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代嫁皇妃》 第1章 御花园事件 大历五十六年,国安泰,盛都繁荣。 皇宫御花园内,一名身着华服,怀中抱着一只棕色卷毛的小奶狗,气势凌人的职责一名大概五六岁的男孩。那男孩听着她的言语,哇哇大哭出声,那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看着让人的心都快碎了。可那身着华服的女人却依然指着他鼻子着他骂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你母妃是庶二品蕙妃,连她见了本宫都要敬本宫三分,你是她儿子,怎么如此不知规矩!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怎么这么野蛮,不知怜惜生命!”她将怀中受了伤的小奶狗,护在怀中,毫不顾忌形象的指着那男孩骂道。 那孩子一直哭着,却不知有人一直躲在假山后边看着这一切。 一个身着明黄色便服的高大男子与一名长相清丽出挑的女子站在假山后边的小凉亭内。 这名女子此时已经泪如雨下,跪下来扯着男子的衣袖求他:“还望皇上替臣妾做主。” 男子名叫许文朗,是大历第三代皇帝。前三个月,他做了一件十分残暴的事情。由于这一件事,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前三个月,他下旨将自己恩师一家诛了十族,连同牲口门徒一个都不放过。短短五个月,朝堂变了。皇帝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是他却变了。比以前更加独立,更加果断。变得有些不近人情,手腕开始硬朗起来,对待得罪他的人,绝对不留情面。 蕙妃话音刚落,许文朗便转身跨出亭外。蕙妃随着他起身,也走出亭外,脸上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表情。 那得意而狡猾的笑容,证明着那个指责她儿子骂的那个女人,要遭殃了。 随着那那男孩的一声“母妃救命”的哭喊声,便已经决定了那个女人的下场。蕙妃听闻,按照原来的计划,抢先许文朗过去将自己到自己儿子身边。 见他跌坐于地上,额头破了,便急忙将他护在怀中,看着儿子那额头上被凿开了打窟窿,她面上表现出了心疼的表情。她的演技很好,刚抱住儿子不久,那眼泪便流下来。她将儿子紧紧抱在怀中,指着那女人让人以为母子二人十分的委屈:“臣妾要是犯了错,德妃娘娘可以打骂臣妾,可是弘儿是个孩子,娘娘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女人眉头一皱,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眼前的这个女人,真是为了权力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连自己儿子都可以利用。她在心中冷冷一笑,这宫中的女人,最是冷血,这个女人就是如此。 “ 你管教儿子不严,错在你身上,他这般对我不敬重,难道你还要怪罪在本宫身上吗?他那额头上的伤,他自己一个人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小小的孩子,你一个做母亲的,竟然教他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我还要问你是怎么教儿子的!还有,你一个庶二品嫔妃对我这个正二品嫔妃不行礼也就算了,竟然还对我指手画脚的!谁教你的规矩!”女人对着蕙妃一顿的呵斥。话音一落,便从自己身后传来了那威严而又熟悉的声音。 “是朕给的权力!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反驳朕的旨意!”他负手跨着步伐,走到她面前。挡住了蕙妃母子。这个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头多一些,此时他那双冰冷的眸子就从上面俯视着她。 她只是匆匆的和他对视了一眼,便跪下来道了句:“参见皇上!”她只是跪了下来,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有什么狡辩之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许文朗看了眼儿子头上的那个伤口,直接抬手一巴掌朝女人掴了过去,厉声的训斥道:“那么小的孩子,你竟然也下得了手!真是最毒妇人心!” 许文朗很不喜欢这个女人,从她进宫开始他就很不喜欢她。正是因为不喜欢她,之所以才让她进宫的。第一是为了她那富可敌国的父亲,第二是为了报复她。就算是蕙妃指使儿子做的事情,他也会将这盆屎盆子扣在她头上。 女人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脸,没有一句辩解的话。因为她心知,就算她再浪费口舌,这个男人也不会信她。从进宫的第一天,第一晚,他来自己宫中开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喜欢她。 可她呢?她又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弑兄弑父的残暴男人呢。从他登基过后才没几天,白府就接到了他的圣旨,要求娶白牡丹。 原本以为,他真是喜欢白牡丹,这才迫不及待的将她娶进宫。可是她想错了,他让她进宫,只不过是让白牡丹给他心爱的人当挡箭牌而已。 他对她最好的一件事便是,他没有碰过她。因为他嫌弃自己身上的臭铜钱气味。女人在心中冷冷的笑了。幸好你嫌弃我,没碰过我。要不然,我会更加讨厌你的! 怀中的小奶狗似乎是感觉到了恐怖的气氛,它有些瑟瑟发抖的躲进主人的怀中,寻求保护。 女人轻拍怀中的小奶狗,垂着眼眸,像是知错了,却又感觉那不像是在和他认错一般。 白牡丹,你还真是够倔强的! “是五皇子自己拿石头 砸自己的,不关我们娘娘的事。是他冤枉我们娘娘的!”白牡丹身旁的宫女,一听许文朗误会了她们娘娘,便急忙的解释。可是她却是逾越了规矩,一个宫女竟然敢指着皇子,一点也不识规矩。女人还是没说话,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没人知道她心中是怎样想的。 “他一个七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些。”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的射向那宫女:“你是这毒妇身边之人,你定会替她说话。”然后转身,从蕙妃怀中抱起儿子问:“弘儿,告诉父皇,你这伤是谁弄的?” “是她!就是她!”五皇子指着跪在地上的白牡丹,大声的哭嚷:“父皇,儿臣好痛。”那小孩子的哭声,令人心碎。 多么无辜的孩子,本来应该快快乐乐的,可是却被人当做争宠的工具。若是她的孩子,她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好他。 “他说谎,皇上!”那宫女见自家娘娘一句话也不说,便指着五皇子大声嚷着,如同一个泼妇一般。她又过去扯扯自家的衣袖,让她解释。自家娘娘却是殓下眼睑,沉默得让人担心。 第2章 晋封 “如此没规矩的宫女,给朕拉去打五十大板!”他看都不看那宫女,便遣人将其拉走,一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女人问:“你可有话说?” 女人终于开口了,可是她要做的却不是解释:“臣妾无话可说。” 蕙妃却是惊讶一下,怎么回事?向来咄咄逼人的德妃,怎么沉默了? 许文朗冷冷一笑:“德妃白氏,德行欠缺,又因一只畜牲伤及皇子,着今日起,降为八品宝林,迁居冷宫居住,无圣意,不可踏出冷宫半步。”最后一句话,他的嘴角上挂着一抹得逞的笑容。 “谢皇上不杀之恩。”其实杀不杀她,圈禁或者不圈禁,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她又何必在乎这些表面的东西呢!她表情是越发冷淡了,心中在想:若是能够把青霞打死了,那就太好了。 在冷宫中,要对付另外两个,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容易了。 将儿子交于蕙妃,抬高了下颚,他又冷冷开口:“你不是说蕙妃是庶二品,等级比你低吗?很好,今日朕便封她做庶一品贵妃,这下比你高很多了吧!” 蕙妃一听,高兴坏了,急忙抱着儿子跪下来谢恩:“臣妾谢皇上。”她只是想着把德妃除掉,却不想还有意外的收获,她熬了五年,才是庶二品蕙妃,现在成了贵妃,可算是把她高兴坏了。“恭喜贵妃娘娘!”她一改当初的盛气凌人,不卑不亢的道贺。 “赶快搬离容华宫,别让朕再看见你这副恶心的面孔。”丢下一句话给她,抱过儿子甩了一句话:“宣太医。”抱着儿子便匆匆的往邀月宫而去。 女人也起身,抱着那只从高卢送来的小番狗,离开了御花园。这种小狗,在她们眼里是不受欢迎的,她也是一样。只是迫于无奈,她才收养了它。就两个月,她已经把它当做自己的亲人了。每当寂寞时,就只有它陪着自己。 她抱紧怀中的小奶狗,亲了亲它那毛茸茸的头只是轻轻的道了句:“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小奶狗抬起下颚,一双乌黑的眸子看着她。然后轻轻的舔吮女人的手指尖,给她安慰。 抚摸着小奶狗的毛,她轻轻的叹气。她最恨的不是这个时常刁难她的男人,而是自己的娘家,盛都首富白家。 她又可怜那个孩子,果然不是她亲生的,就是下得去手啊。那孩子是蕙妃姐姐的孩子。蕙妃只是嫉妒她在后宫的位置,所以才会对付她。拿五皇子做为诱饵,引她上当,只是第一步。 后面引来皇上做主,这才是第二步。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皇上表面对她好,这些只是做戏而已呢。她不懂,她什么都不懂。而且还牺牲一个孩子,来对付她。 蕙妃这个人,这是在恨她当初杀了她亲姐姐静妃的吧!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人是皇上让她杀的,她只是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 就算她觉得不公平又能怎么样,这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她没有办法扭转。 盛都之人都知道当今德妃娘娘名曰白牡丹,盛都首富白家嫡长女。人人都传白家大小姐乃是盛都第一美人,刚一进宫便封做了德妃,谁知见了真面目之后,人人都自打脸。 众人均在嘲笑,就这小家碧玉的样貌怎么能够成为第一大美人?真是太过于夸张了。一段时间内,宫里将这事当做了笑话。可惜皇上喜欢,她们又能怎样? 有些人知道原因,却不敢揭发。有些人不知道,却和草包一样一个劲的拿这个当做笑话,拿来取笑她。 她走后,御花园内,又响起了孩子的哭声。是个女孩。原因却是一个男孩硬拉着她去她不想去也不敢去的地方,见她害怕的人。 二皇子拉着小她五岁的六公主说着要去与许文朗将方才见到的情形,说与他听,让他知道他这是误会了白牡丹。 “六妹听话,我们去将事情告知父皇,说德妃娘娘是被冤枉的,让他放了德妃娘娘。”二皇子拉着妹妹的手,将其拽走,却不想六公主却是紧紧的抓住树干,不肯与他走。二皇子一用力将她拽出来,却不想她那娇嫩的肉却被树皮蹭伤了。随即便嚎啕大哭出声。女孩子,最是皮娇肉嫩,碰一点就不行了。 “哇哇哇!”一双小手不停的抹着眼泪,哭得让人心碎。那哭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这可急坏了二皇子,哄了一会儿也不管用。他想了想便说:“灵霜,你难道不想为德妃娘娘申冤吗?”此话一出,六公主灵霜便慢慢的止住哭声。见有作用便继续说:“你要是不帮德妃娘娘的话,你以后可就再也见不到德妃娘娘了。”给她抹去了眼泪,轻点了那小红鼻子,跟个成熟的大哥哥一般。 “可是……我怕父皇。”小鼻尖红透了,像个果子一般。抽抽哒哒的,好似又要再哭一遍一般。提到许文朗,她总是有些怯怯的。 “别怕,别怕。”二皇子摸摸她的头安慰道:“父皇不吃人。” “可是他不喜欢灵霜。”吸了吸鼻子。小模样看 着十分的可怜。 “难道你不想救德妃娘娘了?二哥可告诉你了,你如果不救的话,以后这可真的就见不到德妃娘娘了。”牵起她的小手,帮她将手掌中较大的杂物给挑了出来还问:“你不想再见到德妃娘娘了吗?”他知道如果没有德妃这个人,他的好妹妹可就要哭死了。 德妃出手救过她,她这小孩子自然只记得那德妃娘娘对她的好。六妹的生身母亲,身份卑微,生下她就死了。所以她时常被其他皇子公主排斥,欺负。除了他和德妃娘娘,没有人再对她好了。 他明白灵霜对德妃娘娘的喜爱程度,如若德妃娘娘出了事,她肯定会伤心死的。再者德妃娘娘于他也有恩,他不希望他受到这样的冤屈。 “想。”她哽咽了一下点点头,但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父皇却又说:“我可以去陪德娘娘。”那胆怯的小模样看着真是让人心痛得很。 “傻丫头,你去陪她,她要受苦,你也要跟着受苦,倒不如将事情真相说出来,这样你不用受苦,德妃娘娘也不用受苦了。”这个妹妹,虽是个公主却和他一样不受待见。可他的情况比她要好的多了。死去的母亲是低等嫔妃,而抚养她的花昭仪也在两年前疯掉了,因为是个女儿,所以就只有一个嬷嬷管着她。 第3章 恶毒宫女 “可我还是怕。”她的父皇在她眼里好凶好凶,就好像一头会吃人的野兽一般恐怖。每次行走在皇宫之中,她都害怕会遇见他。听着那可怜的声音,二皇子其实心疼得很,可是若是他去的话,却觉得有些不合适。只能继续给她喂定心丸。 “别怕,二哥就在外边。” “二哥为何不去?” “二哥与五弟起过冲突,别人会以为这是二哥乱说的。乖。”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说:“救德妃娘娘的就只有你最合适了。” “二哥真的会在外边等灵霜?”那颗心已经有些蠢蠢欲动,却又怕他会骗她。 “真的。”牵起她的小手:“走,先带你回去上药,然后再去找父皇。” 为了德妃,四公主心中虽然害怕,但是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乖乖的点点头,跟他走了,手却是紧紧的抓住二皇子的手,不松开。 德妃,她表面看似风光,却有着别人不知的背后苦楚与辛酸。她每天都在斗,她和宫里的嫔妃在斗,就连她身边的人也是。她每天都要费尽心思,绞尽脑汁都一定要将自己身边的人安抚舒服了,自己才可以放手去与别人斗。 她邵海棠命贱,但是也命硬得很。这宫中果然是吃人的地方,稍微不慎便被人置于死地。 她的母亲在她懵懂之际便告诉她,永远都不要奢望着期盼着嫁入皇宫,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想着自己能够嫁入皇宫。 而如今……却是多么的可笑。 白牡丹?什么白牡丹!她只不过是一个命苦的代嫁女而已。她对白家是恨而又不敢去报复。 原先是她母亲和弟弟还在白家,若是她死了,她得以脱身,可是她母亲呢?她母亲为她做的太多了。为了养活她,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无奈去勾引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而她弟弟,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又是那么的乖巧,懂事,怎么可能给她做了陪葬!他今年只不过只有十二岁。 如今最是疼爱她的母亲死了,她的弟弟还活着,虽然有老夫人庇佑一二,但是老夫人年事已高,左不过只能护他最短就一年两年,不可能一辈子。她心知就算她听白家的话,夺得盛宠,但是白家也不会让自己弟弟过好日子,可是如若自己真的说出自己不是白牡丹,白家虽然落难了,可是她的弟弟也会因此收到了牵连。 她不可以逞一时之快,而杀了她唯一的亲人。 最令她心凉的还是她母亲前不久去世后,过了 一两个月才让人送句话进来,而且连一件给她留做纪念的东西都没有,哪怕是一缕她母亲的头发,一块衣角残布都不给她带进来。这才是她最恨的。 除了母亲和弟弟,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对她好。对她好的人,都是表面的事情,在私底下……呵。就像现在一般。 这副恶毒嘴脸她真的觉得恶心至极。 “娘娘,您可别忘了,您以前在受恩在白家,可别当上了娘娘,忘了白家。”说话的人是跟着她从白府带进宫来的刘嬷嬷,她是从小伺候白牡丹的人,此行她代白牡丹进宫,这位嬷嬷自然也会跟进来。 跟进来监视她,欺负她,折磨她,命令她做不愿做的事。 眼前这个嬷嬷,手中领着一她的宠物小狗在手中,一手叉着腰,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她手底下的小奶狗疼得直叫唤,她却当作没听见一般,领着它,那副恶毒的样子,真是想让她冲上去扇她几巴掌,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要忍。 她无非是觉得自己的富俗日子过到头了,如今在拿她出气罢了。 刘嬷嬷:明明可以过富裕日子,怎么这个贱人偏生却是跪着一句话都不说。便这样认了罪,而且还让皇帝将紫嫣给打成这样。姑奶奶我富贵日子还没过到头,她怎么可以如此的善罢甘休! 紫烟跟着她进宫来,打了她,无疑就是打了她的脸!她不能咽下这口气。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嬷嬷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的。”邵海棠从她手中夺回那只小奶狗,抱在怀中轻轻的安抚,从一进门,这只小狗便被她揪在手中。典型一副要教训她的模样。若不是有把柄在她们手中,她早就弄死她们几个了。 小奶狗蜷缩在邵海棠的怀中,后颈部的疼痛未消,一直哼唧个不停。邵海棠皱了眉头,怎么她们连一只小动物都下这么狠的手!正当她将身上力气全都倾注于手掌之间时,却听那妖婆说话了。 “娘娘别忘了,八姨娘不在了,还有六少爷,若是您不乖乖听话。” 邵海棠一顿,不敢再有所动作。 只见刘嬷嬷她嫌恶般的拍了拍手,就像是在擦拭什么东西一般。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最后靠近邵海棠,伸手给她拍去肩上不干净的东西,那嘴角得意的笑,晃眼得厉害。她冷哼一声继续说:“若是您不乖乖的听话,恐怕夫人不会让六少爷好过的。”然后恢复微笑,给她翻平衣服的褶皱:“夫人前两日让人递了话 进来,说六少爷摔碎了她嫁妆里最喜欢的一个玉瓶,青霞。”她转过头去问同在房间里的宫女:“你说要是娘娘不好好听话会怎么样?” “青霞可不知道。不过夫人管理方式一向独特,也不知会怎样呢。”那叫青霞的宫女掩嘴笑吟吟的,“独特”二字被她咬紧加重。 刘嬷嬷改去用手抚摸她的长发,看似是在给她整理,可很快却是用力一扯,眼中瞬间迸发出凶狠的眼神。 头皮上传来的剧痛再加上“老妖婆”的拉扯,她一个踉跄便摔倒在了地上。宫女青霞掩着嘴低笑出声,刘嬷嬷唇角扬起得意而又讥讽的笑。 她双手撑着地,心中已经是燃起了滔天怒火。可是却是很理智的将其包裹起来。她查看了一下那只小奶狗,然后坐起身,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嬷嬷莫要心急,这次且先让李漳慧得意一阵子。如今皇上气头上,别去招惹他,我们乖乖的先去冷宫呆一段时间,等过了一段时间,我必定想办法脱身。” “呵。”刘嬷嬷轻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一俯身那嚣张跋扈而张扬的气势便出来了。 “白家于皇上还有用,就凭这点,皇上定不会将我一辈子都关在冷宫之中。皇上今日只是看着儿子受伤给我一个惩罚,日后有用到白叔叔的一日,皇上不会不放我们出宫。”见她俯身下来,便下意识的护住那只小奶狗,生怕再次被她抓了去。那说话的语气与气势都充满了坚定。 第4章 你都比人好 白叔叔?为何要叫他白叔叔?起初进府,她也是恭恭敬敬的喊父亲,可在要强行将她送进宫时,她的称呼就已经变了。 看着这模样,刘嬷嬷起身。语气十分的傲慢:“好,我就先信你。”顿了顿:“不过我可告诉你,最好是尽快的想办法,我可不想和你呆在那个鬼地方!” “知道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邵海棠见那咬着自己的人松口了,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抱着小狗,慢慢起身,见她们要走,便在后面轻轻的道:“嬷嬷得配合才是。” “哼!”刘嬷嬷回眸,冷哼。最后大跨步伐,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听着嘴里还在讲:“一个青楼女子生的小蹄子,也敢指使我!” 看着两个离去的身影,她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忧伤。下贱?你们可以侮辱我,可是不可以侮辱我的母亲。等到来年,不知道谁会死的比较惨!她摸了摸怀中的小狗,淡然转身。 她弟弟还在白家她不妥协也不行,恐怕冷宫的日子是要伤脑筋了。那个男人,阴晴不定,她必须要斟酌好每一步该怎么走,要做到不触碰到他的底线,可他的底线是什么? 五个月前他的底线,她摸得一清二楚,而如今就有了个屏膜护着,她的手伸不进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到底要如何才能安全出来? 她面带愁容,抱着小奶狗走向梳妆台。打开一个小匣柜,拿出一个小瓷瓶,一把剪子,白色的绷带。 给小狗将受伤的地方把毛剪掉,然后撒上药粉,之后给它用绷带包起来。 小奶狗全程很听话,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的伏在他膝头上。它也染上了女人稍许忧伤的气息,只是定定的由女人给自己剪毛上药。 “我就只有你了。”女人轻轻的抚摸它的头,那柔软的毛发在她的指尖活跃,她眼底下的心疼之色却是丝毫不减。小奶狗抬起头,含住她的指头,轻轻舔吮,安慰自己的主人。邵海棠苦笑,点了一下它的鼻尖:“你都比人好。” 于邀月宫门外,二皇子牵着六公主站于牌匾下,抬头仰望着“邀月宫”三个大字,二人心中都十分紧张。却是各有所想,二皇子:胜败在此一举,能不能博取注意就是在今天了。二皇子于六公主身前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露出温和的笑容:“灵霜,你怕?” 小孩子小小年纪自然不懂变通,没有人指点,自然是别人问什么,她就会把她心中所想给说出来。六公主点点头,有些怯怯 的。 “灵霜,只有你能够救德妃娘娘了,你知道吗?”二皇子边语重心长的与她说,还边帮她把身上的衣服给整理好。 “知道。”六公主乖巧的点点头,请脆的童声响起。此时邀月宫的正殿含光殿里边已经是众妃云集,就是来给这位贵妃贺喜来的。五皇子头上的伤和脚上的伤已经处理好,此时喝了药已经睡下。 于含光殿内,许文朗坐于主位上,李漳慧坐于他的侧边,接受着众妃嫔的道贺。 至于是不是真心的道贺她不管,她只要保持着温婉贤淑的样子就行了。 许文朗心中有事,无心搭理那么多。对于女人们聊天的内容根本就不感兴趣。支着头,听着那帮人吹捧着李漳慧,无聊至极。若不是今天的事,他又怎么会封了李漳慧做贵妃。他将目光移向坐在左侧倒数第二个位置上的韩昭仪,见她也是看向自己而且还对着自己温柔一笑。 他满意的回笑给她,这样温柔安静的女子才应该得到宠爱。正当他想起身回去时,邀月宫里的宫女却进来禀报:“皇上,贵妃娘娘,六公主过来给皇上和娘娘请安来了。” 许文朗回想:六公主?思考了一会儿,才记得是哪个妃子生的。 什么名字来着? 李漳慧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热情得直招宫女唤她进来:“快快快,快让她进来。”脸上的笑十分的友善,一副很慈爱的模样。皇上在这儿,她自然是不能落下了面子,再者这也是为了以后树立自己的形象,只是区区一个卑贱宫女出身的孩子,就当自己宫里地砖上染了点脏东西。 座下的众位嫔妃见她这嘴脸心中了然,不就是树立良好形象嘛,谁不会呀。现实便有个昭仪应喝:“六公主生得粉嫩,一看就讨人喜欢。”那动作语气显得她整个人都庸俗。又听她带着吹捧一下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果然是皇上的公主,可算是给皇上长了脸面。” 许文朗表情淡淡,对于那位昭仪的吹捧行为,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看着那小心翼翼走进来的女孩。 众妃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均对小女孩指指点点。许灵霜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由着宫女扶推着走进去,怯怯的迈着小步伐,小心翼翼的看着这里的每个女人的表情。 韩昭仪表情淡淡,一张恬静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让人看着感觉平易近人,如同温和的春风。贤妃脸上露出讥讽之笑,正与身旁的丽妃说笑。刚晋封的慧贵妃,脸上端着慈爱的笑,以正宫娘娘 的身份欢迎着许灵霜的到来。 贤妃止住和丽妃的谈话,从鼻中发出一个轻轻的哼声。这宫中不满李漳慧从妃位跃到贵妃位之上的人颇多。今日来这道贺的,只是打着道贺的幌子来这儿探一下风口而已。 德妃倒了,如今又上来了一个贵妃,而且还是皇上封的第一个贵妃,她们这些人怎么会坐得住! 许灵霜将视线固定在坐在主位上许文朗,哆嗦了一下,停下脚步,有些害怕,不敢再前进。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表情深沉,蹙着眉,一脸的不耐烦。在这个一直畏惧他的小女孩眼中,这种不耐烦,就被看成了是即将要发怒的模样。 就刚才那一个表情,竟将她吓得不懂得跪下请安。众妃均期待她的表现,却在下一秒听见了她的哭声。 只见站于中央的许灵霜,仰着头便大哭出声。这对于众妃来言,可谓是一场十分可笑的戏。几个嫔妃用手绢掩着嘴,走向她。嘴上说着那安慰体己的话,可那脸上虚假的笑却暴露了她们借机博取好感的本质。 第5章 冤情 韩昭仪见此,也跟着起身,拨开几位哄许灵霜的妃嫔,将她抱起给她擦去眼泪,用哄自家小妹一般的语气:“六公主,不哭……”在众人的视线下,将其抱回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许文朗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此时一见许灵霜如此不知规矩的大哭,脸便黑了,拉长着一张脸,极其的不满,可又不能骂她,所以只能憋着。 二皇子在外边听见了哭声,心中暗道:不好。便撒腿闯进邀月宫里,不顾奴才阻拦,推开他们冲进含光殿。寻着哭声,找到了许灵霜却不得不遵循着规矩下跪行礼:“儿臣给父皇及各位娘娘请安。” 这是久病不出深宫的良妃之子。对于他许文朗不算是讨厌,也不算是喜欢,对他只是淡淡的并不看重。只是他为人乖张,不惹事他才不去注意他而已。如今想一想,他也有十二岁了。 “起来吧!”话音已落,却没见他起身。此时许灵霜已经从韩昭仪的怀里出来了,小跑过来抱住他。二皇子看着她胆小害怕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背脊,继而又拱手请罪:“父皇,六妹不懂事,还望父皇体谅。”张张嘴明显还有话说,可却是装作一副不敢说的模样,必须要许文朗问他他才会说。 待到一道有威严性的声音响起,他才扯扯许灵霜,让她与自己一并下跪。 “父皇,五弟受伤一事,不关德妃娘娘的事,还望父皇明察。” 此话一出,众妃又有讨论的话题了。嘴角扬起讥讽的笑,与自己身旁的嫔妃说起了悄悄话。 又有好戏看了。不管是李漳慧说谎,还是二皇子说谎,反正都不会牵扯到她们身上去,这戏她们自是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来看。 此时李漳慧的脸色已经惨白,继而眼眶中泛起了泪花。她用手中的手绢轻轻擦拭眼角,那带着哽咽的声音,跪在许文朗的膝边:“皇上,您是亲眼所见的,也是亲耳听见的那白牡丹恶毒的言语。”她模样好,这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模样自然也是极美的。只不过这还不足以让许文朗动心。 他本就冷淡。对于女人,长的好看,又温顺听话,他自然会多加宠爱一些。就比如吃饭,于生理上也是一样的。平常吃个七分饱便可,而那些个温柔懂事贴心的,就好比合他胃口的菜肴,他便会多尝几口,对她好几分。所以此刻,他并没有安慰李漳慧,而是看向了跪在中央护着许灵霜的二皇子沉声开口:“你怎么会这般断定朕冤枉了她?你可知道,污蔑朕,是个什么样的罪名。”不是询问,而是带着谴 责的语气。 二皇子身子一震,却又恢复了镇定:“儿臣与六妹正好撞见了那一幕,明明就是五弟自己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脑袋,导致自己受伤之后,来陷害德妃娘娘。”他的双眼看向李漳慧。 “胡说!”李漳慧因心急而不顾许文朗在场便对二皇子一声呵斥:“你胡说!”却又转头向许文朗,扯着他的衣摆哭着道:“皇上,弘儿才六岁,怎么可能做这等事!”一双美丽的眼睛,泪汪汪的望着许文朗。 许文朗对待后宫女子,一向冷漠,而比较贴心温柔懂事的,他会多加看两眼。而李漳慧并不入他的眼,因此不管她怎样哭闹,他都面不改色的盯着中央跪着的两个孩子。可是却只是盯着没有说话,貌似是在想什么。 “父皇,儿臣说的千真万确,没有任何欺瞒之心。”见他似乎是在想问题,面上表情淡淡,让人看着有些捉摸不透。于是他便开口了。 “你们两个孩子,心肠怎的这般歹毒!”许文朗都没说话,李漳慧心急得对着两个孩子大骂。她已经有点儿心虚了。 “娘娘,儿臣与六妹亲眼所见,怎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见着依偎在怀中的小妹害怕得一个劲的往他怀里缩,他便搂紧了几分。眼中那坚定的眼神反而没有减少,而是加重了。只听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凌厉,对着李漳慧道:“这其中的是非,娘娘心知肚明。如今娘娘这般激动,莫不是心虚了?” “你!”李漳慧一时无言,只能转头向许文朗求情,可话还没说出口,便给他抬手制止了。 “你怎么证明她是被冤枉的?”心中却在想:好啊,原来你还安排了一手。他也喜欢聪明女人,但是不是像她这种聪明得心机过重的女人。而且她曾经还羞辱过他,他不会给她好日子过的。不过这次,他倒是要看看,凭借着两个小娃娃,她要怎么脱身! 这个她自然是指白牡丹。 “父皇可还记得沁蕊表姑?”他试探性的问许文朗。 沁蕊?这个人他自然是记得。那是他王叔的女儿沁蕊郡主。半年前在宫中闹了笑话,因此他下令将她囚禁了起来,两年,禁足了两年。虽不至此,可她的为人问题,他看不顺眼,所以便禁足两年,让她知晓一下教训。 半年前,她想嫁祸凌将军之女打她,却不想被对方的聪明给识破,还叫她当众出丑。他眼中略过一丝疑惑,难道他想用那方法? “半年前的宫宴,父皇宴请合家大臣家眷一同入宫参加 宫宴,而沁蕊表姑当时与凌将军的女儿有过节。于是沁蕊表姑便想冤枉凌大小姐打她,却不想凌大小姐找出证据,反而揭穿了沁蕊表姑的阴谋。都说是将门虎女,凌大小姐绝对担当得起这四个字。凌大小姐是个会武之人,武功也不亚于男子,当场便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习武之人与平常人的力气悬殊比较大,若是凌大小姐打的表姑,那么表姑脸上的伤痕定不会那么浅。凌大小姐常年习武,大概也忘记了,什么样算是力气小的,那时替表姑挨打的宫女,脸上出现不相同的痕迹,虽然不相同,这也能够证明凌大小姐是冤枉的。以此类推,这就说明了德妃娘娘是被冤枉的。” “皇上,他!”李漳慧万万没想到,有个前人做了榜样,现在任何方法也没用了,也只能看着这个男人会不会可怜她了。可谁知,许文朗竟然拂开了她,盯着二皇子沉声道:“继续说!” 白牡丹,你是怎么拉拢到朕身边的皇子帮你的!真是好手段!这大大的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如今想听下去了。以前不仔细观察,还以为这个孩子资质平庸,想来自己是疏忽了。还有那个白牡丹,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真的是嫌那清闲日子太过无聊了。 第6章 偏袒 “德妃娘娘是大人,五弟只是个孩童,能举起一个石头砸自己的脑袋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加重了“很不容易”这四个字。稍微松开许灵霜,舞着手,模拟着,一板一眼的解释:“刚才说了,习武之人与平常人的力气不一样,以此类推大人跟小孩的力气也不同。五弟这招陷害用得不错,但是他挑选的道具太大,他的力气驾驭不了,他强撑着将那块石头举起砸自己的额头,他那是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举那块石头,所以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那石头重重的砸自己的额头,所以那伤口只是擦破了皮,因那石头太重,他支撑不了多久,所以便从他手中脱落,也同时砸中了他的脚。”他看向李漳慧问:“娘娘,刚才处理伤口时,可听五弟喊着他的脚痛?” 看着李漳慧发怔的表情,他心中便决定了,今日要给她送一件大礼:“所以娘娘那时出现在御花园的时候,五弟正好就跌坐于地上。” 十二岁,却有着与他年纪不相同的沉稳。李漳慧跌坐于地,仿佛力气被抽空了一般,坐在地上愣愣的不说话。身子还瑟瑟发抖。 “还有吗?”许文朗一改冰冷的面色,慵懒的靠着座位扶手,支着头问二皇子。眼睛还略过李漳慧,有些轻蔑,这女人怎么这般愚蠢! “若要说,那么德妃娘娘伤五弟这件事,那就是大错特错!” 全错?貌似还真是全错。不过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样惩罚这个李漳慧。给白牡丹捡到便宜,他不希望。 “五弟说是德妃娘娘动的手,若是德妃娘娘真的动手,怎么会只让五弟伤的那么轻?还有一个明显的破绽,当时德妃娘娘怀中抱着一只小狗,又是怎么拿起石头往五弟头上砸?若是打应该用手掌,方才父皇没见五弟脸上有巴掌痕迹吧?” 好个心思细腻的儿子!他露出欣赏的眼神。 这时有人问话了:“不是还有德妃的宫女不是,她可以指使宫女做呀!” 二皇子露出温和的笑容,对着问话的人望去:“贤妃娘娘,儿臣方才不是说了嘛!大人与小孩的力气不一样。”这温和的笑容后边,藏着一股讥讽。 贤妃尴尬极了,憋着火端起茶杯降火。 “父皇,只需请钟太医来给五弟检验一下,就知晓真相。” 好个聪明的棋子!白牡丹,这次你的眼睛的确够亮。他没有犹豫,便同意了。 结果的确如二皇子说的一般,只不过结局有些不太合人意。 德妃虽被赦免罪行,可许文朗的偏袒之心也太过于明显了。他改去一往的冷漠,亲手扶起跪在脚边求饶的李漳慧,当着大家的面给她擦去眼泪:“贵妃之位,肯定还会给你加封。只不过如今,你必须于此反应三个月。”声音有些柔,眼中的波光柔柔,恍人眼睛。 李漳慧一听惩罚那么轻,心里可高兴坏了。要跪下谢恩,却被对方拉起来:“去照顾弘儿吧!这次胡闹,他也受了伤。”指尖还带着暧昧,略过她的手背。李漳慧应诺,便跑到床边,看着五皇子,拿着手绢擦着自己眼角的泪。 反省?胡闹? 就只是这么简单的惩罚,却让后宫变了。 午时过了,正当邵海棠收拾完东西,带着三个仆人前往冷宫时,她便被许文朗的贴身太监常贵便将她拦在了容华宫的宫门外。给她叙述了一些事。 她听完这些,苦笑。他只不过是想看自己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对付他罢了。 宫里的夜对于她来说,好冷,好漫长。不论四季如何,宫里的夜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冷,一样的漫长。所以她最不喜欢黑夜。 可是黑夜来的好快。 夜已深。容华宫除了她的寝殿,还亮着灯以外,其余的全灭了。她一人坐于床前,借着两盏灯的灯光,痴痴的看着摊在床上的一幅画。露出悲伤的表情。她细细的抚摸着那副画,眼中带着一股眷恋。 脑中回想的事情,全是与画中人有关的事情。 那副画,画的是一个女人。与她像极了。不论是眼睛还是鼻子,嘴唇都像极了,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唯一不像的便是那周身的气质,画中女子,温婉开明如兰花,而她却是周身清冷,总让人感觉有些悲意,就和海棠花一样。 这是她母亲,那个待她最好的母亲。如今不在了,最疼爱她的人不在了,没人会懂得她的痛苦。 “娘。海棠活得不快活,走时干嘛不捎上海棠。”这一声哀怨将她心底的苦给表达了出来。痴痴的盯着画中的母亲,她掉下了一滴清泪,滴于画像上女人的脸颊。 邵海棠见有水滴在画像上,急忙擦干净。又迅速将脸上的泪水擦干,望着那副画时,脸上浮现着悲伤。她用手指细细的摩擦那一幅画,好希望母亲能够从画里出来,抱抱她。 她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她的母亲了。 床边柳篮内的小奶狗醒来后,便发出软糯的哼唧声,将邵海棠给吸引了过去。 她抱起柳篮中的小奶狗,放于膝上。柔软的毛发触及掌心,她轻轻叹气:“人还不如你好呢!”见它轻舔自己的手指,便逗玩了它一会儿。 望向窗外的天空,圆月当空,将外边照得亮堂堂。反正她睡不着,便抱着那只奶狗,打算出去走走。外边静得很,她慢慢的拉开房门,本以为外边没人守着,却见一个宫女挨着她的屋门打瞌睡。她一开门她便醒了。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她急忙起身给她行礼。望着她的那双清澈而又干净的双眼,邵海棠只感觉舒服极了。对于她的关心,邵海棠只当她在可怜自己。 见她伸出手来搀扶自己,邵海棠轻轻拂开:“你留下吧,本宫出去走走。” “是。”宫女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提起地上的灯笼递给她。邵海棠没有要,推过去给她语气淡淡的:“月色这般好,本宫不想让它打搅了。” “是。”见她态度这般冷淡,宫女也不再罗嗦,退开一些,让她走。 “回去吧。别守了。”淡淡的丢下一句话,便走了。宫女没有听她的话,她才一消失,便在那个地方又坐了下来。 第7章 那个女孩 虽然没问过她叫什么,邵海棠却知道这个宫女叫什么。因为她是与她一同进宫选秀的秀女。 从二品六部尚书苏青山之女苏止柔。只可惜,因人陷害,她容貌被毁。就只是那额头上的那一块小小的伤痕,就足以让她在这宫中为奴为婢。 宫中有四妃,贤良淑德,按照四个字排行,“德”是最后的。可是宫里的大小,尊卑,位分,德妃却是四妃之首。虽然同样为正二品,可她这个四妃之首的权力却比其他三位要大。 这便是那个男人给她的表面风光之一,她居住的容华宫虽然离他的乾清宫远,可是却是奢华无比。这是他给她的风光其二。每月来她宫中绝不会少于十天,召她去乾清宫的次数不会少于十次,这样的恩宠是其三。每日补身的汤药,细心到让首领女医亲自端来容华宫,看着她喝下去,这是其四。任何的大宴会,他待自己都是极好的,这是其五。 他想着让宫里的女人都嫉妒她,都设计陷害她,想看着她头疼。另外他不喜欢的,不需要的女人,他还要利用她帮他铲除掉。 私底下待她,却如同一头牛,一匹马一般。就算她做的再好,他也会挑出一点儿毛病来,就如同鸡蛋里挑骨头一般。 她喜欢他吗?她了解他了解的那么清楚。 如果这是真的,邵海棠定然以为,自己是个笑话。 她怎么会喜欢一个虐待她的人。 她不是疯子。 若是说恨他,她只敢在心里恨他,怎么会在脸上表露出来。 娘亲说了,欺负女人的男人,你一定要离他远一些。可是她不能,她必须要贴近他,不管他如何厌恶自己,她也必须拉住他这根救命草。 她曾经也问过他,为何要这般欺凌她。他让自己想。他喊自己白牡丹,想必白家得罪过他吧。白家家大业大,这是他不杀白家的原因。有人为自己挣钱充国库,何乐而不为。 这是皇宫偏僻的地方,白天人不多,晚上更别提在这儿会有人了。她这是在寻找一个地方哭吗?不是,能够让她掉泪的,就只有她母亲而已。 如今是春天了,暖风归来,柳树长了叶,开了花。可她还是觉得冷,心冷。 她寻了池边一个位置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也慢慢的静了下来。难受时,她每每都会来到这里坐上好久,而有时会遇上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像极了小时候纯真的她,总是喜欢围 在最喜欢的人身边,问东问西,虽然唠叨,可听着却不腻。 “德娘娘,灵霜好喜欢你。”自救过她一次之后,便见她每次都会悄悄的跟着自己。初次,不敢过来和她说话,只是远远看着,后来慢慢的壮大胆子,跑过来在她面前说第一句话便是这句话。 她知道,像这样年纪的孩子,在别人救她第一次开始,她便已经认定了,你就是个好人。 这般可爱的孩子,在这宫中没有地位尊贵的母妃,她是不受到关注的,连小太监小宫女都会欺负她。 宫里待她真心好的便只有这个女孩了。 这个女孩缺爱,可却还是那么纯真也实在是难得。她没有享受过母爱,更别提父爱。见到她的父亲,就像是老鼠遇见了猫一般,想要快速的离开。若是你待她好,她便也待你好,纯真无邪的性子,连她都羡慕。 听说今日是她和二皇子替她解的围。她如此害怕自己的父亲,却肯为了她,去面对她那可怕的父亲,虽然最后还是哭了,了那也算是很不错了。她知道她有多怕她的父亲,所以这对于她来说这是很大的挑战。 她望向天空的同时,有一个人,在同一时间,也做了这个动作。两人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想的却是今天的事。 一声清脆的“德娘娘”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假山后面的男人感觉清净被打搅,眉宇间浮起些许怒气,压着声询问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在那边?” 太监常贵悄探头出假山,见池边围栏处坐着的人,便回答:“是德妃娘娘。”他心知皇上讨厌德妃娘娘,猜到皇上会起身离开,所以便着手让人过来收拾东西。 男人在听到这个称呼之后,厌恶的的起身,才跨开两个步伐,便又气愤的坐了回去。这还是听到了她二人的对话之后,他才打算留下来的。 “德娘娘教灵霜弹琴吧!”许灵霜抱着一把琴,跑到她面前,然后放下,抱着邵海棠的胳膊撒娇。一双水灵的眼睛,纯真得很,让人拒绝不了。见邵海棠看着她愣着不说话,便有些没好气的说:“德娘娘弹琴那么好听,父皇上次竟然说难听,父皇的耳朵肯定是有问题!”小女孩气着剁着脚气鼓鼓的指责,小脸皱起,模样煞是可爱。 可爱归可爱,可是那话的确是有些大逆不道。她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厉声呵斥:“不许乱说话。” 许文朗便是被那一句“父皇耳朵有问题”给气得留下 了。身边的常贵打算出声,却被他阻止。他坐下来,他倒是要听听他的耳朵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被她那么一训斥,便乖乖的点点头。邵海棠松开她的嘴巴,她便立马抱住她的手,和她撒娇:“德娘娘教我弹琴嘛。灵霜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德娘娘了。” 面对着向她撒娇的许灵霜,邵海棠也是没辙,便点头应允,只不过还有个前提:“不过,上次教你的曲子可会弹了?”她眯了眯眼,显得有些调皮了。 犹豫了一会儿,爽快的回答:“会了!”眼睛还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好啊。那我先考考你。”邵海棠笑眯了眼睛,有点儿狡猾。这小家伙一看表情便知那是在骗她。只见她随后露出为难而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委屈的喊:“德娘娘。”还扯着她的衣袖,摇了摇:“德娘娘,你就弹给灵霜听嘛。灵霜想听。”见邵海棠嘴角含着笑,她的嘴巴随后便变甜:“德娘娘,你弹琴弹的那么好听,人又那么好,灵霜就只是想听一首曲子,德娘娘就弹嘛。” “好好好,让我把小狗放下好吗?”邵海棠拿这样会撒娇的糯米团子没有抗拒,摸了摸她的头,连连点头答应。 第8章 春江花月夜与高山流水 “太好了!”许灵霜欢乐得跳跃起来鼓掌。 许文朗听着二人对话,从声音便能够猜测出,她的表情如何。只是想不到她竟然也有如此温婉的一面。都说她待人冷漠,如今对待一个小女孩竟是这般的温柔,不像是做出来的。再者面对一个小女孩,而且还是一个无用的孩子,她不必演。因为这是一个宫女出身的孩子,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用,成不了大气候。 素手抚上琴弦,试了一下音,随后曲子的第一个音便在她手指底下拨动出来。 这是……春江花月夜。 他从一开始的抵触,到慢慢的接受。 许文朗仔细聆听,心却慢慢的静了下来。此情此景虽不相符,可这轻快欢乐的琴声带到了另一个地方。这是与以往不同的。 跟着旋律,他合上眼,聆听,手指跟着乐声轻轻敲打着石桌,慢慢的想象着琴声要将他带到的地方。 春的江水蜿蜒流淌直入大海,那海中的明月伴随着海潮的上升,海面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缠绵的水悠然宛转地从花草缤纷的原野上安静流过,那花上林间的月光,就像风中飞泻的流光一般动人,连着海边的沙滩也因为这洁净的光辉而不可分辨。海与天连成一色不染纤尘,孤月在深蓝的夜空中显得更加清冷。 坐于江上的画舫,夜游此处。琴声回荡于耳边,他眺望着江边,仿佛有人在远处弹奏这首曲子。 画舫慢慢的靠近岸边,隐隐约约看见一搜小船上有个女子,在船头弹奏此曲,当画舫靠近那小船,女子却不见踪影,琴声也没了。 许文朗仓促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摸着冰冷的石桌,仿佛刚从梦里醒来一般。 一曲终近,他仍觉得意犹未尽。这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舒畅淋漓,仿佛舒服了许多。 女人的声音响起,他心中的厌恶却将他刚升起的好感给压了下去。他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便只好喝起了闷酒。女人和孩童稚嫩的声音又响起,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探头出去。 她那纯粹而温婉的笑和以前不同。 他记得无论自己怎么不善待她,她总会忍气吞声的往自己跟前凑,对自己笑。可那笑却是与今晚的不同,少了一些味道。 “常贵,她与以往有什么不同?”常贵从他回宫开始,便一直跟着他,看的人也多,白牡丹此人也接触得不少,他杵在自己身旁,他 便问了。 “奴才眼拙。”常贵挠头,怪哉,德妃娘娘不是和平常一个样吗?皇上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算了。”许文朗叹了口气。问你有什么用!端起酒杯,仰头将那杯酒印下。 邵海棠望向圆月:“时间不早了,你试弹方才的曲子看看,我现在要检查,你有没有用功。”将目光从圆月上移开,温和的揉了揉许灵霜的头发。 许灵霜点点头,手搭在琴弦上,第一个音便出来了。慢慢下去,邵海棠也听出了好几个音弹错了。她起身坐在她身旁,将其圈住,与她一同弹奏方才的曲子。 “德娘娘好棒!”一曲终尽,许灵霜露出崇拜的表情,快乐得给她鼓掌。却又像只渴望得到怜爱的小动物一般,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邵海棠轻点她的鼻尖,宠溺道:“好了,快回去睡觉。”刚要抽回手,却被她紧紧抱住,不放手。 “不嘛不嘛。灵霜要和德娘娘在一块儿。”见她快要走了,便抱住其胳膊,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这么晚了,你再不睡,会长不高的。”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轻笑:“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可是,要好久才和德娘娘说上话呢。”她低下头,目光中含着不舍。 “那明天晚上,戌时就在这里,我教你弹琴。”她从未见过如此难缠的孩子。可就算是再难缠,再黏着她,她也不讨厌。这宫中愿意和她相处的便只有她了,她为何要讨厌? “打勾勾。”许灵霜怕她说话不算数,便伸出小手指,要与她拉勾勾。邵海棠失笑,也伸出小指,勾住许灵霜的小指。 “拉勾,上吊,不许变,变了就是小狗狗。”二人异口同声,念着这充满童真的誓言。邵海棠便由此念起了母亲。 母亲此人,言而有信,不口出诳语,没有把握之事,她不会去做。 这么看来,许灵霜还真是像极了小时候爱粘人的她。她母亲以前是万花楼琴妓。她弹的一手好琴,她最喜欢的便是听她母亲弹琴,而她弹的这一手好琴,自然也是她母亲手把手教她的。 没有客人传她去弹琴,那么母亲的时间便是属于她的。 看着许灵霜这般撒娇让自己弹琴给她听,她便忆起了她以前也是这般和母亲撒娇让她弹琴给她听。打完勾勾,她看着对她依依不舍的许灵霜,便忍不住将她搂进了怀里。 “德娘娘。”在女人怀中许灵霜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 可女人却是愈抱愈紧,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挣扎着从她怀里探出头来,望着她。感觉她貌似有些难过,可这月光的光亮却不足以让她看见她是否哭了。她伸出小手,触到她的脸庞。滑滑的,有点冰冰的:“德娘娘,你怎么哭了。” 哭了?假山后面的男子,身子一震。却又摇摇头:哭什么!你这点事,于我相比算是一回事吗? 她的言语,将她拉回来了。有些尴尬,她摇了摇头只道了句:“没事。”便松开她。抬头望向天空,便说:“再给你弹一首,完了就送你回去睡觉。” 许灵霜一听,欢快的点头,还边给她鼓掌。 邵海棠看着她那欢快的模样,笑而不语。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指便又重新搭上了琴弦。这次的曲子与之刚才的不同。 高山的雄浑、深沉、肃穆、高洁的神韵。流水在大自然中的变化万千,有小溪流水的潺,向着大江东边奔去,有瀑布倾斜的奔腾,还有几个清澈透明的泛音,令人想起了山泉丁冬水花轻溅的景象。 琴声悠扬,渐入佳境。许文朗心中不禁得赞叹:真好!雄伟而庄重,好像高耸入云的泰山一样。宽广浩荡,好像看见滚滚的流水,无边的大海一般。这是高山流水! 第9章 突然召见 这是,高山流水! 不过她为何会弹奏此曲? 高山流水,此曲不光是代表着弹奏者琴技高超,更有另一种说法:高山流水觅知音。难不成,她在寻找一个知音? 她又为何寻求一个知音? “这是什么曲子?”许灵霜睁着一双求知的眼睛望着邵海棠。 邵海棠抚摸着她的头发,轻笑:“这曲子叫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许灵霜念着这曲名,心中纳闷。怎么德娘娘教她的曲子怎么都是山,河,江,海什么的呀? “嗯。这首曲子背后还有个故事,你要听吗?” “要!德娘娘讲的肯定是个好故事。”面对着小女孩那期待的目光,邵海棠只是笑了笑。 “以前,有个叫俞伯牙的人,精通音律,琴艺高超,是当时著名的琴师。但他总觉得自己还不能出神入化地表现对各种事物的感受。一夜伯牙乘船游览。面对清风明月,他思绪万千,于是又弹起琴来,琴声悠扬,渐入佳境。忽听岸上有人拍手称赞。伯牙闻声走出船来,只见一个樵夫站在岸边,他知道此人是知音当即请樵夫上船,兴致勃勃地为他演奏。后来二人成了好朋友,可惜好景不长,那个樵夫死了。俞伯牙为了祭奠他的好友,于是摔了琴,发誓再也不弹琴。” 许灵霜听完故事,看着邵海棠问了一个问题:“俞伯牙为何一定要将琴给摔了呢?”她实在是搞不懂。正当邵海棠犹豫着怎么回答的时候,她便扯着邵海棠的衣袖说:“留着琴,再弹一曲,再寻一个知音不就得了嘛。” 小孩子童言当不得真,所以邵海棠没生气。只是有些失落。只不过很快便想明白了,这不过只是个孩子,纯真得只认清自己喜欢的与不喜欢的人。她不应该奢望如此年纪的女孩知晓她内心所想。 她摸着她的头,柔柔的笑了。抱起那只小奶狗,塞入许灵霜怀中,然后帮她抱起那把琴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去睡吧,明早再来。” 牵着她的手,送她回去。 “五哥真可恶,竟然伤害这么小的小狗!” 虽然她二人渐渐走远,许文朗却是听见了许灵霜那愤愤的语句。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越讨厌她,却越是要关注她。难道这是人的心理问题不成。 他喜欢聪明听话又有姿色的女人,这个女人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是姿色还是可以,也会 看人脸色行事,而且又听话,可是他却喜欢不上来。 原因很简单,他和她有过节。 她与他以前所遇见的白牡丹不相同。第一次相见,看她的第一眼,便觉得惊艳。可当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他之时,她在他心中的美好便全没了。 以为自己家里有钱,便觉得高人一等。至今他还记得她那趾高气昂羞辱他的画面以及那时候她的模样。听闻长大了还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样,可进了宫却和他听闻的白家大小姐不一样。她仿佛很能忍,能够忍下一切,而且对这宫中的一切都不在乎。 他曾记得第一夜进宫,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朕不会碰你!除非你求朕碰你。” 这个女人在别人面前永远是高傲的,而在他面前却是低声下气的忍耐他对她做的一切。就算怎样羞辱她,她都会忍着,用笑脸面对他。 他也随后离开了这个地方。常贵见他面色不太好,便跟上去问:“皇上,想必韩昭仪还未歇下,要不要去芳华殿?” “不去,回乾清宫。” 连过几日,他的心总是乱的很。所以连着站在案桌前给他磨墨的韩昭仪也带了一些不顺眼。 原因便是那墨水,她磨的墨水,稀的也太过稀了,稠的也太过粘稠了,导致他书写很不顺畅。此时他心里头不畅快,便将气撒在了她身上。 手中的狼嚎,随着他的心情,搜的飞向韩昭仪。韩昭仪见自己衣服上沾着的墨水,以及那掉落的毛笔,便抬头看向他。见他脸上的怒意,便急忙下跪:“臣妾知错。”不管她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何错,总之依着他这几天阴晴不定的性情来说,她这么说是对的。 “回去!”这个女人,懂得看人眼色行事,而且姿色也是上乘,他终究还是没有对她发火,而是将她给打发走了。想着这几天一直烦心的事儿,等到韩昭仪一站起来,刚一转身,他便开口:“宣德妃!” 等话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召见她。但是话已经出口了,想想自己也是需要撒撒气,所以便没有改口。 韩昭仪刚站起身要回去,转身之时听了此话,心中咯噔一下。面上有些不爽快,但还是很快的将其掩饰起来。稳妥的走出外边,见着外边二仗摸不着头脑的常贵,便张着笑脸迎上去:“常贵公公。” 常贵闻声,转头见是她,也赔着笑脸给她行礼:“韩昭仪。” “常贵公公,皇上 宣德妃娘娘,怎么还不去?”她面上尽量保持着端庄的微笑。 “也不知为何,皇上突然宣德妃娘娘,怕是耳朵听错了,正等着韩昭仪您出来,问一问呢。” “皇上宣的正是德妃娘娘,常贵公公去请的时候,还请告知德妃娘娘,皇上最近心情不好,还请娘娘不要招惹他生气。”嫉妒又怎样,她知道如果自己传了假消息,恐怕里面的男人会真的拿她开涮。 “谢韩昭仪提醒。” 邵海棠这几日宫门不出半步,自上次被冤枉的事件过后,虽然她是清白的,但是后宫看着皇上也不来安慰她,更没有让她复宠的迹象。短短几天,大家都以为这曾经宠惯后宫的德妃娘娘,要失宠了。 她方才才解决了刘嬷嬷这个大麻烦,随后常贵便到了。 刘嬷嬷听她有复宠的迹象,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好日子又回来的迹象,她心里一高兴,这脸比翻书还快。叫来青霞,让其陪着她去乾清宫。 “臣妾见过皇上。”她记得他曾经说过,见到他一定要行大礼。可今日,她刚要下跪行礼,便被他呵斥一声:“还有时间行礼!还不赶紧的过来磨墨!” 他对她的语气和态度,只要是不再别人面前,就没有好过。 第10章 无缘由发怒 三年,她已经习惯了。以前受委屈,她哭过很多次,如今她不会为自己不在乎的事与人哭泣。 砚台上的墨汁太过粘稠,难怪他会发火。不过就这件小事也发火,脾气不是一般的差。不过让她来又有什么用?就算她做的再好,你还不是要刁难我。 她握起砚台上的半条墨条,开始给他磨墨。加了点水,那原本粘稠的墨汁开始变稀了。邵海棠有把握,她磨出来的墨,写字绝对乌黑流畅。 今天,他不说话,也不刁难她。真是出乎意料。不过看着他案桌前的那几摞奏折,看来他是忙得没空刁难自己了。这样也好,耳根子清净了。 书房内只剩下轻微的磨墨声和翻阅奏折的声音。许文朗提着笔,向砚台处沾墨,目光却忍不住顺着一只白皙的手看上去。看向她那张脸。 他见的女子大多数的手指都是纤细的,依着她这娇小的身材,理性也是手指白皙而纤细,可她的手指却不是。 她的手与她的身材很不相同,十根圆溜溜,有些圆润的手指,像极了孩子的双手,白白净净,又十分软乎。 在许文朗眼中,她就是个有点姿色,却没有身材的女人,说她娇小,就是抬举了她。 还是和往常一样,是他厌恶的那张脸。面对他,这张脸总是一副自己过得很好的模样,脸上总是挂着平静而淡淡的笑。他讨厌这张脸,可却忍不住要去看这张脸。面对着她,他总是很矛盾。明明很讨厌,可还是控制不住眼睛,去看她那张脸。 那是一张小巧的脸,并不惊艳,也不知是谁传的流言,竟然将她这小家碧玉的面孔,说成是赛过仙子的大美人。 那些人,肯定是瞎了。 她最好看的地方是她的唇,差不多就只有樱桃大小,不用染色,便已经红润起来。一张巴掌大而小巧的脸,小巧的鼻子。眼睛很灰暗,就如同有个人在保护那双眼,不给别人看进她的眼睛里。 若不是奏折太多,他如今应该是在刁难她。 罢了,他摇摇头,又埋头在奏折之中。有时会抬头提笔往砚台上沾点墨水,之后再继续埋头于奏折之中。 邵海棠有些诧异,怎的今日如此的风平浪静?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还要浪费脑力来对付他。 一连几日风平浪静,却又突然被他宣了过去。上次就只是让她磨墨,这次是让她弹琴。刚进屋,便见一把琴放于架子上,就在正中央,于她此时站的位置。 她看向坐在窗边位置上的男人和他对边的女人,诧异一下,便收回目光,缓缓的下跪给他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男人表情淡淡,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她这才缓缓起身,韩昭仪起身朝她福了福身子:“德妃娘娘。” 许文朗看着邵海棠这个人,她的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只对韩昭仪点了点头,便看向他,但是却不言语。 他本欲要开口,韩昭仪却夺了先机,抢先一步开口:“皇上说娘娘琴技造诣颇高,嫔妾琴技拙劣,所以求了皇上,请了娘娘来指教一下嫔妾。”许文朗对于韩昭仪这举动有点儿不满意了,心中想:最近是不是太宠她了? 指教?看这阵仗,哪里像指教了。 这两个字,字面上好听而已,从她嘴中说出来,邵海棠却听出了一股讽刺的味道。再看许文朗的表情,这明显是要羞辱她。 她明知道这是在羞辱她,却还是在那把琴的面前坐了下来。手抚上了那把琴,试了一下音。琴虽好,可她并无太多的惊喜。微笑着抬头,看向许文朗:“皇上想听什么曲子?” 他想羞辱她又怎样?她再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也是无用。她只是个女人,没有资本和他斗。若是真惹他不痛快,恐怕白家就要受牵连,她弟弟也没有好日子过。 “高山流水。”那晚听的两首曲子:《春江花月夜》是最能让人心旷神怡的,可他最想听的是这首《高山流水》他突然想探知一下她的内心。 “是。”邵海棠手指搭上那把琴,开始拨动琴弦。一个个沉重雄伟的音慢慢出来。许文朗听着,眉心随着琴音紧凑。韩昭仪给他沏了杯茶,推倒他面前时,他却怒得将其推到地上。 琴声戛然而止,对上男人的视线,见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照着他那怒目圆睁的模样,邵海棠与韩昭仪见状连忙起身跪下。 许文朗依旧坐着,只是瞪着邵海棠,他眼中浮现的火光,就像是要将其烧出一个洞。 同一个人,同一首曲子,却和他那晚所听到的有些不同。 这等子事,邵海棠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只不过这么瞪着她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不管如何,她还是识相一些先认错吧! “臣妾知错。臣妾琴技欠佳,还要硬卖弄,污了皇上尊耳。” “滚!滚回去!”这突然的暴怒,更是让邵海棠摸不 着头脑。不过她还是很识相的“滚回去”了。 “臣妾告退。”她起身,不紧不慢的福了福身子,走的时候,脚步轻轻。不似那些个被吓坏了的人,连跑带爬的出去。 乾清宫的人,见待不到半盏茶时间便出来的邵海棠,便开始低声讨论。方才的琴声,茶杯摔碎了的声音,以及最后的那一句吼出来的话,他们可都是听得一清二楚。 皇上近几天情绪不稳定,特别难讨好。就连常贵公公也被训了好几次,他们都不敢去触这霉头。 里边的许文朗,看着女人平静的走了,咬着牙,恶狠狠的对着韩昭仪:“你也滚回去!”那眼神才朝韩昭仪那么一瞪,韩昭仪顿时便全身哆嗦。 她伺候他那么久,还没有见他这般生气呢。她应了声“是”便慌乱的跑了出来,完全没有邵海棠那般镇定。 对上邵海棠离开的背影,有些不甘心。本来是她惹的皇上生气,为何就连她也受了牵连。这几日皇上性子阴晴不定,实在是太难琢磨。五个月的相处,他对自己好,却不能说是很好,只是单单一个“好”而已。 后宫女人,他在平常对谁都冷淡,只有他心情略好时,才会说一些轻挑的话,可是眼睛却是冷的今日连着她也被牵连,就是那个女人害的,也是那个女人,才能让他有这么大的情绪。 他从未喜欢过自己,他只是喜欢她的温柔与体贴罢了。 第11章 反常的皇帝 她抬头挺胸搭上贴身宫女递过来的手,傲慢的走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邵海棠身边的宫女,扶着她在御花园池边走着,脸上扬起明媚的笑脸看着池中的游来游去的锦鲤低声问邵海棠。 “不知道。”谁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发脾气呀!简直就是个怪人! “娘娘怎么可以不知道呢。娘娘您必须要知道的,少景少爷上次……”话没说完,邵海棠便甩开她的手。满脸不高兴,可被人拿捏着把柄,又不得不低头。只得忍着心中的怨气丢下一句话:“我知道了。” 她大跨步伐先走了。 少景,少景,又是少景!他们就只会用少景来威胁她。如若少景不是出生在白家,该多好。只不过命运就是如此,她必须认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必须要尽责任将他保住,等他有自己能够保护自己的能力。 自己走得这般快,却是差点撞上了常贵。本来对她心生不满的青霞跟上来见到常贵之后,面上也露出虚伪的喜悦之色。 “常贵公公这是要去哪儿?”邵海棠也是摆出好脸色面对着他。宫中大多数人都会跟她一样会演,比如皇帝陛下,再比如她身边的刘嬷嬷等人。当着别人面做一套,私底下做的又是一套。只不过她对这常贵倒是真的尊重,只因为他是许文朗的人,可仍旧对她和和气气的。不光是她,差不多每个人都这样,只要不惹了他就行了。 “皇上有请德妃娘娘。” 请她过去?又是干什么?打她不成?她心中虽疑惑,但还是跟着走了。毕竟皇帝这个人她真的惹不起。 又回到了乾清宫,被常贵带去了养心殿偏殿,她刚才看了日头,想来现在是午时,是用午膳的时候。她心中已经了然。 进了偏殿,果见他坐在桌前,等着她过来伺候他用膳。见她来了,目光只是匆匆往她身上略过,又看向桌上的菜肴。 “臣妾参见皇上。”见他无视自己,她也不在意。稳妥的给他行礼。 “起来,净手,给朕剥虾。”他沉声命令道。 “是。”偏殿内就只有他们两人,邵海棠起身,将手中伸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水中开始洗手。手洗干净后,便用干净的布将手上的水擦干,这才站到他身边,照着他的意思给他剥虾。 邵海棠伺候他这么久,唯一佩服他的是,他吃东西速度快,但是却很优雅,不发出任何声音。 给他夹了一块辣子鸡丁到 他碟中,没入口,却听他说:“服侍人的本事长进了嘛!”冷不丁的睇了她一眼。 “伺候的人是皇上,臣妾必须细心。”不就讽刺她是个奴婢嘛!这不算什么,她听过难听的话,比这还难听的话,而且是他说的。 许文朗冷哼一声,便不再吭声。继续吃自己的东西。等他吃好。伺候他漱了口,却听他格外开恩,松口让她在此用膳。坐在那大桌前,她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却不敢往嘴里送。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偏殿就只有她一个人,她皱着眉头考虑了很久,这才迅速拔下头上的银簪,简单擦拭一下尖端,然后插进米饭之中。稍等片刻便拔出来,见尖端没有发黑,便松了口气。 殿外偷瞄的许文朗脸色刷的黑了下来。身后的常贵站于他身后憋着笑,许文朗一记刀眼甩向他,他随即收住了。听他命令道:“让她滚回去!”甩了甩袖子回了寝殿。 这……这……这皇上变得也太快了吧!常贵感觉自己像一块石头,此时裂开了缝隙。他叹了口气,步伐有些沉重,跨进了偏殿,见正将米饭塞进嘴里的的邵海棠,他有些难为情的开口:“娘娘,皇上让你回去。”他支支吾吾的说完了话。 “嗯。”这对于邵海棠来说简直是如释负重。她还怕再呆在这里会被毒死呢。她放下碗筷,快速起身,往外走。 心中念道:这人莫不是脑子坏了,竟然留她在乾清宫用膳。就不怕她身上的臭铜钱味,将他熏到了! 常贵见她走后,忙去给许文朗禀报。 “她走时可看到她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常贵犹豫了一下,便也实话实说:“如释重负。”谁知皇帝陛下一下子暴怒,拍着桌子怒道:“去,将她给朕叫来!” “啊!”常贵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娘娘这可才刚走啊!叫她走的是您,叫她回来的又是您,可跑腿的可是奴才呀!他心里这是一阵抱怨。皇上这几日阴晴不定,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正当他幽怨的转身,许文朗又喊住他:“等等!” 常贵回头,脸上笑开了花,不过是朵假花,他的笑很僵硬。 “去御膳房吩咐了,给朕扣了她的伙食!”叫你吃你竟然还怀疑老子下毒,这下老子让你天天吃白菜! “是。”这次常贵走的比较慢,生怕他又改了主意。许文朗见他慢悠悠的,又怒了:“还不赶快去!” 这可吓死 他了,常贵那是拔腿便跑。阴晴不定比平常那冷漠不近人情更可怕。德妃娘娘,你也是厉害的很,能够把皇上气成这样。 他不知道皇上为何讨厌德妃娘娘,明明讨厌,却关注得比喜欢的还要多。而且仿佛对德妃娘娘他有一种特别强的占有欲。 老子可以欺负她,其他人,痴心妄想!那占有欲就和这句话差不多。 他虽然同情着德妃,可是还是领着身边的小太监往御膳房去了。皇上才是他的主子,他这也是没办法呀! 他越想越觉得二人怎么看都像是一场虐恋。 许文朗想着邵海棠那听话得不得了的模样,就越是想欺负她,想着看她反抗。可偏偏她却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就更加的要欺负她了。 这天下已经属于他,可他始终还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想着找东西填补,却觉得找不到合适的。他一直在努力寻找,可还是找不到。 只有欺负她,自己才安心一些。不知道为何会这般。如若她不是白牡丹,他何尝不愿意宠爱她,就因为她给他舒心的感觉,他就该宠她。可那年当着众人面羞辱他,他放不下那个脸去和她好言好语。 她知道他是谁,他也知道她是谁。若是双方有一个认输了,而且是他,那么这太有损他面子,他不想去做。 这宫里貌美的女人,就比如韩昭仪。这个女人,乖巧,温柔体贴,聪明,可他对她却从未动过心。 第12章 心里的异样 戌时,今晚她还会来吗? 他抱着一种焦虑而又紧张的的心情,孤身一人来到上次听琴的地方。还未靠近,便已经听见悠然动听的琴声。他眉心紧凑,急忙加快脚步心中暗悔自己来的太慢了。 青涩的琴技与娴熟的琴技相混,他便知这是二人共同弹奏一首曲子。是那首许灵霜还未练熟的《春江花月夜》。 对比于《春江花月夜》,他更加想听她弹那一首《高山流水》,可听着那琴声却觉得特别的舒畅。 这琴声就如同一粒种子,悄然住进他心中,让他对此人慢慢的改变了他心中对她的想法。也慢慢的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邵海棠给六公主传授琴技所弹琴时被人听见了。却未见人长什么样。所以便被那听见的人所编造说是有仙人下凡来弹琴。引得众人心情激动,都纷纷去往那清净之地。 这对于邵海棠来说,是个困惑。以后要去哪儿授琴才好?困惑的不仅仅就只有她一个人,远在乾清宫内的皇帝也听闻了此事。 这哪里有什么仙人啊!分明就是个凡人,这个事别人不清楚他却清楚。这个乱造谣之人真是可恶,扰乱了宫里秩序不说,还妨碍他听琴! 于当日,许文朗便将那乱造谣之人赶去了下等杂役房。杀鸡儆猴之法,起了作用也无人再敢乱说。过了两天,又平定下来。 夜间他又独自一人前往那地,而她却没来。心里有些落寞,他在那儿呆了一会儿。原本以为那些个言论被压下去了,过两天她便来了,可谁知等了许久也未见有个人影。 他便没有了那个耐心,离开了那个地方。 他记得这里貌似离她的容华宫不算太远,这么想着,脚便不由自主的容华宫方向走去。 容华宫宫门还打开着,他便走了进去。刘嬷嬷那恶毒三人组,刚从邵海棠寝殿里出来。明显是吃了瘪,出来时嘴里不知还在唠叨着什么,看着貌似很不服气!许文朗以为这是被训了。 怎么?伺候人都这副表情?他脸色不好了。连他的人都敢欺负! 刘嬷嬷正气着,哪知他会来这里!待到身后两个人跪下行礼时,喊出称呼,她心里咯噔一下,也慌忙跪下:“奴婢见过皇上。”刚才瞥了一下他的表情,好似想要吃了她似的。 她突然哆嗦起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 “你们主子是怎么教你们的?怎么连伺候主子都要在背后抱怨?” 俊朗的面孔由着眉头的紧凑,也跟着有点狰狞起来。那威严的气势直接向她们逼去,仿佛要将三人给吞没。这白牡丹看着会伺候人,怎的身边的奴才这般的不中用! “奴婢不敢!”被他那有威严的声音一吓,三人恐惧起来。 “不敢。”他微眯起眼睛“刷”的一下,像一把剑一般直接扫过去。见邵海棠出来之后,便没了训斥那三人的心情,只丢下一句话:“给朕跪到明日。” 邵海棠看着这个来势汹汹的男人,心里暗道:今晚又是不能好眠了。 “臣妾参见皇上。”她急忙迎上来迎接这个男人。 “你就是这般教导奴才的?如此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以后莫不是想骑到朕头上去!”邵海棠头顶上的那双眼染上了一层怒火,如今正盯着她看。由于周身气势太过于压迫,邵海棠知道,他又要发怒了。 “臣妾知错,臣妾日后定当好好教导。”她只保证要教导三人,对于要饶恕她们的话,只字不提。给她们一个教训也不错,好让她们记着这宫中是谁保了她们锦衣玉食。 许文朗不言语,瞪了她一眼绕开她进了阮华殿。受着刘嬷嬷三人的怒视,邵海棠一脸的平静。你们自作孽,关我什么事,像你们这等不安分的人,是应该给点教训了。 “给朕进来!”殿内一阵暴怒的声音。邵海棠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怠慢不得,“全家人”的性命可都拿捏在他手里,她急忙起身进殿去。 正要下跪,却听他道了一句:“朕渴了。” “臣妾去给皇上沏茶。”她副了副身子,又出去了。进来时端着热茶进来,放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道:“皇上请用茶。”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 许文朗端起轻吮一口,放下。对这茶颇为满意,于是声音也不像方才那么冲了,指着她道:“你,给朕弹一曲。” “是。”邵海棠面上十分的恭敬,可内心却闹起了矛盾:脑子有病,上次叫她去弹了一曲,后来还对她发了脾气,这次又要弹,谁知你是不是又要挑我毛病!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想办法! 她脑间闪现了好办法,走进了里屋,装作是进去取琴。 砰! 里屋貌似有瓷器摔碎的声音。许文朗眉头一皱,连忙起身往里屋去。见着地上摔碎了的花瓶与她那受伤的手指,他心中戾气大增,直接对她骂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花瓶怎么会碎了! ” “皇上息怒,臣妾不小心碰到了这花瓶,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她连忙跪下来请罪。 许文朗看着那地上的花瓶碎片,又看她那受伤的手指,心中以了然。 这里屋只有她的梳妆台,和那个放在床榻边的柳篮,这那里还能放得下琴。这手指是她故意弄伤了。 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弹一首给他听。这下心中越发不舒服了。 他怒,可是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盯着那还流着血的手指,他最后还是拂袖而去。期间还怒得将那珠链门帘给扯下来几条。之后愤愤的离开了。 邵海棠转身去拾起地上的碎片,心中不禁纳闷起来。最近这十几天,皇帝也忒莫名其妙了。 莫名其妙的叫她去磨墨,莫名其妙的叫她去弹琴,又莫名其妙的生气,甚至还让她在乾清宫用膳,最后虽然被赶回来,可她却想不明白。今夜又莫名其妙的只身一人来她这里,却只是叫她弹琴。 难不成,真的只想听她弹一曲? 真是可笑。 “呜。”小奶狗跑到她跟前,轻声哼唧,引起了她的注意。脚上缠着的纱布散开了,邵海棠这才想起方才只给它上了一半的药。她留下那地上的碎瓷片,连忙将它抱去上药。 第13章 警告 苏止柔进来,帮着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随后走到邵海棠面前问:“娘娘,皇上走时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她轻轻摇头,就如她轻轻的给小狗上药一般。 “那刘嬷嬷她们呢?” “皇上没让她们起来,本宫也没办法。” “奴婢告退。”见她清冷得很,不想说话,苏止柔也不再烦她,福了福身子出去。 安置好那只奶狗,她取下衣架上的披风系上,然后出去。见着刘嬷嬷三人还跪在原地,她微笑着走过去。此时还有宫女忙碌做事,她只扬声:“你们全都回去歇着吧!本宫有话与刘嬷嬷说。” “是。”宫女带着东西或者放下手中的活,朝她福了福身子便识趣的离开。她们在这容华宫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每当娘娘叫他们回去歇息,他们就要回去,而且还不可以偷听主子说话。主子不让你知晓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妄想着去偷听,否则惹来杀身之祸,谁也救不了。 刘嬷嬷看她模样便知晓,她是来看笑话的。看着她身上那件华贵而漂亮的披风,只是冷哼,心中骂道:小蹄子! 邵海棠从她眼中瞧见了她的贪婪与恶毒以及对自己的不屑。她面色镇定,对着她三人轻轻一笑,然后踩着那双烟霞色的珍珠绣鞋,那玉做的鞋底,敲打着大理石砖。 叩叩叩。 她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她们,面上的微笑带着些神秘,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 似乎有点危险。 身后的青霞和紫烟,都有点儿心慌。就只有刘嬷嬷面色从容淡定,她以前是跟着大夫人,自然见过不少场面,收拾过不少人,此时见她走来,脸上的表情都有点不屑。 “本宫无用,求不得皇上饶恕你们,今晚只能委屈嬷嬷你们三人在此过夜了。”不屑吗?她心中冷笑,若是下次再如此口无遮拦,我也不会求情,恐怕还会送你们一程呢! “娘娘来不会只是说这些的吧?”她语气有些不善,此时邵海棠蹲下来,用一种看跳梁小丑一般目光看她。 “嬷嬷想着过好日子,那么必须得配合我,若我将真相说出,嬷嬷你们三人也会受到牵连,欺君之罪可没那么轻的惩罚。” “好日子还得由娘娘您努力讨好皇上才行。”要她低声下气来听她差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是。 “那是必然,本宫此时来,只不过是要告知嬷嬷,好日子, 是要忍才能过的,嬷嬷有没有听进去,本宫不知。只不过,嬷嬷家里还有人吧!若是嬷嬷出了差池,他们恐怕也是难辞其咎呢。倘若嬷嬷还是不配合,管不住嘴巴,那就别怪海棠不管你们了。” 话终尽,刘嬷嬷是气得脸都扭曲了。竟然连她都敢威胁自己!她哪里来的那么大个胆子!可是她的话,却每一句都是道理。若是她那天受不了,可能真的会拉着他们一起殉葬,这样白家里里外外,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她儿子与丈夫都在白家做事,白家既然没了,那么她那个家也会跟着没了。又或者,她再是像今天这般,她真的一生气,在皇上耳边吹下风,那么死的也就是她了。 她如今看起来有点儿咄咄逼人,不像平常对她唯唯诺诺的。就如同她对待那些被她害死的妃嫔一样对待她。 于第二天辰时,邵海棠又莫名其妙的被宣去了乾清宫。而且去了竟是只让其磨墨。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她悄悄的瞥过去瞧他。 眉宇间有一些戾气,这戾气与他这张脸十分的不符。乌黑浓密的剑眉,带着刀尖一样锋利的眼睛,他甩过来一个眼神,就能将你震慑住。细狭的鼻梁,唇瓣是上唇薄,下唇厚。遇到问题,剑眉随着眉心拧在一起,嘴抿成一条线。 他这个人,据闻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她倒是瞧见过,那些个没用了的妃嫔,说杀就杀,你说他是不是心狠手辣。而且还是用的她的手,来做砍头的刀。 先帝孩子众多,可是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三皇子和八皇子。三皇子便是如今的皇帝,许文朗。 据说死去的皇子都是死于他手,除了几个公主以及还在外边游玩的八皇子,其余的都死了。 历代皇帝有哪个手中不沾血的,只论哪个皇帝手中的沾的血谁多谁少罢了。 他手上的血很多,除了战场上的,自己兄弟的以外,还有他的父亲。 此事人尽皆知,一来碍于他手段太过于非比寻常,人们不敢议论。二来,近三年来,大周在他的统治下繁盛了不少,人们也渐渐的不在乎这事了。 他的好,只会让人忘记了他的坏。再加上原先先帝由最起初的勤政爱民,到最后的贪恋美色,昏庸无能的印象,如今再对比许文朗的形象,以及他的本事,大家都更加拥簇这位新皇帝。若不是有他在,恐怕此时已经没有大周的存在了。 他六岁流落在外,十五岁回宫,十九岁带兵上战场,二十二岁封镇北王,二十四岁登基称帝,如今他二 十七岁。才三年,他带着他的臣子们,慢慢的改变了大周以前的面貌。 在百姓眼里他是个好人,可在她眼里却不是。 若是有人知晓她的身份,然后问她恨不恨他。她会回答,不恨。但是却是很讨厌。讨厌他斤斤计较,将以前旧事记到现在。现如今又欺负她一个女人。她最讨厌男人欺负女人。 许文朗提笔沾墨,目光忍不住往上移,见她脸上的厌恶,他直接将笔叩在桌上,而且很用力。邵海棠被这声音震了一下,回神,看向他。 见他怒瞪着自己,心里纳闷了:我又怎么惹你了? “朕说过,别让朕见到你厌恶的表情。”他靠在椅背上,一双利眼直直的向她射过来。那慵懒而有气势的姿势面对着她,给她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 “臣妾疏忽了,以后定谨记。”她殓下眼睑,跪下。然后抬头绽放出一张笑脸面对他。许文朗心中不是滋味,抄起桌上的笔,想着往她身上扔去,可手却不自觉的偏了,那笔便落在了邵海棠身旁。邵海棠仍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捡起来!用膳!”僵持了一会儿,许文朗气得起身,从她身旁走过,留下的话,那语气还是如以前一般。 他喜欢别的女人顺从自己,可是却十分讨厌她顺从自己。他也觉得这很矛盾,可是不知道,心里就是十分讨厌她顺从自己。 邵海棠捡起那支笔,心中一阵埋怨:被欺负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气什么! 第14章 和他用膳 偏殿内,她还是如以前一般站于他身旁,准备着给他布菜。宫婢陆续将菜端进来。一桌子丰盛的菜,可皇帝向来只是碰几口,便撤下去了。而这次除了一桌子的菜以外,还有两碗晶莹剔透的白米饭。 谁来了?正纳闷着,只听许文朗用手指着另一边的位置沉声道:“坐。” 皇帝让你坐,你就别犹豫。再者这个男人阴晴不定,还是别去触他的逆鳞才好。 她怀着忐忑的心坐下,两个清秀的宫女站于他们身侧,给他们布菜。 什么!竟然留她用膳! 皇上,您脑袋坏了吗?她在心中问。 这一顿,邵海棠是吃得忐忑得很。这空气静得出奇,连碗筷发出碰撞声音都没有。邵海棠可不敢在用餐时发出声响,小心翼翼的夹起菜肴,小心翼翼咀嚼,生怕发出声响,他会生气。 许文朗已经用好,可邵海棠那碗米饭却只是去了一小半。许文朗抬眼看向她动作如此慢,心中便不满起来。看着她一口汤小心翼翼的送到嘴边,慢慢的喝下,却因嘴巴太小,汤匙太大,那汤从嘴角溢出来。她急忙用手绢擦拭干净,又喝了一口。感觉有人盯着她,她朝着那目光看过去,见他一脸平静,看着自己吃东西。 原来他已经吃好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手绢擦拭嘴角。皇帝都吃好了,她怎么还可以吃着!许文朗收回目光,有点尴尬,但又十分的爱面子,于是便傲慢的冷哼一声。 他竟然看着一个女人吃东西发呆。 为了破解这尴尬,他抬眼看向身旁的宫女:“再添一碗米饭,然后给德妃换小一些的餐具,她嘴巴小!”说罢还十分不满的看向她。 嘴巴小也是她的错? 宫女福身,转身去吩咐其他的宫女去做。米饭,与新的餐具上来了。许文朗下了命令:“继续。” 新的餐具果然好多了,再也不是那种吃两口,就擦嘴的情形了。她低头吃自己的,却感觉时不时被一道目光盯着。她抬头寻找,却又不见了。 一连数日,许文朗都将她留下来与自己用餐。心里明明想着吓唬吓唬她,却忍不住看她吃东西。樱桃般大小的唇瓣一张一合,他又想歪了。 三四个来回,邵海棠便也知道盯着她的那个人是谁了。 是皇帝陛下。 那目光没有恶意,这才是她所疑惑的原因。 从御花园 经过,走回容华宫,她想着这个问题出了神,差点摔了一跤。所以便让那泼辣的武贤妃给笑话了。 她摇着她那如同水蛇一般的细腰,见了她边扶着鬓边的和合二仙翡翠玉簪开口的语气还是如往常一样的轻狂。开头便是笑着走过来,那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真是抚媚极了。 她的口头禅还是那“哎呦喂。”声音极其尖细,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到来一般。她在她面前停下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德妃妹妹,好大的兴致,怎的不去服侍皇上?”这话邵海棠听在耳里感觉有些酸溜溜的。也是,这几日都是她陪着皇帝,她怎么会不吃醋呢! 武贤妃可是宫里出了名的醋坛子。 “皇上说,本宫陪着他太累了,所以让本宫先回去休息了。”她的语气不紧不慢,还是如以前一般平淡。轻轻的不急躁,面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与她正面交锋过的人,都知道,这只是面上的迷雾罢了。 武贤妃全名武玉儿,武太师嫡次女,也是京中出了名的美人。还在闺阁时,便听她此人虽然娇纵了些,可是倒是不缺乏可爱。不知是不是被这宫里污秽阴谋给洗刷了,现如今看着她,都觉得像极了一条有毒的毒蛇。 武贤妃此时脸色已经不好了,虽然只是僵硬了一下,邵海棠却能很快的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她生气了,不过她的隐忍程度总算是有所长进了。她知道她上次害了她禁足了三个月,近几日来才给解了禁足令。如今看见她,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德妃妹妹如今看着是风光了,皇上不计前嫌,原谅了妹妹,可真是可喜可贺。”她脸上的笑容很显然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邵海棠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纠缠,只想速战速决,而且还不是像上次那样的大战场面。 “德妃妹妹?本宫是四妃之首,岂是你能随便与之称呼姐妹的!”邵海棠十分厌恶的别人对她的这个称呼。 妹妹?只不过是仗着她比她先来到皇帝身边,想着占她便宜罢了。 “都是正二品,德妃?虽是四妃之首,可你如今还不是被架空了协理后宫之权!你别以为你还是这后宫中位分最高的,如今可是有一位慧贵妃凌驾在你头上呢!”见她说话不大好听,她也不和她拐弯抹角。直接说开了。 李漳慧就她吗?凭借着五皇子上位的狠心女人。她也配登上贵妃宝座!皇上看官员的眼光不错,可惜挑女人的眼光却不佳。 “等她出来再说吧。”邵海棠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说:“皇上喜欢聪明得体,又懂礼之人,聪明得体你是符合了,可贤妃你是否懂礼了?见到本宫竟如此和本宫说话,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了是吗?”那双灰暗的眼,瞬间变得锋利,像刀刃一般,往对方身上甩去。 “明明是你颠倒黑白,你不就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嘛!若不是有那几个臭钱,你以为你能进宫!”见她这般眼神划过来,她也用嘲讽的目光与语句回答她。 邵海棠反倒是轻轻一笑,这女人除了相貌好以外,她真的是看不出她到底哪里好了? 许文朗,你到底是什么眼光? 只见她挑眉:“有钱能使鬼推磨,总比贤妃你缺钱好。”她又再次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看着她的装束,对着她嘲讽道:“贤妃,你这衣服是你最喜欢的吧,而且都穿了好几遍了。这貌似是你宫里最好的一件衣裳了吧!”她还不忘去注意对方的脸色。松开青霞的手,绕道她身后,然后伸手抚上贤妃的那支和合二仙翡翠玉簪:“这和合二仙翡翠玉簪是上等品,是皇上春节时上次赏赐的吧!难怪你这般爱不释手!身为妃位,怎么只有这些东西。” “你……”贤妃一下怒得拍开她的手。却又愣住了,瞧着她面目狰狞,捂着手的模样,她知道自己用力过大了。明明是想着激怒对方,却反过来被对方激怒。 她是真的需要反省了吗? 第15章 美人出浴 “你竟然敢打本宫!”摸着那已经红肿的手背,那柳叶眉怒得竖起,随后便表现出委屈的神色。青霞见要收拾人,便过来假意扶住邵海棠。 “贤妃娘娘怎的这般小家子气,只是一支发簪,怎么我们娘娘摸一下都不得了!”见着邵海棠手背上红痕,青霞也配合着演戏。同一条线上的人,不帮自然是不行,以后还得靠着她过好日子呢。 “算了,这是贤妃最珍贵的东西,她这也是怕本宫弄坏了。”抿了抿嘴,改去方才的委屈,倒变得大方起来。这样一看,那么贤妃就是大错特错了。原先你讽刺人家在先,后来人家不计较,只是想着摸一下你的发簪,你作为一个正二品宫妃,竟然如此不顾身份出手打人,这个实在是不像话! 许文朗跟在她身后而来,如今却站在长廊外,看着这一切。虽听不见她们说什么,可看动作却知道,她们起了争执。看着贤妃吃瘪,他丝毫不觉得心疼。 反正也是她活该,谁叫她没事找事去招惹别人! 只见邵海棠将贤妃训斥了几句,便绕开她回去了。看着橘红色的身影离开,他也觉得这御花园有些乏味了,便也离开。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待会儿贤妃会去乾清宫求他替她做主。他心中可不打算替她做主,反正她这种姿色比脑子还大的女人,他也不喜欢。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回乾清宫刚换好衣服,她便来了。还欲要勾引他。他可不吃这招,将贴上来的身体推开,三两句话给打发走了,而且又关了她三个月禁闭。 晚上许文朗又来了容华宫。这次刘嬷嬷三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屋外。他当即便问:“你们娘娘呢?” “偏殿……沐浴。”刘嬷嬷有些为难,愣愣的杵在中央。这个小蹄子,洗个澡都慢吞吞的! “让开!”语气平淡,让人很难猜测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刘嬷嬷听话,急忙给他开道。 进入殿中,再绕一下,便在茶几旁坐下。听着偏殿的水声,他不由得向偏殿看过去。紫烟趁此跪下来,巴巴的望着他:“请皇上包容,娘娘她不知皇上要来,所以……”咬着唇,有些扭捏,低下头又有些羞涩。 许文朗见她这神色,也见怪不怪,毕竟在这宫中,他也见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今日心情还算不错,索性他就不计较了。挥挥手,叫她退下。紫烟有些失落的起身。她长得不错,终日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怎么他就不看一眼呢。 小狗从她寝殿里跑 出来,卷曲的毛发看起来如同一个毛球一般,朝他滚过来。它小小的,只比巴掌大那么一点儿。德妃将它照顾得很好,小身子圆滚滚的。卷曲而有点儿凌乱的毛发和这只小狗搭得很。它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如同墨葡萄一般漆黑,里边还透着一股子灵气。小狗以为是主人来了,才跑出来的。走到他脚边,嗅了嗅,那不是主人的气味,便跑开了。 它不是跑出去,而是跑进了偏殿。此时偏殿的水声已经停下,他见那只狗进去了,他的脚便不由自主的抬起然后去追它。正巧,隔着屏风,见着了邵海棠出浴的模样。 美人出浴,甚是美艳。就隔着那幅花开富贵的屏风看着那曲线,就让人有种血脉喷张的冲动。 娇小的身躯,玲珑有致,三千墨发垂直,美人从泛轻烟的浴桶中跨出,细长的美腿看着让人忍不住上去摸一把。那身材更是别提了,虽然个子娇小,身材却是玲珑有致。 麻雀虽小,但五脏六腑齐全。 就和这句话差不多。他看得有点儿愣住了。他竟想不到,平时瘦瘦巴巴而且看起来毫无曲线的邵海棠,身材竟是如此的曼妙。再回忆她平时穿的衣服,就像是她把她自己装进了一个很华丽的麻袋里边,她就只伸出一个头给人分辨出她是人还是麻袋。 食色性也。他从来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错误。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穿衣服,呆住了。若是说见到这种香艳的场面,他没点反应,那么他就不是男人。 听她声音响起,他才回神。 “小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对那只小狗说的。“小宝”是那只狗的名字,蕴意着那只小狗是她的心肝小宝贝。她抱起那只小狗,亲了亲它柔软的毛发,便抱着它走了出来。见许文朗呆愣的站在外边,她吓住了。很快跪下来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心中还纳闷着:他怎么来了!怎的就没人进来通报她一声呢!真是该死!低头看见自己领口大开,急忙用手扯合上。 此时看她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她的肌肤很白,而且很嫩,似是能够掐出水来一般。她刚出来,身上还伴着一点儿水汽,这般看着便有了一种朦胧美。只是不上妆,怎么就变了个人呢? “起来吧!”他抬抬手,让她起来。有点尴尬,他便先跨出偏殿,邵海棠抱着小宝,紧跟其后。他坐着,她站着。他轻吮茶,时不时抬头看她。 邵海棠脸颊微微发烫,想的竟是方才出来见他的场景。他站在那儿,仿佛有点呆 呆的。莫不是,他刚才在看她洗澡!这个想法在她脑里,她简直是不敢相信。她更希望是他刚走过来,正好碰见她出来。 许文朗见她这羞涩模样,嘴角含着笑语气也变好了:“这小狗是个什么品种?”棕色卷毛,真是一只奇怪的小狗。 “回皇上,这是高卢进贡的番狗,臣妾很是喜欢。” 许文朗听她解释表情淡淡,放下茶杯,殓下眼睑。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莫名其妙的道了句:“不错。” 不错?什么意思?邵海棠有点懵。这是在说狗还是她,就连许文朗都有点不敢确定。他起身,道了句:“就寝吧!” “是。” 给他铺好床伺候他更衣躺下后,她才找来一床被子铺在地上。自己也便睡在地上。她和他三年来什么关系都没发生,他来她宫里,一是做样子,二是来欺负她。他一来,她就必须睡在地上,而他自然是要睡在床上。床上的被子必须是没有她盖过的。 所以说她讨厌冬天,就算烧着地龙,她躺在地上,也觉得冷。 第16章 把它给朕扔出去 夜里留着两盏灯,只照亮一点点空间,有点儿朦朦胧胧的。邵海棠躺在地上,背对着床上的人。那个装小宝的柳篮连同着小宝一起被她暂时安放在了角落。小宝习惯了每天和主人一起玩,此时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小宝见不到主人便四处寻找,现在便找到了邵海棠。 杵着四根小短腿,就站在邵海棠额头边,轻轻的嗅了嗅。邵海棠以为屋里太黑,他看不见,于是将小宝小心翼翼的抱进了被窝里跟自己一起睡。反正明天也是自己先起床,她不怕他会看到。 小宝被她抱进被窝中,如今正和她玩呢。许文朗躺在床上,睡不着。此时正盯着邵海棠的背影看,熟悉了这昏暗的光线后,便看清楚了周围的一些场景。见她被子一下没一下的蠕动,而且还发出低低细小的笑声。他觉得奇怪得很,便想看个究竟。他坐起身,伸长了脖子看。 这一看,不得了了。他的脸立马就黑了,眼中迸出嫉妒的火花。直接对着邵海棠的背影吼道:“把它给朕扔出去!” 听他发怒,邵海棠的身体一震。全然不知这是个怎么回事。她正坐起身,将小宝藏好之后看向他。 “把它给朕扔出去!”许文朗指着被窝里不听话而探出小脑袋来的小宝,语气像是有点咬牙切齿,十分的愤怒。 他都没有睡过她,怎的可以让一只小狗给抢先了。 邵海棠深怕他会命令人进来将其弄走,二话不说扒开被子,抱起小宝出去。灯光那么暗,你眼睛怎么就看得那么清楚!心中虽气愤,可还是把它抱出去。还带上了角落的柳篮,拿出去给苏止柔。 回来时,见他已经躺下,她也蹑手蹑脚的钻回被窝。 “转过这边来!”床上的男人这样命令她。她听话转过去,面对他那张臭脸。他眉头拧在一块儿,打成一个结也是看着他。 她可不敢直视他,那眼睛飘向别处去,这样做便换来了他的不满。他冷哼一声,翻个身面朝里边,背对着她。 她丝毫不在意他对自己好还是坏,闭上眼,准备悄悄的转过去。却听他声音又响起:“不准转过去!” 可真是够傲娇的! 如今是三月中旬,宫里的牡丹花开得十分艳丽,引得宫中不少嫔妃纷纷前往御花园赏花。陈昭容特地派人过来请她去御花园赏花。邵海棠深知女人多,难免会发生口角,所以她便装病,不去沾这趟浑水。 她宫里的这几盆牡丹碍眼得很,可越碍眼,它 却是开得十分艳丽。青霞将其照顾得很好,丝毫不比御花园开得逊色。反而旁边的那一株海棠,花朵零星,枝条稀少,而且长势不好,矮矮的,长年得不到营养。 她知其蕴意。她们这是向她表示,白牡丹才是她们的主子,而她邵海棠不是,不配让她们服侍她。 她盯着自己宫里的那牡丹花和海棠花,淡淡一笑。 牡丹与海棠,一听名字,就知谁贵谁贱。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正在打理牡丹花的青霞见她披着披风走出来便问,嘴角还带着愉悦的笑容。看着牡丹花开得那样好,她自然高兴。 “出去逛逛而已,怎么,你要管?”一双利眼横扫过去,用气势压她。青霞倒是不畏惧,给她福了福身子,上前来:“没,奴婢怎敢!”她的眼睛看向一旁的牡丹花,露出遗憾的神色指着牡丹花说:“宫里的牡丹花开得这般好,娘娘怎的不瞧上一眼?” 这话听着像是主仆之间的对话,可却令邵海棠不高兴了。那几棵牡丹花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也不说话了,匆忙出去。看起来气得不轻。苏止柔眼见这一切,放下手上的东西,匆忙跟着出去。 牡丹,海棠,这不是在骂她嘛! 她十分厌恶这样不尊主的奴才,既然跟了这个主子,就应该尊重她才是。就算是进来监视,不该这般讽刺她。 她听见的,与见到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邵海棠脚步飞快,带着怒气,苏止柔好不容易跟上她的脚步,却被她冷言冷语吓住。 “你来做什么!”她心情不好,所以待人也不好。 “奴婢来陪娘娘。”她被呵斥住,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她甚至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怒火,有点儿惧怕,毕竟这样的她很少见。邵海棠一看来人,将心中怒火压下去一些,沉声道:“跟上吧。” 苏止柔十三岁便认得她,可她那时不认识自己罢了。她哪里是什么白牡丹,白牡丹人如其名,和牡丹花一样生得国色天香。只不过这只是外表而已,她为人其实肤浅得很,大小姐脾气太大,又娇纵得很,她很不喜欢。而邵海棠也是人如其名,性子冷冷清清,站在远处看她,竟感觉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散发出来。 她能感觉到,她身上有故事。 听闻她是白家养女,有白牡丹和大夫人在,想必她在白家也不好过多少。 十三岁那年,她随母亲拜访白家。那白牡丹正拉着她 逛园子,在和她炫耀她家有多么的富有。她本就烦了,可无奈人家是主,碍于礼数她不好推了。正巧当日,见她坐在池边赏鱼,看她气质,她便有了攀谈之意,可无碍被白牡丹硬是拉着走了。从对方口语中,她便知道了她的身世。 她身上还是散发着悲伤的气息,不知她到底在烦恼什么。 “娘娘,西边的海棠园里的海棠大概开得正欢,要不要去看看?”牡丹花都把风头抢了去,如今也不会有很多人记得海棠也开了。苏止柔想着她名字是“海棠”,想必她会喜欢海棠。 “好。”她本就是想去看看海棠花,如今苏止柔一提她便加快了脚步。 她喜欢海棠花,那是因为她的名字,也是因为她母亲与她的亲生父亲。“海棠”这是她母亲给她取的名字,跟了母亲姓。至于她爹姓什么,母亲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至于进去白家后,为何不改姓,是因为不能入白家族谱。不入族谱的原因是她母亲不想她入白家族谱。 她在入宫那一年,才知道,她的母亲爱惨了她的亲生父亲。要不是为了她,她也不会嫁进白家。给她取名叫海棠,也是因为她的父亲喜欢海棠花。 第17章 海棠园又遇皇帝陛下 西面的海棠园的确没有太多人,甚至打扫的宫人都没有。 海棠不香,这儿的海棠花也就红白粉三个颜色。她最喜欢的是粉色。她喜欢是喜欢,但不会随意的将它折下来做插花。 穿梭于花之间,走走停停慢慢欣赏。除了冷宫,这宫里每一处都是受照顾的。因此这里的海棠花开得特别的好看。 开了花的,很少有小朵的花朵,没开花的花骨朵可都饱满着,看着很可爱。花瓣随风飘落,刮过她的脸颊,轻轻的像是被人抚摸一般。有几片花瓣,在她不注意之下,溜进衣间或是停留在发鬓上。 穿梭在花林中好一会儿,却还是未见有打扫的宫人。今日实在是冷清得很。 她记得花中央有个亭子,正好可以让她坐下好好享受这美丽的地方。可这花海,已经将路给搞混了。她慢慢的寻着终于发现了那座凉亭。可看到里面坐的人,她便想悄悄的离开。刚抬脚,他身边红人的声音便响起来:“娘娘,皇上让您过去呢。”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后道出了来意。 算了。她瞧着真的是常贵,心中便产生了一种被抓包了的感觉。 “好。”邵海棠点点头,跟着他去见许文朗。 最近见到他的次数不少,她只是想着一个人好好赏花而已! “臣妾参见皇上。”话出口,刚要下跪行礼,便被他喊起来。她自然的杵在一旁。他没有让她坐下,她自然是要站着。 桌上温着茶,热气散上来,他端着那杯茶小口小口的饮用。那茶的香味有点浓,她轻嗅,这是她爱喝的绿茶,而且还是上等的绿茶。 常贵早已回避,如今亭内就只有他们两人。许文朗见她杵于自己身后,转头看向她,用眼神告诉她:烹茶。 邵海棠会意,提起在炭炉上的热水壶,倒进茶壶中,随后是冲洗两下,随后又放入沸水,随后放入茶叶。之后便将茶水倒入杯中,然后倒掉,这是洗杯。最后又将茶倒入洗好的杯子,这才算是好了。她递给许文朗,对方却没有接过,只是意味深长的盯了她一会儿,最后将他手中那杯子里的茶给喝完之后才慢慢的说:“那是你的。” 邵海棠有些诧异,怎么了?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呀!只见他将他手中的茶杯递给她吩咐道:“给朕倒一杯。” 她烹茶的动作娴熟,像是练习了很久一样。他可是听闻了,白家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别说伺候人了,连端茶倒水都是让别人做的。就是 一个空有美貌,而无一技之长的草包。可她却是如传闻中的十分不一样。 “是。”邵海棠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许文朗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她的动作,娴熟而优雅。他的眼里闪现出一丝他不知觉的欣赏。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放于唇边轻珉一口,然后很满意的吐出两个字:“不错。”看来是老手了。他在心中念了一句。 “皇上喜欢就好。”她淡淡的回答道。以前在白家,容貌比不上白牡丹,所以她便学了这么多才艺来压她。烹茶只是其中一项而已。 这些本事展示出来,她却是觉得没有任何的不妥。在她心里,可觉得,皇帝不会去调查一下一个他讨厌的人的一切喜好。 “坐吧!” “谢皇上。”皇上的话大多数都是命令。她为了平复自己那颗忐忑的心,端起了茶杯,轻吮一口,却被烫着了。许文朗在场,她不敢吐出来,便将其咽下喉咙。她那表情,像是被咬了舌头一般。 许文朗见她神情,嘴角渐渐勾起。她表情不太好,平常看她十分淡然,如今瞧见的却是仿佛被猫儿咬了一般。他很少,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看见过她这样的表情。邵海棠抬头看向他,见他在笑,她更不高兴了。 不过这也不奇怪,她出了事,他幸灾乐祸,那是正常的。 “五天后,朕打算宴请大臣携着家眷进宫赏花,你来安排。”他的声音醇厚如大红袍,她听不出任何的不满。反而是今日心情有些好。 “是。”每年都会有一些无关于节日的要举行。先皇先前设的比现任皇帝还要多,先皇年纪愈大,越是沉迷于酒色之中。那些无关于节日的宴席,就是他用来挑选年轻貌美的官家小姐做嫔妃的。 白牡丹比她大三岁,要不是因为她那几年终日装病,以她的美色,她早就进宫了。而她是个见不得人的养女,自然是不会有人知晓她的存在。 “你很喜欢海棠花?”他靠在让人专门搬来的椅子的椅背上,慵懒的望着这一片海棠。他也喜欢海棠花,是因为一个人喜欢海棠,才多对海棠有所喜爱,又命人修建了这海棠园。爱屋及乌,便是如此,谁叫那人名里带着海棠二字。 对于他的问题,她怔住了。 是。她的确是喜欢海棠,可她却对这个男人撒谎:“臣妾喜欢牡丹。皇上让花房奴才送去容华宫的牡丹花,臣妾着人照顾得很好。”她对着许文朗绽开好看的笑颜。 许文朗与她对视一眼后,便 将目光转开。默默的饮茶,却又时不时的偷偷瞄向她。上次不巧,站在她屋外,听见主仆四人诡异的对话。他便叫德贵寻了她宫里的一个宫女来问话。 他问了两个问题。 她和在白府带进来的仆人关系是不是不好? 她喜欢什么花? 她宫中最多的是兰花,因兰花比较于其他花来讲更难养,所以基本都是由她亲手打理。那些个牡丹,看似养得非常好,她却不乐意看一眼。还带着些厌恶的目光看待那些牡丹花。你说喜欢牡丹花,可却为何不乐意看它一眼? 好个骗子! 那白瓷茶杯,在手间,他很想着将此捏碎了。 今日不光邵海棠觉得许文朗好说话,就连许文朗都觉得自己好说话。 他虽知道她这是在骗他,却没有戳穿。放柔了声音说话,可声音再也也没有像方才一样像大红袍一样的醇厚了。 “怎么不去御花园赏牡丹?” “姐妹众多,臣妾一向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这次没有撒谎,她确实是喜静。 二人又沉默许久,许文朗突然起身,见他起身,她自然是跟着他起身。他慢慢的靠近她,邵海棠却站在原地不动,待他走近之后,却是掐着她的下巴,抬高了她的下颚,一双深邃如黑洞一般能够将人吸进去的眼看进她的眼里。 第18章 画中人 她灰色的瞳孔骤然一紧,有点儿慌张了。许文朗手中的力度加大,将她的肌肤掐出了红色的痕迹。 她咬着牙忍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明明长着一张正气的脸,却偏偏干这种欺负女人的事。她最看不起的便是这样的男人。 僵持一会儿,许文朗松了手,嘴里莫名其妙的吐出两个字:“很好。”她听着,感觉他这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他走了,没有发怒。今天与他相处很平静,这还是第一次与他这般平静的相处。她摸着自己疼痛的下颚,心中念道:这般冷血,怪不得连老师都要谋权篡位! 她一个人在此处呆了很久,午膳都没有用,更别提晚膳了。晚上,她独自一人饥肠辘辘的拖着身子回容华宫。刚进宫门,刘嬷嬷慌慌张张的迎上来,语气里带着责备,仿佛某人不在,她便要将自己训斥一顿:“怎么才回来!皇上在书房等着呢!” 书房!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推开刘嬷嬷,慌忙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她重要的东西可还放在里面呢!她娘亲的画像,就在里边。 这几日他一直来她宫里留宿,她也只好将画像放回书房,那地方她是不准人进去打扫的。 其实看了也没什么关系,他若是要她解释,那她便说成是她就行了。只不过她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她身边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她不想再多惹麻烦来伤脑筋。再者这个人疑心重得很,她怕他会有所察觉。这对于她于白家都不好。 走到书房外边,见常贵守在外边,她抬着沉重的脚,走过去。常贵见了她,友好的对她笑:“娘娘,皇上在里边等着您呢。”对着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邵海棠点点头,咽了口水,走进去。 还没走近,所以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看他站在桌前,看着桌上摊开的东西。她缓缓下跪行礼,话还没出口,便被他叫了过去。她谨慎而小心的走过去,看到那副画。她瞳孔骤然一紧,心跳的厉害。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不到片刻,便又变回了平静。慢慢的调整好了心态。 心中暗许:下次,一定要藏得好好的。 许文朗撇过旁边的砚台,那砚台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如同一面镜子一般。他慢慢的勾起唇角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笑。他问:“这画中女子,和你长得一般无二,这是谁?” 邵海棠听得出,他的声音里已经潜伏着不小的危险。刚才许文朗透过那砚 台,他已经将她方才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若这真的是她的画像,她的表情不该那么恐惧才是。 这里边有蹊跷! 听他问这个问题,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回答道:“这是臣妾的自画像。” “哦。”他的声音虽带着温柔,可是她却知道这只是表面而已,这里边藏着危险。他的指尖划过女子的脸,微眯着眼睛,暼向她。这次又换了语调:“画得这般细致,这般神似,怎么以前不知你画工这般好。”语调暧昧,听着有点儿像是和她调情,可她知道,他这是生气了。单看他的眼神就懂了。 你的语气就算再好,你的眼睛你不可能将它掩饰得一样好。 “臣妾不喜欢与外人相争,自是不喜在外边摆弄自己的才艺。”表面平淡,内心却翻腾得如同火山底部的熔岩。她小心翼翼的望向他,想从他的面部获取一些信息。可她却看不到,那张脸没有任何的情绪,甚至是一点表情也没有。一张脸冷冷的,盯着那副画。 她不禁得感叹,这个男人藏得太好。正当她盯着他看时,他那双眼便朝她射过来。 邵海棠一个激灵,便把笔筒给打翻了。他反倒是轻松一笑,对于她那受惊的表情,很是满意。他慢慢靠近正在收拾笔筒的邵海棠。 邵海棠有些慌乱,只感觉自己的周身被这个男人的气息包裹住。她的身子僵住了,不敢乱动。她这般紧张,换来的只是脸上一瞬间的温热,很快,那种感觉便没有了。 “明日给朕绘一幅丹青。”只听他哑着声音贴近她的耳朵说话,还顺带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手背。这气氛变得有点儿暧昧。邵海棠僵硬着身子定定的站在那儿,内心对于他的动作十分的反感。 许文朗察觉她僵硬的身体,嘴角渐渐上翘,露出狡猾的笑。随即又凑到她耳边,打算亲吻她的耳旋。 邵海棠发觉他的动作,便将他慌乱的推开,内心拧在一块,十分的厌恶他的行为。 “皇上说过,臣妾不求您碰臣妾,您就不碰臣妾。”她有些怒了。十分的厌恶他的这行行为。 别拿你这亲过别的女人的嘴巴来来亲我!这在心中补道。 许文朗的脸“刷”一下子黑了。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钳住她的脖子语气恶狠狠:“想什么呢!亲一下而已。怎么?心里有别人?你这表情可真恶心!”大力将她推在地上,甩了甩袖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边说:“你 是朕的女人,朕碰你是天经地义。”暼向地上那看着他恐惧的表情,对着她得意的笑道:“我改主意了,你虽然长得不是国色天香,可是还是挺耐看的,今夜,你准备好,便去乾清宫侍寝吧!”话落,还俯身挑起她的下颚,对着她微微一笑。 得意得很。 这话让邵海棠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像是废了一般。她对这件事一直都十分的抵抗,不是因为她遇到过,而是她看到过。 白府的夜不比这里冷,可是却因为她母亲的存在她更喜欢那里。她至今还记得白府的那个夜。她那混蛋养父将她母亲的双手绑于床上,然后进行…… 她只记得那场面污秽不堪,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那时什么都不懂,只能躲在外边看着。听着里面的声音,她又不敢推门进去救她的母亲,只能捂着嘴在外边哭泣。 也是在那以后,她对他的称呼由“爹爹”变成了“白叔叔”。自从那以后,她是越发的粘她的母亲,时常呆在她身边,很少给那个人近母亲身的机会。直到慢慢长大,她才从母亲好友,醉芳楼里的红姨说这些事。这事虽是夫妻之间必行之事,可她却十分的抵触,以及惧怕。 第19章 准备侍寝 常贵探头进来催促:“娘娘快些吧,皇上还等着呢!” 常贵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在她耳边响起。两个宫女随着进来,将她从地上扶起,扶着脚软的她上撵轿。当撵轿抬起,她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办!怎么办!她突然回想到自己收藏的那一颗丹药,可如今就算是服下了,至少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起作用。这个男人可谓是说一不二,她懊恼自己方才为何惹了他。他说的没错,只是亲一下而已,邵海棠,三年来他对你百般羞辱,你都挺过来了,如今亲一下,又怎么了? 只是亲了一下,他也是脑热才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反应竟然那么大。许文朗我这一个玉瓶状的酒壶,猛地饮了一口,望向天空。今夜,天空中什么也没有,黑漆漆一片。 抬着邵海棠来到乾清宫,见她由着宫女扶下轿撵。她看起来仿佛有点无力,看她步伐缺乏力气,像是踩空气行走一般。她甚至还差点摔了一跤。 看到此,想起了她抵触他碰她那厌恶的表情,他心中怒气便起,将手中的酒壶重重摔到地上。 白牡丹!给你画画像的男人是谁!竟然让你露出那么温和的笑容。 画中女人像极了她,可那温婉的气质与她又是天差地别,到底是谁,能够让你露出这般温和的笑容? 他生平第一次因为这个女人吃醋,他心中有些不相信,可这状况,他信了。自从那一夜无意撞到她在那处给人授琴之后,仿佛就改变了好多,再加上最近的相处,又慢慢的变了很多。她这一身清冷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他。她眼中那灰色的色彩告诉了他,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所以这几日他的举动才会如此的不按常理,他就是想探知她背后的故事。 可今日亲她,确实是因为脑子热了,而且还带着一点点的怒。谁知她的反应这么大。望着邵海棠消失的地方,回想起她那清冷的气质,他有点儿期待今晚的侍寝了。 邵海棠由着宫女褪下衣物,下了汤池。池边的嬷嬷正用木瓢给她身上淋水,其中一位长得圆润一些的嬷嬷直言道:“娘娘可真是好福气,宫里那么多娘娘,皇上最宠的就是娘娘了。” 邵海棠坐在汤池中苦笑。的确是好福气,若是你们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必定不会这般羡慕。看来这下真的是逃不掉了。被二人合力的帮忙洗澡,她无力的盯着水面。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也知道总有一天,她会为了求他,会将自己献出去,可 是却不是和印象中的这般快,这实在是让她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白府那一夜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本来以为随着时间会淡去,没想到越是想忘记的越是忘不了。 为何做女人那么苦。 母亲是为了她进入白家给人做妾,八岁那时,她已经完全看清那人是怎样的面目。由着她慢慢的长大,她也知道她的母亲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老太太年纪越发大了,大夫人这般狠毒,少景才十二岁,他能有什么本事斗得过他们? 只有她了,只有她好好的呆在宫中,给他们受所有罪过,等到少景长大,大概也会好一些了。她长吁一口气,心中的惧怕感还是一点也没有减退,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她心中还是怕。 可是想着少景,她便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只是咬咬牙的瞬间而已。 她跨出汤池,有些两位嬷嬷上前给她擦干净身子与头发,接着穿上衣服。其实那也不算是什么衣服,就是一件白色而薄薄的纱衣,里边是一件粉色的抹胸,下身是一件粉色的裤子,紧贴着大腿,长度只到膝盖处,而且还是荷叶边的。光滑的面料一看就是上乘蚕丝织出来的布。 两位嬷嬷按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替她整理那万千青丝。邵海棠看向铜镜里的自己,身子不由得发抖。 身后的嬷嬷发现了她的异样,便扶住她的肩膀:“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她想着平复自己,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一直发抖。 邵海棠由着嬷嬷带到许文朗的寝宫,只是将她送到门里面几步,便出去了,还顺带将门关上。留下邵海棠一个人自己进去找他。踏着那双白色绣鞋,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她很想趁着现在便逃走,可就算是跑出去,她也知道没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被他逮回来,狠狠地收拾一顿。 “过来。” 这是他的声音。他在叫自己过去。她寻着声音,寻到了他。他身着一件明黄色丝质寝衣,慵懒的斜躺于床榻中,用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盯着她看。 薄薄的纱衣令邵海棠的身材有一种朦胧的神秘感。凹凸有致的身材,令他想起了前几晚无意间撞到的一幕。看着此时的她,他只觉得下腹有火在燃烧。他想也不想便起身过去将小碎步走过来的邵海棠拦腰抱起。 他承认他对这个女人有了欲望,不仅仅是生理上的。 邵海棠被他这动作吓了 一跳,要不是他抱得紧,她此时应该摔在地上了。将她放于床上,寝衣来不及退下,便压上去。 “别!”邵海棠双手抵在他胸膛上,用力将他撑起。她还是接受不了,不知道为何,她还是怕极了。 许文朗看向她面部,见她泪水都出来了。自己身下的身体不停的颤抖,一句话卡在喉咙间说不出来。她的泪水已经将他下腹的火给浇灭,他只愣愣的看着她。他稍微放松了警惕,就因此被她推开。 她下了床榻,跪在他面前:“臣妾求皇上别这样。”那眼中的泪水刷刷之下,像是被洪水冲垮了的水库,那水淹没了眼眶。 她第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她原本想着咬牙挺过去,可却还是无法战胜自己内心的恐惧。在看到他将她抱起来开始,心中的恐惧感遍布全身。 原本的求欢被拒绝,本应该愤怒,可见她的眼泪,他第一次对她心软了。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是否真的喜欢的原因。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第一次这般求他。看她眼中的慌乱与恐惧,他不曾想过,一个女人竟然对男女之事产生这么大的恐惧。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禁得扶上她的面庞,硬话说不出,软话更是没脸说,突然挑起她的下颚,看进她的双眼,想探知一些事情。可却是被那层灰暗的膜给隔开,他进不去。 第20章 做噩梦 “其他女人恨不得天天爬上这张龙榻与朕欢好,可你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吗?”探知不到任何信息,他原本就有点不高兴了,可对方的身子却仍然是颤抖的厉害,一滴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又心软了。松开她:“你若是不情愿,朕也不勉强你,但你要记住,只要你活着一天,那你就是朕的女人,这事早晚会有一天发生。”这话有点儿打脸了,可他并没有发觉。 “是。”前边的话,让她松了口气,可后面的,却如同头上泼下了一盆冷水。早晚会有一天!是啊早晚会有一天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她回想自己压箱底的那颗药丸,不知道那药丸能够让她躲多久呢? 咕咕咕。 一天没有进食,邵海棠的肚子不争气的叫出声。现在气氛尴尬极了,她低着头,动也不敢动,脸蛋烧得通红。许文朗看过去,嘴角泛着淡淡的笑。这下,看她也颇为顺眼。 “常贵,备夜宵。”他往外扬声。 听她宫里的人说,她今日午膳晚膳未用,想必应该很饿。那片海棠花,到底为何这么吸引你?竟然能够让你呆在那儿这么一天。 你叫白牡丹,可却不像牡丹。这几日他一直在想,她到底像什么?他现在懂了,她像极了海棠。周身清冷,仿佛不在乎身边的任何事,那双灰暗的眼,定藏着一个故事,一个伤感的故事。 二人穿上衣物,此时已经坐在偏殿处坐着吃宵夜。灯火照着二人,从外边看,二人对坐,却是显得特别的融洽。 夜,静下来。 邵海棠低着头,小口小口,用着碗里的蛋花鸡丝粥,对面的目光带来的压力,导致她不敢抬头夹桌上的点心。许文朗却是盯着她吃东西有点儿上瘾了。 一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这让他脑子里产生了别的思想。她的嘴很好看,饱满而粉嫩,特别是染上了茶水,那有光泽的唇瓣却像是一颗饱满的樱桃引着人想咬上那么一口。 邵海棠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她已经用好,放下碗,却始终不敢抬头。 许文朗见她停下,叫人给她再盛一些粥,手也不听使唤的将眼前的糕点推到她面前。邵海棠有点诧异,可是这是他叫她吃的,她不好搏了他面子,夹起一块儿金丝卷,往嘴边送,轻咬,慢嚼咽下。 这一夜还是和往常一样,她睡地上,他睡床上。 半夜,许文朗被一个梦给惊醒之后,便盯着邵海棠的背后看。 那 个梦,自她进宫后便开始缠着他。不是经常梦到,而是偶尔。以前是一个女人躺在地上,嘴角流着黑色的血,手中握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挂着微笑。那个笑,他看得出来,她很开心,她很满足,似是被什么压抑着,如今得到解脱,她笑得很开心。那个笑容对于他来说,很刺眼,刺痛了他的眼睛。 梦里的女人,他以前都没见过她的脸。就在今晚,那个梦进了他脑中,这一次,他总算是看清了那张脸。樱桃嘴,小巧的鼻子,那双原本灰暗的眸子里有了光亮。特别耀眼的是她嘴角挂着的笑,她很开心,因为得到了解脱。 骤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在地上睡觉的女人。是她!怎么会是她!梦里她为何要自杀? 他盯着她的背,渐渐的回忆起了前世。 前一世,因有人说她与人私通,他一怒之下,查都不查将她关进冷宫。将她身边的奴仆挨个杖毙,所有东西全都烧为灰烬,白家也在那时落难。进冷宫之后,听看守的奴仆说,她每天都会坐在床边看着天空,不论下雨还是刮风,或是下雪,她都会坐在那里几个时辰。不到半年,一个青春正茂的女子,竟变得瘦骨嶙峋,已经看不出她进宫的样子了。 他那时心里空落落的,从将她打入冷宫开始便感觉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可是却又不知少了什么。 最后她死了,他仍不知道他到底少了什么。总之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舒服。 他现在睡不着了,一直在心里问:她会像梦里的一样吗?从那一夜听她弹奏那曲高山流水,他就慢慢的开始想这一系列的问题。之后,便真的睡不着了。 “你喜欢梨花?”许文朗今日叫人去容华宫瞧她,听她宫里的奴婢说她来了御花园。所以他便寻到了此处来。此时见她正站在一棵梨树下,伸手压下一枝梨花,仔细抚摸着貌似很爱惜的样子。 邵海棠闻声回头,见是他,眼中除了诧异,就是惊讶。他的声音,什么时候对她这般温柔了? “臣妾参见皇上。”她对着他盈盈一拜,许文朗三步并做两步,走过来将她牵起:“你的身子不好。”从他声音中听出他说出来有些艰难:“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他届时这般温和,邵海棠还以为他是假的呢! 明明敬事房的人记着她的月事是三月初来的,可到了中旬,却又来了第二次。这一经太医查看,便不得了了。三年来虽然未让她侍寝过,可按例的避子汤还是会当做补汤天天给她送去饮下。这 三年来便积累了毒素,如今便是造成了她身子亏损。 如今发现自己对她也不是那么的厌恶,貌似对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反正不坏便是了。如今想想便有点儿内疚。 “谢皇上。”她低着头,对他这有些温和的态度有点不习惯,随即便将手从他手心中抽出。 “身子不适,便好好休息。别太累了。”见她有些抵触自己的亲近,他也没太多的在意,只是又恢复冷淡的模样,说了句体己的话。邵海棠应了一声“嗯。”便乖乖站在他身旁。 梨花香甜,问起来很是舒心。白色的花瓣随风飘落,许文朗也学着她方才的动作,压下一支梨花,选了一朵长得好看的摘下,转头向她用眼扫了一下她头上,寻个位置打算将花簪进她发间。 邵海棠被他这动作给吓得后退一步,有些惶恐的看着他。许文朗停下了动作,没有生气,只是脸上浮现出有点不高兴的表情。但还是问她:“你不是喜欢梨花吗?” “梨花,梨花。它用带个”离“字,臣妾不喜欢。”她盯着他手中那朵花摇摇头。 第21章 落荒而逃 她并非不喜欢梨花,只是她不喜欢她与他有这么亲昵的动作。看着这处梨花开得那么好,她只是回想起了以前娘亲酿的梨花酿。虽是酒,却是清甜无比。以前她偷喝不少,最后醉了,可把她娘亲担心坏了。 她看着这梨花开得这般好,便有些伤感。娘亲没了,再也尝不到她亲手酿制的梨花酿了。 许文朗听她这般解释,便将手中的梨花给揉碎,然后轻笑道:“既然不喜欢,那就不戴了吧!”忽然他靠近邵海棠,伏在她耳边说:“朕想,海棠更加适合你。” 这话惊得邵海棠猛地抬头,对上对方深邃的眼眸,她一紧张便想着收回目光,可唇瓣上的温热,瞬间让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突然放大的俊颜。 他……他竟然吻了她。 在他大手快要揽住她的腰身时,她用力将他推开。她如今是又羞又恼,气氛是一时的尴尬,说不出什么话,舌头像是被猫咬了一般。最后她选择了逃走。 许文朗看着那抹浅绿色的身影,他笑了。 她竟然落荒而逃了。 实在是太有趣了。这不但没有让他生气,还令他感觉有些欢喜。 这一次莫名其妙的吻了她,不是脑子热了,而是他本就想这么做。看她逃走时的表情,那是恼羞成怒。她的反应呢?惊讶,而有些青涩。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 就像他以前在战场上吃过的一种果,成熟时,有点涩,到后面慢慢的化做甜,但是他却不讨厌,反而喜欢得紧。 他一只手,扶上那棵梨树,嘴角掀开淡淡的笑。看着梨花飘落,他想起了前几日与她在海棠园的场景,他喊来了常贵。 “叫花房奴才,将几盆开得好看的海棠花送去容华宫,以及几棵开得好看的,给栽到容华宫里去。” “什么颜色的?”他这跟了许文朗那么久,自是明白了一些。看着这几天的情形,他也猜到了一些。 “淡粉色,只要淡粉色。”他又在心中补一句:只有淡粉色的才是她。 白富仁那个老家伙给女儿起名字,真是不会起。牡丹,什么牡丹!这简直就是一朵海棠。 邵海棠边跑边厌恶的抬起手袖擦嘴唇。 他怎的就这般光天化日之下亲她,御花园人流走动多,他一个皇帝不要脸,她还要脸皮呢!还真是以为手段硬了,就不怕别人在背后议论了!这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她都来不及躲开,他便亲 了上来。 她跑着累了,便慢慢的停下来。苏止柔可算是追上了她,气喘吁吁的跟在她身后问:“娘娘,要回去了吗?” “回去吧!”邵海棠点点头,便暗了神色。 晚间,许文朗随着花房奴才的脚步,同着那几盆开得正艳的海棠跨进容华宫,又找到了她的寝殿。 看着一盆接着一盆送进来的海棠花,邵海棠有些诧异,见了没让人通报便进来的男人,她便起了诫心。 这么一来,她便忘了行礼。许文朗没在意她的无礼行为。见她眼中的戒备,他只觉得有点儿好笑,匆匆瞥了她一眼,略过她坐下只道了四个字:“雨前龙井。” 这是茶名。邵海棠没想到他一开口说话便是个茶名。她应声后,便去给他备茶。邵海棠知道,他这人喝什么茶都行,可是最喜欢的还是绿茶,别的只是偶尔会喝。 绿茶,她也喜欢绿茶。苦中带着点甜,味道甚好。 将茶端到他面前,却是站得离他远了一些。茶未入口,许文朗却是绕有趣味的看着她,见她如此防备着自己,便使坏叫她靠近自己。 “过来。”声音低低,只有二人能听得见,从里边听出了一些欢愉。他眼中还带着些戏谑。 邵海棠也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到了他面前,却被他用力的扯进他怀中坐下。她刚一用力挣扎,便被他死死地扣住,听着头顶传来醇厚的声音:“别动。” 她停住动作,愣了一会儿,想着还是先别惹怒他才好,便忍着心中的厌恶感,乖乖的坐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她正欲要抬头看他,却被他先用手指将其下颚抬了起来,让她看着他。只听他问:“你怕朕?以前不见你这般,如今见了朕怎的怯怯的?” 邵海棠稍微怔住,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过多却忘了收住自己的表情。见她轻轻抿唇,皱下眉头随即便扯谎:“臣妾总觉得最近皇上身上龙气旺盛,因此不敢多加靠近。臣妾怕一靠近,它就散了,所以只得小心翼翼的。” 用仙学之说来将其含糊过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在话落之后,许文朗果然不问她这个问题了,而是盯着她的脸颊,一只手慢慢的摸向她的腰身。 他明知道她这是糊弄他,可却是不拆穿。此时这般动作,就是想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邵海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抱着摸过,此时脸颊便烧了起来。这里面有羞,也有怒。她的脑子里瞬间闪出一个想法:这人会不会是 假的? 可想到近日宫中以来都未发生什么重大事件,而且还和她呆在一块儿,因此她又将这念头给打消了。他的手扶上了她的后背,瞧着她红透了的脸蛋,他想着:这个女人,即使不能生孩子,做宠妃也是不错的。 瞧瞧这小脸嫩得能够掐出水来一般,他便不知不觉的摸上了她的脸蛋,还调侃了一句:“你的脸皮可真薄。”不光能看到表面的红,里边的也看到了。 大手顺着后背向下到腰部。邵海棠便坐在他怀中,压着心中的厌恶感,给他吃自己的豆腐。不知道为何腰间被他一扯,她刚想检查,却见了他手中她佩戴的香囊。那是她挂在腰上的,他怎么就扯下来了!而且还放到鼻尖嗅了嗅,末了还问她:“这是什么香?”怎么会让人感觉如此的舒服?他在心中补了一句。 “这是栀子香,臣妾觉得好闻,便用了。” “嗯。”他轻点头,又将香囊放于鼻尖嗅了嗅。邵海棠看他表情,他貌似很喜欢。她脑中突然闪现出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下一句话便是:“朕也要一个,你给朕绣一个。”他目光炯炯盯着她看,有点儿期待。 邵海棠盯着他手中的香囊道:“臣妾手艺不佳做出来也是上不得台面。”她委婉的拒绝了他。 第22章 皇帝生气了 许文朗经历过两世,若是说他还看不清别人脸色,那他真的是白死一次了。他脸色变了,蹙眉,盯着她,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一般。可如今不知为何,却是硬话说不出,软的又没有脸说,就如同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有点儿难受。他骤然紧捏住那个香囊,随后一声不吭的将其塞进怀中语气十分的霸道:“这个香囊,朕喜欢。” 他将她推起来,便也站起来。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这让邵海棠心里一紧:她哪里又惹他生气了?回想她与他说的话,觉得没有。 只见他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背着手,抬头挺胸与她说:“你身子不好,好好休息吧!”走时还用力甩了甩袖子,告诉她他很生气! 邵海棠知道他又生气了,而且还有点憋屈。不过想了想,他都抢自己的东西了,她都没气,他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在心中将他给骂了一遍,在后退时,差点撞坏了一盆海棠花。 今晚花房奴才怎么会无缘无故送来了这么多海棠花?而且还是她喜欢的粉色海棠。 常贵守在外边,见皇上黑着脸出来,便小心翼翼的跟上。黑着脸也好,暴怒也好,只要是皇上,都不好惹。只不过他的好奇心重得很,即便是见对方黑着脸,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以关心皇上为借口问了。 “皇上,气多伤身,您也别太放在心上。”他这人心思通透,再加上他一直跟着他很久,他知道若是直接问他定不会告知自己。所以便绕了弯将答案勾出来。这样兴许还能知道得多一些八卦。 许文朗果真停下脚步,还差点让常贵撞上了。常贵匆匆看了一眼他的表情:愤怒,不甘心。这些都写在脸上呢!这是谁导致的呢?答案不用说他便知道了。德妃娘娘好本事,竟然将皇上给气成这样。 “为何其他女人都喜欢捧着她们亲手做的东西到朕面前讨好朕,而朕让她给朕绣一个香囊她却委婉的推拒?”明明会,而且做的很好看,却是硬着嘴说不会,真是气死他了。 常贵脑子转两下说:“莫不是不会?”他的语气还夹杂着疑问。 “什么不会!”许文朗掏出怀中香囊,展示给他看。虽是零星几朵海棠花,可绣工却十分好。他的语气十分气愤,还顺带透露了个秘密:“这是她绣的,上次朕站在她窗边,看到她绣的便是这图案。”听着像是咬牙切齿一般。 常贵睁大眼睛看着他手中的香囊,听他这语气总觉得这是在吃干醋。还有皇上您手中这香囊莫不是抢了娘娘 的来?常贵不禁得在心中鄙视他,本意是想笑,可对方身份,他又硬生生的给忍住了。他皱起了眉头,颇为为难的说:“这个……奴才也不知道。” “什么不会,她就是不愿意,她是朕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不愿意!”他捏紧手中的香囊,恶狠狠的盯着头顶刻着“容华宫”三个大字的牌匾,目光中含着怒火,似是能够将那牌匾烧出个洞来一般,最后气得将那个香囊给丢进花坛中,乘着撵轿离去。 常贵快步跟上,越发纳闷了。也不得不佩服邵海棠,这德妃娘娘总是有办法将皇上气个半死。 皇上最近总是阴晴不定,娘娘您就不能少惹他生气嘛。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很辛苦的。常贵跟在其后,仰头向天,面部皱在一起,大有要大哭一顿的姿势。 自那夜后,许文朗便不再传召她,也不进容华宫。只是命了女医,天天给她送补汤过去。邵海棠可不会将这看做是什么补药,可还是将其大方的饮下。 自服了那药,她的月事便是排不干净,别人都说这是身子亏损造成的,一下之间有些心软一些的嫔妃竟然可怜她,给她送来了一些补品。就连五天未见过面的许文朗,都命人给她送来了补汤,而且晚上还来看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坐了一会儿便又走了。 邵海棠嗤笑,他该不会是因为内疚而对自己突然好吧。真是可笑至极。 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白嫩的手中紧紧的握着一个白瓷瓶。无力的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她在对他笑。那个笑就是发自内心的笑,她轻启樱唇,抬起那重重的眼皮无力的望着他和他道谢:“臣妾。谢皇上。”沙哑而接近虚无缥缈。 越来越清晰了,当看见她的面容,他吓得醒过来。他瞪着熟悉的帐顶,随即迅速起身。 下意识的摸了摸额头,发现出了冷汗,他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真是虚惊一场。他拂去额头的汗水,掀开被子下榻:“常贵。”往外扬起,他便拖着有些虚脱的身子,走到茶几边无力的坐下。 常贵进来,见他虚弱的模样,忙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还边问:“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做了个梦。”接过水杯,将其饮尽,才觉得踏实了不少。 “梦到了什么?”常贵话一出,便想打自己的嘴巴。可话出了口,也就收不回来了。他只能在心中保佑皇帝陛下别生气了。可下来,只能证明他想多了。 “没什么,你下去吧! ”他轻轻挥手,让他下去。语气听起来有点虚弱。 肯定是做了个噩梦!这个常贵非常的肯定。可碍于颜面,皇上不肯与他说罢了,常贵怯怯退下。 门关上,他一个人呆坐在那儿,想问题。 夜微凉,他甚至能够听见外边风吹的声音,他以为只是风吹而已,却不想下起了蒙蒙细雨。细雨渐渐染湿了铺地的石砖,与房顶上的琉璃瓦片,最后化作水滴,从屋顶滴到地面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这个过程有点儿长,许文朗也坐在那里很久。 卯时到,又是上朝的时间。他将昨夜想了一夜的问题给挖出来,暂时放在一边。待人给自己整理好着装,他便带着那些经常拥簇着他上朝的去了金銮殿。 上朝必定是在殿外。 微微细雨之中,众臣俯首,高呼万岁。坐于高位上的男人,抬袖喊“平身” 上朝时间也就半把个时辰,此时天已经大亮,他回了乾清宫。宫里的掌事宫女过来禀报:“皇上,韩昭仪来了。” 第23章 噩梦连续 他微皱眉头,点了点头进了寝殿。由着宫女给他换下厚重的朝服,便看见她进来服侍自己穿上便衣。本来挺安分的,后来便又一双手时不时的在自己的腰间挑逗他。 他抓住那只手,怒吼道:“放肆!”他以为是那个胆子大的宫女,便将其推倒在地上,转身见了她的模样,虽是惊讶,可却十分的不高兴。沉着语气对着她有些不耐烦:“怎么是你!” 韩昭仪见他怒了,便爬起来跪在他面前,做出认错的表情:“臣妾知错。”表面柔顺,可内心却十分的不甘心。怎么你上次可以光天化日之下亲了她,而我摸你一下,你便厌恶的将我推到! “起来吧!”这个女人,还算是顺眼,知进退。他瞥了她一眼,灭掉了心中的怒火。不像白牡丹那个女人,连个香囊都不给他绣! 他宫里的香囊多得很,都是他那些小老婆送的,可是却没有一个合他的心。不是太香了,就是颜色或者花纹形状不合他心意。可碍于不好让她们丢了颜面,便叫人收了起来。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而且还是从别人手里抢回来的,最后又被他气得扔了。他让人去寻了,没想到却不见了,他仔细一想,便觉得算了。 韩昭仪起身过来给他整理衣服,却不敢再像方才那般。那双纤细的手,老实得很。韩昭仪在此,陪了他一天,虽是很无聊,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怨言。于是到了晚上,许文朗便准许韩昭仪晚上留下来侍寝了。 侍寝时,却是什么都没做。这不禁让韩昭仪觉得有些失落。躺在他身边,失眠了。听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声,她不敢乱翻身,直到夜半,她发觉他睡得很不安稳。 好像,做了个噩梦。 只听他嘴里喃喃呓语,声音由浅到大,最后大吼一声“别走”便惊醒过来。 他迅速起身,掀开被子下榻。边穿鞋袜,边往外喊:“常贵,给朕备轿!”话说完,已经穿好了鞋,然后起身去拿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套上。韩昭仪见他如此匆忙,便也过来给他整理,还边问:“这大晚上的,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刚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拂开,用慌忙的口气与她说:“不用了,朕自己来!” 她尴尬的收回手,有点不甘心。却仍旧不放弃的迎上去问:“皇上,大晚上的,还下着雨,您这是要去哪儿。”说话时尽量的保持温柔。她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去容华宫。”慌慌忙忙,没有考虑韩宛若的感受。随后又补充:“你可以睡在这里,明天再回去! ”他撂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上了撵轿,命令着抬轿的太监走快一些。 他为何如此紧张,必然是那个梦。梦到最后,竟然梦见她闭上了眼,他过去探鼻息,她没气了。 他便被吓醒了。 现在他突然发现,他貌似有些在乎她了,还有点喜欢她。想起那日梨树下的那一个吻,女人绵软无比的唇瓣,他有点儿后悔,上次为何不将她扣住深吻。她那又羞又恼的模样,以及最后的落荒而逃,他发现他很喜欢她的反应。 不知什么时候,他开始对她悄然上心。有一句话“情不知所起”正好表达了他此时的心。 心慢慢的静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紧张,激烈。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滋味涌上心头,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滋味,不过却是很舒服。很快便到了容华宫,他看了一眼那牌匾,走了进去。 今夜又是苏止柔值夜,虽是春天,可晚上还是会冷,别的宫女都欺负她是落魄千金小姐,所以将值夜的任务交给她。她坐在阶上,望着天空闪亮的繁星。 一切都释然了。 这个夜,静得很。 许文朗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寻着脚步声看去,见许文朗步伐稳重而有点急促的走来,她连忙起身迎上去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牡丹呢?”他问。 牡丹?苏止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记得,如今的德妃娘娘叫白牡丹。她回答:“娘娘早早的就歇下了。”她见他神色有些焦虑,便看出了些端倪。她如今倒是不怕许文朗会欺负她们娘娘,若是欺负她,来时会露出这种担忧的表情?她说:“奴婢去喊娘娘起来。” “不用了。”只听他语气放松下来,对她摆摆手,让她下去,自己则慢步走进她寝殿。里面只点了三根蜡烛,灯光昏暗得很。他慢慢摸索着,走向她床边。她躺在床上,背对着她。 她睡得貌似很不安心,这个床,明明很大,可她却睡在最里边,都快要贴紧了墙壁。他知道她这是极度的害怕,所以才会睡在最里边,寻求一种安全感。 他想起了这三年来,都是让她睡在地上。他心中起了个疑问:她会不会都是没睡着过? 她整个人,就像个小巧的瓷娃娃,每次他折腾她或者是羞辱她,她终是一副淡然的面孔。他承认,她很坚强,忍耐力很好,又会看人脸色行事。他为何会喜欢欺负她,他也想不大明白,可能是因为有个人怕自己,他就有一 种心安的感觉吧。后来慢慢的,她开始用微笑面对他,他不服,怎么一个女人,有那么大的忍耐力?他是越加想办法欺负她,无疑是想看到她服软。上次,她求着他别碰她,他第一次对她心软了。 看着她眼泪流下来,他莫名有一种失落感。 他轻轻在床上坐下,褪去鞋袜,没有犹豫,从她背后连着被子将她抱住。 邵海棠猛然惊醒,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她尖叫一声,转头去看来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只听男人沉声道:“别怕,是朕。”抱着她时手上的力道加紧了不少。将她紧紧的抱住。见她有些抵触,便死抱住。用泛着柔波的目光,盯着她。随后慢慢的扳正她的身体,让她看着自己,大掌也慢慢的抚上她的脸颊。 喜欢就是喜欢,何必在乎以前的事情。再不珍惜,恐怕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原谅你了。” 邵海棠被他这动作搞得有点发慌。心里一紧,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又发什么神经? 那眼中的柔光盯得她有些不适应,以及他温柔的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模样,感觉特别的瘆人。她忍住不适,硬着头皮开口:“皇上怎么来了。” 第24章 有点儿喜欢你了 “想你了。”这三个字从许文朗嘴中出来,又是将邵海棠震得有点儿不知所措。想我了?你想我什么? 许文朗示意她转身来面对自己,随即便挑起她的下颚,看进她的眼里说:“白牡丹,朕发现有点儿喜欢你了。”这话又是像闪电一般,直直击中了她,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愣住了。直到他的唇瓣覆在她的唇瓣,大力的吮吸她的唇瓣,她这才反应过来,用手去拍打她。 那点儿力气如同雨点,不起任何作用。许文朗抱住她,一个翻身,将其压在身下,掠夺她的甜美。 一吻将尽,他轻啄她红肿的唇瓣道:“睡吧。”将她压在自己臂弯中,叹了口气。 别急,她始终是自己的,还不急于一时要她。说好的心甘情愿,就要她心甘情愿。他也心知,她不喜欢他,原因就是之前对她那么差,他觉得她对自己有所抵触是应该给点儿时间,应该就能恢复了。 脸颊互相蹭了蹭,最后对于她呆愣的表情满足的笑了。轻语喃喃道:“睡吧!”他的手也安定下来,就搭在她的腰上,只是眼睛还盯着她看,见她还睁着眼睛便催促:“睡吧。” 邵海棠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难不成拒绝他?怎么行。她不要命了?她犹豫一下闭上了眼睛。 真是可笑,三年来你总是羞辱我,如今却说喜欢我,你说可不可笑?这一夜在他怀里,她彻底的睡不着了。就连有人进来喊他起床,她都能听见那脚步声。 “皇上,皇上?”常贵立在屏风外,试探性的叫他。可他睡得很安稳,压根就没听见。只听外边声音又响起:“皇上,该起了,卯时了。皇上?” 卯时了?这可不能耽搁了他上朝。她从他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拍拍他的手臂,用那常贵也能听见的声音叫他:“皇上,卯时了,该起了,还要上朝呢。”见他还是不动,便加大力度拍他的手臂:“皇上!” 男人顿然睁开眼,这将邵海棠给吓着了。只见他在腰间的手一紧,快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欺上她的唇瓣深吻。不适应与快窒息的感觉让邵海棠壮大胆子,将身上男人用力推开。 “呵呵。”男人被推开后只是低笑,只当她在害羞。快速在她唇瓣上啃一口,很满意的笑着起身,给她丢下一句话:“过来伺候朕穿衣服。” “是。”邵海棠拉好自己的衣服随他起身。朝服比她们女人的宫服要华贵,但是穿起来却是很容易,所以整理得也比较快。许文朗低着头瞧着羡慕人 姿态般的邵海棠给自己整理朝服,心中无比的满足。小脸红透了,眼睫毛还一下没一下的煽动,就算是抬头给他整理衣领,也不敢看他的面部。 他骤然将她箍住,正给他整理,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拉扯着跌进他怀中。邵海棠下意识的要挣开他,却是被他抱得紧紧的,头顶上传来声音:“辰时中,去乾清宫陪朕。” “是。”她乖乖的点了点头。 他松开她,用手指抬起她的下颚,让其仰望自己。他比她高一个头多一些。以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于此时,许文朗凑唇下来作势要亲她。邵海棠偏头躲开,脸颊红透,手肘撑着他的胸膛,一脸娇羞的道:“皇上,该上朝了。” 男人没了动作,随后低笑出声,用手指背刮刮她的脸颊笑道:“你的脸皮可真薄。”他从未见过这么容易脸红的人,看着她那红透的脸,觉得有趣极了。松开她,在她没防备时,便往她脸上啃了一口。 “朕走了,用完早膳再去乾清宫。”手掌搭上她的肩膀,声音明显放柔。 邵海棠目送他走,对于他的行为举止,不脸红才怪!又亲又吻,你这般对一个刚从未经人事的女孩,就算她对你再厌恶,她多少也还是有些羞涩。邵海棠也不例外。 喜欢她?许文朗,你在和我开什么玩笑?要是喜欢,何必等到三年后?你处处针对我,就算我做得再好,你也会从里边挑出一丁点儿不重要的错来,让我难堪。如今为何要说喜欢我?果真是帝王无心,三年中,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难道就因一句,你喜欢我就能抵消吗? 不能。 可她却明白着,若是把他推出去,那就真的再没法子护住弟弟少景了。 好累,在他面前演戏真的好累。 她倒在床上,望着帐顶。若是装着喜欢他,那有一天这药效过了,必定要面临着侍寝的问题。侍寝,侍寝,又是侍寝。 她以前从未想过要嫁人,就呆在娘亲身边一直守在她身边便好。可天不如人愿,她进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每个人表面看似无害,却是个个手段狠辣。每一次针对,她又何尝不是在他们刀尖上活了过来。 她翻了个身,眼角的泪珠便滑落在枕间。只听见屋内“啪啪啪”的拍打声音响起,她嘴里不断的咒骂:“邵海棠,你真没用,你娘为了你,什么耻辱都受得,你怎么这般没用!”她在打自己,骂自己没用,声音里带着哽咽,眼泪瞬间从眼里涌出来。她将头埋进被子里 ,低低的哭了。 风吹进来,将蜡烛全吹灭了。苏止柔想着进来给她亮一盏灯,听见了那低低的哽咽声,她又悄悄的出去了。 大概给她静一静,她会好受一些。 男尊女卑的世界,最受苦的是女人。男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辰时,邵海棠便已经匆匆前往乾清宫。既然想好了要攀附他,必然是要讨好他,带了自己熬制蛋蓉鸡丝粥去乾清宫。 他叫自己在宫里用完早膳,她偏不。他说喜欢她,就算是假的,她也要利用这假的喜欢,为自己夺得利益。 “娘娘,皇上让您进去呢。”御书房外,常贵刚从御书房内出来,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恭恭敬敬的,好言好语请邵海棠进去。 “谢公公禀报。”邵海棠也是和和气气的与他说话。这个人自始自终都是和和气气的与自己说话,她没必要摆着脸色给他看。道了谢,便带着东西进了御书房。 第25章 海棠花 见他埋头于奏折之中,似是未瞧见她进来,她不敢打搅他便一直站得远远的。许文朗是瞥见了她进来,可没听见她行礼的声音,她以为她要准备一下,所以便没有抬头看她。等了一会儿,这才忍不住看向邵海棠。 邵海棠慌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看见她手中拿着的食盒,便问:“你带了什么?” “蛋蓉鸡丝粥。” “正好,朕来用早膳。”他轻笑,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向她。盯着她手中的食盒灿灿开口:“这是你做的?” 邵海棠点头回应:“是。”继而展颜一笑:“臣妾献丑,还望皇上赏识。”那眼睛一转,唇角微微张开,露出好看的笑容。 “走吧。”许文朗见她微笑,也是回了她一个笑。牵着她的手,前往偏殿。对于女人一下子转变的温柔很满意。他的步伐轻盈,不难看出今日他心情很好。 看来她也不是对自己没有感觉。 容华宫内,邵海棠压下那株许文朗叫人从花房移过来的一株海棠的花枝,正担忧。今早刚刚移过来的,就因为她喜欢海棠所以便给她移过来了。 花开时最不适合移动,可他却为了讨好她,命人强行移了过来。这花再怎么精心的护送过来,经过了那么一番折腾,花苞总会掉落,长得也不比它呆在原来的那个地方好看。她只是怜惜,一棵开得灿烂的花,竟被折腾成这样。 见几支花枝被弄断,她不忍心扔了,便轻轻的将其折下,想着拿回去插在花瓶里,加点水,上边的花苞或许还会开花。 “这棵海棠可真碍眼!”经过她身后的冯嬷嬷,不满的和身后的紫烟说。还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到地上。移过来也就移过来了吧,还偏偏种在那几棵牡丹旁边,这下她便不高兴了。 邵海棠闻声,只是停下了动作,顿了顿便说:“这是皇上叫人送来的,也是皇上让种在这块地上的,难不成嬷嬷是看皇上不顺眼?”将最后一枝弄断的花枝给收好,转身对她盈盈一笑。皇帝的喜欢,这实在是太有用久了。正好可以拿来压一压这个刁奴。 刘嬷嬷的神色变了,一听是许文朗送来的,便有些不太自然。毕竟上次让他罚跪了一个晚上,自那以后那膝盖疼了她好几天。她瞬间收起面上的厌恶,赔笑道:“奴婢去给娘娘拿些茶点来。”说罢,便移开步伐。 “不用了,嬷嬷回去告诉青霞,以后这些海棠花,可要精心护理,若 是下次皇上来见到它开得不好,恐怕会迁怒于我们。”她拦住她,她送来的东西她可不敢吃。抱着花枝进殿。 不是不愿意伺候她嘛。那她偏要她们伺候她。她相信,被逼着伺候她,她们三个肯定不好受。讨厌的人心里不舒爽,而她这个施压的报复者,心里自然痛快。 她叫苏止柔去选一个好看一些的花瓶,将折回的海棠花枝给插进花瓶中,放在茶几上。 刘嬷嬷走时盯着那棵海棠的眼神,她不是没看见。那淬了毒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那棵海棠,恨不得将它砍了烧了。可她告诉自己这是皇上叫人送来的,她这才压下心中怨气。 邵海棠看着并肩的恶人吃瘪,心里不知有多高兴。连带着插花也带着一些愉悦。苏止柔将小宝抱来给她,见她心情略好,便也笑着说:“娘娘,您今天心情真好。” 邵海棠瞧了她一眼,没有告知她实情:“花好,人也好。” 苏止柔前两天被她抬了做二等宫女,所以她能够随便进出她寝殿的机会也多了。 “娘娘,奴婢给您炖了冰糖雪梨,你要不要尝一尝?”她将小宝放在她旁边,试探性的问。 “好啊。”邵海棠不好驳了她的心意,便点了点头。 快到那赏花宴的前两天,常贵领着几个司衣库,司宝库的宫女来到容华宫,在邵海棠面前。几个宫女捧着托盘,向她行礼。 “娘娘,这是皇上吩咐了司衣库和司宝库的人,做了给娘娘宴会那天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饰。”常贵边说边招手让宫女上前,将托盘端上来给她看。 一众人看着那些托盘上的衣服首饰,均都露出贪婪的目光。特别是冯嬷嬷,她看着那些个金光闪闪,精致华贵的首饰,都想着要扑上去了。 首饰邵海棠不管,她只看衣服。这些个衣服华不华贵,好不好看,她都不注重。她注重的是这些衣服的尺寸。这些衣服的尺寸,貌似和往常的不大一样,似乎很适合她的身材。 她的尺寸,她通常都是让自己人量好送去。而如今做出来的,却是正好合她的身材,这不会搞错了吧! “公公,这莫不是搞错了?” “回娘娘话,这的确是您的尺寸。皇上亲自吩咐,不会有错的。”常贵有点小调皮了,加重了“皇上亲自吩咐”然后语调又有点暧昧,这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邵海棠经他这么一说,脸上便有点儿不自在了。羞着收下这些衣 服首饰。却又见常贵叫人将几个托盘捧上来:“娘娘,这些都是您日常服,是皇上命五十位绣娘在这几天内赶制出来的。一共十套,没有任何差错。” “十套!”她很惊讶那岂不是让这五十位绣娘连夜赶制?这有点大手笔了,若只是做戏,不必如此。她都一一摸过这些衣服的面料,光滑而柔软,面料是上等的好,上面的花纹图案,更是精美无比她必须要好好思考他这一大举措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这些只是一部分,剩下的还未做好,若是做好了定会给娘娘送来。还有。”常贵顿了一下,朝着司衣库的一个宫女招手:“这是秋仪,也是司衣库里绣工最好的。从今以后,秋仪便主要给娘娘制衣服,量尺寸。” 常贵不用示意,秋仪也知道下跪。对着邵海棠盈盈一拜:“秋仪仅供娘娘差遣。” “起来吧。”邵海棠瞥了她一眼,见她沉稳便叫她起来了。看向常贵:“常贵公公,回去请代本宫谢过皇上。”没等常贵说话,她打开其中一个许文朗赏赐的一个小匣子,她很从容的抓了一把金叶子,给了常贵:“这点子心意,就当请公公喝茶。” 第26章 丽妃找事 “这……这实在是太过于贵重,奴才不能要。”常贵接过那东西之后,才知道那是金叶子。这东西可是金灿灿的黄金,着实贵重,平常一片就足以,如今赏了他一把,这实在是令他受宠若惊。连将手中的东西推过去给邵海棠。 “公公是大内总管,这些东西受用得起,公公便收下吧!”她这语气淡淡,可听着却令常贵无比的舒爽。这表明了,她给他这些赏赐,不是为了打发他,而是看中他。若是打发,一片金叶子足以,可给那么多就算你是富商嫡女,也不会这么大手笔打发一个人。 见她如此看重自己,他便没有再推拒。面上更是恭敬:“谢娘娘看重。”觉得也没什么事了,便向她告辞。 他走了,自己身旁便响起了整齐而响亮的恭贺声:“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刘嬷嬷,挨个儿赏。”今日赏赐过多,而又奢贵,她这做娘娘的,不赏的话着实过意不去。再者这些东西,容华宫的库房有多,捡一些不大贵重的赏下去,也好收买人心。 “谢娘娘赏。”这一次更加响亮整齐,邵海棠转身,有点无力的摆手:“本宫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还有三天,三天后就是各位大臣携着家眷进宫赏花,她也该琢磨着该怎么布置宴席了。贤妃如今又被皇上禁足,所以这协理后宫之权,便又回到了她她手中。 唉。头疼。别人喜欢的她偏不喜欢,别人想要的想争想抢的,她也不稀罕,只想着过着平淡的日子。可惜那个男人硬是将这些东西塞给她,虽说权力大了,可是却给她自己惹来了不少头疼的事。 就比如今日。 她午觉刚醒,便被皇帝亲信来告知。通知去乾清宫伴驾。这才走出御花园,便跑出来一个丽妃拦住她。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低位分的嫔妃。丽妃好歹也是个庶二品,可撞上邵海棠之后,却感觉自己低了她好几等一般。她有些不甘心。 她还不算是太蠢,算是有备而来,多带了几个嫔妃,在路上将她堵住。只可惜,这些嫔妃连三品的都没有。 现在宫中位分最高的还是那个还在禁足期的慧贵妃,接下来便是她邵海棠这个德妃。随后是贤妃,但是也被禁足了。良妃又久病不起,皇上便没什么意思要抬一抬宫里的嫔妃。淑妃于五月前,母家叛国通敌,也一并连累赐死了。 淑妃是折腾了一个月才赐死,她父亲死的比她还惨。“千刀万剐”这个刑罚形容的便是剐刑。这其中的恐怖,只是听了都 叫人慎得慌,更别说亲眼看见了。他于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和更别提对背叛自己的人。 宫中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伺候他,生怕触怒于他,惹来杀身之祸。如今她掌管后宫,自是有人借着她的恩宠,来求她做一些有益于皇家开枝散叶之事。虽是有益于皇家之事,可许文朗此人绝对不喜欢别人逼他做事。 “这等子事,丽妃怎么不自己去做?若是成功了,还赢得美名呢!”她端着下颚,生出一副淡然自若,处事不惊的样来。脸上也是柔柔的笑,但和她过过招的人都知,她是只笑面虎。和人打面照给你三分笑,后面等你哑口无言时,给你狠狠一击。言语粗俗,可却中你心房。虽如此,还是会有人硬往枪口上撞。 可她明白着呢,丽妃来求自己无非是她重新接管风印,又重新的获宠,所以让她来冒这个险,她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一来胜算大,二来如果是她这个宠妃失败了,那么她们只能另寻生路。 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邵海棠警惕的眯了眯眼。 “娘娘身居高位,如今又执掌风印,嫔妾等望尘莫及。”她先是将她吹捧了一番,这才含着笑说:“此事若是娘娘出面,皇上定听劝诫。”话未说完,全在丽妃这小伏小低的模样之间。邵海棠端正了正经架子,厉声呵斥:“放肆!” 丽妃间几个嫔妃吓了一跳,都巴巴的望着邵海棠。这女人变得也忒快,方才还一副笑脸,此时面孔严肃点而张扬,语气也咄咄逼人。 “你这是想让本宫逾越规矩吗?”这话一出口,丽妃便愣愣的一副。 逾越?她哪儿有让她逾越规矩了?这可真真是冤枉了。 “嫔妾没有啊!”她可怜巴巴的望着邵海棠,一脸的无辜与无知。 “劝皇上多走动于后宫开枝散叶,是皇后做的,本宫只是区区德妃,你这样抬举本宫,岂不是让本宫逾越了规矩!” “没,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她急了慌了。她只是听几个依附她的低位嫔妃的怂恿,便来了。听她们说的也有些道理,便没有多加思考。以为会将她说动,却不想反被她摆了一道。这下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邵海棠冷冷扫过几人的面孔。有焦虑,有失落。而且个个都是丽妃身边的。她想着许文朗这几日在朝中遇了点难事,定没时间理会这些个狂蜂浪蝶,她想了想便问她们:“僧多肉少,自己都吃不够,为何还要让出来?若是皇上专宠你们,你们可愿意让 出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点心虚。脸上有些挂不住。 邵海棠嘲讽的冷哼,继而说:“瞧瞧,都不愿意吧!既然不愿意,又何必过来劝本宫这样做!你们的面孔真是虚伪至极!说着为了皇家繁衍子嗣,其实还不是为了让自己承宠!收起你们的想法!皇上最近烦恼着呢!等问题解决了,你们自己想办法把皇上从本宫身边抢过去。别再来求本宫了,本宫看厌了你们虚伪的面孔!” 说罢,绕过几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心中也是气愤得很,被人拿来当做抵挡狂蜂浪蝶的挡箭牌真心不好受。可被人拿捏着把柄在手中,又不得不做。这种憋屈的感觉真心是不好受! 脚步快而有力仿若能够把地踩出个洞来。就连常贵见了她的脸,都吓了一跳,忙迎上来问:“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第27章 亲昵 邵海棠收起自己的情绪张开笑脸摇了摇头:“无碍,只不过是来的路上,差点被拌到了。” “娘娘没受伤吧?” “没,多谢公公关心。” “那就好,那就好。”他连点头,看他神情似乎是在想什么,邵海棠刚要问,他便抢在她面前:“皇上在里边等着呢。” “嗯。”点了头,踏进御书房门。男人见她来了将埋于奏折中的头抬起,看向她,目光有点柔:“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她给他行礼。 “好了,起来吧!”看着她将她打量了一番,瞬间皱了眉头问她:“朕让司衣库给你做的衣服,你不喜欢吗?”他有点儿不高兴了。 邵海棠和他相处几日,也摸到了点他的脾气,走到他身边,握起墨条磨墨还边说:“皇上新赏下来的那些衣服款式太合臣妾的心,臣妾挑不过来。还想着皇上去了,帮臣妾挑一挑。”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与无奈。她殓下眼睑,咬着下唇,还抬眼有点儿可怜的望了他一眼。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她这般,虽然矫揉造作了点,可自己并不讨厌。他点了头,应了个“好”字。随后摸向她白皙的手,只觉得滑滑的,很好摸,便将其握紧了,将她拉过去,扯到他怀中坐下。 “皇上?”邵海棠轻唤他,有点儿不明白他这是想做什么。 “嗯。”许文朗握着她的手,轻捏着,把玩她的手指。那手指圆润,软乎,让他有点儿舍不得松开。那肌肤像极了婴儿的肌肤,他关心的问:“喝药了没?” “喝了。”女医亲自送去容华宫,看着她饮下。明知那药有问题,她还是喝了。依他如今这模样,说不定等她身子好了之后,会让她侍寝呢。她一个棋子,要孩子来做什么。免得怀上了,被人陷害,还不如不生。若是她真的被送进冷宫,可怜的只是自己的孩子。 那导致她月信不止的药丸只是调理她身子的药丸罢了,还是她躲开侍寝的唯一路径,不管能够躲到什么时候,她也得给她一个准备侍寝的心理。 “对不起”这三个字,卡在许文朗的喉咙里,说不出来。他没那个脸和她说。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颊,见她唇瓣好看,便要亲她。她害羞,偏头躲开,他因此笑了。 将她的头按入自己胸膛中,惬意的享受这一刻。女人自是很乖巧的呆着,她的顺从,让许文朗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舒适感。 “留下来吧。”夜间许文 朗将她抱住,不给她回去。语气里听着有点儿不舍。眼中带着似火一般的目光盯着她。 “皇上,臣妾身子还未痊愈,怕是服侍不了。”被他目光盯着有些发麻,她也不敢看他。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光带着柔光,一直盯着她,盯得她有些心慌。他那双手还圈住她的腰,紧紧的,让她的肚子贴紧了他的下腹。她手肘抵在他胸膛上,低着头,不敢看。 姿势如此暧昧,她的脸不红都难。 自那晚过后,他便对自己越来越亲昵,手也越来越不老实。隔着单衣,她能感受到掌心肌肉的充实。不是冷血冷漠吗?怎么一下子变了样?她根本就不适应他一下子的转变。 脑子里想的全是逃脱与抵抗。 “无事,就陪朕睡觉而已。”他轻言轻语的哄着。 “臣妾怕会因此伤了龙体。” “怎么连你也信那牛皮老道的话?”见她还犹豫,便直接的将其抱起:“就这么定了,你先沐浴,放心,朕不碰你。” 见实在是拒绝不得,邵海棠也只好点头答应。 这一夜,她窝在他怀中很久才睡着,睡着才不久,便觉得呼吸困难。睁开眼睛一张俊秀而放大的脸便出现在眼前,唇齿之间仿佛有什么在扫动,一点一点的吞噬她。大手正慢慢的伸进她衣间。 她慢慢的用手将二人给隔开一条缝,然后用力的将他推开。男人恋恋不舍的停下掠夺,不满的在她微肿的唇瓣上轻啃,霸道的下命令:“你只能是朕的。”再次将她娇小的身躯箍紧。 “啊!”邵海棠下意识的轻呼,看着他眼里的热情,便殓下眼睑,转移了话题:“皇上怎么这个时候醒来了?” “卯时了。” “那皇上该上朝了。”自然的将腰间的手扒开,掀被子起身:“臣妾伺候皇上更衣。” “好。”许文朗笑笑,也跟在她身后起身,自己穿了鞋,然后由着她为自己梳头,穿衣,戴上朝冠,系好腰带,整理好这一切。他十分满意这样小女人的她。 她不敢直视看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是垂下眼睛,替他整理衣物,就算是抬头给他整理朝冠,也不敢。而她头顶上的目光却是再也没移开过,等到整理好,她才微笑着抬头看她,轻声道:“好了。” 许文朗盯着她目光炯炯,箍住她的腰:“下了早朝,朕要见到你在这儿。” 这话邵海棠明白。她点头答应:“那臣妾 就就在这儿等皇上回来。”她贴近他,伏在他胸膛前,仰头望他微微一笑。 见他会意,握着她的手很欣赏的道:“那你再睡会儿。”还顺带着在她腰上摸了一把,嘴角挂着暧昧的笑。 “好。” 邵海棠“僧多肉少”的流言被传开了,但并没有起到多大的反响,反而是许文朗听了高兴了好一阵子。 三日后,宫宴开始。 宴会布置在御花园内,为了让人更好的赏花。 受邀大臣已携着家眷纷纷入座。宫里除去禁足生病的嫔妃不可以参加以外,四品以下的嫔妃也是不能参加宴会的。这御花园内摆位置,是要通过等级来摆的。 最靠近皇上的官员自然是一品大官员,以此类推,便是从大到小,最末的便是离皇帝最远的。 兵马大元帅如今在西北征战,因此也只能由其妻一品诰命夫人代为出席。她一个女人家坐在席间,却是淡然自若,处事不惊。身着一套宝蓝色华服,坐在席间端正了身子,一股英姿飒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听闻她已经有三十七岁,可是岁月仿佛不喜欢在她脸上留下苍老的痕迹,而是让她脸上更加的成熟的风韵。狭长的粗眉,烈焰似的唇脂,一坐在那里便有一股威仪冲人而来。 第28章 宫宴 听闻以前曾女扮男装随着弟弟邵亭广进军营打过仗,后来便与咱们的兵马大元帅廖洪邂逅了。当年北疆打仗,军中出了奸细,所以计划出了错漏,最后是邵亭广尽力补救,最后为了她而牺牲。后来踏平北疆,她也有功劳,只可惜她是女儿身,不能加官进爵,所以先帝便赐了婚,嫁给了廖洪,又因功劳封了一品诰命夫人。这样的身份使得身旁官员的夫人有意攀谈,她却是坐在那里对于那些话题没多大的兴趣。只是偶尔应一下,不会很热情。那夫人见她不太想和自己攀谈便收住了嘴。后来有个夫人来请她去赏花,她便也走了。只留下邵雨萱一个妇人在席间。 她此次来,是为了看一个人。这种宴会她一向不喜欢参加,可为了看那一个人,却必须进来看她一眼。 众人估摸着皇帝快入席的时间到了,赏花的夫人小姐也陆续回到席间等待帝王入席。 摆宴席的地方是连接着御花园里的琼花台。能够坐在琼花台里面的,均是身份特别较为高的官员和妃嫔。 叮铃。叮铃。 御花园外女子腰间的挂饰金镶珠华铃,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发出“叮铃。叮铃”好听的声音。女子身着华服,踏着精美绣鞋,戴着金贵的首饰走入御花园席间。 太监高呼:“德妃娘娘驾到——”声音尖细而狭长。大家随声而望,瞬间静下声来,只听见邵海棠腰间的金镶珠华铃发出悦耳的“叮铃”声。 女人穿着一古烟纹碧霞罗上衣,下穿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傲人的曲线让人一直移不开眼。那种呼之欲出,让人都不敢相信那是德妃。邵海棠接受着众人的目光踩着那双缀满细小宝石的绫罗云烟绣鞋走向自己的座位。头上的金孔雀冠的尾巴是红蓝玛瑙切割后镶嵌的孔雀尾,嘴里还衔着一颗泪状的祖母绿,两朵金色大花朵在后边拥簇着它。冠边的两支金步摇垂下的细小珠链,随着走动,不停的摇摆,碰撞。额间描了一朵似火焰的花钿,樱唇抹上了红色的口脂,她那张扬的美,一下子令所有的千金小姐的妃嫔们都黯然失色。 天仙?不是。 众人看到的只是一个雍容华贵,而且十分有气质的女人。她走路步伐稳重,而且大气。她还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本身的清冷之气本就让人畏惧,如今这身衣服倒是更加显她的威仪。 她只是正二品,因此不用行大礼,只需要全体与她打声招呼便可。那整齐的呼声拥簇她在妃嫔的位置上坐下之后,她这才轻起朱唇:“无需多礼, 众位随意即可。” 见她大度点道了谢,才齐齐坐下。 邵海棠瞥了一眼身旁的紫烟,示意她将桌上的酒换掉。 “德妃娘娘。”身后的韩昭仪喊她。邵海棠转头过去,见她以笑脸相对,她也不好一直板着脸那张能够贴在门上辟邪的表情面上开始放柔以微笑面对。 对方端起酒杯起身对着她面上十分的恭敬:“嫔妾敬娘娘。” 邵海棠让让紫烟倒酒,也回应了韩昭仪。液体入喉本应泛着些清苦而微辣可邵海棠那一杯却是无色无味。 她喝的是水。 她本身就不胜酒力,虽说这酒度数不高,可她的酒量却差到五杯都喝不了。一杯下去脸通红,两杯下去有点迷糊,三杯下去人开始摇晃,四杯下去分不清人,五杯便倒了。 大夫说这是本身体质的问题,所以到了酿制梨花酿的时间,母亲就只给她喝一杯,尝一尝。多一点就不行。可是她偷喝,喝到醉倒母亲也没骂她。无奈的将她抱到床上,给她擦身子,喂她和醒酒汤。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在了。她心中有些悲意,放下酒杯,感觉臣子席间有人一直盯着她,她便看了过去。她刚看过去,那人便移开了目光。她想寻找,却找不到了。 “皇上驾到!”太监高呼起声,男人身着一袭明黄色的云锦九爪龙纹衣,稳步走来。 “参见皇上!”于位置上起身,行礼。这是每个人都要做的。而且必须要皇帝在主位上坐下之后,叫他们免礼他们才可以起来。 许文朗进入亭中之后,眼睛便粘在了邵海棠身上。嘴角浮现的那抹让人不易察觉的笑。这身衣服果然适合她,雍容华贵,又大气。 他的眼睛掠过那傲人的地方,心中暗道:而且还十分合身。胸前呼之欲出的柔软,着实是叫人移不开眼。他停在她面前,眼睛在她身上扫了几下,便说:“你,到朕身边来。” 众人抬眼看向许文朗,见他视线不离邵海棠心中了然。 众嫔妃咬着牙,看着帝王将手伸到邵海棠面前,不甘心得很。特别是她那傲人的曲线,本以为她每次穿得宽宽大大的衣服是为了掩饰她那平庸的身材,没想到却是因为身材太过于火爆,而将其藏了起来。 贤妃那身材就如水蛇一般妖娆,怎么就没见她隐藏起来呢? 邵海棠见那只向她伸过来的大掌,她双唇轻珉,没有犹豫便将自己的手搭了上 去。由他牵引着走向琼花台最尊贵的位置处。男人先行坐下,然后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转头面向下面的大臣与妃嫔:“平身。今日赏花,你们随意,不能让这严肃的氛围给打搅了。” “谢皇上!”众臣谦虚的道了谢,纷纷落座。 几个位高又经常被叫去秘密开小会的大臣纷纷给他敬酒,还说了一些体己的话,有的还作诗相赠。 邵海棠听着有些烦闷,见男人没空搭理自己,便摘桌上的葡萄吃。那大臣将诗做完,许文朗也给了面子表扬几句,可那视线却往她身上飘了过来。见她往嘴里塞青提子,也顺带着将他面前的坚果给她推过来,然后轻声对自己身后的宫女吩咐:“给她剥壳。” 邵海棠有点儿受宠若惊,嘴巴停了下来,瞧见他脸上的笑,她更是尴尬了。坐在那里定定的不敢有所动作。 第29章 御花园遇到许灵霜 见她有些怯怯的看向自己,他只觉得有点好笑。将青提与红提推到她面前,只道一个字:“吃。”那眼睛却是不受控制的扫向她的胸部。男人大多数都是好色,而他从来就不会将自己从这大多数中去掉。 食色性也。大多数人都这样。 他含笑,将杯中清凉的液体饮下。 大臣又向他敬酒,他心情好便一一喝下。那坚果剥了也有一小碟了,邵海棠边吃边时不时的暼向他,见他连喝下几十杯酒,却始终是脸不红,精神还十分好,她就有点慌了。 要是他和她喝怎么办?她的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差。 怕什么就来什么。邵海棠见大臣席间定了下来,没人给他敬酒了,他便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宫女在她面前放了酒杯,给杯子满上了酒。帝王抬起他自己的酒杯向着她:“爱妃,朕敬你。” 敬! 这个字从帝王口中出来很多人是受不起的,何况她还是个小小的妃嫔。这个“敬”字将她原先想推拒喝酒的想法给压了下去。她颇有点为难的看着那杯酒,最后还是端了起来和他碰杯。 一杯酒下肚,她肚中便有些燥热。幸好没再续杯,邵海棠便觉得自己脸颊有点儿发烫。又吃了几颗坚果裹腹,哪知许文朗却凑到她耳边道:“你脸好红。”语气有些轻挑而暧昧。 邵海棠被他这亲密的举动给惊得移了点位置,可模样却像是在害羞。对上对方的眼,见他目光泛柔,便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皇上,都看着呢。”她微皱眉头,和他说了一句后便移开目光。她的脸小巧,如今再一抿唇,看着还真像小女孩家家娇羞而娇嗔一般惹人怜爱。 “嗯。”从鼻子里发出来,很满意她的表现。他方坐正,便有几名嫔妃起身给他敬酒。瞧着他喝得很欢的模样,她便怕他再像方才一般给她“敬酒” 趁着妃嫔停下给他敬酒的空隙,他扯了扯他的衣袖,微低头,做娇羞模样,抬眼瞧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与他说:“皇上,臣妾想出去透透气,顺便瞧一瞧那些花。” 许文朗见她如此娇姿,握住那只手有点暧昧的捏了捏然后不舍的松手道:“早去早回。” “谢皇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与皇帝举止亲昵,而如今又是大大方方的离席出去。邵海棠心知有不少双恶毒的眼睛盯着自己,可却还是亲昵的抓着他的衣袖和他撒娇。 尽管知道 这样会给自己招来嫉恨,可是为了讨好他,她也顾不得那些杂草了。如果杂草要长到她这边来,要危急于她,那么她就拔掉。 此次离席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出去醒醒酒。 许灵霜随着乐声寻到此处来,听闻这里摆了宴席,想着有机会能见到邵海棠,她便过来了?只是躲在假山后面偏僻的地方偷偷看着琼花台上的人。脑袋往右边移,左边移,再踮起脚,随后又换地方观看,这才见到了刚走出来的邵海棠。 她心中一喜,观察着能在哪出逮到她,便猫着身子,小心的移动,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邵海棠刚走到一棵牡丹旁边,前面便蹿出来一个粉红色的团子将她吓了一跳。看清后,只能无奈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抚自己。 “德娘娘!”许灵霜像粘人的牛皮糖,一见到她便粘过来,牵住她的手。邵海棠瞧着这粉团子喜欢得很。方才她吓她,想着现在装作生气唬唬她来着,如今见着粉嫩团子玉雪可爱,便将这想法从脑中消了去。 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道:“你可真是够调皮的!”她可不理会身后的紫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德娘娘说好了有空就去看灵霜,可等了好久都不见德娘娘!”许灵霜作生气样和她抱怨。完全将紫烟当成空气给忽略掉了。气得立马松开她的手,嘴巴翘上天,将脸别过去,不打算搭理她。那小脸气鼓鼓的,像个球一般,可看她表情,又觉得可爱极了。 邵海棠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哎呀”一声,虽然有些浮夸,但是她知道这对于小孩子来说很管用。她蹲下身,和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作为补偿,带你去吃糕点怎么样。”她笑弯了眼睛,拉着她的手摇了摇,讨好的意味很浓。那原本冷艳霸气的妆容,随着她的笑也变了。额间似火的花钿虽未改变,却给人一种它已经柔和了的感觉。 许灵霜本就喜欢她,见她这模样便招架不住她那讨好自己的模样,扑过去抱住她,笑吟吟的。邵海棠瞧着粘人的小团子又变回来了,便轻轻的捏她的鼻尖直言道:“走,带你去吃糕点。” “不去!不去!”许灵霜听到要带她去吃东西,便松开她的手,退后直摇头。可又十分的喜欢她,犹豫一会儿又扑上来抱住她,抬头仰望着她说:“德娘娘陪灵霜逛御花园吧!”渴望的小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她,简直是让她无法拒绝。 “灵霜不饿吗?”她又蹲下身,瞧着她发鬓有点乱了,便稍加给她整理。 “灵霜不饿,灵霜要德娘娘陪逛御花园。”她父亲在那儿,她实在是不敢去。可又不敢和她说她怕她父亲。眼神只是有点儿怯怯的。 邵海棠差点忘了,她很怕她的父皇。如今看她眼神,她这才欣慰的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事。”起身吩咐紫烟:“你去拿一碗薏米莲子粥,和一些好吃的糕点过来,本宫要与六公主赏花。” “娘娘,这恐怕不合理吧。”她的心想的是,这么一个卑贱宫女生出的孩子,值得娘娘你拉拢吗?她打心底里瞧不起许灵霜。 “嗯。”邵海棠危险的微眯起眼睛,射向她:“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不成?”声音有所压低,语气中带着轻微的怒气。警告她在人前不要太过于放肆! 紫烟心中有点抱怨,可这是御花园,她能怎么办。而且皇上最近专宠于她,若是出了差池,她也不敢太过于驳了她的面子。愤愤的走了。 第30章 醉酒 邵海棠心中会意,只是脸上温暖的笑容将其原本阴险的想法给暂时掩盖住了。许灵霜剁着脚,和她抱怨:“这个姐姐,灵霜不喜欢她,因为她不尊重德娘娘!”那气鼓鼓的模样,像个快要爆炸的火球,直接飞奔过去,将紫烟给炸了。 邵海棠见她这生气的模样也是可爱的不得了,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将怒火抛之脑后,手指轻戳她粉嫩的脸蛋,牵着她的小手:“走,我们赏花去。” 快半个时辰了,邵海棠正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喂六公主那粉嫩团子吃东西。常贵寻到此处来,便见到这副场景。他抬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 邵海棠听了他的来意,心中纳闷:这么久不回去,他就这么生气吗! “好。本宫这就回去。” 将手中的粥碗给了紫烟,给许灵霜擦擦嘴,很抱歉的与她说:“灵霜先回去好吗?德娘娘有空了定会去看你。” 瞧着常贵是父亲的人,她不敢问一些多余的问题,乖乖的点头,不舍的松开她的手。 邵海棠对她温柔的笑了笑,轻声念了一个“乖”字,转头与常贵说:“劳烦公公谴个人将她送回去。” “是。”说罢便招来身后的小太监:“你,送六公主回去,可别伤着了!”他加重后面的那句话。他并不是那种势利眼,这小公主看着如此可爱,他也着实不忍心,看着她哭。皇上后宫只有七十四妃,虽说有七十四妃,却只有那么五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着实珍贵呀。 小太监会意,不敢有所怠慢。人家生母就算是个卑贱的宫女又如何,有德妃娘娘这样的靠山,他也不敢薄待她。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六公主,请。” 许灵霜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礼,有些胆怯的抱住邵海棠。 “没事的。回去吧。”摸摸她的头,安慰她。 “再见。”许灵霜对她挥挥手,便随着小太监走了。 回到席间,她本意是想回自己的位置坐常贵却将她引到许文朗身边。 从她回席开始,这个男人一直都未将目光从她身上离开。待到她到他身边,他便向她伸手,将其拉到自己身边贴紧自己坐下。她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出的微微怒气。 “皇上。”她轻唤他。 “不是说了早去早回?嗯。”他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从声音里听出,他很不满她不听话,她稍微移开了些,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酒 气,与那钻进她耳蜗里的热气,她极其的不喜欢。 更何况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莫不是醉了?可看他,脸没有因为酒而变得通红,精神还挺好,不像是醉了。刚想解释,他便说:“听韩昭仪说,你方才在御花园和小六玩,怎么不带她过来?”话里说着是挺喜欢六公主的,可是内心对她却有点埋怨。将他的女人拐到别处去,不让回来,这个是一种罪! 韩昭仪说的?她心里一紧,怎么被看见了?本来想着说谎应付过去,可却没了这个机会。怎么不带她过来?这句话应该问你才是。到底为何,她那么的惧怕你?她将疑问放在心底,又低下了头。 许文朗将这模样看做娇羞,将她揽进怀中,示意身后宫女换了较大的酒杯来,放在她面前。邵海棠惊得瞪大了眼睛,心中起了恐惧感。 “不听话,罚酒!”说罢将酒杯端到她嘴边,作势要灌她喝下去。酒杯已经到了嘴边,她根本就拒绝不了。她推不掉,便被他灌下一杯酒。 原先出去醒酒,可算是废了。 他又强行的给她灌下第二杯,第三杯。此时她的大脑已经昏昏涨涨的,意识也有点儿不大清楚。大脑不受控制的将第四杯推掉:“不要!” 声音有些大,席下不敢看上来的均都看了上来。见她此时已经是歪躺在帝王臂弯中,醉态百出。她眉心紧凑,抬起手似是有点儿无力的拍打着桌面。 酒水顺着桌面滴到她的裙上。 许文朗看着整个人靠在自己臂弯中的邵海棠,有点儿不知所措。瞧着她这红透了的小脸,手不规矩的挥舞着,眼里带着雾气。 醉了?他记得她酒力不错啊。以前宴席上与他对饮很豪爽,可是如今怎么醉了? “娘。回家。”醉了的她竟然当众抱着许文朗的胳膊撒娇。小脸皱起,对他露出醉酒后可爱的娇憨之态。 他抿唇一笑:看来是真的醉了。 紫烟怕她露破绽,叫了几个宫婢过来:“皇上,奴婢先扶娘娘回去休息。”说着握住邵海棠的胳膊要将其扶起。许文朗出手制止了紫烟的动作,末了将其抱起,对着席下的人群说:“散席。” 谁也没想到这场宴席会这样散了。更加令他们意外的是,身为九五至尊的皇上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一个女人离开了。那些个想将女儿送进宫的大臣失落了,那些个想进宫陪伴君王的千金小姐更是失落,从头到尾,皇帝就从未看过她们一眼。 这个宴席就这样草草的散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忧的就不说了,这里唯一一个高兴的就只有许文朗了。难得见怀中女人露出如此娇憨之态,他是愈看愈欢喜。 将她抱回乾清宫,放到床榻上,叫人给她擦身子换衣服,又叫人喂她喝下了一碗醒酒汤。方才那清澈的眼神让他感觉有那么一刹那的熟悉。 “怎么样了?”许文朗问刚给她喂醒酒汤的嬷嬷。 “醒酒汤喂下了,也帮娘娘擦了身子,想来会舒服些,只是……”她犹豫一下考虑着要不要说,见到许文朗的眼神后便说:“娘娘还在醉酒中,如今还喊着白夫人呢。” “下去吧!”他摆手遣退宫内所有人。走到床边,看着面颊微红的邵海棠,露出温柔的表情。他坐了下来,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听她嘴里喃喃的念着:“娘。娘。”她好似做了梦,很好的梦。 这样的她比平常好多了。 她的脸颊很有弹性,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一般白皙,有弹性。 第31章 酒后吐真言 风微起,他躺在她身旁,听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喊“娘”,看见她眼角甚至还有泪珠滑落,他轻轻的给她擦干眼角问:“为何那么想家?” 邵海棠意识模糊,只听有人在耳边问她为何想家,她以为是梦,便回答了:“想娘,不想家。” “想娘,不想家。”他念着这五个字,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也想他的母亲,但是他也同样不喜欢皇宫这个家。 “为何喜欢海棠花。”亲了亲她的发旋问道。海棠又名断肠花,其中又代表有相思的存在,你只是想念你的娘亲吗?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 停了半晌,才听见她回答两个字:“名字。” 名字?这关乎名字什么事? “还有。还有。”慢慢的声音便越来越小,最后没了。 “还有什么?”他问她,他耐心的等待答案,却没再听见她回答他了。只听到她那平稳的呼吸声,他有些失落了。将她抱紧,亲吻了她的额头,轻声喃喃道:“你藏了什么秘密,我会一点一点的挖出来的。”唇瓣压在她额头上深吻一会儿。 满意的看着她的睡颜也慢慢的合上眼。 今天也不是一点儿收货也没有。今天开始,他才知道,她喝不得超过两杯的酒。叫人拿来她原先坐的位置上的那壶“酒”尝了一下,他就知道原因了。原来不胜酒力的身体,在这三年来在宫宴中她是这么骗人的。 那清凉的液体下肚,他便有些哭笑不得。她竟然拿水当做酒来将他蒙骗过去。 虽说这是欺君之罪,可是他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觉得她有点可爱。 戌时。 夜风起,纱帘随风飘动。 睡够了,邵海棠便慢慢醒来。身旁温暖的温度将她迅速的催醒。有个人的手脚正同时缠住她的身体,屋里亮着两盏灯,她能看清这个人的面孔。 被他缠住身体,她感觉和很不舒服,见他睡得如此沉,便轻轻的移开那只挂在她腰间的手,哪知他便由此醒了。 他睁开眼睛时,见到的是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移开,他只是笑,没有出声,也不动。他就等着她发现他醒了之后,看她惊讶的表情。 邵海棠怕自己动作大了,惊扰了他。所以抬头,看他表情。当一抬头见到的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她的瞳孔骤然一紧,有点窘迫了。这样定定的看着他,半个字都吐不出。 许文朗见她呆愣住,将她重新抱住,比之方才更紧了。那只大手覆在她背部,用力的将她往自己的胸膛处按。邵海棠用手肘抵住他胸膛,这才勉强撑开一条缝,巴巴的望着他,低声道:“皇上您怎么醒了。” 许文朗只是轻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话题给转移了。他轻啄她的唇瓣,挂在嘴角的笑更加浓了,他问:“僧多肉少,自己都吃不够?那么怎样才能满足你的胃口呢?” 邵海棠脑里轰隆一声,像是被炸开了一般。宫里的人都没说什么,怎么他就记住了?如今还问出来,这让她怎么回答! 这气氛又是暧昧至极,她的手缩成拳头揪住他胸口的衣服,爆红的脸颊,让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纠结了很久,男人也等待了很久,她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臣妾。臣妾。”这个要她怎么说啊!上次为了应付丽妃,她才说的那种话,这下她要怎么解释。什么样的才够她胃口,这什么跟什么啊!她心里一阵的埋怨!太过于煽情的话她怕她没说完,她都要吐了。 “以后只宠你一个好不好。”许文朗见她久久不说话,便捻起她的发丝把玩,勾起唇角,瞧着她的表现实在是喜欢。这个女人怎么在别人面前说得理直气壮,而如今一问,怎么结巴了?而且结巴得如此可爱。 她呆愣的看着他,对于温情的他实在是看不懂,也不敢信他的话。 设围的是你,解围的也是你。只对我一个人好?你的话是否长久?是否是真的?自古帝王多凉薄,你诗书比我精妙,说些花言巧语更是不在话下,我又怎么会信你。本来升温的暧昧气氛一下子就降温了。这气氛变了,邵海棠还是假意的点头醒了啊:“好。” 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气氛变了,许文朗也感受的出来。她原来信不过他!心中莫名燃起了怒火,忽的眼神变了。像是猎豹盯着猎物一般,而她就是那个猎物。猎物见猎豹眼神露出凶光,心跳到了嗓子眼上,她紧张的将手撰紧,十分的惧怕他。 她慢慢的低下头,咬着唇慢慢的吐出一句话:“臣妾知错。”话落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的保持着镇定,别害怕。 他听出了她声音里的略微颤抖,方才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少许恐惧。他轻声叹气,无奈只能将她抱紧一些,放柔了声音:“乖。” 乖。 是啊,只要她乖乖的听话,那就什 么事都没有。邵海棠可算是明白了,他们之间只有这么一个“乖”字横在中间,将他们二人连接在一起。 在他怀中不管有多温暖,她的心却还是冷的。她能感受到他的大手在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的长发,稍过一会儿,他便往外扬声:“常贵,叫人备些清淡的吃食过来!” “是。” 外边有应声,他这才松开邵海棠坐起身:“起来吧,随朕吃点东西,想必你也饿。” “是。” 自从协理后宫之权又回到邵海棠手中之后,邵海棠便闲不下来了。许文朗见她忙不过来,便晋了三个婕妤做昭仪,另外韩昭仪晋了庶二品婉妃,与之一起协理后宫。这才让邵海棠轻松了不少。 前两天还抽空去看了许灵霜那小丫头。小丫头见了她高兴得不行,拉着她玩了许久,又与她用膳了才回来。她还送了自己一个小铃铛,说是系在小宝身上,以后只要听着铃铛的声音,要找它就容易多了。 铃铃铃。 小宝撑着四只小短腿跑到她脚边,嗅嗅她镶满宝石的流云锦鞋。她弯下身将她抱到茶几上,查看它的脚掌,细心得像对待一个孩子一般。 脚掌伤口已经长出新肉,摸上去软软的。她正开心逗它玩,身后便传来沉稳而带着少许怒气的男声。 “给朕将它扔出去!”听说经常抱着也就算了,竟然还将它抱上茶几,而且与它相处时比和他在一起还要开心! 第32章 该死的男人 邵海棠寻着声音回头,便见他走近她,可眼睛却一直瞪着茶几上的小宝。连一只狗都能惹他生气他这发火的底线到底是有多小?心中抱怨着,却还是起身给他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这次许文朗没有和平常一样扶她起来。而是踱步走到茶几边瞪着桌上的小宝。眼中的怒火似是能够把它身上的毛给烧了一般。小宝是狗,哪里懂得这是干什么,坐在那儿没事的瞅瞅他看,小脑袋晃晃悠悠,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这最气人的不是对方将你惹怒了,而是你对他施加压力或者骂他,他却发现不将你看做一回事。这让一直高高在上的许文朗气炸了。高声喊来常贵:“常贵!给朕进来将这畜牲给扔回猫狗坊!” 见男人动真格,她忙跪下来,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揪着他的衣服大声对他说:“臣妾只是让它陪陪臣妾而已都不行吗?”仰头望着他,泪水从眼角处划过,看着颇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模样。许文朗见她掉泪,便将她拉起,手指抚过她眼角,有点儿心软了。他抬手阻止了常贵进来,对着她放柔了语气:“想要人陪,朕不是嘛。” 她顺着演下去:“皇上整天政务繁忙,又有不少人主动去陪皇上,哪里轮得到臣妾!”她故意拂开他的手,将头偏开,樱唇微嘟,身体还配合着挣开他的束缚,将一个吃了醋的女人给演了出来。 这招果真见效。当然也必须是她用才行。许文朗心知,若是其他女人这般姿态,他只会说一些轻挑的话或者是听见了也不理睬。 他将她的身体紧紧的给抱住安慰道:“朕就只让人将它抱出去,以后朕一有空就过来陪你怎么样。” 邵海棠顺着他的意点点头。被他扳正了身子面对他,瞧着她的模样满意的笑了。拉着她坐下。今日邵海棠穿的是水蓝色的衣服,许文朗见这衣服合她身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当眼睛略过她胸部,脸又黑了。 她胸前衣服上沾了几根棕色而弯曲的毛。这无疑是狗毛!他黑着脸将她衣服上的一根狗毛捡起来,晃到她眼前。下了霸道的命令:“以后不许抱它,不许让他进你的寝殿,朕在它不许露面,不许它在桌上吃饭,不许你抱它上茶几,不许它上你的床!如果在床上见到一根狗毛,你就死定了。知道了吗?”最后四个字是咬着牙威胁她。连续着几个不许,这岂不是不让她跟她的宠物亲近了?该死的男人! 真是个霸道而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气死了! “知道。”纵使心中怒火滔天,可她也 不能不乖乖点头。表面上乖巧,可内心却是在想:你不在的时候,我抱它,你懂? “真乖。”见她乖巧的点头,服帖的很,他便在她唇瓣上轻啄,随后便将她身上剩余的狗毛给捡了去。 外边的常贵听着里边的话,直拍手:啧啧啧,皇上这占有欲啊!他颇为同情的看着怀中的棕色小狗。 你以后就不能经常呆在你主人怀里了。 我摸摸头,安慰你。 “牡丹,牡丹,牡丹。”许文朗连叫了邵海棠三声,却不见她回应,便握住她的手,脸上尽是责备的表情:“喊你怎么不应!”他有点儿微怒。 “臣妾失仪。”她认错态度良好。牡丹?她还是不适应这个名字。毕竟三年来没人喊过这个名字。 暼向他修整好的一盆墨兰,敲了下她的额头问:“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叫你都不应?”一脸埋怨的斜睨她一眼后,便拉着她坐下。 邵海棠见了那盆墨兰,又想起了她母亲。这可是母亲最喜欢的花,若不是墨兰,她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帮他打理呢!她壮起了胆子,进行了第一次向他讨要东西。 她低下头,一只手轻扯他的衣服,启唇:“臣妾在想,怎么跟皇上讨要了这盆墨兰。”她的手指指向架子上整理好的墨兰,为了效果更好,她还将头靠在他肩上,和他撒娇。 “好说。”他轻轻一笑,爽快的答应了。语气里透着爽朗,却又起身,拿起了刚才放于桌子上的一幅画,拿给她看。给她展开那副画后便说:“这幅海棠是要给你的,朕知道你喜欢海棠,却不知道你也喜欢墨兰。”他收了起来,塞到她怀中。走到那盆墨兰前,摸那光滑的叶子思考一会儿才对她说:“朕记得朕也有一幅墨兰图,只是与其他画放在一块儿有点难找,朕叫人找出来了,就给你送去。” “谢皇上。”她起身与他道谢。 许文朗不怀好意的勾唇,眯了眯眼。走到她身边勾住她的腰问:“怎么谢?”那眼里的期待直入邵海棠的眼。她偏头避开他的眼睛,嘟囔道:“皇上要臣妾怎么谢?” 他挑起她的下颚,唇瓣压上她的唇瓣…… 夜里,邵海棠借着烛光低头在一块降紫色的布料上绣花样。 “一个吻,一个香囊,香囊要一对儿,你一个,朕一个。” 她又想起了今日他说的那句话。现在她只是露出嘲讽的笑。不愧是满腹诗书,说着甜蜜话都是信手拈来。这 个香囊,她不必绣得太过于认真,随便绣几个花样便好。 “娘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做这种伤眼的针线活?”苏止柔见她屋里还亮着便进来看她。瞧她坐着认真的绣花,便跑过来给她又添了一根烛。 “给皇上的。” 苏止柔看向她手中的那块布,看着轮廓有些眼熟便问:“娘娘,这是夹竹桃吗?” “嗯。”她点头,冲着她笑了笑说:“你去把小宝抱进来。” “娘娘,皇上不是说了不准小宝进来的吗?”她有点为难。 “皇上如今在乾清宫,有吴昭仪伺候,不会来的。”见她还担忧便说:“放心吧,出了事本宫担着。”她又低下头绣花,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苏止柔轻叹气,出去了。 夹竹桃?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它的花语代表着咒骂,娘娘绣这花儿,给皇上是确定了皇上不知道吗?还是娘娘无知?或者是故意的? 第33章 薄情帝王 时间匆匆不等人,只在眨眼之间,快到五月了。邵海棠坐在御书房里边听着他翻阅奏折的声音,嘴里嚼着新鲜的李果,望向窗外忙来忙去的宫女与太监。 最近她闲的很。墨也不用她磨了,也不用给他做一些小事,来了乾清宫就只坐着等他批阅奏折。而宫务又轻松得很,仿佛都被人抢了去。她乐得自在。 这桌上的吃食都是为了怕她无聊才给她准备的。 有刚从南部运来的李果,以及新鲜的枇杷。御膳房卫大厨做的马蹄糕,木薯水晶糕,桃花稣……以及一些坚果类。反正这个茶几快放不下了。 “想什么呢。”只是匆匆一撇,他知道她又望着窗外想问题想到发呆了。他最近很喜欢与她这样的相处方式。除了静以外就是静。“静”它不是清冷,而是“岁月静好”的那种静,温馨得很。 邵海棠对他展开笑颜,看向他:“快到夏天了,又有其他花要开了。” “花?”他眉头轻皱,转而转了转眼珠,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见他放下奏折,起身坐到她身边直言道:“那些花儿有什么好的?年年开,年年败,你若是喜欢朕让人给你宫里也栽上,等它谢了叫人拔了再种上。” 这话说的还真是凉薄。邵海棠忍着心中的愤怒挤出一个笑容对他点头:“好。”年年开,年年败,你都看腻了。我一年中百分之六十的时间顶着一张令你厌恶的脸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厌了我,将我赶去别处。 谢了就拔掉种新的,就和宫里的女人一样,她们老了或者是无用了,你就弃了她们。都说帝王最凉薄,果真是一路人。 你懂的利用我的手杀掉你不用的嫔妃,我真是为那些嫔妃感到惋惜。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皇上,臣妾有点累了。”她想回去静一静。她这个人很容易忧郁的,就因为一件事,或者一句话,就能影响她自身的情绪。 “那……回去吧!”突然有那么一刻,感觉她想离开自己。对于她情绪一下子的低落,他不知道为何这样,但是感觉到她周身一股阴霾之气,他不好不松口放她回去。 她有心事堵在心里难受得很,这她知道。 天气渐热,妃嫔们相继褪下春装,换上轻盈的纱衣。轻盈的纱衣穿在身上,再加上曼妙的身姿与漂亮的脸蛋,行走在御花园中便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 可邵海棠这个人不同,就算再热她也不会穿上那薄薄而轻盈的纱衣。她这个人畏寒。御花园中和荷 叶早已挺立在池中央,甚至都有花朵从水底钻出水面,荷叶很花都不沾一丁点淤泥,正应验了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可惜她身处后宫之中这想要和荷花一样片叶不沾淤泥那是不可能的了。她最喜欢的花是海棠花,最想要呵护的花是墨兰,最羡慕的花是荷花。就因为它生长在淤泥之中,身上却不沾染一丁点淤泥,就是所谓的不同流合污。不像她,进了宫却将自己搞得如此糟糕,如此污浊。 池中的水清澈见底,除了能瞧见从淤泥底部冒上来的芽尖以外还能看见水草。肥大而漂亮的锦鲤在水中游来游去,相互嬉戏,乐在其中。有几条锦鲤还冒出水面,等待着人的投食。可惜她手中鱼食盒的鱼食已经空空如也,一粒鱼食也没有了。她也只好杵着腮帮子,坐在围栏边看着它们游来游去。 这世间总会有那么个扫兴的人在你惬意的时候过来扫她的兴。她运气“好”碰了两个,一个是刘嬷嬷,一个是小太监。前一个被她三言两语给赶了回去,后一个后脚便来了。 “娘娘,大事不好了!”那太监跑到她跟前,是累得差点倒下。大气来不及喘一下,便给她草草的行了个礼。见他气喘如牛,汗如雨下的模样,想必是有急事。她杵着头,慵懒的开口:“什么事?火急火燎的。” “奴才是储秀宫的,王昭仪说见到了孙美人与侍卫私通,如今要请娘娘过去主持公道。”小太监两三句话说明了来意,还抬袖擦了擦汗珠。 邵海棠垂眸,眼底闪现出一丝不屑。王昭仪?这个不省油的女人? 说不定又是陷害呢! 她记得孙美人胆小怕事,平常都是唯唯诺诺的,又怎么会有胆子去做这种事?王昭仪这被门夹过的脑子还真不是盖的。得了个协理后宫的权力,就得瑟了。她心中吐槽了一句后,便唤了远处守着的苏止柔起身跟他去了储秀宫。 许文朗比她想象中来的还要快,她一进去,很多嫔妃都在呢。见了她来,均给她行礼。 如今储秀宫王昭仪是主位,她现在正现在储秀宫正殿中央与跪着的孙美人一块儿。她那脸上嚣张而又得意洋洋的表情可真是让邵海棠觉得可笑。 秋后的蚂蚱,还不知谁会倒霉。真是个蠢货! 翅膀都不够硬,强行飞起来,还真是不怕断了。邵海棠往她身上淡淡瞥了一眼,然后走向许文朗微屈膝:“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许文朗的眼神从她身上一 略而过,又看着地上诡异的孙美人问她:“你觉得怎么处罚?”在孙美人的王昭仪身上游走一圈后,又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语气平淡,不知是怒还是……总之捉摸不透就是了。 邵海棠莞尔一笑,目光暼向得意洋洋的王昭仪,接下来的话让人感觉是在和许文朗说笑一般:“臣妾觉得,应该禁足王昭仪,晋孙美人为孙婕妤才是。” 话一出在场人都像是在讨论戏剧一般。 许文朗微眯眼,瞧着她小巧的脸蛋,对她露出满意的笑。她的女人就应该是这般眼睛雪亮,而又聪明才是。他正打算说话,便被人打断了:“皇上,臣妾不知何罪,德妃娘娘要惩罚臣妾!”说罢扑通跪下来,磕到地砖上,那声音有点响。 许文朗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要在他说话的时候抢在他面前,这样他觉得很没有礼貌。 王昭仪那眼泪说来就来,在后宫的争斗中呆惯了,邵海棠看着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哭相已经麻木了。就更别提许文朗了,每次有嫔妃一向他告状说谁谁谁欺负了她,总是这副哭相,他也看腻了。 邵海棠暼向许文朗,见他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有点儿满意他对王昭仪的冷漠状态了。 第34章 拥吻 许文朗皱了眉头,只觉得很烦。 “丑死了。”他杵着头,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他最讨厌后宫的争斗,他的母亲就是在这后宫的争斗中离去。若不是为了巩固帝位,他才不会让那么多个女人进了后宫来扰乱他的耳朵。 哭声戛然而止,大家伙儿都纷纷掩嘴偷笑,幸灾乐祸的看着王昭仪。就连孙美人都觉得有了一丝希望。 这长得丑没人说也就罢了,说了也没事,毕竟那是事实。可是这样的大美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说成丑,而且还是皇上说的,那么这可算是丢脸丢大了。 王昭仪脸上一青一红,面上有点儿挂不住。她没想到皇上会给她一个这么大的难堪。抹了抹眼泪,跪在那儿不敢说话了。 许文朗冷笑,盯着中间跪着的两人,并不想多说话。很直接的进入主题。让人将两身侍卫的衣物放在王昭仪面前,冷声开口:“你仔细看一下,这两身衣服有什么不同。常贵你给她好好解释。” “是。”常贵点头,随后从他身后站出来,清了清嗓子:“左边的是昭仪在孙美人屋里寻到的,右边的是奴才寻了侍卫穿过的拿来的。左边这件不能证明孙美人私通,首先它是崭新的,其二它的领口没有任何的标志。根据大历的侍卫,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编号,而编号都会绣在领口处。而那件崭新的衣服,没有编号。”说完后,最后向许文朗恭身:“皇上的奴才说完了。”他退回许文朗身后侯着。 “方才你说你不知罪,如今罪名出来了,你有什么话可说?”她就那么希望自己的女人红杏出墙?看着地上跪着的女人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将对方撕碎一般。 “臣妾,臣妾……”不知。最后两个字未出口,便被许文朗给吓得咽回肚中。 “哪个侍卫,会将衣服留在自己姘头屋里,更何况她还是皇上的女人。而且那个姘头又同意他留衣服在她屋里?王昭仪,你的脑子上次被门夹过,如今是真的傻了不成?”一直久未出声的邵海棠突然出声。这让大家伙儿都明白了,她们都被这个王昭仪戏耍了。 许文朗起身跨步下了主位,就停在王昭仪身侧,背着手:“朕看,昭仪这个位分不适合你你还是将你身上这身华服褪下,关上浣衣局宫女的衣服去那洗衣服吧!”他连一道圣旨都不下,只给了口谕。因为他不想为这种女人浪费他的圣旨。这个地方令他厌恶得一刻也不想呆,脚步飞快的出了殿门。一帮女人也幸灾乐祸的离开,又少了个争宠的对手,她 们离开时走路的步伐都能踩出花来。 邵海棠看着一脸惊愕的王昭仪,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太能作死的女人,可怜她有什么用。 为何说王昭仪的脑袋被门夹过,因为她的脑子还真是被门夹过。 回到容华宫见常贵守在屋外,她便知道许文朗在里边。掀开帘子进去。见他正坐着翻阅她放在桌上的那一本《孟子》。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便知道她回来了。连行礼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唤过去,他向她招手,唤她:“过来。” 她过去,搭上他的手,被他拉着坐进他怀中。男人将她身躯圈在臂弯中,放下那本书双手抱着她的头,低头堵住她的双唇。 这也太过于突然了点。 他突然发觉,她这里令人很舒心。 扣着她的脑袋用力的吮吸她的唇瓣。蛮横而霸道,像是恶霸闯进屋来一样,夺走了她的心智。却慢慢的又变得温柔如雨点一般轻轻的拍打。她只感觉到有一条线,紧紧的将她缠住,慢慢的双手抱住对方的脖子。 一吻终尽,许文朗眼里染上了一丝情欲,低头给她拉上衣襟,抚平皱褶后,捧着她红透的脸,额头相抵。他闯进了她的眼,呆了许久。用牙齿轻啃她红肿的唇瓣,拇指摩擦她发烫的脸颊,低笑出声。 邵海棠将他推开了些,很快又被他抱住。等平复了心情,许文朗看着桌上的书问她:“怎么好端端的看这《孟子》?” “孟子所语,臣妾觉得很有深意。” “女子无才便是德,朕看《女训》与《女则》更适合你。”手中握着她的手,把玩着她那软乎的手指不亦乐乎。 “臣妾已将《女则》与《女训》背下,《孟子》只是臣妾无聊时为了打发时间才看的。” 这话将许文朗堵得哑口无言,总感觉被打脸了一般。他是不是说错话了?他心中暗暗的问自己。感觉氛围有点儿凝固了,他无奈将话题转移:“朕有点饿了,传膳吧!” “好。”邵海棠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自然的起身。转身背对他之后,脸上表情便有些痛苦。走出去后,面色更加阴沉,吩咐人传膳之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便进屋去了。 邵海棠尽力的去讨好他,尽力的掩饰住自己心中的厌恶,让它不要蔓延到脸上。就算表现得再好,也逃不出心思缜密的许文朗。 在她转身的时候,他突然微眯眼,似乎是在想什么。 午间的午休, 许文朗双手双脚的缠上她的身躯,将她按在自己怀里。醒来时发现她眼睛有些红只是钳起她的下颚,查看一下并没有说话,可那面部表情却变得严肃,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是不是又要发怒。 天气越来越热了,快临近端午御花园荷花池上的荷花已经立在池中,散发出迷人的芳香。独坐在御花园树下赏莲,也是颇有一番滋味。有皇帝护着,最近刘嬷嬷她们三人都是对她毕恭毕敬!她也舒心了不少。 石桌上摆的是她爱吃的点心与爱喝的茶,她望着池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却是越发郁闷了,桌上除了吃食,还有个木匣子,里边是一对儿纯正的红玉镯子。是刚才许文朗身边的小太监给她送来的,说是她手白皙,这对镯子适合她,她戴上正合适。 第35章 御花园内玩闹 他最近对她是越发好了,动不动就送一些好东西。尽管知道她身子未好,还是要她夜夜相伴而眠。宫中不少人眼红她,可她宫门严谨,却是一只苍蝇都不给放进去害她。 若真是看上她,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借着他的宠爱度过一生,护着少景他日飞黄腾达。只是他对自己这般好,她总觉得有点心虚罢了。正思考,有道男声便从身后响起,差点给她吓到。 “这里果然清爽怡人,怪不得你近日总爱坐在这儿。”许文朗从假山后出现。人未到,声先到。邵海棠转过身去,正好见他的那双龙靴,然后抬头一看,只见他身着一身玄色龙纹云锦袍走出来。那身衣服极其衬托他尊贵的身份,光看着就觉得有一股王者风范扑面而来。他不笑,走向她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臣妾参见皇上。”心里不禁得犯了嘀咕:最近怎么那么闲,她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她今日穿的是一件水蓝色的勾勒宝相花纹服,梳着松散的垂云鬓,鬓边只简单的簪着两朵粉红色绢花,看着清新怡人。 “起来吧!”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扶起,瞧着她落落方方的模样勉强的扯开唇角:“朕再怎么坐拥江山,却也不及你过得舒服。” “臣妾只想着过得舒服一些,不想却是惹了皇上。”她故作一副矫揉造作姿态来蒙逼他双眼。 不知为何,他却是突然发笑,总觉得这有点假,可是却没有戳穿。盯着她的手腕:“那对红玉镯不合你的心意?” “皇上赏的,臣妾自然舍不得穿戴。” “朕赏你的,不是让你拿来做摆设。”他牵着她的手,走向石桌坐下,打开匣子,拿出那漂亮的红玉镯,亲自给她戴上。末了握着她的两只手说:“你的手白,皮肤又光滑,这镯子戴在你手上甚是好看。正好也体现了它的价值。”又转头看向常贵问:“你怎么看?” “如皇上所说,娘娘手白皙,这镯子戴在娘娘手上正合适。”见许文朗问自己,他也说了句好听的话。这可不是敷衍,话真真的。 “下去吧!”很满意的瞥了他一眼,便将他遣退。苏止柔也识趣,跟着退下。许文朗瞧着她是越来越满意了,也越来越看不懂她。别看她表面上迎合自己,可一转身又变了。看着她的背影,悲凉又孤单,可还是坚强的站在那儿,看着清冷得厉害,让人心疼又深深地被她吸引着去接近她。 看那背影,她应该和海棠一样温和才是可看着便多了那悲伤而清冷不愿 与人多加交谈的孤傲之感。也不知为何,他便迷上了这般姿态的她。总想这要挖出她身上的秘密。 瞧她这般拘束,他心底起了个坏主意。握紧她的双手,很用力的将她扯到,让其跌入自己怀中。 “啊!”邵海棠尖叫一声,便跌进他怀中。她慌忙的起身却被他扣住身子。抬眼看他,见他眼底清亮,透着一丝捉弄她的玩味儿。此时的邵海棠趴在他身上,姿势很暧昧。 该死的男人! “皇上,这是御花园!”你若是这样会引得宫人议论的,这样九五至尊的您,形象又没了。谁晓得他脸皮那么厚,从鼻中哼出一个“嗯”后仍旧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而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 “皇上?”邵海棠以为他没听懂她的话,再次出声唤他。 “嗯。”又是从鼻中发出。 “您快松开臣妾。”此时脸颊已经红透了,又羞又恼。一只手揪着他的衣服,骨节泛白。 “好。”如同那大红袍般醇厚的声音响起,扣着她腰的手果然松开了。只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邵海棠一从他身上起身,他立马伸出长臂将她捞到自己怀中坐下,快速的在她脸上香了一个说:“都叫人守着呢!你不必害怕!”瞧着她红通的脸蛋,越是想要逗弄她。 听了他的话,邵海棠越发是坐立不安。在屋里她还能对付他,可这人流涌动的御花园让她坐在她大腿上,实在是让她坐如针毡。她不安心的蠕动,却被他双臂箍得紧紧的,还在她耳边吹气:“别乱动!” “皇上,这儿有点热,回去吧。”邵海棠实在承受不了了,在这里和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实在是让她想着找个洞钻进去。虽说有他的人把守,可谁知,会不会有人躲在暗处偷看。再者,陛下,您最近时不时亲我若是让人瞧见了,您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随他回去吗?这话大大的取悦了许文朗。可他玩心正起,又怎么会放过她。他挑眉,玩味儿的看着她绯红的脸蛋说:“朕刚来不久,不回去。”手指刮刮她的脸蛋,撩开她那风吹而拂下的发丝。 其实时不时的调戏她,也是一种乐趣。 “你身子什么时候好?”他问。 她答:“臣妾不知道。” 天气越来越热了,坐在屋里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萦绕在身边,让人难以忍耐。更别说外边了,就如同在火里面进出一般。 屋内缸中的冰块都融化了,一天之内 换了好几次,都不觉得这屋子里是凉爽的。特别是容华宫这个地方,夏天最是炎热。邵海棠忍耐力很好,她没事。可就是可怜了那些个奴才们,天天的跟个瘟鸡一样。到了下午,最热的时候,他们就懒了。 邵海棠也不管他们,毕竟这容华宫很热。 许文朗知道大热天的她喜欢往御花园跑去赏莲,可又怕她中暑了,所以移了几盆莲花来她宫里,叫她赏玩。可这些哪里入得了她的眼,太阳一下山,便跑去了御花园。那时人也不怎么多,她赏莲也没人过来打搅。 她正挨在围栏处,盯着池中肥大又漂亮的大锦鲤,突然感觉自己的裙子被人一下没一下的拉扯她回头看,见是那熟悉的小脸。她轻松一笑,正准备蹲下身,灵霜便将另一只藏于身后的小手伸出来,张开手掌。 第36章 皇帝是个闷骚男 “啊!”邵海棠被吓得尖叫起来,下意识的后退。抱着那围栏。 许灵霜手中躺着一条毛绒绒的东西,咋的一看,像极了一条毛虫。许灵霜见她被吓到“咯咯咯”直笑。邵海棠发觉不对劲了,往她手中的东西仔细一看,发现那不是毛毛虫。 许灵霜捏起那毛绒绒的东西,揪着她的裙摆,将那东西递给她:“德娘娘,这是狗尾巴草,不是毛毛虫。”声音软糯得都能将人的心给融化了。 邵海棠无奈的摇头,见她笑得如此欢乐,只是轻轻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抱怨道:“真是吓到我了!”接过那狗尾巴草,带着惩罚性的用那草去挠她的脖子。 灵霜边跑边躲避她的进攻,宫女成排经过这里送东西,听见了那欢快的嬉戏声,也忍不住看过来。 正玩闹,许文朗又撞进了邵海棠眼中。瞧着许灵霜撞去的方向,她暗叫不好,想要拉住却为时已晚。许灵霜撞上了许文朗,抬头一看,见是他,吓得跌坐在地上。邵海棠过去将她拉起,跪在许文朗面前:“臣妾参见皇上。”未听见许灵霜说话,她用胳膊肘捅捅,示意她说话。 “儿臣……儿臣……见过父皇。”声音轻轻,像是蚊子叫的声音一般。 许文朗自是无视了那句话,同时也无视了那小小的人,盯着邵海棠久不说话。邵海棠抬头见他盯着自己,那神情不知是怒还是什么。和他对视压力颇大她又低下头,选择了沉默。 气氛有些压抑,许灵霜一直往她身边缩过来。她知道,她在害怕。可她也害怕,只是比她冷静而已。 过了半晌,许文朗径自转身:“天快黑了,回容华宫吧!” “是。”她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发火。牵着许灵霜起身,见她脸色煞白,便亲了亲她的脸蛋,给了她一个安慰吻:“回去吧!别让照顾你的嬷嬷担心。” 许灵霜点点头,因为男人没走远她不敢说话。 御花园离容华宫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这一路,他竟然不用撵轿,而是带着她走回来。这一路气氛压抑得连常贵都不敢靠近。邵海棠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到了容华宫门口,许文朗突然停下来。邵海棠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想着逃跑,却没那个胆。 他转身过来,一双眼很有气势的从她头顶上瞪下来。那气势,让邵海棠不自觉的往后移了两步。 接下来,许文朗动作足以让所有人的下巴掉地上。 只见他板着脸 ,走向邵海棠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扛到肩头上。邵海棠被吓得不轻,尖叫过后便发现自己被他扛在肩头上。她捂住红透了的脸蛋。 他竟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扛起来! 许文朗的这一举动惊得容华宫的太监与宫女,刘嬷嬷她们也不例外。个个都张大嘴像需要投食的鸟一般。 进了殿,将她放在茶几上。邵海棠想下去,他不给,将她抵在茶几上,扣住头索吻。这个吻没有半点的温柔,除了霸道就是有些粗鲁,还带了些怒气。她拒绝不得?便只好顺从。若是说只有索吻那是不一定的,结束时,除了二人那粗重的喘息声以外,邵海棠的衣襟散开,只露出精致的锁骨与浑圆的肩头。他抵着她的额头盯着她红肿不堪的唇瓣:“笑一个。” 邵海棠对于他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有点儿无语了。可她没资格问为什么只能满足他的要求。 唇瓣弯弯,对他露出微笑。笑不露齿端庄而温婉,本以为他会满意,他却突然将她推开,还带了很闷的怒气。 他怒得拂袖而去。 无缘无故莫名其妙!这八个字浮上邵海棠脑中。皇帝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典型的闷骚男。无缘无故的生气,无缘无故的对她提要求。 怪哉! 她拉上衣服,整理好自己。洗了澡,睡觉去。 自那晚后,他便再没来过。也不传召自己,她也不主动去看他。本以为她可以舒心的过几天,可又忧了。身体里的药丸失效了,也就是说她身子好了,可以侍寝了。一想到侍寝,她恨不得将容华宫翻个遍,也想要找出一粒药丸来。 可哪里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她估摸着时间,大概他也知道了吧?他什么时候来呢?她也好做准备应付他。 久久都未见他来,于是这便耗到了端午。 端午那天自是又要摆宴席就请自家人而已。邵海棠这次穿戴不再是像上次那般惊艳,上身着撒花烟罗衫下身一件百花曳地裙,简约大方的坠马鬓簪上八支八宝玉簪,显得更加的温婉大方。不似其他嫔妃,恨不得将最漂亮的首饰都戴在身上展示出来。 每一次宴会都是女人们争夺斗艳的时候,邵海棠没那个心思与她们较量,又累又费脑。 自在席中坐下之后,她却始终都是看向中央的表演。高位上的目光她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不敢去看。 许文朗瞧着她今日打扮,优雅而清冷他又忆起了那晚的事。御花园中她对一个 孩子笑得那么开心,可却是吝啬得连一个笑都不肯给他。他突然有点儿嫉妒了,为何那样的笑不属于他。 每日和她相处,总觉得只要待她好,她便将以前的事都忘了,可他却感受到了,他与她之间,总有那么一条沟壑。不管贴得再近,还是有一条沟壑横在他们中间,将他们分开。 这么多天了,她连主动到乾清宫的想法都没有,如今又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心中对她突起的喜欢由最初的甜蜜了变得苦涩。她还是看向中央的表演,吝啬得连个眼神都不给她。他嫉妒,他愤恨,端起酒杯猛的给自己灌下了一杯烈酒。放下酒杯,又看向邵海棠,见她脸上平淡的表情,他有些生气了。 “你!坐到朕身边!”他直接略过邵海棠,指着婉妃韩宛若。 韩宛若又惊又喜,起身,在大家的注目下坐在许文朗右手边的位置。 邵海棠终于看了他一眼,他嘴角渐渐勾起好看的弧度,可见她又将目光转移到中央的歌舞,他又开始胸闷气短了! 第37章 皇上醉了 韩宛若以为他是念起了她的好,如今坐在他身边,却是将她晾在了一边。想和他对酒,可他却是没有那个心思,一个劲的喝酒。对她也是爱搭不理。众妃见他有些消沉,便没了和他敬酒的兴致,坐在底下纷纷都聊天起来。 等轮到表演了,丽妃第一个起身,打算第一个表演。许文朗却是指向邵海棠:“你,为朕抚上一曲。” 好久都没有听她抚琴了呢。如今有点儿想了。 叫人取来了琴,放在中央。邵海棠坐在琴前,面对着他问:“皇上想听什么曲子?” “随便。” 今日是端午,举家欢庆的时刻,这个宴席又是在湖中央琼花台上摆宴席。所以她便弹奏了那曲《春江花月夜》。 熟悉的曲调,熟悉的旋律,夺去了许文朗的思绪,只呆呆地盯着弹琴的女人,端着酒杯慢慢的将其饮下,很是享受这美妙的琴声。邵海棠轻起朱唇吟唱出:“江楼上独凭栏……”那清亮而婉转的歌声,使得他不禁得舒畅起来。一曲终尽,他竟不顾身份站起,走到中央,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拉起询问:“最近未去看你,你身子可好?” 亭内有不少嫉妒的目光往她这边抛过来。连她都觉得瘆得慌,她只管低下头,盯着握住她的手:“很好。” 这男人总是能够做一些能够让人恨她的事情出来。 他于众目睽睽之下抚上了她的头发,瞧着她樱唇饱满有光泽,很是好看。他心里痒痒得很,总想着亲上去,可碍于人多他便拉回理智忍住了。只拉着她的手:“天很热,你回去休息吧!”没等她回话便让人给她备轿还吩咐:“挑凉快的路段送回去。” 她不好驳了他,只好应下:“臣妾告退。” 夜间,天微凉。邵海棠坐在月下品茶,想着今天的情景,她又忧了。回想他今日看自己的眼神,若不是人多,他大概已经亲下来了吧!手也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唇瓣,有点儿懊恼。 自己宫外响起了嘈杂声,她望过去便见常贵扶着许文朗踉踉跄跄的走进来。 他喝醉了。 醉了怎么就到她这儿来?她心中纳闷,却还是起身过去看他。许文朗一瞧见她过来,将常贵推开,踉跄的走向她。嘴里还喊:“牡丹。” 见他是走路都不稳,邵海棠与常贵也是怕他会摔倒的很,过来要扶住他。许文朗却是扑向邵海棠,整个人扑到她身上。邵海棠人个子小,本来就没有多少肉了他这一 扑过来,她差点就被他扑倒在地了。幸好常贵出手及时,要不然二人真的得在地上滚一圈。 二人将他扶上床,他们松了口气。邵海棠也不问为何他醉了会来这里。只吩咐了人去打水过来,之后便是亲自给他将衣服脱下来,擦一擦身子。 她全程都是红着脸做完的。 完事后,她大喘着气,坐在床边,看着他。 他躺着她坐着。他这个人喝醉了倒是不闹腾,醉了便躺下睡了。她坐在床边,有时还会听见他喃喃呓语的声音。细听,念的是“牡丹”二字。 他是真的有点儿喜欢自己了。 她得到了她一直在怀疑的事情,如今得到证实,她只盯着那张脸轻语道:“你喜欢我,可我并不喜欢你!” 你还是将这段感情移走吧! 长夜漫漫,许文朗霸占了她的床,于是她便趴在桌上睡了。 天亮了,许文朗拍着自己的脑袋,慢慢的掀开薄被。看着这屋内的摆设便知道是什么地方。见着邵海棠从外边走进来,他拍着自己的脑袋吩咐:“备水,朕要沐浴。” “是。”她对于他的冷淡并没有多大的在意。 抬头时见她出去的背影,他心里纳闷,他是不是对她冷淡了点?想要喊住她,她却已经消失在门外了。自己怀中空落落的,想着待会儿沐浴,他又打起了另一个注意。 站于偏殿处的邵海棠,在外边踱步。心里既紧张又有点不知所措。她专门挑了两个漂亮的宫女进去伺候他沐浴,他却给赶了出来,还专门点了她,让她进去给他搓背。她哪里做过这等子事,他这不是要让她为难嘛! 她知道他惹不得,犹豫了好久才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听里边的潦水声,她头皮直发麻,绕开了那屏风,见他是趴在浴桶边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中还带着浓浓的戏谑。 “过来。”他招她过去。 邵海棠深呼吸,走过去。躲开了他戏谑的目光,抓起浴桶边缘的毛巾给他搓背。她的脸红得很,比苹果还要红。 她就站在一个地方,给他搓背,木木的,眼睛不敢乱看。许文朗被她的样子给逗乐了。握住她的手,那副姿态像极了调戏民女的流氓。 “臣妾要给皇上搓背呢。”一双泛着水雾的眼看向他。她想着抽出手,他却紧紧的握住。这一举动将她惹怒了:“皇上!”从她语气中,他听出她这是恼羞成怒了。玩笑不可以开得过火 ,这他懂得。因此松开了她,站起身:“好了。” 邵海棠急忙移开目光,有点厌恶。见她厌恶的别开目光,他反而不怒,反倒觉得有那么一丝的渴望。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气不起来。 他这一站起来,虽说她别开了目光,可是不该看的,该看的,她可都瞧见了。本就低着头邵海棠,此时更是不敢太透了。眼睛也很老实的低头盯着自己的绣鞋。许文朗见她脸皮薄得很,无奈只是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松口道:“出去叫人进来伺候吧。” “是。”这话令邵海棠如蒙大赦,急忙的逃了出去。 却不禁得懊恼起来:这男人,又调戏她! 昨日宿醉今日自然不用上朝。叫人将乾清宫里的公文搬到容华宫来与她处在了一块儿。 德妃娘娘奏一曲仙曲,又将皇上勾了去。 这是这几天来宫里四处传的流言。“仙曲”“勾了去”这句话中的矛盾之处,令人弄不懂这句话是好话还是难听的话。 时间匆匆,转眼间已经到了夏末秋初,天气的变化还是不明显,每日还是那般炎热,已经半月不见一滴雨了,这鬼天气让人觉得特别的烦躁。 第38章 质问 御书房内,放冰块的大缸中的冰已经融了一半。有了这冰块,屋内总算是凉爽了不少,不似容华宫,就算是有了冰块,屋里也是闷热的。所以邵海棠近几日便喜欢往乾清宫跑,就是这个原因。 她正坐着剥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莲子,对于坐在案桌前的许文朗撇去一眼,见他盯着一本奏折在笑,她便忍不住问:“皇上,什么事那么开心?” “老八要回来了。”听着她问话,他也高兴。毕竟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问他。 “那可真是件喜事。八王爷云游多年,这次回来,可还是要摆宴席?”见着银盘中剥出来的莲子挺多了她便捧着到他身边去。 “不用。”他摆摆手,见她捧着莲子过来,捡了一颗放嘴里说:“老八不爱热闹,别瞎折腾了。他能回来便好。”刚开始还是笑脸,莲子咀嚼于唇齿之间后,他却轻轻的皱了眉头。 “怎么了?”邵海棠柔声问道。 “莲子有点苦涩。” “应该是莲心。臣妾这就将它剔除掉。”端起银盘刚跨步,又被他拉住:“不用了,母子本连心,去掉了就变味了。”他突然有点儿感慨,将她手中的银盘接过后就放下,突然将她抱住。 邵海棠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伤。她低头看着这个抱住自己的男人,有点儿想知道他的故事。她听人说,他八岁随他母妃被打入冷宫,十岁被赶出冷宫,十五岁又被接回宫,十九岁上战场,二十二岁被封镇北王,二十四岁弑父弑兄夺得皇位。 都说“可怜人必有可怜之处”,可话反过来不就是说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吗?母子连心,他方才是忆起了他的母亲了吧。 他突然将她拉到他怀里坐下,一切的言语均被他用嘴堵住了。在他心里,她仍然是那么的青涩,青涩得让他欢喜。他将那双抵在自己胸前的双手给围到自己的脖子后边,一边享受着她青涩的反应。 这种单方面的亲吻已经不能满足他的胃口,他多么想着再进一步,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可以!你会后悔的。 今夜他未去容华宫,而是很出乎意外的召幸了婉妃韩宛若侍寝。她一个人睡倒是安稳得很,只是第二日被他传去乾清宫时,便听见了有人在议论昨夜韩宛若侍寝之事。 她的脚步轻轻没让她们发觉。在走出御花园时,她已经捋清了她们谈话的内容。连起来便是:昨晚韩宛若在半夜被送出了乾清宫。 这对于一个宫妃来讲 ,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开始有点儿同情韩宛若了。恐怕再者后宫之中,她是抬不起头了吧! 经常贵将她带到了他寝宫,平常不见他睡回笼觉的,今日却见了。寝殿内虽然燃着龙涎香,可是邵海棠还是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儿。走到他床边,见他睡得安稳,也不好打搅他。想着出去等他醒来,身后便传来了声响:“过来。”那沉稳而铿锵有力的声音总觉得他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她微笑着,又走回去。启唇要说话,他便伸手将她整个人扯到他床上,被他按压在他身下,没来得及挣扎,便被他扣住手臂,堵住唇瓣。 那极其粗暴的力道,让她吃痛,也慢慢的让她没了动作。 脑子里全是他最近和他亲吻的画面。他最近对自己很眷恋,不是一般的眷恋。又时而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欲望。他曾经与自己委婉的求欢过好几次,都被她用身体不适给搪塞过去了。 她是打心底很抗拒这种事。 一双手忍着痛用力的挣扎,两人不容易裂开一条缝。她使了身上所有力气才让她与他保持了距离。见他盯着自己微愣神,她便将他推开,起身系好自己的腰带。 他起身拽住她胳膊,扯着她将她按在自己胸前,用手钳住她的脸蛋,语气恶狠狠:“你就这般厌恶朕!”他盯着她带着怒火,手上的力度加大了。 “没。”她一心虚。便下意识的躲开他的视线。脸转不得,眼睛可以看向别处。下颚传来的疼痛感令她有些害怕:“臣妾只是身子……”不舒服三个字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他驳了回去。下颚疼痛感更加剧烈,只听他对她吼:“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再次扳正用力捏住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 邵海棠这时才发现他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如今正怒视着自己。对于他的话,她竟一时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放低声音问她:“你心里有人是不是?”他慢慢的松开了一些,另一只手所抚上她的脸庞,那痴迷而快发疯的表情,让邵海棠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 “没有!”感觉下颚的手渐渐松开,她忍痛挣扎一下便与他有了距离。这氛围太不对劲,她有些害怕,然后慌忙行了个礼:“臣妾告退!” 她已经顾不得仪态,以最快的速度,慌忙跑了出去。屋内瓷器打碎的声音,没有让她停下脚步,而是驱使着她快速离开。出了乾清宫,差点就撞上了韩宛若。韩宛若给她行礼,她也没搭理,只是抹着眼睛慌 忙的跑了。 在她背后,有人露出了诡异的笑。 昨日欢欢喜喜来侍寝,半夜便被送回自己宫中,这实在是让她颜面受损。更让她心凉的是昨晚她与许文朗两人在床上酣战得正激烈。到关键之处,许文朗绷直了身体,紧闭双眼一脸迷醉的脱口而出:“牡丹。” 她的心都凉了。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掺着冰块的水,从头浇下来,凉到了脚心。她看着许文朗,目光中透着淡淡的委屈失望与悲伤。他这个人极其要面子,这种事觉得让他拉不下脸面,没安慰她,他自己收拾一下,便坐在了桌边,猛地喝水。 今早看见邵海棠出来,她自然是有点儿得意。这个女人让她丢了脸面,那她自然不能给她快活日子过。昨天临走前,她用自己的温柔,在许文朗耳边吹了风。 如今看着邵海棠哭着跑出来,她便知道这风吹得起作用了。 第39章 臣妾不想侍寝 想到这儿,她想跨进乾清宫大门的脚便又收了回来。看方才情形,她还是不进去惹他才好。 “娘娘,来了怎么不进去?”身边的宫女问她。 “皇上正气着,进去了会倒霉的。” “啊呀!”御花园里不知为何有块石头在路中央,这倒是让一边跑不看路的邵海棠踩着了。脚上仿佛感觉到骨头错位,疼痛感便从脚踝处传遍了全身。重心不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正巧被巡视的禁军统领张默给瞧见了。见是她,便过来:“末将见过德妃娘娘。” “本宫无碍,张统领去巡视吧!”她抬头见是他,有点儿惊讶。 这个人于名义上算是她表哥。 京城首富白家白富仁有三个妹妹,另外两个死于意外,另一个嫁给了从三品正武将军张光远,这个张默便是白富仁的妹妹和张光远的孩子。 他与她之间来往甚少,只是姑母来府上做客时,会带他一同前来。姑母不似其他人,一样的势利眼,待她与母亲都很好,相对于她那个嫂子来说还要好上几分。不过张默这个人平时就是冷冰冰的,不怎么喜欢与人交流,不过却是那种外冷内热型的。表面对你爱搭不理,可偶尔会关心你,而且心思很细腻。 “娘娘,您身边怎么一个跟着的下人也没有?”因名义上算是表兄妹,如今御花园也没什么人,出于关心,他并未急着走。话音落,便见一个鹅黄色身影跑过来,待见了面容,二人对视便有些不大自然了。 苏止柔微屈膝,给张默行礼:“见过张统领。” “嗯。” 他点点头移开了目光。 “娘娘,您怎么坐在地上了?”苏止柔俯身蹲下身将她扶起来。 “脚。”她指着自己的脚:“好像崴了。”由着她扶着艰难站起来。 “张统领快些回去吧,省的别人看到,给娘娘招惹闲话。”此次与二人相见却像是互不相知一般。张默心中有点难受,可在这深宫他与她还是装作不认识得好。 “末将冒失,娘娘恕罪。”他单膝跪下请罪,心中无比的难受。他领着巡逻的队伍离开了,渐渐的身影消失在御花园中。 苏止柔心中松了口气。三年前的话,他说得明明白白,可她已经入宫为婢,而她又曾经心高气傲看不上她这一介武夫,如今他真心相待,她着实觉得对不住他。 他对自己的心意,她又 何尝不知。只是伤过的心,再也无法接受别人。她在这宫里呆了三年,把全身的傲气全都给磨没了。后来才发现他是如此的好,现在更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也便拒绝了。 苏止柔暗了暗神色,心中落寞得很。喊了路过的小太监找了一座撵轿过来,便将邵海棠给抬了回去。 邵海棠眼皮一直跳总觉得会发生一些事。可想了想,却不觉得有事发生。看了太医,虽给正骨,可却是肿了起来。让人扶着才能勉强的走路。 夜里,本应该凉爽才是,屋内却闷热得厉害。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她只是向窗外望了一眼,竟然见到许文朗一人拿着酒壶进了容华宫。他脚步有点儿踉跄,身后的一行人却是不敢上前搀扶。 她心中莫名感觉有些不安。 他怎么来了? 她正打算试着穿上鞋子站起来时,他却已经进来了。脸颊舵红,眼神迷离,手中拿着一个酒壶,便倚在珠帘的那根柱子,痴痴的望着她。 见了她受惊的模样,只是嗤笑,便扔了酒壶向她走来。那酒壶落地,让人吓了一跳。他脚步拖沓,不知道又被什么东西给拌了,他重心不稳,便向她扑了过去,将她给扑倒在椅子上。还顺带着将她衣襟拉开了些。 邵海棠脸部狰狞,忍着痛将他撑起,心中道:好重! 谁知他却是施加力气,将她死死地压住。他就犹如一块重重的石板一样,压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皇上,您压着臣妾了。”脚裹处与后背撞击处传来的剧痛感令她面色有些发白,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她咬着唇坚持到他自己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眼神有些不对劲,这是邵海棠重新对上他眼眸开始后才发觉的。柔情中带着欲望的火,她有点儿愣住了。有些怯怯的看着他。他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将她禁锢在椅子上。 许文朗抚上她面颊,轻轻的拂开她脸上的碎发,那动作娴熟,仿佛做过很多遍。指腹略过她唇瓣,轻轻的摩擦。邵海棠瞧着有点不对劲,想着说话,他的双唇便已经覆上来,堵住她双唇。 腰间有一只手在摸索,她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才再次将他推开。她别开红彤彤的脸颊,双手撑着他的胸膛:“皇上,您醉了。” 他反而轻轻一笑道:“没有。”扣住她的双手,再次俯身去亲她的脸颊,顺着向下他却停住了。他起身,趁着酒劲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大床将她放下。迫不及待的压下去,在她唇 瓣上落下轻柔的吻,从唇到她白皙的脖颈。 邵海棠总算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抵在他胸前的手对他乱抓一阵后,侧开头:“不要!” 许文朗停止了动作,只是看着身下的女人不说话。邵海棠将他撑起,让二人有了距离:“臣妾身子不舒服。”不自在的别开脸,不看他的眼。 许文朗尽量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用手指刮刮她的脸颊:“朕会让你舒服。”他带着那暧昧的笑让她全身都战栗起来。 邵海棠自是听不懂这种充满流氓气息的话,不过他这个轻挑的动作让她浑身如同有千万只蜈蚣在爬,难受得很。无奈之下,邵海棠只得又扯谎:“臣妾……臣妾……臣妾葵水来了,不方便侍寝。”说话结结巴巴,有点儿不好意思。 “是么,那朕就要亲自检验一番才好。”说罢他竟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腰带。邵海棠都快哭了忙按住他的手实话实说:“皇上,臣妾不想侍寝。”她直接了当,不想再多废话。 第40章 尴尬 话落,换来的却是许文朗骤然的暴怒。她的话将他的怒气给激了出来。一只手抓住两只手的手腕,将其用力压住,就朝着她头顶的方向摁下去。 “啊!”邵海棠吃痛,脸蛋皱了起来,脸色立马变得煞白。 怒火将他的理智夺走,只管紧紧的压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脸扳正问:“你是朕的女人,为何不愿意侍寝,心里有了别的男人!你说!”最后两个字吼出来。 “没有没有。”眼泪因下颚疼痛夺眶而出,想着摇头却是连机会都没有。 “没有?你唬朕呢!”他加大手中的力度,硬是要用逼的气势将实话逼出来才行。 “不管皇上信不信,臣妾心里就是没有!”挣扎中,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腕快要被他掐断了一般。双手好不容易解脱,他却已经扯开自己的衣服,全身施力,将她压在身下严严的。手重新钳住她下颚,在她唇瓣上狠狠地咬下去,恶狠狠的说:“你给朕看清楚了,今夜与你欢好的男人是朕,不是别的男人。你既已进宫,就不该想着别的男人!” 欢好?邵海棠只抓住两个重点的字眼。 “不!” “不要!”她扯开了嗓子喊,却是无济于事。她愈喊他的动作就越快,就越粗鲁。身上的布料一点点的减少,甚至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手腕破皮了,被他掐破皮了。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落入枕间,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疼痛。如今事已成,她再做挣扎已经无用,由着他的动作,她只能用力的咬着唇瓣坚持住。 如今已如此,看来日后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苦涩从心头遍布全身,她心里难过极了。 她将唇瓣咬出了血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十分绝望的,双眼十分空洞的望着帐顶,大脑内全是今夜的一幕幕,看来要很久才能淡忘。 她如今对他已经恨上了。 本来得到满足的许文朗,却在亲吻她的唇瓣时,突然大叫:“女医,快叫女医!”他被这场景给吓到了。再一看她那狼狈的模样,他便给吓得完全清醒了。她满脸的泪痕,以及那嘴角的血和红肿的唇瓣,他匆匆的收拾自己,又给她穿上衣物,盖上被子这才往外喊人。每一触碰她的肌肤,看那上面青紫的痕迹,他的双手都抖得厉害。 抚上她的脸庞,她却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帐顶。那眼神空洞,那股绝望让他心中莫名的抽痛。他咬咬牙“对不起”这三个字,卡在喉咙中咽 不下也吐不出。他还是放不下帝王的面子,和她道歉。只是看着床上的人,却不敢再去触碰她。 女医来了大半夜的被叫醒,听是皇上急召,便匆匆赶来容华宫。给邵海棠检查一番,边心疼之际,还得知一个令她都不敢相信的事。 她竟然还是个雏。 这对于一个进宫三年,常获得盛宠的妃嫔来说,这简直令人惊讶。看着浑身狼狈的邵海棠就平日里她再怎么严肃,如今弄成这样,她眼底还是闪现出心疼之色。 她身上的牙印不少,那青紫的痕迹看着真的令人有些发指。可是造成这一切的是皇上,她也只能心疼她。下颚还有明显的手指印,手腕有擦伤,还破皮了。女医深深吸一口气,边轻轻的给她上药心中还想:皇上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完事后,她给邵海棠盖上了被子,眼中流露出怜惜的表情。随后起身向外间走去。外边气氛十分沉重而压抑,她硬着头皮走出去跪下:“回皇上,已经给娘娘处理好伤口。” “嗯。”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起沉重的脚步要走进去瞧一瞧她。女医又很难为情的硬着头皮喊住他:“皇上,以后……注意一些。”其实本来的原话是:“皇上下次房事注意一些。”可“房事”二字她却是说不出口,所以便给她忽略了。 许文朗只是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应声。等她说完便抬着沉重的脚步进去了。床上的人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却因他的进入又睁开了。他坐在床边,他看着她,她也是看着她,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刚才一直压抑着的恐慌如今已经在她眼中表达了出来。 不去触碰她只是通过眼睛,他便知道,她十分的害怕他。他受不了了,起身背对她:“你好生休息”顿了顿:“有空……朕再来看你。”他不敢给一个具体的时间,他突然有点害怕见到她了。一句“对不起”卡在了喉咙里,就因为面子,他便硬生生的让它停在了喉咙里。 邵海棠第一次觉得这般委屈,她翻了个身背对他。许文朗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回头看她,发现她睡姿变了,用背对着他。他感到一种恐惧涌上心头。 停留了一会儿,他还是走了。他的心抽痛得厉害。怕她出事专门叫人守着她。 听着外边的脚步声,回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屋内,她便坐了起来,只是缩在床角处,头埋在膝间,不哭更不闹。只是静静的坐着,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就坐到了天亮。 从府里带来的那三个 人对她根本就不上心,如今皇帝下了命令,她们这才殷勤的端着水盆,给她准备好衣物。 “娘娘,起吧!”刘嬷嬷很粗鲁的掀开床帘,见她缩在床角处,只觉得可笑。看了屋内的人,除了她以外还有紫烟青霞与苏止柔四个人,她语气不善将苏止柔给支走:“你!去看娘娘的早膳好了没!” “是。”如今无法呆在此处,只好应声出去。她心里明白着,刘嬷嬷三人这是在找茬! 这下屋内只剩下白家的人,刘嬷嬷一改方才殷勤的态度,只冷眼讽刺:“一个青楼妓子生的女儿,你还装什么清高,装什么贞洁烈女,不就睡了一次嘛!”身后另两个也是掩嘴偷笑。 “大夫人竟然是如此教你伺候人的?”邵海棠眼中闪现厉色,最后苦笑:“难怪会教出白牡丹这样轻浮的女儿。” “一个青楼妓子生的也配提夫人跟大小姐。” “是啊!我邵海棠是不配,我堂堂正二品德妃,怎的可以提这满身臭铜钱味儿的人!”她“蹿”的起身,端起那盆温水往自己身上倒了一半,淋湿了自己,又将最后另一半往床上一泼,只露出阴险的笑。 “你在做什么!”刘嬷嬷被她这举措给吓到了,瞧她的表情,她有点害怕的退后两步。 邵海棠扔了手中的水盆直接指着她呵斥:“你这是要烫死本宫吗?”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抬手用力掌掴了刘嬷嬷一个耳光,扯开嗓子:“来人!来人!” 没人进来。 “冯有德!”她大喊首领太监的名字。大家伙被这歇斯底里的叫声吓到了,撞了门闯进来。见她浑身湿透便问:“娘娘,怎么了?” “将这二人给拖出去,打二十棍!水都端不稳,该打!” “这……”首领太监有点懵了,看是刘嬷嬷三人便犹豫了。平常娘娘脾气挺好不会轻易惩罚人,可如今…… 糟了!被这贱人害了! 刘嬷嬷三人为了避免受皮肉之苦,立马给她跪下:“娘娘,奴婢知错,饶了奴婢们吧!奴婢是无心的!” “别解释!给本宫拖出去!打!狠狠地打!”她大喘气,方才如此辱骂她,如今懂得求饶,晚了!挥手叫人将其拖下去:“本宫不想听见她们的惨叫声,拿布条赌上!”是时候了,是时候给点真教训了。 “才二十吗?如此手脚粗笨的奴才怎么配在你身旁伺候!给朕送去慎刑司,锻炼聪明了再说!”许文朗突然出 现,吓到了每个人。他呼吸有点混乱,看来是急匆匆的赶来这里。衣袖边粘上的墨汁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苏止柔求救,他也顾不上多少,将笔一扔,还顺带将砚台打翻,他也不理,急匆匆的从御书房赶过来。不和吗? 这些他知道,可是没有插手处理而已。如今这么欺负他看上的女人,他觉对要让其付出代价。 邵海棠看着眼前的身影,有点儿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他竟如此出现了。将她们三人给赶出她身边。 “参见皇上。”等那整齐的声音想起,她才反应过来要行礼。刚屈膝,便给他拉起来。没等刘嬷嬷三人求饶便下命令:“堵了嘴,拉走!”看着她们这嘴脸,他也有些厌恶。之前不出手收拾是因为这是她的人,如今敢将水泼到她身上去,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虽是拉着她的手,却已经感受到了她抵触的心理。他松开她,面上有些不大自然。尽管千言万语,此时也说不出来。他张嘴有些艰难:“换衣服吧,免得着凉。”说完便转身出去,就在外间没有离开。 在她的梳妆台上摸索着,打开她的首饰盒见里边没有太多的首饰,他便纳闷了。继续往下翻,却发现了一个小瓷瓶,那东西放在最下面很隐蔽,若不是认真找,根本就找不出来。他打开红塞子,倒出里面的东西。见是粉末,淡黄色的粉末,闻着还总觉得有股清苦的味道,因为好奇,他便偷偷的给收了起来。 又将那些东西放回原处,只是拿走了小瓷瓶。 他望向里边,感觉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跟她说,索性便回去了。怀中揣着个东西,他总觉得这不是好东西,便让常贵去唤了太医去了乾清宫。 本来以为是皇帝出了事,结果一到他便给了他一个小瓷瓶问:“这里面黄色粉末是个什么东西?” 太医接过后不敢怠慢,倒出一小点在掌心上,观察一会儿不敢下定论,不过那眉头却紧紧的锁起来。用清水滴在上边让其融化之后用银针测试一下,见银针针端发黑,这才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东西?”这太医算是太医院里最拔尖的,连他都露出这样的表情,想必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从位置上站起身。 “回皇上话,这是夹竹桃花粉。” “花粉?”他需要再次确认,毕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花粉对于他来说是无害的。 第41章 哄孩子 “是的,是夹竹桃花粉。”老太医又重复,他也不等他问话便开始解释:“皇上别小瞧了这夹竹桃花粉,若是轻量服用会导致晕阙呕吐腹泻……孕妇更是碰不得,重量服用可能会死亡。” 许文朗惊住,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这瓶里的剂量是多少?” “这比重度的剂量超出的要多一些。” 多一些?这简直是寻死! 遣走了太医,他便一直研究着这个小瓷瓶。这个瓷瓶表面光滑,仿佛涂上了一层油一般,摸上去顺得很。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着她已经摸了很多遍。 她竟然想着寻死! 他这一刻才明白,她呆在自己身边原来这么痛苦。那么想着一死了之,就这么解脱了。他突然感觉有些呼吸不过来,想着这些年这么待她,除了内疚还是内疚。 “常贵。”他坐着沉默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对一直侯着的常贵说话。 “奴才在。”“取了磨得十分细腻的绿豆粉,给将这瓶中的东西给换了。”将瓷瓶给他,让他拿着去做事。常贵接过,还没走又听他吩咐:“加一点迷药进去混合,记住瓶子里边的东西不能有残留,拌了迷药的绿豆粉装进 这瓶中给朕。” “是。”常贵不知为何这般做?可看皇上从容华宫处一出来便一直很忧郁他便不问了。 掺迷药是怕她有危险时,她或许还能靠这东西保护一下自己。将它毁掉又怕她发觉了又给自己准备一瓶。他心起了罪恶感,是不是他再更加的折磨她,可能她又要香消玉殒了? 他一个人坐在那儿,沉思了起来。没人敢进来打搅他,屋内死寂一般的沉默。 皇上吩咐的要的东西,他们自然是做得很快。常贵拿着他要的东西回来时,只是不到半个时辰。 他掐算着时间猜想,这时她应该是午觉未醒。若是此时放回去她定不会怀疑。事不宜迟,常贵才递给他,他便迅速起身:“去容华宫!” 来到容华宫,吩咐人不要去通报,他便走到了她寝殿。只听里边传来了比较愉悦的欢笑声。 是谁在里边陪她说话? 她心中产生疑惑,却不着急进去。他站在屋外,对着一行人做了噤声的动作,随后就是竖起耳朵听。待听见那一声声欢快的“德娘娘”他心中感觉无比的欣慰。 幸好,还有一个人能给她带来开心与快乐。 他脚步轻轻进去,趁她们聊得开心,将那个瓷瓶放回了原处。却不小心打翻了她梳妆台上的梳妆油。听见外边有动静,许灵霜提议要出来看一看。 小团子刚跑出来,见是他,眼睛便露出了恐惧感,呆呆的站在远处。他不知道对这样粉嫩的女娃要说什么,脚却是不听使唤的突然走过去。这吓得许灵霜跑了回去,扑向坐在床上的邵海棠寻求保护。“怎么了?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吗?”话刚落,刚抬眼,便见一双龙靴出现在眼前,抬眼看许文朗,她明白了灵霜为何会跑进来直接一头扎进她怀中,求保护。她顾不得许灵霜,掀开被子,就算不情 愿也得给他行礼不是。 “臣妾……”人还未下榻,便被他按住:“不用多礼,你坐就是了。”将她按住,自己也坐了下来。些空气凝固住了,没人说话,尴尬得很。灵霜一直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头。 “怎么不睡了?”无奈的便扯了个话题。 “睡不着。”明明可以对他持以冷漠的态度,可她却没那个资格,没那个胆量。白家可还在他手中紧紧的拽着,她不能因为个人的恩怨,葬送了全家人的性命。许文朗感觉到她尽量压制住心中她对自己的厌恶,硬是保持着和以前与他说话的态度,他便知道她在怕他。他不知道那种事对于女人来说是多么的痛苦,可如今他却因为她的难过而心痛了。若是时光能够 倒流,他不会真的强要了她。 只觉得胸口闷得很,他只是呆了一会儿,便借着奏折没有批阅完,回去了。 至少他走了,她们两个能够一起说笑,不想他在一旁时,她们两个那么拘束。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失败,他最在意的女人怕他,能让她开心的人也怕他。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许灵霜,他一来,他就拘束得很,她从一开始就怕他。他脑中闪现一个主意,然后偏头问常贵:“小六叫什么?” 常贵汗颜,磕磕巴巴的回答:“叫……灵霜。”在许文朗转头向前看时,常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连自己闺女的名字都记不住! “走吧!去她那里等着她。” 常贵抬头向天空,心里默: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呀? 许灵霜自花昭仪疯了之后,她便被安排着搬去水月阁居住。名字虽美可因身份卑微,这里已经不如以前一般好看了。他的到来令这里的宫人都觉得震惊得很,却又满心欢喜的跑出来行礼。 他越过他们, 进了她寝殿。她身边伺候的人少,一个看着她的嬷嬷,两个小婢女,还有一个太监,这屋子又是极其的简陋,一张床,一顶粉色的纱帐,床上的被子却是崭新的,想来是牡丹送的。 因为他的牡丹,这个屋子由着极其寒酸之样变得渐渐有了点气色。有一些东西并不是全是旧的,桌子椅子茶壶是新的,她屋里的一个架子上,摆了几件未收起来的小玩意,就着椅子坐下,等待闺女回来。说是等她回来,可那伺候她的嬷嬷却擅自做主张去了容华宫,将她强行带了回来。没有进门,便已经听见了她的哭声。竖起耳朵听,只听着她大喊着不要进来。下一刻许文朗便见自己闺女被人强行抱了进 来。 “皇上,六公主回来了。”那嬷嬷还不知情的一脸讨好似的跟许文朗邀功。 许文朗气得脸都黑了,拍着桌子怒道:“来人,将这奴才拉去慎刑司!”上前抱过许灵霜,摆摆袖子让人将那嬷嬷拉走。这哭声是比刚才还要大,可算是又给他出难题了。他不会哄孩子,特别是这样粉嫩的女娃子,仿佛一捏她就碎了一般,娇贵得很。如今抱着她也只能学习母亲当年哄他的样子,可是毕竟时间久远,如今记忆已经模糊了。只得轻轻的拍抚她的背部,轻声哄 道:“不哭。不哭。不哭……” 这一系列下来,灵霜丝毫不打算给他面子一般,还是嚎啕大哭。见她还哭闹得厉害,而自己又没折,便有些不耐烦了。 这种软萌的生物让他哄着,实在是难为他了。 常贵抱过许灵霜一顿的讨好:“哎呦喂。我的小公主呀。你这是要再哭下去,可就没人理你了。” 给她做鬼脸,两只眼睛聚在一处做斗鸡眼,又瘪着嘴做鸭子,又学狗叫猫叫。 最后…… “六公主,常贵也要哭了。”常贵五官全部皱起,两条眉毛像两条毛毛虫一般爬在眼睛上,那皱在一块儿的鼻子眼睛嘴巴,像是快要大哭一场一般。 见她渐渐止住哭声,便拿起桌上的拨浪鼓摇给她,最后放到她手上。拿了手绢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把她抱到许文朗面前。 许文朗是她的父亲,可是哄她的却不是他。他便觉得有些尴尬,只是有要事要拜托她,只得用自己感觉最温柔的语气与她说:“给抱一下好吗?” 许灵霜见他想来双手,怕得抱住常贵的脖子。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难哄啊!许文朗尝到了挫败感。心中虽 抱怨,却又没强迫,只是无奈的收回手。盯着她眼中染上了怒气。常贵见此只好狠狠心,将许灵霜强行塞给许文朗。哪知许灵霜卯足了劲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常贵心里暗忖 :小女孩力气真大! “小六,来听父皇说。”许文朗托住她的身子,怕她又哭,哄起来麻烦想了想直接说:“小六想不想搬过去和你的德母妃同住?”直接进入主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将她吸引过来。 这招管用,只见她转头过来对他点点头,眼睛里涌现出期待的目光。 许文朗觉得托着她她也会觉得不舒服,索性便让德贵抱着。 他也知道她怕他,索性就不吓她了。拍拍她的后背,安抚她,对她笑了笑:“明日便收拾了东西搬过去怎么样?”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搂着常贵的手明显有些放松,可还是怯怯的看着他。 “以后去了,可不能再喊德娘娘了,要喊母妃,知道了吗?”他试图着找话题,能够给女儿和他说话的机会,可是这个女儿胆子太小了。她只是点了点头,又低头看自己手中的拨浪鼓。 许文朗轻声叹气,不管如何,先安抚她那颗害怕的心,谁叫这女娃子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的牡丹开心的人呢。讨好一个人,对于他来说,好像挺难的。 这是父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相处。许灵霜很怕他,怕得不行。平常远远的看见他,便是板着一张脸,笑也不笑一下,严肃得不行,让人看着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对于许文朗,这个女儿相比于三女儿和四女儿来说更加的胆小,可那双眼却是无比的清澈以及明亮,和他记忆中一个人的眼睛十分的相似。就如他和她第一次相见一般,她也是这般怯怯的给自己递了一个 馒头。那个人虽然害怕,可是善心却战胜了她内心的害怕。 他对着灵霜露出柔柔的笑,对于灵霜来说这有点突然。走时还揉了揉她的头发,只留下一句话:“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天再搬过去。”还没到第二天,他的口谕便遍布了整个皇宫。可这并没有起了多大的波澜,毕竟只是个公主。公主不及皇子金贵,这是皇家一向认定的。公主注定要嫁出去,皇子才有可能继承皇位,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 出去的水,女儿自然不重要多少。不过邵海棠不会在意那么多,对于她而言有了灵霜,她便不会再是孤身一人。同时她也知道,许文朗这般举动将灵霜交给她扶养,只是为了安慰她罢了,不过她还是 高兴。宫中的公主不比皇子贵重,可她 看中的不是贵不贵重,而是那缘分。她与灵霜有缘分。 第42章 瑞王帮出主意 有她邵海棠一日,她必定护她周全。既然别人给不了自己温暖那么她便不想灵霜和她一样得不到温暖。昨日的不愉快暂时抛到脑后,欢喜的着人给灵霜将容华宫中的杏花阁给收拾出来。又着人去花鸟坊挑了个大鱼缸回来放在殿前,加了水,放了几条漂亮的大锦鲤,好供她来了一同赏玩。又给内务府下了命 令,要在容华宫安一个秋千。她的房间自是大多数小女孩这种年纪喜欢的粉色。 床上的纱帐,纱帘,被子用得均是粉色,屏风上面也是粉红色的桃花。为了不让她的房间显得太过于单调,放上了几件小摆设,另外还给她准备了几件小玩意,那些都是她小时候玩过的。 这一忙竟然连晚膳也顾不上了,等到忙完,才草草的用了几口,便去沐浴了。 瞧着身上青紫色的痕迹,她便使劲的用手搓,想把那痕迹搓掉。渐渐的眼眶便湿润了,最后竟然蜷缩在浴桶内低声的哽咽。 一切的委屈涌上心头,又酸又苦,心里难受得很。水凉了她也未发觉,苏止柔感觉有些不对劲,进来看时见她整个人蜷缩在浴桶内,她也低下头叹了声气。 一开始以为娘娘喜欢皇上,不想竟然是个这样的结果。 “娘娘?”邵海棠猛地一抬头,见她那双哭红了的双眼,苏止柔倒吸了一口凉气,到最后想说的却是哽在喉头处说不出,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对着她柔柔一笑,用手去试水温道:“娘娘,水凉了。还是起来穿衣服吧。 ”她不是不会安慰人,只是邵海棠这个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伺候邵海棠换上了衣服,又上了药。对于细心而又有耐心的苏止柔,邵海棠忍不住问:“止柔,为何对我那么好?”“娘娘是奴婢的依靠,奴婢自是尽心竭力去伺候,再者娘娘从不亏待奴婢,奴婢自是要好好感谢娘娘才是。”她面上温和,声音轻柔,若不是这一身的宫女装扮,以她这般的姿态,还真是让人误以为是一对 儿姐妹。这话确实是真,但也有不足之处。 苏止柔除了觉得她可怜以外,更想与她做知己。 “明天,你就在我身边做一等宫女吧!容华宫的掌事宫女也是你,想必这样你也会好过一些。”她心里对于她还是有点儿感激,感激她对自己这般好。 “谢娘娘。” “回去休息吧,让其他人过来守夜便可。” “是。” 这一夜两个人 谁也睡不着,只是解决的方法不同。邵海棠望着帐顶发呆,许文朗则是把瑞王许文默宣进来,将他圈在皇宫里陪他下棋。坐在许文朗面前的瑞王,瞧着自家皇兄这心不在焉的模样,他撑着重重的眼皮问:“皇兄,你这是怎么了?”今日女人不谈了,连续与他下了几盘棋,却是满盘皆输,看着像是快死了一样。现在这一子又考 虑了这么久,却是迟迟不落子,他便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许文朗抬眼赏了他一个眼神,想着说话,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落下一子。这一子落下,他又输了。瑞王瞧着他神情不对,也清醒了,便开始琢磨起来,不一会儿便幽幽问出口:“皇兄,你不会对她用 强了吧?” 被戳破了心事的许文朗也不否定,反正他也想听听这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皇弟的见解。他杵着头,从鼻中淡淡的发出一个“嗯”字。瑞王听他这么一说,本想拍桌子可见自家皇兄一个眼神递过来,他咽了咽口水,只得长叹一声气,之后颇为遗憾的说:“皇兄,臣弟该怎么说好呢!之前让你做小伏低,好好待她,这下前功尽弃了吧!”摸 了摸下巴回忆:“之前你说她极害怕这种事,这下你对他用强这下让她接受你可就难了。”他连连叹气,原本就是个有点不正经的人,这下装起深沉来却是与他整个人格格不入。 “可还有办法?”许文朗眼中闪现出希望的光芒,期望的看着瑞王,希望他为自己出谋划策。 瑞王很难得瞧见他这副模样便想着要耍一耍他。眼睛一转,心中现了坏主意。只道:“皇兄上次说过她的为人,依臣弟看,这次你要转换战略了。” “怎么说?” “你骂她吧。打她,训她,这让她就会惧怕你,永远的呆在皇兄的身边。”一脸真挚的看着许文朗,等着他上当。这馊主意听得许文朗脸都黑了。他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真正的哄过女人,可是依德妃的性子,若是你骂她打她训她,说不定还有可能受不住跟你来个鱼死网破。额头青筋暴起,想着发怒,可却还是忍着 ,捏紧了拳头:“很好,这主意非常好。”他压下怒火,语气平平。 瑞王有点懵。皇兄莫不是被爱情的情水给冲昏了头,脑子因此坏了?可惜他想错了。他的皇兄岂会给他便宜占?瑞王小心翼翼的看他的表情,结果却听他说:“若是成功了,朕便着人在那些臣子的千金中挑几个给你做妃 或妾。”他面无表情的板着一张脸。 “皇兄我错了!”话落,瑞王突然握住许文朗的手,求放过。他应该料到他皇兄不是那么好蒙骗才是。许文朗面无表情拍开他的爪子,冷哼,傲娇的别过头。 “皇兄,臣弟不敢了。”那表情……对于许文朗来讲,有点贱! “可还有下次?”实在受不了他那表情,再者还得靠他追老婆,于是便松口了。 “没了。”我发誓! “你说怎么办?”这次他瘫软的靠在软靠上,可那表情还是面无表情。瑞王突然转变画风,摸了摸下巴:“臣弟还是觉得你要对她好,先给她安全吧!至少安全了,她会呆在你身边,然后就是慢慢的讨好她,管她是一颗多么硬的心,总会有一天融化的。就比如这次皇兄将小六 交给她扶养,这很好,毕竟她很喜欢小六。” “然后呢?” “还是对她好呀!”他耸耸肩,有点惊住了。怎么有人傻成这样的说?想起了一些事,他便多嘴的问:“皇兄,你这是爱上了吧!” 许文朗没摇头,也没有点头,算是默认了。瑞王又问:“你找了那么多年的那个姑娘不找了吗?”许文朗又愣住了,找还是不找?他心中念了几年的女孩,一夕之间对于她的想念貌似越来越淡了。想想当年的落魄,她曾偷偷拿她母亲的首饰来救济他,他心存感激之余,也渐渐对她产生好感。他摇了摇 头说:“找,至少让朕看她过得好不好。” “如果不好的话会接进宫来吗?” “到时候再说吧,先管眼下这个吧!”他突然有点害怕会找到她了。其实对于他而言,那个人慢慢的淡忘也是个好事。 “皇兄,你确定你真的喜欢上了那羞辱过你的白牡丹了?”瑞王调侃了一句。 “也不知怎么的,从在意,慢慢的转变为喜欢。”前世失去的太多,这一世他不想活得如前世那般浑浑噩噩了。想起她的面容,他便露出痴痴的笑。瑞王叹气,盯着他本来有很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却感觉与情况不符,最后只得无奈的说了句:“真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皇兄你对她的情真是……”他顿了顿,竟不知怎么组织语言,看对方那有些期待 的眼神,他挫败了:“臣弟真是不知怎么说才好。” 许文朗重重点头,眼中流露出少许失望的神色,看着角落的沙漏,见时间不早了便将他遣回去:“你回去吧!” “臣弟告辞。”起身 时,他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便说:“皇兄,作为过来人,听皇弟的。若是看她对你与其他女人纠缠一块而不爽了,你绝对不能说她吃醋了,当心她真的不理你!” “知道。”他走后,许文朗只觉得心中酸酸涩涩的,很不舒服。想着去容华宫抱抱她,可又将念头打消了。忍着爬上了自己的龙榻睡觉。 大早上的容华宫很热闹,就因为灵霜要住进来,邵海棠一大早便将容华宫所有的人聚集到此,来迎接她的女儿。用这么大阵仗,同时也告诉宫里所有人,如今有她护着她,谁也不许瞧不起她的女儿。 粉团子一下撵轿便奔向她,她用她欢快的笑声给三年来一直安静至极的容华宫带来了生机与欢乐。向她扑过来抱住她,抬头看着她甜甜的喊:“母妃!” “嗯!”她扶正灵霜的身子,蹲下身抱住她:“以后有了灵霜,母妃不再是一个人了。” 灵霜才三岁,自是听不懂这话的蕴意,只是抱着她闻她身上好闻的薄荷香道:“母妃,你身上好香。”邵海棠柔柔的冲她笑之后便领她去看她住处。 二人进了屋,却遣退了所有人,看了整个屋子,灵霜欢喜得不行。玩着给她准备的小玩意,牵着她的手,看着她:“今晚灵霜要与母妃一起睡。”“好。”她点头同意了,然后将她抱上椅子,认真的看着她,手掌抚过灵霜的脸庞语重心长的说:“灵霜,你要记住无论别人怎么说,我以后都是你的亲母妃,知道了吗?”看着灵霜点头,她才放柔了表情再 次将她抱住。 应了灵霜的要求,晚上让她和邵海棠一起睡。女娃子显得特别的兴奋,久久都不能入睡。 第二日下午,许灵霜缠着邵海棠出去玩。逛着便到了上次授琴的地方。结果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雨。二人只好就近找一处凉亭避雨。“母妃,这雨流下来好好玩。”灵霜爬上护栏,用手去接那从屋檐留下的雨水,玩得正欢,突然被邵海棠抱下来批评道:“不许玩水,待会儿衣服湿了会生病的。”还敲了一下头。灵霜很听话的老老实实的坐 在了凉亭的石桌旁的石凳上。 此时容华宫内,宫女太监均向着许文朗跪着,瑟瑟发抖。首领太监冯有德与苏止柔在最前边,心中最为忐忑。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娘娘和公主就不见了呢?而且现在不回来。“跪着做什么,都给朕去找!”他发了疯一般的吼,这么多个人,看两个人都看不住,实在是气死他了。其实心中的恐 惧大过于愤怒,如果她想不开呢?他该怎么办?他心中感觉到隐隐的不安,怕她会出事,怕得要死。看着外边倾盆大雨,他坐不住了,不顾常贵阻拦冲进雨中找人。 第43章 温情 “皇上,皇上!”常贵拿着牛皮伞跟在他后头,追着他跑:“皇上,等等奴才!” 许文朗心里担心得很,怕她会因那晚强要她的事会因此想不开,怕她会找个地方安逸的离开,让他后悔去。 那倾盆大雨差点将他的耐心给洗刷掉了。命令常贵调动禁军找,却还是找不到。他整个人都被淋湿了,一种恐惧感席卷而来,让他的脚步更加的快了。 御花园没有,百合园不见……雨渐渐的变小,他忽然想到有个地方没去,脚步加快,等到达那个地方寻视一遍后,便看见了她。 就在那冷清的孤院内的凉亭中,就是上次在此听她弹琴的地方。瞧着她坐在亭内和女儿没心没肺的开心聊天。本来想着找到后痛训一顿,可看她安然无恙,他便将满腔怒火化为乌有。 松了口气,嘴角渐渐的上扬,形成好看的笑容。 常贵在身后追上他举着牛皮伞遮在他头上。见了那笑容便呆住了。顺着许文朗的视线看去,心中暗道:完了,皇上栽跟头了。 许文朗没有急忙的跑过去,而是一步一步的往那个凉亭走去。邵海棠愣住了。起身望着那向她走来的身影,心中略微颤抖。 他,怎么会来? 他是来找她的吗? 会不会训斥自己? 这等一系列的问题,浮现在脑中。瞧着他的面孔,她突然有点紧张起来,定定的站着,等他走到自己面前,狠狠地将她一把拥入怀中。 天!他抱得好紧。她连动一下都不可以。 “找到你了。”他哑声开口,内心无比的欣慰。 他的衣服湿透了如今也染湿了她的衣服。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的狼狈。他紧紧的将她抱住,仿佛快失去的珍宝安安全全的放在手心一般,将她紧紧的抱住。邵海棠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内心复杂得很。他是真正的担心自己吗?还是因为内疚?不知怎的,她竟然将前天的不愉快抛到了后脑去,对这湿漉漉的怀抱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眷恋。可这个想法在 脑中浮现,她便立即清醒过来。 她轻微的挣扎,也让对方感受到了她的抵抗。等松开了她,才发现自己将她的衣服给染湿了,他懊恼的咒骂一声:“该死!” 许文朗望向亭外,却笑了。没想到老天都在帮他,大概是为他对这个女人的好而感到欣慰,而停止了哭泣。他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对她露出温和 的微笑,然后将她打横抱起:“走,回去换衣服。” “皇上。”她想叫他放她下来,可见他一直看着前方,看都不看自己便只好将头埋进他胸膛。路走了一半,她这才想起她的女儿:“皇上,灵霜怎么办?” “有常贵呢。” 常贵这几个月对这样的事也是见怪不怪,很淡定的蹲下身,招回灵霜的魂:“六公主,咱们也回去吧!” 宫人们见许文朗抱着邵海棠回来,便放心了。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脑袋,拍拍自己的胸脯。刚放邵海棠下地,便有宫女将干衣服捧上来。这些个宫女可都是明眼人,皇上大庭广众抱着他们娘娘回来,他们自然是知道了他们娘娘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因此更加不敢怠慢了。很快的便伺候好邵海棠换 好衣服。 等邵海棠穿戴整齐出来,许文朗也是换上了干衣服,如今坐着由宫女用干毛巾给他擦拭头发。没等他招手,她便主动的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接过宫女手中的毛巾:“你们下去吧!” 刚抓起他的长发,便又给他抱住了。苏止柔端着姜汤进来,见此场景便悄悄的后退。邵海棠眼尖瞧见她进来又见着她出去便喊:“进来吧!” 苏止柔抬头看向许文朗请示他的意思,他不说话,点了点头,算是允许她进来。苏止柔进来放了姜汤便匆匆出去了。看着柱子后面伸头进来看的灵霜,未免打搅到屋内的两个人,便将她牵走了。 “止柔姐姐,父皇会不会欺负母妃?”她抬头睁着一双扑灵的眼睛,望着苏止柔。 “不会的,放心吧。” “我见父皇好凶凶。唔。”话落,便被苏止柔用手捂住嘴巴,她对灵霜横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转头往四周看,见没人往她们这里看过来,便语重心长的说:“不可以这样说知道了吗?” “哦。”她点头,却没有问为什么。 “姜汤喝了吗?” “两口。它好臭好辣。”灵霜想起方才那一碗驱寒的姜汤,一脸的嫌弃。 “来,回去喝完,要不然娘娘会责怪奴婢不督促公主喝姜汤的。”没等灵霜点头,便已经将她抱起,带她回去了。殿内,许文朗已经喂着邵海棠喝下了半碗的姜汤,一开始她还拒绝让他喂,后来他持以强硬态度,她不得已被屈服了。小口小口的将他送到嘴边的姜汤喝下,一碗姜汤下去,许文朗瞧着她面颊红润起来, 便也放下碗,刮刮她的脸蛋:“ 你很好看。” 她盯着他,身子骤然一僵。脸上火热热的烫,不知是那暖身的姜汤起了作用,还是自己害羞了。 今日他冲入雨中寻找自己,想必是担心坏了。给他那灼热的目光盯着也不是很舒服,只待别开头将桌上的姜汤端来喂他喝。只是喂了两口,许文朗便接过碗,仰头将那姜汤喝下去。姜汤的味道不好,气味冲就罢了,味道还有点苦,有点辣,总之在他味觉上是最不好的食物。见她又低头帮自己擦头发,便夺过她手中的毛巾:“叫宫女来,你去看看灵霜吧。”虽是不舍,可是想想她此时 应该是不怎么情愿和他呆在一块,便放她走了。 “是。”起身时,又被他握住手只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松开:“去吧。”屋内光线正好许文朗透过纱窗,瞧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很是欣慰。她没有甩开自己的手,这不该欣慰吗?虽然知道她为何不会甩开他的手,可他还是很满足。坐在那儿由着两个宫女擦头发,透过纱窗 ,见外边出现在鱼缸前的母女,嘴角浮现出很满意的笑容。 留在容华宫用晚膳,他特意的给灵霜夹菜,却发现她拘束得很,反正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怕他。见着邵海棠给灵霜夹菜,他又吃小醋了,只是他还要靠这女儿看住他老婆呢,不能发火。晚膳后哪里也不去,他就一人捧着书本在殿里看。手中捧着书,可是眼睛与心思却不在书上,而是飘出窗外,看着正挑灯观鱼的母女二人。听着两人欢笑声,他心里舒畅得很。思绪很快回到了他未被与母 后关进冷宫的日子。 那时,他的父皇还是很疼他的。疼到什么地步呢。就是隔三差五的过来看他,见了他便很开心的那种,当然他见了母妃也一样开心。 可后来遭人陷害,他母子二人被他狠心赶进冷宫。长期见不到父皇,他的母亲精神上便出了问题,总是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发病时他是不敢靠近的,只有她清醒的时候,他才可以给她梳头,描眉。从六岁到十岁,他在冷宫呆了四年,后面不知道是哪个牛鼻子老道说他命里克太子,竟将他赶出了了冷宫,让他流落街头,沦为乞丐。从十岁到十五岁,五年里他过着吃完上顿没下顿的肮脏生活。因为年 纪小还要被大乞丐欺负。 直至又被接回宫中。原因便是冤情得以洗刷,他又重返皇宫。那时他十五岁。心中怨恨像火苗一样越烧越旺。 初登基,不满他的人多了去了,就是因为他弑 父弑兄。对,他是弑父弑兄,可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他又怎么会后悔动手杀了他们。十岁到十五岁,这期间的回忆最是不堪。可却让他觉得很幸运,他于十五岁时遇见了两个很重要的女孩。一个叫白牡丹,这是他现在爱的女人,一个叫邵海棠,这个女孩如今只令他感到内疚,因为他爱上 了别人。白牡丹是羞辱过他,可那又怎么样?如今她已经变了,和当初嚣张跋扈泼辣的白牡丹不一样了。她温婉大方,给他很舒服的感觉,他不单单爱上了这舒适的感觉,更爱上了这个人。他死过一次,也知道什 么叫做遗憾。这次重生,他实在是不想再次抱着前世那遗憾孤独终老了。十五岁回宫,便开始拜师廖洪,十六岁娶侧妃,十七岁上战场,二十二岁封镇北王,二十四登基称帝。这一期间,他从未停止过寻找邵海棠,可却是师兄杳无音信。十五岁回宫后便在宫中深造两年,十七 岁,当他再回到当初相遇的地方,却在也见不到了。坐上皇位后,他最想报复的是白牡丹,那个女人曾经羞辱过他,欺负过海棠。可是时间匆匆,他竟然没想到时间可以将恨转化为爱。她突然的转变,竟让他忍不住悄然上心了。望着二人在鱼缸前欢声笑语 ,他的心头瞬间温暖起来。再也按耐不住,放下书,起身出去。 竟然趴在大缸边缘,伸手艰难的碰缸中的鱼儿。快要摸到时,那只锦鲤竟然游走了。使得她懊恼道:“它不给我摸!”急得在地上直跺脚。 “可能它怕生。” “投点鱼食下去,它游过来,你就可以摸它了。” 二人同声不同语。邵海棠一抬头见是他,他脸上的温柔让她愣了愣神,灵霜有点儿畏惧的缩在她身后,有点怯怯的。 许文朗早知道会如此所以并不生气,反而很有耐心。掰了小桌上的馒头,揉碎后扔到鱼缸中,瞧着鱼儿过来抢食便笑道:“看,它们过来了。”邵海棠也机灵,将灵霜推到鱼缸前,指着抢食的锦鲤:“看,鱼儿过来了。”灵霜趴在缸边,瞧见鱼过来,立马伸手下水中,可鱼却跑了。她有点不知所措,许文朗觉得有点好笑,便又掰了馒头揉碎投到缸 中。鱼又游过来,灵霜眼底一片清亮,像极了初遇的邵海棠的那一双清亮的双眼。他移过邵海棠身边,握住她的手,没等她反应,便凑到她脸上,亲了一下。邵海棠的脸颊“唰”一下红了。可面上却故作镇定,看着与鱼戏耍的灵霜。 第44章 一个大户的故事 这次灵霜徒手抓上来一只大锦鲤,还没捧到她面前,那鱼便脱离了她手。跳进了鱼缸里面,还溅了灵霜一身水。 “湿了!”当灵霜转身,那狼狈的模样,让二人忍不住发笑。这孩子也太可爱了。邵海棠将灵霜抱起,很抱歉的看向许文朗:“臣妾带灵霜去换衣服。” “好。”他同意了,只是下一句又将她栓回来:“朕等你。” “是。” 她转身时,许文朗皱起了眉头,他很不喜欢她这般听话的态度,只是佳人已与他距离相隔,他无奈只得转身回阮华殿等待她。 “母妃今晚不可以陪灵霜睡了吗?”她坐在床上,任由邵海棠给她换衣服擦头发。“是啊。所以灵霜今晚要自己睡了。”她柔柔的笑了,极力的隐藏自己内心的抵触。灵霜不高兴的低下头,却没再说话。感觉到她心情低落,她也只能摸摸她的头安慰:“灵霜别怕,今晚让止柔姐姐陪你怎么 样?” “好。”灵霜乖乖点头,可心情却始终未见好。 “明天会过来陪你的,别不开心了。”见她这样也实在放心不下,可她那边还有个大人,实在是分不开身,只得将明天的时间预约给她。 “母妃快去吧,父皇等久会生气的。” “好。”揉揉她的头发,和苏止柔吩咐了一些事后才离开。 回了阮华殿,进了寝殿,便给人抱住了。 “皇上。”她轻声唤他,却因他紧实的怀抱而有点喘不过气来。许文朗感觉到她微微的挣扎,便更加的将她抱紧,下颚枕在她肩头:“不碰你,可你要陪朕睡。”凑到她脸上亲了两下。 才过三天,他便想念她想念得紧。想她身上好闻的气味,想念她柔软的身体。只不过只能抱,不能吃。邵海棠心底微微颤抖,也不知怎么的心底就是有一丝异样。这个人真的是很喜欢自己,这让她心里有点儿复杂。任由着他抱着便不动了,过了半晌,见他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才说:“皇上,可否让臣妾沐浴 先?”“好。”许文朗太过于欢喜。他原本以为她会如很多女人一样遇了那种事,会因此害怕面对他,可是她却没有,她比谁都要镇定。他心里内疚得很,可又欢喜她没有因此而更加害怕他。松开之后,见她去沐 浴,只好坐着继续看那本书。 邵海棠整个人坐在浴桶内,由着宫女搓背。瞧着身体上逐渐消失的痕迹,只是想起方才的话 ,心中纳闷:他是否会像他说的那样不碰她?思绪又回到几天前粗暴的夜晚。她咬破了嘴唇才坚持下来,没有昏过去。他这人实在是太粗鲁了!她洗好之后,便是许文朗进行沐浴,他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只是她翻了几页书的时间,便见他出来了。她 合上书,慢慢的走向他心里有点儿忐忑。 “脚没事了?”见她走路挺正常的便问。 “能正常走路了。”话落刚抬头,便被他猛地抱起。她惊得喊他:“皇上!” “夜深了,是时候该就寝了。”他冲她微笑,只为让她图个安心,将她抱上床之后却只是抱着她,却没有其他要对她占便宜的动作。殿内只剩下几支烛火摇拽,再次同眠共枕,二人均都睡不着。邵海棠以为他睡着了,便轻轻的将他搭在腰间的手给移开,打算下床。才一触碰,他便又将她揽紧:“睡不着?”低低的声音,让人有点儿放松 了警惕,里边还透了点宠溺。 “嗯。”邵海棠没有否定。 “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他轻轻的笑了。思绪回到十五岁那年,看着她的眼,期待她的回答。邵海棠觉得现在睡不着,索性便对他点头。他在她眉宇间落下轻柔一吻后,掐起一搓不知是他们之间谁的头发,边把玩边悠悠的将故事叙述给她听。那开头和小时候听的故事一样,又是一个大户,一个孩子。可内容却吸引着邵海棠听下去。直至听 完,她还有种要再听他讲一遍的冲动。 那个少年心胸宽广得很,而且爱恨分明,对于十五岁羞辱她的女孩真好,虽伤害了她,可却是因爱而伤害了她。 故事听完,她便缓缓合上眼,带着那个故事进入梦乡。这个故事有了开始却没有结尾,因为他说,他也不知道结尾是什么。有个大户,有个大老婆,和好几房貌美的小妾。可是他最宠爱的就只有一个。那小妾虽不是最美性子也不是最好,可他就是喜欢,连带着他的儿子也多加宠爱几分。只可惜,院内的女人太多,嫉妒心太强 ,那小妾受害了。那小妾给人污蔑偷了东西拿去送给情郎,由着起初的不信,最后被夫君看见,最后连累得儿子一块儿被圈禁起来。那小妾后来因此事成痴成疯,精神恍恍惚惚,却是再也无人管辖,就只有儿子在身边,时 常面对母亲的疯癫。她清醒时还好说,若是发了疯,便连儿子也一块儿打。也不知道怎的,两年后,那个儿子便被赶出府,无奈之下,只能乞讨为生。 青楼是个繁华地貌他想着在那里兴许会有一些富人会可怜他,施舍一点儿银两给他。可他太天真去了那里也是被大乞丐欺负,后来日子渐久,他也会反抗了,性格也逐渐变化,整个变得冰冷而恐怖。青楼附近有个馄饨摊,时常有对母女光顾那馄饨摊。母亲总是带着面纱,就算是吃馄饨,也是面纱也不离开脸,只是吃的时候撩起来而已。那个女孩会时不时的看向他,问母亲一些问题。虽然话多,可是 她母亲却不嫌弃她烦过。 青楼的晚上最是热闹,不光是里边,外边也一样。沿着那条街不是小吃摊就是首饰摊。总之也会有那么几个乞丐蹲在墙面处乞讨。 他就是其中一个。乞丐嘛。总是有了上顿没了下顿。有一次他饿得发慌,碗中却是一分钱也没有。正当饿得即将昏阙,便有一道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响起。他认得的,是那个经常在馄饨摊上吃馄饨的女孩。她怯怯的的站在他面前,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伸手递给他一个馒头。她有点腼腆,而且还有点怕他。那时饥饿难耐,他看见那馒头而且是给他的,便接过那馒头开始啃食。与其说是“接过”,还不如说 是抢。 后来她便开始慢慢的接济他,时不时的给他一两个馒头或者糕点,有时候会给他带来一只鸡这样。他曾记得她有一次支开她的母亲,给他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那玩馄饨暖了胃,也暖了心。他一改开始的冷淡,对她有所转变。开始与她说一些简单的话语,却不肯告诉她他叫什么。 她说她没有朋友,因此很寂寞,想找人玩,他信了。 后来遇上了个貌美的大小姐,她不但欺负那女孩,还当众羞辱他。 自那事件过后不久,便很少再见到女孩出来。他本是捏好了个泥人送给她,却再也见不到她了。后来便被人接回了府中,二人再也不相见。 再后来他成为了一家之主,他便娶了那个貌美的大小姐做小妾,就为了报复。那名大小姐进了府,他却发现她小时候那绝美的容颜变成了小家碧玉清秀的模样。他笑了,原来做坏事多了也会遭到报应。 他开始羞辱她,折磨她。却慢慢的感觉自己离不开她,后来便爱上了。他放下心中的恨意爱上了那个女人,也同时放下了那个曾经救济他的女孩。 大小姐不爱他,可他却很爱她。尽管她对于他欺负她的事耿耿于怀,可他始终愿意爱着她。 再后 来便没有了。故事讲完了。 第二天清晨,亮光射进屋,在厚重床帘的遮掩下,睡得很稳的邵海棠,慢慢的睁开眼。只因殿外的欢乐声将她吵醒了。 有小狗的叫声,有灵霜欢乐的笑声。她起身,草草的将一头青丝梳顺,披上一件衣服便走到殿门口,见灵霜正追着小宝边跑边喊:“小宝,不许跑!” “灵霜。”她喊住她。 “母妃!”灵霜放过小狗,小跑过来抱住她大腿,仰头望着她,眼里刻着“求抱抱”三个字。邵海棠扒开她的两只紧紧缠住自己的手,蹲下身问道:“用早膳了没?” 她摇头,笑得很开心:“在等母妃。” 苏止柔抱着小宝走上来笑道:“公主醒来后就嚷着的饿,奴婢想着让她吃早膳来着,可她却坚持要等娘娘。”话语间,灵霜便已经撞进邵海棠怀中,抱住她的脖子撒娇:“母妃灵霜饿了。” 邵海棠低笑,索性灵霜也不重,便将她抱起道:“灵霜饿坏了母妃竟然还睡那么久。”她很抱歉的看着她。“止柔姐姐说了,父皇不允许太早叫母妃起床。”灵霜弩弩嘴,有点儿不满,但还是模样乖巧的倚在她怀中玩她的头发。听她这小小的抱怨,她整个人都快软化了,亲了亲她的脸颊:“快,端水来,本宫要梳 洗一番,然后陪公主用膳。”催促苏止柔去准备后,便抱着灵霜进殿。 只是简单的用两支发簪将头发挽起固定住,不让其散落下来并没有多做装饰。 最近事少,宫务全被分担了去,她就无聊的赖在书房。正当摊开母亲的画像,粉团子便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顿杜鹃花。抱着她的大腿:“母妃,灵霜给你带上花花。”伸着手,掂着脚望着她。小家伙很粘人的。可看她如此可爱,便只能宠溺的对她笑笑蹲下身,让她将花朵簪入发间。灵霜最后笑呵呵的夸她说好看,只是呆了一会儿便又跑出去。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又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风 筝,如今闹着她跟她去放风筝。 无奈只能答应,毕竟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她这手上的风筝哪儿来的? “灵霜,你这风筝哪儿来的?” “二哥送的。”她将风筝递给她问:“母妃觉得好看吗?” “好看。好看。”她连点头,又问:“怎么你不请他进来?” “是二哥让小太监送来的。”邵海棠只是浅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吩咐人去取了风筝线 后便说:“等母妃去换了衣服,再陪你去好吗?” 第45章 慧贵妃找麻烦 “其实母妃不用换,这样多好看!”抱住她的手臂摇晃,和她撒娇。 邵海棠低头看自己的着装。这件是便服,虽然有点儿素,但是穿出去也没事,看灵霜那眼神,她便快速的随她出去了。 御花园处有块空地,那里铺满了草,软软的很舒服。 “跑快一些……对……放线……”邵海棠一直指挥着灵霜放风筝。那风筝也随着慢慢的升空飞高。不一会儿便挂在空中。那鲜艳的颜色在空中飘动,说不出的好看。“不就是养了个女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禁足期过了的李漳慧带着五皇子许弘文逛御花园,经过此处见她们玩得欢乐便嫉妒了。嘴里吐出来的话酸的很。这三个月大门不出,宫门不迈,却是听说了不少 事。 德妃又复宠了,这让她上次所做的事情都白费了。都是德妃得宠,这恨得她牙痒痒,本来起初设计,本就可以让她在冷宫呆着,谁晓得良妃那女人生的儿子却搅了她的计划。 贵妃之位虽没被褫夺,只是禁足三个月,可她还是恨。 “弘儿,母妃喜欢那风筝。”李漳慧指着那空中已经飞高的风筝,蹲下身装作给弘文整理衣物,那场面又是极其温馨,可嘴里却说:“弘儿,去帮母妃跟六公主借来玩好吗?”脸上表现得像极了一位慈母。五皇子本身就怕她,听了她这般温柔的与自己说话,便点头答应。只见李漳慧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被她教育过,自然是听懂了她的话,此时小跑着来到灵霜的面前,二话不说先动手抢走她手中的风 筝线,东西到了手他才说:“六妹,借我玩会吧!反正你身份卑微,玩不起这东西。” 话如此,可并不是借。邵海棠与苏止柔惊呆了,瞧着弘文从灵霜手中抢走东西,她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值得快速走到灵霜身边,想护着她。谁晓得,她竟是卯足了力气将弘文给推到。原本得到风筝十分得意而开心的 弘文被灵霜推到后,便开始嚎啕大哭。“灵霜!”邵海棠想训斥她,可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见弘文哭得厉害,嘴里还喊着:“母妃!弘儿要死了!救命啊!母妃!母妃!”孩子哭声越来越大,邵海棠只得让苏止柔将他扶起来先。可刚一触碰,他 便哭得比刚才更加大声。 这是怎么回事? 灵霜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见着五皇子哭,她也跟着哭了。 两个孩子同时哭,令二人一下子乱了阵脚。 邵海棠只得将灵霜搂在怀中安慰。苏止柔不得不强行将弘文抱起来,可不知为何他竟然哭得更加厉害,还喊痛。苏止柔心里奇怪,莫不是刚才被推倒在地上,伤着了?她已经顾不得太多,先是给他检查头部,没见伤痕,只得检查脖子,就在扒开他衣服一点点,就在他的脖子后颈,发现了青紫色的于痕。惊了一下, 忙掀开他的袖子查看。这一看便吓住了,她抬着弘文的手给邵海棠展示:“娘娘,你看。”她面上还有些恐慌。 邵海棠一看,也给吓住了。她将灵霜推给苏止柔,扑向弘文掀开另一只手臂的。 天啊!他胳膊上好多淤青,密密麻麻,均是长条形状,实在是太恐怖了。这是被鞭打出来,才导致如此。 她心中起了个可怕的想法。 “娘娘,在这儿!”远处飘来宫女的声音,随后便见李相出现。邵海棠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松开弘文冷笑。 “德妃,你好大的胆子!”刚一来便是用话震她?在她身上,邵海棠看不到任何威严,就算是狐假虎威也做不出什么姿态。草草的给她行礼后便说:“嫔妾不知贵妃娘娘说的是何事?” “德妃,你怂恿你女儿推到本宫弘儿,伤及皇嗣,你说该当何罪!”见她这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姿态更加的生气了。 “小孩子不懂事,难道嫔妾会跟贵妃娘娘你一样,认为是嫔妾怂恿灵霜做的?”这言下之意便是,其实贵妃娘娘您和那些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哼!分明是借,何来的抢!”李漳慧暼向灵霜:“你只是一个公主而已,有我家弘儿金贵不成!”走过去抬手就要打。邵海棠从空中截住她手掌:“你身为贵妃,怎的可以如此蛮不讲理!”眉宇间已经染上怒 气,叫来苏止柔将灵霜护住。 “你既然知道本宫身居贵妃之位,本宫要收拾谁,还需要你来指挥不成!”用力挣开邵海棠,还用力将她推开。苏止柔上前将她扶住,下一刻见李漳慧扑向灵霜时,邵海棠只得扑过去。 啪! 只是一转眼,便见李漳慧捂着脸,十分惊愕,她缓缓的抬头,见的是邵海棠用愤愤的眼神看着自己。她缓过神,有点结巴。随从都惊愕的看着这场面。 宫中最注重礼仪的尊卑的德妃竟然出手打人,而且还是比自己高一阶的贵妃娘娘。 李漳慧指着邵海棠:“你竟敢打本宫。” “慧贵妃要谋害皇嗣,本宫出于好心,阻 止慧贵妃,嫔妾没错!”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她气得双眼通红,本想快速解决,可是这女人实在是太过难缠了。贵妃?凭她也配! 借着贵妃之位欺压别人,她不配为贵妃。 “你敢顶撞本宫!”她以前为庶二品蕙妃,邵海棠以前便处处打压自己,如今她翻了身,又怎会被她吓住!自己被掌掴了,她不出这口气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弘文哭着跑过去抱住她,哭得让人心碎:“母妃,弘儿好痛。”正气头上的李漳慧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瞧着弘文上来抱住自己,便不耐烦的将其推开:“走开!”直接将脾气撒在他身上。将他推倒在地上之后,听着他的哭声,冷不丁的睇了他一眼,只叫心腹宫女将他扶起管好,便挥手叫身后的宫人过来:“德妃德行有失,不顾尊卑,来人,将她拿下!”号令一出,却没人敢上前动手,你看我我看你犹豫不决。 毕竟德妃的手段他们也是知道,可是如今主子是贵妃,这些个人是怕得罪了李漳慧又怕得罪了邵海棠,所以犹豫不决。 “愣着做甚,还不赶快动手!” “朕看谁敢动手!”听见了浑厚的男声响起,顺着声音看过去,见那恍人眼的明黄色身影,纷纷颤抖跪下:“参见皇上!” 灵霜也渐止哭声,邵海棠唤她过来,和她一同与李漳慧跪下。一行人快速下跪,最前面的李漳慧跪着瑟瑟发抖。 走到他们面前,听着弘文的哭声,他皱起眉头问:“这是怎么回事?”苏止柔眼疾手快,快速将弘文拉过来,掀起他的袖子给他看:“皇上,您先看看这个。” 那青紫色的手臂展在他眼前,他也被吓到了。抓住弘文,查看那伤势随即怒了:“怎么回事!”利眼暼向李漳慧。邵海棠再添油加醋:“皇上,弘文方才莫名其妙的过来抢走了灵霜的风筝,灵霜生气了便将他推到,谁知他竟然哭个没完,还叫人误会了是臣妾做的。望皇上给臣妾做主!”她很会利用许文朗对于她的宠爱 ,她知道这几天的情况若是真是她做的,最多也就是冷落她几天,不会对她有多大的伤害。邵海棠的话不是白说的,许文朗仔细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意思。李漳慧吓得头上直冒汗,一直发抖,不敢回话。心中祈祷着弘文别将事情说出来。上苍没有那么多闲暇的时间管那么多闲事,最后许文朗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她身上:“弘儿如今是你扶养着,你说说,他这是 怎么了?”声音略显隐忍而低沉,那种无形的压迫,吓得人直哆嗦。那双凌厉的眼 睛扫过去,竟然逼得李漳慧说话都结巴了。 “臣妾……臣妾……”“皇上方才五皇子过来抢了六公主的风筝,所以被六公主推到,之后便一直大哭。后来贵妃娘娘来了,说六公主身份卑微,五皇子抢她的风筝去玩公主的福气。贵妃娘娘听是六公主将五皇子推到,便要动手打六公主,娘娘护着六公主差点儿就被打了。”苏止柔愈说愈烈到最后还抬了袖子抹了抹眼:“若不是皇上来得及时,恐怕娘娘跟公主就要出事了。”这一番添油加醋,可把许文朗气到了。暼向邵海棠过去扶 起她:“你先起来,照顾好两个孩子。”“朕上次知你用计害了牡丹一回,朕念你是弘儿养母,宽恕你一回。可你这性子竟不知悔改,实在是令朕心寒。这贵妃之位,看来你承受不起。”空中落下一片绿叶,正好飘在他面前他接下并将其碾碎,语 气里冰冷而阴狠:“即如此,你便去浣衣局洗衣服吧!听说那里清闲日子没有,想来你也不会太过于无聊到伤害皇嗣。”说完便转身向邵海棠走去。“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不要去浣衣局!”她扑过去扯住了许文朗的衣摆,那头簪随着动作从发间掉落“当”一声,发簪一角损坏了。发鬓随即散落,那凌乱的头发让人看着好不狼狈。许文朗瞧她的模样,只 是冷笑:“你觉得你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小手段朕不知道吗?若不是看在李侍郎的面子上,你觉得只是这般将你送进浣衣局?” 话如此,李漳慧渐渐的松开手指,惊得睁大眼睛,整个人坐在地上,那一种颓废而失望的模样,真是叫人拍手称快。 五皇子渐渐的被哄住,吸吸鼻子,望着李漳慧怯怯的喊了声:“母妃。”打算要过去扶起她,便给苏止柔拉住。 “弘儿。”李漳慧发现了这根救命稻草,便拼命的抓住:“皇上,弘儿虽然不是臣妾的亲生儿子,也是和臣妾有血缘的,求皇上看在弘儿的面子上绕了臣妾。”“弘儿年幼,你竟然能够下如此狠手,朕怎会让你再扶养弘儿。朕以为静妃待你不薄,可你怎的将她儿子打成这样,让你进浣衣局已经算轻,如今你不知错,那就去冷宫呆着吧。每天记得早早的便起来萶米,弘儿便给牡丹扶养,正好以她的品行能够教好弘儿。”让人将她拉走,便转身握住邵海棠双手,抿唇看她,身后的凄惨声就当作没听见。见她眼底的抗拒,他只好放开她转而看向两个孩子。 第46章 画绣鞋 两个孩子均是怯怯的,规矩得很,有点怕他。 “回容华宫。”声音里隐藏着一股悲痛之感,看着她的面孔,他在也忍不住了不顾她的意愿,不管她再怎样讨厌自己,伸手过去,将她的手握住,紧紧的拽在手中,特意将她拉扯着靠近自己:“走吧!”“唔。”邵海棠嘤咛一声,唇瓣又被他堵住。他今天格外的热情,一路上牵着她的手回容华宫,这下又迫不及待的吻她,虽然霸道却是热情得很,想躲开都没办法躲开。本以为自那晚后他会对自己冷淡许多 ,谁知这下又黏上来,两个孩子都被带了回来,现在这般真是搞得她心慌慌的。 一双手抵在他胸膛用力的推他,却是怎么也推不开,他这人将她搂抱得很紧。 等到唇舌分开二人均是大喘气。他则是很满意的对她微微一笑,盯着她红肿的唇瓣,手指覆上去,轻轻的摩擦。瞧着她眼里的戒备,她放柔了声音:“别怕朕,好吗?”“好。”她小心翼翼的握紧小拳头,心里紧张到得很,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会哄人。如今这一吻,搞得她心里乱乱的,许文朗餍足,凑过去亲她,刚碰到唇瓣,她便偏头躲开,推开他从桌上下来道:“臣妾去看看两个孩子。”她脸上发烫,有点儿羞了。这促使她想着尽快离开。刚下来没走两步,许文朗便拽住她的手臂将她给拽回去,眼底全是浓浓的笑意,手指略过她唇瓣,低低的笑道:“你这样子要去 看灵霜吗?”看着红润而微肿的唇瓣,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嗯。”邵海棠点头,脸上烧得红红的。 “快点回来。”抚上她的鬓角,嘴角挂起一丝捉弄的笑。 “嗯。”被他这温情一包裹,便忘了昨天答应灵霜的事情,点了点头,许文朗便松开她让她出去了。在背后想着待会儿她要怎么和灵霜解释那红肿不堪的唇瓣。“母妃,你是不是吃辣的了?嘴唇好红。”杵着双手在床上坐着的灵霜盯着邵海棠说话。还伸手要去触碰,邵海棠便捂住嘴,回想方才他的笑容,脸又红了:“小孩子不要瞎问,吃完了赶紧睡午觉!”赏给她 一个爆栗。 在软榻上给弘文上药的苏止柔见此便笑了。 灵霜极其不满,鼓着腮帮子,愤愤的把饭菜往嘴里塞。“慢点吃,没人抢你的!”抚摸了她的头,便向苏止柔二人走去。弘文乖乖的趴在软榻上,任由着苏止柔给他上药,期间弄痛了他,他也是一声不吭的忍着。生怕她们会与慧贵妃一样待他。 见了邵海棠过来 ,他便有点畏惧她。 邵海棠过去坐下,见他眼中的防备后只对他微微一笑,接过苏止柔手中药膏,用指尖沾了点,便往他身上抹去,期间还对一声不吭的弘文说:“疼,就喊出来。”本就有点儿畏惧她,这下弘文更是听话了,点了点头,在她面前更加的乖巧了。对于对方没有太大的反抗,她只柔柔一笑。看着他背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她给他上药的动作更是轻了一些。李漳慧这女人也 忒狠心,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这般狠心对待。虽说不是亲儿子,但也是亲侄子,她这般对待便证明她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 这孩子如今如此怕她,先是有李漳慧在前,后是她在宫中“恶名”在后。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痕她不禁心疼得厉害。寄人篱下的日子,她懂得是个什么样的不好受。 不知不觉灵霜心中起了酸意,吃完饭后便嚷着要她陪着她睡觉。这可怎么行,她屋里可还有个大的等着她回去陪他用膳呢!好言好语的再三保证后,她才睡觉。又着人会给五皇子收拾房间给他居住。 待两个孩子都安置妥当,她才回屋。见他在写什么,便又转头出去。掐着时间,便叫人准备传膳,回来时见常贵捧着圣旨从殿内出来,她心中不禁得疑惑,可又不敢问。 “娘娘。”常贵给她行礼,见她脸上神色,便主动给解释:“慧贵妃因伤害皇嗣,现如今李侍郎一家被其牵连,本应降职调往边疆,可又看在静妃娘娘的面上,只是将其调往南下治水。” 邵海棠轻轻一笑,对他很是欣赏:“公公心思竟是如此通透,竟看出本宫心思。” “在御前侍奉,奴才必须得看得懂主子的心思。”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陪笑,想着里边皇上还等着某人,便转移话题,不想多聊:“娘娘,皇上还在里边等着,奴才还要出宫一趟,就先走了。” “公公慢走。” “哎。”身居高位,脾气好的娘娘在宫里可谓是不多见。都说德妃娘娘少言少语,冷淡得很,其实一相处才知道她其实挺好相处的,只要你不针对她就行了。邵海棠又进殿,见他看着一本书着迷,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后定下。感觉有人进来,等靠进了他,他闻到了那薄荷香味,他便明白是谁来了。她从他背后探头,见他看着书微微勾起唇角,便看向书中内容 。不想被他长臂一捞,竟将她捞到他怀中坐下。稳稳的落在他怀中坐下。 她下意识的环住他的 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她这下意识的动作大大的取悦了许文朗,趁她不注意,在她脸上落下轻柔的吻,待她稳定后,手便扶上她的唇瓣,盯着她的唇瓣轻轻的笑了。 “皇上,该用膳了!”这眼神,令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啃这才搂着她去偏殿用膳。午休时,邵海棠正打算给他褪去外衣,谁晓得他竟然伸手过来解开她的腰带。这吓得她退后远离他。还抱胸瞪向他,许文朗有点儿心疼她,将她搂紧怀中哄了一会儿,并保证不碰她之后,她才有所放松放 下心中芥蒂,不过此次是她自己褪去外衣。 “皇上,臣妾帮您吧!”伸手给他解下发冠,放下他的头发。便给他拦腰抱起来。她手中的金钗与发落地,他却是毫不在意,将她往大床上抱去,轻轻的放下。 邵海棠对于太过于温柔的他有些不适应,心“砰砰砰”猛地跳动。坐起身见他不顾帝王身份蹲下给她褪去玉足上的那双绣鞋。末了握着她的脚,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许文朗握着她的玉足,脑中闪现一双漂亮的绣鞋。他最后起身,宠溺的捏了捏她那没多少肉的脸颊:“借书房一用。”也不等邵海棠的反应,就已经出去。对着候在外边的苏止柔道:“笔墨伺候。” 他这是要干嘛?借她的书房,他要写什么?想着跟去看,可他貌似不喜去打搅他,便只能摇摇头心中道:躺下等他回来吧! 苏止柔有点想不明白,为何皇上现在心情这般好?立身案桌旁边专心给他磨墨,见他在纸上够了图案,便忍不住瞄过去。先前只是几笔看不出什么,后面慢慢的清晰,便看出纸上图案是什么了。 那是一双女人穿的绣鞋。 鞋面花纹是海棠花,苏止柔忍不住看向他的俊颜,心中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比如德妃不是白牡丹?见他停下笔,她便急忙撤回目光。 等纸上墨水风干,许文朗拿起,满意的看着纸上的绣鞋笑了。 欣赏完后,便卷起交给苏止柔:“去司衣库,找最好的绣娘与鞋匠,要用最好的面料,按照尺寸给德妃做一双绣鞋。记住颜色要草绿色的面料。” 苏止柔惊住,接过那图纸,盯着图纸看了一会儿,眼中藏不住那份惊讶。她应诺退下,赶忙的出了容华宫,去司衣库。 这双绣鞋很适合娘娘,光看图纸便知道了。许文朗能够想象出她穿上那双绣鞋走路的样子。 能给她多一些宠爱,让她忘却以前的事他愿意做。放轻了脚步回寝殿,可脱衣服的衣服声音还是将她给惊醒。见她要起身帮他脱鞋便急忙将她按住:“别,躺 下吧!” 邵海棠没了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见他一脸温柔,她在他转身之际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给抚平。 现如今天气还是热,所以许文朗只是躺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入睡。午觉时间一过,许文朗便将她书房给占了。桌上的东西除了笔筒与笔架砚台,和那几支她经常用的毛笔以外,便都是奏折。 “皇上,臣妾这书房是不是有点挤?”这话听着像是关心问候的话,可邵海棠想表达的却是:皇上你快走吧!臣妾这地方容不下你。 许文朗听出言外之意,笑容越发深了,向她招手叫她过来,刮刮她脸颊一语道破:“朕不想回去!” 邵海棠有点窘迫,忙转移话题:“臣妾去瞧瞧灵霜。” “别去了,小孩子让她多睡才是。” “那臣妾去瞧瞧弘文。”她就不信她出不去了! “他也一样需要多睡。”猜中了她的小心思,他更是不能放了。连箍带抱,硬是将她箍在自己身边:“你别想逃!在这儿陪着朕,朕已经好几天没让你陪着批奏章了。” “皇上哪儿学来的话?”她不禁得问他。 老八。他在心中答,面上却只是对她微笑。 行走在前往如意馆的瑞王爷打了两个喷嚏,身后跟着的人出于关心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那声音虽刻意放粗压低,可一听却还是听出了那人是个女人。“没事,就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转身有点儿担忧看着这一身男儿着装的女人:“华筝,你今天扮演的是我的乖徒,知道了吗?”他突然靠近,拂开她额间的碎发,对着那长相娇小又可爱的“徒弟” 很是宠溺。 “是。”对于总是这样的师父她已经习惯了。 “很乖。”他笑了笑,给她将衣服整理好。 今天他二人来是为了上次许文朗所说的如意馆之事。他这人不爱理朝政上的事,可又感觉自己白吃皇兄的饭不好,所以请旨让他打理如意馆,再顺便的隔应一下他家皇兄。想到以后可以看见皇兄脸上不一样的表情,他便开心。今年是皇兄登基第三年,按理说应该是要选秀了,本应是开春,可因一个女人给推迟了。最近朝上有不少大臣也提及要 充盈后宫,可想他是有得忙了。 第47章 灵霜吃小醋 方才带着那叫华筝的去乾清宫先,可去到了,却听说皇兄去了美人窝里,今天不回来了。他嘴里调侃了两句,便来了如意馆。 这皇宫里人经常走的地方在他眼里是最不好玩的,所以他带着华筝走了比较安静一些的小路。经过长廊,便听见那里的太监偷偷议论自家皇兄的风流事。 “你们听说了吗?”脸方的太监先发话,让另外两个太监聚过来。 “什么事?” “皇上与德妃娘娘……”他三人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凑在了一块儿。等到说明了要议论的事,三人才有了些距离。 “哎哎哎,上次我听桂子说,皇上那玩意有这么粗,这么长!”脸尖的太监将扫帚杆做了下比划,瑞王许文默看着直瞪眼。听得懂的他,捂着嘴憋着笑。华筝单纯的眨眨眼,好奇的看着他。 “胡说,明明是这么粗,这么长!”脸方的太监否认脸尖的太监,撸起袖子,用自己的胳膊比划。 “不对不对!德妃都在夜晚看太医了!”胖太监摆手,掀起裤管拍着小腿比划,十分自信:“应该这么粗这么长!” 许文默直接看傻了眼,心中道:好家伙!这比喻得一个比一个猛!最后那个大粗腿,都顶他两个小腿粗了吧!憋着笑,不敢出声,拉着徒弟打道回府,半路在马车上狂笑出声。 某徒弟汗颜:完了,师父疯了。 两日之后,邵海棠发现弘文十分的听话,只是不喜欢说话。闷着不说话,邵海棠总觉得他不开心,便花了点心思哄他,谁晓得另一个小祖宗又不开心了。 “母妃是不是不要灵霜了!”灵霜气势汹汹的叉着腰走到她面前,板着脸和一个小老虎一样。不过邵海棠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饮了口茶,颇为好笑的说:“你怎么会这么问。” “母妃只管五哥,都不管灵霜了!”那张包子脸鼓得跟个皮球一样,模样煞是可爱。 “你五哥搬来与我们一同住,他不习惯,母妃自然是多照顾点,倒是你,闹起了小脾气!”瞧着她婴儿肥的脸蛋,捏了捏。 这闺女就是可爱。“灵霜不要母妃如照顾他!他好坏好坏的!他打小宝,他冤枉母妃,母妃不要去!”扑过来将邵海棠抱住。头埋进她怀中,紧紧的抱住,生怕她会离开。邵海棠给她吓到了,愣着一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苏止柔进来,听见了那话,噗嗤一声笑出来:“方才公主问奴婢,娘娘是不是不 要她了!”“呵呵呵!”邵海棠一听也笑了。这孩子心眼怎么这么多呢!灵霜从她怀中抬头,那眼泪便啪嗒啪嗒流下来。被苏止柔戳破了小心思,抹了抹眼泪,吸吸鼻子,好不委屈。邵海棠掏出手绢给她擦干净脸上的 泪痕好笑道:“傻瓜,母妃怎么会不要你呢。” “可……”哽咽着,边吸了吸鼻子又说:“可母妃,最近都不管灵霜了,菜菜都不给灵霜夹,也不亲自给灵霜盖被子……”灵霜细数着这两天内的繁琐小事,心里泛着酸,搅着两根手指,模样实在是委屈。“呵呵呵。”邵海棠笑着将她抱起,猛亲一口放在自己膝头上:“母妃去给你盖被子时,你都睡着了,还有你都那么大了,还不会自己夹菜别人会笑话的!”语气中那浓浓的宠溺让人心都化了。见她慢慢的低 下头她便揉了揉她的头发抬头看向苏止柔:“摆午膳吧!将弘文带过来一块儿用膳。”一张圆桌上共有十道菜,其实三个人吃,没必要上那么多菜,可为了两个孩子的胃口,便只能摆那么多上来。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坐在身旁,因方才灵霜和她抱怨的事情后,她便先给她夹了快糯米排骨,后 面给弘文夹了块糖醋排骨。灵霜见她给弘文夹菜,心中又是一股子酸味儿上来,直接喊:“母妃,灵霜也要糖醋排骨!”还用挑衅的目光看向弘文。 “好。”满足她的要求给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米饭方进口,耳边便立马响起了瓷器打碎的声音,随即孩童嚎啕大哭的声音便响起。原来是弘文不小心打翻了饭碗,她因为害怕便哭了起来。只见他立马起身给他跪下,这来得没有任何防备,他便一下子毫不犹豫的跪在了碎瓷片上:“不要打弘文,弘文知道错了!哇哇哇!”那哭声响亮而让人有点不知所措。听着他的话,邵海棠三人给吓傻了,见那小身子跪下来听他嘴中喊的话,她顿时心中一痛,立马将 他给抱起往殿内去,还吩咐:“快,宣太医!” 这才起身跨出两步,后面又有个小祖宗哭了。“母妃别不要灵霜!”那孩子的哭声也是很让人心疼。可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哭得,实在是自顾不暇。苏止柔连将灵霜抱起向她走去,一同进了内殿。太医被匆匆的请来,来的时候快速的擦了汗水,便给他看 伤。 那时候两个孩子还是哭闹得厉害,太医一边帮着哄孩子,一边给弘文看伤。弘文渐止哭声可灵霜……有点儿难。 苏止柔和邵海棠两个人劝得嘴都干了,这才止住哭声。如今抱着邵 海棠硬是不撒手。 让人将饭菜端了进来,得让两个孩子先吃饭。灵霜是邵海棠给喂饭,如今她可是硬抱着不撒手无论怎样保证都没用。就像个猴子一样攀在她身上。 吃完饭,自然是将弘文送回南殿睡午觉。 “德母妃让苏姐姐陪你好吗?”抱着灵霜坐在床边,用哄孩子的语气与他说话,并带有抱歉的目光看他。 “嗯。”乖巧的点头,看向灵霜,见她很厌恶自己便又低下头。 “止柔,好好照顾弘文。”走时还不忘叮嘱。 “母妃要陪灵霜睡。”一出南殿,灵霜便这么要求。瘪瘪嘴,和她撒娇。“好。”满足她,陪着她睡了一会儿,等她睡着了才轻轻的起身离开。忙完了两个孩子的事情,回到寝殿,见到寝殿外守着的常贵她心中咯噔一下:怎的不让人通报一声?她趁着常贵没发觉自己,便向小厨 房方向去了。 容华宫里二等宫女银翠做糕点的功夫是最棒的,今日她一来小厨房,莲子糕,水晶马蹄糕与香芋糕刚好出锅。她便叫银翠帮着摆盘,又沏了杯普洱,带着银翠去阮华殿。她走进去,见他靠着软枕,手中拿着一个玉麒麟雕像,正仔细研究着。就坐落在床边,光线洒进来,将他原本硬朗的五官给削得柔和了一些,变得温和起来。离他五六步的距离,她捧着托盘微微屈膝,他 却正好放下那玉麒麟:“不必如此多礼。”对着她柔柔的笑了。邵海棠很淡定,没被这美色给迷住了。他的长相一直都很好,而且有着足够吸引女人的魅力,特别是认真的时候,有时候看他俊美的脸庞便觉得便是在养眼,但是却没有留恋。她捧着茶杯过去:“皇上请喝 茶。”许文朗接过,并没有饮用,伸出手要握住她的手。邵海棠却及时躲开,仿佛那是故意的一般。她转身去将银翠端着的托盘上的糕点,给摆到桌上:“糕点是刚做好的,皇上尝尝。”一双清明的眸子一眨不眨 的盯着对方。讨好的意味儿十足。许文朗眯了眯眼睛,盯着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心中已经将她如今的做法猜了个透,桌上的糕点再怎么香也不及她吸引人。将她扯入怀抱,直接说:“有什么事?”手掌扶上她的脸庞,抚摸着她光滑白 嫩那肌肤。 见男人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她也不好再拐弯抹角,直言道:“皇上可否让人召集伺候李漳慧过的宫人过来一趟?臣妾有话要问她们。” 本来还 想着慢慢的将其引出,却不想他看透了她,于是便直接问了,引得她好不尴尬。 “可以,不过你召集他们来做什么?”邵海棠此人喜静,上次说给她添几个人伺候的时候,她说人太多了就不安静了,所以便给推拒了。这次要不会是要那几个人到身边伺候吧?若是如此他绝不同意! “今日弘文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可他却吓得跪下求臣妾不要打他,臣妾心想,她定是在李漳慧那儿受了委屈,臣妾想了解了解。” “好,就交给朕吧!”握住她的手,体恤她道:“辛苦你了,要照顾两个孩子。” “臣妾无碍。”想了想两个孩子在身边,她仿佛也不觉得日子无聊了。他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唇瓣上轻啄,随后捏起一块儿糕点往她嘴边送去。邵海棠犹豫了一会儿,便张口咬糕点。待她啃完一块糕点,许文朗这才享用方才喂她吃的香芋糕。糕点爽滑软嫩,他很满意:“ 不错。”于今天晚上,邵海棠去给弘文换药,见他貌似对自己也不是特别的害怕了。却只是静静坐在床上,任由她给他上药。慢慢的她便听见了哽咽声,她抬头看,见那眼泪从弘文眼中啪嗒啪嗒掉落。她以为是弄 痛他了,便紧张的问:“是不是弄痛你了。” 弘文又摇头,哭的是越发厉害了。只听他边哽咽边说:“弘文……弘文是坏人,上次还差点害得德娘娘被关起来。”依旧哭,而且哭得很厉害。邵海棠释然笑出来,坐在他身边,拍抚他的背:“没事。” “德娘娘不要怪弘文,不要打弘文好吗?” “傻!”轻轻敲他的头又道:“德娘娘不会计较的,弘文是小孩子,德娘娘不会怪弘文的。”这孩子其实心眼不坏,就是给人教坏了,才会去打小宝,抢灵霜的风筝,从他如今认错来看,便知道了。 “弘文长大了呢?”他抬袖抹了抹眼泪,紧张的看着她。 “不会。放心吧!” 等她走出南殿,嘴角不禁得扯开笑容。望着灵霜的寝殿,露出宠溺的笑容。若是灵霜还未睡,又该吃醋了,又得花时间哄她了。直至夜里睡觉,嘴角还是挂着餍足的微笑。夜半,她只感觉腰间有双手摸上来。她醒了,下意识的挣扎,让她被那人抱的更紧了。在她脸上落下轻柔的吻,哑声道:“是朕。” 第48章 海棠吃小醋 夜里竟下起了蒙蒙细雨,屋内也凉了起来。二人睡得很沉,于第二天辰时都还未起来。两个孩子已经在等着用早膳了,苏止柔还未听见寝殿里有动静,便进来打算喊醒她,可见到床边的龙靴,她又出去了 。 皇上昨日什么时候来的? 见着常贵领着两个太监捧着衣物进来,她便问:“公公昨日什么时候来的?” “亥时。”他伸头瞧进屋又问:“还没醒吗?” “奴婢不敢打搅。” “咋家来吧。”翘着那兰花指,便进去了。大概是他与苏止柔的对话,惊到了许文朗,常贵才进来,许文朗便从帐中伸出手,做了个让他退下的手势。低语道:“让那两个孩子先用早膳吧!”常贵低声应诺,便退下了。虽是极为小声,可还是惊扰了邵海棠。她不适的皱眉头,许文朗忙低头将臂弯中的女人的唇瓣给堵住。今天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她吻醒。撬开她的唇瓣,慢慢的前进探索… … 有点儿窒息的感觉,邵海棠下意识的挣扎,不小心扯开了他的衣襟。见推不开,她便睁开眼那张脸在她眼前放大后,她便不动了。 直至二人唇舌发麻,对方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瞧着她那双水眸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他压制住欲望,坐起身对她微笑:“起吧!” “皇上今日不上朝?”跟着坐起身,拉好衣服,垂着一头青丝走到他身后。 “今日是休沐。”将她按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难得显露出真正娇羞的她,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中,下颚枕在她肩上道:“朕陪你们用了早膳后,便回乾清宫。” “嗯。” “午膳就不来了。” “嗯。”已经点头,心里却不禁得纳闷:怎么你要将这些告诉我? 见她有点儿敷衍的态度,他用脸颊轻轻的蹭她的脸颊很餍足,这才道:“晚膳朕会过来陪你们。” “皇上晚上想吃什么?” “平常。”自觉的将她搂紧了几分,见她略微的挣扎,便紧紧的将她抱紧:“再让抱会儿。” 等皇帝与德妃过来,两个孩子正乖乖的吃粥。两个人将桌子各占一方,二人进来便见灵霜瞪着正低头喝粥的弘文。 “灵霜!”邵海棠过来敲了她一下,许文朗瞧着这情形竟然笑了。灵霜瞧许文朗一同进来,也收敛了不少。就是拽着邵海棠的 衣袖不松手。弘文很有礼貌的给他们二人行礼:“父皇,德母妃安好!” “嗯,坐。”出声的是许文朗邵海棠只是欣慰一笑。灵霜有点儿不服气,也下了凳子给二人行礼:“父皇,母妃安好。”一板一眼照着弘文方才的动作给他们行礼。 邵海棠忍住不笑,许文朗瞧着她可爱,将邵海棠拉到弘文身边:“你坐弘文身边。”然后便落座在灵霜身边,将她抱到凳子上:“别怕。” 灵霜巴巴的望着邵海棠,多希望她能过来将她抱到她身边去。邵海棠只是笑笑,并给弘文夹了一块芙蓉糕。 “谢谢德母妃。”弘文乖乖的道谢,灵霜又不满的盯着弘文看,只见许文朗夹起一块绿豆糕放在她碟中:“别看哥哥了,快点吃。” 对待孩子他也是第一次这般放柔了声音说话。听他声音柔柔,灵霜也不似刚开始那般惧怕,低头啃糕点。香糯的粥水与美味的糕点下腹,四人无比的满足。 灵霜对父皇这个人还是有些许陌生,手中拿着那块父皇从他腰间扯下来送给她的玉佩摸了摸。弘文过来瞧见了,灵霜便急忙将它收了起来,跑到邵海棠身后躲着,生怕对方会抢走。棕色的小团子跑进来停在弘文面前,一双黑眸盯着弘文,晃着那小脑袋。弘文蹲下身想抱起它,却被一声尖细的声音给震慑住:“不许碰它!”灵霜愤愤的指着他,下一刻便过去将小宝抱起,护在怀中:“你 是坏人,不许碰它!”她那天可是在御花园里瞧见了他打小宝的场景。 弘文有点难过,朝着她摆手:“不是……我没有……恶意。”他慢慢的低下头,最后两个字压得低低的,如同蚂蚁的声音一般。 “灵霜!你最近是怎么了!”邵海棠很是无奈,蹲下身,搂住两个孩子,先对弘文说:“没事的,你是个乖孩子,德母妃知道的。”抚了抚他的背部才转头对灵霜说:“灵霜,你不能这样。” “母妃他欺负小宝!” “不会。”向她伸出手:“小宝给母妃抱好吗?”灵霜低头看小宝又抬头望向弘文,犹豫一会儿见邵海棠态度坚决最后还是将小宝交给了邵海棠。见她眼中的担忧,邵海棠只夸道:“真懂事。”之后便将小宝交给弘文,搂着两个孩子道:“你们两个都是母妃 的孩子,不许吵架,不许互相排斥,知道了吗?” 弘文乖乖的点头,灵霜却没有动作,直到邵海棠用眼神相逼,她才点头。 “去玩吧 ,别摔着了!”将两个孩子推到门口后:“母妃要忙了,你们自己玩,不许吵架,不许打架知道了吗?” 还是弘文率先点头,灵霜虽然有点儿不情愿,可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半个时辰,灵霜便跑进来将一只草蝈蝈递给她看:“母妃,它好漂亮。” “是谁给你的?”邵海棠停下笔,接过那只草蝈蝈,浅笑。 “五哥哥编的。”灵霜看向刚走进来的弘文。 听了她的称呼,邵海棠脸上笑容越发深了。果然是小孩子,给了点好处就这么快改口了。见着弘文抱着小宝进来,她对弘文夸道:“手真巧。”又交给灵霜。 “谢德母妃夸奖。”邵海棠还是小瞧了草蝈蝈的威力,这草蝈蝈一送出,灵霜便回礼。随后两天内,这两个孩子便好得很什么似的,哥哥妹妹叫得那叫一个甜。如今玩起来也不叫她了,也不给她靠近,就两个孩子,带着小宝 玩的不亦乐乎。 这下她心里泛酸了,便叫上苏止柔装了些点心,往乾清宫去了。许文朗见她来了,心中自是欢喜,可觉得事情不简单,搂过她便问:“今日怎么有空来?” “闷了。” “孩子们呢?” “孩子们如今相处甚好,如今都不跟臣妾玩了。”这几天的温柔,让她的心防又减少了不少。再加上对两个孩子的醋意,她自然是流露出了与平时不同的姿态。 原来是吃醋了。 许文朗眯了眯眼,有点儿欢喜:“以后朕有空便多陪陪你,你就让他们玩去吧。”以前不知道他的牡丹吃起小醋来那么可爱,忍不住将她搂进怀中揉捏一顿。“皇上,臣妾给您炖了佛跳墙,您再不喝,可就凉了。”按住一只捏住她脸蛋的大掌脸上浮上淡淡的粉红,回忆方才与他说的话,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是在撒娇。她有点儿慌了,起身坐到另一边,打开食 盒,那食物的香气从食盒里散发出来,充斥整个御书房。 她的手艺自是不错水与食材完美的融合,喝了便让人停不下来。她带来的还有一些糕点,有时常能吃到的绿豆糕,及桂花糕,见她摆出来便问:“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臣妾只熬了汤,糕点是臣妾宫里的银翠做的。” “不错。”他点头夸了下,却只是喝汤,没去碰那糕点。喝着汤,心里疑问多的是。听人说白牡丹相貌不错,可品行极差,品行差的,又怎么会熬 汤? 他抬头看了眼邵海棠想,她会弹琴会画画,认得字,看得懂《孟子》,就是不知会不会下棋。喝完碗中最后一口汤,他提议:“陪朕下盘棋。” “是。” 会下棋?许文朗眼中略过一起精明。 棋具摆上,许文朗将黑子推给她:“你先来。”这明显的是要让她。邵海棠笑笑而过,将棋盒推过去:“公平些,猜先吧!” 此话一出,许文朗将先前以为她只是打肿脸充胖子的答应他会下去只是为了讨好他,不想她还真是会下棋。一般不会下棋的人都不会懂得“猜先”这个词。 猜先,就跟抓阄差不多,只不过要猜单双。命一个人将黑子从棋盒中抓出一把棋子,放在桌上猜它是单还是双,若是猜对了,那么那个人就先下子。 作为男人,许文朗让邵海棠先猜。 “臣妾猜这是单。”往往持黑子的都会有一定的胜算,若是自己推过去给他先猜,恐怕会驳了他面子。 “那朕就只能选双了。” 常贵从棋盒里抓出一把,放于棋盘上,两颗,两颗的数。 邵海棠有优先权,她执黑子,许文朗执白子。 “皇上承让。”她冲他柔柔一笑,连许文朗都有点呆住了,反应过来,却又点儿期待在棋盘上,看她是怎样的应付他。 期待过后,他便发现此女是一才女,而且是个围棋高手。连下八局他是满盘皆输。每当他看着棋盘中的白子一颗颗变少,他脸上的笑容便越是明显。 直至酉时,她已经回去了可他还在回味方才下棋的情景。她可谓是淡定自如,处事不惊。虽有时微微皱了眉头,可却还是很快想到了点子。尤其是这第八局,他望着棋盘上的棋子坐落的位置,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棋盘上的黑子将白子团团围住,将白子赌得死死地,再无回天之力。她走后,他仔细的观察又揣摩这才发现,她从第八局一开始 便给自己下了局。先来个请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鳖,最后将他死死的扣住。 这招可真是狠,他竟然没发现。他如今正思考着,是不是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才好? 常贵瞧着他今天心情特别好,便多嘴的问:“皇上您乐什么?” “这盘棋,下得妙。朕从来没有如此输得如此畅快。” 常贵伸头瞧,只是那棋盘上黑白两棋布在棋盘上,其余的,他一律看不懂 。他有点为难:“这个……奴才看不懂。” “算了,与你说你也不懂。”瞥了他一眼,便端起旁边已经凉透了的茶喝了一口。 “皇上,那茶是德妃娘娘喝剩下的。”常贵提醒道。 许文朗顿了顿,这才发现如今坐的是邵海棠方才的位置,喝的是她喝剩下的茶水。而他发现后并不讨厌,将茶喝光后,便问常贵:“你觉不觉得她有德,有才,又有貌?” “觉得。”常贵对于皇上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已经是见怪不怪反正他只管回答便是了。 “那么,她可适合晋封皇贵妃?” 常贵心思通透,听他这么一问,便懂他的意思了:“那奴才这就去准备一张空白圣旨。”“嗯。”和心思通透之人说话就是不累,至少他知道你要做什么。 第49章 晋封皇贵妃 邵海棠刚回容华宫不到半个时辰,常贵来了。 “圣旨到!” 邵海棠领着容华宫所有的人跪下接旨。心中纳闷,怎么他这人无缘无故的颁一道圣旨给她? “白氏德贤良淑,品行端正,甚得朕心,今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 圣旨读完,邵海棠有些愣住了,直到苏止柔推着她道:“娘娘,快谢恩。” “谢主隆恩。”起身接过那道圣旨,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圣旨,那字迹是他的,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有点儿不真实的感觉。 “恭喜德母妃。”弘文拱手祝贺。 “五哥哥,皇贵妃比德妃好吗?”灵霜年纪小,自然不懂这些。 “那是自然。” “那会有父皇高吗?”小丫头不停的问,弘文也不停的回答。小丫头这两天和哥哥待在一块,发现了哥哥的好处。她的哥哥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她真是好羡慕。 月色正好,葡萄美酒相伴甚好,许文朗便品着玉杯中的葡萄美酒,边研究着棋盘。如今临近亥时,他还在等人。 许文默被他大晚上的请过来,本来应该快要入睡了的被他的暗卫敲破了门,硬是把他从床上拉起来。说是要进宫来给他看点东西。“皇兄,若是没有好东西,你过后可要补偿我宝贵的睡眠时间!”他这人生性自由散漫惯了,就算是人人皆怕的许文朗,他也是不怕的。一进来一点儿礼貌也没有,打招呼都别说了,就不用说行礼了。一进 来就坐在许文朗对面,打着哈欠,端起宫女端进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提神。 “有啊,怎么没有!”一改之前冷冰冰的模样,看着棋盘倒是多了一些温和。 许文默眼中略过一丝精明,心中暗道:有戏!连带着说话,都有点儿讨好。 “皇兄,今夜唤臣弟前来,可是又有什么新状况?” “的确啊!”他指了指棋盘。 许文默疑惑的看着他,见他始终是指着棋盘,他心中起了不好的念头,想起前几天的那个晚上,陪着他下棋到困死的时候,他急忙站起身,躲得他远远的。 “皇兄不会又是邀请臣弟来下棋吧?”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躲到一盆花后面,探头出来看着许文朗,模样甚是滑稽。 “只是让你过来看看这盘棋下得怎么样,不是叫你开下棋。”这弟弟胆子貌似有点小呢。许文朗摸了摸 下巴,想着待会儿要不要吓吓他。 只是请他来看一下这盘棋?许文默慢慢的从花盆后面走出来,走两三步就停下来看一看自家皇兄的脸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最后见他面色有些温和,而且有点得意的模样,他便又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他再次坐下,看着那盘棋研究了一会儿,他才看了一会儿便摸清了这棋盘上的路数。许文朗看见他笑了,便有点儿期待他的解答。只见他露出了平常很少露出的欣赏:“皇兄,你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这也 太过于……”刚要嘲笑一番,便听见许文朗重重的盖上茶盖的声音。 许文默心想:在心里嘲笑便好,别作死,在他面前嘲笑他。 “这皇贵妃嫂子,本来从一开始就是在设局,先来个请君入瓮,再来个瓮中捉鳖,直到把你抓住。真是一盘好棋!” 许文朗这下才示意常贵给他满上一杯葡萄酒。干了一杯,之后,许文默又道:“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她会下棋?以前听你的探子来报,只说她脾气不好,什么活儿都不会。” 许文默心里想到一件事,结果便凑过去低声道:“皇兄,欺君之罪可不是那么好抵消的。”“一家人不谈这种事。人家还说了,才华不是拿来炫耀的,朕觉得这话很好。朕也劝你一句,别总是显摆你的才华。朕知道你除了琴以外,书画棋这三样样样精通,特别是”画“若不是那样朕也不会同意你做 如意馆馆主了。” 本来想着劝他一句,不曾想,竟然是自己被他说教了。 他得赶紧的转移话题才是。 “皇兄,听说你最近很是得意啊!” “嗯。”他吝啬道只给他一个字。的确是很得意,能亲能抱,不是很让人得意吗? 许文默只小声嚷嚷着:“小气鬼!” “好了不说别的,跟朕喝几杯。”饮着葡萄美酒,慢慢的二人便神志不清了。许文默第一个倒下,只是躺在地上嚷嚷着再来一坛。许文朗不搭理他,大长腿跨过他,出去了。此时夜深人静,安静得很舒服。秋风吹过,吹落了树叶。常贵见 他出来,上前扶住他,本来打算要将他带到寝殿休息了,可谁知他竟然不肯,跨着步伐嚷着要出去。常贵可不敢怠慢了他,只能遵从他的意思,扶着他慢慢走。 “皇上,咱们坐撵轿吧!”皇上这要出了乾清宫,他自然是猜到了他会去哪里。如今容华宫离乾清宫甚远,他若是走过去,那岂不是害 惨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特别是他这近侍。 皇帝陛下特别的别扭,常贵不停的劝他,他就是不听非要走路去容华宫那里。 “吹吹风,酒醒了,牡丹就不会那么怕了。” 常贵心想:原来是怕皇贵妃会怕他,可是你若是怕她怕,那么你干嘛要在喝醉了的时候去啊! 这话他才不会那么蠢的问出口呢。微风拂过,纱帘飘动,许文朗由着常贵扶着进了邵海棠悄悄的进了寝殿。屋里有点暗,看不清地上的东西,邵海棠睡在床上,许文朗只听见了她那平稳的呼吸声,推开了常贵,轻轻的走向大床。见她平躺 在床上,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压上去,吻住她的唇瓣。 “唔。”随着嘤咛声,邵海棠彻底的醒了。她闻到了酒的味道,而且还是身上的男人传来的。她邵海棠有点儿不知所措,怎么又是喝醉了来她这里?今晚的索吻很是不同,除了一往的热情以外,就是很火热。如今手更是不老实了,她本来睡觉时就是穿着宽容的里衣,如今他便伸手进她衣服里边, 肆意的摸索。她只觉得有点儿痒痒的,很不舒服。她急忙抬脚一蹬,将他踹到了床下,耳边叫声随即响起。 “啊!”邵海棠起身,见他滚到床下,捂住腹部,表情狰狞,仿佛很痛苦。邵海棠也来不及顾得上拉上衣服,急忙起身下去,想要将他扶起来。可他仿佛是暂时性的起不来了,他这人太重了,而且如今疼得他很难 受。 “来人宣太医!” 太医这次很尴尬,看了伤着的部位,摸了摸鼻子,只吩咐:“娘娘和皇上,下次注意一些。”留下了简单的药,便走了。 “皇上,臣妾知错。”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那地方应该是……她不敢往下想,除了知错的同时,她的脸蛋也烧得很红。“亲一个,就不怪你了。”此时酒已经全醒了,看着邵海棠这模样,他感觉甚是好玩。便忍不住多逗了一会儿。方才她也是趁着酒劲才那般对她,此时他在想,若不是方才那一脚,是不是此时那事儿已经到 手了。如今在他身下的是这个搞得他疼痛的女人? 他瞧着邵海棠慢慢的起身,羞着脸将樱唇凑过来,当快要亲到脸颊,许文朗只快速的转了脸,用嘴在她唇瓣上啃了一口道:“你太慢了!”最后将她紧紧的抱住。 “皇上,还疼吗?”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 “好多了。” “皇上可还气臣妾?” 许文朗无语了,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气,怎么不气!” “皇上如何才能消消气?” 许文朗将她扶起,凑到她耳边说话。 邵海棠一听便红了脸颊。 晋封皇贵妃的事情昨天圣旨刚到,便已经传遍了六宫。如今多的是献殷勤的人来她这小小的容华宫内给她献殷勤。 她本就不喜欢这种虚情假意的方式跟她说话,聊天。所以此时她人已经到了乾清宫陪着许文朗。许文朗这里清净得很,只有两个人,男人低头批阅奏折,女人低头看一本诗集看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看着看着便累了,见他还是提笔认真的批阅奏折,她便扶台睡觉。本来只是想着眯一眯眼,休息一会 儿,竟然没想到,她竟然睡着了。等许文朗发现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心中只懊恼:怎么连她睡着了怎么也没发现?如今是秋天,天气正凉爽的时候,秋风吹过难免会怕她会生病了。取了一件外套盖在她身上,在她身旁轻轻的坐下,观察着 她的睡颜。 她如今很是乖巧,至少看这张恬静的脸,他心中一热,把桌上的东西移开,铺了宣纸,照着邵海棠的模样画画。为了避免她醒过来,许文朗尽量的快一些将她画出来。光线撒进来角度正好,看着邵海棠那恬静的笑容,他手上的动作更加快了。狼嚎在宣纸上不停的移动,而邵海棠则是睡得很沉。 第50章 给你见一见亲人 邵海棠便趴在桌上,光线照射进来,这么一看她的皮肤就如同蒙上了朦胧的纱,有点儿虚无缥缈的样子,手中还拿着那本书不放手。 许文朗提着笔,慢慢的在纸上勾勒她的模样。她呀,长相不算是最好看的,就是让人看着还挺舒服。许文朗曾经和她说过,她最好看的,就是她的唇。小小的而且还饱满,不用涂唇脂便已经红了。她皮肤白,平时不涂粉就很白了,如今一涂粉就显得有点儿病态。他和她说过很多次,不要涂粉了,她就是不听,每次来见他的时候都会涂粉。涂了粉的她,看起来自然是比不涂粉的样子要白上许多,他 虽不喜欢可是却没说什么。如今光线照射进来,正好将她衬托得更好看了些。就如同平常她没有涂粉一般好看。 见了那么多女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涂粉比涂了粉还要好看的女人。有风吹进来,带着一片枯叶进来,正好落在了桂花糕上。仿佛还带着一丝丝的清甜香味。看着腰间挂着的旧香囊,他打起了另一个主意。等到画像画完,他轻轻的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那沾了墨汁的手指在 她脸上轻轻的点了一下。看着那可爱的模样,他餍足的笑了。 她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舒适,瞧着她快醒了,他只凑近吻住她唇瓣。若不是那副画,从一开始看见她睡着的模样,他便应该这般做。 感觉有东西进入她嘴里,邵海棠惊得起身,见他蹲着看着自己。她真的很想找个洞钻进去。真是太丢人了,她竟然在这里没有形象的睡着了。对上他炽热的目光,邵海棠不自在的低下头。 许文朗只伸手,想写抚摸上她的脸颊。她这般可爱娇憨,怎么这时候才发现?她虽然温婉有时候,可你一逼她,她便露出了一些可爱的姿态,让你爱得不行。 “皇上?”他那眼睛就和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看着自己。这实在是让她感觉有点儿不舒服。 “嗯~”起身坐到她身边,长臂一捞便将她环在自己怀中,抬手打算将她脸上刚抹上去的墨汁给抹掉。拇指在她脸上搓了搓,见是越来越黑了,他便将手拿开。邵海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手指上黑乎乎的东西 ,便有些恼了。连忙起身道:“臣妾告退~”捂着脸,而且脸蛋还红得很。“别回去呀!多可爱呀~”她这紧张得要死的模样,简直是进了许文朗心口处。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此时看起来特别的可爱。尤其是方才娇憨而要站起来差点跺脚的样子。他将她拉回来,叫了人去打水 来, 给她擦一擦。 自从有了她,许文朗都快觉得自己是昏君了。以前他批阅奏折从来都不喜欢有人在跟前的,如今没了她,就感觉少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得很。 宫女端了水进来,邵海棠怕被笑话,只得将头埋进许文朗胸口处。咬着牙紧紧的拽着小拳头,心里头恨死许文朗了。 那宫女一进来放下了水,看到二人这般抱在一块儿,便急忙的跑了出去,生怕耽误他们二人。 “你闻到了什么没有?”许文朗边给她擦脸,边问她。 邵海棠摇头,没有闻到。 “再仔细闻一闻。” 邵海棠仔细一闻,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只道:“是桂花。” “对了!”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将她脸上的粉全都给擦掉了说:“待会儿带你去看看。” “皇上知道在哪儿?” “寻着香味儿便能找到了。”“那皇上可否批阅完了奏折?”她心中明白着,与其让他宠着也是不行的,他还有他的百姓,不光只有她。大历的百姓需要他这个皇帝。若是她耽搁了这人的正事,那么那个祸国殃民的妖妃了就要扣到她头 上来了。 “还有几本。” “那皇上看完了,咱们再去看桂花。” “为何,现在就陪你去不好?”为何她的心思却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皇上,臣妾怕别人说闲话,若是耽搁了您的时间,那臣妾岂不是会被他们骂死。” “谁敢骂你?他骂你,就是骂朕。”许文朗一改对她的温柔,横眉竖眼的模样,大有一种邵海棠一说出来,他就去将那人给揪出大骂一顿一般。 邵海棠有点儿无奈,怎么最近和他相处都发现他有点幼稚了。 “那就不去了,臣妾其实可以……”自己去。话没说完,许文朗只得起身,哀怨:“好,批阅完了再去。”等坐到椅子上后,他突然猛的一抬头,看向邵海棠。只是有些高兴。邵海棠很少见他这模样,刚想问出口,他便说:“边疆那边打仗,军中出了个十二岁的少年郎,能文能武,此次能够将边疆敌军给赶回去 ,他功不可没。” 边疆战事?那肯定是廖洪将军的奏折了。 十二岁,也是跟少景一个年纪。 “怎么了,你不高兴?”许文朗见她不 说话,而且还有点呆愣,便问了。 “臣妾在想,家中六弟也是这般年纪。怎么就没有他那般神勇呢?” “因人而异,牡丹你也不必这样难过。他不会武,可以读书啊!”许文朗安慰她。 “皇上说的是。臣妾受教了。”她恭恭敬敬的起身给他行礼。 “你应该是想家了吧!”他起身走到她身边,记起了上次她喝醉时喊娘的情景。其实早就该让她见一见她的家人了,只是事情多,便给忘了。如今她这有点儿忧伤的表情,他便有点儿心疼了。 听闻白夫人对她很好,最是疼爱她,这三年来从未让她回过家,想必是真的非常想念了。 可她却猛的摇头:“不用,臣妾不想家。” 许文朗自认以为自己很懂她的心思,便自作主张:“什么不用了,要不明天让夫人进宫来,或者是让你出宫一趟,回一趟白家怎么样?” “不用了,皇上。臣妾觉得麻烦。”“不麻烦。为了可以见到家人,怎么会麻烦!算了朕帮你做主,明日就让夫人进宫来。”他只转身,过去打算写一封信给白家,让人送过去,明日让她们好生备着准备进宫。正要准备问邵海棠想吃什么,邵海棠便急忙过来夺走了他的笔:“皇上,真的不用了。臣妾有皇上,便已经足够了。”咽下苦楚,说着这种违心话。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白家的人不能见,就尽量别见。只是将他紧紧的抱住,埋头在他胸 膛处,沉默不语。 “牡丹,你怎么了?”见到亲人不是很高兴的事吗?怎么反倒是难过了。她还是不说话,那双纤细的臂藕将他紧紧的抱住。他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便抬起她的下颚,见眼眶里泛着水花,他心里有点痛。 “牡丹,你到底是怎么了?”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竟然哭了。 邵海棠不肯说,只是摇摇头,渐渐的便松开了他。福了福身子道:“臣妾有些累了,臣妾便先回去了。” “桂花呢?不看了。”他还不想那么快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回去,所以便想了法子想要留住她。 “改日吧。臣妾真的是有点儿不舒服。” “那便宿在这,朕叫太医来看看便行了,省的你跑来跑去的。” “臣妾想回去静一静。”“那你告诉朕,到底怎么了?”他很担心她,见她这副模样,他怎么忍心让她一人回去。不就是提议让她见一见自己的母亲吗?可是她却是怕得很,刚 才刚提到白夫人,她便有点惊讶,后面的话,极力的反 对让她进宫来跟她团聚。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何。“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累了。”她发现这个男人是越来越懂她了。这让她感觉有点儿害怕。害怕他会将她身上所有的秘密挖出来。她从来都不怕死,可如今有了两个孩子,她的心态便已经不如从前了。见他 不为所动,只好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自作主张走了。因为她知道男人是不会怪她的。 许文朗回神,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坐下仔细一想,便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若是真是亲人,怎么会惧怕成这样? “地号二十九”他喊了一个代码。 “属下在。”从外边跑进来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单膝跪在他面前。 “传你们统领过来。” “是。”很快暗卫便消失了。过不了多久,又是一个黑色衣服的男人进来,给他行礼:“属下参见皇上!” “墨白,你去查一下白牡丹。” “德妃娘娘!” “嗯。” “喜欢什么,爱做什么,都会做什么?白夫人是不是虐待嫡次女,反正越详细越好。” “是。” “下去吧。” 夜里,许文默又被召进宫来。睁着一双红色的眼珠,看着许文朗。这带着血丝的眼睛,可是他自残后才给弄出来的。要不是抹了点辣椒水,能有这样的效果嘛。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让自家皇兄把他放回去。他要睡觉,睡觉!别看华筝年纪小,可是唠叨起来,绝对比老婆娘还要看到。从头数到尾,把他身上的不好全指出来。今日她很难得不唠叨人,所以他就只想着睡觉,可谁晓得,他家光影竟然他传进宫。他这才抹了辣椒水,做戏。 第51章 白牡丹归来 “皇兄,你看我这模样,你要臣弟进宫来何事?”这绝对是虐待,天天晚上这时候叫他进宫不是虐待是什么! “陪,喝酒。”许文朗给自己灌下一杯,沉声道。 “皇兄,你看臣弟这眼睛都成这样了,皇兄您就放过臣弟吧?”听着对方的声音,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该说的已经说了,还能怎么样? “少来!你那眼睛是你自己用辣椒水抹上去的,所以才导致如此。就算不喝酒,你也得陪朕!” 你这眼睛也太毒辣了吧!能不能有点儿人性!许文默一瞧他这么说,便不大乐意了。不喝酒也得陪他!你大爷,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老子早就拍拍屁股有人了! 许文默愤愤的坐下来,看着他喝酒的动作,想着他以前是怎么在战场上挥斥方遒,他便缩了缩脖子。算了,他还是别和这种暴力男斗,这男人一点儿也不温柔。别和他对着干了! 看着他又灌下了一杯,看这动作还挺猛的,许文默心中感觉他会醉了,这就乐了。要是醉了,那么他可不就能听到他说醉话了! 绝对爽! 本来是坐着想一滴酒都不沾的,可惜啊,看着他喝他,他便忍不住跟着喝了。 结果,醉了。连夜被送出宫。这驾马的暗卫倒是觉得醉了的皇上不可怕,对方醉了可是睡过去了,瑞王爷醉了才可怕呢!如今里边已经有三个暗卫在里边看着他,就怕他突然跳马车。 叮铃,叮铃。 不知道是谁的马车趁着快要关城门的空,进了城。马车上挂着那铃铛提醒着他们,过路小心一些,别撞了他们的马车。 这夜黑风高的哪里会有人注意那么多!再说赶车的又是他们这些个粗心的暗卫,自然不会顾及那么多。 于是便在一个岔路口,两辆马车撞到了一起。 许文默那辆马车的车夫,当即心里便不爽了。先发制人道:“这是瑞王府的马车,你也敢撞,活得不耐烦了。”对方马车内的人,心里咯噔一下。随即便平复了心情,由着丫鬟扶下车身后跟着个老婆子提着灯笼到他们马车面前:“王爷息怒,这月黑风高,民女的车夫带着民女连夜进城回家看望父母,已经是一天一夜 没睡觉了,还希望王爷体谅。”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里面的许文默还在闹,根本就听不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那名暗卫早就已经被对方的容貌惊住了。后宫 嫔妃莺莺燕燕,再如何美丽都不及这位姑娘一分一毫。 鹅蛋脸柳叶眉,红润而薄薄的嘴唇,鼻子小而挺。身材婀娜多姿,借着些许灯光,那暗卫将她面貌看得一清二楚。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如今看着便愣住了。 那女人心中偷笑,又是一个被她面貌迷住的男人。 她定定的站在许文默的马车前,因为许文默的的不搭理,她有点儿委屈的咬下唇,望着马车里边的模样,看着有点儿楚楚可怜的模样。 “王爷,您看,该怎么办?”“喝酒啊!能怎么办!笨死了!”许文默这半清醒的状态实在是让他们这些人有点无语了。王爷平常看起来就很随意,可是喝醉了,就有点难照顾了。马车上挂着两个大灯笼,许文默探头出来,那灯笼将他 面貌全部照了出来。 那姑娘有点儿看呆了,只是惊鸿一瞥,她便喜欢上了人家。不管他嘴里的话有多么的粗鲁,她仿若没有听到一般。“快走吧,快走吧!”这句话是许文默对着暗卫说的,可马车前的姑娘却是以为那是对她说的。福了福身子,给他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多谢王爷不斤斤计较,还望王爷以后勿要喝那么多酒,喝酒伤身啊 !” 许文默一听,可不大乐意了!这谁啊?再加上醉酒,说话就更加直接而不好听了。 “你谁啊!管那么多做甚!走!”这次这话是对那姑娘说的,没有错了。 那姑娘有点失落,只得让开道路低声道:“王爷请。” 对方马车没了声音,暗卫只得给她赔罪:“姑娘莫要放在心上,王爷喝醉了。”这说话的态度语气可是全都变了,对于他这种暗卫,还知道温柔就已经很不错了。 “民女不会放在心上。”那位姑娘大大方方,对着他柔柔的笑了笑。这促使那名暗卫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 许文默的马车已经行驶了,等到他们走远,她身边的婢女却问:“小姐,你又何必这样好言好语的迎上去说话,对方只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王爷。”“没权没势才好,他可是皇上的好兄弟。你没见吗?皇上除了他一个兄弟以外,都杀了不是吗?宠妃有什么好的,瑞王妃才是能够保住性命的位置。”她扶上自己的脸蛋,对自己的脸蛋非常的自信。绕是见 过她第一面的男人,都会看呆了。 扶着她上了马车,那老婆子低声说:“小姐,此次夫人是确定了安全后,才让小姐回来 的,只不过小姐此次回来,可是要做三小姐了,名字也得叫邵海棠。” “那贱人怎么在宫里没被暴君打死!”她手中搅着手绢,面目狰狞,没了方才美丽大方的模样,看起来可怕至极。 “听夫人说,那蹄子最近要封皇贵妃了,六公主和五皇子都在她手底下扶养。最近真的得到皇上的宠爱,她得意得很。” “皇上莫不是吃错药了?” “谁知道。”那老嬷嬷眼底闪过精光,低声和白牡丹道:“小姐,要不您还是进宫将她的恩宠全部夺过来怎么样!凭小姐的美貌,足以宠惯六宫。”“不了,这太过冒险。还不如给她邵海棠一个人承担。我就只想安安心心的做瑞王妃。”她摇摇头,忆起了方才许文默的那双眼。那双眼就犹如琥珀一般,一样好看。再加上他的容貌,简直是对了她的胃口 。 “若是小姐进了宫,说不定能够坐上皇后娘娘的位置,娘娘您怎么就这般不开窍呢!”那嬷嬷仿佛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嬷嬷,我白牡丹不傻。当初他一道圣旨打算让我进宫时,我就知道他是谁。如若我进宫,他定会折磨死我。若是我进宫了,说不定会露出破绽,让他知道我是谁。还不如安安心心的做个瑞王妃。瑞王虽然 没有权势,可却是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瑞王妃相比与皇妃差不了多远。”起初的圣旨的确是要她进宫为妃,可是其中还是夹杂了一封信。她万万没想到当年无意中羞辱的一个小乞丐会是皇子,如今竟然当上了皇帝。她那时如同从最高处摔进了地底深渊。如今搬出去住了个三年,她已经平衡好了心态。将所有的不甘心化为了乌有。有个人为 她顶罪,受着那种痛苦,她又怎么会不高兴。 谁知道皇帝哪天会不高兴,将她给废了。废了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唉~”那嬷嬷叹了声气,看着自己小姐这模样,就有点儿惋惜:“小姐生得如同天仙一般美丽,只是屈尊做一个瑞王妃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若是有机会进宫,我定要将她的恩宠给搅没了。”她眼中迸发出的恶毒的目光,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许文默已经回了王府,下马车时差点被石子拌倒。女孩子打扮的华筝一直在门口等着,心里焦急得很,如今见他喝得如此烂醉,过来扶过她的师父。醉鬼最是重,他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只是在她脖颈处 嗅了嗅,这才道:“乖徒,快点陪为师喝酒。” 唇 瓣蹭到了华筝的脖颈,她脸蛋有点红。这师父平常就不正经,怎么喝了酒你就不能直接睡过去了,还是那么能闹腾! “师父,你别喝了,都醉成这样了!”扶着他这大块头她都快要倒下了。她撑着柱子,叫了两个人过来帮忙扶着进去。 “华筝,陪师父喝酒。”两个大汉看来不是他这醉鬼的对手,只见他挣开了两个大汉的手,直直的向她扑过来。 “师父……”华筝死死地撑起他这大块头:“华筝不会喝酒!” “那我自己喝。” “不行。” 找来了四个大汉,这才将他扶进屋里去。这家伙够沉的,放床上时,她都怕床坏了。叫了打了水过来,自己得亲自照顾他,谁叫这人是自己师父呢,没办法。 看着他醉了的模样,她忆起那五个字:醉酒吐真言。 她眼睛里直冒亮光,问出了第一个问题:“师父,你喜欢谁?” 过了半晌才听他回答:“华筝啊。” 华筝有点小雀跃,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喜欢她。只不过她只以为对方只是像喜欢小徒弟一样喜欢她。谁晓得…… 醉酒的许文默还是挺可爱的…… “我要娶她,让她给我生胖娃娃!” 这话听得有点像是痴呆儿说出来的话,华筝一下子脸红了。最后由着红变得惨白,最后夺门而出。天呐,师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第52章 我帮你欺负她 许文朗这人发现,没了邵海棠他是越发睡不着了。由着人扶着下了撵轿,来到容华宫他却扑了个空。 殿内的瓷壶被他砸了,见不到她,他怒了。容华宫每个人又都来他面前跪着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皇上见不到娘娘而生气了。 每个人都瑟瑟发抖。听见皇子与公主的哭闹声也没人敢应声说要去看一看。直到许文朗听见两个孩子哭声后,命令他们去看一看这才有人敢起身。 邵海棠被苏止柔风风火火的请回宫,回来听见孩子的哭声,狠狠心没管那么多。径直往阮华殿而来。 容华宫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跪在阮华殿内,许文朗手中握着一个瓷杯,一副即将要摔在地上的模样。看着他们面前的碎瓷片,她惊了一下,很快走进去。 “皇上,臣妾在这。”很主动的搂住他的腰,水眸直勾勾的望着他。 许文朗盯了她看了一会儿,便俯头在她脖颈处嗅了嗅,这才餍足道:“是牡丹。”对着她露出痴痴的笑,这个笑有点儿傻,逗得邵海棠都有点哭笑不得。 “下去。”见到了她,许文朗消了气,便挥挥衣袖将这帮不相干的人给遣退了。末了,俯头狠狠地在她唇瓣上咬了一口,满意的搂着邵海棠坐下。 “皇上还不打算睡吗?”这个醉鬼有时候喝醉了还是蛮可爱的。看到他这样,今日的不愉快全都消散了。“牡丹,我当你是我妻子,可你能不能别再瞒着我了。”头一次听他用第一人称自称,邵海棠有点儿愣住了,他的话,更让她有点措手不及。身子一下子僵住了,愣愣的由着他抱着,扯开衣襟在她锁骨处咬 下去。“啊!”疼得她尖叫,急忙推开他起身,捂着被他咬的地方十分愤怒的看着他。他却是眼神迷离的看着她傻笑,握着她的手又将她拉到他怀里坐下,傻傻的道:“你是我的!”还没等到邵海棠说话,他倒是先 宣誓主权了。 坐在他怀里拉好了衣襟,有点儿不安心的看着他。抚着方才被咬的地方,瞧了他一眼心中道:这人是不是属狗的? “皇上怎么喝了这么多?”望向他,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老八在,高兴就喝多了几杯。”下颚枕在她肩上,盯着她侧脸:“说说看,为何不愿意见你母亲?是不是她欺负你?我帮你欺负回去。” 这话说得有点幼稚就和小孩子一样,邵海棠都忍不住笑了,可心里又有点触动她。在他目光下,她犹豫了一会儿 。将原本的实话给改了,这才开口:“母亲自小就重男轻女,父亲也是一样,我不小心打碎了一个很珍贵的花瓶,母亲便将我关起来三天三夜,若不是祖母,臣妾大概就死在里 边了。”这些真人真事回想起来,真的是让人不想回忆。若不是当初母亲去求了老夫人过来,凭借她母亲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将她从那脏乱的柴房里出来呢。 “以后我疼你啊!明日我就给你父亲挑选几个貌美的姬妾过去给你母亲添添堵怎么样?” “那岂不是便宜了我父亲。”邵海棠觉得有点好笑了,他这报复人的本事怎么和女人一样呢。莫不是这后宫女人太多他待在一块太久了,他便这么改变了。 “你放心,既然是他们欺负你,我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受欺负的。”“谢皇上。”不知为何邵海棠心底起了一丝暖意。对于他突然对自己转变了态度,突然对自己好,突然说喜欢她,突然……这些个突然,都让她防不及防,甚至还没有想好要接受,便被他以强硬的态度让自己 接受他对自己种种的好处。 许文朗傻笑,盯着她那有些泛红的脸蛋,想不想便凑过去亲她:“我们有时候还挺像的,你呢父亲不疼,娘亲不爱。我呢父亲不疼,娘亲又死的早。总之算是孤身一人了。” 邵海棠一笑,这笑容并不真实,勉强得很。 “我就只有你了。”他这话又让人忍不住怜悯他,刚想着伸手环住他,可他嘴里吐出的两个字,她又硬生生的停住了手。 牡丹。 她知道他喊的是她,可是心里就是不舒服。 “皇上洗一洗再睡吧!要不然明天起来头疼。”她将他推开了一些,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没有那么近了。 “你来伺候吗?”握着她的手,落下轻柔的吻,一直在挑逗她。 “臣妾伺候不周,还是让……” “让常贵来吧,你先去休息。”虽有点醉了可是她的话有所保留他还是听懂了。 “来人,备水!”往外扬声,自然是有人听到了,匆匆的去备水。他却还没有要松开自己的迹象,邵海棠便任由着他抱着,枕在自己肩头上。 两个孩子也停下了哭声,哄孩子这个功劳归苏止柔功不可没。邵海棠趁着许文朗沐浴的时候,偷偷的去看了两个孩子。他们睡了,睡得很好,这样她也放心了不少。 许文朗沐浴出来,也便是到她沐浴了。 等她出来,许文朗要就已经呼呼大睡。她看着这个在她床上熟睡的男人,心里复杂得很。前不久他对她用强,才过不了不到两个月,她对他的态度改变了不少。 这一夜注定无眠,本来想着出去走走,可是看着床上的男人,她想了想算了。最终还是坐在窗边望着璀璨的星星。听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不知道娘亲会不会。 对于他今天的行为,她只能说声谢谢,但是真的不用了。白夫人不是她母亲,她又为何要见她?她怕见面,又少不了争执。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她不想给人打搅了。 天微微吐白,慢慢的天边,邵海棠有了困意,这才瞧瞧爬上床,躺在他身边,却不想将他给惊醒了。 “去哪儿了?”移过身子,将她抱住。 “喝水。”她扯了慌。“睡吧。”他苦笑,其实他早就醒了,睁开眼便不见她。见床边坐着的人影,他放心了。知道她有心事,却没有去打搅。只是躺在床上,等她上来睡觉,可谁知她竟然这么久才睡觉,真的是气死他了。长臂 不由得将她搂紧了几分。 辰时了,皇上和娘娘迟迟未起,几个奴婢也不担忧。常贵和苏止柔都是通透之人,有了话题聊这下便聊个不停,两个孩子拿着两支毛笔在地砖上作画。弘文画的是小宝,灵霜的,实在是看不出来。在阵阵的狗吠声中,邵海棠悠悠转醒,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温暖,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惊讶,掀开床帘,外边的光已经很亮了。邵海棠看着熟睡中的男人,她轻轻的将他的手臂挪开,很轻很轻的那种,却 不想他还是醒了。 长臂又将她抱住,语气里透着慵懒的气息:“再睡一会儿呗~” “皇上,大概辰时了。” “今日休沐,不上朝。” “臣妾有事要忙。” “交给她们,今日你的任务是陪朕补眠。” “皇上,臣妾饿了。”这话可管用了。话落,许文朗便直接从她身边起来,一本正经得很。 “那起吧。”他怎么可以让他媳妇饿着了,本来身上就没有几斤肉,再这么一饿,就只剩下骨头了。 他这人穿衣服速度得很,穿好了自己的,便拿来她的衣服给她。一番收拾之后便出去了,见这灵霜和弘文追着小宝跑,那速度飞快,让邵海棠都傻眼了。赶忙叫人将两个孩子拦下来。 灵霜和弘文还没感觉到满足,便给拦了 下来,此时不满的嘟嘟嘴。可被送到了邵海棠身边却跟打了霜的茄子一般,乖乖的。 邵海棠看向自己身旁的许文朗,心中暗道:皇上也就这个时候能管用点。 许文朗不知道为何邵海棠会看他一眼,但是就凭这一眼他便很高兴。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弘文扯了扯灵霜,将她拉着跪下,一同给二人请安。 “起来吧,用过早膳没有?”他笑得很欣慰。以前觉得孩子很麻烦,如今差不多能够天天都能见到,如今有点儿喜欢了。特别是灵霜,粉嫩粉嫩的,虽然有点儿害怕他,可是还是相当的可爱。 他看了看灵霜,又看了看邵海棠,仔细的观察,突然冷不丁的从嘴里冒出来一句话:“你们两个有点相似。” “相处了快两个月,自然是有点儿相似。”邵海棠跟着打趣儿。 “说真的呢!”许文朗对于她的话,第一次对着人翻白眼,而且还是对邵海棠。有点儿抱怨的将她捞过来,在她腰部狠狠的捏了一把,见她羞了这才满意的搂着她进去用早膳。 两个孩子看得一愣一愣的,互相对视却不知道为何父皇和母妃为何会这样搂搂抱抱。 “止柔姐姐,父皇和母妃这是在干嘛?” “常贵公公,父皇和母妃这是在干嘛?” 两个小不点分别抱住了常贵了苏止柔问。 这个可是一个大难题,常贵和苏止柔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回答才好。 邵海棠这下特别佩服许文朗。这厮醉酒后说的话竟然还能记得那么清楚,这实在是太过厉害了。 昨日说的要给白富仁挑选几个美女过去做妾室给她那母亲添添堵,今日早膳过后他还真的就这么做了。他不从宫女们挑选,就偏偏在特别的地方挑选。那可是个烟花之地,挑来的女人个个长相抚媚妖娆,个个身材似水蛇一般。一共一百二十个青楼女子,带进宫来,让人画了画像,又是仔细的斟选。其中一个最为突出,才艺美貌样样精通,那身材前凸后 翘迷人死了。 当然这是邵海棠觉得的。她看了看坐在案桌前欣赏画像的皇帝,很佩服他的镇定自若的样子。 不过这样也好。夜里,他又喝酒了。幸好不像昨天一样醉了,来她的怀抱撒娇。今夜本以为会睡一个安稳觉,谁知他一趟下来,便是摸她的身子。掂量一下某个地方的份量,再扣住她的腰,再握住她 的手臂最后下结论:“ 谁说那个花魁身材好,皮肤好的?你的可比她好多了。”邵海棠羞红了脸,如果这人不是皇帝,她可能会一脚将他踢下床。 第53章 灵霜要画画 第二天大中午的他还真的把那些个美女全都送去白家。根据暗卫上报,白富仁见那么多美女,眼花缭乱一下子看不过来。这一举措可把白夫人给气得吐血,当场昏了过去。 邵海棠虽觉得这手段有点儿幼稚,可并没有什么怨言,欢欢喜喜的道了谢。 皇上最近对皇贵妃娘娘很好,宫里的人都看出来了。这不今天又陪着皇贵妃娘娘来御花园喂鱼了。 “参见皇上参见皇贵妃。”路过的宫女给他们行礼。虽然还未到册封日,但是看皇上这个态度,他们这些个势利眼自然是对她也尊重得很。 许文朗并没有太大心情搭理,搂着邵海棠往睡莲池走去。行走在平坦的石桥上,看着浅水区的锦鲤游来游去邵海棠扔下鱼食,那些鱼儿便游过来抢吃的。“这些鱼好肥啊!”许文朗很少来这里,这里都会有一些莺莺燕燕的女人在这里吵架,或者聊天喂鱼。他以前对这些事情可不感兴趣,他以前感兴趣的就是御书房案桌上的奏折,或者无聊了就欺负一下她。 如今陪着她过来喂鱼,纯属是因为疼她。 她瞧着锦鲤游过来面上没有太大的表情,这不得不让许文朗疑惑这招是不是用错方式了?看着脸上没有笑容的邵海棠,许文朗在心中把许文默给骂了无数遍。 风吹过,许文朗又想起许文默的话,连忙像身后的常贵伸手拿来准备好的披风盖在邵海棠身上,他记得没错的话,许文默是说过,风吹过了,就要给女孩子保暖。他这应该做到了吧! “小心着凉。” 后边的苏止柔和常贵憋着笑,今日天气正好,就算有风吹过那温度也是刚刚好,如今看着许文朗给邵海棠披上披风的时候,他们忍不住笑了。 皇上和谁学的?这么温柔体贴。声音不大,就只有常贵和苏止柔对面照。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们也跟着笑了。许文朗转身过来,见他们含蓄的笑,便有点儿怒了。可媳妇儿还在喂鱼,绝对不能打搅了媳妇儿的兴致,他忍住怒火,对他们 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那帮人知道皇上脾气,这几天虽然见他心情挺好的,可是他们不必这般冒险去捋虎须,很识相的走远了。留着两个人在桥上喂鱼。 邵海棠看着肩头上的墨色的披风,想着摘下,可是这是他给披上的她又不敢。可是又觉得有点儿热,所以那鱼只喂了一小会儿便说:“皇上,臣妾乏了。” “那回去吧。”许文朗心里 暗忖:这下是百般讨好百依百顺了吧?可是看邵海棠的表情,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不高兴。绷着一张脸,就不知她心里想着什么。回了容华宫,两个孩子正追着小宝打闹,两个孩子闹得很,跑来跑去如今以是满头大汗,看着邵海棠披着一件 披风回来,只是匆匆行了个礼便问:“母妃,你不热吗?” 邵海棠和许文朗脸上一僵,邵海棠笑了笑颇有些尴尬:“不热。”这是皇帝给披上的,你母妃我没办法当着皇帝面说热。 许文朗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摸了摸鼻子,亲手解下那件披风。伸手交给常贵。 看来做错了。 他有点儿感觉下不了台阶,结果寻了个由头回了乾清宫。回去后火急火燎的把许文默传进宫来,如今许文默在御书房里边,看着他那像是要吃了他的模样,退到了角落。 很怂的站在角落:“皇兄,别生气啊!” 时间过得快,如今邵海棠午休刚起,如今正往脸上涂抹雪花膏,两个孩子跑进来抱住她嚷嚷着要给她看他们画的画。 “这是儿臣的。母妃看。”弘文这孩子,见着灵霜总是喊她母妃,所以也改口了。“嗯。”邵海棠接过纸张,瞧着纸上线条清晰,虽然不是特别的好看,可是在这个年纪画出来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满意的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弘文画得真不错。”把画还给他,摸了摸头,很是欣赏。说不 定还能够成为一位名家呢。 “谢谢母妃夸奖。”对于邵海棠的夸奖虽然不是第一次,可他还是雀跃,然后脸就红了。 “这是灵霜的!”灵霜邀功一般的将作品递给邵海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邵海棠看,希望她的夸奖。 “呵呵呵!”邵海棠看着那画上的四不像,捧腹大笑。 “灵霜你画的是什么呀~”她指着画上有些像人可是又歪歪扭扭的线条,大笑出声。这孩子~她还上了颜色,这花花绿绿的实在是看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母妃呀~”灵霜见她笑了,又看不出这是什么便有些急了。 扶正她的身子,让她好好的看自己:“你看看,这哪里像母妃了?”那眼底的笑意全都藏不住。这闺女实在是太可爱,太能逗她开心了。 “虽然不及母妃漂亮,可是这个真的是母妃呀!”她指着画上那歪歪扭扭的人,十分埋怨的抬起头看着邵海棠道:“母妃欺负人,灵霜画的明明很好看。 ” “是是是,很好看。”邵海棠对于她这小孩子宠溺得很,知道小孩子看的与大人不一样,也就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见她阙着小嘴都能阙上天了,她无奈只得哄她。 灵霜闹小脾气了,对于好言好语的邵海棠有点不服气,盯着弘文的那副画下了军令状:“不出五日,我定能够超越你!” 弘文左看看右看看感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妹妹以前看起来胆子挺小的,如今有人护着胆子开始大了起来。可他是哥哥,如今又要怎么办呀~看着邵海棠希望能给他做主。 “小顽皮!”抬手给灵霜一个爆栗,收回手后道:“别瞎闹,你如今才四岁多一些,是好好玩的时候。” “画画不是玩吗?”灵霜懵懂的看着她。 “谁说的?” “止柔姐姐。” 邵海棠心想,苏止柔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定是这个小鬼头胡说了。 “别瞎说,你们止柔姐姐才不会这么说呢!”收好两个孩子的作品,起身将他们两人一块儿推出去道:“等着母妃,待会儿带你们去御花园喂鱼去。” “灵霜要画画。”灵霜不依,转身回来抱住她。那一脸的渴望。 邵海棠无奈,只得答应她。叫人将她书房给收拾一下,让人伺候着两个孩子。算了,先让他们画一会儿吧!转身回屋梳头。不到半个时辰,邵海棠来到书房,惊住了。灵霜可厉害了,将书桌上的砚台打翻了,书桌去全是墨汁,她还一个人能在上边画画。墨汁沾了全身,那衣服上算是黑乎乎的墨水,邵海棠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这孩子越来越皮了,真是不给点颜色瞧瞧真的是不行了。 揪着她下了书桌,带她回去换衣服去了。灵霜见一向温和的母妃生气了,觉得自己有点儿小憋屈。对着母后讨好卖乖一会儿后又屁颠屁颠的往书房跑。 “灵霜,咱们喂鱼去。” “不去,不去。灵霜要画画。” “你还在闹。我告诉你了,如果这衣服再弄脏了,小心我罚你。”她装腔作势的吓唬吓唬她,谁知她竟然不被吓到。只是放下毛笔,坐到椅子上乖乖的一副小淑女的模样。 “母妃要和你五哥哥去喂鱼了呦,你去不去~”邵海棠知道她爱玩,所以开出诱惑条件诱惑她。只见她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下了椅子道:“灵霜要去,要去。” “那好,走吧。”刚牵起她 的小手,灵霜便急忙的给撇开了。模样有点小委屈,躲到椅子后边:“灵霜不去了,五天后再去行不行呀~” “为什么呀?”这孩子搞什么? “灵霜要画画。” 这孩子没救了。邵海棠心想,却还是十分有耐心的问她:“真的不去?” 灵霜点头,模样煞是可爱。 “真的?” “真的。” “真的?”邵海棠问她三遍,就是要勾引她过来。 “不去。”她有点儿心动了,可是自己已经下了军令状,自己又不能这般的自暴自弃,必须得在五天之内画出来才行,所以咽了咽口水,坚定了自己的意念。“好吧,我跟弘文去。你不要后悔。”邵海棠还故意走得慢慢的,想着待会儿她会扑过来抱住自己,嚷着要跟着一起去,谁晓得,她竟然没有跟出来。亏得邵海棠还五步三回头看她,这小丫头真是心思多。 她又跑回书房门口问她:“真的不去?” “不去!”灵霜这次很坚定。不去,就是不去。站在原地,直着身板有模有样的。 “弘文,去跟你止柔姐姐说,拿多一点儿鱼食,我们去睡莲池喂鱼去。”邵海棠故意放大声,就是故意说给里边的小丫头听。 “好。” 回头望着书房处,却没有见小丫头伸头出来,她只能领着弘文去睡莲池了。 等到他们走了之后,灵霜这才从书房探头出来。见不见人了,有点儿不甘心,可是看着桌上的纸张,她又振作起来。 既然母妃都走了,她可不会再装作什么小淑女的模样了,借着椅子,爬上桌子,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手中握着毛笔,胡乱在纸上作画。 有时候把衣服弄脏了都没有搭理,脸上也沾了墨汁,她只是用小手背一擦,这下更黑了。可她并不知道。 快到晚膳时分,许文朗来了容华宫,来这里见她不在,可是书房却是打开着。他问了掌事太监得知灵霜在里边画画。想着最近女儿见到自己也没多躲着自己了,于是便往书房走去。 刚一进去,便见她坐在桌上,感觉有人来她便抬头看过来。这模样可真是逗笑了许文朗,那脸上就跟纸张一样,被墨水给染上了。要是一条线还好,可是这一块一块的,这该怎么形容? 他憋着笑走过去问:“灵霜,这是在干嘛?” 灵霜只是有一点点不害怕他而 已,只是自己单独和他待在一块还是有点儿怕。缩了缩脖子,放下笔,有点畏惧他。低着头轻声道:“画画。”“画画,怎么画到脸上去了?”走进了,看见那纸上的四不像,简直让他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就这般可爱呢! 第54章 邵海棠的异样 灵霜有点儿畏惧他,以至于他一开始的靠近,她都有点不淡定。直到许文朗摸她的头,只是轻轻的,很少用力。 “画什么?”双手撑着桌子看着纸上的画。虽然很好笑,可是他却是硬憋着,以免惹哭了灵霜。 “母妃。”“母妃长这样?”许文朗惊讶了一会儿,对于画上的邵海棠有点儿不能接受。说实在,这画的确是有个人形了,可是还是歪歪扭扭的。许文朗忍了一会儿,摸着她的忍住狂笑的欲望夸奖她:“很好,很漂亮。 ” “是吗?”得到夸奖,灵霜心里有点儿小雀跃。可见这是他,又表现得不敢太过于高兴。 “当然。”这种睁眼说瞎话有点儿困难,看着那副画,他是咬着牙忍住不笑出来。 衣服花花绿绿,脸蛋歪歪扭扭,五官面孔全都凑在一块,有点像钟馗发怒的面孔。许文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下女儿的作品。 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这小闺女怎么就那么好玩,那么可爱。瞧她为了画一幅画,将自己都给牺牲给了墨水。叫人打个水进来,自己亲自给她擦拭。最近总是喜欢给邵海棠做事,如今他都有点习惯了。所以亲自给灵霜擦拭的时候,他并没有多不适应。反而对乖巧得不得了的灵霜很是喜欢,若是她再闹一点恐怕会 更加可爱。心里这样想,可是却不敢太大的奢望,毕竟这个女儿很怕他。 没看见如今她正低着头的嘛~ “灵霜别怕~”对于小女儿他觉得耐心实在是有点多了,而且也太过温柔了。可是在于自己态度上的问题,灵霜并没有太大的态度。自己受到了冷落,他也就只好放弃一下,改了战略。 给她擦拭好后,还给她喂了一块儿糕点。这软萌生物吃起东西来,简直是可爱死了,这让许文朗对于灵霜更加的喜爱了几分。 刚才他进来的时候他的女儿脏兮兮的跟一只流浪猫一样脏兮兮的。如今这么一擦拭,果然看起来好多了。叫人将桌上的墨汁给擦干净后,他这才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灵霜,来。”拿起笔,握起她的小手,和她一块儿画画。 基本上都是许文朗掌控力度,这样一条线便出来了。许文朗偷亲她问:“灵霜,想画什么?” “花花。”小女孩其实私心大得很,无非想着:母妃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画。 “好。”想了想不知道画什么花好便问她:“画什么花好 呢?” “母妃喜欢海棠,就画海棠。” “好。咱们就画海棠。”决定下来,便开始画花瓣。细细的毛笔在纸上略过,留下的是花瓣与枝干。邵海棠回来时见常贵侯着,她便给吓住了。常贵指着书房的时候,她的心跳得更加厉害。急忙跑向书房,担心死灵霜了。可站在门外见许文朗抱着她画画,她便放下了心。这实在是太好了。这实在是好得 不行,以为许文朗会因此吓到了她,谁知道父女二人相处还这般融洽。 她很欣慰的笑了。不想去打破那美好的画面,她便悄悄的走了。去准备晚膳去,今日心情特别好,所以饭桌上的吃食也特别的精致。 几天后证明了一件事,灵霜不适合画画。这是真的。不管她怎么练习,都还是老样子,变不了。可是由于那天后,邵海棠便时不时的看见许文朗在她的书房里抱着灵霜一起画画。灵霜也不反感他了,反而有时候缠他得很。饭桌上会时常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这让邵海棠有点感觉害怕。害怕这般的 罗嗦会让许文朗感到厌恶。可是后果呢?并没有,他很耐心的解答她的问题,还给她夹菜。 导致有时候有点儿小小的忽略了她。邵海棠有时候就觉得心里其实有一点泛酸,可是又表现得不大明显。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这是他女儿,他关心对方没有错。 心中虽然想得很开,可是到了晚上他抱她的时候,她便开始表现出来了。有点儿挣扎的迹象。 “牡丹,你这是怎么了?”硬是将她紧紧的抱住。与其说是抱,还不如说是紧紧的将她拽住,在自己的身边。 邵海棠发现自己有点儿陷入了他的温柔里边。怎么说呢,一开始他冲进雨里去找她她感觉他这是有点儿自作自受,后来慢慢的对她处处的好,处处的忍耐,以至于她都有点慢慢的喜欢他对她的温情。 这可不是个好迹象。 邵海棠从未想过要交出自己的心,所以感情在她面前算不了什么。只是你对她好,她也会对你好罢了。她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情,她也从未奢望过爱情的到来。 他喜欢她,她知道。只是有时候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皇上,臣妾还未沐浴呢~”她借此由想让他松手,谁晓得他竟然赖皮起来。 “朕也是啊!”不由分说,将她抱得越来越紧,在她唇上轻啄。邵海棠不知道为何,自己是越来越不 讨厌他这样的行为了。突然会凑过来亲她一下,这差不多快半年了吧,从四月份开始到如今的八月份,的确快半年了。从一开始的抵触,到现在的坦然,似乎心里也静 了不少。自从那件事过后,他是对自己越发的好了,不知是因为内疚还是什么,反正她不知道为何会让他这般对自己那么好。就比如上次那双绣鞋的事情吧,他竟然不顾一个帝王的颜面给她画了一双绣鞋。刚开始 她只是以为他这是出于内疚才画的,可是后来仔细想一想并不是。 他说喜欢她,这话真的好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呢。 她在他怀中,抬头望着他问了藏在心底的问题:“皇上为什么喜欢臣妾?” “因为你好呀,你有才华,你让朕感觉安心和舒服,还有心中一种莫名的牵动。”其实在他心里还有好多,可是实在是太多了,他怕她听到睡着了,只是捡了重要的来说。邵海棠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问了一遍便不再接着问了。心中在想:我哪儿好了?没爹没娘的,若是你知道我的身份,可还会喜欢我?埋在他胸口处,双手环住他的腰,从鼻中呼出的气重重 的,让人感觉这有点儿沮丧的感觉。 “怎么了?” “臣妾有点儿累了。”她笑得很勉强,摇了摇头。她的确是累了,想着好好睡一觉。 “来人,备水。”许文朗往外扬声,将她推到梳妆台前坐下给她将头上的金钗给摘下来道,正准备说话,邵海棠便急忙压住他的手道:“皇上,臣妾自己来。” “好。”见她回避自己,他也无奈只好松手。看着镜中的她道:“你先沐浴,你累了,需要先休息。” “皇上比臣妾更累,皇上先。”话落她已经将耳环给摘下。 为了能够缓解气氛,许文朗对于她的话,只是勾唇玩味一笑,搭上她的肩膀,在她耳旋处亲了亲道:“要不~一起~”热气吹进她耳中,再加上他这话,邵海棠脸又红了。 慌张起身:“臣妾先来吧。”很快的进了偏殿。 能够明白他的话,这很好。许文朗捏起她的摘下的羊脂玉耳环,又放下。在这屋子里巡视一下后,看着花架上的一盆墨兰,一拍脑袋骂道:“瞧朕这脑袋!” 有一幅墨兰图找出来了,忘记拿过来给她了。这是上次的事情了,上次寻了出来,忘了拿过来了,结果这下就真的成忘记了。 二人洗了澡,躺在床上。 许文朗抱着她,她也不反抗了,一改平常的态度,呆在他怀里乖得很。 许文朗给她扯起了方才记起来的事情:“朕方才看见你屋里的花架上的那盆墨兰,这才记起上次说了要送给你的墨兰图忘了拿过来给你了。明早朕就让人送过来。” “谢皇上。”“不可以用嘴道谢。”他眯了眯眼,打算占点便宜,而且还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便宜。见了邵海棠的表情,他把话再仔细想一想急忙改:“不是不可以用嘴道歉,而是不能用说的。”还故作把脸凑过去,等着 她亲他。 “皇上,睡吧!”邵海棠被他这一闹,又闹了个大红脸。 “好吧,你害羞。”又凑过去亲她。反正又没说不可以亲她。便宜总是要占,怎么占还不是一样呢。只不过他喜欢她送上门来的感觉而已。其实最近相处方式挺好的,挺温馨。他极其喜欢。他也知道,他的牡丹已经慢慢的开始接受他了。只是他觉得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他还得小火慢炖,慢慢的来。反正就呆在自己身边,如今是跑不了 了。邵海棠也渐渐发现,他这个人其实就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若不是这样,他为何要对他觉得不熟悉不想干的人那般冷冰冰的态度。若是除了她以外,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话,那根本不可能。若是如此,他也不会和瑞王爷喝那么多酒。瑞王爷此人生性洒脱散漫,说话又有情调在里边,一个木头和一个话唠呆在一块儿肯定有其中一个受不了。可是二人相处得极其融洽,这正好说明了,许文朗是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人。若不是缺乏安全感,他不会用自己冷冰冰的一面来将自己保护起来。 第55章 处罚宫女 闭上眼睛不一会儿,邵海棠便感觉他在摇她的身子,她睁眼一脸的疑惑。 “灵霜这丫头大概是不适合画画的,你仔细观察着,发现她有什么长处,就教她。” 一聊灵霜就有话题了。 “皇上,臣妾觉得她是学什么都不合适,只会玩儿~” “怎么会,上次你教她弹琴,不是学得挺好的吗?”许文朗可还记得母女两个一起弹琴的模样呢。 “玩了那么多天,她大概都忘了吧!太过于淑女的东西,臣妾总觉得不适合灵霜。”她想了想,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合适她。前几日考察她弹琴弹得怎么样了,结果坐在琴的面前,却是连一段曲子都忘完了。 画画嘛~ 她想着,今天和她说了大话,可能明早起来就忘了。 灵霜果然还是适合玩。 “教武好了。”许文朗倒是觉得这个不错。 “那怎么行,皇上不怕她骑到弘文头上去!”依着灵霜这性子,若是学武,肯定是要上房揭瓦。以前看着她挺乖巧的,可是如今相处一久,本性全都露出来了,现在就是个调皮鬼。 许文朗想着许文默的话,要多顺着老婆。如今这么一听她说,便点了点头道:“也对,女孩子习武不好。” 以后难找夫君。 “皇上可还有话说?”邵海棠想着一次性将他的问题全部都回答了,免得自己快睡着的时候,他又叫自己。 “没了,睡吧。” 第二日。 “见过德妃娘娘。”阮华殿内给邵海棠请安的是二皇子许戊煊。 邵海棠没见他进来时便奇怪,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这里。可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一只大风筝,她便懂了。 “灵霜随着弘文出去了玩去了,如今还没回来呢。”十二岁的年纪,和她弟弟一样大,个子应该也是差不多吧~她回忆起当初进宫时白少景的身高。 “怪不得,灵霜最近都不去找我玩了~”他望着外边抱怨一阵后,邵海棠只觉得里边有股酸味儿。许戊煊将风筝给留下:“这是给灵霜的,请德妃娘娘物必要交到灵霜手中。” “本宫会的。”她用眼神示意苏止柔收下。 那风筝还挺大,而且颜色是粉色绿色以及黄色,这些可是灵霜最喜欢的颜色。灵霜平常也喜欢穿这样颜色的衣服,她喜欢而且邵海棠本身也觉得挺好看的 。 “告辞。” 踏着双褐色的靴子方跨开步伐,灵霜便拉着弘文回来了。灵霜跑在前边,拉着气喘吁吁的弘文,看似有点儿艰难的前行。看见了许戊煊走出来,便松开弘文跑向许戊煊:“二哥哥!” 许戊煊抱起她,掂了掂她的重量道:“灵霜最近看来是吃得很好呢,都沉了不少。” 灵霜最近臭美了,一听这是说她胖了,有点儿生气了。 “灵霜没有胖!”最近父皇老是爱往这里跑,桌上可都是好多没吃过的美食,她自然是多吃了。 “是是是,灵霜没有胖~”还是和以前一样待她温柔得很。嘴上说着不胖,可是额头早就已经冒出细细的汗珠。天啊,这丫头到底胖了多少? 盯着她的小脸蛋,摇了摇头。看来是有人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竟然连自己胖了都不知道。这脸圆得跟球一样,还说自己不胖。放下她,捏了捏她的脸蛋。 “要不要去二哥那里玩?”俯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 “要!”她想起了二哥宫里苏嬷嬷做的山楂糕,甜饼,还有麻花。 “那二哥去跟德妃娘娘说一下才行,知道了吗?” “嗯。” 等着许戊煊一转身进殿,灵霜便拉着弘文的手说:“五哥哥也一起去吧~”她笑得很开心啊。弘文摇头,他不敢去:“六妹妹你去吧。” “我带好吃的回来给你。” “嗯。”他有点儿不开心了。看着许戊煊笑着走出来,他往后挪了挪,就是不敢靠近他。 “一起去吗?”许戊煊看明白了他的害怕,很温和的俯下身好声好气的与他说话。 弘文摇头。面对于这样温和的哥哥,他更是不敢靠近了。 “那走吧。”许戊煊只能牵起小妹的手走了。 临近傍晚,快要用晚膳了,邵海棠徘徊在容华宫门外,却迟迟未见灵霜回来,她有点儿担心。再等那么一会儿,还没见人影,她便按耐不住,带着几个人匆匆前往棠梨宫。 绕过御花园,差点撞上了许文朗。见她神色匆匆,许文朗也晓得事情的不对劲,问了一句:“怎么了,这么着急着去哪儿?” “灵霜去了棠梨宫,如今还没有回来。”她实在是有点儿害怕会出什么事。虽然许戊煊信得过,可是还是不放心。 “陪你一块去。”二话不说搂过她便往回走。棠 梨宫离乾清宫不近,可是却要经过御花园。才走了一段路,便看见许戊煊抱着灵霜朝他们走来。 灵霜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邵海棠远处看着有点被吓坏了。匆忙跑过去,见许戊煊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他们过来。对着二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后,才道:“她玩累了,所以睡着了。” 邵海棠要抱过灵霜,许文朗抢在前面将灵霜往怀里抱:“这孩子最近长身体,有点重。”昨日捏脸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她脸上的肉。 这一抱差点儿让她醒了过来。 “儿臣无礼了,往父皇与娘娘恕罪。”许戊煊给二人行了礼,十分的抱歉。方才看见远处的邵海棠奔过来,想必是担心坏了。 “无妨,你回去照顾你母妃吧!” “儿臣告退。” 许文朗抱着许灵霜那是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会惊醒她。可是这回容华宫的路还挺远的,路上总会让灵霜感觉有点儿颠簸而不舒服。 邵海棠小步跟在后头,担心灵霜会在半路上醒过来,看见是在她父皇肩膀上睡觉,怕她会哭。时不时的抬头看着熟睡的灵霜,祈祷她别在这个时候醒过来。 天不如人意,灵霜在半路上醒了过来,但是出奇的并没有哭闹。而是乖乖的呆在许文朗的肩头,趴着看邵海棠。若是看中了什么东西,会指着那东西:“母妃,要那个。” 此时经过的是一处假山,角落那里长了一棵狗尾巴草。灵霜便指着那棵草说要拿那棵草。 许文朗丝毫没有感觉她已经醒来了,如今听见了声音,便停下来。灵霜抬头看见了花朵,又指着那花朵:“那个也要。” 小孩子好奇心大,真的是什么都要。 夜里很突然。 “朕觉得有点热,要出去走走,你先睡吧!”声音淡淡,夏桑华觉得这有些若恍若离的感觉。他起身走出去,脚步有些急促,似乎是在隐藏一些什么。 关系弄僵了,这还是第一次。她会说谎,可是却不会说这种骗人的情话,因为这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她虽告诫自己不必在意,可是她却在意了。 人就是这样,见一个人对你好,但却突然对你冷漠了,你却突然不习惯了。 许文朗绕到她宫里的小花园处,在那石桌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支着头,在想问题。一个巡夜的宫女正巧路过瞧见他正一个人坐在这里,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将那个香囊挂在自己 身上最显眼的地方,拍了拍那香囊让香味更加浓郁了一些,这才过来行了礼。许文朗挥挥手,连看都不 看她一眼。“皇上,夜深露重,您要注意身体才是~”她凭着自己相貌有些清秀便胆大的上前和他攀谈。这宫女若是没有主子求情,那是要等到老了才放出去的。老了才放出去,谁还会要她们!又或者被人瞧上了,也是 嫁不了什么好人家,顶多给人做妾。说到这做妾,还不如给皇帝做妾呢。所以她一直找机会向前凑。那粉白的脖颈倒是漂亮,她就故意将衣服拉低一些,露出自己最为得意的地方。 闻到那香味的许文朗,也懂得了这宫女要干嘛。他对这种事一向反感,一双利眼射向那宫女,愣是让那宫女吓了一跳。 “不是牡丹教的不好,而是你自己学的不好规矩。主子没让你说话,岂能让你说话!”此时他心中那一股闷气闷在心里实在是难受,正愁没处发泄,这宫女倒是送上门来了。 那宫女吓得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看着许文朗:“奴婢知错,求皇上恕罪。”话说完便急忙的给他磕头。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去宫门口那里跪着,自己掌自己的嘴,朕没踏出容华宫,你就不许停下。”那宫女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又急忙努力的磕头:“皇上,奴婢真的知错了,求皇上饶命!求皇上饶命啊!”她边磕头,边苦苦地哀求着。为何对待娘娘却是那么柔情,而此时却是如此的狠辣!她只 是后悔,为何会对主子起了窥窃之心。那地上已经被她磕出血来了,可是许文朗的眼睛还是冷漠的。 “你是自己去,还是朕让人拉你过去,让他们掌你的嘴。”他看也不看那宫女,正要叫不远处的常贵过来。那宫女听了此话,抽泣着起身,自动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叫她用力些!”许文朗随没看向常贵,可那吩咐的事儿常贵已经知道了。掌掴声在容华宫门口响起,那宫女白皙的面庞很快便出现了红痕,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苏止柔见了,便赶忙去禀报邵海棠。来龙去脉一一给她说了个遍。 第56章 因名字闹的小别扭 邵海棠收起脸上的不自在,坐在梳妆镜面前,拉了拉衣襟:“就这动作,一看就不是善茬,明天一早赶去慎刑司吧!” “是。”苏止柔明白,只是这是宫里的人,进来禀报一下而已。愣神看着镜中的邵海棠,久久不说话。 “怎么了?”邵海棠问她。 “皇上怎么出去坐在那里?”若是平时,皇上应该在屋里黏着娘娘才是。 问道这里,邵海棠脸上一热,抓起梳子低头梳头发绕开了她的话题:“你出去吧。” “是。”苏止柔暗了暗神色,并不打算追问。看见了脖子后边青紫的痕迹,别开头连忙出去,心里也没有多想。 这事儿要怎么说呢~也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许文朗格外的热情。一上床便将她压住,起初只是吻她,后来慢慢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竟然要脱她衣服。她本想着应该不会来真的,结果等他渐渐入了痴迷状态时 脱口而出的一个名字,让她清醒过来,当即便是伸脚踹他。 他捉住了,就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好?”身体紧绷,他也是难受至极。 她不知道回答,只是别开头。等了一会儿,他抓紧了她的手腕,静静的等待她的答案。而她的答案呢? 没有。 大概是因为如此他生气了吧。 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是难以启齿的,他怎么可以这样赤果果的问她呢。要是她回答可以,那岂不是代表着她被他攻陷了? 若说她矫情,她的确是矫情了。 她只是个女人,一个只能依靠男人的女人。这种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是早晚而已,她必须要做到就算以后这个男人不喜欢她了,至少她能够好好活着保护她要保护的人。 若不是刚才那个名字,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会不会都成真了。 殿外的脚步声响起,她回神连忙起身爬上床,扯过被子胡乱的盖在身上。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心中想着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没有睡着。 听到床边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邵海棠紧闭双眼,紧张得很。 悉悉率率的声音,她仿佛听见了他脱衣服的声音。他上了床,便有人给撒下帐帘。邵海棠绷直了身子,心里有点儿忐忑不安。 许文朗躺在她身旁,忍不住将她抱紧,与她十指相扣。这有点儿太过于突然,邵海棠下意识的睁开眼睛,身子 稍微的挣扎。不是不习惯他的怀抱,而是有点儿太过于突然。 她想着挣脱他的手,却不想被他死按住,而且十根手指更是密不可分,紧紧的交缠在一块儿。耳边那如同大红袍醇厚的嗓音又响起:“没睡?” “没。”邵海棠实话实说,心里又暗暗道:你生气了,我能睡得安稳?男人又不说话了,也没有什么动作。她也揣摩不出他是个什么心思,可又怕他突然生气。 她想了想,心中暗道:算了,服个软吧~她转头过去,果见他看着自己而且眼神有点儿暧昧。她平躺了身子,那只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动了动,示意他松开。他果真松开了,只是松开后环住她的腰。邵海棠不得已面对他,他却是不说话,也不知道 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皇上~”她轻轻唤他,算是试验吧。 “嗯?” 她松了口气。 “皇上以后可不可以不喊臣妾”牡丹“?” “为何?”本来不知道和她扯什么话题,如今她倒是先开口了。他握住她的手,疑问大的很。 “臣妾不喜欢这个名字。”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他喊自己“牡丹”总感觉她是别人的替身一般,很不舒服。 “这是你母亲给你起的?” “嗯。” “那你说叫你什么?” “海棠。”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希望他允许。貌似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这么叫她了,她都快忘记了。 许文朗一怔,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心里有点儿矛盾。她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邵海棠”这个名字。他总觉得若是喊她海棠,会辜负了她,总感觉这是拿她当替身,他真的不想这样。 “不行!”声音有点儿大,他还有点儿激动。邵海棠不明白为何不可以,只是心中失望至极,她整个人僵住了,没想到他这么反对。 许文朗瞧见她的神色,心中一痛,忙抓住她的手问她:“你可有小字?”他在转移话题,让自己的过错没有那么深重。 邵海棠摇摇头。我的小字是我母亲喊的,你既然连我的真名都不给我,我为何让你喊我的小字? “那……叫你棠儿怎么样?”他想了想只是一个字而已,就大方一点吧。 “好。” 邵海棠缓缓低下头,心头才对他产生的一点点好感,现在没了。她突然发现自 己小气得很。 许文朗握住她的手,却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情绪。 这彻底的激怒了他,这差不多两个月的精心呵护,对她的处处忍让,这下全部爆发。可看她这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他只好起身穿衣服离开。 邵海棠见他离开的身影,张了张嘴,嘴边想说的话又咽了进去。 “你说说,就一个名字而已,她何必这样斤斤计较!”许文朗抛弃了撵轿,步伐快得很。一边的常贵的听着他嘴里唠叨的事实,一头的冷汗。乖乖,瑞王让您做小伏低,这下您又前功尽弃了。 不过这皇上说得也对,不就是一个名字嘛~娘娘怎么就这么小气? 这下应该算是冷战了。听着许文朗嘴里一反平常的唠唠叨叨,常贵觉得皇上这次是跟头栽大了。方才见他出来,只是脸色不好,要是以前,不会就只是脸色不好了,恐怕还得迁怒旁人。 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提醒一下皇上? “皇上,瑞王爷说过的……” 许文朗瞪了他一眼,愣了一下。可又很突然,眉头紧紧一拧道:“不回去。回乾清宫!” 这女人,为了个名字跟他呕气,胆子大了! 宠她一日她对你撒娇,宠她两日她恃宠而骄,宠她三日她上房揭瓦。这话果然没错,这下一定要想办法以振夫纲才是,冷她几天先! 许文朗这袖子甩得可是越发响亮了。第二日邵海棠整个眼睛都肿了,苏止柔进来吓了一跳。连忙拿热毛巾给敷一敷。昨晚看见皇上从殿内气冲冲的出来,她想着,着两个祖宗肯定是又出问题了。她正想问,要不要去乾清宫,邵海棠便先她开 口了。 “给我准备好佛跳墙的食材。待会儿我要熬汤。”跟着苏止柔相处习惯了,她也就不端着娘娘的架子了,直接改用自称。 苏止柔喜笑颜开道:“娘娘这是待会儿要去乾清宫吗?” 被戳破了小心思,邵海棠有点儿不好意思。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去。” 心里有点儿内疚,可是却很会平衡自己的心态。一个名字而已,他都这么小气,她才不要去哄这个小气的男人。 苏止柔觉得有点儿好笑了。可这是二人的事情,她不好插手,所以只好应诺,去准备食材。 七天时间,这也快到了七夕。可是常贵和苏止柔两个人看许文朗和邵海棠却是一点儿和好的迹象都没有, 这就有点儿猫腻了~ 邵海棠呢,整天和两个孩子腻在一块儿,不是跟他们玩儿就是给做好吃的,许文朗则是埋头在奏折之中,硬是要等到邵海棠自己来看他才行。 常贵和苏止柔两个人就只能陪着看戏了。这两个人啊,如今越看越是般配。可这几天也不见二人有什么和好的动静,苏止柔便忍不住问常贵是怎么一回事了。 常贵把那晚许文朗从容华宫出来给说的话那是说了一遍给她听,苏止柔乐呵得很,原来娘娘是吃醋了。 常贵回去苏止柔说的给许文朗说了一遍。他一听到吃醋的字眼,急忙扔下毛笔,站起身大有一种冲去容华宫的冲动。可脚刚跨出门槛,便又折回来了,稳稳的坐回了御座。 “磨墨!”他十分懊恼刚把自己的行为。这不符合他的作风。 常贵纳闷了,明明是要去了,可是皇上半途中却矫情了。他摇摇头,这两个祖宗其中一个不开心都是要人命的。瞧他这两天的黑眼圈,比忙的时候还要重。 怎么每次都是他去哄她,他才不去。说好了的以振夫纲,可不能半途而废了。若是真的去了,说不定还会遭到老八的鄙视,他不去!打死都不能去。 可是不去的话心里又痒痒,这可怎么办呢?他握着毛笔,心却不在这奏折中,久久不肯下笔,那墨汁都滴在奏折上,那黑乎乎的地方将一个字给弄掉了。 “皇上,奏折上的字不见了。”常贵提醒道。 许文朗低头,一看,果然是。不过他可没有心情管理那奏折,将其合上扔在一边嘴里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话:“她吃什么醋呢~” 对呀,自己最近又没碰宫里那些女人,都是在忙着追她,她到底吃什么醋呢? 常贵慢慢的给他磨墨,听着他这么说,嘴角直抽抽。却见许文朗又猛的看向他吩咐:“去吧灵霜给朕带过来!”我就不信了,你不主动来看朕! 第57章 设计引邵海棠 “啊?”常贵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感觉自己耳朵有点问题。他愣着看着许文朗。 “就说让她过来,朕亲自教她绘画技巧。”家教良好的许文朗都被常贵逼得给他翻了个白眼。灵霜虽然还未怎么和他熟,可是也不怎么怕他了。如今叫她来,打着教她画画的幌子是为了把邵海棠一同引过来。他想灵霜最是畏惧他,邵海棠那个爱女心切担心灵霜会哭肯定也会跟过来。这样即是邵海 棠主动过来看他,也不用被老八鄙视,此计在他眼里乃是妙计。 此时此刻他竟然丝毫不觉得自己幼稚。 “是。”常贵摇摇头,皇上您都给娘娘亲自脱鞋了,就别在乎面子了:“瑞王爷除了说那些让您给娘娘做小伏低以外,最近这几个点子都是损您来着,别信!” “让你去你就去,才二十好几,就罗罗嗦嗦。”许文朗听他唠叨,忍不了。他想要急切的见到那个女人,自然不想他在这里唠叨,忙赶人。 白牡丹,老子哄你快两个月了,也该是你哄朕的时候了!手中紧握着的那支狼嚎,有快要被他捏断的趋势。 才不过一刻钟,常贵憋屈的领着一个粉团子进来。许文朗没见到邵海棠可却没有当即问邵海棠人在哪里。免得伤了女儿的心,本来就是只说要见她了,结果却是问邵海棠人在哪里,就算是小孩子恐怕也会有一种疑心。见着了灵霜现在常贵身边,缓缓的给 他行礼:“灵霜见过父皇。” 父女两个在两次的亲密接触后,灵霜发现其实也没多少可怕。起身后便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但是不敢走过去,只是站在常贵身边。 “过来。”许文朗朝她挥手,叫她过来。心中忍不住暗忖:这孩子胆子也太小了。 灵霜那粉团子移动的速度不紧不慢,等到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却是什么都不敢说。为了避免吓到她,许文朗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将她抱到膝头上坐下道:“灵霜别怕。” 灵霜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灵霜画画进步了没有?” 灵霜摇头:“没有~”抬头望向他幽怨得很:“母妃总是说难看死了。她好可恶,就知道欺负小孩。” 对于小孩子的言语,许文朗顺着她的意思道:“是啊,她好可恶!”的确是可恶,这几天也不知道来看一下朕。 “不过最近她做了好多好吃的给灵霜和五哥哥。” “有什么? ”许文朗心底有点儿嫉妒了,怎么他去的时候,就没做给他吃过! “熬了汤,做了点心,还给灵霜和五哥哥讲故事。”虽然不知道为何父皇要了解那么多,可是她觉得还是陪他说说话比较好。来的时候,母妃说了,不许在这里哭,所以她要坚强。 对,要坚强!袖子底下的小手紧紧的撰成一个拳头。 “讲了什么故事?” “灵霜不会和母妃那样会讲故事,父皇让母妃给父皇讲吧!”她其实忘得差不多了。 到了傍晚,邵海棠有点儿担心,却是迟迟都没见灵霜被送回来,在屋内来回踱步,苏止柔看着貌似鞋都快要被踩烂了,忍不住出声:“娘娘,您歇一会儿吧~您这么走着,这脚哪里承受得起啊!” “我有点怕灵霜见了她父皇会在那里哭闹。”那眉头从始至终都是紧紧的锁着,没有打开过。她后悔没有跟着去了,如果是跟着去,灵霜还可能安心一些。 “母妃不要担心,儿臣去乾清宫看看。”弘文见她着急又担心,于心不忍所以提议。 “别……”还没抓住他,弘文便已经跑远了。跑出去了还回头来跟她挥手。 邵海棠此时正在纠结着要不要去? 若是还气头上怎么办?这男人可是小气得很,怎么哄呢~要她跟婉妃一样温婉给他端茶倒水?给他捶背?给他…… 反正她想了很多,最后按耐不住还是打算去乾清宫。一出阮华殿,就看见弘文带着许文朗进了容华宫。邵海棠有点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许文朗如今抱着灵霜进来,还和她有说有笑的,灵霜手上拿着一张纸,在那里挥来挥去。大老远的见到了她,大声的冲 她喊:“母妃,你看!” 这让邵海棠想要躲起来都没理由了。无奈只能走过去无视了灵霜给皇帝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嗯。”许文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制住不去将她抱住的冲动。见她许久未来,都到了傍晚了,还没见她来,他在也忍不住,以送灵霜的理由来了这里。 “母妃,你看。”灵霜给她摊开那张纸,那是一副画。看不出到底是什么花,可是却是进步了很多。 “好看。”她勉强的扯开笑容。这画的确是进步了不少,可是依灵霜的画功,她想这里边肯定是少不了许文朗的大功。肯定是许文朗握着她的手画的。 “父皇跟五哥哥也说好看。”小女孩得到了肯定 ,笑得甜甜的。很餍足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下来吧!”邵海棠向她张开手臂,打算要抱她。灵霜反而搂住许文朗的脖子摇头道:“不要,父皇说母妃太瘦了,不能让母妃抱。” 这话是来时,许文朗教的。 见邵海棠看过来许文朗别开目光没有看她,有点儿心虚了。 “奴才来吧。”见僵持着也不好,常贵索性的上前抱住灵霜。然后默默的带着弘文一同退下了。那些个奴才们似是都说好了一般,也跟着退下了。 “臣妾准备好了晚膳,皇上净手吧~”她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望着他有点紧张。看着他又不知道他会怎样做,谁知话开口没一会儿他便将自己抱起来,匆忙跑向寝殿。 有惊讶,有惊喜。这是邵海棠想不到的。她猜到待会儿进去后会是怎样,所以有了很好的心理准备。 又和上次一样将她放在茶几上,俯头狠狠地吻上她。有怒气,可是又很温柔,这令邵海棠忍不住攀上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脖子,迎接他的掠夺。 等到一吻终尽,他却觉得意犹未尽,正打算再来,她却抵住他胸膛摇头:“皇上还气呢?”抬头望着他。 “想都想死了,怎么还会生气~”指尖略过她唇瓣,其实说她小气他又何尝不小气呢。她是她,邵海棠是邵海棠,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没事的。他做出了退让,低头又吻住她,换气间吐出一个名字:“海棠~” 邵海棠因这个名字而身子僵住,随即更加主动的搂住他的脖子,加深这一吻。 温柔而缠绵,邵海棠有点被带走了,只是攀着他的肩膀有点享受的接受他。屋内打得火热,可谁知竟然打破了一个茶壶。茶壶碎的声音,让两个人彼此松开对方,看着地上滚落的茶壶。 许文朗看她衣襟散落,伸手将其拉上,又反思着,刚才下手是不是有点太轻了。瞧着她脸上的绯红,竟忍不住将她扯进怀里道:“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好。”邵海棠心知男人小气,若是自己说自己过得很好,恐怕他就又要胸闷气短了。她还主动的环住他的腰。 “怎么不好了?”下颚抵在她头上,声音里藏着浓浓的笑意。感觉她虽是在敷衍他,可是却很是高兴。 邵海棠没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他怀里更深了。她本身就是脸皮薄,若是说一些肉麻的话,她肯定是没脸和他见面了。 “不说话?”他看着女人 ,挑眉。却是一脸的宠溺,言语中听着虽是不满,可是声音浸透了温柔:“原来是敷衍朕~” “没!”她抬头望向他,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生怕自己这笨嘴拙舌的样子,说错了话。 “那是怎样?”许文朗逼问。 “就是不好了~”低着头似个娇滴滴的女孩一般害羞。 “那你得说说不好在哪儿了呀~”继续逼问。 邵海棠有点怒了,方才气氛还是挺好的,被他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给惹怒了。这男人真是固执!而且小气! 还不是一点点的问题。 “生气了?”他低头看她的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下定论:“还真可爱。”他有点恨不得狠狠地将她揉进胸口处,好好的疼爱。 “皇上!”邵海棠娇喝,那张脸涨得通红,看着着实是进了许文朗心里去。 “好了,不逗你了。叫人传膳吧,今晚就别跟孩子们吃了。” “好。” 夜里屋内两个人躺在床上盖被子纯聊天,外边常贵和苏止柔尴尬的笑了一下,又扯话题了。 “好的有点措手不及~”这是常贵说的。 “的确。”这娘娘是个倔脾气,皇上也是个倔脾气,两个人凑在一块儿,还真有点般配。 “只要不能牵连到我们这些奴才,随便他们怎么折腾。”他还记得七天前陪着皇帝走回乾清宫的事儿呢!可把他累坏了,若是慢步走还可以,谁知皇上这是猛地跨步,他有点吃不消啊。 “若是他们折腾,连累不到止柔,倒是常贵公公你~”她有点儿同情的看着他。她们娘娘还温柔点,皇上嘛~只对娘娘温柔,对待别人可不一定。 看到苏止柔那同情的表情,常贵眉头皱在一起,准备有大哭一顿的冲动。此时他已经掏出了手绢,往眼角处抹了抹哭丧道:“止柔妹妹,你可真是深知你常贵哥哥的心啊!” 止柔妹妹!苏止柔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下。 第58章 丽妃被降位 苏止柔听着这声“止柔妹妹”直起鸡皮疙瘩,对于接下来的谈话也是没有多大的兴趣。她更多的是做倾听,讲的倒是常贵。 “今年的七夕来得真晚。”常贵望向天空有开始扯起另一个话题。他话很多,可是人却不坏。 苏止柔一顿问:“今天是哪一天?” “六月三十。”常贵回答。 苏止柔低头数日子,明白后才抬头道:“还有七天。”抬头望向天空,看着那弯弯的月亮,有点感慨。若不是常贵,她都快要忘了三年前的七夕是怎么过的了。四年前的七夕她同时遇见了两个让她难忘的男人,一个如今娶妻生子,一个默默的陪着她在这宫闱里。前一个令她很伤心,后一个令她很感动,可 是再怎么样她也不能接受他。陪伴最是甜蜜,可也是痛苦,谁知她还有多久才能出宫? 七八年?或者是一辈子都不可以出去? 她不想让他等一辈子。 张默,张默。她心中念着这个名字。这人还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默默无闻守着她。为何天下有这般痴情的男儿,愿意守着她?若是当初就选择他,自己是否就不会伤过? 今夜的夜晚如此的明亮,犹如那晚的相遇。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那马儿差点将她给伤着了,要不是他及时拉住缰绳,恐怕伤的就是她了。 常贵见她入了深思,也不好打搅她。停住了嘴巴,只是看着月亮,不禁得赞叹,此生若是天天能够看到这样美丽的月光,也算是美事。“止柔妹妹,你去睡吧。这里有哥哥呢!”见她嫣嫣的,实在是于心不忍,让她在这里陪着他守夜。苏止柔抬头看他,这下这声“止柔妹妹”只觉得让她暖心得很,望向他时眼里存带着感激之余,还笑着道:“ 常贵哥哥都这般喊我妹妹了,那止柔可就不客气认您做哥哥了~” “我能有止柔妹妹这样的妹妹那是福气,你若是不嫌弃,就认我做哥哥,以后这宫里啊,有事情找哥哥,哥哥能做到的便帮你。” “谢哥哥。”苏止柔道了谢,回了房。 这哥哥认得好,不管家里的父亲母亲同不同意,她都得认。这是她哥哥,一个热心肠的哥哥,以后在宫中她也有了依靠。常贵继续站在殿外,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御寒的。回味着刚才那声“哥哥”可把他高兴坏了。虽是苏青山之女,可是他这大内总管可是比他父亲位分还要高出许多来呀。他是真心喜欢苏止柔,可是不 是男女情爱那种喜欢,就是亲人的那种喜欢而已。如今认做了妹妹,他心中自然是高兴不已。明月高空悬挂,邵海棠实在是睡不着,轻轻的扒开许文朗的手臂,掀开被子,下了床。望着窗外高空悬挂的明月,她怀念起了以前和母亲一起看月亮的情景。缓缓的掉下了眼泪,她抬手轻轻的拭去。身后 突然一股暖意袭来,一件披风就这么落在了她肩上。她转头看后面,就即刻被他从后面将她拥入了他怀中。“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抱了一会儿,松开她扳正她的身子给她系好披风,这才道。见她眼泪涌出来,他故意放松了语气,似是和她说笑一般:“哭也就算了,还不穿得厚一些,真是让人担心。”后面的一 句,纯属抱怨。 邵海棠破涕为笑,扑进他怀中,却是继续哭了起来。 “怎么了?”嘴巴上这么问,可心里却道:女人水真是多~ 邵海棠摇头,虽是止住了哭声,却还是没从他怀里出来,就一直抱着不撒手。许文朗俯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有什么事就说,别憋在心里头。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朕帮你解决。听见了吗?” 邵海棠点头,接下来便由着他抱着回了床上睡觉。卯时时,她仍旧睡得香甜,许文朗不忍心打搅她睡眠,所以穿衣服动作尽量的小心谨慎,怕弄出一点儿动静会让她醒过来。 一个半时辰后,许文朗再次回到容华宫,褪去外衣,脱去鞋袜,轻轻的爬上邵海棠的床,伸手将她抱住。听她不舒服的嘤咛声,他道:“已经上朝回来了。再睡会儿~” 她迷糊的样子实在是可爱得很。忍不住在她粉嫩的脸蛋上啃了一口,将她塞进自己怀里后,躺在她身边,与她相拥闭上眼睛一会儿,便又陷入了沉睡。 这次醒来已经临近午时,身边柔软的身体已经不在了,他也全醒了,急忙掀开被子往外喊:“海棠!” 没人过来。 他穿上了靴子,披上衣服走出去。结果见邵海棠带着苏止柔进来。苏止柔只是放下水盆后便匆匆出去了,连看都没看。许文朗过去将她揽住道:“你什么时候起的,朕怎么没感觉?” “臣妾也是刚起不久。臣妾看皇上太过于劳累,所以动作很轻,不敢打搅了皇上休息。” “真是够体贴的。”为了奖励对方,结果在她脸上狠啃一口。搞得邵海棠整个人都觉得有点不自在。 脸虽然还是很容易 红,可是态度却有明显的转变。若是以前邵海棠定会低头装作不好意思,而现在,她却是很随意的面对对方给她的宠爱。而且还有点享受。 “皇上,快用午膳了,您应该整理一下了。” “好。”他记得他下午还有奏折要批阅。 用了午膳,陪她说了几句话,也就回了乾清宫。回到乾清宫不久,昭阳宫的丽妃便跑过来求他去她宫里看看两个公主。利用孩子来争宠,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方法。他本是不想去,可是又觉得还会有下次,所以带上了太医一同前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 的病了。 刚进昭阳宫正殿,太医只是对这屋内的香气皱了皱眉头。兴许是闻到了其中一味药,这下令他看丽妃的眼神便有点同情了。“皇上,您快看看,玢儿说了,见不到父皇快难受死了,今早突然昏迷,可是吓坏了臣妾。太医诊断说,是相思成疾,等她醒来后,便说是想父皇,臣妾心知皇上日理万机,可是玢儿她难受,臣妾只能冒险 去请皇上过来看看。”许文朗一接近床边,丽妃便扑过来跪在他脚下。那膝盖碰到地砖的声音,实在是让人心头一颤。而且眼神还往太医那边看了一眼,生怕会露出马脚。 这也太拼了吧,为了争宠,真是能够舍掉膝盖不要了。看着她哭成了泪人,而且听着也烦人,他只好无奈的将她扶起。 谁知丽妃愈说愈烈,许文朗将她扶起后要松手,她见机将其拽住:“臣妾两个女儿都一样疼爱,如今看着玢儿这样难受,臣妾恨不得代替她受罪。” 许文朗不耐烦了,这哭的模样不及海棠一分美丽也就罢了,还这般缠人!他直接甩开她的纠缠的手丝毫不给对方一点儿面子:“朕是太医不成!你这般哭哭啼啼,这让太医怎么看病!” 丽妃被他训斥了,便老实了不少。只是那眼泪还是涌出来,比之方才更加厉害了,虽是哭,却是没有声音。 “离朕远一些!”许文朗看到她哭就烦,而且这屋内的香气也不符合他所喜欢的香气,所以将她赶出自己视线。见他如此态度,丽妃惊讶不及。对上他那恐怖的眼神,她害怕得退下了。前几日听闻皇上冷落了白牡丹,她以为皇上会因两个孩子而来昭阳宫,谁晓得皇上哪个宫都不去,就只呆在乾清宫。而且也召谁侍 寝,单独一个人呆在乾清宫七天。白牡丹不似京中盛传的那般美丽,怎么就能勾引得皇上夜夜去她那里!想到那张冷漠的面庞,丽妃恨不得她就在面 前,她立即冲上去将其撕烂。可恶极了,这整个后宫,她也是有两个孩子,而且还是亲生 的,皇上怎么就不来看她呢? 还未想好待会儿怎么讨好许文朗,谁知他竟然下了命令:“来人,给朕将这毒妇给拖出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丽妃很不明白,这事情怎么会这般突然。她匆忙跪下来,磕头:“皇上,臣妾不知臣妾犯了何罪~”心里紧张得砰砰砰直跳。 “何罪?”许文朗冷笑,指着床上的玢儿道:“这就是你犯下的罪。谋害皇孙,这就是一条罪。” “这是臣妾的女儿,臣妾怎么会这般做。臣妾冤枉!”怎么会知道。不可能会知道的,杜太医明明说了,只是用药剂量轻就会没事,而且也不会令人发现。 “吴太医,你自己说。”“是。”吴太医对许文朗恭恭敬敬的应诺,然后看向丽妃:“臣方才进入殿内便闻到了一股海里香的味道,这是一种香料也是一种药。若是轻量使用的话,只会让人产生昏阙或者感觉十分的疲惫,可是娘娘要 知道,这海里香若是用的时间太过久,就会伤及性命。”“丽妃拖出去打十大板再降位婕妤,玢儿若是照顾不好,每日打十大板,若是以后还有这等坏心思,你直接给朕滚去冷宫带着,两个公主,朕自有人托给照顾。” 第59章 灵霜是只小狐狸 呵斥过后听着丽妃的哭声,他挥挥手叫人将她拉出去。继而心疼的握起女儿的手,问太医:“可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会的,皇上放心。”“快开药!”他语速急促,面上神色除了厌恶之外更是愤怒。这是他的孩子,就算他不喜欢但是也绝对不利用他们来争夺属于自己的利益。他想起了邵海棠,为何一个养母一个是亲生母亲,为何就是不一样 呢。女人心海底针,就是如此,他永远都猜不透她们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难道恩宠就比不上自己亲生孩子的性命不成?这样的心思实在是太恶毒了,这样的女人可否留得了。他瞧着床上面孔苍白的三女儿, 除了心疼之外,更是为了她母亲所做之事感到愤怒。 他瞥向乳母身后的四女儿,见她面色煞白,就躲在乳母身后,伸出头来怯怯的看着他。她想和父皇说话,在父皇怀里撒娇,可是刚才的情景,把她给吓着了。如今只敢躲在乳母身后,偷偷看他。 “过来。”他意识到了女儿的惧怕,他放柔了声音。用平常对待灵霜那样的态度向她招手叫她过来。 四公主由着乳母带到他面前,他长臂一扫将她抱了过来,放在大腿上只听女儿喊了一声:“父皇。” “嗯。”他小心翼翼的抱着,生怕会弄痛了女儿。 “姐姐什么时候会好起来?”才几岁的年纪,根本就不懂什么事情,只知道母妃犯了错误,姐姐生病了,父皇很生气之类的事情。 “快了,再吃几天药就没事了。” “母妃也总是这么说。” “以后她的话,不要信。” “嗯。”她乖乖的点头,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头。 “母妃平常对你们好吗?” “还行。”她点头,说的却是还行。这话肯定是敷衍,许文朗敢肯定。 “她打你们吗?” “不打。”她猛地抬头:“但是会骂我跟姐姐没用,是个女儿,留不住父皇。”那乳母听此话,一马扑通跪下来直磕头:“皇上,四公主护母心切,这话信不得啊!”说罢还挤出几滴眼泪:“皇上您是不知道,娘娘她见皇上总是不来,所以每次都觉得这是公主们的错,怪她们是个女儿身,每次心情不好都是大骂过去。您瞧瞧,这手臂上,还是上次打的时候,留下的。娘娘心情好,就对公主们好一些,心情不好就要骂,严重时还要打,奴婢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中,可是娘 娘拿奴婢的性命作 为威胁,奴婢实在是不敢告发娘娘的恶行。如今皇上来了,还望皇上为公主们做主。” “原来,朕眼中的一个慈母在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许文朗冷笑,以前他只觉得丽妃脑子蠢笨有点不好使,可如今不光是蠢笨,而且心肠十分歹毒。这等子内心十分歹毒的女人留着有什么用?可是他又顾虑到两个孩子的问题,他只是表示以后再做打算。两个孩子如今是交给乳母照看,他不敢给别的嫔妃,生怕会再次出现另一个李漳慧,邵海棠身边又 带着两个孩子,他也不敢太过于让她劳累。 看完了女儿,他便回了乾清宫。坐在御座上做的事情不是批阅奏折,而是想事情。 想的不是丽妃的事情,而是邵海棠的事。想她为何那么好,为何改变了那么多也不显示出来快一些,为何让他错过了那么多。有个粉团子偷偷摸摸的进来,趁他发呆的时候,潜到他身后,想要像蒙住邵海棠眼睛一般从他身后将他眼睛蒙住。可是粉团子个子太矮了,爬不上去。有点儿不甘心,想着搬东西来垫,谁晓得,竟然让那 东西给砸中了脚丫。 “哇哇哇!” 御书房内有哭声响起来,许文朗回神,寻着哭声看过去,见灵霜正坐在地上抹眼泪,哭得很大声。他疑惑之余起身过去将她抱起。常贵冲进来,便是见这副场景,他还以为是许文朗把灵霜给弄哭了。见那地上滚落的圆凳,他明白了,这小家伙原来是被砸到了。看着皇上一脸慈父的模样,一直给她擦眼 泪,轻声的哄着,许文朗见了他吩咐道:“宣太医。” “脚痛痛。”哭声渐止,灵霜坐在许文朗怀中,指着自己的脚,抬头泪汪汪的看着许文朗求安慰。 “太医很快就来,没事的。” “那灵霜还能走路吗?还能跑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点儿小伤就自己在心中将其放大。 “怎么会呢。”灵霜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心中疑惑重重,有点儿担心,有点儿怕它真的会和自己想的那般一样好不了了。她抬头正要问问题,许文朗没等她问出声,他便已经回答了:“若是灵霜真的走不了路,父皇会抱着 的。” “真的?” “嗯。”许文朗看着这熊孩子,无奈的摇头。他不禁得想,灵霜都可爱成这样,他和邵海棠以后若是生了孩子,会是怎么样的?不过又很快的叹了声气 ,如今媳妇是只能看着,不能吃,先别想孩子不孩子的事情了 。专心陪这个小的玩吧! “灵霜一个人来的?”他问。 “是啊。”灵霜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开给他看:“父皇你看灵霜进步了没有?”许文朗接过来看,点了点头。进步是进步了,终于不再让纸上的墨汁乱飞了,以前看她的作品,那整个纸张除了线条以外,就是一点一点的墨汁,看着真的很脏。如今一看,没有很多了,只是那么几滴, 这不是进步是什么! 只是这画的是什么他实在是看不懂。对于刚刚和他相处得很好的形式,他也不好意思打击对方的心。点了点头又问:“这是什么?” “母妃呀。”灵霜一本正经的说,可许文朗早就想着大笑出声了,谁会长得有这么丑。忍着笑声,看着纸上的画。 “父皇觉得不好看吗?”灵霜看看画又抬头看许文朗,见他似乎憋着笑,所以问他。为何她觉得好看,就是没人觉得好看呢。 “好看,怎么会不好看呢。说不好看的都是眼睛有问题!”讨好女儿,不能让她哭了。这是许文朗现在给自己下的令。不过这一骂,倒是把邵海棠也骂进去了。 “刚才和给母妃看,她说丑死了。母妃的眼睛肯定有问题!”灵霜话落,许文朗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把媳妇儿也给骂进去了呢!此时再看灵霜,觉得她就是一只藏着尾巴的狐狸。 傍晚时分,许文朗邀请邵海棠过来赏桂花。就为了今天骂她时而做的补偿。这件事邵海棠是不知道的,反正上次打算着要陪她赏桂花的,择日不如撞日,结果就定在了今天。 御花园映月湖这边是不允许抬着撵轿进来的,所以她便在中央停下了撵轿。 殊不知,许文朗早就已经在那里了,更不知道有小太监一直在这里等候着她。 那小太监领着她前往许文朗所在的地方,刚走几步,绕过了假山和几棵湘妃竹,便看见一身明亮衣服的许文朗。 他正款款的往这里走过来,就是自己的方向。 她看见他那双眼睛在看到自己之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然后疾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怎么是像在迎接她一般?她看着急促走向自己的男人,也快步的走了过去。 她不能让人落了口实,让别人在她背后说她无礼。可是男人的脚步总是比她快,不是快一步,而是很多。 “海棠。”他站在了她面前,用那带着愉悦的嗓音喊她的名字。 “臣妾见过皇上。”她的话一出口,许文朗就和平常一样她还没有给他行礼,他就已经将自己拉了过去,搂在怀中。 “怎么来的那么快?”许文朗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拉着她的手,搂着她缓缓的走向映月湖中央的亭子。邵海棠听他的问题,此时内心是这样想的:你是皇上,你邀我来这,我哪敢让您这高贵的主在这儿等着呀,那岂不是让你更加的讨厌我吗?再说了,被人听了去,那我不是要被人议论了吗?可嘴巴上却不 是这么说的:“常贵公公说皇上邀请臣妾赏花,所以便来得快一些。” 进了亭中只见他挥手,遣退了跟随着的宫人,火急火燎的将邵海棠连拉带扯的给弄进了亭内。 然后在邵海棠那能掐出水来的脸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还没等到对方反应过来,便将对方抵在了柱子上,低头封住了对方的小嘴。 邵海棠本能的挣扎了两下。便给他紧紧的抱住,推都推不开。这么不隐蔽的地方,让她心都跟着忐忑起来。早知道就找个理由给推了! 第一,这里是公共场合,随时会有人出现,不过她显然想多了,早在刚才,许文朗早就下令不让任何人接近这里了。 第二,是他太突然了,她那只是本能反应。 不知是本能反应还是邵海棠做戏,在对方霸道而又温柔的攻略下,她也不禁的环住了对方的脖子。对方的舌头灵巧的撬开了她的贝齿,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放空,一点一点的被一个人引导着,他要做什么,她只管配合便可。 第60章 桂树下的誓言 守在附近的人已经被常贵遣到远的地方去了。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他们都纷纷低下了头。 暗卫更是不敢看,他们均都躲到别人看不见他们,而他们也看不见别人的地方去了。 瞧这亭内,皇上的手都伸进娘娘的衣服里去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衣襟被扯开,露出半个浑圆的肩头,一阵凉意,让邵海棠从情欲中清醒过来。 她撇了一眼四周,看见没人,她松了一口气:幸好没人,要不然丢大了。 环住他脖颈的手,急忙抽离那个地方,改去撑他的胸膛,要推开他。 唉,可对方是雷打也不动,只要她一推他,他就搂紧了几分,她感觉她的腰快要被他勒断了一般。 他二人的唇舌都连在一起,夏桑华都觉得自己的舌头都麻木了,可是对方还是不松开。 一只手探进她的衣间,一只手紧紧的握住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一张嘴封住她的樱桃小嘴。 邵海棠知道,现在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对她动情了。 现在她哭也不是,笑更不是了。 你发情的时候能不能选个地点呀! 她亮起她那一口小白牙,在他的唇瓣上狠狠地用力咬了下去。 这招果然见效。 许文朗正享受着那美味,现如今嘴唇被咬吃痛了,他也缓缓的松开了邵海棠的唇瓣。 他低头看见被按在柱子上的邵海棠,是愈看愈美。 那张绯红的小脸,垂下眼睑,那长长的睫毛,扑扇扑扇,特别是吗被他吸允得红肿的小嘴,显得更加的好看了,更加的有光泽了,更加的像一颗樱桃一般,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低头见她正大口的喘气,胸口随着她呼吸时,忽高忽低。可是当他看到衣衫不整的她后,竟然在她面前骂了一句很不符合他一个帝王身份的话。 “他娘的!”他将邵海棠迅速的扯入怀中。 他那带着杀人的目光快速的扫了一下周围见没人,只是在很远的地方看见了属于宫女的衣服的颜色,他才冷哼一声,满意的收回了视线。 急忙的帮邵海棠拉上衣服。 邵海棠见男人帮自己整理衣物,也没有阻止,只是抬头看着他。见他唇上那还未干的血渍,她有一种跪下来请罪的冲动。 不管是小伤还是大伤,只要是你在皇帝身上弄 的,就一定不会是小罪。 可她又忍不住在心里骂道:活该!活该被咬,你个无耻变态大色魔! 在心中骂完之后,她又不得不跪下。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 只见她的动作,许文朗便拉住了她:“你干什么?” 嗯哼,不生气?她将自己的手绢拿出来,替他擦拭唇上的血渍。 许文朗轻笑,抓住女人正在给他擦拭唇瓣的小手,从她手里抽出那条手绢,往自己嘴上一抹,他嘴上的血渍就被擦干净了。 邵海棠想将手抽出来,可当她一有动作,对方便收紧了,就握着自己的手往他唇边送过去,轻柔的落下几个吻。 然后搂着她坐下。 邵海棠伏在他的肩头,虔诚的祷告,希望他不要再像刚才那般的抽风。这样频繁的抽风她可承受不了。 动不动就亲她,动不动就……想起来那画面,她都有点儿脸红了。 她最怕的就是这件事,如果和他在这里上演大尺度活春宫的话,她自己丢脸不说,她还可能被人骂做是祸国妖妃。 想想那十字的木架上,绑的是毫无在宫中那副贵气逼人模样则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浑身散发恶臭味,一副狼狈模样的她,被架在十字架上。 有很多的干柴火将她围了起来,只见行刑者,拿着火把,还有人在那干柴火上撒着油。 下面的老百姓均在喊:“烧死她!” “烧死她!” “烧死她!” 想到这些,她不禁的抖了抖身子,却感觉到了脖颈上传来的那温热的感觉。 只见他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脖颈,不停的亲吻她。 她此时非常的想冲着纪无忧喊:许文朗,你个无耻色狼变态登徒子! 可是她在想到她说了这句话的后果画面之后,她又硬生生的将那话给咽进了肚子里去。 这是进宫以来,第一次对他有那么大的情绪。 她假意环看了一下四周,脸上一红,低下头。她从他的肩头上抬起头,脸上扯开笑容,轻轻将她推开一些:“皇上,这儿有人看着呢,” “不弄你,就亲亲。”语气如同对待一个孩子一般,十分的温柔。他低头往邵海棠的的脸上凑了过去,邵海棠却避开了。 他继续扑捉,她就继续躲着,这样一来一回,邵海棠很干脆的将头埋进 了他的胸膛之中。 随即,一阵爽朗的笑声便响了起来。邵海棠伏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从他胸膛处传来的阵阵笑声,心中有一根绳子微微的动了几下。也不知为何,她视乎挺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拳头,他似乎是发现了她的小手紧紧的握成一个小拳头,随即那笑声更是响亮了。 整个映月湖只有他那爽朗的笑声,邵海棠听着他的笑声,只觉得有些尴尬,因此便一直伏在他肩头上,不给他看见自己那张涨红了的脸蛋。突然觉得,他温柔起来还真是有点儿不像话。 许文朗摊开她那握成拳头的手,把玩着她的指尖。肌肤软软嫩嫩的,在他的触觉上就感觉这是个婴儿。就静静的搂着她相处了一会儿。 秋风吹过,许文朗怕她冷,结果又将她搂紧了几分。桂花的清香随着秋风吹了过来,那香味简直沁人心脾。 如今立秋才刚过去不久,这宫里的桂花便已经开了不少。若是在外边肯定要到八九月份才会开,可这在宫中并不奇怪。 皇宫里的花都是人精心栽培的,每日都会有人观察,照顾,这么的精心伺候着,它自然是要早开花。 就连邵海棠也被它吸引得从他的胸膛中抬起头来,朝着桂花香味闻过去,可是就是不确定桂花在哪里。 “在那里!”许文朗见她的模样,便知道她在找什么。于是指着桂花香气飘来的地方指去。 桂花在假山后面。 “朕陪你过去。”他示意夏桑华起身。 邵海棠起身后,他才起来,然后牵着她一同到了桂花树下。因风吹过,桂树随着风摇摆,也将桂树上的米粒般大小的花朵也给吹了下来。 又香又美。 邵海棠挺喜欢桂花的清甜。 邵海棠不禁的过去伸手接住了那些像米粒大小的花朵,在桂树底下不由得转圈跳跃起来。 这一刻太美了,就连许文朗都看呆了。他只觉得此时的这个画面美得不像话。 邵海棠被这个场景给迷住了,她是知道这里有一片桂花林,可是就是不敢来。 她被这场面吸引住了,一下子忽视了纪无忧的存在,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许文朗负手,一直盯着她看。 她停下了动作,也是呆呆地望着他,不知为何,她竟不想跨步走到他身边询问他怎么了。许文朗见她停下了动作,缓缓的走了过 去,将她拥入怀中,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听起来略微的沙哑:“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这里采桂花怎么样?”他用了“我”这个人称,显得他们二人只见更加的亲 密一些。 扣住她的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然后拉开距离,含情脉脉的盯着她。 “好啊!”邵海棠迟疑了一会儿,才答应。虽然答应了,但是她并不奢望,他真的会每年如此做。 见她迟疑,一会儿才回答他他心中一疼,又接着说:“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好。”若是他早点说的话,她可能还不相信,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有点儿期待。 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有点儿不敢相信,可听他这般从嘴里说出来,心还是暖的。 后来邵海棠最近对他也不似以前一般冷淡了,从眼里就能看出些许的变化。 灵霜最近是越发用功了,天天往书房里钻,每次都把桌子弄成“墨桌”。她每次见了只是说一下便过去了,接下来烦了她也就不说了,随便她怎么样,反正总比每天出去让她担心好。 许文朗说得没错,灵霜是不适合画画,瞧她画的,简直是不能看出是个什么。不过好歹,拿笔的时候稳了不少,这在邵海棠眼里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不过灵霜这举措,让邵海棠又吃醋了。 邵海棠小看了许文朗那宽大的肩膀,才将灵霜抱回来一次,她就天天说父皇怎样,怎样。 以前看了父皇次次都怕得要死,现在对你好一点儿,她竟然天天都和她说对方怎么个好法。邵海棠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小白眼狼。心中纳闷:皇上究竟用了什么法子,把这孩子迷得神魂颠倒?邵海棠只觉得自己有点儿失败,她竟然比不上一个抱过她几次的男人!灵霜看着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的邵海棠,阙起小嘴,在她脸上亲一下道:“母妃不要吃醋,在灵霜眼里,母妃是最好的,灵霜最爱母妃了 ,”最爱我,你还天天往乾清宫跑! 第61章 海棠又吃醋 看着邵海棠愤恨的面孔,灵霜为了讨好她,便把许文朗出卖了。两只脏脏的小手,扯住邵海棠的衣袖道:“母妃,我告诉你哦,上次父皇说灵霜画的画很好看。” 你父皇瞎了!邵海棠心里暗忖,却不敢说出来。只听灵霜表现得十分喜悦:“没想到父皇竟然说那副母妃的画像好看,真的想不到!” 此时在邵海棠眼里,许文朗已经成为一个讨好闺女,而装成瞎子的人,特别的没有节操!对于没有节操的人,她是怎么做的呢?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许文朗被她各种的捉弄…… 比如汤里放了很多的盐,或者是糕点里放的不是糖而是盐,或者是他爱吃的辣子鸡,放了很多辣椒,能够呛死人的那种。 一次两次还可以,可是多了,许文朗就怀疑了。这不今天发现了,站在屋外看着她时候,无意间听见邵海棠与苏止柔主仆两个的对话。 “娘娘,这样整不好吧!”苏止柔看着往汤里面放一勺盐的邵海棠,看她表情,却是淡淡的,实在是看不出她是怎么想的。“谁叫他说我丑来着。灵霜天天往他那儿跑,结果还敢为了讨好那小丫头,说她画的画好看。说画像上的我好看。你说说看,我哪里丑了。”很用力的盖上了盖子,没好气的坐下来。看着那汤,就觉得有点 儿不顺眼。 “娘娘,您发觉没有?”苏止柔试探性的问她,见她不明白才解释:“娘娘,您最近对皇上改变了许多。若是以前,娘娘不会为了皇上而生气。娘娘,您就没发觉吗?” 话落,正准备再加点盐的邵海棠,手中的勺子便落地了。“碰!”那勺子碎了。邵海棠愣了,听她的话,她最近是没发觉自己有多大的变化。 “你出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她心里有点儿复杂,明明藏得好好的,却突然来这么一回事,让她感觉自己有点儿不甘心,她这才报复了。 “那这汤?” “倒了吧。”窗外的许文朗心中十分喜悦,很想冲进来将她抱住,可理智将他拉了回来,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站在窗外看着她一会儿,便抬脚走了。苏止柔看见了他,过来要给他行礼,却被他制止了。轻声和她说:“ 别告诉她,朕来过。” 苏止柔看到了,他走的时候嘴角含着笑。看来,他是听见了刚才的对话,也看见了娘娘的神情。她突然有点儿羡慕起来了。 怎么会?怎么会和以前不一样了 呢?邵海棠坐着,回想着最近的自己对他的态度。明显是好了不少,可是她却觉得不可能和情爱有关。他可以喜欢自己,可她就是不能够喜欢他,就是这么一回事。 她不希望落得和那些个对他产生情感的后宫女人一样的下场。她还有人要保护,除了少景以外,她多了两个孩子,以及那个懂她苏止柔。这四个人,无论是谁,她都不希望其中一个受到伤害。夜里许文朗心中满怀期待的来,进了她寝殿,屋内却是黑漆漆的一片,谁也看不到。苏止柔拿了一盏灯进来,很抱歉的和他说:“皇上,娘娘去陪着六公主睡了。”方才她就想说来着,可是有人不给,她也 是没办法。只得让他进来,自己再去拿了灯再过来和他说。 许文朗有点儿失望,不过听是陪女儿去了,他便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遣走了苏止柔,喊来常贵宽衣,他要在这里睡觉,虽然有点儿独守空房的滋味,可是比那冷冰冰的乾清宫要好得多了。夜里下雨了,很大的雨,还拌杂的冰雹,从天上砸到瓦片上,一直发出很大的声响。将人都给震醒了。直到差不多半刻钟这样子就结束了,不过冰雹过后,就是下雨,雨粒很大。灵霜的屋子却突然亮了起 来,只听灵霜哭着喊:“母妃,那些鱼!”“没事,没事,明天会没事的。”这孩子,一开始听见了声响,就往她怀里钻,后来不下冰雹了,如今又开始担心起那些鱼了。这冰雹的天气,她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总不能让人冒着被砸死的风险,给把鱼 捞上来吧!若是砸坏了人可怎么办~ “屋里好闷。”只见灵霜从她怀中,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那母妃去开窗?” “灵霜要看雨。” “开了窗,就能看到雨了。”邵海棠起身,去将离床最远的窗户给打开。灵霜却跑出去,将门打开看着来人,她光着脚丫雀跃的跳起来:“父皇!” 邵海棠感觉这空气都快让她窒息住了,看着他走进来的时候,心不知为何跳得很厉害。邵海棠有点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是站着看他抱着灵霜走过来:“雨飘进来了!” 邵海棠听着他的话,下意识的去关窗。却听身后灵霜喊:“灵霜要看雨!”那一脸愤愤的模样,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邵海棠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又将窗户打开,对于这个男人,却是不懂得说什么。 “以为你们母女两个会怕所以便来看看。”他心里其实更想的是要将眼前的这个女 人给抱回去。可是看她,神情貌似有点儿不对劲。“母妃怕打雷,灵霜不怕,什么也不怕!”灵霜小孩子言语逗把这气氛都给化解口,只见邵海棠戳着她的头道:“若是什么都不怕,刚才怎么缩到我怀里去?”伸手去敲她的头,灵霜很快的躲到许文朗身后道 :“父皇快把母妃带走吧!母妃打灵霜。” “你一个人没事?”灵霜摇头:“灵霜不怕!止柔姐姐说了,灵霜不可以打搅父皇跟母妃,这是不对的。”对着邵海棠扮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许文朗将她从身后揪出来,摸了摸她的头,笑得很开心:“真乖。”害的他还担心, 不给将邵海棠带回去,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带回去抱着睡。 灵霜像只小宠物,得到了爱抚,很是餍足。邵海棠心里直念叨:小叛徒!小叛徒! 灵霜对着她吐了吐舌头道:“母妃快回去吧!灵霜要一个人!”为了能够自己玩雨,为了奖励,她不要母妃陪着睡了。 “很好,明日赏。” “谢谢父皇。” 邵海棠气绝,这孩子对着她就是一副调皮捣蛋的模样,对着她父亲却是乖巧得很! 在屋内许文朗是不敢对邵海棠做什么,可是到了外边就不一样了。很直接的在常贵面前将她打横抱抱了起来。 “皇上,这样会弄湿了你的衣服。”这厮现在是在下人面前越发没有皇帝样了!“弄湿了你的衣服,才是最严重的。”他一切以媳妇为重。那个牛皮伞很大,能够撑住他们两个人。常贵在身后给二人撑伞,自己却被淋湿了。等到回了寝殿,许文朗恩准他回去换衣服,而且明早再过来伺 候,这直接感动得快让他哭了出来。许文朗看着这眼泪觉得有点恶心,连忙将他打发回去了。这人可真是太会倒他胃口了。 他还有美娇妻需要他温暖呢,可没功夫看他在自己面前掉眼泪。 邵海棠见他看过来,便先他一步钻进被子里。许文朗见了只觉得好笑,坐在床边,脱了鞋袜,也钻进了被窝里,伸手将她抱住。和灵霜差不多,和他也越来越亲密了。第二天一早,被他带回了乾清宫陪着,李丞相带着几名大臣突然来了。说是有急事,她只好去了他寝殿带着。天灰蒙蒙一片,从早上便是如此,她原以为从容华宫出来时在半路上会下午,可谁晓得它就是 不下,直到巳时,才从天空中落下几滴大雨珠,慢慢的便“啪嗒啪嗒”的从天上掉落下来,敲得琉 璃瓦片直响。这雨是下了,邵海棠呆在正殿也真是蛮无聊的。这里比较沉闷,而且肃静。这里虽大,倒不如她的容华宫好。这屋内摆放着的一盆姚黄却是与这内殿有些格格不入。她摇摇头,这样的东西放在这里真是浪 费。“你喜欢?”处理好事情的许文朗从御书房移步进来,见她正欣赏着那一盆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姚黄,便问她。此时就站在她身后,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她正想开口说话,对方却过来搂住她,在她的脸偷 了个香:“海棠若是喜欢,可以带回去!” 邵海棠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也没有答应他,而是问了一个问题:“皇上的事处理完了?” “嗯。”他点点头,看着邵海棠任由自己搂着,而转身直视自己,还十分体贴的帮他抚平胸前衣服上的褶皱,又帮他将翻别的衣领给整理了一下。他脸上挂着的笑容,表明了他很满足。“是怎么了?”她问出口后,才意识到,后宫不得干政。她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儿怕他会不高兴。可他并没有而是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说:“北边边境那里,发生了虫灾,有不少难民涌进京来,我想让 你父亲捐赠银两,以及让他鼓动一些商人,一起捐款救助灾民。”他看着她的目光,仿佛是在征求她同意一般。原来他让白牡丹进宫,不知是为了报复而已,还有他还惦记着她父亲的财产。 第62章 你好香 这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到了晚上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这雨下得邵海棠回不去了,今晚便留宿在了乾清宫。当然这是许文朗的意思,凭她的性子怎么会主动提出留宿呢!坐在浴桶内,任由苏止柔给自 己擦洗。 许文朗本就希望这雨下个不停,好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如今如愿了,已经沐浴过的他正捧着一本书乐得自在。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向偏殿。 脑中缺浮现了女人的曼妙身姿。凭这几天的抱,摸,搂,等一系列的占便宜,他凭手感大概也猜的出,身材自然是不差,不过就是没正眼好好欣赏过。 他这人,有时候流氓起来,大多数就是说一些轻挑的话,当然这是以前对待淑妃时用的。他看向偏殿,脑中闪现一个想法,却想起她十分厌恶这等子事,又摇了摇头。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搂着她睡过几天几夜了。邵海棠沐浴出来,身穿一件淡紫色的便衣,以及那包裹着浑圆的淡紫色抹胸走进了苏止柔的寝殿。墨发垂直,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脸上的脂粉已经卸下,此时看起来多了一丝的灵动。许文朗向她招手, 她朝他走过去,见他向自己伸手,手便搭在了他手上,被他又拉着坐在了他大腿上。只见他往自己脖颈凑过来,她便急忙用手推开低声说:“臣妾的宫女还在呢!” 许文朗抬头,凛冽的目光射向苏止柔。苏止柔低着头,根本就看不见,要是看见了还得了!邵海棠向她招手:“止柔,拿过来吧!” 苏止柔双手捧着个檀木制托盘走过来。“皇上,臣妾看你的香囊旧了,所以给你又做了一个。”她拿起一个香囊给许文朗看。那桂花的香气散发出来,淡淡的清香,让人感觉很舒适。他接过香囊凑到鼻尖嗅了嗅,语气颇好的对苏止柔说:“放下东 西,你出去吧!” 苏止柔放下东西,便出去,而且还飞快。邵海棠轻笑,看来眼前的这位把她吓得不轻。许文朗只是拿在手里把玩一会儿,便放下调侃她:“好香啊!” “这是香囊,自然香了。”这话说明了她在某方面还是太单纯了。“朕说的不是香囊,而是你。”这样挑逗的话是邵海棠从来没有听过的。耳尖一下子烧了起来,直烧到了脖颈。那粉白的脖颈吸引着许文朗凑过去亲了亲,又接着逗她:“你好香。”凑过去在她脖颈轻轻嗅了 嗅,动作及其暧昧。一双手还很不老实的往她身上摸来摸去。这与其说是在逗她,还不如说是在调戏 她。她开玩笑似的说:“要不,臣妾给您安排一个人。”说着松开他的脖子,欲要起身。却听见许文朗说:“没有一个叫白牡丹的女子好的话,那就算了吧。”一双手搂 住她的腰,将她扣住,下颚枕着她的肩头,往她耳朵里轻轻吹热气。这话惹得邵海棠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反应过来了还是觉得有点儿不舒坦,但还是强制压住心里的不适,轻柔开口:“宫中的妹妹与姐姐均是比臣妾好,不知今晚皇上选择哪个侍寝?”她勾唇露出狡猾的笑 。 “就是朕怀里的那个人侍寝!”说着便将她抱起,大步走向床榻。待到将她平放于床榻之中,自己便压了上去,轻轻的咬住对方的耳珠:“你说了可不算。” 索吻过后便是什么都没做。他难受,她也难受。 这夜晚下着小雨,天气微凉,被他紧紧的抱着,却发现自己像个宝贝一般被他抱在怀里紧紧的护着。很安心。 在邵海棠刚才的话语间,许文朗又想起了一件事。 选秀!三年一次大选,许文朗后宫空旷虽有七十四妃,可是这还不是算多的。登基那年选了一次,如今三年过去了,又得选一次,而且是开春就选。只不过今年有特殊情况,所以改了时间,中秋后这要不是邵海 棠说起后宫姐妹什么的,他还真的给忘了一干二净。 直至第二天下朝回来,许文朗还愁着呢。如今他还真是像昨晚他说的那样,只要一个叫白牡丹的女子。 他不想搞得太过于麻烦,仔细思考了一下,便拿定了主意。 让如意馆的画师画了画像,给送进宫来,让自己看看,最后这些人他算盘否定,都不要了,这既能够在海棠那里得到肯定,又不用对付那些个莺莺燕燕,多好! 邵海棠也听说了此事,虽然心中有点儿不舒服,可是还不至于跟宫里其他嫔妃一样,谴了人去调查哪个小姐的资料,或者叫宫女去如意馆看看哪家的小姐比较好。 她没那个心思,闲烦。 “娘娘,再过几天就是七夕了呢。”苏止柔边给她梳发鬓边说,脸上还佯装着快乐。 “七夕!”她念着这个节日的名称。进宫三年,她都不敢数日子,而且节日上大家都相聚一起,她都是窝在她的宫里,哪里会知道。 若是不提,她都快忘了七夕这个节日。七夕情人节,那是她的生辰,母亲以前经常给她过生辰的。如今没了母亲,她也不 过了,免得因为怀念而伤感起来。 苏止柔剪来一朵秋海棠,簪在她发间冲着镜中的她柔柔一笑:“海棠果然最适合娘娘。” 邵海棠笑笑而过,却没有搭话。 “娘娘七夕打算怎么做?” “看皇上吧。” “娘娘就没有打算吗?” “问题在皇上身上,他想怎样就怎样,我不在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着头上的秋海棠旁边的那支金簪,忙给摘了下来道:“换一支玉簪。” 苏止柔接过,换了一支玉簪又道:“可是,皇上让奴婢问娘娘的意思。” 邵海棠停住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继而开口:“再想想吧,还没想好。” “还有三天就是了,娘娘可别忘了。” “知道。”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点了点头,听着外边屋檐滴下的水珠问:“雨停了吗?” “嗯,娘娘想出去走走吗?” “走吧,我好久都没出去散心了。” “要带上六公主和五皇子吗?” “不了,这两个小家伙闹腾得很,怕在御花园里他们两个玩得太欢了,管不住。” “奴婢,去拿把伞,娘娘要不要拿点鱼食?下雨后,那些鱼会游到水面上呼吸。” 想想那些胖胖的,而且又十分漂亮的鱼游上来便点了头。 御花园里,刚刚投下一小撮鱼食,那些鱼便争先恐后的游过来抢吃的。原以为雨后湿漉漉的地面会没有人和她一样有这样的兴致,谁知在这里便遇到了韩宛若。 她也是来这里喂鱼,不过是带着目的来这里喂鱼。听容华宫的眼线说,最近皇上特别黏皇贵妃,所以她猜测皇上这次也会过来,因此为了能够见到一面,勾起一些记忆,她便来了。 “参见皇贵妃。”韩宛若福了福身子,给她行礼,不骄不躁,不紧不慢,温婉端庄,外表看着的确是个好女人。 邵海棠暼向她一眼,便转头了,看着池中肥大的锦鲤道语气更是不紧不慢:“起来吧。” “谢娘娘。”韩宛若走近她,看着她喂鱼的动作,又盯下池中,笑着道:“肯定是娘娘的鱼食比较好吃,这里的鱼儿才会这么多。”这话被她说得很是漂亮,连带着把邵海棠给吹捧了一遍。 这里是深水区域,鱼儿自然是比浅水区域的要多。她竟然能够把话说得这般听着让 人舒服,可见嘴皮子也不是盖的。 拍马屁? 邵海棠自然是明白她在拍马屁。她还当真以为她邵海棠不知道深水区域的鱼儿比浅水区域的鱼儿要多。对于这话,她只是晒笑,一语道破:“深水区域的鱼儿本就比浅水区域的鱼儿要多,本宫这里的鱼儿聚集得多,根本就不在于鱼食的问 题。”这话中明里说的是她知道这是个什么原因,暗里指她最不喜欢拍马屁的人。 韩宛若听着这话,脸上便有些不大自在了。尴尬之余,为了掩饰一下,她便装糊涂:“谢娘娘赐教,嫔妾以后定当多多学习。” “学习这些来,有什么用,何不好好学习着怎么伺候皇上,你说是不是?” “娘娘说的是。”她心里本来想着过来和她说说话,气一气她,可谁晓得皇贵妃竟是如传闻中一般犀利。被她三言两语给堵住了嘴巴,竟是再也不敢多说话。站在邵海棠旁边真的是略显尴尬。 看她动作轻柔,长相也是温婉贤淑的模样,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噎人!这是她第一次和邵海棠单独相处,她想她这是不可能再忘记今天这一刻了。 “怎么不说话了?”邵海棠见她一直站在自己身旁,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似是有点儿怕她了。邵海棠想,若是给人看见了,指不定又说她什么话来着。 “嫔妾,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呵呵。”邵海棠看向她笑了,莫名的笑了。韩宛若感觉像是在嘲讽自己,可是又觉得不像。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她说:“本宫乏了,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是。” 第63章 温馨一刻 “娘娘,鱼食还没完,怎么走了?”离着韩宛若远了那么一段路后,苏止柔问她。“我再不走,皇上就该来了。”最近此人很能跟着她瞎折腾,只要她在哪里,不出半个时辰的时间,他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今天天都黏在自己身边,他后宫里那帮女人自然是对她羡慕嫉妒恨,如今她们 知道了她在哪里皇上就会在一会儿出现这样的消息,她们自然是想尽办法过来和她搭上话,然后就可以见到皇上了。 她有心劝皇上去别处呆着,可是那男人偏黏着她,和牛皮糖一样难甩开,她也没有办法。 果然不出她所料,才离开那荷花池,便见有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御花园里面。看着愈走愈近的许文朗,苏止柔掀起嘴角在邵海棠耳边道:“皇上果然最在乎娘娘。” 邵海棠不好意思的瞥了她一眼,只见她很识趣的退开了不少。随着邵海棠屈膝行礼。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参见皇上。” 许文朗见他人都还没到她面前,便见她行礼了,这下脚步走的更加飞快了。走到了她面前,将她拉起道:“都起来吧!”握着她的手似是有点儿埋怨道:“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必行礼。” “皇上,礼不可废呀!”邵海棠看着他,正经得很,虽然他说过以后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不必拘束,可是她觉得不行。若是那让,岂不是让下人说她恃宠而骄! “哎呀!”宠溺的弹了一下她的鼻尖,搂过她用对待小孩子一般的语气和她说:“海棠最是知礼了,可是朕却不喜欢看到海棠与朕这般拘束!” “心近不就好了。”邵海棠看进他眼里,脱口而出这句话。这句话像是不经过大脑一般从她嘴里说出来。邵海棠有点讨厌嘴快的自己了,生怕他会有所顾忌。 “好,心近。”许文朗觉得有点儿欣慰,握起她的手把玩着那手指一小会,看向苏止柔手中的鱼食盒道:“怎么喂得那么快?” “还剩好多呢,婉妃娘娘过来和娘娘说话,娘娘便没了兴致,所以要回去了。”苏止柔抢在邵海棠面前说话,她知道邵海棠肯定会委婉的回答,若是每次都这样岂不是让人更加的爬到头上去!话落,许文朗见邵海棠正要开口训斥苏止柔,他便阻止了:“你训斥她也没用啊!她这是为了你好。”扶上她脸庞,眼睛里泛着浓浓的宠溺,这女人果真是越看越喜欢,越来越爱不释手了,怎么办。他盯着 她看了好一会 儿,突然回神,对身后的常贵吩咐:“以后皇贵妃要来御花园赏玩,御花园内要清场,不能让那些人打搅了皇贵妃的兴致。” “是。”常贵应诺,看着许文朗如此宠爱邵海棠心中便想: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的巴结皇贵妃才是。“走吧,陪你喂鱼去。”牵着她的手,又往荷花池方向走去。邵海棠想起了韩宛若有点儿不大乐意了,被他拉着却不肯移步。其实自己想着不恃宠而骄,如今说话的姿态便已经有点儿恃宠而骄的趋势了:“臣 妾不想去荷花池,臣妾想睡莲。” “好,那就去睡莲池。”依了她的意愿,又牵她去睡莲池。这里的水比之荷花池更要清澈一些,鱼儿也更多一些。往水中扔下鱼食,看着它门争先恐后的游过来抢吃的,也是蛮有趣的。邵海棠看着水中抢食儿的鱼儿,便咧开嘴笑了,并没有注意到身旁许文朗看着 自己的眼神。 看着她越来越多的笑容,许文朗很是高兴。若是一个人高兴,怎么可能只是露出微笑呢,这才是她,这个高兴的她。 七夕很快便到了,宫里有了气色。按理说应该摆宴席,可许文朗以今年北边虫灾为由,要节省开支,所以便不摆宴席了。其实许文朗是想,他一个大男人陪着一大帮女人过情人节,算是个什么事! 很多妃嫔都快半年没有见到皇上,如今想着能够在七夕上能够见到,可惜这下愿望又落空了,只得抱着希望往乾清宫去,请许文朗晚上去她们宫中用膳,顺便侍寝。许文朗岂会想不到她们的心思,一口回绝了她们这帮莺莺燕燕。邵海棠今日来乾清宫,便看见有不少妃嫔哭哭啼啼的从乾清宫出来,见了她只是马马虎虎的行了礼。特别是贤妃,起身时,那目光不甘心, 很愤怒,而且像是想扑过来咬死她一般,要是旁边没有常贵在,她想这女人大概会真的扑上来咬她。 她拍拍胸脯,随着常贵进了御书房,一进去脱口便问:“皇上,这些人怎么哭哭啼啼的?” “不告诉你。”看着日益与自己亲近的邵海棠,他便开了个玩笑逗逗她。邵海棠倒是不介意,给他盛了汤,端给他。他尝了一口调侃道:“这次的汤,总算是不咸了。” “皇上喜欢便好。”见着砚台上墨汁快干了,便抓起墨条给他磨墨。二人相处十分温馨,常贵进来时看到这和谐相处的一幕,悄悄的退了下去。 “常贵哥哥,你说皇上今晚会怎么做?”见他出来,还轻轻的合上门,那动作小心 翼翼得让人忍不住发笑。常贵显然被她吓了一跳,他差点尖叫出声。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又小心翼翼的打开御书房房门一条缝隙往里边看,见里面还是和方才一样和谐的相处,便拍了拍胸口,松口气。走向苏止柔翘着兰花指低声 埋怨:“你吓死你常贵哥哥我了。” 苏止柔噗嗤笑出声,连忙和他道歉:“是是是,止柔在这赔不是了。” “哎呀,没事儿没事儿,哥哥我呀不介意,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常贵表示不在意的挥挥手。 苏止柔笑欢了。 常贵不知要扯什么话题好,想起今年的七夕节便问:“止柔妹妹,你可有心仪的人家?” 苏止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点愣住了,摇了摇头道:“没有。”为了掩饰自己还和他打趣儿道:“哥哥日后可要为止柔留意一下。” “哥哥现下就有个人选。” “谁呀?” “可不就是要宫里禁军的统领张默,张统领。”他玩味似的看着苏止柔,发现她脸上表情不对劲便问:“怎么了?” “没。”她摇摇头,尽量的掩饰自己,可是脸上笑容还是明显有所僵硬:“哥哥,怎么会看上他了呢?”“别看人家是一介武夫,可是心细得很,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呀。”常贵自己念叨着:“上次替皇上出宫办事,便看见他在街上救了个老伯,我看他为人不错,止柔妹妹,若是他七年后没娶,哥哥定会撮合 你们。” “哥哥别拿止柔打趣儿,张统领怎么会看得上止柔这样的人。”“你是苏青山之女,怎么会配不上!”大手搭上她肩膀,安慰她:“放心,哥哥会替你好好看着。你不比那些在外边的千金大小姐差呀,不就是进宫来当了几年的宫女嘛。你如今呆在皇贵妃身边,皇贵妃日后 定不会亏待了你的。” “那……那就指望哥哥了。”她笑得勉强得很。 “看你笑得那么僵硬,哎呀,我管不了了。”背着手,在她面前兜了一圈,见某个小太监抬东西过来便训斥道:“哎,东西别放那儿!” 御书房内的许文朗听着那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温馨,他便不高兴了,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该罚一下他。” 邵海棠噗嗤一笑,睇了他一眼,感觉他的想法颇为好笑便道:“皇上若是因为这事儿惩罚了常贵公公,那么常贵公公以后岂不是要板着脸跟在皇上身边。”“也是。 ”咕哝了一会儿,又开始认真的批阅奏折。到了用晚膳时分便起身,伸了伸懒腰,丝毫没有了以前在她面前的那股威严劲。邵海棠轻轻一笑,对于他这十分没有规矩的动作倒是没有介意。若是像以 前那般,那她可不敢这样对他微笑。 “那臣妾先回去了。”“朕是说,朕要与你一同回容华宫。”见她要转身,便急忙过去拉住她。对于她的想法自己则是摇摇头,怎么都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是这般迟钝。点了点她的鼻尖,继而搂过她在她额间落下轻柔一吻道:“走 吧。” 邵海棠发觉自己对他这样的姿态,有点儿沉浸在其中了,扯了扯嘴角,点了头。 两台撵轿并排,两个人坐着撵轿回了容华宫。两个小家伙早就已经围在桌前看着桌上的没事垂涎欲滴。特别是灵霜,看着桌上的东西一直在问:“母妃跟父皇什么时候回来。” 在一旁的银翠对于这古怪机灵的六公主爱得不行。蹲下身给她整理一下衣裳便说:“快了,快了。”“银翠姐姐和止柔姐姐一样骗人。”小脸别向一边去,不搭理她了。小跑到宫门口张望,不一会儿便见了两台撵轿一左一右往容华宫而来。银翠随着她出来,瞧见了便摸了摸她的头道:“看,银翠姐姐不骗你吧!” 第64章 俘获一个姑娘的芳心 灵霜冲着银翠笑了,等到轿撵停下,她便冲到许文朗面前朝他伸手:“父皇,抱抱。”许文朗见到如此主动亲近的灵霜,得意的挑眉暼向邵海棠。 弘文也跑过来,给二人行了礼,随后跑到邵海棠面前拉起她的手道:“母妃快进来,菜都要凉了。”邵海棠暗忖:果然儿子贴心都是用在母亲身上的。 许文朗一记刀眼飘过来,邵海棠当做没看见,由着儿子牵着进了偏殿,净手之后,便是坐在桌边看着桌上丰富的菜肴道:“今晚吃得完嘛。” 灵霜和弘文异口同声:“吃得完。” 他们两个大人吃得不多,倒是两个小孩子,只不过他们都是只吃菜的,就是那些肉。胡吃海塞的模样,将两个大人给吓着了,看着他们肚子都圆了,急忙给阻止了。 在邵海棠眼里,今年的七夕只是和往常的日子一样罢了,只不过是加了菜。沐浴出来,却看见这个比她先要沐浴出来的家伙,已经穿好衣服等着他。 “皇上,这么晚了,还要去哪里?” “你先换衣服,简单的梳妆一下,待会儿去个地方。”挥手让苏止柔伺候她梳妆。 “来,闭上眼睛。”许文朗在她眼前系了一根丝带。 “皇上,又要做什么?”这才刚吃完晚饭不久,她还没吃饱呢。她很是奇怪,为何这个男人总是那么的有精力捣弄这个,捣弄那个。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将她拦腰抱起,想外边走去。并且亲吻她的额头。 风吹的越来越大,邵海棠可不知他要将她带去哪儿。因为有风吹过,使她感觉自己是在高处,她怕自己会摔下去,便抱紧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摔下。 许文朗感觉到她有些害怕,便抱紧了她:“别怕,我怎么会舍得扔下你呢。”走到了凉亭内,便把她放下。邵海棠总觉得眼底下有光钻进来,这不得不使她忍不住想要去扯开那横在她眼前的丝带。 许文朗轻轻的解开蒙住她眼睛的丝带,边说:“你看到了一定会喜欢的。” 听他这么说,邵海棠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说的东西。当丝带被解下,她只感觉到那亮光闪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当看清楚后,那些景象映入眼帘,她便已经看傻了眼。湖面上漂浮着好多好多的荷花灯。漂浮在湖面上,格外的好看。有各种各样的颜色,有的甚至还画上图案。花灯便围在亭周围,此时二人便如同陷入花海之中一般。还没等她看够,纪无忧便又将 她拉出亭 外,让她望向天空。 缓缓的便见有物体缓缓升起。是孔明灯,五颜六色,也画上精美图案。许文朗看她快乐得跟孩子一般。趁她望着天空的空闲,他悄悄的走开一会儿,便又回头,还拿着一个巨大的孔明灯回来:“海棠。” 邵海棠回头看他,赞叹一声。惊讶的后退两步。今日惊喜太多,这个男人又是如此油腔滑调,她都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了。“过来呀。”他唤她过去,见她那惊讶的模样,知道今晚可算是用自己的温情给她吓住了。邵海棠过去,许文朗点了火,火烧旺了,二人便扶着让它飘向天空。看着冉冉升起的孔明灯,邵海棠指着道:“这是 最大的。”“是啊!最大的由你来放。”他走到她身旁搂住她,看着她那宛如孩童一般纯真的笑脸,微微一笑。又跨一步到她正面,高大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捧着她的脸,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深情的说:“大的给你 放,证明你在我心中份量最大。” 听着他的甜言蜜语,邵海棠觉得心里舒坦以外,最大的便是感动。 “皇上这般,不知会俘获多少家姑娘芳心呢。”她没生气,也没计较。瞧着这湖中的荷花灯与他说道。“我这般,就只为了俘获一个姑娘的心,那个姑娘便在我的面前,我现在搂着抱着,可是我还不知道她到底给不给我她的心。上次我已经向她请示过可不可以将真心交付于我,可她却不肯,今晚,我想再请 示那个姑娘,她到底愿不愿意将真心交托于我?姑娘,你给不给。”抵着她的额头询问她,见她垂下眼睑,便再次问道:“海棠,你愿意?”低下头,看她的脸。见她有些羞涩,又再次追问:“给吗?” 扭捏了一会儿,邵海棠才开口小声的说:“给一半。” “为什么只给一半儿?”一半欣喜,一半失落。欣喜的是她给他开了一条路。失落的是这条路还未通,上面还有困难等着他去克服。“你还在试用期。”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处处的为难她却又突然说喜欢她,现在又处处宠她,纵她,连喜好都摸得一清二楚。总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哄着她,每一个细节都会注意到,如今又带她一人来这里赏 花,赏花灯,放孔明灯。只是今天只给他一半儿,是因忆起红姨的那句话:男人有哪个不多情? 有是有,但是很少,见他眼里真切的情感她还是怕。她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停留了几秒,便 羞涩的离开。就当是为了报答他吧,待他好一些。 这主动的一个吻,她的心只给了自己一半,本来还郁闷的许文朗,却突然觉得舒心了。美人主动献吻,那代表什么?他想着的是她的心快要到手了。 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他可是箍紧了她的腰问她:“这样的礼物可还满意?” “礼物?皇上为何要送臣妾礼物?”而且还是这么大的礼物。去。 “今日是七夕节,当然要送我最重要最珍爱的人一个礼物。” “那两个孩子怎么没有。”她早就羞红了脸,由着他抱着。 “孩子是孩子,那个需要他们喜欢的人送才行。”第二天被他喊醒,迷迷糊糊的睁眼。昨晚因为呆的太久,睡得便有些晚了。昨晚依稀记得她有点儿醉了。好似还被他抱去清洗了一番,才睡觉。今日早空腹起床,打理好一切,便随着他用了早膳之后踏上 马车回宫。因昨晚未睡好,在马车上又无聊至极,和他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困得厉害,眼皮子时不时的合上。许文朗看着心疼极了,便将她拉进怀中,让她补眠。 睡到临近正午才悠悠转醒,见躺着的地方不是自己的容华宫,便慌忙起身。苏止柔听见动作,进来服侍。 “今早不是已经上了马车回宫了吗?这是什么地方?”她按住苏止柔的手问道。“这是乾清宫。”见邵海棠有些愣愣的便解释:“下马车时,皇上见娘娘睡得正香,便不好惊扰了娘娘,这才将娘娘抱来乾清宫让娘娘休息。”说这话时,她都感觉自己的心要比邵海棠还要甜一万倍。看着邵 海棠略痴的模样,她掩着嘴,笑嘻嘻的。他们娘娘高兴,她自然是也跟着高兴。 瞥见苏止柔笑得如偷腥的猫儿一般,她有些恼羞成怒,伸手赏了她一个爆栗子,并且虎着脸警告她:“不许笑!” “是是是,奴婢不笑。”话虽如此,可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快些给我梳妆!” “好。” 梳理完毕,于正殿内,苏止柔让人把东西拿上来。一个箱子,一个长盒子。不知里面到底是何物。 “娘娘,这是皇上让人从边关送来的银狐皮,说是作娘娘七夕礼物。”苏止柔让人打开箱子,见里面的银狐皮便说:“皇上恐怕是担心娘娘怕冷,所以送来给娘娘御寒的呢。” 摸着柔软的狐皮,她的鼻子却酸酸的。 “还有这是叫瑞王爷画的墨兰图。”苏止柔打开盒子只见一幅画躺在里面。当打开那一幅画,邵海棠看的第一眼便觉得很惊艳,咽了咽口水称赞道:“都说瑞王爷画技超群,果然皆如世人所说一般。” “娘娘您不知道。”提起许文默,苏止柔忍不住笑了起来。邵海棠困惑便问她:“怎么了?”“上次娘娘叫奴婢来送点心,碰巧遇见王爷和皇上在里边,常贵公公说让我等在外边,随后不久便听见屋内皇上欺压王爷的声音,从话语间,奴婢只觉得瑞王爷是个很风趣的人。”边说边笑,想起当日听到 的话,她真的不相信里面是皇上,和瑞王爷。 “你可看清了他长相?”她只是听闻有个瑞王爷,却没见过。 “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模样,而且那一双眼睛格外好看。”她语气平淡,想起那日见到他的时候,只是感觉惊艳,却没有任何的动心的感觉。 “听你这么说,应该会很好相处。” “听常贵公公说,他这人随和得很,很是好相处。”听邵海棠问,怕她心里有什么想法便问:“娘娘,你为何这么问?” “我在想,皇上这么一个认真的人,怎么会和瑞王爷这样的人处得那么好呢!” “娘娘,恕奴婢多嘴,而且说了,你也别说出去。” “你说。”“其实皇上哄娘娘开心的招数是瑞王爷教的。” 第65章 我很早就看了 邵海棠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平时瞧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你觉得他会突然说出这么甜的话来?会见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肯定是有人教的才是。她并没有生气,而是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 味。 竟然会有人为她做这些事,她还以为以后就没人疼她、关心她了呢。 沉思一会儿,不经意间眼睛略过沙漏暗叫一声不好之后便匆匆起身,才出去就差点撞上了许文朗。 从未见她如此急促,许文朗觉得有点好笑扶住她的肩膀便问:“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快到晚膳时间了,我怕你……”这脱口而出的自称,让邵海棠惊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脸红得很。许文朗见她羞红的的脸颊,玩味一笑,揽过她的肩膀带着她走:“正要来叫你呢。” 他喜欢和她一起用膳,每每看她的小嘴一张一合,他的思绪便想到了坏的方面去。他从未见过嘴巴如此小,而且还跟樱桃一样好看的嘴巴。以前看她浓妆艳抹,一身衣服宽大而华贵,总觉得十分的难看,如今淡妆浓抹,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如今再是回味以前她的模样,就觉得有点儿滑 稽。 “皇上怎么老是看着臣妾?”本来无心管辖那炽热的目光,可是他这目光给她的感觉有点儿瘆人,她便放下碗筷,擦了擦嘴。 “秀色可餐,饱了。”他也好笑的放下筷子,擦嘴漱口。 “皇上还要回容华宫吗?” “朕还有点奏折要批。”他挑眉看向邵海棠,明显吊着话,见她张唇要说话,便抢在她面前道:“你陪着。” “是。”怎么就偏偏抢在她面前说话!邵海棠心中有点儿抱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说好的只有几本奏折,可到了御书房邵海棠看到的却是一摞。整整齐齐的摆在案桌上,等着他批阅。邵海棠站着给他磨墨,看着他十分认真的在奏折上画圈圈做回复,她看着心累得很。 若不是刚才大胆的拒绝他,如今自己怎么会在这里陪着他,真是失策了!如今两个孩子应该已经沐浴准备睡觉了,她已经一天没见两个捣蛋鬼了,想念得很。 许文朗沾墨的时候顺便抬眼看她,见她一脸幽怨的给自己磨墨,他便忍不住发笑。总算又在她脸上看见不一样的表情了。 “怎么了?后悔陪着朕了?” “臣妾后悔得紧,怎么办。”邵海棠也跟着打 趣儿。 “先去沐浴吧,你先睡。”靠在椅背上,见她神情一愣一愣的便知道她特别的心思单纯,特别是在男女情爱这方面。他的笑容是越发深了:“今天留你陪着朕就是为了今晚能够让你留下来,你不知道吗?” 邵海棠哑巴了,站着想说话,可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最后叹了口气只得认了:“那皇上快些。”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 许文朗看着她的身影,摇摇头,最近真是好骗。而且也是越来越可爱了。 出去后,邵海棠便急忙遣苏止柔回去照顾两个孩子。怕两个孩子看不见她会不听话,不睡觉。夜里又下起了微微的小雨,悉悉率率的,拌杂着风吹进屋内,凉飕飕的。躺在床上,她忍不住抖了抖,想着起来找被子盖上,可是又懒。便只能忍着。很突然,身后有一股温暖冲她而来,她睁开眼,见到 熟悉的脸庞,毫不犹豫的往他怀里扎去。男人将她抱得很紧实,在这夜里觉得十分的暖和而舒服。她沉沉的便睡着了,直至第二天一早,准时醒来,便感觉有一道目光盯着她看。她揉了揉眼睛,抬头正准备说话。却发现他的眼睛不是盯着她的脸看,顺着目光往下一看,见自己胸口大开,露出深沟与雪白的肌肤,她大吃一惊,用手捂住胸口,抬头恼怒的瞪他。谁知,他大手覆上来,将她遮掩住胸口的手给掰开话语间透着一股流氓的气息:“今早看 了很久了。”继而凑近她的耳朵轻轻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前天七夕,你醉了的时候,还摸过呢。” 邵海棠的脸蛋一下子烧红,成了猪肝色。这人哪壶不提提哪壶,他故意给她灌下两杯,然后占点小便宜,真是气死人了!如今…… 刚想着扒开他的手,他竟然覆身将她压住,扣住她的头,他的唇捉住了她的唇瓣。 邵海棠有点儿情不自禁的搂住他的脖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欢愉的声音。衣服从帐帘中被扔出来,床内温度增高,邵海棠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邵海棠明显能够感觉道脖颈处的温热与拌杂着一丝丝疼痛的愉悦。从嘴里轻轻的发出甜腻而让人有点失控的声音。裤子被轻轻的退下一点点,邵海棠知道他要做什么,挣扎着,将身上的男人推开。 用被子盖住身体,很难为情。不说话,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闷。 对于他,她的确是矫情了。她的确是对于之前的事情有些斤斤计较,可是并不代表 着不给他,只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她都还没同意,他怎么可以这样,不经过同意就…… 她微微抬头,看他脸色。果然沉静得如沉寂的大海一般,此时她已经衣不遮体,只有那件还没脱下的裤子,只是上半身全部都裸露,此时若不是有被子裹住,她恐怕真的会急忙下床捡衣服穿。 她心里有点忐忑,见他脸色沉得很死寂的大海一般,她更加不敢说话了。许文朗看着她,就是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明明都快吃到了,可偏偏在紧急关头,她却突然叫停,这可难受死他了。瞪着她,仿佛能够将她戳出一个洞来。心里念着:死女人!死女人!该死的女 人! 他如今恨不得办了她!可是看她这委屈得要死的模样,他就仿佛被她拿捏住把柄一般,别说碰她了,更加的不敢动她一根寒毛。 忍着心中的怒火,压抑住自己的情欲,突然扑过去将她抱住,在她脖颈后面狠狠地咬她。这疼得邵海棠伸手拍打他,可铁打不动,他就是要在她身上烙下印记才善罢甘休。许文朗松开她,便见她捂着脖子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他知道这肯定疼,可是他就是喜欢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印记。按住她红肿的唇瓣直言道:“你是我的,从今以后都是我的!”准备起身时,还在她唇 瓣上轻啄。 他起身的动作就像极了那种,上完床后,极其不负责任提起裤子就走人的那种。听着外边悉悉率率穿衣服的声音,她捂着脖子想,若是方才,她要是不及时清醒,恐怕自己真的要被这大灰狼吃了。 拍拍自己的小脸颊,正好他掀开床帘进来看她。见了她的动作,大笑出声,将衣服递给她后,知道她脸皮薄,便又出去了。 乾清宫他的寝殿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一台梳妆台,而且还是女人用的。铜镜光滑,看得出制作的工匠很用心。许文朗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梳妆台面前,从镜中看她的模样,欢喜得很。 抢先在她面前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捏起她的头发。正要梳下去,她竟然及时的按住了他的手道:“不可以!”慌张的看着他。 “没事儿。”俯身在方才的地方轻啄,给她梳直了头发。邵海棠以为,他也就是玩一玩不会来真的,没想到他竟然给她梳发鬓。邵海棠心中热热的,瞧着他动作娴熟,没有一丝的生疏,她心中不禁得好奇:他怎么会梳女人的发鬓?她的疑惑表现在脸上,许文朗透过铜镜便看见了,微笑着解答:“以前被关进 冷宫的时候,没人给母妃 梳头,所以我就给她梳头。描眉,上妆。” 直到今天他还记得,在那破败不堪的冷宫里,给母亲梳头的场景。冷宫虽然破败不堪,可是却很温馨,母亲正常的时候就说:这冷宫,比承乾宫要好得多了。 的确好得多了,因为那里没有争斗。 邵海棠有点儿内疚,怪自己又让他想起了伤心事。 “母亲的头发也和海棠你的一样好,乌黑,浓密,顺滑。摸起来和丝绸一样,让人喜欢。”他也同样摸她的秀发。也一边回忆着儿时冷宫的情景。 破窗前女人坐在破烂的铜镜面前,由着一个孩子给她打理万千青丝。许文朗餍足的笑了。突然下颚抵在她的肩头道了一句:“海棠给我生个宝贝吧。”对于一下子僵硬的身子,他只是欣慰的笑了,随后又说:“和弘文一样乖巧,和灵霜一样活泼,都好。都喜欢,只要你愿意了,我能等。” 第66章 处理秀女 我也等得起。 小雨淅淅,邵海棠靠在软榻上,看着两个孩子玩耍,看出了神。有了点困意,她闭上眼睛养神。今天他的话在她耳边成为了挥之不去的存在。给他生一个宝贝?这是她没有想过的。她碗里的避子汤变成的补药,从他说喜欢自己开始,那碗里的药就变了。如今天天都会往她这里送来,医女都会看着自 己喝下去。 脖颈间传来微微的凉爽,催着她睁开眼。见灵霜手中拿着个小药盒,胖胖的手指沾了点东西,就往她脖颈上涂。见她醒了便说:“母妃睡觉也跟五哥哥一样不老实,这脖子都受伤了!”邵海棠惊得坐直了身子,十分尴尬的捂着脖子道:“以后,母妃会小心的!”见灵霜还疑惑的看着她,还伸长了脖子要看那淤青,她起身敲她的头,言语急促,含着点怒气:“小孩子不许看!”她跑回了寝殿 ,叫来苏止柔,拿了一件高领的衣服。 苏止柔疑惑的给她拿来衣服,伺候她穿上衣服后,便知道了。躲在她身后偷笑,乐不思蜀。 幸好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要是长大些还得了! “还看得见吗?”邵海棠问。 “看不见了。” 今年距离八月十五中秋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邵海棠这已经让人着手准备了。只不过有件事让她烦恼了。 选秀。 听说虽是选画像,可谁知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谁都不能确定皇帝会不会改变。 邵海棠慵懒的坐在撵轿上,而撵轿的去向正是乾清宫。 听闻那些秀女画像被送进宫来了,而且还是如意馆馆主亲自操刀,她想那些个修女该有多大的荣幸啊! 如今她要去看画像,虽然心里不舒服,还是得给他挑选小老婆。她揉了揉额头,眼前一片迷茫,不知不觉,她已经在意了。 “娘娘不必担心,皇上肯定最钟意的还是娘娘。”苏止柔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忙安慰。 “嗯。”她正烦恼,因此不想多加搭理她。 她今年十七,在宫里年纪大的就算不上是少女了。她进宫时正是十四岁,花朵慢慢绽放的年纪,如今花朵已经绽放,正值灿烂的时候,她却觉得自己快要凋谢了一般。 进御书房时,她勉强的绽开笑容。给他行礼后,走到他身边。对于那突然握住她的大手,她有点被吓住。 “怎么了?过来呀。”对于她的表现没有怀疑什么,而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旁边。低头轻啄她的脸蛋后指着画像问:“怎么样?” 邵海棠只是看了一眼,点头。许文朗却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尽管佯装不在意很好,可是许文朗还是发现了她脸上少许的隐忍。画像上的女人绽开笑容,唇瓣微微上翘,形成很好看的幅度。一张鹅蛋脸,柳叶眉狭长,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眉眼中透着一股柔媚之气。身材高挑,而出众,着一身鹅黄色纱衣,貌似月宫仙子。邵海棠问 :“这是那位大人家的千金?” 许文朗想了一会儿,却是想不起来:“不记得了。”刚才常贵一一的介绍过,只是他没那个心思记下。连名字都不记,那以后人家进宫了,你怎么称呼?邵海棠已经无力吐槽,自顾自的又看另一个美人。这屋内个个都是美人,长相各不同,有妖媚型,清纯型……这些美人她一一仔细看过了,却是觉得,没有 记忆中的白牡丹好看。 那可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些个庸脂俗粉岂是能够比得了的!许文朗随着她的脚步,走到她身后,见她定定的站在一副画像面前,看了画中的美人,她只是定住了。他搂住她腰身,在她脸上猛亲一口后,松开她:“你眼光好,你来挑选哪个。”捏起她的一小撮头发放 在手中把玩,邵海棠转头看他之时见他正拿那头发往他鼻尖凑过去,轻轻嗅了嗅。 她看得红了脸,动作间,也太像流氓了!指着画像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不错。” “嗯。”许文朗点头,松开她的头发。邵海棠忙离他远一些,又去看令一副画像。 既然是给他斟选妃子,那就别太过于马虎了吧,后宫那些个妃子说不定会抓住她善嫉的把柄,联合着朝廷上的大臣,一同说她呢。挑挑拣拣,都是一些样貌品行,才华不缺的美人。挑选完后,他招手让她过去,还没说话,一杯茶就已经递到她嘴边:“先喝茶。”她听话的喝了一口,才说:“臣妾已经挑选完毕,这是臣妾觉得才华样貌品 行不缺的千金,皇上过目。” 她表现得极为大方,看着他点了点头,往外扬声:“常贵。” 常贵在外边恭候多时,此时十分喜悦的进来:“奴才在。” 许文朗指着邵海棠挑选出来的美人画像,对着邵海棠很满意的笑了,这些可都是他希望挑出来的人,没想到他媳妇跟 他眼光一样。 “瑞王还未娶亲,这些个品行,样貌,才华出众的千金,便送去瑞王府吧,好让瑞王仔细斟选自己的王妃和侍妾。” 好好的美人你不要,为何要推给自己的弟弟?邵海棠心中疑惑,可是又觉得有点儿喜悦。这样来说,今年是不是不选了?“是。”常贵让人接过画像,心中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皇上看皇贵妃在眼里,如同命根子一般,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其他的女人。再说了,这是瑞王爷亲自画画像,丑的也能画成美的,若是那些女人进 了后宫,这后宫岂不是成为丑女的天下了! 这想法要不得! 他欢喜的出去了。 许文朗见着邵海棠惊讶而有点不可思议的表情,走过去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的道:“怎么样,满意了?” 原来这是为了她。按着愣神的邵海棠坐下,将她搂在自己怀中道:“女人如今只稀罕你一个,朕本就不想选妃,如今有了你,更加的不想了。她们虽然美丽,可是却不及你一分好。”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一边仔细揉捏她的手指,最后握起,在她掌心处落下轻柔一吻:“我只要你。”见她脸颊红润而水润,继而抚上她的脸颊她的唇瓣。用指腹细细的摩擦,看着她的面庞,只觉得这样的相处十分的美好。柔软的唇瓣,让他 竟舍不得将手指移开。 他眼底散开一片柔情,能够让人融化了的柔情。 “那这么多人,王爷可是头疼了。”邵海棠见柔情过度了,便打破了。若是这样在下去,她都怕她丢了矜持,主动将自己献出去了。 “这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不关朕什么事。”他很放松,说话也有点吊儿郎当,想要吊邵海棠问他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主动的端起另一杯茶,喂道他嘴边,看着他喝下去。 “老八这个人,坏点子多得很,你如今看的画上全是美女,可是等看了真人,虽说不是很丑,可是就是比画上的相差很远。所以说这些美人,就当作礼物给他了。” 邵海棠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人,是这么的腹黑。恐怕,她都不是对手。看来,瑞王爷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口谕当天传到了瑞王府,瑞王一听秀女给了他,一口茶从嘴里喷出来,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连衣服也没换,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皇上,不好了!”常贵撞开了御书房的门,撞见了许文朗调 戏邵海棠那一幕。他瞪大了眼睛,随后遮住眼睛,转过身去:“奴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怎么了?”声音里含着怒气,将邵海棠的衣襟拉好,将她抱紧。邵海棠也是,头埋进他胸膛处,揪住他的衣服,脸红得要命。方才喊着不要在这个地方,他硬是要在这里。不听话的人,真是能够害死人。 “瑞王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许文朗轻扯唇角,散开一抹笑意。 终于来了! 遣退常贵,给邵海棠拉好了衣襟,最后整理一下她的头发。和她说:“你先回去。” 红着脸点点头。急忙起身,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有没有问题,正要打算离开,许文默直接冲进来。吓到了邵海棠。许文默见着美人在此,很识趣儿的出去了。“走吧,送你到宫门口。”见着媳妇被吓到了,便牵起她的手,将她送出去。见着外边站着的许文默,扫过去,便是给对方一记刀眼。许文默当做没看见,眼睛一直往邵海棠身上瞧去。见着许文朗,将她送 到宫门口,又是给她整理衣服的,他笑得是越发暧昧了。 皇贵妃嫂子,貌似是只白兔子。这么容易被骗到手。 许文朗回来时,还瞪了他一眼。许文默不怕他,跟着他进了御书房直言道:“皇兄,臣弟知错了,望皇兄收回成命。”许文朗没打算搭理他,端着邵海棠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许文默眼尖瞧见了,瓷杯边上的红色印记,他调侃道:“皇兄,那是皇贵妃嫂子喝过的!” 第67章 弘文和灵霜又吵架 许文朗气炸,她喝过的怎么了!一双眼像刀尖一样朝他扫过去,吓得许文默捂住嘴巴,摆手。 他不说,不说了,还不行吗! 可想着今天来要做的事情,他又不得不说话。十分讨好的凑过去说:“皇兄,臣弟知错。” 话出口,对方不理他。 空气沉寂了一会儿,只是见他端着茶杯自顾自的喝茶,没打算搭理他的模样。 “皇兄。” “皇兄。” “皇兄。” 许文默喊了他三声,许文朗这才赏了一个眼神给他。只不过又很快的,转移了自己的眼神。还起身去批阅奏折去了。 许文默看着兄长这般默不作声,对他爱搭不理的模样,心里痒痒得很,可是自己这一生的幸福紧紧的被皇兄拽在手中,心里虽是不舒服,可无奈,只得卖乖。 “皇兄,臣弟真的知错了!”单膝下跪,手都拱到了额头前。 许文朗就是不理他,就是要吊得他狗急跳墙为止。静坐着装作是看奏折,可是里边一个字都没看下去。 “皇兄,臣弟真的知错了。”这下换了,泪眼汪汪的,像是个别扭的大姑娘一样看着他。手还握住许文朗的手腕。许文朗实在是受不了这恶心的家伙,直接拂开,见他还要缠上来,便那奏折用力的拍他的手背。板着脸,忍着心中的恶心:“真的知错了?”眉宇间透漏着他在隐忍着什么,可是声音里却藏不住那些许的怒 气。 “臣弟真的知错了,望皇兄收回成命。”其实他明白,皇兄这不就是想着玩玩他嘛,给他的美人开心开心。不过他不打算揭穿,若是真的揭穿了,恐怕那些个女人就真的进了他的瑞王府了。 那些个丑女,他想想,还是算了。 他看上的是他家宝贝徒弟。没空理那些丑女。如今他家里可全都放着那些丑女的画像,本想捉弄一下皇兄,却不想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感觉真心不舒服。 “滚回去!别在这里碍眼!”很不雅的伸腿过去踢了他一脚。这家伙,嘴里全是谎言,不过他也拿他没办法,也只能放过他。若是再有下次,那么肯定得严惩不贷! “谢皇兄收回成命!”他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大摇大摆,心满意足的走出御书房。身后的常贵不免得摇摇头,王爷呀,就是爱作死! 而 且还屡教不改,皇上的脾气是不是太好了,他不怕了? 夜里的星星很亮,很亮。两个孩子看着星空那么好,便趴在地上抬头看天空上的星星,伸出手指头指着天空上的星星。 “地上凉,怎么趴在地上!”邵海棠过去,瞧见了眉头狠狠一皱,即刻便出声训斥。灵霜是越发不怕她了,起身过来,拉着她的手到方才的位置,让她坐下:“母妃,星星好漂亮。”那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星星看的时候,那种童真的模样,简直和她小时候像七八分。那眼睛明亮得就和这夜 空上的星星一样明亮,一样好看。 邵海棠也被这璀璨的星空给迷住了,坐下和两个孩子一起看星星。天空中的星星和人的眼睛一样,一眨一眨的,就像人在眨眼睛。邵海棠都有点觉得奇妙,可又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奇妙感觉。 一左一右拥两个孩子入怀抱,抬头仰望着这美丽的星空,不让自己错过一次大自然让自己看到的美丽。 就连身后的苏止柔都不禁得赞叹起来。夜深了,星星都不想睡觉,挂在空中是越发闪亮而夺目。吃着准备好的小点心,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天上的星星,其乐融融,温暖得很。 不曾想过,这样小小一颗星星,也能形成这样的美丽。 的确很美。 乾清宫内,许文朗也是站着,抬头仰望星空。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常贵说的,她在陪两个孩子看星星。此时多么希望他能够在她身旁,可惜他案桌上的那摞奏折是不可能给他机会了。 只能站在此处,与她共同看一片星空。 邵海棠仍旧和两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小宝被抱了出来,三个人轮流喂糕点吃,如今是吃得肚子圆滚滚的,跟一个球一样。 小宝比之原来巴掌大的身子大了不少,如今伙食又好,这一摸上去,脖颈处全是肉。小家伙最近食量有点儿大,吃饱了还想吃。灵霜捻起糕点给它后来被邵海棠阻止了,说是吃多了不好。灵霜可怜的看着她,连说邵海棠小气。可是一摸小宝的肚子,却不禁得抖了抖身子道:“它吃撑了还要 吃。”指着小宝说话的模样煞是可爱。 母女俩的互动却忽略了弘文,邵海棠眼睛不经意间扫过去,见他一脸的深沉,似是想起了什么露出了很难过的模样。她伸手抚上他的背问:“弘文,想什么?” “以前母妃在的时候,也经常和弘文一起看星星。”他低着头,情绪 有点儿低落。 邵海棠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母妃。听他怀念,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可灵霜不明白,误以为这是邵海棠以前陪着他看星星,现在有点小嫉妒的瞪着邵海棠。 弘文抬头,对着她笑了笑问:“母妃以前和弘文说过,人死了,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母妃你觉得我母妃说的是对的吗?”他很想念自己的亲生母妃,但是也很喜欢现在的母妃。 “是啊,她如今正在天空上看着你,你看看,哪颗星星是最亮的,那就是你的母妃。”邵海棠指着天空上的星星,却是看着他说话。灵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却听不明白。 “母妃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变成星星?”灵霜一脸的疑惑。她又抬头看星星,又低头摸了摸邵海棠,没有消失啊,怎么会变成星星?“六妹妹,皇贵妃母妃不是弘文的亲生母妃,弘文的亲生母妃,已经不在了。灵霜,你的母妃也不在了呢。”弘文倒是不介意给她解释。本来就是如此,邵海棠只觉得心里不痛快一些,但很快的想清楚了, 便不介意了。反而摸摸弘文的头。她不介意,可灵霜却介意了。直接从她怀里跳起来,指着弘文吼:“你胡说,你说谎!”又看向邵海棠,对他说:“母妃明明就是我的亲生母妃,你是不喜欢母妃才这样说的吧!”走过去,直接粗鲁的将他推 倒。 “灵霜!”邵海棠将她拉住。 弘文也不是好惹的,被她推倒后,连忙爬起来,正打算过去打她,后因为邵海棠及时阻拦,没打成。 “我说的真真的!你母妃就已经死了,她不要你了!”他这人一生气,那嘴巴就和筛子一样,把里面盛的东西给筛下来。 邵海棠和苏止柔两个人一个拉住一个,不给他们打架。 “你胡说!你胡说!”灵霜在原地一直剁着脚,感觉不出气,想过去打弘文,邵海棠用力将她抱住,谁料她竟然哭了:“母妃不会不要我的!” 那哭声让她手足无措,弘文也跟着哭起来。这更是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此时灵霜扑进她怀里,一直哭:“母妃别不要灵霜。” “乖。”因为弘文的话,灵霜已经害怕了。邵海棠紧紧的将女儿给抱在怀里,看向弘文,她知道她已经有点儿责怪这个儿子了。 就算是年纪再小,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二话不说抱起灵霜,进了寝殿。心中不忍之余,让苏止柔给他开导。 进了寝殿, 邵海棠给哄了很久,只是这孩子被她和许文朗宠得是越发脾气大了。哄好了,可还是哭,结果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今夜就给她睡在自己寝殿,也好。外面的小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弘文这孩子已经在自己屋外徘徊很久了。 看来他知道错了。就算他年纪再小,今夜他也千不该万不该这样说,对于一个没见过她母亲的人,她能懂什么。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这便是她最重要的人,若是别人说了什么,她肯定伤心。只是两个孩子还小,她说多了 也无益。 可看着弘文在她寝殿外徘徊了那么久,她于心不忍,出去看他了。 见了她,他默默的低下头,跟个乖孩子一样,压着声音道:“母妃,弘文知错了,弘文不该那么说。”这话将邵海棠心中存在的芥蒂给消融得一干二净,她的心彻底的软了,软的一塌糊涂。蹲下身,将他抱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松开他,拂开他额前的碎发语重心长的说:“弘文,以后你可不能这么说 了,知道吗?” “嗯。”弘文点头,他明白了,也不怎么明白。苏止柔给他解释了,可他听不怎么明白。 “弘文只要记住弘文的亲生母妃在天上看着弘文,可是这里也有一个母妃疼爱你。你以后断不可说这样的话了,知道了吗?” “弘文为什么有三个母妃?”弘文点了头,可心中还是有问题。邵海棠摇头,竖日两根手指道:“弘文只有两个母妃,一个是亲生母妃,一个是我。你的第二个,她不配做你的母妃,因为她对你不好。灵霜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我却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所以我就是她的亲母妃,以后弘文说什么,也不能说我不是她的亲生母妃这样的话来气灵霜。” “那弘文呢?母妃是不是不想要弘文了?”眼眶中又涌出泪水,只是没有从眼眶中掉落。“母妃不会不要弘文,母妃也会将弘文当做亲生儿子。只是弘文以后也要当母妃是亲生母妃好吗?”掏出绣帕,给他拭去眼角的泪珠,随后将他拥入怀中,轻轻的安慰他。 第68章 两个熊孩子捅了马蜂窝 第二天两个孩子奄奄的,灵霜没了活力,弘文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所以尽力的讨好,希望求得原谅。又有邵海棠的帮忙,灵霜虽然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可是对于他送过来的小玩意,很是喜欢。 看着她喜欢的劲,邵海棠不禁得疑虑:难不成女人喜欢口是心非,都是因为小时候的原因? 午膳时分,许文朗过来陪他们用膳,却见两个孩子坐得远远的,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弘文刚进容华宫的日子。私底下他抱住邵海棠问:“两个孩子怎么了?吵架了?” “小孩子家家,拌嘴两句,就不高兴了。放心,会和好的。”邵海棠倒是不担心,以灵霜的状态,和好,肯定很快。估摸着也就几天的事情。 许文朗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想了想也是。所以他也就不担心,抱着邵海棠与她腻歪了一会儿,便睡午觉,醒来又去了御书房。 灵霜和弘文,冷战五天过去了,也慢慢的有了和好的迹象。邵海棠看着弘文又是送东西,又是说好听的话,心里不禁得疑虑:这到底是谁教他的? 以后若是长大了,哪个女孩能够在他嘴皮子底下逃出去,肯定被他娶回家不可。灵霜也是,嘴上说着他别接近她,她讨厌他,可是人家送来的东西她照收不误。 苏止柔这几天不止一次和她说:“娘娘,六公主好像被您宠坏了。” 她莞尔,以她这个性子宠出来的女儿,以后要是个刁蛮公主,那以后嫁了人,应该不会吃亏。 七天,整整七天时间,灵霜在弘文的巧嘴下,又和他和好如初了。两个人今天又抛弃了邵海棠,结伴去了御花园。 捅了马蜂窝。 事情是这样的。 两个小家伙手牵手甩开了随从,来到御花园,抬头仰望桂树,见上边有一个类似蜜蜂窝的窝,于是便…… “五哥哥,你看那是不是蜜蜂窝?”灵霜是最先发现马蜂窝的,因为不确定问了弘文。毕竟她觉得弘文念书多,会懂。“好像是。”弘文煞有模样的点头,摸着下巴盯着那个马蜂窝还在考虑这到底是不是蜜蜂窝。此时灵霜便不知从哪里寻来一根竹竿,她还自动的忽略了“好像”这两个字,没等弘文阻止她,她便往上一捅,那 马蜂窝掉了下来。灵霜还欢喜的伸手过去捡嘴里还嚷着:“母妃最喜欢吃蜂蜜了。” 那马蜂成群的飞出来,弘文看那体型与颜色,暗叫不好,拉过灵霜便拼命的跑。 两个孩子能够跑多快,才两步之余,便给马蜂蛰了。他们边用手挡着,边跑。灵霜第一个哭了,随后弘文因为心里害怕也跟着哭了,可还是拉着妹妹一起跑。 哭声引来不少人,太监宫女认出这是谁,便马上上来护着。可他们识字的不多,而且还不懂得怎么对付马蜂,所以也有不少人被蛰了。 许戊煊今日去跟夫子讨教刚回来,经过御花园,便看见此景。他马上使了轻功,奔过来。护住灵霜和弘文,脱下外套,将他们两个给包住,然后往怀里抱起,飞奔赶往容华宫。 还未靠近容华宫,那哭声便已经惊到了邵海棠。闻着哭声,她跑出来,便看见许戊煊抱着一团东西往她这里赶过来。等到靠进了她,她大吃了一惊。 “快!快传太医!”许戊煊来不来给她行礼,看了愣住的模样,便对她喊。随即略过她身边,抱着两个孩子进了屋。 马蜂并没有穷追不舍,容华宫这里算是安全了。等放下了两个孩子,邵海棠是又气又心疼!听着许戊煊快速解释了一遍,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去捅了马蜂窝! 若是再大一点儿,恐怕她就真的要揪起来骂一顿了!自己咬牙切齿的,看着太医两个猪头上药,灵霜却对她喊:“哇哇哇。母妃,灵霜毁容了!” 这死孩子,都这样了,还这么臭美! 邵海棠咬牙切齿瞪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旁边的二皇子倒是有耐心哄她,她又看着弘文,一脸的欣赏。 这孩子忍耐性倒是极好,这么疼,只是看见他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却没有看见他和灵霜一样大哭出声。 他的脸也是被叮得成个猪头,一双大大的眼睛,如今却成了一条线。他的手背也肿起来了,此时他正阙嘴吹吹他的手背。 两名太医,亲自动手给上药,很仔细,不敢有一丝的马虎。 给弘文上药不成问题,给灵霜就有点难。这孩子最近特别臭美,脸上的疼痛不光让她哭了还给了她嚷嚷的机会:“哇哇哇,灵霜毁容了!”这一句话,足足给嚷嚷了半个时辰。弘文如今痛得自顾不暇,没空哄她。邵海棠还生气,还一边责怪她,也不哄她。只有许戊煊,耐心的哄着,半个时辰后,灵霜哭着哭着,便睡着了。因为药效快,她脸 上也不感觉有多少的疼痛,最后便睡着了。 许戊煊只是被蛰了一下,邵海棠打算让人给他上药了再回去,可他不肯,拿起了外套,便出去 。两个被蛰成猪头一样的孩子睡着了,邵海棠看着他们不禁得摇头。她还听见灵霜呓语:“蜂蜜。”还吧唧嘴。 她坐在床边,听着她的梦话摇摇头:这个小馋猫肯定是把马蜂窝当成蜜蜂窝给捅了。 就这样,睡到了晚膳时分,两个孩子醒来便说饿,嚷着要先吃饭,邵海棠说不行,要等许文朗来再吃,所以只给糕点吃。灵霜咬着糕点和弘文抱怨:“母妃只疼父皇,不疼我们了!” 这话被刚来的许文朗给听个正着,人还未进屋声音便先到了。“灵霜和谁学来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笑意。本来听闻灵霜和弘文被马蜂蛰了,在半路上还数落常贵不及时告诉他,本来踏进容华宫时一脸的沉闷,似是要下暴雨了一般,可听到这句话,他先前的情绪 便消散而去。 灵霜一听是他来了,便急忙拱进被子中,只露出屁股。邵海棠疑惑之余,许文朗便已经出现在她身后,摸了摸弘文的头后便坐下来,看着奇怪的女儿问:“灵霜这是怎么了?”被马蜂蛰傻了? 还拍了拍她。 “灵霜,出来呀!是父皇。” 灵霜拱着被子闷声道:“不要不要,灵霜毁容了。”继续的往被子里面拱。许文朗被她逗笑了,捉住她的小腿,将她拉出来:“父皇不介意。”见她死死地揪着被子不松手,邵海棠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许文朗会意便改口:“灵霜就算脸肿了,也一样可爱。和以前一样,肯定没有多 大的变化。” “真的?”这话很有效果,灵霜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小眼睛一直盯着他。 “那当然,看,如今还是那么的可爱,那些个觉得灵霜不可爱,眼睛都瞎了。”许文朗第一次被逼着说谎话,却是这么的脸不红心不跳。他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灵霜慢悠悠的爬出来,毫不顾忌的坐到他怀里再次需要确认:“真的吗?” “父皇不骗你。”又继续骗她了。 邵海棠第一次见他说谎,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觉得有点儿不适应。果然跟瑞王爷待在一块多了,就变样了。 过了两日,张默的母亲递了宫牌说要见她。张默的母亲,按照名分来讲,这是她的姑母。这是白家里边对她很好的一个长辈。对她和她母亲都很好。 听是她要见她,她没有考虑,便同意了。 宫里规矩大,她进来时,不敢带外边的东西给她。空手而 来,见了她连忙给她行礼:“臣妇,见过皇贵妃。” “姑母,这使不得。”她连忙上前扶住她,示意人上茶。聊了几句家常之后,开始进入正题。邵海棠会意,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就连两个孩子她都吩咐人给带去玩儿。 “姑母,是有什么难处了吗?”邵海棠见她一脸凝重之色,便找问出口。 “海棠,牡丹回来了。”张夫人虽是一脸为难,刚准备慢慢的说出来,却不想被她识破有心事。她这才直接说了出来。 一语话落,邵海棠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上。愣神了好久。没想到姑母进宫一次竟然是给她带来这样的消息。她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什么时候的事?”她殓下眼睛,不敢看张夫人。“半个月前吧,前两日我回白府,便看见了她。如今她在白府,用的是你的名字。”她眼中看着邵海棠的神色有点怜惜她,又有点心疼她。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怎么就落得这样的命运呢。白牡丹空有一幅 美貌,却是一个草包,除了有点儿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她什么本事都没有。 “她回来就回来吧,应该是大夫人得知我在宫中恩宠不断的消息,如今又是宠惯六宫的皇贵妃,所以叫她回来了吧。”真是可惜,她竟然要用她的名字。“还有,大嫂说,她和牡丹想见你一面。” 第69章 布局 邵海棠看向张夫人的眼神有些慌乱。她一点儿都不想见到那母女两个。她恨死了她们,若不是她们,她又怎么会进入这如同地底深渊一般的后宫。张夫人看见她眼底的恐慌与无措,虽是心疼可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得抹了抹眼泪,十分惭愧的说:“若是当初答应了你母亲的请求,让你嫁与默儿,你怎么会受这样的苦~”进入深宫,这是很多女子梦寐以求 的事,可是在她们这些希望自由,而又希望被夫君疼爱的女子来说,进宫不是她们所希望的。 邵海棠摇头,不想提起往事。她母亲曾经说过,张默虽然对你没有情爱,可是他却能够护住她,不让她受苦。 她母亲曾经后悔过,自己为何不低声下气的去求姑母,一定要张默娶了她,或者是纳她做妾。 这样好歹也能保她一生平安。 张夫人见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多呆,不到一个时辰,她便提议要走。 夜里,她独自望着阮华殿的漆黑,细雨绵绵,滑过她的脸庞,她却丝毫没有感觉。 “想什么?”夜里许文朗从身后将她拥住,亲了亲她的脸颊。见她脸上有点忧伤的表情,他关心的问。 “母亲和三妹,想进宫见臣妾,皇上可给?”邵海棠收起脸上的不愉快,张开笑脸面对他。 “只要你想,为何不可以。不过……”他顿了顿,顿时的没了声音。他低头看邵海棠,有点儿关心:“你母亲,朕担心她会对你做什么。”“不会,有皇上宠爱,她们不会轻易的伤害臣妾。”她摇摇头,虽然心中很不想见这两个人,可她明白两个人的作风,若是不见她们,她们不会善罢甘休。就如同姑母说的那样,她们两个人心肠歹毒得很, 娘是,女儿也是,都是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 这次她回府,还见白夫人对新来的姨娘很不好,不是打骂就是指使她们干活,有的是方法折磨她们。 许文朗算是同意了,时间定在十天后。这是邵海棠要求的,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情绪。 雨水过后便是大晴天,自张夫人进来探望过后这几日邵海棠睡得不太安稳。苏止柔想着去采一些花儿来做香囊,可能有助于她的睡眠。 御花园内,邵海棠正站在一株桂树下伸手采摘树上的桂花,忽的想起了什么便问旁边的苏止柔:“我记得上次皇上命人采摘了一些桂花送去容华宫,那些可还在?”“冲茶,做糕点……都用去了一些,如今已经 没有多少了。”苏止柔一手那着装桂花的小银盘,一边仔细的给她算着上次许文朗命人送去容华宫的桂花的用途。不知道为何她会问这个,于是又问她:“娘娘, 您问这个来干什么?”“我只是想要已经风干好的桂花给皇上做个香囊而已,既然快用完了,那还是摘些新鲜的回去吧!想来用旧的桂花也不好。”她叹了口气,不明白许文朗怎么就变了个模样,先是眷恋她,又是处处护着她, 现在倒好了为了一个香囊竟然不顾自己九五至尊的身份,竟然和她撒起娇来。喜欢归喜欢,他真的就不怕她恃宠而骄吗? “皇上不是用龙涎香吗?怎么也用起了小女儿家用的花香?”苏止柔十分的疑惑。这个邵海棠也不知道。他如今就爱粘着她。 “不知道。”简简单单三个字,就将苏止柔给搪塞住了。又摘了一会儿,她总感觉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停下手,左右扫了几眼。 “娘娘,您在找什么?”苏止柔看她左看右看的模样问。“今天御花园怎么冷冷清清的?除了我们还有那边的老太监连个人影都不见?”平常她逛御花园时可不是这样的。她平常不会惹别人,可别人会过来惹她。今天突然少了那些惹事生的之人,她反而觉得有些 不习惯了。 苏止柔摇摇头,她不知道。“娘娘有所不知。”拿着托随她们一起过来的小宫女笑得眯起了眼睛与邵海棠说:“皇上下了旨,只要是娘娘来御花园赏花,其他人均都退避,没有娘娘的允许不许进来一同赏花。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娘 娘好福气。” 邵海棠皱眉,这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该死的皇帝,又给她树敌了。她捏碎了手中的一小撮桂花,那小宫女见她脸色似乎不太好,急忙跪下。 “皇上吩咐了,皇贵妃娘娘赏花时,除了贴身宫人,其余人不得进入。”只听远处一个守着的老太监拦住了她身边最近刚刚提起来的做大宫女的银翠,而银翠身后正跟着柳昭仪。 “公公行行好,皇贵妃娘娘派我去请柳昭仪前来赏花,还望公公通融一下,放我们进去。”末了,将一锭银子塞进那老太监手中。老太监掂了掂重量,便将她们放了进来。 “谢公公。”银翠小小行礼,显得得体大方。 邵海棠听见她们正朝这里走来,于是对着地上的小宫女:“回去了记得跟止柔去领赏。”其实她不怪她,这小宫女嘴巴又甜,若是不赏些什么,恐怕别人 会说她是个赏罚不分的主儿。 “谢娘娘。”小宫女入蒙大赦叩谢邵海棠,要知道,容华宫的赏赐可是比其他宫里的还多。这大历第一富商的嫡女,果然出手大方! 见银翠带着柳昭仪过来,她扬起一抹阴险的笑。苏止柔帮她抚平起褶的地方,只见银翠带着柳昭仪慢慢的走近,而她脸上的笑容也是越来越深了。 娘娘说了,今天不光是来采花,还要顺带收拾一下柳昭仪。 “娘娘,柳昭仪来了。”元冬将柳昭仪带到了她面前,柳昭仪一袭白色一字肩宫服,那片片樱花花瓣秀在衣服上,她穿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她虽比不上白牡丹与贤妃这样的美人,可在这一众美人中,她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珠圆玉润,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她正好。她的礼数还是很周到的,款款向她走近,对着她盈盈一拜:“嫔妾见过皇贵妃 娘娘。” “起来吧!”人前人后,她都是如此的高傲。 “谢皇贵妃娘娘。”她起身,却看见邵海棠对她那态度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她也只能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候她的吩咐。她只记得贤妃吩咐过,对邵海棠这样的人要小心。 邵海棠瞥了她一眼,暗道:倒是沉得住气!又等了一会儿,看见盘中的桂花差不多快满了,她才慢悠悠开口:“皇上最近劳累得很,本宫文墨不通,就识得几个字。本宫想为皇上分忧,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瞥见她脸上的表情,她不禁的冷笑:“ 本宫想着给皇上做点药膳补补身体,可本宫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太医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反而不觉得有诚意,可是本宫又不懂,听闻你精通药理,所以想寻你过来商讨一二。”宫中女子怎都愿意为了一个男人斗成这样。这天下最幸福的是皇帝,他有佳丽三千,金钱无数,总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拥有整个江山,可这天下最苦恼的也是皇帝啊!后宫中美人数千等着他临幸。那些个女人又是不在乎他手中的权和钱,哪个对他又是真心?这天下百姓的苍生也要治理,这边又有奏折堆在案头等着他去批阅,没有一天是闲着,若是一天是闲着,必定又是被宫中那些女人的繁琐小事所烦恼 ,真是没一天能舒心。 柳昭仪眼中浮现惊喜之色,但是很快便消沉了,很镇定回答:“嫔妾只是略懂皮毛,实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娘娘垂爱,嫔妾没齿难忘。” “你还真是谦虚。”她轻笑,看着盘里已经堆成小金山的桂花,她脸上的 笑是越发的让人琢磨不透了。谁说德妃娘娘仅仅是一莽妇?可能至今谁也猜不透她吧!“丽妃被降位,贤妃如今势力大不如从前,婉妃又不挣不抢,三位如今都过得不怎么样,这宫中又是踩低捧高的地方,恐怕就算她们位分再高,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她走到一棵牡丹前,伸手摸向一朵牡丹 花,似笑非笑的说。“娘娘处理宫务繁忙,嫔妾若是能帮到忙的地方,还请娘娘吩咐。”这话显得她乐于助人,又得体大方。其实柳昭仪此人看似温柔得体,可暗地里却是墙头草,又是个势利眼。见丽妃被降位婕妤后,便去攀 附贤妃。本来她是想过攀附邵海棠的,可是看她行事如此彪悍,着实是不敢上前与她攀谈超过三句以上,光凭那眼神便能震慑住你,她哪里敢上前说话呀。而且她这样的家世,人又是这般的嚣张跋扈,肯定活不久。所以她就改去攀附婉妃。而现在又看丽妃不得宠了,她便又想利用丽妃帮婉妃固宠,之后再去攀附婉妃。可惜丽妃不成器,脑子太过蠢笨。竟然拿孩子来争宠,这般蠢笨的女人,说不定会被她拉下水的说。 第70章 担忧 此次见婉妃贤妃和丽妃纷纷倒台之后,她便想着怎么来攀附上邵海棠。可她还未实施她的计划,却不想她竟然邀请自己来这一同赏花。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虽然以她嚣张跋扈的个性与手段,她 可能会在她眼皮子底下吃点亏,可是谁又知道后事皇上不会讨厌她呢?说不定会是因为她而讨厌她的呢。 还没实现呢,这人就开始做白日梦了。 “听说你会用花做糕点是吗?”她轻轻一笑,又捉住另一朵牡丹,送往鼻子边轻轻的嗅了嗅。“嫔妾笨拙,只会在这些糕点上琢磨。”得到邵海棠的赞誉,她反而压住了内心的得意,反而谦虚的回答她。听她这么问,便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她凑上前去:“娘娘若是喜欢,嫔妾做了亲自送去 容华宫。” “那好啊,若是好本宫便赏你?”邵海棠摘下一朵牡丹于手上把玩,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浓。王美人如今想攀附她,哼,她就让她知道想攀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走吧,本宫准备好了茶点。”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在柳昭仪眼里自然而然的便成了满意的意思。听她还要请吃茶点,便觉得邵海棠是信她了。便感恩的道了谢,跟在邵海棠后面,随着她的动作,落座在她的 面前。绿豆糕,桂花糕,一口酥,酥饼,水晶马蹄糕,等茶点摆在桌上,苏止柔将茶放到二人面前。邵海棠优雅的端起茶杯,掀开茶盖,轻轻的嗅嗅,作出一副这茶很香的模样,见柳昭仪不动便说:“这茶点是今 年新进贡的碧螺春,你快尝尝,不必拘束。”说完用茶盖刮开在上面漂浮着的茶沫,吮了一口。眼睛瞥向柳昭仪,见她也喝下去了,便露出了得意的笑。 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已经布局完毕,就等着柳昭仪这个势利的人上钩。她想要攀附她得到皇上的宠爱,宠爱可以给,可是若是想将她推下去,做梦吧。她先让她看看攀附她的后果是什么! “笑得真累。”回到宫中,她不顾自己的仪态,随意的躺在了软榻上,掐起桌上的葡萄往嘴里送。银翠递过来一杯茶,她摆摆手:“不喝了,刚才喝的有点多!” 银翠也只好听她,将茶放到桌上然后问:“娘娘,柳昭仪会上钩吗?”“会”她浅笑,接过苏止柔抱来的小宝,抱在怀中漫不经心的说:“她这么势利,如今最好攀附的人已经倒下,就算我不这么做,她也一定会找个机会来讨好我的,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帮她一把,再让她知 道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饭。”刚才她提到了那点心,她知道回去之后,她定会努力的赶制那点心,而且今晚就会送来。而且还会给贤妃,婉妃,林婕妤她们送去。今天她提到贤妃等人便是这用意。宫中人又知道她与其中两人交好,现如今她们都落难了,她自然是不能只给她送点心过来,那岂不是让人说她忘了旧主子。至 于林婕妤。那只是觉得一个旧主被幽禁,她只给两人送去,却没有给林婕妤送去,会有点不好意思。 想到点心,邵海棠又问:“可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药已经给了她宫里身边的一个掌厨宫女了,奴婢用重金收买她,再说了,咱们宫里还有她妹妹在呢!”银翠回答她。脸上露出阴险的笑。 “咱们宫里贤妃安在这里的那个眼线香如呢?”她问。 “已经传了娘娘的话,晋她做二等宫女了。” “嗯。那就好。”她点点头,似乎已经想象到了明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了。 晚膳时分,乾清宫只是让人派人来告知她一声,晚膳皇上不来了。她心中没有什么不介意的,只觉得他在忙,反正他最近挤出不少时间陪她了,这案头的奏折应该很多了吧。 她给传话的常贵说,让他注意身体。 晚膳过后,她便又抱着小宝独自一个人前往御花园。虽然白天已经去过,但是去的目的却不一样。守着御花园的太监见了她,那态度就跟哈巴狗一样。 才逛了一会儿,天就黑了。这御花园除了她以外就没有任何人,冷冷清清。在大晚上,也怪让人感到害怕的。 是时候回去了,她抱着顽皮的小宝回宫。刚踏进宫门口,便见有人负手在正殿前踱步走来走去,来来往往,每一次来往,都会狠狠地瞪一眼那跪在阶下的宫女和太监。 总管太监和苏止柔都是跪在前面。 瞧着这黑压压的人头场,这容华宫所有的人全都在这吧!能让他们如此就只有皇上一人了。 她就只是出去了一会儿,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她快步走向许文朗,许文朗见她穿着单薄的向自己走来,连忙对着跪着的苏止柔一声呵斥:“还不快去拿件披风过来。”“是。”苏止柔战战兢兢的起身,快步跑进殿。许文朗此时已经向邵海棠走去,在一米之远时,邵海棠正要行礼,许文朗已经伸出手将她扶起。随即一句责备的话便像雨点一般落下来:“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 出去了!怎么的也不带一个人?或者带一盏灯!若是摔着了怎么办!”不长不短的话,将他的担忧表达了出来,他的手抓着她的手时,邵海棠明显的感到了他手心一层薄薄的细汗。 他真的担心坏了。 披风以很快的速度拿来了,苏止柔正要往邵海棠身上披上去,许文朗却一把夺过来,然后往邵海棠身上披。他嘴里的话,听着语气像是在训斥她,可是里面却包含着浓浓的关怀:“以后再这样,就不可以出去了!”他虎着一张脸对着她,一句话就否定了她的自由。她心里可是大大的不高兴,可是你又能怎么样。 弩弩嘴,也便不说话,你以前做戏的时候怎么也没有这般的温情? 时不时的看她的表情,自然是把她不悦的表情也给看了进去。系好了披风,便抬起她的下颚,语气有些霸道:“怎么了?做不到?”看着她微嘟起嘴的模样,心道:真可爱。“是。”语气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乖乖的听话。对于男人霸道而又强硬,心里暖得不行。苏止柔将许文朗的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这份深情,她怎么又会看错?动作温柔至极,仿佛害怕弄疼了她家娘娘一 般。许文朗不顾还有人也在旁边,想凑过去吻她。随着银翠的尖叫声,邵海棠却将他推开了些许。将怀中抱着的小宝露了出来。 这坏事的丫头!许文朗盯着银翠,却顾忌邵海棠,忍下火气,转头搂着邵海棠,见她怀中的小宝,却突然不高兴了。 “把它扔掉!”他脸色看着小宝的时候很是不好,很不高兴。 邵海棠可舍不得扔掉它。可看他不高兴的样子,便急忙的将小宝塞进苏止柔怀中。随后一双水眸看进许文朗眼里,十分可怜的说:“臣妾知错。”许文朗见她认错态度良好,本来是想着算了的,可是想想刚才,他便觉得不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可是骂吧又是舍不得,最后也只能霸道的将她往怀中一搂,搂的紧紧的。邵海棠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 的怒气。于是贴着他的胸膛,声音略微软糯而发嗲:“皇上您就别生气了。” 最近为了哄他,她都把以前丽妃说话的语气给学了个透了。这声音听着他都快要化了,以前见她当着别人面娇声娇气的与自己说话,总觉得恶心,现在倒是觉得她老是想办法应付自己的模样很是可爱。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心想到算了吧。以后定要紧紧的 将你拴在身边才行! “天冷了,快些随朕进去。”整整 一个下午都没有抱到她了,他甚是想念。今日和重要的大臣商讨国事,所以也便没有了时间。 他低头看着那粉白的面孔,那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刷动,就这样刷进了他的心。走到殿门,却没有听到许文朗说一句话。瞥见那阶下还乌压压的跪着一大帮人,她抬头望着他,却见他愣愣的望着自己,便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皇上,您快喊他们起来吧。”她有些同情的瞄向那些跪 着的宫人们。许文朗回神,这才叫他们起来,“起来吧,以后照顾好你们娘娘!若是除了差池,我唯你们是问!”末了,还不忘恶狠狠的补上一句,这才搂着邵海棠进殿,还一边兴致勃勃的与她说:“海棠,朕给你带来了 好东西。”说着拉着她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随即,常贵便提着一个食盒走过来。将食盒放在茶几上,还没打开她就闻到了一股奶香味。随着食盒慢慢的打开,那股奶香味越来越浓了。 邵海棠闻着那奶香就有点儿喜欢。常贵从食盒里拿出一碟奶糕,放在茶几上,然后躬身出去,留下空间给二人。 第71章 奸计得逞(1) 许文朗丝毫不觉得麻烦的捻起一块奶糕,送到她嘴边劝她吃下。邵海棠微微张开小嘴含住那块奶糕。只听许文朗娓娓道来:“这是马奶糕,是来看望老八的一个朋友给的,老八不喜欢这样的奶味,觉得太重 了,所以便拿进来给朕。朕不喜欢,想着你应该会喜欢,所以拿来给你。”见她咽下去,便追问:“好吃吗?” “入口即化,味道极好。”那奶香味还在她的嘴里回荡。 “你喜欢就好,下次朕替你去寻,一定要这个味道。”他又捻起一块马奶糕往她嘴里送去。邵海棠也毫不拘束的含住,咀嚼,咽下,然后才问:“八王爷云游都去了哪里?”她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没问。”拿起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继而又说:“不过,去的地方应该不少,下次问了他,就告诉你。”见她很喜欢那马奶糕,便又多喂了几块,直到邵海棠摆手说不吃了,他才停止去投喂她。在她唇瓣上 轻啄一下:“满嘴的奶香味儿。” 其实邵海棠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本来以为他只会喂她吃那么几块,谁知他这是打算喂她吃完全部啊!只要是她能吃就行了。银翠硬着头皮进来,还提着个食盒对着二人行了个礼,望着许文朗心中有些害怕,但是不得己才硬着头皮开口:“皇上,娘娘,柳昭仪亲自送来了这荷花糕。”她将食盒打开,清香的荷花香气便散发了出来 ,与那奶香味融合在一起。银翠有些紧张的将拿碟荷花糕拿出来,与那碟马奶糕放在一起。 邵海棠看着那碟荷花糕,眼中一亮。但是摸摸自己的肚子,颇有些可惜的说:“真是可惜了,臣妾肚子有些胀,吃不下了,只能先留着,明天再吃,扔了可就是白费了柳昭仪的时间了。” “不能撑着了,对身体不好。”他爱宠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然后对银翠说:“让她回去吧,海棠也累了。” “是。”她刚迈步,邵海棠却将她叫住:“等等。”她抓起一块荷花糕,拿给她说:“那这个去给香如,那丫头手脚快,这是赏她的。” “是。”银翠接过,看着手中的那块粉红色的糕点,低笑起来: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累了?”他将她松散出来的发丝别到后耳,柔声门道。邵海棠点点头说:“皇上今晚还是在臣妾这里歇息?”许文朗点点头:“那是自然。” “臣妾还未沐浴,皇上就先臣妾歇下吧!” 许文朗点点头,便扬声叫常贵让人抬 水进了偏殿。 目送着邵海棠进了偏殿,他这才转身进了寝殿,宫女过来帮他褪去外袍,伺候他上床之后,刚要撒帐,他却挥手阻止了宫女的动作。 邵海棠沐浴出来,见他斜躺在床上,动作便放轻,坐到床上。她认为那已经睡熟了的男人却在此时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她吓了一跳。许文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她脖颈的红痕上亲了亲。 “皇上怎么还没睡?”语气很柔,又伴随着有些惊讶,又是一脸的娇羞。“等你。”下颚枕在她的肩上,热气呼出来喷到她最为敏感的地方。有些痒,逗的她直笑。她稍微移开身子,这才止住了笑声。她推开许文朗这个粘人精:“皇上睡吧!”她才将床帘放下来,他便按在了床上 ,唇瓣随即被他封住。她很安然的接受了他的索吻。寝殿内只剩下几盏烛台亮着,以及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感受到邵海棠的平顺,许文朗便更加大势的将手伸进拿件薄薄的纱衣中。 他轻轻的解开那件纱衣,然后丢了出去。邵海棠感觉到有些细微的凉,这让她从那情欲中清醒过来,推开男人,欲要出去捡起地上的纱衣。却被他强行按在了床上。 “皇上,别!”心里已经对他没有了抵触,可是自己却还是不肯给他。也不知为何,她忘不了那夜的粗鲁。 “知道。”他抵着她的头,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说这话。他又轻啄她的唇瓣,然后从她身上下去扯过薄被盖在二人身上,怀中抱着香软的美人,其实不是享受,而是折磨。 “睡吧!”他将她搂紧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醒来,邵海棠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甩甩自己酸痛的手,也不知为何这两天早上起来手就会有种酸痛的感觉。 邵海棠一边沉思一边梳理光滑垂顺,如溪流般蜿蜒而下的墨发,秀气的眉头打了个小小的结,看上去很是苦恼。 “娘娘,您可有什么烦心事?”苏止柔接过梳子替她挽发,担忧的询问。 “昨天,我做了个梦。梦见我有两个核桃。”那小结还未舒展开来呢。 “娘娘应该是想吃盐焗核桃了。”“没,我没想吃,只是拿在手中把玩。”邵海棠转过头来,与苏止柔小声解释,以免正在梳洗的许文朗听见了。其实许文朗已经听见了,只是不做声响而已。当他听见邵海棠的描述时,是想笑又不能笑,憋 着也挺难受的。 “ 那娘娘是不是想要那文玩核桃来活络一下筋脉?”邵海棠在回忆梦中那两个核桃和那文玩核桃很是不一样,她梦中那个有些软,而文玩核桃却是硬的。可是想想这世上那有核桃是软的?于是便点了点头。许文朗已经能想象到她手中握着的那两个核桃是什 么样子了。他先她移步偏殿,等待她来一起用早膳。用完早膳之后,又是回到了乾清宫。那时邵海棠手中已经是多出了两个核桃,拿在手中不停的转动,还吃着花生仁,看着一本游记,很是享受。一连几天,来这里 伴驾都是这般轻松,今天不用许文朗按着她坐下,她也知道坐在这里安安静静的陪着他便是。看着她手中那两个转动的大核桃,许文朗批阅奏折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一本奏折愣是用了很久才看完,对于这样的速度,他就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改去看邵海棠了。邵海棠看得很入迷,并没有发 现他一直盯着她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一片嘈杂,邵海棠暗想:来了!她看向许文朗,只见他皱起了眉头,刚要叫常贵,此时殿内却闯进来一个事物,哦~不,应该是一个人。此人头发几乎掉光了,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根,像是荒漠中迎风招展的几株枯草,不如没有来得干净;不仅如此,她的眉毛也已经脱落殆尽,甚至连眼睫毛都没有了,乍一看,那一双眼睛仿佛在光溜溜的 脸上开的两个黑洞,黑洞还在汩汩地向外淌着水;她的肤色惨白,想来也是因为脱毛的关系。 许文朗可是被吓了一跳。她扑通的跪了下来,哭着嚷道:“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啊!”黑洞里的水一直往外冒,邵海棠假意的靠近许文朗,面色有些惊恐。许文朗搂着她让她埋头在自己怀里,自己却是睁大了眼睛才看得出此人是刚被 禁足降位的林婕妤,也就是原来的丽妃。 不知林婕妤是得了什么病,头发竟然掉的廖剩无几,变成了个秃头。那剩下的仅仅几根头发,就像是只要轻轻一碰它就会掉落一般。 她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邵海棠却知道。因为她做的,她能不知道吗?只不过她将自己身上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而已。 以柳昭仪势利的性,她故意说出贤妃婉妃,林婕妤等人被禁足之后的苦楚,而她如今又执掌风印,她这般说出来定会让对方觉得她是在巩固人心。柳昭仪想攀附她,必然会帮她做些事情,好的膳食,以及加上她自己做的点心,她必然会送过去。在帮她的同时,也不忘给自己搏个好印 象。所以她买通了她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让她在她做糕点的花瓣中 下了药,也就是昨天她交给银翠的那瓶药。如若柳昭仪也吃了那糕点,那也摆脱不了是她下药的事实!毕竟昨天邀她共赏御花园可不是仅仅只有教唆她去帮她做事而已。秘密就在那碧螺春茶中,那茶可是她命人放了解药下去的,就算她回去吃了那 糕点,她也不会有事。就算被人查出她那糕点中也被下了药,那又怎么样?这恐怕只能让人认为她是服了解药才吃的那糕点。届时,她再想逃脱责任也是难啊! 当然,她也是吃了那解药,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迷糊的将那糕点吃了怎么办,那最终害的还不是自己吗? 如若查到她头上来,顶多就是被禁足那么几个月罢了,她乐得自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物,哦,不,这人实在是将他给吓了一跳。林婕妤平时的貌美已经没有,现如今看起来就如同一个被支架托住的大甜瓜,还有那眼睛,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第72章 奸计得逞(2) 连眼睫毛都没有,若不是还有眼白那实实在在的看起来就像两个黑洞。若是在晚上,肯定能够吓死人。许文朗全程对着林婕妤皱眉头,林婕妤惧怕他,一直低着头,声都不敢出。方才嚷着让他为她做主, 这下被吓得抖得跟筛子一样。 外面又有了声音,一个声音尖细,一个声音听着比较恐怖。 两个人毫无礼数的冲进来,一个是刚被降位的婉妃韩宛若和贤妃武玉儿。刚进来便哭着扑通跪了下来:“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那哭得何其凄惨,这不是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又来了两个大甜瓜,许文朗本是不想为她们做主,可是这三人均是自己的小老婆,自己不做主于情合理也说不过去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怒,努拍桌子。一来是被吓到了,二来是他本不想做主,却也得做主。他这是气的,这没良心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皇上,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看看吧!这毛发均掉光,说不定是染了什么病!”她慢慢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后来也慢慢的敢正视她们了。 “听见了吗?还不快去!”他瞥向站在三个女人身后的常贵吼道,见他出去之后,又拉着邵海棠柔声说:“海棠,你先回去吧!免得吓着你!” 邵海棠摇摇头,一脸慎重的挽住他的胳膊:“不行,臣妾要在这里陪着皇上。” “你不怕吗?”他看着她,明显有些担忧。这些在那些跪在地上的三人看起来很是刺眼。 “有皇上在,臣妾不怕。”说出这样的话,她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心里却在想:如果她走了,这戏岂不是不能看了嘛~二来,她所表现的这些只不过是想气一气那帮人罢了。 “那就去坐着吧!”许文朗拍拍她的手背,然后有些舍不得的松开。听着跪着的三个女人七嘴八舌的诉苦,他的头那是一个头两个大。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第二天一早醒来,就发现大把的头发从头上掉落,就连眉毛和睫毛都脱落。开始他还认真听,虽然讨厌她们,但是必 须得做做样子吧!但是到最后,越来越乱,也越来越烦了,他干脆一拍桌子,不听了。这时太医到了,这下可把太医吓得跪在了地上喊的不是“参见皇上”而是“皇上息怒。” 邵海棠被这场景逗笑了,她掩起嘴笑了,许文朗正好看见她笑了,语气也稍微好些:“先起来给她们把脉。”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不堪入目的三人,他颇有 些嫌弃的说了一声:“给她们赐坐!” 那太医战战兢兢的起身,给贤妃等人把脉。过了许久,太医回禀:“回皇上,三位娘娘应该是中毒了,若是微臣推测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被人下了毒。” 笨蛋都知道那是被人下了毒,何须你来解释。许文朗和邵海棠均是鄙视这位太医。 “是什么毒?可否会危及生命?”最怕死的林婕妤没等许文朗开口便抢着说话。那太医看向许文朗,有些为难。 “说。”许文朗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林婕妤。看见他的目光,林婕妤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微臣无能,只不过这毒不会伤及娘娘的性命。”他一脸惭愧,又想了想又问:“不知三位娘娘昨天都吃了什么?”三人都七嘴八舌的争着抢着说出昨天的吃食。其中三人均都吃过的就有水晶肘子与那凉拌金针。可是三人都觉得那问题都不是出在那些菜上,因为这些菜都是由小太监试吃过了才会给她们吃。那小太监都 没事,所以那问题就不是出在菜上了。 “还有一碟荷花糕!”林婕妤忽的想起自己还吃了柳昭仪派人送去的荷花糕。就因为柳昭仪是她的人,所以她就放心的吃了。 “对,还有一碟荷花糕!”贤妃也跟着应和,她只是看柳昭仪平时对她嘴巴还挺甜,看起来是那种单纯善良之辈,再加上那荷花糕散发出来的香味实在是诱人。所以她便没什么顾虑,便食用了。 “臣妾也吃了。”韩宛若也灿灿开口,就因她觉得柳昭仪是自己人,所以想也不想便吃了。 “荷花糕!”许文朗瞪大了眼睛看向邵海棠,有些庆幸她没有吃。 “皇上,想必问题是出在了那荷花糕上。”太医狠狠地皱了眉头,虽然不敢十分确定,可她们说的荷花糕却是关键食物,这可不可疏忽了。“昨天的荷花糕可还剩下?”许文朗问三人,她们三人均都点头,下一秒许文朗连忙吩咐:“常贵,你去将容华宫宫中的荷花糕给取过来。”然后看向邵海棠朝她伸手,邵海棠走到他身边,眼眶已经湿润。他 有些紧张的握住她的手:“海棠,昨晚你赏糕点的那个宫女叫什么?”他用指腹去擦干那欲要掉落的泪水,柔声问出口。 “叫香如。”她的身体挨紧他一些,表现得很委屈。那眼眸中已经有泪水在打转,看着实在是委屈得很。“还有把那个叫香如的宫女一并带过来,其余人都去储秀宫,钟粹宫,降紫宫将仅剩的荷花糕给 带过来!”感觉邵海棠有些害怕,便放快了语速。吩咐完这些,继而轻声哄着邵海棠说:“放心,朕帮你做主。 ” “臣妾谢皇上。”她福了身子,抬头时眼眶已经有了少许的泪水从眼角溢出来。许文朗看着挺揪心的,掏出自身携带的丝帕帮她擦去那泪水:“别怕,朕说了替你做主!”这一举一动无疑是惹得那三个女人红了眼睛。可这是在许文朗面前,皇上这人阴晴不定,可不能再犯事了,只能跪下来哭泣,一个劲的求许文朗为她们做主。其实她们跪下来的目的很简单的,就是想让许 文朗的目光从邵海棠身上离开而已。那三个瓢葫芦低着头,头上又没几根毛,看着着实难看至极。可是许文朗却好像是没看见她们一般,哄着心里害怕的邵海棠。 瞥见屋子里还有人,她脸皮一向薄,邵海棠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开口:“皇上,还是先叫她们起来吧!”“起来吧!”许文朗虽然有些不满,可是这是邵海棠的话,他也只能卖个薄面,但是那语气绝对没有像他对邵海棠那般温柔,而是有些不满。许文朗很想拉着她在自己大腿上坐下,可是这里人多,他也只能 忍住。 其他宫中所剩下的荷花糕已经取来了,就剩下容华宫宫中的还未到。过了一会儿,常贵将容华宫宫中的荷花糕已经带来了,还带来了那名叫香如的宫女。 只见她本人用布包住头,缓缓的从外面进来朝着他们跪下:“奴婢见过皇上,见过娘娘~”声音中带着刚刚哭过的痕迹。 许文朗起身,搂着邵海棠指着香如对常贵吩咐:“掀开她的头巾。”他还边将邵海棠搂紧,让她呆在自己怀里,让她觉得会有一些安心。只见香如的头巾被扯下,她整个人也是如同良妃她们一般,头发掉得就只剩下几根毛了。她也不是个多傻的姑娘,逮着机会便求情:“求娘娘为奴婢做主。”她哇的一声哭出来。邵海棠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许文朗将她紧紧搂住。“去把柳昭仪给朕带过来!”许文朗对着常贵扬声道,继而又命令太医:“给朕好好验一验这荷花糕!”看着四人均都如此,他更加搂紧了邵海棠,暗暗庆幸:幸好昨天你没碰。压根就没想到这是邵海棠故意 施计陷害她人。 就算没有许文朗的阻止,邵海棠也不会碰,谁叫那毒是她让人下的呢!四根银针均都验了四份糕点,每根银针针尖均都变黑。柳昭仪刚刚被带到,还未跪下行礼,就被横飞过来的东西砸中了自己 的头,对上许文朗那愤怒的眼神,以及面部的狰狞,眼中的怒火很旺。她也顾不 上额头上的剧痛连忙跪下来,然后朝着许文朗爬过去。 “皇上息怒!”来时,常贵早已将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她既震惊又感到害怕。可是又感到奇怪,那荷花糕是她做的,可是那药真的不是她下的。 “你这个贱人!竟然把我害成这样!”林婕妤不顾形象,冲上去撕打柳昭仪。 “给朕拉开她!”许文朗看着这个如同疯妇一般的女人,对着外面的太监呵斥道。柳昭仪发鬓歪了,有一支金钗被扯落在地上。“说,可是你做的?”大掌狠狠地拍了一下案桌,桌上的茶杯因为震力竟然从案桌上滚落下来,“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碎了。如若是那三人,他也不会那么气,可是关乎邵海棠,他能不气吗!松开搂着的邵 海棠,走到柳昭仪面前,一脚将她踹倒。见他怒火如此之大,以邵海棠为首每个人均都跪了下来。他正要过去将邵海棠扶起,柳昭仪爬起来拽住他的衣摆,哭着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没有下毒!” 第73章 处置柳昭仪 “证据确凿,你还狡辩!”许文朗对于如此的柳昭仪,丝毫不起怜悯之心,心中的怒火更加的旺盛,对着拉住他大腿的柳昭仪那是用力一踢便将对方踢开几米,一口血吐了出来。许文朗走到邵海棠面前将她 拉起:“去,那边坐着。” 邵海棠被刚才他踢柳昭仪的那一脚给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那被踢开的柳昭仪。许文朗拉起她的时候,触到了她掌心中那些许的微凉。这也是无心惊到了美人~ “是~”只见她有些乖巧的应下,小碎步那个位置坐下。 柳昭仪含着口中的鲜血向许文朗慢慢的爬过来:“皇上,臣妾真的冤枉啊!”头发也歪了,头上的发簪有脱落的迹象,她此时已经不顾形象的哭了起来。“冤枉!好啊,你来解释解释,你是怎么个冤枉法!”他坐回龙椅,面上除了愤怒,再无其他表情。只见他横眉怒瞪着柳昭仪,柳昭仪被他这气势吓得有些不敢前进,艰难的爬起来双膝跪在地上,眼睛看向 邵海棠。“昨日皇贵妃娘娘约臣妾一同去御花园赏花,和臣妾提及林婕妤被禁足,婉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又不得宠,怕御膳房的人克扣了伙食,可她又不得空,于是让臣妾多加照拂,于是臣妾就做了些糕点送过去,就 连皇贵妃娘娘也有份,为何贤妃娘娘,婉妃娘娘,林婕妤等人吃了就出事了呢?”这话让人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邵海棠身上。 许文朗算是明白了一些事情,如若是在以前,他定不会有什么猜测,可如今他是不算完全了解邵海棠,但是也能摸出七八分左右。 小东西实在是太坏了,可转眼又想:怎么没直接把她们毒死呢?这样就不用天天的应付她们了。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谁是罪魁祸首了。 他是个护短的主儿,而受害者又是另外他也讨厌的三个女人,所以这罪名就只能由柳昭仪来背了。“皇贵妃昨晚压根就没吃那糕点,要不是朕在那儿,恐怕害的不光就只有她们几个人了。”他面色冷峻的指向婉妃贤妃跟香如三人。而邵海棠此时却跪了下来:“回皇上,臣妾昨日的确是邀请了柳昭仪一同去 御花园赏花,可臣妾没有让柳昭仪给她们送糕点,皇上吩咐过不得探视禁足宫妃,臣妾不敢~”她委屈的低下头。许文朗这次没有起身将她拉起来,这次他可要好好的陪她演完这场戏。“臣妾自进宫以来,其他人对臣妾已经颇为不满,臣妾此时手中掌管着风印,臣妾只是想着能减少一些姐姐以及妹妹们的不满。可是又 由于臣妾不得空,所以也只好请柳昭仪去。”这话她是故意留了个空隙 给柳昭仪钻进来的。 “那皇贵妃娘娘为何不让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女去?”她的口气有些变得咄咄逼人。“我身边的宫女又有哪个有什么震慑力,就算是认得她是臣妾的人,保不准还以为我是害了她们三人呢!”你可以教唆贤妃来找我麻烦,我便可以设计将你铲除,反正我看你也不怎么顺眼!这边的话说完,她又和许文朗说:“臣妾只是想让柳昭仪嘱咐御膳房将她们的膳食做得精致一些罢了,谁知她竟然送了有毒的糕点过去,而且还送去给了臣妾。明明是是自己下的毒,却偏偏要扯上臣妾,让臣妾与此事也脱 不了干系!皇上明鉴,求皇上替臣妾做主!”大滴大滴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眼眶中掉落。这可心疼死许文朗了,明知这是做戏,可是自己的心却因为她而牵动了。他起身过去扶起她,眉头紧凑,见她大滴大滴的落眼泪的模样,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哭还是笑了。这也太入戏了吧!他是板着一张脸帮她擦去那泪水:“别哭了,朕帮你做主!”那宠溺的语气,顿时让跪着的 人感觉有些情况不妙。 “那为何臣妾吃了没事!就她们有事!”人在紧张的时候就是如此慌乱到没了规矩。一个三品昭仪竟然敢指着两位二品嫔妃,实在是不知死活。 “皇上,那也指不定是王美人有了解药呢!说不定她吃了解药后才吃的那糕点做给人看呢!”邵海棠有些紧张的看着许文朗,刚刚才哄住,这下又崩溃了。“臣妾没有下毒,臣妾没有解药!”柳昭仪开始紧张了,她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邵海棠设的局。这些人当中有她需要收拾的人,而她只是一个背黑锅的。又或者说,她要收拾的人当中也有自己。看来今天她 这是要咬着自己了。殿外的林婕妤冲进来掐着她的脖子,撒泼似的大喊:“快把解药交出来!”那力道掐得柳昭仪面色发青,此时的她就如同一疯妇一般去扯柳昭仪:“你这个贱人,从前你在碧水宫,我待你不错,如今你却来害 我!你这个贱人!交出解药!”如若不是太监来将她拉出去,此时柳昭仪的头发应该被她给连发带皮的给扯下来了。可见发了疯的女人是有多么的可怕。 邵海棠见此景,向许文朗身边缩了缩,他自然的搂紧她。 贤妃和婉妃为何没有像林婕妤一般冲上去,而是镇定的跪着看着这一切。她们没有像林婕妤这般冲动,这般蠢的认为那毒是柳昭 仪下的。 从柳昭仪说出邵海棠邀请她去赏花时她们就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下药之人不是柳昭仪,而是邵海棠。她这是要给她们一个警告,警告她们:别以为她们她不敢动!这次可真是在她手里栽了个大跟头,不知道这头发何时才能长出来,不知这毒会不会危急她们的性命,种种的担忧又让她们也不得不跪下来求解药。当太医说此事只有让人脱毛的功效外,她们松下了一口 气。回想林婕妤被拉出去的情景,她们暗自庆幸她们没有和林婕妤一样撒泼,失了颜面。“柳昭仪毒害宫妃,着今日起降九品选侍,迁居冷宫。”事情已经被敲定,局面已经不能挽回,柳昭仪再怎么哭喊也没用,她大嚷着被太监拉了出去。现在的局面贤妃与婉妃已经知道了,许文朗明显的偏袒 着邵海棠,而且偏袒得厉害。对于她已经不能用“宠”这个字来形容了,只能用“纵”这个字。 他纵容她所做的一切。这举措正好说明了,皇上不单单是喜欢她那么简单。 这无限的宠爱,令贤妃与韩宛若有了很大的危机感。今日这事儿就这么了结了,本来还带有一点点希望会得到皇上的关心,谁晓得他竟然冷漠到无视她们的存在,搂着邵海棠去了别处。 两个女人嫉妒得要死。顶着没有一根毛发,十分恐怖的脸回了宫。 “满意了?”许文朗瞧着餍足的女人,挑了挑眉。盯着她粉嫩的脸庞,恨不得一亲芳泽。只是身后跟着的人比较多,他不好行动。只好伸手过去摸。 “皇上,臣妾差点就成了她们那副模样了。” “嗯~”许文朗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声音,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是你搞的鬼!说说,她们怎么惹你了?下次朕帮你收拾。” “皇上,眼力太高了吧~”她夸了他一遍,听着他后面的那句话,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妥:“皇上,这点儿小事,臣妾可以自己处理,就不劳烦皇上了。” “她们怎么你了?”他戏谑的开口,还捏了捏她腰上的肉。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不顺眼。”邵海棠不打算说,没打算给他添加烦恼。 许文朗有点儿不服气,为什么要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啊?可是了解一点儿她脾气的他,却也没多问。心中暗暗道:你不说,我自己了解! 见她这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他别扭的别过头。邵海棠见了,只是咧开嘴笑,却没 有哄他。他最近都有点儿幼稚了~ 七月十五,是邵海棠和白家母女两个见面的日子,此时离那天还有三天,邵海棠也不打算做什么准备。只是这几日过得有点儿太过于舒心,她整个人都懒了不少。躺在院里的软榻上,舒舒服服的晒太阳。 “母妃!”灵霜爬上来,把她给吓了一跳。她睁眼,看她。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只大红色的风筝兴致勃勃道:“母妃,二哥要带我和五哥哥去放风筝!” 邵海棠看着她脸上还没有消退的红点点,想着许戊煊人也是替稳重的一个人,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可还不忘叮嘱:“一定要听你二哥的话,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去捅马蜂窝了!” “知道了~”灵霜不满的弩弩小嘴,从她身上下来时还小声的抱怨:“母妃最近好罗嗦~”说完便跑了,生怕邵海棠将她揪住。 邵海棠见她跑得如此快,再对比两个月前的她,那可是朝得和以前特别的不一样。以前说她她就听你的,如今还会顶嘴了呢!以后要真是真的成了个刁蛮的丫头,那以后谁还敢娶她? 第74章 撒娇的男人最可爱 直至夜幕,许文朗被人扶着进了容华宫。走路踉踉跄跄的,步伐极其不稳。 “海棠。”他又喝醉了。“来人。”邵海棠叫来了人,走到他身边,扶着他的手臂:“怎么又喝酒了?”招手让几个宫女一同过来将他搀扶进去。许文朗由着她们扶起身,踉跄几步,推开那几个宫女,抱住她,往她脖颈处嗅了嗅傻傻 的笑道:“没错,是海棠。”这举措真是让邵海棠觉得有些好笑,将他扶正,揽住他一直手臂,让其靠在身上,又唤了两个宫女过来帮忙。许文朗却推开那两个宫女,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要她们扶!”指着那两个宫女,一脸嫌弃的说 :“身上脂粉味儿太呛人了,走开,走开。”挥手让她们离他远一些。那嫌弃的表情绝了,这让两个宫女停在身旁,尴尬不已,又往她身上嗅了嗅:“还是你好闻。”邵海棠对于这撒酒疯的男人实在是没办法。刚要说话,这人便当着众人面,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一根手指挡在她的嘴唇处,不给她说话:“不许给别人扶!要不然,有你好看的。”戳着她的额头,放了狠 话。这男人为何喝了酒就变了个样子呢?对于这孩子气的许文朗她也是颇为无奈,可看着却有些可爱呀。他突然整个人压在自己身上,那重量让她站着都踉跄了几步。她拍拍他的肩膀:“皇上,臣妾这点力怕将 您扶进去了,磕着碰着,伤了金贵之躯,可就不好了。”看着撒酒疯的男人,摇了摇头。不过还挺可爱的。 “常贵!”揽着她的肩,脚步有些踉跄,旁边的人都怕他摔倒。想伸手过去扶他,却又怕他嫌弃,欲进欲退的模样,很是为难。常贵过来,扶住他。进了她寝殿刚刚沾床便倒在了床上,那声响很大。邵海棠帮忙脱了靴子,解开了发冠,怕他摔坏了,还刻意的检查了一下。见没事便帮他解开腰带:“皇上,洗一洗吧,要不然明天该头 痛了。”好心的劝道。 “不要,懒!”拍开她的手,翻了个身。不给她碰。有点儿难缠了,这个男人。邵海棠无奈的摇摇头,只得让人取了水来,自己给他擦一擦,好让他舒服一些。这人醉了和平时真的不一样。平时看他很认真,又有点儿无趣,可是如今看着特别顺眼。不知道是不是酒让他脸颊染上了颜 色的原因。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脱去了衣服。给他整理一下睡姿,自己也便躺在了他身边。竖日,天大亮,只听外边的邵海棠与常贵说话的声音,许文朗悠悠的转醒。慢 慢的从床榻上起身,头昏昏涨涨的,而且还有些疼痛,很不舒服。他拍拍自己的头,对于昨晚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和老八喝 高了。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怎么起作用,他便喊人:“来人!”掀开被子,坐于床边。邵海棠闻声进来,便见他正在揉太阳穴,都懒得看自己。她知他这是昨晚宿醉,如今头疼了,便走过去,拿开他的手,食指与中指合并,轻轻的帮他揉还和他打哈哈:“臣妾昨日让皇上洗了再睡,今日头痛 了吧。”声音略带笑意。许文朗见是她,便安心了。无赖的卖起了可怜:“昨日我醉了,未听清,海棠你也不知道多提醒一下。你不心疼我。”这厮恬不知耻的将责任全都推给了邵海棠,最后那一句更是将“无赖”二字表达得淋漓尽 致。 邵海棠摇头,这是把责任推给她呢。她可不会接住,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再者看到他这副模样,邵海棠便知对方这是想占她点别的便宜。她可不会随了他的愿。邵海棠稍微加大手中力道,回他:“昨日臣妾劝皇上,洗了再睡,可皇上不听,臣妾又能怎样?总不能让人硬抬着皇上到水里去吧!再者昨日臣妾劝皇上时,皇上说懒,今日醒来反而诬陷臣妾,臣妾可承受不起。皇上还说了臣妾不疼皇上,这个罪名臣妾更是担待不起了。”松了手,坐到另一边委屈的抱怨:“若是臣妾真的不疼皇上,那么昨晚臣妾定然不会让人打水来,亲自给皇上擦拭了,便也不会像刚才那 样,替皇上按摩。”他要咬她一口,她便咬回去,反正他又不会怪自己,她为何要怕!坐在他身边,别扭的转过另一边去,模样看着像极了被人欺负的模样。 “朕错了。”许文朗仰天长哀,没想到只是开个玩笑,尽然被她咬了一口。这个丫头可真是伶牙俐齿。见她这副被人欺负的模样,他讨好的搂过她,忙给她赔不是:“朕的错,朕的错。”见他如此依自己的意,原本想笑,却又忍住,绷着脸面对着他。许文朗看着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可爱。粉唇微嘟,绷着个脸,在别人眼里看起来的生气了,可在他眼里却是一种可爱。他“渍渍渍”几 声,摸着下巴说:“我去叫人拿几个油瓶过来,看看你的嘴巴到底能挂住几个油瓶。”说着便起身,还特意暼向她的脸,看她的表情。 “皇上头不痛了,那么有兴致!”见他来真的,便出声阻止他。但仍然是绷着个脸。许文朗坐回她身边,就像是逗她玩一般,抬起她的脸自己念叨道:“依我看,这最多能够挂十个油瓶 。” 拍开他的手,怒瞪着对方。本来不生气的,可是听他说嘴巴翘的能挂十个油瓶,她就生气了。能挂油瓶而且是十个,那岂不是形容她很丑嘛。 “这下最多能挂十五个了。”他继续嬉皮笑脸的调侃她。“皇上要是嫌弃臣妾丑就直说,何必这样从侧面评论臣妾。”撇开他的手,气冲冲的起身。许文朗那一个叫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拉住,扯到自己大腿上,弹一下她的额头:“你要是丑了,大不了,朕在脸上划 几刀,陪你一起丑。跟你闹着玩呢。别气了。” 邵海棠可不想理会他这甜言蜜语,继续绷着个脸,别扭的转过身不搭理他。 和他闹着玩。 当明月高悬,许文朗携着常贵才来到容华宫。进了寝殿,殿内只燃起两根蜡烛。许文朗才走到床前便听见床榻内的声音。本来以为是要欢迎他,谁晓得掀开了床帘,却见她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准备扔过来。 “是朕。”熟悉的声音响起,邵海棠松了口气。那双眼睛睁得老大,那眼中无限的恐惧,许文朗看见了。他连忙搂过她,握着她的手,印下自己的唇瓣,无声的和她道歉。他不是故意来得那么晚的。 就是不知道为何有时他也来得晚,就是不像今晚一样受到了惊吓。他脱了龙靴上床,搂着她躺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不停的安抚她,而且还向她保证:“海棠,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吓你了,朕先跟你说好了,朕以后天天都来你这,若是像今日这样的,你也别 怕,在榻下准备好武器,等他过来你只要往他身上打去就行了。用力些。”他可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她了呀。 “皇上怎么现在才来?”邵海棠问。 “有点事儿,耽搁了。”听着那语气倒是像在和她抱怨。 “皇上肯定又是在批折子了。”“没办法,北边闹了虫灾,才有了治虫的方法,如今虫灾才过,那边又发生了旱灾,三个月了,那里一滴雨都不下。”他爱宠捏了捏她的鼻子,十分的宠溺。虽然面上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可是心里却是焦虑得很。邵海棠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一个女儿家,不懂这些事情。反而抱住他:“皇上看了那么久的折子,也累了,快些睡吧!”又是如今天一样,纤纤玉手虚虚的勾着他的腰。许文朗十分听话的亲 了亲她的额头,合上了眼睛。 卯时三刻,许文朗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怀中的女子,蹑手蹑脚的起身 ,脚还没着地,身后却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皇上怎么起这么早?”她掀开被子,坐到他身边。 “你睡吧!不必起来服侍朕。”他按着她的肩膀,想让她躺下。她按住他的手掌:“既然如此臣妾便也起来陪伴皇上左右,皇上起了,臣妾还睡着,也着实不像话!”“行了,你赢了。朕听你的,再睡会儿。”他着实是不忍心让她黑灯瞎火的也跟着他忙活。其实这宫中也不算是黑灯瞎火,路上不是还有一些路灯照明的嘛。只是害她也要起来,他也只能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她。他知道怀中这人只能看不能吃,所以便隐忍着,去想别的事情。可这似乎不管用,不管他如何的想静下心来,转移注意力,身体是紧绷得越来越难受了。 第75章 与白家母女见面(1) 很突然的感觉到自己脖颈上传来的温热感。邵海棠更加不敢动了,僵着身子,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海棠。”他声音低哑,暗藏这一股浓浓的情欲在里边。邵海棠心中暗叫不好,却没有搭理他,一昧的装睡。突然自己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一点,她便昏睡过去了。 许文朗在她脸上亲了亲。帐内只传来低低的暧昧吼声……天大亮,邵海棠悠悠转醒,等睁开眼睛一看,见男人神采奕奕的看着自己,还主动的道了一声:“早上好。”即刻,邵海棠便感觉自己眉宇间有那么一瞬间的温热感觉。她抬眼看他,见他一脸餍足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在她沉睡之后,做了什么坏事。 “皇上早上好。”她也回了他一句,又开始甩自己酸痛的手。不知怎么回事,最近会隔那么两三天她的手会在第二天一早醒来会酸痛。 许文朗看她甩手的动作,脸上也有点不自然,他起身背对着她:“海棠,快起吧。朕饿了。” 邵海棠奇怪了,从来都是她喊饿,或者是他问她“饿了没”怎么今早却是他自己说他饿了?见他昨晚那么晚才来,她也就不多想,随着他起身。 宫女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伺候两人换衣服,梳头发。等到整理完毕,两个人清清爽爽的用早膳。 这容华宫算是宫里最小的一个宫,也算是最朴素的。除了栽种的花花草草,以及已经添置了的鱼缸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海棠,搬去承乾宫怎么样?”许文朗看着这地方那么小,实在是不愿意她在这里委屈了。而且这里离乾清宫又远,来回还要费时间。就和昨日一般,若是路程近一些的话,他可以更快的到达她的身边,而 且以后用膳都可以聚在一块了,这就是他想要的。 邵海棠摇头,极其的不愿意:“臣妾住在这容华宫,已经很好了,再者臣妾已经住习惯了,不想搬了。” “可是,朕想着以后能够可以离你近一些。”他支头,态度极其认真。看她墨发垂直,他的手便忍不住摸过去。 邵海棠感觉他这样看着自己,觉得有些不大自在,她低头,看着他手上拽着自己的头发,低声道:“心近就好。”“好是好。”他抓她的头发,拿去挠她的脸。害得她直躲,消停后,许文朗抱着她不满意得很:“只不过,这每天一来回,要好多时间呢。”暼向她的神情,那紧张得。他好笑道:“不过,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他 就是喜欢故意吊她一下。看她慌张的神情别提有多好玩了。 对于男人吊着自己的想法,邵海棠深感无力。低着头按摩自己的手,感觉舒服了很多。许文朗脸色已经不大好了,握住她的手问:“还酸痛?” “是啊。”邵海棠见他脸色不怎么好,可也不是动怒,而是有点儿心虚的感觉。她便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昨天晚上睡觉时她都没感觉是什么,可卯时那会儿…… 她想了想,却也想不出他到底干了什么。 许文朗偷偷的瞄她的脸色,看她脸上的疑虑的神色便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这种蠢事他才不会说出来,幸好是点了她睡穴,要不然被发现了,还不让她讨厌死。 “朕回乾清宫看会儿折子。”他寻了个理由逃了。 他家海棠的神色恐怕会把事情给扒出来的!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见她甩手,又是揉手的,苏止柔不禁疑问。 “总有那么一两天,起来的时候,手会很酸痛。”邵海棠不禁得抱怨。苏止柔也是个不懂事的,根据着邵海棠的描述,她也想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于今日,许文朗终于等到了暗卫统领的准确消息。 白家大小姐,自十二岁开始便不如以前貌美,性子也变得沉稳喜静。擅琴,会下棋,会作画,会作诗。当真就是一才女。 许文朗感觉自己捡到了宝贝一般。当晚和邵海棠一说,邵海棠便感觉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从她头上劈下来! 他竟然去查她! 为何要去查她?不信任吗? 她记得三年前进宫后不久,白府就发生了一场大火。那场大火在她心里是那么的诡异。为何就只烧了南苑那个破败的小屋?而其他的却是什么都没有损坏? 白大夫人说了,她的信息她会用钱给买下来,谁都不会泄露了她的信息。可是人多嘴杂,有些人嘴巴是管不住的,就算你给了钱,又有什么用。他还是照样说出来。 可此次许文朗查她,却得到了不一样的消息。这又是怎么回事?若是他要查她,简直易如反掌,他怎么会查到了错误的消息? 这事儿便奇了怪了。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他为何要查她,而且还查到了错误的信息。 “海棠,你真是个宝。”许文朗可不理会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抱起她猛亲几下。那心情愉悦得很,像是快想要抱起她抛起来一般。 七月十五,该来的总会来。邵海棠身着华服,端坐在容华宫主位上,等着白家母女到来。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她们为何要见她。 白家母女,一句随着领路的太监到了容华宫,看着容华宫如此朴素,比之一路上看见的那些宫殿来讲要差很多。看着她住的地方如此朴素,母女二人不禁得得意起来。 瞧着那大鱼缸,看都看不顺眼。白府,就在她这个大夫人院子里,就有一个水池,是专门养鱼给她观赏的,哪会如此搬来一个大鱼缸呢。 进了阮华殿,见了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的邵海棠,脸上很是不屑。离开白府三年,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狐假虎威。装给谁看呢! 白夫人心里有点不屑。 白牡丹心里更是不屑。原来和她想象的一样,听着娘亲说,她平日里恩宠不断,可谁知这容华宫却是比其他宫要朴素得多。 其实容华宫虽然不及其他宫华贵,可朴素之余,却透漏出了一丝优雅。 白牡丹越看越觉得有点儿眼熟。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这里竟然有点神似邵海棠在白府时的院子。那时她的院子虽然不大,也和这里一样,朴素中透着一股优雅。 对于主位上的邵海棠,白家母女,是不得不给她下跪行礼。想起当初在白府时那言听计从的模样,二人真是怀念至极。 “臣妇,携三女儿邵海棠参见皇贵妃娘娘。”白夫人立马双手交叠,抬高至额头,然后弯腰下跪,最后俯身给她磕头。 白牡丹也是如此。 邵海棠端正身子坐在主位上,心里极其抵触与她们接触。可又不得不接触她们,这让她很是不乐意。她的心跳得很厉害,比许文朗调戏她时跳得还厉害。 “起来吧。”她看着她们起身,抬起头面对她时,喝了口茶,压一压惊。白牡丹比之三年前更加美丽动人了,一身粉衣,虽然比她大了三岁左右,可那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就犹如看到了月宫仙子一般。不,比月宫仙子还要美上几分。白夫人脸上的皱纹也越发多了,想必是养父导 致的。他那小妾一房一房的娶进门,白府想必也是闹得乌烟瘴气。 苏止柔没有露面,而是躲了起来。她见过白牡丹,白牡丹也见过她,她不想让白牡丹看见她。 邵海棠让她们坐下之后,让人上了茶。白牡丹却假意和她亲近道:“大姐,好久不见,三妹都想死了。”还对着她眨眨眼,这演戏的模样,令人 还真的以为她跟她很亲。 邵海棠面上露出标准的微笑:“三妹是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了。”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看她这样卖力演,白牡丹心中不乐意了。 什么时候,她这么镇定自若了?难不成,宫里的血腥让她改变了不少?不过照样不是她的对手! 虚情假意的说了一些体己的话后,邵海棠将奴婢们遣退了。合上了门,并且让她们离得远远的。 三个人恢复了以往的模样。邵海棠还是端坐在主位上,白夫人眼中略过不屑,嗤笑道:“行了,别装模作样的,吓谁呢!还真当你是皇贵妃,高高在上!”冷嘲热讽一顿,最后没有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 “娘,别这样。”白牡丹的话只说了一半,随后也随着母亲嘲笑邵海棠:“这椅子没咱们白府的坚固,要是坐坏了,皇贵妃娘娘,可是要去告诉皇上的。” “也不瞧瞧自己这一身铜臭味,我都怕玷污了这容华宫。”邵海棠回了一句,却是淡淡的,没有动怒。 “我们平民家的富商,哪里比得上青楼花魁的女儿。”白牡丹倒是沉得住气,又一次反驳她一句。白夫人和她相视一笑,好久没这样欺负人了,真是好不快活。对于对方话语,她已经习惯。只是疑惑,白牡丹这几年到底去了哪里,如今口齿这般伶俐,而且态度沉稳。哪里像当初一样,脾气爆得跟快要喷火一样。 第76章 许文朗的惊讶 她把玩着茶盖,气势也不输于她们。这三年震慑后宫用的动作,她从来都没有忘记。想要震慑别人,你就先让你自身所带来的压迫感大于别人。茶盖一下没一下的合上,发出轻轻的声响。她却和没事人一样,改变了坐姿,慵懒的靠在身后的软靠,把玩着茶盖。淡淡的撇过来一眼嘴角掀起一抹笑意,然后轻启朱唇:“我看,母亲眼角的细纹是越来越 多了,我这里有皇上派人去南疆寻来的冰肌玉露膏,待会儿,我让宫女拿给母亲拿回去用吧。” 白夫人今年才三十多岁,如今却被她嘲笑说老。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听着那药名白牡丹一愣。冰肌玉露膏,她是听说过,那药极其昂贵,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她都买不到,邵海棠竟然会有福气拥有!这无疑又让邵海棠在她心中又讨厌了几分。 白夫人哑口无言,对于她的话,却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暗暗的吃了一记哑巴亏。扫过去看白牡丹,见她也是目光中淬了毒一般瞪着邵海棠。 邵海棠却是不紧不慢,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又问,扫眼看过来时,目光中却透露出一股狠劲儿。 “少景呢?你们把他怎样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心。 二人对视一眼,白夫人含笑开口:“当然是在府里好好的读书了。” “你们最好不要让少景出事儿,要是我知道了,定会让你们以欺君之罪,给他陪葬!” “进宫三年,唬人的本事也见涨不少嘛~”白牡丹微笑,脸上丝毫没有要动怒的痕迹。 还是那张明媚而美丽动人的面孔,邵海棠最讨厌她这副嘴脸。本以为不会再见面,不想还是见面了。恨不得上去撕碎,可理智还是将她的念头给拉了回来。 “找我何事?”邵海棠不想再和她们二人绕圈子。 “将白府皇上上次赏给父亲的那些贱人给我统统弄走。”白夫人捏住手柄,眼中露出凶狠的神色。手指骨节泛白,似是要将那手柄给揉碎一般。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让许文朗收回成命,那怎么可能。他是天子,天子说话,一言九鼎,从来就没有不算数的。 “我只有这几个要求,若不然,少景这几日定然不会好受!” “你们别欺人太甚!”那紧张的神情落入白家母女二人眼里,就是最好的武器。她们可以用邵海棠给的武器,刺向邵海棠,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 邵海棠拍桌子,怒瞪二人。气得她大喘气,胸膛起伏很大。 与她二人详谈有那么一个时辰的多一些。 她们二人便满面春风的走出去。不想二人和她苏止柔碰了个正着。白牡丹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随后便低声笑出来。殊不知许文朗便在这时候跨进容华宫,于白牡丹她们碰着正着。 “臣妇参见皇上。” “臣女参见皇上。”二人面对许文朗时没有了对待邵海棠那时的嚣张跋扈,头低得低低的,特别是白牡丹,生怕对方会认出她一般。许文朗稳步走进来,见了她们二人,因为邵海棠的原因,只是觉得白牡丹貌似在哪里见到过 ,可想想屋内的邵海棠便只是看了一眼,便没有多想。 白家母女见他身影消失在阮华殿处,松了口气,匆忙离开。就和见到了鬼一般,白牡丹明显比白夫人更加紧张而害怕。她只是跪着,便能感觉到那股骇人的气势扑面而来。 她后悔死了,若当年脾气没那么冲,此时进宫享福的应该是她才是。邵海棠抿唇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身影,目光中透着痛苦。手紧紧的撰成拳头,指甲镶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疼痛。听着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她回神。转身面对他时,却已然被他抱在怀中,亲了亲她 的发旋问:“你怎么了?她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 “没。”邵海棠摇头,伸手将他抱紧,却是一句话也不说。让她静一会儿也好,至少这个人能够给她暂时的安全感。“你有心事,闷在心里不好。”话虽如此,可他也没再继续追问。等她自己和自己说比较好。今日的她盛装打扮,明显就是要用气势压住对方。他也不喜欢她如此盛装打扮,美则美,就是少了一起韵味。掏 出手绢,抬起她的脸颊,将她唇瓣上的唇脂给擦掉:“以后有朕在,没人能动得了你。”末了在她唇瓣上印下一个吻。 有此话,足以! 邵海棠张张嘴,还是没将此话说出来。突然感觉这个人,给她特别安心的感觉。心里暖烘烘的。她第一次情不自禁的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吻他。 第一次呢,有点儿紧张,只是在他唇瓣上轻轻一啄,便离开了。许文朗及时的攫住她的唇瓣,一点点的入侵。邵海棠没有反抗,反而紧紧的圈住他脖颈,让他深入。 许文朗看着她一点点的主动,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已身子里,与自己融为一体。殿内传来令人暧昧的唇舌交缠的声音 ,苏止柔本来捧茶进来,见着二人相拥深吻,便退了出去。 这情来得太快,邵海棠嘴里溢出甜腻的声音,令许文朗更加想着将她揉进身体里。等到二人唇舌发麻,即将呼吸不过来时,他们这才放过对方。 许文朗餍足的盯着她红肿的唇瓣,低头看她烧得通红的脸颊,越看越喜欢。 等到自己清醒过来,邵海棠只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她主动亲吻他的。见他眼里含着笑意,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而且还是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她,她忍不住举起拳头垂他! 他握住她的拳头,往唇边送过去,亲了亲。看着她头上那繁琐的头饰,便帮她给摘下来。 那金光闪闪的金步摇,和那孔雀冠,被摘了一下。他推着她到梳妆台前坐下,随后给她将复杂的发鬓给拆开,又给她梳顺了头发重新给她挽了一个简单而耐看的发鬓。 簪上了好看的发簪,还在鬓边给她戴上一朵好看的绢花。瞧着镜中清秀可人的邵海棠便低头伏在她耳边说:“你呀,就是好看。” 邵海棠回头,望着他,微笑。心里甜得很。就算自己再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在他嘴里说出来,就是异常的好听。 今天白牡丹她们给她带来的不开心全因这个男人的话,而消散得差不多。 “你们白府的下人,穿衣服都是这么花枝招展的吗?”许文朗想起了刚才看见的穿粉红衣服的白牡丹。 “那是臣妾三妹。”邵海棠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不过要是说那是个丫鬟,也不可能吧,而且现在白牡丹是以她的身份活着,她不怕她会被揭穿。 “你还有妹妹?”许文朗显然大吃一惊。只顾着调查她了,却不曾多了解她府中的事情。 “这位妹妹只是父亲的养女。所以外人并不知道臣妾有个妹妹。” “原来是这样。”他先是有点儿奇怪,后来又煞有模样的点头。想着貌似在哪里见到过,他问:“她叫什么名?” 邵海棠明显一愣,不知道他为何会问。看向他有点儿疑虑,要不要告诉他。 “总感觉她像朕认识的一个人。”他皱眉,陷入回忆。感觉像,可是又不确定。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像白牡丹,可是想想,白牡丹不就在自己眼前吗?他便打消了这个疑虑,可是还是想知道她的名字。 邵海棠转向铜镜,却低着头打理头发低声道出自己的名字:“邵海棠。三妹叫邵海棠。” 话落,许文朗明显有些激动,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扳过身来,再次确认:“你说什么,她叫什么?”捏着她的肩膀,快要揉碎了一般。“邵海棠。”邵海棠不知道他为何听到自己的名字会那么的激动可是,那肩头传来的剧痛感容不得她多想。刚想叫他松开,他却主动松开。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她便看见他一直再笑,嘴里直念:“太好了,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叫邵海棠的。” “皇上,怎么了?”邵海棠不知道为何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会那么的激动。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感觉,他认识自己。“海棠,你知道吗,朕找了她很多年,如今可能找到了。”他掩饰不住心中的狂喜,最后握着邵海棠的手,激动得很。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应过来时,松开邵海棠,往外走:“常贵,马上宣 白家三小姐,邵海棠进宫。朕要见她。” 听了此话,邵海棠心中更加困惑了。他为何认识她,而她认识他吗?就因为他的举措,刚才的温暖,一下子在她心中渐渐的冷了下来。 她明明知道他要见的是自己,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得很。一想起他刚才那惊喜的表情,就算说的是自己,可是却是别的女人代替她,她心里就有点接受不了。她虽可以告诉他她才是邵海棠,可又怕他以欺君之罪降罪于白家。这样少景便不保了。 第77章 许文朗和白牡丹见面 白牡丹的马车才出皇宫不久,许文朗便急匆匆的叫人拦住了。当场给传回了皇宫。 白牡丹就算是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得回去。皇命难违,她既不敢,又十分的害怕他会将她认出来。带着丫鬟知画,又返回了皇宫。 她的心是忐忑的,想起当初那么侮辱他,她都要后悔死了。 庄严而肃穆的乾清宫让她紧张得很,她多么想着要离开,可常贵已经迎上来,见了她只笑眯眯的问了声:“三小姐好。” “公公好。”她被吓得脸色有点儿苍白,礼数也有不周到之处。她看着那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 龙纹,一想到要见到许文朗,她就有点儿心虚。 早知道就不进宫了! 由着常贵的带领进了御书房,她缓缓下跪行礼:“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将头埋得低低的,压根就不敢抬头。 “你抬起头来。”许文朗明显也有些紧张,那目光却是从她进来开始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他起身走向她,挥手遣走殿内所有人。 白牡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那眼中的畏惧感,令许文朗觉得有些熟悉。心里的疑问,更加重了。他愣了很久,才将哽在喉咙里的一句话给问出来:“你叫邵海棠?”顿了顿看着她美丽的面庞又问:“是吗?” “臣女是叫邵海棠。”见许文朗没有认出自己,她在心里松了口气。她紧紧的抓住了这个能够救命的身份。邵海棠,幸好当年入宫的是她,而不是她白牡丹。 “起来。”许文朗一听真的是她连忙将她拉起来,随后紧紧的抱住:“真的是你!你可知朕寻了你很多年吗?” 白牡丹脑中仿佛是被雷劈过一般。他竟然主动的将她抱住。他竟然说他找了她很多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邵海棠,邵海棠,她念着这名字,想起来了。他们三人小时就认识。 皇帝认识邵海棠在先,她在后。可能当年邵海棠随着她母亲入了白府后,他便一直寻找她了吧。 原来他要找的是邵海棠,寻了那么久,只能说他喜欢邵海棠,而且从那时认识就喜欢。 如今她是邵海棠,那她岂不将错就错,保住自身性命,或许还能利用她的身份,让白家再次风光一回 。她心里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惊喜,一落一起,这让她整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 她缓缓的调整好自己的心理,正当要说话,许文朗松开她问:“海棠。你还记得子任吗?”他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紧张,害怕自己找错了人。 “记得。”白牡丹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惊愕神色,随后捂着嘴惊呼一声。不敢相信的问他:“皇上是子任?”“太好了,真的是你。”许文朗难得那么开心。上下扫了她一圈道:“女大十八变,这话果然没错。你竟然要比传闻中的白牡丹要美得多了。”由于小时候认识,他也没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扶着她的 肩膀将她按在窗边的位置上坐下。 “姐姐才艺惊人,那才是有本事。海棠貌虽好,可是却是半点诗书都不懂,比不上姐姐。” “你们两个各有各的好,你姐姐温婉贤淑,而你美丽动人。都好。”“皇上说这话,要是被姐姐听见了,可是要吃醋的。”白牡丹打趣儿道,眉眼之间尽是风情。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感觉和自家的不一样,茶是好茶,可是水却不是好水。入了口,若不是看许文朗在 此,她此时已经吐出来了。她放下之后,却不再去碰那杯茶。 许文朗看着她这模样,有点愣住,只感觉陌生得很。小时候她那灵气逼人的眼眸也没有了,看着她端庄的动作和坐姿,就感觉有点儿像是作出来的一般。 “你和小时候变不一样了。”他轻微皱眉头,再次打量她。 “都长大了,怎么还可能和小时候一样?皇上不也是和以前不一样嘛。” “也是。”他坦然的笑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让许文朗和白牡丹扯了很多话题。从小时候到现在,许文朗和她说的基本都是邵海棠的事情,说自己怎么动心,自己怎么喜欢她,自己怎么伤害过她。一一的说给她听。 目的有一个,第一是想告诉她,他已经不喜欢她了。他喜欢的是别人。 这一个时辰的时间,不光是让白牡丹对许文朗和邵海棠相遇的事情更加的了解,更让邵海棠本人有了足够的时间思考。 他竟然这般迫不及待的去见她。她没有理由拦住他,不给见的机会。他说他认识她,可是他们认识吗? 自进了白府开始,她就很少出白府,怎么可能和外面的人有接触的机会。 以他临走时脸上雀跃的表情,她就能够想象出他 抱着白牡丹喊着自己名字的画面。 她的心仿佛被一根细小的针扎进去一般,那种疼痛,实在是难受得很。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她不否定,也不肯定。 她在逃避着她喜欢他的一个事实。她没想到,她也会和普通女人一般对男人的温情动了心。若不是这次,她都不懂,或者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己也喜欢他。 对于前一秒为自己梳妆,哄自己给自己安心,却在后一秒即刻去拥抱别的女人的夫君,邵海棠心中酸酸涩涩,觉得很不舒服。可是她并没有讨厌许文朗,而是越发讨厌白牡丹。 坐在阮华殿的窗边,看着外边嬉戏玩耍的灵霜,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绷着个脸可吓坏了人。 银翠看着有点儿看不下去。银翠拉过灵霜,看似是给她整理衣服,其实是在小声的和她说话。灵霜点头会意,便跑进阮华殿,扑倒她身上把玩她的长发:“母妃陪灵霜玩吧!”睁着一双扑灵的大眼,看着她。那眼中干净而纯洁,让邵 海棠不忍心对她发脾气。 “你自己玩吧!”邵海棠将发丝从她手中抽出,唇角扯了扯,最后又转头看向窗外。 灵霜不依不饶,抱住她的手臂,直摇,对她撒娇:“不嘛,不嘛,灵霜要母妃陪着玩。” “灵霜听话!”邵海棠对于她无理的要求,已经生气了,但只是皱着眉头与她说话,却没有对她大吼。 “不要,灵霜要母妃陪着玩。”如今灵霜就是一个典型的刁难公主,不听话。“我让你自己玩,就自己玩!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邵海棠面对着纠缠不休的灵霜发了脾气,一掌直接拍在桌子上。那力道震得桌上的茶杯震了一下,灵霜被吓到了,被她震得一动不动,随后看邵海棠 的神情最后低头转身跨开步伐走了。 邵海棠看她委屈的模样,心大痛,回神之后立马起身跑去将慢吞吞走出去的灵霜抱住。灵霜哽咽着,最后哭出来:“灵霜再也不闹母妃了,母妃不要生气。”“母妃不是故意的。灵霜不要哭。母妃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对你差了点,对不起。”邵海棠将她紧紧抱住,今天她心情实在不好,迁怒了旁人,她也是心里内疚得很。这一时刻,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 一无所有的时刻。抚摸着灵霜的发鬓,她仿佛感觉安心了许多。 灵霜挣扎从她怀抱中出来,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泪:“母 妃不哭。”乖巧得很。邵海棠低头看她见她也哭了,便笑了。勉强的笑了。 “不哭,都不哭了。”抬手擦去眼泪,还帮灵霜擦去眼泪,最后抱她起来:“陪陪我,好吗?” “好。” 已经感受到了她心情不好,灵霜这下很乖,就待在她怀里。 夜里她更是睡不着了,哄了两个孩子睡着了,她便倚在阮华殿门口,望着容华宫的宫门。那眼中的盼望,看得苏止柔都忍不住心疼。 “娘娘,进去吧。”她岂会不知道这样的神情是怎样,她明显已经动心了,只是不承认而已。 “好。”点了点头。进去了。苏止柔端来热茶,放到她面前:“娘娘,喝口茶暖暖身。”顿了顿又说:“皇上若是来了,奴婢会喊一声的。” 邵海棠看着她顿了顿,没想到她竟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她不想反驳,便点了头。苏止柔出去后,她便在想:她邵海棠什么时候这样等他了? 除了今天,她从未如此瞪着他回来。也从未如此对他起了心思,也从未如此的希望他快些回来。 “娘娘,皇上来了。”等到了亥时,苏止柔的声音响起,这在邵海棠耳中如同天籁一般。她慌忙起身,许文朗刚好进来。对她微微一笑,便快步走过来抱住她道:“你在等我吗?” 邵海棠低头,本不想肯定,但头还是点了点头。许文朗松开她,语气里说不出的欢乐。拉着她到床边坐下:“我有事跟你分享。”唇角掀起,形成好看的弧度。邵海棠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笑容。 第78章 我心里只有你 是因为他找到了“邵海棠”吗?这人虽是自己,可是她心里却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别这样不开心的。”拧了拧邵海棠的鼻子。嘴角的弧度向上翘得越来越高,方才听苏止柔和他说了,她等了他很久。 他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是小醋坛子打开了。很酸,可是他喜欢这酸味儿。他搂着她,凑近她耳朵直言道:“放心,我心里只有你。”在她脸上轻啄,双手捧着她的脸,很满意刚才她吃醋的表情。 邵海棠殓下眼睑,不敢看他。刚才看他眼神,仿佛什么都看穿了她一般,这让她感到有些心虚。她咬唇,有点儿焦急。 许文朗低头,戏谑笑看她,随后很流氓的将她下颚抬起。让她正视自己,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慌乱和心虚。这让他觉得有些好笑。现在在他眼里,邵海棠是多么的可爱,可爱到他忍不住吻她。 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勾人而缠绵。他的海棠吃醋了,那对他来说,就是个好事,他不会介意,更加不会生气,反而心中很是欢喜。若是他不怕她真的会生气的话,他可能会把他此时的心情说给她听。对于邵海棠来讲,这个吻,比较之前,给了她更加安心感觉。她也顾不得矜持,主动抱住他的脖子回应他。这生涩的回应,勾起了许文朗一点欲望。起初只是搂着她,手很老实的抱着她的腰,在她主动回 应后,便隔着衣服揉捏她的身体,最后在她腰部停下来。 一个激动,将她往大腿上扯。而且是以跨坐在他身上的动作为标准,邵海棠嫌弃这个姿势太过于暧昧,便瞪着他。脸蛋却红得厉害,要起身,便给他拉住,随之而来的便是又换了姿势。直接的转个弯将她往床上摁,他往她身上压下去。一脸流氓之态看着她,见邵海棠实在可爱,便在她脸上,脖颈处印下吻。脖颈上的热麻,邵海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见他是一副流氓姿态看她,便伸手打 他。邵海棠本来就娇小,越是挣扎他越是闹,他也越是欢喜。 他咬住她耳垂,在她耳边说:“我和她只是见了个面,小时候认识,如今见了面自然是要聊很多。”含住她耳垂,随后向下慢慢的印下痕迹。这感觉又酥又麻,邵海棠至今都不知道为何看着有点像是在咬她的,为何会是这般感觉。她不讨厌,反而有点儿喜欢。他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掌渐渐向下移去,以前她总会按住,可是这次没有。不过他也没 有做太多让她觉得有点儿出格的行为,只是在下方他却突然停住了。 他抬头,含笑看着她,握住她的手,往下一点一点移去。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便随着他闹。 她的脸颊烫得厉害,躺在他身下,侧着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许文朗在她脸上狠亲一口后,便是要求她:“帮我。” 帮你?帮你干什么? 邵海棠一脸疑惑,不懂得他在说什么。随后许文朗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厌恶的看向他,却没有说不帮。 “你不能肉不给吃了,汤也不给喝呀!”戳了戳她的肩头,语气似是在和她撒娇一般。邵海棠摇头,他便更加的死缠烂打,最后在他的软磨硬泡的攻势下,不得已答应他。 这事儿她略有耳闻,没想到今天她却要这样帮一个男人这样解决他的需求。 一番折腾下来,许文朗餍足,他却笑眯眯的凑唇过来亲她:“海棠,我和你说个事儿。” “嗯。”她看着他脸上由着情欲而导致还未消退而去的绯红,她心里疑惑:这事儿有那么好吗? “你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大户的故事吗?”他有点后怕的拉住邵海棠的手,随后将她抱紧。他想她如果听了会生气,那么他就抱着她哄到她开心为止。 “记得。”她还以为他在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搞得她有点紧张,没想到他竟然是要说这事儿。“这故事是有原型的。”他低下头,有点儿心虚。邵海棠见他刻意吊她胃口,也不催他说下去。她不是那种急性子,她也看得出来,这仿佛和她有点儿关系。不管如何,她都接受得了。他顿了顿,组织好语 言后开口:“里面的那个主人公一个是我,一个是你妹妹,那个刁难的小姐是你。” 这话简直惊天地泣鬼神,这要雷死邵海棠了。怎么会这样!她一下怔住,没缓过神来。 自己慢慢的猜想。她回想着他说的故事,将她们三人代入。 若是这么一联想,那么她可算是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一段经历。小时候她是在青楼成长到七岁,除了母亲,和那些个姐姐以外,她没有和她一起年纪相似的朋友。每次去馄饨摊吃馄饨都会看见他蹲在墙角处,时不时的看她吃馄饨看到咽口水。可是就算这样他也不会过 来讨吃的。看他眼睛,她只觉得他很凶,可看他饿得都站不起来,她只能鼓足胆子去给他偷偷送吃的。慢慢的和他熟了之后,就发现他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他其实并不 贪心,不会每次看见她都会叫她给他拿 吃的。 她记得,他不爱说话。虽然手无寸铁,但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短短半年的时间,那是她很开心的日子。她不知道他为何满腹诗书,却在这处乞讨,因为她没有问。 “坦白来说,我承认没喜欢你之前,我一直在等她。可是我现在有了你,不会喜欢她的,你别疑心。”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邵海棠最先是愣住了,随后释然的笑了。他竟然一直喜欢自己,这令她很惊讶。可反而又觉得有点儿逗。她是真正的邵海棠,她竟然当着她的面说他以前一直喜欢邵海棠,如今不喜欢了,他现在心里只有 她。这绕来绕去,还不是喜欢她。心中那股甜蜜涌上心头,她没想到自己也会和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般,能有这样的甜蜜感觉。这肯定是她最开心的一天,如果她亲人都不在了,那么她兴许还有他一个可以支撑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她靠在 他怀里,享受着现在的甜蜜。 不管了,暴风雨来就来吧,让她放纵一回。 “你可记得当初骂我的话吗?”许文朗提起旧事,这让邵海棠很是鄙视他。因为那话可不是她说的!你自己认错了人,还敢提起这样的事情,然后将罪名安在她身上。她恼怒得挣开他的怀抱,躺下睡觉。 “别生气呀!我又不是故意的。” 白牡丹坐在许文朗专门让人给准备的马车内。马车内一盏烛台,亮得很。她的唇角竟然不禁得上翘,她没想到许文朗竟然喜欢邵海棠。 若不是今天他提起,她都快忘记邵海棠也认识她了。 子任哥哥。 想起这称呼,她笑出声。这是在是太肉麻了,邵海棠那冷冷清清的性子,她想想都不觉得有可能会喊这个称呼。 “小姐,您在笑什么?”知画见白牡丹笑的如此欢乐,便问了。她家小姐那么美丽,不知道会不会是皇上说喜欢她,以后要让她进宫做娘娘? “这是我的事情,你别管,以后只管着帮助我就行了。” “小姐想要做什么,奴婢都会帮的。”知画表了衷心。 “好。”邵海棠你的安稳日子到了。她脸上浮现阴险的笑,她仿佛看到了邵海棠以后的下场。 只要邵海棠不开心,她就会很开心。 专门送她回来的马车停在了白府面前,她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 还没道谢便匆忙的进了白府。看着母亲在正厅内焦急的踱步,还没靠近,她便喊住她:“娘,我回来了。” 白夫人很是惊喜,看着女儿跑过来的身影竟然哭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看她神色一脸的担忧。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怕她受伤了。 “娘,女儿没事,还在乾清宫和皇上用膳了才回来的。” 白夫人先是一愣,然后问:“皇上没有发现什么吗?” “没,他觉得我就是邵海棠。娘来坐下,女儿要和您说一些事情。”白牡丹将今天的事情前前后后全都说给了白夫人听,白夫人虽然有点儿惊讶,可是对于女儿的想法还是挺赞同。 第79章 海棠吃醋 许文朗给了白牡丹一块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的腰牌。这下把白家人可乐坏了,特别是白富仁,一个劲的夸白牡丹聪明。 邵海棠在宫中受苦,白富仁却没当一回事。根本就不把她当成一个女儿看待。 白夫人原名叫苏黛,是平城一家布商的嫡女。嫁给白富仁时也是一名貌美女子,如今已经人老珠黄,白富仁也不喜欢她了,只是她是夫人,给她一些面子罢了。 和夫人女儿说了几句体己的话,便打算离开去小妾房里,可白牡丹算机灵,利用今天的情况,让白富仁留在了苏黛房中。白富仁如今已到中年,五十六岁,人体宽大,圆得和球一样。人家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富贵人家。在带上那金戒指,那一身漂亮的绸缎披在身上,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粗粗的金链子,这模样倒不像是个常年经 商而慢慢富裕起来的人,很像是个暴发户。 从眉眼之间,倒是看出了一些年轻时的容貌。若是瘦下来,定会有很多小姑娘争先恐后的往他身上扑过来。不单单是为了钱,还有他的容貌。只可惜,钱多了,吃的就多。再加上他每日寻花问柳,每日懒惰成性,手底下的生意大多数都是交给下人做,如今他便变得如此庞大。如今每日都在美女与美酒之间循环,人变得是越发没有了当年的生气 。每每看他,眼中都是自然的流露出一种绿色的幽光,熟人见了还接受得了,外人看着不免起了鸡皮疙瘩。 要是说他就是当年一手掌控大历商务的白富仁,绝对会有人惊讶得要死。 许文朗对于他还留了一手。他后院的那些个小妾一半是他送进去的,不过就是一些青楼女子,他们也是做生意的,只不过做的方法也不同。许文朗就利用这一点,一点点搜白富仁的。 他和那些青楼女子达成目的,她们进去伺候白富仁,在每个月的月银中她们只能拿一半,令一半给他。每当看着那些送进宫的白花花的银子,他不禁得佩服白富仁那富豪的大手笔。 果然是心宽体胖,给女人的钱,都是像给水一般大方,也不怕自己家钱被拿光了! 事情也过了两三日,邵海棠以为白牡丹以后不会进宫了,可今日她却是在自己宫里看见了她。披着一件牡丹花图案的披风站在她宫里。邵海棠那时正逗着两个孩子,白牡丹便来了。 “姐姐。”她微微一笑,声音放柔,故作淑女之态。那模样,仿佛和她很亲一般。 邵海棠转身便看见她, 她微微皱眉,有些不愉快,可却没有像脾气火爆的姑娘一般,直接问她到底来干什么? “三妹啊。三妹怎么来的,本宫怎么不知道?”她刻意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脸上挂起标准的微笑。走向白牡丹,还假意拉过她的手,装作很亲昵的模样。 “皇上给了海棠腰牌,以后可以随便出入宫里了。”她刻意将声音放大,让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她那含笑的眸子深情的望着邵海棠,并且反握住邵海棠的手:“别了两三日,便想姐姐了!” 想我?想怎么欺负我吧!邵海棠在心中冷哼,表面上却很亲昵的模样,像是自家姐妹一把握住她的手,表面上聊了几句家常话。 “好漂亮呀。”灵霜不懂,看她们手牵着在一块儿,便挣脱苏止柔跑过来,仰头看着白牡丹。一脸的羡慕。 “六公主。”白牡丹低头,微笑看着她。突然的,不知道为何,灵霜便有些害怕的缩到邵海棠身后:“母妃,灵霜不喜欢她。” “三妹吓到了六公主,实在是不好意思。姐姐莫要怪罪。”她说话柔柔,听不出有那么一丝丝的恶意。邵海棠下意识的护住灵霜,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她很讨厌白牡丹的表情。 还真是装得厉害! 今天她来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根本就没办法应对她。这下想要见招拆招有点难了。 “既然公主不喜欢妹妹,那么妹妹就先走了。”她还是微笑,可那微笑并不自然,看着有点儿受了委屈,勉强的笑出来。让人看着有些误会了。 邵海棠也不说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自己暗暗的吃了一记哑巴亏,她自然觉得心里不舒服。等她走后,邵海棠拉着灵霜问:“怎么了?” “灵霜不喜欢她,她笑得难看,不比母妃的好看。” 弘文过来,扯扯邵海棠衣袖:“弘文也不喜欢她,她笑得好假。”本就一脸的稚嫩,可看他板着一张脸,感觉这脸和他的年纪格格不入。 “乖!”摸摸头后,牵着两个孩子进了阮华殿。剩下的便是容华宫几个人在外边讨论。她不希望两个孩子看见这宫里肮脏的事情,更不希望他们知道他们的养母原本是怎样的。 “听闻昨天皇上留下了三小姐,到了晚上才回去。”那宫女眉清目秀,可惜看着她的面孔就知道她是个刻薄之人。 “小声点。娘娘还在里边呢。”另外一名宫女拉着她到远处去。 银翠看在 眼里,不禁得皱了眉头。晚上回去将她们的谈话说给了邵海棠听。 邵海棠正绣着手帕上的花纹,听了银翠说的,只慢吞吞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这样的宫女,留不得,寻个由头打发了吧。别让我见到。” “是,奴婢明日就将她们打发了。”银翠会意,想要打发两个低等宫女,实在是太容易了。两个人陪伴在邵海棠左右,看着如此淡然的邵海棠不免得有点儿担心。 “娘娘,这大晚上的,别做这种伤眼睛的针线活了。”银翠看着图案,能够分辨出这是要给谁的。如今皇上正在乾清宫和另一个女人在一块,她便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娘娘心里不舒服,她心里也不舒服。 邵海棠动作不紧不慢,只是一昧的绣那手帕,眼睛都不抬一下轻声道:“没事,还有几针。” “可是娘娘,皇上他……”银翠心直口快,快要说出白牡丹和许文朗在乾清宫在一块儿时,苏止柔踩了她一下,厉声呵斥:“银翠!” 银翠知错,低下头道歉:“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我信他。”邵海棠抬头,看着烛火,一脸的痴迷。苏止柔看情况,扯了扯银翠,眼神示意:“那奴婢先回去了,娘娘您也快些休息。” 苏止柔看着邵海棠那表情,只得摇摇头。皇帝是天底下最不靠谱的男人,更不是个好夫婿。为何给不了承诺,却还是要给她迷上他的机会。 她看邵海棠的表情,那分明是爱上了。想想当初的自己,她就是被甜言蜜语给迷惑了,结果伤得很深。如今再看邵海棠,真的像极了当年情窦初开的自己。被男人温情,与甜言蜜语给迷惑了。只是现在娘娘肯定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也不想 再浪费口舌与她说了。生怕她与她之间产生了嫌隙。 邵海棠盯着那烛火,唇角的微笑渐渐的变淡。她暼向角落的沙漏,似是嘲笑:“已经亥时了。”他还没回来。 外边一轮明月升起,看起来是多么的清冷孤傲。她出去,伸手抚摸它的轮廓。有人在黑暗处欣赏她这动作与悲痛的表情,他微微笑了,他觉得自己简直坏透了。怎么可以在这里幸灾乐祸呢。 他忍不住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步伐轻而快,邵海棠以为是苏止柔便呵斥一声:“别过来!” 许文朗即刻将她拥入怀中,亲了亲她的发旋,颇为好笑道:“是朕。”身上的披风将她一块儿裹住,二人的身子在月光下形成一体。 “朕不好,让你久等了。”将她身子扳过来,看见了她眼中来不及收起的寒意后,他紧张了:“棠儿,你怎么了?” 棠儿?邵海棠听见称呼变了,她身子一僵,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许文朗自是对她流氓惯了,就是不松开她。邵海棠没辙只得问他:“皇上刚才叫臣妾什么?” 许文朗轻轻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棠儿。朕认为棠儿更加好听,而且亲昵。你是你,海棠是海棠,朕不想叫她海棠,又叫你海棠。” 邵海棠暗忖:所以你把我的名字冠在她头上! “臣妾累了。皇上自便!”三两下用力的掰开他的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很冲的进了寝殿。许文朗在身后,不由自主的发笑。面对她如此无礼的行为,他应该发怒才是,可他现在却觉得很高兴。跟在她身后进了寝殿,看她两三下脱了外衣,躺在床上,而且躺的位置还是他要躺的位置。那意思就 是不给他睡! 许文朗觉得今晚要哄她似乎有点儿难了。暗暗道:早知道就不听海棠的,让她等那么久了。虽然看到她吃醋了,他很开心对于他来说算是个好事,可邵海棠这人哄起来很麻烦的。 他扶额,由着常贵脱了了衣服,最后挨着她躺在她身边,将她拥入怀抱,长臂横过她头底,让她枕着自己手臂。哪知她竟然往里面移进去。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80章 白牡丹找茬 “棠儿。”许文朗厚着脸皮贴过去,长臂一捞便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她就算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逃脱。 渐渐的挣扎累了,她便不动了,任由着他抱着睡着了。大概是累了,或者是时间久了,她便睡着了。 “棠儿,我真的觉得棠儿这名字比较好听,而且还比较亲热一些。”扯扯她的长发,撒娇味儿很浓。他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会撒娇了,而且还那么无耻。 见她没反应,更加的搂紧她,在她脖颈处亲了亲认输了:“棠儿,我真的死在你手里了。” 许文朗有了严重的危机感,暗叫一声惨了,这下玩大了。他还以为会像前两天那样,趁他说着累了,闭上眼睛,然后她就醒过来捧着他的脸说他是傻瓜那样的场景,谁想她竟然无动于衷。“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就是两个朋友很久没见面了,多聊了几句,我承认我是想看见你为我吃醋,可并不想让你生气,我和她也没你想象的那样,我现在只看她是朋友,是一个重要的朋友。我承认,让你吃醋是海棠的主意,也是我愿意呆久一些让你多等一会儿,可我没想到,你竟然生气了。”他一脸的内疚,见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动静,结果凑近她的耳朵轻咬了一下最后说:“生气的样子,很可爱,我很喜欢 。” “唔。”邵海棠不舒服的挣扎,眼睛睁开一条缝,翻过身来,迷迷糊糊的喊:“别闹。” 许文朗傻了眼,他磨磨唧唧说了很多,她竟然睡着了。那是不是他上朝时说了很多,也有人站着睡着了?他不禁得在脑子里思考,转眼又看媳妇的睡颜,琢磨着要不要把她弄醒,然后再讲。 可纠结着,他便有了困意。卯时起来,见她睡得正好,只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心里想:今晚再收拾你这个醋坛子! 今早上朝他还让人特意的观察了一下,上朝之时有没有人听他说话,听到睡着了。结果很显然,没有。 他正琢磨着为何邵海棠听他说话会睡着了呢。白牡丹便求见了。“传。”听是她来了,便没有顾滤,可正当常贵要出去时,他又喊住了常贵:“等等,就和她说,朕今日没空,让她改日再来吧。你让她自己去御花园逛逛。”若是被棠儿那个小醋坛子知道了,今晚肯定又给 他甩冷脸看了。 “是。”常贵擦擦额头,摸摸有没有汗水。皇上变脸也太快了点。 白牡丹不知何意,为何突然不见她。但她知道,许文朗不见她肯定是故 意的,肯定是邵海棠那女人说了什么。她敢断定,就是邵海棠和他说了什么,许文朗这才有所忌讳。 白牡丹和常贵道了谢,便走了。听说御花园很漂亮,那她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常贵派小太监跟随,引路。只是逛了一会儿,她便觉得有点无聊。这御花园也没有多美,也就花多了些,其他的都不怎样。她接着逛,最后到了荷花池处。看到远处的一抹身影,她的唇角微微翘起。 那不是邵海棠嘛。带着捡回来的女儿正在喂鱼。身后跟着苏止柔和银翠两个婢女,就只有两个人,还真是有点寒碜。知画看着她脸上阴险的表情,看着前边身着水蓝色宫服的邵海棠有了点同情心。 “臣女见过皇贵妃。”白牡丹给她行了礼,就算是给她送礼之前的一个预兆吧。这对于邵海棠来讲有些惊讶,转身见是她。眉头先狠狠一皱,灵霜躲在她身后。这种她不喜欢也得塞给她的方式她很不喜欢。她不知道,为何她都进宫给她顶罪了,她为何还要进来骚扰她,让她不得安宁 。想起昨日与许文朗的不愉快,她更加郁闷了。为何他看女人的眼光永远的那么差,为何他就是看不明白这就是一个骗局! “姐姐,怎么了?”白牡丹走向她,一脸的疑惑。看着邵海棠眼中的恐惧与戒备,她更加的肆意,更加的高兴。她握住邵海棠的手,一脸愧疚的问:“姐姐,是妹妹做错了什么事了吗?” 手中的温热感,让她更加的讨厌眼前的这个人。表面做一套,背后做一套。她相信,若是这里不是人来人往的御花园,她绝对不会对自己如此亲昵。 白牡丹见她不说话,便表现得更加的委屈了。她咬唇,秀气的眉皱在了一起,眼眶都红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那副模样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若不是讨厌她,邵海棠还真是狠不下心去狠狠地对待一个美丽的女人。 “妹妹说什么呢。大姐和你开开玩笑。”白牡丹瞬间绽开笑脸,不顾邵海棠厌恶,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将灵霜挤开看向池子里的锦鲤欢呼道:“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怪海棠的。”她咬重了“海棠”二字,而且语气里浓浓的笑意听不出任何她是装出来 的信息。邵海棠很厌恶与自己讨厌的人接触,她恨不得将她杀死,可是她不能杀死她,若是杀死了她,那么她自己就有麻烦了。她忍着这恶心的白牡丹,任由着她挽着自己的手臂在看鱼。心知灵霜害 怕她,便叫苏 止柔先带她回去了。 两个女人假惺惺的相处差不多半个时辰,邵海棠先提议要回去。白牡丹也觉得自己该回家了,可是作为妹妹的她,就必须要送姐姐一程,所以这下又挽着邵海棠的手,要送她回去。 二人表面看似有说有笑,相处得很融洽,姐妹感情很好,可却不知道在她们心里不知有多么讨厌对方。 白牡丹装作大度纯洁,端庄,美丽。邵海棠扮演着一个心疼妹妹的好姐姐,不知道有多么的辛苦。可为了生存,二人也是没有办法。 经过假山处,白牡丹看着假山上石头缝里长出来的狗尾巴草道:“草就是草,永远都上不得台面!” 邵海棠轻轻一笑,算是明白了她其中的话。她这是在讽刺她,连世面都没有见过的野丫头,当上了皇贵妃就这么嚣张跋扈。邵海棠狠狠地瞪向她。 刚到假山口,知画不知道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之后白牡丹便和她道歉:“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表情看得真的是好不委屈。因为刚才的事情,邵海棠无暇管理她,刚瞥见远处走来的许文朗,唇角刚好勾起一抹微笑。下意识的要拂开白牡丹的手,却听见身后白牡丹的声音:“姐姐,你怎么推我。”她的声音扯得老高,连许文朗都 听见了。邵海棠转头过去,见她正好坐在地上,额头不知道被什么擦伤了。红红的,只是破了皮。邵海棠皱眉。三年不见,她还是用这样的烂招数对付人。她还以为三年来她脑筋聪明了不少,想不到只是那么一点 点。她忽略了许文朗,站着冷眼看着她。丝毫没有想要俯身去将她扶起来的念头。她的丫鬟知画蹲下身,责备的看着她道:“皇贵妃娘娘,三小姐不过是说错了话,您就大人有大量,宽恕一下她吧。”她瞥见了站在不远处负手而立看着她们四人的许文朗,便哭了出来:“皇上,我们小姐不是故意的。小姐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惹了娘娘不高兴,可是小姐是无心的,请皇上和皇贵妃娘娘说一说,让她原谅小姐 吧。”那演技和白牡丹学的十成十。 邵海棠震惊住了,转过身去,见真的是他,心里跳得很厉害。 “臣妾见过皇上。”她屈膝给他行礼。内心揣摩他到底会怎么做。有不禁得想要敲自己的头,她竟然被白牡丹给气得失了分寸,这下好像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许文朗走过来,木着一张脸。看向邵海棠,又看向白牡丹。心里复杂得很,不知道该相信 谁好。他记得上次李漳慧也是冤枉了她,那一次他本就有意把她关起来玩一下。可是这次不同,这两个女人,一个 是自己喜欢的,一个是自己觉得愧对她的,两个人看起来都没有嫌疑,这让他有点儿难办了。 邵海棠低着头咬唇,感觉有一种危机感。心里仔细琢磨着,是不是该嗲着声哄哄他,毕竟昨晚貌似他哄了她一夜。可是她这人脸皮薄,又不敢太过于主动。她便犹豫了。 “皇上,不怪姐姐。都是海棠说了不该说的话,才让姐姐生气的。”白牡丹由着知画扶起来,看起来还伤到了脚,走路都有点不大自然,一拐一拐的。 邵海棠见如此,也不淡定了。“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这是臣妾最好的姐妹,臣妾怎么会推她呢。臣妾只不过是见到了皇上来了,臣妾开心,松开她的手时用了一点点力气,没想到却不想将妹妹推倒了。皇上,臣妾的过错,臣妾自己 承担,不能让皇上费心。”这矫揉造作之态,若是她对着镜子说,她肯定快吐了。 许文朗因昨天之事本就心烦意乱,看不下奏折便想去容华宫瞧一瞧她,再哄一哄她,谁知道常贵说她在这里,他便来了。谁想遇到了这样的画面。 本来还在纠结着怎么处理,谁知道这小东西竟然说看见他很开心。 他就只抓住这一点。结果激动得把白牡丹给遗忘了,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邵海棠面前,不顾多人在场,直接抱了起来,往回走。 那一脸的春光,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 “三小姐,你看,皇上是没空管三小姐了,三小姐就先回去吧。”常贵心里有点小得意,看吧,他就猜对了,皇上肯定会向着娘娘。于是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第81章 好事被打搅 这事儿令白牡丹感觉颜面扫地,她一个大美人,皇帝竟然没被她迷惑,反而当众无礼的抱起那个和她不是只是有一点点差距的邵海棠走了。 论样貌她哪里比她好了!趁着人都走光了,她揪着假山上的草出气。手上用力的揪着那草,那叶子又是修长的,而且还带了点边距,结果把她手给割伤了。她感觉到连一棵草都敢欺负她,所以一脚踢到假山壁上,最后脚疼了才舍 得离开。 本来就带着火气在身上,结果才从假山处出来便遇上了张默。 这两人才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妹,有血缘关系的。 两人遇见是遇见了,只是停下脚步看了对方一眼便分道扬镳。各自走自己的路,张默走另一边,白牡丹走另一边。 “表少爷见到了小姐怎么也不过来打声招呼。”知画扶着她,慢慢的走,还边埋怨。 “我跟他只是表兄妹,而且又不亲,他为何过来和我打招呼。他自小就和邵海棠一块儿处得还可以,自然不喜欢和我待在一块,就和三姑母一样,喜欢和邵海棠那个娘一起相处。”说起这个她倒是不生气。 知画回头望着张默的背影,倒是觉得有些遗憾。表少爷人是冷冰冰的,可是为人不错,若是能够亲近,也是挺好的。 许文朗一路心情愉快的抱邵海棠回乾清宫。步伐急促,惹得跟在后边的常贵忍不住发笑,低声道:“皇上这是有多猴急呀。” 他这话让银翠涨红了脸,低着头和他走在一块儿,还差点让人误以为常贵欺负她来着。银翠是没想到,原来看起来一脸正经的常贵公公是有多么的不正经。 回了乾清宫,众人看着皇上将邵海棠抱回了寝宫,脸上均扬起暧昧的笑容。常贵更加和银翠道:“银翠妹妹,皇上要和娘娘办事,咱们就离得远一些吧。” 这一声“银翠妹妹”倒是没有让银翠反感,她也没抓住这个称呼,而是抓住了“办事”二字。 “那我们不用陪伴吗?”银翠很纯真的看着常贵,那眸子里如同水一般纯洁。常贵顿住,显然有点儿吃惊,但是面对这小白兔,又不好意思把她带坏了。 “不用不用。”竟然还有这么纯洁的小宫女在皇贵妃娘娘面前伺候,真是神奇。许文朗难得听见邵海棠说她看见他高兴,于是抱着邵海棠回了寝宫,正想着走到床边把她放下,在往她身上狠狠一压,再施展淫威,她肯定会忘记昨天的事情,谁知看见了桌子,他便不 由自主的将她抱上 桌子。 没等对方闪躲,便匆忙捉住她大腿一分开,放到他腰上盘着,竟然让她以暧昧的姿势和他纠缠在一块儿。双手紧紧的将她勒住,二人身体紧密贴合在一块儿。 邵海棠脸蛋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一般,低着头。许文朗看着娇羞的夫人,更是爱在心尖上。 “昨晚我说了什么,可还记得?”许文朗试探性的问她,邵海棠抬头一脸的迷茫。昨晚他说了什么?脑中仔细回忆,却是想不起来。许文朗看她眼神便知道了,却还是要故意的为难她:“说不出来,就不松开了!”眼睛咕噜咕噜转了一下,接着又回到她身上。邵海棠一直觉得这人流氓, 想着若是回答不出来,肯定得被他调戏一番。 “皇上哄臣妾来着。”看着他,很认真的说。 “哦。”许文朗挑眉,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又问:“说了什么多,可还记得?”邵海棠感觉自己咬到了舌头,说不出话来。可对于他的逼问只好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臣妾……臣妾昨日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她的头低得很低,可是鼻尖全是对方的味道,最后很干脆的将头埋在了 他胸口处,正准备撒娇求饶,不想他竟然又将她抱起:“我要的是准确的答案,你这个太敷衍了!”这次还真是准准的往床上扔去了。邵海棠才在床上喘了口气,便被那高大的身体给压住,很不舒服。邵海棠感觉到了危机感,自己会随时被一只大灰狼给吃了。正挣扎,他却握住自己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柔软的唇瓣传来温热的感觉,她看着这个在眼前放大的俊颜,却再也不挣扎,反而渐渐闭上眼睛,渐渐的享受起来。 这个吻让她像被风吹的树叶一般,沉浮不定。时而欢愉,时而落寞。 比起之前的霸道,横冲直撞,如今的这个吻更加的真实而缠绵悱恻。邵海棠觉得自己的心第一次跳得那么厉害,那双被他束缚的手,突然挣脱他,随后抱住他的脖子,回应他。 这个令她沉迷的吻没有让她发觉自己的腰带被他扯下。许文朗在她情迷意乱之时,将她头上的饰品给摘下,扔到地上。慢慢的剥开她的外衣。 他又接着俯头,在她耳边轻轻的吹气:“你好漂亮。” 邵海棠明显听见了,身子一僵,低头看他。脸上红扑扑的。 许文朗看见她像受惊了的白兔一般,便有点儿好笑反问她:“你现在打算过河 拆桥不成?” 邵海棠大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定定的看着他,在心中问自己:你真的讨厌他吗? 邵海棠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肯定是不讨厌了,可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有一点儿抵触这样的亲密。看着他的眼睛,见他看的地方不是她的脸蛋,便红了脸。 为何衣冠楚楚的模样,却是个色胚?邵海棠不希望看他失望,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取悦他。二人突然不说话,邵海棠便一直看着他,许文朗倒是在她身上与脸上给轮流的看,那眼睛里有了一种邵海棠没见过的神色,仿佛里面有一道绿色的幽光 ,一直看着她。 很突然的向她伸手,慢慢的剥开她那件粉色的里衣。他俯头轻轻的亲吻她的锁骨,随后抬头咽了口水哑声道:“海棠,接受我吧。” 这话令邵海棠颇为尴尬,这该怎么做啊!点头的话,明显感觉不够矜持,这以后让他怎么看自己?若是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办呀。 她正纠结,他却像是忍受不了一般,主动的攻击她。她一点抵抗的反应都没有,不是没有,而是她不想。 反而一动不动躺着任由他为所欲为,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衣服已经被他褪尽,当她看到他再次抬头看向自己,她更加觉得羞了,眼睛瞥着别处,他却敲了她一下:“专心点。” 她的脸更红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她整个人都紧张死了,上一次是自己不情愿,而他又是那么粗暴,而这一次,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对方的温柔,能够让她沉浸而溺死在其中的温柔。 她暂时忘记了,现在是白天。床帘被他扯下,遮得严严实实,外边的光亮根本照不进来。 当他再次俯身,便是亲吻她的额头,又是从上至下,最后落在她唇瓣处细细的碾压。 叩叩叩! 门外的敲门声给邵海棠泼了一盆冷水,她猛然清醒过来。抵着男人的胸膛要推开。男人却是雷打也不动,反而握住她的手,往床上一扣,不理门外的敲门声。 门外的敲门声如同催命符一般一直响,一下比一下要急促。常贵的声音在外边响起:“皇上,张大人求见,说是有紧急事情需要向皇上禀报。”他还贴在门外听声音,里边声音小,听不大清楚。 邵海棠见男人还是不松开她,便亮出一口牙,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吃痛的许文朗松开她嘴唇,怒瞪她。邵海棠觉得有点儿心虚,可是胆子又有些大:“皇上,您去看看吧 ,说不定真是紧急的事情呢。” 许文朗烦躁得很,眼看着事情都快要成了,谁知来了这么一突发事件。 “如果不是急事,朕摘了你的脑袋!”许文朗浑厚的声音往外一吼,震得常贵直哆嗦。天!这是有多欲求不满?如今都清醒着,邵海棠觉得颇为尴尬。还被他压在身子底下,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捋了捋头发,不敢看他。 第82章 流言蜚语 他俯身下来,搞得她以为他还要来,谁晓得他只是气势汹汹的亲了亲她的额头,欲求不满道:“有空收拾你!”听语气,还有些咬牙切齿。 邵海棠想,看来这个张大人是不会得到他什么好脸色。 随后起身掀开床帘出去,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悉悉率率的声音,让邵海棠颇为尴尬,红着俏脸,脑袋伸出外边去,谁知他刚好一回头便看见了她这副模样。 这算不算偷瞄? 邵海棠臊得快速缩头回去,他灵霜伸手进来掀开床帘,邵海棠见是他惊得扯过被子遮住身体。脸上红得快滴出血来一般,却又抬头怒瞪对方。许文朗轻笑,脸上春光满面,丝毫不见得刚才生过气。“张大人不是还有事求见吗?”她面露尴尬,许文朗却是越坐越近,最后一把将她扯入他怀抱,深深吸一口气最后颇为遗憾道:“他若是没什么大事,朕肯定贬了他去边关!”邵海棠能够感觉到自己腰间的手 转而变成了个拳头。 邵海棠忍俊不禁,这人也太坏了。不过坏得让她喜欢。再温存一会儿,许文朗也便起身,继续穿衣服。 正巧听见外边整理服饰的声音,却突然从床帘外伸进来一只手指纤细的手,她顿时被吓了一跳。只听外边许文朗的声音响起来:“别打搅她!” 银翠吓了一跳,收回手,轻轻应诺。站在一旁,她的心一直砰砰砰直跳。 皇上太可怕了。 收拾好之后,邵海棠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后,从床帘内伸出头,见银翠拿着她的衣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脸却是红扑扑的。 “银翠,我的衣服。” “娘娘给。”她走到床帘处,打算将床帘收起来,却被邵海棠阻止。银翠一件一件的递给她,却唯独最后一件银翠给她时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这丫头莫不是今天脑子坏了?邵海棠正想着,银翠却递给她,脸上烧了起来,粉粉的:“娘娘,这个大概是穿不得了。” 邵海棠接过那件粉紫色的肚兜,钻回床帘内,很是尴尬。最后检查一遍之后,大窘。那绑带竟然被扯坏了!外边银翠的声音又响起:“娘娘,要不奴婢回去拿一件回来吧!”“不用。”来回时间太久,她都怕银翠到的时候,许文朗便回来了。很快穿好了衣服,只是胸前空空的,感觉有点儿不舒服。邵海棠督促银翠快一些,银翠这才没有给她梳复杂的发鬓。挽了个很简单的发鬓 ,随后便离开了乾清宫。 夜里许文朗谴常贵过来一趟,说是不得空过来了。这几日都要在乾清宫。并说明了情况。 邵海棠吓住了,灾区有那么严重吗?这都商量了一个下午时间,晚上还要商量。后宫不得干政,而且乾清宫里还有很多议事大臣,她也不好过去,所以忍着对他的思念。 两三天过去了,白牡丹虽然进宫来过,来给她找茬后,便又走了。她要见许文朗,许文朗却是支不开身,没有见她。这件事被在场的官员知道了,一直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进宫里来。 皇贵妃娘娘的妹妹怎么会有皇上御赐的进宫腰牌?这可是皇上御赐的啊,那可是不用通报便能够随便出入皇宫。这可是多大的荣耀,他们都懂。皇上亲自赐了一块进宫的腰牌,这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之间关系肯定暧昧。至于为何还没纳进宫,肯定是皇贵妃娘娘小气,不给呗。皇上如今还那么顺着皇贵妃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讨好她,然后让其妹 妹进宫。 宫人们再一看最近皇上都不理皇贵妃,这便又猜测他们两个吵架了,白家三小姐进宫是一定的事情了。 所以这些个墙头草就看白牡丹长得有多漂亮,猜测着以后进了宫肯定能够夺得盛宠,所以这几天见白牡丹进宫,只要是瞧见了她的,都对她一改平常的态度,把她当做宫里的娘娘一般对待。本来这些流言蜚语在邵海棠耳里,本就不算什么,她也不在意。希望自己过得不好的人太多,她又为何给那些看自己过得不愉快的人机会?于是这几天就算是流言蜚语再怎么厉害,邵海棠也跟个没事人一 般,该吃吃该喝喝,带着孩子散步……照样做。 这个留言传了七天左右,邵海棠这天又在御花园散步。经过桂花长廊,便听见两个宫女又在讨论此事。邵海棠这两天心情都不怎么好,一是许文朗和大臣们已经在御书房讨论了很多天了,她也有去看过,听常贵说,因为大人们的策划都不被皇上看好,所以皇上这几天正发怒,叫她不要去打搅。她不想淌浑 水,便回来了。 谁知被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见了,硬传她失宠了。她忍着什么都没说,于是她失宠的传言又被传来,给宫里那些女人们得瑟了一阵。 这二是,许文朗要让白牡丹进宫的流言传得越来越厉害,那些下人仿佛就像是看待快成为废弃物品一般看待她。邵海棠那叫一个委屈,只 是憋着不说话而已。 她想着,若是她处理了那些人,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在背后议论她。 所以忍着忍着,自己宫里的也开始背后议论起来了。 再加上那些流言的催使,邵海棠便有一点点的怀疑许文朗。于是从第五天开始,天天到乾清宫去,每次都被常贵用同样的理由给赶了回来。她有点挫败感,这下到了第八天,这眼底的黑圈有点厉害了。 尽管苏止柔这几天一直陪着她,一点点的开导她,可她还是胡思乱想。今天早上刚从乾清宫回来,她就更加坚定那个流言是真的。她散步经过这桂花长廊之时,目光看着前方呆呆地,也不看路。有一次差点摔倒了。苏止柔担心她,便跟得紧紧的,提高了警惕,不能让她摔倒 。 本来这几日在她心里就有一个令自己生气而又郁闷的事情憋在心里头。结果这两个宫女,在这么一讨论,再这么让她听见,那可真是激起了她心中的怒火。 两个扫园子的宫女,本来是没有什么话题,其中一个宫女开口后,她们这才开始讨论。 “哎。我听小蓝说,她上次遇到了白三小姐,那位可是确确实实的一个大美女,可比皇贵妃漂亮多了。可以称得算是天仙。”“你别说这个了,这个我上次瞧见过。就在这里摘桂花来着呢,我还帮过她,上次她还赏了我银子,我进宫以来就没听说过皇贵妃赏赐我们多少,就连她宫里的翠儿都说了,皇贵妃小气得很,只有春节时才 会赏她们东西。” “那岂不是贤妃宫里的奴婢得赏赐更多?” “那可不!听贤妃宫里的喜儿说了,只要一到过节,贤妃娘娘都会赏赐她们东西。不是银子就是首饰。” “皇贵妃这也太过于小气了吧!样貌都不如妹妹,这下财气也不如妹妹。我看她平日里小小个的,肯定是节约过度,导致的。” 邵海棠听着脸色越来越黑。苏止柔打算出声,邵海棠挥手制止,她要听下去,她倒要看看,她们能够将她说到什么地步。 两个宫女的声音又响起。邵海棠仔细聆听。 “你说皇贵妃长得又不怎么漂亮,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面孔,怎么会勾得皇上,那么喜欢她?” “谁知道。不过看她的脸,就知道小气得很。白三小姐,一看就是个大大方方的人,若是以后进宫了,我倒是希望能够去她宫里做个下等宫女,也值得,毕竟她给的赏赐不 少。” “哎呀,你就别想了,皇贵妃最近大概还没应允呢,如今大家都说皇贵妃善嫉,果真不错。” 苏止柔看着邵海棠越来越狰狞的面孔,她听着这些难听的话,可没有像邵海棠那样的忍耐力。可还没等到她开口喊“放肆”,邵海棠便沉声吩咐:“止柔,掌嘴!” 这声音分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挤在一起的面孔,很可怕。两个宫女听见身后有声音,便见邵海棠站在离身后不远,她们惊呆了。连忙跪下求饶:“奴婢知错,求皇贵妃娘娘饶命。” 邵海棠冷笑:“呵呵。若是不在背后嚼舌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那双眼含着怒气直直的射向两个宫女。她们倒是想爬过来求饶,可是没那个机会。 苏止柔上前,抬手就是给每个人两个巴掌。又使着两个路过的太监过来掌她们的嘴巴。 耳边扇耳光的声音一直响起,邵海棠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些许。只留一句话,打不到一百下,唯他们是问。 回了容华宫,她看着首饰盒里那么多的首饰,想起了刚才那两个宫女提起的一个名字,顿时起了捉弄人的兴致。 不是说她小气吗?那么她就大方一次给他们看。既然这么爱这些东西,那她就送给他们。不过承不承受得起,那就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了。她让苏止柔把她最好的宝贝全都拿了过来。 第83章 计划 “娘娘,您这是要干嘛?”苏止柔看着这满屋搬进来的宝贝,不禁得奇怪。这些个宝贝,娘娘平时看都懒得看,如今却是叫她们从库房里全都搬出来。 “她们说本宫小气,那本宫就大度给她们看看!”在满屋子的宝贝中搜寻,指着一些大件的宝贝又叫他们搬回去。只留下一些首饰或者是小件摆件的东西。 苏止柔见她如此,想着劝了也没用,也就随了她。反正要遭殃的又不是她,她不用担心。 “把翠儿叫过来,就说本宫见她勤快,要赏她。”苏止柔听起她说这名字,脸上也多了一抹狡笑。福身应诺,便出去,找了人来。她在娘娘身边伺候那么久,她又怎会不知道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娘娘小家子气,你也得拿出你自己的本事来拿赏赐才 行。那个翠儿,她留意很久了,平时干活懒懒散散的,一点儿也不专心。 等吃到苦头了,不知道她会怎么哭呢。娘娘一向赏罚分明,重要的节日里娘娘会进行一次大赏,若是不重要,娘娘会按照谁勤快谁懒惰而进行赏罚。若是见谁真的是特别勤快,娘娘会再另行赏一次。谁宫里会像容华宫这般井然有序,赏罚分明 ? 没有。邵海棠一向严谨,她不会无缘无故赏别人东西,若是给得多了,而那东西也不怎么金贵,那就是她见你表现极好,给你的嘉奖,让你再接再厉。给你的东西贵重,又多,那么就是她器重你。就比如上次常 贵在她那里得到了一把金叶子。 足够他过下半辈子。 那个翠儿,明显是懒惰成性,还想要赏赐,大节日里没忘了她那份就已经很不错了。苏止柔这几天一直琢磨着到底要不要将她打发出容华宫,谁想娘娘竟然要自己收拾她,那么她便省下了很多功夫。 这翠儿长得不算太漂亮,只是长相清秀一些,在人群中看着也是比较醒目。一身淡青色衣服,见了邵海棠便俯身下跪:“奴婢见过娘娘。” “起来吧。”邵海棠刚好放下茶杯,傲慢的睇了她一眼。倚着软枕,慢慢开口:“你就是翠儿。”不紧不慢,却含着一股气势在里边。 翠儿抬头看了她一眼,便被她那眼神给唬住了,连忙低头。柔中带着点凛冽,让人不敢直接对视。 “又不吃你,你低下头干嘛?抬头!”苏止柔见她这模样,嘴角忍不住掀起。嘴巴大,准是会有被收拾的一天。 翠儿忐忑的抬头,望 向邵海棠嘴巴很甜的说:“娘娘美若天仙,奴婢望尘莫及,不敢直视。”她又低下头问:“不知娘娘寻奴婢来何事?” “你也不必害怕,就是看你平时勤快,人又机灵,听银翠说,你做事稳重,比其他人都要好,现在叫你过来,是要赏你东西呢。” 翠儿大喜,连忙磕头谢恩:“谢娘娘赏赐,谢娘娘赏赐!” 邵海棠眼中略过一丝嘲讽,随即将首饰盒中的一支翠绿色的玉簪拿起,招手让翠儿靠近:“你过来。” 翠儿抬头,看见她手中的玉簪,心中大喜。连忙过去,跪在她脚边,低下头。 邵海棠将那支玉簪簪入她发间,还边说:“你模样好看,这支簪子,正好衬托出你的气质。” “谢娘娘赏赐。”她继而又给邵海棠磕头。邵海棠掩嘴笑了,连忙伸手将她扶起:“你快些起来,要不然这簪子要是掉下来可要坏了。” 翠儿春风满面,心里又惊又喜。心里想着,肯定是白家三小姐给皇贵妃带来了好东西,这才拿来赏赐给她。心中欢喜之余,又见邵海棠拿出一个盒子给她:“这还是赏赐你的。” 翠儿看得都快激动起来了。那眼中的垂涎之色,直接的表露了出来。她接过盒子,忍住了那颗即刻想打开盒子的心理。她道了谢,邵海棠夸了她两句,便让她出去了。 “娘娘,瞧她这贪婪的神色,娘娘为何要给她这么好的东西。”她忆起刚才的那支玉簪,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给她越好的,她才死得更惨,我要她知道,得罪我,是个什么样的死法。”苏止柔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这般整人了。这种慢慢来的感觉,她能够感觉到,过后宫中的那些流言定会停息。而且不会有人再在 背后嚼舌根。只不过,这样真的好吗?那支簪子,貌似是皇上叫人给娘娘打造的,若是皇上知道了…… 她暗了暗神色,看向邵海棠,眼神有点暧昧。听银翠上次说,皇上把娘娘贴身衣物都给扯断了。她转眼一想,娘娘自然会有方法让皇上停息怒火,她不用担心。 “想什么?”邵海棠抬头正见她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眼神有点暧昧,她忍不住问而已。苏止柔收回眼神,摇摇头。 邵海棠见她不说话,摇了摇头。端起茶喝了口,又慢慢的放下眼睛暼向那些珠宝:“你去把宫人们都给叫过来,就说本宫有赏。” “娘娘,必须要这么做吗?”她看着这些珠宝首饰, 这些东西看着可是价值不菲,况且貌似都是皇上为了讨好娘娘送的。这让拿去打赏下人,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没事,这些他们承受不起,最后还会回来的,只不过是要利用一些这些东西而已。”她就不信了,治不了她们。他们说她小气,那她就大度给她们看看。不过这大度她们承受不承受得了,那就是她们自己 的事了。 苏止柔点头,正准备出去。邵海棠心烦,没了心情见她们。索性又喊住苏止柔:“等等。”推着那大箱子:“本宫没心情见她们,你拿去给她们吧。” “是。” 容华宫众人得了赏赐个个都高兴得不行。不过这赏赐的背后到底是个什么阴谋,没有人会想到。 傍晚常贵来禀报,说是事情有了进展。不知为何她心里像是五味瓶打翻了一般,很不是滋味。回想着这几日他总是不见她,她就有点儿不舒服。 邵海棠猜的没错,许文朗今晚会来。这不,亥时时分,许文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她寝殿,脚步声沉重,仿佛诉说着他很累,很累。邵海棠虽听见了声音,却没有起身,赌气的躺在床上装睡。 他脱了鞋袜,褪了外衣。躺在她身旁,伸出长臂将她抱住。邵海棠挣扎,他却是寻到了她脖颈处,印下一个吻道:“棠儿,别闹,让我抱。” 他声音软糯,令邵海棠一时心软了。停了一会儿,才问自己,为何要心软?等到自己想要挣扎那怀抱时,从耳边传来的那均匀的呼吸声,却让她停下了动作。 罢了,让你睡吧。 许文朗一夜好眠,等第二天自然醒过来,已经是辰时了。怀中的美人早就不见了,他唤来常贵问她的去向,常贵说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御花园。 “这么早就去御花园。”他不禁得摇摇头,语气中只是带了点微微的惊讶。拍拍床榻,心里暗忖:还是身旁有个软乎乎的身体抱着好睡。前几日在乾清宫那床冷冰冰的,他睡都睡不着。 “皇上,水已经备好,你要不要梳洗一下?”常贵躬身,询问他的意思。这几日皇上阴晴不定他不敢触了龙须。“嗯。着人伺候吧!”昨日抱了邵海棠睡觉,一夜好眠,如今一早醒来,他心情无比顺畅。而且多日未见,昨日只是草草的抱着睡觉,没和她多说一些话,感觉很是遗憾。如今能够抱,能够亲,还有……上次 乾清宫进行了一半的事,他得继续才是。 等到清清爽爽的从阮华殿偏殿出来 ,他已经是坐在餐桌前用早膳了。没了邵海棠的陪伴,他显然是用得快了很多。 苏止柔跟银翠都是跟了邵海棠去了御花园。所以剩下的也就是容华宫里二等宫女同常贵伺候着用膳。 只是不经意的抬头,许文朗便瞧见了翠儿头上的那支玉簪。顿时没了食欲。 “啪” 他直接将筷子拍在桌上,瞪着翠儿。翠儿瞧着他神色不对连忙下跪:“皇上息怒。”她根本不知她到底犯了何罪。 “你这簪子哪儿来的?”他皱眉直指那支玉簪。 “娘娘赏的,娘娘说奴婢勤快,做事稳重,所以赏给奴婢的。”她见到这簪子漂亮,而且成色是上等的,所以便戴上了。毕竟这是她第一件好东西,若是不带出来炫耀一下怎么行。 “去!把她给朕叫回来!”许文朗转头对常贵吩咐。常贵低头应诺。这个“她”他不用问都知道这是谁。只是心里不停的赞叹邵海棠大方。 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赏赐下人。他再抬头看许文朗的神色,他心里暗道:这宫女惨定了。 可不,等常贵转头一走,许文朗便沉声对翠儿说:“这般贵重的簪子,你戴不起!给朕摘下来!朕亲自着工匠给皇贵妃雕琢的,你也敢收下!”许文朗咬着牙,想着邵海棠的笑脸,咬牙切齿的。该死的女人,敢拿他送的这么贵重的东西赏人,你死定了! 第84章 又利用他 邵海棠慌忙跟着常贵一同回来。一回来便看见许文朗大马金刀的坐着,虎着一张脸,看着挺让人畏惧的。邵海棠看着他脚下跪着乌压压一帮人,她携着两个孩子走近他,便看见他左边放着一个大箱子。大箱子里边有很多金银珠宝首饰等一些贵重物品,在这些珠宝群中,她看到了几件比较眼熟的物品。再略过那些跪着的人,见她们头上的东西都没有了,她便知道这些东西全被许文朗给绞了下来。她只是微 笑,然后屈膝给他行礼。 他倒是定得很,没有起来扶她,只是踢了踢他脚边的一个大箱子,语气里含着微微的怒气:“看看这些。” 他在隐忍着些什么。看着邵海棠俯身查看那些东西,他恨不得直接扛进屋去好好问一问。邵海棠一向是个淡定的姑娘,就算是看到了什么特别让人吃惊的东西,她都会转头对你微笑。就比如现在。她小心翼翼的翻出了两件东 西,便起身看着许文朗,面部有点微微的惊讶之色:“这不是臣妾昨日赏赐给他们的吗?” 许文朗阴沉着脸,点头。 “怎么会在这儿?”邵海棠典然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这让许文朗特别生气。他让人给她做的,这些全都是给她做的,她竟然这么随随便便的赏人,这下还表现的还这么淡定,真是让他气死了。 他压下满腔怒火,闭了闭眼,又睁开。调整好心态后说:“这些东西你怎么可以随便赏人?” “都是一些小玩意,不打紧。” 许文朗对她这态度很不爽,特别的不爽。就像是回到了以前,他欺负她时,她总会转头对他微微一笑那个模样。他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好一阵相处,他也摸到了她一点点脾气,若不是真的十分重要的事,她是不会告诉他,让他来解决的。就像上次收拾贤妃,婉妃,林婕妤和柳昭仪她们那般。没有先告诉他,就自己动手了。虽然是要他最 后动手,可那又怎么样,他愿意。只不过这样没有防备,就让他陪她演戏,他有点措手不及。 苏止柔眼瞧许文朗神情不对,根据了邵海棠说的,她急忙下跪:“皇上,娘娘这是一生气,这才将这些东西给了他们。” “止柔!”邵海棠训斥。许文朗反而抬手制止她说话,暼向苏止柔,示意她继续说:“你说说看。” “昨日,奴婢与娘娘在御花园的桂花长廊处散步,听见了两个宫女,在背后说娘娘坏话~”她还抬眼,欲语还休看了许文朗 一眼,似是怕他生气。邵海棠在一旁心中叫好。 再一看许文朗,他的眉头已经狠狠的皱下,目光转而瞪向那些宫人。转而又拉过邵海棠问:“你怎么不说?” 苏止柔再次成功抢话:“娘娘本就心胸宽广,不会计较这些的。” 心胸宽广?许文朗从善如流的上下扫了一下邵海棠,很是怀疑,最后下定论。骗人的,什么心胸宽广!上次收拾那四个女人的时候,绝对不手软! 不过他倒是不生气,也没揭穿。心里想着到底是说了什么事情,让她气得把宝贝赏赐人了? “说了些什么?”此时对待苏止柔,语气已经颇好。“她们说,娘娘小气,除了大节日里,才会发赏赐。”她又抬头看皇帝神色,见他一脸疑惑又说:“娘娘平日里打赏都是很有规矩的,看哪个表现得好,她才给赏赐。而且是她在别人面前说的娘娘坏话,就说 娘娘从来没给过赏赐。”苏止柔义愤填膺指向翠儿。本来应该还带着白牡丹一同说了才是,可和邵海棠一商量便觉得不说为妙。 翠儿惊得抬起头,看向苏止柔,眼中流露出惊讶与恐惧。反应过来,连忙磕头喊冤:“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冤枉?”苏止柔冷冷一笑对着翠儿呵斥,人变得刚硬起来,往常的温柔全没了。又转头向许文朗看去为自己娘娘申冤:“皇上,奴婢昨日与娘娘,同行御花园,正巧听见那两个婢女提及的正是容华宫的翠儿 。” 话已经落下,邵海棠便已经挣脱了许文朗的手,奈是怎么拉也拉不住。邵海棠深知两个孩子不可以看这等阉撍之事,拿着两个孩子做了借口,及时的逃脱:“臣妾先带弘文跟灵霜回去。”见她回去许文朗已经没了心情,知道事情因果的他,瞪向翠儿和常贵吩咐:“该怎么处置,你知道,自己拿捏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刚走出一两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那另外两个宫女,一同 处置。剩下的在昨天得到皇贵妃赏赐的全都打十大板,然后把昨天得到的东西全都拿过来!以后再听到一些不利于皇贵妃的话,朕定不轻饶。你们要时刻记住,主子和下人的区别,不能够逾越了!” “是~”众人战战兢兢的起身,随着苏止柔去领板子。心中暗暗道:皇贵妃手段是越发高明了。许文朗回头,看了那大箱子的珠宝,想了一会儿便头也不回的往灵霜的屋子去了。灵霜最是缠她,她肯定在灵霜屋里。果不其然,进去时正见邵海棠和灵霜一块儿玩。他 也不过去打搅,就静静的看着她们 玩,一直在思考。 绕来绕去,总感觉自己又被利用了。前因后果再仔细的那么一琢磨,果然不出自己的猜测,又被利用了!他虽然不能说是百分百的了解她,可是好歹也是了解一半以上。可能还真是有隐情说不定呢。 会不会就在前几天? 他挥手招来常贵问:“这几日可发生了什么事?”常贵那是什么人,人脉在宫中最广。这人脉一广,他的消息也灵通,当消息才传了第一天开始就已经入了她的耳朵。就因为他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不可能成真,所以他才没有和许文朗说。这下主子这么一问 ,他便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了。 “快说!”许文朗见了他犹犹豫豫的模样,连忙催促。“皇上,这几天宫里都传言,说皇上您要纳白家三小姐入宫。”他的声音随之越来越小,最后两个字接近虚无缥缈。他有些后怕的抬头看了许文朗,见他先是皱眉,然后又瞪向他。这把他吓得立马低下头, 后退几步。生怕许文朗一生气,就踹了他。 前几日他可是看到皇上踹人了。就因为方案不合适,他便怒得抬脚踹人,真是…… 好爆的脾气! 许文朗纳闷了,这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常贵一看眼神便知道他心里疑惑什么,又上前伏在他耳边说了个名字。许文朗怒得直接拍桌子吼道:“给朕扣了他的俸禄!”“是。”常贵无语得很。说这话的正是张大人,如果他猜得没错,此时张大人应该在府中收拾行李,正准备西行救灾。若是他知道了会怎么做?会不会进宫来面圣?一系列想法均在脑里,随之又暼向主子, 却发现他笑了。 这不禁得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太诡异了!听到这种流言,皇上不应该发怒吗?在寻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他看的是皇贵妃,便急忙出去了。 灵霜走出来,见父皇母妃对视。眼睛眨巴眨巴看不懂。常贵眼尖瞥见她,又进来将她抱出去:“常贵公公带你去玩~” “父皇和母妃干嘛大眼瞪小眼?” “这叫闺房之乐,你年纪小不懂。” “那我要学!”灵霜挣扎着要从常贵肩头上下来,被常贵连忙带出容华宫道:“你年纪小,不可以学。” 灵霜咬手指头,不就是大眼瞪小眼吗?为何不可以学?而且这还 不是学,她本来就会好不好! 邵海棠转移了目光,看着灵霜和常贵走远的身影,却是话也不说,低着头走向他。 许文朗看着差不多十天才见到日思夜想的女人,迎上去将她抱住亲了亲她的鼻尖。 “皇上,这是灵霜的房间。”女儿的房间她总感觉有些不大自在! “那就回去呗!”这次不是抱起来,而是直接扛起来,将她带回容华宫。这让邵海棠臊红了脸,暂时把冷落他的想法一下子抛到了脑后。幸好容华宫的人都去领板子了,要是被他们看见岂不是丢脸死了? 这次又是把她放在桌子上,抵着她,盯着她看。 邵海棠发现此人对于桌子有些特别的钟爱。她记得上次他貌似也是在桌子上和她亲吻,就是那次把她贴身衣物撕坏了的那天,从桌子辗转到床上。 “想什么呢?脸那么红?”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看着她俏红的脸蛋戏谑道。 “皇上……皇上好本事。”她害羞的别开脸。 “怎么说?”对于慌乱的对付他的邵海棠,他爱不释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看着她俏红的脸蛋,就想着蹂躏一番。 “皇上没听说吗?” “听说什么?”他装做不知道模样。继续靠近她,挨着她的脸蛋,蹭了蹭。邵海棠受不了他这模样,直接推开了些,用手肘抵着他的胸膛,犹豫一下开口:“皇上会三妹入宫吗?” 第85章 误会 “吃醋了。”他挑眉,这话竟不经过大脑的脱口而出。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放下便见邵海棠垂他手臂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禁锢着,不能动弹分毫,而怒瞪他。 “三妹人生得美丽动人,臣妾看了都心动,何况是皇上。”她一反平常的清冷,嘟囔着嘴巴不满的诉讼。 “是啊,她是美丽动人。”许文朗眼珠子转转,提高了音调,故意顿了一下吊着邵海棠,看到了她那唬人的眼神,自己感觉到手臂上衣服一紧这才松口:“可是远远不比你好。”邵海棠心口一松,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松懈。低着头便感觉到了脸上传来瞬间的温热感,她抬头见他又凑唇下来,连忙推开他。这下许文朗一个不防备便给她推开了,见她下了桌子,忙把她给揽住,语调阴 阳怪气道:“饿了。” “臣妾让小厨房准备些吃食去。”正要掰开腰间的手臂,却不想令一只手又缠了上来,她无奈看向他,见他一脸坏笑,她便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下一刻便给他拦腰抱了起来,走向大床。 “朕觉得在床上吃比较好。”一本正经的说着流氓话,实在是让邵海棠捉摸不透他在说什么。只是想着要将东西带到床上去吃。 “皇上,这样会弄脏了……”话没说完,见他挑眉,眉眼之间尽是透着一股流氓气息,她仔细一猜想,捂住了嘴巴睁大眼睛看着他,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 以前还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如今……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她慌忙拍打他的手臂:“皇上,这不行!” “不给?”许文朗停下脚步,挑眉不满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见她脸颊绯红,揪着自己的衣袖,他眉眼之间又散开了浓浓的宠溺。他的棠儿,怎么就害羞得让他爱不释手呢? “不给!”邵海棠在他怀里,那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脸颊烧得绯红。他见过的女人,可没见过像她这般害羞的。没听她的话,直接走向大床,见她还死命的挣扎,叫他别闹,他就当她是羞涩,没理。最后见她扯着自己衣服,硬要自己放下她,他很干脆的把她往床上一扔,俯身压上去直言道:“不给就抢!”声音拨得 老高,而含有一些威严在里边,邵海棠被震慑住,愣愣的看着他。许文朗见她乖巧了,眯了眯眼,俯头在她唇上轻啄,抚摸她的脸庞,看着一脸娇羞的邵海棠,想着要做的事,他感觉自己无比的愉悦。动手去扯开她衣襟,邵海棠连忙握住他作乱的手道:“不行。真的不行 。” 她秀眉狠狠一皱,低下声音,认真的和他说。 许文朗见她认真得很,也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愣愣的看着邵海棠,一脸的疑惑。最后见她难为情的别过头去,咬唇,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不禁得疑虑。 “臣妾……臣妾……臣妾葵水来了。”那声音小得和蚂蚁一样小,若不是此时贴在她身上,恐怕很难听清楚。 这话一落,邵海棠便感觉到从身上传来一股冷冽的气息。她小心暼向许文朗,见他盯着自己,貌似很想把自己拆了吃掉的模样,她心里有些后怕的松开他的手。 这对于许文朗来讲就好比一个果子,他垂涎了很久,等到可以吃了,摘下来的时候,放进嘴里,却发现这还是涩的。心里大多难受吧,可是没办法。 再等几天吧,等她完全熟了,再吃。这样想着心里总算舒坦不少,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低声咒骂:“扫兴。” 邵海棠见他脸色好了些,轻轻推他,示意他起开。许文朗以为她要安慰自己,因为那力道和棉花一样柔软,他便捉住那手腕,每一根手指他都捏一下,然后问:“什么时候好。” 那语气里的期待,自己目光中的渴望,令邵海棠觉得头皮发麻。她当下撒了个慌:“半个月。” 她说谎一向是小声,然后殓下眼睑不敢看他。许文朗看明白了,便下手去扯她腰带:“朕想,应该今天就可以了。”说话时还磨牙,威胁她从实招来。 “七天!”慌忙按住他的手,实话实说。再瞥一眼瞧他的神色,那一脸的得意,令邵海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可爱又自然的动作,令许文朗不由自主掐住她的脸蛋问:“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嗯?” 见她瞪着自己,好半晌都不说话,很满意的捏捏她的唇瓣,宠溺道:“陪朕再睡会儿。”说罢,已经起身帮她褪去鞋袜。 “皇上是太累了吗?”邵海棠坐起身,给他宽衣。许文朗想了一会儿,拍拍她的脸蛋,语气有点儿戏谑:“昨晚太累了,抱着你的时候,感觉像是没抱一样,所以现在要温存一会儿。”正伸手过去给她解衣服,谁晓得她竟然护胸,往后移。低着头矫情道:“ 臣妾自己来。” 他只得摇摇头,感叹一下。媳妇实在是太过于害羞了,亲都亲了很多次了,可还是那么害羞,真是一朵奇葩。 邵海棠不禁得感叹此人功力十分 深厚,竟然将她要冷落他的念头给打消了,你说厉不厉害。手掌触碰到腰间的手掌,她就在想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第二日,又恢复了日常。她照常去乾清宫伴驾。御书房内静得只有奏折翻阅的哗哗声,正当二人觉得温馨的时候,常贵匆匆进来禀报。“皇上,白三小姐在府内被假山上的石头给砸了脑袋,如今昏迷不醒,白大夫人想求皇上派太医过去瞧一瞧。”他看向许文朗时只看见对方皱了一下眉头,再看向邵海棠,却见她满脸的不高兴。他疑惑:他 是不是做了什么令她不高兴的事情了? “赶紧的,派刘太医去。你也给朕过去看看,到底严不严重。”他眉头狠狠一皱,显然有点儿担心。 “是。” 邵海棠面上没什么神色,可心里却难受得很。因为磨墨的动作已经有所缓慢,听到他要让常贵亲自去探望之时,她突然抬头看向他。连忙叫住:“既然是三妹受伤了,臣妾必定要送些东西去给她。” “你要送什么?也随了朕的那份一起拿过去吧?”他起身想要握住她的手,她却不着痕迹的避开:“臣妾要自己准备。” “好。回去吧。朕待会儿准备好了,也同你的一块儿送过去。”对于她突然的疏远,也没多想,只是想着要握一握她的手时,她又及时躲开了。福了福身子,告辞了。 邵海棠用一个盒子,将东西裹得严严实实,派人送去乾清宫。然后寻了个借口,说自己不舒服,便留在了容华宫。许文朗也不是个不识趣儿,当下便闻到了浓浓的醋味。只得连人带奏折到了她的容华宫,却不想扑了个空。经宫女指点,他这又匆匆奔向御花园。她今日穿的是鹅黄色宫衣,若是在红色枫叶林里倒是好找 ,不过在那红得似火一样的枫叶林没有找到她,却在银杏树里边找到她了。 想在那处找到她,可真是不容易。那黄橙橙的颜色,和她衣服的颜色融为一体,若是眼神不好,真的找不到。常贵去了白府,身边就留了他的徒弟王小虎。 名字是有点气势,可是看着他的模样,倒是有点傻头傻脑的。幸亏常贵调教了几年,也懂得了一些他的脾性,现在伺候他,算是勉勉强强吧。 好不容易寻到那一抹倩影,走近时却发现不见了。他仔细寻找,还是没有瞧见。 “娘娘,咱们干嘛要躲着皇上?”银翠疑惑的问她。 “别吵,别出声。”她现在心里乱得很。她的夫君竟 然在自己面前这般关心别的女人,她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只是想着出来透透气,谁晓得又看见了他。本来就是因为他而生气,这下更加不想见到他了。 幸亏有这座假山做掩护,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藏身之处,是一处横在湖面上的假山,很是隐蔽。这有七个洞拱形洞口,路虽小,却很凉快。邵海棠头顶这处有个洞口,水中还养有未凋零的几朵荷花和几个成熟了的莲蓬。听着外边貌似没声了,她指 使着银翠去看看皇帝还在不在。而她却伸手去摘那莲蓬,哪知踩中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脚下一轻便摔进了水池。 “娘娘!”银翠听见声音转头过来,见她人摔入水中扑腾,她也急了。她本就胆子小,等到出了事她就已经先慌乱了。 许文朗闻声急忙赶过来。却还不如张默快速。 他正带领队伍巡视宫中安全,听到声音便快速赶了过来。见到水里扑腾的人,二话不说急忙奔过来跳入水中将邵海棠推上水面。 银翠搭把手,把邵海棠从水里拉起来。张默也跟着上了岸,当下脱口便问:“海棠,你没事吧?” 银翠怔住了,刚来的许文朗也怔住了。海棠?他在喊她什么?是海棠吗?他又怎么会喊她海棠。瞧着那只手就要碰到邵海棠,他压下心中怒火及时出声制止:“张默,你的职责是去巡视宫中安全。” 第86章 皇上终于吃醋了 那只准备要去抱起邵海棠的手,停住了。转头看见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许文朗站在假山出口处,他内心惊了一下。 银翠连忙将邵海棠扶起,只是对方咳嗽声让她顾不得给皇帝行礼,只得一心照顾她。“卑职参见皇上!”张默单膝下跪,拱手行礼。只是那匆匆一瞥,他便已经看见了对方脸上的肃杀之意。他心中想着,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脸上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卑职听见声音,便立马赶来。卑职无意 冒犯了娘娘,还请皇上降罪。” 这话说的巧妙,单凭一个“无意”便能够将自己撇得干净。再者他是为了救邵海棠,所以皇上再怎么气也不会怪到他头上。跟着他的侍卫此时已经到了此处见了许文朗便立马下跪。 听着他的话,本应不惩罚张默的许文朗,下一刻便改变了主意。 想着抱他的女人也就罢了,还带了这么多人来看他媳妇湿身的模样,简直找死! 冷眸冷冷一扫张默,大步流星走向邵海棠即刻将她抱起,跨开步伐之时便冷声开口:“去神武门那里跪上三个时辰!” “是。”张默这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平时听父亲说皇上一向大度,没想到会因为此事如此的小肚鸡肠! 邵海棠此时还清醒着,只是看他这般生气,再加上方才张默的动作,她不好为张默做辩护。 由于再次让他抱回去会太过于招摇,所以:“皇上,臣妾可以自己回去。” “你闭嘴!”许文朗低头呵斥,本来就不满意张默要抱她的那一场面了,而且她还不懂得躲开。可见到她怯怯的表情后,只得放柔声音道:“这儿离朕的乾清宫比较近,就去乾清宫。” “嗯。”邵海棠不再反抗,而是十分乖顺的埋头在他胸前。这下她乖巧起来,倒是惹了许文朗怀疑,他是不是太过于激烈了。但是他这种人最是不会哄女人的男人,他还是选择了闭嘴。一路抱她回乾清宫,果然又招来了不少非议,左不过都是说她邵海棠有福气, 真是幸福,竟然让大历天子做这等事情。 对于称赞的话,邵海棠听着已经麻木了。她并不理会这些话,反而是想着待会儿他若是问起来,刚才张默为何要主动抱她这一幕时,她到时要怎么解释?左手手掌处,被石头划伤了,很痛。只是她忍着没吭声而已。许文朗典然没注意到,只是抱着她一直前行。听他语气很不好,邵海棠也不敢和他提,只好默默忍着。等到了 乾清宫,放她下来时,见她指尖 滴着血,他面色一沉,便已经抓起她左手查看。见那伤口一直流血,再回头看方才走过的地方,见地上猩红的血液他反头过来问:“疼怎么也不懂说!”这样他就会更加的加快步伐回来了。 “不打紧。”邵海棠见他皱着眉头,仿佛即将大骂她,想着将手抽回来,可他抓的还真是紧。就算她微微的挣扎示意他松手,他还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那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是他受伤了一般。 邵海棠心里暗忖:看来,他真生气了。 她没想到,本来是自己生他的气,这么折腾一下,倒成了他生她的气,还把张默那救命恩人给罚了。对于张默,她觉得心里实在是有点儿内疚,要是她不去采那朵莲蓬就好了。 他那双能够洞悉一切的眼,一下子射进她眼中,她感觉有点心虚。将眼睛给移开,谁晓得他竟然流氓般的挑起她下颚,一脸严肃道:“把湿衣服脱了。” 邵海棠摇头,坚决不!可她没那个胆子和正在吃小醋生气的男人较劲,于是她选择了比较符合她温婉气质的语气和理由:“臣妾等衣服来了再脱。”许文朗的恶趣味苏醒了,凑到她耳边,磨着牙后根,玩味的开口:“你不脱,朕帮你。”本来那人是他表哥救她上来,要抱她回来,这没事。可是张默要抱她,她竟然没有躲开!反而定着让他抱!如今又是 如此不听话,他便更加不高兴了! 话落搂住她腰身,动手解开她的腰带。银翠刚好进来,看见这场面,还以为二人要做一些不纯洁的事情,结果吓得慌忙逃出去。 邵海棠急忙推开他,脸上染上粉红的颜色。许文朗倒是不在意,往外喊:“进来!” 银翠刚走到常贵面前,这被他那么一喊,给吓得顿住了。平复一下自己的心,又得硬着头皮带着另外两名宫女进去。常贵在身后一个劲的摇头,嘴巴一直念叨:“这太纯洁了,太纯洁了!” 银翠不敢多看,放下衣服后,正准备离开,许文朗又喊住她:“皇贵妃受伤了,你来伺候她换衣服。”不满的瞥了一眼邵海棠用眼神示意:等会儿收拾你! 不知为何,邵海棠觉得刚才痛得钻心的伤口,不怎么痛了。原来看见他吃醋她也会开心。换衣服,上药,擦干头发,本来不用很久,但是许文朗吩咐了一定要检查仔细了,所以这一系列下来直接弄到了快一个时辰。等到弄好,邵海棠已经是如同早上刚刚起床要准备梳洗的模样, 一头青丝直垂 而下。 许文朗一看见只觉得内心醋意更加多了。 他家棠儿那么漂亮,张默那小子竟然想占便宜!表什么哥呀,明显就是想借着身份接近他家棠儿! 不过看在她受伤的面子上,他也没有一坐在她旁边就直接问开口。 邵海棠也明白了该来的总是要来这个道理。只定定的坐着,等候他的审问,反正她已经想好了说辞。可谁知道,他一坐下不是审问她,而是抓起她的头发,摸了起来。 发丝细而柔软,虽然不是很黑,可是却很好看。他对她这一头青丝爱不释手,一遍一遍的抚摸过后,嘴角终于上翘,脸上渐渐的也不似刚才那般一直紧绷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 邵海棠愣,这个她的确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反而温柔一笑,看进她的眼,目光有点渐渐散开,仿佛陷入回忆。邵海棠怒,正要将发丝从他手中抽回,却听他慢慢道来:“本该在你进宫第一夜就……要了你,可无奈你是白牡丹。”看着 她时,那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柔情。中间还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故意隐藏了两个字。 狠狠。 自她进宫那一夜,她的眼睛还带着一种迷茫而无助,这令他感觉心中有了一种欲望。可知道自己在哪个宫里时,他便硬生生压住了那种欲望。 邵海棠不知为何,听着他说话的语气,总感觉少了两个字。只是她不知道这是哪两个字。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找洞躲起来的。 她是很容易脸红的,这事儿她从小到大都知道。当温度高的脸颊被温度高的手掌抚摸的时候,她竟没有躲开。而是眷恋的蹭了蹭。 “像只小猫。”许文朗轻笑,语气里泛着浓浓的宠溺。弹了弹她的鼻尖。他的棠儿若是讨论说她像什么动物,那么他肯定说她像只小猫,软软的。若是发了狠,肯定会扑过来将你撕碎! 邵海棠见他不生气了,便靠近他挨着他,结果这么一靠近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长臂一搂,两只手环住她的腰身,紧紧的抱住她。便问:“说说,你和张默以前有多亲?” 那语气一改方才的温柔小意,醋味浓浓,酸死人。 幸好邵海棠已经准备好了,她摸得到他的一些脾性,如今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胸口,眷恋的蹭了蹭。 他不是说她像小猫 吗?那她就表现得像一只小猫一样乖巧吧。“三姑母以前经常回来看爹爹,还带着张默表哥一同前来,三姑母又和母亲相处的极好,所以臣妾便和他玩得好。”她母亲的确是和三姑母相处得很好,不过和白大夫人却不好。每每来了白府,见过白富仁 之后,都是直接过来看她和她母亲,而且还带着张默一同前来。 她是张默接触而不反感的女人之一,所以看起来也比较亲近一些。但是并不像她如今哄着的这位想的一样,她与他只有兄妹之情,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不喜欢他抱你,而且你还不动一下。”他想起那一幕,不满的埋怨。生怕她又和今天一样,便下命令:“以后不能够给别的男人抱你,女人的话,随便。”邵海棠笑了,这男人的嫉妒心比女人还要大。在对方那张板得可以拿出去贴在门上避邪的脸,她只好妥协。许文朗被满足到了,今天的不愉快也抛道脑后去。门外响起常贵的声音:“皇上,娘娘的药好了。 ” 药?什么药?邵海棠疑惑,她最近没病没灾的,喝什么药?正要问他,许文朗便已经往外扬声:“拿进来!” 常贵捧着托进来。一碗药,一碗红糖水。 “你月事刚来,如今又落了水,那水凉,对身子不好。”说罢端起药碗要喂她。邵海棠自然是摇头,看向常贵,觉得旁人在,她自然不好意思。“东西放下,你下去吧。”许文朗再次满足她的条件。 第87章 白牡丹故意翻旧事 “臣妾自己来。”伸手过去要拿他手中的碗,结果被对方一个眼神给唬住了。只得乖乖的等着他投喂,一口一口入口,他见她眉头都不皱一下便问:“不苦吗?” 她摇摇头唇瓣含住他药匙,将褐色液体喝下。她受到的苦可比这药苦多了。小口小口喝完药,见他又端起一碗褐色的东西,只是闻着香味她便知道那是什么。她唇角渐渐勾起:“臣妾不需要糖水。” “都让人给你熬了,你就喝了吧!”他端起来了就不想放下了。 一口两口喝完了甜甜的糖水,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吃甜的邵海棠竟然觉得有点好喝。 三日过去了,是越发接近中秋节了。桂花的香气也是愈发浓郁,在容华宫大老远处就能闻到御花园桂花的清香。秋天的日光非常柔和,辰时一过,阳光更加暖和。邵海棠最近爱上了在这个时候晒太阳,叫人放了一张软榻在鱼缸旁,边赏鱼边晒太阳,闺女和儿子一个在睡觉一个在读书。那隐隐约约的读书声,邵海棠 听着听着便睡着了。 醒来时见自己是躺在床上,以为是做梦,还掐了掐手臂上的肉。感觉到疼痛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不是梦,便匆忙跑出去。苏止柔算着时辰,估摸着她快起来了便赶过来伺候她。没想到和她撞个正着。 “娘娘醒了。” “皇上来过?” 苏止柔点点头。 邵海棠倚在柱子上,嘴角渐渐有了笑容。 “什么时辰了?” “快午时,该用膳了,娘娘。” “看来,皇上是不来了。”她眼中的亮光渐渐暗了下来,可还是勉强的笑了:“灵霜和弘文呢?” “起了,正在偏殿等着娘娘一起用膳呢!” “嗯。” 苏止柔可不敢告诉她白牡丹又来见皇上了。看娘娘最近对皇上的态度,她决定了绝对不告诉她。这样免得她乱想。白牡丹顶着纱布进了宫。说是要见姐姐,其实就是为了见许文朗。上次回平城那晚上,自看见许文默第一眼,她便认定了此人是他夫君。可是听闻此人最不爱出府,若是出府定是进宫,所以她便隔那么两 三日就进宫一趟,以便能够看到许文默一眼。 乾清宫内许文朗本来以为白牡丹坐一会儿就走了,谁晓得竟然到了午膳还未走。他也只好留下她一块儿用膳。 常贵最瞧不起的就是这般主动的 女人。你说说,你一个漂亮的大美人如此主动,她就像是一道美味佳肴放久了就变味儿了。在他眼里他也就多少的有点儿看不起,只不过没有冷言冷语的讽刺罢了。 用完膳,白牡丹擦了擦嘴角,用茶水漱了口。嘴角含笑开口:“多谢皇上留臣女用膳,上次和姐姐发生了点小矛盾,这下要去和她解释一下了。都是民女不好,误会了姐姐。”她缓缓的低下头,一脸内疚。 许文朗疑惑的看着她,小矛盾?什么时候发生的? “她在宫里好好的,怎么会和你发生矛盾?” “上次在御花园里,民女说姐姐推到了民女,皇上可还记得?”不像是装傻,看来竟然真的忘记了。邵海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哄得他把事情给忘了。“原来是这件事。”他转而一想,的确是有这件事,只不过因为他家棠儿一句话,让他自动的忽略了这件事。忽然感觉自己身为帝王,记性竟然如此不好,他面子上有点儿过意不去,所以转移了话题:“怎的 你要和她道歉?” 若是真是小醋坛子推的话,可能要道歉的不是海棠,他看向白牡丹,见她一脸温柔贤淑,明大理,他也不知道该信谁。想着二人是姐妹,他觉得二人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也就暂时放心了。“上次是臣女误会了姐姐,是臣女不小心踩到了石子拌到了,误以为是姐姐推的臣女。”说话时她一脸的自责,叹了口气又继续:“臣女在府中受了伤,皇上让最好的太医来给臣女看伤肯定是姐姐的原因,而且姐姐还没有怪罪臣女的意思,还送了那么好的礼物给臣女,让臣女好好养伤,这让臣女羞愧的无地自容,这下才在伤口不怎么疼了,便进宫来和姐姐道歉。”她抚摸了纱布:“可前几日才那么对待姐姐, 今天来见姐姐时,臣女心怀忐忑,怕她会冷眼相待。”她愈说愈烈,最后起身跪在许文朗面前,两行清泪流下恳求道:“还望皇上给民女说说请,让姐姐不要这样。” 说罢扑过去就要握住许文朗的手。许文朗见她扑过来,便躲开。不知为何,他最近除了他家棠儿以外,对这些女人的触碰都觉得有点儿不适应。就连白牡丹也是。 他竟然这么躲开了!就这么嫌弃自己? 她堂堂一个大美人,竟然被他如此嫌弃! 她是愈哭愈带劲儿,许文朗最看不得女人哭了,只得叫常贵扶起她,给她递了手绢让她擦眼泪:“朕会说请的,你先起来,别哭了。本来就很好看,这一哭就丑了几分 。” “谢皇上。”她轻轻的拭去泪水,抬头看向许文朗时还是泪眼汪汪的,就因为那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眼角,她又流泪了。 常贵看着心中嫌弃极了。明明知道这是姐夫,还要勾搭上来,这是要做给谁看呢!看她哭,他就觉得有点反胃。 等到止住了哭声,她倒是安心了。临走去看邵海棠时还与许文朗说:“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姐姐的生辰礼物做准备。” “生辰?”许文朗念叨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便问:“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臣女准备的,登不上大雅之堂,不说为好。”她柔柔一笑,反而显得她更加的温柔大方。 “那你此番进宫,可是为了她的生辰礼物做准备?”“臣女前几日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张默表哥说要送她一幅画,一副海棠图,就是不知她喜欢画一副景还是几支简单的海棠插花。”她听宫里的探子说,邵海棠落水了,而且还是被张默给救了上来。张默与她 向来素无瓜葛,她自然不会考虑他会不会有事发生。既然能够报复一下她讨厌的人,伤害了一个素无瓜葛的人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不足挂齿。 她记得张默和邵海棠相处得还算不错,听说还差点定了亲。若不是三姑母在考虑之中,如今二人已经成亲了。 皇帝最好面子,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那么他肯定会生气。此时她再看许文朗的脸色,果然已经沉了脸色。她嘴角弯弯,再次添油加醋:“姐姐与张默表哥有血缘关系,他们两个自打小就一块儿玩到大,我也想融入其中,可是张默表哥,貌似不喜欢我,所以……”她后面省略的部分,已经足够让许文朗猜疑。她总会点到为止,看他脸色越来越黑,她便停顿一会儿让他自己想。而且还一边好意的解释:“皇上,您别怀疑姐姐,张默表哥虽然与姐姐打小玩到大,可是他们的情分就和兄妹情分一般。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她扮作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向他。 “还有什么?”许文朗语气里已经不像和刚才那般好了。面上很沉,可内心却已经醋意恒生。“没有了。”越是不知道,越是要猜想,后面的才更加可怕。她不告诉他全部,他才会更加的怀疑。只要自己动一下小手脚,那么,邵海棠她必死无疑。见许文朗眼神恐怖,还有意思要她接着说下去,她便 赶忙转移话题:“皇上,臣女该去看姐姐了。”起身时又说:“张默表哥喜欢海棠,姐姐也喜欢海棠。张默表 哥画技出众,姐姐画技也很棒,可是她却十分喜欢张默表哥的作品。等到生辰那日,皇上可叫姐姐拿来观赏一番。”这临走时还添油加醋一番, 她显然是故意的。 她可没有那么笨到连机会都不会用。这话已经说完,她便由着常贵带去容华宫。 这话里面所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她说出来,肯定能够料到许文朗会有所怀疑,而且怀疑得更加严重。 他的母亲就是因为先皇的猜忌才会落得打入冷宫的下场。她也希望看到邵海棠被打入冷宫的模样。如今白家已经不需要她了,邵海棠自然是任由她们随便欺负。 棒打鸳鸯的滋味,她现在才尝到了痛快的滋味。 这一对儿也算是苦命鸳鸯,两个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凑在一块儿就更加苦了,若是要呆在一块儿,说不定以后会更加闹得不可安生,倒不如她帮忙,做了主,让他们分开。常贵内心极其不情愿送她到容华宫,可无奈于主子的吩咐,他也只能照办。这女人方才的话,他可是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皇上因为在乎皇贵妃才会吃醋,顿时被蒙了心智。可他却是个明白人,听着白牡 丹的那一番话,就觉得此人是在挑拨离间。什么准备礼物为理由,不就是透漏一些皇贵妃和张统领小时候之间的事情,让皇上有所猜忌嘛。这女人真是不简单,看来得告诉止柔妹妹,让她给皇贵妃提个醒,多加防范。 第88章 冷战前提 白牡丹,知画,常贵三人慢悠悠来到容华宫。其实本就应该用撵轿,可是常贵故意不给她撵轿坐,这么大老远的走来,白牡丹和知画都觉得脚酸得很。 心中虽不满,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人家是大内总管,她只是贵妃之妹,能够奈得了他? 送到了容华宫,常贵较之前的漠然一反常态,反而对她很是友好:“白三小姐进去吧,洒家在这等着。” “常贵公公贵人事多,皇上跟前少不得公公伺候,公公还是尽快回去吧。”见他友好,她自然不能冷着一张脸,客客气气的和他说话。 “皇上是千叮咛万嘱咐,叫洒家一定要目送白三小姐出宫,洒家不能有所怠慢。”常贵既然压出了皇上,白牡丹自然不好回拒。在他面前一张笑脸,转头过去后便是一张面目狰狞的面孔。抬起步伐走进容华宫。苏止柔看着白牡丹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常贵,她心里暗暗的想,这下是藏不 住了。 这个白牡丹,怎么就那么看不得人过好日子呢! 邵海棠正在屋内听着五皇子背书,苏止柔突然进来,伏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她的神色便慌忙起来。 “让她进来,带他们去别处玩,没有我的意思,不可以让他们回来。” “是。” 苏止柔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正巧看见常贵还在,正准备打招呼,便见对方神色匆匆的拉住她说:“你可得叫皇贵妃小心这个女人。” 见说的是白牡丹,她把两个孩子暂时放到容华宫外小道上的一个角落,让他们等她,便问常贵:“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常贵长话短说把最重要的部分给苏止柔一解释,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越来越不好。他只得收住,拉着苏止柔道:“止柔妹妹,你是哥哥的义妹,皇贵妃是你伺候的人,而且皇贵妃对哥哥也好,哥哥这才 来给你通风报信。你可得记着,要告诉皇贵妃,小心提防着白家三小姐。” “多谢哥哥告诉止柔这个好消息。止柔定会好好保护皇贵妃。”正要起步回去,瞥见两个孩子相亲相爱的在一块儿,蹲在角落处玩蚂蚁,她看了看义兄,请求道:“哥哥,可否帮止柔照顾一下皇子与公主?”“行。正好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让皇上分分心,不乱想。”他正想着带两个孩子去见主子,没想到妹妹竟然先开口了。他这厢与苏止柔达成协议,便忘了要送白牡丹出宫的事情。欢欢喜喜的带着两个孩子回 去。 苏止柔明显忧心忡忡,她望向宫墙的远处。 白牡丹这是想要毁了娘娘,和张家。 若是旁人听了还无异,可是这人是皇上,你在他面前说娘娘与张默小时候青梅竹马玩得很好,这不就是暗示了,她家娘娘和张默有暧昧的关系。皇上若是真的相信了,还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邵海棠与白牡丹私自讲话,还是照常将宫里所有的人都给遣走。苏止柔看着容华宫内一下子空荡荡的,心中更加奇怪了。她看向正殿,又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她便脚步轻轻移到正殿后面的窗外。附耳在 门上,只听里面谈话是这样的。 “我要见少景。”这是邵海棠的声音,急促中带着恳求。 她心里暗忖,到底是什么事请,能够让娘娘如此低声下气的请求她? “少景?这几日他随着父亲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白牡丹一反在许文朗面前的态度,靠在那张贵妃椅上,慵懒的开口。只听见屋内瓷器摔落的声音便听见白牡丹后续开口:“哎呀,这茶好烫。” 光听声音,苏止柔便知道对方这是故意的。 “每次我要求见少景,怎么都是你们拿理由推脱了?是不是他出事了,你们瞒着我!” “老夫人重病,她最喜欢的就是少景,如今少景守在病床边,是没空来见三妹!” “那,我要回白府见一见他,我去求皇上,答应我回去省亲!总行了吧!”说罢正要冲出门去,白牡丹将她给拦下来:“三妹别急,若是时机成熟了,我们自会安排三妹与六弟相见。”邵海棠听这话突然颓废了,静了下来,反握住白牡丹的手臂:“什么叫时机成熟,难道我代替你进宫,取得了皇上信任,难道时机还不成熟吗!”一用力将人给推开了,白牡丹瞌中了桌角,如今柔着腰一脸 狰狞的看着邵海棠。白牡丹都不知道一向瘦小的三妹,如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知画是白牡丹的心腹,如今见主子受伤,她自然过来扶住。 “娘娘怎么可以推小姐呢!您就算是再生气也不应当这样做!”知画配合着白牡丹,一脸心疼的扶着她坐下。 “本宫竟然不知道你一个婢女,也是有资格训斥本宫。”邵海棠直接过去就是抽一个巴掌,给了知画一个教训。既然主子欺负不得,那婢女可以了吧。“小姐……”知画看向白牡丹求救,可白牡丹却只是摆摆手让她下去:“皇贵妃打你,是有原 则,你既然出言不逊,皇贵妃打你是应该的。要不然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可是要安在我头上了。”的确是如此,话 虽落她看向邵海棠的眼神却徒然变得阴冷。 打狗还要看主人,她竟然这么当着她面打她的婢女,实在是太不尊重她了。这感觉就好像是自己被打了一巴掌。 外面苏止柔听着里面动静,牙关咬得紧紧的,手指狠狠地镶进了掌心,可她面色镇定,却是越发镇定的听着屋子内的对话。“三姑母说要给张默表哥介绍亲事,需要画像,全城的画师都不能够将表哥的气质给画出来,我记得三妹你画技高超,所以我向三姑母说了,让你画一幅表哥的画像。”她语气不紧不慢,较之方才实在是镇 定许多。 “表哥又不在,我怎么会画出来。” “三妹凭借想象就能够画出来。”她起身,见她还要拒绝,便开条件诱惑她:“若成了,我便让少景与三妹见一面。” 邵海棠原本想着拒绝,可条件太过于诱惑,她点头了:“好,我答应你。” “好了,该说的说了,我走了。” “什么时候送过去?” “就在这几天之内吧。”白牡丹大摇大摆的从阮华殿出来,心情无限好。看着中计的邵海棠,她心里乐开了花。身旁知画的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她只是睇过去一眼,便觉得有点儿刺眼:“邵海棠上当了,自然会有机会给你报仇。 连我的人都敢打!” “谢小姐。” 苏止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进宫来,就这么一个条件?等到过了一会儿,她这才慌忙进了阮华殿。 “娘娘,奴婢有事相告。”邵海棠正疑惑,苏止柔便凑到她耳边只是说了几句简短的话,脸色便已经变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邵海棠一脸不敢相信。 “常贵公公亲口告诉奴婢。奴婢不敢撒谎。” “你下去,本宫要好好想想。”她挥手遣走苏止柔。 殿内除了她以外就没有一个人。这安静的环境,给她时间想清楚这其中每一件事。她先是利用皇上对于她的信任,给她将她小时候的事情说与皇上听,然后又来这里,用见少景为由,引诱她画张默的画像。若是皇上不小心撞进来看见了,皇上肯定会误会,到时候该遭殃的不仅仅是她一 个人,还有张家要被牵连。张家与白家之间就只 有三姑母这一个联系。三姑母当年嫁给张大人本就是白家不同意,如今三姑母强行嫁入白家,这下他们自然生气。再说张家在朝中已久,更是根基稳定,若是推下一个张家,正好是将 许文朗手中一员重要的大臣给拉下水。虽然不足以导致失去性命,可这就和军中损失了一员大将是一样的。 她此时最担心的便是许文朗会相信白牡丹所说的鬼话。 她小时候的确是和张默处得不错,可却不像白牡丹说的那样亲密。有形似无形,他们只是兄妹关系罢了。 夜悄悄来,她虽不知道许文朗今夜会不会过来,可是为了以防万一,她如今正在书房内奋笔作画。如今她已经拿捏住了他不少脾气,她知道如果自己主动说想他了,他肯定会开心得不得了。 只要她作一幅他的画像,他肯定照样开心得不行。 这样做可能也会消除一些他对自己的疑虑,可能也会暂时的忘记这些事情。 桌上的糕点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邵海棠如今没那个心情吃东西,她要快些完成这幅画,这样才能消除许文朗心中对自己的猜忌。 夜渐渐深了,画以完成。她却还是坐在书房内等待他回来。她想着肯定是被哪个大臣的问题给困住了,如今正在想办法解决。桌上的糕点一块块的减少,茶水一杯一杯的换,却还是不了人影。一开始还有精神,可等到了午夜,却已经是疲惫不堪。她趴在桌上,休息一下,想着肯定会在自己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寝殿中。 第89章 矛盾激化 “娘娘,别等了,子时到了,回去睡吧。”苏止柔带来一盏灯,见她睡着了便将其摇醒。看她这般痴痴的等着,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心疼她。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作为过来人,她想劝她,可是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劝她。 “什么时辰了?”她只感觉到有人将她摇起来,却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子时了。”她看着外边明月高悬,最是柔和的月光,今晚却让人生出一股寒意。全都因为白牡丹,这下好多人都睡不着了。她让邵海棠缓了一会儿这才说:“娘娘,别等了,皇上兴许在乾清宫歇下了。” “你先回去吧,不用伺候了。我在等等。”“娘娘,夜深了,如今是秋天,您又穿着如此单薄。”话没说完,被邵海棠打断:“止柔,我不知道什么叫爱,可是他对我这般温柔体贴,我就算是石头也会被捂热了。”她起身,晃悠悠的走出书房门。看着 外边这样好的月色,她指着高悬于空的圆月:“月色如此柔和,可它却是如此的冰冷。” 话语之中透着一股悲意,她望着圆月,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最后滴入尘土。 “娘娘。”苏止柔只轻轻唤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又回到以前。看着孤独清冷,仿佛拒人千里之外。 “让我再等等吧,我从未喜欢过一个人,让我体验一下,喜欢一个人,而甘愿等待他到来的甜蜜感吧。”她背对着她,挥挥手。不愿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给她看到。 能够说出这般话语,令苏止柔想起未入宫之前做的傻事。她也曾等过一个人,而且很久很久。她知道等待一个人是多么的无聊而且时间又怎样的漫长。她就如同初恋的自己一般,不懂事。皇上看娘娘的眼睛总是柔情似水,若是往常,娘娘应该是在皇上怀里享受 着夫君给她带来的温暖。而今晚却比之平常差太多了。 白牡丹,白牡丹。这个人在娘娘和皇上之间,形成了一条沟壑,把娘娘与皇上给隔开了。如果要是皇上真的信了她的话,可能这条沟壑就会越来越宽越来越深。 子时过,书房内只剩下一根蜡烛燃烧。许文朗来时本就犹豫不决,最后决定来看一眼的时候,却不想到达容华宫却是这样的场景。 寝殿内昏暗无比,没有一丝生气,书房内有微弱的灯光。他心中不免得担心。 这么晚了,还在书房做什么?心中的担心大于犹豫 ,大步流星来到书房。轻轻的打开门,只见案桌上一盏烛台亮着,但是也快燃尽了。有人趴在桌上,他悄悄走过去,见她恬静的睡颜,安心了不少。可是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却让他忍 不住皱起了眉头。秋天夜很凉,就算在屋里也必须穿上一件比较厚的衣服才可以保暖,她竟然穿着如此单薄的衣服。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她究竟在干什么? 他伸出手可是又收回手,想要触碰她,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旁边的画卷吸引了他的注意,那画的是他。他拿起画仔细看,跟他一模一样。他笑了,可这个笑容却带着嘲讽的意味儿。 他觉得这画是多么的可笑。而且来得那么迟。 为何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这般对待朕?难道朕的真心就应该被你无视成这样吗?你今夜等待朕,就是为了画这幅画吗? 这有什么用? 邵海棠悠悠转醒,见到是许文朗站在案桌前,她惊喜万分,连忙站起来,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很镇定的说:“皇上这么晚了才来呀。”听见她声音,他始终忍着心中的怒火,开口:“回去歇息吧。”他变得冷冷的,将手中的画卷往后一扔,走了出去:“朕回乾清宫。”这句话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仿佛说出这句话对于他来讲是多么的艰难 。 邵海棠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愣神。最后嘲讽一笑,原来他真的信了。就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你就信了,没了解她是怎样一个人之前你就信了她。 你才认识她多久啊?你就信了。 她知道,经过白牡丹这么一挑唆,她要很久很久才能和他和好了。虽然他嘴上没说,可是她却感受到了。 白牡丹,真是好会演戏,一脸梨花带雨的无辜模样,竟然叫人信了她。 一夜未眠,她第二天自然一大早的传话去了张府,见张夫人一面。 待到张夫人坐下,吃了口茶后她立即问:“姑母,您可是最近要替表哥张罗亲事?” 苏止柔正好摆点心上来,一听这问题,她便顿住了。 “是啊。”说到这,她可是一脸的苦恼:“默儿这孩子,都二十四了,都还没有成家,可把我给急坏了。” “姑母可是想着叫画师给表哥画画像?” “是啊。”张夫人表情诧异,正疑惑着她是怎么知道的,可到了喉咙却又不问了:“前几日就已经画好了。拿去给一些对得上门 的夫人小姐看,她们都很满意,就是默儿不满意这些姑娘。” “表哥可能是要寻一个更好的吧。”她露出浅浅的笑容,端起茶杯掩盖住自己微妙的表情。 “说起来呀,我可真是气。”张夫人撇撇嘴,不满得很。 “怎么了?”“默儿以前是有个喜欢的姑娘,可人家却不喜欢他。默儿痴痴傻傻的陪伴在身边,一直照顾着人家。可人家却是进了宫,还当了宫女。默儿竟然说要等她出来,娶她过门。”张夫人越说越激动,最后将茶杯 重重放在茶几上,震得邵海棠那杯茶的茶盖动了。 “姑母莫要生气。”邵海棠见她越来越生气,便连忙安抚。 “我怎么能不生气!你说说,那姑娘若是以后出了宫,那岂不得成了老姑娘!” “姑母可知那姑娘叫什么名?” “苏止柔。苏青山之女苏止柔。”说罢张夫人那是连连叹气。连端起茶杯喝口茶压下心中的气焰。 “苏止柔!”邵海棠惊得打翻了茶杯。 “怎么了?” “没事儿。”邵海棠压住自己的情绪。转而一想,没想到表哥心上人竟然是苏止柔。绕来绕去竟然是自己人,她竟然觉得缘分是多么奇妙的一个东西。 又和张夫人闲聊半个时辰,她又开始陷入沉思。 她在想到底怎么样才可以让白牡丹再次离开平城,去到远远的地方,别再来打搅她的清闲日子。可脑海中却始终浮现出昨日许文朗的表情。 那种嘲讽,是让她又回到了以前他对自己的态度。 事过五日,邵海棠足不出户,许文朗与她互不相见五天了。宫中都传皇贵妃失宠了,而白牡丹进宫的机会更多了。众人都传宫里要变天了,白牡丹即将要入宫为妃,不是高位就是皇后。 她对于这些流言只是冷冷一笑。她岂不想与他解释,可无奈每每去乾清宫他都拒而不见。今日经过御花园,那难听的话传到了她耳朵里。 什么姐妹共侍一夫,什么床上功夫不好…… 她只当做没听见,回了容华宫。 “母妃,父皇有好几日都不来看灵霜了,为什么呀?”灵霜扑到她身上问她。一脸的无知。小女孩年纪小,骗她一两日还行,多了几天她就真的怀疑了:“父皇是不是不喜欢灵霜了?” “怎么会呢。你父皇忙得很……”给她剥了橘子,正要 喂她吃。 “母妃骗人!”灵霜蹦到地上,指着她大喊:“母妃骗人!” “怎么会骗你呢。乖,来,吃橘子。”将橘子喂到她嘴边,她就是不吃下。将她手中的橘子扔开,抱着她道:“母妃,我们去乾清宫吧。灵霜好想父皇。” 看着孩子乞求的目光,不忍心拒绝之余,还为了自己的私心起了念头。 若是能够利用灵霜见到皇帝,那也不错。 “好。我们走吧。” 今天是第二次来到乾清宫,才到御书房外,常贵便又迎了上来,很抱歉的道:“娘娘,皇上说了,这几日不见您。这实在是……” 邵海棠摇摇头,刚要说话,灵霜快言快语抢在她面前:“为什么呀!” 常贵为难了。总不能让他和一个小孩子说,你父皇和母妃闹别扭了吧。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让开,本公主要进去!”拉着邵海棠横冲直撞的闯进御书房。正巧见到白牡丹坐在里边,看见她二人来了,便起身笑眯眯的道:“姐姐带着公主来了。” 许文朗倒是镇定得很,头也不抬一下。 “父皇,灵霜讨厌这个女人!快点赶她走。”灵霜蹦哒着跑到许文朗身边,扯着他袖子指着白牡丹。 “灵霜这是你小姨。”许文朗按了按额头间冒起的青筋,忍下满腔怒火,这才扶着灵霜的肩膀,给她解释。 “灵霜讨厌她,不要她做小姨。她是坏女人!宫里的人都说她勾引父皇,不要母妃了,灵霜不喜欢她!”小身子使出力气挣脱许文朗的手掌,跑到白牡丹面前举起拳头开打:“坏女人,你走!” “够了!”许文朗见平时乖巧的灵霜这般不讲礼貌,实在怒了。“你是怎么教孩子的,”勾引这样的字眼,“怎么可以教给孩子!” 第90章 白少景 那双冷眸如同飞刀一般狠狠地朝着邵海棠甩过去,这速度快得令邵海棠防不胜防。她心里一惊,顿时觉得委屈,可对方话已经如此,她也没有狡辩之余。只好屈膝请罪:“臣妾知罪,还望皇上责罚。” 她心里像是裂开一道伤口,被人撒了盐上去,嗞啦啦的疼。 “皇上,事情不关姐姐的事。恐怕是臣女做错了什么惹公主不开心,臣女这就速速离开,不惹公主生气。”白牡丹适当的跪下来求情,解释。可是却将事情越搅越浑浊。 灵霜一下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听着哭声邵海棠忍不住起身将她抱入怀中。那力道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头里一般:“灵霜不哭。” “臣女这就走。”白牡丹起身,看向灵霜一脸愧疚:“公主,臣女走了,公主莫要再哭了。”说罢走出去时,又回头犹豫未决,最后还是张口:“姐姐莫要忘记了给表哥画一副画像。” 这适当的泼冷水,令另外两个人都气了。邵海棠看向许文朗,见他眼中的猩红,似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一般。 “你为何要画他的画像?你和他到底是何等关系?”只听他含怒开口,拳头紧握,眼中的血丝染红了眼睛,这令邵海棠十分的恐惧。他突然靠近,将她使劲拽起来,喊来常贵将灵霜带了出去。 邵海棠不敢捋他龙须,对于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只能一忍再忍:“上次三妹说了,三姑母需要表哥的画像给他找亲事,所以臣妾便给画一幅。” “为何要你画,一定要你画才行?”他语气不好,盯着她的脸,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为何不信我?邵海棠咽了咽口水,这句话她还是忍住没问出来。加之手腕上力道越来越大,她咬咬牙反问他:“皇上,臣妾只问你,为何你对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就那么信任?”那泪水已经在眼眶打转,就是 迟迟没有落下。许文朗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臣妾与张默之间清清白白,单纯只是兄妹之情,皇上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信一个只相处了几天的人,就是不信任臣妾?”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泪水开始不听话的往下一直掉。才开始感觉自己活 着是正确,可为何那么快就让她从温柔中掉落?这点温柔,为何就是经不起这一点点流言?“那你为何不解释?”许文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对她怎么心狠起来,没有抱住她。他发了疯,当听白牡丹说她和张默的感情那么好,他嫉妒得要死。为何感情那么好?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她喜欢什么,喜欢为 她画海棠花。 海棠,海棠,他仍然记得她最喜欢的是海棠。“臣妾想解释,可是皇上没给机会,这五日皇上避而不见,可曾想过臣妾心里多委屈?可曾想过皇上这几日一直和三妹待在一块,可曾听闻宫里的流言蜚语?可还会像和以前一般护着臣妾?灵霜一直在问父皇为何不去看她了,为何不去看臣妾。可臣妾一直在想,皇上为何那么轻易相信别人的话,而不来了解一下臣妾,或者说去了解一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说了很多,邵海棠只觉得有点舒服了。随着话音一 落,许文朗也稍微的松手。 心一直颤抖,他嫉妒得要死。当听白牡丹说她跟张默小时候很要好,要好到对方都知道对方喜欢什么,他真的有那么一个念头把张默给贬了。 是,这几日他是避而不见,就是怕她一解释,又有另一个版本出来。他不知道该信谁。看着邵海棠颓然的坐在地上,他没有扶她,反而是转身木木的坐回御座。扶着额头,纠结得很。 过了半晌,邵海棠见他不说话,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自主的起身告退:“臣妾告退。” 许文朗不出气,看着她跨出御书房的房门时差点摔了一跤而心惊。差点起身出去将她拉住,可看王小虎将她扶住,他又坐了下来。 虽是明月高悬的夜晚,柔和的月光洒下宫殿,看似柔和却令人感觉从心头有一股寒意升起。 “娘娘,进去睡吧。”苏止柔给邵海棠披上一件披风,满脸的心疼。邵海棠只看着圆月,随后无奈的点头。进去了,可能又是一夜无眠,她该怎么打发? 这个人对自己最爱的人很好,可是疑心病也很重,她不知道她和他的将来会是怎么样的。此时她只管着别伤害到自己的家人。 待邵海棠的身影消失在阮华殿门口围栏处,他的目光在暗处不由得在暗了几分。常贵看着他,犹豫未决,拿不定主意时问他:“皇上进去吗?” 许文朗思考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 明月带去给边关战士们一丝念想,紧紧看着圆月,思家的战士望着高挂于空的圆月偷偷掉下眼泪。却见行人经过,又连忙抬袖子擦掉泪水。人群最密集处,擂台边围聚着众多还穿盔甲的士兵,举着兵器在擂台边使劲喊加油。一名少年郎,正赤手空拳与一名身材魁梧的壮年比试。少年身上带着十分浓重你戾气,可那脸却是稚气未脱,便给人一 种瞧不起的心理。 那身材魁梧的士兵便是如此,因看轻了少年便给少年两三下给打趴下。 “还有谁?”少年挺拔的身材站立于擂台中央,扫视擂台边的众将士。有几个黑黢黢的将士看他三两下便将方才那人给撂下,便上来和他比试。其中一个看似和少年一个高度的将士首先站出来:“我们几个轮流和你比试,若是你输了便要给我们做小弟,若是你赢了。”他摸了 摸头,回头问自己老大:“大哥,做什么?” “我们将会护你。”浑厚男生响起来,还对着那小弟白了一眼。这记性真差! “你们一块儿上!”少年明显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双手抱胸,眼中的不屑激怒了那几人。“小子,你可别怪我们哥几个不客气!”领头大哥带着他的几个兄弟,上前将少年团团围住。一共五人对战一个,再加上少年身材单薄,气势上明显有点低于他人。只不过少年却是从刚才的抱胸开始,慢慢的使出动作,准备应战。眼中的凛冽与周身的戾气,竟然感觉不出这是一个刚十二岁的少年。眼中的警惕,扫向五人,等他们其中一人挥拳过来,他便接住对方拳头,施力将其扣住,手肘用力一顶,随即 便将那人摔在擂台上。 “奶奶的,兄弟们上!”领头大哥明显觉得有点丢脸,一个成年人竟然打不过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实在是太过于丢脸了! “都说了一起上,你们怎么和娘们一样婆婆妈妈!”对于一个一个来,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少年剑眉一挑干脆放话挑衅。脸上虽然稚气未脱,可却是英气十足。可见有一方领袖的气势。 那伙人被气得不轻,应了他的话,四个人再加上那个倒地刚起来的那个,五个人直接向他挥拳过来。 这五人围攻,旁人看着为少年担心,可是少年对付他们五人却是游刃有余。才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五人都给撂倒,最后迎来了将士们的欢呼声。 那五人也不是没有气度的那种,特别是领头大哥,爬起来后,直接搂过少年的肩膀,哈哈大笑。连说这次比试打得爽,若是下次还有机会,定要和少年比试。少年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谦虚的拱手道谢。来到这里他一点也不后悔,得到了将士们的认可,那对于他以后要做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在那一阵阵的欢呼声过后,擂台比试已经结束。少年得到了军中不少 人的敬佩,下台时直接被将士们抬起,抛得高高的。邵海华庆幸那些人没有想上次他进军营不久时看到的一个画面。一 个将士貌似是做了什么令大家满意的事情,随后被他们高高抛起来,随后却是恶作剧的没有接住。这下那将士直接摔到地上。幸好是沙地 ,摔在上面也没什么事。 邵海华身边的人渐渐的都散了。那几个与他比试的兄弟只是同他说了一些话,便勾肩搭背走了,相继回去睡觉了。 邵海华自己一人来到人较少处躺了下来。看着天空中升起的一轮圆月,他又想起在白府与母亲和姐姐一同赏月的情景。姐姐名叫邵海棠,三年前被迫进宫。他却还是个什么都需要姐姐保护的孩子。母亲被人告与家仆私通之日他便已经被当成野种赶出了白府。当初他手无寸铁,就只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便踏上了行军之路 。几次差点死在路上,最后被廖洪所救,见他努力,所以收做徒弟。 他原名叫做白少景,可当白家将他名字从宗谱中除去当日他便给自己改了名。 如今也是一年多,他心中便越发的想念在宫中的姐姐。母亲想必是在白府活不成了,依白大夫人的性子,肯定会往死里整。 母亲,母亲。 若是再次见到姐姐,不知道她会不会怪他没保护好母亲。他只觉得心里痛得很。 第91章 邵海棠染病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想起宫中的姐姐,与枉死的母亲,他忍不住流了泪。泪水从眼角划落,掉进沙土中。 廖洪从营帐处寻来,见他躺在地上看月亮,那脸上的思念,他便知道他又在想家了,不,应该是姐姐。 这孩子跟他姐姐一样可怜。一个代嫁入宫,一个被赶出白家,从宗谱上划去姓名。十二岁,只身来军营,若不是他偶然见到,他必死无疑。 “想姐姐了?”廖洪走近他时出声,然后在他旁边坐下来。 “师父。”邵海华起身恭恭敬敬的喊了他一声。 “以后总会好的,听说你姐姐最近在宫里过得跟顺心,还封了皇贵妃。”他将从妻子那里听来的消息一字不差的告知邵海华。 “呵呵。”邵海华苦笑,面色有点儿痛苦:“我知道姐姐可能过得没那么舒心,师父,您就不要再安慰我了。处于高位,这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廖洪见他想得这么明白,也没什么话再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 “师父,姐姐真的是邵亭广,邵将军的女儿?”邵海华想起师父说话的话。 “嗯。”廖洪点头,又接着:“亭广的姐姐就是我的妻子。”看着邵海华倒吸一口凉气的震惊模样,他只是笑了笑。又安慰几句,他便起身离开了。 邵海华望着天空中的圆月,也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是越发的想念平城的姐姐。想着她在宫中过得不好,天天遭人算计,他便天天都担心她。皇帝给她无限宠爱又怎样,那还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若是想着在宫中能够保命,最好的便是无宠爱。可是以姐姐那样的家世进了宫,没有宠爱那是不可能的。老头子的财产摆在那里,皇帝不可能无视。他心里越忧,便越发的想念,想着以后他坐上大元帅的宝座后,回了平城他定要揭穿白家的谎言。姐姐在其中参与此事,定逃不了干系,他就要以功劳抵过错。皇上看在功劳的面子上,定会放了他和姐姐 一马,到时候他可以请旨带着姐姐走。远离盛都那处让人伤心而又失望的地方。 这几日皇上火气大得很,嘴巴里随时都能喷出火来,好多大臣都给他骂了一顿。可他却仿佛不觉得出气一般,弄得那些大臣每每踏进御书房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会惹得皇上动怒。 “母妃。”灵霜摇着小尾巴跑到邵海棠床前摇她起来。不知为何,她醒了之后却不想睁开眼睛。无 奈小孩子太过于坚持,她只能撑起身子。 今日身子软绵无力,头重重的,也晕晕的。才扒开被子下床,一站起来便绵软无力的倒在地上。灵霜看傻眼,反应过来便是哭。最后把外边的人都给招了进来,看见邵海棠倒地不起,急忙请了太医。苏止柔想了想,便遣人去乾清宫请许文朗过来。不管他来还是不来,都得去一趟。可能皇上听了娘娘 昏倒的消息,可能会来也不一定。许文朗这厮这两天心情一直不好,所以看谁都不顺眼。底下低着头的几个议事的大臣,均是低着头。皇上生气没人敢抬头看他。只见一本奏折又扔到他们脚下,他们如今来到乾清宫御书房,根本就不敢站 在最前边。 他们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训斥,实在是觉得有点儿颜面无存,可是对上许文朗这个曾经的镇北王,他们实在是不敢直接迎着他的面指责他的不是。 常贵推门进来,看着那位大马金刀坐在御座上的,那张脸一看就知道可以挂在门上避邪的表情,他就知道皇上又气了。看着那些身着官服的大臣,他递给他们一个同情的表情。 “什么事?”许文朗问他。 “皇上,容华宫来报,说皇贵妃病倒了。”他一个小小奴才,也不敢直眼看他。谁料到,许文朗一听邵海棠病倒了,激动得一反常态。 “什么!”眉头狠狠皱下,声音拨得老高,随后来不及思考到底要不要去,结果便急忙从御座起身:“备撵轿,去容华宫。”匆忙之时,还将桌上的奏折给弄倒了。 他先大臣出了御书房,在几名大臣都一副二张摸不着头时,他的声音又响起:“你们回去,想好了再来见朕!” 这又让几个人更加的疑惑了,这是变向的说这几日他不上朝了吗?还是另有隐情? 其中贤妃的父亲那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怎么女儿就这般不争气?偏偏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却是连皇帝都勾不住。 昨天夜里下了雨,如今地上还滑滑的,那些个太监不敢走得太快。这令许文朗十分的生气,他媳妇病了,他要去看看,他们几个兔崽子竟然慢吞吞的,真是找死! “快些!再慢一些,小心朕摘了你们的脑袋!”那些个老匹夫惹他也就算了,媳妇惹他也就算了,这些个太监也惹他不痛快,真是皮痒了!他如今恨不得马上去到邵海棠身边。 天知道他在听见邵海棠病倒了了之后,心里有多担心 。才到容华宫,撵轿还没有放稳,他便已经先行下了撵轿。以最快的速度进邵海棠的寝宫,见她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眉头紧凑,很是难受的模样。坐下握住邵海棠一只手,发觉手上温度那么烫,他心里更 加的难受了。 “太医还没来吗?”他问立在一旁的苏止柔。 “已经去请了。还没到。”苏止柔仔细将许文朗这么一打量,又迅速收回目光,便知道他是在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 “该死!”他低声咒骂了一声又骂道:“这些太医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走那么慢!”瞧着床上躺着脸色发白的邵海棠他直接怒喊:“常贵,叫人将太医院的太医给朕给拎过来!” 苏止柔站在一旁听着他的话,惊得很。娘娘只是发烧了,不用将太医院里的太医全都给拎过来吧! 这下宫里又有人要嫉妒娘娘了! 常贵才出去不一会儿,容华宫的首领太监,便领着太医进来。太医见了许文朗,正要放下药箱给他行礼,却给许文朗训斥了。 “什么时候了,还行礼!赶紧过来给皇贵妃看一看!”此时他已经从床边起身,让太医给她诊脉。 经过诊脉,以及温度的试探,得了个结论。 “娘娘感染了风寒,定是这几日吹了冷风,而又不注意保暖所以才导致的晕厥。微臣开药,喝几日便好。” “快点!”许文朗催促一声,便又坐回床边,拂开她脸上的发丝。有内疚也有心疼。听着她嘴里低低的痛苦的呻吟声,他心里十分的难受,就像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那般。 “你们怎么可以让她站在冷风之下呆那么久!”待到许文朗听见她的呻吟声慢慢变小之后才问还立在床边跟着一起伺候银翠和苏止柔。 苏止柔知道他气头上,不敢说话,只得跪下说一声:“奴婢知错。” 银翠是个有点傻的姑娘,不会想问题,又有点儿直言直语,虽然娇憨不失可爱,可是就是这样才让人担心。不过经过苏止柔的指点,她便知道怎么配合了。既能够让娘娘和皇上和好,又不会引火烧身。 “奴婢们几次劝娘娘进屋,可是娘娘不听,奴婢们也给娘娘送过几次披风,可是披上之后,娘娘立马解下。说……”银翠看了看许文朗,看他脸色又接着说:“皇上很快就来了,待会儿就进去。” “银翠!”苏止柔假意的训斥她一声。这一声训斥,恰到好处。这不禁得惹起 了许文朗心中的内疚,可能也让皇上与娘娘之间的矛盾化解。 苏止柔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流露的内疚表情后,低下头时,和银翠对视一眼,很是满意。 本来应该听说邵海棠是因为等他才染病的消息,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却没有。心中有点酸涩,可是这并不舒服。 他的棠儿现在很难受,所以他也不舒服。 只得紧握住她的手,来缓解自己内心的伤痛。 “她等到什么时候?”他昨晚过来瞧了一眼,只是看见她不到亥时便进去了。 “午夜子时后。” 这个时辰令许文朗心头一颤,她穿得那么单薄,就站在院子里等他。冷风吹过,她也不懂得进去,更不想披上一件披风。揪心得厉害,一下没一下的疼痛令许文朗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药煎好后,由着宫女端进来。交到他手中,温热的药汁入喉,那股苦涩的味道,不得已让邵海棠挣扎着醒来。 从她睁眼的那一刻,许文朗的心终于定下了。命人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坐着。却见她的目光却从未离开他,从她睁眼看他的时候,便没有离开过。 药勺沾了她的嘴唇,她只懂得木木的张嘴喝药。却一句话也不说,叫人有些担心。等他再次给她喂药,却发现从她脸颊滑落两滴泪水。“皇上气消了吧。” 第92章 我愿染病,以换日日见你 等再次喂药,她却拂开药碗,将其打落地上。那句“皇上您气消了吧。”萦绕在他耳边,久久不散。等他反应过来,要遣人出去,却发现屋内就只剩下他与她两个人。 这些个奴才倒是识趣儿得很。 等他要说话,邵海棠便已经钻进他怀中。他心里高兴,却是因为她依赖他的模样。 原来她竟然害怕失去他。 原本应当是他主动将她抱住,却不想如今是她主动抱住他。那种妻子对于丈夫的依赖,那种满足感瞬间填满整颗心。 “皇上是因为臣妾病了才来看臣妾的吗?”在他怀里温存了小半会儿,突然抬头问他。前几日那般冷落她,如今却是对她温柔无比。若不是听说她生病了而可怜她,那他为何突然转了性子对她这般好。 “是啊。”低头看她这副乖小猫的样子,心中一软,也没多想,这话便脱口而出。 经历了大起大落,邵海棠只是微微一怔。感觉到脸颊那只温暖的大手,再看他眼中流露出的宠溺与心疼,她竟然感觉自己像是他的一只宠物。就如同上次他和她说的一样,她像一只小猫。 心中不安与不甘,只化作一声咳嗽,随后便给他按在床上盖上被子:“好好休息。以后大晚上的,绝对不能再出去吹风了。”他起身欲要走,邵海棠心中不舍拉住他:“皇上今晚来吗?” “会的,朕早一点来陪你用膳。”见她这般恋恋不舍,又坐回床前,软声细语的哄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气消了,这让邵海棠如愿了。风寒本应喝两天药就好了,可邵海棠的病总共拖了六天,时好时坏。风一吹便咳嗽,一天之内,总有一大半的时间躺在床上休息。 害的许文朗整日担忧,每日请了太医过来看,总是一样的说法。每次都吃药却总是不见好。灵霜日日喊着要母妃陪着玩,可是又怕把病气染给对方。 这天午膳过后,苏止柔把药端进来给她。邵海棠眉头突然皱起来,捏着鼻子道:“这味儿一闻就知道是极苦,你去拿几颗蜜饯来。” “是。”她心中没有多想,见邵海棠方才捏鼻子的动作,她只单纯的想着那药真的很苦。 等苏止柔一走,她便急忙的端起药碗,走到一盆金龙凌云面前,将药汁一滴不剩的倒入花盆中。 苍白的脸颊透露出一丝的渴望。 我愿染病,以换日日见你。 只要能栓住,那就 是好的。只要能够见到他,她可以不故意一切代价。 方转身,便见身着一身玄色锦衣的许文朗负手站在门帘处,皱着眉头看着她所做的一切。这令邵海棠措手不及,他来得太过于突然,这惊得让她抓不牢手中的碗。玉碗碰地便碎,发出清脆的声音。苏止柔从小厨房出来,端着一小碟蜜饯,见许文朗负手立在门帘处,给他行礼。只听他吩咐:“再去煎一碗药过来。”声音不温不火,平平淡淡,却叫人心中有些畏惧。她 赶紧的又跑回小厨房。 看着夫君一步步走近,她看着他的身影,心中害怕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被架子给拌倒,他便及时将她扶住。邵海棠心虚,咬着唇,准备低下头时,听他问:“为何把药倒了?”还是和方才一样不温不火,却叫人心中起了一起陡意。她知道他是真的怒了,头渐渐低下,低声道:“药太苦了。”她一个小小女子怎的斗得过他这样的铁面阎王?许文朗明显的不相信,食指抬起她的下颚 ,看进她眼里。 见着她慌张的躲避自己,便已经知道了真相。她总是不会说谎,特别是你亲自抓住她的时候,她会因为慌张而暴露无遗。 这样的她却让他觉得有趣得很,所以并不打算揭穿她。因为她的慌张,他总算是心情好了不少。眼角多了一丝笑意,搂着她在邵海棠方才的位置上坐下,将她扯到自己大腿上,以暧昧的姿势惩罚她。 药再次端过来,苏止柔看着二人姿势,慌忙跑出来。撞上了常贵,见对方要说话,她急忙捂住他嘴巴,将他拉到别处去。一碗药,一碟蜜饯。邵海棠心想这下是逃不掉了。因为刚才被抓了个现行,所以她很主动的伸手去端起药碗。手还没碰到,便给许文朗给拍开,只见他端起了药碗。邵海棠立马想起了那日他给她喂药的情 景,看到他手指碰到了药勺,心中一喜,只准备着张嘴喝药。 谁晓得他竟然是端起来把药灌进他自己嘴里,这让邵海棠看着傻了眼。随后他很潇洒的把药碗往地上一扔,扣住她的头,攫住她唇瓣,撬开牙关将药从他嘴里渡到她嘴里。 本能反应的挣扎,却感觉到他用力的勒住自己身躯,便觉得还是妥协为妙,所以定定的由着他将药渡到她嘴里,随后喝下。这几日的思念仿佛就在这一个吻里边,你追逐,我逃跑,缠绵不休。 这个吻很深很深,仿佛要将邵海棠吸进他身体里一般,快让她窒息。这种快窒息的感觉,她仿佛很久都没有感觉到了 ,如今一尝试,便不想松开。这能够感觉到对方存在的感觉,这让她很欣慰。 等到二人分开,邵海棠却一改小女儿家娇羞的姿态,抱住他脖子,头抵在他肩膀上大口的呼吸。脸上燃起的绯红,令她看起来仿佛被人滋润过一般。许文朗抚着她的背,看她这般,心里就好似咬了块蜜糖,甜得很。哑声道:“你下次若是再不好好喝药,那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将她从怀里捞起,点了点她的鼻头,虽是警告的话,里面却含着浓浓的宠 溺。足够让邵海棠溺死。 邵海棠点头,虽是这般宠溺的警告她,可是她却明白着他的手段。硬的不行,肯定会来软的,到时候什么流氓的手段都用也不一定呢。 “弘文带着灵霜日日来乾清宫抱怨说,母妃病着都没人陪他们玩,你可舍得让两个活泼的孩子奄奄?”握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捏玩,仿佛爱不释手。她的皮肤软软的,令他一摸,便不舍得松开。 “知道了。”她回想起这几日灵霜来她床前看她时,出去时又一脸落寞,她便觉得愧疚。不过要不是眼前人,她会如此吗? 他又很突然的将她抱起走向大床,本以为将她放下之后他便离开,谁晓得他竟然合衣躺在自己身边:“朕有点乏了,让朕睡一会儿。” 本想说怕将病气传染给他,最后听他说这话的时候,便又咽了回去。缓缓闭上眼,等一个时辰过后,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可自己身旁还留有余温,她猜想:他肯定是离开没有多久。 “止柔。”她唤来苏止柔。 听到里面声音,苏止柔带着两个宫女进来。她扶着邵海棠起来,两个宫女将洗脸水放下,便退到角落静候。 “本宫觉得好多了,待会儿想去御花园走走。你给本宫梳妆把。” “正好,奴婢这几日学会了梳新的发鬓。”看着刚起床的邵海棠气色的确是好了不少,她看着也觉得高兴。 “灵霜跟弘文呢?”以前都是两个孩子吵吵闹闹的,如今清净下来倒让她觉得有点儿不习惯。 “去了良妃娘娘宫里。” “良妃久病不起,我倒是怕两个孩子去了会叨扰她休养。”良妃在她入宫之前便听闻她一直病着。三年前虽还见她出来走动,可是今年却是一面也见不着了。苏止柔扫了一眼候在角落的两个宫女便伏在她耳边道:“听良妃娘娘身边的金嬷嬷说了,良妃很喜欢孩子,她也很欢迎公主和五皇子去她那儿,只是 看她天天涂抹脂粉,看着与常人没太大的区别,可是却是病入膏肓,若不是有二皇子,她恐怕撑不了多久。奴婢本来想着公主和皇子去了,也怕会叨扰到良妃娘娘休息,可金嬷嬷却说娘娘很喜欢孩子,让他们去棠梨宫,让棠梨宫热闹一些,也好让良妃娘娘高兴 高兴。” 邵海棠听明白了,只轻轻点点头。“将我库房放着的雪参送过去吧,就当是两个孩子去叨扰她,给她的谢礼。她身子不好,你再叮嘱太医院多加注意一些。虽不能完全根治,也能够延长她的寿命。你亲自去一趟,御花园就让银翠陪着就行了 。” “奴婢晓得。” 两个孩子不在,自己身边倒是显得冷清得很,再加上御花园里,除了她只有跟随的银翠和几个宫女,倒是让她能够坚持逛。 御花园的枫叶红了,可是比之往年却是逊色几分。听闻因为上次她给贤妃婉妃,林婕妤三人下药之事,贤妃和婉妃就因此被解除了禁足。 本来许文朗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如今他这一举措倒是让她疑惑了。叫人一打听,又是白牡丹在背后教唆他放人。这才见面没几次,竟然巴结上了贤妃和婉妃,也是当真有本事。 看来是真的知道了团结才能打败敌人这个道理。 风一吹,她咳了几声。身后便听见有人训斥,听这话,貌似是在针对她一般:“起风了,怎么还不知道回去!”凉亭内的邵海棠回头见是许文朗便笑眯眯起身。他眉头一皱大步流星走向她,将她往怀里一带,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看来今天喂药还不管用。” 第93章 白牡丹遭到许文默冷眼 这话惹得邵海棠连连发笑,只见她戳了戳他的胸膛:“臣妾这就随皇上回去。” 对于下一刻就转变成小女儿家姿态的邵海棠,许文朗喜欢得不行。本来已经到嘴边那几句训斥她的话,看到她这般姿态之后,只得咽下去。将她身上的披风给她拉紧一些,随后搂着她离开御花园。 此后几日许文朗天天来容华宫监督她喝药,等到她好为止。白牡丹在宫里的探子自然是将事情一五一十的传出宫去白牡丹。这日这日又进宫,却碰着了王小虎。 在离容华宫不远的地方,王小虎将她拦住,带到乾清宫。 数日不见,如今再次见面,许文朗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希望你少去看牡丹。” 白牡丹心里咯噔一下愣住。随后又恢复在他面前乖巧的模样,只得点头应声是。可心里实则颇有怨言,凭什么一个代替她进宫的,这么得宠。经过上次的教唆,只是病了,竟然又复宠了! 既然皇帝说了别去见她,那么她也只能呆在乾清宫那么一会儿便离开了。从乾清宫出来,碰着了她进宫唯一想见到的人。 许文默领着一个娇小的侍从匆匆的向乾清宫走来。她心中一喜,让身边的宫女整理一下服饰,便迎上去。“臣女见过瑞王爷。”低头娇笑,眼底藏不住内心的愉悦。许文默睇了她一眼,又别开了。端看此女侧颜,便知有惊人的美貌。同时也知道对方是谁,听常贵说此女心机很深,所以他下意识的护住华筝。一 句话也不留便跨开她,径直走了。 白牡丹不甘心,又追上去:“上次臣女进城,不知是王爷的马车,所以多有得罪,还望王爷原谅。”华筝在一旁暗自咋舌,喜欢师父的女人,也太多了吧!小心翼翼的看着师父脸色,却见他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的平静,最后轻启唇问:“你是哪位?”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明里有一个权力大 的,暗里又找别人。 再者,她长得是在不是他喜欢的类型。长相虽然美丽,可看多了便觉得有点儿腻味儿。第一眼虽然惊艳,可是日积月累反而觉得黯然失色。 他家华筝那么可爱,永远都看不腻。 许文默这话够毒。 只见白牡丹脸上呈现尴尬之色,心中无比失望,他竟然没有纪住她。愣在原处好久都不回神。 这到底如何让她搭话呀。 “以后莫要上来与本王套关系,本王 一没实权,二没势利,受不起。”见她脸色一清一百十分难看,这竟然没让他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反而嘴巴更毒了。 常贵走近,听见那话之后,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笑容。王爷实在是太毒了,虽看他每日像不务正业的模样,可是嘴巴最是毒辣。他本就看白牡丹不顺眼,如今见她被噎得不敢说话,他心里高兴得很。 不过皇上让王爷进宫可不是为了噎白牡丹,可是有点儿事儿要和他说。他自然是掩嘴走过来:“皇上等着呢。白三小姐还要出宫,就别耽搁人家了。” 许文默最讨厌这种拐弯抹角,十分不给面子的驳了常贵一句:“是她耽搁本王,又不是本王耽搁她!长得再怎么国色天香,不会做人,永远都上不得台面。”甩了甩袖子,带着宝贝徒弟绕开常贵走了。常贵心知八王爷嘴巴一向毒辣,虽然他说话啪啪啪的打了白牡丹的脸,他十分高兴,可他也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意味深长笑呵呵的对着白牡丹说:“白三小姐,这日头大,待会儿皇贵妃肯定是要来,皇 上不希望你们碰面,所以还是先回去吧。”一句也不提许文默。白牡丹脸色很不好,十分的不好。何曾几时,她哪儿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被一个男人指着鼻子骂她作风有问题。转头之时,那狰狞的面孔,狠毒的目光,那泛白的骨节,让身边的丫鬟也开始为她打抱不平 。 “瑞王爷凭什么这样说小姐!小姐长得国色天香,配瑞王爷那是妥妥的,瑞王爷竟然看不上小姐,实在是太没有眼光了。”看着自家小姐手指甲都快扎进手掌心,她拍着白牡丹手背,让她送开。 “肯定是邵海棠!常贵本就看她不顺眼,这肯定是邵海棠在背后教唆,随后又告知了瑞王爷,瑞王爷才这般对待我,她以为病了就可以复宠了吗?我先让她好好享受几天,在尝一尝那痛苦的滋味。” 许文默你再怎么嫌弃我,我也要嫁给你。将你王府搞得鸡犬不宁,看你如何应对! “皇兄,那个就是邵海棠?”许文默踏进御书房第一步就是这句话。不行礼,直接在许文朗左手边的位置坐下,宫女端了茶进来,喝了一口便放下。 “我总觉得她有点儿陌生。”见到情圣到来,许文朗放下狼嚎,看向他。 “我想皇兄应该离得她远一些,她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女人。” “怎么说?” “方才我进来,便见她迎上来和我问安,哪有这样主动的女人,又装作一副 乖巧得不得了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心机女。最后一句他自己在心中吐槽,不敢直接说出来。 “她喜欢你吧!”许文朗近日会笑,会时不时开一些小玩笑,逗邵海棠。所以这下和许文默说话,也明显随意了一些。许文默方要喝茶,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放下茶杯:“别,这福气,臣弟消受不起。”用手挡住,心里暗自庆幸,好险好险,幸亏没喝茶,要不然非得喷出来不可。生怕皇兄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他连 忙补充一句:“一切均看皇兄怎么拿捏好,臣弟就不多说了。”华筝站在外边和常贵一块儿。华筝本就羞答答,不会主动与人交流,可常贵不是,一个劲的盯着华筝看,一边咋舌:这人皮肤怎么可以白成这样。见他一动不动杵着,他便对着华筝上下打量,总觉得有点 儿不对劲,突然凑近她耳朵道:“你怎么有耳洞啊!” 华筝对于不是男人的常贵立马是退避三舍,捂着耳朵一脸尴尬。除了师父,父亲,哥哥,还没有那个异性和她那么接近。 “哪儿……哪儿有啊!” “有!我都看见了!”等常贵再次跑过去看时,突然感觉脚下轻轻,衣领一紧,自己仿佛被人提起来一般。他回头一看,见是许文默:“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许文默一边走,一边将他提起来。 其余跟着守在外边的奴才看傻了眼,十分的佩服许文默。除了皇上,也就只有八王爷敢这么对待常贵公公了。“你敢调戏我徒儿!扔你下去!”直接走到台阶上,将常贵领到那儿,直接松手,常贵便随着坡度滑下去。华筝跟在他身后,看他英武的模样,愣神一会儿,便给他鼓掌。许文默鼻子一下子扯得老高,对她 招手:“咱们走吧。” 许文朗听着外边动静只是无奈摇摇头,吩咐了叫人去请太医过来给常贵看看,便打算去容华宫。御花园内一处凉亭内,灵霜和弘文伸长了脖子一直望着御花园入口。桌上放着一个小盒子,也不知道装的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看两个孩子神神秘秘的,陪同的一个长相比较老实的嬷嬷便知道是很重要的东 西,生怕两位主子不高兴,她也跟着守在那里。听两个主子说,是在等二皇子,她也跟着多加注意花园内的每一个人。 快临近正午,这才见许戊煊从御花园入口走进来,刚要进拐角,灵霜便喊住他:“二哥,二哥!”看到许戊煊停下脚步,她给弘文丢下一句话:“五哥哥在这里看着。” 没看见弘文点头,便已经出了凉亭。 小丫头最近跑得很快,才没一会儿便扑到许戊煊身上。许戊煊自然是蹲下身,将她抱起来:“去棠梨宫吗?那里肯定又有好吃的。”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尖。 “今天不去,不过灵霜有好东西给二哥哦。”灵霜眨眨眼。 “什么好东西?”许戊煊脑子里闪出几个名:珠宝?珍珠?宝石?还是……不过是灵霜觉得是好东西的,那肯定就是好东西。“去了凉亭内就知道了。”灵霜指着方才自己所待的小凉亭,示意他抱她去哪儿。又回到远处,许灵霜显得更加神秘。弘文乖乖的喊一声“二哥”之后,将跟随的嬷嬷谴出亭外,两个孩子还四处张望,看看有 没有人经过,生怕会有人上来抢一般。 “什么好东西,搞得神神秘秘的?”许戊煊敲了敲石桌,让他二人赶紧交出来。只见灵霜从脚底下拿上来一个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两个驴打滚。许戊煊嘴角抽了抽,这算是个什么好东西?不过倒是许久不吃了。灵霜将盒子堆到许戊煊面前,给他吃。许戊煊倒是不客气,抓起来一个 便往嘴里塞,红豆味儿,很甜。自家妹妹嗜甜,他也喜欢甜的。又听灵霜一边说道:“这个叫雪珍珠,是我用一袋宝石和别人换来的,一共六个,我和五哥哥一人两个,剩下的给你两个。” 听到这里,许戊煊差点将嘴里的东西喷出来!这里边又没龙肝风胆,竟然还要一袋子宝石换!感情这傻妹妹是被人骗了! 第94章 我的公主就应当嚣张跋扈 亭外的嬷嬷竖起耳朵听得仔细得很,不过听到这里是,脸便黑了。谁给的胆子,竟然敢诓骗公主! 咽下最后一口,扶着两人的肩膀问:“谁跟你们换的?” “四姐姐的伴读徐彩凤。” “你们以前没吃过这东西吗?” 二人均摇头。 许戊煊扶额,怪不得呢。宫外的小吃食虽不比宫里的精致,可是吃腻了宫里的,换一换口味却觉得宫外的比较好吃。这两个孩子从来都没出过宫,自然不知道。无语过后,他起身走到草丛里,扒开绿草,找了一小颗沙石,回来时摊在手心上给二人看,还边解释:“喏。告诉你们,若是这么点小的碎银子,可以吃好多好多雪珍珠。你们两个是被那徐彩凤给骗了!还 有这东西宫外有的多的是,不值几个钱。另外,这不叫雪珍珠,这叫驴打滚,懂了吗?” 弘文淡定点头,灵霜瞪大了眼睛,随后煞有模样的点头。许戊煊无语得很,看着两个被骗了的小朋友,想着是时候教他们一些道理了。 让两个小孩站着,他则是坐着,清了清嗓子,端正了态度。 “以后你看上什么直接抢过来便是了。” “母妃说这是不对的。”两个孩子看着自己二哥要将自己涂黑,立马反拒。“你是公主,金枝玉叶之躯,她只是一个小小伴读,你抢她的东西那叫恩赐,她若是抢你的东西那叫大不敬!以后看到什么喜欢的,直接抢过来就是了,用得着换!”戳了戳灵霜的笨脑袋,又转头向弘文道 :“你就不必了。男子汉不应该和女孩子计较。” 弘文本来就觉得二哥教得有些离谱,就算他不点名自己,他也不会那么刁蛮。 老嬷嬷觉得有点儿惊讶,看着许戊煊看似是不认识一样。平时温和的二皇子怎么也会这般狡猾?怎么会这样把妹妹给教坏了?不过他说的这些话,倒是让她反驳不了。 许戊煊看着妹妹懵懵懂懂的模样,便感觉他这一顿说教是白教了。摸摸她的头:“你今天在和父皇皇贵妃用膳的时候,你再跟娘娘要一匣子宝石。就说你还想和四姐姐的伴读换几个驴打滚吃。” 还是直接做坏事比较适合她。 “为什么呀?”灵霜一双眼中泛着懵懂的雾水,看着许戊煊。被骗了为什么还要和她换呢? “你不懂,你只管这样说就是了。”点了点俏鼻尖,他便起身离开。小妹实在 是太过于小白了,太难教了。告黑状才比较适合她。 果不其然,午间用完膳后,正好许文朗也在,灵霜便黏着邵海棠问她要宝石。邵海棠诧异了,小女孩最近迷上了宝石,看见漂亮的就想收藏起来。不过昨日才给她,怎么今日又要拿? “昨日不是给你一匣子了吗?” “灵霜想拿去与徐彩凤换几个驴打滚吃。”小丫头想起吃食,那眼神就异常的囧亮。 “嗯?”这话给许文朗一听瞪圆了眼睛,拉过女儿,将她抱进怀里,对着邵海棠说:“这驴打滚里边是装了龙肝还是凤胆?竟然要宝石去换!” 驴打滚,许文朗和邵海棠又不是没有吃过,在外边是要三四个铜板便能得一大包。如今听女儿这么一说,宝石换几个驴打滚。乖乖,这是被骗了呀。谁啊,敢诓骗公主! “嗯。”灵霜坐在父皇怀里一个劲的点头:“二哥说了,要我跟母妃拿宝石去与徐彩凤换几个驴打滚吃。” 话落许文朗和邵海棠脸都黑了。十分的不满许戊煊的行为,二人对视一眼,对许戊煊特别失望。难不成灵霜拿了宝石去换,那那些宝石是不是都给他们几个平分了? 一旁跟随灵霜的嬷嬷看许戊煊快被主子坑死,这才硬着头皮开口:“皇上,娘娘,请恕老奴多一句嘴,事情是这样的……”听完之后,许文朗二人知道他们这是误会了许戊煊,面上有些尴尬。却又忍不住发笑,邵海棠只一个劲的发笑,许文朗却拍拍闺女的脸颊:“没想到老二看似温和,也有这么阴损的一面。灵霜和弘文年纪小,又没吃过宫外的一些吃食,这不给人家骗了嘛。老二说的对,朕的女儿是公主,最是金贵,想要什么东西还用换吗。直接抢过来就是!父皇给你一条鞭子,以后你要什么东西,只要身份地位比你低下的 ,她不给你,你直接甩鞭子过去!”许文朗这是打算将灵霜培养成刁蛮公主,想着闺女在宫里嚣张跋扈甩着手上的鞭子时,大摇大摆毫不忌惮任何人时,他便觉得心中有一种成就感。 灵霜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母妃说了打人是不对的,可父皇为什么提倡她打人。邵海棠对于许文朗的想法实在是无语,本来想着劝阻,可想了想只得看向女儿。 “臣妾瞧着她看似聪明,谁知那么笨。”看着闺女那么可爱,邵海棠眼里便泛起浓浓的宠溺。揉了揉赖在父皇怀里不离开的灵霜。收回手时问:“皇上怎么处理?” 许文朗皱了下眉头,随即便把常贵喊 进来:“你去取一匣子宝石送到婉妃那里去,就说朕也想换几个驴打滚吃!” 常贵脸上写着:好莫名其妙啊! 不过主子说的话,他照做就是了。 如今三公主和四公主均都养在婉妃韩宛若手底下。韩宛若如今身居妃位,而且许文朗看她为人也算是老实温和,所以将两个闺女养在她手底下。本以为她会好好对待,谁知道对于两个没用的公主,她却是在人前热情的对待,就如同亲闺女一般,到了人后,却是不冷不热。病了只是叫太医来看一看,自己却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一二。不过对比于之前的李漳慧,她对两位公主已经算是够好的了。不过听她宫里的人说,她虽然对待两位公主不冷不热,可是却 是比在林婕妤身边好多了。 韩宛若的头发如今长出来了,只不过还很短,需要戴假发才能见人。听闻许文朗给她送东西过来,一时间竟然高兴得不得了。发现是一匣子宝石,且又让常贵带话:朕也想用宝石换几个驴打滚吃。 她不知道皇上为何会传给她这样的话,所以愣愣的,等到想清楚一些,感觉此事跟三四两位公主有关,她便匆忙叫人把两个丫头叫过来训话。 三公主和四公主听她这么一问,便老老实实的全都说了出来。韩宛若当天气炸,把两个养女直接关起来面壁。 竟然和伴读联手坑骗妹妹!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日后韩宛若也因教育不利,而被禁足了。 “朕觉得是时候给灵霜找一个伴读了。”夜里许文朗搂着怀中娇妻自己嘀咕,邵海棠眼皮虽时不时的垮下,可还是将他的话给听了一清二楚。闭着眼和他咕哝:“嗯。”“得找一个精一点的,泼辣一点的,灵霜现在还小,说不定还没有什么防卫的能力,所以说找一个精一点而又有点泼辣的进来,也好让灵霜学一学。”看她眼皮子垮下,而自己正跟她说话呢,因此轻轻的摇 摇她的肩膀。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也只好放弃。 “娘娘,中秋也快临近了,皇上吩咐了司衣库的秀女,要给娘娘做一件新衣裳。”苏止柔看着镜中的邵海棠,见她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打心底也为她高兴。 “两个孩子的没有份吗?”想起上次灵霜义愤填膺叉着腰,毫不顾忌的指着她与许文朗,斥责他不给她做衣服,就疼母妃,她便忍不住发笑。 “公主与皇子的早早的就送过来了,只是娘娘那件衣裳,还要过两天才送过来 。” “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中秋了,我又有得忙活了。我还是求皇上将婉妃哦禁足给解了吧,要不然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 “娘娘,婉妃和白三小姐走得也挺近的,要不还是别了,奴婢怕娘娘出事。”苏止柔眉头一皱,给她梳头发也没有用心,结果把邵海棠给扯痛了。 邵海棠捂着疼痛的地方,并不怪罪她。反而转过头看她:“只是一个月而已,她这点儿小聪明折腾不出什么乱子。” 苏止柔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劝阻。只是将一只蓝色蝴蝶簪簪入她的发间。邵海棠似是想起了什么,打断她的动作说:“我还没向你道喜呢。” 道喜?苏止柔不懂。 “今年秋闱,高中状元的是你弟弟苏止衔,前几日我听皇上说,近日有一些事情发生,我竟然给忘了。” “啊。”这个消息令苏止柔又惊又喜:“皇上他不知道奴婢在伺候娘娘吗?” “好像不知道。”弟弟高中状元,可让苏止柔高兴坏了。那种欣喜打心底涌现出来,竟然让她到了午夜时分还在兴奋中。她睡不着,因此便打算独自出去逛一逛,晚上御花园是最严谨的,所以她并不打算去那里,再说了,她的品级,除非有娘娘带着一同前去才可以进入。 第95章 今年的中秋肯定特别热闹 一处偏僻处,提着灯笼,她一人坐在地上望着天上的圆月发呆。家里是不是高兴得不得了?前几日知道高中状元的弟弟是不是高兴坏了。 这圆月令她想起了在家中与父母一同赏月的情景,她甚是想念。不知今年,中秋会是怎样的场景,宫里又是怎样的热闹。 不过比之往年,今年的中秋她很是期待。毕竟她有人陪了,不会再是像三年过来一样寂寞。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身后突然有人出现,苏止柔却没回头看他。这声音她最是熟悉。声音低哑,透着一股急促。 “想家了,自然来这儿看一看。”苏止柔轻笑,抬袖拂去泪水。说过一句话之后,便不打算再搭理张默。 “怎么就这般不愿见到我?”他面上露出失望之色,继而又嘲讽自己:“也是,我缠了你那么久,你也是时候厌烦了。”话落却没有离开,反而是坐在苏止柔旁边和她一同赏月。 苏止柔一句话也不说,却也没有起身离开。随着他坐下来,一件披风也同时披在她身上。苏止柔反手要卸下来还给他,他没动手,却只是给了一句话:“若想着我早些离开,就别卸下来。” 苏止柔侧目看这个男人。他很奇怪,对别人冷冰冰,对她却不一样。从一开始她便觉得温暖,只是一开始她徘徊在两个男人之间,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张默,你可知道,侍卫与宫女私下相见会被人误会成私通吗?”苏止柔眼底泛着些许冷意,在这深宫之中,他已经不是这样第一次和她见面了。有时候是她需要帮助,有时候是他自己找上来。被人发现, 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下场不足以死,可是会很惨。 张默风轻云淡的吐出两个字:“不知。” 苏止柔气噎,将脸转过去,却没有离开。不知为何,她貌似想听他说下一句话。 “止柔。我等你。”他的语气突然柔下来,让苏止柔有些措手不及,转头向他,对上了他那双含情脉脉的眼,她总是觉得心慌得很。 他去掉了那个“在”字,这意思就是说,他会一直等她。 张默,张默。我苏止柔,不值得你这样深情对待。 “张默,我不值得。”她低下头,心中内疚得很。本以为进宫之后,他会死心了,可并没有,他本有美好的仕途,缺甘愿为了陪她而进宫做侍卫副统领。以他才能,以他身手,进了军营,定能够赢得官爵。 “我第一眼就 喜欢你,为何不值得?” “第一眼?”苏止柔苦笑:“不止你一个说第一眼喜欢我。”的确不止他一个说第一眼便喜欢她。 微风拂过,吹散额前的碎发。 “他不值得你一直惦记。”这话他说过已经不止一次,可为何就是不能让她清醒过来?他很是迷茫。 这夜空还真的有点冷了。就如同你的心一般冷掉了。 “我没有!”苏止柔说话一向温柔,却从未想今日一般对人发怒。 “那为何不肯接受我?”突然握住她的手。 “我们不合适。” “你怎么知道?”他突然放柔了声音。“张默,你知道,你母亲不会同意的。”用力甩开那束缚自己的那只大掌,起身,跨步要离开。张默见状慌忙起身,将她抱住,双臂紧紧的将她勒在自己怀中。无论苏止柔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他知道她不 会喊,若是喊了,他们两个都会一起遭殃。等她平复下来,却听见她哭泣的声音。他这才轻轻的松开她,扳正她的身子,见她双手捂脸嘤嘤的哭泣,弄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不是没弄哭过女孩子,只是苏止柔哭了,他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苏止柔缓缓靠进他怀中:“你都要成亲了,你母亲都要给你找对象了,为何你还要来招惹我?”她哭得很厉害,眼泪哗哗哗不停流下来。“她是有这个打算,可是她见我只钟情于你一个,所以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前些日子她进宫和皇贵妃叙旧,那些话,是故意说出来的。她知道我心系于你,早早的就已经买通了宫里的太监,查清了你在哪个宫里当差,正好你在皇贵妃宫里当差,所以她递宫牌进宫,除了见皇贵妃,还另外的,还要见你,说那些话,也就是为了试探你。谁料到那天你听到了那话,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可把我母亲气坏了。” 听她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打算接受了呢? 苏止柔整个人在他怀中顿住,久久不回神。等回神过后,却听张默问:“止柔我愿意等你出来,你可愿意接受我。” 苏止柔抬头看进他眼睛,看见了他眼中还和以前一样真挚的目光,她却不再犹豫了:“好。” 夜深回去时,苏止柔就在想,今年的中秋肯定很热闹。 卯时 守在外边的奴才听见了邵海棠寝宫里传出来的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均低头掩嘴偷笑。“还不快下去,让宫人看笑话不成! ”邵海棠见他似饿狼似的扑上来,对于方才趁她意乱情迷将她衣服扒光的男人,特别的气恼。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他竟然在这时候发情。常贵方才已经催了三声了 ,他竟然当做没发现。刚抽回自己的脚丫,却是趁他不防备的时候又踢了过去,正好中了重要部位。许文朗见她的脚过来,而且是重要部位,连忙抓住那只作怪的脚丫。邵海棠也给自己的行为给愣住了,被他抓住脚丫,有些内疚。看着他的脸色不好,就想着挣开他的手掌,收回自己的脚,逃走。谁知他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将她给扯住,扑了上去,趴在她身上,语气恶狠 狠的:“好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抵着他的胸膛,闭着眼睛生怕他打自己。谁知他却往自己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下去,撂下狠话:“有空就收拾你!” 常贵听着这对话,差点没有笑喷了。皇贵妃娘娘以前柔柔的,可皇上以前还要让她三分,如今却是……换了过来,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皇上,您上朝吧你,要不然大臣们可又有得弹劾你了。”对上他那炽热的目光,她羞得扯过被子盖好。 很少见到她这副慌张的么样呢。许文朗心情有些好,只是轻拍邵海棠的头:“辰时起来,我陪你用早膳。” “是。”邵海棠乖乖的应他,刚才差点就失手踢中那个部位,要是真的被踢中,他的尊严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她这次卖乖,让他气消一些。许文朗自己穿上掉落于地上的里衣,然后掀开床帘出去。常贵过来伺候他穿衣,看着他今天春光满面的模样,也是心里高兴。至少他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怕他会迁怒于他。他小心翼翼的给他整理好衣服 上的褶皱。 今天朝堂之上没有一个人挨骂。就连王小虎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他身上他也不动怒。心情格外的好。 辰时了,邵海棠还没有起来。此时许文朗已经坐在了她的床边看着睡着正香甜的她,看着那白嫩的脸蛋,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触摸。 “你自己吃吧!”邵海棠慵懒的睁开了一个眼皮,见是他便又重新闭上,继续睡觉。 好啊,卯时还是那么乖巧,现在倒是胆子大了。许文朗搓搓手,手伸进被子里去,然后趴在她身上往她脖颈处嗅了嗅,耍起流氓:“你好香啊。”那语气充满了暧昧的语调,亲了亲她的脖颈。 邵海棠立马按住他作孽的手,推开他起身: “不要,大白天的。”脸上烧起淡淡的粉红,捂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胸口。怒瞪着他,这男人实在是骨子里太坏了。 “陪不陪我用早膳?”许文朗也坐起身?一副她不同意,就硬来的模样。 “陪,怎么可能不陪呢。”她无奈挤出笑容,困死她了,可是这个男人还是这么的可恶。难道他一个人用早膳就不行了吗!真是气死她了!坐在原处,用眼睛慢慢的寻找自己的衣服。 许文朗出去,给她拿来了一件衣服,递给她。等她穿戴好一切,搂着她到偏殿。两个孩子等得饿的很,看见他们来了,连拉着他们坐下。每每用早膳,父皇都会给他们夹吃的,可是今天却没有。都是夹给他们母妃的,弘文洞悉一切,灵霜却是虎头虎 脑的。 “父皇,为什么,不给我们夹了?只给母妃夹?”“你母妃最近要布置中秋宴会,你需要吗?”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手还是给灵霜夹了一块芋头糕。看着她嘴边沾的一粒粥米,抬手让人过来给她擦拭干净,末了补充一句:“就算是要培养成刁蛮公主,可 也要注意吃相啊。朕觉得,是时候给灵霜找一个教习嬷嬷,好好的让灵霜学习怎么刁难而不失优雅。”弘文扒着碗里的糕点又抬头以同情的目光看向灵霜。妹妹,你就别笑哥哥去上书房读书被夫子训斥了,你也准备遭殃了。 第96章 中秋宴会(1) 临近中秋节,会场自然是要布置。这活儿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邵海棠提议将婉妃韩宛若解除禁足,让她出来帮忙。 许文朗的确照做,只不过中秋节过后她还得再继续禁足,不能给了她这个便宜。贤妃武玉儿也被迫来帮忙。虽然二人都于邵海棠有点儿过节,可中秋节这样重大的节日,她二人是不敢计较以前的恩怨。 皇贵妃怒了没关系,皇上要是真的怒了,那关系可大了。她们可不敢捋虎须,保不准皇贵妃最后还得在皇上耳边吹吹风,那她们可真的是要被皇上彻底的嫌弃了。 有了贤妃和婉妃这两人的帮助,邵海棠感觉轻松多了。 许文朗这几日心情好得很,议事的大臣也不再想前几日那般战战兢兢,和常贵一打听,从那零碎的话语里拼凑出来:皇贵妃病好了。 那些人一想到皇上前几日听说皇贵妃病了那着急的模样,也明白了邵海棠在许文朗心中的重要。如今他们反而不嫉妒,反过来保佑邵海棠无事,他们也能好过一些。人们最期待的中秋节到了,月亮已经在几天前就已经变圆,今日是最圆最大的时候,宫里热闹得很。每个宫宫门口都会挂上好看的宫灯。今夜最是热闹,中秋佳节本就是和家人一块儿团聚赏月,一听说有 好吃的,灵霜便已经在宴会还未开始,便带着弘文钻进人群中。如今是家宴,今年秋收老百姓们应该大丰收,可惜却有不少地方闹了虫灾。所以这次宫宴只是小小的热闹一下。宫宴桌上最少不了吃食,样样都是精致可口。桂花糕,花生酥,香芋糕……最后是中秋节最不 能少的东西,月饼。 宫里要求精致,而且让人吃起来看着有一点点的文雅,所以那月饼不大,就只有一个柑橘的大小。 中秋节宫宴载歌载舞,宫妃们还是和往常一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自己觉得最好看,最华贵的衣服穿出来,好得到皇上青睐。 邵海棠自然是和许文朗一同坐在高位上,其余嫔妃都坐在他们两手旁。不过今日不知为何,本是各家欢聚时刻,许文朗竟然邀请了白牡丹来参加宫宴。许文朗左手边是自己的兄弟许文默,再下去一桌排下去便是白牡丹。许文朗的兄弟姐妹不多,就只有许文默一个,所以左手边空得很,就只有四桌。许文默后边是二皇子许戊煊,灵霜和弘文年纪小,许文 朗怕他们两个单独不好,所以让他们跟着许戊煊凑一桌。另外两个公主一桌,就在白牡丹后边。 白牡丹觉得能够坐在许文默邻桌,挺高兴的。只是看他对坐在他们二人中间的那个女徒弟那般好,她心中便有些嫉妒。 许文默边让华筝吃东西,却一边不停的看向主位。皇兄身边人,容貌虽然不惊艳可却十分的耐看。 再看看妃子席,那些个莺莺燕燕,打扮得花枝招展,看着实在是庸俗。听闻皇兄已经很久没有临幸后宫,这些个女人自然是希望能够在这宫宴上被皇帝看上,最后勾到自己宫里。 对于那些女人如同饿狼似的目光,许文默默默同情主位上的许文朗。权力过大,长得又帅,活该被盯得紧紧的。 皇兄你得示意你家小美人把你抓得紧紧的,要不然你家小美人放开你让你进入狼群,你就惨了。 宫宴丝竹声响起,许文朗听着那丝竹管弦之声,伏在邵海棠耳边:“你很久没给朕弹一曲了。”要离开时,却不顾旁人目光,轻轻的咬她的耳垂。 邵海棠扫了一眼座下的人,见好多个都掩嘴偷笑,好多个妃嫔给她甩来刀眼。 这么多人,他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到底还顾不顾皇帝尊严了!她瞪圆了眼睛,可他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抓起一块绿豆味儿月饼,喂到她嘴边。 邵海棠可不敢当众咬他喂的东西,迅速的接过他手里的月饼,还边对他微笑,可内心却无限的抵触这样大庭广众的亲热。这惹得许文朗连连发笑。 皇上与皇贵妃之间的互动引起了很多嫔妃的不满。借着邵海棠与许文朗不说话的空档,给许文朗敬酒,完事儿后正打算说些话,谁料得到许文朗竟然又转头和邵海棠说起了悄悄话。 中秋最重要的是赏月,等到歌舞看腻了,时辰一到,便要出去赏月。这集体赏月,邵海棠是最不乐意的,可是今年有了在意的人,却显得特别的不一样。 白牡丹被其他人挤兑到另一处去,看着有点儿可怜,不过这大大的取悦了邵海棠。看着她在妃嫔群里十分的不合群,她十分的高兴。虽然幸灾乐祸不好,可是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她不用在意那么多。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许文朗见她笑得比花儿还要好看,觉得很是难得。将她拉近,侧头问她。 “不告诉你。”邵海棠眼底泛着浓浓的笑意,此时看他如此不顾场合和自己腻歪在一块儿,掩嘴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 许文朗先是一怔,随后低笑。十分的享受邵海棠这般不顾他人存在和自己亲昵的姿态 。若不是此时人多,他早就已经狠狠地将这女人拉进怀里,好好揉捏,揉进骨里头。 这处浓情蜜意化不开,白牡丹那处,贤妃却是慢慢的向她走过去。邵海棠瞥过去,见的便是聊得很开的模样,可是看白牡丹时不时向她撇过来的眼神,她总觉得今晚要有事情发生。“赏月!今夜这么好看的月亮,可不能错过了。”许文朗看她有些心不在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不知道她在看什么。若是辜负了今晚那么好看的月色,可真的就是一件憾事。扳正她的脸,随后将她搂 进怀里一声抱怨。“臣妾去寻一寻灵霜和弘文。”邵海棠见了白牡丹去的方向,她挣扎着从许文朗怀里出来,也不顾他的感受,匆匆离去。许文朗简直拿她没办法,本意要拉住,反应过来,她已经离去。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身 影,他只能谴身边的人跟着去寻找。 他一人站在原处等待,韩宛若见他孤身一人站于高处,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旁,心中作了一首诗,想着今日可以赠予他,可还未开口,便听见他含怒低声吐出一个字:“滚!” 韩宛若脸上一青一白,难看得很。看他如此绝情,可又不敢当面对峙,只得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下灰溜溜的走了。 由于低着头,没人看见她那狰狞的面孔,若是看见了,可不吓人一跳。平时温婉的韩宛若,怎么会有这般恶毒的时候? 邵海棠寻着白牡丹的身影,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寻到了她们。 “六公主,我于名义上算是你的姨妈,你不用怕。”白牡丹蹲在地上对着躲在弘文身后的灵霜露出友好的微笑,在一旁的贤妃还跟着附和:“就是啊。本宫和白三小姐又不是坏人。”她也学着白牡丹蹲下身。 跟行的宫女将灵霜跟弘文围起来,这阵仗不像是很友好,反倒是像极了以大欺小的模样。 邵海棠带着快步走过去,厉声呵斥:“你们这是做什么?真当本宫不存在?” “见过皇贵妃。”贤妃大大方方对她行礼。 “姐姐,三妹只不过是看六公主可爱,想和她玩耍而已。”白牡丹矫揉造作的模样,倒是差点让人误以为是她邵海棠欺负了她,让她受了委屈。 “三妹这是做甚?这副表情是要引人误会本宫欺负你不成?” “我……”白牡丹皱眉,抿唇,一副委屈得要死的模样。和平日私底下见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豪不相同。邵海棠看着恨不得上去就抽那么 两巴掌,可如今情势,她不得已忍住。 将两个孩子交给苏止柔带到远的地方,身边只留下银翠和几个随行的宫女。“可惜了,六公主那么可爱,五皇子那么聪明。”白牡丹看着两个孩子的身影遗憾道。当真是可惜了,一男一女给了她扶养。方才看许文朗对邵海棠那宠溺的眼神,若是她肚子里怀上了,那皇后宝座肯定得 入了邵海棠囊中,那以后对于她可是大大的不利。 邵海棠不想与她多有纠缠,生怕她使诡计,让自己上当。好不容易才换来的温暖,她不想就此让人给毁了去。 见她欲要离开,白牡丹和贤妃对视一眼,最后贤妃开口:“娘娘和白三小姐恐怕有话要说,嫔妾就不打搅了。”福了福身子,走得干脆。“姐姐。”白牡丹面上露出七分友好的笑,走过来拉住她:“姐姐去把公主唤回来如何?妹妹看她很可爱,很是喜欢。她既然怕生,那妹妹就和她多多相处,她总不能每每见到妹妹就跑开吧。”声音里透着愉 悦,与欢喜。“灵霜怕生,本宫也没办法。她既然不喜欢你,本宫也不能强求她喜欢你,跟你相处。”对于她那亲昵的态度,她面上露出厌恶的表情,话说完随手轻轻一拂,便跨步离开。谁晓得白牡丹故意来了一个大幅 度的旋转,竟然撞上了围栏,额头再次华丽丽的磕破了。 “小姐!”知画惊呼。邵海棠转头过来,眉头狠狠地皱下。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她真的见过太多了。 第97章 中秋宴会(2) “母妃。”灵霜跟弘文又回来,两人抱住她,抬头担心的看着她。 “别怕。”邵海棠揉揉两个孩子的头,却不想贤妃又折了回来,看见白牡丹额头磕破了便大声的询问,故意的引来多人注意。 “白三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邵海棠总算是明白二人方才为何会在一块儿说笑,原来是想着该如何设局引她上钩。一个自打小就讨厌她,一个自打她进宫以来就讨厌她的人,这两个最讨厌她的凑在一块儿,怎么会不整出一些事情来。不过此时就算她做再多的解释恐怕都会没人信她。白牡丹头上的伤是真的,就算她说 她只是那么轻轻的拂开她,谁又会相信? 多废口舌无用处。她们的目的是要引来许文朗为她们做主,可贤妃是他讨厌的女人之一,就算是做主,他恐怕也只是做做样子,惩罚她一下。这根本就是无伤大雅之事。 “皇贵妃娘娘,奴婢求您了,别再这样针对小姐了。”知画上场了,将白牡丹安置好之后,立马扑通跪下来。那声响似是快要把骨头震碎了一般。“本宫只不过是轻轻拂开她,你一个小小婢女,竟然敢当众污蔑本宫。”很好,这很好。等下你怎么死的,你肯定还没猜到。邵海棠端正了仪态,居高临下看了知画一眼,随后吩咐身旁的人:“去请皇上过来 ,本宫倒要看看,她在皇上面前,还敢不敢乱说。” “姐姐别。”白牡丹眼中泛着泪花,向她扑过来,就跪在她脚边,那容貌,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都是男人喜欢的。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道:“三妹知道姐姐不是故意的。”邵海棠听她这话,瞪圆了眼睛,下意识马上将她踢开。不过做后,她却后悔自己太过于冲动。知画见机会来了,立马扑过来护住白牡丹,将一个护主的衷奴演得入木三分。若主角不是邵海棠,她倒是想拍 手叫好。 “你胡说,分明是你自己故意摔倒,怎么可以说是母妃推的你!”为邵海棠做辩解的是弘文。小小一个孩子,倒是用身子将邵海棠和灵霜护在身后,叫人羡慕又嫉妒。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竟然给了邵海棠扶养,真是可惜了。“你且记好了,母妃就算推了你,那对于你来说那叫恩赐,赏脸,给你面子,你对本公主母妃不好,那叫逾越,以下犯上,大不敬。你惨了!待会儿父皇来了,收拾你!”灵霜从一个爱吃哦萌丫头一下子转 变成一个小虎妞。一张圆润的包子脸扭在一块,听 着声音看似很愤怒,可看脸蛋却透着一股滑稽。 邵海棠万万没想到,许文朗前几日给女儿专门的上了几次课之后,便变得如此嚣张跋扈。将上次讨要珠宝时的话,记得一清二楚。 碍于人前,邵海棠只得轻轻敲她的圆头:“你父皇来了,自会替咱们做主。” 听着灵霜这话,白牡丹脸上表情更显得委屈。随后便卖力的哽咽起来,知画是看着他们三人,有苦说不出,只得搂着白牡丹继续做戏。邵海棠拉着弘文跟灵霜在就近的小桌坐下,完全不把白牡丹主仆二人的姿态放在眼里。今天她吃了个哑巴亏,她认了,但是别想着以后她会像今天一般,任由着别人摆布。她就不信了,她们两个之间,皇 上会管!顶多是面上说两句而已。 不到半刻钟,许文朗来了。太监没有高声通报,所以邵海棠并没有看见他来了。他身上本就散发出一股威严,自听到了这里起了争执,他便一直担心,所以来时身上总会带着一股沉重的气息。本来眉头紧凑,却在看见邵海棠坐在另一处喝茶吃点心,紧凑的眉头竟然在那一刻忽然松开 。整个人仿佛轻松了许多。 就连带着看旁边的嫔妃,面上也多了几分和气。 “怎么回事?”眼睛扫向贤妃。 “父皇。”灵霜眼尖看见了他,朝他挥挥手,还没等邵海棠给她擦拭嘴角的糕点屑,便癫癫的跑道许文朗跟前,抱住大腿。 许文朗自是很喜欢这小闺女,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见了她嘴角的糕点屑,挥手招常贵过来,拿手绢给她擦拭干净。将她这小肉团子抱起来,眼睛暼向白牡丹只道:“你起来吧。” “不行!”灵霜厉声呵斥,别看她人小,声音却是挺大的。随后见她指着白牡丹主仆两个直言道:“她们以下犯上,不能起来!” 这小家伙一语惊人的本事许文朗自是体会到了,只不过像如今这般,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怎么以下犯上了?”“她说母妃推了她。父皇不是说过吗?若是灵霜推了谁,那就是恩赐,而别人推了灵霜那就是大不敬。如今母妃推了她,那岂不是恩赐吗?”灵霜童言童语,惹得在场人纷纷掩嘴偷笑。这小家伙太能够制造 气氛了。 许文朗那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闺女只适合告黑状,不适合耍心机。戳了戳她的小脑袋,轻语道:“你个小家伙,懂什么!” “放我下去 。”灵霜挣扎着下地,许文朗可不敢再抱着她,这小家伙力气不小。 邵海棠走过来,便给许文朗给搂住问:“怎么回事?” 看来此人还未看清她人真面目。 她心里叹了声气。“臣妾看到三妹来和灵霜,想到灵霜怕生,所以过来。三妹想要逗逗灵霜,灵霜不给,结果便起了争执。妹妹搭上我的手臂拉住臣妾,臣妾不想与她多说话,便轻轻拂开她,谁晓得最后她便是这般姿态。” 邵海棠一五一十将所有全盘说出,最后挣开许文朗的手臂跪下:“皇上圣明,还望皇上明察。若是臣妾有不对的地方,臣妾定会道歉。”“你说。”许文朗见她如此谨慎,眉头狠狠皱下。只是一件小事,竟然被她搞得事情大化。她们姐妹两个之间的事情,这着手插入确实不好,可是如今不插手,肯定叫人不能服众。他将视线转向白牡丹,对 方显然已经停止哭泣,只不过还捂着头。“臣女没有污蔑娘娘,臣女起初看着六公主和五皇子在这儿,又看六公主粉雕玉啄的十分可爱,所以便想过来和她玩,谁晓得她竟然如此怕臣女,臣女蹲下来一直安慰她,谁晓得她更怕了,她总说她不喜欢臣女,说臣女是坏人。皇上,臣女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被六公主骂着是坏人,心下便有些伤心了。”说罢,又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令邵海棠看着实在是觉得有些作呕。这人谎话连篇,又极其会利用自 己的美色,她虽痛恨这种人,可却是没有半点办法。 如今也只能祈祷许文朗能够信任她了。白牡丹继而继续哽咽道:“姐姐许是怕臣女伤了公主,所以才匆匆赶来,将公主与皇子挡在身后。还质问臣女,臣女真是冤枉。臣女不想被娘娘扣那么大一顶帽子所以拉住娘娘要解释,谁晓得娘娘竟然不就 任何情面,将臣女推开。娘娘若是轻轻拂开,臣女又怎么会摔倒。”含泪看向邵海棠,一脸的委屈。 正在远处看戏的许文朗和许戊煊站在一块儿,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戏。 “八叔,要过去帮忙吗?”许戊煊见他看女人演戏这般津津有味,再见这情况于邵海棠大大的不利,他心里便有点儿紧张。 “皇兄的后宫,他自己管,若是真的惹恼了他那位美人,我正好再看一场戏。”挑挑眉,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看向许戊煊。话落却是迈开步伐,向起争执这处过来。 许戊煊跟在后面和华筝小声的讲:“你师父口是心非,真心可爱。” “你胡说,我都看到了,明明是你自己故意摔倒,还要怪我母妃。你还说你不是坏人。我打你!”灵霜咽不下这口气,结果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直接抬拳头打在白牡丹身上。 贤妃在一旁,自然是装作好人过去将灵霜拉开:“六公主。” 邵海棠立马是扑过去将灵霜夺过来,抱在怀里:“灵霜别胡闹。”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怕灵霜这么一闹,反而让事情有利的一方变成了白牡丹。 她知道贤妃和白牡丹是一伙人,所以抬头瞪了贤妃一眼。贤妃装作自己被吓到了,连忙跪下:“嫔妾不知犯了何罪,娘娘要这般看嫔妾。” 大家又将问题转移到贤妃身上。 邵海棠听贤妃这话很想笑,可却是笑不出来,眼眶渐渐的湿润,随后化作泪珠掉落。 “母妃不哭,父皇不会怪母妃的。”灵霜总是能够让邵海棠感觉到温暖。伸出手给她擦擦眼泪,弘文也跑过来抱住邵海棠。 “我感觉事情要结束了。”许文默迟迟来到,离他们不远处,歪着头看着这场景。 “你……”许文朗顿住,随后蹲下身将邵海棠拉起来,邵海棠那人还在闹别扭不肯从了他,要不是许文朗在她耳边威胁,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站起来。这局面很显然了,是许文朗要包庇邵海棠。 第98章 我看不得你流泪 “海棠。”这话自然是对白牡丹说,可是他身边的邵海棠却应了一声,许文朗继而将她搂得更紧实便对白牡丹说:“你姐妹二人之事朕本不应该管,但是事到如今,朕不得不管一下。不管你们的矛盾怎样,朕都依然站在棠儿这一边。若是棠儿真的推了你,那也是如同灵霜说的那般,那是对你的恩赐。此权力仅仅只有皇贵妃一个人有,其他人不得半点。朕不知道为何你出现之后,都会发生那么多的事,但是朕 相信这绝对不是巧合。朕依旧当做你是朋友,只是灵霜和棠儿不喜欢你,所以你待会儿将宫牌交给常贵,以后若是想进宫来,你让人禀报一声,朕允许了,你才能进来。” “皇上?”白牡丹瞪大了眼睛也不敢相信事情竟然被扭转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她精心布局,甚至还笼络贤妃一起演戏,没想到竟然会输了。就凭邵海棠那几滴眼泪,竟然回转了。“朕知道这固然委屈了你,但是朕,看不得棠儿的眼泪。为了补偿你,朕可以答应你给你一个条件,你自己想好了再来跟朕说,只要不是超过朕的底线,朕都可以答应你。”许文朗见了白牡丹那惊愕的表情 ,冷眸狠狠一扫而过,令不少人不寒而战。 他知道这样的处理方式虽然有点不妥当,可是他真的看不得她掉眼泪。搂着娇妻,轻轻摇摇她的身体轻语道:“咱们回去吧。” 邵海棠轻轻点头,却仍旧低着头,由着许文朗搂着走。心中复杂,又无比的感动。他竟这般护着自己。 “老八,灵霜跟弘文交给你,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朕带着你贵妃嫂子先回去了。”许文朗见她貌似有些心不在焉,将她搂紧,经过许文默身旁顺便吩咐了一句。“是。”许文默对自家皇兄绝对不会黑着个脸,笑嘻嘻的接受后,连忙走到灵霜面前蹲下:“小霜儿,小文子,你们父皇母妃不要你们喽。跟八叔回去吧。”见灵霜小脸粉嘟嘟的,便忍不住捏了一把才将她抱 起来。 “八叔会讲故事吗?”灵霜煞有其事的问他。 “会呀,怎么不会。待会儿八叔给你讲千金小姐怎么陷害皇贵妃的故事。”捏灵霜的鼻尖,宠溺道。还意味深长的瞥过去看了白牡丹的表情。只见她对着他露出恐惧而惊讶的表情。 他只给她留下一个嘲讽的笑,便叫许戊煊过来把弘文也带上,五个人晃悠悠的回了席间。 “棠儿。”许文朗随着邵海棠回了容华宫,简单梳洗一番之后,将在床上躺着的邵海棠搂 住。在她脖颈处亲了亲,颇为好笑的问:“是不是吓坏了?” “不是我做的。”邵海棠对于他这般亲昵的态度还是觉得有些害怕他会离开,因此反手握住他的大掌,十分紧张:“我真的没有。”“不管是怎样,朕都护着你。”俯头亲吻她的额头,渐渐的似是感觉上瘾了一般,从额头转移到眼睑,白嫩的脸蛋,到殷红的唇瓣。这种霸道而缠绵的深入令邵海棠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只感觉脑子里一片混 乱,任由着对方为所欲为。 屋内暧昧的喘息声,令门外的银翠不禁得遐想,却又不敢进来,端着茶水在外边犹犹豫豫的,脸颊微微的红了起来。最后一咬牙,转身跑开了。许文朗见邵海棠两眼之间透着一股雾水,感觉她有点儿动情了,便趁此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俯身轻啄她的唇瓣。她被惊醒了不少,只睁眼看着他,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反而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一脸娇羞 道:“今夜,我便是你的。” 似个娇羞的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不过他喜欢得紧。听她这般说,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俯身将娇小的身躯给遮住。 樱桃唇殷红好看,泛着水光,他用指腹细细研磨,从嘴里暧昧吐出一句话:“你这般,我最喜欢。”俯头,手向下慢慢移动,解开她腰间的束缚。 这一切似是都掌握在许文朗手中一般,一切事情水到渠成。他虽猴急了点,却很温柔,温柔中透着一股缠绵。她抿唇,看着那不知什么时候扯下来的床帘,又被他拉入一场漩涡…… 竖日清晨,邵海棠是被叫醒的。苏止柔站在床帘外边轻轻将她唤醒,可她却红着脸,拿被子蒙过头,躲在被子里边不敢起来,更不敢见人。 如今一回想,只感觉实在是羞死人了。若是喝了酒乱性也就罢了,她偏偏还是醒着的,而且她还主动,想起昨日那情况,脸颊烧得通红,厉害得很。 “娘娘,辰时了,该起了。”苏止柔的声音又响起,可是里边却透着一股笑意。就有点儿像偷腥的猫儿一般。“本……本宫昨日未休息好,再睡一会儿。”说完话,她又钻进被子里头。躲在被窝里,仔细听外边的声响,发现没声音了,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望着帐顶,无比的后悔昨夜的行为,怎么就因为感动 ,她就主动了呢。 越想便越懊恼。 “止柔姐姐,母妃呢?”灵霜一个人跑过来。 苏止柔瞥了一眼屋内,笑吟 吟的拉着灵霜离开,还说道:“娘娘昨晚上,累着了,还在休息呢。” 许是苏止柔故意说得那么大声,以至于走远了,邵海棠窝在床上还能听见她那话。一干脆,又拉过被子蒙住头。她如今最怕的就是许文朗突然过来,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昨晚就晕乎乎的,就主动了。 她这一躺,可就躺到了许文朗来容华宫。外边没人通报,她只感觉她的床似是动了一下,她便知道他来了。 许文朗好笑的伸手过去扯她的被子,却发现扯不动。他笑了起来,随即俯身,轻轻道:“棠儿,起来了。”被子里的人拱了拱,却是将自己裹得更加严实了。许文朗见实在不行,最后连同被子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快速的扒开被子。见她有要重新钻回去的趋势,他出声威胁:“你敢钻进去,朕就像昨夜那般再欺负 你一次。”他咬重“欺负”二字。 这话有用,邵海棠愣着,却不敢看他。如今再次面对他,她整个人红透了脸颊,低下头,正纠结着要不要听他的话。 屋内再次响起爽朗的笑声,屋外众人对视,里面的声音不是皇上是谁? 邵海棠可禁不起这样,伸手把被子一扒,准备蒙住脸,许文朗那叫一个快速,截住她的手臂,将其束缚住,最后唇瓣侵袭她的脸颊,唇瓣。 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样害羞,而紧张的邵海棠是在是太可爱,让他爱到骨子里头。连着亲了好几口,还不满足的用脸颊蹭了蹭。他满心欢喜的来,不想如今见到的,更是他最爱的一面。 邵海棠抬眼,只觉得他的笑很有感染力,很耀眼。随后渐渐低下头,将自己一寸不挂的身子裹得紧紧的。方动手,便感觉身子一轻,她被他连人带被的抱了起来。 “皇上!”娇声呵斥,她有点恼了。这人是这样带她去哪儿? “穿衣服,陪朕用膳。”瞧她紧张那样,他就知道她想哪儿去了。他就算喜欢她不着寸缕的模样,可他也不能就这样抱出去,给别人看到啊。 将她抱到屏风后边便放下,将里衣给她拿来让她自己套上,还恶趣味的打算观摩,不过在她生气的赶他走时,他倒是很识趣的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悉悉率率的穿衣服声音,他唇角微微翘起,形成好看的孤独。等她穿好后,将她抱在怀里:“今日穿浅绿色的,那好看。” 他方才也是从她衣柜里看见了那件浅绿色的, 脑中便忆起了第一次亲她时那画面。 梨花树下,美人轻轻压下一支梨花,凑着鼻尖上去,轻轻的嗅了嗅。脖颈上的片片青紫色花瓣,看在他眼里十分的顺眼,凑唇过去亲了亲,鼻中喷撒出来的热气,惹得邵海棠“咯咯咯”直笑。 “皇上,别闹了。”在他怀抱里,转了个身,然后轻轻的将他推开:“不是要陪用膳吗?” “今早朕让她们给你做的补汤,你肯定没喝吧。”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话语之间加重了“补汤”二字。这令邵海棠又想起昨夜,脸又红了。忙转过身:“没。” “朕叫人进来伺候你穿衣。”许文朗不逗她了,转身喊人进来。苏止柔和银翠两个侍婢憋着笑进来,见许文朗坐在外间,二人给他行礼后,便推搡着进来。银翠看着梳妆台前的邵海棠,见她拿起梳子自己梳头,便走过去夺了下来:“娘娘现在金贵得很,哪能自己梳头, 奴婢来吧。”说罢还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止柔,模样忒不正经。 苏止柔笑而不语,看那脖颈上的花瓣,以及今早娘娘的态度便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听着银翠笑话邵海棠,她只一个劲的在一旁笑。 惹得邵海棠一阵脸红,涨红了脸训斥二人:“你们两个快点儿给本宫梳妆!”许文朗在外间听见屋内声音,并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愉悦得很。 第99章 灵霜的伴读 此事也过去三日,宫里又恢复平定,只是邵海棠觉得却是有些苦恼。灵霜这丫头,是越来越野了,看着她前一个时辰穿的漂漂亮亮的,后一个时辰那衣服脏的跟乞丐一样,训斥了好几遍还是不听,邵海棠 无奈的看向许文朗:“你看她野的,跟野猴子一样。” “她还小,当然野了。”搂着娇妻边剥橘子边看着灵霜换好衣服后癫癫的跑出去。 “我都管不住了,你竟然还让她随着老二出宫!”见闺女欢快的身影,她心里总是忧心忡忡。许戊煊如今年纪才十二岁,她管灵霜这么一个泼猴儿已经够累的了,她是怕灵霜跟了出去,许戊煊会管不了她。“老二鬼主意多,而且他最是沉稳,最是狡猾,放心,灵霜跟出去绝对不会出事。”心里虽然不满意娇妻总是将注意力放在女儿身上,可看她这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模样,他也只得好言好语的给她解释一 番。末了不满的将一瓣橘子塞到嘴里,吃味儿的嘟囔:“就只关心闺女,我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见你关心过。”邵海棠看他这吃味儿的模样,随后掩着嘴笑了。捧起他的脸,赔笑道:“皇上,您见臣妾哪儿不关心你了。近日来秋风吹起,天气凉了,每每皇上早起上朝,臣妾都会嘱咐一番,倒是皇上把臣妾的话当做耳 边风,这会子怎的又来怪臣妾?” 许文朗吃了哑巴亏,只得猛地往嘴里塞橘子,嘴里还不满的低语:“伶牙俐齿!”瞪邵海棠的目光似是想要撕了她一般。 这模样似是有些滑稽,大大的取悦了邵海棠,只见她笑倒在他怀里,背贴着许文朗的胸膛,见他这想小孩一般赌气的模样,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随后凑唇在他唇瓣上轻吻:“好了吗?”“晚上再告诉你。”许文朗见她如此主动,眼底闪过一丝亮光。可终归有点儿不好意思,只得摸摸鼻子,伏在她耳边咬牙切齿道。见她佯装着淡定,可那脸上却爬起了似火烧云一般的红色,他的唇角终于渐 渐勾起。 他的小东西,可谓真是脸皮薄得很。许戊煊的靠谱远远超过了邵海棠的预算,原本还担心他一个温润的少年管不住灵霜那泼猴儿。直至傍晚回来时,见身后三个随行的小太监怀里抱着慢慢的东西,大多是外边的小吃,依次是外边好看的小玩 意。那东西多得不禁得领邵海棠感到咋舌。 “你这小丫头能吃那么多吗?”当着许戊煊的面虎着脸训斥那正拿着一串糖葫芦猛啃的灵霜训斥。灵霜如今可 不怕她,躲到许戊煊身后,无视了邵海棠。许戊煊轻笑,摸摸妹妹的小脑袋笑眯眯的说:“这些都是灵霜说要买回来给娘娘的。”他这人会说话,适当的减去了很多人。灵霜买那么多东西自然不 只是只给邵海棠一个人买,她可说了,容华宫的母妃,父皇,五哥哥,止柔姐姐,银翠姐姐……唯独,他这作为陪伴的却是没有。 搞得他一阵伤心,只不过看着她那如此可爱的吃相,他也就算是消气了。 “哪里吃得了那么多。”邵海棠语气明显有些软了,买那么多东西,可叫老二陪着,可是有多累啊。“还要。”灵霜啃完一串糖葫芦,便伸出双手向抱着吃食的小太监拿。邵海棠眼看着晚膳时间都要到了,可不能让她再吃了。急忙快步走过去将许戊煊身后的灵霜揪起来道:“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你还吃。 ”说罢掏出绣帕将她脸上的糖渍给擦掉。 “就最后一串。”灵霜心知硬的不行,便用软的,抱着邵海棠胳膊摇了摇,还边撒娇。跟只卖力讨好主人的小狗一样。 “用完晚膳再吃,它又不会坏掉。”点了点她的俏鼻尖,看向一旁的许戊煊倒是觉得有些尴尬。可人家却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寻了个理由告辞:“儿臣找父皇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 “止柔,去送送他。”邵海棠颇有些尴尬,暼向一旁的苏止柔吩咐。 等到许戊煊身影消失后,灵霜拉着她给她说了今日出宫遇到的一个小姑娘。 “她可厉害了……” 听着她说了那么多,可想而知灵霜这是有多喜欢那小姑娘。可她却是担心,灵霜年纪那么小,会被那表面给迷住了。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会在公主出宫游玩时就遇到了。 不过她也知道再怎么猜测也没用,若是真的是品德好,身份可以忽略,叫人去查一查,然后让人送进宫来给灵霜做伴读也是不错的。 用晚膳后,灵霜自然是腻歪在许文朗怀里和他讲起那个小姑娘。听闻是个小姑娘,许文朗暗自庆幸,幸好是个小丫头,要是个小子,年纪那么小竟然知道怎么勾引女孩子,那么长大以后还得了。 若是真的是男孩,许文朗就想着,这般勾引他家灵霜,他必然废了那人,叫他哪儿来滚哪儿去! 听着灵霜说她怎么怎么的厉害,许文朗不禁想起傍晚许戊煊见他时,说灵霜的伴读大概有着落了。 仔细一询问,便知道了灵霜今日出宫 游玩遇到了趣事儿。 “她怎么厉害了?”这般可爱的闺女自然的被他抱在怀里一阵揉捏。 “她会变戏法,会耍鞭子,抽人一个准。比我还厉害。”想起今日的情景她简直是佩服死了那个小姑娘。 “变戏法?”小姑娘能变什么戏法? “她能够凭空变出一朵花儿来。” 听了这话,总算明白了这变戏法,许文朗噗嗤笑出声,看着闺女一脸崇拜的模样,他问:“人家比你厉害,你不讨厌?” “不讨厌。她很好的。她还帮我出气了呢?” “哦。怎么出气?”先前知道情况的许文朗自然不那么像刚听到事情时那么生气。灵霜在街上走得太急了,老二几个人跟不上,所以便跟在前边的灵霜便给一个千金小姐给欺负了。谁晓得碰到了个小姑娘,一鞭子直接甩在那小千金身上,将灵霜护住。随后灵霜可能是因为美女救美女的 缘故,对她产生了好感。两个人便玩到一块儿去了。 灵霜自然是将今日所遇到的,全都说出来,特别是被保护的那一段,特别的详细。 “让她进宫来陪你玩,怎么样?”许文朗心里知道那小千金是谁家的闺女,自然是心安理得的提出这个意见。 “好是好,可是我都忘了问她家在哪里了。”这是灵霜唯一懊恼的事情,到了最后她竟然忘了问她家在哪里,以后她好去找她玩。 “这自然是交给父皇。” 灵霜一听高兴坏了,从许文朗怀里蹦出来。在屋内蹦跳了好久,许文朗怕她摔着,连忙将她拉回来道:“好了,好了,快些回去睡觉吧。” 他的娇妻也快回来了。 果不其然,灵霜一出去便撞上了刚回来的邵海棠,笑嘻嘻的说了刚才许文朗答应她的事情后,高兴得连蹦带跳回了寝殿。 邵海棠一进寝殿见那支头看桌上那一盘葡萄的许文朗,一阵的抱怨:“那小千金还不知是好还是坏,你怎么乱答应她,让那小千金进宫做伴读!” 许文朗听她这么一说,弩弩嘴先是不满起来:“怎么一进屋就指责我!”他自然没好气的捻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那副姿态就是:我等你来哄我。 邵海棠和他相处久了,自然听出了语气里边的不满,只不过她只是坐在他对面说:“灵霜那么单纯,不怕被骗了吗?”许文朗已经是极度压下心里的酸味儿,向她勾勾手指。邵海棠 以为他要说什么秘密,于是将耳朵凑近他。谁晓得他是另一个含义:“你起来!过来。”听着那语气,极其不满。咬牙切齿,仿佛她做了什么不 可原谅的事。 刚起身便给对方扯进了怀中,瞥见许文朗那狡猾的笑,她坐正:“皇上不打算给臣妾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小千金是金大宝的小孙女,金娇娇。不用担心,虽是泼辣了点,可却是狡猾得很。” “金太傅的宝贝孙女?金娇娇?” “是。” “那臣妾就放心了。”金家如今最是宝贝这个小女娃娃,这可是金家唯一的小孙女。金家子孙颇多,可却都是男的,进朝为官五代,代代都是男孩,没一女孩,如今得了一女孩,自然是千娇万宠,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所以便 养成了金娇娇那性格,虽然刁蛮了一些,可品行不差,而且也是个狡猾的小姑娘。“你先别担心闺女了,你今晚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一手揽住她纤腰,手掌慢慢移动,正暗示她某些事。邵海棠就是个不开窍的主儿,哪里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当他还在吃醋,结果为了讨好他 ,主动的捻起一颗葡萄往他嘴里塞。 “葡萄甜得很,皇上快吃一颗压一压酸味儿。” “朕指的不是这个。”他无奈摇头。邵海棠愣着看他,硬是想不出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100章 露馅 他唇角渐渐勾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要你补偿。”眼中的光似是要把她扒光了一般,这令邵海棠心中有了一种预感,正想寻个借口离开,他却将她腾空抱起。 “都没沐浴,一起吧。” 唰 邵海棠的脸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揪着他的衣襟低声道:“浴桶太小了,两个人恐怕不合适。” “朕有办法。” 至于那办法,邵海棠只要稍微一想便知道了。 芙蓉帐暖度春宵,邵海棠亲身体会了一把,疏忽对他关心的后果。 次日为了避免闹笑话,她撑直了身子,刻意早了苏止柔一步起床。边走边揉着酸痛的腰部,这一幕还是不幸的给银翠那坏姑娘给瞧见了,端着水盆,笑吟吟的向她走过来直言:“娘娘辛苦了。” “你什么时候嘴巴也这般坏了!”邵海棠吓了一跳,转过头来训斥她。 “娘娘偏心,对止柔那么温柔,对奴婢那么凶。”放下手中的东西,银翠丝毫不畏惧邵海棠,和她开玩笑。 “银翠,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娘娘说话!”苏止柔进来,便听见了银翠的“大不敬”,连忙出声训斥。瞥见邵海棠脖颈处的红痕,也低着头偷笑。 “娘娘才不会介意呢。”打开小瓷瓶的红色瓶塞,将里面的液体倒进水盆中,端过来给邵海棠:“奴婢加了香香的玫瑰露,保证皇上喜欢。”说罢,还朝一边偷笑的苏止柔眨眨眼。 “银翠!”邵海棠听不得这样暧昧的话,脸都红透了。娇声呵斥银翠:“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怎么如今嘴巴这般坏!”这一训斥,对方反而笑得更欢。 “娘娘别气,气坏了身子皇上可要责骂奴婢们。” “呵呵呵。”苏止柔忍不住大笑。惹得邵海棠整个人都觉得不自在。大清早的闹曲就这么随着两个贴身宫女的笑声随之而去,更大的困难还在眼前。弘文已经去了上书房,如今灵霜能找的玩伴也就只有她了,如今她也算是个闲人,宫务差不多都交给其他人,她就只需 做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悠闲得很。 灵霜这日一大早便去了棠梨宫,她一人无聊到只能看书打发时间。不知不觉便觉得有点儿累,眼皮一下没一下的趴下,她索性在桌上趴了一会儿,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是在床上。 屋内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她总感觉外边有人。快速下了床,查看里间外间,见着外 间正捧着书本看得入迷的许文朗,她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满足的笑。“终于舍得醒了。”只怪她衣服太过于显眼,他不想看过去都没有办法。放下那本书,起身向她走来:“天气渐凉,你怎么就身着薄衣就趴在桌上睡着了?若不是朕过来,说不定你还要趴在桌上睡。”他 最喜欢的就是捏她鼻尖,总感觉这样亲昵的动作,会让他感觉很温暖。字面上虽是训斥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温柔得不像话。柔情似水,那能溺死人的柔情,惹得邵海棠羞得避开他的眼睛,主动埋头躲进他怀里:“臣妾就是累了。”那语气就和小孩子撒娇一般。这般主动的环住许文朗的腰,邵海棠还是第一次这般自然的环住 他的腰,总觉得她对他产生了另一种很特别的眷恋。 宫里从来都不曾安定过,况且这是个野兽出没不定的后宫,它们从来都不会给你预警,当它们出现,只会让你措手不及。 苏止柔和张默见面,从一开始的小心翼翼变得慢慢的放松警惕。二人夜夜都在深更半夜时分等着人差不多熟睡了便偷偷的跑出来相见。 张默这人闷,可却仗义,而且还有些可爱。你说一个男人扭扭捏捏的像样吗?可看在苏止柔眼中她却觉得这人有些可爱。 也不知他为何会想着送她东西,当他从身后扭扭捏捏的拿出一个小木盒时,她愣了一会儿,随后噗嗤一笑,接过那东西问:“你怎么会想着给我送这东西?” 打开小木盒,见里面躺着的一支玉簪,便问了。张默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口:“这个,是我本来就想给你的,放了很久,我很久之前就想给你。”他有点儿气馁,毕竟给的东西是旧的,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簪子的确是旧了,等我有空了 ,我再到店里去看看。” “不用,礼轻情意重,我不在乎。”她愣了愣,低头借着月光看着那支玉簪,露出娇羞而欢喜的笑。谁叫我如今在乎的就只有你呢。 后宫的猛兽从来都不会给人警示它要出现的信息,它只会趁人不注意,悄悄的来到你身边给你致命一击。 贤妃是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白牡丹更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二人联手,自然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白牡丹这个女人,就算没了进出皇宫的令牌,她也照样能自由的进出皇宫。贤妃乃四妃之一,她身上自然有宫牌,白牡丹如今想进宫,自然是牢牢地的抱紧了贤妃。 皇帝后 宫佳丽三千,雨露不得均沾,自然会出大乱。那最为得宠的人,就会成为后宫那些野心勃勃的野兽的食物,邵海棠显然被盯上了。 月黑风高,苏止柔和张默偷会,贤妃和白牡丹自然是要笼络婉妃这个同是高位嫔妃跟她们二人站在一块儿。有了力量,管她是再怎样强大的敌人,终究还是会被她们打败。 贤妃和白牡丹身穿宫女的衣服,一身宫女的打扮,捧着托盘,往韩宛若的宫里走去。只是经过这一处偏僻处,竟听见了张默和苏止柔的二人说话的声音。 “臣女听着,怎么像是姐姐身边贴身婢女的声音。”白牡丹意味深长的,笑了。用手肘捅了捅身边同行的贤妃。 “宫女侍卫私通,可是死罪。”她眼中可尽是写着那一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二人仔细聆听二人之间的对话,便打消了去找婉妃的念头。笑吟吟的回了宫。 第二日,御书房外乌压压的跪着一众嫔妃。由着贤妃带头,在外边跪着求见许文朗。“皇上,皇贵妃治理后宫不当,宫中不良之风兴起,皇贵妃娘娘坐视不理,求皇上出山,治理后宫。”身着一身华服的贤妃,跪在最前边领着一众嫔妃对着御书房重重磕头。身后众嫔妃也随着她附喝:“ 求皇上出山,整治后宫不良之风。” 屋外的常贵听得脸色一青一白,更别提里面的许文朗。这后宫虽不涉政,可它却如同另外一个朝堂一般。如今有人弹劾邵海棠的不是,他百般的不舒服。 看着匆匆跑进来禀报的常贵,捏紧了手中那支骨质狼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不良之风?朕倒要看看是一个怎样的不良之风。让她们给朕都进来!” 常贵躬身退出去,稍一会儿将一众嫔妃给领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本就庄严肃穆的御书房内突然多出了多种香料的混合,这让闻了几个月花香的许文朗觉得这简直是难闻至极。贤妃匆匆一瞥圣颜,见到的是对方极为厌恶的表情,便有些黯然神伤。那些跟过来的嫔妃更是惶恐不安,本以为能够一举将皇贵妃给拉下,谁晓得皇上竟然是这副臭脸。如今局势又是极其不稳定,贤妃能不能立马扳倒皇贵妃还不一定,可皇上想护着皇贵妃那大概也是八 九不离十的事情。 人要找死,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恐贤妃这是凶多吉少了。 这厢贤妃在乾清宫告状,邵海棠这里,却是有个脸生的 小太监从阮华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鼓鼓的荷包,放在手心掂了掂重量,随后将其塞进袖子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离开了。 “娘娘,贤妃是太师之女,对付起来,有点难啊。” “咱们对付不得,皇上不行?武太师早已成为皇上眼中钉,你觉得她还能嘚瑟多久?”邵海棠慵懒的挨着椅背,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盖,悠然自得得很。 “娘娘,这岂不是在和时间打赌吗?若是皇上久久不处置,武太师,那贤妃在宫中那不就成了祸害。如今她又联合了三小姐对付娘娘,娘娘如今可谓是凶多吉少。”“白牡丹未经允许擅自进宫,贤妃帮助她进宫,那她也有罪,两个人都存在欺君的行为,只要这事儿本宫到皇上面前将其捅出来,贤妃又得禁足或者降位,又或者禁足。”她嘴角慢慢掀起一抹淡淡的笑 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剩下的那些个草包,不必理会那么多。” 苏止柔听着她的话觉得不妥,可又一时想不到哪里不妥。本来还想说几句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沉默下来。也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些不安。 “你去嘱咐着银翠,让她小心一些。她虽性子单纯,可还挺机灵,你说一遍,她也能大概的理解意思。” “是。”容华宫的小太监进来禀报:“娘娘,乾清宫来人了,说要请苏止柔姐姐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