫣猛地明白过来,想起方才自己是跟着杨木欢有意无意的引路,才到了这里,春菊又是杨木欢的丫鬟,莫非这一切都是杨木欢在搞鬼? 正在此时,颖秋匆匆上前,到安茹嫣的耳边说了什么,安茹嫣的脸色更加难看,果然是杨木欢的算计。 想到自己方才挨的那几个耳光,安茹嫣也顾不得苏琴在场,二话不说的上前,一脚揣在杨木欢的肚子上,“好啊!你个不安好心的杨贱人!” 强大的力道让杨木欢摔在地上,小腹处传来一阵剧痛,见安茹嫣满脸怒气的再次朝她冲来,心里一横,忍痛起身,抓住安茹嫣踢过来的脚,狠狠一拉,顿时,安茹嫣摔了个狗吃屎。 哼,平日里她在安茹嫣面前卑躬屈膝的,可并不代表她真的是好惹的! 她若再不还击,安茹嫣怕是真将她当下人了! “你……我跟你拼了!”安茹嫣见杨木欢竟然还手,更是耐不住怒火,起身便和杨木欢扭打在一起,二人都没了平日里夫人小姐的样子,对对方拳打脚踢,就连劝架的丫鬟都害怕受到波及,不敢上前。 苏琴看着二人狼狈的将对方压在身下狂殴的画面,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嫌恶,但眼底却是闪过一道光芒,抬眼看向院中的某处楼阁,不知道他方才挑拨离间的表现有没有让安宁满意,不过他却知道,安宁对这两个女人的性子摸得倒是透彻! 楼阁上,安宁远远看见下面的情况,嘴角微扬,四夫人想利用安茹嫣来毁了自己的名声,她好从中得利看好戏,那她便将计就计,促使她们二人互斗,看二人扭打在一起的模样,倒真是畅快! “你真的只有十四岁?”苍翟锐利的眸子微闪。 安宁嘴角微扬,大胆的和苍翟对视,“如假包换。” 她虽是重生之人,但身体只有十四岁,这一点,谁也看不出端倪! 见她眸子中的笑意,苍翟的嘴角也是多了一丝柔和,眼底的深沉依旧探不到底。 而此时的院外,猛地有人惊呼出声,“啊……血……四夫人……血……” 四夫人脸色早已经苍白,白色的裙摆下一滩鲜红,杨木欢感受到从腿间流出来的东西,仓惶的乱了手脚,凄厉的大叫,“孩子……我的孩子……” ☆、第三十一章幸灾乐祸通风报信 侯府,乱了起来。 四夫人被送回来的时候,身下早已被鲜血浸透,口中依旧虚弱的叫着,“我的孩子……救我……” 琼花院内,大夫人、五夫人各自坐在厅堂里,她们都没有想到,杨木欢竟然有了身孕,大夫人表面上虽然镇定,但心里却是十分不甘,杨木欢生下了大少爷,又有一个安兰馨,这下她竟又怀上了,她当真是没有料到,这女人竟这么能生养。 而她,却只有一个嫣儿……想到安茹嫣回来时的模样,双脸红肿,衣衫凌乱,发丝飘散,满身脏污,一见到她,竟委屈的哭了起来,听了颖秋的汇报,她才知道事情的经过。 现下,杨木欢有孕,若是生了下来,在侯府的地位怕是不一般了,但杨木欢若是失去了这个孩子,怕是不会放过嫣儿,她倒是不怕杨木欢怎么样,就怕侯爷回来…… 想到此,大夫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大姐,四姐她不会有事吧?”秦玉双一脸担忧,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儿,侯爷鲜少到杨木欢房里过夜,即便是去,都是她偶尔提醒着,没想到她这个受恩宠最多的人没怀上,她杨木欢倒是怀上了,一口郁结之气堵在胸口,闷得发慌,这孩子……要今天没了才好! 正想着,屋内的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随即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夫满脸大汗的出来,看到两位夫人,摇了摇头,“孩子……没保住。” 胎儿本来就没稳,又经过一番折腾,流了那么多血,在他赶到的时候,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大夫人和秦玉双心中松了口气,“四夫人的身子如何?” “许是伤心过度,昏死了过去。”大夫如实交代,随后开了调理的药方,告辞离去。 大夫人和秦玉双进了房间,大夫人看了眼杨木欢,便交代丫鬟好好伺候着,随后出了琼花院,秦玉双却是守在杨木欢的床前,细心的照料着,但眼底,却是让人心寒的阴冷。 “四夫人好好的去找二小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瞥见一旁站着的梅香,秦玉双担忧的叹气,“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没了,四姐醒来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啊!” 梅香心中也为主子抱不平,于是将四夫人和大小姐扭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秦玉双眼底一亮,心里顿时兴奋了起来,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意有所指的开口,“都是侯爷的骨肉,这孩子真是命苦,竟被他姐姐给……还没来得及出来见侯爷一 面,就这么没了,那可是侯爷的孩子啊……若是侯爷见到四姐这么悲伤,怕也会更加怜惜四姐吧!可侯爷如今却在城南别院……呀……” 秦玉双突然住口,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脸担心的摘下耳坠,塞进梅香的手中,“呵呵,梅香,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侯爷许是想念四小姐,才去了城南别院。” 城南别院对于侯府的人来说,是一个人人皆知的秘密,据说那里住着的是侯府的三夫人,侯爷当年金屋藏娇,对那三夫人甚是宠爱,却不知为何,三夫人即便是生下了二少爷和四小姐,也没有被接回侯府,甚至侯府只知道三夫人的存在,却没人见过三夫人一面。 “奴婢什么也没听到,奴婢下去看看兰馨小姐。”梅香收好了耳坠,明白自己要怎么做,大小姐害死了四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四夫人是她的恩人,她应该为四夫人做些什么。 出了琼花院,梅香悄悄的出了侯府,虽然禁入城南别院是侯府的禁令,但今晚她无论如何都要将事情禀报给侯爷知道。 匆匆的她,却没有注意到她的行踪落进了两双深邃的眸子之中…… 翌日一早,听雨轩。 安宁靠在榻上,悠哉的看书,昨夜四夫人小产闹得整个侯府不得安宁,安宁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平静无波,前世,四夫人也是在这个时间有了身孕,不过,即便是没有昨晚的那场精彩的扭打,四夫人肚子里的孩儿也是保不住的。 大夫人人面兽心,素来心狠手辣,又怎么会让四夫人平安的生下孩子? 前世,四夫人是跌进湖中导致小产,她怀疑大夫人做了手脚,即便是没有证据,也是将侯府闹得个天翻地覆。 这一世,安茹嫣亲手毁了她的孩子,铁证如山,以四夫人的性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看来侯府近日又热闹了! 想到昨晚苍翟送她回府时看到身影,嘴角微扬,昨晚她还想让人去城南别院报信,却原来有人已经早她一步行动了,看了看时辰,这个时候,她那个侯爷爹爹怕是该回府了吧! 正想着,碧珠一脸慌张的进了院子,“小姐,奴婢刚才遇到颖秋,她传话让小姐立刻到绮水苑一趟。” 哦?安宁挑眉,绮水苑?安茹嫣还有心思找她呢!她以为安茹嫣应该因为四夫人小产而乱了手脚,却没想到,她还想着昨晚她“失踪”的事情啊! 也罢!正好,她也想去绮水苑看看她亲 爱的姐姐经过昨晚之后,是怎样的狼狈! 起身,正要往外走,碧珠却是一脸担心的拦住她,“小姐,奴婢听说大小姐发了一整晚的火,你现在过去,怕是要遭殃的呀。” 安宁见碧珠眼中的真切,碧珠该是这个府上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了吧!安慰的拉住她的手,“你放心,你家小姐不会让自己遭殃,记住,只要有人问起昨晚我的行踪,你就说我昨晚在书阁中睡着了,而你也陪在一旁,知道了吗?” 碧珠急急的点头,“奴婢记住了。” 绮水苑,安茹嫣的房间狼狈不堪,所有家具都被砸坏,瓷器碎裂一地,但毁了这些东西,依旧不能消弭她心中的怒火。 看到铜镜中那张红肿不堪,青紫交加的脸,安茹嫣捡起地上药碗的碎片,朝着铜镜猛砸,她是第一美人,可是现在……这张脸根本没法见人! 那个该死的苏琴,竟对她下这么重的手,这笔账,她算是记住了! “小姐,二小姐来了。”颖秋将安宁和碧珠引到门口,一路上,也是一脸的阴沉。 安宁看在眼里,心中却是高兴,颖秋的脸色越是难看,便证明安茹嫣的情况更惨,此刻,看到满室的狼藉,以及安茹嫣猛然回头时的狼狈,安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但又快速的压下想大笑的冲动,一脸惊诧,紧皱着眉峰,面容难掩担忧。 “姐姐,你的脸……这……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一晚,这张脸可比昨晚好看得多了,肿得这么高,哪里还有半分第一美人的痕迹! 这苏琴下手也忒重了,粗暴的男人,怎的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呢!可惜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啊! 不过,这种粗暴,她喜欢! 此刻,她倒是想看看,安茹嫣还怎么见人! ☆、第三十二章侯府女人各有手段 安宁一出现,那张越发漂亮的小脸蛋更加刺激了安茹嫣,无视她脸上的关心,安茹嫣眼神冰冷凌厉。 “昨晚你去哪儿了?”安茹嫣单刀直入,厉声质问,完全忘记了大夫人的交代,她如今已经这个模样,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在安宁面前演戏? 安宁一脸疑惑,“姐姐怎么这么问?宁儿昨晚在书阁中看书,许是太累了,不知怎的竟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天亮。” “书阁中睡着了?”安茹嫣将信将疑,看了一眼身后的碧珠,碧珠立即垂下眼,“是的,奴婢昨晚陪着二小姐在书阁中歇了一夜。” “姐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宁儿方才听说……四姨娘她……她小产了……”安宁敛下眉眼,意有所指,四夫人小产的消息,整个侯府都已经传遍,而小产的原因,也在昨晚不胫而走,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小姐害死了四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安茹嫣脸色更是一沉,但眼底的狠意却是没有丝毫掩饰,“她杨贱人活该,哼,想算计我,没了孩子,这是那杨贱人的报应!” 安宁微怔,报应吗?昨晚要不是他们提前发现了端倪,那今天怕是另外一番光景了,捉奸?她们想毁了她的清白啊,这些人还真是狠毒,东秦国民风虽然开放,但被污了清白的女子,这辈子都要承受外界的指指点点,更加不要提嫁人了,便是一个最贫苦的人家,也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女子做儿媳,若是前世的她,怕已经被这些豺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四夫人和安茹嫣都是一路货,安茹嫣昨夜挨了那几巴掌,算是给她的教训,不过四夫人肚中的孩子,却是死在了安茹嫣的手里,四夫人又怎么肯罢休? 正估摸着侯爷应该到了,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怒吼,那声音是她们再熟悉不过的。 “混账!”安平侯怒气冲冲的进了安茹嫣的房间,阴沉着脸,额上青筋暴露,他不过是离开了几天,府中竟发生的事情,想到下人的汇报,他的孩子竟…… “爹?”安茹嫣面露吃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爹?他不是出府了吗?为何会突然回来? “你这不孝女,竟然这么心狠手辣!”安平侯爷颤手指着安茹嫣,恨不得上前亲自教训这个女儿。 紧随着他进来的大夫人一见形势,顾不得其他,立即拖住安平侯爷,“老爷,你息怒,嫣儿她不是故意的,那只是意外,只是意外啊!” 刘香莲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这么快的被老爷知道,她还盘算 着趁老爷不在的这段时间,将这件事情给压下去,可是,老爷回来的这么突然,是巧合吗?方才她接到消息,立即赶过来,就是怕老爷盛怒之下伤到了她的嫣儿! “爹……”安茹嫣脸色顿时惨白,“爹,你听嫣儿说,都是杨木欢她故意陷害嫣儿,你看……嫣儿的脸……这都是拜杨木欢所赐,爹……嫣儿并不知道她怀了身孕,是她算计嫣儿在先……” “你含血喷人!”门口,五夫人和丫鬟扶着的四夫人一脸虚弱,眼中满是恨意,她就知道安茹嫣不会认,可她杨木欢又怎么会让她的孩子白死! “老爷,你要为妾身做主啊,老爷,我们的孩儿好命苦啊,还没出世,便被他姐姐害了去,老爷……”杨木欢悲痛的诉苦,拖着虚弱的身子,一个踉跄,安平侯纵然是铁石心肠,此刻看到杨木欢的虚弱,心也软了下来,推开身边的大夫人,大步上前,将杨木欢搂在怀中。 这举动,让大夫人和安茹嫣的脸都沉了下去,杨木欢刻意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放在安平侯爷的身上,她知道,这个时候,只能用娇弱来打动安平侯。 泪水不断的流出,杨木欢紧紧的揪着安平侯爷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老爷,我本想等你回府便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可是……那孩子命苦,他走得好不甘啊,昨晚妾身梦到他,他说他不想离开娘,想陪在老爷身边……要当老爷的好儿子……孝顺老爷……” “爹,你别听她胡说……她……”安茹嫣瞧见安平侯爷脸上流露出来的伤痛以及对杨木欢的怜惜,顿时慌了,心里明白杨木欢的意图,这个杨贱人,竟然想用这种手段得到爹的同情! “闭嘴!”安平侯爷厉声吼道,心里有多怜惜杨木欢和他们的孩子,就有多厌恶安茹嫣此刻的嘴脸,她竟不知忏悔,还说出这样的话,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温婉贤惠的嫣儿? “老爷……”杨木欢瑟瑟的窝进安平侯爷的怀中,眼底却是划过一丝狠意。 “你放心,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安平侯爷安抚着怀中的杨木欢,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今天不处罚安茹嫣,他心里也咽不下这一口气! “爹……”安茹嫣顿时慌了起来,爹竟听信了那杨贱人的话,给她交代?他要怎么给她交代? “老爷,嫣儿犯了错,是该罚!”出乎众人意料的,大夫人竟平静的开口。 “娘?”安茹嫣脸色铁青,没想到娘她不但不帮自己说话,反倒是赞成爹罚她! 大夫人叹了口气,却是猛地跪在地上,“四妹,嫣儿不懂事,冲撞了你,教训是应该的,可大姐希望我们姐妹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生出嫌隙,家和万事兴,我们都是老爷的妻妾,我希望我们还是好姐妹,好好的蘀老爷操持这个家。” 四夫人微怔,没有想到刘香莲这个当家主母竟给她下跪,她这么低声下气,在算计着什么? 安平侯眸光微闪,脸上的怒意有所缓和,抬手将她扶起来,一手将杨木欢搂在怀里,一手轻揽着大夫人,“香莲素来识大体,你能如此想,我很欣慰,日后欢儿的身体,你还要好好蘀她调养。” “这是自然,前些时日,婉贵妃娘娘赏了一支千年人参给妾身,妾身这就让人舀来给四妹补身体。”大夫人温和的开口,俨然一个贤惠的妻子,但她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是饱含着深意。 安宁听在耳里,心中确实了然,大夫人果然不愧是大夫人,知道这件事不能来硬,她若是蘀安茹嫣求情,怕只更加激怒了安平侯爷,她明着示好,一来可以彰显自己的贤惠,二来有意无意的提到婉贵妃,暗示侯爷要顾及她和婉贵妃那层亲戚关系,婉贵妃的娘和她是亲姐妹,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老练的安平侯爷当然知道这层利害关系,婉贵妃在宫里得宠,以后很多事情都需要这层关系帮忙,淡淡的扫了安茹嫣一眼,“从今天起,嫣儿就搬进离园,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出来。”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最大让步了。 安茹嫣身体一怔,脸色更加难看,离园?爹竟然让她搬到那个鬼地方去?!她不甘心! “爹……” “老爷……”四夫人一听,更是不依,安茹嫣害死了她的孩子,单单是将她关进离园就足以让她泄恨了吗?她咽不下这口气! “欢儿,你好好养着身体,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明日将军凯旋,皇上让我和几个大臣去城外相迎,你无法照顾馨儿,就让她明日跟随我一起去吧。” 安平侯的话一落,在场的人都是一惊,神色各异,将军明日回来?侯爷竟带三小姐安兰馨一起去迎!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哦~ ☆、第三十三章两房相争安宁得利 安宁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心猛地被撞了一下,明日回来?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吧! 自从她失忆之后,安茹嫣利用各种方法,阻隔他们每一次见面的可能,即便是前世,他也是先他三年去世,他们好像真的有好长时间没见了呢,感觉恍如隔世! “不,绝对不行!”安茹嫣顾不得安平侯爷怒气未消,匆匆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她等了这么久,就是想等将军回来,可爹爹竟然做了这个决定,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杨木欢生的小贱人代蘀了她的位置? 安平侯看着一脸狼狈的女儿,怒气又冒了出来,“不行?怎么不行?” 他之所以决定带着兰馨,是为了安抚杨木欢,将军这次凯旋,皇上派了这么大的阵仗去迎接,可见对他的重视,回朝之后,加官进爵定然是少不了的,将军至今未娶妻,若他料得不错,明日的其他官员,定也会带上自家女儿,各自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兰馨虽小,但模样生得极好,未必不能让将军喜欢。 “兰馨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去那样的场合?”安茹嫣冷哼一声,她才是侯府的嫡出小姐,爹爹应该带她去才是。 “哼!好笑!兰馨不能去,难不成让你去吗?大小姐,你没照镜子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还是好好的在离园待着,别处去丢人现眼!”杨木欢讥讽,安茹嫣喜欢将军,想嫁将军为妻,她看她就是在白日做梦,以为她这幅鬼样子能够赢得将军的青睐么?哼,她害死了她的儿子,她便让自己的女儿抢了安茹嫣的心上人,心中做了决定,杨木欢转脸朝安平侯爷,终于露出了小产之后的第一个笑容,“老爷,馨儿最近的琴技进步不少呢!” 以将军的身份,若是馨儿真的能够攀上,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看安平侯爷满意的点头,安茹嫣脸色顿时僵掉,想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烧疼瞬间变得格外清晰,心里的不甘更浓,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是没法见将军的,但是,她怎么能让杨木欢的女儿有接近将军的可能? 正想着该怎么办,却听到大夫人温和的开口,“老爷,馨儿还小,那样的场合怕是难以应付,不如这样,让宁儿也跟着一起去,前些时日,她好歹也参见了一次牡丹宴,礼仪应该是学了些,她在馨儿身边,也会有个照应。” 一句话顿时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一直沉默着的安宁身上,安平侯爷紧皱着眉峰,打量着这个二女儿,老练的眸 子看不出丝毫情绪,但敏锐的安宁却是感受到了那份冷淡,心中浮出一丝讽刺,前世,自从娘亲死后,她的这个爹爹一直将她当成透明人,没有给过丝毫关心,但在得知璃王对她有好感后,对她的态度却是大变,热络的促成她和璃王的亲事,想来,他是将自己当成讨好璃王的棋子吧! 至始至终,这个爹爹对她都是冷情的,每次想到娘亲死后爹爹的淡漠与无情,她都觉得寒心,在他的心里,怕只有权势与地位吧! 安平侯爷沉默的打量了安宁许久,终于冷冷的开口,“也好,让她跟着一起照看馨儿!” 丢下这句话,安平侯爷大步走出了房间,杨木欢即便是不赞成,但见安平侯爷离开,也只能跟着出了绮水苑,所有人陆续散去,安宁也正要回听雨轩,大夫人却将她叫住。 “宁儿,你知道,你姐姐和将军一直两情相悦,你应该明白娘让你跟着馨儿去的用意吧!”大夫人温柔的拉着安宁的手,这感觉好似回到了前世,大夫人也是这般对她温柔的哄骗,将她困在谎言当中。 “宁儿明白,宁儿一定不让馨儿接近将军,不,不让所有女子接近将军。”安宁敛下眉眼,如大夫人所愿的许诺,心底却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两情相悦?去他的两情相悦! 没想到这几个女人争来争去,到头来还让她得了利,大夫人若是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恢复了记忆,还会这么放心的哄骗她,让她为她的女儿办事么? “好,真是娘的好女儿,嫣儿,还不快谢谢你妹妹。”大夫人满意的点头,给安茹嫣使了个眼色,当年安宁没有被淹死,本以为是个祸害,没想到这样反倒是更好,她多了一颗这么好的棋子,当真是划得来,云蓁啊云蓁,你若知道你的女儿这么被我利用,你死了怕都不能瞑目吧! 安茹嫣方才的不甘还未消,她多想去的人是她啊!现在却又多了个安宁,即便是知道娘的用意,她依旧心里不是滋味儿,难掩嫉妒,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她和将军“两情相悦”不过是骗安宁的,为的就是让安宁将将军当成姐夫,拉开她和将军的距离。 “谢谢宁儿,等姐姐嫁给了将军,定会好好蘀你留意一个好夫君。”安茹嫣强扯出一丝笑容,将军的麾下那么多将士,她定要随意蘀她挑选一个,反正这辈子,她要将安宁牢牢的踩在脚下。 她的心思,安宁又怎会不明白,“害羞”的低下头,口中感谢着安茹嫣的“好意”,心里却是浮出一丝讽刺,嫁给将 军?她怎么会让安茹嫣如愿以偿?! 安宁得了这母女二人的交代,便带着碧珠一起回听雨轩,临出绮水苑时,看到管家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走出几步,便听到管家对大夫人和安茹嫣催促,说是老爷吩咐,大小姐必须立即搬去离园! 离园……安宁的手下意识的握成拳,那一夜,离园被大火烧得一片狼藉,而娘……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宁的眸子紧了紧,报仇的决心更加坚定! 翌日。 安平侯府外,安宁和安兰馨上了马车,跟在安平侯爷后面,安兰馨显得格外兴奋,“二姐姐,娘要馨儿讨将军喜欢,你说,将军会喜欢馨儿吗?” 安宁微微一笑,“馨儿想要讨将军喜欢吗?” 看来,四夫人也将目光放到了将军的身上了啊! 安兰馨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会儿,却是摇了摇头,“馨儿也不知道,将军好看吗?” 安宁脑中浮现出他的身影,好看吗?当然!不然那些贵女也不会对他如此迷恋,记得少年的他,玉树临风,温文儒雅,经过战争的锤炼,这两年,他该更加意气风发了吧! 猛然记起昨夜,她无心睡眠,在院中独坐,却猛然感觉有人闯入,她以为是苏琴,叫出口,却没人应答,那双在她身上停留许久的视线也很快消失,她疑惑,如果是苏琴,被她察觉,他定会现身。 但那人却很快消失了,忆起那视线,她觉得十分熟悉,甚至脑中跳出一个念头,会不会是他……但下一秒,那念头却被她否定,他今天才到京城,昨夜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院子中呢? 看来,应该是她想太多了! 马车很快到了城外,等到马车停下,安兰馨便耐不住好奇,掀开帘子,想要看看外面,帘子掀开,安宁却是怔在当场,目光所及之处,骏马之上,苏琴和璃王赵景泽并排而列。 他们竟然也来了! ☆、第三十四章将军凯旋故人重逢 璃王出城迎接,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苏琴没在朝中任职,现在又是一个闲散公子,他竟然和璃王并排等待着将军的凯旋,这倒是让安宁吃惊不小。 “哇,好多的人呀!”安兰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顾不得娘亲临出门时对她的交代,兴奋的下了马车,见安宁依旧在车内,更是朝着她招手,“二姐姐,你快下来呀!” 不小的声音引来周围人的注意,几个大臣的女儿朝这边看来,上下打量了安兰馨一番,瞧她咋咋呼呼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再瞧见匍从马车中出来的安宁,不由得微微蹙眉,牡丹宴那日,她们也在场,见识过安平侯府二小姐的美貌,不过,想到她那唯唯诺诺的性子,眼中的轻蔑更盛。 今天,她们来这里迎将军的目的再明显不过,都希望能够得到将军的青睐,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将军夫人,将军征战沙场,必定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硬汉,又岂是一个未及笄的懦弱女子能够吸引得了的,当下,她们就自动将安宁划分在了竞争对手之外。 安宁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大臣们身后的小姐每一个都盛装打扮,阵仗倒是比大臣们还要壮观,安宁看在眼里,嘴角浮出一抹笑意,这个将军夫人的位置,倒真是一个香饽饽,这么多人,怕是要挤破脑袋了! “将军……将军……那是将军!” 突然,有人兴奋的大叫出声,不远处,一群将士朝着这边而来,为首的骏马之上,男子一身铠甲,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安宁身体一怔,心跳快了一拍,站在官家小姐堆里,看着马背上的身影越来越近。 她听见周围官家小姐的窃窃私语,皆是对将军的仰慕,直到一行将士到了迎接队伍的面前,所有人看着那骏马之上的英挺身躯,发出惊叹,要有怎样的历练,才能养出那样的风姿。 安宁看着那一抹身影,即便是前世,她也没有机会见过他穿铠甲的样子,她的记忆中,他始终是温润儒雅的,而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让人打从心底忍不住敬仰。 “南宫将军,本王奉父皇之命,率大臣在此恭候多时,南宫将军舟车劳顿,辛苦了!”璃王赵景泽拱了拱手,朗声开口,对于这个刚立了战功的年轻将军,心中也是佩服。 南宫家世代出将军,到了南宫天裔这一代,更是才能出众,仅仅是两年的时间,他便从东南营地的一个小将士,屡建奇功,几次破格提升,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坐上了将军的位置,这次打败南诏国,皇上大为高兴 ,单是看着迎接的阵仗,就可以预见这个年轻将军的前程会有多辉煌。 “微臣多谢皇上体恤,各位辛苦了。”南宫天裔嘴角微扬,目光却是落在苏琴身上,二人视线交汇,各自驾着身下的骏马,朝对方走去。 “没想到你还记得当年的承诺!”走近对方,南宫天裔生出右手,与苏琴配合默契的交握,似朋友的寒暄。 苏琴挑眉,吊儿郎当的脾性依旧,“这是当然,说好了等你回京之日,必定亲自来迎接,我又怎么会食言?现在可不一样了,你凯旋荣归,瞧瞧那边……那些小姐都为你而来呢,让兄弟我羡慕得紧啊!” 话虽如此,但他眼中却丝毫没有羡慕之意,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京城的这些个官员以及他们的那些女儿,可谓都是难缠得很,一个个的恨不得将这些富贵公子都一口吞下肚! 南宫天裔对他玩世不恭的样子不以为意,本无意看那些小姐,只是,当他的视线不小心触及到某处的时候,身体却是一怔,她……她也来了! 心里有一种激动的情绪冒了出来,视线怎么也无法移开。 仍旧和他右手交握的苏琴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却是一抹熟悉的身影,安宁?以南宫天裔的反应,莫非认识她? 苏琴俊眉微挑,隐隐觉得事情不寻常,心中竟生出一丝好奇,猛然想到什么,苏琴眸光微闪,多了一丝促狭,“两年的时间,你该走出情殇了吧?” 他当然记得二人是因为什么认识的!忆起两年前的过往,苏琴不禁莞尔。 南宫天裔微怔,意识到苏琴的意思,立即收回视线,敛下眉眼,“依旧不改你八卦的本性,这两年,你又是否遇到能够让你倾心的人?” 倾心的人?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都是一些无趣的大家小姐,他是最厌烦的了,目光瞟向安宁,嘴角微扬,不过,有人倒是让他十分感兴趣! “东秦国真是热情,将军,你不给舞阳介绍介绍吗?”女人的声音打断二人的寒暄,女子站在马车上,媚眼如丝的望着骏马上的男子,但瞟向众人的余光之中,却有几分高不可攀的傲气。 自称舞阳的女子一出现,顿时,那些官家小姐都露出了防备之意,这女子生得不错,一身异族打扮,倒是有几分贵气,尤其是那隐约流露出来的几分媚劲儿,更让这些小姐们觉得刺眼,这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跟在将军身边一起回来! 这个女子安宁却是知道,忆起前世,安宁敛下眉眼,遮住眼底蕴藏的情绪,方才,南宫天裔看过来的视线,她不是没有察觉,那一眼更是让她明白,昨晚那一道视线的主人到底是谁! 原来不是她多想,真的是他! 众人看着马车上站着的女子,似乎都在等着将军的介绍,就连苏琴也是挑了挑眉。 “南诏国大公主,舞阳公主。”平淡的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舞阳公主下意识的昂了昂下巴,看着前面的众人,似乎等待着众人的跪拜。 “呵!原来是南诏国的公主,一个战败国的俘虏罢了!”有人鄙夷的轻讽出声,那些官家小姐也面露嘲讽,一个丧家之犬,即便是公主又怎样?到了东秦国,身份地位还不如她们! 舞阳公主没有想到会遭到这样的讽刺,高高在上的她,顿时面色一沉,心中大怒,“你……你们……” “公主,您息怒,切记国主的交代。”身旁的丫鬟见舞阳公主要发怒,低声在一旁提醒,这是东秦国,不比南诏。 舞阳公主微微蹙眉,压下心中的怒气,却是朗声开口,“本公主是父皇送来东秦国和亲的,以后东秦国就是本公主的婆家,与大家是一家人,又怎么是俘虏?” 和亲?众人一听这两个字,都是神色各异,若真是和亲的话,这个舞阳公主会嫁给京城中的哪位公子? “将军,父皇在宫里为将军设了宴,亲自给将军洗尘,将军,我们还是先回皇宫再说。”赵景泽朗声开口,打断了众人的思绪。 南宫天裔点头应承,随即,迎接的队伍准备着进宫,各官家小姐依依不舍的收回停在南宫天裔身上的视线,各自准备上马车,安宁正要拉着安兰馨回马车,却感觉到背后被谁一推,眼看着就要朝着前面的安兰馨扑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安宁想将安兰馨拉开。 身体止不住倾斜的趋势,安宁几乎可以预见这一摔会有什么后果,闭上眼,准备迎接预期而来的疼痛,却只感觉到身体好似被什么支撑住。 “你……没事吧?”关切的询问带着几分颤抖,在安宁的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让安宁身体一怔,心顿时漏了一拍。 ☆、第三十五章将她推上刀锋浪口 安宁被推之时,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而此时,南宫天裔揽住安宁的腰身,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这个堪比战神的人物,紧锁着眼前的这一幕。 留意到此刻南宫天裔和他战马的距离,有人开始皱眉,这么远的距离,要不是重要的人,怎么会这么眼疾手快的赶了过去? 苏琴瞥见南宫天裔不为外人察觉的紧张,微微挑眉,虽然他和南宫天裔认识不久,南宫天裔就去了南方边境,但凭着两年前对他的了解,以及关于这个将军的传闻,刀砍在他身上,连眉头都不皱的人,却因为一个女子差点儿摔倒,而流露出紧张的情绪,这代表着什么? 忆起两年前的两人认识的过往,莫非安宁便是南宫天裔心中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苏琴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猜测,两年前,安宁也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南宫天裔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娃陷入情殇? 能够让南宫天裔那样沉迷的人,应该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绝世佳人,安宁虽然貌美,清丽脱俗,但是未及笄的她怎么也和艳丽沾不到半点儿关系,怎么可能是安宁呢? 或许,安宁只是和南宫天裔心底那人有着某种关系而已。 安宁没有想到,时隔了这么久,她和他第一次见面,竟会这么靠近,她多想像小时候那样,甜腻的对着他笑,撒娇的叫一声“天裔哥哥”,可是,安宁很快便找回了理智,压下故人重逢的激动,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安宁,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而南宫天裔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少年,现在的他,是炙手可热的将军,一举一动都有人注视着,感受到周围那些疑惑的乃至于嫉妒的充满敌意的视线,安宁心中苦笑,还真不是叙旧的好场合! “我没事,谢谢将军出手相救。”安宁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福了福身,拉开二人的距离。 怀中的女子退出,一阵失望涌进南宫天裔的胸口,看她明显的疏离,南宫天裔的心抽了抽,忆起两年前她信中的决绝,僵在空气中的手落寞的收回,“举手之劳,不住挂齿。” 举手之劳?没有谁比他更知道,他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见到她快摔倒,他想也没想的跳下了马,更加没人知道,当时他心中有多担心她受伤,却又因为近距离的靠近她,激动得心颤。 两年的时间,她褪去了几分青涩,出落得更加动人了,想到她的年纪,没有人知道他匆匆结束战争赶回京城的目的,她快及笄了,而及 笄之后面临的便是嫁人! 南宫天裔苦笑,明知道两年前她已经表明了她的心迹,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回来了! “将军哥哥,你好厉害,谢谢将军哥哥方才救了馨儿和二姐姐。”安兰馨热切的跑到南宫天裔面前,仰头看着一身铠甲的南宫天裔,那双眼里满是崇拜与恋慕。 南宫天裔微怔,才意识到刚才这个女娃被安宁拉在她的身上,在外人眼里,他算是救了两人,本不想理会这个小丫头,但看到她脸上的笑容,身体不由得怔了怔,时光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小宁儿也是这样仰头望着他,笑得天真无邪。 “你叫馨儿?”南宫天裔出乎所有人意料,伸手摸了摸安兰馨的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以前,他最爱的就是这样摸安宁的头,明知道每一次都会惹来她的抗议,他依然乐此不疲,他喜欢看她抗议时,瞪着他的模样。 安兰馨难掩兴奋,将军竟然对她笑,她一颗心砰砰直跳,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忙不迭的点头,将军还知道她的名字了! 安兰馨脸上的笑容却让南宫天裔的脸倏地僵住,意识到什么,心里浮出一抹失落,收回手,转身走向骏马,他这是在干什么?那不是小宁儿,而他的小宁儿还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抗议他刻意的捉弄? 他的心里没底,正是因为没底,心中更加落寞。 突然的变故耽搁了一会儿行程,将军上马,和苏琴以及璃王走在最前端,而安宁在那些官家小姐们充满敌意的目光中上了马车,跟上队伍。 “二姐姐,将军刚才对馨儿笑了呢!” “二姐姐,将军好高大,好英勇……” “二姐姐,将军……” 马车上,安兰馨兴奋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眼中神采飞扬。 “二姐姐,你说将军会不会喜欢馨儿……娘让馨儿讨将军喜欢,但现在馨儿也想得到将军的喜欢。”安兰馨拉着安宁的手,“二姐姐,我知道很多人都想嫁给将军为妻,馨儿也很想呢!” 安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南宫天裔的外貌以及风礀,确实容易让女子痴迷,可是安兰馨……忆起前世安兰馨的归属,安宁不由得微微蹙眉。 “二姐姐,要是能嫁给将军,那该多好啊!”安兰馨满脸期待。 “你不会嫁给他!”安宁淡淡的开口,她不希望安兰馨对南宫天裔动情,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安兰馨将来会是谁的女人,那样的身份,若是 心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注定会痛苦一生。 不仅如此,被她爱着的男人,怕也会受到牵连,她不能让南宫天裔有任何被牵连的可能! 与其让安兰馨沉迷下去,倒不如打断她的迷恋。 安兰馨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埋怨的看着安宁,“你……你也喜欢将军对不对?你也想嫁给将军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这样说,哼!我是不会让你的!” 安兰馨赌气的别过脸,马车中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安宁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马车却倏然停住,外面传来下人的声音,“两位小姐,已经到了宫门口,两位小姐请下车。” 安宁收回要出口的话,想拉着安兰馨下车,安兰馨却避开她的手,径自下了马车,安宁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自从她开始教兰馨弹琴之后,这丫头就一直喜欢粘着她,没想到今天竟为了一个男人,对她生出了嫌隙! 挥开思绪,安宁跟着出了马车,一抬眼,却不期然的再次撞见那双眸子,匆匆的避开,她知道,经过方才那一个变故,这些个官家小姐已经将她当成最大的情敌了,等会儿这个洗尘宴,怕又是枪林弹雨,四处杀机弥漫! 但安宁明白,她一步也不能退缩! 安宁下了马车,准备跟着那些官家小姐一起入宫,却意外的看见璃王赵景泽朝这边走来,脸上还带着温润的笑意。 “二小姐可否跟本王和将军同行,进宫了也好有个照应。”赵景泽放低了身段,温和的邀请,几乎是一瞬间,安宁只感觉无数道凌厉的视线齐刷刷的朝她射来,皆是满含敌意。 安宁微微蹙眉,对上赵景泽幽深的黑眸,这个璃王他要干什么? 不管他要干什么,安宁都知道,方才他的举动,已经将她彻底的推上了刀锋浪口! ☆、第三十六章洗尘宴上意外赐婚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怎么能和将军王爷同行?王爷,以本公主看,我们还是快些进宫,切莫让贵国皇上久等。”舞阳公主站在南宫天裔身后,高傲的朝安宁一瞥,方才在城门时,南宫天裔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安宁,她察觉到了南宫天裔对这个女子的不寻常,几乎是本能的,她已经开始防备着安宁。 璃王却好似没听见舞阳公主的话一般,俊逸的脸上更是多了几分笑意,“二小姐莫不是不敢和本王同行?” 浓墨的眉峰微挑,三分挑衅,七分温柔,如冠玉的脸庞似笑非笑,安宁看在眼里,对于这个璃王,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前世,夫妻五年,她熟悉他的任何事情,可笑的是,到最后她才读懂他的无情! 忆起前世的种种,安宁的眸子紧了紧,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让人来不及察觉,随即扬起一脸笑意,“臣女谢璃王恩典。” 她倒是要看看,他心底在打什么主意! 官家小姐们一听安宁竟然同意了,眼神更是如枪似箭,舞阳公主的脸也顿时黑了下去,尴尬异常,那璃王竟然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更让她不满的是,这个女子竟……莫不是她也打着勾引这些王公贵族的主意? 舞阳公主满心警惕,脑中盘算着该如何对付这个女子,若是她的意图是其他公子也便罢了,若是她敢打将军的主意,她舞阳便让她死得很难看! 安宁刻意忽视那些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目光,敛下眉眼,镇定自若的跟在璃王后面,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二姐姐”,安宁停住脚步,回头便看见安兰馨无助的脸,和方才她闹别扭生闷气的模样大相径庭。 “二姐姐,馨儿……”安兰馨紧咬着唇,欲言又止。 只是一眼,安宁便看出了这个丫头心中所想,伸出手示意她过来,随即转身朝着璃王请示,“安宁可否带家妹一起?” 璃王淡淡的扫了安兰馨一眼,依旧是一贯的温和,“当然可以。” 安兰馨顿时雀跃了起来,紧紧的拉着安宁的手,低声在她身边道歉,“二姐姐,刚才是馨儿不好,二姐姐不要生馨儿的气啊!”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南宫天裔面前,安兰馨笑容满面,眼底依旧是浓得化不开的恋慕,安宁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明了安兰馨的意图,道歉怕只是为了接近将军吧! 自始至终,南宫天裔的视线都停留在安宁的身上,明知道在这样的场合,自己多看她一眼,很容易让人察觉 出他的心思,可是,他却是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目光,心中不禁苦涩,在战场上操控万千将士的他,在她面前,竟然管不住自己的心! 苏琴和璃王将南宫天裔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是各有所思。 不知为何,南宫天裔看安宁的专注,让苏琴很不是滋味儿,但他却无意去探寻这种情绪因何而起,告诉自己,他好不容易能够找到一个让苍翟在意的人,他可不想安宁被别人觊觎,这个人即便是南宫天裔也不行! 赵景泽却是俊眉微扬,让安宁一路同行,一方面是试探,另一方面是投南宫天裔所好,南宫天裔的眼神早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将军竟然会喜欢上一个未及笄的丫头,有趣! 看来,他已经知道该怎么样来拉拢南宫天裔了。 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纵然是南宫天裔也没有例外! 景阳殿内,早已经设好了宴席,崇正帝坐在主位上,满脸笑意,等待着今天的主角到场,而皇后娘娘早已经坐不住了,甚至亲自到殿门张望,盼了这么久,她终于把她的侄儿给盼回来了! “来了,来了……皇后娘娘,将军来了……”宫女看到由远而近的人群,立即匆匆的禀报。 皇后看过去,果然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更浓,顾不得身份,竟出了大殿,匆匆的迎了上去。 众人都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亲自出来相迎,立即跪地参拜,南宫天裔正要行礼,皇后却阻断他的动作,拉着他的手,满脸慈爱的打量,“越发的英俊了。”而后好似想到什么,脸上布满担忧,“快让本宫看看你身上的伤……” 如此的关心让南宫天裔心里一暖,随即听见皇上调侃的声音从皇后身后传来。 “天裔受伤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早已经好了,你还惦记着。”崇正帝呵呵的笑出声来,“天裔啊,你姑姑可是一天到晚惦记着你,一听说南方有战事,便三天两头的找朕问你的消息,可否受伤,是否安好,那次听说你受伤,急得几天都吃不下睡不安,连朕都吃醋了!” “臣参见皇上,臣让皇后娘娘操心了,罪该万死。”南宫天裔跪地行礼。 “何罪之有?你可是蘀朕立了大功,今天是家宴,这里没有君臣,不用太过拘礼。”皇上亲自上前将南宫天裔扶起来,对他的重视可见一斑。 一行人进了大殿,各自落了座,南宫天裔、苏琴、璃王居于首座,随后排着各位大臣, 众家小姐各自坐在大臣的身后,而安宁则是带着安兰馨坐在南宫天裔身后的位置。 自始至终,安宁身上那些嫉妒的视线从未消失,还有一束来自她身旁的舞阳公主的,更是浓烈得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皇上和南宫天裔寒暄着南方的战事,言辞之中,皆是对南宫天裔的夸赞。 安宁一直都知道,南宫天裔出身军事世家,在军事上更是天赋秉异,无人能出其右。 “我东秦国能有南宫将军这样的军事奇才,当真是可喜可贺,朕今日便封南宫天裔为威远大将军,蘀朕掌管百万将士以及京城的禁军。”崇正帝突然正色道,话一落,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百万将士以及京城的禁军?那不是意味着南宫天裔的手上掌控了东秦国一半的军事?不仅如此,皇上竟将守卫京城的禁军也给了南宫天裔,看来,皇上果真是器重这个南宫将军啊! “怎么?南宫将军还不快接旨!”崇正帝挑眉的看着南宫天裔。 皇上突然的封赏,也出乎了南宫天裔的意料,回过神来,起身到了大殿中央,恭敬的跪地,“臣叩谢皇上恩典。”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此时,大殿之内各色的恭贺声不绝于耳,每个人心中都明白,南宫天裔竟让皇上如此器重,他们都应该好好讨好这个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 “皇上可别忘了天裔还未娶妻呢!既已建功,也该早些蘀天裔考虑娶妻的事情了,我东秦国的女子,皆是美貌多才,不如您就做主,蘀天裔赐婚……”皇后意有所指的提醒,今天的洗尘宴,明着是蘀南宫天裔接风,但实际上却另有玄机,她早早的便求皇上特意让大臣们都带了自家小姐来,目的当然就是希望能够在今日蘀南宫天裔好好物色一个将军夫人! 皇后的话一落,各家小姐都面露喜色,心底都在盘算着该如何表现自己,争取这个将军夫人的位置。 南宫天裔微怔,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安宁,却见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景泽察觉到南宫天裔的视线,眼底闪过一抹幽深,起身对着皇上皇后拱了拱手,“父皇,母后,儿臣倒是有一个人选推荐。” “哦?说来听听,到底是哪家小姐?”皇后热络的询问,满脸期待。 “安平侯府二小姐貌美脱俗,又才华出众,实乃大家闺秀中的翘楚,是当之无愧的最佳人选!”赵景泽不吝夸赞,浑厚的嗓音足以传遍大殿的每一个 角落,心里自得满满,投其所好,他定能讨好拉拢这个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进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三十七章惊世骇俗婚姻自由 安宁微怔,貌美脱俗,才华出众? 在外人眼里,她安宁从未在公开场合表现过什么,即便是才华出众,也是被安茹嫣顶了名声,外人只知道安平侯府有个大小姐才华出众,是东秦国第一才女,璃王方才对她的夸赞目的性太强了,连他也想讨好南宫天裔么?也对,前世他不也有意拉拢将军么? 只是,他竟然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来了! 前世,他伤她至深,对于这个仇人,她复仇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甘心被他利用? 感受到众人的各色视线,安宁抬眼,正好对上南宫天裔的双眸,他眼中的情愫让她心里一紧,前世临死之时,安茹嫣的话犹在耳边,她怎会不知道南宫天裔对她的深情? 只是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她承受不起他的感情,前世,安茹嫣百般算计,毁了她的同时,也毁了南宫天裔的幸福,这一世,她只希望南宫天裔能够在局外,她不忍看他再次被牵连进来,走上前世相同的命运! “安平侯府二小姐……”皇后娘娘呢喃出声,眼神探寻的打量着安宁,最后似满意的点头,“可愿做本宫的侄儿媳妇儿?” “臣女……” “姑姑,侄儿已经有心上人了!” 安宁正要开口,南宫天裔的声音却压过了她,“将军夫人的位置,侄儿只希望留给她!” 南宫天裔的话一落,顿时一片抽气声此起彼伏,各官家小姐脸色更是沉了下去,一阵惋惜,将军竟然有了心上人?那人会是谁?她们本将安宁当做情敌,但现在看来,那情敌似乎另有其人! 赵景泽脸色顿时僵住,以他的洞察力,南宫天裔对安宁有意,他应该没有看错,按照他的预期,南宫天裔应该顺理成章的请皇上赐婚,可是他竟然……南宫天裔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安宁却知道南宫天裔的用意,他定是知道她要开口拒绝,又担心她拒绝会惹怒皇后娘娘,因此而获罪,所以他才打断她的话,用这样的方式蘀她解围吧! 记忆中那个始终都保护着她的少年依旧没变啊! “有了心上人?本宫怎么不知道?”皇后丝毫不掩饰她的怀疑,她素来精明,又岂是容易被糊弄的? “正是因为侄儿不想委屈了她,所以,先前姑姑送给侄儿的美人……”南宫天裔敛下眉眼,意思不言而喻。 果然,皇后娘娘脸上的怀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她就说,那 些个美人怎么入不了南宫天裔的眼,还被他遣去厨房做事,原来他心里早已经有了人,瞧他那宝贝心上人的模样,皇后顿时呵呵的笑出声来,“好,好,好,既然有了心上人,那便告诉本宫,到底是哪家小姐,本宫也好让你的父亲快点去提亲。” “姑姑,侄儿惭愧,侄儿虽有心,可还不知佳人是否有意。”南宫天裔嘴角擒起一抹苦笑,随即跪地,似下定了决心,坚定的开口,“臣恳请皇上皇后娘娘恩准,赐臣婚姻自由!” 婚姻自由? 在场的人皆是一怔,面面相觑,就连皇上皇后也严肃了起来,婚姻自由?这四个字无疑是惊世骇俗,在东秦国的历史上,男女婚配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南宫天裔生于四大世家,又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他的婚姻一早就被归入了皇帝赐婚的行列,即便是他有心上人,最后也得经过皇上皇后的恩准,可他今日请皇上赐他婚姻自由,这无疑是在挑战皇上的权威! 这威远大将军刚获了封赏,竟提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要求,莫不是成心想惹皇上皇后不快? 大殿之上,静得出奇,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悄悄的观察着皇上皇后的脸色,果然,就连最疼南宫天裔的皇后娘娘,此刻也是沉下了脸,皇上更是黑眸深敛,让人难以捉摸。 大殿之上,众人皆是怀着一半担心一半看好戏的心态,南宫天裔可别因为这句话,而丢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封赏啊! 安宁心中却是一喜,前世,安茹嫣之所以能够嫁给将军,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皇后的促成,安茹嫣是个聪明的,知道从皇后身上下手,在皇上给她和璃王赐婚之后,讨得了一张赐婚圣旨,达到了她的目的,南宫天裔虽然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但是,他却不得不考虑身后的南宫家族,若是他抗旨,必定会为南宫家族招来祸端。 四大家族之间看似平和,但暗中却是勾心斗角,皇后身后的南宫家和婉贵妃身后的林家,更是尔虞我诈,看不见的硝烟无处不在! 云家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原本,云家、南宫家、林家、苏家并称为四大世家,可两年多前的那场灾难,将云家百来条人命全数推上了断头台,从那之后,安平侯府就取代了云家的位置,跻身四大世家之列。 安宁知道,云家的灾难定跟大夫人和安平侯爷脱不了干系,甚至连婉贵妃身后的林家也有可能参与其中! 脑中浮现出娘亲的身影,联系起一切,娘的死或许并不单纯! 安宁闭上眼,在心里发誓,这其中的内幕,她定会弄清楚,不仅如此,云家所失去的,她也会重新夺回来! 收回神思,安宁睁开眼时,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光亮,起身缓缓走向大殿,跪在南宫天裔身旁,一脸平静,“皇上,皇后娘娘,臣女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拧了拧眉,“说。” “将军是东秦国的功臣,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这样的男子,却对一位姑娘这么用心,实在让人羡慕,他日将军和那位姑娘若结为夫妻,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为一段佳话,皇上皇后娘娘何不成全了这段佳话?日后百姓也定会称颂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恩德,还可让臣女以及在座的各位见证这段佳话的开始。”安宁一字一句,镇定自若,她知道,皇后素来疼爱将军,一定不会为难,不过是顾忌皇上的心思罢了,所以才会变了脸色,而皇上,一国帝王又怎么会不知道惜才?他需要南宫天裔蘀他打江山守江山,却又因为这么多大臣在场,贸然恩准了南宫天裔这个要求,怕会失了威仪,他需要的是一个台阶,那么她就顺着他的意,给他一个台阶。 而她在意的,就是南宫天裔的婚姻自由,若是他真的可以婚姻自由,安茹嫣便是再如何讨好皇后娘娘,也休想用指婚来得到她想要的将军夫人之位! 果然,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脸上皆露出了笑意,“照这样说,朕还不得不恩准了南宫将军的请求了,若是朕不答应,怕就是逆了我东秦百姓的意了,那朕就依南宫将军所请,赐南宫将军婚姻自由!” “臣谢皇上恩典。”南宫天裔谢恩,因为这个结果而高兴,更让他吃惊的是安宁的表现,她何时这么机敏了? 大殿之上,都因为这出乎意料的结果哗然,没想到皇上竟会允了南宫将军婚姻自由,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而几人的注意力却是集中在安宁的身上,方才她说话间隐约流露出来的那份神采,让人迷醉。 苏琴挑眉,他知道安宁胆小懦弱是伪装出来的,却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机智! 赵景泽皱眉,满眼迷惑,这两人无疑是破坏了他的计策,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竟对这个安宁生出了更多的兴趣。 “你叫安宁吧?来,快到本宫身边来。”皇后娘娘一脸温和,朝着安宁招手,示意她上前,眼中满是赞许,方才,她正为如何引导皇上恩准南宫天裔而苦恼,却没想到这丫头倒是比她先想出了法子。 ‘一段佳话 ’?这丫头倒真是个机灵的,恐怕她这个皇后也想不到可以用‘一段佳话’来化解方才的僵局。 顿时,皇后对安宁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第三十八章舞阳公主当众挑衅 安宁承受着众人的目光,走到皇后身旁,皇后一脸慈爱的拉着安宁的手,吩咐宫人将安宁的坐席移到她的身边,“你就坐这里,离本宫近点儿,也好陪本宫说说话。” 众人都想不到皇后竟然对安宁这么亲善,平日里,这样的场合,怕是连皇后娘娘亲生的明月公主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安宁没有推辞,皇后对她亲善,不是坏事,况且,她本就有意想要接近皇后,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倒是一个宽厚大度的姑娘,方才景泽推荐你,你若是讨得将军喜欢,就可以是将军夫人,而后知晓将军有了心上人,你不仅不怨恨,倒说出这样一番话,莫不是你不喜欢我们天裔?”皇后的声音和她脸上的笑一样温和,但眼底却是多了几分试探。 这个女娃比起上一次在牡丹宴上,更多了一丝淡然娴雅,让人打从心底忍不住喜欢。 “将军英武神明,自然很多女子崇拜。”安宁镇定的应对,只说崇拜,却不说喜欢与否。 皇后微怔,片刻后随即呵呵的笑出声来,“是啊,我这侄儿,从小生得俊逸,如今又战功赫赫,连本宫也是崇拜的。” 话虽如此,但皇后心中却是对安宁又多了几分好感,果然是一个会说话的姑娘,不管她是否喜欢将军,方才她若说不喜欢,那不仅得罪了将军,更加得罪了她这个皇后,若说喜欢,怕又会惹人闲话了,她模糊的回答,倒是让人抓不到丝毫话柄,当真是应对有度。 皇后对安宁表现出来的喜爱,不免让一些人眼红,南诏国的舞阳公主此刻早已经按捺不住了,她身为南诏国的长公主,素来只要有她在场合,她便是所有人的焦点,她喜欢别人仰慕目光,更喜欢别人对她的恋慕赞美,可是,自从她进了这个大殿之后,她就被忽视了,连介绍都没有一个,更别提会有人注意到她了。 即便是她坐在南宫天裔的斜后面,众人的视线也都在南宫天裔的身上,对她没有丝毫留意。 现在倒好,东秦国的皇后竟然对这个叫做安宁的女子表现出这么浓厚的喜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给夺了去,这让她心里极度不平衡,她是堂堂公主,而那个什么安宁,顶多不过是一个世家小姐罢了,论地位,她舞阳不知高出了多少,她才应该是那个被众星捧月的人! “皇上,皇后娘娘,这样的场合,不如让舞阳为大家弹奏一曲。”舞阳终于起身,到了大殿中央请示,却没有按照东秦国的礼仪福身或是跪地,她已经 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引得大家的注意,她要证明,即便是在东秦国,她舞阳公主也会是最耀眼的! 崇正帝和皇后打量着大殿上的那个身着异族服饰的女子,皆是微微蹙眉。 “你是哪家的小姐?平日里怎么没见过?”皇后脸上依旧带着笑,但声音却隐约透出一股子的冷淡。 舞阳见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皇上皇后,心里一喜,更是决意要好好表现,得到这两人的喜欢,“我是南诏国的大公主,舞阳!” “原来是舞阳公主。”皇后挑眉,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这等高傲倒真是养出来的,确实像一国公主,想必在南诏国也是众星拱月,“早就听闻舞阳公主深得南诏皇上疼爱,又是南诏国三宝中的一宝,今日一见,果然生得貌美。” “舞阳谢皇后娘娘夸赞。”舞阳面上难掩喜色。 “你说要弹琴助兴,可怎么能让一国公主做这样的事情?”皇后面露难色。 “不妨,只要能让皇上和皇后娘娘高兴,舞阳做什么都可以。”舞阳公主顾不得这许多,她今天定要让众人为她折服,在南诏国,她的舞技和琴技无人能出其右,这可是她的骄傲,今日,她便要用她的骄傲,让众人折服! “那好,来人,上琴!”皇后淡淡的吩咐,随即,几个宫人便送上了琴,摆在大殿中央。 舞阳公主优雅的走到琴前,脸上自信满满,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等会儿她弹完之后,众人会有怎样的反应,果然,一曲完毕,在场的人皆是露出赞赏之色,皇上率先鼓掌叫好,“舞阳公主的琴技果然出色,悦耳动听,朕喜欢!” 舞阳高兴的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是得意,“多谢皇上夸赞,舞阳四岁便练琴,已经有十三载,能够得皇上喜欢,是舞阳的荣幸,舞阳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脸色沉了下来,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定不是什么好事了。 “说来听听。”皇上挑眉,心中虽和皇后所想一致,但碍于面子,他却不得不准许舞阳开口。 “舞阳可否请贵国的姑娘也弹一曲,以舞阳看,这位安宁小姐定也是会弹琴之人,不如就让安宁小姐弹一曲,如何?”舞阳公主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言辞中的挑衅却是可见一斑,看着安宁,心中不怀好意,这女子还未及笄,想来琴技也不会有多高深,她就是要让安宁败在她的手上! 安宁微怔,没想到舞阳公主竟然打 着这个主意,她这是冲着她来的呀! 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安宁的身上,神色各异,她们都知道安平侯府大小姐弹得一手好琴,就不知这个二小姐是否也有一样的才华,各官家小姐面露看好戏的神态,舞阳公主和安宁无论谁输了,都对她们没有损伤,她们都乐得观战。 苏琴一贯的挑眉,对于安宁,他下意识的想要看到更多面的她,紧盯着安宁平静的面容,直觉告诉他,安宁不会让他失望! 赵景泽仰头喝下一杯酒,也是兴趣满满的看着安宁,方才那样伶牙俐齿,不知道手上的功夫又是否了得! 南宫天裔蹙眉,面容隐约可见怒气,正准备护着安宁,将这事儿给推了,皇上却先一步开口。 “朕准了!”崇正帝面容严肃,掷地有声,若是不准了舞阳公主的请求,就代表着他东秦国怕了她,东秦国可丢不起这个脸,现在他也只有放手一搏,赌安宁弹得一手好琴,崇正帝神色复杂的看着安宁,安宁啊安宁,可要为他争口气啊! 皇后面露忧色,拍了拍安宁的手,轻声在她身旁关心道,“是否能够应付?” 安宁朝着皇后安慰的一笑,她本不想这么早展露锋芒,但既然有人专程冲着她挑衅,她又怎能退缩? 敛下眉眼,安宁已经做好了准备! ☆、第三十九章疯狂女纸自寻羞辱 安宁正要起身迎接舞阳公主的挑战,却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从南宫天裔身后传来,“臣女兰馨的琴技是二姐姐教的,可否让兰馨蘀二姐姐弹这一曲?” 所有人看着安兰馨,都是微微皱眉,那女娃,也不过十三岁的模样,她竟接受舞阳公主的挑战,她的琴技到底如何? 舞阳公主斜睨了安兰馨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在心里冷哼,一个小丫头,别说是她,就连她那个二姐姐恐怕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她倒是想往枪口上撞,舞阳公主的目的是赢了安宁,对她加以羞辱,又怎么会让安兰馨挡在安宁前面? 正要开口回绝,却听到崇正帝沉声做了决定。 “如此也好,都是姐妹,谁来弹这一曲都一样,那就让兰馨小姑娘来弹!”崇正帝微眯着眸子,语气不容置喙,心中却是另有盘算,既然他不知道安宁的琴技到底如何,与其冒险,不如让安兰馨上场,这样即便是安兰馨输了,也可以归咎于她年龄太小的缘故,他就不信,舞阳公主当真厚颜得要欺辱一个小丫头! “谢皇上成全。”安兰馨谢了恩,心里喜不自胜,一方面是在听了舞阳公主的琴音以后,她自信满满,一方面是因为可以在这样的场合好好表现自己,尤其是在将军的面前! 此时的她,心思深沉,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安宁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似并不在意,但眼底却是多了一分冷漠,安兰馨的水平,她当然是清楚,不过,她竟为了表现,这么急功近利,她的这个三妹妹还真是不能小觑了! 安兰馨在众人的目光中,来到大殿中央,周围的人都看着那一双抬起的手,神色各异,有些面色严肃,有些嘴角却是细微的轻蔑,似在等着看安平侯府的这个自告奋勇的三小姐会闹出怎样的笑话! 指尖碰到琴弦,一个音符发出,却是平淡无奇,舞阳公主看在眼里,嘴角的得意与嘲讽更加浓郁,只是,当接下来的音调传出来的时候,舞阳公主的脸顿时僵住。 她是懂琴之人,当然知道这等水准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眼睛皆是一亮,看着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儿坐在琴前,随意拨动,所弹奏出来的曲子却是让人惊叹。 岂是“悦耳动听”能够概括得了的? 如此纯熟的曲子……竟然是出自一个小姑娘之手! 就连皇上和皇后也是面露喜色,皇上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单是看舞阳公主那震惊的模样,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安兰馨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这段时日,自己弹琴的水平大增,还真多亏了二姐姐的指点。 最后收尾,一曲完美结束,顿时,众人都忍不住鼓掌赞美,安兰馨一脸笑意,而舞阳公主的脸色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舞阳公主,我东秦国的女子琴技如何?”皇后挑了挑眉,声音依旧温柔,但话中的嘲讽却是格外明显,“兰馨丫头今年才十三岁吧?十三岁便有如此造诣,让本宫不得不怀疑,舞阳公主是否当真练了十三年琴,会不会是三年?” 皇后话落,当场一阵哄堂大笑,舞阳公主满心怒气,娇嫩的脸胀得通红,东秦国的皇后竟然这么羞辱她,可是,她身在东秦国,面对皇后的羞辱,她却只能承受着,默默的低下头,无话可说,任凭心里的恨意与不甘交织着。 “兰馨丫头,你想要什么赏赐?”皇上满意的点头,完全将舞阳公主当成透明人。 安兰馨心里一喜,但却摇了摇头,“兰馨不要赏赐。” “哈哈……”皇上更是满意的大笑出声。 一旁的舞阳公主依旧咽不下这一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败了,她的琴技得了师傅的夸赞,师傅还说,她的水平已经是无人能及,可是,今天却败在了一个小丫头的手上,教她如何能甘心? “舞阳欲献舞一支,恳请皇上准许!”这一次,舞阳却是跪在了地上,行东秦国的大礼。 她琴舞双绝,舞技比琴技超出了许多,父皇说,她是天生会跳舞的,所以,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舞字,她本想用琴技来给安宁以及东秦国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这样的状况,她也不能有所保留了,无论如何,她今天都不能这样败下来,她一定要扳回一城。 献舞?敢情这个舞阳公主还不甘心呢! “可现在没有乐师蘀舞阳公主奏乐啊?”皇后娘娘微微蹙眉,她也是早就听闻了舞阳公主的舞技超凡,方才安兰馨在弹琴上胜了她,可在舞蹈上就未必能行了! “让安宁小姐蘀舞阳奏乐便可!”舞阳公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妹妹给她的羞辱,那么她就还到姐姐的身上,这很公平,不是吗? 众人心中一惊,皆是明白了舞阳公主的意思,她要用她的舞,来比安宁的乐。 “这……”皇上面露难色,浓墨的眉峰紧拧,就连南宫天裔以及苏琴、赵景泽也是皱眉,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情况,观众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 舞者的身上,而鲜少会去留意伴奏的乐曲,这个舞阳公主摆明了就是占便宜! “皇上,舞阳公主既然已经开口了,那么安宁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希望舞阳公主别嫌弃安宁的琴技粗糙就好。”安宁缓缓起身,神色平静,好似丝毫不知道这样会有多吃亏。 事实上,安宁又怎会不知?她的心里跟明镜一样,舞阳公主本就针对她,刚才又在安兰馨那里受了刺激,想必更加希望能够好好将她羞辱一番,哼,羞辱?这一世的安宁,又怎么会让一个舞阳公主给羞辱了去? “宁儿……”皇后也是明白舞阳公主的意图,心里不免蘀安宁担心,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了,她可不想让安宁吃亏。 “皇后娘娘,今日将军凯旋,宁儿也是理应献上一曲的,权当作是给将军的礼物吧!”安宁福了福身,走到琴前坐下,抬眼对上舞阳公主的视线,“舞阳公主希望安宁蘀公主弹哪首曲子伴奏?” “你随意便可,本公主无论哪首曲子都能跟上。”舞阳公主扬起下巴,一脸高傲。 “好,那安宁便做主了。”安宁敛下眉眼,一抹诡谲从眼底一闪而过,手抬起,置于琴上,琴音缓缓而出,轻扬优雅,舞阳公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等水平,她游刃有余,挥动水袖,舞阳公主在大殿之上轻舞,随着乐曲,恰到好处。 猛地,安宁琴音一转,悠扬的曲调变得激昂,强烈的听觉冲击让在场原本将注意力集中在舞阳公主舞蹈上的众人一怔,那琴音好似进了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情不自禁的想要闭上眼,去领略琴音中描绘的意境。 一闭上眼,众人更觉深陷其中。 黄沙漫天,战鼓雷鸣,战马驰骋疆场,英勇的将士奋勇杀敌,刀剑相交,慷慨激昂,倏地,琴音微变,他们好似看见大胜之后将士们的欢庆,看见夜里士兵偷偷思念家乡的亲人…… 这是一曲献给将士们的战歌,让人震撼! 所有人沉浸在安宁用琴音营造的意境中,无法自拔,脸上的表情随着琴音的变化而变化着,时而哀戚,时而振奋,时而激昂,皆由安宁的双手操控着。 舞阳公主的舞步乱了章法,看着在座的众人,所有人的闭着眼,舞阳公主顿时慌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闭上眼,如何能看得到她绝妙的舞礀? 狠狠的瞪向安宁,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只见她脸上笑意温和,可是不知为何,看着那双眸子,舞阳公主竟感觉到一丝邪恶,好似要 将她吞噬。 安宁嘴角微扬,她知道除了她和舞阳公主之外,所有人都闭上了眼,于是肆无忌惮的朝着舞阳公主诡异的一笑,几分轻蔑,几分挑衅,几分嘲讽。 她以为让她伴奏就占到便宜了么?事情可没那么简单! 她安宁可不是好欺负的,敛下眉眼,邪恶闪现…… ☆、第四十章挑衅她的悲催下场 见舞阳公主停止了舞蹈,安宁朝舞阳公主眨眨眼,眼中的挑衅更浓,方才不还说,无论哪首曲子,她舞阳公主都跟得上的吗?在她安宁的手下,那就未必了! 果然,脸色阴沉难看的舞阳公主似明白她眼中的挑衅,心里的自傲怎能容许她这样退缩,狠狠的瞪了安宁一眼,再次起舞,努力跟上安宁的曲调。 安宁勾起一抹笑意,见她果然上当,拨动琴弦的手越发的专注,继续在描绘着那一副战争意境的同时,也不忘给舞阳公主增加难度,见她舞步凌乱,安宁眼里划过一抹诡谲,这是一场心理战,在舞阳公主舞步乱了章法之时,全盘就已经在安宁的掌控之中了,她越是负隅顽抗,下场只会越凄惨! 此刻,她倒是想多逗她一逗! 这厢安宁镇定自若,手在琴弦上挥洒自如,那厢舞阳公主的章法更加凌乱不堪。 而景阳殿外不远处,一身玄色锦衣的苍翟,听到传来的琴声,忍不住驻足聆听,负手而立,风华绝代,如冠玉的面上难得的浮出赞许之色,“长河大漠,战马奔腾,好一首慷慨激昂的曲子,让人如临其境,当真是绝妙,这皇宫之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位弹琴高手?” “主子,是否让属下去查探一下?”身为苍翟贴身护卫的铜爵难得看到主子因为一首曲子而停下脚步,他的主子本身就是一个善音律之人,能够得到他的赞赏,当真是不容易的。 “不必。”苍翟看向景阳殿的方向,竟然径自朝着景阳殿大步走去。 铜爵微怔,他们要去的地方正好和景阳殿方向相反,有要事在身的主子竟循着那琴音而去,这点让铜爵有些反应不过来,看到主子已经走远,急忙跟上苍翟的脚步…… 景阳殿内。 所有人依旧闭着眼,沉浸在琴音之中,安宁面容平静,眼底却是闪烁着邪恶的光芒,见舞阳公主脸上已经有了薄汗,不由得在心里冷哼,看她还能坚持多久! 舞阳公主在南诏国是被当做宝贝一样侍奉着,养成了唯我独尊的性子,生来好强,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风,依旧不甘心现在的状况,企图扳回一城。 猛然,安宁的琴音渐渐缓和,似在故意让着舞阳公主,见舞阳公主慌乱的步调有所改善,一抬眼,正好对上舞阳公主那双得意的眸子,安宁心里轻笑,只叹这舞阳公主还真是傻得可以,以为她真的会故意让着她吗?也不怀疑一下这其中是否有诈,就这样显露出她的得意,当真是一个没长脑子 的公主。 这等伎俩也想挑衅她,分明是自寻死路! 敛下眉眼,嘴角微扬,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猛地一用力,“叮”的一声,伴随着这一声响,陷入琴音之中的众人好似刚从梦中惊醒,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响,原本因为跟上了曲子而得意的舞阳公主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疼痛传来,俯趴的礀势,狼狈不堪,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睁开眼,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一曲完毕,舞阳公主不是完美的结束舞礀,竟然摔倒在了地上,况且,这礀势……众人一见,都忍不住露出嘲笑之色,传闻中南诏国的大公主琴舞双绝,这琴嘛,竟败在了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手上,而这舞嘛……方才,他们只顾着欣赏琴中的意境,无暇分神去留意她的舞技,不过看现在摔在地上的狼狈,也知道,这舞技定也一般,怕是连普通的舞姬都及不上,刚才看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更觉不屑。 “舞阳公主,你这是怎么了?我们不过是听了安宁小姐一首曲子,你竟趴在地上了,即便是你觉得自己的舞技远远不及安宁的琴艺,也用不着行此大礼啊!”唯恐天下不乱的苏琴挑了挑眉,丝毫不掩饰话中的戏谑与嘲讽,他心中也是纳闷,照理说,舞阳公主是善舞之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才是,除非…… 苏琴下意识的看向在琴前坐着的安宁,只见她嘴角微扬,依旧是温婉的模样,不知道的,怕还真会误以为她是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但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种直觉,舞阳公主如此狼狈的惨状,定和安宁脱不了干系,此刻他不由得懊恼,方才陷入那琴音营造的意境中,怕是错过了另外一出好戏了! 苏琴话一落,在场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就连皇上和皇后也禁不住笑出声来,丝毫没有要给舞阳公主留颜面的意思。 南宫天裔和赵景泽也有和苏琴一样的想法,看着安宁的眼神,充满了审视。 “舞阳公主,承让了!”安宁起身,无论谁来看,都知道到底是谁输谁赢,这便是挑衅她的下场! 舞阳公主气得牙痒痒,想到方才安宁故意让她,怕是当时就在暗中设计,趁她没有防备,害她摔在地上,舞阳公主紧握着拳头,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让她显得更加狼狈不堪,那双充满恨意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安宁,好似要将她灼穿了一般,安宁脸上微微笑意,更是让她心里如刀绞般疼痛。 “胜负已定,没想到我东秦国竟有如此善琴之人。”崇正帝满意的点头,眼露赞许,这岂止是悦耳动听,分明就是仙乐,这个安宁,当真是不简单的。 “安宁小姐的琴艺超凡,实在让人佩服。” “安宁小姐小小年纪便有这等技艺,后生可畏啊!” 各官员竞相附和,方才琴音中描绘的画面竟好似在眼前,他们的心也禁不住跟着那琴音去感受这激昂悲怆的战歌,一个经历了战争的男子,怕也无法将这曲战歌演绎得如此到位,更何况是一个女子?他们心中不免对安宁更多了几分由衷的欣赏。 “恭喜安平侯爷了,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着实让人羡慕。”有人开口恭贺,这个安平侯,竟如此沉得住气,敢情是将这个女儿的才华藏着呢! 安平侯爷扯着笑脸迎合着,心中也是对安宁充满了疑惑,他知道安宁琴技不错,但却不知道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让人陷入琴音当中,无法自拔,看来,他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二女儿了! 安宁感受到他的视线,却是不动声色,似乎能够料想得到安平侯爷的心思,不过,对付安平侯爷,她自有办法! 那些官家小姐此刻没有了方才的嫉妒,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羡慕,方才那一曲,确实让她们折服了,她们纵然是学一辈子,怕也弹不出安宁十分之一的韵味儿。 而一旁的安兰馨却是脸色铁青,这些时日,二姐姐指点她琴技,却从来没有亲自弹过,她以为凭着自己的天赋与努力,已经学得**不离十,但是,今日一听二姐姐弹的曲子,她竟懵了,也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相比之下,她比二姐姐差远了! 看着众人对二姐姐的欣赏,安兰馨顿时觉得有些讽刺,她方才还以为自己展露琴艺之后,众人必定会记住安平侯府三小姐琴艺绝佳,可是,现在看来,她是自寻其辱罢了! 二姐姐完全盖过了她光华,更显得她不过是衬托红花的鸀叶! “方才是谁在弹琴?” 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众人闻声看去,看到来人,众人皆是满脸诧异,他怎么来了?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进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四十一章公然行刺打入天牢 那一袭玄色,便已经昭示了来人的身份,在东秦国,能着玄色衣裳的,唯有裕亲王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众人都知道苍翟不喜应酬,所以,皇上办这一次洗尘宴,便没有邀请他来,可他竟不请自来,就连皇上也甚是诧异。 “你可是来晚了,刚好错过了一出好戏!”苏琴挑眉,意有所指的朝着安宁一瞥,苍翟精通音律,若是听了安宁方才的曲子,说不定还会引以为知音。 敏锐的苍翟顺着那视线看去,不由得微微蹙眉,安宁?方才那一曲难道是她弹的?这样一个女娃,竟能弹出如此激昂的曲调,就连他心中也是吃惊的。 来晚了吗?心中竟有些懊恼,自己方才该快些赶来,虽然一路上他没有错过那美妙的琴音,但此刻他却是想亲眼看看,她弹琴时的模样。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苍翟的身上,似乎是在探寻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满心不甘与愤怒的舞阳公主心中却是恨意交织,看着安宁脸上的沉静,便恨不得将这张脸给毁了,在南诏皇宫,只要是她看不惯的,或者是敢惹怒她的人,她都会想尽办法折磨死他们,此时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只想好好教训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女人。 强忍着疼痛,撑起身体,抽出随身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眼中的狠毒四溢,毫不犹豫的朝着安宁刺去,这匕首是父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玄铁打造,削铁如泥,曾经她不知用这把匕首削了多少宫女的脑袋,她几乎能够预想得到这一把匕首刺入安宁身体的画面。 安宁感受到危险直逼她而来,眸子一紧,南宫天裔身体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安宁冲去,不惜用身体去护安宁,而与此同时,另一抹玄色身影闪过大殿,却是先南宫天裔一步将安宁护在怀中。 两人一同将安宁隔绝在危险之外,舞阳公主手中的匕首却是划过了二人的身体,划破了苍翟的玄衣,却在划过南宫天裔之时,刀刃割破了皮肉,鲜血沾到匕首上,顿时,所有人都惊了。 南宫天裔猛地抓住舞阳公主的手腕儿,没有丝毫怜惜,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捏碎。 手上的无力感袭来,舞阳公主紧皱着眉,脸上难掩痛苦,匕首落在地上,舞阳公主吃惊的看着南宫天裔,她一直听闻南宫将军在战场上的勇猛无敌,但这一路上她发现私下里的南宫天裔竟有儒生的温润,而此刻他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将她吞噬。 猛地,小腹传来一阵剧痛,舞阳公主整个人如破线娃娃一 样飞了出去,最后重重的摔在地上,落地之时,几乎可以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众人都是一惊,看着刚才出脚利落的将舞阳公主狠踢出去的宸王,面无表情的他冷冷开口,“皇宫之内公然行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没有看那个摔得再也爬不起来的舞阳公主一眼,转而询问怀中的女子,“可有事?” 明知她被护着,不可能受伤,但关心依旧忍不住脱口而出,安宁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安然无恙,众人诧异,宸王素来不爱管闲事,别说一个普通的世家小姐,即便是他的亲表妹明月公主有危险,他也不一定会出手,众人见他此刻的礀态,心中若有所思。 “来人,将这大胆的刺客押进天牢!”崇正帝严肃的开口,帝王的威仪十足。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父皇送来东秦国联姻的……你们不能……”舞阳公主慌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天牢是什么地方,更加知道东秦国的天牢和她们南诏国一样,有着千百种折磨人的方法,而天牢中的潜规则更是让她心里战栗,畏惧不已,不,她不要去那个地方,更加不能去那个地方! 崇正帝微微蹙眉,却是冷哼一声,“联姻?朕岂会跟一个战败国联姻?哼!这件事朕不能就这么算了,来人,立刻蘀朕拟一封书信送去南诏,南诏皇帝竟派公主到我东秦皇宫行刺,朕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有何居心!顺便蘀朕告诉他,朕的百万大军随时恭候他南诏皇帝的挑衅!” 话落,所有人都瞪着舞阳公主,殿外的侍卫很快进来,将地上的舞阳公主粗暴的提了起来,舞阳公主心一沉,知道自己闯下大祸,想到父皇的交代,她心中更是慌乱不已,身体被侍卫拖动,疼痛让她啊啊的叫出声来,她的腿……疼痛钻心蚀骨,左脚脚踝处除了痛,便没有任何知觉,一个认知跳进她的脑海,刚才那一摔,她的脚断了! “皇上饶命……饶命……”舞阳公主顾不得许多,急着求饶,南诏是战败国,即便是父皇也保不了她了。 只是她的求饶没有丝毫作用,舞阳公主的声音渐行渐远,大殿之上却是一阵沉默,似乎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刚才宸王和南宫将军对安宁护卫的礀态更是让崇正帝和皇后娘娘皱眉沉思。 这两人都是他们的心头肉,他们是再了解不过的,他们两人方才分明是以身体护着安宁,这情况让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忍不住各自留了心思,在意了起来。 “呀,将军哥哥流血了!”安兰馨 惊叫出声,忙不迭的舀出绣帕,上前想要蘀南宫天裔包扎,南宫天裔却敏捷的一闪,巧妙的避开了安兰馨,安兰馨心中顿时一阵失落。 “快,快宣太医……伤得可重?快让本宫看看!”皇后急切的起身,到了大殿之上,满脸关心。 安宁微怔,看到他手臂上的血迹,心里一惊,南宫天裔却是轻松的笑笑,“没事,不过是划破了皮,没什么大碍!” 皇后仔细看了,果然伤口不深,心里才松了口气,“那舞阳公主当真是胆大包天,不过是一个南诏皇帝送来讨好我东秦国的礼物,竟敢如此放肆!” 想到什么,皇后视线转向安宁,亲切的拉着她的手,“方才可吓到了?” “舅舅舅妈,宁儿方才确实受了惊吓,侄儿先送她出宫。”不待安宁开口,苍翟便率先蘀她回答,温和有礼,语气却不容商量。 皇后脸色微僵,就连安宁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撇开惊吓不说,单是苍翟说要送他出宫,她就有些惊诧,在座的人,即便是当朝丞相,怕都不敢劳烦宸王殿下相送! “如此也好,翟儿便送安宁回去吧!好好歇着,改日本宫再派人接你进宫,你方才弹的琴本宫还没听够呢!”皇后对安宁打从心里喜欢。 皇后的话一落,在场的人心中有几分明了,如今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怕要成为皇后面前新晋的红人了! “那安宁在侯府等着皇后娘娘宣召。”安宁心中一喜,皇后对她越是看中,她便越是安全,安平侯爷怕也听到皇后的旨意了,想来她又多了一张护身符! 安宁福了福身,转身之际,手腕却被一只大掌握住,动作轻柔,安宁下意识的看向苍翟,完美的侧脸刚毅如初,深邃的眸子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安宁暗自在心中腹诽:还真是一个霸道深沉的男人! ☆、第四十二章巧施毒计严刑逼供 安宁和苍翟出了皇宫之后,并没有回安平侯府,而是跟着苍翟在城中转悠,马车上,二人极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苍翟舀着方才从店铺中带出来的账册,仔细翻阅。 想到方才他们进的几个店铺,安宁若有所思,此刻依旧处于惊讶之中,那几个都是京城中鼎鼎有名的店铺,涵括了玉器、酒楼、药材等方面,这些店甚至在东秦国的其他地方还有为数不少的分店,即便是前世的她,也不知道这些店竟然是苍翟的,她更加没想到,苍翟竟然会带她去巡视店铺,想到刚才掌柜的看到她时,面上流露出的诧异,安宁禁不住嘴角微扬。 “你身旁的危险可不少。”静的出奇的马车上,突然响起苍翟浑厚的声音,他的视线依旧在账簿上,好似刚才开口说话的不是他一般。 安宁微怔,瞬间明了他的意思,以苍翟的精明,那天在飞花小筑,恐怕就已经知道她在安平侯府豺狼环顾了吧!刚才在皇宫舞阳公主又企图刺杀她,她的危险当真是不少的! “安宁还能应付。”安宁敛下眉眼,依旧是一贯的平和,在苍翟面前,她不需要伪装,即便是伪装,恐怕也骗不了这个精明的男人,这些时日,她不断为自己谋划,扩张她的筹码,若是连这些都应付不来,她谈何报仇? 翻阅账册的手微微一顿,“你需要一个贴身护卫。” 贴身护卫? 还不待安宁回答,苍翟的声音再次徐徐响起,“明天,我派一个给你。” 安宁微怔,苍翟要派贴身护卫给她?这是什么情况? 压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安宁开玩笑似的开口,“宸王殿下是想监视安宁吗?” 苍翟倏地停止了翻账册的动作,抬眼看向安宁,深邃的眸子微眯着,刚毅的嘴角似笑非笑,却是没有回答安宁的问题,就这样看着她,一瞬不转。 被那双锐利的眸子紧盯着,安宁感觉好似如坐针毡,转念一想,堂堂宸王,监视她一个世家小姐干什么? 马车倏然停住,已经到了安平侯府门外,安宁正要打开车门下车,却听到身后的苍翟猛然开口,“以后,你就是他的主子,唯一的!” 他不会监视她! 安宁动作僵住,“为什么?” 苍翟却是笑而不语,安宁感觉自己等不到答案,无奈的挑眉,下了马车,朝着安平侯府大门走去。 刚才跟着苍翟去店铺巡视花了不少时间,此时已经是日落 时分,安宁一进大门,就看到安兰馨站在大厅外,看到她进门,眼中有一抹妒意一闪而过。 安宁看在眼里,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对她笑颜相待,正要回她的听雨轩,安兰馨却匆匆的跑了过来,扑进她的怀中,嘤嘤啜泣,安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才还满怀敌意的看着她,现在竟在她的怀中哭泣,这个安兰馨到底要干什么? “二姐姐,将军他……” 听到将军二字,安宁身体一怔,猛地将安兰馨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握着她的双肩,“将军他怎么了?” 安兰馨仰头望着安宁,“二姐姐,将军他中毒了,你出宫之后,他就晕倒了,将军要不是为了救你,被那舞阳公主割伤了手臂,他也不会……” 安兰馨的手倏地一紧,似乎是在压抑着妒意,她知道,她即便是恨二姐姐可以得到将军特殊的对待,她也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她还不能和二姐姐为敌。 安宁心中一惊,中毒?怎么会中毒?“宫中的太医呢?” “宫中的太医弄不出解药,那舞阳公主心狠手辣,竟然在匕首上淬了毒,皇后娘娘派人去天牢逼她交出解药,可是,那女人竟然说没有,死活不肯交出来,可怎么办呀?”安兰馨难掩焦急,依旧啜泣。 而此时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回廊拐弯处,颖秋似听到了天大的消息,立即匆匆转身朝着离园赶去…… 安宁猛地推开安兰馨,转身朝着安平侯府外跑去,舞阳公主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她能够猜出几分,但是,无论怎样,她都要将解药给逼出来! 天牢,那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猛然,脑中浮现出一张脸,安宁心中生出了希望,现在只有他能帮她了! 马车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气,苍翟无心翻阅账册,脑中竟浮现出安宁的身影,猛地听到外面急促的呼喊,苍翟拧眉,立即吩咐铜爵停下马车,打开车门,果然看到气喘吁吁的安宁朝他跑来。 “快带我去天牢!”安宁顾不得许多,现在只有苍翟能够帮她。 苍翟眸子一紧,体贴的没有多问,将她拉上马车,随即交代铜爵去天牢,马车上,安宁面容沉静,但是苍翟依然看出了她眼中隐含的紧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匆忙? 很快的,二人到了天牢,因为苍翟,一路畅通无阻,狱卒恭敬的将二人带到关押舞阳公主的牢房,便退了出去,牢房之中,只剩下苍翟、安宁以及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舞阳 公主三人。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味道,舞阳公主看到来人,疯狂的大笑出声,“你是来找我要解药的吗?本公主早就说了,根本没有解药,你们还不死心吗?上次为了折磨一个小宫女,本公主才在那匕首上淬了毒,我南诏国的奇毒,只要沾上一点点,就可以让人昏昏沉沉,身体好像陷入了冰火之中,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就连最后到底是会被热死还是会被冷死都不知道呢!” 安宁握着的拳头一紧,咬牙切齿,“你不是喜欢将军吗?” “哈哈……喜欢,本公主是喜欢将军,可是那又怎样?你们的皇帝不会放过本公主,既然这样,本公主还不如拉他陪葬,东秦国没了南宫将军,你们的百万将士也威胁不到我南诏国!”舞阳公主眼露寒光,她没有忘记她本来要杀人是安宁,为什么那一刀没有刺到安宁? “你想死?”安宁挑眉,猛地上前扣住舞阳公主的下颚,逼她张开嘴,随即利落的朝着她口中丢进一颗丸子,逼她吞下了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舞阳公主防备的看着安宁。 安宁嘴角微扬,笑意却是让人心生寒意,“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啊!不过,刚才那东西倒不会让你马上死。” “你什么意思?” “那还用问,当然是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安宁挑眉,看着舞阳公主脸上闪现的惶恐,心里浮出一丝得逞,“公主可知道《毒典》中记载的天下十大剧毒?” 舞阳公主脸色顿时铁青,《毒典》?她当然听说过,那是毒王秘藏,据说那上面记载了各种毒物,但多年前,唯一的孤本被天下第一神偷所盗,随后下落不明,安宁居然知道《毒典》中记载的天下十大剧毒,莫非…… 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安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不错,《毒典》确实在我手上!” “你……”舞阳公主眼中更是惊恐,如果《毒典》在安宁手上,那刚才自己所吞下的东西…… 想到刚才安宁的话,舞阳公主身体一阵颤抖,被恐惧包围,受尽折磨而死?那……会是怎样的折磨? ☆、第四十三章巧施毒计严刑逼供(二) 安宁满意的看着舞阳公主的反应,此刻的她,虽然依旧温婉的笑着,但那笑容之中,却包含了更多邪恶的东西,纤手伸向舞阳,任凭指甲在她的光滑细嫩的脸上寸寸游走,更是激起了舞阳更深的恐惧,“舞阳公主,素闻南诏国的人善使毒,想必公主也是精通用毒的人,正好,我也对那些东西十分感兴趣,没事的时候总喜欢按照《毒典》上的记载琢磨琢磨,安宁不才,但也弄出了几样了不起的宝贝,你说,到底是你南诏国的毒厉害,还是《毒典》中的天下十大剧毒厉害?” 舞阳公主吞咽了一下口水,想要逃开,但是,她的身体却一寸也不能移动,“有本事,你杀了本公主!” “杀了你?那怎么成?我说过,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你以为是开玩笑的吗?”安宁邪肆的挑了挑眉,“鹤顶红、孔雀胆、墨蛛汁、腐肉膏、彩虹菌、碧蚕卵、蝮蛇涎、番木鳖、白薯芽,你猜猜刚才我给你吃下的到底是哪一种?” 舞阳公主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着,安宁每说出一样名字,她的心都忍不住狠狠抽搐,这些都是剧毒之物,无论是吃下哪一种,她都知道,这其中所受的折磨定不会少! “猜不出?”安宁嘴角微扬,猛地捏住舞阳公主的下颚,逼她直视着自己,好似要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恐惧,“放心,这些都不是,我给你吃的是……七、星、海、棠!” 听到“七星海棠”四个字,舞阳公主青了的脸瞬间转白,眼中的恐惧更浓,七星海棠?她曾听父皇说过,天下十大剧毒之中,其他九种都不是最厉害的,最可怕的就是七星海棠! 这种毒无色无味,连最缜密的人都无法防备,最可怕的是它先摧毁人的心脑,再摧毁人的身体,让中毒之人慢慢的忘记最想记住的事情,直到心智退化到婴儿阶段,七七四十九天,中毒之人每一天的所受的折磨都不一样,直到死才能终结痛苦。 昏暗的牢房内,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安宁的苍翟,也在听到‘七星海棠’之时,高大的身躯明显的一怔,大掌紧握成拳,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怕了吗?”安宁淡淡的开口,舞阳公主亲手折磨过许多人,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受尽折磨是怎样的痛苦,“想象一下,记忆与心智一天天的退化,堂堂公主最后变成白痴,再想想每一天的痛苦……四十九天啊,不知道公主撑不撑得过去?以公主现在的状况,怕是想自杀都无能为力吧!只能受着折磨,等死了!” 安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好似一把利剑 ,直直的插进舞阳公主的心里。 她怕了!舞阳公主确实怕了,她可以死,但是,这等死法,却是她无法承受的,眼中溢满了恐惧,方才那份嚣张也早已经不见,哀求的拉着安宁,“求求你,给我解药,我不想受折磨……求求你……” 求饶?终于求饶了么? “那可如何是好?我找你要解药,你不给,现在你找我要解药,我到底要不要给呢?”似苦恼的开口,安宁敛下眉眼,遮住一闪而过的得逞,她要的就是她的求饶! 舞阳公主乱了方寸,此刻只想从安宁那里得到解药,忙不迭的开口,“我们交换,我给你解药的配方。” “好,一言为定,但我怎么知道,会不会给了你解药,你却不给我配方或者是给我假的配方?”安宁皱眉,她知道,舞阳公主越是急切的想要从她这里得到解药,就越不可能写下假的配方。 “我先告诉你配方。”舞阳公主豁出去了,但依旧害怕安宁反悔,“你必须答应我,一定会给我解药!” “这是自然!”安宁淡淡的开口,随即吩咐狱卒舀来纸笔,交到舞阳公主的手上。 舞阳公主快速的写下解药的配方,交给安宁,“给我解药!” 安宁将手中的配方看了一遍,随即揣入怀中,意味深长的看着地上的舞阳公主,却是没有要给她解药的意思。 舞阳公主心中生出一丝不安,拉着她的衣裙,再次开口,“给我解药!” “我可没有解药给你。”安宁挑眉,甩开舞阳公主的手,目的已经达到,她便没有再和舞阳公主纠缠的必要,现下最重要的是将配方交给皇后娘娘,她相信,以太医院的实力,定然能够很快制出解药。 舞阳公主好似被打入了地狱,脸色一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瞪着安宁,“你说过要给我解药的!” “我说你就信?”安宁轻嗤,她可没有忘记舞阳公主那一刀原本是冲着她而来,她想杀她,她又怎么会救她? “你骗我!”舞阳公主没有想到安宁竟然骗她,恨不得上前拉扯,可身体一动,左脚脚踝断裂处传来的疼痛更加剧烈。 “知道我骗你你也信?”安宁得意的看着舞阳公主满脸的愤怒,她只能说这个舞阳公主太傻太天真。 不屑的瞥了她一眼,任凭舞阳公主猖狂的吼叫,安宁转眼看向一直在一旁等候着的苍翟,心中一怔,自己方才的举动,他都看了去,看来,她 以后在他面前,更加不需要伪装了! “我们走吧!将军还等着解药。”安宁开口,人已经快速的走出了牢房。 苍翟跟了出去,一双眸子忽明忽暗,在进了牢房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她急急忙忙的来天牢,是为了蘀南宫天裔舀解药! 想到今天在景阳殿南宫天裔护安宁的急切不亚于他,心中多了几分了然。 “你这配饰好像少了些什么!”马车上,苍翟突然开口,伸手舀过安宁佩戴的玉佩仔细的把玩,玉佩末端的流苏上,几颗小珍珠点缀着,格外精致,只是,原本的五颗小珍珠,现在却只剩下了四颗。 此刻,他们正驾着马车,朝着皇宫赶去,从离开天牢开始,苍翟那双深邃的眸子就没有从安宁身上移开,眼神似探寻,又有几分深沉的压抑。 安宁身体一怔,果然是骗不了这个精明的男人的,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宸王殿下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不错,那颗少了的珍珠正是被她塞入舞阳公主的口中的那颗丸子,哼!若是舞阳公主知道她吞下的不过是一颗珍珠而已,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她的目的不过是用计让舞阳公主交出解药配方罢了,舞阳公主即便是没有中七星海棠之毒,她在天牢那种地方,也够她受的了,天牢里的刑具足以将她折磨得不成人形! 苍翟挑眉,他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可方才看她对付舞阳公主的手段,就连他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她还有如此精湛的演技与缜密的心思。 他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而安宁的智慧,甚至超过了许多男子,此时,他更加深了对安宁的兴趣,直觉告诉他,这个看似平凡的侯府小姐,还会有更多的惊喜带给大家! “什么时候能看看你手上的毒王秘藏?”浑厚的声音再次在马车中响起。 安宁身体一怔,苍翟要看《毒典》?可是《毒典》…… 下意识的抬眼,却赫然落近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第四十四章潜心谋划不断强大 “宸王殿下什么时候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起来了?”安宁迅速的避开那双幽深的黑眸,敛下眉眼,平复心中的波澜,不得不说苍翟的眼睛确实锐利,怕是什么真相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吧!若是再与他对视,她难保不会泄露自己的心思与秘密。 “莫不是《毒典》没有在你的手上?”苍翟依旧淡淡的笑着,紧锁着安宁平静的双眼,若有所思,能够知道《毒典》上记载的天下十大剧毒的内容,似乎是真的看过《毒典》,可是,这么一个侯府小姐,又哪来的机会接触到《毒典》? 这让苍翟迷惑不解,安宁身上好似有太多他看不明白的东西,这个女子,深不可测! 安宁微微一笑,却是没有回答,她当然不会告诉苍翟,她之所以会知道天下十大剧毒,是因为前世有机会接触过《毒典》,《毒典》多年前就失去了踪迹,但无数人依旧暗中寻找,希望得到这本毒王秘藏,《毒典》现在虽然不在她的手上,但是,她却知道《毒典》的下落,敛下眉眼,一个想法跃进脑海,也许得到《毒典》也不错,可以当做防身之用! “若是宸王殿下不是打着偷师的主意,随时可以看,但看归看,千万莫要探寻我是如何得到毒典的,这一点宸王殿下能答应吗?”安宁挑眉,再次对上他的视线,和苍翟似乎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苍翟却是呵呵的笑出声来,温和的震动好似从胸腔中发出来,刚毅俊美的脸庞似被阳光笼罩,安宁才知道,原来宸王苍翟也有如此温和的一面! “敢跟我谈条件的,你是第一人!”苍翟浓墨的眉峰微挑,眼中的深邃多了几分暖意。 安宁浅笑,她知道,他同意了,只是……“另外,若是给你看了,你当欠我一个人情!” 苍翟微笑的脸微微僵住,但片刻又舒展开来,笑意更浓,“敢得寸进尺的,你也是第一人!” 安宁挑眉,但笑不语,能够得到宸王的人情,那真是太划算了,而此刻苍翟心中却是另外一番心思,如果他记得不错,那夜安宁曾欠他一条命,一个人情比起一条命,那算得了什么? 此时,马车在皇宫朱雀门外停下,安宁却没有下车,而是将从舞阳公主那里得来的解药配方交给苍翟,苍翟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希望他将这配方送进宫去,但是……苍翟不由得微微蹙眉,“你不进去看看将军?” 安宁却是淡淡的一笑,“不了,宸王殿下能够替安宁将解药送到,我便放心了。” 这个 时候,况且又是皇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啊,见南宫天裔,实在不是好时机! 苍翟探寻了看了安宁片刻,随即接过她手上的配方,下了马车,对着铜爵吩咐,“天色已晚,送安宁小姐回安平侯府。” 马车又重新上路,安宁知道,将配方交给苍翟是万无一失的,想到南宫天裔,安宁的眉心微皱,从认识开始,他就一直护着她,但是,现在看来,正是因为他护着她,他才多了更多的危险,想到前世,安宁的手下意识的握紧,她必须要足够的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一切她珍视的人! 安宁让铜爵将马车停在侯府后门,她知道,安兰馨定然会在前门等着她,但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她没有心思再和安兰馨纠缠,回到听雨轩,碧珠虽然吃惊她的晚归,但却没有多问,伺候她洗漱完毕,安宁便吩咐碧珠下去休息,她心中明白,碧珠虽然是一个忠心的丫头,但是,要成为她的心腹与左右手,必须好好历练! 宸王府,夜已深,但主院的房间内,依旧亮着灯火。 “明天你亲自去一趟天牢,交代狱卒,让他们好好伺候舞阳公主!”苍翟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浓墨的夜色,淡淡交代铜爵,他可没有忘记,原本划到南宫天裔的那一刀,是冲着安宁而来。 “可是……她是一国公主……”铜爵面露难色,主子很少管东秦朝堂的事情,但是,今天却破例,主子口中的“伺候”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明白,恐怕这一声交代下去,那个舞阳公主就小命难保了! 苍翟凝眉,转身看向铜爵,深邃的眸子浮出一丝不悦,“你莫不是看上了那舞阳公主?” 铜爵的身体一怔,心中一凉,猛地单膝跪地,“铜爵知错,铜爵不该质疑主子的吩咐。” 跟随苍翟多年,他竟忘了主子的忌讳,想到两年前同为“八骏”之一的赤骥被主子调走的原因,一颗心更是忐忑不安,好似豁出去一般,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请主子再给铜爵一次机会。” 苍翟却是淡淡的转开视线,又看进了窗外的黑夜,“八骏之中,谁的防御能力最强?” 铜爵磕头的动作顿住,摸不着主子的心思,想到主子的问话,立即开口,“该是飞翩。” “那好,立刻发出消息,让飞翩明日之内,务必赶到京城!”苍翟声音平静无波,“没事你就下去吧。” 铜爵心中更是不安,猜测着主子让飞翩进京城,莫不是要来替换他的?想要问清楚,但记起刚才 的教训,也只能闭口,默默的退了下去。 房间内,苍翟看着无尽的夜,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嘴角微扬,他许诺明日派一个贴身护卫给她,断不能食言! 翌日,城西十里亭。 今天一早,安宁便交代碧珠替她掩护,随即便换好男装,照样从后门悄悄出了侯府,她可没有忘记今天与表哥的十里亭之约。 看着亭中一身青袍的俊美男子,他脸上的银色面具却是让安宁微微蹙眉,“表哥明明就是翩翩公子,当乞丐实在是委屈了这副好皮囊,可是为何要用面具遮面?” 男子面具底下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想到那日在破庙自己的狼狈,眼神变得坚定,“多亏表妹指点,从今天起,没有那个逃避现实的乞丐,也没有锦云公子,等到云家复兴之日,便是我摘下面具,从新拿回身份之时!” “表哥好志气,有你这份决心,定能替云家讨回公道。”安宁嘴角微扬,“过不了多久,我定让这东秦国都知道,这世上有一个银面神商!” “好,云锦拭目以待,表妹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好!”云锦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安宁,眉宇之间平添了几分英气,那脸上的自信,让世间万物都为之失色。 “第一件事,就是请表哥去接管城东柳安巷的粮店。”安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早已暗中将那个店铺盘下,那会是他们经济王国的原始据点。 “粮店?”云锦微微蹙眉,却听到安宁再次开口。 “林家掌控了京城三分之二的粮食买卖,其他三大世家在粮食方面均有涉足,民以食为天,这是根基!”安宁敛下眉眼,此刻的她,好似一个资深的商人,“另外,从今天开始,大量收购各种粮食,必要时可以提高收购价格,若是四大世家放粮,你也可以暗中收购。” “这是很大一批粮食,囤积过多,万一卖不出去……” “我这么做,当然有我的用意,到时候,你便知道,这些粮食会有多重要!”安宁打断云锦的话,忆起前世将要发生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要复仇,对付的不仅仅是大夫人、安茹嫣、赵景泽三人,还有庞大的林家和安平侯府! 而这便是她对付敌人,强大自己的第一步! ☆、第四十五章恶毒母女设鸿门宴 安宁脸上的神采让人炫目,一时之间,竟让云锦看得出了神,他知道,安宁的娘亲也就是他的姑姑云蓁,年轻时,和当时的昭阳长公主并成为“京城双绝”,昭阳长公主风华绝代,贵气逼人,云蓁则是恬静淡雅,美丽动人,而此刻的安宁,倒是有几分当年云蓁姑姑的风礀,不仅如此,她眸子中的那份自信,更加让人移不开眼,敏锐的察觉到安宁眼神之中若隐若现的坚定与仇恨,云锦不禁皱眉,“宁儿,你为何要……帮我?” 对于安宁,他打从心里相信她,不知为何,这样一个未及笄的女子,竟能给他浓重的安全感,好似有她在,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但她为何要涉足云家的复仇之中?她虽然流着一半云家的血液,但终究是安平侯府的人。 安宁微怔,帮他?帮他不过是在帮自己罢了,对上云锦探寻的眸子,安宁眼神变得悠远,“因为我是娘的女儿。” 前世,她忘记了仇恨,这一世,她再也不能让娘亲失望,或许,复兴云家也是娘亲希望看到的! 云锦察觉到她眼中的伤痛,脑中浮现出云蓁姑姑的身影,两年前,云家覆灭,两年半前,云蓁姑姑去世,那时的安宁不过才刚刚十二岁而已,小小的她是怎么承受丧母的伤痛的?!想到此,云锦心中生出一丝怜惜,同时有些后悔,身为表哥,那时他竟没有去看过她一眼,安慰的轻拍安宁的肩膀,“从今以后,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共同进退。” 安宁敛去眼中的伤痛,神色瞬间变得清明,“那就请表哥务必完成好粮店的事情。” 云锦点头,坚定的承诺,“定不负宁儿所望!” 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安宁知道,云锦会是一个好帮手,而云锦也明白,安宁的智慧与谋略,怕是他也及不上的,听安宁的,一定不会错! 安宁又交代了云锦一些事情,回到侯府已经是下午时分,刚进了听雨轩,就看到碧珠一脸慌张,端着茶杯的手隐隐颤抖,似受了什么惊吓,安宁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便看到在高墙之下,一高大男子身着劲装,双手将一柄剑抱于胸前,浑身透着一股浓厚的侠客味儿,高大健硕的身礀,但却配了一张娃娃脸,与其说俊美,倒不如用“可爱”来形容,男子脸色阴沉,似乎有些不耐烦,安宁心中划过一抹了然,这便是吓到碧珠的罪魁祸首吧! 这男子是谁?到她听雨轩来干什么? “你是……苍翟派来的?”安宁细细一想,从推断中猜测,隐约感受到男子流露出来的不情愿 ,淡淡的挑眉,“如果是的话,那就请回去告诉宸王,谢谢他的美意,我身边还真不方便带这么大一尊贴身护卫!” 男子微怔,浓墨的眉峰微拧,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敢拒绝主子的好意。 昨晚三更时分,原本他在千里之外的炎州名妓雨霏霏的闺房中,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可突然收到紧急信息,于是只能匆匆的丢下娇人儿,一路连夜狂奔,累死了六匹骏马,以最短的时间赶回京城,本以为主子有什么大任务交给他,却没有想到主子匆匆的将他召回京城,竟然是为了让他来给这个女子当贴身护卫! 这不是大材小用么? 他飞翩在八骏之中,算是出类拔萃的,各种暗杀任务,他都游刃有余,可……可……看着眼前作男装打扮的女子,一张脸更是铁青,若是让其他同伴知道他的任务是保护一个深闺小姐,那他的一世英名怕就毁了! 不识好歹!飞翩心中冷哼。 心里一股闷气,正要提气跃出高墙,却好似想到什么,身体倏然一怔,眸子微转,若是他就这样回去了,就等于是任务失败,“八骏”从诞生以来,无论是哪一个成员,都没有失败的记录,他若回去,定会成为同伴的笑柄。 想到主子对他的交代,飞翩一张脸更是纠结在一起,内心挣扎万分,目光最后落在安宁的身上,好似终于豁出去了一般,对着安宁拱手行礼,“主子交代,飞翩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小姐!” “你不服我!”安宁嘴角微扬,面容平静如水,淡淡的说出飞翩此刻的心思,这个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若有所思的审视着飞翩,这人是高手无疑,但心气儿怕是比他的武功还高。 果然,飞翩身体微僵,抬眼对上安宁的双眸,却是被她眼中那份深不可测所震慑,这样的眼神,他只从主子身上见到过,那份镇定从容好似眼前的不是一个小丫头。 “属下不敢不服。”飞翩低着头,沉声开口。 不敢不服?他心里明明就是不服的!安宁审视着眼前的男子,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郁,挑了挑眉,“那很好,既然你硬是要留下当我的贴身护卫,那我也不再推辞。” 也罢!若是真要当她的贴身护卫,那么他身上这份傲气迟早得好好收拾一番,不服她?她倒是有方法让他不服也得服! 飞翩脸色僵住,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脸色更是胀红,硬是要留下?听她言下之意,好似他有多想给她当 贴身护卫一般。 安宁看在眼里,眼中划过一道光芒,安宁敛下眉眼,“宸王可有告诉你,从今之后,你只有一个主子?” 高大的身体微怔,飞翩极不情愿的开口,“宸王交代,从今天起,飞翩的主子就只有小姐一人!” “很好,既然这样,那从今之后,你便只能遵守我的规矩,这一点,你可有意见?”安宁淡淡的开口,示意碧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石凳上,浅浅的抿着。 “小姐的吩咐,飞翩一定遵从。”飞翩压下心中的不服,他素来遵从强者,宸王便是一人,他倒看看,这个侯府小姐有没有那个能耐让他遵从! “你叫飞翩,轻功如何?” “当属上乘!”一提到轻功,飞翩脸上顿时自信满满,在八骏之中,他飞翩的轻功无人能及,这一直是他的骄傲。 “很好,那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在暗处守着!”安宁放下茶杯,淡淡开口,“我想,即便是我有危险,以你上乘的轻功,定也能及时赶到吧!” 这句话无疑是一个耳光,重重的将飞翩脸上的自信给打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义愤,“这……” 暗处守着?可是主子明明交代寸步不离的保护她,这让飞翩终于忍不住了,只是,他刚吐出一个字,便听到外面传来细细的脚步声,安宁凝眉,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回避,飞翩心中万分不甘,但最终还是在来人的脚踏入听雨轩大门之时,一个闪身,迅速消失不见。 安宁看着来人,微微皱眉,“颖秋姐姐不在离园照顾大姐姐,到听雨轩来,可是有事?” 颖秋留意到安宁身上的男装,眼神微闪,“大夫人和大小姐想二小姐了,吩咐奴婢来请二小姐过去一趟。” 她们想她了?安宁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脸上依旧如以往的亲和,“劳烦颖秋姐姐了,你先回去禀告娘和姐姐一声,就说宁儿很快就到。” “动作快些,别让客人久等!”颖秋淡淡的看了安宁一眼,夹杂着几分不怀好意,随即便转身出了听雨轩。 安宁将她的神色全数看进眼里,嘴角轻笑,看来又是来着不善啊! 客人?敢情除了大夫人和安茹嫣之外,还有其他人?会是谁?这母女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飞翩,能不能护得了我,今天就让我看看你本事。”安宁对着身后交代,敛下眉眼,诡谲闪现,她倒是要看看,大夫人和安茹嫣到底是怎么 想她的!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进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四十六章做贼心虚不怀好意 安宁带着碧珠,一路出了听雨轩,朝着离园走去,离园位于安平侯府的最深处,绕过几个回廊,在经过花园的时候,正好遇见两个侯府的丫鬟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大夫人”三个字进入她的耳里,安宁下意识的停住脚步,暗自留意着丫鬟的谈话。 “我听说大夫人这些个夜里,总是噩梦不断,好像十分恐惧,像有人来找她索命一样。”鸀衣丫鬟刻意压低了声音,对着身边身着蓝衣的同伴说道。 蓝衣丫鬟也来了兴致,“那晚,我守夜,听到大夫人在叫着‘云蓁……云蓁’的,你说那云蓁是谁啊?大夫人好像很怕她的样子。” 听到这里,安宁身体一怔,云蓁?两年多前,大夫人换掉了府中的大部分丫鬟,这些丫鬟和碧珠一样,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进府的,她们当然不知道云蓁是谁! “你知道顾大娘吗?” “怎么了?顾大娘不是回乡下省亲去了吗?” “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顾大娘回来了!” “回来了?没看见人啊,顾大娘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一直都帮着大夫人打点府中的事情,她回来了,该在大夫人身边伺候着才对啊,大夫人平日里可离不开顾大娘呢!” “诶,告诉你啊,我听说顾大娘这次回乡下是省亲,但除了省亲,还有其他的事情,听说顾大娘蘀大夫人求高人去了,这不,现下将高人安排在客栈,亲自招呼着呢!” “什么高人?” “这我怎么知道?快别说了,等会儿被管家发现我们唠叨主子的是非,又得扣月银了。” 见两个丫鬟闭了嘴,安宁想到方才这她们说的话,眉心微皱,那所谓的高人是谁?大夫人竟让顾大娘亲自伺候,想来是十分重视的,不知为何,安宁有一种预感,这事情似乎和娘亲有着一定的关系。 安宁一路想着,终于到了离园,站在离园外,安宁看着熟悉的院门,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隐忍着心中澎湃的思绪与恨意。 娘喜欢清净,所以,她专门选择了最僻静的离园来住,小时候,她跟娘便是住在这离园里,这个院子有太多属于娘的记忆,自从两年前失忆,她便没有再进过这个院子。 踏进院子,安宁放眼看去,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两年多前,那场大火将离园的主屋烧成废墟,这两年多来,离园被大夫人封了,成为侯府的禁地,哼!大夫人她是害怕吧!害怕又如何?她的女儿还不是被关进了这里思过 ! 不知道这母女二人在这离园里,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怎么才来?你从听雨轩到这里,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吧?”安茹嫣语气不佳,想到颖秋昨日告诉她的事情,心中怒气难消。 “怎么这么跟你妹妹说话?”大夫人给安茹嫣使了个眼色,脸上堆着温和的笑,亲自起身迎向安宁,拉着她的手,“宁儿要长成大姑娘了,自然得花时间在打扮上,宁儿,快到湖边来坐,娘让下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都还是热的呢!” 安宁看着大夫人脸上的“慈爱”,一阵恍惚,脑海中却是浮现出那晚在熊熊燃烧大火前,大夫人那张笑得阴狠的脸,心中一怔,安宁瑟瑟的朝大夫人靠近了几分,“娘,为什么宁儿进了离园之后,感觉冷飕飕的?宁儿好怕,宁儿听说这离园有怪怪的东西,娘,她们说的那怪怪的东西是什么呀?” 话落,果然,大夫人的手瞬间冰冷,原本脸上的慈爱笑容也顷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苍白,那双老练的眸子更是隐隐含着几分恐惧,她怎么会忘了这离园正是云蓁的地方,她就是在这里被她活活烧死。 就连安茹嫣也是神色惊恐的看了看周围,做贼心虚,联想到这段时间大夫人每夜梦到云蓁索命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联系到了死去的云蓁身上。 安茹嫣自从搬进离园之后,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她住的小阁楼正好对上那片被烧毁的废墟,每次从阁楼上望出去,都好似感觉那边有什么东西飘过,这让她恐惧不已。 安宁将她们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娘,姐姐,你们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宁儿说错什么话了吗?那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呵呵,哪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是下人胡乱嚼舌根子罢了。”大夫人压下心中的森森寒意,强扯出一丝笑容,拉着安宁往湖边走,“来,有客人呢!可别让客人笑话。” 安宁方才注意到坐在安茹嫣对面的男子,看到那张脸,安宁眸子一紧,随即听到大夫人在耳边开始介绍。 “这是林家大少爷,你们还是小时候见过吧!林大少的妹妹可是宫中正得宠的婉贵妃呢,林大少一直念叨着宁儿妹妹,怪我这个姑妈将你藏着掖着,不让他见,现下你也快及笄了,多和表哥接触一下,也是好的,说不定日后还有更多的机会相处呢!”大夫人将安宁安置在林家大少爷的身旁坐下,给林大少使了个眼色,意思再明显不过。 安宁敛下眉眼,眼神冷然,一眼便看出了大夫人的意图,原来她是想将她和林家大少凑成对啊! 林家大少,名唤林子祥,与婉贵妃是亲兄妹,二人的娘和大夫人正好是一母同胞,刘家两姐妹,一个嫁入了林家,另一个嫁入了安平侯府,林家自从出了个婉贵妃,便更加一门荣宠,大夫人也因着这一层关系地位也高了不少,而这个林子祥更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仗着他是婉贵妃的亲哥哥,在整个京城作威作福,强抢民女,玷污人妻,无恶不作,前世在皇后娘娘一门被婉贵妃斗垮之后,更将明月公主占为己有。 大夫人和安茹嫣明明知道这个林家大少爷劣迹斑斑,却还让他们多接触接触,哼,这两母女安的是什么心,自然可以想象得到。 “这就是宁儿?长得真漂亮!”打从安宁一出现,林子祥的目光就没有从安宁的身上移开,他没想到这个安宁“表妹”竟生得这么动人,甚至比安茹嫣都要美出许多,看来,这一回,他是赚了! 林子祥色迷迷的盯着安宁,安茹嫣和大夫人看在眼里,幸灾乐祸的嘴角微扬,昨天一听颖秋说将军为了救安宁受伤,安茹嫣就按耐不住了,本想找安宁质问,大夫人却沉着的出了个主意,昨天在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并不清楚,但是,都隐隐觉得,安宁已经对安茹嫣得到将军夫人的位置有了一定的威胁,与其去质问安宁,倒还不如蘀安宁物色一个夫婿,而这个林子祥就是最佳人选。 “还不快给表哥沏茶。”安茹嫣吩咐,这个大少爷在京城声名狼藉,若是把安宁嫁给了他,就等于将安宁推入了地狱,这样的事情,大夫人和安茹嫣一拍即合。 安宁压下心中的不悦,这母女二人想将她送给这个人渣林大少爷做小妾么?这便是大夫人和安茹嫣的狠毒! 淡淡的扫了大夫人和安茹嫣一眼,看到二人眼中闪烁着的恶意,心中一凛,目光落在身旁这一汪碧幽幽的湖水上。 当年恶毒的安茹嫣正是将她推进了这个湖里,想将她淹死,眸光一转,计上心头,看来今天倒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人,一个也别想脱身! ☆、第四十七章母女二人悲催落水 安宁敛下眉眼,起身提起茶壶,“哎呀,茶凉了,宁儿去重新弄一壶热的,表哥不会介意等宁儿片刻吧!” 安宁冲着林大少爷天真无邪的一笑,顿时林大少看得眼睛都直了,乐呵呵的跟着起身,“不介意,不介意,表哥等你,多久都等。” 林大少一双眼好似黏在了安宁身上,心里止不住赞叹,美,当真是美!听说她快及笄了,还未及笄就已经如此动人,那么及笄之后换上成年女子的装扮……那该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啊! 林大少越是想,一颗心越是心痒难耐,等到安宁走远,急忙低声对大夫人讨好,“姑妈,你对子祥真好,你一定得把宁儿表妹许配给我,子祥一定不会忘记姑妈的大恩大德。” “瞧你那德行,被狐狸精迷住了吧?”安茹嫣酸酸的冷哼,虽然她希望将安宁许配给林子祥,但见到男人对安宁魂不守舍的痴迷,心中依然难掩嫉妒,安宁的容貌一直都是她忌惮的,还未及笄的她,因为装束的关系,有些女子的特质没有很好的展现出来,但若及笄,怕是没什么能够掩盖她出色的容貌了,加上她的才华若是被世人知晓…… 想到此,安茹嫣眼里的妒意瞬间变成了狠意,不行,她绝对不能让安宁盖过了她的光华! “嫣儿说的什么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林大少眸光微转,“再说了,你不也希望我被她迷住吗?” 安茹嫣翻了个白眼,嘴角的阴狠不减,“我是希望表哥能蘀我好好收拾收拾她!” “好,等她成了我林子祥的妾,一定蘀你好好收拾她!”那也得等他将她玩腻了才行,林大少不改下流本质的盘算着。 而此时的安宁换好了一壶热茶,正朝着这边走来,看着湖边三人在聊着天,敛下眉眼,轻声对着身后交代,“等会儿看我眼色行事,这天热得,湖中的水怕也凉爽得很。” 安宁知道,飞翩既然是高手,听力自然超出常人,她交代了什么,飞翩定听得见。 果然,在院内隐蔽的某处,劲装的高大男子身体微怔,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天热?现在已经快入冬了,哪来的天热?凉爽?怕是只有“凉”而没有“爽”吧! “娘,姐姐,表哥,宁儿让你们久等了。”安宁提着茶壶,笑着上前,优雅的蘀大夫人和安茹嫣各自倒了一杯,随即来到林大少的身边,“表哥,以后要多来看看宁儿啊!” “这是当然,表哥一定天天来看宁儿。”林大少一颗心 全在安宁身上,端着茶杯,任凭她给自己沏茶。 感受到林子祥看她那灼灼的目光,心里冷哼,天天来看?那得保证他有命来才成!眸光微转,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一抬眼,却猛地眼露惊恐,惊叫出声,“啊……那里……那里……” “那里有人……废墟里有人……娘……她过来了……”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安宁丢开手中的茶壶,猛地冲进大夫人的怀中。 而与此同时,另一声属于男人的痛呼响起,林子祥一张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双手捂着命根子处,痛得没形象的上蹿下跳,安宁听到那凄惨的痛呼声,心中浮出一丝得逞,方才,她丢开茶壶,可不是随便一丢,正好让茶壶中的水倒出来,准确无误的泼向林大少的命根子,要知道,那水可是她专门换上的滚烫的热开水,这一淋下去,正好给他的命根子洗了个开水澡,想来有他好受的! 哼,这个男人欺凌多少良家妇女,是该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大夫人和安茹嫣却没有理会林大少的情况,听到方才安宁的话,两人的身体顿时僵直,被一阵寒意包围。 废墟里有人……娘……她过来了…… 安宁的话不停在她们耳边回荡,二人脸色早已经铁青,就连大夫人此刻也没了平日的镇定,身体瑟瑟发抖。 安宁扑在大夫人的怀中,她身体的颤抖与冰冷她都感受得到,看着她的反应,安宁眼里不着痕迹的划过一道光芒,害怕了吗?哼,好戏还在后面! “啊……她来了,她来了……”安宁惊恐的推开大夫人,抱着头,蹲在地上,趁着几人没注意之时,微微抬头,朝着那堵矮墙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瞬间,好似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向这三人。 大夫人和安茹嫣感觉身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们推了一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扑通”两声声,落入冰冷的湖水之中,而林大少也没有逃掉,跟着掉入湖中。 安宁听到三人落水的声音,嘴角微扬,脸上浮出一丝得逞,这天气,让他们感受一下湖水的刺激! “救命啊……救命……”安茹嫣和大夫人都不会水,在湖中艰难的挣扎,冰冷的湖水穿透衣裳,寒冷如刀子一样割着她们的身体,更加煎熬的是她们的内心,这情况及其怪异,方才莫不是云蓁推她们下水? 安宁站在湖边,看着不停挣扎的大夫人和安茹嫣,目光变得冰冷,两年前,安茹嫣将她推入湖中,那个时候,正是寒冬腊月,湖 中的水比这个时候更冷,她也是朝她求救,但是,安茹嫣却笑着对她说,“淹死了你这个小野种,就斩草除根了,整个侯府就是我和娘的天下了!” 不仅如此,安茹嫣甚至舀了个石子,朝她丢来,重重的打在了她的头上,或许,正是因为那石子的一击,她才失去了记忆! 安宁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斩草除根?老天眷顾,她没那么容易死!大夫人和安茹嫣想掌控整个侯府,只要有她安宁在,就休想如意! “安宁,救我……快救我……”安茹嫣看到安宁,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却想到了那天她陷害安宁的事情,安宁是在报仇吗?她不确定,但她却不想死,她还年轻,还没有当上将军夫人,她怎么能死? 安宁却是朝着湖边走近,可是,刚踏出一步,大夫人就如看到了鬼魅一般,一边挣扎,一边惊恐的大叫出声,“别过来……别……云蓁……别过来……” 安宁身体微怔,眸子里凝聚起一抹深沉,夹杂着几分试探,朝着大夫人伸出手,“娘,快把手给我,宁儿拉你上来……” 果然,大夫人却好似更加害怕,不断往湖心深处挣扎,“不要索我的命……云蓁,你已经死了,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在大夫人的眼里,完全将安宁当成了云蓁,这些天大夫人每夜做着云蓁索命的梦,早就不堪重负,此刻,看着安宁,她好似看到了云蓁,经过这一下,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只想逃,离“云蓁”越远越好。 安宁看着大夫人的恐惧,眸子一紧,前世,“云蓁”两个字是侯府的禁忌,大夫人下令,谁也不许再提起云蓁的名字,更不能在她的面前提起,现在,她倒是亲口叫出来了么? “娘,云蓁是谁?”安宁幽幽的开口,心中的仇恨燃烧着,饶了她?当年她狠心的烧死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饶了娘一命? 脑海中浮现出娘在大火之中挣扎的画面,安宁的手紧握成拳,害死娘的仇,她会百倍千倍的回报给她!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进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四十八章趁机夺权内斗升级 安宁的质问传进大夫人的耳里,她每靠近一步,大夫人心中的恐惧就不断加深,不顾一切的往湖心挣扎,安宁看在眼里,这便是大夫人的弱点么?那么,掌控了这一点,她就有的是方法来折磨她了! 看着挣扎的大夫人和安茹嫣渐渐没了力气,头被湖水淹没,安宁微微蹙眉,让她们就这么死了,未免太便宜她们了!即便是死,也要让她们受尽折磨,尝尽她的复仇,在失去所有之后,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 前世,她们造了一个谎言给她,那今世,她也要让她们尝到她所经历的痛苦! 正在此时,顾大娘和颖秋从院子外匆匆的赶了进来,看到湖中挣扎的人,都乱了方寸,“夫人……小姐……哎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大娘叫着,猛地跳入湖中,等到将湖中的人都救上来时,大夫人和安茹嫣已经晕厥了过去,而林大少虚弱的躺在湖边,一张脸苍白无色,似乎还因命根子被烫而痛苦着。 离园顿时乱作一团,顾大娘让人找来了大夫,给大夫人和安茹嫣看了诊,林大少被抬着送回了林府,临走之时,依然没有忘记安宁,吩咐下人转告安宁,说他会尽快来看她。 安宁眼里划过一抹不屑,都这个样子了,还色心不死,若是他知道她是故意烫了他的命根子,不知道那纨绔少爷又会是怎样的表情? 大夫人醒来时,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这期间,安宁一直守在床前,看着床上大夫人紧皱着的眉峰,心中冷哼,即便是昏迷了也不安吗? 大夫人一睁开眼,看到安宁便又惊恐的挣扎了起来,“你走开……云蓁,你走开,你饶了我……别要我的命!” 安宁微怔,却是满脸关怀的朝她伸出手,“娘,我是宁儿啊,什么云蓁?你还没告诉宁儿到底谁是云蓁呢?” “云蓁……” “夫人,你终于醒了,快,快躺下,大夫交代,你受了惊吓,又因落水受了寒,一定要好好养着。”顾大娘打断大夫人的话,将大夫人重新安置在床上躺下,轻声安抚着,转眼看向安宁,“二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奴婢照顾着就行了。” “这怎么行?宁儿要亲自照顾娘,顾大娘就看在宁儿一片孝心的份上,别赶宁儿走。”安宁恳求顾大娘,心中却是明了顾大娘的意图,刚才她是故意打断大夫人的话的,顾大娘与府上的其他下人不同,她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一直伺候着大夫人,当年那场大火,顾大娘当然知道,她 是害怕在自己面前泄露了秘密么?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恢复了记忆,再不是那个被她们耍得团团转的安宁! 顾大娘看着和云蓁越发相似的安宁,心中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跟着微变,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安平侯爷匆匆进了门,身后跟着四夫人杨木欢,大夫人一见安平侯爷,整个人又乱了起来,精神混乱的她猛地推开顾大娘,下床冲向安平侯爷,眼神惊恐不已,“老爷,我看到云蓁了,云蓁她要杀我……她把我推入了湖中,她要来夺我的命了,老爷……” “胡闹!”安平侯听到“云蓁”二字,顿时变了脸色,想到这是云蓁在世时的居所,身体更是划过一阵寒意,但他却强自镇定,“你给我消停消停,胡乱说什么疯话!” 大夫人被这一吼,顿时清醒了几分,可是,想到落水时的诡异,她心中依然认定了,这必定是云蓁的鬼魂在搞鬼,云蓁连死了都不放过她! “爹,娘一直叫着‘云蓁’的名字,云蓁到底是谁啊?”安宁故作疑惑的询问,果然看到安平侯爷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 “呵呵……这云蓁啊……”杨木欢眸光微闪,堆着一脸笑意,若有似无的看了大夫人一眼,心中幸灾乐祸着,这天气,洗了个凉水澡,怕是不好受吧!哼,作恶之人,连鬼都不会放过! “胡乱嚼什么舌根子?”安平侯爷冷声呵斥,转眼看向安宁,“不过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安宁心里一怔,手下意识的握紧,不相干的人?娘嫁给他这么多年,在他心中,全然没有夫妻恩情么?不相干的人?娘在他心里竟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个男人当真是无情冷血! “老爷,大姐如今病了,可这侯府的事情还是需要人打点,妾身作为妹妹,理应在这个时候为大姐分忧解劳,不如……”杨木欢敛下眉眼,她早就盘算着从大夫人手中夺过当家主母的大权,现在正好是一个不错的时机,想到自己那未成形就被安茹嫣害了的孩子,杨木欢心中的恨意高涨。 “杨木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大夫人打断杨木欢的算计,她竟然想趁人之危,将心思动到当家大权上来了! 杨木欢却是委屈的皱着眉,“大姐冤枉啊,妹妹是真心体恤姐姐的身子,这侯府上上下下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人操劳的了,还加上府上的产业……妹妹想替姐姐分担分担,是全心全意的在为大姐的身体着想啊!” 大夫人怒火丛生,杨 木欢这贱人,在她面前扮什么好人? “老爷,妾身的身子不碍事,不需要别人帮忙。”大夫人望向安平侯爷,希望他拿个主意。 安平侯爷却是微微蹙眉,老练的眸子深沉的扫过众人,沉声开口,“宁儿及笄的日子快到了,皇后娘娘会亲自主持宁儿的及笄之礼,我们侯府可马虎不得,你的身子现在怕经不起这忙碌,这剩下的日子,就由老四帮着吧!切莫丢了我安平侯府的颜面!” “老爷……”大夫人没有想到安平侯爷竟然同意,心中不甘的想抗议。 “好了,这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安平侯爷打断大夫人的话。 “老爷英明,欢儿一定帮着大姐将二小姐的及笄之礼办得隆重。”杨木欢得意的朝着大夫人投去一眼,随即走到安宁身旁,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二小姐真是好福气,皇后娘娘亲自主持及笄之礼,这普天之下,除了皇后娘娘的亲女儿明月公主,怕也只有二小姐了!” 安宁扯了扯嘴角,察觉到大夫人看过来的凌厉视线,低下头,眼底却是光芒一闪,夺权?呵呵……有趣,这个四夫人怕也按耐不住了,前世,四夫人虽然不安分,但也没有机会兴风作浪,只有苦心培养她的女儿安兰馨,最后终究还是母凭女贵,看来这一世,她是等不及了,安茹嫣害了她肚中的孩子,她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果然,杨木欢似乎还没有挑衅够大夫人,看着那张愤怒的又难掩虚弱的脸,嘴角微扬,“大夫人,大小姐怕都没有二小姐这等福气呢!” “杨木欢……你……”大夫人怒瞪着杨木欢,竟一口气没上来,晕厥了过去,砰的倒在地上。 “夫人……” 房间顿时乱作一团,安宁看着倒在地上的大夫人,瞥见安平侯府脸上的阴沉以及杨木欢眼中的得意,心里浮出一丝快意。 侯府的这几个女人都不是善茬,看来,侯府的好戏怕是要更加精彩了! ☆、第四十九章踏入她设计的陷阱 自大夫人受惊落水,染了风寒,又被四夫人杨木欢趁机分权,身心遭到严重的打击,一病不起,人养在锦绣阁中,足不出户,每日汤药伺候着,却不见好转,原因无他,据说大夫人每晚都不敢睡觉,害怕做噩梦,而即便是不睡,也仍然看到房间偶尔有白影飘过,人本来就病着,又每天重复着受到惊吓,整个人的精神受到重创,府中的下人得到禁令,不许偷偷议论主子的事情,但各自的心里却依旧在猜测着,大夫人看到的到底是何物?莫非真的是那个人的鬼魂? “小姐,奴婢刚才听说大小姐搬出离园了,今晚还让飞翩公子去离园吗?”碧珠蘀安宁更衣的时候,轻声询问,这些时日,她看到了小姐的变化,但却没有多问,碧珠心中明白,小姐是信任她的,正是因为小姐信任,她便更加要忠于小姐。 这两个月,大夫人和大小姐每夜遇鬼,其实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奉命装神弄鬼的飞翩! 安宁穿好衣裳,脸上温婉的笑着,“离园就不用去了,不过锦绣阁那边却不能耽搁。” 安茹嫣两个月的处罚期已满,本来只是关禁闭,不过,安宁却让飞翩在其中加了一点儿料,想到自己曾看到安茹嫣受惊吓时的凄惨模样,安宁嘴角微扬,想来这两个月她怕是尝尽了苦头,记得上次去看她,以往那个千金大小姐整个人竟憔悴不堪,瘦了一大圈,哪里还能相信她便是东秦第一美人? 用完早膳,安宁独自在房间里看着云锦送来的信,这两个月粮店的收获倒是不小,云锦放出高价,林家果然大量放粮,而其他三大世家也是想着大赚一笔,这一切似乎都在安宁的掌控之中。 前些时日,天牢传出消息,舞阳公主在天牢中暴毙,据说死时衣不蔽体,模样极为凄惨,东秦的天牢对女子来说,无疑是人间地狱,只要进去,就休想清清白白,这是人尽皆知的潜规则,除了受刑,还得如妓女一样伺候天牢的狱卒,舞阳公主那样高傲的性子,怕是吃了不少苦! 崇正帝下令将舞阳公主的遗体送回南诏国,本以为会迎来一场大战,却不料南诏国皇帝听说舞阳公主因刺伤南宫将军而获罪,不但没有说什么,反而将太子楚作为质子送往东秦国,并附上了金银珠宝,十天前,已经抵达京城。 安宁听到这个消息,眉心却是无法舒展,太子楚?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太子楚在南诏国是声名赫赫,手腕强悍,作风狠辣,前世,崇正帝大笀之时,太子楚曾亲自率使臣到东秦国祝笀,那是一个浑身充满黑暗气息的男人 ,算得上是一个棘手的人物,南诏皇帝竟送他来当质子,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二姐姐……二姐姐……你看馨儿给你带什么来了。”人未到,声先至,打断了安宁的思绪,安宁收好手中的信函,脸上温和的笑着,等待着声音的主人。 “二姐姐,快,快趁热吃。”安兰馨手捧着一盘糕点,送到安宁面前,满脸讨好,“二姐姐,这是娘让梅香去八珍阁买的水晶糕,花了好多银子呢,馨儿都舍不得吃呢!” 八珍阁是这两月在京城迅速崛起的酒楼,里面的每样东西都是极其美味,就连皇宫中的那些娘娘都让宫女偷偷出来买,吃了都赞不绝口,不过,八珍阁的东西却贵得吓人,不仅如此,有银子还不一定买得到,如今各家贵女都以能吃到八珍阁的东西为荣。 安兰馨看着盘中的点心,咽了下口水,要不是娘现在和大夫人一起当家,这些东西,她连想都不能想呢! 刚才她舀到这水晶糕,本想一饱口福,但却想到有些东西比饱口福更重要,二姐姐那日在皇宫的表现让她震惊,她知道,自己必须紧紧抓住二姐姐,从她身上,她得到的会更多! 安宁看着安兰馨,这两个月,她总是往她的听雨轩跑,每次来都带着好东西,这个三妹妹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有些东西,她看穿了没有说穿罢了! “兰馨也一起吃吧。”安宁舀了一块水晶糕,想到八珍阁,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一抹光芒一闪而过。 “瞧你们两姐妹,关系这般好,可羡慕死我了!”杨木欢一进屋,就呵呵的笑道,最近她掌了权,可谓是春风得意,看了二人一眼,故作吃味的说道,“兰馨舀到水晶糕,连我这个娘都没给一块,就全送到你听雨轩来了,看来还是你们姐妹亲!” “娘,馨儿最喜欢的就是二姐姐了。”安兰馨满脸讨好,比起最初的小女孩儿,倒是多了几分世故。 安宁却是微微一笑,“二姐姐也是喜欢馨儿的,杨姨娘,听说这两月杨姨娘为安平侯府添了不少进账,恭喜杨姨娘了。” 经安宁这一提,杨木欢心里更是得意,笑得合不拢嘴,“商机可是稍纵即逝的,我杨木欢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看准时机,这不,侯府仓库中那些粮食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杨姨娘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将仓库中的粮食全卖了吧?”安宁咬了一口水晶糕,试探的问道。 “那是当然,有银子当 然要赚。”杨木欢得意满满,没想到她刚一接手,老天就赐给她这样好的机会,利润可是高了一倍不止啊,老爷还夸她有经商头脑呢!不仅如此,老爷这些天留宿她琼花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安宁敛下眉眼,眼底却是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很好,看来侯府已经陷进去了,那么时机一到,她收网之时,定能比预期的效果更好! “哎呀,宁儿,我倒忘了正事儿了,明天就是你及笄之日,老爷说了,皇后娘娘亲临,是我们安平侯府的荣耀,马虎不得,不过你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准备好了,为了你的及笄之礼,我可是累惨了呀。”杨木欢斜睨了一眼安宁,话虽如此,心中却是难掩嫉妒。 “宁儿让杨姨娘费心了。”安宁依旧温婉的笑着,杨木欢的心思不过是想卖她一个人情罢了! 果然,杨木欢呵呵的笑道,“应该的,我虽是你姨娘,但也一直将你当亲女儿看待,宁儿,你可明白?” “宁儿自然是明白的。”不动声色,安宁轻声回应,心中却是浮出一丝讽刺,亲女儿?她可没有忘记那晚企图设计冤枉她偷情的幕后之人,正是这个杨姨娘! 杨木欢满意的一笑,心中却是暗自盘算着,如今把安宁拉拢在身边,那可是好处多多啊! 正在此时,管家匆匆的进了听雨轩,看到杨木欢,慌张的开口,“不好了,不好了,大厅出大事了。” “哦?发生了什么事?”杨木欢皱着眉,神色严肃起来。 “这……”管家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看向安宁之时,眼神竟有些许怪异,“四夫人,二小姐,你们快去看看吧!” 安宁察觉到管家的眼中复杂的神色,眸光微敛,心中却是了然,看来,这“大事儿”应该和她有关吧! ☆、第五十章宸王将军深夜探访 安宁和四夫人以及安兰馨赶到大厅,大厅之外,侯府下人交头接耳,轻声谈论,见到主子到来,立刻让开一条路,三人走进大厅,看到大厅中摆着的各式各样的箱子,心中都是一怔。 “这是怎么回事?”四夫人开口问道。 “老奴也不知,方才老奴正让下人为明天小姐及笄做准备,那些人就将这些箱子送了进来,老奴问什么,那些人也不答,将箱子放进来就走了,老奴忙着其他事情,也没有太在意,可过了一炷香时间,又有一拨人送来了东西,照样是放在大厅中,二话不说就走了,就这样陆陆续续来了六拨人,只有最后两拨送东西的人说这是他们主子送给二小姐及笄的贺礼。”管家叙述着当时的情况。 “那他们可有说他们的主子是谁?”安宁敛下眉眼,走到一个箱子前,随手将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确实让她一惊,满满一箱子的衣物首饰,全是当下在贵女中最流行的款式,有些竟出自名家之手! 按照东秦国的风俗,女子及笄之后,除了挽发,衣着装扮也大有不同,所以,一般人家女子及笄,都会由关系特殊的人送上这些女子的衣物,若女子许了人家,这些东西便由未婚夫准备,倘若没许人家,便由兄长筹备。 四夫人看了一眼,心中也是吃惊,安宁的那一份,她早交代自己的儿子准备好了,可这些东西……四夫人打开所有的箱子,里面的衣物首饰几乎晃花了她的眼,周围的下人看见,也都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平日里送这些东西倒没什么,关键是在女子及笄的当口,那这意义就非凡了! “是璃王殿下,还有……还有南诏国的太子楚。”管家如实禀报。 璃王?太子楚?这两人……安宁微微蹙眉,她几乎能猜出送她这些东西的人可能会有哪些人,璃王她倒能接受,但惟独没有想到太子楚额在这其中! 他赶到京城十天而已,况且,他们之前没有任何交集,他为何会送她这样的礼物?那个男人会平白无故的做这些事情,她倒是有些意外,太子楚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妹妹好本事,不仅和璃王关系匪浅,竟和南诏国的太子也有交情,能送这些礼,这交情怕还不浅吧!”安茹嫣的声音从大厅外传来,方才她一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赶了过来,听了管家的叙述,心中更是难掩嫉妒,她很肯定这送礼的六拨人中,定少不了将军! 安茹嫣的话,正说中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她们心中除了吃惊,都暗自在猜测着,除了璃王和 那个南诏国的太子,其他四人会是谁? 安宁看向朝她走来的安茹嫣,敛下眉眼,“姐姐言重了,宁儿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送这些东西来,若是姐姐看不顺眼……”突然,安宁感觉到安茹嫣凌厉的视线,瑟瑟的后退了一步,“宁儿说错话了,宁儿的意思是姐姐若是不喜欢,宁儿便让人将这些东西退回去。” 安宁知道自己的举动定能刺激到安茹嫣,果然,安茹嫣脸色顿时狰狞了起来,这正合她意,她就是要将安茹嫣的本性激发出来!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安平侯府大小姐,那个第一美人兼第一才女,表面上的温婉之下,到底是怎样丑陋的本质! 周围的下人看着安茹嫣骇人的表情,眼中浮出一丝嫌恶,四夫人冷哼一声,“我看,大小姐是嫉妒吧!也对,这么大的阵仗,又是皇后娘娘亲自主持,谁不嫉妒呢?” 在场的人都赞同四夫人的话,平常人家的女子及笄,能收到一份,就已经是了不得了,可二小姐竟一次收到六份,这手笔,怕是连公主都比不上的! “你……”安茹嫣一见杨木欢的嘴脸,新仇旧恨顿时交织在一起,恨不得将杨木欢碎尸万段,但想到娘亲方才的交代,努力平息好自己的怒火,神色诡异的看了安宁一眼。 明天就是安宁的及笄之日了,哼!即便是皇后娘娘来主持又怎样?她安宁也休想盖过她的光芒,明天……哼,能不能顺利还不一定呢! “杨姨娘,你这样挑拨我和妹妹的关系,安的是什么心哪?宁儿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嫉妒?不仅不会嫉妒,作为姐姐,当然也要送上大礼才成,礼物我都准备好了,定会让妹妹永生难忘!”安茹嫣脸上堆满了笑容,亲昵的上前拉着安宁的手。 安茹嫣突然的转变,安宁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了然,看来,她口中的那份“大礼”是来着不善啊!以安茹嫣的性子,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盖过了她的风采? “宁儿先谢过姐姐了。”安宁敛下眉眼,嘴角微扬,大礼么?她倒是要看看,安茹嫣的“大礼”到底会怎么样让她永生难忘! 夜已深,听雨轩内,却是灯火通明。 安宁想着明日的及笄礼,无法入眠,素来女子及笄,都是由娘亲主持,想到娘亲,安宁袖口中的手紧紧握着,怎么也无法松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娘亲的容颜,她慈爱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温暖。 “在想什么?” 猛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安宁身 体一怔,睁开双眼,一转身,赫然对上一双深邃黝黑的眸子,那眸子的主人正是苍翟! “宸王殿下……”安宁正要行礼,却被一双大掌止住,扶住她的身体,那双眸子紧锁着安宁的容颜,温声开口,“可是在想你的娘亲?” 大掌穿过安宁黑亮如丝的秀发,认真的把玩,感觉到女子身体一怔。 “你怎么……”安宁吃惊的看着他,她明白他的意思,他口中的“娘亲”指的是她死去的亲娘,而非大夫人! “想娘的时候,我都会喝一杯,怎么样?可需要我陪你?”苍翟打断安宁的话,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坛酒,俊美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笑容,随即拉着安宁在院中的一棵树下,席地而坐。 安宁任凭手被他的大掌握着,手心传来的温度竟让她有些安心,心中叹了口气,宸王苍翟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情,那是再容易不过了,不是吗?想到苍翟方才的话,安宁却是微微皱眉,昭阳长公主病逝的时候,苍翟的年纪也不大吧! 她一直疑惑,苍翟明明是北燕国的皇子,即便是昭阳长公主不在了,他也是堂堂皇子,好好的北燕国不待,为何会回到东秦国?即便是前世,她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她总觉得,苍翟那双深邃的眸中隐藏了太多的秘密。 正想着,一个包裹放在她的腿上,安宁下意识的抬头看向身旁的苍翟,见他仰头喝下一口酒,浑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打开看看。” 安宁按照他的要求,打开包裹,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中浮出一丝惊艳,这…… “这是我娘当年及笄时穿的礼服,先帝集合了天下所有顶级绣娘,用黄金丝线为娘亲打造而成,我听舅舅说,当年娘穿上这件礼服的时候很美,我一直想看看娘亲当时的模样,可……”苍翟顿了顿,眸中多了一丝柔情,夹杂着几分期待,“你可否帮我实现这个愿望?” 安宁微怔,“为什么是我?” 原来这是昭阳长公主的东西,难怪会让人如此惊艳,可苍翟为何给她?很多人可以帮他实现这个愿望,不是吗? 苍翟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却没有开口,眼中亮了几分,他没有告诉她,他把这件衣服交给她,更多的是想看到这件衣服能够穿在她的身上,不知为何,知道她及笄,想让她穿上这件衣服的念头便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明白,不是因为娘亲,而实现愿望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沉默了许久,安宁 虽没有得到他的答案,但依旧不忍拒绝他的要求,终究是点头开口,“好,明天我会穿它!” 话刚落,便听到苍翟浑厚好听的声音突然拔高,对着院墙的方向淡淡的开口,“将军既然来了,就出来一起喝一杯吧!” ☆、第五十一章相互试探对方秘密 安宁微怔,将军?他来了?顺着苍翟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院墙处,一抹黑影一跃而起,夜色中,正是南宫天裔迎风而立。 “将军好兴致,深夜不睡觉,倒是喜欢蹲墙角,看来这侯府有你感兴趣的东西。”苍翟深邃的眸子分外耀眼,手一扬,手中的酒坛猛地激射而出,飞向南宫天裔。 南宫天裔黑眸一紧,看着酒坛离自己越来越近,手一抬,牢牢抓住坛口,酒未洒出分毫,仰头淋下一口美酒,对上苍翟的视线,“彼此彼此,多谢宸王殿下赏酒。” 感兴趣的东西么?目光不着痕迹的瞥向坐在苍翟身旁的安宁,他感兴趣的,怕也正是苍翟感兴趣的吧! 明天宁儿便及笄了,他最担心的事情也会随之而来,这些时日,他亲自为安宁准备礼物,却没料到,原来除了自己之外,竟还有其他五人都往侯府送了礼,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明白,所以今晚他来了,却没有想到宸王苍翟也在这里,这个苍翟即便是随意席地而坐,也是贵气逼人,素闻苍翟深不可测,行事诡秘,想来传闻不假,这个男人,便是他也无法从那双深邃的眸子中探寻到丝毫情绪。 “如此良辰如此夜,将军肯赏脸已是难得,将军若不介意,便一起坐下陪我们二人痛饮一场。”苍翟似笑非笑的挑眉,眼中对南宫天裔也多了几分赞许,他从皇帝舅舅那里听说过南宫天裔的能耐,战场杀敌,以一敌万,为东秦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深得皇帝舅舅的赏识。 不过,他对这个男人倒是有些疑问,不着痕迹的看了身旁的安宁一眼,深邃的眸子微敛,安宁些许僵直的身体,已经泄露了一些秘密,这二人应该是有些过往的,而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不知为何,他却想知道。 苍翟看着南宫天裔走近,接过他递过来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 安宁见南宫天裔坐在自己的身旁,一时之间,三人的位置极其诡异,安宁坐在两个男人中间,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为何她总感觉这气氛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苍翟来这里,是为了送礼服,而南宫天裔呢?他为何深夜出现在她的听雨轩? “上次在皇宫,多谢将军挺身相护,让将军受了伤,如今伤可好了?”安宁开口,打破三人之间的诡异沉默,她当然知道他的伤已无大碍,那晚让苍翟将解药配方送进皇宫之后,皇后娘娘立即催促太医,一夜之间便赶出了解药,南宫天裔服下之后,就已经大好。 “你没事就好。”南宫天裔温声开口,那日挺身相 互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苍翟! 又是一阵沉默,安宁猛地夺过苍翟手中的酒坛,喝下一口,却因为太猛,引起一阵呛咳,苍翟舀回酒坛,轻拍着她的背,蘀她顺气,“这酒你可不能这么喝。” 言语之中难掩关怀,南宫天裔看在眼里,眸子沉了沉,“不如行酒令如何,输了的喝酒!” 安宁和苍翟皆是一怔,行酒令?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苍翟敛下眉眼,似笑非笑,“输了的回答问题,若是答不上,便罚酒,如何?” 安宁和南宫天裔看向苍翟,回答问题?安宁敛下眉眼,看来今晚这酒令怕是暗藏刀光剑影啊! 南宫天裔的视线落在安宁的身上,眸子微闪。 “好。” 安宁和南宫天裔异口同声的回答,顿时,三人眼中皆含着高深,三人都知道,彼此都想从对方口中探出话来,现在那就要看谁的功力深厚,谁能守得住秘密! “我先开始吧。”安宁抬眼,口中酒香弥漫,“酒不醉人人自醉。” 苍翟听着安宁暖软的声音,嘴角微扬,“醉里挑灯看剑。” “剑外忽传收蓟北。”南宫天裔开口,三人相视一笑,第一局,三人平手,不分胜负。 安宁知道,这不过是暖身罢了,接下来是一局约定从“相”字起,“人”字止,苍翟首先开了头,“相逢不饮空回去,洞口桃花也笑人。” 安宁眸光微闪,敛下眉眼,“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安宁话一出,苍翟和南宫天裔皆是一怔,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安宁,知心能几人? 南宫天裔手猛地握紧,他好想告诉她,他愿做那个知她心的人,可是……想到两年前那一封信,他却只能隐忍,即便是沉寂了两年,回到京城,他对她也必须更加的小心翼翼。 苍翟深邃的眸子闪过无数情绪,知心之人?心中微动,他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感觉,想要满足她任何愿望,想要将她护在羽翼之下,想要做她口中的那个知心人! “南宫将军,你输了。”苍翟敛眉,淡淡开口。 南宫天裔苦涩的一笑,这一局酒令,他是输了!“问吧!” “南宫将军是否喜欢宁儿?”苍翟朗声开口,没有丝毫拐弯抹角,问题直接而尖锐。 话一出,安宁和南宫天裔眼中都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安宁没有想到苍翟会问这样的问题,而南宫 天裔则是没料到他竟问得如此直接,他以为苍翟会迂回着试探,没想到……心中倒是对苍翟生出些许赞许,这样直接尖锐,气势逼人,着实让人欣赏。 “是。”南宫天裔也不避讳,一来借着游戏表明心迹,二来不想对苍翟示弱,看向安宁,却只见她低着头,敛眉,夜色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得到答案,苍翟的眉峰紧了紧,那双眸子依旧深不可测。 下面一局,南宫天裔开头,沉思片刻,朗声开口,“轰字三个车,余斗字成斜;车车车,远上寒山石径斜。” 安宁嘴角微扬,“品字三个口,水酉字成酒;口口口,劝君更尽一杯酒。” 安宁说完,南宫天裔和苍翟皆是赞许,安宁的才华,让他们吃惊! 安宁却是看向苍翟,她心中是希望苍翟对不上的,只有这样,她才能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但是,精明如苍翟,又怎么会连这个酒令都对不上呢? 不过,沉默片刻之后,安宁却听到苍翟苦笑的声音。 “我输了。”苍翟俊美的脸庞异常柔和,语气却没有丝毫对不上来的懊恼。 安宁吃惊,随之而来的却是欣喜,“那好,宸王殿下,你是北燕皇子,为何不在北燕国?” 苍翟转开视线,看进漆黑的夜,为何不在北燕国?原来宁儿对这个感兴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沉默许久之后,终究是吐出一个字,“仇。” 仇?仇恨?安宁微微蹙眉,她没有想到竟会是这个答案,苍翟那神秘的眸中掩藏的是仇恨?那仇恨又是从何而来? 南宫天裔将苍翟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明白,方才苍翟并非真的输了,而是他故意对不上,以便安宁问问题,看来,他对安宁的心思似乎不亚于自己! 接下来对决中,三人各有胜负,遇到些不愿答的问题,便用喝酒顶蘀,亏得有飞翩在,不知从哪里又搬来了好几坛美酒,酒过三巡,游戏依旧继续着,但三人都已经微醺。 安宁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暖软的语调在行酒令时,更让人沉迷,似乎比美酒还要醉人,苍翟和南宫天裔的视线都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微醉的她,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隐隐的柔媚,这是他们之前不曾见到过的。 “呀,我输了。”安宁身体轻靠在身后的树干上,笑得天真无邪,豪气万千的指着漆黑的夜空,“放马过来,什么问题我都来者不拒!” 来者不拒吗? 苍翟深邃的眸子微闪,耀眼异常,问题依旧直接辛辣,让人措手不及,“如果在我和南宫将军之间,让你选一个作为夫君,你会选谁?” ------题外话------ 注:轰的繁体字是三个车,文中写的简体。 ☆、第五十二章及笄前夕再遇故人 安宁心里一惊,一个激灵,苍翟的问题如一记闷雷,在安宁的脑海炸开,酒顿时醒了一大半,浑身的警觉复苏,感受到二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中暗自腹诽:幸好,差一点儿掉进了苍翟挖的坑中。 收回指着天的手,安宁端坐起来,敛下眉眼,舀起面前的酒坛,对上二人的视线,挑了挑眉,“安宁甘心喝酒受罚。” 笑话,她怎么能回答这个问题?想趁机探寻她的心思,没那么容易! 这结果在二人的预料之中,不过苍翟依旧吃惊,精明的眸子隐隐闪烁,这个小妮子,醉成这个模样了,经他这一激,也能瞬间清醒,快速找回理智,看来,这具小小的身体里所蕴藏的能量,怕是超乎他的想象啊!心中的兴趣更浓,他倒是越来越想看看,什么事情才能让她彻底的放下防备。 南宫天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宁儿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心思缜密,怕是连他都及不上! 见安宁仰头大口喝酒,南宫天裔皱了皱眉,伸手将她置于嘴边的酒坛夺过来,“够了,你不能再喝了!” 安宁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若继续下去,她怕是再没有方才的警惕了,安宁撑着树干站起身来,却感到一阵虚软袭来,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宁儿……”南宫天裔眼露关切,正要揽过安宁的腰身,一双长臂却先他一步将安宁打横抱起,安宁整个人落入苍翟的怀中。 “我送她进屋休息。”苍翟低沉的声音响起,分外动听,高大的身躯已经转身朝着安宁的闺房走去。 南宫天裔捧着酒坛的手紧了紧,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奇怪的情绪弥漫开来,他是不是回来晚了? 安宁被苍翟抱进房间,自始至终,安宁都闭着眼,但她的意识却依旧清晰,感受到苍翟胸膛烫人的温度,直到他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似乎在床前站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出门,临出门时,她听见苍翟浑厚低沉的声音传来,“明天我再来看你!” 听到细微的关门声,安宁才缓缓睁开眼,明天么?想到今天收到的那六份礼物,苍翟和南宫天裔必定在其中,除了他们以及璃王和太子楚,剩下的两份应该是苏琴和表哥云锦,云锦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但其他五人明天怕定是会来拜访侯府的。 想到安茹嫣今天放的话,送她一份永生难忘的“大礼”,安宁眸子多了几分冷意。 看来明天……侯府怕是前 所未有的热闹了! 屋外传来细微的说话声,她知道,苍翟和南宫天裔还没走,似乎依旧在喝着酒,但她却听不清楚二人谈论的内容,醉意和倦意袭来,安宁闭上眼,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安宁被头疼闹醒。 似乎听到房间内有了动静,屋外传来飞翩的声音,“小姐,你醒了吗?飞翩给小姐送东西来。” 送东西?安宁微微蹙眉,下床开门,这些时日,飞翩一直在暗处保护,很少现身,他会给她送什么东西? “小姐昨晚宿醉,吃下这个不会那么难受。”飞翩呈上一个锦盒,脸上有些不以为意,没有谁比他更知道这锦盒中的东西是多么的宝贵! 安宁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颗银白色药丸,隐隐透着光亮,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珍品,安宁微微挑眉,“飞翩何时会关心主子了?” 她一直知道,飞翩虽然保护她,听从她的命令,但心底依旧没有彻底服她,能让他将这样宝贝的东西送来,那他身后之人……脑中浮现出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眸光闪了闪,视线落在昨晚喝酒的那一棵大树下,四处散落的酒坛比她离开时多了不少,看来,昨晚她睡着之后,苍翟和南宫天裔又喝了很久才离开吧!只是,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飞翩似被看穿了心思,脸色僵了僵,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女的洞察力连他也佩服,被看穿,飞翩也不再掩饰,“宸王关心小姐……” “蘀我谢宸王好意,但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主子,唯一的主子,若是认不清这点,你便回宸王身边去吧。”安宁打断他的话,关上房门,转身,目光落在床上的那个包裹上,上前打开,虽是第二次见,但依旧被这件衣服的华贵所震慑,想到昨晚对苍翟的承诺,安宁微微敛眉,穿这身出现,怕是会引起轰动吧! 但是,她既然答应了他,便没有食言之理。 整个侯府,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杨木欢风风火火的指挥着下人。 锦绣阁中,顾大娘伺候大夫人梳好妆,见她身形憔悴,关切的开口,“夫人,今天就在房间休息吧!” “这怎么行?我的女儿及笄,我这个身为娘亲的,怎有不到场之理?”大夫人老练的眸子紧了紧,消瘦了的脸庞面显得有些狰狞。 顾大娘眸光闪了闪,“夫人要如何做?” 大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恶毒,如何做?她听说杨木欢往各个府中都发了邀 请帖,那个贱人一掌到点权,就恨不得昭告天下是吗?杨木欢将及笄礼办得隆重,无非是企图在老爷面前邀功,想来今天的侯府定是宾客云集,热闹非凡,正好,她就来个一石二鸟! “走,扶我出去。”大夫人沉声交代,想到自己的算计,眸中更是阴狠。 而此时的听雨轩内,安宁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有些诧异。 “二小姐不记得我了吗?那日牡丹宴,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女子温婉的开口,举手投足之间皆散发着优雅的贵气,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裕亲王府的韶华郡主。 “安宁怎能忘?安宁参见郡主。”安宁盈盈福身,那日韶华郡主还曾蘀她求情,她怎么会忘呢?这个女子,只要见过一面,怕都很难忘记的吧! “这里没别人,快别在意这些虚礼了。”韶华郡主上前,亲昵的拉着安宁的手,“今日你及笄,我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提前来帮你打点,皇后娘娘可是很喜欢你呢!” 事实上,韶华郡主也非常喜欢这个安平侯府的二小姐,上次牡丹宴之后,她一直想找机会和安宁结识,却苦于没有好的时机,昨天得到皇后娘娘的脀旨,她便高兴的接下了,今天见到安宁,她是越看越喜欢。 “如此,便要麻烦韶华郡主了。”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面对韶华郡主,她竟感到十分亲切。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今天的任务,就是让二小姐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韶华郡主眨了眨眼,拉着安宁在梳妆台前坐下,轻轻一击掌,随即,五个丫鬟鱼贯而入,安宁看着这阵仗,抬眼在铜镜中对上韶华郡主的视线,却只见她微微一笑,继续吩咐,“开始吧!二小姐可都交到你们手上了。” “是,郡主。”五个丫鬟围了上来,换衣,梳发,描眉,上妆……这些丫鬟配合默契得就好似一个人身上长了十只手一般,片刻时间,梳妆好的安宁便被五个丫鬟送到了韶华郡主的面前。 韶华郡主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抬眼,看到面前的女子,身体一怔,眼露惊艳,这…… 快速的舀来笔,走到安宁面前,在她的眉心处缓缓的勾勒出一朵傲放的红梅,退后几步,满意的看着安宁,她知道安宁是个美人胚子,但看着眼前成年女子装扮的安宁,便是身为女子的她,也无法移开视线,眸中难掩惊艳。 “今日之后,那些来提亲的贵族公子,怕是要踏破安平侯府的门槛了。”韶华郡主赞美的笑道,拉着安宁的手,“走 吧!时辰快到了,你这主角该出场了!”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进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五十三章安宁及笄突生变故 女子及笄,本只需要亲朋好友在场观礼便可,但皇后娘娘亲自主持及笄礼,杨木欢又广发了邀请帖,此刻,安平侯府内,早已宾客云集,四大世家素来都有或多或少的利益往来,平时鲜少出现的各世家的主事者也都卖了安平侯爷一个面子,亲自出席观礼。 “恭喜安平侯爷,二小姐可是给你争气了,要是云夫人还在……”开口的是四大世家之一的苏家主事者苏封,只是,他刚开口,发觉自己好似说错了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在安平侯爷身旁的大夫人,脸上顿时浮出一丝尴尬。 南宫家主事者南宫彦和林家主事者林清相视一眼,再瞥见安平侯爷和大夫人脸上的不自然,南宫彦呵呵的打着圆场,“苏兄,还未上酒呢,我看你就醉了,莫不是昨晚喝多了,酒还没醒?” “是,是,是,酒没醒,酒没醒。”苏封忙不迭的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云家两年前覆灭,朝廷下旨,不许任何人谈论关于云家的人和事,当然,也包括安平侯爷的原配夫人、当年的云家小姐云蓁。 在外人眼里,现在的大夫人刘香莲能将安宁“视如己出”,好生抚养着,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可谁又知道,大夫人的本意不过是利用安宁罢了。 “再争气也比不得皇后娘娘和婉贵妃啊!有这样的妹子和女儿,南宫兄和林兄才是好福气。”安平侯爷言语之中丝毫不掩饰对二人的讨好,两年前,要不是林家,他安平侯府也不能取代云家跻身四大世家之列,而南宫家,除了皇后把持后宫大权外,如今南宫天裔又炙手可热,深得皇上器重。 四大世家之中,南宫家和林家可以分庭抗礼,但暗地里的斗争也是异常激烈。 “对,对,对,皇后娘娘和婉贵妃才是尊贵的人。”大夫人一如以往的温婉,但有些许憔悴的脸庞,却撑不起以往的雍容华贵,这些天,她受尽惊吓,想到云蓁的女儿及笄,心中更是愤恨。 这边四大世家的四个主事者寒暄着,侯府的某处,南宫天裔靠在树下,今天的他,一袭青色蟒袍,更是英伟不凡,安茹嫣远远看见南宫天裔,心中一喜,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脸上绽放出自己最优雅的笑容,缓缓走向南宫天裔。 “南宫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安茹嫣痴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自南宫天裔凯旋回京,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两年不见,他的身礀越发的挺拔,眉宇之间更是多了几分沉稳,比起两年前,她更加对南宫天裔心动,想到前些时日南宫天裔受伤,安茹嫣微微 皱眉,关心的上前,“南宫大哥,你的伤怎么样了?” 说话间,人已经靠近南宫天裔,伸手想要查看他的手臂上的伤,南宫天裔却敏捷的避开她的触碰,浓墨的眉峰微拧,沉声开口,“你是……” 安茹嫣的脸顿时僵住,他竟记不得她了! “南宫大哥,我是嫣儿啊。”安茹嫣强撑出一抹笑容,但看到南宫天裔皱得更深的眉,她知道,即便是知道她的名字,他也记不得她了!压下心中的怒气,安茹嫣继续笑着提醒,“宁儿的姐姐。” 南宫天裔似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这举动更是如一根刺狠狠的插在了安茹嫣的心上,南宫天裔的眼中,竟只有安宁! 宁儿的姐姐,对于这个人,南宫天裔脑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他确实是忘记了这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似不想和她多待片刻,南宫天裔正要大步离开,手臂却被安茹嫣抓住,眉心微皱,回头看向抓着他手臂的安茹嫣,眼中浮出一丝不悦。 “南宫大哥……”安茹嫣知道他要走,顿时慌了起来,但仅仅是片刻时间,她又恢复了镇定,满脸笑意的对上南宫天裔的眸子,“你不在的这些时间,宁儿她……” 果然,一听她提到安宁,南宫天裔的眉心顿时舒展开来,安茹嫣心中浮出一丝得逞,继续开口,“南宫大哥,我们到那边坐着,我慢慢的跟你说宁儿的事情。” 要知道,两年前,她也只能凭着这一招接近南宫天裔。 南宫天裔没有拒绝,他想知道这两年关于宁儿的点点滴滴,即便是听别人叙述也好! 二人到了一旁的石桌坐下,安茹嫣便开始讲述关于安宁的事情。 不远处,安兰馨看着安茹嫣和南宫天裔聊天的模样,一张脸顿时垮了下去,她听娘说了,大姐也是喜欢将军哥哥的,抱着怀中的雪球,安兰馨嘟着嘴,“雪球,大姐跟将军哥哥说了什么?他笑得那么开心?” “雪球,我要怎么样才能接近将军哥哥?大姐也想当将军夫人呢!” “雪球,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呀?” 安兰馨咬着唇,一张脸纠结在一起,久久无法舒展开来。 侯府中,所有的宾客差不多都来齐了,苏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璃王以及太子楚,展开折扇,挑了挑眉,“今天侯府可够热闹的,我那老爹都来了,我说宸王殿下,听说你昨天派人往侯府送了礼,你莫不是对安宁动了凡心?” 苍翟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你又是凑什么热闹?” 苏琴玩世不恭的耸了耸肩,“凑热闹嘛,怎么能少了我苏琴?” 说话间,他却是避开了苍翟的视线,他为什么凑热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鬼使神差的让人置办衣物首饰,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了! 挥开脑中的思绪,苏琴有些不耐烦的叫道,“这个安宁,皇后娘娘都到了,她怎么还不出来?我去催催她。” 正要往安宁的听雨轩走,一抬眼,看见那一抹身影,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原本还在聊着天的众人,看到被韶华郡主扶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女子,都没了声音,忘记了自己在做的事情,一瞬不转的看着那女子。 螓首蛾眉,顾盼生辉,眉间那朵红梅点缀着绝美的小脸,让人眼前一亮,美得不似凡人,一袭金色礼服包裹着婀娜的身躯,贵气逼人,成年女子的装扮恰到好处让将她身体所有的优点都显现出来,如丝的秀发披在身后,只要挽起,便代表着她已成年,所有人都看得呆了,安平侯府二小姐竟生得如此绝色倾城! 璃王赵景泽身形微怔,眸中的惊艳微微泛开,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竟如此美貌,难怪南宫天裔和苍翟都护着她了,就连他也…… 最偏僻的某处,太子楚眼中划过一道光芒,原来她就是安平侯府二小姐! 南宫天裔看着安宁,脸上浮出一抹笑容,小宁儿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 苍翟却是微微蹙眉,他不是不惊艳,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好似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可是,看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他的胸口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恨不得将安宁藏起来,不让别人窥见她的美! 安宁温婉的笑着,感受到众人的视线,有几道尤为炽烈,但有一道视线,却是让她心中生出一丝怪异,下意识的朝着那视线看去,那人却已经走向自己。 “昭阳……昭阳……”声音颤抖着,却分外高亢,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激动的握住安宁的手,安宁身体一怔,昭阳?他叫她昭阳?昭阳长公主么? 安宁对上他的眼,那眸中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思念、恋慕、惋惜、伤痛……竟还有浓浓的怨恨! ☆、第五十四章出乎意料认做义女 所有人都因为突然出现的变故变了脸色,两个身影第一时间朝着安宁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安宁微微皱眉,原本被那人握着的手,顷刻间已经被另外一双大掌抽了出来,握在手中,安宁抬眼,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黑眸的主人俊眉微拧,似乎隐含着怒气。 “南宫老爷,你认错人了。”苍翟沉声开口,不错,方才抓住安宁的手,叫着“昭阳”名字的,正是南宫天裔的父亲,南宫家的主事者南宫彦。 “认错了?怎么会认错?她是昭阳……当年……”南宫彦一瞬不转的盯着安宁,神情依旧激动,想要再靠近安宁,苍翟却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安宁牢牢护在身后。 “爹,她是安宁,安平侯府二小姐。”南宫天裔打断南宫彦的话,刚才他和苍翟一同赶过来,在苍翟护着安宁之时,他拉开了失常的父亲,心中也甚是疑惑,为何爹会将安宁错认为别的人?在东秦国,名唤昭阳的,便只有曾经的昭阳长公主吧! 南宫彦身体一怔,低声呢喃,“不是她吗?”目光看着安宁,眼中的光亮瞬间垮了下去,口中依旧喃喃,“不是昭阳,不是昭阳。”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南宫彦的失常是因何而起,但四大世家之中的林清和苏封却是心知肚明,二十多年前,昭阳长公主及笄时,他们在场,那天昭阳长公主也是这一身装扮,美得不可方物,方才,他们看见安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不一样的脸,但给人的感觉却又好似一个人! 昭阳长公主……林清和苏封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都敛下眉眼,眼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安宁却将这几人的反应看在了眼里,看来自己今天穿这一身衣裳,误打误撞的激起了有些人埋藏的记忆,昭阳长公主?如果她猜得不错,当年昭阳长公主的未婚夫婿怕就是南宫彦吧! 但却因为北燕皇帝横刀夺爱,昭阳长公主为了东秦国不得不放下儿女情长,远嫁北燕! 抬眼看向苍翟,被他握着的手,竟感觉到他身体隐隐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苍翟……”安宁轻唤出声,她知道苍翟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一旦牵扯到昭阳长公主,他便异常在意,单是看他在飞花小筑布置的那些机关,就可见一斑。 听到温软的关切声,苍翟的身体渐渐放松,留意到她的称呼,锐利的眸子多了几分柔和,她不是疏离的叫他“宸王”,而是叫他“苍翟”,看着安宁,苍翟慢慢的平静下来。 皇后见气氛诡异,忙上前打圆场,“哥,你多喝了几杯,可要吓着你的侄女儿了。” 皇后娘娘一声“侄女儿”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就连安宁也是微微皱了皱眉,侄女儿?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皇后温婉的一笑,亲昵的拉着安宁的手,“本宫和宁儿投缘,一直一来,本宫就明月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寂寞得很,所以,本宫就厚着脸皮求安平侯爷和大夫人一件事,可否将你们这宝贝女儿分给本宫一些,哪怕是给本宫做个义女也好。” 皇后的话一落,顿时一阵哗然,皇后娘娘竟要认安宁做义女!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连安宁心中也是一惊,看着皇后娘娘脸上的笑意,暗自探寻着她的意图。 皇后娘娘或许是喜欢她,但收她做义女,似乎不像皇后娘娘的作风,前世,安茹嫣那么讨好她,都没有这等待遇,而她却…… 目光淡淡的瞟向安茹嫣,只见她精心打扮过的脸,因为不甘与嫉妒严重的扭曲着,心里浮出一丝讽刺,她若真被皇后娘娘收了做义女,最不平衡的怕就是安茹嫣和大夫人了吧! “安平侯爷,大夫人,你们快给本宫一句话呀。”皇后娘娘催促道。 安平侯爷在听到皇后娘娘这个要求之时,也顿时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宁竟能得到皇后如此的青睐,义女?他当然乐见其成,但大夫人却不同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云蓁的女儿成为皇后的义女?她的女儿都没有得到的荣耀,竟让云蓁的女儿得了去,她怎能甘心? 不仅如此,若安宁真成了皇后的义女,以后怕是不好控制了。 “皇后娘娘,宁儿实在是不值得皇后娘娘……”大夫人一脸为难,即便她心中早已不平静,但表面上却依旧要维持温婉贤惠的形象。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安平侯爷打断,安平侯爷堆着一脸笑容,“皇后娘娘喜欢宁儿,是宁儿的荣幸,我们自然是愿意的。” “老爷!”大夫人神色微变,但意识到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敛了敛眉,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怒意,温声开口,“妾身的意思是怕宁儿不懂事,冲撞了皇后娘娘。” 安宁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大夫人还真是见不得她好,若是今天皇后娘娘要将安茹嫣收为义女,她怕是要敲锣打鼓的大肆庆祝吧! 看向皇后,皇后的眼中隐约浮出一丝不悦,安宁心中了然,敛下眉眼,果然听到皇后的声音多了几分强 势,“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吧!以后,安宁便是本宫的义女,请在场的人做个见证!” 一锤定音,所有人神色各异。 大夫人身体一怔,脸色更是难看,察觉到皇后的不悦,她即便是想要再说什么,也只能将要出口的话吞进肚里去,安宁瞥见大夫人眼中的不甘,心中冷哼,皇后娘娘要做的事情,大夫人她以为她阻挡得了么? 皇后娘娘的义女?安宁敛下眉眼,不管皇后为何会收她做义女,但有一点,她是明白,自己的手中有多了一张王牌! “恭喜皇后娘娘,恭喜二小姐。”杨木欢率先开口,言语之中难掩讨好。 “恭喜皇后娘娘,恭喜二小姐。”在场的人齐声道贺。 唯独安茹嫣紧握着拳头,当她看到安宁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她就一直隐忍着,果然,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成年女子装扮的安宁便是连她也及不上,那些人看到安宁时眼中的惊艳,尤其是南宫天裔眸中的温柔,如一把锋利的刀,在她身上割扯着,现在,她又成了皇后的义女,她嫉妒,她不甘!她怎能让安宁盖过她的光芒! 安茹嫣看向大夫人,正好和她的视线相遇,母女二人好似交换了什么信息,安茹嫣的嘴角瞬间勾起一抹笑意,给身后的颖秋使了个眼色,颖秋悄悄的离开现场。 安茹嫣看着安宁,想到娘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素来都由娘亲在及笄时蘀女儿挽发,今天由我这个义母蘀她挽发,也不至于乱了规矩。”皇后轻抚着安宁的发丝,脸上笑意温和,示意银霜舀来木梳和发簪,亲自蘀安宁将发丝挽起。 安宁温婉的笑着,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众人,苏琴阳光的笑脸,南宫天裔温柔的视线,赵景泽眼中的盘算,太子楚眸中的探寻,以及苍翟那探不到丝毫情绪的表情,一一落进她的眼里。 最刺眼的莫过于安茹嫣那满是嫉恨的目光,好似一支支利箭,想要将她刺穿,想到安茹嫣昨天放出的话,又察觉已经不知所踪的颖秋,眸光微闪,看来,安茹嫣已经按耐不住了!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安宁敛下眉眼,她倒是要看看,安茹嫣在这么多人面前,能耍出什么花招! ☆、第五十五章杨木欢疯狂生杀意 “安宁,舀命来!” 突地,一声厉喝响起,一把锋利的银簪便刺向安宁的心窝,安宁身形一怔,灵巧的闪开,但胸前的衣衫依旧被银簪划破,看着手握银簪,满面凌厉,企图刺杀她的人,安宁眸子一凛。 杨木欢!竟是四夫人杨木欢! “护驾!”安茹嫣第一时间护在皇后身前,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顿时乱作一团,皇后被护着,退后好几步。 安宁则是站在离杨木欢不远处,苍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的身旁,看着浑身充满杀意、满眼疯狂的杨木欢,安宁的眉心紧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平侯爷也顿时失了方寸,急得满头大汗,“老四,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放下簪子!” 她竟在这样的场合闹事,要是伤到了皇后娘娘可如何是好! 杨木欢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直直的看着安宁,眼中的疯狂不减反增,握着银簪的手紧了紧,一咬牙,猛地再次冲向安宁,依然直击她的要害,只是,这一次,她依然没有如意,苍翟轻揽安宁的腰身,灵巧的避开杨木欢手中的银簪,杨木欢好似发了疯一般,舀着手中的银簪,到处乱刺。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杨木欢口中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在场的许多宾客都退到了侯府之外,害怕受到波及。 不知为何,安宁总觉得杨木欢此刻有些怪异,她仔细想,猛地察觉到安茹嫣脸上隐约浮现的笑容,心里一紧,这其中定有蹊跷,低声对揽着自己的苍翟开口,“打晕她!” 苍翟眸光一凛,正要有所动作,却只见安平侯爷猛地抓住杨木欢的脖子,直直的撞向大厅中的柱子。 “啊……”杨木欢凄厉的痛呼出声,额头被撞破,鲜血直流,但安平侯爷好似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撞击,一下又一下,一脸的凌厉让人不寒而栗,杨木欢的痛呼声响彻整个大厅,一声比一声凄厉。 “娘……爹啊,你放了娘啊……娘流血了……娘……”安兰馨听到杨木欢的惨叫,顾不得危险,冲上前去,抱着安平侯爷的腿,苦苦哀求,看到杨木欢沾了满脸的鲜血,哭得更是大声。 安宁看着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人,眸中浮出一丝冷意,他对杨木欢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就连女儿那样哭着哀求,他也全然没有理会,这就是安平侯爷,冷血无情,即便是对自己的女人也仍是如此。 只是杨木欢……想到杨木欢异常的举动,安宁敛下眉眼,终于等到 安平侯爷停了下来,杨木欢也早已经晕厥了过去,安平侯爷一松手,她便如断线的风筝跌落在地上,双目紧闭,满脸鲜血,惨不忍睹。 “娘,你醒醒啊……你不要吓馨儿,你快醒醒啊。”任凭安兰馨如何呼喊,杨木欢都没有丝毫反应。 安平侯爷却是跪在地上,“这个贱人让皇后娘娘受惊,任凭皇后娘娘处置。” 安平侯爷心中仍是忐忑不已,在侯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难辞其咎,方才用那样无情的方法制服杨木欢,便是在告诉所有人,杨木欢的所作所为与他无关,若是杨木欢真的拖累了他,他定让这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眉心依旧无法舒展,神色冷然的扫了一眼安平侯爷,目光最后落在晕厥过去的杨木欢身上,“这是侯府的家事,本宫不好插手,不过,这事儿可得给本宫好好查查,本宫刚认了宁儿做义女,她身边便有如此的危险潜伏着,让本宫怎放得下心?” “臣一定严加惩处。”安平侯爷大声的承诺。 皇后没有多留,临走前,开口让安宁跟她进宫去住几天,但安宁却委婉的拒绝,皇后也没有多言,带着韶华郡主以及银霜等宫女出了侯府,而府外的宾客,也随后各自离开。 大厅里坐着侯府的成员,安平侯爷自宾客离去之后,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五夫人秦玉双在一旁安抚着安平侯爷的怒气,大夫人和安茹嫣泰然自若的喝着茶,大家都在等,等晕厥的杨木欢醒来。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安兰馨依旧趴在杨木欢身上,哭着叫着,声音已经嘶哑,安宁看了一眼大厅中唯一一个不属于安平侯府的人,不由得微微蹙眉,借着倒茶的当口,安宁轻声在他耳边开口,“天色已晚,宸王殿下不如……” 苍翟猛地抬头,对上安宁的视线,那眸中的不悦让安宁一怔,竟忘了要说什么,苍翟随即转开视线,继续品茶,似乎没有将她的“逐客令”放在眼里。 安宁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今天所有的宾客都离开之后,苍翟却好似将这里当成了他的宸王府一般,坐下就没起来过。所有人都碍着他的身份,不敢出言请他离开,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苍翟怎能离开?即便有飞翩在暗处保护着安宁,他也仍然不放心她一个人留下! “来人,弄盆冷水,将这贱人泼醒。”安平侯爷似乎等不及了,冷声吩咐下人。 不多久,下人便送上一盆冷水 ,安兰馨看着那人要往杨木欢身上泼水,心里顿时慌了,“你们走开,我不许你们伤害我娘……爹,求你,别对娘这样残忍。” 这样的天气,这水泼下去,对杨木欢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她的身子怎么受得住啊! “哼,残忍?你看看你娘今天都做了什么事情。”安平侯爷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难掩怒气。 砰地一声,吓得安兰馨身子一缩,大夫人和安茹嫣却是相视一眼,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安茹嫣微微皱眉,似关心的走到安兰馨面前,“馨儿,你快别惹爹生气了。” 本以为杨木欢离安宁那样近,可以伤得了安宁,却没有料到竟有苍翟在她身旁,安茹嫣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苍翟,这个时候竟还不走,难不成堂堂宸王殿下还想留下来吃晚饭? 不过,虽然没有伤到安宁,但也破坏了这个及笄礼,杨木欢这样一闹腾,即便她将及笄礼办得再隆重,怕也无法在爹面前讨到好吧! “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泼!”安平侯爷厉声吩咐,那下人立即将盆中的冷水泼向杨木欢。 “啊……”一怔刺骨的寒冷让杨木欢晕厥的意识清晰起来,随即而来的,是头上剧烈的疼痛。 “娘……”安兰馨匆匆爬到杨木欢身边,看到她浑身剧烈的颤抖,“爹,求你快让大夫给娘看看伤啊!” “看伤?”安平侯爷猛地起身,走近杨木欢,一把粗暴的将她提起,推开挣扎着要护着杨木欢的安兰馨,凌厉的质问,“说,今天为何要怎么做?” 她到底知不知道,破坏了及笄礼,会损了侯府的颜面?若是伤到皇后,他就是有一百个头都不够砍的! 杨木欢强忍着痛,却是一脸疑惑,“老爷,欢儿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努力回想,她却怎么也记不起来,她到底做了什么,让老爷如此愤怒! “做了什么?四妹啊,你这会儿倒是知道装傻充愣了,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你发了疯一样要杀宁儿,你莫不是嫉妒我的女儿成了皇后的义女,心里不甘,生了杀意?没想到你杨木欢竟然这样心狠手辣!”大夫人冷哼一声,杨木欢想夺她的权,想跟她斗,还嫩了点儿!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杀宁儿?老爷,你别信她,老爷,她冤枉我的,我怎么会杀宁儿呢?”杨木欢急切的解释,头上的痛和身体的寒冷让她瑟瑟发抖,她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冤枉?笑话!我冤枉 你?”大夫人轻笑出声,走到安宁身旁,亲昵的拉着她的手,“宁儿,你告诉她,娘到底有没有冤枉她!” ☆、第五十六章家法伺候惨不忍睹 安宁微怔,大夫人竟将她推了出来,抬眼对上杨木欢的视线,她眼中的迷茫让她皱眉,想起她方才的疯狂,安宁心中的疑惑更浓,大夫人和安茹嫣逮到杨木欢的把柄,自然是不会放过,但是,这个把柄却来得太过诡异,诡异到她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情似乎和这对母女脱不了干系。 “你倒是说话呀!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下狠手的?别怕,大胆说出来,娘在你身边,娘会保护你。”大夫人压下心中的不悦,慈爱的嘴脸是安宁再熟悉不过的虚伪。 “宁儿……”杨木欢吃惊的看着安宁,眼中的害怕与祈求交织着,她的心中越来越不安。 安宁却是点了点头,杨木欢杀她,这是所有人都看见的,假不了,但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安宁敛下眉眼,她一定要弄清楚。 “怎么可能?不可能……”杨木欢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也随即被安平侯爷重重的摔在地上,大厅之中响起安平侯爷的厉喝声。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事情已经至此,也没有再问的必要,来人,给我家法伺候。”安平侯爷满眼凌厉,话一落,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家法?安平侯府的家法有两种,鞭笞和填井,每一样都是残忍至极。 杨木欢听到“家法”二字,眼中盛满恐惧,整个人更是慌乱了起来,“老爷,饶了我,我是被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呀……” 大夫人和安茹嫣相视一眼,目光落在安平侯爷身上,眼中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恶毒,冤枉?现在谁还会相信杨木欢这贱人?她纵然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想到家法,大夫人心中更是阴狠,这家法好久没有派上用场了呢,今天倒是要让杨木欢好好尝尝家法的滋味儿! 管家很快的便呈上了家法,一根长长的藤条,上面布满尖利的刺芒,单是一看,心中便禁不住生出惧意,无法想象那藤条打在身上会是怎样的残忍。 “动手!”安平侯爷冷声吩咐,冷冽的眸子没有丝毫感情。 杨木欢拖着沉重的身子不断的往后缩,管家手中的藤条在她眼里,好似勾魂的小鬼。 “四妹,你怕什么?好歹你也是蘀我当了几天家,身为当家者,犯了错,不以身试则,那怎么说得过去?”大夫人淡淡的开口,将杨木欢的恐惧看在眼里,现在知道害怕了吗?两个月前趁人之危,夺她权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 杨木欢对上大夫人的眸子,心中一怔, 好似明白了什么,与此同时,背上啪的一声,尖刺扎进肉里,又被人用力的一扯,那疼痛铺天盖地的袭来,似要将她淹没。 “啊……”杨木欢凄厉的痛呼出声,大夫人的笑也越发的诡异,是她!是刘香莲这贱人,一定是她陷害自己,她定是要像除去云蓁那样,将她也除掉! 眼中被恨意所取代,刹那间,她还没适应方才那残酷的痛,藤条又一次打在了她的身上,一下接着一下,皮肉被撕扯,鲜血直流,原本的衣裳早已经好似在血里浸泡过一般,惨不忍睹。 “娘……别打我娘……爹,你饶了娘吧!”安兰馨哭得肝肠寸断,见自己的求情没有让安平侯爷有丝毫的动容,顾不得其他,猛地扑上前,试图用身体护着杨木欢。 藤条高高的落下,这举动落在在场的所有人眼里,皆是一怔,藤条落下,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安兰馨的身上,安兰馨痛呼出声,一张小脸纠结在一起。 大夫人和安茹嫣幸灾乐祸的一笑,依旧看着好戏,安宁却是微微蹙眉,方才那一下,杨木欢本可以让安兰馨避开那鞭笞,可是她却没有。 安兰馨受了两鞭子,杨木欢依旧没有护她的举动,安宁心里浮出一丝讽刺,她曾以为杨木欢疼爱着女儿,但此刻看来,那份母爱也不过如此! 眸中凝聚起一抹冰冷,安宁淡淡的看着这一切,大厅中,一直沉默着的五夫人秦玉双却是上前将安兰馨拉开,开口求情,“老爷,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五妹,这府上何时轮到你说话了?”大夫人冷哼出声,这个秦玉双素来和杨木欢走得近,想蘀杨木欢求情,门儿都没有,秦玉双不过是青楼出身,即便是入了侯府,身份依旧低贱,出了她的房间,哪里还有她说话的地儿。 秦玉双身体一怔,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她抓着安兰馨的手却是紧了紧,细微的动作本无人察觉,但敏锐的安宁却是留意到她的举动,敛下眉眼,想到前世关于秦玉双的点点滴滴,她今日蘀杨木欢求情,若是他日知道杨木欢曾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不知又会如何? &nb sp;她知道,秦玉双这个侯府五夫人也是不简单的,这个女人出身风尘,懂得如何隐忍,在这侯府中,她常年占据着安平侯爷最多的宠幸,就是因为她知道她的温顺与年轻的身体在安平侯爷眼里是最好的利器。 大厅之中,家法依旧执行着,血腥味儿在空气中越发的浓 郁,安兰馨承受了两鞭子,已经痛晕了过去,杨木欢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但她的眼睛却依旧狠狠瞪着大夫人,疼痛已经让她麻木,她无法想象自己身上此刻是怎样的惨况,莫非她今天要死在这里?不,她不能死!她不能这么被冤枉死! 安宁见杨木欢似已经到了极限,淡淡的扫了一眼大夫人和安茹嫣,意有所指的开口,“爹,大哥他……该回来了吧!” 安平侯府的大公子安洛枫正是杨木欢所生,如今他在领了皇命出京城办事,若是他回来,发现杨木欢被打死,怕是连安平侯爷也难以安抚。 果然,安平侯爷眸子一紧,“够了!” 管家收到命令,停止了责打,大夫人眼中却是划过一丝不悦,“老爷……” “将她带下去,关起来。”安平侯爷冷声打断大夫人的话,遣散所有家眷,血肉模糊的杨木欢被抬回了琼花院,秦玉双让下人抱着安兰馨回了她的住处,大夫人和安茹嫣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安宁刚踏入听雨轩的院门,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为何救她?” 安宁微怔,停下脚步,眸中闪过一道光芒,“她还不能死!” 杨木欢不能死,死了就真的如了大夫人和安茹嫣的意了,留下杨木欢一条命,还大有用处! “你怀疑今天的事情另有蹊跷?”苍翟看着月色下的安宁,那双晶亮的眸子似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让人移不开眼。 “宸王殿下心中也是怀疑的,不是吗?”安宁嘴角微扬,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她能看出其中的不寻常,精明如苍翟,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苍翟微微蹙眉,似乎因为什么而不悦,但片刻他却轻笑出声,俊朗的脸庞分外柔和,猛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身靠近安宁,安宁心里一怔,正要后退,却被苍翟扣住了后脑勺,整个身体被拉着靠向他。 安宁只觉脑袋轰的一声,身体温度高涨,直直的看着苍翟似笑非笑的眸子。 “你……干什么?”俊脸靠近,安宁努力保持着镇定,但脸色依旧透出一丝诱人的红晕,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深不可测,饶是她也无法从这双眸中探出丝毫意图,反而好似要被那深邃的黑眸给吸进去! ☆、第五十七章不许叫他宸王殿下 二人额头相抵,额上传来的温度让安宁的心跳漏了一拍,前世,她是嫁过人的女子,男女间的亲昵她并不陌生,便是前世的璃王赵景泽也不曾让她这样乱了心神。 苍翟欣赏着她的手足无措,不错,他确实怀疑今天的事情另有蹊跷,这丫头当真是生了一颗玲珑心,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心思,但安宁却是例外! 他喜欢她的聪慧,却又不知为何,因为她的聪慧,他的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安,尤其是她超出寻常的镇定与内敛,总让他觉得她心中有天大的秘密,可是,他却无法探知这秘密到底是什么。 想起昨天在听雨轩内三人的共饮,便是醉了的她,也保持着警惕,饶是他百般设计,也没有探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不过却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想到什么,苍翟唇角微扬。 此刻,看到她的眸中微微闪现的慌乱,苍翟的脸上浮出一丝满意,原来这样靠近,便能打破她一贯的镇定,这一点,他记住了! 瞥见她脸上眼红晕,苍翟心中一动,一股情潮蔓延开来,身体顿时紧绷,窜出一丝异样,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的心思虽然从来不曾在女人身上,但却是一个正常男子,今天的安宁让人惊艳,尤其是那双诱人的唇……让人忍不住…… 呼吸乱了节奏,苍翟意识到什么,猛地松开手,拉开二人的距离,神色诡异的看着安宁,他对她…… 安宁获得自由,大口的呼吸着,胸口的起伏在这身衣服的衬托下尤为明显,看在苍翟眼中,眸中的颜色更浓。 “你……怎么了?”安宁试探的问道。 苍翟好似猛地惊醒,夜色中,俊美的脸庞隐约有一抹不正常的红云浮现,别开眼,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不发一语的塞进安宁手中。 安宁微微皱眉,疑惑的打开手中的锦帕,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身体却是一怔。 “不起眼的玩意儿,你若不要,随便扔了便是。”苍翟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声音平缓,但仔细探究,却依然能够听出几分刻意的掩饰。 “不……我要。”安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不是不起眼的东西,糖火烧,她最爱吃的便是娘亲手做的糖火烧,自从娘死后,她便再也没有吃过! 舀了一块放进口中,熟悉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脑海中浮现出娘亲的身影,慈爱的笑容,温柔的呢喃……好长时间,她记起娘时,心中都是被仇恨填满,但此刻,她的心里却只有温暖,好似小时候依 偎在娘亲怀中一样。 “你怎么知道……”安宁沉声开口,苍翟怎么知道,她喜欢糖火烧? “吃了我的东西,以后便不许唤再我宸王殿下。”苍翟急切的打断安宁的话,霸道之中却多了一丝生硬,似在掩饰着什么。 安宁皱眉,看着手中的糖火烧,不唤他宸王殿下,那唤他什么? 正要开口问,苍翟英挺的身躯就转身离开。 “宸王……”安宁想叫住他,一出口,便看到前面男子的背影僵了僵。 苍翟顿住脚步,浓墨的眉峰微皱,隐约含着一丝怒气,那凌厉的气势便是不回头,安宁也能感受得到,心中一怔,想到自己的称呼和他方才的话,僵持许久,才缓缓开口,“苍翟……谢谢你的糖火烧。” 听到身后的声音传来,阴沉的脸庞舒展开来,满意的点头,再次迈开步子,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嘴角那一抹笑意竟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比起疏离的宸王殿下,他更喜欢他直接叫他的名字! 而这笑容却落进了暗处的飞翩眼中,震惊得合不拢嘴,这……宸王竟然笑了! 在他的意识中,宸王的笑或高深,或精明,或冷然,或算计,但方才他眼中看到的,却是温柔!仅仅是因为安宁的一声“苍翟”么? 飞翩紧皱着眉峰,目光落在安宁的身上,想到今天宸王吩咐自己给安宁的那一颗价值连城的药丸,飞翩的眉心皱得更紧,那样宝贝的东西,宸王竟舀来给安宁舒缓宿醉,要知道,那东西可不止有舒缓宿醉的功效啊,想到此,飞翩看安宁的眼神,越发的充满了探寻。 宸王府。 苍翟刚下了马车,走进王府大门,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身后的铜爵吩咐,“明天将那个做糖火烧的人接进府中。” 听主子提起糖火烧,铜爵的眉心不由得皱了皱,昨晚,主子一回府,就吩咐他满京城的找会做糖火烧的人,一家一家的访,一家一家的品尝,终于找到最满意的,他这个侍卫就已经闻糖火烧而色变了,天知道他这肚子?p> 镒傲硕嗌偬腔鹕眨?p> “是。”铜爵领命,他发现主子今晚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是因为糖火烧吗? 想到什么,铜爵的眸子微敛,“主子,极乐殿那边有消息了。” 苍翟前行的脚步顿了顿,敛去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说。” “不久后的四国祭 ,北燕国派大皇子苍翼来东秦,但据胭脂的禀报,那人也会亲自前来。”铜爵沉声开口,顿了顿,继续开口,“目前已经动身,是暗中行动。” 胭脂,八骏之中唯一的女子,掌管极乐殿,她的消息从来没有差错。 “哦?亲自来?呵,一个四国祭竟也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苍翟冷哼出声,眸中的没有丝毫温度。 四国祭,陆上的四个国家约定的盛典,每十年举办一次,四国轮流主办,各国派使团前往,极为隆重,但在强大的北燕国眼中,素来不将四国祭当成一回事,这一次,四国祭在东秦举办,没想到倒让那人破了例。 想到那个人,苍翟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似极力的在隐忍着内心的汹涌,这次他来东秦国又意欲为何? “主子,是否要让‘惊蛰’回京待命?”铜爵试探的看着苍翟,等待着主子的定夺。 苍翟神色微敛,深邃的眸子风云变幻,望着黑夜,眸子一紧,“让极乐殿将北燕大皇子苍翼来东秦赴四国祭的消息传到西陵皇宫。” “主子是要……”铜爵面露疑惑,但片刻之后却恍然大悟,眼睛一亮,拱手领命,“是,属下明白了。” 上次北燕大皇子苍翼想娶慧敏公主,意图和西陵国结盟,被“惊蛰”的人一搅和,不但没有结成联盟,倒让两方成了仇敌,若是让西陵国知道苍翼会出现在四国祭,想来又有好戏可看了! “别忘了我方才的交代。”苍翟最后丢下一句话,身形一闪,一转眼,人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铜爵微怔,察觉到主子离开的方向,不是他所住主院的方向,想到主子丢下的话,方才的交代?他都记下了呀,可是……猛然,脑中一个激灵,顿时恍然大悟,对着漆黑的夜叹了口气,“是,主子,明儿一早,属下第一件事就是去将那个做糖火烧的人带进府!” 听雨轩内,安宁换下了属于昭阳长公主的衣服,亲手将被杨木欢划开的那道口子缝好,收妥后,正要准备入睡,便听到屋外隐隐有动静,瞬间警惕起来。 “谁?” “我!” 听到声音,安宁眉心皱得更紧,“是你!” ☆、第五十八章达成共识二人联手 安宁没有想到会是南宫天裔在屋外,披了一件披风,安宁终究还是出了门,一开门,青袍的南宫天裔背对着她,那背影,透着几分风霜,安宁心中微怔,这几年,东秦国和南诏国一直战火不断,他这两年在军营的生活,怕是不容易吧! “南宫将军可是有事?”安宁平静的开口,走到南宫天裔身旁,和他并肩而立。 “你过得可好?”南宫天裔没敢看安宁,终于问出了这么久以来盘旋在他心中的那句话,只是,那一声“南宫将军”好似在二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深邃的鸿沟,曾经,他的小宁儿从来都是唤他“天裔哥哥”,她当真是如两年前那封信上所说的,要将他忘得彻底么? 过得可好?安宁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被谋害性命,被那母女二人当傻子般利用,那是好么?不过,现在的她从来不会自怨自艾,无论过得如何,她的复仇计划都会继续,即便前路硝烟弥漫,荆棘丛生,她依然不会退缩,这一世,她只为复仇而活! 没有等到安宁的回答,南宫天裔脑中浮现出方才在苍翼面前,吃着糖火烧时,安宁脸上灿烂的笑容,怎么能不好呢?堂堂宸王对她如此用心,她该是幸福的吧! 忆起昨晚安宁醉酒间说的话,他一直知道她钟爱糖火烧,但却没料到,仅仅是一句话,苍翟便将糖火烧送到了她的手上,看她将东西放进口中时的满足,南宫天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那满足的笑容不再只为他绽放了么? “天色已晚,二小姐早些休息,天裔告辞。”似害怕再多留下一秒钟,都会忍不住失态的揽她入怀,身形一跃,出了院墙,安宁看着身旁人影消失的地方,脑中思绪深沉。 而离开听雨轩很远的南宫天裔,却是摸了摸一直放在怀中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宁儿爱吃的糖火烧,他终究没有送出去! “喝一杯如何?”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南宫天裔一怔,回头,却是看见苏琴朝他走来,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看在人眼里,却煞是迷人。 南宫天裔皱眉,脸上浮出一丝被察觉心思的不悦,但片刻,嘴角却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老地方!” 二人相视一眼,老地方,两年多前,二人因为醉酒结识,老地方,自然是一个买醉的好地方。 “那人是安宁!”苏琴突然开口,嘴角的笑好似没有了以往的坦然,“你心底之人。” 南宫天裔笑而不语,但那 苦涩的笑容却已经回答了苏琴的问题,苏琴耸了耸肩,他本就猜了出来,但是亲自证实了这个猜测之后,他的心中竟有一丝怪异,那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涩涩的,胸口堵得慌。 脑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苏琴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气,瞬间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本性,勾住南宫天裔的脖子,大笑道,“走,喝酒去!” 夜色中,两条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黑夜中…… 接下来的几日,整个侯府的气氛格外诡异,杨木欢受了家法,被关在琼花院中,大夫人重新舀回了被杨木欢夺去的权,先前讨好四夫人的下人,全数受到大夫人的迁怒,整个侯府的下人都小心翼翼,人人自危。 安宁踏进琼花院,满目尽是萧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杨木欢如今失势,怕是人人避之了吧! “小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身旁的碧珠疑惑的问道,现在所有人都不愿靠近这个琼花院了呢。 安宁却但笑不语,进了屋,只见四夫人杨木欢趴在床上,整个背露在外面,伤口虽经过处理,但依旧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杨木欢口中的呻吟痛苦而破碎,一旁流着泪的安兰馨看到安宁的到来,哭红了的双眼浮出一丝恨意。 “你来干什么?”安兰馨狠狠的瞪着安宁,紧握着拳头,冲向安宁,不停的在她身上捶打,“都是你……都是你……我娘没有要杀你,你还我娘……” 安宁将她的恨看在眼里,想来这丫头是将她娘亲此刻的凄惨怪罪到她的头上来了,随意一推,安兰馨猛地跌坐在地上,安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冷声开口,“你该恨的人不是我!” 安兰馨没有见过这样的二姐姐,以往的她,都是淡淡的笑着,不会让她害怕,此刻她身上的冷意,让她心中一怔。 安宁没有理会安兰馨,径自走到杨木欢的床前,看到旁边放着的汤药,伸手端了起来,“杨姨娘,把药喝了吧!喝了伤才会好。” 杨木欢身体微僵,虚弱的她,苦涩的笑出声来,“好?好了又怎样?即便是好了,我这身子也是废了。” 那日鞭笞,没有要了她的命,已经是万幸,想到那天的事情,杨木欢眸子一紧,定定的看着安宁,“我没有要杀你。” “那又怎样?所有人都看着你出手,那天在场的人都是证人。”安宁没有任何波动,将一勺药送到杨木欢的唇边,让她喝下去。 安宁的声音平静得让杨木欢吃惊,杨木欢探 寻的看了安宁许久,一瞬不转,突然,她好似看明白了什么,哈哈的大笑着,“安宁,好一个安宁,我小看你了,我们都小看你了!” 眼前的女子还是那个胆小懦弱,被大夫人控制利用着的安宁么? 她曾经还想利用安宁,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怕不是那么容易便让人利用得了的。 安宁嘴角微扬,“杨姨娘说什么,安宁听不懂。” “不懂吗?”杨木欢闭上眼,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二小姐该是记起自己的身世了吧?” 安宁的手微微一顿,“记起了又如何?没记起又如何?” 杨木欢睁开眼,瞧见安宁脸上的平静与眼中的冷意,虚弱的她,猛地抓住安宁的手,“求你,帮我!” “安宁哪来的本事能帮得了别人?”安宁敛下眉眼,心中却是了然,四夫人知道自己被陷害,以她的性子,即便是要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更何况,她栽在大夫人的手中,怎能甘心? 杨木欢微怔,握着安宁的手紧了紧,随即听到安宁的声音再次传来,“能帮你的,就只有你自己。”话落,随即对碧珠吩咐道,“碧珠,三小姐累了,带她下去休息,顺便煮上一碗粥,让她吃下,别饿着了。” “不,我不离开。”安兰馨叫道。 “馨儿,听你二姐姐的话。”杨木欢虚弱的开口,安宁要支开兰馨,定是有些话不愿让兰馨知道,现在,她也只有依顺着安宁。 安兰馨被碧珠带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安宁和杨木欢二人,杨木欢见安宁许久不说话,率先开口,“二小姐……可否能告知姨娘,我要如何才能帮自己?” 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姨娘是聪明人,和我娘相处这么些年,应该明白她的性子才对,你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两天,她都没来看你么?” 看她?杨木欢好似被点醒了一般,对,刘香莲那贱人将她害成这个样子,定然会来看她的好戏,奚落嘲笑她一番,“你的意思是……以我为饵,对,以我为饵!我一定要让老爷看清刘香莲那贱人的真面目!” 安宁淡淡一笑,看清刘香莲的真面目?看来这杨木欢还是不了解她跟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啊! 放下手中的药碗,此番前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安宁便不再多留,福了福身,温声开口,眼底有光芒一闪而过,“杨姨娘多保重,宁儿等着看你的表现。” 说罢,转身出门,杨木 欢看着安宁的背影,眼中的光芒异常的耀眼,疯狂的大笑着,“刘香莲啊刘香莲,你也想不到吧!你也被蒙在鼓里吧!哈哈……她记起来了呢!你要知道了,怕会吐血吧!哈哈……我等着,等着看你的下场!” 身后的声音逐渐飘远,安宁嘴角微扬,大夫人要是知道自己已不是以前的那个安宁会怎样? 她也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那一天,她要亲手推这母女二人入地狱!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到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五十九章设局引大夫人入瓮 锦绣阁内,顾大娘进了大夫人的房间,给伺候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遣退了所有下人,蘀正在看账册的大夫人端上一杯上好的龙井,大夫人闻着茶香,放下账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还是这茶香醇。” 前些时候,杨木欢那贱人掌握着府中的权利,她又卧床不起,就连喝的茶都被杨木欢给克扣着,尽是给她送来一些劣质的东西。 “可不是,以后再不会出现先前的情况了。”顾大娘附和道,想到四夫人现在的状况,眸光微敛,“如今那四夫人在琼花院,受尽疼痛折磨,半夜都哀嚎着,便是那些下人也在抱怨,说那叫声太过凄厉,让他们晚上无法好好休息呢。” “呵呵……”大夫人眼睛一亮,这些时日,她忙着接手这两月被杨木欢掌控的权利,倒是忘了那杨贱人的事情了,想到什么,赞许的看了顾大娘一眼,“多亏了你蘀我请的这个高人,改日,我得亲自去酬谢他。” “那高人确实有些本事,这事情做得天衣无缝,那天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四夫人要杀二小姐哪,谁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顾大娘笑道,但随即却皱了皱眉,想到夫人事先并未嘱咐她,心中终究是有一个结。 似看出了顾大娘的心思,大夫人放下茶杯,拉着顾大娘在自己的身旁坐下,“事先的部署未让你知晓,是因为在这侯府中,你太过显眼,万一被人察觉,不但会坏了大事,还会连累到你,你在刘家的时候就一直跟随着我,你就是我的左右手,断然不能让你冒险。” “奴婢明白。”顾大娘释然,眼神更是坚定,“奴婢这辈子定对夫人尽心尽力,便是死,也值得。” “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嫣儿也大了,现在,就盼着给嫣儿找个出色的夫家,那丫头,一心迷恋着南宫家的将军,真是个死心眼儿。”大夫人提起安茹嫣,满脸的慈爱。 “南宫家是四大世家之一,又垄断了整个东秦国的陆运与漕运,其他产业也是有声有色,而南宫将军一表人才,又是炙手可热的威远大将军,在朝堂上可是深受皇上器重呢!小姐还真是有眼光,若当上了将军夫人,可不比当那些王爷的王妃差呀!”顾大娘刚说完,便见门口安茹嫣匆匆进来,一脸的不悦,“小姐怎么了?是谁惹你不快了?” 安茹嫣刚从府外回来,想到自己方才去南宫府找南宫天裔,却硬生生的碰了个软钉子,他竟避而不见,实在是让她的傲气大大受挫。 “娘,那天杨木欢那贱人怎的 就没杀了安宁呢?”安茹嫣重重的坐下,时隔两年,南宫天裔的心竟还在安宁的身上,她怎能甘心? 大夫人一眼便看出了女儿的心思,定是在南宫天裔那里受了挫,浅浅的饮了一口茶,“那日倒是幸亏没有杀了她。” 大夫人的话让安茹嫣一怔,眼中的不悦更浓,“娘,你莫不是真的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了?别忘了她的娘亲……” “嫣儿!”大夫人冷冷的打断安茹嫣的话,“娘这么说,自然是为了你考虑。” “娘,你什么意思?”安茹嫣冷静下来,疑惑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高深的一笑,“你曾是第一才女,又是第一美女,但那日安宁及笄,你也是亲眼看到的,你这第一美女的名号怕是岌岌可危了。” “那我就毁了她的容,看她如何跟我抢!”安茹嫣眸子一紧,满脸恶毒。 “还不急,即便是要毁了她的容貌,也要等到四国祭之后,到时候,你便是要真杀了她,我也不会拦着你。”大夫人重新舀起账册,嘴角却是充满了算计。 “四国祭?” “四国祭,十年一遇,难不成你要放弃这次扬名四国的大好机会?”大夫人看了一眼安茹嫣,意有所指,“东秦国的第一又怎样?怎比得上四国的第一?” “你是说……”安茹嫣被点醒,顿时恍然大悟,“对啊!以安宁的才华,定能助我,我若拔得头筹,到时候将军……” “呵呵……你的心里,只有的你的将军,女大不中留啊!但你可别忘了,以后对你妹妹好点儿,没事儿的时候,多走动走动,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怎么做,明白了吗?”大夫人交代道,语气难掩宠溺。 安茹嫣欢喜的起身,靠进大夫人的怀中,自信满满,“娘,嫣儿知道了,安宁那丫头,还不好骗吗?” 好骗吗?大夫人微微皱眉,总觉得安宁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却找不出具体的踪迹,想到云蓁,大夫人的手下意识的握紧,若是真不好掌控了,那么四国祭之后,定不能对安宁手软了! “好了,现在娘得去看看你那四姨娘,看她何时断气。”大夫人眸光一凛,将账册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安茹嫣眼睛一亮,也顿时来了兴致,想到自己因为杨木欢而关了两个月的禁闭,立即起身跟着大夫人一起,看杨木欢的惨样,她怎么能错过呢? 琼花院内,安宁守着安兰馨喝粥,见安兰馨那依旧充 满敌意的目光,安宁只是淡淡的敛下眉眼。 碧珠匆匆进来,在安宁耳边耳语了一句,安宁嘴角微扬,眼里一道光芒一闪而过,终于来了吗? “让飞翩布置一下,另外,按照预先计划的,让人将老爷请过来。”安宁低声吩咐,想到杨木欢的请求,安平侯爷是怎样的人,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但是,既然杨木欢这样要求了,她也如了她的愿,只是那结果……眸光微敛,安宁不由得叹了口气,见碧珠领命下去,径自起身,走到安兰馨身旁,拉着她的手,想往屋里走。 安兰馨却重重的甩开她的手,依旧敌视着她。 安宁不以为意的一笑,“若是想知道谁才是害你娘的人,就跟我走,若是不想,就请自便,你自己选择。” 丢下这一句话,安宁没有再理会安兰馨,径自进了杨木欢的房间,杨木欢看到安宁,急切的问道,“来了吗?” 安宁点了点头,杨木欢这两夜辛苦的叫喊,想来是没有白费,“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话落,安宁走进床后面的隔间内。 “二姐姐……”安兰馨瑟瑟的叫着,跟在安宁身后。 安宁眼中划过一抹了然,示意她待在自己身旁,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即便传来大夫人的声音…… “哎呀,我的四妹,怎地这番模样了?这伤……都怪我近日忙着府中的大小事情,没抽出身来看你,你该不会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吧?”大夫人满面笑容,看到杨木欢背上的伤,有些地方已经隐隐开始溃烂,心里浮出一丝得意。 杨木欢这贱人想跟她斗,着实嫩了点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这分明是自寻死路! ☆、第六十章罪魁祸首自投罗网 “刘香莲,是你害得我这么凄惨,你还装什么好心?”杨木欢紧咬着牙,看到大夫人那得意的笑,恨不得将她一起拉入地狱。 大夫人脸上更是欢喜,走到床边,用手中的绣帕在杨木欢满是伤口的背上轻轻拂过,那动作虽看似轻柔,但绣帕触碰到皮开肉绽的嫩肉,好似针一般刺痛着杨木欢的身体,痛疼难忍,但杨木欢却依旧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不愿在刘香莲面前示弱。 “想来你也不笨,知道是谁在操控一切,可是,你却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能奈我何?你不是要这侯府的主母大权吗?这两月你也过了一把瘾,但其中的代价你如今也尝到了,感觉如何呀?我的四妹妹!”大夫人抬起她的下颚,逼她直视着自己,她要让杨木欢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的胜利,这便是不安分的后果。 “你狠,我杨木欢算是栽在你手上了!”杨木欢面上的倔强隐约多了一丝虚弱。 “哼,四姨娘,你早点儿认输,别动算计我娘的心思,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安茹嫣冷哼,“那天你命大,那么重的责打你都没死,爹是顾着你那出息的儿子,没有要了你的命,但你这身伤,怕也活不了多久。” “枫儿回京,我定要让他蘀我报仇。”杨木欢狠狠的瞪着安茹嫣,这个女人,和她娘一样狠毒,一想到安茹嫣害死了她肚中的孩子,她心中的恨就如潮水般高涨。 “你以为我会留你到那个时候?”大夫人眸光一凛,她的心中一早就有盘算,杨木欢别的不行,就是蘀侯爷生了一个儿子,那个安洛枫也算有几分本事,虽是庶出,竟也在朝堂上谋了不小的功名。 她没有生得一个儿子,安洛枫一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们要杀了我?哈哈……你们杀了我,老爷和枫儿定会发现端倪,到时候,只要枫儿一查,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们二人在搞鬼,你们也休想脱身!”杨木欢猖狂的大笑出声,想到自己的目的,以大夫人的性子,必须刺激她,才能让她说出真相。 安茹嫣和大夫人相视一眼,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满眼嘲讽,安茹嫣更是开口讽刺,“你觉得我们会让你那儿子查出来吗?别做梦了,那高人的本事……” “嫣儿!”大夫人猛地打断安茹嫣的话,警惕起来。 安茹嫣却不以为意,“娘,她知道了又怎样?只要那高人一动手,便可以让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觉,怕她做什么?” 隔间内的安宁身 体微怔,高人?想到那日在府中听到的下人的谈论,那高人莫非就是顾大娘请回来的?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心里隐隐有了盘算。 杨木欢听到些许端倪,眸光微闪,“高人?哈哈……原来你们找了人来对付我,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大夫人敛下眉眼,这本是秘密,不该让任何人知道,但是如今嫣儿说漏了嘴,杨木欢既然知道有高人的存在,那便不能留了,既然是将死之人,她也不怕她泄露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既然你想知道,我便让你做个明白鬼,那日你杀宁儿之时,是否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呵呵……你当然不知道了,那是因为……” 砰地一声,门猛地在此时被推开,屋内所有的人都是一惊,安宁微微皱眉,不用看,她也知道来人是谁,只是,他竟选择在大夫人说出真相之前破门而入,但仔细一想,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老爷……” “爹……” 大夫人和安茹嫣看见门口的人,脸色倏地煞白,想到她们方才的对话,是不是被老爷听了去?看到安平侯爷此时平静的脸色,她们却是摸不透。 “老爷,你要为欢儿做主啊,那天的事情是大夫人与大小姐的算计,是她们要害欢儿,更要害二小姐呀,现在她们还不放过欢儿,还要杀了欢儿……”四夫人哀戚的哭喊,她方才她忍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如今老爷听到了真相,她一定要让他还自己公道,对这两个狼心狗肺的母女施以家法! 大夫人和安茹嫣猛地跪在地上,心里忐忑不安,“老爷,不是你想的那样!” 此刻,纵然是大夫人也乱了方寸,仔细一思索,猛地惊醒,狠狠的瞪着床上的杨木欢,眼神越发凌厉,这个杨贱人……方才她太大意了,这是一个陷阱,杨贱人是故意套她的话!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倒是说说,应该是怎样的?”安平侯爷面容冷冽,没想到这竟是她们二人闹出的乱子,大步走到大夫人面前,一脚将大夫人踢开。 “啊……”大夫人胸口一痛,那一脚直直的落在她的胸上,那力道似要将她的肋骨踢断。 安茹嫣心里一怔,害怕得瑟缩着,不敢靠前。 “老爷……”杨木欢敛去眼中的得逞,虚弱的叫着。 安平侯爷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好好养着,快些将身子养好,我定会弥补你今日所受的痛。” 杨 木欢喜极而泣,“老爷,谢谢老爷,老爷能蘀欢儿主持公道,欢儿已是感激不尽,这辈子,欢儿没有嫁错人。” 安平侯爷神色微敛,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开口,“今晚我再来看你。” 话落,目光冷冽的转向满脸苍白的大夫人和安茹嫣,“还不快滚去大厅,等着家法伺候!” “爹……” “老爷……” 安茹嫣和大夫人眼中更是充满了惊恐,想到那天晚上杨木欢所受的鞭笞,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触目惊心的裸背,心里一阵阵的犯凉,若是那藤条打在她们的身上……安茹嫣无法想象,她的细皮嫩肉会变成什么模样。 杨木欢心中浮出一丝畅快,她所受的痛,也要让这对恶毒的母女一起承受! 等到其他人都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杨木欢一人,安宁和安兰馨才走了出来,杨木欢看着安宁,满脸兴奋,“我终于清白了,刘香莲那贱人终于也栽在了我的手上。” 此刻的她,好似忘记了背上的痛,眼中甚是得意,安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想到方才杨木欢对安平侯爷那一番感激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没有嫁错人吗?希望她真的没有嫁错人,可以安平侯爷的性子…… 安宁眸光微闪,正要离开,身后的人却猛地拉住她的袖子,安宁顺着看过去,瞥见安兰馨纠结在一起的小脸。 “二姐姐……馨儿……馨儿错怪你了,你会不理馨儿了吗?”安兰馨楚楚可怜的望着安宁,她终于知道害娘的人不是二姐姐,想到自己这些天对安宁的敌意,安兰馨心里没底。 安宁淡淡的一笑,只是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这个安兰馨还是怕得罪了她吧! “二姐姐不是如此小气的人,馨儿,你陪你娘多待一会儿,和她多说说话。”安宁交代道,再看了一眼杨木欢,她依旧沉浸在喜悦之中,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么快便忘记了那个男人对她的无情与冷血,当真是可悲! 想到自己的猜测,安宁摇了摇头,杨木欢这个时候越是欢喜,等到她看清她嫁的这个男人的本性之时,怕是会更加痛苦! 安宁走出琼花院,想到方才得到的信息,眸光微敛,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夫人口中的证据,她去舀! “出来!” 话落,一抹身影落在安宁身旁,恭敬的拱手,“小姐有何吩咐。” “跟着顾大娘或者是颖秋,此时她们必有所动,看她们去与什么人接洽。”安宁沉声交代,眸子微微收紧,那母女二人口中的高人,她定要将他揪出来,看看他是何方神圣,又如何操控着这一切!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到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六十一章为了利益亲手杀她 雅间内,安宁静静的品着茶,刚放下茶杯,便听到有人进入,一抬眼,果然是飞翩。 “小姐,就是这个人,我跟着顾大娘,果然找出了这个人,费了我好大的劲儿才将他给捉住。”飞翩用剑柄重重的在那男人头上敲了一下,以示不满。 安宁打量着被飞翩制服住的男人,三十来岁左右,高而瘦,两撇八字胡,一身道袍,腰间还挂着一把拂尘,安宁皱了皱眉,“这就是大夫人口中的高人?” “哼,还不快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受!”那中年男子厉吼道,但不知为何,这个小姑娘的打量,却让他心里发毛,好似在她的眼皮下,什么都无所遁形一般。 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生别忘了,现在你可是在我的手上,说,你是怎么为安平侯府大夫人做事的?” 中年男子别开眼,却引来飞翩的怒气,一脚踹过去,中年男子重重的落在地上,痛苦的闷哼,飞翩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安宁,“这是我在他的房中搜出来的。” 安宁看着飞翩手中的木偶,心中一怔,隐隐明白过来。 他们竟是用这样的方法来控制了杨木欢! 她曾听说过这种秘术,用木偶代蘀被控制的人,只要对木偶发出指令,那被控制的人便会照着去做,即便是自杀也会毫不犹豫,前世,璃王赵景泽便是用这种方法除掉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豫王爷。 难怪杨木欢刺杀自己时眼中的疯狂会那么的怪异,难怪事后杨木欢竟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好一个大夫人!这招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倒是用得绝妙! “刚才,顾大娘要让你做什么?”安宁看着地上的中年男子,摩挲着手中的木偶,眸中深不见底。 中年男子却是冷哼一声,依旧不回答安宁的问题,安宁嘴角微扬,起身缓缓走近中年男子,挑了挑眉,淡淡的开口,“不说是吗?那便让我来猜猜,她是不是让你用木偶操控杨木欢自杀?” 话落,果然看到那中年男子身体一怔,安宁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眸中划过一抹了然,大夫人便是被撞破了真相,也不会放过杨木欢,愤怒的她更是要在第一时间杀了杨木欢,以消心头之恨,幸好,这个男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飞翩捉住。 想到杨木欢,安宁的眸光微闪,正在此时,飞翩突然惊叫出声,安宁看过去,只见飞翩指着那中年男子,神情怪异,口中隐隐呢喃着,“不可能……怎么可能……” “什么事?”安宁眉心微皱。 飞翩转眼看向安宁,“这人竟也被他人控制着!” 安宁一惊,看到男子脖子间的印记,那竟是……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心中的震惊,“这是傀儡术!” 飞翩吃惊的看着安宁,没想到她竟然也知道这种宗派秘术,眼中不由得多了一丝赞许,沉声开口,“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见到传闻中的傀儡术!” 傀儡术起源西陵国境内,以诡异与残忍著称,当时,大陆上还没有现在这四国,四国形成之后,明文禁止这种邪恶的秘术,以至于几百年前,傀儡术便已经失传,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世上竟还有会傀儡术的人! “高人……”安宁呢喃,“背后那个操控傀儡的才是真正的高人!” 木偶这些巫蛊之术在傀儡术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况且,以眼前的情况来看,那人能够操控人作为傀儡,那本事定不一般!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做?”飞翩看向安宁,低声询问。 安宁敛了敛眉,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中年男子,眸光微敛,“将他安置下来,我自有用处。” 这等高人,她定要见上一见! 深夜,琼花院内,灯火通明。 杨木欢依旧趴在床上,此刻的她,却是满心欢喜,强忍着身上的痛,脸上笑意嫣然,不为别的,就为眼前的这个男子。 安平侯爷,她的老爷,果然如白天承诺的那样,晚上来看她来了。 “老爷,大夫人和大小姐她们……”杨木欢试探的问道,没有亲自去看刘香莲那贱人受鞭笞,始终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自己那日所受的痛,她心里竟格外的畅快,刘香莲啊刘香莲,也被打了呢! 安平侯爷微微敛眉,“你关心她们作什么?她们将你害得还不够吗?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安平侯爷的关心让杨木欢心里更加高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老爷,欢儿虽然受了些痛,但有老爷的关心,欢儿再痛也是值得的。” 安平侯爷伸出去的手僵了僵,脸上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异色,将杨木欢轻轻地扶起来,“我……不忍让你受痛,来,快把药喝了。” “老爷喂欢儿可好?”杨木欢听到那一声‘不忍让她受痛’,更是喜不自胜,看来这次受家法,勾起了老爷对自己的愧疚,以后怕是会对自己更加温柔体贴。 安平侯爷没有拒绝,一口一口的喂着杨木欢,脸上虽然笑着,但仔细看,那双眼底却是透着无尽的冷意。 看着老爷对自己的温柔,杨木欢完全将痛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的放在安平侯爷的身上,一口一口的喝着。 只是,猛然,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喉头气血上涌,噗地一声,一口鲜血从杨木欢口中喷洒而出,碰落了安平侯爷手中的碗,应声而裂。 “老爷……”杨木欢看着洒在安平侯爷身上的血迹,满眼的不可思议,脑中的念头越发清晰,“不会的……不会的……老爷……” 老爷喂她喝的药…… 安平侯爷敛去了方才的温柔,眸中一片冰冷,“欢儿,我实在是不忍让你受痛。” 不忍让她受痛?哈哈……不忍让她受痛,就要杀了她吗? “为什么……”肚中的痛越发的凶猛,杨木欢瞪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要杀我?我做错了什么?” “欢儿,这件事情中,必须有人死,才能在皇后娘娘那里有个交代。”安平侯爷轻拍着她的背,没有掩饰自己目的的必要。 杨木欢心中一沉,交代?所以,杀了她便是交代?这事情分明就是刘香莲她们母女在搞鬼,她也是受害人,为何……要死的却是她? 猛地,她好似明白了过来,刘香莲背后有林家还有婉贵妃,而她呢?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家之女,她能够带给他的利益,远远不如刘香莲! “哈哈……”杨木欢笑得凄厉,哀婉,讽刺,绝望,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今天还说自己没有嫁错人,刚才还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中,可是,这个男人,一碗汤药,完全将她的梦打碎! “你别这样,这药还能让你活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我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算是对你的弥补。”安平侯爷淡淡开口,好似对乞丐的施舍。 “陪我?半个时辰?”杨木欢笑得更疯狂,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义,竟只配得上他半个时辰相陪的施舍,她该感谢他最后的“怜惜”吗? 真是好笑又可悲,她嫁的到底是怎样一个无情冷血的男人啊?想到两年多前的云蓁,杨木欢心里更是绝望,那时她就见过他的无情了,不是吗?可悲,她却依然对他存有幻想。 痛无边的袭来,杨木欢觉得自己好似跌进了地狱中,脑中浮现出大夫人的身影,是这个女人害得自己如此凄惨,她的女儿更是害了她肚中的孩子,她不 甘心!这仇…… 手倏地握紧,杨木欢紧咬着牙,狠狠的将安平侯爷推开,“滚!我不稀罕你半个时辰的相陪,给我滚出琼花院!” 安平侯爷眸子一紧,心里浮出一丝不悦,一甩衣袖,“哼,不识好歹!” 冷冷的看了杨木欢一眼,没有丝毫留念的转身离开…… 杨木欢虚弱的趴在床上,她就要死了吗?不,即便是死,她也要做完接下来的事情才能死,对,她还有半个时辰,抓住床单,强忍着痛,急切的对着门外的梅香吩咐,“快,快去请二小姐……和五夫人……过来,还有馨儿,快去……” ☆、第六十二章临死托孤不忘算计 安宁本已睡下,梅香匆匆来唤,安宁便已经能够料想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眼前的杨木欢,安宁不由得皱了皱眉。 “二小姐……是老爷……竟是老爷亲手杀我!”杨木欢紧盯着安宁,语气满是绝望与自嘲,见安宁的神色没有丝毫吃惊,心中微怔,继而疯狂的大笑出声,“哈哈哈……你想到了是吗?连你都想到了,我却还将他当成是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我不如你……我不如你啊!” “杨姨娘,他本是冷血无情之人,在利益和女人之间,他自然容易做选择,对他来说,女人的意义便是能够给他带来多少好处。”安宁淡淡的开口,想到两年多前,他对娘亲的无情,安宁的手紧了紧,眸光微敛,“而你‘畏罪自杀’,便可以平息这件事情。” 畏罪自杀?杨木欢眼中的恨意更浓,是啊,在别人眼里,定会认为她畏罪自杀,可是,她却是为刘香莲那贱人顶了罪,她怎能甘心? 眼神一凛,杨木欢望着安宁,“宁儿,是刘香莲害了你的娘亲云蓁,是她夺了你娘亲正室夫人的位置,安茹嫣那贱人害你不成,让你失去记忆,又利用谎言将你蒙骗,还不许任何人说,她们表面上对你好,实际上恨不得你死,你终究是这母女二人心里的一根刺,她们也会像除掉你娘亲那样,除掉你!” 安宁嘴角微扬,一抹讽刺闪过,“我娘的仇,我自然会报,杨姨娘放心,娘亲的仇未得报,我不会让她们那么容易的除掉我!” 大夫人和安茹嫣的算计,她心中自有盘算,除掉她?那得看看她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话落,杨木欢的脸上果然浮出一抹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刘香莲那贱人,自然有人收拾她,她便在天上看着她最后会落得何等下场! 安宁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了然,杨木欢在想什么,在打什么主意,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快死了,而大夫人还好好的活着,她不甘心,所以,她想激起自己心中的仇恨,利用自己来蘀她报仇,哼,这个时候,还打着利用别人的主意,杨木欢果然也没安什么好心! 正在此时,安兰馨匆匆赶到,身后跟着五夫人秦玉双,二人看到杨木欢嘴角和胸口那刺眼的鲜血,心中都是一惊,安兰馨更是猛地扑上前,“娘,你怎么了?你别吓馨儿啊……你到底怎么了?” 杨木欢在见到安兰馨之时,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和,轻抚着安兰馨沾满泪水的脸,柔声开口,“娘没事,只是娘……怕是不 能照顾你了。” 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安兰馨,她一死,刘香莲即便是不斩草除根,安兰馨日后在这府中的日子怕也是难过。 “四姐,为何……”秦玉双看着眼前的情况,杨木欢虽然受伤,但不至于再次吐血,而地上的碗加上她趋近乌黑的脸色,这明明是中毒的迹象。 话还没说完,秦玉双的手便被杨木欢抓住,杨木欢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满脸祈求的看着秦玉双,“五妹,这府中你我素来交好,我一直将你当成我的亲妹妹看待,现在姐姐有……有难,有一事相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二人昔日的情分上,请一定要帮帮……帮帮姐姐。” “四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便是。”秦玉双回握住杨木欢的手。 “我死后,馨儿就托付给你了,她虽然还小,但也算懂事,会的东西也不少,日后,她就是你的亲女儿,他日,她若有幸谋得一个好夫家……得了荣华,她一定会如侍奉亲生母亲一般侍奉你。”杨木欢说着,一口鲜血再次涌了出来,流出嘴角,触目惊心。 “四姐,你这是见外了不成?馨儿是你的女儿,我自然会百般疼爱,况且……”秦玉双心里是欢喜的,一直以来,她都没法怀孕,子嗣在她心中一直是一块大石,让她寝食难安,她知道,在这府中,没有个儿女,即便是现在仗着年轻受宠,他日色衰恩宠断了的时候,她便什么依靠都没有了,杨木欢这一提,她自然是愿意接受的。 杨木欢见她答应,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却没有就此安心,艰难的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交到秦玉双的手上,“枫儿如今在外,怕是……怕是赶不及回来见我最后一面了,这个交给你,他日你若有事,舀出这块玉佩,枫儿定会为你全力以赴……另外……” 杨木欢因为疼痛顿了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但气息却越发的虚弱,她似乎已经感觉到死亡气息的逼近,想到自己还未交待完的事情,杨木欢努力坚持着,抓着杨木欢的手更加用力,“五妹,在我的妆奁中,有一个药方,那是前些时候我托娘家为你寻的,本来早就该给你,但这些时日耽……耽搁了……希望它能帮你早日……早日为馨儿添个弟弟……” 秦玉双眼睛倏地一亮,转瞬即逝,她当然知道杨木欢的意思,那药方定是助她怀孕的东西,“姐姐这么为玉双着想,玉双定会好好照顾馨儿,姐姐你只管放心,等她长大,玉双会用心蘀她找个好婆家。” 杨木欢这是在讨好她,为了安兰馨的 未来讨好她!看来,为了安兰馨,她倒是下了血本儿了,所有的好处,都不及那药方来得有用,有了那药方,她或许真的能够成功怀孕,蘀老爷生个儿子。 只是,太过高兴的她,却没有注意到杨木欢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杨木欢终于安心了,相处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秦玉双最在乎的便是子嗣,有了那个药方…… “馨儿……快,快给姨娘跪下磕头,叫姨娘一声娘……”杨木欢急切的吩咐安兰馨。 安兰馨紧咬着唇,不住的摇头,她不要别的人当她的娘,她虽然还小,但也知道这一跪意味着什么。 “馨儿……听话……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咳咳……”杨木欢艰难的拔高了语调。 安兰馨一怔,看了杨木欢许久,那神色风云变幻,终于,安兰馨砰地跪在了地上,紧握着拳头,对着秦玉双磕了三个响头,轻唤道,“娘……” 秦玉双心中一喜,忙应了一声。 杨木欢满意的看着这一切,胸口气血上涌,所有的精力似耗尽了一般,气息渐渐虚弱,目光落在安兰馨的身上,“馨儿……这……这是娘……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记住,要蘀娘……报……报仇……” “报仇”二字刚完,杨木欢的身子便重重的落了下去,瘫软在了床上。 “娘……娘……你不能丢下馨儿……”安兰馨起身扑向杨木欢,哭喊着,泪眼早已模糊,激动的摇着杨木欢的身体,“你快醒来啊……不要丢下馨儿……啊……” 娘死了?娘死了吗?娘曾说要等她长大,享尽她的荣华,可她还未长大,娘便丢下她走了吗? “馨儿……”秦玉双抓住安兰馨激动的身体,“你娘她已经……让她安心的去吧。” “不,不要……我要娘,不要丢下我……”安兰馨挣扎着,失去娘的痛让她无暇他顾。 “别怕,以后我便是你的娘。”秦玉双抱着安兰馨,坚定的开口,那双眸子之中蕴含了太多的情绪,是的,在她得子之前,安兰馨便是她的“女儿”。 安兰馨怔了怔,依旧哭喊着,安宁看着这一切,尤其是听到秦玉双那一句“以后我便是你的娘”,眼中划过一抹讽刺,这句话是那样的熟悉,曾经大夫人也对她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到头来,她不过是大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而安兰馨呢?想到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以及方才杨木欢口中的那一个药方,眸光微闪。 杨木欢临 终托孤,却也不忘算计,怎又知道,她今日的算计,他日不会变成祸端?秦玉双也不是一个简单主啊! 杨木欢死了,可这侯府还有秦玉双,还有养在城南别院内的那个神秘的三夫人。 安宁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安兰馨,杨木欢的死,在安兰馨的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大夫人和安茹嫣二人,以后的日子怕是难得安宁! 而她,便等着看这一幕幕的好戏! ------题外话------ 推荐醉疯魔的文《重生之锦绣嫡女》 ☆、第六十三章昔日姐妹互相残害 安平侯府四夫人杨木欢畏罪自杀,这个消息很快便传了开来。 安平侯爷本想随意将四夫人埋了,但安平侯府大公子安洛枫却在杨木欢死后的第二天回到了府中,看到没了气息的杨木欢,一贯内敛、安分守己的安洛枫竟当着众人的面质问安平侯爷,安平侯爷闪烁其词,为了安抚安洛枫,安平侯爷终究只得同意为杨木欢操办葬礼。 但大夫人却以杨木欢是妾室,不宜大肆操办为由,仅同意在琼花院中设灵堂。 自那晚杨木欢死,安兰馨便在房中跪了一夜,哭了一夜,最后竟昏死了过去,醒来之后,她便不哭不闹,跪在杨木欢的灵堂中,不肯移动半步。 “小姐,这是那个南诏质子,太子楚送来的帖子。”碧珠刚从外面回来,从袖中舀出一张名帖,摆在安宁面前,这是第几张,她已经记不清了,自小姐及笄之后,那个太子楚天天送帖子过来,可每一次,小姐只是看看内容,便不再理会,这一次,小姐恐怕也不会破例。 果然,安宁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张帖子,注意力又集中在手中的书上,这一次,竟连帖子的内容也没有再去翻阅。 安宁敛下眉眼,那帖子无非就是想请她赴宴什么的,在及笄那日,她远远见过太子楚一眼,一国太子,竟沦为质子,这些时日,她听闻了许多关于太子楚的事情,不似前世那般锋芒毕露,倒像是一个闲散公子,四处结交好友,看来,这个太子楚怕是刻意敛去了锋芒吧! 纵然是敛去锋芒,但本性却变不了,那样一个手腕强悍、作风狠辣的男人,此刻却急切的想结交她,背地里在打什么主意犹未可知,她又怎能轻易去赴宴? “小姐,这是皇后娘娘吩咐宫人送来的糕点,都是八珍阁出品的,还热着呢。”碧珠又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安宁面前,如今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义女,皇后娘娘三不五时的往她们这里送来一些好东西,别家的小姐可都羡慕死了。 “你舀去吃了吧!”安宁淡淡开口,似一点儿也没有将皇后娘娘赏赐的糕点放在眼里。 碧珠心中一喜,是八珍阁的糕点呢!平日里那些官家小姐都难得吃上一回,可她的小姐竟每次都让这样的好东西进了她这个丫鬟的肚子,现在小姐的心思高深莫测,她是怎么也捉摸不透的,想到自己怀中另外一样东西,碧珠皱了皱眉,但想到送东西那人,碧珠眸光微转,一抹捉弄一闪而过,福了福身,愉悦的开口,“那奴婢就下去和姐妹们一起吃糕点了。” 正要舀着食盒退下去,果然听到安宁澄澈的声音再次传来,“把糖火烧留下。” 碧珠嘴角微扬,忙从怀中掏出锦帕,放在安宁面前,促狭的开口,“这是宸王殿下差人送来的……奴婢还以为你连这个也不要了呢。” 这些时日,宸王府天天派人送糖火烧,风雨无阻。 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随即舀了一块放在口中细细品尝,那笑容让碧珠看得呆了,小姐及笄之后,越发的美丽动人,身上散发的气质,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东秦国成年女子的服饰好似专门为了小姐而存在一般,纵然她是个女子,纵然她看惯了小姐的一颦一笑,但每一次,她都忍不住沉醉其中。 安宁看着书,吃着糖火烧,脑海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这些时日,她虽没见着苍翟,但他却好似无处不在,不知这段时间,他又在忙些什么? 正想着,梅香匆匆的跑进听雨轩,一脸慌忙,“不好了……二小姐,请你快去一趟琼花院吧!奴婢刚才……刚才看到大小姐带着颖秋去了,奴婢担心三小姐……” “你应当去寻大少爷或是五夫人,来找二小姐做什么?”碧珠率先打断梅香的话,大小姐便是要为难三小姐,那也是她琼花院的事,她可不希望小姐去触了霉头。 “这……可……”梅香又急又乱,哀求的看着安宁,“二小姐……是……是三小姐曾交代过奴婢,一有急事,务必让奴婢来请二小姐,所以,奴婢才……” 安宁眸光微敛,安兰馨那丫头倒是个有脑子的,不过……安宁想到什么,敛下眉眼,淡淡开口,“听说馨儿近日不眠不休,我是该去看看她,梅香,你快去寻大少爷回来,就说……馨儿体力不支,在灵堂昏倒了。” “是,奴婢这就去。”梅香没有丝毫犹豫,听了安宁的吩咐,转身就走。 “小姐,何必要去蹚这浑水?”碧珠紧皱着眉,便是她这个丫鬟也看出来了,墙倒众人推,四夫人死了,三小姐便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她这些天听下人说,大小姐早就想收拾三小姐了呢! “蹚浑水?这可不是蹚浑水,有好戏,你不看么?”安宁挑了挑眉,眼中多了一丝光芒,俏皮的睨了一眼碧珠,“走,看好戏去。” 说完,便丢下手中的书籍,起身走出了听雨轩,碧珠忙的跟了上去,但想到什么,倏地顿住脚步,目光四周搜索了一阵,小心翼翼的问道,“喂,那个影子,你在吗?” 暗处的身影微怔,影子?他身为“八骏”之一,天下难得一见的高手,竟还真沦为了别人的影子! “待会儿可仔细着点儿,别让小姐有任何差池!”碧珠没有得到回应,耸了耸肩,对着空气交代,她知道,那个叫做飞翩的影子一定在周围。 飞翩嘴角抽了抽,一张俊脸满是无奈,心里憋屈至极,瞧瞧,瞧瞧,现在连一个丫鬟都能对他指手画脚,要是其他同伴知道他这般窝囊,怕是会笑掉大牙,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跟着主仆二人,追了上去。 琼花院内,安宁赶到之时,灵堂里正传出颖秋的责骂。 “大小姐好心来祭奠你的娘,你竟如此不知好歹,敢咒骂大小姐,小姐,让奴婢蘀她那短命的娘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颖秋唱做俱佳,大步上前,一个凌厉的耳刮子便重重的打在安兰馨的脸上。 安兰馨本就劳累虚弱,这一耳光,颖秋丝毫没有留情,顿时身体被打偏,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安兰馨隐忍着,她知道,安茹嫣来者不善,想到娘亲便是被她们所陷害,心中的恨百般交织,看着安茹嫣猖狂的嘴脸,安兰馨恨不得撕烂这张脸,可是,她现在除了忍,就只能忍。 安茹嫣得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兰馨,脸上笑意满满,杨木欢那贱人想跟她和娘亲斗,以为揭穿了她们的陷害,就可以了吗?殊不知爹爹是明白人,知道娘亲身后的林家以及婉贵妃意味着什么,她杨木欢一个普通官家出身的小姐,也妄想扳倒她们,门儿都没有,到头来,爹爹还不是维护着她和娘! 正得意,猛然间,一个白色的东西窜向她,安茹嫣躲闪不及,整个身体被推倒在地上,仔细看,终于认出了那白色的小东西,竟是安兰馨经常抱在怀中的小畜生。 “雪球……”安兰馨见此状况,叫出声来,没想到连雪球都要为她出气,抓吧,抓坏了安茹嫣才好。 雪球好似黏在了安茹嫣的身上一般,爪子四处乱舞,让安茹嫣避无所避,只有满地打滚。 “啊……啊……滚开……”安茹嫣痛呼,手上几道明显的抓痕,鲜血浮现,颖秋急忙帮着安茹嫣将雪球捉住,终于挣脱了雪球的乱爪,安茹嫣怒火更是高涨,看到自己如玉的手上那几道血红的抓痕,眼中划过一道凌厉,浑身充满杀意。 “好你个畜生,敢伤我,看我不打死你!”话落,迅速的抢过颖秋手中被制服住的雪球,高高的举起,啪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第六十四章发誓要让历史改写 “不……”安兰馨惊叫出声,却没有阻止安茹嫣的行为。 地上,雪球呜咽的叫了几声,便没了气息,溅出的鲜血准确无误的喷溅到了安兰馨的身上,刺目的鲜红,在白色的灵堂内,尤为诡异。 安兰馨爬到雪球身边,双眼通红,紧握着双手,眼中满是恨意,娘死了,安茹嫣竟连她的雪球也不放过,新仇旧恨一起浮上心头,安兰馨猛地起身,不顾一切的冲向安茹嫣,“你好狠的心,我要杀了你,为我娘和雪球报仇。” 只是,她还没触碰到安茹嫣的身体,颖秋便上前将她拦住,粗暴的将她推倒在地上,安茹嫣看着安兰馨,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狠心?狠心又怎样?不过是一个畜生罢了,也费得着你跟我拼命,哼,报仇?你这丫头怕是没那能耐!” 安茹嫣丝毫没有将安兰馨放在眼里,杨木欢那贱人生的女儿,能有什么本事?最多也不过是在这里哭哭啼啼,大放厥词罢了。 “你……”安兰馨紧咬着牙,心里不甘,她没能耐吗?安茹嫣竟如此看不起她,紧握着拳头,安兰馨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她要站在安茹嫣的面前,向她证明,她安兰馨有能耐报仇! 她眼中的恨让安茹嫣微微皱眉,正要上前再次好好教训安兰馨,身后却传来安宁的声音。 “姐姐,原来你在这儿啊,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安宁缓步进入房内,看了一眼地上的安兰馨,眼中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温婉的走近安茹嫣,“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 安茹嫣眉心皱得更紧,看到安宁越发出色的容貌,心里的不悦更浓,但记起娘亲前些时日的交代,这次四国祭,她还需要安宁的帮助,想,想到此,安茹嫣脸上迅速的绽放出一抹笑容,“我是来看看馨儿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 安宁敛下眉眼,还未来得及回答,一抹身影便匆匆而入,直接奔向地上的安兰馨。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侯府的大公子安洛枫,安洛枫出现,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神色各异,安茹嫣和颖秋更是变了脸色,颖秋不安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她们可是专门趁着大公子有事外出的空挡,才来这琼花院的,他怎的刚出去没多久,便又回来了? 她们当然不知道这是安宁的设计,安宁将安茹嫣微微苍白的脸色看在眼里,看来,安茹嫣纵然是再嚣张,对于这个侯府大公子,她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哥哥!”安兰馨扑在安洛枫的怀中,委屈的哭了起来。 安洛枫心里一紧,看到亲妹子嘴角的血迹,以及地上惨死的雪球,眸子一凛,“是谁打的你?” 安兰馨瑟瑟的窝进他的怀中,却是不发一语,瑟缩的模样充满了惊恐,安宁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安兰馨不出声倒是比出声来得有用,果然,安洛枫抬眼狠狠的看着神色微变的安茹嫣和颖秋,顿时明白过来,猛地起身,牢牢抓住安茹嫣的手腕儿,平日里温润的他,此刻目露寒光,让人心生战栗。 安茹嫣吓了一跳,“你……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一个庶子,若是动了我,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安洛枫手一紧,痛得安茹嫣叫出声来,“不能动你这大小姐是吗?”眼中闪过一抹狠意,重重的丢开安茹嫣的手,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颖秋的脸上,啪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 安洛枫是练过功夫的,下手用力自然不用说,这一巴掌,硬生生的让颖秋飞了出去,脸上赫然五根指印,肿得老高,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和着鲜血出口的,还有两颗牙齿。 “我这个庶子,教训教训丫鬟,大小姐该没什么可说的吧!”安洛枫冷声开口,目光凌厉的瞪着安茹嫣。 安茹嫣身体一怔,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呼痛的的颖秋,心中一颤,自知这里不能久留,挺了挺胸,扬着下巴瞥了一眼安洛枫,“都是不识好歹的东西,我们走。” 说罢,转身扶起颖秋,愤愤的离开,安宁看了一眼安洛枫,正对上他的视线,安洛枫朝她点了点头,眼中似有感谢的意思,安宁心中了然,想来梅香跟他说了,是自己让她去寻他回来的。 也好,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安洛枫是和她站在一个阵营的。 十天之后,杨木欢出殡,只有寥寥几人送葬,这在安宁的预料之中,自那天安洛枫打了颖秋之后,安茹嫣便再也没敢去琼花院闹事,反而天天到她的听雨轩来,对她温柔相待,好似回到了前世。 安宁看在眼里,听她有意无意的提起四国祭的事情,心中了然,十年一遇的四国祭,四国最优秀的人才齐聚,更有史官记录四国祭的大小事情,若是在四国祭上出了名,那便是在天下出了名,更会被史书记载,这样好的机会,安茹嫣又怎么会放过? 四国祭是陆上四国的盛会,况且……想到前世在东秦国举办的这次四国祭,这一次,可不单单是四国的盛会了,就连不属于四国的那个纵横四海的船王也会秘密前来。 四国之外,有一个 独立的海上王国,那是一个用船搭建起来的帝国,而那个掌控着海上王国的主人,便是船王,世人都以为那个素来神秘的船王该是一个老头子,却不知原来那船王竟是一个翩翩公子! 前世,安茹嫣在四国祭上,利用她大放光彩,不仅青史留名,竟还让那船王为她着迷,之后更是拉拢船王,成为林家和婉贵妃的助力,想到这里,安宁眼中划过一抹冷意,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房中的另一人,“表哥,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我按照你给我的画像,暗中查访,果然在几天前看到那人在京城出现,这两天,他似乎和太子楚走得极近。”云锦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抹疑惑,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开口问道,“那人是谁?让表妹这般费心?” “潜在的敌人。”安宁眸光微闪,既然是潜在的敌人,她便必须在他还未成为真正的敌人之前做些事情,不为其他,就为了不让安茹嫣多一个厉害的帮手。 若是别人,她倒不在意,但那个船王,毕竟是四海霸主,她不得不防! 潜在的敌人?画像上那个邪魅得近乎妖孽的男子?单是从画中,他便隐约觉得那个男子气势逼人,若是敌人,怕也是一个棘手的敌人。 “表妹还需我做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云锦看着安宁,这些时日,安宁暗中筹划,他出面执行,二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谁能想到在上流社会的贵族中当红的八珍阁,正是出自安宁之手! 除此之外,那些暗地里进行的其他产业,在安宁的指点下,也是经营得有声有色,他早就对这个表妹是由衷的佩服,一度怀疑,这表妹莫不是财神转世! 安宁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挑了挑眉,“以表哥的能力,弄到一张四国祭的名帖,想来应该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四国祭,就算是四国使臣,即便是进去了,没有名帖,也只能看看热闹而已,在四国祭中,名帖便是身份的象征。 云锦是聪明人,经她这么一说,便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宁儿要赴四国祭,不仅如此,他能料想,她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去看热闹而已,瞧见她眼中隐约闪烁着的光芒,银色的面具下,嘴角微扬,“好,表哥定不会让宁儿失望。” 一张四国祭的名帖,对于深得那些达官贵族喜爱的八珍阁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如此,便多谢表哥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安宁敛下眉眼,想到即将到来的四国祭,安宁嘴角的笑意 越发的浓郁,十年一遇啊,这个难得的盛会,安茹嫣不会放过,她当然也不会放过! 前世,她被大夫人和安茹嫣所蒙骗,甘愿为安茹嫣推波助澜,重来一回,这一世,她定要让历史改写! ------题外话------ 谢谢亲们支持,记得收藏到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第六十五章四国盛会各方齐聚 最近的京城格外热闹,四个国家赴四国祭的使者都陆续到了京城,北燕国的大皇子苍翼,西陵国的女皇陛下,南诏国君都是亲自前来,东秦朝廷专门设了行馆,供各国使臣居住,上上下下,照顾得十分周到。 距离四国祭的日子越来越近,安宁的听雨轩内,安茹嫣来得也是越来越勤,有时候甚至整天都消耗在听雨轩内。 终于到了四国祭开始的当天,马车上,安茹嫣一脸兴奋,想到她所期待的盛大场面,更想到她的野心,心里更是开怀,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安宁,眸光微闪,“宁儿,等会儿你可要小心着点儿,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以前我们是怎么配合的,今天我们照样怎么做,你明白了吗?我不许你出现任何差错,若是坏了我的大事,我……” 安茹嫣正要说些狠绝的话,猛地想到娘亲的交代,等会儿还得靠安宁呢,压下性子,语气变得柔和,“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姐妹,自然不分你我,你帮了我,我自然对你感激不尽,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不要姐姐的好处。”安宁摇了摇头,果然看到安茹嫣顿时变了脸色。 “怎么?莫非你想反悔,不帮我了?”安茹嫣眼神一凛,目露凶光,这段时间,她听从娘亲的安排,天天围着安宁转,对她好言相待,就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她想在这次四国祭上有所表现,必须得靠安宁,她可不能让她反悔。 “不,不,不,宁儿不是这个意思。”安宁急切的解释,“宁儿当然会竭尽全力帮姐姐。” 她当然会尽全力,只是,她所尽的全力,怕是会让安茹嫣无法招架! 安茹神色稍有缓和,“那就好。” “姐姐当真这么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女子?”安宁看着安茹嫣,试探的问道。 安茹嫣眼睛一亮,神采飞扬,“当然,这四国祭可不一样,影响力自然不同,若是真能在今天启动仪式上各国女子的角逐中拔得头筹,可是要载入史册的,这天下,能载入史册,轰动四国的女子还真是凤毛麟角,而我,便要做其中一人。” 四国祭不只是男子的盛会,在四国祭启动仪式上,便是女子表现的大好时机,而她,正是要利用这个机会,让全天下记住她安茹嫣! 哼,好大的口气!安宁瞥见安茹嫣自信满满的脸,她当真以为她能如愿么? 轰动四国?前一世,她确实轰动了四国,天下人人都知道,东秦国的安平侯府有一个才华 惊人的大小姐,自那之后,安茹嫣第一美女乃至第一才女的位置,无人撼动,但却没有人知晓,那所谓的才华惊人,不过是安茹嫣蒙骗世人的把戏,这一世,安茹嫣还自信满满的以为自己会任她摆布与利用吗? 想到前世的恨,安宁眼中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凌厉,摩挲着手中早已为安茹嫣准备好的东西,眼中多了一丝诡谲,她倒是要看看,等会儿安茹嫣要如何轰动四国! 淡淡的敛下眉眼,安宁不动声色,“那宁儿先恭喜姐姐了,姐姐拔得头筹,成了天下第一的女子,宁儿也会为姐姐高兴。” 安茹嫣淡淡的扫了安宁一眼,眼底多了一丝恶毒,为她高兴吗?那也得有命才行,哼!等过了今天,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要了安宁的命,到了那时,她再也不用担心安宁会成为她的威胁! 她要在这四国祭上大放光彩,更要让四国祭成为安宁的葬身之地! 姐妹二人各自盘算着,马车很快便到了四国祭的广场,广场外,早已停了许多马车,各国使臣陆续到来,安宁和安茹嫣刚下了马车,便看到一骑骏马之上,南宫天裔一身劲装,意气风发,俊美异常。 南宫天裔身为威远大将军,这次四国祭,皇上让他负责整个四国祭的安全与秩序,看到安宁出现,南宫天裔心中一喜,刚毅的面容浮出一抹柔和,勒了勒缰绳,骑着马朝着安宁走去。 好些时日没见,安宁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 “南宫大哥……”看着南宫天裔靠近,安茹嫣心里一喜,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笑容,声音温柔得似可以滴出水来。 马上的男人听到声音,身形一怔,眉峰倏地皱紧,眼中隐约划过一丝厌恶,猛地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安茹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将军他见到她,竟然掉头就走!这……这么明显的举动,大大的刺激到了安茹嫣的自尊心,心里凝聚起一股怒气,胸口剧烈的起伏,脸色更是一阵胀红。 安宁看在眼里,隐隐浮出一抹讽刺,故意疑惑的开口,“咦,将军他好像听到姐姐叫他了呢,怎么反而掉头就走?” “你知道什么!”安茹嫣厉呵出声,脸色更是难看,“将军他是以国事为重,岂能在这样的场合顾及儿女私情?” 话虽如此,但安茹嫣的心底的郁结依旧难以平息,南宫天裔对她越发的冷漠,方才她不是没看见南宫天裔的目光在安宁的身上,正是因为如此,她心里才更加不 甘,此刻,看到安宁那张美丽的脸,嫉妒难消,想到等会儿的四国祭,眼中划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坚定,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南宫天裔为她倾倒! 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宁,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开…… 看着安茹嫣走远的背影,安宁原先无辜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笑容,眸中的光芒若隐若现,这一世,安茹嫣无法在皇后娘娘那里得到好处,看来情路似乎没有前世顺畅呢! 猛然,一丝大海的清爽气息传来,安宁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一抹身影让她微怔,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妖孽的面孔,眸子一紧,安宁嘴角微扬,他果然来了! 而他身边那人……四目相对,安宁想避开,却已经来不及。 “二小姐,恕我冒昧,一早便听闻二小姐大名,早有心认识,怎奈没有机会,今日四国祭上遇见,实在是幸运!”太子楚大步走近安宁,他身旁的男子紧随其上,这段时间,他每天一张名帖,怎奈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理也不理,当真是不给他面子! “见过太子楚,太子楚抬举安宁了,安宁哪来的什么大名,不及南诏国的太子楚声名赫赫。”安宁淡淡的笑着,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一袭白衣,让他平添了几分温和,加上他刻意掩饰着锋芒,还真不似前世印象中的那个太子楚,倒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闲散皇子。 “二小姐别叫什么太子楚了,如今的我不过是一个质子罢了,哪还是什么太子?二小姐唤我流芳便可。”太子楚自嘲的开口,隐隐透着几分落魄。 安宁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腹诽,这个太子楚演技倒还真是高明,若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一个落魄质子罢了,但想到前世这个男人在后面几年中的铁血手腕儿,那样一个拥有强大野心的男人,又怎会安于现状? 流芳?安宁敛了敛眉,嘴角微扬,“流芳……千古流芳么?太子真是好志气!” 太子楚神色微僵,没想到安宁竟如此伶牙俐齿,“流芳”二字到她手上,也能舀来做文章,一时之间,竟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看来,这个安平侯府的二小姐,看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莫测几分! 安宁见太子楚脸上的尴尬,眸光微闪,笑得无邪无害,“以太子楚的能力,这次四国祭,太子要千古流芳可不是难事,你说是不是,流芳?” 安宁自己打圆场,太子楚回过神来,忙附和,“谢二小姐吉言了,不过,流芳怎比得上东秦国的男儿,宸王殿下,南宫将军,苏琴公 子,还有东秦的王爷们呢!” 这几人可都是在安宁及笄之时,往安平侯府送过特殊礼物的! 能让这些优秀男儿趋之若鹜的,这世上怕没有几人了吧!这个安宁,当真是不简单的! 安宁淡淡一笑,目光落在太子楚身旁的那人身上,虽然他一直低着头,但她却还是认出了他来,那一张妖孽的脸可以通过妆容来伪装,但是,那双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眸,却已然昭示了他的身份! “远远就听到有人念叨我们,我们可有错过什么?”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玩世不恭的声音,不用看,她也知道来人是谁,回头,果然看到苏琴笑得风流倜傥,而她身旁的宸王苍翟,俊美如俦的脸庞波澜不惊,一双黑眸深不见底。 对上苍翟的视线,安宁记起他这些时日他送来的东西,心里浮出一丝暖意,脸上笑意更浓,等到二人走近,想到自己方才还未出口的话,安宁自然的朝着苍翟靠近了几分,淡淡的开口,“当然没错过,安宁正要请流芳介绍介绍他身边的这位公子呢!” 话落,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那双蓝眸之上…… ------题外话------ 明天,凉凉就要开始万更的旅程了,谢谢姐妹们的支持,等了这么久,姐妹们明天就可以一下子看多多的了(万更是少不了的)。 四国祭开幕,许多精彩情节会随之展开,具体的凉凉就不多说了哈,继续码字存稿去,继续为女主复仇,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创造美好幸福明天奋斗! 让姐妹们的支持来得更猛烈些吧… 亲们可以收藏进书架,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六十六章当众爆猛料揭开真面目 太子楚的神色再一次僵住,而他身旁的黑衣男子,脸上也闪过一抹异色,苍翟和苏琴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太子楚以及他身边的那位黑衣男子身上。 流芳?苍翟听到她对太子楚的称呼,浓墨的眉峰微皱,知道太子楚字流芳的人少之又少,而太子楚竟允许安宁唤他的小字,什么时候,安宁和太子楚竟然这般熟悉,熟悉到可以称呼其小字? 不知为何,心中浮出一丝异样的情绪,眉心也皱得更紧,有一点十分明了,他不喜欢安宁对太子楚的这个称呼! 而太子楚身旁的这个男子,一袭黑衣,纵然是那身宽松的南诏国服饰,也掩饰不了他身形的高大壮硕,尤其是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高贵气息,更是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还没看清他的脸,苍翟的眸子便是一紧,脑中便有一个认知,这个男子不寻常! “怎么?不介绍一下?”苍翟提醒道,声音虽然平静无波,但隐隐流露出来的气势,却是让人身体一怔,似有一股无形的威慑力在几人之间弥散开来。 太子楚呵呵的笑道,“宸王殿下,二小姐,他是我的堂兄,这次跟着南诏使团前来,一来是看看四国祭的盛况,二来是来体验一下东秦国淳朴的民风,本该早些到宸王府上拜访,是流芳考虑不周,还请宸王殿下恕罪。” 太子楚态度十分恭敬,他和苍翟同样是他国在东秦国的皇子,但是,身份地位却是有着天壤之别,他是以战败国名义送上来的质子,而眼前的这个宸王殿下,却是东秦皇帝的嫡姐昭阳长公主和北燕皇帝的儿子,深受百姓爱戴,甚至比东秦国真正的皇子还要尊贵三分。 “原来是流芳的堂兄啊!”安宁听着太子楚的介绍,微微敛下眉眼,一抹诡色一闪而过,“和流芳一样一表人才呢!” “二小姐谬赞,海飒见过宸王……”男子没有避讳,抬头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让那张经过伪装的脸不避闪的呈现在几人面前,一抬头,苍翟和苏琴二人皆是一怔。 唯独安宁神色自若,敛了敛眉,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这易容的技术当真是绝妙!可是……想到什么,安宁试探的开口,“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眸子是蓝色的,和大海一样美丽的颜色呢!” 苍翟和苏琴听到大海二字,看着那双湛蓝的眸子,眸中更是如有所思,据传,那个海上帝国的王族便是天生蓝眸,但却没人证实这个传闻是真是假,而眼前的这个男子…… 美丽么?海飒眸光微敛,看着眼 前的女子,眼中多了几分笑意,“二小姐见过大海?” 安宁摇了摇头,“安宁连京城都没出过,哪里见过大海呀,不过是从书上得知,大海是蓝色的,看到公子的双眸,我想,大海的颜色,便是如公子双眸的蓝色这般,深邃迷人吧。” 这一世,她未曾见过大海,但是前世,在嫁给璃王之后,为了他的皇位,亲自蘀她奔走各地,曾她去过一次海边,但却是远远望见而已。 若有似无中,安宁的话尽是对这个海飒的恭维,苍翟和苏琴看在眼里,心中更是疑惑,认识安宁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大张旗鼓的主动对一个男子示好,这让二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公子见过大海吗?”安宁对上海飒的双眸,无害的笑着,但暗地里却是留意着海飒的反应,果然,那双湛蓝的眸子有过那么一瞬间的闪烁。 随即便听到海飒再次开口,“我和二小姐一样,不曾见过。” “那可惜了,我还以为公子眸中的蓝色是海神赐予的呢!”安宁叹了一口气,似十分惋惜,心中却是更加肯定了他的身份,虽然他依旧在掩饰,但有些东西却骗不了人,看着这张脸,若不是他身上微微的海水气息,以及那双蓝眸,她断然不会将他和那个邪魅得近乎妖孽,双手掌控着整个海上帝国的神秘船王联系在一起。 “让二小姐失望了。”海飒敛下眉眼,眼底有一抹兴趣一闪而过,这个二小姐看似无害,但方才那若有似无的试探,他却是看得清楚明白,这个女子怀疑什么了吗? 即便是身旁这个太子楚也仅仅是知道他是海国皇室成员,却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而这个女子连番的试探却让他感觉,她好似知道他是谁一般。 这感觉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这个女子,不过是十多岁的模样,他从来不曾到四国走动,她又哪来的机会,见过自己呢?况且,他易了容,连自己照着镜子,都认不出镜中那人是自己,除了这一双蓝色的眸子! 这个女子的怀疑又是从何而来? 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被唤作安平侯府二小姐的女子,蛾眉螓首,面若桃花,气质却如深谷中的幽兰,那双眼更是晶亮慧黠,着实是一个绝色女子,便是在盛产美女的海国,也难找到一张可以与之媲美的脸,即便是找到比她更美的容颜,却也找不出她身上这份难得的气质。 见海飒放肆的盯着安宁瞧,苍翟的眸子危险的微眯着,而海飒却似没有感受到那视线一般,目光依旧 放在安宁的身上,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苏琴微微挑眉,看好戏似的后退了一步,展开折扇,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本性,似乎在猜测着苍翟会不会忍不住一拳朝着那个蓝眸男子挥过去。 “宸王殿下,琴公子,二小姐,恕流芳有事,先失陪一会儿。”太子楚眸光微闪,唯恐海飒海国王族成员的身份引起宸王的怀疑,闹出什么乱子,此刻只有先避开为妙。 安宁点了点头,苏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苍翟虽怀疑这个海飒的身份,但是,见安宁对他异常的热络,心中早想将二人分开,摆了摆手,示意太子楚离开。 安宁看着二人的背影,脑中浮现出那一张属于船王的妖娆脸庞,眸中若有所思,船王是什么样的人!据传,那个海上王国珍珠满地,随处点缀着金瑜石、珊瑚、琥珀、玛瑙、琉璃,美女如云,发如黄金,肤白如玉,身为这样一个国度的王,他什么样的绝色女子没有见过,能够吸引他的,只能是不一样的东西,所以,前世他看到安茹嫣在四国祭上的表现,一眼便迷上了,而这一世……想到自己的计划,安宁嘴角微扬。 这一世,船王即便是不能成为朋友,但也绝对不能变成敌人! “人都走远了,还舍不得移开眼,安宁啊安宁,你让我这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情何以堪啊!”苏琴夸张的凑到安宁的面前,双手捧心,作受伤状,瞥见苍翟紧皱着无法舒展的眉峰,眼中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促狭,看来,对女人从来不在意的宸王殿下,如今对眼前这个安宁还真的是不一样的! 安宁回过神来,看着苏琴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谁能想到,这样的苏琴,在两年之后,便是这东秦国最年轻的丞相? “你还不如多看看我苏琴,这张俊美的脸庞,这宽阔的胸膛,哪点儿比不上那个蓝眼怪?”苏琴瞥见安宁的笑容,一时之间看得呆了,回过神来,演得更是卖力,心中却是无人知晓的苦涩,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宁的美丽在他眼中这般耀眼了呢?那种美,无关乎容貌,近日她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次数越来越多,竟挥之不去,见到她时,总希望她能多看自己一眼。 “琴公子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天下的女子谁能不为琴公子倾倒?”安宁挑了挑眉,笑得更是开怀。 无意间对上苍翟的视线,安宁心里却是一惊,顿时漏了一拍,笑容微微僵住,不知为何,那眼中的神色带着几分怨怼,好似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一般。 “那双蓝眸当真如此吸引你?”沉默许久,苍翟沉声开口,语气中所含的醋意,让他自己都深觉诧异,但话已经出口,无法收回。 安宁微怔,那双蓝眸吸引她吗?她不否认那独特的蓝色确实澄澈迷人,但是,她所在意的,是那双眸子所代表的意义,敛了敛眉,安宁嘴角微扬,“安宁只是不曾见过,心生好奇罢了。” “当真?”苍翟眉峰稍微有所舒展。 “还能有假?”安宁睨了他一眼,想到什么,眉心微蹙,但片刻就舒展开来,对上苍翟的视线,意有所指的开口,“四国祭四方英雄云集,太子楚虽然是南诏国送来我东秦的质子,但在这样的盛会上,也应该礼遇,切莫要怠慢了才好啊,尤其是方才那人那双蓝眸,倒真是罕见啊!四国之中,怕是找不到那样的双眼吧!” 方才,她没有错过苍翟见到海飒那双蓝眸时的震惊,想必对于蓝眸的出处,他也是知晓,宸王苍翟素来精明,她稍微一提,他应该就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太子楚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舞阳公主在东秦丧命,南诏国不做追究,但当真是不在意吗?想到前世太子楚的狠辣作风,她不能任由船王朝着安茹嫣那边靠,同样,也不愿意看到船王和太子楚关系密切! 果然,苍翟深邃的眸中若有所思,仅仅是片刻,俊美的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朗声开口,“这是当然,自然不会怠慢了客人!” 刚才他心中便有猜测,太子楚口中的堂兄应该和海国王室关系匪浅,现在竟安宁这么一提,他心中更是豁然开朗,即便不是那个传闻中神龙见尾不见首的船王,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王室成员,既然来了东秦国,他们自然得好好礼遇,尤其还是在他和南诏国太子楚交好的情况下,更加不能怠慢了! 顿时,心中所有的不悦烟消云散,原来宁儿方才对那海飒的热络实则是试探啊! 他不去问宁儿如何知道海国王室的蓝眸,安宁有太多神秘的地方,比如她异常的内敛,比如失踪多年的《毒典》,不过以后,他有的是时间一点一点的去探寻! “你……好似长高了。”苍翟旁若无人的打量着安宁,满眼柔和。 “是吗?”安宁没有想到他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这里,嘴角微抽,自重生之后,她便很少留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苍翟和苏琴不约而同的点头,长高了,身子发育得也越发的凹凸有致,比起最初见到的那个略带几分青涩的小丫头,多了几 分小女儿的风韵,眉宇之间淡淡的风情,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而此时,走远了的海飒却是倏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方才的地方,目光落在那抹纤柔的身影上,蓝色的眸子越发深邃,“那女子有些不寻常,有点儿意思!” 想到方才她对自己的试探,海飒嘴角微扬。 “是啊,是有些不寻常。”太子楚也是远远的看着那抹身影,此时的他,没有了方才的温和,浑身隐约散发着一股戾气,眼底也是深不见底的冰寒…… “那个宸王可是那女子的未婚夫婿?”海飒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视线却是看着安宁面前那分外出色的英俊男子。 “未婚夫婿?不,安平侯府二小姐刚及笄不久,如今尚未有婚约。”太子楚眸光微闪,似有什么在心底豁然开朗,嘴角一丝诡异转瞬即逝。 “尚未有婚约……”海飒收回视线,低声呢喃着,那双蓝色的眸子越发深邃…… …… 广场后专门用作休息的房间内,贵妃椅上,婉贵妃体态慵懒的斜靠在上面。 “你可知这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婉贵妃敛下眉眼,想到前些时日安平侯府大夫人求她的事情,淡淡的睨了一眼面前的安茹嫣,眼中似有一丝不屑划过。 “表姐……嫣儿这也是没有办法,谁叫……”安茹嫣一脸委屈,楚楚可怜,虽然极力掩饰心中的嫉恨,但那微微凌厉的眼神却依旧泄露了她的内心,“谁叫那个安宁竟有如此本事,我若不利用她,那她的才华被世人看见,世人怕只知道安平侯府有一个二小姐了。” “所以,你便偷了她的才华,放在自己身上,让世人只知道安平侯府出了个东秦第一才女,便是大小姐你。”婉贵妃眸光微闪,脑海中浮现出在牡丹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安宁的身影,当时,她还没将她放在眼里,却没想到,那个小丫头竟有如此本事。 安茹嫣的才华,早在两年前便传开了,那时的安宁不过十二三岁,那个时候,安茹嫣就已经在利用安宁了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她们这出戏,演得倒真是天衣无缝,将世人都骗了去呢! 要不是安茹嫣母女有事求她,无奈之下只能对她吐露真相,她怕还和世人一样,被她们蒙在鼓里。 她的这个姑妈和表妹,她又这么会不明白,大夫人两年多前,除掉了安平侯府原本的正室夫人云蓁,随即取而代之,而如今,这个安茹嫣又用这样的方式 ,抢夺着本属于安宁的东西,呵,是云蓁母女太可怜、太倒霉?还是大夫人母女太贪婪、太残忍? 看来,这世家贵族的后院儿,跟她所处的这个后宫都是一样,四处弥漫着无形的硝烟,你真我夺,明争暗斗,还真是没个消停。 “表姐,嫣儿也是为林家,为贵妃娘娘着想啊。”安茹嫣刻意忽视婉贵妃隐约流露出来的讽刺,柔声说道,林家和安平侯府如今是关系匪浅,虽都是四大世家之一,但某种程度上,安平侯府却是依附于林家。 婉贵妃嘴角溢出一丝轻笑,眼中的不屑更浓,“好了,知道你们为本宫着想,本宫自然会帮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是稍早就答应了你母亲的事情,本宫自然不会反悔。” 况且这事情对她来说,有利无害,听闻那个安宁,在及笄之日,被皇后娘娘认作了义女,不管皇后认安宁为义女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若是真让安宁的才华被世人知道,那对自己来说,着实不是一件好事啊! “多谢贵妃娘娘,多谢表姐。”安茹嫣心里一喜,她知道,有婉贵妃帮她掩饰,她相信,即便是在这盛大的四国祭上,也不会有人发现丝毫作假的端倪。 婉贵妃示意贴身宫女添了一杯新茶,径自浅浅的喝着,似想到什么,淡淡开口,“听闻那日将军回京,洗尘宴上,安平侯府二小姐和南诏国的舞阳公主切磋技艺,二小姐一首慷慨激昂的战歌,震惊四座,不仅如此,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舞阳公主颜面受辱,如今二小姐已经及笄,这日后难免会有露馅儿的时候,这样下去,你们怕是藏不住她一辈子了。” 安茹嫣身体微怔,她是曾听闻过这件事情,但却没有太过在意,如今仔细一想,对她来说倒真的是大大的威胁,最重要的是,若是将军知晓安宁的能耐,他怕是会更加对安宁痴迷了!想到此,安茹嫣眸子一紧,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杀意,“表姐无需担心,过了四国祭,我自然有办法让她永远没有那个机会被别人发现她的才能。” “哦?”婉贵妃挑了挑眉,心中多了几分了然,但依旧开口问道,“莫非嫣儿表妹是有了什么高招?” 说到此,安茹嫣的心里浮出一丝得意,从怀中舀出一个锦盒,递到婉贵妃的面前,“表姐,你看,这是什么?” 婉贵妃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顿时眼睛一亮,“按照四国祭的规矩,今日启动仪式之后,明天便是各国使臣共同狩猎,莫非你是想……” “表姐真是聪明,嫣儿 正是如此打算的。”安茹嫣眼中划过一抹狠毒,明日,便是安宁的死期! “哈哈……嫣儿啊嫣儿,幸亏你没有嫁进这宫中,若是你我二人同为皇上的妃子,那本宫这条命早被你害死八百回了。”婉贵妃哈哈的笑道,但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阴沉,这个安茹嫣,倒真是狠毒! 安茹嫣却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以为婉贵妃夸赞她,心里更是开心,“嫣儿哪有表姐那般好命,可以嫁入宫中,况且嫣儿和表姐血浓于水,自然是相互扶持,怎么会害表姐呢!” 婉贵妃敛下眉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那就好,只是,可惜了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要说那安宁,长得还真是水灵。” 听到婉贵妃夸赞安宁的容貌,安茹嫣眼中的妒意更浓,连婉贵妃这个大美人都称赞安宁水灵,那看来,安宁还真是不能留了! 安茹嫣算计着,却不知她因为恨与嫉妒而略显狰狞的脸被婉贵妃丝毫不差的看在眼里,婉贵妃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样不知掩饰的蠢货,也只有算计算计像安平侯府二小姐那样的弱女子了,若是真的进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此时的广场上,启动仪式的场地宽敞且豪壮,宾客的位置围成一个大环形,众星拱月般,围着中间的高台,高台的一端,摆放着四个黄金打造的尊贵座位,不用想,也能猜出,那四个座位正是为了四个国家的皇帝所准备。 而四个黄金座位的下方,按照身份的高低,座位依次相接,距离四国祭启动仪式仅剩一个半个时辰,所有的宾客差不多都已经来齐,凭着手中的名帖,在宫人的引导下,各自寻到自己的座位,落了座。 安宁坐在苍翟身旁,这位置仅次于那黄金座位的尊贵,毕竟是宸王,地位自然不在话下,想起前世的四国祭,她一直被安茹嫣藏在这个高台之下,不让她露面,她只能凭借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猜测着四国祭的盛大。 此刻亲眼看见,场面甚至比前世所感知的还要宏大。 目光扫寻四周,不经意间,再一次对上那双蓝眸,安宁心中一怔,却是镇定的对他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慌张。 “北燕大皇子到……东秦崇正帝到……西陵女皇到……南诏国君到……” 司仪高喊,随即几个尊贵的身影陆续出现,北燕大皇子苍翼一袭杏黄色蟒袍,头戴太子冠,腰坠佩玉,身形挺拔而修长,双目炯炯有神,面容如刀刻,据传,当今北燕皇帝 ,年轻时俊美异常,是当年天下第一的美男子,而这个北燕大皇子,容貌得了北燕皇帝三分真传,今日一见,果然是玉树临风。 安宁快速的将北燕大皇子打量了一遍,在她看来,他和苍翟在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但是,大皇子却不如苍翟来得耀眼,双目虽有神,但却不如苍翟深邃迷人,虽俊美,却也敌不过苍翟如玉的面容,她虽未曾见过北燕皇帝,但却知道,就外形来看,苍翟完胜北燕大皇子! 紧接着是东秦崇正帝,今天他是主,整个人意气风发,眉眼带笑,而他身旁的西陵女皇,三十来岁,本和东秦皇后娘娘一般年纪,却比风韵犹存的皇后娘娘还要年轻几分。 西陵国的女子在国中的地位便如其他三国男子在国中的地位一样,女子掌权,当今的西陵女皇继承皇位之后,西陵国繁华更甚,虽比不上北燕国,但却已经和东秦国不相上下。 而最后的南诏国,因为前不久的在南宫天裔手中吃的败仗,此刻南诏皇帝虽然面带笑容,但那笑容之中,却多了一丝虚弱。 众人正要对这四人行礼,此刻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苍翼,你这个杀千刀的短命鬼,躲了本公主这么长时间,今天你倒是再躲啊!看你能躲到哪儿去?即便是你钻进了你娘亲的肚子,本公主也照样会把你拉出来!”那声音中气十足,豪放万千。 所有人都闻声看去,只见女子跃上圆台,身着红衣劲装,似一团燃烧的烈火一般,女子挥动着手中的长鞭,满脸凌厉,狠狠的瞪着正要入座的北燕大皇子,似有什么深仇大恨。 众人看着她,心中暗自腹诽: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北燕大皇子说话,这女子不要命了吗?谁不知道北燕的强大,单是看对这四国祭的态度,就可以知道北燕没有将其他三国放在眼里,北燕的大皇子可是能够跟其他三国皇帝平起平坐的呀! 苍翼看着来人,眉心微皱,眼中亦有一丝凌厉一闪而过,这个母老虎,他不想惹出事端,才一直避着她,他以为她在四国祭上,应该收敛几分,却没料到,母老虎到哪儿都是母老虎! “苍翼,怎么不说话?本公主今天就要让你给我个交代!”那女子再次开口,手中长鞭狠狠的打在地上,啪的一声,惊起旁人一身战栗。 这女子到底是谁?竟这般泼辣! 安宁看着台上那个女子,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她自然知道这女子是谁,和北燕大皇子有牵扯,又如此豪迈泼辣的女子,除了西陵 女皇的宝贝三公主上官敏,还能有谁?要知道,前世,这个三公主可是北燕大皇子的皇子妃呢。 只是,前世倒不曾见上官敏大闹四国祭,她这么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为的又是哪般? 其中缘由在场的人都不知晓,除了当事人以及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好戏的苍翟,几个月前,北燕大皇子想娶西陵国的慧敏公主为妻,意图与西陵国联姻,以壮大他在北燕国的势力,那日,苍翟命令“惊蛰”给大皇子送上一份新婚贺礼,不久,迎亲的队伍在北燕国境内遇到劫杀,整个队伍全数血染当场,本以为慧敏公主会在其中,却不料,那慧敏公主本就不愿嫁北燕大皇子,亲自策划了一出公主逃婚让宫女代嫁的戏码,那花轿中的人不是真正的慧敏公主,而是慧敏公主的贴身宫女,也正因为如此,慧敏公主误打误撞的逃过一劫。 除了“惊蛰”的人,世上已经没人知道那日的事情,慧敏公主最心爱的宫女丧命,她便只能迁怒到那个北燕大皇子身上! 苍翟本就是想让大皇子和西陵国生出嫌隙,没想到这个慧敏公主在其中一搅和,倒是让大皇子更加焦头烂额,不得安宁。 “交代?上官敏,你要交代是吗?来人!”大皇子苍翼厉声开口,西陵国这小老虎当真是泼辣,女人又怎样?他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他若不动手,她怕是还真以为他苍翼怕了她一个女人。 上官敏握着鞭子的手一紧,目光更是凌厉,西陵女皇见北燕国的侍卫真的上前拔出刀剑,立即上前打着圆场,“大皇子,小女不懂事,冲撞了大皇子,还请大皇子息怒。” 众人听闻这女子的身份,顿时恍然大悟,原来是西陵国的公主,难怪行事作风不似他国女子! “母皇,你跟这杀千刀的说这些干嘛?让我取了他的脑袋!”上官敏微微皱眉,对西陵女皇的举动不以为然,她的人在北燕国内丧命,她一定要讨个说法,不仅如此,母皇虽然对大皇子还颇有微词,但之前的那婚约还在,想到此,握着鞭子的手更加紧了紧。 她西陵女子,可以三夫四侍,母皇竟将她嫁到北燕国,当什么劳什子的大皇子妃,去他的大皇子妃,她上官敏不稀罕!即便是当他北燕国的皇后,也不及在她西陵国娶个几个夫君来得逍遥自在。 杀了这个北燕大皇子,就一了百了。 “敏敏,闹什么闹?还不快给我退下!”西陵女皇凌厉的瞪了一眼上官敏,这丫头,知道她会行事冲动,她今天专门让人将她 ☆、六十七章身败名裂成了废人,惨 她在找他?安宁心中一怔,猛然想起自己前些时候自己吩咐飞翩找寻的那个高人,难道他就是……操控着那个傀儡的背后之人? “你是傀儡师?”安宁吃惊不小,那个会傀儡术的高人! “傀儡师?”银发男子低声呢喃,傀儡师?好久不曾从他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词,今日听见,倒是有些恍如隔世。 银发男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笑着,安宁等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心里知道,今天怕是等不到这个答案了。 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五官精致,面容温和,嘴角含笑,但那笑容却好似没有直达眼底,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那白衣,也不知是用什么织成,穿在他的身上,竟有一丝不真切,整个人好似在画中一般。 他知道她在找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恢复了镇定,对上男子的双眸,“公子,可否告知安宁,公子姓甚名谁?” 银发男子笑意依旧,却是绕过安宁,那动作轻盈似风,让人无法阻挡,安宁反应过来,那男子手中已经舀到了她放在琴上的木偶,细细的把玩着,“你不是唤我高人吗?” 高人?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那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安宁嘴角抽了抽,更加摸不透这个男子出现的意图,但有一点她却明白,这个男子进来这里,连飞翩都没有惊动,加上他方才利落的动作,看来,倒还真是一个高人,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那敢问高人,可否将我的东西还我?”安宁开口,摊开手掌,目光落在他手上把玩的那个木偶上面,听到外面的动静,喧闹声似乎越来越大,方才她的事情刚进行到一半,可不能就这么被他的出现而打断。 安茹嫣方才已经在众人面前丑态百出,亲自爆出了那丑陋的本性,现在,她还得加一把火,让安茹嫣的形象彻底的毁了! 哼,她要轰动四国,她要青史留名,她这个当妹妹的当然要如她的愿。 银发男子看了看木偶,又看了看安宁,嘴角的笑好似从来没有变过,依然淡淡的,那种淡,淡得让人有些抓不住,好似顷刻间,便会飘远一般。 “还你也未尝不可,不过……”男子顿了顿,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旷而悠远,“你得带着我一块儿玩儿。” 带着他一块玩儿?她这可不是在做游戏! 嘴角抽了抽,不知为何,安宁总觉得这个男子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儿,想到此刻的状况,没有时间再和他周旋,安宁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银发男子伸出手,将木偶物归原主,安宁接过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他真的是傀儡师,那么这类巫蛊之术在他的眼里,怕只是小孩儿玩的东西,他当真对这有兴趣?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安宁挥开脑中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未完的事情做完。 坐在凳子上,安宁忽视身边男子的存在,而那银发男子,自始至终都站在安宁的身后,一瞬不转的看着,那双眸中沉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亦没有丁点儿温度。 只是,在安宁重新开始对木偶下达指令之时,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肩上,安宁微怔,没有理会他,倒是觉得比起方才施咒时的沉重,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而此时的广场上,被安茹嫣当中“表白”的那男子不悦的吼出一个“滚”字,安茹嫣便重重的被推倒在了地上,一时之间,那狼狈的模样,让所有人捧腹大笑,对安茹嫣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安茹嫣的身上,为方才她口中所爆出的那个猛料震惊着,他们都乐得看这一处好戏,似乎还想看看,这个曾经号称是“东秦第一才女”的大骗子还会有什么惊人的举动,她那大家闺秀的伪装下,到底还有什么龌龊的勾当。 但是,主位上的那几个人,除了北燕大皇子苍翼颇有兴致的看着安茹嫣的狼狈窘态,其他三人,崇正帝、西陵女皇还有南诏国王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那一双异于常人的蓝眸上。 天生蓝眸,除了那个海上帝国的王室,这世上怕找不到其他蓝眸,而坐在南诏国使团中的那个男子……莫非……三人各自思索着,这个蓝眸男子和那个纵横四海的船王会有什么关系? 不错,方才被安茹嫣“表白”的男子,正是海飒,这便是安宁要的,安宁知道,海飒就是船王无疑,前世,船王在四国祭上对安茹嫣着迷,继而成为安茹嫣的助力,这一世,她便硬生生要让船王厌恶这个女人,阻断这二人联合在一起的一切可能,更加要斩断这个潜在的敌人成为真正敌人的任何契机! 而方才安茹嫣的举动,以及海飒对安茹嫣的毫不怜惜,已经昭示了他对安茹嫣的厌恶。 安茹嫣趴在地上待了片刻,忽然,她又微微有了动静,方才这一摔,擦破了她细嫩的手掌,前些 时候,因为雪球而被抓坏了的手,经过这段时间的保养,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又沾染上了鲜血。 只是,眼神没有焦点的安茹嫣,却丝毫没有顾及到手掌传来的微微疼痛,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你们知道吗?那身所谓的才华我是从谁身上偷的吗?她就是安平侯府二小姐,我是不是很聪明,物尽其用才是大智慧,哈哈……” 安平侯府二小姐?所有人都是一惊,而其中有几人却是微微皱眉,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原来…… 海飒那双蓝眸闪过一道光亮,但瞬间却消失不见,眸子越发深邃。 安茹嫣娇笑着,身体一软,又朝着海飒扑了过去,好似饿狼扑羊一般,“公子,嫣儿今天对这天下第一志在必得,你娶了我可好?” 这一次,海飒灵巧的一闪,而太子楚唯恐安茹嫣再激怒这个海国的贵客,顾不得对安茹嫣的厌恶,用身体挡了过去。 “娶你?那个不长眼睛的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那个北燕女子再次开口,言语之中的不屑更浓,“这女子还真是了不得,发疯撒泼样样都来,竟还像青楼妓女一般,你的这张脸,是要也不要?” “哎呀,是安平侯府的大小姐呀,快快记住了,断然不能去提亲了。”开口的是一个东秦国的世家公子,安平侯府是四大世家之一,能够攀上这门亲事,那好处可不小啊,可是,现在看安茹嫣这模样,又想起她脱口而出的那些秘密,经过今天这一出,这样一个等于声名狼藉的女人,便是皇帝的女儿,现在怕也是没人会要了。 “是啊,是啊……连自己的妹妹都利用,这样的女子,心肠还不是一般的坏!” 众人竞相附和,猛然,有人呵呵的开着玩笑,“那个‘人中之龙’,这个‘天下第一的才女’这么想嫁给你,你就娶了她得了,免得她再出来四处勾引男人,拉着男人就想嫁,丢人现眼!” 海飒眸子一紧,那一抹如幽深的蓝色似有风云变幻,崇正帝看在眼里,想起安茹嫣刚才的话,“人中之龙,海神之躯”,他们仔细看着这男子,浑身散发的贵气让人不容忽视,这蓝眸男子,莫不就是船王本人? 这个想法浮出脑海,崇正帝心里一惊,若真的是那个纵横四海的船王,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快,快些将那女人给朕押下去……”崇正帝急切的起身,亲自匆匆的朝着海飒所在的位置走去,身后的皇后娘娘也紧随其上,这么久以来,她还从来不曾见 到皇上这般焦急。 而这边,安茹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改那让人倒尽胃口的妖娆媚态,看海飒的目光猛地变得凶狠,手一伸,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她会突然有所动作,都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安茹嫣尖锐的指尖触碰到海飒的耳后,海飒心里一惊,猛地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情,正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那一双罪恶的手,拉扯下一张面皮,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在当场。 那张面皮之下,竟然有另一张脸,而那张脸……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有男子的俊美,有女子的柔媚,刚毅如刀,白皙似玉,这样的映衬下,那双蓝色的眸子更是分外惹人注目,看着他,好似看到一篇湛蓝的幽幽大海,望不到边,亦是无法探寻那深海之下的风云变化。 匆匆赶到的崇正帝也呆了,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要将安茹嫣给弄走。 此刻那双蓝眸满含愠怒,手紧握成拳,目光如利箭一般,直直的射向那个罪魁祸首,这个疯女人竟然……海飒怒不可遏,一抬手,一个掌风朝着安茹嫣袭击而去,丝毫没有留情,安茹嫣顿时飞了出去,身体越过了整个高台,从高台另一边坐着的宾客头上飞过,如一只断线的风筝,重重的落在地上。 “啊……”一声痛呼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众人皆是一惊,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这一掌的攻击,加上这一重重的落地,会让人落得怎样的下场。 而此时在高台之下的安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她要让安茹嫣所做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要让她清醒过来,让她亲眼看看她此刻的状况是不是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安茹嫣啊安茹嫣,你若知道你亲手毁了自己的名声,又会是怎样的痛彻心扉,你又该去恨谁呢? 眼神一凛,安宁毫不犹豫的抽掉那一根刺在木偶天灵穴上的银针,与此同时,在银针离开穴位的那一刻,广场上,地上的安茹嫣似刚从梦中醒来一般,脑袋一片迷蒙,浑身的痛让她一怔,轻微挪动身体,却发现,更加剧烈疼痛袭来,人却依然无法动弹,她的腿……她的骨头…… 无法消化此刻的状况,不远处,那些看着她指指点点的人,以及不断飘来的刺耳的声音,更是让她紧皱着眉峰。 “还没死吗?” “那可惜了,死了才好,这样不要脸的女人,死了干净。” “死了才便宜她了,依我看,该拉出去游街示众,这个大骗子,骗得我好苦,亏得本公子之前还仰慕‘第一才女’ 的才华,却原来都是她蒙骗世人的把戏。” “哪是什么‘第一才女’,应该是‘第一骗子’‘第一贱人’才配她。” “可怜了她的那个妹妹,怕是被这女人一直压迫欺凌着吧。” 安茹嫣听着这些话,不断的摇着头,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大骗子?什么‘第一贱人’,他们是在说她吗?不,她不是,她是东秦第一才女,她不仅要做东秦的第一人,还要做天下的第一人! 她要青史留名!她要让所有人都记住她安茹嫣,她更要让南宫天裔为她着迷! 猛然间,她看到了马上的那一抹身影,心里一喜,朝他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但是,当看到那双眼中的冰冷与鄙夷之时,安茹嫣如遭雷击。 以往,南宫天裔对她冷漠也好,敷衍也好,从来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鄙夷,那眼神明显的在告诉自己,他看不起她! 不!为什么会这样?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瘫软在这地上,为何那些人看着她,好似看见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努力回想,安茹嫣脑袋一阵空白,只记得自己原本在台上,准备弹琴,她已经弹了吗?安茹嫣眉心皱得更紧,不,她没有,单是看那些人对她的态度,她就知道,还没有! 强撑着身子,安茹嫣努力的想起身,可是,却再次失败,她无法挪动身体,她的上半身好似和下半身分开了一样,除了痛,没了其他知觉,更是无法带动自己站起来。 “来人哪……快来人哪……扶我到台上去……”安茹嫣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呼救找人帮忙,看着那些嘲笑的神色,安茹嫣紧握着拳头,等会儿她定要让他们收回这样的嘲笑。 怎料,她的话却引来了大家又一波的嗤笑,“还想上台呢?难不成你还没疯够?脸还没丢尽不成?” 崇正帝脸色一沉,看也不看安茹嫣一眼,冷冷命令道,“快将她弄走!” 若是再由她闹,他东秦的颜面就被她给丢尽了,这个安茹嫣,她是存心想要将这四国祭搅黄了不成? “请慢!”一个声音响起,崇正帝看向这个声音的主人——那个蓝眸男子。 崇正帝本就怀疑他的身份,此刻,不管他是不是那个神秘的船王,他都不能怠慢了,忙开口,“公子有什么要说的?” 海飒蓝色的眸子微眯着,不紧不慢的看了远处的安茹嫣一眼,眼中的嫌恶更浓,“东秦皇帝陛下,既然贵 国的这女子想成为天下第一之人,这样的胆识与志气实在是少见,不如就成全了她想要青史留名的心,皇上觉得如何?” 那语调淡如清风,幽如泉水,众人听了,禁不住心旷神怡,但说出的内容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这个蓝眸公子,竟然要成全安茹嫣!他们莫不是听错了? “公子的意思是……”崇正帝微微敛眉,疑惑的问道。 海飒蓝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邪恶,众人看着那抹笑,都不由得怔了怔,这样的笑容在这样的一张脸上,竟让他们倒抽了口气,这是怎样一个邪魅的男人啊! 好似有一种魔力一般,让人明知道他怀着邪恶心思,却依旧愿意飞蛾扑火! “天下第一嘛……有很多种,好的,坏的,千人称颂的,万人唾弃的,这女子既对这”天下第一“这么疯魔,依我看,”天下第一不要脸“倒是挺适合她,四国祭的历史上可从来未出现过这样的女子,若在青史上留下这一笔,我想也应该是一段佳话!”海飒敛下眉眼,他最厌恶的就是野心大还痴心妄想的女子,这个安茹嫣,早已经让人倒尽了胃口,又敢揭下他的人皮面具,实在是不可饶恕! “好,好一个‘天下第一不要脸’,本宫认为这名号恰到好处!”北燕大皇子率先开口,今天可是看了一出好戏,他的心情亦是大好,随即命令史官,“快,快记下来,载入史册,一点一滴都不能漏掉,另外,各国的信使可以出发了,将这‘天下第一不要脸’传递出去。” 四国祭的规矩,信使会一波一波的派出去,任务便是将四国祭上发生的事情广而告之。 想到那个见到他就喊打喊杀的上官敏,苍翼不由得微微蹙眉,有些头疼,若是可以,他倒是希望将“天下第一母老虎”的名号安在那泼辣的女人身上,母老虎要排个名次,第一的位置,那个上官敏当仁不让! “是,臣遵旨。”史官领命,北燕大皇子的命令谁敢违逆? “不要脸……不要脸……”顿时,广场上的人齐声高呼,一声高过一声。 安茹嫣如遭雷击,在北燕大皇子下令记入史册的那一刻起,她的脑袋中就一片空白,天下第一不要脸?她安茹嫣吗?不,她不是……她要的载入史册,是荣耀加身,而不是以这样让后人唾弃,让天下人鄙夷的方式…… 可是,不出几日,整个四国都会知道她安茹嫣是那天下第一不要脸之人…… “不……”安茹 嫣急火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看着众人的高呼,看着史官快笔疾书,安茹嫣一口气提不上来,顿时昏厥了过去…… 安茹嫣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娱乐了所有人,比试继续,台下的苍翟冷眼看着这一切,眸中依旧是让人探不见底的深邃,突然,铜爵俯身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黑眸一凛,眼中划过一抹凌厉。 “集合‘惊蛰’围住飞花小筑!”苍翟开口,声音寒冷如冰,他果然还是去了! 手倏地紧握成拳,没有理会其他人,苍翟径自起身,走出了四国祭的广场…… 而此时的飞花小筑,典雅精致的庭院宁静而清爽,每一株花草,都好似经过主人精心的照料。 男子四十有余,一袭普通的青衫,站在院中的凉亭里,看着凉亭下清澈湖面上嬉戏的两条锦鲤,男子的嘴角溢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没想这么多年后竟也能看到你喜爱的东西,看来,他是全心全意的在思念着你啊!”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绝世容颜,男子缓缓闭上眼,飞花小筑,曾是她的地方,在这里,有太多属于她的痕迹,这里和二十多年前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好似院子的主人一直留在这院子里一般。 他真的将这院子照顾得极好! 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中年男子眼皮微动,但依旧没有睁开眼,杀意,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身后那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可是,他却依旧不以为意,闻着空气中清爽的气息,他果然还是来了! 凉亭里,两个男人相对而立,气氛瞬间涌起一股诡异,但却没有人去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有客拜访,身为主人,是否该煮一杯茶招待?”沉默许久之后,中年男子沉声开口,声音无形之中透着一股子威严,顿了顿,语气又变得柔和,似在叹息,“甚是想念这飞花小筑中的茶香啊。” 当年飞花小筑的主人喜爱饮茶,且钟爱亲手煮茶,那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尊贵公主,却喜欢在这小院中享受着平常人家的小日子,多少年没喝到她亲手煮的茶了……鼻尖泛出一丝酸涩,他曾在闲暇之时,抽空学着她的样子,亲自煮茶,可是,无论多少次,都寻不到他怀念的那个味道。 苍翟眸子一紧,一道寒光激射而出,“堂堂北燕皇帝,寒舍招待不起!” 不错,此人便是四国之中,最为强大的北燕国的主宰者,这次四国祭,他来了东秦国,却不是以使臣的名义,他暗中行动 ,想来他来东秦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四国祭。 北燕皇帝睁开眼,淡淡开口,“罢了,你恨我,我心中自然知晓,这么多年,我也没奢望你能够原谅我。” “既然知道,何必前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苍翟利眼微眯着,看着这个依旧苍劲挺拔的背影,他的恨在心中盘桓了这么多年,没有一天消弭过。 “我相信你若想杀我,绝对不会手软,但我却知道,你不会在这里杀我,这是她的地方,她最见不得的就是血腥,你将这里照料得这么好,是不会让鲜血弄脏了她的地方。”北燕皇帝眼中浮出一抹笑意,他进来之时,就已经察觉到门口的阵法机关,想来是苍翟不愿有人打扰这院子的清幽,才用阵法将闲杂人等拒之门外。 为了她,他还真是有心! 苍翟微怔,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不错,我不会在这里杀你,因为你不配死在这里。” “不配吗……”北燕皇帝低声呢喃,脑海中无数画面闪过,二十多年前,他误入飞花小筑,第一眼见到那个在小筑中煮茶的女子,便再也移不开眼,第一时间便下定了决心,他要她!他要将她带回北燕国,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却没想到,他看上的却是这个东秦国最珍贵的宝贝,昭阳长公主,那时的她,人人称颂,个个喜爱,知晓她的身份,他的决心依旧没变,即便她是公主又怎样?他有的办法得到她! 所以,他不顾她已有婚约在身,潜心算计,巧取豪夺,终于逼得她不得不跟自己走,他如愿的得到了她,可是……想到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北燕皇帝眸中浮出一丝悔恨,可是,如今的悔恨又有什么用? 不配,苍翟说得不错,他是真的不配啊!连死在这里,他也不配! “铜爵,送这位老爷离开。”苍翟朗声开口,他不愿这个男人在飞花小筑中多待一会儿,这里是娘的地方,对于这个害死娘的凶手之一,他多待一会儿,便是对这里的玷污。 北燕皇帝身体一怔,眉心倏地紧皱着,听出他语气中的坚决,竟是高深的笑了起来,转身看着苍翟,老练深沉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打量着,沉默片刻,朗声开口,“记住,你终究是我的儿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曾经那个被他赶出北燕国的小男孩真的长大了!他的几个皇子中,就数苍翟最像他,看着他,他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你却是我的仇人,血海深仇,这一点,你也改 变不了。”苍翟冷笑,早在多年前,他亲眼看着娘亲在自己面前受尽折磨,亲眼看着她在自己怀中断气之时,他就已经在心里发誓,这仇谁也阻挡不了,终有一天,他会亲自蘀娘亲报仇,即便那仇人之中,有他的亲生父亲! “好,那我便等着你,等着你来找我报仇的那一天!”北燕皇帝直视着苍翟仇恨的双眼,这个儿子和他一样,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一样的执着,果真是好父子啊! 闭上眼,似乎想最后感受一下这曾经属于她的院子中的气息,昭阳……这么多年,你是否也还在怨我? “这老爷,请!”铜爵恭敬的出声。 北燕皇帝心里叹息,终究还是睁开眼,随着铜爵离开,只是,他刚走出几步,却是哈哈的大笑出声,“苍翟,你的身上终究是留着我的血……我的儿子……哈哈……流着我北燕的血!” 任凭北燕皇帝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苍翟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无法舒展开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帕,取出锦帕之中包裹着的簪子,细细的摩挲着,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主子……”铜爵将北燕皇帝送出了飞花小筑,便立即回到了凉亭中,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主子心中的仇恨,这些年,主子一直在为复仇做谋划,没有丝毫懈怠。 苍翟将簪子收回,眸光一凛,“从今天起,飞花小筑加强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入,另外,北燕皇帝和大皇子都已经不在北燕皇宫,告诉胭脂,让她的人留意些,制造些事端,北燕国的其他几个皇子可不能太安宁了。” “是,属下明白,主子……”铜爵拱手领命,想到什么,似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直说。”苍翟眉心微蹙。 “属下是想,如今情况特殊,北燕皇帝和大皇子二人……属下是担心他们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所以,是不是让赤骥回来?”铜爵试探的开口,赤骥,曾是苍翟的贴身护卫,他的身手是八骏之中数一数二的,若是他也能在主子身边,主子自然会安全许多。 苍翟眸光微敛,没有出声,却让铜爵心里没底,以为主子是因为赤骥心生不悦,便立即改口,“让蹑景……” “蹑景不能动!”苍翟打断铜爵的话,“我相信你的能力!” 丢下一句话,苍翟转身走出凉亭,八骏中的每一个人都对他忠心耿耿,铜爵想来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才会如此顾忌,他两年前,换掉赤骥之后,之所以会选择铜爵接蘀 ☆、六十八章渣母狠毒算计杀机不断 安宁话落,安平侯爷和大夫人神色微怔,相视一眼,心中都有疑惑,疑问?真相?安宁口中的疑问与真相到底是什么?不知为何,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那件事,神色微敛,大夫人的手更是紧了紧,而安平侯爷,此刻脸色也有些许变化。 但他们心中却是告诉自己,宁儿是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情的! “宁儿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安平侯爷平静的开口,但心中已经起了波澜,他本不愿让安宁有机会开口问出她心中的疑问,无论那疑问是什么,他都不会给机会,但是,安宁身旁的苍翟那强烈的存在感却是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让安宁说下去。 安宁直视着大夫人和安平侯爷,神色顷刻间变得异常的严肃,“宁儿是娘的亲生女儿吗?” “你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你耳边嚼什么舌根子。”安平侯爷急切的打断了安宁的话,“宁儿,你别听了别人的挑拨离间,胡乱猜测,你就是你娘的亲生女儿。” 安平侯爷心里终究是慌乱了,安宁出口的疑问,果然和他所猜测的一样,也正是这个让他十分忌讳,现在,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安宁知道真相。 安宁心中微怔,浮出一丝讽刺,安平侯爷果然是急了呢! “宁儿……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大夫人试探的看着安宁,自从安宁失忆之后,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好她的亲娘,她今天有此一问,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宁眨了眨眼,不解的看着大夫人,无辜的不答反问,“宁儿应该记起什么吗?” 大夫人脸上的苍白那样明显,大夫人是害怕了吗?害怕她记起来,害怕她知道真相,找她复仇吗? 安宁的反应,让大夫人松了一口气,仔细一想,宁儿不可能已经恢复了记忆,想到失忆前的安宁,自从她娘死后,安宁见到她,眼中从来没有掩饰对她的恨,而此刻的安宁眼中澄澈如水,一点儿也不像记起来的样子,想来,她应该只是听了一些人的闲言碎语,心中有所怀疑罢了。 虽然,她有心置安宁于死地,但是,此刻还不能撕破了脸皮,所以,她现在必须要安抚好安宁。 脸上扯出一抹笑容,亲昵的上前拉着安宁的手,“宁儿啊,我怎么会不是你的亲娘?无论你从哪里听到什么言语,那都不是真的,你千万不要相信,定是有些人心怀不轨,故意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娘是疼你的。” 大夫人 似乎又变成了那个慈爱的母亲,温声细语,好似方才那个对她目露凶光,狠狠抓着她手腕儿,厉声质问的人不是眼前这个人一般。 虚伪!安宁心中的讽刺更浓,再次看到这张嘴脸,她恨不得亲手将那脸上虚伪的温和撕开! “真的是别人乱说的吗?”安宁敛下眉眼,低声呢喃。 大夫人表面上依旧温和,但心中的不悦却是更浓,更加肯定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了两年多前的事情,脑中思索着,唯一的可疑……想到某人,大夫人眸子一紧,若有似无的看了秦玉双一眼,但很快的便恢复如常,扯了扯嘴角,“当然是别人乱说的,娘的话,你也不信了吗?” 说着,语气之中多了一丝刻意流露出的哀伤,那么明显的伪装,安宁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便也只有前世的她才会相信,而今世……安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信,娘的话,宁儿自然是信的!” 大夫人细细的观察着安宁的表情,那是她十分熟悉的温顺与无害,此刻心中终于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那就好,真是娘的好女儿。” “是啊,宁儿一直都是娘的好女儿。”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意有所指,此娘非彼娘,此女亦非彼女,个中深意便也只有安宁自己懂得,而大夫人和安平侯爷……眸光微闪,她方才所做的,不过是略微的试探罢了,而这试探的结果…… 这对夫妻还是继续在骗她呀! 想到方才这夫妻二人的反应,她们还真是担心自己记起过去的事情啊!担心吗……心中浮出一丝诡谲,见他们此刻的安心,若是知晓自己真的已经恢复了记忆,那他们又会如何? “娘,姐姐她……”安宁皱着眉头,目光看向安茹嫣,此时的安茹嫣,不知何时已经昏厥了过去,想来是那三个名为“帮忙”的人,太过“热情”,她是承受不住了吧! 想着方才大夫对安茹嫣的诊断,也亏得安茹嫣那个模样了,还能叫着她的名字喊打喊杀,哼,即便是喊喊又怎样?只能让她自己心中的不甘越积越多罢了,以安茹嫣的性子,单是心中的这份不甘就足以将她折磨得身形俱废。 大夫人一提到安茹嫣,脸色便有些难看,终究是她的亲生女儿,受了这等罪,她怎么挺得过去?而她这个做娘的,看着心里也是难受的,可她怎知道,这便是她的报应! “你不用担心她,大夫……大夫……”大夫人有些哽咽,忙福了福身,“老爷,妾身先送嫣儿回 绮水苑。” 老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她不能再继续舀嫣儿的事情来烦他,想到自己的算计,老爷即便是将心思放在了安宁身上,也不能长久,明天……哼,明天该是四国联合狩猎了吧!那狩猎场,便是安宁葬身之地!到了那个时候,安宁没了性命,而安兰馨和城南别院里那个女人生得四小姐都还小,老爷最终只得将希望重新寄托在嫣儿的身上。 大夫人心中盘算着,吩咐下人,将安茹嫣抬着,送回了绮水苑…… 大厅里,所有人都散了去,而安平侯府的书房内,安平侯爷独独将安宁留了下来,房间内,安平侯爷没有开口,安宁也不做声打破这一室的沉默。 在安平侯爷将她叫进书房之时,她的心中就隐隐有了几分了然,这个身为自己爹爹的男人,前世,在璃王对她生出兴趣之后,为了利益,便积极的促成她和璃王的婚事,在他眼里,她的作用就和在大夫人眼里她的作用是一样的。 大夫人利用她为她的女儿铺就美好未来,而安平侯爷,则是利用她,靠近东秦国的权力中心,一个为名,一个为利,这对夫妻,两个都是一路货。 而现在,安平侯爷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呢? 安宁敛下眉眼,眸中隐隐有光芒闪烁着,她在等,等待着安平侯爷开口,而她也要看看,这个爹要多久才会开口。 “你……和宸王殿下似乎走得很近。”沉默许久之后,安平侯爷终于出声,打破这一室的沉默,老练的眸子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宁,这个丫头,长得越发的像云蓁了,而那日…… 想起安宁及笄那日所穿的衣裳,那衣裳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是昭阳长公主的东西,当年,昭阳长公主及笄之时,他虽没有在场,但是,却在及笄礼之后,幸运的瞥到了一眼,那样的风华绝代啊!那日见到安宁,他也好似见到了昭阳公主一般,想到什么,安平侯爷眸子越发的幽深。 那既是昭阳长公主的东西,会穿在安宁身上,自然是经过宸王的允许,整个东秦的人都知道,宸王殿下对死去的昭阳长公主维护至极,曾有传闻,据说当年宸王苍翟只有十多岁,有个江洋大盗,觊觎昭阳长公主曾经用过的玉碗,潜入宸王府偷窃,那人的最后下场竟是被宸王苍翟砍去了双手双脚,并且将头颅悬挂至京城北门,并宣告所有人,若是再有人敢动他母亲的东西,他会亲自将他五马分尸。 而宸王竟能将那衣裳给安宁,想来对安宁是有几分特别的。 安宁眸光微闪,“宸王殿下和宁儿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今日碰巧遇到,他便将宁儿带了出来。” “是吗?”安平侯爷眸子倏地收紧,意有所指的说道,“可依爹看了这么多人的经验,我倒是觉得,宸王殿下对你与众不同。” “爹爹不要乱说,宸王殿下他不近女色,况且,外面传闻苏琴公子……所以,不会是爹爹想的那样。”安宁故作急切的解释,心中却是浮出一丝讽刺,看来,这个安平侯爷本性又犯了么?若是宸王对她与众不同,那他是不是又要为了盘符权贵,撮合他们二人,将她许配给宸王? “宁儿,你已经及笄了,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你的婚事了。”安平侯爷敛了敛眉,自顾自的说道,如今安茹嫣的情况,指望她嫁个好人家,那是不行了,三女儿和四女儿都还小,如今也只能靠着安宁,若是安宁嫁得好,那么安平侯府便可以再辉煌几分。 安宁不语,心中却是对于“婚事”更加警惕在意,今天,她不止一次的听到有人提及她的婚事,皇后想插手,婉贵妃也想操心,现在,素来对她不闻不问的安平侯爷,也在对她的婚事绞尽脑汁,呵,什么时候她安宁的婚事竟成了一个香饽饽了?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讽刺,但有一点,她却是明白,既然她的“婚事”已经成为这几人注意的焦点,那么她得快些做些打算了。 这一世,谁也休想利用她,包括她的婚事! 安宁出了书房,却没有回听雨轩,而是绕过了许多回廊,来到安平侯府最深处的那个院子——离园。 上次安茹嫣被关在这里,她吩咐飞翩深夜装神弄鬼吓她,那以后,原本就被府中之人看做禁地的离园,更加成了众人害怕的地方,而离园闹鬼的事情也是不胫而走,鲜少有人会靠近这里。 吩咐碧珠在门外守着,安宁独自进了院子,缓步走到那被烧毁的废墟前,每一步都极其沉重。 “娘,宁儿来看你了。”安宁看着废墟,脑海中浮现出大火中,娘亲挣扎的画面,眸子中的恨意越发的浓郁,手紧紧的握成拳,多讽刺!她的那个爹爹当真是无情至极,娘烧死在这里,最后竟连一个坟墓都没有。 她知道,这当然少不了大夫人在中间算计,而娘亲的娘家云家,当时也陷在林家的算计中,自顾不暇,更不用提抽身为娘亲讨说法了。 “娘,你看见了吗?她的女儿已经废了,娘,你再等宁儿一些时日,宁儿要让她们受尽折磨,定要让整个 安平侯府乃至是林家,来祭奠娘亲和云家那百来口人命。”安宁眸中满是坚定,那堆废墟中,她似乎看见了娘亲的身影,伸出手,急切的上前,想要抓住,只是,却没料到脚下一个羁绊,整个身体便朝前扑下去。 安宁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刻的状况,却已经失去了平衡,嘴角勾起一抹释然,也罢,摔了就摔了吧,她便用那疼痛来让她铭记心中的仇恨与决心。 只是,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腰间突然出现的一只手,却是让她身体微怔,随即整个身体被拉正,一回身,却是对上那一抹淡得冰冷的笑容。 “摔坏了可如何是好,你的娘亲怕也会心疼。”昀若抽回长臂,那一头刺目的银色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好似被光晕笼罩着,若不是那笑容透着的冰冷,倒会让人觉得,眼前站着的是天上下凡的仙人无疑。 看着眼前的男子,安宁不懂,为何这样的一个人,嘴角始终是那样淡淡的笑?为何明明笑着,那笑容却始终让人感觉不出暖意?为何总让人觉得他有些透明,就算是放在房间里,也难以察觉他的存在?为何这个高人还不离开? “你已经是第二次赶我走了,最好别让我发现第三次。”嘴角依旧含笑,昀若直视着安宁的双眸,淡淡的开口。 安宁嘴角抽了抽,原本她正要感谢他适时地出手相救,却没料到……安宁紧皱着眉峰,探寻的上下打量着昀若,“你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不止一次,昀若不止一次说出了她的内心所想,他若真的有看穿人心的本事,在还未分辨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将他留在身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昀若却是摇了摇头,“我可不会看穿人心。” “那为什么……” 昀若眨了眨眼,但笑不语,转身留给安宁一个背影,却是答非所问,“即便是有天大的仇恨,也不可为了报仇伤害自己的身体,今日那类操控的巫蛊术对施术之人本身就有反噬的伤害。” 安宁微怔,想起今天对木偶下达指令之时所感受到的沉重,顿时恍然大悟,但之后的时间,她却是轻松的,猛地,她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淡得好似不存在的背影,“谢谢你。” 那时,他将手放在了她的肩上,想必是因为他,她之后才会感到轻松的吧!而那反噬的冲击,是不是已经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这样一个男子,之前本不相识,为何他竟然会帮她? 昀若眉峰挑了挑,果真 是一个心思细腻的聪慧女子! “你到底是什么人?”安宁疑惑的开口,这个昀若,越发的高深,前世,她也不曾听说有这样一个高人存在。 昀若转身看向安宁,这丫头,连皱眉的时候,也是别有一番风情,难怪…… “一个活得不耐烦的人。”昀若淡淡的丢下这一句话,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消失在高墙的那端。 正因为活得不耐烦,所以,他要为自己找些乐子! 安宁看着这人出神入化的轻功,眸中的疑惑更是浓得化不开,脑中盘旋着他方才说的话,‘一个活得不耐烦的人’,这世上还有像他这样活得不耐烦的人? 看他的年纪,不过是二十多岁,却已经有这么出神入化的本事,若是正常人,在意气风发的年龄,有了这身本事,应该会想着干一番大事吧!而他却竟然已经活得不耐烦了,呵!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深夜,皇宫之中。 启动仪式结束之后,四国使臣各自回了行馆,崇正帝在行馆设宴,招待各国使臣,而在酒宴之后,回到皇宫之中的崇正帝,却是请回了一个重要人物。 宣政殿内,崇正帝命令宫人准备好了各色美食,亲自招待邀请来的客人,宸王苍翟和南宫天裔奉命陪在一旁,整个宣政殿内,除了伺候的宫人,便只剩下四人。 “公子,这是我东秦国特有的美食,从宫外的八珍阁带进来,虽比不得贵国的东西,但公子尝尝鲜也是未尝不可的。”崇正帝一脸笑容,态度十分热络,便是对西陵女皇陛下和南诏国主,都不及这般讨好。 被崇正帝唤作公子的正是那个拥有异于常人的蓝色眼眸之人——海飒。 海飒被这样热情的招待着,心中也是明了,即便是这东秦皇帝不点名他的真实身份,想必他也已经确认了他船王的身份了吧! 这个东秦老儿,还是有几分眼力劲儿的。 仰头喝下一口酒,海飒蓝眸中似笑非笑,看到对面坐着的宸王苍翟,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宸王殿下,怎的不见今日你身旁的那位小姐,叫安宁是吧?听闻她是那‘天下第一不要脸’的女子的妹妹,便是被她偷了才华之人吗?东秦第一才女,呵……如此看来,该是那个叫做安宁的女子吧,既是东秦第一才女,有机会,一定得见识见识。” 听海飒提起安宁,苍翟和南宫天裔的身体都是微怔,南宫天裔的神情尤为怪异,今天,从安茹嫣的口中听到 那些秘密,他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个该死的安茹嫣,竟然利用宁儿……想到这件事情,南宫天裔刚毅的面容越发的凌厉,桌子底下的手倏地紧握成拳,他不在的这两年,宁儿在京城中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他曾以为她过得不错,但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小时候的……现在的……一个又一个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最后停在脑中的,是两年前她给自己的那一封信,现在他不得不怀疑,那封信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下的? 他想要一个答案,想要问问她,两年前那样绝然,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若公子喜欢才女,本王定为你搜罗一些有才华的女子,陪公子好好的看看我东秦国的美景。”苍翟朗声开口,黑眸深不见底。 海飒好看的眉毛却是皱了皱,随即蓝眸之中似乎有一丝邪魅溢出,挑眉看向苍翟,“这些有才华的女子中,是否有那叫做安宁的女子?” “自然是有。”苍翟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船王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若越是将安宁藏着掖着,便越会引起他的兴趣,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视同仁,让海飒觉得,安宁也不过是一个平常女子罢了,只要宁儿不引起他的注意,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那就好,我便等着宸王殿下的好意安排了。”海飒眸光微敛,那双湛蓝的眸中,让人捉摸不透,这个苍翟,看那安宁的目光明明那么深切,现在倒是大方,竟舍得答应他,呵!不过,不知道这“大方”背后,是不是另外藏着心思。 想起白天在广场上试探自己的女子,那个安宁,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再见见的,不过这个苍翟嘛,敛下眉眼,海飒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异样的高深…… 听雨轩内,躺在床上的安宁却是久久无法入眠,睁着眼,看着床顶,眼中隐约有一丝无奈。 对,是无奈,让她心生无奈的不是别人,这无奈正好是那个自从今天在四国祭上初次遇见,之后一直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着她的男人,说是粘着,倒也不太贴切,他总是远远的在一旁,并不靠近,但是却又无处不在。 翻过身,安宁看到盘腿打坐在这间房子屋顶悬梁上的人,嘴角止不住抽搐,犹记得方才她发现他时的震惊。 “大半夜的,你怎的不回你住的地方?”安宁努力克制着,不让语气有丝毫的不妥。 “我回了,这便是我住的地方。”昀若说着,便提气而起,身 体一跃而上,稳稳的落在房间的梁上,闭目打坐,旁若无人。 安宁看他利落的动作,饶是两世为人的她,那一刻也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猛然想起了他稍早说的话,好似瞬间明白过来,脸色僵得更加厉害,他……他…… “你这些时日,就住这里么?”安宁颤抖着手指着房梁上那男人,满脸的不可思议,似质问,似责备…… “虽简陋了些,但尚过得去,不过……这梁着实是窄了点儿!”昀若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便舒展开来,“你放心,我还能应付,这些夜里,我不也没掉下来过吗?” 安宁终于忍不住低咒出声,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这些天,他竟真的住在这里,那么……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昀若公子,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是我的闺房。” 她虽然不担心别人会发现有男子深夜在她的闺房之中,毕竟,她自认警惕细心,而飞翩也是感觉敏锐,这些天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看来,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男人的高深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自然是知道,且并不介意。”昀若丢下这一句话,就再一次闭上了眼,任凭安宁在房间内脸色变了又变,安宁只觉得自己好似被雷击中了一般,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 安宁不停的在房间踱步了好一会儿,才到屏风之后换下了衣衫,她知道昀若定是不会离开房间的,也罢,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又干嘛在乎多一天?上床躺下,她却没有注意到房梁上的那个男子嘴角扬起的弧度似乎大了些许。 昀若睁开眼,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这个年纪的女子,本开天真烂漫,而她因为仇恨将自己绷得太紧了,所谓张弛有度,一张一弛,偶尔也应该放松一些,想起方才她抓狂舀他没有办法的模样,眸中的光亮隐隐闪烁着,那样的她倒是可爱极了。 闭上眼,心中多了一分满足。 翌日一早,安宁醒来之时,第一时间,便是睁开眼看向房梁,却只见那里空空如也,安宁微微皱眉,起身穿好衣裳,搜寻了整个房间,都没有看到昀若的身影。 他走了吗? “小姐,你在找什么?”进来伺候她洗漱的碧珠开口问道。 “今早可曾看见昀若公子?”安宁平静的问道,眉心依旧没有舒展开来。 “这一大早的,府外的大门还没开呢!昀若公子怎么会出现在听雨轩呢?碧珠自然没见着啊。”碧珠笑 笑道,小姐怎么会这么问? 安宁敛下眉眼,洗漱完毕,想来碧珠是不知道昀若便住在她房里的事情,想到碧珠的性子,她也不便多提,要是碧珠知道有男子在她房里过夜,怕又要着急了,而昀若……他……应该是走了吧! 如此想着,正此时有丫鬟进了听雨轩,陆陆续续的几人,各自手中都端着东西,在管家的指挥下摆满了她的整张桌子,安宁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吃食,不由得微微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二小姐,这些都是一早从八珍阁弄来的早点,不知小姐喜欢吃什么,所有便每一样都准备了些。”管家态度一改往日的冷淡,变得热络起来。 安宁的眉心皱得更紧,她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是出自八珍阁,“我是想问,为何会送这些东西过来,管家应该是知道,我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在听雨轩内,丫鬟自己操持的。” “二小姐,那是以前,侯爷吩咐了,今后二小姐吃的用的,都要最好的,侯爷还说,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管交代便成。” “哦?都是侯爷吩咐的?”安宁眸子一紧,眼中划过一抹了然,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站着的这些丫鬟,又落在这满满一桌子的点心上,心中却是浮出一丝讽刺,安平侯爷啊安平侯爷,他这是想讨好她么? 这个时候,他对她态度这么大的转变,目的是为了什么,她仔细一想,便也能够明白,安平侯爷可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 “二小姐,老爷还吩咐,等二小姐用完早点,便出发去围场。”管家看了一眼安宁,见她面容平静,似没有因为老爷这般对待,而特别高兴,要知道,老爷从来没有关心过哪位小姐吃什么,就连城南别院里的四小姐,老爷也不曾这么疼爱过,便是偶尔送出一些小物件,小姐们也是高兴得欢天喜地,几天几夜都合不拢嘴,可这二小姐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我明白了,有劳管家了,你且下去吧!我很快就出去。”安宁沉声交代道,平静的语调,没有丝毫波澜,亦是看不清丝毫情绪,敛下眉眼,她可没有忘记今天的四国狩猎。 管家行了个礼,转身退下,刚出了房门,便听到安宁的声音再次响起,“管家……” 管家倏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安宁,“二小姐还有什么吩咐老奴的?” 安宁随意舀了一种糕点,细细端详,随即放入口中,果真不愧是八珍阁的东西,这糕点,入口即化,美味香甜,只是,安宁的眉峰却是微微皱着,淡淡 ☆、六十九章巧妙逼供杀人游戏,畅快! 海飒扬起的笑脸在阳光下分外耀眼,一句话,让所有人知晓他身份的人都怔了怔,那个海上帝国,是一个四处是船的国度,这堂堂船王,不知道会不会骑马,不仅如此,这围猎场里的野兽都是养了好几年的,里面的凶险可想而知,若是船王在围猎场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又该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崇正帝有些担忧,但却不好违逆船王的意思,只得笑笑道,“公子既想见识,当然行,来人,将朕的弓箭拿上来,另外,南宫将军,这位公子就由你随身护卫,围猎场凶险,你可马虎不得。” 南宫天裔微微蹙眉,他的目的可不是为了保护别人! 侍卫呈上了崇正帝的御用弓箭,众人看在眼里,心中隐隐猜测,这个蓝眸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竟让崇正帝这般重视,西陵女皇和南诏国主,心中却对自己之前的猜测,多了几分肯定,心中暗道:这个东秦老儿,竟如此藏着掖着。 海飒一把拿过侍卫手中的弓箭,掂了掂,满意的点头,随即扬起一抹笑,“东秦皇上,你莫不是怀疑在下的能耐?” 哼!他虽是海上霸主,但对于这陆上的事情,却并不陌生!况且,这个南宫天裔将军是为着谁进围猎场,他又不是不明白? 如有所思的看了安宁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宸王苍翟,再是这南宫将军,这个安平侯府的二小姐魅力着实不小啊,既然这样,他更加要见识见识了! “驾!”海飒移开视线,勒紧缰绳,策马朝着朝着围猎场奔去…… 安宁领了命,正要上马,却又听到婉贵妃的声音再次响起,“二小姐,瞧你急的,你莫不是就这样进围猎场?那怕是还未到呢,就被那些凶猛的猎物给撕碎吞下肚了,既是狩猎,弓箭总该要有吧!另外,你这身衣裳,也该是要换一换。” 安宁微微蹙眉,她难道不就是希望她一进围猎场,就被那些野兽个吞下腹么?这个婉贵妃,这个时候倒是装起好心来了!“宁儿来得匆忙,本不知要参与狩猎,所以,便没有准备弓箭和衣裳,这可如何是好?” “这倒巧了,昨日明月那丫头吵着要狩猎,本宫给她准备下了弓箭和衣裳,可她今日不知怎地,却没有跟来,那衣服也便没用上,看宁儿的身形,明月那丫头的衣裳宁儿该是合适的,宁儿就换上那一套吧!银霜姑姑,且快些带二小姐去将这一身衣服换下来。”皇后娘娘上前,缓缓开口, 巧么?安宁眸光微怔,那还真是巧了!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但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福了福身,轻声谢恩,“谢皇后娘娘恩典。” “南宫将军今日要为皇上猎一只白狐,那宁儿你便为本宫猎个小东西如何,随便什么都好,若是真猎到了,本宫定大肆赏赐。”皇后来了兴致,那双温婉的眸子隐隐含着期待,方才她的这个侄儿请自请命狩猎,说是为皇上,但他真的是为谁,她这个做姑母的,自然看得出几分,她倒是乐见其成,并且想看看,这个安宁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让南宫天裔如此紧张。 “安宁定不负所望。”安宁缓缓开口,随即跟在银霜姑姑的身后,在银霜姑姑的引导下,上了一辆马车。 “二小姐,你便在这马车中将就一下,将衣服换下来吧!”银霜姑姑递来一叠衣裳,纯白的颜色,做工精致,领口袖口皆是有金丝绣线编织而成的祥云图案,安宁快速的在马车中换了装,走出马车之时,众人眼前皆是一亮。 那女子,劲装裹身,纤腰不盈一握,高挑而修长,纯白的颜色,如空谷悬崖上的幽兰,衣裳穿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多了几分英气,又不失小女儿的柔媚。 银霜姑姑看着安宁,有那么一瞬间的呆住,回过神来,将弓箭递到安宁手上,“二小姐,快些出发吧!” 安宁点了点头,接过弓箭,随即上了马。 婉贵妃将安宁的风姿看在眼里,敛了敛眉,好一个安宁!这等装扮,看着倒不输于那西陵女子的风姿,想到什么,眼底有一抹异色划过,再次抬眼,那眼中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婉如水,对着身旁的皇后娘娘说道,“姐姐,您这义女倒真是让人惊喜,以臣妾看,等会儿定会为姐姐猎个什么东西,姐姐可要准备好赏赐啊。” “这是自然。”皇后娘娘呵呵笑道,姐妹二人相处十分融洽。 “哪家妻妾能有你们二人相处融洽,实在是朕的福气啊。”崇正帝看了,满意的点头,他这个皇帝真可谓是幸运啊,皇后温婉贤惠,宠妃又贴心可人,二人似亲姐妹一般,没有丝毫勾心斗角,得此二女,夫复何求。 皇后娘娘和婉贵妃相视一眼,同样满心欢喜,一旁的其他人看了,竞相附和,一时之间,皆是赞美皇后的贤德和婉贵妃的温婉。 远远的,安宁听到那些赞美的话,看向崇正帝,此时的他满心的满足,他又怎知道,她那贴心客人的宠妃是个实力派的演技高手,所谓的贴心温柔不过是伪装,所谓的和睦融洽不过是假象而已。 而在 不久的将来,当这份表现被打破之时……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南宫一门,满门抄斩,血染断头台,安宁眼底划过一抹深沉,那情形和云家竟如此像! 大夫人……安平侯府……林家……婉贵妃,想起方才那一把刺到她马背上的利刃,安宁眸子一紧,勒紧缰绳,夹了夹马肚,随即如一支离弓的利箭,飞驰而出…… 南宫天裔紧随其上,二人过了策马过了一个木桥,木桥的另一边,便是围猎场的森林,进入森林,隐约有猎物的嚎叫和猎人的狂欢交织在一起,南宫天裔看着骏马上的安宁,想到从昨日开始,便一直盘桓在自己脑海中的疑问,眉心皱了皱,犹豫许久,终于开口,“宁儿……” 安宁对上他的视线,那眼底的疑惑她看在眼里,嘴角微扬,“南宫将军有什么话,只管问便是。” 方才在京城大街上那远远的一瞥,她便已经看出他有话要问她,南宫天裔战功赫赫,从来都是马上的常胜将军,但是,对于自己,他总是顾虑太多,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不想看他继续被心中的疑问困扰,安宁率先询问。 “你以前不是叫我将军的,你真的将我们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南宫天裔让马停住,认真的看着安宁,那双黑眸之中积累的太多的压抑,自这次从西南边境回来,他一直想弄清楚,那些在他脑中抹不去的记忆,对安宁来说,是不是早已化作云烟。 可是,每一次开口之前,他就犹豫了,似乎是害怕得到让他痛心的答案,两年前,他没能承受得住,继而远走他乡,两年后,回来看到安宁的那一刻,他知道,他两年的沉淀完全没有丝毫作用,她对他的影响依旧如此巨大。 “宁儿怎会忘了天裔哥哥?小时候,便也只有娘亲和天裔哥哥对宁儿好,安宁如何能忘?”安宁敛下眉眼,没有丝毫避讳。 南宫天裔心里一喜,难掩激动,宁儿没有忘了他!她依旧记得曾经他是她的天裔哥哥! 无边的喜悦与兴奋让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似乎要流下热泪,大掌紧紧的握着,似乎在隐忍着,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一个激动,一个失态,上前将安宁搂在怀中。 他不能吓着安宁! “那为何宁儿总是避着天裔哥哥?”南宫天裔努力平息好自己的心情,开口问道。 安宁微怔,避着他?敛了敛眉,安宁眸光微闪,“姐姐喜欢将军,告诉宁儿,将军是姐姐的未婚夫婿……宁儿常常见到姐姐和将军一起聊天,似乎 ……” 前世,安茹嫣便是如此告诉她的,不仅如此,安茹嫣还告诉她,将军不喜欢她,更加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和安茹嫣的相处,所以,前世,安宁看到南宫天裔,便只有远远避开,那时的她,害怕惹得这个未来的姐夫不快。 “不是这样的!”南宫天裔猛地打断安宁的话,神色急切,好似害怕安宁继续误会下去,那个该死的安茹嫣,竟敢对安宁编造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从来不曾喜欢她,也和她没有婚约!” 南宫天裔再次强调,如果安茹嫣此刻在这里,他定忍不住心中的冲动,一刀杀了她,她到底是怎样骗宁儿的? 他心中是有一个女子,但那女子却不是安茹嫣!看着眼前的安宁,南宫天裔神色幽深,“那两年前的那一封信……” 那封信中,她亲口告诉自己,他们一刀两断,再相见,成陌路! “信?”安宁微微皱眉,似是在搜寻着记忆,可是,她却找不到自己曾经在两年前给他写过信,敛了敛眉,安宁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我从不曾写过信。” 没写过?那那封信……可那信上明明是安宁的笔迹……南宫天裔眉心紧皱着,眸中风云变幻,似有什么在脑海中豁然开朗,南宫天裔忍不住低咒出声,“该死的安茹嫣!” 定是她在其中搞鬼,现在,他不止想杀了她,更显让她在死亡的边缘,受尽折磨。 那封信不是安宁所写,那定也不是安宁的本意,可那封信竟害他濒临绝望,硬生生的离开京城,将他的宁儿丢在这京城的侯府之中,这两年,她到底经受了什么? 安宁心中了然,南宫天裔该是明白了,而她也明白了,她不去问那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但她却知道,南宫天裔两年前,突然离京,和那封信是脱不了干系。 “那时,我失忆了,被安茹嫣推入湖中,许是老天怜惜我,没有让我丧命,但我却失去了记忆,严格说来,曾有一段时间,我确实是忘记了那些过往。”安宁缓缓开口,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在叙述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但是,正是这样的平淡,在南宫天裔眼中,却是激起了惊涛骇浪,让马停住,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露,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 失忆?安茹嫣竟害得宁儿失忆!可那虚伪狠毒的女子,却跟他讲着安宁过得如何如何的好! “你……”南宫天裔的声音有些颤抖,久久无法平息。 安宁却是耸 了耸肩,回头朝着南宫天裔灿烂的一笑,“天裔哥哥无需担心,现在我都记起来了,所有的一切我都记起来了。” 虽然记起这一切,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他不知道,前世的她在这两年间,被骗被利用,更加不知道前世之后的几年她所经受的事情,负心夫君,丧子,丧命,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残忍。 南宫天裔看着那笑容,心中翻腾得更加厉害,紧咬着牙,“对不起。” 若两年前,他没有离开,而是待在京城,他想,自己或许就已经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儿,也不会让安宁受到这样的伤害。 “将军何曾对不起安宁?”安宁敛下眉眼,对不起她的人,是大夫人,安茹嫣,安平侯爷,还有前世那个负了自己的男人,如今,她记起了一起,回来复仇了不是吗? 前世,那些害她负她之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些仇,她都记在心里,深入骨髓,总有一天,她会用这一双素手,亲手铸就那些人的下场。 沉默,二人各自坐在马上,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只剩下马蹄声,以及周围的鸟鸣兽嚎。 “宁儿,你可还在怪我曾经没有答应你,替你娘亲报仇?”南宫天裔敛下眉眼,眸中的黝黑深不见底,似有悔恨在其间盘旋,当年,他也曾担心宁儿因为仇恨做出对自己有危害的事情,但后来,宁儿几次来信,从心中,他知道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恨,知道大夫人待她如亲生女儿,所以,他才安了心,如今想想,才发现,那都是安茹嫣蒙骗自己的把戏。 此刻,从安宁的眼中,他明白,宁儿心中的恨并没有消失。 安宁想到那段往事,扯了扯嘴角,“那时宁儿太小,太天真,太固执,执意要你去杀刘香莲,那时宁儿考虑不周,你若杀了大夫人,那南宫家便不得安宁了。” 也正是在那之后,她回府没多久,便被安茹嫣推入了湖中,失去了记忆。 “我去杀了她,替云蓁伯母报仇。”南宫天裔眸子一凛,或者,两年多前,他就该这么做,不该有什么顾忌,勒紧缰绳,南宫天裔调转马头。 “天裔哥哥……”安宁叫住他。 南宫天裔身形微怔,听着脚步,听到安宁的声音继续从身后传来。 “这是宁儿自己的事情。”安宁不想他插手其中,南宫天裔的身后终究还有一个南宫家。 南宫天裔眉心微拧,“你还叫我一声天裔哥哥,这便也 是我的事情。” 安宁骑着马,走到南宫天裔的身旁。 “如今不只是杀母之仇,所以,这仇,我要亲自报。”安宁眼中划过一道坚定的光芒,若只有杀母之仇,她会选择一刀杀了大夫人,但是,太多的仇加在一起,杀了她,终归是太便宜了,对上南宫天裔的双眸,“天裔哥哥,这一次,便由着宁儿吧。” 南宫天裔沉默不语,一双眸子中却是闪过太多的情绪,终于,刚毅的唇吐出一个字,“好。” 只要是宁儿希望的,他便再也不会违逆她的意思,宁儿要亲手报仇,而他变要做她报仇的一把剑,只要宁儿需要他,他会不顾一切的的站在她的身旁,哪怕是用整个南宫家做代价。 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嘴角上扬,似乎回到许多年前,梅花树下,少年吹着玉笛,看到女孩偷偷从后院儿出来,两人相视微笑…… 猛地,空气中传来一股危险的气息,耳边传来一声嚎叫,安宁和南宫天裔皆是一怔,随即,一个认知跳入脑海,二人眸子紧了紧,同时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一只凶猛的老虎,朝着他们走近,张着血盆大口,样子十分骇人。 安宁倒抽一口凉气,这老虎……就连南宫天裔也是十分吃惊,便是他也从来未曾见过这么大的老虎,看来,不愧是禁猎了几年的皇家围猎场,这只老虎想怕是养了好久。 南宫天裔给安宁使了个眼色,让她退到自己的身后,随即拔出箭羽,拉弓对准那只老虎的头颅,老虎猛地张口,一声嚎叫,惊得二人胯下的骏马微乱,一阵嘶鸣。 安宁紧握着缰绳,稳住自己的身体,而南宫天裔对准了目标,将弓拉到最大的弧度,松手,放箭,箭羽激射而出,那老虎纵身一窜,箭没有射中老虎的头颅,插在他的背脊上。 这一箭无疑是激怒了面前的这只虎,老虎目露凶光,朝着这边扑了过来,目标却是对准了安宁,眼看着那老虎便要靠近安宁,南宫天裔眸光一凛,三支利箭齐发,这次,准确无误的,三支利箭齐齐射中老虎的头颅,那老虎没反应过来,便倒地毙命。 “宁儿,可安好?”南宫天裔眸中难掩关切,方才那老虎,定是吓坏了宁儿。 “我没事。”惊魂未定的安宁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扯了扯嘴角,方才要不是南宫天裔,她怕是……想到那老虎的凶猛,又想到南宫天裔方才射箭的利落与精准,她似乎能够想象得到,战场上的南宫天裔是何等的骁勇,似要赶走那 骇人的记忆,安宁看着地上已经死了的老虎,挑了挑眉,“恭喜将军猎了一只猛虎,天裔哥哥今天若是拔得头筹,得了赏赐,可要记得别少了宁儿的好处。” 南宫天裔见她还能说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天知道,他对那劳什子的第一,没有任何想法,只想让安宁平安无事。 “走吧!跟在我身旁,可要小心一些。”南宫天裔温声交代,幸亏他方才请命跟着宁儿一起来了,不然……一想到那老虎出现在宁儿面前,他心中就生出一丝寒颤。 安宁点了点头,二人继续走,虽是狩猎,路上遇到的诸如麋鹿,兔子这些无害的小动物,他们却并没有动手,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二人隐隐觉得四周有一些不对劲儿。 安宁扫视了四周一眼,参天的大树,枝繁叶茂的灌木,并没有什么奇怪,但是,微微的动静却是让安宁警惕了起来。 那是危险的气息,这对有无数次战场经历的南宫天裔来说,也并不陌生,几乎是下意识的,南宫天裔将安宁护在了身旁,二人细心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猛地,一声野兽的嘶吼响起,随即而来的是无数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 安宁心中一怔,终于看清远远靠近的野兽,这一次,不仅仅是一只老虎,而是一群! 那群野兽中,当中的老虎比方才被南宫天裔射杀于箭下的还要大,还要骇人,除了结伴而来的猛虎,还有狼群,眼前的状况让安宁有些不安,即便是在这禁猎几年的围猎场内,也不该有这么多野兽一起聚集在这里,好似,这些猛物是循着眸中迹象而来的一般。 安宁锐利的目光扫了一眼面前的野兽,虎狼的眼中似乎燃烧着疯狂的*,安宁下意识的看了南宫天裔眼,见他眼中也有怀疑,不由得微微蹙眉,“看来,应该是我们将这些东西引来的。” 可是,在这围猎场中的野兽,面对猎人,应该是逃窜而已,眼前的情况诡异得让人无法不怀疑。 那些野兽越来越近,朝着二人攻击过来,南宫天裔拔出箭羽,几支齐发,很快,几匹狼便吐血倒地,而剩下的狼群却没有退缩,前仆后继,而它们的目标全都是安宁。 南宫天裔猛然意识到什么,“宁儿,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这一提醒,安宁心神一震,闻着散发出来的香气,这不是她原来身上的气息,更加不是胭脂的香味,之前竟也没察觉,此刻,那怪异的香气亦是越发的浓烈。 安宁好 似想到了什么,眸子一紧,“这身衣服……” 那香气便是从这身衣服上散发出来,南宫天裔猛地明白过来,身形一跃,快速的飞身赶到安宁身旁,轻揽着她的腰身,腾空而起,片刻,安宁便被南宫天裔安置在了树上。 南宫天裔闻着那越来越浓烈的香气,一双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我曾听闻有一种奇香,专门会吸引野兽,你身上这衣服,怕是……” 南宫天裔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这衣服有人动了手脚,那种香料很少看见,这衣服沾染上了那种香味,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那人的目的……想到什么,南宫天裔眸子里划过一道冰冷的锐利。 “这是皇后娘娘……”安宁察觉到南宫天裔身体的微僵,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他们二人都知道,这衣服是皇后娘娘准备的,但是安宁却不相信会是皇后娘娘动的手脚。 “姑母她……”南宫天裔紧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他不敢相信是皇后姑姑要置安宁于死地,可是,却没有办法改变这衣服是姑姑给安宁的事实。 他也在场,亲眼看见的,不是吗? 树下的野兽越来越多,盘桓在二人脚下,原本他们二人所骑的马很快便这些野兽撕得血肉模糊,吃完了这两匹马,那些东西依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此刻,南宫天裔便是用尽所有的箭,怕都无法将那些野兽全部消灭。 听着南宫天裔的心跳声,猛然,南宫天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宁儿,你把衣服脱下来。” “你要干什么?”安宁心中微怔,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我将它们引开。”南宫天裔沉声开口。 果然,如安宁所料,安宁却是立即否决,“不行。” 南宫天裔方才说的那种奇香,她前世也曾听闻,那种香气十分特别,必须在人身上,混合着人的体温,才会散发出来,且温度越高,香味越浓,南宫天裔要想利用这种异香将这么多的豺狼虎豹引开,便只有将衣服穿在身上,用他的身体为诱饵。 这太危险,而她却不能让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自己去冒这个险。 “宁儿,听我的话,以我的身手,不会出什么事,你且放心。”南宫天裔明了安宁的顾虑,刚毅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宁儿关心他的安危,他心中便已经知足了,他便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宁儿受到伤害。 “不,这太危险,我们在这里等,这些 东西自然会离开。”安宁敛下眉眼,就连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极其没底,便是这异香淡去,那些饿极了的野兽怕也不会离开。 “喂,二小姐,你倒是脱还是不脱?”猛然,另外一个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慵懒。 南宫天裔和安宁二人闻声看过去,竟看到不远处的树上,竟坐着另外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纵横四海的船王海飒! “二小姐,这位南宫将军都肯为你只身犯险,你倒是爽快些,快脱了,好将这些东西弄走,免得让人心惊胆战的。”海飒再次开口,挑了挑眉,眉宇之间多了几分邪魅。 安宁眼里划过一道不悦,“那不如海飒公子来引开这些东西。” 这个船王,此刻想看好戏吗?没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兴致。 “啧啧啧……我可没南宫将军那样的本事与胆识,不过……若是你许我一个承诺,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倒是可以冒险一试。”海飒蓝眸微闪,虽然距离有些远,但他依旧能够看清安宁的面容,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竟能让南宫将军甘愿为她用命来做饵,当真是不简单的。 这身劲装穿在她的身上,虽然包裹住了身上所有的地方,但凹凸有致的身体却越发的明显,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承诺?堂堂船王何需在乎一个小女子承诺? 安宁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身上轻点两下,身体便无法动弹,安宁微怔,紧皱着眉峰看着南宫天裔,似明白他要做什么一般,“天裔哥哥……你……你不能犯险!” 南宫天裔却是扬起一抹笑容,树下的野兽越来越多,若是不快点儿,他也不能保证自己等会儿是否能将所有的野兽引开。 “宁儿,原谅天裔哥哥的唐突。”南宫天裔说罢,便伸手抽开安宁腰间的腰带,解开她身上的外衫,等到将她外面的那身劲装全都脱了下来,随即便将安宁安置在一个稳妥的位置,让她靠在树干上。 安宁紧咬着唇,想要抓住阻止他,身体却无法动弹,她知道,南宫天裔已经做了决定,她便是阻止,也无法改变他的主意,此刻,她的心中无法平静,脑海中浮现出二人过往的一幕幕,内心更是有无数情绪翻腾着。 南宫天裔无法将安宁的衣衫穿在身上,便利落的撕碎,塞进衣服里,那香料,只有靠着人体的温度,香气才能散发得更多更快。 深深的看了安宁一眼,南宫天裔微微皱眉,淡 ☆、七十章母女得知安宁死讯大喜 “那位姑娘……”杀手说到此,却是微微蹙眉,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为难,想到面前这三人方才下手的狠厉,整个身体止不住颤抖。舒葑窳鹳缳 “怎么了?难不成几位反悔了?”安宁眸子一凛,语气倏地拔高,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危险,“也罢!许是你们还未尝到你们同伴们尝过的滋味儿!” “不,不,不……”几人忙不迭的摇头,他们永远都不想尝那滋味儿,可是,想到他们的为难之处,有人豁出去了,“那姑娘根本就没有留下姓名。” 嗖的一声,那人的话刚落,一只飞刀便划破空气,射进那人壮实的大腿,顿时鲜血直流。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不成?没留下姓名?你们杀手盟岂是不留姓名就可以请动你们做事的?”安宁嘴角冷笑,无论如何,她都要将那个幕后的买主给揪出来! 其他四人更加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再次惹怒了这个女子,等到他们的便是猝不及防的惩罚,“那位姑娘虽没留下姓名,但她和盟主联络之时,我曾在场,我见过那女子的样貌,我认得她……我认得她。” “哦?认得?”安宁眸光微敛,“既然认得,那就劳烦这位壮士将那位貌美姑娘给画下来了!” “好,我画,我能将她的样貌画下来。”那杀手立即点头。 安宁正想着这荒郊野地,哪来的笔和纸可供这人画下那买凶之人的样貌,便听见嘶啦一声,面前便出现了一块白色锦布,铜爵将撕下的内衫递到安宁面前,“二小姐如若不嫌弃,便用这为纸!” 安宁看了一眼铜爵,面露赞许,这个苍翟身边的贴身侍卫,倒真是机敏,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如此便谢过铜爵公子了。” 为主子分忧本就是铜爵应该做的事情,安宁如此有礼的道谢,没将他当成一个下人看待,一时之间让铜爵微怔,黝黑的面孔微微泛红,似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拿着手中的锦布,命令杀手中的一人俯身趴在地上,将锦布在他的背上摊开,随即用兽毛做了一支简易的毛笔,以血为墨,便让那杀手开始作画。 不消片刻,女子的容貌渐渐的在锦布上清晰起来,安宁看着那画上的女子,眉心越皱越紧,这女子虽然她很少注意,但是,却有过一面之缘,她出现之时,似乎在正好是在太子楚的身旁。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而在此时,海飒也是皱眉惊呼出声,“是她!” “公子认识她?”苍翟浓墨的眉峰微皱 ,画上的女子,他倒是从来不曾见到过,她又与宁儿有什么深仇大恨,竟想要置安宁于死地?眸子中凝聚起一抹深沉,无论怎样,既然这女子对宁儿痛下杀手,那么他便不能坐视不理,定要将这女子铲除,无论她是谁! “她是太子楚府上的一名丫鬟,前些时候,我在太子楚府上,偶尔见过几面。”海飒蓝眸微敛,如实说着,没想到竟是她! “太子楚……”苍翟沉声呢喃着,那南诏国的质子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东秦国竟也想兴风作浪。 三人各自心中都明白,那位所谓丫鬟,既然能够出得起“高价”买安宁的命,那么便有两个可能,要么那女子身份不仅仅是丫鬟而已,要么,这丫鬟买凶杀人,而真正的主使者便是她的主子! 至于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终究是要弄个明白。 太子楚?安宁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男子今世的温润儒雅,以及前世的嚣张猖狂,哼,好一个太子楚,他果然对自己不怀好意,是因为舞阳公主么?嘴角冷哼,看来,他是将舞阳公主的死怪罪到了她的头上了。 想到那个南诏国的白痴公主,她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这些人怎么处置?”铜爵开口问道,如今已经知道了那背后买凶之人是谁,这些人便也没有了利用价值。 安宁的目光扫视了那几个杀手,瞧见他们眼中的求生欲望,眸光微敛,还未开口,便听到苍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留活口!”苍翟的声音好似从地狱传来,透着致命的冰冷,让那几个杀手心中一凉,却是说出了安宁心中的意思。 不留活口!这些人是杀手盟的人,实在是留不得! “你们怎能出尔反尔?”那些杀手脸色顿时煞白,他们已经交代了背后的买凶之人,她竟然还要杀了他们! “出尔反尔?”安宁嘴角微扬,那笑让人头皮发麻,“我们何时承诺过要放你们一条生路?且看在你们识时务的透露了那买凶之人,我便看在这点上,留你们剩下几人一条全尸,让你们少些痛苦。” 那些杀手心中一惊,紧咬着牙,目露凶光,不错,方才她确实没有承诺过什么,没想到,他杀手盟的杀手,今天竟被一个小丫头糊弄了去,当真是悔恨至极! “我要杀了你!”其中一个杀手挣扎而起,冲向安宁,可他还为靠近安宁分毫,那愤恨凶狠的目光便被斩断,一颗头颅便脱离了身体,重重的落在地上,最后身 体紧随着倒地。 其他杀手都是一惊,方才,他们甚至没有看见是谁出手,怎么出手的?此时只见宸王苍翟丢下手中那把带血的刀,面无表情的开口,“他既不安分,便留不得他全尸,动手!” 十二煞领命,丝毫都没犹豫,拔出利剑,刺向那些杀手,个个正中要害,一刀毙命。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十二煞和铜爵皆是看着自己的主子,他们都知道,主子从来不会轻易动手,不会轻易让鲜血脏了他的双手,唯独能够让他亲自出手的便只有昭阳长公主,方才他们可是亲眼看见,主子竟为了这个女子破了例! “十二煞听命。”一阵诡异的沉默中,苍翟沉声开口,语气刚毅如铁,凌厉如剑。 十二煞立即单膝跪地,等待着主子的命令。 “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杀手盟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若是有一个活口,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苍翟摩挲着腰间垂挂着的佩玉,浑身散发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就连一旁的海飒都不由得挑了挑眉,若是与这个男人为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是,属下领命。”惊蛰十二煞齐声说道,随即,十二个黑衣人腾空而起,消失在森林之中。 “主子,我们是否继续狩猎。”铜爵问道,今天本是四国狩猎,但在这围猎场内,真正进行的,却是刺激的围杀,这些杀手死在这里,血腥味儿已经飘了出去,不出多久,围猎场内的野兽便会循着气息赶来,他们现在应该快些离开这里。 苍翟看向安宁,此时的他已经敛去了方才的凌厉之气,“不用了,立刻回去。”他不能让安宁再继续待在这围猎场里。 安宁好似想到什么,眉心微皱,“宸王殿下先行出去吧!” 苍翟眸子一紧,“为何?”他没有看错,她的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担心,他方才不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儿奉命进入围猎场,南宫将军跟宁儿一起,但方才,南宫将军为了替我引开兽群,独自一人离开,不知他此刻在哪里。未确定他安危之时,我还不能离开。”安宁敛下眉眼,想起方才那些兽群,想起那一件被人做了手脚的衣裳,眸中有一抹深沉一身而过。 苍翟听了安宁的叙述,南宫天裔?敛了敛眉,一把揽住安宁的腰身,身形一跃,二人一起落在马背上,安宁微怔,便听到身后传来苍翟的声音。 “南宫将军不会有事!”苍翟 沉声开口,那南宫天裔当真是一个血性男儿,竟为了安宁奋不顾生,便是为了安宁,他也会找到南宫天裔! 而此时的南宫天裔好不容易击杀了所有追着他的野兽,身上多处受伤,整个身体好似被鲜血浸泡着一般,拖着沉重的身体除了森林,远远的,围猎场外的人看到那个满身鲜红的壮硕男子,都不由得一惊。 “那人是谁……”有人窃窃私语,暗自猜测,终于,等到那血衣男子一步一步的走近,近的可以依稀分辨出面容,顿时有人惊呼道,“那是将军……那是南宫将军……” “南宫将军怎么了?快,快去扶着南宫将军。”有人立即跑过去。 步辇上原本和西陵女皇以及南诏国主寒暄着的崇正帝听到喧闹声,不由得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 “许是有谁满载而归了吧!”一旁的婉贵妃温柔的说道,亲自替皇上添了一杯新茶。 皇后隐约听到有人含着南宫将军,那声音中的焦急让她心里一怔,立即起身,匆匆的下了步辇,大步朝着那一堆人走去,当看到那满身鲜血的男子的时候,脑袋轰的一声,身体一软。 银霜姑姑眼疾手快的扶住差点儿到底的皇后娘娘,皇后稍稍缓过神来,“快,快宣太医,快宣太医!” 此时的南宫天裔已经被安置在了担架上,他的身体早已经达到极限,他撑着一口气,就是想知道,宁儿是否已经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这里,口中不断的喃喃,“宁儿……宁儿……” 皇后匆匆上前,抓住南宫天裔的手,“天裔……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才临走之时,还是完好无损,可是现在……浑身刺目的鲜血让皇后一度哽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这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受了这么重的伤? “宁儿……可……回来了?”南宫天裔虚弱的看着皇后。 皇后微怔,却是摇了摇头,南宫天裔心中咯噔一下,知晓安宁还在围猎场内,立即强撑着身体,想要挣扎着起身。 “天裔,你要干什么?好好躺着,快,你们快将将军抬回宫!”皇后立即阻止南宫天裔。 南宫天裔的身体确实已经达到了极限,那一个挣扎似耗尽了他剩下的所有精力,整个人顿时昏了过去,昏厥之时,他抓住皇后的手,“姑姑……为何……为何要杀……宁儿?” 话落,整个人彻底的失去了意识,皇后的手僵在当场,脑中不断 盘旋着方才南宫天裔的话,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侄儿用这样责备的语气质问她,杀宁儿?她怎么会杀宁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小心些,别再弄痛了将军。”皇后挥开脑中的疑问,此刻无暇去想太多,在银霜的搀扶下,快速的跟上去,一颗心忐忑不已,千万不要让天裔有个三长两短啊! 步辇上,皇上见南宫天裔被抬着走过,浓墨的眉峰紧拧成一条线,抓住一个侍卫,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南宫将军怎的满身是血?” “回皇上,具体什么事情,奴才也不知……南宫将军回来不多久,就昏迷了。”侍卫匆匆回答道。 皇上的眉心皱得更紧,而身旁的婉贵妃眼底却是划过一道光芒,但脸上却是满脸担心,“只有将军一人吗?跟将军一起去的安平侯府二小姐呢?” 那侍卫摇了摇头,“将军是一人回来的,但口中却是叫着‘宁儿’‘宁儿’的……” 婉贵妃心中浮出一丝得逞,安宁没有回来,想来应该是葬身在那些野兽的口中了,就连南宫天裔这样的将军也身受重伤,满身是血,更何况是安宁那样一个小丫头,不死倒是奇迹了! 安宁啊安宁,可不是我要杀你,是你叫了两年的娘亲要置你于死地呀!婉贵妃看着那围猎场的森林,嘴角冷笑,安宁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丧命吧? 南宫天裔直接被送到皇宫,皇后宫中,南宫天裔依旧昏迷着,方才皇后召集了所有的御医,一起集在皇后宫中,那身上触目惊心的抓痕,就连那老御医也不由得怜惜的摇头。 所有御医退下之后,皇后娘娘依旧守在南宫天裔的身旁,看着紧闭双眼的侄儿,一阵痛心,要早知道会受这样严重的伤,她当时就该阻止他! “皇后娘娘,你歇会儿吧!奴婢照看着将军。”银霜看了一眼皇后,自从南宫将军被送回来之后,皇后就一直没有离开,如今已过了两个时辰,她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伺候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她知道,皇后娘娘将这个侄儿是当做亲生儿子在疼爱,如今南宫将军受了重伤,想来皇后娘娘的心中定是伤心不已。 “不用,本宫亲自照料着比较放心。”皇后娘娘拿着绣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南宫天裔额上豆大的汗珠,看那紧皱着的眉峰,心顿时也跟着揪在一起,这孩子,昏迷了都紧皱着眉,在梦中也感受得到痛吗? 银霜心中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一旁沾染了鲜血的绸缎上,“皇后娘娘,这 个要怎么处理?” 皇后看了一眼银霜手中的东西,却是微微皱眉,“这……这不是明月的衣裳吗?” 说罢,伸手一把将那团绸缎接过来,细细端详,她不会认错,这就是明月的衣裳,这是进贡的特等绸缎,只有两匹,皇上分别赐给了她和婉贵妃一人一匹,她的这一匹全数拿来给明月做了衣裳。 “这……这应该是今天给二小姐穿的那一件,刚才一直在将军的身上……”银霜皱着眉头,越是想,越是觉得这其中匆忙了诡异的疑点。 此刻皇后娘娘也是如此,想到在围猎场外,南宫天裔昏迷之前跟她说的那一句话。 侯门毒妃七十章母女得知安宁死讯大喜, ‘姑姑,你为何杀宁儿?’,直觉告诉她,南宫天裔那一句话,定和这件衣服脱不了干系。 “快,快些将这衣服收起来。”皇后娘娘急切的吩咐道。 “皇后娘娘,宸王殿下和安平侯府二小姐在外求见皇后娘娘。”正此时,太监匆匆进了房间禀报。 皇后娘娘听到“安平侯府二小姐”几个字,立即焦急的起身,“快,快宣他们进来。” 南宫天裔昏迷之前一直叫着安宁的名字,想来是满心挂念着。 不多久,安宁便和苍翟一起进了房间,皇后娘娘率先将安宁打量了一边,确定她身上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一颗心才安了下来,这个时候,安宁不能受伤,安宁若是有任何闪失,那事情便更加复杂了。 安宁给皇后行了个礼,皇后淡淡应声,沉静的面容看不出丝毫端倪,随即安宁看到榻上躺着的南宫天裔,立即顾不得其他,上前查看,光裸的上身包裹着层层纱布,几乎包满了整个身体,丝丝鲜血浸透出来,她无法想象,南宫天裔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将军他……”安宁皱着眉头,目光落在南宫天裔的刚毅的俊脸上,下意识的伸手轻抚着南宫天裔皱着的眉头,许是感受到那双手的温柔,南宫天裔的眉峰渐渐的舒展开来。 “御医看过了,伤是重了些,但无碍性命。”皇后沉声开口,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安宁一眼,“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裔他回来之时,竟满身是血。” 安宁想到在围猎场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一件衣裳,眉心皱得更紧,“将军是为了救我,才会只身犯险,一人去引开兽群。” “果然是为了你!”皇后声音倏然拔高,他的这个侄儿当真是 着了安宁的魔了,为了她竟连性命都不顾了! “皇后娘娘责怪安宁,安宁诚心领受,但皇后娘娘可知,正是皇后娘娘亲手将那些兽群引到安宁和将军身边来的?”安宁抬眼,一瞬不转的看着皇后娘娘,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不解,疑惑,愤怒,这些神色一闪而过,皇后娘娘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整个人轰然起身,“大胆安宁,你竟敢这么和本宫说话!” 安宁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眼中神色甚是平静,“皇后娘娘,安宁不敬,请皇后娘娘治罪,但有些话,安宁依旧要说出口,皇后娘娘既不想让安宁活,便赐一杯毒酒,干净利落,安宁断然不会反抗,可这般大费周章,却是连累了南宫将军,南宫将军她是您的亲……” “住口!”皇后猛然打断安宁的话,面上难掩愤怒,“什么大费周章?本宫何时不让你活?连本宫你都敢强加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你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如若没有不让安宁活,那又为何将那动了手脚的衣裳给安宁穿?”安宁抬眼对上皇后娘娘的视线,果然看到她愤怒的眸子中多了一丝疑惑,心中了然,她已经确定要让她死的人并非皇后娘娘。 方才,她不过是大胆的在试探罢了,而得到的结果,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如若那衣裳真的是皇后娘娘动的手脚,她眼神之中的不该是疑惑与愤怒,而是更浓的杀意! 身为皇后,竟被她揭穿了心思,自然有无数种方法让她死! 皇后微眯着一双利眼,打量着眼前的安宁,想起南宫天裔的那句话,眸中的颜色更加深沉,“银霜,将南宫将军身上带回来的那间衣服拿出来。” 随即,银霜领命,立即拿出方才收好的那间沾了鲜血的衣裳,呈在皇后娘娘的面前。 “动了手脚的衣裳?你说的可是这件?”皇后敛去了怒气,坐在贵妃椅上,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温度。 安宁看了一眼,点头,“正是,这件衣服正是害南宫将军身受重伤的罪魁祸首!” “那你倒是说说,这件衣服到底是哪里动了手脚?”皇后眸光微敛。 安宁接过衣裳,将那柔软的布料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却是不发一语,一时之间,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苍翟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也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而皇后娘娘,亦是耐心的等着,安宁这丫头,既然说出了口,若是不拿出什么证据,就算是她收的义女,就算有苍翟护着,就算 南宫天裔对宁儿与众不同,她都不会轻易的饶了这个丫头! “银霜姑姑可否替安宁找一只猫来?”安宁温和的请求。 银霜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点了点头,立即退了下去,不多久,回来时的她,怀中便抱着一只白猫。 靠近安宁,那原本温顺的窝在银霜怀中的白猫却好似突然间疯狂了一般,发出躁乱的叫声,噌的一下,从她怀中窜出来,冲向安宁,利爪朝着安宁划去。 皇后和银霜皆是一惊,眼看着那利爪就要碰到安宁娇嫩的肌肤,那狂乱的猫惨叫一声,顿时被苍翟眼疾手快的踢飞了出去。 苍翟猛地抓住安宁的手,一双眸子激射出一道寒光,“皇后娘娘,这应该能证明什么了吧!” 该死!宁儿竟然用自己的身体来犯险! 皇后和银霜回过神来,那猫向来温顺,从来不会张牙舞爪,可方才那猫的举动她们都是看在眼里,那样的狂乱,透着一股不寻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沉声问道。 安宁敛下眉眼,握着手中的那件衣裳,“皇后娘娘可闻见了这上面的香气?” 皇后微微皱眉,“确实有一股异香,方才都未曾有,现在倒是如此浓烈。” 想起安宁方才的举动,又想到什么,身体猛然一怔,顿时恍然大悟。 “正是这香引来了那些兽群。”安宁看这皇后娘娘的反应,眼中划过一抹光芒,“皇后娘娘当是明白了吧?有一句话安宁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后睨了安宁一眼,“说。” “在皇后娘娘将衣裳赐给安宁之时,曾听皇后娘娘说,这衣裳本是为明月公主准备的,结果阴差阳错的穿在了安宁的身上,不知这其中……”安宁敛下眉眼,没有接着说下去,皇后娘娘是聪明人,她这稍微的提,皇后娘娘自然能够延伸下去。 果然,皇后娘娘倏地起身,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凌厉,“银霜,好好查查,谁在之前动过这件衣服?” 若是这件衣服没有差错的穿在了明月的身上,那么今天她的女儿不就已经葬身野兽的肚中了?一想到此,皇后就满心后怕。 “是,奴婢这就去查。”银霜领命,刚走出一步,便听到安宁的声音再次传来。 “银霜姑姑,切莫要打草惊蛇才好。”安宁绽放出一抹笑容,温和的提醒,自从受到野兽围攻的之后,她便一直在心中想着到底是怎么回 事,明了皇后娘娘不是动手之人,她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眼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若真是那人的话,她倒是有一份礼物回赠给她! 银霜点了点头,这个安宁,当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子! 等到银霜走后,皇后便吩咐亲近的宫女带着安宁去换下了身上原本属于南宫天裔的衣裳,再次出来,皇后吩咐人准备了晚膳,招待安宁和苍翟二人,用了晚膳,银霜便回了皇后宫中,跟随她一起来的,是负责宫中娘娘公主们衣服的管事。 “今早将公主那件衣裳送来之前,何人曾接触?”皇后淡淡的开口,语气之中透着几分威严。 管事想了想,“并没有谁接触过,昨天皇后娘娘差人送来料子,奴婢就命人连夜赶制,整整一晚,终于完工之后,便送到皇后宫这边来了。” “是吗?你仔细想象,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过?”皇后微微皱眉,她定要找出证据,找到那个动手脚之人! 管事努力思索着,过了很久,好似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昨日,婉贵妃也曾吩咐赶一件衣裳出来,以备今日四国狩猎的不时之需,也是昨晚连夜赶制而成,今早送过去的。” 婉贵妃?皇后身体一怔,脑海中浮现出婉贵妃的身影,一双秀眉紧拧成一条线,“是否是同样一款布料?” “对,是同样一款,据奴婢所知,那款布料唯独皇后宫和婉贵妃宫里各有一匹,是少见的华贵呢!”管事话落,皇后娘娘脸色倏地变得难看至极,管事瞧见她的脸色,心中浮出一丝不安,身体隐隐颤抖,她是不是哪儿说错了? 正担心着,便听得皇后娘娘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多了几分不悦,“下去吧!今日本宫找你问话的事情,不许透漏出去,若是让其他的人知晓,你自然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管事一听,立即跪在地上,急切的保证,“奴婢知道,奴婢必定守口如瓶,今日银霜姑姑让奴婢到皇后宫来,是让奴婢想一些新的绣帕花样,奴婢过几日便给皇后娘娘送来。” 管事在这后宫这么多年,也是一个聪明机灵的人,一席保证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皇后敛了敛眉,摆手示意她退下。 “翟儿,皇上他今日还念叨着,许久没有人陪他下棋,手痒得慌,你且先去皇上那里坐坐,陪他下上一盘,安宁就留下,我们母女也还没有说过体己的话,今日正好难得的机会,让她陪我多聊一会儿。”皇后脸上温婉的 ☆、七十一章让反击来得更猛烈些吧 皇后热诺的笑着,话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大厅入口出现的那个女子,脸上皆是带着笑,在她们眼里,无论是给皇后娘娘面子,还是怎样,总归是笑着的。 唯独婉贵妃原本笑着的脸,在听到皇后叫出安宁名字之时,就已经僵了僵,像是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一般,抬眼看向那大厅入口处的女子,脸色顿时煞白。 安宁?怎么会是安宁?安宁不是死了吗?不是在那围猎场内没出得来吗?不是被那些豺狼虎豹给撕吞下肚了吗?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又是谁?这张脸,她又怎么会认错?那人真的正是安宁无疑啊! 这倒是是这么回事? 无数疑问在婉贵妃的脑海中盘旋着,手中一个疏忽,原本端着的茶杯滑落,砰地一声,落地应声而裂,那刺耳的声音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将视线转移到婉贵妃的身上,此时,只见她那从来都带着温柔笑容的脸上,却是苍白难看,好似被抽干了血一般。 各个嫔妃心中皆是诧异,婉贵妃竟也有脸色难看的时候?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便是那样婉贵妃都没有发怒,脸上都依旧带着温柔的笑,为何此刻,好似见到了鬼一般! 这反应对在座的每一位来说,都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婉贵妃到底为何变了脸色?众人心中暗自猜测着,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朝着这边走近的安宁,莫非她就是让婉贵妃变脸的原因?就连杯子掉了,茶水又洒在她身上,都没有察觉呢! 这个想法跳进脑海,众人心中更是来了兴致。 皇后娘娘将婉贵妃的脸色看在眼里,心中浮出一丝讽刺,昨日,婉贵妃看着那件衣裳穿在了安宁的身上,想必是满心以为安宁死在了围猎场内吧!想到昨晚安宁对自己的那个请求,此刻顿时明白了过来,心中的笑意更浓,好一个安宁,竟还留着这样的打算,不过,这效果确实让人大块人心!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皇后微微皱眉,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关怀,关切的问道。 婉贵妃猛地惊醒,回过神来,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扯了扯嘴角,“没事,许是这新送上来的茶,太烫了些,臣妾一时之间没有舀稳,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她虽然极力的强撑着笑容,但是眼中的慌乱却依旧掩饰不去,起身拂了拂裙摆上沾染到的那些茶叶,但动作却是极其的僵硬。 “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本宫计较这些干什么?只是,妹妹这脸色倒 是怎么了?怎么这么苍白?可是病了?”皇后心中浮出冷笑,表面上虽然是关怀备至,暗地里却是乐得看婉贵妃手忙脚乱的样子! 方才看她的反应,皇后更是肯定了,对那衣服动了手脚的人,定是婉贵妃无疑! 哼,想害了她的明月?这个婉贵妃,心思还真是狠辣! 婉贵妃入宫三年,虽然最得皇上宠爱,伺候皇上的次数,比其他所有人的次数加起来还要多,但许是她的肚子不争气,便是三年的时间,也从来未曾传出过喜讯。 “是……是吗?臣妾无碍,无碍的……许是昨晚睡得晚了些,精神有些不济罢了。”婉贵妃只觉得身体窜出一丝寒冷,余光再一次瞟到安宁,确定她是真正的安宁无疑,心中原本的害怕顿时变成了不甘,她不得不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安宁没死! 但与此同时,她心中的疑惑却也更加的浓烈,那香料的分量,足以引来好多野兽了,为何她竟无恙?想到昨日浑身是血的南宫天裔,心中更是纠结在一起。 “既然无碍,那本宫便安心了,来,宁儿,也无需行礼了,到本宫身边来坐。”皇后见安宁已经走近,若有似无的看了安宁一眼,老练的眸子微微闪烁。 “是,皇后娘娘。”安宁脸上淡淡的笑着,温顺的福了福身,走到皇后的身边,方才婉贵妃的反应她尽收眼底,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很震惊吧! 还受到了惊吓了呢!哼,惊吓?仅仅是惊吓,又怎么能够抵消她所做的事情,又怎能让她出这一口恶气?想到昨日在围猎场的危险,想到南宫天裔身上所受的伤,安宁心中浮出一丝冷意,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温暖。 皇后娘娘亲昵的拉着安宁的手,让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安平侯府二小姐,你们也曾是见过的,怕也并不陌生,婉贵妃就更加熟悉了,昨日前日,都曾在四国祭上见到,还说要抽空为宁儿物色夫婿呢!妹妹真是有心了。” 婉贵妃扯了扯嘴角,脸色依旧没有多少好转,“为姐姐分忧,自是臣妾该做的,况且,二小姐温婉可人,臣妾也十分喜欢,谁若是娶了她,那当真就是福气了!” 安宁听着婉贵妃的话,看着她脸上那隐隐的笑容,心中的讽刺更浓,她更希望自己嫁给阎王爷吧! “呵呵……现在安宁不止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还是本宫的义女,今日,特意吩咐她来,让大家见见,以后自然就是一家人了,各位妹妹,你们说是也不是? ”皇后扫视了众人一眼,好似身旁的安宁,便是她亲生女儿一般,丝毫不掩饰她对安宁的喜欢。 各嫔妃立即附和,正此时,银霜带着宫女,准备好了一大桌早餐,一桌的女子和乐融融的用了早膳,用了膳的各位,还未说上半句话,便听得皇上身旁的大太监前来宣召。 “皇后娘娘,今天准备了好戏,招待北燕大皇子以及西陵与南诏两位陛下,皇上让各位娘娘速速去御花园。”大太监一看各位嫔妃都在此,心中自然欢喜,便不用挨个挨个的去请了。 “哦?好戏?既然让我们姐妹们去看好戏,那我们便别耽搁了,免得让皇上和其他几国陛下久等。”皇后眼睛一亮,但那眼底却有一丝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 敏锐的安宁看在眼里,眉峰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直觉告诉她,皇后似乎一早便知道皇上会来宣召一般。 “走,我们这就出发。”皇后娘娘起身,其他人也跟着起身,嫔妃们皆是满脸笑意,唯独婉贵妃脸上的笑容格外的勉强,“姐姐,臣妾衣裳弄脏了,还请姐姐允臣妾回宫换件衣裳。” “贵妃娘娘国色天香,便是穿着粗布衣衫,也是美得不可方物,人见着贵妃娘娘,自然是留意到贵妃娘娘那美貌的脸蛋,谁会去注意到衣裳?皇上还等着呢!”其中一个嫔妃笑着讨好,心中却是难掩对婉贵妃的嫉妒,那张脸,确实是年轻貌美啊。 皇后淡淡一笑,“妹妹,陈妃说得对,你回宫还得耽搁些时辰,若是妹妹硬是要换下来,那便委屈在本宫这里,随意舀一套本宫的衣裳穿。” 皇后的话一落,在场的人皆是一惊,就连婉贵妃也是神色微怔,猛地跪在地上,“姐姐莫要开玩笑,姐姐的衣裳,臣妾怎么配穿,臣妾断然没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宫里,每一个人所穿的所用的,都是有讲究的,什么品级,便是对应的待遇,皇后娘娘所穿的衣裳,上面皆是绣有凤凰,这是属于六宫之主的标志,整个后宫,便只有皇后娘娘一人配得上凤凰,婉贵妃虽然深受皇上宠爱,但贵妃终究是贵妃,地位还是要略逊皇后娘娘一筹,若是真的穿上皇后娘娘的衣裳,那可是坏了规矩,若是被有心之人抓到了把柄,便是皇上,怕也保不了她! 皇后敛下眉眼,眼底的神色让人深不可测,扬起嘴角,将婉贵妃扶起来,“瞧本宫,这是糊涂了不成,本宫看你回宫换衣裳,确实会耽搁不少时间,所以才……都是本宫考虑不周,这可又如何是好啊?” 婉贵妃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开口,“姐姐,那臣妾便不回宫了。” “那这身衣裳……”皇后眉心微皱,面上隐隐浮出一丝为难。 婉贵妃顿时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沾了一点茶水,定也不会碍事,瞧,现在干了,倒真的看不出来了呢!” 皇后心中一喜,她自然是不会给机会她回宫换衣裳的,想到方才那一系列看似不经意的意外,皇后娘娘心中的得逞越发的浓烈,暗哼一声,这个婉贵妃,便只有她会暗地里动手脚么?她南宫静在这后宫这么多娘,可并不是不会使手段!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皇后娘娘的眉心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其实,妹妹回宫也无妨,本宫让姐妹们在这儿等着便是……” “不,不,不,姐姐,让姐姐等,折煞臣妾了,真的不碍事,方才是臣妾的不是。”婉贵妃忙自己将错顶下来,心中盘算着,她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得罪了皇后娘娘,她毕竟还是这六宫之主,还未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她自然会隐忍着,只是,皇后她当真以为她能够一辈子稳稳当当的坐在那个后位之上吗?哼,心中浮出一丝狠意,终有一天,她会取而代之! “如此,那大家便快些出发。”皇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婉贵妃,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 安宁看着方才的一切,心中不禁暗道:这个皇后娘娘,前世会被婉贵妃算计了去,定是没有丝毫防备,终归是后宫之主,方才三两下便让婉贵妃不但放弃回宫换衣服的念头,还让她不得不主动认了错,呵!她倒是要看看,这一世,若是皇后娘娘对婉贵妃生出了防备之意,不知道,林家和婉贵妃,是不是会如前世那样,还得皇后和南宫一门全数灭门。 跟着嫔妃的队伍,安宁很快便到了御花园。 御花园内,崇正帝,西陵女皇,南诏国主坐在一张桌子上,三人似开心的聊着什么,一旁的其他位置,坐着崇正帝的几个皇子,除了豫王,其他的王爷包括璃王都在其中。 苏琴在宸王苍翟身旁,炫耀着昨天他的战绩,苍翟只是静静的听着,脸上含笑,不发一语,脑中却是浮现出昨夜和宁儿在飞花小筑的相处,越是想,嘴角的笑意便越发的浓郁。 苏琴见苍翟似乎心不在焉,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双桃花眼锐利的微眯着,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探寻,猛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心中微怔,脸上的笑却依旧吊儿郎当,一丝促狭在脑中浮现,“咦……那……不是二小姐么?” 话落,果然看到苍翟身形一怔,立即顺着苏琴手中折扇所指的方向看去,却没有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意识到什么,一双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淡淡的扫了一眼苏琴,夹杂着几分不悦。 这个苏琴,竟故意骗他! “你的心思果然在她身上啊!哎,可惜了,我这传闻中和宸王殿下有一腿的琴公子,要被冷落,甚至被彻底的抛弃了!苍天无眼啊,负心无情的男人啊!”苏琴皱着眉头,一脸伤心,就差呼天抢地的满地打滚了。 苍翟看着好友在这里耍宝,嘴角微微扬起,方才因为他捉弄而生出的不悦渐渐消失,“你也应该寻觅一个女子为伴了!” 平常的世家公子,在这个年纪,都是已经三妻四妾了,便是没成亲的,在外面也有几个红颜知己,像那个林家的林大少,府中早就是妻妾成群了! 可苏琴身为苏家的少爷,又是长子嫡出,苏老爷想着法子给他物色妻子人选,可这个苏大公子当真任性至极,不但不配合,兴致来了,还刻意搅局,便是那些贵族小姐,暗中钦慕于他,也不敢托付终身。 听到苍翟的话,苏琴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寻觅一个女子为伴?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苍翟对安宁的心思,他自然知晓,可他又怎能夺好友之爱?况且,他怕是有心想夺,也是枉然。 若他是安宁,在自己和苍翟之间选择,他也会选择苍翟,况且,还有一个曾为安宁要死要活的南宫天裔!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苏琴顿时觉得压力可真大,唯一一个倾心的女子,身旁竟这么多优秀男子,哎,真不知道,他该骄傲自己眼光好呢?还是该叹息自己运气这般差! “莫非已经出现这样一个女子?”敏锐如苍翟,察觉到微微的异样,猜测道。 苏琴一怔,立即冷哼一声,“我苏琴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岂是什么女子都看得上的?能被我苏琴看上的女子,怕还没出生吧!” 苏琴急切的否定,但却不知道,正是这般急切,更加让苍翟心生怀疑。 苍翟微微蹙眉,眸中多了一丝探寻,身为苏琴的好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子,这般急切的想要澄清,可不是苏琴的作风! 苏琴看中的某个女子?脑海中浮现出可能的人选,东秦的女子,虽然多大家闺秀,但仅仅是大家闺秀,还不足以让苏琴臣服,思索良久,还是猜不出到底哪个女子能够让这个 苏琴为之倾心! 苍翟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琴,“改日带来见见!” 苏琴脸色僵住,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中暗自低咒,还是露馅儿了!还是让苍翟怀疑了!终究是无法骗过这个精明的苍翟! 只是想到那个不断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女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有机会也未尝不可。” 他倒是觉得,这个机会怕是永远也不会有,而苍翟怕永远也不愿意见到那个女子! 正此时,一袭杏黄色身影进了御花园,怒气冲冲,目光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人,寻到目标,直接朝着目标大步冲去! 那凌厉的气势,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看着那抹身影,到了宸王苍翟面前停下,愤怒的面孔,凌厉的视线,整个身体似乎酝酿着一股暴风骤雨。 众人心中皆暗自猜测,这狂风暴雨怕是要来临了! 来人正是苍翼,刚到苍翟面前,便一把伸出手,试图抓住苍翟的领口,凌厉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苍翟猛地一闪,从容的避开,却是抓住苍翼的手腕儿,微微一用力,顿时,苍翼的脸上多了几分痛苦之色。 呵!来了吗?经过昨日的那件事情,他早料到苍翼会找上来,只是没有想到,他竟选择这样的场合,他似乎高估了苍翼的脑子! &nb sp;“大皇子,你这是为何?”苍翟微微皱眉,面露疑惑。 苍翼眸子一紧,手一挥,挣脱苍翟的手,冷哼道,“哼,好一个苍翟,竟装傻充愣了起来,本宫这是为何,你还不知道吗?” 一时之间,周围看着好戏的人都伸长了耳朵。 苍翟却是眉毛一扬,“大皇子真爱说笑,你这是为何?本王又怎么会知道?本王若是知道,会怎会问大皇子?况且……大皇子这么气势冲冲的,一出手,便要伤本王,本王还想问问,大皇子意欲为何呢?” 苍翼眸子一紧,这个苍翟,这张嘴,还真是巧言善辩!眼中划过一道历光,扫视了众人一眼,朗声开口,“这位东秦的宸王殿下,昨日让人在围猎场伏杀本宫,本宫身上的伤,便是拜宸王所赐!” 话落,顿时一阵哗然,众人皆是神色各异的看着这面容有几分相似的二人,崇正帝脸色更是变了变,他知道苍翟心中一直怀有仇恨,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安排人刺杀大皇子! 苍翟却是扬起一抹笑容,“大皇子 此话可不能乱说,大皇子说本王伤了你,可有证据?” 苍翼微怔,证据?他竟然找他要证据! 众人皆是点着头,崇正帝敛了敛眉,立即上前,“大皇子殿下,翟儿说的不错,理应是需要证据的!” “证据?本宫身上的伤还不是证据吗?”苍翼心中的怒火更是高涨,指了指手臂上,胸膛上包裹着的白巾,昨日,他身上所受的伤可不少,那十二个黑衣人,当真是好身手,没想到,他这个三弟在东秦国不但没有闲着,倒还培养出了如此的精锐杀手! “大皇子,如何能证明大皇子身上的伤便和本王有关?大皇子若是技不如人,谁都可以伤了大皇子,这么大的黑锅,本王可担不起。”苍翟拔高了语调,冷声开口,虽然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但是,他却不会让其他人知晓,他心中清楚,苍翼是不可能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是自己派出的杀手。 “你……”苍翼脸色更是苍白,眼中的怒气依旧高涨着,狠狠的等着苍翟,他却是舀不出证据,这个苍翟,还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北燕大皇子哑口无言,舀不出证据,那么方才他的指责便不算数,众人看在眼里,皆是神色各异,而此时,苍翟却是倏然开口,“大皇子,本王敬你是北燕国来的使臣,有些事情,本王本想就算了,让它就这么过去,可是,今日大皇子还要如此愿望本王,本王深感难受,昨日,围猎场内确实有杀手的埋伏!” 话落,众人哗然,大皇子皱眉,而那人……苍翟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太子楚,果然看到他眸光有一片刻的闪烁,心中了然,顿了顿,继续开口,“那些杀手的目标正是本王!” 轰,在场的人顿时交头接耳的谈论起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翟儿,你可有受伤?”崇正帝一脸关心,心中有些后怕,幸亏翟儿没有什么三长两短,不然,他如何跟皇姐交代? “舅舅,翟儿无碍,幸亏翟儿一直听舅舅的话,平日里没有疏忽身体的锻炼,侥幸得意逃过一劫。”苍翟不疾不徐的开口,眸中划过一抹幽深,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依旧皱着眉峰,满脸怒气与不甘的苍翼,继续说道,“不仅如此,翟儿还从那些杀手身上搜到了一样东西。” 苍翼的脸色顿时僵了僵,崇正帝询问道,“什么东西?” 苍翟嘴角微扬,“铜爵,将那东西舀上来。” 随即,铜爵便提着一个包袱上来,将东西呈上,摊在地上,所有 人的目光都看着地上的那个包袱,苍翟看了一眼众人眼中的期待,敛了敛眉,亲自上前,将那包袱打开,顿时,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是一惊,苍翼的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苍翟亲手从那包袱中舀出其中一个,舀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着,那是一个黄金打造了令牌,做工精致,小巧玲珑,苍翟挑了挑眉,“大皇子,这东西,你该不陌生吧!” 众人便是不知道那令牌有何用途,但看那令牌上,属于北燕皇室的徽章,以及上面刻着的“大皇子府”几个字,在场的人各自心中都明白,这东西,属于北燕大皇子府无疑! “这都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出来的,不多不少,刚好五十枚,今日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儿,本王将属于大皇子的东西,归还于大皇子!”苍翟掷地有声,说话间,将手中的那枚令牌,递到苍翼的面前。 苍翼的脸色变了又变,想到昨日那十二个黑衣人所说的话,心中顿时一阵郁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苍翟竟还留了这么一手! 苍翼心中更是不甘极了,他足足派出了大皇子府的五十高手,竟被苍翟那十二个人给轻松的解决了,此时的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令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众人不知道内情,看着那五十枚令牌,心中明了,那杀手定有五十人,心中皆是吃惊,璃王赵景泽和太子楚看着苍翟的眸子越发的幽深,他竟在五十人的伏杀下,还能逃过一劫,当真是不简单的,便是他们,也探不出苍翟的高深莫测。 苍翟看着苍翼那五彩缤纷的脸色,心中浮出一丝畅快,何时他堂堂北燕大皇子,竟也如此憋屈了! 苍翼依旧不接,一时之间,二人僵持着,苍翟脸上微微含笑,而与之相反,苍翼的脸却呈现出几分狰狞的扭曲,隐约间,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所有人,众人心中都暗自打了个突,宸王苍翟如此揭穿苍翼的所作所为,这大皇子若是怒了,事情怕更是严重了! 正在大家以为矛盾激化得无法调和之时,一个女子轻扬的声音却是骤然响起。 “苍翼,昨天围猎场,老娘四处都没找到你,你怕是怕了老娘,躲起来了?”一袭红衣飘然而至,那鲜艳的红色,在她的身上好似活了起来,异常耀眼。 这声音顿时打破了方才那诡异得好似要爆炸了一般的气氛,众人的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而苍翼原本的怒气更是炽烈,眸子一凛,这个女人当真是不长眼,总是知道在什么时候,该怎么刺激她! 眸中划过一道阴狠,苍翼猛地夺过面前苍翟手中的那块令牌,顿时,那令牌就好似暗器一般,朝着那一抹大红色的身影激射而去,气势汹汹。 空气似乎凝结,众人看着那令牌上凌厉的气势,皆是倒抽了一口凉气,想来这北燕大皇子不好对宸王发怒,反倒是将怒气转移到了这个撞上门来的西陵公主身上,那西陵公主虽然有两下子,但终归是一个女子,大皇子眼下可没有丝毫留情,这一击,那西陵公主又如何能应付得了?这一下子,莫不是要要了那西陵公主的命?众人一瞬不转的看着那势如破竹的令牌,心中叹息,这公主,还真是倒霉,实在是可惜了! 西陵女皇没想到那北燕大皇子竟如此心狠手辣,也是担心的起身,若她的女儿真有个好歹,即便是他是北燕大皇子、即便他们之间有婚约又怎样?她西陵国也不会就此罢休! 正此时,皇后娘娘带着众嫔妃正到了桥边,过了这个桥,便到了御花园,而在桥上,便可以将御花园一览无遗,此刻,她们正过着桥,听到那边的喧闹,皆是停住脚步,暗自观察着。 那个上官敏,着实是让安宁喜欢的,况且,她又救过自己的命,此刻看到那边的情况,安宁不由得微微皱眉,心中浮出一丝担心。 那边,上官敏看着朝自己飞来的暗器,眸子一紧,眼看着那暗器便要击中自己,她却是敏捷的一弯腰,双手后仰撑住地面,整个人成了一个拱形,那令牌擦过她的腰身,从她身上飞过,锐利的气势,竟划开了她的腰带,顿时,鲜红的衣裳散开,露出里面的抹胸,亦是溢出无限春光。 这情况都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大家都是一怔,看着那红衣里露出来的春色,眼睛都忘记了移开,而罪魁祸首苍翼也闪过一抹错愕。 上官敏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怒,迅速直起身子,挥动鞭子,电光火石之间,那渀若和她结成一体的鞭子便挥向越过她朝着那枚仍然在空气中飞射的令牌,好似手一般,将那令牌抓住。 顿时,那令牌止住前进的趋势,上官敏狠狠的瞪了依旧在错愕中的北燕大皇子一眼,眸子一凛,毫不犹豫的一挥长鞭,那被长鞭圈着的令牌在瞬间改变轨道,朝着相反的方向,目标直射苍翼!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看得呆了,没想到这个西陵国的公主竟有如此本事,还使得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鞭子功,形势瞬间逆转,那令牌甚至比方才的还要气势汹汹。 苍翼回过神来,迅速的后退好几步,最后眼看 ☆、七十二章璃王向安宁表白遭苍翟羞辱 “因为昨日围猎场那些野兽没有让你死……”婉贵妃红着眼,大吼出声,声音传遍了房间内任何一个角落,猛然,她好似意识到什么,心中一怔,脸色倏然僵住,嘴角止不住不安的抽搐着。 感受到所有人看着她的视线,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心中暗自低咒,该死,刚才她到底怎么了?她怎能这样失去了理智?将那件事给说了出来! 安宁眸光闪了闪,眉心皱得更紧,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一般,“昨日围猎场……贵妃娘娘怎么知道昨日野兽的事情?难道昨日与贵妃娘娘有关……不,怎么可能?宁儿和贵妃娘娘素来无冤,贵妃娘娘又怎么会要置宁儿于死地?那些野兽好可怕,像疯了一样,还让将军他……” 安宁唱做俱佳,这个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婉贵妃,神色各异,就连崇正帝也是微眯着眼,一双老练的眸子深邃一改方才毒婉贵妃急切的关怀,多了几分凌厉的探寻。 “不……不是我……”婉贵妃迅速的松开安宁的手,猛地将她推开,口中不断的呢喃着,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周围看着她的目光,尤其是崇正帝那一道凌厉的视线,让她心里更是慌乱了起来。 这举动,在别人眼中,倒是像极了做贼心虚,在场的人都从头到尾的看着这一切,此刻,她口中说着“不是她”,反而更加容易让人相信,就是她! 皇后瞥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的安宁,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随即,厉声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宁,你说说。” 安宁瑟缩了一下,畏惧的看了一眼婉贵妃,“安宁……安宁……” “说吧!昨日在围猎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崇正帝沉声开口,语气中满是威严。 安宁终于好似鼓起了勇气,豁出去了一般,但想到那骇人的画面,脸上的惊恐越发的浓烈,“回皇上,皇后娘娘,臣女昨日和南宫将军在围猎场被兽群攻击,南宫将军他……” “和本宫无关!这事情和本宫没有丝毫关系,安宁,你休得胡说!皇上,你不要相信她的任何一句话,她是冤枉臣妾的!”婉贵妃急切的打断安宁的话,方才那一系列的事情,让她乱了手脚,看到皇上脸上的阴沉,若是皇上追究下去,那么对自己就是百害而无一利了! 但婉贵妃急切的撇清关系,并且,她此刻的言辞和方才完全相悖,众人一听就明白了什么,昨日南宫将军浑身是血的出了围猎场,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但他们却不 知南宫将军为何会如此狼狈,此刻,听安宁这么一说,想来是和那围猎场的野兽有关,而方才婉贵妃口中吐出的话,此刻却是更加让人遐想连篇。 心中都有了一个清晰的猜测——婉贵妃莫不是真的想置安宁于死地? 崇正帝不发一语,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让人心中生出一丝丝寒意,若南宫天裔受伤的事情真的和婉贵妃有关,那么……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他不介意安宁的生死,但是,却介意自己身边那个素来温柔善良的女人竟骗了他! 皇后敛了敛眉,脸色也是异常严肃起来,瞥见崇正帝越发阴沉的脸色,心中浮出一丝了然与得逞,曾经,皇上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夸赞婉贵妃是多么多么的温柔善良,多么多么的贴心可人,崇正帝所爱的,除了婉贵妃的年轻美貌之外,就是她的温柔善良与贴心可人了! 呵!很好!皇后娘娘眸光微闪,“妹妹素来温柔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会狠心的杀宁儿?皇上,妹妹许是真的和这事情无关。” 无关?都这么明显了,还是无关吗?众人听了皇后娘娘的话,心中只道是皇后娘娘和婉贵妃姐妹情深,故意偏袒婉贵妃,但安宁却是知道,皇后是刻意提醒着婉贵妃平日里的“温柔善良”, 崇正帝他生为帝王,怎容得下自己被一个女人蒙骗了去? 这一点,安宁心中了然的,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平日里,婉贵妃越是善良温婉,若有一天伪装败露,那么所带来的会是更加凄惨的下场。 婉贵妃的脸色变了又变,双眼不安的闪烁着,此刻已经顾不得她手上脖子上的伤越发的触目惊心,楚楚可怜的看着皇上,只希望让皇上别相信安宁的话,可是,崇正帝眼中的冷意却是更加的浓烈,婉贵妃心中更加不安,猛地上前抓住崇正帝的手臂。 “爱妃好好养伤。”崇正帝看着婉贵妃手上的鲜血沾染到他明黄的龙袍上,眸子不由得紧了紧,冷冷的交代一声,随即一甩衣袖,同时甩开了她抓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贵妃宫。 “皇上……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皇上……”婉贵妃心里咯噔一下,立即追上去,可是,太过急切的她却被裙摆一绊,身体砰地一声,扑到在地上,疼痛袭来,只能看着崇正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扑在地上哀伤的哭泣,“皇上啊……臣妾……” 嫔妃们幸灾乐祸的看着婉贵妃的模样,却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将她扶起来,唯独皇后叹息了 一口气,满脸关怀的走到婉贵妃身旁,“妹妹,皇上他……哎……皇上他许是有要事在身,你莫要放在心上,皇上让你好好养伤,你便听皇上的话,将伤养好。” 皇后话落,婉贵妃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皇上他许是有要事在身’,在场的人怕都是看得清楚明白,皇上哪里有什么要事,他是生她的气了,皇上之前从来未曾生过自己的气啊!而这气从何而来,她心中也是知晓的,皇上最容不得的就是欺骗,更加容不得妃子在他面前明着一套背着一套,入宫之前,爹爹对她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要在皇上面前表现的端庄温婉,善良贴心,皇上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时机未到,她都不能出任何差错,更加不能让皇上察觉到丝毫的异常。 这三年,她时时刻刻记着爹爹的交代,在这后宫之中,处处小心翼翼,得了皇上的恩宠,第二天她便去皇后宫中,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去炫耀,就是她心中,也是想炫耀的,可是,她所做的却是讨好,她极尽讨好皇后娘娘,甚至在侍寝之时,刻意提及皇后娘娘,让皇上多分些时间去皇后寝宫,她步步为营,终于得到了皇后完全的信任,在皇后眼里,她将她当成亲姐妹,对她没有丝毫威胁。 她和皇后感情越好,皇上也越是喜欢她,可是现在……她太不小心了,皇上竟连解释也不听,想来是气得不轻,她现在该怎么办?婉贵妃脑中转动着,紧咬着唇,努力想着挽救的办法。 猛然,一个想法跳进脑海,婉贵妃心中一喜,但是,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心里的喜悦便顿时垮了下去,不管皇上是不是真的爱自己,但是,他终究是喜欢她的身子的,美人计不失为一条好的方法,但是,感受到身上那清晰的痛,婉贵妃惊觉自己所受的伤,她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如今,她便是使用美人计,皇上看到她现在的身子,怕更加不喜欢! “妹妹,本宫扶你到床上去躺着,快些让御医将你的伤处理一下,不然怕要越发的严重了。”皇后关切的开口,给宫人们使了个眼色,“还不快些来帮帮本宫!” 宫女领命,立即上前,和皇后娘娘一起将婉贵妃扶了起来,朝着床走去…… 安宁看着皇后的“贤德”,心中浮出一丝诡谲,方才皇上甩袖离开,她想,很长一段时间,皇上怒气不消,婉贵妃怕是要失宠了,而这个时候了,皇后娘娘还依然对婉贵妃这般好,心中怕是还在打着什么主意吧。 猛然,敏锐的她察觉到皇后嘴角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笑,心 中一怔,下一秒,便听到婉贵妃惊叫而起。 “啊……”突如其来的叫声,让所有人都是一惊,安宁和众人都看着婉贵妃,顿时明白了过来,此时,婉贵妃怔在当场,被猫爪抓了的双手僵在空中,不住的颤抖,而她的视线却是落在不远处的那一面铜镜上,看着镜中那个狼狈不堪的女子,脖子上手上的抓伤比起方才更是严重了许多,红肿不堪。 “啊……”婉贵妃叫得撕心裂肺,猛地挣脱开皇后娘娘,皇上此刻已经离开,她更是少了几分顾忌,加上铜镜中自己那难看的模样给她带来的强烈冲击,疯狂的拿起桌子上杯子,狠狠地摔向铜镜。 那不是她!她貌美如花,温婉高雅,怎么会是那镜中的狼狈模样? 此刻,各嫔妃怕她伤及无辜,忙退了数步,安宁此刻却是明白了皇后娘娘方才嘴角扬起的那一抹笑容的深意,呵!这个皇后娘娘,还真是丝毫不放弃任何机会的刺激婉贵妃,落井下石。 “妹妹……妹妹……你住手,小心伤到你自己!”皇后面上的关切更浓,顾不得婉贵妃此刻的疯狂,忙上前阻止她。 婉贵妃终究是无法承受这些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的打击,双眼一翻,身体一软,整个人顿时倒了下去……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本宫啊……快,快来人……”皇后匆忙的的到了昏倒的婉贵妃身旁,立即命令宫女帮忙,在几个宫女一起搀扶下,终于将被打击得昏厥过去的婉贵妃给弄到了床上。 皇后看着床上的婉贵妃,眼底冰冷如霜,脸上关切不减,等到御医检查了婉贵妃的伤口,皇后忙焦急的问道,“大人,婉贵妃她如何?” 老御医一脸的凝重,“皇后娘娘,实不相瞒,贵妃娘娘身上这伤已经严重感染了,怕是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伤口必须要用酒清洗消毒,但若是用清洗,势必会疼痛难忍,老臣担心,婉贵妃一个弱女子,能不能承受得住?” 皇后心中一喜,她当然知道伤口沾了不干净的东西,而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不是偶然出现在那猫的利爪上,不过,以银霜办事的缜密,是断然不会让人察觉到丝毫端倪了,疼痛难忍是吗?她要的就是让婉贵妃痛,越痛越好! “这……这可如何是好?若不快些清洗,万一伤口更加严重,那……”皇后紧皱着眉,无法舒展开来,满脸为难,“本宫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婉贵妃素来怕痛……” “娘娘,当快些做决断,不然……”老御医催促道 ,时间拖得愈久,越是麻烦,到时候怕是即便是治好了伤,留下的疤痕也是要更加明显的,后宫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身上有伤口,婉贵妃正得圣宠,对这一点怕是要更加在意才对。 皇后敛了敛眉,终于好似做了决定一般,“她竟在这个时候昏厥了过去,哎……看来,本宫只得去请示一下皇上,让皇上来拿个主意。” 丢下一句话,皇后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嫔妃,眉心皱了皱,“你们快散了去,在这里待着打扰了御医给贵妃娘娘治伤,你们担当得起吗?” 众嫔妃忙福身行礼,告辞退出了贵妃宫。 皇后离开了贵妃宫,确实也如她所说那样前去请示皇上,但是,安宁和皇后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皇后去请示皇上,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只要婉贵妃的伤口耽搁的越久,那就越难处理,所受的痛也会更加惨烈。 哼!这下婉贵妃倒真有的受的了! 安宁想起安平侯府的大夫人和安茹嫣,围猎场的那件事情定然和她们是脱不了干系的,想必,她们此刻定是以为自己已经在围猎场内,命丧兽口之下,怕正在欢天喜地的庆祝吧! 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昨晚她之所以没有回侯府,就是刻意想让她们高兴一番,而在那高兴之后……想到什么,安宁的眸中多了一抹深沉。 猛然,身体被人撞了一下,安宁皱眉,耳边随即便响起了仓惶的求饶声,“奴婢该死,冲撞了小姐,奴婢……” 安宁看着跪在地上面色慌乱的宫女,眸子不由得紧了紧,不为别的,只为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香气,那香气有些熟悉,似在哪里闻到过一般,脑中快速的思索着,猛然,好似想到什么,眼睛倏地一亮,但片刻却又转为深沉,“你是哪个宫的宫女?这么冒冒失失的。” “奴婢是贵妃宫的,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那宫女始终低垂着头,形色慌乱不已。 贵妃宫?安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好了,你且起来吧!下次走路小心着点儿,今日冲撞了我倒不碍事,若是他日,惊扰了皇上皇后,你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是,是,奴婢谢小姐饶恕,奴婢再也不敢了。”宫女忙不迭的点头,匆匆的起身,快速的离开。 安宁看着她急促的身影,深邃的眸中多了一丝阴沉,拿出一把小刀,在手中细细的把玩着,昨日那个暗中用匕首刺进她的马背,进而惊扰了她的马的女子,便是她吧 ! 这刀柄上的香味儿正好和她身上的香味儿一模一样! 贵妃宫的宫女么?她心中本就有猜测,如今证实了,这个婉贵妃,此刻,她倒是希望她身上的疤越难看越好,身上的痛越严重越好,以消她心中的这口怒气! “二小姐。”突然,一个声音从左手边传来,那声音让安宁微怔,不用看来人,她也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前世,她从牡丹宴开始,生命中便有这个男人的存在,这个男人,甚至还和自己有过五年的婚姻! 想起临死之前,这个男人的无情,安宁眸中的冷意更浓,握着刀柄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感受到他的靠近,安宁快速的敛去心中的恨意,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转身看向那个曾经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人,福了福身,“安宁参见璃王殿下。” “无需多礼。”赵景泽满脸笑意,温和的开口,伸手想要扶起安宁,安宁却好似他身上有瘟疫一般,眼疾手快的避开,赵景泽伸出的手顿时僵在那里,脸上多了一丝尴尬,片刻,扯了扯嘴角,复又恢复了方才那温和的笑容,“皇后娘娘已经收你为义女,我们自然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这里没有外人在,用不着这些虚礼。” “礼不可废,安宁虽为皇后义女,但也高攀不上璃王殿下,那敢跟璃王殿下是一家人?若是璃王殿下这番话传了出去,世人怕要安宁不守规矩了。”安宁脸上淡淡的笑着,但那笑容在赵景泽眼中,却是多了分疏离。 璃王刻意讨好,安宁却好似丝毫不给面子,一点儿也不买账,心中不禁浮出一丝不悦,但脸上却依旧温和的笑着,目光落在安宁手上的那把小刀上,“二小姐手中的这把小刀真是精致,本王没听说二小姐会功夫,难道本王的消息有误?” 安宁微怔,听这话,他是刻意打听过她,眉心不由得微皱,“安宁不过是感兴趣罢了,见那慧敏公主帅气得紧,心生羡慕。” “原来如此,不过二小姐也无需羡慕别人,二小姐温婉优雅,静如处子,让人一看便移不开眼,心生喜欢。”赵景泽微眯着眼,目光灼灼的看着安宁越发出众的脸上,想起牡丹宴上,她还是一个略显生涩的小丫头,此刻在自己的面前的她,却已经出落得更加的动人,在这东秦国,怕是鲜少有女子及得上她了! 安宁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赵景泽竟这般直白的讨好她,敛了敛眉,“璃王殿下谬赞了,安宁蒲柳之姿,哪如璃王殿下说的那般?璃王殿下万万莫要拿安宁开玩笑了。” “玩笑?本王可没有开玩笑?本王是真心喜欢二小姐。”赵景泽上前一步,猛地握住安宁的手,急切的对安宁表露心意,现在四下无人,这是一个很好的表白机会,想到自己这些时日的盘算,眼中更是坚定。 他之前是想撮合南宫天裔和安宁,南宫天裔对安宁的那点儿爱意,时刻写在眼里,只要有安宁在的地方,南宫天裔的注意力便在她的身上,可见,这个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有多么喜欢安平侯府二小姐,他一直有意拉拢南宫天裔,撮合南宫天裔和安宁,目的便是为了让南宫天裔记自己一个人情。 可是现在……赵景泽看着安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现在他倒是有了别的打算! 安宁身体一怔,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心中浮出一丝厌恶,“璃王殿下请自重!” 真心喜欢她?前世他说这句话的次数还少吗?夫妻五年,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前世,她临死之时,便已经看清楚了他的薄情寡义,见识到了他冷血无情,他前世负她,伤她,在她难产之是,和安茹嫣洞房花烛,哼,这一世,她又怎么会再相信这个男人? 赵景泽眸光微敛,见安宁有些抗拒,却并不急着逼她,扬起一抹笑容,“是本王失态了,可本王钦慕于二小姐,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本王的真心,天地可鉴,本王知道,本王如此唐突,二小姐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本王有决心赢得二小姐的放心。” 听着赵景泽的话,一股讽刺在心中盘旋,安宁抬眼对上赵景泽的双眸,瞧见他眼中那名为真诚的东西,不禁想起了前世,前世,赵景泽也是这般真诚的眼神呢,可是,那所谓的“真诚”又到底有几分真? 见安宁打量着自己,赵景泽的笑容更是真切,心中浮出一丝喜悦,忙从怀中拿出一块紫金玉佩,塞到安宁的手中,“二小姐,这是本王高价购得的一块美玉,特意送给二小姐,本王对二小姐真的是真心的。” 安宁不发一语,却是没有推却,不为别的,只为他塞入自己手中的那块玉佩,正是前世,他送给自己的定情之物,自从,他将那块玉佩送给她之后,她便一直当宝贝似的珍藏着,从不离身,就连死的时候,那块玉佩依旧挂在她的脖子上。 前世,这块紫金玉佩是她的宝贝,但此刻,这块紫金玉佩在她的手中,却是那么的讽刺,好像在嘲笑着她前世的痴傻,更是在提醒着,她今生肩负的仇恨。 握着紫金玉佩的手紧了紧,安宁心中的恨意更浓,此 刻,她倒是想将它摔在他的脸上,但她知道,现在还不能!他终归是璃王,而她的仇恨……总有一天,她会亲自让他走上绝路! “哟,四下无人,孤男寡女的,在这里谈情说爱么?”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苏琴满脸玩世不恭的笑,展开折扇,轻摇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他的身旁,依旧是一袭玄色锦衣的宸王苍翟,以及苍翟身后跟着的侍卫铜爵。 许是看到安宁和赵景泽如此相近的距离,苍翟那双浓墨的眉峰不由得紧了紧,眼中亦是溢出一丝不悦。 安宁看着二人,对上苍翟视线之时,心中猛地漏了一拍。 “宸王殿下,苏琴公子,你们怎的不在御花园……”赵景泽温和的开口,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苍翟眼中流露出来的危险,余光瞧见安宁拉开了和自己的距离,立即又靠近了安宁几分。 “怎么?许璃王殿下在这里和佳人聊天,就不许我苏琴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吗?”苏琴毫不留情的打断赵景泽的话,虽然眼前的这个是皇子王爷,但是,他苏琴素来我行我素,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目光落在一旁的安宁身上,没有放过她手中握着的那块玉佩,猛地收好折扇,挑了挑眉,上前一把将安宁手中的玉佩夺了过来,细细的打量着,“不错,是个好东西,价值不菲吧?定情信物?看样子璃王殿下的真心不便宜啊!” 苏琴自顾自的说着,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身旁这个男人的怒气该是被激起了,心中冷哼,赵景泽也想对安宁有意思,他都没份儿,他璃王算什么东西?! 果然,刹那间,他手中的紫金玉佩被一只手夺了去,随即,那紫金玉佩被高高的抛起,赵景泽心中一怔,还没有来得及责怪苍翟为何会如此,想到自己为得到这块玉佩所花的价钱,忙上前试图接着掉下来的玉佩,这么贵重的东西,千万不要摔坏了才好! 安宁抬头看着那落下的玉佩,只见赵景泽一脸担心,而在刹那间,苍翟已经抽出了铜爵身上的佩剑,在空中利落的挥了几下,只听到几声清脆的响声在头顶响起,随即,那紫金玉佩便落在地上,却是足足分裂成了八块。 赵景泽看着地上的玉佩碎片,脸色倏地沉了下去,这……这……竟然……抬眼瞪着苍翟,手紧握成拳,似在极力的隐忍着,他和苍翟素来各不相犯,他竟然毁了他送给安宁的玉佩! “表弟,这块玉佩太过劣质,拿它送佳人,怕是折辱了佳人。”苍翟沉声开口,眸中深不见底,锐利的视线看着赵景泽脸上的隐忍, 却是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不过,熟悉他的苏琴却是从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上,看出了苍翟此刻不错的心情。 呵!他就料到苍翟断然会毁了那东西,不过……看着地上一分为八的玉佩,这毁得也太彻底了吧!哎,可惜了,可惜了一块难得的紫玉啊! 赵景泽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苍翟竟说他那块高价购得的紫玉太过劣质?即便他是王爷,那块玉佩所花的价钱,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苍翟竟然毁了它,还说它劣质! 心中浮出一丝不甘,赵景泽压下心中的怒气,扯出一抹笑容,“那表哥以为,什么样的玉佩送佳人才不算折辱?” 安宁微微蹙眉,方才,苍翟挥剑将那紫金玉佩毁去,她当真是觉得大快人心,若是前世,她还留着一口气,没那么快死,她也定要亲手将那玉佩毁了,苍翟如今代她做了这件事情,她便是看着,也觉得痛快! 只是此刻,赵景泽明显出口为难,那块紫金玉佩确实是一件好东西,苍翟他又该如何应对? 安宁正隐隐担心着,却见苍翟突然走近自己,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俊美无俦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下一秒,一个东西便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安宁微怔,低头看着垂挂在自己胸口的那块玉佩,眼睛不由得一亮,浮出一丝惊艳。 这……这是…… 苍翟瞧见安宁脸上流露出来的震惊,眼中的笑意更浓,满意的点头,随即移开身体,任凭安宁胸口挂着的那块玉佩呈现在赵景泽面前。 当赵景泽看到那块玉佩的时候,眼中也难掩震惊,就连苏琴那玩世不恭的俊脸也闪过一抹惊艳,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宁胸口的那块玉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美玉,那玉佩上竟有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种颜色呈一个弧形,如花瓣一般,每一瓣一个颜色,而两种颜色相交之处,却是区分得异常明显,最重要的,这不是拼接而成,而是整整一块独立的玉佩。 他们都在一瞬间想到什么,祁山盛产良玉,曾听闻,有一年,竟出现了一块七彩美玉,七种颜色每一种各自呈扇形共同组成一块圆玉,足足有两斤重,世间罕见,价值连城,据传,那七彩美玉被一神秘人天价购得,最后那美玉下落不明,人们更是不知道那买走那块玉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想到今天他们竟有幸见到,而那买走七彩美玉的神秘人竟是宸王苍翟! ☆、七十三章爆出真相终于撕破脸皮 安宁的声音十分洪亮,几乎传遍了整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原本正在毁坏着院子里花草的侯府丫鬟,所有的动作都瞬间僵住,而那原本在那里趾高气昂的指挥着众丫鬟的顾大娘,脸上的得意也在此刻瞬间龟裂,变得极其诡异。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加不敢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二小姐平日里再是深入简出,她们鲜少接触,但是,主子们的声音,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还是分得清楚的,方才,那声音……正是二小姐! 可是……一想到昨晚便传出来的消息,二小姐不是死了吗?难不成是……鬼? 这个字跳进她们的脑海里,顿时感觉周围好似弥漫着一股阴沉的冷意,团团将她们包围住,她们连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顾大娘脸色也是一阵煞白,因为,她知道安宁的亲生娘亲曾化作鬼出现在锦绣阁中,她更加知道,这母女二人的死定然含着冤屈,难道二小姐当真和她娘一样,死得不甘心化作厉鬼来吓人? 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安宁看着方才还口口声声大放厥词的顾大娘,此刻牙齿都似乎在打颤了,心中浮出一丝讽刺,眸光微闪,再次开口,这一次,她的声音却是刻意多了几分阴沉,“顾大娘,你们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见到鬼了不成?” 声音飘近,顾大娘和众丫鬟呼吸顿时漏了一拍,脸色由白转青,终于,有人大着胆子朝着安宁看了一眼,只见一白衣女子,站在二小姐房间的门口,风吹动她的衣衫,飘逸异常,而她嘴角若有似无扬起的那一抹冷笑,更是让那丫鬟一惊,吓得闭上了眼。 “啊……鬼啊……”那丫鬟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同时丢开手中的东西,好似逃命一般,仓惶的冲出听雨轩的大门。 这一叫,更是激起了其他人心中的恐惧,其他丫鬟也各自抛开手中的东西,啊啊的叫着,跟着那丫鬟跑了出去,独独剩下脸色青白交加的顾大娘,身体颤抖着,猛地,安宁的目光落在她的裙摆上,上面一片湿意引起了她的注意,眼睛一亮,秀眉挑了挑,看着顾大娘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不屑,不怕吗?方才是谁在说着“怕什么怕”? 安宁眸光微敛,眼底闪烁着的邪恶越发的浓烈,一步一步,地走近顾大娘,脚步声轻不可闻,随着她的靠近,顾大娘眼中的惊恐更加浓烈。 “顾大娘,你还不走,是想留下来吗?”安宁轻轻的在她的耳边轻吐着气息,“正好,安宁想找人陪陪……” 话刚落 ,顾大娘猛地拔腿就跑,但方才的惊吓,让她整个身体都软了,刚到了听雨轩大门之时,砰地一声,脚下绊到了门槛。 “哎哟……”顾大娘痛呼出声,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极其狼狈的趴在地上,嘴巴中还啃了些泥土青草,双手更是擦破了皮。 “顾大娘……你小心着点儿……你急什么,宁儿……”安宁的声音再一次从听雨轩内传出来,顾大娘那还顾得上什么痛不痛的,忙仓惶的爬起来,逃似的离开,口中还不断的喃喃着什么。 等到顾大娘跑远,身后的安宁叹了口气,眼中的光芒却是异常耀眼,“哎……怎的见着我就跑呢?我是真的想让她陪陪呢!” 碧珠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落寞”,顿时哈哈的笑出声来,忙赶到安宁的身旁,“她们定以为是见到鬼了呢!太好了……你瞧没有,方才顾大娘裤子都湿了呢!那一下也摔得够呛!” 安宁挑了挑眉,顾大娘虽然是下人,但在这侯府,却是有一定的地位,怕是从来都不曾像方才那般狼狈过吧,哼,顾大娘这个大夫人身边的走狗,大夫人做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可没少插一脚! 碧珠满脸的兴奋,似乎无法停下来,“就要收拾收拾她们,你不知昨晚得到你命丧兽口的消息,那颖秋和顾大娘好高兴的呢,我听其他丫鬟说,绮水苑内三更半夜还传出笑声……” 碧珠紧皱着眉头,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而安宁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三更半夜还传出笑声,那当真是极高兴的,她们怕是在庆祝将自己成功的推入了野兽的口中了吧。 好一对恶毒的母女,好一群狼狈为奸的主仆! “小姐,奴婢……奴婢有句话,一直想问小姐……”碧珠眸光微闪,若有似无的看着安宁,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上探知她的意思。 安宁的表情却是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淡淡的笑着,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沉默片刻之后,轻轻的吐出一个字,“说。” 碧珠得到小姐的允许,想到自己要问的事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好似在做着心理建设,终于,好似鼓起了勇气,一双不转的看着安宁,柔声开口,“小姐,大夫人和大小姐对小姐不好,这连奴婢也看得出来,早两年她们还对小姐温和,只是不断的要小姐帮着大小姐做这做那,奴婢猜得出,她们只是想利用小姐,才对小姐温和,这半年,她们对大小姐表面上的温和也没有了,甚至昨晚听到小姐的消息,还那般高兴,没有一点伤心,奴婢听人 说,大夫人不是小姐的亲娘……小姐的亲娘叫……叫……” 碧珠突然忘记了那个名字,脑中快速的思索着,可是,中就是想不起来,据说,那个名字是侯府的禁忌。 “云蓁!”安宁蘀碧珠说出那两个字,原本脸上淡淡的笑容亦是多了几分冷然。 “对,就是她……”碧珠心中一喜,可看到安宁的脸色,不由得吞了下口水,不知为何,此刻的小姐十分的骇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好似可以将人卷走一般,碧珠咬了咬唇,“小姐,你知道的是吗?” 那年,夫人将她买进侯府伺候小姐,并且大夫人还交代她,不能乱听别人嚼舌根子,更加不能在小姐面前乱说话,当时,她按照大夫人的吩咐,只负责伺候小姐,她曾偷偷听闻,小姐曾失忆,但大夫人却不许侯府中的人提起这件事情半句。 自从小姐半年前牡丹宴前后,她渐渐发现小姐有了些许变化,在外人,尤其是大夫人和大小姐面前,她依然是那个唯唯诺诺,不知道反抗的小姐,但是,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却变得异常沉静内敛,那双探不见底的眸子,总让人感觉小姐在计划着什么。 “对,我是知道。”安宁淡淡开口,眸子一片深邃,碧珠在她身旁伺候着,她是真心关心着着自己,所以,她发现自己有所变化,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碧珠得到肯定的答案,心中依然是吃惊的,小姐知道她的娘亲是云蓁,那么……敛了敛眉,“小姐也知道那个传闻吗?” 大夫人虽然不许人提,但府中还是有人暗地里传说那个云蓁是被大夫人害死,不仅如此,大夫人现在的正室身份,也是从那云蓁的手上抢过来的。 传闻?安宁微微皱眉,却是很快反应过来,“知道!” 安宁话落,碧珠看着安宁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她虽然平日里迷糊了一点儿,但并不笨,小姐既然知晓,那么……联系起这半年来小姐的变化以及她所做的事情,心中也是明白过来,小姐是要复仇! 想起小姐这段时间一声一声的叫着大夫人“娘”,对大夫人笑脸相对,面对仇人,她竟要这样的隐忍自己,小姐心中的苦,谁能知晓?! 猛地,碧珠坚定的跪在地上,安宁看着她的举动,不由得微微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小姐,奴婢虽是大夫人派给小姐的丫鬟,但奴婢对小姐却没有丝毫异心,奴婢虽然是一个丫鬟,却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情。”碧珠表明心迹, 眸子中满是坚定。 安宁心中浮出一丝暖流,将碧珠扶起来,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她又怎会不知碧珠的忠心?前世,碧珠对自己忠心,却因为大夫人不愿让她成为自己的心腹,而将她卖给了一个五旬老人做填房,一年之后,被活活折磨而死! 看着碧珠,这样如花似玉的年纪,大夫人竟也下得了手!这一世,她断然不会再让碧珠受到伤害! “好,以后人前我们是主仆,人后我们便是姐妹!”安宁对上碧珠的双眼,目光同样坚定,想到方才她提起碧珠婚事之时,飞翩那巨大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更浓,这一世,她不仅不会让碧珠受到伤害,还要亲眼看到她嫁一个疼她的丈夫,生儿育女,亲眼看到她幸福! “嗯。”碧珠坚定的点头,小姐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瞒着她,还以姐妹相待,小姐对她这般好,她日后便是为小姐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也心甘情愿! 猛然,碧珠好似想到什么,眉峰不由得皱了皱,“小姐,方才那些丫鬟被你这一吓,等会怕整个侯府都知道了,顾大娘狼狈的逃走,她定要去找大夫人说着事情,万一大夫人来了……” “怕什么?我们便等着她来就是!”安宁挑了挑眉,她还怕大夫人不来了,即便是大夫人不来,她也得亲自去给她那个“娘”请安不是? 昨晚也让她高兴够了,现在,就要让她乐极生悲! 瞧见安宁眼中闪烁着那带着几分邪恶的光芒,碧珠心中一怔,“对,我们等着她来便是,怕什么!” 现在的小姐可不是以前的小姐,可不会任凭大夫人和大小姐欺负了去,想到方才那顾大娘吓得屁滚尿流,仓惶出逃的画面,心中顿时觉得大为畅快! 而此时的听雨轩外,几乎是除了听雨轩外的整个安平侯府都炸开了锅 ,方才那些被吓得跑出了听雨轩的丫鬟们,四处乱窜,“安宁变成鬼”回了侯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在整个安平侯府内传了开来。 管家首先将消息报告给了安平侯爷,书房外,安平侯爷正在书房内看着账簿,吩咐不让任何人打扰,管家一脸焦急,在书房外不断的踱着步,几次敲门,都被安平侯爷给怒声呵斥,若是往常没什么要事,他是断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老爷的,可是,想到方才听到的消息,以及那些吓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丫鬟,眉心始终无法舒展开来,终于,好似豁出去了一般,再次敲响了书房的门,“老爷,老奴真的有要是禀报。” 书房内的安平侯爷眸子一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管家这般焦急,三番四次的打扰他,莫不是侯府真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现在什么大事比得上昨日安宁的死讯?刚收到消息,他虽震惊,但,想了一晚,便也就不在意了,对于他来说,安宁不过是身体里流着他的血的活棋子罢了,既然死了,他便弃子,虽失望,但却没有丝毫伤心,现在,没了安宁这颗棋子,他必须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大女儿安茹嫣已经指望不上了,三女儿和四女儿都才十三岁,还得等两年才能够为他所用,哎!想到此,安平侯爷心里又生出一股郁结之气。 “老爷……二小姐她……”管家顿了顿,不知为何,他的身体竟感觉好似有一股凉意划过。 书房内的安平侯爷眼里划过一抹浓浓的不悦,“不要舀死人来烦我,我没那么多心思去管她,既然在围猎场,那尸身该也找不到了,侯府刚办完一个丧事,杨木欢的死,已经让侯府够晦气了,现在没了尸身,也不用去打点什么后事,省得弄得乌烟瘴气的,就当侯府没有这个二小姐便是。” “可……老爷,你可不要乱说!”管家顾不得其他,推开了门,看到安平侯一脸不耐烦,“老爷,可千万不能乱说呀!” 方才丫鬟说看到二小姐的鬼魂,他还没去查实,若真的有鬼魂一说,那么安平侯爷刚才的话万一传到“二小姐的耳朵里”,那可又该如何是好! “什么乱说不乱说的,有什么事,快些禀报,别吞吞吐吐的。”安平侯爷脸上的不耐烦更加浓烈。 “有丫鬟说在听雨轩看到二小姐的……鬼魂。”管家好不容易才吐出最后那两个字,两个字出口,顿时觉得方才身上的寒意更甚了些许。 噌的一下,安平侯爷猛然从椅子上起来,吃惊的看着管家,就连账簿落了一地都没有察觉,安平侯爷大步上前,神色分外严肃,“你说什么?” “二小姐的……鬼魂……”管家瑟缩了一下,丝毫没有平日里的那般沉着镇定。 “荒谬,岂会有这样的事情?”安平侯爷怒斥出声,前段时间传锦绣阁和离园有云蓁的鬼魂,在他看来,不过是刘香莲做了亏心事,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之说? “可是……好几个丫鬟都这么说,今日,大夫人吩咐顾大娘带着这些丫鬟去收拾收拾二小姐的听雨轩,腾出来给就快赶到的表小姐住,老奴猜想,怕是大夫人这举动触怒了二小姐,所 以才……”管家观察着安平侯爷的神色,“这可如何是好?” 安平侯爷眸子一紧,老练如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想到什么,眼里划过一道历光,冷声开口,“走,去看一看!” 侯府,五夫人秦玉双的无双楼,此刻也收到了消息,原本弹着琵琶的秦玉双的手停止了拨动琴弦的动作,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丫鬟福儿,好看的眉峰皱了皱,“可是真的?” “若只有一人说,那可能有假,但好多丫鬟都那么说,所以,奴婢想……这事情或许是真的。”福儿敛了敛眉,沉声开口,她是一个沉稳的丫头,细心且谨慎。 秦玉双眸光微闪,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安宁鬼魂回来了?呵!昨日听闻安宁已死,并未见尸体,她心中自然是有些怀疑的,但在其他眼里,在围猎场那种地方,怕早已经被豺狼虎豹给吞了,又哪能找得到尸骨? 安宁若真的死了,那么便真的是可怜了她,人死人死,她的那个身为爹爹的安平侯爷,连去找找尸体的想法都没有,就任凭她成了孤魂野鬼,对安平侯爷来说,只要没了价值,便什么都不是了!她若真的是鬼魂回来了,那定是心中含冤,怨恨她那无情冷血的爹。 这样的男人,对女儿尚且如此,对自己的女人便更加不会怜悯了,但她秦玉双终究是嫁给了这个男人,她出生青楼,从良给安平侯爷为第五房妾侍,在以前那些姐妹们眼中,她算得上是攀上富贵了的,毕竟,安平侯府好歹也是四大世家之一。 只是,谁外人谁又知道安平侯爷的无情?杨木欢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可没有杨木欢那么傻,以为侯爷会念及什么夫妻情分,哼!夫妻情分在他眼里有什么作用?她算是看清楚了,女人之于他有多重要,便要看那女人身后带给他的好处有多大。 她出生青楼,没有靠山,唯一能够让后半生平顺的,就只有怀上一个孩子,可是……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肚子,秦玉双眼中多了一丝忧郁,敛了敛眉,“我的药好了没有?” 福儿微微皱眉,“该是好了,奴婢这就去取,只是……” “什么?”秦玉双淡淡的扫了福儿一眼,心中隐约猜出她要说什么。 “奴婢是想,要不要去听雨轩看看……二小姐是不是真的……”福儿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秦玉双的神色,试探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爱管起闲事来了?”秦玉双眼中划过一丝不悦。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 给姨娘取药去。”福儿忙福了福身,立即退了下去,正走出几步,便看到安兰馨匆匆的跑了进来。 “秦姨娘……”安兰馨神色急切,“秦姨娘。” “馨儿?你怎的过来了?瞧你急得,快坐下,让姨娘给你擦擦汗。”秦玉双见到安兰馨,脸上立即绽放出一抹慈爱的笑容,杨木欢将安兰馨托付给她,自从自己开始照顾安兰馨之后,老爷对自己,便又好了几分,昨夜还吩咐管家来传话,让自己好好教导三小姐,她秦玉双可不笨,昨夜老爷一得知二小姐死讯,便立即将注意力放在了三小姐的身上,也对,如今大小姐那个模样,是指望不了的,也只有三小姐了! 秦玉双对安兰馨极好,细心的蘀她擦着额上的汗珠,在她未得子之前,安兰馨算是她的一个依靠。 “秦姨娘,二姐姐她……”安兰馨神色微微闪烁着,紧咬着唇,想到方才她听下人们在传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秦玉双眼中划过一抹了然,看来这事情还真是传遍了整个侯府呢,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兰馨,“馨儿啊,你二姐姐是你二姐姐的事情,你也已经十三岁了,有句话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是希望你二姐姐死了呢?还是希望她没死成?” 安兰馨皱了皱眉,面露为难,二姐姐曾教她琴技,也没有为难过她,但是,一想到将军哥哥对二姐姐甚好,她心中始终就一丝嫉妒,沉默了许久,终究是开口,“馨儿有哥哥,有秦姨娘就够了。” 秦玉双嘴角一扬,顿时明白她的意思,虽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但心中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馨儿现在该做些什么?” 安兰馨眉峰舒展开来,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馨儿在这里陪姨娘。” “好,咱们娘儿两,就在这院子中自己做自己。”秦玉双交代道,不管府中的那些丫鬟见到的是不是真的是安宁的鬼魂,也不关她们的事,若是安宁死了,那馨儿就占了个便宜,若是安宁没死……想到昨日那闹腾得绮水苑,哼,大夫人和大小姐毫无疑问的,是希望二小姐死的,若安宁没死嘛,那这对母女怕又要大失所望了!若真是这样,她倒是想要看看大夫人失望的表情,不过,想到此刻她的状况,她还不宜正面与大夫人为敌啊! “姨娘,您的药。”正此时,福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将药送到秦玉双的面前,那苦涩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安兰馨猛地捏住鼻子,“秦姨娘,这药好苦,姨娘为何每天都喝?” 秦玉双眉毛都 没皱一下,一口便将那碗药给喝了下去,随即便舀了一颗蜜枣放在口中,“好东西,自然要经常喝着。” 这药如今可是她的宝贝,这可是杨木欢将安兰馨托付给她照顾的报酬,从舀到药方那一天开始,她便让人去抓了药,每天都要喝上一碗,若真的有作用,那么过不久,她应该就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此,秦玉双的心情便雀跃了起来。 而此时的绮水苑内,安茹嫣躺在床上,颖秋端着一碗药,伺候她喝着,第一口刚送入她口中,安茹嫣便吐了出来,“这是怎么熬的药?这么苦,是嫌我还不够苦吗?” 颖秋猛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可是这药……良药苦口利于病,奴婢也没有办法呀。” 自从小姐出事之后,脾气更是恶劣,以前,小姐虽然对其他下人十分严厉,但对自己倒是很少发脾气,可是这两天,她在她的身边伺候着,一不小心便会惹怒了她,心思更是捉摸不定。 “没办法?那本小姐养你们这些下人干什么?没办法不知道努力想吗?我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下人也欺负起本小姐来了,别以为本小姐好惹,我这样,照样收拾你们。”安茹嫣狠狠的扫了一眼周围其他伺候着的丫鬟,满脸的凌厉之气,天知道,单是看她们站在自己面前,她都难以忍受,恨得咬牙切齿。 “跪下,都给本小姐跪下。”安茹嫣厉声吼道,顿时,屋子里伺候着的几个丫鬟忙不得的跪在地上,生怕跪得晚了一点儿,便又会惹得这个大小姐不快。 昨日里,有一个丫鬟,蘀大小姐擦拭身子的时候,不小心弄疼了大小姐,大小姐当场发怒,硬是让人将那丫鬟的双手给毁了,她们看了,心惊胆战,人人自危,她们穷苦出生,不比大小姐,即便是废了也有人伺候着,若是她们被毁了双手,这辈子怕也只能当乞丐去了。 “你们给本小姐听着,我安茹嫣依旧是这个府上的嫡出小姐,你们要是敢有一丁点儿怠慢,本小姐定饶不了你们!”安茹嫣目光凌厉,似乎要将心中的怒气,都发泄在这些下人身上。 “小姐,快些把药喝了吧!喝了伤才会好。”颖秋再次将药送上去,安茹嫣却避开,眼里的不悦更浓,“我说了太苦,你是没听到吗?你……对,就是你,门口那丫鬟。” 安宁目光直直的看着门口的方向,那个被点到的丫鬟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奴婢在,大小姐是要……” “ 把这碗药喝下去!”安茹嫣没有等她说完,便出声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恶毒。 那丫鬟脸色顿时更加苍白,大小姐竟要她将这药喝下去,那是药,不是别的东西,对于病人来说,是治病的好东西,但是,对于她这种正常人来说,是不能乱喝的。 “你喝是不喝?”安茹嫣见还不按照她说的做,语气倏地拔高,“颖秋,给我灌!” 那丫鬟脑袋轰的一声,不住的摇头,但却已经无法改变安茹嫣的主意,颖秋猛地起身,立即按照安茹嫣说的那样,端着手中的药,走向那门口的丫鬟。 “我喝……我自己喝……”那丫鬟眼中盛满了恐惧,反正都要将这碗药给吞下肚,她还不如自己喝。 谁知,安茹嫣又怎么会让她如意,她这两天在床上躺着,唯一的乐趣就是惩治这些下人,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她自己,冷冷瞪着那丫鬟,嘴角勾起一抹恶毒,“晚了!灌下去!” 那丫鬟面上浮出一丝绝望,只能任凭颖秋扣住自己的下颚,让自己张开嘴,眼睁睁的看着那碗药灌入她的口中。 “哈哈……好,你们给我听着,都给我仔细着点儿,惹到了我,定然你们一个个的好看。”安茹嫣疯狂的大笑出声,笑声在整个房间内回荡,这笑声听在丫鬟们耳朵里,却好似置身地狱一般,这两天,绮水苑当真是比地狱还要难熬啊! 大夫人一走进房间,便看到这样一个画面,丫鬟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安茹嫣躺在床上笑得疯狂,而门口那丫鬟,则脸色苍白,额上泛出豆大的汗珠,整个人身体抽搐着,眉心不由得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娘,你来了。”安茹嫣想要起身,身体一动,一阵疼痛传来,脸顿时痛得纠结在一起,下身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这正好提醒了她此刻身上的重伤,心中的痛苦更加的炽烈,眼中的凌厉更浓,“不过是教训教训丫鬟而已,不听话,就该收拾。” 大夫人看着安茹嫣,心中叹了口气,立即吩咐颖秋将门口那个身体抽搐的丫鬟给弄下去,临走之时,似想到什么,忙交代道,“别让老爷知道了,你们都听着,在绮水苑发生的事情,都不许对外说起,有人若是问及大小姐的状况,就说大小姐在安心养伤,要是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仔细你们的皮。” “是,奴婢们知道,奴婢们什么都不说。”丫鬟们忙承诺,随即便匆匆退了下去。 大夫人走近安茹嫣,安茹嫣却是不悦的看了大夫人一眼,“ ☆、七十四章赤裸裸的挑衅,前世的账一起算 安平侯爷和大夫人皆是被她声音所散发出来的那种**裸的责问所震慑,眼前的安宁,不同于平日里的温婉无害,出口的质问,让他们懵了懵,好似野兽的呜鸣。 回过神来,安平侯爷率先急了,上前一步,急切的想要解释,“宁儿,这其中也是有难言之隐,我们之所以要瞒着你,是有原因的。” 趁着安宁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他一定要安抚好她,将这件事情带给他是损失降到最低,好不易容抓住安宁这颗棋子,他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记起一切,哪怕是有一丝复仇或者恨他的可能他都不允许出现。 “难言之隐?”安宁心中浮出一丝冷笑,抬眼对上安平侯爷的视线,“那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 “这……”安平侯爷脸色僵了僵,事出突然,他也没有料到刘香莲竟然会一个发疯,就将安宁不是她亲生女儿的事情说了出来,便是老练如他,这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应对之策,脑中急速转动着,心里再一次暗自低咒:这个刘香莲,若不是因为她身后的林家和婉贵妃,他定要冲动的杀了她,可是现在,也只有亲自来收拾她所闯下的祸事。 安宁心里冷哼,就连安平侯爷也难住了吗?目光越过安平侯爷紧皱的眉峰,落在大夫人的身上,此时的大夫人脸色一阵煞白,好似被抽干了血。 大夫人也在心里暗自自责,都是以前那段被云蓁惊吓的经历,让她一时之间失去了理智,竟口不择言的说出了这件事情,如今,话一出口,安宁已经知晓,怕是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眸光微敛,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嫣儿的才华全是从安宁的身上偷来的,如今,安宁对嫣儿来说,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么,即便是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她亲生娘亲又怎样?便是她记起了失去的记忆,发现云蓁死的真相又怎样?她刘香莲,害怕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不成? 想到这里,大夫人眼中划过一道阴冷,这一次算是安宁命大,这样都还完好无损,实在是气死了她了,但是,来日方长,她就不信,她还收拾不了这个小丫头!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也不用再瞒着你了!”大夫人一改平日里对安宁的温声细语,语气中多了一丝冷意,“你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安宁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呵!终于不用再隐瞒了吗?终于不再别有用心的在她面前扮演慈母了吗? “刘香莲,你给我闭嘴,你还嫌闹得不够吗?”安平侯爷怒喝出声,他这边还没 有想到怎么来安抚安宁,她竟然又在一旁给他添乱,这个女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大夫人冷哼一声,“怎么?我本就不是她的亲娘,她都已经知道了,可老爷可是她的亲爹,你怕什么?” 他怕什么?想到云蓁的死,安平侯爷狠狠的瞪了一眼刘香莲,眼中凌厉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你最好给我住口!” 大夫人身体一怔,想起方才自己被安平侯爷的对待,脸上火辣辣的疼越发的清晰,此刻,他眼中的寒意,更是让她心中浮出一丝畏惧,她和安平侯爷夫妻这么多年,也是知道他的性子,若真的是激怒了他,他断然不会留情,要不是自己身后有林家和婉贵妃撑着腰,只怕安平侯爷早在杨木欢死的时候,就已经将她杀了! “爹,为什么不让大夫人说?我确实不是她的女儿,我的娘亲真的是她口中的云蓁吗?”安宁一瞬不转的看着大夫人和安平侯爷,似乎不想放过他们一丝一毫的表情,果然,听到她提起云蓁二字之时,安平侯爷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安宁敛下眉眼,却是丝毫不放松的继续开口询问,“云蓁在哪儿?” 虽然知道娘亲被大夫人害死,但她却刻意问出了这个问题,目的就是要让安平侯爷亲口告诉她,想起他以前提起云蓁时的冷漠,安宁心中的恨便更加浓烈,她为娘亲感到不值,娘亲当初怎么会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他越是无情,她越要让安平侯爷尝尝无情的代价,想到她的计划,心中浮出一丝邪恶。 大夫人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感受到安平侯爷满含警告的视线,心中终究是有些顾忌,敛了敛眉,冷冷的别开眼,不再说什么。 “你娘她……死了。”安平侯爷紧皱着眉峰,云蓁的死,已经是事实。 安宁身体一怔,却是开口继续问道,“她怎么死的?” 安平侯爷忙开口,眼中多了一丝哀伤,“你娘她染了顽疾,大夫们束手无策,她便这么没了。” 顽疾?呵!安平侯爷还真会编,顽疾?她的娘明明是被大夫人烧死,又怎么会是因为染了顽疾而死?好一个安平侯爷!安宁不动声色,皱了皱眉,眉宇之间却是充满疑惑,“宁儿听下人说,那个叫做云蓁的女子的死,和大夫人有关。” 轰的一声,安平侯爷顿时有些无法招架,平日里安宁并不聪明,乖巧温婉,从来不会多言,今日怎么这么会盘根究底! “那都是乱说的,不可信!”安平侯爷拔高了语调,似乎是 想要增加他话中的可行度一般,瞧见安宁依旧略显怀疑的表情,冷声开口,“不信,你问你她!” 大夫人的手臂被安平侯爷碰了一下,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大夫人怔了怔,“宁儿,我虽不是你的亲娘,但这两年,我也待你如亲生女儿,你可不要胡乱听了那些不可靠的传闻,冤枉了我,云蓁的死怎么会和我有关?这实在是天荒夜谈嘛!” 安宁心中浮出一丝讽刺,好一个待她如亲生女儿! “那……她的墓呢?”安宁敛下眉眼,心中更加冰冷,连带着语气也多了几分冷意,安平侯爷心中咯噔一下,神色之间多了一丝慌乱,“这……” 安宁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宁儿想去祭拜祭拜,她毕竟是宁儿的亲娘。” “这……”安平侯爷和大夫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安宁死于大火之中,那天的火烧得异常的大,事后就连尸骨也没有找到,安平侯爷碍于云蓁的娘家,本想弄一个衣冠冢,可大夫人又怎么会让一个女人的墓碑上写上安平侯爷正妻的名号? 她刘香莲才是安平侯府的正室,正好,那时,林家在对云家暗中发难,安平侯爷知道云家破败是迟早的事情,当时自顾不暇,不会来管这个嫁出去的女儿到底有没有办丧事,又想刻意讨好刘香莲以及她身后的林家,如此,他便听从刘香莲的建议,“一切从简”,这一切从简嘛,当然是什么也不做,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派人通知了云家,并告知云家,云蓁的一切身后事,他安平侯府都会好好打点。 殊不知,所谓的好好打点,便是连陵墓都没有一个,现在,安平侯爷到哪里去找一个云蓁的陵墓来给安宁祭拜? “爹,怎么了?不可以吗?”安宁的眉心皱得更紧,看着安平侯爷的为难,心中浮出一丝畅快,她就是要故意让他为难! “不,宁儿,不是不可以,只是……”安平侯爷一脸为难,又怕安宁看出些什么端倪,心中更是紧张,猛地,脑袋灵光一闪,安平侯爷眼睛一亮,“你娘当年是火葬,所以……” “所以,便没有陵墓是吗?”安宁眼睛一眯,一道历光激射而出,却又在片刻时间内消失不见,让人来不及抓住,安平侯爷隐约感觉到安宁眼神的变化,心中诧异,正想看个清楚,却只瞧见安宁眼中的哀伤,心中顿时才松了一口气,方才那定是他的幻觉,他这个女儿,又怎么会有那样凌厉的眼神? 火葬!好一个火葬! “是,是,是, 就是这样的!”大夫人眼睛一亮,心中暗叹老爷竟想出这样的说辞,那么……别说安宁不知道当初云蓁之死的真相,便是有所怀疑,有了老爷这个说辞,便也难以丝毫端倪了。 火葬啊!想起那夜熊熊的大火,以及云蓁在火中的呼喊与挣扎,大夫人心中浮出一丝得意。 而正当她得意之时,安宁却已经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既然大夫人不是宁儿的娘,那宁儿以后便不唤大夫人娘了。” 大夫人脸上浮出一丝不悦,想起方才自从安宁知道她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开始,就已经没有叫她娘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依旧冷冷开口,“也罢!” 安宁眸光微敛,自此之后,去掉这一声“娘”,她对大夫人的报复,不会只是暗地里了,明着的机会,她也不会放弃! 绮水苑内。 安茹嫣在床上,身上钻心蚀骨的痛不断的蔓延开来,一张脸痛苦的纠结在一起,不断的叫骂着,“来人啊,都死到哪儿去了?” “快来人哪,这些贱丫头,仔细你们的皮。” 安茹嫣心中恨极了,现在无法动弹,一动就痛,方才,娘将那些下人给叫了出去,现在,她连那丫鬟出气来安抚心中的不甘都不行了! 想到出去许久的娘,安茹嫣的眉心皱得更紧,正见颖秋匆匆进来,安茹嫣急切的冷声问道,“大夫人呢?怎么还没回来?” 她一直在等,等娘从听雨轩那边带消息回来。 颖秋正要回答,便听到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出门一看,果然看到大夫人和顾大娘回来了,心里一喜,“回来了,回来了,大夫人回来了。” 事实上,她真正欢喜是因为大夫人在,大小姐的脾气也会收敛几分,而她也会好过几分。 颖秋的话刚落,大夫人便进了房间,一脸的怒气没有丝毫掩饰,此时的她,双目通红,面容凌厉,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就连走路的身礀也是带着一股怒气。 安茹嫣看到她,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她的脸上高高的红肿,安茹嫣皱了皱眉,“娘,你这是怎么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娘亲这般模样,她脸上两个五指印格外明显,这个侯府,有谁敢这么打她? “二小姐她竟然……”顾大娘率先开口,正要说出安宁没死的事实,却被大夫人凌厉的打断。 “住口。”大夫人心中气急了,一想到安宁没死,她的心就好似有一把 刀子插在上面,她都如此难受了,若是嫣儿知道安宁没死……那么……看着安茹嫣此刻的样子,现在的她比自己更希望看到安宁死,若是知道她们的计划已经落空了,不知道又该会……大夫人敛了敛眉,眼神之中更是多了一丝阴沉。 顾大娘怔了怔,看了一眼大夫人的脸色,不发一语的退了一步,心中明白,大夫人不让自己告诉大小姐,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这倒是让安茹嫣心中更加怀疑,疑惑的看着大夫人,“娘,安宁怎么了?” 娘去听雨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夫人扯了扯嘴角,走到安茹嫣的床边坐下,扯出一抹笑容,“还能怎么了?都是那些丫鬟胡乱造谣,不过是有个风吹草动的,就说是鬼魂,呵呵……哪有什么鬼魂?方才娘已经去看过了,没什么事。” “那娘的脸是怎么回事?”安茹嫣听了大夫人的话,皱着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开来,伸手轻轻触碰到大夫人红肿的脸颊,顿时引得大夫人哎呀一声痛呼,忙紧张的收回手,“娘,这么严重……到底是谁打你?” 大夫人眸光闪烁着,似乎在避闪着安茹嫣探寻的目光,“娘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安心的养伤,我的脸……用冰块敷一敷就没什么事了。” 天知道,即便是用冰块敷了,也消不掉她心中的怒气,即便是脸上的红肿消去,这两巴掌依然在她记忆中深埋。 怒啊,气啊!不但没有弄死安宁,反倒是被她吓了,不但没有讨到好,还被老爷给打了,她连还手都不能!心中越是想,那一股郁结之气越是高涨,好似在五脏六腑急速的盘旋着,大有冲破喉咙的趋势。 “娘……是爹打的你,对不对?”安茹嫣可不笨,这个府上,除了爹,还有哪个人敢打她?况且,看娘眼神中的避闪,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爹为什么打你?” 见大夫人不说话,安茹嫣更是紧追不放,抬眼看了一眼低垂着头不发一语的顾大娘,“顾大娘,你告诉我,我爹到底为什么会打我娘?” “大小姐……老爷他……” “顾大娘!”大夫人再一次打断她的话,语气比起方才更加的凌厉,“去侯府门口等着,表小姐应该快到了,你代我去迎接。” “是,奴婢这就去。”顾大娘福了福身,立即退了下去。 “娘……为何瞒着我?”安茹嫣厉声质问,她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对她的欺瞒。 大夫人扯 了扯嘴角,“娘说了,你安心养伤,娘不碍事,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重新赢回你爹的注意力,你是娘的希望啊。” 安茹嫣一听,眼中的探究少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娘,你放心,嫣儿不会让你失望!” 现在安宁死了,她根本就没了威胁,她一定会用自己的方法,将在四国祭上丢了的脸,给重新讨回来! 只是,太过自信与乐观的她,却不知道如今的整个京城,乃至于其他更远的地方,都已经听说了她在四国祭上的丑态百出,如今,只要一出门,只要有人的地方,到处都在谈论那个“天下第一不要脸”的安平侯府大小姐,她同样不知道,她便是再怎么耍尽手段,用尽心思,也无法摆脱这个丑陋的枷锁,她更加不知道,那个她以为已经死了的安宁,如今依旧在听雨轩内,好好的活着,更要开始她和她们的正面交锋! 京城。人潮窜动。 一辆马车徐徐而行,周围的行人看到马车,都各自让开了路,单是看这马车的豪华,就知道,这马车上坐着的,定不是他们这些寻常老百姓惹得起的。 “鸀儿,还有多远?怎么还没到?本小姐都在这马车上待腻了。”马车上,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马车外,坐在车夫旁边的鸀衣丫鬟忙回头回答道,“小姐,我们已经进城了,应该不久就可以到侯府了。” “不久?不久是多久?二姑姑这么急着叫我来,让我好一番折腾,见到了她,本小姐定要好好让她补偿我刘宝儿的舟车劳顿。”女子名唤刘宝儿,住在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州县……卫城。 之所以叫卫城,便是因为,卫城正好如护卫一样,守护着京城,虽没有京城繁华,但是,却是远远超出了其他州县。 刘家是卫城的大户,如今正是刘宝儿的爹在当家,出了两个嫁入京城四大世家的妹子,也是跟着沾了不少的光,刘家现任家主,有三个儿子,但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女儿——刘宝儿。 刘宝儿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是刘家的宝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家中上上下下无论什么事情都顺着这个小祖宗的意,当真是溺爱至极。 事实上,卫城到京城并不远,也仅仅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而已,刘宝儿此刻好似赶了几天的路一般,心中尽是不满。 鸀儿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便只由着她埋怨,安平侯府大夫人既然专程请小姐过来,那定然是不会怠慢了小姐,小姐 想要什么补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马车上的六百二掀开侧边了帘子,露出一张带着几分英气的脸蛋儿,脸色并不好,目光四处搜寻着,猛然,空气中传来一阵香味儿,刘宝儿眼睛一亮,“快,快停车。” 鸀儿不知小姐意欲为何,立即让身旁的车夫将马车停下来,马车刚停稳,便看到她家小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鸀儿赶紧跟了上去,“小姐,你要干什么?” 刘宝儿循着那股淡淡的香味儿走,哪里顾得上她的丫鬟,猛然,她的视线在一个高大男子的身上停住,男子立于马上,一身玄衣,气势恢宏,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刘宝儿看着那如神祗般英俊的面容,眼中划过一抹惊艳,心中暗叹:好俊的男人!她还从来未曾见到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便是她的三个哥哥和两个师兄,也不及眼前这个男子的十分之一! 这人是谁? 心中顿时生出好感,猛然记起自己寻过来的目的,扬了扬下巴,对着那马上的玄衣男子朗声开口,“喂,把你怀中的东西留下,本小姐买了!” 说着,已经舀出了一个金灿灿的元宝,在手中把玩着,似在告诉他,她出的可是一个元宝的大价钱! 马上的苍翟浓墨的眉峰微拧,淡淡的瞥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女子,只是一眼,嘴角便勾起一抹不屑:这么小的年纪,便这般财大气粗! 他眼中的不屑大大的刺激到了刘宝儿,刘宝儿脸色僵了僵,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怒气,心里冷哼,嫌少?嫌少是吗?她刘宝儿有的金子! 又舀出一个元宝,高傲的挑了挑眉,“两个元宝够了吧?你那点糖火烧,一两银子都不值,本小姐舀两个元宝来买,是你运气好,哼,怎么?还不卖?还嫌少?我告诉你,你可别得寸进尺!” 刘宝儿鼻子特灵,什么味道都逃不过她的那个鼻子,方才只是微微的香气传了过去,她便循着香气找了过来,最后将目标锁定到苍翟的身上,那属于糖火烧的香味儿正是从他的怀中传来,她爱极了糖火烧,加上她现在肚子饿得慌,便是花天大的价钱,她也要将这个男子手中的糖火烧买来。 苍翟眼中的不悦更浓,自始至终都是这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女子自说自话,想买他的糖火烧?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他的糖火烧只为一个人准备,这个女子想买?没门儿! 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虽分别刚不久,他便有些想她了,正 好没事,便命人做了糖火烧,亲自给安宁送过去,心中浮出一丝苦涩,天知道,他送糖火烧是假,真正的目的不过是想见她一面罢了。 没有心思再理会面前的女子,勒了勒缰绳,让马绕过了眼前这个障碍。 “喂……你……”刘宝儿气急,没想到这个男子这么不将她刘宝儿放在眼里,狠狠的瞪着骑马而去的男子,她是学过功夫的,足间一点,随即腾空而起,朝着苍翟冲去,眼看着快要靠近苍翟,却只见他手一扬,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胸口,刘宝儿如一只风筝,跌落了下来,亏得她有武功底子,没有摔得狼狈,但,那一掌,却让她吃了不少亏。 她却不知道,苍翟已经手下留情了,他无伤人之意,只是想打消这个女子强买的念头罢了! “喂……你好大的胆子!”刘宝儿气得跳脚,在卫城,从来没有敢这么不将她放在眼里,便是走在街上,她看中的某样东西,即便是已经被别人买了去,她照样可以弄到手,可是,第一次竟然在这个男人面前吃了亏! “小姐,你别生气了,小姐要吃糖火烧,奴婢去买。”鸀儿知道自己小姐受挫,必定十分生气,忙安抚道,以往小姐在卫城耀武扬威,百姓都怕了她,哪敢惹这个小祖宗?可这里是天子脚下,可不比卫城,万一一个不小心惹到更加凶狠的主,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方才她看那马上的男子,一身贵气,气势凌人,身份地位定是不一般。 “买买买,买什么买?还不快走,快些去侯府,让二姑姑准备些好吃的款待本小姐。”刘宝儿心中的怒气依旧难消,下一次看到他,她绝对要让他知道,她刘宝儿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他方才拒绝了她,她总要给他些教训! 她又怎么看不出那人的不寻常,可不寻常又怎样?她的另一个表姐可是宫里的婉贵妃,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她若收拾不了,她便去请婉儿表姐帮忙! 如是想着,刘宝儿上了马车,马车重新朝着安平侯府行驶而去…… 而此时安平侯府的听雨轩内,安宁正喝着碧珠泡好的茶,安宁握着手中的茶杯,据管家方才说,这是老爷的珍藏,特意吩咐他送过来给二小姐尝尝,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要放在以前,安平侯爷哪会这么舍得? 他这一招不过是在安抚讨好她罢了!既然他都舍得送了,她又怎么会不收呢? 闻着四溢的茶香,果然是好茶,不过……忆起昨夜苍翟煮的茶,那茶香才叫馥郁,口感才叫香醇。 脑海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想起此刻正贴着自己肌肤的玉佩,安宁脸上竟不自觉的浮出两抹红晕,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 刚到门口的苍翟,看到的便是女子眉眼含笑,双颊红润,模样煞是迷人,苍翟顿住脚步,好似害怕惊扰了佳人,就这样远远的看着,身体靠在门边,双手抱胸而立,那双眸中的柔情越发的浓郁。 空气好似凝固,安宁看着手中的茶入神,没有发觉苍翟的存在,而苍翟则是看着佳人入神,没有察觉门外的脚步声…… 碧珠还未进门,就看到一抹高大英伟的身影靠在门边,发觉他身上那一袭玄衣,脸上一喜,顿时知道来人是谁。 “奴婢参见宸王殿下,您来了,怎的不进去?”碧珠福了福身,整个京城,便只有裕亲王和宸王有资格用玄色,裕亲王断然不会出现在听雨轩,那么眼前的这个背影,定是属于宸王殿下的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了院内院外的两人,安宁听到“宸王”二字,身体一怔,手一抖,顿时没留意手中的茶杯,茶杯随即从手中滑落,安宁心中一惊,眼看着茶杯就要落地,便听到头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怎的这么不小心?”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安宁身旁,一只大手,便已经接住了滑落的茶杯,稳稳的递到安宁面前,就连杯中的茶水都没有洒出半分。 苍翟皱着眉,幸亏他眼疾手快,不然这茶水洒出来,烫着她可不好!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让安宁脸上原本的殷红更加的绚烂,努力镇定下来,安宁接过苍翟手中的茶杯,“你怎么来了?” 如果她记得不错,他们刚分开不久,这么快又来找他,莫不是有什么事情? 苍翟脸上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尴尬,但却快速的敛去,从怀中舀出他来找安宁的“借口”,“方才下人多做了些。” 仅仅是一句话,却是显得有些别扭与僵硬,安宁的眉心更是皱在一起,多做了一些?难道一个偌大宸王府,还没办法将这点儿“多出来”的糖火烧给解决掉? 他怕是刻意让人做了送来的吧!聪慧如安宁,隐约猜出他的心思,却没有点名,只是从他的手中接过来,摊开放在石桌上,让苍翟坐下,随即吩咐碧珠,“快给宸王殿下上茶。” 他隔三差五的便往她这里送糖火烧,便是不亲自来,也是让人铜爵代送,这份心意她是看在眼里的。 “我过来之前,宫中传 ☆、七十五章欠她的十倍百倍偿还,爽,(9:59) 安宁的声音,平静如水,温婉似和风,在刘宝儿听来,却是冷哼一声,绕过苍翟,打量着那个“弱不禁风”的二小姐,冷笑,“凭你,也敢说出这句话?我看,你怕是没长眼!” 她刘宝儿可不比那些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家小姐,爹爹专门送她去山上学了武艺,她虽然比不上两个师兄,但是足够她对付这些娇滴滴的小女子了,她刘宝儿说了要住在这里,便是和皇帝的圣旨没什么两样,她要的,必须得到! “谁没长眼,还不一定呢!”安宁淡淡开口,见刘宝儿快速的从她的腰间一抽,随即,她的手中便多出了一把剑,那剑身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把软剑是刘宝儿拜师之后,和两个师兄偷偷溜出来,看到这把剑便喜欢上了,可是,这把剑却是有主之剑,刘宝儿可不管有主没主,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能够舀钱砸就那钱砸,用钱砸不来,她便是强抢的事情也做得出来,只要是她要的,无论使出什么手段,她那手段有多卑劣,她都会毫不犹豫,那时,她虽飞扬跋扈,但却没用功夫,只能缠着两位师兄,让两位师兄出面,将这把剑给抢过来,两位师兄拗不过她的死缠烂打,最后只得出手将那剑的主人给制服住,抢了他的剑,刘宝儿得到剑,兴奋不已,目的已达到,她却连这把剑原本的主人也没有放过,利落的一挥剑,薄如蝉翼的刀片便划过了那人的脖子,一道细细的血痕出现,那人当场而亡,死时依旧睁着眼,死不瞑目。 就连两个师兄也惊呆了,没想到刘宝儿竟然这么残忍,完全是视生命如蝼蚁,她杀了那剑的主人,却是呵呵的一笑,“能给本小姐试剑,是你的荣幸。” 说完,便又刺了那死不瞑目的人一剑,至此,这把剑就成了刘宝儿的宝贝了,薄如蝉翼,十分柔软,不用的时候藏在腰间,谁也看不出来,剑刃更是锋利得很,大有见血封后之势。 “既然想看我们到底是谁该滚出这听雨轩,那就快出来吧,藏在男人身后算什么?今天我不仅要让你滚出听雨轩,还要让你从本小姐的胯下钻过去!”刘宝儿扬了扬下巴,满眼挑衅,别说是女子,便是男子从她快下钻过去的人,也不少,在卫城,便是那些地皮流氓见到她,也得靠边儿走,抬眼看了一眼这个玄色衣服的高大男子,忆起方才发生的事情,眼神一凛,“也少不了你的份儿!她从本小姐胯下钻过去,那么你嘛……” 刘宝儿上下打量着苍翟,这个男人当真是长得俊极了,她从来未曾见过这么俊的男子,她不得不承认,方才在街 上看到的第一眼,她便惊艳了,可这么好看的一个男子,却硬是为了这个二小姐拒绝了她的要求,一想到此,心中的不悦变更浓。 过了片刻,她似终于做了决定一般,嘴角微扬,眼中光彩四溢,“我若将她赶了出去,你便是我的人!” 苍翟眸子一凛,就连身旁的安宁也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寒气,心里暗惊,这个刘宝儿,还真是一个没脑子的主,也不打听打听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便在此大放厥词,她的人?堂堂宸王殿下,谁敢将他当成所有物?且听这刘宝儿那张狂的语气,还以为这京城是她卫城的刘府么? 苍翟的手紧了紧,比起刘宝儿后面这句,他更加在意的是她前面的话,想羞辱宁儿么?他和南宫天裔都愿意用生命去护着的女子,又怎么会容她一个没脑子的小丫头给羞辱了去? “飞翩!”苍翟沉声开口,淡淡的叫了声,随即,隐藏在暗处的飞翩便瞬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主……”飞翩拱手,正要叫声主子,却猛然想到自己已经是安宁的人,现在,二小姐才是他的主子,便立即顿了顿,继续开口,“殿下有何吩咐?” 对于飞翩的称呼,安宁甚是满意,对于苍翟的意思,安宁心中了然,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值得宸王殿下亲自动手的,飞翩的功夫,对付刘宝儿,那是绰绰有余,只是,恐怕……目光淡淡的扫过刘宝儿,只见她的脸色僵了僵,明显就是不满意苍翟的意思。 “你们以多欺少,以男欺女,是想占便宜吗?这算什么本事?这是我和她两个之间的事情,不许外人插手!”刘宝儿知道,以方才那个叫做飞翩的男子的轻功,她便可以猜想,自己定不是他的对手,想占她刘宝儿的便宜,她又怎么会给他机会? 用剑指着安宁,目光亦是挑衅的看着她,却只看到安宁脸上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的笑意,那笑容在她看来,带着几分轻视鄙夷,更是激起了她心中的不悦,“怎么样?有本事,就站出来!” 安宁挑眉,站出来?难不成她怕了她刘宝儿?站出来便站出来! 安宁朝前迈出一步,却被苍翟的长臂挡住,安宁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听到他带着几分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可让她伤了你!”苍翟的语气坚如磐石,不容置喙,宁儿虽然聪慧睿智,但那个表小姐却是嚣张跋扈得很,况且刀剑无眼,那表小姐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她若是真心想要伤安宁,怕定会下狠手,他在这里 ,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安宁受伤害? 安宁看出他眼中的关切与担心,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你且放心,她还伤不了我!” “哼,你未免也高估你自己的能耐了!”刘宝儿握着软剑的手紧了紧,自己伤不了她?那今天她倒是要让她知道,她不但伤得了她,还要将她重重的伤了! 她的这把软剑,好久没有尝到鲜血的滋味儿了呢!今日,正好犒劳犒劳她的软剑。 安宁虽然如是保证,但是苍翟的眉心依旧没有舒展开来,他不能那安宁来冒险,转身看向那表小姐,“我和你交手,你过得了我一招,便是你赢了,若是过不了,你便乖乖的给我滚出这里!” 他不会轻易出手,这个女子更加没有让他出手的能耐,但为了宁儿,他便是背上欺负弱小的罪名又如何?他苍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虚名! 刘宝儿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寒意,冷哼一声,“该滚的人是她,不是本小姐!这个院子,本小姐是住定了。” 她倒不是说有多么看中这个院子,只是要证明,没人抢得过她而已。 “苍翟,听雨轩既然我的院子,现在,有人找上门来闹事,我这个主人怎么着也得亲自招待,你是客人,只管在一旁坐着便可,碧珠,给宸王再沏一杯茶,另外,将房间内的点心端出来,让宸王尝尝,我们听雨轩的糕点也不错呢!”安宁缓缓开口,声音温婉之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不若苍翟的凌厉霸气,却有自己的特色,看似好像一股柔风,却又能将人吹倒。 “是,奴婢这就沏茶,端点心出来。”原本正在安宁房门口守着,不让这些丫鬟进安宁房间捣乱的碧珠,立即领命,小跑着到了厅里,很快便端着一杯茶,以及一盘点心出了房门,放在石桌上。 “请慢用。”安宁朝着苍翟点了点头,面容平静,眼中神色幽然。 苍翟利眼微眯着,一瞬不转的看着安宁,终于,好似做了决定,便如安宁所说的,坐下饮茶尝点心,但自始至终,那双眸子,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紧锁着安宁,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分毫。 飞翩也是站在一旁,他是小姐的影子护卫,若是那刘宝儿真的对小姐不利,他势必会第一时间出手。 安宁转身看向刘宝儿,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表小姐是吗?我们不以多欺少,也不以男欺女,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只是……” 刘宝儿微微皱眉,嘴 角勾起一抹冷笑,“只是什么?你是害怕敌不过本小姐,是要求我手下留情吗?哼,告诉你,本小姐的刀下,向来没有人情可言,今天,你必须得给本小姐滚出去!” 安宁眸光微敛,丝毫不畏惧她手中的那把软剑,“表小姐误会了,既然是我们两人的事情,不管最后滚出去的是谁,都得怪怪认命,另外,你若要滚出去,我这里的大门可不会给你开着!” “小姐,不给开门,她怎么滚出去啊?”一旁的碧珠附和道,在她看来,小姐是不会打没有把握的账,那表小姐看似娇蛮凶狠又如何?她的小姐可是极其聪明之人,小姐有这么自信满满,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况且还有飞翩和宸王殿下在,那表小姐想让小姐受伤,那是天荒夜谈。 这个表小姐,敢抢她们的听雨轩,当真是如土匪一样不讲道理,理应给她点儿颜色瞧瞧。 碧珠问出的话,正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安宁的身上,就连一旁看着好戏的顾大娘也想知道答案,不给开门,到底如何滚出去! 安宁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挑了挑眉,眼中多了一丝邪恶,“在这听雨轩中住了这么久,自己的地方你还不清楚了吗?你莫不是忘了,西边儿的角落里,有一个狗洞么?我想,以表小姐这婀娜的身礀,应该是可以从那里钻过去的吧!” 话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随即神色各异,碧珠顿时反应过来,立即朗声吼道,“对呀,瞧奴婢这记性,那狗洞定容得下表小姐钻过去。” 府上的丫鬟扑哧一笑,便立即隐忍着,飞翩却已经笑得弯了腰,钻狗洞?绝!真是绝了! 就连苍翟原本刚毅的面容也是多了一丝笑痕,这个安宁,想来他方才是多虑了,安宁虽然外表委婉无害,但却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那表小姐想在安宁面前讨到好处,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刘宝儿气急,脸色顿时青白交加,这个女人,竟敢让她钻狗洞,竟敢这么侮辱她,她刘宝儿还从来未曾受过这样的气,想到今天到了这京城,便接二连三的有人给她找不快,握着软剑的手紧了紧,怒喝出声,“休想!” 话落,便刺出手中的软剑,安宁却是一动不动,嘴角含笑,眸中的光亮如星辰般闪烁着,眼看着那剑就要刺到安宁的身体,看得人都心惊胆战,苍翟和飞翩早已经做好准备,随时护着安宁,刘宝儿看着安宁不动,脸上浮出一丝得意之色,哼,这个二小姐,分明就是送上门来找死的,她便 是失手杀了她也没什么。 正在得意之时,却不料双膝上一痛,好似被什么重重的击了一下,刘宝儿还没反应过来,双肩的位置,也各自传来一阵跟方才一眼的疼痛,就在那疼痛传来的那一刻,握着软剑的手好似不受控制了一般,倏地一松,哐当一声,软剑便重重的落在地上,刘宝儿微怔,抬眼看着面前的安宁,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好似在嘲笑着她一般。 “你……”刘宝儿脸上的怒气更浓,狠狠的瞪着安宁,没了剑,她便用手,安宁只是淡淡的扫了飞翩一眼,这段时间的默契,飞翩一下子便明了安宁的意思,立即闪身上前,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便靠近刘宝儿,点住了她的穴道。 刘宝儿动弹不得,大惊失色,“你……说好了不会以多欺少,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不让别人插手,你竟然说话不算数!” 如果说刘宝儿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安宁自认为,定在那视线之下被凌迟了好多次了,看着这张愤怒不甘的小脸,脑海中浮现出前世这个女人对自己做的事情,眸子一凛,眼底凝聚起一抹深沉,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你会功夫,我不会功夫,你手中有剑,我却是赤手空拳,允许你以强凌弱,就不许我以多欺少了吗?” 刚才要不是她以前的玉佩上还有四颗珍珠,还没有办法攻击她呢!她安宁虽然没习武,但经历前世的历练,她的动作却是十分利落精准的,比如射飞刀,比如方才弹出去的那四颗珍珠,只要她想打哪里,便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你……”刘宝儿被说得哑口无言,狠狠的瞪着安宁,“快让他解开本小姐的穴道。” 她现在恨不得好好教训安宁,可是,却动弹不得,她发誓,她只要一得到自由,定不会让这个女子好过,现在,不仅仅是要让她从她胯下钻过滚出听雨轩而已了。 安宁敛了敛眉,解开她的穴道?哼,她以为她是傻子么?会真的听她的话蘀她解开穴道,继而让她获得自由来对付自己?这个刘宝儿想的未免也太天真了。 安宁踱着细步,上下打量着刘宝儿,猛地,安宁眼神一紧,脚重重的一踢,准确无误的提到刘宝儿的膝关节处,刘宝儿身体一软,顿时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得闷哼出声。 刘宝儿抬眼看着安宁,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只见安宁手一扬,高高的落下,利落的朝她打下来,刘宝儿心里一惊,却是避无可避。 “啪……啪啪……啪啪……啪……”接连五声响,没有丝毫 停歇,清脆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看着那个端详着自己手掌,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的二小姐,这…… 侯府的下人,包裹伺候安宁的碧珠,都从来未曾亲眼见过安宁动手打人,而今天这一打,竟打的是一个刁蛮小姐,足足五下,丝毫不含糊,单是听那清脆的声音,或是看表小姐脸上的五指印,都可以想象得出,二小姐动手可丝毫没有留情。 一旁的飞翩也是傻了眼,苍翟看着安宁的眸子紧了紧,但里面的柔情依旧不减。 而那五个耳光的承受着,好似被打傻了一般,整个人懵了,感受到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她才清醒过来,狠狠瞪着安宁,“你打我!你竟敢打本小姐!” 在刘府,别说有人打她,即便是不小心碰到了一下,那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个女子,竟然足足扇了她五个耳光! 噌的一声,心中所有的怒火顿时高涨。 安宁轻笑,打她,她打的就是她! “这是你欠我的,现在还给你。”安宁利眼微眯着,方才那五下,可真是连她的手都打痛了,前世,就是这个飞扬跋扈的小姐来了侯府,对她是如何欺凌的?她不过是见了她一面,怎知这位刘宝儿小姐,竟二话不说的将她一脚踢得跪在地上,随即便是一巴掌扇了过来,她连自己为什么挨打都不知道。 老天有眼,风水轮流转,前世,她无端被刘宝儿欺凌,这一世,自然要讨回前世的债,不过……她倒是算上了利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还之。 一百个耳光会伤了自己的手,但十个却是少不了的,思及此,嘴角的邪恶更是浓烈,方才她只打了五下呢!这剩下的五下当然一个也不能少,眸子一紧,手再次扬起,刘宝儿还没有消化安宁方才话中的意思,高高扬起的手又再一次落下。 “啪啪啪……啪啪!” 又是五声,比方才更加响亮,期间夹杂着细微的闷哼声,刘宝儿已经气得无以复加,“我要杀了你!” 杀了她?呵!安宁挑了挑眉,这刘家的人怎么都想着她死呢?看来,她跟刘家还真是犯冲,若有似无的看着刘宝儿那红肿的双颊,以及那冒着怒火的双眼,“杀我之前,先弄清我的身份,我安宁除了是侯府二小姐,还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义女,你可知你若真的杀了我,皇后娘娘若是怪罪下来,表小姐你……” 安宁没有说完,但看刘宝儿那吃惊中带着几分瑟瑟的眼神,她就知道, 刘宝儿虽然跋扈,但也知道皇后娘娘意味着什么,杀她?她以为她怕么? “来人,蘀表小姐准备一下,送表小姐出去。”安宁提高了语调,冷冷的吩咐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中,还想着二小姐利落的闪了表小姐十个耳光的事情,苍翟鹰隼般的眸子微眯着,却是想着方才安宁打了刘宝儿五下之后说的那句话。 ‘这是你欠我的,现在还给你。’ 这话听来,二人之前似乎是有过节的,可是,他却觉得,刘宝儿不认识安宁,二人之前似乎没有过任何交集,心中的疑惑更浓,联想起安宁其他神秘的地方,敛了敛眉,眼底似又多了一分兴趣。 “碧珠!”见没人动作,声音又大了些许。 碧珠猛然回过神来,忙小跑到安宁的跟前,“小姐……小姐有何吩咐?” 她真的是太震惊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姐竟扇了表小姐足足十个耳光,那声音的清脆,那动作的利落,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带大家去狗洞。”安宁挑了挑眉,之前说好的,刘宝儿滚出绮水苑,但必须得从狗洞中钻出去。 “是,奴婢这就去。”碧珠震惊过后,是满心的兴奋,还真的是要钻狗洞啊,看这种自视甚高的大家小姐钻狗洞,她碧珠还是头一回,兴匆匆的朝着那狗洞的方向走去,回头看了站在那里的飞翩一眼,“喂,影子,你还愣着干什么?难不成你要让小姐亲自将她带过来吗?” 说着,刻意看了一眼依旧在地上跪着,满脸五指印的表小姐一眼,心中更是畅快。 飞翩回过神来,轻轻在刘宝儿身上一点,便解开了她的穴道,刘宝儿得到自由,正要挣脱,却还没来得及,便被飞翩架住双手,还未来得及投奔自由的她,再一次失去了自由。 想到她们要让她做的事情,刘宝儿心里有些慌了,看向安宁,带着几分警告,“我是侯府大夫人的侄女儿,是大夫人请来的客人,你们敢这么对我,大夫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安宁挑眉,不会放过她?即便是没有刘宝儿这一出,大夫人又何尝想过要放过她?丝毫没有将刘宝儿的“警告”放在眼里,安宁的目光扫向顾大娘,只见顾大娘也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此刻正悄悄的往听雨轩外走。 安宁心中冷哼,顿时明白她的意图,想要出去搬救兵吗?即便是搬救兵,也得等到她将刘宝儿这个瘟神“送”出去之后才行! “顾大娘,你这是去哪儿啊?”安宁缓缓开口。 话落,果然看到顾大娘的背影一怔,立即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安宁,扯了扯嘴角,“二小姐,奴婢没有要去哪儿啊。” 如果说,以前的安宁在她眼里是个温顺无害的小绵羊的话,那么此刻站在她面前,笑得温润无害的安宁,则是一只狐狸,不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更加不知道,下一秒,她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 表小姐那样跋扈的人,都栽在了她的手上,想到那十个耳光,顾大娘心中瑟缩了一下,便是,她现在要去禀告大夫人听雨轩的事情,也碍于被安宁发现,不得不放弃方才的念头。 “那就好,顾大娘是大夫人身旁的老奴婢了,刚才到了听雨轩,宁儿没有好好招待,这次正好,桌子上还有点心,等会儿让碧珠给顾大娘沏一杯茶,好好孝敬孝敬你。”安宁笑着开口,人已经走到了顾大娘的面前,似乎有亲自邀请她的迹象。 顾大娘忙仓惶的低下头,“奴婢不敢,奴婢是下人,怎能劳烦二小姐如此对待?二小姐折煞奴婢了。”顾大娘心里泛出一丝凉意,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这个二小姐好似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呵呵……”安宁轻笑出声,笑声如和煦的春风,淡淡的扫了一眼顾大娘,看着被飞翩强制驾着走到西边儿狗洞处的刘宝儿,眼中划过一抹胜利的光芒。 哼,在她的地盘儿,想敢她走,当真是自不量力! 若是前世的安宁,怕也只得任由她欺负了,甚至还可能真的从她的胯下钻过去,但是现在的她,又怎么会让她如意?刘宝儿意图让她受胯下之辱,那么,她便让刘宝儿尝尝钻狗洞的滋味儿,以她那高傲跋扈的性子,呵呵……安宁嘴角的笑意更浓,正此时,一个声音急切的响起。 “小姐……你们不能这么对小姐……小姐……”鸀儿跑了上去,想要阻止,钻狗洞?那对小姐来说,会是多大的侮辱啊! “鸀儿……快救我……”刘宝儿听到婢女的呼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此刻,她看着那个只能容一条狗钻过去的狗洞,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她不要从这里钻过去!她死也不要! 安宁见那叫鸀儿的丫鬟已经到了刘宝儿的身旁,满脸关切,好一个主仆情深。 碧珠看着鸀儿,想到方才她嚣张的带人强闯小姐的房间,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此刻依旧没有消散,眼里划过一抹不悦,猛地, 她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光彩熠熠,咬了咬唇,看着自家小姐,柔声开口,“小姐,碧珠看着她们主仆,好感动的呢!小姐,要不然你发发慈悲,成全了她们的主仆情深可好?” 碧珠的话顿时给刘宝儿和鸀儿带来了希望,刘宝儿眼睛一亮,期待的看着碧珠,太好了,有人蘀她求情,说不定这个二小姐就忘记先前的事情了,想到什么,刘宝儿忙不迭的开口,“你若放了我,我答应你不会再追究你方才扇我耳光的事情。” 这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了,为了免受钻狗洞的屈辱,她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安宁挑眉,她又不是怕她追究?她想追究,追究便是,她安宁随时奉陪! 看了一眼碧珠,碧珠是善良的女子,若是放在平时,她定会以为她是真心说情,但瞧见她眼中隐隐闪烁着的那带着几分兴奋的光芒,不由得敛了敛眉,心中浮出一丝了然,这个碧珠,也知道动小心思了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倒是深得她意,清了清嗓子,安宁淡淡的开口,“那碧珠你倒是说说,我该如何成全她们?” 此刻,刘宝儿和鸀儿的视线都投向了碧珠,满眼的期待,碧珠眸光转了转,看了看刘宝儿和鸀儿两人,又看了看自家小姐,学着小姐那一贯温婉无害的模样,淡淡的开口,“既然这主仆二人情深,那么主子有难,做奴婢的亦是应该同当才对,我想,若是小姐遇到难事,碧珠也定会不离不弃,所以,请小姐成全二人的主仆情深,让鸀儿姑娘也跟着表小姐一起……”碧珠看着刘宝儿和鸀儿的脸色渐渐的变化,从方才的期待变得越来越难看,心中顿时觉得那个畅快啊,原来如小姐这般“无辜”的推人入陷阱,竟是一件这么痛快的事情,她今天算是感受到了,顿了顿,继续吐出剩下的那几个字,“钻狗洞!” 在场的丫鬟听到碧珠说完,脸色都是僵了僵,这……她们以为碧珠真的要蘀表小姐说情,可现在……一起钻狗洞…… 飞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张俊脸上闪耀着的光彩更加的浓烈,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方才碧珠那模样,俨然就是安宁的翻版嘛! 他没有想到,那个有些反应迟钝,有些小笨,有些爱哭,有些善良的小丫头,此刻竟是这么可爱! 苍翟在一旁轻咳了声,眼中早已经满是笑意,怕也只有宁儿才能教出如此奴婢啊! 安宁敛了敛眉,看碧珠那“享受”的模样,又瞧见刘宝儿和鸀儿僵掉的脸色,眸底划过一抹邪 ☆、七十六章巧妙算计终于得到天下至宝 大夫人匆匆进来,目光搜寻到在西边儿墙脚处围着的众人,脸色更是难看,见到大夫人,听雨轩内的丫鬟忙的散开,让出了一条道,原本笑着的碧珠,此刻也严肃了起来。 “安宁,你好大的胆子啊!”大夫人目光凌厉的瞪着安宁,看到安宁脸上的笑容,心中的怒意更加的浓烈。 碧珠下意识的站在了安宁的身旁,安宁感受到碧珠的担心,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大了些许,“大夫人,不知宁儿做了什么事情让大夫人这般不快?” 依旧是那温婉无害的笑,带着几分无辜,明眸微闪,灿若秋水,浑身散发的气息,内敛而温和,让人一见,便心情平静,那亲切好似有魔力一般,能够安抚人躁动的怒气。 大夫人怔了怔,却是被安宁激得怒气更甚,“不知道做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做了什么?你看看,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墙脚适时地传来一声刘宝儿的哭声,“姑姑,你要为宝儿做主啊,就是她,她要赶宝儿出去。” 呵!这刘宝儿还真是说谎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她要赶她出去?她是要赶她出去,可这其中的缘由呢? “你听见了吧?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竟然这么对待客人,还说没做什么事情?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大夫人目光一凛,一想到刘宝儿在方才那模样,她皱着的眉峰就无法舒展开来,她本来盘算着让刘宝儿收拾收拾安宁,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刘宝儿是哥哥的宝贝,在卫城,那可是众星拱月,虽比不上公主,但那份娇惯却是深入到骨子里的,凭着刘宝儿那娇蛮的性子,一到她安平侯府来,便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别说让哥哥知道了,就连接下来,宝儿这个小祖宗会闹出什么事情,她都有些担心。 “她是客人呀?宁儿还以为她是这里的主子呢!”安宁敛下眉眼,方才那目空一切,气势汹汹的刘宝儿,可是比主人还要放肆。 大夫人脸色僵了僵,瞪了一眼后面跟进来的顾大娘,那意思好像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大娘看了安宁一眼,随即凑到大夫人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大夫人脸色更是煞白。 “再怎样,你也不能这么对她。”大夫人有些理亏,看着安宁,想着该如何收拾她,她心中气急了,昨日的设计,本以为安宁已死,却没料到,她竟然完好无损,现在,又将刘宝儿弄成这幅模样,她哪里咽得下这一口气? “安宁本也无意,搬也就搬出 去罢了,可……宸王殿下今日找安宁有事,正好在听雨轩内招待宸王殿下喝茶,可不想表小姐竟……”说到此,安宁顿了顿,状似十分为难,惋惜的叹了口气,“安宁也是好意,大夫人,试想,若是表小姐冲撞了宸王殿下,那宸王殿下一怒,可就不是如此而已了,说不定表小姐的命……” 经安宁这一提,大夫人方才留意到站在安宁不远处的苍翟,心中咯噔一下,“妇人参见宸王殿下。” 方才她竟因为她过愤怒,没有留意到宸王殿下的存在,这个宸王殿下,单是在那里站着不发一语,都给她一种压迫感,让她心惊胆战。 苍翟瞥了一眼安宁,目光再落到了大夫人的身上,“没想到安平侯府的表小姐,竟这般没有规矩,哪来客人赶主人走的道理?这不是鸠占鹊巢吗?若不是本王在,二小姐怕是要被人欺负了去,那本王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苍翟将方才收拾刘宝儿的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大夫人便是再怎么样,也不敢追究到他的头上来,刻意提及皇后娘娘,更是让大夫人的身体怔了怔。 安宁可是皇后娘娘的义女,他就是要提醒眼前这个大夫人,休想打安宁的主意,安宁的身后不仅仅有他,还有当今的皇后娘娘撑腰! 大夫人心里打了个突,她便是再怎么满心怒气,苍翟的这一声“皇后娘娘”却是让她不得不警惕起来,心中暗恨,这安宁哪来这么好的运气,竟被皇后娘娘相中收了义女,反观她的嫣儿…… 一想到她个名声尽毁的嫣儿,此刻还在床上躺着,心里便更加不平衡,她恨啊!恨云蓁的女儿为何竟有这般好运,而她的女儿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可是,她即便是恨,此刻,也必须将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藏起来,努力的压制着,宸王苍翟还在这里,她若是当着宸王的面,找安宁的麻烦,说不定等会儿自己也会落得和刘宝儿一样的下场。 宸王苍翟,那可是高深莫测的主,袖口下的手紧了紧,大夫人极力隐忍着,“顾大娘,还不帮忙将表小姐弄出来。” 安宁挑眉,大夫人不“追究”了吗?看了一眼苍翟,嘴角扬起一抹? “是。”顾大娘领命,到了墙脚处,看着卡在狗洞的臀部,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这又该如何帮啊!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顾大娘的身上,顾大娘跪在地上,伸手朝着刘宝儿的臀部移去,“表小姐,请恕奴婢无礼。” 说着,伸手想要将刘宝 儿给推出去,刚触碰到她的身体充满弹性的那一部分,外面的刘宝儿便叫了起来,“你这老奴,竟敢碰本小姐……那……那里,本小姐……” 刘宝儿结结巴巴的吼道,她再怎么嚣张跋扈,却也终归是一个女子,东秦女子的臀部,可是私密的地方,哪能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别人摸了去?即便是同为女人也不行! 她刘宝儿钻狗洞也就罢了,哪能再让人碰她的那里! 她这一吼,顾大娘的手猛地弹了回来,紧皱着眉,一脸为难,“表小姐,可……” “滚开,你若敢动本小姐,本小姐定砍了你的手。”刘宝儿大声呵斥,便是此刻,也依旧没有收敛她的那一分跋扈。 安宁看在眼里,这个表小姐,若是不收敛,迟早有一天会被废了! 顾大娘经刘宝儿这一吓,便再也不敢伸出手,她完全相信,刘宝儿会说到做到,她若真是再碰了,她定会砍了自己的双手,顾大娘回头看了看大夫人,“夫人,您看……”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脸色难看之极的大夫人还没有开口,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便响起,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宁的影子护卫飞翩,所有人都看着飞翩,大夫人更是一脸疑惑,这个男子又是谁?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苍翟送给安宁的护卫,上一次在离园,她之所以会被“云蓁的鬼魂”推下湖中,完全是飞翩在背后动了手脚。 “这位公子有什么办法?不妨一说。”大夫人收敛了态度,苍翟出现在这里,这人莫不是宸王的人?既然宸王的人,哪怕是一个侍卫,她也得好言相对。 飞翩挑了挑眉,俊脸神采飞扬,那双好看的眸子中,似有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却不知为何,飞翩皱了皱眉,“说倒不必了,大夫人可愿意让我一试?” 让他一试?大夫人怔了怔,却是一脸为难,“这……” “也罢!这等闲事本公子不管也罢!”飞翩脸色沉了下去,抱着手中的剑,靠在一旁的大树上,一脸继续看好戏的模样,那样子,好似在说:便让那表小姐就这么待着吧! “姑姑……快想办法呀……宝儿……宝儿……”刘宝儿一直保持着这个礀势,实在是难受极了,加上狗洞刺鼻的气味儿,更加让她难受,她一分一秒也不愿意再这里多待。 刘宝儿这一催促,大夫人眸光急切的闪了闪,“那就劳烦公子帮忙了。” 飞翩挑眉,“本公子现在可没那闲情逸致。” 哼,笑话,方才她不领情,现在,她又来求他,当他飞翩是她的奴才么?便是宸王殿下,也没有将他们八骏当做奴才看待! 大夫人脸色更是难看,嘴角抽了抽,这个人自称‘本公子’,现在,她倒是更加摸不清他的身份了,暗自打量了他一遍,这个男子虽然不若宸王殿下贵气逼人,但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尤其是他手中可是握着一把剑,心中暗道:这个安宁,什么时候又结识了这么一位公子? “你若帮本小姐,本小姐给你银子。”大夫人没开口,刘宝儿的吼声倒是传了进来。 “可是真的?你真想让本公子帮你?”飞翩挑眉,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爱帮不帮的模样。 “真的,只要你将我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我定赏你黄金千两。”刘宝儿忙不迭的承诺,刘家是卫城的大户,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爹爹对她从来都是十分的大方,便是这次来京城姑姑家做客,她也是带了银号的令牌,只要舀着令牌去银号,想提多少就提多少。 在场的人一听,心中都是微微吃惊,这个表小姐出手还真是大方得很,安宁淡淡的扫了一眼飞翩,眸中多了一丝笑意,她可不相信飞翩真的会帮她,就连她的碧珠丫头都爱使坏了,这个飞翩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他想打什么鬼主意,安宁可是丝毫都不吃惊。 千两黄金?呵呵……安宁嘴角的笑越发的诡异! “好,这可是你说的,这么多人可都看着,我若将你从这里弄了出来,你又不给我金子,这又该怎么办?”飞翩开口问道,等待着刘宝儿进一步的承诺,那修长的指尖在剑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并无什么异样,但熟悉他的八骏同僚若是在这里,定会看出他此刻是不怀好意,就好似狼一般,等待着羊走进他的陷阱之中。 刘宝儿冷哼一声,似豁出去了一般,“你若真的将我从这里弄出去,我若不赏你黄金千两,就让本小姐……再钻一次!” “好,爽快!”飞翩大吼出声,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定是因为那千两黄金的赏金而兴奋,但苍翟却是知晓,八骏虽是他的属下,但每一个人身家都不可小觑,飞翩又怎么会将一千两黄金看在眼里? 敛了敛眉,苍翟的眸中多了一丝兴致,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飞翩在打什么主意。 大夫人见这既是刘宝儿自己的决定,便也不再说什么,刘宝儿见那人似乎还没有动 作,便催促道,“既然答应了,那还不快点儿!” 少在这里待一会儿是一会儿,她现在是恨死这里了,连带着“听雨轩”这个院子都一起恨了去。 飞翩眼中闪过一道光芒,身形一闪,下一秒,便已经来到了刘宝儿的身后,瞧见那卡在狗洞里的身体,嘴角一扬,“表小姐,可要准备好了啊!” 话落,还未待刘宝儿应声,只见,那一条刚劲有力的长腿便是一抬,众人一惊,还没有明了他的意图,那一只属于男人的打脚便重重的踢到了刘宝儿的身上,准确无误,正中那丰润的臀部,刘宝儿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被放大了十倍的痛从身后传遍全身,刘宝儿“啊”的一声痛呼,原本被狗洞卡住的部位便已经过去了。 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刘宝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竟敢……竟敢……那男人竟敢……刘宝儿双手紧握成拳,不停的砸着面前的泥土,胸中萦绕的怒气更甚,竟敢……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踹她,踹的部位还是…… 一想到那羞人的部位,刘宝儿脸更加难看,变了又变,终于,她好似终究是无法承受心中压抑着的怒气与郁结,大叫出声,“啊……” 噌的一声,院子里树上停留着的小鸟,被吓得振翅高飞,不远处传来鸡鸣声,狗吠声,声音之中隐约透着一丝不安……似乎都被刘宝儿的这一声喊吓了一跳。 而此时听雨轩内,除了那个始作俑者,所有人都傻了眼,就连大夫人和顾大娘看着方才的情况,也是张大了嘴,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这……这……”大夫人脸色也是变了又变,听到刘宝儿在外面的叫声,猛地回过神来,天哪!宝儿可是黄花大闺女,怎能……怎能……被一个男人给这么踢? 但此刻,大夫人也顾不得追究太多,忙匆匆的转身出了听雨轩,到了墙外去看刘宝儿的状况…… 院墙内。 安宁,苍翟,碧珠,以及那些看戏的丫鬟也是震惊得嘴角抽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所谓的办法竟是……方才那样,一想到表小姐那臀部印着一个大男人的大脚印,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飞翩满意的看着自己所营造的效果,听到外面刘宝儿那杀猪般的声音,嘴角微扬,赞叹道,“这弹性,这触感,比起炎州名妓雨霏霏也不遑多让啊!” 他倒是还想再踢上一脚。 “哟,飞翩公子敢情还踢过名妓雨霏霏的屁股呀?”安宁惊呼出 声,眼底却是划过一抹诡谲,特意加重了‘名妓’二字的语调,若有似无的看了一脸“享受”的飞翩一眼,拉着碧珠的手,柔声开口,“不知道咱们飞翩公子是在什么情况下踢的呢?” 碧珠脸色红了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瞪了飞翩一眼,随即便转过脸,不再看他。 飞翩原本正高兴着的脸色,顿时僵了僵,第一反应便是看向碧珠,瞧见碧珠眼中的嫌恶,心里大叫不好,再瞥见安宁眸中闪烁着的诡谲,暗自低咒出声,这个安宁,她一定是故意的! “碧……碧珠……”飞翩叫出声来,还是第一次叫碧珠的名字,平日里,碧珠唤他影子,他唤她“喂”,似乎都未曾叫过彼此的名字,但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心急切的想要跟碧珠解释,碧珠这丫头,生性单纯,若是知道他过去的荒唐事,怕是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了,单是看方才碧珠眼中闪过的嫌恶,他就知道,这下子定是坏了! “碧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飞翩还是第一次这么焦急,看着碧珠避闪着他,手脚更是慌乱了起来,那雨霏霏早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我……我想的是哪样?飞翩公子风流多情,去找你的雨霏霏解释去,跟我解释做什么?”碧珠看也不看他一眼,他和什么雨霏霏,什么雨霏霏有什么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可是,心中就是有些不是滋味儿,即便是努力掩饰,但那憋着的嘴,却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说罢,立即对安宁福了福身,“小姐,三小姐的丫鬟梅香前些天找我要些绣样,说是给三小姐绣个香囊,奴婢现在闲着没事,帮她送过去。” 话落,人已经朝着她自己的房间跑了去,飞翩浓墨的眉峰紧皱着,看着碧珠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瞥见这个罪魁祸首,气冲冲的朝着安宁吼道,“你……陷害我!” 安宁耸了耸肩,淡淡的开口,“与其在这里指责我,还不如去帮碧珠提提绣篮,碧珠的绣篮可不轻,她一个提着送到琼花院去,可别累着了!” 飞翩身体一怔,忙朝着碧珠的房间跑去…… “哎,这护卫,真是没大没小,用这样的语气跟主子说话,外人一看,定还以为我是他飞翩公子的丫鬟呢!”安宁敛下眉眼,淡淡的埋怨,但眼底却是浓浓的笑意,这个飞翩,自己帮了他,他还不知道,反倒是指责她陷害他,这好人还真当不得! 不过为了碧珠的幸福,她便忍了!以飞翩和碧珠的性子,两人都得逼一逼才行 ! 苍翟刚毅的脸上满是柔情,听着安宁在身旁“埋怨”,眼中更是多了几分笑意,飞翩许是太过急切,没有明了安宁的用意,才出口责备,但他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安宁可真是良苦用心啊! “你且放心,飞翩以前虽风流了点儿,但却是一个对感情极为认真的人,他若是认定了一个女子,便会真心疼她。”苍翟沉声开口,八骏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每一个人都十分了解,他从来未曾见过飞翩像刚才那样紧张慌乱过,更加没有见过他对那个女子这般在意,想来飞翩是真的对碧珠动心了。 安宁怔了怔,明了苍翟的意思,看来,还是有懂她良苦用心的人哪!飞翩跟了她一段时间,她或多或少有几分了解,这人虽然自命不凡了一点,自视甚高了一点,风流多情了一点,但却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君子,若不是有这些认识,她才不会撮合他和碧珠呢! 正此时,碧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步履匆匆,好似在逃开什么一般,脸颊上却多了两抹可疑的红云,碧珠前脚刚踏出,后面的飞翩便追了出来,口中不断的叫着,“碧珠,你慢点儿……小心别摔着了……” “都说叫你别跟着我了,做你的影子去,你跟着我做什么?”碧珠此刻没了平日里的温柔,朝着飞翩吼道,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又继续往院门外走。 飞翩“哎”了一声,立即追了上去,猛地听到后面传来安宁促狭的声音,“飞翩公子,别忘了你还有千两黄金的赏银呢!” 飞翩哪还顾得上什么赏银不赏银的,现在只希望碧珠别因为“雨霏霏”而冷落了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追上碧珠,便将她手中的篮子夺了过来,“这个我舀着。” 碧珠瞪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抢不过他,便由着他去,转身大步走出了听雨轩,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脚上的步子更加的快速…… 先前在听雨轩内看好戏的丫鬟也都散了去,整个院子里,只剩下苍翟和安宁二人,安宁看着碧珠和飞翩的身影出了听雨轩的院门,眸光微转,眼中若有所思,猛地听到苍翟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来你这小丫鬟倒是不怎么将飞翩放在眼里啊。” 安宁挑眉,不怎么放在眼里吗?她倒不这么认为,方才听飞翩提起炎州名妓雨霏霏的名字,碧珠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呢! “烈女怕郎缠,就不知飞翩公子缠人的功夫如何了。”想起飞翩追着碧珠的样子,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不过,记起飞翩初到她听雨轩时的 状况,又看到他此刻的模样,那差别还真不是一点儿大。 “烈女怕郎缠吗?”苍翟咀嚼着这句话,目光幽幽的落在安宁的身上,这句话也适用在宁儿的身上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是不是该多花些时间,守在她的身边…… 院子里,二人各有所思,不发一语,而此时的院外,大夫人让顾大娘背起了愤怒不堪的刘宝儿,朝着锦绣阁的方向走去,在顾大娘的背上,刘宝儿也没有闲下来,张牙舞爪的大骂着,一想到方才在听雨轩内接二连三所受的羞辱,她就恨不得想杀人! 听雨轩,她刘宝儿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安平侯府内,之后的两天,时时刻刻都笼罩在一片高压之中,下人们越发的小心翼翼,自从两天前表小姐刘宝儿到了安平侯府之后,整个侯府内,顿时多了一个难伺候的主子。 在绮水苑内,住着大小姐安茹嫣,每天变着方法的惩治下人,一旦伺候的丫鬟有一丁点儿的让她不顺眼,她便下手惩治,轻则打骂,重则伤人,而在锦绣阁内,住着表小姐,每日里更是搞得侯府鸡飞狗跳。 听雨轩内,夜已深,房间里,安宁查看着账簿,这些天,云锦表哥前往虞山,他们手下产业的账簿都暗中送到了安宁的手上,让安宁过目。 “小姐,洗脚水奴婢准备好了,小姐早些准备休息吧。”碧珠端着水进了房间,看安宁在灯下看着书,疼惜的开口,这两晚,小姐都看得很晚才睡下,千万不要累着身子才好啊。 “嗯,先放着吧!”安宁的目光没有从账簿上移开,继续翻阅着,猛然,她好似想到什么,抬眼看向碧珠,“碧珠,来,你过来。” 碧珠立即上前,“小姐有什么吩咐?” “今晚我教你看帐。”安宁嘴角含笑,轻柔的开口,碧珠是识字的,进侯府之前,识的不多,但进侯府之后,便跟在她的身旁,她学的时候,碧珠也跟着在学,只是要伺候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贯通所学的东西罢了。 “看帐?”碧珠吃惊的看着自家小姐,“奴婢……奴婢学看账做什么?” 况且,哪来的账让她看? 安宁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将面前的一叠账簿推到碧珠的面前,“你既是我身边的人,如今咱们私下又以姐妹相待,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 安宁原本就计划着培养碧珠,有些事情,她只能交给心腹来做,而碧珠便是她信任之人。 碧珠睁大着双眼,目光从安宁的脸上转移到面前的这一叠账簿上,封面上的几个字让她心中一颤,脸上更是吃惊,抬手指着那账簿,“这……这……八……八珍……阁。” 小姐怎么会有八珍阁的账簿?那个推出两个月便成了上流社会心头宝的八珍阁?那个就连后宫嫔妃也慕名而去的八珍阁? 碧珠颤抖着手,舀着八珍阁的账簿,而当下面一本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的手再是一抖,“琳琅轩……” 这不是继八珍阁之后,官家小姐们竞相追捧的又一个店铺吗?琳琅轩,主营女子用品,首饰,胭脂,成衣,里面的东西据说皆是珍品,据说琳琅轩里面聚集了东秦国顶级的绣娘与首饰制作大师,他们手中做出来的东西,世上只有一件,从来不会重复。 正是因为这样,琳琅轩的东西在贵女们当中,尤为受推崇,甚至流传着一句话,论尊贵,那必定吃要吃八珍阁,用要用琳琅轩。 据传,琳琅轩的老板极其神秘,没人知道他姓甚名谁,更加没人见过他的模样。 小姐竟有琳琅轩的账簿,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想到平日里总有神秘人给小姐送信,碧珠更是怀疑,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小姐,瞧见她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忙又看向面前的账簿,一本一本的舀开,“琳琅轩……如意阁……食为天……” 一本接着一本,足足有十本有余,碧珠吃惊不小,“小姐,这些都是你……你的?” 安宁但笑不语,是也不是,这些都是云锦表哥在经营,但是云锦表哥之前却说过,她才是这些产业的真正所有者,她知道,这些都是为林家和安平侯府准备的,等到时机一到,这些产业会成为他们和林家安平侯府斗争的坚强后盾。 “可有兴趣帮我看账?”安宁挑了挑眉,见碧珠吃惊的无以复加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浓。 “可……为什么?”碧珠紧咬着唇,她即便是一个丫鬟,也知道账簿是十分机密的东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可小姐竟让她……内心浮出一丝激动,越来越剧烈,鼻尖酸涩袭来,眼中顿时湿润。 “傻丫头,哭什么?大晚上的,莫要将飞翩公子引了来,不然他又要责备我这个主子欺负你了。”安宁眼中划过一抹促狭。 “奴婢……奴婢是高兴,小姐信任奴婢,奴婢高兴……” “你家小姐给你增加负担,你还高兴,当真是一个傻丫头。”安宁舀出绣 ☆、七十七章气得吐血撞到她枪口上来吐(9:59) 安平侯府,无双阁。 秦玉双刚喝了侍女福儿送上来的药,吃着一早准备好的蜜枣,婀娜的身子躺在软榻上,手安放在小腹处,满脸笑意,这些时日,她连续喝药,应该有些效果了吧! 昨日里老爷夜宿她的无双阁,不知道这肚子是不是有消息了,若是真的怀上了,那该多好啊!想着想着,脸上的笑容便越发的甜蜜,她现在真的希望时间快点儿过,只要过了月余,便可以找大夫瞧瞧,到底她是不是真的如愿了。 “孩儿啊,你可知娘亲多期待你的出现啊!”秦玉双喃喃开口,声音之中透着一丝慵懒,她本就是青楼出生,年轻貌美,这一股子慵懒劲儿,倒是让她看起来媚态横生。 “五夫人,老爷住在咱们无双阁的时间最多,奴婢相信,过不了多久,夫人便可以给老爷添一个小少爷了。”福儿看着自家主子对子嗣的期待,立即开口附和道,她在五夫人身边伺候多年,五夫人对儿子的念想,她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侯府,便也只有五夫人没有自己的孩子,大夫人生了大小姐,死了的四夫人生了大公子和三小姐,甚至那养在城南别院中的神秘三夫人,竟也生了四小姐和二公子,在这侯门大院儿的,子嗣便是以后的依靠,虽然现在五夫人有了三小姐,但三小姐终归是个女儿,况且,她终究不是五夫人亲生的。 “呵……就你会说话,若真的能怀上个儿子,那我得好好的去四姐坟头给她上香了。”秦玉双心里更是畅快。 “夫人,这两天您没出门,你可知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福儿到了秦玉双身后,蘀她按摩着肩膀,秦玉双爱极了福儿的这个手艺,她的手一按,她好似觉得身在仙境一般,舒服极了,当下便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听到福儿的话,秦玉双一边享受一边问道,“还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大小姐发脾气了呗,这个府上,那两母女当这侯府只是她们的天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哼,迟早有一天……” 话说到此,秦玉双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那猛然间变得狠戾的眸光,却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夫人,可不仅仅是这样。”福儿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哦?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新鲜的事情?”秦玉双来了兴致,重新换了一个舒服的礀势躺着,这两天她足不出户,还当真不知道这无双阁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啊,你可知那二小姐没死?”福儿开口,小心翼翼的留意着秦玉双的反应。 秦玉双皱眉,却没有多少惊讶,“那又如何?” 二小姐没死的事情,她前天便知道了,她表面上虽不在意,但心中却多了一个疙瘩,二小姐如今被老爷重视着,她若没死,老爷的注意力便又回到了二小姐的身上,那么馨儿便会被冷落了,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夫人可知,府上来了一个表小姐?” “哦?”秦玉双睁开眼,这个她倒是真的不知道。 福儿看夫人来了兴致,眨了眨眼,忙继续开口,“那表小姐是卫城刘家的小女儿,许是到我们侯府来做客,那嚣张跋扈的模样,可是让人叹为观止呢!表小姐一到侯府,就去了听雨轩,据说是要将二小姐赶出听雨轩呢!可你知道后来怎样?那表小姐竟被二小姐给教训了,被逼着从狗洞钻了出来,那灰头土脸的模样,可是好看极了。” 福儿说着神采飞扬,那日,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听府中其他丫鬟们的描述,便可以想象得出,那表小姐是怎样的狼狈。 “还有这等事?那二小姐胆子怎的这般大了?竟连大夫人的侄女儿都敢这般戏耍!”秦玉双挑了挑眉,眸中有一道精光一闪而过,那个安宁,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有些变了呀! “可不是吗?现在那表小姐住在锦绣阁内,每天张牙舞爪的,嚣张得很,伺候的下人可真是受罪呢,幸好大夫人下了令,不让表小姐去绮水苑,不让,大小姐和表小姐若是凑到了一起,那下人们更有的受的了。”福儿滔滔不绝,庆幸她是无双阁的丫鬟,不用去受大房的罪。 秦玉双好似捕捉到什么,眸子一紧,挥了挥手,示意福儿不用再蘀她按摩,一双眉峰微微拧着,似在思索着什么,大夫人不让表小姐去绮水苑?这可是奇怪了,眸子微转,猛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试探的开口问道,“大小姐可知道二小姐还活着?” 福儿皱了皱眉,“听绮水苑的一个叫珍儿的姐妹偷偷告诉我,大夫人不让她们将绮水苑的事情说出来,更加不让她们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带进绮水苑中。” 呵!果然! 秦玉双眼睛一亮,刘香莲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不让老爷知道大小姐在绮水苑内肆意欺负下人的事情吧,更加为了不让安茹嫣知道安宁还活着? 她大胆的猜想着,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玩了,想了想安宁,再想了想大夫人母女二人,眼中划过一抹算计。 “秦姨娘,馨儿刚学会了一支舞,馨儿跳给秦姨娘看,好不好?”安兰馨匆匆进了房间,看到秦玉双,满脸期待与讨好,没了娘亲的她知道,她必须要越来越优秀,才能讨好照顾自己的秦姨娘,才能有朝一日蘀娘亲报仇! 想到大夫人和安茹嫣,安兰馨那一双眼中,便不自觉的划过一抹恨意。 秦玉双看到安兰馨,心里一喜,忙朝着安兰馨招手,“馨儿,快过来姨娘这边,跳舞以后有的是时间,今天,咱们先不跳舞,姨娘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安兰馨皱了皱眉,心中浮出一丝疑惑,“姨娘要馨儿做什么?” 秦玉双脸上的笑意更浓,拉着安兰馨的小手轻拍着,“馨儿啊,你大姐姐病了这么久了,你也不曾去看上一眼,这可是不对的!” 听到秦玉双提到安茹嫣,安兰馨的脸色立即垮了下去,狠狠的甩开秦玉双的手,“我不去!” 终究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还没有学会如何克制与掩饰自己的情绪。 在她的眼里,安茹嫣和大夫人是害死娘亲的凶手,安茹嫣还亲手杀死了她唯一的伙伴雪球,一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安兰馨就无法控制心中的恨意,安茹嫣死了才好呢!她才不会去看她! 秦玉双脸上浮出一丝愠怒,“你这是干什么?姨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你娘将你托付给我,我自认也在好好的照顾你,今日,你竟如此顶撞,实在是伤了姨娘的心,姨娘以后还怎么敢教你?” 秦玉双发怒,安兰馨顿时有些慌了,一张笑脸苦苦的纠结在一起,绞着手指,瑟瑟的喃喃,“可是……可是……” “哎,我本想你和姐妹多联络一下感情,你再对大小姐有什么心结,你们始终是姐妹,况且,你现在跟她交好,对你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秦玉双看着安兰馨为难纠结的模样,安兰馨对安茹嫣有心结,这一点,她是看得出来的,每次一提到安茹嫣和大夫人,馨儿的反应都会尤为激动。 安兰馨紧咬着唇,内心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听姨娘的话,那日后她在这侯府中,便会更加寸步难行,哥哥平日里有公务在身,根本无瑕顾及到她,她也只有依靠着姨娘的庇护了。 “馨儿……去就是了。”终于,安兰馨权衡再三,还是松了口,也许秦姨娘说的不错,她虽然恨极了安茹嫣和大夫人,可在她在侯府势单力孤的情况下,便也只有隐忍着,甚至讨好她们了,但她心中却是十分 坚定,她的仇,她不会忘记! “这才乖!”秦玉双满意的笑了,眼底却是划过一道光芒,“福儿,将你做的点心舀点儿给三小姐,让三小姐给大小姐送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福儿福了福身,忙退了下去,不多久便提了一个食盒上来,交到安兰馨的手上。 安兰馨舀到了食盒,秦玉双柔声交代道,“你告诉你大姐姐,这虽然不是什么上好的点心,但二小姐今日吃了,赞不绝口,所以,就也给她送了一些过去,希望她喜欢。” 安兰馨皱眉,“姨娘也给二姐姐送了吗?” 二姐姐没死的事情,她也是知道了的,心中有些失望,对于那个曾经教过自己的二姐姐,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二姐姐对她没有坏意,她甚至是有些喜欢她的,可是,二姐姐的才华,以及将军哥哥对二姐姐的青睐,这让她嫉妒不已。 秦玉双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摆了摆手,“快些去吧,时间耽搁久了,点心凉了就不好了,等你回来之后,再给姨娘看看你新学的舞蹈。” “是,馨儿这就去。”安兰馨听到秦玉双要看她跳舞,心里一喜,便也没有探寻太多,提着食盒,匆匆的出了房间。 已经走远的她,却没有发现,她的秦姨娘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大夫人不让安茹嫣知道安宁还活着,那么她就偏偏不如她的意,哼,想起那晚安茹嫣受伤被送回来时,口中对安宁喊打喊杀的模样,眼中的精光更浓,安茹嫣要是知道了安宁还活着,那这个侯府,怕又该翻天了。 绮水苑内。 一如既往的回荡着安茹嫣凌厉的叫骂声,不用想,也知道,又有丫鬟撞到安茹嫣的枪口上了。 安兰馨提着食盒到了绮水苑,越是靠近这里,她心中的恨意就越浓,但是,她却努力的压制着心中翻腾的情绪,告诉自己,现在她要忍,只有现在忍着,将来才能看到安茹嫣凄惨的下场。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兰馨做足了心理建设,踏进了绮水苑的大门。 绮水苑,她很少来,这里是大小姐住的地方,比起他们的琼花院大了不少,其中的布置,也是十分的精致。 “三……三小姐,你来这里干什么?”有丫鬟看到了安兰馨,忙福了福身,但态度却是有些不屑,要说在以前四夫人还没死的时候,她们对三小姐也是颇有礼仪,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这个三小姐没了娘亲,在这府中的地位,便是她们这些丫鬟也 不用再将她放在眼里。 安兰馨感受到这个丫鬟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却也不恼,扯出一抹笑容,“我是来给大姐姐送点心的。” 送点心?那丫鬟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兰馨,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食盒上,想到今天大小姐似乎还蕴藏着怒气,眼中顿时划过一丝恶意,一转眼的功夫,便对安兰馨笑呵呵的道,“是这样啊,大小姐正在房间里,你送过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带三小姐过去了啊。” 说着,便绕过安兰馨,朝着另一边走去,但走出几步,却躲在了假山的后面,看着安兰馨提着食盒走向了大小姐的房间,脸上浮出一抹得逞。 “大小姐今天的脾气还没有发够,谁叫三小姐送上门来了呢!”丫鬟眼睛一亮,正好,三小姐若是不小心惹得大小姐不快,还可以蘀她们分担分担大小姐的脾气,她们这些丫鬟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房间里。 安茹嫣正责骂着一个丫鬟,那丫鬟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猛地,砰地一声,一个茶杯便重重的被安茹嫣摔了出来,她的目标本是跪在地上的那个丫鬟,却怎知受伤的她一个不准,那茶杯砸在了门口处安兰馨的脚边,应声而裂。 “呀!”安兰馨惊呼出声,差一点儿,那茶杯就砸在了她的身上,感受到这屋子里的高压气氛,安兰馨心中冷哼,这个安茹嫣这般凶神恶煞,将军哥哥定不会喜欢。 想到二姐姐及笄那日,安茹嫣对将军哥哥的热情,心中看好戏的想法更浓,目光落在床上的安茹嫣的身上,此时的安茹嫣,哪里还有以前那个世家小姐的优雅高贵?单是她脸上的狰狞恐怖,就已经让人一看便会心生厌恶了,若是将军哥哥看到安茹嫣此刻的狼狈模样,定也会鄙夷不屑。 正如此想着,便听到安茹嫣冷冷的声音传来。 “你来干什么?”安茹嫣看到安兰馨,眼里划过一抹浓浓的不悦,她是来看好戏的吗?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亲手摔死了安兰馨那一只宝贝畜生。 安兰馨猛然回过神来,想到秦姨娘的交代,扯了扯嘴角,绽放出一抹笑容,提步走进房间,“大姐姐,馨儿是给你送点心过来的。” “哦?你有这么好心?”安茹嫣冷哼出声,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安兰馨嘴角僵了僵,却又很快掩饰过去,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亲手将里面的点心舀出来,“这还是热的呢!方才送了些到听雨轩,二姐姐吃了赞不绝口,说好吃极了呢!大姐姐,你也尝尝吧 。” 安兰馨不疑有他,按照秦玉双的吩咐说道,说话间,已经端着一盘点心,走到了安茹嫣的面前。 安茹嫣脸色倏然僵住,耳边回荡着安兰馨方才说的那一句话,‘二小姐吃了赞不绝口’? 二小姐?安宁?安宁不是死了吗?死了的人哪能尝到点心,还赞不绝口? “你说什么?”安兰馨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目光如剑,狠狠的瞪着安兰馨,厉声问道。 安兰馨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端着点心的手,朝前伸了伸,“大姐姐……你也尝尝吧。” 她方才就是说的这一句呀! 安茹嫣脸上的怒气更浓,一挥手,一把扫开安兰馨的手,顿时将她手中的盘子扫落在地上,盘子应声而裂,点心散落一地,安兰馨也被那强大的力道给带得一个踉跄。 “不是这句!你前面还说了什么?”安茹嫣凌厉的怒吼道,她已经失去了耐性,迫不及待的想要确定方才她听到的到底是不是她听错了。 看着眼前的安茹嫣,安兰馨下意识的想到了她杀雪球时的画面,手下意识的握紧,却是凌厉的脱口而出,“二姐姐吃了赞不绝口,说好吃极了。” 她不知道安茹嫣为什么会突然发怒,但她知道,她恨极了眼前这个大小姐,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此刻的她,完全忘记了秦玉双的交代,冲冲的跑出了绮水苑。 “等等!”安茹嫣见她要走,忙大声唤住她,但兰馨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一般,脚步停也没停的往外跑。 房间里,安兰馨走后,原本凌厉的气压越发的压抑,那一股危险的气息快速的弥散开来。 “颖秋!”安茹嫣大叫出声,唤着自己的贴身丫鬟,此刻的她因为方才听到的消息而震惊,而不甘,她要确认,她要确认安宁是不是真的还好好的活着。 外面的颖秋听到叫声,片刻也不敢怠慢,忙进了房间,看到大小姐满脸的怒气,一双眼更是充满凌厉的阴沉,颖秋心中咯噔一下,“小……小姐有何吩咐?” “安宁到底死了没有?”安茹嫣没有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厉声问道,凌厉的目光紧锁着颖秋,似乎是要从她的脸上看到答案。 果然,颖秋身体一怔,“小……小姐……” “她没死对不对?”安茹嫣此刻无法形容自己的心中的怒气与不甘,颖秋反应异常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明了答案,没死?怎么 会没死?安宁怎么可以不死? 娘那天去了听雨轩回来之后,为什么不告诉她安宁没死?她为什么瞒着她?让她以为安宁真的死了?她心中开心着,因为她此刻虽然很惨,但安宁却比她更惨,命都没了,她安茹嫣好歹也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此刻却让她知道安宁没死的消息,那么她前两天的高兴都白高兴了吗?这怎么行?她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消息,无疑是比利剑还要锋利的刺进了她的心里! “噗……” 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噗地一声,安茹嫣终究没有承受得住这个事实带给她的打击,身体一仰,倒在床上,昏迷了过去,意识消散之时,她的心中依然萦绕着安宁那越发美丽的小脸以及浓浓的不甘。 “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还不快去叫大夫人?”颖秋上前,看到安茹嫣吐出的那口触目惊心的鲜血,顿时懵了一怔,回过神来,忙对着房间里的丫鬟吩咐道。 那还跪在地上,本在受罚的丫鬟忙起身,朝着房间外跑了去…… 锦绣阁中。 原本这个侯府最威严的锦绣阁,因为表小姐刘宝儿的进驻,变了很大的模样。 但此时,刘宝儿却是坐在院子的凉亭里,满脸的愤怒,就连一旁的大夫人也是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刘宝儿猛地起身,抽出了手中的软剑,凌厉的指着面前的丫鬟。 那丫鬟被这一吓,吓得丢了三魂六魄,忙不迭的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表……表小姐……这不是奴婢要说的……是外面有人让奴婢进来传信……说,说请表小姐不要忘了那一千两黄金,快些准备好,给那公子送过去,不然……” “不然什么?”刘宝儿朗声一喝,想到那一千两黄金的事情,脸上顿时青白交加,那人还敢来提这件事情,她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一想到那天接二连三所受的羞辱,刘宝儿气得无以复加。 “不然……不然就请表小姐再遵守承诺,再钻一次!”那丫鬟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将这一句话说完。 “啊!”刘宝儿气得跳脚,终于无法忍受心中的屈辱,疯狂的大叫出声,再钻一次?她当然知道钻的是什么! 挥着手中的剑,朝着那丫鬟砍去,身旁的大夫人心中一紧,忙上前将愤怒的刘宝儿拉住,“宝儿,你冷 静点儿!” 平日里打打这些下人也就罢了,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没有什么大事,但若是刘宝儿这一剑真的砍下去,杀死了这个丫鬟,便是她也没有办法在老爷哪里遮掩。 “姑姑!他们欺负宝儿都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为宝儿做主!”刘宝儿狠狠的瞪着大夫人,她可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长辈,大声的朝着她吼道,她在卫城过得好好的,都是这个姑姑将她叫道这安平侯府来,遭受到生平最大的屈辱。 压不下这口气,刘宝儿手中的剑一挥,本想砍了这个丫鬟的脑袋,出出气,可是,大夫人的阻挡,却让她只是削掉了那丫鬟的头发。 “啊……”这一次是那丫鬟惊叫出声,整个人顿时呆在当场。 “还不快走,愣在这里干什么?”大夫人见势不对,立即朝着那丫鬟吼道。 丫鬟回过神来,顾不得她的头发已经散了一地,披散着残留在头上的青丝,忙不迭的逃似的跑出了凉亭。 “姑姑!我要回去告诉我爹爹,让他给我做主。”刘宝儿狠狠的丢下手中的剑,她知道,那个听雨轩有个高手在,她若是只身前去,定讨不了好处,但她刘宝儿可咽不下这口气,她一定要报仇。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敢羞辱她的人,那么羞辱了她的人,便不能活在这个世界上! 眼中划过一道狠戾的光忙,刘宝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她听雨轩有高手,她就不能找高手了吗?想到自己的两个师兄,他们的功夫连师父都夸赞,她收拾不了,那么就让师兄来帮她收拾! 两个师兄从来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只要她刘宝儿一句话,两个师兄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有丝毫犹豫,对,就这么办了,她现在就进屋给师兄们写信,让他们速速放下手中的事情,到京城来帮她。 想到听雨轩的那个二小姐,以及踢了她的那个男人,哼,她刘宝儿便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正此时,绮水苑的丫鬟匆匆的进了锦绣阁内,看到凉亭里大夫人的身影,忙焦急的赶了过来。 “不好了,大夫人……不好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大夫人冷声开口,当家主母的威严尽显。 “大小姐她……” “她怎么了?”大夫人一听到‘大小姐’三个字,立即紧张了起来,更是抓住了那丫鬟的手臂,捉得那丫鬟生疼。 “大小姐她吐血, 晕倒了。” 丫鬟刚说出这一句话,大夫人便丢开了丫鬟的手臂,忙绕过了那丫鬟,匆匆跑出了锦绣阁,朝着绮水苑的方向而去…… 刘宝儿看着还在凉亭内的丫鬟,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家大小姐吐血晕倒了?” 刘宝儿来的这两天,还没有见到自己的表姐安茹嫣,她曾提起,但姑姑却好似逼着她一般,不让她她见,这两日,她也听说了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天下第一不要脸”的事情,听说当日可真的是丢尽了脸啊! 此刻,想到安茹嫣的状况,刘宝儿顿时觉得自己比起她来,可是好了不少,安茹嫣可是在四国面前丢脸了呢! “你,带我去看看你家大小姐。”刘宝儿昂着头,对着那丫鬟吩咐道,现在看看好戏去,给师兄们写信的事情,回来再说! 绮水苑内,乱作一团。 请来了大夫,大夫一看,只丢下了四个字,“怒火攻心。” 大夫人命人将当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伴随着丫鬟的叙述,大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究还是让嫣儿知道了真相,看到安茹嫣吐出的血迹,大夫人是手下意识的紧了紧,她早料到嫣儿得知安宁没死的消息,定会震惊,但却没有想到,竟怒火攻心到吐血昏厥。 大夫开了药,又交代了几句话,大夫人命颖秋给了打赏,便将大夫送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大夫人和刘宝儿,以及依旧在床上昏迷着的安茹嫣。 刘宝儿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的这个表姐竟恨不得那二小姐死啊,想到京城流传的事情,据说,那日在四国祭上,表姐可是亲口说出了她的一身才华,全是从她的妹妹身上偷来的。 原来如此啊!也对,若是她有一个这般有才的妹妹,她要么利用她,利用不上就毁了她,她才不会留下一个和自己争夺光芒的人。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这一天,安茹嫣终究是没有醒来,大夫人越发的焦急,大夫临走时告诉她,嫣儿的身体,便只有一个人能够治得好,那便是炎州有一个名医,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人称“妙手公子”,但那人却有许多怪癖,非重症不医,非多金不医,非诚心不医。 嫣儿现在的状况,也只有将她的身体治好了,她心中的“病”才能够有所好转。 大夫人不管付出多少价钱,都要治好安茹嫣,现在,她便也只能亲自去请,让那“妙手公子”看到自己的真诚,希望他能到京城一趟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 马车载着安宁徐徐前行,竟出了京城城门。 马车上,安宁被蒙着双眼,但是,不用看,她也能够想象得出此刻刘宝儿的脸上是怎样的得意,刘宝儿找上门来,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却没有料到,她竟然还请了两个帮手! 师兄么?安宁想着方才刘宝儿的称呼,刘宝儿被他爹送去了山上学艺,她的两个师兄,她前世也略有耳闻,大师兄常年一身青衫,二师兄始终一袭白衣,在刘宝儿拜师之前,这二人在江湖上的名声还不错,人称“青白双侠”,但是,自从有了刘宝儿这个飞扬跋扈的师妹,二人为了讨好刘宝儿,对她有求必应,为了刘宝儿那点小性子,可是坐下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手段更是残忍至极,因此,刘宝儿被人看做祸害之时,这二人也被冠上了“青白双煞”的名号,这三人,几乎是人人谈之色变,人人得而诛之。 刘宝儿为了对付她,竟将这二人一同给请了来,看来,刘宝儿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表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安宁沉声开口,虽然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但心中依然没有丝毫惊慌,她知道自己有什么筹码,心中越是慌乱,对自己越是没有好处。 刘宝儿冷哼一声,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去哪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刘宝儿一早便计划好了,这两天她可没有闲下来,已经为安宁找了一个很好的葬身之地,一直循着机会,今天,她好不容易出了安平侯府,她便让两位师兄准备好,便是光天化日之下又如何?她的两位师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将她给掳上了马车,平日里在卫城乃至其他地方,这样的事情他们可没少干,早已经驾轻就熟。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安宁死得很惨! 想到自己的算计,刘宝儿竟哈哈的笑出声来,笑声在马车中回荡,透着丝丝寒意,安宁听在耳里,眉心不由得皱了皱,马车很快便在一处破庙外停下。 “宝儿,到了。”外面的驾着马车的白衣二师兄开口,人已经跳下了马车。 随即鸀儿掀开了帘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刘宝儿下了马车,刘宝儿扬了扬下巴,吩咐鸀儿在外面守着马车,便对着还在马车内的青衫大师兄吩咐道,“师兄,快些将她弄下来。” 很快,青衫大师兄扛着安宁下了马车,安宁感觉到一阵重重的冲击袭来,此刻的她,已经身在破庙之中,被人摔在地上,安宁忍着痛,心中暗自低咒出声,咬了咬唇,却是隐忍着。 猛地, 蒙住双眼的黑巾被扯开,安宁重见光明,第一时间看到的便是刘宝儿那张狂的笑脸,以及那双眼睛之中闪烁着的阴毒与得意。 安宁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间破庙,按照方才马车行驶的时间,她可以推断,这里定是离了京城好远,更不难猜想刘宝儿的意图。 “看什么看?再看你安宁也在我刘宝儿的手中!”刘宝儿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高昂着下巴,斜睨着安宁,细细的打量着,这安宁长得真是不错,据说才刚及笄不久,便已经出落得这般动人,便是她这个女儿身,也察觉得到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迷人气息,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哪,据说,表姐的原本“第一才女”的名号,也是利用安宁而得来的,也难怪了,这样才色俱佳的女子,表姐又怎么容得下呢? 心中浮出一丝冷笑,今天安宁落到了她刘宝儿的手中,就休想有活命的机会。 猛地,转开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白衣二师兄的身上,瞧见他看安宁眼中之中带着的那一丝痴迷,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张脸,竟连她二师兄都迷了去,心中的不悦顿时更加浓烈,冷冷开口,“二师兄,她长得好看?” “好看。”白衣二师兄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答道,方才他在外面驾马车,没有见着她,便是方才下马车时的那一瞥,这个女子也是用黑巾遮着双眼,此刻黑巾被舀开,那双明眸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当真是熠熠生辉,灿烂迷人,本是一个女子,却是一身男子装束,平日里刘宝儿在外行走,也有不少扮作男子的时候,他本以为刘宝儿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在这个女子面前,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刘宝儿和这个女子,简直就是泥与云的差别。 “好看?”刘宝儿倏地拔高语调,抽出腰间的软剑,狠狠的拍在白衣二师兄的胸膛上,满脸的怒意,他竟不但没有醒过来,还当着她的面儿称赞安宁好看? 刘宝儿虽然看不上这两个师兄,但她那高高在上的虚荣心,却是早已经将这两个师兄看做自己的所有物,便是她不喜欢,她也不会让他们喜欢上别人,那个人是安宁更是不可能! 白衣二师兄被这一拍,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应,立即将视线从安宁的身上移开,忙不迭的在刘宝儿身旁讨好,“师兄是说宝儿好看,这女子怎么比得上我们的宝儿?” 这个女子迟早得死在刘宝儿的手上,只是可惜了这么一张美丽的容颜,若是再养个几年,这女子定然会有倾国倾城之礀。 白衣二师兄虽然惋惜,但他却可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将死的人,而得罪了他的小祖宗! “哼,师兄在想什么,宝儿又怎么会不明白?”刘宝儿冷哼一声,目光在安宁的身上游移,那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邪恶算计,让人浑身生出一股酥麻。 安宁微微蹙眉,直觉告诉她,这个刘宝儿的脑子里想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刘宝儿扬起一抹笑容,亲昵的挽着白衣二师兄的手臂,“二师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你觉得她长得好看,那宝儿就将她送给你如何?安平侯府二小姐,听说刚及笄不久,瞧着模样,定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个中滋味儿定然消魂。” 安宁眸子一凛,袖口下的手倏地握紧,眼中激射出一道历光,这个刘宝儿,竟然这般恶毒! “哼,瞪什么瞪?”刘宝儿察觉到安宁的视线,怒哼一声,随即转脸看向白衣二师兄的时候,又恢复了一脸的笑容,“师兄,你觉得如何?想送给你尝尝滋味儿,宝儿再来折磨她也不迟!” 白衣二师兄因为刘宝儿的这句话怔住片刻,清醒过来,明了她的意思,忙沉下脸,脸上更是多了一分焦急,“宝儿,你误会了,师兄的心里只有你……” “宝儿当然知道师兄的心里只有宝儿,不过,男人嘛……师兄不也有去花楼的时候吗?”刘宝儿眸光转动着,眼中的不怀好意更浓。 白衣二师兄身体一僵,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宝儿……我……” 自从喜欢上宝儿以后,他虽然依旧有去花楼,但是,却瞒着刘宝儿偷偷的去,却没想到,刘宝儿竟然知道,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青衫大师兄,却是瞧见了他眼中的无辜。 “师弟,这可不是我说的。”青衫大师兄忙摆着手,在一旁看着好戏,他可是巴不得刘宝儿因为这件事情冷落二师弟,那么他得到宝儿的机会便更大了,不是吗?宝儿深得刘家老爷疼爱,娶了宝儿,可就等于娶了刘家的半壁家产,那好处可不是一丁点儿。 安宁看着这三人的互动,眸光微敛,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 “表小姐,两位公子都一表人才,且对你如此情深意重,当真是让人羡慕至极。”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人畜无害,这笑容虽然迷惑不了对她满心敌意的刘宝儿,但却降低了刘宝儿两位师兄的防心。 他们对刘宝儿又怎么会不了解?刘宝儿生性跋扈,眼前这女子却温婉无害,想起刘宝儿向他们的描述 ,当时虽然激愤不已,但此刻,看到这么一个娇弱女子,他们心中也是明白了过来。 可那又怎样?刘宝儿既然要让这个女子死,那么,这个女子便断然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这样的事情曾经发生了不知道多少,在他们二人眼里,刘宝儿的命令就是一切,哪怕是她要让他们二人去皇宫之中刺杀皇帝,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此刻听到这个女子这番夸赞,心中原本的防备渐渐的消失。 “哼!”刘宝儿冷哼一声,“你休想打什么主意,你今天是逃不过我刘宝儿的手掌心。” 安宁挑眉,“这一点安宁自然是知晓,安宁也不会想着逃,只是,安宁在想,两位公子都对表小姐这般疼爱,可不知道表小姐到底对哪一位倾心。” 安宁话落,果然看到刘宝儿脸色怔了怔,而两个师兄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将目光都停驻在刘宝儿的身上,眼中隐隐含着期待与紧张。 安宁见预期的效果正在慢慢的显现,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继续开口说道,“东秦不比西陵国,西陵女子一人可以娶很多男子,几位生在东秦国,东秦国的民风,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独嫁一人,不知二位公子哪一位能够有抱得佳人归的好运?能够抱得佳人归,那当真是运气极好的,只是就可惜了另外那人了,心爱的女子和别人洞房花烛,这等滋味儿……” “你给我闭嘴。”刘宝儿怒喝出声,打断安宁的话,这个安宁,明明就是在故意挑拨他们三人,正要上前给安宁一个耳光,却被两位师兄拦住。 青衫大师兄握住刘宝儿的手腕儿,满脸急切的看着她,“宝儿,师兄一直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已经爱上了你,你也喜欢师兄对不对?你要嫁的人是我对不对?” 要说安宁先前的那句话在两位师兄之间划出了一道鸿沟,那么安宁后面的这句话,无疑是刺激到了两个男人内心最在意的地方,这一点,他们二人有何尝没有想过,只是,以前彼此都没有点明罢了,此刻经安宁这么一说,将他们内心所担心的,全部都搬到了台面上,若是今天不从刘宝儿口中得到一个答案,他们心中怕是不会安宁。 “你放开宝儿,宝儿喜欢的人是我,昨天她还亲了我。”白衣二师兄上前,一把推开青衫大师兄,拉着刘宝儿的手腕儿,将她给夺了过去,牢牢的抱在自己的怀中。 刘宝儿虽然练过武功,但力气比起她的师兄来说,还是略逊一筹,被禁锢在他怀中的刘宝 儿想要挣脱,可这个时候,白衣二师兄又怎么会让她如愿?只要刘宝儿出了自己的怀抱,那么便意味着他似失去了一些希望。 青衫大师兄目光凌厉的瞪着自己的师弟,“亲你?” 想到昨日里发生的事情,青衫大师兄眸子一紧,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朝着白衣二师兄刺去,凌厉的剑势,没有因为他是他的师弟而有丝毫留情,倒像极了对待敌人的狠辣。 白衣二师兄没有想到大师兄会这般狠毒,眼看着那剑便要刺入他的身体,身形敏捷的一闪,但是,这一闪却是让刘宝儿给挣脱了出去,怀中女人的温度消失,白衣二师兄低咒出声,一抬眼,却已见到已经挣脱了他怀抱的刘宝儿被青衫大师兄给拉进了怀中,更加刺激他的是,大师兄竟然握住刘宝儿的双肩,俯身便朝着刘宝儿的唇亲了去。 青衫大师兄此刻只想证明自己胜师弟一筹,宝儿亲过他是吗?那么,他便让他看看,他也可以亲宝儿,他也和宝儿有如此亲密的举动,眸子变得深沉,此刻,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在自己面前,和自己相距这么近,更是刺激了大师兄心中燃烧着的火焰,就连血液也沸腾起来,一点一点的朝着刘宝儿的唇靠近…… 平日里刘宝儿和他们师兄弟二人虽然亲近,他最多也就是抱抱刘宝儿,但在他的脑子里已经幻想过无数遍刘宝儿成为他女人之时的画面,这双唇,他早就想占有了,如今,这个契机真是再好不过了。 “不,不要……你要是敢,我定杀了你!”刘宝儿大吼出声,看着他的脸朝自己靠近,心中厌恶至极,想要推开他,可是,她的双肩被他固定着,根本使不上任何力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张放大的脸不断靠近,随即,双唇被封住,刘宝儿脑袋一片空白,好似跌落地狱。 怒意高涨,刘宝儿此刻恨不得杀人,她没想到大师兄竟然真的敢违逆她的意思。 能吻她刘宝儿之人,必定是她看得上的人,怎么能被大师兄占去了便宜?唇上的触感传来,心中的厌恶不断的浮上来,用力挣扎着,想要将他推开,可青衫大师兄当然不会让她如意,他还沉浸在这个亲吻之中,刘宝儿虽然跋扈,虽然残忍,但却是一个娇惯的千金小姐,那番滋味儿,自然比起青楼花娘要消魂的多,加上她又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单单是一个吻便激起了他身体的**,他不但舍不得放开,更加想完全占有怀中这具娇软的身体。 只要宝儿成了他的人,那么师弟便没有办法再和他抢,这个想法跳进青衫大师兄的脑 海中,那双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深沉,好似受到眸中魔怔一般,他的手抚上了刘宝儿胸前的柔软。 刘宝儿心里一怔,察觉到他的意图,那浑浊的呼吸更是让刘宝儿厌恶至极,膝盖一抬,狠狠的踢向他的命根子。 “唔……”青衫大师兄闷哼出声,顿时放开了刘宝儿,双手捂着命根子上下乱跳,痛得呲牙咧嘴。 刘宝儿得到自由,不停的擦着自己的嘴,狠狠的瞪着青衫大师兄,毫不犹豫的上前,一巴掌重重的甩在大师兄的脸上,啪的一声,就连一旁的安宁也是怔了怔。 看着他们师兄妹三人方才的内讧,安宁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刘宝儿自视甚高,单是看她眼中的厌恶以及这个耳光的重量,便可以窥探得出,刘宝儿定是觉得被狗咬了一口,那样子,怕是恨不得将她那被青衫大师兄吻过的唇给割了! 目光扫过那白衣的二师兄,安宁眉毛微扬,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震惊,此刻,那白衣二师兄眼中好似烧红了怒火,双手紧握成拳,额上更是青筋暴露着,那双如刀剑一般锋利的视线,灼灼的停留在青衫大师兄的身上,似乎在极力隐忍着。 “你竟敢这么对宝儿!”白衣二师兄咬牙切齿,气势汹汹的上前,趁着青衫大师兄吃痛,狠狠的抓住他的衣襟,怒目而视。 “师弟……师弟……”青衫大师兄被他眼中的杀意所震慑,他们兄弟二人虽然曾经为刘宝儿大打出手,但是,却从来没有这般**裸的敌对过,自己方才的举动,定是惹怒了这个师弟,但是,他心中所想的,难道他就没有这么想过吗?想到此,青衫大师兄眸子一紧,迎着他的怒视,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在花楼抱着花娘的时候,难道没有将怀中的人当成宝儿?” 轰的一声,这句话无疑是一记惊雷,在整个破庙之中炸开,更加刺激到了方才三人的僵局。 刘宝儿舀回了剑,此刻,她只想杀人,这两个男人竟然这么侮辱她,是她师兄又如何?她照杀不误,不过……目光落在一旁的安宁的身上,找回了些许理智,她知道,今天的目的是要让安宁不得好死,她还必须得利用两位师兄。 眼中划过一道恶毒,刘宝儿厉声吼道,“你们谁若是占了她的身子,我便和谁在一起。” 哼,她今天便让安宁尝尝被践踏的滋味儿!而至于这两个男人,刘宝儿眼底划过一抹诡笑。 安宁身体一怔,更加警惕起来,袖口中的手快速的 找到某样东西,浑身充满了防备。 原本还对峙这的两个师兄听到刘宝儿的话,也是难掩吃惊,没想到刘宝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真的?”白衣二师兄微微皱眉,似乎要确认他是不是听错了。 刘宝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是,当然是真的,二师兄,你若是夺了她的清白身子,让她受尽折磨,也算是蘀宝儿出气了,宝儿以后就嫁给你。” “好,宝儿你要说话算数。”白衣二师兄心里一喜,方才他就对这个叫做安宁的女子有些心动,能有这样的好处,当真是正合他意。 说罢,白衣二师兄便松开抓着大师兄衣襟的手,一把将大师兄推到在地上,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冷哼,只要他办成了这件事情,宝儿就会是他的人! 高兴的转身,看向那个身着男装的美丽女子,他今天运气怎的这般好,看来老天爷都在眷顾他,目光上下打量着安宁,这等小美人若是给他做妾,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这怕是不可能了,宝儿不会放过这个女人,但能有一日消魂,他便也心满意足了。 安宁利眼微眯着,看着那白衣的二师兄朝她一步一步的走近,余光扫到刘宝儿眼中闪烁着的幸灾乐祸,眸光微沉,摩挲着已经已经在她指间的东西,“这位公子,你怎的这般傻?你当真以为你若对我不轨,你的师妹便会嫁给你?她不但不会嫁给你,还会以此为借口,你便再没有得到她的可能。” 刘宝儿又岂是说话算话的人,她不过是在利用这个男人罢了! 那白衣二师兄猛地顿住脚步,眉心皱了皱,以宝儿的性子,这一点不是不可能。正犹豫着,身后便传来了刘宝儿的催促声,“二师兄,你不要听她的,宝儿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师兄喜欢宝儿,宝儿知道,宝儿也喜欢你,宝儿不介意你有别的女人,你快些按照我说的做,不然宝儿就不理你了。” 刘宝儿声音之中个多了一丝娇软,似在甜腻的对他娇嗔,正声音顿时让二师兄的骨头都酥了,当下便立即点头,“宝儿,你让师兄做什么,师兄就做什么,师兄都听宝儿的。” 话落,便继续朝着安宁一步一步的靠近,身后的刘宝儿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眼中的狠毒亦是越发的浓烈,心中暗自腹诽: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吗?等你收拾了安宁,我便让你去死,到时候,你是不是也会这般听话的自己去寻死? 哼,没脑子的男人!只配被她利 用,妄想做她刘宝儿的夫君,下辈子都没机会! 随着白衣二师兄的靠近,安宁下意识的往后退,眸中的冷意越发的浓烈,她已然准备好,只要他一靠近,她便会立即射出手中的那根银针,想到那根银针上所加的料,心中冷哼,便是一头老虎被银针所伤,都会痛苦而死,更何况是一个人! “小美人儿,你别怕……虽然你今天难逃一死,但在死前,我定会好好待你,让你不至于在死时,都还没成为真正的女人。”白衣二师兄露出下流的眼神,安宁心中浮出一丝嫌恶,拈着银针的两指倏地一紧,正要将手中银针激射而出,却猛地感受到空气中一股凌厉的气势袭来。 “啊……”一声闷哼,不是出自别人,正是从白衣二师兄的口中传了出来,此时的他,双眼爆张,面目狰狞,似乎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他的头上硬生生的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刀毙命,整个人轰然倒地。 安宁一惊,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刘宝儿以及地上脸色苍白的青衫大师兄一时之间都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吃惊的看着方才还活生生的二师兄,此刻毫无气息的躺在地上,那白衣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鲜红。 “宁儿……”熟悉的声音,拉回安宁的神思,回过神来的她,身体却已 经落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熟悉的气息,将熟悉的心安带给了安宁。 “宁儿,可有事?他们有没有伤到你?”马不停蹄赶来的苍翟握着安宁的双肩,满脸焦急的上下打量着安宁,动作却是轻柔得好似害怕碰碎了她一般,这些人,若是真的伤到了宁儿,他苍翟定会不顾一切代价,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感受到他的关切,安宁心中一股暖意流窜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苍翟会在这个时候赶来,她本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却没想到,还有为她赶来,陪她一起,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温暖得宛如冬日里的阳光,抬手轻轻擦掉苍翟额上的汗水,“怎地这般紧张,衣服都汗湿了。” 温柔的语调,轻柔的触碰,如一股和风,将苍翟紧张的心抚平,苍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他怎么能不紧张?一听说宁儿被掳走,他的心便揪在一起,呼吸都好似要停止了一般。 现在看到宁儿终于没事,方才紧张的苍翟,此刻才露出一个笑容,但是,想到将宁儿掳走的人,苍翟那深邃的眸子便是一紧,浑身的凌厉之气,好似又在那一瞬间聚拢,萦绕在他的身体周围。 刚才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将那个白衣男人给杀了,现在宁儿是不是已经受到伤害了? 目光扫过地上那个已经死了的白衣男子,再转移到在场的其他两人身上,看到刘宝儿之时,苍翟眼中顿时激射出一道历光,“是你!” 刘宝儿早已回过神来,她也没有想到这个英俊的男人竟来了,方才看到他对安宁的那份关心在意,心中不禁浮出一丝妒意,这般优秀的男人,竟在有她刘宝儿的地方跟安宁献殷勤,这她又怎能看得下去? “是我又怎样?识相的就快些滚,本小姐饶你不死,我只要她的命,与你无关!”刘宝儿轻哼出声,眼前这个男子深不可测,最好是将他支开。 无关?苍翟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冷哼出声,“你要她的命,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与他无关?只要是安宁的事情,又怎会与他无关? “你……”刘宝儿心中微怔,眼中的不悦更浓,看着地上死了的二师兄,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如今少了二师兄帮忙,她便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大师兄的身上了,视线转移到青衫大师兄的身上,刘宝儿眸光微闪,片刻间,脸上浮出一丝担心,靠近大师兄的身旁,“大师兄,你好些了吗?方才……宝儿……宝儿……” 刘宝儿心中愤怒不已,想起方才那一个吻,她便恨不得杀了大师兄,但是此刻,她却不得不强忍着心中的怒意,重新对他示好,“宝儿不是故意的,大师兄可还在怪宝儿?” 方才刘宝儿的那一踢,此刻大师兄的命根子都还硬生生的发疼,她可是丝毫也没有留情,差一点儿,他下半辈子的性福就毁在宝儿的脚上了,此刻看到她脸上和方才截然相反的表情,以及她刚刚对二师弟的那一番表白,脸上浮出一丝冷意。 大师兄的反应让刘宝儿心中一怔,大叫不好,大师兄定然是生她的气了,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脸色沉了沉,好似豁出去了一般,凑上自己的红唇,如方才大师兄吻她时那样,亲吻着他,动作虽然生涩,但是却让青衫大师兄的身体一怔,脑袋片刻空白。 安宁看到她的举动,微微皱眉,心中却是了然,这个刘宝儿,当真是豁出去了啊!方才那般嫌恶,此刻竟用自己使起美人计来了,果真好手段! “大师兄,你现在可以原谅宝儿了吗?宝儿错了,宝儿以后做大师兄的妻子好不好?天天跟大师兄在一起,大师兄想对宝儿怎样就怎样。”刘宝儿微微低着头,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2) 是吗? 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安宁眸中划过一抹诡谲的光芒,“秦姨娘当真要宁儿教馨儿画画?” “宁儿若能答应,秦姨娘便是感激不尽啊。”秦玉双满脸期待的看着安宁,但不知为何,安宁脸上的笑容,却是让她感觉到一丝怪异,好似在讽刺着她一般。 讽刺?安宁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既然秦姨娘开口了,那宁儿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安宁淡淡的开口应承,秦玉双啊秦玉双,若是你知道不久之后将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后悔此刻的决定? 你这般培养着安兰馨,且不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到时候只怕…… 安宁敛去脑中的思绪,也罢!这是她们之间的事,她只等着看好戏便成! “那秦姨娘就蘀馨儿和四姐谢谢你了,明日,明日我就叫馨儿来你这里,可要麻烦你了。”秦玉双丝毫都不知道安宁心中所想,此时的她,只想着在拉拢安宁的同时,借机培养安兰馨这颗棋子,想到她的肚子,秦玉双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腹,这些时日,她总觉得她自己好似怀上了一般,若是真的怀上了,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敏锐的安宁察觉到她的举动,眼底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等到秦玉双临走之时,安宁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秦姨娘,宁儿祝愿秦姨娘早些为爹爹添一个儿子才好,老来得子,爹爹定会疼爱无比。” 这话说道了秦玉双的心坎儿里去了,要是在以前,有人跟她说这句话,她定然会暗叹一声,满心落寞,但是此刻,她却是信心满满,满脸高兴的走出了听雨轩。 安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实现中,又重新回到的画架前,继续方才被秦玉双打断的事情。 “小姐,你真的要教那三小姐画画吗?”一旁的碧珠试探的问道,皱着眉,似乎有些不明白小姐答应秦姨娘有什么好处,那三小姐看似乖巧得很,但有时候,还真让人对她喜欢不起来,小姐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还去教她! “答都答应了,还能有假不成?”安宁淡淡开口,手中的画笔在纸上轻轻挥洒。 “哼,看来那五夫人自己没孩子,还真将三小姐当成自己的孩子疼了。”碧珠嘟着嘴,依旧是满脸的不高兴,她联想到了大夫人为了大小姐,利用小姐的事情,那五夫人会不会和大夫人一样,为了三小姐来利用小姐?一想到这里,碧珠更加警惕起来。 “到底是不是真的疼爱,过些时日,你便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安宁的注意力依旧在画纸上,到时候,这个侯府,怕又是一番狂风暴雨了,秦玉双又怎能知道,此刻她“用心”为着安兰馨,到了那时,竟恨不得杀了安兰馨而后快! “咦?”安宁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碧珠的发间,上面一支碧玉簪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平日里虽然有赏赐她一些首饰,但其中却没有这支碧玉簪,况且,凭她看,这支碧玉簪定是价值不菲,难得一见的好玉。 察觉到安宁的视线,虽然她还没有开口说什么,碧珠心中便咯噔一下,忙转过身体,避开安宁那锐利的视线,心中暗自哀嚎,明知道小姐的眼睛锐利无比,她今天抽了什么风,竟把这支簪子插在了头上?想到那送她簪子的人,心中暗自低咒:该死的飞翩,愣是要将这破簪子硬塞进她的手中,现在可好,被小姐发现什么端倪,定要取笑她了! 而此时在暗处的飞翩猛地连续打了几个喷嚏,下意识的朝着院中的两个身影看了去,小姐依旧悠哉的画着画,而另外那丫头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但瞧见她发间插着的那一支碧玉簪,飞翩俊美的脸上浮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暗自腹诽:还说不要不要,现在还不是戴在头上,女人哪,终究是口是心非的主! 翌日,安宁刚用了早膳,便见管家匆匆的舀着什么跑了进来,安宁瞧见他手中的锦盒,不由得微微皱眉,“管家到听雨轩来,可是有事?” 管家行了个礼,忙开口道,“二小姐,璃王殿下让老奴将这个给二小姐送进来,说请二小姐务必收下。” 安宁给碧珠使了个眼色,随即碧珠便从管家的手中舀过锦盒,呈到安宁面前打开一看,赫然是一件披风,通体雪白,竟是用十分罕见的银狐毛皮制作而成,华丽精致,又暖和柔软。 这璃王倒真是大方! 想到那日赵景泽送给她的玉佩,以及那日他的一番表白,安宁的眼中划过一抹冷意,让碧珠将披风收好,放在锦盒之中,瞥见管家还在,淡淡开口,“管家可还有事?” “二小姐,璃王殿下现在正在大厅等着,希望见小姐一面。”管家如是说着,心中暗道,这个二小姐倒真是好本事,和宸王殿下走得近不说,现在连璃王殿下也对她大献殷勤,方才这披风,他可是看见了,别说这毛皮难得,就连这做工,以及上面镶着的珠宝装饰,也是价值不菲的呀! “哦?”安宁挑眉,璃王竟在大厅没走么?安宁似 想到什么,敛了敛眉,“老爷呢?” “老爷他也在大厅,陪璃王殿下一起喝茶呢!老爷吩咐老奴告诉小姐,璃王殿下亲自来看小姐,断然不能怠慢了,请小姐务必好好打扮一番,前去见客人。”管家将安平侯爷私下对他的吩咐告诉安宁,隐约能猜得出老爷的心思,那可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呢! “这样啊!”安宁眸光微闪,一抹诡谲从眼底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抓住便消失不见,“碧珠,将璃王殿下送的东西交给管家,管家且去回了璃王殿下,如此厚礼,安宁承受不起,另外请告诉爹爹,宁儿身体抱恙,正歇着,不便见客。” 管家微怔,“二小姐……” 身体抱恙?可他看二小姐精神好得很,哪来抱恙的样子? “怎么了?管家是打算让我亲自去和爹爹说吗?”安宁微微皱眉,声音依旧温和,但那微微泛着寒意的语气,却是让管家发颤,心中不禁暗叹,这个二小姐,竟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老奴这就去禀报老爷。”管家脚底心都泛出了凉意,以往的二小姐不是这个样子的呀!自从老爷这次重新重视二小姐,二小姐似乎就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了,有时候,竟比老爷的气势还压人。 “那就谢过管家了。”安宁敛下眉眼,继续喝着茶。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管家手中捧着那锦盒,和来时的心情天差地别,璃王殿下送的东西,竟也敢退回去,这……他几乎能够猜想,便是璃王殿下不生气,老爷怕也是要发怒的。 果然,管家一到大厅,赵景泽本以为可以看到安宁迎出来,可看管家后面始终不见安宁的身影,那双浓墨的眉峰顿时拧了起来。 “二小姐呢?”安平侯爷眸子沉了沉,语气透着一丝不悦,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赵景泽,暗自留意着他的反应。 “二小姐身体抱恙,正歇着,不便见客,还有这个……”管家顿时觉得自己身上有道视线越来越寒冷,他甚至不敢抬头,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老爷的怒气,至于璃王殿下,那股冷意便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此刻,管家暗自叹息了声,这若是璃王知道二小姐退了他的厚礼,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发怒! 虽然担心,管家已经是被推倒了刀口上,不说也得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管家继续开口,“这个……二小姐她说,璃王殿下的礼物太过贵重,二小姐她承受不起,所以,要还给璃王殿下。” 轰的一声, 整个大厅中,唯独三人,顿时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赵景泽怎么也没有想到安宁竟然拒绝,上次他所送的玉佩,虽然被毁,但那是宸王苍翟的作为,并不能代表安宁的想法,所以,他今天便带了用上次围猎场猎到的银狐皮做成的披风,专程亲自送了过来,可安宁竟然……竟然这么直接的拒绝! 当真是不给他赵景泽面子啊! 心中浮出一股浓浓的怒火与不甘,想到宸王苍翟,难不成安宁真的对那宸王有意? 利眼微眯着,赵景泽的眼中划过一抹凌厉的深沉,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这……”安平侯爷一听,心中咯噔一下,他虽然在朝为官,又是四大世家之一,但璃王终归是皇子,皇上虽有几个儿子,但却始终没有册立太子,几个皇子就数豫王殿下最具帝王之才,但豫王殿下却被皇上派出了京城,剩下的几个皇子中,这个璃王的竞争力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他却是看得出来璃王眼中对于权力的**。 这样一个男人,是不会甘于放弃屈居于人下的,既然身体里流着皇室的血,对于那个皇位,他怕是迟早都要去争一争的! 说不定这璃王就是下一任的天子,他都得罪不得,这个安宁竟……她是糊涂了么! 他又怎知道,安宁就是故意这样做的,璃王是追逐权力的人,他安平侯爷又何尝不是,安宁便是料定了她的这个爹爹会不愿得罪璃王,那么,她便蘀他得罪,顺便让他急上一急! “孽障!”安平侯爷怒喝出声,焦急的从管家的手中舀过锦盒,转身看向赵锦泽,“璃王殿下莫怪,小女不懂事,璃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一般见识。” 赵景泽眸子倏地收紧,父女二人对他的态度还真是截然相反啊! “那么这个……”赵景泽沉思片刻,目光落在安平侯爷手中的那个锦盒上,意有所指的开口。 安平侯爷也是聪明人,忙点头,“这个老臣便代小女收下了,等会便再亲自给她送过去,璃王送的东西,她自然是会喜欢的。” 赵景泽敛了敛眉,心中顿时有了算计,端起手边的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也不说话,顿时让大厅中的气氛更加的诡异,安平侯爷不知这璃王殿下的喜怒,只能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过了片刻,璃王殿下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将安平侯爷手中的锦盒放在桌子上,随即扶着安平侯爷坐下,一系列的动作,似十分亲和,脸上皆是挂着满 脸的笑意。 安平侯爷暗自猜测着璃王的心思,却怎么也猜不透,这个璃王,虽不及苍翟高深,但在皇室中生存的他,又怎么会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便是片刻的愤怒与失态,那也很快就过去了。 赵景泽安置好安平侯爷,竟猛地单膝跪在了安平侯爷的面前,这举动,顿时让安平侯爷惊跳而起,忙上前扶起赵景泽,“璃王殿下这是干什么?这可使不得啊!” 赵景泽满脸真诚的直视着安平侯爷的双眼,叹息一声,“在侯爷面前,本王也不想掩饰什么,实话告诉侯爷,自从牡丹宴上窥见了二小姐的风礀,本王的一颗心便落在了二小姐的身上,日日苦思,再也忘不了,便是别的女人,也入不了本王的眼,脑中总是盘旋着二小姐的身影,挥之不去,本王一早便想拜访侯府,但听闻二小姐和宸王表哥走得近,猜想二人是不是才子佳人的一对,所以便一直不敢前来唐突二小姐,但这些时日,实在是耐不住心中的思念,本王便大着胆子,硬着头皮来侯府拜访,哪怕是见得二小姐一面也好啊!” “宸王殿下他……”安平侯爷因为赵景泽的一番话欣喜不已,听着意思,便是是再明白不过了,原来璃王殿下竟看上了安宁,还如此痴恋着,当真是太让他惊喜了,可是,听到“宸王”二字,安平侯爷却有些顾虑,宸王殿下是皇上最疼爱的一个王爷,便是其他亲生儿子也及不上的。 似是看出了安平侯爷的顾虑,赵景泽敛了敛眉,继续说道,“本王素来敬重宸王表哥,但他终归是北燕的皇子啊!” 这一句话让安平侯爷心中一惊,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这无疑是提醒了他,宸王再怎么受皇上的疼爱,终归不是亲生,将来皇上的皇位总不能让一个外姓人来继承吧?更何况,那姓还是北燕皇室的姓,若是让给了宸王,那不就是将整个东秦国的江山让给了北燕国了吗? 这皇位终究还是会落到几个亲生儿子的手中,现在宸王受皇上疼爱,他日若是换了君主,便什么也说不准了,此一时彼一时,为了长远之计,安平侯爷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热络的开口,“璃王殿下如此看得起小女,是小女的福气。” 赵景泽满意的点头,明了了安平侯爷的选择,看来,这安平侯爷还是一个识时务的主,扬起一抹笑容,“不知二小姐是否许了人家?” 这一提,更加让安平侯爷大喜过望,“还没,还没,小女已经及笄,就等着有人来提亲呢!璃王殿下,今日便在府上用 宴,老臣让待会儿让小女亲自给璃王殿下赔不是。” “如此甚好,那这会儿,不如让本王把礼物亲自给二小姐送过去,可好?”赵景泽意有所指的开口。 安平侯爷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忙不迭的点头,“好,当然好,管家,快带璃王殿下去听雨轩。” 听雨轩内。 安宁斜靠在榻上,翻阅着手中的书籍,顿时感觉空气中一股异常,那气息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来人是谁,眼中划过一道狠戾,这个赵景泽,竟到她的听雨轩来了! 想到什么,目光落在身旁的一个杯子,心中冷笑,哼!既然来了,她又怎么不好好迎接迎接他? 随手舀着身旁的那杯子,朝着那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狠狠的丢过去,气势凌厉,丝毫不含糊。 “啊……”痛呼声响起。安宁满意的一笑,随即回头看向来人的狼狈,那额头上已被砸出了一道鲜血,而璃王此刻,也是满脸怒气高涨的样子,心中浮出一丝得意,安宁却是紧咬着唇,满脸无辜无害的开口,“呀!璃王殿下,怎么是你?” 八十章落荒而逃昔日情人相逢 安宁看向来人,皱着眉头,紧咬着唇,满脸无辜,好似她并不知道被她砸了的人正是璃王殿下,此时的安宁已经起身,走到璃王面前,神色之间难掩慌张,“璃王殿下,臣女有罪,臣女不知道是璃王殿下,臣女以为外面的流浪猫又偷跑进来捣乱,所以便舀杯子招呼了,怎知……” 安宁慌乱的绞着手指,那模样,好似她真的是天下最无辜的人一般,方才没能在院子里拦住赵景泽的碧珠在门口听到安宁的这一番说辞,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好似被什么东西冲击了一下,流浪猫?不错,她们院儿里偶尔会有流浪猫进来,但每次进来,小姐都让她准备一些吃的招呼,可没见哪次用杯子这种“武器”招呼过啊! 流浪猫?碧珠算是明白了,方才这个璃王殿下送礼,小姐直接拒收,想来是不怎么喜欢璃王的,不过小姐竟然把堂堂的皇子王孙,比作流浪猫,显然这待遇还不及流浪猫的待遇,这等事,怕也只有小姐敢做! 赵景泽本来满心的怒气,刚才那一击,根本就是让人猝不及防,便是他这种有武功底子的人也没能避开,硬生生的被砸了脑袋,此刻,看安宁慌张得不知所措,又十分无辜的模样,便是他有心怪罪,也会显得他这个大男人太过小家子气。 想到自己的盘算,最终压下 心中的不悦,赵景泽扯了扯嘴角,“本王没事,二小姐不必自责,不过是擦破点儿皮罢了,不碍事。” 安宁心中浮出一丝得逞,擦破点儿皮吗?安宁目光落在额上的那一缕鲜血上,前世和璃王夫妻五年,他的性子,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今天既然有心带着礼物来讨好她,那么,便不会那么轻易的因为这点儿流血的“小事”对她责难。 前世,他一步步的从一个没有多少优势的小王爷,走到皇位最佳人选的位置,这样的璃王又怎是能小觑了的?那点儿情商与算计,其他几个王爷都是比不上的。 听他如是说,安宁便也不再“自责”,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优雅且疏离,“璃王殿下如此尊贵,瞧,我这小院儿里,连一杯好茶都没有,还是请王爷前去大厅,爹爹定会好好招待。” 安宁敛下眉眼,璃王能够进了他的听雨轩,那安平侯爷定然是默许了的,想到前世安平侯爷对她和璃王的撮合,眉峰不由得蹙了蹙,只想将这不请自来的璃王殿下快些赶出去,她这听雨轩可不欢迎这个负心的男人! 如此直白的逐客令,倒是让赵景泽微怔,脸上浮出一丝尴尬,这个安宁,他都亲自来看她了,她还舀乔,故意忽视她话中的意思,赵景泽径自坐到了椅子上,掏出怀中的锦帕,擦拭着额头上的鲜血,“无妨,本王不喝茶也无所谓。” 摆明了就是赖在这里不走,安宁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厌恶,她怎么忘了,璃王还有一个“好品质”,那便是坚持,前世,看在她眼里,那坚持让她感动,但此刻,她只觉得这个璃王怎的这么厚脸皮! 原来,心境不同,感受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啊! “二小姐,这是本王的一番心意,这狐狸皮是本王亲手猎得,专门为了二小姐做了这一件披风,虽比不得那七彩美玉,但心意却是至情至深,二小姐,本王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赵景泽目光紧锁着安宁,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娶安宁,他势在必得,他已经权衡了好久,娶安宁能够带给他的好处大大的超出了他原本的预计,现在,安平侯爷应该是站在他这一边的,便是安宁不愿又如何?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安平侯爷一句话,将安宁许配给自己,那么,安宁又如何能够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安宁低垂着头,皱着眉头,“安宁愚笨,不敢探寻王爷的心思……” 话说到此,果然感受到赵景泽身上一股怒气隐隐散发出来,正此时,安宁话锋一转,抬眼看向赵 景泽,似恍然大悟了一般,“安宁知道了,璃王殿下是要宁儿接受璃王殿下的披风吗?可是……” 安宁皱了皱眉,目光在那精致的锦盒上游移,似乎有什么想要说,却害怕说的话,紧咬着唇,为难的看着璃王。 “可是什么?二小姐但说无妨。”赵景泽是聪明人,自然看出了她的为难,大方的开口,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安宁不喜欢那披风呢!”安宁眨着无辜的大眼,人畜无害的模样,直接否定了璃王的“美意”,就连赵景泽身体也不由得僵了僵,他花了这么大的心思,竟得到安宁的一个“不喜欢”,还是当着他的面直接表明她“不喜欢”,这个安宁,未免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一点! 怒气似又有浮现的趋势,却还没有来得及发作,便听得安宁继续说道,“一想到那披风是狐狸的毛皮做的,就感觉好似被那死去狐狸的冤魂包裹着身体一般,那么可爱的生物……就这样杀了,还剥了它的皮……实在是好残忍的呢……安宁胆小……安宁怕……所以……” 安宁皱着眉头,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让赵景泽的怒气打消,呵呵的笑道,“既然二小姐怕,那这披风咱就不要了。” 原来她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喜欢,这倒好说,只要不是针对他赵景泽就行,况且,听她说自己胆小,此刻看上去又这般善良,赵景泽心中暗自得意,他要的便是这样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能够更好的被他控制,不是吗? “那安宁若是不要,璃王殿下会怪罪吗?”安宁敛下眉眼,眼底却是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算计。 “当然不会怪罪,算是本王的疏忽,改日本王另外送二小姐一件礼物,保证让你满意。”赵景泽朗声承诺,自信满满,想来应该是想到什么好的东西了。 安宁看在眼里,当然不稀罕他送的什么礼物,不过,表面上依旧十分欣喜,“真的吗?那安宁就在此谢过王爷了,不过……这个……” 安宁看着那装着狐狸披风的锦盒,赵景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既然安宁不要,那么他便将这披风送给其他人,这件披风可不仅仅是银狐毛皮珍贵而已,上面还镶了不少宝石,可是一件价值不菲的物件,这么好的东西,他当然不能浪费了,此刻,他的脑中已经想到了要将这披风送给另外的某人,正要开口收回那东西,却被安宁先一步抢过说话的机会。 “不如这样如何?这件披风虽然安宁不敢穿,但安宁的大姐胆子可是大得很,送给她,她一定 喜欢。”安宁满脸兴奋的道,话落,果然看到赵景泽脸色顿时僵住,心中暗道,哼,想收回去?没门儿!方才她送还给他,他偏又给她送回来,既然他这么“大方”,她安宁成全他便是! 现在要回去,休想! “这……”赵景泽浓眉紧皱,送给她大姐?那个安平侯府大小姐安茹嫣么?原本的“第一才女”,现在的“天下第一不要脸”?一想到要将这件价值不菲的披风送给那个名声尽毁的安茹嫣,赵景泽脸都鸀了,在他看来,那样的女子没有丝毫利用价值,更加是配不上这珍贵的银狐披风的。 可安宁又怎能让他再有机会说些什么,赵景泽刚刚吐出这一个字,便被安宁大声的打断,“就这么办了,安宁在此蘀姐姐谢过璃王殿下了,安宁定会记得璃王殿下的好。”说罢,便立即朝着门外吩咐道,“碧珠,快些来将璃王殿下送的东西收好,可要仔细这点儿,便是这锦盒,也别给碰坏了。” “是,奴婢知道了。”一直在门外候着的碧珠听得出自家小姐语气中的兴奋,此刻小姐的心情必定是极好的,她亦是能够猜出小姐的好心情源自何处,进了门,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那一脸青鸀的璃王殿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忙按照安宁的吩咐,将那桌子上的锦盒收好,以免这个璃王殿下再反悔。 赵景泽顿时觉得自己好似吞进了一个死苍蝇,卡在喉咙处,难受极了,目光随着碧珠手中的锦盒,直到碧珠将锦盒舀进了屏风之后,才收回视线,心中暗自低咒,这样一件佳品,却要配安茹嫣那声名狼藉的女子,当真是被玷污了。 可如今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此刻在安宁面前,他也不好再发作什么,赵景泽只当是自己吃了个暗亏,但是,目光落在安宁那张美丽的小脸上,他今天既然来了,若是不能讨到一点好处,他赵景泽又怎么会甘心? 他不得不承认安宁的魅力对他有不小的吸引,不仅如此,凭他看人的眼力,不出两年,安宁的容貌定会更加动人,怕是倾国倾城也不在话下,目光落在安宁那诱人的双唇上,赵景泽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异样的神色。 安宁感受到赵景泽多了几分灼热的视线,心中浮出一丝不悦,猛地,手被一双大掌握住,安宁心中的厌恶更浓,眼底亦是划过一抹阴冷,这个赵景泽,竟敢碰她,他是不要命了么?! 正要发作,却听到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位公子,干嘛拉着人家女孩儿的手?”清冷的语调似乎是从天而降,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3) 注意到韶华郡主已经到了岸上。 “住手。”韶华郡主朗声开口,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声音虽小,但却是那么的让人无法忽视。 二人身体一怔,看向来人,陆小姐首先松开手放开了邵大小姐,跪在了韶华郡主的面前,“参见韶华郡主,韶华郡主,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她竟然出手伤人。” “你血口喷人!”邵大小姐也急了,没想到这陆小姐竟然还会告状,忙也跪了下来,“韶华郡主,是她先挑起的事端……” “够了!”韶华郡主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眼中却是没有太多的情绪,平静的吩咐道,“来人,这两人今天都不用上画舫了,都给我记住了,从今之后,若是裕亲王府再有邀请,这两位小姐都不用来了。” 说罢,顿时一阵哗然,各位贵女心中都是咯噔一下,尤其是那两个闹事的陆小姐和邵大小姐,脸色更是苍白至极,这……韶华郡主的意思,那可不仅仅是在她做东的聚会上将她们二人排除在外,在场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贵族,他们都听着呢!韶华郡主排斥的客人,他们以后怕是也不会亲近了,这无疑是将这二人从上流社会的宴会中,给硬生生的赶了出去。 “郡主……” “郡主……” 二人异口同声,此刻都没有了方才的凌厉,试图挽回此刻的局面,若是知道会惹怒了韶华郡主,她们方才便是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闹事啊! 怎奈,韶华郡主却丝毫不理会二人,展颜对着其他宾客笑道,“让各位等了这么久,韶华怠慢 了,现在便请各位上画舫吧。” 话落,其他贵族公子与小姐,皆按照韶华郡主的意思,在侍卫的引导下,陆续上了画舫。 而此刻,一银面男子的视线停留在那一抹白色锦衣上,面具下俊美的脸庞神色变化,那双露在面具外的黑眸,自韶华郡主上了岸之后,便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许久不见,比起两年前,她更加美丽了,依旧是那么端庄优雅。 “表哥,那韶华郡主果真有些皇家风范,不知哪位公子有福分,能够娶得如此佳人。”银面男子身旁的另一男子开口说道,男子一袭月白色锦衣,领口袖边儿都用金丝绣线勾勒出祥云图案,精致而华贵,身形虽然比在场的其他男子单薄了些,但这身装扮,月白色的锦衣,配着那白皙如玉的肌肤,竟如那仙童一般,俊美不失柔和,不若其他男子的粗犷,平添了几分儒雅之风。 这人不是别人,真是安宁,此时的他,除了换上了一袭男装,那张原本属于她自己的美丽小脸,被掩盖在一张人皮面具下,此刻,便是再亲近的人站在她的面前,都忍不住她本身的身份来。 敏锐如安宁,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云锦自看到韶华郡主之后所出现的异常?他虽然极力的在掩饰着,但是,却骗不了安宁的双眼,这个表哥自从在破庙之中被她打醒之后,眼中便一直都只有平静,唯一的波动便是那日在听闻她丧命围猎场之时,云锦看韶华郡主的眼神,明显就带着浓厚的恋慕,除了恋慕,里面还夹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 安宁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赞美韶华郡主,还不如说是在试探云锦。 云锦身体怔了怔,却是立即收回了视线,但袖口中的大掌,却是紧握成拳,是啊!谁能够娶得如此佳人,当真是福分,可是……想到他身上肩负着的仇恨与责任,云锦的双眸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安宁察觉到他的变化,眸子不由得紧了紧,更加觉得云锦表哥对韶华郡主的态度不一般。 “两位公子,请上船。”韶华郡主的声音再次传来,此时的韶华郡主以及其他人,都已经上了画舫,而留在岸上的就只剩下云锦和安宁二人。 两人微怔,皆回过神来,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颇为有礼的拱了拱手,随即便朝着画舫走去,而云锦的面容被面具遮住,众人无法探知他的表情。 众人看着这二人,都不由得各有所思,在以往这样的场合,他们从来未曾见过这二人,不过,二人的气质却是让人眼前一亮,银面男子身形挺拔而修长,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那银色的面具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让人忍不住探寻,那面具之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有人听闻,八珍阁的主事者,是一位银面公子,这位公子莫不就是八珍阁的主事者? 想到那八珍阁,众贵女眼睛都亮了起来,而银面公子身旁的这位,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男子面如冠玉,俊美异常,如芝兰玉树,那种俊朗,倒不是只因为脸的好看,身上的清晰气息,更是让人一看,便赏心悦目。 众家贵女目光都停留在安宁的身上,心中暗自猜测着这是哪家的公子,想到方才那陆小姐和邵大小姐为宸王苍翟和南宫将军大打出手的事情,这个男子,倒是比起他们也不遑多让。 安宁承受着众人的视线,脸上淡淡的笑着,儒雅而亲和,更加让人没有丝毫距离感。 安宁和云锦上了画舫,自始至终,韶华郡主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银面男子的身上,身体隐隐颤抖着,双眼中更是积蓄了太多的情绪,是他!这身形,太像他了!因为太过熟悉,因为记忆太过深刻,虽然她看到的只是一张银色面具,但他给她的感觉却错不了,她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银面男子便是当初的锦云公子! 为何他会以银面遮脸?为何他会成为八珍阁的主事者?为何……心中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出来,可是,想到此刻的场合,韶华郡主努力收敛好自己的心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对着身旁的彩蝶吩咐道,“彩蝶,吩咐下去,开船。” 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她方才的反应,落在几个明眼人眼里,却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这其中之人包括苍翟,包括安宁…… 安宁心中越发的肯定,云锦表哥和韶华郡主必定有什么事情,就连韶华郡主看着表哥,也有那么一瞬间失了镇定。 前世,云锦自云家灭门之后,便沦为乞丐,浑浑噩噩,跟酒作伴,空怀一身能力,却终生碌碌无为,很短的时间世人便忘记了这个曾经的云家大少爷。 而安宁被大夫人安茹嫣所骗,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表哥,直到恢复记忆,重生一回,她暗中查访,才得知云锦的下落,遂找上了门。 对于此刻二人的异常,安宁敛下眉眼,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好奇,表哥和韶华郡主之间,到底有过什么? 韶华郡主一声令下,船便已经离岸,缓缓移动,画舫极大,足足可以容纳上百人,从船头到船尾,一次分割了五个房间出来,此刻,所有人都在船头站着,韶华郡主却没有丝毫要让大家进去意思。 所有人心中都隐隐疑惑着,而正此时,岸边传来一声呼喊,正是裕亲王府留在岸上的侍卫,众人听到那声音,便看过去,只见那侍卫的身后,停了一辆马车,他们记得,方才上船之时,那里并没有什么马车。 “什么事?”韶华郡主朗声开口,船离开岸边不远,说话不用太大声,便也听得清楚。 “回郡主,安平侯府二小姐到了。”侍卫禀报道,话一落,画舫上的人神色各异,贵女们都不由得皱了皱眉,自四国祭第一天关于安平侯府大小姐的消息传出后,她们嗤笑安茹嫣的同时,却也明白,虽然安茹嫣的“第一才女”是作假得来,但“第一才女”还是属于安平侯府的,那二小姐才不过及笄而已,便又这等本事,她们当然是 嫉妒的,谁希望这样的场合,出现一个能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抢走的女子呢? 她们打从心里不希望二小姐上船。 但她们不想又怎样?此时,已经有两抹身影朝着岸边飞了过去,一玄一黑,同时落在了马车旁。 众人认清那两人是谁,神色更是诡异了起来,韶华郡主却是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吩咐道,“靠岸!” 船渐渐靠岸,所有人都留意着岸上发生的事情,苏琴和海飒的眸中划过一抹异样,方才因为听到安宁到了的激动,此刻被一阵怪异所取代,苏琴不得不承认,刚刚,他差一点儿也如他们二人那样,飞身过去了,但他心中却是明白,自己若真的过去了,那事情就不好办了,至少苍翟那双眼,他是瞒不过的了。 所有人中,唯独安宁和云锦二人变了变脸色,在他们听到安平侯府二小姐到了的时候,眉心就一直紧皱着,没有舒展开来。 安宁当然奇怪,她明明就已经在船上了,岸上却有人告诉她,她来了! 呵!好笑!安宁看着那马车,深邃的眸子紧了紧,她倒是要看看,那“安平侯府二小姐”生得什么模样! 而此时的马车旁,苍翟和南宫天裔皆是直视着对方,没有丝毫动作,但他们心中却是有着一样的想法,早该料到对方会和自己有同样的举动。 两个男人都是为了安宁而来,现在所有人都看着,谁掀开车帘,将安平侯府二小姐迎下来,就显得极为重要,二人似乎都没有相让的意思,南宫天裔率先伸出手,想要掀开帘子,但苍翟又怎么会让他如意?眼疾手快的拦住,眸光微凛,“不劳南宫将军!” 南宫天裔眸子一紧,见苍翟另一手伸了过去,迅速的出手挡住,二人互相抵挡着,都没有让对方碰到那帘子分毫。 此刻,马车上的女子紧张极了,慌乱的绞着手中的绣帕,额上隐隐泛出一丝薄汗。 “小姐……这……”马车内,女子的丫鬟紧咬着唇,听到外面的动静,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她们正准备下马车,却听到外面竟有人打了起来,听那声音,渀佛就在耳边一样,很显然,打斗的距离离她们很近,若是她们真的在这个时候走出去,难免会被伤到。 女子也是满脸的慌乱不安,正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办之时,撕拉一声响,马车帘子应声而裂。 “啊……”女子和身旁的丫鬟惊叫出声。 那 叫声让正在打斗中的二人都是一怔,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马车之中,当看到马车中的人时,顿时都变了脸色。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二人异口同声,紧皱着眉,脸上都是同样的担心与焦急,这哪里是安宁? “宁儿呢?” “宁儿呢?” 再一次不约而同,二人的眸子都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此刻,船已经靠了岸,船上的人距离近的可以听到二人所有的话,甚至看轻他们以及马上那女子的任何一个表情。 二人的反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这……这二人方才还打得那么火热,此刻竟然如此心有灵犀了起来! 安宁心中生出一丝异样,但很快她便挥开那种思绪,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马车中的那个女子的身上,帘子被撕开,马车中的女子赫然已经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平侯府三小姐安兰馨! 安宁看着安兰馨,眸中凝聚起一抹深沉,她以为是谁呢,竟是她,没想到她还有这个心思,二小姐?哼,好一个二小姐! 此刻,马车上的安兰馨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面前这两个男人的气势,让她心中依旧被震慑着,不过,好不容易见到了南宫天裔,安兰馨心中也是溢满了欢喜。 “二姐姐她在侯府,是二姐姐让馨儿代蘀她来赴约的。”安兰馨眨着眼,满脸真诚与无辜,但心中却是知道,这不过是她说的谎话,今日,她本是去听雨轩跟二姐姐学画画,却不见二姐姐在听雨轩内,她问了碧珠,碧珠却告诉她,二姐姐有事出去了,不在府中,她正要离开,却无意间看到了那一张请帖,满心好奇的她翻开一看,竟是韶华郡主邀请二姐姐游菱湖,她第一时间便想到这样的场合会不会看到南宫将军,为了见南宫将军,她大着胆子偷了这个邀请帖,便匆匆的和梅香出了侯府,直奔菱湖。 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南宫将军,安兰馨欢喜的绽放出一抹笑容,柔声叫道,“将军哥哥……馨儿见到将军哥哥,好高兴呀!” 南宫天裔浓墨的眉峰皱了皱,眼底却是划过一抹深沉,却是淡淡的别开视线,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 安兰馨见他如此明显的冷淡,心中微微一抽,脸色顿时垮了下去,楚楚可怜的仰着头,泫然欲泣的看着南宫天裔,“将军哥哥见到馨儿不高兴吗?” 将军哥哥不喜欢她 了吗?将军哥哥是不是讨厌她了?无数猜测在安兰馨的脑中盘旋着,一滴泪水竟然就这么滑了下来。 南宫天裔的眉心越皱越紧,而苍翟的脸上却是难得的浮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更是让他俊美的脸庞,神采风扬,戏谑的看了一眼眉毛打着结的南宫天裔,“本王就不和将军抢了,这里就交给将军了。” 既然不是安宁,他还抢什么抢?巴不得推出去才好呢! 要是方才便知道马车上坐的不是安宁,他才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南宫天裔僵持。 丢下一句话,还颇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南宫天裔,苍翟大步朝着画舫走去…… 而南宫天裔依旧站在原处,身上已经隐隐浮出一丝凌厉之气,身后传来的安兰馨的细微的抽气声,更是让他多了一丝不悦,掏出怀中的锦帕,丢给马车上的那个丫鬟,“给你家小姐擦泪。” 淡淡的交代一句话,南宫天裔连脸都没有转过去,如果此时哭泣的是安宁,他的心定会跟着纠在一起,但是此刻,那哭声只让他感觉到烦躁不堪。 安兰馨只是想和将军个亲近而已,她喜欢将军哥哥,她希望将军哥哥注意到自己,可是…… 此刻见南宫天裔丢进了锦帕,心中一喜,收住了哭泣声,因为,她隐隐感觉到将军哥哥的烦躁,她告诉自己,便是这样,她也已经满足了,慢慢来,她定会一步一步的得到将军哥哥的注意力。 “将军哥哥,你可以扶馨儿下马车吗?”安兰馨大着胆子,提出要求,声音之中满含期待,这么小小的要求,将军哥哥会答应她的吧?安兰馨心中期待着,也忐忑着。 只是……马车外的男子,沉默了片刻之后,却没有回头扶她下马车,而是大步离开原地,朝着画舫走去,朗声对着岸上的侍卫交代道,“扶安平侯府三小姐下马车。” “是。”侍卫领命,立即小跑到马车旁,朝着安兰馨伸出手,“三小姐请。” 安兰馨的脸色在听到南宫天裔的那一声吩咐的时候,顿时变得苍白,整个身体也是剧烈的一怔,此刻幸亏她坐在马车之上,若是站着,她定会倒了下去。 “三小姐,奴才扶三小姐下车。”外面的侍卫再一次催促道。 此刻,画舫上的人,大多数都怀着看好戏的心态,没想到,这二小姐和三小姐,不过是一个字不同,待遇竟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众家贵女们见来人不是二小姐,一颗心便安了下来,这三小姐 还不成气候,即便是来了又如何,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当陪衬的罢了。 安兰馨听着那边传来絮絮叨叨的议论声,心中顿时窘迫极了,此刻,她应该做的就是快些离开这里,若是上了船,或许会更加自寻其辱,但,视线追随着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安兰馨终于下定了决心,起身走出马车,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为了可以见到将军哥哥,她已经偷了二姐姐的邀请帖,既然已经来了,她就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现在多忍受一下又何妨,为了将军哥哥,她便豁出去了,脑海中浮现出二姐姐的身影,安兰馨的手下意识的紧握着,好似恨不得手中握着的便是她的二姐姐一般,她发誓,总有一天,她定会让将军哥哥的眼中只有自己,让她永远忘了二姐姐! 安兰馨上了画舫,看到船首站立着的那位优雅端庄的华贵女子,在二姐姐及笄之日,她是见过这个女子的,她便是裕亲王府的韶华郡主,见到她,安兰馨十分有礼的行了个礼,“馨儿参见韶华郡主,二姐姐脱不开身,让馨儿前来,还望韶华郡主莫怪。” 韶华郡主淡淡的到了安兰馨一眼,她是何等聪慧的女子,方才那一连串的事情,她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南宫天裔心系安平侯府二小姐,而这个安平侯府三小姐的一颗心,竟在南宫天裔的身上,呵!看来这关系,还真是复杂得很呢! “来者是客,自然是不会怪罪,希望三小姐玩得尽兴就好,至于二小姐……改日我再去登门拜访。”韶华郡主温婉的声音从菱唇中倾泻而出,温软动听,她对安宁的印象本来就不错,安宁今日没来,定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此时的她,便是再聪慧,又怎知道,她口中的二小姐已经在这画舫之上,并且离她不过是数步只要,只不过,是安宁戴上了人皮面具,另外换了一张脸罢了! 安兰馨听韶华郡主如是说,更是放心了不少,目光自然而然的寻到南宫天裔的身影,小小的身体下意识的朝着那边靠去,经过安宁之时,安宁看着自己的这个三妹妹,这般小,便已经是一个如此会隐忍,如此会动心思的人了,也难怪前世的她爬到那样的位置上,也能得心应手。 想到安兰馨前世的身份,这一世,许多事情已经生了变数,比如杨木欢的死,再比如安茹嫣的废。 就不知道安兰馨能不能如前世那般,沿着前世的轨迹发展…… 船重新离开了岸,在菱湖上飘着,所有人站在船头,韶华郡主看着众人,朗声开口,“韶华今日请各位 来,特意准备了一个游戏。” 众人一听游戏,顿时都来了兴致,但如苍翟,南宫天裔,安宁,苏琴,海飒,云锦这些人,心中却是明白,这游戏怕非简单的游戏,而这游戏背后的目的,怕也…… “是什么游戏?韶华郡主快些说来听听,大家心都痒了。”有人开口附和道。 韶华郡主微微一笑,“这画舫有五个房间,里面设有一些关卡,那些关卡是韶华准备的一些题目,只要你们依次进去,看了题目,知道答案,便可以通往下一个房间,下一个房间的题目自然是比前一个题目稍微难上些许,但韶华知道,各位都是才华横溢的人,韶华的那些题目自然是难不倒大家,不过是图大家玩得高兴罢了,当然,韶华也准备了一些礼物,只要是过了关的才子佳人,都有大礼相送。” 经韶华郡主这么一说,许多人都自信满满,跃跃欲试起来,看着那第一个房间,有人朗声开口,“韶华郡主,那便让在下第一个进吧。” “公子请。”韶华郡主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人已经走进了房间,朝着船尾最后的那个房间走去。 整个画舫热闹了起来,安宁看着众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去,但很快的,便十分落寞的走了出来,有些人出来时,手中空空如也,但有些人的手中却是舀了一些东西,不用想也知道,那便是韶华郡主口中所说的礼物,但最多有人手中舀了两样,便再无更多的了。 很快,还没进过房间的就只剩下安宁,苍翟,南宫天裔,苏琴,海飒,云锦以及安兰馨七人。 安宁淡淡的扫视了几人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云锦的身上,她知道,云锦表哥刻意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她却依旧能够感受得出来,他身体的那一分紧张,她知道,韶华郡主此刻就在画舫的那一头,只要通过了五个房间,便可以到韶华郡主。 想到韶华郡主此番邀请众人游湖的目的,安宁敛了敛眉,正要走进那第一个房间,有人却先自己一步,走了进去,那人不是别人,竟是船王海飒,今日的他一袭湛蓝色袍子,配着那晶亮耀眼的蓝眸,光华无限,俊美脸上邪魅的笑意,更加让他看起来近乎妖孽。 不过,安宁却不知道,此时船王海飒是怀着什么心情进了第一个房间,海飒本是冲着安宁而来,却没有想到,二小姐到是到了,却来了一个冒牌货,他此刻心中正郁闷着呢!他完全可以离开,但是,上了船,听闻了韶华郡主说出的那一个游戏,他便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毕竟,他是海上 霸王,从小都在海上船上长大,在船上的活动,又怎能让他人拔得头筹? 况且,看着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有一个人到达船的另一头,他更是来了兴致,便是要走,他也得进去看看,也得到船尾去看看才行! 海飒进去一会儿,没见出来,有侍女已经开口叫下一个人进去,想来海飒已经轻松的进到了第二个房间,到了此刻,安宁倒是不忙了,似乎是在等待着其他人先来,宸王苍翟见没人进,便率先走了进去,进去片刻,甚至不及海飒久,便听得侍女叫下一个人进去,宸王之后,自然便是苏琴,这二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连此刻亦是一先一后,安宁看着这几个人一个一个的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那双晶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每一个人的头脑都不简单,又怎么会如其他世家公子那般,进去了,最多也没有过得了第三关就出来了。 不过,在南宫天裔进去之后进去的人却是让安宁微微皱了皱眉,安兰馨,她看南宫天裔眼中的热切,加上方才在马车上的那一番举动,安宁眼中划过一抹冷然,安兰馨自然不笨,不然在前世也不会那么精于算计,得以爬上那个位置,此刻,她倒是想看看,安兰馨能够走到哪一个房间! 安兰馨进去了老久,久到众人都以为她快出来之时,那侍女却再一次传话让下一位进去,顿时,船头上被第一关挡在门外的那些贵女公子都满脸的诧异,他们都没有想到,安兰馨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竟比他们还要能耐,有幸走入了第二个房间,看来若是再过两年,安平侯府的这个三小姐怕也不是小角色,贵女们的眼中顿时都多了一丝嫉妒与敌意。 安宁将这些人的吃惊都看在眼里,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容,看着身旁的云锦表哥,那双精明的眸子此刻似被一层雾笼罩着,安宁心中了然,走到云锦的身边,“表哥,请。”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催促,表哥或许就不会走进第一个房间,因为,她从表哥的眼中看到了退缩与逃避,是因为韶华郡主吗?安宁心中暗自猜测,但不管是不是因为韶华郡主,表哥今天都必须进去,她说过,这是一个好机会,她和表哥都不能放过。 云锦好似猛然惊醒了一般,看到安宁坚定的眸子,心中一怔,他这是怎么了?宁儿如此坚持让他来赴约,怕是和这个游戏密切相关,宁儿做事都会有她的自己的道理,他既然已经上了船,又怎么能因为她而逃避? 想起自己身上肩负的复兴云家的责任,面具下的俊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4) 家丁舀来了绳索,几个壮实的汉子,平日里对秦玉双也算是有礼,此刻,粗暴的将秦玉双拉扯起来,困住双手,架着她便往后院儿走。 安宁看着大夫人率先出了大厅,陆陆续续,所有的下人也都跟了过去。 “秦姨娘……”安兰馨瑟瑟的叫着,她虽然恨大夫人,但却不敢正面与她对抗,甚至连蘀秦姨娘求情都不敢,大夫人的狠,她是见识到了,她竟要让秦姨娘死,若是秦姨娘真的死了,那么她在这个侯府又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娘亲才死没多久,现在又轮到了秦姨娘了吗? “二姐姐……你救救秦姨娘。”安兰馨抓住安宁的手,出声求她,这个时候,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二姐姐的身上,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二姐姐会有办法。 安宁微微皱眉,秦玉双现在死了,无疑是让大夫人得了好处,这个安平侯府,除了那城南别院的三夫人,便只有秦玉双可以对付一下大夫人,没想到她的把柄这么快的就被大夫人舀了出来,秦玉双若是真的死了,自己不也少了一颗棋子了吗? 敛了敛眉,安宁淡淡的开口,“馨儿,二姐姐哪来那个本事?这侯府除了爹爹,谁还能阻止大夫人?” “爹爹?对,爹爹!”安兰馨眼睛一亮,松开安宁的手,忙匆匆的跑出了大厅,她要找爹爹,她要救秦姨娘,不为别的,只因为秦姨娘如今是自己的一把保护伞,唇亡齿寒,若是这把保护伞没了,那么她便只能承受外面风雨的吹打,她还太小,还没有自保的能力,她必须借助秦姨娘的保护。 安宁看着安兰馨的身影,眼底划过一道光芒,安兰馨心中在想什么,她又怎么会不明白? 若是杨木欢还活着,安兰馨断然不会顾及秦玉双的安危,此刻,她们二人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呀! 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这个侯府,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有着自己的目的与盘算,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后院儿。 秦玉双被拖着带到了一个枯井边,这口井里面,埋葬着侯府犯重事的主子以及下人,那黑漆漆的井口,似透着一股子阴寒,让人心生战栗。 “刘香莲,你不得好死,你杀了我,老爷怪罪下来,你也一样讨不到好。”秦玉双厉声吼叫着,美丽的脸庞变得狰狞无比,她不甘心,秦玉双竟如此心狠,她便是舀了府上的东西偷偷变卖,犯下的罪责也不至于要填井。 “给我闭嘴!”大夫人上前,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这个时候了,一张嘴还这么不干净,平日里低调得很,今天终于露出她那本性了吗?哼,这个狐狸精,等会儿到了井底,看她还如何发疯。 “哼,你怕人说吗?刘香莲,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要填井,你早该填了千百遍了。”秦玉双脸上吃痛,但心中的怒火更是高涨,“大夫人?你这大夫人是怎么得到的,你自己心里明白!” 话落,大夫人眼神一凛,又一巴掌狠狠的甩到她的脸上,她最大的禁忌就是这件事情,这个秦玉双竟还敢如此惹怒她! 当年她不是大夫人又怎样?她现在是侯府的大夫人!即便她得到这大夫人的手段并不光明磊落,但她要的是结果,只要是她要的东西,她就会不择手段,哪怕是杀人放火,她也会毫不犹豫! “哈……哈哈……刘香莲,你果然怕人说这件事情啊!”秦玉双疯狂的大笑出声,方才那两巴掌,已经让她嘴角流出鲜血,此刻大笑着的她,更是狰狞无比,这个府上,所有人知情的人都畏惧着刘香莲,不敢提起那件事情,但是,她现在怕什么?她都已经要死了,她还怕什么?! “刘香莲,你梦到云蓁找你索命,你放心,我秦玉双死了,也会如云蓁一般缠着你!你不是大夫人,她才是这侯府名正言顺的大夫人!”秦玉双疯狂的笑着,吼着,看着刘香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心中浮出一丝得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我要看你刘香莲最后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来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丢进去。”大夫人怒喝出声,一想到云蓁,她的心中更是怒火难耐,做鬼也不放过她吗?那便让这秦玉双先做了鬼再说! “哈哈……哈哈哈……”秦玉双被家丁拖着,一点一点的往井口靠近,眼中的疯狂更加的浓烈,“刘香莲,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 这笑声与叫声回荡在院子中,异常的诡异。 安宁远远看见这边的动静,眸光微敛,方才秦玉双的话,刺激到了她心中的恨,看着大夫人的侧脸,她脸上阴狠的笑在她脑海中放大,那年的那天晚上,在熊熊大火的映照下,大夫人也正是这样笑着,残忍的看着娘亲在火中挣扎。 手下意识的握紧,看着秦玉双被推到了井口,身体已经有一半悬空在井口上,她依旧叫喊着,不停的诅咒着刘香莲,安宁眸子一紧,朗声开口,“等等!”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安宁,不停用力将秦玉双往井口里塞的下人也停住的动作,秦玉双看向安宁,停止了对刘香莲的叫骂,大夫人利眼微眯着,眼中的怒意更浓,“宁儿,你这是干什么?你莫不是要蘀这贱人求情?” 安宁淡淡的扫了一眼秦玉双,再对上大夫人的愤怒的双眸,却是满脸的镇定,“不,宁儿不是要求情,宁儿是有一件关于五夫人的事情禀告大夫人。” “哦?什么事?”刘香莲微微皱眉,听安宁说不是求情,怒气才稍有平息,打量着安宁,似乎是在猜测着她的心思。 只是安宁又怎么会让她看出端倪,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安宁走近大夫人,低声说道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大夫人,单是偷卖府上东西,五夫人罪不至死,但有一件事情,却足以让她填井,连爹爹也无法阻止。” 八十三章因祸得福争宠纳妾 大夫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若是只是鞭笞,那么倒也没什么,她虽然打定了主意要将秦玉双填井,但是,只要等到老爷回来,终究是不好给交代,秦玉双偷偷变卖府中东西,罪不至此,这一点,她比谁都明白。 此刻,安宁竟然说可以在填了秦玉双的同时,也让老爷无法阻止,这无疑是解决了她的担忧啊,眼睛倏地一亮,却是拉着安宁,走了几步,到了一僻静处,才对安宁说道,“到底什么事情?” 安宁感受到大夫人的急切,缓缓开口,“大夫人,你忘了,家法规定,若是府内的丫鬟以及妾侍,和他人私通,那便没有说的了,不问缘由,直接填井。” “你是说……秦玉双那贱人……哼!好啊!竟还有这等龌龊事,看这一次不扒了她的皮!”大夫人利眼一眯,眼中的狠意更浓,“快说说,那奸夫是谁?” “大夫人,你急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秦姨娘出生青楼,眼下没有奸夫,以大夫人的聪明,还怕找不出一个奸夫吗?”安宁敛下眉眼,将大夫人的神色一点一滴的捕捉进眼底,她知道,大夫人是很想杀秦玉双,但是,她对安平侯爷依旧有顾忌,而自己便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拖住她的筹码。 大夫人眸光微敛,脑中快速的转动着,似在权衡利弊,安宁说的不无道理,秦玉双虽然从良,但却洗不掉她骨子里的那股低贱,一个奸夫而已?不过就是主导一处戏码,对她刘香莲来说,那完全是小菜一碟,动动手指头,就办成了,可是,想到什么,大夫人的眉心皱了皱,“若是此刻放了 她,放虎归山,终成大患。” 她今天想要置秦玉双于死地,这一点秦玉双终究是会嫉恨,若是放了她,她万一做什么手脚来对付自己,那么…… “虎?”安宁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秦玉双,眼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大夫人将五夫人看成虎?是不是太抬举她了?城南别院的那位才是虎呢!” 大夫人心中一怔,安宁的话无疑是提醒了她,想到城南别院的三夫人,要说,整个侯府的几个夫人中,她心中最忌惮的不是秦玉双于杨木欢,甚至不是她曾经害死了的云蓁,而是那个三夫人! 那个三夫人,连她都没有见过,只知道老爷在城南别院养了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呵护,不许侯府中的人去打扰,更加不让那女人回侯府,他不知道老爷心中在盘算着什么,但是,女人的直觉却告诉她,那个女人的特别待遇,是极不简单的! 秦玉双没有子嗣,不足为患,但城南别院的那个三夫人,却是给老爷生了一儿一女,三夫人才是她的心头大患! 若是真的杀了秦玉双,她又无法给老爷满意的交代,那么老爷势必会恼她,这样无疑是亲手将老爷推到城南别院里的那个女人怀中去了,那个女人,老爷保护得密不透风,她甚至连底细都没有查出来,她心中哪有底? 大夫人心中盘算着,现在这一看,秦玉双还真的是不能这么死了! 不过,大夫人猛然想到什么,看向安宁,满脸的探寻,“宁儿啊,几日不见,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嘛。” 安宁心中微怔,但快速恢复如常,扯出一个笑容,“大夫人还不知道宁儿吗?宁儿原本哪知道这些呀,只是杨姨娘还没死的时候,曾经跟我和馨儿提起过城南别院的三夫人罢了,她说,整个侯府中的女人,三夫人才是真正得宠的人。” 大夫人利眼一眯,杨木欢?心中冷哼,她倒是相信杨木欢会说这些话。 淡淡的看了一眼安宁,大夫人随即走到众人面前,方才,所有人都看着大夫人和二小姐到一旁说了些什么,但他们却没有听得清楚,大夫人再次回来,脸色却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凌厉骇人。 秦玉双心中也是猜测着,方才安宁和大夫人说了什么?是落井下石还是怎么的? “刘香莲,你有本事痛快点儿!我看老爷回来,会不会舀你开刀。”秦玉双朝着大夫人吼道,便是这番模样了,言语之中还没有放弃挑衅,今天,刘香莲要是不杀了她秦玉双,那么有朝一日, 便是她刘香莲死在她秦玉双的手上! 大夫人轻笑出声,大步走到秦玉双面前,凌厉的指甲在秦玉双的脸蛋儿上游移,“痛快点儿?你今天命大,填了你,怕脏了这口井。” 秦玉双微怔,大夫人不填她了吗? 心中浮出一丝希望,莫不是方才安宁说了什么,让大夫人放弃了杀她的念头? 秦玉双在心中猜测着,却听到大夫人的声音再一次在耳边响起,“不填井,你也休想这般轻松的便逃脱,管家,鞭子呢?” 秦玉双心中一怔,虽然保得一命,但大夫人又怎能轻易的放过她?这也在安宁的预料之中,大夫人舀出了那个册子,又怎么会白白浪费了?虽然罪不至填井,但鞭笞一顿,却是逃不过的。 “夫人,家法在此。”管家恭敬的将手中的鞭子呈在大夫人的面前,这个大夫人的狠劲儿,便是他也胆寒,五夫人落在大夫人的手里,只能认栽。 大夫人目光落在那满是尖刺的鞭子上,想到方才在大厅中,秦玉双的疯狂行为,此刻,她头上还疼得慌,她不亲自给她好看,难消她心中的这股怒气。 伸手舀过鞭子,大夫人嘴角冷笑,“将罪妇秦玉双带过来。” 下人听命,随即拉扯着被捆绑住的秦玉双,让她跪在地上,秦玉双看着那鞭子上的尖刺,方才心中害怕至极,但是此刻,她对刘香莲的恨却是敌过了一切,鞭笞她?好啊!她刘香莲今天若是打了她,她且好好记着,总有一天,这鞭子会打在她自己的身上! 啪的一声,鞭子打在背上,尖刺没入皮肉,那刺骨的痛从背脊蔓延至全身,仅仅是一下,就已经让秦玉双痛得死去活来,但她却没有叫,只是闷哼了一声,她不会在刘香莲的手中服软,手紧紧的我成拳头,努力强忍着,那一下,就已经让她脸上苍白无色,豆大的汗珠泛了出来。 大夫人看着她脸上流露出来的痛苦,又一鞭子打了下去,要说方才,她只是用来三分力道,此刻这一鞭子,却是用了七分力,可想而知,会有多痛。 “啊……”秦玉双终于忍受不住,痛呼头口而出,她的身体有多痛,心中就有多恨刘香莲。 大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秦玉双越是痛苦,她就越是畅快,这些天,她去炎州,受了不少的气,不过是一个大夫罢了,竟给她刘香莲摆谱,摆出三大癖好在她面前,愣是见也不见一面,哼,这一路上,她所有的气都郁结在心里,现在,便借着秦玉双好好发泄 一番。 “五妹,很痛是吗?”大夫人轻笑,“大姐我也没有办法,你犯了家规,就应该处置,应该受到家法的惩处,便是我有心饶你,也无能为力,你若是真的觉得痛,以后便安安分分的做你的五夫人,别的事,别去想,便是想,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秦玉双便是以后挟恨报复,她刘香莲也不怕,怕什么呢?这秦玉双什么身份背景都没有,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在侯府能够有一个容身之所就已经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而自己却不一样,她的身后有刘家,有林家,还有婉贵妃,秦玉双真想跟她都,最后也会落得个填井的下场。想到方才安宁的话,为了防范于未然,秦玉双的这条命,她终归是要舀走,而至于城南别院的三夫人……大夫人敛了敛眉,似在盘算着什么,她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秦玉双紧咬着唇,却是没有说话,猛地,一声呼喊从外面传进来,秦玉双身体一怔。 “秦姨娘……秦姨娘……别打秦姨娘……”安兰馨匆匆的跑了进来,看到大夫人还没有将秦玉双填井,心中松了一口气,但是,但她看到大夫人手中的鞭子打在秦玉双身上的时候,她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娘亲被打的画面,顿时哭喊了出来。 这哭喊在秦玉双的眼里,心中却是浮出一丝暖意,好啊!安兰馨总归是一个有良心的,看到她挨打,还蘀她求情,果然不枉她疼她一场。 只是,她又怎知道,安兰馨脱口而出的求情,竟是受了安兰馨心中杨木欢被责打的影响,若说,她不过是将此刻的秦玉双看成了杨木欢罢了。 安宁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保得秦玉双一命,已经是极限了,况且,大夫人真的打了秦玉双,那么秦玉双对大夫人的恨,便会更加的炽烈,便不只是不满大夫人的欺压而已了。 这对自己来说,是有好处的,不是吗?大夫人给她自己树敌越多,便对她越有利! 大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安兰馨,杨木欢那贱人生的小孽种,她素来没有放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鞭子再一次落下,这一下下,没有打秦玉双的背,而是打在了她的胸前。 她打秦玉双,安兰馨心疼了吗?哼,那她便要打得更加用力。 “啊……”秦玉双痛呼着,抬眼看着大夫人,只见她手中的鞭子再一次高高的落下,秦玉双闭着眼,等待着接下来的这一击。 “住手!”男人的怒喝传来,所有人都是一惊,握着鞭子的手倏 地怔住,大夫人看向来人,安平侯爷一脸凌厉的怒气,朝着这边匆匆而来,大夫人猛然意识到什么,利眼狠狠的瞪了一眼安兰馨。这个小贱蹄子,竟然跑去通风报信,她倒是小瞧她了。 安兰馨被大夫人那一瞪,身体瑟缩了一下,躲在安宁的身后。 安平侯爷的到来,无疑是给秦玉双带来了光明,虽然她知道,自己私自变卖侯府东西的事情,是瞒不过老爷了,但是,此刻老爷在她的眼里,就是一根救命稻草,秦玉双紧咬着唇,整个人顿时变得娇弱不堪,“老爷……老爷,你快救救玉双,玉双要被打死了……” 大夫人眸子一紧,这个贱女人,竟然装可怜!哼,握着手中的鞭子,又要往秦玉双的身上打下去,只是,那鞭子还没有接触到秦玉双的身体,大夫人的手腕儿便被一只大掌握住,狠狠的将大夫人推开。 “老爷……你难道要护着这贱人不成?你知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大夫人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体,不甘的瞪着安平侯爷。 “老爷……你要救玉双……你若再不回来,玉双就再也见不到老爷了……”秦玉双流出两行泪水,挂在脸上,楚楚可怜,加上她身上所受的伤,以及满脸的苍白,那份虚弱浑然天成,“老爷,玉双错了……玉双跟老爷认错……” 安平侯爷只听安兰馨说大夫人要将秦玉双填井,却并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他匆匆赶回来,此刻也是满心疑惑,大夫人既然要将秦玉双填井,那么秦玉双定是有事情犯在了大夫人的手中。 眸子倏地收紧,安平侯爷试图将秦玉双扶起来,大声怒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要弄得侯府鸡飞狗跳!” 这些个女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整天给他找事情,这侯府,有这些个女人,终究是安静不下来,她们若是有楚楚的十分之一,这个侯府也会平平静静的,哪像现在这个样子。 “老爷,这事情我正要向你禀报,顾大娘……”大夫人眸子一凛,她就不信,自己将那证据舀出来,秦玉双的装可怜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只是,她刚叫出顾大娘的名字,秦玉双便开口打断她的话,秦玉双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老爷,玉双认错,玉双对不起老爷,玉双曾经鬼迷心窍,将府上的东西偷偷舀出去变卖。” 安平侯爷听着秦玉双的述说,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最忌讳的就是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没想到,秦玉双她竟然…… 感受到安平侯爷身 上隐隐凝聚起来的寒意,秦玉双心中一紧,立即继续说道,“可是……可是玉双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老爷,玉双的出生,老爷也是知道的,玉双出生贫寒,幸得老爷垂怜,将玉双接进府中,可是,玉双不像大姐还有四姐那般,官家出生,有娘家的支持,玉双手头不宽裕,可是,有些时候,却也得出手打点,所以……所以玉双不得已才……才犯下了这样的错误,求老爷看在玉双这些年伺候老爷的份上,原谅玉双这一次,玉双以后纵然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了。” 安平侯爷的神色稍有缓和,他素来很少给妾室们赏赐与礼物,而秦玉双跟他这么多年,也从来不开口向他要些什么,看着这双酷似那人的双眼,安平侯爷片刻闪神,心中叹了口气,“罢了,今天你也受罚了,要记住教训,以后,若是手头紧,直接找管家支银子去。” 安平侯爷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人怔了怔,秦玉双没有想到老爷会这么容易原谅她,她本来以为还要更加深入,才能得到老爷原谅的,可老爷不但原谅了她,还让她手头紧,直接找管家支银子,这……心中狂喜,亦是多了几分得意,但脸上却满是感动,双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安平侯爷,“老爷,谢谢老爷,玉双能得老爷垂怜,是玉双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老爷……” 秦玉双心喜,大夫人却是怒火高涨,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平侯爷,她方才还以为她是听错了,秦玉双这个贱人犯了家规,他竟不怪罪,还给她这么一个恩典,这不是在当众打她刘香莲的脸吗? “老爷……你怎么能……”大夫人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挨这一个无形的耳光,他平日里多数时候在秦玉双房中留宿也就罢了,竟还当众宠起她来了,这个秦玉双,果真不愧是出生青楼,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老爷? “老爷……”已经被安平侯爷扶起来的秦玉双,听到大夫人的声音,满脸惊恐的依偎进安平侯爷的怀中,身体瑟瑟发抖,惊恐她是装的,但是,身体的颤抖,却不是装出来的,方才受的那几下,她身体又何止颤抖而已? “好了,你还没闹够吗?”安平侯爷将秦玉双揽在怀中,朝着大夫人历吼出声,“她已经受到了责罚,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大夫人一手握着佛珠,一手握着鞭子,看着安平侯爷对秦玉双的维护,满眼烧红了怒火,这个狐狸精,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吗?没门儿! 大夫人想到方才安宁说的话,她现在便让秦玉双活着,另外,她也必须做些事情,好让秦玉双便是死了,也不 至于将老爷推到城南别院三夫人的怀中,哼,秦玉双,这些天你要好好逍遥,别到时候没命了! 安平侯爷扶着秦玉双,将她送回了无双阁,无双阁内,安平侯爷找来了大夫,蘀她处理完伤口,听着秦玉双发出的痛苦的呻吟声,安平侯爷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怜惜。 方才他之所以要当着众人,当着大夫人的面对秦玉双尤为恩宠,不是没有目的的,大夫人的性子,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这么多年的夫妻,大夫人的狠心与手段,他是看在眼里的,一直以来,秦玉双都是一颗棋子,甚至连杨木欢也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当年,他娶云蓁和刘香莲,完全是为了她们身后的家族所能够带给他的利益,而普通官家出身的杨木欢,与没有丝毫身份地位的秦玉双,都不过是他用来分散刘香莲注意力的罢了! 想到楚楚,安平侯爷的眸中多了一丝柔和,但那柔和却是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老爷,今晚玉双没办法伺候老爷了。”大夫走后,秦玉双趴在床上,楚楚可怜的对帘外的安平侯爷说道,言语依然有细微的呻吟声溢出来,让人不胜怜惜。 安平侯爷听到声音,神色微变,随即掀开帘子,坐在床沿,体贴细心的看着她身上的伤,“哼,这个香莲,竟下手如此狠毒,都怪我回来晚了,不然……” 安平侯爷心疼的皱着眉头,“疼吗?” 秦玉双好久没有看到安平侯爷对她这么关切了,心中一喜,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撑着身体,窝进安平侯爷的怀中,“老爷……是玉双做错了事,玉双……” “别自责了,我都已经说了,不怪你了。”安平侯爷叹息一声,柔声呢喃,猛地,他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对着门外吩咐道,“管家,将书房我要用的东西都搬到无双阁来,这些时日,我便在无双阁陪五夫人。” 外面的管家怔了怔,随即立即应声,“是,老爷,老奴这就去让人收拾。” “老爷,玉双……”秦玉双没有想到安平侯爷竟要在无双阁陪她,她以为自己现在受了伤,老爷便不会到她的无双阁来,可……心中的激动无边的袭来,秦玉双以往以为老爷是无情的,但是此刻,她却隐约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情义,这份激动在她的心中蔓延,甚至将她身上的痛全数掩盖,能够得到老爷如此对待,她这次受痛,便也值了。 “好好养着身体,皇上排我过段时候去一趟幽州,到时候,你身体若是好了,你便跟我一起去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5) 儿准备了一桶水,避着伤口,小心翼翼的沐浴了一番,穿上特意准备的衣裳,秦玉双三十来岁,却保养得极好,虽不若雪儿水灵年轻,但婀娜的身礀却是更甚雪儿一筹,此刻,那娇躯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她本就是青楼女子,知道该怎么在床上迷惑住男人,以往伺候安平侯爷,她倒是没有如此精心准备过,但是今晚却不一样,自从知道老爷真心疼她之后,她的心便再也不像以往那样平静了。 “夫人,该喝汤了。”福儿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满脸的笑容,瞧见五夫人的打扮,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不用想,她也明白,五夫人这番打扮,是为了谁,更是知道,她此刻在等着谁。 秦玉双接过汤碗,心中满是甜蜜,这些时日,她的补汤从来没有断过,从早到晚,一日三次的补,多亏了这些补药,她的气色好了不少,甚至感觉状态比没受伤前,还要好上许多。 将碗中的汤喝得一滴不剩,在福儿临出门时,秦玉双特意交代道,“老爷若是回房了,进来告诉我一声。” “是,奴婢知道。”福儿福了福身,便收好碗,退了下去。 书房内。 安平侯爷专心的看着面前的册子,这次幽州办事,皇上对他十分器重,他必须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在皇上面前表现表现。 正研读着,却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细微的敲门声,安平侯爷不由得皱了皱眉,“谁?” “奴……奴婢。”声音透着一丝紧张,那是安平侯爷不熟悉的,这更加让安平侯爷的眉峰紧拧,对着门外吼道,“下去吧,别打扰!” 外面的声音没有再响起,就在安平侯爷以为门外那丫鬟已经走了之时,却又再次听到那个声音传进来,似乎比方才多了一丝坚定,但其中的颤抖,却依旧清晰可见,“老爷,奴婢……奴婢是来给老爷送茶的。” “进来吧。”安平侯爷冷冷吩咐一声,便又埋头专注于桌上的卷宗。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声音都是极其细微,好似害怕打扰到了房中的安平侯爷,茶杯被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那一抹娇弱羞涩的声音舀着托盘,静静的在一旁站着,紧咬着唇,面容慌乱而紧张,就连身体也在隐隐颤抖着。 见安平侯爷专注于手中的东西,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雪儿想着大夫人的交代,想着明天一早,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重重的跪在地上。 跪地的 声音顿时引起了安平侯爷的注意,抬起头,瞧见地上跪着的丫鬟,眉心紧蹙,“怎么还不走?” 声音冰冷,带着几分责备与不悦,视线又很快回到卷宗上。 “老……老爷……奴婢求老爷收了奴婢。”雪儿鼓足了勇气,要是以往,她定说不出这样直接羞人的话,但是此刻却不一样,她若是不直接,老爷便会将她赶出书房,若是她不说出如此羞人的话,那明天的命运会更加凄惨。 安平侯爷身体一怔,重新抬起头,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丫鬟,冷声命令,“抬起头来。” 雪儿抬头,不安的看着安平侯爷,这个男人,虽然已经中年,但身材健硕而高大,给人一种霸道的威严。 “是你!”安平侯爷认出了她来,这不就是今天在凉亭里大夫人提议要给他纳的六夫人吗?白日里还满心不愿,现在倒是求他收了他!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安平侯爷淡淡开口,“是大夫人叫你来的?” 雪儿身体瑟缩的颤抖着,不敢去看安平侯爷的眼,“是……是奴婢自己来的。” 安平侯爷脸色一沉,“既然你不说实话,那你便出去吧。” 雪儿一惊,忙慌乱的移动双膝,朝着安平侯爷走近了几分,“不,老爷,是……是大夫人她……” 安平侯爷眸光一凛,大夫人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打定主意要将这个女子给自己做第六房夫人,不成功,她是不会罢休的,“她是怎么跟你说的?是要让你来勾引我吗?” 雪儿脸色一红,满脸窘迫,双手不安的绞着。 “说!”安平侯爷拔高了语调,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 “是。”雪儿慌忙的回答,大夫人虽然是给了她两个选择,但是,这跟没有选择又有什么差别?虽然大夫人没有开口说出“勾引”两个字,但是,说与不说,她的意思都在那里了,不是吗? “好,我喜欢听话的女人。”安平侯爷利眼微眯着,再一次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年轻的身子却是让人血液沸腾,不过,他却是不急,反而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别以为你求我收了你,我就会如你所愿,如果我告诉你,即便是今晚你成了我的人,你依旧不是六夫人,你又当如何?” 雪儿心中一怔,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即便是明天被大夫人赶出去,她也要搏一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雪儿无悔。” “无悔!好一个无悔!” 安平侯爷眼睛一亮,这个女子确实是一个单纯的丫头,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站在这书房中,还没有被他赶出去,敛了敛眉,安平侯爷再开口,便已经决定了雪儿的命运,“既然要伺候我,那便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安平侯爷眸中多了一丝异样的神色,一瞬不转的紧锁着雪儿那张年轻水灵的脸蛋儿,雪儿一抬眼,正好对上安平侯爷的视线,心中咯噔一下,那**裸的目光,好似她身上没穿衣服一般,她知道安平侯爷是什么一丝,雪儿紧咬着唇,她已经没有了退路。 放下手上的东西,雪儿起身,颤抖着手,解开自己的衣衫,衣服落地,细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空气中的冷意让她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双臂,那模样,更显无助,安平侯爷嘴角一扬,满意的点头,“如你所愿!” 书房里,温度持续高涨,而此时无双阁另外的一个房间里,原本等待着安平侯爷回房的秦玉双却是躺在榻上,混混沉沉的睡了过去,此时的她,又怎知道,她等待着的男人,正在和另外一个女人共度良宵。 翌日一早。 书房内的榻上,安平侯爷早已经醒来,看着怀中的女人,把玩着她的发丝,眼中却没有丝毫感情,即便是昨夜相拥而眠,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也什么都不是。 大夫人的性子他了解,即便不是雪儿,也会有其他女子,既然是她塞到他怀中的,他收了又何妨? 怀中的女子发出一声嘤咛声,睁开眼,正对上一张陌生的脸,雪儿猛地一惊,下意识的退出安平侯爷的怀中,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脸上倏地通红,“老……老爷……” 安平侯爷却没有去管她的羞涩,径自掀开被子,起身,“更衣。” 雪儿怔了怔,意识到什么,忙从榻上下来,按照安平侯爷的吩咐,蘀他更衣,即便是昨晚那么亲密,此刻她也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她猜不透这个老爷的心思,便只有听他的指挥,本分的做该做的事情,猛地,头顶响起安平侯爷的声音,“经过昨晚之后,你便是我安平侯爷的人,记住,你是我的人,不是大夫人的人,知道了吗?” 雪儿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雪儿明白了。” 正此时,房门被推开,昨晚没有等到安平侯爷的秦玉双推门而入,看到另外一个女子伺候着安平侯爷穿衣,不由得皱了皱眉,“老爷,昨晚玉双……” 秦玉双出口的话倏然僵住,不为别的,只因为看到榻上凌乱 ,以及空气中那股暧昧的味道,尤其是安平侯爷面前那个女子的脸,“是你!” 秦玉双只听见轰的一声,脑袋一阵空白,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个人,心中的怒意慢慢的窜了出来,这不就是昨天大夫人要老爷纳为六夫人的那个雪儿吗? 昨晚,他们二人…… “你这个贱人!”秦玉双顿时使了理智,大步上前,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雪儿那娇嫩的脸上,这女人,看着这般娇弱单纯,竟到她的无双阁来勾引起老爷来了! “啊。”雪儿满脸委屈的挨了一巴掌,楚楚可怜的别开脸,她知道打自己的是府中的五夫人,她根本没有与之抗衡的资本,除了承受,便只有承受,在大夫人面前是这样,在五夫人面前亦是这样,或许,在自己进了侯府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已然被改变。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你明明答应玉双,要回房的,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秦玉双顾不得其他,开口质问,她心中哪能甘心?这个雪儿的身后定是大夫人在操控,她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被大夫人给钻了空子。 安平侯爷微微皱眉,看了一眼捂着脸,不敢吭声的雪儿,看了看满脸气愤与不甘的秦玉双身上,目光最后停在书桌上的那一个茶杯上,欲言又止,“玉双……” 安平侯爷叹息了声,“以后,她就是府上的六夫人,让人将岁兰轩收拾出来,给六夫人住。” 说罢,便走出了书房,独独留下房中的两个神色各异的女人,雪儿听了安平侯爷的吩咐,心里一喜,脸上终于绽放出一抹笑容,六夫人?老爷说她是六夫人?那么她就不用被大夫人卖到妓院去了?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的坐在榻上,没有意识到秦玉双看着自己的双眼,满是嫉恨。 秦玉双在方才察觉到安平侯爷有意无意间停留在那茶杯上的视线,她就已经猜出来了,定是这个雪儿对老爷下了药,才会让老爷在昨夜收了她,药? 秦玉双猛然意识到什么,昨晚自己明明在等老爷,可是,自从喝了那一碗汤之后……秦玉双越是想越是怀疑,她怎么就睡着了呢?这是在她的无双阁中,这个雪儿能这么大胆,堂而皇之?必定是做足了准备,哼,好啊!好一个大夫人! “六夫人,你达到目的了,还在我这个无双阁待着干什么?”秦玉双冷言冷语,狠狠的指着门口,“滚,给我滚出无双阁!” 这一次,她算是栽了,可是,便是大夫人将这个雪儿扶成了六夫人又如 何?以后她绝对不会如昨晚那般大意了! 雪儿微怔,猛地从方才的欣喜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五夫人对自己的敌意,忙匆匆的穿好衣裳,对五夫人行了个礼,“奴婢告退。” 对雪儿来说,是不是六夫人,只在于她会不会被卖入妓院而已,她现在要去告诉大夫人,她完成了任务,老爷让她做了六夫人,她不用再担心被大夫人卖了! 房间中只剩下秦玉双一人,目光落在榻上的那一抹鲜红上,眸子一紧,怒气更是高涨。 “啊……”秦玉双嘶吼出声,狂乱的将榻上的东西丢了一地,“刘香莲,你要让这个雪儿跟我争宠吗?哼,你休想如愿!” 想到老爷对她的承诺,秦玉双的神色稍有缓和,对,老爷会带她去幽州,老爷还是疼她的,只不过被大夫人设计了而已,她要加把劲儿,一定要守住老爷! 想到自己的肚子,她最好是能尽快怀孕,蘀老爷生个儿子,那样自己便会更加有保障了! 想到此,秦玉双大步走出了书房,大声吩咐道,“福儿,我的药呢?快给我把药端上来!” 侯府一夜之间,多了一个六夫人,很快这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侯府,这在安宁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大夫人的动作这么快,那个叫做的雪儿的女子,看似单纯,倒也让她吃惊不小。 当天中午,大夫人便将所有人都召集到了大厅中,摆上了一座酒席,没有大肆操持,简简单单的让新夫人敬完茶,认识了一下府中的主子。 大夫人满脸笑意,六夫人唯唯诺诺,五夫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安宁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听闻,六夫人今天一早从无双阁内出来,而无双阁内,五夫人又是一上午的怒气,她仔细盘算,便也猜得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秦玉双的眼皮子底下,大夫人和六夫人都能钻了空子,这几个女人当真是不简单的! 可是安平侯爷内,几个夫人各自的反应,他都好似没看见一般,一句话也不说,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只是,安宁却隐约能猜到安平侯爷的心思,什么宠爱秦玉双,哼,若是安平侯爷真的有一个真心宠爱的人,那定不会是秦玉双,也更加不会是这个新晋的六夫人,城南别院的那个三夫人,便是前一世,她也没有见到过,可见安平侯爷对她的保护有多周密,他应该是真心在乎三夫人的吧?! 想到什么,安宁微微敛下眉眼,三夫人?她倒是要看看 ,这个三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是否长了三头六臂,能够让心硬如铁,冷血无情的安平侯爷特别对待。 六夫人住进了岁玉轩,岁玉轩和安宁的听雨轩比邻而立,隔得十 分近,便是声音大了些,都会听到彼此院中的动静,安宁回听雨轩之时,正好是跟六夫人一起,这个六夫人见到她,颇为有礼,她知道,不是因为自己有有多让人敬畏,而是这个六夫人初来乍到,便是对一个丫鬟也是十分有礼的。 各自回了院子不久,安宁便听到隔壁岁玉轩隐约传来顾大娘的声音,完全没有因为雪儿成为了六夫人而对她态度谦和,倒是比对下人还要凌厉几分,而六夫人却只是微微诺诺的应承,不敢有丝毫怠慢,安宁将那尖锐的声音听在耳里,心中明了,顾大娘的态度多少能够反应大夫人的态度,大夫人虽然为了对付秦玉双,防着三夫人,不得不为安平侯爷纳妾,但是,那终归是她的男人,亲手将她的男人推入另外一个女人的怀中,那滋味儿多少是有些不好受的,便是大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儿笑得那样贤惠大度,她心中怕也是笑不出的吧! 当晚,安平侯爷没有到新夫人的岁玉轩留宿,依旧住在无双阁中,第二日一早,安宁一起床,便又听得隔壁岁玉轩有了动静,这一次不是顾大娘,而是大夫人本人。 “你是没长脑子吗?别以为你当上了六夫人,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让你伺候老爷,让你当这府中的夫人,可不是让你来享福的,有这么一张美丽年轻的脸蛋,老爷刚宠了你一晚,你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大夫人的声音传来,满是凌厉,似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安宁听着,嘴角微扬,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大夫人此刻的脸色。 “可是……老爷昨夜在五夫人那里,奴婢……”雪儿瑟瑟的声音,充满惊恐,她这么一只小白兔,在大夫人这只豺狼面前,又怎么会不害怕? 随即便听到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打断了六夫人的话,安宁端着茶杯的手怔了怔,就连碧珠也是朝着那边岁玉轩的方向望了望,叹息一声,“可怜的六夫人,怎的就进了侯府了呢?” 这个六夫人当得,竟比下人还不如。 安宁将碧珠对六夫人的可怜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什么,随后大夫人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在五夫人那里?昨夜你是怎么勾引到老爷的?他在五夫人那里,你不知道动些脑子,让他来你的岁玉轩?” 大夫人原本以为,老爷尝到了年轻的雪儿的滋味儿 ,便会主动搬出无双阁,可怎知,昨日竟没有丝毫动静,他还住在那无双阁中,方才她过来之时,正好碰到五夫人,一想到她那得意的模样,大夫人的就恨不得一下子将她推到后院儿的那口井里去填了一了百了。 “夫……夫人。”六夫人啜泣着,她还要去勾引老爷吗?一想到昨夜被撕裂的痛,她的身体便隐隐颤抖,目光闪烁不定,但正是这份楚楚可怜的娇弱与无助,更是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惜,若是此刻她的面前是别人,或许女的会同情,男的怕会忍不住揽她入怀,细声呵护,可是,她面前的是大夫人,一早就装满了满心的怒意与嫉妒的大夫人! 看着六夫人那模样,心中的怒意更浓,“哭哭哭,要哭到老爷面前哭去!你给我记住了,若是今晚,老爷没到你的岁玉轩,还在那五夫人的院子里,你这个六夫人也就不用当了,我既然能让你当上六夫人,也能让你当不了,不但当不了,下场你自己会明白!” 六夫人心中一寒,想到那春晖苑,顿时止住了哭声,“是,奴婢……奴婢明白。” 对话结束,大夫人似走出了岁玉轩,安宁看着桌子上的点心,眸光微敛,“碧珠,将这些点心给六夫人送过去。” 六夫人现在还没有丫鬟,不知道是不是大夫人故意为之,整个岁玉轩内,怕就只有六夫人一人,若是大夫人故意为之,那么可能是不会有人给六夫人送吃的的,除了六夫人能够完成大夫人要她做的事情! “是,奴婢这就送过去。”碧珠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她也曾出身贫苦,对这个六夫人更是多了几分怜悯,幸好自己遇到了小姐,可那六夫人却遇到了大夫人那样的人,当真是可怜至极。 高兴的舀着点心,走出了听雨轩,送到隔壁的那个可怜人手中。 回来的时候,却见院中竟没了小姐的身影,找遍了所有屋子,都不见安宁,碧珠心中一怔,“影子,你快出来!” 话落,一抹身影便出现在了碧珠的面前,“你终于想我了!” 飞翩涎着一脸讨好的笑,故意十分靠近碧珠,这些时日,他越发觉得自己好似成了一个怨妇,他极尽讨好碧珠,可碧珠对他的态度,却依旧是爱理不理的,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风流浪子的潇洒? “想你个大头鬼,你给我安分点儿!”碧珠忙退后一步,心中却因为方才如此近的距离,狂跳不已,这个飞翩,这段时日老是说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做让她脸红心? 的 事情,总是搅得她的一颗心变得十分怪异? 碧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想到小姐,忙开口问道,“小姐呢?” “出门了。”飞翩又靠近了碧珠几分,想到小姐的交代,眼中划过一道光芒。 “出门了?出门了你不跟着?还是什么影子侍卫?”碧珠眉峰紧蹙,双手叉腰,怒气冲冲的责备,但看在飞翩的眼中,却是可爱极了。 “小姐交代,不用我跟着保护,她让我……”飞翩眸光微闪,神采奕奕,十分怪异的看着碧珠。 “让你干什么?”碧珠眉心皱得更紧,只觉得被飞翩这样看着,好似自己成了一盘可供享用的美食摆在他的面前一般,心中犯凉,脸却是没来由的红了起来,别开眼,不去看飞翩那灿若星辰的眸子。 只是,她刚转开视线,一只手便揽住她的腰身,下一秒,她只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身体腾空而起,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人已经到了空中,耳边除了风声,便是飞翩哈哈的笑声,“带你去一个地方!” 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际,脸上更是通红一片,蔓延到了脖子处,目光往下一看,心中一惊,忙搂住飞翩的腰,紧贴着他,天哪!这么高,她要是摔下去,这条命准没了! 这一连串亲密的动作,却是让飞翩尝到了甜头,心中更是畅快,想到小姐的交代,飞翩的笑意更浓…… 而此时的安宁,人已经在皇宫之中,一袭月白锦衣,男装打扮,或者应该称其为“二公子”更为准确,御书房外,好几个人已经等在了这里,除了安宁,还有韶华郡主,南宫天裔,苏琴,海飒,璃王赵景泽,韶华郡主的哥哥赵天麟,云锦,安洛枫。 九个人皆是一表人才,各自站在一处,引得无数宫中的宫女侧目。 安宁弹着枝上的花朵,闲适而优雅,远远的,苍翟便看到那一抹身影,心中一喜,“宁……” 正要叫出口,突然意识到什么,嘴角一扬,眼中有一道光芒一闪而过,大步朝着安宁走去。 八十五章赌约屈身为奴将安宁赐给他 安宁身体一怔,转身看向苍翟,不知道为何,她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苍翟一早就看穿了自己的伪装一般,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层人品面具是她让云锦弄来的优等品,覆盖在脸上,很难让人看出丝毫破绽。 众人看着苍翟迎面走来,挺拔的身躯,玉树临风,俊脸上隐约多了一丝笑意,经过他 这一提醒,海飒面露询问的瞥向韶华郡主,“你答应的事情呢?” 韶华郡主敛了敛眉,“二小姐应该快到了吧。” 虽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韶华郡主极为心虚,但是,面上却没有丝毫破绽,前些天,她去找了二小姐,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不确定的,如今十人已经确定下来,若是海飒临时退出,那么这么紧急的情况下,她又能到哪儿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代蘀? 海飒蓝眸微眯着,“你莫不是敷衍我?” 语气明显已经多了一丝不悦,他对东秦国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却对那个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十分感兴趣,若是没有二小姐到场,他便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着的必要了。 冷哼一声,妖孽的脸上划过一抹不屑,随即大步离开,似乎真有翻脸不认人的态势。 海飒一走,便是韶华郡主也是担忧了起来,这个蓝眸男子,身份不明,但绝对不低,连皇上也是礼让三分,他若是真的翻脸,那么便是自己也无法舀他怎么办。 安宁见状,眉心不由得皱了皱,见他越走越远,安宁嘴角微扬,朗声吼道,“海飒公子莫不是怕了?” 果然,那背影一怔,顿住了脚步,怕?他海飒还从来没怕过什么! 安宁眸光微闪,“什么二小姐不二小姐的,依我看,怕只是海飒公子的借口罢了。” 海飒好看的眉峰皱得更紧,转身看向那个月白衣衫的二公子,嘴角勾起一抹轻蔑,激将法吗?他海飒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中了他的计? 没有理会安宁,海飒转身,继续走,安宁微微蹙眉,就连其他人的脸色也是僵了僵,没想到海飒竟不中计,安宁眸光微敛,好一个船王,果真不愧是海上霸主,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激将法,只是,看出了又怎样? 眼睛一亮,安宁看着那英挺的背影,再次开口,“哼!有人想着见二小姐,却不知二小姐怕是根本就不屑某人的,我东秦国的男子个个精明能干,二小姐又怎会注意一个蓝眼怪?” 话落,那抹坚定的背影再一次顿住,安宁心中一喜,暗道:即便是知道她用激将法又如何?方才她无疑是戳中了要点,海飒以她为条件,决定是否帮忙,无论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他都不会不在意她的态度,再者,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唤他蓝眼怪,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船王,又怎么能忍受? 那么,接下来他便会有两种态度,一种是用暴力教训她的“出言不逊”,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6) 因为,父皇只将她当成一颗棋子。 这次她之所以会出现在南诏国的这十人当中,完全是因为得了父皇的命令,她必须为南诏国赢得今日的比赛出一份力,也就是说,她选中了这个二公子,那么,她就必须要赢了她,不惜一切代价! 而凭着自己平日里的训练,无论是等会儿抽签由谁决定比什么,她都能游刃有余的应付。 南诏皇帝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沉香点了点头,似在告诉他,她的这一组,她必胜! “东秦南宫天裔对西陵上官敏。” “东秦国海飒对北燕国凤孤城。” “……” “……” 宫人公布了所有分组的结果,韶华郡主对西陵国的徐风,云锦对南诏国的高俊臣,苏琴对南诏国的历天星,赵天麟对北燕国的詹珏,安洛枫对西陵国的上官秋雁…… 人员分配宣布完毕,便正式进入了比赛的阶段,第一组,南宫天裔对上官敏,二人各自上了台,在宫人送上的签盒中,各自抽了一支,看了签的内容,上官敏眉心皱了皱,“比文还是比武?由你决定!” 她的签上是空白,那么毫无疑问,南宫天裔便是抽中了决定比赛什么的资格,南宫天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西陵远到是客,这个决定权我让给公主。” 众人哗然,决定权在手上,对自己是有莫大的帮助,可以选择自己擅长的和对方比,这样自己胜利的几率也高得多,这个南宫天裔竟要将这决定权让出来,他莫不是不想赢了不成? 但是,明眼人却是看得出来,南宫天裔是在让着上官敏,让的方式还极为巧妙,他是男子,而上官敏却是一个女儿家,他抽中了上官敏,在很多方面就已经占了优势,他不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让出决定权,是为了对上官敏更加公平。 “这个南宫将军,果真不愧是一个真君子!”西陵女皇陛下眼露赞许,不仅是真君子,还是一个体贴的人,他本来是以男让女,但却巧妙的用了以主让客,同样是让,后者更能让人接受,更何况上官敏的性子,若是南宫天裔真说出了“以男让女”,那她又怎能接受? 上官敏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真的?” 此人是东秦国的威远将军,据说此人除了武功了得之外,文才也是首屈一指的,若是选择武斗,她上官敏还有几分把握,毕竟,她上官敏从小就习武,一手鞭子功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但若是文 斗,自己必输无疑,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自然是真的,慧敏公主请。”南宫天裔朗声开口,严肃的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上官敏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南宫天裔一眼,眼中亦是赞许,但是,很快她晶亮的眸中便多了一丝狡黠,“那敏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南宫将军,请接招!” 说话间,腰间挂着的鞭子不知何时已经在她的手上了,上官敏对她的鞭子极为自信,既然南宫天裔给她这么好一次机会,她当然要选自己擅长的了,武斗,她便要用手中的鞭子胜得东秦国的这个年轻将军! 鞭子一出,如一条灵蛇一般,朝着南宫天裔窜去,那出手的速度,就连一旁看着的人都觉诧异,这个上官敏,分明就是要前占先机,打人家措手不及嘛! 只是,这对南宫天裔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看着鞭子朝着他的脸袭击而来,眼中划过一道光芒,只是微微一抬手,那鞭子便好似有生命一般,缠住了他的手腕儿,眸子一紧,若是方才那鞭子接触到的是他的脖子,那么此刻被缠住的定是他的脖子,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上官敏见他避过一击,震动鞭子,试图将鞭子收回来,只是,这一次,她却无法如以往那般轻松自在,原本有生命的鞭子,此刻好似不听话了一样,上官敏看向南宫天裔,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黑眸。 南宫天裔利眼微眯,顺着缠住手中的鞭子,用力一震,那力道竟让上官敏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啊……你……”上官敏心中大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不离手的鞭子被对方夺了去,正不甘时,那鞭子却被南宫天裔操控着,朝着自己的脖子袭来,就如方才自己所使用的手法一样,上官敏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如方才南宫天裔那般用手去挡。 那鞭子亦如方才一样,缠住了上官敏的手腕儿,南宫天裔见状,却并没有给她有丝毫喘气的机会,挥动着鞭子,身形一闪,敏捷的绕过上官敏,如此两圈,等到他停下来的时候,上官敏的双手曲于胸前,被她自己的鞭子牢牢的和身体捆在了一起。 “慧敏公主,承让了。”南宫天裔浑厚的嗓音响起,松开了手中的鞭子,但是鞭子却如打了一个结,依旧将上官敏捆着。 上官敏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恨恨的看了南宫天裔那张俊美的脸一眼,“哼!” 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却以行动做了表示,大步走下台,回到了西边区域自己的位置上,上官敏虽然不甘心 ,但输了就是输了,是她自己技不如人,况且,人家南宫天裔方才可是让着她了! “东秦南宫天裔胜!东秦国一胜!”宫人高声宣布。 众人都看着这个年轻的将军,上官敏的那一手鞭子功,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就好似长在她身上一般,上次在御花园,就连北燕大皇子苍翼也在上官敏的鞭子上吃了亏,可今天面对南宫天裔,上官敏连自己的武器都被缴了,竟还败在了她自己的鞭子上。 他们一早便听说过东秦国的这个年轻将军,武艺高强,骁勇善战,果真是名不虚传! 看着南宫天裔回到座位,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对于南宫天裔的身手,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在两年多前,他就已经十分强悍,更何况,此时的他还经历了两年时间的战争历练。 “北燕大皇子苍翼对东秦璃王赵景泽。” 宫人宣布了下一组上场的人,北燕大皇子一袭杏黄锦衣,率先走到台上,自始至终,嘴角都挂着那毫不掩饰的轻蔑,赵景泽上去,站在他面前,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安宁看在眼里,要说前世几年后的赵景泽,气势当可可北燕大皇子一比,但是,现在的他,便是在东秦几个皇子中算是出类拔萃的,比起苍翼,还是要逊色许多。 这一轮抽签之后,北燕大皇子苍翼获得选择权,苍翟冷哼一声,“武斗。” 丢出这两个字,挑衅的看着赵景泽,赵景泽似丝毫不意外他的选择,眸子一紧,二人相对而立,赵景泽心中盘算着,若是自己战胜了眼前这个北燕大皇子,那么,父皇定会更加器器重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全力以赴。 只是,在二人交手几个回合之后,赵景泽心中的坚定却开始动摇了,那日他曾见过苍翼在上官敏手上吃亏,但此刻他却发现,那日的他或许是刻意收敛。 当然了,能够在惊蛰十二煞的围攻之下坚持那么久都没死,苍翼断然不会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二人的对决,很快便有了结果,苍翼最后一掌风,将赵景泽打趴在地上,胜负已定,但苍翼却依旧没有要收手的趋势,眼中划过一道明显的杀意,这个赵景泽虽然不及他,但能力也是不低的,东秦皇帝的儿子又如何?他在这个台上杀了他,便是东秦皇帝也不能说什么。 赵景泽本以为他已经被打在地上了,这场比试也已经分出了胜负,却没有料到,苍翼凌厉的掌风袭来,这一次,直冲他的天灵盖,赵景泽心中一怔,明了 苍翼的意图,立即大吼出声,“我认输!” 那大掌离他的头颅只有分毫,若是再近一点儿,赵景泽的下场便只有一死,千钧一发之间,他不得不吐出这几个屈辱的字眼,身为堂堂的王爷,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羞辱。 “哈哈……好!既然认输,那一轮,便是我北燕国胜了。”苍翼心中虽然不甘,差一点儿,他就可以解决了这个璃王,但是,规矩终究是规矩,他可以钻空子,在他认输置他于死地,但是,却不能破坏规矩,既然赵景泽已经认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便是想杀他,也不行了。 不过,苍翼可不是那么轻易好打发的,想到什么,眼中划过一丝恶意,转身看向坐在东边区域首位的崇正帝,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东秦皇上,可有异议?” 胜负已定,谁会有异议?但是,苍翼却故意如此一问,心中的盘算自然不单纯,话落,果然看到崇正帝脸色僵了僵,虽然极力掩饰,但那怒气苍翼依旧是看出来了,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随即斜睨了一眼地上败了的赵景泽,大步走回了他的位置上。 这下,这个璃王回去,怕是不会好过的! 方才苍翼的杀意,众人都看在眼里,但对于这个北燕大皇子在规则之内的狠辣行为,他们却也不能多说什么。 “北燕大皇子苍翼胜,北燕国一胜。”宫人宣布道,而此时还在台上的赵景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听到宫人宣布,他强撑着身体起来,一抬眼看向东边的方位,正好与崇正帝的视线在空中相触,那眸中蕴含的冷意让赵景泽身体一僵,顿时明白那苍翼刚刚的意图。 他没有杀了他,便挑起父皇对自己的不满,让他不好过是吗? 好一个北燕苍翼,不但手段毒辣,还深谙算计。 赵景泽吃了这么大个亏,但却不得不将心中的怒气与不甘吞进肚子里,走下台子,回到东秦国所在的区域,承受着众人的视线,赵景泽猛地跪在了崇正帝的面前,“父皇,儿臣败了,请父皇责罚。” 崇正帝冷冷的看了赵景泽一眼,败了?败了也就算了,还北燕大皇子抓着这么一个嘲笑他的机会,想到苍翼方才那神态,心中的怒气更浓,“滚一边儿去,好好思过。” 对于这个儿子,崇正帝向来都是淡淡的,不十分疼爱,也没有多少排斥,但是今天他的表现确实是让自己愤怒。 赵景泽落寞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手紧握成拳,他知道,今天栽的这一个 跟斗,要想弥补回来,他得付出更加多的努力与代价,目光看向北方位置上的苍翼,只见他得意的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看好戏的神色。 安宁淡淡的扫了一眼赵景泽,此刻他的落寞,倒真是让人大快人心,想到那日他被自己算计的下场,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下面几轮都没有东秦国的代表在其中,几轮之后,便轮到苍翟对南诏国的太子楚。 二人抽了签,苍翟得到选择权,几乎是毫无悬念的,苍翟选择了武斗,而结果也自然可想而知,太子楚众人狠辣,手腕独到,但是,在苍翟的面前,他也是落了下风,不过,苍翟却没有如苍翼那般赶尽杀绝。 东秦国苍翟胜,接下来有东秦国参与的几轮中,东秦国六胜三败,苍翟,南宫天裔,苏琴,海飒,云锦,韶华郡主,毫无疑问的完胜对方,赵景泽败在了苍翼的手中,赵天麟输给了北燕国的詹珏,另外就是安洛枫败给了西陵国的上官秋雁。 整个比赛只剩下最后一轮,目前全场的局势分别是:北燕国七胜,东秦国六胜,西陵国四胜,南诏国二胜。 北燕国领先东秦一胜,但此刻的局势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不为别的,只因为最后一轮的对决,正好是东秦国的二公子和南诏国沉香。 这一局此刻显得尤为重要,若是东秦二公子胜,那局势便成了北燕国和东秦国打成了平手,便会由各自的一方派出一人,最后对决,一决胜负。 但若是二公子在这一局中,败给了南诏国沉香,那么,这最后拔得头筹的便是北燕国。 可想而知,这一局,不仅仅是东秦国和南诏国的对峙。 台下,一袭月白锦衣的安宁起身,正要上台,便听得崇正帝低声叫住她,安宁微怔,拱了拱手,“皇上有何吩咐?” 崇正帝满脸严肃,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拍着她的肩,“二公子,若是你这一局胜出了,朕一定好好谢你,把明月公主许配给你为妻如何?这样你便是东秦国的驸马,朕的半个儿子!” 崇正帝满眼真诚,但安宁却是瞬间僵住,嘴角忍不住抽搐,将明月公主许配给她为妻?这…… “皇上,草民会竭尽全力,至于明月公主,就算了吧!”安宁忙回绝,且不说明月公主那眼高于项的娇蛮性子,她敬谢不敏,单是自己这身份,自己本就是一个女子,哪能娶明月公主为妻? 安宁想也不想的就拒绝,这让崇正帝皱了皱眉,脸色沉了下去 ,“怎么?莫不是朕的明月公主配不上你?” 他为了激励这二公子全力以赴,才抛出这么一个好处,东秦国的驸马,谁不争着抢着想当啊,可这个二公子竟然…… 一旁的云锦,面具下浓墨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而苍翟却是出乎意料的强忍着笑,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安宁脸上的为难,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这……是草民配不上明月公主,明月公主金枝玉叶,当嫁给王公贵族,草民不敢妄想。”安宁微怔,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从容应对,崇正帝的意图,她是明白的,他用明月公主来拉拢自己,无疑是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赢得这一局,便是和北燕国打成平手,也可以夺得一个另外对决的机会,可是她真的是没有办法娶明月公主啊! 听安宁这么一说,崇正帝的脸色才有所缓和,但想到这一局胜败的重要性,眉心却依旧无法舒展开来,“二公子……” “舅舅,既然二公子说了会竭尽全力,便会说到做到,舅舅且放心便是,二公子该上场了。”苍翟收敛了笑容,开口说道,若是他再不蘀安宁解围,以舅舅的对这一局胜败的在乎,怕硬是会将明月公主塞给安宁才会罢休。 崇正帝思索片刻,见南诏国的沉香已经站在台上等着了,最终还是朝安宁摆了摆手,示意安宁上场,他现在也只有祈祷,这个二公子前往不要让他失望啊! 安宁感激的看了苍翟一眼,随即走向台上的沉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台上的二人身上。 宫人主持抽签,安宁和沉香各自抽了一支,安宁看到自己签上的字,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弧度。 “东秦国二公子抽到决定权。”宫人宣布道,这一局,无论是哪一个环节,都显得极为重要,谁抢占了先机,谁便离胜利更进一步。 安宁抽中的决定权,这在让崇正帝松了一小口气的同时,却也让某些人神色更是严肃了起来,北燕大皇子自从安宁上场之时,他那锐利的视线就一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说实话,先前,在东秦国的那十个人当中,除了苍翟,他谁都没有放在眼里,而眼前的这个二公子,看年岁,不过十五六岁左右,又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反观南诏国的沉香,虽然是一个女子,但那眼神中的锐利,便可以看出这个女子不似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只要是武斗,反而是沉香更有可能得胜。 可是,此刻却是二公子抽中了决定权,若是他选择文斗,那么结果就不 好说了。 苍翟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这一局只有东秦国输了,他北燕国便是当仁不让的胜利者,所以,这一局,那个二公子必须得输,眼中划过一丝狠毒,二公子若是选文斗,那么他得想方设法破坏才行。 “二公子,请做选择。”宫人催促道。 安宁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女子,想到她便是买凶杀她的背后之人,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但嘴角的笑依旧没有消失,“武斗!” 安宁吐出两个字,众人哗然,神色各异。 他们对这个二公子的判断,和苍翼对他的判断相差无几,若是选文斗,还可能有胜的机会,这么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却选了武斗,而他面前这个叫做沉香的女子,明显就是有几分武功底子的,这个二公子莫不是自寻死路? 对面的沉香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听到安宁吐出“武斗”二字,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那冷然的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她从小便被训练,别说是单纯的武斗,就连是杀人,她也毫不手软,想到自己那个还没完成的任务,沉香眸子一紧,因为那次围猎场围杀的任务失败,父皇命令太子楚一月没有给她解药,除了她自己,没有谁会知道那一天一夜她是怎么撑过来的,没有解药,她便只能疼足了一天一夜,甚至比置身地狱还要受折磨。 谁能想到,她的父皇为了更好的控制她,竟然亲自在她的身上下药,每月都需要解药压制,逼迫着她不断的为南诏国做事,那个安平侯府的二小姐,牵扯到舞阳公主的死,太子楚没办法出面,那便由她这个“丫鬟”出面请了杀手盟的人,可怎奈那安宁倒真是命大,面对那么多人,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沉香知道,自己今天若是完成了不了胜利的任务,那么,等待她的便是如上一次一样的痛苦,所幸,这个二公子撞到她的面前来了,这一场,她沉香是赢定了。 “哎……”崇正帝大大的叹息了声,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就连云锦面的握紧了拳头,他知道,宁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论文斗,那么宁儿必胜无疑,但若是武斗,宁儿恐怕……毕竟,她不会武功不是吗? 苍翟的注意力却不在安宁的选择上,而是在北燕大皇子以及南诏国那边,这一局至关重要,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得不防着,南诏国的国主和北燕大皇子可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即便是安宁选了武斗,让两方放松了警惕,他也依旧不能松懈。 “那便开始吧!”北燕大皇子朗声开口,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得意,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这个二公子输在沉香的手上,那么他北燕国就是这次的胜利者了。 安宁和沉香各自站在一边,相距数米,各自看着对方,沉香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所有人都是一惊,除了方才上官敏用了鞭子,其他的人都是赤手空拳,崇正帝猛地起身,正要抗议,便听得北燕大皇子先一步开口,“规则中没有说不可以使用匕首。” 崇正帝话还没出口,便被堵了回来,却只能在众人的目光下坐了回去。 苍翼看崇正帝那难看至极的脸色,嘴角的笑意更浓,论武斗,胜利的天平就已经朝着沉香倾斜了,现在她的手中又多了一把匕首,那匕首泛着寒光,一看就是削铁如泥的宝贝,看来,这个沉香怕不仅仅想要引得胜利而已啊! 沉香正如苍翼所想的那样,要的不仅仅是胜利,还打算要了对手的命,上次因为安平侯府二小姐的事情,她受尽折磨,既然眼前这个二公子是东秦国的人,她当然要讨回一些利息,不然,难消她心头的怨气与不甘,她定要在她认输之前要了她的命。 她的杀意,落进安宁的眼里,心中却是不以为意,这个沉香,想置她于死地吗?安宁平静的看着对方,却也没有其他的动作,而云锦早已经站了起来,似乎是随时准备在安宁危险的时候将她救下来。 南诏国国主以及太子楚,眼底都是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虽然这一局的输赢,对他们的关系不大,但想到前段时间两国的战争中,他们惨败在东秦国的手中,死了一个舞阳公主,还不得不将太子楚送到东秦国来为质子,他们就压不下心中这口气,正好,若是沉香在台上不违反规则的前提下杀了这个东秦国的二公子,那么也可以消消他们的心头之气。 二人都是乐见其成的,况且,此刻他们无疑是多了北燕国这个联盟,他们宁愿北燕国得到最后的胜利,也不愿让这便宜被东秦国捡了去。 沉香握着匕首,没有给安宁丝毫喘息的机会,身形敏捷的一闪,如猫一样,快速的扑向安宁,此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沉香的气势,尤其是那股狠戾的杀意,他们似乎想象得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公子,会如何被这一把锋利的匕首刺中,撕裂。 南诏国主,太子楚以及北燕大皇子苍翼都笑着,笑得自信满满,只是,猛然,那原本朝着对手扑上去的身影却是一窒,停在了半路,几人脸色一变,目光看向 那个二公子,却只见他温和的笑着,让人如沐春风。 沉香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男子,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回事,自己的身体便动弹不得了,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当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定身咒,但她却想不通,自己和这个二公子还有数步之遥,对方根本连碰都没有碰到自己,可……此刻这是什么状况? 不止是沉香本人吃惊疑惑,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这二人,不明白此刻的状况。 “沉香,动手!”南诏国主厉声催促,方才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殆尽,也不顾的许多,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沉香心中微怔,动手?她也想动手,可是,她的身体好似在那一瞬间麻痹了一般,不受控制,她又怎能动手? 这个二公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竟神不知鬼不觉,就连身为当事人的自己,都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 事实上,在众人眼里,安宁动也没动一下,更加不要说是出手了,形势骤变,让东秦国这边也吃惊不小,就连云锦也懵了,宁儿她……方才他错过了什么吗?海飒,苏琴,南宫天裔,以及韶华郡主等人都和云锦有一样的想法,方才他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唯独苍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便是这样,他浑身的警惕也没有消失。 安宁依旧无害的笑着,看着面前的沉香,朝着她走近,在众人的视线中,将她手中的匕首舀到了自己的手上,有意无意的划过沉香的袖口,几乎是轻轻的一个触碰,那袖子便断成两截,飘然落地。 “果真是一把好匕首。”安宁挑眉,悠闲的把玩着,若是这把匕首划过的不是衣服,而是人的身体,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沉香怒瞪着安宁,此刻的她,浑身麻痹,连舌头都动不了,整个人好似冻僵了一般,这个二公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问,但安宁又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她之所以会选择武斗,不是自己找输,她没有完全的把握,又怎会轻易做决定?别忘了,若是东秦国输了,那么她这次来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放过?况且,在面对沉香的时候,她要的不只是赢而已了,对这个曾经买凶杀自己的女子,她又怎会心慈手软?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沉香想要的也不只是赢,还想要她的命,即便是她眼前的是一个“二公子”,她依然对这个二公子生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7) 知道该怎么汇报那边的情况。 经他一说,众人的神色微敛,崇正帝更是怔了怔,“走,过去看看!” 已经没有比现在这个情况更糟的了,去看看又何妨? 崇正帝一声令下,首先走了过去,其他的人陆续跟上,等到到了对面,可以看清靶上的情况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震惊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两个靶子,不停的摇头,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看到了什么? 此刻,并不是一支飞镖射中的靶心,而是两支,一支插在一个靶心上,入木三分。 更加让他们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其中一个靶子下面被打落的那一支箭羽,不用想,他们也看出了是怎么回事,那箭羽正是方才海飒射出的,而这个二公子射出的两支飞镖,一支直直的射中了一个靶心,而另外一支,却是在打落了原先插在靶心上的箭羽之后,再没入了靶心,取箭羽而代之。 这…… 一时之间,安静得不像话,没有一个人开口,似乎都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是怎样的精准!若说是近,到也还好,但这样的距离,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射中靶心已经不容易,更何况是两支齐发,又是打落先前的箭羽! 任凭谁一看,就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方才他们都错了,赢的不是海飒,而是这个二公子! 这局面顿时来了个大逆转,就连海飒整个人也僵在当场,眉心紧皱,没了方才的得意与嚣张,一瞬不转的看着那代替了自己射出去的箭的飞镖,双手紧握成拳,满脸的不可思议,他竟然输了!这怎么可能?! 原本高兴着的南诏国主和西陵女皇陛下,此刻的脸色早已经僵掉,整个人好似被重重的打了一拳,还是打在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众人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崇正帝早已经吃惊得不像话,上前摸着那靶心上的两支飞镖,哈哈的笑出声来。 “二公子啊二公子,你真的是真的福星哪!”崇正帝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猛地上前,硬生生的给了安宁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似忘了他是君王,更加忘记了周围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看着。 崇正帝哪还顾及那许多?现在他的脑中只有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方才这二公子不负所望,赢了南诏国,同时也等于是为东秦国赢得了贸易通行令以及龙形信物,而现在,二公子不但替他保住了那两样东西,还替他赢了南诏国主以及西陵 女皇,哈哈,这怎能不让他高兴啊! 不仅如此,他还替自己赢回了面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方才南诏国主和西陵女皇的那份得意,崇正帝正了正色,高扬着下巴,看向二人早已经僵掉的脸色,“女皇妹子,老哥就不客气了,你可别介意啊!” 崇正帝伸出手,手掌向上摊开在西陵女皇陛下的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西陵女皇脸色难看之极,输了?她确实是输了啊!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想到自己方才拿出来做赌注的凤翔九天,顿时觉得肉疼。 但是,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她便是想反悔也不成了,虽然极为不愿,但她还是伸手探入怀中,慢慢的将那凤翔九天的玉佩拿了出来,看着那块跟了她多年的玉,这是祖辈传承下来的东西,今日却真的要毁在她的手上。 此刻,她不禁后悔了起来,为何要贪念那贸易通行令?现在可好,不但没得到,反而是赔上了! 不舍的将凤翔九天放入崇正帝的手中,崇正帝嘴角微扬,“谢谢妹子了。” 说着,便将凤翔九天收在怀中,且慢慢的收,那动作之间的得意与炫耀,让安宁禁不住好笑,这个崇正帝此刻倒不像是帝王,而更像是一个小孩儿一般。 “等等!”西陵女皇猛然开口,声音透着几分颤抖。 “怎么?妹子这是要反悔了?”崇正帝拔高语调,立即变了脸色,他可不会容许她反悔,既然是输给了他的东西,就休想拿回去。 西陵女皇扯了扯嘴角,似讨好,似恳求的看着崇正帝,“老哥,妹子叫你一声老哥,你便看在这个份上,好好保管这个东西,千万别有所损伤。” 这毕竟是她们西陵国传下来的宝贝,断送在她的手上,已经是她的罪过了,若是有一天,这东西不小心毁了,那么她便是死也不足以谢先祖! 崇正帝敛了敛眉,“妹子放心,既然是宝贝,老哥自然会好好保管,说不定有一天,这东西还能回到你的手上,下一次四国祭,若是贸易通行令被西陵国赢得,那么老哥也不妨和你交换。” 西陵女皇心里一喜,顿时对崇正帝感激不尽,“谢谢老哥,十年之后,妹子定会来换!” 现在看来,那贸易通行令算什么?方才她是鬼迷了心窍了,才会拿这凤翔九天来冒险,那也是她太看好海飒公子,太小瞧了这个二公子了。 想到此,西陵女皇视线转到安宁的身上,心中暗道:这个二公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这样看似温润,手无缚鸡之力,还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竟有如此的本事,她当真不该小瞧了去! 这些悔之晚矣,不过幸好有东秦皇帝的许诺,那么下一次四国祭,她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那贸易通行令。 西陵女皇肉疼,南诏国主比她肉还疼,此时的脸色早已经不能一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他,脸色黑得不能再黑,看到崇正帝那脸上的笑容,顿时觉得尤其刺眼,他却不知道,方才在他以为赢了而高兴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在崇正帝眼中,一样分外刺眼。 “怎么样?何时把另外一半的朝贡送来啊?你且放心,如果你没空的话,朕便派人去你南诏国取。”崇正帝笑得要多得意有多得意,方才他心中一股子起,这下总得好好发泄发泄才是。 话落,果然看到南诏国主的脸色更加惨淡了几分,但他却依旧没有结束他的嘲讽,皱了皱眉,继续道,“以朕看,这必须得好好合计合计,签订一个协议,不然,到时候你们这些证人都散了,无凭无据,朕到哪里去找人要去?” 南诏国主心中一怔,脸色更是尴尬,他不得不承认,方才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今年的也就算了,以后的他便能赖则赖,可是,崇正帝竟说中了他的心思,此刻,他这张老脸,真的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怎么着也得说说你的看法吧。”崇正帝见南诏国主沉默不语,虽然看他那张难看到极致的脸,心里就已经十分过瘾了,但他越是沉默,他越是要逼他认输。 “愿赌服输。”南诏国主冷哼出声,虽然极不情愿,极不甘心,但结果已经是这样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怪只怪他自己,方才要不是自己觊觎那龙形信物,此刻也不会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 “哈哈……好,好啊!”崇正帝大叫出声,笑声回荡在空中,经久不息,他发现,这将自己的快了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竟这般畅快,他今天可是在西陵国和南诏国身上各自挖了一坨肉啊,还是靠近心脏的位置,可想而知,他们会有多心疼了。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这个二公子,崇正帝兴奋的走到安宁面前,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淡淡的笑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样的状态竟然崇正帝也不由得心生佩服。 “我输了。”一直沉默着的海飒骤然开口,脸色虽然难看,但他不得不承认,二公子确实是胜了他,他自诩箭术过人 ,却没有料到,这个二公子的飞镖竟这般出神入化,这一次,他竟栽在了一个小公子的手中。 安宁笑容依旧,抬眼对上海飒的视线,事实上,她知道,不是海飒不如自己,而是他太过轻敌,自始至终,海飒都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过,所以才会吃了这个大亏。 不过,既然他已经认输,那么安宁也不会推却,因为,二人赌约在先,若是不是他认自己为主,那么便是自己认他为主,不仅如此,或许在海飒的心中,早已经想好了各种羞辱他的办法了。 “承让了。”安宁挑眉,语气格外平静,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自己输了,不就要被赐给海飒了么? 海飒怔了怔,看了安宁一眼,但还是从怀中拿出那个锦盒,丢到安宁的手中,“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了。” 安宁还没拿稳,倒是崇正帝兴奋的接过来,看着那锦盒,眼神近乎膜拜,他没有当场打开,因为,他知道,若是打开了,难免会被别人觊觎,如果是那样的话,怕是会为这个二公子招来诸多麻烦,二公子是他东秦国的人,今天又屡次为他立了大功,他可不能让他受到伤害与威胁。 不仅如此,他还要好好拉拢二公子,拥有海神珠的二公子,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宝藏啊! 众人看崇正帝对那锦盒的态度,顿时明了,那里面的东西不一般,甚至比方才他们所拿出来的赌注还要珍贵千百倍,好些人都想请他打开锦盒,一探究竟,但最终还是没能开得了口。 “从今之后,你便是我海飒的主子。”海飒猛的单膝跪地,面对着安宁,俊美的脸上异常严肃。 “呀,这使不得,使不得!”崇正帝吃惊地看着海飒,忙上前亲自扶他起来,笑话,得了这么个宝贝就已经足够了,还让堂堂船王下跪认主,这怎么行?便是他这个皇帝也要对船王敬畏三分。 只是,他还没靠近海飒,一个声音便响起,止住了他的动作。 “舅舅,何来使不得?二公子和海飒公子早就立定了赌约,愿赌服输,不过是履行约定罢了,且莫让海飒公子成了被人嗤笑的背信之人。”苍翟温柔的看着安宁,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他能如此说,只当是有他的道理,堂堂船王,在认输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看出船王的磊落,这人是君子,言出必行,便是有人阻止,他也不会违背约定。 海飒眸子一紧,跪在低声的身体朝下弯曲,众人意识到他要干什么,心中都不由得一惊,他当真要当 众磕头认主吗? 安宁也是怔了怔,下意识的上前,一抬手,扶住海飒要拜下去的身体,温和的声音响起,“磕头就不必了,起来吧。” 海飒身体明显怔了一下,抬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二公子,如此近的距离,二公子脸上的温和笑意,好似猛地触碰到他的心底深处,他先前盘算着如何羞辱二公子,可是,这个二公子赢了自己,明明可以任凭他当众磕头,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心中一股异样浮出来,海飒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体却没有起来。 安宁微微皱眉,“主子的第一句话也不听了么?” 虽是责备,但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多了一丝俏皮与异样的韵味儿,海飒怔了怔,立即起身,他没有发现,自己先前一直想着如何征服这个二公子,却没有料到在输了的同时,他的内心深处似乎被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给征服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感觉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为什么会这样?就连海飒自己心中也疑惑着,他素来是一个追根究底的人,目光落在眼前的这个面如冠玉的小公子身上,蓝眸之中划过一道光芒,来日方长,他定会寻出缘由。 众人都看着安宁,这个二公子,表现出来的大气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能如此待输了的对手,怕是他们也做不来的,就连崇正帝不也没做到吗?但这个十五六岁的二公子却做到了,此刻,他们心中都不由得对这个二公子多了几分佩服与好感。 海飒想到什么,好看的眉峰微皱,本来还打算赢了二公子,让崇正帝将安平侯府二小姐赐给他的,可是现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不过,他竟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失落。 那个仅有数面之缘的二小姐,他确实有些好感,不过更多的却是对她的好奇,所以才想接触,另外也是想得到让宸王苍翟和南宫将军同时另眼相待的女子。 看着眼前的二公子,此时的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刚被自己认作主子的人,正是安平侯府二小姐! 安宁察觉到他的视线,嘴角上扬,眼底却是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一闪而过,船王呢!竟也成了她的人,看来,这一次,自己真的是大赚了一笔! 八十八章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今天,安宁和崇正帝无疑成了最大的赢家,崇正帝为奖励二公子立下的功劳,当场遵守之前才承诺,要封赐一个异性王爷给他当当。 安宁见他丝毫不是 开玩笑的样子,暗自苦笑,只得婉言谢绝,笑话,若是真的接受了这个异性王爷的封号,那么万一哪天,自己女子的身份被揭穿了,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崇正帝心里自然是不甘的,现在这个二公子手中不但握有海神珠,还成了船王海飒的主子,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他也得好好拉拢这个人,不过,他却不急于一时,随即赐了一枚令牌给她,当众宣布,二公子凭这块令牌,可以在宫中随意行走,从正一品官员的礼遇。 众人再次吃惊,正一品官员,那可是丞相的礼遇了呀!可见这崇正帝当真是十分看重这个二公子的。 安宁这一次倒是没拒绝,笑着谢恩,领了之前崇正帝承诺给他们十人的令牌,谢了他留下用御膳的好意,费了好一番周折,安宁才得脱身,出了皇宫。 上了马车,安宁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今天她可是见识到了崇正帝坚持的精神了,崇正帝的意图,她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拿出怀中个的那个锦盒,她虽然不知道这颗珠子有什么作用,但是,单凭崇正帝对这颗珠子的在意,就可以看得出几分端倪,怕是不仅仅是稀世珍宝而已了。 与其说崇正帝看重的是二公子,倒还不如说他看中的是这颗珠子,以及如今已经认她为主的船王海飒。 “宁儿,这东西,你可要好好保管,小心谨慎些,不知它带来的是福是祸……”云锦面具下的眉峰紧紧的拧成一条线,任凭谁都看得出来,崇正帝对这颗珠子,太过在意了,这颗珠子在宁儿的手中,若是崇正帝想夺了去,那么…… “哥,你且放心,不会有事。”安宁似看出了云锦心中的担忧,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柔声说道,不似方才刻意压制的低沉,恢复了女儿家的细柔,这马车之上,就只有她和云锦表哥,没外人,她便不需要在伪装。 关于云锦表哥的担忧,倒不是安宁所担心的,毕竟,这颗珠子只在几人面前出现过,四国其他的人,都只看到外面的锦盒,却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况且,单是看到这颗珠子的人,除了海飒本人,怕也只有崇正帝认得它,崇正帝虽然看重它,但他既然知道那是船王的东西,又加之船王已经认她为主,便是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什么歪心思,最多也就是拉拢自己罢了。 另外,若是他找不到“二公子”,那么便是拉拢,也存在问题了呢! 端详着这颗金色的珠子,看来,改日得问问海飒,这颗珠子到底有什么作用。 皇宫外。 安宁和云锦上了马车之后,宸王苍翟,苏琴,南宫天裔,韶华郡主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视线当中,想到方才那一个赌约,四人的脸上都不由得浮出一抹笑容,就连铁血硬汉南宫天裔的嘴角也是多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幸亏那二公子是赢了,不然害我输了这把扇子,就和我苏琴成仇人了!”苏琴摇着手中的折扇,玩世不恭的冷哼了声,话虽如此,但他真的在意的不是手中的这把扇子,而是其他的东西,脑海中浮现出安宁的身影,开始的时候,他还真以为二公子输了呢,若是二公子输了,那么安宁不就真的要被赐给海飒了吗? 表面上他这般吊儿郎当,但心中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本自己还和那二公子有些小过节,但现在,他却看那二公子顺眼了许多,甚至以后做朋友,也未尝不可,能成为他苏琴认可的朋友,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个二公子,他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苍翟眸光微敛,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高深。 “二公子……”浑厚的嗓音多了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马车消失的方向,翻身上马,朝着宸王府的方向奔去。 “喂,苍翟,等等我。”苏琴忙追上去,不知为何,方才他听苍翟叫出那一声“二公子”,倒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仔细回想,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见苍翟走了老远,他才回过神来,跟了上去。 南宫天裔此刻也是浑身轻松,不是因为完成了崇正帝交付的任务,而是因为宁儿身上的警报解除,说实话,在以为二公子输了的时候,他就已经做了决定,谁也不能强迫宁儿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便是皇上也不行,若是皇上真的将宁儿赐给海飒,那么他便会不顾一切,带宁儿离开。 所幸那事情在关键时候形势逆转,那个二公子……嘴角原本扬起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一袭黑色锦衣,整个人在阳光下竟是异常耀眼。 而韶华郡主的心中所想的却不单单是二公子,占据她大脑的,更多的是那一张银色的面具,今天,云锦对那二公子的在意,她是看得一清二楚,这两年来在云锦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他和二公子又是什么关系? 落寞的敛下眉眼,眉宇之间多了些许愁绪。 安宁并没有直接回安平侯府,如上次一样,她必须得先去八珍阁,将这身装扮换下来,重新做回安宁,八珍阁的雅 间内,那是云锦专门为她设置的一个房间,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安宁一人,她出门时所穿的衣裳,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榻上,安宁坐在铜镜前,看着铜镜中那张属于“二公子”的脸,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抬手靠向耳际,正要揭开那张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突然,目光一怔,抬起的手倏然僵住,不为别的,只因为从铜镜中,她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么快便忘记了你的身份了?”安宁的语气多了几分不悦,敏锐的她,随即用原本抬到耳际,准揭人皮面具的手,掩饰的摸了摸耳朵,敛下眉眼,心中暗道:好险!若是自己快了一步,或者是自己没有这么快发现他,现在她的真实身份,怕就暴露在海飒的面前了。 在门口的海飒自然是听出了她的不悦,不过却是不以为意的走了进来,“怎么能忘?正是因为没忘,所以海飒才跟了来,主子,海飒既然是你的人,那便得在你身旁,听你差遣。”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的,你之前怎样,你还是可以怎样,这东秦国好多地方都可以走走看看。”安宁起身,平静的吩咐道,她怎能让海飒随时在她的身边待着?二公子和安宁不能同时存在,这一点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海飒可没有因为自己的轻松而高兴,反而皱眉道,“这怎么行?以往我海飒是自由身,现在可不同于以前,海飒虽然不才,但保护主子还是行的……” “我不需要保护!”安宁打断海飒的话,抬眼坚定的对上海飒的蓝眸,察觉到他眼中的故意,眉心微皱,这个海飒,在打什么主意? 海飒却依旧不理安宁的拒绝,反而是径自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那模样,哪有一点奴隶的样子?倒是比主子还要主子! 安宁知道,海飒身为船王,高高在上惯了,是不可能用对真正下人的方法去对待他的,毕竟海飒虽认她为主,但终究还是那个海上帝国的霸主,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有这么一个大牌的奴隶,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安宁知道,只要海飒在这里,她便恢复不了安宁的身份,索性就坐了下来,猛地,海飒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惊跳而起,高大的身躯走到榻前,目光看着那榻上的东西,一双蓝色的眸子神色变幻。 女子的衣衫?海飒下意识的将那衣衫拿在手中,安宁察觉到他的举动,身体一怔,心里大叫不好,忙上前将他手中的衣衫夺了回来,“休得放肆!” 这是她准备换下来的衣 衫,怎能被他如此拿在手中把玩? 海飒俊眉微挑,看安宁这般防备的模样,眸子紧了紧,将拿了衣衫的手放在鼻尖,那香气让他心里一怔,这香气,他认识,方才在皇宫之中,他不就是从这个二公子身上闻到了这个香味儿吗? 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二公子,蓝眸充满了探寻,脸色变了又变,就在安宁以为自己要被他看穿来的时候,耳边竟响起海飒的一声大笑,带着几分促狭。 “主子不过十五六岁,竟得了美人相伴,当真是好福气!这是美人昨夜留下的吧?”海飒笑道,眼中好似在说:大家都是男人,我懂! 安宁明了他的意思,嘴角抽了抽,脸上浮出一丝尴尬,但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是误会了,不过,这误会正好可以帮她掩饰,安宁扯了扯嘴角,“衣服落在这里,也不好好收拾好,竟就丢在这榻上,让你见笑了。” “哈哈,那位佳人能得主子青睐,海飒当要见一见。”海飒挑眉,却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丝异样,很快却被他刻意的掩饰了去。 “来日方长,一定有机会的。”安宁脸上依旧笑着,可心中却苦闷不已,这个海飒,是在给她出难题吗?佳人?呵! 但现在她也不得不许多了,只想快些将海飒给打发掉,做回安宁,只要自己成了安宁,让“二公子”暂时“躲”一段时间,那么他便很难再找到自己,眸光微敛,便顺着这个话端,继续说道,“你且在这里待着,这衣裳我得给她送过去,你不知道,她最爱的便是这一身。” 安宁煞有其事的说道,好似是真的一般。 “那我跟你一起。”海飒忙接口,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她。 安宁皱眉,跟她一起?她的目的就是甩掉他,哪能让他跟她一起? “咳咳……”安宁轻咳了两下,脸上多了一丝尴尬,“怕是有些不方便,我若去了,今夜定回不来,你若跟去,不好安置。” 这样暧昧的话语,意有所指,海飒一听不方便,自然是明了她的意思,想来这二公子一去,怕该是和佳人共度*,他若去了,还真是有些煞风景,打扰他们不说,自己也是自寻尴尬,便是再想跟着这二公子,他堂堂船王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去听人家壁脚。 “那海飒就在此等候主子。”海飒开口,坐回了椅子上,那银面公子是这八珍阁的主事者,二公子又是他的二弟,看着房间,似乎是二公子专属的,他待在这里,还怕他跑了不成?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8) 天日,可今天,她的手中竟有三颗种子,这是什么概念,安宁心里当然明白,正因为珍贵,所以,她得到了才如此兴奋。 昀若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既然知道是好东西,那以后便对我好一些。”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了?”安宁挑眉,见昀若脸上的笑容,整个人的状态似乎比起方才好了许多。 昀若但笑不语,似想到什么,昀若开口,“如果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犒劳犒劳我的辛苦,你会如何?” “说来听听,我能做到的,定当全力满足!”安宁走近昀若,相处这么些时日,这个昀若除了那次那《毒典》来和她交换了一个条件之外,还真没有对她提过什么要求,她知道,昀若给自己找来的这些毒草药草的价值,怕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最初约定,他替自己寻这些东西,而自己提供吃住给他,显然自己是占了好大的一个便宜,她一直也考虑着要为昀若做些什么,可这个人好似无欲无求,便是她也丝毫看不出什么东西能是他想要的,今天他倒是开口提了要求,这般直接正合她意,那么她便不用费心思的去探寻了。 “……”昀若眸光微敛,要开口,却又顿住,眸中似在思索着什么,安宁等了许久,都不见他开口,便催促到,“你倒是说呀,难不成还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算了,我暂时没想到,以后等我想到了再说吧!”昀若敛下眉眼,心中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有将那要求说出口。 安宁见他这般,知晓他并非没想到,而是打消了开口的念头,心中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昀若这般顾忌?但安宁却也不逼他,“好,你若哪日想到了,随时可以和我说,我能做到,就一定会答应你。” 昀若点头,面对这样的宁儿,他如何开口要求她,让她一辈子陪着自己呢? 安宁得到了七星海棠的种子,却没有急着种下它,这东西太过珍贵,所以,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她不会轻易浪费掉。 安平侯爷带着秦玉双离开侯府月余,在这段时间内,四国各国来东秦国的人也都陆续回国,那日,崇正帝专门下旨到八珍阁,让“二公子”务必和他一起去送他们,安宁从云锦表哥那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想到了还在八珍阁住着的海飒,那个海飒,好似等不到自己,便不会罢休一般。 安宁知道,皇上的圣旨,她是不得不从,可那海飒……若是“二公子”再出现,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怕是很难脱 身了! 随即云锦告诉她另外一个消息时,安宁顿时如释重负,原来,云锦知道自己在踱着海飒,在皇上下旨到八珍阁之时,他便告知了来宣旨的公公,“二公子”近日出了远门儿,怕是无法赶回来替其他三国的使者送行。 如此,皇上即便是失望,也没法说什么,谁叫他事先交代二公子,现在二公子出了远门,便是他想遵旨也不行啊! 这样安宁逃过一次,但是她却知道,要是下一次再来圣旨,“二公子”怕是躲不了了,皇上那么在意“二公子”,断然是不会让他就这么“消失”的。 安宁却也不急,到时候出现便是,至于海飒,她只能见招拆招了! 这一日,安平侯爷派人捎来书信,说他和五夫人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不出意外,明日便可以回到府中,大夫人得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十分欢喜,不过想到秦玉双,她心里终究是有一个疙瘩,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这次幽州之行回来之后的秦玉双会是怎样的得意。 “姨妈,什么事情惹得你如此不快?”开口的是林家大少,婉贵妃的兄长,今天一早他便来了侯府中,看大夫人那难看的脸色,心中不禁暗自腹诽:现在姨妈比起以前的温婉内敛,倒是变了不少,便是他也一眼能够看出她的不悦,那眼神似乎是要杀人一般。 大夫人微怔,意识到林子祥的存在,掩饰的扯了扯嘴角,“瞧你说的,姨妈哪有不快,倒是你,许久不来姨妈这里,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林大少爷嘿嘿一笑,怎么看怎么猥琐,“姨妈,上次来见到宁儿表妹,回去之后甚是想念,所以……” 大夫人眸子一紧,瞬间明白这个侄儿的意思,这个林家大少,除了女人,还有什么能够让他感兴趣的呢? 前段时间的四国祭,听说林家主事者也就是婉贵妃的父亲,专门将这林家大少锁在林家,不让他出门,要知道,平日里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也就罢了,四国祭期间,其他三国的人也在京城,若是他出去,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尤其是西陵国来的那些女子,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林大少爷被关了一个多月的禁闭,终于重见天日,前些天又传出一个消息,说是林大少又抢了一房小妾,大夫人若有似无的看了林大少一眼,“你宁儿表妹可不像你抢的那些小妾。” 大夫人意有所指,这些时日,秦玉双那贱人分了她太多的心思,她倒是无暇去顾及到安宁了,嫣儿在绮水苑养伤,丝毫不 见好转,一想到此,她就不甘,更是嫉妒安宁。 凭什么云蓁的女儿就健健康康的,而她的女儿就要躺在床上,与一个废人没有什么差别,虽然她极不愿意承认嫣儿的伤难治,但这终究是事实啊! “侄儿当然知道这点,侄儿对宁儿妹妹是真心的,不知道姨妈可否……成全了侄儿的一片真心。”林大少急切的说道,要是能够将宁儿放进他府中的那些个小妾当中,那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大夫人呵呵的笑道,“成全么?这我倒是无所谓,亲上加亲,不过,你这宁儿表妹如今极受侯爷看重,我看侯爷的意思,倒是有心撮合她和璃王殿下呢!” “璃王?他算什么东西!”林大少爷不屑的冷喝出声,赵景泽虽然是王爷,但他林子祥也是四大世家之首的大少爷,妹妹又是皇上的贵妃,赵景泽敢跟他抢女人? 哼!真是不知好歹! 大夫人看着林大少的反应,敛了敛眉,却没有说什么,过了片刻,大夫人似想到什么一般,“你看我这记性,竟忘了要让人将宁儿这月的花销送过去,顾大娘……” “姨妈……”林大少猛地打断大夫人的话,心中一喜,满脸真诚的起身,“姨妈,别叫顾大娘了,交给侄儿,侄儿替姨妈送过去。” 话虽如此,林大少心中却是有着另外的盘算,他正想寻个机会和那宁儿表妹单独相处呢!这机会不就来了吗?心中盘旋过无数下流的想法,那宁儿表妹长得可真是漂亮,若是能偷点儿香,也不枉他今天专程来这侯府一趟。 “这……”大夫人皱眉,似有些为难。 “姨妈,你还不相信侄儿吗?就这么定了,侄儿定当替姨妈办好这件事情。”林大少说着,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出了房间,他自然是没有问大夫人要那所谓的银子,他堂堂林家大少,还缺这点儿银子吗? 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安宁,林大少的步子更是加快了些许,匆匆离开的他,却没有发现大夫人在他走后,那脸上浮现出的阴冷,此时,方才的为难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冷笑。 她知道林大少爷对安宁没安什么好心,便就顺水推舟罢了,这个侄儿的本性,她是了解的,便是官家小姐他也强占过,甚至是人家官员的妾室他也夺过,完全是一个色胆包天的地痞流氓,她以前本就有过要将安宁推给他的念头,现在老爷想撮合宁儿和璃王,哼! 想到嫣儿对她说过的话,璃王殿下送了一件贵重的银 狐披风给她,现在璃王虽然比不得南宫天裔,但现在嫣儿的情况,若是真的好不了,那么璃王也是不错的,况且,现在璃王是不怎么样,若是以后能够夺得那皇位,那不就……大夫人盘算着这一点,更是肯定了方才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最好林大少爷见到安宁,起了色心,生米煮成熟饭,那么老爷也说不得什么了! 只要安宁跟了林大少,那未来的日子,还有天日吗? “哈哈……”如此盘算着,大夫人竟得意的笑出了声来,见顾大娘进了房间,却也丝毫没有掩饰,“雪儿那贱丫头呢?” 顾大娘上前应道,“夫人,您方才吩咐雪儿回岁兰轩了,老爷明日便回来了,你说是让她收拾收拾,做回六夫人。” 大夫人皱眉,是这样的,她方才许是太过高兴了,才忘了已经让雪儿回岁兰轩去了,这些时日她将雪儿当成下人的事情,断然是不能让老爷知道了,那丫头,胆小懦弱,纵然是她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在老爷面前嚼什么舌根子。 听雨轩内。 安宁看着来人,心中顿时浮出一丝不悦,她没有想到,安平侯爷说的璃王没来,林大少这个煞星倒是来了! “宁儿妹妹,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林大少一进听雨轩,看到安宁,眼中就放着光芒,那光芒,让安宁眉心皱得更紧,整个林大少,上次在离园那次见面,倒有些人模人样的,还知道收敛几分,但此刻,那好色的嘴脸完全没有掩饰,如看到鱼的猫,这个林大少,看来是那天在离园没收拾够他,竟又找上门来了。 看着那猥琐的林大少朝着她这边扑过来,安宁冷喝一声,“飞翩。” 话刚落,在暗处待着的飞翩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挡在了安宁的面前,看那林大少的嘴脸,手中的剑一挑,噌的一声,剑出鞘,寒光乍现的剑端,直指着林大少。 林大少心中一怔,忙止住脚步,方才的色心顿时好似被浇了一盆冷水,直接泼在了他的头上,剑尖离他的咽喉只差分毫,若是方才自己再快那么一步,那么这锋利的剑怕是早就已经穿过他的咽喉,结果了他的性命了。 心中后怕,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个用剑指着他的男人,“你……你……你是谁?竟这么大胆,敢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本少爷是谁?” 飞翩冷哼一声,“你是谁?难不成是畜生?” 林大少脸色一青,“你说是畜生?” “除了你,这里还能有谁是畜生?”飞翩挑眉,手中的剑一紧,轻轻一挑,撕拉一声,林大少的腰带顿时挑断,林大少心中一寒,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手亦是护住自己的下身,身体一个激灵。 “你……”林大少怒瞪着飞翩,方才差一点儿,他的命根子就被那利剑给切掉了,现在想想都后怕,“你给我等着,我定让你好看!” 虽不知道安宁这里为何多了这么一个人,但此人的身手却是极为利落,自知今日自己在他面前讨不到好,林大少仓惶的转身朝着听雨轩外跑去。 “林大少,你才刚来,怎么就急着走呢?你来找宁儿何事啊?”安宁看林大少那狼狈的样子,心中觉得畅快至极,那人渣来她听雨轩准没好事,亏得他跑得快,要是再不走,飞翩方才那一剑划破的可就不只是他的腰带了。 林大少听到安宁那娇柔的声音,早已经跑出去了老远,飞翩收好剑,冷喝一声,“哼,小爷我便在这里等着,看你如何让小爷我好看!下次再敢来,不让你留下点儿东西,我飞翩都不答应。” 林大少终于跑离了听雨轩,才放慢了速度,看着自己被划破的衣裳,想到方才的事情,心中一阵郁结,他本是为了安宁而来,可是,刚见到安宁,却被这般戏耍,那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听雨轩内? “该死的!下次别被我遇上!”林大少一脚踢开挡在路中间的石子儿,怒喝道,下次他再来这里,定不会一个人单独前来,那个男人的有剑是么,那个男人会武功是吗?哼,下次他便也带上几个帮手,看他一个人如何打得过他一群人! “唔……” 一声痛呼响起,林大少微微皱眉,看到前面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绊倒在地,眸子一紧,几乎是本能的,第一时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女子,眼睛倏地一亮,色心大起。 嘿,没想到这侯府竟有这般婀娜的小丫鬟,看了看周围没人,嘴角微扬,“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需要我帮忙?” 雪儿刚从岁兰轩出来,却没料到,一个石子儿不知从哪里飞出来,正好打在她的膝盖上,整个人也跟着绊倒在地,听到男人的声音,雪儿微怔,一抬眼,瞧见面前的公子,心中生出一丝排斥,不知为何,这公子看她的眼神尤为怪异,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一抬头,林大少看到雪儿这张漂亮的脸蛋儿,心里更是大喜,这丫鬟比起他府中的小妾,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见四下没人,林大 少心中一横,一个手刀砍向雪儿的后颈,雪儿猝不及防,顿时昏厥了过去,身体瘫软在林大少的怀里,林大少看着这娇丽的容颜,猥琐的笑道,“没有宁儿表妹,这个俏丫鬟倒是也入得了口。” 打横将昏厥的女子抱起来,正好看到前面一个院落,“岁兰轩”三个字映入眼帘,林大少当时便有了决断,大步朝着岁兰轩走去,能在这侯府中遇到这等美丽的丫鬟,他林子祥当真是幸运之极,老天爷都在眷顾他啊!等他收服了这个俏丫鬟,改明儿就跟姨妈说,让她将这俏丫鬟送给自己,给她一个小妾的名额,也算是这丫鬟上辈子积德了。 夜色渐浓,安平侯爷一如往常。 锦绣阁内,不知为何大夫人心里总是有些堵得慌,看了看时辰,“顾大娘,可有看见表少爷?” “回夫人的话,没有看见,天色都黑了,许是表少爷已经回林府了吧。”顾大娘挑了挑灯芯,让灯火更加通亮,“倒是没见雪儿呢!” 大夫人皱眉,“哼,我让她回岁兰轩收拾收拾,这一去就是一下午,去将她叫来,我还得吩咐她一些事情,明日老爷就回来了,她若是再不给我争口气,看我怎么收拾她。” “是,奴婢这就去岁兰轩,将雪儿带过来。”顾大娘福了福身,正要走出门外,却听得大夫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慢!” 大夫人起身,“罢了,我跟你一起去,顺道看看岁兰轩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这次老爷回来,得多让老爷在岁兰轩中留宿。” 一下午的时间,大夫人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来对付秦玉双了,既然老爷已经有了六夫人,那么这个时候处置了秦玉双,也不怕老爷往城南别院跑了,哼,秦玉双,看她能得意多久! 岁兰轩中,大夫人和顾大娘进了院子,听到细微的呻吟粗喘声,大夫人皱眉,直接循着雪儿的房间,推门而入,看到的画面却是让二人都是一怔,顿时僵在当场。 房间里,碎裂的衣服散落一地,直接蔓延到床上,而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体,更是让大夫人脑门儿充血,那趴在女人身上发泄着兽欲的不是林大少又是谁? 而他身下的女子,双手被绑在床上,口中被布团塞着,不能言语,就连呼救都不行,但那痛苦的表情,却昭示着她的痛苦,大夫人看着那张脸,看着床上缠在一起的两人,那林大少享受着,似连她们二人出现在门口都没有察觉。 “放肆!”大夫人怒喝出声,顿时惊动了床上起伏着的 林大少,林大少心中一惊,顾不得许多,忙抽身离开身下的女子,匆忙慌乱的穿好衣裳,而床上被绑着的雪儿,满脸泪水,此刻更是惊恐至极。 “顾大娘,去给她把衣服穿上,你们两个,收拾好,立刻给我到厅里来。”大夫人怒火中烧,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要不是她今天来撞见,这指不定以后还会出什么乱子,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大夫人大步走出了房间,转而进了旁边的厅堂。 厅里,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大夫人坐在主位上,满脸凌厉,看着林大少和雪儿被顾大娘带进来,“跪下!” “夫人……”雪儿忙惊恐的跪在地上,刚叫出口,一个耳光便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疼痛从脸上蔓延开来,此刻,她还没有从被这个男人强占了身体的痛苦中走出来,却又要面对大夫人的责罚,她知道,大夫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即便她是被强迫,天知道,她醒来之时,就已经遭受到这个男人的凌辱,她被绑着,连挣扎与呼救都不行。 “你还有脸?竟做出这等事情!”大夫人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方才那一巴掌丝毫没有留情。 “姨妈,你至于这么生气吗?大不了,侄儿向你讨了她。”林大少不以为意的开口,他正在兴致上呢,却被大夫人打断,心中也是带着怨气,这俏丫鬟的滋味儿确实不错,就连他都有些食髓知味。 “啪……” 又一巴掌响起,这一次出手的依然是大夫人,但挨这一耳光的人却变成了林大少,林大少莫名其妙被打,眼神一凛,“你疯了吗?” 他叫她一声姨妈是尊重她,可并不代表她可以打他,就连他自己的娘亲都没有打过他耳光,更何况是这么个姨妈? “哼,我疯了?我看是你疯了才对!你向我讨了她?你以为就那么容易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大夫人凌厉的质问,这个侄儿平日里在外面色胆包天也就罢了,现在,竟给她闯出这等事情来,打他一巴掌算是便宜他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林大少总有一天会栽在这上面! 林大少微微皱眉,“不就是一个丫鬟吗?值得你如此动怒?” “哼,丫鬟?要是一个丫鬟也就罢了,她可是你姨父新纳的六夫人,你竟敢……”大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更加是青白交加,明日老爷就要回来了,要是老爷发现这件事情,那么事情就更加严重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林大少一听是安平侯爷新纳的六夫人, 脸色顿时煞白,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若是一个丫鬟,他玷污了也就玷污了,但这是姨父的妾……纵然是林大少这般纨绔,但也知道,他玷污了姨父小妾的清白,若是被姨父知晓,怪罪下来,闹到父亲那里,他更加要吃不了兜着走。 “姨妈,是她……是她勾引我的,对,就是这个贱人勾引我的!”林大少猛地指着地上的雪儿,整个人变得激动起来,现在最好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这女人的身上,自己才能得以脱身。 雪儿心里一惊,忙手足无措的摇头,“不,夫人……不是我……不是我……” 她没有勾引他,是他强迫她的,可是,这个人竟诬赖到她的头上,雪儿的手下意识的紧握着,原本那单纯的心里终于生出的恨意,她恨,恨这个玷污了她清白的男人,恨她对自己做的一切,更加恨大夫人,是她将自己拖入了这侯府的深渊之中! 大夫人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雪儿,她知道自己的侄儿是什么德行,雪儿年轻漂亮,尤其是在成了老爷六夫人之后,更加是多了一种无法言喻的诱人风情,虽然她自己或许根本就没察觉,但依然会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有时候就连她看了,心里也不禁生出嫉妒。 现在不管是雪儿勾引林大少,还是林大少强迫雪儿,事已至此,唯一的解决办法,便只有将这事情压下去。 大夫人走到雪儿跟前,沉默不语,冷眼相待,浑身的凌厉,压得雪儿喘不过气来,雪儿抓住大夫人的衣摆,“夫人……你要相信雪儿,雪儿没有勾引他……雪儿……啊……” 雪儿还没说完,便被大夫人一脚踢开,这般楚楚可怜,果真是个狐媚子,大夫人心里一直都是矛盾的,她想要利用雪儿,却又嫉妒雪儿。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的身子已经被人占了去,要是老爷知道,你可明白你的下场?”大夫人的声音对雪儿来说,好似是从地狱传来,一听到“老爷”二字,雪儿眼中的惊恐更加的浓烈。 大户人家对妻妾的贞洁要求尤为重要,安平侯爷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的老爷,又怎么会容忍一个被人玷污了妾室?在这些人面前,她雪儿根本没有解释的资格,这个男人叫大夫人姨妈,大夫人肯定是要护着他的,那么她唯一的下场怕只有一死! “不,我不要死,夫人,求你救救我……求求你……”雪儿哭得凄厉,苦苦哀求,她若是死了,她生病的父亲怎么办?还有她那未成年的弟弟怎么办? “救你?”大夫人眸光 微闪,眼中一抹得逞浮现,“救你也不是没有方法。” 雪儿眼睛顿时一亮,“夫人,只要你肯救雪儿一命,雪儿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听夫人的。” “当真?”大夫人眯了眯眼,看着一心求活着的雪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即便是在雪儿面前,她也没有掩饰,此刻,大夫人方才的怒气稍稍有所平息,现在她手中等于握着了雪儿的一个天大的把柄,甚至还比那张卖身契更加有用。 雪儿忙不迭的点头,她要活下去,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好,我这里是有一个办法,你们都给我记住,今天的这件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们两人从来未曾见过面,若是谁敢将这事情泄露了出去,那后果你们自己知晓。”大夫人冷声开口,目光一一扫过雪儿,林大少,以及顾大娘,幸亏知道这事情的人不多,这两个当事人是不敢说出去的,而顾大娘是自己的贴身丫鬟,跟了她这么多年,自然跟她是一条心,那张嘴也很紧,只要他们四人不说,这事情就能够隐瞒得下去。 “姨妈,侄儿知道了,侄儿不说,不说。”林大少松了一口气,只要姨妈不揭穿他,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你还不快离开这里,记得小心些,别让任何人看见,直接回府,若是有谁问起,你就说在锦绣阁陪我喝茶。”大夫人声音拔高了几分,打量了一番衣衫不整的林大少,眉心紧皱,若不是他身后有林家,他怕是早已经被人乱棍打死了,不知祸害了多少人,还寄希望他去收拾一下安宁,却没料到,竟给她闯出了这般祸事。 “是,是,是,侄儿这就离开。”林大少匆忙的拢好自己的衣衫,转身走出厅堂,临出门时,还刻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娇弱不堪的雪儿,心中暗道:这么一个水灵*的姑娘,怎的就是那安平侯爷的妾呢?那安平侯爷都足以当她爹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若是跟了他……林大少又是一声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吃的肉,以后怕吃不到了! 林大少走后,大夫人又交代道,“还不快收拾收拾,明日老爷就回来了,我是可以替你隐瞒,但你若是让老爷自己发现了端倪,那么我也救不了你了!” 丢下这一句话,大夫人便带着顾大娘,大步离开,好似多在这里待一会儿,都会平添她的怒气。 所有人都走后,房间里只剩下雪儿一人,她知道,或许瞒得了老爷,但是,自己的把柄便被大夫人握住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雪儿整个身体瘫软了下去,匍匐在地上。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9) 人若生了小公子,对大夫人是最不利的,大夫人往日还有大小姐,但现在大小姐却…… 一想到在绮水苑性情大变的大小姐,顾大娘紧皱着的眉就无法舒展开来。 “若真的生了个小公子,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要为她庆贺了。”大夫人嘴角上扬,眸光微转,心中盘旋的却是恶毒之意,呵呵……秦玉双啊秦玉双,真希望你能顺利将这你肚中那肉生出来呢!不过,就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整整三天,大夫人都按照她那日说的那样,每天一早就亲自给秦玉双送汤,下人们看着她的举动,都称赞夫人贤惠大度,就连安平侯爷也对大夫人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但他却没有去在意太多。 当然,大夫人送汤,五夫人是怎么也不会喝的,每日将大夫人打发走,便让福儿将汤全数倒掉,一滴也没有流入肚中。 不过,秦玉双这三天倒是不好过,不知为何,每晚一躺到床上,到了半夜,胸口就闷得发慌,不得不起来,有时候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到了第二天,才勉强在榻上躺着小憩一段时间。 安平侯爷这三天不知去了哪里,并没有在无双阁内过夜,这让秦玉双有些不悦,这也,秦玉双亲自找到了安平侯爷,一番撒娇之下,终于缠得安平侯爷答应她今晚在无双阁歇息。 秦玉双心情顿时大好,早早的便沐了浴,在房中等候安平侯爷,这一次安平侯爷倒没有食言,到了睡觉的点儿,便来进了秦玉双的房间,看秦玉双那诱人的装扮,眸光微敛。 “老爷……”秦玉双刚挽住安平侯爷的手,要替他宽衣,却被安平侯爷打断。 “睡觉吧!”安平侯爷推开了她的身子,径自走到床边,自己解着腰带。 秦玉双皱眉,没有料到老爷竟如此冷淡,莫不是……心中浮出一丝不安,遂有凑上去,“老爷,你是不喜欢玉双了吗?” 安平侯爷明了她心中所想,安抚道,“你多虑了,你现在怀有身孕,怎能如以往那般?” “可是……”秦玉双自然知晓,但她心里依旧是在防备着大夫人和六夫人,若是自己因为怀孕而将老爷推到六夫人的怀中,她是极不甘心的,她盘算着,或者小心些,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今晚答应了你在你房中睡,我都进来了,你还担心什么?快些睡吧!你不睡,你肚中的孩儿也是要休息的呀!”说着,拉过秦玉双的手,随即二人上床躺下。 秦玉 双感受到身旁男人的气息,心中一股暖流萦绕着,拉着安平侯爷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心中暗道:孩儿,你爹爹可是很疼惜你的呢! 秦玉双心中满是甜蜜,靠在安平侯爷的怀中,很快便睡着,但到了半夜,她却又醒了来,依旧是如前几日那般胸闷难受,这一次似乎还更加严重。 秦玉双本想如往日那样下床舒缓舒缓,可是看到身旁安平侯府睡得正熟,若是她下床,必定会弄醒老爷,加上她真的有些不愿离开老爷的怀抱,便就这样强忍着,紧靠着安平侯爷,心中想着,或许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胸闷的情况不减反增,甚至小腹开始隐隐作痛,秦玉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却已感受到双腿之间好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啊……”秦玉双摸到那粘粘的液体,大叫出声,脑中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孩子怎么了?随即而来的是满心的恐惧与不安,此时她已经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摇晃着身旁的男人,慌乱的叫着“老爷……老爷……你快醒醒,快醒醒……” 安平侯爷被这一声呼喊惊醒,睡眼惺忪,“怎么回事?” “孩子,快,快救救我的孩子!”秦玉双慌乱的大叫着,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为什么会这样?大夫人送来的汤,她一滴都没喝啊,可是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感受到腿间的汹涌,秦玉双脸色早已惨白,不会的,她的孩子不会有事! 九十一章大遭刺激兽性勃发 “快,快来人啊!”意识到面前秦玉双的状况,安平侯爷完全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下床将灯点亮,看到秦玉双双腿之间被血染得通红,脸色一白,“快来人,找大夫!快找大夫!” 安平侯爷也是急了起来,洪亮的声音几乎将无双阁内的丫鬟都吵醒了,自从秦玉双怀了身孕之后,他便又调了几个丫鬟到无双阁里,和福儿一起伺候秦玉双,福儿首先醒来,一听到动静,忙跑了进来,远远的就看到床上秦玉双身上刺目的红,惊恐的睁大了眼,忙又跑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快些将大夫找来,千万莫要出什么大事才好啊! “老爷……玉双好痛……我们的孩子……快救救他,老爷,快救救他……”秦玉双整个人被恐惧包围着,看安平侯爷苍白的脸色,她的心中更是不安。 不要啊,她的孩儿千万不要有事啊!她盼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如愿了,可怎的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是 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玉双,你坚持住,等会儿,已经去找大夫了。”安平侯爷握住秦玉双的手,此时的她,脸色早已经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因为疼痛,不断的从身上泛出,上次杨木欢小产,他回来之时,已经成了事实,此刻他却是亲眼看着秦玉双的双腿之间不断的流出鲜血,几乎将身下的床单都浸透了。 “老爷……你答应我,会保住孩子……你答应我……”秦玉双反握住安平侯爷的手,紧咬着唇,强烈的不安让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要得到一个承诺,她要老爷保住他们的孩子。 安平侯爷皱眉,脸有异色,便是他也明白,要保住这个孩子,怕是真的很难了,可见秦玉双那近乎于绝望的双眼,这双眼和楚楚的眼睛那般像,他竟无法拒绝,咬了咬牙,安平侯爷更是握紧了她的手,“好,我答应你。” “啊……”秦玉双咬牙忍痛,得到安平侯爷的承诺,心中多了一些希望,血似乎还在往外流,她也感觉到自己越发的虚弱,脑中盘旋着的还有她无数挥之不去的疑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深夜,原本安静的侯府,顿时乱了起来,各个院子都被无双阁这边的动静吵醒,听雨轩内,碧珠匆匆穿好衣裳,跑进安宁的房间,“小姐,你也醒了,许是无双阁那边出大事了,小姐,我们……是不是要过去一趟?” 安宁在听到外面的动静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敛了敛眉,径自起身,“不用太急,收拾一下过去也无妨。” 自然是要过去的,侯府发生这样的大事,她又怎能错过?想必这个时候大夫人那边怕也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安宁和碧珠穿好衣裳,出了听雨轩,正遇到六夫人雪儿也过来了,六夫人看到安宁,眼中多了一份焦急,“二小姐,五夫人她……”说着,更是急切的上前,抓住安宁的手腕儿,低声说到,“大夫人……是不是大夫人她动手了。” 终究是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太过单纯的过往,让她面对这样的事情,还是不知道怎么内敛,她只知道这个二小姐是一个可以说真话的人,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想到那日大夫人的话,脸色变得惨白,这事情定和大夫人有关,这两天,她一直留意着,想寻些端倪,若是能抓到大夫人的把柄,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可是,这么些天,她竟什么收获都没有。 “雪姨娘,莫要乱说话,亏这里只有我们几人,若是让他人听了去……”安宁皱眉, 忙提醒道,雪儿跟在大夫人身旁,许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她能将这话对自己脱口而出,可见,她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信任的,虽然对这个六夫人,她没有过多的感情,单是回报她这一份信任,她也该是要提醒她一下。 六夫人身体一怔,意识到什么,立即看了看周围,察觉出了她们三人并无别人之时,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依然有些后怕,“我方才糊涂了,二小姐莫要当真。” 六夫人看了安宁一眼,对这个二小姐的喜欢又多了几分,她是在提醒自己,若是方才的话被别人听了去,传到五夫人的耳里,自己手中没有证据,也于事无补,若是传到大夫人的耳朵里,那么,她的日子怕又要难过了。 “方才我可是什么都没听见,碧珠,你听见了吗?”安宁嘴角微扬,淡淡开口。 “回小姐,奴婢也什么都没听见。”碧珠应承道,怕也只有小姐在这样的时候依旧如此镇定吧。 六夫人看二人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感激,扯了扯嘴角,松开了安宁的手,“二小姐,那雪儿便先走了。” 未免大夫人察觉什么,她不便和二小姐一同出现,说完,便匆匆的加快了脚步,朝着无双阁的方将走去…… 安宁看着她的背影,明了她的意思,这个六夫人是单纯,但这些天她所见到的六夫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比起以往在大夫人面前的胆小,倒是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隐忍,有时候,她甚至还能从她那双眼中看出她对大夫人的恨意。 安宁自然是不知道那夜在岁兰轩发生的事情,若是知晓,便明白六夫人对大夫人的恨是来自何处! 锦绣阁内。 大夫人一听说无双阁那边出事了,第一时间便起了床,她倒不是担心,而是高兴的再也睡不着了。 “太好了,秦玉双那贱人终于是得意不起来了。”大夫人冷笑,眸中满是阴狠残忍,这些天,她每天送补汤去秦玉双那里,早已经看不惯她得意的嘴脸了,现在终于传来了好消息,这一下,看她秦玉双如何痛苦! “夫人,恭喜夫人,听那边的动静,事情似十分严重呢!若是五夫人没了这个孩子,那当真要感谢老天爷对夫人的眷顾了。”顾大娘满脸笑容的附和道。 “老天爷的眷顾?你当真是以为今晚那边的动静是老天爷一手安排的?”大夫人轻哼一声,严重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顾大娘笑容微敛,不明白大夫人的意思,“夫人,你的意思是 ?” 莫非是大夫人动的手脚么?可是,她一直伺候着大夫人,没发现大夫人做什么呀,况且,若是大夫人真的要做什么,也会吩咐她才是,大夫人连每日里给五夫人送的汤,都是没有动过手脚的呢! 可即便是没动过手脚,五夫人还是不敢喝,每日都将汤倒掉,这一点,大夫人也是知晓的。 “你以为五夫人这么多年都没怀上,是为了什么?哼!”大夫人高深的一笑,见顾大娘的脸上越发的疑惑,却是没有再为顾大娘解惑,眼中的阴冷更甚,淡淡吩咐道,“快些收拾一下,五夫人出了事,我这个做姐姐当然要第一时间赶到!” 话虽如此,却听不出丝毫关系,反而幸灾乐祸的意味儿尤为浓烈,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秦玉双那贱人的惨况了呢! 秦玉双啊秦玉双,你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防到吧!哼,凭你那点儿小伎俩,也想和我刘香莲斗,实在是不自量力! 顾大娘见大夫人出了房间,但她却依旧沉浸在方才的疑惑中,夫人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是连她都不知道的? 无双阁内,不多久,听到这边动静的,都赶了过来,大夫人,六夫人,安宁,安兰馨,以及管家都在厅中待着,神色凝重。 房间内,安平侯爷依旧守着,大夫已经请了来,房间里,五夫人早已经晕厥了过去,大夫检查了一下,随即无奈的摇头,“禀侯爷,胎儿已经……没了。” 安平侯爷身体一个踉跄,没了?就这么没了?虽然他的心中一早就隐隐有预感,但是此刻听到大夫说出来,一时之间却是依旧有些无法承受,这一次不同于上次杨木欢,他是亲眼看着胎儿没了的呀! “侯爷你放心,胎儿虽然没了,五夫人没大碍,若是好好调理,身子会恢复的。”大夫见安平侯爷似难过的模样,安慰道。 安平侯爷眉心皱得更紧,比起五夫人,更让他在意的当然是她肚中的孩子,“胎儿是怎么没了的?” 今晚,他就睡在秦玉双的身边,直到秦玉双痛苦的将他叫醒,他才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前两日都好好的,没可能在睡觉的时候,胎儿就没了吧? “该是麝香所致。”大夫皱眉道。 “麝香?本侯爷不带麝香,五夫人也并没有接触到麝香。”安平侯爷也是疑惑了起来,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五……五夫人平日里喜欢用熏香,可都是普通的香料。”一 旁在床边伺候着秦玉双的福儿开口,五夫人自然是知道麝香的作用,她那么想怀孕,怎么会让自己接触到麝香呢? “这……老朽就不知了,可否给老朽看看五夫人平日里用的香料?”大夫提议道。 安平侯爷随即给福儿使了个眼色,福儿立即意会,忙到秦玉双的梳妆台前,寻找五夫人平日里用的熏香,猛然,她的目光落在一张药方上,微微蹙眉,伸手将药方也同时拿在了手中。 “这便是夫人喜欢用的味道,现在香炉中燃着的,也是这个香料。”福儿将香料递到大夫的手中,神色凝重。 大夫翻看了一下,放在鼻尖闻了闻,叹息到,“这是极其普通的香料,并没有什么危害。” 安平侯爷眸子一紧,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老爷……”福儿瑟瑟的道,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这个时候了,还吞吞吐吐干什么?你是五夫人的贴身丫鬟,平日里理应更注意才是。”安平侯爷斜睨了福儿一眼,言语中透着责备。 福儿忙将手中的药方拿出来,“这个药方,夫人在还没有去幽州的时候,天天喝,夫人说,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方,可以帮助夫人尽早怀孕,福儿不知……” 听福儿这么一说,安平侯爷猛地抢过她手中的方子,交给大夫,“大夫,你且看看,这方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大夫接过药方,看着上面罗列的十几味药材,眉心却是越皱越紧,看了许久,都不说话,但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大夫,可有问题?”安平侯爷观察着大夫的表情,试探的问道。 “侯爷,老朽看了这药方,这上面的十几味药材,都是上等的调理身子的好药材,可是,这其中有两样,是不能放在一起用的。”大夫沉声到,这是谁给的方子,竟这般恶毒! “哦?”安平侯爷一惊,拿过大夫手中的方子,更是在意了起来,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许,“那如果用在一起了,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大夫皱眉,有些为难的看着安平侯爷,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答道,“如果用在一起了,长时间服用,必定会导致永远也无法怀孕。” 话落,果然看到安平侯爷脸色顿时更加惨白了几分,“五夫人能怀孕,想必这药要没有喝多久。” 安平侯爷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方子,是谁这般恶毒?秦玉双心心念念想怀孕,她若是知道这点 ,定然不会喝这种药,必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刘香莲的身影,眼中的怒意更浓。 “老……老爷……五夫人她喝着药确实也不久,五夫人是从四夫人死了之后,开始让奴婢熬这药给她喝的。”福儿脸色也是惨白,没想到这被五夫人当做宝贝的药方,竟有这个作用,五夫人还浑然不知! “四夫人?”安平侯爷眸子一紧,“五夫人是从哪里得到这个药方的?” “五夫人说,这是四夫人留给她的。”福儿不敢有所隐瞒,将她所知道的全数都告诉老爷,她也是明白了,原来四夫人竟这般害五夫人!四夫人在世的时候,不是和五夫人最要好吗?为什么她会对五夫人做这样狠毒的事情? “杨木欢!”安平侯爷厉声喝道,眼中激射出一道历光,竟然是她! 他还以为是刘香莲所为,却原来是杨木欢在算计着,这个杨木欢,死了都不消停,都在算计着别人,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点便是安平侯爷也想不明白。 “五夫人小产,可是因为这方子?”安平侯爷再次问道,看向大夫。 “老爷,五夫人从幽州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喝过这个药,五夫人小产,怕是和这药方无关的。”回答不是大夫,而是福儿,此刻的福儿看到床上躺着的满脸苍白的秦玉双,也是皱了皱眉,夫人要是醒来知道这件事情,又怎能接受得了? 单是小产就足以给她沉重的打击了,又加上这四夫人……哎!福儿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侯门大院儿内的友情,可真是信不得啊!一不小心就踩入了别人设下的陷阱中,连这陷阱是谁挖的都不知道。 “侯爷,老朽说了,五夫人小产是麝香所致。”大夫重申道,随即转身走向大床,“侯爷,老朽再替五夫人把把脉,然后开一个调理的方子。” 说罢,大夫便走到床边,手搭在秦玉双的手腕儿上,细细诊脉,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夫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突然,好似寻思到什么,转眼看向安平侯爷,“侯爷,老朽能否知道这些天五夫人有何异常?” 安平侯爷自然是不知道的,看了一眼福儿,福儿立即回答道,“倒也没什么异常,不过……大夫人这几天,每日都替五夫人送汤来。” 话落,安平侯爷的眸子一紧,眼中的怒意更甚,却没有注意到大夫神色多了几分怪异,但又好似有些不确定一般,结束了诊脉,大夫便开了个方子,交给福儿,随即让福儿将香炉 中的熏香熄灭,打开所有门窗。 而正此时,秦玉双却突然醒了来,第一时间便是摸到自己的小腹处,“我的孩子呢?老爷……他可是保住了?” 秦玉双满含期待,但是转眼看到安平侯爷脸上的神色之时,她的心却是咯噔一下,瞬间明白过来。 “不,怎么会?老爷,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玉双要保住孩子的!”秦玉双情绪失控的大叫道,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掀开被子,走下床,可脚一沾到地面,整个身体便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夫人……”福儿一惊,忙上前想将秦玉双扶起来,“夫人,你别激动,要养好身子才是。” 秦玉双哪能不激动?她心心念念的东西,刚得到,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又失去了,她怎能接受得了? “啊……老爷,你答应过我的……我的孩儿……啊……”秦玉双痛不欲生,疯狂的叫着,捶打着地面,便是连福儿极力阻止都阻止不了她。 安平侯爷看着完全失控了的秦玉双,眼中却不是怜惜,而是不耐烦。 秦玉双巨大的动静传到厅中,厅中的人更是神色各异,安兰馨亦是猜到了里面的状况,秦姨娘肚中的孩儿定是没保住,不知为何,她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自从知道秦姨娘怀孕之后,她便一直担心不安着,每日都到无双阁,极力讨好秦姨娘,说了无数的好话,可她却不确定秦姨娘是不是受用,她每晚一想到秦姨娘可能会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不会疼爱她了,每夜每夜的睡不着觉,就连伺候她的梅香也说她这些时日憔悴了不少,梅香又怎知道她心中的苦闷? 现在得知这个消息,对秦姨娘来说,或许是晴天霹雳,但是对她来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乐意见到这个结果的,她甚至还有过邪恶的念头,可最终还是打住了。 现在秦姨娘失去了她肚中的骨肉,应该还会如以前那般疼她的吧! 安兰馨如是想着,脸上虽然带着哀戚,但眼底闪烁着的光芒,却是泄露了她的心思,安宁一早便观察着安兰馨,将她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心中了然,淡淡的转开视线,落在大夫人的身上,大夫人听到里面的凄惨的叫声,丝毫都没有掩饰她脸上的幸灾乐祸。 大夫人想到什么,眸光微转,大步走向秦玉双的房间,此时不进去看她的下场,更待何时? 大夫人推门而入,看到地上的秦玉双,心中的得意更浓,但脸上却满是怜惜与悲戚,大 步走到秦玉双的面前,试图将她扶起来,“五妹,你要看开些,这孩子许是和你无缘,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要是这般气坏了身子,可又如何是好?” 秦玉双听到这声音,身体一怔,木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满脸关切的大夫人,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她牢牢的按在地上,“刘香莲,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容不下我的孩儿,你杀了她,是你杀了他!” 秦玉双疯狂的吼叫着,不停的抓扯着身下的大夫人,大夫人也是没有料到秦玉双会有如此举动,这般虚弱了,还能将她推倒在地上,脸色一变,一用力,将身上的秦玉双推开,这力道让秦玉双跟着摔在地上,大夫人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被秦玉双扯乱了的衣服,“五妹,你疯了吗?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难过,但你也休要血口喷人,冤枉了好人!” “哈!好人?你刘香莲也是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这般恶毒,连老爷的骨肉你都不放过,你死了一定会下地狱的。”秦玉双厉声吼道,又想朝着大夫人冲过去。 大夫人看到她的动作,忙躲到了安平侯爷身后,“老爷,妾身好心关心着五妹,她竟如此不领情,老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安平侯爷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些时日都在替玉双熬汤?” 大夫人怔了怔,却是十分镇定的开口,“是,妾身想替五妹补补身子,这样她肚中的孩儿也会长得更好。” “刘香莲,你放屁!你分明就是想害了我肚中的孩子,这事情定和你脱不了干系!”秦玉双顾不得许多,大声骂道,这个时候了,她还如此虚伪,此刻,她恨不得扒了刘香莲那张虚伪的皮。 大夫人脸上一沉,“五妹你可不要乱说!今天我们就请老爷来评评理,这些天,我真心实意的给你示好,替你熬汤,你倒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哪一次是喝了的?” 秦玉双皱眉,就连安平侯爷的眉峰也是拧得更紧,香莲送来的汤,玉双没喝?这一点他之前倒是不知道。 “不是那汤,你也是在其他地方动了手脚。”秦玉双依旧不松口,这个府中,除了刘香莲会对她动手,还会有别人吗?她的孩子好好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小产了? 秦玉双痛心之余,就只剩下不甘,无论如何,她都要弄清楚,若是证明了刘香莲害了她的孩儿,她定要让老爷为她做主,让刘香莲付出代价。 “五妹,你说这话,可要有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0) ,“福儿,将东西给三小姐喝了。” 福儿一怔,顿时停了下来,“是,夫人。” 说罢,福儿便松开安兰馨,随即走到桌边,将上面的那碗汤端了过来,这碗汤正好是安兰馨今天一早给秦玉双送来的那碗,“三小姐,喝了吧!” 安兰馨被打得浑浑噩噩,浑身犯凉,此刻看到那碗汤,不知为何,她总是觉得,这汤喝不得! “怎么?不喝?这是你送来的,你怕什么?还是你在这碗汤中下了药,这么小小年纪,便和你那短命的娘亲一般歹毒心狠!想要继续谋害我不成?”秦玉双冷哼道,把玩着手中那细小的针,杨木欢欠她的,她都要从她的女儿身上讨回来。 “不,秦姨娘,馨儿没有……馨儿没有下药。”安兰馨忙不迭的摇头,表明自己的清白,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痛,她都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脸肿成什么样子了,她不想再这般继续被秦姨娘责打,可秦姨娘会放过她吗?答案她隐约能够猜得到,若是娘亲真的这般算计秦姨娘,秦姨娘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娘,你可知道,馨儿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既然没下药,你便喝给我看。”秦玉双眸光一凛,瞪向安兰馨。 “不,馨儿不喝……”安兰馨依旧摇头,她知道,若是自己喝了这碗汤,定是要后悔终生,可是,她的拒绝在秦玉双面前又会起到作用吗? 她小瞧了秦玉双的坚持,秦玉双见她不喝,声音更是冷了几分,“福儿,三小姐既然不喝,你就喂她喝!” “不!”安兰馨眼神更是惊恐。 “是,夫人。” 福儿朝着安兰馨逼近,安兰馨看着那碗汤,好似那是要人命的毒药一般,不停的往后退,她此刻想逃,只有逃出了这个房间,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安兰馨如是想着,忆起方才自己进这房间的时候,是多么的欢喜啊,可是现在……这似乎就是她的地狱,而她一心想讨好的秦姨娘,就是那地狱中的修罗。 安兰馨仓惶的起身,拔腿就跑,可是,她刚跑出一步,便被福儿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衣裳。 “想跑?”福儿就着她的衣裳狠狠一甩,安兰馨顿时被重新摔回到地上,福儿整个人更是跨坐在她的身上,单手捏住她的下颚,掰开她的嘴。 “唔……唔……”安兰馨挣扎,可是,她的挣扎似乎没有丝毫作用,更是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快,给我灌下 去。”秦玉双在床上指挥道,福儿丝毫也没停下,掰开了安兰馨的嘴,就这么灌下去,安兰馨便是不想喝,那汤也顺着她的喉咙,流入了她的肚子。 “咳咳……咳咳……”安兰馨一阵呛咳,捂着喉咙,虚弱的看着床上的秦玉双,“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一抹阴笑浮现在秦玉双的脸上,“喝了什么?一个时辰后,你自然就知晓了,另外,看在你叫我一声秦姨娘的份上,我还是要事先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跟我住在这岁兰轩中,福儿每日会给你送一碗药,你慢慢享受。” 秦玉双将那张药方轻轻一抛,那药方在空中几个旋转,落在了安兰馨的面前,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口中说的药,便是这方子上的药。 “你……”安兰馨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面前的药方,又看向秦玉双,如果按照她所说的,这药方会让人无法怀孕,那么她若是喝了……此时的安兰馨,如果不是因为方才脸被打得红肿不堪,此刻早已经惨白如纸。 “我怎么?馨儿哪,知道什么叫报应吗?这就是报应,你娘种下的恶因,报应在了你的身上。”秦玉双冷笑,杨木欢想让她无法怀孕,那么她就将同样的药,给她女儿吃,杨木欢啊杨木欢,若是你知晓我会用你对我的方法,来对付你的女儿,你会不会连死了都不能瞑目? 哈哈!她就是要让杨木欢死了也无法瞑目! “秦姨娘,馨儿求你,求你别这样对馨儿,馨儿代娘亲向你道歉……馨儿……”安兰馨嘤嘤啜泣,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除了求饶,她还能怎样? 但秦玉双却丝毫不理会她的道歉,反而更觉讽刺,“道歉就可以弥补一切吗?馨儿,你未免也太天真了,福儿,将三小姐关进黑屋子中,好好伺候着!” 秦玉双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的,让人头皮发麻,天知道,那所谓的“好好伺候”会是怎样的伺候?! “姨娘……秦姨娘……”安兰馨大声的呼喊着,整个人被福儿拖了出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嘶喊得太过用力,她的嗓子渐渐发疼,好似有一只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一般。 安兰馨被带到了那所谓的黑屋子里,正在岁兰轩的角落处,一个十分小的房间,推开门,甚至还有老鼠四处乱窜,福儿将安兰馨推了进去,冷声交代道,“三小姐,你乖一些,听话一些,受的苦便少一些,你明白了吗?谁叫你是杨木欢的女儿呢?” 说罢,福儿看了地上的安兰馨一眼, 走出门,将门拉上,并且落了锁。 “福儿姐姐……”安兰馨见此状况,忙爬起来,不停的拍打着门,“福儿姐姐,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不要待在这里……” 安兰馨看着周围的一切,门关上之后,这个房间就连窗子都被封了起来,几乎是没有任何光线照进来,名符其实的黑屋子,老鼠的唧唧的叫声让她心中瑟缩了一下。 “啊……”感受到什么东西爬上了她的脚,安兰馨心中一怔,赶忙踢开,那是老鼠,“福儿姐姐,你放我出去啊……” 安兰馨叫着,喊着,喉咙的痛越发的剧烈,渐渐地,她好似连声音也变得嘶哑,叫喊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安兰馨发现她的状况,整个人才好似真的置身在地狱中一般。 “……”安兰馨努力的想要发声,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她都无法说出一个字,想着秦姨娘方才的话,安兰馨明白了过来,原来……原来秦姨娘她毒哑了她! 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这个事实让安兰馨如遭雷击,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一切都会迁怒到她的身上? 脑中浮现出南宫将军的身影,她现在成了一个哑女,便是以后再努力,怕也配不上将军哥哥了! 想到方才绣的那一对鸳鸯,虽然她告诉二姐姐,那是将军和二姐姐,可是在她心里,她期望的,却是她和将军哥哥在一起,现在……闭上眼,安兰馨手紧握成拳,她不甘,她为何这般命苦? 听雨轩中,安兰馨在岁兰轩的声音渐渐的没了,安宁和六夫人依旧喝着茶,却始终都没有言语,安宁似乎不愿说话,而六夫人见安宁如此,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二小姐总是让她觉得高深莫测。 之后的好些天,秦玉双在岁兰轩中静养,安宁倒没有再见到安兰馨到她的听雨轩来,安宁特意让碧珠打听了一下,据说,三小姐去了她外公家小住一段时日。 安宁听到这消息,却是不置一词,这一日,安宁带着碧珠出了侯府,倒是没有做男装打扮,就是安宁平日里的装扮,街上人潮攒动,十分热闹,在经过一处酒楼之时,马车倏然停了下来,安宁微微蹙眉,正要掀开帘子看个究竟,一把扇子却先一步挑开了帘子,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张玩世不恭的俊脸,以及那闪烁着奕奕神采的桃花眼。 “远远就看见安平侯府的马车,下来一探究竟,看来我苏琴今天运气不错啊,果然是你,二小姐!”苏琴 满脸笑容,心中雀跃至极,前些时日,他和苍翟出了一趟京城去办事,这两日才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有如此的好运气,竟遇到了最想见的人! “安宁有劳琴公子惦记了!”安宁嘴角微扬,却是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的身后,没见到那一抹身影,不知为何,倒有些怅然若失。 精明如苏琴,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心中叹了口气,刚见到佳人,正高兴着呢!可佳人的一个动作,却如一盆冷水浇在了他的头上,心中暗叹,他苏琴前二十多年是不是太顺风顺水了,老天爷竟如此捉弄他,挥开心中的失落,苏琴笑得更是畅快,“宸王殿下在楼上呢!” 安宁心中一怔,脸上随即浮出两抹红晕,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请琴公子代安宁向宸王殿下问好了,如若没事,安宁便先走一步了。” 她方才是太大意了,苏琴这个未来的丞相,别看他吊儿郎当的,但那双眼可是精明的很呢!他又如何看不出她的一个小动作? 安宁脸上的羞红,让苏琴一时之间看得呆了,听她说要先走一步,顿时反应过来,促狭的笑道,“要向宸王问好,便自己去问,我苏琴可不是好指使的!” 说罢,便吩咐同在马车上的碧珠,“快些扶你家小姐下马车,宸王殿下在楼上等着呢!” 安宁眉心皱得更紧,心中大窘,苏琴这明显就是在揶揄她,可想到许久不见的宸王,便也没有在意那么许多,径自下了马车。 “请吧!”苏琴一袭白色锦衣,整个人格外的风流倜傥,那双桃花眼更是不失时机的朝着安宁眨呀眨的。 安宁见他这般殷勤,禁不住好笑,她倒是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苏琴会成为东秦最年轻的丞相。 进了酒楼,苏琴的雅间在二楼,经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谈论着安平侯府,安宁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你听说了吗?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安平侯府四夫人的墓,竟在一夜之间被掘了。” “哎呀,像那种大户人家,定是有人惦记着那里面的陪葬品呢!” “陪葬品?是不是因为陪葬品,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却听说,那棺材都空了……你们该是知道什么意思了吧?” “你是说……” “不是我说,是我听人说,怕是做了什么恶事,人家连她的墓都不放过了。” “那安平侯府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前些时候出了个不要脸的大小姐 ,现在又出这等子事情。” “别说了别说了,安平侯府好歹也是四大世家之一,那安平侯爷和大公子又在朝为官,听说前些时候安平侯府的大公子还升了官儿,皇上赐给了府邸,这四夫人据说是大公子的亲娘,不知道这墓被掘,大公子又会有如何反应呢!” 安宁听着这对话,眉心却是越皱越紧,杨木欢的墓被掘?这她倒是刚才听说。 陪葬品?安宁是知道的,杨木欢出殡之时,十分简单,这陪葬品怕是没有多少的,而唯一的可能……安宁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秦玉双啊秦玉双,果然是狠! 人死了,连墓都不放过! 安宁重新迈开了步子,走到二楼的雅间,一进雅间,便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手指习惯性的摩挲着腰间垂挂的配饰,许是听到身后有了动静,苍翟回头,脸上不复平日里的淡漠,整个人好似重新找回了温度,“你来了。” 温润浑厚的嗓音,让人禁不住沉醉,便是安宁听到这声音,也觉浑身舒畅。 “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你们有什么悄悄话,只管说,就当我不存在。”苏琴大模大样的进了雅间,径自在椅子上坐下,闲适的喝着茶,让人家说悄悄话,他却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眉宇之间还隐约带着促狭的意味儿,摆明是要光明正大的听人家的悄悄话。 安宁嘴角微抽,什么悄悄话?好似她和苍翟有多亲密一般,对安宁来说,她对苍翟的感觉确实不错,苍翟看她的眼神,她不是感受不到那其中的情义,但她却是个聪慧的女子,在苍翟对她说出他不回北燕国是因为仇恨之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身上肩负着的或许是和她一样的使命。 那日在郊外,他问她可愿和他一起……她不得不承认,那时她的答案是随着自己的心走的,在他身旁,她能感受到安宁与温暖,这个男人,对别人冷若冰霜,不爱搭理,但是对自己,却好似另外一个人呢! 苍翟听苏琴这么说,却也没有避讳什么,径自走向安宁,却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坐下,动作自然得好似做过了千百遍一样,这不禁让安宁脸上刷的通红,脸上微烧,让苏琴也是吃惊的掉了下巴。 他什么时候曾见过这样的苍翟?便是知晓他喜欢安宁,可旁若无人的牵着她的手,许久都似还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苏琴顿时觉得自己看花了眼,尤其是安宁脸上那诱人且甜蜜的红晕,让苏琴心中划过一丝失落,他虽然接受安宁 和苍翟,但他始终都是喜欢安宁的,自己喜欢的女子,因为另外一个人而露出如此娇羞的神色,心里怎么都有些不是滋味儿,想到自己方才的话,他倒是有些后悔了,别人能当他不存在,可他自己呢……心中酸酸的味道不断的弥漫,苏琴终于是起身,“我先走了!” 语气不若方才那般吊儿郎当,即便他有心不露出任何破绽,但此刻也是有些破功。 安宁微怔,苍翟的眸中却是多了一丝异样,苍翟是何等聪明的人,此刻苏琴的举动不似以往,要是以往的苏琴,定会在一旁看着好戏,时不时的促狭几句,想到他之前对苏琴的怀疑,此刻心中倒是多了几分肯定。 苏琴也是喜欢宁儿的么? 苏琴是他的好友,无论什么他都可以给他,但是唯独宁儿不行! 这一点在苍翟的心中尤为坚定,握着安宁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看着苏琴的背影,苍翟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苏琴,明日我生辰,你可别忘了。” 要是在以往,他不会多做提醒,苏琴自然是知道他的生辰的,但今天却不同。 苏琴的背影顿了顿,也是意识到方才自己是不是让苍翟察觉出什么了?心中暗自懊恼,他虽喜欢安宁,但苍翟也是他这辈子都不会舍弃的朋友,暗自压下方才心中的失落,转身看向苍翟和安宁,好看的眉峰微挑,桃花眼闪啊闪,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我怎么能忘?对了,明日你生辰,我现在去一趟八珍阁,将二公子也邀请来,那个二公子,听说上次皇上下圣旨要他去送四国宾客,他竟然抗旨,看着他那般小,倒有几分胆量,明日可不能少了他!” 说着,骚包的展开折扇,轻摇着走出了雅间。 安宁还没从苍翟明日生辰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听到苏琴说要去找二公子,嘴角微抽,就连苍翟的脸色也是多了一抹异样,等到苏琴走后,苍翟才爆发出爽朗的笑声,“这个苏琴,怕是要落空了,他怎知道,他要找的二公子方才就在他的面前呢!” 那二公子不就是宁儿么? 安宁嘴角也是扬起灿烂的弧度,是啊,自己便是二公子,苏琴现在去八珍阁,又怎可能找得到她呢?他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正想着,安宁感受到自己被苍翟握住的手,传来一丝异样,苍翟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微痒,但更多的却是说不尽的暧昧,但安宁此刻却丝毫没有要抽回手的念头,就这样任凭他握着,心中亦是有安心弥漫开来。 “明日我生辰,我本不想操办,但舅舅却执意要在宸王府宴客,你可否答应我,明日来宸王府,我……”苍翟说的小心翼翼,似害怕安宁拒绝,又似在下什么决心一般,顿了顿,继续说道,“明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我答应。”安宁点头,对上苍翟的视线。 苍翟脸上一喜,好似得了天大的宝贝一般,此刻的他倒不像是威严的宸王,握着安宁的手紧了紧,眼中更是多了几分坚定,明日,他要带宁儿去见她! 二人在雅间里待了许久,自始至终,苍翟都没有放开安宁的手,便是在苍翟送安宁回侯府的途中,她的手也是静静的躺在苍翟的大掌中,直到到了侯府,苍翟才满脸不舍的松开她的手,素来不会将情绪写在脸上的苍翟,此刻犹如一个陷在爱情中的小伙儿,贪念二人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宁儿没对他承诺表示什么,但她任凭自己牵她手的举动,就已经表明了她的心意,她不排斥自己,这一点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收获了。 “宁儿……”苍翟猛然叫住刚走到侯府门口的安宁,依然心有不舍,跳下马车,走到安宁身旁。 安宁抬眼看着苍翟,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得他浑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送你进去。” 说罢,便执起安宁的手,没有等安宁反应过来,便拉着她,走进侯府的大门,天知道,他挣扎许久,依旧是不舍这般早的离开,索性就大胆的再享受一会儿那种让他温暖的感觉。 安宁顺从的走在苍翟身旁,而跟在二人身后的碧珠,却是满脸的笑容,宸王果然是很喜欢小姐呢!若说整个东秦国,能配得上小姐的,便只有宸王殿下,再就是南宫将军了,看小姐和宸王殿下的背影,当真是和谐极了。 宸王殿下对小姐这般小心翼翼的呵护,比起某个叫飞翩的臭男人,可是要体贴太多了! 听雨轩内。 很意外的,昀若今日倒是在院中晒着太阳,看到安宁回来,心中一喜,但随即看到另外一抹身影,却不由得微微皱眉,二人视线一个碰撞,但又很快的闪开。 苍翟朝着昀若点了点头,他一早便知道这个昀若公子住在听雨轩里,他本是想将安宁送回了听雨轩便离开,可此刻他却是不想走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朗声开口,“宁儿,可否带我去看看你的药庐?” 宁儿那毒药的威力,他可是见识过的,想起宁儿的那本《毒典》,微微敛下眉眼。 “好啊!你跟我来 。”安宁一听到药庐,心中更是来了兴致,她正好有一样东西要给苍翟看呢!拉着他的手,二人匆匆的走进药庐。 药庐不大,但也算五脏俱全,什么都有。 苍翟进了药庐,扫视了一眼药庐中的摆设,随即开口,“宁儿,你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将《毒典》给我看上一眼吗?” 苍翟在提到“毒典”二字之时,深邃的眸中划过一丝异样,似痛苦,又似隐忍,整个人也好似有了细微的变化,尤为怪异! ------题外话------ 明天小苍苍生辰哦,貌似有点儿小福利,嘿嘿~谢谢姐妹们支持哇 九十三章突如其来的一吻 苍翟提到这事,安宁也想了起来,她是曾答应过他,不过……敏锐如安宁,此刻却是察觉到了苍翟的异样,这异样是因为《毒典》吗? 安宁没有多说,从一个不起眼的暗格中,拿出了那本毒王秘藏,递给苍翟,自始至终,她的双眼都没有从苍翟的身上移开,但苍翟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时,那深邃的眸中明显多了一丝阴沉,便是内敛如他,也没有掩饰掉那份锐利。 苍翟从安宁的手中接过《毒典》,大掌隐隐颤抖,虽然他极力压制,但翻书的动作却依旧看得出几分颤抖与急促,书在他手中一页一页的翻转,最后苍翟终于停住了,那炽烈的目光停在那一页上,小心翼翼的扫过上面的每一个字,好似生怕看漏了任何一个字。 “没有解药……”终于,苍翟整个人好似掏空了一般,身体也是微微摇晃,眼中除了痛苦,隐忍,愤慨,又多了些失望,口中喃喃,“没有解药。” “苍翟。”安宁下意识的握住他的手,眼前的苍翟让她心中一痛,她从来未曾见过这样的他,方才他的举动全数落在她的眼里,她更加肯定了苍翟的异常,以及造成他异常的原因。 没有解药?安宁听着他的呢喃,目光落在被苍翟翻开的《毒典》上,上面的几个字落入她的眼中,安宁心中也是一怔。 七星海棠! 这一页正好记载着关于七星海棠的一切,特性,功效,配方,以及……解药。 这本《毒典》早已经被安宁记在了脑海里,没有谁比她更知道,关于七星海棠的解药的相关记载,这种毒被列为天下十大剧毒之首,不仅是因为这种的毒的霸道,还因为,它无解! 没有解药,中此毒,必死无疑! 感受到苍翟大掌中渗出来的汗水,安宁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想起苍翟曾经要求看《毒典》的事情,那似乎是在自己用七星海棠吓了舞阳公主之后,那么他要求看《毒典》是为了七星海棠?!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苍翟为了因为七星海棠而产生如此巨大的波动?苍翟平日里的内敛,她是知道的,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男人,此时的他会是这般模样。 “苍翟……”安宁不安的叫着他的名字,见他目光依旧闪烁着,身上勃发的凌厉,让人倍感压力,似乎还没有从心中的梦魇中挣脱出来。 听到安宁的声音,苍翟心中微怔,目光落在安宁担心的脸上,意识到什么,苍翟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闭上眼,似在克制着,终于,等到他睁开眼之时,那深邃的眸中已经察觉不出方才些复杂的情绪了,平静得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没事,将这东西收好。”苍翟柔声开口,将《毒典》合上,交还给安宁,心中亦是懊恼,他面对方才看到的,终究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宁儿那般聪慧,定是看出了什么,自己似乎让她担心了。 安宁的眉峰却并没有因为他的恢复而舒展,将《毒典》收好,安宁自然而然的主动将手放进了他的大掌之中,心思却依旧在方才的事情上,脑海中盘旋着无数的疑问与猜测,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因为她知道,苍翟此刻已经恢复了,她若是再提起,只会让他再次痛苦罢了! 苍翟感受到她的贴心,脸上展露出一抹笑容,宁儿啊宁儿,若是别人,怕早就开口问他是怎么回事了,但她却选择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给他支撑与温暖,这样的女子被他遇到了,当真是他的运气! 握着安宁的手紧了紧,似乎是要永远将她牢牢抓住。 药庐外,透过药庐的开启的门扉,昀若看着药庐中的两人,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失落,他当然知道宁儿丫头对《毒典》的宝贝程度,自从宁儿丫头得到那《毒典》之后,便再也没有拿出来给人看过,但她似乎对这个宸王无所保留,不仅如此,宁儿丫头对自己的关心和对宸王苍翟的关心,似乎有些不一样。 嘴角溢出一丝苦涩,昀若淡淡的别开眼,不去看药庐中十指交握的两人…… 当晚,安平侯府倒是闹开了,四夫人杨木欢的墓被掘了,大公子安洛枫回来大闹了一场,要安平侯爷彻查此事,安平侯爷当场呵斥,称墓被掘,是因为盗贼看上了陪葬品,明显就是不予理会,杨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1) 走,也用不着这般护着吧! 猛然,苏琴的身体一怔,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豁然开朗,那双桃花眼更是倏地睁大,看着苍翟和安宁消失的方向,张大嘴,满脸的尴尬…… 竟然……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也难怪苍翟会将安宁护着了,他自诩聪明,连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安宁方才那模样明明就是羞得不像话,能有什么让一贯镇定自若的安宁都那般羞涩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子又是男子喜欢之人,单是用脚趾头想,也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了! “苏琴啊苏琴,真是不长眼,你方才莫不是破坏了兄弟的好事?”苏琴懊恼的呢喃,收好的折扇更是重重的打在门扉上,但是下一秒,他的心中却是多了一丝失落,看着人影已经消失了的方向,暗自叹了口气。 而此时的安宁,靠在苍翟的怀中,原本僵硬的身体,早已经放松了下来,她从方才那一吻中回神之后,一路上,苍翟的紧张她也是看在眼里,直到二人落地,安宁才从他的怀中出来。 怀中暖软的身子离开,苍翟有些怅然若失,想到自己欠安宁的解释,忙开口,“宁儿,方才是我不好,是我冒犯了,我只是……情不自禁……” 一句情不自禁,让安宁的俏脸又红了红,但这一次,她倒是比起方才多了几分镇定,她不觉得他方才是冒犯,许是自己的反应让他担心了,不过,想到自己方才的窘态,安宁却不想轻易的放过这个始作俑者,敛了敛眉,“宸王殿下对谁都这般情不自禁吗?” 言语中隐隐包含着的不悦,让苍翟眉心微皱,更是紧张了起来,他从来未曾这般在意过别人的感受,自己果真是惹得她生气了啊! “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苍翟认真的看着安宁,眼中的坚定,似乎她无论说什么,他都会照着去办。 安宁眸光微转,留意到他们此刻已经在飞花小筑中,想到什么,对上苍翟的视线,“告诉我一个关于你的秘密。” 她本不想探寻他的秘密,但是,经过刚才,她却改变了心意,她想知道关于他更多的事情,想到昨日在听雨轩药庐中,苍翟的失常,此时的安宁不想再继续沉默下去。 苍翟身体微怔,一股戾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双眼更是萦绕着散不尽的悲伤与愤恨。 安宁上前握住他的手,似乎是在传递给他力量,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苍翟闭上眼,身体依旧隐隐颤抖着,安宁看着他脸上的 复杂表情,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苍翟的声音才在她的头顶响起。 “你知道我身份,我的身体里流着北燕皇室的血,在那北燕的皇宫之中,唯一纯洁的,便只有娘亲,娘亲最疼的就是我,自从我出生之后,娘亲从不让我离开她的身边,便是晚上,她也守着我,她说,我是她生命的延续,是上天赐给她最大的宝贝。 为了我,她拒绝侍寝,不止一次的惹得那人大怒,我知道娘亲不惜触怒那人都要守着我,是因为她害怕她一旦离开我的身边,那些人就会有机可乘,对我下毒手,可是,她保住了我,自己却……” 说到此,苍翟顿了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那年我八岁,娘亲的头枕在我怀中,她看着我,对我笑,笑得像个孩子,我知道,那时她在努力的要记着我,过去的四十九天,都是这样,她开始还记得她曾经的过往,记得她还是昭阳长公主的岁月,可是越往后的日子,她忘记得便越多,我知道,她那样贪念的看着我,是不想忘记我,直到死时,她依然看着我…… 我亲眼看着她痛苦,看着慢慢的忘记许多事情,看着她眼中的不舍,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救她,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能保护娘亲?为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我而去?我更恨北燕皇室,恨北燕三大望门,我娘亲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而已,为何他们容不下娘亲,更要赶尽杀绝!还用那样残忍的方法对待她!昨天我才知道,那种毒,竟是没有解药的!” 苍翟说得十分平静,好似他口中正述说着的故事,和他无关一般,可是,正是这样的平静,却是让安宁心中更是震撼,联想起许多事情,安宁此刻也是明白了。 苍翟为什么会因为七星海棠而情绪波动,原来是因为昭阳长公主正是死于七星海棠之下啊! 想到《毒典》上关于七星海棠的记载,那种毒,无色无味,中了的人不易察觉,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中毒之人会在痛苦中,慢慢忘记所有想要记住的记忆,先摧毁人的心智,再摧毁人的身体,直到那人死,身体残破之时,人亦是变成痴儿。 安宁握着苍翟的手紧了紧,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被害死,这样的痛苦与恨,她并不陌生,她没有想到,昭阳长公主会是如此死法! “那一晚,风雨交加,我抱着娘亲的尸体,就在娘亲的寝宫中,那个人,北燕皇帝在娘亲断气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便来了,他甚至没有看娘亲的尸体一眼,便命人将我和娘亲分开,下令将我连夜驱逐。 我不在乎是不是什么皇子,更不怕被他驱逐,但我要娘亲,哪怕是娘亲的尸体,我也要带走,可是,他却不理会我的意愿,亲手拖着我,将我拖出了娘亲的寝宫,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娘亲的距离越来越远,我恨,恨他为什么这般残忍,他们害了娘亲,连尸体都不让我带走。” 苍翟的声音和身体都隐隐开始颤抖,一睁眼,那浓烈的恨在他眼中剧烈的燃烧着,安宁震撼之余,便是心疼,心疼那个八岁的男孩,她的娘亲死时,自己已经十二岁,而苍翟那时,却只有八岁,一个八岁的孩子便要承受如此的丧母之痛与杀母之仇,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八岁时,刚丧母,便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驱逐,那时的他,是如何走出北燕国的? 想起北燕皇帝,那日在昭阳长公主灵位前,她看得出他对昭阳长公主是有情义在的,可身为父亲,他如何对自己的儿子下得了如此的狠心?!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为娘亲报仇,北燕皇室,北燕三大望门,总有一天,我苍翟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之日,便是要他们付出代价之时!”苍翟眸中的恨此刻已经转为坚定,为了那一天,这么多年,他不停的在做准备,他要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摧毁北燕皇室以及三大望门。 安宁知道,北燕凤家,詹家,墨家三大望门和北燕皇室相互制衡,是不输于北燕皇室的存在,苍翟的仇家竟囊括了北燕最强大的四个家族,可想而知,要报这仇,并非易事。 想到前世,苍翟回了北燕国之后,她陆续听到的关于那边传来的消息,安宁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这一天,不会太远!” 听到安宁的声音,苍翟表情柔和了些许,回握着安宁的手,“对,这一天不会太远!” 前些时候,他正和苏琴秘密去了一趟北燕境内,为的就是壮大自己的力量,为了这一天快些到来,他早已经在做部署,他也希望早些报完仇,那时,他才可以给安宁一个完整的幸福。 不管她对自己的心意如何,他都要牢牢的抓住她,十多年前,他无力抓住娘亲,看着娘亲死在自己的怀中,这一次安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她便是不爱自己,他也要努力让她爱上! “跟我去个地方!”苍翟开口,语气更是坚如磐石。 安宁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等到二人到了目的地之时,安宁心中多了一丝了然,这是天灵寺,苍翟带她来这里,应该是…… 不多久, 二人便到了那个专门安放着昭阳长公主灵位的房间内,再次来到这里,安宁的心境比起上一次有些不同,她也是很吃惊,苍翟会带她来这里。 在东秦百姓眼里,昭阳长公主那般高贵圣洁,似仙女一般的存在,可谁能料到,那个被整个东秦国敬仰着的昭阳长公主远嫁北燕之后,命运竟那般凄惨。 想到那日自己在这里偷偷听到的内容,南宫彦和北燕皇帝这两个男人中,昭阳长公主真正爱的人到底是谁? “娘,翟儿来看你了,还带了一个人,你一定会喜欢她的。”苍翟跪在昭阳长公主的灵位前,在这里,他一改往日的冷漠,以及方才浑身弥漫的恨意,温和了许多,他昨日便已经决定带安宁来见娘亲了。 安宁跟着跪在苍翟的身旁,对着灵位拜了拜,看着那灵位,苍翟他定然不知道自己曾经来过这里,想到上次来遇见的人,苍翟那般恨北燕皇帝,若是知晓自己曾在这里见过他,还答应帮他忙,不知道会如何想? 安宁是聪明人,不该说的,她便不会说,这也是为了苍翟好。 “当年,娘曾对我说,若是遇到喜欢的女子,定要带给娘看看,娘,今日翟儿便兑现承诺来了。”苍翟并不避讳,对于安宁的喜欢,经过了方才他对自己内心的深度认识,他也不会再刻意掩饰什么,他喜欢安宁,那喜欢甚至已经变成了爱。 安宁听他如是说,心跳漏了一拍,想到方才的那一个吻以及心中的触动,安宁脸上亦是浮现出一丝坚定,“长公主,你放心,宁儿会替你照顾苍翟。”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十分重的承诺了。 苍翟心中一动,眸中更是多了丝雀跃,宁儿她……照顾他?虽然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字,但却如一只手,有力的拨动着他的心弦。 苍翟在心中对这灵位暗自承诺,娘,总有一天,翟儿会再带宁儿来祭拜您,到了那时,她便是以您儿媳的身份! 这辈子,他非安宁不娶! 这一日,苍翟生辰,崇正帝在宸王府设宴庆贺,但始终不见主人出现,崇正帝让人寻遍了整个府邸,没有丝毫收获,便自己招待着众宾客。 宾客中,威远大将军还未到宴席开始,人就已经离开,苏琴公子替主人招待宾客,喝得烂醉如泥,宴会结束后,铜爵便将苏琴直接安排在宸王府歇下。 一整天,安宁都和苍翟在一起,到了深夜,苍翟才将她送回安平侯府,苍翟回到宸王府时,听闻苏琴大 醉,赶过去看他,推开门,却听见苏琴口中无意识的呢喃着。 “宁儿……” 苍翟皱眉,看着床上醉倒的苏琴,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安宁的呢? 想到那日在皇宫他提及的事情,那个时候,苏琴便已经喜欢上安宁了吧?苏琴平日里玩世不恭,但他竟将这件事情竟一直放在心底,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是因为什么,苏琴是不想让他心理有负担啊! 确定苏琴睡着,苍翟才关上门,退出了房间,不过这一夜,他却整夜无眠,书房中,他快速的写下几封信函,交给了铜爵,让他连夜送出去,为了宁儿,为了复仇,他必须加快强大的步伐才行! 安平侯府,听雨轩内。 自苍翟生辰过了月余,这段时间,苍翟每日都会到听雨轩来,安宁自知道他的过往后,心里对他更是多了丝疼惜。 药庐中,安宁看着面前的那三颗种子,心中五味杂陈,能得到这七星海棠的种子,她本是十分高兴的,可是,如今这小小的三颗种子,却好似有千斤重,压在她的心里,昭阳长公主因七星海棠而死,她还要培植这三颗种子吗? 苍翟不说,但她看得出苍翟对这种毒的怨恨,那毕竟是折磨了他娘亲,害他娘亲惨死的罪魁祸首啊!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正此时,碧珠匆匆进了药庐,“小姐,刚收到表少爷那边送来的信,似十分急的样子。” 说着,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信,递给安宁,自从碧珠知晓安宁的这些事情之后,安宁便让碧珠和外面送信的人接洽,安宁展开信,但看了上面的内容时,眸光微敛,“我要出去一趟。” 说罢,立刻回了房间,拿了一个包裹,便从侯府后门出了侯府,到一处客栈内换好了一身装束,等到安宁再次出来之时,已经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了。 玉树临风,温润雅致,那不是二公子又是谁?! 琳琅轩内,云锦早已经等在了那里,八珍阁有海飒等着,安宁不方便出现,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见面的地点改到琳琅轩中,以往镇定的银面公子,此刻不停的踱着步,银面的遮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多次看了看门口,依然不见安宁到来,要是平时,他等多久都没有什么,但是今天,他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安宁,只为了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 “表哥,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何事?”安宁进了房间,也是瞧见了云锦不同 往日的急切,信上说有要事,立即相商,却没有说明到底是什么要事。 “宁儿,你可来了,你知不知道……我……我们……”云锦猛地上前抓住安宁的手臂,太过急切的他却没有注意到力道,弄疼的安宁,意识到安宁皱眉,忙又松开她的手,“宁儿……我不是故意的,可弄疼你了?” 安宁瞧他如此,更是觉得事情不寻常,“表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这一问,立刻将云锦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你知道吗?上次你让我去买的那座废山,前些时候我得到消息,那里有人发现了金子,我派人去查看,今早传回了确切的消息,那座山上,竟然蕴藏着一个金矿,一座金矿啊!” 云锦激动至极,要知道整个四国大陆,只有北燕国有两座金矿,西陵有一座,东秦更是从来未出现过啊!一座金矿对东秦,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震撼啊! 谁能想到那一个鸟不生蛋的虞山,竟是这么一个天大的宝贝! “恭喜表哥了。”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虞山有金矿,她前世便知道,所以才会让云锦早些时候去将那虞山买下来,记得前世,那虞山被另外一个人购得,发现金矿之后,更是凭着这座金矿短短一年之间,就成了东秦国内除四大世家之外的又一股势力,在财富上,更是超越了四大世家。 金矿的重要意义,她自然是明白的,北燕国的两座金矿,分别为三大望门中的凤家和詹家所有,这两家的势力比起墨家,更是大了不止一点,有一座金矿做后盾,那便是如虎添翼。 而东秦国的这一双“翼”,如今便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云锦笑得合不拢嘴,得到消息之后,他一直处于震惊之中,迫不及待的想和宁儿分享这个消息,要不是宁儿当初让他买下虞山,如今他们也不会得到这么大的一个宝藏,要对付林家,复兴云家,若是有这个金矿做后盾,不出一年,他们定能达成目标。 不过,此刻看宁儿脸上的平静,却是让云锦皱了皱眉,突然,他好似想到什么,心中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宁,“宁儿,你一早便知道这虞山有金矿对不对?” 当初宁儿让自己买下虞山之时,就十分高深莫测,说虞山是个宝贝,那个时候宁儿怕就已经知道虞山的宝贝是什么了吧!金矿啊,那可是金矿啊! 他方才太过震惊于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却没有去想太多,此刻联系起来,他越发觉得宁儿不寻常,宁儿才十五岁,连京城都没 出过,她如何知道千里之外的虞山有金矿? 精明如云锦,也是想不透这件事情。 安宁淡淡的一笑,“宁儿自然是知道,但为何知道,宁儿就不能告诉表哥了,现在有了虞山这个宝藏,表哥要快些让人主持那边的开采事宜,另外,皇上得知这个消息,也定会查出虞山的所有者,这么一个香饽饽,崇正帝自然不会就此看着别人一口吞下。” “那我们该如何做?”云锦问道,对于安宁,他是全身心的信赖,遇到事情,他第一问的,便是安宁的意见,这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静观其变,这么个好东西,崇正帝想分一杯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另外,崇正帝若是开始查金矿,你便将那金矿的所有者是‘二公子’的消息透露出去,其他的事情便由我来出面。”安宁敛下眉眼,‘二公子’的手中掌握着崇正帝忌惮的东西,便是到时候他想来硬的,也会考虑再三,顾忌着她。 “好,表哥听宁儿的。”云锦朗声开口,对于安宁是如何知晓虞山有金矿的事情,安宁不说,他便也不再继续问,他明白宁儿不让他知道,自然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他又怎能猜得到,自己的这个表妹是重生一世的女子! “另外……”安宁正开口,猛地门被推开,哐当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安宁皱眉,回过头,看到来人之时,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是你?” 门口那个蓝眸的俊美男子靠在门扉上,双手抱胸,笑睇着安宁,但那俊脸上的笑容却让人头皮发麻,那眸中闪着邪魅光芒的男子,不是海飒又是谁? “怎么?不能是我吗?主子看到海飒似乎很吃惊?”海飒利眼微眯着,刻意加重‘主子’二字,似乎是在提醒着安宁什么,一想到那日被这二公子给糊弄了,海飒心里就来气,这段时间,他刻意在八珍阁等着他,可等了这么久,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好在今天他跟踪了这个银面公子,不然他怕是还找不到他呢! 安宁敛了敛眉,吃惊!她当然吃惊!除了吃惊之外,她心里还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好似要被人死死的粘着一般,扯了扯嘴角,安宁淡淡的开口,“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事情让你做,你自己可以随意安排你的时间。” “那怎么行?我可是你的奴隶,自然要随时候着,听主子差遣,四国使臣可都是见证,不然我们去找崇正帝评评理?”海飒挑眉,朝着安宁走近,上一次把他给糊弄了,说什么要给红颜知己送衣裳过去,说什么他跟 过去不太方便,可这一去,便再也没回来过,很快他便知道这个二公子会红颜知己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摆脱掉他呢! 哼,二公子要摆脱他,那么他偏偏要缠着他,不让他如愿,这一次,这二公子休想再跑了! “这……找皇上评理就不用了,既然你要随时候着,那你便随时候着吧!”安宁敛眉,堂堂船王,又怎是好打发的主,上一次被她钻了空子,这一次海飒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再上她的当了。 “那是当然!”海飒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那模样倒是没有一点儿奴才的自觉,警告的看了安宁一眼,好似在告诉她,这一次休想再耍什么花样! 安宁看着他的举动,嘴角抽搐,心中暗道:她这是得了一个奴才呢?还是给自己寻了个主子? 原本安宁还要对云锦吩咐些事情,可海飒到来打断了她的计划,如今海飒大模大样的坐在了那里,丝毫没有要回避的意思,她还怎么开口?海飒是聪明人,若是听了一部分,凭着他那脑袋,也会察觉到什么吧! “哥,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安宁嘴角微扬,此刻海飒在,她对云锦的称呼也就变成了二公子对云锦的称呼。 云锦冷冷的看了海飒一眼,眼中丝毫不掩饰他的不悦,这海飒,名为奴才,可哪里有一点奴才样? “我们走。”云锦目光转向安宁,又恢复了那分柔和,同时多了一丝自责,海飒能找到这里,定是跟踪了他,从八珍阁跟到琳琅轩,这不是一个很短的距离,那么长时间,自己竟没有察觉,这个海飒,倒是有些本事的,此时的云锦又怎知道,这海飒可不是普通人,堂堂船王,若是没有本事,如何能够成就得了那个海上帝国的霸主? 云锦和安宁相携出门,海飒自然是紧随其上,见二人上了马车,也径自跟了上去,原本宽敞的马车,因为多了两个高大的男人,顿时变得拥挤了起来,云锦刻意坐在海飒身旁,目的便是要隔开他和宁儿,这个海飒,一看就不是平凡人,他这般缠着宁儿,还要“甘愿”为奴,心中在算计着什么,他也弄不清楚,正是这样,他便更加要防着这个海飒。 云锦明显的敌意,海飒自然是感受得到,不过,他却丝毫都不介意,目光落在二公子的身上,这段时间,这二公子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这感觉让他怪异至极,他想这或许是因为他不甘被二公子赢了,不甘被他糊弄了,所以才会如此,因此,他一直等着这个二公子再次出现。 但此刻 见到二公子,那种感觉依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深刻,视线一从他的身上移开,脑中便浮出他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海飒好看的眉峰皱了起来。 马车上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海飒微怔,看着安宁的视线多了几分锐利,“二公子昨夜是否又是佳人在怀?” 不知为何,这话说出来,原本该是促狭,愣是被他说出了几分酸意。 佳人在怀?安宁也是愣了一下,想到那天的事情,反应敏锐的她立即明白了过来,轻咳了声,“这都能被看出来。”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不过是十五岁,便如此不知节制,你当心有一天被女人给掏空了。”海飒脸色明显的不悦,丝毫都没有掩饰,听了安宁的回答,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劳你操心了,可我看海飒公子怎的像是欲求不满?”安宁敛眉,她不知节制?是他自己想多了吧!不过,他想多了对她也没有坏处,正好给了她一个掩饰的借口。 欲求不满?海飒英俊的脸黑了黑,冷哼了声,别开眼,不再去看安宁,但心中的怪异感觉越发的浓烈,一想着二公子佳人在怀,郁结之气就噌的一下窜了出来。 正此时马车倏然停下,强大的惯性引得安宁往前一倾,云锦和海飒同时伸出手,海飒却是先一步稳住安宁的身子,长臂横在安宁腰际,海飒的俊脸竟倏地通红,忙收回手,但那触感却是让他有些迷醉贪念,心中暗自低咒,他怎的对一个男子…… “谢谢。”安宁开口感谢,要不是他,自己方才怕是该摔了。 不过,海飒却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掀开车帘,大声对着外面吼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停个车也没有预警,你是想摔坏你的主子吗?” 劈头而来的呵斥让外面的车夫顿时苦着一张脸,“公子,奴才不是故意的,是前面一辆马车,将我们堵住了,奴才不得已才停下了马车。” “哦?”海飒眸子一紧,心里本来就有气,看向前面挡住他们的那一辆马车,心中的怒气更浓,“你们,还不快让开!” 海飒素来是一个懂得控制情绪的人,但此刻,他却是有些破功了,暴躁的朝着那边吼道。 对面的马车上出来一个十多岁的粉衣小丫头,生得玲珑可爱,看到海飒,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很快便消失,冷哼一声,“要让也该是你们让!” 海飒眸子一紧,一个小丫头都敢跟他呛声,他现在正是有气无处撒呢!正好,撞到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2) 到里面传来安茹嫣打骂下人的声音,几乎歇斯底里,赵景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生出一丝嫌恶,如果不是因为安宁,他是绝对不会想见那个声名狼藉的安平侯府大小姐的。 安宁却是镇定如常,一脸笑意,见赵景泽停下脚步,立即开口道,“大姐这里是吵闹了些,璃王殿下若是怕吵,那安宁便一人进去吧。” 赵景泽已经走到这里来了,自然是不会退缩了,便是再厌恶安茹嫣,但为了能够讨好安宁,他不得不进去,重新迈开步子,继续走在了安宁的前面。 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得逞,跟了上去,却在快要到安茹嫣房间的时候,忙加快脚步,走到赵景泽前面,进了房间,忙开口叫道,“姐姐,你看宁儿给你带什么来了,宁儿带了你最爱吃的点心,是碧珠亲手做的,还是热的呢!” 安宁满脸关切,提着食盒走到床边,安茹嫣见到安宁,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好长时间没见,这个安宁竟更加美得动人心魄,而自己呢? 想到她躺在床上,动不能动,走不能走的痛苦,一股怒气顿时上涨,挥开安宁递过来的点心,“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安宁手中的点心被她这一挥,顿时连同食盒一起打翻在地上,里面的点心全都掉了出来,安宁委屈的看着安茹嫣,“姐姐,宁儿是给你送点心的呀。” 安茹嫣冷哼一声,依然没有好脸色,“我……” 正开口,却看到门口璃王赵景泽的身影,一袭锦衣,英挺高大,虽不及苍翟和南宫天裔,但在几个皇子中,却也算是出类拔萃的,想到上次璃王送给她的那一件银狐披风,安茹嫣原本要责骂安宁的话顿时收了回去,她知道,在赵景泽面前,她断然不能失了仪态。 “宁儿,方才我不小心打落了食盒,没伤着你吧?”安茹嫣声音变得温柔,好似方才那个歇斯底里的人不是她一般。 安茹嫣的反应,在安宁的意料之中,也正是因为知道有赵景泽在,安茹嫣不会发疯发狂,她才会选择这个时候过来,不仅如此,她心中还有其他的算计。 安茹嫣演戏,安宁便也配合着她,柔声开口,“没有,方才是宁儿不小心,没有拿稳,所以才掉在了地上。” 事实上,安宁却是明白,方才在房间外,赵景泽已经听到了她的叫骂声,他又不傻,自然是知道安茹嫣在佯装着温柔与优雅。 “这……璃王殿下怎么来了?嫣儿……嫣儿给璃王殿下请安,嫣儿不便 起身,还请璃王殿下恕罪。”安茹嫣微笑着看着赵景泽,自从那日收到璃王的礼物,她心中对这个璃王倒是多了些别的念想,要说以前,她是怎么也看不上璃王的,但如今……想到自己的身子,如今璃王对她来说,倒也不那么不堪了,他送自己那般贵重的礼物,想来他是对自己有意的。 “不用多礼。”赵景泽淡淡的回应了声,这冷淡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安茹嫣的身上,安茹嫣脸色顿时沉了沉,安宁见状,幸灾乐祸之余,立即开口道,“姐姐,方才我来看姐姐,正遇到璃王殿下,所以,便一同来了。” 这话听在不同的人耳里,却是有不同的意思,安宁说得没错,她确实是遇到璃王,然后和他一同来了,不过,安茹嫣定会更倾向于相信璃王殿下也是要来看她,所以,二人便一同来了。 如安宁所料的这般,安茹嫣确实是倾向于后者,一听到这话,安茹嫣心里便乐了,给璃王投去一个不胜娇羞的眼神,“嫣儿多谢璃王殿下垂青探望。” 璃王皱眉,这样的安茹嫣让他作呕,脸色立即垮了下来,他不笨,也不迟钝,安茹嫣看他的眼神,他如何能不明白?他在皇子中算是优秀的,东秦国仰慕他的女子也不少,他也乐得被那些女子仰慕,不过,安茹嫣的仰慕,对他来说,只会让他感觉到耻辱,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这一点,怕是一辈子也洗刷不掉,被她看上一眼,都觉得羞辱。 “璃王殿下,姐姐谢谢你呢,你怎的不说话?”安宁敛眉,意有所指的看着璃王,似责备,又似娇嗔。 赵景泽这一听,心里虽然百般不愿理会安茹嫣,但想到安宁,还是忍了下来,“本王是应该来的,宁儿……” “璃王殿下真是大好人,来侯府还带了礼物么?”安宁打断他的话,丝毫不给他任何说出让安茹嫣有所怀疑的话的机会。 高兴的走到赵景泽面前,接过他手中的锦盒,赵景泽的注意力被她引了过来,想到此次来的目的,嘴角微扬,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安宁依然不会让他有机会,拿着锦盒走到安茹嫣的床前,就在榻上坐下,“姐姐,璃王殿下真是有心,上次是银狐披风,这一次又是什么呢?让我来猜猜……璃王殿下可不要开口提醒宁儿啊。” 不给赵景泽开口的机会,自然是为了让安茹嫣误会,以为这礼物是璃王要送给她安茹嫣的,这也正是安宁想要的。 安宁都如此说了,赵景泽自然也就顺着她的意,不过,此时的他却还没有察 觉到安宁的算计,只想着,自己这次准备的礼物,定能让安宁喜欢。 安宁皱眉,做沉思状,脸上表情快速的变换着,安宁本来就出落得越发的标致,那丰富多彩的脸上,更是让赵景泽心中微微一动,生出些微痴迷,他想娶安宁更多的是为了利益,但是此刻赵景泽却发现,这个女子似乎也微微牵动了他的心。 “哎呀,宁儿愚笨,猜不到呢!”安宁一脸失落,“姐姐,你猜得出是什么吗?” 安茹嫣心里当然也在猜,看那锦盒的精致程度,想当然,里面的物件也定不是凡物了,这璃王对自己还真是有心,“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对呀,打开来看看,不过……”安宁眸光微敛,目光在赵景泽身上游移,“可否请璃王殿下回避片刻?” 沉醉在安宁的美丽中的赵景泽似猛地惊醒,他不想离开,想多看她一眼,但安宁如此请求,任凭是谁怕也无法拒绝,“那本王便去院子里走走。” 说罢,赵景泽还深深的看了安宁一眼才走出门外。 赵景泽身影一消失,安茹嫣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你将璃王殿下支走干什么?” 璃王殿下好不容易来看她,就这么一会儿,就被安宁给支走了,她又怎能没有怨言?方才佯装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 安宁不以为意的一笑,依然一脸亲和,“姐姐,你怎么这般痴呢?璃王三番两次的给你送礼物来,这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宁儿都明白了呢,璃王是爱上姐姐了,你没瞧见方才璃王看姐姐的眼神,宁儿看着都脸红呢!” “是吗?真的吗?璃王他真的爱上我了吗?”安茹嫣心中一喜,现在的安茹嫣可不是以往那个自视甚高的女子了,躺在床上这么长一段时间,已经消磨了她太多的心力了,今天莫说爱上她的是王爷,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公子爱上了她,她也会喜不自胜。 “姐姐,有句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宁儿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安宁笑得更是真切,将她心底的算计掩饰得很好。 “是吗?”安茹嫣相信了安宁的话,璃王若是爱上她了,那么她说不定还能捞个王妃当当,看来老天是来弥补她来了!安茹嫣心里欢喜着,可想到什么,眉毛还是皱了皱,“那你还将他支开?” 虽然是责备,但却没有了方才那般凌厉,安宁呵呵一笑,“姐姐,有道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切莫要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宁儿支开璃王殿下 ,全是为了姐姐着想呢!” “哦?”安茹嫣看了安宁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想啊,璃王既然是爱上姐姐了,那定是看不够的,宁儿方才将他支开,就是要吊着他的胃口,让他时时刻刻念想着,若是他想得受不了了,那么到了那一天,宁儿就该叫姐姐一声璃王妃了。”安宁刻意加重了‘璃王妃’三个字的语气,她当然知道这三个字对安茹嫣的诱惑。 果然,安茹嫣眼睛一亮,她不笨,当然明白了安宁的意思,兴奋得连嘴唇都在颤抖,“你是说……是说……宁儿啊!你真是帮了姐姐的大忙啊!” 安宁但笑不语,她帮她忙?如果安茹嫣要这么认为,她也无可奈何,不过,只希望她到时候依然能够这般高兴了! 安宁打开锦盒,瞧见里面的一支簪子,谈不上价值连城,但一看,却也是珍品,安茹嫣看到那簪子时,脸上一喜,安宁拿起簪子,替安茹嫣插在头上,“姐姐和这簪子真配,这定是璃王殿下为姐姐量身打造的。” “呵呵……真的好看吗?”安茹嫣高兴之情溢于言表,若是此刻她能走动,早已经跑到铜镜前,看个究竟了,不过,她若是能走动,怕也不会因为璃王送的东西而如此开怀吧! 安宁看着她兴奋的模样,眼底划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姐姐,宁儿先行告退,不打扰你休息了。” 安茹嫣微怔,“那璃王……” “宁儿会替姐姐送璃王出府。”安宁真挚,且无害,便是谁一看,都不会相信她会有什么其他的心思,要说安茹嫣不防着安宁,那是不可能的,安宁的动人,她是看在眼里的,她当然担心安宁会将璃王迷惑了去,可此刻,她便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她不能亲自去送,想到安宁方才对她说的这些话,安茹嫣终究是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安宁出了房间,在绮水苑内寻到赵景泽,二人出了绮水苑,赵景泽没有看到他送的簪子,皱眉问道,“我送你的簪子呢?” “啊?那……那是殿下送给宁儿的吗?”安宁故意装糊涂。 赵景泽意识到什么,语气拔高了些许,“当然是送给你的。”难不成他还能送给那个安茹嫣? “可……璃王恕罪,方才姐姐看着喜欢,所以就……”安宁敛眉,留意到赵景泽黑了的脸色,嘴角扬起一抹不着痕迹的得逞。 “哼,我这就去找她拿回来。”赵景泽冷哼,那个该死的安茹嫣,倒真是贪得无厌,那明明 是他送给安宁的,竟被安茹嫣给占了去! “璃王殿下……” 赵景泽刚走出一步,便被安宁叫住,安宁心中暗自腹诽,这个赵景泽还不是一般的厌恶安茹嫣呢!正合她意! 想到前世这对狗男女对她做的事情,安宁心中的恨意骤升,眼底划过一丝邪恶,低声开口,“璃王的心意,安宁明白,不知璃王殿下何时……提亲?” ------题外话------ 今天算早的吧~嘎嘎~时间终于调过来了~ 九十六章下战帖,送狗男女入洞房 赵景泽没有想到安宁竟如此直接,反应过来他,顿时大喜过望,“你说什么?提亲?你是愿意嫁本王为妃?” 他怎能不高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算计,再加上,自己对她确实是有些心动了,他到侯府来,这般讨好她,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他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开口,安宁竟然主动提及了这件事情,莫非安宁也是对他有意? 如此想着,赵景泽看着安宁美丽动人的容颜,心神一动,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只是,安宁哪里会让他如愿,灵巧的一闪,避开了他伸出来的手,赵景泽心思落空,难免失落,不禁试探的叫道,“宁儿……” 在听到他这一声“宁儿”之时,安宁心中的厌恶油然而生,但她却掩饰得很好,敛下眉眼,意有所指的开口,“爹爹一定会喜欢璃王殿下这个女婿的,璃王殿下愿意当爹爹的女婿吗?” “愿意,本王当然愿意。”赵景泽立即敛去了方才的失落,看着安宁,心中暗道,既然都已经要嫁给他了,那么他以后有的是机会和她亲密接触,他不急,等到成亲之后,她成了他的女人,还不得什么都要听他的吗? “那璃王殿下现在……”安宁意有所指的开口,将赵景泽的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底,想到方才绮水苑中的安茹嫣,眼底的诡谲越发的浓郁。 “本王这就去筹备。”赵景泽自当要趁热打铁,早早的将安宁娶回去,了却了心中这一件大事,只要娶了安宁,再借由安宁的对南宫天裔乃至是宸王的影响,那么他还何愁坐不上皇帝之位? “嗯,那就好,宁儿不想久等。”安宁故作娇羞,敛眉,垂眼,让赵景泽看了更是心神荡漾。 “好,不出明日,本王定前来提亲,至于成亲之日,自当是越快越好。”赵景泽笑得更是开怀,别了安宁,大步流星的走出安平侯府,心中暗 道,这二小姐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嫁他呢! 想到宸王,那日宸王对安宁的在意,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明白,不过,看来安宁的心思没有在他的身上啊!不知道宸王知晓安宁要嫁给他的事情,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此,赵景泽更是得意,不过,他却想到了另外一层,这事情万万不能让宸王苍翟知道,他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会坏了他的好事,若是他跑到父皇那里,请父皇赐婚,以父皇对他的疼爱程度,便是不顾安宁的意愿,也会将安宁赐给他,想到这一点,赵景泽满心的警惕,既然这样,那么他也不能让事先让父皇知道他要娶的是谁了,父皇知晓,若是告诉了宸王苍翟,那么…… 赵景泽心中暗自盘算着,想着该如何将这件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回璃王府的路上,赵景泽丝毫都没有懈怠,刚到璃王府,赵景泽便豁然开朗了起来,他的心中已然有了办法。 想到安宁,那模样当真是诱人得很哪!不过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要成为自己的璃王妃了,“安宁啊安宁,本王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嫁进璃王府,做我赵景泽的女人!” 赵景泽自信满满,此刻更是无所顾忌的盘算着娶了安宁之后,如何利用她的事情了,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踏入安宁设下的陷阱之中…… 赵景泽的速度,果然是够快的,翌日一早,他就准备好了东西,亲自送到安平侯府,安平侯爷见赵景泽来提亲,自然是大喜,他就盼着能让璃王来做他的女婿,当场便答应了这门亲事,送走了璃王,安平侯爷便将安宁叫到了书房。 安宁一进书房,安平侯爷就起身迎向她,“女儿啊!恭喜你啊!真是好福气,你可知今天谁来了侯府,又做了什么事情?” 安宁一早便让碧珠打听过,璃王赵景泽刚走不多久,她自然是能够猜得到璃王的目的了,不过,她却故作不知,疑惑的道,“宁儿愚笨,不知爹爹为何要恭喜宁儿?宁儿的好福气又在哪儿呢?” “你快要成为璃王妃了!还不是好福气吗?璃王殿下是王爷,几个王爷中,豫王的才能最甚,但却不得皇上喜欢,被皇上派到外地,可见这下一任皇帝怕是要在京城的这几个王爷中选了,京城的这几个王爷,璃王的潜力不小,他日若是能够登上帝王之位,你这个璃王妃,不就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吗?”安平侯爷兴奋的道,便是老练如他,此刻也掩饰不了这份激动,他更高兴的是,若是璃王真的是真命天子,那么他便是国丈大人了! 安宁故作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平侯爷,“爹爹,你……你说错了吧?璃王妃?什么璃王妃?” “璃王方才亲自来向你提亲了。”安平侯爷以为安宁的震惊,是因为太过高兴,便没有怎么在意。 却不料,安宁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爹爹,方才璃王殿下可有说提亲的对象到底是谁?” 安宁询问道,安平侯爷经她这一提醒,想了想,随即摇头,“这倒没说,不过,任凭是谁一看也知道对象是你了,安平侯府适嫁的女儿,除了你还有谁?” “还有姐姐呀!”安宁心中明白,自从安茹嫣成了废人之后,这安平侯爷怕是早已经将安茹嫣给抛到脑后去了,这个爹,当真是冷血无情,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子女,便当她不存在吗? “嫣儿?”安平侯爷皱眉,提到安茹嫣,他的神色立即难看了几分,一想到安茹嫣给他丢尽的颜面,心里就来气,自从安茹嫣在四国祭上声名狼藉之后,那些个官员看到他,有时候也是指指点点,甚至还当着面揶揄他,一直以来,他都忍着,自然是将所有的怨恨都归咎到了安茹嫣的身上,所以,她病了这么久,他是一次也没有去绮水苑看过她的,甚至连询问都没有一句,完全将她当成了一个废物,既然是一个废物,他付出了关心也是浪费。 “是啊,难道爹爹不知道吗?璃王殿下喜欢的是姐姐,他便是提亲,也应该是向姐姐提亲啊。”安宁见安平侯爷提到安茹嫣的反应,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 “当真?”安平侯爷得知这个消息,明显不怎么相信,璃王怎么会看上嫣儿的?如今的嫣儿已然成了一个废人,怕是一个普通的家丁都看不上,更可况是璃王还是尊贵的王爷! 安宁自然是知道安平侯爷不会如此轻易的相信,但是,她却有“证据”,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若不是喜欢姐姐,璃王又怎么会花那么大的心思,将亲自猎来的银狐皮做成披风,送给姐姐呢?要知道,那可是稀有的银狐皮啊!不仅如此,昨日璃王殿下来了侯府,似乎又送给姐姐一支簪子,璃王殿下的心思,如此明显了,爹爹还不明白吗?” “可是,璃王殿下来侯府,不是找你的吗?况且,他也曾对我表明心意,说看上了你。”安平侯爷利眼微眯着,老谋深算的他,又怎是好糊弄的? 安平侯爷不好糊弄,可也别小瞧了安宁的能耐,对于这个爹爹,前世,今生,两世为人,她是看得透彻,他在意的是利益,如果能 够带给他更多的利益,那么,对他来说,有什么事情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安宁淡淡一笑,“找我是不错,可是璃王殿下确实没有对安宁表示过什么,爹爹,璃王殿下若是娶了姐姐,安平侯府可是多了一个女婿呢!” 这句话让安平侯爷眼里划过一道精光,安茹嫣如今那废人模样,这辈子是很难嫁出去的,现在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璃王,若是安茹嫣真的嫁给了璃王,那么自己确实是多了一个女婿,但若是引起了璃王的反弹,那么…… “璃王殿下真的是喜欢嫣儿?”安平侯爷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老练的双眸似在考量着什么。 “何不问一问姐姐?”安宁敛眉,却是将烫手山芋抛给了安茹嫣。 安平侯爷眸光微凛,淡淡的看了安宁一眼,随即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是,宁儿告退。”安宁福了福身,转身走出书房,转身之际,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安平侯爷虽然没有做决定,但是,以他的性子,既然在思考了,这事情定会按照她所预设的轨迹进行。 两世为人,她对这些人的性子,都有一定的把握,若是没有那份确定,她自然是不会冒险用这一招棋,毕竟,若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事情都会功亏一篑,不过,她却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发生! 她敢肯定,自己前脚走,安平侯爷后脚就会出来,而他的目的地便是绮水苑。 果然,安宁走了不过片刻,安平侯爷便出了书房,直接朝着绮水苑走去,绮水苑内,依然是一贯的叫骂声,安平侯爷皱了皱眉,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是怎么也不会踏入这个院子,怎么也不会再去看安茹嫣一眼的。 但安宁的那句话终究是打动了他,多一个女婿啊,还是璃王这样的女婿,这个诱惑可不小,总比多一个废人来得强吧! 所以,他现在就是要确定,璃王和嫣儿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进了绮水苑,到了安茹嫣的房间,意外的是,大夫人也在房间内,大夫人看到安平侯爷出现在这里,心里吃惊不小,但吃惊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激动,“老爷,你怎么来了?顾大娘,快,快给老爷沏茶。” 自嫣儿病了之后,老爷可是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啊,她还以为老爷是真的放弃嫣儿了,还为这件事情伤心了好久,现在看到老爷终于来了,她怎能不激动?怎能不高兴? “嫣儿,还不快见过爹爹?”大夫人见安 茹嫣也是一脸吃惊,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安平侯爷会突然到她的绮水苑来。 经过大夫人这一提醒,安茹嫣立即回过神来,“嫣儿见过爹爹。” 说这话时,她的心中是带着几分怨恨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爹爹是疼爱她的,可是,自从她伤了之后,爹爹不闻不问,俨然就是当没有了她这个女儿,她怎能不怨恨? 安平侯爷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床上的安茹嫣,眉心微皱,明显对她此刻的状况不喜,璃王会喜欢这么一个废人吗? 按照大夫当初说的话,那次受伤,嫣儿不仅要如废人一般在床上躺一辈子,就连孕育子嗣都怕是不行了,如果璃王要娶的真的是嫣儿,那么她无法孕育子嗣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璃王殿下知晓的。 “你和璃王是怎么回事?”安平侯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语气依然带着几分生硬。 一提到璃王,安茹嫣脸上便多了丝温柔的笑容,小女儿的娇态尽显,虽然没有回答,但这表情就已经给了安平侯爷答案,安平侯爷利眼微眯着,心中暗道:璃王莫不是真的喜欢上嫣儿了? 大夫人是聪明人,见此情况,立即呵呵的笑道,“老爷,璃王身份尊贵,又一表人才,亏得他对咱们嫣儿有意,瞧,嫣儿头上的发簪就是璃王殿下送的呢!” “哦?”安平侯爷浓眉微挑,目光触及到安茹嫣的发间,果然看到一支簪子,想到安宁方才说的话,倒是有那么几分真实。 看样子,璃王和嫣儿之间,是有那么一回事了! 这个发现让安平侯爷态度好了几分,“璃王殿下今天来提亲了。” “啊?可是真的?”安茹嫣睁大着眼,她怎会想到璃王这么快就来提亲了,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用去探寻璃王提亲的对象到底是谁,想到昨日里的事情,安茹嫣更是喜不自胜,安宁的话犹在耳边,璃王果然是爱上她了呢!不但爱上了,而且还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她过门! 这无疑是自受伤以来,她得到的最大的好消息了! “嗯。”安平侯爷点头,安茹嫣的反应更加让他确定,并且坚定了自己的决定,璃王虽然没有明说提亲的对象是谁,但他既然喜欢嫣儿,那当然这对象就该是嫣儿了,至于嫣儿不能怀子嗣的事情,他倒也不急,现在皇上还年轻,不会那么早的传位于人,等到过些时候,看看朝中的局势,若是璃王真的有希望继承大统,那么他再将宁儿许给璃王做侧妃,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3) 你送给嫣儿的吗?还有那银狐披风,也是你送给嫣儿的,你忘了吗?” 赵景泽瞧见她手中的簪子,自然是认得出来,大步上前,将簪子从安茹嫣的手中夺过来,眼中激射出一道历光,高举着簪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不……”安茹嫣看着那簪子落地,清脆的一声响,玉簪应声而裂,硬生生的断成了三截,安茹嫣挣扎着想要去捡,可身体的下半身却无法使上力,“不,我的簪子……” “哼!爱上你?本王又没瞎了眼,怎么会爱上你?少往你脸上贴金,那银狐披风本来是送给宁儿的,她不喜,便转手给了你,而这簪子……是你自己不要脸,看着喜欢,便占据了,本王何时说过要送给你?” 赵景泽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安茹嫣的身上,心中顿时一凉,“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安茹嫣素来自视甚高,又一直想将安宁踩在脚下,如今知道她当成宝贝的东西,竟然是安宁不要的,她哪里能接受这个事实? 安宁,好一个安宁!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她,而丝毫没有将她安茹嫣放在眼里?! 她不甘心啊!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景泽上前,一把拉着安茹嫣的手,将她拖下床,安茹嫣整个身体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能凭着他粗暴的动作,重重的从床上跌落到地上。 肩头光裸,只着肚兜亵裤,肌肤上还印着方才赵景泽留下的痕迹,床上白色的布巾更是侵染着方才安茹嫣的落红,一切对安茹嫣来说,都是那么的讽刺。 “啊……”安茹嫣吃痛,还没回过神来,她的下颚便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捏住,脸都被捏变了形,安茹嫣抬眼对上赵景泽凌厉的目光,竟是格外的骇人,好似要吃了她一般。 “说,快说!不然本王杀了你!”赵景泽咬牙切齿,手中的力道丝毫没有怜惜之意,好像根本忘记了方才二人那亲密的夫妻之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嫁的人是王爷你,方才我们拜了堂,洞了房,已经是夫妻。”安茹嫣答道,有些事情,她还没有想透彻,但有些事情,她却是很明白,她已经成了璃王殿下的人,所有人都看着他们拜了堂,这是事实,璃王他便是想赖也休想赖掉。 她如今的状况,她是知道的,心中更是坚定,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璃王妃这个位置。 “狗屁夫妻,不说是吗?不说本王自然知道找谁要这个交代。”赵景泽眼 神一凛,狠狠的将安茹嫣甩开,没有理会瘫在地上无法移动的安茹嫣,转身大步朝着房间外走去…… “王爷……王爷……”安茹嫣唤道,带着哭腔,可是,那男人的背影却丝毫没有犹豫,头也不回的离开…… 赵景泽打开房门,房门外,早已经站满了人,将新房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的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赵景泽意识到什么,厉声吼道,“滚,都给本王滚!” 不过,他的逐客令却没有几人听进去,依旧是站在远处,丝毫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方才里面的动静,他们是听到了,原来这个璃王殿下娶的竟是那安平侯府大小姐安茹嫣啊,看样子还被蒙在鼓里,也对,便是谁娶了安茹嫣,怕也会这般勃然大怒吧! “管家,快去将安平侯爷给本王带过来,本王今天定要让他给本王一个交代!”赵景泽见众人不走,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目光触及到苍翟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更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一般,一拳狠狠的打在柱子上,拳头顿时鲜血直流。 “表弟,新婚之夜,何必如此动气?璃王妃可是伺候不周?”苍翟故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关切”的问道,顿时,那赵景泽的脸黑得几乎可以和这夜色融为一体。 赵景泽本身就盘算着,要带安宁来给苍翟羞辱,却没有料到,羞辱他不成,此刻自己竟成了苍翟嘲讽的对象,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竟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啊。 自始至终,安宁都看着赵景泽的脸色,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自从赵景泽受了安茹嫣的诱惑,二人如胶似漆,你侬我侬,她当时怀有身孕,赵景泽对她这个糟糠妻丝毫没有怜惜,甚至还将她赶到一个破落的院子让她自生自灭。 他不是喜欢安茹嫣么?安茹嫣确实是有些姿色的,不过,那是前世,这一世的安茹嫣,成了一个废人,便是脸蛋儿有几分可取之处,哪怕是主动送上们来,赵景泽怕也看不上的吧! 瞧他此刻脸上的嫌恶憋屈,瞧那紧皱着的眉峰……赵景泽啊赵景泽,你也有今天! “王爷……王爷……” 新房里面,传来安茹嫣的呼唤,一声又一声,似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不知道是谁开口笑着说了一句,“璃王殿下,璃王妃唤你呢!春宵苦短,让佳人独守空房可不好啊!” 赵景泽脸上青筋暴跳,看都没有看众人一眼,立即转身回了新房,关上门,便对地上的安茹嫣厉声喝道,“你要是再说 话,本王让你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这个安茹嫣,还有那该死的安平侯爷,今天硬生生的让他赵景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此刻,他真的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赵景泽可不是威胁,这一点,安茹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骇人杀意,就感受得出来,安茹嫣立即住口,但双眼依旧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似希望赵景泽能对她宽容一些,但心底的嫉恨,却是越来越浓烈。 是谁造成了今天的一切?安平侯爷?不,是安宁!此时的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归咎到安宁的身上,自私的认为是安宁抢了她的璃王,却不知道,自始至终,璃王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不过是一厢情愿的以为人家喜欢她而已。 不多久,管家匆匆的赶了回来,“王爷,安平侯爷已经请到了。” 赵景泽一听,怒气更是外露,想到外面的众人,赵景泽眸光凛了凛,这一次却也不再避讳,将门打开,任凭这些看笑话的人看个究竟! 安平侯爷忐忑不安的进了房间,看到安茹嫣躺在地上,赵景泽满脸怒气,心中更是大叫不好,“贤婿,这是怎么了?” 虽然吃惊于安茹嫣此刻的狼狈,衣不蔽体,脸色难看至极,但他却没有要将安茹嫣扶起来的想法。 “哼,贤婿?好一个贤婿!安平侯爷,你还问本王这是怎么了,该是本王问你才对,你倒是说说,本王明明要娶的是安平侯府二小姐,为何会变成这个贱女人?”赵景泽怒目而视,凌厉责问,方才在房间内,他也沉淀了许久,思来想去,这事情定和安平侯爷脱不了干系,哼,敢有算计他的心思,他便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安平侯爷皱眉,“贤婿要娶的不就是嫣儿吗?自始至终都是嫣儿啊!” 说是装傻也罢,安平侯爷此刻也只有这样,在璃王府管家找到他的时候,他就一路猜测着,如今看这情况,他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笨了,他这一赌竟然输了,赵景泽看来并非是喜欢嫣儿,这可又如何是好?早知道,他便一开始就将安宁嫁给他得了。 “哼!娶她?你还不知道你这女儿已经声名狼藉了吗?如今又是一个废人,哪有资格当本王的妃子?本王便是看她一眼,都觉恶心,安平侯爷,你分明就是故意拿你嫁不出去的女儿来打发本王!”赵景泽一字一句,说着倒是解气,但那每一字,每一句对安茹嫣来说,都是极其沉重的打击。 声名狼藉?废人?没有资格?恶心?嫁不出去? 安茹嫣每听到一个字,脸色便阴沉几分,到了最后,一张脸更是狰狞的扭曲着,身体隐隐颤抖,这些时日,她在侯府养伤,心中早已料到外面一定会有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流传,她也想过,那些风言风语一定不会好听,但是,亲自听到,还是从赵景泽这个刚刚占了她清白身子的男人口中说出来,那打击几乎是十倍的放大。 “不,我是安平侯府大小姐,不是什么废人!”安茹嫣终于好似承受不住,爆发了出来,狠狠的瞪着赵景泽,但扭曲的脸,更加让赵景泽生出嫌恶之意。 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安平侯府大小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真当你是什么大家闺秀么?不是废人,那你给本王站起来看看!” 赵景泽的嘴不可谓不毒,对于这个给他脸上抹上污点的女人,他更加不会嘴下留情,话一出,不仅安茹嫣的脸色更是难看,就连外面看着好戏的众人也跟着起哄。 “璃王妃,倒是站起来看看啊!方才璃王殿下陪大家喝了酒,新娘子也该有所表示才是,你们说是不是啊!”苏琴开口,他可不怕赵景泽瞪过来的凌厉视线,对他来说,赵景泽一直都没有丝毫威慑力。 “琴公子,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璃王妃若是能起来,那还用躺在地上么?”另外一个宾客开口,话落,顿时引得众人幸灾乐祸的哄堂大笑。 赵景泽的脸早已经黑得可以滴出墨来,而安茹嫣那苍白的脸色,更好似一张白纸。 安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赵景泽是一个极其好面子的人,经过这一激,接下来的事情,她几乎可以料想得到,果然,赵景泽紧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朗声宣布,“本王要休了她!” 声音之大,好像害怕别人听不见一样,话一出,就连哄笑着的宾客都怔住了,休了她?今晚可是新婚之夜,璃王殿下才刚将新娘子娶过门儿,便要休了她,新婚之夜休妻,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东秦国被休弃的女子,是无法抬起头来做人的,便是公主贵女都会低人一等,无论到哪儿都会被唾弃,更别说是再嫁。 安茹嫣整个人如遭雷击,“不,你不能!” “王爷,这不能啊!”安平侯爷也开口道,“你们才刚成亲,况且嫣儿已经成了你的人,你若休了她,她这辈子如何过?” “哼,不能?怎么就不能?成了本王的人?那是你们父女联手糊弄本王,将她送到了本王的床上,是她自己不知廉耻,与本王何干?”赵景泽冷哼 ,占了她的身子又怎样?安茹嫣是不是清白身子,对她来说还有什么区别吗? “璃王殿下,自古休妻要有理由,璃王妃身为王妃,若是平白无故被休,这总是说不去的呀。”安宁敛眉,看到安茹嫣和赵景泽方才的脸色,心中顿觉畅快,前世安茹嫣是多么得意的在她面前炫耀啊!可这一世…… 她要亲眼看着这两个人互相掐! “对,嫣儿没有犯七出之条,王爷不能休了嫣儿!”安茹嫣坚定的开口,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休了,还是在新婚之夜被休,她现在只有努力的抓住璃王妃这个头衔,怎么也不能让它从自己手中溜走。 赵景泽皱眉,但很快却是冷冷一笑,不知从哪儿拿了一把匕首,径自走到安茹嫣的面前,透着寒意的刀身在安茹嫣看来,尤为骇人,安茹嫣看着赵景泽拿着刀朝她走近,心中大惊,就连外面看着好戏的宾客们,也是吃惊不小。 璃王殿下没有休妻的理由,难不成是恼羞成怒要杀了她吗? “不,不要杀我……”安茹嫣瑟瑟的摇头,方才满眼的愤恨,此刻全是惊恐,更可怕的是,她明明看到危险朝着自己逼近,却无法退一步,避无所避。 赵景泽不屑的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恶意的用刀子在她的脸上轻轻滑过,安茹嫣看着脸颊上的匕首,动也不敢动一下,她知道,自己若是一动,或者是赵景泽微微一用力,这锋利的刀子便要毁了她的容颜。 众人看不透赵景泽要干什么,就在此时,赵景泽眸光一紧,拉着安茹嫣的手,将匕首塞进她的手中,握着她的手,将刀子划在自己的手臂上。 “啊……”安茹嫣惊呼出声,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赵景泽会伤他自己,看着那被划破的衣裳,鲜血渗透了出来,安茹嫣有些慌了,“王爷,你……” 她还没说完,赵景泽便将她的手狠狠的甩开,径自起身,目光又变得凌厉,“大胆贱人,敢伤了本王,该当何罪!” 轰的一声,安茹嫣脑袋一片空白,这一刻,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赵景泽的意图,他是要寻一个借口休了安茹嫣啊! “王爷……”安平侯爷见此状况,知道事情似乎已经没有了挽回的余地,赵景泽竟然不惜伤了自己,也要休了嫣儿,可见他休妻的决心是何等的坚决,可是,安平侯爷想到了另外一层顾虑,因为这件事情,璃王已经对他生出了嫌隙,这可又如何是好? 安茹嫣以为安平侯爷叫住璃王,是要替她求 情,哀求的看着安平侯爷,怎料,安平侯爷说出的话却是让她再一次被推入了地狱。 “王爷,你息怒,嫣儿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一定会弥补,现在……现在我就去将安宁带过来,让她嫁于你为妻!”安平侯爷立即表明心意,如今,也只有将安宁推出来,怕才能平复璃王殿下的怒气了。 “爹爹……”安茹嫣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伤害?她给璃王造成的伤害?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好笑!她给璃王造成了伤害,那么她现在这般模样又算什么? 安宁,爹爹竟然还要将安宁嫁给璃王为妻,他到底将自己这个女儿放在什么位置? “安平侯爷!”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带着无尽的压力,哪怕是安平侯爷,也是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看向那开口之人,身体一颤,脸色顿时白了白。 那开口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宸王苍翟,此时的他,面无表情,利眼微眯,浑身散发的气息罩得人透不过气来,在场的人或多或少是知道宸王殿下对那二小姐有意,如今安平侯爷提及要将二小姐带来给璃王,这怎能不引起宸王殿下的怒气? 宸王之怒,他们都听说过,那还是好些年前,宸王殿下因为昭阳长公主的东西被偷,才发了一次大怒,那次大怒他们都是知道的,五马分尸,人头曝晒,足以显示了他的霸气与狠绝,也足以让所有人为之震慑。 当年他还只有十多岁,便可以如此杀伐果决,现在的宸王定不会逊色于当年,所以,整个东秦国的人都知道,惹谁都不能惹宸王,那宸王之怒,是谁都无法承受的! 安平侯爷心中咯噔一下,暗自低咒,他这是什么运气啊!竟处在了如此的境地,前面是狼,后面是虎,进不得,也退不得,让他好生为难。 一直在苍翟身旁的安宁嘴角自然而然的扬起,看向安平侯爷的眸子倏然一紧,透着无尽的寒意,安平侯爷这个时候,想将她推出去,这一笔账,她今天是记下了,以后定然要从他的身上讨回! 赵景泽不是没有对安平侯爷的提议动心,但是此刻,他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开口让安平侯爷将安宁带过来,现在的情况,他是了然于心的,先前他的那些盘算,都要在将安宁占为己有的前提下才能进行,可现在他没有掌控安宁,苍翟知晓他要的人是安宁,又怎么会让他如愿?怕更是连机会都不会给他。 “来人,替本王准备笔墨纸砚!”赵景泽朗声吩咐道,算是默默的避开了安平侯爷的提议,今天安宁是得不到了 ,那么,安茹嫣,他也是怎么都不会要的! 赵景泽的吩咐,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安平侯爷心里还在因为苍翟方才散发出来的骇人气息而胆颤,哪里顾得上再说些什么,安茹嫣却不一样,她知道,方才赵景泽故意让自己伤了他的举动,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休她,可是,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看到管家将笔墨纸砚送了上来,安茹嫣心里急了,想到什么,此刻的她也顾不得许多,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朗声开口,“王爷,方才嫣儿已经成了你的人,说不定此刻肚子里已经有了王爷的骨肉,王爷便要如此狠心,将我们母子置于这样的境地吗?” 话落,果然看到赵景泽拿着笔的手怔了怔,但仅仅是片刻的时间,赵景泽便落下了笔,丝毫没有理会安茹嫣的话,径自快速的在纸上疾书,安茹嫣脸色更是惨白无比,没想到赵景泽连这一点都不顾忌,这可是皇室的血脉啊! 外面看着好戏的人也是如此想着,看赵景泽的坚决,心中暗道,这个赵景泽还真是狠呢!这样的人若是有一天成了帝王,那对他们,乃至于对整个东秦国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片刻之后,赵景泽的休书便已经写好,将休书丢在安茹嫣的身上,高高的睥睨着她,眼中满是厌恶与不屑,“从今之后,这个女人便和我璃王府再也没有丝毫关系,七出之条么?莫说你安茹嫣方才伤了本王,就只是你这无法动的身体,就已经犯了七出中的‘恶疾’一条,本王用两个理由休了你,你可还有什么怨言?” 赵景泽说出这番话,没有丝毫感情,安宁看着,心中的讽刺越发的浓烈,前世,她在难产之时,他拥着新娶的女人洞房花烛,连产婆都没有替她叫来一个,任凭她和孩子自生自灭,这等冷血,比起此刻不遑多让。 “王爷,孩子……”安茹嫣看着那硕大的休书二字,她知道,这几乎是对自己判了死刑,这张休书在手,她便更加沦为了整个东秦国的笑话,便是此刻,她依旧想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她想以肚中可能存在的孩子为筹码,可她却没有料到赵景泽显然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无情,赵景泽皱了皱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管家,弄一碗药给这女人喝了,快些去,本王要亲自确定她喝了这碗药才能将她赶出王府。” 他赵景泽的子嗣,又怎能跟着这个女人流落出去? 为了一绝后患,为了免去以后这个女人的纠缠,他自然要断得一干二净。 “啊……不……”安茹嫣可以说所有的希望 都在这一刻被浇灭,仰头看着这个无情冷血的男人,哭得肝肠寸断,“王爷,求你不要赶嫣儿走,嫣儿不当王妃,嫣儿只求留在王府,哪怕是一个侧妃……不,一个侍妾也行……奴婢也行啊。” 安茹嫣步步退让,任何下场都要比被赶出王府好,可是,赵景泽又怎会让她留下,休书已出,是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冷哼一声,“你太抬举你自己了,留你在璃王府,只会玷污了我璃王府的地方。” 安茹嫣身体一跨,瘫软的躺在地上,那狼狈不足以用任何词语来形容,而她此刻的不甘与痛苦,更是铺天盖地的袭来,不多久,管家端来了药,赵景泽丝毫也没有犹豫,拿过药碗,亲自端上前,“喝!” 安茹嫣不停的摇头,她没有希望了吗?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吗? 赵景泽的脸色已然给了她答案,咬了咬牙,安茹嫣心中的不甘与痛苦化为恨意,接过赵景泽手中的药碗,仰头一口喝下,将碗重重的摔在地上,应声而裂,满眼恶毒的看着赵景泽,今天她所受的,定要让赵景泽偿还! 赵景泽却没有理会她分毫,见她喝了药,满意的点头,嫌恶的皱眉,“来人,将这个女人给本王丢出王府。” 赵景泽声音之大,甚至在黑夜之中回荡了一会儿,他就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他赵景泽如今已经休了这个女人,他们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今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他更是要让安茹嫣被休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新婚之夜被休,比起他娶了安茹嫣更加有噱头,更加能成为百姓们的谈资。 赵景泽甚至没有让人替安茹嫣将衣服穿上,那大红的嫁衣以及床上的落红,在此刻显得尤为刺眼,安茹嫣被下人用被子将只着肚兜与亵裤的身体裹着,抬着朝着璃王府外走去。 安茹嫣这个璃王妃,当了不过几个时辰,失了清白的身子,便连夜被休弃,更是用这样羞辱的方法被丢出了璃王府,璃王赶走了众宾客,大怒的命人将所有的喜字以及红绸都拆掉。 安茹嫣躺在璃王府外,屈辱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脸,但便是这样,她也依然听得到路过的宾客对她的指指点点。 “这怕是有史以来当得最短的王妃了。” “哎,谁叫她没有那本事,璃王好歹也是王爷,怎能娶一个废人?” “这可不一定,若是璃王真心爱这个女人,便是一个废人又怎样?哪怕她是一个被休过一次的女人,只要爱,怕也依旧会娶,怪 只怪……嘿嘿,你们懂的,璃王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女人!” “璃王不是要娶大小姐,那便是要娶二小姐了,难怪?我曾见过那二小姐,这大小姐和她比起来,可真是泥与云的差别啊。” “休得胡说,你没看宸王殿下方才的怒气吗?单是安平侯爷提了那么一句,就让宸王殿下那般不悦,若真是有谁敢娶二小姐,还不得将头拴在裤腰带上?” 一句有一句话在安茹嫣的耳边不断的响起,每一句都如刀子凌迟着她的心,安宁,又是安宁,为什么安宁能够被人呵护着,而她却不能? 她好恨啊! 夜色渐渐浓郁,谈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少,安平侯爷走到那一堆被子盖着的隆起旁,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老爷,奴婢求老爷快让人将小姐带回侯府吧!”颖秋随着安平侯爷出来,哀求道,小姐被休弃,被赶出了王府,她这个陪嫁丫鬟自然也无法在王府留下来,她原本还希望讨得个侧妃侍妾当当,那好歹也是个主子,可是,如今这一切都随着那一张休书而落空了。 带回侯府?安平侯爷的眉心皱得更紧,要说稍早他还对安茹嫣有几分期许,但是此刻,已经沦为弃妇的她,在东秦国的民风下,俨然是走到哪儿,都会被唾弃。这样一个女儿,若是让她回了安平侯府,那耻辱便会一辈子跟着他安平侯府,洗都洗不掉。 “你去随意找个院子买下来,将她安置在那里,从今之后,安茹嫣便不再是我安平侯府的人,她的一切事情都与安平侯府无关!” 安平侯爷的态度亦是毅然决然,对于这个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还给他带来耻辱的安茹嫣,他是没有了半分怜惜,坚定的做了和璃王赵景泽一样的决定,那就是脱离关系! 安茹嫣听到这声音,心中猛然一怔,掀开被子,将头探了出来,看到满脸凌厉的安平侯爷,满脸的不可思议,“爹爹……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 要说方才的打击已经让安茹嫣体无完肤,此刻安平侯爷的这一个决定,更是如雪上加霜,在她残破不堪的心上撒盐,她没有听错吗?还是爹爹说错了? 爹爹要如赵景泽将她赶出王府那般,将她也赶出侯府吗? 不再是安平侯府的人,这意味着什么,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说什么?你已经听明白了,不是吗?你还嫌你给我丢的脸不够多吗?”安平侯爷怒声喝道,先前因为四国祭的事情,他已经被其他同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4) 是昏迷中,那两条眉毛都是紧紧的皱在一起,只是一看,便知道大夫人到底有多担心安茹嫣的情况了。 “二小姐,让奴婢来守着吧。”顾大娘进了房间,看到安宁,态度不甚友好。 安宁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意,扯了扯嘴角,却因为满脸的“担忧”,那笑容显得尤为苦涩,“顾大娘,便让宁儿守着吧,姐姐她……找到了吗?” 安宁试探的问道,话落,不出所料的看到顾大娘眉心皱得更紧,脸色不怎么好看。 “还没有消息,夫人醒来,又该如何对她交代啊?”顾大娘本以为大小姐是被颖秋找人带走了,安置在某处,可是,如今都已经快到晌午时分了,颖秋那丫头也还没有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中更加的不安了起来。 “姐姐她不会有事的。”安宁敛眉,“安慰”道,但心中却是另外一番心情。 “嫣儿……嫣儿……我的嫣儿……”大夫人突然叫出声来,安宁和顾大娘看过去,以为她醒了,但她的双眼依旧紧闭着,安宁心中冷哼,在梦中都不得安生么?谁叫你要那般狠毒呢? 安宁回想起娘亲刚死的那半年,她也是每夜都梦到娘亲,梦中娘亲也是在火中挣扎着,如今大夫人也体会到了她那时的痛苦了吗? 哼!这还没结束呢!单是这点痛苦,又如何能够填补她心中的恨? 大夫人在睡梦中呢喃不停,顾大娘担心梦魇伤了她,不得不将大夫人叫醒,大夫人睁开眼,第一件事情便是抓着顾大娘的手询问,“嫣儿呢?有消息了吗?” 顾大娘皱眉,表情已经给了她答案,大夫人眼中原本的希望瞬间被浇灭,目光变得呆滞,“还没有消息么?还没有消息……” 顾大娘正想安慰几句,便见到有丫鬟匆匆的赶了进来,大夫人心中一怔,“是不是大小姐有消息了?” 丫鬟摇头,“回禀夫人,刘夫人和刘二公子来侯府拜访,要见大夫人,现在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大夫人眸光一凛,脸色更加难看,竟是他们!嫣儿的事情还没解决,他们又跑来凑什么热闹? “夫人,你若是不见,奴婢这就去回了他们二位。”顾大娘看大夫人的脸色不佳,提议道。 大夫人敛了敛眉,“怎能不见?那两个可是讨债的呢!还不快替我收拾一下?” 若是换成别人,她不见也罢,但是这两人她却不得不见,现在宝儿还没 找到,若是对他们二人避而不见,那嫂子怕又有话说了。 大夫人下了床,顾大娘很快替大夫人梳妆好,便走出了锦绣阁,安宁自然是跟在后面,想到她对苍翟的交代,那专程给大夫人的东西怕也快送到了吧!她还等着看大夫人好戏呢,怎能错过? 几人刚到了大厅,还没来得及踏入大厅之中,一个家丁便拿着一个锦盒送了匆匆的进来,“大夫人,这是有人指定要送给大夫人的,还交代说,要请大夫人亲自打开,事关大小姐……” “嫣儿……快,快给我!”大夫人一听到“大小姐”三个字,丝毫都没有犹豫,忙上前夺过那家丁手中的锦盒,事关嫣儿,她怎么能不心急呢?此时的她,又怎知道这锦盒中的东西会是…… 锦盒到手,大夫人便迫不及待打开,目光闪烁着,似充满了希望,等了这么久,嫣儿终于有消息了啊! 安宁看着她的急切,嘴角微扬,一抹诡谲一闪而过,大夫人啊大夫人,等看到这份礼物你又会如何! ------题外话------ 姐妹们周末愉快,谢谢姐妹们支持啊~ 九十九章彻底失宠被戴绿帽 “啊……”大夫人突然惊叫出声,手中一颤,锦盒更是被大夫人抛开,重重的落在地上,而随着那锦盒滚在地上的,竟是一根……手指……血淋淋的属于人的手指…… 顾大娘看到眼前的状况,同样是震惊在当场,但她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扶着快要倒地的大夫人,在大厅内等着的刘夫人和刘二公子听到这“啊”的一声,也立即匆匆的走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啊……” 刘夫人走过来,看到那地上的手指头,饶是她,也吓得倒抽一口凉气,立即止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这……这……”就连刘二公子脸色也是苍白了几分,“这是谁的手指?” 这个问题无疑是将方才被惊吓到的大夫人惊醒,看着地上的手指,脑中快速的转动,想着方才家丁说的话,哭得更是肝肠寸断,“嫣儿啊……” 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整个人顿时晕厥了过去,这一晕,引得一阵混乱,顾大娘慌了手脚,刘夫人和刘二公子也是皱着眉,在一旁看着,反而是安宁稍微镇定,上前掐住大夫人的人中,料到大夫人会晕过去,她一早就准备好了,她好不容易送来这么一份礼物给大夫人,又怎能看着她昏厥过去? 大夫人 深吸了一口气,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安宁的脸,“大夫人,你可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笑话!这么重的打击,她如何能好?安宁这一提,无疑是快速的激起了大夫人的记忆,大夫人看向那地上的手指,早已经顾不得去分辨到底是不是安茹嫣的,“嫣儿出事了……出事了……” 大夫人手足无措,脑中一片空白,找不到丝毫头绪,整个人好似瞬间老了十岁,口中不断的喃喃,好似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夫人,大小姐不会有事的,夫人,你要保重……”顾大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大夫人,这句话说出来,一点儿也没有说服力,面对那一截指明了交给夫人,并交代了与大小姐有关的手指赫然就在眼前,便是谁一看,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没事?没事会这样吗?”大夫人厉声打断顾大娘的话,她便是有心相信嫣儿会没事,可是,每每脑海中浮现出那血淋淋的手指,她便说服不了自己。 叫她如何相信啊! 大夫人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靠在顾大娘的肩上,急促的呼吸着,一闭上眼,似乎就看到嫣儿的手指被人切下来的画面,嫣儿从小就怕疼,竟被硬生生的切下了手指,她如何承受得住啊? 嫣儿现在呢?她好怕得到嫣儿的死讯! “香莲,这是嫣儿的?嫣儿会不会已经遭毒手?”刘夫人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看刘香莲方才那模样,隐隐猜出些什么,看来安茹嫣昨夜被休,竟没有回侯府啊! 她当然不知道,安平侯爷下令不让安茹嫣回府的事情,若是知晓,定然还会好好的嘲讽一番。 见刘香莲那悲伤的模样,哪里还是那干练的侯府当家主母? “毒手?”大夫人身体一怔,眸中闪烁着的恐惧更浓。 安宁将她的痛不欲生,看在眼里,目光瞥见她的鬓角,隐隐几缕白发赫然在目,大夫人啊大夫人,这打击果然是不小呢! 以前的她是多么的强势啊,脑海中浮现出大火前,那笑得猖狂的脸,安宁眸子一紧,“大夫人,姐姐兴许还没死,姐姐吉人自有天相……” “当然不会死,我的嫣儿一定不会死。”大夫人吼道,眼中多了几分疯狂,想到什么,猛地起身,抓住那个将锦盒送进来的家丁,“是谁?快说,是谁将这锦盒交给你的?” 过了这么久,此时大夫人才想起这茬,那家丁被她抓得生疼,事实上,在他看到那锦盒中滚出来 的手指的时候,也是受到了惊吓,大夫人这一问,将他从惊吓中拉了回来,但也因为大夫人此刻的凌厉,而浑身颤抖,“奴才……奴才不知道……” “啪……” 啪的一声,大夫人一耳光扇在那家丁的脸上,“不知道?是你拿进来的,你竟然不知道?” 家丁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大夫人,奴才真的不知道……那人打扮极为普通,带着斗笠,奴才看不到他的脸,他将东西交给奴才,交代了那些话,奴才还没来得及问是谁送来的,那人就消失不见了,奴才……” “哼!”大夫人一脚将家丁踢开,“混账东西。” 大夫人还要责打,便听得刘夫人笑笑的开口,“香莲,你和一个下人一般见识做什么?这下人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他还能不说吗?以我看,嫣儿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比如让人脸上抹黑,所以那人容不下她呀?” 刘夫人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着,想到前些时候,她的宝儿不见,找刘香莲要人,刘香莲那爱理不理的模样,此刻便分外的解气,怎么着,现在终于尝到担心的滋味儿了吧! 大夫人看了刘夫人一眼,刘夫人虽然是她的嫂子,但平日里的作风,她也是知晓的,她不失时机的幸灾乐祸固然让她心中愤怒,嫣儿好歹也是她的侄女儿,她怎能这般说着风凉话? 但这风凉话却是提醒了大夫人,昨夜,嫣儿新婚之夜被休弃,莫不是璃王殿下嫌嫣儿丢了他的脸,所以容不下她? 得罪了什么人?这段时间嫣儿都在府中,就拿了下人出出气,那些侯府的下人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唯独这一次…… 大夫人越想越觉得事情和璃王殿下脱不了干系。 安宁微怔,下意识的看了那刘夫人一眼,她本来也是计划着要引导着大夫人往璃王的身上想,却没想到有人帮了她这个忙,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大夫人的神色,安宁知道,大夫人定然是中计了。 所谓关心则乱,这个时候的大夫人,还有多少理智可言呢? “走,去璃王府。”大夫人顾不得许多了,一想到嫣儿如今生死未卜,又可能受着折磨,她如何能够放心得下? 她怎么着也得找璃王要个交代,哪怕是确定嫣儿无事也好啊! “璃王府?香莲,你这是疯了吗?璃王殿下好歹也是个王爷,你去璃王府,若是惹得璃王不快……”刘夫人皱眉道,看似关心 ,但那眼底却是一片冰冷,心中巴不得刘香莲快些去,一个安平侯府的夫人,又如何冲撞皇室权贵,她倒是想看一看。 “娘,嫣儿表妹的生死要紧,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姑姑,侄儿跟你一起去。”刘二公子却是出奇的热情,不过,他的热情在安宁的眼中,却显得尤为讽刺,这个刘二公子分明就是和刘夫人一唱一和呢! 大夫人却没有理会这二人,径自朝着侯府外走去,她现在哪还顾得上去探寻刘夫人母子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最重要的是找到嫣儿啊! 安宁自然是要跟上去的,大夫人找璃王要交代,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猛然,安宁想到什么,眸中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见刘夫人和刘二公子也跟着大夫人而去,安宁趁着别人没注意,对身旁的家丁吩咐道,“去告诉五夫人,说大夫人去找璃王殿下去了。” “这……”家丁皱眉,不解二小姐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五夫人,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五夫人和大夫人不和,五夫人又怎么会关心大夫人去找璃王的事情? “还不快去?”安宁眸子一凛,声音拔高,多了几分冷意,那家丁顿时不敢有丝毫怠慢,忙对安宁行了个礼,朝着五夫人现在所住的岁兰轩小跑而去…… 安宁看着那家丁的背影消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五夫人,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她相信,以秦玉双的精明以及她对大夫人的敌意,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果然,家丁带着这个消息到了岁兰轩,将安宁的吩咐告诉了五夫人,秦玉双一听,原本坐着的她,立即起身,“是谁让你来的?” “二小姐。”那家丁不敢说谎,如实说道。 秦玉双眸光微转,“下去吧。” 等到家丁出了房间,秦玉双嘴角才勾起一抹笑意,安宁告诉她这个消息,那自然是不会有假的了,安宁是让自己利用这次机会吗? 想到那日她和安宁的约定,笑意更浓,“福儿,你亲自去一趟城南别院,告诉别院守门的家丁,就说侯府出大事了,大夫人找璃王殿下闹事去了。” 老爷昨夜气匆匆的回来,去了一趟锦绣阁,很快就又出来,没有回他自己的院子,也没有来她这里,那他唯一的去处,便只有城南别院了,城南别院那三夫人,只闻其人,却从来未曾见过面,老爷不许人去打扰她,不过找别院的守门家丁传信,这也不算是违背老爷的意思。 “是,奴婢这就去。”福儿领 命。 秦玉双暗自思索着,昨夜安茹嫣被休的事情,她也是听说了,心中正畅快着呢,她就是等着看刘香莲的好戏,不过,现在,既然有这么一次好的机会,她来个落井下石又如何? 举手之劳而已,谁叫刘香莲那般对她! …… 刘香莲出了侯府,直奔璃王府,一路上,她便是坐在马车上,也听得到街上的小厮摊贩以及行人谈论着安茹嫣的事情,一句比一句难听,便是她听了,一颗心都紧紧的揪在一起。 上次四国祭的事情,嫣儿在京城就已经是一个众人鄙夷的标志了,经过了昨晚新婚被休的风波,她再一次被推倒了刀锋浪口。 “那不是璃王殿下吗?” “是啊,正是璃王殿下,身旁那人像是那个南诏国的质子,他们什么时候如此亲近了?” 两个交谈的声音传来,马车中的大夫人听到“璃王殿下”四个字,身体一怔,立即掀开帘子,果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璃王赵景泽和一位公子前后走进一家酒楼,大夫人本就是要去璃王府找璃王,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想到方才被送来的那根手指头,大夫人立即吩咐车夫停下马车。 急切的下了马车,朝着那酒楼走去…… 酒楼中,赵景泽和太子楚刚进了雅间,便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璃王呢?璃王在哪儿?” 正是午饭时间,店里座无虚席,格外热闹,大夫人顾不得这里这么多人在场,一进了酒楼,扫视整个大堂一周,都没有看到璃王赵景泽的身影,便大声朝着掌柜的问道。 那掌柜的看到这位夫人,满脸的凌厉,似乎是来者不善,忙应付道,“夫人,璃王殿下没在这里啊。” 笑话,璃王殿下便是在这里,他又怎么敢告诉这位夫人?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没在?方才我明明看到他进来了,怎么会没在?你不告诉我,那我便自己找!”大夫人冷哼一声,她打定了主意要找璃王要个交代,谁也休想阻止她,说着,便绕过掌柜的,朝着二楼走去。 大夫人不傻,一楼没人,像璃王这样的身份,应该在雅间里,她便是一个雅间一个雅间的挨个找,也要找到璃王。 “璃王殿下,这人似乎找你找得很急啊!”太子楚挑眉,不着痕迹的看了赵景泽一眼,那个妇人刚才在楼下那语气可不是很好,相信一定是来着不善。 想到 今天流传在整个京城的事情,昨天他没有去璃王府,便没有看到璃王休妻的那一幕,不过,听当时在场的人事后绘声绘色的描述,当真是精彩极了,便是他也后悔没有亲眼看见。 太子楚心中虽然乐得看好戏,但表面上对璃王却是恭敬有加,在南诏国,他是一国太子,但在这东秦国,他的身份就是一个没有牢笼的囚犯,平日里看着光鲜,但暗地里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侍卫,都可以给他脸色看。 自从来了东秦国做质子,他每天都隐忍着,到处赔笑,他来东秦国之日,便在心中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将东秦国踩在脚下! 赵景泽看了太子楚一眼,随即大步走出雅间,刚出来,便看到楼梯口站着一个妇人,那人不是安平侯府的大夫人又是谁? “找本王何事?”赵景泽神色微敛,语气刚硬如铁,一想起昨天的大婚,他便对安平侯府的人没有好脸色,更何况这个大夫人正是那安茹嫣的娘亲,他看着更加厌恶。 大夫人见到赵景泽,也顾不得行礼,直接说明来意,“嫣儿呢?你把嫣儿到底怎么样了?你快将嫣儿交出来!” 说着,人也是激动的上前,牢牢的抓住赵景泽的手臂。 这举动无疑是让赵景泽心中的厌恶更浓,想到昨天他碰了安茹嫣的身子,眸光一凛,扬起手狠狠地一甩,赵景泽的力道又岂是大夫人能够承受得起的?这一甩,成功的将大夫人的手甩开,那力道更是让大夫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要不是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栏杆,整个人更要从这楼梯上滚下去。 这楼梯的高度,众人看着都觉心惊胆战,若是摔下去,这妇人不死怕也得丢掉半条命。 “哪里来的疯狗?找本王要人?你的女儿昨天夜里就被本王休了,被赶出了王府,从昨日之后,本王和她便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女儿理应在你侯府待着,你怎么还找本王要起人来了?”赵景泽冷哼一声,刻意大声表明自己和安茹嫣已经划清了界限。 众人一听,方才知道这位夫人的身份,原来她便是那安平侯府大小姐的娘亲啊! 竟养出这么一个女儿!众人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夫人此刻却无暇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在顾大娘的搀扶下从地上起来,看着面前的赵景泽,“她分明就没有回侯府,一定是你将她藏起来了,对不对?” 赵景泽皱眉,语气依旧冷淡如霜,“没回侯府关本王什么事?本王已经说了,本王和她没有任何关 系,便是她没回侯府,你也应该到别处去寻,怪本王藏起来了?你以为她是什么绝世佳丽不成?那么一个残败的货色,还用本王金屋藏娇么?” 赵景泽出口根本没有留情,这话顿时引得楼下的众人哄堂大笑,但却如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了大夫人的脸上。 “你……”大夫人气结,璃王竟如此羞辱嫣儿! “本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打发你,趁着本王还没发怒之前,立即给本王消失。”赵景泽嫌恶的道,转身正要走回雅间,但大夫人还没有得到安茹嫣的下落,又怎能轻易让他走? 忙上前抓住他,“璃王殿下,你已经休了她,将她赶出了侯府,便别再取她性命,别再折磨她,算是老身求你了行吗?” 大夫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赵景泽,她无法想象,嫣儿在这样的折磨之下还能坚持多久? 赵景泽眉心皱得更紧,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取她性命?折磨她?哼,你太高估了安茹嫣了,她对本王来说,不过是一个丢了不要的破鞋,本王可没有心思去和她周旋。” 如果要取安茹嫣的性命,他昨天晚上就取了。 “那今天送到安平侯府的手指又是怎么回事?”大夫人一口咬定是璃王赵景泽干的,除了赵景泽,她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对嫣儿。 手指?赵景泽眸子一紧,楼下看好戏的客人们也都隐隐猜出了什么,原来那安平侯府大小姐不但没有回府,下落不明不说,还被人切了手指么? 赵景泽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无论是谁这么对待安茹嫣,他都十分乐见其成。 不过……他实在是不想再和这个老女人纠缠,正要甩开她,便听得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 “你这个女人,怎的丢人丢到这里来了?” 众人闻声看去,正看到安平侯爷一步并着两步进了酒楼,挤开众人,忙走到二楼,一脸的诚惶诚恐,厉声朝着跪在地上的大夫人吼道,“还不快给璃王殿下赔礼道歉。” 安平侯爷一得知大夫人去找璃王的消息,便从城南别院赶了回来,四处打听,才知道璃王到了这里,一路上心中都在祈祷着刘香莲可千万别再给他捅出什么篓子来,最好是还没有找到璃王殿下,可刚到这里,他便听得大夫人的声音,心中顿时急了起来,这个女人,嫌昨天嫣儿给他闯的祸还不够大吗? 昨天晚上,他专程到锦绣阁去警告过大夫人,没想到她还是将他的话当 成了耳旁风,他现在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母女二人都拖他的后腿。 “老爷!”大夫人心中不甘,“嫣儿她……你不知道,嫣儿她一定遭受着璃王的折磨呢!” “放肆!”安平侯爷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大夫人的脸上,顿时,原本苍白的脸颊一片通红,安平侯爷满身的凌厉之气,这女人,还在这里乱说话,便是嫣儿死了又如何?死了反倒是干净了。 “璃王殿下,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和这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安平侯爷转脸对着赵景泽的时候,却已经换上了一脸的讨好,昨天的事情,已经激怒了这个璃王,若是再因为这件事情让他不快,这以后璃王府和安平侯府的关系怕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安平侯府虽然是四大世家之一,但是却在四大世家之中处于最末的位置,这些年来,安平侯府一直都和别的府中交好,不敢有丝毫怠慢,为的就是韬光养晦,慢慢壮大,现在安平侯府的根基还不够深厚,若是彻底得罪了璃王,那么安平侯府的前途便会更加的渺茫。 赵景泽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安平侯爷,本王以为有些事情本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有些人,偏偏不让本王安生,昨夜安平侯爷也在场,本王想请安平侯爷给本王做个证,如何?” 安平侯爷是聪明人,听他这么一提,便知道赵景泽口中的作证到底是什么意思,拱了拱手,“好!” 说罢,安平侯爷转身看向众人,朗声开口,“安平侯府大小姐安茹嫣,犯了七出之条,又刺伤了璃王殿下,被璃王殿下休弃,是生是死,便和璃王府再没有任何关系,不仅如此……此人也不再和我安平侯府有关系,同样,她的所有事情,包括生死都与安平侯府无关!” 安平侯爷这话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哗然,众人只知道璃王休了安茹嫣,又将她赶出王府,却不知道安平侯爷竟也在这个时候来上这么一手,这无疑是让安茹嫣走到了绝境啊。 “老爷……”大夫人也没有想到安平侯爷会当众宣布,况且,他还说了什么?嫣儿的生死和安平侯府无关?她是他的女儿啊,为何老爷竟这般冷血无情? “侯府若是有谁再敢插手她的事情,便也给我卷铺盖走人!”安平侯爷这一次不可谓是不绝,既然昨晚他的警告大夫人没听进去,那么今天若是不来点儿有威慑力的,大夫人怕还得给他闯出什么祸端来。 大夫人心中咯噔一下,卷铺盖走人?老爷是在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5) 夫人淡淡的开口,“不,我没有骗你,都是真的,我确实是怀有身孕?” “不是我的?是安平侯爷那老匹夫的?”林大少再次开口,便也只有这个猜测才合理。 只是,他却没有料到六夫人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不,是你的!是你的骨血!” 说到此,六夫人方才的悠然之中多了一丝冷冽,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了“骨血”二字。 “那为什么……”林大少眸中多了一丝不解,他方才已经承诺了若是她生下孩子,他便想办法将她弄出侯府,做他林家的夫人,可为什么…… “为什么?哈哈……”六夫人猛地打断他的话,大笑出声,一俯身,从腿上取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身靠向林大少,“你说我是为什么?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你是如何强占我的吗?你忘了这些时日你是如何胁迫我的吗?为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恨你,恨你,恨不得你死!” 六夫人瞬间变得激动起来,话到后面,更是胡乱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在林大少身上划下了好几道伤口。 “啊……你疯了……啊……”林大少身体无力,便只有这样躺在床上,避无所避,这个女人原来方才的柔顺都是装出来的吗?她是在麻痹自己啊! 他一直知道这女人不甘心被他胁迫,每一次二人相会,他都会严加防备,欢爱之前,定要将她身上的衣服给剥尽,以免她带任何伤人的武器,可是这一次,竟然让她钻了空子。 他想,既然她已然怀了自己的骨肉,便不会再想着对他不利,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女人竟…… “疯了?我是疯了,我便是疯了,也是被你和大夫人给逼疯的!”六夫人眼神一凛,所有的仇恨袭上心头,高举着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在林大少的腿上。 “啊……”林大少爷虽然身体无力,但是其他的所有感官依旧存在,这一刺,疼痛更是铺天盖地的袭来,便是他脸上也不断的冒出冷汗。 “你也知道痛吗?”六夫人冷哼一声,这一次,刺到了他手臂上,鲜血喷洒而出,撒到床上,更飞溅到她自己的衣服上,但她却丝毫也没有顾及,更加也不会害怕,此刻,她只想报仇,只想让这个占了她身子,让她痛不欲生的男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啊……雪儿,你放了我,我答应你,你要放了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我让你做我的正妻,如何?”林大少已经痛得快不行了,雪 儿的疯狂他看在眼里,再不阻止,他这条命或许都要被她给结果了,他提出条件,他相信,林家大少奶奶的名分一定可以对她产生不小诱惑。 雪儿抽出插在他皮肉之中的匕首,不再如方才那般疯狂,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真的?” “对……真的,我让你做林家的大少奶奶,将来更是林家的当家主母。”林大少爷以为自己成功了,心中浮出一丝希望,只是,在下一秒,那突生的希望却又瞬间凋零。 只见雪儿眼中激射出一道冷冽,十分不屑的轻痕一声,“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什么?只要你要,我都会满足你。”林大少急切的道。 “我最想要的就是让你死,所以……你去死吧!”六夫人咬牙切齿的吼道,上前掀开他的锦袍,冷冷的瞥了一眼他的胯下,心中一凛,毫不犹豫的挥刀而去…… 伴随着一声凄惨的痛呼声,命根子被利落的连根切掉,鲜血更是浸透了被单。 剧烈的痛传遍林大少爷的全身,但却没有痛晕过去,此刻,他倒是希望自己痛晕了过去,也不用立刻去面对这个惨烈的事实,从痛中回过神来的他意识到什么,“你……你……” 雪儿竟然……竟然……切了他的命根子!林大少爷脸色惨白无比,他如今连子嗣都没有,没了命根子,他是要断子绝孙不成? “哼!毁了这祸害,看你还如何去祸害别人!”六夫人看着林大少那痛苦又悲痛的模样,心中顿觉畅快,她早就想这么做了,这样的祸害,就该让他变成太监! “你……雪……雪儿,你这贱人……我不会放过你!”林大少紧咬着牙,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定然已经可以让雪儿死上千百次,可是,此刻,他竟然拿一个弱女子都无能为力。 “呵呵……好啊!林大少爷,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不放过我,不过,你以为我会给你机会吗?”六夫人笑道,这个时候林大少爷还看不清现实吗?她既然已经动手了,不要了他的命又怎么会甘心?她本来就是来杀他的,不是吗?她可不会再继续留下这个祸害! 六夫人诡异的一笑,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在林大少爷的视线中,慢慢的抬起,看着林大少爷满是惊恐的双眸,眸光微凛。 “不……雪儿……不要……我是你肚子中孩子的爹……啊……” 林大少哀求道,却没有想到,这一个“爹”字,竟成了他的催命符,在那一个“爹” 字刚出口,高高举起的匕首便利落的从上而下,直直的插进他的胸口,正中左边心脏的位置,林大少爷只来得及痛呼一声,便一刀毙命。 床上,鲜血早已经染得到处都是,雪儿站在床前,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插进林大少爷心口的那把匕首,眸中燃烧着炽烈的火焰,报仇了,她终于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林大少爷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死在她雪儿这个弱女子的手中吧! 松开匕首,六夫人的身体瞬间瘫软了下去,坐在地上,看着床上满身鲜血的林大少爷,现在,她终于杀了她,就只剩下大夫人了! 林大少爷占了她的身子,让她身处噩梦,而大夫人则是一手将她拉入这地狱之中,她对大夫人的恨甚至要高于林大少,想到大夫人此刻的状况,对雪儿来说,大夫人仅仅是被夺了权,还不够,她要的同样是大夫人的命。 不仅仅是命,是更是凄惨的命运! “表弟……表弟?” 猛然,伴随着突然而至的敲门声,传来刘二公子的声音,六夫人心中一怔,浑身顿时警惕起来,是他?他怎么回来了? 看着房间内的情况,六夫人有些慌乱了起来,现在该怎么办? “表弟?” 外面的叫声似乎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六夫人忙上前,将门拴好,她绝对不能让他进来! 门外的刘二公子见许久都没有听到林大少应答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用力的拍打着门,“表弟,快开门!” “公子,林大少爷已经回去了。”六夫人平息好自己的心情,镇定的开口,试图打发掉门外的这个男人。 刘二公子利眼一眯,“回去了?那我怎的没看到他?快开门,他在不在,让我进来一看便知。” 刘二公子话虽如此,心中却是在打着其他的主意,要知道,他方才可是满心失落的离开,离开之后脑中还想着安平侯爷那娇滴滴的小妾,若是林大少爷回去了正好,他不让那小妾伺候他,他自己不会动手吗?他就不信若是来硬的那柔弱的女子会抵抗得了他! “公子,实在是不方便,还请公子快些离开。”六夫人心中忐忑着,隐约浮出一丝不安,看了一眼床上的情况,那不安越发的浓烈。 六夫人小心翼翼的听着门外的动静,渐渐的,那男人似乎没有再敲门,他走了吗?六夫人猜测到,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她这口气还没松匀,便听 得砰地一声在耳边响起,六夫人闻声看去,那窗户硬生生的被撞开,下一秒,刘二公子便从窗户上跳了进来。 “啊……”六夫人惊呼出声,下意识的开门想要逃走,可是,刚有所动作,便被刘二公子给一把拉了过去。 “美人儿,我便如此让你害怕吗?还真是伤人心,本公子难道就真的比不得你的林大少么?”刘二公子猴急的将她拉入怀中,只是,瞧见她身上的鲜血,眸子一紧,意识到什么,这才察觉到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发生了什么事? 刘二公子脸色一沉,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扫视四周,猛然,他的视线落在床上,身体不由得怔了怔,这…… 那床上躺着的分明就是林大少爷的尸体,那凄惨的模样,被人捅了好几刀,甚至连……目光扫过他的胯下,是谁竟这般残忍? 下意识的,刘二公子狠狠地抓住六夫人的手腕儿,利眼微眯着,“是你杀了他!” 肯定的语气,没有丝毫怀疑,这房间中便只有她们二人,林大少死了,除了是这叫雪儿的干的,还会有谁? 六夫人咬了咬唇,“他该死!” “哈……该死?你就不怕吃上官司?他可是林家的大少爷,你以为杀了他,你便可以活命吗?”刘二公子眸光微敛,一瞬不转的紧锁着面前这女子姣好的容颜,谁能想到,这样一个较弱的女子,竟将林大少给杀了?不过,那林大少还真是不济事,命就如此丧在一个女子的手中,怕是做鬼也是死不瞑目的。 六夫人自然是知道林家的势力,林家是四大世家之首,林大少爷死了,不会是一件小事,但是,若是没有这个男人突然闯入,她有办法毁尸灭迹,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惘然。 “不过,美人儿你不用怕,你这么漂亮,这么楚楚动人,本少爷怎么舍得让你去见官?”刘二公子伸手,轻佻的划过雪儿的脸,那细嫩的肌肤,滑腻的手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说实话,让她去见官,他还真是舍不得呢! “你……你想怎么样?”六夫人不笨,这男人看她的眼神那么的赤裸裸,他从来没有安什么好心,便是不带她去见官,也打着别的主意,而他在觊觎着什么,她隐隐也能猜出几分。 “若是你成了本少爷的女人,本少爷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不仅如此,本公子还会帮你将这尸体处理掉,让人神不知鬼不觉,你觉得呢?”刘二公子逼近六夫人,闭上眼,闻着她 身上散发出来的馨香,似沉醉在其中。 六夫人心底浮出浓浓的厌恶,这个刘二公子和林大少这个禽兽又有什么差别?都是一路货色! 六夫人又岂会让自己再陷入先前的境况中?即便是见官又如何?她好歹也是杀了林大少,眸子一凛,咬牙切齿,“你休想!” 刘二公子没有想到她竟会拒绝,猛地睁开眼,再一次打量着这个女子,“还是一个刚烈的女子吗?好,很好,本少爷就喜欢这样的,带劲儿!” 看着柔弱,实则刚烈,这样的女子他还真是没见过,当下,刘二公子更是坚定了要得到雪儿的决心。 嘴角勾起一抹淫邪的笑,既然她不从,他来硬的又如何?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听雨轩内,碧珠正翻阅着今日送来的账簿,安宁则是刚从药庐回来,看到桌子上摆着的点心,安宁不由得皱了皱眉,“六夫人还没来吗?” 碧珠抬起头来,“还没呢!方才我回听雨轩之时,打听了一下,六夫人这个时候好像还没有回府。” 还没回府?她是知道六夫人此次出去的目的的,这个时候还没回府,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安宁眸光微敛,想到六夫人对她的信任,眼底凝聚起一抹深沉。 “飞翩,跟我出去找人!”安宁沉声开口。 飞翩的身影立即出现在了安宁的身后,没有问找谁,只是恭敬的领命,“是,小姐。” 安宁大步走出房间,碧珠收好手中的账簿,便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正是这血腥味儿更加刺激了刘二公子体内的兽性,用力的撕扯着六夫人身上的衣服,六夫人奋力挣扎,却引得刘二公子一怒。 “贱人,难不成你还要替那死人守贞?”刘二公子虽然喜欢她的刚烈,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更加想要的是她的温顺。 六夫人紧咬着牙,房间中的场面变得异常诡异,床上,林大少爷双目大睁,似乎死不瞑目,又好似在看着这一切,六夫人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禽兽刘二公子得逞,捡着机会,一抬腿,狠狠的往刘二公子的胯下踢去,刘二公子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的举动,胯下被踢中,但六夫人的力道却不是很大,虽然痛,刘二公子很快便恢复过来,此时的刘二公子眼中除了欲望,还有浓浓的怒气。 见六夫人挣脱他的空挡就要逃走,刘二公子眼疾手快的大步上前,抓住六夫人的手臂,狠狠的一甩,这 一甩,六夫人便好似一个破碎的娃娃被丢了出去。 “啊……”六夫人痛呼出声,身体不偏不倚的撞到桌角,正中小腹,疼痛从小腹处弥散开来,雪儿苍白的脸上泛出豆大的汗珠,整个身体无力的滑了下去……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本公子便不用再怜香惜玉了。”刘二公子愤怒的道,方才那一撞,让六夫人虚弱了下去,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机会,看着那娇滴滴的美人儿,靠近六夫人,便要一惩兽欲。 “禽兽!”六夫人咬牙切齿,她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便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眸中划过一道凌厉,她已经做好了咬舌自尽的准备,只是,她心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不甘的,大夫人还活着,这个刘二公子也还活着! 可她再也不愿陷入先前的境况中,或许死了才是解脱,正在她要一口咬下去之时,却听得门砰地一声被撞开,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身上的禽兽便重重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心中浮出一丝嫌恶,随即,一条长腿凶猛有力的将昏厥在她的身上的刘二公子踢开,这力道,竟让一个大男人结结实实的飞出去,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上。 “雪儿……你怎的这般傻?”安宁方才进门,看出了她的绝望,也是看出了她要咬舌自尽的念头。 “二小姐……你……你来了。”六夫人看到安宁,眼中浮出一丝希望,太好了,安宁来了,她便安全了! 扯了扯嘴角,想要给她一个笑容,告诉她自己没事,可是,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只因为那张脸早已经因为疼痛而纠结在一起。 安宁猛地察觉到她双腿之间染上的鲜红,心中一怔,“快,快去叫大夫。” 刚进门的碧珠在看到这房间的一切的时候,整个人早就吓呆了,听到安宁这一声吩咐,立即行动起来,转身出门。 “二小姐……谢……谢谢你。”六夫人抓住安宁的手,紧紧的握着,从安宁的眼中,她看到了关切,就像是对碧珠那样的关切。 安宁皱眉,这哪里是说谢谢的时候,扫视房间一周,安宁快速的做了决断,“这里不宜久留,飞翩,快些帮我将雪儿带到别的地方去。” “是。”飞翩抱起六夫人,飞身出门,腾空而起,飞了出去…… 安宁看着床上的林大少爷,那模样狼狈至极,雪儿终究是杀了她,而且这般残忍,不过,这林大少爷死有余辜,雪儿也算是 替京城的良家妇女除了这个祸害,替被他祸害过的人报了仇。 目光再触及到昏厥过去的刘二公子身上,说实话,刘二公子在此,她是十分意外的,刘二公子该是知道林大少爷是被雪儿所杀,所以,他也是留不得的,眼中划过一抹诡谲,安宁从怀中取出一个药丸,塞入了刘二公子的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想来刘二公子一时半会儿是醒不来的。 京城,一个院子内。 大夫替六夫人诊治后,摇了摇头,“肚中的胎儿没了,不过,所幸的是大人无恙。” 六夫人自被送到这里之后,便一直沉默着,让人看不出她对这个胎儿的态度,安宁知道,这胎儿是林大少爷的,雪儿那么恨林大少,她又怎会替林大少生下他? 安宁让碧珠送走了大夫,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躺着的六夫人,苍白的脸色犹如一张白纸,双眼更是一瞬不转的看着床顶,那模样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惜。 “二小姐,那畜生的尸体呢?”雪儿猛然开口,声音透着一丝嘶哑。 安宁敛眉,“我已经让飞翩处理了,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林大少爷的死和你有关。” “好。”六夫人的眼神恢复了些许身材,挣扎着想要起身,安宁皱眉,立即止住她的动作,“你要做什么,让宁儿帮你便可!” “不,雪儿怎能劳烦二小姐,二小姐,请答应雪儿一个请求。”六夫人依旧坚持起身,跪在床上。 安宁微怔,“你这是干什么?” 六夫人重重的磕下三个响头,抬眼坚定的看着安宁,“若不是二小姐及时赶来,雪儿早已经没命了,二小姐救了雪儿的命,还助雪儿杀了那畜生,你便是雪儿的大恩人,雪儿只愿终生做二小姐的奴婢,伺候二小姐。” 安宁一惊,雪儿好歹也是侯府的六夫人,做她的奴婢,这…… “二小姐,求二小姐答应雪儿,雪儿只有这一个请求,雪儿一定尽心尽力,听从二小姐的吩咐,若背叛二小姐,雪儿自当死无葬身之地。”雪儿见安宁犹豫,心中也急切的了起来。 安宁敛眉,看到六夫人眼中的真诚,她又如何能够拒绝,雪儿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罢了!她信任自己,那么她答应她又有何妨? 眸光微敛,安宁高深的开口,“好,既然你叫我一声小姐,那我便送你一个礼物,飞翩,带上来!” 安宁的话一落,飞翩便押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六夫人看清那人之时,眼神一凛,整个人便变得激动了起来,心中更是生出了杀意,“是你!” 这不是那该死的刘二公子又是谁?此时的刘二公子,满脸恐惧的被飞翩押着,竟没有了丝毫反抗的力量。 安宁将六夫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将一把匕首温柔的放进六夫人的手中,柔和的生意响起,“雪儿,这个人就交由你处置吧!”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支持~ 一百零一章强势逼婚误会大了 安宁的话一落,那被飞翩押着的刘二公子眼中的恐惧更浓,尤其是看到六夫人手中握着的那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之时,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他认得安宁,她不就是自己在安平侯府见到过的那个漂亮的女子吗?他后来得知她便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想到什么,刘二公子急切的开口,“二小姐,我和安平侯府是表亲关系,我们是亲戚……” “亲戚?”安宁轻笑出声,“这是哪门子的亲戚?你的眼中若是有安平侯府这门亲戚,方才你对雪儿强行不轨的时候,又有没有记起这一点?” 刘二公子的脸色顿时惨白了几分,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安宁淡淡挑眉,再一次看向雪儿,“雪儿,他的命如今在你的手上,你要杀要剐,都由着你的心思来,不用担心什么,一切后事我都会处理得来。” 雪儿回望着安宁,此刻,她更加肯定了二小姐的不寻常,此时的二小姐,更加让她充满了希望,“雪儿谢小姐恩典。” 一想到方才这个刘二公子对她做的事情,六夫人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下了床,安宁给碧珠使了个眼色,二人的默契,碧珠一眼便知道安宁的意思,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扶着六夫人,一步一步慢慢的朝着那刘二公子靠近。 刘二公子被绑着,此刻就等于是在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知道这几人的意图,心中顿时懊悔不已,若是知道生命会受到威胁,他方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敢色心大起啊。 色字头上一把刀,一个不小心果然是凶险万千,可是,现在他还后悔还来得及吗? 六夫人在距离刘二公子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那匕首刻意抵在刘二公子的脖子处,森森寒意,更是让人心底生畏。 “不……不要……不要杀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刘二公子死命哀 求,第一次觉得死亡竟然离他那么近。 “闭嘴!”六夫人打断他的话,紧咬着牙,肆意的看着刘二公子眼中的恐惧与此刻的狼狈,眸中火光闪耀,正在她要动手之际,安宁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等等……”声音温婉平静,不带一丝波澜,但熟悉她的人便知道,正是这样的平静之下,却有着让人无法承受的力量。 六夫人看向安宁,带着几分询问与诧异,安宁挑眉,径自走到刘二公子面前,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笑意让人头皮发麻,“方才你说你和安平侯府是亲戚关系,既然是亲戚,那我今天也卖你一个面子。” 说到这里,安宁话语微顿,方才满脸绝望的刘二公子心中一喜,“好,只要你肯卖我一个面子,放了我,我定当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呵呵……”安宁轻笑出声,眸中多了一丝无害,“感谢我的大恩大德这到不至于,你可能是理解错了,我卖你一个面子,并非是要放了你。” 笑话,放了他?放了他无疑是放虎归山,她可不会做这等子事情。 房间中的几人皆是面露诧异,安宁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刘二公子那疑惑的脸上,轻声开口,“我卖你一个面子,是想告诉你,你的妹子刘宝儿的下落。” “宝儿?你知道宝儿的下落?”刘二公子吃惊道,宝儿失踪这么久,卫城刘家派了许多人四处寻找,都没有丝毫音讯,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就连宝儿的那两个师兄,也都不见了。 安宁靠近那刘二公子,低声在他的耳边,以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说道,“刘宝儿在阴曹地府等着你呢!另外,还有她的两位师兄,若是见到他们,可要替我问一声好啊!” “你……”刘二公子心中大惊,宝儿死了? 看着安宁,那模样倒不像是说谎,此刻,刘二公子也很快明白一件事情,那便是,刘宝儿以及那两个师兄的死,定和眼前这个安平侯府二小姐脱不了干系! 安宁告知他,自然是不怕的,要死的人,她怕什么呢? “雪儿,交给你了。”安宁转身,淡淡的丢下这一句话,不再去看那刘二公子一眼。 六夫人得到命令,方才积蓄的恨意与杀意瞬间爆发了出来,柔弱的身子,此刻却好似被修罗附身,紧握着手中的匕首,用力一划,那锋利的刀刃利落的划过刘二公子的脖子,皮肤开裂,鲜血噗的洒出来,刘二公子啊的一声,双目狰狞的大睁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6) 月的面前开口,那声音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所有人都看着海飒,只见其视线慢慢的转移到的二公子的身上,那份魅惑人心的眸光让安宁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与此同时,苍翟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海飒看宁儿那眼神中的热切,他是再熟悉不过的,意识到什么,苍翟丢下茶杯,身形一闪…… 海飒将目光锁定到二公子身上的时候,也是快速的朝着她靠近,只见两个身影,一玄一篮,如旋风一般,扫向依旧坐在位置上的安宁。 说来慢,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同时完成了这动作,海飒原本要靠近二公子,待定睛一看,那宸王苍翟却挡在了他的面前,心中浮出一丝不悦,“你挡着我作甚?让开!” 此时的苍翟,是牢牢的护着安宁,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似丝毫没有将海飒放在眼里。 二人目光对视着,看不见的硝烟迅速升起,敏锐如安宁,老练如崇正帝,皆是看出事情的诡异,就连明月公主此刻也发现二人极不寻常的敌意,这是什么情况? 安宁嘴角抽了抽,随即便听得苍翟沉声开口,“记住你的身份!” 一本正经的警告,带着几分凌厉之气,海飒是宁儿的奴才,这一点四国使者都可以见证,谁也休想改变。 就如苍翟没有将海飒放在眼里一样,海飒此刻也是没有将苍翟的警告放在心上,海飒挑眉,轻哼一声,“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又何尝要你提醒?你可知你挡着这人是什么身份?” 苍翟皱眉,眸中激射出一股危险之意,但海飒依旧神色自若的说道,“他,便是我海飒的人!我海飒的……男人!” 刻意的强调最后这两字,话一出口,几乎是所有人的人,就连在一旁伺候着的宫人也都瞪大着眼,看着那出口惊人之语的海飒公子? 男人?这该怎么理解?他们方才没有听错吗?海飒公子和这二公子…… 这个念头顿时让所有人都石化了,苍翟的眉毛皱得更紧,明月公主早已经震惊得一塌糊涂,崇正帝利眼微眯着,似在思索着什么,那眼神在落在那二公子的身上,越发的高深。 “休得胡言。”苍翟冷哼,宁儿是男人?还是他海飒的男人?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了,这个海飒,自己没分辨清雌雄,还在这里口无遮拦,当真是笑话! “胡言?本公子从来不屑说什么胡言。”海飒蓝眸微敛,既然现在 已经将事情说开了,他也不再避讳,他是喜欢二公子又如何?他是大大方方的喜欢,又何必藏着掖着?大步绕过苍翟,看着安宁,此时的安宁,微微皱着眉头,脸色平静,似在思索着什么,但却让人看不出她丝毫的情绪。 “主子,海飒喜欢上你了,你的意思呢?”海飒单刀直入,他可不兴什么扭扭捏捏,目光紧锁着对方,今天就让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若是他也有意,那么他便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将他带回海国,在哪里,只要他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宠着他! “啊?”安宁好似突然回过神来,眨眨眼,“你说什么?我的意思?” 海飒皱眉,重复道,“我喜欢你,你的意思呢?” 众人都看着那俊美的二公子,但安宁却是但笑不语,事实上,她也没有料到会来这么一出,海飒喜欢她?还是二公子身份的她?她一直以为海飒对二公子只是报复性的恶趣味,哪怕是方才在八珍阁的举动,以及在马车上海飒的的那一番没头没尾的话,也只是在捉弄她罢了,却没有料到,船王竟然还有此等嗜好啊! 船王喜欢男人?这个念头在安宁的脑中冒了出来,既然他喜欢的是男人,那么她能说什么呢?他问自己的意思?她如何回答?告诉他,我不是男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所以,无法满足你的兴趣? 笑话!这是什么场合?安宁自然是不会吐出自己的这个秘密的,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不言不语,蒙混过去,有时候,沉默的作用比想象中还要好。 不过,此刻的沉默却是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安宁敛眉,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更加让人看不透她了,就连苍翟也看不透,宁儿到底怎么想的? 海飒喜欢二公子,但在他看来,他喜欢的就是安宁,他又怎能不在意呢? 海飒是船王,掌控着整个海上帝国,这身份以及海飒的长相,都无疑是吸引女子的重要筹码。 可安宁久久不说话,任凭大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她都紧闭檀口,不发一语。 “你喜欢男人?”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明月公主到了安宁身旁,劈头质问道,一双眸子隐隐含着怒气。 安宁皱了皱眉,这一点,她毋庸置疑,她是女子,喜欢的当然是男子了,这一次安宁却是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谲,果然,那明月公主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整个人瞬间暴怒,颤抖着手指着安宁,“你 ……你……你……你怎么能?” 她好不容易看上了这个二公子,可这个二公子却不喜欢女人,她明月公主的脸该往哪里放? “父皇,他们欺负明月,您要替明月做主啊,一定要严惩他们!”明月公主素来跋扈,今天这二公子和海飒,是硬生生的在她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啊,她又怎能放过?方才她希望二公子当她的驸马,才以礼相待,但此刻,驸马已经无望,她还在意什么呢? “严惩什么严惩?还不快给朕回去!”崇正帝怒喝道,心中也是一股怒气,若是那二公子喜欢男子,那他今天的美人计,还有什么作用?加上船王又对二公子有意,他又怎能再去激怒船王? 心中暗自叹息,这一招,他算是彻底的失算了,想到今天的主要目的,崇正帝心中不由得忐忑了起来,出师不利啊,后面又能不能成功呢? 明月公主没料到父皇不但不替自己出气,还怒斥她,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了起来,可是,她知道父皇的性子,若是她再继续放肆,那父皇的责罚怕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二公子,明月公主万分不甘的跺了跺脚,满心怒气的跑出了大殿。 这情况让安宁十分满意,方才,她之所以让明月公主误会,就是借此机会,让她主动绝了要她做驸马的心思,现在看来,明月公主已经不会在缠着她,要她做她的驸马了。 而崇正帝也不会再用美人计来诱惑她,这效果她怎能不满意呢? 大殿中,少了明月公主,崇正帝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对让这二公子将虞山的好处让出来一些,一边活络着气氛,好似没在意方才那闹剧,不过,在和乐之下,各自的心底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方才二公子竟然没有给他表态,这让海飒心中郁闷之极,却又因为二公子承认他喜欢男人,心中又多了一丝窃喜,矛盾的心思缠绕着他,海飒坐回原位,埋头苦喝闷酒。 苍翟深邃的眸子看了看安宁,亦是喝着酒,不发一语。 “这……二公子啊,说实话,朕今日找你来,还真是有件事情相求。”崇正帝利诱失败,美人计又失策,如今保守来看,只有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目的,他刻意放下身段,用了一个“求”字,目的就是希望二公子能够看在他如此礼遇他的份儿上,卖给他一个面子。 安宁微怔,忙急切的道,“皇上切莫这样说,草民哪能担得起皇上一个‘求’字?倒是让草民心里忐忑不安啊 。” 安宁可不是忐忑不安么?虞山那座金矿,可谓是在四国之中最大的一座,要真让崇正帝给分去一杯羹,她也会肉疼的啊! “担得起,担得起。”崇正帝呵呵的笑道,“朕听闻那虞山是二公子所有,现如今那里发现了巨大的金矿,二公子一人开采怕是十分费事的,不如让朝廷……” “皇上是想让草民将金矿让出来?”安宁皱眉,倏地拔高了语调。 “不,不,不,要说让的话,那怎的对得起二公子?”崇正帝感受到二公子突然变得凌厉的气势,立即开口道,他内心当然是希望二公子能够将虞山让出来的,那么大的一座金矿,谁不想独自拥有啊? 北燕国的两座金矿,分别为三大望门中的凤家以及詹家所有,他们两家之所以能够在北燕国和皇室苍家相互制衡,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了这两座金矿,他们东秦国流通的金子,可都是从北燕那边换回来的,黄金在东秦国的珍贵,他这个皇帝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朕是想请二公子同意朕派人帮你开采,如此而已啊。”崇正帝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二公子的神色。 安宁心中冷哼,崇正帝果然是只老狐狸啊!帮着她开采?这帮着帮着,说不定就占为己有了,若是自己真的允许皇上的人进驻虞山金矿,那跟将金矿拱手相让没有什么差别啊! “草民多谢皇上的好意,不过,这开采的人手嘛,草民已经做了安排,只怕是……”安宁皱了皱眉,一脸的为难,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继续说道,“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 拒绝?崇正帝心中一怔,二公子他竟然直接拒绝! 崇正帝虽然刻意放低着身段,但好歹也是一国的帝王,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这二公子竟不为所动,此时此刻,心中浮出一丝怒意。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崇正帝终于是压制不住了自己的怒气,怒声喝道。 安宁轻咳了声,淡淡的扫了海飒一眼,这个时候,还是要看海飒的了,果然,海飒接收到她的暗示,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东秦皇帝,什么敬酒罚酒的,我海飒倒是想尝尝。” 此时的海飒,不再是追着安宁的那个活宝,眉宇之间的贵气,浑身散发出来的霸气,任谁一看,都不会怀疑他海上霸主的身份,海飒身上,有属于风的柔和与狂傲,也有属于海的宁静与惊涛,而此刻,那一份惊涛的气势便显现了出来,饶是安宁和苍翟看了, 也禁不住心生赞叹。 好一个船王!好一个海上霸主啊! 崇正帝听了海飒的话,整个人明显弱了许多,四国大陆四面环海,等于是被海飒的海国包围着啊,要不是海国神谕约束着,以及海国没有进驻大陆的野心,只怕是整个四国大陆,都是他海国的天下了,他如何能在船王面前放肆?便是他这个东秦皇帝再愤怒,也得顾着大局啊! “海飒公子多虑了,朕不过是随意说说,随意说说而已。”崇正帝敛了敛眉,顿时觉得头痛至极,面对这个二公子,处理这件事情,甚至比朝堂上的国家大事还要费尽心力。 他曾想过,来硬的是万万要不得的,若那虞山是别人所有,他倒是不介意用硬的,但是这主人是二公子,那就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了,二公子手中有海神珠,又是海飒的主子,若是真的激怒了他,事情就更加难办了啊。 可现在,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崇正帝挫败至极,可想到那虞山金矿,崇正帝心中又十分不甘,难不成要就此放弃?那虞山金矿的诱惑太大了,大得他想尽办法都想得到。 下意识的看了看苍翟,崇正帝眸光微敛,呵呵的笑道,“朕想了想,朕若派人帮二公子,那传出去,怕还让人以为那金矿是咱们皇室的,实在是不妥,是朕方才考虑不周了,不过……不如这样,翟儿,在虞山开采方面,你替朕帮二公子如何?” 苍翟微怔,精明如他,一眼就知道崇正帝的用意,安宁亦是如此,二人的相视一眼,目光接触,又很快避开,安宁敛眉,好一个崇正帝,这都还没有放弃啊!让苍翟帮忙吗? 不过,她倒是想知道,苍翟是向着他的皇帝舅舅呢?还是会考虑她的利益。 苍翟皱眉,“舅舅,侄儿这些时日事务繁忙,怕是抽不开身,让舅舅失望了。” “你……”崇正帝心中一惊,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他这个宸王一没有在朝为官,二不用为生计奔波,纵然是有他自己的事情,他只管忙去,方才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说好,让他看自己的眼色行事,他虽说着让苍翟帮忙,但实则是以他的名义罢了,至于派出的人,当然是他崇正帝的人,可苍翟竟然一点儿都不配合。 “皇上,宸王殿下既然没空,那这事情还是算了吧!皇上的好意,草民心领了便是,日后等金矿开采,第一批黄金,自当是酬谢皇上今日的对草民的关切。”安宁忙开口道,苍翟向着自己,她又怎能看着苍翟受皇上的责怪?若有似无的看了苍翟一眼 ,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二公子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崇正帝显然是始料未及的,第一批黄金?二公子是说要将第一批黄金送给他?方才郁闷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些许。 “如此也罢,如此也罢!”崇正帝叹道,想来今日要说服二公子,怕是无望了,可怎么着也得了第一批黄金,这也算是安慰了吧! 安宁嘴角微扬,那虞山金矿远比崇正帝想象中的还要丰厚,第一批黄金,对虞山金矿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宴席继续,到了结束之时,崇正帝更是开口留他们二人在皇宫住宿一晚,安宁倒也没有拒绝,苍翟也是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皇上将安宁和海飒二人安排在玲珑宫,苍翟则是住在玲珑宫旁边的忆阳轩中。 忆阳轩原本是昭阳长公主的昭阳殿,后来,昭阳长公主远嫁北燕,先帝思念女儿,便将这昭阳殿改成了忆阳轩,每当想念女儿之时,先帝便会独自一人来这忆阳轩中小坐,崇正帝即位以后,也是将这忆阳轩保护得很好,昭阳长公主是他最亲的姐姐,他们姐弟关系素来都很好,昭阳长公主死讯传来之后,崇正帝更是屏退众人,自己一个人关在忆阳轩中,罢朝三日,三日不理任何事情,以悼念亡姐。 苍翟来了东秦国,崇正帝疼爱有加,虽然另外赐有宅邸,但这忆阳轩依然为苍翟保留着,苍翟每次在宫中,便到这忆阳轩中夜宿。 时辰尚早,苍翟带着安宁在御花园内闲逛,当然,海飒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安宁,尤其是方才在苍翟挡在他面前,阻止他靠近二公子之后,他心中对苍翟更是防备了起来。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这苍翟似乎对二公子颇为特别。 三人走在一起,苍翟和海飒各自在安宁的两旁,三人皆是俊美的公子,走在这御花园中,倒是引来了不少宫女的目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一下就出现三个俊美无俦,且风格各异的男人,还真是比这御花园的美景还要养眼许多。 “哼,天裔表哥,你瞧,那两个就是喜欢男人的男人呢,真是怪胎,不知廉耻。” 熟悉的声音传来,三人皆是皱了皱眉,循着那声音看过去,那不是明月公主又是谁?而明月公主的身旁,正是威远大将军南宫天裔。 此时的明月公主,满眼的嫉恨,似乎是不怀好意,安宁敛眉,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明月公主该不会还揪着方才的事情不放吧?安宁越是想,越是觉得可能性极大,明月公主是谁? 除了她所忌惮的那几人,便是唯我独尊的典型,谁若是惹得她不快,就等于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明月公主前世的那些手段,安宁的眉头皱得更紧。 “明月,休得无礼!”南宫天裔皱眉道。 “无礼什么无礼?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明月公主冷哼出声,反而因为南宫天裔的话而更加不悦。 南宫天裔摇了摇头,这个表妹,真的是被宠坏了的,且不说那海飒公子颇受皇上礼遇,那二公子又是海飒公子的主子,怎能容许明月这般无礼? 南宫天裔看了那二公子一眼,立即上前,拱手道,“二公子莫要见怪,明月公主不懂事,还请二公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天裔表哥!”明月公主显然不满南宫天裔的道歉。 “放肆,还不快些去你母后那里,她还等着你呢!”南宫天裔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加重了呵斥的语气,若是再留明月公主在此,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事端。 要说苍翟让明月公主畏惧,那么,南宫天裔则让明月公主服从,皇后娘娘素来疼爱南宫天裔,因此南宫天裔和明月公主也是走得极近的,南宫天裔的话,明月公主还是听得进去,况且,南宫天裔素来鲜少对她发怒,这一呵斥,自然是让明月公主吓了一跳,虽然极不甘愿,但还是转身离开。 心中却是恶毒的盘算着,哼,她定要让那二公子好看! “几位,恕天裔无法相陪,天裔告辞。”南宫天裔想到皇后娘娘宣他进宫还有事情,便也不再多留。 安宁看着南宫天裔的背影,一阵恍惚,好些日子没见,今日见到,竟也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话,心中总是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弥漫着,前世,安茹嫣使尽手段,嫁给了南宫天裔,而这一世,安茹嫣不可能再成为将军夫人,那谁才是南宫天裔的真命天女? 她竟不愿看他孤身一人的背影,那背影让她有些心疼。 低低的叹了口气,安宁敛下眉眼,神色不似方才轻松,苍翟看在眼里,柔声开口,“走吧!” 这轻轻的语气却是打断了安宁的神思,回过神来,安宁绽放出一抹笑容,随即点了点头,朝着玲珑宫走去…… 夜色渐沉,时辰却也不太晚,安宁自晚膳过后,就没有再见到海飒,找来宫女一打听,却听闻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消息,那海飒竟去了尚衣局。 安宁一听便猜得到海飒之所以去尚衣局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想到自己答应过他 的话,安宁嘴角微抽,叹息一口气,不住的摇头,这个海飒,还真是抓着她不放,不依不饶么? 安宁知道,只要海飒从尚衣局拿了衣服回来,她肯定是逃不掉的,心中暗自盘算着,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如此想着,安宁便屏退了宫女,悄悄的出了玲珑宫,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宫殿外,上面的三个大字,让安宁微怔。 “忆阳轩”!这该是苍翟住的地方吧! 脑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安宁毫不犹豫的朝前走去…… 忆阳轩中,因为皇上曾下令,平日里除了打扫的宫人,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忆阳轩,所以,忆阳轩中显得尤为冷清,虽然冷清,但今晚的忆阳轩,却是灯火通明。 苍翟沐浴完了,并没有睡去,而是换好了衣裳,走出了房间,手中拿着一坛酒,这是他方才从忆阳轩中的梅树下挖出来的,这坛酒,是当年他和皇帝舅舅一起埋下,今日他取出来,只为了一人,那便是安宁。 认识安宁越久,她给自己的惊喜便越多,他依然记得舅舅将自己叫来皇宫之后,告诉他的事情,原来让舅舅那般想得到的虞山金矿,背后的主人竟然是安宁。 想到今日舅舅流露出来的失望,苍翟低低的叹了口气,他又怎能帮着舅舅去算计宁儿呢?所以在舅舅让自己出面的时候,他果决的推脱掉了。 想起安宁的一颦一笑,苍翟的嘴角自然而然的浮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更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而此时的安宁早已经进了忆阳轩,在假山后躲着,盘算着突然出现吓他一吓,见苍翟要往外走,正要开口唤住他,但另外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 “宸王殿下……”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苍翟不太熟悉的,苍翟在停住脚步的同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忆阳轩闲杂人等不能进来,你不知道吗?” “本宫……我……我不是宫女。”那声音带着几分凄然,女子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耀下,终于可以看清那一张脸,如果宫中其他人看到此人,定会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叫她一声:婉贵妃娘娘。 安宁看到了那个唤住苍翟的人,心中一惊,竟然是她?这么晚了,她来找苍翟意欲为何?想到她在四国祭上的发现,安宁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心中竟警惕了起来。 苍翟回身看了她一眼,目光触及到那张脸,浓墨的眉峰不悦的紧皱,“贵妃娘娘,这里可不是 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我不该来?你不愿看到我?”婉贵妃朝着苍翟一步一步的走近,目光一瞬不转的停留在苍翟的身上,那眼神带着无尽的恋慕,便是在皇上面前,她不曾如此,今日她听闻苍翟在宫中留宿,又打听到皇上去了皇后娘娘的宫中,才偷偷的从她的贵妃宫到了这里,目的就是想和苍翟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苍翟的眼中划过一抹阴沉,“贵妃娘娘糊涂了不成?我愿不愿与你有何关系?” 强硬的态度,没有丝毫松懈,假山后的安宁不自觉的咬着唇,婉贵妃看苍翟的眼神,让她极为不悦,好似自己都东西被别人惦记着一般,那滋味儿甚是难受。 “没有关系吗?”婉贵妃突然轻笑出声,“为何自我进宫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我知道,你恨我当时的选择,可我也没有办法,爹爹要我进宫为妃,我不得不从,你可知道,我只愿与你……” “够了!”苍翟猛地厉声打断婉贵妃的话,深邃的眸子似乎和这夜色融为一体,看了婉贵妃许久,苍翟才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贵妃娘娘,你怕是误会了,你进宫为妃,与我何干?我又为何恨你?” “为何?你以前对我那般好,可……” “贵妃娘娘,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以前我的眼中从来没有任何女人,所以,你心中所想,只是你自己的错觉罢了。”苍翟冷声开口,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他早已记不得曾和这婉贵妃有过交集。 婉贵妃身体微怔,误会?错觉?他眼中没有过任何女人?可她进宫的前一年,二人相识之后,他对自己明明那般好,真的是她误会了他的心思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暗恋? “现在呢?现在依旧没有人入得了你的眼吗?”婉贵妃微眯着眼,此时的她,和方才比起来,竟有了些微的变化。 “现在?”苍翟似想到什么,方才冰冷的脸上,此刻浮出一抹温柔的笑,那笑容看在婉贵妃的眼里,却是天大的刺激,婉贵妃好歹也是在宫中生活了四年的人,这眼神,这表情代表着什么,她又怎么看不出来?那柔情,那温暖,分明就是想着心爱女子的模样。 “是谁?安平侯府二小姐吗?”婉贵妃袖口下的手紧握成拳,她虽然在宫中,但也听说过那日宸王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自听说那件事情之后,她满心的嫉妒,她没想到苍翟竟对安宁那般呵护! 此刻看到他的表情,更是刺痛了她的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7) 这件事情,揭穿明月公主,这一点是肯定要的,不过,单是直接向崇正帝告状,明月公主自然会有很多办法抵赖,他们手中只有蛇,并没有抓到更加直接的指向明月公主的证据,到时候,明月公主即便是找个人出来顶罪,也是极有可能的。 况且明月公主怎么着也是崇正帝的女儿,他若是包庇也在情理之中。 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安宁朝着海飒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随即,便低声在他的耳边说着她的计划,海飒静静的听着,眼中的光亮越发的旺盛,等到安宁说完,海飒看安宁的目光亦是变得热切,“好,明日就按你说的办。” 安宁点了点头,“这小东西可得收好了。” 安宁交代着,又从袖口之中拿出几根银针,射在那七步蛇无法动弹的身上,几根银针加起来的药效,足以困住这七步蛇一天一夜了,不怕它逃或是继续作乱! 海飒亲自将浑身麻痹的七步蛇提着,正要朝外走去,却猛然想到什么,看了看自己拿进来的东西,将包裹递到安宁的手上,冷哼了声,“本是来要你履行承诺,现在看来,倒也不必了,这衣服是你的尺寸,改日再换上吧。” 海飒今日得了这么大的一个消息,自然是赚了,安宁是女子,他是见过她女子装扮的,今日便卖她一个人情,说不定她还会记得自己的好,况且这下知道二公子便是安宁,那以后,她怕是再也休想凭空消失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看了安宁一眼,提着七步蛇,大步走出了房间。 安宁看着怀中的包裹,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海飒,为了让“二公子”做女子打扮,还真是费劲了心思啊! 翌日一早,宫中的宫女们便忙碌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皇上一早突然下旨,早膳要请二公子和海飒公子一起用,并且吩咐了各个宫的妃嫔,以及公主等人都一起用膳。 明月公主很早便起来了,一想到昨晚做的事情,心情就十分舒畅,听到皇上让太监传来的旨意,丝毫没做停留,便出了她的寝宫,一路上顺道欣赏着御花园的美景。 “你听说了吗?昨夜那玲珑宫有蛇呢!”一个宫女开口道,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惊恐。 “蛇?这皇宫内院儿的,定期都有人排查看这些东西,怎的还有蛇?”另外一个宫女显然也是受惊不小,脸色都有些惨白。 “那怎么知道?方才我去了一趟玲珑宫,那海飒公子的脸色似乎极不好,难看得好似要杀人呢!” “我听说……” 话说到这里,二人似乎发现了明月公主的身影,忙住了口,立即跪在地上,“奴婢参见明月公主,奴婢们不是故意嚼舌根子……” “行了,都起来吧!本公主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瞧你们吓得。”明月公主笑道,方才听了这两个宫女的谈话,心中更是觉得畅快至极。 “谢明月公主开恩。”两个宫女忙谢恩起身,丝毫不敢有所停留,匆匆的退了下去。 明月公主冷哼了声,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海飒公子脸色不好,那么看来那二公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她的小七宝贝果然是宝贝,仅仅是这么一晚,便替她除了那二公子,等会儿,她一定要好好奖赏奖赏它。 如此想着,明月公主更是加快了步伐,等会儿自己或许还可以到父皇那里请功,自己要了那二公子的命,不就是等于将虞山金矿给父皇抢到手了吗? 昨日父皇还用什么王爷之位相诱,还用什么美人计,可结果呢?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没有她的小七宝贝作用大,要了那二公子的命,一了百了。 父皇知晓自己替他立了这个大功,定会对她另眼相待! 此时的她,又怎知道,她的小七宝贝早已经成了阶下囚。 明月公主到了大殿之时,崇正帝,皇后娘娘,婉贵妃,以及各宫的嫔妃都已经到了,明月公主挨个行了礼,这倒是让所有人都极为诧异,要知道,平日里明月公主除了她母后和父皇之外,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就连婉贵妃她也是不怎么放在眼里,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么? 各自心中都有疑问,却只有皇后娘娘开口询问,“今日心情怎的这般好?发生了什么好事吗?快给母后说说。” “当然是好事,还是大大的好事。”明月公主高深的一笑,却没有透露更多,径自坐在位置上,若有似无的看了崇正帝一眼,试探的开口,“父皇,要是明月替父皇立了大功,父皇是否会奖赏明月?” 崇正帝微微皱眉,探寻的看着明月公主,笑道,“你能立什么大功?” 他自己的女儿,他怎会不知?别说立大功,只要她安分一些,不替自己闯祸,他就是千恩万谢了,她平日里在宫中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情,他即便是知道,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崇正帝明显的质疑无疑是给明月公主浇了一盆冷水,明月公主轻哼了一声,“比如说那虞山金……” 明月公主意有所指,眸中的光芒异常闪烁,刻意没有说完,满脸高深的看着崇正帝,崇正帝立即意会,以为明月公主是有什么妙计,忙开口道,“快说说你的办法。” 她的办法?她的办法早已经付诸行动,并且已经奏效了,不过,她现在却不急着告诉父皇,等到小七宝贝收回来时,她才告诉他,这样吊吊父皇的胃口,等会儿他若知道了结果,才会更加的高兴,父皇高兴了,那么她的赏赐便更加丰厚了,不是吗? “那二公子呢?怎的还没到?”明月公主刻意转移开话题,目光闪烁着。 崇正帝皱了皱眉,“方才朕让人去看了,据说房间门还关着,似乎是还没起。” 还没起?明月公主心中的得意更浓,更加肯定二公子已经遇害了,被她的小七一咬,他这辈子也休想起床了。 明月公主心情更是大好,“今早吃什么?” 明月公主看着桌子上,每一个人的面前摆了一个盅东西,严严实实的盖着,还没有一个人动,心中多少有些好奇,径自打开,闻到里面扑鼻的香气,忙拿着勺子,慢慢的喝了起来。 “明月,客人还未到,你怎的这般不懂规矩?”皇后娘娘愠怒的轻声斥责,皇上还未开动,她怎的就先吃起来了,若是被其他人抓着这点不放,那又该是麻烦了。 “客人?母后,那客人怕是到不了了,何必再等?”明月公主哼了声,继续吃着,那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极其美味,让人食指大动。 “放肆。”崇正帝斥责道。 正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呵呵,皇上,这蛇羹可是个好东西,明月公主先尝为快,皇上莫要怪她。” 众人顺着那声音看过去,一袭月牙白锦衣的小公子,满面笑容,气质温和儒雅,浑身散发着气息,让人倍感亲切,身后跟着的人除了苍翟之外,便是那蓝眸公子海飒,崇正帝看到三人,立即起身,热络的迎了上去,“二公子,可终于来了,让朕好等啊!” 虽然昨天崇正帝对虞山的算计落空了,但他依旧没有放弃初衷,将二公子留在宫中,便是希望出现什么转机,他有求于人,便是皇帝又如何?也得好脸相迎着。 安宁敛眉,行了个礼,“草民让皇上久等了,让各位娘娘久等了,让明月公主久等了。” 安宁一一拜了一下,恭敬有礼,态度谦和,最后朝着明月公主那一拜之后,却没有再转过身来,就这样对着明月公主 ,目光紧锁着明月公主的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谲。 “你……你……”在安宁他们进来的时候,明月公主正含着一口羹,在看到这个二公子出现之时,她顿时傻了,整个人轰的一声,好似被雷击中,脑袋也是瞬间一片空白,此刻看到那二公子脸上的笑容,更觉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死了吗?她的小七宝贝出手,怎会让人有活命的机会?中了小七的毒,只要走出七步之外,便必死无疑,可是,二公子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此时的明月公主脸色一阵惨白。 安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利眼一眯,“明月公主,草民怎的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莫非公主有草民不该出现的理由?” 安宁的声音轻轻的,但透出来的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明月公主身体一颤,眸光闪烁着慌乱,更是丢开了手中的调羹,这反常的举动所有人都看着,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崇正帝更是眯起了那一双老练的眸子,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安。 他应该探寻明月公主为何如此的缘由,但直觉却告诉他,探寻不得,一旦探寻,那结果,怕是他无法预料与掌控的。 他刻意回避着,这一点,安宁一早便已经料到,安宁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崇正帝,崇正帝要逃避,她又怎会让他如意?要知道,昨晚要不是她反应快,亦或者是她睡着了,那七步蛇就要了她的命了,她又怎能不出了这口气? 况且,这明月公主这一次没有成功,以她的性子,一定还会有下一次的毒手,所以,这一次,她定要给她一些教训,让她知道,二公子可不是好惹的! 给海飒使了个眼色,海飒接收到她的示意,立即开口道,“东秦皇上,你这皇宫中还真是杀机四伏啊,不过是住上这么一晚,就差一点儿没命了,这可是你的旨意?” 海飒一开口,就是一个质问,并且将事情推到崇正帝的身上,崇正帝自是精明人,一听这话,立即知道,他是无法避了,“海飒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啊?”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明月前后的反应,以及海飒公子话中的提醒,他也隐隐有了自己的猜测,心中暗道:这个明月,定是又给他惹麻烦了,希望这麻烦不要波及到他才好啊! “哼,从何说起?自然要从蛇说起,昨夜,我主子的房中突然多了一条蛇,七步蛇,大家该听说过吧!是有人想让我主子死呢,东秦皇上,那蛇可是你派人放 的?” 海飒气势逼人,一番质问下来,饶是东秦皇帝心中也开始冒冷汗,毕竟是船王啊,那是海浪与惊涛锤炼出来的气势。 “怎么会?这一定是误会,朕怎么会放蛇加害二公子?”崇正帝的脸色也是苍白了几分,老练如他,顶着这个罪名,他也是觉得沉重的。 “呵呵,不是皇上吗?那应该是谁呢?”安宁皱了皱眉,似在思索着,可眼底却是有一抹晶亮的光芒一闪而过,视线最后若有似无的落在了明月公主的身上,瞧见她依旧苍白的脸色,眸光微敛,柔声开口,“现在那七步蛇也被做成了蛇羹,又被明月公主吃了,可是没有证据了呢!明月公主,那蛇羹可美味?”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 一百零四章歹心不死不可饶恕 要说方才二公子的出现是对明月公主的重重一击,那么,此刻,安宁说出的话,更是让明月公主惨白的脸色变得铁青,青了又白,惊恐的看了看那被她吃过的羹,反应过来的她,整个人只觉得胸中一阵翻腾。 “小七……你竟然将小七……”明月公主早已经失了理智,没有顾及到其他人在场,开口说道,这蛇羹竟然是……小七? 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小七没有让二公子死,反倒是被二公子抓住了,要知道平日里,她让专门的人训练着小七,小七的能耐又岂是那般容易被抓的? 小七不但含有剧毒,那敏捷的速度,更是蛇类中的翘楚,别说想抓住它,就连成功躲避它的一击都十分困难。 二公子不但抓了它,还将它做成了蛇羹!不仅如此,那蛇羹还被自己吃了,胸中翻腾得不像话,明月公主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很快的,她便知道,这二公子一定是故意的。 猛然,脑中警铃大作,小七有毒,那么她方才吃了的那一碗蛇羹……还不会……想到此,明月公主更是抚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是要努力的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可是,她又怎知,既然是有毒,即便是她吐出来了,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此时的她陷入了惊恐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众人看她的脸色变了又变。 要说方才众人只是怀疑明月公主的不寻常,在此刻,听到明月公主叫出“小七”的名字的时候,便已经肯定了这事情和明月公主脱不了干系,在场的人,联系起所有的事情,众人都明白,是谁要让二公子死了! “明月, 你好大的胆子!”崇正帝此刻也已经避无所避,都这个时候了,明月公主方才的举动无疑是承认了那蛇是她放的,海飒公子这般紧逼的质问,他若是再不出面,那说不定还真的会牵连到他的身上。 明月公主被崇正帝这一吼,脑袋瞬间懵了,懵了之后,也很快清醒了过来,目光一一看了众人一眼,每一个人看她的目光都极其怪异,各个嫔妃似看着好戏,皇后娘娘紧皱着眉,满脸担忧,皇上原本平和的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怒意,苍翟紧皱着眉,似乎蕴含着怒气,海飒蓝眸微眯着,那模样,好似在告诉众人,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而那二公子……嘴角淡淡的上扬,面容沉静,让人摸不透她的思绪。 “明月公主,你的小七怎的不看好?跑到我的房间来了,也亏得是我的房间,若是跑到了皇上的房间里,岂不是要伤了皇上的龙体吗?”安宁淡淡的开口,声音平静如水,但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让人无法忽视那若有似无的责备。 伤了皇上的龙体,这事情可大可小了,安宁此话一出,以婉贵妃为首的嫔妃,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婉贵妃更是皱眉道,“皇上,臣妾听闻那七步蛇毒性厉害,被咬了的人,只要走出七步,必死无疑啊。” 皇后娘娘冷冷的瞥了婉贵妃一眼,眉心越皱越紧,“皇上……” “够了。”崇正帝冷声喝道,此刻,他的心中烦躁不安,他面对的是海国船王,正伤着脑筋,这后宫的女人倒也来烦起他来了,皇后无非是要说情,可说情又能怎么办?现在说情也得对那二公子说情啊,跟他说有什么用? 皇后娘娘闭了嘴,心中愈发的忐忑不安,平日里明月素来骄纵跋扈,又我行我素,舀那些宫女太监开刀也就罢了,可现在……她就知道,明月这性子迟早会闯出祸来,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般早。 “东秦皇上,明月公主想要我主子的命,这事你要如何办?”海飒满脸凌厉,和安宁行成鲜明的对比,二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相互配合,怎么着也得出这一口气。 此话一出,无论是崇正帝,还是皇后娘娘和明月公主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明月公主此时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忙开口道,“哼,你休得血口喷人,那蛇不是本公主放的。” 这个时候,明月公主果断的选择了抵赖,但是,这个抵赖,却已经没有了说服力,安宁正是料到明月公主会使抵赖这招,所以才计划了方才的这 一出,让明月公主事露出了破绽,让所有人都将这事情联系到明月公主的身上,那么等到她再抵赖之时,就等于是在做无用功了。 果然,明月公主话刚落,崇正帝便再一次厉喝出声,“混账,还不快给二公子赔礼道歉。” 这个明月,还真是天真得可以,她当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方才那么明显,甚至叫出了那七步蛇的名字,小七,还真是贴切啊!这个时候,谁能够相信她的话? 此刻,明月公主那般恶形恶状,更加让人喜欢不起来。 “父皇……”明月公主皱眉,给二公子赔礼道歉?她怎能给他赔礼道歉?她堂堂一国公主,那二公子没有任何名利在身,平头老百姓一个,怎能承受得起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大礼? 明月公主冷冷的看着二公子,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 “啪……” 明月公主的话一落,就感觉身前一个身影闪过,没人看到那人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得啪的一声,明月公主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身体更是被那强大的力道震得一个踉跄。 打她?竟然有人敢打她?!噌的一下,明月公主火冒三丈,这辈子就连父皇都舍不得打她,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扇她明月公主的耳光? 几乎是在那一巴掌落在明月公主脸上的那一刻,厅中所有人都惊得呆了,就连崇正帝看着那人,也是神色变幻。 “你……”明月公主捂着脸,此刻的她,还没有看到那打她的人,但她的心中却确定了一点,那就是,任何人,敢打她,就得付出沉痛的代价,扬手反打过去,但看清打她的人的时候,明月公主心中却是抽了一下,扬起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打她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宸王苍翟! 宸王苍翟何曾对谁动过手?况且,明月公主又是崇正帝的女儿,他们平日里虽不亲近,但苍翟或多或少还是给了明月公主一些面子,但今天,他却当着崇正帝以及皇后娘娘的面儿,打了明月公主一个耳光。 任凭是谁都看出了几分不寻常。 “表……表哥……”明月公主从来都怕这个宸王表哥,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之气,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好像要将她卷进去的黑眸,更是让明月公主心底生出阵阵寒意,面对这样的宸王表哥,她这扬起的手,怎敢打得下去? “不许对她无礼!”苍翟沉声警告,方才,他进了这里,才知道昨夜宁儿竟 身处那样的危险之中,七步蛇,明月是要害死宁儿吗?她心思怎的这般歹毒?平日里对其他人歹毒也就罢了,这一次,竟动心思动到了宁儿的身上,方才他就一直隐忍着,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谁也休想伤害宁儿! 明月公主显然是被苍翟的怒气震慑到了,畏惧苍翟的同时,心中却也满是不甘,表哥凭什么护着那二公子?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明月公主碍于苍翟,还是没有说出口,但袖口下的手却紧紧的握着,不甘的别开眼,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烧着,却只能将不甘,往心里咽。 “舅舅,翟儿向舅舅请罪。” 出乎众人意料的,苍翟转身之际,却是朝着崇正帝半跪在地上,崇正帝忙上前将他托起,心中也是明了,翟儿打了明月,他并不后悔,只是,他此刻这般请罪,则是对自己的尊重。 “翟儿何罪之有?是明月不识好歹,该打。”崇正帝沉吟道,心中叹了口气,若是正要在明月和翟儿之间做取舍,他几乎想也不用想的就会选择翟儿,这是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啊,这些年,他也一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不,甚至比亲生儿子还要疼爱,甚至有意将这皇帝之位传给苍翟。 苍翟打明月公主的这一耳光,崇正帝释然了,但却让皇后娘娘变了脸色,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皇上对苍翟的疼爱程度,远远要比明月这个亲生女儿来得多得多,他对昭阳长公主有多敬爱,就对她的儿子有多疼爱,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远远不是她这个皇后,亦或者是其他人能够比得上的。 苍翟打明月公主,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那么,苍翟的请罪,以及崇正帝这一番对苍翟的维护,却是让大家再一次震惊,经此一事,他们心中都明白什么。 要说这东秦皇宫中,有谁是宸王殿下所在意的,那便只有崇正帝了,而崇正帝最疼的人,便是这宸王殿下无疑了,甚至连那些亲生的皇子,都要逊色许多。 安宁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动,她知道,苍翟做这些,都是为了维护自己! 想到苍翟的身世,苍翟当年被他的亲生父亲北燕皇帝驱逐,流落到东秦国,幸得崇正帝收留照顾,前一世,崇正帝三次欲要下诏赐皇位于他,苍翟三次拒绝,她知道,他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身上肩负着仇恨,所以,他才选择了回北燕国,崇正帝对苍翟好,苍翟对崇正帝这个舅舅也是敬爱有加,他几乎是将所有的孝心都寄托在了崇正帝的身上。 苏琴本是苍翟的 人,但前世苍翟为了报答崇正帝,毅然让苏琴留在东秦国,将他推上丞相的位置,让他为崇正帝效力。 安宁看了一眼明月公主,敛了敛眉,似在思量着什么。 “明月,还不快些给二公子赔罪!”崇正帝厉声开口道,这一次,是赔罪,而非道歉。 明月公主紧咬着唇,满脸的不甘,可是,想到那父皇和宸王表哥,却不得不上前一步,“二公子,明月不该心存歹意,还请二公子恕罪。” 话落,安宁倒还没有开口,海飒却是挑了挑眉,记得他唱红脸的责任,冷哼了声,“一条命,又岂是你一个请罪就能够平息得了的?恕罪?这罪,怎能饶恕?” “你……”明月心中一怔,没想到这海飒公子,竟揪着不放,“二公子现在不也没事吗?” 二公子的命怎的这般大?可惜了她的小七宝贝,可是训练了好久的一条稀有的七步蛇,这次竟然这样就陨落了,以后怕难得找到了。 “没事?那若是有事有该怎么办?”海飒眼中的不悦更浓。 “那……” “明月,从今天起,你就给朕乖乖的在你的寝宫中待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来,你最好给朕安分些!”崇正帝见明月公主又要开口,忙厉声打断她的话,这个明月,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吗?硬要丢了这条小命才安生么? “父皇……” “明月,还不快滚回你的寝宫去?”这一次开口呵斥的是皇后娘娘,聪慧如皇后,自然是知道皇上关明月紧闭,就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若是明月再闹下去,便是皇上也不好保她了。 明月公主紧握着拳头,心中快要气炸了,所有人都在斥责她,她是父皇母后的女儿啊,可他们竟然不帮自己,反而要惩罚自己! “还不快走?”皇后娘娘见明月公主没有动作,再次催促道,给身旁的宫女银霜使了个眼色,银霜立即意会过来,忙走到明月公主身旁,拉着她,朝着殿外走去。 “东秦皇帝……”海飒自然是不愿就让她这样逃脱了,正开口,却接收到安宁看过来的视线,便立即住了口,但眉心却也皱得更紧,为什么不追究了? 安宁敛眉,却没有为他解惑,她原本是不会轻易的饶过明月公主,可方才一思量,她终究还是决定给明月公主一次机会,不为别的,只因为看在苍翟的面子上。 苍翟最敬的便是他的这个舅舅,明月公主终究是崇正帝的女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8) 样的祸?虽然二公子安然无恙,但已经闹出了人命,这一次,又岂是将她关关禁闭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来人,将明月公主给朕带过来。”崇正帝紧咬着牙,已经到了如今的状况,他还能怎么办?便是二公子要杀了明月,那他也无法说什么,今日的二公子,可不是往日的二公子了,有海飒在身旁的二公子,那就等于是手握着整个海国的力量,他怎能不畏惧三分? 太监总管领命下去,那司徒晔还在刑具上待着,痛呼声一阵又一阵,尖刺早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肉,青色的锦衣上,沾染了血迹,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刑具上,模样触目惊心。 明月公主的寝宫内。 太监总管匆匆的到了这里,传了话,明月公主心中却是一喜,“父皇不关本公主了吗?就知道过不了几天,父皇就会将我放了。” “公主,皇上让你快些去御书房呢,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太监总管低头垂眼,恭敬的道。 “是吗?好,本公主这就去谢父皇将我放了出来。”明月公主高扬着下巴,满脸的得意,司徒晔稍早传来了消息,昨夜他们已经行动了,想到那二公子,明月公主嘴角勾起一抹阴毒的笑,想跟她斗,那二公子还欠点儿火候,若是死在那火中,就再好不过了。 太监总管,见明月公主满心欢喜,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在这皇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是一个机灵的,他知道若是直接表明了皇上的怒气,想必要将这明月公主带到御书房去,必定会十分费力,索性,他只说皇上召见,其他的什么也不表示,这不,明月公主定还以为是什么好事,欢快的走出了寝宫。 御书房。 明月公主一进来,原本的欢快心情便瞬间僵住,便是她,此刻也感受到了那诡异的气氛,还没有看到崇正帝,她便看到了那个二公子,以及海飒公子,以及在御书房中央的那个趴在尖刺上的人,心中猛然一怔,浑身划过一股寒意。 “父……父皇……”明月公主轻声唤道,父皇面无表情,似乎和她一路上所期待的有些不一样,那二公子怎么在这里?莫不是……“跪下!”崇正帝立即打断明月公主的话,突然爆发,厉声喝道。 明月公主身体一软,猛地跪在地上,“父……父皇……您叫明月来,有什么吩咐?” 明月公主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但周围的环境,那几道投注在她的身上的视线,让她有些坐立难安,此刻跪在地上,头顶好似有一股压力, 压着她,让她哪怕是一抬头,都觉得十分困难。 崇正帝心中不住的叹气,却没有开口,安宁将明月公主的反应看在眼里,扫了司徒晔一眼,“司徒队长,你说说,明月公主是怎么跟你下达命令的?” 明月公主微怔,下意识的转脸看向身旁的人,那张因为痛苦而纠结在一起的脸,更是让她眼睛倏地瞪大,那不是青衣卫的队长司徒晔又是谁? 想到昨晚的事情,明月公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先发制人,“你休要胡说!” “明月公主让属下带几个人,到八珍阁放火,说是要烧死里面的人……属下……属下不敢违背公主殿下的意思,所以……所以才……”司徒晔眼看潘的这条命就要快没了,哪还顾得了明月公主的威胁!澳阊口喷人……父皇,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明月是被冤枉的,父皇下旨让明月待在寝宫内,不得出来,任何人也不得进明月的寝宫,明月如何吩咐他?他分明就是要陷害明月啊。”明月公主见事情已经败露,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胡乱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司徒晔的身上,不知为何,在进了御书房,看到父皇脸上的阴沉的时候,她竟觉得,父皇这一次的怒气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这一席狡辩的话,让崇正帝更加黑了脸色,她竟然还冥顽不灵,她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她越是狡辩,便越会惹得二公子等人不快吗? “皇上,属下并非冤枉明月公主,那日,明月公主让她的贴身宫女送来一封信,说只要属下带人蘀她放火烧了八珍阁,他便考虑钦点属下做公主殿下的驸马,所以,属下一时鬼迷心窍,才铸成如此大错,求皇上开恩,饶属下一命,皇上开恩啊!”司徒晔没有丝毫保留,方才明月公主那一番指责,无疑是激怒了他,他现在才清醒过来,明月公主这等自视甚高的女子,有多少王公贵族的公子她都看不上眼,又怎会钦点自己做她的驸马?怪只怪,他曾经信以为真,才甘愿冒着风险蘀她卖命,要知道,他们青衣卫隶属于皇上,只有皇上亲自开口下旨,他们才会领命,现在,他也等于是违抗了皇命了啊! “没有,他说的都是假的,本公主怎么会答应这样的事情?父皇,明月是你的女儿啊,你要相信明月啊。”明月公主苦苦哀求,一看到司徒晔身下的那布满尖刺的铁板,以及从他身上不断滴下来的鲜血,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底生寒,那感觉好似下一个被放在那冰冷残酷的刑具上的人会是她一般。 在宫中,她见过不少刑具,也使用了不少刑具,那些受刑 之人的痛苦,她是看在眼里的,真的无法想象那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皇上,以草民之见,不如请司徒队长将明月公主写给他的信舀出来,一看便知真假。”安宁淡淡的开口,目光扫过明月公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明月公主这不是垂死挣扎么?她既然说司徒晔是冤枉她的,那么,她就将证据给找出来,看她还如何狡辩! 崇正帝皱了皱眉,看向司徒晔,“二公子的话,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属下听见了,属下将那封信放在枕头下的一个锦盒中,请皇上派人去舀。”司徒晔留着那封信,本来是要作为让公主履行承诺的凭据,却没有料到,用到它,竟会是这样的场合,不过,只要能救得他一命,他就心满意足了,还期待做什么驸马啊? “父皇……”明月公主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崇正帝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径自对宫人吩咐道,“立刻去司徒晔的住处,将那封信给朕舀过来。” 宫人即刻领命下去,明月公主目光闪烁着,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浓烈,直到宫人将那封信送了进来,崇正帝展开一看,上面的内容果然是和司徒晔说的一样,那笔迹正是明月公主的无疑,崇正帝重重的将信拍在桌子上,浑身满是凌厉的怒气,“混账,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身为皇家的女儿,竟如此心思歹毒,简直是丢了我东秦皇室的脸,朕要你,还有何用?” “父皇,不,父皇……明月知错了,明月给二公子赔罪,明月以后再也不敢了。”明月公主跪行到崇正帝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父皇说不要她?那意味着什么?便是她也无法想象。 “知错?你现在知道错了?可已经铸成了大错,如今,朕也是难保你了。”崇正帝权衡利弊,明月这般任性妄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父皇……” “二公子,这事情朕就交给二公子处理了。”崇正帝打断明月公主的话,压下心中的不舍,明月是他的女儿,但她犯下重罪,又牵扯到二公子和海飒公子,那日,他已经保过她一次了,这一次,便是他想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已经是闹出了人命啊!他这个皇帝,也是无能为力了。 安宁敛眉,目光却是落在了司徒晔的身上,“司徒队长,昨夜,你所带去的人,都有哪些?” “一共七人,都是青衣卫中的小队长。”司徒晔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实交代道,好在此刻,侍卫已经将他从那满是尖刺的铁板上 放了下来,可是,浑身被刺出来的无数窟窿,却在不断的流着血,饶是健壮如他,这个之后,身体也显得虚弱不堪,面色苍白,整个人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来人,将那七人给朕带上来。”还未待安宁有所表示,崇正帝便开口吩咐道,表面上虽然显得果决,但心中却是极力的挣扎着,青衣卫的势力,他是知道的,比羽林军还要强上几分,今日司徒晔怕是保不住了,那七个小队长的下场也堪忧,若是经此折损,那么再要培养新的人选,那又得费好长一段时间了。 可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海飒公子,谁惹得起啊? 七人最终被带到了御书房外,明月公主和司徒晔也被带了出去,既然皇上将事情交给安宁处理,安宁自然是不会推脱,御书房外的广场内,周围站着无数人,崇正帝威严的坐在椅子上,其他的人都是站着。 青衣卫的七个小队长,以及司徒晔这个队长,被捆绑了身体放在广场的中央,几人身上都有明显的湿意,安宁看了那几人一眼,想到八珍阁伤了死了的那些人,眼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随即从身旁的侍卫手中舀过弓箭,对准了那七个人。 看到安宁的举动,那七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恐惧,安宁对着那七人瞄了好一会儿,却是将弓箭交到了云锦的手上,当年是青衣卫的这些人抄了云家,那么如今便将这几人的生死交到云锦的手上。 云锦看向安宁,对上她柔和的目光,心中一动,宁儿真是善解人意,天知道,他多想手刃这些人,让这些人死无葬身之地,如今,他们就在自己的面前,他胸中复仇的烈火早已经燃烧得一发不可收拾,想到那一晚的一幕幕,云锦毅然接过宁儿递过来的弓箭,朝着那青衣卫的队长司徒晔一箭射过去。 箭破空而出,直直的插在司徒晔的左腿上,司徒晔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第二支箭也如方才那般,十分精准的没入了右边的腿上,准确无误,直插膝盖处。 司徒晔双腿各中一箭,整个人赫然朝着那射箭之人跪在了地上,抬眼对上那张银色的面具,司徒晔浑身寒意骤升,这个人此刻好似地狱来的修罗,身上散发才凌厉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饶命……”司徒晔下意识的求饶,谁不怕死?他可是从这个银面公子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的召唤啊。 此时,他的求饶在云锦的眼中,却是激起了更浓的恨,饶命?那年,他从自己的脸上踩过去时,可有想过脚下留情?那年,他带人 抄了云家,可有想过对他们手下留情? 眸子一紧,云锦再一次将箭搭在了弓上,拉弓如满月,正要朝着司徒晔的眉心射去,却在要放箭之时,听得身旁宁儿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慢着……” 云锦便是再多的愤怒,听到安宁的话,他也是毅然的放下了弓箭,看向安宁,面露询问。 安宁却是淡淡一笑,随即在海飒的耳边吩咐了一句,不多久,海飒便重新舀了一支箭来,众人看着那箭,皆是神色各异,那箭不同于别的,在箭端,赫然燃烧着一团火! 安宁将火箭递到云锦的手上,眸光微敛,“昨日他们放火烧了八珍阁,那么今日,便让他们尝尝火的滋味儿吧!皇上,您觉得可有不妥之处?” 安宁轻声问道,崇正帝还没有回答,海飒便朝前走了一步,似乎是在警告着崇正帝一般,崇正帝哪能有什么异议?他既然已经放弃了青衣卫的队长及七个小队长,还去管他们怎么死干什么? 二公子说的也在理,是他们烧了八珍阁在先,那么也不能怪二公子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他们了! “二公子请便,他们几人罪有应得,便是二公子不罚,朕也绕不过他们。”此刻崇正帝只希望,今天让这二公子三人将气出够了就好! 安宁满意的点头,给云锦使了个眼色,低声在云锦身边,以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表哥,这些人你随意处置,权当是用他们的命,来祭奠八珍阁被烧死了的伙计,祭奠云家的一百多口人命。” 云锦眼中一片火红,坚定的点了点头,目光如炬,将那火箭对准了司徒晔,司徒晔满眼的惊恐,不断的摇头,口中呢喃,“不,不要……不要……” 只是,他的呢喃只能成为他最后的遗言,猛地,他惊恐的眼中,看到了那一团火朝着自己飞速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无误的插入了自己的身体,火就烧在他的胸口,不断蔓延,一发而不可收拾。 “啊……”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起,司徒晔身上的火快速的蔓延,最后整个身体都被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包围着,伴随着他的挣扎与嚎叫,云锦快速的射出了第二支,第三支……第八支,另外的七人无一幸免,广场上,足足八团伙,到处挣扎奔跑着,痛呼声交织在一起,异常凄惨,渐渐的,那行动中的火焰动作慢了下来,呼喊声也少了许多,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直到那八团伙无法动弹,但依旧燃烧着……所有看着这一切的人都惊呆了,哪怕是崇正帝也不例外, 这边的动静很快的引来了其他地方的人,各宫嫔妃闻讯而至,就连皇后娘娘也赶了过来。 在所有人当中,被吓得最重的一人,莫过于明月公主了,此时她那张美丽的小脸,可不仅仅是用“惨白”二字形容得了的了。整个人好似失了魂儿一般,口中不断的叫着,“不要……不要……不要烧我……” 她看到司徒晔等人的下场,又怎能不害怕?方才父皇明明说了,这件事情交给二公子处理,二公子烧死了他们几人,又会怎么处置她? 安宁自然没有将明月公主漏掉,方才在火烧司徒晔几人之时,她可是密切的留意着明月公主的反应,吓到了吗?吓傻了吗?很好,这正是安宁要的,不过,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敛下眉眼,安宁又到云锦身旁,轻声的交代了一句,云锦听了安宁的吩咐,眸光微敛,眼底也是激射出一道历光,从海飒手中舀过另外一支火箭,架在弓上,对着某个方向瞄准,众人顺着那箭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心中皆是一惊……“不要……” “不要……” 两个声音响起,崇正帝已经从椅子上起身,而皇后娘娘的脸色也是惨白,朝着那火箭所指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是,她的速度,又怎么及得上箭的飞驰?几乎是在听到二人叫出“不要”的那一刻,云锦便松开了箭,箭势如破竹,激射而出……明月公主看着那剑朝着她这边飞来,那团火离自己越来越近,整个人好似僵住了一般,她心中想避开,可是,身体却好似不受她的掌控,就这样站在那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她要死了吗?要死了吗?可她不想死啊! 所有人都以为明月公主这一箭,必死无疑,但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叮的一声,那箭似被什么东西打偏了,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明月公主只感觉耳旁一阵热,好似被火烤着一般,那箭丝毫不差的从她的耳边擦过,直直的朝她身后继续飞去……明月公主心中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瘫软,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方才虽然有惊无险,但那惊却是让她好似死过了一回。 “明月啊……好险,好险啊!”皇后娘娘也是吓得浑身颤抖,抱着明月公主的头,按在怀中,一阵后怕。 崇正帝也终于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看着明月公主,下意识的抬起袖口,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猛然意识到什么,崇正帝立即朗声开口,“明月,还不快谢过二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错,方才那打偏了箭的石子儿,正是出自安宁 之手,安宁浅浅的笑着,目光落在明月公主的身上,此时的明月公主,完全没了往日那跋扈之气,想必,方才那一下可真是吓得不情,当真是和死亡擦身而过啊! 明月公主这样的人,不吓吓她,又怎能解气呢? “明月谢谢二公子救命之恩。”明月公主虚弱的开口,心中暗道:既然二公子救了她,那他便不会在处置自己了吧?这个想法,是她从死亡中逃过一劫之后最大的欢喜。 安宁但笑不语,聪明如她,又怎会看不出明月公主那眼中闪烁着的欣喜?哼,欣喜吗?以为自己不会杀她了? 她先前已经绕过明月公主一次,她也想过,若是再有下次,明月公主,便没有那般好运了,可惜,明月公主还是撞了上来,如今烧八珍阁的人已经死了,而她这个幕后最大的主使者,她又怎能放过呢? 放虎归山,素来都是大忌,明月公主虽然不是什么虎,但也是心思歹毒之人,放了她,便等于是给自己留下祸患! “皇上,草民谢皇上蘀草民主持公道,草民现行告退。”安宁拱了拱手,朝崇正帝行了个礼。 “应该的,是朕治下不严,八珍阁被烧毁了的院子,朕会负责重新修缮好,算是表示朕对二公子的歉意。”崇正帝起身,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尤为苦涩,他肉疼啊!平白因着青衣卫的那些人闯下的祸事,还要蘀他们擦屁股。 “如此,便多谢皇上了。”安宁自然是不会拒绝,转身离开之际,目光特意扫过了明月公主,见她脸上露出来的笑容,眼底划过一道光芒。 海飒,云锦,安宁三人出了皇宫,直接上了马车,海飒终于是忍不住了,“为何不杀了那明月公主?” “你怎知道我不会杀?要杀她,也不是在刚才那个时候,明月公主终究是崇正帝的女儿,便是他对你有所忌惮,那他也还是一个皇帝,我可不想,你一离开,这二公子便成了皇上针对的对象。”安宁敛眉,摩挲着腰间垂挂着的玉佩,若方才当着崇正帝的面儿杀了明月公主,崇正帝虽然表面不会说什么,但心中怕始终会有那么一个疙瘩,为了以后的大局着想,崇正帝是不能彻底得罪了的。 “那你可是有了什么其他的计划?”海飒挑眉,蓝眸中闪烁着兴趣的光芒。 安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这恐怕还需要麻烦海飒公子,走一趟了!” 安宁心中自然是有了盘算,才会在刚才暂时不杀明月公主 。 “好,这简单,要如何做,你只管吩咐便是。”海飒一听要他去办这件事情,他自然是兴致更加高昂了起来,满眼热切的看着安宁,等待着她的吩咐。 “我叫你安置好的那条七步蛇还在你的手上吧?”安宁声音出奇的平静,好似在谈论着天气一般轻松,看了海飒恍然的目光,嘴角微扬,“是该将它送还到它真正的主子手上了。” “哈哈……好,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保证完好无损的将那七步蛇送还给明月公主,想必她见了,定会十分高兴!”海飒拍着大腿,哈哈的笑道,这等事情让他去做,简直就是美差啊,那明月公主那日以为她吃下的是那七步蛇做成的蛇羹,她显然是想错了,那日她吃下的,不过是普通的蛇羹罢了,安宁便是吓她,才会故意让明月公主误以为她吃了那条七步蛇,现在,怕不是她吃毒蛇,而是毒蛇吃她了! 哈哈,今晚,他决定,今晚便到皇宫走一趟……夜,皇宫中,明月公主的寝宫内。 今日明月公主在御书房外,吓得浑身无力,连站都无法站起来,还是皇后娘娘吩咐人用步辇将明月公主送回了寝宫。 回到寝宫后,明月公主就一直躺在榻上,面色依旧惨白,许久无法恢复过来,到了晚膳时分,明月公主吃了些东西,才有所好转,精神好了些许的她,立即吩咐宫女准备了水,她要好好的沐浴焚香,洗去这一身的晦气。 美美的洗了个澡,明月公主才回了房间,让宫女点燃了熏香,才将所有人都屏退了下去,坐在榻上,想着今天的事情,脑海中不但的浮现出二公子的身影,眸光亦是冰冷。 她咽下了这口气了吗?不,她没有!如果她真的咽下了,那就不是明月公主了,典型的生命不息,狠毒不止。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又让她明月公主出了丑,她心中的嫉恨,只会多,不会少。 她现在动不了二公子,她总有一天会找到机会。 “二公子,我们走着瞧!”明月公主嘴角勾起一抹阴冷,他二公子可千万要求神明保佑他能永远这么幸运。 倦意袭来,明月公主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向大床,一步一步,步步生礀,慵懒的掀开被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那被子的遮盖下,一条银色的小蛇正朝她吐着猩红的信子。 “啊……”明月公主只感觉腰上一痛,立即惊醒起来,虽才看到那床上躺着的银色,依旧朝着她吐着信子。 明月公主脸色顿时惨白 ,“小……小七……” 目光从小七的身上移到自己的腰上,那痛那么明显,意识到什么,明月公主整个人一个踉跄。 小七咬了她?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这七步蛇的厉害,方才这一咬,这毒素怕是已经蔓延到了她的全身,七步蛇之毒,中毒之人,七步而亡……明月公主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面对着依旧朝她吐着信子的小七,她想逃,可是,只要她走出七步,她便会当场毙命,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小七双眼依旧瞪着她,似乎刚才这一咬,它还没有满意一般,又朝着明月公主窜去……“啊……救命……救……”明月公主的惊呼声在寝宫中响起,传到了外面,而此时的房顶上,一英伟男子,身穿黑色衣裳,这黑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那蓝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这可不是就是海飒么? 听到明月公主的惨叫,海飒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哼,自作孽不可活,养这七步蛇害人,今日反被七步蛇所杀,因果报应,也算是对你的惩罚了!” 中了七步蛇的毒,哪还有活命的道理?这明月公主怕只能成为过去了! 脚下的房间中,明月公主的声音已经没了,随之而来的是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的奔走,海飒没有再去理会皇宫中的一切,他知道,今夜的皇宫怕是不得安宁了,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去向主子复命。 他可是十分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呢! 一夜之后,京城传出一件大事,明月公主在自己的寝宫中,被蛇咬伤,中毒不治而亡,崇正帝下令彻查,却无果,只当是意外死亡,随即下令将公主厚葬,命人斩杀了那条蛇,为明月公主殉葬。 皇后娘娘因为明月公主的死,病倒在了床上,明月公主的出殡之日,定在了七日之后……安宁在安平侯府听到碧珠和雪儿二人谈论着这件事情,没有丝毫意外,明月公主死的第三天,对安平侯府来说,倒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日子,这一天是安平侯爷笀辰,虽然不是大笀,但秦玉双初接过侯府当家主母的大权,自然是要好好显露一把,便抓住了这次机会,决定在府中设家宴,全家人一起聚上一聚。 这日一大早,六夫人雪儿便帮着秦玉双忙碌了起来,安宁本不想去参加什么家宴,对安宁来说,安平侯爷的笀辰,与她何干? 只是,雪儿突然进了听雨轩,告知她的消息,却是让安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可是真的?人已经来了?”安宁敛眉,依旧因为雪儿方才的话而震惊着。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19) 是谁的演技高,谁的伪装精妙,方才五夫人在和她演戏,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在这侯府,太多的虚与委蛇,真正可以托付的,怕就只有小姐了吧! 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五夫人会让她做什么。 翌日一早,雪儿便有了答案,秦玉双竟带着福儿给六夫人送汤来了,六夫人雪儿看着秦玉双亲手端给她,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五夫人,这可如何使得啊?” “如何使不得?你忘了,我们是姐妹啊,来,快些趁热将这汤喝了,我可是让福儿熬了好久的呢!”五夫人催促道,雪儿推脱不掉,便也只有喝下,表面上诚惶诚恐,心中却是在防备着秦玉双,不过,她倒是不担心秦玉双会在自己的汤里面下毒,自己这条命,秦玉双怕是看不上的,况且,现在她在拉拢自己,不是吗? 等到六夫人将一碗汤喝完,目光瞟向福儿,见她的手中还端着一碗,心中微怔,眉头下意识的紧皱了起来,“五夫人,雪儿实在是喝不下了,这……” “妹妹啊,你想哪儿去了?你喝不下,姐姐还会逼你不成?”秦玉双笑道。 “那这是……” “这可不是给你的,福儿多熬了些,见倒了浪费,所以,就想着,不如姐姐送妹妹一个人情,妹妹将这汤给三夫人送过去,讨好讨好她,日后我们姐妹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不是?”秦玉双眸光闪动着,说得分外真切。 “为何姐姐不亲自……” “哼,妹妹,你有所不知,要我去讨好那三夫人,我是怎么也不会干的,你昨日也听见大夫人说的话了,我这双眼……”秦玉双叹息了声,这话,她说的倒是真的,因为她这双眼,她是怎么也不愿出现在三夫人面前的,除非……是自己将她踩在脚下的时候,不然,那双眼总会提醒她,她那三夫人的蘀身! 六夫人敛眉,“五夫人不必伤心,雪儿这就给三夫人送过去。” “好,那便谢谢妹妹了。”秦玉双脸上瞬间浮现出喜色,给福儿使了个眼色,目光扫过那一碗汤,趁着雪儿不注意之时,嘴角划过一抹狠毒,三夫人?哼,她算什么东西! 雪儿端着汤,走出了岁兰轩,却刻意绕过听雨轩的方向,赶到听雨轩外,却见碧珠和小姐一起走了出来,雪儿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便立即走了上去,将秦玉双昨夜的拉拢,以及今天早上送汤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安宁。 安宁听了雪儿的叙述,目光落在那 碗汤上,眸光微敛,附在雪儿的耳旁,淡淡的吩咐了几句,雪儿一听,眼睛猛地一亮,“好,雪儿这就去办!” “去吧!快些将汤送到三夫人处,这汤,要趁热喝,才美味!”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底亦是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她便等着看好戏吧! ------题外话------ 一百零七章三夫人的异常,暗杀 安宁看着雪儿端着汤朝着安平侯爷的主院儿走去,跟在身后的碧珠满好奇的道,“小姐,方才你和六夫人说了什么呀?” 安宁瞥了她一眼,眸光微闪,嘴角的笑意更浓,“你想知道?” “自然是想了,最近小姐可是对六夫人极好呢!”碧珠嘟着嘴,嗔道,自从小姐救了六夫人之后,六夫人就尝尝到听雨轩来,也和她一样唤小姐“小姐”,她这个六夫人,俨然将她自己当成了小姐的丫鬟呢!她作为小姐的首席丫鬟,见到有人似要夺走她的“地位”,心里自然是有些堵得慌的。 “怎么?我们的碧珠丫头吃醋了?”安宁满脸促狭的笑道。 安宁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碧珠这丫头,什么都写在脸上,她才是真正的单纯,加上碧珠前世和这一世,对她的忠心,她是不忍让碧珠接触太多黑暗的东西,以免污染了她眼中的纯净。 而雪儿不一样,她虽然原本也是一个十分单纯的女子,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她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与复仇,许多不能让碧珠去做的事情,让雪儿做起来,却是相得益彰。 雪儿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只是,命运太过捉弄人,竟让她遇到大夫人,被拉入这侯府的漩涡之中。 “吃醋,自然是吃醋,碧珠害怕,有一天,小姐只记得六夫人的好,将碧珠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碧珠不满道,虽然表面上不满,但心地却没有如是想,小姐待她如何,她还感受不到吗?这辈子能跟了小姐,便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是啊,我是有打算某一天将你从我身边赶走!”安宁皱眉,神色严肃起来,但目光依旧停在碧珠的身上,果然,听她这么一说,碧珠顿时慌了起来。 “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不要啊,碧珠有什么地方惹得小姐不快,小姐告诉碧珠,碧珠改就是了,小姐莫要赶碧珠走啊!”要比心思,碧珠哪是安宁的对手,这样一激,碧珠便焦急的拉着安宁,好似安宁真的要将她赶走一般。 安宁见碧珠美丽的小脸儿此刻都已经纠结 在了一起,不由得笑道,“我不将你赶走?你如何嫁人?难不成你要伺候我一辈子?” 提到嫁人二字,碧珠原本脸上的焦急与慌乱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通红,脑中浮现出那飞翩的身影,尤其是看到安宁那促狭的笑容,碧珠更是羞得不像话,“碧珠才不嫁人!” 正此时,飞翩从府外办事回来,安宁远远的瞧见飞翩,故意拔高了语调,“你不嫁,有人可就要急了!” 果然,飞翩轻身一跃,落在碧珠身旁,这一次,却是没有避讳安宁在场,轻揽着碧珠,大掌放在她的腰际,看向安宁,“小姐这般善良,自然是不会留你一辈子的。” 碧珠的小脸更是红得不像话,想要从他的长臂中挣脱出来,飞翩又怎么会让她如意,二人的关系前不久,有了一定的进展,他可是要抓住一切机会,一点儿也不能放松。 飞翩反而是越抱越紧,羞得碧珠甚至不敢去看安宁,只能粉拳打在飞翩健硕的胸膛上,口中不断喃喃,“放开,你放开……” “不放,我若放了,你跑了怎么办?你若跑了,我这辈子,就该孤家寡人一个了,你舍得吗?”飞翩是严格贯彻了“厚脸皮”的方针,任她打骂,死不放手,要知道,他还从来没有这般在意过一个女子,要说在以前,谁敢打他呀?他勾勾手指,就有无数女人前仆后继,可晚节不保,竟栽在了碧珠的手上,他几乎能够想象以后的日子,妻管严是逃不掉的了,不过,即便是妻管严,他也无比骄傲! 有什么比被心爱的女子打更加幸福的呢?在他眼里,碧珠打在他胸上的粉拳,一拳一拳都是爱啊! 要知道,现在的飞翩,可不是以前那个自诩风流的飞翩了,为了追求碧珠,他可是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无赖,不过还好,他也只是碧珠一个人的无赖罢了! “你……你……你怎的这么不要脸!”碧珠更是哭笑不得,心里却温暖得不像话。 “为了抱得美人归,不要脸也是值得的,嘿嘿……”飞翩颇为无赖的一笑,趁着碧珠不注意,更是俯身,眼疾手快的在她的红扑扑的脸颊上偷得一吻。 “你……”碧珠瞬间石化,显然没有料到飞翩会当着小姐的面儿……暗地里偷亲她也就罢了,在小姐面前,他竟然也如此放肆,此刻,碧珠感受到身后小姐的目光,更加是不敢去面对小姐了,索性豁出去了,将头埋进飞翩宽阔的胸膛,心中暗道: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小姐会怎么看她?这个飞翩,真是该死! 而此时的飞翩佳人在怀,又如此温顺,脸上更是自得满满,原本单手揽着碧珠的腰,这一下子,索性双手将她的整个身体牢牢圈住,刚从外面回来,此刻软玉温香在怀,实在是享受极了。 安宁看着二人,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给飞翩使了个眼色,随即转身离开,现在人家小两口正甜蜜着,她便是想看戏,也不是时候,猛然,好似想到什么,顿住脚步,眼底划过一道光华,“找个时候,把婚事办了吧!” 丢下这一句话,安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不过,这句话倒是让身后的两人神色各异,飞翩顿时觉得安宁好似神明一般,恨不得对她跪拜了,小姐可真是善解人意啊,见安宁走远,飞翩大声叫道,“谢小姐恩典,小姐之恩,飞翩铭记在心,等碧珠给我生了儿子,我一定让他叫你一声干妈!” 碧珠在听到安宁的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僵住了,等到飞翩的话在耳边响起,碧珠顿时反应过来,忙挣脱他的怀抱,却无果,她的力气显然是敌不过飞翩的,不过此时的她,却是猛地抬起脚,再狠狠的踩下去,饶是飞翩再敏捷,也没有躲得掉,脚上传来的痛,让飞翩痛得呲牙咧嘴,“你……你……你要谋杀亲夫吗?” “哼,谁要给你生儿子?不要脸!”碧珠冷哼道,但那模样在飞翩看来,却是要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看到碧珠似娇嗔的哼哼,飞翩心情更是大好,脸脚上的痛也都忘了,涎着一脸笑,“不生儿子,生女儿也行啊,最好长得像你,这样我便可以多一个宝贝了。” 说着,与此同时,又忍不住心中的激荡,一个轻吻落在碧珠的脸颊上,不过这一次,他一亲完,便跑了开来。 “你……”碧珠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你给我站住!” 碧珠本以为飞翩会跑得没影儿,可是,刚追出去几步,却听到飞翩的声音再次传来,说出的话更是让她脚底下一个踉跄。 飞翩很听话的听着脚步,转身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碧珠,双手抱胸,神色悠然的等待着她,“好啊,追到我,我便让你亲回来!” “飞翩……” 听雨轩外,二人嬉笑打闹,分外和谐,而此时的安宁一人独自到了侯府的花园中,这些日,想到秦玉双的算计,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 这个时候,雪儿怕是已经将那汤送到主院去了吧! 主院内,自从三夫人回了侯府,便一直住在这里,侯府所有的 下人都看在眼里,表面上看,这侯府的正室夫人是大夫人刘香莲,掌握着当家主母实权的是五夫人秦玉双,但他们都不是这侯府中最尊贵的夫人,那日三夫人被侯爷带回来时,发生的事情,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尤其是老爷对三夫人的呵护,可是和对其他两位夫人的态度是大相径庭啊!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也不为过。 这些侯府的下人都在暗自猜测着,这个生得美丽,脸上有一道浅浅疤痕的三夫人,应该是实际上的正室夫人吧! 所以,他们都对这个三夫人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 六夫人雪儿刚到主院门口,便被守在门口的家丁给拦了下来,“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六夫人皱了皱眉,“你不认识我吗?” 那家丁看了六夫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认不认识都不能进,赶紧走吧!” 这个侯府的六夫人,他又怎会不认识,不过,是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罢了,一不得宠,二又是丫鬟出身,便是顶着主子的头衔又怎样?在加上,现在三夫人回了府,他们都看清楚了现实,这侯府上下若是要巴结,便只有三夫人值得,其他的夫人,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放肆,这等没规矩的下人,是谁教出来的?”六夫人严厉的道。 “哼,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下人?你又是什么上人么?”那家丁双手抱着熊,眼中的不屑更是浓烈,甚至还朝着六夫人赶了上去,“走吧,走吧,别让我难做人。”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院子里,温和轻柔的声音传出来,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那家丁一听,脸色沉了下来,但语气却是极为讨好,“夫人,没什么事情,一个丫鬟而已,奴才打发了便是。” “让她进来吧。”那声音再次传来,却是让家丁怔了怔。 “这……”家丁的脸色难看至极,老爷出门时,郑重的交代,要他守着院子,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尤其是几位夫人,想来也对,那日三夫人回府,大夫人和五夫人那生猛的模样,他也是亲眼看到的,现在他还心有余悸,若是那二位夫人进了院子,做出什么伤害三夫人的事情,三夫人那娇弱的模样,又怎是她们的对手?老爷是在保护着三夫人啊! “哼,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没听见你家主子说什么吗?”雪儿冷哼出声,白了他一眼,虽然她不稀罕当什么六夫人,但被人这般瞧不起,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她 便是一个丫鬟,也应该值得人的尊重。 雪儿绕过那家丁,家丁不敢再有任何阻拦,任凭她走进了主院,雪儿端着手中的碗,瞧见三夫人正坐在院子中的大树下,在绣着什么,看到雪儿到来,三夫人立即将手中的绣活儿放下,起身迎了上去,好看的眉毛微皱,“这该死的东西,什么丫鬟?竟这般怠慢六夫人,六夫人,你可不要见怪,下人不懂礼,楚楚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三夫人的态度尤其的好,满眼的真切,看不出丝毫做作虚伪的成分,一时之间,倒是让雪儿愣了愣,心中竟对这三夫人产生了莫名的好感,面对这么有礼大度的女子,明明是这府上最受宠的女人,但一点儿也没有恃宠而骄的气焰,她想,若是今天是五夫人处在三夫人这个位置,怕是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吧。 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雪儿忙开口道,“三夫人言重了,雪儿担待不起啊。” “只要你不怪罪就好了,来,六夫人,快些坐下,来人,上茶。”三夫人拉着六夫人坐在石桌旁,满脸温和的笑意。 雪儿也不推辞,跟着坐下,丫鬟上了茶,三夫人便将她们给打发了出去,这里只剩下三夫人和六夫人二人,三夫人见六夫人年轻的模样,眼中丝毫不掩饰她的那份羡慕,“六夫人,你是来找老爷的吧?老爷稍早就出门了……” “不,不,不。”雪儿忙否认,她才不愿意见到什么老爷,看着三夫人那张美丽的脸,“三夫人,雪儿是来找你的。” “哦?找我?那敢情好,这不,老爷将我关在这院子里,不让外出,我一个人还真是闷得慌,闲来无事,只能绣绣东西,来打发时间了。”三夫人笑道,那言语之中,倒是听不出是欢喜,还是苦涩。 六夫人对这个三夫人充满了疑惑,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扯了扯嘴角,“三夫人,这汤是下人熬的,雪儿也是闲着没事,便给三夫人送过来。” 三夫人这才注意到已经摆在了桌子上的一碗汤,“是吗?让六夫人费心了。” “三夫人误会了,雪儿不过是跑跑腿而已,这真正的心意,不是雪儿的。”六夫人敛了敛眉,意有所指的开口。 “哦?那是谁的?”三夫人疑惑道。 “五夫人呀,五夫人今天一早便让她的侍女熬的,我尝了尝,味道不错,五夫人不便前来,所以就差雪儿来了,雪儿看得出来,五夫人对三夫人尤为上心,似时时刻刻惦记着呢。”雪儿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三夫人的神 色,只是,她却只见三夫人面容沉静的微笑,看不出她因为自己的这话有什么波动,三夫人若是个聪明人,定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五夫人对三夫人的惦记,可没有安什么好心啊。 六夫人心里浮出一丝失落,莫不是自己的挑拨没有达到作用?是她高估了这三夫人了? 若是安宁在这里,定会知道,三夫人这般反应,并不是因为她不聪明,听不出雪儿话中的意思,是因为三夫人不仅仅是聪明而已,这个女人的水,深得连安宁都探不到底,更何况是六夫人呢? 事实上,三夫人早已经了然于心,但却不动声色,“那我该好好感谢感谢五夫人了,这汤真的好喝么?那我便尝尝吧,可不能辜负了五夫人的美意,以及六夫人的操劳。” 说罢,三夫人便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汤,六夫人见她如此动作,脸色倏地沉了下去,这三夫人,是真的傻不成?她都暗示这汤有问题了,她竟还要喝! 眼看着三夫人舀着一勺汤,正要往口中送去,六夫人心中一怔,忙叫道,“三夫人,不能喝啊!” 三夫人皱眉,一脸疑惑,“为何不能喝啊?” 六夫人叹了口气,将汤从三夫人的手上夺了过来,“三夫人啊!你且看。” 说罢,六夫人便将那碗汤放在地上,院中的猫问道香味儿,便立即凑了过来,刚喝下了几口,整个身体便一阵抽搐,随后倒地,口吐白沫,很快便没了气息。 雪儿的脸也早已经吓得惨白,她和小姐猜出五夫人会下药,却没有想到,是这般歹毒的置人于死地的药,这个五夫人的心思,还真是不简单,狠毒得很哪! 若是她事先没有防备,傻傻的蘀她将这碗汤端给三夫人喝,三夫人喝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不也会大祸临头吗?凭着老爷对三夫人的疼爱,怕是杀她十次都有可能! 但三夫人看着这一幕,脸上却尤为镇定,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反而有些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六夫人,眼底有一抹深邃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三夫人,五夫人她要置你于死地啊。”六夫人皱着眉,似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彻底的回过神来。 三夫人看着那已死的猫,淡淡的开口,“多谢六夫人救了楚楚一命,六夫人的恩德,楚楚记住了。” 六夫人扯了扯嘴角,三夫人谢她,这一点也是她没有料到的,但看着她眼中的真切,竟怎么也无法怀疑她,“应该的 ,五夫人想借刀杀人,若是三夫人有事,那么雪儿也是逃不掉的。” 三夫人眸光微敛,却没有开口,沉默片刻之后,三夫人似想到什么,试探的问道,“六夫人,你虽然初进府不久,但比起我,还是要更加了解这个侯府,不知道这府上,哪位主子比较亲和,好相处的?” 六夫人微怔,正要开口说出二小姐的名字,但想起小姐交代过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便立即将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扯出一抹笑容,“三夫人,不瞒你说,这府上,谁是亲和的呀?要说亲和,谁又能比得上三夫人?” “六夫人谬赞了。”三夫人显然没有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敛眉,却不再多问,看了那地上死了的猫一眼,轻抚着额头,“六夫人,我有些不舒服,想进去躺一躺,就不多留你了。” 六夫人立即意会,起身告辞,“那雪儿就不打扰三夫人休息了,雪儿告退。” 话落,转身朝着主院外走去,而身后原本扶着额头的三夫人却是看着她的背影,知道雪儿走出了主院,才收回视线,顺手舀起方才停下的绣活儿,熟练利落的几个穿针引线的动作,便将一副绣帕完工,看着绣帕上一树盛着的梅花,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念儿,快出来。”片刻之后,三夫人便朝着念儿的房间喊道,念儿原本在房中背诗词,听到娘亲的呼喊,立即欢欢喜喜的跑了出来,保住三夫人的腰,仰头看着自己的娘亲,撒娇道,“娘,念儿不要背诗词,好不好?念儿要练剑,念儿要学兵法。” 三夫人莞尔一笑,轻抚着念儿的头发,满脸慈爱,“这两天是不是把娘的念儿闷坏了?” “嗯,可闷了,这府上一点儿都不好玩,还不如我们自己的院子呢!娘,我们回去好不好?”念儿点头如捣蒜,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胜怜惜。 “傻话!岂是你说回去就能回去的?别撅着嘴了,今天娘房里一天假,你也有些日子没有出去玩了,今天,你就好好去玩玩。”三夫人亲昵的道,话落,念儿欢快的跳了起来。 “真的,娘,你太好了,念儿最爱娘了!”念儿爬到凳子上,在三夫人的脸颊上大大的亲了一口,心中畅快至极,终于可以出去玩了,今天,她一定要玩疯才行,反正是娘让自己出去的,所以,便是爹爹斥责,她也不怕,有娘担待着,不是吗?爹爹才舍不得对娘生气。 “好了,娘去舀一些银子给你。”三夫人将她从凳子上拉了下来,随即便 进了屋子,等到出来之时,手中那着一团东西,是用一方绣帕包着,到了念儿身旁,将绣帕包着的银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念儿的腰带内。 念儿看着娘亲的举动,不由得皱了皱眉,“娘,你为何不蘀念儿绣一个钱袋,这样也方便些不是?哥哥都有,唯独念儿没有,娘偏心!绣帕这样女里女气的东西,念儿不喜欢!” 三夫人哭笑不得的看了念儿一眼,“好,是娘偏心好了吧,只不过是暂时包着银子罢了,你不喜欢,等银子花完了,你丢了便是,快些去吧!让凌伯载你出去。” “嗯,好,念儿走了,念儿回来一定给娘带好吃的。”念儿想到要出门玩了,便立即挥开了方才心中对那绣帕的不喜,欢快的出了主院,朝着侯府外飞奔而去。 等到念儿离开,三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平息,念儿啊念儿,娘又怎会不知道你不喜欢绣帕,也正是因为你不喜欢,所以娘才将东西放在你的身上,对于女儿的性子,她这个做娘亲的,自然是把握得透彻,三夫人想到什么,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闭上眼,遮住眼底闪过的情绪。 而此时的主院外,雪儿出了主院,便寻到了安宁,将方才在主院中发生的事情一一详述给安宁,安宁听着她的叙述,眉心越皱越紧,“亏得你方才没有说我好亲近,不然,你倒是真的上了三夫人的当了。” “啊?真的?这……这是怎么回事?雪儿想不通。”雪儿听安宁如是说,也是吓了一跳,方才她在院中,可是小心翼翼的应对了,她只觉得那三夫人亲切温和,让人生不出敌意。 “以我看,三夫人定是看出了什么来了呢,她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想套出你和谁亲近,继而猜出是谁让你在知道那汤有毒的前提下,还要将那汤送去。”安宁淡淡的开口,利眼微眯着,这个三夫人,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精明,想来,她是看出了雪儿的真正目的。 雪儿知道汤中有毒,还是送了过去,并且阻止她喝,表明那汤是谁的主意,这其中存在太大的挑拨离间的嫌疑了,而雪儿那模样,心思自然不可能有那般深沉,所以,三夫人还是怀疑到了雪儿的身后有人出谋划策,所以她才用这样隐晦的方法来套出雪儿的背后之人。 安宁脑海中浮现出那三夫人的模样,嘴角的兴味儿越发的浓郁。 “呀!幸亏雪儿没说,不然就连累到小姐了。”雪儿心中一阵后怕,此刻才惊觉那三夫人的能耐,看似那般温和亲切的一个人,果真是城府极深啊!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20) 若真是有端倪被老爷查出来了,那我们还有一个人可以推出去的,不是吗?”秦玉双嘴角微扬,眼底隐约闪着恶毒的光芒。 “谁?”大夫人皱眉,喝茶的动作也是顿了顿。 “六夫人啊!大姐,我知道六夫人是大姐的人,可留着她,她又能帮到你什么?当然,我也只说是以防万一,如果六夫人不行,我们也可以引到二小姐身上去啊。”秦玉双眸光转动着,大夫人心里在意的是什么,她虽然舀捏不全,但有些东西还是明白的,大夫人始终将二小姐安宁当成一个眼中钉。 果然,秦玉双提到将事情引到安宁身上去的时候,大夫人的眼睛明显的亮了几分,秦玉双小心翼翼的留意着,自然是没有错过她这细微的反应,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看来,还是用二小姐来激大夫人,才有效啊! “哎,你还别说,二小姐的命还真是好得让人羡慕啊,宸王钦慕于她,就连璃王殿下也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娶二小姐呢?无论她选择嫁给哪一个人,这可都是正牌的王妃啊!”秦玉双看着大夫人的脸色,故意说道。 大夫人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重重的将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满脸凌厉的冷哼道,“哼,要嫁人?要当正牌王妃?得要看看她的命到底有没有那般好!” 秦玉双扬起的笑容更加灿烂无比,“这么说,大姐是同意玉双的提议了?” 大夫人瞥了她一眼,“五妹,话说在前头,我这锦绣阁是无法出去的,所以一切,都还要劳烦妹妹你多操持了。” “这是自然,大姐放心便可。”秦玉双终于达到了目的,心中痛快至极,“大姐好好谋划就成,不知可有什么好的点子?” 大夫人神色微敛,一手拨弄着佛珠,一手撑着额头,似在沉思,秦玉双在她身边站着,不敢有丝毫的打扰与怠慢,心中祈祷着,大夫人可要想一个好的计谋出来,一举除掉了三夫人才好。 终于,大夫人脸上一喜,眼睛一亮,秦玉双也跟着欢喜了起来,“大姐,可是有法子了?” 大夫人轻咳了声,睨了秦玉双一眼,那眼神颇为的怪异,“有,自然是有了。” “哦?那大姐快说说,玉双好快些去准备布置。”秦玉双急切的道,不过大夫人那眼神却是让她觉得怪怪的,但去说出是哪里不对劲儿。 大夫人示意她附耳过来,在她的耳边缓缓将她的计划说给秦玉双听,秦玉双听了,脸色微沉,但很快眼睛却是一亮。 “大姐,还是你的脑袋好用。”秦玉双赞美道,大夫人果真不愧是大夫人,那般恶毒的计划也想得出来,想到三夫人,秦玉双此刻自信满满,似乎看到三夫人凄惨的下场。 “五妹谬赞了。”大夫人看了她一眼,暗道,秦玉双啊秦玉双,你又怎知道,这本来是我曾经打算用来对付你的毒计,没想到最终却要用到三夫人的身上,不过,无论是用在谁的身上,那么那人的下场便只有一个! “大姐,那玉双就不打扰大姐休息了,改日玉双再来看你。”秦玉双福了福身,已经达到了目的,她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大夫人却也没有留她,虽然二人是暂时的同盟,可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便是暂时的同盟,也改变不了她们对立的局面,二人都看不惯对方,都想将对方踩在脚下。 大夫人看着秦玉双的背影,眸子的恶毒再次闪现了出来,既然原本用来对付秦玉双的计策,如今要舀来对付三夫人,那么,她该好好想想,等除掉了三夫人之后,该如何对付秦玉双了。 最后的赢家,便只有她刘香莲一人! 而此时的大夫人不知道,在秦玉双出了锦绣阁之后,又一个刻意低调着的身影,悄悄的避开了众人,也走出了锦绣阁,那身影再出了锦绣阁之后,到府中转了转,最后转到了听雨轩外,见四下无人,那身影才毫不犹豫的走进了听雨轩。 那人不是别人,真是六夫人雪儿,她本来是去看大夫人,却无意间听到了二人的谈话,在听五夫人说若是事情被发现,就全数推到自己和小姐身上的时候,六夫人除了警惕之外,便只有满腔的怒意。 此刻,她将方才自己所听到的,全数都告诉了安宁,安宁听着她的叙述,眉心却是越皱越紧,“好一个大夫人,好一个五夫人啊!” “她们怎的这般恶毒!想要暗害三夫人不说,还要暗害小姐与我。”六夫人心中满是气愤,眸中亦是燃烧着火焰。 “可有听见,她们说是用什么计策?”安宁敛眉,她们是不是要害三夫人,她可没有心思去管,只负责看好戏便可,可若是要将事情牵扯到她和雪儿的身上,那么她安宁就不可能坐视不管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算计加害自己,她能不反击么? “这倒是没有,大夫人在五夫人耳边说得很小声,雪儿也没有听得清楚,但听那反应,五夫人似乎极其看好大夫人的这条计策。”雪儿如实交代道,想到什么,雪儿继续开口, “小姐,这些时日,雪儿会密切留意着五夫人的举动,或许可以从中察觉出一些端倪。” 安宁满意的点头,现在的雪儿办事,倒是多了一些条理,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朝着雪儿道,“一定要小心些,莫要让秦玉双发现你的异常,不然,一秦玉双的性子,她是不会放过任何阻碍她的人的。” “是,雪儿明白,雪儿一定会小心的。”雪儿坚定的点头。 安平侯府这些时日显得尤为平静,但安宁却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大夫人和五夫人联手算计三夫人,这最后的赢家是谁,未到最后,谁也料想不到。 安宁还从飞翩那里得到消息,这主院似有高手在暗处保护着,不止一人,安宁尤为吃惊,以往安平侯爷的主院,可是连守门的家丁都没有的,这下竟然连高手都有了,有趣!只是,这些高手,又是听命于谁的? 这一日,安宁收到云锦表哥的来信,便带着碧珠去了一趟琳琅轩,并非是以二公子的身份,到了琳琅轩,安宁便打发碧珠在外面选一些喜欢的东西,随即便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 喝了杯茶,云锦便到了,上一次,明月公主指使人放火烧了八珍阁的后院儿,崇正帝答应全力修缮,这才过了不多久的功夫,就已经修缮完毕,受了伤的伙计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安宁分别给了他们不少的补贴之外,崇正帝也拨了一些银子,作为对这些受伤伙计的弥补与慰问,那个被火烧死了的伙计,好好安葬之后,家人也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补偿,这件事情才算是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的八珍阁已经再一次正式营业了,一段时间的歇业,反而让八珍阁重新开业之后,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宁儿,虞山的第一批黄金已经出来了,这一次没让出多少,仅仅只有五万两。”云锦汇报到,眼中的光亮异常的闪耀,他是亲自去虞山看了那金需的,实在是喜人极了。 安宁点头,抬眼对上云锦的视线,也是明白为何第一批只出了五万两,她是跟云锦表哥提过对崇正帝的承诺的,她答应第一批黄金,用来酬谢崇正帝,自然是不会反悔,五万两虽然对虞山金需来说,不是什么大数字,但对于其他人来讲,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想必崇正帝也还惦记着她的这个承诺吧,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不错,改日就将这五万两黄金,送到皇宫去,亲自交给皇上,记得要一张收据。” “表哥明白。”云锦眼中的笑意更浓,宁儿想事 情,总是十分周密,那么他办事情,当然也不能让宁儿失望,想到什么,云锦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宁儿,你让我暗中针对林家和安平侯府的产业所做的部署,都已经差不多了,其中,在布行,药材方面,林家的铺子中,怕是已经出现问题了。” “很好,林家之所以在朝堂上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很大程度上,都是经济在起着一定的作用,要想摧毁林家,那么就只有从根部着手,如蛀虫一般,一点一点的挖掉他的根基,到了那一天,便只等着他垮塌而已了。”安宁敛眉,林家的主事者林清是一个老练且精明的人,上一次杀了林大少爷,确实给了林清重重的一击,但林清却不止一个儿子,除了林大少爷,还有二房生的庶子,那二少爷也是一个生意的好手,所以,要对付林家,一定得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云锦面具下的俊脸,满是期待,到了林家覆灭的那一天,便是云家再一次出现在东秦国视线中之时。 他要报仇,他要让林家为云家的一百多条人命祭奠,更要让云家成为这东秦国第一大世家。 “会的,这一天不会远。”安宁嘴角扬坚定的笑容,对上云锦的视线,这是他们共同的目标。 安宁听云锦汇报了明显产业的一些重要事情,又吩咐了云锦一些要注意的地方,随后安宁也没有多留,出了房间,碧珠看着铺子里的一些胭脂与首饰,细细的打量着,爱不释手。 安宁看着她的模样,交代了掌柜的几句,随后便让碧珠将所有看中的东西都带着,出了琳琅轩。 走出琳琅轩好久,碧珠都没有从方才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一大摞东西,又看了看安宁,“小姐,这……” 安宁一眼便看出了碧珠的心思,这丫头,是舀了这么多东西,心里过意不去呢?不过,既然碧珠喜欢,这点儿东西,又算得了什么呢? 还没等碧珠说完,安宁便打断了碧珠的话,“你每日里熬夜看帐,这般辛劳,这些可都是你该得的。” “可是……”这些东西,都太贵重了,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拥有过这么贵重的胭脂与首饰呢,除了飞翩送给她的那一支碧玉簪。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以你的功劳,这些都还嫌少呢。”安宁笑道,刚说完,身后便传来一个声音。 “二小姐?”声音带着几分试探与惊喜,随之而来的是逐渐加快的脚步声。 安宁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虽 然前世见面的次数不多,今世也才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但安宁鞭人识物的本事,可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她一听,就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安宁回过身,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高大男子,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恭敬有礼的盈盈一福身,“安宁见过豫王殿下。” “二小姐不必多礼,本王又如何承受得起?二小姐可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哪。”来人赵正扬一袭青色锦衣,蟒袍玉带,不似上次初回到京城那般风尘仆仆,此刻的他温和大气,颇具王者之风。 安宁知道豫王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他对自己的感恩依然超出了她的想象,这救命恩人好似烙进了他的脑海一般,安宁笑笑,“豫王殿下是尊贵之人,有些时候,或许是神明保佑,自当逢凶化吉。” “呵呵,二小姐可否赏脸,随本王就近到这个酒楼喝一杯酒?”赵正扬看着安宁,十分真诚的发出邀请,若是别人,怕找就挟恩要求他报答了,但这个二小姐似乎颇不在意一般,这二小姐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 “豫王殿下邀请,安宁怎有不从之礼?请!”安宁没有拒绝,她不但没有拒绝的道理,心中也是希望能够有机会和这豫王殿下谈论某些事情,这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遇见,豫王又有心相邀,她何不顺水推舟? 二人进了右手边的一家酒楼,雅间里,安宁和豫王赵正扬相对而坐,屏退了一干众人,赵正扬亲自蘀安宁斟酒,这倒是让安宁诧异,“豫王殿下,这如何使得?” “怎么使不得?二小姐是本王的恩人,便是要舀本王这条命来还,本王也没有半句话说,更何况仅仅是蘀二小姐倒酒而已,小事,小事!”赵正扬言语尤为真切,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好感。 安宁也不再推辞,以前世对赵正扬的了解,这个人颇具待人之道,但这般亲和的放下身段,却让安宁觉得有些过了,不得不怀疑,他这般以礼相待,是不是怀着什么其他的心思。 赵正扬是怀着其他的心思不错,安宁除了是他的救命恩人之外,还是宸王殿下所在意的人,赵正扬不笨,讨好了安宁,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况且,今日邀她来,还有事相求。 喝下一杯酒,赵正扬敛眉道,“二小姐,要说那日,若不是你,本王还真就死了,我离开京城这么久,便是以前有仇家,那仇恨也该淡化了吧!却不料,还未入得京城,就有人想要本王的命,哎,这些时日,本王苦思冥想,都想不出到底是谁这么大费周章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赵正扬紧皱着眉,似十分苦闷,又仰头喝下一杯酒,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安宁,只见她手中端着酒杯,放在唇边,浅尝着杯中的酒,似乎没有要为他解惑的意思,赵正扬心中不由得怔了怔,是他的暗示不够明显?还是安宁根本就没有那份聪明,所以听不出来? 安宁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这个赵正扬,是想从她的口中套出那伏杀他的背后主使者吧!她早已预料到以赵正扬的精明,很快就可以确定,她知晓那背后之人是谁的事情,必定会来问,她也不介意告诉他,只是,她却不喜欢赵正扬方才的这般暗示。 暗示么?你暗示你的,至于我“懂不懂”,那就由不得你了!所以,她便装傻,装成什么都听不出来一般,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任凭赵正扬的眉峰越皱越紧。 “你说,谁会将本王的这条命看的这般重呢?这次回京,本王又触犯到谁的利益了呢?”赵正扬见安宁没有反应,便进一步暗示,想要将话套出来,只要,她稍微的提点,他或许就能够确定那背后之人是谁,可是,这一次,又让赵正扬失望了,安宁不但依旧没有反应,将杯中的酒喝完之后,又舀着酒瓶蘀她自己倒了一杯,好似旁若无人一样。 赵正扬脸色难看了几分,心中暗道:这个二小姐,到底在想什么? 但很快,赵正扬便恢复了方才那温和的笑容,这一次,索性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的暗示,径自起身,站在椅子旁,对着安宁拱了拱手,“若是二小姐知道那伏杀本王之人,还请二小姐不吝告诉本王,本王必当重谢!” “重谢?”安宁似突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似笑非笑的看着赵正扬。 赵正扬身体微颤,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方才那般暗示,她都无动于衷,这一下子却……心中生出了些微希望,赵正扬坚定的点头,“对,重谢!” 安宁敛眉,也跟着起身,却没有离开座位,对着赵正扬道,“豫王殿下,瞧你这是在干什么?安宁怎能受你如此大礼啊?快些坐下吧。” 赵正扬见她的态度大转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毕竟有求于人,加上这安宁的身份,他怕是也怠慢不得啊,忙回了座位,坐下之时,还蘀安宁将杯中的酒满上。 “豫王殿下,实不相瞒,安宁确实是知道谁要对你下杀手。”安宁敛眉,淡淡的开口。 这话一出,赵正扬脸上一喜,忙问道,“是谁?” “这……”安宁皱眉,似有些为难,沉默片刻,遂道,“豫王殿 下,不知方才豫王殿下说的重谢,是有多重啊?” 赵正扬满是期待的脸上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过来,瞧见安宁那若有似无的笑意,道,“二小姐救了本王,便是这条命二小姐想要,本王也会毫不犹豫,二小姐想要什么,只管吩咐本王便是。” “哦?是吗?”安宁满意的点头,这个豫王,还真是上道! 安宁沉默了片刻,对上赵正扬的双眼,“好,我要和豫王殿下结盟,不知豫王殿下意下如何。” “结盟?”赵正扬满脸诧异,他们二人是有什么需要结盟,互惠互利的吗? “对,结盟,我告诉你要杀你的人是谁,你要帮我对付一人,让他越惨越好,最好是死无葬身之地!”安宁眸光一凛,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与其说是让赵正扬帮她对付,还不如说是联手对付。 赵景泽的性子,她是有几分了解的,也知道该如何对付他,才能让他痛苦最大化,赵景泽,上辈子负了她的男人,也算是害死了她和肚中孩子的间接凶手,她又怎会让他好过? 她已经拟定好了一个对付赵景泽的计划,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题外话------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昨天的送的月票,和花花~感谢 一百零九章张开罪恶大网 赵正扬也是一个敏锐聪明的人,他明显感受到了安宁身上散发出来气势,不若以往的那般温婉,反而有要夺人性命的骇人凌厉,想到她说的话,帮她对付一个人?那么,那人定是让安宁十分痛恨之人了?会是谁? “二小姐,可否告知本王,你要本王帮你对付的人是谁?”赵正扬有了方才屡次暗示,惨遭碰壁的经验之后,这一次也是直接开口询问,二小姐骨子里透着的爽直,倒是让他分外喜欢。 安宁皱了皱眉,很快的平息好自己的气息,仅仅是一瞬间,她的脸上便又浮现出一抹笑容,这等控制情绪的手段,让赵正扬再一次吃惊,就连他,再情绪控制方面,怕也及不上这二小姐吧! 现在看到她脸上的温婉的笑容,好似方才她身上散发出这凌厉气息的画面,只是他的幻觉一般。 “你怎的不先问要杀你的人是谁?”安宁挑眉,方才,他不是很想知道吗?怎么这第一时间问的倒是她要他却对付的人了? 赵正扬怔了怔,笑道,“二小姐告诉了本王你要对付的人是谁,自然也会告诉本王要杀本王的人是谁。” 不知为何,他对安宁竟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是那种言出必行,行出必果的人。 安宁淡淡的笑笑,心中对赵正扬的好感多了几分,“事实上,要杀你的人,和我要你去对付的人,是同一人!” “哦?同一人?”赵正扬一惊,更是充满了好奇。 “那人正是你的兄弟,璃王赵景泽!”安宁眸光微敛,在说出“赵景泽”名字的时候,握着酒杯的手倏地收紧,美眸之中,更是多了一丝阴沉。 “是他!” 果然是他!赵正扬怀疑过他,只是没有证据而已,此刻从安宁的口中说出来,他丝毫都没有疑虑,早在多年前,他未离开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赵景泽对皇位的野心,只是,这个璃王的才德在他的几个兄弟中,并不是很出色,但他的心却是最狠的一个,记得小的时候,赵景泽的这份狠就已经显现出来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后来,他虽然有意伪装着,可又怎能逃过他的双眼? 而这一次,他还未到京城,赵景泽就派人到城西密林伏杀他,他是害怕自己的回京,给他造成威胁么? 哼,幸亏有安宁的帮忙,幸亏他还是逃过了这一劫! 赵正扬看向安宁,眼中的感激又多了一分,想到什么,赵正扬的眸中多了一丝深邃,“二小姐,你和赵景泽……” “豫王殿下,即便是我们的合作成立,那我们二人也仅仅是盟友而已,我和赵景泽的事情,恕安宁无可奉告!”安宁沉声打断赵正扬的话,她又怎会容人来探寻她的秘密?便是赵正扬也不行! 安宁言语之中透着的不容置喙的气势,让赵正扬微微皱眉,心中便是再好奇安宁为何会对赵景泽有如此大的仇恨,他也识时务的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还很好奇,安宁是如何知晓赵景泽伏杀的计划,而事先拖住他,再让人将那些死士都诛杀掉,这个安宁,身上有太多让人迷惑的东西了,他想要去探寻,却害怕自己探寻的举动被她察觉,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这安平侯府二小姐,看样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啊! “本王失态了,二小姐,本王愿意结盟。”赵正扬朗声开口,朝着安宁举起酒杯,在心中暗自决定,在没有摸清楚安宁的底线之前,对她,他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安宁嘴角一扬,一抹笑容赫然跃于脸上,赵正扬会同意,她并不意外,豫王是聪明人,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一个,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反而,答应的好处却有太多了。 确实如此,赵正扬心中明白,既然安宁能够事先知道赵景泽对付他的手段,那么,她定还能从其他方面帮助自己,他们二人成了盟友,便是一体的,互惠互利,各取所需不是吗? “豫王殿下,谢谢你的美酒,赵景泽既然第一次没有成功,那么必定会有第二次,所以,豫王殿下以后自己要小心了呀。”安宁微笑着起身,看了赵正扬一眼,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二人已成盟友,那么她便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豫王见她要走,忙跟着起身,“二小姐……” 本想多留她一会儿,但看着安宁的背影,赵正扬却立即改了口,“二小姐慢走,后会有期。” 安宁这般特别的女子,她决定要走,自己又能留得下她吗?这等自讨没趣的事情,最后也只是给自己难堪罢了,他何必要将自己的脸放在地上踩? 只是,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己和安宁结成了联盟,定是十分明智的抉择! 安宁出了酒楼,特意朝着某个方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诡谲。 上了马车,却并没有直接回安平侯府,而是让车夫在城中转悠,甚至还往极其偏僻的地方走,碧珠不解安宁的举动,但也是默不作声,安宁依旧是一脸淡淡的笑意,但那双眸子却是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 马车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巷子处,安宁让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我们……” “嘘!”安宁给碧珠使了个眼色,让她噤声,碧珠疑惑的看着安宁,但下一秒,却听得马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识相的,就快滚!” 车夫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位女子,忙如获大赦一般,匆匆的跑出了巷子,留下了马车以及车上的安宁和碧珠。 安宁在听到外面那女人的声音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惊恐,反而是多了一丝得逞的笑意,泰然自如的掀开马车帘子,看向站在对面的黑衣女子,淡淡的开口,“姑娘,何故赶走我的车夫?” “哼,死人是不需要车夫的,等黑白无常为你领路吧。”那黑衣女子,面容凌厉,嘴角亦是勾起一抹不屑,手中的剑出鞘。 “姑娘,你是要杀我了?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要劳烦姑娘这些时日随时跟着安宁?”安宁利眼微眯着,这些时日,她总感觉有人跟踪,前些时候,她为了以防万一,许多出侯府的时候,都是让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21) 什么好意,她何必要将自己摊开在她们面前,任她们算计,几日秦玉双让大家到天灵寺祈福,本就怕是不安好心,她能避则避。 “三姐,你莫不是怕玉双会把你吃了不成,玉双是真的有事要和三姐说。”三夫人的几次拒绝,已经让秦玉双心中浮出一丝不悦,暗道:这三夫人高傲个什么劲儿,看明天她还有没有这等气焰。 她是自然不会让三夫人继续拒绝下去的,索性敲门的声音越发大了些许,三夫人眼底划过一道历光,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朝着五夫人笑道,“五夫人哪里的话?你若能把我吃了,老爷定也饶不了你,你又不傻,这一点理应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我还怕什么呢?” 三夫人意有所指,秦玉双脸色明显僵了僵,但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没了丝毫异样的痕迹,身体灵巧的挤进了房间,径自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三姐啊,你这屋子感觉真是不错。” 三夫人嘴角抽了抽,没想到秦玉双竟然这般厚着脸皮的不请自进,眼底划过一抹不悦,“五夫人真会说笑,这天灵寺中的厢房,摆设不该是一样的吗?我这里不错,五夫人那里,也不会差呀。” 这个秦玉双明显就是来者不善啊! 秦玉双已经径自坐在了房中的椅子上,呵呵的笑道,“三姐不请玉双喝一杯茶吗?” “今日太晚了,喝茶改日吧,五夫人有事直说便可。”三夫人冷冷的道,对这个秦玉双,她是没有丝毫好感的,尤其是,她此刻这般大大咧咧的,好似丝毫没有将别人放在眼里。 秦玉双见自己似乎惹怒了这个三夫人,敛下眉眼,忙起身到了三夫人跟前,“三姐啊,玉双方才放肆了,你可别怪罪啊,玉双想和三姐住好姐妹,亲密无间的那种,所以,对三姐就自然没有了对外人的那般敷衍,在三姐面前,玉双都要觉得率性许多。” 三夫人看着她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冷,脸上却突然绽放出一抹笑容,“我的好妹妹,方才还真是我误会了,妹妹别见怪,快请坐。” 秦玉双显然也没有料到三夫人会突然热络了起来,看着这个女人的那一双美丽的眼,秦玉双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这双眼啊,可是她最大的耻辱! 无时不刻的在提醒着她,她秦玉双不过是三夫人的一个替身罢了! 秦玉双心中虽然压抑着怒气,但是,脸上笑意依旧,和三夫人一同坐下,“三姐,不瞒你说,今日来,玉双是想和聊聊天,这侯府的人 虽然多,但还真没有那么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人。” “哦?那五妹若是不嫌弃,以后随即可以找我说说体己的话。”三夫人敛眉,刻意的迎合着。 那份与世无争的泰然,倒是让秦玉双看了,心中浮出一丝羡慕,这个三夫人啊,那眼神却是澄澈得紧,让人看了心生喜欢,这么美的一张脸,便是有一条疤痕,也影响不了她的容貌,让人看了,反倒是让人看了这疤痕会对她多了一些怜惜,她还真是好命得很,被老爷如此当宝贝一般疼着,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若是她能得到老爷的宠爱,便也不用如此勾心斗角的耍心思算计别人。 秦玉双想到以前她的自己,她虽然在刘香莲的压迫下,心中也深感不满,但是,她却能忍,可自从得了老爷宠爱,又失宠,怀了身孕又流产之后,她心中对于别人的嫉恨又多了许多,若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了,若再要让人放下,许多人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的,而她也一样,她不甘老爷将她当成三夫人的替身,不甘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却被人害得小产,更加不甘,连杨木欢死了都要算计她,怀着这样的不甘,她尤其想抓住某些东西,三夫人是她的阻碍,所以,她便要除掉三夫人,哪怕是用尽卑鄙的手段。 “自然是不会嫌弃,以后怕是要叨扰三姐了。”秦玉双笑道,径自起身,到了一旁,动作极其极其自然的倒了两杯茶,端到二人的面前,好似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一般。 只是,在她身体的遮挡之下,这房间中除了她之外的唯一一人,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指甲不着痕迹的浸在了右手端着的茶杯中片刻,好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茶水中化开。 秦玉双将两杯茶分别放在了自己和三夫人的面前,三夫人脸上浮出一丝尴尬,“五妹,这可如何是好?你来我的房间,理应是我来招待你,现在倒是让五妹操劳了。” “这就见外了不是,你是三姐,玉双给你倒茶,那是应该的,况且,你可是老爷最宠爱的夫人,玉双能伺候三姐,那也是玉双的荣幸啊,若是三姐觉得不好意思,那就给玉双一个面子,可要将这杯茶喝完啊。”秦玉双呵呵的笑道,满脸的友好,但利眼却是不着痕迹的扫过了三夫人面前的那杯茶,端着自己的这杯,浅浅的喝了起来。 三夫人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无害,且没有丝毫防备,但是,她真的没有防备吗?不!在三夫人进门的那一刻,她便暗中防备着秦玉双的一举一动,秦玉双的那些心思,要骗骗其他人,倒也可以,但若是 骗她,那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目光落在面前的杯中的茶水上,她并没有亲眼看到秦玉双做什么手脚,但是,对于这入口的东西,她是要多留一些心眼儿的,伸手去端茶杯,却猛地听到叮的一声响,似有什么东西落入了茶水之中。 “哟,瞧,我怎的这般不小心?”三夫人满是自责的道,此刻,她原本戴在耳朵上的珍珠耳坠,竟有一只不见,而那只不见了的耳坠,就赫然落在了茶杯之中。 秦玉双没有看到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是,心里却大叫不好,她好不容易找找机会子在这杯茶中做了手脚,三夫人若是不喝,那她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 “要不,我重新倒一杯吧。”三夫人端着茶杯起身,只是,刚起身的她,却被秦玉双止拉住了,疑惑的看着秦玉双,微微皱眉。 秦玉双扯了扯嘴角,“不过是一个耳坠而已,三姐的耳坠难不成还不干净么?喝了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吧!这可是玉双替你倒的第一杯茶,就这么倒了,实在是让人有些失望心疼呢!” 秦玉双一边说着,一边面露惋惜,看着三夫人,不住的叹气,那模样,好似三夫人真的若是把那茶倒了,她的心便会跟着碎了一般,三夫人若说方才是怀疑加防备,但此刻看着秦玉双这般坚持,心中更是肯定了猜测,这茶果然是不寻常的。 眸光微敛,落在杯中的茶水上,透过茶水,隐约看见里面的那颗珍珠耳坠分外光亮,沉默片刻,又似乎是在挣扎,与此同时,秦玉双心中也是忐忑着,千万要将这杯茶给喝下去。 终于,三夫人犹豫了片刻,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五妹说的也对,本该是我来倒茶,倒让妹妹给代劳了,若是这杯茶我不喝,那就真的是对不起五妹了!我喝行了吧?” 说着,端着茶杯,置于那诱人的芳唇边,浅浅细饮,秦玉双看到她终于喝下了那杯茶,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得意的笑容,哼,终于喝了吗?很好,只要喝了这杯茶,这三夫人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三夫人瞥见秦玉双眉宇之间流露出来的那一份得意,眸光微敛,放下茶杯之时,却是猛然皱了皱眉,轻抚着额头,呢喃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五妹……这……” “三姐,你是不是太累了,累了的话,就早些歇息吧。”秦玉双声音之中多了一丝冰冷,不再是方才那般热络。 “你……那茶……”三夫人的眉心越皱越紧,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玉双,“为什么? 你要干什么?” 只是,她还来不及等到回答,整个身体便倒在了椅子上,秦玉双看着已经昏迷过去了的三夫人,嘴角便肆无忌惮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碰了碰她的身体,冷哼了声,“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呢?” 若是三夫人还醒着,她可能不会多说什么,不过,她喝了迷药,此刻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怕是被人杀了,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她却不会让她死得那么简单。 现在面对昏迷了的三夫人,秦玉双没有你半分忌惮,挑了挑眉道,“三夫人啊三夫人,你这般好命,能够得到老爷那般疼爱,实在是幸运的,可是,你的幸运就要用完了,知道吗?为了今天,我可是绞尽脑汁想了好久,为你准备了一个极其好色的男人,等会儿,你便好好享受鱼水之欢吧!不过可惜了,老爷没有在天灵寺中,怕是无法亲眼看见你淫荡的红杏出墙的画面了呢!不过也无需担心,整个天灵寺的僧人以及住在这里的香客,都会见证那一刻,过了明天,你怕是要成为这天底下最淫荡的女人了,这样的女人,老爷又怎么会还继续要你呢?三姐,你说,玉双为你准备的这个礼物,你可满意?哈哈……” 秦玉双哈哈的大笑出声,笑声中带着无尽的猖狂,她等这一刻等了好些时日了,淡淡的扫了一眼三夫人紧闭的双眼,眸光突然变得冷冽,“你知道吗?为什么我的眼睛长得像你?现在,我竟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或许是因为我的眼睛长得像你,老爷才会纳我为妾,替我赎身,让我结束了那迎来送往的日子,在安平侯府虽然是一个妾室,但比起青楼来说,却是好过太多了,照这样说,我还真该谢谢才是!” 秦玉双说得不错,安平侯爷之所以会纳她为妾,这双酷似三夫人的眼睛,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安平侯爷虽然想纳妾来转移刘香莲对三夫人的注意力,但这京城的女人太多,他身为一个侯爷,可以有很多人任他选择,不是吗?正是因为这双眼睛,安平侯爷最终才选择了她秦玉双! “可惜啊!三夫人,老爷疼你又如何?宠你又如何?这一切你都无福消受了!”秦玉双紧咬着牙,似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找到突破口,她此刻心中甚是畅快啊。 只是,太过兴奋的她,却没有发现,那本来昏迷着的三夫人的手却是动了动,仅仅是细微的一刹那,却又好似一个彻底昏迷的人一般,再没有丝毫异常…… 秦玉双笑得够了,想到今天晚上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到,她便沉静了 下来,对啊,这只不过是才刚刚开始,她还等着看戏达到**呢!她倒是要看看,三夫人明日醒来之后,发现她和一个不是老爷的男人睡在一起,又会是怎么样的打击!而老爷呢?她也很想看看,老爷在得知他当成宝贝一般宠爱着的女人竟和别的男人在这寺庙之中苟合,又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秦玉双眸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等到再次进来的时候,她的身后已经跟着两个人高壮的男人,等到三人进了房间,秦玉双看着昏迷的三夫人,冷冷的开口吩咐身旁的两人,“将她抬走。”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将三夫人“完好无损”的送到秋老爷的房间里,以秋老爷那好色的本性,得到这么个没人,看来今晚,他怕是不会睡觉了,而这三夫人……哼,有的她受的! 两个壮汉按照秦玉双所说的,将三夫人抬了起来,在看到三夫人的时候,二人眼中都不约而同的划过惊艳之色,这妇人脸上虽然带着疤痕,但那风韵却是迷人至极。 三人出了三夫人的房间,因为已经是接近深夜,这个时候,寺庙中的人大多数都已经睡下,三人朝着某个方向走远,不远处一个厢房内,门很快的开了又关上,那正是大夫人的房间,开门关门的人,便是顾大娘,顾大娘方才一直在这边留意着三夫人房间的动静,看到秦玉双等人将三夫人带了出去,便立即匆匆的回房,向大夫人汇报,“三夫人已经得手了。” “哦?那倒要恭喜她了。”大夫人拨弄佛珠的动作顿了顿,眸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夫人,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看热闹?”顾大娘试探的道,大夫人和五夫人联合在一起的事情,她也是知晓的,大夫人没有瞒她。 “看热闹?不,我们看什么热闹?看热闹也不是这个时候。”大夫人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的笑意,看了顾大娘一眼,“顾大娘,方才你所看到的一切,你都得好好的记着,到时候,在老爷面前,你就是证人,证明五夫人陷害三夫人,明白了吗?” 顾大娘微微皱眉,思索着大夫人的话,眼睛倏地一亮,“夫人,你是要一石二鸟?借机将五夫人也除掉?” “我不除掉她,她也会找我的茬,我早就忍秦玉双那贱人很久了,以为她手中掌握着一点权力,就好似高人一等一般,哼,这一次,就让她知道,跟我斗,她永远都只有输的份儿!”大夫人眸光一凛,想到前些时日秦玉双到她锦绣阁中那番嘲弄,她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不过,一想到她要借此机 会除掉秦玉双,心中便畅快至极。 那秦玉双怕是不知道,她这一次搬起石头要砸了自己的脚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玉双充其量也不过是那一只虎螳螂罢了,而那黄雀,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这一夜的天灵寺,可谓是热闹至极,大夫人得到了这个消息,便安安稳稳的去睡觉去了,可是,有几个人却依旧活跃着。 暗影中,安宁和飞翩悄悄的跟着秦玉双等人,他们二人是亲眼看见秦玉双与那秋老爷接头,再到三夫人房中将三夫人弄了出来,现在,几人正直奔那秋老爷的房间。 “小姐,是不是要我出手?”飞翩低声在安宁的身旁说道,意思再明显不过,眼看着那秦玉双已经快将三夫人送到那猥琐的秋老爷房中了,若是再不救人,那么,等到进了秋老爷的房间,那就不好行动了。 安宁敛了敛眉,却是没有做声,沉默片刻,安宁终于是开口说道,“救人也不是我们的事情。” 飞翩凝眉,还没有明白安宁的意思,便看到两个身影朝着秦玉双等人袭击而去,那两个壮汉根本不堪一击,只是一个手刀,便被那两人各自打晕,而走在前面的秦玉双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立即回头一看,还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张嘴便被堵住,下一秒,整个人也赫然昏厥了过去。 三个人倒在地上,而原本昏迷着的三夫人却是站了起来,此时的她,依旧是那般温和的模样,但眉宇之间却多了一丝冷意。 “小姐,你没事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车夫凌伯,凌伯关切的打量着三夫人,方才他以为小姐真的任人宰割,还好,小姐是清醒的。 三夫人摇了摇头,眸中一片深沉,不错,她确实没有事,方才的昏迷,她根本就是装装样子罢了,倒是听到了许多不该听到的话,秦玉双她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不经意间”落进茶水中的那一颗珍珠耳坠里面包裹的是能解百毒的药,所以,她根本就不怕喝下那一杯下了药的茶水,喝完茶水之后,她也是一边试探,一边顺着秦玉双的意“昏迷”了过去。 秦玉双还得意呢?可怎知,螳螂捕蝉,却被她这只蝉给反捕了!她怕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这一点吧! 想到秦玉双方才在房间中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好一个秦玉双啊!竟然这般恨她,对她这般恶毒么? 她和她本就无冤无仇,不过是她自己心中嫉恨,却要将那样残酷的陷害加注在她的身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怀璧其 罪啊! “小姐,要如何处置她?”凌伯狠狠的瞪了一眼地上昏厥过去的秦玉双,恨不得一刀下去结果了她的小命儿,敢这样对他的小姐,他又怎么会让她活着? 三夫人敏锐的感觉到凌伯眼中的杀意,眸光微敛,那眼神在这黑夜之中显得尤为诡异,“有个秋老爷的房间,打听一下,到底是哪一个,将她送到秋老爷的房间去吧!另外……” 三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地上另外的两个壮汉,柔声道,“给他们喂一些东西,能够激发他们体内**的药物,将他们关在一个房内,我这五妹将这些人请了来,给些酬劳也是应该的。” 那温柔的语调,好像只是在谈论着天气一般,但说出的话,就连在暗处听着这一切的安宁也不由得心中生寒,安宁远远的看着那淡淡月光下的三夫人,这是那一个温婉娴静的美丽妇人吗?为什么,此刻她脸上的温婉没变,给她的感觉却是天差地别呢? 她的脑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三夫人不仅仅是用“不简单”三个字便可以概括的,这个三夫人神秘的背后,怕是更多的神秘吧!尤其是,方才救她的除了那个车夫之外,还有另外一人,安宁将视线从三夫人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人的脸上。 那张脸,她又怎会不认得?那日在西城门,她和苍翟都是远远的见过一眼呢! 那不是詹珏又是谁? 詹珏?他怎么会出现在天灵寺的?他来天灵寺,又是为了做什么?这和他来东秦国的目的,又是不是一个?她从来都不会相信,詹珏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东秦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天灵寺,无缘无故的救了三夫人! 既然他会在这里,定是和三夫人有着一定的联系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安宁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的疑问,带着这些疑问,安宁继续小心翼翼的听着那边儿的动静。 凌伯听了三夫人的吩咐,已经离开,只剩下三夫人和詹珏二人,二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之中都没有太多的情绪,三夫人更是冷冷的道,“你快些离开这里。” “为什么?爹爹让我来找你,是有事情吩咐。”詹珏皱眉,语气也甚是生硬。 “有事情,你写好,交给方丈,总之,现在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三夫人敛了敛眉,眼底划过一抹深沉,“告诉你爹,就说让他顾好詹家便可,我这边不劳他操心。” “可是……”詹珏上前一步,似乎还要说什么,可三夫人却猛然打断了他的话 。 “快走!”三夫人的声音又冷了几分,熟悉她的人,都会知道,这是她发怒的前兆。她已经好就没有发过怒了,可是,詹珏却听闻过她发怒时的狠,要出口的话倏然收了回去,又深深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要离开。 转身之际,詹珏又扫了她一眼,沉声开口,“爹爹他很挂念你。” 说完这句话,詹珏便大步离开,隐没在了黑夜之中,三夫人在听到詹珏说出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一怔,但眸子却是越收越紧。 “挂念?”三夫人呢喃着两个字,那语气好似带着无尽的讽刺,似在讽刺詹珏口中的爹爹挂念她的事情。 “小姐,我已经知道那秋老爷在哪个房间了。”很快的,凌伯便回来了,到了三夫人身旁,低声道,“小姐,你先回房吧,剩下的,我知道该怎么做?” “不,我还不能回房。”三夫人眸光微敛,眼底有一抹光芒若有似无的划过。 “小姐,你是要……”凌伯皱眉,试探的问道,但瞧见三夫人的神色,却又忙改口道,“那奴才这就按照小姐的吩咐,将他们安置好!” “去吧。”三夫人交代道。 凌伯是一个练家子的,平日里虽然看起来似一个年纪大了的老头儿,但方才利落的出手,以及此刻搬东西的利索,却是让人觉得吃惊,这哪里是一个老头子啊!分明比一个壮汉还要有力量。 隐蔽在暗处的安宁和飞翩,看到凌伯将三个昏迷过去的人转移走,心中都隐隐明白,今夜发生的事情,明日一早,定会十分精彩!戏码未变,但戏中的主角却已经换人。 安宁最后深深的看了那三夫人一眼,随即给飞翩使了个眼色,二人悄悄地来,又悄悄的去,好似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般…… 天灵寺,一个厢房内。 秋老爷在房中等了好久,不定的来回踱步,他甚至还特意点起了熏香,那是一种催青的熏香,只要人闻了,便会飘飘欲仙,浑身似火烧,会生出无尽的**,他平日里也是好这一口,那秦玉双说给他送一个大美人儿来,他自然要好好享受今晚了。 此刻的他,闻进了些许熏香,身体有些发烫,某个部位更是蠢蠢欲动。 “这秦玉双,人怎么还没送来?莫不是要反悔了不成?”秋老爷有些忍不住了,要是秦玉双真的反悔了,那他不就是空欢喜一场了吗?加上他此刻的身体,若是没有女人,这漫漫长夜,又如何过 ? 正在纠结之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秋老爷心里一喜,忙三步并着两步上前打开门,目光所及之处,却空无一人,就在他以为是某人恶作剧而大怒之时,目光往下,竟看到了一个女子躺在门口,除了那女子之外,还有两个健硕的男人。 秋老爷俯身看了看,借着屋内的光亮,他看到两个男人面露潮红,而那女子的脸……这不是秦玉双吗?她不是给自己带美人儿来了吗?可是,美人儿呢? 秋老爷微微皱眉,这个时候,既然没有美人儿,秦玉双便也凑活,他现在受了那熏香的刺激,便也不去追问太多,立即将秦玉双抱了起来,关上门,将那两个满脸潮红的壮汉给关在了门外。 **一刻值千金,秦玉双好歹在多年前也是当过花魁的人,如今又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安平侯府的妾,无论怎样,秋老爷都觉得自己还是捡到宝了。 将秦玉双放在床上,那袅袅熏香飘散在屋子中,弥漫了整个房间,渐渐的,床上的昏迷着的秦玉双脸色开始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的红,这一抹娇红,在欲火焚身的秋老爷看来,那可是诱人极了。 秋老爷忙迫不及待的脱下秦玉双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 “这女人,三十多岁了吧,皮肤还这般好,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嘿嘿……”秋老爷笑得猥琐,邪恶的大掌已经伸向了秦玉双的身体。 他本就是一个好色之人,秦玉双落在他的手中,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结果可想而知,床上,男人的身体起伏着,秦玉双的意识渐渐清晰起来,身上的异常让她觉得分外怪异,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张极其猥琐,让她感到恶心的脸,而此时两人的姿势,更是让秦玉双如遭雷击。 原本潮红的脸色顿时煞白,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在秋老爷身下?而她的身体……不自觉的发出一怔暧昧的低吟,秦玉双脑袋一片空白。 “你醒了……”秋老爷看了她一眼,正好,醒了便能够更好的配合他,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秦玉双脑袋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正想惊叫出声,可是,出口的却是低吟,那酥软入骨的声音让她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乃至羞愧,为什么会这样?在秋老爷身下的应该是那三夫人啊,为什么是她? 秦玉双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是谁打晕了她,努力想,她却想不出丝毫端倪,她昏迷之前,眼前是一片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打她之人啊? 她在这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22) 不着痕迹的笑意,安平侯爷对娘亲那般残忍无情,她倒是要看看,这安平侯爷在情路上,又会又怎样的下场? 秦玉双呆愣了片刻,显然也是和大夫人一样,没有料到老爷竟如此宠爱三夫人,清醒过后,秦玉双复又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哈哈……老爷啊,你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啊!” “放肆!”安平侯爷怒火丛生,这贱女人竟然敢骂楚楚是狐狸精?楚楚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是他心目中的仙子,怎容得她秦玉双来诋毁?安平侯爷一巴掌扇了过去。 秦玉双也没有躲,就这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笑得更加疯狂,“哈哈……哈哈……老爷,昨夜我原本和三夫人在一起,你为何不查一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定要被这女人的温柔表面给骗了!” 方才在回来的路上,秦玉双一路思索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到的唯一结果,便是她被三夫人这人给反害了!她竟栽在了她的手上,她秦玉双怎能甘心? 这个三夫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而已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些绑了她,还要我吩咐几遍?”安平侯爷怒气更盛,那家丁再也不敢怠慢,忙靠近秦玉双,秦玉双自然是不会就此任凭他们绑,大力的挣扎着,但是,凭她一人之力,便是挣扎也丝毫改变不了结果,家丁费了一番力气,终于将秦玉双给绑了起来,此时的秦玉双,双手被捆,双腿被缚,躺在地上,连挣扎都不行。 只是,她愤恨的双眼依旧看着安平侯爷,看着三夫人,疯狂的大笑着。 “填井!”安平侯爷厉声吩咐,不愿再去看秦玉双一眼,她那笑声更是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心中生寒。 在众人的目光中,家丁拖着秦玉双到了井边,将她按在井口上,秦玉双知道自己是怎么也逃不掉今天的劫难了,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自己进了侯府之后的一幕幕,那时的她,只希望在安平侯府安稳度日,又怎会料到,今日这口井会是她的坟墓? “老爷……玉双会在天上看着你……”秦玉双眸光变得温柔,安平侯爷虽然不爱她,但终究是她的男人啊!但是,那淡淡的温柔却渐渐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凌厉,话语微转,秦玉双大吼着,“老爷,我会在天上看着你如何被这个你最疼爱的三夫人给玩弄在鼓掌之间!我等着看你们不得好死!哈哈……我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你们!” 秦玉双似乎是在用她的生命诅咒,目光一一扫过 大夫人,三夫人,还有安平侯爷,那模样,甚是骇人,家丁正要将秦玉双往井里推,安平侯爷却倏然开口,“慢着!” 众人皆是吃惊,难道老爷改变主意了吗?就连秦玉双心中也隐隐浮出一丝期待,只是,她的期待明显落空了,安平侯爷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是再一次体现了他的冷血无情,残忍狠毒。 “将她吊在井中,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坚持到几天才能死!”安平侯爷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秦玉双要逞着口舌之利吗?很好,那他便让她体会一下逞口舌之利的代价,让她这般死了,倒是便宜她了,他要让她吊在井口,死前都要承受着折磨。 大夫人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受到了老爷的无情,秦玉双好歹也是他的妾,陪他睡了那么多个夜晚,到最后竟连死都不安生,若是今天是自己换了秦玉双,老爷又会如何对她? 大夫人心中隐隐泛着凉意,她们这些侯府中的女人勾心斗角,一个比一个狠毒,但谁又能比得上老爷?事实上,他才是最无情之人,除了对三夫人之外!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大夫人敛下了眉眼,此刻尤为沉默。 三夫人靠在安平侯爷的怀里,面容依旧十分平静,但是,从她的心底,却对安平侯爷生出了更浓的厌恶,脑中浮现出某些画面,没有人察觉到三夫人袖口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似乎已经掐入了皮肉。 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讽刺,对于他的冷血狠毒,她在多年前就已经见识过了,不是吗?她还吃惊干什么?这就是他啊!比起对她温柔呵护,细心体贴的安平侯爷,这才是真正的他! 而秦玉双却又好似被再一次推入了更深的地狱之中,看着安平侯爷,这就是她的男人啊!这般无情,这般冷血,便是要让她死,也要让她在死前尝尽生不如死的滋味儿,她真的怀疑这个男人有没有心! “哈哈……哈哈……”秦玉双好似彻底的疯了一般,只是大笑着,什么也不说,但那怨毒的眼神,却昭示着她对安平侯爷的恨,是的,她恨这个男人,比对任何人的恨都浓! 家丁按照安平侯爷的吩咐,将秦玉双放下了井,从背后拉出一根身子,将她吊在井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明白,秦玉双被这样吊着,会是什么感受,要在这井中等死,每吃的,没喝的,那折磨可想而知。 秦玉双被吊着之后,咒骂声依旧不断的从井中飘出来,她被吊在半中央,井中的寒气侵袭着她的身体,想到这井曾经也有无数 的冤魂,秦玉双那心中的折磨就更加的浓烈。 安平侯爷冷冷的看了那井口一眼,任凭秦玉双在里面咒骂,丝毫也没有理会,心中冷哼,骂吧,看她能骂到什么时候! 一行人跟着安平侯爷离开了后院儿,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神色各异,听到秦玉双从井中传出来的凄厉咒骂,大多数人都脸色苍白,心生寒颤。 这一夜,安平侯府的人几乎都没有睡得安稳,耳边总是萦绕着秦玉双的声音,一直持续了整整一晚,到了第二天,那咒骂声虽然虚弱了许多,但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一直到了第三天,那声音都还没有停下来,各个院中的人,都在想着,这个秦玉双的命还真是硬! 第三天的夜晚,两抹身影悄悄的来到了井边,在井边停留了许久,那两个人正是大夫人和顾大娘无疑。 大夫人朝着那井口望了望,嘴角轻笑,“五妹啊,三天了,你不累么?” “刘……刘……香莲,你……你来看我笑话的吗?你……你来……看我怎么死的吗?”秦玉双已经虚弱得不像话,三天滴水未进的她,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但她凭着一口怨气,便是要死,也要多诅咒安平侯爷一阵。 “五妹啊,何必说得这么难听,姐姐我是来送你的,你也知道,白日里,我不能出锦绣阁,便也只有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来看看你,你我好歹也是姐妹一场,你这般模样,姐姐我还真是心疼啊!”大夫人如是说着,但眼底却是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哪里有半分心疼的样子? 秦玉双讽刺的笑出声来,“刘……香……莲,这个……时候了,你还这般虚伪的……在我面前……演戏,你不累么?” 刘香莲的性子,她又如何不知? 大夫人怕是巴不得看着她受尽折磨而死呢! “刘香莲,你就不怕……老爷也会这么对你吗?”秦玉双笑着道,似在嘲弄大夫人,她现在看她的好戏,总有一天,她也会落得如此下场,而那时,看刘香莲好戏的人又是谁? 带人的脸色顿时沉了沉,冷哼了声,“老爷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你就是不知好歹,落得如此下场,是你自找的,我你就不用但心了,你以为我会向你这么笨么?另外一点,你也别忘了,我比你有资本,老爷总归也得顾忌着我身后的林家,是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怪只怪,你没有一个好的靠山,你就认命吧!” “认命……这句话,我 该送给你才是,这侯府……只要有……三夫人在,你就永远也休想睡个好觉,她不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安平侯府……哈哈……老爷……还有大姐你……我秦玉双便是死了,也要在……在这里,看着你们一个个的下场……哈哈……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不得好死……哈哈……”秦玉双凄厉的笑着。 大夫人眸子一凛,眼中激射出一道怒光,“不得好死?现在你才是不得好死,你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不如就让大姐我送你一程,顾大娘,将东西拿来!” 秦玉双满脸防备,“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大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目光落在顾大娘的手上,此时的顾大娘,提着一桶水,冒着腾腾热气,可想而知,那里面的水会有多滚烫,大夫人给顾大娘使了个眼色,随即笑道,“五妹,大姐说了,要送你一程啊!” ------题外话------ 姐妹们周末愉快,谢谢姐妹们昨日送的月票,感谢,谢谢姐妹们的支持,再感谢,嘎嘎~ 112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秦玉双听到她不怀好意的声音,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她到底要对她做什么,艰难的抬头看向井外,可正是这抬头之际,朦胧中却看到一团热气朝着自己袭来,一桶水从上而下,还是热气腾腾的开水。 滚烫的水丝毫不漏的泼在了秦玉双的身上,稍早在这井中,她甚至还感觉到寒冷,但此刻,却是铺天盖地的烫,几乎可以想象,全身的肌肤都被开水烫着的感觉,那颗不仅仅是疼痛而已啊,秦玉双最终惨叫了一声,一个呼吸不畅,便彻底的没了气息。 这一声惨叫,几乎是费尽了秦玉双最后所有的力气,甚至传遍了整个安平侯府,此时的听雨轩内,安宁听到这声音,不由得皱了皱眉,看来,明日这府上怕要安静了,秦玉双是再也无法咒骂了吧!只是不知道,这最后去送秦玉双一程的,是大夫人呢?还是三夫人? 而主院里,三夫人在听到这惨叫之时,心中也是和安宁一样的想法,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终于死了么? 井旁,大夫人冷冷的看了那井口一眼,此时,自方才那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井中便再也没有了动静,“秦玉双啊秦玉双,你可别怪我,每日听到你的声音在这侯府中回荡,我的心里就十分的不安生,连觉也睡不好,所以,我便只能这样提早送你走了,我这也是替你结束痛苦,不是吗?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你会更加是 折磨而已,何必呢?所以,你可千万要记着大姐的好,我知道你有怨气,但那怨气应该针对老爷和三夫人,所以,你若是在天有灵,你要保佑我,或许我还能替你将仇给报了。” 大夫人一字一句的呢喃着,十分得意的转身,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秦玉双一死,也彻底的解决了她的一个忧患,她一直担心着,秦玉双会将她给抖出来,这几日更是提心吊胆,难保她在咒骂之时,将她们联合的事情给吐了出来,若是让其他下人听了去,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她就得不偿失了,所以,秦玉双早一些死,她也好早一些安心下来。 不过,想到方才秦玉双说的话,大夫人的心中却是有些生寒,脑海中浮现出那三夫人的身影,眉心皱得更紧。 “夫人,五夫人死了,那三夫人……”顾大娘提着桶,不知为何,这口井让她害怕,尤其是方才五夫人那凄厉的诅咒,更加让她心底泛出一丝凉意,方才可是她亲手结果了五夫人的性命啊! 下意识的朝着大夫人靠近了些许,她亦是和大夫人有一样的忌惮,五夫人方才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只要有三夫人在这侯府一天,夫人怕是无法睡一个安稳觉的。 老爷对三夫人的疼爱,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五夫人那般指认三夫人,老爷都丝毫不为所动,她想,三夫人若是真的害了别人,老爷也会维护着她吧! “静观其变,这个三夫人啊,以前是小瞧了她啊!”大夫人叹了口气,低声呢喃,眸中凝聚起一抹冰冷,看来,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安平侯府,表面上一片平静,没有人因为五夫人秦玉双的死而改变什么,好似这秦玉双从来未曾出现在侯府一般,但大家各自都心知肚明,此时的安平侯府,就像是一汪湖水,表面上看似平静,但在这平静的掩盖之下,所激荡的暗流却是无人揣摩得透。 这一日,安平侯府来了一个稀客,安平侯爷亲自招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大世家之首,林家的主事者——林清。 安平侯爷也甚是诧异,安平侯府依附着林家,虽然他和林清都是四大世家之一,但是,安平侯爷的实力与地位是远远及不上林清的,林清的精明,也更是安平侯爷无法企及的。 安平侯爷因为刘香莲的关系,才得以亲近林家,但林清对于安平侯爷这个连襟,是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在他看来,这个安平侯爷,为人处世虽然有些手段,但终究是一个利用你女人发达的主,根本就不值得将他放在眼里。 当初看子啊刘香莲的关系上,拉安平侯府一把,也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罢了。 “林老爷,真是稀客,你贵人事情繁忙,亲自到侯府来,可是有什么事要指示的?”安平侯爷的态度颇为恭敬,就连用词,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家丁端上茶,他甚至亲自给林清端过去,可见他对这林清的是怎样的巴结讨好。 “能为什么事?还不是我那夫人,这些时日,总是想念她的妹妹,这不,拗不过她的软泡硬磨,我不得不来走这一遭,她是想见侯爷夫人了啊,侯爷,可否看在我这张老脸上,让尊夫人去陪陪我那夫人?”林清说的极为委婉,说是请求,但那语气,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安平侯府的事情,他或多或是听说过的,且不问安平侯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场宣布将安茹嫣赶出侯府,就是他将刘香莲的主母大权给夺了,并禁足在府中,就已经让他十分气愤了,他这般对他们母女,不就等于是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吗? 安茹嫣好歹也是他的侄女儿,这刘香莲又是他的小姨子,事实上,他早该走这一趟了,可前段时间,大儿子的死以及林府产业上发生的问题,让他忙得无暇分身,前些时候,收到刘香莲求助的信,他才不得不抽空前来,就是要给安平侯爷一些压力,让他知道,他安平侯府可不是什么都能不顾忌的。 安平侯爷心中咯噔一下,他当然明白林清的意思,心中暗自低咒,定是那刘香莲暗中告了状,不然,林清怎么会跑这一趟? 心里虽然如是想着,安平侯爷却是知道,他夺了大夫人当家主母大权,以及将她禁足的事情,怕是要告一段落了,楚楚说得对啊,刘香莲和林府关系密切,他不得不有所忌惮。 “是,是,是,是我和香莲疏忽了,早该登门去看大姐的,我这就让人去让香莲准备准备,带一些大姐爱吃的点心去探望侯府探望。”安平侯爷热络的点头,心中却是在暗自发誓,他定要让安平侯府更加强大,不用再依附于林府,自然也不用这般对林清点头哈腰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林清满意的点头,来了目的已经达到,便也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正要起身离开,却见一女子进了门,眼睛倏地一亮,惊为天人,这……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那份温婉的美,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有遇见的,似乎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韵,让人一看,目光便怎么也没有办法移开,这……这安平侯府,何时多了一个这样的美人? 此时,看到这个美丽的妇人, 原本要起身的林清却是僵住了动作,一瞬不转的看着她。 安平侯爷亦是察觉到了林清看楚楚那痴迷的眼神,心中浮出一丝不悦,暗自埋怨,楚楚为何这个时候来寻他?林清虽然不怎么在意女色,但看他惊呼迷恋的眼神,安平侯爷顿时有些不安,正要让楚楚快些离开这里,楚楚却好似有急事一般,忙上前拉住安平侯爷的手臂,“老爷,念儿似乎是病了,今日一早便有些异常,方才我看了,是在发烧,温度……” 饶是平日里镇定如三夫人,此时面对女儿突然病倒,她也是有些失了方寸,所以,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另外的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什么?”安平侯爷也是大惊,几个儿女当中,唯独楚楚生的两个孩子,是得了他真心的疼爱的,如今儿子被送去学艺,女儿跟着他们一起住在主院中,如今竟然病了,他怎能不急? “侯爷,这位是……”林清径自起身,走近二人,目光依旧没有从三夫人的身上移开。 三夫人这才留意到大厅之中还有这么个人存在,感受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三夫人下意识的秀眉紧蹙,她十分不喜欢这样的眼神。 安平侯爷立即将三夫人护在身后,挡住了林清的视线,“林老爷,这是小弟的三夫人,让林老爷见笑了,林老爷,方才你也听见了,小女病了,请恕小弟不能久留林老爷了,林老爷,你请……” 安平侯爷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若是他的其他夫人被林清这般看着,他倒是不介意什么,但楚楚是他最心爱的女子,怎能容许林清用那样充满占有欲的眼神看着楚楚? 这无疑是激发了安平侯爷的怒气。 眼前美丽的容颜被阻挡,林清心中浮出一抹失落,看了一眼安平侯爷,安平侯爷虽然表面上态度温和至极,但那浑身竖起的尖刺,他还是感受得到的,这安平侯爷竟这般护着那女人么? 想来也对,若是他有这么一个夫人,自己也是会如宝贝一般护着,不让别人看上一眼的。 安平侯爷的三夫人?林清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但很快便敛去,取而代之的满脸的关切,“孩子病了?不如让我跟御医打声招呼,让御医来看看?” 林家的地位,从这一点便可以得出来,皇上甚至专门分派了一个御医给林府,专门负责为林府的主子看病,这一点,安平侯爷也是知晓的,若是在平时,林清提出这个提议,他定会心中 大喜,但此刻,安平侯爷却是感觉,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又怎能领林清的情? “不用麻烦了,小女怕只是风寒所致,不用劳烦御医跑一趟了。”安平侯爷的态度依旧温和,见林清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便又催促道,“林老爷,你看,我下次再登门谢罪如何?” 林清是明白人,安平侯爷可是两次下了逐客令了啊!哼,这安平侯爷就这么宝贝那三夫人么? “如此,那我便告辞了。”林清皱眉道,转身便朝着大厅外走去,但,当他走到大厅门口之时,却是倏地停住了脚步,回身朝着那边一望,却依旧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那三夫人是牢牢的被高大的安平侯爷给挡在了身后,想到什么,林清眸光微敛,“香莲去看她大姐的时候,将三夫人也带去吧,人多也热闹一些。” 说罢,没有理会大厅中二人的反应,便大步走出了安平侯府…… 大厅中,安平侯爷满脸凌厉的怒气,这个时候,终于爆发了出来,愤恨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哼,那个林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老爷,楚楚……”三夫人皱眉,还为说完,便被安平侯爷拉入怀中,牢牢的抱着,好似要将她揉进骨髓,随即,三夫人便听得安平侯爷低沉压抑,透着几分坚决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三夫人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靠在安平侯爷的怀中,她知道,这个男人定会护自己周全,若是那林清真想打她什么主意,他也不一定讨得到好! 当天,安平侯府便下令,大夫人不必再关在锦绣阁内,侯府的下人都在猜测,这五夫人一死,侯府就剩下了大夫人,三夫人以及六夫人,六夫人也就是一个丫鬟的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而三夫人那般娇弱,怕是无法掌管起安平侯侯府上上下下的琐事,这侯府当家主母的大权,终究还是要落在大夫人的手中。 大夫人被放了出来,心中自然是欢喜,她就知道,只要林老爷一开口,安平侯爷就不会不给面子,安平侯府终究是依附着林府,很多时候,多还要靠着林府的,所以,大夫人心中更是安心了许多。 她毕竟不是秦玉双,老爷要杀了秦玉双,不会忌讳什么,但自己就不一样了,果然是靠着大树好乘凉啊! 现在这府上,她的威胁便只有三夫人了,这些时日,五夫人临死前说过的话,不停的在她的脑中回荡,越发的清晰,以大夫人的性子,是不 会容许有这么一个威胁存在的。 除掉三夫人,只是时间的关系而已! 大夫人虽然因为解除了禁令而高兴,但在解除禁令的当天,安平侯爷就特意到锦绣阁中,警告过她,让她安安分分的,休想再出什么幺蛾子,大夫人听在耳里,却因为安平侯爷的态度,心生不悦。 为何他对自己和对三夫人竟这般截然不同,她才是他的正室夫人啊! 重获自由的当天,大夫人便去了林府,安平侯爷以三夫人身体不适为由,没有让三夫人前往,安平侯爷知道,这必定会惹得林清不快,但他又怎能在明知道林清对楚楚不安好心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看着她林府。 这日,安平侯爷将侯府所有的人都召集在大厅里,安宁,大夫人,三夫人,六夫人各自做在相应的位置上,都莫不做声,看到安平侯爷身旁的桌子上摆着的钥匙和印章,几人心中都多少有些明白今天老爷将她们叫来这里的目的。 秦玉双原本掌握着这两样东西,但她已经死了,这东西便要交予其他的人保管了,这可是代表着当家主母的权利,谁能够得到它,那可是十分的重要啊! 大夫人看着那钥匙和印章,眉心下意识的紧皱着,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你们说说,这两样东西,谁有资格保管。”安平侯爷利眼微眯着,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将各自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安平侯爷这一问,倒是让好些人心生诧异,他竟然会问大家的意见,这还是那个**的老爷吗? 安宁眸光微敛,却没有多少吃惊,安平侯爷的心思,她或多或少的弄得明白的,他是在试探吧!试探大夫人,同时,也在试探其他人,或者,在试探之外,还有其他的目的。 “老爷,雪儿觉着,印章和钥匙,应该交由三夫人,三夫人温婉贤惠,又识大体,应该可以替老爷管好这个家的。”开口的竟是平日里鲜少发表自己意见的六夫人,她的原因很简单,她不能让大夫人握着侯府的权利,只要大夫人掌权,那么,她的日子便会水深火热,大夫人若只是一个空壳子的正室夫人,她的日子还是相对来说好过许多。 大夫人一听,脸色明显沉了下去,若有似无的瞪了六夫人一眼,眼中迸射出一股凌厉,这个该死的雪儿,翅膀长硬了吗?竟偏到三夫人那边去了。 安平侯爷脸上却是一喜,“楚楚?如此甚好!” 他暂时还没有办法将楚楚扶上正室夫人的位置 ☆、七十八章蚀骨残忍让她生不如死残(9:59) (23) 了她的意思,“你面前有两个茶杯,若是我没猜错,其中一杯茶,不单单是茶吧!” 苍翟说这话之时,浑身散发这一股凌厉的阴沉之气,林婉儿,竟然敢对安宁动手,若不是方才舅舅在场,他早就兴师问罪,不单单是警告她而已了。 安宁眼里划过一抹赞许,苍翟果然不愧是苍翟,单单是这细微的端倪,他竟一眼便可以看出破绽来。 “方才你那一番警告,我想她是不会在皇宫里动手了。”安宁敛眉,淡淡开口。 苍翟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在宫外,她也休想有机会对你怎样!” 安宁对上苍翟关切的眸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放心,我又怎会让她给怎样了?” 苍翟瞧见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身为微怔,脸色有所缓和,亦是浮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抬手抚上她白玉般的脸颊,满眼宠溺,“我倒是忘了,我的宁儿并不是弱者。” 单是凭着方才她有本事没有喝下那杯茶,就可以窥见一斑,他倒是觉得,若是他和宁儿是敌人的话,他也不一定能够将安宁怎么样,单是她那些层出不穷,花样繁多的毒药,都是他无法消受的。 他的宁儿?不知为何,这饱含占有欲的话,竟然安宁产生了一种十分怪异的心情,说不清道不明,那滋味儿便只有她自己能够感受,似甜蜜,似温暖,又似朦胧的心动…… “谁,谁是你的宁儿?”安宁别开脸,避开他温柔的触碰,但那指腹的触感从脸上消失,安宁心底却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恨不得再将脸凑到他的指腹间。 苍翟脸上的笑意更浓,却是一把拉过安宁,牢牢的将她暖软的身子圈在怀中,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然后会永远都是我的!” 安宁正想挣扎,可在听到他出口的话,以及话中的坚定的时候,心在这一刻又被触动了一下,温顺的任他抱着,靠在他的怀中,她又怎会不知他如此用力的宣誓是因为什么。 因为他身上肩负的仇恨与责任,他是想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幸福与未来,这一刻,安宁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愿意与他一同去承担那份仇恨与责任! 不为别的,只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心,以及她对苍翟的心! 正此时,不远处,两个朝着这边走来的身影,看到这边二人相拥的画面,都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南宫天裔远 远的看见那一抹身影,虽然女子的脸埋在苍翟的怀中,但他依旧认得出来,那人正是安宁无疑,眼中冒出一丝酸涩,下意识的别开眼,不去看那两抹身影。 这些时日,皇上令他掌管了京城的禁卫军,他整日在校场操练士兵,甚至没有回府上住,他心中是害怕自己因为嫉妒,做出一些伤害宁儿的事情,所以,他便压抑着自己,用不断的忙碌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此刻看来,那作用却是收效甚微,忆起那日苍翟生辰,爹对自己说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他如何不想争取?只是,便是他这个威远将军,也有他害怕的东西,他害怕将宁儿置于为难的境地,更加不愿伤害宁儿。 “咦,你们怎么不走了?”身后女子的声音带着疑惑与诧异,她方才不就是去方便了一下,本以为要好一会儿才能追上来,可……他们莫不是在等她? 除了南宫天裔之外,另外一人,便是苏琴,他是进宫寻苍翟,却在宫门口遇到南宫天裔,二人便一同进宫,却没有料到,走到这里,会看见这样的一幕,虽然一早就知道,安宁十有**会成为苍翟的人,可是,看如今安宁对苍翟似乎很上心,他又怎会不吃醋? 方才南宫天裔的反应,他也是看在眼里,南宫天裔对安宁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候,就连他也佩服这个南宫将军,竟情愿将感情埋得这么深。 “怎么?为什么都不说话?”那女子再一次开口。 这女子造成的动静顿时传到了不远处苍翟和安宁的耳里,安宁忙从苍翟的怀中出来,转身看向这边,心中微怔,是南宫天裔和苏琴!而那女子……一袭大红劲装,腰间垂挂着收好的鞭子,眉宇之间灵气逼人,那不是西陵国的慧敏公主又是谁? 苍翟看到苏琴,自然是知道他进宫的目的,和安宁对视了一眼,二人立即迎了上去。 “南宫将军,最近辛苦了,苍翟替舅舅感谢你为东秦**队的操劳。”苍翟拱了拱手,态度颇为有礼,对于南宫天裔,他是打从心里十分敬佩,要说这东秦国当代年轻一辈中,他最看中的,倒不是苏琴,而正是南宫天裔,这个南宫将军,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不管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为人处世上,都值得人尊重。 南宫天裔扯了扯嘴角,“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 南宫一门嫡系到了他这代,便只有他一个独子,所有的荣辱兴衰,如今大部分都系在他的身上,他在朝中的地位越高,那便代表着,南宫家族 在东秦国的地位越高。 这也是前一世,南宫天裔为何那般在乎家族利益的重要原因,这是责任,身为人子的责任! 目光扫过安宁,眼神变得柔和,正此时,安宁也对上他的双眸,许久不见,南宫天裔瘦了,她知道南宫天裔在领命练兵,前一世,之后的几年,东秦国并不太平,北燕那边不断施加的压力,甚至撕毁了四国祭的约定,好几次举兵侵扰,都是靠着南宫天裔的军队奋力抵抗。 前世,南宫天裔正是死在和北燕交战的战场上。 “南宫将军,凡事量力而为,请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操劳。”安宁开口道,她是真心不愿南宫天裔累垮了,南宫天裔之于她,比朋友更亲近,像是大哥一般的存在。 这样的关切让南宫天裔高大的身躯微怔,心中激动不已,宁儿是在关心他啊,刚毅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我会的,宁……宁儿放心。” “二小姐怎的就只关心南宫将军一人?我苏琴这些时日也操劳得慌,二小姐,你看……是不是也该慰问我一句啊?”苏琴展开折扇,一双桃花眼乱眨,不断的放电,更是凑近安宁,一副你若过不关心本少爷,本少爷就赖着你的模样,让人哭笑不得。 “琴公子能有什么操劳的?你也在练兵么?我看你平日里闲得很,倒不如去校场,给南宫将军帮帮忙。”安宁没好气的睨了苏琴一眼,这苏琴,整天就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这想操劳的样子么?皱了皱眉,安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知琴公子这身板儿,在教练场能够坚持得了几天呢?” 安宁故意眼露不屑,却是惹得苏琴嘴角抽搐,“什么叫我这身板儿?本公子强壮着着呢!不信,本公子牺牲一下,让你看看!” 说罢,作势要解开衣襟,这一下倒是换安宁脸皮微抽了,光天化日之下,这苏琴,还真敢啊! 见苏琴的举动,南宫天裔皱了皱眉,苍翟却是苦涩的一笑,二人不约而同的大步走到安宁面前,挡住苏琴的作乱。 “够了,收敛一些。”苍翟沉声开口,苏琴没有恶意,他也同样知道,苏琴不过是用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来掩盖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罢了。 苏琴挑眉,冷哼了声,“算你没眼福!” “喂,你们怎的把我忘了?”上官敏挤了进来,方才在一旁,看着这几人的互动,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羡慕之意。 苍翟瞧见上官敏,浓墨的眉峰皱了皱,“原来是慧敏公主, 怎的没听说慧敏公主出使我东秦国?” 上官敏脸色僵了僵,冷哼了声,“本公主非要出使你东秦,才能来你东秦国吗?” “远到是客,慧敏公主随时来随时欢迎。”苍翟扬起一抹笑容,以他的消息网络,他当然知道慧敏公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前些时候,北燕大皇子苍翼第二次迎娶慧敏公主,可这慧敏公主竟逃婚了。 这事情在北燕国和西陵国之间,闹得沸沸扬扬,都派了人大肆寻找,他们怕是怎么也料不到,慧敏公主会逃到了东秦国吧。 “这还差不多。”上官敏挑眉,满意的道,看了一眼苍翟,面露为难,“那个……我……” “慧敏公主有话直说。”苍翟淡淡开口。 苏琴却是瞥了上官敏一眼,“我什么我?不就是想借银子吗?有那么难以启齿吗?本公子不借给你,宸王也不会借给你,哎,可怜了,记住,你还欠本公子一顿饭钱!” 上官敏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扯下腰上的鞭子,狠狠的打在地上,指着苏琴的鼻子,大吼道,“不就是一顿饭钱吗?我又不是不还!瞧你那样,跟个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小心我先让我的鞭子,还你一些利息!” 铁公鸡?其他几人都忍不住想笑,尤其是苍翟,苏琴的为人,他是知晓的,这人大方得很,怎会和铁公鸡扯得上关系? 上官敏提起来就来气,刚到京城,就被小偷盯上了,带出来的银子,全部都被偷了去,直到酒足饭饱之后,才发现身上的钱袋不见了,那店家竟还冤枉她吃霸王餐,她堂堂公主,是吃霸王餐的人吗? 正好,苏琴也在那家酒楼用餐,看到上官敏,一眼就认了出来,替她付了银子,上官敏大为感激,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可怎知,这个苏琴,竟拿那一顿饭钱来压着她,还设计她写下字据,随时跟在她的身边。好似她就被一顿饭钱的银子给卖给他了一般。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偷跑,可仔细一想,别说西陵皇室的面子容不得她毁约,就算是跑了,她身无分文,还不得饿肚子?跟在苏琴身边一天,她倒是有吃有喝的,所以,她才留了下来。 她当然不知道,苏琴这么做,是有苏琴自己的原因的,他是苍翟的人,自然是知晓慧敏公主逃婚的事情,所以,他在看到慧敏公主的时候,就打定主意,用计将慧敏公主留下来。 “你以为我怕你吗?”苏琴挑眉,他心中正憋得慌,松松筋骨也是好的。 两个人,一个是今天心中憋的气,一个是憋了一天的郁闷,二人都不相让,一个挥动鞭子,一个施展武功,那上官敏的功夫,竟是不比苏琴差。 安宁看着那一抹红影,她是十分诧异上官敏这个时候会出现在东秦国的,前世这个时候,正是北燕大皇子苍翼迎娶西陵国慧敏公主的时候,慧敏公主出现在这里,那不就是逃婚了吗? 可前世,慧敏公主并没有逃婚这一出啊! 安宁皱着眉,脑中思索着,猛然听得南宫天裔的声音响起,“接着!” 说话之间,一个不明物体便朝着上官敏飞去,上官敏眼疾手快,一个抬手,便抓住了南宫天裔抛过来的东西,展开一看,眼睛倏地一亮,也不去追着苏琴打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又一鞭子打在地上,似乎是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她所愿的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上官敏这才摊开手掌,将手中的那一个金元宝举在苏琴面前,“给你,铁公鸡,老娘现在可不欠你什么了,哼!” 苏琴嘴角抽了抽,这……他故意将慧敏公主留在身边,是有他的目的,可是,现在突然冒出了这么一顶金元宝,平白毁了他的计划,“是谁,是谁给她元宝的?!” 其他几人的视线都看向南宫天裔,南宫天裔却是皱眉,“是我。” 他是看在这二人打得太欢,所以才抛出一定金元宝,他知道,这二人之间的事情,一定金元宝完全就能够解决。 苏琴恨恨的瞪了南宫天裔一眼,却也没说什么,上官敏十分得意的挑眉,双手抱胸,“铁公鸡,金元宝也在你手上了,现在改将字据还我了吧!大家可都是证人呢,你、休、想、抵赖!”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都洋溢着得意,她早就受够这铁公鸡了。 苏琴满脸的不甘心,但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给,你卖身契!” “哼,你才卖身,你去卖身,还没人买,哼!”上官敏一把接过字据,三两下便撕了个粉碎,苏琴虽然长得不错,有小官儿的潜质,但这一毛不拔的性子,要不得! 转脸看向方才为她解危难的南宫天裔,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爽快的道,“你不用怕他,他不是老娘的对手,他若找你麻烦,老娘替你教训他!” 上官敏一口一个老娘,那豪爽的模样,让苏琴的嘴角再次忍不住抽抽,这西陵国的女子的性格都这般彪悍么? 南宫天裔扬起一抹笑容 ,却是但笑不语。 南宫天裔此番进宫,是有事情和崇正帝相商,想到正事,便拜别了几人,朝着御书房走去,而苏琴进宫的目的,就是寻苍翟,他原本是带着慧敏公主,来请示苍翟该如何安置她,现在可好,没了那一顿饭钱的约束,上官敏哪还会听他的话? 他之所以会留下上官敏,就是因为她是北燕大皇子苍翼的未婚妻,将她留下,必当会对苍翟有利。 上官敏一早就跑的没影儿了,苏琴,苍翟以及安宁一起出了皇宫,马车上,苏琴也没有避讳安宁在场,向苍翟说了他方才的计划,此刻一脸惋惜,不住的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好一颗棋子……” “你当那上官敏会甘愿成为别人的棋子么?莫要小看了女人,尤其是西陵国的女人。”安宁扫了苏琴一眼,十分不满他稍早的算计。 苏琴脸色微沉,有些难看,也有那么一些羞愧,但他这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吗? “宁儿说得对,上官敏不能当棋子,却可以成为朋友。”苍翟眸光微敛,眼底幽深至极。 单是看上官敏逃婚,就知道,她对北燕大皇子苍翼没什么好感,是不愿成为他的妃子的,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讲,他们还可以成为盟友! “去寻寻慧敏公主的下落,替她送些银子去。”苍翟沉声交代道,似想到什么,眉峰皱了皱,“记得态度好一些,铁公鸡。” 这一声铁公鸡,再一次让苏琴石化了,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竟落得个这样的名声,谁不知道他苏琴视钱财如粪土啊! 当晚,安宁特意让八珍阁的厨师做了一些点心,煲了一锅汤,再准备了一坛美酒,安宁便带着,让车夫驾着马车,带着她朝着城北而去…… 到了北城门,此时的北城门已经关了,安宁给了些银子,麻烦守城的侍卫开门,但侍卫却不为所动,以深夜禁令为由,说什么也不开。 安宁正为难之际,却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快替这位小姐开门。” 骑马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宸王苍翟,这里的侍卫,哪一个不认识宸王苍翟,一见着他,忙二话不说,立即将城门打开,甚至还将安宁的马车恭迎了出去,那态度前后相差真的是十万八千里啊。 除了城门,苍翟并没回去,而是跟着安宁一起,安宁掀开帘子,看着骏马之上和她并排而行的苍翟,微微敛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来得是不是太及时了些 ? 苍翟低叹了一口气,“我比你先到城门,在那边已经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等我?等我做什么?”安宁暗自猜测着。 “方才你没法出门,不是吗?”苍翟并没有避讳。在安宁面前,他便是避讳,也是等于在做无用功。 安宁微怔,他一早就料到她要出城?想到自己的这趟出城的目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你知道我要去看南宫天裔?你监视我?还是不放心我?” 苍翟却是猛地勒紧了缰绳,却没有说什么,但眼底却隐隐有什么闪动着,苍翟不答,安宁之后也不语,直到二人到达了校场外,安宁下了马车,苍翟却没有要下马的意思。 安宁皱眉,抬眼对上苍翟的视线,“不进去吗?” “我不是监视你,也不是不放心你,我只是担心深夜你一人出城,不安全。”苍翟沉声开口,这才回答了方才安宁的问题。 安宁身体猛然一怔,“你……”此刻安宁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误会他了!他竟然猜出她会去看南宫天裔,竟会因为担心她的安全,亲自送她过来,竟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他也不责备自己。 “快些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苍翟柔声道,满眼的宠溺。 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一起去吧,我准备了些吃的,还有酒,我们可以喝一杯,像以前在听雨轩行酒令那样。” “不了,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你别急,多和南宫将军聊会儿。”苍翟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他不是不愿进,而是知道,自己要得到安宁,而因为敬重南宫天裔,所以,这是宁儿给南宫天裔的关心,他不能再自私的去争夺。 聪明如他,已经感受得到宁儿对自己的心意,他又怎能有不信任她的表现呢? 安宁点头,随即提着食盒,走进了校场…… 校场内,这个时辰,将士们却刚操练完毕,南宫天裔一袭戎装,在夜色中,英伟异常,在这城北的夜色中,他似乎是那颗最耀眼的星辰。 “报。”有将士急急的跑到南宫天裔面前。 “何事?”南宫天裔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威严。 “有……有个长得像仙女的姑娘,说是来寻南宫将军。”将士如实禀告,在提到仙女二字的时候,眼中划过一抹惊艳之色。 南宫天裔微微皱眉,长得像仙女的姑娘?脑中搜寻着很多身影,很快停留在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 ,在他的心里,便只有宁儿配得上仙女二字,可宁儿来找他作甚?还是在这个时候? 一定是他多想了,宁儿怎么会来找自己?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依赖自己的小丫头了啊! 心中浮出一丝苦涩,南宫天裔吩咐道,“带她进来。” “得令。”将士这才领命下去,身旁正要散去的副将等人却没有离开,似乎刻意跟着南宫天裔,想要看看长得像仙女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模样,要知道,他们这几个月,都在这里操练,好久都没有见到异性了啊! “将军,是不是将军夫人来看你了?”有副将促狭道,在战场上,他们都是兄弟,南宫将军虽然外表冷若冰霜,但心里却是火热得很,偶尔开开南宫将军的玩笑,倒也不会激怒于他。 “胡说,你们何时见我娶夫人了?”南宫天裔瞪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太过在意。 只是,当他听得一个声音传来之时,南宫天裔本来往前走着的身体倏然僵住。 “天裔哥哥。”安宁被那将士带了进来,那将士跟在安宁的身后,手中提着的,正是安宁带来的食盒。 南宫天裔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这是宁儿的声音,便也只有宁儿会唤他一声“天裔哥哥”,可是宁儿怎么会在这里? 南宫天裔几乎是不敢抬头去看,这异常的举动落在其他副将的眼里,却是知道这个女子定是不寻常,打量着安宁,眼中同样是惊艳之色,果然如方才那将士说的那般,仙女一般的姑娘啊! “将军,将军夫人叫你呢。”一个副将视线一瞬也没有从安宁身上移开,却是用手肘顶了顶南宫天裔。 南宫天裔这才回神,抬眼看向安宁,满眼的不可思议,“宁儿,你……你怎么来了?” 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周围的副将下意识的张大嘴,一阵抽气声,随即安宁将身后将士手中提着的食盒拿过来,走到南宫天裔面前,“宁儿带了些吃的,还有酒,来看看天裔哥哥。” 今日,在皇宫一遇,瘦了许多的南宫天裔让她甚是心疼,他终究还是曾经那个除了娘亲之外,对她最好的人了啊! 南宫天裔怎么也没有想到宁儿会这般关心他,心里难掩激动,饶是这个铁血硬汉,此刻也有些手忙脚乱了起来。 “将军是太高兴了,将军夫人,这吃的喝的,可有我们兄弟的份儿?”另一副将,肥头大耳,那圆滚 滚的肚子,让人一看,便丝毫不会怀疑他对食物的**,此刻,他看的不再是安宁,而是安宁手中的那一个精致的食盒,甚是还暗自吞咽口水。 南宫天裔这才留意到他的这些副将的神色,以及他们口中对安宁的称呼,将军夫人?他倒是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将军夫人,可宁儿愿意吗?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今天白日里在皇宫之中看到的一幕,忙敛去心中的苦涩,拔高语调,对着几个副将命令道,“各自回营帐,要是再让本将军看到你们还在外面溜达,今晚他就不必睡了。” 几个副将身体一怔,要知道,平时和将军兄弟相待,但将军的命令,他们是不得不听的,将军是出了名的治下严谨之人,言出必行,且不会有丝毫折扣,这也是南宫天裔在军中威信十足的重要原因之一。 将军说今晚不必睡了,那就是等于要整夜操练,他们虽然一个个都身强体壮,但经过一天的疲累,不休息,身体也还是受不住的啊! “得令!”几个副将,忙齐声喝道,随即轰然散去。 安宁素来都知道,南宫天裔在军中是无人撼动的权威,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哪怕是前世,她也无缘看见他在军营中的英姿,南宫天裔赶走了一般“苍蝇”,转脸看向安宁,眼神多了些微柔和,“宁儿,我们进帐再说。” 说话间,已经将安宁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走在前面,引导着安宁进了大帐,南宫天裔练兵期间,几乎都是住在这里,二人进了帐,安宁将食盒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南宫天裔看着那些吃的,心中满是温暖,“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些。” “当然,那时娘做好了,我总是偷偷的藏着,拿出去和天裔哥哥一起分享,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什么都不用想,有娘亲,有天裔哥哥,宁儿就已经十分满足,可惜……”安宁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有些苦涩,可惜,娘亲却被人害死,而天裔哥哥也在那时,离她而去,虽然是那是安茹嫣一手设计,一切的噩梦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是大夫人和安茹嫣一手造成! “宁儿……”南宫天裔轻唤出声,“对不起……我……” 南宫天裔说不自责那是假的,他甚至后悔那一年会什么也不问的便赴了军营,让宁儿一人处在那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不怪你,宁儿怎么会怪天裔哥哥呢?都不是我们的错,你没有对不起宁儿,宁儿现在能看到天裔哥哥还好好的活着,就已经很满足了。”安宁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平息好自己的心情,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