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沉沦》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1 刻骨铭心 小小的卧室里,雅洁而干净,几件为数不多的家具陈列得整整齐齐,镜子里映出一件艳红色的花制长裙,淡淡的香气散发房间各个角落。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裙子上面的假花,手的主人,是个容貌绝美脱俗的年轻女子。 她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直发,身材纤细均匀,凸凹有致,最吸引人的,当属那张精致完美的俏脸。她皮肤很白,宛若凝脂,细长而弯的柳眉底下,是一双纯澈晶亮的眼眸,黑白分明,凄清如水,美丽如画。那鼻子,也是挺直小巧的,樱唇不点而红,泛着一层娇媚的绯色。 美得几乎令人屏息的她,本应意气风发和璀璨照人,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却是一种叹不尽的辛酸、凄然和孤苦,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承载着无数往事,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眼前这条裙子,是三年前,她最爱的男人亲手设计和制作,他有着一副高大挺拔的身躯,一张比任何当红明星都俊美帅气的面容,性格狂傲不羁,我行我素,举手投足间具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深深着迷和无可自拔,她也不例外。 第一次与他相遇,第一次与他牵手,第一次与他拥抱……彼此间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忆犹新,而最为刻骨铭心的,是她为他献上的宝贵初夜。 那天,情人节,他把她带到他租赁的地方,简单的屋子中央垂挂着一件红色长裙,像个花仙子,在徐徐微风的吹拂下摇曳身姿,浪漫轻柔的音乐蔓延各个角落,让人呼吸顷刻变得浓厚、急促、甚至快要窒息,那一刻,她仿佛在做梦,如痴如醉。 他牵住她的手,慢慢走近那条裙子,引导着她一起抚摸上去,她即时感到一股轻柔冰凉的感觉,美目倏忽睁大,惊奇地看向他。 他性感的薄唇往上扬起,勾出一抹迷人魅惑的笑,然后,极具磁性的嗓音低吟出声,“知道我前几天为什么没时间见你吗?” 她咬唇,一脸迷惑地摇头,水眸下意识地重返裙子上。 他强健有力的臂弯拥住她,愉悦自豪地相告,“不错,因为它!整整100个小时,我不休不眠,终于赶在今天中午完成,小东西,这是我献给你的情人节礼物,my—honey,i—love—you!” 眼中的疑惑瞬时被激动和震惊所覆盖,她恍然大悟,再次伸手抚上长裙,继续享受那美妙的触觉,继续深深感动和狂喜。 红色玫瑰花,从身上一直垂到地面构成裙子的整体 架构,金箔装饰的卡门玫瑰和黄菊点缀臀部与裙摆,紫罗兰和满天星则构成裙边,全是真花,每一朵都鲜艳娇嫩、馥郁芳香,凝聚着他的聪明、才气、智慧、心血和爱意。 似乎感觉到她的欣喜与激动,他低沉的嗓音也奋然高亢起来,“喜不喜欢?喜不喜欢我为你制作的礼物?来,把它穿上,让我看看它在你身上绽放得更美,让我看看你在它的衬托下更迷人。” 她不做声,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刻不容缓地取下长裙,小心翼翼地套到她的身上,完毕后,看着她,呆了! 好美,真的太美了! 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也醉了,她从没见过自己这么漂亮动人的时刻,因为他亲手设计的这条裙子,因为他真挚浓烈的爱,她变得更美、更醉人。 在他的鼓励和要求下,她随着音乐轻盈起舞,花瓣也顺着她身体摆动而自裙子上剥落,片片殷红,在她身体周围飘飞、洒落,她俨如一个降临人间的精灵,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于是情不自禁地抱住她,亲吻她。 待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裙子已被褪至地面,自己身无寸缕地躺在他的单人床上,而他,同样浑身光裸,伟岸健硕的身躯沉沉压着她。 “小东西,给我好吗?在这浪漫唯美、极具意义的日子,向我绽放你的美,嗯?”他嗓音很低很沙哑,眸色显得更深。 继续感受着他炙热的身体紧紧压在自己身上,她俏脸更加绯红,迷离的眼布满羞涩,还有丝丝懵懂和惊慌,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情欲满布、爱意绵绵,那极具阳刚的身躯肌理分明,勾魂夺魄,她感觉自己仿佛被火烧一般,浑身发烫。 “芊芊——”他又低唤一声,低沉的嗓音是情欲的极力压制。 她更加心猿意马,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然而内心又有另一个念头催促她答应与接受。她侧过脸庞,不敢再看他,目光却正好无意间触到被褪至地面的裙子,脑海随即涌上各种画面,都是他对她的宠爱、疼惜和呵护,是她和他一起的甜蜜时光,终于,她又轻轻转首,深望着他,娇羞地点了点头。 他狂喜,幽深的鹰眸迸出一道异样的光彩,重新吻住了她,动作比以往都狂野、炙热,龙舌恣意横扫着她美丽的檀口,使劲吸吮着她的上唇、下唇,然后卷住她欲将乱窜的丁香小舌,翻转,吸吮。宽大的手也丝毫不停歇,掠过她每一寸肌肤,当他嘴唇离开她的小嘴时,改为袭击她尖 尖的下巴、光洁的脖颈、最后,是胸前的柔软。 陌生的酥麻感,令她身体猛地一阵抽搐,下意识地抗拒。 他却不理,边按住她边继续狂肆地品尝她的美好,渐渐待她放下抵抗时,他也松手,往下……用他高超的技术双管齐下,把青涩的她弄得方寸大乱,意乱情迷,最后,一个凝聚,冲破她最宝贵的薄膜。 突如其来的痛,使她哀叫出声,苦着小脸,奋起挣扎。 他暂且停下,极力强忍的欲望令他皱起剑眉,豆大的汗珠沾湿了他刚毅俊美的面容,一颗颗地滴落……他低下头,心疼地吻去她的眼泪,“乖,别哭,很快就过去了,等下会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是吗?痛过之后便是快乐?听说,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痛,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但也是一种幸福的痛,那代表着,自己的身份因心爱的男人而升华到另一阶层。 见她柳眉略微舒开,他开始继续,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待疼痛在她体内减弱,减弱,再减弱,他这才发力,迅猛而狂热。 陌生的情潮,一波接一波,她不再喊痛,不再抗拒,而是羞涩无助地承受着他的骁勇彪悍,与他恩爱缠绵,欲海沉沦,体会那销魂蚀骨的美妙。 那一夜,她痛与快乐并着,为他绽放自己的美,而他,对她许下一生一世的承诺…… “芊芊,吃饭了,芊芊……” 突然间,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两声呼唤,将凌语芊从美好的回忆中唤醒。 她定一定神,朝外面应了一句,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裙子,约有半分钟之久,终怅然若失地收起目光,步出卧室,来到客厅。 小小的客厅里,一台老式电视机,一套松松垮垮的褪色沙发,一张陈旧的饭桌和几张同色系椅子,这便是如今凌家的全部家俬,简陋、拮据,却陪伴了她们三年。 饭桌上,摆着简单普通的四菜一汤,可对她们来说已算是很好的饭菜。 一个年约十八岁的少女已在饭桌边吃饭,扎着两条小辫子,容貌虽不及凌语芊的绝美脱俗,但整体轮廓非常相似,这便是最让凌语芊放心不下的妹妹——凌语薇。 “姐姐,吃饭喽!”凌语薇一手扶着碗,一手举着筷子歪搁在碗上,冲她憨笑。 凌语芊回予微笑,宠溺而怜爱,美眸习惯性地看了一下窄小的四周,笑容渐渐隐起,对母亲讷讷地问出,“爸还没回来?” 正在盛汤的中年妇人,身体猛地僵了一下,伴随着哀伤自眸间飞逝而过,数秒后,若无其事地把汤放到凌语芊的面前,神色尽显疼爱,“来,趁热吃。” 凌语芊便也不多说,在母亲坐下之后,开始进食,刚吃到一半,父亲回来了。 跟平时一样,精神颓靡,走路颠颠颤颤,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凌语芊和母亲几乎是同一时间放下碗筷,双双起身迎上。 “爸,怎么又喝这么多酒,会伤身的。”她边搀扶着父亲,边轻声地说道。 父亲不领情,怒斥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假如你真当我是你爸,当年就不该那样害我!” “不是说过去的事别再提了吗?还有,女儿怎就不关心你,在这世上恐怕没人比芊芊还关心你。”母亲忍不住为她辩护。 “哼,是吗?现在才晓得关心我,我呸!当年我给她安排好路,她不照着走,偏鬼迷心窍跟那穷小子,好了,如今我落魄了,都是她害的,是我最宠最爱的女儿害的!”父亲咬牙切齿,手臂用力一甩,把凌语芊和凌母都挣脱开,继续左晃右摆地走到破旧的沙发那,先是朝着松垮的沙发踢两脚,然后整个身躯倒下去。 “爸爸,喝水!”凌语薇也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怯怯地看着父亲。 可惜回应她的,是狠狠地挥开杯子,伴随一句厌恶的怒斥,“傻子,给我滚开!” 铿——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小小的屋子,震耳欲聋。 凌语薇吓得迅速抱头退到墙的一角,大哭出声,“我不是傻子,我不是傻子,姐姐说我不是傻子。” 凌语芊赶忙追过去,心如刀割地搂她入怀,“薇薇,别怕,薇薇——” “姐姐,你跟爸爸说我不是傻子,我只是患了一种病,导致对很多事情认知慢,这是你跟薇薇说的,请你也跟爸爸说。” “嗯,薇薇当然不是傻子,绝不是傻子。”凌语芊强忍着内心的巨痛。 母亲也走过来,柔肠寸断,“薇薇别哭,你爸醉了,他在胡言乱语,别理他,咱们别理她。” “薇薇,还记得姐姐平时怎么教你的吗,做人要勇敢,要坚强,别让家人担心,薇薇你瞧,妈哭了,由于薇薇伤心,妈也难过地哭了。”凌语芊继续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可怜乖巧的凌语薇,总算平复下来,泪眼摩挲地看 着姐姐和母亲,白皙娇小的手突然缓缓抬起,替母亲抹去眼泪。 凌语芊趁势扶起她,与母亲一起,三人重返饭桌边。 此时,父亲已醉得沉睡过去,发出呼噜呼噜的鼻鼾声。 大家继续吃饭,凌语芊眼眶里,一直噙着泪。 身为女儿,自己确实不孝,然而自己真的无法答应与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共度一生,所以,即便父亲再骂再怒,她都忍着,因为这是她欠父亲的,倘若挨骂能让可怜的父亲好过一些,她愿意,尽管她的心是那么的痛,痛得几乎窒息。 可是,她不希望妹妹受牵连。 妹妹一岁的时候,发高烧抢救不及,导致烧坏了脑子,明明是18岁的大人,却只有8岁小孩的智商。一直以来,父母都没放弃妹妹,对妹妹疼爱有加,还不断求医,希望能将妹妹治好,直到三年前,父亲公司倒闭,求医的事也就此耽搁了下来。 其实,去年就有个名医说治好薇薇的几率很大,无奈费用巨高,根本不是现在的凌家能负担得起,自那以后,父亲总会借酒醉时骂薇薇是傻子。 父亲那样骂,无非是想报复她,让她内疚、伤心、痛苦,因为当初她要是没有临时退缩和逃跑,如期嫁给那个富二代,父亲的公司便可起死回生,薇薇的病说不定也能治好。 “滴——滴——” 悦耳轻柔的手机铃声蓦然响起,打破屋里的愁云惨雾。 凌语芊接通手机,是公司打来的,说总经理要她马上回公司。听着对方很急很严肃的语气,她连忙点头应好。 电话刚挂断,母亲关切询问,“怎么了?” “公司说有急事,要我回去一趟,妈,你和薇薇慢慢吃。”凌语芊如实相告,再次安慰妹妹,“薇薇,你乖乖和妈妈在家,记住姐姐的话,做一个令妈妈欣慰高兴的好孩子,嗯?” “薇薇知道,姐姐路上小心。”凌语薇已恢复常态,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对姐姐的关心。 凌语芊摸摸她的头发,回房换衣服,在母亲和妹妹的目送下离开家门,坐计程车前往她上班的地方——华尔顿酒店。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2 惊见!! 她一下的士就疾步走,不料走着走着,整个人像是雷电劈中一般,浑身僵住了。 只见那雄伟气派的酒店旋转玻璃门里,阔步走出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子,面容俊美绝伦,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宛若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希腊塑像,一双英挺的剑眉下,冰眸幽暗邪魅,狂傲不羁,鼻子挺直而自信,薄唇冷冽而性感,可以媲美顶级模特儿的身材裹在一袭剪裁适当的黑色西装下,窄身的款式恰如其分地将他修长的身段承托得更加完美无暇。 天……佑? 正从酒店出来的人,是天佑? 好像不对,天佑平时穿的是衬衣牛仔裤,这个男人却西装革履,且浑身散发着一种冷漠高雅、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难道是幻觉?凌语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度看向那个身影。 不是幻觉!那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与天佑拥有一模一样外表的男人,那面孔,那身材,早就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如今看来,还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好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熟悉到,她内心已经起了强烈的反应。 顷刻间,欣喜若狂的感觉潮水般地跃上她的心房,停止的双脚又开始迈动,飞速冲过去,可惜,那人已坐上轿车,扬尘而去。 “天佑——天佑——”她急声呼唤,不加思索地朝车子追跑,跑出酒店门口的广场,跑到车来车往的大路上。 宽阔的道路顿时变得混乱起来,大家无不惊诧,还下意识地放慢车速,注意力皆集中在那抹亡命奔跑的倩影上。 这……是在拍电影吗?或电视,又或者是广告?然而,并没摄影队! 拼命追赶中的凌语芊,丝毫不知自己成为路上的焦点,她嘶声呐喊,拼命猛追,天空刚下过一场大雨,路面极滑,由于跑得太快,她跌倒了好几次,可她都没理会,爬起来继续追。 但她毕竟是人,速度根本不及轿车,不一会,车子越来越远,渐渐不见踪影,她终慢慢停下,无力的身体跌坐于地。 由于刚才的追赶和跌跤,她头发变得凌乱,衣服也弄脏了一处处,她都毫无知觉,呆滞的双眼紧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失魂落魄地呢喃自语,“难道不是他?难道是自己在幻想?自己对天佑思念成痴,眼花缭乱,以致产生了幻觉。又或者,直接把别人当成了天佑,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可惜,泪水还是无法抑制地自她眼中夺眶而出,扑簌扑簌地往下直流, 视线模糊了,周围的景物也一片朦胧,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远方,看着刚才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直至到,她的手机再次响起。 她小手摸索着,从口袋掏出手机,凭感觉按了接听键,眼泪仍悲伤狂流中。 “凌语芊,你怎么还没到?再给你五分钟,立刻给我滚回来!”电话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责骂,声音十分尖锐,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凌语芊待那边停下约有数秒,又即将再做声催促她给答复时,终无力地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收起电话,她又是朝着远方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往回走,低着头心不在焉,仿佛走在一个无人的空间里,对周围发来的古怪和好奇眼光依旧没有丝毫的觉察和在意。 她边走边抹泪,调整和平复着心情,奈何心中还是抑不住地回想刚才的情景,以致到达人事部已是20分钟过后。 除了总经理,那个素来以尖酸刻薄、仗势欺人闻名的采购部经理也在,刚才那个火爆的电话,正是他打的。 此刻,他继续拿着鸡毛当令箭,当头给她一顿教训,“好你个凌语芊,竟敢一而再、再而三迟到,你眼中还有没有总经理!” 凌语芊当他狗吠,灵气的水眸直看向大椅上的中年男人,轻声道,“总经理,请问您这么急着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吩咐吗?” “听说你得罪了1510房那个客人?”总经理也不拐弯抹角,神态严肃盯着她。 凌语芊心头倏忽一颤,1510号房,那个……德国客人! “身为公关部主管,你应该清楚客人至上这个宗旨,这德国客是我们酒店的大客户,一年当中与他有关的业务几乎占了我们酒店营业额的百分之十,我们理应把他当佛祖般供养才对,你却故作清高,一味抗拒和排斥,前天还可恶到出手打人,他现在投诉你了,看你怎么自食其果!”采购部经理再度煽风点火,幸灾乐祸。 凌语芊眉头皱得更紧,不错,那客人仗着是酒店的大客户,好几次对她出言侮辱,毛手毛脚,为保住工作,她都极力忍耐,直到前天,他借酒行凶,使计把她叫到他的房间,要她陪他上床,她不肯,他就硬来,她奋力挣扎之际将他推倒,然后仓皇逃跑,想不到……会被他抓住把柄来投诉。 可惜,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凌语芊得到支持和谅解,采购部经理继续针对。 总经理则直接说出解决办法,“客人说,你今晚陪 他一夜,那天的事会一笔勾销。” 凌语芊先是一怔愣,随即恼羞成怒地拒绝,“不可能!” “凌语芊,听说你家境不好,这份工作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清楚,现在是21世纪,有些事,你就别太执着。”总经理接着说。 凌语芊浑身僵硬,总经理这话……敢情是指假如她不满足那客人的要求,就解雇她? 偌大的办公室,陡然安静了下来,直到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响起。 一头棕红色的大波浪卷发,丰满高挑的身材裹在一袭黑色窄腰及膝短裙内,露出修长白皙的腿,脚蹬一双紫色高跟凉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美艳、时髦、狂野,这,正是冯采蓝,凌语芊目前最好的朋友。 她今天恰好陪客人出游,回到酒店无意中听柜台同事说凌语芊也回来了,一问之下,找到这儿来。 见到她,凌语芊仿佛找到救星,急忙抓住她的手,把今天的事告诉她。 冯采蓝听罢,同样皱起眉头,不假思索地朝总经理道,“客人在几号房,我替语芊过去看看。” “你?省点吧,你能和她比吗?”采购部经理立刻嘲讽出声。 “既然你也知道语芊不是我们这类人,那你还叫她去?” “是她不识趣,得罪客人在先,难得客人大量不追究,她应该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大量?我说他大色狼才对!”冯采蓝继续给采购部经理一记白眼,看回到总经理那,“总经理你该清楚语芊的为人,这次明明是客人不对,你身为上司,理应维护员工。” 可惜,总经理似乎铁定了心,“她得罪的不是普通客人,是我们酒店的大客户,如今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她今晚好好服侍那客人,二是……拿起这封解雇信走人。” 采购部经理又是趁机冷嘲热讽,“不就是睡一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哪家酒店不是这样,既然做这行,就别他妈的装清高。” 冯采蓝彻底恼怒,见不得好朋友备受侮辱,豁了出去,一把扯过解雇信,气汹汹地吼,“凭语芊的能力和质素,这家破酒店算是委屈了她!” 说罢,她拉凌语芊冲出房门,一路疾奔,直到走廊的尽头,继续破口咒骂。 凌语芊不由得出声安抚,“采蓝,算了,别气了,别理他们。” 冯采蓝再骂几句终停下,看着手中的解雇信,脸上露出自责,“对不起语芊,刚 才……我似乎太冲动了。” 凌语芊摇头,其实细想起来便渐渐明白怎么回事,上个礼拜,她无意中识破采购部经理中饱私囊的伎俩,这次的事正好给他一个时机,所以,不管采蓝有没有冲动,自己的结局都将是被解雇。 真要说对不起,也是自己对不起采蓝。 三年前,父亲公司倒闭,欠下一大笔债,由于父亲是白手起家,富贵的亲戚几乎没有,至于那些生意上的,大家都怕拖累,纷纷与父亲撇清关系,剩下一些好心的思及父亲恐怕无法东山再起,只借一万几千当应付了事,故父亲可谓一贫如洗,以致自暴自弃,颓靡不振,自己身为长女,唯有辍学,肩负起养家的责任。 一个大学尚未毕业的女孩,读的又是美术系,在这人才济济的竞争社会,想找份稍微好点的工作谈何容易。 兜兜转转半个月之后,幸好碰到高中同学冯采蓝,自己当年曾举手之劳帮过她,想不到她一直记在心上,得知自己的困境,义不容辞地介绍自己到她工作的地方,即华尔顿酒店公关部,自己一干便是三个年头。 其实,华尔顿酒店的公关部不单纯是负责酒店日常工作的安排和推广那么简单,它还存着一个潜规则,便是专门给一些外国住客或国内游客当三陪,陪游,陪吃,陪玩,甚至……陪睡。 记得当初采蓝跟她提及时,她大大震惊,想也不想便拒绝;采蓝也不勉强她,还处处照顾她,工作中碰到一些想占她便宜的客人,都是采蓝出面摆平,以致她能安稳无事地在这儿工作,还通过努力进取,半年前被提升为部门主管,可惜,结果还是无法逃过被解雇的命运。 “对了芊芊,中华大酒店那边正好招公关部高级职员,不如你去试试?”冯采蓝又开口。 凌语芊回神,“中华大酒店,你是指……” “嗯,就是那个曾经的省委书记贺云清贺家的酒店。我认识一个同行朋友,是那边的人事部经理,前几天他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公关部招高级职员,问我有没有兴趣,既然今天发生了这等事,我就把你介绍过去。” “让我去?那你呢?”凌语芊再次摇头,中华大酒店是g市首富贺家的一个子公司,闻名全城的五星级酒店,无论工资福利、工作环境或发展前途等都极好,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单位! “不打紧,你也知道那边是规规矩矩的酒店,根本没外快可赚,我过去反而不适合,你去最好。”为了说服凌语芊,冯 采蓝还故意这样道,“他原本叫我今天给答复,我打算推掉的呢,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今晚跟他说一声,初试是他负责,那只是一个形式,你只需复试将贺煜搞定。” “贺……煜?”不知因何缘故,一听这个名字,凌语芊感觉心驰莫名的荡起一圈涟漪。 “嗯,是贺云清的孙子,据说自小去国外念书,三年前才回国,一开始进公司从低层做起,短短两年便打进董事会,委任总经理一职,办事效率极高,有魄力,有手腕,不过性格冷漠倨傲,公司几乎没人看过他笑……”冯采蓝滔滔不绝,发现凌语芊俏脸渐变,赶忙转为安抚,“当然,那只是一些道听途说,就算他真的冷酷无情,公事上应该还是公私分明的,你不妨试试,凭你的能力,准没问题。” 的确,自己已经没得选择,即便再艰难也得去试试。凌语芊暂压住满腹哀愁,对冯采蓝由衷道谢,同时为刚才某件事道歉,“对不起,刚才连累你被欺辱……” “没事,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何况他说的也是实话。他拿你跟我比,我服!”冯采蓝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刻意转开了话题,打趣道,“对了,你要是真的能去那儿工作,可别忘了我这个好朋友哦!” 凌语芊心潮更澎湃起伏,忘?怎么会忘!将来,不管自己去到哪,都会记住这个曾经在自己最艰难时雪中送炭的好朋友,尽管别人总说她泼辣嚣张不自爱,可自己清楚,她是个重情重义、做事有原则有分寸的好女孩。 迎着凌语芊感激的注视,冯采蓝甜甜一笑,拉起了她的手,“来,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凌语芊点头,抬步,与采蓝并肩而行,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3 震撼重逢 中华大酒店,是g市最大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前身是中华招待所。 21世纪70年代末,国家对c省进行改革开放,经过三十年的努力,c省经济蓬勃发展,各大官员皆属功臣,当中包括某一届的省委总书记贺云清。 当年贺云清任职期间,国家在c省的省府g市设立了中华招待所,但凡首都来的领导都直接在这接待,各种重要会议也顺便在招待所举行。贺云清大儿子与二儿子恰好主修酒店管理专业,于是被聘请来打理招待所。 后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g市的酒店和宾馆越来越多,贺云清职满准备退休时,请示中央将中华招待所转让给贺家,好扩大经营。 中央政府考虑到贺云清在位期间恪守尽职,又是c省改革开放的大功臣,加上各种发展角度考虑,便答应了贺云清的请求,把中华招待所正式卖给贺家。贺家于是大展拳脚,招待所慢慢演变成现代化酒店,是中国大陆首批五星级酒店之一,曾获无数殊荣和奖项,接待过多国元首和政府首脑,当然也依然是中央领导的御用酒店。 前些年,贺家还买下酒店附近的地皮,先后建了中华游乐场、中华大商场、中华俱乐部、中华大厦和中华高级住宅区,六栋摩天大楼环绕一起,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成为g市一个格外瞩目的,集工作、居住、娱乐、休闲于一体的繁华地带。 今天并非凌语芊头一遭出现于此,但心情是最为澎湃激动的。昨天下午,冯采蓝事不宜迟地打电话给那个同行朋友,结果成功为她争取到这个面试机会。眼见时间不多了,凌语芊停止对周围环境的打量和感慨,正式踏入酒店大厦,根据指示找到采蓝的朋友。 那是一位年约40岁的中年男子,姓夏,和蔼可亲的态度让凌语芊心中安定不少。 “我已从ada那了解到你的大体情况,你填下这份表格,十五分钟后跟秘书上去顶楼接受贺总经理复试。”夏先生带着赞赏和信任的目光,朝凌语芊递来一份应聘表格。 凌语芊满怀感激,边接过表格,边郑重道谢。 “ada昨天电邮给我的那份简历其实也挺好的,不过我们公司有自己的规定,你直接把那些资料搬到这份表格上就行。”夏先生又说道。 “是的,谢谢夏先生!”凌语芊再次由衷感谢,开始埋头填表,填好后,随夏先生的秘书来到顶楼的会客厅。 秘书先行离开,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凌语芊, 她并膝端坐在软皮大椅上,美目左右顾盼,环视周围的金碧辉煌与豪华气派,不久,开门声在背后响起。 她赶忙起身,视线转向门口,刹那间,仿佛触电一般,重重震住。 是昨天那个男人!自己在华尔顿酒店门口见到的那个男人! 是天……佑! 自己又见到天佑了! 近距离,她看得比上次还清晰,那高大劲拔的身躯依然裹在一袭剪裁得宜的黑色西装内,俊美的脸庞上,剑眉斜飞,鹰目如炬,鼻梁直挺,薄唇自信地轻抿,随着他优雅地走动,全身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霸气。 比起三年前,他更成熟,更稳重,不过,为什么他脸上没有笑容,为什么他目光那么幽冷,不带半点柔情?对了,他还在生她的气,故不愿再对她摆出怜爱与宠溺? “咳咳!” 一声轻咳,将凌语芊从恍惚中拉了出来。 他已经走了过来,坐在她对面的大椅上,整个脸庞更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完美的俊颜是那么的熟悉,日夜萦绕在她的脑海,只是……天佑根本不会用这种表情对她的,从没这样对过她,他总说,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是他永远呵护的小东西。 凌语芊痴迷发呆期间,贺煜则心头渐涌上愠怒和厌烦,他一直知道自己长有一副好皮相,以致经常被一些花痴盯着看,不过,敢在这个会议室里如此放肆地盯着他看的女人,却是头一遭碰上。 眼前这个女孩,不得不说,长得的确很好看,很符合公关部挑选人才的最基本标准,而夏经理在递交名单时也特意提过她的名字。但照现在这种情况,不禁让人怀疑了,至少,一个优秀的公关部高级职员不该是这样的情商。 想罢,贺煜冷峻的面容更加沉下,剑眉蹙起,深邃的黑眸迸出一记轻蔑的冷瞥,将手中资料往桌面一甩,起身准备离去。 凌语芊见状,急忙回神,跟着追上去,还不假思索地挽住他。 突如其来的举动,深深震住了贺煜,那柔柔、紧紧的触摸,让他神思即时恍惚了一下,但很快,冷冷地叱喝出声,“放手!” 凌语芊仿佛没听见,继续牢牢拽住他,看着他冷酷无情的面庞,她感觉心窝遭到硬物重重捶打,带来难以言表的揪痛。 “再不放手,我叫保安。”低沉的嗓音还是千年寒冰般的冷,贺煜极力忍住想甩臂的冲动,同时不停暗咒,看来夏经理是吃错药了 ,竟然招了一个疯子,对,绝对是疯子,一个长得漂亮极了的疯子,真是……暴殄天物! 凌语芊不得不松手,但发出了恳求,“贺先生,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请你别走,给我一次机会。” 根据以往的作风,贺煜应该头也不回,然而不知怎么回事,他竟转回头,回到办公桌边。是那苦苦的哀求声吗?或是秉着对夏经理的器重和信任?又甚至……别的原因? 极力甩开这烦人的思绪,他集中注意力到简历上,一会再抬头时,面无表情地开始询问,“你在华尔顿酒店工作三年,且半年前才提升为公关部主管,照理说前景不错,为什么会辞职?” 真的是他! 一样的嗓音! 凌语芊尚未平复的心情,霎时再起激动。 “凌——小——姐!”贺煜极力忍住欲再起身的冲动。 凌语芊定神,下意识地应答,“因为……因为贺氏集团是g市数一数二的大机构,很多人渴望进来工作,我……我也不例外。” “一般来说,大家都是先找好工作才辞职,你为什么是辞了再找,而且……你在简历上注明是昨天才离的职。”贺煜语调还是毫无波澜,冷傲的气息持续散发着。 “由于……由于一些私人原因,我……我提早辞职了。”凌语芊又是答得断断续续,关于面试的应对,昨晚已在电话中和采蓝商量准备过,如今,她却是发挥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好乱好乱,乱得她无法理清,不知所措。 贺煜眸光飞速一晃,继续提问,“那你认为,身为一个优秀的公关部主管,应具备什么条件?” “呃……呃……”凌语芊彻底语塞,再也无法回答出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脑子会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贺煜见状,在心中暗骂了一声“shit”,正好手机传来震音,看到显示屏幕上的名字,他冷峻的脸庞这才舒缓,快速接通手机,“彤彤——” “煜,今晚一起吃饭?”电话那端,是一道非常动听的女声。 “嗯,想去哪吃?”贺煜神色更加柔和。 “听说我单位附近新开了一间越南菜,我们去试试?吃完还可以到公园走走。” “行,都依你……下班后我去接你……嗯,拜。” 短短几句话,却让凌语芊如遭五雷轰顶,这极具温柔宠爱的语气,这迷人心魂的微笑 ,曾经是自己的专属,是天佑给予自己的专属,可现在,对象成了另一个女人。 彤彤! 那绝对是一个女人的名字,就像天佑曾叫自己芊芊一样,而且从他语调可看出,他们关系匪浅。 随着通话结束,贺煜也逐渐变脸,瞧着眼前这个女人再次“发疯”,他发觉自己的忍耐性在持续飙高,这次,他伸手,在桌面重重敲打,“叩叩……叩叩!” 看着他满面不耐烦的样子,凌语芊清楚自己理应排除一切杂念,好好应对当前的面试,然她真的做不到,她无法克制心里的剧痛,曾经引以为傲的隐忍和淡定皆被刚才那通电话给摧毁。 她能确定,眼前这个中华大酒店的总经理,就是天佑,是她的天佑!她想从他眼中找到一抹熟悉,即便是……怨恨或悲愤都可,奈何没有!他对她,像在面对一个完全没见过的陌生人,一个来他公司应聘、却在面试中表现得糟糕透顶的陌生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认她? “凌小姐,凌小姐……面试已经结束,麻烦你先走,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这次把凌语芊唤回神的,是一道客气礼貌的女嗓音。 原来,贺煜把秘书小姐叫进来了。 凌语芊知道,面试失败了,自己辜负了采蓝的一片好意,也是,自己的表现根本不正常,哪有一个正常人在面试时失魂落魄地盯着主考官看,还满面哀切,痴痴迷迷。 秘书小姐开始催促,她却俨如头顶压着十万大山,动也不动继续痴望着贺煜。 贺煜再次皱眉,为刚才的浪费时间而懊恼低咒,再也不想停留片刻,起身决然离去。 凌语芊这也才从椅子上起来,两手吃力地扶着办公桌,不顾秘书小姐好奇探究的眼神,步履轻浮地往外走,一直走到女厕。 她打开水龙头,掬水拼命泼向自己的脸庞,再抬头时,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如纸、狼狈不堪的容颜。 她出神凝望了片刻,喉咙猛然一紧,泪水无法抑制夺眶而出,融合她刚刚泼在脸上的清水一起滚落到洗手盆中。 “凌小姐,你没事吧?” 是刚才那个秘书。 秘书进来小解,看到凌语芊在哭,基于责任和好心发出询问。她还以为凌语芊是因为面试失败而哭,于是安慰,“其实你不必气馁,我们这儿始终是大集团,来应聘的人不少,虽然你这次不成功,但不代表将来没机会,又或者,你去别家试试看 ,g市除了我们酒店,其他一些机构也挺不错的。” 凌语芊梨花带雨地看着一脸关切的秘书,不做声,缓缓抹去泪水,宛如一缕幽魂往外飘去。 目送着她颠颠颤颤的背影,秘书心头涌上了一股淡淡的伤感,凌小姐,祝你好运,祝你能尽快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4 霸道强吻 凌语芊出了女厕后,又是眷恋不舍地朝着会客厅方向看,甚至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个冷漠的人影能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可惜她无法如愿,直到一阵脚步声从女厕传出,她才收回伤痛的目光,快速奔向电梯口。 出了酒店大厦,她不急着回家,而是到大厦前的喷泉边坐下,抬头仰视大厦的最顶层,满脑皆是贺煜的样子,渐渐地还有天佑的模样,轮流交替,一幕遥远的记忆,慢慢浮上了脑海。 初次认识天佑,是在她刚读大二第一学期,老师吩咐一个作业,要大家在市内游逛,把认为有意义的一面画下来。 有天经过某广场,她见到一年轻男子在高处准备布景,他有着一副健硕挺拔的身材,一张极为好看帅气的面容,不过,吸引她的不仅是他俊美刚毅的侧面,而是那专注工作的神态,她便忍不住取出画具,把他画下来。 不料才画到一半,被他发现了,他停止活儿,来到她的面前,抢走她的画纸,然后薄唇轻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近距离看,他更帅更迷人,身材比预期中还要高,她站在他的跟前,仿佛一个小女孩。 不过,他……他干嘛用那样的目光看她呢! 头一次对上这种狂肆无礼貌的眼神,她内心羞涩之余还隐隐气恼,叫他把画纸还给她,他却举得高高的,说还给她不是不可,但有要求,他的要求竟然是……要她当他的女朋友。 在学校,追求她的男同学并不少,然而初次见面就提出这种要求的,只有他一个。 迎着他愈加肆无忌惮的眼神,还有那坏坏的魅笑,她一口拒绝,还准备离开那儿,无奈他长臂一伸拽住她,把画纸给回她,“既然都画到一半了,没理由就此放弃是吧?” 他的嗓音很醇很沉,极具磁性,依然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眸,对她发出炙热的光芒,让她禁不住地脸红心跳。 本来,她应该就此算了,然而看到他已回到会场,继续全神贯注地劳作,自己仿佛中邪似的,竟就着画纸挥笔,直至圆满完成作业。 当她收拾好东西,兴匆匆地准备回家,他又走了过来,“手机给我。” 他语气仍旧很淡,听不出任何表情,那双好像会勾魂的星眸又是火热盯着她。 她大感错愕,但想想他不像是坏人,避免节外生枝,便也乖乖地取出手机给他。 他就着手机按键,拨出一组号码 ,将手机给回她时,语气霸道起来,“记住,我叫楚天佑,是……你的男人!” 楚天佑……她的男人?混乱的心头一震颤,她再也不敢停留,撒腿便跑,回家后马上换张手机卡,把这事淡忘,谁知道,三天后他竟然找到学校来了。 从自修室回宿舍的路上,他毫无预兆地堵在她面前,俊脸深沉,黑眸阴鸷,二话不说便把她带到教学楼一角,出其不意地强行夺走了她的初吻,然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高大的身躯在淡淡的灯火下,隐隐透着一种压迫感和危机感,“小东西,我对你一见钟情,已经认定了你,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还有,你要是再敢换卡躲我,后果自负!” 那是她长这么大最为震撼惧怕的一次,其实,对于他的强取豪夺和野蛮无赖,她应当感到生气甚至痛恨,而事实上,看着他那大海般幽深的眼眸,她竟被里面的坚定和深情所感动,竟为他的热吻和拥抱感到脸红心跳和心乱如麻。 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俊脸在月光辉映下是那么的严肃和诚恳,但又有着不可忽视的霸道,“你是第一个闯进我心房的女人,你搅乱了我的生活,故你必须对我负责。” 对他负责?她应该感到可笑和可气,可她被感动了,就那样被只见过两次面、每一次都如此强势霸道的他感动。他漆黑幽邃的眸瞳宛若两股致命的漩涡,将她深深吸卷进去,令她失去方向,失去自我,结果情不自禁地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笑了,整个脸庞更加魅力四射,健壮有力的双臂抱起她,转圈,欢呼,再一次吻住她,狂野而炙热,停下时,她浑身无力,头晕脑胀,倒在他宽阔结实的胸前…… “嘀——嘀——” 一声急促清脆的手机铃响,把凌语芊从回忆中震醒。 是采蓝打来,嗓音一如既往的爽朗和轻快,“语芊,应聘完了吗?结果如何?还行吧?” 凌语芊身体微微一僵,思忖着如何回话。 采蓝于是急了,“语芊,听到我说话吗?难道你还在面试,不方便听电话?那行,我先挂了,你搞定再回我电话……” “别,采蓝,等等!”凌语芊及时喊住她,沉吟了数秒,迟疑道,“你昨天跟我说,那个……贺煜,是贺云清的孙子,自幼出国念书,三年前才回来,这些都是真的吗?” 采蓝也稍顿,应道,“嗯,这是中华大酒店官方网站对他的介绍,对了,你见到他人了吗,是不是很帅,很酷 ?” 凌语芊不答,继续问,“那他父亲是谁?贺家是怎样一个家庭背景?” “贺云清,曾经两届被任命为我们省的省委总书记,育有四男二女,老大老二负责打理贺家生意,另外两个则是公务员,对了,老三就是我们的现任市委书记贺一翔,至于贺煜的父亲贺一航,排行老二,贺氏集团的总裁,这大概也是贺煜短短时间能成为集团总经理的一个原因吧。语芊,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面试要回答这些问题?”采蓝开始困惑起来。 “呃……” “好了,我们暂时别聊了,你先应付面试,今晚再打给我,加油哦!”采蓝果真体贴,说完先行挂机。 凌语芊依然紧握手机,俏脸再次呈现沉思状态。 天佑曾经跟自己说过,他是个孤儿,两岁半的时候被一老婆婆捡到,他刚高中毕业,老婆婆就病逝,他便开始出来工作,帮商场布置活动布景,送外卖,去建筑工地当搬运工,有灵感时还会设计一些产品图纸卖给工厂,他说他没学历,那些正规公司不收他,而他也不想被束缚,一直以来都是打散工。所以,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住的是廉价单身公寓,穿的是廉价汗衫牛仔裤,吃的是快餐和大排档,出入搭巴士…… 而贺煜,身世显赫,出生于g市首富之家,住的是别墅豪宅,满身名牌,吃山珍海味,出入有名车代步。 两人除了身材容貌声音相同,其余的,根本天渊之别。他们当真是同一个人吗?那为什么无端端成了孤儿,这么多年不见,难道贺家没想过寻找他? 再说,他们的态度…… 不,他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不可能!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兴许只是巧合,只是巧合…… 凌语芊不断地自我安慰自我说服,可惜内心那股剧痛依然无法消除,盘旋脑海的,是贺煜的冷漠和决然,还有他在电话里对别的女人宠溺与柔情。 手机再一次响起,这次,是母亲打来,问她面试结束了没,什么时候回家。 她这才发觉,自己就这样呆坐愁思了一个多小时,天色渐趋黄昏。 结束与母亲的通话,她站起身,再对着酒店的顶楼凝思片刻,满腹哀伤不减,踏上回家的路途。 晚饭时,母亲问她面试的情况,她不想母亲伤心,只说还可以,在等消息。对着母亲慈祥和蔼的面容,她思忖着要不要告知今天的情况,正犹豫间,父亲回来 了,又是喝得酩酊大醉,躺在陈旧的沙发上对她一轮责骂和抱怨。 她匆匆结束晚餐,回房,再出来时,身上背着一个大背包,直发扎成一个马尾,还戴了一副黑框眼镜,将那清丽脱俗的容颜盖住不少。 “小心安全,记得别太晚。”母亲送她到门口,叮嘱着。 妹妹也跟过来,小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纯真无邪,“姐姐,再……见。” “薇薇再见!妈,你也早点休息。”忍住喉咙的哽咽,凌语芊来回看着母亲和妹妹,不忘瞧了一眼沙发上烂醉如泥的父亲,正式离开了家门。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5 结识 经过半个小时的地铁,她来到嘉禾广场附近的一个地下隧道。 嘉禾广场是g城最繁华地带,以致这个地下隧道无论白天或夜晚都灯火辉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年前,她偶然经过此地,发现这里人流量很广,不少人在展现技艺或贩卖小玩意,她便兴起一个念头,利用晚上的空闲时间到这摆摊,给路人画素描赚外快,兴许是老天垂怜,又兴许自己画工还不错,光顾的人慢慢多起来,其中包括上班族、学生甚至小孩子,赚的虽然不多,但对自己来说,多赚一块是一块,就这样干了一年。 先是习惯性地扫视一下周围,她找到平时那个位子,放下背包,取出自动伸缩凳,还有画架和几副样板画,开始了今晚的工作,一直到两个小时后才停下。 她轻轻舒展着疲倦的身体,很自然地看向前方约十米远的地方。 极具磁性的嗓子,唱出低沉伤感的情歌,让人情不自禁地沿着歌声追望,看到那张帅气的面容,更是忍不住锁定目光。她也不例外,每当画画累了或生意疏淡时,总会寻向那抹人影,看男子尽情演绎的投入模样。 男子今天唱了几首新歌,都很伤感,以致她听得很投入,直到男子停下,她也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刚出隧道不久,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且越来越大,她连忙取下背包,准备拿出雨伞,正好有个行人匆忙走过,将她的背包撞落于地,加上地面极大的冲击力,背包链子爆开,里面的东西随之滑出,包括她视如珍宝的画笔、画架和画纸。 她慌忙蹲下去捡,任凭大雨打在她的发上和身上,淋湿她的全身,模糊她的视线。 她刚捡齐东西,一把雨伞出现在她的头顶,隔着模糊的视线,她看到一张温润熙和的俊脸,带着微笑,笑容仿佛这雨夜里的一缕柔光。 是他! 那个在隧道底弹吉他唱歌的男子。 “来,我遮你过去。”他指着前面的大厦,温柔地说,声音与唱歌时有点儿不同,但都非常动听,让人心窝不自觉地暖和。 因而,她没有拒绝,随着他的步伐快速走到最近的一座大厦底下。 “先擦一下雨水。”他将雨伞随意扔到地上,给她递来一张纸巾。 凌语芊这才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白皙,属于艺术家的手,让她不禁又是对他温文尔雅的面庞注视了片刻,伸手接住纸巾,伴随一声谢谢。 “对了,我叫肖逸凡,你呢?”他又道,见她不语,俊颜一阵窘迫,“不好意思,冒昧了。” 凌语芊继续看着他,朱唇微启,缓缓吐出三个字,“凌语芊。” 他笑容再现脸上,语气也欣然起来,“凌……语……芊……很好听的名字。你常来这儿画画?你知道吗,我起初还以为你是个千金小姐出来闹着玩,后来见你几乎是风雨无阻,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为生计努力。而且……近距离看你,我发现了你的心也是沧桑的。” 头一次见到她,他就被深深吸引,不仅是因为她美得令人屏息的外表,更因她浑身散发出来的辛酸、凄然和孤苦,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似乎承载着无数往事,让人禁不住想去抽丝剥茧和探究挖掘。 他亲切友善的样子,特别是那抹能暖人心怀的微笑,令凌语芊又是不由自主地接话,“曾经我确实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但现在,我只是一个靠辛苦工作养家的普通人。” 她的嗓音还是很轻,很幽,几乎淹没在雨声中,被雨水洗涤过的眸瞳更加黑亮透彻,宛如两颗蓝宝石,深邃瞿亮。 而他,听到了,看着她哀伤沉痛的娇颜,心房仿似被轻轻地抽了一下,温润的嗓音透出几许怜惜,“你大家闺秀的优雅气质,依然不变。” “会的,时间能磨掉一切。”她极力忍着哽咽,继续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雨线,眸色更深,神色更痛。 肖逸凡静默了下,转开了话题,“这个星期六晚上,你有没有空?我参加了电视台举办的本届新秀歌唱大赛,本周六是最后大决赛,你有空的话,我想邀请你去为我加油和打气。你知道吗,我最大的愿望是,站在多姿多彩的大舞台上展现我的歌喉和才艺,让全中国甚至全世界都知道我肖逸凡。” 说到最后,他帅气的脸难掩兴奋和自豪,语调更显高涨。 凌语芊静静瞧着,心驰不禁也荡起一圈浅浅的涟漪。曾经,她和他这样,自信憧憬,幻想将来开画展,成为一位闻名世界的画家。 只可惜…… “接下来的几天,我要全力为决赛准备,暂时不来这儿献唱,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决定来,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他递来一张纸,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排字数。 凌语芊静默依旧,但已伸手接过他的手机号码,这时,雨小了很多,她取出自己的雨伞,对他留下一句淡淡的再见,撑伞步入雨中。 才走不到一百米,便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停止脚步,回头。 是肖逸凡,他跑得气喘吁吁,没再撑伞,雨点在他的发上形成一个个小白点,灿若星辰的眸瞳愈发炯亮坚定,“凌……语芊,请记住,有梦想,就有未来!” 对着他充满鼓励的眼神,感动之情再度爬上凌语芊的心头,她回望着他,重重地点头,在他又露出温和的笑脸后,她扭头,继续迈步走向巴士站,赶上最后一班车。 巴士缓缓前行,她隔着车窗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远,耳边,回荡着他方才所说的那句话。 有梦想,就有未来。 自己,还有未来吗?曾经,自己希望成为著名的画家,光宗耀祖,报答父母的养育栽培之恩。但如今,自己的梦想只希望一家人能平平安安,丰衣足食,而且,把妹妹的病治好,让妹妹变回一个平常人。 这个梦想,会实现吗?自己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能换来这个看似简单实则非常艰难的梦想吗?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6 “救我!!” 凌语芊回到家中,母亲还没睡,正做着从饰物小作坊领回来加工的手链子,她洗完澡便过来帮忙。 “芊芊呀,找工作这事不用太急,这间不行就另找一间,知道吗?”母亲打开话匣子。 凌语芊忙碌的手陡然一停,心头微微一颤,母亲为什么这样说?难道已知晓她今天面试失败?可是,她并没与人说过,就连打电话给采蓝,也是暂时隐瞒的。 “不如你就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家用方面妈这边还能应付,或者妈接多点活,你偶尔帮妈一起做,我们这两个月再节省一些,应该不成问题。至于亲戚朋友那边的债务,可以迟点再还。”母亲接着说,容色一如既往的慈爱和温柔。 凌语芊僵住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看来,母亲尚未知道她面试失败。 当年,父亲破产后,变卖所有家产抵债,结果还欠十万元,其中五万是银行贷款,这几年经过她和母亲的努力,已然还清;另外五万,是一些好心亲戚朋友所借,他们都说不用还,但她和母亲始终记在心上,毕竟他们都不是富人,能无限期无利息地被欠着就足够令人感激了。 因此,接下来她休息的话,生计方面确实不成问题,何况,她还有晚上那份兼职帮补。然而,她不希望母亲太累,这三年来母亲何尝不是毫无停歇地干活,家政、摆地摊、小饰物加工等,只要适合的活儿,母亲都会接。 还有,假如她整天在家,等于给父亲一个责骂发泄的机会,届时,母亲伤悲,妹妹惊慌,她自己更是难受,故她宁愿外出工作,这样起码家庭安宁,还能多份收入,早日把债还清,然后存钱给妹妹治病。 “哎哟!” 突然,母亲哀叫了一声。 凌语芊连忙回神,跑近母亲,“妈,怎么了?” “没……没什么,刚刚不小心,被锥子擢破手指而已,没事的。”母亲给她一个无需紧张的淡笑,下意识地将损破的手指伸到嘴里。 凌语芊及时阻止,“妈,伤口有细菌的,我去拿药箱。” “不用了,妈吸一下就行,以前都是这样的。”母亲依然不在意的样子。 但凌语芊还是去把药箱拿来,为母亲清洗伤口、贴上止血贴。 “傻孩子,真的不用这么紧张,这样贴着手可不灵活了。”母亲边说,边轻轻摆动着手指。 “那我做多一点,我不正休息在家么,对了妈,不如你先去睡, 剩下的我来完成。”凌语芊回到座位上,拿起刚放下的链子。 “不用,妈陪你一起,最多妈做慢一点。”母亲也继续干活,语气忽转感叹,“看来妈真的老了,明明是擢珠子,竟然擢到手指里去。” 凌语芊听着心酸。其实,母亲的年龄并不老,母亲今年才五十岁,可惜外表看起来却像是将近六十。 父亲公司未破产之前,家境富裕,家务有保姆操劳,母亲平日顶多就是煮煮爱心饭菜,哪像现在这样每日每夜地干个不停。 当年,母亲穿的衣服都是商场出名的大品牌,家遭巨变后,那些衣服被母亲收起来,并非舍不得穿,而是不敢再穿,只能重新买几套普通衣服轮流更换,洗得又白又旧。 那双白皙光滑的手也因不停劳碌而变得又粗又黑,长满一个个茧,端丽的容颜由于长期忧郁和哀愁变得消瘦憔悴,头发也白了,眼睛也花了。 这一切的演变,都与自己有关,可谓自己间接造成。倘若当年自己能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那个肯帮助父亲度过难关的有钱人家,那么,父亲的公司会继续经营,母亲会继续在家当个不愁吃穿的少奶奶,妹妹也就…… “妈,对不起!”凌语芊声音哽咽,忍不住道歉出来。 母亲先是一怔,随即摇头,“傻孩子,怎么又来了,妈也是女人,妈懂你的心,强迫自己与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度过一生,那种痛苦,妈了解,其实真要怪,只能怪我和你爸没用,不能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害得你……” 见母亲已经流出泪来,凌语芊不禁再次走近,在母亲脚旁蹲下,仰望着母亲那哀伤的泪脸,抬手为母亲抹去眼泪。 母亲也缓缓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与她静静对望,彼此都湿濡的眼中,暖意绵绵。 接下来,两人不再做声,一起把余下的工作做完,然后各自回房歇息。 凌语芊在梳妆台前坐下,先是对着镜中的自己出神凝望一会,随即拉开小柜子,取出一本金色镶边相册。 相册里,是同一个男人,她亲手所画,神态不同,表情各异,但都魅力十足,令她深深迷恋和沉沦,也令她无限思念,只需一看就会看上好几个小时,边看边流泪,第二天醒来眼睛红肿,精神不济,只能靠浓妆掩饰,好躲过主管的批评。 直到半年前,她被提升为部门主管,更要注重形象和情绪,唯有忍痛将这本画册藏起来,一直忍着不去翻看,今晚却再也 克制不住了。 当年,天佑和她正式交往后才发现她是个富家女,可他并不因此退缩,反而紧紧搂住她,又是那种霸道强势的语气,说不管她是不是千金小姐,他都追定了,且这辈子都不会放手;他还说,他会努力工作,争取赚很多很多钱,好配上她矜贵的身份。 其实,带他去见父亲,让他在父亲的公司做事,那是最快且最直接能令他出人头地的方式,可她清楚父亲的脾性,对她期望极高的父亲绝不会同意她和一个没学历没身份没父母的“穷小子”在一起。而天佑,也不赞同这个捷径,他说要靠自个的能力飞黄腾达,再正式向她的父母求婚。 只可惜,美好的梦想和未来还来不及实现,迎接她的,是被迫无奈与他分手,往后,她再也见不到他。整整三年,任凭她如何寻找,他都毫无音信。 天佑,你在哪,还记得我吗,知道我在痛吗?知道我在想念你吗? 天佑,天佑…… 泪水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湿漉漉地滑过她的脸庞,她趴在桌上,无声地恸哭了出来。 孤寂的夜,在悲伤中静静消逝,翌日凌语芊醒来时,双眼再现红肿,娇颜一片憔悴。 不想母亲和妹妹看到,她唯有再次化上浓浓的妆容,早餐后离开家门,坐巴士抵达中华大酒店。 像昨天那样,她坐在喷泉边,出神地仰望着顶楼,偶而环视整栋大厦,回忆与天佑在一起的情景,还自然而然地想起贺煜的冷漠和厌烦。 中午她买了一块三文治和一瓶水,继续坐在原位,边心不在焉地啃着三文治,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厦停车场的出口。很多私家车进进出出,可惜她看不到贺煜,她只记得他的车子是银色的,却不知是啥牌子,更不知车牌号码。 直到傍晚,她都没见到他的踪影,以免母亲担心和忧虑,她带着失望和伤悲离去,当晚照常去开工。 不知是不是因为少了肖逸凡的歌声,又或是其他原因,她觉得今晚的隧道很冷清,摆摊子的人少了,行人也少了。 按住心中淡淡的纳闷,她没细想,取出画架开始今晚的工作,不久,忽闻前面起了一股骚动,各个摊主在仓皇地收拾东西,有道洪亮的吆喝声贯穿整个隧道,“城管来了,大家快跑!” 城管来了?她在这干了一年,今晚是头一遭听见这样的消息。看着那些形色匆忙的摊主,凌语芊还是不很相信,直到几名身着灰色警服的人在隧道口出现, 她这也才迅速收起东西,随其他摊主从另一边隧道口逃跑。 她背着重重的挎包,走得不是很快,看着一个个比她东西还多还重的“同胞们”从身边越过,又见城管追得越来越近,她更加心急如焚,拼命往前奔跑,还不惜冲红灯。 “吱——” 尖锐的刹车声响彻云霄,凌语芊扑倒在地,她忍着痛,下意识地抬眼侧看,映入她眼帘的,是一部距离她只有一米之远的银色轿车,而驾驶座上的人…… 是贺煜!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7他的记忆里已经没有她(上) 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到她的跟前。 “救我,求求你,救我!”凌语芊想也不想便对他发出呼救,布满恐慌的大眼睛仰望着他,发觉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跳也愈发加快,在城管赶到时,她总算看到他伸出了高贵的手。 宽阔的手掌,熟悉得令她几乎想哭,迅速把手搭过去,借着他的力量,爬起来。 “赶紧拿身份证出来给我们看看!”城管凌厉的眼神扫向凌语芊。 凌语芊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躲到贺煜高大挺拔的身躯后。 反观贺煜,俊颜淡定依旧,松开凌语芊的手,从容不迫地取出一张烫金卡片递给城管,冷漠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城管接过卡片,一见那霸气十足的中华大酒店标志,还有卡片上象征着权势财富的“贺”姓,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弯,客气恭敬地解释,“贺先生你好,我们最近接到市民投诉,说嘉禾广场的地下隧道鱼龙混珠,常出现偷窃、设局骗赌、贩卖发票假证等违法行为,局里今晚组织了一次捕捉活动,这位小姐正在我们的计划编制当中。” 贺煜视线回到凌语芊那,幽邃的黑眸闪着疑问。 凌语芊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压住内心慌乱,低声辩解,“我……我没有做犯法的事,我只是……在那摆摊为行人画素描,而且,我的收费很公道,没有任何诈骗成分。” 贺煜继续若有所思,稍后,面向城管,轻描淡述,“她是我公司的员工,今晚的事我会跟进,名片你们拿着,需要协助调查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秘书。” 城管都知贺煜的显赫身份,又看凌语芊长得标致清纯,便决定卖个人情给贺煜,不再追究。 贺煜回予城管一声道谢,然后指着前面的咖啡店吩咐凌语芊,“到那 儿等我。”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自顾回到车上去。 凌语芊愣了几秒,连忙捡起背包,退回路旁,看着他的车子冷漠地经过,待红灯转绿,她才过马路,这也发觉自己的脚被扭伤,不过,她极力忍住痛,一瘸一拐地走到他指定的地点。 他停好车,再次来到她的身边,他知道她扭伤了脚,却没做出任何帮助,又是毫无表情的一句“进来坐坐,我有事跟你谈”,高大的身躯先行进入咖啡店。 瞅着他熟悉却又淡漠的背影,凌语芊下意识地嘟起小嘴,略作犹豫后,便也艰难地迈起双脚,跟随进内。 “想喝什么?”他优雅地翻看着菜单,问得漫不经心。 凌语芊不应,痴望着他。 他视若无睹,喊来服务员,分别点了一杯曼特宁和一杯蓝山咖啡,曼特宁给他自己,蓝山咖啡则是给她。 服务员走开了,他的目光总算落到她的身上,这也才正式看清楚她的容貌。她有着一头比任何洗发水广告的明星还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张比任何选美小姐都出色的脸庞,她的美,出尘脱俗,有点不食烟火,特别是那双水雾氤氲的眼眸,楚楚可怜,似乎正在诉说着一个唯美的故事,让人只需一触,禁不住的心悸! 看着这样的她,他脑海不禁迸出这样一个念头:误闯人间的花精灵。 上次她在面试期间出现了古怪反应,莫非就是因为她不是人,而是个精灵? 想着想着,贺煜冷冽的薄唇倏忽一扯,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快速拾起这荒唐的想法,清一清喉咙,漫不经心地道,“夏经理跟我说,你是被华尔顿解雇,而非主动辞职。” 凌语芊美丽的眸子,立即闪过一丝慌乱。 贺煜鹰眸继续淡淡地扫着她,往下述说,“理由是……你得罪了一个客人,你宁愿被解雇也不肯陪那客人过一晚,在某种程度上,你的行为算是违反了公司的安排。” 迎着他高深难测的眼神,凌语芊思绪纷乱,欲言又止。 “不过……看在夏经理跟我极力推荐你的份上,我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来说说,假如我聘请你,你以后会怎么做?” 听到此,凌语芊不知所措的心又迅速重燃起一丝希望,急声应答,“假如贺……先生肯给我机会,我一定努力工作,除了陪睡,其他要求我都会服从,且尽力做好。” “在你看来,我们酒店也存在这种 肮脏的交易?”他迷人的双眼敛起,依然让人看不懂他心中到底是何作想。 “呃,不……不是,我听闻中华大酒店是正规酒店,这也是我去应聘的原因之一。”凌语芊又是答得急促,语气乞怜,“贺……贺先生,请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会让你觉得物有所值的,至于薪水方面,你想降的话也可以商量。” 她太过想接近他,太过想了解他是不是她的天佑,以致非常渴望这份工作。 可惜,她越是这样,越引起他的狐疑,当然还有探究的意味。 正好,服务员把咖啡送上来了。曼特宁口味强烈浓郁,蓝山咖啡则醇味芬芳,一个有着钢铁般的阳刚,一个却是似水般的温柔。 他先轻啜几下,抿唇,吮舌,体会当中浓浓的余味;她则在他的注视下浅尝了一口,适度而完美的酸味,使她忆起和天佑去茶室的情景,天佑知道她不喜欢喝咖啡,从不带她去咖啡屋,而是选在那种装潢明快轻松,氛围恬静浪漫的茶室,与她情话绵绵,对她展现缠绵的爱。 “你和夏经理是什么关系?”贺煜继续话题。 凌语芊稍怔,如实解答,“我……我先前并不认识夏经理,是我一个好朋友认识他,知道他这边招人,于是介绍我过来。贺先生,请您……” 她欲继续恳求,奈何又碰上他的手机有来电。 “还没,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没事,你别担心,已经弄妥了,嗯,你早点休息,晚安。” 这次,他没有叫对方的名字,但凌语芊清楚,应该是上次那个叫“彤彤”的女人,因为他刚才讲电话时的神态和语气与上次一模一样,很轻缓,很温柔。而她的心,又像是被狠狠抽了一下,揪得发疼。 挂断电话之后,贺煜恢复冷漠,出其不意地问,“我们……是否曾经认识?你见过我?我是指……除了最近这两次。” 依然在痛的心房猛地窜起一丝愕然,凌语芊樱唇微张,呆愣。 他仿佛变色龙,马上又转开了话题,“应聘那里,我会考虑,我先走了,你小心安全。” 话毕,他把服务员叫来,买单,离去。 对面的椅上已无他的影子,只有浓郁香醇的咖啡味在浅浅弥漫。凌语芊神思恍惚,看着他坐过的地方空荡荡一片,她端起咖啡,使劲猛喝,泪水滴入咖啡中,她尝到了更苦更涩的味道…… 出了咖啡室的贺煜,驱车驶上回家的道路,车子大约 驰骋了二十分钟,进入一座宁静的庄园,庄园内,建有五栋风格一样、高度相同的别墅,他走进右边点起的第二栋。 一楼大厅内,灯火辉明,一对年约六十岁的夫妇正在看电视,他们正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贺一航和季淑芬。 见到贺煜回来,季淑芬马上起身迎向他,端丽的容颜和蔼慈祥,语气透着宠溺,“煜煜,你回来了,快过来坐下,妈叫春婶炖了乌鸡汤,你吃了再睡。” 贺煜冷峻的脸庞浮起了一丝罕见的笑,两手搭在母亲肩上,一起走回昂贵的沙发,对父亲喊了一声:“爸!” 贺一航也微笑着,“与彤彤拍完拖了?” 贺煜没应答,只是抿一抿唇,坐下。 保姆把鸡汤端过来,季淑芬亲自盛了一碗,递给贺煜。 贺煜道了一声谢谢,接过享用。 季淑芬一个劲地为他添加,态度依然宠溺无比,“煜煜,吃多点哦,这样才能身体强壮精力好。” 听着母亲千篇一律的宠爱话语,贺煜苦笑,“妈,我已经是二十九岁的大男人,长不高了!” “妈管你多少岁,在妈心目中,你永远是两岁的小煜煜。”季淑芬呶嘴啐道,继续往他碗中添加鸡汤。 “阿煜身高185,体重80公斤,那是多标准的身材,老婆你不怕把他喂成大胖子,然后再也没机会在那些名媛贵妇面前炫耀你有一个比明星还帅的儿子?给阿燿吧,他比较瘦,应该多吃点补品。”贺一航插话,不过视线还是盯着电视画面。 “别跟我提那小子,从小到大他哪天不是丰衣足食山珍海味,结果呢,单位那些女人竟然问我是不是虐待他,不给他饭吃,提起他我就气,尽给我丢脸!”季淑芬语气马上转变,当然,骂归骂,难掩疼爱,或许,是那种恨铁不成钢吧。 这时,贺一航的视线调离电视画面,注视着贺煜,英挺的面容严肃起来,“阿煜,这二十多年来你妈对你日夜记挂,每次想起都会泪流满面,难得你失而复得,她恨不得多加补偿,你,就多吃点吧。” 贺煜抿唇,朝父亲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重返母亲身上,“妈,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 季淑芬眼角湿湿,眸光流动,哽咽的嗓音透着失而复得的欣喜,“你多点吃好东西妈就不会伤心,还有,你要是能早日把彤彤娶进门,妈更放心,更欣慰。” 最后半句话,令贺煜高大的身躯陡然僵 住。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8他的记忆里已经没有她(下) 季淑芬拉住他的手,往下说,“不是妈爱唠叨,彤彤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她出身好,学历高,人又长得漂亮,最可贵的是知书达理,没有半点千金小姐的陋习,对你又是真心喜爱,这么完美的女子去哪找呢,再看看你三叔的女儿,你就明白彤彤是多难得。” “妈,你怎么这样说芯芯,她还小嘛。”贺煜忍不住维护一下堂妹。 “都22岁了还小?彤彤也只是大她四岁而已,她们一个是市委书记的千金,一个是市长千金,但那素质和性格简直没法比,反正妈是为你好,再说你爷爷也喜欢彤彤呢。” 贺一航拥住季淑芬,为儿子解围,“好了老婆,你别老给阿煜压力,他不也喜欢彤彤,正和彤彤交往中吗,男生一般都不想太早被束缚,你就让他多自由几年,反正这儿媳妇是跑不掉了,你少杞人忧天。对了,你们明天不是要开政协会议吗,来,我们上去休息,阿煜也要回房了。” 季淑芬再念叨几句,吩咐保姆收拾,随即伸长手臂环住比她高出一个头有余的儿子,一家三口上楼去。 到了二楼,她依依不舍地松开儿子,又是一番关爱和叮嘱,这才和丈夫回房。 贺煜目送着他们进房,才重新迈步往三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约100平方米的房间,宽敞明亮,金碧辉煌,格调高雅华贵,家具电器样样俱全,丝毫不亚于中华大酒店里的总统套房。 贺煜放下公文包和西装外套,坐在床前,两只长腿随意交叠着,像往常那样拿起相册翻看。 这本相册,保存的全是他两岁半之前的相片,母亲说,他两岁半那年,有天随母亲到游乐园玩,途中母亲去小解,于是交给保姆单独照看,谁知回来后发现保姆昏迷在地,他则不见踪影,后来全家都出动寻找也毫无结果。事发一个月后,警方围剿了一伙人贩子集团,通过电视报章等对市民报道了集团的犯罪手法,通知丢失小孩的家长到指定地方领回小孩,父母见他当天失踪的情况与电视报道的极为相似,便断定他也被拐,可惜去到那里根本见不着他的影子。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没放弃过寻找他,还在警局、医院等相关机构留下资料,直到三年前总算接到医院的通知。 原来,他出了车祸,生命垂危急需输血,独特的血型令医生想起爷爷在医院留下的寻 查资料,于是通知爷爷和父母,再经dna校对,证实他就是他们散失了二十多年的孙子和儿子。 有了父亲的输血,他脱离危险,可惜脑部由于受损暂且丧失记忆,直到现在,他对二十六岁前的事还是毫无印象。 失而复得让家人欣喜若狂,特别是母亲,对他呵护疼爱有加,那份伟大的母爱令他备受感动,家族其他亲人也无限欢迎,另外,还有一个美丽的天使——李晓彤,在他这几年的快乐时光里居功不少。 第一次见她,是他的“归国晚会”上,当时,爷爷和父母对他的失而复得编造为自幼出国念书,三年前学成归来。 对过去没有记忆的他,俨如一个初生婴儿,尽管父母已经足够关爱,他却难掩紧张和孤僻,堂哥与表哥看不惯爷爷对他的器重疼爱,不安好心趁机戏弄他,是她,俨如一个正义女神降临,用她直面犀利而又客观公正的小嘴,舌灿莲花,字字珠玑,令堂哥和表哥知难而退。 接下来在工作上,她更是对他帮助不少,他在公司从低层做起时,她经常陪他充电,跟他讲解她的见地和学识,他能那么早进入董事局,成为家族集团的总经理,这份成功,凝聚着她不少心血。 因而,一年前当她在生日会上对大家说出愿望是想成为他的女朋友时,他毫不犹豫地挽住她的手,与她跳出当晚的第一支舞,拉开了正式交往的序幕。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步入婚姻的殿堂,并非彤彤不够资格,正如母亲所说,她是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又与他一路走来,能拥有这样的妻子,对他的将来必定起着极大的帮助;至于父亲说的不喜欢早受束缚,不可否认也有道理,但其实最主要还是由于丢失的那段记忆。 二十六年,不可能没任何事情发生,无奈不知因何缘故,任凭父母如何寻查打探都找不到半点痕迹,他就像是从天而降,正好降到一辆快速驰骋的轿车上,然后被撞至昏迷不醒,被抬进医院。 所以,那天面试的时候,发现那个名叫凌语芊的女孩盯着他看,他很自然地把她记了下来。由于自己高富帅的外在条件,遇上的花痴不少,可他潜意识里觉得她与那些花痴不同,尽管她比她们都失态。她眼中饱含的并非肤浅幼稚的迷恋,而是一种深厚宽广的爱,她仿佛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那个人,在她心中起着极大的作用,有可能,占据首位。 这也导致,他破格接受了夏经理的推荐,夏经理的慧眼识才能力无庸置疑,但不排除自己有私心,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09 分手的痛 原来,不管多深刻的爱都不会永恒,正如这条裙子,当时几乎耗尽他的全部精力,凝聚着他无限的爱,可惜只绚丽璀璨瞬间,在她度过一个销魂蚀骨的初夜醒来后,发现不但跳舞的过程中弄掉了一些花瓣,余留的那些也不及原先的娇美和鲜嫩,特别是再过几日后,花瓣超出保质期,渐渐枯萎与凋零。 当时,看着她愁眉苦脸和万分不舍的样子,他心疼不已,扬言会重新为她制作一条裙子。可一想到工程浩大,筹备这些鲜花得需很多资金,她便舍不得加重他的负担,最后,聪明的他想到用假花。 他走遍整个g市,收集到同样品种和颜色的假花,还在花上喷了相应的熏香,然后一朵朵地贴到裙子上,无论触觉还是嗅觉都与真花一样。 她顷刻欣喜若狂,感动流涕,迫不及待地把裙子带回家中收藏,每次只需看着它,就能感受到他浓烈深厚的爱,情不自禁回忆与他度过的一幕幕美好时光。 可惜,那些美好的日子如今也只能靠回忆,再也不复返。 三年前,父母逼迫她堕胎后,过几天继续软硬兼施,逼迫她去找天佑说清楚。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她拖着疲惫虚弱的身体艰难地赶到他租赁的小屋,其实她应该约他出来,但一想到那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便决定去他的住处,将那儿的一景一物记住,毕竟,那里承载着太多的甜蜜和快乐。 他见到她,像往常那样不由分说地抱住她狂亲,脱去她的衣物,抚遍她全身,她也毫无招架地沉沦,直到他将进入,她那被遗忘的理智才拾回,才记起自己来是要和他说分手,记起自己不久前刚做过人流。 “天佑,我们分手吧。” 当无力悲痛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时,他光裸矫健的身躯顿然僵硬,连带那蓬勃高涨的欲火似乎也被凝住,但很快,他结实的手指在她鼻尖轻轻一刮,俊美绝伦的面容露出魅笑,“小东西,今天不是愚人节。” 极力忍着锥心的痛,她定定望着他,“嗯,今天不是愚人节,所以,刚才的话,是真实。” 终于,他脸上的笑迅速退隐,幽深如海的黑瞳,紧盯着她,嗓音骤然沉下,“芊芊,别玩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因为他隐约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爱他如命的她从不拿这种事开玩笑。 后来,他甚至恸哭流泪,他哑着嗓子哀求,“乖,别离开我,你说过会等我,等我飞黄腾达,等我求婚,正式成为 我的妻子,为我生儿育女,与我相伴一生。” 她则更加柔肠寸断,几乎花尽所有的力气才克制不让眼泪流出。是的天佑,即便到现在,这个依然是我的梦想,可老天爷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不能弃我父母不顾,不能弃妹妹不顾,他们全是我最爱的亲人,或许,在我心中你是最重要的,但我最不能辜负的是他们。他们赐给我生命,对我百般呵护和疼爱,给我最好的生长环境,把我养大成人,也才有机会认识你,体会与你在一起的幸福和快乐,所以,我不能太自私,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我父母才能安好地生活下去,可怜的妹妹也才能继续在保护中长大,而你,也才有未来。 一会,他停止了流泪,阴鸷的眼神死死瞪着她,威胁出来,“芊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不然你会后悔,一定会后悔,这辈子,你休想我再爱你,休想我再记住你。” 她当然没有应承,紧咬着唇,不断地摇头,泪水终再也忍不住,哗哗直流。 刹那间,他眼中泛起危险的绿光,像是一头暴怒凶残的野狼,牢牢按住她,用他高大沉重的身躯压在她娇小虚弱的身子上,用他的骁勇狠狠占有她最脆弱的地带,不顾她的求饶与哀叫,不顾她尚未复原的子宫被他粗暴地弄出血。 整整一夜,他用这种最原始最狂野的方式报复惩罚她,发泄他心中的悲愤和伤痛,直到天亮才停止,然后,他穿好衣服,再也不瞧她一眼,飓风般地冲出那间小房子。 而她,真的再也见不到他。 ——芊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不然你会后悔,一定会后悔,这辈子,你休想我再爱你,休想我再记住你—— 他的话,应验了,他的记忆里果然再无她的存在,上次面试时的冷漠如陌人,今晚,他问她,大家以前是否见过。 天佑,我们何尝只见过,我们是恋人,曾经拥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这段爱,于我永世难忘,然而于你,却忘得一干二净! 天佑,当年你跑出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煜到底是不是你?求你别把我忘记,不要不爱我,不要不爱我…… 痛彻心扉的泪,更加地使劲狂流,凌语芊埋脸伏在裙子上,晶莹的泪珠沾湿了假花,融合着上面的熏香,更加馥郁,更加凄美。 暗黑孤寂的夜,在悲伤中一点点地消逝,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站直身子,回到床头,打电话给采蓝,一待接通便迫不及待地发问,“ 采蓝,你和中华大酒店那个夏先生是不是很熟?” 冯采蓝睡得昏昏迷迷,“嗯,还可以。咋了,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其实……那天的面试我表现得糟糕透顶,我可能失败了,故我希望你能帮我,恳求那个夏先生录取我。采蓝,求求你,再帮我一次,薪水不是问题,只要能让我进去工作,求求你!”凌语芊语气急促,总算道出那天面试的真实情况。 冯采蓝混沌的脑子倏忽清醒,“语芊你……说真的?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做过准备的,还有你刚才说薪水不是问题,你确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 “采蓝,请别问,等我觉得可以说了,我再告诉你,现在请你先帮我,可好?” 电话里静默了一会,冯采蓝的声音再度传来,给出承诺,“好,我明天跟夏经理通个电话。你也别想太多,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过两天我们约个时间见面。” “嗯,谢谢你,不好意思把你吵醒,晚安!”凌语芊满怀内疚,慢慢挂断电话,就那样握着手机,走到窗边。 漆黑寂寥的夜,淅沥冰冷的雨,她倚着窗台极目远眺,出神仰望着白蒙蒙的天空,任由雨点迎面扑来,任由悲伤的气息再一次包围全身……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0 如愿以偿 接下来的情况出乎意料,度过悲伤一晚的凌语芊,翌日睡得朦朦胧胧间,突然接到夏经理的电话,说是中华大酒店决定录取她,薪水方面会根据她在应聘意向所提及,还问她下周一上班有没有问题。 握住手机的手,不止颤抖,她美目瞪得倏大,半响才晓得答复出一连窜的“没问题”。 夏经理呵呵地笑,再说一句“那咱们到时见”,便挂了电话。 伤感悲痛的余韵瞬时被冲走,凌语芊陷入激动和兴奋当中,她仿佛回到三年前的某个夜晚,天佑带她到山顶,与她一起品尝他买来的巧克力,丝丝滑滑,浓郁香甜,一种甜蜜温柔的感觉蔓延全身,心中萌发出绵绵舒缓的荡漾和漫无边际的幻想,那是情人所给予的味道,那是情人给予的期盼和希望。 她急需与人分享这份喜悦,再次拨通采蓝的电话,采蓝一听这个好消息,愕然之余,更多的是替她感到高兴和欣慰,尽管尚未能了解到好朋友昨晚的古怪行为。 她们顺便东扯西扯,聊谈了好一阵才收线。 之后,凌语芊还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和妹妹,母亲和妹妹也倍感欢欣,安静的小屋不觉多了一股久违的幸福和快乐。 凌语芊考虑到中华大酒店是大机构,想在那儿稳住脚,须得更花时间和精力,何况去那工作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任务,到时在家时间恐怕不多,便趁着这几日空挡,帮家里大扫除一番,且又带妹妹出去游玩一趟。 当然,她也没忘肖逸凡的约定。 她拨通他的手机,肯定认真地告诉他,她会去看他的大决赛,为他加油和打气,见证他夺冠。 周六的晚上,她老早就离开家门,根据肖逸凡的指示抵达电视台,在后台见到他。 今晚的他,形象焕然一新,更加阳光,更加耀眼,眉宇间那抹淡淡的忧伤也已被隐起。她这才看清楚,他是那么的英俊、温雅和迷人。 “语芊,谢谢你来!”肖逸凡面如春风沐浴,发觉凌语芊一直抿唇注视着他,渐渐也略显不自在起来,窘迫地问,“我今晚这身打扮,还行吧?” 凌语芊粲齿,不直接用言语表达,而是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他重展笑颜,紧绷的肌肉放松开来,一会,指导老师叫他,他于是对凌语芊说了声不好意思,叫她稍等片刻,暂且走开。 凌语芊头一次来电视台的后台,好奇之心不觉被挑起,缓缓漫步,准备到处看看 ,经过洗手间时,顺便进去小解。 碰巧,两个厕格都有人,里面的人正在谈话。 “芯芯,不如跟评委或主持人亮出你的身份吧,他们要是知道你爷爷是贺云清,知道你爸是贺一翔,政界和商界响当当的人物,说不定直接让你晋级,最后获得桂冠。”首先发话的,是一道娇嫩的嗓音,不难听出跋扈。 “先看情况吧,我就不信凭我的实力赢不了他们。”另一道嗓音轻言慢语,一副满不在乎状。 “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其他对手确实无需担心,但不可否认那个叫肖逸凡的,是个劲敌。” “我需要的就是这种对手!”回话的语气,依然狂妄不屑。 听着她们的对话,凌语芊咬了咬唇,思忖着要不要先退出去,不料她尚未行动,两扇紧闭的淡黄色木门一起打开,走出两个女生。 被唤为“芯芯”的女孩,身材高挑,容貌靓丽,一身惹火的演出舞服,气势摄人,应该与肖逸凡一样,是今晚参赛的选手之一。 至于另一个,身着浅蓝色短裙,同样长得明眸皓齿,青春逼人,浑身散发着一种华贵的气质。 她们见到凌语芊,均露出了错愕之色,蓝裙子女孩还直接走近,语气俨如审犯,“说,为什么偷听我们的话,你刚才听到多少?”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1 再次相遇,她依然失魂落魄 凌语芊眉心蹙起,反感于女孩的语气和态度,她那是什么话,既然怕“偷听”,就不该在公共场合交谈! “喂,怎么不说话,聋子还是哑巴?”蓝裙子女孩更嚣张无理和气焰高涨。 “筠筠,别说了,我们走。”贺芯开始做声,对凌语芊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瞥视,挽住蓝裙子女孩,傲然走了出去。 凌语芊目送着她们,直到她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她才收回视线。 小解完毕后,她回到后台中心,肖逸凡已经忙完,跟她说比赛即将开始,带她到预留出来的观众席,温柔细心地对她叮嘱几句才重返后台去。 比赛在一首抒情歌曲中拉开了序幕,参演者是前十强,各有才华,各自施展浑身解数,不过最吸引凌语芊的,是刚才那位叫“芯芯”的女生,贺一翔的女儿。 看过表演,凌语芊总算明白贺芯的口气为什么那般狂傲,因为她确实有那个资本,艳光四射的外表,青春活力的气质,狂野的舞姿,独特的嗓子,像是天生的表演者,这个舞台似是为她而打造。 因此,能与贺芯相提并论的,只有肖逸凡。肖逸凡今晚表演的还是他擅长的伤感情歌,且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加上英俊的外表和温雅的气质,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忧郁,令台下无数少女为之倾倒,连自己也禁不住用力鼓掌,偶尔还会失控得像那些歌迷一样,站起身来为之喝彩、欢呼和打气。 结果,他夺冠,贺芯是亚军。 在肖逸凡的邀请下,凌语芊陪他参加了庆功宴,大约十二点钟才走出电视台,于门口处,见到一辆银色轿车,一股熟悉的感觉让凌语芊心头起颤,又见从车内走出的男人,她更是即时止步。 贺——煜! 高大修长的身影,正朝她慢慢靠近,让她恍惚间以为是天佑来接她,然而,彼此距离还有几米远时,另外两个人影忽然闪出,捣鼓她的视线,耳边随着响起两声雀跃的呼唤。 “堂哥!” “煜大哥!” 是刚才那两个女孩,贺芯及其朋友! “煜大哥,芯芯拿了亚军哦!”蓝裙子女孩抢先禀告好消息,听语气,似乎和贺煜很熟。 “才亚军?我以为芯芯会是冠军呢,谁比我们芯芯还厉害?”贺煜俊美刚毅的面庞绽出了一抹迷人的笑。 蓝裙子女孩回头,指向肖逸凡,语气转向轻蔑,“呐,一个乡巴佬,什么情 歌王子忧郁王子梦中情人,真不明白评委是怎么搞的,明明芯芯才有资格拿第一,结果却公布是他。” “筠筠……”贺芯赶忙拉了一下她的手臂,目光也朝凌语芊和肖逸凡这边看来。 肖逸凡视若无睹,对怔愣中的凌语芊轻唤,“语芊,我们走。” 凌语芊却纹丝不动,灿若子夜星辰的眸瞳一瞬不瞬地盯着贺煜。 贺煜视线与她交汇,稍后,走到她的面前,淡淡地道,“夏经理已通知你被我们录取了吧?” 凌语芊依然无法言语。 李晓筠跟了过来,骄蛮地问,“煜大哥,你认识他们?” “凌小姐即将成为我们酒店公关部高级职员。” “吓?不是吧?”李晓筠又是一声夸奖的大嚷,难以接受状。 贺煜不再做声,深眸波光暗涌,对凌语芊注视了几秒,随即转身朝他的车子走去,整个人,还是那么的冷漠,冷漠得让人心痛。 李晓筠则藐嘴给凌语芊一记不悦的瞟视,掉头跑开,与贺芯一起上到贺煜的车内。 银色的轿车稳速驰骋,坐在后座的李晓筠,若有所思地看着贺煜棱角分明、阳刚十足的侧面,突然道,“煜大哥,我也要去你公司做事。” “筠筠,你……说真的?”贺芯首先接话。 “当然,而且我要当煜大哥的秘书,我要替我姐看住你,免得被其他女人抢走。”李晓筠撅起小嘴,原来,她是李晓彤的妹妹。 “呃,堂哥又不是那种人!再说,就算你对我堂哥没信心,也该对你姐有信心吧,你姐那么优秀。” “我姐是优秀,可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狐狸精很多很厉害呢,像刚才那个什么凌小姐,长得一副狐媚样,谁知道她到时会不会借故接近煜大哥。” “人家有男朋友了!”贺煜终于开口,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想法。 “那乡巴佬能跟煜大哥你比吗?是女人都会选你。” “筠筠——”贺芯眉心一紧,为那句“乡巴佬”的称呼。 李晓筠不理会,继续缠着贺煜,“煜大哥,就这么说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你公司上班,你拒绝的话,就代表心虚,我告诉姐姐。” 心虚?贺煜忍不住苦笑,“这事,再说!公司不是我一个人做主,我总得想个适当的理由才能让你去上班的吧?” “不, 你要立刻确定。”李晓筠霸道依旧,还取出手机快速拨通一组电话,霹雳啪啦地说一通,“姐姐,我现在煜大哥的车上,我想去煜大哥公司上班,你快跟煜大哥说,让他答应!” 说罢,她将手机塞给贺煜。 贺煜先是剑眉一挑,便也腾出一只手,接过手机举到耳边,嗓音陡然温柔了不少,“彤彤?” “煜,其实筠筠早跟我提过想去你公司工作,你看能不能……”李晓彤语若流莺声似燕,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贺煜也不例外,马上应承了,“行,我明天回公司安排。” “那我不说了,你小心驾驶。”她体贴入微,以他安全为重,先挂了电话。 贺煜把手机递回给李晓筠,继续专心驾驶。 李晓筠边把玩着她那支美丽小巧的手机,边着迷地望着贺煜完美的侧脸,渐渐地唇角翘起,娇媚的眼迸出了得逞的媚笑。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2 看到了希望 另一边厢,肖逸凡和凌语芊沿着大路,默默走在人行道上。 深夜里的风,显得更加凉薄,肖逸凡边走边不时瞧向凌语芊满是沉思的俏脸,心中充满困惑与关切之情。 凌晨了,巴士已经停运,刚才在那一男二女走后,他本欲跟她提出共乘一辆的士,顺便送她回去,不料他尚未开口,她就忽然动身往前走,一言不发,令他纳闷之余,唯有紧紧跟随。 他知道,她的突变应该与那名外表出色的男子有关,但她不是才被通知正式上班的吗?照理说与那男子尚无交集才对,何况,对方即将是她的上司,她的态度就算不恭维,多少也得小心翼翼什么之类的,而非刚才那种……失魂落魄状。 她,到底怎么了?不会有什么事吧?肖逸凡心中好奇和忧虑逐渐膨胀,却又不敢冒昧相问,发现走得有那么一段路了,他终语气迟缓地道,“语芊,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凌语芊嘎然止步,总算正眼看他,美丽的眸子一片惘然,稍后,她径自朝路边伸手,截止迎面而来的一辆空车。 肖逸凡与她一块上车,对司机分别报出她的地址和自己的。 车子前进,凌语芊依然半声不吭,肖逸凡心潮更加翻滚不已,少顷,又打破沉默,“原来你刚换了新工作呀?” 凌语芊略微回神,轻声应道,“嗯,周一开始上班,在中华大酒店。” “那是大公司,环境应该不错。”肖逸凡继续搭讪着,他并不认识贺煜,但曾了解过比赛对手贺芯,包括其家庭背景,自然也就知道闻名g市的贺氏集团。 凌语芊颌首,看着他温润友好的俊颜,不由也微露笑靥,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你之前说过这次比赛的前三名会被签到飞鹰传媒集团,这事即将落实的吧?” 果然,一提这个,肖逸凡整个脸庞即时亮起,“嗯,刚才在庆功宴上与我们前三甲轮流握手的那个陈先生正是集团策划总监,他说迟点会找个时间带我们回公司正式开会,详谈未来的发展事宜。” 凌语芊心情也随之雀跃,由衷为他高兴和祝福,“逸凡,你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哦!” 肖逸凡也不谦虚,嗓音更加洪亮,充满自信与活力,“是的,我仿佛见到了前路的光明,我想凭我的努力打拼,定能在娱乐界创出一片名堂来,届时……” 他稍顿了顿,定定望着她,“语芊,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有梦想就有未来,不 管曾经有多落魄、辛酸和痛苦,只要坚持过去,一定会迎来光明。我想你也会这样,你即将进中华大酒店工作,这算是一个大好机遇,你的愿望和目标,指日可待!” 愿望和目标,指日可待?会吗?自己也将和他一样,得愿以偿?看着他流光溢彩的俊颜,凌语芊不禁心起涟漪,脑海慢慢浮现起一张俊美绝伦、令她深深眷恋和思念的面庞。 自家道中落后,她总盼着家人能平平安安,丰衣足食,妹妹恢复正常,且一直都为这个愿望而努力。实则,她还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找到天佑——那个曾经与她深深相爱,陪她度过无数快乐时光的男人,为了他,她甘愿献上一切的男人。 这个梦想,一直被她压在心灵深处,直到贺煜出现,才无法克制地跃上心头,以致非常渴求进中华大酒店工作,以致得知可以与他共事,她禁不住感动恸哭。 时间就在大家的沉思中流逝,十五分钟的车程结束,的士靠路旁停下,肖逸凡跟司机说一声,送凌语芊下车。 借着淡淡的路灯,他深望着她,再一次发出内心的感激,“语芊,谢谢你今晚能来,谢谢你与我分享这份荣誉和喜悦,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好吗?” 凌语芊不语,满眼情谊回望着他。其实,她何尝不对他心怀感激。这几年,由于一直拼命工作,她几乎没时间结识朋友,别说异性,就连同性也只有采蓝这个昔日的高中同学,其他的都是同事,平常只在公事上有所交集,因此,她与他结识算是一种缘分,她会好好珍惜这个奇妙的缘分。 她会永远记住,在某个雨夜里,有个带着淡淡忧伤却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大男孩冒雨冲到她的身边,真诚地对她说,“凌语芊,请记住,有梦想,就有未来!” “喂,能走了吗?” 蓦然间,一声吆喝打破了两人的真情对望。 原来,等待的时间已过,司机开始催促了。 肖逸凡眼中涌上不舍,忍住欲伸手去握她的冲动,只发出一句老套的道别话语,“保重,我们电话联系!” 凌语芊也定一定神,轻回了声再见,看着他重新坐上的士,车子扬尘而去,她也刻不容缓地上楼去。 家人都已睡着,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她动作下意识地放缓,洗完澡后回到卧室,拿出画笔和画纸,埋首案前大约半个小时,将浮现脑海的那个人影画了出来。 面部轮廓如刀削般棱角分明,剑眉斜飞,鹰目如 炬,鼻梁直挺,薄唇自信而抿,俊美绝伦的面容透着浓浓的熟悉感,但散发出来的不再是桀骜不羁的气质,而是另外一种更慑人、更醉心的气魄。 是的,她今晚画的是贺煜,极有可能就是天佑的贺煜! 有梦想就有未来,天佑,我相信你还在人世,还在g市,而且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希望你跟我一样,依然深爱着对方,这是我们说好的,不管发生什么,对彼此的爱都不会改变,还要越来越深。我做到了,相信你也能做到! 这一夜,她总算可以怀着美好的憧憬和希望进入梦乡。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3 这是迷住了吗? 星期一,一个朝气蓬勃的日子,一个充满希望的日子。 凌语芊起了个早,刻意化了一个淡妆,挑了一件自认最好看和适合自己的刺绣薄纱及膝连衣裙,在母亲和妹妹带着祝福和鼓舞的目送下离开家门,比指定的报到时间提前半个小时抵达中华大酒店。 她通过职工通道进入酒店内,决定先到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中华大酒店不同于其他封闭式酒店,它采取了高级住宅区的建设,三十层高的住房呈椭圆形环绕,中间是个占地极大的花园,除了种有花草树木,还修建了各类球场,运动场,游泳池,停楼阁榭,喷泉,甚至小型儿童游乐园等各种休闲设施,现代与古典相结合,不愧是一个五星级的“家园”,难怪它会如此闻名和受欢迎。 闻着清新干净的空气,她心旷神怡,全身放松,缓步慢行,体会着这份难得的美好。 经过喷泉时,她突然停了下来,静视着清澈的池水,看着从泉眼喷出的一条条美丽水柱,还有那屹立池中央的女神雕像,深深感受细细的水花喷洒过来,夹带着一阵凉爽沁人的清风。 “请问网球场怎么走?”蓦地,一道操着纯正英语的问话在背后响起,凌语芊迅速回头,只见一名黄发碧眼的外国男子礼貌客气地看着她。 凌语芊下意识地冲他嫣然一笑,凭着采蓝事先提供给她的花园地图,芊芊素手指向前方,用英语更礼貌地解答,“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到第一个路口左转,你会看到一个亭子,然后继续往前,在第二个路口往右转,是一个篮球场,网球场就在篮球场隔壁。” 娇柔圆润的嗓音,配上一口流利的英语,客人即刻明白,还竖起大拇指赞成道,“thank—you,excellent,beautiful—girl!” 凌语芊俏脸不由微微泛红,再回他一抹浅浅的笑,目送他离开。不久,又有一个人问路,这次是个外省老太太,凌语芊同样很有礼貌和耐心地用普通话给予指导。 待老太太也走远,她美目流盼,漫无目的地四处环视,视线经过某栋金碧辉煌的大楼底下时,出其不意地撞上一弘幽邃炯亮的深眸,是……贺煜,他身边还跟着夏经理。 凌语芊心头轻轻一颤,稍作思忖后,朝他们走近。 “凌小姐还没正式上班就已为我们酒店增加好印象,看来我们没聘错人。”夏经理迫不及待地称赞出声,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语气还带着由衷的赞 许。 凌语芊赧然,微笑着问好,“夏经理早上好!”继而看向贺煜,轻柔的声音略略一变,“总……经理早上好!” 贺煜微抿着唇,高深莫测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今天的她,与上两次有点儿不一样,令他不由多看几眼。 黑亮柔顺的长发垂肩直放,纤细均匀的身躯裹在一袭浅色刺绣连身裙内,裙子使用了亮片点缀薄纱,看上去闪耀无比,娇俏动人,她的高度大概只及他的下巴,不过身材比例很好,凸凹有致,妙曼玲珑,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对丰满的胸脯,挺直傲立,而曝露在空气里的美腿修长无暇,更是刺激人目,令人遐想非非。 “咳咳——” 他猛地自个轻咳两声,眼波不经意地晃动了下,视线转到她的脸上。 精致完美的小脸薄施脂粉,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柳眉弯弯,鼻子小巧挺直,樱唇娇艳欲滴,灵动的大眼睛已无上次那种楚楚可怜的朦胧水汽,变得晶亮纯澈,但更令人欲去深入探究和挖掘蕴藏在里面的奇异和独特。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4 正式与他共事 迎着他那过于炙热狂赤的眼神,凌语芊不由也变得不自在起来。在酒店工作,通常会穿制服,但今天起床后,她还是忍不住翻遍小小的衣柜,从中取出这件最美丽的裙子,还刻意化了淡妆,其实就是“女为悦己者容”。 以前天佑每次见到她,幽深的眼眸总会发出深情和迷恋的光芒,如今,结果也如她所愿,她吸引住了这双熟悉的眼睛,那股炙热足以证明冷漠倨傲的他已被牵动。 只不过,反而轮到她窘迫,因为他已不再是天佑,她也就无法像对天佑那样回予同样的情深眷恋,可是,对着这张日夜萦绕于脑海的熟悉面庞,那深深烙印在她心灵底处的五官,她做不到镇定,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释放。 幸好,有人介入! “姐夫!” 一声清脆的呼唤倏忽传来,在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气中,一个浅绿色的人影赫然而至,是……周六晚上与贺芯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贺煜视线这也从凌语芊身上收回,剑眉拧起,侧看向那女孩,沉声道,“筠筠,你在叫我?!” “当然,除了你,还有谁是我姐夫!”李晓筠毫不隐藏其娇蛮个性,说罢还示威式地给凌语芊一记藐视。 “以后叫回我煜大哥,或者,总经理!”贺煜嗓音更冷,话毕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李晓筠快速跟上,依然无所顾忌,“煜大哥,姐姐说今天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算是庆祝我第一天来这里上班。” 这时,夏经理跟凌语芊提醒道,“凌小姐,来,我带你到工作的地方。” 凌语芊颌首,随着夏经理脚步,边走,边看着前面那抹伟岸挺拔的身影,心房再次感觉到了抽抽的痛。 彤彤,筠筠……他口中所唤的彤彤,果然是他的恋人!至于眼前这个娇蛮无理的女孩,是彤彤的妹妹。那个彤彤,到底长成什么样,也是生性骄纵刁蛮吗?贺煜喜欢的,是这类型的女孩? 电梯口已到,贺煜乘私人电梯上顶楼,李晓筠继续跟在一起。凌语芊则随夏经理搭另一架普通电梯,先是抵达人事部。 夏经理给她大体讲解一下员工守则,还命人为她提供一套制服,叫她换好衣服后到顶楼找贺煜,贺煜会正式与她说接下来的工作职责。 这是她第二次来顶楼,第一次是面试时,当时的心情只是有点儿紧张和期待,但这次,她心潮澎湃,混乱激昂。 等会,她又 可近距离地见到他了。 刚才夏经理说,这儿的公关部直属总经理管辖,为方便工作,办公室也安排在顶楼,这代表着,将来她与贺煜碰面的机会会很多,她可以尽快确定他是不是天佑。 首先接待她的,是贺煜的秘书,也即面试时碰到的那个好心的秘书,当李秘书得知她被录取,惊愕之余,带着笑意的双眼涌上祝福。 对那次在女厕的情景,凌语芊记在心上,于是也回秘书一个感激的浅笑。 “凌小姐,总经理有点事刚走开,你先在这等等。”秘书带她进入贺煜的办公室,安排她在刚进门口处的沙发坐下。 凌语芊点头,“谢谢你,李秘书。对了,你愿意的话,以后叫我ynda吧。” 她觉得,大家以后是同事,再叫凌小姐有点别扭,便说出自己的英文名,在华尔顿酒店工作期间,同事们都是这样称呼她的。 ynda,是西班牙语的紫罗兰,给人的印象是气质高雅,可静可动的女性,看起来柔弱,却有令人不可亵渎的坚韧气质。据希腊神话记述,主管爱与美的女神维纳斯,因情人远行,依依惜别,晶莹的泪珠滴落到泥土上,第二年春天竟然发芽生枝,开出一朵朵美丽芳香的紫色花儿,这就是紫罗兰。ynda还有一个寓意,那就是可以战胜生活中遇到的种种困难。 她有次在网上无意中看到这个词的典故和寓意,即刻喜欢上了,从而用来做英文名。 李秘书声音洪亮地应了一声“行”,先出去了。 凌语芊这才开始打量四周。 贺煜的办公室与她想象中差不多,金碧辉煌,富丽堂皇,气势磅礴,广阔的占地分为两个区域,一部分是她现在所处的集放松和谈公事融为一体的休闲区;另一部分则是严谨正规的办公区域。 他的办公椅后,是一片宽阔的落地玻璃,工作累了的时候,只需旋转一下大椅,便能看向外面,辽阔视野里是蓝天白云和花草树木,还有中华大酒店附近各具特色的高楼大厦。 凌语芊正打量着,一会,玻璃门被推开。她赶忙起身,回头,映入眼帘的,正是贺煜挺拔伟岸的身影。 他昂首阔步,直接走到她的跟前,深邃暗沉的眼眸倏然泛起一丝光亮。 她已褪去早上那套白色薄纱连衣裙,换上酒店员工的专属制服,原本披散肩后的直发也整齐利索地绾成一个髻,虽不同先前的清丽脱俗, 但别有一番滋味。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5 近距离接触 在他又一次的肆无忌惮地注视下,凌语芊再度感到心慌意乱,垂放在腰侧的小手不由紧紧揪住衣衫的一角,美目里尽是不知所措,心跳也呈直线上升。 “过来吧。”他终于做声,声音毫无波澜,高大的身躯已经转了过去,走向他的办公桌。 凌语芊习惯性地咬了咬唇,微微哆嗦的双脚迟缓地迈动,在他的指示下,坐在他的对面。 “你先看看。”他直接拿起桌面上的一本档案,递给她。 凌语芊接过,认真翻阅,这才了解到,贺氏集团经营的并非只是这附近地带的六栋大楼,它属全球五百强大企业之一,业务遍及全国各地、东南亚和欧美等地区,包括酒店、娱乐、旅游、休闲、物业发展及投资、房地产代理及管理、运输、建材、金融、媒体等,总部正设在中华大酒店内的办公楼。 曾经,她还纳闷过贺家怎么可能单凭这六栋建筑物就成为g市首富,甚至怀疑那些数据是不是统计错了,原来,是她孤陋寡闻。不过也难怪,十八岁之前,她就像其他女孩一样,关心学业、关注某些普通咨询,最近这三年由于形势所逼,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争分夺秒地赚钱上。 “具体的工作范围我不再详说,基本上与你之前负责的大同小异。接下来,你会直接隶属我,试用期两个月,主要负责酒店这边的活动推广、策划和宣传,试用期满后,负责整个贺氏集团,以后的活动我会直接安排给你。”贺煜开始解说工作安排,低沉的嗓音中多了一份严肃和认真。 凌语芊再次震惊,为他的话而感到震撼。 “怎么了?认为自己无法胜任?你现在想反悔还可以。”贺煜俊颜陡然沉下,拧起眉头。其实,以前负责这些事务的人是公关部经理,在贺氏集团工作已有十年,却因人性贪婪,与公关部一位高级职员中饱私囊,他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都炒掉,这也是为何这次会选中她。除了相信夏经理的目光,还因她本身的气质让她觉得她不会搞小动作,至少,有他一路盯着,她应该逃不过他的法眼。 凌语芊则也快速做出承诺,“我……我可以胜任,我会努力,一定会努力。” 好不容易才进到这里工作,好不容易才能与他一起共事,她岂能轻易放弃!不错,这么大的重任,确实把她给吓到,但不可否认,她心中还有雀跃和兴奋,因为这代表着她即将在事业上跃进一层次,工资福利等也会随着增长,最主要的是,自己隶属于他,以后与他相处的机会将 很多很多,见到他的机会也很多很多。 越想,她越是期待和激动,娇艳的红唇微扬,勾出一抹淡淡的笑。 即便只是一抹淡淡的笑,却足以令她倾国倾城,这是贺煜头一遭见到她笑,令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失魂落魄地盯着他,透着他去追忆另一个人;第二次见面,她扑倒在地,宛若一只被猎人追捕的小鹿,美丽的大眼睛充满恐慌和无措,对他发出急切的求助,那种赤果裸的需要,令他感到莫名的悸动。 她到底是谁?在他失去记忆的那些年中,是否有她的参与?她参与的,又是一种怎样的角色?看来,他得好好探究。按住心潮的翻滚,贺煜注意力回到公事上,忽然站起身来,“我带你到公关部,介绍你认识那些同事。” 凌语芊也从中清醒,收起档案随他出去。他走得很快,一点都不顾及她,她唯有小步跑,紧跟着他,沿着干净宽阔的走廊绕了大半圈后,总算来到了公关部。 这里的布置和装潢自然无法跟贺煜的办公室比,不过,相较她原先工作的地方,已好上很多倍。除了三个独立房间分别为部门经理室、高级职员室之外,其他普通职员都集中在一块,由隔开的一个个办公桌组成。 见到贺煜出现,大家齐齐起身,恭维而敬畏,“总经理好!” 凌语芊还留意到,那些年轻女孩子个个盯着贺煜看,还不约而同地摆出娇媚温柔的姿态。 不过,贺煜回应她们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淡漠,锐利的鹰眸来回扫视一番,漫不经心地介绍出来,“这位是凌语芊小姐,接下来会接替mike的工作,你们好好配合她。” 话毕,他不待众人反应,带她进入其中一间独立办公室。 “这是你的办公室,具体你想如何摆设都随便,但记住,别改动太大。今天你就先熟悉一下环境,那些资料你也可以拿来看,我再找你。”他又是自顾地说,同样没有顾忌她的任何反应,然后,离去。 凌语芊愣愣地,呆呆地,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一点点地离自己而去,直到完全消失。她神思恍惚,左右环视,然后轻移脚步准备出去跟其他同事打打招呼,不料尚未踏出门口,猛被外面一些对话停止了脚步。 “哇,总经理真的好帅好帅啊,每次见到他,我的心情都久久平息不下。”那是一道清脆娇嫩的嗓子,说话的人年纪估计不是很大。 “俊美绝伦的面容,高大挺拔的身躯,显赫富贵的 家世,睿智能干,从里到外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就连那份冷酷倨傲也深深让人着迷,哎呀,他要是我的男朋友就好了。”另一个更直接,毫无遮掩地表露出内心的倾慕。 以致遭到了白眼,“你少发白日梦了,就凭你也能和总经理的女朋友比?人家michelle不但出身好,学历高,长相漂亮,就连职业也比我们高尚伟大n倍呢。” “嗯,据说总经理很宠李小姐,那迷人的笑容只有李小姐能看到,两人可谓门当户对,金童玉女,还听说他们就快要结婚了,届时肯定会包下整个酒店来举办婚宴,哇,想想就觉得幸福呀……” “我知道啊,我说说而已,我就是爱发白日梦,难道发梦也有罪吗?”刚才那名女生没好气地反驳,“你不也一样暗恋着总经理,别以为我不知道。” …… …… 外面七嘴八舌的谈论声继续响个不停,凌语芊下意识地后退脚步,一直退到办公桌边,然后,娇小脆弱的身子深深跌进了宽大的办公椅内。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6 被羞辱 早在面试那会见到贺煜后,她便迫不及待地上网搜索关于他的资料,看到的都是他在商界的铁血手腕和风雷厉行的作风,在公事上如何取得显赫的成绩和荣誉,至于私生活,却是半点也没提及,可为什么,他的情事会在员工面前众所周知?到底是外面那些女孩过于痴迷而追根到底呢?又或者,是他主动展现的? 他对那个彤彤有多温柔,外面那些女孩说得一点也没错,起码,自己就看过两次,那宠溺和温柔的语气,令自己羡慕和嫉妒,甚至乎,生气。 曾经,天佑捧着自己的脸,迷人的眼睛盈满真诚地许诺自己,在他未来的人生中,他眼中只有自己,绝不看别的女人一眼,他的柔情也只有自己能享受,可现在呢,他大概早就将这个诺言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出身好,学历高,外表漂亮,职业高尚……这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组合。 根据资料显示,贺氏家族横跨政商两界,是g市最知名且最具影响力的十个家族之一,那个彤彤的家族,也是不相伯仲的吗? 她也像贺煜对外公布的一样,自小就出国念书?或者,毕业于国内的名牌大学? 李晓筠尽管嚣张跋扈,但长相还挺不错,身为姐姐肯定也差不到哪去,至于高尚的职业,医生?律师?又或者……教师? 他们真的要结婚了?贺煜今年29岁,已经算是晚婚年龄,他和那个彤彤倘若情投意合,结婚也算正常,可是,自己呢?自己应该怎么办? 当年,自己在婚礼前夕临时退缩,正是因为心中终究割舍不下天佑,这些年来,丝毫不停对他的思念,拼命工作之余不忘留意和寻查他的消息。三年过去了,自己对他的爱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的深,如今总算找到他,总算可以与他一起共事,他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 凌语芊越想,越是心如刀割和方寸大乱,连自己第一天上班应该和同事打好关系的最基本人情世故也忘得一干二净,急忙从椅子上起身,冲出办公室,不顾众人的目光和反应,就那样跑离公关部,直奔贺煜的办公室。 首先碰上的人,李秘书。 李秘书见凌语芊才回公关部不久又跑来,还气喘吁吁发丝凌乱,不觉心生纳闷,关切询问,“ynda,你怎么了?走得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吗?” “贺……总经理在吗?”凌语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直接问了出来。 “董事局临时召开董事会,总 经理正在开会。”李秘书稍顿,继续定定望着她,“对了,你……有急事找他?” 迎着李秘书关怀的眼神,凌语芊缓缓地摇了摇头,讷讷地道,“没……没什么,那我先走了,谢谢!” 说罢,不待李秘书回应,她转身。出到走廊后,她没再继续迈步,而是来到栏杆边上,两手搭在冰凉光滑的不锈钢栏杆上,低头往下,出神俯视着下面的花园,心头百味云集,为自己方才的冲动感到懊恼、沮丧、挫败和惆怅。 其实到目前为止,她根本还不能确定贺煜就是天佑,即便他们年龄一样,外表声音一样,甚至乎,贺煜又是那么巧合地三年前才“回国”。 然而刚才一听那些话,她便淡定不下来,好像他真的要结婚了似的,脑海无法克制地勾画出他牵着那个彤彤的手,在亲朋戚友的见证和祝福下结为夫妇。 幸亏碰上他去了开会,不然失控的自己还真不知会弄出什么事来。骂他吗?质问他吗?可凭什么?说不定结果会被他当疯子看,然后面临自己的,又是一次无情的解雇。 贺煜,你到底是不是天佑,到底是不是啊!假如不是,为什么会与天佑有那么多的相同点!假如是的话,那又为什么不认我,难道你当真要实行你的报复,不再记得我,不再爱我?可是,你其他那些承诺呢?你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这辈子只会牵我的手,这辈子,你的身心也只属于我。 这些,怎么不见你兑现?难道就因为我那次伤害了你?但你又何尝不是伤害到我! 整整一夜,你不顾我的哀求不顾我的哭叫,狠狠占有我,折磨我,伤害我,难道就你心中有悲伤,而我没有吗?你可否知道,当时我被你那么一弄,尚未复原的子宫伤上加伤,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下床? 痛定思痛,凌语芊仿佛回到了当下,不禁潸然泪下,饱含伤痛的泪扑簌扑簌直往下坠。 她隔着模糊的视线失魂落魄地看着下面的一景一物,脑里尽是贺煜的冷酷和淡漠,于是更加柔肠寸断,直到…… 李晓筠的出现。 李晓筠依然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嚣张样,距离凌语芊还有一米远地站立着,充满轻蔑和鄙夷的双眼不屑地扫视过来,霹雳啪啦地发出一连窜的冷嘲热讽,“公关部不是在那边吗,你来这干什么?是不是为了引起煜大哥的注意?你省点吧,就凭你这副德行想迷惑煜大哥?门都没有!煜大哥眼中只有我姐,只喜欢我姐那种优秀完美的女人 ,而你,给我姐提鞋都不配!” 凌语芊身体猛地一僵,迅速抹掉眼泪,且把悲伤极力收起,稍微侧目,皱眉看向李晓筠。 “哟,还哭了呀,哼,别以为摆出一副可怜样就能诡计得逞,不就是有几分姿色吗,但跟我姐比,你差远着呢!识趣的,最好给我安分点,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晓筠继续毫不客气地辱骂,忽然朝凌语芊趋近。 凌语芊下意识地往后退,兴许刚才过于伤心,导致身体也显疲惫,一个踉跄就那样跌倒在地。 李晓筠见状,更加得意地笑了,“瞧,这就是你的报应,你要是还不收敛,胆敢继续勾引煜大哥的话,你的下场绝不仅止于此。” 话毕,她给凌语芊一记白眼,趾高气扬地拂袖而去。 看着李晓筠盛气凌人的背影,凌语芊脑海反复呈现她刚才的可恶嘴脸,耳边充斥的也是那些可恶的辱骂与诋毁,又感觉屁股传来的阵阵抽痛,不由也满腔悲愤,凝泪的眼朝那抹越走越远的身影发出了愤慨的控诉。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7 被占便宜 担心被来往的人撞见,她并没呆坐很久,尽管身体感觉很累、很累。她纤细白嫩的手扶着栏杆的大理石墙面,极其缓慢地站起身,艰难迈着脚步,经过贺煜的办公室门口时,不再往里面看,直接进入女厕。 镜子里,映出了她憔悴苍白的容颜,和上次一样,眼神呆滞空洞,脸上挂着哭过后的泪痕,她掬起清水不断扑打在脸上,待面色恢复些许红润,离开女厕,回到公关部。 里面鸦雀无声,大家已经重新投入工作,见到她回来,才又纷纷抬起头。 迎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那些难以猜测的表情,凌语芊赶忙绽出笑脸,谦逊地道,“大家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反响还不错,虽无热烈拥抱,但她们也微笑以对,还一一自我介绍。 忐忑的心渐渐平复,凌语芊逐个逐个记下她们,而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独立无人的空间里,她可以无所顾忌地放任自己的情感,再次陷入各种缅怀思忖当中,到了午饭时,她又连忙压住一切伤感和悲切,随大家到酒店五楼的员工餐厅用餐,还尽量与她们打成一团。 下午,她收拾好心情,专注于工作,希望借工作来麻痹自己,从而能暂时告别伤痛。 晚上回到家,母亲问起她新工作的情况,得知她很有前途,十分高兴,鼓励她接下来要努力,好好把握和珍惜这个好机遇。 迎着母亲欣慰激动的眼神,凌语芊沉吟了下,忽然问,“妈,您觉得在这个世上,会有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吗?” 凌母顿时愕然,眉头略微皱了皱,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急声反问,“你见到天佑了?你找到他了?” 这些年来,尽管女儿没有特别明说,可她清楚女儿一直放不下那个楚天佑,一直都在寻找着他。 “姐姐,天佑哥哥回来了吗?那我可不可以叫他再带我去游乐园?”凌语薇也停下碗筷,插问了一句。 看着母亲和妹妹都满面期待和惊喜,凌语芊心潮澎湃,但最后,还是忍住没说出那些情况,撒谎道,“没……没有,是今天新同事在讨论这个问题,我便想着跟你们也说说。” 她话一出,凌母和凌语薇发亮的眼眸即刻暗下,心思细腻的凌母还想到女儿是最需要安慰的人,便马上若无其事地跟着转开话题,“对了,那些同事都还行吧?你的职位比她们高,她们有没有不服气?” “嗯,还可以, 个别不服气的可能还是有,不过她们没表露出来,我想时间久了,只要我做出成绩,她们会全心接纳我。”凌语芊也立马回答,思绪随之转开。 “说得对,那你接下来要好好干,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有妈看着。”凌母夹起一些菜放到凌语芊的碗里,“来,继续吃饭,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做起事来也有精神。” 凌语芊莞尔一笑,满眼敬意地望着母亲,又万般怜惜地看了看凌语薇,重新启动筷子。 晚餐后,她洗过澡,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拿出画纸和画笔挥洒自如,不久便完成两幅画,一幅是在酒店的花园内,自己一身浅色刺绣连衣裙,贺煜紧盯着自己看;另一幅则是在贺煜的办公室内自己换上酒店的职工制服,他同样眼神炙热地注视着。 接下来,她就这样出神地看着这两幅画,还拿到床上,目不转睛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在自己的描绘下显得更加迷人和魅惑,忍不住扬起了唇角,眸间尽是对他的深深思念和眷恋,最后,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沉入了梦乡。 翌日,她依然提前二十分钟到公司,先换好制服,下到花园里,她已迷上这种漫步于晨风中的感觉。 走着走着,又有人来问路,这次,是个中年男子,身上竟然只穿一件短短的游泳裤,让她尴尬得赶忙别过脸。 那人却把她喊住,“小姐你好,请问游泳池怎么走?” “游……游泳池在……在那边,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大约两百米就能看到。”凌语芊伸手遮在眼角,依然极不自在,不敢看他。 “噢,小姐,我脚有点痛,你能不能陪我过去?”男子突然又道,不经允许就直接伸手搭了过来。 凌语芊仿佛触电一般,条件反射地甩开,男子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倾,结果,他故意跌倒在地,厉声批判出来,“外界都说中华大酒店是个服务极好的地方,让宾客感受到家的温馨和舒适,原来都是一派胡言。小姐,我要找你们的经理,我要投诉。” 凌语芊心一慌,下意识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请你息怒,对不起。” 男子眯起的双眼诡异地眨动,一会,道,“要我不追究也行,你……扶我起来,扶我过去游泳池。” 凌语芊犹豫。 “不肯是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我要投诉这间酒店!”男子继续“得理不饶人”。 他的不怀好意,凌语 芊何尝看不出来,她左右张望,希望能找到男同事帮助,无奈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她只好又看回男子身上,见他还在大呼大叫,唯有往前几步,将他搀扶起来,往游泳池方向走。 她走得极快,希望能早点摆脱这个居心不良的人,奈何,他得寸进尺,整个身躯一个劲地朝她压来,那一身赘肉更是充分地横在她的身上,令她胃里立刻起了翻滚,边极力忍住作呕,边不停地侧起上半身企图避开。结果却是,他肥大的咸猪手一把掐在她的腰侧,将她搂了回来,还快速在她臀上用力一掐。 “你!” 凌语芊一声尖叫,下意识地推开了他,跑开几米远,羞愤地瞪住他。以前在华尔顿酒店做事,她也曾耳濡目染和亲自遇过个别变态住客趁机性骚扰,想不到中华大酒店也有这样的事存在,看来,这种社会败类无处不在! “扶我起来!”猥琐男持着住客的身份,再度吆喝。 这次,凌语芊没再依言,依然满腹愤慨和厌恶。 猥琐男于是又做威胁,又喊着要见经理,正好这时,一道柔中带刚、干脆利索的声音传来,“叫经理来做什么?让你主动跟经理认错吗?这位先生,你是这儿的住客吧,你应该清楚酒店有个规定,在距离游泳池五米之外,任何人等都得衣衫整齐,不得裸身露体,而你,全身只着一件短泳裤,很明显触犯了酒店的条例。” 凌语芊侧首,沿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脚步轻盈自信地走来,她一头短发,穿着黑色高级套装,手提一只高级公文包,长相美丽,气质高雅,隐隐透着一股正气。 她已走近来,先是给凌语芊一个安抚的笑,视线回到猥琐男身上时,俏脸沉下,取出手机拨通一组电话,娇柔的嗓音冷然依旧,“这里有个故意进来性骚扰的住客,你们过来带他走,勒令他退房!” 猥琐男想不到结果会这样,不由怒了,咆哮道,“我要告你们,我要找律师告这间酒店!” “是吗?那你不用找了,我,就是律师!”女子冷笑,从容不迫地取出名片,直接递到男子面前,琥珀色的眸瞳,尽是轻蔑鄙夷之色。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8 原来,她就是李晓彤 猥琐男接过,一瞧,面色骤变。 “对了,你刚才非礼这位小姐的一幕,我已用手机拍了下来,到时候作为呈堂证供,你,铁定入罪!”女子继续正义凛然地阐述。 猥琐男更是怒目圆睁,面容狰狞,最后,恨恨地留下一句,“你有种!”夹着尾巴溜走了。 凌语芊紧抿着唇,羞愤依旧地瞪着猥琐男远去,稍后收回视线时,对正义女子感激道,“刚才谢谢你的帮忙,非常感谢!” 女子淡然一笑,伸手随意捋了一下额前的短发,柔声回应,“不用客气。” 原来,她平静下来的嗓音是这么的好听,少了刚才那份刚强和严厉,声带娇柔婉媚如黄莺,仿佛一股清泉沁入肺腑,令人陶醉。 “对了,你没什么事吧?”正义女子又道,语气带着关切。 凌语芊赶忙摇头,“没……没什么。请问,刚才你真的拍到那些画面?” “对呀,所以这场官司我们赢定了!”美丽的柳眉,自信地扬起。 官司…… 她真打算告那个男人?可是,万一这事暴露出去,对自己有没有影响,对酒店有没有影响?自己才进来这儿工作,就突然弄出这样一件事,恐怕不是很好吧。凌语芊想罢,婉拒了,“谢谢你,我想……不如算了。” “算了?”女子惊诧地挑起眉头。 对于女子的反应,凌语芊很是理解,曾经,自己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时,也什么都不惧怕,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现如今,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糊口的,任何关乎未来的事,都得慎重。 “好吧,既然你不想,我也不勉强,我给你留一张名片,如果你想改变主意,随时打电话给我。”女子又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凌语芊。 凌语芊满眼感激,然而,看清楚名片上的名字后,浑身僵住。 李……晓彤……律师 姓李,叫晓彤! 莫非,她就是同事们口中的李小姐?是李晓筠所谓的完美姐姐?是……贺煜绵绵细语中说出的彤彤? 律师,高尚的职业,完美的女人…… 凌语芊紧拽住名片,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晓彤,看着她一脸正气,继续温柔友好地对自己笑…… “彤彤——” 正好,一声极具磁性的呼唤,彻底证实了凌语芊的猜想。 整个人更像遭 到雷电击中,全身硬化,好一会才吃力地转首,如期见到贺煜挺拔颀长的身影阔步走来,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男人。 贺煜直走到李晓彤的身边,大手轻搭在李晓彤的肩上,低沉醇厚的嗓音格外温柔,“怎么这么晚?”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李晓彤的身上,丝毫没有偏向凌语芊这边,仿佛她是透明的,是个不存在的物体。 而李晓彤,美丽的脸绽出了一抹妩媚的笑,嗓音更加娇柔细腻,“刚才有个客人骚扰这位小姐,我出面帮了一把。” 话毕,落落大方地与贺煜身边的男人打招呼,“邱总,你好!” 男人呵呵直笑,“李大律师果然正义凛然,这么快就发挥总经理夫人的威力,贺总,你拥有如此贤内助,真是羡煞旁人啊。” “邱总,您就会拿人家开玩笑!”李晓彤俏脸一红,回嗔一句,媚眼重返贺煜身上时,看着他那俊美迷人的面庞,眉梢尽显出甜蜜。 贺煜也薄唇微翘,回她一个赞许的注视,拥住她,转身便走。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19 自惭形秽 李晓彤却停了一下,再次热心地叮嘱凌语芊,“名片你收好,有需要记得给我电话,我一定会帮你的。” 巨大的哀痛使得凌语芊失魂落魄,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能对李晓彤颌首回应,目光重返到贺煜身上时,终于等到他对她看了过来,然而,只是淡淡的一瞥,深邃的眼神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在她尚未看清楚,他已吝啬地把视线移开,拥住李晓彤,彻底离去。 凌语芊也彻底放任自己的情感,更加痴迷悲痛地盯着他伟岸颀长的影子,盯着那曾经只搂住她的有力臂弯如今拥揽的却是另一个女人,回想他刚才是如何温柔地对李晓彤,千疮百孔的心仿佛又是遭到狠狠一击,痛入骨髓,麻痹四肢百骸。 曾经,天佑占有欲很强,一旦见到有异性对自己多看两眼,他就面色阴沉,用他锐利凌厉的鹰眸瞪向对方,自己见状,半认真半玩笑地揶揄他,他却坚持想法,回答说用怒瞪已算是很仁慈,其实他想做的,是挖掉对方的双眼;自己便无奈地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那要是有人不小心碰到我,你是否要把人家的手给砍下来?” 他竟然继续认真地应:当然! 如今,自己被非礼了,被别的男人占了很大的便宜,他却无动于衷,他全然没有反应和感想!他的眼中,只有李晓彤,那个完美的李晓彤。 李晓彤身上穿的,是香奈儿品牌的高档职业装,手里提的是法院派发、象征着高尚职业标志的律师专用公事包,全身上下散发着神采飞扬和自信聪慧的气质。 反观自己,酒店统一的制服,前途未卜,由于整日沉浸在忧愁悲伤中而显得神色憔悴、无精打采。 李晓筠虽然缺德,但也说得不无道理,自己根本无法与李晓彤比,现在的自己,和人家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在他的眼里,李晓彤才是全天下最美好的女人。 越想,凌语芊越觉自惭形秽,悲伤的泪顷刻狂流,她使劲捂着胸口,使劲稳住不止颤抖的身子,俨如一株劲风中的小草,继续一瞬不瞬地目送着那几个高贵的身影慢慢消失,她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双脚一个瘫软,整个身体往后打了一个踉跄。 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人影及时跑来扶住她,伴随着一阵友善的询问,“小姐,你没事吧?” 凌语芊侧仰起脸,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年轻的男性面孔,她赶忙站直身子,抹去眼泪,看清楚了这个及时搭救自己的男人。 很有个性的高 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刚强中带些魅惑,剑眉下镶嵌着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瞳孔仿若晶莹的黑宝石,清澈中荡漾着一种绵绵的温柔,沿着尖削的下巴往下看,颈间挂着一条精美纯银十字架,带出了一种神秘的气息,白色条纹衬衣,黑色名贵西服,恰到好处地显出了他完美的身形。 这是凌语芊除了天佑之外,头一次如此仔细打量一个异性。 “你是哪个部门的,要不要我送你回办公室?”男子继续道,闪耀的星眸绽放着晶亮的异彩,为她梨花带雨的绝色容颜而迷醉。 凌语芊呆望着他,支吾不语。 “我叫池振峯,是总经理的特助,你呢?能否告诉我贵姓芳名?”男子自觉报出了姓名,俊眸漾出令人温暖和舒适的微笑。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0 又一个俊男 池振峯?贺煜的特助? 凌语芊立即被那一句“总经理特助”锁住了注意力。他是……贺煜的特助,那么,他和贺煜一定很熟吧?至少,对贺煜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的吧? 凌语芊在这头不停地揣摩思忖,池振峯则陷入了深深的懊恼和窘迫当中。他生性风流,喜欢逗美丽的异性,而她们也折服在他出色的外表下,但眼前这个女生,算是一个另类,不错,她很美,比以往那些美女都迷人,但也不用这样吧? 这叫自己,情何以堪? 池振峯越想,越觉得郁闷,真想掉头便走,奈何心不由己,两脚仿佛被死死钉在了地面,动弹不得! 他很懊恼和鄙视这样的自己,今天的行为,真是太莫名其妙了!出差数日回来,自己应该马上去找总经理,把调查结果告诉总经理,事实上,自己却为这个陌生的女孩耽搁,还破例这般主动地报出名字,最抓狂的是,结果并不如他所愿,所以,真是见鬼,真是见鬼! 老天爷似乎听到了池振峯的苦恼控诉,就在他不断地皱眉抿嘴时,终于让他如愿听到了一句回应,“池特助你好,我叫凌语芊,是酒店新聘请的公关部高级职员。” 原来,凌语芊已从沉思中回神,澄澈晶亮的水眸,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池振峯顿时一扫颓气,帅气的脸庞绽出妖孽般的魅笑,朗声道出,“原来是公关部的新同事,凌小姐,幸会幸会。” “谢谢池特助,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直接叫我语芊,或者,ynda。” “ynda?西班牙语的雅典娜?人长得美,名字好听,连英文名也如此独特,能认识你,真是我的荣誉呀!”池振峯恢复其猎艳的本领,毫无吝言地称赞。 凌语芊则有点儿不自在,定定看着他,其实想就此问出关于贺煜的事,但她又清楚,自己不能唐突,不能令人起疑,再思及自己是时候回办公室了,便暂且告别。 池振峯尽管心中有那么点失落,不过也没多加纠结,心想来日方长,自己有的是时间,再说,自己也该回办公室找总经理了。 于是,他给她一个迷人温柔的笑,还体贴地让她先走,“你快回去吧,我们迟点见,有机会再见的。” 凌语芊怔了怔,也讷讷地笑,低声再说一句“再见”,转身,快速离去。 池振峯先是目送着她,桃花眼半敛,深邃迷人,待她的倩影完全消失,他也 迈动脚步,沿着她走过的方向,踏进办公大楼,乘坐贺煜的专属电梯直达贺煜的办公室,那儿,除了贺煜,还有李晓彤。 像往常那样,他对李晓彤调侃出来,“总经理夫人,早啊!” 即便曾经不止一百下听闻从他嘴里发出这样的称呼,李晓彤却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回以娇嗔,“振峯,你就爱戏弄人家!” “戏弄?我哪敢啊,你可是我未来的老板娘,哪天你李大小姐一个不高兴,在总经理耳边吹几阵风,我又去哪找份这么好的工作!” 李晓彤听罢,更加羞赧,且甜蜜娇羞地朝贺煜这边瞧了一眼。 一直沉默的贺煜,总算开口,俊颜冷峻,嗓音低沉,问池振峯,“调查结果如何?”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1 吃味儿 池振峯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整个人一下子便严肃认真起来,禀告道,“总经理猜得果然不错,旭飞地产的确是副总经理在外面私自投资的公司,负责经营管理的何荣贵,三年前从贺氏集团辞职,自立门户,实则,是受副总经理的安排,帮副总经理打理副业。” 池振峯刚话毕,李晓彤就着分析,“那是贺炜精心策划的一个布局,每次贺氏集团有新楼盘推出,他把投标底价告诉何荣贵,且借口说照顾和体恤旧员工,结果销售代理权自然落在旭飞地产手中,大家只会怀疑贺炜有没收了何荣贵的贿赂,却完全没怀疑到他是公司的幕后老板。” “不错。”池振峯点头,视线回到贺煜身上,“那些证据我都有收齐,你要不要找个时间把副总经理揪出来?” 李晓彤也看向贺煜,等待他的回应。 贺煜继续沉吟了一会,摇头。 “为什么呢?”池振峯醇厚的嗓音不由略微拔高了些,很是不解,“上几次,我们材料不足也就罢了,如今可谓铁证如山,根本不容他抵赖,他这次可是死定了。” 池振峯本是贺煜父亲贺一航的心腹,三年前贺煜进公司后,池振峯被安排给贺煜,两人在处事方面非常相似,久而久之便彼此赏识和友好起来,三年下来,建立了牢固的感情,除却表层的宾主关系,两人还是很好的朋友。 见贺煜和李晓彤都沉默,池振峯稍顿了下,接着说,“总经理在顾念亲情吗?可是,他又何尝想过总经理是他的亲堂弟?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兴风作浪,想方设法要将总经理赶出董事局,所以,对付他这样的人,根本无需犹豫!” 随着池振峯的痛诉,贺煜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些过往,俊颜陡然沉下,不过,仍不吭声。 李晓彤一直凝望着他,少顷,柔声说出,“再过不久便是贺爷爷的寿辰,煜不想这个时候给他老人家添堵,不想他老人家不开心,是吗?” 贺煜神色一定,迎着她的目光,鹰眸波光暗涌。 池振峯恍然大悟,暗暗佩服李晓彤对贺煜的了解,也就着话题道,“贺爷爷这次的寿宴还在家里搞的么?依然是公关部策划和安排?” “嗯。”贺煜淡淡一应。 “对了总经理,原来你为公关部聘了一个绝色美女耶,这下我干活可有劲头了。”池振峯猛然又道,决定用其他话题来消除这严肃沉闷的气氛,多情的桃花眼还燃起一丝光亮。 贺煜则剑眉稍微蹙起。 李晓彤也来了兴致,抓住时机对池振峯反揶揄,“振峯,你果然是个妖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不去祸害那些女孩?” 池振峯丝毫不介意,恢复其吊儿郎当的本性,“谁让我没有总经理那么幸运,假如我也能拥有像michelle你这样一个完美情人,我肯定会定下心来。” “等下辈子吧!”贺煜出其不意地插了一句。 引致池振峯一愣,看着贺煜复杂暗黑的眼,不由扬起唇,意气风发地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我很快就定下来。” 李晓彤又是一阵好奇,“哦?莫非你心中已有人选?是谁能把我们池大情圣这颗浪子之心给收服了呢?对了,你刚才似乎说过什么公关部新晋职员,嘿嘿,难道是……” “这个嘛……先保密,时机到了,自然会让你们知道。”池振峯故作神秘,“好了,我先去忙,不打扰你们,你们……尽管郎情妾意吧。” 他留下一个暧昧的眨眼,转身,朝外阔步走去。 李晓彤视线回到贺煜那,兴致勃勃地道,“煜,你说是谁俘虏了振峯的心,真的是公关部新聘请的那个高级职员吗?那女孩好漂亮好迷人?你跟我说说,快跟我说说。” 贺煜眸光继续复杂地晃动和暗涌,脑海慢慢形成一个倩影,由模糊到清晰,浓眉不自觉地拧紧。 李晓彤不知他的内心所想,冲到他的跟前,催促道,“煜,你告诉我呀,那女孩到底怎样的,或者,你安排我见她一下?我只需在旁边偷偷看一眼便可,煜……” “是你今天帮她对付变态住客的那个女孩。”贺煜总算开口,打断她的话。 李晓彤美目一瞪,愕然。 “怎么,很失望是吧,你也觉得她配不上振峯?!”贺煜又道,语气有点儿古怪,“所以,你别瞎想了,让振峯定下来的,不会是她!” 李晓彤却并没这么想,脑里已经浮起凌语芊的样子,站在女性的角度来说,心高气傲的她当然不会刻意去抬高凌语芊,但不可否认,凌语芊即便一身普通制服,依然难掩独特,那份清丽脱俗的气质,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淡淡忧伤,总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对其留下深刻的印象,她,也不例外。如果池振峯迷上凌语芊,未尝不可。 想罢,李晓彤迫不及待地说出一个想法,“煜,不如我们给振峯和她拉红线吧,我觉得那女孩挺好的。不错,或许她身份 地位甚至能力都不及振峯,可缘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这些可衡量,振峯不也对她看上眼了吗?再说,振峯一回来就碰上她,算是一种缘分,故我觉得……他们一定有戏!” 贺煜鹰眸闪过一丝错愕,对李晓彤颇为认真状,眉头皱得更紧。 李晓彤则嘟起了小嘴,“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的表情,难道我说错了吗?” 见贺煜依然不语,两道剑眉还愈加纠结,她不由蹲在他的脚旁,抬起手,青葱玉指沿着他完美的眉形轻轻抚顺,同时小嘴更高高撅起,对他挤眉弄眼,频频露出与她平日里干练凌厉的形象很不相符的娇态。 贺煜眼神高深莫测依旧,冷不防地,将她拉到自己腿上,不由分说地吻住她,借此消除心头那股莫名的烦闷和狂躁。 李晓彤先是愣了愣,但渐渐的,在他极具男性气息的萦绕下,她开始闭上眼,甜蜜幸福地享受他的吻。 两人各怀心思,唇舌交缠,吻得深入,吻得尽情,直到办公室大门猛被推开,一个绿色人影肆无忌惮地闯进,将这场亲热给破坏。 李晓彤俏脸泛红,看清楚来人后,结结巴巴,“筠……筠……” 原来,是李晓筠!也是,大概只有她这个娇蛮女才敢如此大胆和没规矩。 此刻,她正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漂亮的脸蛋上布满愕然和歉意,“姐姐,原来你和煜大哥在……噢,对不起啦,我不知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会做这种事,对不起,对不起!” 好一个光天化日之下! 贺煜冷冽的薄唇倏忽一扯,勾出一抹讥笑,意味深长地睨视着看似天真的李晓筠,不过,并没有发出任何言语,也不因刚才的旖旎一幕被打断而懊恼或不悦。 疼爱妹妹的李晓彤更没多加细想,赧然过后,和颜悦色地问,“筠筠,你找煜大哥有事?” 一股古怪的精光在李晓筠眼中稍纵而过,视线定下时,继续天真无邪地道,“姐姐昨晚说今天会来找煜大哥,我便过来看看,想中午和你们一起吃饭。姐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晓彤毫不犹豫地应承,注意力回到贺煜身上,仍掩不住娇羞,对他发出征求的眼神。 贺煜回她一个浅笑,颌首。 “对了姐姐,我在做资料的时候有些地方不是很懂,你能过去帮我看看,教教我吗?”李晓筠蓦然又道。 李晓彤自然又是答允,与贺煜暂且分别 ,带李晓筠出去了。 偌大的办公室,安静了下来,贺煜目光从门口收回来时,不经意间扫视到李晓彤落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俊脸略微一怔,迟缓地伸手过去,把手机拿起,调到视频的位置,如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当然,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猥琐住客。 那一身横肉,紧紧地朝她身上趋压;那只肥胖的咸猪手,极其可恶地揽住她纤细的腰身,然后还该死地袭向她的极富弹性的俏臀…… 夏经理说过,她是因为拒绝陪睡才被华尔顿酒店解雇;自己那次与她在咖啡室交谈时,她还特意提过希望别让她陪睡,自己还以为她有多清高和自爱,想不到,底线也仅只于此。 彤彤本来可以帮她,她却拒绝,不告那客人,难道金钱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为了一份工作,甘愿被那些该死的男人占尽便宜?她的简历写到才高中毕业,三年前她十八岁,本是读大学的年龄,却已出来工作,还是从事酒店公关这个复杂的行业,看来,这副得天独厚的好皮囊给她带来不少好处,同时,也带坏了她。 贺煜反复播放着那段不够一分钟长的短片,视觉膜里充斥的全是猥琐住客如何非礼她的情景,渐渐地,一张俊脸变得更加阴霾深沉,眸色也更寒冷暴戾,这些反应,他自己是浑然不知的……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2 情潮暗涌 淡雅洁净的办公室里,一片宁谧,凌语芊伫立玻璃窗前,微微仰首,两扇长长的睫毛轻轻吻合在一起,静静享受着迎面拂来的清风,呼吸着雨水洗涤后的新鲜空气,疲惫的身心慢慢得以舒缓开来。 自那天被非礼后,她没有再去楼下花园逛,只提前十分钟直接回到办公室。 来这里工作将近一个礼拜,除了第一第二天,她再也没见过贺煜,没见过李晓彤,就连贺煜的特助池振峯也仿佛消失了一般,倒是那个李晓筠,不时地过来作威作福、狐假虎威一番。 那次临别时,池振峯说过大家会再见面,以致她一直记在心上,还想好台词准备询问,岂料,人家只是随口说说,兴许早就忘了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早就忘了她。 这几天,她并无特别的工作要干,每天都是看资料,翻阅以往公关部的策划与活动,也趁此和同事们进一步认识、了解。不知是由于自己进来时间尚短而大家心中彼此隔膜未退的缘故呢,又或心境问题,她和她们之间,做不到真正的熟络,每次看到她们敞开心扉有说有笑,她都忍不住心生惆怅和羡慕,她们多数人年龄都比她大,然而心境最老的,却是她。因此,大部分时间她都会躲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里,静静发呆,静静追忆,静静地……舔着曾经的伤口。 李晓彤留下的那张名片,她几乎不离身,看它的频率不亚于看资料,盯着上面几个闪耀的大字,脑海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晓彤的模样,充满朝气和自信的美丽面孔,像个正义女神似的优雅降临,真心真意帮助自己,然后是……和贺煜之间展现出来的恩爱与相衬。 在李晓彤尚未正式亮相之前,她曾因李晓筠的肤浅刁蛮感到窃窃自喜,毕竟那样的话,她能更容易地唤回天佑的心,但事实上,她们姐妹俩的性格南辕北辙,李晓彤的形象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据说,李晓彤除却接法院安排的案子,还会另外接外面的委托,主要是贺氏集团的客人,为他们打赢不少官司,以致那些客人对贺氏集团、对贺煜都非常感激,他们还顺便介绍富豪朋友给贺煜,这对贺氏集团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对贺煜来说更是一个极大的好处,再加上其他方面的优秀,贺煜怎会不倾情? 凌语芊睁开眼时,发现窗外的景观已经转为模糊,自己的睫毛一片湿濡,一根一根的,黏得紧紧的。 正好这时,身后传来电话铃响。 她回首,怔怔地看着不断发出尖锐响声的座机,稍后,轻移 脚步,回到办公桌边,拿起话筒。 “ynda,我是李秘书,总经理叫你上来。” 贺……煜?贺煜要见自己?他终于召见自己!她总算能再见到他了! 话筒在凌语芊手中轻微颤抖起来,引致电话线也沙沙作响。 那边听不到回应,重复一声,“ynda?” “我……我在,好,我这就上去!”凌语芊说得断断续续,总算给了答复,挂断电话后,马上取出镜子,还有纸巾、脂粉、口红,迅速给自己残缺的妆容修补一番,顺带整理一下衣服,刻不容缓地步出办公室。 当她抵达总经理室时,发现不仅是贺煜,池振峯也在! 池振峯还主动与她打招呼,不改风流倜傥的个性,“ynda,我们又见面喽!” 凌语芊娇颜不由飞上一朵红晕,细声回应,“池特助好!”而后,看向贺煜,“总……经理,您找我有事?” 贺煜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娇羞的表情,一会,说出任务,嗓音淡漠依旧,“下个月18号,是我爷爷的寿辰,以往都是公关部负责安排和策划,今年也不例外,这件事我打算交由你负责,当然,由于你刚进公司,池特助会从中帮你。” 凌语芊一听,先是震住。 “怎么了?无法胜任?”贺煜眉峰一拧。 “呃,没……不是!” 池振峯也插了一句,体贴入微,“ynda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尽管问我,我很乐意帮你。” 凌语芊又是怔了怔,由衷感激,“谢谢池特助。” “别客气,对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charles。”池振峯绯红色的薄唇又是轻轻一勾,深邃的桃花眼一直徘徊在她绝美的脸庞上。 凌语芊回望着他,莞尔一笑,但整个心思还是围绕着贺煜,不忘用眼角余光扫向贺煜。 贺煜则突然发出一声轻咳,依然面无表情,“这些资料,你拿回去好好看,哪里不明白就问……池特助,七天之内给我交上你的策划书。” 凌语芊正可以把视线转回到他身上,先是深深凝望,继而接过文档。本来,她应该就此离开,可她没有,静静低首,借翻看资料来争取多呆一会,远远感受他的存在,感受他的气息。 可惜,贺煜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 她抬眸,晶亮的眸间涌出突 兀之色,贝齿下意识地咬住娇唇。 贺煜心头蓦地一咯噔,心房好似被轻轻敲开了一下,眸色深深,直到发现池振峯似乎要靠近她,他才停止走神,停止对她的探究,再一次叫她离去。 凌语芊俏脸黯下,小嘴不自觉地撅起,眼中眷恋转为哀怨,然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步履极慢地走了出去。 目送她妙曼的倩影缓缓消失,池振峯忍不住发出了纳闷的嘀咕,“总经理,你觉不觉得ynda有点异样?” 贺煜不语,锐利的鹰眸深不可测。 “与她见面的次数越多,我越是发觉她像个谜一样的女人,她身上似乎承载着很多很多故事……”池振峯继续自言自语,“看来,我得好好探究一下才行!” “我聘你,是为我做事,为公司做事,而不是让你追女孩子!”贺煜终于开口,低沉的嗓音隐隐透着不悦。 池振峯定神,看着贺煜乌云满布的俊脸,很是不解,“总经理,你……怎么了?你平时都不管我私事的。” “你那些风流韵事,我确实不会浪费我宝贵的时间,但触犯到公事就另当别论。” 池振峯两眼更加瞠大,眉头也立刻蹙起,总经理今天到底怎么了?心情似乎很不好?还有,刚才自己每当想对凌语芊亲近一些,似乎都会有道凌厉的寒光射向自己,正是从总经理那边发来。 另外,凌语芊临走前的一连窜古怪反应…… 莫非,他们两个有……奸情? 不过,凌语芊才来公司一周,和贺煜见面次数寥寥,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奸情的,再说,还有michelle呢! 按住浓浓的不解和困惑,池振峯冷不防地脱口而出一句调侃话语,“总经理,要不是你有了michelle,我还以为你和我争风吃醋……”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3 暗示 贺煜俊颜不觉更沉,给池振峯一记白眼。 池振峯无半点惧怕,还邪魅地朝贺煜眨了眨引以为傲的桃花眼,而后,退回他自己的办公室去。 偌大的空间里,随之安静了下来。贺煜依然眉头深锁,满面思忖,耳畔不停回荡着池振峯所说的那些话。 池振峯向来爱开玩笑,可从不会像今天这样扯到感情上来,难道自己刚才表现得的确过火?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现? 不错,看到池振峯与凌语芊很亲切熟络的样子,自己觉得很碍眼,觉得……他们两个不该在一块,不该有公事以外的任何关联。自己,这是在维护振峯呢?又或者,像振峯调侃那样,吃醋? 吃醋! 一想到这个字眼,贺煜立马自嘲地摇头,不,自己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反应,自己才认识她多久,怎么会对前后见面总共不超过五次的女人萌生感情,还深入到为她吃醋的程度! 无庸置疑,她长得很美,甚至比彤彤还迷人。彤彤的美,是干练、是洒脱、是自信;她的美,则是脱俗,是清纯,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保护欲。 还有,如池振峯所说,她浑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那淡淡的忧郁,与她年纪和外表不相符合,令人禁不住想去探究和了解,自己大概也是这样。而且,她总盯着自己看,透着自己缅怀另一个人,以致自己无法不注意她,比对别的女人,于是多了一份感觉。 这种感觉,自己暂时无法理清和理解,但自己可以肯定,那绝非吃醋,自己对她,不可能有任何与男女感情有关的情愫,自己喜欢的人,是彤彤——那个正义善良的天使。 想罢,贺煜果断起身,走到窗口处,拉开其中一扇玻璃窗户,让凉爽清新的微风吹袭进来,吹走自己凌乱的思绪…… 另一边厢,出了贺煜办公室的凌语芊,一直低着头往前走,心头盘踞着各种思绪和情怀,以致没留意有人迎面而来,就那样撞在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上。 她迅速抬头,发现眼前忽然多出几个人,一个是年约七十多岁的老人,修长的身躯穿着一套灰白色的大褂,气质高雅,精神抖擞,目光锐敏。另一个是年约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西装革履,面容英挺。至于其余几个汉子,则统一黑色制服打扮,类似保镖,刚才正是其中一个伸出手臂,挡在自己和老人之间。 他们是谁?公司的职员吗?又或者,公司的客户? 凌语芊边打量,边揣测暗忖,见对方似乎也在盯着自己看,便赶忙收回视线,给以礼貌一笑,纤细的身板快速挪到一旁,待他们过去后,她才继续迈脚。 她浑然不知,自己随后成了他们讨论的对象。 “一航,你看刚才那女孩怎样,还不错吧?”一声询问,自老人嘴里发出,声如洪钟,浑厚有力,清朗的目光泛着一股别样的光彩。 中年男子错愕,眉头略微挑起,“爸,你……认识她?” 原来,这一老年一中年,正是贺云清与贺一航。 贺云清清冽的眸瞳继续轻轻地晃动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身边的儿子听,“这女孩长得挺标致,气质纯朴淡雅,着实不错。” 贺一航则更加狐疑了,甚是不解父亲为什么突然间会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感兴趣,还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大家都知道,父亲的目光和要求都极高,很少称赞他人。 父子两人就这样各有心思,直到踏进贺煜的办公室。 还在窗边吹风的贺煜,听到脚步声立马回头,冷冽的面部线条不自觉地舒开,微笑间,已阔步迎了过来,“爷爷,您怎么来了?” 贺云清目光慈爱,不答反问,“刚才在窗边想什么了?” 贺煜怔了怔,薄唇微微一扯,“没什么,吹吹风而已。” “阿煜,看来很忙哦,辛苦的话不妨直说,爸给你减少工作量。”贺一航接话,同样是满眼关爱。 贺煜摇头,自我揶揄,“我要是真的直说,爸和爷爷你们确定能放过我?说不定你们又会搬出以前的艰辛史来给我补习政治课。” “那是!”贺云清在柔软舒适的沙发坐下,轻轻舒展着双脚,真的开始重复平日里的教育,“我们现在虽然家境富裕了,但不能忘记以前辛苦奋斗的日子,我们要秉承勤俭朴实的作风……” “要记住党,记住祖国,不能随便浪费,尽可能用国货,买电视要tcl牌,买电脑要联想,买手机要htc,尽量把钱支援到祖国的经济建设上,好好报答和效劳祖国。”贺煜往下接话,坐在贺云清的身边,俊美的脸庞勾出一抹兴味的笑。 爷爷是解放前出生,一生经历过无数波折挫败和艰难辛苦的生活,后来被任命为国家干部,直至最后,荣任省委书记,因而对祖国、对党怀着极大的感恩,即便现在退休了仍不忘党和祖国的好,自小教育子孙发扬某些他自认的良好传统。由于他是 家中最大的长辈,又基于孝义,大家便都听从,日常生活里的东西,能用国货的都用国货,尽管有些品牌,真的不怎么样。 “瞧,阿煜记得蛮牢固嘛。”这时,贺一航又插了一句。 “爷爷的教导哦,就算我忘了其他所有的事,也不会忘记这些。”贺煜语气更加轻快,除了李晓彤,家人便是令他也能展现出柔情的一面。 贺云清则模棱两可,“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有样东西会让你最为刻骨铭心。” 贺煜听罢,怔愣,若有所思地注视着爷爷,稍后,转开话题,“对了爷爷,你的生日宴我已安排下去,大约一个礼拜后会给你过目策划的流程。” “行!我相信公关部会给我一个完美的寿辰!”贺云清颌首,深眸一亮。 贺煜也再抿薄唇,“爷爷,今年你想我送什么礼物给你?” “礼物啊……呵呵,随你心意,主要是你送的爷爷都喜欢,再说,爷爷相信你一定能想到一件令爷爷满意的礼物。”贺云清说着,语气陡然一转,透出一股淡淡的惆怅,“你要是能结婚,爷爷就更满意欣慰了。” 贺煜顿时又是一愣,贺一航则安抚出声,“爸您别感叹了,阿煜结婚是迟早的事,他和彤彤情投意合,这杯孙媳妇茶,您喝定了!” 贺云清不再接话,只淡淡笑着,眸光暗涌,幽邃漆黑的瞳孔深处似大海般蕴藏着无限的深奥。 贺煜和贺一航也静默下来,一会直到池振峯出现,才打破这短暂的沉寂局面,大家收拾起心情,一块吃午饭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4男人在chuang上说的话不可信 接下来的日子,凌语芊投入在为贺云清的寿宴策划和筹备当中。她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参考往年的活动,去了解贺云清的喜好,也因此,和池振峯接触的机会多了起来。 她渐渐发现,池振峯并非起初印象中的吊儿郎当和轻率浮夸,其实有时候很稳重沉着,特别是工作起来,非常认真、投入、能干,难怪会成为大集团的总经理特助,贺煜有他这么一个助手,绝对是如虎添翼。 他果然对她照顾有加,工作方面,她从他身上学到很多,长了很多见识,当然,不忘打听贺煜的事,只可惜,他都不是很愿意解答,还带着一种古怪探究的眼神看着她,然后出其不意地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贺煜。 她当然是立马否认,找借口说为了将来更好共事, 故想知道多一些相关消息。 他听罢,没继续追问,不过,炯亮的眼眸依然含着一种怪异的光芒,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后来,他只说到贺煜这几年的丰功伟绩,关于贺煜的睿智、能干、魄力和对员工的要求,还额外补充了贺煜的感情生活,刻意用羡慕崇拜的语气强调说贺煜与李晓彤是何等的相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依然认定她“喜欢”贺煜!他这样刻意地说,无非是想告诫她别“自不量力”,要她“回头是岸”。 每一次,她其实都很想告诉他,他要是真的想为她好,那就应该告诉她关于贺煜的其他事,譬如,贺煜的真正经历和身世,让她确定贺煜是不是天佑,查清楚贺煜为什么把她当成陌生人。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继续口是心非地说对贺煜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之所以想了解贺煜,真的只是为了工作需要。 七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下午,便是跟贺煜汇报的时候,想到可以再次见到他,凌语芊心中仍掩不住的激动和欣喜,午饭后,还利用休息时间到酒店的附近闲逛。 她已换下制服,穿上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清雅美丽,步履轻缓地挨着一间间商店行走,观赏沿途各种风景,当她经过一间高级餐厅,隔着玻璃见到里面的一双人影时,即时停下了脚步。 是贺煜!还有……李晓彤! 他们坐在情侣包厢内,这个角度正好可以令她把他们看清楚。两人有说有笑,深情对望,特别是贺煜,那张总是冷酷淡漠的俊颜,此时柔和至极,唇角一直微扬着,不时地往李晓彤碟子里添菜,而李晓彤,娇俏可人地轻轻为他擦嘴。 曾经,每当天佑领到工资,总会带自己去餐厅庆祝一番,和自己并排坐在一起,点的都是自己喜欢的菜,上菜后,一个劲地为自己添菜,他说要把自己养胖,然后为他生宝宝。 有时周末,自己偷偷在家里做好饭,带去他工作的场地,陪他一起吃,吃完后也情意绵绵地为他抹嘴,他笑了,笑得很满足,很迷人,说感觉是在吃着妻子为他做的菜,很幸福,很甜蜜,他还坏坏地贴在自己耳边,亲昵地叫着“老婆”。 可现如今,这些温柔甜蜜的举动已不再是自己的专属,他的眼里,再也没有自己,他温柔呵护的对象已是另一个女人,他是否也经常对李晓彤说,要把李晓彤养胖,好为他生儿育女? 一想到这样,凌语芊猛觉胸口像是被无情地插入一把尖刀,痛得她脸色刷白 ,浑身发抖。她伸出手,扶在餐厅冰冷的玻璃上。 她还来不及平复心中的伤痛,忽然背后响起了一声呼唤,“年轻人,偷看别人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陡然一僵,缓缓回首,只见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是……那天自己在顶楼的走廊里碰到的老人!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登对,所以感到很羡慕?”贺云清继续说得意味深长。 “我……我没有偷看。”凌语芊开口,下意识地辩解,极力忽略着他的话,忽略他道出的“登对”一词。 “呵呵,偷看就偷看吧,何况,那男人确实优秀,优秀的人,总会吸引眼光。”贺云清语气中增加了几分骄傲。 凌语芊轻轻咬唇,克制不住地顺着他的目光,视线回到餐厅内,恰好看到,贺煜更深魅地笑了,那笑,依然是为李晓彤,俊美绝伦的侧脸更加摄魂夺魄,让人心醉痴迷。 她拼命忍着喉咙的哽咽,忍着眼眶的发热,忍着身体的颤抖,加大臂力使劲地扶在玻璃窗上。 “年轻人,你没事吧,年轻人?”耳畔,还是刚才那道苍劲有力的老人的嗓音。 凌语芊急促地喘着气,好一会过后,终于站直身子,低着头,对老人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掩着脸,仓皇地逃去。 她步履轻浮,走得颠颠颤颤,她甚至……跌倒了,脆弱的身体硬生生地摔到了地上,引致旁人的惊讶和关心。她依然没有抬头,从地上爬起,继续往前走,眼泪,顺着风一路挥洒而过。 回到办公室后,她一直躲在属于自己的封闭世界,回忆天佑对自己的好,回忆各种快乐和悸动,然而,又总是无法克制地,插入贺煜对李晓彤的各种温柔各种疼爱的画面,泪水便又唰唰狂流。 犹记得,天佑追自己的时候,极其认真诚恳地保证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每当他向自己索欢时,更是誓言旦旦地说他健硕伟岸的身躯将永远只属于自己,他赋予的性爱的美妙,这辈子只自己有资格体会和领略。 原来,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根本不可靠,下了床,他什么都忘了,再也不记得许过的承诺。男人就是坏蛋,是色胚子,这厢对自己好,那厢又迷上其他的女人。 越想,凌语芊越是感觉哀怨和悲痛,恨不得又跑回到那间高级餐厅,冲进去当面给他一巴掌,狠狠地括醒他,让他记起曾经的诺言。 但结果,她并没有 如此行动,只能趴在办公桌上自个痛彻心扉,无声恸哭,一直到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是公关部的小助理,来提醒她去给贺煜交企划书。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5 教训她 原来,她就这样哭了大半个小时。 她吸了吸鼻子,清一清喉咙,朝外面应了一声,抹干眼泪后,步出房门,先到洗手间洗掉脸上的泪痕,但不再像上次那样重新补妆,只直接拿起文档,过去贺煜的办公室。 贺煜已经回来,正埋首案前忙碌着。 凌语芊暗自调整着心情,尽量不让情绪再受波动,纤细瘦弱的身子,在他办公桌前默默地站立着。 贺煜目光已扫到她,却没立即抬头,约有两分钟之久,他才放下手中的钢笔,不过,当他对上她那不施脂粉的容颜时,黑瞳不由闪过一丝愕然。 根据酒店规矩,公关部职员上班期间都必须化淡妆,而她,似乎也一直遵守,今天为什么变得清汤挂面,还有,她的脸色很苍白,很憔悴,似乎……似乎……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贺煜并不知晓,自己素来冷冽淡漠的眸瞳已情不自禁地涌上关切之色。 凌语芊仍对他心存怨恨,没有正眼瞧他,自然也就没发现他的异变。 这也正好激恼了贺煜,以往,他看到她总是对他发出痴迷的眼神,今天,她的反应竟然是视若无睹,才短短一个礼拜而已,她竟然变了!因为振峯吗?想到这,他心里莫名来气,俊脸陡然沉下,冷声问,“企划书呢?” 凌语芊沉默依旧,芊芊素手,直接为他呈上文档。 贺煜又是眉头一皱,但也接过,静静翻阅着,紧绷的脸逐渐柔缓下来,眸间的气恼被赞许所取代,不过,当他视线离开文档,抬眸再对她时,恢复冷酷严肃,慢条斯理地问,“这中间有多少是池特助的功劳?” 凌语芊先是一愣,讷讷地应,“很……很多。” 其实,整体构思都是她努力去想,池振峯只帮忙修改了两处,但为表谦虚,她决定这样回复。 “那么说,这些日子你经常和他在一起?” “差不多吧。”凌语芊语气转为淡淡的。 贺煜剑眉再度蹙起,冷峻的面容也更深沉,莫名的警告脱口而出,“他不是你该惹的男人。” 凌语芊又是怔了怔,不过,没再接话。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既然如此那就该专心痴情点,别再到处招蜂引蝶。还有,振峯是个花花公子,不会寄情于任何女人,你,也不会例外,你不想被伤害,最好尽快收起那不该有的遐想。”贺煜语气愈发的冷,脸色也愈加难看。 凌语芊则慢慢起了困惑,男朋友?专心痴情?招蜂引蝶?遐想?他到底在说什么?池振峯提过,他从不理会过员工的感情生活,那现在为什么要说这些,而且,他的语气似乎不大好,他的脸色也很不悦。 对了,男朋友……他知道自己有男朋友?难道,他其实记得自己?思及此,凌语芊忍不住雀跃和激动,先前那些怨恨也瞬时消失。 可惜,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刚刚燃起的希望熄灭。 “你男朋友应该不在你身边吧?他去哪了?或者,死了?” 凌语芊目瞪口呆,清澈的眸瞳怅然若失,涌上一股浓浓的失望,还有痛楚。 而他,面色阴霾深沉依旧,继续用教训的口吻,“不管怎样,既然你爱以前的男朋友,就不该再对别的男人动情,更不该与他们做出任何越轨之事。” “总经理,你为什么这样问,为什么说这些,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凌语芊无法克制,急切地反问出来,她清楚,自己这次不问,下次想再找机会就很难。 贺煜也即时一愣,瞧着她满眼期待和焦急,他凛冽的嗓音柔缓了许多,开始切入心中的疑惑,佯装漫不经心地问,“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你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外表像?还是气质像?” “……” “我看得出,你经常对着我发呆,经常盯着我看,你在透过我去缅怀和思念另一个人。”贺煜继续述说,高深莫测的鹰眸直射她干净纯澈的黑瞳,企图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凌语芊彻底心如死灰,深深失望和哀伤,怨恨也重现于眼中。 贺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在那空洞的大眼睛里捕捉到了哀怨和悲痛,怎么了,她这是在怨恨他?因为刚才的教训?可是,谁让她去招惹振峯! 不过话说回头,自己这又是怎么了?干吗会在意?自己应该弄清楚的,是她之前为何那样盯着自己看,而非她招惹了什么男人!贺煜想罢,心头窜上一丝懊恼,不禁想方设法欲甩开这不该有的在意和愠怒,碰巧,有人进来,是李晓筠,与上次那样,不请自来,直闯而入。 见到凌语芊,李晓筠并没任何异样,似乎早就得知凌语芊在这,只是飞速转动着眼珠,四处扫视,对房内有点儿诡异的气息进行探索和揣摩。 “什么事?”贺煜对李晓筠冷声质问出来,很明显,对她的突然出现感到不悦。 李晓筠微笑着解答,“我刚才和姐姐谈起 你们的七夕之旅,我想为煜大哥和姐姐订酒店,所以过来问问煜大哥,岛屿酒店行不行,我朋友曾住过,酒店就建在海滩上,那里标准的双人床大约……大约是2x2。5米,不知煜大哥你觉得合适不?又或者,还嫌小?” 贺煜一听是这事,剑眉蹙起。 李晓筠暗怀鬼胎,径自往下滔滔不绝,“煜大哥,其实2x2。5米应该够你和姐姐一起睡了吧,那间酒店真的很不错呢,很多情侣和夫妻去巴厘岛都住在那,我同学和她男朋友也是,不如就这间吧,距离七夕不到半个月了,必须提前订,不然我怕迟了都被订光……” “行了,我会考虑一下,我现在有事忙,你先出去。”贺煜打断她的话,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不耐烦。 李晓筠嘟起小嘴哦了一声,转身时,朝凌语芊发出一记冷笑,出去了。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6 勾出他的兽性 打自李晓筠进内,凌语芊就一直低着头,听到李晓筠说什么七夕之旅,内心顿时起了深深的震颤,还伴随着一股钻心的抽痛,原来,他要和李晓彤去巴厘岛过中国情人节,他们到时会住在同一间房,睡在同一张床上,然后…… 尽管知道他和李晓彤在交往中,且关系密切,但兴许是潜意识里排斥和压抑的缘故,她从没想到房事上,其实,这根本就是无法忽视和抹灭的事实。毕竟,现在是21世纪,他们都是成年人,情到浓时男欢女爱很正常。 他真是个大坏蛋,说话不算数的色胚子,喜新厌旧,兽性大发,刚才,亏他还叫她痴情专一,不准去招惹别的男人,那他呢?凭什么他可以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逍遥快活,她却要从一而终! 凌语芊越想,心中越是悲愤,压根没有考虑他还不是百分百确定的楚天佑,没考虑到即便他是天佑,但假如真的不再记得她,又怎会为她守身;更没考虑到,这样的场合,她应该控制情绪。 她只知道,这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很压迫、拥挤、污浊,无情地朝她包围过来,牢牢地将她困在其中,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所以,她快速抬头,没去留意他的表情和反应,嗓音急切地自顾说道,“总经理,你有空了是吧,那我跟你详细讲解一下企划书……” 她提着一口气,连续不断说了十来分钟,刚话毕又顺势提出告辞,“大概流程就是这样,企划书你留着,有什么问题再找我,我先忙去了。” 她走得极快,仿若一缕青烟瞬息飘走,与来时的缓慢有着天渊之别。她不顾他的反应,就那样像是被鬼追似的,很快便冲出了他的办公室。 廉价的泪,再次飙飞。 不久,她碰上一个人,那个绿色的人影一如既往的娇蛮,依然是用轻蔑鄙夷的眼神盯着她,恶毒的小嘴发出冷嘲热讽,“怎样,很伤心吧,听到我姐和煜大哥七夕节去旅游,还共处一室,感到很痛苦是吧?你这小贱人,果然不安好心,对煜大哥有企图。” 原来,这李晓筠是故意的!她知道她在里面,故意进去那样说! 是李晓筠自己的主意呢?又或者,李晓彤教她这样?李晓彤真幸运,能拥有如此忠心、处处为其着想的妹妹! 凌语芊迅速抹去泪水,回李晓筠冷冷一瞥,决定采取不搭理的态度,从李晓筠身边绕过去。 “站住!” 李晓筠却叱喝出声,跑来堵在凌语芊的面前,趁凌语芊猝不及 防,扬起手臂狠狠地甩出一巴掌。 火辣辣的刺痛,即时蔓延凌语芊的全身!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受伤的面颊,满眼愤恨。 李晓筠没半点后悔,更无知错之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似在警告凌语芊活该。由于她的身高略微比凌语芊矮一些,于是持起上半身,盛气凌人地道,“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要是再敢不知廉耻勾引煜大哥,你的下场,将不止那样,现在这巴掌,就是给你的惩罚!” 凌语芊更加义愤填膺,满腔怒火烈烈燃烧,被点燃的,不仅是心窝,还有身体各处,每一道毛孔,每一条血管,都充斥着难以言表的恨和怒!呼吸,也加促起来。 李晓筠却仍野蛮无理,怒目横眉地警告,“如今,我再说一次,不准勾引煜大哥,不然,下次惩罚你的会是一种更严酷的刑罚!再说,凭你这副贱模样,也别指望能勾引到煜大哥,他是不会上当的,因为你跟我姐比,差远了!” 凌语芊清眸更冷更恨,与生俱来的那股傲气,使她不想再这样倍受欺辱,加上今天积在心中的那些怨恨与悲伤,顷刻间也涌上了心头,把她压抑得很痛很辛苦,以致冲破了极限,结果,爆发了出来。 她咬牙,切齿,怒瞪着李晓筠,不顾一切地冷吼而出,“既然那么担心他被勾走,何不叫你姐买条狗链来锁住他?然后加个牌子,写明:此狼狗是某某专属,其他人等不得抢夺,不得勾引,否则,杀全家!” 李晓筠想不到她会还口,即时怔住了。 凌语芊继续豁出去,义愤填膺,“还有,你们以为是宝,未必别人也稀罕,我凌语芊要的男人,是个干干净净的、身心都只属于我的男人;而非一个冷酷无情、喜新厌旧、出尔反尔、人面兽心、兽性泛滥的大色狼!” 话毕,她给李晓筠一记冷瞪,愤然离去。 头一次遭到反击,还是这样的反击,李晓筠被气得抓狂崩溃,恨不得杀人的目光,瞪着凌语芊渐渐走远,气得直跺脚,她还扬起手中的文件夹,重重捶打到旁边的墙壁上,整个走廊都是她的咒骂声。 对决的两人,皆不知晓,有个挺拔伟岸的身影突然从总经理室走出来,停在大门口那,把刚才的一幕全都看到,全都听到,俊美绝伦的脸庞乌云密布,阴沉青黑,额上也冒出了一道道黑线,深邃漆黑的眼眸里,两簇狂怒的火苗在迅猛窜动。 冷酷无情、喜新厌旧、出尔反尔、人面兽心、兽性泛滥的大色狼! 你们以为是宝,未必别人也稀罕,我凌语芊要的男人,是个干干净净的、身心都只属于我的男人;而非一个冷酷无情、贪喜厌旧、出尔反尔、人面兽心、兽性泛滥的大色狼! 原来,这就是她忽然不再用痴迷的眼神盯着他看的缘故。 冷酷无情,他承认!可后面那些,她凭什么这样说,凭什么! 一直以为她是个温驯至极的小尤物,但实际上,她是个善于伪装的小野猫。 凌——语——芊! 男人性感冷冽的薄唇,猛地染上一抹撒旦般的寒,带着点儿恼怒,带着点儿嗜血,带着点儿阴森。周围的一切也倏忽停止和沉寂,只因他身上散发而出的恐怖骇人的讯息……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7 凄美狂野的七夕之夜(上) 自那以后,凌语芊变得更郁郁寡欢,思绪总忍不住飘到七夕节贺煜和李晓彤即将到巴厘岛甜蜜旅游的事上,有时甚至还幻想,贺煜和李晓彤躺在巨大的双人床上,恩爱缠绵,销魂蚀骨,以至又是一番撕心裂肺的流泪痛哭。 关于贺云清的寿宴,贺煜没有再找她讨论,而是让池振峯代为传达或安排。她想,他应该是腾出时间为巴厘岛之旅做准备吧,应该是在思考如何博得李晓彤的欢心,思考到时夜晚在床上,用何种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来哄骗李晓彤,好心甘情愿与他共赴巫山云雨。 就像当年,她每每被他弄得精疲力竭,可由于他还没满足和尽兴,他就想方设法,软硬兼施,最后她唯有支撑着娇弱的身子,继续承受他一次接一次的占有,承载他庞大惊人的欲望。 心思细腻的池振峯看出了她的哀伤,这天,不禁问她,“ynda,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吧?” 迎着池振峯关切担忧的眼神,凌语芊伤痕累累的心涌上一股感动,但她选择了摇头,没说出内心的痛。 “我觉得,你心里似乎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些秘密,给你带来巨大的痛,那种痛,一直延续到现在。”池振峯接着说,语气迟缓。 他好聪明,好厉害,看得好准! 凌语芊回望他布满柔情的漂亮的桃花眼,心潮持续澎湃,苍白的双唇微微颤抖蠕动,欲言又止。 “告诉我好吗?让我帮你,或者,让我和你分担。”池振峯坚持不懈,神色依然分外真诚和恳切。 告诉你?你知道真实情况后,真的会帮我吗?真的会“拆散”那对你自认是最绝配的“恋人”吗?真的忍心将贺煜从你赞口不绝的女神手中抢来还给我吗?凌语芊剪水秋眸雾气氤氲,笼罩起一层淡淡的哀伤,那锥心的痛,再一次自胸间扩散开来。 对眼前这个虽然认识不久却足以令人倍觉亲切和友好的男子,她由衷感激,可她觉得,暂时还不到那种如实相告往事的程度,故结果,她轻扯一下唇角,逸出凄然的笑,笑靥如哭泣中的百合花,那么伤感,惹人心疼。 “ynda……”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嗯,我的确经历过很多,等我觉得时机到了,我再告诉你好吗?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凌语芊打断他的话,极力压抑着,尽量不让自己的嗓音透出痛楚。 池振峯若有所思,忽然从办公椅上起来,绕过办公桌,来 到她的身边,修长健壮的身躯与她娇小纤细的身子形成明显的对比,他毫不犹豫,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凌语芊身体先是一僵,随即轻轻把他推开,而他,也顺着她的意,松手。 “我先回去忙了。”凌语芊低着嗓音辞别,对他留下感激的一眼,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将近中午时,她接到肖逸凡的电话,说他正在中华大酒店附近的一家餐厅,想请她吃饭。 距离上次见肖逸凡已过去大半个月,期间只偶尔经电话谈聊,因此,凌语芊马上答应了,一下班便换好衣服,来到他所说的地址。 那是一间环境优雅的高级餐厅,放着轻音乐,整个室内令人感觉很轻松,很惬意。 她发现,肖逸凡的装扮和形象起了大大的变化,棱角分明的脸庞变得光洁而白皙;乌黑炯亮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泽;眉宇间充斥着一股自信,彻底不见以往那抹若有若无的忧郁,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明日之星的闪耀气质。 看来,他的事业很顺利。 “语芊,你最近还好吧。”待她一坐下,肖逸凡迫不及待地问,帅气的脸庞洋溢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让她不禁想起那个寂静的雨夜和他邂逅的情景。 “新公司做得累不累?工作方面呢?”他继续问。 凌语芊点了点头,“还行,你呢?” “我已正式签到飞鹰传媒集团,上个礼拜开始录制单曲,接下来还会灌整张唱片,出专辑。”肖逸凡兴致勃勃地告知,整个容颜如日光灯般明亮,他稍作停顿后,略微压低嗓音,却难掩更多激动和欣喜,说出一个更为震撼的好消息,“公司老板很欣赏我,夸奖我是可造之材,打算栽培我朝影视歌三栖发展,他们还说……不久的将来,我会成为一颗璀璨之星。” 大概是过于激动吧,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搭在她娇小柔软的手上。 凌语芊也倍感高兴,并不排斥或拒绝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她理解他的心情,她和他同为追梦人,梦想得以实现,那份喜悦和激动,大概只有当事人才能深刻体会。 “语芊,你也要努力,日后你也会像我这样,梦想成真的。”肖逸凡继续雀跃地道。他朋友不多,于她,在他看来显得更矜贵,今天刚得知这个好消息,便迫不及待地跑来与她分享,因为他清楚,她和他一样,都是有着美好梦想之人,都是为梦想努力奋斗和坚持的人。 凌语芊眼中泪 花闪闪,泪中有笑,欣然地点头。 正好这时,餐厅服务员来上菜了,他们终于松开握在一起的手,坐正身子,开始进食。 幽雅宁静的环境,美味可口的食物,加上喜悦的心情,故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肖逸凡滔滔不绝地把他的近况告知凌语芊,一些幽默有趣的还给凌语芊带来了不少欢笑,不过,对于自己的情况,凌语芊没多说,只轻描淡述一些关于工作上的事。 细心的肖逸凡,留意到她眼底下的忧郁和悲伤,于是又给她说一些鼓励性的话语,所以,这顿饭还是愉快美满的。 用完餐结完帐后,肖逸凡去洗手间,凌语芊趁着空挡四处环视和打量,美目经过不远处的某张桌子时,转动的黑珠子,倏然停住了。 又是贺煜和李晓彤! 李晓彤背对着她,贺煜则坐在李晓彤的对面,正好与她面对面,他越过李晓彤的头顶,往她这边看来。 那容貌,依然俊美无双,不过再无笑容,锐利的眸阴鸷深沉,有点可怕和骇人,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那天在办公室对她“教训”的话语,不禁猜想,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何时发现她,有没有将她和肖逸凡吃饭的过程都看到了。 但很快,她又甩了甩混乱的心思,赌气地想,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见到自己又怎样,自己干吗要想这些,他不正和别的女人用餐吗,自己和朋友相聚,又有什么错! 对他留下一记哀怨的瞥视,凌语芊收回视线,肖逸凡也刚好回来,带她离开餐厅。 接下来的日子,光阴似箭,昼夜交替,不知不觉中到了七夕节。 凌语芊一大早回到办公室,失魂落魄,一个劲地盯着台历上的日期,悲伤自饮,痛彻心扉。 傍晚,同事们都下班走了,有些和老公去庆祝,有些和男朋友,至于单身那些,则邀在一起过。 唯独她,用加班的借口告诉母亲,继续留守办公室。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8 凄美狂野的七夕之夜(中) 她倚在窗前,把窗户拉得甚开,薄凉清爽的晚风大量大量地吹送进来,席卷她的全身。然后,她仰起小脸,出神地凝望着广阔无垠的星空。 那儿,繁星闪耀,一道白茫茫的银河横贯南北,银河两岸各有一颗格外闪亮的星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传说牛郎和织女,本是两情相悦的恋人,却因触犯天条被迫分开,幸有喜鹊搭桥,一年得以相见一次。 自己和天佑,同样是深深相爱,结果遭到父亲无奈拆散,可惜,没人当自己和天佑的喜鹊,没人为自己和天佑搭桥,三年来,自己只能在梦里与他相见。 牛郎专一长情,对织女的爱永恒不变,带着织女为他所生的一双儿女苦苦等待每年的七夕;而天佑,早已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身和心给了别的女人。 因而,织女是幸福的,至少,比自己幸福。 孤独凄美的夜,在伤悲寂静中悄然而过,横挂天空中的银河慢慢淡开、模糊,相隔两岸的牛郎和织女,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合在一起。 凌语芊流下了欣慰羡慕的泪,对着遥远的天空,默默说出自己的祝福,“牛郎,织女,祝贺你们,今晚,好好团聚吧!” 她依依不舍地关上窗户,然后拿起手袋,离开办公室。 四周静悄悄的,空寂的走廊只有她纤细消瘦的影子在晃动。她低着头,静静走在长长的走廊上,即将抵达电梯口时忽觉一股异样,于是抬眸,一看从私人电梯出来的高大人影,即时重重地震住。他……不是和李晓彤去巴厘岛度假欢庆七夕夜的吗?这个时候,他应该和李晓彤在床上卿卿我我,爱意缠绵的,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凌语芊以为自己伤悲过度而又产生了幻觉,便迫不及待地揉了一下双眼,继而再次睁大眼睛,清晰的视线里,仍是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她于是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突如其来的剧痛,令她终确定,自己没看错,没做梦,那是他,真的是他! 对了,他走路和平时似乎有点不一样,往日他总是潇洒自信,稳如泰山地阔步而行,此时,他脚步不稳,轻浮颤抖。 凌语芊已经禁不住迈步,跟了上去,走着走着闻到一股酒气随风飘来。 他……喝酒了! 看样子,喝了很多,他为什么不直接回家休息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凌语芊正揣摩思忖,猛见他打了一个踉跄,高大的身躯摇摇欲坠,她便条件反射地急冲上去, 及时扶住他。 他侧首,迷离的醉眼看到走廊灯下的她,先是一怔,但并不吭声,继续前行。 凌语芊搀扶着他,跟着他往前走,随着他沉重庞大的身躯趋压过来,她感到非常吃力和艰辛,但还是极力支撑,直到进入他的办公室,走到沙发边。 他庞大的身躯栽在沙发里,连带着她也一起跌到他的身上,跌到他的胸前。 此刻,他的上半身只留衬衣,领口两颗纽扣打开着,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膛,炫目性感,摄人魂魄。 凌语芊先是怔愣了一会,随即起身,不料,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横了过来,扯住她,令她再一次跌回他的胸前,他还翻起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大手捧住她绝美的小脸,火烫的嘴迅雷般地摄住她微启颤动的樱唇。 “唔——”凌语芊下意识地挣扎。 可惜,他根本不理,霸道的龙舌趁机直驱而入,闯进她芳香满盈的檀口,熟稔而迅猛地寻到她娇嫩的小舌。 唇舌相碰的熟悉感觉,让凌语芊心中大大悸动,以致忘了挣扎和抗拒,就那样呆呆地,任由他尝遍她口腔内的每一处芳土。 她真甜,味道真好吃,像水蜜桃,又像樱桃,甚至像是一瓶酝酿多时的红酒,芳香柔润,浓郁醇厚,令人爱不释口。 贺煜睁开迷醉氤氲的眼,瞧着她因为陶醉而显得异常娇媚的模样,体内顷刻窜起了一股火苗,眼中迸出一道嗜血的侵略,大掌一挥,直接罩上她高耸的浑圆。 凌语芊又是倒抽一口气,再起反抗,柔若无骨的小手使劲推着他的胸膛和肩膀,拉扯间,正好将那松开的衣领扯下他的肩膀,横在左肩上的一块清晰显目的齿痕,霎时令凌语芊彷如被雷电劈中,全身僵硬,脑海里,迅速闪出一幕尘封记忆深处的画面。 三年前的某一天,她刚忙完导师交代的作业,想到几天没见他,便去他租赁的房子,他二话不说就压住她,向她索欢,一次又一次。那几天因为赶学业,她几乎精疲力竭,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迎合他那强大的需求,于是跟他求饶,奈何尚未得到满足的他不依,她没办法,唯有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一直咬到出血,他总算罢休,后来,血止住了,伤口也清理了,可由于当时咬得太深太用力,以致这道齿痕无法完全消除。 事后,他用暧昧的语气戏弄她,说她是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把他咬得抓得浑身是伤。她赧然羞涩之余,对他娇嗔,顺带抱怨他的 粗鲁。他于是搂住她,说那是因为她太迷人,然后保证,他强大的欲望这辈子只会对她发放,还得了便宜又卖乖,不害臊地说多亏那样,她才有机会在他身上留下永恒的记号。 听到这样的誓言,不可否认她心里很高兴,很甜蜜,一辈子……那是多么幸福的字眼,那代表着,白头偕老,永结同心。那个无意间制造的齿痕,不仅会永远留在他的肩膀上,同样也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象征着她对他浓烈的喜爱和眷恋。 他果然是天佑,是她苦苦等了三年、日思夜想、想到心快要碎了的的天佑! 激动狂喜的泪,顷刻直逼上了凌语芊的眼眶,美丽的眸子由此变得更迷离,更妩媚,她就这样边痴迷地望着他,边回忆美好的过往,以致忘了周遭的一切,直到胸前传来一阵剧痛,她才清醒。 原来,贺煜不知几时已经脱光她的衣服,低首埋在她的胸前,腾出来的手还刻不容缓地往下袭击。 双管齐下的进攻,令她浑身战栗,一股仿佛电流般的激流,霎时蔓延全身,深入四肢百骸,深入血脉骨髓。他的粗暴,使得她感到很吃疼,然而,更深深捣鼓她心灵深处的,是那久违的熟悉感觉,是她多少次梦里沉醉的美妙和痴狂。 看着他邪魅迷人的俊脸,还有肩膀上刻骨铭心的小小齿痕,她于是极力忍着痛,还不自觉地,发出了撩人心弦的嘤咛。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29 凄美狂野的七夕之夜(下) 贺煜继续勾唇,完美的唇形勾出一抹邪魅狂妄的冷笑,炽热锐利的鹰眸如盯住猎物一般,牢牢锁定她,看着她绝色精致的小脸布满红潮,菲菲粉嫩,美丽的身子在自己的抚摸下绽放得像朵妖冶妩媚的花。 他猜得没错,她拥有一副玲珑浮凸、妙曼妖娆的傲人身段,整个人融合着少女的清纯和少妇的妩媚,他看着看着,脑海不禁窜出一个名词——魅惑人心的妖精。 对的,她是个专门生来迷惑男人的小妖精,肖逸凡,池振峯,到底还有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魅惑之下?她是否也这样勾引他们? 一想到这,怒火即时在他心中生起,又思及她那天对李晓筠说的话,整个人更是盛怒异常,不禁加大手的力度,狠狠地对她做出了蹂躏。 动听的娇吟声,再一次无意识地自凌语芊口中逸出,承受着他的给予,她情不自禁地忆起曾经和天佑欢爱缠绵的画面,全身不觉愈发酥麻,本能地迎合他更进一步的索取。 这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无疑大大刺激了贺煜的感官世界,薄唇间的笑慢慢转成得意和冷魅,极强的优越感在胸间扩散开来,当然,体内的欲火也膨胀到了极点,整个人仿佛吃了兴奋激素,全身血液都在翻滚、沸腾、叫嚣。 他迫不及待地扯下裤子,将欲望释放出来。 然而,就在他蓄势待发的一刻,他忽觉头昏脑胀,身下妙曼性感的娇躯在他视线里开始趋向模糊,原先的兴奋点也在一点一点地消退,四肢无力,最终支撑不住,庞大的身体就那样沉沉地朝她身上压去,布满情欲的眼,缓缓阖上了,暗黑锐利的瞳仁里最后发出的,是懊恼挫败兼尚未退去的浓浓情欲。 沉沦于欲海中的凌语芊,早已春心荡漾,混沌的脑子空白一片,美目也处于迷离惘然状态,只晓得靠潜意识里的渴求和空虚来静静等待他的解救。 谁知结果却是迟迟得不到满足,加上身上突然传来的重压,她不禁从情欲中醒来,首先清晰闻到,一道粗重促速的鼻鼾声充斥耳畔。 他……睡着了! 竟在这个时刻睡着了! 她顷刻感到一股失落,同时,也有一股如释重负。刚才的情况太过突然,大喜大悲令她心猿意马、神志混乱,导致理智也全然消失。 他是天佑,却不再是自己的天佑!现在,他是贺煜,g市首富贺氏家族的后代,是……李晓彤的男朋友,而自己,则是他家族企业的一个小职员!所以,这样 的自己不应与他发生关系,不应……被他占便宜。 凌语芊眼中已经蓄起泪水,原本搭在他腰腹上的小手迟缓地伸进了他的衬衣,沿着他结实的后背来回抚摸起来,静静感受那一阵阵熟悉,饱和伤痛的泪不觉涌得更猛更多。 她就那样静静地任由他压着自己,感受着自己和他肌肤之亲,感受着,他那来不及释放的欲望贴切地压在她最宝贵的地带。那么熟悉,那么炙热,而又是那么的,令她心痛和心碎。 激情残余的夜,一点一点地转深,不知过了多久,凌语芊终于轻轻推开他,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下爬出来,捡起被他褪下扔到地面的衣物,一件件地穿回身上,然后,也帮他拉好裤子。 她首先舒展一下疲惫的身体,而后,扶着沙发慢慢往地毯上坐,坐在他的跟前,近距离地凝望着他,指尖颤抖地掠过那深入她灵魂的俊美五官,还有那永不淡化的齿痕。 三年前的那天,他跑出去了,她也由于被他占有折磨一夜而变得浑身无力,于是继续呆在屋里等他,可惜等到夜晚还是不见他回来,打他手机也是处于无法接通状态,后来,父母接她回家,还不准她再出门,直到她鼓足勇气逃婚,再次去到他租赁的房子,却发现,那儿已经人去楼空。房东说,他已半个月没出现,说他估计是为了逃避交租而跑掉,一气之下便把他的东西全都扔掉。 没理会房东的无礼和凉薄,她转到别的地方寻找,几乎寻遍了整个g市,但都毫无结果,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接下来,她依然没有放弃,一是担心他的安危;二来,放不下他,想跟他和好。那间出租屋,她几乎隔周去一趟,直到一年前,那里被拆掉重起新楼才作罢。 原来,他并没离开过g市,他已回到他的家,一个非常出名的大家族!他平时太低调,以致现在才让她碰上,三年的分离,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已完全不认识她,还和别的女人好上。 她本以为他心有怨恨故意扮作陌路人,但仔细回想几次见面,他不像是在伪装,因为,没人能装得这么好,装得这么成功,就算是世界最顶尖的影帝,也做不到这般逼真,他很明显是真的不记得她。 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记忆里为什么没有她的存在?他是怎样被贺家认领回去?当年又是如何走失,被一个老婆婆捡到? 凌语芊正悲伤苦思和揣测猜想之际,手机蓦然响起,是母亲打来的,原来,已经十一点钟了。 她稍 作犹豫,这样回复母亲,“妈,我今晚可能要通宵赶工,不回去睡了。” “哦,你一个人吗?那你多加小心。” “除了我,还有两个同事,而且,这里很安全,妈您不用担心,早点休息,我明早再打给您。” “行,你注意安全,还有,别累着。” “知道,谢谢妈,晚安。”凌语芊挂断电话后,没立即放下手机,而是出神地呆看着手机屏幕,一会,翻到通讯录,找到李晓彤的号码。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0 困惑,误会 今晚七夕夜,本是他和李晓彤约去巴厘岛度假的日子,结果他却喝得酩酊大醉跑来公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莫非,他和李晓彤吵架,于是跑去借酒消愁?不过,那似乎不符合他的个性,以前自己有时生他的气,不肯见他,他都是直接到学校,对自己死缠烂打,还索性把自己带到他租赁的屋子,用性爱来征服自己,让自己羞恼之余,终还是无奈地与他和好如初。 凌语芊知道,自己应该叫李晓彤来,然而,她终究没有播出这组电话。 难得有这个机会,她不想丢失,她觉得,这应该是天上的织女娘娘听见她的祈祷而好心做出的安排,故她必须珍惜和把握。 想罢,她彻底退出了通讯录,还索性关掉手机,目光重返贺煜身上。水灵灵的美眸盈满情意和眷恋,她就这样痴痴地望着他,静静地陪着他,回忆曾经与他在一起的各种美好。 她还到他办公桌那拿来铅笔与白纸,将他迷人的睡颜画到纸上,画好之后,仔细凝望,美目在画像和他真人之间来回转动流盼,伤痛的余味暂且消退,满心都是欣然和甜蜜,渐渐地,俯脸趴在他光裸结实的胸膛上,着迷地看着上面肌理分明的形状和线条。 她很困,很想睡,可考虑到这儿是他的办公室,担心自己万一睡得太沉而被他甚至其他人发现,她便丝毫不敢闭眼,继续靠美好的回忆支撑和坚持,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瞧着落地玻璃外由黑暗转成银白,凌语芊眼中渐渐升起不舍,她多希望时间能永驻,但她又很清楚,这是不可能,故她唯有抓紧有限的时间,继续多看他一会。 半个夜晚过去,她想他醉意在慢慢消退,神志也会随着清醒,因而,她再也无法像昨晚那样随心所欲地注视他,更不能抚摸他的脸,她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多久过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凌语芊惊醒,连忙跑到门边,从小小的门缝里,看到一个人影在抹桌擦椅。 是清洁工阿姨。 她心头猛然一紧,手指下意识地揪紧,略显仓皇的眸子紧紧追随着清洁工阿姨走动的身子,待清洁工阿姨进去茶水间,她也赶忙开门出去,快速又悄然地离开了整个经理室。 她太过心慌意乱和担心被人发现,以致没再瞧过依然沉睡中的贺煜,也忘了……昨晚所画的画像遗落在原处。 外面的天空继续转亮,宿醉的人总算清醒过来。 贺煜眉头紧皱,缓缓地睁开眼 眸,幽邃的深眸间仍残留着宿醉的迹象,头疼脑胀更是令他痛苦不堪,赶忙抬手,分别揉捻着两边太阳穴,一会,待感觉渐渐好些时,他开始移动两脚准备下地,却蓦然发现,一张a4纸轻轻地划过他的腿,无声无息地落到地毯上,停在他的脚旁,几根头发正好贴在纸上,细长而乌黑,在白纸的承托下,格外显目。 刚舒开的剑眉再一次蹙起,他迟疑地伸出手去,先是捡起发丝,边看边揉,若有所思地感受着个中的柔软。稍后,他拣起纸张,一看里面的画像,笔直修长的背倏忽一僵,某些片段随即涌上脑海,接一连二,由模糊到清晰。 根据计划,他本应前天与彤彤搭飞机去巴里岛,谁知彤彤突然腹泻兼感冒,情况颇为严重,行程唯有取消。 昨晚,他如常在家吃饭,席间,堂哥不时地对他做出针对,先是在私事上,然后扯到公事,当着一家二十多口人的面,嚣张自大,不知收敛,摆出一副大哥教训小弟的样子,而他为了顾及爷爷,为了将来的宏图伟略,唯有忍声吞气,待晚餐结束后,飙车出门,独自到酒吧狂饮,饮到酩酊大醉,准备回公司过一晚,料不到,会碰上她! 七夕节,多么浪漫的日子,她却躲在公司,这是因何缘故?他记得,最近并没特别的任务要忙,起码不至于要加班。 振峯和那个肖逸凡呢?怎么不邀她出去?难道,是她故意留在公司,故意…… 想到此,贺煜脑海再度浮上昨晚旖旎狂野的一幕。绝色容颜红粉菲菲,剪水秋眸迷离陶醉,动听的娇吟撩拨心弦,特别是……那大胆迎合的形骇浪荡,整个人简直是小妖精化身,与她平日的清纯矜持迥然不同,仅是回想,便足以令人疯狂。假如她这妩媚妖冶的一面是对恋人或丈夫,那很正常,而且,绝对是令人欣喜若狂的;然而,他和她之间的关系,是上司和下属。 她曾经因为拒绝陪睡而被以前的公司解雇,面试时也特意提出不陪睡,还有那天,她对李晓筠说的那段话。 哼,她不是很清高地说不稀罕自己的吗?为何昨晚会那样?莫非,之前的一切其实都是假象,都是陷阱?她根本就是处心积累,想勾引他?而自己昨晚之所以毫不客气地蹂躏她,是由于恼怒她那天对李晓筠吼出的那些话呢?又或者,自己临时识破了她的诡计,想给她一个惩罚?假如,关键时刻自己没有力不从心,而是真的占有了她,结果会怎样?会否正给她一个机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由此威胁自己? 思及此,贺煜深眸立马蒙上一层薄怒,俊美的面庞也陡然沉下来,握在手中的画像忽被用力一甩,飞回地面,这次,不再无声无息,而是带起了一股强劲愤怒的风。 正好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高大颀长的人影走了进来,是池振峯,他本春风满面,哼着小调,电眼四射,然而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时,猛被惊慑住了。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1 已经情迷 他先是下意识地朝洗手间看,见门打开着,里面也没任何声音,这才快步迎上前,关切地问了出来,“总经理,你……怎么在公司过夜?怎么不去休息室,而是睡在沙发上?” 贺煜从沉思中回神,静静注视着池振峯,眼神阴鸷复杂依旧,稍后,起身。 池振峯已闻到贺煜身上尚未完全消退的酒气,不觉继续发问,“你昨晚喝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michelle吵架?或者,是家里的事?” 跟随贺煜三年,他知道贺煜是个很有自制性的男人,除非应酬,不然极少单独喝酒,更不会像这次一样,宿醉到天亮。 可惜,贺煜仍没给他解答,只淡淡地留下“我没事”三个字,抬步走进洗手间。 清晰明亮的镜子里,映出了他冷峻刚毅的面容,也映出那伟岸健硕的体魄,少了一层衣物的遮掩,他的身材显得更加精壮和结实。 他出神地凝望着,先是五官深刻的俊颜,接着一路往下,像往常那样,视线很自然地停在那个宛若月牙儿般镶在左肩的齿痕上。 三年前出车祸醒来后,他就发现这个印记,那时还非常清晰,像是一颗颗小贝壳,整整齐齐地排在肩头上,这几年随着时间消逝,印痕慢慢转淡,但依然是清晰可见的。 医生曾经说过,能留下这么深刻的印痕,必是咬了很久,且咬出血来。 这个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与自己是何关系,为什么如此狠心地咬自己,自己呢,又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下允许这种事发生? 无庸置疑,这个始作俑者是个女人,而且,根据齿痕的形状可推断,她是从正前面咬的,极大可能是……在欢爱的过程中。 自己和她,是逢场作戏呢?又或亲密的伴侣?假如是后者,这几年她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想着想着,贺煜脑海不禁浮起一个倩影,昨晚的激情画面也再次跃上脑子,紧接着,是前几次和凌语芊见面的情景,她的失态,她的古怪……莫非……她就是留下这个齿痕的主人? 一个令人惊震的念头,迅速闪过他的脑海,假如真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之前的种种疑惑,包括……她昨晚的主动迎合。 不过,如果她真的认识自己,为什么不跟自己说清楚?为什么还去招惹肖逸凡和振峯? 贺煜正深入冥思之际,外面传来了池振峯的呼唤。 “总经理……总经理你好了么?早会 还差十五分钟就开始,我已叫秘书为你买了早餐,你出来后趁热吃了吧。我先去准备会议的资料。”随着话音落下,外面也安静下来。 贺煜依然若有所思,但已经开始洗涮,办公室的洗手间备有一套日常用具,故他能像在家中一样,消除沉睡中的糜气,恢复神采飞扬,同时,冲走脑海中的某些胡思乱想。 一切弄妥后,他回到办公区,先是拿起衬衣穿回身上,优雅而迟缓地扣着一颗颗扣子,幽邃的黑眸,一直泛着闪烁的光。 早餐已经摆在茶几上,他并没有吃,只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却也正好看到,先前被他甩到地面的画像已被捡起,此时四平八稳地搁在茶几上,画中人,正朝上。 他先是一个怔愣,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拿起它,定定凝望。饱满宽阔的额头,自信飞扬的剑眉,幽邃炯亮的黑眸,挺直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刚毅的下巴……由于用的是素描绘画,整个面部轮廓显得愈加深刻分明。 他不禁想起,第二次与她见面时,她被城管追,辩解说是在嘉禾隧道为人画素描。 既然她有这么好的能力,为什么不好好读完大学,毕竟,凭她不错的画工,加上一张权威性的毕业证书,绝对可以找到一份比现在好的工作。 难道,还是由于她的虚荣心驱使,最终走上了这条靠青春吃饭的道路?又毕竟,中规中矩的工作确实无法为她提供机会认识各形各类的有钱人。 贺煜想着,薄唇突然扯出了一抹嗤笑,冷冷的,无情的,且是……鄙夷的。 正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这次走进来的人是李秘书,提醒贺煜会议时间到了。 李秘书话毕约有数秒,贺煜才给回应,边抬眸边把画像放回茶几上,淡淡地道,“你先过去,我再过五分钟就到。” 李秘书颌首,瞧了瞧茶几上纹丝不动的早餐,欲言又止,结果,还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贺煜取出手机,快速拨通一组电话,低沉的嗓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彤彤,睡醒了吗,今天感觉好点了没?” “嗯,醒来约有半个小时了,已经吃过早餐,也吃了药,腹泻阻住了,但身体还是感觉很无力。”李晓彤的声音显得异常可怜,“煜,对不起,都怪我,无端端吃错东西,还祸不单行地碰上洗澡突然停气,害我们无法如期去巴厘岛……” “傻瓜,不关你的事,这些都不是你愿意的,意外而已,这次去不成没关系,我们下次 再去。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赶紧好起来,别再受那么多苦。”贺煜俊颜也即时柔和下来,温柔的语气尽显心疼。 “谢谢你,煜。”李晓彤略微停顿一下,沉吟道,“对了,我昨晚十一点多突然醒来,本想打电话让你陪我说说话,谁知你手机关机了,你昨晚很早睡的吗?” 贺煜眸光陡然一晃,片刻,才道,“昨晚有点累,很早就上床了。好了,我得去开会了,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去看你。” “嗯,你也注意身体,别太累,我今晚等你来。”李晓彤毫不怀疑,一如既往地体贴。 “拜拜。”贺煜也若无其事道别,挂断电话后,开始往外走,不过才迈出几步,高大的身躯猛地又折回来,拣起茶几上的画像,收放到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这才彻底走了出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2 寄望,心痛 公关部的更衣室,凌语芊打从贺煜的办公室回来后,就一直呆在这儿。 1x2平方米的全身镜里面,映出她绝色迷惘的容颜,妖娆妙曼的身子春色无边,上半身只着一件紫色文胸,由于没扣扣子而松垮地搭在胸前,以致丰满的雪峰呼之欲出,神秘性感的三角地带也只有一件贴身底裤遮掩,整个画面是那么的令人心驰荡漾。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遍布于白嫩肌肤上的一个个於痕,她脑海反复闪现出了昨晚的狂野画面。 这些於痕,都是他留给的,包括咬,吻,捏,揉……其实以往每次欢爱,他也都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但那些都是爱的痕迹,而非昨晚那样,完全令人感受不到怜爱与呵护,有的,只是赤果裸的兽性侵略和蹂躏。 幸好关键时刻他突然沉睡过去,不然她身体上所受的伤害程度绝对比现在严重很多倍。 这些日子以来,她有意无意地留意那些女同事八卦关于他的情况,由此得知他的私生活很检点,并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样到处拈花惹草逢场作戏,这三年,他身边只有李晓彤这个女朋友。 可昨晚,他表现得像只粗暴狂猛的野兽,到底是因为喝醉了的本能爆发呢?又或者,还有其他原因?自己呢,为什么潜意识里变得惊慌失措和偷偷摸摸。 他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也是深爱自己的男人,自己与他欢爱的次数已经多不胜数,昨晚本应像以前那样,窝在他温暖宽阔的臂弯睡到天亮,但事实上,自己根本不敢闭眼,明明是他使坏占尽便宜,把自己折磨得疲惫不堪,自己却反过来深怕会对上他醒后的不悦甚至暴怒,深怕被人知道而投来鄙视或批判的眼神,以致刚才在他办公室见到清洁工阿姨便方寸大乱,仓惶而逃。 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呢? 镜里的人儿,漂亮的小脸已经变得哀愁懊恼起来,惘然无助的水眸也尽显出了委屈怅然之色,凌语芊继续出神地注视着,思绪也继续被某个人影充斥着。 时间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直到敲门声突然响起,她这才回过神来,先朝外面应了一句“请稍等”,赶忙把制服换上,而后,打开更衣室的门。 站立门外的人是公关部小助理,原来,上班时间到了,同事们已陆续回来,开始更换制服,小助理见这间更衣室一直紧闭好长时间,便忍不住看看怎么回事,发现里面的人是凌语芊,又瞧她似乎有点儿古怪,不禁惊讶地询问出声,“ynda,你… …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凌语芊抿一抿唇,讷讷地应,步出小小的更衣室后,片刻不留地往外走,好避开小助理那带着探究和打量的目光。 她先到洗手间梳洗一番,正式回到办公室后,不忘打个电话给母亲报平安,然后一直盯着办公桌上的座机,心潮澎湃,惴惴不安。 这个时候,他应该醒了吧,有没记住昨晚的事?又或者,毫无记忆,甚至只当做一场春梦? 当时仓惶而逃,把画遗留在了他的身边,他醒来,应该会看到,且随之会想起些什么,不过,画像会不会被清洁工阿姨收走呢? 一想到这,凌语芊忐忑纷乱的心顷刻窜起一股失落,原来,她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记得昨晚的事,记得他曾对她做过什么。因为这样的话,代表她会与他有所交集,至少,他找她道歉时,她能顺势探究和询问,说不定可以查出一些讯息。另外,他心中由此存有“愧疚”的话,两人的关系能够递进,不再仅止于上司和下属的冷漠。 整个上午,凌语芊就这样盯着座机满腹思绪,午饭只随意吃了几口应付肚饿,直到下午4点多钟还是毫无音信时,她再也忍不住,主动跑去他的办公室,可惜,她见不到他,反而碰到了池振峯,池振峯笑脸依旧,让人看着非常亲切和温暖。 因而,凌语芊毅然询问,“池特助,请问总……总经理去哪了?” “总经理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开了公司,好像是……找michelle去了。你找总经理有什么急事吗?我能帮到你不?”池振峯若无其事地解答,见凌语芊娇小的身躯倏地打了一个寒颤,不禁又马上转为关切,“ynda,你还好吧?” 凌语芊不语,在池振峯的帮助下,站稳脚跟,但并没抬头,极力忍着内心的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忍着……压制心中多时的悲情与怨恨。 她等了他将近一天,他却没只字片语,原来,他根本就不把昨晚当一回事,他的心依然只放在李晓彤的身上,他迫不及待地提前下班去见李晓彤。 “ynda,ynda?”池振峯继续呼唤。 凌语芊这才抬眸,对上池振峯布满关切和怜爱的眼神,她在想,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贺煜! “ynda……” “我……我没事,我有个问题想找……找总经理询问一下而已,不……不急的,既然他不在,那……那 我明天再问……明天再问……池……特助,我先走了……再见!”她已拼命掩饰,可惜还是说得断断续续,字不成句,她连再看池振峯的勇气也没有,连池振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也来不及看,就那样低着头,狂奔而去。 池振峯的注意力一直锁定她,看着她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心里的困惑与狐疑不由膨胀起来。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为啥今天如此反常? 他很担心她,本欲追上去问个究竟,可惜,他的脚终究没有迈出去,最后,一通电话急call,令他彻底断掉这个念头。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3 心在变化 临近黄昏,阳光柔和,凉风习习,一辆帅气的轿车缓缓驶进一座宏伟华贵的别墅,从车子里出来的人,正是贺煜。 他高大修长的身躯上,名贵的浅蓝色衬衣束在黑色西裤里,衬衣袖子随意卷起,臂弯捧着一簇七色康乃馨,整个人显得异常优雅高贵,气度轩宇,俊美绝伦。 一位保镖打扮的年轻汉子出来迎接他,魁梧的身材在他面前90度弯腰,恭恭敬敬地把他带进屋里。 “阿煜,你来了。”年约五十岁出头的雍容贵妇,这座屋子的女主人,林美娟马上朝他走近,端丽的容颜笑意盈盈。 贺煜原本冷峻刚毅的面部线条即时缓下不少,薄唇微扬,客气地点了点头,随即伸手进裤袋,取出一只精致昂贵的小锦盒,“阿姨,送你的。” 林美娟也马上接过,打开,细长的丹凤眼即时迸出一抹惊叹,“好漂亮的耳环,阿煜,又让你破费了。” “只要阿姨喜欢就好。” “喜欢!阿煜你眼光那么好,阿姨当然喜欢。”林美娟继续笑吟吟地瞧着他,眼中除了欣喜,还有满意之色,是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满意。 贺煜俊美的脸,依然是淡淡的笑,“彤彤呢?” “在卧室,你快去看看她吧,你们两天不见,这孩子对你可想念了。对了,今晚你留下吃饭,我去命人准备。” 贺煜颌首,暂且拜别她,转身,踏上干净华美的大理石楼梯,步伐沉稳而熟稔,直达二楼的某间套房,轻轻推开房门。 房内的布置采取了水蓝色基调,舒适而柔和,鲜明而皓亮,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清雅馥郁的香气,李晓彤正半躺在宽大的睡床上翻阅着杂志,见贺煜提前出现,身子立即翻坐而起。 贺煜速度更快地走到床前,及时阻止她。 “我没事,我已经好很多了!”李晓彤嘟起小嘴解释着,美目触及他手中的鲜花,惊喜大叫,“哇,七色康乃馨,你是怎么找到的?” “你觉得有什么事可以难倒我?”贺煜眉头一挑,黑眸半敛起来。 瞧着他那因为自信而显得更加迷人的俊颜,李晓彤春心荡漾,娇嗔出来,“得,贺总你最厉害,天底下没什么事能难倒你!” 贺煜幽邃的黑眸灿若繁星,定定望着她,渐渐地,狂妄不羁的笑开始隐起,大手缓缓抚上她略显苍白和憔悴的容颜,低吟,“有的,至少,我无法保护你不受病痛的折磨。” 李晓彤一怔,随即也抬手,白皙娇柔的手掌轻覆在他温热宽阔的手背上,静静感受着他给予的爱意。 稍后,贺煜先从中出来,恢复如常,“来,我带你下去花园透透气,你在房里窝了几天,快闷坏了吧。” 李晓彤先是略微失落一下,继而笑颜逐开,在他的呵护中下床,依偎着他温暖的臂弯,一起步出卧室,来到楼下的花园。 “果然还是外面好!”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更加好转。 贺煜也静心欣赏着满园绿意,健壮有力的手臂,依然揽着她的纤腰。 “煜,我们的巴厘岛之旅就这样泡汤了?”李晓彤语气忽转惋惜和惆怅,一米七零的高挑身材,搭上他一米八五的高大身躯,尚算小鸟依人。 数秒,贺煜才接话,低沉浑厚的嗓音极具温柔,“我不是说过吗,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另择时间去。” “可是……下次再去都不知道是何时了,接下来即将是你爷爷的寿宴,然后你又开始着手忙碌碧湖湾豪宅的推广开售,我怕……哎,都怪我,那几天我应该不吃不喝不洗澡!”李晓彤愈加郁闷,抓狂后悔的模样与她平日的干练精明形象判若两人。 贺煜见状,既觉好笑,又觉心疼,不由将她拥得更紧,“你不就是想和我在一起吗,其实,我们并非一定要到巴厘岛,我们可以选个周末,在酒店过二人世界。” “在酒店过?你是指,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李晓彤美目睁大,迟疑地问。他曾经跟她说过,但凡在贺氏集团工作的贺家子孙,每人会额外配给一套固定的中华大酒店总统套房,算是一种福利。 “到时,我们可以在大阳台上看日出、日落、看山、看水、看蓝天白云,视野兴许没有巴厘岛的辽阔,但总算是个安慰奖,再说……”贺煜故意停顿一下,迷人的双眼露出一抹暧昧。 “再说,能和你一起静静地过,才是最主要的。”李晓彤娇羞地接话,身子转向他,整个脸庞埋在他的胸前,隔着他身上薄薄的衬衣,意乱情迷地感受着他结实精壮的胸膛,还有那与生俱来的阳刚气息。 贺煜唇角继续微扬,高深莫测的眼眸,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呼唤出其不意地打破了这个温馨甜蜜的局面。 “姐姐,煜大哥!” 熟悉的嗓音,令李晓彤立即自贺煜胸前离开,红晕未退的脸露出一抹宠溺疼爱的笑, “筠筠,你也这么早就下班了?” 原来,来人是李晓筠。她已慢慢走近,停在贺煜和李晓彤面前,天真无邪地道,“我见身体有点不舒服,便请了两个小时假,煜大哥,你不会怪罪于我吧?” 贺煜漫不经心,嗓音毫无波澜,“你只需跟人事部说明请假原因就行了。” 倒是李晓彤,关切地问,“筠筠,你哪儿不舒服?难道你也感冒了?不会被我传染了吧?” “呃,不是,我觉得有点累而已,估计昨晚上网太迟睡觉的缘故。”李晓筠继续天真浪漫状,“姐姐,你今天气色好很多,看来煜大哥比那些药还灵哦!” 李晓彤尚未褪去的羞红,再度泛起,朝妹妹啐了一口,但那甜滋滋的表情,表明她其实赞同了妹妹的话,为了消除这窘迫的局面,她把话题转到公事上,“鼎天集团那个案子的资料,你带来了吗?” “嗯,在车上,还准备等下再拿给你,那你先等等,我现在去拿。” 不料,李晓筠自告奋勇,“煜大哥,你留下陪姐姐吧,我帮你!” 贺煜稍作思忖,便也把车匙给她。 李晓筠跑开约有几分钟,再回来时,将他的公事包给他。 贺煜没有多想,直接打开公事包,取出那份文件,不经意间,连带出一张a4纸,随风飘到了地上。 李晓筠先一步捡起,惊讶喊道,“哇,好帅的男人,咦,这不是煜大哥吗?” 李晓彤也看了过来,同样面露惊喜,“煜,这画像……谁画的?” 贺煜俊颜一怔,稍后,轻描淡述,“前天经过某个隧道,有个人在画素描,她拉住我,给我画的。” “煜大哥,那人是男还是女?”李晓筠继续喧宾夺主,抢先询问。 贺煜剑眉倏忽一拧,一会,才答,“女的。” “那她一定是看中你了,哼,在那些鱼目混珠的地方画画,肯定不是什么好女孩,煜大哥你可得小心,别被这种下贱的人给盯上。”李晓筠发挥其狗眼看人低的本性。 李晓彤想法却刚好相反,兴致勃勃地道,“煜,下次你带我去看看,我也想画一幅,这画工真的很不错哦。” 说罢,她继续满眼欣赏地凝视着画像。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4 狂野—夜,仅值十万 贺煜不做声,只抿一抿唇。 就在此时,林美娟也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是李晓彤和李晓筠的父亲,也即g市市长李坤。 “李叔,下班了?”贺煜客气地打出招呼,语气平和,并无任何恭维或敬畏。 李坤倒是笑容满面,热情殷切,与林美娟一样,对贺煜这个未来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接下来,大伙一起回屋。干净整洁的饭桌上,摆满了丰富美味的佳肴,林美娟一个劲地招呼贺煜品尝,李坤则开始了男人惯有的话题,“阿煜,听彤彤说你越来越受爷爷器重,看来贺氏集团的接班人之位非你莫属。” 贺煜持碗筷的手陡然顿了顿,并不狂妄自信地附和,也没谦虚否定,只淡淡一笑。 “对了,我前天跟彤彤的三叔通过电话,他说你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可以找他。”李坤继续侃侃而谈,“至于我这边,也常跟国土局的同僚吃饭,我可以安排你认识一些相关人物。” 贺煜终于做声,出乎意料地婉拒,“谢谢李叔,我想,暂时还不需要。” 彤彤的三叔李盛,曾经是国内知名的地产大亨,因陪妻子养病,于五年前结束国内的生意,举家移民澳洲,顺便在那边重操旧业,建立了一个新的地产王国,因此在国内地产界还是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李盛是个痴情种,尽管妻子无法生育,但他一直不离不弃,自小疼爱李晓彤,视李晓彤为己出,当年移民时,把这栋位于二沙岛的亿万别墅过户给李晓彤,这也是为什么身为市长的李坤能“住得起”这么奢华昂贵的豪宅。 晚餐后,在李坤的盛情邀请下,贺煜陪他茗茶,间中谈论的话题又是关于政商两界,直到九点多钟才消停。 贺煜重返李晓彤的卧室时,李晓彤已经吃过药,昏昏欲睡中。 “煜,假如你能不走那该多好。”李晓彤满眼深情和眷恋,拉着他的手。 贺煜在床头坐下,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庞,一会,低声道,“多休息,我等你好起来,然后,带你去酒店住两天。” “嗯,我们还要去找那个帮你画素描的女孩,让她给我们画双人的!”李晓彤便也一扫伤感,兴致勃勃地接话。 贺煜则微微一愣,依然没对此事给予任何回应,身体缓缓朝她趋近,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路上小心,拜拜!”李晓彤眼中 恢复依依不舍。 贺煜与她来个最后的眼神交汇,彻底步出她的卧室。 一楼的大厅,李坤夫妇还在看电视,李晓筠也是。 “煜大哥,你要回去了?”李晓筠首先起身,一脸娇笑。 贺煜像往常那样,略略抿唇,继而越过她,客气地与李坤夫妇辞别,然后,驱车离开李家。 宁静的道路上,他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方向盘,听着轻音乐,大约二十分钟,回到家中。 父母收过他的电话,早已休息,他也直接回到自己的卧室,准备放下公文包时,大手猛然一顿,高大的身躯随即在沙发坐下,打开公文包,取出画纸。 凝望着画上的自己,他脑海不由自主地浮起昨晚的那些画面。原来,尽管他处于醉酒当中,却还是出奇地记住了当时的情景,记住他是如何把她压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地强吻她,粗鲁地除掉她身上的每一件衣物;记住他是如何被她身无寸缕的诱人模样所魅惑,以致像头猛兽一般,粗暴狂野地侵袭她的每一寸肌肤。 的确,她身上每一个部位,他都没放过,特别是那些敏感地带,他更是懂得如何去调教,把她弄得娇喘连连,更勾魂夺魄。 她的身材,比想象中还要好,简直是个性感迷人的小尤物,简直就是男人的克星,不然,他也不会把持不住。 随着美妙的遐想,贺煜身体逐渐往沙发背上靠去,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更加放纵自己的思绪,回味那一幕幕令人血脉贲张的煽情和旖旎画面。 他的身体又开始起反应了,只需回想,体内的兽性便能轻易地被挑起,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粗重,全身血液都在翻滚、沸腾、叫嚣,集中到某个点上,结果,化成一声闷哼和低咒爆发而出,他迅速睁开了眼! 紧接着,握在手中的画被他像是避瘟疫似的甩开,伟岸的身躯倏然站起,火速冲进浴室…… 同一时间。 凌语芊的卧室,大灯已熄,只有偶尔从窗外射进来的一丝光芒划破屋里的漆黑,光线穿过蚊帐,映出她子夜繁星般晶亮的美眸,还有那悲愁遍布的绝色容颜。 下午从池振峯那得知贺煜去找李晓彤,她当即如遭五雷轰顶,一路狂奔回办公室。 本来,她想请假,去一处广阔无人的地方尽情发泄出心中的痛楚,但最后的一丝理智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结果就那样躲在办公室里,痛哭流泪到下班。 回到家中,她佯装若无其事地吃饭,吃完后对母亲和妹妹借口说由于昨晚加班通宵,想早点休息,为了逼真,她还把灯熄了,静静躺在床上,哀愁伤痛到现在。 昨晚确定他就是天佑之后,她想了一整夜,心中百味陈杂,除了震撼欣喜,还有惆怅伤感,而今天,多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 他和李晓彤的关系,她早已清楚,但由于当时还没完全确定他就是天佑,她便一直压制着,而现在,是再也无法克制和自欺欺人。 兴许,一切于他看来都很理所当然,可她不这么想,她接受不了他对她的各种疼爱、柔情和承诺已经转到别的女人身上。 他说过,这辈子只爱她,只牵她的手,只会对她温柔,而且,以往每次欢爱后,他都会与她情话绵绵,继续温存。 而现如今呢? 尽管昨晚他最后关头打住了,可他也不该没有只字片语,不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打着爱的旗号去见另一个女人!昨晚他喝酒,看来并非因为与李晓彤吵架,那么,他们今晚应该在一起,此刻,他在做什么?是否也会…… 一想到他有可能对李晓彤做出昨晚对她那样的事,凌语芊心头除却痛,还有一股难言的悲愤和怨恨,大坏蛋,三心两意的大色狼! 她边在心里痛骂,眼泪却不止掉落,却又不由自主地回忆彼此在一起欢度过的各种快乐时光。尽管他已经不记得她,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她却依然无法不爱他,无法停止为他哭,为他痛…… 接下来的下半夜,凌语芊又是无眠到天亮,然后再一次化上久违的浓妆,郁郁寡欢地回公司。 刚坐下不久,忽然接到李秘书的来电,说是……贺煜找她! 他终于召见自己了!混蛋! 凌语芊放下电话之后,身体禁不住地颤抖起来,嘴里虽然抱怨着他,可内心难掩高兴和激动,那份喜悦甚至冲走折磨了她一天一夜的伤痛,她连忙取出镜子补妆,确定状态尚可,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相较于她的激动澎湃,贺煜似乎很淡定,应该说,整个人一如既往的冷漠,那双高深莫测的锐眸,先是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数秒,而后,拿起桌面的支票,面无表情地递给她。 凌语芊蹙了蹙眉,但也迟疑地接过,看清楚里面的内容时,心中困惑更甚。 “这十万元支票,你拿走,昨晚的事当做没发生过。”薄情的话,自冷冽的唇间迸出,贺煜五官 深邃的俊颜上,仍无半点情感。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5狂野—夜,真的仅值十万元吗? 凌语芊恍然大悟,同时也满面惨白,俨如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全身血液,导致毫无血色,一双美目瞪得极大,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贺煜视若无睹,继续冷若冰霜地道,“昨晚的事,不管……谁对谁错,不管是谁……勾引谁,大家最好都当做一场梦,一场永远不会再被提起,不会被第三者知道的梦!” 他语气有点刻意,似乎不仅是说给她听,也说给他自己听。 凌语芊则更如堕入了万丈深渊,他这话算什么?谁勾引谁?分明是他借酒行色,每一步,都是他强行而来,他却把责任归咎到她的身上。还有,他认为她会到处说?他竟然这样想她? 委屈、悲伤与羞愤等,顷刻全都冲上她的心头,她气得浑身颤抖,痛得全身抽搐,眼泪无法克制地盈满眼眶,她紧咬着唇,对他发出怨恨的瞪视,若非中间隔着这么大的一张办公桌,她恨不得立即给他一巴掌。 结果,她只抓起桌面上沉重的船型笔筒,使劲地朝他身上砸去,还端起他的咖啡,泼向他冷血无情的俊脸,饱含深痛委屈的吼叫响彻整个办公室,“大骗子,大坏蛋,大色狼,我恨死你了!” 手中的支票被她用力一甩甩到地上,给他留下一个更加愤恨的瞪视后,她转身朝外奔去。 她泪流满面,视线已成模糊,以致撞在一个来人身上,她及时稳住脚步,脆弱的身体才不至于跌倒,她看也没看来人,连道歉的话也不说,继续急速往外冲,晶莹的泪水也继续随着一路洒落。 被凌语芊撞到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西装革履,仪表堂堂,正是贺氏集团的副总经理,贺云清的嫡孙,也即贺煜的堂哥贺炜。 他的样貌与贺煜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一表人才的躯壳底下,蕴藏着多数富家子的风流、轻狂和好强等特性。他并不为刚才无礼的一幕感到任何恼怒,饶有兴味的眼神目送着那抹迷人的倩影离去后,重新迈步走近贺煜,于办公桌前的地毯上,拣起那张支票,稍后目光正式投向贺煜,对贺煜狼狈的模样啧叹出声,“我曾以为你对李晓彤是一条心,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瞧刚才那小妞的衣着,穿的好像是我们酒店的职工制服,小子,别怪堂哥没提醒你,兔子不吃窝边草,外面的野味更能让人吃得放心和痛快。” 贺煜俊颜更加 阴霾深沉,冷冷地道,“没人告诉你,进来之前要先通报或敲门吗,有我有什么事?” 他说罢,继续郁闷地整理拭擦着头发与脸上的咖啡迹,暗黑的眸子禁不住地朝空荡荡的门口直瞪。果然是个娇蛮的小野猫,那么重的笔桶砸过来也就罢了,毕竟,胸膛上的痛他能承受,可她还可恶到用咖啡当面泼他,幸好他习惯喝冷咖啡,不然的话,说不准会遭她毁容。 越想,贺煜越是羞恼,不过,真正令他想揍人的,还是眼前这个素来势不两立的堂哥。 “十万元!想不到你还挺豪爽嘛,区区一个小职员,其实给一万几千就得了,再或者,随意买个手袋,有些甚至什么也不用,毕竟,能让我们看上,是她们的福气!不过话说回头,刚才那妞确实不错,皮肤滑溜溜的,整个身子就那样朝我撞过来,呵呵,也不知她是无心或有意,早知我刚才趁机摸个仔细,瞧她的样子,摸起来应该很爽……” “要是非公事上找我,麻烦你立刻给我出去!”贺煜再度做声,打断贺炜那一句句使他听得异常盛怒的下流话。 贺炜一怔,继续皮笑肉不笑,“我们不是堂兄弟吗,谁规定我们在一起只能谈公事。对了,刚才那小妞,你当真搞得定,要不让堂哥出手,有些女人呢,只有在床上教训,她才会听话,好吧,看在我俩是堂兄弟的份上,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好好调教她……” “你敢碰她一寸肌肤,休怪我不客气!”咬牙切齿的警告,自贺煜唇间迸出,冷峻刚毅的脸阴沉得吓人。 贺炜心头不自觉地一颤,同时还感到一股懊恼和气愤。论资排辈,他在这小子之上,但每次在这小子面前,他的气焰都硬是被其派头和气扬给压住,哼,公事上他已不够这小子斗,风流韵事方面,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占个上风。 想罢,贺炜继续冷嘲热讽起来,“亲爱的堂弟,不准我动那妞半根汗毛?呵呵,你该不会来真的吧?那李晓彤呢,假如她知道自己鼎力协助的男人心中藏着另一个女人,知道她还没结婚就注定将来当个独守空房的下堂妇,你说她还会对你死心踏地吗?堂堂一个大律师,g市市长最宝贝的千金,还是亿万身家地产大亨的继承人,她会允许你心中有另一个女人?亲爱的堂弟,奉劝你一句,想继续在贺氏集团风生水起步步高升,那就别得罪这座大靠山,外面那些妞,玩玩算了,不管刚才那小妞把你服侍得多爽,也都是钱财做怪,你信不信,我在这支票上加倍的话,她同样会张开两腿在我身下… …哎哟……” 正口若悬河的贺炜,猛然转为大声哀痛。 贺煜不知几时已从办公桌后出来,奔至贺炜面前,毫不客气地给他一拳。 “你不想长期在医院躺着过日子,嘴巴最好放干净的,我的事,无需你理,你也没资格理!”贺煜继续揪住贺炜的领带,勒得贺炜面红耳赤仍不放手,冷眸迸出一道道嗜血的寒芒。 贺炜则边吃疼大叫,边本能地挣扎,这臭小子,发什么神经,以往尽管在公事上有冲突,大家最多也是言语针锋相对,现在竟然出手打人,为了一个小贱货,这根本不像这小子的作风,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可惜,贺炜没时间多加猜测和揣磨,依然面色骇人的贺煜就那样揪着他的领带,把他拖到门口处,“李秘书,你给我听着,以后但凡副总经理出现,都必须先通知我,不然你将被视为失职,当即解雇!” 严厉的警告说罢,贺煜从贺炜手中取回支票,将贺炜轰出门外,大力一甩关上房门,怒冲冲地回到办公桌后,高大的身躯重新跌回宽大的皮椅内。 他依然面色惊人,怒火中烧。不错,今天的他很失控,心情糟糕透顶,贺炜那不知死活的没用鬼正好给他一个发泄的机会。 他先是心不在焉地呆愣了一会,随即举起手中的支票,神色复杂地注视着,结果,把它撕掉,大手迟缓地捂上被她砸过的胸口处…… 另一边厢,冲出贺煜办公室的凌语芊一路狂奔,在走廊旁的厕所门口,再一次与人碰撞上。 这次,是对方扶住她略微摇晃的身子,伴随着一声关切的问候,“ynda,你怎么了,没事吧?” 是池振峯,隔着模糊的视线,凌语芊看到了池振峯充满困惑和担忧的俊颜。 “你怎么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池振峯继续追问,看了一下走廊的前方,语气转为迟疑,“你……刚去见过总经理?总经理责备你?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吗?来,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 看着池振峯满面关怀的友善模样,凌语芊不禁想起贺煜的无情和可恶,更加泪如潮涌。 池振峯则愈加心疼,不由伸手拉住她,“来,我带你去找总经理,有我在,事情会解决的……” 凌语芊迅速挣脱开,声音哽咽地发出了央求,“池特助,我想辞职,我不想在这里做了,我要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他。” ☆、【销魂缠绵,刻 骨的爱】036小东西,这次可是你勾引我! 池振峯又是一震愣,稍后,握住她的手开始迈步,不过,并非去找贺煜,而是走向电梯口。 对于他出其不意的举动,凌语芊不询问,更不拒绝,反正,她现在需要的,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贺煜越远越好。 池振峯也没再吭声,一直牵着她,乘电梯来到地下车场,驱车带她离开酒店大厦,沿着市内各主干道蜿蜒了约半个小时才停下。 凌语芊已经止住泪,泪水除了冲掉她脸上的妆,同时也将她美丽的眸子洗涤得更清澈透亮,此时,正对着周围的景象发出惊奇的光芒。 池振峯也四处环视,一会,语气沉重地阐述出来,“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初,是我们中华民族最艰难痛苦的时期,日本侵略军攻陷中国一个个城市,g市也难以幸免,不管男女老少,都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仿佛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然而,尽管生存环境多么恶劣和艰难,他们并没因此绝望和放弃,而是一直坚守着某个信念,咬紧牙关熬过去。兴许,他们当中有些人最后还是等不到胜利的一刻,但他们知道,他们的梦想一定会实现,他们的子孙和同胞会替他们分享那份曾经苦苦坚持而得到的喜悦。” 抗日纪念陵园,始建于1955年,占地1千亩,园内除却绿树成荫,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座座大小相同的石碑,碑上刻有各种图像,全是关于当年g市被日本侵略军攻陷后的情景,是侵略军怎样毫无血性地迫害和欺压g市人民,而大伙又是如何坚强隐忍地逃过与破解一个个难关,直到最后,日军投降。 这些碑图,就好像是当年g市被侵占后的一个缩影。 “政府修建此陵园,除了要把当年的情况记载下来,其实还有着一个深重的意义,就是借此呼吁大家发扬光大中华民族顽强不息的精神,不管遇上什么困难和险阻,都要坚持下去,因为只有坚持了,才有机会继续走下去,到最后,找到自己想要的。”池振峯整个脸庞愈加严肃和庄重,平日里的吊儿郎当与满不在乎形象消失得荡然无存。 他稍顿一下,目光从周围众多石碑上抽离,转到凌语芊那,继续意味深长地道,“ynda,我不知道你今天遇上了什么事,令你有多难过,我只想你记住,你可以伤心、流泪、大哭,但绝不能言弃,哭过之后,继续你的步伐,朝你希望达到的目的地前进。你刚才说要辞职的话,我想你只是一时冲动,你内心深处依然想着 在那工作,根本不想离开中华大酒店的,对吗。” 凌语芊视线也收了回来,定定看着他,满腹心潮澎湃。 池振峯深邃细长的双眼布满真情和郑重,默默与她回望,一会,冲她笑了笑,再次拉起她的手,语气变得轻快许多,“来,我带你一个个看。” 凌语芊不拒绝,保持缄默不语,随着他的脚步,在一块块大石碑前走过。她看得更加详细和清晰,加上有他的讲解,那些画面仿佛真切实在地跃上脑海,把她带回当下,深刻体会和领略那时的人们是如何坚强勇敢地熬过去。 振峯说的没错,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不能轻易放弃,过去三年,再苦再痛她都挺了过来,如今终于找到天佑,老天爷总算肯给她这个机会,故她岂能就此放过。 凌语芊暂停脚步,剪水秋眸仰望着池振峯,数秒后,郑重而由衷地道出,“振峯,谢谢你!” 她没再叫他池特助,也没称呼他的英文,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池振峯怔了怔,迷人的桃花眼随即一弯,英俊的脸庞露出一抹温和的笑。 接下来,他们继续缓步走在陵园内,静静感受着时过境迁后那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幸福,结果还一起吃过午餐才回公司。 整个过程,池振峯没再问及凌语芊上午忽然那么伤心难过的原因,尽管,他心中还是那么的好奇。他带着她,继续有说有笑,直到抵达顶楼走出电梯,这美好的气氛才猛然消停。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巍然伫立在专属电梯口,面容俊美无铸,却无半点表情,当他见到从旁边的普通电梯走出来有说有笑的一对人影,眸色顿时变得阴鸷和深沉。 刚才,见到电梯一路往上,他莫名地停下,想不到,真的是他们! “咦,总经理你要出去?”池振峯走近过来,和颜悦色地问。 贺煜依然不做声,冷冷看着他,看着……凌语芊。稍后,高大的身躯突然往回走。 池振峯见状,先是跟凌语芊交代两句,“ynda,你也回去上班吧,迟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打从一出电梯,凌语芊就忍不住将注意力投放在贺煜身上,见他看也不看她,她满心的揪疼,下意识地咬住唇瓣,眼神幽怨,这回池振峯叫唤,她才从中清醒。 迎着池振峯略微困惑的目光,她连忙收起惆怅和委屈,感激地颌首。 出乎意料地,贺煜做声, 低沉醇厚的嗓音仍听不出任何情感,而且没指名道姓,“你,也一起来。” 凌语芊知道,他是在叫她,心中欢喜之余,也为他的冷酷而赌气。 结果,是振峯重复叫她,她才不得不迈起脚步,跟在他们的身后,随他们一起走向贺煜的办公室。 豪华气派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冷冷的气息,许久都没说话声,只有彼此不同的呼吸声在交替起伏。 约有好几分钟,池振峯准备打破沉默,也刚好,贺煜开口了,没有盛怒责备,却比责备更令人心惊,且不容忽视,“振峯,看来我交给你的工作很少,上班时间竟然有空出去溜达!另外,我说过聘你回来不是让你泡妞!” 池振峯先是一怔,下意识地解释,“总经理你误会了,我见ynda心情不好,陪她出去散心,你放心,我有分寸,绝不影响到工作。” “心情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这个总经理特助还有个这样的职责。”贺煜嗤哼,薄薄的唇,噙着一抹暴戾的冷笑。 “呃,我……我和ynda是朋友,那是朋友的关怀。”对贺煜罕见的咄咄逼人,向来口齿伶俐的池振峯不觉变得结巴了起来。 朋友?贺煜眸光更寒,这次,锐利的鹰眸直射凌语芊,把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个透。 凌语芊心思一直在他身上,自然感觉到他那炽热的光芒,习惯性地咬唇,手指下意识地揪住衣角。 “振峯,你可以出去了。”贺煜又道,语气还是难以捉摸的平静。 池振峯则再度愕然,看着贺煜,又瞧瞧凌语芊,最后,在贺煜剑眉蹙起时,不得不先听命,满怀思绪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办公室,瞬时显得更静更冷,凌语芊纤弱的身躯,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贺煜刚毅的下巴呈30度侧起,黑眸半敛,炙热的视线仍不断射向她,对她表现出来的极其不自在和隐隐的慌乱,心头不觉感到一阵满意,许久过后,才再出声,“你整个上午都和振峯在一起?” 凌语芊又是一怔愣,不接话,别过了脸。 贺煜一恼,脸色也随之沉下,“我跟你提醒过,昨晚的事不准对第三个人提起。” 凌语芊摆正脸,美眸一片气愤和痛恨,给他一记恨恨的瞪视,转身便走,可才迈出两步,就见他闪电般地冲到她的面前,高大伟岸的身躯俨如一头雄狮,给人带来一股压迫感。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7 第一次到贺家 可惜,他终究无法如愿,他的唇尚未碰到她的,蓦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那独特的铃声令他不得不停下,即便他是那么的欲火焚身。 凌语芊也顿觉一股失落,更强的感觉是心揪,只因想起了前两次的某个情景,这通电话,不会又是李晓彤打来的吧? 幸好老天垂怜,虽然贺煜接通电话后嗓音变得很温和,但他口中喊出的称呼并非彤彤,而是……爷爷!这通电话,是他爷爷打来的。 “行,当然方便。那等下见。” 他简洁地说了两句,然后挂断电话,视线回到凌语芊身上,定定望着她,眸色深深而炯亮。 凌语芊更是目不转睛,樱唇微动,欲言又止。 一会,他先出声,嗓音恢复了冷漠,“你回去工作。” 凌语芊咬唇,眼神再现哀怨。 贺煜俊颜微微一怔,稍后,毅然地甩甩头,继续淡淡地道,“离爷爷的寿宴时间已经不远,你跟紧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和意外,嗯?” 凌语芊又是皱着娥眉凝视他片刻,随即转过身,二话不说地往外冲,又在走廊上碰到了上次那个老爷爷和中年男人。 她心神倏忽一恍,但很快,思绪转到上次在高级餐厅外的情景,不自在的感觉,自心头悄然萌生。 老爷爷这次没说什么,只对她微笑,笑容里,又令她觉得古古怪怪的,可具体怎么个古怪法,她又说不出,故她没细想,回以礼貌和客气的举止,像上次那样,闪到一边,待他们过去才继续迈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爸,您似乎很关注这个女孩,对了,您上次还没告诉我,她是谁?”贺一航忽然询问出声,语气平缓中透着一丝好奇。 贺云清侧了一下脸庞,给儿子一个意味深长的瞥视,模棱两可地答道,“她身上穿的是我们酒店的员工制服,你这个董事长只需一声吩咐,定能查得出她是谁。” 看着父亲饶有兴味的神情,贺一航不觉更加称奇,但只是轻轻一笑,不再吭声。 贺云清也静默,若有所思地往前走,直到踏进贺煜的办公室。 贺煜正在休闲区泡着茶,见他们进内,起身迎接,“爷爷,我泡了您最喜欢喝的功夫茶,快来试试我的手艺。” 贺云清眉头一挑,泛着惊奇和赞许,与贺一航并肩坐在沙发上。 贺煜为两人献上已经倒好的热茶,接着自己也端起一杯。 缕缕白烟,袅袅缭绕,阵阵清香四处逸散,祖孙三代边品茶,边闲聊,整个画面无比温馨,后来,一个人影不请自来。 相较前两次的直接闯入,李晓筠今天晓得先敲门,进内后更是笑容可掬,甜美的嗓音异常礼貌和恭敬,“贺爷爷,贺伯伯,你们好!你们真疼煜大哥,特别是爷爷,专程来找煜大哥茗茶,煜大哥肯定高兴极了。” 说罢,她细长娇媚的丹凤眼扫向贺煜,笑得更甜更媚。 贺煜抿一抿唇,不做声。 倒是贺云清,称赞出来,“想不到李坤这个铁汉子不但在事业上做得有声有色,还把一双女儿教导得如此优秀,果然了得。” “谢谢爷爷的夸奖,筠筠今晚回去一定把这话转告爸爸,爸爸定很高兴和激动的。”李晓筠迫不及待地接话,依然笑靥如花,还毫无吝言地反赞叹回去,“其实贺爷爷才是最厉害的那个,g市能发展得这么好,贺爷爷功不可没。而贺伯伯这一代在政商两届都是响当当的名人,更印证了虎父无犬子的真理,全市人民无不对贺家深深羡慕和敬仰。贺伯伯,我说的对吧?” 如她所料,贺一航心头大喜,声音洪亮地回以赞美,“筠筠与彤彤才是一对难能可贵的出色姐妹花,除了阿煜,不知还有谁是那个幸运儿。” 李晓筠俏脸陡然一红,娇嗔,“贺伯伯您就爱拿人家开玩笑,我哪能和姐姐比,姐姐有煜大哥,我却还是孤身一人。” “那是因为筠筠要求高吧,呵呵。”为了活跃气氛,贺一航继续逗她,随即语气难掩骄傲和自豪,“当然啊,你想找到一个像我们家阿煜这么完美的男朋友,可得加把劲,多跟你姐姐请教请教。” “贺伯伯——”李晓筠又是娇声一嗔,视线重返贺云清身上,“对了,爷爷,明天我和芯芯约好去为您选生日礼物,您有什么是特别喜欢的吗?不妨给点提示筠筠,这样筠筠会准备得更好。” “不管什么礼物,只要有心就行,筠筠可以随便准备。”贺云清这才再度开口,面容慈祥依旧。 李晓筠愣了下,立即点头,“爷爷说的没错,那筠筠自行准备,筠筠一定会用心,务必给爷爷献上一份满意喜欢的礼物。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去忙。” 话毕,她对众人甜甜一笑,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 室内随之安静下来,祖孙三人很有默契地结束刚才的话题,重新聊到其他事上,茶香继续缭绕弥漫,温暖 的亲情也继续一室满盈…… 凌语芊那厢,经过这次的柳暗花明,她不再整天愁眉苦脸和悲伤满怀,而是重新有了希望和期待,不时琢磨思忖着如何更近距离地接触贺煜,可惜,日复一日,她根本没机会见到贺煜,他就像之前那样,有事都是吩咐池振峯转达和安排,让她不禁怀疑,那天在他办公室,自己与他深深拥抱的情景是不是幻觉。 于是乎,她又渐渐恢复了以往的郁郁寡欢,不过,她没多余的时间自个悲怜,因为随着距离贺云清的寿宴越来越近,准备工作也愈发紧张,再过几日,终于正式迎来了这个重要的日子。 寿宴在贺家举行,安排在下午3点钟正式开始,她很早就与一班相关同事来到贺家的大庄园。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8 美丽却又令人心碎 贺家不愧是g市的首富,居住的地方俨如一个五星级的度假庄园。 整个庄园占地广袤辽阔,采用现代化和古典化结合。不但有游泳池、球场和各类健身休闲设施,还有极具古典性质的人工湖、假山、花池、亭楼阁榭等美丽的景观,到处绿树成荫,花香鸟语,令人深感陶醉和心旷神怡。庄园中央五栋风格相似的别墅,更是起到画龙点睛的意义。 五栋别墅皆有四层,外观豪华气派,宏伟壮观,在万丈金光下巍然矗立,异常耀眼和夺目。 今天宴会的现场正是设置在中间那栋别墅前。经过大家几个小时的忙碌,会场已经布置好,凌语芊倚在一张桌子上,再一次四处观看,看着看着,忽见有个人走来,是……前几次见到的那个老爷爷! 他是宾客吗,可根据安排,宾客好像是三点钟才开始抵达。 随着老人的走近,凌语芊看得更清楚,老人今天仍是一身优雅的马褂,但衣服颜色较上次的鲜艳亮丽许多,精神方面也更加抖擞饱满,整个人容光焕发,喜气洋洋。 莫非他是……凌语芊脑海猛地一激灵,闪过一个念头。 “总算知道我是谁了?”老人已经来到她的面前,笑吟吟地道。 凌语芊内心持续震撼着,正好,有个同事突然跑来,毕恭毕敬地向老人打招呼,“贺老先生您好!” 真的是他,贺云清,贺煜的爷爷,今天的寿星爷!凌语芊目瞪口呆。 贺云清先是令退刚才那名男子,继续对凌语芊发出慈祥亲切的微笑,数秒后,视线转开,看向前方五栋别墅,娓娓道出,“这五栋房子,建于十年前,当时用了足足两年才全部建好。从右边点起,第一栋【华阳居】是老大一家,第二栋【华韵居】是老二一家,我住中间那栋【华清居】,第四栋【华星居】是老三一家,第五栋【华锦居】是老四一家,老四虽然在北京工作,但每年都会抽时间携家带眷回来居住数日。阿煜还有个姑妈和姑姑,她们都带着儿女住在我那栋房子。我们中国人最重视的就是团圆,这也是我当初想建立这个大庄园的原因,怎样,我这个主意不错吧?” 说完之后,他目光重返凌语芊身上。 凌语芊则继续呆愣,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她不明白贺云清为什么无端端跟她提起这些,这样的家常闲聊,对象应该是他的亲人或好友吧,她呢,是他集团名下的一间酒店的职员,顶多,和他见过几次面,可无论怎么算,也算不到这 头上。 “咦,阿煜来了!”蓦地,贺云清又说了一句。 凌语芊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到那抹熟悉的高大人影,心中悸动即起,然而,又看到陪在他身边、亲密挽住他臂弯的李晓彤时,她纤弱的身子不由得一晃。 今天的他,身上穿的依然是黑色西服,不过已非平时在公司里见到的稳重大气款式,而是换成了休闲款式,但仍把他修长挺拔的身躯衬托得格外完美和慑人。他的俊美和迷人,对凌语芊来说已经刻骨铭心,令她更为震撼的,是李晓彤的装扮。 有别于上次的干练利落,李晓彤一头短发经过特别整理,往上独特地梳起,配着一顶名贵的皇冠,美丽的容颜经过一番修饰,更加艳光四射,高挑的身材裹在一袭白色v领雪纺长裙内,裸露的部分恰到好处,整个人俨如一个高贵优雅的公主。 “彤彤这件衣服可真好看,这就是阿煜特意叫人定做的?”贺云清忽然赞美出声。 “嗯,谢谢爷爷!”李晓彤甜甜一笑,随即侧目,情意浓浓地望着贺煜俊美绝伦的侧面,扣在他臂弯内的手不觉收紧了许多。 而凌语芊,心房顿时又是一阵剧痛,猛地打了一个跄踉,幸亏身后有桌子堵住,她才不至于跌倒。 vici 正是李晓彤身上这条裙子的品牌,出自法国著名设计师vici之手,这四个英文字母,她永世难忘! 三年前,天佑有次抽中两张时装秀的门票,带她去看,那些衣服都是法国著名设计师vici独家设计,风格独特,款式创意,在模特儿精彩的展现下更是令人喝彩和深深迷醉,她也不例外。天佑见状,于是紧握她的手,跟她说,“这个设计师叫vici是吧,等我将来有钱了,我会叫他专门定做一件独一无二的裙子给你,你穿起来,一定比那些模特漂亮一百倍。” 不想让旁人听到,他把嗓音压低,加上场内音乐的喧闹,他的话几乎被淹没,但是,她听得一清二楚,迎着从他幽邃迷人的眼眸绽放出来的真诚和坚定,看着他那英俊帅气的面容,她眼眶一热,不顾旁人在,直接扑进他怀里。 他的承诺,历历在目,如今,他有钱了,他有那个能力了,可惜,他命人订做的衣服,不是给她,而是,给了另一个女人。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39 我身下的女人,只能我来碰 “凌小姐,你没事吧,凌小姐……”突然间,李晓彤呼唤出声。 凌语芊从悲伤中回神,看到了一双真诚关切的眼眸。 李晓彤继续注视了她数秒,嫣然笑了,“今天的会场布置很不错,凌小姐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凌语芊再沉吟片刻,讷讷地答,“是大家的功劳。” “爷爷,我和彤彤一起为您准备了生日礼物,我们回屋看,您一定喜欢。”贺煜也蓦然开口,极具磁性的嗓音透着罕有的温和。 贺云清颌首,视线再次回到凌语芊身上,样子还是很慈祥,“年轻人,好好干,我们先走了。” “再见!”李晓彤也跟凌语芊说声告别,依然和颜悦色。 那个冷酷无情的人影,却只给了凌语芊一个复杂探究的眼神,纳闷爷爷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纳闷,他来之前,爷爷与她说过什么,而她,又有没有对爷爷说了不该说的话。 当然,心里疑惑归疑惑,他没有提及,扶住爷爷,扬长而去。 三个象征着无比尊荣的人影渐渐走远,留下凌语芊孤身只影地伫立原地。 她先是看着贺云清那瘦骨清风的背影,然后,视线锁在贺云清旁边的那对人影上。 池振峯说得没错,他们是那么登对,那么相衬,简直就是绝配。 其实,令她伤悲的岂止是两人亲密相随的身影,贺煜的无情更像一把尖刀狠狠插在她的心窝上。 这么久没见过他,今天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即便,是他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可她依然忍住心痛不离开,只希望多见他一会。他呢,非但正眼也不瞧她,还那么急着要离去,难道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展现给贺云清看,他和李晓彤共同准备了一份多么完美的礼物吗! 怨恨的情怀,开始在凌语芊的心头生起,布满哀痛的水眸完全聚焦在贺煜的身上,直到他们进入大屋,她才怅然若失地收起目光,迈着沉重的步履,朝远方走去。 她悲怅满怀,漫无目的地走在庄园内,沿途的景色很美很迷人,可惜她毫无感觉。 头顶的太阳继续朝着西边天空缓缓爬行,不知过了多久,她来到人工湖边。 她低垂着头,出神地看着自己倒映在湖中的影子。纤瘦的影子是那么的孤单和无助;而暗然的容颜,那么憔悴与悲愁。 随着湖面上的圈圈涟漪,她再次忆起了曾经与天佑在一 起的美好时光,接着是现在,他记忆里再也没有她,他的柔情和爱意一次又一次地展现给了另一个女人。 来这里之前,她曾经无数次暗自安抚一定要坚强,无论见到什么都别哭,别流泪,可惜她终究克制不住,悲酸委屈的泪如崩堤的洪水般,迅猛冲出她的眼眸,哗哗倘过她冰凉的两颊。 她仰起脸庞,闭上眼,希望能将泪水逼回去,结果却是,晶莹透明的液体从她眼角没入她的发丝。 她过于沉浸悲伤,以致觉察不到有人靠近,直到一双手臂出其不意地袭上她的腰身,她才乍醒,回头,惊见一张陌生男性面孔映入她的眼帘。 她即时目露惶恐,立起反抗,奈何那人把她抱得紧紧的,紧接着她听到他嘴里发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难怪贺煜那混小子愿意出十万元,你果然值这个价!” 十万元?贺煜……凌语芊脑海马上闪出支票那件事,想起上次在贺煜办公室里被她撞到的男人。 “陪我一晚,我给你20万。”充满调戏的嗓音再次响起,可恶的大手准备袭向凌语芊的胸部。 凌语芊更恐慌,继续奋力挣扎,“放开我,你是谁,快放开我。” 挣扎间,两人一起跌倒在草地上,凌语芊丝毫不敢松懈,使出全力对他又踢又打。 男子边制服她,边秽言秽语,“臭婊子,给本大少安静点,既然你能让阿煜睡,为什么本大少不行?阿煜给你十万,我会给两倍,还有,阿煜虽然现在职位高于我,但怎么说我才是贺家的嫡孙,更有资格继承贺家,你要是乖乖从了本大少,好好服侍本大少,将来说不定还能给你升职……” 他竟然也是贺家的子孙,他是贺煜的堂哥! 凌语芊深深震惊,不过,眼前的危机不容她多想,羞愤难堪地吼了出来,“你误会了,我没有,我不是那样的,你放过我,立刻走开,不然我告你。” “告我?证据呢?别到头来落个勾引不遂污蔑生非的罪名!哼哼。”贺炜冷笑,毫不隐瞒他仗势欺人的邪念,下一秒,衣服破裂的声音划破寂静的草地。 整排纽扣,就那样从凌语芊制服上滑落,滚到草地里去,衣服大大敞开,她里面没有任何打底衫,粉蓝色文胸的周边肌肤全都裸露在了空气中,她看到了贺炜色迷迷的眼睛,听到从他身上发出的猥琐啧啧叹声。 羞愤加崩溃,顿时化成一股锐不可当的力量,她使劲推开他,然后爬起来,准备逃跑。 可惜,她才走出几步,又被贺炜从后面推倒,整个身子狠狠地撞在地上,又粗又硬的草根刺中她娇嫩的肌肤,她无心暇顾,继续爬起来,再冲出几步后,赫然撞入一个胸膛,结实而宽阔,那极强的熟悉感令她喜极而泣,哑声喊出,“天佑,救我!” 来人,是贺煜,如希腊神般地抵达,俊美的容颜阴沉森冷,鹰眸蓄着浓浓的怒气,他先是把凌语芊推到身后,一把揪住刚从地面爬起来的贺炜,对准贺炜的肚子狠抽几拳。 突如其来的袭击迅猛如狼,贺炜整个人往后直退,退出大约两米远总算稳住脚跟,瞪着贺煜,暴跳如雷地吼出,“浑小子你疯了,三番五次为个婊子打我,敢情你忘了今天是爷爷的寿宴?” “今天要不是爷爷的寿宴,你的下场绝不止这样!”贺煜冷冷的眸,好像淬了毒,恐怖得吓人。 贺炜下意识地打了一个颤,愤怒的眸子转了转,污蔑道,“你给我弄清楚,是她勾引我。她叫我给她二十万,给她升职。” 见这禽兽竟然颠倒是非把罪名冠到自己头上,凌语芊顿时气得发抖,立马辨驳控诉出来,“才不是,你胡说,明明是你伤害我。” 贺煜侧目,看着她两手紧紧拽住两边衣襟,便先脱下昂贵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视线再往贺炜时,怒火更盛,差点把贺炜给熔掉。 贺炜又是一阵哆嗦,而后恢复气势,恼羞成怒地吼,“不就是一只破鞋吗,我都不介意你穿过,你紧张什么,记住,她只是你睡过的女人……” “我睡过的女人,永远也只能我来碰!”贺煜冷冷地打断,俊颜阴霾深沉依旧,咬牙切齿,“我上次警告过你不准动她,你敢当耳边风!今天是爷爷的大寿,我暂且放你一马。以后,你要是再敢碰她半点,休怪我无情!” “你别忘了彤彤,她才是你的女人!你在外面养女人,对得起她吗。”贺炜则更加抓狂。 贺煜不再做声,继续给贺炜一个足以杀人的瞥视,目光回到凌语芊身上时,阴森冷硬的面部线条这才缓下,伸手握住她的皓腕,转身准备带她离开。 出乎意料地,一个熟悉的人影赫然闯进了他的视线,是……李晓彤! 她站在前面不远处,清眸一瞬不瞬地看过来,美丽的脸,布满震撼和难以置信。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0 风起云涌 贺煜先是一怔,准备松开凌语芊的手。 凌语芊也发现到李晓彤的存在,正屏息凝神留意和等待着贺煜的反应,见他欲要放开自己,她及时拽住他。 贺煜剑眉一蹙,视线缓缓往下,只见她白晰娇小的手紧紧拽住他的,那一根根青葱般的玉指,使劲攀附在他结实粗糙的手指上,让人心底莫名的生起一丝怜爱。不过,仅仅瞬间,他便迅速甩开这奇异的感觉,看回她的脸上,那纯澈透析的水眸间哀怨重现,精致绝美的小脸很倔强,小嘴高高厥起。 他忍住想低笑的冲动,手,也没再动。 这时,李晓彤走近,先前的震憾表情已然收起,面容恢复淡定,关切地望着凌语芊,“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没什么吧?” 凌语芊这才不得不主动放开了贺煜的手,低垂着头,心情复杂地嗫嚅道,“谢谢,我没事。” 突然,贺炜走了过来,没好气地哼道,“彤彤,别怪我不提醒你,男人还是要看紧点,特别是像阿煜这种极品男,更要牢牢拴在身边才行,不然到头来遭伤害了还被蒙在鼓里,当今社会,不要脸的贱货多的是。” 他像只疯狗到处乱吠,将每个人都冷嘲热讽上。 凌语芊再度义愤填膺,贺煜眸色也重新冷下,李晓彤则笑对贺炜,慢条斯理地道,“多谢堂哥提点,你伤势不要紧吧,要不要先去上药?” 贺炜想不到李晓彤会是这样的反应,不觉目瞪口呆,仿佛看怪物似的看着李晓彤,在心里忿忿然地嘀咕,难道这就是当律师的镇定?他便也不再多说,给李晓彤一记你将来会后悔的瞥视,还又分别恨恨地瞪了一眼贺煜和凌语芊,拂袖而去。 李晓彤注意力回到凌语芊那,再问出声,“你呢?要不要紧?需要换衣服吗?不如我带你去?” 看着李晓彤一直充满关切友善的样子,凌语芊心情更加翻滚和澎湃。她,当真一点也不怀疑,不气愤的吗?又或者,她是宽宏大量至极?可是,其他的事或许能宽容忍耐,但感情方面,任谁也无法接受的吧。自己和“天佑”的故事,暂时没人知晓,在李晓彤看来,自己可能会被误会为破坏她和男朋友感情的“第三者”,她却还能如此平静地做出安抚和关心! “凌小姐,凌小姐……”李晓彤又呼唤。 凌语芊定神,下意识地看向贺煜,却发现,他正一副不知所思地看着别处,有李晓彤在,他又恢复冷漠了!难过和委屈,顷刻盈满了凌语 芊的心头。 正好这时,池振峯出现,估计是刚才走了不少路,显得有点气喘吁吁,“总经理,michelle,原来你们在这里,迎宾时间差不多到了,总经理回去准备一下?” 话毕后,他才看到凌语芊,即时被凌语芊的情况惊震住,“ynda,你……你怎么了?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凌语芊咬着唇,一脸怔然。 池振峯于是看向贺煜。 贺煜淡漠依旧,倒是李晓彤,若无其事地告知,“凌小姐刚才出了点意外,身上衣服损破了,阿煜便借西装给她,对了振峯,你暂时有其他事忙吗?如果没有,能否带凌小姐去换一下衣服?另外,阿煜要用西装,你方便的话暂且借你的外套给凌小姐?” 池振峯霎时又是一阵诧异,迫不及待地对凌语芊问候出来,“ynda,你出什么意外了?有没有事?” 他总是关切呵护的态度,令凌语芊鼻子一酸,边摇头边哽咽道,“没事,我没事。” 池振峯开始将西装交回给贺煜,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凌语芊身上,整个过程,很绅士,很君子,没半点刻意窥视之意,然后拥住凌语芊,温柔地道,“来,我们走。” 凌语芊先是一顿,眼角余光扫向贺煜,数秒后,终于迈动脚步,低着头,随池振峯前行。 故她没有看到,贺煜其实并非毫无表情,看着池振峯能光明正大地拥她而去,他心中感到莫名的不悦和郁闷,俊颜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李晓彤静静看着他,美目灵动,探究复杂的光芒在眼底悄然暗涌,一会,轻声道,“煜,把西装给我,我帮你穿上。” 贺煜收回视线,满面沉思地看着她,想对她解释些东西,可又不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结果,他只将西装给她,让她替自己穿上,而后与她一起朝会场方向走去。 一路上,彼此都静默不语,各有所思,回到宴会现场时,贺煜总算做声,低沉的嗓音柔和如常,“我先去接待宾客,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会。” 李晓彤莞尔,点了点头。 贺煜回以淡淡一笑,大手搭在她的肩上,附首与她来个贴脸告别,这才离去。 李晓彤继续面带微笑,目送着他高大挺拔的身躯渐渐远走,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呼唤。 “姐姐!” 是李晓筠,她今天也一身隆重的打扮,非常淑女,非常华贵 。 瞧着妹妹眉开眼笑的模样,李晓彤先是沉吟片刻,突然问道,“筠筠,你认识那个凌语芊吗?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李晓筠一听,笑容陡然僵住,毫不客气地骂出来,“当然认识,那个狐狸精嘛!” “狐狸精?” 李晓筠气焰略微收敛,注视着李晓彤,眼波悄悄地晃动,而后,佯装犹豫和踌躇,“姐姐,有些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李晓彤心头猛地一凛,但继续维持着淡定,“有事不妨直说。” 李晓筠再装模作样地沉吟数秒,才说出来,“虽然姐姐和煜大哥感情很好,但我还是想提醒姐姐一下,务必看好煜大哥,那个凌语芊,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她进来工作是为了勾引煜大哥!” “勾引煜?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有何证据?”李晓彤一连窜地问出,嗓音不自觉得拔高。 “具体的奸情我还没见过,不过呢,我总是看到她借故接近煜大哥,好几次还故扮可怜,分明是想勾引煜大哥。”李晓筠稍顿,“对了姐姐,你怎么突然问起她,难道你也见到她勾引煜大哥?” “呃……” 李晓筠立即变得焦急起来,气急败坏,“姐姐,你一定不能放过她,一定要当面撕烂她的脸,剥掉她的衣服,告诉大家,她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勾引男人!” 见李晓筠突然破口大骂,李晓彤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道,“没那回事,我没见到,我……我随口问问而已。对了,这事我们暂时别说,我们过去坐坐吧。” 话毕,她才松手,牵着李晓筠,走向前面的椅子。 李晓筠低垂着脸,将眼中那抹诡异得逞的精光掩起,静静任由李晓彤牵住,随着李晓彤的脚步一起往前走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1 今夜,等你 凌语芊那边,池振峯先是带她找到贺芯,跟贺芯借衣服。 贺芯高傲地仰起下巴,在彩妆修饰下显得异常炫亮的双眼略显不屑地睨视着凌语芊狼狈的模样,许久都不给答复。 池振峯见状,不禁使出他的看家本领,迷人的桃花眼电力十足,故意一垮俊颜,无助可怜地道,“芯芯,这是总经理交给我的任务,你一定要帮我,不然总经理会怪我办事不力。” 果然,贺芯马上微露笑靥,吩咐保姆,“翠莲,去把我那件白色碎花裙拿下来。” 保姆应了一声,连忙上楼去。 贺芯视线重返凌语芊身上,继续饱含深意地审视一下,对池振峯揶揄道,“今天是爷爷的寿辰,振峯哥你就算再猴急也该忍忍呐,看来这位凌小姐真的魅力无法挡。” 池振峯俊脸一阵窘迫,下意识地看向凌语芊,观察她纤弱的身子似乎在微微抖动,他暂且告别贺芯,“我们先过去你堂哥家,等下麻烦你叫保姆把衣服直接送过去可好?” 贺芯稍顿,便也轻快地应,“行!” “谢谢你,到时我会把衣服洗干净还你。”这时,凌语芊做声,语气格外真诚。其实,她感觉到贺芯的不友善,加上那次在电视台的意外,心想自己应该一直沉默到底;可她又思及贺芯终究是贺煜的堂妹,从上次在电视台、还有今天贺煜叫振峯找贺芯借衣服的情形可知,贺煜很疼这个堂妹,故她不想就这么默默离去。 可惜,贺芯并没想过对她赋予真心,高傲的语气隐隐透着鄙夷,“不用了,反正这裙子我也不想要了,既然你需要,正好给你。” 她言外之意,好像凌语芊是个回收站,正好捡了她不需要的“垃圾”。 所以,凌语芊被伤到了,心中淡淡的怅然和揪疼,不过,她强忍着,再一次道谢,她知道,自己以后还是会把裙子洗干净,托振峯或者贺煜还给贺芯,至于贺芯怎么处理,是贺芯的事。 保姆的速度还算快,这会已把裙子拿下来,贺芯真的俨如处理垃圾一般,看也没看便吩咐保姆直接给凌语芊。 善解人意的池振峯抢先伸出手,边接过装裙子的袋子,边笑着对贺芯答谢,“芯芯,有空请你喝茶。” 说罢,轻声呼唤凌语芊,“来,我们走。” 凌语芊低垂着头,随他走出贺芯家的别墅,走向前面第二栋房子。 她的难过,池振峯心知肚明,很想叫她别 把贺芯的话放在心上,可他又觉得还是别说为妙,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再提的话,只会带来更多的痛,于是决定让她自行调整,他相信,坚强如她会度过去。 因此,他连她为何会在湖边弄破衣服也没再提及,一踏进大厅便若无其事地闲聊开来,“这儿是总经理的房子,贺老先生总共有四子二女,老人家喜欢热闹,十年前买下这块地,修建了五栋别墅,六个子女全住在这个大庄园,吃饭也一起吃,其他时间才各自回住处。” 关于房子的事,凌语芊已听贺云清提及,如今身处这么豪华贵气的大厅,也没想过怎样唏嘘感叹一番,余伤未退的眼只略略扫视一下周围,而后,低声询问池振峯,“我……在哪里换衣服?” 她的心思依然落在贺煜身上,她想尽快换好衣服,出去看他。 池振峯微怔,带她又走几步,指着旁边的洗手间,“就在这里换吧。” 凌语芊接过他递来的裙子,准备进去,碰巧,一道欣然愉快的嗓音在背后响起,“振峯,你还在这啊。” 她回头,见到一名年约五十来岁的贵妇,穿着隆重,长相端丽,雍容华贵。 池振峯已经敬重地解答,“伯母你好,我有个同事出了点意外,我陪她来换下衣服。” 季淑芬视线这才转到凌语芊身上,先是为凌语芊美丽精致的脸惊艳,不过,当视线往下,看到凌语芊身披男人的外套,便蹙起了眉头,但也不说什么,对池振峯留下一句“那你慢慢忙,我先上楼”,优雅的身影朝楼梯口走去。 凌语芊依然怔着,剪水秋眸一路追随着贵妇的身影,她是贺煜的母亲吗?她应该是贺煜的母亲吧? “ynda,去换衣服吧。”突然,池振峯把她唤了回来。 迎着池振峯关切的眼神,凌语芊讷讷地点头,正式进入洗手间。 她脱下制服,这才看清楚胸前的情况,雪白的肌肤布满一个个红点,是刚才被草根扎中而留下的。幸好,贺炜那禽兽没得逞! 她呆愣了一会,开始换上那件碎花裙,然后,呆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条裙子,即便已被贺芯遗弃,但它本身的名贵和美丽不容忽视,无论款式或质量都很出色,她穿起来,也很合身。看来,贺煜找贺芯借衣服,不仅是因为他和这个堂妹亲的缘故,应该还知道她和贺芯的身材差不多。 想罢,她不禁对他的体贴和细心感到窝心,加上他刚才及 时出现营救了她,她想见到他的念头于是更急切,迅速将换下的衣服装在袋子里,打开门,步出洗手间,惊喜地发现,外面除了池振峯,还有另一个高大挺拔的人影,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凌语芊沉浸在喜悦当中,并不知晓,自己这身淡雅清新的打扮,已经引起两个男人不同程度的震撼。 先说池振峯,细长的桃花眼睁得倏大,闪烁着惊艳,嘴里毫不掩饰地赞叹出来,“ynda,好漂亮,真的太漂亮了!” 凌语芊倒不好意思起来,回他一个羞赧的笑,注意力重返贺煜那,其实,她希望能从他眼中看到与池振峯一样的表情和反应,可惜,他俊颜冷漠依旧,他还忽然对池振峯做出吩咐。 “宏兴集团的董事长在大门外车子突然死火了,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车行工人来之前,先把车子停到路边,免得堵到其他宾客。” 池振峯略略一愕,点头,临走前不忘交代凌语芊,“我等下找你。” 随着池振峯的离去,整个屋子变得更加寂静,气氛也更古怪。 凌语芊仰着小脸,一瞬不瞬地望着贺煜,一会,鼓足勇气毅然道,“今晚宴会结束后,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在大庄园外对面马路那个亭子等你。” 贺煜眸光一晃,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极具磁性的嗓音漫不经心地问,“想和我谈什么?” 凌语芊樱唇一咬。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2 他和她是那么的般配 “阿煜,你怎么回来了?”在一声婉约温柔的嗓音中,刚才那个贵妇再度出现。 对凌语芊换过衣服后的清新淡雅模样,季淑芬不由又是一怔,但还是不予置评,只瞧一眼便忽略,继续对贺煜道,“宾客都来齐了吗?你不用陪爷爷了?那陪妈出去,妈想见见彤彤,整个下午还没见过这孩子呢。” 贺煜看看她,又瞧了瞧凌语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季淑芬见状,不得不留意起凌语芊来,沉吟片刻,说得意味深长,“这是你公司的同事吧,刚才听振峯说她出了点意外,她还披着振峯的外套,今天是爷爷的寿宴,最好别节外生枝,知道吗?” 贺煜心神一定,安抚的表情回应道,“没什么,一点小意外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来,我陪您出去。” 说罢,他拥住季淑芬。 季淑芬依然心生狐疑,却也作罢,又给凌语芊一个复杂的审视,随贺煜走了。 目送着贺煜冷漠的背影,凌语芊俏脸渐渐黯下,他那么急着离开,而且没有再看她,是不想让他母亲看出什么端倪呢,又或者,他迫不及待想去见李晓彤了?另外,他会记住她刚说过的话吧,到时会如期赴约的吧? 凌语芊边想,边把视线转到贺煜身边的那抹人影上。不清楚是否自卑心做怪,她总觉得贺煜的母亲很轻视她,刚才对贺煜说的那番话,似乎不仅是担心出意外那么简单,好像还有另一层意思。反之,他母亲对李晓彤很欣赏,很疼爱,从刚才那句话便能听得出来。 那一高一矮的人影已慢慢消失,凌语芊继续闷闷不乐地纠结着少顷,便也开始迈脚跟出去。 宴会现场已经变得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许多宾客陆续抵达中。 凌语芊不敢关注过久,直接回到劳务处。同事们见到她,无不惊讶和诧异,有个与凌语芊关系不错的女同事,问出疑惑,“ynda,你怎么换衣服了?” 凌语芊来回看着大家,避免引来没必要的麻烦和风波,撒了一个谎,“刚才不小心被勾破了衣角,我只好换掉。” 大伙听罢,便也信了,注意力重返前方的热闹画面,继续唧唧喳喳讨论开来。 “李小姐今天真的好漂亮,短发也能弄得这么好看,天生丽质就是不同。”同事a迫不及待地发出赞叹之语。 “和总经理站在一起,俨如一对新婚夫妇在迎接来参加他们婚礼的宾客。”同事b附和着 。 “那个中年贵妇应该是总经理的母亲吧,你看她对李小姐多好,李小姐嫁到贺家,肯定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那也是人家李小姐值得,换成你们任何一个,看总经理的妈妈还会不会如此满意!”有个男同事突然很扫兴地插了一句。 立即引起众女的气恼和仇视。 男同事只好又道,“开个玩笑而已,好了好了你们别气了,继续看你们的俊男美女,继续羡慕妒忌恨去吧!” “去,什么羡慕妒忌恨啊,总经理和李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们真心服气与祝福!” “好,得,我不说了,我什么也不说了……” 几个不同的声音还在彼此嬉戏吵闹着,凌语芊则静静地站在边上,忧伤的眸子定定锁住前方那几个显目的人影,任由蚀骨的痛蔓延她的全身。 曾经,她为天佑桀骜不羁的性格感到纳闷,原来,他的自信和气场是与生俱来,此刻,他周旋在非富即贵的上流社会里,对应自如,意气风发,更将他王者般的风范发挥得淋漓尽致,一下子便把那些人给比下去。 而李晓彤,同样是从容淡定,俨如一个优雅高贵的公主,落落大方地跟在王子身边,展现其女主人的地位。 “ynda,ynda……”一声呼唤,把凌语芊惊醒。 是池振峯,他将凌语芊失魂落魄地盯着贺煜和李晓彤等人的情景看在眼中,心头泛起浅浅的纳闷,不过暂且压着,举起带来的食物体贴道,“你忙了一天,应该还没吃东西,来,先吃快蛋糕。” 凌语芊本就火热濡湿的眼眶,顷刻再也忍不住,泪水哗哗直流。 池振峯见状,不由急切起来,“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我没事,我只是……振峯,谢谢你!”凌语芊连忙抹去眼泪,感激中投以他一个无需担心的眼神。 池振峯若有所思,而后,带她到员工席上。 不一会,在一片热烈嘹亮的掌声中,宴会正式拉开了序幕。 其实,贺云清搞这个生日寿宴,除了宴请亲朋戚友,还有政商两界的熟人与生意上的伙伴,不排除想借这个寿宴来联络感情和递进关系。 在司仪的带动下,贺云清上台讲话,老人家一身正气,谈吐不凡,那股魄力丝毫不减当年。他致辞完后,跟着上台的人,是贺煜! “总经理今年是第 一次在贺老先生的寿宴上代表讲话,看来贺氏集团的继承人已经显而易见。”池振峯突然凑近过来,低声对凌语芊说道,他替贺煜感到高兴,还迫不及待和凌语芊这个在他心中占有一定地位的“朋友”分享这份喜悦。 凌语芊其实比他更欣喜,不过,以免引起他或周围同事的注意,她没过于表露,只微扬唇角,更加痴迷地盯着台上那抹高大劲拔的人影。 狮子座的男人,庄重而高贵,全身散发着贵族气息,天生具有王者风范,一站上舞台,整个人就像闪闪发亮的太阳,不停地散发光和热。此刻的他,正把这些特征呈现得淋漓尽致。 锐利精明的鹰眸炯炯有神,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台下众人,俊美绝伦的面容沉着而冷漠,但丝毫不会给人感觉自以为是或狂妄无礼,反而让人打心里佩服、欣赏与敬畏。极具磁性的嗓音透过优美的麦克风徐徐传到众人耳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慑人的魄力,在一波波激烈真诚的鼓掌声中圆满结束他的豪言壮语。 之后,晚餐开始。中间两大桌,是贺云清和他的子孙们,六个儿女,八个孙子孙女,外加那些媳妇、女婿,孙媳妇等,三代同堂,何其热闹,何其幸福。 其他亲戚朋友和生意伙伴也占了十几桌,至于负责布置宴会现场的职工们,位置尽管在最边上,但桌上的酒菜同等丰富和美味。 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甚至狼吞虎咽,凌语芊反而只细细浅尝,有池振峯陪着,她不至于痛苦煎熬。 晚餐结束后,是一个鸣谢送礼活动,由今晚的寿星公将祝福和快乐分享与众人,也正好把今天的寿宴推向了高潮。 月上枝头的时候,宾客开始散去。 池振峯有事去忙,凌语芊和众同事在收拾现场,她边忙碌,边不时留意着某个正与无数宾客道别的高大身影,以致整个过程心不在焉,神思恍惚。到了差不多10点钟的时候,总算把会场收拾干净。 在庄园大门口,同事们上了公司的车子,凌语芊这样找借口来留下,“总经理说还有点事交代,你们先走吧,我等下再打车走。” 众人也没多加怀疑,只叮嘱她路上小心,哄然而散。 周围恢复了宁静,凌语芊下意识地朝庄园内看,可惜目光所到之处皆一片安宁静谧,不想引来门卫的注意,她只好先越过马路,走到对面的亭子里。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3 刻意牵绊 大庄园内的第二栋别墅,一楼大厅里,灯火辉明,亮如白昼,一阵难受痛苦的呕吐声响彻整个宁静的空间。 贺一航、季淑芬和贺煜,一家三口围着沙发上那个白色的人影。 “彤彤,你好点了没,伯母看到你这样,着实心疼呀。”季淑芬首先发话,焦急的语气充满关切和担忧。 “平时你极少沾酒,今晚怎喝得这么醉,要是再不行,把许医生叫来吧。”贺一航忧心忡忡中透着一股困惑。 贺煜则静默不语,轻轻抚顺着李晓彤的脊背。 正好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从外面走进,大约二十来岁,一身白衫衣黑西裤打扮,相貌与贺煜有几分相似,正是贺煜的亲生弟弟贺燿。他不似贺煜的沉稳和内敛,反而给人一种年少轻狂的逍遥,看清楚屋里的情况后,他调侃出来,“今晚大哥当代表上台讲话,大哥的当家地位显而易见,彤彤姐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算是没白费,一时高兴难免会喝几杯来预先庆祝喽。” “你说什么,就会胡言乱语!”季淑芬马上啐了他一口。 贺燿对母亲做了一个鬼脸,目光落到李晓彤身上,“彤彤姐,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经过一轮呕吐的李晓彤,面色显得有点苍白,瞧着贺燿真切的眼神,她脑海不由得闪过一个画面,下午时,她在这栋屋子的大门外,悄悄看到洗手间门口的情景。 “好了,你别瞎搅合了,快上楼去吧,这里没你的事。”季淑芬又道。 “什么搅合,我也是在关心彤彤姐呢。”贺燿马上抱怨,看向贺煜,“大哥你来评评理,我这样是瞎搅合吗,是瞎搅合吗?” 贺煜不禁为弟弟故意摆出来的可怜模样忍俊不禁,岔开话题,“同事都走了?” “肯定的,饭也吃过了,巴结也巴结过了,难道还真留下服侍爷爷和三叔就寝吗?”贺燿表情瞬息万变,这会又藐了藐嘴。 以至再度遭到母亲的责备和批评,“去,又在胡扯什么!别人的事你少管,有时间不如好好反省一下,听三叔说你前天去调查那个组织部的何委员,人家跟你三叔投诉了。” 贺燿一愣,随即嚷道,“我还没举报他呢,这龟孙子竟然恶人先告状,我明天就弄好证据送到三叔面前。” “你……”季淑芬更加杏眼圆瞪。 “妈,你别再说我了,爷爷不是教过我们吗,身为父母官要多点为百姓办事,务必 做到问心无愧,我明知组织部那老头有古怪还不举报的话,如何对得住广大市民的纳税?”贺燿表情已经转为严肃和认真,气势逐渐高涨,俨然一个热血青年。 季淑芬几乎被气得翻白眼,“官场上的事,你这黄毛小子懂多少!你还是给我乖一点,听三叔的指示。时间不早了,快上去休息!” 贺燿也不再争辩,对一直不做声但一脸认真的父亲道晚安,对贺煜和李晓彤道晚安,最后也不忘逗了一下母亲,终于先行上楼。 李晓彤突然也跟贺煜提议,“煜,我今晚不想回去了。” 贺煜一听,怔愣。 季淑芬则迅速代为接话,“不回去也行,就在这住一晚。对了,你身体还有事么?” “吐过之后基本已无大碍,就是觉得有点累,不想动。” “那行,你早点休息,阿煜,带彤彤到你房间吧,她醉成这样,最好有个人照顾,彤彤今晚就在你房间睡了。” “谢谢伯母。伯父,你们也早点休息,给你们添麻烦,彤彤很过意不去。”李晓彤眼中露出歉意。 贺一航呵笑道,“没事,哪有什么麻烦。” “就是,大家都是自己人,客气啥!”季淑芬笑吟吟地附和,一如既往地慈爱。 李晓彤粲齿一笑,借助贺煜的力量站起虚弱的身子。 贺煜也跟父母说声晚安,拥住李晓彤朝楼上走,他默默地走着,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名贵手表。 动作很细微,却落入了李晓彤的眼,她低垂的脸稍变了变色,而后若无其事,什么也不说,直到进入贺煜的房间,在那张柔软干净的大床坐下时,她出其不意地扑进贺煜的怀里,两手牢牢圈住他精壮的腰腹。 贺煜笔直的背明显僵了下,扶正她的身子,“来,我扶你躺下。” 李晓彤猛然阻止他,美丽的眸瞳爱意缠绵地看着他,迟疑而大胆地提出一个要求,“煜,今晚……我们不如……我想……” 贺煜眸光一晃,邪魅地笑了,“你身体不是不舒服么?累着了怎么办?” 累着了?他真的这么想?真的不想累着她才不行男女之欢?李晓彤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贺煜扶她躺下,“我去拿热毛巾给你抹下脸。” 说罢,站起身,走向浴室,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条白色热毛巾,小心轻柔地拭擦着李晓彤的额头、脸庞,然后 是手臂。 李晓彤一直安静享受着他的呵护,美目一瞬不瞬地仰望着他,那令她深深着迷和怦然心跳的俊颜,沉吟地问了出来,“煜,你不问我今晚为什么喝醉了吗?” 贺煜忙碌的手,一顿。 “贺燿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因为一时高兴和激动才喝酒,我们努力了那么久,心血总算没有白费,你终于再迈出了一步,关键性的一步!”李晓彤自顾地说。 贺煜还是不吭声,只抿唇微笑,继续替她抹最后两根手指,完毕后,把毛巾放到一边。 “煜,你上次说找个周末带我去酒店住两天,你定好时间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去?”李晓彤翻身坐起。 “你想什么时候?”贺煜总算金口一开。 “不如就这个周末?” “这个周末?”贺煜剑眉微微一蹙,“周日我约了一个客户打高尔夫球。” “周五呢?其实我们不一定选在周末,周中有时间也可以。” 贺煜略微思忖,做出决定,“那周五和周六,我陪你。” “好,谢谢你!”李晓彤心头一阵狂喜和激动,继续深情地望着他,一会,又毅然地道,“不如,我们结婚吧!” 贺煜即时大大震颤,整个人仿佛被一爆炸性的消息所击,眼中波光暗涌,下意识地别过脸。 “煜——” “你被阿燿猜中,那么急着想当贺太太了?”贺煜视线回到她的脸上时,一切表情已然恢复平静,低笑着,然后又一次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回床上,“时候不早了,睡吧。” “那你呢?” “我……去洗澡。”贺煜说罢,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走向衣柜,取出睡衣,再一次进入浴室。 看着缓缓闭上的浴室大门,李晓彤也渐渐收起笑容,听到浴室里已传来水声,她拿起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打开手机,只满腹思忖地握着,一阵子后放回原处,躺正身子,出神仰望着天花板。 —— 另一边厢,凌语芊不知不觉中已在亭子里等了一个小时。 夜渐深,气温也随着转凉,身上穿的那件碎花裙已经挡不住寒意,她唯有拿出破损了的制服外套披在身上。 其实,身体再冷,甚至冷得刺骨,她都能承受,令她痛苦和难受的,是心的冷。 他没有来! 她满怀希望和期待地等着他,甚至已经想好等下跟他说什么,等下会怎么做,结果却是,她没有这样的机会。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4 深夜邂逅 他是忘了呢?还是故意不来?又或者,忙碌了一天太累而睡着了? 虽然他记忆里已经没有她的存在,她尚未弄清楚他为什么会把她忘掉,但她看得出,现在的他对她还是有点感觉,否则就不会有上次的“借酒行色”事件。而今天,他及时赶到湖边,还毫不客气地揍了他的堂兄一顿。 “我睡过的女人,永远也只能我来碰!” 多么霸气的一句话,已经深深印刻在她的脑海。 当时,她差点以为他已记起了她! 所以,重重迹象说明,他对她是有感觉的,至少,她在他心中应该有着一点地位,那么她主动约他,他应该来一下! 莫非……是被李晓彤绊住了?宴会结束后,李晓彤是否已经回家?或依然留在贺家?留下与贺煜过夜? 想到此,凌语芊纤弱的身子不由得重重一抖,脑海无法克制地勾勒出贺煜和李晓彤相拥而眠甚至欢爱缠绵的画面,俏脸霎时刷白,胸口又是一阵难言的剧痛,整个人往后踉跄,硬生生地跌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 不,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他说过,他的身体永远只爱她,只会爱她的!凌语芊拼命寻找理据来安抚心中的痛楚,然而眼泪还是不停地划过了两边面颊。 打自三年前家遭巨变,她失去他之后,流过的泪水无以计数,因为除却流泪,她再也找不到其他办法来抒发出内心的伤悲,每一次都只有眼泪才使得她从那几乎无法呼吸的窒息中挺过去。 夜,在继续转深,她就那样倚着柱子,边痴望着夜空中的皎月,边悲伤落泪,直到手机响起。她潜意识里以为是贺煜打来,顷刻欣喜若狂,可惜接通电话后,那端传来的是母亲的声音。 “芊芊,宴会还没散吗?你还要多久才回来?”母亲温柔的嗓音充满关切。 凌语芊掩住心底的失望,赶忙调整一下心情,尽量不让母亲听出自己在哭,“差不多了,妈,您还没睡?” “我听你说过今晚宴会在9点钟结束,收拾好东西,回到家估计也是11点,我就顺便做着手工活等你,现在都12点多了,你还没回来,我担心你有意外。”母亲如实地述说。 凌语芊冷冻的心窝陡然一暖,鼻子又是一酸,连忙道,“我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临时出了一个小意外,耽误了些时间,不过现在都已处理好了,妈,我这就回去。” 她在母亲的叮嘱声中挂 断电话,正好手机没电,自动关了机。她把手机放回手袋里,抹干泪,环视一下寂静无人的四周,随即走出亭子,越过马路,回到贺家大庄园那一边。 可怜的她,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偷偷从门口朝里面望,结果和先前一样,一片宁静,毫无人影。 她终彻底死心,又想到在家担忧等候的母亲,毅然转身,沿着马路走去前面路口截的士。 这条路很长,四周又静悄悄的,配上那呼呼作响的夜风,让她心中不自觉地惊慌,于是走得很快,谁知道,她越是着急,就越出状况,走着走着歪了一脚,整个人朝前扑倒。 脚扭到了,带来一阵剧痛! 她苦着小脸,轻揉着受伤的脚踝,一会,缓缓站起,试着继续走,可惜只迈出几步,便又马上停下。 好痛! 这么长的路,她根本出不去! 凌语芊正皱眉苦脸时,一个颀长的人影悄然走近她,温润好闻的嗓音传入她的耳畔。 “你没事吧?” 她迅速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好看的男性面孔,贺……贺煜? 不,不对,贺煜从没戴过眼镜,而且,贺煜的发型也不是这样。他们的声音也不同。两人的都很好听,不过,贺煜的俨如一坛浑厚醇香的陈酒,醉入人的心灵深处。他的则宛如一股清冽的山泉,沁人心扉。 “不如我送你回去吧。”男子说着,已经伸手过来。 凌语芊下意识地躲开,惊恐万状地看着他。 男子微愣,随即抿唇一笑,“我叫贺熠,任职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检察院,这次随我爸回来给爷爷祝寿。我每次回来都会开车到处逛,看看g市又有什么变化,以往我都凌晨两点多才回家,这次忽然提前回来,我想这是一种缘分。” 贺熠! 中国最高人民检察院! 贺云清最小的儿子正是在北京工作,那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贺云清最小的儿子的儿子?看他的样子,比贺煜稍为年轻一些,那就是,贺煜的堂弟了? “你身上的制服,是我们家酒店的,你应该是堂哥公司的职员吧?大家好像很早就走了,你怎么还在这?来,我送你回去,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打击罪犯也是我的职责之一。”贺熠笑脸依旧,他没有跟她说,其实在白天的时候,他无意中见到她,就已对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她长得很美,极美,还拥有一 双会说话的眼睛,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忧伤,更是莫名地勾起人的怜爱。 凌语芊则顿觉一阵窘迫,不可否认,她想到了贺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由于遭到贺炜的恶劣对待,她对所有的人都草木皆兵。其实只要认真观察,便可看出眼前这个男子与贺炜非同一类人,贺炜给人一种好色轻浮感,眼前这个男子,仪表不凡,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样。再说,这一带治安虽好,歹徒却是无孔不入,自己扭伤根本走不远,万一真的碰上意外,自己从何逃生。 种种思虑,加上这张与贺煜长得有八分相似的面孔,又在贺熠的盛情中,凌语芊最终还是上了他的车。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家住哪?”他眼镜后的眸瞳,漾着笑意。 凌语芊踌躇一下,还是决定不麻烦他,“你送我到路口,我在那坐计程车走。” 他唇角一扬,呵笑出声,“g市的女孩都像你这么婆妈的吗?你真的无需客气,让我送你回家吧,这么晚了你未必能截到的士。我送你,你可以尽快回家,我也顺便游逛一条不同的路线,双赢。再或者,你就当做我代公司送员工回家。” 终于,凌语芊作罢,乖乖地报出地址。 贺熠马上开启汽车导航,车子沿着路线前行起来。 他边熟练转动着方向盘,边不时瞧向她,稍会,打开话题,慢条斯里地重复某个疑惑,“宴会好象是9点钟结束,你怎这么晚才回家?” 约有数秒,凌语芊才讷讷地答,“我掉了东西,一直找到现在。” “掉了什么?很重要的吗?那找到了没有?” “呃,项链,找到了。”凌语芊不自觉地伸手到脖颈上。 贺熠顺着她的手,瞧了一下那条挂在她美丽锁骨上的颈链,语气迟疑,“这条项链,男朋友送的吧?” 凌语芊俏脸一阵错愕,脑里随之闪出一幕远久却仍令她记忆尤深的画面,一会停止回忆后,有点慌乱地看着他,这张与贺煜异常相似的俊脸。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5 决定放弃你! “我随便猜猜而已,你别介意。”他又笑了,很真诚的笑。 凌语芊也禁不住粲齿,然后,看到他顷刻呆住了,不觉俏脸一热,泛起淡淡的红晕,整个人显得更加窘迫和不自在。 结果,是他再次把气氛活跃起来,清冽低沉的嗓音抑扬顿挫,巧言妙语,高谈阔论。 凌语芊除了偶尔附和,大部分时间都木讷不语,内心里却暗潮汹涌。他一直都这么健谈的吗?他长得像极了贺煜,但她无法把他们两人联想到一块,贺煜是个冷漠强势、内敛寡言的人,自从再遇后,自己与贺煜说的话恐怕没超过五十句,即便是公事上,他也惜字如金,至于私事更寥寥无几。 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就这样过去,贺熠先下车,为凌语芊打开车门,准备扶她出去。 看着他伸出来的援助之手,凌语芊只心领,自行扶着车身下车,站直身子后,略微仰脸,望着他,由衷地道谢。 贺熠心头一股失落,但也没多加纠结,继续关切道,“你确定自己能走回去?确定不用我帮忙?” “不用了,我的脚已经没那么痛,谢谢!”凌语芊说罢,看着他,准备等他车子先开走,然而他似乎没有离开的念头,她便道出晚安,转身一拐一拐地朝小区内走,她一直没有回头,可她知道,背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充满关心和友善。 回到家中,已是凌晨1点多,母亲还在埋首做着手工活,发觉她的不妥,连忙迎上来,扶住她,“芊芊,你的脚怎么了?” 凌语芊反搭住母亲的手,“工作时不小心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妈您别担心。” 凌母略微放心,待她坐下后,拿来药酒,“那你洗完澡记得搽一下。” “嗯!”凌语芊瞧了一下桌面的活儿,目光定定落在母亲的脸上,低声迟疑道,“妈,可不可以陪我说说话?” 凌母先是一怔,在她身边坐下,拉起她冰凉的手,“想和我妈谈什么?” 对着母亲慈爱温柔的脸庞,凌语芊再三犹豫,幽幽地问了出来,“妈,一个人的命,是否自她一出生就有所注定,且永远也无法改变?” 凌母又是一怔愣,数秒后才作答,语气透出淡淡的哀伤,“妈一直认为,人可以不迷信,但一定要信命运。很多事真的冥冥中已注定好,任你再努力、再挣扎都改变不了。人常说,命运握在手中,其实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改变它!” 冥冥中已注 定好,任你再努力、再挣扎都改变不了……凌语芊俏脸渐转黯然,心里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凌母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着她那悲从心起的样子,嗓子变得更低更惆怅,“芊芊,妈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没有忘怀天佑,但都三年了,他音信全无,可以的话妈希望你别再坚持了。妈不是你,可能无法体会到你的痛和痴,无法体会到你对天佑的那份爱有多深刻和投入,妈只知道,有些事,命中注定,你们既然有缘无分,何不学着放下,那样,你活得就没那么苦。” 凌语芊抬头,纯澈的眸瞳中,水雾氤氲。 凌母更加握紧她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轻拍着,摩挲着。 一会,凌语芊再问,“妈,你上次说叫我别急着找工作,真的可以这样吗?” “你想辞掉现在的工作?” 凌语芊眼皮一敛,撒谎,“这份工作或许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也因此很难胜任,我学历不高,资历又浅,感觉压力很大,总担心做不好。” 凌母眸光暗涌,复杂沉思,最后,语气平静地赞同和支持,“嗯,那就重新找份轻松点的工作,慢慢来,反正你还年轻。其实,妈最希望的并非你在事业上有多辉煌,而是你过得快不快乐。至于经济方面,你不用担心,再苦的日子我们都熬过去了,现在,更不是问题!” 善解人意、温暖心怀的言语,令凌语芊激动连连,伤痕累累的心似乎也没那么痛,她直接扑进了母亲的怀中,“妈,谢谢你!” 凌母搂住她,布满皱纹和粗茧的手改为轻拍她的后背,心情澎湃,但一直没有问出心中的困惑。 一阵子后,凌语芊从母亲怀中出来,苍白的脸绽出一抹笑,“妈,对不起,耽误您了,您去睡吧。” 凌母也微笑,摇了摇头,与她一同站起身,然后分别进入各自的房间。 凌语芊没立即去洗澡,而是打开电脑,小小的音箱传出了许茹芸的《独角戏》: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吸引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空灵飘渺的歌声,哀婉缠绵的旋律,凄然绝望的歌词,如泣如诉,勾动了凌语芊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她坐在电脑桌前,泪流满面,颤抖着手取下脖颈上的项链。 这条项链,做工其实很简单,整个颈链是由两条深蓝色的绳子和一条深蓝色的丝带并合缠绕而成,比较独特的是链坠子,一朵淡雅纯洁的栀子花,白色的花瓣,每片花瓣末端涂上点点深蓝,与白色成了显目的对比和衬托。 这是他当年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也算是定情信物,他说,钻石代表永恒,可惜他暂时还没有钱,故只能先送这条颈链,等将来他有足够的钱,再换成钻石项链。 其实,钻石与否无所谓,不管他送的是什么,在她看来,都象征着永恒的爱。 很多很多礼物,都是他所赠,都不值多少钱,她却每一件都如珍宝般地收藏着,因为每一件都凝聚着他对她的爱,都有着一段美好的回忆,令她深深缅怀和陶醉。 如今,事过境迁,梦该醒了,那些回忆,将永远成为过去。 母亲说的没错,有些事命中注定,三年前,她无法和他长相厮守;三年后,他已经不再是“天佑”,她和他,形如陌路人。 天佑,我爱你,永远地爱你! 悲伤的泪水湿润了她的脸,也弄湿了她的衣服,她心如刀割般,将一个个刚取出来的礼物放回盒子里去,她知道,这一次的收起,有可能会代表着永远的深埋。 独角戏,终要散,只有一个人的独角戏,很凄清,很难演,没有心灵相通的对手,靠的只是傻瓜般痴痴守候的回忆,试问又怎能精彩地延续到落幕? 她打开word文档,依然哆嗦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三个大字:辞职信 同一个时间,凌晨三点半,一个高大颀长的人影自贺家大庄园的第二栋别墅走出,俊美绝伦的面庞布满急切和期盼,不顾门卫疑惑的眼神,疾步奔出大铁门,冲过马路,跑到对面的亭子里。 周围的空无一人,让他自信飞扬的剑眉下意识地蹙起,幽邃墨黑的深眸闪过懊恼和失望之 色,他取出手机,拨出那组刚刚已打过好几遍的号码,奈何回复他的,依然是“你拨的电话已关机”。 他离开亭子,沿着道路往前奔走,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锐利的鹰眸不时四处瞅望着,一直走到前面的路口。 路灯下空荡荡的大马路,人影全无,他冷冷的薄唇不禁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沉郁的心低落到极点,最终,怅然若失地重返家园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6 我不准!! 黑夜过去,白天来临。 早上,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微风中夹裹着清新凉爽的气息,让人感觉有些舒适又有些慵懒。 贺煜,贺熠和贺炜,兄弟三人悠然走在宁静优美的酒店园林内。 “对于股价和资产汇报等数据,我看不明白看不透彻,不过,从周边这几栋摩天大楼可知,我们贺家的基业又上了一层楼。大堂哥,二堂哥,你们辛苦了!”贺熠首先打开话题,英俊的脸庞挂着温和儒雅的微笑。 贺炜马上接话,语气轻狂无比,仿佛这一切都是归功于他,“不,你要看股价和数据资料,这几栋大厦只是表面的东西,真正代表了我们集团赚钱的项目,多着呢。” “听说你前阵子破了一桩贪污大案,扯出十几个高官,中国有你这样一个检察官,是百姓的福气。”贺煜则把话题转到贺熠身上,低沉的嗓音轻轻淡淡,但难掩钦佩和欣赏。 贺熠听罢,谦逊一笑,“份内事而已,不足挂齿。不像你们整天劳碌奔波,大脑超额运转,掌管和负责几万员工的前途与命运,爷爷说了,贺家未来的辉煌就靠你们几个来延续和发扬光大,可见你们肩上的担子是多重要。” 这下,贺炜不说话,侧目,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贺煜。 贺煜面容冷峻依旧,性感冷冽的薄唇轻抿着,似笑非笑。 接下来,彼此间有了瞬时的沉默。 一会贺熠突然咦了一声,温润的嗓子高昂少许,“大堂哥,二堂哥,你们先逛,我去去就来。” 说罢,颀长的身影已经往前走去,快速奔至那抹美丽的倩影前,笑着打出招呼,“嗨!” 正在发呆中的凌语芊,迅速回神,看到这张俊朗的面孔,她习惯性地怔了怔,继而讷讷地道出,“你好!”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是贺煜。当然,只是刹那间误认而已,下一秒,她便认出他是贺熠。 “你的脚怎样了?对了,我拿了一瓶药酒来,你试试,这比外面药房卖的功效大很多。”贺熠边说,边从裤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他不想错过任何能见到她的机会,今天便把药酒带在身上。 凌语芊不接,婉拒出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这药酒暂时不用了。” “没事,这是我特意带来给你的,你收好,以后有需要也可以用。”贺熠继续朝她伸手递来。 凌语芊看着他,终无法拒绝地接 了过来。 贺熠欣然地笑了,眼神渐转炙热,提出一个邀请,“中午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凌语芊美目一瞠,俏脸呆了呆。 这时,有另一个声音介入,“阿熠,你不会说真的吧?你敢约她吃饭?你问过某人了吗?得到某人的允许了吗?” 是贺炜,正大摇大摆地走来,充满讥笑的眼猥琐轻蔑地扫了一下凌语芊。 凌语芊峨眉一蹙,回他愤恨的眼神,心不由己地看向随他一道走来的另一个人影,那仍旧一副面无表情、酷位十足的俊美容颜。 她稍顿了顿,极力压住内心那股难以忘却的悸动,低声朝贺熠说了句“我先回去上班,再见”,随即片刻不留地拖着尚未痊愈、一旦疾步走便会引起一阵疼痛的脚,快速离去。 贺熠下意识地伸手,大手僵在半空,没喊出声,只呆呆地目送着她一点点地消失。 “阿熠,你怎么认识她的?”贺炜怪里怪气的声音又响起。 随着凌语芊背影完全消失,贺熠这才回头,看着贺炜,不答反问道,“大堂哥,你刚才说什么你问过某人没,有没有得到某人的允许,到底什么意思?” 贺炜唇角勾出一抹讥笑,迎着贺熠疑惑的眼神,打算说出某件事,却忽觉旁边有道凌厉的目光似利箭般射来,让他内心一颤,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只继续发问,“你还没告诉大堂哥,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贺熠略作沉吟,半隐晦半真实地答,“昨天晚上我游车河回来,刚好碰到她,她扭伤了脚,我见她穿着公司的制服,便送她回家。” “你几点钟碰到她的?具体在哪儿?”一直沉默的贺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嗓音很淡,听不出特别的用意。 贺熠微微一愕,如实往下说,“将近凌晨1点吧,就在大庄园外的路旁。她掉了项链,一直找到半夜。” 说着,他稍顿,再次看向贺炜,“大堂哥,你刚才说我有没有经某人允许,你是指她的男朋友吗?你认识她男朋友?想不到,她真的有了男朋友。” “她有没有男朋友我不清楚,不过恩客估计不少,阿熠,你不会看上她了吧,念在你我兄弟一场,大堂哥就提醒你一下,这种贪慕虚荣、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贱人,少惹,免得降低和玷污了你高贵的身份!” 昨天的事,虽然是他错,虽然凌语芊没追究,他却不想就此作罢,贺煜打他那几拳, 如今伤口还隐隐作痛,加上平日里被贺煜风头盖世,他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看准贺煜不便发作,于是趁机报一箭之仇,好发泄心中的憋屈,另外,他明显还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无事生非,无耻地诽谤凌语芊。 果然,贺煜面色大变,眸光更加冰冷阴鸷,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贺熠则为凌语芊争辩出来,皱着眉,语气露出罕见的不悦,“大堂哥,你怎么这样说她,她绝不是那种人,或许,她是有男朋友,那也证明她是个专情的女子,为了找到那条链子,她花了足足两个小时,只有爱人送的礼物,才那般视如珍宝。” “呵呵,看来你中毒甚深!”贺炜冷冷一笑,挑畔性地看向贺煜,眼中带着一股幸灾乐祸。 贺煜依然寒着脸,为各种情况。恰好,他的手机突然作响,是李秘书打来。 他一直没有做声,只举着手机静静地听,俊颜也一直沉着,结束通话后,对贺熠道,“我有事处理,暂时不陪你了,你自己到处走走,中午我们再一起午餐。” “好,你快去吧,有大堂哥陪着我呢,其实我一个人也行的。”贺熠脸上重现温和的笑。 贺煜不再多说,目不斜视,连看都懒得再看贺炜,迈起修长的双脚阔步离去。 其实,刚才那通电话并非真的十万火急,他只是借机离开,高大霸气的身影一抵达办公室,马上吩咐李秘书,“叫凌语芊来见我。” 交代完毕,他踏进自己的办公室内,直接来到窗边,拉开窗门。 他眸色深深,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各种形状,各种高度,可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的情景,耳边回响的也是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一会,敲门声传来,他回头,回到办公桌后,朝外应了一声,健硕的身躯沉沉地没入宽大的皮椅中。 在他锐利的鹰眸里,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纤细娇小的人影盈盈而进。 他半眯起眼,不吭声,看着她走近,停在他的面前。 隔着两米宽的办公桌,他1。8的视力非常清楚地看到她那张祸害的美丽小脸蛋。用祸害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姓肖的,振峯,贺炜,贺熠,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一想到此,他心头即时窜起一股无名火,沉声质问出来,“你和阿熠说过什么,对他做过什么?” 同样满腹心潮的凌语芊,被他突然的问话震醒,先是怔了怔,看着他那寒冷 凌厉的眼眸,她恍然大悟,心头立即涌上一阵羞愤,镇静下来后,举起手中的信封,冷然放到桌上,呈到他的眼前。 辞职信 看着白纸黑字三个大字,贺煜全身血液有了瞬息的凝固,稍后脑子恢复运转时,条件反射地闪过贺熠的样子,想也不想便怒声反对,“我不准!我——不—批—准!” “由于我还没过试用期,根据公司规定,只需提前一周通知就可,我会尽快把工作交接安排好。”凌语芊自顾地说,眼睛尽管看着他,但那美丽的眸瞳里,神情却是空洞的,毫无焦点的。 话毕,转身。 不过,她才迈出几步,猛觉手臂一麻,一只有力的大手把她给牢牢地抓住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7 你要我怎么做! “放开我!”她努力地挣扎,然而嘴里发出的抗议却是不够力度,通过软绵绵的声音,倒有几分撒娇的意味了。 以致某人,顿觉有股电流涌过全身,带来一阵独特的酥麻感。他先是不自觉地沉醉了数秒,随即暗自低咒,为自己的自制力感到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这么容易被眼前这小女人给牵动!他迅速地甩一甩头,紧拉住她,先回到办公桌拿起辞职信,然后带她一起来到休闲区的沙发上,把信硬塞回给她。 凌语芊推开,又是欲站起身。 他也再一次阻止她,同时冷着脸训了出来,“不就是没按时赶去见你吗,用得着这样赌气?别忘了你当时是如何求我聘用你的,早知你这么孩子气,我就不给你机会。” 凌语芊脊背瞬然一僵,动作也蓦地停下。是的,当时她以为他是天佑,才不顾一切地想进来工作。孰料,他虽是天佑,但已经不是她的天佑。 贺煜紧绷的俊脸已经舒缓开来,漆黑如墨的鹰眸定定望住她,嗓子也柔和了不少,愈加的好听和磁性,“昨晚想对我说什么?” 凌语芊随着缓缓抬眸,撞进了他那海一般深沉的眼睛,里面像是涌动着两股漩涡,顷刻就把她的魂魄给紧紧吸了进去。 四目相对,贺煜何尝不被她深深地缠住了视线。原来,最纯洁美丽的眸瞳,并非纯黑的,而是墨蓝得发黑,眼白的鲜嫩清澈不亚于初生婴儿,简直就是水晶般明亮而又纯澈,璀璨若星。 他从没有好好看过她,应该是说,他从没试过像现在这样,仔仔细细地看她,带着一种异样的情愫,差点着迷和沉沦。 他突然伸出了修长结实的手指,缓慢地碰上垂落在她右鬓上的一缕发丝,小心翼翼地撩到她的耳畔,让她绝美迷人的小脸完完全全地落入他的视线。 他先是对着这张极具“祸害”杀生力的娇颜沉迷了片刻,而后目光往下,转到她光洁的脖颈,漫不经心地问,“项链呢?” 凌语芊微怔,不语。 “你昨天跟阿熠说项链掉了,找了几个小时,什么项链让你那么重视!”他继续道,低沉的嗓音,一丝吃味。 凌语芊则沉默依旧。 “不是找回来了,怎么不戴?”其实,他心里巴不得她没戴。 当看到她又嘟起小嘴,眼露哀怨时,他不禁眯起眼,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他最不喜欢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总觉得他似乎欠她东西不还, 还是欠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还没告诉我,昨晚想和我说什么,嗯?”他嗓音依然很柔缓,几乎低不可闻,这是他头一遭这么平和温柔地对她。 令她心驰向往,默默地感动,但想起种种伤痛和现实,雀跃的心便又马上低落下来,她淡淡地应道,“没什么,就是……我想辞职而已。” 辞职?三更半夜约他,就是为了辞职?这小女人,连撒个谎都这么笨!贺煜剑眉倏然挑起,既觉可笑,又觉无奈。结果,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大手一伸来到她尖尖的下巴上,轻而稳固地扼住,让她不容逃避,他的语气,也是不容否决的,“不会撒谎就别学!我要听真正的原因!” 凌语芊下意识地扭动脖子,想别开脸,奈何他根本不由她,故她只能瞪着他,不语。昨晚的约会,是她经历了差点被贺炜侵犯、亲眼目睹了某些悲痛欲绝的情景后,无法控制地做出的临时决定,她打算告诉他,他是天佑,是她最爱的男人,是她不顾一切想托付终身的男人,而她,也是他曾经极爱极宠的小东西。 谁知道,老天爷似乎不想给她这个机会,结果他没出现。让她不得不再一次相信,一切冥冥中已有注定。其实,当时如果他来了,她也不知道会否真的说,反而,他没来,这个秘密便将永远埋藏在心底。独角戏,终要散,此后,她和他,缘尽于此,故她的决定还是要进行,务必要进行。 想罢,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一切的遐想一切幻想和希冀都压在心底,站起身来。 他也紧跟着起身,大手再度拉住她,“好,你说,你要我怎么做?你要怎样才肯收回这封信!” 要他怎么做?是不是她说了,他就会照办?她要天佑,要回以前的天佑,要他像以前那样,眼中只有她,只爱她,极爱极爱,满心满眼装载的都是她。可是,这有用吗?这不过是她的奢望,这一切,是不可能的,再也不可能了…… 所以,她继续挣扎。而他,也紧紧抓住,乌云密布的脸告诉她,他不准,她休想离开他! 就在俩人各有所思,默默对峙之际,敲门声响起。 贺煜浓眉一蹙,总算松开了她的手。 重重的玻璃门被缓缓推开,走进一个出其不意的人影。 贺煜俊颜一怔,凌语芊则心中无尽痛楚和悲酸。反观来人,落落大方,优雅高贵地走近。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8 怀 yun 阴谋(上) “嗨!”李晓彤笑容可掬,首先跟凌语芊打了一声招呼。 李晓彤友善依旧的态度,让凌语芊心头不自觉地涌上内疚,其实,她认识天佑在先,和天佑彼此相爱,对天佑的爱也绝对比李晓彤对“贺煜”感情来得浓烈。故确切来说,她才是最原配的那个。然而,贺煜已经不再是她的那个“天佑”,如今这样的局面,令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第三者,去破坏了一对天造地设般配的男女朋友。 越想,凌语芊越是难过和悲伤,无法克制的内疚、歉意甚至羞愧难堪,像是一条又粗又长的绳子紧紧箍住她的脖子,缠住她的全身,弄得她全身血液都被堵塞,呼吸不通,几乎断气。 因此,她匆忙地对李晓彤说了声我先走了,再也没看贺煜,转身朝外面奔去。 随着她娇小的身影渐渐隐没于玻璃门外,偌大的办公室内开始安静下来,贺煜面色欠佳,沉吟不语,李晓彤眸光暗涌,不着痕迹地注视着他,一会,目光掠过桌面,看到那清晰的三个大字,先是一愕,随即明白过来,故作惊讶地问,“谁要辞职了吗?” 贺煜郁闷的眼神也随之扫向桌面的信封。 “莫非,是刚才那个凌语芊?为什么?因为贺炜吗?”李晓彤继续一副愕然的样子,说着已在他身边坐下,挽住他的手臂,“对了,她想的话我可以帮她告贺炜,人身侵犯这个罪名,绝对没问题!而且,这件事一旦曝光出去,贺炜一定玩完,就算不用坐牢,至少休想再跟你斗!” “你怎么来了?身体没事了吧?”贺煜总算做声,转开话题。 李晓彤微微一愣,急促的语调渐渐缓和下来,便也应道,“睡了一晚,没什么了,我见今天单位没啥重要的事,索性请一天假,睡醒后听你妈说你已经回公司,我于是过来看看。煜,昨晚连累你也睡不好,对不起!” 说罢,眼底盈起一层水气,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贺煜唇角一抿,回她一个浅浅的笑,“我中午约了阿熠吃饭,你也一起吧。” “哦?好啊,距离上次与贺熠见面已有好长一段时间,大家正好可以聚聚。”李晓彤依然笑靥如花,锐敏的双眸不时地瞧向那封辞职信,眼底波潮汹涌。约有几秒后,忽然问出另一件事,“煜,你昨天下午突然间去湖边,是早知道贺炜想欺负凌语芊的吗?” 贺煜棱角分明的俊脸,顷刻变了变,幽邃的眸一闪晃,但瞬息之间,恢复平静,轻轻移开她的手,起身之际也拿 起了辞职信,走向办公桌后,端坐下来。 李晓彤一路默默看着,眼神更加复杂,正好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李秘书走了进来,提醒贺煜约见的客人已到。 李秘书汇报完毕后,先出去了,李晓彤这才站起身,来到贺煜的办公桌前,一如既往地体贴道,“你先去忙吧,我找筠筠聊一会。” “嗯。”贺煜应得心不在焉,不像以往那样送她出门口,高大的身躯仍沉沉地坐在真皮大椅上。 李晓彤眸色更暗,沉吟片刻,静静离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49 怀宝宝 阴谋 (下) 她神思恍惚,找到了李晓筠,姐妹两人来到走廊的尽头。 李晓筠先是不着痕迹地注视了李晓彤一会,随即露出甜甜的笑,揶揄道,“姐姐你都没事了吧,咋不多休息呢,就那么想煜大哥哦?” 她昨晚就已知道李晓彤喝醉,要留宿贺家,当时还因此纳闷和困惑,毕竟,她亲爱而优秀的姐姐从不会满身酒气。但狐疑归狐疑,揣测归揣测,最终只能假惺惺地留下一番叮嘱,自个回家去。 瞧着自己最亲、也是自小最疼爱的妹妹,李晓彤满腹思绪更加混乱不安,微微叹气,欲言又止。 李晓筠继续心怀鬼胎地打量着她,故作关切地道,“姐姐有心事?” “……”李晓彤仍沉吟不语。 “你看起来很糟糕哦,你以前都不是这样子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姐姐……”李晓筠拉住李晓彤的手,语气越发急促。 李晓彤紧皱着眉,继续犹豫踌躇片刻后,终说出了昨天在湖边见到的情景,还有在贺煜家大门口偷看到的画面等。这些事在她心中憋了很久,着实需要找个人来倾诉,可以的话最好能获得帮忙,眼前这个妹妹,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李晓筠听后,先是无比震惊地睁大眼,继而气咻咻地骂出一句“我就知道那贱人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筠筠——”李晓彤不由拉了李晓筠一把,担心她这么大声会被人听到,虽然是走廊的尽头,但不排除有人路过,不排除有人会顺势偷听。 李晓筠甩着臂,怒气愈加旺盛,“姐姐应该记得,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那贱人想勾引煜大哥的,你当时还说不会,说她不是那种人,现在亲眼看到,你总算信了吧!” 李晓彤俏脸一暗,悬着手,娥眉蹙得更甚。 “对了姐姐,你昨天喝醉是故意的?为了阻止煜大哥和那贱人幽会,你用了苦肉计?结果呢,煜大哥有没有去?”李晓筠又道,语气缓和了不少。 心思被妹妹猜中,对着妹妹似乎有点怪异的眼神,李晓彤顿觉难堪和尴尬,记忆渐渐回到昨晚,好半响,讷讷地答,“我找了很多话题跟他聊,一直熬到凌晨三点多,实在撑不住才睡去,而凌语芊,今天递了辞职信。” “递了辞职信?那煜大哥批准吗?”李晓筠凤眼闪过一抹光亮。 “我不知道,我问他,他似乎不想说,但我看得出他心情很不好。”李晓彤脑海中的景 象,换成了贺煜方才的模样,内心立即为之沉痛和愁闷,忍不住幽声呢喃出来,“还以为他会对我一心一意,想不到我竟然连个凌语芊都不比上。” “那是姐姐你太规矩,而那贱人太可恶,太不知廉耻。”李晓筠顺势又将凌语芊辱骂一顿,仿佛想到什么,眸色继续亮起一丝光芒,“姐姐,贺炜不是侵犯了那贱人吗,不如你怂恿煜大哥,表面上说是为那贱人讨回公道,实则让她名声不保,这样传开来,煜大哥肯定有所顾虑,自然也就不会再和她在一起。” 李晓彤一听,震愣,想不到,姐妹俩想到一块了! “姐姐……” “没用的,算了!”李晓彤摇了摇头,神色凄然和悲哀。 “没用?莫非你已经试过?”李晓筠眼中又闪过刚才出现的怪异眼神,似是诧异,似是鄙夷,更似是冷笑。一会平静下来后,自言自语,“本来,煜大哥和贺炜明争暗斗,这事要是曝光出去,对煜大哥将来顺利成为贺氏集团的继承人,成为家族的主事当家有着极大的作用,可他为了保护凌语芊,竟然舍弃了这个好机会。看来,他被那贱人迷惑得不浅!” 说到最后,她不由分说地拽住李晓彤的手臂,气急败坏地嚷,“姐姐,我们不能让凌语芊夺走煜大哥,绝对不能,一个出身低微的贱人怎配得上煜大哥的关注,怎配得上煜大哥的沉迷!” 随着李晓筠的述说,李晓彤同样是心胆俱裂、方寸大乱,以致没留意到李晓筠话中某个用得不妥的词语,没留意到那有点反常和古怪的反应。平日里冷静的头脑此刻像是装了浆糊,一点用处也发挥不出来,一点想法也没有,她只能咬着唇,紧紧反握住李晓筠的手,继续又愁又恼。 姐妹两人都静默了下来,彼此苦苦冥思,结果,李晓筠出谋献策,“对了姐姐,你这个星期五不是要和煜大哥在酒店过二人世界吗?不如你趁机怀孕!” “趁机怀孕?”李晓彤眉心一蹙,否决了,“没用的,我们每次做那趟事,他都会带套。如今他心被勾走了一半,估计更不会同意。” 她声音变得越来越少,内心也越发的委屈和憋郁。 李晓筠诡异地眨着双眼,继续提议,“你可以偷偷动手脚!” “我偷偷动手脚?你是指……在避孕套上动手脚?” “对!擢破一个洞!电视都是这样演的,而且,现实里那些想嫁入豪门的明星不也经常用这种手段吗!” 李晓彤再度沉默,兴许,这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凭自己跟贺煜的感情,凭自己对他那么多的付出,自己要是怀孕了,找他母亲帮忙一下,应该不难说服他奉子成婚,彻底断了他对凌语芊那份不该有的迷恋。然而……她无法接受用这样的手段,她不是那些明星,她是李晓彤,出身名门,g市市长的千金,美丽聪明、睿智冷静的大律师,还是亿万财产的继承人。 “姐姐——”李晓筠再次拽住李晓彤的臂弯,还用了极大的力气,给李晓彤带来一阵剧痛,让她从矛盾挣扎中出来。 看着妹妹期盼关心的样子,听着她继续不停地劝解、分析、甚至严重警告等话语,李晓彤终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好好考虑和计划一下!” 说罢,她身体伏到栏杆上,黯然的眸子往下出神俯视,向来自信的容颜一直思忖满布,眉头也没舒展过。 李晓筠跟着趴在栏杆的铁柱上,眼波暗涌,异样的光芒在不停地动来晃去。 许久过后,李晓彤首先回神,准备回去贺煜的办公室。 李晓筠陪着一起走,在女厕门口停下,目送李晓彤垂头丧气的身影慢慢远去,自己则进到厕所内。 在洗手台前,她腰杆挺直地伫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黑亮黑亮的瞳孔里,映射出一张表情诡异扭曲的面容。 “你真是个大蠢蛋,竟然给她那样的建议,万一她真的怀孕了呢?” “怀孕又怎样?只要一天没生出来,我就能让野种胎死腹中!如今情况有异,我要做的,应该是先把外敌击退,至于内患,慢慢来,因为那根本不成问题!” “嗯哼,最好是这样,不然你将来欲哭无泪,休想找我倾诉!我可不想花时间和精力看一蠢蛋如何后悔莫及!” “你放心,我不会,绝对不会!你等着看好戏吧,等着恭喜我吧!我看中的男人,一定会属于我!” “好,我拭目以待,希望你真的可以说到做到,到时,我会恭喜你,恭喜我自己,哈哈哈哈哈……” 瞬时之间,镜面似乎爆射出一阵阵冷笑,阴森森的,冷飕飕的,李晓筠瞳孔中的缩影开始慢慢消失,一切回归了正常,但整个女厕里冷寂、沉静、阴谋和恐怖的氛围,仍久久萦绕不散……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0最大的痛,莫过于此(超感人) 星期五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沉的,到 处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下,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风轻轻地吹,微微有些凉意。 酒店的花园里,四处静悄悄一片,偶尔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匆忙路过,但其中一个纤细娇小的人影,却显得悠然得多。 兴许是舍不得这个美丽的地方吧,自递了辞职信后,凌语芊便又心血来潮地到这闲逛,即便像今天这样的天气也不例外。 犹记得,第一天到这儿上班,她满心希望和憧憬,迎着清爽的晨风悠然漫步在这片甚称人间天堂的花园内,突然意外遭到流氓住客占便宜,因此邂逅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天使……李晓彤,那个优秀得近乎完美的女人,那个,已经取代她成了天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短短一个月,她从兴奋、激动、幻想,到失落、死寂、绝望,一番苦苦挣扎过后,毅然递了辞职信,舍弃这份前途无量的工作,放弃查明为啥“天佑”记忆里再没有她的原因,还彻底地舍弃了,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对辞职的事,贺煜一直没给过答复,她也不追问,反正根据公司规定,再过一周她就可以自动离职。过去一个月,她伤心落泪的次数无以计数,可最近几天,她竟然没有再哭,是泪已干了吗?或真正心死了?又甚至,还有别的原因?她没去探究和细想,毕竟,这样未尝不可。 美丽的唇角,倏地一扬,绽出一抹凄然的笑,凌语芊停在一个花圃前,出神地凝视着里面的花海,淡粉色的雏菊花,在微风细雨中傲然挺立,摇曳风姿,秀美绝伦,它的花瓣短小而笔直,像是未成形的菊花,谁能想象这么小小的花朵,蕴藏的竟是那么大的坚强和毅力,令人深深的着迷。 雨,渐渐地变大,从细细的雨线转成豆大的雨点,不久,是撒泼般地滂沱而下,就那么转眼间,毫无预警。 凌语芊从沉思中乍醒,下意识把手放到头上,撒腿就跑,快速冲到大厦底层。 她微微喘着气,随手抹去脸上和发上的雨珠,而后怔怔地看着外面,透过那白茫茫中,目光重新落在雏菊花海上,娇小的它们,依然挺着笔直细弱的茎杆,在大雨中昂首挺立,那么的惹人怜惜,却又那么的令人钦佩。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了,身上开始传来了寒意,凌语芊这才迈起沉重疲倦的步伐,回办公室。 幽雅的房间,静静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那是紫罗兰的花香。她偏爱紫罗兰,而它的花语正好又是永恒的爱,因此来这上班的第二天,她就买了一盆紫罗兰盆栽,放在办公桌 的一角,每当工作累了都会看一看,想起贺煜的模样,想起以前和他的那些美好快乐的时光,随即坚信,她与他的爱也会永恒。 她很细心很努力地栽培与呵护这个盆栽,而它似乎也懂得主人的心思,很争气地成长,不但开花了,还花朵茂盛,花色鲜艳,散发出怡人柔美的芳香。 花儿还在茂盛成长,可惜,她和贺煜之间再也找不到永恒,她打算,正式离职那天顺手把这盆紫罗兰给埋掉,她已为它选好了遗址,酒店花园北面的雏菊花圃边,便是它永久的归宿。 它长得这么好,一个蓬勃茁壮的生命,曾经给她带来那么多的希望、动力和恒力,结果却要遭到被活活埋葬的命运。正如她当年的腹中胎儿,她是那么真切地感觉到他在身体内,还兴奋激昂地幻想他成形后会是什么样子,长得像她呢,或像他爸爸。殊不知,这一切都尚未出现,宝宝就在各种无奈中被逼剥离她的体内,孤独而痛苦地去了另一个世界。 兴许,这就是命,植物和人一样,都有着本身的命运,只是可叹,为什么这样的命运总落在与她有关的事和物上,落在她的至亲身上。 花如此,宝宝也如此,将来呢,她还要面临多少痛楚和悲伤? 淡淡的痛,开始蔓延,凌语芊满眼哀切,把盆栽放回原处,随即走到窗口边,将窗户大大拉开。 雨还在下,哗哗作响,天空更加暗沉,地面的景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她空洞而沉寂的眸子,出神地望着外面,思绪随着那白茫茫的雨线慢慢飘远,很多很多的回忆,像是播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一幕幕地闪过,给她带来高兴、快乐、激动、伤悲、哀痛和绝望。 她清楚,这些过往将来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沉淀、消失,一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在她的刻意压抑和忘却之下,必定慢慢变淡、变无,到了那个时候,她的灵魂会彻底解放出来,会豁然开朗,会孑然一身。而那些唯美的伤悲和痛苦也不再出现。所以,她打算在这剩下的一周里,放任自己的思想,再一次缅怀和追忆,即便,这会给她带来极大的伤和痛。 时间,就在悲伤痛楚中静静地流逝,直到一阵电话铃声猛然响起。 铃声发自桌面的座机,相当尖锐,持续不断,即便她再不想接,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办公桌旁,拿起话筒。 “凌主管吗,3018号房的布置弄好了,麻烦你过来看看,可以的话最好现在过来,因为客人要 回酒店了,到时要用的。”电话那端,是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很急切,隐隐带着沙沙的噪音。 凌语芊尚未能够从大悲大痛中完全恢复,一时之间没觉察到异样,只记起今天正好有个客人需要装饰房间迎接女友,于是,当男人再做出催促时,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句,“行,我马上过去。” 放下话筒,她略微整理一下头发,离开办公室后本打算去保安部领取门匙卡,但又马上想到同事正在那边等着,便直接奔向3018房。 3018,刚才在电话里,那个同事特别重复过的。 她神思还是有点儿恍惚,以致没意识到这个房门号的特别,也浑然不知,当她在等电梯的时候,有个人影匿藏在不远处,悄悄看着她,对着她的背影发出得逞恶毒的冷笑。 身体轻轻倚在电梯内壁上,凌语芊仰起小脸,心不在焉地看着字数一层接一层地跳动,待电梯停下,门重新打开,她继续刚才的步速,直达3018号房门,她本想敲门的,却发现房门虚掩着,她便也不多想,推开进内。 这是一间总统套房,但又有别她平时见到的,这儿看起来更豪华,更气派,更高贵,而且,更温馨,更有家的感觉。 不过,似乎有不妥! 这儿不是要为客人特意布置吗?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刚才那个同事呢? 对了,主卧室!兴许,客人要求布置的是主卧室! 自从递了辞职信后,加上各种痛楚和悲伤,凌语芊这几天工作都心不在焉,有些事情不是很清楚,不是很上心。 她轻移脚步,一起一落地踩在昂贵柔软的地毯上,不久便找到主卧室,那门,半掩,正好让她看到里面的情景! 如遭五雷轰顶般,她浑身血液即时凝固住。 巨大的双人床上,两个人影在亲密地缠绵,蓝色床褥中躺着一个白皙娇柔的身子,那是属于女性的柔美。覆在上面的,是一具健壮伟岸的男人身躯,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着一件黑色西裤,露出他精壮健美的、没丝毫赘肉的腰腹,仅仅一个背影,就足以迷倒众生。 男人正低着头,吻着身下的女人,大手也毫不闲下地在女人身上摸索游走,几乎抚遍女人的全身。 一声声兴奋渴望的娇吟,在这寂静的空间响起,女人不停扭动身体,长长的腿主动搭到了男人的腰上,用其娇美,刺激男人的阳刚。 随即,是闷哼,自男人的口中 发出,他迅速脱去西裤、底裤,露出他性感诱人的窄臀。 这是一副最完美的臀部,代表着这个男人非常雄风和骁勇。 凌语芊的胸口,顷刻像是被落下狠狠的一锤。 曾经,她和天佑欢爱过无数次,但基于害羞,她从没完整地看过他裸露时的身体,特别是后面。如今,她总算看清楚了,不是在自己和他共赴云雨的过程中,而是在他与另一个女人欢愉的情况下。 他肩膀上的齿痕,仍然是那么清晰明显地落入她的视线。这个齿痕,象征着他和她的灵肉结合,那一幕,刻骨铭心,历历在目。如今,躺在他身下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小东西,我爱你,我的身体也永远只爱你!”低沉浑厚的声音,伴着动听的誓言,令人陶醉和幸福,她记忆犹新,仿佛才是昨天发生过的事。 然而…… 天佑(贺煜),你狠,够狠,真狠!你这是在用刀子,血淋淋地埚着我的心。 浑身的力气像是突然被抽空了似的,凌语芊顿时找不到支撑点,全身瘫软,整个身体直往地面栽去,她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旁边的门,却没意识到,这门此时半掩着,还有滑动的空间,结果她这一用力,门朝着墙壁靠去,砰的一声,撞到墙上,而她自己,也跟着趴在了门上。 突如其来的响声,将床上的人惊醒,首先回头的,是男人,让凌语芊确切地看到,那是怎样一张俊美绝伦、冷峻刚毅的面庞,日夜萦绕她的心头,深深印刻在她灵魂深处。 灼热的泪,即时夺眶而出。 她又流泪了,原来,她还有泪,她的泪并没有干,她根本放不下他! 破碎的身体继续无力地趴在门上,凌语芊侧着脸,瞪大满是热泪的眸瞳,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还看到了已从他身下起来的李晓彤,靓丽妩媚的容颜正露出震惊、诧异、还有其他……不过,她没有一一去探究,空洞而绝望的眼眸,重返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上。 她忍不住的呜咽,小手塞进嘴里,咬得很紧,很用力,咬出了血来,带来了剧痛,然而,再痛也不及她内心的痛。 她转身,朝外面奔去。 她一边亡命奔跑,脑海一边闪出刚才见到的一幕,漫无边际的痛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心如刀割,浑身抽搐,支离破碎,灵魂出窍!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我都已经决定辞职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还要让 我看到这一幕,为什么要我这辈子都被噩梦缠身? 为什么?! 苍天,上辈子我是否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不然这辈子你要选择这样折磨惩罚我?!你可不可以换种方式?苍天,不公平的苍天! 她发现,前面的路是那么的长,那么的难走,她似乎看不到尽头,她觉得好累,好累,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眼前突然变得一片黑暗,自己像是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阴寒的,冰冷的,漆黑的! 后来,高跟鞋掉了,她索性光着脚继续跑,奋力地跑,她只知道,她要离开这儿,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令她崩溃的深渊。 啊…… 不知何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天地,凌语芊忽然感觉,一股穿心的痛自脚底传来,她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可惜视线隔着满眼泪水,根本看不清眼下的影像。 她咬牙,皱眉,稍略停顿了下,而后继续迈起步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剧烈,她唯有再度停下,接着又再往前,第三次承受那钻心的痛,渐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 身体朝前扑去,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上半身紧紧趴在又冷又硬的大理石面,两腿跨过几层楼梯横挂着,脚底也往上摆着,让人清楚地看到她伤在哪里! 锋利的玻璃碎片,狠狠地穿过薄薄的丝袜,无情地砸入她白皙细嫩的脚底,一块块细碎的玻璃几乎插满了整个脚板,引得鲜血直流,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的。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1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1 ) 痛! 脚痛,身体痛,头也痛,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散开来了,一节节尖锐的骨架狠狠地插在娇嫩的肉上,甚至穿透过肉,没入肌肤。 凌语芊已辨不出是什么引致的痛,已形容不出那是怎样的一种痛,她只觉得,自己被包围在一团浓浓的血腥当中,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她奄奄一息,不呼救,不挣扎,只静静地趴着,刚才是怎样跌倒,就以怎样的姿势躺在地上。 曾经,再艰难再痛苦,她都坚持下去,而今,她想放弃了,放弃这个年轻的生命,父母赐予的宝贵生命。 是啊,假如死能让一切痛苦消失的话,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痛,你可以再猛烈些!血,你可以流得再多一些!最好,流干它,尽快地流干为止! 她眼泪没了,反而笑了,印着泪痕的小脸异常苍白,俨如一朵泣血的杜鹃花,格外脆弱和凄然,酸涩疲惫的眼皮,慢慢地阖上。 刹那间,一声带着恐惧的呐喊在她背后响起。 “ynda,ynda!” 是池振峯,熟悉的嗓子让她不用看也知是出自谁之口,不过,她没有睁眼,没有反应。 数秒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轻轻摇晃,继续伴随着急切的呼唤,接下来,身体被小心翼翼地翻转过来,慢慢落入一个宽大健壮的怀抱。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地踩在楼梯上,皮鞋声既沉重又轻缓,是一种低缓的沉重,显示了他动作的小心和谨慎。 走了大约十几秒,上楼变成平走,不久,凌语芊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关门,直下,出电梯,又是走了一段路,然后彻底地停下,一股医学专属的浓烈的消毒药水味道直冲入鼻。 整个路程,凌语芊都清醒着,都感应到发生的事,只不过,她一直紧闭双眸,眼皮是那么的沉,那么的疲惫,使她不想睁开。 她听到振峯和医生说话,语气很急,显示了他的担心和惊慌,让她的心猛地一悸。 稍会,她离开了他的怀抱,被放到病床上,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胸口,应该是医生在为她听诊,完毕后,有只手很温柔地托起她的脚,另一只手,在轻轻翻转着。 即便他们的动作已经很轻很轻,却仍不可避免地带来一阵痛,不过,这点痛对凌语芊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凌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目前最 紧要的是尽快把脚底的玻璃碎片挑出来。”医生在汇报着情况,嗓音平缓中带着沉重,“我会先给她打麻醉,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 “行,麻烦你务必减轻她的疼痛。”池振峯还是非常的焦虑。 接下来,安静了,传入凌语芊耳朵的,是医生轻轻敲打针水瓶的声音,再一会,当她手臂被抬起时,她及时做出阻止。 医生顿了顿,疑惑道,“凌小姐不想打麻醉?那会很痛的哦,且我担心你到时会因为痛而乱动。” “ynda,你醒了?你受了很大的伤,快听医生的话,接受麻醉。”池振峯也急忙劝解。 凌语芊继续推却着,依然一声不吭,依然双眼紧闭。 结果,医生只好尊重她的意愿,池振峯束手无措,唯有作罢,更加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医生先从她的左脚开始,一手握紧她的脚背,另一只手找到一块块玻璃碎片,集中用力,谨慎而利索地往外拔。 凌语芊忍受不住,身体即时一个抽搐。 医生暂停,再作提议,“凌小姐同意的话,现在还可以打麻醉。” 凌语芊静默依旧,咬住唇,医生于是继续。 蚀骨的痛,持续来袭,凌语芊咬紧牙关,细小的贝齿深陷入娇嫩的樱唇,渐渐咬出破口来,殷红的血染红了她洁白的牙。她甚至握手成拳,五根手指死死揪在一块,指甲掐进指尖,整个指腹赤红赤红的。 撕心裂肺的痛蔓延全身,可她都忍着没叫出来,只是,泪水狂流,从她紧闭的睫毛间溢出,淌淌而下。 她能忍住痛,却克制不住绝望的泪,因为每一阵痛都深刻提醒着她,她是因什么受到这样的苦,是谁令她遭到这种切肤挫骨之痛。 池振峯看得心如刀割,不禁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小小的它们,牢牢裹在自己宽大的掌中,急切低喊,“ynda,叫出来,痛就叫出来,别忍着。” 是很痛,非常的痛,难以言表的痛,让她不禁想起当年,自己被逼打掉胎儿的那一瞬,她于是更加泪如潮涌,全身痉挛,然而,她还是没有哀鸣,没睁开眼。 医护室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幕给深深震住,他们或困惑,或担心,或怜悯,或钦佩地看着她,这个年纪轻轻,面色苍白如纸却仍绝美无双的女孩,在想她是谁,因什么受伤,又为啥不肯接受麻醉而非要直接承受这种凌迟般的痛,个别的还差点想冲过来,拿起 刚才被搁置桌面的麻醉针强制地给她打上。 整个医疗室里,气氛变得异常寂静、凝重和紧张。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消逝,在场每一个人都陪着凌语芊倍受折磨,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炼狱般的煎熬才总算结束。 伤口已经清洗包扎好,医生还打了破伤风针,凌语芊被安排到休息床上。 池振峯的手依然握住她的,力度不大不小,百般温柔和呵护,令她忍不住再度落泪。 他发觉了,手指轻移到她的眼角,动作还是格外轻柔,拭去那一连窜晶莹的泪珠,然后,他温润的嗓音告知整体情况,“你身体其他部位没什么大碍,脚插入了很多玻璃碎,幸好那些玻璃碎片不长,没入的伤口不是太深,如今都挑出来了,伤口也清理过了,但估计要一个礼拜左右才能下地行走。” 看来,自己还死不了!自己还得继续徘徊痛苦的边缘,继续痛苦挣扎和煎熬。凌语芊默默听着,长长的睫毛宛若蝴蝶羽翼般轻轻抖动了下,一行清泪,缓缓滑出。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2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2) 池振峯不再说话,只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容,苍白得毫无血色,憔悴得令人心疼,他的思绪,不禁回到方才。 原本,他有事要到30楼一趟,不料会看到她突然从某间套房冲出来,快速奔进楼梯间。 他先是一阵纳闷,随即跑到她出来的那个门口,看到3018的房号,整个人更为震慑,他身为贺煜的特助,当然明白这是贺煜专属的套房,他还知道,贺煜这两天会休假,带李晓彤来酒店过二人世界,居住的地方正是这间总统套房。 凌语芊为什么会从里面出来?而且还泪流满面?本来,他打算进去房内看个究竟,但一想起凌语芊刚刚那疯狂奔跑的样子,便顾不得那么多,转身也跟进楼梯间里,随着她的脚步往下追。 他是个大男人,走得极快,谁知结果还是不如她,到底是怎样一种力量,使得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跑得比他这个七尺之躯还快! 心中太多太多的疑问,可他都不敢提出来,怕触动她内心的痛。 “嘀……嘀……” 蓦然间,电话铃声响起。 池振峯回神,接通电话,聊了大约半分钟才挂机,然后对凌语芊说道,“对不起,我突然有急事得处理,你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呢,还是回办公室?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再送你回家。” 一会,凌语芊才开口,嗓音相当低哑,“我想在这开间房子,普通的单人房就行,你能帮我安排吗?” 池振峯一听,微微一怔,想从她眼睛猜测她的想法,无奈她还是闭着眼,故他只能继续满怀迷惑地答允,“行,我帮你安排。” 他刻不容缓地拨通一组电话,做出吩咐和交代,最后,抱起她,离开医务室,朝酒店的某个房间迈进…… 话说回头,贺煜的专属套房内。 本是一场翻云覆雨的缠绵,就这么毫无预警地被打断,贺煜高涨的欲望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焉了。 李晓彤视线已从空荡荡的门口转到他的身上,确切地说,是盯着他的脸,看到了他俊美的面容陡然转沉,幽邃的黑眸一片阴鸷,有股暴风骤雨来临之势。 她若有所思,猛地主动攀上他的脖颈,献上吻。 可惜,贺煜仿佛被定了格似的,丝毫没反应。 她内心即时一恼,不服输的因子让她不想放弃,于是转攻他的胸膛,挑逗他最男性的敏感点,结果却是,再次失败。 “煜——”她皱眉,羞恼地喊了出声。 贺煜继续静默一下,轻轻推开了她,捡起裤子穿上,下床,到桌子边,拿出一根烟,点着。 李晓彤满腹不甘地看着他,那冷峻迷人的面容在白烟缭绕中朦朦胧胧,可在她视线里是格外的深刻和清晰,她对他百般迷恋,故他的样子已深深刻印在她的脑海。 房内情欲旖旎的气氛,渐渐消散开来,剩下的,只有郁闷的沉寂。 眼见贺煜抽完了一根烟,李晓彤开始下床,就那样用丝被裹住光裸的身子,直走到他的身边,先是随着他目光朝落地窗外静视片刻,随即缓缓地道出,“早些日子,筠筠跟我说有个叫凌语芊的女人看中你,妄想勾引你,我当时只是一笑置之,凌语芊我见过,直觉告诉我,她不是那种人。直到贺爷爷寿宴那天,我无意中看到她约会你,这才意识到自己素来自信的直觉,这次竟然错了!当然,我并没因此彻底慌乱,你是那么的优秀能干,那么的完美迷人,注定会受到各种倾慕追逐的目光,我阻止不了外面那些女人暗恋甚至勾引你,但我能选择相信你,然而事实证明,我又一次高估了自己!” 说到最后,李晓彤情绪渐渐愤慨起来,嗓音不再如黄莺般娇柔,而是变得像只愤怒的小鸟。 贺煜还是半声不吭,脑海浮起了那天夜晚的情景,她喝得酩酊大醉,痛苦异常,她一直缠着他,说了很多话,直到凌晨三点多。他得以脱身后,马上跑去庄园对面马路的亭子,可惜那儿已人去亭空。 终于,他明白过来了,其实,敏锐如他又怎会没猜到她的异样心思,只不过,他一直没深一层地去探究,如今,是不得不! 他内心里,没有愧疚,没羞恼,没怜惜,反而,暗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嘲弄的神色。 瞧着他高深莫测、无半点柔情的模样,李晓彤心情在呈直线下坠,简直跌入了谷底。悲伤,沮丧,哀痛,忿恨等各种各样的情潮全都涌上了心头来,自小养成的那股傲气,让她这样说了出来,“煜,我爱你,但我也有我的尊严和骄傲,我爱的男人,我会付出全部的精力,因此,他也必须专心一意地对我,少一分也不行!” 贺煜缄默依旧,整个神态仍难以看懂,难以琢磨。 李晓彤怀着满腔悲痛和忿然,留下了最后一段话,“两个礼拜前,院长跟我说过一件事,他这个月即将到欧洲各地参加研讨交流会,为期两个月,他钦点了我同行,他说,这次的欧洲之 旅,无论对我的学识、经验、阅历或前途,都将起到极其重要的意义,我迟迟没有给他答复,因为我舍不得与你分开这么久,如今,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 话毕,她扭头,回到床上,拣起散落的衣服一一穿好,而后,哀痛的眸重返他身上,定定注视着他,约有一分钟之久,终于夺门而去。 关门声巨响,几乎地动山摇,房内的东西或轻或重遭到波动,落地窗前的高大人影却丝毫没受影响,俨如一座雕像,昂然傲立着。许久,他回过神来,鹰眸不知所思地左右环视,走去拿起手机,拨通一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请稍后再试。” 于是,他改为拨到办公室,低沉的嗓音刻意装出来的漫不经心,吩咐道,“李秘书,帮我转接一下凌语芊。” 电话里,先是传来李秘书愕然的停顿,很快,她恭敬地道,“好的,总经理您稍等。” 结果,只是毫不间断的音乐电话,他根本接不到想听的那个嗓音。 他挂断电话,脸色变得更沉,表情更高深莫测,少顷,穿好衣服,漠然离去,留下房内那些浪漫的布置空寂而安静……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3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3) 傍晚,夕阳西下。 凌语芊背靠墙壁,静静坐在窗台上,双腿伸直并拢,两只脚上依然包着洁白的纱布。 她头略微往外侧,眼神迷离而惘然,出神地看着窗外。 隔着一层玻璃看日落,看金光笼罩下的万物,突然多了一份飘渺空灵的感觉,显得更唯美,更迷人,一切仿佛都是梦,让人直想深深扎在这安宁恬静的梦里,永远不出来,也就永远不会痛。 振峯中午离开后,再没出现过,但都有打电话给她,中午还安排了住房部的女同事送餐过来,公关部与住房部平日工作本就密切,正好,凌语芊与这个送饭的女同事认识。 女同事的神态,关心中带着疑惑,凌语芊则只客套地应了两句,没多加表露自己的情感,自然也就满足不了女同事的好奇心。 午饭的时候,她胃口出奇的好,不但吃光整个便当,连饭后甜点和饭后水果也一扫而尽,结果,她接到了女同事诧异的目光。 她清楚女同事在震惊什么,凭她这纤弱的身子,加上有伤在身,一般来说对餐食都是应付几口,哪有人像她这样,像个饿鬼投胎。 对女同事的诧异,她回以淡淡一笑,还有道谢,顺便委托女同事帮她移到这个大约两平方米大的飘窗上,然后女同事去忙了,她则一直呆到现在。 脚的伤口还在痛,她心情却已平静了许多,回想上午的情况,忽觉自己好傻,好可怜、可悲。自己当时就那样理智全无地疯狂奔跑,万一摔得再严重些,来个半身不遂,自己如何向父母交代,如何向妹妹交代,如何跟自己交代! 特别专属的总统套房,更奢华高贵、温馨甜蜜,主卧室里摆满鲜花和香槟,非常浪漫梦幻,还有那对亲密缠绵的人影……每一样,都是那么的刺眼,那么的令人心碎,然而又怎样!他已不再是天佑,他是贺煜,一个只当她是个陌路人的男人! 所以,她难过伤心绝望崩溃甚至满身是伤又如何?!他不会知晓,他依然在那间精心布置的房间里,与他“喜欢”的人欲海沉沦,极尽缠绵!而她自己,那样自我伤害,根本不值得!不应该!没必要! 幸亏命不该绝,她只受点皮肉之苦,不过,要麻烦了池振峯,那个温柔体贴得让人想哭的男人。 当时,她叫他订一间普通的单人房,结果他把她带到这儿,房间虽不及总统套房,但价位应该不差,好像是属于第三级别的。 住在这么好的房 间,令她不禁想到高级病房,那种,只有有钱人住院才能享受。 医生说过,她大约一周才能恢复行走。不想母亲担心难过甚至困惑而追问,她打了一通电话回家,跟母亲撒谎说要临时出差,大约一周后才回来。 当然,这笔住宿费用,她会自己付,即便有可能得花上一个月的薪水。 她不想欠振峯的,到时正式离职后,她不想再和振峯有所交集,尽管他很好,很令她不舍,因为,想到彻底忘记过去,任何与贺煜有关的人她都不能再联系。 这大概就是有缘无份,人的一生当中,总会错失很多,包括一些人和物,振峯于她,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想罢,她沉静的心不由涌上浅浅的惆怅,一声微叹,自干涸的唇间逸了出来。 恰好,敲门声忽然响起,紧接着,有人开门进来,是中午送餐的那个女同事,她知道凌语芊行动不方便,便直接带了门匙卡进出。 “ynda,晚餐送来了,你是回床上吃呢?或就在窗台这?”女同事推着餐桌,一直走到凌语芊的面前,笑容可掬,亲切友善。 “就这里吃吧。”凌语芊轻声应答,小心翼翼地坐直身子。 同事把餐食一一呈在她面前,不过,这次她吃得很少,只喝了一碗汤和甜点,饭菜都没有动。女同事也不强求,待她停下之后,收拾好东西,临走前不忘问她要不要回床上。 凌语芊拒绝了,又是一句由衷的感谢,再一次目送同事离开,继而她重新倚坐,看向窗外。 太阳已然落山,夜幕降临,外面纷纷亮起了灯火,霓虹闪烁,璀璨绚丽,与傍晚的景观别有不同。 她半眯着眼,静静地看着,身体也越来越斜,不久,疲倦的眼皮缓缓阖上,平稳而细微的鼾声自鼻子下方传出。 一会,房门又被打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高大修长的人影,一脸冷漠和沉着,先是瞧向床上,而后,走到飘窗来,炙热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蜷缩在上面沉睡的人儿。 她灵眸微闭,散开的长发像是一个保护层,包围着她苍白的小脸,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娇小,那么的脆弱,让他心里禁不止地感到颤抖,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探到她的鼻子下方微弱的气息,慌乱的心这才逐渐放下,然后目光左移,看到了她裹着纱布的脚,刚舒缓开的心顷刻又绷紧。 整个下午他都分心惦记着她,打她手机无数次,还吩咐李秘 书通知公关部一旦见到她立刻叫她来找自己,奈何结果都是毫无音信,直到刚才,他无意中听到振峯与别人的通话中提及她,一问之下,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不顾振峯古怪困惑的眼神,把工作都交给振峯去办,自己则刻不容缓地赶到这儿来。 剑眉还是皱得紧紧的,他高大的身躯在窗前蹲下,结实修长的手指轻轻撩开她如云的发丝,俊脸也跟着柔缓下来。 兴许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无论平时再冷漠无情,心房一旦被某个女子攻破,便再也无法对她漠然,怜惜之情会不经意涌漾。 当然,这一切变化他是没有觉察的。 当他微颤的指尖抚上她冰冷苍白的小脸时,正好把她给弄醒了。 随着她两扇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迷离无助的水眸,楚楚可怜,即时激起他的疼爱和保护,刚毅冷峻的面庞霎时变得更柔。 “天佑!”她突然低吟出声,嗓音非常细微,绝美的容颜绽出一抹甜蜜的笑。 这样的笑,他从未见过,很美很无邪,动人心魄,接着他看到她直起腰,朝他主动靠了过来,扑进他的怀中,强健的腰腹被她柔软无骨的小手圈住。 他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侧坐到窗台上去,整个飘窗立时被占满。他反过来,广阔有力的臂弯深深抱住她,感受软玉温香在怀,然后,抬起她的脸,凑嘴过去,毅然吻上她娇嫩的樱唇。 突如起来的温热,令凌语芊心头一悸,小嘴微张,正好让他舌头窜了进来,快而准地卷住她的小粉舌。 舔弄,吸吮,交缠,他熟捻地发挥自如。灵活的龙舌勾住她羞涩的丁香小舌,不断汲取着她檀口中的甜美津液,不放过口中的每一寸芳土。 凌语芊则被这久违的熟悉感动连连,混沌的脑子更是一片空白,情不自禁地回应,小手用力掐住他的腰腹。 他没丝毫的不适或疼痛,反而因她的反应情绪越发高涨激昂,吻得更加狂肆、更加恣意,不规矩的大手还自然而然地袭上她的胸前,先是隔着衣服抚摸,而后索性探手进内,直接覆上去。 早知她拥有一对傲人的雪峰,不过上次由于喝醉了,所有的感觉都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如今总算能真切体会到,那感觉,果真销魂,超乎想象的棒,贺煜马上感应到,一股炽热的暖流自身体深处窜起,迅猛地贯穿他的全身。 前所未有的高亢和兴奋,让他俨如一个黄毛小子 ,他没去遐顾甚至懊恼这古怪的反应,整个心思集中在如何掠夺和侵袭,如何令他也令她更销魂蚀骨。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4 炙热的吻,灵魂交缠(4) 他开始停止狂热的吻,改为细啄她的脸庞,带着淡淡烟草味的舌尖一一掠过她精致绝美的五官,沿着细滑的脖子,在美丽的颈间留下轻浅的红印,薄唇渐渐往下,来到她的胸前,湿热的舌头陶醉地舔吻,间或用牙齿轻咬,煽情拉扯,或轻缓,或恣意,大手也毫不停歇,撩拨另一边,配合着嘴的动作,极具诱惑,极具狂肆。 阵阵的快感,顿时从胸前传向全身,凌语芊禁不住地颤抖,欲推开他,无奈已被欲望支配的他把她紧紧压住,结果,她娇吟出声,还不自觉地扭动身子,刚好将自己的绵软更加暧昧地送进了他的嘴里。 不经意的举动,却挑逗性十足,大大加强了他的欲望,动作不由变得更狂野、更猛烈,他急促地,疯狂且陶醉地品尝着她的美好,以致一时忘了她还有伤在身上,于是乎,当他迫不及待地想用自己与生俱来的男性阳刚去刺激和侵犯她最柔软美丽的地方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他才闻到一声令人心疼的惨叫,下一秒,那双柔若无骨却超乎大力的小手赫然推开了他。 他先是站稳脚,来不及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失落惆怅于怀间的软玉温香突然离开,连忙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脚,急声问,“你怎样,还好吧,要不要叫医生?” 凌语芊柔情满布的迷离水眸已经转成哀怨忿恨,暗暗在心里自个责备,他根本就不是“天佑”!他是“贺煜”!自己并非在作梦! 瞧着她突然转变的小脸,贺煜黑眸即时涌上了懊恼,她刚刚才像个妩媚妖冶的小尤物,那玲珑浮凸的身子,情潮绯绯的娇颜,美妙动听的吟叫,无不勾魂夺魄,令人血脉贲张和热血沸腾,如今才一下子工夫,又变得怨气重重,仿佛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对了!自己好像真的是……细微无奈的叹息,霎时自贺煜唇间逸出,他挺拔的身躯重新在她旁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先是温柔地撩着她凌乱的发丝,低沉的嗓音沉吟地问了出来,“真的很喜欢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凌语芊脊背倏然一僵,美目瞪得更是俨如两只铜铃,他……他刚才说什么!谁喜欢他呀!自己爱的人是“天佑”,才不是他,才不是“贺煜”!回他一记更加幽怨的瞪视,她转首,不愿再看他。 贺煜不禁又是一番失笑,看着她那小嘴高高撅起的可爱模样,他真想狠狠吻住她,然后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爱一回!想罢,尚未完全退却的欲火就这样冲了上来,但很快又被他极力压抑着,暂且 不再想入非非,正经八百地看着她,看着看着,发觉她身体似乎抖了一下,赶忙道,“冷吗?那快回床上去。” 话毕,他弯腰,作势要把她抱起。 凌语芊抗拒,还是没有看他。其实,她不是冷,而是……尿急,晚餐没怎么吃饭,只喝了一汤碗和一杯甜点,然后一直没去过洗手间,所以……糟糕,越来越急了!她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 而他,再也不顾她的拒绝,直接将她抱起,离开窗台,回到床上。 凌语芊躺下之后,连忙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两脚蜷曲在一起,使劲地忍着,可惜老天爷似乎要和她作对,这次,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 贺煜可急坏了,以为她伤口出了问题,继续焦躁地询问,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索性取出手机,准备打给医生。 “别打!”凌语芊阻止他,见他幽邃漆黑的冷眸露出疑惑和不解,还有丝丝关切,再加上生理方面愈加的迫切,终放弃挣扎,讷讷地道出实况,“我……我想去洗手间。” 她声若蚊蝇,他根本听不清楚,不由剑眉一蹙,“嗯?” 凌语芊咬唇,瞪他,樱唇再启时,低缓的声音略微提高些许,恰好让他能听到,“我……我想去小解。” 贺煜俊颜立时一愣,那表情,出现在他冷硬刚毅的脸庞上,非常不搭调,他冷冽的薄唇还不自觉地扬起,似笑非笑着,稍后,拿开她身上的被子,重新抱起她,进到洗手间,先是把她放在洗手台上,放下马桶的坐板,最后,伸手到她的腰上。 “你……你要干吗?!”凌语芊紧拉裙子,咬唇瞪着他,本是想叱喝,奈何那软软绵绵的嗓音却就是显得很温柔。 贺煜的手,立马停止,对哦,自己想干什么?自己竟然……理所当然地想帮她脱下裙子,再打算抱她到坐板上,然后还打算托起她的脚,让她……小解! “你……你出去。”凌语芊接着说。 贺煜回神,眉头一挑,“你确定自己可以?” 凌语芊抿了抿唇。 贺煜于是准备再伸手,“还是让我帮你吧。” “不要!”凌语芊又是拒绝,身体又一次抖动。 贺煜瞧着,犹豫数秒,便把她抱下来,放在马桶前,留下一句“好了叫我”,然后,出去了。 望着枣红色的房门缓缓关上,凌语芊怔着数秒,这才拉下裙子,不过,她刚准备蹲下,便觉脚 底蓦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眉心即时蹙起,嘴里发出兹兹的痛叫,不过,她并没有朝门外求助,而是咬住牙关,毅然地坐在厕板上,为了减轻疼痛,尽量地踮起脚,由两边大脚趾支撑着,待她小解完毕后,小脸已经痛得皱成了一团。 她继续忍着钻心的剧痛,把裙子拉起来,而后,又坐回厕板上,两只脚完全抬离地面。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伴随着低沉的呼唤,“好了没?我可以进来了吗?” 凌语芊已经痛得说不出话,边低声哀叫,边看着木门,稍会,门被推开,贺煜那显得更加高大伟岸的身躯映入她的眼帘。 见她还坐在马桶上,他剑眉微皱起,又瞧她是穿着裙子,黑眸闪过一丝愕然,再看到她脚上的纱布被染红了一大片,俊颜陡然沉下,迅速把她抱起,伴随着责备出声,“看,逞强吧!” 责备的话,不但有气恼,更多的是心疼,而他,是没有觉察到的。心急如焚地挥动着长腿,直奔床前,一放下她,就刻不容缓地拨通池振峯的电话,“立刻把医生叫过来!” 他把手机随手一放,事不宜迟地解开她脚上的纱布,感觉她在抗拒,不禁再度责备出来,“都成这样了还任性?” 那口吻,那神态,仿佛在教训一个不听话却又让他无法放下的小孩。 凌语芊则震愣住了,脑海顿时涌现出曾经的某个情景,有一次,她不小心擦损了手腕,怕疼不肯清洗伤口,天佑于是板起脸,严声训了她一句“都伤成这样了还任性!” 他此刻的表情,和当年的一模一样,他如此急燥和生气,是否也基于关心和疼爱?看到自己受苦受痛,心中也心如刀割吗?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5 意乱情迷(上) 幽怨的表情已自凌语芊脸上消失,水眸再现迷离,痴望着他,那棱角分明但线条十分柔和的俊颜,令她日思夜想,深深着迷,此刻是连脚上的痛也暂且忘了,她还无法克制地,突然抬手抚上去。 这时,换成贺煜愣然,忙碌的大手立马停止,略微抬眸,与坐在床上的她刚好面对面,清楚看到了她的失魂落魄,看到她盈满眷恋的心灵之窗,使得他心头顷刻跃上了一股优越感和兴奋感,薄唇微扬,勾出一抹邪魅的笑,眸色更深。 四目相对,眼中情潮各有所显,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运动,纷纷转移注意力到他们身上,静静感受那股别样的暧昧与旖旎在两人之间流动与暗涌,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可惜,它们无法如愿,一阵清脆急促的门铃声猛然间响起,惊动了房内的一切事物,包括彼此对望的贺煜和凌语芊。 贺煜剑眉习惯性地蹙起,将凌语芊的脚轻轻放回床上,这才去开门。 是池振峯,带着医生过来了。 他神色匆忙,微喘着气,一进内就朝大床走,见到凌语芊两边大脚趾均出血了,不由更加气急败坏,“ynda,不是交代你小心注意的吗,怎么还会这样!” 对于他的责备,凌语芊回以歉意的注视,确实,他叮嘱过无数次,要她别动,别下地,有什么事尽管找住房部的同事帮忙,但结果,她还是令他担心、紧张和难过了。越想,她越觉内疚,剪水秋眸更牢牢地锁在池振峯布满焦虑和关切的俊颜上。 贺煜就这样被晾在一旁,俊脸不由得又趋向深沉,不仅是因为池振峯刚进来时对他视若无睹,还因为池振峯对她的过分关心,更因为,她的注意力完全转到了池振峯那!他紧张她的时候,她回以哀怨和赌气,池振峯关心她时,她却是充满内疚和情意。对,那眼神,根本就是情意。 莫名的怒火,在贺煜心头愈加旺盛,凌厉阴鸷的黑眸更是死死瞪着眼前的两人,结果,把怒气发泄到一边的医生,严声斥喝了出来,“还愣着干什么,不快点看看她的伤口?” 暴怒的斥责,顿时把医生震得身体一抖,连续应了若干个好字,赶忙蹲在凌语芊跟前,开始为她检查和护理伤口。 周围的气氛,说不出的凝重和严肃,大家都默不做声,凌语芊低垂着头,池振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伤口,贺煜则在她和池振峯身上扫来扫去,深眸幽冷依旧。 医生以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重新 包扎好凌语芊的伤口,得到准许后,又是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令他倍感压力和诚惶诚恐的地方。 室内于是只剩凌语芊、贺煜和池振峯。池振峯继续尽显关心,嘘寒问暖,凌语芊一个劲地回答自己没事,为了让他放心,她还微露笑容,稍后,借口自己想睡了,叫他先回去,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过贺煜。 池振峯尽管还是不很放心,可在她多番催促和保证下,且又考虑到她有伤在身确实需要多休息,便不强求,注意力这也才投向贺煜,轻声道,“总经理,我们走吧。” 贺煜心情已经郁闷到极点,没理会池振峯的提醒,阴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张绝美的容颜,结果却是,她依然当他透明。终于,他对她留下一个气恼又抓狂的瞥视,冷漠倨傲地转身,拂袖离去。 池振峯再跟凌语芊道声晚安,出门时不忘体贴地关好门,追上贺煜,迟疑道,“总经理,我们可不可以谈谈?” “公事明天回办公室再说。”贺煜面若寒霜,高大挺拔的身躯继续往前走着。 “不是公事,是私事,关于……ynda的。” 贺煜脚步一停,侧目,眉头一挑。 发现旁边正是走廊的尽头,池振峯于是冲贺煜点头一个示意,先行走了过去。 稍后,贺煜也靠近,与他并肩而站。 晚风习习,透着丝丝凉意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淡雅的花香,沁人心扉,池振峯不由闭上眼,先是深呼吸一个,睁开眼时,娓娓道出,“今天上午我去30楼办事,忽然看到ynda从你专属套房跑出来,她泪流满面,一副几乎崩溃的样子,我使劲追,结果还是跑不过她,后来当我在12楼的楼梯间找到她时,她两边脚底鲜血淋淋,奄奄一息趴在地上,毫无生存意志。医生为她清理伤口的过程中,她拒绝麻醉,不惜咬破嘴唇清醒承受着那种切肤之痛,几乎将在场的人都震撼住。” 12楼,她当时跑出去后,竟然跑到楼梯间去,还一口气跑了18层!贺煜被池振峯的话给大大震住。傍晚当他得知池振峯清楚她的去向时,他只急匆匆地向池振峯询问她的大体情况和身处何处,至于其他的事,包括她受伤的经过与原因,并没当即了解。 “我不清楚她到底面临了什么,我只知道,她受伤是总经理你造成!我还听说,michelle中午就离开了酒店,原本,这个时候你应该和michelle在套房里过两人世界的。” 池振峯说着说着,稍停片刻,目光左转,神色复杂地望着贺煜,然后,毅然往下说去,“ynda的事,我会跟进和处理,而总经理您,还是多花点心思到michelle身上吧。ynda和michelle都是好女孩,都不该受到伤害。” 贺煜的脸,陡然一片铁青,下意识地沉声叱喝,“我的私事,不用你来管!” 池振峯也静默了下,大胆地申明出来,“好,你的私事我确实无权干涉,但ynda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她再受伤害,绝对不会!” 贺煜更是火冒三丈,“池振峯,记住你的身份!” 池振峯振振有词,不甘示弱,“我的身份,我当然记住,于公,我是你的特助,必然百分之百支持和服从你;于私,我们纵使是好朋友,可丝毫阻挡不了我对ynda的保护!” 好朋友! 不错,振峯对他来说,的确不仅是特助那么简单,振峯的才华和能力,让他发自内心的欣赏和器重,甚至可以这样说,是他的一只手,他这些年来的辉煌成就,振峯功不可没,而将来,振峯在他的事业王国里依然会起着倏关重大的作用,但,这不代表,他可以任他胡来! 贺煜渐渐眯起冷眸,俊美的容颜更加难以形容的阴沉和盛怒,看着池振峯丝毫不退让和不惧怕的模样,冷冽的薄唇于是迸出一声怒吼,“滚!如今已经下班,你给我滚回家去!” 池振峯面不改色,也不再做声,回他一个深意的注视,扬长而去。 贺煜继续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一点一点地远去,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一组电话,低沉地道,“还没睡吧?有没有时间出来陪二哥喝杯东西?”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6 意乱情迷(下) 酒吧里,灯光昏暗,喧闹嘈杂,摇滚的音乐几乎振耳欲聋,但丝毫没影响到那些纸醉金迷的人们,他们或在五光十色的舞池里激情四射地扭动身体随音乐起舞,或成群结队地围在桌边喝酒猜拳斗玩骰子,另有两位长相出众的男人,正低调地坐在角落那张桌子,静静对饮。 “还以为只有我这种孤家寡人才喜欢泡夜店,想不到二哥你这个有爱情滋润的幸福男人也会出没这里,真是令人费解啊。”贺熠若有所思地睨视着身边的贺煜,饶有兴味地道了出来。 贺煜俊颜倏忽一怔,鹰眸对上他的,稍会,薄唇略略一扯,反调侃,“公务员不是要求很自律的吗,你常光顾这种地方,不怕惹人闲话?” “我是检察官,又不是修道士,一不偷二不抢三不贪污受贿,用的是我的血汗钱来happy—hour放松一下,谁能奈何我?再说,今晚可是二哥你买单呢。”贺熠振振有词,说罢趋近贺煜,不屑地弯起嘴角,“正所谓山高皇帝远,这儿不是京都,那些地方官员见到我在这,说不准还求之不得呢,毕竟难得有个机会给他们巴结奉承。” 呵呵…… 贺煜轻轻一声嗤笑,紧接着,心头泛起了淡淡的惆怅。其实,他有时候挺羡慕这个自在逍遥的堂弟,贺熠有着比普通公务员出色的才干,同时也敢于比其他公务员挑战极限,飙车兜风,泡吧,甚至乎随意结识女孩,这些在其他公务员身上几乎不可能出现,眼前这个堂弟却如鱼得水。就连自己,为了将来的宏伟目标,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短短三年时间已被训练成一个麻木的赚钱机器。 贺煜正看着贺熠沉思时,贺熠也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贺煜眼底的迷惘和懊丧,再结合他今晚的异样举动,不禁关切地探究起来,“男人烦恼,通常原因有二,一是事业,二是女人,但这两点似乎于你都不成立,你在工作上顺风顺水,铁定是我们家族接班人;而李晓彤又优秀完美,几乎天下无双…” “你也觉得我应该和她在一起,然后开花结果?”贺煜冷不丁地打断,黑眸紧盯着贺熠。 贺熠霎时愣然,稍后,语气转向迟疑,“你们之间出现问题了?” 贺煜不答,冷硬的俊脸一片沉思。 “二哥,你不该是犯了一般富家子的毛病,出去拈花惹草了吧?”贺熠又道,大胆猜测着,瞧贺煜眸光闪烁缄默不语的沉闷状,心头猛地一咯噔,“难道被我猜中了?什么女人那么厉害,竟能 打败李晓彤?你们认识多久了?” 贺煜继续半声不吭,脑子里已无法克制地浮起一个倩影,一张绝美脱俗的小脸儿,还有她每次看他时那眷恋又责怨的眸光。 贺熠则愈发的好奇,但又心知肚明今晚恐怕是无法从眼前这个内敛淡漠的堂兄口中得到答案,于是作罢,转为规劝,“二哥,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中国自古以来都崇尚锦上添花,在这世上,大概没人比李晓彤更适合当你的妻子,男人嘛,风流难免的,但玩归玩,记住回头,记住谁才是你携手一生的伴侣。” “你认为我应该只玩玩?”贺煜总算做声,俊颜沉着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贺熠惊呼,“难道你要来真的?那你和李晓彤……”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京?”贺煜又是出其不意地阻断,就这么把话题给转开了。 贺熠则又愣了片刻,作答,“最近没什么大案子,我顺道跟领导多拿一周假期。” “原因呢?” “呃……” “你该不会是为凌语芊?”贺煜说着,整个表情顿时都变了,“那你大可去销假,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为什么?难道她男朋友真的很厉害?我就是想看看她男朋友是个怎样的人,配不配得上她,如果配不上……” “如果配不上,你就打算追她?”贺煜冷笑,再次打断他的话,语气前所未有的凛冽和肃然。 贺熠不觉哑然,这……这什么跟什么,身为高级检察官,向来都是他审问别人,如今,他竟像个罪犯似的,而盘问者,是他的堂哥! 莫非……打败李晓彤的女人,是凌语芊? 想到这个可能性,贺熠顿时感觉到全身都在颤动,曾经某些画面随即跃上脑海,震抖的心更是直线下坠,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 他回神,定睛,看着贺煜,却见贺煜目光幽冷,面若寒霜,嗓音也更加阴沉,“销假,回京!”而后,高大的身躯从椅子上站起,扬长而去。 销假,回京! 不就是比他大两岁的堂哥吗?凭什么对他发出这样的命令,那口吻,那眼神,比他的顶头上司还严厉和霸气! 一向淡然温雅的贺熠,再也无法冷静,目送那抹伟岸笔直的身影渐渐远去,他心中像是波涛汹涌,比周围的摇滚音乐还振荡猛烈,久久都无法安静下来…… 步出酒吧的贺煜 ,健步如飞,驾车驰骋回酒店,回到刚才那间商务小套房。 她睡着了,睡得很沉很安静,眉心却是紧皱着,他想伸手抚平它们,可又担心像傍晚那样把她惊醒,故他只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在床前坐下,静静注视着她,忆起与她碰面的情景,从初次面试,到她被城管追,在咖啡室对坐,她头一天上班……还有今天她突然打断他的“好事”! 原来,脑海素来只记公事的他,对与她相遇相处的每一幕,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小女人,已经彻彻底底地闯进了他的世界,搅乱了他的生活和思绪,还极有可能会打乱他将来的一些计划! 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断了这个念头,自己的思想不该被任何人左右,即便彤彤,也曾经不可以的!然而,他心中仿佛有条线在牵引,他好奇这小东西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在乎,纳闷她到底是谁,她对他是一见钟情呢,又或另有隐情,那具体是怎么回事? 在别的女人身上,他常看到倾慕、迷恋甚至饥渴,虽然这小东西似乎表现更为强烈,却又是与众不同的,那种深深的眷恋,让人自豪欣喜的同时,还感到迷惑,甚至乎不踏实。 求知欲,一向与贺煜同行,在他的记忆里,从不允许自己被疑问给困住,他爱上那种抽丝剥茧的刺激感觉,所以,这次也不例外,看来,他得好好地、深入地了解她! 安静的夜,在他的沉思中一点一点地转深了,他手腕上的名贵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多,他这才回过神来,悄然离去,神不知鬼不觉。 对于一觉睡到天亮的凌语芊,更是压根不晓得有个男人守在自己床前,看着自己大半夜,这个男人,是她爱入骨髓、念念不忘的他。 医生一早就来为她换药,住房部同事服侍她梳洗和吃早餐,待他们都离开后,她又一次坐在飘窗凝思,不久门铃再度响起,忽然进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李,晓,彤。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7 谁才是第三者 她依然一身名牌黑色套装打扮,高贵优雅,只不过,美丽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友善或关心,犀利的眼眸变得充满了浓浓的敌意。 凌语芊静静看着李晓彤期间,李晓彤也默不做声地反打量。 这是她头一遭如此之近如此认真地审视凌语芊,那张小脸儿,长得果然绝色无双,什么美若天仙,貌美如花甚至国色天香等,根本都无法形容这种美,反而,她想到了精灵二字,一个超凡脱俗的绝美精灵,亦纯亦媚,浑身散发着一股不经意的诱惑,还有那似有若无的忧伤,我见犹怜,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绝对有资本迷倒任何男人。 她总算明白贺煜为什么会被迷住!只是,她又不肯相信,贺煜竟然真的被迷住了!毕竟,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贺煜,高傲冷漠、霸气强势的贺煜! 同时,她又不甘心,自己和凌语芊比,除了外貌略微逊色之外,其他方面都比凌语芊强十倍百倍千倍呢! 这厢,李晓彤满腹不忿和怨责;那厢,凌语芊百味陈杂在心头,纷乱不已。 与李晓彤见面的次数不多,然而每次都格外深刻,第一次,李晓彤救了她,使她从而知道李晓彤的身份,然后震撼、难过甚至自惭形秽;第二次,在贺云清的寿辰上,李晓彤与贺煜成双成对,让她羡慕、悲伤甚至妒忌……而最后一次,李晓彤与贺煜恩爱缠绵,令她悲痛欲绝,身心皆破。 所以,对李晓彤,她是感激钦佩的,但也是妒忌排斥的,心中很想说出一句“你……要不要坐坐?请坐吧”,奈何就是发不出口,她再也做不到泰然自若地与她熟络。 不过,李晓彤倒是忽然自个拉了一张椅子在凌语芊面前坐下,敏锐的双眸仍牢牢锁定着她绝色的容颜,一会,红唇轻启,娓娓道出话来,“三年前,煜回国,面临着很多困境和严峻的形势,是我协助他,破解一个个难题。不可否认他已变得很强大,他的能力可谓无人能及,但,再强势的人也不能孤军奋战,他除了需要事业上的得力助手,还需要像我这种能无时无刻都与他相互扶持,共同奋斗的贤内助。你知道他的未来是什么吗,贺氏集团的继承人,肩负着整个贺氏家族的兴衰与成败,贺氏集团有多大,产业经营有多广泛,我想你应该清楚。你今年才21岁是吧,根据正常情况,顶多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你18岁时,因为父亲生意失败,被迫中途辍学,然后出来工作,一直领取着月薪几千,然后还靠不停兼职赚钱来还债……” 随着 李晓彤的述说,凌语芊渐渐震惊起来,她……她知道自己的事,难道……她派人调查自己?那么,她是否查出自己当年和“天佑”的交往? “不错,我查过你。你那破产了的父亲,终日与酒为伴,穷困潦倒;你母亲劳碌得几乎不成人形;还有个……智障妹妹,等着你去医治!所以,凌语芊,这样的你怎能和贺煜相提并论,怎么有资格和贺煜在一起?怎能够,帮到他?”李晓彤说得理直气壮,毫不因为自己私下调查人家而感到内疚或其他。她是律师,习惯了对客户调查得一清二楚,凌语芊虽非客户,她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凌语芊更是心潮澎湃,且伴随着一股纳闷和困惑,李晓彤并没查到她和“天佑”的事!可是……为什么李晓彤会查不到呢? “知道这个人类社会的一个极大劣根是什么吗?男人自命风流,受不住诱惑!而你,由于拥有一副好皮囊,助长了男人这个劣根性!可你又否明白,红颜再美,终有老去的一天,凭你这样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可能长久呆在他身边,你现在对他来说,只是男人的一种好奇和征服,再过几年,你青春逝去,他还会迷恋你吗?”李晓彤继续振振有词,不愧是个能言善辩的大律师,她稍停了片刻,语气突然又缓和过来,“凌语芊,离开他吧,别再缠着他,你,应该拥有更好的。我可以送你到国外读书,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我会无条件地供你,你的家人我也会让他们安居乐业,甚至安排移民和你在一起,只要你答允,永远不再回中国!” 凌语芊的心海,持续地震动和汹涌,像波浪一样翻滚,咆哮,无法宁静!李晓彤给出的条件,可真好,曾经,这是她的梦想,她考虑过要达成这个梦想,必须付出很大的努力和代价,然而,绝非这样的代价! 离开中国……永远也不回中国,永远……不再见他。 不,她宁愿付出更辛勤的劳动,比前几年更卖命地工作,也不愿意是这样! “怎样?不肯?那我确切地告诉你,不久的将来,你会后悔莫及!本来,凭你的条件,嫁个好人家不难,为什么偏要下贱地当个第三者?” “我不是第三者!”凌语芊总算开口,想也不想便反驳出来。她才不是第三者,她和天佑是两情相悦,她对天佑的爱,是纯净的,永恒的! “你不是第三者?难道,我是第三者?”李晓彤唇角一扯,冷哼。 迎着李晓彤轻蔑凌厉的眼神,凌语芊更是感到异常的难受,胸口仿佛 被一块巨石重重地压着,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于是大声呐喊,吼出心中的压抑,“我爱他!我比你更爱他,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爱他!” 这回,轮到李晓彤震住,她一直注视着凌语芊,用平时盘问犯人或证人的目光,自然是一个表情也不放过,故而,她被凌语芊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深厚的爱给震住,以致,她怕了,因为,她发现有些事情不在她的想象当中,不在她的策划之内,她以为,凌语芊只是一个贪慕虚荣,再甚至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但事实上,她发觉真相并非如此,对凌语芊刚才那番话,她无法做出了反驳,能言善辩的她此刻竟有种哑然和无力的感觉。 不,不行,绝对不行! “爱?爱他的人还是他的钱?爱一年还是十年?你还真不知廉耻,简直就是痴人痴梦。”尖锐的斥责,响彻房间,李晓彤涨红了脸。 凌语芊不再做声,纯澈的眸瞳依然坚定无比。 彼此之间,就这么沉寂了下来! 但没多久,砰的一声响,自门口处传来,一个人影风一般地闯进,冲到凌语芊的跟前,毫无预警地朝凌语芊甩出一巴掌,紧接着,是一阵辱骂,“姐姐,你干嘛这么客气对她,对付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决不能手软!” 话毕,又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8 “告状” “筠筠——”李晓彤发出惊呼,赶忙拉住刚冲进来的人。 来人,是李晓筠!满面怒容,死死瞪着凌语芊,就好像,被夺走男朋友的人,是她! 正处在神思恍惚心不在焉中的凌语芊,突然被这么一攻击,根本就只有挨打的份,直到两边面颊都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她才清楚怎么回事,紧接着,发现自己眼冒金花,身体摇摇欲坠,她来不及去抚摸受伤的面颊,先是赶忙伸出两只手,分别撑在两侧石面上,使劲的,用力的,总算稳住不让自己往后倒去。 李晓筠继续谩骂,凌语芊听到了生平最不堪入耳的秽言秽语,她们姐妹俩,都长了一张犀利的嘴,只不过,说话的内容不同,方式不同,但目的,都是对她的批判。 凭什么,她们凭什么?不就出生在有钱人家,不就因为能各种帮助到贺煜吗? 自己呢?当年自己也曾家境富裕,天佑那会还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但丝毫没影响自己对他的爱,深深的爱。 谩骂侮辱的声音,渐渐远去,李晓筠被李晓彤带出去了,凌语芊则流出了悲酸伤痛的眼泪,咸咸的液体划过她的面颊,带来了更大的痛,不过,她都毫无知觉,泪水继续狂流,一窜一窜的,哗啦啦的,连绵不断地洗涮着她整个脸庞…… 至于出了房间的李晓彤姐妹,依然拉拉扯扯着,李晓筠边挣脱着被拉住的手,边怒气不减地嚷,“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干嘛把我拉出来,我在帮你打狐狸精呢!” “你那样会构成伤人罪,会被起诉,要坐牢的。”李晓彤皱眉回答着,继续握紧妹妹的手。其实,她私心里也希望凌语芊得到教训,但不是这样的方式。 “我才不怕,再说她起诉更好,我们顺便把事情都抖出来,将她如何勾引煜大哥的丑闻流传出去,看她以后怎么见人。”李晓筠情绪更激烈,直接就想往回走。 李晓彤于是也更用力地把她拽住,好不容易阻止了她,碰巧,电话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立即示意李晓筠别动别吵,然后接通电话,面色柔缓下来,嗓音也如常的平静,“伯母。” “彤彤,在做什么呢?伯母在中华大广场这边的蜜蜜餐厅,想和你喝喝茶聊聊天,不知你有没有空?”电话那端,声音和蔼可亲。 李晓彤一怔,马上道,“行,那伯母稍等我十分钟,我就来。” 挂断电话,李晓彤目光重返李晓筠身上,毫不隐瞒地道,“阿煜的妈妈约 我喝茶,这事,暂且这样,你别再进去了知道吗。” 李晓筠眼底一抹精光飞逝而过,佯装单纯地提议,“姐姐,不如我跟你去吧,我们把情况告诉煜大哥的妈妈,有她出马,那狐狸精死定了。” 李晓彤想也不想便否决,“不用,你还是回去工作吧,这事我自有安排,记住我的话,先别再去找凌语芊,嗯?” “哦!那你自己记得说哦。”李晓筠依然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 李晓彤不应,带着叮嘱意味给李晓筠留下深深一瞥,直奔向季淑芬约定的地方。 “彤彤,很快哦,刚从酒店出来的吧?”季淑芬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打扮,亲热地招呼着李晓彤坐在她身边。 “嗯!”李晓彤柔声应答,更是笑容满面。 季淑芬握住她的手,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开门见山地道,“这两天你和阿煜本约好来酒店度假,可昨夜凌晨四点钟的时候,我看到阿煜从外面回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没说,见他很累的样子便也作罢,所以,今天约你出来,问问怎么回事。” 李晓彤身体已经僵住,其实,昨天一时意气离开酒店,她心中仍期盼贺煜回头找她,哄她,可惜一天一夜过去了都等不到。他凌晨四点钟才回家,难道是一直跟凌语芊在一起? 想罢,委屈和悲愤顿时又冲上心头,在季淑芬好奇和关切的注视中,她便大体说出情况,当然,她没提及昨天好事被撞破,只说贺煜迷上别的女人。 季淑芬听后,震惊,目瞪口呆。儿子和彤彤都是有主见的人,她原以为两人意见不合小闹小吵一下,料不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握住李晓彤的手,不禁收紧一些,她急切问了出来,“彤彤,你确定?阿煜在外面真的有女人?那个女人是谁?告诉伯母,伯母帮你做主。” 李晓彤不语,只眉头深锁,神色忧伤。 季淑芬于是松开她的手,拨通贺煜的电话,干脆短促地交代了一句,挂断后,再度拉住李晓彤的手,安抚出声,“我把阿煜叫下来了,你放心,等下我会好好教训他,至于那个女人,也将不存在!” 李晓彤抿唇,回以感激的眼神,她向来习惯自行处理问题,极少接受帮忙,何况是这种事,然而,一想起绝色迷人的凌语芊,想起贺煜昨晚凌晨四点才回家,她无法再坚持了,决定就让季淑芬介入,等下看看贺煜给出怎样的解释和反应。 不久,贺煜来了,当他看到李晓彤,不由微微 错愕,但瞬间又恢复镇定,坐在她们的对面,若无其事地对母亲问道,“妈,您怎么过来了?” “妈不过来,还不知道你做了错事呢!”季淑芬是个急性子的人,不拐弯抹角,既气恼又无奈地看着贺煜。 贺煜俊颜又是一怔,下意识地看向李晓彤。 李晓彤别过脸,不看他。 季淑芬则继续气急败坏地嚷道,“阿煜,那个女人是谁,赶紧和她分开,不然妈跟你急!” “妈,就这事是吧,那我先回公司了,还有点要事待处理。”贺煜总算再吱声,醇厚低沉的嗓音毫无波澜,似乎,母亲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什么要事处理,不行,你不能找借口溜掉,你给妈说清楚,那个女人到底谁,你为什么要做对不起彤彤的事!”季淑芬嗓子越来越大,准备继续炮轰下去,却猛被李晓彤给劝止,顺着李晓彤的暗示,她这才发觉周围有些人把目光纷纷投往这儿,便暂且作罢,决定今晚回家再谈。 “我走了。”贺煜趁机再道。 季淑芬自是不肯,“不行,你才来,至少陪妈吃完午饭再走!” 贺煜犹豫,魁伟的身躯仍挺直地伫立着。 突然,李晓彤站起身,歉意地道,“伯母,我想起还有事,先走了。对不起,下次再另找时间陪您吃饭。” 季淑芬愕然不已,来回看着贺煜和李晓彤,最后,目光停在贺煜身上,语气无比坚决,“那你送彤彤回去。这次,别再找借口了。” 贺煜再沉吟了下,颌首答应了,朝李晓彤深意一瞥,转身,径自往外走。 李晓彤本愣着,经季淑妃催促,终也抬步跟上,惘然的眼眸一直复杂地盯着前面那抹高大冷漠的身影。 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直到上了车,车子缓缓前行起来,李晓彤再也按耐不住,赌气道,“我去欧洲的签证已在办,下周三之内会弄好,我打算先去苏格兰游玩几天,下周四的飞机。” 贺煜剑眉倏然蹙起,曾经,两人说好准备去一趟苏格兰旅游,然后还去法国南部,想不到,她是这样的情况之下独自地去了。 “我从不知道你会这么意气用事,像个小孩子一样!”他不禁冷冷地道了一句。 李晓彤稍怔,随即反讥,“我也一直认为你不像其他富家子那么肤浅风流!”见贺煜不再回话,她更拔高了嗓音,“难道我天生就要处处为人着想,丝毫不能 发火?要是对象换成凌语芊,你大概不会这样说了吧,你一定会觉得很可爱,很惹人怜,然后想方设法哄她吧。” 贺煜眉头皱得更甚,眸色也更沉。 李晓彤忿恨不甘的双眼,牢牢盯着他那线条刚毅冷硬却俊美得无以伦比的侧面,稍会,气焰渐渐缓下,供出某件事来,“今天我去见过凌语芊,对她说过很多话,筠筠还赏了她几巴掌……” “吱——” 毫无预警的迅猛刹车,即时让李晓彤停止了说话,尽管身上系着安全带,可她还是无法控制地往前扑去,差点,头就撞在了车头上。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59 我早就堕入了痛苦的深渊 她连忙坐直身子,语气愈发忿然,“怎么,心疼了?生气了?那是她应得的!她敢当第三者,就该做好被打被骂的心理准备!” 本来,她不赞同妹妹打人,然而对着如此冷漠的贺煜,她理智已经无法克制地消失,冷静也荡然无存。 车子,重新行使,速度快了许多,把两旁的景物远远甩到后面去。 李晓彤继续恼羞成怒地痛诉,继续目不转睛地瞪着身边的男人,希望他能给点反应给出回复,希望他叫她停止,说他以后不会再与凌语芊有任何关系。可惜,结果除了令人失望和愤怒,还是失望和愤怒。曾经,很多人说他无情,说他冷酷,但她一直不认同,因为他给她的总是温馨和甜蜜。如今,她总算体会到了,他的温馨和甜蜜已转移给另一个女人,一个除了外表便什么也比不上她的女人! “停车!给我停车!我要下车!”她猛地尖起嗓子,大吼出声。 贺煜却仿佛聋了似的,稳稳操控着车子继续驰骋向前,速度,是越来越快。再过十分钟,车子进入李家的别墅,终于停下。 李晓彤反而不立马下车,绝强的视线锁在他那张毫无表情的俊颜上,感受着小小车厢内的沉寂,感受着他浑身散发的冷绝和无情,最后,在他按下开车门的按制时,她彻底绝望和悲愤,推开车门,毅然走了出去。 背后重新响起引擎声,车子绝尘而去,两行清泪,自她滚烫炙热的眼眶无声地滑出…… 驾车离开李家的贺煜,把车速调到最大,一路狂飙赶回酒店,准备直奔十二楼,奈何忽然到来的一通电话令他不得不调转方向,朝顶楼冲去。 十二楼。 宁谧清雅的客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忧伤的痛。 李晓彤姐妹离开已有一个多小时,凌语芊却如一座雕像,就这样动也不动地呆坐在窗台上。脸上的痛,依然刺辣刺辣的,她没知觉,没理会,只反复回忆刚才的情景,纯澈痛楚的眸间一直凝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 房门突然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池振峯,高大的身影停在窗台前,俯视凌语芊,看到她苍白的娇颜那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痕,心神不由一凛,“ynda,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怎么了?” 凌语芊回神,略略抬眸,望着他,不语。 池振峯仿佛想到什么似的,先是震了一震,随即意味深长地述说出来,“当凭总经理的外表和气质,总会引来无数女性爱 慕的眼光。那些知晓他显赫家世和超群才干的女人,更是深深为他倾倒,陷得无法自拔。然而,即便她们再疯狂,都只是痴心妄想,因为没人可以取代michelle。兴许michelle不是最迷人的女子,却是最衬总经理的伴侣。我不敢说没有michelle就没有现在的总经理,但我可以肯定地说,总经理在短短三年间能拥有如此地位和成绩,michelle功不可没。” 凌语芊娇弱的身子,逐渐僵硬,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已看出了什么?已知道什么?他,把她当成那些倾慕暗恋贺煜的一员? “你喜欢总经理无可厚非,可站在朋友的立场,我想奉劝你,别浪费青春!只有贺煜,才配李晓彤,也只有李晓彤,才配得上贺煜,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任何人都拆散不了,即便是你,也没资格,没机会,根本不可能!”池振峯继续说得语重心长,字里行间却针针见血,他清楚自己这样很残忍,会给她带来极大的痛,但长痛不如短痛,他宁愿现在看到她哭她恨,也不希望她将来泥足深陷而回不了头。 凌语芊浑身禁不住地哆嗦和打颤,巨大的痛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对着池振峯坚定的眼神,她恨不得告诉他,贺煜是她的,曾经,贺煜爱她入骨髓,宠她上天,眼中心里只有她,贺煜还说过,这辈子只爱她,只宠她,许诺过等将来有钱了,会正式娶她为妻,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女人…… 凝在眼中将近两个小时的泪水,终无法克制滚出了眸眶,紧接着,是新的泪水,无数的泪连绵不绝,挥如雨下。如今,天佑(贺煜)终于有钱了,财富多不可计,然而,那些诺言没有实现,在他心中,已另有了妻子的人选……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容颜,池振峯眼神骤然黯下,弯腰,伸手,修长的指尖轻抚上去,拭下那一窜窜的泪,心疼地低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责备你,我只是不想你受伤,一直以来,女人对我来说都是调节紧张生活的附属物,直到你的出现,让我心中萌生一种别样的感觉,让我懂得什么是珍惜,什么是呵护,什么是疼爱。总经理真的不是你能爱的人,你爱上他,结果只会堕入深渊,粉身碎骨,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是我无法承受的,故我想趁你现在尚未陷得太深,把你拉离这个深渊。” 尚未显得太深……当真未陷得太深吗?振峯,你又可知道,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堕入了深渊,这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深不见底黑不可测的漩涡里挣扎、坚持、努力,即 便是……这一刻!我也希望能爬出去,希望能重见天日,但我,做不到!这辈子,我注定只能在这个深渊漩涡里挣扎和折磨,最后痛苦地死去,彻底地迎来我的解脱。 悲伤的泪,越来越多,多得他来不及抹掉,让他心如刀割,像是一样东西在捣动着他的心房,一阵一阵的,揪得很紧,很疼。高大的身子坐了下来,他伸开双臂,深深地把她抱在怀中,细长弯翘的桃花眼变得更沉、更黯了。 时间,在萦绕的伤痛中消逝,不知多久过后,门铃声响,住房部的同事为凌语芊送午餐来了。 池振峯怅然若失地放开了怀中的人儿。 凌语芊满面泪痕,绝色的小脸越发苍白和憔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是越发的晶亮和透彻。 在同事略微好奇的目光下,她默默吃着饭,完后,同事离去,房内又只剩下她和池振峯。她视线重返他的身上,总算做声,“你也去吃饭吧。” 低柔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带着悲恸大哭后的伤感。 怜惜之情瞬间又在池振峯心中油然而生,黯淡依旧的眸瞳定定注视着她,而后,哑声道,“我抱你回床上吧,下午好好睡一觉。” 凌语芊不拒绝,静静任由他将自己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还体贴地盖上了被子。 “我先走了,迟点再来看你,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他俯首,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带着同情、心疼、怜爱……和牵挂。 凌语芊仍缄默不语,水眸晶亮晶亮的,看着他站直身子,看着他转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 孤独和寂寥,再度朝她包围过来,还有那丝毫未有减退过的痛楚。她没有再哭,只是闭上眼,拉高被子包住身体的每一处,继续投入绝望的悲痛当中……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0 男人的劣根性 昼夜交替,光阴似箭,不知不觉中已到星期四。 上午十点,g市国际机场的某一处,上演着一幕依依不舍的离别。 “彤彤,去到那边务必保重身体,记得多给伯母打电话。”季淑芬拉着李晓彤的手,反复叮嘱着。 “伯母您放心,我会的,您也多加保重,我一有空就给您电话。”李晓彤同样满面怅然和不舍,下意识地扫向一直静默于旁的男人,可惜,她看到的还是他淡漠无言的样子,他在想什么?公司的事?或者,凌语芊?不管他在想什么,她只知道,他此刻想的一定不是她。 留意到李晓彤的落寞,季淑芬不禁凑脸过去,低声安抚,“乖,别难过,给他一点时间,他一直没承认那事,说明他心中还是有你的。” 确实,不管她怎么发脾气,怎么质问,他都没有正面提及那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兴许,情况真如季淑芬所说?或甚,他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他不屑回应?李晓彤想罢,俏脸仍旧难掩黯然。 季淑芬于是叫了一下贺煜,“不是有话要对彤彤说吗,彤彤就要入匣了。” 贺煜定睛,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李晓彤,低沉的嗓音淡而短促地说出一句,“一路平安,有事,给我电话。” 季淑芬看着,简直抓狂,若不是碍于李晓彤在,担心更触痛李晓彤的内心,她真想拧住儿子的耳朵,狠狠教训一顿。结果,她只能赔着笑,附和着,“不错,彤彤你也多给阿煜打电话,明白吗?” 接到季淑芬用眼神传送过来的暗示,李晓彤胸口不由得漫过了一股深深的揪痛,她多希望,自己能收回曾经说过的一切,她想跟他们说,她不去苏格兰,甚至不去欧洲了,她不要跟贺煜分开! 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和自尊,让她无法这样言悔,故她压住内心的痛,和季淑芬做着最后的道别,目光转到贺煜身上时,足足半分钟之久,将他刚毅俊美的面容深深印刻在脑海,转过身准备走向匣口时,再度默默地流出了酸涩忿然的眼泪。 高挑自信的身影,渐渐远去,隐没在灰白色的屏风内。 季淑芬终于责备了出来,“阿煜,刚才妈明明给你机会,你应该及时挽救的,其实只要你说一句叫她别去,她肯定就不去了,结果你竟然……你真是气死妈了!” 相较于季淑芬的气急败坏,贺煜平静得多,拥住她,“我送你回家。” 季淑芬气恼更甚,但又碍于大庭广众之下 ,便只能跟着他走,直到上了车,她才继续,这次改为苦口婆心地规劝,“虽然你已经成人,妈无权干涉你的感情事,可妈还是想说,男人逢场作戏可以,外面那些野花玩玩就得了,你要懂得分轻重,彤彤才你一生的伴侣,才是你要娶进门的人,明白吗?” 贺煜不做声,幽邃的黑眸中,一抹亮光一直在闪烁不断。 “彤彤对你的重要性,非外面那些野女人能比,妈认定了她是儿媳妇,不想看到她受任何委屈。既然她选择出国一段时间,那你就在这段时间把该处理的给处理掉,无论花多少钱,你都给我甩掉那个女人,嗯?!”季淑芬继续道,奈何贺煜都不给反应,简直令她抓狂,尽管如此,她还是喋喋不休,她想,儿子犯的毛病,是所有男人的劣根性,需要有人把他给拉回来,只要自己不断地说,儿子就会听到,然后起到一定的作用和影响。 结果,这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季淑芬可谓说得喉干舌燥,贺煜基于孝顺,偶尔不得已嗯一声,再无其他的话,至于他这个“嗯”是何意思,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送了母亲回家,他又马不停蹄地驱车离开家门,途经一间花店时,停下,进内。 他的大驾光临,立时让花店小姐起了人生中最大的悸动。 看着他那比模特儿还完美迷人的身材,比明星还俊美绝伦的面容,花店小姐即时呆住了,直到他一声不耐烦的冷哼,她才恢复过来,清秀的小脸红得俨如一只刚煮熟的螃蟹,赶忙垂下眼,招呼道,“先……先生,欢迎……光临,请问……请问有什么帮到你吗?” 这花店,雇了一个口吃的店员? 贺煜清楚当然不是,这样的画面他遇过太多,且早练就成了视若无睹,这次也不例外,他看也不看那店员,深眸在众多鲜花中扫来扫去,最后,锁定那束娇艳欲滴的紫罗兰,面无表情地吩咐,“给我把这束花重新包装一下。” 店员小姐一看,没立即照做,而是另给提议,脸上堆满呵笑,“先生想买花送给女朋友是吧,其实你可以试试紫玫瑰,紫玫瑰比紫罗兰更能象征爱情,你女朋友一定更高兴。” 其实,店员小姐本身喜欢紫玫瑰,于是做出了这样的提议,花痴地想满足一下yy的心理。 可惜,惹来了贺煜的盛怒,眸色霎时更冷,“你老板电话多少?” 店员小姐一愣,随即花容失色,迅速从白日梦中清醒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帮你包 起来,您稍等,稍等啊!” 说罢,拿起那束紫罗兰,跑回柜台前,十指如飞,麻利熟练地整弄起来。 贺煜便也不再计较,还多给了一百元小费,带着精美绚烂的鲜花,阔然走出花店,留下那店员对着他消失的方向继续陷入了自我编造的美梦当中。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1 你的身心只能属于我(上) 中华大酒店,1210号房。 凌语芊斜卧在窗台上,脸色苍白如昔,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哀伤,沉寂的眼眸出神地朝外面呆看着。住在这里已经六天,她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在这个窗台上度过,而几乎所有时间都在沉思。 刚住进这儿的头两天,不时有人进来,贺煜,池振峯,李晓彤,李晓筠,可打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们。 看来,贺煜“回头是岸”了!不然,他不会不再来;不然,李晓彤姐妹不会不再来;不然,连池振峯也一起消失。 不过,在这期间倒有另一个人来了好几次,那个曾经在她被伤得痛彻心扉的某个夜晚,像天使一般地降临,解救了她的男人。 说贺熠是个天使一点也不为错,他有着英俊儒雅的容貌,正义凛然的气质,冬日暖阳般的微笑,还有一颗包容真挚的心。 犹记得,他第一次光临这个房间,她除了愕然,还有略略的惊恐,担心他会像李晓彤姐妹那样发出鄙夷轻蔑的眼神,或像池振峯那样在维护赞美李晓彤之际指责她痴心妄想。但实际上,他一直浅笑,眼神荡漾着柔情,先是询问她的伤势,然后鼓励她追求心中所爱。 他的话,大大出乎意料,她几乎忍不住要问他为什么,难道他不清楚李晓彤的优秀?不清楚在豪门世家,强强联手是恒古不变的规律? 那天下午,她像现在这样倚墙半躺着,他则搬来一张椅子坐在跟前,彼此沐浴在透过玻璃折射进内的午后斜阳里。他谈吐优雅,说了很多话,包括他经历的很多趣事,她一直静静地听,听到了很多从没听过的奇闻。 直到太阳落山,红彤彤的火光映红了彼此的脸和身子,他才意犹未尽地停止,而后离开;她怅然若失,整个晚上脑海浮现的都是他亲切温润的模样,耳边回荡的都是他那春风般清新的言谈。 后来,他还再出现过两次,每一次除了关心询问她的病情,还继续讲述各种趣事,短短几天时间,让她感觉多了一个朋友,是的,尽管他没表示,她已将他默认成了朋友。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昨天来辞别,说要回北京去了,他留下了电话号码,还问她要了手机号码,说他一定会打来。 于是乎,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下意识地把手机带在身边,可惜都等不到他的来电,本来她可以打给他,问他回到北京了没,好几次,她已经找到那组号码,但终究没有拨打出去。 她担心他的友好只是 一时兴趣,担心他已经忘了她,忘了这几天他曾经对一个可怜孤独的女孩剖析很多关于他的趣事和见闻。 就像贺煜,那天晚上,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充满爱意地吻她,深邃的黑眸中荡漾着一种熟悉得让人想哭的情意,可结果呢?他没再出现,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他已经再一次彻底地忘了她,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 滚烫的泪,再次无声地滑出了凌语芊的眼眶,这几天每想到贺煜,她便忍不住落泪,痛楚,怨恨。 医生今天来检查过伤口,还拆了纱布和线,当场宣布可以站立了,且明天可以下地试着走路。所以,她想明天就退房,回家,此后,再也不会踏足这儿,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事,会当成一场梦,被压在心灵深处,然后慢慢淡忘,连同其他的痛苦往事一起遗忘。 眼泪,越流越凶,渐渐汇成了两条清澈透明的小溪流,沿着她的两腮流到了脖颈上去。她闭着眼,陷入悲伤欲绝当中,周遭的一切都被她抛诸脑后。 故她并不知晓,不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走到她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拭去她晶莹的泪。 她这才清醒,睁开眼眸,隔着模糊的视线,猛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一个几乎令她不敢相信的影子,她赶忙抹去泪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随后,泪水再度狂流。 贺煜把花一旁,高大的身躯挤上飘窗,长臂一挥把她紧紧抱住。他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先是在她柔软的发上轻轻摩挲片刻,低沉的嗓音缓缓道出,“上个礼拜六海外公司突然出现紧急状况,需要过去处理,我今天早上才下的飞机。” 凌语芊浑身僵直,原本轻微挣扎的动作随着他的话语而停下了,他……这是跟她解释这几天不出现的原因吗?那就是说,他没有忘记她,他只是出差了,可是,出差不可以打电话吗?就算有时差,打个电话也不用多久时间的。 正好,贺煜留意到她脚旁的手机,又解释道,“除了公事,我不习惯打电话给人。而且,我去到那里忙得不可开交,除了美国,我还去了墨西哥,阿根廷,巴西和委内瑞拉等南美洲国家,大半时间都在飞机上,就连睡觉也是在飞机上。” 再听这番话,凌语芊内心所有的怨恨顷刻都消失,还生起心疼,在飞机上睡,飞机上怎会睡得好,即便他搭的是头等舱,但终究不够床榻舒服,再说,他去这么多处忙碌,肯定会在飞机上办公的。 心疼归心疼,她还是 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才不是等你电话!” 柔柔的嗓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 贺煜于是发出一声轻笑,低低的,沉沉的,透露着浓浓的优越感,这自信的男人,认定她是在等他的电话。然后,他还伸出舌尖,在她美丽的颈间舔弄起来。 凌语芊立即感到一股酥麻和骚痒,先是下意识地抗拒,他则像上次那样,用他男性天生的优势,牢牢稳住她,结果她只有投降的份。 他灵活煽情的舌头,从她脖颈吻到她的脸庞,又从她脸庞吻到她的胸前,大手也随着在她妙曼的身子游走,抚遍她的全身,后来一切动作都停止时,两人气喘吁吁,她上衣领口被扯得很下,酥胸半露,性感撩人。 看到他炙热的眼神猛盯着自己,又想起他刚才趁机占自己的便宜,凌语芊羞脸含嗔,迅速拉好衣服。 美好的春光被藏起,贺煜心中微微失落,但很快又消失,来日方长,这些美好他会再看到,他还会尝遍她的全身,会彻彻底底地爱她一回!想罢,一团更盛的烈火自他小腹窜起,眸色不由更暗更沉了。 凌语芊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可隐约猜到他肯定是想着不正经的事,不禁又一次赧然地别开脸,正好看到他带来的鲜花,美目即时一亮。 贺煜也伸出手去,把花拿起,递到她的面前。 她接过,下意识地放到鼻子下方猛嗅,淡雅馥郁的香气令她深深陶醉和着迷,不禁吸得更用力。 “看来这束花的魅力比我还大!”贺煜出其不意地道了一句,语气平平淡淡,看不出任何想法。 凌语芊怔然,头从花间抬起,视线回到他的身上。 “脚怎样了?什么时候可以下地?”他已经看向她的脚,思维一如既往地转得飞快。 凌语芊再沉吟了下,如实告知,“今天刚拆的线,明天可以下地走路了,我明天会退房。” 明天退房?贺煜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 正好这时,凌语芊的手机响起,当她接通,听到那道熟悉温柔的嗓音后,忍不住潸然泪下。 “语芊对不起啊,我应该昨晚一下飞机就给你电话的,可惜当时有急事忙,一直耽搁到现在。”温润的嗓音,宛若山泉般清冽。 凌语芊哽咽着,“没事,没关系,你平安回到北京就好。” “你呢,脚怎样了?”他还记得她的伤。 “医生 说复原得很好,今天拆了线,明天可以走动了。”凌语芊继续感动铭心。 “太好了!”电波里面,隐隐透着激动的微震,一会平静下来时,激昂的嗓音转向歉意,“对了语芊,我还有事,先挂了,今晚回家再打给你。” “行,你先忙,再见。” 凌语芊迟缓地挂断电话,美丽的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着,慢慢看回到身边的男人那,却见他一张俊脸已转深沉,双眸也一片阴鸷,甚是吓人!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2 你的身心只能属于我(下) 哼哼,她真的不是在等他的电话! 贺煜厉着声,刻不容缓地质问出来,“你是怎么跟贺熠在一块的?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做过什么?” 凌语芊愣然,他……他这是吃醋吗?他好像真的吃醋了!心头迅速涌上一股喜悦,她连忙解释给他,不料他听后还是怒气不减,霸道地说,“以后不准见他,不准听他的电话。” “可是……” “不准可是,你要是不听话,我不理你!” 不理自己?他不是很冷漠冷酷的吗,怎么突然这样威胁,整个小孩子似的,凌语芊忍不住苦笑,还有淡淡的甜蜜。 “既然那么喜欢我,以后你的心只能放在我身上,知道吗?”嗓音已由先前的冰冷变回低柔,如烈酒般醇,却充满极强的霸道,他重新坐回她的身边,“还有,别动不动就流泪,不准为别的男人落泪,就算你真的要哭,也只能为我哭!” 随着他的述说,凌语芊小嘴慢慢嘟起,他凭什么这样要求她,那他呢,是否以后整个身心也都属于她,仅属于她?还有,什么叫只能为他哭啊,他早就看准她为他哭过很多回了吧! 得不到她的立刻承诺,贺煜又是懊恼不已,祸不单行,接下来的情况更是把他推进了醋缸里。 伴随着两声清脆门铃响,池振峯来了,手里竟该死地也捧着一束紫罗兰! 看到贺煜,池振峯何尝不是诧异震颤,不过,他刻意忽略贺煜那简直想杀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与他打声招呼,继而越过他,来到凌语芊跟前,关切问候,“ynda,你的脚怎样了?” “今天拆了线,明天可以走动了。”凌语芊把刚才说给贺熠的话复述一遍,美目盈着感激,她总算也明白这些天他不出现的原因。 不错,池振峯上周六也随贺煜出差了,本打算去到美国再打电话相告,哪知去到那儿刺促不休,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工作,偶尔有空时,贺煜又在身边,等到贺煜不在,中国已是深夜,以致他一直没打过电话给她。 凌语芊虽然和池振峯相对着,但仍会分心给贺煜,扫到他似乎又显不悦的神色,心想他可能又在吃醋了,便暗暗思忖如何安抚他,可惜想来想去都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负责送餐的女同事出现,舒缓了这紧张的局面。 看到两大人物一起出现于此,女同事非常震惊,还有着一丝淡淡的羞涩和兴奋。她低着头,分别给两人打招呼,先是贺煜,再是池振 峯。 贺煜维持着一贯的冷漠形象,不给任何反应,池振峯倒是客气地回应了下,凌语芊便打算借用吃饭先支开他们,“总……经理,池……特助,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都去吃午饭吧。” 池振峯感应到贺煜的不悦,想着这样的情况自己留下来也不可能有机会和凌语芊私聊,便暂且离去,倒是贺煜,在一边静坐下来。 凌语芊见状,于是不多说,反正只要他们不一起出现不产生火药味就好,再说,那么多天没见他,她对他想念得很,本就渴望他多呆一阵。故而,她心中渐渐被幸福和快乐盈满,开始进食,吃光所有的食物。 “ynda,今天心情很不错哦。”同事收拾碗筷的时候,搭讪着。 凌语芊俏脸不禁泛起一片红晕,回以浅浅一笑后,顺便委托她帮忙把花插起来,刚好房间配有两只花瓶,两束花可以各就各位。 一会,同事出去了,凌语芊注意力集中在贺煜身上,发现他也在看着她,眼神依然暗黑暗黑的,高深莫测。她于是稍微挪动一下身子,作势起身。 如她所猜,他走近。 “我想回床上。”她轻声告知。 然后,只见他高大的身躯略微弯下,把她抱起,回到床上再放下。 她猛拉住他的手,迷离的水眸仰望着他,问了出来,“你刚才叫我以后心中只有你,那你呢?你会怎样对我?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贺煜笔直的脊背,倏然一僵,眼中,波光暗涌。 凌语芊也心潮澎湃,美目越发闪亮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回复,可惜他一言不发,令她失望至极,拉住他的小手,渐渐地松开来,她侧身躺下,面朝另一边,但还是忍不住悄悄留意他,觉察到他继续静默不语,也没离去,她内心里忧喜参半,惆怅万分…… 另一厢,刚才那名女同事推着餐桌走出房间不久,碰上另一个同伴。 “晓燕,你又去给凌语芊送午餐了?”同伴随意开聊。 晓燕点头,想起刚才见到的情景,不禁分享,“知道我刚才进去时碰到谁吗?总经理和池特助耶!他们似乎在对峙着,好像是在为凌语芊争风吃醋。” 同伴一听,两眼瞪大,“你说真的?总经理和池特助为了凌语芊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嘘,小声点,还没有打起来,就是有股浓浓的火药味在弥漫,似乎一触即发,估计是我出现了,正好冲散 那股火药味。后来,凌语芊叫池特助先离开,总经理就一直在,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 “我的天,我还以为凌语芊和池特助有暧昧呢,想不到连总经理也搞上了!总经理不是很喜欢他女朋友吗?怎么突然间移情别恋了?” “我也不清楚,估计有钱人都三心两意吧,毕竟凌语芊那么美,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心动的。对了,这事你别说出去,就我们知道好了,免得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嗯,明白!” 两人渐渐远去,说话声越来越小,与此同时,一个人影从角落处走出来,先是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而后扭头转向1210号房的方向,脸容由于愤怒而扭曲,双眼迸出了一道道忿恨与恶毒的寒芒……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3 激情中的困惑 翌日,在医生的协助下,凌语芊开始着地走路,越走越自然,医生于是宣布,她的脚彻底复原,可以随时“出院”。 贺煜没有再来,也不打电话,她不禁忆起他昨天说过的那句话:除非公事,否则不习惯给人打电话。 所以,她心中又禁不住地郁闷,当天下午就退了房,当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时,池振峯出现了,还坚持送她。 一路上,他都不吭声,凌语芊则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直到下车,他送她到家门口,她注视着他,沉吟地道,“振峯,你没话跟我说吗?” 池振峯面色一怔,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指责和规劝还有用吗?就算他能劝住她,贺煜呢?贺煜对她的占有欲,他可是非常清楚。因而,他只微笑着道,“记得好好休息,休息够了,回公司上班。” 他尚未知道她辞职的事。 凌语芊也没明说,回了一个淡然的浅笑,叮嘱,“路上小心!” 她没有邀请他进屋,是觉得还不适合,目送他走下楼梯,她才打开家门。 见她终于回来,母亲欣喜不已,又见她走路有点不自然,心颤,“芊芊,你的脚……” 凌语芊不马上回答,环视着整个屋子,柔声问,“爸和薇薇呢?” “你爸从中午出去还没回来,薇薇跟邻居的小敏去了孤儿院做义工。”凌母扶住她,一起走到沙发那。 凌语芊缓缓坐下,凝望着母亲忧心忡忡的样子,继续犹豫片刻,毅然说出了整个情况。 凌母仿佛听到一个震撼人心的大奇闻,霎时被震得浑身僵住。 凌语芊依然满腹伤感和无助,继续幽幽地道,“虽说我和天佑相爱在先,但他毕竟不再是以前的天佑,他忘了我,还喜欢上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又那么好,对我有恩,所以……我不忍心伤害她,但我又放不下天佑。本来我打算放弃的,可他又突然出现,我便忍不住再次蠢蠢欲动起来。妈,我真的不清楚老天爷到底要做什么,每当我绝望到心如死灰想放弃时,它总又给我希望。” 凌母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握紧凌语芊的手,轻轻梳理着她略微凌乱的发丝,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出想法,“孩子,你要是想的话,不妨顺着心去做,别人之所以觉得你是第三者,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和天佑的关系,只有你自己清楚整个情况,也就知道怎么做。” “妈的意思是,我应该抓住机会,应该 争取?” “是的,你要为自己着想一下,你为天佑付出太多了,这些年来一直寻找他,等候他,这份痴心是该收到回报了,其实,老天爷让你们相遇,还让他和你发展成这样,这代表你们缘分未了,代表老天爷也在垂怜你,在补偿你!假如你和天佑是命定的伴侣,那么,你们会修成正果;万一,你们注定有缘无分,这次是个彻底了断的机会!”凌母继续分析鼓励,这几年,女儿过得太苦,尽管自己曾劝她放弃天佑,放下过去,但其实心里很明白,那么刻骨执着的爱,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不然女儿不会这么痛苦和折磨。兴许,这是一个时机,不管结局如何,即便结局是坏的,那就长痛不如短痛,彻底死心也未尝不可,至少不用再遥遥无期地坚守下去。 凌语芊不再吱声,神思恍惚开来。 凌母也静静陪在一边,一阵子后,打破沉默,“你累了吧,不如先去躺一会,妈煮好饭叫你。” 凌语芊回神,颌首,小心翼翼地起身,在母亲的搀扶下回到卧室。 母亲出去忙了,她径自走到靠窗口的墙角边,凝视着架子上的花制长裙,还伸手,轻轻地抚摸。一会,她回到书桌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画册和锦盒。 这些东西,恐怕又不能深藏柜底了!她翻开画纸,一张接一张地看着上面的男人,脑海随之想起了美丽动人的往事,接着还想起贺煜昨日的拥抱、热吻和那些破例的解释。她于是笑了,苍白的容颜顿时变得更美更迷人,她继续看,唇角继续往上弯,越来越翘,越来越深…… 接下来的几天,凌语芊都在家中休息,池振峯、贺熠都有给她来电。贺煜,竟也打来了,不习惯主动谈私人电话的他,第一次打来,这样说,“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对于他的不解风情,她赌气,提起辞职的事。 他听后,语气骤冷,“我说过,不准,故你尽快给我回来”,然后就挂了。 第二天晚上,他又打来,还是开口便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上班。这次,凌语芊或许是想多听一会他的声音,便答打算多休息几天,谁知道,他只哦了一声就结束通话。 等到第三天,她期待他的来电,他却没再打来。 所以,第四天,正好星期一,她便回去上班。刚到公司,突然接到他的内线电话,说有事找他,要她立刻到他办公室。 她心悸又纳闷,思忖着他找她是为公事还是私事,然后匆忙赶至。 像往常那样,他低首案前忙碌着,严肃认真的样子令她十分着迷,于是二话不说,静立办公桌前,默默看着他。 少倾,他抬头,黑眸炙热地注视着她,忽然叫她过去。 凌语芊怔了怔,脚步不由自主地移动,缓缓来到他的身旁,她尚未站稳脚,猛被他拉了一把,硬生生地跌入他的怀中,而后,他迅雷般地吻住她。 她怔愣着,美目下意识地瞪大,结果,他伸手,抚上她的柳眉,缓缓往下扫,让她眼睛给闭上,唇舌没丝毫的停歇,肆意吞噬着她口腔内的每一寸芳香,令她无法克制地给出了回应。 柔若无骨的手无意识地圈住他的脖颈,整个身子紧紧依附在他健壮的身躯上,眷恋地承受着他给予的炽热和狂野,不知过了多久,她忽觉身子凌空飞起,睁眸之际,见他已从椅上起身,抱着她,走出办公桌,走向旁边的休息室,将她放置床上,高大魁伟的身躯趋压过来。 挑弄撩拨的动作依然继续着,大手开始除下她的衣裳,很快她便身无寸缕,他也身躯半裸。 他埋在她的胸前,深深汲取着她的甜蜜,不断用自己炙热精壮的身子摩擦她娇嫩细白的娇躯,同时,大手已寻到她的秘密花园,直驱而入。 正沉迷陶醉中的凌语芊,顿时更是全身酥麻,下意识地收紧双腿,无奈他不允,用手臂撑开之后,继续恣意捣动着她脆弱娇嫩的栖息地。 一波波的爱欲情潮,久违和熟悉,销魂和蚀骨,让她不由忆起和天佑一起翻云覆雨过的情景,看着他如希腊神像般俊美绝伦的面容,她心跳飞快,既羞涩,又期待,情不自禁地像以前那样大胆回应。 对此,贺煜有点纳闷了,她大胆的迎合与渴求,是男人都喜欢的,然他又觉得,她是个清纯干净的女孩,应该有着处子般的羞涩和矜持,为什么她懂得这样回应?莫非,她已经做过?她对谁做过?她还在谁的身下娇吟过? 一想到此,他似被一桶冷水当头泼来,高涨亢奋的欲火,瞬间冷却。 凌语芊感应到了,睁开迷离的水眸,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他眸色深沉,深不见底,她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接着,她看到他从她身上起来,一股浓浓的失落即时蔓延她的全身,冲走了那淡淡的、羞羞的情欲。 他默不作声,静静扣着衬衣纽扣,深邃迷人的眼眸没再朝她这边看来。 凌语芊心中疑惑持续上升,也缓缓坐起身,捡起衣物一件件地 穿上,她还来不及穿好,他就已经出去了。 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间变成这样?凌语芊小脸几乎皱成一团,加快速度穿戴整齐,不顾下面微微的不适,不顾脚伤才好,快速冲出休息室,准备找他问个清楚,却发现,偌大的办公室一片静寂,再也寻不到他的影子。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4 “我想嫁给他” 精致绝美的小脸皱得紧紧的,细长的眉儿几乎拧成了两个结,凌语芊水眸愁雾漫漫,忧心如焚,等了一会依然不见他出现后,唯有暂且离开。 整个上午她都心神不定,思绪一直围绕在刚才的事上,后来接到冯采蓝的电话,说想约她午餐,她便毫不犹豫,依时赴约。 “语芊,你的脚都好了吗?”冯采蓝起身迎接,扶她一起坐在餐厅包厢的沙发上。她们常通电话,故她得知凌语芊脚损伤的事。 凌语芊颌首,“没什么大碍了。” 冯采蓝渐渐放下心,还再次道歉出来,“不好意思啊,你受伤的时候我不在g市。” “没事,我都说过了没关系的。”凌语芊在她手背轻拍了几下,反过来关切道,“你老家的事都处理完了吗?你妈也一起回来的吧?” “嗯,都搞定了!”原来,冯采蓝已故父亲的墓地突然出现纠纷,她上个礼拜陪母亲回老家解决去了。 “那就好!”凌语芊也终放心。正好餐厅侍应过来了,她们便先点菜,之后继续闲聊,聊着聊着,凌语芊不禁用举例的方式,说出自己和天佑之间的事,避免采蓝怀疑,她还故意把分开时间改成一年,很多情况也点到即止,粗略带过。 冯采蓝果然不疑有它,认真思量过后给出看法,“我觉得你朋友应该争取!那个男人要是真的爱他女朋友,根本不会出轨,如今他对你朋友那么独特,说明他喜欢的人是你朋友。既然是两情相悦,何不顺应天意?” “可是,他曾经和他女朋友关系很好。” “你刚才不也说了吗,他女朋友曾在事业上给过他很多协助,他心存感激是必然,但感激不是爱,终究会分开。有时候啊,男人在事业上很厉害很能干,但感情上根本是个糊涂虫,这就需要适当时候有人给他提点。如今,他主动了,你朋友更不该把他推于门外。”冯采蓝继续分析着。 凌语芊又想到今天上午的事,接着问,“前几天他本来和我……朋友亲热,两人衣服都脱了,男子还……抚遍我朋友的全身,正做得火热,结果男子突然抽身,我朋友很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 冯采蓝一听,也纳闷住,但想来想去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渐渐地发觉凌语芊似乎很难过悲愁的样子,心中不禁冒出一个想法,语芊口中的朋友,该不会是指她自己吧?不过,怀疑归怀疑,冯采蓝并没问出口,只再做鼓励,“男人半途刹车,有可能是尊重你 朋友,总之无论如何,我觉得你朋友还是应该好好珍惜这次机会,说不定,她能苦尽甘来!” 凌语芊抬眸,望着她,然后点了点头,“谢谢你,采蓝,谢谢!对了,你工作怎样了?” “老样子!倒是你,在那边做得很好吧,夏经理那天跟我提起你,说你很能干,很受器重。” “如果不是你把机会给我,这份荣耀是你的。”凌语芊继续满眼感激。 “噢,你怎么又客气了,那是你有本事,换做我,说不定只会糟蹋呢!好吧,既然你那么感激我,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将来我有难,你无条件帮我!” “一定!”凌语芊不假思索地答允,干脆利落。 刚好,服务员上菜了,她们暂停话题,先填饱肚子,本来凌语芊没什么胃口,不过经这一交谈,她勉强吃完了一个套餐。 由于下午还要上班,两人不多闲扯,像往常那样对彼此说出祝福后,暂且分别。 回到安静的办公室,凌语芊潜意识里等着贺煜的电话,可惜都等不到。后来,她一边捧着紫罗兰盆栽,一边思考自己和贺煜的事,心中渐渐形成一个决定,她打算听取母亲和采蓝的建议,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给自己和贺煜来个最终的定局。 由此,她心中再次燃起了希望,那种令她兴奋的、期待的、渴求的希望,当晚还怀着美好的憧憬进入梦乡。 第二天,在公司出其不意地遇上贺云清。 望着眼前和蔼可亲的老人,又想到他是贺煜的爷爷,凌语芊倍觉亲切,敬重地喊了一声,“贺老先生,您好!” 贺云清笑吟吟地看着她,直截了当地发出邀请,“有没有空陪我吃顿饭?” 凌语芊一听,又惊又喜,他……他请她吃饭?为什么呢?尽管心中疑惑不已,她的脚却已无法控制地迈动起来,随着那抹颀长清瘦的身影进入电梯,直接下到五楼餐厅的某个厢房。 她惴惴不安,如坐针毡,心里慌慌的,乱乱的,双手几乎揪成了麻花,而又令她诧异和震撼的是,贺云清接下来的话。 “丫头,还是很喜欢阿煜的吧?”他黑眸闪烁,似笑非笑看着她,越说越耐人寻味,“假如我能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凌语芊心头更加震惊困惑,迎着他鼓励、慈祥而又认真的眼神,她想了又想,忖了又忖,毅然说出渴盼多时的梦想,“我……我想嫁给总经理,嫁给贺煜。” 呵呵—— 不知是何意思的轻笑,自贺云清嘴里发出,漫过整个桌面。 凌语芊顿时心生难堪和不自在,咬唇,低垂下头,为自己刚才的天真和鲁莽感到后悔,哎,自己这是干吗了,怎么真的说出来了呢,万一……越想,她越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房内出现个地洞给自己钻进去,这样,就不用难堪了。 不过,贺云清接下来的回答,又是一场峰回路转,“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呢,你今后得听我的话。”他嗓子还是非常柔缓,温和。 凌语芊俏脸迅速抬起,瞪大眼睛望着他。 “你应该知道李晓彤和阿煜的事吧,说真的,两人很登对,不过呢,我还是喜欢你!”贺云清继续述说,见她似乎想开口,忽然扬手阻止她,“丫头,先别问我原因,不错,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目前还不会说,你只要记住,将来你身为贺家的媳妇,你会肩负很大的责任,你必须不怕苦,不怕痛,甚至要做好,炼狱般的准备!” 凌语芊更加不解和迷惘,不过,她答应了他。只要能和贺煜在一起,只要梦想能实现,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所以,什么苦和痛,什么炼狱般的生活,她都能接受。再说,这几年来什么苦和痛是她没体会过的! 贺云清大喜过望,整个人也禁不住地激昂兴奋起来,“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丫头,不枉我喜欢你,那就这么定,你等着当阿煜的新娘子!” 凌语芊已经热泪盈眶,泪花在对面壁灯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晶莹剔透,凝在她黑白分明的眸瞳间,整个瞳孔显得愈加纯澈、透析。她颤着唇,感激狂喜地笑了。 她心情过于激动,于是借助吃东西来平息,否则她担心自己会跳起来,会高兴兴奋得跳起来。贺云清也不打扰她,自个细细咀嚼着美味饭菜,他胃口大好,吃了很多很多。 这顿饭,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齐齐步出厢房时,脸上皆难掩喜悦和欢欣。 贺云清依然走在前头,凌语芊紧跟在后,经过走廊转角时,贺云清突然脚一滑,差点跌跤,凌语芊下意识冲上前,及时扶住他。 “谢谢!”贺云清对她笑了笑。 凌语芊也莞尔,索性扶住他,一直走过这块湿滑的地板,才慢慢松开手。 两人均不知晓,他们刚才在房里的谈话,还有跌跤这一幕,都被别有用心的人给录制和拍摄了下来……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5 超级震撼的消息!! 某日,中华大酒店办公大楼的20层,洗手间里,两个女生在小声讨论着。 “我们当初不是困惑那个公关部凌语芊年纪轻轻就能坐上高级职员之位吗。” “嗯,怎么了?” “原来,她真的有后台。” “她当真和池特助有一腿?” “不,比池特助厉害,比总经理也还厉害,是老爷子!” “老爷子?你不会是指……” “有人看到她和贺老先生拥抱在一起,两人幽会吃饭。” “啊……不可能吧,她那么清纯,那都可以当她爷爷了,多恶心。” “哎,为了钱老又怎样。有些人外表看起来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实则内里肮脏得很,你看她,长得那么美,肯定会好好利用这个资本。” “这世上真的什么人都有,恶心巴拉,做人应该有底线的,换成我,就算给我金矿银矿,我也不愿去陪一个老头子!” “还不是!这么肮脏龌龊的女人还长得如此漂亮,真没天理!” “对了,事情还没真凭实据,我们别乱说出去,免得被解雇!” “嗯……” 两个八卦者,渐渐离去,刚才那些话却已透过厕所内打通的天花板,传到男厕里面,正好被某个耳力非凡的男人给听到。 魁伟的身躯仿佛被雷电劈中似的,贺煜浑身僵硬,一张俊颜立时转黑。 他到这边巡楼,碰上要小解,想不到正好让他听到这样一个耸人听闻的消息,然而,真的是耸人听闻吗?又或者,真有此事? 凛然的眉峰,越发深皱,耳边反复回荡着方才所听的那番话,胃里似乎有样东西在翻滚、不断地翻滚,他事不宜迟快速冲出男厕,打通凌语芊的电话,“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他收线,紧握着手机,手指关节咯咯作响,高大的身躯飓风一样冲进专属电梯。 俊美的脸愈加阴霾和难看,宛如狂风暴雨来袭。不,不会的,爷爷不是那种人,她更不是那种人。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抖,心,非一般的混乱。 铿——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又是箭一般地冲出去,奔回办公室,而她,也刚刚赶到。 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抓住,压在办公桌上,炙热黯黑的唇狠狠摄住她娇嫩的唇瓣。 凌语芊愕然,渐渐地给 出回应,这几天他都没有找她,她也就没见过他,连声音也没听过,故她很想他,想的心都痛了。 炙热的吻,不断深入,狂野,迅猛,直到两人都几乎窒息,四唇才分开。 他继续压着她,大手轻捧着她的脸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精致绝美的五官。那些人说的没错,她很美,美得脱俗出尘,像个误入人间的小精灵,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那么明亮,那么纯澈。如此清纯绝美的她,怎会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怎么会……怎么会…… “你……怎么了?”凌语芊被他古怪的样子吓到,不由问了出来,嘴唇还是艳红艳红的,尚未完全从刚才那场激烈的热吻中恢复。 他不语,继续一瞬不瞬地审视着她,穿透她的眸瞳,企图看清楚她的内心。 “对了,下个月是我的生日,你陪我过好吗?”凌语芊又低吟道,美目爱意满盈,分外期盼。 和天佑相恋的时候,天佑曾说过等她生日会给她安排一个浪漫唯美且又刻骨难忘的生日,可惜后来还等不到这一日他就消失了。如今,她想实现这个梦想。他阴晴不定,她不确定下次再见他是何时,便趁此说出来。 可惜,他不给回应,又碰上,敲门声忽然响起,伴随着一声呼唤。 “总经理,总经理你在里面吗?” 是振峯! 凌语芊俏脸一怔,下意识地想起身。 贺煜留意到了,心头又是一阵不悦,冷眸一沉,但最后也站直了身子,沉着嗓子朝外面应,“进来。” 玻璃门被推开的时候,凌语芊已从办公桌站起身,但池振峯还是发现了古怪,毕竟,两人的距离,还有凌语芊的媚态。可又由于有急事在身,他没多加关注,直接对贺煜禀告道,“总经理,海外公司的负责人表态了,副总裁召集所有股东一起聆听结果,贺老先生也来了,如今大家都在会议室,您赶紧过去吧。” 突如其来的汇报,让贺煜原本深邃阴鸷的眼蒙上一层淡淡的焦虑,他二话不说,疾奔而去。 池振峯给凌语芊匆匆一瞥,意味深长的,然后转身随贺煜去。 凌语芊则手举在半空,本是打算叫住他们,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惜根本来不及开口。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忧伤和愁闷渐渐爬上了她白皙美丽的脸庞……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贺煜一进内,下意识地看向主席位,那儿,坐的不再是父亲,而是爷爷!当年爷爷隐 退后,继续保留着董事局的主席之位,重要会议和抉择都由他来主持。 “阿煜,坐下吧。”贺云清对他招呼一声,嗓音和态度一如既往的平和。 贺煜微微颌首,不动声色地坐下。 其他人也纷纷安静下来,各就各位,倒是伯父贺一然,突然发起讲话,“今天临时召开这个股东大会,是关于本次美洲分公司的投诉问题,大家都知道,这次十号原料的试产失败,导致美洲等合作伙伴损失惨重,负责人纷纷提出撤资和索赔,要我们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对方视频连线已准备好,现在正式播给大家看看他们的反应是何等的激烈。” 贺一然话毕,朝秘书打了一个手势,秘书领命,按下开关按钮,会议室的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个清晰的画面。 一名黄发碧眼、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用美式英语生气控诉,“贺氏集团根本就不如我们想象中的强大,我们打算撤资,不再合作。” 紧接着,是另一个外国人,委内瑞拉分公司的负责人,操着一口西班牙语,“贺氏集团实在令人失望,我们这次损失惨重,正式决定中止和你们的一切合作,而且,我们还要索赔!” “昨日政府人员来请我们去协助调查,消息还很快流传出去,我们原本跟银行借贷的一笔大款项也因此被搁置,我们要贺氏集团马上给个合理的交代!”第三个人,是墨西哥的。 然后,画面继续换转,前前后后共有七个国家的合作伙伴发来投诉与指责,内容都是批判贺氏集团管理不当,规划不行,令他们损失惨重,不值得合作。 视频已经关掉,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凝重压抑的气氛蔓延各个角落。 “还以为你这半个月飞来飞去能搞定呢,想不到什么也做不了!”一声极具讽刺意味的责备猛然响起,贺炜正幸灾乐祸地看着贺煜。 贺煜俊颜陡然沉下,鹰眸一凛,回贺炜一记冷瞪。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6 结婚交易 “这事是一航引起,我们要他给出一个交代!”一老股东突然也发表看法。 企业要雄大,要赚更多的钱,必须不断扩展,身为贺氏集团总裁的贺一航自然是肩负重任,他专门派人研究过美洲的地质,于半年前做出一个重要决定,打算在那边开拓原料生产,还借助那边的分公司来合作,不料半个月前,美洲总代理突然致电,说正在生产的那批原料出现大问题,带来各种严重影响和后果,那些合作伙伴包括美国、加拿大、墨西哥、智利、委内瑞拉、巴西和阿根廷等都受到牵连。 贺煜前个礼拜过去,就是为了调查和处理此事,他当即做了各种安排和补救,想不到,结果还是无法如愿。 “这个项目,我们本就觉得太冒险,本就不赞同,现在可好了,出大事了!”又一个股东指责控诉着。 然后是第三个,也是众多股东中气焰最高涨的,“这次的损失大家可以预见,一航是这个项目的策划人,我认为他得负上全责,他这个总裁之位也没资格坐了!” 他话音落罢,整个会议室一片哗然。 贺一航和贺煜则齐齐沉下了脸。这三个股东,与大伯是一派的,以前已经就常玩针对,如今落井下石,目的和用意明显。 “大家肃静!”一直缄默的贺云清发话了,面容威严,声如洪钟,犀利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贺一航身上,“一航,你有何说法?” 贺一航愣然,下意识地看向贺煜。 贺煜再沉吟了下,道,“爷爷,我想再去一趟美洲。” “再去?上次不都去过了吗?别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贺炜马上驳斥出声。 “住口!”贺云清叱喝了一句,深眸继续看着贺煜,“好,爷爷再给你一个礼拜,然后,做出最后的抉择。” 他这话,除却答应了贺煜,也相当于告诉在座的股东关于他的决定。 有些人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没多说,不久,会议解散。 事不宜迟,贺煜立刻启程出发,这次,他自己去,把振峯留下支持和照顾父亲。 去到那里,他发现情况果然起了大转变,负责美洲地区业务的区域总监莫名消失了,难怪所有合作公司都乱了套,纷纷作出视频上所说的那些结论。 他日夜不停,与一个个负责人交谈,凭着真挚的诚意,超群的口才和卓越的能力,加上他这几年来显赫辉 煌的成就早被听闻,最后总算劝服了大部分负责人同意继续合作,但还是有两个集团坚决撤资了。 尽管如此,贺一航难咎其责,贺煜回国的第二天,股东大会再次召开,大家依然振振有词,要求罢免贺一航的总裁之位,要另选贤人发扬光大和拓展整个贺氏集团。 本来,董事局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和拥护贺一然的;一派是贺一航的,如今贺一航有难在身,站在贺一然那边的支持者一个不落地做出反对和谴责;至于一直追随贺一航的人马,起初还会坚守立场,可渐渐地,在形势对贺一航愈加不利的情况下,支持的声音也随着慢慢变低。 会议中途休息,贺一航和贺煜在办公室密谈。 看着儿子一脸疲惫,贺一航既内疚,又心疼,儿子向来表现得很强势,很镇定,若非真的累得无法承受,否则不会表露在外,他可以想象,这个星期儿子在海外必是日夜奔波,废寝不安吧。 “爸,对不起,要是我有足够大的权力和人脉,你就不会遭到这等冤屈!”贺煜忽然道歉出来,这些天人在国外,可他每天都与振峯通话,得知父亲所受的极大压力,故他在那边更卖力,整整一个礼拜,他睡觉的时间加起来总共不超过20个小时。 贺一航心中更是激昂,摇了摇头,“不,你已经很能干了,假如你从小在这个家族长大,你早就是集团的接班人,主席位置早就非你莫属,你只是在时间上输给你伯父。其实,这次是爸糊涂,太轻敌,没想过你伯父真的这么不顾手足情,会趁机陷害我……” 贺一航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贺煜稍怔,起身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影,恭敬地喊出,“爷爷!” 贺云清颌首,硬朗的身子阔然走进,示意贺一航无需起身,自个也在沙发坐下。 贺煜重新关好门,回到原位,首先请求,“爷爷,这次你一定要帮爸爸,这次的事明显不简单,一定是有人从中搞鬼,或者,您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势必查出陷害我爸的罪魁祸首!” 看着贺煜阴沉幽冷的面容,贺云清若有所思,而后,面露难色地应,“就算这次真的事出有因,可我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我上次答应给你一个礼拜,已被你大伯等人抱怨偏袒你爸,我要负责的,不仅是你伯父,还有那些股东,虽然我们是家族企业,但自从召集他们入股开始,就得做好尊重他们的准备。” “可是……” “这 次的事,爷爷并非不想帮忙,他们太多人拥护你大伯父,所以,爷爷真的无能为力。”贺云清继续爱莫能助的样子,稍顿了顿,“一航的总裁之位,我恐怕保不住了,但我可以提升你为总裁,接替你爸的职位。” “提升阿煜为总裁?”贺一航又惊又喜。 “嗯,但我有个要求。”贺云清眸色变得更复杂,定定看着贺煜,“我想阿煜成家立室。” “成家立室?现在?”贺一航又马上错愕起来。 贺煜虽不语,但眼中也光芒飞逝。 “不错,最好赶在下个月之内!” “赶在下个月之内?这么急啊……”贺一航呢喃,看回到贺煜身上,沉吟片刻,提议道,“阿煜,反正你和彤彤谈了这么久,你妈也想你们早日完婚,不如就……” “新娘不是彤彤,而是另有其人。”贺云清打断儿子的话。 “不是彤彤?那……是谁?” “凌语芊。” “凌语芊?不会是公关部那个吧?”贺一航持续诧异震惊着。 贺煜高大的身躯则已全然僵住,无法自控地想到一个星期前,在男厕听到的那个极其震撼的消息。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7 她是残花败柳?污蔑!! “阿煜答应娶她的话,我会宣布阿煜接替你的职位,你们父子好好商量一下,我先出去。”贺云清说罢,带着浅浅而欣慰的笑,离开。 贺一航还不清楚贺煜和彤彤的冷战,也不晓得贺煜和凌语芊的暧昧关系,见贺煜一直沉默不语,以为他生气和难受,不禁安慰出声,“阿煜,你放心,爸不会让你做不喜欢的事。”说着,他又改为嘀咕,“你爷爷也真奇怪,明知你和彤彤已发展到快要谈婚论嫁的程度,还开出这样的条件,那个凌语芊到底与他是何关系?难怪他上两次跟我称赞她了……” “爷爷跟你提过她?什么时候的事?”贺煜总算开口,眼神炙热。 贺一航略微思忖了下,大概告知那两次的情况,神色转向忧心忡忡,继续刚才本打算说却被贺云清突然进来打断的话,“爸刚才其实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有个人,一直和你大伯父交往甚密,那人商业手腕很厉害,收购过不少公司,有人猜他是你大伯父的私生子,又有人说,是你大伯父暗中培养的势力,这次的事,估计就是他暗中搞的鬼。” 贺煜震惊的心,也瞬时转移,“爸你说真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到?爷爷呢?爷爷知道吗?” “我也是一直听闻,尚未完全证实,你爷爷应该还不知晓,这事具体怎样,还有待调查。但不管怎样,我们决不能让你大伯父坐上总裁之位!哎,你爷爷也真奇怪,以前对我很信任器重的,这次竟然信了他们的话,还突然要你和那个凌语芊结婚,这到底怎么回事呢?”贺一航愁容重现,忧愁中带着困惑。 贺煜则恢复缄默,俊脸可是越发深沉和阴霾,不久,振峯出现,提醒大家回去继续开会。 接下来,在众人理直气壮地围攻之下,贺一航难逃罢免总裁之位,不过贺云清没立即宣布谁代替,只严格交代在新总裁尚未确定之前,这事不得泄露出去。 贺煜和父亲都心里明白,贺云清是在等待贺煜的答复。 散会后,贺一航被贺云清叫走,贺煜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池振峯陪同着,一进门就滔滔不绝,分析情况和猜测未来的路。 贺煜却都没听入耳,伟岸的身躯半躺在宽大的办公椅上,面若寒霜,黑眸闪烁不断。一会,他遣退振峯,拨通一组电话,做出吩咐,“志鹏,帮我查个人,叫凌语芊,目前在我公司担任公关部高级职员……不,除了工作上,她的私生活我也要知道,我要知道任何关于她的情况!” —— 这次的事,看似告一段落,实则余波未却,因为大家都在等着总裁之位由谁取代。贺家二十多个成员都暗潮汹涌,各怀心思,而今晚,餐桌上气氛更是格外凝重和诡异。 “爸,二叔罢免总裁之位已经好几天,正所谓国不能一日无君,这新任总裁的位子是否应该决定了?”贺一然的老婆肖婉仪突然发话,她出身名门,气焰向来不低,加上又是大媳妇,这个家老早就由她来当,难怪说话如此盛气凌人,即便对象是贺云清也亦然。 在座其他人,顿时都起了或大或小的反应,大家无不耸起耳朵静候,贺一航一家四口则面色大变。 只有贺云清,一派淡然,不回话,继续慢吞细爵着饭菜。 这时,贺炜也插话,“爷爷,我听到一个消息,一直不敢相信,既然妈妈现在提起这事,我就跟您求证一下吧,听说您准备让贺煜接管总裁之位,条件是他成家立室。” 贺炜话音刚落,在座的人无不惊诧。 肖婉仪则又是大嚷,“阿炜你说什么,这消息你听谁说的?你确定?”说着,她视线回到贺云清那,气急败坏,“爸,您怎么可以这样,您不能因为李晓彤出身豪门世家就偏重阿煜呀,要说起家世,我们妮娜外家也不错呢,为什么您选阿煜,而不是阿炜!” 李妮娜,是贺炜的妻子,也忍不住跟着低声抱怨了一句。 贺炜眸光诡异,解释道,“爷爷安排给贺煜的妻子,非李晓彤,而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的高级职员凌语芊,家世平凡得很,叫穷人也不为过!” 众人更是目瞪口呆。 贺煜的母亲——季淑芬同样深深震惊,凌语芊……凌语芊……不,不行! “你们要是都吃饱了,那回去吧,别打扰我吃饭!”贺云清总算道出一句,不怒而威。 大伙即时噤声,贺炜几人也在贺一然的眼神制止之下,不甘心地沉默下来。 一顿饭,在冷寂的气氛中过去,贺云清上楼休息,其他人陆续离开。 刚回到家中,季淑芬拉住贺煜盘问,“阿煜,贺炜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要娶凌语芊?你爷爷要你娶那个凌语芊?” 贺煜不语,眸色深深。 季淑芬更是焦急,“阿煜,你回答我呀!” “老婆,先别激动。”贺一航忽然拉了她一把。 季淑芬顺势转问贺一航,“老公,你一定 也知道的对不对?这事,是不是真的?” “呃……” “那就是真的啦!不,我不答应,我绝不答应阿煜娶一个残花败柳、恶心到底的贱人!” “老婆——” “你爷爷真是老糊涂,鬼迷心窍,恶心巴拉,自己用过的女人还安排给孙子,这个老不死,真是个老不死……”季淑芬越说越激动,口不择言起来。 贺一航面容一怒,下意识地甩了她一巴掌,“你发什么疯,胡说什么,不准你这样侮辱我爸!” 突如其来的掌刮,让季淑芬一怔,不由更加愤怒,“什么侮辱?我说的事实,凌语芊是他的情妇,是他的小情人!她根本就是个贱人,先是勾搭振峯,然后又勾搭老爷子,这次,还痴心妄想嫁给阿煜,哼,她休想,我不会让她诡计得逞的!” “住口,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都是事实!”季淑芬继续不甘示弱地瞪着丈夫,“你想想,老不死要不是被那小贱人给迷惑,怎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条件?!” 铿—— 一阵尖锐的破碎声,响彻云霄。 只见,原本放立在旁边的明朝古董花瓶被重重地踢倒在地,爆开的瓷片洒满干净整洁的大理石地板,经手人,是贺煜。 他脸色吓人,赤红着眼,来回瞪着父母,而后,怒气腾腾地冲出门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8 嗜血狂怒(高潮来了) 于门口处,出其不意地碰上一个人,一个令他恨之入骨的人。 “呵呵,爷爷果然不是一般的疼你,不但准备让你继承家产,连他上过的女人也与你分享。想我也是他的孙子,为什么他就不能这样厚爱我?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小尤物,非一般的贱呀,果然是一双玉臂千人枕……” “篷——” 贺炜尖酸刻薄的嘲讽侮辱瞬间变成了一声惨叫,贺煜揪住他的领口,对准他的腹部狂打了几拳。 贺煜本就怒火攻心,如今正好发泄,结果,贺炜被打得口吐鲜血,抱着身子倒地打滚,嘴里大叫大骂,嚷着要告贺煜,但贺煜丝毫不怕,没人作证,那根本就是告不赢的事。他趋身过去,撒旦般俊美又吓人的脸庞停在与贺炜只有几厘米处,冷冷地留下了警告,“管好你这张臭嘴巴,不然,等着见阎罗王!” 说罢,他站直腰杆,再给贺炜一记凶残的瞪视,高大挺拔的身躯走向车房,驾车离开家园。 他依然面若寒霜,脑海不断闪现着一幕幕令人愤怒的画面,突然,手机有来电,他听完电话,把车子加速,当车子驶进某条道路时,一男子上车来,坐在副驾驶座上。 男子大约30岁光景,身材健硕,长相粗犷,正是贺煜两年前结识的好朋友何志鹏,职业是私家侦探,一直暗中帮贺煜做些商业调查,这次正是被贺煜委托去调查凌语芊。 何志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面色阴沉的贺煜,汇报出来,“大哥叫我调查的女孩,没什么特别,她父亲白手起家,但中途破产,刚读大二的她被迫辍学,靠一高中同学的关系进入华尔顿酒店工作,然后转到贺氏集团。直到最近,有人看到她和贺老先生在一起,两人态度亲密,信封里有几张相片,还有段录音,录音背景有点吵,但有些对话还是可以清楚听到,你都先看一下。” 后半段话,把贺煜给深深震住,看着志鹏递过来的大信封,他没伸手去接。 何志鹏沉吟片刻,把信封放在车头,“你先看,有事,随时打给我!”说罢,他在贺煜肩上轻轻一按,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轻轻的关门声,在贺煜冷寂的心驰微微一荡,闪烁的黑眸紧盯着车头上的信封,手慢慢伸了过去,拿起信封,从中取出相片。 其中一张,背景是一间高级餐厅门前,人物是一男一女,男的,是爷爷,女的,是她!日期是一个月前。 另一张,背景是一条走道,人物还是 他们,她挽住爷爷的手,娇小的身子紧紧依偎着爷爷。 仅仅两张相片,却足以挑起贺煜的满腔怒火,阴鸷的黑眸死瞪着上面的人,大手使劲揪着相片,几乎要把相片给捏碎。 稍后,他将相片放到驾驶座上,取出录音器,动作非常迟缓,几乎是不情不愿,按下了开关,一段特别处理过的录音,播放而出: “我……我想嫁……嫁给贺煜。” “呵呵——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呢,你今后可得听我的话……” “……我还是喜欢你……你只要记住,将来你身为贺家的媳妇……” “……丫头,不枉我喜欢你,那就这么定,你等着当阿煜的新娘子……” 志鹏说得没错,尽管背景沙沙作响,可他依然清楚听见他们的一些对话,那嗓音,即便是透过录音,也令他极为熟悉,极为愤怒! “丫头,不枉我喜欢你,你以后可得听我的话……丫头,不枉我喜欢你,你以后可得听我的话……丫头,不枉我喜欢你,你以后可得听我的话……” 咔—— 录音器被狠狠地砸到车头玻璃上,令人恶心暴怒的对话,随之消失。 贺煜俊脸泛青泛红,呼吸粗促,刚才那番话,像一条条绳子紧勒在他的脖颈上,任他如何挣扎如何反抗,都摆脱不掉,他即将窒息,几乎窒息。 一个是他最敬重崇拜的爷爷,一个是他深受迷惑的小女人,然而他们…… 回到家族三年,他看到的,都是爷爷正派的一面,奶奶中年早逝,爷爷却没再娶的念头,也从未染上任何桃色新闻,如今,竟然和一个不够22岁的女孩扯上关系,还为她,做出那么多的补偿。 而她呢……其实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就已被折服,那清纯绝美的容颜,楚楚动人的眼睛,痴痴地望着自己,令自己心悸魂动。本打算慢慢剖析她的内心,查出她为何对自己做出这些独特的举动,原来,那根本是别有用心! 贺煜多希望,这些相片和录音是假的,然而,志鹏并非一般的私家侦探,曾经帮他做过无数商业调查,从没出过错。所以,这事根本就是真的,爷爷晚节不保,她则不知廉耻! 越想,贺煜身体越发颤抖和哆嗦,纵横商场的他,也曾面临各种困难和险境,但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黑色旋涡,思想和意志都被消磨,妒忌、厌恶、憎恨、愤怒等像怪兽似的吞噬 着他的心,咬啃着他的骨和肉,使他坐立不稳,淡定不下,贯有的冷静和从容抛到九霄云外。 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鹰眸窜起了无法遏制的火苗,那乌云满布的脸色,恐怖惊骇得令人想到电影《2012》里天崩地裂前夕的天空。 他启动车子,一踩油门把速度调到最大,整个人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发出令人浑身颤抖的嗷嗷吼叫,车子驰骋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他在愤怒吼叫,到车子停下来时,他面容痛苦,挥臂使劲捶打在方向盘上。 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许久,许久,他取出手机,拨通一组电话,低沉得近乎沙哑的嗓音冷冷地做出了吩咐,“立刻回公司,到我办公室。” 通话结束,他把玩着手机,眼神宛若此刻的夜空,遥远而深广,漆黑而寂寥,有股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之势,一会,他再次启动车子,朝公司奔去…… 另一头,凌语芊握着手机,足足愣了两分钟之久才清醒,连忙换上一袭浅蓝色裙子,跟家人交代一声,离开家门。 自那天起,她又是将近半个月没见过他,脑海一直残留着那天振峯的紧张汇报和他听完后露出的焦虑之色,故她一直留意着公司的情况,甚至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振峯,可惜振峯每次都是急匆匆地说几句,只叫她别理公司的事,只需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便半点不提。后来,她从李秘书那里得知贺煜又出差去了,而且还是去一周,她心急如焚,不得不打他的手机,但每次都是忙音或无人应答,今天,总算等到他的来电,等下,总算可以见到他了。 他这么晚约见她,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很想念很想念她?思及此,一股喜悦之情即时涌上凌语芊的心头,还蔓延全身各处,蔓延到她美丽的脸上,整个人更加的绝美和动人。 她一下的士,快速朝办公楼奔跑,终于抵达他的办公室,在休息室找到他,看着那日夜萦绕于梦中的身影,她一时激动,主动扑进了他的怀抱。 贺煜脊背猛地一僵,随即把她压在床上,不由分说地撕开她的裙子,大手一个用力,掐住她丰满的胸,两只手各自掐住一边。 “啊!……” 凌语芊立刻惨叫出声,泪珠如断线的珍珠,哗哗滚出她的美眸,突如其来的剧痛俨如一座大山毫无预警地狠压过来,她感觉自己的两边ru房像是被压了个粉碎。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状,他没半点疼惜,反而心中燃起一丝嗜血的痛快,融 合着依然怒不可遏的狂怒,俨如一头凶残的野兽,连她的内裤也扯了下来。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9 狠狠地蹂躏(高潮) (1) 冷眸半眯着,道道寒芒凌厉而火热地射在她身无寸缕的娇躯上。曾记得,第一次看到她光裸的身子,是在他喝醉酒的情况;第二次看,是在他意乱情迷之下;而今第三次,他非常冷静,那是一种愤怒的冷静。 这具身子,果然妙曼,既有着少女的娇嫩和纯真,又有着少妇的妩媚和性感。美丽的锁骨,丰满的浑圆,白里透红的肌肤泛着粉粉蜜蜜的绯色,像雨后的葡萄,又像熟透的水蜜桃,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两口,然后整个吞到肚子里。而那最最柔软的地带,此刻正散发着一种撩人的魅惑,等待男人去采集,忽然,他还想到了罂粟,沾满了毒却又让人无法克制地想去尝试的罂粟。 迎着贺煜火辣辣的注视,凌语芊禁不住地赧然和羞涩,尽管她已无数次这样身无寸缕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就算他身份为贺煜后也有过两次,可她还是感到浑身不自在,那如烈火般炽热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给烧着,要把她给吞掉。 胸前,还隐隐作痛,但她并不责怪他刚才的粗暴举动,只因,他是他,是她最爱的男人,这辈子唯一深爱且爱入骨髓的男人,曾经为了他,她受过更大的痛,今天这点痛,她不会放在心上,更何况,他今天这样,一定事出有因的。 思及此,她才忆起重要的事,于是弯腰坐起身来,温柔地问,“公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上次那件急事,已经过去了吧?” 正在情迷意乱中的贺煜,像是被针蛰了一下,快速回过神来,看到她媚眼中的关切和担忧,他先是怔了怔,紧接着,方才那混乱的思绪被他极力甩开。 她问这个做什么?难道爷爷没有告诉她?也对,她只是一个情妇,爷爷最多是……给她金钱,给她荣华富贵,甚至乎……给她一段婚姻。 婚姻…… 被镇住的怒火顷刻破冰而出,再一次冲上贺煜的胸间,他俊脸恢复阴森和沉郁,猛地脱去自个的衣服,矫健伟岸的身躯直直压在她的身上,用自己的阳刚,压住她的柔软。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凌语芊身子微微一抖,感受到他滚烫的地方压挤着自己,她无法克制地,嘤咛出来。 他唇一扬,发出了嗜血阴森的冷笑。他总算明白,为什么她对性爱的迎合那般熟练和自然,她根本就是个贱货,清纯只是个虚伪的外表,她早就懂得挑逗男人,那个男人,是肖逸凡?池振峯?或是……除了他们,还有谁?不管有谁,不管有多少个,都不包括他,绝不包括他! 冰冷的眸,愈加暗黑和阴鸷,他粗鲁地抓住她的手,分别固定在两侧,低首,像刀片一般薄凉而锋利的唇迅猛覆在她柔软的樱唇上。 他不是吻她,而是直接咬在她的唇上,用他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住那花瓣般娇软细嫩的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即时扑鼻而来,属于她的血液与他口中的气息相互融合,这间中,还有她悲惨的痛叫。 绝色的容颜蓦然发生了扭曲,他却视若无睹,满腔怒火化成疯狂而粗暴的啃咬,强健的身躯牢牢按住她欲抗拒挣扎的身子,用力吸吮着她唇上的破口,把那带着咸咸的、腥腥的、还似乎有点甜甜的鲜红液体吸进嘴里,他的嘴唇瞬时也艳红起来,血染般的妖娆。 “呜呜——”凌语芊发出了痛苦的呜叫,本能地挣扎和抗拒,不断扭动的身子于是不停地摩擦着他的。 以致,又是一阵迅猛的激流贯穿了贺煜全身各处。蒙在表层的冰不由自主地融化,情欲总是伴随血腥相约而至,兴许这就是体内兽性基因的另一种体现,他停止对她嘴唇的折磨,张口狠狠咬住她胸前的丰盈,又是疯狂且粗暴地吮吸着属于她的芳香,也几乎又是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恣意狂猛,在她洁白无瑕的身子留下一个个印记,那些印记,或红,或紫,俨如一朵朵小花长在她的身上,别样的娇美,别样的绚烂。 狂野澎湃的欲望已经无法控制,宛若滔滔江水而来,又如火一般烈烈焚烧着,贺煜愈加高亢、兴奋,他跪在她的前方,炽热的大手沿着她白嫩的腿下滑,来到她的两边膝盖上,稳稳地扶着。 眼见剑张跋扈、蓄势待发,他脑海却突然闪出一些画面,整个人仿佛坠入冰冷的深潭,欲望一下子被冻结,他伸直腰杆,改为用大手,一把捏住了她的柔软,用力的,狠狠的,无情的。 痛苦的惨叫,即时又是自凌语芊唇间逸出,娇颜再度扭曲,眼泪也再一次喷洒。她继续奋起挣扎,睁大泪眼恳求乞怜地看着他,那怒不可遏的骇人模样。他到底怎么了?什么会这样?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好比当年她被逼堕胎不久又被逼去找他提出分手,然后被他愤怒地占有。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甚至,他根本就没失忆过,他一直怨恨着她,不然,他和当年的做法为何那般相似。 但,她又渐渐发现,当年的天佑,除了暴怒,还有爱;此刻,在他幽深漆黑的眼里,她寻不到半点爱意,有的只是憎恶、痛恨、狂怒……甚至隐隐的鄙夷和蔑视 。 “……好痛……好痛……” 她迷惑猜测的过程中,他继续无情狠绝地蹂躏,她受不住,再一次哀叫连连。 “放开我,不要再弄了,我好痛。”惘然的眸,含满了泪,她苦苦哀求了出来。 可惜,他视若无睹,她越是痛苦,他就越是疯狂,他认为,她越是难受,那就越代表着她是如何不知廉耻才引致他这般狂怒地惩罚。 哼,什么一见钟情,什么喜欢什么爱,根本是他的优越感在作祟,她只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小贱娃,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可以做! 这张精致清纯的小脸,多么的绝美迷人;这具妖娆玲珑的身子,多么的魅惑众生,然,它是脏的,脏的!上天赐给她这么好的皮囊,她却不好好珍惜,不好好为他留着,就那么让人给糟蹋掉,所以,他绝不饶她,绝对不! 欲火已经全然转成了怒火,凝聚到他的手上,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暴戾无情。本来,这是一种通过痛感而获取快感的举动,可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痛快,他甚至痛恨自己,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吗,自己何必执着,何必生气!他在不断地自个安慰,奈何怒火只会越烧越旺,他要狠狠地给她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借着这副好皮囊去自作践! 贺煜理智全无地发泄,凌语芊则被折磨得几乎崩溃,凌迟般的痛让她苦不言堪。起初,她还会挣扎反抗,还会哀叫求饶,可渐渐地,一切举动越来越弱,她宛如支离破碎的玻璃娃娃,灵魂出窍了,剩下的只有被折磨得伤痕累累的躯壳,她痛得几经窒息,最后终不堪负荷,昏死过去,紧闭的睫毛间,晶莹剔透的眼泪还在淌淌而流着…… 室内,安静下来,静得半点声音也没有。贺煜跌坐在床上,暗黑的眼仍牢牢锁定眼下的人儿。 她昏过去了,头发凌乱,泪痕满面,身上布满红红紫紫的於痕,是他的杰作!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心底深处似乎有股怜惜和后悔在窜动。他暗暗低咒了一声,极力压住这该死的想法,不想自己再被影响,于是迅速套上长裤,下床走到窗边,把窗户拉开,让那大量大量进来的晚风把自己给吹醒。 他甚至点起了一根烟。他并不是一个烟瘾子,平时除了应酬便极少吸烟,但他都经常准备一包烟在手,每当工作压力大,心情纷乱不安时,会抽上一支,甚至两支三支,来缓解心中的沉闷和混乱。 不过,今晚他连续抽了五支,他边吹着烟雾,边回想方才的 情景,然后,那一缕缕细白的烟幻化成了她的样子,梨花带雨般可怜脆弱,触动人心,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后,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通,不管是谁,他都想借此来分散自己那该死的混乱思绪。然而出乎意料的,通过电波输送过来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煜,还没睡吧?” 柔柔细细的嗓音,如黄莺歌唱,属于李晓彤。 贺煜眸光先是一晃,开口时,一如既往的平淡,“有事?” 那边,静默了一会,一丝苦涩的笑,在电波里萦绕弥漫。什么时候开始,她得有事才能打给他?不过,她今晚确实有要事找他,一件很重要的事! “筠筠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你要结婚了,新娘……是凌语芊。你爷爷准备让你坐上贺氏集团的总裁之位,但条件是,你得娶他的小情人凌语芊。”说到小情人三个字,李晓彤刻意强调。 贺煜尚未平复的怒气于是果断地被挑起,不过,他是贺煜,在这世上除了一个小女人,便再无人能牵动他的喜怒哀乐超过五秒钟,故他很快压住怒火,用沉默以对。 “你要结婚的事,是芯芯打电话告诉筠筠的,至于凌语芊是贺爷爷小情人的秘密,是筠筠在公司听到的。”李晓彤解释,嗓音逐渐拔高,似乎很激动,“煜,你会答应吗?会把你的下半生交给一个不知廉耻、人尽可夫的女人吗?” 贺煜缄默依旧,但那比夜空还深邃漆黑的眼眸已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不悦。 “我们都被骗了,枉我还以为她只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小丫头,想不到……她那么恶心,那么无耻,贺煜,如果你娶了这么恶心的女人,如果你沾了这种万人用过的肮货,那你也将变脏,以后你就彻底没资格配上我李晓彤,永远没资格!”李晓彤不惜威胁了出来,她的口齿伶俐和能言善辩是无庸置疑的,却不料,她的尖酸刻薄也如此之强大。 确实,她很不甘心,本就不甘心,如今更不甘心,一个肮脏的女人,竟能抢走她的男人!她觉得,她高贵的身份被降低,被玷污了。 她滔滔不绝地控诉,带着恶意和诋毁,可惜,结果得到的只是贺煜冷漠发出的两个字:再见。 贺煜当真不受影响? 不然! 收线后,他面色变得更骇人,怒火更贲张,回头,凌厉的鹰眸射向床上依然昏睡中那抹娇小的影子,直想再给她惩罚 ,但结果,他没这样做,只是又点起一根烟,闷闷地抽着…… 风暴笼罩的黑夜,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好长好长时间过后,床上的人轻轻动了动,被泪水几乎凝结住的长睫毛,艰难地睁开。 尚未褪去的痛,让凌语芊皱起了眉头,美目茫然四扫,下意识地寻找那抹高大而熟悉的人影,最终,在窗边寻到,她皱紧的眉宇不觉欣慰地舒开。 她先是审视一下自己的身子,看着爬满全身又红又紫的印痕,脑海随之浮起那些痛苦的画面,不过,她没过于追忆和痛定思痛,而是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几乎支离破碎了的身子,费了好大的劲头,总算下了床。 她仅披着一张薄薄的丝被,迈步朝他靠近,可惜她才走出两步,整个人便扑到在地,她龇牙咧齿,眉心紧皱,但并没有哀叫出声。一双藕臂轻轻按着地毯,她支撑着爬起来,然后继续往前,不到十米远的距离,却几乎耗掉她全身的力气。 她喘了喘气,忍住仍旧不断传来的痛,仰望着他,关切地问,“你没什么事吧?” 和他重逢这么久,她从没叫过他的名字,之前在工作上,她不得不唤他总经理,只有两个人时,她不想再用这种公式化的称呼,然而,她又无法叫他“煜”。其实,她内心里希望能唤他一声“天佑”,像以前那样,柔柔的,带着撒娇的意味,他说很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那样他仿佛吃了棉花糖,甜丝丝的,美滋滋的,很幸福。 她的身高只极他的肩膀,故她高高地仰着小脸,目不转睛仰望着他,久久都得不到他的回应,她于是伸手,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裤管。 终于,他侧目,与她四目相对,幽邃的眸瞳宛若辽阔遥远的星空,深广、沉寂、漆黑,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可不可以别抽烟了,抽太多对身体不好。”她又是低吟着,窗台上随意散着好多根烟头,看样子刚熄灭不久,都是他抽的吧? 他依然不语,冷冷地瞅着她,这张清纯脱俗得宛若天使般的面孔,已经变得很苍白,很憔悴,嘴唇上的血迹干涸了,破口清晰可见。他又下意识地往下看,想看他曾经如何地发狠,可惜脖颈以下的春光,隐在被子里。 而凌语芊,身体本就疲惫,如今仰望了这么久,不觉更感疲劳,她于是挽住他的臂弯,轻轻斜靠在他的肩上,头顶刚好能到达他的肩膀。可惜惜,她还来不及眷恋多久,身子猛被一股极大的力量推开,她猝不及防,就那样摔倒在地上,刚被蹂躏过的粉臀更是 疼痛不已。 这会,美目染上了浅浅的怨气,她看着他,心中诉出不满,他到底怎么了嘛,哪有像他这样的!不过,抱怨归抱怨,对他的痴迷丝毫不减,她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他能清醒过来,搂住她,与她说对不起,帮她轻揉呵护伤处。可惜,她压根忘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天佑”,已经不是曾经宠她爱她到极点的“天佑”,故结果是,她只能自个艰难地起身,然后重返他的身边。 不料,他一声叱喝,吓得她浑身动弹不得。 “滚!” 短短一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迸射而出,贺煜眼光前所未有的冷,深深刺痛了她。 凌语芊感到似乎有把尖刀朝自己狠狠刺来,禁不住地战颤,她悲伤、不解、困惑,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而他,目光幽深,眼底似隐有无数奥妙,她看了又看,却一个也看不懂。稍后,只见他熄灭手里的烟头,再给她一记厌恶的冷瞥,高大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冲进浴室,哗哗哗的水声很快传来。 泪水,再一次沾湿了她的眼眶,她怀着伤心、怨恨和不解,还有浓浓的委屈与悲酸,定定看着刚被甩上的浴室大门,任由眼泪无声地划过苍白的脸颊。 吃力挪动着沉重酸软的双脚,她走回床前,将被子从身上拿走,捡起内衣和内裤,裙子已被他撕毁,幸好她出门前心血来潮带了一件外套,加上手袋里随时准备的扣针,尚能勉强穿戴整齐。 她在床沿坐下,静静等着他,可惜,她等了又等都不见他出来。刚才,他叫她滚,莫非,他不想看到她,才故意在里面那么久? 想到这个可能性,凌语芊胸口更是针刺般的深痛,听着那一直哗哗作响的水声,她终下定决心,走到浴室门前,用尽可能大的声音朝里面喊,“我……走了,你快出来吧,注意身体,别着凉了。” 话毕,她呆立片刻,才扭头,拿起自己的手袋,慢慢走出去。 夜深了,即便她身上披着外套也感到微微的凉意,而令她最难受的,还是身体的痛,刚才在室内,脚下是软绵绵的地毯,她尚能行走,如今在室外,地面是硬邦邦的大理石,她简直像在陡峭窄小的山路挣扎前行。 被蹂躏过的地方随着她的行走摩擦而显得更痛更严重,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着墙走,走走停停,总算进入电梯,然后整个软趴趴地靠在电梯壁上。然而,即便是从顶楼到一楼,也不过一分钟时间,不久电梯门重新打开,映 入她眼帘的是金碧辉煌、豪华气派的大堂。 她稍顿了顿,继续迈步,避免引起大堂保安的注意,她走得极快,直到步出大门外才停下,扶住墙壁,两脚微微张开,缓和那撕裂般的痛。到了坐上的士,她更是摊开身子,奄奄一息地斜靠在后座上。 布满伤痛的眸子,呆呆看着窗外快速闪过的朦胧景物,被他蹂躏的画面重新跃上了她的脑海,从而再一次感受他的无情和狠绝,再一次体会那钻心蚀骨的痛,泪水也随之无声流出。 看来,自己这辈子注定要为他受苦受痛,各种的苦,各种的痛。 犹记得,当年和他刚相恋不久,他有次问她爱不爱他,迎着他宠溺深情的眼神,她半认真半玩笑地回应,说不敢爱,因为爱情伤人。 他马上搂住她,先是不停地细吻,然后说,爱情或许伤人,但所有的伤痛都由他来承受,她,则只会快乐,他会给她无尽的幸福。低沉的嗓音,如烈酒般的香醇,她即时深深迷醉其中,扑在他的怀中,大声说,嗯,天佑,我爱你,今生今世只爱你! 后来,她的确很快乐,很幸福,然而,幸福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漫长的,她最终还是失去了他,自从失去他之后,她仿佛堕入了万丈深渊,每天在挣扎着度日。 尽管如此,凌语芊还是笑了,只因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虽然他带给她的快乐多于痛楚,可她依然没有后悔对他托付了终身,不悔一直坚守着对他的爱,对于当年那个雨夜里他对她的狠狠伤害,她也无责怪,因为那是她欠他的。曾经,大家说好牵手一辈子,还彼此承诺永不分离,当年,她提出分手,没有等他“飞黄腾达”来求婚,是她有错在先,故她愿意承受他绝望的惩罚,假如他知道她和他的爱情结晶被逼遭到扼杀,恐怕会更疯狂更崩溃吧。 时隔三年多的今夜,虽不清楚他因什么狠心伤她,但她依然不怨他,反而有点心疼,她想,他那样做是不是因为心中超强的工作压力而需发泄,她记得上次见他时那紧张凝重的样子,记得他最近常出差,记得他说过忙得在飞机里睡。假如这样能让他心情好起来,她愿意,这样的痛尽管极难受,但终究会过去的不是吗?一日,两日……终必慢慢消退。 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很傻,很痴?不过,只要还能爱他,她愿意再傻、再痴。 美丽的唇形,继续地往上扬起,凌语芊的眼眶,却是闪亮闪亮的,那儿,泪花闪闪,透着幸福和憧憬。 回到家后,父母和妹 妹都已入睡,她于是蹑手蹑脚,尽量没去破坏屋里的安静。 裸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她这才发现,自己被“虐”得比预期中严重许多,他的粗暴超乎想象,她不禁庆幸自己当时能熬过去。这跟当年那个雨夜里,天佑对她做出的“惩罚”,根本有过而无不及。 她记得,前两次的他虽称不上温柔,但也不至于这么疯狂,到底是什么令他这样的?但愿,他能早日恢复过来! 心中依然盈着满满的爱,她打开热水器的蓬头,轻轻冲洗着身子,包括下面的红肿。本来,她希望能在他休息室的浴缸里泡浸一下,但如今,她只能洗干净脸盆,装满热水,蹲在里面慢慢泡浸,一下一下的刺痛,令她不禁再次忆起他当时是怎样的疯狂…… 她这一泡浸,足足半个小时之久。 回到卧室后,还不能休息,因为要上药。芊芊素手小心翼翼地涂搽着每一处印痕,直到彻底睡下时,已是凌晨3点多,以致第二天,在母亲的千呼万唤下才醒过来,她发现,身体似乎更酸更痛了。 母亲留意到她的异状,不由发出关切的询问。 她摇头,没把真相告诉母亲,只找借口说昨夜加班太晚,身体累到了。母亲便不疑有它,额外煮了驱累茶给她带回公司喝。 到公司后,她继续打听贺煜的消息,还想方设法找到一个公事理由去见他,这才得知他又出差了,李秘书没说他去哪,只说为期大概两至三天。 于是,她在神思恍惚和忧心忡忡中度过三天,与此同时,她的伤好了许多,这天上午,她趁着巡园时间,到楼下的花园闲逛。习惯走路时低头沉思的她,今天也不例外,而走着走着,猛然撞到一个人的身上。 基于礼貌和工作性质,她连忙道歉,不过尚未来得及开口,对方就抢先一步,“你有没有事?” 那是一道非常低沉的嗓音,略带着一丝清冷和晦暗,凌语芊抬眸,看到一张英俊不凡的男性面孔。棱角分明的轮廓,飞扬的眉、黑蓝相间的眼、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配上一副高大修长的身形,整个人说不出的帅,她不禁,把眼前的他拿来跟贺煜作比较。 贺煜的五官属于俊美冷酷的,王者风范浑然天成,让人不由想起古代强势霸气的帝王,唯我独尊,全天下的人都得向他俯首瞻仰。 眼前这个男人,英俊中带着一种阴气,让人想到古代亦正亦邪的一代枭雄,桀骜不驯,敢于挑战任何人,包括唯我独尊的帝王 。 “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会以为你喜欢我。”沉沉的嗓音再一次发出,男人似笑非笑,睨视着她。 凌语芊俏脸即时一红,“对不起!” 她脸红,并非女性对男性的一种羞赧的自然反应,而是因被误解,感到一股不自在和窘迫。 陌生男子继续神色诡异地注视着她,直到把她这张天使般绝美清纯的小脸儿都记在了脑海,随即迈步,与她擦肩而过。 凌语芊则继续僵着身子,并不回头去追随他的影子,停顿片刻后,也重新抬步,到了时间差不多,回去顶楼,突然在电梯口,碰上池振峯。 “振峯!”她异常兴奋,美丽的小脸蛋马上笑开来。 池振峯先是自然反应地感到一阵炫目,细长的桃花眼也微微下弯,回凌语芊一个温柔的笑。 凌语芊又是嫣然一笑,直截了当地问,“总经理回来了吗?” 池振峯一听,笑容下意识地隐起。 “他最近是不是遇上麻烦事?心情很不好?他没什么大碍吧?振峯,求你告诉我好吗,他有没有事?他会处理好的是不是,他那么能干,不管多难的事情都能解决掉的吧?”凌语芊继续追问,发出一连窜的疑问。 这并不是池振峯头一次迎上她这种期盼渴求的目光,但也非他头一遭拒绝如实相告,只因他清楚自己肩负着怎样的责任,所以,这次也不例外,他只淡淡地说,“你想多了,没什么事,他的事你暂时不用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知道吗?” 怎么又是这样的回答! 凌语芊咬唇,但还是不死心,继续央求,奈何,无论她怎么执着和苦缠,结果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挥手离去,然后她也闷闷不乐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同一时间,贺煜的办公室,一股不寻常的气流在悄然诡异地弥漫和萦绕,一代帝王和一方枭雄正暗潮汹涌地对峙着。 贺煜端坐在他专属的办公大椅上,鹰眸半敛,凌厉而敏锐地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关于这个男人的情况。 高峻,中美混血儿,30岁,身形高大,长相英俊,六年前开始活跃于商界,目光独到,出手决绝,专以收购企业为主,短短几年间收购的公司不计其数,对象皆是中国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的企业,其中s市和g市居多。 如此有魄力和能耐的人,当真是大伯父的私生子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69 狠狠地蹂躏(高潮) (2) 的确,这是自己的愿望,是自己一辈子的梦想,可她没想过会如愿,更没想过贺煜的反应如此强烈,没想过他只是把她当玩弄的对象,压根没想过要与她相恋甚至结婚。凌语芊边想,心头边微微地疼着,将贺煜的不高兴也说给母亲听,不过,隐瞒了这两次被贺煜的兽性欺凌,毕竟是这样的事,她羞于向母亲启齿,也不想贺煜在母亲心目中的形象受毁,还不想,给母亲添加烦恼和忧愁。 凌母听后,拿不定主意,握着凌语芊的手,百感交集地悲叹,“三年前,妈曾经给了一次错的建议,这次妈不敢再给你任何意见。如今你长大了,妈觉得,不如就让你自己去选择,你认为值得做,那就去做,不要顾虑太多!” 认为值得做,就去做! 三年前,当她把身心都给天佑的时候,就已想着将来嫁给他,和他永远在一起,而且,这个梦想一直都没变,如今梦想成真,她应该高兴、应该毫不犹豫才对,再说事情都发展到这个进度,已非她一人能决定,除了贺煜,他的父母应该也都知道这个消息了吧。 望着母亲殷切和鼓励的眼神,凌语芊点了点头。也罢,假如将来真要下地狱,那就下地狱吧,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几年更痛苦的不是吗?至少,自己不再是孤零零的,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凭着坚持和毅力,凭着对他的一往情深,自己定能够化解他心中的戾气和怨恨,让他重新爱上自己,给自己幸福和快乐! 看到凌语芊眼中闪烁的坚定不悔的光芒,凌母由衷地替她感到高兴,一把抱住了她。芊芊,妈可怜的孩子,妈祝愿你,梦想成真,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熟悉而温暖的怀抱,让凌语芊心潮更加澎湃和激昂,便也伸手揽住母亲瘦弱的腰杆,让自己深深投入母亲的怀中,尽情汲取着那份令她永远依恋的伟大母爱。 母女两人,就此静静相拥,直到凌语薇的出现。 “妈,姐姐,你们在做什么呢?姐姐不是早睡觉了吗?妈怎么把姐姐给吵醒了?”凌语薇一身hello—kitty粉色睡衣,美丽的小脸也一副天真无邪状,黑白分明地大眼睛布满不解和困惑,好奇疑问着。 凌母和凌语芊暂且分开,凌语芊还朝凌语薇伸出手,温柔怜爱地召唤,“薇薇,来,你也坐下。” 凌母略微挪动一下位置,刚好让凌语薇也坐下来,小小的单人床,顿时因为母女仨的挤进而变得更小,但也更温馨。 “姐姐,你身体没事吧?妈妈说你 可能不舒服才这么早睡觉,还叫我不能来打扰你,噢……”凌语薇说着,迅速转向母亲,满眼自责和惊慌,“妈,对不起,我忘了,我刚才起床尿尿,经过姐姐的房间,见到你们都在,才进来看看怎么回事,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吵醒姐姐的。” “没事,姐姐还没睡,薇薇别担心,妈不会怪你的。”凌母马上给小女儿一番安慰,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凌语芊跟着附和,“妈说得没错,而且姐姐正有个好消息告诉薇薇呢,薇薇还记得天佑哥哥不?姐姐下个月28号要嫁给天佑哥哥了。” “天佑哥哥,那个曾经带我们去游乐场、长得好帅好帅的的天佑哥哥吗?薇薇当然记得!姐姐,天佑哥哥回来了?下个月28号,那正好是姐姐的生日哦,姐姐既可以庆祝生日,又能成为最美丽的新娘子,好棒!”薇薇立刻兴奋大嚷,笑颜逐开,与方才的怯弱惊慌已经判若两人。 凌母和凌语芊则四目相视,齐齐震愣住,她们竟然都忘了这个日子!由于整个心思都被那些震撼和顾虑沾满,以致一时之间忽略了这个日子的特殊! 特别是凌语芊,想她前阵子还思量着希望贺煜能陪她过生日,谁知生日那天竟是她和他的新婚之日,会如此的极具意义,这,是老天爷对她的特别眷顾吗? “对了姐姐,既然天佑哥哥回来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又可以跟天佑哥哥去游乐园玩?”凌语薇继续天真无邪地问,把两人给唤醒过来。 凌语芊一怔,想到某个顾虑,这样解释,“薇薇对不起,其实我刚才说错了,他并非真的是天佑哥哥,他只是长得像天佑哥哥。” “啊?那天佑哥哥呢?姐姐嫁给别人,天佑哥哥岂不是很伤心?”凌语薇马上转为惊讶,还有淡淡的失望。 凌语芊瞧了瞧母亲,得到其点头示意,继续撒谎,“天佑哥哥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于是派了一个长得和他相同的人来陪姐姐。” “哦,明白了,天佑哥哥真好,竟然派姐夫来疼姐姐,那么,姐夫会不会也疼我?”凌语薇不愧是个“小孩子”。 “姐夫很忙,天佑哥哥也不好意思委托他太多,他暂时只能答应对姐姐好,所以,薇薇千万别跟他提起天佑哥哥,他觉得天佑哥哥安排这个任务给他,令他很忙,心里其实……不是很高兴。”凌语芊努力解说着,见凌语薇突然嘟起了小嘴,又不忍心地安慰,“姐姐其实已经决定好,打算用真心和爱意来打动 他,让他像天佑哥哥那样疼爱姐姐,薇薇这么可爱,不久也能打动他的。” 凌语薇继续沉默了一会,道出,“那就是说,薇薇暂时不能跟他提天佑哥哥的事,但薇薇可以用真心去打动他,让他像天佑哥哥那样喜爱和疼爱薇薇?” “嗯,薇薇好棒!”凌语芊欣然地笑了,又与母亲相视一下,也看到母亲眼中发出会心的笑。 不过,她们的笑容很快又凝住,只因凌语薇接下来提出的某个请求。 “小敏跟我说过,她姐姐结婚的时候,她当了伴娘,那我可以不可以也当姐姐的伴娘,我看到小敏穿着白色的裙子,手里捧着美丽的鲜花,很多人都看着她,我也希望能和她一样。” 很多人看着她……很多人看着薇薇…… “姐姐……”得不到凌语芊的回应,凌语薇不禁摇晃她的手臂。 凌语芊方寸大乱,心中忐忑不定,直到凌语薇三度恳求,看着凌语薇满面渴求和期待,她终于心不忍,点头答应,“好,姐姐结婚那天让你当伴娘!” “芊芊……”凌母立即惊呼出声。 凌语薇则已起身,跑到镜子前,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太棒了,谢谢姐姐,薇薇终于也能当伴娘了,终于也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像天使一样。” 凌语芊瞧着,不由也被渲染,心中尚存的一点犹豫彻底消除掉。不管怎样,自己一定要实现薇薇这个心愿,这对别人来说兴许很普通、很容易做到,然而对薇薇来说却是非常渴望且存在一定难度的心愿!总之,自己会小心和努力,让薇薇达成梦想,当一回真真切切、可爱美丽的小天使! 于是,凌语芊握住母亲的手,安抚道,“妈,您别担心,距离婚礼还有一个月,我会好好教导薇薇,你也可以教她,薇薇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错。” 凌母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小女儿前所未有的兴奋模样,她何尝不感慨和激动,何尝不想帮小女儿实现这个明明很简单但实则包藏着种种困难和隐患的梦想! 想通之后,两人彻底放下担忧,陪薇薇一起兴奋和庆祝,以往总是弥漫着愁云惨雾的小房间,今晚突然起了极大的变化,到处充斥着高兴、欢笑、快乐和希望…… —— 蓝天,白云,碧草青青,幽静安宁的绿毯上,停着两个人影,正是凌语芊和冯采蓝。 尽管得到母亲的支持,凌语芊还是觉得不踏实,她认为,母亲 曾经因当年拆散她和天佑而一直感到内疚,这几年来又目睹着她对天佑的痴情,如今难得在一起,肯定是大力支持。除此,还有一重要的原因,贺煜似乎说到做到,几天过去后又把她叫到他的办公室,像前两次那样,再次对她做出那种兽性的蹂躏。 前天接到他的电话,她立刻心觉惊悸,在想他是不是又要对她做那趟事,可犹豫半响后,结果还是壮着胆子去见他,心想选择上这条路,即便现在能躲开,但嫁给他后,每天晚上在一起,他要是真的坚持,同样有机会让他成功的。 她被这样的情况折磨得几乎要崩溃,前晚,因为疼痛,她又彻夜不眠,昨夜,伤痛虽然渐渐好转,可她又不禁为下一次的到来感到肝胆俱裂和惊恐不安。所以,今天趁着伤口不那么痛,她把采蓝约出来,她再也无法独自承受这种折磨,需要有个人来分享,给她开解和安慰,最适合者,便是眼前这个曾经给她无限帮助的昔日同学兼如今的好友。 这次,她没约在餐厅或咖啡厅,而是心血来潮,到高中的母校来。 对母校,印象最深的是这片广阔的草地,当年下午自修课时,她总会带着画具,一个人前来这儿,把周边有趣的景象绘画下来,晚上偶尔还和几个关系较好的女同学躺在这儿,感受着迎面拂来的清凉晚风,凝望着星光点缀的夜空,畅谈未来的理想和目标。 那些日子,在人生中留下深深的印记,可惜,再也不复返。曾经的几个好朋友,都随着她们的移民而彼此少了联系,这几年家庭巨变后,更是几乎断了音信。幸好,如今还有一个冯采蓝,那曾经给予她无限帮助的好女孩。 两人盘膝而坐着,凌语芊神色忧郁,在冯采蓝关切的注视下,娓娓道出整个情况,包括当年和天佑的相恋,被逼对天佑说出分手,只除了被父母逼迫堕胎的那件事,因为此刻伤痕累累的她是再也经受不住那每每想起便会柔肠寸断且心胆俱碎的痛。 听完整个故事,冯采蓝被重重震撼住,心酸、唏嘘、感慨、幽叹,还有,对凌语芊浓浓的怜悯、同情和钦佩,而曾经一些疑惑和猜测也都得到了解答。 这几年,凌语芊从不接受任何男子的追求,即便穷困潦倒也不选择走上歪路,原来,她一直在为她最爱的男人保持着干净纯真的身和心。 可惜,这份痴情和深爱,对方已感觉不到。可怜的她,这些年来该是怎样的勇气和毅力才熬了过去,这些日子又是多大的动力和决心才令她坚持下来。 于 是,在没说出任何意见之前,冯采蓝首先给凌语芊一个拥抱,带着无限怜惜和关爱。 凌语芊更是抑制不住,泪水哗哗直流,头靠在好友的细肩上,哽咽地道歉出来,“对不起采蓝,我不是有意想隐瞒这些,但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这是我心中的秘密,我想尽可能地保藏它,直到最近,老天爷似乎不肯让我如愿,它觉得是时候要我说出来了,所以,我想到你,希望你别生气和责怪。” “傻瓜,没事,换成是我也会这样,你根本不用感到内疚,别自责了哦。”冯采蓝马上安抚,轻拍着凌语芊单薄的脊背。 这么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换作是谁都会这样做的,语芊能坚持到现在,够不容易了! 冯采蓝想罢,心中的同情和怜爱不由加深了几许,更加温柔地抚顺着凌语芊的脊背,给予更多关切和呵护。 她们就这样拥抱了一阵子,彼此坐直身子时,凌语芊已停止哭泣,不过脸上泪痕未干,眼中仍泪花闪闪,楚楚可怜,让人无法克制地心生怜惜。 冯采蓝取出纸巾,轻轻拭擦着她的泪痕,问及伤口,“你那儿,还痛不?对了,你身体有伤怎么还跑出来,应该叫我去你家的!” “身体已没什么大碍,都是头一天疼得厉害,然后就习惯了。”凌语芊抿唇,努力吸着鼻子。 冯采蓝便也放心,对某人毫不客气地痛骂出来,“贺煜是不是心理变态啊,口味那么重,我真想现在就去找他,揍他一顿,简直就不是人,比禽兽还不如,亏你还那么爱他,一直等着他……呃……” 见凌语芊愈加黯然伤神,冯采蓝迅速打住,改为安抚,“好了,没事了,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不管怎样你已经找回他,可以和他在一起,将来你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可是,我不懂如何消除他心中这股怨气,不知道怎样令他重新爱上我。本来我曾想过把真相告诉他,但我又不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他因何缘故回到贺家,我还怕,他记起当年的事后会记恨我。”凌语芊从冯采蓝那接过纸巾,自个继续拭着泪痕,被泪水洗涤后的眸子越发清澈和晶亮,也更清楚地透出她内心的无助和愁苦。 “你说的这些顾虑确实存在,人常说,有多爱就有多恨,男人的自尊心往往无法预测,更何况是贺煜这么强势的男人。而且,你和贺煜当年的事,到底是真的没人能查出来呢,又或另有隐情和秘密?所以,你还是得先了解清楚整个情况再做定 断。”冯采蓝跟着分析,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对贺煜数落起来,“他这人真奇怪,一般来说男人碰上愤怒或痛恨,是有可能会对女人采取sm手段发泄,可他……虽然也是sm,却是个超级变态的sm,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该不会他性无能吧?” 性无能?凌语芊倏忽一怔。会这样吗?他以前可是猛如虎凶如狼的……再说,即便是现在,她好几次也都感觉到他的狂热。那次喝醉酒,那次在酒店的商务套房,还有这几次对自己的蹂躏,无不显示出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感兴趣,生理上起了很大的反应,只是,他每一次都忍着没发泄,难道这就是性无能的缘故,可性无能不应该是那个地方软趴趴的、完全没反应的吗。 “嘿嘿,不好意思,我瞎编而已,他怎么可能性无能,毕竟你曾经那么的‘性’福。”冯采蓝忽然又做声,讷讷地笑着,稍后,表情转向严肃和认真,握住凌语芊的手,给出最终的提议,“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吗,既然老天爷让你们重逢,那就代表你们缘分未了,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就是老天爷对你的考验,你只要坚持过去便幸福可见!至于贺煜这个怪毛病,暂时能避就避,结婚之前先不管他,至于结婚后,你尽量使出浑身数解在床上把他给迷倒,再说凭你这温柔美丽的可人儿,天使般的面孔加上魔鬼般的身材,他就算心中再多怨气也会消失得荡然无存,届时就是你幸福+性福的时候了!” 说到最后,冯采蓝语气又变回俏皮和暧昧,还不时地朝凌语芊眨眼,其实,她也是想借此逗逗凌语芊,让凌语芊心情好转和轻松起来。 果然,凌语芊沉重黯然的内心渐渐明亮不少,感激万分地看着冯采蓝,准备说出谢谢。 冯采蓝及时阻止,“别老这么客气了,我不是说过吗,以后等我有难,你反过来帮我就得了。” 会的,一定义无反顾!凌语芊抿紧樱唇,握住冯采蓝的手不觉收得更紧了。 冯采蓝也欣然浅笑,静静看着她,投出由衷祝福的眼神,一会,牵住凌语芊的手,提议起来走走,就在她站起身、四处环视的时候,忽见距离她们不远处,有个男人在作画,目标似乎是凌语芊,她先是愣了愣,随即走过去。 凌语芊见状,连忙跟上。 “喂,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偷拍……偷画我们?”冯采蓝发挥其泼辣的个性,立刻教训指责出来。 凌语芊则轻轻拉了拉她,水灵灵的美眸, 默默打量着男子。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长相斯文,气质儒雅,浑身散发着一股文人的气质。 估计是看到冯采蓝和凌语芊突然走近,他先是略微惊讶一下,但还是继续在图纸中画上几笔,圆满完工,然后拿起画纸递给凌语芊,“对不起,我有个缺点,每当看到美好的一面总忍不住想画下来,刚才没经小姐你许可便绘下你的画像,真的很抱歉,不过,我可以把这幅画赠送予你。” ——有个缺点,每当看到美好的一面总忍不住想画下来—— 听着男人温和善意的解释,凌语芊不禁忆起自己和天佑的第一次邂逅,自己当年何尝不是未经天佑许可,就偷偷把他工作时的认真一面绘画下来。 想罢,凌语芊伸手,接过男子递来的画像,一看,整个心更是无比震撼和激昂,瞠大眼眸盯着男子,钦佩惊叹之情一展无遗。 冯采蓝也凑脸过来,看清楚画面的图像,先前的气恼顷刻消失,也禁不住啧啧赞叹,“哟,还不错哦,好吧,看在你画得还可以的份上,我们就不追究了,当然,这副画归我们。” “谢谢你们的赞许。”男子微微呼了一口气,依然和颜悦色。 蓦地,冯采蓝又道,“对了,刚才我们两人在一起的,你为什么只画语芊?是不是嫌我丑了?” 男子一愕,先是哑然,随即幽默地应,“我都还没画你,你就已经这么泼辣,要真画了你,我说不定会被拆掉吞进肚子里呢!” 这片草地,曾经是他读书时常光顾的地方,每次回到母校总会前来走走,今天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独特的倩影所吸引住。很年轻的女孩,长得很美,美得不似真实,俨如一个误入人间的精灵,安安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忧伤,让人看着生疼,且忍不住想去了解,到底是什么给她带来忧伤,然后去抚平她的忧伤。他情不自禁,取出随身所带的笔和纸,快速将她绘画了下来。 冯采蓝则已被他的话气得呱呱叫,“哼,别以为画工了得就了不起,我随口说说而已,你以为我真稀罕啊,我朋友的画工可是一点也不比你逊色,你到一边凉快去吧!” “呃,采蓝……”凌语芊又是拉了她一把,担心她的口无遮拦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不过,男子似乎没半点生气或羞恼,炯炯有神的眼眸惊艳地看着凌语芊,“你……你也会画画?” 凌语芊 回以窘迫的笑,“我自小喜欢画画,大学也曾主修过,不过跟你相比,我只是小巫见大巫。” “什么小巫见大巫,语芊你干嘛这么谦虚!”冯采蓝又是大嚷。 凌语芊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低调。 这时,男子递给凌语芊一张卡片,还递了一张给采蓝,目光继续停在凌语芊身上,由衷地道,“幸会幸会!” 凌语芊迟疑地接过,看了起来。 沈文晖 创意画廊主办人 荣光大学美术系教授 “呵呵,你来头还不小嘛。”冯采蓝首先发话。 沈文晖客气微笑着,“我今天受邀回来母校讲课,想不到有幸遇见你们,对了,你们方便告诉我芳名吗?或许,我们以后可以交流美术方面的知识。” 凌语芊听罢,犹豫着,冯采蓝则马上念出一组电话,是凌语芊的。 沈文晖迅速记下,看了看时间,辞别,“对不起,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沈文晖走了,走之前,给凌语芊留下一个别样的注视。 凌语芊手中仍拿着画,目送那抹颀长的身影慢慢走远,微微抱怨,“采蓝,你怎么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他?” 冯采蓝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嘿嘿,你担心他有问题吗?放心吧,我看人很准的,虽然我一直在损他,但我看得出他确实是个人才!你不也拜倒在他的精湛画工之下吗。对了,你刚才好像说过你和天佑第一次见面,就是你偷偷画他,说起来你和这个沈文晖还挺有缘分呢,你们又志同道合,不知他结婚了没,有没有女朋友,要是都没有,你可以和他……” 听她越说越离谱,凌语芊不禁嗔了出来,“你呀,真胡闹,乱点鸳鸯谱!” 冯采蓝吐了吐舌头,“好,说笑了,谁不知道咱凌大美人只有一颗心,而这颗心已经给了高大俊美的万人迷贺总经理,所以,我还是下辈子再当月老喽。” “你!” 凌语芊俏脸又是一阵羞红,作状打了冯采蓝一下,对这个素来爱胡言乱语的好友,她真的没辙,故她索性低下头,把注意力转回到画纸上,看着看着,画中人慢慢变成一张男性面孔,俊美绝伦,当年与天佑初次邂逅的情景也随之跃上了脑海。 瞧着好姐妹深深迷醉的模样,冯采蓝猜到她在想什么,便也安静下来,望着手中的画,再一次在心里送出了祝福 。 直到中午时分,她们才离开这块草地,离开母校,暂且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翌日,又是新一周的开始,凌语芊回到公司不久后,猛然听到一个大消息,贺煜,竟被提升为总裁,贺氏集团的ceo! 她终再次明白,为何他会那么愤怒,他估计是觉得,爷爷用这样的条件交换,有损他的权威和能力吧。 贺煜,其实爷爷这样做,只是为了达成我的心愿,即便没有这个交换,将来你同样会是贺氏家族的继承人,因为你有那个能力,其实你要是自小在家族长大,说不定你早就是集团的总裁了! 凌语芊先是发愣了一会,毅然给他发了一个手机短信,短信里面,除了包含着对他的恭喜和祝福,还一如既往地凝聚着她对他的深爱:恭喜你,你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凭你的智慧与才干,将来定能更好地发挥,发扬光大整个贺氏家族。 天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句话,在她按下发送键后,心中默默加上。 她放下手机,捧起那盆紫罗兰,笑意浓浓地欣赏,直到电话忽然响起。 她下意识地想到是贺煜,怔了怔,而后,还是迟缓地拿起。 真的是他,低沉的嗓音冷漠依旧,但很好听,很勾她的魂,“过来。” 过来…… 他……看到她的短信了?叫她过去,是为了感谢她呢,还是…… 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凌语芊禁不住浑身哆嗦。不,不能去,那儿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过来!”极具磁性的嗓音,开始显出一丝不耐烦。 凌语芊不自觉地嘟起小嘴,想起冯采蓝的建议,想起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毅然拒绝了,“对……对不起,我现在有事情忙,请问有什么事吗?或许直接在电话里吩咐?再或者,让池特助交代给我?” “咔——” 是电话挂断的声音,凌语芊听到,那边是重重地搁下了话筒。她咬一咬唇,也闷闷不乐地把话筒放回座机上,但不可否认,惊慌失措的心已随着渐渐松开,不过很快,又紧绷起来。 他……会不会等下还打过来?又或者,直接过来把她带过去?哎,早知不发这个短信了,干吗自讨苦吃呢! 越想,她越是紧张、纠结、憋闷甚至委屈,整颗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继续端着盆栽,忐忑不安。 结果证明,她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1 车内……和娇喘 (1) 星期天,风和日丽,天高气爽,正是凌语芊以贺家准儿媳的身份首次拜访贺家的好日子。 根据贺爷爷的安排,贺煜会九点钟来接她,故她七点钟就起床,然后好好打扮一番。 尽管只是薄施脂粉化个淡妆,可她仍然非常仔细和用心,投入了整整一个小时,不过,看着镜子里高雅美丽的自己,她为刚才的付出感到值得。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新买的裙子,由于是名牌,款式又很好看,价格自然也就不菲,可她毅然买了下来,因为她想以最佳的状态出现在贺家人的面前,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而女为悦己者容,她更希望能给贺煜一个惊艳,让他看到她最美好的一面。 至于礼物方面,那天拿着支票回办公室后,她把情况告诉采蓝,采蓝放心之余,还建议她索性花光这五万块,反正贺家做为城中首富,到时给的聘礼绝不会少,最低限度都应该有个100万的。 回家后她于是也对母亲谈及此事,母亲赞同,说尽量做到体面,那她将来嫁过去日子会好过些,还说到时可以从聘礼中取出这笔钱一次性还给贺煜。她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采纳了母亲和采蓝的建议,精心挑选礼物,结果,总共花费5万2千。 “礼物妈都检查且收拾好,你要不要再看看?”凌母突然走进,她今天更是一大早就起床操劳了,但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到女儿绝美脱俗的样子,更是无限欣然和舒心,站在女儿面前,越瞧越满意、自豪。 迎着母亲欣慰赞许的目光,凌语芊唇角浅浅地翘起,先让母亲一饱眼福,稍后才与母亲一起步出卧室,到客厅来。 方形柜子上,摆着一个个精美小礼袋,礼袋里还各配一张纸条,写着一个个名字。 买礼物之前,她曾向贺煜问过贺家的成员具体有哪些,他们分别是什么年纪,有什么特别喜好。贺煜当即不吭声,害她还郁闷着要不要找贺爷爷帮忙,谁知当她回到办公室半个小时后,李秘书突然传真了一份资料给她,上面写的正是她想知道的信息。她当场就落泪了,立刻发了短信给贺煜,一连窜的谢谢,还有“我爱你”。当然,结果他都没有回复,但她知道,他应该看到她的信息,收到她的爱意。 凌语芊正甜蜜回忆着,凌语薇急匆匆地奔来,轻轻摇晃凌语芊的手,兴冲冲地问,“姐姐,姐夫什么时候到?是不是快要到了?” 凌语薇今天也精心装扮过,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梳得整整齐齐,扎成一 个马尾,还带了一个发花,身上是一袭粉蓝色裙子,是她衣服中最漂亮也是最少穿的。虽然她今天的责任只是帮姐姐把东西搬下楼,但她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和姐夫见面,要给姐夫留个好印象,所以,仪容不能忽视。 瞧着妹妹万般渴慕和期待的模样,凌语芊也笑意盈盈,“快了,就快了!” 正好,她手机响起,贺煜到了,叫她下去。 他竟没有上来帮她搬东西! 微微的失望和难过,涌上凌语芊的心头,但很快又被她压下去,若无其事地跟母亲和妹妹知会一声,一起提起几大袋礼物,走下楼去。 名贵的银色轿车,停在小区门口,车内的人,俊美绝伦。 “请问您是姐夫吗,姐夫您好,我叫凌语薇,爸妈和姐姐都叫我薇薇,以后您也可以叫我薇薇的。”凌语薇已迫不及待地跑到副驾驶旁,借着打开的车门,与车内的人问候招呼。 贺煜俊脸倏地一怔,对这突然闯进视线的女孩,眸光闪过一丝别样的精芒。她……就是凌语薇?那个年纪十八岁却只有八岁智商的凌家小女儿?美丽精致的脸儿,虽不及姐姐的绝美妩媚,却也长得几分相似,不过天真无邪的气质和神态倒是真实,不像姐姐,“伪装”出来的。 想罢,他俊颜不自觉地一沉,下意识地看向那抹倩影。其实,他刚才就已看到她,今天她穿了一件新裙子,比平时更美更夺目,而且,更迷惑人心。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匆匆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第三个人,她的母亲。 中年的妇女,尽管饱经风霜,饱受贫苦的折磨,可她面部轮廓还是能让人看出年轻时候的美丽,此时,她带着腼腆的笑,他还发现,那笑容底下似乎还有一丝……内疚和歉意。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难道……她也知道女儿对不起他? 思及此,贺煜怒气再起,连原本应该客气的问候也省了,他甚至带着报复的心态,不让凌语芊和家人拜别,刻意不耐烦地提醒了一句,“东西都摆齐了没,赶紧上车吧。” 他这话一出,母女仨皆起了不同的反应。 凌语薇依依不舍,恨不得能跟着姐姐一块去。 凌语芊则满腹委屈,朱唇轻咬。母亲的歉意,她看得出,但母亲好歹是个长辈,尽管穷,骨气还是有,故也不会怎么巴结讨好他。他即将是她的丈夫,是母亲的女婿,不问好也就罢了,还故意这样说,他这算什么?又是玩报复和惩罚吗?假如是李晓彤的母亲, 他一定不会这样吧,不会这么无礼和倨傲吧! 倒是凌母,清楚女儿心中的苦,慈爱地叮嘱道,“芊芊,上去吧,今天是你头一次见长辈,让人家等不好,你努力了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好印象,这都最后一步了,可不能前功尽废。” 凌语芊更加心潮澎湃,她使劲忍住那猛然冒上喉咙的热气,仰头,不让泪水流出来,然后,冲母亲颌首,又轻抚一下薇薇的头发,这才上车,与她们最后招手道别,直到她们的影子越来越小,她才依依不舍地收起视线,但并没有回到车内,而是继续静静看着窗外,直到,车窗缓缓关上。 尽管如此,她还是继续侧着脸,隔着玻璃静观外面一闪而过的景物,反正,就是没有看他,依然为他刚才的没礼貌感到生气和难过。 贺煜同样不吭声,但,内心被她给气到了。俊颜宛如乌云密布,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冷的寒气,平时轻轻握着方向盘的手此刻可是用了很大的力,手背上,都已露出青筋来了,他还忽然加速起来,凌语芊身体惯性往前倾倒,幸好及时扶住车门上的把柄,得以坐稳。 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在两人的互不搭理中过去,车子再停下来时,贺煜纹丝不动地坐着。 凌语芊下意识地去开车门,可惜开不了,为大局着想,她不得不跟他求救。 他却似乎存心报复,不理不睬,仿佛没听到她的话。 凌语芊咬了咬唇,白皙娇嫩的小手在他健壮的手臂轻轻拉了一下,用恳请的眼神,仰望着他,委屈地说出一句,“对不起。” 他贺大总裁,这才心情舒坦,凌语芊看不到他到底按了什么地方,但听到了那声在寂静环境里显得尚算清脆的卡擦声响,于是再开车门,终于能走出去。 贺煜也已出来,招呼正等候着的保姆们帮忙搬东西,然后,朝凌语芊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带着她,走向贺云清居住的那栋房子。 大屋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老老少少坐满了二十几个人。 贺云清和蔼可亲,笑吟吟地道,“丫头可来了,还买了很多东西哦。” 凌语芊赶忙微微躬身,对他行了一个大礼,“都是一些小礼物,是给大家的见面礼,请笑纳。” 贺云清其实早就猜到,于是回头,善解人意地为她一一介绍。 凌语芊便也迫不及待地取出礼物,逐一逐一地送给个人。 她打听到大姑妈贺 芸喜欢玉器,于是买了一只玉镯;大姑妈的儿子喜欢打棒球,她送了一套球具。 大伯父贺一然是一瓶上等陈酒,大伯娘的是保健品,贺炜喜欢收集打火机,故她送了一款罕见的打火机;至于贺炜的妻子李妮娜,是一瓶古驰香水。 三叔贺一翔,是g市省委书记,凌语芊送了一支名牌钢笔。他女儿贺芯,则是一件漂亮的裙子,也算是……报答上次的借衣服。 四叔贺一杰,即贺熠的父亲,一家三口在北京,她暂时没准备他们的。 贺煜还有一个小姑姑贺婉,贺云清最小的女儿,偏好水晶,凌语芊送了一条水晶手链,小姑姑的女儿张雅,是一盒巧克力。 整个过程,她都巧笑倩兮,她从没试过连续这么长时间笑,脸部肌肉几乎都硬化了,但她毅然坚持着,特别是轮到贺煜父母时,更加小心谨慎,她先为贺一航呈上一副精美的西洋棋,“伯父,小小意思,请您笑纳!” 贺一航尽管已经得知凌语芊的“底细”,可终究是个男人,又在生意场上打滚这么多年,自是懂得如何伪装,便也微微一笑,说了声“客气了”,接下礼物。 而季淑芬,板着脸,瞪着凌语芊明明很漂亮却在她看来却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脸,结果是贺一航暗示,她才勉强收下凌语芊送给的名贵丝巾,连谢谢都没说。 倒是贺煜的弟弟,接过礼物时伴随着一声无比友善的道谢,“谢谢大嫂!” 让凌语芊的心窝大觉温暖,这是她今天见到的最友好的一个人,相较于其他人的客套或冷漠或假惺惺甚至鄙夷,他是真诚的,让人感动的,故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最后,轮到贺云清。 他的礼物,是凌语芊最花心思,也是最讲究的,知道他喜欢收藏字画,凌语芊几乎跑遍g市的画店,终找到这副自认能配得上他的国画。 贺云清当场就拆开,还毫不吝言地称赞。 “芊芊选的只是一份小礼物,与爷爷平时收藏的那些无法比,爷爷能收下,芊芊已心满意足。”凌语芊谦逊地说着,眼里尽是感激之色,对眼前这个亲切慈祥的老人,她满腹感激,却不懂如何表达。 贺云清也老怀欣慰,无限怜爱和欣赏地回望,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这孩子就是与众不同,一般来说,礼物的安排也就自己和阿煜的父母会特别点,其他的人可能都是统一的,但她都投其所好,为每一个成员都精心挑选了。越想,他越是满意 ,眼神自然也越温柔了。 非常真切的一种对望,却在不同的人看来,有着不同的涵义,那一双双眼睛,有羡慕,有妒忌,有敌意,有忿恨,有鄙夷,有嘲弄,而贺煜,则是愤怒的,当然,他沉住气,没发作。 由于是第一次见面,大家并没多聊谈,一会午餐时间到了,大家便纷纷转向那张巨大的长形饭桌前。 席间,贺一航招呼凌语芊随便夹菜吃,贺一翔则问了一下凌语芊的家庭情况,凌语芊如实解答,说了父亲是白手起家,三年前因经营不善导致生意失败,她逼迫无奈辍学等大概经过。她觉得,这些事并非什么难以启齿的丑闻,无需隐瞒,既然自己要嫁进来,这些大概情况以后肯定会被他们知道。而事实上,贺家的人也都已知晓,在婚事一宣布,他们已经各自调查,各自打探。 然后,轮到贺云清开口,用平平常常的语气,叫凌语芊不必拘束,把大家当自己人,实则,他在暗示大家,以后都得把凌语芊当作贺家的一份子,尽管,她出身贫寒! 贺煜可是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幸亏有个阳光青年贺燿,不时地开口,总算让气氛活跃着,至于其他长辈,都是客套地寒暄了两句。 一顿饭下来,便也安然平静,和和气气,众人陆续散去,只有贺煜和他父母、凌语芊被贺云清留下。 偌大的厅堂,静下不少,贺云清慈祥依旧,苍劲有力的嗓音也格外温柔,“丫头,咱们准备给你爸妈100万的聘礼,另外会安排一套新房子他们住,房子在东山区,离你上班的地方正好不太远,这是钥匙,你回家跟父母谈谈,找个时间搬过去,需要帮忙的话,叫阿煜为你们安排。” 看着缓缓递来的一窜钥匙,凌语芊心头顿然一热,樱唇微颤着,不敢马上接过。 “你们现在的房子是租的,终究不安稳,今后搬到新房子,可以长期居住,也可省下那笔租金,你父母年纪慢慢变大,没负担的话会过得舒坦些。”贺云清又递了下钥匙。 凌语芊终慢慢接过,由衷地感谢。 贺云清往下说,“聘礼过几天会正式送过去,届时我们会顺便和你父母谈谈酒席的事,他们想请多少亲戚都行,费用方面不用担心。” “爸说得没错,你们尽管列好名单,其他的,我们会命人安排。”贺一航忽然也插了一句。 凌语芊又是颌首道谢,先后看着他们,继而,目光转向季淑芬,最后,是贺 煜。可惜,季淑芬仍然充满敌意,贺煜则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接下来,贺云清没有久留她,吩咐贺煜送她回去,连同一些礼物。 她为贺家的成员精心挑选礼物,贺家的人也礼尚往来,不过,他们的是否也都精心挑选,那就不想而知了。 但她已经很满足,情况比她预期中要好,故她心情很愉快,连带来时对贺煜的那份哀怨也消失了,其实,她对他根本就恨不起来。 再次坐上车后,她开始打量周围的情景,渐渐地目光停在贺煜的脸上,痴迷地看着他完美迷人的侧脸,放任自己对他的眷恋之情。 她的举动,贺煜自然留意到,目不斜视,却已经心驰微漾,他突然加速,扭转方向,车子奔驰了大约十分钟,停下,他解开她的安全带,把她抱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还有身下那出其不意抵住自己柔软的炙热,让凌语芊俏脸刷得羞红,下意识地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准备起身。 他不允,牢牢按住她,还坏坏地把她压得更下,更紧贴他的那个地方,然后,凝望着她,幽邃漆黑的眸瞳如火般炽热,带着肆意,带着邪魅,似乎还带着一抹嘲弄。 凌语芊不知所措,只能低头,避开他炙人的注视,但她的脸才微微低下,便又马上被他托起,紧接着,他吻了过来。 他狠狠地吻着她,用力吸吮着她的小粉舌,大手也一如既往地在她身上摸索,凌语芊先是本能地陶醉,渐渐想到某件事,心头一凛,美目一慌,赶忙抗拒。 他倒也停下了,望着她,明知故问,“怕了?” 凌语芊咬唇,对他发出恳求的眼神。 贺煜不再吭声,神色还是异常复杂,蓦地,伸手到她后背,拉下她的裙子拉链,让她上半身裸露出来,而后,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头埋到她的胸前。 凌语芊浑身一酥,顿觉一股火热的激流从身体内飞速流过,然而曾经的阴影依然让她恐慌不已,不过,她慢慢发现,他的动作尽管急切狂野,却不再像前几次那样粗暴无人性,而她也没有那种被撕裂啃咬的痛,反而是……一波波久违的熟悉情潮连绵不断地朝她包围过来,让她禁不住地春心荡漾,娇喘连连,原本放在他腰侧的双腿不自觉地夹紧他精壮的腰腹,还本能地挺起身子向前,配合他。 “嗯……唔……” 魅人的娇吟,由她殷红的小嘴发出,连绵不绝。 偶尔,还伴 随着男人的粗噶声和呻吟声。 不错,这呻吟声是贺煜发出来的,这撩人的小妖精,果然是男人的克星,本来他应该像上几次那样蹂躏惩罚她,可他仿佛着了魔似的,一头扎在了这对形状大小皆堪称完美、极富弹性的美乳上,他还甚至恨不得就此要了她! 要了她……要了她…… 不,不能! 沉醉混乱的脑子,猛然像被一道闪电劈中,贺煜迅速从她胸前抬头,不由分说地一把推开她。 凌语芊始料不及,就那样撞到方向盘上,背部,立即传来一阵剧痛,她皱眉,苦脸,眼神迷离又哀怨,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美好旖旎的春光,依然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明知不该再看,贺煜却还是克制不住,继续盯着她胸前的那片雪白,那对经由他尽情吸吮而变得愈加媚惑绝美的雪峰。 该死,碰上这小妖精,他向来自诩甚高的自制力,就这么给毁了! 带着惩罚的意味,他懊恼地在她胸前用力一捏,将裙子拉回原位,遮住那些美好的春光,放她回旁边的副驾驶座,自己则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凌语芊依然柳眉微皱,边整理着裙子,边低头俯视着他刚才的杰作。 距离上次他用非人的方式蹂躏她将近十天,他没再欺负过她,这让她高兴之余还微微纳闷,心想他是良心发现了呢,或由于刚接替总裁之位公务繁忙而遐顾不了,可惜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答案,她便作罢,心想只要他别再伤害她就行,管它是何原因。而刚才,见他突然半路停车,又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她心中恐惧之情不由再生,幸好,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这是否说明,他已放过她,不再那样折磨她了? 想罢,她心花怒放,呆看着他留下的一个个痕迹,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她情不自禁地回想他刚才对她做出的那些羞人举动,春心于是再起荡漾,整个脸庞更是绯红嫣然。 恰好,贺煜进来了,目光锐利的他把她回味陶醉的模样尽收眼底,先是一怔愣,随即薄唇勾出一抹邪魅的笑,似嘲弄、似轻视、似鄙夷,而又似是自豪和喜悦。 凌语芊则羞赧无比,赶忙拉好衣服,媚眼怯怯地扫着他,然后,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车子重新前行,两人沉默不语,各有所思,不过,那股似无若有的暧昧旖旎一直在静静地弥漫徘徊于彼此间…… 回到家中,凌语芊把情况汇报 给母亲,凌母得知一切平安,甚是欣慰,而凌父正好也在,他依然喝得迷迷醉醉,突然啐了一句,“才100万,我还以为有很多呢,什么首富之家,不过如此!” 凌语芊面色一怔,迟缓地走到父亲面前,做出解释,“贺煜有个堂哥,当时结婚给出的聘礼是100万,贺爷爷便按照这个标准,往后的孙子娶媳妇都定在这个数目。爸,兴许100万不是什么大钱,但做点小生意还是可以的,这笔钱您拿着,看看有什么可投资。” “芊芊说得对,难得有资本,你好好想一下可以用来做什么。”凌母也过来,她早就希望丈夫能做点正经生意,好戒掉酗酒,苦于一直没成本,如今总算等到一个大好机会,但愿一切能好起来。 凌父不再吭声,醉醺醺的眼分别在凌母和凌语芊之间扫来扫去,然后,闭上眼倒睡过去。 凌语芊和凌母不由面面相觑,稍后,凌语芊拉起母亲的手,到一旁坐下,欣然地道,“妈,贺爷爷跟我说,贺家的每个成员每月都有固定的零花钱,数目不小,再加上我那份工资,所以您以后不用再接那些活儿干了,您好好休息。” “傻孩子,没事,妈都习惯了,一下子叫妈什么也不做,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呢。”凌母反握住女儿的手,为女儿的孝顺和懂事感到满腹欣慰。 凌语芊何尝不是心潮澎湃,想当年,父亲没破产时,母亲除了偶尔煮煮爱心饭菜,别的活儿都是保姆代劳,而今母亲这样说,无非是想和她分担。故她也不执意坚持,只这样道,“那行,可您答应我,别再像以前那样熬夜,我心会疼的。” “好,妈听你的话,妈就当做是打发日子,嗯?”凌母淡淡一笑。 凌语芊也粲齿,目光转向正看着各色礼物的凌语薇,起身,走过去,“薇薇,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可能很快就有钱给你找医生治病了,你的病有可能会好起来的。” 凌语薇一听,欣喜若狂,“姐姐说真的,薇薇的病真的就快好起来了?” “嗯,真的!还有,我们即将搬新屋子,到时薇薇不用再睡隔板床,姐姐会为你布置一间又大又舒适的公主房。” “哇,公主房,我终于也有公主房了,太棒了!谢谢姐姐!”凌语薇更是兴奋不已,不过,很快又嘟起小嘴,“我们搬家了,那我以后就不能再和小敏玩了?” “不会,我们可以把新地址告诉小敏,小敏搭车去找你,或迟点姐姐教你搭车,你也可以回 来这边找小敏,你们还是可以约在一起去孤儿院的。”凌语芊继续耐心地解释。 凌语薇终于又是笑脸逐开,继续欢呼呐喊,整个屋子顿时生气了不少。 凌语芊绝色的容颜也笑意满盈,凌母在一旁静静看着,同样心旷神怡,喜笑颜开,积压心底多时的愁苦渐渐地舒展开来…… 接下来,她们首先筹备搬家,贺煜本人自是不会过来,但也安排了搬运公司,加上东西不是很多,故搬起来不算特别繁杂和辛苦。 贺家给的这套房子,属于一个比较好的小区,周边设施都很齐全,环境幽雅宁静,屋内配套更是样样俱全,凌语芊当即就打了电话给贺云清,声音哽咽,不停地道谢。 她打算也给贺煜的母亲打个电话,但犹豫一番还是忍住了。她不笨,当然感觉到季淑芬的敌意和冷漠,这样打电话过去,恐怕还没说上两句就会结束,所以,她宁愿嫁过去后再当面道谢,好好孝敬。 她还打过电话给贺煜,可惜他不接,她便换成发短信。 搬家几日后,是下聘的时间。说是下聘,但由于彼此提过一切从简,结果是,贺煜带了一些礼品过来。他依然没有上门,而是叫凌语芊下来,把100万支票递给她。 凌语芊迟疑地拿过,看着他,请求,“上去坐坐好吗?就一会好了。” 他面无表情,眸色复杂地望着她,看着她美眸中乞求之情逐渐加深,猛觉心房似被细微地牵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他给压住,语气淡淡地回绝,“公司还有事,我走了,你们家宴请的宾客名单,到时拿回公司给我。” 话毕,他不再看她,高大的身躯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那边,钻进车内,启动引擎,绝尘而去。 凌语芊咬唇,美目一直追随着他,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车子,眸间染上一层薄薄的怅然,手下意识揪住衣角,贝齿也愈加地深陷在娇嫩脆弱的唇瓣上。 “语芊小姐,咱们上去吧。”一个年约五旬的大婶走近凌语芊,轻声提醒着。 她是贺家派来专门负责今天下聘事宜的保姆,除此,还另有两个年轻的保姆一起来帮忙。 凌语芊这才回神,对她们颌了颌首,再朝贺煜消失的方向哀怨地瞟了一眼,提起东西,与保姆们一起上楼去。 下聘的事完毕后,离婚礼只剩半个月,贺家正式对外公开了这个大喜讯,当公关部的同事知道凌语芊即将嫁给贺煜,无不感到诧异和震惊,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1 车内……和娇喘 (2) 腾、在闯过,给她留下的,是连绵不绝的震荡。 这样的情景,她幻想过无数次,等了又等,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想不到,梦想成真了,与他携手同行,踏上象征永恒的婚姻殿堂,她最大的一个梦想终于实现了。 走上礼台的路程并不遥远,她却感觉走了很久,但又丝毫不觉得乏累,只因她挽住的人,是他。她不禁想起一句话,牵着你的手,一直一直走。 随着贺煜和凌语芊踏上礼台,奏乐渐渐变小,又是一阵雷鸣般的鼓掌后,殿内恢复宁静。 司仪来到两人面前,带着敬意注视着他们,继续巧舌如簧,由衷赞美,“睿智能干、气度不凡、俊美帅气的新郎;貌美如花、高贵大方、风姿卓越的新娘子;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现在,请他们的证婚人贺云清贺老先生为新人致证婚词。” 掌声,再起,嘹亮依旧。 贺云清硬朗的身板不慢不急地走上台来,今天他也一身喜气洋洋的打扮,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英挺的面庞一直挂着欣慰欢喜的笑。 来回看着眼前一对新人,他更是笑眯了眼,然后,炯炯有神的眼眸停在贺煜身上,发自内心地询问出来,“贺煜,你愿不愿意娶凌语芊为妻,将来无论顺境逆境,都深爱她,呵护她,保护她,与她白首偕老,共度一生?” 这兴许是婚礼中最常见的一句话,可在贺云清看来是意义深重的,这不仅仅是一种仪式,这还蕴藏着一个长辈对其最疼爱器重的晚辈的寄望和嘱托。 贺煜俊颜沉着,眼神高深莫测,沉吟了一会,缓缓地应出“我愿意”三个字。他的表情是严肃认真的,嗓音是淡然如常的,故没人会怀疑他这个回答的真实性。 连贺云清也不例外,欣慰地笑了,慈爱的目光略略转移,落在凌语芊的身上,同样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凌语芊,你愿不愿意嫁给贺煜为夫,将来无论顺境逆境,都坚持包容他,谅解他,扶持他,与他风雨同舟,同甘共苦,永不离弃。” 迎着那亲切和蔼的面容,那慈爱满盈的目光,凌语芊心头感动连连,毫不犹豫地准备回答,不料台下的人群中猛然传出一阵女人的怒骂声:“哪来的傻子,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扒掉你的皮!” “薇薇不是傻子,姐姐说薇薇只是得了一种病,导致对很多事情认知慢,智商比别人低一点点。还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请别生气,请别扒我的皮!” 是薇薇! 凌语芊花容即时变色,刻不容缓地冲下台去。 刚才那个辱骂声则更加不客气和尖锐,鄙夷味十足,“还说不是傻子,你根本就是个傻子,白痴妹,弱智妹!好,我先不扒你的皮,我再赏你一巴掌!” 气势汹汹的手,抬了起来。 “不要!”凌语芊飞速赶到,及时扶住它。 对方可不罢休,用力甩开凌语芊,再次蓄势准备挥过去。不过,这次被另一只大手给牢牢抓住。 下一秒,一个男人的责骂声响起,“贺煜,放肆,还不快放开我老婆?” 贺煜仿佛没听到似的,依然紧箍住女人的手,直到女人被吓得露出求饶之色,他才松开,寒着脸,冷冷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凌语芊则拥住凌语薇,心疼地询问着,“薇薇别怕,乖,告诉姐姐怎么回事?” 看到姐姐和姐夫都出现,凌语薇惶恐的心放下不少,嘤嘤泣泣,娓娓道出,“刚才我正在看姐姐行礼,有个小朋友来拉我的裙子,说他东西掉了,要我陪他一起找,我见他好可怜,于是和他钻进桌子底下寻找,谁知他突然朝我裙子上点火,我又害怕,又心急,想阻止他,挣扎之间不小心把他推倒,然后这位阿姨就冲过来打我,还骂我是傻子,姐姐,你告诉他们薇薇不是傻子,还有,薇薇不是故意的,薇薇不想有火灾发生,只好阻止他烧我,如果不是他硬要在我裙子上点火,我也不会推他,我还想着帮他找东西呢。” 简单易懂的一段话,经由薇薇口中断断续续地说出却也耗了一定的时间,说完后,她已泣不成声,伤心害怕得哭了出来。她说话的语速和语调,俨如一个十岁孩童,在场的人,皆给震撼住。 刚才,在新娘踏着红毯走向礼台时,有个天使般的年轻女孩,兴奋激动地为新娘捧起婚纱长长的下摆,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然而谁都无法想象,这么纯真美丽的可人儿竟是个智残人士,是……贺煜的小姨! 她有着孩童般的纯真和善良,可惜却因此遭到用心人的恶意戏弄和伤害。 凌语芊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自小,因为薇薇的病,偶尔总会受到一些坏心人的歧视和戏弄,只是她万万想不到,此等恶劣的行为会发生在这样的场合!她颤抖着手指,轻轻抚摸着薇薇红肿的小脸,心如刀割,极力忍着不让泪水流出。 而贺煜,同样怒不可遏,面如寒霜降落,异常的冰冷,眸光 更凌厉骇人,直射向那始作俑者。眼前这对夫妇,是g市张家的后代,男的叫张华标,是张氏集团董事长的嫡孙,妻子林燕,是……彤彤的表姐,那个闹事的小胖子正是两人的儿子。 感觉到贺煜的怒气,凌语芊不想节外生枝带来不良的影响,便先压住伤心,违背心意地对那女子道歉,不料,林燕“得理”不饶人,不怀好意地斥责出来,“你不知道她是傻的吗?还让她参加婚礼?还让她当伴娘?你不清楚白痴是不能当伴娘的吗!瞧,这闹事了吧!” 薇薇没有闹事,闹事的人,不是薇薇!凌语芊心中悲愤着,但还是忍声吞气,继续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谁要你的对不起?都不知你脑子是不是也有毛病,竟让个傻子参加婚礼,还让个傻子当伴娘。”林燕得寸进尺,骂得更厉害。 周围,已窃窃私语起来。 卡擦—— 骨节咯咯作响的声音,传到凌语芊的耳畔。 凌语芊下意识地按住贺煜的手,接着对已走近来的贺云清投以深深的歉意,然后环视四周,纯澈晶亮的眼眸勇敢地迎着各种各样的目光,用她温柔婉转的声音,配上最真诚的语气,缓缓道出,“人的一生,总会遇上一些猝不及防甚至不可避免的灾难,我们无法阻止这样的命运,但我们可以在灾难后想方设法去改变和解决。我妹妹一岁时,不幸发高烧,治疗不及而导致智力有障碍,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她,不管生活富裕还是贫穷,都从没想过置她不理,因为她是我们的亲人……” 台下,那些交头接耳已然分开,那些窃窃私语也已停止,大家目光都牢牢锁定在凌语芊的身上,等待她说下去。 凌语芊继续美目大扫四方,荣辱不惊,淡定从容地阐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我妹妹的愿望很简单,即是希望可以像她朋友那样,穿着漂亮的裙子当个天使一样的伴娘,把她最真诚的祝福送给新娘。这个愿望对普通人来说是多么容易,然而对我妹妹来说却是格外的难,因为,没人肯帮她实现这个愿望。我身为姐姐,她最亲的人,是义无反顾!我清楚,这样的安排有可能会招致意外,但我真的不忍心扼杀一个单纯女孩的梦想,何况这个人是我自小疼爱的妹妹。我妹妹很乖,很听话,我们认为只要大家谨慎和小心,一切还是会安然无扰,可有些事,防不胜防!给大家带来扫兴,我们深感抱歉,但请允许我借此呼吁一下,对智障人士,我们不该歧视,而应给予扶持,假如大家都能拥有一颗 仁慈宽容的心,这个社会上很多需要帮助的人会得到幸福和快乐,其实,她们的幸福很简单,那就是大家的友善和关爱。今天这个意外,无论谁对谁错,我妹妹确实要承担一定的责任,我代我妹妹,跟这对夫妇和他们的儿子说声对不起,请你们,接受我们的诚意。” 先前的惊诧、无语、不悦、鄙视和轻蔑的眼神,开始慢慢减少,有些,已经转为了钦佩、同情、怜悯和气愤,为薇薇打抱不平。 喜气洋洋的婚宴上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大家诧异之余,也想着看这事故怎样进展下去,这就是人的八卦本性,他们还猜,凌语芊会不会为了自个的面子与她智商有问题的妹妹撇清关系,又或用沉默来逃离,再甚至,恼羞成怒,与张家吵成一团。谁知结果是,她勇敢地站出来承认,不卑不亢地道歉,还巧妙地暗示出张家的恶意。结果,大部分人都忍不住为她动容、为她喝彩、为她倾倒! 张华标那一家子,想不到局面会这样,简直气得要死,特别是林燕,继续唧唧歪歪,仗着自己出身豪门,仗着夫家是g市显赫闻名的十大家族之一,丝毫不把凌语芊放在眼中。 凌语芊不再吭声,道歉的话她已说过,对于再过分的行为,她不会再助长,有些人,越是给面子,就越嚣张跋扈,林燕正是这样一个极品。其实,凌语芊还在等着某个人的出面,张家太目中无人,一点也不顾及贺家,所以,贺家不能再承让。 结果,没令她失望,贺煜出面了,而且,他的处理大大地超乎她的想象。 他忽然拉住她的手,素来捉摸不透的冷眸横扫众人,目光最后回到张华标夫妇身上,“关于今天的意外,我代我太太跟各位说声抱歉,同时,也跟张家说声对不起,令公子若需验伤,我会马上命人安排,造成的一切医药费我也会负责。” 他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会场又开始了骚动。 贺煜道歉了! 从未向人道过歉的贺煜,竟然道歉了!他从没犯过错,故不需要道歉,这次,他一样没错,但他道歉了,代他的新婚妻子道歉! 刹那间,各种震撼各种议论纷纷生起,各种诧异不信、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也纷纷飞来,而有些早就想谄媚却苦于没机会的商人,迫不及待地逮住机会,摆出一副好心想调解的样子,希望能借此让贺煜记住。 不过,贺煜接下来又说出一句话,“当然,要是让我查出有人恶意闹场,我,绝不会放过!” 他眼神已经变 得凌厉和冰冷,浑身散发出一股超强的能量,霸气侧漏,顿时就把众人给慑住,哄闹闹的场面再度寂静下来,有些人早看出本次事故的真相,不由暗暗为张家捏了一把汗,惹上贺煜,他们真是不知死活。 在这场上,贺煜虽不是最强大最有权势的,却是最让人畏惧和提防的。三年前,他悄然冒出,大家都不怎么留意,只当是又一个靠祖业挥霍日子的无名小子,直到目睹和耳闻他这几年来的丰功伟绩与冷酷无情,大家皆无比诧异惊震、甚至人心惶惶。他们从未见过有谁能像贺煜这样,那手腕、那魄力,那气势,足可见不久的将来他必定是个非常强悍的主儿,甚至是个无人能及的王者!所以,没人敢明目张胆地做出得罪的事,没人傻到提前为自己埋下隐患的炸弹。 当然,旗鼓相当的张家与贺家要是能起冲突,那也必定是一场精彩的好戏。 大家各怀心思,各种期待,而又令人惊奇的是,贺家另一个成员也出来了,那是能让各大贪官闻风丧胆,是g市很多官员欲巴结讨好的对象——贺熠。 不同于贺煜直接表露的冷酷强势,他温文尔雅,但笑里藏刀,“二嫂说的没错,我们这个社会需要的就是一颗宽容慈爱的心,对于无心之错,我们应该给予原谅;而对于有意伤害,我们应该阻止和严惩!” 于是乎,官场上一些人也都站出来,高调附和。 结果显而易见,张家败下! 一场刻意制造的风波,终于被压了下来。 场面恢复喜气洋洋,大家脸上重现欣然之色,当然,还有人不开心,那就是,故意去制造这场风波的坏心人。 大家各就各位,贺煜依然牵着凌语芊的手,随贺云清重返礼台上。整个过程,贺云清都静静看着,一言不发,此刻,心中无限满意和欣慰。 司仪继续发挥其特大效用,更卖力地把气氛给调动回来。 贺云清则重复刚才的仪式,和颜悦色地问,“凌语芊,你是否愿意嫁给贺煜为夫,将来无论顺境或逆境,都坚持包容他,谅解他,扶持他,守候他,与他风雨同舟,同甘共苦,永不离弃。” “我——愿——意!”凌语芊字正腔圆、大声果断地回复出来。是的,她非常愿意、非常渴望嫁给他,无论顺境还是逆境,不管他是一无所有的天佑,或亿万家族继承人贺煜,她都会与他在一起,只要他要她,她都不会离开他。 她媚眼转向贺煜,含情脉脉,还忽然这样更为 坚定清晰地往下说: “认识你虽是一次偶然, 爱神的召唤却让我们的心永远相连, 无需太多言谈,每个眼神都已让我确定你是我的终生侣伴, 此生只有这一次挑选,选择了你我就永远不会变。 你是身边的海, 我是海中的鱼。 鱼在海的心中, 海在鱼的眼里。 一生甘苦相伴, 生死永不相弃。” 一丝错愕,即时涌过贺煜眸间,他按住内心的震荡和混乱,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贺云清则笑眯了眼,吩咐助理把戒指呈上,先让贺煜拿起略微小点的那只,缓缓套进凌语芊白皙娇嫩的无名指上,接着再看着凌语芊也拿起略微大点的那只,缓缓套进贺煜修长结实的无名指上。 他转首,对着台下,高亢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向整个大厅,“我宣布,从今天起,一对新人将携手步入他们人生的崭新历程,愿他们相亲相爱,长相厮守,相濡以沫,直到白头!” 雷鸣般的掌声即刻伴随而起,一波接着一波,一浪盖过一浪,连绵不断,久久都没有停下。 看着台下的一切,凌语芊心潮澎湃,跌宕起伏,感觉眼前不似真实,自己就好像在做着一场梦,一场唯美感人的梦,让人不愿醒来的梦。稍后,她迷离的美眸重返贺煜身上,见到他也正看着她,那幽深似海的黑眸间似有一种特异的情潮在暗涌跃动,给她带来无尽的喜悦、感动和兴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为叶,我为花,花未落,叶不掉,一生相随,世世合欢。天佑,贺煜,我的夫,我爱你,只爱你,永远永远! 婚礼仪式在激烈的热潮中宣布结束,紧接着是宴席开始。 凌语芊身上的婚纱已换成淡紫色的晚礼服,这套礼服也是统一出自名设计师之手,质地高档,款式独特,穿在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上更是举世无双,若说一袭婚纱的她像个高贵圣洁的皇后,那么此刻一抹淡紫的她,则是脱俗绝美的紫色精灵。 大家的注意力依然围着她转,她的视线则一直锁定贺煜。他也除下西装外套,只留蓝色衬衣,束在西装裤里,袖子随意挽起,整个人还是分外高大、挺拔、俊美、帅气、迷人。 凌语芊和贺煜先是吃了一点东西,随即开始去敬酒,偌大的厅堂,筵席两百多桌,他们挨桌挨桌的去,碰上一些小企 业,对贺煜又敬又畏的宾客,便只需统一喝一杯;轮到一些大企业或当官的,且与贺家又比较熟的,大伙趁机玩耍,一人敬新人一杯,一桌下来至少都要喝上好几轮,凌语芊不禁咂舌,幸好贺煜都帮她挡了,否则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瞧着贺煜眼也不眨地一个劲狂饮,她还是非常担心,多次欲言又止,想劝他顾着身体,奈何碍于无数对眼睛朝自己和他看来,她只能干着急,眼巴巴地望着他,暗暗祈祷他没事。 事实证明,他酒量还是极好的,所有的桌子都敬完了,他只除了面色微红,眼神微醉,便没特别的反应。但她还是很担心,回到主席桌坐下后,正好看到炖汤有解酒功效,连忙为他盛一碗,小声道,“来,快喝了吧,这个可以解酒的。” 贺煜眸光一晃,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接受。 凌语芊稍顿,于是伸手,在他腰侧的衬衣上轻轻拉了一下,结果,他终于端起热汤,慢慢喝掉。 凌语芊看着,忍不住笑颜逐开。 这时,贺云清开口,“语芊,阿煜,你们俩今天都辛苦了,吃多点,回家后好好休息。” “今晚不是要闹洞房吗?大哥大嫂你们就别指望睡了!”调皮的贺燿,猛地插了一句。 贺熠也参合,呵呵直笑,“上次大堂哥结婚,我没时间出席,错过了闹洞房,这次碰上,二哥你可得满足一下我。” “闹洞房闹洞房,我看你们是胡搞!没听古语云春宵一刻值千金吗,这洞房花烛夜,不是让你们来胡闹的,而是……”贺云清稍顿,老怀欣慰,“而是让阿煜和语芊郎情妾意,为我们贺家开枝散叶。” “哎哟爷爷,您刚刚才叫大哥大嫂好生休息,现在又要他们开枝散叶,我说你才是最折磨他们的人。”贺耀又是没大没小地揶揄。 呵呵—— 哈哈…… 嘿嘿…… 在座各位,发出程度不一的轻笑。主席桌很大,除了贺家的直系成员,还有贺云清的一些兄弟姐妹。 “爷爷果然有情趣,人老心不老呢。”贺炜突然酸溜溜地道了一句,那话中的暗嘲热讽,只有知情人才听懂。 贺一然一家,皆诡异地冷笑。 贺一航也马上变脸,季淑芬气恼交加,迁怒到凌语芊身上,心里已将凌语芊骂个几百遍。 贺煜更是狂怒如雷,不过,这如油田爆炸开的怒火被他 压制着,伪装着,故他表现出来的,仍是一副泰然平静,透着新郎的喜悦。 至于凌语芊,完全不晓得自己被人如此诬陷,只为他们的对话羞红了脸,低头默默吃着饭。 整个桌面的气氛,非一般的复杂、古怪和多样。 一会过后,贺云清结束这个话题,找凌父和凌母搭讪,说的无非都是一些体己话,不断称赞他们生了一个好女儿,还谦虚地说贺煜有福气,能娶到凌语芊这么好的女孩为妻。 凌父未破产前,也曾了解过贺家,对贺家这种闻名全国的首富肯定是绝顶膜拜,甚至视贺云清为偶像,之前可是万万想不到自己终有一天能和偶像结成亲家,而这亲家又如此亲切友善,如此器重自己的女儿,他便忍不住飘飘然了,难得露出笑脸,客气回话。凌母则腼腆又欢欣,偶尔融入交谈。 其他的人也渐渐聊开,原先的古怪气氛随着慢慢散去,整个画面和和气气,维持到结束。 由贺云清率领大家,开始送客。经过方才婚礼中的一段小插曲,大家对凌语芊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辞别时,都忍不住朝她多瞧几眼。 凌语芊一直落落大方,用绝美亲切的笑容来表达对他们的谢意和欢送。 送完宾客后,由池振峯留下安排收拾会场,贺家的人则启程回家。 根据贺家祖上规定,新娶媳妇得给长辈们敬茶,凌语芊也不例外。 在贺云清那栋屋子的一楼大厅,家族的长辈们继续围坐一起,凌语芊已换上一袭中国传统的红色裙褂,由妗婆带领,为众人一一跪地敬茶。 也由此,再一次见识到贺家的庞大,且更近距离地认识这些人。 他们或真心喜欢,或轻视,或客套,反正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感觉,凌语芊没去理会和纠结,她只知道,自己得先做好当前。 一切繁缛的礼仪都完毕后,天色已黑,那些人顺道留下晚餐,到了差不多8点钟,终彻底散去。 贺熠等人没有闹洞房,但拉了贺煜去喝酒,说是弥补不能闹洞房的遗憾,凌语芊便自个回房。 本来,季淑芬身为婆婆,应该陪她的,至少应该带她来新房,可事实上,今日一整天下来,除了凌语芊敬茶时,季淑芬不得不碍于众人在场而应了凌语芊两句,其余时间根本是正眼也没瞧过凌语芊,有的,只是白眼,带着厌恶鄙夷恼怒的瞪视! 她的反应,其他人或许没留意到,但凌语芊都 看在眼中,凌语芊尚不清楚自己被诬蔑的丑事,只认为季淑芬是由于娶不到李晓彤这个早已认定的“优秀儿媳”而迁怒她,于是忍住难过,给予谅解,还暗下决心以后好好孝顺季淑芬,抚平其内心的失落,从而慢慢喜欢上她。 另外,凌语芊又想到贺煜刚才在婚礼上对她的帮助和呵护,故整个心情还是很乐观愉悦,在带她进房的保姆出去后,她开始静静观赏新房。 她不清楚贺煜之前住的卧室是怎样布置,但她看得出,这儿已经过一番新的装饰,整个卧室采用了浪漫梦幻的紫色墙纸和灯光,各种家俬电器应有尽有,给出一种高贵、豪华、瑰丽、温馨和舒适的感觉。 不过,最吸引她目光的是贴在床头上的大红囍字,还有囍字上面的那幅超大婚纱照。 上次拍婚纱照闹得不愉快,她没再对他提起婚纱照的事,而他也不主动讲,直到今天在宴会现场,她第一次看到,可惜当时行程安排紧密,她只能偶尔淡扫几眼,根本没机会像现在这样,如此近距离、无所顾忌地欣赏。 不得不说,那家影楼的技术真不错,相片出来的效果完全不受那天独特情况的影响,相片里的人,那么的登对,那么的相衬,如此登对幸福的夫妻,是她和他! 凌语芊渐渐发觉,自己眼眶起了微热,喉咙也紧促起来。 她还想看多一些,于是四处寻找,轻轻翻开那些抽屉、柜子,奈何都找不到,其他的相片不知被他收到哪去了,不过,她倒是趁机看了他的衣柜。 衣柜很大,他的衣服整整齐齐摆放着,她不禁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则新闻,说每个穿着品位高雅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蕙质兰心的女人帮他打理,便也缓缓伸出手,指尖在上面一件件地掠过,幻想它们穿在他的身上是怎样的英俊、帅气和迷人。 大衣柜旁边,放着一个浅紫色的衣柜,那儿空荡荡的,一件衣服也没有,应该,是给她准备的吧!她于是把自己带来的衣服放进去,那单薄稀少的数量,与他的满目琳琅相比,显得异常宽阔和寂寥,让她忍不住惆怅了一把。 不想心情受到影响,她慢慢移开视线,转看其他摆设,当进入浴室看到那浪漫旖旎的空间,那宽敞舒适的浴缸时,堆积了一天的疲劳顷刻发作,她拿来睡衣,开始洗澡。 她在浴缸注满热水,泡浸了将近半个小时,连头发也洗了,吹了,妆也卸了,整个身心倍感舒畅,回到床上躺下,更是舒服地连打了几个翻滚。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3 说出了真相(高潮继续) 委屈悲伤的泪,又一次冲上了凌语芊酸涩的眼眸。泪水夺眶而出,滑过她的眼角,连绵不绝,持续不断,她没阻止,也不抹掉,放任它们如滔滔江水涌流,一窜窜地没入她的发丝,没入她身下的被褥中。她在悲伤欲绝,他却呼呼大睡,丝毫感觉不到她的痛。 好长一段时间过后,凌语芊终于停止落泪和低泣,小心翼翼地把他从身上推开,让他平躺在床上,她则拣起那件普通睡袍裹住身子,下床,这也发现,身体比预期中严重得多。 浑身骨头像是被拆散了似的,那腰儿也像是被折断了,疼得厉害。某处更灼痛无比,导致两脚瘫软无力,幸亏她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床缘,才避免扑倒在地。 她皱起娥眉,苍白的小脸露出吃疼的表情,稍停片刻才重新站直身子,轻轻试着迈动脚步,先是找到手机,拖着乏累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地走进浴室,最后,在浴缸旁边的地毯坐下,拨通了采蓝的电话。 电话大约响了十几秒钟,总算传来冯采蓝的回应,带着浓浓的鼻音,“喂——” “采蓝,是我,对不起,这么晚把你叫醒。”凌语芊嗓音低低的,首先道歉。她知道,自己实在不该扰人清梦,可她真的等不到明天,内心极度的彷徨和痛苦,急需与人倾诉分担,唯一的对象,便是这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好朋友。 “语芊?语芊你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冯采蓝顿时清醒了不少,“对了,难道贺煜还没回来?他彻夜不归?” “不,他早就回来了,他……”凌语芊咬了咬唇,毅然告知今晚的情况,说到最后,泪如潮涌。 冯采蓝估计被震慑到了,凌语芊明明相告了整个情况,她却还焦急地问:“语芊,那你告诉他了吗?你还没如实解释的吧?” “没有,好几次我想跟他坦白的,但最后都忍住了。”凌语芊边说,下意识地摇着头。 冯采蓝则大大呼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记住,千万别告诉他,这个时候绝对不宜抖出那些过往!先别说他不会相信,即便信了,估计更愤怒和痛恨,他会觉得当年你们家人因为他一穷二白而逼迫你和他分手,觉得你也选择家人放弃了他;如今,他认祖归宗了,成了亿万家产的继承人,你就嫁给他,他不明就里,可能会觉得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孩,觉得你父母是爱富嫌贫的势利眼。这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一个难以原谅的深痛和屈辱,更别提他这个倨傲狂妄、自尊极强的男人。所以,千万千万 不能告诉他!” 听着采蓝的分析,凌语芊本能地颌首,采蓝说得确实没错,刚才自己宁愿死命承受着他一次接一次的虐爱也不敢解释出当年的真相,就是担心他听后会怀疑,而且即便信了也一定恨她,会更生她的气,就像当年,她被逼无奈跟他提出分手的那个夜晚,狂怒的他简直想杀人,她俨如已经死过一回。 “语芊,我知道你的身体一定很痛,可你记住,身体再痛,忍忍就过去了,而精神上的永久折磨才是痛苦的煎熬,才是人类无法承受的。正如我们之前讨论,他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还不晓得;他的家人将他当年流落在外的真相隐藏起来,对外宣称他自小出国留学,这期间的玄机我们也丝毫不清楚。如今他完全不记得你,你要是贸贸然说出当年的情况,在没有曾经的爱情基础上,他体会不到你的苦,反而只会更生气和恼怒,甚至更鄙视,故你还是得照我们先前商量好的计划,先弄清楚这些情况再做打算。”冯采蓝继续分析和劝慰。 凌语芊思忖犹豫着,少顷,忽然把另一个秘密也说出来。 冯采蓝听后,再一次震撼,“你……你说真的?当年你真的堕过胎?你打掉你和他的孩子?” “嗯。不过当年我没有告诉天佑,我只提到分手他就怒了,其他的事根本还来不及说,就连分手的原因他也不愿听我解释,他只知道,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我们曾经说好永远不分离,我却首先提出分手,所以他很生气,很生气……” 昔日的回忆,随着话题涌上了凌语芊的脑海,还包括那个冷寂黑暗的深夜,避免即将联姻的那个富人家发现,她随母亲偷偷去一间私人小诊所,在母亲悲伤痛哭的又跪又求中不得不服下医生配给的打胎药,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无奈扼杀掉肚里尚未成形的胎儿,扼杀了自己和天佑的第一个爱情结晶。 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当时的痛,刻入骨髓,凌语芊不由再次泪流满面。 冯采蓝体会不到她的痛,继续给着提议,“语芊,既然这样,那更不能把真相告诉他。还是刚才的决定,先争取让他重新爱上你,最好你重新为他怀孕,为他生个宝宝,届时他就算知道你当年堕胎的事,也不至于再追究,毕竟这个遗憾已经弥补了。还有,他在意你是否处女,说明他心里其实喜欢你,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件好事。” 喜欢自己?是吗?是这样吗?凌语芊从痛苦回忆中出来。 冯采蓝语气已经转为乐观,“语芊,我 跟你说哦,报纸杂志都经常提到男人的处女情结,但也就是当即生气和郁闷罢了,事后都慢慢接受了。其实,不就是一层膜嘛,如今又不是封建社会,婚姻并非盲婚哑嫁,而是必须经过深入了解,这也就不可能做到每个女人的丈夫都是自己第一个男人,贺煜这个大色狼凭什么要求这个呀。我想,等他明天睡醒了,会像其他男人一样,慢慢接受的。接下来你就多哄他,多迁就他,尽可能让他感觉到你对他的深爱,让他觉得你是真心想融入这个大家庭,和他白头偕老,然后不出几日,他准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冯采蓝说着,不经意地打了一个呵欠。 凌语芊听到,不禁再现内疚,“采蓝对不起,你先去睡吧。” “呃,没事,我听着呢,没关系。”冯采蓝马上摇头,由衷诚心。她知道,语芊的生长环境与她不同,自小在温室里长大,倍受家人呵护和关爱,很多事没经历过,也就不懂如何处理。不像她,常年在市井间耳濡目染,懂得自然就多。语芊向来体贴人,要不是太伤心无助,否则不会深夜吵醒她,如果不是考虑到情况不方便,她还恨不得立即奔到这个令人心疼的好朋友身边给予安慰呢。 但凌语芊还是坚持辞别了,“刚才我心里很乱,乱得简直要疯了,便想到找你,现在我心情已平静很多,你去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冯采蓝略作沉吟,于是不再争持,留下叮嘱,“那行,今晚先这样,你也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有事随时打给我。” 凌语芊答允,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然后继续握着手机,静静回想采蓝方才说过的那些话,混乱的心决定了下来。 天佑,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坦白,承蒙老天厚爱和补偿,我好不容易再遇上你,好不容易有机会嫁给你,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否则我担心以后不知怎样还能靠近你。如今的你,把我当成一个陌路人,在没有曾经那些深刻爱情的基础上,我不敢去赌!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弄清楚三年前到底怎么回事,弄清楚你为什么会把我当陌路人。在你重新爱上我后,我会对你解释和赎罪,我想你会慢慢原谅我,会谅解我当年的不得已,毕竟你曾经那么爱我,那么宠我,不想我受到丁点悲伤和难过的不是吗? 悲观的心渐渐转成了乐观,希望重燃起来,凌语芊再怔愣一会儿后,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往浴缸注入热水。 酸痛疲惫的身子,在热水泡浸下得到了舒缓,凌语芊坐在浴缸里,看着身上每一处伤痕经由 热水渗透,情不自禁地回想当时被他蹂躏的情景,忍不住暗忖接下来他会不会继续这样对她,会不会每天晚上都这样欺负她,毕竟,他那惊人的欲望,她是领略过的。 记得前几次被他蹂躏,她还想着情愿他占有她,说不定情况没那么严重,但实际上,这样比那样更难堪。被他冷血无情地占有,除却引发难以言表的痛,她还羞愧无措地发现,那剧痛当中夹着一股销魂的感觉,她的身体竟无法自控,不争气地为他绽放,为他渴求,为他娇喘,特别是当他每次射出精华时,她都感到一股激流猛进的快慰,就像以前,每当他带领她攀上欲望的高峰,她便体验到一种极乐的高潮。 当然,这样的感觉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会招致他的嘲笑,说不准,还会招致他更坏的折磨。 她从不知道他这么坏,离别三年他竟然变得如此之坏,难怪外面那些人说他冷酷无情,在她看来,他根本是个没有人性的野兽,然而,她偏偏爱上这个野兽,一直爱着这个野兽,即便他给过她很多伤害和痛苦却仍坚持不悔地爱着,就像现在,心里除了怨,更多的,仍是深深的眷恋。 犹记得,当年她执意和父亲反抗挣扎时,父亲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话,“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被那小子下了蛊惑,不然,你不会这样杵逆我!” 其实回想起来,父亲的话不无道理,她的确像是中了天佑的情毒,还中蛊甚深,这辈子恐怕再也无法摆脱。以前,有天佑宠着爱着,有那些美好的回忆,她觉得即便中了他的情毒也无所谓,可现在呢?他对她再无宠爱,有的,只是厌恶、愤怒甚至痛恨! 上个月,贺爷爷答应她愿望时曾说过:丫头,你想嫁给阿煜?那你必须不怕苦,不怕痛,甚至要做好炼狱般的准备。 爷爷真是神机妙算啊!难道爷爷早就清楚贺煜会这样?又或者,爷爷指的伤和痛,甚至炼狱般的生活,是别的?还没来临? 思及此,凌语芊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这也才发觉水凉了,随着她思绪的游走,浴缸里的热水已变成了冷水。 她于是起身,抹干身子,重新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穿上,重返床前。 他依然睡得很沉,白天一直在奔波劳碌,又喝了那么多酒,加上将近整夜的欢娱,不累才怪。 她忍不住,伸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使劲捏了一把。他没有醒来,她撅起小嘴凝望着他,回想曾经和他在一起的美好画面,心中那少许生气和怨恨渐渐随之消除了,整个 心房又是盈满了对他的爱,对他的眷恋。 出嫁前,母亲一再叮嘱她,说当年她对不起天佑,这是老天爷给机会她补偿,一定要好好赎罪,不管遇到什么,都咬紧牙关坚持下去;而婚礼上,爷爷说过,要包容他,谅解他,深爱他,与他同舟共济,相伴一生。 故而,她会坚持下去,还坚信,一定能够唤醒他,能唤回他的爱,然后解开当年的误会,令他重新给她幸福和快乐! 心,总算舒坦了,天也渐渐亮了,淡紫色的玻璃泛出点点灰白。 凌语芊开始梳洗,换上一套居家服。母亲说,结婚的头三天都要穿新衣服,她便专门买了三套,今天,她选中的是紫色长袖t—恤配米色休闲长裤,长发用丝带随意拢在身后,整个人异常清新淡雅,却不失端庄。 由于天刚蒙蒙亮,到处依然静悄悄的,她越过安静无人的大厅,走出华韵居,先是条件反射地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而后,来到贺云清居住的华清居。 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妇人,正在忙碌着,见到凌语芊,不禁错愕。 “张阿姨,早上好!”凌语芊首先打出招呼,眼前这个老妇人,是贺家的老保姆,已在贺家干了三十多年。 张阿姨顿时又是一阵愣然,那犀利的眼眸,光影晃动。 凌语芊继续嫣然浅笑,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是来为大家做早餐的,对了,我知道爷爷喜欢吃面条,爸喜欢吃牛奶配花生糊,妈喜欢蜂蜜水和吐司面包片,贺煜喜欢咖啡,贺熠喜欢牛奶加荷包蛋,但其他人的口味我不大清楚,张阿姨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应该多少有点了解,麻烦阿姨能否跟我说说呢?” 温婉的嗓音不轻不慢,语气很柔、很有礼貌。 张阿姨静静听着这番述说,内心继续起着震颤。她和老伴在贺家服务了三十多年,算是这儿的元老,贺老爷子平时待他们很好,以致贺家其他成员也给几分薄面,她和老伴于是将贺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打算做到老,也因此,她对贺家的情况非常留意,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丫头的背景,还有众人对这丫头的态度,所以,她不想和这丫头太过熟络,免得受到其他人的膈应。 而凌语芊这边,并没具体了解过张阿姨的底细,只想她能在贺家工作这么久,应该有一定的地位,态度傲慢在所难免,毕竟,自己才嫁进来,还是以普通的出身嫁进豪门,受到冷漠也不出奇,于是笑容不减,继续道,“阿姨和大叔好像都喜欢吃萝卜糕,我等下一 起做。” 果然,张阿姨不再沉默,尽管语气迟疑,但总算应了,“大哥喜欢红豆粥,大嫂喜欢水晶饺;三哥喜欢吃肠粉,三嫂喜欢吃白粥加酸豆角;四哥喜欢吃米粉,四婶喜欢吃芙蓉糕;大姑奶的是玉米饺,六姑奶的是金沙包……至于我们那份,你不用准备了,谢谢。” 张阿姨说了大约三分钟,将所有人的喜好都点了出来,她口中的大哥,三哥四哥等,是指贺一然几兄弟姐妹。 凌语芊发挥其速记能力,飞速挥笔记下,然后,道谢。 张阿姨表情腼腆,又道,“大冰箱里都有这些材料,你自己一个人能搞定吗?” “假如阿姨能帮我,那最好不过!当然,阿姨要是有其他事忙,我自己来。”凌语芊依然笑容可掬,晶亮的眸子透着一抹渴慕和诚意。 张阿姨稍顿,轻声道,“我……帮你吧。” “谢谢阿姨。”凌语芊再度感谢,笑脸更如花般灿烂。 连张阿姨,也不禁感到一阵炫目,下意识地回以了微笑。 事不宜迟,两人一起进入厨房。毕竟是负责一家二十多口人的膳食,厨房很大,也很干净,厨具应有尽有,总共有五只大冰箱和三只小冰箱,里面摆放着各种各类的食物,丝毫不亚于那些酒楼的后厨。 凌语芊先是看傻了眼,张阿姨则开始为她介绍和阐述一些相关事宜,譬如哪些食物摆放在哪些地方,还教她如何整弄那些糕点,态度已由起初的冷漠逐渐转向热衷,特别是看到凌语芊绝色的容颜一直挂着谦逊敬重的笑,内心于是也分外舒服,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了原本的亲切个性。 在这干活多年,虽然贺家的子孙们素养都很好,没人会因为她是下人而不给好脸色看,但也不会特别亲热或熟络,更别说像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的大方得体和毫无架子,看来,贺煜是娶对了老婆。 心思细腻的凌语芊,自然也看出了张阿姨的改变,暗暗为此高兴和欣慰,不由干得更卖力,偶尔还会趁空和张阿姨搭讪,聊一些家里长短,神态一直维持着客气和尊重,以致彼此之间的关系在这短短两个小时中就突飞猛进,张阿姨,算是彻底为她折服了! “丫头,瞧你都满身大汗的,快去洗个脸,或者换套干爽的衣服。”张阿姨对凌语芊的称呼,已由语芊变成丫头,更亲切了。 凌语芊冲她微微一笑,“那张姨也休息一下哦,还有,谢谢阿姨!” 说罢,她 暂且拜别张阿姨,回到华韵居,回到卧室。 贺煜,醒了! 他还躺在床上,眼睛也还闭着,不过她看到了他眼皮的跳动。她本能地想走过去,然而想到他昨晚的坏,她便忍住了,把方向改为衣柜那儿,取出一套白色雪纺及膝短裙,再次进入浴室。 她洗脸,梳发,换上裙子,裙子是高领款式的,正好可以遮住他昨晚在她脖颈留下的深刻吻痕。 当她离开浴室重返房间时,见他仍躺在床上,无动于衷,她不禁嘟了嘟小嘴,结果还是缓缓走去,停在床前沉吟数秒,轻声地道,“我煮了早餐,你快起床吧,已经八点钟了。” 他没反应。 凌语芊俏脸不觉一暗,少顷,重返衣柜前,打开他的衣柜,正翻看着衣服,忽闻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正好见到他高大强健的背影没入浴室门内。 她先是对着浴室门口呆愣了一阵,随即收回视线,重新为他挑选衣服,今天刚好星期天,又碰上是新婚燕尔,他应该不会出门的吧?所以,她帮他选了一套舒适休闲的居家服。 可惜,他出来后,拿的不是她选的衣服,而是自个挑了一件象牙色长袖衬衣和黑色西裤,对着衣柜上的全身镜,慢条斯理地穿上。 她静静看着,直到他穿戴整齐,径直朝房外走去。 望着他走过的空荡荡的门口,她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一会,将他衣服放回衣柜里,跟着下楼,发现贺煜还在大厅,贺一航、季淑芬和贺燿也在,他们似乎准备出门了。 “爸,妈,早上好!阿燿,早上好!”她走近,问好。 “大嫂,早上好!”贺燿立即礼尚往来。 贺一航别有深意地注视着她,点了点头。 季淑芬则视若无睹,连看也没看她。 凌语芊内心涌上一股难过,下意识地看向贺煜,可惜迎接她的是一样的漠视。 “过去吃早餐吧。”贺一航道了一句,把气氛缓和。 他和季淑芬走在前头,贺燿在中间,最后,是贺煜。 凌语芊便也快速脚步,跟在贺煜的身边。她边走,边看着他,希望他能侧目看一下自己,无奈他目不斜视,还仗着有一双修长的腿,走得甚快,害她追得气喘吁吁,直到华清居大门口,他才放慢脚步,而她,也松了一口气。 偌大的饭厅里,部分人已抵达,他们坐下之后,其余的人也陆续 出现,张阿姨和另外几个保姆为大家一一呈上早餐。 “张姨,今天的早餐很丰富哦,是庆祝阿煜新婚吗?”贺云清忽然笑吟吟地道。 张阿姨也马上笑着解释,“今天的早餐全都是语芊弄的,我只帮工而已。” 她这话一出,在座所有人,皆怔然。 贺云清又惊又喜,“真的?这些早餐都是语芊做的?” “嗯!天刚蒙蒙亮这孩子就跑来找我,问大家都喜欢吃什么早餐,然后刻不容缓地准备,做了足足两个小时呢!”张阿姨毫不吝言地汇报,语气透着欣赏和称赞,她已为凌语芊深深折服,也就不顾自己和语芊的熟络会否招致任何不便和排斥。 贺云清更加赞许,目光转到凌语芊那,“丫头,你怎么想到这样做的,可辛苦你了,其实没必要每人都弄不同的,我们平时都统一吃。” 凌语芊赧然地笑,细声解答,“今天是我嫁进来的第二天,正好碰上周末,大家都能集中在一块早餐,我便试着做做,味道不及张阿姨的好,希望大家别介意。” “呵呵,怎么会介意,不管味道如何,当凭你这份心意,就值一百分,何况,我看卖相挺好的,味道准没错!”贺熠抢先一句,表扬出来。 贺燿跟着附和。 然后,贺云清兴致盎然地招呼大家,“你们都谢谢语芊吧,还有,记得都吃光,别浪费了语芊的一番心意。” 众人领命,纷纷看向凌语芊,给予各种目光。凌语芊一直浅笑着,注意力最后停在挨着她而坐的贺煜那,相较于大家的客气,他依旧面无表情,一个赞许的眼神也吝于给她。 心里不自觉地涌上委屈和憋闷,但碍于大家在,凌语芊只能极力忍着,默默吃着早餐。 一会,贺云清忽然再发话,神态变得严谨和认真起来,“语芊,你现已是我们贺家的媳妇,工作方面我想给你调整一下,除却你现在的职务,以后你还担任总集团的公关部总监,负责集团一切对外宣传和策划,包括所有新楼盘的推广,一开始你可能会觉得吃力,不过你可以慢慢来,公司会有同事协助你,阿煜也会教你的,我们还会安排你接受一些培训。” 此话一出,大家都被震住,各种目光齐刷刷地朝凌语芊望过去。 这,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贺氏集团业务涉及甚广,也就代表着每个部门的负责人职能极大,凌语芊这个总监也不例外,而且,宣传 策划是对外的,要打交道的人都是大机构和政府,她肩负重任的同时,也会积累丰富的人脉关系,再者,贺家房产上推出的楼盘和别墅,除了卖给普通民众商贾,还包括那些亿万富豪与特别的政要,凌语芊有机会与这些人打交道,那是多好的人脉! 贺炜的妻子,李妮娜一张俏脸已然变黑,对贺炜发出了委屈的眼神,“想当初我是嫁进来第二年才当财务部主管,她竟然第二天就打入总集团,你爷爷根本就是偏心。” “你能跟她比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和她的关系!”贺炜眉头一挑,默默回应着。这个小肚鸡肠子男人,记仇得很,依然不放过任何狂踩凌语芊的机会。 而凌语芊本身,也愣住了,如此重任,令她惊喜又兴奋,百感交集和不知所措,她担心自己无法胜任的话,会辜负了爷爷的厚爱,会给贺煜这个新任总裁带来麻烦。可她同时又希望能领命,这对未来的人生绝对是个极好的帮助,最主要的是,可以跟贺煜共同拼搏,可以经常相处。 想罢,她目光再次转向贺煜,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会给什么提示,谁知他冷漠依旧,眸色深深令人捉摸不透,根本猜不出他内心想的是什么。 倒是贺熠,头一个恭喜出来,“语芊,大好机会哦,还不赶紧谢谢爷爷?” 他会心地笑着,温润如玉。 凌语芊回以嫣然一笑,再沉吟片刻,对贺云清感激地答复,“谢谢爷爷!” 贺云清眼笑眉飞,满腹欣然。 这事就此告一段落,大家都没说什么,各怀心思地继续吃早餐。 一会,贺煜起身,“爷爷,你们慢慢吃,我回公司了。” 瞬时间,大家又错愕,贺云清也微皱了下浓眉,“回公司?今天可是星期天呢?阿煜,你新婚,爷爷准你放假,这几天你就好好陪语芊。” 凌语芊也本能地伸出手,拉住贺煜垂放在腰侧的大手,发出无声的乞求。 贺煜笔直劲拔的身板,倏然一僵。 季淑芬则赶忙插话,“爸,话不能这么说,阿煜刚任总裁不久,很多工作等着他做,不得荒废呀,节假日是为广大员工设定,我们自家人,想何时办公都没关系的。” 一般身为婆婆的,哪个不希望儿子新婚期间和儿媳恩爱有加,打得火热,尽快开枝散叶,可这季淑芬表现出来的却刚好相反! 贺家不知情的人只单纯地以为贺煜娶的人不是季淑芬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4 勾魂,夺魄! 一会,凌语芊从回忆中出来,看到贺熠满眼复杂的神色,她唇角不由得微微一扯,清眸委曲而哀伤,“你不信是吧?也是,假如情况真如我所说,你们不可能查不到我,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 一直以来,她都想弄清楚贺煜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总算知道了,她的心却变得更慌乱了,那是另一种慌乱和彷徨。那段过往,恐怕再也无法道出,因为连贺熠都不信的话,更何况深沉冷静、处处提防的贺煜和贺爷爷! 在这个大庄园,贺家所有的成员都对她有所想法,唯独贺熠和贺燿才是真心对待她,而其中,又只有贺熠值得她信任,因此,当他刚才不再掩饰地说出贺煜的真实情况后,她也忍不住相告这段鲜有人知的过往,她觉得,即便他不信,即便他帮不了她,但也不会害她,她坚信他是君子之花,出自淤泥而不染。 “语芊,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坚持心中的梦想,追求心中所爱!”贺熠发话了,却是转开了话题,“我喜欢荷花,还因为它的坚持,坚持了,最终做到出自淤泥而不染。” 凌语芊稍怔,唇间逸出一抹苦涩,“你知道吗,在这个大庄园,除了爷爷你便是第二个支持我的人,其他的人似乎都觉得我配不上贺煜,觉得贺煜应该娶的人是李晓彤。” “现在嫁给他的人是你!”贺熠继续安抚和鼓励。 凌语芊则更觉苦涩和凄然,确实,她如愿嫁给贺煜了,可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看到她满面悲伤和孤苦无助,贺熠心中一阵一阵地起了揪疼,她的委屈和痛楚,他何尝不了解,这也是他带她到这儿来的原因之一,他希望收藏一张她亲手绘的画之余,还可以分散她内心的哀伤。只是想不到,他还额外得知一个极为震撼的消息! 语芊,对于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恕我目前无法回答我信或不信,请原谅我的职业病,不管什么事,除非有充足的证据,否则我都不会做出最后的定断。不过你放心,无论你的话是否属实,我都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到你的事,我还会去调查,争取找出依据来证实你的话! 太阳往西边走的脚步越来越快,不知不觉中已经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贺熠首先回神,轻声提醒道,“我们回去吧,差不多开饭了。” 凌语芊不语,静静收拾着画具,当贺熠伸手过来时,也再一次让他帮忙带,随他离开荷花池。 她满腹思绪地跟在他的身边,默默地走, 他也一言不发。 回到华韵居时,正好碰上了贺煜!他来回看着他们,俊脸分外深沉。 “二哥下班了?那顺便看看语芊为我画的素描吧,想不到语芊的画工很好耶!”贺熠马上微笑道,腾出一只手,将视如珍宝的画递给贺煜。 贺煜稍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面色更冷了。 凌语芊隐隐感觉到他的怒气,不由忆起那次在酒店,他似乎说过不准她再和贺熠见面之类的,心头陡然一惊,赶忙做出解释,“贺熠明天要回北京了,他知道我以前兼职画过素描,于是叫我帮他画一张。” “二哥你有空的话,不妨选个时间让语芊也帮你画一张吧,我想到时效果会更佳。”贺熠附和着,他也觉察到贺煜的不悦,也想起了那次在酒吧贺煜表现出来的极强占有欲,心想自己不便多留,于是把画具递回给凌语芊,告辞,“我先回去准备一下,然后过去爷爷那边吃饭,待会见喽!” 不料,他才转身,贺煜喊住他,面无表情地道,“我们谈谈?!” 贺熠眸光一晃,注视着贺煜,还下意识地瞧了一眼凌语芊,见贺煜已先行走开,便也抬脚跟上,一直走到前方二十多米远处的游泳池旁。 贺煜站在池边上,先是俯视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继而缓缓抬头,鹰眸漫不经心地扫过辽阔的水面,冷冷道出,“你应该清楚她在名义上是你的堂嫂!” 贺熠与他站在同一水平上,颀长的身躯先是一僵,随即半玩笑半认真地回道,“二哥,现在是21世纪呢,中国法律似乎没有哪条规定堂弟不可以和堂嫂单独相处的吧?中国法律并不限制这种正常的结交关系。” “正常?你敢说你对她没别的意思?”贺煜嗤哼。 “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贺熠也略微拔高了嗓音,义正言辞,“不错,我喜欢她,即便到现在我依然喜欢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语芊这么完美的女孩,注定受到男人的追求和喜爱。不过,我知道她爱的人是谁,所以我会把这份喜爱藏在心里,把它转换成一种纯纯的关心与呵护,我和她,除了堂弟和堂嫂的关系,还是好朋友,好知己。” 好朋友!好知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完美的女孩…… 呵呵,假如眼前这个堂弟知晓某件龌龊的丑闻,还会如此赞美吗?还敢这般誓言旦旦地说要关心和呵护她吗?贺煜凛冽薄凉的唇即时一扯,扯出一抹狂妄轻蔑的冷笑。 贺 熠一直定定凝望着,语重心长地劝告出来,“二哥,我知道你对这场婚姻很不满意很排斥甚至很痛恨,但既然你选择了这样的安排,就该负起相关的责任,有些爱,是经不起考验的;而人,更是经不起伤害,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别追悔莫及!” 话毕,他留下深意的一瞥,走开了,先是回到华韵居大门前跟仍在那儿的凌语芊再一次告别,继而正式离去。 贺煜则继续静立于游泳池前,视线重返清澈透明的水面,盯着自己甚是阴沉的面容,耳畔不停回荡着贺熠刚刚说过的那番话,特别是某些个字句。 贺熠知道她爱的人是谁?那是谁呢?还有,他说什么追悔莫及?自己追悔莫及?就因为对那小东西的冷漠和忽视?至于吗?会吗? 贺煜不禁又是狂妄冷笑,碧蓝色池面上俊美绝伦的容颜由于嗤笑而荡起细微的波纹,波光盈动,涟漪袅袅,整个脸庞不觉显得更加高深莫测了。 须臾,他也离开池边,回到屋前见到依然守在门口的那抹倩影,先是怔了怔,随即给她淡淡一扫,修长的腿继续阔步往前,踏上台阶,穿过豪华气派的走廊,进入屋内。 凌语芊樱唇微咬,心思混乱地看着他,稍后也抬步跟上,画具不是很重,但由于她为了跟上他而走得极快,以致气喘吁吁的,回到卧室放下画具后,她又一次解释,“别生气了好吗?我和贺熠真的没什么,我们最多是好朋友而已。” 生气?为她和贺熠见面而生气?她配吗?贺煜薄唇又是一扯,嘲弄不屑的眼神,很明显地告诉她,别自不量力,别自作多情! 由此,凌语芊又是被伤到,满眼深痛地看着他走进浴室,又看着他出来,然后离开卧室。她顿觉身心都很疲惫,便无力地坐下,一脸茫然地呆愣着,许久过后才起身,进浴室整理一下容妆,出发去晚餐。 晚餐仍在华清居进行,满桌佳肴,香气四溢,因为贺一杰一家三口明日要回北京了,今晚的话题多数围绕着他们。 凌语芊几乎没有接上话的机会,便静静沉默着,尽量若无其事地吃着饭菜,直到晚餐结束。 大家各自散去,她也随贺煜等人回到华韵居,刚踏进卧室时,手机信息声忽然想起,是贺熠发来的,跟她说着最后的离别。 看着短信,她脑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贺熠温润亲切的脸,想到这个屋子里唯一对她好的人就要走了,一股浓浓的孤独顷刻袭上心头,她坐下,低首,手指飞快地按着手机键盘, 回应他。 怅然若失的她,浑然不知在她投入发短信期间,贺煜整个脸庞都黑了,眼神也凌厉得吓人,宛如一支利箭狠狠射向她。当她发完短信,抬眸环视四周时,已不见贺煜的人影,浴室的门关着,正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她对着紧闭的门注视了一会,斜靠沙发上,目无焦点,不知所思,直到眼前一道光影闪过,她终回神。 他洗完澡了,正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和一件休闲长裤,健美的体魄一展无遗。帅气的短发半湿,随意洒落着,淡淡水珠隐约可见,比起往日上班时的一丝不苟,此刻多了一份慵懒的邪魅,那棱角分明的俊颜尽管还是紧绷绷的,却丝毫不损他的迷人和魅力,让她不禁看痴了。 他目不斜视,高大的身躯深深融入沙发中,打开了电视机。 凌语芊从着迷中出来,走过去,“我帮你吹干头发?” 水灵灵的美目睁得大大的,一瞬不瞬望着他,像个讨好的孩子。 贺煜侧目,冷扫了一眼,开始按动遥控,动作优雅得俨如一个高贵的国王。 “明天是三朝回门,你会陪我回去的吧?”凌语芊于是转开话题,提及正事。 高傲冷酷的人还是充耳不闻,复杂难懂的黑眸仍丝毫不偏地盯着电视画面。 凌语芊咬唇,眼神哀怨,一会后闷闷不乐地走开,到衣柜拿出睡衣,进入浴室。 洗完澡,她应该回床休息的,然脚步不受控制,又是来到了电视机前,在他旁边坐下。 电视上播放的是财经新闻,他似乎看得入神,她便也加入,心想多了解这方面的东西对自己将来工作上有用,她还不时就着新闻话题问他,一是真的想了解,二是想借此与他聊天,谁知他双唇紧抿,吝于吐出半个字。 她俏脸黯然,连眼神也怨念不已,可惜他都无动于衷,一会把频道调到股市频道,使她彻底懵了。 家遭巨变之前,她像其他女孩一样,看电视剧或者娱乐节目居多,这几年为了生计,她几乎与电视绝缘,所以,对那些财经新闻,她还能听懂,但对股市,简直一头雾水,听着播音员专业流畅的述说,看着电视画面一条条曲线图,她有种晕晕欲睡的感觉。 贺家是上市公司,她清楚自己必须看懂它们,于是强迫自己投入,可渐渐地她实在支撑不住,加上昨夜被他那般占有而引致的身心疲惫,不久便睡了过去。 如云般柔顺的长发,像 是极尽柔软的丝绸,一层一层地散开在乳白色的沙发背的顶部,小小的脸儿白皙胜雪,与那一片乌黑的发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娇小的身体虾米似的蜷缩着,宛若凝脂的藕臂从睡衣中透出,毫无遮掩地裸露在空气里,给人带来一种炫目的感觉,美丽的玉足交叠着放在沙发的边缘,这样的她,俨然一个酣酣熟睡的睡美人。 这是贺煜关掉电视准备起身时,不经意间瞥到的一幕,整个画面分外恬淡和唯美,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舒适,心境宁静。 他心不由己地朝她靠近,抬手触上那如丝般柔软的头发,轻轻地撩开,让她整个脸儿更清楚地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每次看着她,他都会觉得她很小,她今年好像22岁了吧?可这张绝美无双的脸儿,是那么的年轻和清纯,特别是现在睡着了,更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让人禁不住想去呵护,去好好疼爱。 修长结实的指腹,已慢慢摩挲起来,一一掠过她精致小巧的五官,她睡得很沉,故尚未被惊醒,他动作于是更恣意,还突然附脸过去。 不过,他灼热的唇尚未碰到她那如花般娇艳欲滴的唇瓣时,又迅速打住,重新坐直身子,连同那迷乱的情思也甩开。 然后,他站起来,不再看那抹魅惑人心,疾步回到床前。 柔软的大床,如棉花般舒适,他却辗转反侧,毫无睡意,他惊觉,自己的心被某处给分散和搅乱了,任他如何努力也平静不下来,脑海不停闪着一抹娇弱的身影,她明明是躺在沙发上,他却觉得她是游走在茫茫大海中,那么渺小那么无助,深深地触动着人的心,让人无法放下,无法舍弃! 轰—— 又是一番抓狂的挣扎后,他腾地番坐起身,下床,三五步便走到沙发前,长臂一挥把她抱起,抱到了床上。 杂乱无章的心总算得以平复,只因耳边多了一道平稳细微的呼吸,多了一股独特的幽香,不久他终阖上眼眸,进入梦乡。 夜,一点一点地深了下去,满室的温馨依旧,一直到天亮。 凌语芊感觉自己度过了很好的一个夜晚,睡得很沉很安稳,是这三年来睡得最香的一次,她感觉自己不再是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四周似乎包围着一团热气,很温暖,令她很沉迷,就像当年天佑抱着她睡一样。故她不想醒来,想继续陶醉在这股久违的温暖中,然而她又想到今天是自己嫁人的第三天,根据习俗得回娘家一趟,她只好缓缓睁开眼眸。 惺忪睡眼下意识地四处环视,看到巨大的床上只有自己一人,她心头一失落,又急忙寻向浴室,见到那儿静悄悄的,她便迅速起身,连鞋子也不穿,直奔进浴室里,可惜里面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他的人影。 她重返房间,拿起手机准备打他电话,但结果还是忍住了,用最快的速度梳洗更衣,然后下楼。 今天不是周末,贺家的成员会在自个屋子吃早餐,不过,餐桌那只有贺一航夫妇,依然不见贺煜的身影。 “吃早餐吧。”贺一航淡淡说了一声。 凌语芊带着谢意坐下,先给他们问好,接着询问,“爸,贺煜呢?” “上班去了。” 上班?他又上班了!今天他应该陪她回娘家的!凌语芊身子微微一颤,欲哭,却无泪。接过保姆呈上的早餐糕点,默默吃了起来。 “阿煜刚升为总裁,事情比较多,你要谅解谅解。回家的礼品已经准备好,等下司机会送你回去,需要的话你叫个保姆陪你一起。”贺一航又道,语气依然不急不慢,不重不轻,让人无法猜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嗯,我明白,谢谢爸!”凌语芊用力地把糕点吞下去,连同悲伤一起压在了心底。 吃罢早餐,她回房一趟,再下来时,跟贺一航夫妇告辞,“爸,妈,我先走了。” 贺一航微微颌首,回了一句路上小心。季淑芬却仍目中无人的样子,连看一眼给凌语芊也嫌多余。 凌语芊没有过多纠结,在保姆的协助下,带着礼品步出大屋,坐上轿车。 名贵的轿车缓缓驶出美丽的大庄园,凌语芊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后座上,脸往下垂,出神地看着被她紧抓在手中的手机。 要打给他吗?跟他说什么?说了他就会答应她的请求吗? 如此简单的问题,在她脑海反复闪现,最后,她终究没有拨打出去,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看着路旁不断闪过的景物,她脑子渐渐呈空白状态,直到进入闹市。 经过一家饼店时,她吩咐司机稍停片刻,亲自下车去买父母和妹妹喜欢吃的糕点,重返车内再走十分钟,回到家人目前居住的楼下。 母亲和薇薇竟然在那等候着! 难道母亲早就猜到贺煜不会跟来? 迎着母亲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的笑脸,凌语芊更使劲地忍住眼泪,最后总算也绽出一抹微笑,对母亲和薇薇分别叫了一声。 母亲继续眉开眼笑,朝司机客气地答谢,随即提起东西,带领大家上楼。 司机将东西放下,暂且离去,凌语薇迫不及待地冲进凌语芊的怀中,激动兴奋地呐喊,“姐姐,我好想你!” 凌语芊回抱住她,轻抚着她柔软的身子,同样激动难言,“姐姐也想薇薇,姐姐不在,薇薇都听话吧?” “嗯,薇薇记得姐姐的话,妈妈都表扬我乖呢。” 凌语芊抬脸,目光重返母亲身上,接到母亲微笑点头,心中不觉倍感欣慰,更加搂紧了薇薇,许久才舍得分开。 凌母把她拉到沙发坐下,来回打量着她,目光越发慈爱,一口气发出了好几个询问,“在那边都安好吧,那些人没刁难你吧,贺煜呢,对你怎样?” 对着母亲无比关切的样子,凌语芊报喜不报忧,“嗯,都还行,我昨天为他们煮了一顿早餐,他们对我挺和气,贺煜他……依然对我有点爱理不理的,但也没做出过分的行为。” “那就好。”凌母悬起的心暗暗放下,开始安慰出来,“对贺煜,你别太难过,给他一点时间,迟点他会对你好的。其实呀,他不来也好,来了妈反而感到拘束,不能和你这么随意谈心呢。” 母亲尽量装出来的不在乎,凌语芊自是明了,悲伤之余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上,决定好好珍惜和母亲相处的时光,于是起身,拿来刚才在路上买的糕点,愉悦地道,“妈,薇薇,这是我给你们买的红枣糕和鸡仔饼,刚出炉的。对了,爸呢?还在房间吗?我去叫他……” 凌母按住她,表示不用,“你爸他……今天一早就出去,说是约了朋友谈生意。” “谈生意?谈什么生意?”凌语芊娥眉倏忽一蹙,不知因何缘故,她猛觉心头一颤。 “我也不清楚,他昨天也出去一整天,直到半夜才回来,今早我问他,他就很不耐烦地叫我别管他的事。我现在打个电话给他。”凌母说着,拨出凌父的手机号码,可惜,接不通。 “妈,爸没什么事吧?”凌语芊心里那股急切,变得更甚了。 凌母安抚着她,“没事,你别担心。对了,你先和薇薇玩一会,妈去煮饭,妈买了很多你喜欢吃的菜,你等下可要吃光哦。” 凌语芊目送着母亲走进厨房,依然神思恍惚,直到薇薇过来,她才甩开那股莫名的不好预感,陪薇薇闲聊,一会进入自己的卧室。 贺家给的这栋房子, 有三室两厅,所以就算她出嫁了,母亲仍为她保留着这间卧室,也因此,她将那些与天佑有关的东西都留在这儿,还打算偶尔可以回家缅怀缅怀。 她先是拿出画册,深情眷恋地注视着画中俊美绝伦的他,然后拿出他曾经送给的礼物,继续边看边回忆当下的情景,原本略显悲怅的心情渐渐被那些美好的回忆给冲走,特别是当她最后来到那件花制红裙前时,整个人更是如痴如醉,为自己对他献上的那个刻骨铭心的初夜而心在悸动。 不管他是天佑或贺煜,都注定了是她这辈子深爱且追随的男人,无怨无悔。 白晰细嫩的青葱玉指,轻轻摩挲着那一片片美丽柔软的花瓣,她仿佛在摸着恋人的脸,深深迷醉,眷恋,沉沦,直到耳边响起一道急促惊慌的呼喊。 “芊芊,不好了,你爸受了重伤,现在医院急救。” 她回神,看到母亲苍白如纸的脸,还有薇薇含泪欲哭的模样。 她迅速扶住母亲的手,急切地问,“妈,你说什么,爸为什么会受重伤,谁通知你的?” “医院刚才来电,说你爸受到殴打,伤势严重,有些手术必须家人签名,然后阿东叔也打来,说你爸借了高利贷,没钱还被打至重伤。芊芊,快,我们得立刻赶去医院。” 凌语芊冲母亲点了点头,走出卧室,拿上手袋,一家三口离开家门,打的士飞奔到指定的医院。 急救室的病床上,父亲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母亲已经扑了过去,“云宵,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弄成这样。” 凌父原本闭着的眼即时睁开,不理妻子的悲伤恸哭,直接看向凌语芊,拼尽力气道,“贺煜呢?快去跟这混小子要20万,我要还给人家。” 凌语芊也走近过来,气急败坏地问,“爸,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欠了人家20万?我们之前那笔钱呢?你不是说拿去做生意吗?怎么还会欠人家的钱?” “你爸一时鬼迷心窍,昨天拿了这笔钱去澳门赌博,本想着赢,结果却输得一干二净,为了追回来,还当场借了高利贷20万,然后一并输了。高利贷今天约你爸过去,叫你爸还债,你爸哪里有钱,于是和高利贷吵了起来,最后只能先逃回来,他逃跑途中打电话给我,我刚去到码头,便见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围着你爸拳打脚踢,于是赶忙报警,你爸总算逃过一劫,可惜那些人下手太重,你爸好几条勒骨都断了。”凌云霄的一个亲戚兼好友李学东,上前解释。 凌母等人听罢,皆大大震住,同时,悲愤抓狂。 凌云霄还不知悔改,继续不顾疼痛,粗声粗气地冲凌语芊吼,“贺煜呢?快去把他叫来,叫他拿钱给我还债。” 凌语芊又是一阵无语,正好这时医生来了,叫她们签字,准备给凌云霄做骨折手术。 凌云霄竟不同意,借此威胁凌语芊,“芊芊,你哑了吗,怎么不回答我,贺煜今天不是要陪你回娘家的吗?快把这混小子叫来,当年他拐了我的女儿,害我……” “爸,别说了,别说了,先把伤弄好,钱的事,我们迟点再说。” “什么迟点,我现在就要见到20万,对了,不是20万,我要200万。” 200万?凌语芊更是瞪大了眼,但考虑到治病紧要,便先敷衍道,“他有事,今天没跟我一起回家,爸,你欠人家的债,我会帮你还,一定的,现在你先做手术好吗?” “云霄,你别再说了,治伤紧要,芊芊会帮你的。”凌母也规劝,依然泪流满面。 薇薇同样梨花带雨,似懂非懂地哀求着父亲。 李学东也加入劝解。 最后,凌云霄总算安静下来。医生事不宜迟安排签名单给凌语芊签名,然后命人推凌云霄去手术室。 大伙也跟着转移战地,在手术室门前等候,凌语芊趁着空挡,拨通贺煜的电话,可惜他不接,她于是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贺煜,我有急事找你,我爸受伤进了医院,请快复我电话。 奈何他还是没有回话。她于是又拨打他的手机,然后又发一次短信:贺煜,你看到我的来电和短信吗,请接我电话,求你,求求你。 再过两分钟后,她的手机终于响起,正是贺煜打来的。 凌语芊立马接通,直截了当地道,“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腾出一点时间来医院?我爸被人打至重伤,正在医院做手术,麻烦你过来一下可好,我有事和你商量。” 贺煜先是稍顿,随即拒绝,“我没空,有什么事电话里说。” 凌语芊眼眶一热,强忍着泪水,如实相告。 岂料他听后,冷冷地道出三个字,“不可能!” 凌语芊更是心如刀绞,只因他的冷血无情,她继续苦苦乞求,“就当我借你的,嗯?我会分期还给你,贺煜,求求你,救救我爸,求你。” 可惜,她再也得不到他的答复,回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5 — 夜缠绵(求票) “我给你放洗澡水哦。”凌语芊说罢,一缕烟似的飘进浴室,再出来时,却发现他躺在床上,面朝天花板,俊颜布满了难以看懂的神色,像是在沉思,又好像不是。 凌语芊稍顿,靠近,“水已经放好了,你现在去洗了吗?” 他没反应。 凌语芊咬一咬唇,随即缓缓坐下,提及正事,“我中午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漆黑锐利的眸,总算朝她扫了过来。 “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你借给我好不好?”凌语芊伸手去拉他的袖子,媚眼染上一抹乞求,更加我见犹怜。 而那持续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更是源源不断地刺激着人的感官,电光火石之间,贺煜长臂一挥,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拽到了他的怀中,然后,捧住她的脸,迅雷般地摄住她粉嫩的小嘴,狠狠地吻了起来。 “唔——”凌语芊微起挣扎。 贺煜不允,以他强势的力量很快便把她钳制,龙舌继续横扫她整个口腔,恣意吸吮着那一处处甜美,像往常那样大手慢慢摸上她妙曼的娇躯。 她刚洗完澡,身子更加光滑细腻,在他略显粗糙的手指的摩擦下,带出了更美妙的触觉。 熟悉的抚摸,让凌语芊情不自禁地起了反应,她清楚再这样下去即将会发生什么。昨晚他没有动她,还以为他再也不想要她,至少,短期内不会。料不到,只停了一天而已。他的怒气消停了吗?他已经不在意她的第一次是否给了他?思及此,她雀跃又欣喜,心头激荡连连。但还是没忘记正事,她想,凭他的能力,这欲火一旦燃烧,说不定会烧个整夜,结果她又会累得沉睡过去,等明天醒来他恐怕又不在了! 因此,凌语芊极力忍住那股难耐的感觉,趁他的嘴巴转移到她身体其他地方,她赶忙道,“我们先谈谈正事好吗?我爸欠高利贷的钱必须尽快还,不然我担心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再做出更难估计的伤害来。” 可惜,他没理会,继续忙得不亦乐呼。 “贺煜!”凌语芊不觉拔起嗓音,同时,使劲将他阻止。 终于,他停下,抬头,布满惊人情欲的黑眸炙热地烫着她,而后,酷酷地发出一句话,“想要钱,那就乖乖地。” 话毕,他重新埋首她的身上。 凌语芊则僵愣了一下。想要钱,那就乖乖地……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要她用身体来换钱吧?她又不是 小姐,她可是他的妻子呢!美目茫然,迷惑不解地看着他,渐渐地,她忍不住娇吟了出来。 技术高超的他,把她撩拨得毫无招架之力。她的睡衣和内衣等都已被褪去,解得身无寸缕,她还来不及羞赧,他就已经占有了她。 她皱眉,娇喘,发出了尖叫。 他进攻着,侵略着,一次又一次,淋漓尽致,将她弄得精疲力竭…… 原始的律动停下来了,爱欲旖旎的余味仍在四处缭绕弥漫,凌语芊轻轻扭动着酸痛不堪的身子,企图对压在身上这具沉沉的身躯躲开一些重量,奈何他似乎要和她作对,越发用力地压着她,把她压得生疼。 她唯有作罢,趁自己还有知觉,再次谈起要替父亲还债的事。 然而他还是没给答复,突然抱起她,走下大床,疾步奔进浴室。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她先前放的水已转凉,他先是排掉一些,再开热水融在一起,等待的过程中,他把她放在浴缸边的地毯上,再一次在她身上点起火来,结果,又一次结合。 凌语芊被吓傻了眼,这男人,怎这么骁勇,哪有人像他这样不知疲倦的,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钢铁铸成的,她知道,自己今晚铁定又睡不得了,这样的痛与快乐,估计接下来还有。 经过他一波接一波的折腾,她累得浑身无力,当他把她抱到浴缸内,感受到那温度适中的热水时,她俨如沙漠绿洲中行走了很久而总算遇上甘露,疲惫的身子迅速在热水中绽放,一个个毛孔倏然张开,舒服的呻吟自她嘴里发出。 可惜,她还来不及享受多久,便听他吩咐一声:“帮我擦背。” 擦背?昏昏欲睡的凌语芊缓缓睁开迷离的眼眸,看着他肌理分明、充满兽性的体魄,那俊美绝伦得魅力四射的面容,她思绪禁不住地飘远。 当年,天佑有次带她去旅游,也像今晚这样先和她在床上欢爱,然后抱她到浴室,叫她帮他擦背,她躲不掉,只能红着脸照办。 现在的他与当年的他,在不穿衣服的情况下其实没多大区别,顶多,比以前更成熟稳重,更魅惑众生,让人无法抗拒,故尽管身体非常的累,内心很是羞涩,她终究依言听从了。 她跪在水中,沾有沐浴露的掌心轻轻地抹着他宽厚的背,慢慢揉搓。他的背很挺直、很结实、很宽阔,以致她边拭擦,边忍不住迷醉,而由于身体疲惫,她还不时地打瞌睡,于是动作更缓慢了,耗了好一阵子才帮他 洗完。 当她准备重新坐回水面,他突然转过身来,及时抓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前。 水汽氤氲的美目,不由得瞠大,他……他该不会还要她帮他涮前面吧?不,不行,刚才背对着,她还能坚持,可要是面对面,她哪有勇气若无其事地服侍他,她此刻可是身无寸缕!想罢,她迅速缩手,打算自个儿转身遮羞。 可他不允,俨如古代帝王般的霸道,牢牢握住她的手,还托起她已低垂下来的脸庞,让她不得不迎着他炙热的眼神,看到了他眼中不容抗拒的意味。 所以,她还是乖乖地再为他服务,她头垂得很低很低,下巴几乎贴到了胸上去,脸上的红晕也蔓延到了脖子,蔓延至整个身体,娇嫩的雪肌渐渐染上了一抹诱人的酡红,更令人血脉贲张。 结果,她再一次被他压在了身下!休息片刻的他重新恢复了体力,如狼似虎,骁勇凶残,一次次地撕裂着她。 她本就纤细娇弱的身子再也经不住轮番的折腾,越发瘫软和无力,若非他一直捞着她的腰肢,好几次她都差点沉在了浴缸里面。 她很累,很困,很想睡觉,但又想到父亲的事尚未解决,故她极力支撑着,每次都争取机会问他,可惜他每次都不给答复,而是用更迅猛的占有冲走她的神志和理智,后来,她彻底支撑不下去,昏死过去,而他,依然在她身上奋进着。 天已蒙蒙亮,满室爱欲旖旎逐渐散去,king—size的大床上,凌语芊奄奄一息地昏睡着,贺煜则侧着身子,闪烁星眸不知所思地凝视着胸前的人儿,手指随意地游走在她妙曼的娇躯上。 明明是一副很娇弱的身子,却似乎蕴藏着无比强大的神秘,把他深深吸引住了,那味道,比想象中还甜美,使他吃上瘾,永远也吃不够,像今晚,一次又一次,他俨如饿了一个世纪的豺狼,不休不止地吞噬着她。 前天晚上,由于喝了酒,神智不再那么清晰,便理所当然地占有她,后来发现她不是处女,怒气的驱使让他更加放纵欲望,带着惩罚的意味给她狠狠蹂躏。但今晚呢?又是什么促使他持续不断地深埋在她的诱人幽地?今天破戒了,以后是否就会跟着放任?继续像今晚这样,毫无理智地与她欲海沉沦? 想到此,贺煜几乎是避之如蛇蝎似的,立刻抽回手,身体跟着躺正,眼中似有寒霜掠过,情欲顿消,只剩冰冷。一会,他起身,拿出支票簿,挥笔数秒,撕下纸张搁在床头柜上,接着还另外取出一张白纸,再 留一行字。 天色越来越亮,他没再回到床上,而是进浴室,不久再出来时,已经容光焕发,提起公事包,头也不回地步出卧室。 时间继续静静地流逝,灰白色的落地玻璃渐渐转变成火红,那是太阳的光芒。 一阵手机铃声急促地划破了室内的宁静,连绵不断地响,大约两分钟后,总算把床上沉睡的人给唤醒。 凌语芊娥眉微蹙,身体在床上翻了两个圈,光裸的藕臂摸索到床头柜上,寻向那不停响动的源头,凭感觉按了接听键,哝哝喂出一声。 “语芊,你还没睡醒吗?” 是采蓝。 凌语芊混沌的脑子顷刻清醒不少,紧闭的眼皮也慢慢睁开来,但嗓音依然带着浓浓的鼻音,“刚醒了,采蓝你在哪?已经到我家了?” “嗯,我刚到不久,正和薇薇看电视呢,无聊便打个电话给你,想问你等下回来不。对了,你没事吧,九点钟了哦。”与凌语芊结识数年,冯采蓝知道凌语芊向来早起,所以刚才一直在拨打着她的手机。 九点了?自己竟然睡到这么晚!凌语芊迅速翻身坐了起来,紧跟着,哀叫出声。 冯采蓝听到,关切询问,“语芊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呃,我没事,没事!”凌语芊咧着小嘴,再也不敢轻易摆动身子,“采蓝,我先挂了,等下再给你电话。” 放下手机,她正式检查自己的身体,看着身上一块红一块紫,昨晚的情景随之跃上脑海,这也才开始朝四周张望,可惜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根本找不到他的人影。 不过,她目光捕捉到了搁在床头柜上的一张支票,二十万元! 这……是他留给她的?她又惊又喜,然而当看到旁边另一张纸条上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时,俏脸即时转白。 ——你昨晚的表现不错,值二十万元! 你昨晚的表现不错,值二十万元…… 敢情,他把她当妓女了! “想要钱,那就乖乖地!” 凌语芊不禁又忆起他昨晚说过的这句话,瞬间更觉心碎,浓浓的羞辱迅速蔓延四肢百骸,让她原本酸痛不已的身体更是支离破碎般的痛楚。 她瞪着那一个个劲拔有力的字,感觉那是一把把利剑刺向自己的眼球,不但刺痛了眼,还刺痛了整个心窝。 她忍不住哭了,曾经不管他如何虐 待,她都没有过多的怨恨,可现在,她恨他,恨死他了,他怎么可以这样,那一场场灵肉结合的欢爱,竟被他当成了金钱交易,大坏蛋,大烂人! 泪如潮涌,哗哗流得不停,直到手机声再一次响起。 这次,是母亲打来的,一开口便问她和贺煜说了昨天的事没,有什么结果。 婆娑泪眼依然伤悲酸涩地盯着那一行字,她极力保持着平静的语调跟母亲报出喜讯,“嗯,他已经把钱给我,等下我去医院,联系高利贷那些人,把钱还给他们。” 凌母一听,高兴难掩,“好,好,那你什么时候可以来?” “我还有点事,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妈,您先跟爸说一声,让他也安心。” “行,你先把事情弄好,对了,记住别让其他人知道。”凌母再次叮嘱。 凌语芊轻轻应了一声,结束通话,继续对着那张可恶的纸条羞愤了一阵,正式下床,走向浴室。 尽管事先已多次体会过这种纵欲后的酸痛,可她依然吃不消,泡过澡后,找药膏涂上,疼痛消了一半,她才带齐东西,下楼。 不料迎接她的,是另一种屈辱。 季淑芬正整理着鲜花,对她投来一个充满鄙夷的藐视,“嫁进贺家虽不用操劳,但也不代表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只有没素养、不知廉耻的女人才会这样!” 凌语芊身体即时一僵,稍后走过去,停在季淑芬的面前,讷讷地道,“妈,对不起,我知道了,我下次会留意。” 季淑芬又是冷冷一瞪,别过脸,不再看她。 凌语芊略作沉吟,请示出来,“我爸昨天不小心伤了脚,在医院留医,我现在准备去医院看他,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季淑芬眸光一晃,不作答。 凌语芊便也不久呆,微微鞠身,朝大门口走去。 季淑芬这才抬头,目送着凌语芊的背影渐渐消失,于是放下盆栽,起身上楼,来到贺煜和凌语芊的卧室,看到那满床凌乱后,整张脸更是黑成一片。 她就知道,这小贱人长得一副狐媚样,血气方刚的儿子必会被迷惑!瞧,这小贱人睡到日上三竿就是明显的证明! 可恶,真是可恶极了!她捶胸,顿足,紧揪住那象征着一宿旖旎的凌乱床褥,恨不得把它给撕烂…… 另一边厢,凌语芊像昨天那样,由司机送她离开大庄园,直达父亲留住的医院。 她先是了解一下父亲的情况,继而拨通高利贷的电话,孰知对方竟这样回答:“那笔钱已经还了,这事算是完了,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手机嘟嘟响,凌语芊目瞪口呆。 “芊芊,怎么了?对方怎么说?”凌母急忙询问结果。 凌语芊回神,如实汇报。 凌母听罢,也万分诧异,“还了?谁还的?怎么会呢……芊芊你确定这事除了贺煜便不再有其他人知道?噢,难道是贺煜解决掉的?” 凌语芊也想到了贺煜,只不过,她还是不解,他今早明明给了支票,为什么还会主动去解决掉?刚才电话里,那人似乎还提到什么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之类的话……难道是,贺煜不想让人知道这事?毕竟,这传出去名声不好,是了,肯定是这样了!还是他想得周到! “看来这小子算有点良心,芊芊,快把支票给我,我要去翻本。”凌云霄突然吆喝了一句。 凌语芊定睛,眼神迟疑地望着父亲,并没立刻顺他的意。 凌云霄见状,怒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 “爸——” “快!” “好,我可以把支票给你,但并不是给你去翻什么本,而是让你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吗?这点小钱,能做啥!”凌云宵蓦然伸手,把支票从凌语芊手中抢了过去,边摸着支票,边继续念叨,“以后记得跟他多要点知道吗?” 看着父亲理所当然的样子,凌语芊不禁想起贺煜早上留的那张极具侮辱性的纸条,俏脸立刻就黯了下来。爸,假如你知道这张支票我是怎么得来的,你还会这样说吗! 凌母虽不清楚实情,可瞧着女儿悲恸哀伤,于是带着责怨的意味对丈夫乞求出来,“云霄,别再赌了,俗话说十赌九输,如果钱不够,咱们再等,等存够了再找合适的生意做。” “等?等到何时?你一个女流之辈懂什么!”凌云宵不以为然地回以冷哼。 这时,李学东也开口了,劝解又警告,“大嫂说得没错,大哥你千万别赌了,钱输掉是小事,身体是大事,那些高利贷可惹不得!你都从鬼门关跑过一回,难道真要见到棺材才流泪?” 凌语芊也赶忙附和,“爸,您就听听妈和阿东叔的话吧,我回去再和贺煜商量,或者叫他直接介绍份工作给你。” “芊芊说得没错,您年纪也不小了,并非真的要什么东山再起,稳稳当当过日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做生意的事终究有风险……” 可惜,凌母话还没说完,就被凌云宵给不耐烦地喝住,“风险风险,你懂个屁,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我什么好运气都是被你赶走了!你要是聪明能干点,我用得着这样吗?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年就不该娶你!” 这话一出,凌母顷刻泪水狂流。 凌云霄非但不安慰,还骂得更厉害,“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整天除了哭,你还懂什么!快给我滚开,碍眼!” “哇——”凌母更是悲恸大哭。 李学东马上出面劝阻,“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端端拿大嫂出气,大嫂说的一些话虽然不让你中听,可她出发点是为了你好!” 凌语芊也急忙拥住母亲,心疼不已,“妈,别哭,来,我们出去。”说罢,怨恨地瞪了父亲一眼。 出到房外,凌语芊一直搂住母亲,走到走廊的尽头,继续安慰着,“妈,您别和爸计较,他不是有心的,他一时气话而已,您别放在心上。” 悲伤欲绝的凌母,依然嘤嘤泣泣,“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像赌博,他以前根本不沾这玩意,有次小舅赌博,他还狠狠教训了小舅一顿,可现在……还有其他方面,他也在变,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妈再也找不到他以前的影子,再也找不到了,他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确实,在自己印象里,父亲对母亲疼爱有加,从不大声呼喝过母亲,更别提会说刚才那番话,可怜的母亲,那是何等的悲伤欲绝。 凌语芊不觉更加心酸和心疼,也忍不住哽咽起来,“妈,原谅爸吧,您也知道爸性格不是这样,他是因为当年的打击,还有这几年的穷困潦倒,意志消磨,难免脾气暴躁和语无伦次,他暂时性而已,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变回以前那个优秀的爸爸,您心目中深爱的男人,您也跟我说过,当年就是看中他性格好才放弃另一个叔叔而选择嫁给他。” “还不是!他说后悔娶我,我何尝不是后悔嫁给他,早知道他这样,我当初就该和另一个男生交往。他说以后不要我理他的事,好,我再也不理了!” 看着母亲难得呈现的赌气意味,凌语芊不由想到自己,苦涩地笑了,“妈,您才不会呢!您那么爱爸,才不会抛弃他!就像我,贺煜尽管有时候对我很坏很坏,但我还是无法不爱他,无法不 关心他,还是想着和他相伴相随,白头偕老。” 这回,凌母顿了顿,眼中露出怜爱和歉意,提议道,“你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贺煜,跟他说声谢谢?” 凌语芊一怔,想起他的羞辱,便撒谎,“不用了,他上班都比较忙,我今晚回去再当面和他说。对了妈,反正爸现在没什么事,有阿东叔看着,不如你先回去吃饭?” 凌母稍作沉吟,点头。 于是,母女两人回到病房内,凌云霄已经睡着了,还没待她们开口,李学东就先叫她们回去,她们便也拜别他,且交代一番,离开了医院。 坐在计程车上,凌语芊继续安抚着母亲,情况正如她刚才所说,母亲对父亲的爱根本就坚定不动摇,所以,母亲心情渐渐得到了平复,倒是她,握着手机摸来摸去,心不在焉。 到家后,母亲去煮饭,凌语芊觉得有点累,准备回卧室稍作休息,采蓝跟着进内,还很了解地问了出来,“语芊,你看起来很累哦,该不是贺煜昨晚又折腾你了吧。” 看着好友,凌语芊沉吟片刻,告知贺煜昨晚对她的羞辱。 冯采蓝听罢,立即嚷了起来,“什么,他竟然把你当小姐?可恶,这大色狼!” “嘘,小声点。”凌语芊赶忙阻止她,担心房外的妹妹或母亲听到。 冯采蓝先是噤声,稍后嗓音略微压低,接着骂:“都不晓得你前世是不是杀了他全家或把他拆了生吞掉,这辈子竟这样虐待你,真是可恶致极!” 凌语芊恢复伤痛,脑海已再次闪现出那劲拔有力的一行字,一会,她下床,缓缓走到红色花制长裙前,手指哆嗦地抚摸着它,更加思念天佑以前对她的极尽宠爱,确实,要是天佑,绝不会这样对她,不会这样伤她的心。 或许采蓝说的对,她注定了欠他,但并非上辈子,而是今生,三年前欠下了这段情债,如今,必须偿还。 冯采蓝也慢慢走了过来,为这件独特唯美的裙子深深惊叹和震撼,为贺煜当年的独特才华折服。尽管和语芊结交三年,她却从没上过语芊的家,今天可谓头一次见到这件裙子,她可以想象,当年那个情人节是何等的浪漫、神奇和唯美,也彻底理解自己这个内外兼备的好朋友因何会沉沦。 只可惜,那么美好的画面已成过去,连带其他的美好转化成了记忆,要再重现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她也清楚,痴情可怜的语芊定不会放弃,即便 再苦再痛仍会毫不后悔地继续坚守和追随。故就算心中很不妥贺煜,她也只能选择安慰、鼓励和祝福。 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兴致盎然地道,“对了语芊,我想到了,贺煜混蛋这个做法虽然很可恶,但也说明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凌语芊从沉思中回神。 “贺煜对这段强加的婚姻不满意,于是迁怒于你,可他又控制不了对你着迷,只好用这样的卑劣想法来自欺欺人!”冯采蓝越说,越觉自己这个猜测对极了。 凌语芊则目瞪口呆,是……这样子的?他真的是这样? “所以呢,我觉得下次他要是再跟你索欢,你别理他,别给他得逞,让他欲求不满,看他还不承认!”冯采蓝接着给出建议。 凌语芊继续震愣,正好,凌母来叫大家去吃饭。 “就这么决定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嗯?”冯采蓝笑了笑,拥住凌语芊的肩头。 凌语芊依然神思恍惚,但脚步已经抬起,随冯采蓝走出卧室。 午饭后,凌语芊不想占用采蓝太多时间,叫采蓝先回去。 凌母尽管已经原谅了凌父,可心里还是有着别扭,李学东那边估计也猜到凌母心中苦楚,特意打了电话过来叫凌母在家休息半天,凌父那边继续由他留守。凌语芊考虑到父亲并不特别需要帮助,便也劝母亲听从李学东的建议。 本来,凌语芊还打算吃了晚饭再走,谁知差不多下午5点钟的时候,司机突然打电话给她,说正在附近办事,要不要顺便载她回去,于是在母亲的叮嘱下,她提前走了,坐车回到贺家。 在华韵居的大门口,猛然碰上贺芯和李晓筠! 凌语芊冲贺芯点头示好,谁知贺芯回她的是冷冷一瞥,李晓筠则尖酸刻薄地嘲讽出来,“哟,嫁入豪门就是不同,有专车接送呢!” 凌语芊眉心立刻蹙起,想到上次在酒店被李晓筠掌刮的事,决定不理这样的坏人,转身准备走开。 李晓筠却不放过她,刻意高调地道,“芯芯你知道吗,我姐今天打电话给我,说这个周末就回国了,她买了很多礼物,有我和我爸妈的,也有你的,还有伯母伯父,贺爷爷等……最为特别的,当属煜大哥。我问她买了什么给煜大哥,她不肯答,只神秘地笑。我猜那肯定是最具意义的,姐姐每次送给煜大哥的礼物都很特别,很符合煜大哥的品味,这次一定也不例外。” 结果,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6 深深眷恋 凌语薇则猛然挡在凌语芊的面前,母鸡护小鸡似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毫不隐瞒其敌意,嘟嘴嗔道,“这位叔叔,请你离开,我们不认识你,我们不会和陌生人喝东西的!” 高峻这也看向凌语薇,眸光晃动了一下,笑得更亲切,“小妹妹,别怕,叔叔没有恶意,叔叔只是想和你姐姐交个朋友而已。” 亲切的笑容,友善的态度,温柔的嗓音,霎时在凌语芊心驰激起了一圈涟漪,他看薇薇的眼神,与别人不同,他是真实和纯粹的,没有半点歧视之意,就像在对待一个正常的十岁小女孩。 冲着这点,凌语芊警备的心不自觉地放下些许,瞧他西装革履,形象正派不似坏人,咖啡厅又是公众场合,这光天化日的,心想只要自己警惕点,应该没问题。再说,他在酒店见过自己,自己不能给他留下坏印象,让他有机会带来意外。 经过种种考虑和思量,凌语芊终接受他的邀请,牵住薇薇的手,朝咖啡厅走去。 优雅宁静的咖啡厅里,正播放着一首西城男孩翻唱的经典老歌“seasons—in—the—sun”,婉转伤感的旋律由他们带着爱尔兰的独特口音演唱,加上风笛的完美运用,使整首歌曲充斥着浓浓的爱尔兰味道,特别是某些歌词,令人倍感亲切和感动。 高峻的带领下,三人在靠窗的位子坐下,这个时候正好背对太阳,既不晒,又能欣赏到外面的美丽景色。 服务员呈上餐牌,高峻先不看,温柔地提醒凌语芊,“你们喜欢什么随便点。” 凌语芊翻开餐牌,快速扫了一眼,为自己和薇薇各叫了一杯奶茶。 高峻见状,微讶,“就这样?” 凌语芊抿唇,客气地颌首。 高峻于是自个翻阅起来,看得很认真,让凌语芊不禁感到愣然。 她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对食物花费太多时间,譬如贺煜,据说贺煜固定喜欢一种口味,每次到咖啡厅都直接点了,哪像眼前这个古怪的男人,那股劲儿比工作还投入和严肃。 古怪的男人…… 对她来说,他确实是个古怪的男人,第一次见面,他就那样对她开玩笑;而现在,第二次见面,他邀她喝咖啡。 不过话说回头,她何尝不是反常了,竟答应一个只见过两次面、不知他是谁的男人的邀请。 但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有趣,很与众不同,令她好奇心顿起, 忍不住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凌语芊想罢,准备开口,问他尊姓大名。 孰料,他抢先一步,头从餐牌抬起,询问,“你们要不要来杯雪糕?这儿的芒果雪糕不错,都是鲜果制作,水果味道很浓。” 凌语芊还来不及拒绝,薇薇迅速答应了,兴致勃勃地欢呼,“好啊好啊,我要吃芒果雪糕。” 高峻回薇薇一个友善怜惜的浅笑,开始和服务员下单。 服务员走开后,凌语芊问出刚才被打断的话,“请问怎么称呼你。” “高峻。”他毫不犹豫地应答出来,且礼尚往来地反问,“你呢,我有荣幸知道你的芳名不?” “凌语芊。”凌语芊稍作沉吟,也轻声答道,还一起介绍薇薇,“这是我妹妹凌语薇。” “高峻叔叔您好!”自小教养良好的凌语薇已经问候出来。 高峻又是勾唇一笑,“薇薇你好,芊芊你好!” 凌语芊霎时又愣了愣,思忖着要不要提醒他别这么称呼,如此亲昵的称呼,只存在关系很好的基础上,除了父母,天佑便是第三个这样叫的人,眼前这个高峻,肯定不能和天佑相提并论。不过,她刻意指出的话,会不会引来不妥?会不会给他带来坏印象?对了,自己不如先探探他的底细。 压住心中凌乱,凌语芊若无其事地问了出来,“上次在中华大酒店碰到高先生,不知高先生是刚好下榻那儿呢,又或去谈生意的?” 高峻面不改色地回答,“做生意,那天我受贺总经理的邀请初次莅临贺氏集团。哦,对了,他现在似乎已经升为总裁,我应该叫他贺总裁才对。” 凌语芊心头微漾,突然想到他是否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婚礼那天,贺家有没有宴请他呢,既然是客户,应该会请吧,那他就知道她的身份了?那天发生的意外足以让大家加深印象,于他,恐怕更是绝对的。 不用凌语芊多加揣测,高峻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还继续给她带来震惊。 “你呢?我应该叫你芊芊好?或叫你贺太太?”高峻说得饶有兴味,见她诧异无比的样子,不禁眯眼淡笑,解释,“贺氏家族第一继承人的豪华大婚礼,虽然不允许任何媒体报道,但并不代表没人知道。我经营的产业和贺氏集团不同,没在邀请之列,不过我知道新娘子是你。” 确实,城中首富家办喜事,一定会成为焦点,但她并不认为他是那种爱八 卦的人,他为什么会关注?因为她吗?或是,因为贺家?毕竟,他刚才说过贺煜曾经约他谈合作倾向。可他又说到,他经营的领域与贺氏集团的不同。 就在凌语芊满腹思绪,各种揣摩期间,服务员再次出现,分别为大家呈上所点的食物。 凌语薇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高峻瞧着,忽然道,“薇薇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何造成?” 凌语芊略略沉吟,如实相告,“一岁的时候发高烧,治疗不及,导致大脑受损,智力障碍。” 高峻颌首,再问,“她今年多少岁了?你们有没有为她求医过?” “薇薇今年十八岁,但她的智力只在8—10岁孩童之间。一直以来我们都坚持不懈到处求医,可惜都没有结果。”凌语芊话毕,侧目,怜爱疼惜地看着薇薇。 高峻视线跟着回到凌语薇身上,迟疑地道出,“我认识一个医生朋友,专门研治这方面,我看让他试试。” 凌语芊一听,大喜,“真的?” “嗯,不过他这人有点古怪,总喜欢躲起来独自研究,我已经两年没和他联系了,我尝试找找他,希望能尽快有好消息。” 凌语芊更加狂喜,同时,感激连连,“好,谢谢你,高峻,真的很感谢!”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朋友……凌语芊怔然。 “怎么?不想和我当朋友,对不起,冒昧了!看来是我一厢情愿。”高峻自嘲地耸了耸肩,指向她的跟前,“雪糕就要融掉了,快吃吧。” 凌语芊继续呆呆地望了他数秒,然后缓缓低头,无意识得搅动着勺子,一勺一勺地把雪糕送进嘴里。其实,她想问他更多关于那个医生的情况,可又担心唐突,毕竟和他才见过两次面,某种程度上算是陌生人。 所以,她一直踌躇着,心不在焉地吃着雪糕,到了差不多吃完时,母亲来电,问她和薇薇什么时候到家。 “是不是要回去了?那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他善解人意地主动提出辞别,撕下咖啡厅为客人准备的便签,烫金钢笔唰唰挥动几下,写出一行数字,郑重地递给她,“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可以随时打给我!” 凌语芊愣愣地看着,没立刻接过。 “一定很纳闷我为什么不直接给你名片吧,是的,我身上随时备有名片,但我不想那样给你,名片是为我生意上的伙伴和客户准备,而 你,是我的朋友。生意伙伴和客户我有很多,但像你这样的朋友,很少,极少!拿着吧,别让你家人等太久。”他又是朝她递了递便签,另一只手把侍应招来,买单。 凌语芊总算接过,在他买好单后,随他走出咖啡室。 他没有提出要开车送她,而是直接到路旁,为她截了一辆计程车,留下最后一句话。 “再见,后会有期”。 车子缓缓前行,凌语芊还在神思恍惚当中,直到凌语薇把她唤回神。 “姐姐,刚才那个高峻叔叔人很好哦,我很喜欢。” 看着妹妹天真无邪的高兴模样,凌语芊不由也粲齿,高峻的友善,连薇薇都感受到了。 她于是低头,打开刚才一直握在手中的便条,反复看着那一组龙飞凤舞的数字,耳边也跟着不停回荡他温柔磁性的嗓音。 朋友……朋友…… 她的朋友不多,假如能拥有像他这样一个朋友,未尝不错,只是,她真的可以和他做朋友吗?两人的友谊会长久发展下去吗?他当真没别的企图?当真只是单纯地想结识? 很多疑惑,在凌语芊脑海轮流涌现,直到回到家中,她才暂且不去想。 午饭后,她随母亲去医院探望父亲,将近黄昏才又回家。 夜幕降临,安宁静谧,空气里隐隐弥漫着一股依依不舍。 明天星期一了,她的婚假正式结束,开始重返公司上班。所以,今晚她得回去贺家。本来,她下午就该回去的,但她让自己任性一回,一直留到现在。 柔和的灯光下,她静静收拾着衣服,明明只有几件,她却叠来叠去,折好又摊开,然后又折叠,就是不放进行李袋。 凌母在旁边看着,忽然上前,语重心长地道,“芊芊,记住妈的话,有什么不开心就跟妈说,知道吗?” 凌语芊侧目,迎着母亲慈爱的眼光,违心地点了点头。母亲曾经说过,相比报喜,更想她报忧。事实上她并没有照办,那兴许是一个母亲的责任,可她不希望母亲经常履行这样的责任,自己长大了,有义务和能力自我承担某些艰难,没必要样样都让母亲跟着一起纠结和悲愁。 收拾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该带的物品都让她装到了皮箱里,然后,恋恋不舍地环视一下整个房间,一手提着行李袋,一手拥住母亲的肩头,步出卧室。 凌母不再吭声,随她并肩往外走,到大厅 时,薇薇跟上,三人一块下楼。 本来,凌语芊可以叫贺家的司机来接,但考虑到晚上了,不想打扰司机和家人团聚,便决定自行坐计程车回去。 上车之前,凌母仍忍不住再做叮嘱,“保重身体,有事给妈打电话。” 凌语芊颌首,“您也多加注意,后天我会抽时间陪您去接爸出院。”说着,她看向凌语薇,习惯性地抚摸着薇薇的头,“薇薇,记得听妈妈的话,嗯?” “薇薇知道,姐姐请放心,姐姐保重。” “嗯!”瞬时间,凌语芊喉咙哽咽了,对母亲和妹妹各留下深深一望,转身,钻进计程车内。 她不再回头去看,因为担心自己会哭,可事实上,她还是掉泪了,伤感的泪就那样无法克制地滑落,好一会才消停。 她脑子呈一片空白状,被泪水洗涤过的黑瞳一瞬不瞬地看着车外飞逝而过的景物,就这样一路茫然,抵达贺家。 整个大厅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也不惊动任何人,提着行李袋静静上楼,回到卧室。 豪华浪漫的空间,灯火通明,一片宁谧,巨大的床榻上,贺煜背靠床头而坐,正翻阅着杂志。 好像感应不到她回来似的,他头也不抬,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凌语芊心头微微揪疼着,怔了几秒,便不去在意,把衣物拿出去,放回衣柜里,另外拿起睡衣去洗澡。 完毕后,她直接回床躺下,依然背对着他,躺在床的边缘上,用单独一件被子盖住自己。 她闭上眼,自我强迫不去留意他,不去想他,她甚至借用其他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用数绵羊争取尽快入睡,可惜都毫无睡意,反而身后传来了平稳有力的呼吸声。 她还没睡,他却已经睡着了,他可以做到若无其事地沉睡过去! 其实,尽管她逼迫自己不去在意他,可心里还是渴望他能伸手过来搂住她,安抚她,甚至跟她说对不起,说他这几天很想念她。 可惜,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不管她离开多久,都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只有可怜又傻傻的她,明明带着怨恨离开,但还是停止不了想他,原谅他,继续爱着他! 悲酸委屈的泪,又一次洗涮着她的脸,洗得苍白苍白的,憔悴憔悴的,她把被子的一角紧紧塞在嘴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身体也极力压抑着抽搐和颤抖,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才带着泪痕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满室寂寥,到处都已无他的人影。 她先是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而后起身下床,进浴室梳洗,心里头,一直充斥着淡淡的伤痛。 大约二十分钟后,她提着手袋下楼,发现贺一航、季淑芬和贺燿都在,唯独她渴望的那个男人,不见踪影。 “大嫂,早上好!”贺燿已经打起招呼。 “早上好!”凌语芊连忙回应,快步走到餐桌边,分别对贺一航和季淑芬问好。 季淑芬一如既往地视若无睹,贺一航则微微颌首,示意她坐下,“快吃早餐吧,吃完司机送你回公司。” “嗯。”凌语芊稍顿了顿,接着问,“爸您呢?您是不是和我一起回公司?” 她知道贺一航被罢免了总裁之位后,转为负责其他职务,依然如常回公司上班。 不料,贺一航尚未回复,季淑芬冷哼出声,“他怎么回公司关你什么事,你是什么身份,轮到你来问吗?” “妈,你干嘛这样说话,大嫂也是礼貌性问问而已,大嫂又不是外人,为什么没资格问了?她这也是出于一种关心。”贺燿忍不住出面维护。 季淑芬于是更怒了,转为斥责贺燿,“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什么小孩子,什么大人,拜托,我今年24了,算起来我比大嫂还大两岁呢,那照妈您这么说,您大人不应该和我们这些小孩子说话哦!”贺燿丝毫不惧怕,半认真半玩笑地反驳。 季淑芬气得火冒三丈,自然而然又迁怒给凌语芊,凌语芊咬了咬唇,什么也不说,接过保姆呈上的早点,默默吃用,结果只吃了一碗粥,首先离席,辞别他们三人。 不过,她刚走到大门口,身后猛然传来贺燿的呼唤,“大嫂,等等我,我顺便送你。” 凌语芊回头,下意识地看向季淑芬,如期见到季淑芬那白皙的容颜青了一大片,目光于是重返贺燿身上,心里默默地道:“贺燿,你这是存心想为难我吗!” 奈何,也不知贺燿是真看不懂她的意思呢,或就喜欢和季淑芬扛上,竟然只对她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了。 她略略犹豫,唯有跟上,最终,还是坐上他的车。 “大嫂,你别跟我妈计较哦,我妈什么都好,就是嘴巴不行!”贺燿熟稔地操纵着方向盘,车子缓缓驶出贺家大庄园。 凌语芊坐在 后座,抿了抿唇。 “我自小被我妈骂大的,起初我会难过,会生气,甚至在想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可渐渐地,我当这是好事,人家说,打是爱,骂是疼,我妈这是疼我呢!”贺燿帅气的脸庞隐隐透着一抹自嘲。 凌语芊忍不住苦笑出来,而后,对贺燿郑重地说了声谢谢。是的,她要感谢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排斥她,感谢他为她维护,感谢他,给她安慰和开导。 她的道谢,倒令贺燿不自在起来,平时大大咧咧的他,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凌语芊不由更觉亲切,顺便和他聊开,“贺燿,你是做什么的?” “我啊,美其名,是处级干部的秘书,实际上,是个全能打杂的!” 噗嗤—— 凌语芊又忍俊不禁,会心地笑了。 贺燿刚好从车内后镜看到,由衷赞美出来,“哇塞,大嫂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你得经常这样笑。” 凌语芊俏脸马上一僵,红晕即现,下意识地低下头。 贺燿则自顾说开了,“你知道吗,那天我同事在婚礼上见到你,他妈的个个都大流口水,眼神猥琐,然后羡慕妒忌恨对跟我说,贺燿,你大哥可真幸福,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简直天上有地下无。有个更夸张,说如果他是大哥,就算要他死也宁愿。我翻了翻白眼,反驳了回去,我说,你他妈的你人都死了,老婆再漂亮又有何用!” 贺燿滔滔不绝,丝毫没考虑到身后的人是自己的大嫂,即便年龄比他稍小了点,但终究辈分上比他高,反而像是把凌语芊当成他的同学或朋友。 凌语芊尽管感到咂舌和窘迫,但也暗暗为贺燿的直率真诚钦佩和喜爱,便只赧然地笑,不以评论。 接下来,贺燿还转到其他话题,都是一些轻松的,让凌语芊更加了解到他乐观、自我、叛逆和潇洒的特性,内心里暗暗对这个小叔子愈加好感和欣赏。 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很快便过去,贺燿将凌语芊送到中华大酒店的大门口,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样绅士地下车为她开门,而只是打开车门,看着凌语芊下车,然后探头到副驾驶座的车窗上,和凌语芊最后辞别。 他还忽然手握成拳,朝凌语芊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大嫂,我看好你哦,等着你把我妈收服,把我大哥那块千年冰山给融化!” 车子已然离去,凌语芊却仍出神地望着它消失的方向,脑海里继续闪现出贺燿阳光般 的笑脸,整个心情豁然开朗,一会才收回视线,朝酒店内迈进。 虽然结婚那天贺家已为宾客们准备了回礼,但凌语芊今天还是另外备了一些小礼物,分别送给同部门的同事们。 大家无不欢喜和兴奋,再次祝贺她新婚愉快,有些女同事还弄眉挤眼,暧昧无比地问她洞房花烛夜是否过得很愉快,总裁是否如外表一样中看中用! 凌语芊被羞红了脸,看着一个个顽皮的她们,恨不得有个地洞给钻进去,幸好,张彩蝶及时为她解了围,大伙总算放过她,然后各就各位,继续工作。 凌语芊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首先捧起紫罗兰盆栽,认真细看。休假期间,她托张彩蝶帮忙照顾,故它依然长得好好的。 看着灼灼生长的紫罗兰,她不禁想起贺煜的冷淡,想起早上的风波,然后还想起如阳光般温暖的贺燿,将近10点半才开始工作。 据说下午会举行董事会,其中一个行程是正式公开她晋升为总集团策划总监的消息,所以,她必须重温一下相关文件,以免到时给人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于是这一看,直到中午十二点。她尿急,出去小解。 正好同事们都闹哄哄地,准备去午餐。 其中一个女同事看到她,招呼道,“ynda,我们中午准备去吃韩国烧烤,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哎呀,你以为ynda还像以前那样单身吗?人家可是要和总裁二人世界的呢。”另一个同事则马上打趣。 “就是,你这个月之内别指望打ynda的主意,新婚燕尔,她肯定要和总裁甜蜜幸福的。”张彩蝶也跟着附和,还鬼马地冲凌语芊眨了眨眼。 看来,她们都已经忘了当时贺煜没上门接新娘的郁闷事,她们印象里,只留有婚礼现场贺煜是如何温柔地握住凌语芊的手走地毯,如何在张家人的面前维护凌语芊,破例为凌语芊道歉等一系列爱的体现。 对于她们众说纷纭,凌语芊一直缄默不语,只淡淡地笑,稍后目送她们热热闹闹地走出办公室,她则继续去洗手间,回来后,犹豫了片刻,终拿起手机拨打给贺煜,可惜打了好几次都是没人接听状态。 这个时候,他还在忙吗?又或者,故意不接电话?思及此,她娇颜一黯,并没像以往那样发短信给她,而是呆坐了一会,拿起手袋离开办公室,走出酒店。 她神思恍惚,闷闷不乐地走在大 街上,把大街的繁华尽收眼底,内心却是越发的孤独和痛楚。 “嗨!”蓦然,一声呼唤把她惊醒。 是高峻,她又和他碰上了!那英俊出色的脸庞上,依然是温柔亲切的笑。 以致,她也不由自主地回了一抹浅笑。 “吃饭了没?一起?”他再度发出邀请。 凌语芊本能地看了看旁边的高级餐厅,稍作思忖,随他进内,然而就在她准备坐下时,全身立即僵硬。 她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刚才,她不断地打贺煜的电话,但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应,原来,他在这儿用餐,与他一起的,是……李晓彤,那个永远都散发着一种干练利落、自信高贵的李晓彤! 高峻留意到了凌语芊的异常,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整个人也霎时一愣。 正好这时,贺煜看了过来,锐利的鹰眸先是一阵错愕,紧跟着,怒火即起,迸出一道道凌厉而阴冷的光芒。 相较于贺煜的横眉怒目,高峻黑蓝相间的眼眸一片平静,与贺煜对视了数秒,视线收回,体贴地对凌语芊提议道,“我们换一家餐厅?” 凌语芊满眼伤痛和责怨,仍紧盯着前方,她知道,自己确实应该离开,离开这个令她痛彻心扉的画面,可最后,她摇头,淡淡地道,“没事,我们坐下吧。” 话毕,她已经往柔软的大椅坐,美目也收了回来,垂向洁净高雅的桌面。 高峻随着坐下,先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片刻,拿起菜单,边翻阅,边若无其事地道,“我今天在这附近见客,顺便到处走走,想不到会碰上你,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 凌语芊脸庞缓缓抬起,冲他盈盈一笑,笑容里透着一股哀伤,令人看着生疼。 高峻胸口似被刀子轻轻刺中,揪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同样笑对着凌语芊,“这间餐厅我是第一次光临,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吃呢?你之前来过没有,又或者,我们叫店长推荐?” “我也是第一次来。”凌语芊讷讷地答。 “噢,看来我们只能找店长了!”高峻将守在几米之远的侍应喊来,礼貌地问,“你们这儿有什么特别好吃的招牌菜?” 侍应听罢,不假思索地念出一大段,结果,高峻点了意大利馄饨汤、鲜肉盘、烤羊排、米兰小牛胫肉、红炖白豆牛肚、茄汁鲈鱼、提拉米苏、芒果布丁甜品,当然还少不了一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7 带着醋意的占有,最疯狂! “嗯,差不多了。”贺煜淡淡地应了一句,手指轻轻摩挲着相片中的人。 “那我们等会见!”李晓彤愉悦轻快。 “待会见。”贺煜说罢,挂线,手机随手搁在桌上,重新拿起相片,结实的指腹继续在上面抚摸着,从头发,到额头,眼睛,鼻子,小嘴,下巴,脖颈…… 然后,他又打开录音器,仔细聆听那段对话,希望能听到被沙沙响声拦住的内容,无奈凭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如愿,反而引发了头疼,像是受到电磁波干扰似的,他仿佛闻到大脑里面发出兹兹作响,整个脑袋简直要炸开来的痛。 他迅速放下录音器和相片,两手抱头,痛苦低吟,最后,像上次那样冲进浴室。 再回办公桌旁,已是十分钟后,他蹙着眉,目光继续落在录音器和相片上。这两样东西,仿佛下了魔咒似的,每当他深入研究,总会引发头疼和痛苦。 不过,越是这样他越觉好奇,事不宜迟地拨打何志鹏的电话,可惜对方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他于是挂断,又是若有所思地注视了相片一会,彻底收起,连同录音笔放回原处,锁好抽屉,离开了办公室。 到地下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突然碰上李晓彤! 他微愕,疑问,“不是说在家等我吗?怎么忽然来这儿?” “如果我说,想多见你一会呢?”李晓彤巧笑倩兮,模棱两可地说道。 贺煜又是一怔,不语,高大的身躯已经来到他的名贵轿车前,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座。 李晓彤跟着坐在副驾驶座,绑好安全带,继而伸手过去,按下音乐的开关,整个过程异常熟练和自如,仿佛她是这辆车子的女主人。也是,这个位置,她已坐过无数次。 歌曲的浪漫旋律弥漫着整个车厢,李晓彤痴望着贺煜那俊美无比的侧脸,约有片刻,蓦然发问,“我今天的衣着打扮有没有什么不同?” 贺煜眸光一敛,侧目,这才发现,她今天的打扮有所变化,少了先前的干练气质,多了几分娇媚,不过,他没做出任何评论。 得不到期盼中的回应,李晓彤顿觉一阵惆怅和失落,但表面上还是强作淡然,转开了话题,“还在为中午的事生气?” 贺煜一听,俊颜立马沉下,脑海浮起某些画面,那小东西的娇和媚,却是展现给另一个男人的。 中午的时候,她打电话过来,他没接,一是由于习惯了;二来,他已答应彤 彤的邀请。想不到,结果会在餐厅碰上她。 她和那个高峻,是怎么约上的,敢情知道他和彤彤共餐,故意过去气他? 上次志鹏给过一张关于她和高峻接触的相片,但也仅是一张,后来不再有任何关于她与高峻的消息,他便以为,那张相片纯属意外,谁知她和高峻根本就相识的,且关系似乎很好! “煜,看来你还是很在乎她!”李晓彤猛地又做声,目光已从他脸上移开,转看向前方,语气幽幽地往下说去,“一开始,你对她迷恋,我很生气,后来得知你和她结婚,我更是恼羞成怒,不甘不忿,但静下心来仔细一想,我决定不放手,因为我知道,你之所以娶她是逼迫无奈,终有一天你会甩掉她,甩掉这个不要脸的脏东西,这个曾经给你带来无数屈辱的女人!煜,我说的对不对?” 贺煜面色更沉更冷,眸光也更阴鸷。 李晓彤不再开口,继续看着前方,双眼闪烁不断,眨着复杂的光。 不久,车子驶进一座美轮美奂的别墅,正是李家。 李坤夫妇竟然亲自出来迎接,李晓筠更是笑靥如花,像往常那样大声喊着煜大哥。 对李家夫妇,贺煜客气回应,李晓筠却没那么幸运,贺煜给她的是一记足以杀死人的冷瞪。 “上次的事,我代筠筠跟你道歉,她年纪小不懂事,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李晓彤出声调解,看来,李晓筠已经和她“备案”。 “筠筠又做了什么惹煜大哥生气了吗?妈早就教过你,煜大哥是大机构的领导者,在他面前你要懂得分寸,不能像在家那么任性和刁蛮,你就是不听,煜大哥生你气也是应该的!”李晓彤的母亲林美娟也装模作样地训了一番。 李坤则替女儿求情,“阿煜,筠筠这丫头自小被我纵坏了,你看在我的份上,再原谅她一次,下不为例。” 这李家的人,一唱一和的,贺煜想再生气都难啊!结果,又在李晓彤楚楚可怜的恳求下,贺煜总算不理李晓筠,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原谅了她,他采取了忽视的态度,这和用眼光杀人,其实没两样。 李家的人面面相觑,便也不多纠结,正好,大伙已进入大厅。 李晓彤这次小party,其实只请了若干关系要好的同学和朋友,还别有用意地请到表姐林燕,正是上次在婚礼上找渣的张家孙媳妇儿。 这次,她就一个人来,见到贺煜,神色冷淡。 贺煜自然不会主动与她打招呼,在李坤的招待下,慢条斯理地茗茶。 倒是那林燕,耐不住寂寞了,开始嚼舌烂根起来,“贺煜,上次的事我还是想跟你说一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那老婆实在不懂事,哪有人像她那样,叫个白痴妹来当伴娘,她嫁的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可她的夫家是贺家哎,g市首富哎,多少对眼睛看着,真是一点分寸也没有!” 偌大的厅堂,寂静下来,李家的人皆愣然,但都不接话。 贺煜面容冷漠依旧,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再喝了几口。 林燕诡异的眼珠子动了动,持着李晓彤在,说得愈加过分和无所忌惮,“贺煜,本来看你都不像是那种以貌取人的男人,可结果你还是和普通男人没啥区别,喜欢胸大无脑的小尤物,这样的小骚货玩玩也就算了,你还真娶进门,外面那些人传闻你很能干睿智,我看也不过如此!” “可以玩玩啊?那我有空就介绍几个胸大无脑的给张总玩玩,你到时候可别生气,毕竟照你这么说,他不会娶进门的对不。不过,我倒是担心他会受不住迷惑,也像我这样娶回家,不知你还有没有那种能耐阻止他呢?”贺煜总算开口,意味深长地冷哼了一句。 林燕立刻气红了脸,看着贺煜那突然射来的冷光,心头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这魔鬼……该不会说真的吧。 贺煜已重新坐正身子,继续面不改色,忍力果然非一般的好。他眸色深深,黑沉幽邃,根本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后来,是林美娟出面打了圆场,再加上,李晓彤其他朋友和同学都到了。 李晓彤顺势挽住贺煜的手臂,笑着道,“我同学来了。” 贺煜稍顿,便也起身,随她走向门口,迎接那些朋友。 “才两个月不见,michelle似乎又漂亮了很多,看来这次欧洲之旅给你获益良多哦。”其中一名男子,口甜舌滑地赞美出来。 另一个同学附和道,“比以前多了一丝女人味!” “对呢,特别是站在贺煜身边,一刚一柔,更是娇媚可人。” 瞬时间,惹得李晓彤娇笑连连,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向贺煜。 “我说彤彤,你刚回国,今晚应该和贺煜二人世界,至于我们,可以迟点再请啊。”还有一个,突然暧昧地揶揄。 李晓彤笑容即时凝住了。其实,她当然想过单独约贺煜的,但 她没十成的把握贺煜会赴约,故只能借用这样的方式让贺煜出席。 今天宴请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她出国留学时认识的同学或朋友,都是标准的富二代,花心风流,特喜欢玩,所以,尽管明知贺煜已经结婚,他们也没感到多大惊讶,他们早就清楚贺煜和李晓彤的关系,当时一听贺煜娶了个平民妻子,无不私下说贺煜脑子进水,被美色迷惑了,如今见贺煜又和李晓彤在一起,于是认为贺煜恢复了正常,或者像他们这样,那股新鲜味过去了,厌倦了,重新找回李晓彤这个最完美优秀的,当然了,他们心中也暗暗为李晓彤感到惋惜,毕竟,贺煜现在终究是个有妇之夫。与此同时,也都希望贺煜尽快解决家里那个,把贺太太的位置,给李晓彤。 突然,李晓筠也跑来趁热闹,分别与众人打招呼。 大家于是又欢呼嘻哈一番,不忘对李坤夫妇问好,然后一起出到花园,开始了今晚的宴会——烧烤。 这样的乐趣,大家已试过不少,如今弄起来更是异常熟稔,大家都成双成对地坐着,贺煜自是和李晓彤坐在一块。 各种谈笑声依然不绝于耳,贺煜看着红彤彤的火光,脑子开了小差,他竟想起了那小东西,想她现在在做什么,偷偷躲在被窝里哭呢,还是窝在窗台那对着夜空流泪。刹那间,他生起一股想离开的冲动。 李晓彤一直暗暗打量着他,见他神思恍惚,她满腹愁闷,急忙拿起刚烧好的牛扒,递到他的面前,“试试我的手艺?” 贺煜回神,迎着她笑容尽显的样子,便也抿一抿唇,接过,尝了一口。 李晓彤马上询问,“怎样?还可以吧?我在欧洲时听过,在牛扒上加点薰衣草蜜汁,味道会更浓郁,今晚这些牛扒,我都吩咐保姆弄上了。” “嗯,不错。”贺煜淡淡地应了一句,继续品尝。 李晓彤默默看着,内心多希望他能像以前那样喂她一口,可惜,这样的画面,只能是愿望。相比其他人的亲密无间,她难免感到失落和悲伤,于是端起红酒,独自饮用。 贺煜没阻止她,自顾吃着牛扒,俊美绝伦的容颜仍旧冷峻淡然,高深莫测。 欢乐在继续,其他人都笑成一团,唯独李晓彤和贺煜,再也回不到从前,后来,大家估计也留意到了,纷纷借故告辞,热闹的花园,转向寂寥。 晚风轻轻地吹,花园里的矮树和花草中传出了沙沙作响,李晓彤眼眸迷醉,继续自个喝着红酒,贺煜满 面思忖,静静看着烧烤炉里的火光。 少倾,他突然看了看手表,扶起李晓彤,“夜了,我扶你回屋吧。” 夜了……回屋…… 他是真的关心她呢,又或者,是他自己想回家了?他一直记挂着家里那个,迫不及待地要走了?李晓彤苦涩悲笑,隐隐伤痛的眸子睨视着他,但也随他起身。 她顺势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这个令人迷恋的肩膀,曾经仅属于她,可今后,还会属于她吗?她还能夺回来吗? 美轮美奂的大厅,灯火辉明,却一个人影也没有。林燕估计就来坐了一会,目的达到便离去;李坤夫妇也回房去了,至于李晓筠,不知何去。 贺煜拥着李晓彤,穿过大厅,踏上楼梯,直到进入她的卧室,把她扶到床上。 “好好休息,晚安。”他站在她的跟前,俯视着她,淡淡地辞别,而后,转身。 不过他才迈步,李晓彤及时拉住他的手,“煜,别走,可不可以别走!” 贺煜停顿片刻,脚继续抬起。 李晓彤于是跳下床,搂住他的腰腹,“煜,我舍不得你,不要抛弃我,我舍不得你!” 贺煜高大的身躯,更是全身僵住了。 “我很后悔,我恨死自己了,为什么要逞强呢,你一时迷失了方向,我应该想办法救你,让你迷途知返,可因为我那该死的自尊心,我选择离开,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跑去欧洲,让人有机可趁!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我没做过错事,为什么要给我惩罚!”李晓彤更是紧紧地把他抱住,忽然哭了出来。 贺煜总算回头,轻轻推开她,抬起的脸,看着她罕见的眼泪,他嗓音低哑,“彤彤,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个强势的女孩,希望你能继续。” “不,我不要强势,强势又不能得到你的爱,你爱的是温柔娇弱的,像凌语芊那样,动不动就哭的是不是?为什么她可以哭,而我不行?所以,我不要强势,我不要!” “彤彤——” “你要是其他的政治联姻,我或许会认命,但我真的接受不了你娶一个那样的小贱人,她凭什么?不就凭着一副得天独厚的好皮囊?论年龄,她只是个黄毛丫头;论家世,她跟我没得比;论人品,她更是不值启齿,她只是一个靠美貌获取荣华富贵的小骚货,故她凭什么!我救过她,她却恩将仇报,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来,为了嫁给你,不惜屈身你爷爷的身下,贺煜,你为 什么要迷恋这样一个恶心巴拉的女人!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肮东西玷污了你!你告诉我,你对她没有丝毫情愫,你讨厌她,厌恶她,将来等你真正控制了贺氏集团,你会甩掉她,狠狠地甩掉她的是不是,告诉我,答应我!”李晓彤已经失去理智,口不择言地辱骂着,声泪俱下。 贺煜双眸即时窜起了簇簇火苗,不过,他嗓音还是异常平静的,“彤彤,你累了,快睡吧,我扶你回床。” “不,我不累,煜,求你别走,别回去,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是她抢了你,那不要脸的小贱人使手段抢了你!你不能回去,你要冷落她,决不能让她得逞。”李晓彤继续语无伦次。 贺煜则自顾把她带回床前,让她坐下,他蹲在她的面前,注视着她梨花带雨的面容,手不由自主地抬起,轻轻拭去那一滴滴眼泪,极具磁性的嗓音还是很低很低的,俊颜也还是淡漠平静的,“我约了客人明天一起吃早餐,我必须走了,你也尽早休息,晚安!” 说罢,高大的身躯重新站起,头也不回地彻底离去。 看着他修长劲拔的身形一点一点地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外,李晓彤刚停止的泪再一次夺眶而出,侧身趴在被褥上,无声痛哭出来。 一个人影悄然走进,步履轻盈,在床前停下,伸手搭上李晓彤的背,“姐姐……” 李晓彤抬脸,隔着模糊的视线,看到了李晓筠关切中带着愤怒的面容。 “姐姐别哭了,他已经走了!”李晓筠又道,依然一副极尽关爱状。 李晓彤则继续落泪,正因为他走了,她才哭呀! “姐姐你别难过,煜大哥一定会属于你,一定的!” 李晓彤一顿,随即摇头,“是吗?不,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他又不是不清楚那贱人是什么货色,他怎么会让那贱人奸计得逞,怎会要这种女人一辈子,煜大哥又不是傻子!”李晓筠继续气咻咻地怒斥。 “话是这么说,可他被迷惑了,对凌语芊动情了!兴许凌语芊在我们看来什么也不是,但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特质,这种特质最吸引男人的。肖逸凡,振峯,贺熠,高峻,这些人都是不寻常的男人,却都被她吸引,为她出头,而贺煜,明知她是什么底细,但也还是沉迷了!”李晓彤再次露出了不甘和悲愤。 李晓筠同样满腔怒火,眼神突然恶毒起来,咬牙切齿地道,“那我们灭了她!既然她是靠这张脸蛊惑男人,我们 不如毁她的容,连同那对胸脯一并毁掉,这两样都没了,看她以后还怎么迷惑男人,还怎么迷惑煜大哥。” 瞧着妹妹凶光毕露的狠毒样,李晓彤即时打了个寒颤,神志恢复了不少,阻止道,“筠筠你不能这么想,那是犯法的,你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 李晓筠微微一怔,气焰压下,佯装听从地哦了一声。 稍后,李晓彤起身,走到窗前,呆望着外面,再次陷入浓浓的哀伤当中。 李晓筠眸光闪烁,一会也走上前,“姐姐,你千万别放弃,知道吗。” “别放弃?那我还能怎样?你也看到了,今天我使出浑身数解,但还是无法留下他。”李晓彤悲切低吟,在工作上,她是个头脑灵活的人,但感情上,却显得无能无力。 “说不定煜大哥回去真的只是因为工作的事呢,再或者,就算为了那小贱人也无所谓,煜大哥暂时被迷惑而已,时间久了他就回心转意。对了,煜大哥的妈妈不也很讨厌那小贱人吗,姐姐可以和伯母结成同一战线。反正无论如何,姐姐都不能放弃,不能白白便宜了那小贱人,让这种不要脸的狐狸精误了煜大哥一生。”李晓筠则满肚子坏水,装出一脸真诚和体贴,拥住李晓彤,继续假惺惺地道,“来,姐姐快睡吧,睡好了才有精力对付狐狸精。” 李晓彤便也不反对,由李晓筠带着回到床上,躺下之后,对李晓筠道谢,“筠筠,谢谢你,你也快去休息吧。” 李晓筠又是天真无邪地一笑,回了一声晚安,转身离去,待出到门口,拉上房门那一刻,眼神骤时恢复阴森,唇角勾起一抹得意恶毒的冷笑…… 另一边厢,贺煜驾车驰骋于寂静的道路上。俊美的脸分外深沉,原本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显得更冷硬和无情,锐利的鹰眸也难以言表的阴鸷森冷。 离开李家已有十几分钟,他脑海一直交替闪现着各种画面,有旧的,新的,都是关于那小东西的。那些人全都认为他着了魔,中了邪,娶了一个不该娶的女人! 而彤彤,他一直知道她的牙尖嘴利和能言善辩,却是头一遭听到从她嘴里发出这么刻薄的话,但不得不说,有一句她说得一针见血,“她为了嫁给你,不惜屈身你爷爷身下,贺煜,你为什么要迷恋这样一个恶心巴拉的女人!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肮东西玷污了你!” 的确,他曾也嫌那小东西脏,可最后,还是抵不过她的魅惑,明知她是脏的,却仍无法克制地沉沦。 彤彤说的没错,自己不该这样,应该厌恶那小东西,等真正控制了贺氏集团就甩掉,残忍地甩掉! 三年了,彤彤为自己付出很多,自己呢?给过她什么?印象里,她总是一副高傲自信的样子,别说哭,连流泪也没见过,可今晚,她哭了,是自己造成的。 假如自己够理智够冷静,应该留下陪她,然而,自己最终还是拒绝了,横下心不去看她梨花带雨的泪脸,毅然地走了。 彤彤,对不起,对不起! 一切都是借口,中邪才是真的,我心里记挂着那小东西,我脑海尽是她躲在被窝里哭的可怜模样,我……竟然放心不下她!所以,我必须回去,我不能让她哭一整夜,不能让她胡思乱想。 你别难过,我相信你会好起来,毕竟你是那么坚强的女孩,明天醒来后,你会恢复正常,会发现今晚的你是个笑话!所以,保重!就当做,我对不起你! 修长健壮的腿,更加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即刻奔驰得更快起来…… 同一片天空,贺家。 宽敞的飘窗上,凌语芊屈膝而坐,怀里抱着丝被,出神地看着外面寂寥而遥远的星空。那月亮,很大很圆,满天的繁星闪烁璀璨,但她的心,却是沉寂的,黯然的。 得知他晚上还要约会李晓彤,她伤心悲痛之余,也暗下决心不去在意,不要为他哭。可惜她还是不够坚强,一路上,爷爷不停地谈起公事,谈起未来的发展,她却不断地开小差,每次都让爷爷呼唤两次才回神,然后,看到爷爷发来的同情。 爷爷是否也认为贺煜那样做不对?那他为什么不出面阻止?难道他也觉得亏欠了贺煜,所以补偿? 不,爷爷只是爷爷,怎么可能样样管束贺煜,贺煜是个成年人,还是个强势自我的男人,与自己结婚,已是最大的极限,不可能每件事都受爷爷牵制。那自己呢,又何必伤悲,自己不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为何还要执着? 晚餐后回到房间,她便一直坐在这里,紧握着手机,盯着贺煜的号码,多次想拨打出去,质问他为什么还要和李晓彤藕断丝连,恳求他可不可以立刻回来。但结果,都没有这样做。 后来,倒是接到了采蓝的来电。 心思敏锐的采蓝,很快发现她的难过,在采蓝关切担忧的追问之下,她含着眼泪诉说了。 采蓝听后,非常非常的生气,提议说直接找到贺煜和李晓彤约会的地方,先是 当面给李晓彤一巴掌,然后,警告李晓彤别再勾搭贺煜,不管两人曾经是什么关系,但贺煜现在已是有家室的人,再纠缠的话就是下贱和无耻。 听着采蓝义愤填膺的建议,她只是一个劲地摇头,这些举动在别的家庭看来很正常,然而,在她,却无法做出来,她做不到这样斥责李晓彤。 于是,采蓝又跟她说,不如出去玩玩,她可以陪她,说既然贺煜无情,她应该以牙还牙!结果,她还是含着泪拒绝了。 采蓝摇头叹气,正好碰上有别的事忙,便挂了电话。 她接着又打回家,和母亲聊了很多,也和薇薇聊了很多,恨不得就这样聊下去,那就不用孤独,不用难过。可事实上,她不能这样,不能让母亲发觉自己的痛,尽管母亲一再叮嘱有什么事都要告知。 然后,她去洗澡,为了尽量消磨时间,她在浴缸里泡了整整一个小时,撒下花瓣,一片一片地吹,一片一片地玩弄,还一片一片地拿起来端详…… 时间,已经11点钟,贺煜还是没有回来。 凌语芊继续盯着手机,在想他今晚还会不会回来,而自己呢,这漫漫长夜怎样熬过去过去。 青葱玉指,在手机上轻轻地来回摩挲,她打开通讯录,一个个名字地翻阅。 天佑的号码,还是在第一个,尽管这个号码已经失效,她依然保存着,因为这个号码代表着他的霸道,代表着他对她的一见钟情,还代表着,他认定她一辈子。 至于别的号码,这几年本来就很少和人交际,以致朋友不多,生意上的,都被她记录在本子里或另外一部刚买不久的工作手机里面,故不用很久,她便翻完了所有的通讯录,紧接着,她去翻开短信箱。 天佑不习惯发短信,每次都是直接打给她,即便是各种节日,他也直接在电话里和她情话绵绵,他说,直接听到名字,更能感觉到对方的爱。他还说,那些话虽然没有记录,但已经深刻印在心里。 失忆前的他,热情如火,对她宠爱有加;失忆后的他,冷如冰山,对她除了厌恶,还有痛恨。 原来,一个人可以变化这么大,变得天渊之别,变得,让人心碎。 11点半了,她又这样消磨了半个小时!接下来呢?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她继续翻阅着短信,忽然,看到一个名字,心底深深触动了下,脑海立刻闪出一张温润如风的俊颜。 于是,她按了回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8 狂欢,醉后爆出闺房秘史 (1) 凌语芊顿时目瞪口呆,迅速伸手揉了揉眼睛,却见手机画面还是那么回事! 这人是谁?怎会知道她的微博地址?还随时在线? 人类克星! 评论的账号正叫做人类克星,哪有人起这样的名字的! 顺着满怀疑惑,凌语芊手指继续飞快按键,发起私信:“请问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微博地址?” 又是很快的,对方回复,“我叫人类克星,至于你的微博地址嘛,当然是在微博上找的。” 晕倒!当真这么巧的吗?以前可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古怪情况呢! “那你为什么这么快看到我的日志?”凌语芊又问。 “你在我的好友里,我刚好在线,所以看到喽。”对方的回答,还是耐人寻味。 凌语芊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又道,“那麻烦你把我撤掉,我不喜欢你加我!” “呃,这有点令人为难哦,你可以不加我,但不能要求我不加你!再说,我刚才还安慰你了呢,我可是随时能给你指点迷津的。” 无赖!谁要你指点迷津了,这是我和天佑的地方,谁要你闯进了!凌语芊嘟起小嘴,对着手机画面瞪了一眼。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晚安!”那人又发来一条信息。 凌语芊不再回复,不久,只见他的图像暗了下去。 她继续盯着手机屏幕,反复看着自己和他的对话,然后,看回自己今晚所写的那条微博和他的评论。 他说,地球更大更远,但终究能走到头。 可他又否知道,地球是圆的,它的终点也即起点。不像自己这条爱情路上,根本不知终点在哪,到底还有多远,自己还能否坚持着抵达! 她静静悲愁了片刻,视线自手机屏幕抽离,转看向门口。 刚才,贺煜兽性得逞后,出去了,他是去书房客房睡了呢,又或者,离开家门,去找李晓彤? 哼,她才不要管他去找谁,只要他别再侵犯和折磨她就行! 尽管心里这么想,可她还是忍不住气恼和怨恨,这才仔细端详受伤的手腕。被布条牢牢扎了半个多小时,加上期间使劲挣扎,两只手腕留下了深深的红印,隐隐作痛着。当然,再痛也不及身体的痛。每次被他蹂躏过后,她全身都像是散了似的,疼得厉害,特别是下面、腰和胸,更是肿痛无比。用野兽来 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他根本就是一头凶残暴戾的野兽,把她撕扯得体无完肤。 悲伤中带着哀怨,凌语芊放下手机,起身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像以往那样,躺在浴缸里,用热水泡浸整个身子,洗掉他的味道,同时,也把酸痛和疲惫消除。 再次回床躺下后,她依然无法克制地回想被他兽性蹂躏的情景,痛定思痛,头一次带着对他的怨恨进入了梦乡。 翌日醒来,已是上午10点钟! 上班迟到了!算,不去了! 她请好假,继续放任自己,又躺了半个小时才起床梳洗,下楼,惊见那奢美名贵的沙发上,不仅有季淑芬,李晓彤也在! “看来你还是没将我的话听入耳,哼嗯,贺家的媳妇,睡到上午11点钟,这说出去估计会成为整个g市的笑柄。”季淑芬已经黑着脸教训了出来。 凌语芊略作沉吟,走上去,低声道,“妈,对不起,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季淑芬更是横眉怒目,不顾情面地叱喝,“身体不舒服?那你还夜夜诱惑阿煜!我警告你,别再使出你的下贱手法,别让阿煜落个古代昏君的臭名!” 听及此,凌语芊心头即时泛起一阵委屈,又见李晓彤充满敌意和嫉恨的眼眸不屑地蔑视着自己,内心更是悲愤不已,于是朝季淑芬微微一鞠,径自朝屋外走去。 出到大门口,她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踩上大理石铺成的小道,漫无目的地沿着大庄园游荡。 她边走,边回想季淑芬的污蔑,心头不禁再现羞愤和委屈。要不是考虑重重,她刚才恨不得吼回去,告诉季淑芬,使手段的才不是自己,而是贺煜,每次都是贺煜把自己折磨得身心俱碎! 婆婆,假如你知道你儿子是怎样对我,你还会这样借题发挥吗? 我想,依然会的吧,在你看来李晓彤才配当你的媳妇,而我,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就算你明知你儿子虐待我,到时估计还会为他找借口,责备是我不听话和活该,引起你儿子的怒气! 还有李晓彤,凭什么总用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看自己,不就是学历比自己高,家庭背景比自己好吗!但这值得把人看低吗?昨天,先是对贺煜下手,今天,把主意打到季淑芬身上来,明天呢?还会怎样?难道一定要把贺煜抢到手才甘休? 凌语芊沉思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湖边,她先是在岸上站立,出神俯视着自己在湖面上的倒影 ,而后缓缓蹲下,心不在焉地拨弄起湖水来。 不久,背后蓦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呐喊,“霓裳,别跑,快停下,前面是水,别跑了!” 凌语芊回头,只见一只雪白的小兔子急速跑了过来,跟在它后面猛追的是个粉红色的人影,是张雅,贺煜的小姑姑的女儿。 “霓裳,别跑了,前面是水,你会被淹到的。”张雅继续急促大喊。 看着朝自己奔来的小白兔,凌语芊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住它,待张雅走近,把它递到张雅的面前。 张雅接过,先是抚摸亲昵一下兔子,而后,怯怯地看着凌语芊,讷讷地道谢。 “不用客气。”凌语芊嫣然一笑,看向她怀里的小白兔,问道,“它叫什么名字?叫霓裳?” “嗯!”张雅声音还是很细很低。 凌语芊唇角霎时翘起,想到了白发魔女传的练霓裳,自己最喜欢的电视角色之一,曾经迷恋过很久的。练霓裳一头白发,小白兔也一身洁白,有点关联呢。想罢,她不禁请示张雅,“我能抱抱它吗?” 张雅稍作沉吟,便也递过来。 凌语芊欣然雀跃地接过,抚摸小白兔的脊背、头,还有耳朵,小白兔头颅晃来晃去,但并不抗拒。 “你怎么得到它的,养多久了?”凌语芊开始聊开话题。 “从养殖园买的,已经4年了。”张雅继续低声解答。 凌语芊目光暂且从小兔子上移开,看向张雅,内心暗暗涌上一丝怜惜。 据说贺煜的小姑姑贺婉五年前因丈夫有外遇离婚,带着当年才15岁的女儿张雅回娘家居住,张雅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性格内向,还有点点自卑,读完高中便不再继续,也没出去工作,不过,贺家财力雄厚,当然不差多养她一个。 “雅儿……雅儿……”突然间,又一声呼唤在这空旷的草地间响起,是贺煜的小姑姑贺婉! 凌语芊马上粲齿浅笑,敬重有加地问好,“小姑姑。” 贺婉微微喘着气,冲凌语芊点了点头,“你也在啊?今天不用上班吗?” 感觉到贺婉的友善,凌语芊欣喜,赶忙回应,“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请假了。” “哦?该不会是有了吧?”贺婉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有了?小姑姑是指怀孕吗?凌语芊猛地一怔,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平坦的腹部。 贺婉 见状,又道,“那可得叫医生看看哦,第一胎一定要谨慎。” “呃,谢谢小姑姑的关心,我想……应该不是那个原因的。”凌语芊也羞涩地笑了笑,虽然贺煜一直都没戴套,但算算日子,这几天好象是安全期,再说就算万一真的中招,结婚还不到半个月,应该也没那么快出现反应的。何况,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这身体不舒服,是由于他昨晚的兽性蹂躏,再加上,心情沉郁寡欢。 “呵呵,要是真的有就别害羞,这是大喜事呢,毕竟你们这代的第一个小孩,爷爷会很高兴,还有你婆婆,说不定这是让她对你改变态度的好机会。”贺婉呵呵笑了,看来,她也看出了季淑芬对凌语芊的不好。 凌语芊心头一阵感动,对贺婉由衷感激,“嗯,我知道,谢谢小姑姑。” “不用客气。好了,我们先回去了,雅儿还要吃药。” “我和你们一起走。”凌语芊说着,把小白兔还给张雅,在她们开始往前迈步时,她也抬脚跟上。 一路上,她继续和贺婉闲聊,进一步感受贺婉的友善,暗暗为自己在这大庄园又得到一个友好的长辈而欣然和激动。 不过,这份喜悦,到她回到华韵居时便消退。 李晓彤还没有走,而且,正和季淑芬午餐着! 凌语芊清楚,自己加入的话,接下来必会很难过或不开心,可当她想到贺婉刚才的话,心想万一自己真的怀孕了,这早上已经没吃过东西,中午不能也不吃的。所以,犹豫再三,她还是走了过去。 保姆见到她回来,快速为她摆上碗筷,盛了一碗汤。她朝保姆答谢,低头默默享用。 如她所料,季淑芬开始入戏,夹起一样菜往李晓彤碗里塞,慈爱地道,“彤彤,多吃点,女人还没怀孕之前一定要多补补,生出来的孩子才健康和强壮,抵抗力也好。” “谢谢伯母!”李晓彤甜美一笑,配合季淑芬,说得假惺惺的,“其实伯母应该给凌语芊吃,毕竟,她要怀的可是贺家的子孙。” “给她?她生不生孩子干我什么事,再说瞧她那贱模样,能生出什么好货色来!”季淑芬半认真半嘲讽,“不像彤彤你,高贵大方,学历高,出身好,品性好,将来生出的孩子啊,必是最可爱最聪明最优秀的!” “伯母你夸奖了!我哪有那么好,不然贺煜也不会弃我而另娶他人。”李晓彤黄莺般的嗓音,涌上了一丝惆怅和失落。 季 淑芬再显心疼,“那不关你的事,阿煜是迫不得已,你放心,阿煜喜欢的人还是你,他知道的,只有你才配得上他,只有你才配生他的骨肉……” “呕——” 凌语芊猛然把口中的鱼汤吐了出来,汤汁溅了一桌,还溅到了季淑芬的身上。 季淑芬恼羞成怒,“该死,你这算什么!” “我……对不起,我……呕——”凌语芊无辜地睁大美目,又是作状一呕。 保姆连忙上前来,拿热毛巾递给凌语芊,关切问道,“语芊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感到胸口有点作闷,闻到鱼腥味就想吐。”凌语芊苦着小脸,继续佯装病恹恹的样子。 另一个保姆则忽然猜测,“难道是怀孕了?听说怀孕初期就是胸口作闷作呕,闻到油腻鱼腥味想吐的。” “噢,八九不离十了,语芊姐,恭喜你哦,要不要给医生看看?”小保姆又是欣喜,又是关切,继续小心轻柔地拭擦着凌语芊的唇角。 另一个保姆也欢喜有加,抹着桌子。 凌语芊虽然嫁进来时间不长,但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偶尔还会对这些保姆表示关心和爱护。故保姆们都很喜欢她,此刻得知她有可能怀孕,由衷替她感到高兴。 相反,季淑芬被气到了,立刻叱喝保姆,“你们都没事可做了吗,都围在这干什么?统统给我下去!” 保姆皆一愣,瞧季淑芬怒气腾腾的,便也不敢再留,纷纷退下,不过临走前,都给凌语芊投以保重和关切的一眼。 吵闹的饭厅,渐渐安静下来,凌语芊继续吃饭,内心里可暗暗欢喜了一把。 季淑芬继续面容含怒,不时瞪着一派安然从容的凌语芊。本想着刺激一下这小贱人,谁知结果反被将了一军,这小贱,刚才那幕是故意的呢,又或者,真的怀孕了? 与此同时,李晓彤也心潮澎湃,眸光暗涌,片刻后,若无其事地聊开来,“对了伯母,我上次去了德国西部,那儿有块花田专门种植白菊花,非常的美,我当时在想,伯母要是也来,肯定欣喜若狂,您一直觉得我们中国的白菊花还不够漂亮。” 季淑芬眼眸也陡然一亮,“真的?那我一定要去看看,下次你带我去,还有阿煜和他爸,我们四个人一起去,还可以顺便去去法国和英国。” “好,这次我去了不少地方,觉得都很不错,到时我也带你们体会一下。” 李晓彤笑着点头,丝毫没顾虑到,贺煜现在已经是人家的老公。 季淑芬心情好转起来,满眼讥讽地瞪着凌语芊,继续道,“彤彤,你今晚也留下吃饭吧,晚上去爷爷那边吃,你不买了礼物给他们吗,正好可以亲自给他们。” 李晓彤佯装略作踌躇。 季淑芬于是摆出一副伤心状,“怎么了?难道下午有事情忙?或不肯多陪一下伯母了?” “当然不是。下午没事,我明天才正式回单位上班,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淑芬立刻再露笑脸,“我等下带你去看我的刺绣图,我刺了大半个月了,你得给点意见哦。” “行,能欣赏到伯母的刺绣,是彤彤最大的荣幸。” “呵,你这孩子,嘴巴真甜,不枉伯母疼你。”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完全当凌语芊不存在似的,又或者,别有用心的她们就是故意要表现成这样。 凌语芊一直默不吭声地吃着饭,自是将她们的话全都听进了耳中,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清楚她们的目的,便也极力忍着,好不容易吃完一碗饭,放下碗筷,起身,强装镇静淡然地道,“妈,你们继续吃,我吃饱了,先上楼。” 说罢,不待季淑芬反应,离席,朝楼上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季淑芬这也才收起笑脸,面色转向深沉,忿忿然地道,“彤彤,你说刚才这小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真有了阿煜的骨肉?真是可恶,我明明已听从筠筠的提议,让她不停干粗重活,想不到还是累不到她,还是让她怀了孩子!” 李晓彤本是黯然的脸,倏地诧异起来,“伯母,你说什么?筠筠给你什么提议?你们……” 季淑芬依然怒气腾腾,便也将李晓筠和她的计划全都说了出来。 李晓彤听罢,更是惊震,本能地劝阻,“伯母,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哎呀,这个筠筠,怎能这样误导你,这是犯法的,那毕竟是一条生命。”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知道这小贱是什么身份,我怎能让她怀了阿煜的骨肉!”季淑芬不以为然,突然放下碗筷,拉住李晓彤的手,“彤彤,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你想想,要不是这小贱,你和阿煜的感情就不会出现危机,阿煜也不会被逼无奈娶她,所以,你千万不能心软。” “那你现在怎么办,假如她真怀孕了,你还打算不让她生出来吗?” “嗯! 你想,万一她真的生了,孩子有一半的血缘是阿煜的,但我又始终忘不了孩子的母亲是个怎样的贱人,与其让她生出来惹我左右为难,弄得孩子不高兴不开心,倒不如别让孩子来这个世界。”为了说服李晓彤,季淑芬还这样辩解,“其实,流产和堕胎对女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多少女人都经历过呢,咱就当做这小贱不幸,成为这些人群中的一个!” 李晓彤继续呆愣,依然无法赞同,她尽管痛恨凌语芊,但还是公私分明。 “彤彤,伯母一直觉得,你是个优秀完美的女孩,早认定你是阿煜的妻子,奈何老天不长眼,半路杀出个小贱人,但你放心,只要你还喜欢阿煜,伯母会帮你。”季淑芬稍顿,故意道,“当然,除非你嫌弃阿煜,不再想……” “我怎么会嫌弃他,我的心怎样,伯母你应该清楚,我也希望能放下他,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根本做不到!”李晓彤真情流露,黯然伤神。 季淑芬看着,顿生心疼,更加握紧李晓彤的手,“那行,伯母一定帮你,伯母一日认定了你是儿媳妇,那就一辈子都是!” 李晓彤咬唇,感激地笑了,“谢谢伯母。” 季淑芬也露出一抹怜爱的笑,“来,我们先不说这些,继续吃饭,刚才那句话,我不但是气那小贱人,也是真话,你多吃点,女人的身体最紧要,这样将来才能为阿煜生个白白胖胖、聪明伶俐的娃儿。” “嗯,谢谢伯母。”李晓彤俏脸微红,重新端起碗筷。 饭厅里,于是又换成了另一种气氛…… 凌语芊那边,回到卧室后,坚强的伪装随着卸了下来,呆坐在床上,回想季淑芬对李晓彤的好,相比对她的冷嘲热讽,不禁伤感连连。 自己想方设法,真心真意对季淑芬,却始终无法打进她的心里。李晓彤来势汹汹,季淑芬有心相助,贺煜混蛋可恶,如此恶劣的情况之下,势单力薄的自己还能继续坚守下去吗? 还有今晚,李晓彤会继续留下来吃饭,在爷爷那边的饭桌,会不会更多的人站在李晓彤那边?自己还可以用什么来反击,用什么来伪装?还能否强装下去? 思及此,凌语芊脑海不由闪出一个画面,贺家的人都拥护李晓彤,对自己敌意冷视,给自己难堪,整个人于是惊慌和哆嗦不已。 不,自己不能陷入这样的崩溃局面,自己必须逃,必须躲开! 她事不宜迟地取出手机,拨给采蓝,幸亏记得采 蓝的号码,就算那部手机坏了,也不至于无法联系上。 倒是采蓝,一接通便气急败坏地道,“语芊,你没事吧?今天上午一直在打你电话,但都无法接通,你怎么了?” “我没事,手机摔坏了,一直打不开。”凌语芊连忙解释,安抚好友。 “摔坏了?难怪!那你呢,没什么吧?我打去你公司,她们说你请假,你现在哪?哪儿不舒服吗?” “我在家,没什么。”凌语芊稍顿,发出邀请,“采蓝,你晚上有没有空?可不可以陪陪我?我们一起吃晚饭?” 冯采蓝沉吟一下,答允,“行!我大概6点钟下班,我们约在哪见面呢?对了,我们去吃越南菜怎样?” “嗯,不如就选在华尔顿酒店附近的那间,我先去拿位子,在那等你。” “好,那我先上班,到时见。” “拜拜。” 与采蓝结束通话后,凌语芊接着打回家,本来她想回去一趟,可又担心被母亲看出什么端倪,故只能在电话聊谈,这一聊,直到下午两点多。 然后,换上一件裙子,出门。 楼下大厅已无季淑芬和李晓彤的影子,凌语芊通知保姆,说自己有点事出去,晚上不回来吃饭了,最后由司机接送,离开贺宅,先是去手机店,希望能把手机修好,至少能让她打开取出里面的联系人电话,可惜由于坏得厉害,她跑了几家都没人能修理,时间已是下午5点半,她便暂且作罢,叫司机送她到和采蓝约好的越南餐厅,吩咐司机先回去。 她刚坐下不久,采蓝也来了,席间,她把昨晚和今天的情况大体对采蓝说一遍。 冯采蓝听罢,怒不可遏,先是痛骂贺煜,“靠,他果然是变态的,竟然想出这样的卑劣手段。” 凌语芊面色一慌,迅速按住她的手,示意她小声点。 冯采蓝呼了一口气,改为骂季淑芬和李晓彤,而后,盯着凌语芊,问道,“你真的有宝宝了?” 凌语芊略作停顿,摇头,“应该没有吧,最近好像都是安全期,我当时只是一时气不过,故意那样的。” “嗯,就该那样,你就该反击,绝不能让她们得逞!”冯采蓝竖起大拇指,称赞着。 凌语芊则娇颜黯下,“可惜我想不到今晚怎么应对,所以才跑出来。” 冯采蓝也神情一暗,随即又骂到贺煜身上去,“其实最坏就是贺煜, 他要是疼你,那些人哪敢这样!你选择逃出来也是明智之举,对了,今晚索性别回去了,我们吃完饭去酒吧玩。” “去酒吧?” “当然,我昨晚不是跟你说,既然贺煜出去鬼混,那你也以牙还牙。还有,你想哦,那李晓彤今晚肯定死赖着不走的,又或者,趁贺煜送她回家的时候,使出浑身数解争取和他多相处,你回去,只会像昨晚那样守着空房自个悲伤,说不定,贺煜那变态还会继续sm你!” 终于,凌语芊缄默,采蓝说的没错,自己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于是乎,两人吃了饭,在采蓝的执意带动下,凌语芊随采蓝来到g市的酒吧街,选了其中一间进去。 酒吧的环境,无非是昏暗、喧闹和灯红酒绿。嘈杂的空气中弥漫着烟酒香水的味道,劲爆的音乐几乎震耳欲聋,男男女女,在舞池里疯狂扭动着腰肢和臀部,个别打扮得冷艳时髦的女孩,甚至嘻嘻哈哈地混在男人堆里,用轻佻的言语挑逗着那些无法自控的男人。 凌语芊极少来这样的环境,见状不由感到一丝怯意,冯采蓝则见惯不惯,紧握住凌语芊的手,安抚道,“别怕,有我在呢!” 她找到一个靠角落的地方坐下,吩咐侍应上酒,继续安抚着凌语芊忐忑不安的心。 凌语芊便也渐渐安定下来,当啤酒上来后,在采蓝的鼓动下,开始喝,她很少喝酒,一开始难免感觉有点呛鼻,但经过暗自理顺,慢慢适应。 她边喝,边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纸醉金迷的画面,思绪也跟着混乱,回忆这些日子来所受的苦,不觉更感悲愁,于是猛端起酒狂饮。 采蓝一直都有注视着她,看着她神情千变万化,时而迷醉,时而茫然,时而伤悲,时而痛苦,可谓打心里疼,便没阻止,心想就让酒精来麻醉好友的思想,彻底解放一次灵魂。 经过这一杯接一杯的狂饮,加上凌语芊本就酒量不胜,不久便出现了醉意,可她还是没有停下,拼命地喝,她发现,自己的神智有点混乱,而混乱的情况下,心似乎不再那么苦和痛。 “采蓝,谢谢你带我来这么好的地方,以后我还要来。”凌语芊开始了酒言酒语,傻傻地笑着,那笑容,倾国倾城。 采蓝内心的怜惜持续加深。 正好这时,两个陌生男人忽然闯进,猥琐地盯着凌语芊,流里流气地道,“美女,我们没有位置哎,能否搭台?我们可以帮你们买单的。”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78 狂欢,醉后爆出闺房秘史 (2) 经心地喝,俊颜也一如既往的沉着,高深莫测。 李晓彤心思敏锐,明白这只是假象,她总觉得,他一定有事发生过。 昨晚,他送她回家的路上,忽然接到一宗电话,对方说什么她不清楚,只听到他恼怒地跟那边说了两句,一句是“谁带她去的”,另一句是“该死,你看好她,我马上过去”。 她当即问他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答,只是寒着脸,加快车速把她送到家后便刻不容缓地离去,不顾她的挽留。 她猜想,当时他口中的那个“她”,估计是凌语芊,凌语芊昨天出去了,连晚饭也不回来吃,恐怕是又使了什么手段令他紧张和着急,他今天没去公司,一身休闲居家服,恐怕是在家吧。那不要脸的女人,年纪轻轻,心计倒是不少,而贺煜,竟然就这么给迷住!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家好好的,怎么忽然间跑来找自己,还约自己吃饭,她可不信他是专程来为昨晚绝然离去而道歉的! 那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李晓彤内心困惑不断加深,正思忖着如何追根问底时,手机蓦然响起,是季淑芬打来。 “彤彤,在干吗呢?”季淑芬温柔的嗓音透着笑意。 李晓彤也笑脸即露,快速应答,“我和煜在吃饭,伯母你呢,吃午饭了没?” “嗯,刚和朋友吃完。原来阿煜去找你了呀!” 李晓彤稍顿,看了一下依然面无表情的贺煜,迟疑地问,“伯母,他……怎么了?” “他受那狐狸精诱惑,今天本来在家休息,幸好我点醒他,他一气之下跑出去了,想不到会去找你,看来他心中还是有你,你好好把握机会。”季淑芬告知实情,语气由气咻咻到喜悦。 李晓彤恍然大悟,同时,也微微震颤着。 季淑芬则提出了告别,“彤彤,伯母不妨碍你了,记得加油,伯母等你好消息。” “嗯,再见!”李晓彤也轻声应了一句,结束通话,把手机放回桌面,重新看向贺煜,“你今天和伯母争吵了?” 贺煜仍不吭声,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煜,你爱凌语芊吗?”李晓彤又问。 这次,贺煜眸光晃了下,但继续缄默。 “回答我好吗?你约我出来吃饭,总不能冷落我,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对不对?” “不爱。”贺煜总算做声, 打断她的话。 李晓彤随即心头一喜,“好,冲你这句话,我等!我不放弃,我等你!” “彤彤——”贺煜鹰眸闪过一丝错愕。 “怎样,认为我的性格不符合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请别阻止我,而且你也阻止不了我!”李晓彤恢复了以往的坚决。 贺煜继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不再言语。正好侍应上菜了,于是开餐。 接下来,彼此都不说话,贺煜是原本性格如此,李晓彤则为某件事暗忖着。午餐结束后,贺煜送李晓彤回法院。 “晚上一起去俱乐部玩玩?”李晓彤趁势追击,带着恳求的意味发出邀请。 贺煜则淡淡地回了声“再约”,重新启动车子引擎,扬尘而去。 李晓彤目送着,娇颜冷艳,精明乌亮的眸子,光芒阵阵…… 与李晓彤分别后的贺煜,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子到处逛,他本来先是抵达公司,但在地下停车场停顿片刻后,又重新驶离,踏上别的道路。 他一直沉着脸,深邃的鹰眸蓄满怒气,时而加速,时而减速,就那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到了黄昏才踏上归途。 季淑芬正在客厅,一反中午的怒发冲冠,笑吟吟地道,“阿煜,回来了?” 贺煜不做声,冷瞥了她一眼,上楼。 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先是朝床上看,见那儿空荡荡的,又转向窗台,然后缓缓走过去。 夕阳从窗台折射进来,照到她的身上,像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光圈把她包围住,整个画面异常柔和与唯美。那张精致的脸儿,依然很清纯、很无邪,俨如一个超凡脱俗的小精灵。 他不禁伸手过去,却见那双蝶翼般的长睫毛忽然睁开,他微愕,马上收回手。 凌语芊看到他,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惊喜地喊出,“你回来了!” 贺煜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她,而后,转身便走。 凌语芊见状,急忙跳下窗台,赤脚追上去,从背后搂住他,感觉他身体一僵,抓住她的手准备掰开,她更是两手使劲交缠在一块,将他抱得更紧,身体也紧贴着他的背,柔软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抱怨和无尽的牵念,“你去哪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看着她白晰细嫩的手指由于用力缠绕而泛起淡淡的红晕,他终狠不下心,淡淡地道出一句“要吃饭了 ”,彻底掰开她的手,往外走去。 凌语芊呆然看着他冷漠而去的背影,渐渐地,眸间染上一抹悲伤。 他怎么了?怎么又变了?这一整天他到底去哪了呢?婆婆当时喊住他,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怀着满腹疑云和忧愁,她进浴室略微梳洗,下楼后,只见整个大厅静悄悄的,于是也自个过去华清居。 那儿,大部分人已抵达,大家围在餐桌谈笑风生,气氛热闹、温馨。 凌语芊在贺煜身边坐下,分别对大家点头问好,目光最后落在贺煜身上,可惜,他像以往那样,目不斜视,俊颜淡漠,不给她半点回应。 一会,人都到齐了,正式开饭。 席间,贺云清宣布了一件事:“下个星期的北京地产交流会,我打算安排语芊跟去,阿煜你怎么看?” 贺煜握住筷子的手陡然一顿,看着贺云清,没立即作答。 倒是贺燿,欣然嚷了出来,“好事好事,大哥正好和大嫂度蜜月呢。” “阿燿说的有道理,时下年轻人都流行寄工作于娱乐,阿煜和语芊白天工作,夜晚游玩,一举两得。”贺家老三贺一翔跟着附和道。 季淑芬则按耐不住了,又是冠冕堂皇地做出阻挠,“那怎么行,工作归工作,玩归玩,再说这什么交流会一般都是资历很高的人去,她才进公司多久,还是公平点好,把机会让给有资格的人。” “二婶,当年你可不是这么想的哦,我记得当年二叔出差,你都经常跟去。贺煜年轻气盛,外表又那么出众,语芊跟去也好,盯紧点,不易出事!”贺一然的妻子肖婉仪猛然插了一句,她清楚季淑芬不喜欢凌语芊,便故意这样煽风点风,还说得一语双关,勾出当年某些事。 果然,季淑芬勃然变色,瞪了她一眼。 这时,贺婉也说出看法,“其实我想爸这次叫语芊去,是想给她一个学习的机会,毕竟公事有阿煜和其他同事负责,语芊资历深浅也无妨的。” 贺云清立即笑了,“还是小婉懂爸的心思,就这么决定!阿燿说得也不错,你们就趁此好好游玩,算是弥补蜜月,到时可以多留几天的。” “语芊,恭喜你啊,我嫁进来这么久,还没碰上这样的机会呢,爷爷真是疼你,对你真好!你真幸运,真能干,得到爷爷这般厚爱!”李妮娜不甘心地抱怨,别有用心。 大部分人于是都羡慕和妒忌,季淑芬更加 怒火攻心,贺煜也俊颜刷的沉下,面若寒霜,若非极力忍着,恐怕饭桌都被他翻掀了。 贺云清不知个中情由,善意安抚李妮娜,“你和语芊职位不同,培训机会肯定也不一样,爷爷记得,你曾经参加过金融培训的。” “我……”李妮娜下意识地想辩解,却被肖婉仪及时截止。 “好了,大家继续吃饭吧!”贺云清再道了一句,准备把这暗潮汹涌的气氛消除。 众人于是纷纷停止各种骚动,继续各有所思地用餐,不久转到其他话题,这事,算是就此成了定局。 饭后,大伙散去,贺一航等人也回到华韵居。 刚进屋,季淑芬就事不宜迟地对凌语芊冷嘲热讽出来,“不错嘛,以后记得多多‘讨好’爷爷,说不定还有更多好处等着你!” 凌语芊娥眉下意识地皱起,不是很明白季淑芬为何这样说话。其实,突然得到这样的殊荣,她也清楚必定受到不少人的不满和妒忌,特别是大伯父那一家子。至于季淑芬也这样,根本就出乎意料,她是她的媳妇,是她儿子的妻子,受到爷爷器重,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对了,她倒忘了季淑芬根本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根本不稀罕她呢! 凌语芊心头泛起一阵苦涩,看向贺煜,用眼神暗示他陪她上楼。 结果,贺煜虽然上去了,但并非因为她。她咬了咬唇,也对贺一航和季淑芬道声晚安,赶忙追上。 回到卧室,她再也忍不住,直奔他的跟前,委屈地问了出来,“贺煜,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呢?” 贺煜依然充耳不闻,自顾解着衣服。 凌语芊于是自告奋勇,主动为他脱,同时继续央求道,“告诉我好不好,别又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好不好,对了,我们下个礼拜去北京,得提前策划一下到时怎么安排,我们要不要按爷爷所说的多留几日?要不要找贺熠提供路线……” 轰—— 她的身子,顷刻飞出了几步远,由于毫不防备,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原来,贺煜出其不意地推开她,很用力很用力,然后丝毫不顾她伤成怎样,继续自个脱着衣服。 凌语芊被摔得吃疼,但疼的何止她的身体,更痛的是她的心。她满眼伤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看到他脱完衣服,冷漠地走进浴室。 浴室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凌语芊仍纹丝不动地坐在地 毯上,紧盯着并不关门的浴室门口,眼前不断涌现着那抹高大挺拔的人影,那浑身散发着冷漠无情的人影。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短短一天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早上他对她的温柔,对她说过的每句话甚至每个字,她都记得格外清晰,可现在…… 贺煜,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又恢复了冷漠?你有什么不开心可以跟我说,但别老是把气出在我身上好吗?你说过,你爱我,只要我乖乖的,就好好爱我。今天,我一直呆在房里,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你,连睡觉也没放下你,你瞧,我多乖,多听话,所以,你要遵守你的诺言,好好疼我,爱我! 凌语芊就这样悲愁哀伤,直到贺煜洗完澡出来,高大的身躯只围着一间浴巾,却仍冷若冰霜,正走向沙发那。 凌语芊起身,跟随过去,再一次深深抱住他,把刚才在心里想的那些话倾诉出来,“贺煜,别不理我好不好,你说过,只要我乖乖的就好好爱我。今天,我一直守在房里,每时每刻都惦记着你,连睡觉也没放下你,你瞧,我多乖,多听话,所以,你要遵守你的诺言,好好疼我,爱我。” 贺煜听罢,身板倏然一僵,因身后那紧贴着的柔软而起了骚动,加上腰腹不断搂紧的小手摩来蹭去的,一股欲火顷刻自下腹窜起。 于是乎,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到前面来,压到沙发上,兹的一声作响,撕破她的底裤,拉开她的腿,就那样直刺刺地擢入她。 “噢——”凌语芊立刻痛得热泪盈眶,本能地挣扎。 可惜,他根本不允,牢牢拽住她的腿,由于太过用力,几乎抓破她娇嫩的肌肤,然后继续迅猛狂肆地占有、蹂躏,一下又一下,直顶她的身体深处。 凌语芊痛苦不堪,绝色的小脸几乎扭成一团,疼痛令她继续反抗和挣扎,无奈结果只会引起他更加凶残和粗暴,她再一次感受体会到撕裂般的痛,比以往都还难受。 “不是要我‘爱’你吗?怎样,我现在狠狠地‘爱’你呢,是不是感到很高兴和满足?很舒服?”他邪魅地冷笑着,如地狱里的魔鬼,像是被冰封住的眸瞳阴鸷又暴戾,那无情的蹂躏,毫不间断。 凌语芊则宛如五雷轰顶,身心俱破,全身上下都失去了活力。 原来,他说的“爱”,是这样! 原来,他是这样“爱”她的! 她还以为,老天爷终于被她感动,她终于等到幸福 ,谁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真傻,她真傻。 曾经,第一次在华尔顿酒店门口见到他,还有来中华大酒店面试的时候见到他,她欣喜若狂,然而却发现,他并不认识她,她于他只是一个陌路人,只是一个“精神失常”的花痴;于是,她诧异、震惊、不解、伤心、悲痛。 明明是一个极大极大的希望,可事实上,紧跟而来的是一个莫大莫大的失望,让她感觉突然从天堂堕入地狱,痛得撕心裂肺,漫无边际。 就像今天,他对她很温柔,还说爱她,当她正感动激昂地沉浸在喜悦中,迫切等待着幸福来敲门时,结果却是,昙花一现,镜花水月。 爱…… 他对爱的定义,真可笑,真可悲。 贺煜,你失忆而已,怎么连中文也变得一塌糊涂!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这不是爱我,你是在蹂躏我,在伤害我。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0 我们离婚吧! 爱,是在长期的相互感知中逐渐堆积起来,类似亲情或就是亲情的感觉;曾经,当你还是天佑的时候,我们彼此相爱,你对我呵护疼爱有加,把我放在第一位,视为你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说,你是孤儿,我不仅是你一辈子的妻子,还是你一辈子的亲人。 如今,我依然深爱着你,为了唤回你的爱,我不怕痛,不怕苦,隐忍坚守,我付出那么多,照理说你应该感动,然后重新爱上我。 可事实上,没有!现在的你,简直就是一头毫无人性的野兽,你只有冷漠和无情,你只知道欲望,只知道如何去占有蹂躏我,从而达成你欲望发泄和兽性侵略的满足! 所以,我怎能奢望一个这样的野兽给我爱?我真傻,真是天真! 被蹂躏的地方已经麻木,凌语芊彻底放弃了挣扎,静静地任他继续。 在性爱中,他是高手中的高手,那天生的强悍体魄,加上熟稔高超的技巧,使他发挥得淋漓尽致,被他占有的人,必是很快乐和兴奋。 而她,也曾无数次像是飞在云端上,蚀骨销魂,就连昨晚迷迷糊糊中的那次,也令她深深沉沦和回味无穷。可现在,她再也没有那种感觉! 当抱着享受的心理去进行这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旋律时,那种感觉会是很美很棒,很极乐;反之,当对这种事起了排斥、逃避、反抗和惧怕时,会觉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到彻底停下来时,那具庞大的身躯也终于离开。凌语芊不顾身体的疲惫,吃力地爬起身,下床,拖着又酸又痛的双脚,一拐一拐地进入浴室。 她要洗掉他的味道,立刻去掉他留给的味道! 打开水龙头,她把水温调在适当的度数,坐进浴缸里,木然地看着热水渐渐淹没自己的身体。 她倒了很多沐浴露,涂在身体各处,包括私密的地方。本来,私处不该搽沐浴露,可她还是搽了,只因太想去掉他的味道,而那个地方,是凝聚最多的。 她使劲拭擦着,娇嫩的肌肤几乎被擦出一层皮来,隐隐作痛,但她都没有知觉。 犹记得,以前天佑每次和她欢爱后,总是不让她立刻去洗,他说,要让他的味道久留在她的身体内,要她的身体永远记住他的味道,持久地感受着他的滋润。尽管觉得他这样的想法有点霸道,但她也乖乖听从了。可现在,她不想照办了,因为“天佑”再也不会回来!那个对她极宠 极爱的天佑,早在三年前死了,在那场车祸中消失了。 晶莹的泪,再一次涌流而出,为逝去的爱,为再也回不来的天佑。 她在浴室里呆了整整一个小时,才重返房间,只见大床那一片空荡,并无贺煜的人影。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上床,而是带上手机,到飘窗那躺下。 她登上微博,写下这么一句话:兴许,我该放弃了。 写完后,她又像上次那样,心不在焉地翻阅其他心情日志,也顺带看到那个“人类克星”的评论,忽然在想,今天他会不会又看到她的微博,然后又发评论过来? 大概是千疮百孔的心需要安慰吧,她竟然希望他会,于是不停地刷,大约十分钟后,竟然真的给她刷到了! “成功的人,往往是不轻易言弃的人。” 凌语芊看罢,快速给他回了一条私信,“但我坚持得好辛苦,我开始怀疑这样守下去值不值得。” “值不值得,只有当事人才清楚,深思熟虑后才清楚,人的想法和抉择,必须在冷静的情况下,而非伤心或愤怒的当即。” 冷静的情况?难道他意思是说,她现在不冷静?她还不够深思熟虑?做的这个决定不是出于真心?可他是谁啊!凭什么这样了解她,还有,他又不是她,根本没体会过她的痛,他当然这样说了。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忍不住,嗔怒了一句。 谁知,他竟然这样回答,“呵呵……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确实是躺在床上,腰不疼。” 倒!凌语芊不由翻了翻白眼,同时也更好奇这男人是谁。“对了,你到底是谁。” “人类克星,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吗。” “你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人类克星,难道你不是人类?你火星来的?”凌语芊又问,陷入了话题当中。 “美眉,据说火星是没有生物的。我,地球人!” “你衰人!” “呵呵,对了,想不想听笑话,跟你说几个关于外星人的笑话。” 凌语芊稍顿,“好啊。” —— 一伞兵新兵非常胆小,某日,部队组织夜间伞降,新兵害怕自己落地后同伴找不到,于是就在身上安了许多小灯,这样可以使同伴看见,便于联系。当晚,伞降很顺利,可这新兵由于紧张并没降到目的地,而是飘到了一个小村庄里 ,“扑通”一声落在一户人家的小院,小院的主人是个老太太,眼神不太好,听到院里有声音,急忙小跑出来,一看,可把老太太吓坏了。 新兵问:这是哪里? 老太太:地球。 —— 呵呵……凌语芊唇角一翘,下意识地低笑出声。 再来一个哦: 一女孩迷上穿越小说,不分昼夜地看,最后把近视眼看得更深,还发梦能有朝一日穿越过去,当个皇后或女王。天生胆小的她,常在院里摆只椅子,从椅上往下跳,然后闭上眼,当然,她是不可能穿越的。这天夜晚,她刚看完小说,又来跳,然而再睁眼时,这次有大发现了!忽见几个人在跪地不起。她纳闷,随即狂喜,装腔作势地道,“给本宫平身!” 不料,几道声音异口同声地怒吼,“平你的头,我们在计算的时候忘记地球的万有引力了!” 你猜,这几个人是谁? —— 外星人!凌语芊想也不想,马上打过去。 “聪明!”对方竖起大拇指,“怎样,刚才有笑了吗?我说的还可以吧?” 凌语芊面色一怔,笑容隐起,少顷,道,“跟你说话很高兴,虽然不认识你,但我会记住你,谢谢你在我伤心的情况下给我带来一丝温馨和快乐,谢谢!” 这次,过了约有一分钟,他才回话:“不谢,很高兴你记住我,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记住我一辈子。” 一辈子……记住他一辈子?凌语芊苦涩的笑,发出两个字:再见。 不待他回复,她退出了微博。 看着繁星闪闪的天空,她的思绪渐渐漂移起来。 小时候,暑假回老家探望奶奶,在楼顶睡觉,也像现在这样满天星星,奶奶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转世而来,在人间经历各种磨练逝去后,会再回到属于自己的星座去,那一闪一闪的星星都是我们的前生今世,经历的磨难越多,属于你的那颗星就越亮,所以将来不管面临多大的苦难都要坚持,因为熬过了,就是最闪亮的那颗星。 奶奶还说,每颗星代表一个人,当流星划过星空的那一瞬间,也就代表一个人已逝,此刻当你向它许愿,都能实现。 她一直谨记着奶奶的话,也一直坚持努力着,每次见到流星都赶忙许愿,可惜,她的愿望并没实现,还是没有实现。 传说终究是传说,兴 许,那是人们的一种希冀,人们到了无能为力时,需要找寄托,流星便成了大家的寄托。她也如此!不过,将来或许不会了。 再一滴泪,从她眼角滑出,为自己曾经天真的希望…… 同一时间,书房。 贺煜高大的身躯占满了整个软皮大椅,锐利的鹰眸不知所思地盯着桌面的台灯,那俊美绝伦的面容,被灯光照得更加深刻分明。 来这儿已有半个小时,他却依然无法挥去她的倩影,他竟然,有点后悔今晚的举动! 她的麻木,让他感到了莫名的心慌,以往,每次做完之后,她都会吐气如兰地躺在床上,可今晚,他才离开她的身体,她就迫不及待地下床,明明身体不舒服,她却毅然地走开。 她因什么逞强?为什么那么急着去浴室?急着洗掉他的味道吗? 他不禁后悔,刚才不该那么快停下,应该像以往那样,把她累得沉睡过去。当然,后悔归后悔,他根本就是有心无力。这磨人的小东西,仿佛一个又深又广的漩涡,把他紧紧地吸引去,似乎永远都要不够她。 母亲的话,历历在耳,母亲说的没错,他想要女人,想要发泄,大可找别的女人,而事实上,只要他开口,必有无数女人主动送上门来,就连仍不死心的彤彤恐怕也会。 然而,他都不屑,还是只想要她。今晚明明是带着怒气回来,本应对她不加理睬的,但一听到她的质问,他便像是找到一个借口,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身下,从沙发到大床,放任欲望,理智全无地发泄,直到弹尽粮绝。 说是惩罚她,实则是自己的欲望和兽性在作怪,那根本是自己在找借口,享受只有她才能带给的极乐。 贺煜,你怎么可以这般没定力!偏要栽在一个不干净的小尤物身上!她犯贱,为什么你也跟着犯贱! 不止一次,每当无法自控地占有她后,他都这样自我教训和痛斥,奈何,过后他还是会那样做! “嘀——嘀——” 蓦然,一声清脆响亮的手机铃把贺煜从懊丧苦恼中拉了回来。 他先是皱眉瞟了一下不停闪着光的手机,随即拿起,看看来电显示,接通。 “二哥,睡了没?我没打扰到你吧?”是贺熠! 贺煜继续皱着剑眉,淡淡地道,“什么事?” “呃……语芊呢?我想找她一下,她原先那个手机一直不开机。”贺熠语气 迟缓地说明来意。 “找她做什么?”贺煜态度立转不善。 贺熠又是沉吟数秒,如实道,“听说你们下个星期要来北京,我昨晚正好跟语芊谈起如果她到北京旅游,我会当她的导游,故我想和她确认一下路线。” 贺煜听罢,想也不想便瞎编,“她睡着了。” “那二哥能否叫她明天给我回个电话,她的手机是不是坏了?”贺熠继续请求。 贺煜则不再吭声,静默片刻后,直接挂了机。 一会,电话再响起,他以为还是贺熠,于是不接,直到第三次,他准备去按拒听键时,忽见手机屏幕显示的名字是彤彤,略作停顿,接通。 “煜,在干吗呢?我在沁兰会所,你要不要过来?腾飞建设的李总和尚义集团的张董都在,你没什么特别事,不如过来一下?”李晓彤一鼓作气说完整段话,恐怕事先已想好。 也不知是她故意把电话给李总呢,或李总主动要讲的,她话音刚落,李总的声音跟着传来,“贺总,你就来一下吧,咱们等着你!” 贺煜沉吟片刻,答允,“好,我等会到,你们先玩。” 挂断电话,他并不立即动身,而是神思恍惚地呆愣了一会,这才离开书房,回到卧室。 大床上,并无她的人影,她又跑去窗台睡了,小小的身子蜷缩在淡紫色的丝被里,睡得正沉。 他冷冽的薄唇微微一抿,收回视线,换上外行服,步出房门,驾车离开大庄园,大约20分钟后,抵达沁兰会所。 “贺总你可来了,有了美娇娘就把咱们这些伙伴给忘了哦?”腾飞建设的李总首先揶揄出来。 尚义集团的张董也笑吟吟地附和,“贺太太年轻貌美,娇娇滴滴,换成我们也会守在家中享受闺房乐趣的。” “嘿嘿,真是羡煞旁人呀。贺总裁怎么不顺便带贺太太出来让我们见识一下。”还有一个尚未与贺氏合作的生意人,也客套了一把。 贺煜只淡淡地笑,笑里,隐藏着复杂的思绪。 “煜,先坐下吧。”忽然,李晓彤开口,腾了一下位置,让贺煜坐在她的身边。 “还是michelle体贴。”李总又是呵笑一声。 贺煜抿一抿唇,坐下,倒了一杯酒,敬大家。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口气干尽。 几杯下肚后,李总突然把话题 扯到贺煜和李晓彤的身上,“想当初我是先认识michelle,再与贺氏合作,michelle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女强人,与贺总可谓郎才女貌,双剑合璧,我还以为你们会结婚呢,真是世事难料。” 张董也再次接话,“对,在业界哪个不知道贺煜身边有个才貌兼备的李晓彤,而李晓彤身边有个睿智能干的贺煜。当然了,贺总现在的太太也不差,那天在婚礼上惊鸿一瞥,已给无数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我始终觉得,还是michelle与贺总最配。论家世、才华、人品、质素等,michelle皆属上上乘。当然了,贺家富可敌国,自是不需要锦上添花,贺总喜欢就好。”李总像是故意要为李晓彤讨回公道似的,模棱两可地说了一通。 他和贺氏集团合作已有一段时间,彼此间关系熟络稳定,有时候的言谈,难免直接和大胆。 贺煜缄默依旧,继续若无其事地倒酒,朝众人做了一个敬让的手势,仰头,一饮而尽。 接下来,张董开始谈及生意,与贺煜说起一些合作的事,贺煜也整个思绪投入,与他借酒畅聊。 李总则跟另外一个老板谈其他的,剩下李晓彤,静坐一边。 她不时地看向贺煜,痴迷地盯着那张俊美如昔却冷漠异常的面容,内心尽是悲愁和伤感。今晚,本是三个大男人的聚会,但为了见贺煜,她一个女流之辈也加入了,结果他总算前来,可惜情况非她所愿。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她。他来,也就真的为应酬而来。 想罢,她不禁端起酒,闷喝。 将近凌晨一点钟,大伙终于散场。 李晓彤已经醉了!大家自然是把她交给贺煜。 贺煜没做任何反应,搀扶着李晓彤,与大家离开包房,走出会所。 在门口,李总等人和贺煜辞别,“贺总,michelle就交给你了,我们先走,拜拜!” 看着他们分别坐进各自的车走了,贺煜这也才带李晓彤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 他喜欢亲自驾车,如非醉得有导致交通意外的危险,否则都不会让人代劳,至于有时候碰上交警,他会动用关系摆平,这大概就是权钱者的一项“福利”。 他才走几步,猛然碰上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贺大总裁可真是艳福不浅,家里一个,外面一个,这男人的优势皆被你占尽了嘛。”高峻堵在贺煜面前,无所忌 惮地批判。 贺煜剑眉一紧,斜视着他。 “男人逢场作戏,往往受伤的是女人。商场上听闻贺大总裁是个极负责任的男人,高某希望,贺大总裁在家庭方面也是。”高峻黑中带蓝的眼眸异常闪烁,依旧布满复杂之色。 贺煜再沉吟片刻,便也冷冷回之,“我以为高总裁善于收购公司,想不到连别人的家事也搭上了,我想问一句,高总凭什么搅合?” 高峻怔了怔,哑然。 “有专家说,钱和女人是最能宣示男人魄力的两样东西,判定一个男人是否真的成功,并非仅止于商场上发挥自如,还必须是如鱼得水地周旋于各大花丛。”贺煜又冷哼了一句。当然,这并非真的是什么专家所言,而是他故意这么说,目的是反击这个高峻。不管高峻和那小东西是何关系,看到高峻维护她,他感到说不出的盛怒。 话毕,他索性拦腰抱起醉醺醺的李晓彤,从高峻身边越过,感觉到李晓彤忽然也伸臂搂在他的腰腹上,他心头更是窜起一丝得意。 当然,这样的感觉只维持到他驾车驶离沁兰会所。 俊美的容颜,恢复了以往的深沉,他加速驰骋,一路疾奔,暗黑的眸直盯着道路前方,抵达李家后,视线才转到李晓彤身上。 李坤夫妇出来迎接,又是歉意又是感激,“哎呀,这孩子怎么喝醉了呢,阿煜,给你添麻烦了。” 贺煜但笑不语,从副驾驶座扶出李晓彤,交给李坤。 李坤一阵失望,但也接过,顺势邀请,“进去坐坐再走?” “不用了,晚安。”贺煜淡淡地婉拒,高大的身躯重返驾驶座,熟稔地转动着方向盘,驾离李家。 回到家中,他自然而然地走向卧室,但在门口时,猛地打住,而后走开。 这晚,就在书房的床铺度过。 他调了闹钟,翌日比平时早半个小时起床,来到华清居。 刚梳洗完毕的贺云清见到他,又惊又喜,“阿煜,这么早过来了,难道是想陪爷爷去做运动?” 贺煜抿唇,在贺云清走到他的身边时,他也迈步,随贺云清步出大屋,来到前面的大草坪。 贺云清深呼吸着,活络四肢,开始耍起太极拳。贺煜则静坐一旁,看着那抹高瘦的身影一身正气,瘦骨清风,内心不觉澎湃起伏,混乱无章,直到贺云清停下来了,他依然一脸沉思状。 “看 样子你有困扰?”贺云清边用毛巾抹着汗,边问道。 贺煜回神,注视着眼前这张充满慈爱笑容的脸庞,他一番踌躇,问了出来,“爷爷,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为什么安排我娶她?” 贺云清面色一怔,深邃的眸,暗潮涌动。 “爷爷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因什么与她认识?”贺煜继续问,语气不慢不急,鹰眸看似一片平静,实则,锐利精明地留意着贺云清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然而,贺云清岂是等闲之辈,这观言辨色可丝毫不亚于贺煜,因此,他也一派从容淡定的样子,若无其事地答道:“爷爷觉得她适合你,是那个能陪你度过一生的人。” 贺煜眸光一晃,故意道,“爷爷应该清楚我和彤彤的关系,要说适合,大概没人比她还配,这是众所周知的。” “呵呵,世人皆认为门当户对才是佳偶,彤彤固然好,但还是不及语芊。阿煜,其实你早已经选择好,曾经,你不也已经偏向了语芊。” 贺煜微愕,眸色随即更复杂,他可不认为爷爷是因为这样而顺势成全他,自古以来男人逢场作戏的定律,爷爷肯定晓得,特别是豪门世家更为平常,当时他确实迷恋那小东西,但还不至于想到一辈子! 瞬时,贺云清微微一声叹息,变得语重心长起来,“阿煜,爷爷知道你不是很满意这桩婚事,可爷爷告诉你,爷爷不会害你,凭爷爷阅人无数,坚信语芊会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好媳妇,会陪你白头偕老,所以,希望你能好好把握,用心去感受和体会她的爱,且别辜负爷爷的一番心意。” 阅人无数……坚信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白头偕老,用心去体会……呵呵,说得多好,可是爷爷,既然如此“厚爱”我,为何还是不肯如实相告? 贺煜冷眸更深沉了,心里更憋郁了,不过他没表露,只是扯唇一笑,笑得模棱两可。 “今天要回公司的吧,时候不早了,来,顺便陪爷爷吃早餐,吃完你去上班。”贺云清打破沉默,从石椅上起身。 贺煜也跟着站起,走在贺云清的身边,一起回到大屋。 今天是周中,其他人不用到这边吃早餐,就算一同住在这栋大屋的贺芸和贺婉一家,也没准时下楼,故这顿早餐只有贺云清和贺煜。 贺煜满腹思忖,默默吃着。 一会,贺云清把话题聊到公事上,“你上次说准备打进北京的房产市场,这次去会顺便提上日 程来的吧。据闻北京规划国土局的负责人有点难搞,必要时你可以找四叔出面,他在那边工作多年,积累了一定的人脉,除非那人不按章出牌,否则一般都不会有阻滞。” 贺煜轻轻嗯了一声,并没多说,也暂时没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那边的市场要是打开了,这对贺氏来说是个极大的腾飞。将来,我们还可以拓展到周边城市,那么北方的规划算是完成,接着可以着手西部。西部是个难关,但也是契机,只要把握得好,贺氏就可以真正成为中国唯一覆盖全国房产的集团,届时无论到哪个城市和省份,都有我们贺氏的房子。”贺云清继续说着伟大蓝图,苍劲有力的嗓音越发拔高,整个人难掩激昂和自豪。 贺煜抬眸,与他对望,勾出一抹浅浅的笑。 稍后,他吃完了,辞别,在贺云清的微笑赞许中离开,回到自己的家。 贺一航夫妇正在吃早餐,看到他衣衫整齐从外面回来,季淑芬略显惊讶,“阿煜,你去哪了?快来吃早餐。” “我已在爷爷那边吃过了,你们慢慢吃。”贺煜走到饭桌那,轻声道了一句,随即又走开,上楼,回卧室。 他下意识地朝窗台看,正好见到凌语芊醒来,于是快速移开视线,摆出傲慢的样子,故意在房里走来走去,锐利的眸却是时时留意着她,当扫到她下了窗台,朝这边方向走来时,他不由冷肃起脸,等待她的到来,等待她来搂住他的腰,对他表达眷恋之意。 可惜,结果不如人愿,他久久也感觉不到她的走近,反而听见了浴室门响起的声音。 该死! 他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侧目,瞪向浴室门口,俊颜一片深沉。 他就这样恼羞成怒地瞪了一会,继而找个地方坐下,不过,里面的人好像要和他做对似的,那扇紧闭的门久久都没有打开。 刚毅冷峻的面容,是愈加的阴沉和不爽,冷眸迸出一道道气恼的光,几乎想冲过去破门而入,但最后,他只咬牙切齿了一下,拿起公事包,怫然离去。 一阵子后,浴室的门总算打开,凌语芊走了出来,美目四处流盼,见那人影已然不在,她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些许惆怅和失落。 那个“人类克星”说得没错,经过一夜休息之后,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放下,当然,也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样拿着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故她刚才宁愿在浴室里呆坐,也不想与他共处同一空间,不想看到他,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1 想方设法让她怀孕 途中,凌语芊把卡装到新手机上,首先拨打给贺熠,不料他电话无法接通,她于是改为发了一条短信:贺熠,真不好意思,那天我手机坏了,一直修不好,我现重新换了一部新手机,找你没什么特别事,只是想告诉你这个情况,谢谢! 然后,经过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她们抵达创意画廊。 整个画廊将近两百平方米大,布置装潢得非常优雅和唯美,灯光柔和,不明不暗刚刚好,各种各样的画琳璃满目,根据分类或挂在洁白的墙上,或竖立放在铺着红色地毯的地面,期间还会放一些花卉作为点缀,人流尽管不是很多,但从他们停留的时间、还有认真仔细的神态可见,他们都是对画有一定兴趣和认知的。 凌语芊和冯采蓝先是大略观察一下整个现场,便开始沿着一幅幅画欣赏起来。 人物,山水,花鸟,每一幅都颜色绚烂,立体感强,图像栩栩如生,维妙维俏,足以印证了画者的妙笔生花和炉火纯青。凌语芊不由自主地深深为之倾倒了。 记得家庭尚未遭到巨变之前,她也常去欣赏各种画展,但这几年,为了生计,她再没接触过这些雅兴的东西,如今再看,真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经,天佑也陪她看过两次画展,面对那些明明很美丽的画,他却嗤之以鼻,狂言那些画均不及她的,他还又对她许诺,将来为她举办一个画展,且极大规模的,把她卓越的才华展现给世人,让他们羡慕、赞赏、崇拜、钦佩,同时也诏告世人,这么美丽能干的小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楚天佑永远的女人。 他的表情很严肃真诚,她却忍不住笑了,嗔他臭美,当然,心里甜滋滋的,她坚信他会做到,像相信他许过的其他诺言一样。 可实际上,那只是她和他的一个个梦想,再也实现不了的梦想。 贺煜,还记得你说过的那些话吗?不记得了,你再也不记得了! 眼前的画面,渐渐地模糊了起来,凌语芊这才发现自己又陷入回忆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想起他了! 来看画展,原因之一就是为了消除心中的沉郁和痛楚,为了不想他,所以,自己别再走神了,必须把整个心思投注在这些美好的画像中! 想罢,凌语芊仰起头,把刚刚冲上眸眶的泪花忍了回去,一会当她摆正脸庞,准备四处环视一下时,猛见一熟悉的人影朝自己走来。 是那个沈文晖! 他面带喜色 ,走得甚快,越走越近,然后,凌语芊听到一声惊喜雀跃的呐喊,“凌……语芊,真的是你,你竟然来了,出乎意料地来了。”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相比自己的健忘,凌语芊感到一丝愧疚,连忙也嫣然一笑。 这时,冯采蓝也靠近,打趣道,“嗨,surprise(惊喜吧)!我可是把语芊带来了,你是否有种蓬荜生辉的感觉?快说说怎么报答我,怎么款待我们。” “你说呢,你想怎样尽管说。”沈文晖过于欣喜和激动,想也不想便这样道。 冯采蓝听罢,眼神闪过一丝黠狭,作弄他,“真的?那我要这里全部的画!” 沈文晖即时目瞪口呆,震住了。 凌语芊不由拉了冯采蓝一把,轻声责备,“采蓝,别胡闹了。” 冯采蓝冲凌语芊俏皮一笑,再看向沈文晖时,挤眉弄眼,似乎在道,“怎样,还敢夸口开河不!” 沈文晖窘迫依旧,学古人行了一个大礼,“小生不敢,再也不敢了!” 冯采蓝呵呵直笑,便也一副大量地道,“好吧,本姑娘就暂且饶你!” 凌语芊也淡淡地笑着,忽然转开话题,算是为沈文晖开脱,“今天画展的效果还行吧?” 沈文晖视线马上回到她那,“嗯,卖了好几幅画,且价格比我预期中还高。” “哦,看来今晚这餐,你跑不掉了!”冯采蓝又是幽默地调侃。 “当然,你们肯赏脸的话,我求之不得,那是我的荣幸!”这次,沈文晖应得极快,盯着凌语芊,对她发出征求的眼神。 凌语芊踌躇犹豫,结果是冯采蓝出面应了,难得碰上这样的事,她可不想语芊那么早回去自个窝在闺房难过。 沈文晖大喜过望,正好这时,有客人找他,他于是跟她们交代一声,吩咐助理招待她们,暂且走开。 助理欲带凌语芊和冯采蓝去休息室坐一会的,不过凌语芊拒绝了,客气地叫助理去忙,自己则继续欣赏图画。冯采蓝兴致盎然随她一块,还不时与她讨论,正式见识了她在画画方面的天赋和才华。 偶尔,沈文晖会过来,对她和采蓝讲述这些画,字字珠玑,让凌语芊学到不少相关知识。有客人时,沈文晖又离开,然后又过来。 到了傍晚6点钟,为期四个小时的画展正式落幕。 本来,沈文晖想让她们先去酒楼,凌语芊却提议帮 忙收拾展厅,沈文晖盛意难却,便也赞同,结果只将画收起来,其他工作留给助理去办,继而带着凌语芊和冯采蓝离开画廊,到附近一家高档酒楼用餐。 厢房雅致宁静,茶浓菜香,整个氛围异常温馨和亲切,有种别样的情怀在暗暗流动着。 彼此起筷一阵子后,沈文晖开启了话题,“你们是哪年毕业母校的?” “07年。”冯采蓝抢先作答,同时反问,“你呢?” “我99年。” “噢,那你岂不是很老了?对了,你结婚了吗?” 沈文晖稍顿,如实应答,“儿子刚满八个月。” 冯采蓝顿时愕然,语气略显不悦了起来,“既然都有老婆儿子了,那你还敢看中语芊……” 一直静默于旁的凌语芊,赶忙拉了拉冯采蓝,尴尬地示意她别乱说,美目看回沈文晖时,客气地道,“刚才怎么不顺便叫上嫂子和宝宝?” “不用,宝宝有保姆带。”沈文晖语气依然很淡、很轻,泰然自若。 凌语芊则心头微颤,两次回答里面,他都只提到他的儿子,似乎没谈到妻子,莫非他离婚了?为什么呢?看他长相不凡,性情温雅,职业又不错,应该也是很多女孩心仪的对象,那么,是他不要他的妻子?但他又不像是那种负心汉,再说儿子哺出生不久,正需要父母,若非迫不得已,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这个时候分开的,又或者……他妻子已故?可瞧他的神态,并无任何伤感之色。 情感细腻的凌语芊,忍不住自个揣测思忖起来,直到沈文晖再次做声,“对了,你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华尔顿酒店当公关。”冯采蓝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在中华大酒店从事公关和策划工作。”凌语芊也回过神来,轻描淡述,并没说明自己和贺煜的关系。 沈文晖面色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晃动,又朝凌语芊问道,“那你还想不想学画画?有空的话可以多来画廊走走,画廊每个星期都会固定进一些名画,它们都是出自各国名师之手。” “哇塞,各国名师之手?那岂不是很贵?沈学长,看不出你画廊是卧虎藏龙哦。嘿,你老实告诉我,除了你卡片显示的称号,你到底还有什么身份?”冯采蓝又是惊诧直嚷。 凌语芊也美目闪烁,暗暗好奇着,她看过今天展览的那些画,不管出自他自己的手笔或别人的,皆属上上层,兴许不会价格连城,但 也绝对不菲。 可惜,沈文晖这次不再满足她们的好奇心,只淡淡地笑,深邃炯亮的眼眸,藏起了秘密。 凌语芊便不强求,还示意由于不满而嘀咕不断的冯采蓝别强人所难,这话题于是就此作罢,绕到当年在母校的那些趣事而讨论分享。 沈文晖很健谈,但又不显得轻浮,举止投足间更显示了他的不凡,让凌语芊不禁更深信他的不同寻常,当然,只是暗自揣度而已,依然没有深入去了解。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彼此的友谊也拉近了一大步。临别前,凌语芊亲自给一次电话号码沈文晖,也把他的录入自己的手机通讯录。 他们就在酒楼门口分开,本来沈文晖提到要开车送她们,她们考虑到他还有孩子在家,婉言拒绝了。 凌语芊和冯采蓝乘坐同一辆的士,冯采蓝突然提议道,“语芊,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逛逛?或干脆今晚别回去了,我们去宾馆住一晚!” 凌语芊看了看手表,快要十点钟了,大部分商店都开始关门,去逛也逛不了多久,至于开房那是根本不用想的事,尽管她也不想回去独守空房,但这贺家的规矩还是得守,免得又让季淑芬抓住把柄。再说,她已占用采蓝大半天时间,采蓝家里还有个母亲,总不能经常剥夺她们母女相处的机会的,故考虑种种后,拒绝了。 冯采蓝似乎看懂她的心思,握住她的手,沿着她娇嫩光滑的肌肤轻轻地摩挲,“那你回去洗个澡,早点睡觉,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嗯?” 凌语芊点头,回她一个深深的感激,另一只手也搭了过来,裹住她的。 两人不再言语,用紧握在一起的手,静静传送着深厚的友谊。 在冯采蓝的坚持下,的士先送凌语芊回贺家,她和采蓝挥手拜别,目送着车子扬尘而去,这才踏进大庄园,回到华韵居。 大厅里开着一盏灯,但没有人,凌语芊倒也感到轻松,步履轻盈地上楼,回卧室后,意外地发现,卧室的灯亮着,贺煜正背靠着床头而坐,两条修长的腿悠然交叠并放,低头不知在看着什么书。 他不是约了那个李晓彤去happy吗?怎么会在家?难道他出去又回来了?可现在才十点钟呢!瞧他一身休闲服,清新气爽,看样子已经洗过澡。 不过,他干什么关自己什么事!他去不去又怎样! 想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关注他,凌语芊内心顿觉懊恼,迅速收 回视线,正好,手机响起,是贺熠打来的。 “贺熠!”由于欣喜,她下意识地提高了一下嗓音。 “语芊,总算跟你联系上了!”贺熠也激昂感慨,“那天你突然中断电话,我很担心你,打给二哥又不接,只好发短信给他。第二天再打你电话时,可惜处于关机状态,直到二哥跟我说你没事,我才放下心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凌语芊由衷地感到内疚。 “呵呵,没什么,你没事就好。对了,二哥呢?你们现在没什么了吧?” 凌语芊微怔,不语。 贺熠于是体贴地转开话题,“听说你们下个星期来北京,你们都计划好行程了吗?需不需要我这个免费导游?” “暂时还没确切的决定。不过,我想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凌语芊这才开口。 “行,那你们先决定好,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已经把时间腾出来了,随时恭候哦!” “谢谢,谢谢你,贺熠!”凌语芊柔柔的嗓子,轻轻激荡。 “不用客气,我们说好的,我要带你游遍整个北京城!”贺熠话锋陡然一转,安慰出来,“语芊,兴许二哥脾气有点火爆,但我想你对他来说还是很特别的,有些事,你尽量别往心上放。” 凌语芊又是静默。 “对了,二哥回来了吗?” “嗯!”凌语芊再次启齿,低声应。 贺熠听罢,辞别,“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收了线,凌语芊却仍握着手机,满腹惆怅和混乱,一会放下手机时,拿起睡衣去洗澡。 回来后,她又是选在床的另一边躺下,尽量距离他远一些,然后,闭上眼。 但不久,发觉他忽然靠近过来,长臂横跨在她的腰上,把她搂入怀中。 她身体倏忽僵硬,屏息凝神,紧接着,又觉他把脸埋在她的后颈,还伸出舌头轻舔着,动作越发煽情和挑逗,从而带起一阵阵酥麻和瘙痒,更可恶的是,他的手已沿着她的身体往上游走,游到她的胸前。她再也无法佯装忽略,起挣扎。 结果当然是徒劳,他铁臂一般地箍住她,低吟,“乖乖听话,或许我不会再像早上那样对你。” 早上! 一提起早上,凌语芊羞愤难言,准备更使劲抵抗,不过又想到自己根本 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思绪一转,冷冷地道,“不是说会给我支票吗?那这次,值多少!” 贺煜顿时被她出其不意的话语震住,满眼错愕着,继而,燃起淡淡的愠怒。该死,她这算什么,还真的要支票?那是他一时借口而已,她主动说个什么! “还有上午的,你要补给我!”凌语芊继续道,嗓音仍淡得不带半丝情感,其实,她心在泣血,可她就是要这样,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挽回些许尊严。既然他每次都用这个来侮辱自己,那么,自己就先主动把它当成一场银两关系的交易,再也不让他伤到自己。 果然,贺煜怒火更甚了,当然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该死的,钱他有的是,数之不尽,可…… “那你说,你想要多少!”他俊颜顺势深沉起来,极具磁性的嗓音比她的还冷一百倍。 “五十万!”凌语芊按住心头的痛。 “五十万?你认为自己值吗?”放在她胸前的大手,猛地用力一掐。 凌语芊即时皱起了眉,忍住剧痛。 身后的人则开始了攻击,不由分说地将她身子扳过去,让她与他面对面,非常近距离地相对,她可以更清楚地看到,他那俊美绝伦的面庞是何等的清晰深刻,还看到,他锐利的黑眸是何等的阴鸷和森冷。 她闭眼,咬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然后,她听到了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身体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是一阵又一阵。 如新月般的娥眉,皱得更紧,但她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痛叫。 狂肆的动作,连绵不断,力度也越来越猛,每一下都似乎要把她撕破,同时又像是要把她吞噬。 细嫩的手指使劲揪住床单,她默默地承受着,偶尔气了,把手放到他的两腿上,用力掐他,但他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一直攀上欲望的巅峰。 她身体像是冲过一股洪流,十指终于从他腿上移开,摊到两边去,俨如全身力气被抽空了似的,疲惫不堪地瘫软在床褥上,同时暗暗期盼他快点离开,快点结束。 然而,他没有!他依然在她身体内,还忽然拉了一只枕头过来,托起她的臀部,垫在下面,深如大海的眸瞳不知所思地盯着她。 她别过脸,不与他相对。 春色无边的大床上,是那种熟悉的欢爱后的气味,还有彼此微微的喘息声。一刚一柔的身躯,就这样亲密地交缠,由静止,不久又开始律动,再一次谱写出 最原始的欲望之歌。 起初,凌语芊还能给点反应,像方才那样使劲掐他,可渐渐地,她累得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乖乖任他摆布,冷瞪着他的美目越来越沉重,最终无力地阖上,将他布满情欲和餍足的俊颜,停驻在那一刻。 空气里,再一次安静下来,贺煜双膝跪着,一手拉起她的两只小腿,一手轻轻托住她的粉臀。微蹙的剑眉下,鹰眸锐利,刚才欢爱过程中溢出的汗珠俨如一颗颗豆子,自他两额不停地掉落。 大约五分钟过后,他终于放下她,依然用枕头垫在她的臀上,然后,他自己也躺下,四肢伸张,再一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今天整个下午,他的思绪被打乱,再也无法集中起来,只因她上午说的那句话。 我们离婚吧! 当时在休息室听到这句话,他只觉气愤难掩,直到她视若无睹,冷冷离去,他才隐隐感到了一股惊慌,整个下午更是再也平静不下来。 他找借口推掉李晓彤的约会,吩咐李秘书阻止一切不重要的电话和觐见,然后,窝在办公椅中,冥思苦想,揣测她那样说是出于什么心态,她只是一时赌气呢,又或者,真的死心了。 可惜他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平时睿智机灵的脑子像是罢了工似的,一片混乱。 后来,他又转为思索用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她离婚,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总算想到用孩子来绊住她! 结婚已有一段时间,他和她交欢的次数多不胜数,按道理,她应该怀孕了才对。 于是,他上网寻查关于这方面的知识,总结出两条重要的原因:一是女方的子宫受过严重创伤,导致受孕几率很低;二是,男方的身体有问题。 自己的精子有问题?不,应该不会!那么,是她有问题?她的子宫要是真受过创伤,会是什么造成? 前几次的蹂躏吗?不,应该还不至于,或其他男人弄的?当时一想到这个,他便狂怒不已,一拍就把电脑关掉。 可后来,他还是不争气地平息了怒气,重新打开电脑,寻找最易受孕的结合姿势。 资料上显示,想要提高受孕几率,男女双方最好在排卵期前禁欲三到五天,然后在排卵期同房,男上女下姿势,并且每次同房之后不要急于拔出,女方臀部下垫个枕头。 他不清楚她的排卵期是什么时候,所以,既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又为了提升几率,他打算天天做, 依照男上女下,垫上枕头的方式,他就不信在自己这么勤奋的播种之下,她还是不孕! 到时,只要她怀孕,她就再也不会说出什么离婚!总之,这辈子她休想离开他! 修长结实的手指,缓缓爬上了她平坦的小腹,贺煜继续眸色深深,满腹沉思。 一会,手指开始轻轻游走,目光也随之,内心里不由起了微微的懊恼。其实,中午查阅资料的时候他还发现一个信息,那就是,性生活过于频繁,也可能影响受孕。 性生活过频…… 确实,他和她做的次数很多很多。 明知她不是个纯真干净的女人,明明多次暗下决心不要再理她,然而每次见到她,他都俨如野兽上身,总是扼制不住内心那股强烈的欲望,曾经的痛恨和羞辱即时被抛诸脑后,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占有她,狠狠地占有她! 这小东西,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迷药,害得自己理智全无? 想方设法去播种,难道真的只为了绊住她,不让她再有机会说离婚? 离婚! 她胆子还真大,竟敢主动提出!他都没想过呢,她就给提出来了!哼! 他的手,已经来到她精致绝美的小脸上,力度突然加大一些,恣意刮着她小巧的鼻尖,然后,捧住她的两边面颊,狠狠地吻在她的小嘴上,用力吸吮着那两片花般娇嫩红艳的唇瓣,直到,一道响声划破寂静。 是手机短信声,来自于她的手机。 他嘎然停止,抬起脸来,先是顺着声音望去,数秒,放下她,起身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机拿来,毅然点开那条信息。 “语芊,你睡了没?在干什么呢?贺煜那变态大色狼回来了没?你要是闷着,给我打电话吧。” 冯采蓝! 贺煜脑海不禁闪出一个艳丽时髦的身影,那个每次见面,总会对他投以瞪视、为这小东西抱不平的女人。 变态大色狼!原来,这是她和她朋友私下给他的称呼,在她看来,他是变态,是大色狼! 贺煜反复看着这条短信,特别是这几个字眼,薄唇不自觉地勾出一抹嘲弄鬼魅的笑。目光突然移开,朝床上依然沉睡中的人儿瞄了一下,重返手机画面时,手指飞快按键,这样回了过去:大色狼回来了,且又将小绵羊吃干抹净,小绵羊在大色狼的身下很享受,被大色狼“爱”得不停娇喘和尖叫! 发送成功后,他关掉手机,把它放回床头柜上,重新躺下,再次看向身边的人儿。 刚被他狠狠蹂躏过的小嘴,依然格外妖媚和娇嫩,他不禁伸手过去,轻轻摩挲,接着转到她的眉毛上,连睡觉也皱着眉,果然是个小气的丫头。他下意识地抚顺它们,随即长臂一伸把她搂入怀中,用身体肆意摩擦着她的,直到进入梦乡。 翌日,凌语芊像往常那样,在不适中醒来。不过,当她缓缓睁开惺忪睡眼时,觉察到=一股异样! 自己整个身子被深深地包围住。脊背,顶着一副结实健壮的胸膛;胸部,裹在两只大掌中;下半身,被两只修长有力的腿紧紧夹住,那炽热无比的一点,正不偏不倚地抵在臀上。 如此火爆的情况,让她感到格外羞涩和赧然,又非常纳闷和诧异。自嫁进来后,她在这张床上醒来已有很多次,但都是一个人,唯独今天……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反常?平时这个时候他不是已经去上班了吗?怎么还窝在床上,还如此恶劣地占自己的便宜? 想罢,她的思绪不禁回到昨晚,想起他是如何欺负自己,这也才发觉他昨晚似乎有点不一样,他用同一个姿势,做了好几次,每次完后,他并没立刻离开自己的身体,而是拉了一个枕头垫在自己的臀部。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这样设置? 凌语芊越是思忖,内心则越迷惑和不解,但又想到他的恶劣,一切疑惑顷刻便被她甩开,准备挣脱掉他的手,从他怀里出来。 不料,他的手突然从她胸前移开,分别滑到她的大腿内侧,往后一按。 嗯—— 凌语芊即时倒抽了一口气,这坏蛋,竟然这样欺负自己!感受着那股铁杵般的炙热已从后面钻到前面,给自己带来一阵失控的抽搐和酥麻,她又气又急又羞,继续挣脱。 可惜结果徒劳,他非但把她制服得动弹不了,还忽然低头,在她后颈舔吻起来。 凌语芊心中持续羞愤着,考虑到体力上敌不过他,便打算用另一个摆脱办法,故作冷然地道,“昨晚的支票呢?开好了没?” 果然,身后的男人倏地僵住。 “还有昨天上午的,一起开给我。现在你还想继续的话,麻烦先开价,对了,我先告诉你,你有权买我,我也有权利决定什么时候卖什么时候不卖!”凌语芊继续道,更尽量表现得不在乎。 贺煜则怒火狂升,直想再度爆发欲望,狠狠教训她一顿,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2 感到了恐慌!! 宽敞的公路上,一辆黄色的士快速奔跑着,车里面,凌语芊娥眉微蹙,满脸思忖。 刚才,她正在看肖逸凡录歌,忽然接到婆婆的来电,叫她马上回去。 一直以来,婆婆对她的态度都不好,刚刚电话里传来的语气似乎更不悦,隐隐透着一股盛怒,她于是问怎么回事。可惜婆婆不说,只叫她立刻回去。再三思量之下,她只好带着歉意辞别肖逸凡,坐上这辆的士,这一路上继续揣测猜度,猛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莫不是,她和逸凡的聚餐被贺芯和那李晓筠拿去跟婆婆搬弄是非了?但现今又不是封建社会,她和逸凡属于正常社交,朋友共餐在21世纪平常得很,婆婆用得着生气吗?除非……婆婆想借此来刁难?毕竟前阵子就曾找过各种机会对她各种折磨。假如真的这样,今天又会使出什么招式?种花?种树苗?除草?施肥?或更严重的? 思及此,凌语芊整个身子禁不住地抖了一下,眉心皱得更紧了,美丽的小脸也更显苦恼和悲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获得季淑芬的客气对待?她不奢望季淑芬能像对李晓彤那样疼爱有加,只求和和气气,别再当仇人似的憎恨。可是,会有这么一天吗?她能等到一段平平常常的婆媳关系吗? 脑海,是空白的;答案,是未知的。 凌语芊深深一个呼吸间,暂停思想,侧目看向窗外,呆看着路旁的景物飞逝而过。 20分钟的车程,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度过,凌语芊叫司机把车直接开到华韵居,一下车就迅速往屋里走,果然见到,偌大的客厅里,非但季淑芬在,还有李晓筠和贺芯! 她略作沉吟,还是走了过去,语气敬重地对季淑芬喊道,“妈,我回来了。” 季淑芬冷冷瞪着她,满面怒容,猛地抓起准备好的木棍,朝她肚子狠狠一击。 凌语芊毫无防备,硬生生地吃了一棍,那棍一落,她顿觉一股钻心的痛,整个身体重重一震。 她本能地抬手,覆上挨打的腹部,见季淑芬又想打来,赶忙后退,且悲痛质问出来,“妈,你干嘛了,干嘛打我?” “干嘛打你,我就要打你,打死你这不知廉耻的狐狸精,打死你这背着丈夫出去偷人的小贱货!”季淑芬继续手持木棍,追向凌语芊。 不知廉耻!背着丈夫出去偷人!季淑芬是说她和肖逸凡的见面吗?凌语芊躲到沙发的后面,急忙辩解,“我没有,我只是和朋友吃顿饭而已!” “和朋友吃饭?吃饭用得着十指相扣摸来摸去吗?我看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季淑芬也绕着沙发跑,抡起木棍再次朝凌语芊挥打。 凌语芊躲避不及,背部挨了一棍,剧痛让她即刻哀叫出声,于是跑得更卖力了。 “我们没有摸来摸去,肖逸凡他握住我的手,只是为了祝福和祈祷,那是他家乡的一个习俗。”她边跑,边解释,刚跑一圈忽然又遭了一棍,这次,在她的手臂,同样痛得她浑身发抖。 她看向贺芯,跟贺芯求助,“贺芯,请你告诉婆婆,我和肖逸凡并没做出任何越轨的事,我们是好朋友,真的只是好朋友。” 可惜,贺芯根本不理她,鄙夷的眼神高傲地睨视着她,似乎在嘲讽她活该! 而那个总是莫名其妙多管闲事的李晓筠,则又是脏言秽语地做出污蔑,“习俗?如果你们脱光衣服交缠在一起,是否也说成习俗?告诉你,你那些下贱的证据我们已经收集好,你还是乖乖承认,乖乖受罚吧!” 凌语芊更是羞愤,恨恨地瞪向李晓筠,直到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她才收回视线,集中精神,继续躲避季淑芬的追打。 沙发已被她绕过几圈,加上时刻要防备躲避,她渐渐感到一股晕眩,只好离开沙发,寻求其他退路。 季淑芬也气喘吁吁,追得越来越慢,可恶,当时只想着狠打这贱人,棍子要越粗越好,根本没考虑到那对她也是一种累赘和负担。 “妈,求你别再这样了,我们有话好好说,请听我解释,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别听她们胡说好吗?”凌语芊做着最后的恳求,心中悲愤和痛恨不减,为那莫名其妙的诬陷气恼至极;而身体不同地方传来的痛,更是时刻提醒着她所受的非人棍打。这样的酷刑,她以为只有古代才存在,想不到会出现自己的身上。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季淑芬吗?或李晓筠“借刀杀人”?她们怎么可以这样!一个是过了大半世的豪门贵妇,一个是市长千金,却是如此狠绝和没人性。还有贺芯,本以为她只是不屑和自己有交集,料不到她也是冷血的。这些所谓的豪门名媛,实则都是一群歹毒和无情的恶人! 越想,凌语芊越是满腔愤慨,不由回头,一把抓住木棍。 季淑芬想不到她会这么一着,面色陡然一变,整个身子因为惯性往前冲,幸好及时稳住,总算停下了脚步,与凌语芊只有一步之远。 “妈,不管你信不信,我没做过 ,我不是你刚才说的那样,请你们别再污蔑我,别再诽谤我!”凌语芊义愤填膺,声色俱厉,使劲抓着木棍的一端。 季淑芬也加大力气,准备把木棍抢回去,但她终究人到中年,不及凌语芊,于是恼羞成怒地斥喝出来,“放手,你这贱人,还不快给我放手!” 凌语芊当然不会听从,把木棍抓得更牢,白皙娇嫩的小手由于太过用力,已经泛白,露出一道道细长浅淡的青筋,还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痛。 正好这个时候,李晓筠突然冲了过来,协助季淑芬。 凌语芊身体纤弱娇小,加上刚才挨过几棍,对付季淑芬还勉强能行,如今多个李晓筠,自是敌不过她们的力量总和。 感受着自己的两只手臂绷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痛,她心惊胆颤,本能地朝四周寻求协助,这也才留意到,季淑芬估计事先已支开或禁止那些保姆,此刻大厅除了眼前这可恶的两人,便是贺芯,那个高傲冷漠、袖手旁观的贺芯。 木棍开始在掌心移动,一寸一寸地失守,凌语芊感觉自己像在一步步走向死亡,最后,在木棍只剩大约十公分时,她索性放弃,扭头又跑,这次她往屋外跑,她清楚只有逃离这间屋子,才能重生! 她使力地、吃力地、亡命地往大门口冲,眼见就要跨过去了,又一棍迅猛地打在她的右脚小腿,又麻又痛的,她整个身体朝前栽去,胸口处正不偏不倚地压在硬邦邦的门槛上。 “啊!” 又是一阵难言的剧痛,令她泪水彻底地涌出,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皮鞋,紧接,是熟悉的修长身躯,然后,是那张熟悉的俊颜。顷刻间,眼泪更加狂流,可当她又见他身边的倩影时,内心刚燃起的喜悦和希望立即消失,俨如陷入了更黑暗的深渊。 他回来了,却是和李晓彤一块回来,还恰恰看到了她如此狼狈和悲惨的一面,她为他们行了一个大礼,“五体投地”地“欢迎”他们的归来! 眼前的画面,让贺煜满眼诧异和震惊,心头已不自觉地爬上了一股强烈的心疼和怜惜,他眉峰倏忽蹙起,看向母亲厉声质问,“妈,这到底怎么回事!” 话毕,他下意识地蹲下,准备去扶她。 不过,他的脚才略微一弯,便听季淑芬怒吼,“阿煜你回来正好,替我好好教训和惩罚这个贱人,她竟然背着你偷偷去跟别的男人幽会!” “煜大哥,凌语芊和肖逸凡在一间高级餐厅共用午餐,他们若 无旁人的十指相扣,郎情妾意,被我和芯芯看到了,我们还拍下照片为证据!”李晓筠也马上跟着控诉。 贺煜略微弯下的脚,霎时像是被某样东西使劲拉扯住,迅速恢复了笔直,眸色一阵幽冷,瞅向匍匐在跟前的人。 她不去上班,他还以为她累着了,便打算早点回来看看她,结果却是出乎意料,她竟出去约会了别的男人!肖逸凡,那个他很早就见过一面的男子,当时芯芯参加选秀比赛时,她正和肖逸凡在一起,如今,她已嫁给自己,却仍跟那小子藕断丝连! 凌语芊目不转睛,与贺煜深深对望,她不做声,而是先用眼神告诉他,她没做过,是她们污蔑她,然后,等待他的相信和帮助。 可惜,她等不到!后腰突然又是一阵剧痛,木棍再一次击中了她,在他的眼皮底下! 美丽的唇角,顿时绽出一抹悲哀绝望的笑,这一棍,不但击中了她的腰,还击碎了她的心房! 她带泪的眼,环视着屋里的每一个人。从贺煜身上,她看到冷漠无情;当目光转向李晓彤时,看到了幸灾乐祸;贺芯,则是无动于衷;季淑芬,是恶行满贯;李晓筠,则是阴险歹毒。 这周围的人,都是黑心的,冷血的,无人性的! 求生的意志,自她身上脱离,撑起的手倏然软下,她整个身子趴在地面,再也不去畏惧和躲避那非人的棒打。 季淑芬见状,和李晓筠暗暗相视一下,抡起木棍准备来个彻底了结,幸好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传来一阵威严沉怒的叱喝,“住手!给我住手!” 是爷爷! 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凌语芊总算抬起了脸,只见贺云清高瘦的身影跃入她的视线。 刚才,她寻找保姆求助,向季淑芬本人求饶,跟贺芯求救,最后,心里默默期盼着贺煜的拯救。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帮她。如今当她绝望放弃时,却是爷爷出面救了她。 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永远都那么善良、慈悲、令人感动。凌语芊泪水再一次哗哗直流。 “阿煜,还不将语芊扶起来?”贺云清又道,依然沉怒着。 贺煜还是眸色深深,俯视着凌语芊,片刻后才伸出手。 凌语芊却不稀罕了,仿佛没见到似的,自个支撑着起来,尽管很艰难很吃力,她还是独自站了起来。 “你们,都给我进来!”贺云清再度开口,话音一落便迈步,步履沉着地 朝里面走。 与他一起出现的贺一航,对妻子不解地皱了皱眉头,随父亲进去。 凌语芊走在第三个,一拐一拐地,受过伤的身体显得有点儿单薄和可怜,却又很坚强。 季淑芬也气咻咻地跟进内,然后是李晓筠和贺芯。 热闹的大门口,陡然恢复了空旷和沉寂,贺煜高大挺拔的身躯仍巍然伫立着,俊颜乌云密布,薄唇紧抿,鹰眸牢牢追随那抹娇小单薄的人影,直到,李晓彤做声提醒。 又是几秒过后,他这才迈步,缓缓走过去。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少顷,贺云清开口,打破沉默,“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淑芬,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那张慈祥微笑的面庞,此刻布满了罕见的怒气,他冷冷瞪着季淑芬。 由于某个“不齿的秘密”,季淑芬并不畏惧,反而心里暗暗鄙夷着,理直气壮地应答,“这小贱人不守妇道,背着阿煜出去勾搭别的男人,所以我要清理门户,除了打她,我还要休掉她!” “胡扯!”贺云清即时一斥。 “我没有胡扯,这可是有人证和物证的!”季淑芬拿起茶几上的相片,递给贺云清,还不忘侮辱一番,“这小贱人本来就是个不干净的东西,淫荡成性,这有什么出奇!” 听着这些不像话的脏言秽语,贺云清怒气再起,不过没立刻教训,先接过相片翻看。 “怎样,我没有污蔑吧!爸,你曾经维护这小贱人,我是无权阻止和反对,可这次,我希望你别拦住我!这样的贱人,不配当贺家的媳妇,留着她只会玷污了我们贺家的名声,我要她和阿煜离婚!”季淑芬索性“得理不饶人”,决定趁机把眼中钉彻底拔掉。 贺云清继续翻看着相片,一张接一张,反复看了好几遍,而后抬眸,看向凌语芊,柔声询问,“语芊,你能告诉爷爷,这些相片怎么回事吗?” 迎着他信任关切的眼光,凌语芊便也详细解释出来,“这个人,是我一个好朋友,我们很久不见,于是约在一起午餐,他握住我的手,并无别的用意,只是用他家乡的一个习俗为我祝福和祈祷。我们虽然是好朋友,但都谨记着该有的礼仪,从没做过任何越轨的事。” 贺云清略微沉重的脸色,顷刻释然。 季淑芬则迫不及待地驳斥,“祝福?祈祷?荒谬!爸,你别听她胡说,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筠筠和芯芯。是她们亲 眼看到,这些相片也是她们所拍。哼,老天爷有眼,才让芯芯她们碰到,把这证据给拍下来!” “我没有胡说,信不信由你!”凌语芊也继续辩解,声音猛然拔高起来,悲愤地瞪着季淑芬,“还有,你想想,假如我真的如你所说,我会笨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要是想偷人,我大可去租酒店,不会让人找到证据!故请你别再污蔑我,别再诽谤我!我和逸凡是清白的,我没有对不起贺家!” 季淑芬一时哑然,但很快,又道,“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行!你嫁到豪门,就该守住豪门的规矩,好的女人不该和丈夫之外的男人共餐!” “豪门的规矩?兴许我不懂豪门的规矩具体是怎样,但我知道,现在是21世纪,我和朋友共餐,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社交,我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凌语芊也豁出去了,忽然冷冷地、苦涩地一笑,“还有,你跟我说规矩,那贺煜呢?他身为人夫,不也常和李晓彤约会吃饭,不分昼夜地和她在一起?呵呵,我和朋友正常用餐,就说我败坏门声,那他呢?婆婆你同为女人,要是公公也这样对你,你会怎样,你会怎样?” “你……”季淑芬彻底无言以对,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想不到,这小贱会如此牙尖嘴利,想不到,这平时像个哑巴似的小贱,竟敢当众顶嘴反驳! “我知道,你不满意我,因为我不是你心仪的媳妇。曾经,不管你多恶劣对我,我都隐忍,都默默承受,依然尊重你,因为,你是我丈夫的母亲!我敬你为婆婆,可你呢,一次又一次地想着如何折磨我,对付我,除去我!”凌语芊继续控诉,脑海随之闪上曾经的一幕幕画面,各种悲痛辛酸不觉再次袭上了心头,还有刚才的冤屈和诽谤,特别是贺煜任凭她被打的一幕,更俨如一把无情的尖刀深深刺在她的心窝上,令她差点休克和窒息。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闭一闭眼,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视线回到贺云清身上,自暴自弃地道了出来,“爷爷,对不起,她们的污蔑是真的,我确实和逸凡有染,他对我好,很好很好,故我也喜欢他。你把我逐出贺家吧,我不配当你家的媳妇。” 瞬时间,众人似被雷电击中,无不感到出乎意料和惊诧震撼,就连那季淑芬,也瞪大了眼。 而贺煜,仿佛冰雪降临,面色铁青,额头直冒黑线。 凌语芊视若无睹,已经变得清冷的眸瞳只看着贺云清,带着自贬的语气往下说,“贺家显赫富贵,应该找门当户对的媳妇,至于我,一个什么也不 是的人,自问配不起,所以,你们要离婚,我接受,还有,你们放心,我不会跟你们索取任何赡养费,也不会闹得满城风雨,你们决定好哪一天,通知我,我会配合签字离婚!” 话毕,她对贺云清深深一鞠躬! 这一拜,代表着她对这个老人的无限敬重和感谢,也代表着,对他的浓浓的歉意和愧疚。 当时,他跟她提过,要嫁给贺煜,必须做好不怕苦不怕痛甚至要接受炼狱般的生活的心理准备,她也大声肯定地答允了,故如今,她算是违背了这个许诺。 其实,苦算什么,痛又算什么?咬咬牙关、流流眼泪甚至痛哭一场便也能熬过去。只是,视乎值不值得! 曾经,不管多苦多痛,她都愿意承受,只为心中那份信念和深爱,但现在,再也不用了,那个人,再也不是她想要的男人!一切,该结束了! 她站直身子,对贺云清留下最后一个注视,随即拿起手袋,朝屋外走。悲伤的眼没再看过任何人,即便是那个曾经无数日夜萦绕在她心头、令她深深眷恋和痴爱的男人。 不过,在她经过某人身边的时候,一只大手猛然伸出,抓住她的手臂。 凌语芊停下,这才看向他,这张熟悉的面容,依然那么的俊美绝伦,可惜,再也不是曾经的他! 贺煜,我们就此爱断情绝!天佑,我们正式告别了! 她清眸一片死寂,对他射出一抹绝望的冷光,随即低头,狠狠咬在他的手上,使劲地咬,直到,一股血腥的味道扑鼻而来,他不得不松开。 然后,她重新迈步,空洞而呆滞的双眼直直看着前路,看着大门口,看着她该走去的地方…… 随着凌语芊的离去,偌大的客厅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各有所思着。 一会,季淑芬首先打破沉默,整个人显得更加理直气壮,“哼,我就说她是个贱人,这下无话可说,不可辨驳,自个承认了,算她有自知自明,不然这丑事传出去,看她还怎么做人!” 贺云清不语,但那面色,已异常难看,隐约透着极力的忍耐。 “阿煜,你明天就去找律师,尽快把这婚给离了,虽然她刚才说不要一分钱,但我们最好还是形式上给一些,反正我们不差这钱,一定要白纸黑字写明,以后不得再纠缠!”季淑芬怒气逐渐减退,鄙夷轻蔑之意却丝毫不减,语气还难掩兴奋和激昂,转向李晓彤,“彤彤,不如这事就交给你 办,你是自己人,会办得更好更快。” “我……”李晓彤微愕,下意识地看向贺煜。 可惜,贺煜依然沉着脸,让人压根看不到其他表情。 季淑芬则握住了李晓彤的手,言语恢复愤慨,“当时是这不要脸的狐狸精介入你和阿煜的感情,如今老天爷开眼,让那狐狸精现出原形,你得好好把握住,阿煜未来的幸福,靠你了。阿煜一离婚,我们就开始筹备你和他的新婚,或现在就着手也行……” “这场婚事,是我撮合,除了我,谁都别想拆散!”顿时,一声怒斥打断季淑芬的话,只见一直静默的贺云清腾地站起身,给季淑芬一记怒瞪后,命令李晓筠和贺芯,“你们两个,跟我来。” 说罢,威严沉怒的身影走向大门口。 季淑芬恍了恍神,急忙大嚷,“爸,你怎么可以这样,都这个时候了还维护那小贱,是她不守妇道红杏出墙,这样的女人我们不能要,我们绝不能再让她祸害阿煜,她不要脸,阿煜还要呢。” “语芊有没有守妇道,你应该清楚,在座的人都清楚,阿煜更清楚!所以,你们休想再污蔑她,休想再用这子乌虚有的罪名赶走她。”贺云清也回头,锐利的眸冷冷直射季淑芬,“这婚事,是阿煜当时亲口答应,假如他不遵守承诺,那总裁之位,他也不配!” 季淑芬更加气急败坏,怒火冲走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反击出来,“你这老不死,这个老淫……” “拍--” 像上次那样,贺一航快速给她一巴掌,然后内疚自责地对贺云清请罪,“爸,她今天吃错药了,神志不清,您先回去,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教训她,是的,这个“精神失常”的儿媳妇,确实该受点教训! 贺云清无视季淑芬挨打的脸庞,给她留下一记不知所谓的瞥视,怫然离去。 贺芯和李晓筠彼此相视一下,赶忙跟上。 整个大厅又是有了片刻的沉寂,季淑芬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悲愤痛哭地朝贺一航大吼,“你为什么又打我,为什么不让我把他的恶行揭露出来,到时看他还能不能道貌昂然地维护那小贱人,这个老不死,这个大淫……” 贺一航霎时再扬起手,横眉怒目。 幸好李晓彤及时拉走季淑芬,扶她退到一边去,“伯母,您别激动,不如先看看伤口。” 说罢,又朝贺一航请求道,“伯父,麻烦您能帮我把 药箱拿来吗?” 贺一航心里其实还很疼季淑芬,刚才之所以那样,只是一时气愤,且担心那事暴露出来,如今,有李晓彤给台阶下,他扭捏一把,便也去拿药箱,结果还亲自为季淑芬上药。 李晓彤于是找到另一种药水,来到贺煜的身边,温柔地道,“煜,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打自贺云清走后,贺煜便俨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的,只有那双高深似海的眼眸在不停地涌动着复杂的波光。 得不到他的回应,李晓彤主动托起他的手,开始为他消毒。 刺激性极强的双氧水,慢慢渗入溃烂的皮肉,即时带来一股钻心的痛。 贺煜眉头一紧,低眼,看向痛的来源,这才见到,黝黑的手腕上被咬出一块血红,很是触目惊心,但其实,更令他恐慌的是,那双冷然绝望的清眸,刚才反复在他脑海闪现,让他感到莫名慌乱。 当时,尽管她不说话,他却仿佛听到:贺煜,我们爱断情绝了,我们正式结束了! 第二次了,她已经两次提出离婚,还不惜自毁名声,她明明辩解着,却又忽然改变主意承认,为什么呢?只因被伤透了心?怨恨他看着她挨打? 当时的情景,太过突然,他还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那妒忌给蒙住了眼睛,以致看不到也想不到母亲会当着他的面继续给她一棍! 其实,痛的何止是她,在那棍落下之后,妒忌和恼怒也马上从他身上消除,但,他要她反省,要听她的解释,要她记住这个教训,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和肖逸凡那小子有任何交集,即便是聚餐也不可以! 可惜,显然她没有,最后她还是倔强地提出了离婚,哼,他不禁怀疑,今天这一幕是她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离婚! 不,他才不会让她得逞,不管是不是她故意安排,他都不准,上次不准,这次也不准! 想罢,他薄凉的唇顿时抿得更紧,深沉的俊颜更是阴霾得散出了一阵阵寒意。 李晓彤边忙碌,边暗暗留意着,精明的大眼睛也在悄然闪烁涌动,一会包扎完毕后,她坐直身子,注视着依然一脸沉思的他,歉意地道,“不好意思,我不是专业的,现在还疼吗?” 贺煜回神,不吭声,只对李晓彤投以复杂的一瞥,慢慢抬起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列,在纱布上轻轻摩挲。 贺一航和季淑芬那边也已经搞定,贺一航突然跟贺煜道了一句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3 失去她,他要崩溃了! 房内的空气,已濒临零降点,一下子似乎都凝结了起来,引发出一阵阵刺骨的寒意,冷飕飕的,冰寒寒的。 贺煜心中怒火到了无法形容的程度,丝毫不因那空出一个大洞来的电视机而收敛火气,还腾地站起身,翻掀跟前的茶几。 顿时又是一声巨响,划过寂静冰冷的房间,那尖锐的回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很快,门外传来一声呐喊,喊声越发急切,伴随着用力的敲门声,“阿煜,阿煜你怎么了,快开门,快开门啊,贺煜……” 贺煜充耳不闻,依然陷在无以伦比的愤怒当中,继续寻求东西发泄,于是房内又巨响不断,连绵不绝,直到空气弥漫起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他发泄的过程,也伤了自己,手被玻璃割到,鲜血滔滔。 砰……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季淑芬冲了进来,首先被眼前的情景给震住。 整个房间好像遭到飓风袭过似的,几乎所有的家具都被摧毁,惨不忍睹,满地狼藉。 怎么会这样,天,怎么会这样? 她愣了好一阵子,才晓得看向贺煜,只见他面色阴霾恐怖骇人,目露凶光赤红森冷,如撒旦般浑身散发着极强的怒气和凶气,她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又发现他手背鲜血淋漓时,更是吓破了胆,赶忙奔到他的面前,“阿煜,你怎么了,别吓妈!” 刚才,她在外面偷听,隐约听到儿子似乎在骂谁,接着又听到霹雳啪啦的巨响响个不停,像拆天似的,她越觉得不对劲,急忙跑去把备用钥匙拿来,总算开了门,想不到里面的情况比想象中还严重和糟糕。 她知道,一定与那小贱有关,他找不到那小贱回来,于是发火了,发很大很大的火,前所未有。 思及此,季淑芬惊慌忧愁的心立即多了一股盛怒,痛心责备出声,“煜,你为啥这么执着,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不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贱吗,凭你的条件,能找到比她更好更清白的,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彤彤就比她好几百倍甚至几万倍,你不需如此,根本没必要。” 贺煜却仿佛被定格了似的,身体巍巍而立,僵硬得俨如一块化石,手背上的鲜血持续往下滴落着,滴在浅红色的地毯上,整块地毯显得更妖艳、更殷红。 季淑芬又是气急败坏地吼了一阵,才晓得跑去拿药箱,为贺煜擦血、清洗、包扎。 她急得慌得吓得脸都白了,两手更 是哆嗦个不停,相比她今天棒打凌语芊时的霸气和凶恶,前后判若两人,若非亲眼见到,真难把两面的她联想在一起。 这时,贺一航也出现了,也被房内的情景震到,赶紧协助妻子,为儿子包扎伤口。 在这期间,保姆受命过来打扫,他们为贺煜包扎完毕后,保姆也正好都将房间收拾干净,然后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季淑芬继续念念叨,诋毁凌语芊,说到气愤处还竭斯底里。 贺一航则语重心长地劝解贺煜,“今天这事,暂且这样,你先休息,明天再去找她。” 季淑芬听罢,又是驳斥,“找什么找?那岂不是让她更得意,阿煜,我不准你找她,不准!” 由始至终,贺煜没说过一个字,尽管已无先前狂风暴雨般的愤怒,但整个脸庞还是深沉得吓人,眼神也凌厉阴鸷,忽然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大床。 季淑芬也赶忙跟过去,继续嚷道,“阿煜,你答应妈,快跟妈说你不会再理那贱人,你明天就去着手离婚,坚决把这小贱人给甩掉!” 甩掉……贺煜,你正式被甩了! 刺耳的字眼,像是一把尖刀刺中贺煜的心房,尚未平息的怒气一触即发,他咬牙切齿,发出了一声怒吼,“出去,给我出去!” 季淑芬先是被震住,接着,恼羞成怒。 儿子失而复得,她简直当珍宝来看待,真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融了。而儿子,尽管那段丧失的记忆使他变得生性凉薄,内敛冷漠,可他对她这个母亲还是挺尊重、挺孝顺的,他带彤彤陪她游玩逛街的情景,她尚念念不忘,历历在目呢。 但现在,他竟然吼她,这几年来从未对她发过脾气的儿子竟然赶她走,皆因那个可恶的小贱人。 “我不出去,你不答应妈和那小贱一刀两断,妈就不出去!”季淑芬于是也态度强硬地发出对抗,顺带辱骂凌语芊,把一切源头归咎凌语芊的头上。 “阿煜,妈对你真的太失望了,竟如此迷恋一个贱人,你怎么就忘了她是怎样一个人尽可夫的骚货,她那块地儿,就算真的令你着迷,可你想想,那是脏的,多少人进过的,老的,少的……孩子,你醒悟吧,别让这臭女人玷污了你!” 轰—— 床头柜上的水晶灯,被贺煜猛然抓起,狠狠地砸到季淑芬的脚旁!他的怒火再次飙到最高程度,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刺骨的寒气,冷得 吓人。 季淑芬触不及防,即时被吓得弹跳起来,好一会才回魂,好强不认输的个性令她无法甘休,准备继续“骂醒”儿子,幸好贺一航出面,把她硬是给带走了。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死一般的沉寂,半点声音也没有,只有那令人不止哆嗦的寒意继续紧张凝重地流窜游走着。 稍后,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怯怯地走进,是刚才负责打扫的小保姆,她又一次被叫进来收拾残局了,尽管心中极害怕,但还得硬着头皮进来。 如她所料,房内的气氛冷到极点,她无法自控地颤抖,怯怯地瞄向床前那抹骇人的身影,然后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却又最快速度地收拾着地面的残渣,边打扫,边心疼。 这房间的东西,都是昂贵无比的,就这样给毁掉了,这些损失,恐怕是她一辈子也赚不到的! 她就这样边惋惜,边收拾,完事后,再偷偷瞄向贺煜,见他依然浑身怒气,便不敢多留,只朝他福一福身,快速离去。 偌大的空间,又恢复了寂静,贺煜的满腔怒火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趋向平缓,但依然无法完全冷静下来。 他迈动着长腿,缓缓走到窗户那,拉开窗门出神地往外看,一会,回到电视柜前,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取出一本大相册。 里面,正是他和她的婚纱照。 不得不说,这小东西长得着实惊艳,平时普通穿着时,给人一种清新纯美的感觉;穿上洁白婚纱后,宛若一个飘逸脱俗的小精灵;配上优雅的晚礼服,则是风情万种、妩媚动人的公主;到了床上,更俨如小妖精化身,处处散发着一种魅惑人心的迷香。 难怪,他会被迷住,明知她不像外表那么清纯,却仍无法克制地沉沦。 母亲说的不错,长得比她漂亮、比她性感的女人都有,但他敢保证,在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是个千面娇娃,把女人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一起,不管是哪一面,都令人深深陶醉和着迷。 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小尤物,他怎会放掉,怎会就此放弃!是她,先来招惹他,故他岂会轻易放她走! 是的,一辈子也不放手! 粗糙结实的指腹,在相片上轻轻的摩挲,先是沿着那精致绝美的五官一寸一寸地游走,接着慢慢往下,划过美丽的锁骨,来到傲人的胸,还有那几乎总会让他感到只需轻轻一折便能把它折断的柳条小蛮腰,然后继续往下 …… 明明只是相片,他却能感受到触感十足的柔软和勾人心魂的美妙,整个身心于是一阵舒畅,浓浓的怒气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 他就这样一页接一页地翻看,每一页,都是将那娇媚绝美的人儿从头到脚抚摸个透,到了彻底停下来时,俊颜惆怅,眸色深沉,看着满室的寂静,他心间涌上了一股孤独。 这个房间,他住了好几年,一直都没这样的感觉,如今在这小东西入住一段时间后忽然跑掉,他便感到不自在起来了! 他已习惯了她的存在,曾经无论他多晚回来,她都会在房里,在这张大床上,只要他喜欢,他随时可以纳她入怀中,抱着那软绵绵的身子,尽情占有,让她填满他的空虚。现在,他同样有着这样的需要,他被她纵坏了,每天晚上都得蚀骨缠绵一番才罢休,今晚也不例外。 可是,这小尤物不在了,这小尤物逃跑了! 他不禁看向床头柜,保姆收拾的时候,把他刚才摔坏的手机都捡到一块。他拿起它们,想办法拼凑,可惜再也开不了机。 刚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手机砸烂!不该把这台手机砸烂!都怪那死女人冯采蓝,要不是她一个劲地刺激,他也不会理智全无!素来冷静的他,每次碰到与那小东西有关的事情,都无法冷静! 他把手机破片扔回床头柜上,于床躺下,先是出神地望着天花板,而后翻来覆去,甚至把满床被褥都抱在怀中,深深埋脸汲取着属于她的体香,却仍填不住那满心的空虚和孤寂,不知折腾了多久,他起身,就那样穿着皱皱的衣服,冲出房门,驾车离开了大庄园。 夜已深,路面的车辆非常稀少,两旁行人道上更是人迹罕见,他把速度调得很高,一路漫无目的地游荡。 他边看着裹着纱布的手,脑里边不断闪出她说过的某句话,“你跟我说规矩,那贺煜呢?他身为人夫,不也常跟李晓彤约会吃饭,不分昼夜地和她在一起?呵呵,我和朋友正常用餐,就说我败坏门声,那他呢?婆婆,你同为女人,要是公公也这样对你,你会怎样,你会怎样?” 她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摆脱这段婚姻呢?又或者,吃醋生气了?敢情她是因为这样故意报复的? 可是,用得着吗! 自己和彤彤吃饭有何错,自己是男人,又懂得把持,根本不会造成任何吃亏,哪像她,纯真无邪,天使的面孔加上魔鬼的身材,很明显会勾引着男人犯罪,那些臭小子会时刻盯 上她,占她便宜,吃她豆腐甚至…… 所以,她根本就是个小笨蛋!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 整夜,他就这样驾车驰骋,并非去找她,而只是,不想留在那个没有她的卧室里…… 同一时间,某客房,柔和的灯光静静洒满了各个角落,也清楚映出了床上的两个人影。 刚才,在高峻的盛情挽留之下,凌语芊和冯采蓝答应留下,被安顿在这间雅致安宁的大客房住一宿。 冯采蓝已睡着,凌语芊却毫无睡意,盘膝坐在床上,举着手机反复看贺煜和冯采蓝的短信对话,心里头,千万思绪,复杂澎湃。 听采蓝说,他气得不轻,还有可能被气得吐血了! 呵呵—— 吐血…… 会吗? 不过对采蓝,她是打心里佩服,那么直接给力的话,恐怕她一辈子也做不到。她还很感谢采蓝这样做,不仅替她表明了抗议,从而也让她更看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 那一字一句,充满霸道和狂妄,先不管他叫她回去做什么,可是,他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吗?采蓝说得没错,她不是东西,才不任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所以,就算他再威胁,她也不会听从! 滴——答,滴——答! 寂静的夜,蓦然响起了雨声。 凌语芊视线从手机上抬起,朝阳台外看了看,继而下床,出到阳台。 天空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随着夜风迎面打开,带来了一股冰寒的凉意。 呆看着白茫茫的外面,凌语芊情不自禁地回忆曾经某个情景。 那本是一个月光普照的夜晚,她和天佑手牵手在校园内漫步,走着走着天空忽然下起雨来,她一时兴起,说要在雨中漫步,要浪漫一回,天佑自是答允她,继续牵着她的手,慢慢踩在幽静的校园走道上,但渐渐地,天空不作美,不久便倾盘大雨。 她没带伞,天佑于是脱下外套,盖在她的头顶,他还抱起她,飞速往前奔跑起来。 当时,她不清楚他走得有多快,她只知道旁边模糊的景物一闪而过,到了停下来时,他已全身湿透,她则除了鞋子微湿之外,其他地方并没受到半点风吹雨淋。 他把她,保护得极好极好的!尽管是在狂风暴雨中,他也没让她受半点殃及! 看着雨水不断地从他头上滑落,她顿时哭了,因为感 动而哭,连忙取出纸巾为他拭擦,包括他的脸,他的胸膛,他的手臂。纸巾用完后,她改为用手,继续踮起脚跟替他拭擦,然后,她看到他眸色猛地暗沉下来,在她的一片惊呼声中,他将她压在旁边的墙壁上,狠狠地吻住她,手也迫不及待地掠过她的身体,结果,她全身都湿透了。 在雨中,她被保护得完好无缺,到了没有雨的地方,她反而全身湿透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准任何东西伤害或殃及到她,而他自己,却理所当然。 绵绵的细雨,仍然下个不停,回忆中凌语芊渐渐弯起了唇角,灿若星辰的美眸尽是甜蜜的浅笑,眼神不禁显得更加迷离,更痴了。 这时,房间里面,门忽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悄然走进,不看床上的人,而是直接走到阳台,来到凌语芊的身边,在她单薄娇小的肩头落下一件柔软的披肩。 凌语芊被惊醒,回头一看,愣了愣。 “原来你除了喜欢看雪,还喜欢看雨。”高峻说得意味深长,俊颜还是浅浅的笑。 凌语芊再怔了下,低声接话,“你也还没睡?又或者,睡醒了?” “被雨吵醒,然后,不由自主地过来,竟真的看到你。”高峻毫不隐瞒。 凌语芊轻咬一下唇瓣,也如实道,“我睡不着。” “今晚,似乎发生了什么?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个非常好的倾诉者。”高峻语气转为迟缓,定定望着她。 对着他一如既往的真诚眼神,凌语芊打心里感动,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谢谢你,迟点吧。” 瞬时,高峻眸间飞逝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但只半秒钟功夫,便恢复了正常,轻快地道,“行,你什么时候想说,尽管告诉我,我随时奉陪!” 凌语芊抿唇,目光重返外面模糊依旧的景物,突然又低吟,“高峻,你谈过恋爱吗?” 高峻上前两步,与她并排而站,才答,“没有。怎样,你谈过?” “嗯,有个男人,很爱很爱我,而我,也很爱很爱他!”低柔的嗓音,几乎被淹没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 高峻眸光霎时又是一晃,“这个男人,是贺煜?” 凌语芊稍顿,否认,“不是他。” “哦?那……你为什么会嫁给贺煜?我以为你会嫁给那个爱你的男人。”高峻继续若无其事的样子。 “因为……他死了。” “死了 ?” “三年前,他出车祸,抛下我,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是凌语芊头一次说出来,语气难掩沉痛,似乎天佑真的死了。不过,某种程度上天佑确实没了,那个将她宠上天、将她保护得完好无缺的天佑,已成为过去,再也回不来。 阳台上,顷刻安静下来,正好雨也停了,周围别样的沉寂。 “那你因何嫁给贺煜?”高峻又问。 凌语芊侧目,看着他,不再接话了。 高峻眼底继续波光汹涌,一会,提醒道,“夜了,去休息了?” 凌语芊略作思忖,点头,转身步入房内。 高峻紧跟在后,看着她上了床,他体贴地道出晚安,然后,朝门口走。 忽然,凌语芊喊住他,“高峻,谢谢你!” 高峻回首,微笑,继续打开房门,毅然走了出去,伴随着关门声落下,房内趋向宁静。 凌语芊侧躺着,默默看着睡得正甜的冯采蓝,内心不由生起一丝羡慕,稍后,她也闭上眼,极力甩掉各种思绪,尽量不让自己的脑子受干扰,结果总算能进入了梦乡。 翌日,她在一阵电话声中醒来,是贺云清打来,叫她回家一趟。 “丫头,你在哪,能不能回来一下?就当做,给爷爷一个面子?” 印象里,贺云清总喜欢叫她丫头,令她不禁想起小的时候,自己的亲爷爷也是这样叫她,然后,便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似乎他不是贺云清,而是她的亲爷爷。 “爷爷想和你谈谈,你放心,除了爷爷,你不会被强迫见任何人,且谈完话后你要是还想离开,爷爷不会阻拦。”贺云清继续道,苍老的嗓音透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凌语芊再也招架不住,思量再三,答允了。 贺云清顿时雀跃无比,“那我叫司机去接你,你在哪?在你爸妈的家吧?” “不,不用了,我搭车进去就行,爷爷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行吗?” “行,行!你先忙,对了,记得吃早餐,别饿着。” “嗯,谢谢爷爷,您也保重!”凌语芊嗓音忍不住哽咽起来。 手机挂断后,她继续静静地陷在惆怅当中,直到冯采蓝醒来。 得知她要回贺家,冯采蓝立马反对,“你不能回去,千万别回去!” “我……我也想顺便去拿点衣服。”凌 语芊讷讷地道,昨晚走得太仓促,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拿。 “贺爷爷说有话找你谈,无非是想劝你回心转意,可做错事的人是季淑芬和贺煜,凭什么让爷爷求情。还有,你看贺煜昨晚的短信,一点诚意和悔意也没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你回去等于先低头,会让他们更得意,以后更欺负你。”冯采蓝忿忿不平地分析起来。 凌语芊怔住。确实,自己昨晚已说过要离婚,已经离开了,今天又跑回去的话,面子何在,且难保又会遭到季淑芬的一番冷嘲热讽,还有贺煜,应该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吧。 突然,冯采蓝又转向忧心忡忡,“再说,那季淑芬是个神经病,万一她还打你呢?你能保证每次都等到爷爷的解救吗?所以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回去,至少不是这个时候。你想拿衣服和其他东西,我帮你,或索性不要那些衣服,我们重新去买。” 凌语芊继续眉头深锁,咬唇踌躇。 冯采蓝握住她的手,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语芊,你千万千万不能心软,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再回头的话等于前功尽弃了。” “我始终无法忘掉他,你知道吗,我昨晚又想起天佑了。”凌语芊嗫嚅出声,样子异常苦恼。 和天佑相恋的日子虽然不是很长,但彼此在一起的次数很多,且很丰富多彩,几乎各种情景都有,以致很多时候都能联想起来,然后,心中那份思念更强烈了。 冯采蓝则摇头,叹气,注视着凌语芊,一会,语重心长地感叹出来,“语芊,兴许我无法真切体会到你心中那份唯美的、令人深深迷醉的过往,然而,人总要面临现实的,不管天佑对你多好,有多爱你,那都已成过去,如今他是贺煜,性格与以前大大不同,他对你只知道占有和掠夺,那只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性欲,根本没有爱的成分。你想想他曾经是如何对你,想想你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被他们母子两人轮番折腾得怎样的身心俱碎吧!” 随着冯采蓝的述说,凌语芊也忆起了曾经的某些痛苦画面,包括昨天那非人的虐待与贺煜的冷漠,不由更加黯然伤神,凄然悲戚。 冯采蓝意志于是更坚决,索性把话说绝,“不可否认,天佑当年对你的爱很深很广,甚称无以伦比,也以致,我们一直认为只需让他恢复记忆,把真相告诉他,凭着他当年对你的爱,会原谅你的苦衷,然后和好如初。但其实,我们忽略了一点,那些爱是在你和他热恋期间,在你跟他提出分手之前。你能 保证,在他自觉受到伤害后还会原谅你吗?能保证在他同时还拥有贺煜的记忆和性格的基础上,像以前那样对你疼爱有加吗?” 顷刻间,凌语芊又如五雷轰顶,小脸刷地惨白,整个身子也大大地摇晃了起来。 冯采蓝瞧着,无尽心疼和悲怅。她清楚,自己这些话可能会让语芊觉得利剑入胸,痛彻心扉,但这是事实啊,故尽管明知接下来的话会继续为好友带来沉痛,她还是往下劝解,“语芊,我觉得不如就此算了吧,当初你嫁给贺煜,是想着给自己和他一个机会,做个最后的了断,如今似乎可以确定结局了,你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与其继续痛苦争执而令你对贺煜生恨、绝望甚至后悔,倒不如保存那份曾经的美好,让你一辈子都能记住,曾经,有个男人宠你爱你到极点,虽然这辈子你们无法白头偕老,但下辈子,你们会再续前缘,把这段刻骨之恋延续绵长下去,重新谱写一段珍贵动人的旷世之恋。” 伤痛酸楚的泪,已经无法克制地冲出凌语芊的眼眶,她模糊的视线定定望着冯采蓝,耳边反复回荡着采蓝刚刚所说的那番话,说得很伤人却又令人无法辩驳的事实,然后,她扑进冯采蓝的怀中,大声嚎哭了出来。 听着那一声声凄凉惨切的痛哭,感受着胸前这具娇小的身体在颤抖个不停,冯采蓝也满腹心酸和哀痛,热泪盈眶。 她紧紧搂住凌语芊,在心里暗暗地道歉,“语芊对不起,让你这么伤心和难过,但我真的不想再看你这样被折磨下去,长痛不如短痛,我想坚强的你,善良的你,孝顺的你,一定会熬过去的。其实在这个世上,多少人,她们也经历过一段无果的刻骨之恋;多少人,她们相随到老的并非最爱的那个,可结果,她们都能安然平静地度过一生。而你,应该也会的,一定也会的!等你真正放下了,便是你重生的时候,悲伤会离你而去,快乐会降临,你会真正永远地幸福!” 感情深厚的姐妹两人,就这样悲痛相拥,一直到敲门声响起,伴随着绅士般的呼唤,“两位美女,你们醒了吗?准备吃早餐了哦!” 是高峻! 凌语芊连忙从冯采蓝怀中出来,依然满脸泪水,眼睛水汪汪的,鼻子红彤彤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煞是让人生疼。 冯采蓝抬手小心翼翼地拭掉她脸上的泪痕,拉她一起下床。 客房刚好配有浴室,凌语芊站在洗手盆前,拼命掬水洗脸,想消除哭过的痕迹,后来冯采蓝也帮她,弄得差不多才停止。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4 男人,爱是要说出来的! 北京之旅! 爷爷不提的话,凌语芊倒还真忘了这件事,毕竟经过昨天那场风波后,很多事都将有所改变,包括她的工作,还包括由工作带来的这次珍贵的培训。 贺云清继续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语气幽幽地往下说去,“我们中国有句老话,百年修得共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爷爷始终认为,你和阿煜这段姻缘不会那么轻易断绝的,你别因为一时赌气而错过这趟难得的旅行,否则将来你们和好了,可会后悔的呢。再说,就算最后你们真的要分开,你可以继续在贺氏工作,爷爷会照样栽培你,因为你是个可造之材,但凡好的人才,爷爷都不想错过。” 深邃闪烁的眸瞳,诚恳而真挚,凌语芊渐渐为这眼神动容,好不容易冷绝起来的心,又忽然破了一个缺口。 就在此时,贺家的老保姆张阿姨出来了,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眉开眼笑地走到凌语芊的跟前,“语芊,你可回来了,我昨晚做了很多你喜欢的菜,谁知你这丫头竟然缺席,今天你可要乖乖吃掉这些点心啦。对了,中午你留下吃饭吧,我再做一次那几道菜。” 凌语芊不觉又是一阵感动,尽管刚吃过早餐不久,但也还是拿起这些点心,慢慢品尝。 “记得你和煜少结婚的第二天,你老早就起床,过来跟我虚心请教,为大家做出不同的早餐,那份真心和诚意,让我这个老太婆不得不折服,丫头,那是何等深重的爱来支撑和促使啊。”张阿姨接着感叹。 凌语芊心情随之荡漾起来,思绪回到当下,不禁更觉悲怅和苦涩。当时,因为爱贺煜,她愿意做任何事,可到头来,只有痴情空余叹。 张阿姨默默注视着她,稍会,又道,“老头子跟我说,今日凌晨6点多见到煜少驾车自外面回来,满脸倦容,后来和门卫谈起时,才知煜少从昨晚就出去了,这一夜在外,估计是寻找你的吧。语芊,其实煜少对你还是很在心的,这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位和,不管谁对谁错,不如就让它过去了吧?” 一夜在外,满脸倦容,谁说就一定是为自己?那个李晓彤,昨晚不是来贺家的吗?说不定,他是送她回去,然后…… 想罢,凌语芊心头冷不防地窜起委屈和悲愤,放下点心,站起身来,“爷爷,张姨,我还有事,要走了,你们保重身体。” “语芊丫头……”张阿姨愕然。 静默了一阵子的贺云清,跟着站起来,出乎意料的平静,“嗯,去吧,好好考虑考 虑爷爷刚才的话,爷爷的心思,你应该懂得,应该明白的。爷爷也相信你不会让爷爷伤心和失望,对吗?” 凌语芊轻咬唇瓣,水眸氤氲,定定回望着他,而后,朝张阿姨也瞥了一眼,微福一下身子,毅然离去。 看着她的倩影慢慢走出了大门,张阿姨愁眉苦脸,低声呢喃,“想不到这丫头挺犟的,看来她这次被伤得不浅!大哥,您确定她会去北京吗?确定还会原谅煜少吗?其实您直接找煜少谈还好些,我想只要煜少当面跟语芊忏悔,语芊一定会回心转意。” 贺云清也面色凝重,但并没有再做声。 张阿姨继续微叹了一口气,开始收拾桌面。 另一头,出了华清居的凌语芊,美目下意识地往四周环视,忽见前面亭子里的熟悉人影,迟缓地走过去。 随着她的靠近,亭里的人有所觉察,回头,见到是她,年轻秀气的面庞立刻绽出一抹罕见的笑,“表嫂。” 凌语芊也马上粲齿,踏入亭内的同时,柔声道,“又带霓裳出来晒太阳了?” “嗯。”张雅颌首,目光回到怀中的小动物上,把它递给凌语芊,“您要不要抱抱?” 凌语芊接过,像上次那样,轻抚着小兔儿的头和脊背。 张雅看着她,迟疑地问了出来,“听说舅母昨天打表嫂了,表嫂您没事吧,伤口还痛不痛?” 凌语芊抬眸,数秒,反问道,“你也知道舅妈打我?” “我听我妈和张姨谈起的。”张雅稍顿,做出安慰和鼓励,“表嫂,您别难过,您人这么好,又大方得体,终有一天舅妈会对您好的,我妈和张姨都这么说呢。” 凌语芊抿唇,苦涩地笑了,“谢谢你雅儿。对了,你谈过恋爱吗?或者,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不过他不喜欢我。我胆小,自卑,而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却很自信和大胆,同学们都说他们很般配,很登对。起初,我依然暗恋他,直到后来,两年过去了,我慢慢放弃。”张雅竟也毫不隐瞒,说话时语气不自觉地悲怅起来。 “放弃?两年哦,你舍得放弃?” “正因为两年了,故我必须放弃。两年时间,我苦苦喜欢一个人,他却一点也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当时的自己很可悲和可笑。”张雅神情更怅然,不过并没任何惋惜,大概是真的放下了! 倒是凌语芊,浓浓的伤感包围而来,想到了自己和贺煜的 情况。其实,她何尝不是苦等了天佑三年,直到前阵子,总算等到他的出现,然后又继续等,希望他能恢复记忆,重新给她爱。 可结果…… 兴许,她该学学雅儿,彻底将它放下了! 曾经,每次感到太累的时候,她也萌生过退意,但最终都没有实行,一方面,因为心中那份不舍,另一方面,担心自己做不到。 雅儿虽然是暗恋,但能暗恋两年的恋情,应该也不浅,雅儿这么内向自卑的女孩都能从中走出来,自己应该也会变得释然吧。 “表嫂,你要加油!表哥一定会喜欢上你的。”张雅忽然又道,先前的悲怅语气已收起,换成满眼鼓励和支持。 凌语芊错愕,下意识地低吟,“可你刚才……” “你的情况和我不同,你已经嫁给表哥,是他的妻子。再说你蕙质兰心,美丽善良,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你的!”张雅腼腆地赞美着,乌黑的大眼睛隐隐透着羡慕和崇拜。 凌语芊又笑了,自嘲的笑,但结果,她还是由衷感谢雅儿,然后,把小兔子给回雅儿,辞别。 心情仍旧是澎湃起伏的,她照样低着头走,回到华韵居时,发现大厅里一片寂静,一个人影也没有。她便也不惊动大家,蹑手蹑脚地上楼,然而经过二楼时,猛被一道说话声重重地震住。 “还没回来。现在就怕那老不死插手,硬是把她找回来。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一天不走,我就想办法对付她,尽管我无法阻止阿煜被她迷惑,但我能阻止她怀孕,下次我要找根更粗更大的木棒,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小贱生出野种来玷污贺家的名声,我季淑芬的宝贝金孙,只有彤彤你才有资格生育!” 是季淑芬的声音,在和李晓彤通着电话。 刹那间,凌语芊终于明白,在这文明风尚的二十一世纪为什么还有这种棒打的封建行径存在,原来是,歹毒凶狠的季淑芬想借此打掉她的胎儿! 凌语芊从没如此庆幸自己尚未怀孕,不然昨天打在腹部的那一棒,必将胎儿毁掉,还极有可能给她带来严重的创伤,弄不好,终生不育都有可能! 季淑芬,你何等阴毒,何等残忍啊! 不错,我是没有李晓彤那样的雄厚家世背景,没有她的高学历,没有她的高尚职业,可你想想,凭贺家现在的富可敌国,根本无需锦上添花,那是几十辈子也用不完的家产呢! 有句古语你应该晓得, 娶妻求贤淑,家和万事兴。孝敬家翁,相夫教子,温柔体贴,隐忍大量等,这些优良的品德我都会有,你为什么还要嫌弃?为什么硬是不容我呢,婆婆! 婆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视你为婆婆,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天底下没有像你这么恶毒阴险、冷血无情的婆婆,你根本不配当一个婆婆。 曾经,你对我再坏,再刻薄,我都能忍,都谅解你,可你竟然恶毒到连你的孙子也想除掉。虎毒不食子,你却比猛虎还狠心,比猛虎还可怕,还令人心寒! 凌语芊的眼角,再度淌出两滴眼泪,为自己曾经的痴心妄想,为自己曾经对季淑芬的隐忍、尊重和孝敬!想要离开这个家的决心,于是更坚决了! 她重新移动脚步,没有再往下听,因为不管季淑芬说什么,再也与她无关。 脚步很沉重,她却走得很快,不久便上到三楼,回到卧室。 她不急着收拾东西,而是沿着整个卧室环视,边看边走过去,伸手抚摸着,每一处都停下好一阵子。 最后,她在床畔坐下,轻轻摩挲着身下柔软冰凉的被褥,情不自禁地回想和他在上面度过的每一个夜晚,和他经历体会过的每一次欢爱,禁不住地潸然泪下。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不知多久后,房门蓦然被打开,她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先是微微一愕,赶忙低头,抬手迅速抹去眼泪,而后起身,若无其事地走向衣柜。她取出行李袋,把属于自己的衣物装进去,接着进入浴室收拾必备品。 刚才,突然出现的人,正是贺煜! 他在公司上班,猛然接到张阿姨的电话,说这小东西回来了,张阿姨还说她和爷爷都劝不了啦,希望他能回来一趟。 在电话里并没直接回应张阿姨,可是挂断电话后,他立刻收拾一下桌面的重要文件,跟李秘书交代一声,刻不容缓地驾车赶回家。 路上,他用了比平时快一半的速度,闯过好几次红灯,不顾自己这疯狂的行为可能已被交通监控记录下来,只想着如何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家中。 幸好,她还没走!且她似乎哭了!他知道,那是不舍得的举动。 于是,他心中悄然涌上一丝窃喜,恢复倨傲,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在等待她走过来,毕竟,他这样赶回来,她应该感到高兴的。 可谁知道,她却是走向衣柜收拾行李。 他便忍不住有点慌了,但还是暂且压制,他想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这样做,好让他先低头。 果然是个很坏的小东西! 所以,他继续若无其事地等,然而看着她视若无睹地收拾着东西,收拾完一项又一项,他心中那份希望也开始消退,渐渐化成一种恐惧和慌乱,特别是,看到她从浴室出来,继续把他当透明,提着东西往外面走时,他再也不敢耽搁,疾步冲过去,大手及时拉住她的皓腕。 凌语芊心头微颤,脚步一停,但很快,又重新抬起脚。 这次,贺煜索性将她抱住。 凌语芊本能地扭动身子,还低下头,准备像昨天那样咬他。 不过他已有防备,忽然把她转过身来,单手搂住她的腰肢,长腿夹住她的身子,腾出一只手来按住她的脸。 凌语芊恼怒,继续奋力挣扎,含怒的美眸瞪得极大,怒斥出来,“放开我。” 贺煜自是不会听从,还加大力度把她禁锢得动弹不得,深邃炯亮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薄唇轻颤,本想跟她说,叫她别走,叫她留下,但嗫嚅了好久,一个字也没发出。 凌语芊见咬不到他,便改为用脚去踩他,踩得很用力,且威胁道,“贺煜,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你最好放开我,不然我告你性骚扰,告你性侵犯!” 贺煜心情本就沉郁憋闷,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恼羞成怒,加上她那宛若充满魔力的柔软身子在怀里不断扭动深深刺激着他全身各处的细胞,他于是把她带回床前,高大的身躯不由分说地压住她,迅速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凌语芊顿时更加恼羞成怒,闭紧嘴唇,奈何他像以往那样,总有办法把她贝齿撬开,龙舌直驱而入,狂猛闯进她的檀口,不给她任何逃窜的机会,卷住她的小粉舌狠狠吸吮、舔弄、交缠。 “唔——”凌语芊心中恼怒持续上升着,继续扭动身子反抗,最后还不惜用牙齿咬他的舌头,他疼,只好退出,可那冷冽的嘴唇仍紧紧堵住她的,于是她又用牙齿去咬,不过,这次无论她如何啃咬,他都没有松口。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凌语芊尝到了一股咸咸的味道,令她感到有点儿反胃,结果,她主动放弃。 她还以为,他会就此罢休,谁知他竟然兽性再起,离开她的嘴唇后,拿起被褥一角塞到她的口中,还有手脚,也一下 子被他绑住,他又像那次一样,用这种可恶卑劣的行为对她! 无限羞愤难以言表,凌语芊后悔莫及,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心软放过他,让他有机会继续欺负! 这种禽兽,根本不值得同情,根本不值得同情! 仿佛没看到她那想杀人的眼光,贺煜冷冷睨视着她,忽然,伸手解开她裙子的拉链,除下裙子,除掉她的内衣和内裤。 每做一个动作,他那暗黑的瞳孔都不由得收缩了一下,看到她身无寸缕之下,玲珑有致、完美无瑕且永远都那么魅惑人心的娇躯时,他更是全身血脉贲张,再一次趋身过去。 他一边狂吻,一边也自个去除着身上的多余物,最后,与她直接相贴。 凌语芊已经羞愤到极点,她不停地扭动身子,想躲避他的侵犯,同时也更用力地挣扎和摆脱手脚的束缚。 贺煜狂妄冷笑着,一个劲地欺负她,从上面到下面,尽情品尝她的美好,品尝这独一无二,让他深深陶醉和着迷的美好,直到,下面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凌语芊经过一番死命挣扎后,总算把脚上的丝被踢掉,然后用尽全力朝他的命根子踢去。 见他终于离开她的身体,那俊美绝伦的容颜已经痛得扭曲成一团,抱着脚在床上翻滚,凌语芊既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又没骨气地生起一丝担心。 然而,当她又想起他刚才的恶劣时,刚刚萌生的那丝担忧便马上被压了下去,她继续挣脱着手上的束缚,然后捡起衣物快速穿上,下床,谁知身子一个瘫软,整个人无法控制地朝地面栽去,腹部即时传来了一阵剧痛。 昨天腹部受到季淑芬痛打那一棒的伤口,经过贺煜刚才的强行侵犯和现在这一摔压,疼痛发作了! 她连忙伸手轻按住小腹,另一手支撑着爬起身,顺势跌坐在地上,无法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这带着痛苦的呻吟声,引起了贺煜的注意力,见她捂着肚子,他先是一怔,随即想到什么似的,顾不着自己下面的痛,快速跳下床,冲到她的身边,情急地道,“怎么了?肚子痛吗?” 看着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罕见的关切和忧虑眼神,凌语芊不由得愣了愣。 贺煜将她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准备拿开她的手。 凌语芊回神,下意识地挣扎。 “放心,我没那种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而已。”贺煜 没好气地道了一句,低沉的嗓音,关切依然。 凌语芊咬了咬唇,便也松开了手,小手缓缓地垂放到腰际。 贺煜开始撩起她的裙子,一直撩到小腹上面去,这才看到她的子宫部位有道淡淡的於痕。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他刚才怎么没见到?又或本来已有,刚才他一时气急和欲火攻心,导致没有留意? 冰冷空旷的心房,倏然涌上一股浓浓的疼惜怜爱之情,贺煜暂且下床,顺便也将裤子穿上,去拿来药膏,开始为她搽药。 冰凉舒适的感觉,使得凌语芊身体立刻微颤了颤,但也静静任他继续,感受着那结实粗糙的手指在自己肌肤上小心轻柔地摩挲,她神思恍惚,心中渐渐生起一股熟悉感,她觉得,这样的情况似乎也曾发生过,似乎这不是他第一次为她搽药。 当然,这样的错觉只维持了片刻,很快便被她甩开来了。 怎么会呢!他向来只知道欺负她,从没温柔待过她,所以,是她想多了,一定是想多了! 贺煜边在她小腹揉搓,边眸色复杂地注视着她,看着她小脸儿瞬息变幻,表情更替万千,他薄唇不自觉往上扬起,动作变得更温柔。一会,他停下,将她扶坐起身,轻声道,“还有哪些地方挨打了?” 凌语芊又是对他那极少见的柔情感到诧异、不习惯、甚至……质疑。确实,她不敢相信他会变得这么温柔,方才那令人羞愤的画面,她可是心有余悸呢。 见她只一个劲地傻愣着不给反应,贺煜甚是懊丧气馁地唧唧哼哼了下,伸手到她背后,准备再次脱去她的裙子,亲自检查。 他的手刚碰到她裙子上的拉链,马上遭到她的反抗,瞧她戒备十足,他不禁又是一阵苦笑,极具磁性的嗓音没好气地道,“你放心,我只是想为你检查一下伤口而已,不会乱来了!男人那活儿,非你想象中那么厉害,你刚才那一踢,我至少得休息好几天!” 可恶,什么非你想象中那么厉害,谁说她把他的想得很厉害,臭美,她就算想,也是觉得他可恶和邪恶呢!凌语芊不由也翻了翻白眼,还暗骂他活该,至少休息好几天,她可恨不得他休息一辈子呢!哼! 继续瞅着她那嘟嘴鼓腮的可爱模样,贺煜性感的薄唇不由再勾出了一抹宠溺的笑,继续刚才的动作,解下她的裙子。 这次,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欲望去看,而是小心仔细地审视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偶尔还会轻轻揉捏, 不久看到她发出哀叫,于是又拿起药膏搽在伤口上,接着又继续捏,等她眉头再皱起,再搽,就这样弄了好几处,眼见差不多了,他训责出来,“当时挨打,怎不晓得躲避?真是个大笨蛋。” 凌语芊听罢,想也不想便给他一记瞪视。哪有他这样说话的,是季淑芬有错,季淑芬没人性虐打她,他就算责怪或追究,也该找季淑芬的吧! “下次要是再敢背着我去和别的男人约会,休想我还帮你疗伤!”贺煜猛然又说了一句。 凌语芊则怒气再起,同时还想起了刚才在二楼无意中听到季淑芬说的那番话,气不打一处来。 混蛋,你要是知道你那歹毒的母亲这样对我的真正原因,你还会这样说吗?还会这样是非不分吗?不过,你是她的儿子,有其母必有其子,到时恐怕你也会赞同你母亲的做法吧,毕竟你就经常用不屑和轻视的眼神看我,在你心目中,大概只有李晓彤才配得上你,才有资格为你生儿育女吧! 想罢,凌语芊自没必要的贪恋和痴迷中出来,穿好衣服,下床。 贺煜见状,错愕,再瞧她二话不说地重新提起行李袋,眼神瞬间一沉。还以为,他这样主动对她好,她会动容,可她还是想走!自尊心大大受创,他气急败坏地吼了出来,“不准走!给我站住听到没有!我都这样挽留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识抬举?还想得寸进尺?” 挽留?不识抬举?得寸进尺?凌语芊便也暂停脚步,内心却是满满忿然。他亲自为她搽药,确实出乎意料,可那也是他应该的,这伤,是他母亲引起,他这样做顶多算是为他母亲赎罪而已,根本就不是他所谓的什么不识抬举和得寸进尺! 贺煜,你果然是个混蛋! “你要是怕我还会对你用强的,你大可放心得了,至少这几天都不用瞎想,我刚刚不是才被你狠踢了一脚吗!”贺煜继续道,他真的很不希望她走,可他不懂得如何去挽留,只能这样说。 凌语芊则心里更觉悲哀,为他不了解她的内心而感到委屈。不错,他的兽性蹂躏也是她想逃避的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态度和思想呀。难道他看不出和想不到她被各种折磨得疲惫不堪,身心俱碎吗? 见她停下,贺煜以为她动摇了,便继续往硬的地方进攻,恐吓威胁出来,“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口,以后休想再回来!” 终于,凌语芊停下的脚步再次抬起,美丽的唇间逸出了一抹凄然的笑。呵呵,亏她还犹豫,还有 什么好犹豫呢!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沉重的小手,毅然爬上了门把,轻轻一扭,房门被打开,凌语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过,出其不意地碰上另一个人影!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恶女人——季淑芬! 季淑芬似乎走得很急的样子,见到凌语芊,依然满眼敌意,再瞧凌语芊手中的行李,又马上松了一口气,冷嘲热讽,“哟,还算识相嘛,害我还担心你昨晚那样说只是一时废话,在想你会不会又突然跑回来,然后死赖着不走!” 凌语芊义愤填膺,瞪着眼前这张十分丑恶的嘴脸,这大概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嘴脸,猛地趋近过去,冷道,“人在做,天在看,季淑芬,你心肠那么歹毒,老天爷会给你报应的!” 料不到凌语芊会反驳,还把话说得这么毒,季淑芬错愕之余,恼羞成怒。 “听说坏事做尽的人,晚景会很凄凉,你还想平平静静地度过余生,那就好好积下阴德吧,没人性的巫婆!”凌语芊继续横眉冷对,话毕,给季淑芬一记好自为之的瞥视,从季淑芬身边越过,昂首挺胸、步履从容地朝楼梯口走去。 季淑芬转首追随,双眼含怒,白皙的面庞一阵红、一阵紫,越发难看,两手不自觉地紧窜成拳,恨不得冲过去再给凌语芊一顿痛打。 然而,少顷当她又听背后脚步声响起,看到本该在公司的儿子突然从卧室出来,更是难以接受地尖叫,“阿煜,你怎么回来了?别告诉妈你是回来找这贱人的,你想留她?你想劝她别走?” 贺煜不语,只是烦闷地皱起眉峰。 季淑芬继续大嚷大叫,“你这孩子,为什么就是不争气!偏要这样一个贱女人,难道你忘了昨天的相片?忘了她和你爷爷……对了,你知道她为什么回来吗?是你爷爷叫她回来的,你看,那老不死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照理说你才是她的丈夫,她却听老不死的话……所以,你醒悟吧,你争气点吧,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这有什么了不起,她那块地儿……” “住口!”贺煜猛地呼喝出来,吼声震得整个走廊都起了一阵摇晃,回音四响。 “阿煜——” “是的,我迷恋她,我就喜欢睡她,我只想睡她,就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也要把她留住,一辈子留住!所以,你最好能给我找个像她这样能把我迷住的女人,否则别再在我面前说那些没意义的话!”贺煜俊美的容颜狂怒阴霾,高大的身躯疾风般地奔向隔壁的书房,狠狠甩上房门。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5 醋意狂肆 “小姐……”池振峯声音拔高起来,准备动手撵人。 不过,忽被贺煜阻止。他眯着醉眼,审视着怀中的不明物体,这脸蛋,算是不错吧,但浓妆艳抹,大打折扣!那双眼,还算大,但太妖媚,大打折扣!这身材,很惹火,但太张扬,同样要大打折扣!所以,总结出来,像这世上众多女人一样,庸俗脂粉! 迎着贺煜眸色深深的样子,女子自以为他着迷了,内心大喜,继续发出诱惑,娇嗲的声音更是狐媚至极,“去你家还是去我家?又或者,我们到隔壁的酒店?” 贺煜薄唇一勾,似笑非笑,被酒精过量蚀漫过的喉咙发出更醇厚低沉的嗓音,“我要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价值。” 女子先是愕然,随即媚笑,“行,咱们现在就去,我会让你看个够的。” “不,我现在要看,在这里。”贺煜那看似迷醉的眼,不时闪着精光。 女子又是一怔,媚眼下意识地扫向人影涌动的四周,少顷目光回到贺煜身上时,故作专一地道,“这里人多,我的美好只想让你一个人看到。” 话毕,她摆出为君痴迷的样子,自信满怀地等待眼前这个极品男落网,可惜,结果却是迎来他高深莫测地睥睨着她。 她心跳不禁加快,渐渐地夹杂起一股郁闷和急躁,又是半分钟过去后,她唯有大胆地解开超短背心的带子,扯开胸罩,将其丰满傲人的胸毫无遮掩地展露出来。 贺煜唇角顿时又是一扯,越发薄凉,脑海随即闪出另一对完美无双,令他深深沉迷的雪峰,大手总算出动,却是端起刚才喝剩的半杯酒,当着女子的头倒了下去。 冰冷的感觉使得女子迅速自他身上弹跳开来,伴随着一声纳闷不解的尖叫,杏眼圆瞪似在斥他的不可理喻,而一时忘了自己衣不蔽体,就这样抛胸露乳于众人面前。 哗-- 她刚才那句尖叫已引起人们的注意,人群中立起骚动。 贺煜则继续撒旦般地嗤笑,冷嘲出来,“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等你身材有我老婆那么完美,再考虑来诱惑我!” 女子听罢,更加震惊诧异和恼羞成怒,心想这男人是不是有病,既然老婆那么好,干嘛还出来喝酒,来这种地方的人,要么是单身想出来找伴侣消磨寂寞时光,要么是风流成性的男人背着妻子出来偷吃。刚才一见到他,她就被他无以伦比的外表和气质深深迷住,思忖了好一阵子才出手,本以为凭借自己从未失 手过的资本定也能让这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谁知结果竟是这样! “不是要让我验明正身吗?下面的裤子也脱了吧!”贺煜猛地又道,眼神更加邪恶,但绝非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掠夺眼神。 “呜哗——” 周围马上又是一阵喝彩,有些人还吹起了口哨,有些人跟着呐喊“脱裤脱裤!” 女子脸色时而红、时而紫、时而青地快速变换,赶忙将解开的背心拉好,遮住春光,竭斯底里地冲贺煜喊出一声“变态”,悻悻然地跑开了。 围观的人,都对贺煜投以不同眼神的注视一番,接着一哄而散,酒吧的环境渐渐恢复到之前。 贺煜重新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气喝光,耳边回响起刚才那个浪女怒骂出来的某些字眼。 变态…… 记得那小东西和她的三八朋友冯采蓝就曾私下称呼他是变态大色狼。 难道,自己真的是变态? 他唇角不觉又是一扯,再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 一直静默观看的池振峯,总算问了出来,“总裁,你今天忽然借酒消愁,与ynda有关?” 贺煜愣了愣,没好气地哼道,“谁说我借酒消愁!” 说罢,他又喝一杯,身体往椅背一靠,拿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按了起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 池振峯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叹气,当他无意间瞄到贺煜在做什么时,即时又难以置信地震住。 总裁在……发短信?一直认为发短信是浪费时间的无聊玩意的总裁,竟然在发短信? “别以为你不在家我就会很闷很难熬,告诉你,我现在酒吧happy,各种各样的女人争相对我投怀送抱,她们都比你妖媚、比你豪放、比你懂得服侍人,等下我会带她们去开房,一个个地‘爱’她们!”贺煜找到那组熟悉的号码,按了发送键,然后,继续喝酒。 “总裁,你和ynda是不是又闹别扭了?ynda毕竟是个女孩子,你要让着她才对呀。” “你觉得她和刚才那女人比,谁更妖媚,谁更浪荡?”贺煜打断池振峯的话,鹰眸依旧一片醉意,见池振峯怔住,他继续往下说,沙哑的嗓音难言怒气,“你一定认为她清纯无比,纯洁如纸吧,我告诉你,她不是,她才没我们想象中那么单纯,她是个小浪女,为了荣华富贵什么都肯做, 包括作践自己的身体。” 这个秘密,他从未跟人说起,如今在酒意的驱使下,在寂寞难忍的情况下,终不顾一切地说了出来,说给这个在工作上最信赖最能干的助手。 池振峯更是目瞪口呆。 “怎样,很吃惊是吧?你心中也感到很气愤是吧?我记得,你曾经喜欢过她,其实,除了你还有很多男人被她迷惑住,少的,老的,很多很多男人,而她,也来者不拒!”贺煜继续冷笑,这次,直接端起酒瓶来喝。 “总裁,你……你说真的吗?你和ynda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ynda怎会是这样的人,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洁身自好……”池振峯这才开口,下意识地辩驳。 却又是遭到贺煜的打断,“去!去tmd的洁身自好,她就是一个小……她持着独一无二的外表,到处勾引男人。昨天,她跟我提出离婚,我放下身段挽留她,她却还是要走,她估计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靠山,才义无反顾,贱!” 话毕,贺煜将刚喝完酒的空瓶子往地面一甩,力度之大,酒瓶即时破碎,传来一声砰的巨响。 刚好经过的酒吧侍应看到,连忙靠近,客套地道,“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您似乎喝醉了?” 贺煜抬眸,眸光散涣,睨视着侍应,低嚷,“我没醉,快给我拿酒来,再给我拿酒来!” 这时,池振峯起身,走到贺煜身边,扶起贺煜的手臂,“总裁,你醉了,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还要喝!”贺煜用力甩着手肘。 池振峯下意识地松手,稍作思忖后,这样道,“总裁,我们去找ynda,我陪你去找她。” 贺煜先是一怔,随即不领情地拒绝,“谁要找她,谁要找那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池振峯俊颜霎时又是一垮,见贺煜又拿起酒来喝,无可奈何之下,掏出手机决定打给凌语芊。 贺煜见到,及时阻止他,“打给谁?想叫她来?我不稀罕,不准打!” “好,我不打,那总裁你跟我回去。”池振峯作罢,继续规劝,“这里人杂地乱,总裁您还想喝的话,我们另找个地方,或回办公室,我等下去买酒,我们带回办公室继续喝,那儿不会有人阻止我们,我们想怎样就怎样,还可以喝到天亮。” 这下,贺煜动容了,呆愣片刻后,自个儿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池振峯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抽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侍应,不待找钱就也快速往外冲,在门口处追上贺煜,及时扶住贺煜摇晃的身影。 迎面吹来的晚风,带着一丝凉意,池振峯脑子更加清醒,酩酊大醉的贺煜却仍一副烂泥状,脚步轻浮,走得颠颠颤颤。 池振峯只好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走,边走边不时环视四周,忽见前面两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猛然顿了顿。 碰巧,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先是一怔,随即向旁边一位肥肉横生的高个子男人低语了两句,然后,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朝池振峯这边走近! 池振峯心中警钟即起,扶着贺煜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那伙人很快便来到他们的面前,每个人都目露凶光,凶神恶煞。 “你就是上个礼拜在酒吧打伤我手下的臭小子?”肥肉横生的高个子男人,不怀好意地冷瞪着池振峯。 池振峯不语,暗暗思忖着如何应对。 贺煜则蓦然站直身子,半敛的鹰眸斜视着眼前的一伙人,剑眉渐渐蹙起。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请为我和大力报仇,咱们不但要狠狠打他,还要叫他把那个妞交出来!” “那妞真的很正点,天使面孔,魔鬼身材,是我头一回见到这么正点的女人,简直就是小妖精化身,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那就是,让人血脉贲张,迫不及待地想上她。大哥您到时一定要尝尝,保准您销魂蚀骨。”被唤为大力的男人,趁机跟头目谄媚,以刺激头目的战斗力。 “阿力,有那么夸张吗?”另一个男人突然插话,流里流气的。 “一点都不夸张!到时老大尝够了,我们继续尝……哎呀……”大力尚未把话说完,迅速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叫。 不知何时,贺煜闪电般地冲到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对准那张该死的嘴脸猛打两拳,然后又揪住旁边那个,也是狠凑一顿。 “总裁!”池振峯不由大声惊呼。 那伙人开始摩拳擦掌,纷纷朝贺煜反击。 池振峯又是一惊,不假思索地加入。一场打斗,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对方有八个人,由于贺煜首先打人,他们便暂时放弃找池振峯追讨上次的账,集中精力对付贺煜。 贺煜丝毫没意识到危险似的,使出自身的功夫迎战,袭击力集中在那两个男人身上,醉眼宛若 烈火燃烧,红得吓人,很快便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他还边打边怒斥,“死小子,敢碰我老婆,我今天一定打死你!我老婆只能由我来碰,任何人胆敢窥视她,下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喝醉了的男人本就理智全无,加上狂怒如雷,力量更是无人能比,贺煜高大挺拔的身躯俨如一条矫健的蛟龙,对曾经调戏过凌语芊的两男轮流痛打。 极其火爆的场面,不仅把池振峯震住,同时也把那些混混吓住,他们出来混的,火拼的场面自然见过不少,却是头一遭碰上贺煜身手这么好又如此疯狂的人。 于是乎,他们心中都慌了!特别是当那两人倒下,贺煜注意力开始转向他们时,那宛如利剑般的眼神令他们更是不寒而栗,再也顾不上什么江湖道义,撒腿就跑,留下那两个几乎死了一半的悲催同伴,在无助痛叫。 然而,下场又何止于此,怒火未退的贺煜又是揪住两只狂打猛踢,仿佛匍匐在脚下的不是人,而是沙包。 痛叫的声音由清晰到微弱,最后,一点一点地消失。他们已经连喊的力气也没有。 池振峯见状,出面阻止,“总裁,别打了,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我们走吧!” 贺煜继续打了几下,终于消停,俯身,朝地上被打得不成人形的两个男人再次警告出来,“记住,那个拥有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材,俨如小妖精化身,令人血脉贲张的女人,是我老婆,只有我一个人能上,你们,想都不准想,否则下次送你们到地狱!” “总裁,来,我们走。”池振峯再次靠近贺煜,扶住他。 贺煜这也站直身子,环视一下周围,顿时又醉态尽显,边推开池振峯,边呢喃道,“我不回去,我要找她,振峯,快带我去找她。” “总裁……” “你是我的得力助手,平时多棘手的问题你都能助我解决,这次,你也要帮我,我要她,要见她!” 池振峯稍顿,拿出手机拨给凌语芊,电话通了,可没人听,他再打一次,结果依然,于是无奈地跟贺煜禀告。 贺煜俊颜沉下,叫池振峯用他的手机打,可惜对方还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于是乎,贺煜的脸更加铁青,回想刚才发短信给她,也是得不到丝毫回应,不由怒火更甚,恨不得立即冲去她家,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么淡定! “总裁,你先别急,ynda估计走开了,我们先回公司,等下再打试试 看。”池振峯又做声,期待的眼神看着贺煜,见贺煜不给反应,赶忙重新扶住贺煜,开始朝车子停靠的方向走,驾车回到贺煜的办公室。 贺煜全身疲软地半躺在长沙发上,闭着眼,整个人已经陷入迷睡状态。 池振峯注视着他,决定帮他解开衬衣,好让他舒服一些。 不过,当他的手刚碰到贺煜的领口时,贺煜倏地抓住,原本紧闭的黑眸也猛地睁开,用教训的语气呢喃而出,“我就说吧,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瞧,到处招惹男人,让那些男人都记住了,都念念不忘了。” “总裁是指今晚那群人吗?那不关ynda的事,是那些人窥视她,ynda是无辜的。” “胡扯,是她不安于室,假如她上次不去酒吧胡闹,就不会被人占便宜。”贺煜却继续斥责。 池振峯不由翻了翻白眼,真想提醒他,凌语芊去酒吧,还不是因为他!但最后,还是忍住没再吭声,因为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贺煜都有可能找到借口反驳,所以,沉默是目前最佳的选择。 可惜,贺煜却不肯就此放过,醉熏熏地盯着池振峯,继续神志不清地警告出来,“振峯,我不准你窥视她,她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她是个不自爱的女人,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自己宝贵的东西,你知道她为什么能嫁给我吗,你知道爷爷因何为她做那么多事吗?那是因为……那是因为……” 带着羞耻恼怒的责骂声突然越来越低,最后完全消失,贺煜已经重新闭上眼,倒在沙发上。 池振峯则无比诧异,为刚刚听到的话震住。总裁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间扯上贺老先生?对了,他刚才在酒吧的时候,似乎也提过ynda不但迷惑少的,还迷惑老的,难道…… 不,不可能,怎么会呢,ynda那么纯真,那么自爱,怎会与这些荒唐事扯上关系! “总裁,你刚才想说什么,你能否把话说明白点?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是如何得知的,这其中是否有误会?”池振峯气急败坏,使劲摇晃着贺煜的手臂,可惜任他怎样努力,贺煜都没有清醒,已被超量酒精侵袭得沉睡了过去。 他两手依然抓着贺煜的手臂,震愣揣测,冥思苦想,直到手机的震动声划破空间里的寂静。 是ynda,她打回来了! “振峯,你……刚才打电话给我?”凌语芊温柔的嗓音迟缓地传来,“这么晚,找我 有何事?” 池振峯不假思索,直接问了出来,“ynda,你和总裁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不在贺家?” 凌语芊顿了顿,讷讷地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呢?”池振峯又是问得急促,许久都得不到凌语芊的回应,便自个往下说,告知今晚的情形,除却贺煜说得含糊不清、以致他此刻依然感到纳闷不解的那件事。 凌语芊听后,依然默不做声。 池振峯微缓了一下气门,继续道,“今晚是我头一次见总裁去那种地方借酒消愁,也是我头一次看到总裁如此理智全无地打人,这一切,都是与你有关,ynda!他是在乎你的,刚才他一直嚷着要见你,他现在喝醉了,在办公室,你方便来一下吗?” “……” “ynda,我不清楚这次你和总裁之间发生了什么,以致你跑回娘家,可有件事我想提醒你,当初得知你快要嫁给总裁,我于是劝你,你却叫我祝福你,结果我照做了,如今你愿望成真了,总裁他已经爱上你,且爱得很深……” “振峯,你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要挂线了。”凌语芊做声,阻断他的话。 池振峯一愣,欲再劝解,“ynda……” “对不起振峯,我有点困,真的要睡觉了,你要是还有其他事,咱们明天再谈,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凌语芊彻底辞别,整个过程,缄口不提贺煜。 嘟嘟嘟的收线声已经传来,池振峯却仍握着手机,一副呆愣状。 ynda对总裁的爱,无庸置疑,还会很深很深,他曾不止一次好奇到底是多深刻的爱,使得ynda在各种不利的情形中毅然选择嫁给总裁,毅然融入那个波谲云诡、明争暗斗的大家族。 这些疑惑,他都尚未明白过来,如今又被另一个现象困惑住——总裁与ynda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什么让ynda变得如此决然,选择放弃这段来之不易的婚姻? 她不肯说,看来只能从总裁这里了解,但是,总裁连喝醉了都不吐真言,还能指望清醒的情况下坦白一切吗? 郁闷的长叹,自池振峯嘴里无奈地吐出,他这才将手机放回裤袋里,目光重回贺煜身上,对着沉沉昏睡的贺煜凝望了片刻,随即走向另一组沙发,和衣躺上去,两眼闪烁炯亮,继续满腹思绪…… 同一时间,凌语芊的卧 室,一片静谧柔和当中。 不大不小的床上,凌语薇已经熟睡,凌语芊则背靠床头而坐,出神地看着手机屏幕,看着不久前收到的某条短信。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发来短信,刚见到的时候,她即时愣了一愣,打开阅读后,心中又立马泛起苦涩和悲凉,为这字里行间显示出来的幼稚思想感到可笑,且为他这字面的意思感到可气。 尽管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他、放下他,但她还是不能接受他去和别的女人乱搞!去鬼混! 不过,悲愤归悲愤,她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即便心里异常难受,痛如刀割,她也宁愿选择默默悲伤。为了不去在意,她甚至到客厅看电视,单靠一个台无法平静心情,于是不停转台,转完又转,后来再回卧室时,发现手机闪着未接来电的信号。 有两个来电,一个是振峯的号码,一个是……他的。两人打来的时间隔不够一分钟,由此可见他俩是在一起的。 不知因何缘故,她的心情当即就舒缓了不少,心不在焉了一阵子后,还是决定给振峯拨打回去,结果,出乎意料地听到一些话,内心更是喜悦起来,只因他并没有如短信所言去鬼混。同时,她还不由自主地为他和上次那两个要占她便宜的坏人火拼感到担心和关切。 不过,这不代表她会原谅他,彼此间的问题,不仅止他有没有出去鬼混,而是在于两人之间的各种阻隔:他的忽冷忽热,对她一次又一次的莫名其妙的伤害,还有,季淑芬与她的势不两立! 刚才,振峯在电话里说最后还是选择了祝福她,着实令她感动,但也感到淡淡的悲怅,祝福她的人,远远少于那些想方设法来阻挠她的人,而且,祝福的人都是善良的,默默支持的;反之阻挠的人,要么蛇蝎心肠,要么心狠手辣,要么幸灾乐祸,要么无动于衷,要么冷言冷语,要么……冷血无情。 所以,这样的婚姻注定不会长久,不会幸福,最主要的是,不值得苦苦坚守下去。 对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再看一遍,凌语芊纤纤素手在手机按键上点了几下,找到删除键,将这条蕴含着各种情怀的短信毅然除掉。当她准备关机时,突然又有一个电话进来,是……贺熠! 温雅的嗓音依然格外好听,令人倍觉亲切和舒适,“语芊,睡了吗,希望我没有扰到你的清梦。” 凌语芊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也柔声道,“你呢,这么晚了还没睡?” “本来睡下了,忽然想起有件 事还没做,便又起来。”贺熠说着,语气略微凝重了起来,“语芊,爷爷打电话跟我说,你回娘家了,你还提出和二哥离婚,为什么呢?” 凌语芊怔了怔,讷讷地道,“爷爷没有跟你说原因吗?” 这次,轮到贺熠愣然,数秒,娓娓而道,“二伯娘的人,虽然有点孤傲刁蛮,但也不是毫不讲理,她这次心情有落差,只暂时性的,你不妨看在二哥的份上原谅她一次?经过这次之后,我想爷爷不会再让她胡来。” 看在二哥的份上……的确,曾经因为贺煜她极力隐忍季淑芬,还时刻期盼着能尽快获得季淑芬的喜爱,将来婆慈媳孝,和和睦睦。可如今,她连贺煜都不想爱了,又怎么还会“爱屋及乌”。再说,她可不信季淑芬会就此罢休,昨天不还在电话里跟李晓彤讨论着恶毒的计谋吗!真不明白,这天底下怎有这么心肠歹毒的人! “语芊,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件事,不如告诉二哥吧。”贺熠猛地又道。 凌语芊从悲愤沉思中出来,略作沉吟,先反问,“贺熠,你现在信了吗?” 见他不语,她语气转为苦涩,“连你都不信,那我说出来他就信了吗?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晚安。” 贺熠立刻焦急起来,“语芊,你好不容易才嫁给二哥,就此放弃的话岂不是很惋惜?我真的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考虑清楚。” 可惜,凌语芊心意已决,“贺熠,谢谢你,真的很感谢。嫁给他的确是我多年的梦想,是我历尽艰辛才以实现,但离开他也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请别再为我们的事操劳了,嗯?” “那你还来北京吗?”贺熠转开话题,“我希望你能来,不管你和二哥关系会怎样,这次的北京之旅在你人生算是一个宝贵的学识和财富积累。另外,我已安排好一切行程,你不会忍心让我失望的对吧?就算……你将来真的和二哥分开,我们还是朋友的是吧?” 凌语芊顿时哑然,每次想和贺煜决裂时,她都考虑过与池振峯也杜绝关系,却从没想过要把贺熠排出自己的生活。 “语芊,就这么说定了,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我等着你到来!”贺熠又开口,生怕她会拒绝似的,主动结束通话,“好了,今天先到此为止,你休息吧,晚安,好梦!” 屋里,总算是安静下来,凌语芊握着手机,继续呆坐一会,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盒药,这是她下午去医院专门开的安眠药。 就算再多的人为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6 精彩时刻 雪糕屋处于繁华地带,室内布置雅致浪漫,加上食物的美味可口,故人流量非常大,有年轻夫妇带着小孩一家三口,有情意正浓的情侣,有同性女友,其间最多的又数刚出社会工作不久的同事或同学欢聚、在校大学或高中同学相聚,整个场面熙熙嚷嚷,好不热闹。 当高峻这一超级大帅哥带着凌语芊这一绝世大美女和凌语薇清纯小美女一起出现时,大家的注意力纷纷被吸引住,而紧接着到贺煜也进来,众人更是一时傻了眼。 虽然,大家平时也见过不少帅气的男生出现于此,可一般来说都是些学生,极少有成熟的男士出现,而且也不可能像他们这么霸气侧漏的。 与两美女在一起的大帅哥,五官深邃迷人,眼神温柔亲切,举止投足间散发着一股绅士的优雅,而又隐约透着一种侠士的潇洒与逍遥,假如换上古装,定能媲美杨过,看似无情却有情,而让他动情的人,应该是他身边那个丝毫不亚于金庸笔下的小龙女的绝色女子。 至于另一个帅男,额头饱满,剑眉英挺,幽邃的鹰眸俨如装有两块性能超强的大磁铁,足以把周围的东西都吸引过去,然后不可自拔。那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自信的下巴,无一不是刀削般的完美,无一不是天下无双的顶级艺术品。 与刚才那个俊朗迷人的“杨过”相比,这个酷男的俊美绝伦似乎更甚一筹,只可惜,他太冷,整个人像是从冰库走出来似的,那与生俱来的霸气强势、唯我独尊傲视世界万物的狂妄,让人下意识地想到古代帝王,假如他穿上古装,必是时下最流行的宫廷穿越小说里的男主角,是没有历史记载的朝代的万人迷皇帝! 仔细着迷地观看打量完毕后,成群结队的女生私下讨论开来。 “啊啊,真的太帅了,我好想豁出去哦,你们说如果我去搭讪,结果会怎样?”女生a迫不及待先发话,一副痴迷地来回盯着高峻和贺煜,只差流出口水来了。 她的朋友女生b,同样倾慕无比,但脑子尚且清醒,“那个现代版杨过你就别想了,毕竟人家有女朋友,还美若天仙。至于那个独身男人,也别指望,我怕你还没靠近他,就被冷冻住。” “对了,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好像彼此认识?”女生c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那还用说,他们虽是前后陆续进来,但那个皇帝一进来就往杨过小龙女旁边找座位,还一个劲地盯着他们,很明显是冲着他们而来。这也是我刚才未说完的话,这两个男人,尽 管很极品,但都轮不到我们了。”女生b又接着分析,说得有条有理。 “那个小龙女岂不是好幸福?有两个极品大帅哥争着喜欢!老天爷真不公平,为什么就不能分一个给我就呢。”女声a依然花痴着。 结果,遭到女生b的白眼,得到女生c的安抚,“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其实呀,我们只看到表面,觉得那个绝色美女很幸福,说不定,人家也有苦处呢。” “彩蝶这话中肯,我们还是静静看戏吧,把他们当成真人版偶像剧来欣赏一下。”女生b视线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的目标。 女生a内心尽管还很惆怅失落,却也只能无奈地看。 至于其他桌子的人们,和她们仨差不多想法,也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兴致勃勃且满腹期待地等着精彩上演。 与此同时,高峻、凌语芊和凌语薇这边,三人各有所思。 对于周围生起的骚动和窃窃私语,高峻似乎见惯不惯,双眸一直集中投放在凌语芊身上。 凌语芊仍然陷在刚才的悲愤当中,同时还为贺煜的跟来感到气脑,低垂着头,尽量不去看他。 不谙世事的凌语薇,出于礼貌和友好,对坐在隔壁桌子的贺煜腼腆地笑,接着细声跟凌语芊道,“姐姐,不如我们叫姐夫过来一起坐吧,他一个人坐在那好可怜哦。” 凌语芊抬起头,望着薇薇,不语。 “姐姐是担心姐夫还像刚才那样抓疼你吗?我想应该不会了,姐姐刚才不是咬过他了吗?或者,我先去跟姐夫说一声?说我们同意他过来一块坐,但他要保证再也不会抓疼姐姐?”凌语薇继续天真无邪地道,说罢还作势起身。 凌语芊连忙阻止,面色下意识地一沉,嗓音也略微拔起,“薇薇,不准去!” 凌语薇头一次见到姐姐发脾气,不由得吓到,刚挪起来的小美臀本能地坐回椅子上,手脚都抖了起来。 凌语芊意识过来,后悔不已,“薇薇——” “薇薇想吃什么雪糕,高峻哥哥帮你买。”高峻也立刻出面缓和,把餐牌轻轻推到凌语薇的面前。 凌语芊先是拿起,快速翻阅餐牌,嗓音越发温柔,“姐姐记得薇薇最喜欢吃草莓和樱桃雪糕,你是要点其中一杯呢?或两杯都点,难得来一趟,不如两杯都点吧,不过等下回去别告诉妈妈哦,妈妈知道我们还没吃饭就吃这么多雪糕,可会心疼了。” 凌语薇终于从害怕中平复,还笑弯了眼,“好,两种都要,姐姐你呢?还是要芒果味?” “嗯。”凌语芊也继续粲齿浅笑,美目转向高峻,“麻烦你了。” 高峻冲她点点头,拿起餐牌暂且离去。 凌语芊握住凌语薇的手,默默地给她安抚。 凌语薇也像往常那样,先是呈现依赖,稍后,道歉出来,“姐姐对不起,我……我再也不会提姐夫的事了,我也不会再看他!” 凌语芊摇头,“没事,应该是姐姐跟你道歉才对,姐姐不该对你生气。” “不,姐姐没错,其实真要算起来,那也是姐夫的错,是姐夫抓疼了姐姐,姐姐才生他的气,才不让他和我们在一起。”凌语薇说着,又是朝贺煜看了一眼,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语调一提,“姐姐,好多人在看姐夫!” 凌语芊略略一怔,顺着凌语薇的视线望去,果然,不少女孩的目光都集中到这块来了,她们不仅在看贺煜,还似乎在看自己。 也难怪,他外表那么出众,突然出现这里,必是成为女孩们追逐的对象,而他又一直盯着自己,那些人自然也就发现了自己和他的不寻常。 思及此,一股不自在的感觉顷刻涌上凌语芊心头,不想成为别人评头论足的对象,她欲起身离开,但转念一想,又停止。 不,自己不能离开,自己干嘛要让他破坏自己的生活!那些女孩,与自己素昧相识,也就当场评论或看戏而已,出了这座雪糕屋,她们也就不记得了,毕竟,人是健忘的,说不定明天又有其他新鲜事等着她们。 想罢,凌语芊豁然开朗,为转开注意力,她取出刚买的那些衣服和薇薇再看再讨论,尽量表现得若无旁人,直到不久,高峻回来。 “这间店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高峻一靠近,大声赞叹。 “那是因为物有所值!”凌语芊也笑着应了一句,从托盘取过雪糕,分别放到自己和薇薇的跟前。 这间店不但东西好吃,老板还很会做生意,每张桌子配一张餐牌,顾客选中哪些就自个去柜台买,不然这么火爆的店面,至少要20—30个服务员才行,这可是省了一大批劳动力费用呢! 凌语薇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雪糕,兴致盎然地品尝起来,还越吃越快。 凌语芊见状,赶忙道,“薇薇,别吃那么快,小心冻。” “对呢,你慢慢吃,我们 不会跟你抢,吃完后要是还想要,高峻哥哥再买给你。” 凌语薇又是狂吃几口,含糊地道,“真的吗?那我可不可以带给小东小兰他们吃?” 小东小兰?高峻愕然。 “小东和小兰是孤儿院的孩子,薇薇和一个朋友经常去孤儿院做义工,与那些孩子关系很好,每次有好吃的都给他们带去,她的零花钱几乎都是用在这上面。”凌语芊解释,看着薇薇的目光,更加怜惜和疼爱了。 高峻恍然大悟,由衷赞叹,“薇薇真是个善良的孩子。” “嗯,也只有孤儿院那些孩子,才不会歧视薇薇,才真心把薇薇当朋友看待。”凌语芊又道,语气略显怅然。 高峻顿了顿,猛然道,“对了,我上次跟你提的那个医生,他总算有消息了,原来他一直在南美洲一个小城镇,再过两个月估计会回美国。” “真的?”凌语芊黯然的俏脸倏忽转亮。 高峻心头掠过一丝悸动,肯定地点头,“到时我引荐给你们,或者,也可以带薇薇去美国让他看看。” “谢谢你,高峻,谢谢!”凌语芊激动连连,美目水灵灵地凝望着他。继而,抓住薇薇的手,继续高兴激动满怀,“薇薇,听到了吗,高峻哥哥要帮你找到医生治好你的病了!” 凌语薇当然已经听到,同样是激动满怀,也对高峻频频道谢。 高峻面带微笑,一一回望她们,且目光更久地停在凌语芊身上。 就在此时,周围又是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凌语薇的惊呼,“姐姐,有个好漂亮的姐姐来找姐夫!” 凌语芊身体即时僵住了。 她知道,自己应该继续若无其事下去,可事实上,她再也无法做到冷静和淡定,美目条件反射地转移,再次往贺煜那边看去,而且,这次看得极为仔细。 那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影,那张美丽自信的侧脸,每看一次,都会令她自卑和惆怅一次。 大烂人,大坏蛋,明知她最在意什么,他却故意这样做! 他这样的行为,兴许看起来很幼稚,但不可否认,他目的达成了。看着他竟然拉住李晓彤的手安排李晓彤坐下,还示威式地朝她发出一抹无情的冷笑时,凌语芊顿觉很刺眼、很悲愤,周围突然传来的细微说话声也更是令她心胆俱裂和委屈满怀。 “原来这个才是皇后凉凉,真般配。” “高贵,大 方,自信,刚毅,皇后就应该是这样的气质!至于绝美脱俗、不染凡尘的小龙女,还是配给温柔绅士的杨过吧!” 皇后娘娘! 小龙女! 原来,她们也把贺煜和古代的帝王联想在了一块!她们还自作主张地为贺煜相好了皇后!而自己这个“小龙女”,自是不会与皇帝扯上关系! 犹记得,当年天佑得知她家境富裕后,紧握住她的手,沉重而真挚地问,“芊芊,你会不会因为你是千金小姐而嫌弃我这个穷光蛋?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不待她回答,他继续说,语气转为霸道,“小东西,不管我们的身份有多悬殊,你都不可嫌弃我,不可离开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注定是我的人。我答应你,将来一定创造很多很多财富,这样我就能配上你了!” 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这一生都已经这样了,还怎么指望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曾经,他一无所有,不准她嫌弃或放弃他。如今他荣华富贵了,却觉得她配不上他,觉得只有李晓彤才有资格当他的皇后! 贺煜,你还真会想呢! 瞬时间,各种心酸、委屈、悲伤等,纷纷涌上了凌语芊的心头,化成一股炙热的泪,直逼上眸眶。不想自己的软弱被看到,她急忙低垂下头,端起雪糕猛吃。 “姐姐,你别吃得那么快,你和薇薇说过,雪糕太冷,不能吃得太快,不然会影响脾胃的。”凌语薇发出关切,对大人的情感世界不明真相的她,自是体会不到姐姐内心的苦和痛,她只知道,她最敬爱的姐姐身体不能受到伤害。 凌语芊猛地一顿,但并没有抬头。 至于也早已经看到突发情况的高峻,则心疼不已,缓缓伸出手去,按在凌语芊白皙的手背上,“你想过去骂他吗?我可以陪你去,或你想到其他的反击,请告诉我,我都会随时配合!” 凌语芊的手,起了细微的抖动。过去骂他?怎么骂?像个弃妇一样,痛骂他和别的女人举动亲昵吗?他呢?会否像刚才在外面那样,指责她背着他出来和别的男人“幽会”?而结果,估计会吸引更多目光,短期内这些人茶余饭后和朋友闲聊的话题便是:某天,在某某雪糕屋,有对夫妇分别带着各自的新欢亮相,然后彼此责骂,场面超级精彩和震撼…… 不,自己才不会这样!即便她们不认识自己,即便基于贺家的权势今天的事不至于会上头版头 条,但自己也不愿意这样!每个人都有底线,这样的情形和结果,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底线。 想罢,凌语芊抬起另一只手,快速抹去眼泪,还使劲吸着鼻子,将余下的泪水彻底逼回去,这才抬起头来,美目依然一片氤氲,带着感激对高峻低声应了一句,“我没事,请别担心。” 渐渐地,高峻的手从她手背上抽了回来,嗓音平静,“来,我们都赶紧吃吧,再不吃雪糕都融掉了。” 凌语薇仍天真无邪状,哦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凌语芊看。 迎着薇薇黑白分明、纯澈无边的眼眸,凌语芊强挤出一抹笑,“薇薇不用担心姐姐,姐姐自有分寸,不会再吃那么快了。你也快吃吧,融掉了味道可差很多呢。” 终于,凌语薇放心,注意力重返眼前的美食上,继续吃得津津有味。 凌语芊也低首,拿起羹匙,一匙接一匙,心不在焉地往嘴里送。 高峻眸色复杂,若有所思,先是侧目对贺煜投以一个无语的瞥视,随即端起雪糕也继续。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周围骚动依然,窃窃私语依然,凌语芊等人都没再理会,就连凌语薇也安静了不少,直到各自的雪糕都解决掉。 “时候不早,我要带薇薇回家了。对了,谢谢你!”凌语芊望着高峻,提出辞别。 高峻颌首,高大的身躯先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的身边,主动提起那些大包小包。 凌语芊便也不阻止,起身的同时,牵住凌语薇的手,随高峻离去。 她步履轻盈,走得淡然和自若,没有再看周围的人,更没再瞧过身后的某处,随着身影跨出玻璃门,彻底消失于人们的视线之外…… 至于仍呆在屋内的某人,面色还是很难看,愈加的难看,狂怒的黑眸死盯着空荡荡的大门口。 坐在他对面的李晓彤,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心中思绪满怀,波涛汹涌。 上午她刚打完一场官司,官司的结果自然是她获胜,而他的忽然来电更是令她喜上加喜。 尽管很纳闷他因何把约见地点定在这间雪糕屋,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驾车赶来,推开门,走进这间人流火爆的屋子,找到在人群中永远都是那么闪耀瞩目的他时,她更加笑容可掬。然而,当目光随着他的视线,看到另外几个熟悉的人影,内心霎时明了,那些喜悦和雀跃也顷刻消失。 在她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么霸气强势、倨 傲冷静、天下无敌的他,竟然做出连小学生也不屑的幼稚行为,只为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不要脸的女人! 贺煜,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是放不下?为什么还是不可救药地痴迷于她? 我呢?你这样叫我出来,把我归于什么地位?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只知道你心里很不爽,你要做出报复,却压根没考虑过,我是多么难受和气愤! 越想,李晓彤越觉难堪,再也按耐不住,嗓音略微尖起抱怨出来,“煜,你十万火急叫我过来,不会就为了让我看着你做一些无谓而又幼稚的事吧!” 她话音落下好几秒,贺煜才把视线调了回来,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我从不知道,向来干脆利落的你竟在感情事上如此拖泥带水!不就是一个小女孩,你用得着一头栽进去便再也出不来?”训责的语气,透着不甘和忿然。 可惜,贺煜仿佛听不懂她的话,自顾严肃而认真地道,“你帮我查看一下,我要怎样才能把她带回家!我应该动用身为丈夫的哪条权利,不准她回娘家住,勒令她只能住在贺家!” 李晓彤一怔,恼羞成怒,想也不想便拒绝,“我不知道!” “你不是大名鼎鼎、熟透中国法律的优秀律师吗?怎会不知道?又或者,你曾经的那些特点都是无中生有?是虚报的?”贺煜黑眸也眯了起来,那口吻,那态度,就像他平时对公司聘请的其他事务律师。 李晓彤于是更抓狂,近乎崩溃!天,她爱上的,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行了,你不用回答了,我问别人!”他又接着道。 “中国法律没有哪条规定当妻子的一定要呆在夫家;也没有哪条法律是规定妻子不能回娘家居住,更没有法律规定,女人不能和丈夫以外的男性朋友有正常的社交!”终于,李晓彤吼了出来,是的,她用吼,再也顾不上这有可能会让旁人听到。 贺煜,总算静下,俊美的面容乌云密布,深沉森冷。 李晓彤咬着唇,呼吸粗促,内心的气恼和失望难以平息,她沉闷地朝四周环视,接到那一个个相同或有不同的注视,心中不禁更觉悲哀和难堪。然而还令她悲痛欲绝的是,眼前的男人蓦地起身,二话不说地往外面走去! 心底悲愤直线飙升着,李晓彤也一把提起手袋,快速追了出去,留下周围那许许多多的人们继续交头接耳,兴致昂然地讨论下去。 出了雪糕屋,她走得更快 ,三寸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上蹬蹬作响,不久总算追上那个高大劲拔的身影,直接堵在他的面前,不顾他忽然皱起眉头,她先是喘了喘气,怒吼出来,“贺煜,我们完了,我们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话毕,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等待他给反应,可惜,那张冷峻迷人的脸庞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她渴盼的表情呈现,她心底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破碎。 红艳的唇,勾出了一抹苦涩悲哀的笑,李晓彤留下一个充满怨恨的深望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悲伤离去。 贺煜并不回首,不知所思地巍然伫立着,最后,快车直奔回公司。 他俊颜依旧阴沉不展,在办公椅坐下之后,取出志鹏提交的那张关于她和高峻在一起的相片,呆看的同时,思绪也慢慢飘远。 上午和市场部开完会后,他离开公司,驾车到处游荡,忽然心血来潮抵达那个百货商场,不料真的碰到她,且更想不到,是在那种情况下! 她和那个高峻,是约在一起的呢?又或像自己这样,是巧合?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到底发展到了哪种程度? 父亲曾经怀疑她可能是高峻的一枚棋子,由于一直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便选择忽视。 假如,她真是高峻的一枚棋子,那就代表她和高峻认识的时间已经很长很长,而在这段时间里,她是否已经和高峻……她的第一次其实是给了高峻?她对性爱那么敏感和熟悉,其实是因为……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她和高峻没有任何关系,绝无关系!她的身子并非被高峻指染,她的第一次也非给了高峻,她对性爱的敏感和熟悉,都与高峻无关! 漂游的思绪迅速回归,贺煜重新注视着相片,耳边蓦然响起在雪糕屋里那些花痴女孩所说的一句话:杨过应该配小龙女,简直是天造地设! 天造地设! 哼,休想! 小东西,你既然惹了我,那就别指望再从我手中逃离,这辈子,你只能乖乖地呆在我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让你回到我身边来! 是夜,安宁静谧,夜凉如水,凌语芊上床躺下已有一个小时,但翻来覆去就是无法入眠,满脑都是今天在雪糕屋的情景,特别是,贺煜故意拉住李晓彤的手,邪魅冷笑地对她示威的那幕,更俨如一枚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捣鼓着她的心窝。 看来,今晚又是很难熬,又得借住安眠药入睡了! 但一想到明天又有可能会在母亲或薇薇的呼唤下才醒来,想到母亲忧心忡忡的样子,凌语芊犹豫再三便忍住了,再说,开安眠药只是预防万一,未来的路还漫长,不可能一辈子都依赖它,这药的作用,有时细想起来,还真有点类似毒品的作用。吃了,难受,不吃,更难熬。 哎-- 无助而苦恼的叹息,自凌语芊嘴里发了出来,她再一次辗转反侧,这次是朝床里面转,恰好见到,薇薇醒了,睡眼惺忪,满是疑惑。 “薇薇,对不起,姐姐把你吵醒了。”凌语芊懊恼地道歉出来。 凌语薇先是静静望了她片刻,疑问,“姐姐是因为姐夫的事睡不着觉吗?” 凌语芊霎时怔了怔,为妹妹竟能猜中自己的心事。 “姐姐,我们今天在雪糕屋见到的那个漂亮姐姐是谁?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除非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否则都不能牵手的吗,姐夫为什么一直拉住那个姐姐的手,还对她那么好?”凌语薇灿若星辰的大眼眸依然布满困惑,柳眉儿微蹙着,很明显也不悦于贺煜的行为。 凌语芊心中悲伤则被挑起,对着单纯无邪的妹妹,她无法直说,只能在心里默默控诉,“是的,男女授受不亲,但他们两人,何止牵手,更亲密的都有,亲吻、抚摸甚至欢爱,他们都做过。” “天佑哥哥,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凌语薇突然又道。 凌语芊回神,数秒后,反问,“薇薇很喜欢天佑哥哥?” “嗯。天佑哥哥对薇薇很好,会主动对薇薇笑,姐夫却不同,姐夫虽然长得很像天佑哥哥,可他性格和天佑哥哥一点也不像,薇薇对他笑,他只是动了动嘴角,就像抽筋一样,太没趣,太没礼貌了。”凌语薇如实说出心中的感受。 凌语芊听后,苦涩一笑。抽筋,没礼貌……人常说,小孩子的感觉是最真实的,薇薇虽然已经十八岁,智商和思想却只有八至十岁之间,所以,薇薇的这些想法是真切的,那个倨傲冷漠的混蛋,确实没礼貌! “而且,天佑哥哥对姐姐很好,很疼姐姐,会做各种事情讨姐姐欢心,令姐姐快乐,姐夫却是抓疼姐姐,对别的姐姐好,令姐姐你伤心难过,以致半夜都睡不着觉。”凌语薇继续述说,神情和语气都露出责备和批评。 凌语芊顷刻又是一阵痛彻心扉,伸出手,轻抚上凌语薇的小脸儿,神情愈发哀切。 “姐姐,不如你回去吧,你回去了姐夫说不定就不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7 “小绵羊”抗战“大灰狼” 池振峯听罢,则惊呼,“照样贷给他?可是……” 贺煜扬了扬手,睥睨着他,“怎么了?怕我还不起?” 池振峯一愣,语塞。他当然不是这样想,他只是觉得,总裁的想法不会这么简单的,他觉得总裁似乎别有目的? “好了,别婆婆妈妈了,快去办吧,他等着要钱呢!”说到最后,贺煜语气突然怪怪起来,根本不似在关心和紧张凌云霄。 池振峯依然满腹不解,但也还是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 “对了,这事别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她!”贺煜猛地又开口叮嘱,那个她,指的是凌语芊。 池振峯讷讷地点头,继续神色复杂地凝望了贺煜数秒,退了出去。 贺煜暗黑深邃的双眼,静静追随着池振峯的背影,最后,停在空荡无人的门口那,眸光越发诡异,渐渐地,自信冷冽的唇往上翘了起来。 大胆妄为的小东西,这次看你还怎么任性和逞强,你,注定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凌语芊,继续为贺煜的霸道和可恶感到生气,见工作上不再有重要的事,便趁着中午休息时间,辞别同事,离开公司,先是在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一阵,到了差不多下午五点钟才回到家,谁知迎接她的,是另一个几乎令人崩溃的局面。 空旷的客厅,气氛异常凝重,母亲和薇薇面色都已大不相同,薇薇的脸上还似乎有哭过的痕迹。 而且,原本去了香港“做生意”的父亲,竟然也在! 他本是垂头丧气地埋首膝盖间,见到凌语芊回来,迅速坐直身子,急声嚷道,“你回来正好,快打电话给贺煜那混小子,叫他跟香港那边的财务公司证实他就是我的女婿,现在他们说我撒谎,要我立刻还钱,不然叫黑社会对付我!” 凌语芊正在迈动的脚,顿时因为这番话而停了下来!峨眉蹙起,美目瞠大,难以置信地瞪着父亲,而后,气急败坏发出一连窜的疑问,“爸,你说什么?什么财务公司?你不是去香港做生意的吗?怎么会跟财务公司扯上关系,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借钱!” 可惜,凌父既不回答,也不解释,还显得不耐烦起来,“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需叫他跟那人澄清和证实一下就得了。” 凌语芊眉儿皱得更紧,不由也赌气道,“你不说清楚,我不会和他说!” “你……”凌父顿时来气,忿忿然地嘀咕两句后,勉 强地道,“我借钱就是为了做生意!” “做什么生意?不是有20万吗?干吗还要跟财务公司借,就算真的要借,你也该先打电话回来和我们商量一下,你在那边又不认识多少人,万一被人骗了呢?”凌语芊就事论事,继续抱怨。 “商量?我做生意几时需要和你们商量了?你一个小女孩懂什么,别忘了是我赚钱把你养大的!”凌父则更加羞恼,还又翻起旧账,“想我给你好吃好住供你念书,本来还指望你争气点,谁知你鬼迷心窍,被那混小子骗了人和心,害得我倒霉。好了,废话少说了,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赶紧照我的意思去办!” 奈何,正受过种种打击和悲痛的凌语芊,这次不再言听计从,也毅然固执坚持着,“你不和我说清楚,我不会照办!” “你……”凌父下意识地扬起了手。 凌母总算出面,及时挽住丈夫的手,苦苦哀求,“云霄,你就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吧,算我求你了,就算芊芊和贺煜说,也总得有个缘由经过的对不,万一贺煜问起,芊芊起码晓得怎么帮你维护啊!” “爸爸,您告诉姐姐吧,薇薇也求求您了。”凌语薇尽管不是很懂这些事,但也跟着母亲央求出来,由于刚才被父亲呼喝过,样子还是怯怯的。 凌父瞪着她们,又瞧了瞧依然一派顽固的大女儿,略作犹豫后,便也如实道出真相。 原来,他去香港并非所谓的做生意,而是去跟人家赌球,赌外围,不但把带去的20万输掉,还和高利贷公司借钱。 凌语芊霎时被气得浑身发抖,她就猜到是这样的! 凌父倒一点后悔或自责也没有,还大言不惭地再次催促,“现在都清楚了吧,可以和那混小子说了吧,对了,叫他尽快还给人家,因为那间公司规定一旦逾期超过一个工作日,会大大降低客户的信誉度,以后借钱就没这么容易了!” 凌语芊彻底地大失所望,痛心疾首和难以接受地瞪着父亲,就好像,眼前的人并非她的父亲。确实,她真的无法相信父亲会变成这样!曾经在她心目中威武能干的父亲,如今竟像个毫无作为的无赖和流氓!像是一坨烂泥!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他还要惩罚她当年对他的“忤逆”吗?还有,他刚刚说什么信用度,难道他还想着下次再借! 不,自己不能任他再这样胡搞下去,绝对不能!凌语芊于是决然拒绝。 本是满怀期待的凌父见状 ,暴跳如雷,“你说什么,你不帮我?你竟然不肯帮我?不就是五十万吗?那对贺家来说根本就九毛一牛,就算贺煜,他个人财产也不下十亿的!” “对,你说的兴许都对,但那是他的钱,与我无关。”凌语芊继续板着脸。 “怎么会与你无关,他的不就是你的,你只要对他撒个娇,别说一百万,就算一千万也会给。”凌父则自发其词,说着还忽然责怨起来,“人嫁豪门你嫁豪门,人家哪个不是金矿银矿的,就你最窝囊,每次不是十万就是二十万,为什么你就不能和他要多点,他有的是钱,你用得着为他省吗。” 呵呵……刹那间,浓浓的悲哀和苦涩从凌语芊的心底凉到了全身! 望着不可理喻、完全变了一个样的父亲,她真恨不得跟他真实地吼出来:爸,你知道这些钱我是怎么得到的吗?即便是让你感觉很不屑的十万二十万,也是我含着泪和痛,受他身心羞辱和蹂躏得到的!假如你知道这些真相,你还会这样理直气壮地埋怨吗?估计会吧,因为你已经变了,变得不再是那个疼我爱我,视我为掌上明珠的慈爱父亲,你也就不会再替我感到伤心和难过! 忽略不顾凌语芊“怪异”的注视,凌父又是自顾地念叨,“别说我不提醒你,你不要他的钱,他将来也会给其他女人花,所以说,你真是个笨蛋!” 凌语芊瞬时又是悲哀一笑,终尖起嗓子吼了出来,“对不起爸,我想我帮不了你,因为,我已经和他提出离婚了!” 凌父仿佛五雷轰顶,被震住了好几秒钟,难以接受地大嚷,“你说什么,你竟然和他提出离婚?你说真的?真的?” 凌语芊不再吭声,但那坚定的神态已经表明一切。 凌母于是补充道,“云宵,是真的,你别再糊涂了,以后别再仗着有贺煜而乱来……” “鬼扯!不,我不信,我不同意!”凌云宵叫得更大声,简直要拆了整个屋子,横眉怒目指着凌语芊痛骂,“你这笨蛋,你到底是不是也烧坏了脑子?当年,我千方百计阻止你和那小子来往,你却死活不肯,如今你竟主动提出离婚,你……你……” 他气不过,把怒气发泄在凌母身上,“看你生了什么女儿,你这没用的东西,净给我生白痴!” 说罢,他对周围的家具电器等胡乱踢一把,在霹霹啪啪声中留下一连串的咒骂,然后怒气腾腾地冲出了家门。 整个空间,死一般的沉寂! 好一会过后,凌母视线自门口收回,同时也将担忧和悲愁隐起,满面内疚地看向凌语芊,欲言又止。 凌语芊缓缓走近凌母,拥住凌母单薄的肩头,静静传送着疼惜和安抚,少顷,转为搂住被吓坏了的薇薇,还叫薇薇帮忙收拾东西,借此淡化薇薇心中的惧怕。 凌语薇继续战战兢兢了片刻,在凌语芊的再三安抚和鼓励下,便也跟着收拾起来,渐渐凌母也加入,大家花了十来分钟,总算把客厅变回原形。 紧接着,凌母去准备晚餐,凌语薇看电视,凌语芊则回卧室。 她和衣躺在床上,反复斟酌父亲告知的那些话,渐渐发现了疑问。 虽然g市和香港向来合作甚密,但父亲已经颓废了几年,突然间跑去那边炒股赌球,有成本带去还好说,这要是借钱的话,那些财务公司不可能如此草率,他们兴许会认识贺煜的大名,可父亲只是口头提出,没有真凭实据,财务公司又怎么会信了呢,除非……除非他们得到贺煜的亲口验证和许可! 明知这样会害了父亲,贺煜却依然赞同财务公司借钱给父亲,他到底居心何在? 凌语芊想罢,马上爬起身,拿到手机拨给贺煜。 电话响了大约七、八下,就在她准备放弃时,贺煜总算接通,却是一声不吭。 凌语芊也沉吟了几秒,吸了吸气,毅然问了出来,“是不是有个香港财务公司跟你说我爸借钱,用你来担保?” 电话里还是鸦雀无声,贺煜静默依旧。 凌语芊也不管,继续不悦地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欠了香港一家财务的钱,人家要追他立刻还钱!”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欠了五十万。”贺煜总算开口,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凌语芊于是被气得脸色涨红,呼吸加重。他,果然是故意的! “怎么了,担心我还不起,放心吧,既然他用岳父的身份借钱,我这个女婿自然会帮他还。”贺煜接着说,还故意把岳父女婿加重了语气。 凌语芊才不领情,气急败坏地提醒他,“你明知我们就要离婚了,你竟然还这样!” “离婚?你确定?那我就不是他的女婿,也就没理由帮他还债了。到时,他只能等着被财务公司一轮追杀,听说有时候为了追回借款,他们什么手段都会用上。” “你……你到底想怎样。”凌语芊更是 气得嗓子发抖,忍不住对着手机怒吼。 贺煜却仍无比淡定,说得诡异,“我想怎样?你知道的。” “你简直就是人渣,是魔鬼。” 贺煜非但不恼,反而意味深长,“你和你的三八朋友私底下不是叫我变态大色狼的吗,怎么突然改口了?对了,大色狼饿了,你识趣的话就乖乖回来,把大色狼喂饱,让大色狼满足的话,别说50万,500万都可以给你。” 说到最后,他嗓音更低更沉,隐约传出了情欲的味道。 凌语芊怒火更是飙升到极点,果然是个大烂人,下流卑鄙的大色狼! “你,休想!这辈子都别想再碰我,要碰,找你的李晓彤去!这婚,我是离定了!” 拼尽全力吼出这句话,凌语芊挂了线,连带手机也被她扔到床褥上。 她越想,越是羞恼愤慨,不久又重新拣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不守信用的大坏蛋,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这次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了! 发了短信,她彻底将手机抛开,下床走到窗口处,拉开窗户的玻璃,闭眼静思,直到母亲来叫她出去吃饭。 洁净的饭桌,已经比以前崭新宽大许多,桌面的饭菜也比以前丰富多样,然而用餐的人依然只有她们母女仨。 父亲自刚才出去后,一直没回来,母亲打过电话,也联系不到。 “芊芊,夹多点菜,妈记得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凌母尽量显得若无其事,招呼凌语芊夹菜。 本是低头默默吃着饭的凌语芊,抬眸,回母亲浅浅一笑,接着夹起一些菜,先是放到薇薇的碗里,而后轮到母亲,安抚出声,“妈,您别担心,爸欠的这笔债,我会替他还的。” 果然,凌母立现惊喜,迟疑地问,“你……你说真的?你真的还肯帮你爸?” 凌语芊抿唇,点了点头。父亲确实不争气,但终究是自己的父亲,不管他变成怎样,都无法抹灭他曾经对自己的疼爱与抚养。而且正如他所说,他变成这样,多少也与自己有关,故自己不能弃他不顾。 “可是芊芊,你不是决定要和贺煜离婚的吗?那你岂不是又要……”凌母猛地又道,恢复了忧愁的神色。 凌语芊略微怔了怔,解释,“我会找别人帮忙。” “找别人?谁……你准备找谁?你还认识其他朋友能帮到我们?” 凌语芊再一 次颌首,语气坚定,“妈,总之您别太担心,这事交给我,我会处理好的。” 凌母心中仍旧满是不解和忧虑,不过也没再多说,把话题转回到晚餐上,“好,妈知道了,那先吃饭吧。” 接下来,大家都默不做声,各有所思地吃着饭,结束后,凌语芊重返卧室,开始思忖着有谁可以帮自己这个忙。 首先想到的,自是最好的朋友冯采蓝,但很快就排除掉。紧接着,想到贺熠,可她又不希望他因此受到贺煜的任何仇视。池振峯亦然。至于肖逸凡,事业才刚起色,就算有心帮忙,一下子恐怕拿不出这么多钱。 最后一个人选,便是高峻。 在金钱上,高峻绝对有能力,且他不惧贺煜,找他帮忙,似乎最适合不过。 只是,他和她的关系,既不像贺熠的一见如故,又不像逸凡的惺惺相惜。彼此见面的次数,五个手指都数得完。他当真会借吗?另外,即便他肯,她有理由接受吗?然而,假如连他也排除掉,她还可以找谁? 在一番苦苦冥思和犹豫揣摩当中,凌语芊终究还是拨通了高峻的电话,支支吾吾地说明来意。 幸运的是,高峻一口答应了,什么也不问就答应了。 “行,我明天上午给你,你是要支票还是现金?”极具磁性的嗓音果断无比,那是对她的信任和关心。 凌语芊即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好一会,才答,“我先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是打算先问问你能不能帮这个忙,其他的暂时还没想到。” “不用打算的,芊芊,以后要是再遇上这样的事,尽管找我,我一定会帮,一定能帮。”高峻依然温柔不已。 凌语芊心头激动再涌,“嗯,谢谢你高峻,以后应该不用了,还有,钱我会尽快还你。” 高峻又是呵呵一笑,善解人意地先提出辞别,“那我不妨碍你了,你好好安排一下,然后告诉我。” 凌语芊樱唇颤抖,觉得有好多好多话要对他说,但嗫嚅了数秒后,便也顺势道声再见和晚安,结束通话。 她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告知母亲,又事不宜迟地与母亲打电话和发短信找父亲回来。 到了差不多十点钟,父亲总算归来,带着一身酒气,整个人醉醺醺的,走路跌跌撞撞的,看来又是喝了不少,不过他神智尚且清醒,手指着凌语芊,断断续续地呢喃,“算你有孝心,算贺煜那小子也还有点良心。” 凌语芊略作思忖,毅然澄清,“爸,这笔钱,不是和他要的,是我跟另一个朋友借的。” 果然,凌父浑浊迷离的眼霎时精明了不少,挑起眉头,“什么?不是那小子给的?你还有哪个朋友能借你这么多?以前怎么不见你提这个豪气的朋友?” “我们才认识不久。”凌语芊讷讷地解释。 “才认识不久?认识不久肯借你这么多钱?那一定是男的了?莫非……”凌父神色一闪晃,“该不会你也发觉到贺煜那小子不值得你爱,于是与这男的搭上,才对贺煜提出离婚?” 凌语芊一听,一阵羞恼,正欲辩解,却又闻父亲继续做声,“能一次性借你这么多钱,看来对你还不错,至少,比贺煜那小子大方!俗话说,男人钱多钱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花在你身上的多不多!既然你想和贺煜那小子离婚,那就离吧!反正我也一直看那小子不顺眼,当年要不是他害我,我也不会变成这样。” 凌父始终记得,当年的“天佑”,是他的克星! 凌语芊内心却是不胜悲哀,但也没多加解释,只当父亲是喝醉了的胡言乱语,再说,目前的情况不宜节外生枝,首要的是先把这笔债解决。 于是,她询问父亲当时是如何与财务公司签订还款的事宜,高利贷果然名不虚传,就这样一天时间,利息去了两万,等于明天连本带利要还52万。 幸好她之前因为工作的关系,预先签去香港的签证还有两次没用,故她决定明天带着现金,与父亲去一趟香港,当场把钱还给财务公司,拿回欠条,彻底了断此事。 父亲已经沉睡过去,母亲和薇薇安顿他上床,凌语芊便再次打电话给高峻,说自己明天上午需要五十万现金。 得知她要现金,且还亲自带去香港,高峻终于发出了疑问。 感受着他的极其关切和担忧,凌语芊便也避重就轻地如实相告。 高峻听罢,想也不想就提出陪她一起去香港。 凌语芊先是怔了怔,随即婉言拒绝,“高峻,谢谢你,不过真的不用再麻烦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高峻也赶忙道,语气越发认真,“芊芊,我们是朋友的吧,既然是朋友,又怎会存在麻不麻烦。所以,别客气了,让我帮你帮到底。” 凌语芊又是愣了片刻,沉吟地道明原因,“高峻,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我跟你借钱的事,我不希望被贺煜知道 。另外,我还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听到此,高峻终于作罢,“行,那我不去,我安排两个人暗中护送你们。” “呃,也不用,真的不用太担心。”凌语芊继续拒绝,为了令他彻底放心,她甚至撒了一个谎,“其实,这几年因为工作关系,我经常去香港,对那边已经很熟悉。我还了解过这间财务公司的情况和背景,所以,我和我爸去就行了。” 实际上,凌语芊对此行的确没有多大担忧,她觉得,既然这是贺煜故意的,那就代表这间公司会看在贺煜的份上,不会对她怎样。至于路途中,保持低调的话应该也不会有啥问题。 在凌语芊的坚持之下,高峻彻底妥协,与她约好明天给钱的时间和地点便体贴地收线,让她早点休息。 凌语芊呆愣了一会,稍做收拾,早早上床,还不用很久就进入了梦乡…… 翌日醒来后,她突然接到高峻的电话,说他已经直接把钱带到她家楼下,正在小区内的假山旁等她。 凌语芊心头微颤之余,赶忙下去,一碰面就急声道,“不是约好在你公司见面的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相较于她的神色惊慌,高峻则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微笑着解释,“你不是不想被贺煜知道吗,我想由我偷偷过来这儿,更不容易被发现。” 凌语芊一听,便也觉得有理,不禁暗暗钦佩和感激高峻的巧妙安排,从他手中接过装满钱的沉甸甸袋子,并没有立即辞别,而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 高峻继续笑意满盈,一会,提醒道,“我先不妨碍你了,你回去准备准备,早点出发早点回来。有事,随时打给我。” 凌语芊颌首,再给他一个感激的注视,提着那沉甸甸的五十万,转身朝大厦内走去。 回到家,父亲刚好在母亲三番五次的叫唤中醒来,见到她带回来的钱,他两眼发光,下意识地伸手过来。 凌语芊迅速避开,严肃地道,“爸,这钱您不能动,您去洗漱和吃早餐吧,我们早点出发。” “芊芊说的没错,你们最好能赶在人家中午下班之前搞定,然后在那边吃个饭,尽快搭车回来。”凌母急忙附和。 凌父一脸不悦,分别给凌母和凌语芊一瞪,念念叨,“你们用得着把我当犯人或小偷一样防备吗,我不过是想瞧一眼而已,不就是五十万吗,想当年再多的现金我都见过呢。”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 看,快去洗漱。”凌母挽住他的手臂,往洗手间走去。 凌父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也随着迈起步来,不过走着走着又突然回头,漫不经心地对凌语芊道,“这钱是你那个朋友带来的吧,怎么不叫他上来坐一坐,顺便让我看看他。你老爸我是男人,又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什么人该嫁,什么人不该嫁。” 瞧他这语气,是完全把贺煜轰出局了。 凌语芊怔了怔,讷讷地道,“他知道我们要赶着出门,且他本身也有事情忙,您真要见的话,下次吧。” 凌父眯起眼,睨视着凌语芊,似乎在探究她话中的真实,稍后,扭回头去。 凌语芊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也急忙回卧室,再收拾一番,重返客厅时,父亲已经梳洗完毕,大家一起吃早餐,最后,在母亲的叮嘱声中,她与父亲离开家门,乘坐直通车抵达香港,来到那间财务公司。 那些人并不认识凌语芊,都纷纷为她绝美的容貌和脱俗的气质慑住,特别是男职员们,更是看傻了眼。 对这样的目光,凌语芊并不陌生,但或许今天有任务在身吧,她不由起了慌乱,本能地抓紧装满重金的手袋,极力佯装镇定,对他们说明来意。 本来,看到年轻清纯、貌若天仙的她出现于此,那些人已觉很诧异,此刻得知她是来还钱的,更是深深惊叹,个别的人,这也才把目光转到凌父身上,渐渐有了印象,将他们带到公司其中一名主管面前。 经过半小时的操作,整件事总算了结,踏出公司所属的大厦门口时,凌语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而凌父,神思恍惚,也隐约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凌语芊侧目看着他,忽然伸出手,挽在他的臂弯,指着大厦旁的小公园,“爸,我们过去坐一坐吧。” 凌父定睛,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然后也不做声,抬步随她走,进入公园,在一张石凳坐下。 凌语芊先是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父亲,然后自己另拿一瓶,喝了几口,注视着父亲,道出一句,“爸,对不起!” 凌父握住矿泉水瓶的手,倏忽一抖。 凌语芊语气幽幽,自顾往下述说起来,“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听话,连累您公司破产,故我发过誓,将来不管多辛苦和劳累,都会好好孝敬您和妈妈,务必将这个家好好经营下去,不求荣华富贵,但愿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 凌父从怔愣中回神,但并不言语。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8 他还是色色的,色性不改 极力稳住哆嗦的双脚,她鼓足勇气,扭头看了回去! 却见,皎洁的月光底下,除了小区内那些景物,并无任何人影。 莫非,自己猜错了?自己胡思乱想导致产生了错觉?但是,夜路自己走得不少,比这更寂静无人的都有,自己都没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那就是,跟踪的人看到自己回头,及时躲了起来? 思及此,凌语芊美目睁得更大,仔细朝各个角落张望,奈何目光所到之处皆一片空寂,只除了那几处有遮蔽物的地方不能一目了然。 跟踪的人,有可能躲在这些遮蔽物的其中一处,要不要走近去看?但岂不是正好给他机会伤害? 凌语芊屏息凝神,宝石般闪亮的明眸也闪烁个不停,稍后,思绪一转,佯装若无其事地重新迈步,走出大约十来步后,急速回头。 还是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出现! 她于是又走,接着三度回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看来,真的是她多疑了! 也是,这个住宅区实行24小时治安管理,陌生人出入都要登记和检查,又怎么会有歹徒或坏人闯进来做案呢! 尽管觉得不可能,尽管种种情况说明自己有可能是想多了,可凌语芊还是放心不下,脚步不由迈得更快,希望能尽快回到自家的大厦前。 可惜,就在她经过那片隐秘的假山堆时,意外发生了,她的第六感没错,果然有人跟踪她,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阔步疾奔,冲到她的身边,迅速把她带进假山堆里,健硕伟岸的身躯不由分说地将她压在其中一座假山上。 凌语芊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尖叫,且本能地奋起挣扎。 奈何,那高大的人影压根不罢休,感受着她软绵绵的身子不停刺激着自己的身体,他体内的欲火瞬时窜起,一手捂住她欲呼叫的小嘴,身体也将她压得更紧,让她丰满高耸的浑圆更撩人地挤压磨蹭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凌语芊已被吓得急慌恐惧,以致没留意到,那感觉和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新闻,以为自己遇上了登徒子,于是发了疯似的挣扎和反抗,可她根本不是身上男人的对手,几番挣扎无果后,她怕得流出了绝望的眼泪。 晶莹的泪珠儿,深深触动了男人,本是捂住她小嘴的大手连忙移到她面颊上,轻柔地拭去那一滴滴令人心疼的泪滴。 这下,凌语芊总算看清楚 了他,隔着模糊的视线看到这张在她心底落地生根的俊美容颜,她眼泪更是扑簌扑簌地哗哗直流。坏蛋,大混蛋,就知道欺负她,就知道令她害怕和伤心。 贺煜见状,更加心疼不已,拭泪的动作也更频更快,还下意识地哄了出来,“乖,别怕,是我,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的确,见到是他,凌语芊绝望的心顿时好转不少,却也转成羞恼和愤怒,禁不止破骂道,“大坏蛋,大色狼,死性不改的大色狼!” “好,我是坏蛋,我是大色狼,你乖,别再哭了……”贺煜想也不想便跟着道,继续为刚才的猴急感到懊恼和低咒。 这些日子,他已习惯她睡在身边,习惯了不管平静还是愤怒,都会将她抱在怀中或尽情狂肆地与她翻云覆雨,以致这几天她不在身边,他孤枕难眠,心灵感到异常空虚,那些美妙无时无刻不令他回味和怀念,俨如毒瘾发作极力吞噬着他的心,刚才于是立即将她抱住,身体的每一处器官都受她的柔软深深刺激,欲望一触即发,只想狠狠地要她一回,好慰借自己这些日子的痛苦忍耐和折磨,也就忘了,如此突兀的举动会给她带来恐惧,把她吓坏。 贺煜自个检讨期间,获得自由的凌语芊迅速推开他,撒腿便跑。 他回神,赶忙去追,好一会才总算又将她抓住。 “放开我!”凌语芊厉声怒斥,再起反抗。 贺煜拽得甚紧,低沉的嗓音透出罕见的恳求,“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凌语芊不理,冷冷地道,“我没话和你说,我不想见到你,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贺煜俊颜一垮,但还是没有半点松手。 凌语芊继续抵抗和挣扎,恰好见到有个人经过,急忙发出呼救。 贺煜见状,心里暗暗低咒了一句,急中生智地对来人解释,“这位大哥,你别听她胡说,她是我老婆,和我吵架了,我叫她回家,她不肯,故只能用强的。” 素来冷峻的面庞,极力装出不自在的友好与呵笑,贺煜说罢,视线重返凌语芊身上,沉起脸继续瞎扯,“任性的小东西,还不赶紧跟我走?宝宝在家等着吃奶呢,平时不总抱着他喊小心肝的吗,原来你是这样对待小心肝,宝宝有你这个冷血的妈咪真是他的不幸!” 凌语芊一听,两眼顿时瞪得如铜铃般大,他……他在胡说什么?可恶,竟然脸不红气不喘,撒谎不眨眼! 还令凌语芊气恼抓狂的是, 那人对贺煜的话信以为真,已经好心地做出劝解,“太太,你跟你先生回家吧,孩子可是饿不得的,这夫妻之间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要是生他的气,大可不给他好脸色看,不煮饭给他吃,不让他进房,但千万千万别连累到无辜的娃儿,就算孩子流有他一半的血液,却也有你的一半……” “住口,住口,住口!”凌语芊连续大吼而出,瞧着路人被她猛然斥喝而怔住的模样,她又迅速调整一下怒气,解释道,“我不是他的妻子,更没有生过小孩,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是歹徒,想占我便宜,若非你出现,他恐怕已恶行得逞,请你别被他骗了,别上他的当!” 路人被弄糊涂,即时傻了眼,来回看着贺煜和凌语芊。眼前这对俊男美女,怎么看怎么登对,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壁人! 凌语芊继续用恳求的眼光看着路人,等待他的相信和帮助,奈何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从这个路人的眼里,她似乎捕捉到了赞许的神色,便顾不得那么多,气急败坏地又辩解道,“假如我是他的妻子,我当然会跟他回家,身为女性我怎么舍得亲生骨肉挨饿或哭叫,可问题是,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其实你只需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我这么年轻,他那么老,俗话说三年一代沟,我和他之间可是隔着好几条沟呢,就算嫁,我也会找个年纪相仿的,而非这样一个淫大叔……” 凌语芊越说越不客气,算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把一个人抵毁批判得狗血淋头,只因她真的被气坏了,也就忘了这个“淫大叔”曾经是她深爱的男人,即便此刻,也还是深深扎根在她的心底。 贺煜的心情更是好不到哪去,棱角分明的面容仿佛被上着暗沉的黑色,先是薄薄一层,紧接着渐渐变深,到最后,俨如包拯上身。 老男人,淫大叔…… 不错,她是比他小很多,但根本不是这么称呼的,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老男人,到底明不明白什么才是大叔! 可恶的小家伙,该死的小家伙,哼,不听话是吧,胡言乱语是吧,那就等着受罚吧! 雄鹰一般的利眸,骤时冷下,贺煜大手迅速滑到凌语芊弹性十足的圆臀上,用力一掐,且掐住不放。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凌语芊皱起了眉头,碍于有人在,她忍着不敢叫出声,只能仰头,愤怒羞恼瞪着他。 贺煜依然面若寒霜,大手又是快速移植,来到她的小蛮腰,将她往后压向他,让她颤抖的娇躯紧紧贴在他的 身上,然后略微俯脸,用只有他和她才能听到的语调警告,“你有种,就继续扯,看最后是你胜还是我赢。大不了,我们把小区的治安叫来,把整个小区的居民都吸引下来,当然,还有你的父母,还有你的亲妹妹!她可是个很有礼貌的丫头,每次见到我都会笑着喊一声姐夫,今晚,应该也不例外,到时你还能怎样狡辩?难道也对这些人说,你妹妹是胡扯,是胡说八道?我记得,她心灵很脆弱的!” 魔鬼! 变态! 他怎么可以这么坏,她怎会爱上这么坏的人!不,天佑根本不是这样的,天佑就算偶尔发脾气,也不会这样对她,不会令她感到不知所措!只有他,才这么可恶,一次又一次地欺负,一次又一次地伤害! 另外,还令凌语芊绝望的是那个路人接着所说的话。 “呵呵,你们年轻人果然爱耍花枪,不过,这亲热的行为回家做也行的,还是赶紧先回去给孩子喂奶吧。” 看来,路人是彻底信了贺煜的话,对“紧贴”在一起的贺煜和凌语芊留下兴味的一瞥,欣然离去了。 凌语芊不再浪费口舌去呐喊求助,火眸继续怒瞪着贺煜,瞅着他那得意洋洋的可恶模样,她气不过,抬脚在他脚上狠狠一踹。 可惜,这对贺煜来说根本就是隔靴挠痒,相较于她的义愤填膺,他一如既往的淡定悠然,而后,把她带到旁边的亭子内,搂着她坐在石凳上。 “有什么话,赶紧说,还有,放开我,我不要你抱着!”凌语芊继续杏眼圆瞪,气咻咻地咆哮。 “我就喜欢抱着你!”贺煜俊颜已经恢复如常,深邃的黑眸还蓄起了一抹戏谑的笑。这小东西,连生气都这么娇美动人,真是赏心悦目,只是,如此娇俏可爱的她,不能时刻让他看到,不会只属于他! 想到此,贺煜面色又转深沉,质问出声,“那个借钱给你的男人,到底是谁?” 凌语芊先是愣了愣,随即想起他的恶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紧牙关,用无声来抗议。 “能一次性借你五十万,看来和你关系匪浅吧!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贺煜嗓音更冷,隐隐压抑着愤怒,且醋意尽显。 凌语芊则被气坏了,赌气地附和,“对啊,我给了他很多好处,极大极大的好处!你想想哦,每次你才给我十万二十万,人家给我五十万,那过程,可想而知呢!” “你……”贺煜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我说 过,只要我一天不签字,你休想离开!” “不签字又如何,这红杏出墙,在豪门不是经常发生的吗!别告诉我,身处豪门的你不清楚这个游戏规则!”凌语芊也不甘示弱。他的怒气,她感受到,故她要继续气他,只要能气到他,她不介意自贬!再说,他不就是那样看她的吗! 果然,贺煜立即放开了她。 按住心头猛然涌上的淡淡的痛,凌语芊趁机退后,正好手机有来电,她接通听到母亲的声音,稍作思忖,毅然道,“妈,我在楼下的八角亭这,遇上一些麻烦,您快下来接我!” 一会,电话已经挂断,凌语芊耳边却仍充斥着母亲担忧和焦虑的说话声,不禁略觉内疚和悲伤,可这是没办法的事,她不想再和贺煜耗下去,便只能把母亲叫下来。 她此举,让贺煜又是一阵火上加油,俊颜更加寒森和骇人。 她反而淡定了许多,眼神迷惘静静望着他,这个曾经令她不顾一切地深深沦陷的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给她己带来太多太多伤痛的男人,总算,要彻底了断了! “贺煜,你爱我吗?”她忽然出其不意地问道,嗓音带着浅浅的怅然和伤感。 贺煜眸光一晃,闪过错愕的神色,没有回答。 凌语芊心尖仿佛被针重重一扎,泛起苦涩,低喃,“从一开始,你就不接受这段婚姻,极力抗拒这段婚姻,你打心里看轻我,打心里瞧不起我,一直以来只把我当成能在某件事上带给你欢娱的发泄工具,而从没尽过丈夫的责任!如今,难得我提出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你又何必强求?” 贺煜的脸,越发深沉。 凌语芊缓了缓气,往下述说,“我嫁进你家,自问没有要过你们的便宜,就算离婚了,我也没想过要你一分一毫的瞻仰费,只求与你心平气和地签字,故你应该感到庆幸,可事实上,你还是不肯放过我!贺煜,你能否看在……我曾经为你付出那么多的份上,别再把我爸拖下水了好吗?求你,还我一份平静的生活,好吗?” 贺煜仿佛被定了格,依然动也不动地,端坐在石凳上。 凌语芊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向亭子的外面,仰头看向遥远的苍穹,那一颗颗闪烁的星星,又令她想起了奶奶说过的某些话。 每一个人,都是天上的星星转世而来,在人间经历各种磨练逝去后,会再回到属于自己的星座去。 这辈子,她经历的磨难很多很多 ,这些闪亮的星星中,到底哪一颗是属于她的? 不过,就算最亮的那颗是她又如何,假如可以选择,她宁愿做最暗淡的那颗星,少受磨难,与心爱的人相濡以沫,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而非受尽苦难和痛楚,最后还落个无缘的结局。 凌语芊越想,心中越是难受,几乎要窒息了一般,悲痛的泪自她眼中倾洒而出,她猛地回头,迅速奔至贺煜的身边,蹲在他的跟前,含泪凝望他,渐渐地抬起手,哆嗦的手指缓缓抚上了他俊美绝伦的面容。 就在此时,凌母来了,边朝亭子内急奔,边呼唤凌语芊的名字,当她看到贺煜时,大大一愕,又见凌语芊凝泪抚摸着他的脸,更是如被雷电击中,快速奔跑的双脚顷刻停止。 凌语芊被惊醒,手立马从贺煜脸上抽了回来,同时站起身,走近母亲。 凌母依然深深震愣中,复杂的双眼,带着疑惑看着凌语芊。 凌语芊轻咬了下唇瓣,讷讷地道,“妈,我们走。” 好一会,凌母才冲她点了点头,却并非往回走,而是向前几步,来到贺煜面前,定定地注视着他。 凌语芊也走近,挽住凌母的手,又道,“妈,我们回家吧。” 凌母继续若有所思地静默了片刻,终于转身,随着凌语芊,正式离去。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人影,在皎洁明亮的月光底下并肩而行,走得极快极干脆,丝毫没有回头,不久消失在夜幕当中。 贺煜的视线,回归沉寂,深邃炯亮的黑眸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凌语芊消失的方向,冷峻刚毅的脸渐渐涌上了一丝懊恼和沮丧。 难得的好机会,就这样没了! 今天中午听了爷爷那番话后,他再也无法集中精神工作,到了下午,索性离开公司,驾车四处游荡,最后不知不觉中来到这个小区外,然后看到她外出归来,他便立即下车,在她背后尾随。 其实他很清楚,突然来找她,就是为了把握最后的机会,奈何,事实的发展和结局出乎他的意料,本应该心平气和地说些好话哄她甚至恳求她,但他每每发出口的,都是一些无法自控的激烈言辞,导致情况越来越糟糕! 还有刚才,她母亲下来了,其实那也是一个机会。这个曾经给他感觉很古怪的妇人,朴质慈祥,假如他开口,说不定她会为他说点好话,结果还说不定,那固执气人的小东西会回心转意。 可惜……一切都只能是假 如,她们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算是彻底失去她了! 贺煜越想越后悔,越抓狂,不禁抬手狠狠捶打在旁边的柱子上,上面瞬时滑落的一片片灰,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到她的眼泪,想起她泪眼婆挲、撅着小嘴、手指颤抖地抚摸着他的古怪情景。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尽管被泪水盈满,但他还是很确切地看到了她的依依不舍。 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这头决然冷情地和他重申离婚,那头却又一副情深地呈现留恋,还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可是,她委屈什么?这离婚的事是她自动提出来!还有,难道她看不出他已在让步了吗?难道看不出他就算平时对她不理不睬,却从没想过要她走的吗?再说,她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会对她不理不睬?怎么不想想,是她对不起他在先,所以理应忍耐一下? 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真是个不体贴的女人! 嘀——嘀—— 一声清脆急促的手机铃声,猛地划破夜的寂静。 贺煜缓缓回神,动作迟缓地拿出手机,且动作迟缓地接通。 “阿煜,你还在应酬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是母亲季淑芬。 半响,贺煜才漫不经心地应,“差不多了。” 季淑芬嗓音顿时雀跃不少,“真的吗?那你尽快回来,妈等着你!” 对母亲的话,贺煜感到一丝迷惑,但也没多加在意,不再做声挂了电话,然后继续朝着刚才某方向凝望片刻,走出八角亭,走出小区,驾车回家。 灯火辉明的大厅里,不但母亲在,李晓彤也在。对母亲方才在电话里说的最后那句话,贺煜总算明白了过来…… “阿煜,你回来了!”季淑芬已经起身迎接,眉开眼笑,同时别有用心地道,“彤彤这孩子真有我心,又从网上拍了一个宋代苏绣图给我,我便留她下来吃饭,完后与她聊天,一直聊到现在都意犹未尽呢!我和彤彤真是投缘,我们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伯母您客气了!能得到伯母这样的想法,是彤彤的福气。”李晓彤忽然也大方得体地附和了一句,目光回到贺煜身上,讷讷地打出招呼,“好久不见,还好吧?” 好久不见…… 其实,雪糕屋事件是前几天发生的,可她不晓得如何开场白,故只能这么说。 贺煜面容淡漠,轻轻一颌首,眼光并不在李晓彤身上停留多久,冲季淑芬淡淡 地道,“你们继续,我有点累,上去洗澡了。” 季淑芬一听,急忙喊住他,“阿煜……你别走,先别走!彤彤难得来一次,你陪陪她。” 贺煜脚步稍停,但并没有回头,数秒后,继续迈步朝楼上走。耳边,是母亲气急败坏的呐喊声,还有李晓彤温柔体贴的安抚声。 素来健步如飞的他,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回到卧室。 沉寂的空间,让他又是感到浓浓的空虚、沉闷和烦躁,他没有真的立刻去洗澡,而是走到床前,和衣躺上去,闭上眼,脑海再度被凌语芊含泪委屈的模样盘旋住。 稍后,他睁开眼,掏出手机,开到短信箱,翻到她昨天发来的短信。 “不守信用的大坏蛋,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这次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了!” 不守信用?他有答应过她什么吗?怎么忽然被冠上不守信用的罪名? 这次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了!她这话弦外之音,是指他曾经被她记恨,后来又得到她的原谅?他怎么没印象?他根本就没刻意做过什么事情讨好她,寻求她的原谅啊! 其实,昨天刚收到这条短信,他就被困惑住了,后来每看一次,都会纳闷一次,此时也不例外,仍看不懂这条信息的真正涵义。 不过话说回头,根据她那古怪的脾气,做出一些古怪的举动也不出奇! 深沉的眸子,再往短信上扫过一遍,贺煜放下手机,拿来婚纱照观看。这几天,他都会拿它出来,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清纯状,娇媚性感的迷人状,以此静静度过漫长孤寂的夜。 他正看得入迷,忽然外面响起敲门声,伴随着李晓彤的叫唤,“贺煜,你在吗?我可以进来一下不?” 贺煜回神,剑眉下意识地蹙了蹙,把相册合起,往床头柜一搁,起身去开门,动作慢吞吞的,极不情愿。 坚实的红色木门缓缓地打开,李晓彤笑容可掬的样子渐渐闯进他的视线。他俊颜冷酷,对她注视几秒,手从门把上收起,转身回到床上。 李晓彤也紧跟进内,这是他结婚后,她头一次踏入这间卧室,装饰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之前是充满男性阳刚的布置,如今是极富浪漫色彩的布置。 这样的转变,也是贺爷爷要求的吗?又或者,是他自己想这样弄的?李晓彤心头冷不防地揪起,目光触及床头柜上的婚纱照相册时,更是心如刀割,可惜,那人再也感 觉不到,故她只好自我调节和压抑,继续抬步,走到他的面前。 望着不理不睬的他,她面容再现哀伤,深吸一口气,还是低声问了出来,“还记得下个星期二是什么日子吗?” 贺煜眸光晃了晃,下个星期二?不正是……出发去北京的日子? “两年前的那个时候,我们正式交往,下个星期二,算是我们拍拖两周年的纪念日。煜,我想你陪我一起过,那天你能否放下所有的公事陪我?”李晓彤已经在他跟前蹲下,手轻轻搭在他的膝盖上,“去年的纪念日,我们一起出海,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喜欢,今年还会继续。还记得你的诺言吧,如今,我希望你实现它!” 贺煜恍然大悟,不过,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脑海猛地冒出另一张泪眼婆娑的绝色容颜,心中随即生起一个主意,点了点头。 李晓彤大喜,准备握住他的手,却见他起身,伴随着漫不经心的逐客令,“时间不早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本是欣喜若狂的脸容,瞬时转向苍白,最后,李晓彤便也低声道,“不用了,我有开车来。那你先休息,我们再联系,晚安。” 贺煜不再接话,自行走到衣柜那,拿出睡衣进入浴室。 李晓彤心头悲怅依旧,一会,便也心不在焉地离开。 季淑芬依然在一楼客厅等候着,见到李晓彤下来,赶忙迎上去,“怎样?阿煜答应了吗?” 李晓彤反握住她的手,颌首。 季淑芬立即面露喜色,声音也雀跃了不少,“太好了,彤彤,伯母叫你放心是对的吧,我就知道阿煜不会那么容易放下你,不管那小贱人有多厉害,也不可能迷惑他太久,瞧,他醒悟了,终于知道谁才值得他爱,谁才有资格陪伴他一生!” 李晓彤心知肚明,并不像她那么乐观,但也没说什么,提出辞别。 季淑芬点头,习惯性地道,“让阿煜送你?对了,刚才阿煜怎么不陪你下来?他在洗澡?这孩子,不是应该送你回去再洗吗,算了,我上去叫他……” “不用了伯母。”李晓彤阻止,“谢谢伯母的好意,我自己有开车来,故不用他送了,这一来一回将近一个小时,让他多休息吧。” 季淑芬先是一愣,随即开心呵笑,不厌其烦地称赞,“彤彤你就是体贴,那伯母由你了,来,伯母送你出去。” 李晓彤继续客气地浅笑着,在季淑芬的陪同下走出大屋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89 六千公尺的高空,爱恨交缠 凌语芊已经站直身子,右手高举着,满眼愤慨瞪着李晓筠,看着自己在她那可恶的右边面颊上刚留的五爪印! 李晓筠料不到会挨打,立即被震住,好一会,才晓得抬手捂住火辣辣的脸,对凌语芊发出杀人似的目光。 凌语芊依然脸白如纸,但又愤恨不减,冷冷地警告出来,“不想再受这种痛,以后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李晓筠更是恼羞成怒,本能地扬起手,准备反击回去。 凌语芊及时握住了她的手,不容她反抗,拽得紧紧的。 虽然李晓筠的体形和凌语芊差不多,且和凌语芊一样自小身娇肉贵,可由于凌语芊这几年生活贫困,练就了不少体力,故要是真正豁出去的话,李晓筠根本不是对手。 结果,李晓筠被抓得痛不言堪,龇牙咧嘴,气急败坏地大骂,“贱人,放开我,快给我放手,不然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凌语芊面不改色,使劲箍住李晓筠的手,随着李晓筠骂得厉害,她也持续加大力度,直到李晓筠闭嘴泄气才缓缓松手,再给李晓筠一记厌恶痛恨的瞪视,拂袖离去,一路奔出公司,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 她形同行尸走肉,脑海反复闪着某件事--贺煜带李晓彤出海游玩,到美丽的小岛过二人世界,庆祝和欢度相恋两周年。 每次她和男性朋友相见甚至通电话,贺煜都胡乱数落批判她不守妇道,就算是昨晚,他依然理直气壮地说,只要他一日不签字,她都不可以和别的男人扯上关系。可他呢?如今他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却不经允许和旧情人去庆祝拍拖纪念日,难道他这样的行为就是个负责任的丈夫? 凌语芊越想,心中越是悲痛交加,就这样神思恍惚地走着,直到经过某座小公园,被一阵孩童嬉笑呐喊声惊醒。 自小,她每当遇上不顺心的事,都会到一些小公园闲逛,因为那儿是很多小孩子聚集的地方,看着一张张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童颜,心中即便再多郁闷和愁苦也会慢慢消退。 此时,悲痛欲绝的她更需要他们来冲走心中的痛,她于是略转一下脚步,踏进公园,像往常那样选了一张石凳坐下,目光锁定那群嘻哈玩耍的孩童。这些小孩子,或大或小,大的将近六七岁,小的只有两三个月,但每一个都那么可爱,那么快乐。 其实天佑曾经陪她去过公园的,当时也是很多小孩子在玩,见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天佑忽然道,“芊芊,不 如我们也生个宝宝,到时我们每天早上都带他来散步,我们一定是最帅最漂亮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对着他半认真半玩笑的坏坏模样,她霎时羞红了脸,回他娇嗔,但脑海已情不自禁地勾勒出他所说的画面。 虽然,当时一无所有的他可能无法给她和宝宝一个富裕安稳的家,可她还是愿意为他生宝宝,愿意陪他一起挨,而且她相信,艰苦的日子不会太久,因为他绝不会让她和宝宝吃苦的,他一定努力给她和宝宝提供一个舒适的生活环境,让她和宝宝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她真的怀孕了,可惜,无缘来到这个世界。 她和他之间,有很多美好的梦想,但都没有实现,都来不及实现,将来,恐怕也不会再有实现的机会了。他和李晓彤旧情复炽,在他们两周年的拍拖纪念日上,关系必会大大递增,说不准还会弄个宝宝出来。 “姨姨,球球……球球……” 蓦然间,一声清脆的呀呀叫声,在凌语芊耳边响了起来。 她定睛,看到一个小宝宝出现在跟前,大约两岁多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的,胖呼呼的小手正搭在她的膝盖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仰望着她。 心中即时萌起一丝母爱,凌语芊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上小宝宝光滑白嫩的小脸。 “姨姨,球……球……”小男婴继续发出含糊的话语,手指向某处。 凌语芊顺着看去,只见自己坐的石凳下面,躺着一颗浅绿色的小胶球,她赶忙低头去捡,然后,递给他。 这时,一个人影缓缓走近,伴随着慈祥温柔的教导,“东东,快谢谢阿姨。” 凌语芊抬眸,见到一个两鬓发白、面容慈善的老妇人,老妇人搂住小男婴,对凌语芊道谢。 凌语芊摇了摇头,示意老妇人无需客气,且下意识地问,“东东他,多大了?” “还差两个月就三岁了。” 还差两个月就三岁!当年……假如宝宝没有被逼失去,如今刚好和东东一样大了吧。她不禁再次伸手出去,抚摸东东的脸儿。 老妇人见她手指哆嗦很是激动,不禁关切地道,“妹子,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凌语芊手一顿,窘迫地道出,“大婶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想起我儿子。” “你儿子?原来你有孩子了呀?”老妇人即时诧异,这妹子,估计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想不到竟然当妈了,自己的媳妇儿今年可是三十岁了呢。 “没有,宝宝他没有生出来。”凌语芊则又是难以言表的剧痛,视线重返东东那,母爱再度显露。 “没有生出来?流掉了吗?”老妇人也又是一阵怔愣,语气渐渐惋惜起来,“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啊,要多加小心,像我媳妇当初怀孕的时候,也总是什么都不怕,万一流了多可惜。” 流?不,不是流掉的,而是……凌语芊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在手术台上,医生给她递来打胎药,她不肯吃,但结果在母亲的痛苦哀求甚至下跪之下还是不得已地吃了下去,然后仿佛凌迟处死,灵魂陪着宝宝一起脱离了躯体。 老妇人似乎感受到了凌语芊的悲痛,急忙给予安抚和劝解,“妹子,你也不用太伤心,流掉就流掉了,你还年轻,会再有的。其实啊,现在的年轻人,哪个没有经历过流产的,你好好调整心情,养好身体,说不定很快就有了呢。你平时就多点来公园,看看小孩子们玩耍,对你身心也有帮助的。” 凌语芊水眸盈盈,布满感激之情,由衷地对老妇人道谢,“谢谢你大婶,谢谢!” “呵呵,不用客气。”老妇人依然和蔼可亲的,顺道提出辞别,“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你继续散心哦。” 凌语芊颌首,与老妇人说再见,还又对东东亲昵一番,目送她们慢慢离去,紧接着,又突然想起老妇人刚刚说过的那番话,随即再次陷入沉思。 记得有则报道说过,中国有近九成的女性生平中都堕过胎,有些是已婚女士,基于计划生育的限制,意外怀上第二胎,不得不打掉;有部分是未婚女性,没有家庭和经济基础,只好暂且不要小孩;再有一部分,是在校学生,她们年不经事。 自己的情况,与她们有点儿相似,但又有着极大区别。宝宝的到来尽管也有点出其不意,但自己从没想过要舍弃。她们极大多数人大概只是失去宝宝那一刻或短时间内痛,不像自己,俨如噩梦缠身,永远都无法摆脱。另外,她们将来还会再生,自己却恐怕这辈子都要孤独一生,除了天佑,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男人,如今天佑彻底“死”了,自己的未来再也没有了。 天佑,还记得你说过的诺言吗?你说要和我生六个孩子,三个男的,三个女的,让我把母爱发挥到极点。不,你肯定不记得了!你再也不记得了! 距离中午越来越近,公园里的人潮开始散去,原本热闹喧哗的公园渐渐安静 了下来,凌语芊从悲痛中出来,打了一个电话给冯采蓝,二十分钟后,两人在一间餐厅见面。 得知整件事的情况,冯彩蓝勃然大怒,对贺煜破口大骂,连李晓彤姐妹也不放过。 凌语芊兴许已经痛过恨过一段时间的缘故,心情恢复了平静,不过面容还是异常惨白和憔悴,待采蓝停止怒骂后,她幽幽地问,“采蓝,你觉得我还要继续去北京吗?我还有必要再去北京吗?” 还有没有必要…… 原来,自己内心里一直没想过彻底放下贺煜,之前尽管再执意和坚持,心底却仍保留着最后的让步,今天答应爷爷,不仅是于心不忍和报答,更是心底最深处的牵动力。只可惜,如今一切都变了,自己再留恋都显得多余的了。 冯采蓝虽然想法和凌语芊差不多,但她还是鼓励凌语芊如期出发,因为她觉得,去到北京行程紧凑,语芊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而且在北京还有个贺熠,那个善解人意、温柔无比的男人,有他在,语芊的伤痛会减少到最低。 凌语芊听罢,不吭声,但心里已经默认了采蓝的看法,确实,假如自己当日留在g市,还真无法估计会做出什么事来! 看着凌语芊极度痛楚悲伤的样子,冯采蓝更觉怜悯,握住凌语芊的手,提议道,“既然你要去北京了,那我们去逛街购物吧,你总得买两套新衣服做做样的对不?” 凌语芊略作沉吟,便也点头,买单离开餐厅后,出发去百货商场。在采蓝的带动下,她不仅买了衣服,还买了新鞋子、新手袋和化妆品,她很久都没试过这么疯狂购物,只因心中那股不间断的巨痛。 后来,她还和采蓝吃了晚餐才结束今天的行程,分道扬镳。 整个小区依然静悄悄的,她走得不慢不急,下意识地朝四周张望,希望能像昨晚那样,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可惜,结果她只能失望而归。 父亲已经睡着了,母亲和妹妹正在客厅坐着,得知她即将去北京,母亲诧异,但也没说什么。 倒是凌语薇,天真无邪地问了出来,“姐姐,你要去多久,和姐夫一块去的吗?对了,你记得和姐夫拍多点照片回来给我和妈妈看哦。” 凌语芊看着她,又瞧了一下母亲,如实相告,“没有,他有事忙,姐姐和公司其他人去。姐姐星期二出发,星期六回来。” 凌母眸光又是一阵微微的荡漾,轻扶着凌语芊的手臂,若无其事地叮 嘱,“那边人生地不熟,你多加小心,夜晚没什么事就呆在酒店,尽量别出去。” 凌语芊颌首,拥住母亲,“妈,您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贺煜的堂弟贺熠也在北京,我和他关系挺好,到时他会照顾我。” 凌母眉头一挑,继续若无其事地召唤着小女儿,“薇薇,帮姐姐把东西带回房。” 凌语薇马上领命,兴致勃勃地拿起大包小包往凌语芊卧室走,凌语芊对母亲默默注视了下,暂且回房,将买回来的东西收拾整理好。 忽然,凌语薇又疑问道,“为什么姐夫不陪姐姐去?难道姐夫不担心姐姐的吗?姐夫还生气姐姐回来和我们住?” 凌语芊身体顿时一僵,忙碌的手也倏忽停下。 “姐姐,不如你先搬回姐夫家吧,这样姐夫就不会生气,会陪你去北京,对了我去打电话给姐夫,叫他陪你去。”凌语薇说着还真放下东西,准备往外走。 “别,薇薇,别找他。”凌语芊赶忙阻止,迎着凌语薇疑惑不减的眼神,撒谎道,“因为……他有重要的事情忙。” “重要的事情忙,是工作吗?但姐姐这次去北京出差也是为了工作呀,电视剧里经常播到很多夫妇一起外出公干的,电视还播到,男主角很爱女主角,无论工作多忙,都会抽点时间出来陪女主角观光,姐夫也应该这样才对。”凌语薇拿平时在电视里看到的情节来衡量。 “他不爱姐姐……”凌语芊则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凌语薇听到了,惊呼,“姐姐你说什么,姐夫不爱你?你们是夫妻哦,当时结婚的时候,贺爷爷问姐夫是否爱姐姐,姐夫可是很大声地回答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的事,怎么可以反悔。” 凌语芊思绪也即时回到当下,禁不住,潸然泪下。不错,婚礼上他曾当着众人的面答应愿意娶她,照顾她一生一世,可实际上,才短短数月,他就把那神圣的承诺抛诸脑后,像对待以前那些美好的誓言一样忘得一干二净。 见到姐姐突然泪如潮涌,凌语薇心疼不已,忍不住对贺煜批评起来,“姐夫真是个大坏蛋,姐姐你别要他了,对了,姐姐不是说天佑哥哥叫姐夫照顾你的吗?不如你跟天佑哥哥投诉他,最好能让天佑哥哥亲自照顾你,天佑哥哥肯定不会让姐姐伤心,肯定会陪姐姐去北京的。” 凌语芊眼泪流得更甚,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拉薇薇到床前坐下,孩子气地控诉出来,“薇薇你知道吗,其实他这 次无法陪姐姐去,并非由于姐姐回娘家住,也非因为公事繁忙,而是,他去陪另一个女人,他要和另一个女人坐游艇出海玩!” 凌语薇得知实情,愤慨不已,小脸瞬时露出前所未有的怒气,娇嫩的声音急促异常,“姐夫怎么可以这样!姐夫已经结婚,怎能和别的女人交往!姐姐,另一个女人是不是上次在雪糕屋那个姐姐?” 凌语芊颌首,触景伤情,心里更加怨恨贺煜,恨他的不守承诺,恨他的花心和无情,悲酸委屈的泪水于是也更加挥如雨下。 凌语薇拿起纸巾,在凌语芊跟前蹲下,替她拭擦着泪水,边安慰道,“姐姐别哭,既然姐夫那么坏,咱们就不理他,让他陪那个女人去。那个女人真不要脸,明知姐夫是有妇之夫还缠着姐夫,典型的小三,小三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语薇由于智力残缺,平日极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看电视,看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偶像剧或情感剧,从中懂得不少,于是运用平时的积累痛斥贺煜和李晓彤,爱恨分明的她,再也不叫李晓彤为“那个姐姐”,而是改称为“那个女人”。 凌语芊一方面对妹妹的维护很是感动,但另一方面,又倍觉心酸和苦涩。 小三…… 犹记得,当初她伤了脚住在酒店的时候,李晓彤来找过她,声色俱厉地指责她是小三,现如今…… 凌语芊猛地甩了甩头,不再想这些再无意义的事情,从凌语薇手中取过纸巾,亲自拭泪,不久,泪水总算停止了,她努力吸着鼻子,看着怒气且关切都丝毫不减的妹妹,先是沉吟数秒,道,“薇薇还记得高峻哥哥上次和我们说过的事吗?过阵子,姐姐打算带你到美国治病,到时我会争取让爸妈也一起去。” “嗯,记得!薇薇可是时刻盼着呢!”凌语薇果然是“小孩子”,马上变得愉悦起来,“爸妈也去?可是我听说美国的房子好贵,东西也很贵,我们哪来那么多钱?” “姐姐会找工作,会努力地工作!我们离开这儿,一家四口去那边重新生活。”凌语芊更加坚定了这个临时的想法。 凌语薇恍然大悟,也肯定地附和,“薇薇也可以工作赚钱!薇薇到唐人餐厅打工,帮补家用!” 会心的笑,顷刻在凌语芊绝美的容颜如花般绽开,她习惯性地伸手抚摸凌语薇的小头颅,亲昵和疼爱之情比以往都多都深。 少顷,她叫凌语薇先去睡觉,自己则去洗澡,洗完后,接到贺熠的来电 。 原来,消息灵通的他已从贺云清那里得知她确定去北京的消息,当然也得知贺煜并没有去,不过他对贺煜只字不提,仿佛贺煜由始至终没参与这趟旅行,又像贺煜和凌语芊毫无关系。 电话里,他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说出安排,“听说你们星期三白天参加交流会,晚上参加大会主办的盛宴,星期四拜见北京规划国土局的负责人,故我决定,星期二下午先带你去后海,星期五去***广场与故宫,至于长城与颐和园,我建议你多留几天,星期六先让其他人回去,你再另外订机票,可好?” 凌语芊略作思忖,反问道,“你不用上班吗?你可以腾出这么多时间陪我?” “嗯,我把今年剩下的年假都预支了,整整十天呢,到时我还可以陪你们一起拜访那个国土局的人。” 凌语芊听罢,心中更是感动,最后,在贺熠的再三殷切请求下,于是答应了,她还放开心怀,干脆利落地道,“好,一切由你安排,我都听你的!” 贺熠马上被她这个回答震到,整个人无比雀跃和狂喜,也不知是真的呢或别有用心,说话变得有点语无伦次,好几次都逗得凌语芊忍俊不禁,娇笑连连,悲切的心情随着消退了不少。 但是,由于痛得太深,缓解也只能暂时,当凌语芊与贺熠结束通话后,整个身心重新被剧痛包围,不得不又借助安眠药来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凌语芊都在家呆着,每天晚饭后都会到楼下散步,踏遍小区各个走道和角落,特别是那夜碰到贺煜的地方,更走了两三遍,可惜,结果都是月上半空也没等到她想见的人,然后,她满腹苦涩和自嘲。 那天晚上,他突然出现,她感到很生气和无奈,对他反抗挣扎,哀求他别再出现她的面前,别再搅乱她平静的生活,如今,他照做了,再也没有出现,她却转为苦苦等待,痴心妄想地期待。 凌语芊,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还是放不下,那不是挺好的吗,不是正如你所愿吗,所以,别犯傻了,别再浪费时间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回去吧,快回去吧。 每一次,她都这样自我规劝和责备,但却依然傻傻地等待奇迹出现。若非害怕母亲担心,她估计会这样游荡到天亮吧。 母亲兴许清楚她下来是做什么,可都从不过问,每次她夜深回到家后,母亲会放下手上的活儿,拉住她的双手,不做声,只是不停地揉抚着她的手,暗淡的双眼定定注视着她。她也一 言不发,满怀内疚地回望着母亲,好一阵子后,才道晚安回房。 时光就此流逝,这天早晨,是凌语芊出发去北京的日子。 凌母送她下楼,握着她的手,最后叮嘱,“坐飞机多加小心,记得穿好衣服,到达后第一时间给妈打电话报平安,还有,去到那边遇上什么烦恼事,都可以随时跟妈说,明白吗?” 凌语芊泪花闪闪,点了点头,“妈您别太惦记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倒是您,注意作息,别太晚睡觉。” “嗯,你不用分心给妈,妈会安排好时间。”凌母顿了顿,语气变得更柔,“记住,不管遇上什么挫折和磨难,家里永远是你最安全的地方,妈的怀抱永远为你准备,还有薇薇和你爸,也永远都是你的亲人!” 凌语芊喉咙又是一阵哽咽,更加握紧母亲的手,随后看向凌语薇,也一番怜爱和叮嘱后,终收回目光,提着简单的行李,坐进贺云清专门派来的轿车,直奔机场,准时在候机大厅与公司其他同事集合。 除了在公司已经服务过二十多年的部门经理良叔,一起同往的还有另外三名同事,他们都尚未知晓凌语芊和贺煜之间的矛盾,都很客气如常对待凌语芊,还说了不少恭维话语。 凌语言也分别回他们礼貌性的微笑,倒是良叔,借着候机期间与她谈及一些公事,且再度提及此次行程的注意事项。 凌语芊都虚心受听,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广播开始呼唤大家入匣登机。 同事们均让着她,她却摇头,叫他们先上,然后又是朝着候机大厅四处张望。 大伙见状,顿时明了,便不惊动她,但也没有先入匣,而是走到有点距离的前方等候。 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的凌语芊,并没再留意大家的动向,注意力仍在各处扫掠着,最后当她彻底失望放弃,转身准备走向匣口时,猛听一声急切的呼唤在背后响起。 “ynda!” 是振峯! 她狂喜,迅速回头,果然见到池振峯朝她跑来,气喘吁吁,看来赶得很急促。 顾不得先喘气,池振峯激动地道,“幸好还能赶到送你!” 凌语芊冲他嫣然一笑,美目下意识四周寻求,依然见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后,不禁讷讷地问,“振峯,你一个人来的吗?” 池振峯颌首,沉吟地道,“总裁他……今天有事忙。” 有事忙?凌语 芊不禁苦涩地应了一句,“嗯,今天是他和李晓彤拍拖两周年纪念日,他忙着与她庆祝。” 池振峯立刻目瞪口呆,她……她怎么知道的?该不会是总裁亲自告诉她的吧?又或者,michelle跟她示威? “振峯,谢谢你来送我,我进去了,你也快回公司吧,今天你应该很忙的。”凌语芊又道,仍忍不住加上最后这句充满酸气的暗示,而后,毅然转过身去。 “ynda,请等等!”恢复过来的池振峯急声喊住,往前几步来到她的面前,打量着她隐藏眼底的伤痛,他也心如刀割,痛声叮嘱,“一路平安,有事,记得随时打给我。” 凌语芊美丽的脸容还是极力强装出来的冷静淡然,再次道出一声谢谢,然后继续迈步,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匣口,登上飞机。 公司为其他同事订的是特等商务舱,她的则是豪华头等舱,她是昨天才知道,即便不想搞独特而抗拒,但由于机票已订好,结果也无从更换。 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坐豪华头等舱,果然名不虚传,舱内以蓝色为主色调,整体风格显得富裕而沉稳,布局和设置都非常豪华,俨如一个空中俱乐部。所有的座位都设有屏风,让乘客尽享私人空间,带有按摩功能的扶手豪华皮椅,不但可以坐,还可弹出成为单独的床铺,既宽敞又舒适。 至于饮食方面,从g市到北京即便短短两个多小时的飞行过程,但乘客可以在任意时间点任意食品,从菜谱提供的五道大餐到小零食,样样俱全,还有世界知名厨师创意的特色菜式。 当然还少不了娱乐设施,电影、音乐、各种报章杂志等应有尽有,供乘客随意点播。 如此奢华的招待,却丝毫激不起凌语芊的兴奋点,她一坐下就往窗外看,天空阳光明媚,正适合出海巡游,辽阔的海面,豪华的游艇,舒适的海风,郎情妾意,尔侬我侬,那是多么浪漫美好的一副景象! 想罢,她哭了,泪水无法控制地冲上眼眶,如洪水崩堤汹涌而出,哗哗哗地淌下两边面颊。 贺煜,你真坏蛋,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我恨你,恨死你! 飞机已经起飞,持续往上腾起,慢慢穿破大气层。窗外顿时变得更加光亮,亮得有点儿刺眼,光芒折射在窗玻璃上,直刺人的眼球。 凌语芊并不因此而收回视线,她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看着外面通透明亮,看着身下如雪花般洁白的云层,脑海不由自主地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0 终于爆发了! 贺煜笔直修长的身板倏忽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李晓彤见状,心中更加窃喜,看来,下一步的计划也会非常顺利和成功,看来,那个不要脸的凌语芊将彻底从他心里消失! 越想,她越是心花怒放,整个身体不禁朝贺煜更依恋地贴近,还伸出另一只手臂,一起把贺煜的腰环绕了一圈。 贺煜依然不给任何反应,如雕像般矗立着,锐利的黑眸深似大海,复杂难测,继续不知所思地盯着前方。 两人就这样各有所思,一会,李晓彤先打破沉默,温柔体贴地道,“口不口渴?我去拿点喝的给你?” 贺煜沉吟一下,颌首。 李晓彤立马去了,贺煜于是再往船头迈进几步,摘下墨镜,半眯着眼,直接环视着蔚蓝的海面,稍后掏出手机,拨通池振峯的电话,他知道,振峯今天一定会去送机。 两人先是谈了一下公事,完毕后,池振峯支支唔唔地问道,“总裁,ynda她……好像已经得知你今天和michelle出海庆祝的事,应该……不是你跟她说的吧?” 贺煜一听,浑身僵硬。她……她知道?她竟然知道?她怎么知道的?那她有何反应? “ynda情绪很低落,整个人似乎受了很大的伤害和打击,总裁,我虽无权过问你的感情事,不过作为ynda的朋友,我真心希望她能远离伤痛,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还和michelle共度这个特别的日子,就算,你还放不下michelle,但你大可不必告诉ynda,那不是一个丈夫应该有的行为!”池振峯语调逐渐往上提升,经过一番思考后,他觉得是贺煜亲自告诉ynda的,至于原因,显而易见。 得知凌语芊为此难过伤心,贺煜先是本能地感到雀跃和兴奋,又听池振峯的责怪,他不由沉下了脸,哼,这小子敢情认为他故意跟那小东西说的?不错,他是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想借此刺激那小东西,让她吃吃醋,但也只是想想而已,结果并没这样做,因为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而破坏了整个计划。 不过,不习惯跟人解释的贺煜,并没对此做出任何澄清,反而冷声教训池振峯,“记住你的身份,别再让我看到你插手或搭理工作以外的事,明不明白!” 他这话一出,池振峯马上安静下来,少顷,讷讷地领命,“我知道了。那我不打扰总裁了,先这样,再见。” 贺煜不再 言语,直接按了结束键,就那样握着手机,在甲板上来回踱着步,走着走着,忽觉左边有股异样,即时望了过去。 只见,李晓彤不知几时已经站在那! 迎着贺煜锐利的眸光,李晓彤眼神也迅速一个闪烁,随即微微笑了笑,走近来,将一杯红酒递给他,若无其事地道,“在冰箱里看来看去,觉得还是这个适合你。” 贺煜缓缓接过,轻啜一口,抿紧双唇,细细品味那股香醇和甘甜。 李晓彤也自个品尝着,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迟疑地问,“刚才和谁通电话了?有麻烦事?” 贺煜不语,举着杯子走到船头,身体半伏在游艇的栏杆上,继续心事重重地喝着红酒。 李晓彤若有所思注视着他的背影,抬步跟了上去,站在他的身边。 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当中,直到游艇靠岸,抵达g市附近的某个岛屿。 李晓彤显得兴奋很多,一下船就趁机挽住贺煜的手,贺煜还是没有排斥和拒绝,这使得她更激动和狂喜不已,更加以为自己的计划会实现,于是无心遐顾岛内的美丽风光,挽住他直奔他们预先定好的别墅。 她欢欢喜喜地洗完澡,以为贺煜会向上次那样,刻不容缓地抱她进房共赴巫山云雨,殊不知,她等了又等,甚至给了暗示,贺煜却仍一副神思恍惚样,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那,不停把玩着手机。 向来心思慎密细腻的她,立即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远远望着他,数秒后,缓缓走近,直接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贺煜回神,看着她几乎要与自己的脸碰在一块的美丽容颜,他没任何心悸的感觉,反而下意识地准备推开她。 李晓彤心情直线坠落,那股不好的预感持续上升着,她想也不想便低下头来,迅速吻住他。 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令贺煜诧异,再觉她柔软的唇将要撬开他的牙齿时,他才定下心神,推开她。 李晓彤俨如整个跌入谷底,美眸布满羞愧、纳闷和懊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贺煜也目不转睛,一会,清清喉咙,道了出来,“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你这个要求吗?” 李晓彤满腹抓狂仍不减,但也好奇和等待他的往下解释。 贺煜猛然伸出手,抚上她的脸庞,轻轻摩挲着她美丽的五官,一举一动隐约透着内疚和怜惜,俊颜异常严肃,嗓音也分外低沉,“彤彤,谢谢你,谢谢对我的 喜爱,谢谢对我的帮助和协助,谢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可是,我们已经过去了,今天,在这个曾经极具意义的日子里,让我们彻底地结束它,嗯?” 尽管有过不好的预感,甚至有了心理准备,然而听他亲口验证,李晓彤还是犹如五雷轰顶,痛彻心扉。这是她头一次见到他在工作以外表现的郑重和认真,原因是,他对她提出了分手! 自从凌语芊出现,他被凌语芊迷惑,直到他和凌语芊结婚后,他都一直没有明白地提过她和他的关系,即便她曾经几次赌气提出结束,他都保持着沉默,现如今,他总算说了,在她满怀希望、心情仿佛飞上云霄的时候,他提出来,立刻将她从高空打入地狱。 贺煜,你真残忍,你好残忍! 带着伤痛、羞愤和绝望的泪,快速滚出了李晓彤的眸眶,唰唰划过两边面颊,她整个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 贺煜眸色不由更深更黯然,抬起大手,轻拭掉那些泪珠,低沉的嗓音仍饱含深痛和歉意,“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将来,就算我们不是恋人,但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住,往后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义无反顾!” 好朋友! 不,她要的不是什么好朋友,她要的是成为他的女朋友,成为贺太太,成为他孩子的母亲! 还有,他说不想伤害她?难道拒绝就是不想伤害?他难道不知道,他已在伤害她,且伤得很深很深吗! “今天我会留下,一直陪你,等下你喜欢做什么,我都会奉陪。”贺煜又道,继续拭擦着那依然连绵不绝、给他带来微微刺痛的泪珠。 李晓彤则更觉悲哀和讽刺,她喜欢做什么,他都会奉陪?真的吗?贺煜你说真的吗?假如,我想吻你,想和你拥抱,想和你上床,甚至想为你怀孕,你都同意?都同意吗? 突然,她唇间扯出一抹冷笑,重复曾经问过的某个问题,“贺煜,你爱凌语芊的吧?你其实早就爱上她了吧?” 贺煜稍顿,作答,“没,我没有爱她!” 在他看来,那不是爱,尽管他很在乎那小东西,甚至很想她,但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让他达到爱这个程度。 李晓彤却不是这么认为,她猛地站起身,从他腿上离开,变成俯视着他,泪痕未干的容颜和眼眸尽显不甘和愤怒,“没有?你敢对天发誓吗?为什么你总是不肯承认?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否认?” 看着她 激动无比的样子,贺煜微愣了下,起身作势伸手拉她,“彤彤——” “别碰我!”李晓彤及时闪开,继续愤慨冷笑着痛斥,“贺煜,你还是逃不过她的蛊惑,你注定摆脱不了她!即便她是个人尽可夫的小贱人,你还是沉迷了下去,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拒绝我,放弃我,伤害我!贺煜,为什么你要这样?难道你忘了她是个怎样的女人?你竟然甘愿接受这样的女人!我到底哪里比她差?床上功夫吗?被男人睡过的次数吗?原来,你的口味是这样!你是这样的口味!” 听她越说越难听,贺煜心中即时涌上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沉声道,“彤彤,别这样相提并论,你们是不同的。” “对,我才不屑和她相提并论,恶心下贱的她不配和我相提并论!只有你,才认为她是个宝!也是,男人嘛,不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贺煜,我鄙视你,我看不起你,我恨你!”李晓彤气得理智全无,一口气吼出这些控诉,给他留下一记无比痛恨的瞪视,转身朝外面奔去。 贺煜没有去追,他了解李晓彤的个性,去追的结果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说不定,还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所以,让她静一静吧,他相信,坚强如她不会有事的。 嘴里微微吐出一声深叹,他走到窗边,思绪并不因为那徐徐而来的海风清醒多少,满脑都是李晓彤泪流满面、气愤痛斥的模样,还有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男人嘛,不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是吗?自己是这样吗? 他剑眉依然深蹙着,薄凉的唇间,渐渐逸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另一边厢,北京。 下了飞机的凌语芊,在其他几名同事的陪伴下,低头走在出匣人潮中,在机场抵达处大厅,碰上了贺熠。 他真的来接他们了!本来,大会专门安排了工作人员来接机,可被贺熠临时遣退,他亲自来接他们! “熠少您好!”众同事已迫不及待地打起了招呼。 贺熠回他们礼貌性一笑,温柔的目光重返凌语芊的身上,先是注视了两秒,伸出手来,“辛苦了。” 凌语芊略微顿了顿,便也将手中的行李递给他,同时,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贺熠又是抿唇浅笑,带领众人走出抵达大厅,来到车子停靠的地方。 那是一辆高级 商务车,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后面还有三排座椅,贺熠留副驾驶座空着,带凌语芊一起坐在第一排座椅上,良叔和其他职员则分别坐在后面两排。 大家都坐好后,贺熠说出安排,“现在先送大家到酒店入住和放下东西,然后一起午餐,吃饭的地方就在酒店附近。” 大伙听罢,又是受宠若惊,再一次频频道谢。他们老早听过贺熠毫无架子和亲切温柔的个性,想不到会在这次旅途中亲自感受到,当凭这点,这趟旅行就大有所值。 面对众人的感激,贺熠继续回以会心一笑,注意力集中凌语芊那,眸色变得更加温柔,“旅途一切可好?” 凌语芊从神思恍惚中定神,讷讷地嗯了一声。 贺熠是检察官,曾经修过心理学,加上这些年来在各种行动中练就了察颜辩色的好本领,而年纪轻轻的凌语芊对隐藏情绪又做不到完美,故他清楚看出了她的哀伤和落寞。不过,尽管很心疼,很想安慰,可基于大家都在,他也只能是暂且忍住,忽然拉下车窗,开始给大家讲解北京的一些城市风貌。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附和攀谈,车内气氛不由活跃热闹起来,一直维持到下榻的酒店。 贺氏集团对员工福利果然很好,这次旅途不但安排大家住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还每人一个房间,大伙抓紧时间到各自的房间放行李,凌语芊也在贺熠的陪伴下进入属于她的那间高级套房。 “语芊,你还好吧?”贺熠总算有机会问出心中的担忧和猜测。 正在整理东西的凌语芊,手霎时一僵,而后,回头对贺熠绽出一抹浅笑,佯装愉悦地道,“嗯,很好,公司给我订了豪华头等舱,我生平第一次在飞机上如此享受呢!” 可惜,她根本骗不了贺熠,她越是故作坚强和无所谓,他则越觉怜惜和心疼,语芊,在我面前,你无需这样啊!假如我没猜错的话,你在飞机上应该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不错,豪华头等舱是一级享受,但我知道,对今天的你来说一定觉得是地狱,一路都在痛苦难熬! 迎着贺熠怜悯同情的目光,凌语芊心也隐隐作痛,但最后,沉痛毅然被她压了下去,迅速将带来的物件都放好,走到他的跟前,轻声提醒道,“我们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贺熠继续意味深长地凝望着她,冲她点了点头,带她走出房间,在一楼的大堂与众人聚合,出发去吃饭。 贺熠带大家吃的是官府谭家菜,厢房里 典雅宁静,干净整齐,酒菜丰富多样,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以免大家看出端倪,更不愿令东道主贺熠带来任何失落,凌语芊一直极力支撑着,她甚至随大家喝了一些酒,后来,是贺熠阻止,她才不至于喝醉。 午饭结束后,贺熠叫大家自由活动,自己则根据行程,带凌语芊去后海。 后海是指前海、后海、西海三块水面的什刹海,是一片有水而能观山,垂柳拂岸的闲散之地。 后海说是“海”,其实是个巨大的人工湖,是古代皇室独享的一泓清池。两岸依依垂柳,掩映着一座座王府和历代名人故居,加上那些错综有序的老北京民居,不但京味浓厚,还将那早已远去的历史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 来这里的游人甚多,到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整个背景却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贺熠带凌语芊沿着岸边漫步,边走边讲解周围的景观及其来历故事,凌语芊看出他的用心良苦,加上身处这么美好恬静的地方,心情便也好转许多,用心聆听他字字珠玑的述说。 记得上次他曾开玩笑地说过他会是个很好的导游,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贺熠,谢谢你!”凌语芊出其不意地道出一声谢谢。 贺熠正在迈动的双脚立马停下,侧看着她,眼中惊诧掠过。 凌语芊淡淡一笑,缓缓移开了视线,不经意间正好看到远处有排碧瓦红墙,高大葱郁的树木正从墙内越出,不禁怔了怔。 “那是故宫。”贺熠顺着她的视线,解说道。 故宫!在这里竟然能看到故宫! 一抹光亮在凌语芊黑白分明的眸瞳间鲜明涌现,那是雀跃和急切。看着那透着神秘古老的参天大树,她真想冲进去一览实况,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里面有没有发生过变化,变化成怎样,当年是读三年级的时候观看,如今再去肯定别有一番感想。 贺熠似乎能看懂人心,竟然道,“想看了?亲爱的别急,我们星期五就可以去了哦!” 凌语芊又是定了定神,先是暗暗钦佩和感动他的善解人意,继而为他那调皮的样子感到好玩,然后,伤感和惆怅萌生,只因这张和贺煜长得极其相像的俊颜。 假如,他是贺煜那该多好;假如,贺煜也能这样对她,那该多好! 脑海里,瞬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紧接着,她唇角扬起苦涩凄然的笑。自己又在犯傻了,贺熠怎么可能是贺煜,冷血无 情的贺煜怎会有如此温柔可爱的一面。 贺熠一直留意着她,捕捉到她表情的千变万化,心潮于是不停翻滚,忽然,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口吻轻快地道,“来,我们继续逛,前面还有很多好看特别的景致呢!” 基于惯性,凌语芊先是跟着迈起脚步,而后才想到要从他手中挣脱,然后又不知因何缘故,内心这个念头马上消失,最终,她并没缩回手。 贺熠不禁将她握得更紧,且继续道,“晚餐想吃什么?不如就在这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品尝各类小食?虽没餐厅或饭店正式,但要填饱肚子并非难事。” 凌语芊想的不关饱不饱的问题,而是觉得小吃走来走去,不用停留太久,那就可以避免和贺熠静静独处的不自在,故她爽快答应了。 接下来,他们继续到别处游逛,接着去吃东西,吃完后,已是晚上八点多。 月光笼罩下的后海,别有一番景致,两岸的酒吧开始了今晚的运作,首先不绝于耳的是忧郁旋律的布鲁斯,再观湖面上,桨声灯影,远远飘来幽幽的曲调,有古筝、有二胡,还有琵琶声,时断时续,时强时弱,给宁静的后海增添了一丝哀婉浓郁的气息,缱绻人的心怀。 凌语芊美目迷离地四处环视着,望着那一艘艘从眼前缓缓驶过的游船,心间不由更觉伤感和悲凉。 贺熠注视着她,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她已经问了出来,“贺熠,这儿晚上有什么消遣?除了酒吧,哪里还可以喝酒?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 上次在酒吧的经历,她一直谨记,故再也不敢轻易去那类复杂的地方。可她又不想这么早回酒店,她甚至希望,借酒来麻痹思绪。 一听她的要求,贺熠眼中闪过诧异,片刻,便也大声道,“有,跟我来!” 这次,他依然拉着她的手,而她也依然没有挣脱,把自己交给他,静静地随他一路快走,踏上一艘游船,从而更清楚地听见那悠扬的琵琶声。 原来,后海专门为游客设置了一批游船,船上除了负责行驶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位表演者在弹奏吹曲,而游船中央,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放着酒杯、酒和一些送酒的小食。 整个画面,让人不觉感到时光穿越,回到了古代的江南。 贺熠带凌语芊面对面地盘膝而坐,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推到凌语芊的跟前。 他还没表示,凌语芊就端起杯子,朝他做了一个敬酒的手 势,“贺熠,这杯我敬你,感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安排!” 话毕,她仰头,一鼓作气喝完。 贺熠略略愕然,随即也端起自己那杯,干掉,搁下杯子时,随口问凌语芊,“你酒量如何?” 酒量如何?凌语芊不禁想起上次在酒吧酩酊大醉的情景,提出一个请求,“贺熠,我想跟你提个要求,今晚你能好好照顾我吗?不管即将发生什么事,都将我保护得毫发不损。” 贺熠心中纳闷更甚,神色复杂地瞅着她,约有一阵子,语气坚定地应了出来,“好,一定!” 凌语芊抿唇,回他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抓起酒瓶,亲自倒酒,不但倒了自己的,还倒了贺熠的,然后,又是举杯一口气喝光。 贺熠心头隐约生起一股忧虑,但暂时也没说什么,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经过今天午饭和现在的表现,他以为她酒量不错,可事实上,他渐渐发现她根本不是一个能喝的人,或者说,她根本就不胜酒力。 才喝完一瓶,她那美丽的小脸就全然泛红,水眸也变得迷离散涣,醉意明显。 “语芊,你似乎不是很能喝。”他沉吟地道出一句,暗示她别再喝了。 凌语芊娇颜一怔,不做任何回应,开始打开第二瓶酒。 贺熠继续定定凝望着她,又道,“古语云,借酒可以消愁,但其实借酒消愁愁更愁,有时候,找人倾诉、直接把心中的憋闷和伤悲发泄出来会比借用酒精更有效,酒精的麻痹只是短暂的,而且会伤身,你是女孩,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语芊,有什么伤心事不妨跟我说,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这你知道的。” 他嗓音低沉了许多,面色也变得异常凝重和黯然。 奈何,凌语芊一意孤行,还是只字不提,持续独饮。 贺熠眉头一皱,看了看手表,掏出手机拨出一组电话,可惜无人接听,他于是再打一次,甚至两次三次,心情也跟着烦躁和焦虑起来。 “别打了,他不会有空接的。”凌语芊出其不意地道了一句,看着夜空中已经爬得很高的月亮,她满心抽痛,迅速放下酒杯,直接抓起酒瓶往嘴里灌。 贺熠终于停止拨线,注意力回到她身上,一脸愕然。她……她知道他想打给谁?不错,由于她一言不发,他才打电话给二哥,心想即便无法清楚整个情况,但或多或少能了解一些。不过,她为什么说二哥没空?她怎么晓 得二哥没空? 迎着他惊讶纳闷的眼神,凌语芊娓娓道出,“你不是想知道我在飞机上过得怎样吗?其实,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甚至好像身在地狱,整个旅途我几乎都在哭,在为那曾经不该萌生的爱而哭,为我曾经傻傻的守候和执着而哭。今天,是贺煜和李晓彤拍拖两周年纪念日,他们约好一起出海庆祝,此刻春霄浪漫,他们必定在尽情欢娱,所以,又怎么会留意到你的来电,又怎么有空听你的电话,别再打了贺熠,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吧,直接问我吧!” 她刻意装出毫不在意的口吻,已喝完整瓶酒,俏脸变得更红,眼神也更散涣,但哀伤和痛苦难掩。 浓浓的疼惜与怜悯之情即时在贺熠心头油然而生。最近她和二哥的情况,他略略知晓,对二哥为何临时取消北京之旅感到诧异,本以为是工作原因,又或是为了让语芊能来,反正各种原因他都猜过,却惟独没想到是这样! 拍拖纪念日! 他这也才记起,二哥和李晓彤两年前似乎就是这些日子开始交往的! 可是二哥,你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庆祝这样的日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语芊带来多大的伤害?虽然,她跟你提出离婚,虽然,她搬回了娘家住,可那只是女孩子的赌气和撒娇,她依然很爱很爱你。这一路哭过来,那该是何等的痛! 凌语芊又喝了几口酒,随意抹了抹唇角,一瞬不瞬地望着贺熠,看到他眼里的同情和伤痛,她顿时摇了摇头,“贺熠,你在为我感到心疼和同情甚至气愤吗?请别这样,没必要。之所以告诉你,并非为了倾诉,而是不想你再浪费时间去撮合我们。” 贺熠回神,嘴唇颤动。 凌语芊眼神变得更迷惘,那是一种似在回忆的眼神,“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三年前,我爸妈跟我说,他穷,他一无所有,配不上我,可我还是坚持爱他,爱得深入骨髓、不顾一切;三年后,大家依然不看好我们,不过这次,是因为我穷,因为我没有良好和雄厚的家庭背景,配不上千亿家产继承人的他,没资格当他的妻子,但我依然嫁给他,一次次地包容他,包容他的家人,爱得无比卑微和隐忍。而事实证明,我们注定了你追我闪,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终点,我们的结局,是没有结局!” “语芊……”贺熠更心如刀绞,心里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 “今天在飞机上,我跟自己说,那是我最后一次为他哭,过了今天一切会真的结束,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1 被当猎物盯上! 紧接着,电话里响起了嘟嘟声,贺煜把电话给挂了! 贺熠眉峰更紧,先是下意识地将手机举到眼前瞧了瞧,随即也挂机,重新靠近床前,看着床上睡得正熟的人儿,颀长的身躯缓缓坐于床畔。 一头长发柔如丝,巴掌大的脸儿绝色倾城,肌肤赛雪吹弹可破,身材虽然不是特别高挑的那种,但比例很好,玲珑有致,不但能挑起男人的情欲,还能引发男人的保护欲,再加上她那温柔痴情、蕙质兰心的性格,简直就是天下男人最想拥有、最想呵护疼爱的女人。 如此完美的一个女子,二哥怎就不爱呢?怎就舍得伤害?假如是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来疼。 想罢,贺熠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不过眼见就要碰上她的脸时,他及时清醒。 刚才在电话里那样说,除了因气愤而一时冲动,还有一种想刺激二哥的意味,再有,其实也是内心的真正感觉。 当然,这只能在二哥面前说说,对语芊,肯定不能坦白。尽管她对二哥很绝望很冷然,就算,将来她真的和二哥没有结果,她估计也不会再接受其他人,她的心已经给了二哥,即便她的人离开二哥,都一定会把心留下。 二哥,你何德何能!你好之为之吧! 带着羡慕的叹气声,自贺熠口中发出,他再朝她着迷地注视了一会,起身。 刚好,手机又有来电,这次,是他母亲,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贺熠稍作沉吟,便找了个借口,跟母亲说今晚会在外面过夜,不回去了。 语芊刚才说过,要他照顾她,将她保护得毫发不损,她是如此地信任他,故他不能辜负所托,再说他怎么舍得让她受半点伤害! 所以,就算这儿是很安全的五星级酒店,他也不放心喝醉的她独自一人睡到天亮,他要留下,好好保护她。 脱去西装外套,衬衣的领带也解开,贺熠到旁边的长沙发躺下,继续看着她,边再次回忆今天的情景,直到进入梦乡。 翌日,凌语芊在生理急中醒来,她下床准备进洗手间,不料脚跟才着地,只觉身体一瘫软,整个人扑倒在了地上。她这才觉察,自己喉咙干涸,头爆欲裂,浑身无力。 美丽的眉儿微微蹙起,她本能地伸手抱住头,昨晚的情景随即断断续续地涌上她的脑海,她先是一惊,立即查看身上的装束,见没任何不妥,紧绷的心这才又放下。 然后,她抬眸, 缓缓环视四周,看到委就沙发上的那抹高大人影时,感激之情再次袭上心头,还伴随着一股内疚,为他的守信用而感动,为自己的赌气行为麻烦到他而感到内疚。 这时,贺熠也醒了,见她跌坐在地上,迅速起身冲了过来,嗓音急切,“语芊,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凌语芊给他一个无需担心的眼神,解释,“估计是宿醉的关系,我浑身无力,头痛得要命,刚才下床一个不留神就栽倒了,没什么事。” 贺熠略微放心,扶她起来,准备安排她到床上坐好,不过被凌语芊阻止,她俏脸微红,讷讷地道,“我……我想去下洗手间。” 贺熠恍然大悟,于是改动方向。 凌语芊又是婉拒,“谢谢,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 贺熠顿了顿,慢慢松开手。 凌语芊抓住时间,试着重新抬步,总算勉强能行走。小解完毕后,她在镜子前观察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重返卧室,发现贺熠也已穿戴整齐,他还体贴地叫酒店侍应准备了解酒茶。 他突然在她面前扬起一颗不知从哪得来的嘉应子,像逗小孩子似的哄她,“小妹妹,这解酒茶虽然有点苦,不过良药苦口,再说大哥哥为你准备了甜话梅,赶紧趁热喝了吧。” 他边说,边冲她眨眼,样子很滑稽,然而凌语芊只觉鼻子一酸,扑簌扑簌眼泪就来了。 贺熠一愣,继续用揶揄的语气道,“这还没喝就哭了,小孩子可不能这么娇气的哦。” “人家感动不行嘛!”凌语芊不禁嘟嘴娇嗔了一句,快速抹去眼泪,把药接了过来,仰头一口气喝光,还吃了嘉应子。 她端着空碗,注视着他,郑重地道,“昨晚,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再说,你可是一点麻烦也没给我添到呢。”贺熠依然满面温柔和愉悦的笑。 凌语芊眼眶继续发热,但没再落泪,轻声道,“你昨晚不回家,你爸妈知道是因为我吗?” “你说呢?”贺熠不答,反问,炯亮的眼眸饶有兴味,见凌语芊怔愣哑然,他渐收起玩味,转为一本正经,“想不想见见他们?” 见见他们? 虽然,自己和贺煜关系决裂,但自己名义上仍是贺家的媳妇,一场来到确实理应顺道探望一下贺一杰夫妇,可又担心,到时见了面,自己会不会一时控制不住,将自己和贺煜的闹矛盾告诉 他们,毕竟,他们是那么的和善、真诚且亲切,对这样的人,自己肯定也会真诚相对,实话实说的。 瞧凌语芊一个劲地沉默思忖,贺熠的读心术功能似乎又能发挥作用,表情恢复严肃,饱含深意地道,“语芊,不管你和二哥会变成怎样,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永远都会是。还有,其实你来北京,爸妈也已经知道,他们还叫我带你回家吃饭呢。” 听到最后,凌语芊再也无法婉拒,答允,“行,那什么时候去?” “今天你要参加交流会,明天要去拜访国土局的人,不如……明天晚上跟我回家?” “嗯,可以!”凌语芊再度颌首。 贺熠笑容重现,语气也轻快了不少,“那我等下跟爸妈说一声。对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先换衣服,我们去找良叔他们一块吃早餐。” 凌语芊又是嗯了一声,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件黑色套装,再次进入洗手间,开始更换衣服,期间还快速化了一个淡妆。 尽管她只是薄施脂粉,却足以绝美无双,迷倒众生,贺熠第一个见到,立即移不开视线。 他炙热的眼神,让凌语芊俏脸一热,习惯性地咬了咬唇,讷讷地提醒道,“我们走吧。” 贺熠回神,为自己的失态窘迫一笑,随即与她一起出去,在大厅和良叔等人集合,然后到酒店的餐厅吃早餐,于九点钟之前抵达了交流会现场。 贺家素来低调,不想让人说假公济私,身为北京大名鼎鼎检察官的贺熠于是并没跟随大家进入现场,而只在外面的大堂等候。 说是交流会,其实就是出名的房地产公司、一些后起之秀单位和像贺氏集团这样准备进军北京地产界的大集团等,借此展现其实力和未来发展蓝图,好让北京政府部门记住他们,以后有合作的方案,会把他们列在考虑之内。 所以,各单位都使出浑身数解,展现十八般武艺,整个交流会非常精彩,凌语芊学到了许多许多,不禁暗暗感谢爷爷执意给她这个机会。不管爷爷目的如何,丰富学识这一点确实不假。 贺氏的发言,由良叔负责,据说这个方案是贺煜想出来的,贺煜不愧是个商业奇才,策划出来的东西比众多公司都好,那些人无不惊叹、羡慕且隐忧。 凌语芊更是为此深深倾倒和着迷,曾经,他是天佑的时候,她就领略过他的才华和魄力,只是当时没有良好的环境让他发挥,如今他回到家族,总算可以大展身手了。 不过,他能干睿智又如何,不再属于她,不再与她有关。 思及此,凌语芊心中泛起一丝苦涩和伤感,甩开不该有的思绪,集中精神继续聆听,直到会议结束。 紧接着,是晚上的宴会。这次,贺熠一起参加。 宴会现场既华丽又隆重,参加者除了交流会的成员和名流商贾,还有一些相关官员,贺氏这次决定拜访的国土局负责人潘景阳也在其中。 大部分官员都认识或听说过贺熠,他一出场,马上被围起来,只能暂时撇下凌语芊等人。 不想在宴会上引起人们的注意,那就是,不能装扮得太过浓妆艳抹和隆重奢华,同时,也不能穿得太简单和朴实。凌语芊正想到这样的道理,身上于是只着一袭浅蓝色的晚礼服,头发简单盘成一个髻,脸上薄施脂粉,项链、耳环等首饰也尽量普通。 可她根本不知道,天生丽质的她,尽管很低调,还是吸引了会场不少人的目光。特别是那些未婚男士,更是无比惊艳和倾慕,他们都知凌语芊是来自g市的贺氏集团,但并不知晓她是赫赫有名的贺煜的妻子,见她年纪轻轻,以为她还没结婚,故都过来殷勤和交谈。 基于礼貌,凌语芊勉强陪着笑脸与他们搭讪,渐渐地,那些男士大概看出她兴致缺缺,便开始退去,转为寻找其他女伴。至于个别狂妄自大和不服输者,则继续坚持不懈。 凌语芊顿觉头疼,幸好,贺熠回来了。 看着眼前几个死皮赖脸的男子,又瞧瞧凌语芊无奈厌烦的表情,他很快明白怎么回事,黑眸一眯,意味深长地道,“你们不知道现在追女孩不流行死缠烂打了吗?这位小姐之所以拒绝你们,是因为她早就名花有主!” 这几个人都是经商的,是一些暴发户的后代,自认不会贪污或触犯到法律,故不像那些官员一样巴结贺熠,个别对贺熠一无所知的,还不甘示弱地嘲讽出来,“名花有主?是指你吗?” 迎着他们轻蔑不屑的眼神,贺熠并无任何不悦,因为公务员的身份,加上本身不爱显摆的个性,平时他吃的、穿的、用的,都尽量趋于中等化,难怪会遭到这些“财大气粗”、“有眼不识泰山”的富二代的轻视。 他依然笑脸温和,继续说得耐人寻味,“不是我,是个比我厉害的男人,至于你们,更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你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其实你看看这位小姐的反应,就该知难而退。” 比他厉害?他们都不 是对手?看着贺熠明明在笑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的模样,明明穿着一般但举手投足间贵族气质尽显,又看看依然无动于衷的凌语芊,几名男子沉吟思忖片刻,尽管还是心有不甘,但也作罢,悻悻然地走开。 贺熠视线回到凌语芊身上,温柔体贴也随之恢复,招呼凌语芊到沙发坐下。 凌语芊满怀感激,立刻对他言谢。 其他同事也迫不及待地赞叹,“还是熠少厉害!幸好你及时回来,否则我们都不知如何帮ynda摆脱这些狂蜂浪蝶。” “不惜自贬身份保护ynda,看来熠少很重视总裁这个好兄弟。” “也很疼爱与呵护ynda这个堂嫂。我总算明白总裁为什么会如此放心ynda来北京,原来是有熠少这个丝毫不比他弱的堂弟‘保镖’。不过撇开刚才这几个暴发户不说,之前向ynda示好的男子当中,有两个还是挺不错的,年轻有为,外表不凡……” “再怎么优秀都不及总裁完美,ynda的心早已经给了总裁,就算古代的王公贵族甚至皇帝都勾搭不了啦!” 瞧着同事们此起彼伏说个不停,凌语芊一言不发,唇间一直挂着礼貌的笑,偶尔会看向贺熠。 贺熠则不断地冲她眨眼,少顷,舞会开始了,他朝她伸出手,邀她跳舞。 在他诚意殷殷的注视下,加上同事们的鼓励和起哄,凌语芊便也站起身,手轻轻放在他宽大的掌中,随他走到舞池中央。 播放的音乐是晚会上常见的交谊舞配乐,柔和悠扬,婉转轻快,大部分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跳得火热,有华尔兹、恰恰、探戈、伦巴等;少部分人则只和同伴慢移双脚,跳最简单的舞步,凌语芊和贺熠正是如此。 整个过程,贺熠都显得非常自然,凌语芊就不同,一开始感受到自己的腰被他轻轻揽住,自己的手和他五指交缠,她下意识地躲闪,明知跳舞是这样,明知这很正常,可她还是不习惯。 后来,在贺熠带着略略恳求的鼓舞下,加上不想引起周围人群的注目,她暗暗逼迫自己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随他舞动,伴随着醉人的音乐和朦胧的舞灯,还渐渐变得陶醉起来。 仰望着眼前这张与贺煜非常相像的俊容,她美目迷离,神思恍惚,情不自禁地忆起,当年那个情人节和天佑跳舞的情景。 当时的天佑,目光也像贺熠这么温柔,且充满爱意,不断对 她说出各种爱语和誓言,让她感到浓浓的幸福和快乐,最后心甘情愿地为他献上宝贵的初夜,由少女脱变成女人,正式成为他的女人。 那一幕幕痛又快乐的画面,依然在脑海清晰可见;那一句句醉人心魄的海誓山盟,依然在耳边洪亮回响;可惜,事已人非,一切美好的梦都已随风飘散,再也不会出现。 俯视着凌语芊古怪的样子,贺熠也另有一番想法。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痴情和眷恋,可惜不是对自己。他很清楚,她在透过他看二哥,她一定又在追忆某些事情,那些曾经让她感到分外快乐和幸福、以致念念不忘的美好画面。 刹那间,他直想告诉她,他信了她曾经所说的那个故事,即便还是无凭无据,可他相信了她。 不过,相信又如何?她要的,不是他的信任,而是二哥的知晓和相信。由始至终,只有二哥才能令她笑令她哭。故他还是继续沉默吧,继续默默地保护她,照顾她吧! 一会,音乐慢慢变小,灯光昏暗的舞池也渐渐亮起了辉明的灯,大家停止舞动,陆续离开舞池,回到各自的位子上。 贺熠又被那些官员请去,其他同事则去拿东西吃,凌语芊顺道去趟洗手间,完毕后,见走廊正好连着一个小花园,于是走了过去。 她下意识地汲取着户外的清新空气,而后站在花圃前,静视里面的鲜花,稍会发现时间差不多了,便收拾心情,转身准备回屋。 不料,一个高大的人影堵在她的跟前! 借着月光和花园的路灯,她看到一张年轻帅气的男性面孔,但表情有点流里流气,色迷迷的双眼,正对她发出炽热的光芒。 他是谁?几时站在自己背后的?想到自己竟然毫无知晓,凌语芊手心不觉冒出一股冷汗,且迅速低下头,准备从男子身边绕过。 男子竟也跟着移动身体,继续堵住她的去路,她于是又往右边移,结果却仍一样,她不得不抬起头,淡淡地道,“先生请你让让。” 年轻男子一动不动地,眸光变得更火热,数秒,嘴唇忽然扬起,勾出一抹邪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凌语芊则眉心蹙起,更加淡漠,“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你把芳名告诉我不就认识了?”男子也接着说,还出其不意地扼住她的下巴,表情变得更加色迷,“本大少打算出来透透气,想不到会遇见一个月下花仙子,美女,瞧你愁容不振,莫不是有什么烦恼事?来 ,告诉本少,本少一定为你排忧解难。” “请你放开我!”凌语芊开始冷声叱喝,抬手用力打掉他的手。 谁知,她还来不及挣脱,这不要脸的男子竟索性把她抱入怀中。 那浓烈刺鼻的香水味,还有那恶心的酒气,让凌语芊胃里猛然一阵翻滚,竭斯底里地吼了出来,“放开我,不然我喊非礼了!” “喊非礼?在这里?你确定有人听到?就算有人看到,你确定他们敢得罪本少?”男子一点也没受威胁,越发的肆无忌惮,敏感的感官被凌语芊柔软勾人的身子刺激着,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在她脊背抚摸起来。 凌语芊更加恼羞成怒,美瞳快速环视着四周,想起男子刚才那口气轻狂的话,不由冷静下来,心想恐怕只能自救,于是脑子飞快打转,最后,脑海灵光一闪,集中力气,先是低头朝男子手腕用力一咬,同时抬脚往他胯下踢去。 她曾经用这招对付过贺煜,加上此刻男子处于猴急状态,一时没有防备,便也中招了,手迅速松开,改为抱住胯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叫。 凌语芊不敢多留,不看他会伤成怎样,抓住时机赶紧逃跑,由于走得太快太急,中途碰到一个人身上,她顾不得那么多,继续使尽全力挥动两脚往屋里冲。 被凌语芊撞到的,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一身保镖打扮,他首先被凌语芊惊世的容貌怔了怔,见她就那样跑开,不由对她的背影低咒了一句,而后扭头继续迈步,见到抱脚大叫的年轻男子,面色又是一诧,急忙冲上前扶住男子道,“少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都痛成这样,你说有没有事?还不赶紧把我扶起来?”年轻男子一声怒斥,继续伴随着哀叫。 保镖立即听命,扶起他,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年轻男子吩咐,“快去查查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刚才那个女人?少爷您是指那个被我撞倒、长得很漂亮,身着浅蓝色晚礼服的女孩吗?” “对!赶紧去!” “少爷,不用查了,我知道她是谁,她好像是本次交流会上贺氏集团派来的代表!” 年轻男子听罢,眯起了眼,“贺氏集团,你是指那个准备进军北京地产界,明天即将拜访我爸的贺氏集团?” “对对,就是那个!”保镖把头点得像个发条青蛙。 “你确定?”年轻男子还是不很相信。 “当 然!少爷您刚才去泡……刚才一直和露丝小姐在一起,故没看到凌语芊和贺熠跳舞,他们是一伙的。”保镖将年轻男子扶到石凳坐下,他熟知主人风流成性,喜爱猎艳,刚才在宴会厅一见凌语芊如此绝色倾城的女孩,便马上偷偷先行打探她的情况,想不到真能派上用场。 “凌语芊?她叫凌语芊?”年轻男子顿时又是大叫一声,不知怎么的,他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似曾哪里听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于是没多加在意,转到另一个问题,“她和贺熠跳舞?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我想应该没什么关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又是自家公司的员工,贺熠跟她跳舞估计只是一种礼仪的表现。他们一个在g市,一个在北京,这次肯定是第一次见面。”保镖分析得有条有理,突然眯笑着眼,“对了少爷,您是不是看中她了?” “废话!不过她和其他女人不同,有点辣,但本少喜欢!”年轻男子的表情,是又爱又恨,既气恼,又期待。 保镖见状,一抹精光在绿豆大的小眼睛闪过,谄媚,“少爷,他们不是要拜访潘局长吗?或许您可以从这儿入手?局长素来疼爱少爷,对少爷有求必应,这次定也不例外。” 年轻男子略作思忖,下意识地颌首,“我爸呢?” “刚才宏大集团的总裁把局长请走了。少爷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又或者,等下回去先跟夫人说说?” 年轻男子不再做声,狭长的眼眸朝明亮的宴会厅看了下。 “对了,少爷,您的伤没事了吧?还疼吗?”保镖又是体贴地问候。 年轻男子听罢,再次感受到了胯下的隐隐作痛,眸色不觉更沉,整个脸庞也黑了不少。想他从小到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个小巴掌都没挨过,今晚竟遭到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野猫重锤一击,幸好当时的姿势缓和了不少劲力,否则呀,自己的宝贝要是就此毁了,简直生不如死! 不管怎样,这个仇自己一定要报,届时,务必要这小野猫乖乖地给舔回来! 他缓缓收回目光,朝保镖伸出手,“走,回家去!” 保镖微愕,却也赶忙应是,魁梧的身躯弯下,扶年轻男子起身。 年轻男子整个身体挂在保镖身上,一拐一拐地,朝酒店出口走去…… 另一边厢,一直死命奔跑的凌语芊,回到宴会厅大门口时,才略微放缓脚步,又回头看并没有人追上来,彻底停下,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到了差不多才进屋。 其他同事依然各自活动,座位上除了良叔,还有贺熠。他心里记挂着凌语芊,便尽快结束了与那些官员的应酬,不料回席后,她已不知去向,他只能静等,等了好一阵子总算见到她,不过,她样子似乎有点不妥,那是一种受到极大恐惧后的反应,还有,她身上的礼服有点皱和乱。 事不宜迟,贺熠迅速问候出来,“语芊,你没什么事吧,你刚才去哪了?” 凌语芊神色一闪,思忖过后,还是决定说出来。 贺熠一听,怒气即起,想也不想便起身,疾步走向大门口。 凌语芊先是愕然,随即也快步跟上,再次踏进刚才那个小花园。 里面已经一片寂静,再也不见那个坏男人。 贺熠停下,回头问凌语芊,“记不记得他长成怎样,有什么特征。” 凌语芊摇头,心有余悸,“当时我吓坏了,只想着如何摆脱,根本顾不得看清楚他。不过,他一定是大有来头,否则不会说那样的话。” ——就算有人看到,你确定他们敢得罪本少?—— 贺熠脑海闪出凌语芊方才告知的这句话。 能让宴会所有参加者都畏惧的人,到底是谁?这间酒店的二世祖吗?但不对,就算场地是酒店的,可毕竟有付费,大家没必要惧怕奉承,何况还是这样的恶劣行径! 看着贺熠一面沉思不解状,凌语芊尽管也满腹纳闷,但还是打算作罢,“贺熠,不如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以后我多加注意就是了。” 贺熠回神,注视着她,点了点头,但他知道,自己不会就此罢休,于公于私他都要揪出这个败类!语芊机灵,能避过一劫,换做别的女孩呢?这大色狼既然有第一次,一定会有第二次,语芊,应该不是第一个受轻薄的人。 暂停对这事的探究,他冲凌语芊微微一笑,“宴会应该差不多结束,我们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凌语芊颌首,随他离开小花园,回到宴会现场,叫上良叔等人,一起返酒店。 贺熠执意陪凌语芊上到房间,再做一番叮嘱后才正式分别。 凌语芊换下礼服,顺便洗了澡,趁着头发未干,打了个电话回家,昨天下飞机后只匆匆报了平安,故她这次和母亲聊了很久,除却询问家中情况,她还故作愉悦地与母亲分享了这两天在北京的经历和见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2 灵肉结合(上) 贺熠果然说到做到,带大家吃了一顿既丰富又美味独特的午餐,大家吃得欢乐、意犹未尽,故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结束。 当贺熠送凌语芊回酒店时,凌语芊不禁再次与他提及潘景阳的事。 “我们今晚真的要去潘景阳家吃饭吗?”她还是觉得,今晚这顿饭有点怪异,也隐约感觉到贺熠对潘景阳有点想法,尽管他已极力表现得轻松自然,可她敏感地捕捉到他的凝重。 对她突然提起的事,贺熠先是怔愣了下,瞧她眉宇间的担忧,他于是又笑了,“怎么了,你不会想临时爽约吧,我可是答应了人家的哦!” “没,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心中有点不踏实的感觉。”凌语芊如实解释,接着又问,“对了,你要不要去买礼物?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给他?” “两斤水果!” “两斤……水果?”凌语芊美目一瞠。 “呵呵,你以为他真的要厚礼?” “他不是要厚礼?那他为什么邀请我们吃饭?”凌语芊可记得潘景阳当时那嚣张倨傲样! 贺熠则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压,“别担心,也别想太多,一切交给我。下午没什么事你不如休息一下,昨晚你喝醉了,睡眠质量肯定不好,等下趁机好好补眠吧。” 凌语芊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数秒,想起另一件事,面露歉意,“你爸妈那边,要说对不起了。” “没事,我会跟他们解释,他们会谅解的。再说我们推迟一天而已,明天去完长城,晚上再直接去我家吃饭。” 凌语芊终不再念叨,送他到门口,叮嘱他路上小心。 贺熠继续给她一个温柔的注视,离去。 他边走,边掏出手机,拨给贺煜,可惜对方转到了秘书台,他只好作罢,走进正打开的电梯大门。 送走贺熠的凌语芊,先在沙发静坐发呆了一会,随即去洗个脸,上床躺下,再次陷入潘景阳的邀请当中,奈何凭她如何思忖揣摩,依然找不到想知的答案,结果实在支撑不住,带着疲惫沉沉睡去,直到下午五点,在她预先调好的闹钟中醒来。 贺熠说过无需隆重赴约,她便还是以淡雅着装,刚弄妥不久,贺熠也来了,还带来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良叔身体不适,无法随他们赴约。 凌语芊愕然之余,心中莫名地涌上一丝不安,“良叔怎么这个时候病倒?他身体不是一向挺好的吗?莫非…… 他看出潘景阳有啥意图,不去了?” “噢,别慌,语芊你冷静!我刚去看过良叔,还为他叫了医生服务,医生说他估计是吃坏了肚子,加上水土不服,显得浑身无力。”贺熠伸手轻按在她略微颤抖的细肩,继续安抚,“我不是说过吗,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而且我们根本不会有事,潘景阳是个局长,是国家委任的官员,不会乱来的!” 迎着他的熙和笑脸,凌语芊心中那股不安于是渐渐放下,继续关心良叔的情况,“良叔真的没大问题?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痊愈?我们时间还够吧?我想先去看看他?” 贺熠摇了摇头,“不用了,良叔没什么大碍,毕竟身体不适,状态难免不好,他担心去到潘景阳那引起扫兴,才想到索性不去的。等今晚回来,我们再去看看他。” 听及此,凌语芊总算彻底淡定下来。良叔想的确实不错,他虽然在公司职位很高,这次代表贺煜出席交流会,但毕竟不是姓贺的,他不去的话,还有贺熠和自己这个“贺家媳妇”,潘景阳应该不至于生气或不悦。 “来,我们出发吧。”贺熠又开口。 凌语芊回神,拿起东西,随他出门。 中午的时候,贺熠说只买两斤水果去,她还以为他开玩笑,结果想不到他真的这样做,他竟然真的只买了一个水果篮和一瓶红酒到潘家! 看着贺熠两手单薄的样子,凌语芊忍不住边走边提议道,“贺熠,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吗?这小区应该有超市的,不如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买点?” 相较于她的惴惴不安,贺熠十分淡然,冲她摇头,再一次笑着示意她不用多想。 凌语芊只好作罢,不久,来到潘家。 刚才在路上,凌语芊已从贺熠口中了解到潘景阳的一些消息,潘景阳今年五十五岁,是国土局局长,妻子在财政局上班,唯一的儿子潘龙,今年二十五岁,在亲戚开的一家地产集团担任财务总监一职。年纪轻轻就能坐此高位,这间地产公司还是规模不小的,一看就知道要么是靠老爸这个局长名号,要么就是靠裙带亲戚关系。 贺熠还提到,潘景阳妻子的外家,大部分都是当官的,有些职位还很高,难怪潘景阳上午态度那么倨傲。 当然,对于这次的饭局,凌语芊还是不甚了解,直到进入潘家,见到潘景阳的儿子潘龙,她隐约明白了过来! 是昨晚在酒店小花园轻薄她的那个年轻男子,想不 到他竟然是潘景阳的儿子! 那一刻,凌语芊总算明白潘龙当时所说的那句话,这样的家庭背景,难怪如此放肆和轻狂! 尽管如此,凌语芊还是怒不可遏,打一见到潘龙这个败类,就杏眼圆瞪对他。 贺熠留意到了凌语芊的反应,不觉心生纳闷,可又碍于潘家的人在场,不便询问,只能继续关切困惑地注视着她,又瞧瞧被她怒瞪的潘龙,不断飞转的脑子逐渐有了一点头绪! 正好,潘景阳开口,肯定了他的猜想。 “凌小姐应该见过犬子吧?本局请你们吃饭,其实主要是想让犬子跟你们赔个不是。”潘景阳淡淡微笑着,那笑容,耐人寻味。 潘龙也马上跟凌语芊道歉出来,“凌小姐对不起,本少有眼不识泰山,昨晚喝多冒犯了你,望你有颗宽容的心,原谅我的鲁莽和无知。” 潘景阳已得知凌语芊和贺煜的关系,照理说他们父子怎么也得喊凌语芊为贺太太,这凌小姐凌小姐的叫,居心何在! 还有潘龙,本少本少的自称,这哪是道歉,完全让人感觉不到道歉的意味呢! 贺熠已经全部明了,先发制人,言语讽刺又沉怒,“二嫂昨晚跟我说遭到一个无赖之徒轻薄,那无赖还口出狂言,我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竟是潘局长的公子呀!” “让贺老弟见笑了,不过犬子本性非如此,他昨晚只是一时喝醉才冒犯了贺太太,请贺太太大人有大量,别再追究?”潘景阳忽然就把对贺熠的称呼从贺检察官转成了贺老弟,对凌语芊也叫成了贺太太。 贺熠在乎凌语芊,对他们的道歉自是不接受,依然一脸怒容。 这时,潘景阳的妻子走了过来,“是我教育无方,贺太太你就原谅小龙一次吧,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他们一家三口轮番道歉,着实让凌语芊不知所措,潘景阳的态度,模棱两可;对潘龙,她依然打心里厌恶和敌视;至于潘景阳的妻子,大概是同为女人的关系,还大概由于其年龄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凌语芊心中怒气不自觉地减少些许。当然了,她并没立即做出表示,而是看向贺熠,等待他的决定。 就在这气氛无比凝重的时刻,潘家的保姆出现,恭敬有加地跟潘景阳夫妇汇报饭菜已经准备好。 潘景阳于是借机再道,“贺老弟,我们过去吧,我们边吃,边聊一下你们贺氏进军北京地产市场的事!对了,那个刘经理呢?他怎 么不来?” 贺熠定了定神,解释,“刘经理临时身体不适,无法来,他叫我代他跟潘局长说声抱歉。” 潘景阳听罢,眸光快速晃闪一下,但又迅速恢复正常,“原来如此,那确实有点可惜,他是个不错的人才呢。对了,他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吃坏了肚子而已,小事来的。” “那就好!虽然刘经理不来,不过贺太太身为贺总裁的贤内助,又是贺氏集团的策划总监,对公司的发展应该也了解不少吧。再说,其实我们这顿饭,并非一定只拘泥于公事,难得与贺老弟相聚,咱不如好好聊聊!”潘景阳继续一脸陪着笑,他像拥有变脸的功能,那表情变化真快,而且,真多! 贺熠侧目,看了看凌语芊,这才对潘景阳点了点头。 潘景阳大喜,率先往饭厅走,贺熠在他的指示下,便也带着凌语芊跟上,而后,是潘景阳的妻子和潘龙。 饭厅的布置,和客厅差不多格调,都是华丽高雅为主,这也让凌语芊再一次起疑惑。中国官场沿袭几千年,又是个大国,难免存在贪官污吏,但他们一般都很隐晦,但是这个潘景阳,似乎毫不惧怕,他平时显摆也就罢了,如今接待的可是贺熠,曾经让多少贪官闻风丧胆的睿智检察官,他不该隐秘一下的吗?莫不是,他看准贺家需要他的帮忙,料到贺熠不会对他怎样? 凌语芊正打量思忖的时候,潘景阳已为大家倒好酒,先行端起一杯,对贺熠和凌语芊做了一个敬酒的手势,“今天难得与两位大人物相聚,本局敬你们一杯,本局先喝为敬!” 一直暗暗审视着潘景阳的贺熠,也缓缓端起酒杯,回了潘景阳一下,仰头喝光。 凌语芊则只浅尝一口,那火辣辣的味道,令她即时皱起眉头。 “贺太太是不是觉得有点不习惯?实不相瞒,这酒是陈年好酒,若非两位来,本局可舍不得拿出来!”潘景阳再端起酒瓶,往自己的空杯注满,敬向凌语芊,“贺太太,这杯本局敬你,算是代犬子请罪!” “我也敬你!”潘龙突然也举杯过来。 凌语芊下意识地咬了咬唇,来回看着他们,最后,看向贺熠,得到他眼神的鼓励,她也又端起杯子,但还是只喝一口。 接下来,潘景阳叫大家起筷,期间还是继续敬酒,目标都是贺熠。潘龙和潘景阳的妻子则不断地叫凌语芊添菜。 对潘景阳的妻子,凌语芊没有多大的想法 ;对潘龙,她却不忘他的好色,对他终究有着防备之心,而且仇视愤慨不减,当然,该吃的她还是吃,应付式地吃了一些。 然后,潘龙把话题聊到房产上,一开始凌语芊不很热衷,直到潘景阳也加入,还谈及贺氏即将进军北京的事宜,她便勉强给以回应,渐渐地,念在他这个国土局局长的份上,顺势为贺氏说了不少好话。 整个气氛于是不再那么僵硬,潘景阳口若悬河,什么都说,不久,开始出现了微微醉意,一张脸特红的。 他歪头瞧着酒瓶,笑道,“这酒果然厉害,想我平时纵横酒场,如今也感觉有点晕晕的,贺老弟你呢,醉了没?” 经潘景阳这一说,贺熠也才感到有点头昏脑胀,刚才他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潘景阳,边分心思考,便不知自己喝了多少,不过让他纳闷的是,自己平时酒量尚可,不可能就这样醉了的,莫非,这酒真的这么厉害。 潘景阳忽然再倒一杯,仰头干掉,然后又继续自言自语,“好酒,果然是好酒,我的头好晕,贺老弟,我怎么看到两个你,三个你,四个……” 咚! 潘景阳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饭桌上。 贺熠眉峰一蹙,但渐渐地,内心更加诧异,本能地看向凌语芊,来不及担忧和暗示,也控制不住地昏了过去。 凌语芊见状,大惊,下意识地起身,准备过去看看贺熠怎么回事,不料她还没开始迈步,只觉眼前一黑,身体一个摇晃,往地面栽。 有只大手及时伸来扶住她,是潘龙,她看到他那明明是布满关切却让她感觉不怀好意的面庞在视线里渐转模糊,越来越小,最后,完全消失。 “贺太太,贺太太你怎么了?你也醉了吗?”潘龙轻拍着凌语芊的脸,装模作样地低喊着,语气依然透着关切。 潘景阳的妻子也走了过来,先是跟着朝凌语芊轻轻叫唤几声,而后抬脸对潘龙道,“贺太太没喝多少呢,想不到这么快就醉了,看来她酒量很低很低!小龙,来,妈和你带她去休息一下。” 潘龙嗯了一声,原本拥住凌语芊的手改为扶住凌语芊的一只胳膊,潘景阳的妻子则负责搀扶另一边胳膊,母子两人一起扶着昏迷的凌语芊,进入客房。 “小龙,你真的要叫醒她?”看着被放在床上的凌语芊,潘景阳的妻子忧心忡忡地低声道。 “当然!我们的计划是这样!” “可是……” “哎呀,妈,你怎么又罗嗦了,不弄醒她,将来怎么污蔑她主动勾引我?再说,我可不喜欢上一个死人!”潘龙不耐烦地斥了一句,某些用词还异常直接和露骨,丝毫不在意他说话的对象是母亲! 而那潘景阳的妻子,也是个奇葩,没任何责备之意,略微带着担心的眼眸在儿子和凌语芊身上来回瞧了几下,静静退了出去。 门,并没有关,当然,也不会有人进来! 潘龙彻底呈现出色迷迷的本性,先是对着凌语芊那张绝色倾城的面容抚摸一遍,且用眼神对凌语芊完美至极的身子猥亵一番,然后看了看时间,拿起早准备在桌面的药丸,喂进凌语芊的嘴里,伸手,在她红彤彤的小脸轻拍。 不一会,凌语芊悠悠醒来,一看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这张可恶嘴脸,她美目一瞪,下意识地伸手,准备推开他。 潘龙有所防备,整个身子顺势压在她的身上,沉沉地压住她! 突如其来的痛,让凌语芊眉儿迅速皱起,不过更令她难受的是压在身上的这副身躯,她刻不容缓地大声怒斥,“潘龙,你想做什么,还不给我滚开!” “我想做什么?应该是我问贺太太想做什么才对,贺太太你刚才跟我说,我很帅很酷,年轻有活力,你很喜欢,问我有没有兴趣陪你玩个成人游戏呢!难道贺太太忘了吗?”潘龙抬起了脸,身体却仍压在凌语芊身上。 他帅他酷?他年轻有活力?自己喜欢他?想和他玩成人游戏?看着他那邪恶淫秽的嘴脸,凌语芊顿觉一阵反胃,我呸,贺煜不知比你帅和酷多少倍呢,本姑娘都没主动说过要和他玩成人游戏,就凭你? “给我滚开!”凌语芊冷冷地,一字一字地命令出来。 “我要是不滚呢?你会对我怎样?像昨晚那样对我?不过这次你别指望再得逞,本少不会让你得逞的!”潘龙依然嬉皮笑脸的恶心状,色迷迷地看着凌语芊,“今天,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我岂会再让你飞走?你乖乖地,从了本少,不然本少有的是办法让你就范!” 听到此,凌语芊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迅速在脑海追忆,刚才的片段一点一点地拾回,迅速大喊,“贺熠,救我,贺熠——” “呵呵,别喊了,他喝醉了,听不到你叫喊的!” 喝醉了,贺熠喝醉了?凌语芊又是一怔,继续追忆,对,贺熠是喝醉了,潘景阳先倒在桌上,紧接着是贺熠,然后,自己也跟着昏了过去。 那酒,有问题! 潘景阳请吃饭,不是为了和贺家套关系,也非替潘龙道歉,而是……给机会潘龙凌辱她! 天! 这是什么人!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啊! 他潘景阳竟然如此无耻和目无法纪! 一股极强的愤怒,夹杂着寒意,立刻自凌语芊心底窜起。 潘龙样子更加猥琐,又调戏道,“我跟你说,我的功夫不比贺煜的差,多少女人事后对本少赞口不绝呢,说不准你也会如此,看在你这么正点的份上,你离开贺煜,本少收你为情人!” 凌语芊则浑身僵硬,花容失色! “你知道吗,本少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但都没一个像你这么迷人,像你这么勾起本少占有欲的,你放心,只要你乖,本少会让你快乐,绝不让你痛苦,本少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潘龙伸出咸猪手,恣意抚上凌语芊迷人的脸庞。 凌语芊本能地伸手打掉,怒瞪他,“我再次警告你,别乱来!” “哎哟,你嗓音在抖哦,怕吗?别怕,乖乖,本少不会伤害你!”潘龙再度伸手。 凌语芊赶忙往床里退,眸瞳被恐慌布满,警告不断,“潘龙,这是个有法制的社会,你如果现在放了我,我还能酌情原谅你,否则,你和你爸,你们全家都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可惜,还是没有效! 看着这牲畜越来越趋近,凌语芊心焦如焚,心胆俱裂,怎么办,怎么办呢? 天佑,天佑……她不禁在心里呼唤天佑,紧接着甚至喊出贺煜。对了,贺煜!他曾经教训过那次在酒吧调戏她的两个混混。 “潘龙,你知道贺煜吧,他很厉害的,一旦让他知道你轻薄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你一定死得很难看!”凌语芊又是急促地道,任何能阻止潘龙的办法,她都得试试。 “呵呵,当我傻子啊?贺煜要是真的在乎你,会放着你一个人来北京?” 潘龙一句不甘示弱的话,却深深刺痛了凌语芊的心,将她尚未痊愈的心再一次揭开伤疤。 潘龙见状,得意一笑,“被我猜中了?不过你别难过,贺煜那老男人不疼你,本少疼你,只要你将本少服侍得爽,别说策划总监,总经理甚至总裁之位,本少都可以给你……哎哟……啊……” 潘龙话还没说完,话锋倏忽一转,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哀叫。 紧跟着,是一个低沉冰冷,冷得足以冻结整个房间的嗓音自他背后传来,“我不来北京,不代表我不在乎她,不代表我不疼她!” 是贺煜,是贺煜的声音! 绝望悲痛的凌语芊全身瞬时一震,晶莹的眼泪也立即夺眶而出!当她看清楚突然出现在潘龙身后、永远都那么引人注目、赫赫突出且霸气尽显的高大人影,那张即便她很努力逼迫自己去忘记却根本忘不了的熟悉俊颜,泪水更是扑簌扑簌地,如洪潮狂涌,很快便沾湿了整个脸庞。 “爱哭鬼!” 紧张凝重的房间,倏地又响起一声轻呵,还是那道低沉的嗓音,但语气已全然不同,听起来似是责备的话,却隐隐透着宠溺、喜悦和自豪,因为她对他的依赖与渴盼。 凌语芊于是泪洒得更多更猛。 这时,被袭击过的潘龙站直身子,扭头看向背后的人,先是对贺煜的出现感到诧异,再是对贺煜那强势完美的外表嫉妒不已,恼怒质问,“你……你是谁?” “你说呢?”贺煜鹰眸重返潘龙身上,先前温柔的表情也随之消失,恢复阴鸷和森冷。 潘龙内心本能地起了一阵慌乱,沉吟片刻,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句话,迟疑道,“你……就是贺煜?” 贺煜不再接话,直接揪住潘龙的领口,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地在潘龙肚子上狠狠捶打几拳,然后用力一推,把潘龙甩进旁边的大椅上。 暗沉的眸,仍蓄着浓浓的怒气,一道道寒芒直射向面容扭曲的潘龙,贺煜嗓音依旧幽冷如冰,“龟孙子,你在北京大概不知道,我贺煜的东西,只能我拥有,我贺煜的老婆,更是只能由我来碰,任何敢打她主意的人,我都绝不放过!” 似曾熟悉的话语,宛若一颗石子在凌语芊心驰荡起了圈圈涟漪,一幕久远却又深刻的画面顷刻跃上她的脑海。 当年,学校有个男生追她,还不顾她的婉拒死缠烂打,她很气恼郁闷,但又无奈无措,有想过告诉天佑,跟天佑求助,可又担心根据天佑的个性,必找那男生算账,那男生受伤事小,万一天佑被人告,引至任何负面影响,不是她想见到的,于是忍住了,谁知后来还是被细心的天佑发现,他首先又爱又恼地生气她遭到欺负还隐瞒他,而后刻不容缓地找到那个男生,不由分说地对人家拳头伺候,且做出警告。 “我楚天佑的女人,永远专属于我,任何敢打她主意的人,下场都会很惨、很惨!” 天佑当时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尽管她很气恼他用武力解决此事,但心里其实对他的呵护和占有欲还是感到甜蜜蜜的。 不过,当时那男生只是出自小康家庭,加上没有证据证实天佑打人,便没有对天佑怎样,可如今,这在潘家,这是来头不小的潘龙,贺煜打他,能相干无事的吗? 果然,只见那挨了打的潘龙,一番挣扎后从椅上支撑起身,回到贺煜面前,尽管他比贺煜矮半个头,但还是不甘示弱地仰起脸,恼羞成怒地吼,“贺煜,你知道我是谁不?你私闯民宅,还对我动粗,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贺煜无半点惧怕,高大的身躯往前一步,和潘龙只有咫尺之远,俯视着潘龙,冷笑,“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就是潘景阳的儿子嘛!风流成性,轻薄欺凌过不少女子,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龟孙子,你平时动多少女人,不关我贺煜的事,可如今不知死活敢在本太岁头上动土,所以,死定的人是你!” “是你老婆勾引我,为了让我爸答应你们贺氏进军北京的房产市场,她不惜用美色引诱我……哎哟,救命啊……啊……”潘龙本欲根据计划来污蔑凌语芊,孰料结果换来的是更严重的痛。他隐约听到了一阵骨折的声音,感觉下巴似乎要断了,痛得他瓜瓜大嚷,“贺煜,快放手,你还想进军北京的话,立刻放开我!” “贺氏会成功进军北京,但,你照样得收拾!”贺煜结实有力的大手继续稳稳扼住潘龙的下巴,看着这龟孙子痛得无法再言语,他目光转向凌语芊,由幽冷转为柔和,对凌语芊神色复杂地瞄了几秒,没好气地道,“还愣着做什么,敢情很留恋这张破床?” 家里的床比这不知舒服多少倍,就没见过你有多贪恋!他在心中暗暗补充上这句,不觉更加烦恼和沉闷。 凌语芊回神,为他的话嘟了嘟小嘴,不错,这张床是很大很柔软,但床的主人是个龌龊好色之徒,我怎么会留恋,人家留恋的,是以前的你,是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 凌语芊于是再给他一记怨恨的瞪视,见他已经押着潘龙出去,她也赶忙爬下床,跟着走出去。 偌大的厅堂,一片寂静,只见潘景阳的妻子忽然跑来,见到贺煜,两眼即时瞪大,又见被贺煜劫持、神情痛苦异常的潘龙,更是面色大变,心疼呼叫,“小龙,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妈,救我,爸呢?快叫他出来,贺煜这王八蛋竟敢私闯我们家,你叫舅父马上派人来把他抓去坐牢,还有,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3 灵肉结合(下)精!! (1) 贺煜非但不放,反而收紧大手,握得更紧。 凌语芊不禁更焦急,这男人,真是骨子里流着英雄主义的血,不管他是天佑或贺煜,都霸道自我和一意孤行。虽然知道他这般坚持是重视她的一种表现,她很感动,很高兴,可她也很担心和焦急啊。 其实,三年前和天佑在一起的时候,也曾遭到一次类似这样的突击,不过,当时对手只有三个人,且都是一些小混混,但由于天佑分心保护她,最后即便击退了对方,可他自己也挂了彩。 而今,对方有将近十人,还气势不小,就算他这几年体力和功力都有所增长,可要安全击退他们也非一件容易的事。 不,不行,自己得先离开,必须让他无所顾虑,全心全力对付敌人!思及此,凌语芊趁机甩开贺煜,迅速退到一边去。 贺煜料不到她会这样,猝不及防,只能气恼地低咒了一声,基于目前情况紧急不容他多分心为此,见她已经跑到安全的边缘,且暂时无人对她怎样,他便也作罢,对她大喊一句“乖乖呆着”,继续迎战。 少了她,他确实发挥得更顺手,当然他依旧不忘时刻留意她的状况。 凌语芊站在边上看,心惊胆战,慌乱不停,每看到歹徒凶残地袭击向他,她都心惊肉跳,美目睁大,把手塞在嘴里;而看到贺煜安全击退对方,便又松了一口气,还不自觉地露出会心的笑,甚至大喊,“贺煜,你好棒,继续加油!” 贺煜听到了,竟也朝她看来,薄唇自负地轻勾着,还冲她眨了一下眼睛,令她小脸顿时更加嫣红。 不过,这可激怒了那伙坏人。带头的猛然再次吆喝起来,“弟兄们,老子没给你们饭吃吗?都给我用力点,今天要是被这小子逃脱了,你们以后都别想混了!” “是,老大!”众人又是异口同声地附和,尽管他们已有倒下三四个,但声音还是非常洪亮,气势也非常吓人。 凌语芊于是又恢复了惊慌害怕,不敢再做声,静静扶着马路边的护栏,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现场。 经过刚才头目一喊,那伙人变得更狠起来,举刀齐齐砍向贺煜。 幸好,贺煜越战越勇,越战越强,他身材比他们都高大,占了绝对的优势,此刻依然神色淡定自信,不慌不忙,时而用手捶击,时而用脚踢打,不久又击退了两个敌人,其中一个还被他一记连环踢飞出好几米远,正好倒在距离凌语芊的附近。 凌语芊下意 识地吓了一跳,见那人已经倒地不起,才又马上镇定下来,注意力继续集中在贺煜身上,而这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个原本一直呆在旁边的头目,趁着贺煜集中功力对付其他歹徒,举刀准备偷偷袭击。 “贺煜,小心偷袭!”凌语芊先是大声呼喊,随即想也不想便捡起刚刚被贺煜打倒在地的那个歹徒手中的长刀,冲向敌人的头目,使出全力朝他砍过去。 头目中刀,但由于凌语芊毕竟是柔弱女子,头目伤势并不重,可狂怒之下,忽然调转势头举刀砍向凌语芊。 明晃晃的长刀,宛若一道闪电迅速劈来,凌语芊两眼霎时瞪得仿佛一对铜铃,娇颜惨白如纸,就那样抬起拿着刀的手,两手抱头,发出恐惧的尖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贺煜火速冲过来,手掌摊开,及时抓住那把砍向凌语芊的长刀,长刀正好停在距离凌语芊的脸只有三厘米,鲜血从贺煜掌边溢出,滴落在凌语芊的脸上,血的殷红,与她肌肤的惨白,形成了强烈触目的对比。 同时,将凌语芊从魂飞魄散中震醒,迅速奔至贺煜身边,凄厉哭喊,“贺煜,贺煜!” “没事,不相干,乖,别担心。”贺煜安抚她,这头目大概平时都是指使人,那把刀只用来显摆,生锈迟钝,虽然砍入他的掌心,但陷入不深,故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影响。 他将她纳入臂弯,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迅速打掉头目的刀,且长腿一抬对准头目的要害又是一个连环踢,将头目也踢出十米远。 剩下的歹徒,只有三个,刚才打斗过程已令他们精疲力竭,负伤不少。 贺煜冷眸凌厉,瞪着他们,“你们不想下场和他们一样,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歹徒面面相觑,看着地面虽然不死但都奄奄一息的同伴和头目,又瞧瞧仍骁勇如战神般屹立不倒的贺煜,渐渐地便也放下手中武器,仓皇而逃。 贺煜紧绷的心,暗暗松了一口气。 凌语芊也从他臂弯里出来,抓起他受伤的手,急吼,“你伤得怎样?严不严重,是不是很严重,血还在流,怎么办,怎么办……” 贺煜轻轻抬起她的脸,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他不胜心疼,修长的手指缓缓爬上她的面颊,拭去那淌流不断的晶莹泪珠。 凌语芊这也才记得拿出纸巾为他擦血,看着鲜血不断涌出,她手指越发颤抖和哆嗦,泪水继续狂流。 “真 是个爱哭的小东西!”贺煜啐了一句,又是那种宠溺的语气,从她手中接过纸巾,亲自擦血,最后,索性整包压在掌心上。 凌语芊则一愣,只因他那句“真是个爱哭的小东西”。他的很多习惯,都和以前一样,让她总是情不自禁地迷惑,陷入对过去的追忆。 迎着她泪眼婆娑和痴情眷恋,贺煜既愕然,又雀跃,且沾沾自喜,当然,该有的理智还是有,鹰眸再次扫视一下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影,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走。” 凌语芊回神,提议,“我们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真的没事,医院未必保险。”贺煜严肃地否决。虽然这伙人解决了,但并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这个时候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度过今晚,明天再做打算,这伙人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他有的是办法揪出来。 聪慧的凌语芊,马上领悟,“那我们回酒店,我们可以叫酒店的医生处理伤口。” 嗯,回酒店,不过不是回她住的,而是…… 贺煜在她水嫩嫩的小脸蛋轻捏了一把,重新握住她的手,事不宜迟地离开这个偏僻的地方,乘坐的士,直奔他下榻的酒店。 整个路途,凌语芊心思都放在贺煜的伤口上,或偶尔陷入其他相关沉思,直到下了的士,随贺煜踏入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这才发觉地方不对,眼中即时涌上困惑,注视着贺煜。 贺煜不做声,唇角微扬,把她的手握得再紧一些,走进电梯,直达26层,然后进入一间豪华尊贵的总统套房,凌语芊这也才明白此处是他住的酒店,曾经一些疑惑于是再次窜上她的心头。 譬如,他因何来北京,什么时候到的,因何知道她在潘家有危险等。当然,这些可能与良叔有关,而且,假如她没猜错,良叔今天忽然拉肚子应该是假装的!不过,良叔为什么会知道潘家居心不良,还有,他大可直接把潘景阳的计谋告诉她和贺熠,何必要让贺煜千里迢迢赶过来,再说,贺煜怎么有把握一定能及时赶到潘家营救她?万一稍有差池,她岂不是…… 一想起当时那个画面,凌语芊又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这也发现,贺煜已经自个走到电视柜那,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盒子上画着一个“十”符号,还用大字写着“急救药箱”。 她暂停思忖,快步走过去,从贺煜手中接过急救箱,为他处理和治疗伤口。 他说的没错,伤口确实不深,只需用消毒药水清洗干净 ,然后敷上创伤药,用纱布包扎便完事。 贺煜笔直的身子这才往沙发后靠,单手解开衬衣,露出他精壮健硕的上半身。 凌语芊顿觉一阵窘迫,迅速别开脸,羞涩赧然。 贺煜见状,低笑,正准备伸手把她的脸扭回来,碰巧,他手机有来电,是母亲打来的。 原来,季淑芬昨天和朋友去了香港购物,今天中午才回来,这才知道贺煜和李晓彤“闹翻”了,她还得知,贺煜昨天下午就已回家,今天中午离开g市去北京! 故她又气又急,劈头便问,“阿煜,听说你昨天并没有陪彤彤圆满庆祝你们的拍拖纪念日,你还又惹彤彤生气和伤心,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三番四次这样对她,她到底哪里不好了?” 贺煜眉峰蹙起,但还是耐着性子淡淡地应道,“我没说过她不好……” “既然知道她好,那还这样对她?还有,听说你今天下午赶去北京,你不是说不去的吗?是不是那小贱人对你死缠烂打?下午的航班明明已经满了,你却还是要去,为了见那贱人,你竟然动用了私人飞机,你怎么还是鬼迷心窍,还是这么不争气!”季淑芬越说越气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了,那小贱呢,和你在一起吧,叫她来听电话,我要臭骂她一顿,我要问她为什么还缠着你,这狐狸精……这阴魂不散的小贱,不是主动离开了吗,怎么又蹭回来,真是不要脸,她凭什么跟彤彤争,她有资格跟彤彤争吗!阿煜,你告诉我,彤彤到底哪点比不上她,让你扔下彤彤不管而去找她……” “她和彤彤根本就不同,你别老是把她们两个相提并论好不好?还有,我没扔下彤彤,我……” 贺煜正在这端烦躁地解释,凌语芊则被挑起了压在心底的伤痛,这也忆起他昨天没有如期来北京,是因为要去陪李晓彤过二人世界,要和李晓彤庆祝拍拖纪念日。 哼嗯,亏她还为他的及时赶到而高兴激动,真傻,真是笨蛋,一时被兴奋冲昏了脑子,他这算什么?昨天和李晓彤浓情蜜意,你侬我侬,今天就跑来给她施舍?不,她不要,才不稀罕! 想罢,凌语芊吸了吸气,赫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贺煜见状,赶忙对还在电话中喋喋不休的母亲说了一声“妈,我还有事,明天再打给你”,话毕连手机也不挂,马上起身追过去,及时拉住凌语芊。 “放手,别碰我!”凌语芊怒斥。 贺煜不语,直接把她带 回沙发上,见她继续挣扎,他扔开手机,牢牢箍住她。 “放开我,我要回去了!”凌语芊继续叫喊着。 “回去?回去哪?这么晚了你还回去做什么!”贺煜没好气地哼了一句,手脚并用,把她禁锢得动弹不得。 凌语芊见硬的不行,便用软的,佯装漫不经心地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也没必要留下来,我回酒店去!” “回酒店?想再被那些人抓一次吗?” 凌语芊一怔,内心下意识的一慌,少顷,再道,“那我重新去订一间房!” “重新订?还不是照样被人家给查到?真是笨蛋!” “对,我是笨蛋,我笨蛋关你什么事,你要聪明的女人去找你的李晓彤不就行了,去找你的【彤彤】不就行了!还有,我宁愿被人查到被人抓走,也不愿和你这个三心两意的大混蛋在一起!”凌语芊越说越愤慨,力气也就来了,一把推开他,起身再次往大门口走。 但结果,还是被腿长的贺煜追上,重新抓住她。 “放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凌语芊本能地甩着他的手,想起他昨晚和李晓彤都会做些什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贺煜本是被激怒,然而她泪如潮涌的楚楚可怜状,比什么都厉害,一下子冲散了他的怒气,他拥住她,这次不再给她机会拒绝,语气既心疼,又带着略略的无语,“我的手哪里脏了,就爱乱吃醋,真是个醋坛子!” 说罢,他索性下了暗锁,让她无法打开门,再次搂她往房间走,直接回到床上,语气更加温柔,“还有,谁说我不需要你?我需要你的地方多的是呢,我的手虽没什么大碍,但终究是伤口,至少不能沾水,可我刚才打斗消耗不少体力,满身臭汗,我还要你帮我洗澡,帮我擦背。” “你休想!我才不会帮你洗澡,你要洗澡擦背,叫你的彤彤去!”凌语芊便也不再挣扎,静静地坐着,满腹愤慨却不减。 打自她和他重逢,他从没亲昵地叫过她,反而对李晓彤,每次发出口的都是“彤彤”“彤彤”地叫,多亲昵,多宠溺! 呵呵—— 贺煜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包含着无奈、懊恼、还有喜悦和欢欣。本来,他还有点担心她会彻底绝然,看来这小东西对他还是挺在意的。就像刚才,他只是伤了一点点而已,她就紧张得痛哭流涕,而现在…… 他于是伸手,又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轻捏一把,破 例解释出来,“不错,我这次推迟来北京,是因为昨天受邀,陪彤彤出海,而且我也打算陪她过一天,但是,绝非你想的什么庆祝拍拖纪念日,虽然两年前的昨天是我和她开始拍拖的日子,可昨天我陪她去,不是这样的用意。” “不是这种用意?那是什么原因?你敢说你和她什么也没做过?孤男寡女,相对一天一夜,那你告诉我,你们都在做什么!”凌语芊眼中泪痕未干,依然一脸悲伤和委屈,发出了一连窜的质问。 贺煜先是静静地注视,使坏的基因倏忽来袭,拥住她,在她小嘴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低声道,“我和她呀……这样……” 接着,嘴唇滑到她光洁的脖颈,又是轻轻一吻,“这样……” 继而大手抚摸上她的脊背,“这样……” 然后是胸前的丰满,“这样……” 再然后,把她抱在他的腿上,让她最柔软的地方不偏不倚地顶在他的某处,“这样……” 凌语芊越往下听,越是感到柔肠寸断,泪水再度扑簌扑簌地汹涌出来。 不过,当她接下来听到他最后说出的三个字时,整个身子即时僵硬,凝泪的美瞳瞪得倏大。 “都没有!”贺煜重复一次这三个字,他一直看着她,自是把她的表情都收在了眼里,他很心疼,但又不想这么快放过她,看着她为自己吃醋和流泪,老实说,他感到一股极强的优越感和满足感,谁让这小东西,最近把他折磨得如此痛苦,还差点崩溃! 当然,报复归报复,他舍不得她难过太久,再说他身上某一点不断地在叫嚣和催促,故他附脸,埋在她的颈窝上,充满情欲的嗓音低沉沙哑,“小东西,你把我的胃口养刁了,对其他女人我再也勾不起性趣,所以,你说,我怎么会不需要你。” 凌语芊依然在怔愣着,迷离的眼也继续睁得特大特大的。 贺煜抓起她的手,一起来到他的某个地方,“你看,它多需要你!它在高亢,在兴奋,在叫嚣,在等待你的抚慰呢!” 极其暧昧煽情的话,还有手上忽然传来的极其炙热感,让凌语芊仿佛触电一般,从震愣中醒来,下意识地抽回手。 但他不允,健而有力的大手牢牢拽住她柔弱的小手,还指导着它在上面动。尽管隔着衣服,他还是兴奋得发出了呻吟。他忍得太久,期盼得太久,以致仅仅这样一触摸,就禁不住高亢起来。 凌语芊则顿时羞红了脸,心情 像过山车一样,由低落绝望,再到欣喜若狂,当然,也对他刚才故意那样误导她,害她伤心难过而感到气恼,瞧他陶醉自满的模样,瞧他好像世界万物都由他主宰的意气风发样,她赌气地,带着报复性地,小手一收。 噢—— 呻吟声,立马变成了低叫。 凌语芊心房倏忽一紧,本能地准备问他情况,但想起他的狡猾,便又怯场了。 “一段时间不见,力气变大了不少嘛!手受伤也就罢了,这里还要挨痛,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小东西!”贺煜继续一脸痛苦状,半眯的眼,精光闪闪。 凌语芊哪是他的对手,听到此什么羞恼生气也顾不上了,赶忙关切地问了出来,“你没事吧?我……其实我没用很大力气的,我有考虑到你会痛,我只是轻轻用了点力,会不会是上次我踢你,伤口复发了?” 呵呵,这傻妞! 贺煜忍住笑意,继续苦着脸,那可怜的表情,与他刚毅冷峻的面容根本就不搭调,“你确定真的只用了很小力?但我真的感到很痛,哎哟,惨了,怎么办?难道真的是上次被你踢的后遗症?那我以后岂不是……天啊,你断了我的性福!” 凌语芊听罢,更是急死了,如果说刚才还对他心存些许怨恨,还有点放不开心扉,那此刻,全都消失,彻底地消失,变得心慌意乱,乱了方寸,“那现在怎么办?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你忘了我们不能去医院的吗!”贺煜故作苦苦冥思状,忽然俊颜一亮,“不如,我们现在试试?对了,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凌语芊俏脸又是禁不住地羞红,支支吾吾,“可是,你不是说痛吗?” “不痛了,早就不痛了!”贺煜说罢,再次将她搂在怀中,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事不宜迟捧起她的脸,温热的唇迅猛地摄住她微微颤动的樱唇。 凌语芊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张开小嘴,正好让他湿滑的龙舌直驱而入,同时,他的手摸索到她的眼上,阖上她那瞪得倏大的明眸。 凌语芊先是脑子混沌,继而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猛地推开他,迅速从他身上起来,恼羞成怒的叫骂声响彻整个放间,“贺煜,你混蛋,你骗人,你是小狗!” 佳人突然从怀中离开,连同那甜美诱人的味道也消失,贺煜赫然清醒,瞧着她羞愤气恼、咬唇欲哭,他先是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该死,刚才太过猴急,一时口快导致自个暴露了谎言!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个笨蛋,是个好欺骗的傻瓜吧,你真是死性不改,整天就想着欺负我!”凌语芊继续发火,恶狠狠地给他几个瞪视,抓起自己的随身物件,再度朝门外冲去。 贺煜彻底慌了,飞速去追,从背后将她搂住,长臂深深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肢,道歉出来,“好,是我错,是我坏,你别气,别走!” “放开我,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凌语芊怒气不减,竭斯底里地吼着。 贺煜当然不会放,还把她抱得紧紧的,“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已,在我心目中,你当然不是傻瓜,再说,就算是傻瓜也没什么,其实,有点傻的女人更受男人吸引和疼爱。你瞧,彤彤聪明吧,彤彤能干吧,我还不是放下她不管,跑来找你了。昨天我拒绝了她的吻,拒绝和她做那些亲密的举动,因为我心中记挂着你,只有你才能勾起我的性趣……”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要是真的这样,那昨天为什么不来,为什么等到今天才来,你根本就是想享齐人之福,昨天和她卿卿我我,今天企图占我便宜,贺煜,你衰,恶心死了!”凌语芊本是反驳他的话,证明他是个谎话连篇的无耻之徒,却不知不觉中也自个把内心脆弱的伤口撕裂开来,即时再次尝到心如刀割的痛,她猛地低头,在他手腕使劲一咬。 “噢!” 这次,是真的痛。 不过,贺煜坚持不松手,即便痛得眉头深皱,痛得龇牙咧齿,也依然牢牢抱住她,继续解释道,“彤彤曾经给过我很多帮忙,如今我辜负了她,我便打算借此机会好好陪她一天,且正式和她来个了断。你不是老伤心我和彤彤在一起吗,我就是不想你再胡思乱想和难过在意才这样做。彤彤得知我的想法,恼羞成怒,悲伤欲绝,昨天下午就结束了行程,我便也送她回g市,然后分开。” 随着述说,他想起了昨天的一些情景,包括彤彤掩脸痛哭的可怜模样,内心于是又觉愧疚和怜悯,但很快又极力甩开。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就没必要再去想,目前最紧要的,是如何哄回怀中的小人儿,这个不知觉中闯进了他的生活、扰乱他的冷静,令他抓狂甚至崩溃的倔强小尤物。 他长吁一声,埋首在她如云的发上,贪婪地汲取着那清雅好闻的洗发水味,又道,“我昨天之所以不来,是为公事,我在忙着如何扳倒潘景阳,直到今天中午,良叔告诉我你有危险,我再也按耐不住,立刻飞过来。傻瓜,我在乎你,非常在乎你,我不允许任何人会给你带来 伤害,你懂吗,现在都明白了吗!” 无论公事或私事,他都极少向人解释,特别是这种私事更不会,只有她,令他破例,破了一个又一个例! 他把她的身子扳了回来,捧起她的脸,让她与他面对面。 凌语芊先前激动愤慨的心情已随着他的述说渐趋平复,美瞳一瞬不瞬地,与他四目相对。 贺煜黑眸深切,隐隐眨动着某种别样的光,忽然,伸手在她微撅起的小嘴上轻轻一点,“傻瓜……” “不准再叫我傻瓜!”凌语芊开口,嗔道。 贺煜一愣,轻笑,“好,不叫傻瓜,你不傻,很聪明,你是最聪明最漂亮最有吸引力的小尤物。” 凌语芊咬唇,甩开他的手。 贺煜心中又是一阵苦笑,这小东西,看来脾气还挺大的,之前某些温驯的个性说不定只是假像呢。 他重新抓到她的手,裹在掌中,轻轻地揉着,捏着,她的手很嫩很光滑,摸起来感觉很棒,让他爱不释手,“刚才开个玩笑而已,那是一种情趣,根本不是你想象的什么欺负你,所以,别气了好不好?夜已深,我们的危险还没有解除,你动不动就往外跑,存心想我担心的吗。” 他一个劲的解释,举止行为与以前判若两人,令人出乎意料,深深牵动着她的心。 凌语芊又被感动,即便依然不确定他刚刚所说的那些话是真或假,她却是选择相信他,只因为,这样的他曾经是她渴望的,是她苦苦期盼多时,甚至连做梦也想见到的。如今,梦想成真,故她再次沉沦,无法自控地沉沦。 贺煜看出了她的动容,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狂喜跃上心头,顺势把她带回房间,这次,直接进入浴室,停下浴缸前。 “小东西,我很累,满身都是黏湿湿的汗水,很不舒服,我想洗澡,你帮帮我好吗。”他边解着长裤,边说道。 小东西…… 他,他叫她小东西! 曾经,天佑也这样叫她,特别是每次欢爱的时候,他都轻抚着她的发丝和脸儿,亲昵宠溺地喊她小东西。如今,他又这样叫了,已忘了以前记忆的他再次这样称呼她! 他只是随意叫的呢?或有别的涵义?那具体是什么涵义? 乍听这个独特熟悉的昵称,凌语芊禁不住心生悸动,见他单手解裤的困难状,还有那仍然包扎着纱布的另一只手,方才那场打斗于是跃上脑海,想起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3 灵肉结合(下)精!! (2) 禁又逗她,故意把处置和摆布几字说得极其暧昧。 凌语芊即时羞红了脸,媚眼眯成一条线,懊恼赧然地瞪着他。 耐不住焦虑的,还有贺熠,猛然又道,“二哥,你昨晚那样对潘景阳,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公司进军北京的事恐怕也会有阻滞,故你心里面,是否已经另有对策?” 今天清醒后,他一直集中精力于昨晚的事,渐渐悟出一些情况。他清楚贺煜是个做事谨慎的人,这次一定有后着,不然不会和潘景阳决裂。 炯亮的星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贺煜看,得不到贺煜的回应,贺熠不禁略微移动一下视线,落在他那裹着纱布的手上,语重心长,“二哥,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必有整个安排和计划,但我要提醒你,潘景阳的势力真的不容忽视,对于他的背景和关系网,我想你也早有查探和了解,这次的事,更是给了我们一个大警钟。对某些恶势力或为非作歹的行为,虽然国家号召严惩,但中国官场上的某些风气毕竟流传了几千年,不是说想处决就能处决,一些暗中存在的潜规则,必须靠大家去举报,会缉拿,直至彻底铲除!” 贺煜却仍一声不吭,表情泰然自若,自信满怀。不错,潘景阳的背景,他早查得,而且也想到对策,不管这潘景阳有多厉害和老谋深算,最终都会败在手下的! 贺熠于是更焦急如焚,继续分析危机,“潘景阳明知语芊的身份,但依然肆无忌惮,还使计给他儿子提供机会再次侮辱语芊,根本不把咱们贺家放在眼中。所以,公司想进军北京的事他必定也不肯了。当然,这些是其次,我最担心语芊有危险,在北京,你们始终人生地不熟,潘景阳要是有心加害,语芊随时有危险,希望二哥看在语芊的份上,告诉我关于你的打算。在商场上我或许帮不了你,但北京我呆了这么多年,人脉关系也不小,还是可以给点意见的。” 说到最后,贺熠甚至对贺煜恳求起来,昨晚由于粗心大意,他差点害了语芊,心有余悸的他无法再承受语芊又有同等的意外。 此番话语,总算说到了点上,宛若一块巨石打入贺煜冷静而钢硬的心。他略微低首,瞧着胸前同样忧心忡忡、期盼恳切且有点害怕的可人儿,于是将想法和计划说了出来,包括昨晚遭到袭击的事,整整说了十来分钟。 原来,潘景阳的儿子潘龙就职的那个地产集团,并非亲戚所开,真正的幕后老板是潘景阳!潘龙表面上任职财务总监,其实只是个幌子,他在暗中打理和经营公司的 业务。 这些年来,潘景阳利用职权,想尽办法招揽北京很多地皮给这间地产公司,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赚得盘满钵满,如今显赫有名的贺氏集团准备进军北京,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大阻拦,故他准备利用这次机会将贺氏赶出北京城,彻底断了贺氏的路线,好让他继续中饱私囊。 昨天的晚餐,他故意拿出高浓度的陈酒招待,故意装做酒量不胜,其实真正原因是他事先在酒中加了迷幻药,他是假醉,贺熠则是被迷昏,凌语芊也不例外,后来醒了,可能是被喂了解药。 因为,潘龙想在她清醒的情况下强占她,然后诬陷她是为了贺氏集团进军北京而献身于他,这样,贺家的人一定被激怒,身为她丈夫的贺煜更会怒发冲冠,找他算帐,潘景阳于是借此把事情闹大,让全北京的地产界都知道,贺氏竟然使出如此不堪的手段,届时,贺氏会受到业界的仇视,凌语芊不但失了清白,还因此名誉扫地! 了解完整个情况,凌语芊大觉心寒,俏脸顿然惨白,义愤填膺,咬牙切齿地暗骂起来,潘景阳你个卑鄙小人,没人性的老狐狸,果然够狠,够恶心! 贺煜搂紧她,轻轻抚顺着她的脊背,温柔的眸光底下闪烁着噬血的凶光。潘景阳,你这只老狐狸,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贺熠同样无限愤怒,为这真相深深震惊,头一次发出狂言,“这次,我势必抄他全家,诛他九族,让他看清楚冒犯我们贺家是怎样的下场!” 至于良叔,毕竟不是贺家的人,虽然也为潘景阳深深不齿,但终究保持着冷静,指出担忧和顾虑,“总裁,接下来你的行踪一定要谨慎,我担心昨晚的意外还会出现。” “良叔说的没错,昨晚潘景阳安排人马袭击二哥,有可能是想给二哥一个下马威才没派那么多人,但也有可能想干掉二哥却料不到二哥如此能打。假如是第二个原因,我担心他会进一步出击,二哥你最好安排人随时保护。”贺熠也附和着。 贺煜却抬了抬手,不以为然,“他暂时还不会有大动作,他还没想到我会把他扳倒,更没想到我能将他扳倒,他最多也就只是派几个小混混出来搞事,毕竟,事情闹大了对他没有好处。我已安排了保镖从g市过来,他们今天中午会抵达,因而,这方面不用担心。” “那华浩呢,你确定他真的能帮到你?真的会跟你合作?”贺熠转到公事上。 华浩,北京市国土局的副局长,一直以来都被潘景阳欺压着,无时无刻不 想着推翻潘景阳,好让他扬眉吐气! “这合作里面,有他最想要的东西,他当然会竭尽全力。”贺煜还是胸有成竹。 贺熠见状,便也略微放心,“那二哥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下个星期三,有块地皮投标,潘景阳已经布局好,准备又给他自己的公司做,到时华浩会当面揭发他的计谋,包括,以往那些罪状!”贺煜说罢,鹰眸倏然眯起,唇角勾出一抹笑,“三弟,你这个检察官,可有得忙了!” “这个忙,我求之不得!”贺熠马上接应,温文俊雅的脸露出了罕见的深沉,少顷,定睛看着贺煜,由衷感叹,“二哥,你果然厉害!” 良叔也加入赞扬,“其实最厉害的人,是贺老先生,他把家业交给总裁,明智之举!” 贺熠点头,忽然开起玩笑,“二哥,你这头脑,当检察官一定也不赖,那些贪官污吏估计又会多个天敌!” “是吗?那这次,不妨让我试试?”贺煜唇角继续扬着,也幽默了一把。 “呵呵,总裁和熠少长得这么像,说不定可以交换下身份,顶替熠少来处理潘景阳?”良叔陪着调侃。 “我赞成!”一直静默不语的凌语芊蓦地大呼一声,她仰头,看着贺煜,“贺煜,这次你一定要整死这个二货潘景阳,要整死潘龙,最好把他阉了!” 贺煜在她鼓起的两腮轻抚了下,语气坚定,“放心,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他们都会生不如死!” “不错,我也绝不放过他们!”贺熠立即跟着保证。 一会,贺煜结束话题,“这事,先到此为止,良叔你回酒店帮芊芊把行李拿来,贺熠就帮我弄部车子,我明天要去一躺长城。” “去长城,二哥你……”贺熠愕然。 贺煜已经低下头,目光落在凌语芊身上,嗓音极尽温柔,“除了长城,你还想去哪?” 凌语芊也心驰震颤,他……他打算带她去长城,除了长城还打算带她去别的景点…… “我想坐摩天轮!”凌语芊声音哽咽地回答。天佑曾经说过,等将来有能力会带她到各个城市坐摩天轮,将各个城市的整体面貌收在眼里! “摩天轮?”贺煜则剑眉一挑,他以为,她会说什么故宫、颐和园或***广场甚至王府井购物商场呢。 “你答应过我的!”凌语芊不假思索,见他露出迷惑和狐疑,她终清醒过来,马上补 充道,“你……你昨晚答应我的!” 昨晚答应过她?有吗?先别说他不会答应这种幼稚的玩意,再说昨晚他清醒的时候可比她多很多,竟然有她记得的东西,他反而不记得了? 瞧他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凌语芊担心睿智如他继续探究下去会把她的秘密挖出来,脑筋于是飞快打转,故作可怜地道,“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骗人!小狗!你说过……只要我乖乖听你的话,你会答应我任何要求,坐摩天轮而已,多简单的一件小事,你竟然反悔,我以后再也不听你的话了!” 哦?哦? 贺煜眸光又是一晃,稍后,收起狐疑,搂住她,“好了好了,我记得,当然记得!刚才作弄你而已!但是呢,你今晚还是得乖乖听话!” 凌语芊总算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因他最后一句话红了脸,不应答,只在他胸前一个劲地磨蹭着。 贺煜继续魅笑,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贴。 他们若无旁人地甜蜜恩爱,使良叔看得眉开眼笑,满腹欣然,看来,等下要马上打个电话给贺老先生,分享这个特大喜讯! 至于贺熠,则满怀失落和惆怅。长城、故宫、***广场……本是他陪她去的,如今看来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对着浑然忘我的一双情人再深深一瞥后,贺熠收回怅然若失的目光,在良叔的陪同下,黯然离去。 尊贵气派的书房,于是只剩贺煜和凌语芊,两人继续卿卿我我,爱语绵绵,直到一道咕咕声自凌语芊的下腹传来。 尽管明知这是自然现象,凌语芊还是感到尴尬不已,小脸儿红晕持续,越来越绯。 贺煜勾唇魅笑,先是陶醉一下她那迷人的模样,继而起身,牵着她的手,带她步出书房,来到餐厅。 那儿,已摆着一份精致美味的餐点,有香甜可口的百合薏米粥,卖相极好的荷包蛋和各类点心、包子,还有她最爱喝的芒果西米露! 贺煜打开电视机,安排她坐在椅子上,将食物都推到她的跟前,“快吃吧,饿坏了我可不负责。” 凌语芊回他一个娇嗔,看着他在旁边坐下,只端起咖啡喝,不禁疑问,“别告诉我,你就只吃这个?” 他不语,耸了耸肩,继续品了一口咖啡,还非常满足状。 凌语芊赶忙拉了一下椅子,坐到他的身边,端起粥,“我和你分!” 分?呵呵,这傻妞 ,他想吃的话,不会叫多一份吗?这总统套房的房价,可是包括随意点餐的呢! 凌语芊已自行拿起一只包子,递给他,“你先吃这个。” 贺煜剑眉微蹙,拒绝。 凌语芊坚持不懈,换其他的,最后甚至连自己的最爱也给他,还边跟他讲解早餐的重要性,劝他一定要吃,奈何他都不接受,继续悠悠然地喝着他的咖啡。 凌语芊无奈,明眸快速转了转,忽然站起身,赌气道,“我不吃了!” 贺煜平静的俊颜总算有了反应,按住她,见她继续鼓着两腮不理睬状,他于是拿起一块糕点,放到嘴里,咀嚼期间,拉她坐回椅子上。 不料凌语芊还是不肯坐下,他便又自动吃了好几样食物,最后还不得不用武力把她按回椅上,端起粥,亲自喂她。 凌语芊等的,就是这一刻!媚眼闪过一丝狡黠和甜蜜,张开小嘴,接住他喂来的粥。 贺煜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但心里,却是宠溺无边,继续盛了一羹匙,再一次喂给她。 凌语芊也继续接住,边目不转精地注视着他,这张令她神魂颠倒、日夜萦绕心房的俊脸,渐渐美眸水汽氤氲起来,低问,“贺煜,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贺煜俊颜倏忽一怔,喂食的动作也赫然停止了,深邃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瞧着她,约有十来秒,扯唇,笑道,“你要是一直乖乖听话,我也会一直疼你。” 凌语芊听罢,心情更加激动,想也不想就答允,“嗯,只要你一直疼我,我都听你的话!” “真的?”贺煜依然笑得意味深长。 “真的!”凌语芊则认真无比,眼泪哗啦哗啦地,竟然流出来了。 贺煜又是一愣,赶忙拿起餐巾,亲自给她拭擦泪水,还随口啐了一句“爱哭的傻妞”,继续喂她吃粥。 凌语芊含着泪,心中满满的幸福,静静享受着他赋予的疼爱,直到电视上播出的一个广告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关于孕妇奶粉的广告,刚出场的画面,是一对恋人深情相拥,然后,女主角怀孕,一直喝着牛奶,高高隆起的腹部也一直用透析镜播放出婴儿成长的情景,广告配着柔和的音乐,让人感动温馨满怀。 顺着她的视线,贺煜也早侧目看去,心中某跟弦,也被触动了。 广告播完很久,他们却仍锁定着电视画面,许久,才双双回神,彼此凝视。 贺煜突然瞄向她的小腹,问道,“想不想和她一样?” 凌语芊顿时怔然,他意思是问她想不想怀孕?凌语芊沉吟片刻,反问出来,“你呢?你想吗?” “要是不想,那么卖力干嘛!”贺煜没好气地哼道,神情呈现出懊恼,“你说,我们做的次数也不少吧,你肚子怎么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该不会我有问题吧?” “不,你没有问题!”凌语芊赶忙打断他。 贺煜眉头挑了挑,“难道是,你有问题?” “呃……我……我也没问题!” “那就是,我还不够努力喽。”贺煜似笑非笑地揶揄,饱含深意地瞧着她。 凌语芊被他炙热狂野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忽然想起某件事,便迅速转开话题,“贺煜,你……你今天不是要给你妈打电话吗?” “怎么了?你想和她说话?” “呃……”看他古怪地笑,凌语芊哑然,数秒后,回了一句“没事了”,随即端起芒果西米露使劲吸起来。 贺煜又是默默看着她,眸色依然很深、很黑,直到早餐结束。 良叔也刚好再出现,他听命把凌语芊的行李袋拿来了。 凌语芊接过行李袋,跟良叔道谢,先行回房,把空间让给良叔与贺煜,当她换上衣服从浴室出来时,发现贺煜也已回到卧室,不禁微讶地问,“良叔走了?” “他不走我们怎么生孩子?”贺煜答得暧昧,眼神比方才更炙热,她换回自己的衣服,恢复了撩人的媚态,让他休息了将近半天的欲火再被勾起。 此时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高大的身躯突然迅雷般地冲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把她压在床榻上。 凌语芊立刻惊呼,欲出言拒绝,却被他温热的嘴唇深深堵住,要说的话也被压回肚里去。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5 幸福 & 性福(下) 两舌交缠,火热绵长,贺煜用其高超的技术,将凌语芊撩拨得神魂颠倒,只剩迫切的渴求和无助的迎合。 很快,她刚换上的衣服又被撤下,依然疲惫不堪的身子在他的爱抚下再次绽放光彩,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紫罗兰花,美得不可万物,慑人眼球,夺人心魄。 贺煜眼神持续暗沉,锐利深邃的眸瞳间,一道异样的亮光不断闪烁,亮光射向身下的人儿,那雪白如脂的肌肤,引人血脉贲张的美丽部位,每一寸,每一点,都令人炫目、全身高亢且欲火爆发。 他也已经自个解除身上的障碍物,滚烫的身躯刻不容缓地覆在她粉蜜的娇躯上,嘴巴贴在她的耳际,嗓音透着极强的渴望和兴奋,“小东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如此的美,如此的动人?你简直是个小妖精,把我的魂魄都吸走了,这辈子,我恐怕再也离不开你,我已深陷里面,再也出不来了。” 他边说,边在她最宝贵最诱人的地方沉沦,既狂野,又温柔,既有粗鲁,也有小心。 凌语芊无法克制地娇喘,如丝媚眼痴望着他那俊美绝伦得无人能及的面容,整个心房仿佛注入了细腻而香滑的蜜糖,甜滋滋的,好幸福,好快乐。 这样的话,天佑也曾说过,兴许这是男人在欢爱时常说的甜言蜜语,未必会永远生效,但她知道,这一刻必是发自他的内心,故她还是觉得很感动。 从昨晚到现在,她从他身上找回了不少从前的感觉,即便他已不是以前的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某些习惯,他维持着!所以,这值得兴奋,值得感动,值得她深深眷恋和陶醉沉沦。 他再次带着她攀登高峰,冲上云端,难以言表的销魂感觉令她无法克制地尖叫和呐喊。她带着与生俱来的羞涩和生嫩,却又大胆迎合着他的吞噬,一次又一次,不休不止,直到高峰顶端…… 世上最动听、最醉人的交响曲渐渐停下,余音却仍缭绕,弥漫整张大床,蔓延到房间各个角落。 恩爱的人依旧彼此贴合在一起,在深深回味刚过去的美妙,在静静享受这意犹未尽的余味,直到,一阵手机来电声不识趣地响起。 彼此的身体,皆僵硬了一下,贺煜眉头已经不悦地皱起,暗发出一声低咒。 见他不接电话,凌语芊则纳闷地提醒道,“贺煜,手机在响哦。” “由它!”贺煜酷酷地应了一句,略微分散的注意力集中回到她身上,俯首埋在她的胸前,“小宝 贝,我舍不得离开你。” 他说得含糊,可她还是听到了,既娇羞无语,但也甜蜜高兴,小手缓缓圈住他精壮的虎腰,准备也对那煞风景的来电采取忽视不理。 岂料,不识趣就是不识趣,电话持续响个不停,打了好几次,仍没罢休的意味。 凌语芊只好又催促贺煜,贺煜稍作沉吟,便也无奈抽身,暂离温软玉抱,起身去把手机拿来。 是北京国土局副局长华浩打来的,问贺煜今晚有没有空,想邀请贺煜去他家用餐。 “华副局,难道是有什么意外之事?”贺煜语气略微严肃,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和华浩约过后天才见面的。 华浩呵呵一笑,“贺总裁你别紧张,其实,今天是菡菡生日,这孩子知道你在北京,硬是要我把你请过来……” “煜哥哥,我是菡菡,你今晚可不可以来一下,你要是工作忙,时间不够,只需抽出十分钟便可,我希望你能当面对我说声生日快乐!”电话那头已换成一个甜美清脆的女音,华浩被女儿抢了手机。 贺煜脑海随之闪出了一个娇俏活泼的倩影,数秒,应道,“行,煜哥哥会过去吃晚餐,对了,菡菡想煜哥哥送什么礼物给你?” “礼物啊!菡菡不用礼物,煜哥哥能过来已是最好的礼物!” “呵呵……”贺煜不由轻轻笑了一下,“那今晚见。” “太好了,谢谢煜大哥,我等你!”她话毕,华浩又接着道谢,“贺总裁,谢谢你的赏脸!” “华副局不必客气,我也正可以到你府上拜访拜访。” “那是贺总裁自个来呢?或我派人去接你?” “我自己过去就行。” “好!那我在舍下恭候你的光临。”华浩依然无比欣悦和客气,主动提出告辞,“我先不妨碍你,我们晚上见面再畅聊。” “嗯,再见!”贺煜挂了电话,紧接着拨给良叔,吩咐道,“良叔,你帮我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寿星是个20岁的女孩,长相很甜美,性格活泼可爱。” 然后,正式结束这事,放下手机,回到床前,见凌语芊神色有点儿古怪,不由挑了挑眉峰,“怎么了?” “你今晚要去拜访华浩?”她一直留意他讲电话,大约明白怎么回事。 “嗯,你也一起去!”贺煜说得漫不经心,掀开被子与她躺在一块,重新纳她入怀。 凌语芊也顺势依偎在他胸前,仰脸,说出顾虑,“你不是说下个星期三的投标会上要华浩指证潘景阳的吗?这个时候你和华浩走得这么近,万一被潘景阳知道,必定生疑。” 贺煜略微一顿,对她说出计划的深层,“其实,华浩只是扳倒潘景阳计划中的一个因素,幕后还有一个更具决定性的人物。” “那你和华浩来往即便让潘景阳知道,潘景阳只会认为你和他决裂了,于是投奔华浩,但由于华浩势力不够,潘景阳不会忌讳,下周三的投标计划会继续根据他的野心来进行?” 贺煜薄唇一扬,在她鼻尖轻轻一点,“看来你还是挺聪明哦!” 凌语芊马上嘟嘴娇嗔,对他之前总是把她看成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感到不满,不过想到正事尚未完结,便暂且不理这个,继续问,“那个幕后决定性人物,是谁呀?” “最高人民检察院院长。” “最高人民检察院院长?贺熠的顶头上司?贺熠知道的吗?”凌语芊美目睁大。 “估计很快就知道了!”贺煜大手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凌语芊继续陷在这件事,一时没有觉察,当她听到自己无意识间发出呻吟时,这才发现自己再度被他弄得娇喘连连,结果自然而然,又是随他共赴巫山云雨,欲海沉沦,直到累得沉沉睡去。 墙上的时针,已指向下午两点多,他竟然就这样要了她整整四个小时,连午饭时间都错过了! 结实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怀中酣睡的人儿,贺煜又是贪恋温存了一阵子,这才起身,穿衣,动作慢条斯理,却优雅性感。 他刚弄好,门铃作响,是贺熠,已安排好了他这几天在北京用的车子,上来把车匙给他。 当贺熠得知贺煜今晚要去华浩家,也像凌语芊那样,即时提出顾虑,结果贺煜又是如实相告。 贺熠听罢,除了震惊,再次暗暗佩服这个二堂哥的能耐和想法,而最后,忽然问,“二哥今晚参加华浩女儿的生日庆祝,只是单纯地为了计划进行呢?或还有别的私心?” 贺煜眉头立即挑起,鹰眸半睑,“私心?你认为我有什么私心?” 贺熠稍作沉吟,毅然往下,“执意邀请你参加生日庆祝,华浩这个女儿,应该早就和你结识,而且关系不浅吧?” 贺煜也静默片刻,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哼道,“三弟,我从不知道你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 “我是为语芊好……” “语芊……叫得挺顺口嘛!”贺煜冷笑隐起,沉怒道,“既然你喊我二哥,那是否应该尊称她一声二嫂?” “呃……” “你明知她心情不好,明知她是个女孩子,竟然带她去喝酒,还让她喝得酩酊大醉!”贺煜继续咄咄逼人,翻出前天的旧账,整个脸庞都黑了。 尽管良叔已汇报过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事,但他还是忍不住吃醋和发怒,除了自己,他不准任何男人与她夜晚单独相对,就算是眼前这个堂弟也不行! 贺熠则也顺势反击出来,“不错,我是不该带她去喝酒,不该让她喝得酩酊大醉,但你呢?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她心情不好是因为谁?她喝得酩酊大醉是因为谁?你口口声声说她是我的二嫂,是二哥您的妻子,你真的有把她当妻子了?假如你爱她,就不该老是伤她的心,不该在这样的日子让她一个人来北京,自己则跑去和李晓彤逍遥快活!” 说到最后,他越发忿然,几乎声色俱厉。本来,见到事情发展出乎意料,他还打算对贺煜这个不负责的行为就此忽略,谁知贺煜反而找他算起账来,既然如此,这顿迟来的数落和谴责,没必要省! 结果,贺煜怒发冲冠,黑眸眯得更细,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咬牙切齿,“我老伤她的心?她告诉你的?贺熠,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给我注意点,别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什么心思,收起你那不该有的邪念,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她的身份,这辈子,她注定是你的二嫂,是你永远都没机会指染的人!” 贺熠同样怒气更甚,正欲辩驳,门铃忽然再次响起,是良叔,还有数名从g市赶来的保镖。 原来,良叔已从机场接保镖过来,还在这间酒店的同一层楼为他们订了房间,都安排妥当,于是来找贺煜。 兄弟俩剑拔弩张的局面,正好得到了缓解,贺煜冷冷地瞥了贺熠一眼,先行走向书房,良叔和保镖赶忙跟上,贺熠望着一个个背影,沉吟数秒后也抬步跟随,一起聆听接下来的事宜。 大家这一聊,直到下午五点多,由于贺煜要准备去华浩家,便暂且散去,贺熠也辞别回家。 卧室里,佳人还在酣然熟睡,且无意间撩开了被单,手和脚都裸露在外,肌肤凝脂,完美无瑕,贺煜本就不堪一击的欲火轻易被挑起,再想到刚才和贺熠的争辩,于是更加热血沸腾,快速脱去衣服,扑在她的身上! 一切动作,非常熟稔和自然,睡梦中的凌语芊无法再安然,边本能地呻吟娇喘,边缓缓睁开眼眸,看着身上的男人,眉儿顿时蹙起,无意识地呢喃出一句,“贺煜,你怎么这么神,简直就是一辆不知疲倦的战斗机!” 贺煜薄唇也立即勾出一抹邪魅的笑,俯身朝她凑近一些,极其暧昧煽情的语气意有所指地道,“宝贝,你应该说是一辆最优秀的打桩机!” 打桩机?凌语芊略略不解,不过随着他那一下一下地捣鼓,渐渐明白过来,俏脸不觉更加绯红,嗔出一句讨厌! “真的讨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想,口是心非的小女人!”贺煜魅笑如斯,动作更卖力,更销魂。 凌语芊再也无法言语,艳红的小嘴只能不断发出无助又快乐的娇吟…… 时间在激情中度过,眼见墙上的时钟指针距离约会时间越来越近,贺煜却丝毫没有意识,继续恣意狂猛地打着他的“桩”;凌语芊被弄得心猿意马,更是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良叔打电话过来提醒,贺煜喷出最后一波暖流,总算彻底停下,抱起凌语芊,疾步进入浴室。 凌语芊浑身酸楚疲软,媚眼轻眯,静静任由他为她冲洗身子,为她穿衣,最后连离开酒店,坐上车子,也是由他抱着。 “真是个没用的小东西!”贺煜带她坐在轿车宽敞的后座,让她仰面躺在他的腿上,修长的手指往她红潮未退的小脸轻捏了一把。 凌语芊终于缓缓睁开眼,水灵灵的美眸依然惺忪懵懂,却更惹人怜爱,贺煜那刚毅冷峻的面部线条于是全然柔缓,低沉的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还是很累?” 凌语芊小嘴微撅着,下意识地张开两腿,赧然道,“那个地方,还是很不舒服,都怪你了!” 贺煜听罢,魅笑,却也更心疼,原本搁在她腰枝上的大手顺势滑动,将她的腿再拉开一些,探手进内。 凌语芊以为他又要那样,即时一慌,本能地抗拒。 “别怕,我帮你按摩而已,你静静感受,等下会感到舒服很多的。” 按摩?按摩那个地方?他真的不是又在找借口欺负她?凌语芊柳眉紧锁,狐疑又防备。 “放心!这次真的不是欺负你!信我,嗯?”贺煜继续耐心地解释和保证,同时还补充一句,“前面的他们看不见我们在做什么的。” 对着他柔情满布、郑重坚定的眼神,凌语芊于 是渐渐松手,任他的手覆上她最宝贵的地方。她依然有点担心和顾虑,在他开始揉动按摩,身子便禁不住地颤栗,不过随着动作持续,紧绷的肌肉慢慢舒展开来,那股不适感也随之减弱,最后几乎完全消失。 贺煜一直瞧着她,讪笑,“怎样,我没骗你吧?” 凌语芊羞答答地点了点头,接着,嗫嚅道,“你……还对谁这样做过?” 贺煜不答,反而意味深长地问,“你觉得呢。” 凌语芊咬唇,一会,娇嗔,“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不过我想应该不少吧。” 呵呵—— 他不接话,轻笑,继续按摩着,眼中没有半点邪念和情欲,有的只是浓浓的爱意和温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他并不觉察。 凌语芊则恼了,伸手按在他的手臂上,作势推开。 “只有你一个啦!”贺煜终于解释,手继续小心翼翼地揉动着,“只有你才能令我不知疲倦地卖力耕耘。怎样,是不是感到很荣幸,很性福?” 凌语芊又是一阵娇羞,但心里甜滋滋的,还趁机讨权利,“那以后,能不能还是只有我才可以从你这里得到幸福和性福?” 贺煜再次缄默,见她小脸渐渐暗下,才做声,逗她,“那得看你的表现喽!小东西,你应该知道如何拥有这些幸福和性福。” “我……”凌语芊哑然,片片红晕,蔓延到了脖颈上去。 贺煜又是一声会心的笑,冰冷的胸间悄然涌上了一股不知名的满足和幸福,神色不由更加柔缓,手的动作也更加的轻,更加小心翼翼。 凌语芊继续痴迷眷恋地对他凝望了一阵子,随即收回视线,脸埋在他的胸前,小手儿圈住他精壮的腰腹。 时间就在浓浓的甜蜜中度过,直到车子停下,贺煜也才停止手中的动作,帮她把衣服拉好,扶她坐正。 凌语芊依然俏脸微红,娇羞地望着他,突然,略微持起身子,在他性感迷人的薄唇啄吻一下,迅速推开车门,跑出去。 出其不意的举动,让贺煜霎时一愣,渐渐地,深邃的鹰眸一眯,笑意满盈,伸展一下略微僵硬的两脚,也跨出车外。 由于不想引人注目,他不用华浩下楼接,吩咐保镖在车内等候,他事不宜迟地带凌语芊直达华家。 华浩夫妇面带微笑,热情迎接,同时还有另一个人,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的女孩,长相很甜美,青春活泼 ,不由分说地扑进贺煜的怀中,“煜哥哥,你总算来了,不枉我望穿秋水呀!” 贺煜松开一直紧握着凌语芊的手,给女孩一个拥抱,稍后扶正女孩时,笑道,“菡菡,生日快乐,祝你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可爱!” 说罢,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华美的锦盒,递给女孩。 女孩接过,当场打开,是一条纯白金项链,项链上还有一颗小小的水晶吊坠。 “哇,好漂亮!谢谢煜哥哥!”女孩又是给他一个拥抱。 “让贺总裁破费,真是过意不去。”华浩夫妇也继续眉开眼笑,这才把注意力转到凌语芊的身上,迟疑地道,“这位是……” 贺煜轻轻推开女孩,牵起凌语芊的手,郑重地介绍,“我妻子。” 华浩夫妇先是惊呼,眼神随之一阵闪烁,很快,热情地道,“原来是贺夫人!早闻贺总裁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太太,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女孩也赶忙过来打招呼,“嫂嫂您好,我叫华语菡,你可以跟煜哥哥一样叫我菡菡!” 凌语芊先是客气礼貌地回应华浩夫妇,继而目光重返女孩的身上,华语菡……想不到,她的名字中间也有个“语”字! 其实,刚才一进门,凌语芊就被那刻的画面震到,看见女孩若无旁人地扑进贺煜怀中,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见贺煜一反冷漠的常态与女孩又说又笑,还态度温柔,她更是感觉无限惆怅和郁闷。 中午贺煜和华浩结束通话后交代良叔买生日礼物的话,她也听到的,当时只以为他是为了和华浩弄好关系,而顺便参加华浩女儿的生日庆祝,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事情不那么简单,眼前这个女孩,与贺煜似乎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发现凌语芊愣了很久,华语菡不由关切道,“嫂嫂……嫂嫂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华浩的妻子这也做声,“来,大家都别在门口呆着,进屋吧,进去坐下再谈。贺总裁,贺太太,请!” 贺煜朝凌语芊走近两步,拉起她的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凌语芊回他一个复杂的注视,迈起脚步随他往大厅里走,走着走着,忽被连着大厅的一个大花园吸引住视线。 华家的房子,配有一个很大的空中花园,那儿,百花齐放,姹紫嫣红,空气里弥漫着一阵阵淡雅馥郁的清香。 “煜哥哥,我前几天又用海棠花做了一件裙 子,等下给你看看哦!”华语菡蓦然轻嚷,清脆的声音充满自豪和雀跃。 “呵呵,菡菡我看你是要煜哥哥给意见吧!”华浩附和,语气里宠溺尽显。 凌语芊则震住了,海棠花做的裙子!华语涵竟然晓得用花做裙子! “华小姐,我……我能不能看看你做的裙子?”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众人,皆起了不同的诧异。 少顷,华浩的妻子先打破沉默,谦逊道,“让贺太太见笑了,菡菡这孩子就爱耍宝,那玩意只是她平日没事好做弄来消遣,没什么可看性。对了,酒菜都已准备好,不如我们先去吃饭?” 心高气傲的华语菡忍不住抗议,嘟嘴直嚷,“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虽然我的作品比不上那些名人,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连煜哥哥都称赞过我天资聪颖,能力不凡呢!” 说着,她转向贺煜,撒娇,“煜哥哥,你说呢你说呢?” 贺煜不语,带着笑意的眼神却已说明赞同了华语菡的话。 华语涵这才甜甜一笑,目光回到凌语芊的身上,“嫂嫂你别听我妈胡说,你真想看的话,我带你去,对了,煜哥哥曾经和我共同完成一件花制裙子,我也一起拿给你看!” 听及此,凌语芊霎时又是深深一震,不禁再次重复刚才的请求,样子还不自觉地急了起来,“真的吗?那麻烦带我去看,麻烦你,菡……菡!” “贺太太……”华浩的妻子欲再劝阻。 华浩按了一下妻子的手臂,“难得贺太太如此欣赏菡菡的作品,不妨让她们先去看看,贺总裁,你说呢?” 贺煜抿唇,颌一颌首,鹰眸锁紧凌语芊,眸色深深,泛着复杂的光。 早就想一展才华的华语菡于是刻不容缓,带凌语芊朝她卧室走去。 粉红色的卧室,装饰布置得俨如公主的房间,那一件件独特的服装作品,让这间卧室有种多姿多彩、活力四射的感觉。 凌语芊不禁想起,尚未家道中落之前,自己也曾拥有一间类似的睡房,不过色调是代表罗曼蒂克的淡紫色,墙壁和桌面都有自己亲手绘画的各种素描,衣柜旁则是一条举世无双、代表着自己和天佑的刻骨之恋的花制长裙。 裙子!对了,裙子! 凌语芊迅速回神,迷离的美目四处张望,寻求想象中的裙子,而很快也捕捉到了衣柜旁的那件白色短裙。 华语菡已经走过去,娇小的身子停在短裙前,先是伸手在裙子上轻轻抚摸一番,侧目看向凌语芊,沾沾自喜地道,“嫂嫂,这就是煜哥哥和我合作而成的裙子,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凌语芊目不转睛,步履迟缓地走近,略略哆嗦的手跟着抚上裙子,渐渐地,手指抖得更加厉害。 真的是花做成的,而且,是真花,栀子花! “一年前的某一天,正逢栀子花开,我在花园赏花,想起老师布置的作业,于是心血来潮摘下栀子花瓣做成一件短裙,弄到一半的时候,爸爸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好帅好帅的大哥哥回来,他就是煜哥哥!他朝我走过来,先是对着裙子注视了一会,继而缓缓蹲下,跟我一起制作,煜哥哥好厉害,本来裙子的原本框架不是这样的,是他给我建议,裙子才如此完美,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我把裙子带回学校给老师和同学看时,他们是何等的惊叹和羡慕,那次的作业,我得了全班第一!”华语菡自顾述说起来,说得眉飞色舞,小脸儿绽放着闪闪发光的异彩,乌溜溜的大眼睛既晶亮又迷离,思绪已情不自禁地回到了当下。 凌语芊则整个人越发震颤,同时,胸口感到一股钻心的痛,仿佛有把利剑猛刺过来,狠狠拧绞着心房,疼得厉害。 当年,天佑为她制作那件红色花裙的时候,曾说过裙子是独一无二的,是举世无双的,这辈子,他只为她那样做。可实际上,他违背了诺言!他也为另一个女孩制作花裙,还是和这个女孩一起完成的! 华语菡从回忆中出来,见到凌语芊样子有点不妥,不由困惑,“嫂嫂,你怎么了,嫂嫂……” 凌语芊定睛,哀伤遍布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华语菡年轻甜美的娇容,低声问道,“菡菡,你多大了?你读什么专业的?” “我今天刚满20,读服装设计!”华语菡不假思索地如实相告。 凌语芊面色又是一阵刷白。今天刚满20岁,那就是说,这件裙子是她未满十九岁的时候,贺煜与她一起做的。而自己,当年天佑在情人节献上花裙的时候,自己也是十八岁半,自己和华语菡,似乎有很多很多的相似之处。 “嫂嫂,你没事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脸色好白哦。”华语菡又问候。 凌语芊神思恍惚,青葱玉指继续在那柔软的花瓣上摩挲着,眼神一片迷离,呢喃,“我没事,我……我被这美丽独特的裙子震撼到而已。” 华语菡一听,便也不多疑,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6他像一匹狼,狠狠撕裂着她 (1) 凌语芊更加震撼,心里头,像是砸下一块巨石,突如起来的超重量,令她即便是躺着,身体也摇摇欲坠。 自己……自己在他面前说过天佑?昨晚,欢爱的过程中,喊了天佑的名字?而且,让他给听到了? 凌语芊多希望,这不是真实,同时也不停地追忆,自己当时是否真的这样喊过,而结果证明,的确是,果然是! 自己根本就是陷在天佑给予的柔情里,尽管他已经恢复原本的身份成了贺煜,自己依然潜意识里把他当作天佑,那个曾经给自己无尽宠爱和疼惜,令自己深深迷恋,陷得不可自拔,以致念念不忘的天佑。自己清醒的时候,尚能抑制感觉,当情迷意乱,特别是昨晚那种情形之下,便再也顾不得,情不自禁对他喊出了天佑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瞧着她瞬息万变,却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他锐利眼神的一个个表情,贺煜心是下沉的,怒火,却是高涨的,一把无名火迅速从两肋窜起,对她苍白的容颜射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寒光,连同那嗓音,也是经由怒火中穿过而迸发出来,“我是你的老公,你就算要念念不忘,也应该是我,爱的男人,也该是我;在床ng叫的,更要是我的名字!而非,什么天--佑!” 天佑二字,他加重语气,说得咬牙切齿,带出来的怒火,几乎要将这个名字烧毁掉。 四周围,明明只有空气,凌语芊却感觉有无数道锋利的尖刀直插过来,刺中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的手脚,甚至,刺进她的心窝里去!令她浑身发抖,哆嗦,战颤。她不知如何是好,迎着他那杀人般的眼神,她想逃,想逃离这个令她不知所措的空间。 对,逃! 逃了,就不用面对他的质问,不用面对他那凌厉精明的眼神,不用被他给探究盘问出来,然后,承受无法估计的后果,根据目前的种种情况,极有可能会令自己痛彻心扉,甚至绝望崩溃。 想罢,凌语芊使劲推开眼前的高大身影,刻不容缓地准备跳下床。 可惜,她的脚跟才着地,又马上被他那强劲有力的大手给拽住,下一秒,重新把她拖回到床上,再次压住她。 “小东西,现在,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已经是我的人,是我贺煜的妻子,从今后,你的身和心只能属于我自己,记住,我的名字叫贺煜,是你的丈夫,是你这辈子唯一一个可以放在心中的男人,至于那个什么天佑,不管你曾经和他有过什么关系和过往,都给我忘记,给我从你记忆里剔除, 不准再有任何记挂和思念,更不准再提起,明不明白?知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俊颜阴沉,深刻的五官更加冷酷,目光幽冷如大海,浩瀚而深广,让人看不到尽头;沉重健硕的身体,紧压着她。 凌语芊被他压得生疼,疼得她混沌的脑子有了略微的清醒,感受着他熊熊怒火,她忽然间也很想朝他这样吼出来: 不,我不会忘记天佑,我才不要忘记天佑,他是我的生命,是我的灵魂,我爱他,永远都爱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爱着他,这辈子,只爱他!下辈子,还要爱他,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爱到天荒地老,爱到海枯石烂! 还有,你就是天佑!贺煜,你就是天佑,天佑正是你!我念念不忘的男人!也是给我带来无尽伤害的男人,给我无数希望但总是以失望和绝望收场的男人! 曾经,你许过承诺,会疼我一辈子,爱我一生一世;你说过,会让我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你说过,这辈子只会对我好;你说过,你的身和心也都仅属于我;你说过,你的笑容和温柔,只有我才能看到;你还说过,你的才华只会为我展现,这辈子,你只会为我做裙子! 结果呢,你所说的话,没有一个兑现!你的承诺,都是虚无缥缈,都是骗我的,都是哄我的,都是…… 你可知道,从天堂堕入地狱的感受是怎样的吗?粉身碎骨,痛得浑身抽搐,痛得无法呼吸,痛得直想死去,却又死不去,只能在不见天日的痛苦深渊苦苦挣扎,苟喘残延! 滚烫灼热的泪,瞬时之间,盈满了酸涩的眼眶,紧接着,夺眶而出,滑过凌语芊无限哀痛的脸庞。曾经被她努力去忽略、去淡忘、去压抑的痛楚、哀伤、凄凉、委屈和怨恨等情感,像是崩了堤的洪水,一下子全都冲上她的心头,泪水随之流得更猛更凶,更加凄楚。 她先是无声地落泪,接着抽噎,最后,哭出声来。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这些话,只因那些限制,种种束缚和无法估计的严重后果,使得她的冲动只维持片刻便退缩,不敢告诉他真相,根本不敢! 贺煜则已经被震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像是突然没人泪海,连同刚才那怒气,也被她连绵不绝的眼泪给浇灭! 这……这是怎么了?明明错在她,却表现得极度委屈和悲痛的样子,仿佛错的人是自己,仿佛,自己辜负了她且伤透了她的心! 她该不会是猜到自己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伤心 ,所以故意这样?故意这样博取自己的怜爱疼惜? 真是不可理喻! 而自己,更是莫名其妙,就这样被她的眼泪给触动了心弦,怒气已然消失,剩下的,只有后悔、心疼、怜惜!自己竟然后悔追究她和那个天佑的事,心疼和怜惜她的悲伤痛哭! 该死,真是该死!而最最该死的人,是天佑,那个杀千刀的天佑! 贺煜懊恼沮丧,方寸大乱,在心中对天佑二字骂了无数遍,正好此时,手机震音划破空气里的寂静。 是他的手机有来电,响个不停,嗡嗡声一下接一下,捣鼓人的心怀,让他,不得不去接听。 由于他刚才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故这次,他无需再下床,只翻转一下身,长臂一挥捞起手机,带着烦躁按了接通键。 是母亲季淑芬! 又在追究昨天的事,还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她是恨不得,他能立刻回去! 贺煜即时变得更加心烦气躁,语气比昨天更不耐烦,“妈,接下来要是没什么紧要事,请别再打电话过来,事情忙完,我自然会回去!就这样!” 仅回一句话,他便挂了机,且不待那边给反应!然后,关掉手机,重新躺正身体,视线再次回还凌语芊那。 凌语芊已然停止落泪,不过,纯澈明亮的大眼睛仍蓄着两滴泪珠,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空气里,霎时变得异常安静,静得,有点古怪,静得,让贺煜更觉郁闷狂躁和六神无主,他猛然将她纳入怀,狠狠地,吻住她。 “唔——”凌语芊本能地抗拒。 贺煜不管,继续用力吸吮着她的小粉舌,大手也开始在她身上再起掠夺。 好吧,折磨人的小东西,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不再问,不过,我一定会查出他是谁!而且,我定会将那个该死的“天佑”,从你生命里剔除,彻彻底底地剔除! 骁勇彪悍的他,狂肆而迅猛地占领着她脆弱的幽地,带着浓浓的醋意和刚又燃起的怒火,使得掠夺过程愈发狂猛和淋漓尽致。 凌语芊娇嫩柔弱的身子,根本经不起他这么狂野的撞击,不停地滑下,又不停地被他提起,带来的,既有痛,又有快乐。她清楚他为何会这样,可她无法说,故只能默默承受着他的发泄。 “叫我,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说你愿意给我这样爱,喜欢被我这样爱,这辈子,只会给我这样爱!”贺煜突然暂 停,命令她,暗黑的眸瞳俨如浩瀚宇宙中的一颗闪亮的星星,汹涌着狂炙的欲火还有怒火。 凌语芊微睁着迷离的媚眼,痴缠眷恋,稍后,低声呢喃了出来,“贺煜,我爱你,爱你,永远都爱你!” 颀长挺直的背,霎时间僵硬,眼底跳动的两簇火苗更闪耀、更诡异,但他勾唇,装作没听见,“大声一点,再说一遍!还有,后面那些话!” 凌语芊则俏脸一怔,咬唇,不语。他,明明听到的! “啊——” 一声尖叫,出其不意地响起,发自凌语芊之口,娥眉紧蹙了起来,绝色的小脸,也几乎扭成一团。 见她不肯听从,他竟狠狠地一捏她的美胸,几乎,要把她的捏碎。 泪水无法控制地,已从凌语芊眼中冲涌而出。他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难道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他的征服力吗?这样,就能让他感到强势和优越吗? 可是,他凭什么这样要求自己,他有资格配自己这样付出吗?他是个骗子,不守信用的大骗子,就知道伤害自己,许下的承诺一个也没有兑现,旧的伤害尚未结疤,他又给自己添加新的,不休不止,就连今天,才又给自己增加一道呢! 所以,自己才不要听他的话,自己才不要顺他的心! 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 要下地狱,大家一起下地狱! 凌语芊想罢,更咬紧牙关,彻底反抗,但眼泪,克制不了,继续挥如雨下,很快便湿濡了整个脸庞。 本是带着些许雀跃和得意的贺煜,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只因她的不听话。 昨晚,他才跟她说过,只要她乖乖听话,他会疼她,会爱她。如今,她竟然不知好歹地起了反抗,她不领情、不稀罕自己的疼爱!只因那个叫做天佑的小子!毫无疑问,她宝贵的第一次,必是给了这个男人,以致她念念不忘! 天佑,你他妈的天佑! 顷刻间,无以伦比的怒气,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先是从胸间冒出,随即蔓延身体各个脉络,连带那熊熊欲火,也被冲击得高涨再高涨。 看着身下倔强固执的她,贺煜理智全无,只知道狂肆无情地占有,他脑海里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幻想出她和那个该死的天佑的缠绵画面,想到她如此美妙矜贵的地方也被那个天佑消魂享受,想到她还会在天佑面前显得更妩媚更迷人,他抓狂得几乎要崩溃,于是更化身成一头 失了人性的雄狮,毫不怜香惜玉地撕裂着她的身体各处。 起初,凌语芊凭着自尊和信念,尚能忍得住,可渐渐地,再也无法承受。 他在这方面的能耐,她早已晓得,深深体会过,然而,以前那些曾经被她觉得无法承受的感觉,跟此刻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她感觉身上的他,不是人,而是一头凶残饥饿的狼,钻进自己的身体深处,在那里使劲啃咬,撕扯,捣鼓,简直要把自己给撑破。 受不住了,再也受不住了,真的真的受不住了。 呜呜哭声,从凌语芊的檀口中爆发出来,不绝于耳,小脸儿继续像被大雨淋过一样,头发也湿了,身上香汗淋淋,淌淌而出,把床单弄湿了一整片。 终于,她对他发出了求饶,甚至说出他刚才要求的那段话。 “贺煜,我爱你,永远只爱你,我喜欢被你那样爱,很喜欢很喜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的身和心都仅属于你,仅属于你!”她用尚有的薄弱力量,一股作气地呐喊出来,虽然不是很大声,但足以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可惜,太迟了,他已陷在自个编造的假想敌中,全身血液都被妒忌、愤怒和痛恨给占据,他满脑都是她和天佑欢娱消魂的情景,他甚至还勾勒出天佑的样子,长得很帅,很迷人,比他还帅还迷人,连身材体魄和床上工夫,也胜他一筹,才令这小东西深深迷恋、不可自拔且念念不忘。 所以,他要使出浑身数解,要表现给她看,他比那个天佑更厉害,更能给她带来消魂蚀骨、妙不可言的体会,他要她深深记住这一刻,要这一幕情景烙印她的灵魂深处,把天佑留给她的,全都冲走,全然覆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却越战越强,凌语芊被折磨得全身麻木,求饶哭叫的声音没再发出,剩下的,只有释放剧痛的泪水。 她知道,今晚必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是一个身心俱碎的噩梦之夜,尽管很漫长很痛苦,但自己还是得无能为力地煎熬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正当她做好准备去继续绝望承受时,只觉身体深处一道极强的暖流涌过,身上一股超重力压来,一切折磨,赫然停止。 他……睡过去了! 今晚只做了一次,便睡过去了! 他先支撑不住,总算放过了自己! 诧异、欣喜、悲伤、惆怅,还有……各种各样的情感,瞬时共同凝聚盘踞在凌语芊的心 头,百般滋味! 她毫无知觉的身子,纹丝不动,出神呆望着头顶尊贵华丽的天花板,依然,不敢相信! 直到,那鼻鼾声越来越粗促,身上的躯体全然地放松开来,她终敢确定,劫难已过! 昨晚彻夜缠绵加上今天上午、下午都沉沦纵欲,就算是个铁人也未必坚持得了,何况,他只是个比常人骁勇彪悍一些的血肉之躯! 她正式发出了一个深呼吸,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当然,满腹悲愁不减。 又是一会儿过后,凌语芊轻轻推开了贺煜沉重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下爬出来。 她这才见到,自己雪白娇嫩的身上,一块青一块紫一块红,满布他的痕迹,几乎惨不忍睹,而某个地方,更是如火烧般的灼痛辛辣。 她先是轻轻动了一下两脚,而后咬着牙关,艰难吃力地下床,费了好大劲头,总算顺利进入浴室。 在浴缸注满热水,她整个泡浸下去,四肢张开,背靠着浴缸边缘,闭上眼,边回忆今晚的情景,痛定思痛。 她就那样静静地泡在水里,到了水差不多转凉,她又接着注入热水,然后继续泡浸,反反复复,直到身体的疲惫和酸痛消除不少,这才起身离开水面,套上睡袍,重返卧室。 偌大的房间,依然安宁静谧,柔和淡雅的灯光倾泻而下,洒满整个房间,包括,大床上那抹高大修长的人影。 她略作沉吟,随即继续迈步,回到大床上,在贺煜身边盘膝而坐,出神地看着他。 酣然大睡的他,脸上已无凶残冷酷的骇人表情,深刻俊美的轮廓,线条柔和了不少,与刚才那个杀伤力极强的“猛兽”已经决然不同。 其实,她最喜欢看他睡觉的样子,因为这个时候的他,让她倍觉温柔和心安,让她不用再因为看不透他总是高深莫测的样子而感到惊慌与忐忑,让她……不用担心,他会不会突然间又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害的事。 是的,他很多时候都出其不意,毫无预警,而且,总是用同一种手段来伤害自己,这种手段,就是他自以为的“惩罚”,今晚,他认为自己不再听他的话,故又用这种不知用过多少次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即将三十而立的大男人,在她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小孩子!今晚的事,要是让采蓝知道,采蓝必定又会骂他是个重口味的大色狼,每次都用性来解决问题!采蓝一定会说,nnd,叫他有本事换个新点子,别有 用这招来欺负你! 一抹苦笑,在凌语芊的唇间逸开来。她继续神思恍惚地注视了他一会,也收回视线,开始躺下。 她毫无睡意,只睁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天花板上静静闪耀的小灯,直到天亮! 宁静的晨曦,把窗帘染白,她起身,走到窗户那,拉开窗帘,让自己沐浴在柔和的晨曦和新鲜的晨风中。 少顷,她渐渐不满足于此,大概梳洗一番,换上一袭干净的裙子,拿起手机,离开房间,乘坐电梯直达一楼。 五星级酒店都配有一个很大的花园,早晨万物苏醒,生机勃勃,百花开始斗艳,正好,这园子里,也有栀子花,看着洁白淡雅的它们,她不禁想起华语菡昨天给自己展示的那件白色裙子,想起,天佑为自己亲手制作的玫瑰花裙,尚未平复的痛,再次席卷而来。 她取出手机,拨通采蓝的电话。采蓝正起床准备上班,故很快便接通,首先对凌语芊这么早打电话给她感到惊讶和担心。 “语芊,早安,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采蓝清脆的嗓音随着电波徐徐传来,隐隐透着关切和紧张。 凌语芊稍作思忖,毅然道,“采蓝,他来了。” “他来了?谁?贺煜吗?语芊,贺煜来北京找你了?” “嗯!” “噢,太棒了!算他识趣,还知道来补救。”采蓝心情一轻松,马上恢复其顽皮的个性,揶揄道,“他昨晚到的吗?那你们昨晚是不是缠绵恩爱了一夜!” 凌语芊樱唇一扯,不再吭声。 采蓝见状,渐渐地,意识到一些事,不由收起玩味,急切地问,“语芊,怎么了?难道我猜错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快告诉我,语芊,快跟我说!” 凌语芊继续沉吟片刻,终大概说出了昨天的事,说完后,整个人已经再次被浓浓的悲伤给包围住。 冯采蓝了解情况后,果然是先对贺煜痛骂一顿,紧接着,回归正题,自个分析道,“照你这么说,那个女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不浅,不过,同时也说明,他虽然失忆了,但潜意识里,还是存在某些习惯和才能。” 凌语芊不语,悲切更甚,连采蓝只是听自己说,便能确定他和华语菡的关系不寻常,看来,他真的很可恶! “不过语芊,目前最困扰你,最让你不知所措的,其实并非华语菡,而是天佑的存在,让贺煜给知道了吧?哎, 这男人真是,自己吃自己的醋,还爆发到这种程度!他要是知道天佑就是他,知道让你念念不忘的男人就是他,不知会是如何反应呢!”冯采蓝继续往下述说,忽然稍顿,“语芊,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不如就此把真相说出来?” 把真相说出来?凌语芊单薄的身子,禁不住地一抖。 冯采蓝也稍停了片刻再继续,“我们之前不说,是因为你才嫁给他,如今,看他这吃醋样,百分之百是爱上你了!兴许程度不及天佑,但只要有爱,事情就好办!你可以先说你和他分手那部分,堕胎的事,以后再算。说的时候,你尽量有多惨就说得多惨,有多委屈就说得多委屈,说你是身不由己,说你和他分手后,这几年怎样度日如年,怎样痛苦煎熬,怎样生不如死……” “呃……”凌语芊忍不住长吁一声。 冯采蓝又是一顿,呵呵两声笑,恢复严肃和认真,“虽然我说的有点夸张,但事实上这几年你真的极不好过不是吗?男人最怕的,就是女人的泪眼攻势,到时你务必发挥这个优势,他看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就算心中再有气,也会被心疼给冲走。” “万一,他不信呢?”凌语芊做声,终于正式回应,语气悲观得很,“贺熠说了,贺煜知道的话肯定会去调查,而结果,会跟贺熠一样,什么也查不会,那么,他会认为我说谎,认定我这样编造来欺骗他,结果,必定更糟糕。” 冯采蓝一听,再度安静,且这次,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然后,骂出一句,“可恶,到底是谁封锁了这些消息呢?封锁这些消息,有何目的和用意呢!” 凌语芊也继续悲愁满怀,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纠缠了她很长时间,任她想破头都得不到结果。 “采蓝,该起床了,再不快点要迟到了!” 两人正都苦苦冥思间,一声响亮的呼唤,打破沉默。 凌语芊听出那是采蓝的母亲的声音,于是道,“采蓝,对不起,耽误了你的时间,你快去准备上班吧。” “呃,没事!别管我妈,她就是个急性子,时间早着呢!”冯采蓝也回神,极不在意的语气,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对了语芊,你和天佑交往期间,应该有拍过照吧?譬如手机、相机或者贴纸相等,有相片,就可以证明你们的过往。” 可惜,凌语芊讷讷地回了“没有”二字。 和天佑从相识到分手,将近五个月,情侣间各种行为和趣事都做过,当然也包 括拍照,但由于担心被家人发现,那些相片只存在天佑的手机,导致他当年失踪后,自己只能靠记忆重温他的容貌言笑,再或者,从那些素描。 素描……对了,他的素描画像…… 凌语芊想到此,小脸即时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来。 素描顶多能证明自己见过他甚至认识他,而根本证明不了自己和他的亲密关系! “语芊,那个封锁消息的人,你说会不会是贺云清?”冯采蓝脑子转得果然够快,一会想到这,一会想到那,“你当时不是纳闷贺云清为什么会安排你和贺煜结婚吗,实情就是他早知道你和贺煜相爱过,知道你是真心爱贺煜的人,于是安排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越说,冯采蓝越发兴奋和激动,“不错,一定是他,是他了,这下事情好办了,有贺云清证明,贺煜没理由不信!” 爷爷?封锁消息的人是爷爷?凌语芊也心驰微微荡漾起来,其实,她也曾想过封锁消息的是贺家,想到是爷爷和贺煜的父母,但后来经过观察,便把贺煜的父母排除掉,只剩爷爷。 但她终究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封锁!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爷爷去抹掉贺煜那二十多年的生活。另外,假如爷爷知道自己和天佑相爱过,自己问他关于贺煜三年前的事时,他为什么避而不谈?假如他知道自己真心深爱贺煜,他更应该对自己坦诚,告诉自己关于他的苦衷和秘密,好让自己帮他一起保守这个秘密呀!毕竟,他不可能笃定自己不说出那段过往的。 所以,爷爷恐怕也不可能!他要是知道自己和天佑的事,至少,会提醒甚至警告自己,不得说出去的! “采蓝……采蓝呀……”采蓝的母亲,又是来催促了,声音还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凌语芊再一次回神,又道,“采蓝,咱们就先谈到此,这事我再好好想想,真的很不好意思,妨碍你上班了。” “没事,真的没事,你怎么又跟我客气!”冯采蓝依然一副义气深厚状,紧接着给出安抚,“语芊,这事虽然暂时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但你也别太难过和焦急,我想贺煜昨晚只是当场发火而已,你先观察一下情况,还是不行的话,那最坏的打算就是,豁出去!不管他信不信,你都把真实情况说出来,让他去查,让他去愁,贺熠查不出,不代表他也查不出,就算他真的查不出,就算封锁消息的人不是贺云清,最多,离婚收场!反正你之前就想过离婚的。” 凌语芊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6他像一匹狼,狠狠撕裂着她 (2) 电,问他们今晚方不方便去他家吃饭。 凌语芊早有此意,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贺煜自是听她的,所以,两人在游乐园内继续逛了一阵子,便结束行程,彻底离开游乐园,回到轿车上,贺煜吩咐保镖直接开去贺熠家,还叫凌语芊趁空睡一会。 在游乐园逛了几个小时,凌语芊着实感觉很累,柔弱无骨地窝在贺煜怀里,昏昏欲睡,但由于心中记挂某件事,故仍支撑着,再问道,“贺煜,我们真的不用买点礼品给四叔四婶?这似乎不大好呢,尽管是自家人,可过门都是客,我觉得还是买点什么吧。” 贺煜薄唇一扬,饶有兴味地问,“那你觉得应该买什么?” 买什么?凌语芊一时哑然。 贺煜轻抚一下她的小脸,语气恢复宠溺,“傻瓜,别纠结了,四叔四婶又不是别人,他们不会介意的。” “我知道他们不会介意,可是我介意。”凌语芊开口,突然从他腿上坐起来,小嘴紧抿着,峨眉紧蹙着,美目染上一丝犯愁的神色,苦恼地看着车外,突然,当车子经过一间烟酒商铺时,她连忙喊停车,待车子一停稳,迅速打开车门,准备往外走。 贺煜及时把她拉住,疑问,“小东西,你要去哪?” “买礼物啊,我想到买什么礼物去贺熠家了。”凌语芊快速应了一句,拉着他,一起下车。 贺煜只好随她下去,直到进入一间规模不小的烟酒商铺,终于明白这丫头想买的是什么礼物。 这儿除了烟和酒,还经营茶叶,小丫头先是叫人拿了两瓶国窖,然后又买了两盒顶级普洱茶和两盒白茶。 整个过程,她极度投入,一一询问店员关于各种酒的特点和功效,还问什么茶最适合四叔和四婶那个年龄段,让他禁不住对她刮目相看,同时,对她的爱更添加几分儿。 最后,再买一个水果篮,她终于“收手”,随贺煜回到车上,继续吐气如兰地窝在他的怀中。 贺煜又是为她按摩着四肢和身体,边忙碌边俯视着她,眼中绵绵情意丝毫没有断开过,一直持续到贺一杰的住家。 贺一杰一家三口都是公务员,居住在政府分配的房屋里,由于他们职责特殊、级别又高,居住的地方虽比不上贺家大庄园里的别墅,但也非常不错。 更令凌语芊倍觉温馨的是,贺一杰夫妇的态度。他们像上次那样,和蔼可亲、热情友善,特别是四婶钟明慧,打进门就握住凌 语芊的手,左右打量,虚寒问暖。 凌语芊由衷感动,频频道谢,由于时间尚早,她还自告奋勇地提出想陪钟明慧一起准备晚餐。 钟明慧便也不拒绝,让凌语芊稍作休息后,带她进入厨房。 一踏入这个宽敞洁净的厨房,凌语芊马上闻到一股浓浓的鸡汤味,保姆正在炖着鸡汤,桌上还摆满各种待煮的菜,有南美白对虾、大闸蟹、扇贝、大鱼、猪肉、牛肉、还有各种瓜菜类,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四婶,您太客气了,我和贺煜又不是外人,没必要准备这么多菜的。”凌语芊忍不住叹道。 “呵呵,你这丫头才见外呢,四婶都已经叫阿熠叮嘱你们千万别买东西,但你还是又酒又茶又水果,你们在这人生地不熟,我多担心你们会被人家坑了!”钟明慧尽管嫁的老公是千亿首富的儿子,可她还是非常务实,该争取的,还是争取。 凌语芊更是如此,讪笑道,“不会不会,我都有跟他们讲价的,他们给我打了九折,如果不是贺煜猛催,说不定能争取到八折呢。” 哈哈—— 钟明慧听后,开怀大笑,对凌语芊的喜爱不知不觉中更深了,于是打开话匣子,“这几天在北京过得还好吧?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游玩。” “嗯,今天刚好去了石景山公园。”凌语芊稍顿了顿,语气转为歉意,“对不起四婶,我来北京都好几天了,现在才来拜访你们,真的很对不起!” “甭客气,阿熠都有跟我说了,你们有事情忙嘛,如果不是我和四叔太想见你们,我们也不想打扰你们呢。”钟明慧已经开始整弄大闸蟹。 “不打扰不打扰!其实我也准备今天或明天来的。”凌语芊也赶忙应,顺势把话题转到大闸蟹上,“想不到北京也能买到这么新鲜的海鲜。” “慧姐知道煜少和嫂子要来,特意开了一个小时的车去买的。”保姆插话解释,她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与钟明慧的关系已经很熟络,甚至都可以成为亲人了。 凌语芊心头顿时再起翻滚,满眼感激地凝望着钟明慧。 钟明慧则一副悠然的样子,“好吃的东西,当然值得花时间!对了,语芊,你……还没有身孕的吧?” 凌语芊羞涩,道,“还没。” “那就好!”钟明慧舒了一口气,“瞧我,都忘了问你这事儿,孕妇可不宜吃太多海鲜,特别是蟹类。” “ 四婶请放心,我……我应该还没有怀孕。” 钟明慧微微颌首,紧接着,眉头挑起,“你和阿煜结婚有几个月了吧,你们……该不会在避孕?” “呃,没……没。” 钟明慧又是下意识地点点头,“有没有想过,首先生个男孩呢还是女孩?你们举行婚礼那会,我听爸说过希望能尽快抱曾孙子呢。对了,我有个同事好像知道生男孩的民间秘方,我星期一找她问清楚,然后告诉你!” 凌语芊略略一愣,随即笑着道谢,看着亲切热情的钟明慧,她不禁想起贺煜的母亲,想起季淑芬是怎样想方设法地阻止自己怀孕,相比较之下,感动的心霎时夹起一丝苦涩和悲叹。 假如,四婶是自己的婆婆,那该多好! 看到凌语芊神色有点不妥,钟明慧马上呈现关切,“语芊,你怎么了,语芊……” 凌语芊回神,“哦,没事,我……看到四婶对我这么好,深深感动。” “呵呵,傻丫头,你是我们贺家的媳妇,四婶当然要对你好!对了,二嫂她……现在对你改观很多了吧,也对你很好了吧?” 凌语芊一听,心颤持续,但很快,又极力压住,撒谎道,“嗯,还……还可以。” “那就好,你乖巧懂事、蕙质兰心,二嫂自是逃不过你的温柔的。”钟明慧打趣道。 凌语芊有苦自知,但还是没有说出任何真相,继续佯装笑脸。 钟明慧刚好把大闸蟹弄好,话题于是转到煮菜上,教凌语芊一些烹饪知识,她对厨艺的精通,让凌语芊钦佩不已,同时也羡慕不已,还忍不住突发奇想,将来自己也要这样,当个贤妻良母,为心爱的男人和儿女煮饭烧菜。 于是乎,凌语芊听得更加入神,还频频请教,时间就此飞速流逝中…… 另一厢,大阳台上站立着两个身高相仿、面容相似的人影,分别是贺煜和贺熠。 他们皆低首,俯视着楼下花园内的优美风光,一会,贺熠打破沉默,语气略显凝重,“照我爸刚才那么说,潘景阳这次注定气数已尽,我在担心,他到时会不会丧心病狂到做出一些意想不到之事,二哥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离开北京?” 贺煜侧目,看着他,不应答,反而意味深长地问,“你是关心我呢,还是紧张她?” 贺熠也缓缓收回视线,毫不逃避地迎上贺煜质问的眼神,如实道,“关心你,但更关心语芊。” 弱者,向来都比强者更需要保护,故贺熠觉得无需隐瞒。 贺煜却借机吃醋了,哼了一句,“想不到你还不死心。” 贺熠稍顿,郑重地道,“我和语芊是好朋友,是知己,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无论你和她的关系是好还是坏。”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和她,很好,非常好,你察颜辩色这么在行,应该看得出。”贺煜话毕,给贺熠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继续维持下去,希望语芊真的可以永远这么幸福!”贺熠说的时候,心中顿觉一股微微的刺痛,语芊是个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的女子,从这两天的情形,他自然看出她是快乐的。 “你似乎总是不信我和她会有好结果?到底是你杞人忧天呢?或是你因为私心,祈祷看到这样的结果?我希望,不是后者!”贺煜俊颜已经沉下,嗓音也冷冽了不少,鹰眸更是俨如两把利剑,狠狠射向贺熠。 贺熠气门一堵,即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贺煜。 贺煜不甘示弱,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气恼,眼中继续迸发出凌厉的光。 就在兄弟俩紧张对峙间,凌语芊出现!原来,晚餐准备好了,她来叫他们去吃饭。 “累不累?”贺煜立即拥住她,温柔地问。 凌语芊甜甜一笑,“不累。对了,四婶教了我很多道菜,以后我也做给你吃。” “嗯,你当然要做给我吃!”贺煜马上应,故意把“我”字加重了语气,眼角余光扫向旁边的人影,薄唇略略往上一扬。 这时,凌语芊开始关注贺熠,对贺熠发出某个邀请,“贺熠,我们明天准备去长城,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对了,你说过当我们的导游哦。” 贺熠面色一怔,没回答,先是下意识地看向贺煜。 只见贺煜,似笑非笑,依然高深莫测的样子,先是看了看凌语芊,而后,用允许的语气,对贺熠宣示道,“可以啊!”他说完后,眸光闪烁了下,心中自有打算。 贺熠这也才给凌语芊肯定的答复。 于是,三人暂且停止话题,回到屋内。 偌大的饭桌上,摆满了丰盛可口的晚餐,香气四溢,让人只需看和闻,便足以口水直流。 刚坐下的贺一杰,迫不及待地赞叹出声,“老婆,你的厨艺果然不是盖的!” “哟,你平时的 赞美,我收下了,至于今天的功劳呢,还是给语芊吧!”钟明慧也跟着坐下,笑盈盈地道,“这里很多道菜,都是语芊参与的呢!” “四婶见笑了,我……我只参与观看而已,根本没实践过呢!”凌语芊马上不好意思地接话。 “呵呵,不急不急,你回去后实践给阿煜吃,这未来,日子长着呢!”贺一杰又打趣道,真是个幽默的人。 钟明慧也跟着夫唱妇随,让凌语芊渐渐羞红了脸,下意识地往贺煜身上瞄了一眼。 只见贺煜,也刚好看向她,鹰眸含笑,深情溺人。 接下来,话题继续围绕在凌语芊身上,钟明慧继续毫不吝言地称赞凌语芊,把凌语芊说得天上有地上无,只差想收凌语芊为干女儿了。她还不停地叫凌语芊夹菜,吃多点,尽快为贺家生个小宝宝。 再次谈及这个话题,凌语芊除了感慨,更多的是窘迫和羞赧,美目再次扫向贺煜,而贺煜也再次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凌语芊顿觉似乎有团烈火灼烧着自己的脸庞,心潮澎湃不已,起伏不断,赶忙别开脸,用吃饭来缓和她极快的心跳。 接下来,钟明慧继续畅谈,与贺一杰一起跟贺煜询问贺家各成员的情况。 贺煜一反平日的冷漠状,和颜悦色地解答,表露出曾经对待他父母一样的态度和神情,由此可见,他对贺一杰夫妇,非常尊敬和友好。 因而,整顿饭的气氛,一直很好,到了彼此辞别时,大家依然意犹未尽。 一见如故的钟明慧和凌语芊,更是短短时间内就结成了深厚的感情,钟明慧依依不舍地握着凌语芊的手,叮嘱道,“语芊,多注意身体,这几天要是有空,就过来四婶家吃饭知道吗?” 尽管明知机会很渺茫,凌语芊还是先答应,嗓音还忍不住起了哽咽,“嗯,我会的,四婶也多多保重身体,四婶不嫌麻烦的话,我们可以通电话,随时都可以的!” “呵呵,四婶倒不嫌麻烦,就怕打扰到你和阿煜呢!” “呃,不……不会!”凌语芊赶忙娇羞地道,目光随即转向贺熠,今天晚上,她都没怎么和他详聊过,故她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感谢他一句,感谢他在贺煜来之前对她的陪伴,给她安抚、劝解和鼓励,感谢,他依然时刻把她记挂在心头。 贺熠情潮暗涌,失落之情仍旧不退,但此情此景,他只能极力掩饰着,用他一如既往的招牌笑容回她,然后送她和贺煜下楼,在轿车前,正式 分别。 将近夜晚十点钟,贺煜和凌语芊在保镖护送下回到酒店。贺煜先去忙公事,凌语芊则洗澡,洗完后,趴在床上看今天拍的相片,看得津津有味,渐渐入迷,连贺煜进来了也没觉察。 “宝贝,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贺煜上床,从背后压住她,视线往她手机屏幕看,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她在和贺熠发短信呢! 突如其来的重量,还有那炙热的气息喷洒,让凌语芊迅速回过神来,看是他,媚眼一眯,顺势举起手机,指着上面相片娇嗔道,“贺煜,你拍照的时候可不可以别这么严肃,好像我欠你几百万似的!” “你不是欠我几百万,而是欠我一颗心,欠我一辈子,小东西!”贺煜视线已从手机画面离开,埋首她的颈上,亲吻她娇嫩光滑的肌肤。 凌语芊顿觉一阵酥贯穿全身,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阻止他,嘟嘴道,“唔,好臭,你还没洗澡!” “哪里臭了,就算有味道,那也是男人味,小笨蛋!”贺煜故作不悦,在她粉嘟嘟的小嘴轻轻一点,还趁机捏了一下她的qiao臀,暂时起身,下床,走入浴室,不到十分钟就又出来了。 他不但洗了澡,还洗了头,微湿的发丝性感地贴在他的头上,加上全身只围着一条浴巾,整个人更是性感无比,魅惑人心。 凌语芊脸红耳赤,只瞥几眼便立即移开视线,准备继续专注相片,不料,贺煜长脚一跨再次爬上床来,抢走她的手机,低沉着嗓子道,“小东西,既然这么想我,直接看我不就得了!” 他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把她的身子扳了过来,自己高大的身躯,紧压在她身上。 凌语芊美目睁大,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该不会又想做吧?” 贺煜邪魅一笑,“有何不可?小东西,你大概没听过性爱如吃饭吧,吃饭一日三餐,算起来,我们做的还少了呢!” 晕—— 这是什么比喻! 凌语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却见他,已趋脸过来,越来越近,然后,她只看到他又粗又硬的黑发,自己的嘴唇,被他狠狠摄住。 “唔——”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 正好让他舌头伸进内,正式开始了他的狂肆掠夺,许久停下来后,他越发炙热的唇,贴在她耳际,煽情低喃,“小东西,我之所以这么勤,其实真正原因是你太秀色可餐,我只要一靠 近你,体内的雄性荷尔蒙便马上被引爆,一发不可收拾,锐不可挡,然后……” 他直接用动作,代替了接下来的话。 凌语芊则满面羞红,身体也一样,即时蒙上一层淡淡的酡红。随着他的恣意攻略,那熟悉的酥麻感觉渐渐袭来,结果,翻云覆雨,缠绵恩爱,蚀骨销魂…… 他如一条磅礴矫健的巨龙,在她身上不停吞吐、辗转、搅拌、奔腾,尽情品尝享受着她至阴至柔的美好,同时也把他至刚至强的气息带给她,一次又一次,一波接一波,直到完全停下来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 凌语芊娇喘吁吁,正准备伸开双腿好好舒缓一下酸痛,不料忽见他把她的腿提起,还拿了一只枕头,垫在她的臀上。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凌语芊先是一愕,随即想起曾经某个景象! 对了,他上次也这样做过,今晚又是如何,到底有何用意。 想罢,她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贺……贺煜,你……你在做什么?我好累,想休息一会。” 她说得断断续续,楚楚可怜。 奈何,贺煜不为所动,继续将她的腿拉高,边解释,“宝贝,请耐心忍一下,很快就行了,这样弄,是为了你让怀孕。” 为了让自己怀孕?他……他想让自己怀孕?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有这个念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凌语芊宛若被电流击中,重重的震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8 宠到无极限!! 凌语芊两眼睁得越来越大,继续难以相信地看着贺煜,只见他依然十分认真和慎重,坚持不懈地托着她的腿,豆大的汗珠自他完美的面颊淌过,他却丝毫不理会。 终于,她彻底信了,信他想她为他生宝宝,同时,也为此感到非常兴奋和激动。 被凝固的血液,开始苏醒,而且,不断膨胀。她感觉自己忽然飞至天空,在蓝天碧云底下幸福翱翔,曾经的郁结和悲愁顿消,身心舒畅得让她直想尖叫,让她,喜极而泣。 她终于等到了,真真正正地等到了他的爱!等到了他身份是贺煜时的爱! 以后,她不用只靠回忆来重温“天佑”对自己的爱。因为,贺煜会给自己,他会像以前那样,无极限地宠溺与疼爱自己,她坚信,他一定会! 凌语芊在感动流泪,贺煜则慌乱了心,见她好端端地突然哭了,看着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又是自她眼里滚出,他心如刀割,肝肠寸断,暂且再也顾不上怀孕的事,连忙放下她的玉腿,改为趴在她身边,神色关切又心疼,“小东西,你怎么了,怎么了呢?” 凌语芊还是继续哗哗落泪,眼睛不眨地望着他,在他更加急切和紧张追问之下,她这才停止眼泪,撒谎道,“我……我身体痛,忍不住哭了。” 身体痛?是指自己刚才弄疼了她吗,可是,之前几次都没见她流泪呀!贺煜高高悬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转为困惑,但很快,明白过来。 “小宝贝,你撒谎,其实,你是因为感动而哭了吧?”他注视着她,语气迟疑。 凌语芊怔然,他,总能看出她的心思。 “呵呵,吓死我了。以后可不准动不动就哭,虽然你这样我很高兴,但也很心疼呢!”他彻底放心,躺正身体,同时把她抱到他的身上,让她,压住他。 凌语芊激昂的心情逐渐平复,芊芊玉指不禁在他胸前擢了一下,嗔道,“你没听过女人是水做的吗,泪眼是女人的专利!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贺煜却邪魅一笑,手往下一放,到她敏感的地带,“我当然知道女人是水做的,特别是这里,俨如一弘水源丰富的幽泉,让我深埋其中,不可自拔!” 凌语芊即时红了脸,小手立即转为握拳状,在他胸前重重一锤。 她这点力,对健硕的他来说简直就是隔靴扰痒,他继续在她身上讨着权利,接着还不时亲吻她的额头,一会,猛然郑重问道,“小宝贝,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 凌语芊忆起四婶钟明慧的话,不由这样应答,“男孩!一个长得像极了你的男孩!你呢?” “也是男孩!一个长得既像我、又像你的男孩!”贺煜也毫不犹豫地接话。 “重男轻女!”凌语芊啐了一句。 贺煜剑眉一挑,重男轻女?呵呵,这小东西,她不也说是男孩的吗,是她先说喜欢男孩的呢!他宠溺地在她鼻尖轻轻一刮,“第一胎先生个儿子,因为他将来不但要继承我的家业,还要保护下面的弟弟妹妹。” 他简简单单地解释,她却从中听出了他的辛酸。其实,对像他这类的亿万富豪,人们往往只直观地看到其光鲜的一面,却没深层去体会他们的艰难和苦处。被提升为贺氏集团的总裁,不仅是对他的肯定和器重,同时,也是给他的考验和辛苦,掌管一个拥有将近10万员工的大机构,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凌语芊想着想着,心疼即起,侧脸伏在他的胸前,道,“嗯,依你,我们先生男孩,然后再生一个女孩,刚好凑成一个好字!” “不行,我要的不止是一个好字,我要很多很多的好字!宝贝,我算过了,我们贺家的家业如此庞大,接下来的二十年,必定还会不断扩充,届时,更是需要一支庞大的队伍来经营管理和发扬光大,所以……”贺煜说着,稍顿。 凌语芊刚伏下的脸,迅速抬起,美目睁了一睁。一支庞大的队伍,他该不会…… 贺煜薄唇轻抿,眸色仍很深很深,突然手一举,食指、中指、无名指全都收起,只剩拇指和尾指,愉悦地道出,“六个!” 六个?半打? “小东西,我知道生宝宝很辛苦,我也舍不得你太辛苦,所以暂时先决定这么多。”贺煜手放回到她身上,在她光滑如脂的背上轻轻摩挲起来。 暂时先这么多!拜托,现在他说的是六个,可不是一两个呢!还说舍不得自己辛苦,既然真的舍不得,那就应该只生一个或者最多两个嘛!凌语芊下意识地嘟起小嘴。 贺煜睿智敏锐,自是感受到她的苦恼,不禁把她搂得更紧,低首不断轻吻在她的脖颈上,“乖,别这样,我答应你,以后会加倍疼你、宠你,把你宠上天。” 把你宠上天! 这句话,以前可谓是天佑的口头禅,而结果,他的确把自己宠上天。 如今,尽管他失忆了,但还是记住这句话! “贺 煜,我爱你,很爱很爱,永远都爱!”凌语芊心情再起澎湃,爱语又一次情不自禁地发出,小手缓缓插入他的脖颈,主动搂住他,身体也随之往他身上更加贴近。 贺煜即时笑了,笑得心花怒放,笑得自豪欣喜,笑得……有点点得意。那个什么鬼天佑是吧,我就知道我会打败你,瞧,我正一步步地将你从她心中剔除呢! 他性感的唇形,更深地抿起,而身上的人儿那无意间表露爱意的举动,已经不自觉中勾起了他刚熄灭不久的欲火,于是乎,又一场水ru交融席卷而来,狂肆猛烈,缠绵之火,继续燎燃。 夜渐深,情正浓,两具光裸炽烈温烫的身躯火热地交缠着,爱得天昏地暗,爱得浑然忘我,后来,娇弱的人儿累得沉沉睡去,彪悍的男人还在为他的未来儿子孜孜不倦地努力着…… 翌日,凌语芊在温柔细吻中醒来,惺忪睡眼间,映出一张俊美绝伦、帅得一塌糊涂的男性面孔,那幽邃透亮的鹰眸,宛若一泓深潭,然而,装的并非冰凉的潭水,而是……满满的柔情,让人心动、快乐和幸福的柔情。 “美丽可爱的小小妈咪,早安!”如酒般醇厚的嗓音,夹杂着早晨的沙哑,发自贺煜之口,缓缓飘到凌语芊的耳际,他深情宠溺的鹰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凌语芊顷刻像是喝了一杯香醇甜蜜的顶级红酒,身心舒适,欣悦满怀,可数秒后,又怔住了。 小小妈咪?他不是一直唤叫自己为小东西或者小宝贝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就改了称呼? 迎着她迷惑惘然的水眸,贺煜继续勾着唇,开始转首到她的腹部,在她平坦光滑的小腹轻吻了几下,又道,“儿子,早安!” 凌语芊恍然大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你怎么知道宝宝已经在肚子里了。” “我当然知道,我的精子的穿透力那么强,质量又那么好,这次肯定着床。” 噢噢!哈哈…… 凌语芊又是咯咯一笑,“那你怎么知道宝宝就一定是男孩!那是我们想而已,有可能是女娃呢!” “男孩!我推算过昨晚的姿势和时间配合,这胎,必是男孩!”贺煜继续信心满怀地自编自导着,压根忘了,过去几个月他也一直都在卖力耕耘播种,几乎什么办法都用尽,但结果,却是因心愿迟迟不能实现而感到苦恼懊丧无比! 凌语芊听到此,则彻底无言以对,还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噢噢! 这男人啊! 当然了,她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小手也不由自主地来到自己的小腹上,柔缓摩挲,摸着摸着,忽然想起某件事,笑容瞬时收起,望着贺煜,尽量佯装若无其事地问,“贺煜,你说,在那个大庄园,有多少人期待我们宝宝的到来?” “很多很多!”贺煜想也不想便回答。 凌语芊略咬一下樱唇,再问,“你妈妈呢?” “我妈?最期待的人,就是她!”贺煜依然不假思索,“以前她就常催我和……我……我和……” “怎样?你和谁?你和李晓彤吗?你妈经常催你和李晓彤结婚生子?”凌语芊替他说下去,心头无法控制地泛起了一丝酸酸涩涩的味道,“贺煜,你说,你妈会不会不喜欢我们的宝宝?会不会不喜欢我为你生的宝宝?” 贺煜浓眉一蹙,搂住她,“宝贝,怎么会呢,别胡思乱想!我知道,我妈之前对你是有点过分,但那是因为……因为……” 贺煜这才忆起某件曾经令他抓狂愤怒的事,某件他几乎要忘了的事,其实是他刻意去忽略的事!一股浓浓的羞愤,赫然在心中升起,全身肌肉,也即时转成僵硬。 凌语芊注意到了,整个人也突然显得急切起来,“贺煜,你怎么了?怎么停止不说了?你知道你妈为什么那样对我?那是什么原因?告诉我,快告诉我,请你告诉我好吗?” 贺煜回过神来,瞧着她迫切期待的样子,他眼中即时闪过一丝迷惑的光芒,几乎想对她质问出来,但结果,却是使劲甩一甩头,忍住冲动,继续将这愤怒的情绪压下,恢复温柔,“没……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呢,我能保证,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回去后,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得不到答案,凌语芊激荡的心,慢慢沉下,俏脸也跟着黯然。 贺煜继续神色复杂地凝望着她,突然捧住她的脸,面上表情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低喃道,“小宝贝,不管……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对你的爱,不会改变,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妻子,是我妈的儿媳妇,是她孙子的母亲。她要是知道你怀孕了,必定欣喜若狂,对你的偏见也会消失,会慢慢接受你、喜欢你,小东西,你是那么的温柔可人,那么的善解人意,所以,我妈会喜欢上你的,大家都会的!” 是吗?会这样吗?自己一旦怀孕,季淑芬真的会对自己好起来?而不是……气得浑身发抖,气得,继续想方设法地除掉宝宝? 曾经被季淑芬虐打的那一幕,蓦然涌上凌语芊的脑海,她禁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迎着贺煜真挚深情的眼神,她很想告诉他这个真相,可她又考虑到,自己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令他觉得是她小气,觉得她在胡思乱想?毕竟,他对他母亲还是很敬爱、很重视的。 “怎么了?还是不信?那我现在打电话给我妈,让她跟你说话。对了,你们上次不欢而散,正好趁此机会和好……”贺煜又道,说着突然支起身体,准备去拿手机。 凌语芊赶忙阻止,紧紧地按住他,继续咬着唇。 “宝贝……” “先……先别打,我到底有没有怀孕,还不确定呢!”凌语芊找了个借口。贺煜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她一会,随即点了点头。但还是下床,略略弯腰,准备将她抱起来,“我带你去洗澡,等下吃完早餐我们去长城。” “不,你先去,我……我想再躺一会。”凌语芊即时婉拒。 贺煜又是一阵沉吟,眸色深深的,在床前蹲下,厚实的手轻抚着她白皙的小脸,再次认真地道,“芊芊,小东西,你要记住,现在和我结婚的人,是你,为我生宝宝的人,也是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无比幸福地在一起的!” 瞬时间,凌语芊猛觉一股热气,冲上眸眶。 贺煜挺直腰杆,又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正式起身,朝浴室走去。 凌语芊水汽氤氲的眼眸,一直追随着他,目送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隐没于浴室大门内,这才彻底表现出自己的忧愁和惆怅。 贺煜,但愿你说的,都会成事实,但愿,我们的宝宝,真的会受到贺家所有成员的欢迎和疼爱!特别是……你的母亲! 搁在肚皮上的小手,再次缓缓摩挲起来,渐渐地,凌语芊绝色的容颜像是笼罩上一抹淡淡的光圈,那是,母爱的光芒!一想到这里面有可能已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她分外感动,而且,分外欣慰,内心深处的某个缺口,仿佛被填补起来了,曾经的撕心裂肺,也似乎在慢慢的消失…… 少顷,手机的来电震动声将凌语芊从美好沉醉中唤醒,她看向床头柜那,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轻轻震动,不由伸手,拿了过来。 是采蓝! 凌语芊快速收拾一下激荡的心情,接通电话柔声道,“采蓝。” “语芊,对不起啊,昨天一直忙,没有给你电话,你还好吧?现在什么情况了?”冯采蓝 一开口,便道歉。 “没关系,我理解的,工作要紧嘛!”凌语芊也马上接话,昨天她曾趁着空挡打电话给采蓝,不过无法接通状态,她便想到,采蓝可能又带客人出游了,于是作罢。 冯采蓝也不再纠结,进入正题,歉意转为关切,“那你和贺煜现在怎样了?关于天佑的事,后来他还有没有追究?” 凌语芊先是往浴室门口瞧了一下,听见里面的水声依然哗哗作响着,便直接披着被单,下床,走到距离浴室最远的那个窗台前,开始简单扼要地告知昨天的情况。 冯采蓝听后,十分高兴和欣慰,还夸张地哼了一句“这个世界真奇妙,真奇妙”歌词,然后,语气雀跃地道,“语芊,看,老天爷对你还是不错的,以后我们更要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了。接下来不管还会遇见什么难题,我们都不用慌,所有的难题和困扰,都一定会过去的!” 凌语芊也重重嗯了一声,接着道,“采蓝,我想过了,关于贺煜和华语涵之间的关系,我不打算再追问和纠结,其实认真想一想,是我在钻牛角尖。不错,他虽然对我许过承诺,但算起来,他并没有违背到诺言,因为,与华语涵共同制作鲜花裙子的人,不是‘天佑’,而是‘贺煜’;与李晓彤做过那趟事的人,同样是‘贺煜’,而非‘天佑’。贺煜答应过我,以后再也不会和李晓彤有任何私下的亲密往来,至于华语涵,尽管他没有提及,但我想也会如此的。反正她在北京,我们一旦回去g市了,相隔两地,一切更不可能了,再说,我想他们不会有很特殊的关系的。” 听完好友的一番话,冯采蓝先是静默了片刻,而后,欢天喜地地给予回应,“语芊,太棒了,你好棒!不错,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无需再介怀和纠结了,未来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华语涵和贺煜的过往,你可以先放下,迟点再问,记住不是追究,而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还有别的事,一步一步来,譬如贺煜出车祸后隐瞒的真实情况,你也可以等将来你们感情更深厚了,再问,我想,他会对你坦诚相告,毕竟,你是他很宠爱很迷恋的小女人!所以语芊,你这算是可以放心了哦,磨难已经正式离你而去,接下来迎接你的,是幸福和甜蜜,无止无尽的幸福和甜蜜!然后,你还可以带他去你们当年拍拖时去过的地方,用熟悉的景物和事情来刺激他的大脑,慢慢让他恢复记忆……” 凌语芊不再做声,笑脸如花般绽放开来,她举着手机,欣然微笑着,直到,腰间突然多出一只手来。 是贺煜! 他已穿戴整齐,从浴室出来了! 凌语芊神色陡然一慌,举着手机,全身僵住了。 “怎么了?好像……很惊慌的样子,和谁通电话,说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的吗?”贺煜饶有兴味地问,眸光,闪闪发亮,闪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凌语芊不做声,在暗忖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那些话。刚才,自己说完后,好像停了很久,他应该没听到什么吧?! “来,去洗漱,洗完好吃早餐,别饿着宝宝!”贺煜又道,若无其事地样子,话题再次转到宝宝上。 凌语芊依然心里七上八下的,继续呆望了他片刻,便也暂且收起思绪,和采蓝迅速道别,放下手机,走向浴室。 贺煜跟着进内,为她解开身上的床单,还开水让她泡了一个澡,待她洗涮后,又是亲自为她更衣,一切弄妥才与她步出卧室,来到客厅。 早餐还是很丰富,很可口,他也仍旧亲自喂她吃,话题围绕在宝宝上,凌语芊内心的忐忑随之不自不觉中消除…… 上午十点钟,他们离开酒店,启程出发。 凌语芊突然发现,贺熠并不在车内,而贺煜的解答是:贺熠临时接到任务,今天无法当他们的导游! 尽管这个理由很合理,但凌语芊总觉得有点古怪,对着贺煜淡定如常的面容,她带着探究的眼神,斜视打量着。 “怎么了?该不会是觉得,没有贺熠在,今天的旅程会很无趣?”贺煜又说道,半玩笑半认真的样子。 凌语芊先是怔了怔,随即戏弄出来,“咦,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是谁打翻了醋呢?而且,似乎好大一坛哦!” 遭此戏弄,贺煜俊颜出现罕见的窘迫,立即在她小巧秀气的鼻子轻拧了一把,见她还是淘气地笑着,他脑海灵光乍现,伸手到她腰侧,挠她痒痒。 凌语芊顿时由微笑变成咯咯笑,不断躲闪着,可惜,这车厢就算再大,空间毕竟有限,结果,她只能被他禁锢在他两腿间,继续“惩罚”,把她弄得娇喘连连,俏脸红粉菲菲,最后实在受不住,只能求饶,跟他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取笑,还不得不,答应他这个大色狼一个特别的要求! 事后,凌语芊窝在贺煜胸前,微微吐着气,漫不经心地问,“贺煜,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回g市。” “怎么了?这么急着回去,难得我们二人世界 ,逍遥自在,我还以为你想多留几天呢!”贺煜先是揶揄两句,见她嘟起小嘴,于是伸手,在她樱唇轻轻一按,继而顺势在她光滑娇嫩的脸蛋轻轻摩挲,戏谑神色渐渐收起,郑重地道,“我打算,后天参加完那个投标会就走。” 虽然他不喜欢贺熠太过关心她,但还是赞同贺熠的担心,多事之秋,人生地不熟,他的确不能让她继续呆在这儿,尽管这趟甜蜜快乐的旅途令他觉得意犹未尽,令他觉得彼此间的享受和快乐还远远不够。 见她眼中闪过失落与怅然之色,他抓起她的小手,放到唇边啄吻着,又马上道,“我们回去g市还可以这么快乐的,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到g市一些景点或附近游玩。” 凌语芊抿紧了唇,的确,回去g市也有不少地方值得游玩,曾经,“天佑”就和她去过不少地方,而根据采蓝所说,自己正好可以带他去这些旧地方重温一下,说不定能刺激到他的记忆。 可是,回到g市后,他终究无法像在北京这么随心随意,先别说他这几天出差必定堆积了不少工作等着回去处理,再说,那个大庄园里,人多的是,单是一个季淑芬就足以令人无奈。虽然他刚才誓言旦旦地保证季淑芬不会再针对她,可她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和平静的。 见她眉心越来越紧,贺煜索性把她抱起来,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深情地道,“小宝贝,别这样,最多我答应你,回去后尽量多抽时间陪你,晚上的应酬也尽量安排给别的同事去,我争取每天都陪你下班回家,周末的时候,更是把全部时间交给你支配?” 凌语芊定定望着他,依然一副忧愁状。 “那好吧,我们先不回去,我们继续在这里多呆半个月。”贺煜于是退到最后一步。 凌语芊却又摇头,讷讷地道,“不用了,还是根据原计划回去吧!”她想,他打算明天回去,一定有他的理由。 贺煜稍顿,大手往下,滑到她的腰上,把她纳入怀中,轻吻着她柔顺的发丝,“小东西,其实不管在哪,不管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只要彼此心中记着对方,都是很幸福的事,你说对不对?” 听到此,凌语芊终彻底地敞开纠结的心,也伸手回抱着他,深埋在他宽阔的胸前。他说的没错,只要彼此相爱,又何必在乎时间和空间呢,更何况,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其实还是挺多的,白天可以和他一起上班,在公司想念他的话,偶尔还可以去他办公室看看他,中 午一起吃饭,晚上他碰上没应酬,还可以一齐下班回家,然后一整夜都能在一块。 至于季淑芬,就暂且忽略!让贺煜去处理,她相信他一定能搞定的! “贺煜,我爱你!”蓦然间,一声深情的爱语,自凌语芊唇间逸出。 贺煜薄唇即时往上翘起,这小东西,这两天总喜欢出其不意地说出这句话,让他欣喜不已,心花怒放,当然,也百听不厌,毕竟,如此甜蜜的爱的宣言,再多也不会嫌的。 “宝贝,我也爱你!”贺煜话音落下时,再次捧住她的脸,刻不容缓地吻了起来,渐渐地,目标转移,转到她的胸前。 凌语芊深深陶醉,随着他的一步步侵占,意乱情迷,直到感觉身下像是被一块火热的铁柱触顶住,她迷失混乱的神智顿时恢复些许清醒,见到自己衣衫半裸,裙子被撩得高高的,小内内不知几时已被剥离身,那块将自己震醒的不是铁柱,而是……而是……他的……他的…… 他正蓄势待发,准备闯进自己的身内! “别,不要!”凌语芊急忙发出抗拒,及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同时,准备起身。 不料,被贺煜紧紧压住,他准备继续勇往直前。 “不要,这是车上,有人!”凌语芊继续拒绝着,急得几乎要哭了起来。 贺煜终于顿了顿,安抚道,“没事,他在前头,看不见的。” 车子的设计,确实有为后座提供隐秘空间的作用,然而凌语芊一想到这小小的空间还是有别人存在,便无法释然。 “不要,我不要,好羞人!”她坚持抗拒着,再一次扭动起了身子,但由于贺煜紧紧箍住她,故结果,她非但离不开他,反而让她的柔软与他的更亲密地摩擦起来,不仅使她惊慌失措,更将他的欲望,推动到极点。 “宝贝,别动,别再动了!你当真不想羞人,那就乖乖地,别动!”贺煜俊颜涨红,压低的嗓音,透着极力压制的欲望,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就闯进去,可他又知道,自己必须极力忍着,自己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紧张焦急,即便是因为这样的事。 凌语芊自是晓得什么状况,便也马上停了下来,但还是撅着小嘴,美眸凝着几滴眼泪,甚是委屈地看着他。 贺煜见状,几乎想笑,不过此情此景,笑不出来,满身欲火提醒他最该做的,是另一件事。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两个,三个,而后,威严的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099 贺煜,你怎么老喜欢这样! “来,你们也拍吧!”凌语芊忽然走到保镖们的面前,笑盈盈地道。 四名保镖,赶忙回神,怔然,面面相觑。 “怎么了?难得来一趟长城,你们必须留影,机会难得哦!”凌语芊继续笑容可掬,亲切温柔。 保镖们则继续不知所措,齐齐看向阔步走近的贺煜,贺煜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看表情,似乎并无任何反对,而且,他们又想到贺煜对凌语芊的宠溺,便都衷心地对凌语芊说声谢谢,陆续前行,站在几米远处。 凌语芊也转过身,举起相机追随他们的身影,还很认真地提议指挥他们怎么站,待一切弄妥好,她开始按下相机快门。 他们四个人,是贺煜最贴身的保镖,是贺家的保镖中的精英,身高差不多,都有180以上,体魄魁梧,五官端正,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看起来非常威武和帅气,让凌语芊忍不住想起了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那些保镖,猛然道,“不如你们以后就叫b4吧!” b4? 拍完照,保镖们回到凌语芊和贺煜身边,一听这个古怪的名词,再度怔愣住了。 “保镖二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都是b,本来呢,我想叫你们bb4的,但是bb哦,与你们这么威武的外形不相称,所以,只留一个b字母,你们四个人,就是b4了!”凌语芊条条是道地解释,不忘献宝似地问贺煜,“怎样,这个名字还可以吧?” 贺煜但笑,不语,完美的唇形微微勾着,霸气墨镜下的心灵之窗,由于被遮掩住,无法看透。 凌语芊于是略略撅起小嘴,冲他嗔了一句“耍酷!”,注意力重返保镖身上,道,“就这么定了哦!” 话毕,她自个往前小跑起来,步伐轻快,整个人也更是飘逸似仙。 贺煜迈动长腿跟上,走几步便又牵住她的手,重新与她十指相扣。 凌语芊侧目,回他甜甜一笑。 他们正走着,有个人影出其不意地冲过来,停在贺煜面前,满眼崇拜,直截了当地对贺煜发出邀请,“先……先生,请问……请问你能和我拍个合照吗?” 看到突然闯出来挡路的不明物体,贺煜眉头即时皱起,墨镜后的鹰眸,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光。 凌语芊也停止了脚步,打量来人,那是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长相不凡,娇俏可爱,样子看起来比自己小很多,大概是刚从学校毕业出来,那股学生专属的淳 朴气息,仍未完全消失。 “先……先生……”女孩继续仰望着贺煜,乞怜神色中,带着丝丝怯意。 “滚——开——”贺煜总算做声,却嗓音冰冷,冷若寒霜。 冷得,那个女孩身体似乎哆嗦了一下! 善良的凌语芊见状,不由起了恻隐之心。 见女孩依然一副花痴状地呆着,贺煜剑眉皱得更紧,隐隐透着厌恶,他本可以从旁边绕过去,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朝身后的保镖喊出一声。 他话音一落,只见两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马上闪了过来,盛气凌人地虎视着女孩。 女孩更是一慌,但……仍固执地杵在那不动。 凌语芊于心不忍,开口了,和颜悦色地问女孩,“请问,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孩的目光,这才转到凌语芊身上,慌乱的眼眸,涌上一丝羡慕之情。近距离看,她长得更美,那精致的五官,绝色无双;那水嫩嫩的肌肤,晶莹剔透,没半点瑕疵,如初生婴儿般的光滑和细腻;那气质,出尘脱俗;还有,她很友善很温柔地对自己,并没有因为自己提出想和她老公拍照而有任何不悦或发怒。 “阿东!”贺煜又发话,语气更加的不耐烦。 凌语芊则又出面阻止,继续耐心地对女孩道,“对不起,因为我们和你素昧相识,假如你不说明原因,我们是不会答应你这个唐突的请求的。” 女孩再沉吟了下,终讷讷地解释出来,“我和两个大学死党来游长城,见到……见到这位先生长得很帅很帅,而你又貌若天仙,便深深被你们吸引住眼球,我们……其实注意了你们很久,看到你们恩爱有加,这位先生更是对你疼爱无比,于是大家打赌,由我过来,想测试一下这位先生是否真的很爱你,想不到……想不到他真的……真的眼中只有你。” 凌语芊恍然大悟,先是下意识地给贺煜一个含情脉脉的注视,视线重返女孩身上时,沉吟数秒,给女孩一个下台阶,“你不嫌弃的话,我和你合照一张?” 女孩怔了怔,黯然的小脸马上亮了起来,兴奋地道,“好,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凌语芊从女孩手中接过手机,递给保镖。本来,她想递给贺煜的,但是她又心知,根据贺煜冷酷的个性,一定不会接手,于是只好让保镖代劳。 拍了照,女孩走了,临走前,频频对凌语芊道谢,还由衷地留下“祝你和你先生白 头偕老,永远幸福”。 凌语芊目送着她,然后,还顺便对站在远处的她的两个大学同学颌首示好,注意力彻底收回后,马上朝贺煜娇嗔了一句,“你呀,爱耍酷的家伙!就算不想答应别人的要求,你直接和和气气地拒绝不就行了,竟然叫她滚开,你可知道吓坏她了呢!” 贺煜则浓眉高高挑起,回以睨视,这丫头,什么话!自己这般爱护她,她却还在说风凉话,哼,早知道刚才应该搂住那个不知名物体拍照,让她吃吃醋! 贺煜正在这般想着,谁知接下来,是他醋意横飞! 刚才的小插曲结束不久,另一个小风波接着袭来,突然有个陌生人跑近他们,这次,是个黄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年轻,帅气,优雅! 外国男人一米八五的高大身躯,俨如一座大山,巍巍伫立在凌语芊面前,脸上挂着温柔而礼貌的微笑,操着纯正标准的美式英语,发出请求,“嗨,美丽可爱的中国女孩,我有没有荣幸和你拍张照片?” 凌语芊一下子呆然。 贺煜则立即感到一股危机感,长臂一出,迅速将凌语芊搂入怀中,锐利的鹰眸透过墨镜阴鸷地射向外国男人,用英语回了一句,“滚开!” 这外国男人却无半点惧意,只对贺煜淡淡一瞥,继续看着凌语芊,“我是活跃于好莱坞的最具影响力导演之一,你长得非常漂亮和独特,你清新和纯真的气质,很适合我们即将要开拍的一部电影的女主角,你方便的话,我们不如详谈一下?除了电影,你的形象还符合很多广告,我保证,你一定会红遍整个美洲,甚至全世界!” 他看过一些进军奥斯卡的中国女明星,也知道奥斯卡几乎是所有中国女星的梦幻地,而眼前这个女孩,他从没见过,故他认为,这个女孩应该还没涉足过奥斯卡,所以,他要挖掘她! 凌语芊听及此,大概有点明白怎么回事,看来,自己刚才一时好心提议和那个女孩拍照,被眼前这个外国人误会成明星了! 贺煜手臂猛地又收紧一些,再次对外国男人咆哮道,“这是我老婆,并非什么破明星,至于什么奥斯卡,她不稀罕,所以,你滚开!” “你老婆?你确定?”外国男人视线正式落在贺煜身上,磁性的嗓音略微拔高些许,表情显得有点难以接受。 “废话!”贺煜给他一记冷瞪,带着凌语芊,从他身边绕过。 “哎,等等!”那外国人不甘休,急忙追了上去,这 次,堵在贺煜的面前。 贺煜及时“刹车”,更加满腔怒火,连带声音,也似乎凝聚着巨大的火力,“我说,滚开,立刻给我滚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外国男人坚持不懈,高大修长的身躯动也不动,紧盯着贺煜。他和贺煜长得差不多高,不过,贺煜比他更精壮健硕。他浑身散发的是优雅的、艺术家的气质,贺煜则王者风范浑然天成,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慑人的气息,让人自觉低等两级。 于是乎,外国男人气势放低了不少,拔高的嗓音,也恢复平稳,“这位先生,好,我相信她是你的妻子,不过,请你让她跟我合作,我定能将她打造成一代巨星的!请你,相信我!” 纯正的美式英语,说得多么好听,然而贺煜听着,却感到格外的刺耳,怒火持续膨胀,他已经懒得再跟这个苍蝇似的生番浪费口舌,直接对保镖示意了一下。 这次,依然是凌语芊出面调解,她及时阻止保镖,美目流盼,望着外国人,客气地解释出来,“对不起先生,我并非什么明星,我对……奥斯卡也无任何兴趣,谢谢你的好意。” 一抹惋惜之色,即时染上了外国人碧蓝如水的星眸,他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凌语芊,多么美丽的外表,多么清纯的气质,特别是,多么傲人妙曼的身材! 外国男人在这厢惋惜叹息,贺煜则彻底踢翻了醋坛子,醋意横飞,直觉想挖掉这个外国鬼色迷迷的眼睛。但又突然顾虑到这儿是游人众多的景点,且不知这色鬼周围会不会潜伏着其他同伴,最主要的是,自己身边的小女人必定又会出面劝阻,于是决定不予追究,拥住她,再一次往前走了起来。 这次,外国男人没再去追,目光继续追随着凌语芊,惋惜之情依然布满整个眼眶,怅然若失…… 那厢,凌语芊柔情媚眼瞅着贺煜依然深沉得比锅底还黑的俊脸,忍不住咯咯轻笑。 贺煜回她的,则是没好气地白眼。 于是,她淘气地吐了吐小舌头,继续呵笑了一会,轻轻摇晃他的手臂,道,“好了,别气了,经常生气,会老得很快哦,你已经比我老很多了,难道你还想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来?” “胡扯,谁说我比你老很多!”贺煜总算应了一句,明明是不悦的样子,但语气里,还是宠溺四溢。 凌语芊又是暗暗笑了一下,继续安抚道,“其实,他刚才看中我,说明我很不错,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 “ 你的迷人,我本来就知道,谁要他来提醒!”贺煜又是一哼。 凌语芊心里甜滋滋的,继续笑开花,被他牵住的手,忽然改为挽住他的手臂,软软的身子,整个依偎在他阳刚十足的身躯上,娇声道,“好了好了,你最棒,你说的都对!那这事,能放下了吗?你平时不是最有自信的吗?又何必为此生气?” 贺煜回望着她,对她这话,又气又爱。 凌语芊继续仰着脸,目光焦点停在他刚毅完美的下巴上,继续粲齿笑着,“乖,听话了,别气了,笑一个,最多……今晚我奖赏你,怎样奖赏,你懂的!” 说着,她还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当然,难掩娇羞。 呵呵,这小东西!贺煜听到最后一句话,总算心花怒放,表情立马变得邪魅起来,紧绷的面部线条,也不知不觉中舒展开来。 “累了吗?”他突然问。 凌语芊怔了怔,点了点头。 只见贺煜迅速转了一下身,弯腰,背起她。 凌语芊又惊又喜,先是本能地紧紧拽住他的肩膀,惊慌的心逐渐放下,两只白皙水嫩的手缓缓圈住他的脖颈,紧接着,整个身子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轻如燕的身子,对贺煜来说,丝毫没有重量似的,他背着她,虎腰依然挺得很直,健步如飞,气淡神闲地往前走着,若无旁人。 紧跟在后的保镖们顿时诧异咂舌,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方的一幕,若非担心挨批,他们恨不得拍下这么经典的、惊世的画面。 而周围的游人,同样是看傻了眼。本来,他们绝顶的俊男美女的组合,早就引起人们的注目,如今又表现地这么温馨有爱,更是让人深深着迷和感叹。丈夫背妻子,本不出奇,可奇就奇在,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冷酷、淡漠、霸气、强势、怎么看,也不像是甘愿低首弯腰被女人压住的男人啊! 霎时间,惊讶、诧异、赞叹、震撼、羡慕、妒忌等,各种各样的目光刷刷刷地朝贺煜和凌语芊射过来。 贺煜视若无睹,保持着他“淡定帝”的形象;凌语芊则羞红了脸,但也并不因为害羞而要求下来,反而更加贴紧他,头越过他的肩膀,小嘴凑到他的耳际,甜蜜蜜地问,“贺煜,你能这辈子都背着我吗?” “你说呢?”贺煜不答,反问,依然气不喘,脸不红,这傻瓜,真不会问话! “我说……我说呀……我希望,等到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 再来一趟长城,届时,你还要背着我,走完整个长城!” “呵呵——”他发出一声轻笑,放在她腿上的双手,更收紧了许多…… 他就这样背着她,步履平稳地一路往前,到了中午的时候,才将她放下。 由于凌语芊提议想一整天都游长城,他们便随意找了一块地,简单吃了三明治和蛋糕充饥午餐,吃完休息一会,又继续旅程。 起初,他像上午那样,牵着她走,随着路走得越多,人也就越疲惫,于是他又背她,即便最后他也累了,还是舍不得将她放下。 最后,夕阳满天! 美丽的夕阳,不但给恢弘大气的长城蒙上一抹淡黄,也映红了依然在上面游逛的人们。 凌语芊和贺煜并肩站在城墙上,凌语芊头微歪,依偎在贺煜的肩上,纯澈水灵的美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西边天际上红彤彤的圆盘,整个身心,被无尽的幸福给深深包围着。 “贺煜,要是我们不用回去,那该多好!”她突然低声叹出一句。 贺煜大手揽住她的蛮腰,轻轻摩挲着,不做声,低首吻在她柔软的发丝上。 “我们回去后,应该还会看到这么美的落日吧?”凌语芊又道,语气抑不住的伤感。 “当然!”贺煜接话,抬起她的脸,“到时的落日,会更美,小东西,相信我!” 他已经将墨镜摘下,此刻眼中深情一览无遗。 凌语芊回望着他,也突然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腰腹,低脸,埋在他的颈窝上。到时的落日,会更美!嗯,是的,一定的! 接下来,他们不再做声,只是静静地相拥着,淡淡的夕阳之光继续普照大地,继续环绕着他们,给他们带来更多恬淡和安宁。 一阵子过后,他们正式结束行程,离开长城,踏上回酒店的路。 夜晚,凌语芊忽然变得伤感起来,洗完澡后,她趴在床上,拿出白天拍的相片观看,越看,却越觉惆怅,胸口闷闷的,似乎堵着一样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感觉,又说不出。 贺煜忙完公事,从书房回到卧室,见状,先是怔了怔,随即也上床,搂住她亲吻几下,而后,再次坚定地道出,“小东西,我不是说过吗,回去后,我们还是可以像这几天这么快乐甜蜜的。” 凌语芊视线从相机画面抽离,转为仰望他,看着他完美迷人的俊颜,看着他柔情满布的眼眸,她不由得又想到心中 那不知名的忧愁,喉咙猛地一阵紧致,泪水哗啦哗啦地,毫无预警地滚落出来。 贺煜心疼又无奈,叹了叹气,抽出几张纸巾,小心翼翼地拭掉那一滴滴晶莹的泪珠,然后,将她抱到他的身上,先是沉吟了一下,随即道,“小东西,你到底怎样才肯相信我?才肯相信回去后,我们还是会很恩爱,很快乐。” “我……”凌语芊虽然停止了眼泪,但眸眶泪痕未干,依然水灵水灵的,煞是可怜。 贺煜又稍停片刻,黑眸蓦然涌上歉意,再长叹一声,“对不起小东西,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你,让你心有余悸。不过你放心,那些日子都过去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难过,再也不会让你落泪痛哭,相信我,请相信我!” 凌语芊抿唇,颌首,继而,又道,“贺煜,你觉得,你妈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我?仅仅是因为我……我出其不意地嫁给你,令她失去李晓彤这个认定的媳妇呢?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贺煜一听,大脑仿佛被雷电劈中,劈开一道缺口,某个难堪的画面即时冲涌出来,面色陡然变了变。 凌语芊留意到了,更加相信还有其他原因,于是又做追问。 贺煜还是不吭声,忽然捧住她的脸,迅雷般地堵住她的双唇,疯狂地吻她。 凌语芊心有记挂,下意识地反抗。 贺煜不允,牢牢地将她稳住,离开她的唇,准备转攻她其他敏感点,彻底决定借此甩开那个几乎令人崩溃的事件。 他事不宜迟地脱去她身上的衣服,连同自己的也脱掉,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对她的攻略。 但这次,凌语芊也意志坚定,极力忍住被他引起的熟悉的酥麻感觉,毅然抗拒着,她不但挥手乱舞反抗,还抬腿朝他猛踢,其中一脚,踢在他的腿跟上,距离他的重要部位,只有一寸之远! 贺煜一咬牙,鹰眸眯起,发出一道冷光。 凌语芊不甘示弱,同样是恼羞成怒地回瞪着他,稍后,赌气地低吼出声,“你干嘛总是这样!今晚别碰我了,以后也休想再碰我!” 话毕,她起身,准备下床。 眼见她就要离开,贺煜长臂一挥,及时拽住她,把她拽回到他的胸前,将她白嫩的身子不由分说地压在柔软的床褥上。 “放开我,别碰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凌语芊继续奋起挣扎。 奈何,这次她无法再成功, 贺煜庞大的身躯把她紧紧压在身下,同时,拿起床单将她两只手绑在一起。 凌语芊美目倏忽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见他又拿起另一条床单,绑住自己的脚,更加明白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脑海于是闪过曾经类似的一幕,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随即席卷而来,她愈加羞愤,怒骂出来,“贺煜,你要干嘛,你住手,你要是真的敢那样对我,我恨你,我会恨死你,再也不会原谅你的!” 我恨你,我会恨死你,再也不会原谅你的! 撕心裂肺的呐喊,宛若一枚空弹轰炸过来,炸醒全身的细胞,那混乱迷失的理智,也跟着拾回。 贺煜全身僵硬,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呆呆地望着她。 “贺煜,你混蛋,你是个大烂人,我再也不爱你了,我要离开你!”凌语芊继续羞愤痛骂,悲伤委屈的泪,就此扑簌扑簌地淌流了出来。 滴滴泪珠,晶莹,剔透,耀眼,却深深刺痛着贺煜的眼睛,仿佛穿透他的眼球,直射入大脑深处,让他全然清醒。 放下手里的被单,他扑到她的跟前,万般心疼,“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别哭,乖,别哭!” 凌语芊再也不听他的话,泪水继续迅猛狂流,同时,也继续恨恨地瞪着她。 贺煜于是伸手,抚上她的脸庞,为她拭擦眼泪,继续忏悔哄求,“宝贝,别哭,老公错了,老公不该那样对你,老公甘愿接受你的惩罚,你想怎么惩罚都行,只要你别哭,你哭得老公心都就揪起来了。” 心都揪起来了!会吗?哼哼,自己再也不要信他的鬼话了!他要是真的疼自己,根本不会那样对自己的!是她天真,还以为经过这几天的幸福快乐,和他真的达到了彼此相爱,谁知道,他根本就是死性不改,根本就没有爱上自己,他还是那个自以为是、自私变态的恶魔!他对自己,根本就不是爱! 见凌语芊依然泪流不止,那眼泪是怎么擦也擦不完,贺煜心疼之际,也极尽苦恼和无措,方寸大乱的他,只能一个劲地哄她,求她,用尽了各种承诺。 可惜,悲伤欲绝的凌语芊再也不信他的“鬼话”,挣脱开脚上的束缚后,猛然举起还被绑在一块的手臂,朝他用力地推去。 贺煜猝不及防,身体就那样往后一倒,见她忽然跳下床,他心一慌,又赶忙翻起来,把她整个抱在怀中,“小东西,你去哪,别走,别离开我。” “放开我,别碰我 ,不要你碰我!”凌语芊奋力挣扎,全身都在扭动,在抵抗,然后,她还哭了出来。 贺煜不觉又是一阵难以言表的心疼,下意识地松手。 得到自由的凌语芊,趁机冲到沙发那儿,低头,准备用牙齿咬开绑在手上的被单。 贺煜见状,恍然大悟,再次朝她靠近。 凌语芊抬首,怒斥,“不准过来!滚开,你给我滚开!” 贺煜仿佛没听到似的,坚持走近她,亲自为她解开手上是束缚。 凌语芊猛地怔了怔,但很快,想起他刚才的卑劣行径,怒气回归,毅然将他推开,奔回床前,捡起散落满地的衣物穿好,往门口走。 “你要去哪?”贺煜及时拉住她,见她不断地奋力挣扎,他无奈妥协,“好了,我出去,你留下。” 说罢,依然有丝不死心,直到见她欲再起抗拒,他才懊恼地回到床前,也快速穿好衣服,彻底走了出去! 激烈的室内,恢复平静,凌语芊呆看着门口,一会,转身到床头柜那,拿起相机,来到窗台边。 她两腿伸直,交叠在一起,背靠墙而坐,静静翻看着相机里的一张张相片,看着他深情地拥住自己,看着他那俊美绝伦的面庞,她还仿佛看到了,墨镜后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是何等的深情! 于是乎,她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今天在长城,他一路对自己的呵护和疼爱,自己是何等的感动和幸福。想起这几天,自己和他之间的温馨、缠绵、恩爱,多么的美好,多么令人回味和沉沦。内心里的怒气,就此不知不觉中变淡,变浅,最后,全然消失。 痴迷灵动的水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相片上的男人,直到她困得无法再支撑,两扇睫毛缓缓闭上,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厢,出了卧室的贺煜,来到阳台上,闷闷地抽着烟,地面上已经积累了四、五根烟头。 不堪回首的丑闻,他一直都在极力去忽略,特别是这几天,更是彻底地将它压在心底,还准备,以后永远地深埋它! 然而,他终究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占有欲。那脆弱的一角,是如此轻易地被挑起,然后,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导致差点……差点又伤害了她,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恩爱关系瞬时破裂。不过,其实已经破裂了不是吗?看她刚才的样子,估计恨死自己了吧。 性感的唇,忽然微微一扯,勾出一抹苦笑,贺煜含住烟头,几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00 舔出火来了! 早餐上,贺煜更是将她当成女王般服侍,无微不至,温柔体贴,凌语芊彻底恢复了以往的柔情,恢复了对他的眷恋和深爱。 贺煜则彻底放下心来,还跟她说出一个决定。 当凌语芊听到他准备多留两天时,即时又惊又喜,兴奋之余,又不敢相信地求证,“真的吗?你确定?那我们接下来的两天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瞧着她小脸发亮的高兴模样,贺煜也满腹欣然,面上渐渐露出笑意,“暂时还没作具体安排,你有没有想去哪?故宫一定的吧?另外,你还要不要再去探望一下四叔四婶?” “好啊,明天晚上去,我们顺便和他们辞别。”凌语芊马上颌首赞同,头歪着,一副思忖状,又道,“除了故宫,我们还可以去颐和园与***广场。” “行,都依你。今天参加完投标会,我们下午去王府井逛逛!”贺煜继续微笑着。 “嗯!”凌语芊又是愉悦一应,加快速度吃完剩下的早餐,然后稍做休息,开始出发去投标会。 两人依然由保镖驾车护送,宽大的座椅,柔软舒适依旧,凌语芊躺在贺煜的腿间,手中正举着一根冰淇淋,津津有味地吃着。 刚才车子驶出酒店后,经过一间雪糕屋,凌语芊便说想吃冰淇淋,贺煜二话不说,亲自跑去买给她,然而此刻,他后悔极了! 看着她那粉嫩的小舌津津有味地吮舔着白色雪糕,他喉咙在一阵一阵地缩紧,浑身肌肉更是无法克制地绷着,下面某个地方,逐渐胀大。 凌语芊尚未觉察某人的异样,继续自个陶醉着,还边吃,边含糊地道,“早知道刚才叫你买两根,这个味道的实在太棒了!” 实在太棒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语,贺煜却猛觉浑身灼热如火,整个人变得更加欲火焚身,他低沉的嗓音,透着极力压制的情欲,几乎是恳求地道,“小东西,可不可以别吃了?扔掉好吗?” 凌语芊一听,美目睁大,“为什么?我刚才不还嫌少了吗,你竟然还想叫我扔掉!” 说罢,她又是用力吸吮了一口,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声音发出。 贺煜更是差点要崩溃,他使劲咽了咽口水,努力缓和一下气息,痛苦地道,“你这样,让我想起你曾经为我取悦的情景,小东西,我现在浑身欲火难耐,你再淘气,我恐怕又要叫司机去买饮料了!” 凌语芊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见他俊颜憋 得通红,由于极力忍耐而呈现出非常痛苦的神色,她先是愣了愣,随即道,“贺煜,你好色!” 贺煜面色一囧,接着翻了翻白眼,这小东西! 凌语芊淘气的基因分子窜起,纯澈的眸倏忽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再次伸出小舌尖,在冰淇淋上继续舔,她还眯上眼,佯装一副陶醉样,整个画面,异常煽情和暧昧。 可恶! “芊芊!”贺煜不得已,沉声喊出,见她无动于衷,正式警告了出来,“你再不听话,等下有你好看的!” “等下好看的不是潘景阳吗?”凌语芊咯咯一笑,仍然俏皮得很。想她平时总是被他欺负,如今难得碰上让他抓狂的事,她岂能放过,想罢,她更摆出一股沉醉状,整个人也显得愈发妩媚和勾魂。 不过,她还没高兴得意多久,本是吸吮着冰淇淋的小嘴,猛地发出一声尖叫。 忍耐力达到极限的贺煜,迅速拉下西裤的拉链,同时将她抱到他的腿上,撩高她的裙子,扯下她的小内内,就那样……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快——准——狠! 由于没做任何前奏,凌语芊痛得泪水都流出来了,她本能地挣扎反抗,嘴里发出呜呜叫声,冰淇淋已被扔到了地上去。 “别哭,乖,很快就不痛了。”贺煜明白她的状况,因为,他自己也痛苦着,被夹得太紧,他根本动不了。 “你出来,赶紧给我出来,呜呜……”凌语芊继续低声呜咽,继续扭动着身子。 她这样,正好起了细微的摩擦,缓解了彼此的痛,贺煜于是也跟着……,不久,干涩转成润滑。 贺煜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珠,怜爱地道,“好了,这下可以了,别哭了哦,想想上次的极乐感觉,这次,还会有的!” 说着,不待她反应,他继续。 凌语芊依然想着挣扎,不过渐渐地,如他所说,那美妙的快慰开始来袭,把她魂儿都勾走了,理智也没了,剩下的,只有销魂和蚀骨。 突发的一场欢爱,同样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彻底停下来时,两人都气喘吁吁,贺煜还身心舒畅,整个人说不出的自豪得意。 凌语芊仍维持着欢爱中的姿势,趴在他健壮的胸膛前,吐气如兰,一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惊呼,“啊!今天忘了叫司机下去!” 她说着,迅速转首往前面驾驶座看,却见,驾 驶座上已经看不到保镖的身影! 原来,刚才贺煜进入她的那会,趁空吩咐司机下去了,理由,又是买东西,保镖心知肚明,把车子停在一边,避开了! “呜呜,这次他一定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吧,等下我怎么有脸见他?万一他告诉其他几个保镖呢?以后我怎么好意思面对他们几个人,呜呜……”羞愧的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贺煜却淡定如常,边替她拭擦着泪水,边戏谑道,“我刚才有警告过你的,是你不肯听,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皮!” “什么吗!人家吃雪糕关你什么事!我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你自己控制不住而已!”凌语芊于是迁怒到他身上,“我恨死你了,贺煜,我讨厌你!” 她今天说的讨厌和恨,和昨晚的不同,因此,贺煜不再像昨晚那样方寸大乱,继续揶揄,“是吗?那要不要我现在再下去买根冰淇淋给你?” “你……可恶!”凌语芊抡起拳头,在他肩上重重一锤,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吃冰淇淋了,至少,不会在他面前吃! “好了,别哭了,刚才作弄你的了,他们不会知道的。”贺煜看了看表,收起玩味,哄她,继续为她拭擦眼泪,还温柔地问及某事,“下面,还疼吗?” “要你管!”凌语芊还是无地自容,又是骂他,又是打他。 贺煜没任何不悦,也不阻止,依然满心舒畅,唇角一直勾着一抹轻笑,小心轻柔地帮她整理好衣服,然后才取出手机,打给司机。 一会,司机回来了,凌语芊唯有平复下来,但仍对贺煜又是瞪眼,又是白眼,直到抵达投标会的现场,她依然满腹委屈和羞恼。 贺煜一直紧牵着她的手,自信优雅地走进会场大厅,马上受到不少同行的问候和寒暄,由于投标会尚未正式开始,贺煜便也决定对他们应酬几句,暂且将凌语芊交给保镖看管。 凌语芊站在一旁,漫不经心地环视打量着整个大厅,看着看着,忽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朝自己走来,是……高峻! “好久不见!”高峻走到她的面前,依然面带微笑,但笑容底下,似乎隐藏着一些东西。 “高峻!”凌语芊也启齿,回他浅浅一笑。 “方便到那边聊几句吗?”高峻指了一下旁边的窗口。 凌语芊稍顿,凝望着他眉宇间隐约显露出来的忧愁,于是颌首。 不料,保镖欲阻止,“y nda,你不能去,有什么事等总裁回来再说吧?” “不用了,我就到那边一会而已,还有,你们站在这里行了,不用跟过去!”凌语芊说罢,给他们一个不容反抗的眼神,随即再对高峻点点头,与高峻一起走到大约十米远的窗户那儿。 “这几天,过得还好吧?”高峻首先做声,语气淡淡的。 “嗯!”凌语芊先是回答,礼尚往来地问,“你呢?” 高峻沉吟一下,道,“前天我心情很不好,本想打电话给你,可又怕打扰到你和贺总裁,所以忍住了!” 他的语气已经略转为忧伤和惆怅,面上的笑,也渐渐消失。 这是凌语芊头一次见到他这样,关切之情不禁油然而生,同时,还略略内疚,“没事的!你怎么不打给我,兴许我无法和你单独见面,但我可以陪你聊电话,下次,记得下次还有什么烦恼事想找人倾诉,你找我!” 高峻侧目,望着她,由衷感激,“好,先谢谢!”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应该相互帮助的。”凌语芊由衷地说,天真无邪的小脸,因为这真诚和温暖的表情,显得更加绝美和动人。 高峻即时被迷住了!蓝眸闪烁,呆呆地望着她。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凌语芊忽然又道。 高峻回神,稍顿,应答,“今天。你……你们呢?” “我们是后天!”凌语芊想也不想便如实相告,甜蜜之情即显,“本来我们也是今天回去的,贺煜知道我有点不舍,便决定多留两天,继续四处游逛一下。” 高峻抿了抿唇,眸光微微荡漾着,继续深望着她。 凌语芊也不再做声,樱唇微翘,眼里盈满幸福,思绪无法克制地回到今天早上的情景。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稳健沉着的脚步声赫然响起,是贺煜,贺煜过来了! 只见他目光凌厉,冷冷地盯着高峻。 “贺总裁,别来无恙吧!”高峻已经回神,若无其事地打出招呼。 贺煜并不回应,继续眸色复杂地注视着他,似乎,想探究着什么。稍后,大手搭在凌语芊的细肩上,格外温柔地道,“不是叫你乖乖跟保镖等我吗,怎么跑到这儿来,还不让保镖跟着。” 凌语芊下意识地皱起娥眉,“这里又没有危险,我又不是犯人。” 贺煜扯一扯唇,又是冷瞥 了高峻一眼,目光回到她身上,漫不经心地问,“你和他认识?你们……都聊了什么?” 凌语芊本来还为刚才在车上的事略觉羞恼着,可考虑到高峻在,便也如实应答,“突然在这里碰到,我们便随便聊了几句,都是彼此问候的话。” 贺煜不语,但眸色更深,显然,不是很相信。 正好,广播忽然响起,通知大家投标会即将开始,叫大家各就各位。 “贺总裁,后会有期!”高峻首先提出辞别,对贺煜,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睨视。 贺煜还是酷酷的,静静目送着他,幽邃的鹰眸同样遍布复杂的神色。一会,直到高峻渐渐走远了,他也收回视线,牵起凌语芊的手,到特定的位子坐下。 凌语芊并无任何细想,注意力转到投标会上。这次的投标会,和她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或从公司视频看到的那些投标会记录并没很大的不同,直到……如贺煜所料的,最后由潘景阳私下开的公司竞投获得时,情况猛然起了大大的变化。 只见投标会的大门忽被推开,在会场保安的边走边阻拦下,几名身着深蓝色高官制服的人阔步走进,他们皆面无表情,气势非凡,其中一个,是贺熠! 凌语芊立即清楚,贺煜所谓的“好戏”,要正式上场了! 检察官们直接走到第一排座位,停在潘景阳的面前,严肃而郑重地道,“潘局长,我们收到举报,你涉及多宗贪污受贿,兼且暗箱操作北京市的地皮投标,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潘景阳顿时傻了眼,全身僵硬。在场的人,更是目瞪口呆,所有的视线全集中在潘景阳的身上。 “潘局长!”贺熠再喊一次,俊颜深沉,嗓音冰冷。 “我爸怎么可能贪污受贿,还有,这些投标会都是公平公正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暗箱操作,你们是不是听错了消息?”这时,潘景阳的儿子,潘龙开口了。 “呵呵,你这样说什么意思?我们检察院抓人,是如此草率的吗?”贺熠回以冷哼,视线随即重返潘景阳那,“潘局长,请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要是自觉清白,又何惧跟我们去?” 这是凌语芊初次见到贺熠这样威武的一面,原来,他在工作上,是如此的铁面无私,如此的威风凛凛,她不禁在心中暗暗为他喝彩和欢呼! 而贺熠,碰巧朝她这边看来,四目相对,贺熠冰冷的眼,即时恢复了柔情。 “贺熠 ,你好棒!”凌语芊在心里默默赞了一把,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很快被坐在她身边的贺煜给拉了下来。 贺熠也已经调开视线,回到正事上。 凌语芊于是也跟着看向潘景阳,想起他和儿子曾经阴毒陷害自己,不禁怒火冲天,潘景阳,你这个老狐狸,还不起来认罪! 终于,潘景阳站起身来,走出座位,跟随贺熠等人走。他步履轻缓,神色泰然,经过贺煜跟前时,忽然停了一下,给贺煜一个若有所思的注视。 贺煜从容淡定,若无其事地回望。 潘景阳重新迈步,继续跟随贺熠等人朝会场大门口走,最后,彻底离去。 这场投标会,当即停止,潘景阳私下的公司原本竞投获得的机会也由此搁置! 大家一哄而散。 贺煜紧牵着凌语芊的手,在众人陆续散去后,才离开会场,于附近找间酒楼午餐,完后根据行程,前往王府井。 坐上隐秘的轿车,凌语芊才敢开口提及潘景阳的事。 她既兴奋,又浅浅不安,“贺煜,你说贺熠他们真的可以定潘景阳的罪吗?那个王八蛋潘龙,以后再也不能仗势作威作福了吧!” 贺煜轻抚一下她的小脸,笑了笑,点头。 “噢耶,太棒了。恶有恶报,他们受到惩罚的时辰算是到了!老天爷万岁,贺熠v587!”凌语芊心中隐忧消除,欢呼了起来。 贺煜瞧着她,不由得问了一句,“v587……是什么意思?” “v587是最近流行的一个网络用语,v5是指威武,87是指霸气,主要表示某个人或事物非常有气势,让人感觉非常震撼!贺熠刚才简直帅呆了!”凌语芊解释,眼里随之露出崇拜之情。 让贺煜看得更不是滋味,忽然把她纳入怀中,下意识地问,“那我呢?” 凌语芊怔然。 贺煜于是更觉郁闷,“怎么不回答了?难道贺熠比我还厉害?” “呃,那倒不是!”凌语芊马上解释,“我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思绪还转不过来。我们现在说的是贺熠啊,至于你……你和他工作性质不同,没有可比性,对,无法做比较的!” 工作不同,的确,自己和贺熠,根本是不同的工种,但这次潘景阳下台,绝对是自己的功劳。当然,贺煜并没有说出来,在这小东西的心里,她已认定了某件 事,自己就别扫她的兴了。贺熠,上次不让你跟去长城,如今算是给你一个极大的补偿了! “对了,潘景阳下台的话,应该是华浩上台的吧?华浩到时亲自指证潘景阳,可信度大不大?”凌语芊回到正事上。 “嗯,华浩会顶替潘景阳的工作。”贺煜略略沉吟,轻描淡述,官场上的某些事,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他希望,她能当个让他宠溺,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小女人。 正好这时,他手机有来电。 凌语芊便也不打扰,静静坐在一旁,再次陶醉迷恋地看着他认真严肃、施发号令的王者模样,到他结束通话时,王府井也刚好到了。 贺煜带着她下车,几名保镖控制在一定距离的位置紧紧跟随,凌语芊不由提议,“贺煜,反正这里是闹市,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如让保镖自由活动吧,让他们也去买点礼物回去送给亲人或朋友?” “不用!”贺煜淡淡否决,紧握住她,眼神异常锐利,警惕性十足。 凌语芊见状,便也作罢,这才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王府井是北京最有名的商业区,只见牌匾高悬,店铺林立,人头攒动,各种日用百货、五金电料、服装鞋帽、珠宝钻石、金银首饰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虽然g市的现代化商业街也不少,但一场来到,凌语芊还是兴高采烈,逛得不奕乐乎,期间买了很多礼物。 贺煜一直陪在左右,见她兴致昂然的样子,也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锐利的眼神,不知不觉中柔和了下来,但不久,又恢复凌厉。 当他们逛到这条商业大街的尾部时,猛见一伙人气势浩荡、凶神恶煞地走来,整个情景,和上次的差不多。 随时候命的保镖们也看到了,迅速跑近贺煜,凝重地喊,“总裁!” 凌语芊这也才发觉,俏脸陡然大变,即时抓住贺煜的手,“贺煜,他们……他们是谁?是冲着我们来的吗?该不会是潘景阳的人吧?可他不是被抓了吗,怎么还能动我们?” 贺煜顺势搂住她,先是说了声“别怕”,随即吩咐保镖撤退。 于是,大家纷纷扭头往回走,回到原先热闹的地带,然后先由负责开车的保镖去拿车,其余的人,继续疾步穿梭于闹街中。 “贺煜,贺煜!”凌语芊依然花容失色,紧紧揪住贺煜的手。 贺煜又将她搂紧一些,不断安抚,“别怕,有我 在,不会有事的。” 尽管如此,凌语芊还是惊慌惧怕不已,她想回头往后看是什么情况,但又担心节外生枝,便只好使劲挥动着脚追随贺煜的步伐,幸得,结果大伙都安全回到车上。 车子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一路直奔回到酒店。 贺煜吩咐大家收拾东西,准备离京。 “贺煜,我们真的要走吗?我们还没和四婶他们道别呢!”看着贺煜忙碌着收拾东西,凌语芊在旁边走来走去,疑问道。 “等下我会电话跟他们解释,贺熠也会跟他们说,他们会理解的。”贺煜应了一句,继续忙碌。 其实,在投标会场潘景阳被捕时的眼神,就让他觉得不妥,但想不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虽说自己可以报警,可潘景阳幕后的势力还是不容忽视,目前潘景阳只是被问话而已,罪状一日未定,其势力会继续维持,因此,安全起见,还是尽早离开好,自己不想有任何意外发生在她身上。 一会,凌语芊想到另一个问题,“对了,我们还没订机票!” “这个没问题!”贺煜又是轻声一应,拥住她,“乖,别说那么多了,等下你还有任何问题,上了飞机再问,你自己看看还漏什么没有。” 原来,他也已经为她收拾好了行李。 凌语芊总算彻底回神,到衣柜和浴室等地方都查看一遍,发现并没任何东西落下。 贺煜于是叫保镖进来,吩咐他们带东西,他则牵着凌语芊,一行七人,包括保镖和良叔,正式离开了酒店。 路途上,贺煜仍格外警惕,一双锐利灵敏的鹰眸,透过车窗四处审视查看着,凌语芊便也不好打扰他,静坐着,偶尔,面朝窗外,看着路边景物飞速闪过,她忐忑的心,多了一丝惆怅。 稍会,贺煜忽然伸手过来,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我们下次再来,到时想呆多久就多久。” 凌语芊回头,微微一笑。 贺煜继续握着她,同时也继续警惕防备,大约二十分钟过后,抵达机场。 凌语芊依然由贺煜带着,不过,她发现他们并非走向大众登机大道,而是从另一条少人的路,登上飞机,又看飞机内的情景,凌语芊更是惊诧和震憾到极点。 机舱内,豪华气派,地方宽敞,但只有二十几个位置,且还可以看到驾驶员!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备受亿万富豪们追捧的私人飞机? 记得有报道说,一架私人飞机价值是5300美金,折回人民币三亿三千万,而每年的维护费是人民币1200万。 天——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贺煜笑了笑,“怎样,担心你老公我负担不起?放心,这是家族基金负担的,当然,你喜欢的话,老公也可以买一架给你,不过呢,你必须乖乖听话。” 你喜欢的话,老公也可以买一架给你! 他……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松,这可不是买一部车呀,而是飞机呀! “我才不要这么浪费!”凌语芊嗔了一句,但心里甜蜜蜜的。 贺煜又是呵呵一笑,安排她做好,他自己也坐在她的身边。 其他的人也都准备好后,事不宜迟,飞机起飞,正式离开北京。 窗外的景物,凌语芊并不陌生,但对驾驶机舱的情景,她可谓头一遭看。 看着前面飞机师在认真专业地操控着,凌语芊几乎是目不转睛,越发兴奋。 “怎样,是否觉得他们很v587?想不想看老公的展示?”贺煜忽然道,还竟然很快就运用了凌语芊教给他的词语。 凌语芊则马上睁大了眼,他说什么?他展示?他不会是指,他也懂得开飞机吧? “下次吧,下次咱们去g市郊外试试,到时让你大饱眼福!”贺煜又道,自豪地笑着。 “好,好!”凌语芊总算做声,对他,简直崇拜到了极点!虽然这是一件很令人震惊的事,但她清楚,根据他的个性,这次他不是在开玩笑! “怎样,是否觉得你嫁了一个很厉害的老公?”贺煜伸手,在她水嫩水嫩的小脸轻捏了一把。 厉害?当然厉害了!何止是厉害,简直就是v587嘛! “呵呵——”贺煜又是轻轻一笑,把她的头放回椅背上,“来,睡一会。” “不,我不睡,这是我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我要全程都醒着!”凌语芊却拒绝,整个人依然兴奋不已,丝毫不在意周围的保镖会有些想法似的。 当然了,这些保镖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想法,有的,也只是喜爱,为她的真性情和不做作吸引着,还为她绝美动人给吸引着,于是都纷纷朝着她,而平时负责当他们司机的,更是眼神暧昧。 贺煜可不高兴了,即便是自己的手下,即便知道他们不敢有非分之想,但他还是喜欢自己的女人受到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01真相大白(上) (1) 这个声音,曾经很优雅,是自己渴望听到的,然而现在,凌语芊只想立刻离开! 贺煜及时抓住凌语芊刚挣脱开的手,带着她一起迎向来人,“嗯,妈,我回来了,把老婆也带回来了!” “老婆”二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凌语芊不得不正面对上了季淑芬,满心复杂,不知如何是好,且在暗忖着,要不要对季淑芬喊出一声“妈”。 季淑芬则依然满眼敌视,给她狠狠一瞪,冷嘲热讽出来,“不是说离婚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再踏入我们贺家呢!” 委屈和难堪之情,即时冲上凌语芊的心头,她下意识地再起挣扎。 贺煜仍牢牢裹住她的手,稍作沉吟,意有所指地又对母亲道,“我舍不得她走,把她追回来了,妈,我这可是绞尽脑汁,你要帮我一起留着她哦!” 季淑芬听罢,内心一阵抓狂,但也不再直接对付凌语芊,目光迎上贺煜的,佯装若无其事地道,“这几天我都有和彤彤通电话,那孩子挺想念你的,但又不想打扰你工作,便一直忍着,你等下赶紧给她打个电话吧,或者,我叫她过来吃饭?” 顷刻间,凌语芊又是一阵悲愤,刚才犹豫着想喊声“妈”的念头,彻底消失。这……这是什么婆婆!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婆婆!竟然在媳妇的面前,公认教唆儿子去和另一个女人好! 贺煜继续握紧着凌语芊的手,淡淡地应着,“不用了,等有空,我再给她个电话吧。妈,我们回屋,芊芊买了礼物给你呢!” 季淑芬轻轻一哼,便也转身,朝家里走。 贺煜趁机在凌语芊额上快速吻了一下,揉了揉她细嫩的手指,继而握着她的皓腕,带她也迈起步来。 凌语芊心中郁结仍旧未退,然而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暖暖热源,便也忍着,随他前行。 奈何,这季淑芬根本就不是人,一路上滔滔不绝,说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李晓彤,称赞表扬李晓彤是怎样的大方得体和乖巧懂事,怎样地令她欢心喜爱,接着还又顺势叫贺煜多与李晓彤联系,根本就是当凌语芊透明,丝毫不顾凌语芊的感受。 贺煜一直默不作声,不答允,也不拒绝。 凌语芊则越发地难受,好几次想掉头走,但手都被贺煜箍得牢牢的,他还不时看着她,眼神里,发出安抚和请求,让凌语芊即便满腔羞愤,结果却只能继续随他走,直至回到屋内。 季淑芬大摇大摆,悠悠然地走到沙发那坐下。 贺家拿来保镖事先已经送回的行李箱,打开,取出两样东西,递到季淑芬面前,“妈,这是芊芊买给你和爸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为了你和爸的礼物,她可花了不少时间呢。” 季淑芬用不屑的眼神睨视之际,凌语芊也立即傻了眼,这……这是自己买的东西吗?自己买给他们的礼物,根本不是这样的包装呀,莫非,贺煜换了包装,换成这两只更华美的锦盒? 不过,当季淑芬不情不愿地接过,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时,凌语芊彻底确定,这不是自己买的礼物,她还马上猜到,这应该是贺煜亲自买的,然后说成是她买。 对他这个举动,她理应感动,然而,那礼物,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点儿怨他的自作主张! 她原本买的是手镯,贺煜买的,则是刺绣图。季淑芬喜欢刺绣,她是知道的,她第一个想法,也本是打算买与刺绣有关,但当她想起李晓彤总是时不时地买这类礼物借机来贺家,而季淑芬每次都表现得爱不释手,恨不得李晓彤就是好儿媳时,她便打消这个念头,转为买了两条美丽独特的手镯,分别给季淑芬和自己的母亲一人一件。想不到,贺煜竟然自作主张! 贺煜不清楚她的内心想法,自以为她必定感动了,沾沾自喜,献宝似地对她眨了眨眼。 凌语芊咬唇,嗔怒着。 贺煜见状,挑了挑眉头。 就在夫妻两人“眉来眼去”之际,另一道声音蓦然自背后传来。 “大哥,大嫂,你们回来了!” 是贺燿!贺燿下班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贺一航。 凌语芊怔了怔,略微调整好心情,在贺一航和贺燿走近时,郑重地道,“爸!贺燿!” 贺一航若有所思,注视了她片刻,点了点头。 贺燿则发挥其幽默个性,赞美出声,“大嫂,几日不见,你更漂亮了哦!” 凌语芊俏脸微红,忽然也走到专门装礼物的那个行李箱前,取出一个盒子,递给贺燿,“这是给你的礼物,小小意思,希望你能喜欢!” “呵呵,大嫂爱上大哥,一看就知目光特好,这精心挑选的礼物,我岂会不折服!”贺燿又是卖了一下口乖,接过礼物,当场打开,然后,哗然。 瞧着贺燿惊叹兴奋的样子,凌语芊不由也心生雀跃,先前的郁结暂且消退。 贺一航也跟着打开礼物,贺煜给他买的,是一幅字画,出自唐代著名书画家之手。 贺一航先是认真欣赏,而后,对凌语芊由衷感谢。 凌语芊讷讷地笑着,美目禁不住地回到贺煜身上,只见他依然薄唇微扬,俊颜一派欣然和自豪之色。 稍会,在贺一航的提醒下,贺煜先带凌语芊回房。 看着布置依旧的卧室,凌语芊有点恍然隔世的感觉,莲步轻移,抚摸着一件件物品。 贺煜望着她,忽然把她抱起,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压过去。 凌语芊定了定神,急忙伸手抵在他的胸前,为他的自作主张算账,“你干嘛帮我买礼物给你爸妈,难道是嫌我买的不够好不够贵吗?” 贺煜略略一怔,没立即接话。 “你和李晓彤品味挺相同嘛,她爱买刺绣图,你也是!”凌语芊不禁又哼了一句,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吃醋的意味。 贺煜再沉吟了下,扯唇,笑了,“爱吃醋的小东西!” “我才不是吃醋!我有我的品味和想法,才不想你代劳,才不想做东施效颦的事!”凌语芊继续嘟嘴,嗔道。 贺煜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傻瓜,谁说这是东施效颦,这是投其所好!再说,你不是东施,你比西施还美!” 凌语芊不买账,内心的气依然不顺,继续鼓着两腮瞪着他。 贺煜又是抿一抿唇,一副知错的样子,“好了,这次是我不该自作主张,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犯,或就算真的要帮你,也会先问问你的意见。” 凌语芊不语,但怒气未退。 “宝贝,别生气了好吗,你就看在我这样做是为了你的份上,别跟我计较,嗯?”贺煜继续哄着求着,一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从她身上起来,直接走到衣柜那,取出一件粉蓝色的及膝短裙,重返床上,兴致盎然地道,“来,试试这件裙子,看合不合身。” 凌语芊终于有了反应,视线下意识地移到裙子上,顿时被那独特美丽的款式给吸引住。 贺煜已经亲自为她脱下衣服,然后换上新裙子,裙子穿着上的设计并不复杂,故他很快便能为她穿好,然后抱起她,来到镜子前。 清晰剔透的全身镜里,立即现出一个娇俏动人的美人儿。粉蓝色的色调,把她肌肤衬托得更加白里透红,玲珑剔透;低领子的款式,让她美丽的脖颈 和和锁骨展露得一览无遗;那双修长均匀的美腿,更是完美无瑕,勾人心魄。 贺煜不禁看呆了,他就知道,这件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必定超好看,但还是想不到,真正的呈现超乎想象的完美!这么美的一个小尤物,他既想向世人炫耀,但又不愿让世人看到她的美!怪只怪,她太动人! 凌语芊同样是呆呆地望着镜里面,目不转睛。打从家道中落后,她的穿着也跟着心情起了变化,买的衣服都偏向安静、文雅,今天这件,不论色调或款式,都趋向活泼和鲜艳,让自己整个人变得富有生机与活力。 “前个礼拜,商场一个大租户为他们新上架的产品做推广宣传,邀请了我担任嘉宾,我当时见模特儿穿这件衣服,立即想到假如穿在你的身上,效果会更好,所以跟他们要了这件衣服,据说是出自一名意大利设计师之手,他设计的产品,都是只有一件的!”贺煜开始做声,边解释,边继续欣赏着。 凌语芊回头,与他四目相对,樱唇微微颤抖。前个礼拜,那就是,还没有去北京之前,在他答应与李晓彤一起度过纪念日之前! 贺煜薄唇又是一勾,朝她走近两步,嗓音愉悦地道,“是不是觉得很感动、很幸福?怎样,老公疼你吧!” 凌语芊哽咽着嗓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贺煜于是把她拥入怀中,亲吻,先是吻她的头发,接着额头,眉目,鼻子,最后,停在唇上,唇舌火热交缠。 凌语芊也本能地回应,手渐渐攀上他的脖子,整个身子,朝他贴近。 贺煜于是变得更加热切,大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把刚套在她身上的裙子,缓缓褪去,同时,带着她回到床上。 本是闭眼沉醉的凌语芊,忽被背后的柔软舒适感觉触得立即睁开了眼眸,见自己衣衫半裸,霎时间便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本能地提醒道,“贺煜,还是别了,我们还没吃饭呢。” 贺煜抬首,深邃的黑眸,布满惊人的情欲,低声应道,“宝贝,我的确是饿了,你快喂饱我。” 晕! 他精力怎么如此旺盛,他对这趟事,怎么如此孜孜不倦!自己要是哪天无法满足他,那他岂不是…… 凌语芊娥眉一紧,打算继续劝阻,孰料他已经埋首她的胸前,那恣意狂肆的掠夺,顿时给她带来一股熟悉又销魂的酥麻感觉,让她脑海有了瞬间的短路,本是抗拒的动作,就此停下来了。 贺煜于是更加肆意,已将裙子从她身上彻底褪去,先是着迷地对她那美丽的胴ti端详注视一会,而后,高大的身躯再次覆上去,准备正式开始爱的缠绵。 碰巧,就在这打得火热之际,敲门声赫然响起,伴随着一声恭敬的呼唤,“煜少,航叔叫你们下去吃饭了。”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凌语芊顿觉一股轻松,迅速推开贺煜,翻坐起身。 贺煜则满心不悦,欲求不满地咕哝着。 “我刚才就提醒过你的,是你硬要来,瞧,自食其果了吧!”凌语芊边捡起内衣内裤穿上,边忍不住揶揄他。 贺煜定定斜视着她,情欲未退的鹰眸,宛若在盯着猎物似的。 凌语芊被看他得头皮发麻,想起他平时的坏行为,担心他会不顾一切地继续把自己压在床上,不禁安抚了出来,“好了,最多……今晚我们再继续喽!” “我要现在!” 果然,他色性不改! 凌语芊于是不再做声,连忙跳下床,拿起她今天白天穿的裙子,快速冲进浴室里,且将门关上,下了反锁。 她先是微微喘了一下气,这才继续迈步,走到镜子前,穿好衣服,还顺便梳洗一番,然后,开门步出浴室。 只见贺煜依然光着上身,呆坐在床上。 凌语芊略作停顿,走近过去,拿起他的衬衣,亲自为他穿上。 贺煜稍微抬脸,睨视着她,便也静静任她操劳,完毕后,他站起,霸道地提醒,“记住你刚才的话,今晚任我为所欲为!” 凌语芊即时瞪大了眼,辩驳,“我……我说过今晚再做,可没说过任你为所欲为!” 贺煜但笑,不语,携她离开卧室,下楼。 贺一航、季淑芬和贺燿都已在大厅等候,见到贺煜和凌语芊下来,季淑芬马上给凌语芊一记瞪视,似乎在说:下来这么迟,肯定又是你这小妖精在媚惑我儿子了! 凌语芊咬了咬唇,回季淑芬淡淡一瞥,不再理她。 “走吧!”贺一航轻说一声,先行动身。 季淑芬和贺燿陆续跟上,凌语芊便也吩咐保姆帮自己带上装满礼物的行李箱,由贺煜继续拥着,朝爷爷居住的屋子走去。 饭厅里,一如既往的热闹,大家有说有笑着,见到贺煜回来,纷纷停止交谈,而对凌语芊的出现,更是重重震住。 凌语芊闹 离婚回娘家住的事件,经过有人有意或无意的传播,大家都已经知晓! 满桌的人,二十几个,大家各种眼神各种心理,而贺云清,无庸置疑是最高兴欢喜的。 当孙子提出要私人飞机前往北京,他就知道,事情发展总算没令他失望,之后又从良叔口中了解一些情况,更是满怀欣慰,直到此刻,彻底放心,暗暗对孙子竖起了大拇指。 得知孙子和语芊丫头已经和好,他便猜到语芊丫头会回来,但想不到,是这么快! 看来,自己这个孙子,是个“全能冠军”,不但事业上能干骁勇,就连爱情上,也无比胜任。当然了,这也与语芊丫头对孙子的死心塌地有着极大的关系! 贺云清想罢,瞧着凌语芊的眼神不觉更加疼爱和怜惜了,正准备开口说话,不料被人抢先了一步。 只见贺一然的妻子肖婉仪,突然嘲讽了一句,对象,是凌语芊。 “还以为你会成为我们贺家这代人最早一个离婚的呢,看来你还没那个‘能力’。” “嫁进贺家,是g市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她又怎么舍得。”媳妇李妮娜也马上跟着接话,冷哼中,带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整个饭桌陡然寂静,陷入一片沉重的气氛当中。 贺燿,及时出来反击,态度也很不客气,冷嘲热讽道,“大伯娘,堂嫂,你们恨嫁我们贺家,我们早就知道,不用一再强调的!至于我大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是我哥极力追求和挽留,不同你们,为了傍住大伯和堂哥,可谓使尽了浑身数解!” 肖婉仪和李妮娜顿时被气得脸都绿了,肖婉仪恼羞成怒地训斥出来,“没大没小,有晚辈像你这样说话的吗?” “也没长辈像你这样的吧?大伯娘!”贺燿不甘示弱,继续回击。 肖婉仪更是怒发冲冠,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着一双火眸,恨恨地看着贺燿。 由于出身好,打自她嫁来贺家,一直备受好的对待,后来老爷子把庄园的大小事务交给她掌管后,大家更是对她恭敬有加,甚至巴结谄媚,就连季淑芬,尽管彼此有不妥和摩擦,也是暗里斗,唯独这个死小子,像根顶心柱似的,每次都毫不给面子,把自己顶得无话可说,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的气氛很凝重、很紧张,火药味暗暗弥漫,但大伙只是面面相觑,没人出面劝解,似乎对此见惯不惯。 贺云清这个大家长,更是一副 悠然淡定的样子,实则,心里乐开花。 一物克一物,这个素来口无遮拦、尖酸刻薄、喜欢兴风做浪惟恐天下不乱的大儿媳妇,是该有个人来克制,这个人,正是贺燿! 这样的局面,维持了约有一两分钟,贺家老三贺一翔首先出面打破窘局。 只见他俊朗儒雅的面庞洋溢着分外欣赏的微笑,语气也难掩赞许,谈起贺煜这次去北京的话题,“听说外人曾经给阿煜冠上‘深藏不露’的称号,看来他们说的没错,我还跟四弟商量着怎么找关系协助这次的项目,想不到,你早有所安排,那个潘景阳,碰上你,算是倒大霉,大限已到了!” “那是当然,否则爷爷也不会把公司交给二哥管理的!”贺芯也无比崇拜地附和了一句。 “对二哥此行,我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大姑妈的儿子忽然也插口,马后炮的说。 这时,贺云清开始表态了,笑吟吟的他,深眸尽显欣赏和骄傲之色,“阿煜藏得的确稳,连我都不说呢!不过呢,我倒是没什么担心,因为我知道,无论他做什么,结果都不会令我失望,这次亦然。” “由于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便想着等事情进行得差不多了再跟爷爷汇报。”贺煜谦逊应出,俊颜仍旧平静得很,并没因为得到如此表扬而露出半点欢喜之色,王者即是王者,不骄不躁,不爱显摆,不张扬。 倒是有人,沉不住气了 只见骚动了很久的贺炜,满眼嫉妒地盯着贺煜,迫不及待地冷哼出来,“动用了这么多花费,要是没给点成绩,恐怕自己都难辞其咎吧!贺煜,听妮娜说北京那边的机场发了一张200万的停机费过来呢!” 贺煜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自信薄凉的唇微勾着,鹰眸迎向贺炜,语气转为漫不经心,“应该还有20万,由于我们提前回来,临时占用了起飞道,故得额外多交20万,大嫂你到时记得跟财务部的同事知会一下。” 贺炜夫妇一怔,即时瞪大了眼。 贺燿则再次出马,帮完大嫂凌语芊,继续帮自家大哥贺煜,狂傲地道,“区区220万算什么,大哥成功进军北京,代表以后会财源滚滚进,届时的利润会是一百个甚至上千上万个220万呢!” 贺炜更是气得额暴青筋,咬牙切齿,下意识地看向父亲。 其实,最泰然最淡定的人,应该是贺家老大贺一然! 整个过程,他都冷眼旁观,一言不发,即便妻 子、儿媳妇、儿子相继都被气得无所抗击,他仍无动于衷。 是因为他也觉得他的家人活该吗?是因为他词穷、无话可说吗?非也!他自有打算,看着眼前的景气,他一直暗暗克制调整着情绪,脑海不停闪显着他的座佑铭:现在笑的,未必就是赢者,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厉害的,才是真正的强者和赢者! 公事上的较量,就此暂告一段落,六姑姑贺婉突然把话题转到凌语芊的身上,半玩笑半认真地道,“语芊和阿煜的这趟北京之旅,算是补度蜜月,北京地灵人杰,这次语芊要是能怀上一儿半女,说不准咱们贺家又多出一个好官呢!” 贺婉这一提,贺一翔的妻子也发出关心,“对了,语芊有喜了吗?” 所有的目光,于是一下子全都转到了凌语芊那,她即时羞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贺煜握住她的手,边轻轻摩挲,边笑着注视了她片刻,随即转向众人,毫无忌讳地道,“关于这事,你们应该问我,这孩子的事,主要是靠男人的努力。” “呵呵,那阿煜你快说,到底你有没有努力了!”贺一翔也来了兴致。 “爸想曾孙可久了,阿煜你不能让他老人家失望啊。”六姑姑又道。 贺煜分别回贺一翔和贺婉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高深莫测的眼眸,往贺一然一家淡淡扫了下,最后,视线锁定贺云清,出其不意地问,“爷爷,我和芊芊的宝宝要是面世了,您老人家准备给什么奖励?” 他话一出,众人马上屏息,几十对眼睛,又是不约而同地转移向贺云清,等待回答。 贺云清也面带笑意,回来望着凌语芊和贺煜,许出承诺,“我的第一个曾孙,当然是矜贵无比,奖励嘛,一亿元!” 一亿元! 众人立即哗然! 一亿元,对于千亿身价的贺家来说,并不算得了什么,可是……这生个儿子就一亿元,如何不让人羡慕妒忌恨呢! 特别是贺炜的妻子李妮娜,已经忍不住抱怨出来,“爷爷,你好偏心!” “就是,爸您这样的话,怎么不见对我们家贺炜和妮娜说呢!”肖婉仪也忿忿不平。 贺云清看向她们,先是若有所思地瞧了一会,饶有兴味地道,“哦?爷爷哪里偏心了?我说妮娜,要是你生,爷爷也会这样的呢!明明是你握有先机,却一直搁置,这可不能怨别人啊!” “妮娜嫁进来有一 年多了吧,怎么还不见有动静,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我想应该是大哥还不够努力!”贺煜猛地插了一句,撒旦般的面容,挂着一抹诡异的笑。突然凑热闹,不像他的作风。 贺燿也又是附和,“堂哥,你要是身体不行,如实跟爷爷说,爷爷会放你长假,让你好好休养的。反正你在公司的职位也不是那么重要,你没空的话,工作上肯定会找到人帮你跟进。所以你还是好好努力吧,一亿元,可比你在公司一年的工资花红还多呢!” 贺炜一家,又一次“战败”! 贺煜见目的已经达到,静默下来,开始认真吃饭。 众人也纷纷回归宁静,今晚这顿饭,可谓是最近两个月以来,最有火药味的了! 贺炜一家,离席最早,看在贺云清的份上,他们勉强熬到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然后刻不容缓地离去,连凌语芊的礼物,也来不及接收。 凌语芊满腹思绪,但也没有任何多想,反正她早就清楚,为他们这家子买礼物,只是形式上的一种表现,要他们像其他人那样欣然且道谢地接受她的礼物,恐怕是不可能。 所以,晚饭后,她如常拿出礼物,笑容可掬地一一为大家呈上,完后随贺煜回家去。 再说回贺一然的一家子,她们回到自家的屋子后,总算可以无所顾忌地发泄出来。 肖婉仪先是捞起周围的摆设乱扔一场,而后,迁怒到李妮娜的身上,只见她满面怒容,气咻咻地指着李妮娜,破口大骂,“都是你,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我今天就不用受这个气,人家娶媳妇,孙子生了一个又一个,我肖婉仪却娶了一个不会生蛋的鸡,真是造孽!” “妈,我不是什么不会生蛋的鸡,我……” “我什么我?总之,我没孙子,你就是不会下蛋的鸡!我知道,你怕怀孕期间阿炜出去鬼混嘛,所以迟迟不肯生孩子嘛!可我告诉你,阿炜要是想出去鬼混,就算你不怀孕,他也照样甩了你!再说,这豪门的男人,哪个不会逢场作戏,你用得着时刻盯着吗,别说我不警告你,哪天阿炜要是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儿子,你就等着收拾行李滚人得了!”肖婉仪被气得真不轻,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李妮娜听罢,更觉委屈和羞愤,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丈夫,企图寻求帮助。 奈何,贺炜有他自己的怨气,已经拉着父亲,抱怨出声了,“爸,您刚才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在这家里,论辈分,除了爷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01真相大白(上) (2) 等下要不要去公司找贺煜共进午餐?趁着还没有小孩,你们就尽量多点过二人世界。” 凌语芊继续沉吟了数秒,讷讷地道,“我……准备回家一趟。” “也对,你要搬回这儿,应该回去跟家人说一声。记得帮爷爷向你爸妈问好。时间不早,那爷爷不妨碍你了,你早点回去吧。” “谢谢爷爷,那……我先走了。”凌语芊略微福一福身,抬步朝外面走。 刚走到门口处,贺云清把她喊住,又道,“语芊,记住爷爷的话,好好把握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不该想的事,别再白费时间了,嗯?” 凌语芊咬一咬唇,而后,点了点头,在贺云清的挥手相送下,她重新迈步,走出书房,接着离开了华清居,回到华韵居。 季淑芬依然不知去向,凌语芊也不刻意去问保姆,尽管贺煜说过会修补和促进她和季淑芬的关系,但她终究没有抱很大希望和期待,先别说之前季淑芬为了阻止她怀孕而痛下毒手,就连昨晚,季淑芬对她一如既往的冷淡和轻视态度,足以让她不想与季淑芬有交集。 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她先是打了一通电话给母亲,再次跟母亲说等下回家吃午饭,而后,她再次拿起贺煜今早留下的纸条来看,于是拨打他的手机,可惜,没人接听! 该不会,又是他那不接电话的坏习惯在作怪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凌语芊马上感觉胸口一堵,稍作沉吟后,转为打给李秘书。 原来,他不是故意不听,而是,他在开会,可能不方便接电话! “ynda,你有急事找总裁的吗,方不方便告诉我,我等下帮你转告总裁。”李秘书热情客气的声音,继续自电话里传来。 凌语芊婉拒,“哦,不要了,我找他聊聊而已,没有什么要事,谢谢你,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不客气,那再见。” “再见!” 凌语芊挂断电话,开始收拾东西,正式出发回娘家。 明明只分别了一个多礼拜,明明每天都有聊电话,可这相见的情景,俨如久违重逢,母女三人皆兴奋激动不已,抱成了一团,久久才舍得分开。 “芊芊,孩子,让妈看看你,有没有瘦了,去到那边都有按时进食的吧?没饿着吧?”凌母扶住凌语芊的两边肩膀,上下来回打量审视着,激动之情依然未退。 当年,女 儿读书时每次离开g市去军训,回来后她都是这样的举动,如今,女儿虽然已经嫁做人妇,可在她看来,永远都是令她牵肠挂肚的小心肝。 凌语芊这次也特别的伤感,眼中水汽氤氲,先是摇头说自己没事,而后,也问道,“妈,您呢?一切安好吧。薇薇也没什么吧?爸爸也没什么吧?” “嗯,老样子,没事,没事。”凌母也频频点头,还告诉她另一件好消息,“你爸已经没再沾赌了。” 不料,凌语薇插了一句,两腮鼓得高高的,“但爸还是整天出去,好几次都半夜才回来,依然经常喝酒!” 凌语芊眉心顿时蹙起,看着母亲。 “没事,他和朋友出去玩玩而已,说是去减压什么的,反正他戒了赌已是一个好的开始,迟点说不定他会正式振作起来的。”凌母则继续乐观地道,把话题转回到凌语芊身上,“倒是你,和贺煜的情况怎样,你在电话里提到他对你很好,真的吗,孩子,你又等到他的爱了吗?” 凌语芊便也暂不纠结父亲的事,再一次冲母亲微笑点头,笑容里难掩羞涩,一会,忽然想起今天和贺云清的见面,不禁道,“妈,我有件事,想和你认真谈谈,我很迷茫,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见女儿忽然变得苦恼起来,凌母也收起欣喜的心情,先是支开薇薇,“薇薇,你不是说要亲自焖鸡翅膀给姐姐吃吗,快去弄吧,妈和姐姐再聊一会。” 薇薇乖巧懂事,立刻听从了,兴高采烈地朝厨房走去。 凌母握住凌语芊的手,带她到沙发坐下,“孩子,说吧。” 凌语芊稍作思忖,将昨天晚上和贺煜的交谈说出来,然后是刚才去见贺云清时的情况。 凌母听后,也顿觉匪夷所思,好一会,看着依然愁眉苦脸的女儿,道,“所以,你现在不清楚,到底是要听从贺爷爷的话将此事永远埋藏心底呢,还是应该告诉贺煜,和贺煜继续追查个中玄机?” 凌语芊颌首,“本来,我只是猜到这事有蹊跷而已,但经过今天和爷爷一番交谈后,我非常确定,爷爷有事隐瞒我们,他似乎想在保护某个人,或者保护更多的东西,但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凌母也陷入困扰和深思,稍后,再次握住凌语芊的手,语重心长地道,“这事,确实有问题,贺爷爷对贺煜的支持和疼爱,无庸置疑,但贺爷爷要保护的,不仅是贺煜一人。不过呢,贺爷爷有句话说对极了,那段失去的 记忆,对贺煜来说并非都是美好的!如今你和贺煜重修旧好,说不定是老天爷给你们一个新的安排,故妈觉得,你不妨当那段过往不存在,这样,也正好可以顺顺贺爷爷的意思。” “但我还是觉得,贺煜那段回忆空白,对他不是很好。” “傻孩子,其实也没什么,这三年多,他不是过得好好的吗,慢慢他会越来越习惯的,随着时间的流逝,会不断有新的记忆注入他的脑海,至于以前的事,也就渐渐不重要了。”凌母继续分析和劝解,见女儿还是不很接受状,她叹了叹气,“孩子,虽然我们说过等时机成熟了就把过去如实相告贺煜,但目前情况发生了变化,既然老爷子开口,你就乖乖听从吧,他毕竟是那个家的大家长,他能安排你嫁给贺煜,自然也有能力把你从贺煜身边弄走,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听他的话,别让任何意外降临你的身上。” 凌语芊陡然一怔,下意识地道,“不会的,爷爷应该不是这种人,他怎么会是这种人。” “对不起,或许是妈以妇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不管怎样,妈还是希望你别说出真相,至少,不是现在。贺爷爷还有件事说的对,你现在首要做的,就是保重身体,保持愉悦的心情,尽早为他添个曾孙。”凌母稍顿了顿,“对了,你有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了。” “还没有。”凌语芊摇了摇头,对母亲注视了片刻,便也暂且跟着转开话题,“妈,你和爸结婚多久才怀上我的?你们当时有没有避孕?” “我们那时啊,因为我和你爸结婚的时候年纪都不小了,所以也就没有刻意避孕,说也奇怪,我和你爸结婚的第五天,就怀上你了呢。”凌母说着,温柔的脸情不自禁地染上了一层红晕,眼神渐渐迷离,开始沉醉在美好的往事当中。 凌语芊略略沉吟,继续问道,“妈,你当年和爸是不是很恩爱?你们……做那趟事,是不是也很频?” 一听女儿问及这样的事,凌母忍不住羞赧,但还是如实解答,“我和你爸婚前并没有过性生活,以致刚结婚那会,彼此都很激动,每天晚上都……做了两三回吧。” 两三回!才这么少! 自己和贺煜,似乎每晚都做了好多次,特别是在北京那几天,先别说白天,就连晚上,也做了不下五次,有一晚,他做做停停,一直折腾自己到天亮呢。自己做的次数这么多,反而不容易怀孕,这到底怎么回事?凌语芊继续露出了犯愁的神色。 凌母瞧着,也隐隐困惑 ,渐渐地脑海蓦然闪出一个画面,难道是……女儿当年那次堕胎导致了不孕?顷刻间,凌母面色刷白。 凌语芊刚好从愁闷中出来,见母亲面色有异,不禁问,“妈,你怎么了,妈……” 凌母回神,望着满眼关切的女儿,心里又马上响起另一道嗓音:不,不会的,女儿这么美,这么善良,这么懂事,老天不会这样对她的,命运不会这样对她的。一定是她的孩子缘还没到,又或者,是其他原因,总之,一定不关当年堕胎的事,一定不是! 见母亲一个劲地沉默,且脸色继续变化不断,凌语芊越发紧张和关心,于是又问。 这时,凌母彻底停止“胡思乱想”,安抚出来,“没事,妈没事,对了芊芊,怀孕的事你无需多想,这事靠缘分,急不来,你看很多人都结婚好几年才生呢,反正你还年轻,不用急的。你一定会再有宝宝的,一定会再为贺煜怀一个孩子的,一定会。” 凌语芊尽管心中还是有点儿困惑,但也不再细想,抿一抿唇,用微笑响应母亲的话。 正好,凌语薇出来了,她不但焖了鸡翅膀,还弄好了别的菜,通知母亲和姐姐可以开饭了。 凌语芊和母亲的交谈于是暂告一段落,母女三人一起进入饭厅…… 另一厢,贺煜出差回来的第一个股东会议,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在午饭前结束。 大家都陆续离去,贺煜则依然稳坐主席位上,整理着资料。 本也该离去的贺炜,忽然走近他,先是对他无比尊贵地坐在象征着公司最高地位的样子恨恨地瞥了一眼,而后,酸溜溜且忿忿然地冷哼出声,“看来爷爷对你这个孙子是越来越信任和宠爱了,很多会议渐渐让你单独主持,这个主席之位,恐怕不久也会成为你的囊中物吧!” 贺煜翻阅文件的手,猛然一停,好几秒后,缓缓抬起头,鹰眸即时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光,睥睨状,即便他坐着,但那气势,依然比站着的贺炜高出几倍!他薄唇冷冷一扯,轻蔑地道,“那得多亏你这个贺家嫡孙的无能!” 贺炜面色陡然大变,铁青成一大片,呼吸也迅猛急促起来,喘气了许久,总算略微平复,马上又反击道,“错,应该是,多亏你娶了一个媚骨天成、骚到骨子里的贱人!听我妈说,你那美若天仙的老婆,今天早上又去找爷爷了,而且,还在书房一呆就是大半个小时,你猜,他们在里面做什么呢?该不会是,你又有任务让她去办?这次,你想从爷爷那里 得到什么好处呢?告诉堂哥,让堂哥学一学?” 如他所愿,贺煜再也无法淡定了!本是悠然桀骜的俊脸,顷刻沉下,宛如乌云密布,怒瞪着贺炜的黑瞳,更是利光阵阵。 贺炜则洋洋得意,更加肆无忌惮、理智全无地污蔑出来,“对了,爷爷昨晚说过,你们生的第一个孩子,会奖励1亿元,一开始,我们都很生气,觉得不公平,后来转念一想,爷爷会不会知道孩子是他的,所以才出手这么阔绰,毕竟,他当时可是从没对我和妮娜许过这样的承诺呢!还有,爷爷昨晚金口一开,今天就马上把你老婆叫过去,你猜,会不会是为这奖金努力了?我还真有个担心,爷爷都一把年纪了,受不受得了你那全身上下都是骚,骚到骨子里的老婆呢?啊……”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俨如一道道魔音,连绵不绝地冲向贺煜的耳朵,刺破他的耳膜,让他整个大脑系统都轰然崩溃,他黑眸顿转赤红赤红的,高大的身躯迅速站起,揪住贺炜,在贺炜的胸口挥拳便打,而后,将贺炜压在会议桌上,继续狠揍,这次,是脸,对准那张奇臭无比、极其可恶的嘴巴,他打得更用力,打得鲜血直流,又青又肿,打得,贺炜大喊救命。 贺炜还不甘心,边继续发出侮辱,“臭小子,你住手,我说的是事实,那贱人就是个骚货,外表清纯,骨子里骚到极点的贱货……哎哟,救命……救命啊……” 贺煜更加暴跳如雷,火冒三千丈,将贺炜从会议桌拉起,改为压在地上,继续拳脚暴打,打得贺炜满身是伤,惨不忍睹,更别提还有反手之力! “我不敢了,我错了,我说错了,贺煜,你住手,求你,别再打了,求你!”最后,贺炜不得不朝贺煜发起求饶。 可惜,贺煜已经被愤怒包围,满眼怒火狂烧,意识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务必打死这个该死的大堂哥。于是乎,他越发勇猛和凶残。 就在这天昏地暗之际,一个娇小的人影冲了进来,是李妮娜,看清楚倒在地上被打得惨不忍睹的丈夫,她惊恐万状地发出一声尖叫,冲向贺煜。 贺煜本能地抡起拳头,关键时刻,被李妮娜那张极具女性的面孔给震醒。 李妮娜趁机推他一把,然后扶起贺炜,哭了出来,“老公,老公你怎样了?老公?” 鼻青脸肿的贺炜,几乎张不开眼睛,不过,可以从那小小的眼缝中,看到了一道希望之光!他嘴唇微微颤抖,大手吃力地抬起,却还没触及道李妮娜的脸,又放了下 去,而后,双眼缓缓闭上! “老公,老公……”李妮娜更加花容失色,对着贺炜大喊几声,接着尖起嗓子朝外面求助,秘书闻声赶到,也先是被眼前的情况给震到,而后,在李妮娜的吆喝声中醒来,赶忙叫来保安,几人一起抬着昏迷过去的贺炜快速走出会议室。 “魔鬼!”李妮娜冲贺煜痛骂一声,留下一记恨恨地瞪视,也连忙抬步追出去。 会议室内,即时安静下来,但那难以形容的怒气,依然在空气里狂肆弥漫,贺煜挺拔的身躯,更加僵直,一动不动地站立着,俊美的容颜仍旧阴沉骇人,恐怖到极点。 贺炜刚才所说的那些污言秽语,依然在他耳边循环回响着,每一个字,依然像是世上最具杀伤力的魔音,狠狠地刺着他的耳膜,最后,直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终于摧毁了这个令人崩溃的局面! 贺煜斜眼,瞄了一下手机屏幕,见到正是某个熟悉的名字,心头一凛,急忙把手机拿起,按下接听键。 “大哥,你叫我查的那个录音笔和相片,已经有结果了!”何志鹏振奋人心的嗓音,赫然传来。 贺煜屏息凝神,紧握着手机,全身血液似乎都停止了。 “原来,那是一个误会,只是一个误会,嫂子和贺老先生并没有染,不是那种关系!”何志鹏继续禀告着。 贺煜更加无法呼吸,握住手机的手,无法抑制地已经抖动了起来,好一会,他终做声,低沉的嗓音同样难掩激动,“你现在哪?我想马上看录音原版!” “我就在工作室,正好有空,我拿过去给你?” “好!快,尽快,志鹏!”贺煜几乎说得咬牙切齿。 “嗯,我明白,我会的,大哥你等我!”何志鹏说罢,先挂了电话。 贺煜继续握着手机,继续呆愣着,反复回想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消息,怒火,已在以快速度消除,他还仿佛感觉到自己满心雀跃和欣喜!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文件收拾好,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会议室,直奔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再次拨通何志鹏的电话,问何志鹏到哪了,后来,他还再打了两次,终于等到了何志鹏的到来! “大哥,你自己听听。”何志鹏连气也来不及喘,马上打开大信封,把录音器递给贺煜。 贺煜也不多说,立刻接过,然后,屏息凝神,仔细聆听。 —— 丫头,还是很喜欢阿煜的吧?假如我能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我……我想嫁给总经理,嫁给贺煜。 ——呵呵—— ——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呢,你今后可得听我的话……你应该知道李晓彤和阿煜的事吧,说真的,两人很登对,很相衬,不过呢,我还是喜欢你……丫头,先别问我原因,不错,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但目前还不会说,你只要记住,将来你身为贺家的媳妇,你会肩负很大很大的责任,你必须不怕苦,不怕痛,甚至乎要做好,炼狱般的准备……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丫头,不枉我喜欢你,那就这么定,你等着当阿煜的新娘子! —— 虽然对话当中,还是没有百分之百地明确说明,但从彼此的语气当中不难看出,爷爷和她真的不是那种关系,尽管他不清楚爷爷为什么会满足她这个心愿,但他确定,绝不是因为那种龌龊的关系,绝不是! 贺煜反复按着录音器的启动健,听了一遍又一遍,越听,心潮愈加澎湃。 “之前我们听不到的地方,是被人用一种化学原料掩住了,那天我碰到一个在美国结识的私家侦探,他给我提供了另一种药水,终于把这片段还原。”何志鹏开始解释,再递上一张视频录像,“这是当时酒店五楼的录像,我也还原了,事实的真相是,那天地板刚好抹过,比较滑,贺老先生不小心滑倒了,大嫂及时扶住他,贺老先生才免受跌跤之灾。” 贺煜又是马上接过视频录像,用电脑播放,目不转睛地观看。 何志鹏则定定望着贺煜,语气透着浓浓的歉意,“大哥,看来我们都中计了。贺老先生对大嫂,只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单纯的欣赏和喜欢,大嫂喜欢的人,只有大哥!她和贺老先生,根本不可能是那么一回事。”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03 男人,终于悔恨交加了! 她和爷爷,不是那种关系! 她和爷爷不是那么回事! 狂喜和激动,仿佛浪涛汹涌的大海,顷刻在贺煜胸间扩散翻滚了起来,一波接一波,一浪追一浪,铺天盖地,不但奋力冲击洗刷着他的身体各处,令每一根汗毛都舒展跳跃,还冲向他的大脑,将里面残留的颓然和愤怒也都冲散。 假如说,刚才贺炜那畜生给他带来的是简直把他推进了黑暗深渊,让他痛苦不堪和愤怒痛恨,那么,现在何志鹏就好比是一个普度众生的神仙,将他从苦海中解救出来,让他重见天日,且奔向极乐。 虽然他已经极力地想去忘记和忽视她和爷爷的“关系”,可到了真相大白这一刻,他才更加发觉,自己还是非常在意的,还是无法忽视的,以致结果是这般兴奋,这般感动,心中开起了一朵朵花儿,心花怒放。 他兴奋过头,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平时在人前的冷酷、威严和霸气,已不知不觉中瓦解、消失。 因此,何志鹏此刻看到的贺煜,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一个因为某件特大喜事而高兴坏了的男人,故倍觉欣喜之余,也不由感到一丝心疼。 他认识贺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贺煜尚算了解,贺煜就是那种天生的铁汉,天生的王者,平时表现出来的,是深沉,冷漠,孤傲且意气风发,强势霸气。似乎没什么东西能把贺煜难倒,没什么东西可以拨动其心弦,值得大动肝戈,沮丧痛苦甚至发狂崩溃。 曾经,多少次深夜,他接到贺煜急促打来的电话,不断地询问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查出来。隔着电话线,他能清楚地感应得到贺煜的痛苦和崩溃,却又因为爱莫能助和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承受其怒斥,陪其一起痛和恨。 因为这件事,他也颠覆了自己的侦探职业生涯,为了尽快查出此事,几乎抛下所有的事务,幸好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破解了录音器,还原了真相! 三个月!不长不短的三个月! 如今,总算解脱了。痛苦的人,终于解脱了!谢天谢地! “嘀……嘀……” 就在情如手足的两人兴奋激动之际,清脆洪亮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把他们从喜悦沉浸中拉了出来。 贺煜剑眉一蹙,斜视着电话机,待它响了好几下,才不情不愿地接起。 是公司的大客户打来的,他不得不接通,聊了一会,挂机。 这时,何 志鹏也再次开口,道歉出来,“大哥,对不起,这么迟才让你清楚真相!” 贺煜怔了怔,俊颜更加阴霾和森冷,沉声道,“能查到是谁做的吗?对了,那个服务员真的没问题?” 何志鹏颌首,“嗯,他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那个录音器的确只是他无意中捡到,至于录制这段对话的始作恿者,暂时还查不到。” 原来,何志鹏之前查到的几张相片是从酒店闭路录像中剪切出来,然后冲洗。至于录音器,则是他的助手追踪到贺云清和凌语芊曾经相约在酒店五楼的厢房吃饭,于是到现场暗查,刚好碰到一个服务员在鬼鬼祟祟玩弄着录音器,录音器里,正好有贺云清和凌语芊的那段对话。助手又惊又喜,查问服务员,服务员回答是无意中捡到,助手见服务员长得老实巴交,便也不多怀疑,只叮嘱那服务员无论曾经听过什么都不准说出去。 一个月前,案件交回何志鹏亲自负责,也才知道这事,马上告诉贺煜,贺煜因为受那个谣言的影响,加上平时见到太多男人迷恋凌语芊,以致判断力丧失,心中不自觉地认定她是那种人,也就没想到,这段录音有问题,没想到,那沙沙声,并非意外,而是有心人刻意动过手脚。 该死,该死的幕后黑手!而自己,同样该死,可恶!竟然不相信她,让敌人有机可趁! 看着贺煜咬牙切齿,痛恨万分的样子,何志鹏心情也分外凝重,严肃道出了心中的猜想,“大哥,这次的事很明显是个阴谋,一个非常毒辣又无耻的污蔑,矛头对准大嫂和贺老先生,这幕后黑手,要么是大嫂的仇人,要么是贺老先生的,不知你清不清楚他们的仇人,都有谁?” 一个非常毒辣又无耻的污蔑! 不错,是污蔑!是有心人中伤她,才令自己误会她! 对了,那个谣言! 贺煜想罢,突然吩咐何志鹏先回去。 何志鹏稍愣了愣,探究的眼神注视着贺煜,可惜看到的,是那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故他也不多呆,声明自己会继续追查此事,争取早日找出幕后黑手,然后走了。 贺煜事不宜迟,命李秘书把公司二十楼的女性职员全部集中到会议室。 李秘书诧异困惑之际,便也赶忙照办,而那些莫名被召集的女性职员,更是震惊到极点。 她们可谓从没直接面见过总裁,不禁议论纷纭,有些甚至发花痴,认为总裁要从她们当中挑选秘书,于是在会议 室等候期间,不忘补妆打扮,画眉搽粉,个别的,还故意把衣服弄得极其性感和暴露。 李秘书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大翻白眼。这群女人的心思,她又岂会不明白!只是,你们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你们也不想想,总裁刚娶了个绝色佳人,那是你们怎么卖力打扮都远远比不上的娇滴滴的大美人呐! 这闹哄哄的,乱七八糟的局面,直到贺煜出现才停止。 大家无不面若桃花,眉目含春,羞怯又勇敢地看着贺煜。 贺煜则对这些视若无睹,俊美的面容仍旧毫无表情,冷眸锐利地扫着众人,命令大家各自报出名字。 众女顿时又是一阵诧异,但也纷纷照做,结果又是一轮卖姿弄首,各显娇媚,而最后,有两位女职员,被贺煜留下! 当贺煜用其极具磁性的嗓子喊出两人名字时,各种目光唰唰唰地扫向那两个女子,有羡慕,妒忌,不甘,甚至诅咒。“落选”的她们,继续不死心地看着贺煜,最后,却是无可奈何跟随李秘书出去。 会议室的大门缓缓关上,把室外的骚动和室内的寂静彻底隔开来。 被点名留下的两个女职员,心里七上八下,她们和其他同事一样,怀着美好的梦想,心存渴盼,但又因为贺煜的存在而感到周围气压沉重,惊慌忐忑,急切等候着真相的到来。 贺煜神色更加凛然,冷眸如利剑般地直视着她们,恨不得,将她们“刺”死! 他沉着声,直截了当地质问了出来,低沉的嗓音已如冰覆盖,“你们两个,三个月前是不是曾经在二十楼的女厕里说过关于总裁夫人的坏话?你们是受谁的指使,胡乱污蔑总裁夫人?” 他没有直接说“我太太”,也不直呼凌语芊的名字,而是用了“总裁夫人”,还语气独特! 两名职员一听,即时重重地呆住,心中美梦破碎,剩下的,只有惊恐,一下子就快速加剧的惶恐!原来,总裁叫她们来,是为了算帐,让她们逐一自我介绍,是为了从中辨认声音。她们那天在女厕的谈话,还是被人听到了,被总裁给听到! “说,这个谣言,你们是从哪听到的,是谁吩咐你们传播的?”贺煜继续怒斥,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 两女瞬时又是一阵哆嗦,面色持续惨白着,吓得两眼暴瞪,战战兢兢地看着贺煜,发觉贺煜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越来越想杀人,她们则越来越惧怕和惊恐,其中一个,猛地大叫出来,“海霞,你快 说,那件事是谁告诉你的,快告诉总裁,好让总裁放过我们。” “我……”被唤为海霞的女子,舌头打结,浑身继续颤抖不断。 贺煜再度朝她射出眸光,用眼神,警告她立刻招供! 海霞霎时更心惊肉跳,又在同伴的急声催促下,终于,如实招供出来,“是……是李小姐,我从alice那里听到的。” 李小姐!alice!李——晓——筠!贺煜心头一震,紧接着,怒火中烧! “总裁,对不起,我知错了,我……我不该说出去的,我不是有心的,而且,我只和华容说过,请您给我一次机会,对不起,对不起……”海霞立马道歉,对不起说了不下十次。 另一女子也赶忙求饶,“我也没有跟别人提过,总裁请饶命!” 饶命?命,暂时可以饶,但……贺煜猛地拿起话筒,把李秘书叫进来。 李秘书进门后,见到两女一直在说对不起,不由暗暗一讶,但也不动声色,走到贺煜跟前。 “从今日起,这两个人,立刻给我炒掉!”贺煜冷冷地发出命令。 两女一听,迅速抬脸,先是难以置信地看着贺煜,而后,继续呼叫,“总裁,请别炒我们,我们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请给我们一次机会,请给我们一次机会,总裁,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求求您……” “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任何关于总裁夫人的污蔑和谣言,到时要的,不只是你们的工作,而是……你们的命,诛——九——族!”贺煜疾言厉色,狠下警告,此刻,已由一个冷面总裁,化身成了掌控世人性命的帝王,然后,再次吩咐李秘书。 李秘书心中困惑好奇到极点,但她终究是个优秀的秘书,更多大风大浪都见过,于是好奇只一瞬间,马上板起脸,叫两人随她出去。 两女继续跟贺煜苦苦哀求,甚至还下跪,可惜,贺煜已经扬长离去,最后,她们转为恳求李秘书。 李秘书看着她们,稍会,神色严肃地警告出来,“虽然我不清楚你们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看在大家同为女性的份上,我提醒你们一声,刚才总裁的话,你们最好时刻谨记在心,否则……后果的严重不是你们能想象得到的!总裁和贺家的能耐,你们可想而知!” 说罢,不再浪费口舌,将两人带到人事部,正式做了宣告。总裁亲自辞退,结果自然是,刻不容缓地给查办了! 贺煜回到 办公室后,又事不宜迟地把李晓筠叫来,不过,进来的人,除了李晓筠,还有李晓彤。 原来,刚才李晓筠得知贺煜召集二十楼全部女性职员,便隐约猜到是东窗事发,于是立刻打电话跟姐姐李晓彤求救,李晓彤也立马赶来。 对李晓彤的出现,贺煜先是怔了怔,而后,薄唇一扯,绽出一抹冷笑。 李晓彤默默注视着他,这个迷人心魄让人沉沦却又冷酷无情伤人至极的男人,心中依然禁不住地剧烈揪痛。 李晓筠则笑容展现,佯装若无其事地道,“煜大哥,你找我是为何事?我和姐姐刚好吃完午饭,顺便叫姐姐也一起过来,你去北京那么多天,姐姐很是记挂思念你呢!几乎每天都彻夜不眠!对了,你觉不觉得姐姐瘦了很多?都是因为太想念你而茶饭不思的缘故!” 贺煜眸光,下意识地晃动了下,定定落在李晓彤的身上,上下审视,心中即时生起一丝内疚。 李晓彤佯装坚强和淡定,主动说道,“筠筠跟我说了你今天召集一些员工,追究关于某个谣言,所以,我带她来跟你道歉!她年纪还轻,少不更事,但她是无心的,希望你能给她一次机会,原谅她。” 年纪少不更事!无心的!好一个无心之错!贺煜恢复冷酷,恢复了凌厉的目光,直射向李晓彤。 这时,李晓筠也做声,一脸悔恨知错的样子,“煜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误信了传闻,忿忿不平,所以才对海霞诉说,且也想从她那里得到确切的证实,我不是故意的……” 贺煜见状,更加气愤,迅速打断李晓筠的辩解,冷声质问,“你确定这个谣言是你误信,而非蓄意制造?你确定?你够胆,再说一次!” 李晓筠赫然一怔,身体禁不住的一抖。 李晓彤护妹心切,马上辩解,“什么蓄意制造,你认为这事是筠筠策划的?怎么可能,筠筠那么单纯,怎会做出这种恶劣的事!” 呵呵,你也知道是恶劣的?只不过,当真是李晓筠单纯吗?又或者,是你自己太单纯,被李晓筠给骗了?贺煜继续冷笑了下,睥睨着她们,随即拿起桌面的录音器,对着李晓筠,狠狠砸了过去,“自己听听看,这是原版,至于动过手脚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晓筠面色又是一变,两眼瞪大地看着录音器砸来,砸到她的身上,然后,滑到地毯上,依然没有去接。 李晓彤倒是弯腰捡了起来,迫不及待地 打开,聆听。 “别以为做得很细密就能蒙过所有的人,跟我比,你还嫩得很!”贺煜继续冷哼,几乎说得咬牙切齿。 整段录音,总算听完,李晓彤难以置信,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李晓筠。 李晓筠眼神先是闪烁一下,否认,“没有,我没做过,姐姐,你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真的不是你干的?行!那我交给警察局查办,届时,让你直接跟警察解释!”贺煜先是戟指怒目,继而,冷冷发笑,“不过呢,我可得提醒你一声,那监狱,可不是好玩的,你自小娇生惯养,一旦进去,不知还能否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李晓筠俏脸全然苍白,再也不敢吱声,猛揪住李晓彤的手,惧意尽露。 李晓彤心头则轰然一震,眼神,陡转痛心,定定望着李晓筠,稍后面对贺煜时,冷静地道,“煜,有必要这样吗?有必要这么绝吗?姑且不说这事是否真的筠筠所为,就算那是事实,你闹上警察局,这对你就很好?别忘了,这是一件丑闻!一件特大的丑闻!会震撼全城的丑闻!你,输得起吗?” 贺煜眸色一沉,抿唇。 “筠筠的确有错,可是,有错的不止她一人!你素来断事如神,这次却被轻易骗了,为什么?你可知道是何原因?那是因为,你自己也认为她个是贪慕虚荣、不干不净的女人!所以,你也有错,你更有错!”李晓彤继续辨析,一针见血,说到了贺煜的痛处。 以至于,贺煜恼羞成怒,叱喝出声,“michelle!” 而这样的称呼,同样是深深刺痛着李晓彤的心窝。 michelle! 曾经,不管他多生气,多恼火,都还是会叫她彤彤,如今,他却转成了喊英文名,和其他人一样,叫她的英文名!再也不是那个专属于他的,代表着宠溺和疼爱的小名! 男人,变得果然快,这一切,都是因为凌语芊,一个人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那么,是因为凌语芊吧?凌语芊跟他“下令”,不准他再呼唤自己为“彤彤”吗? 越想,李晓彤越发的愤慨,越发的不甘,新仇旧恨于是全都涌了上来,犀利的言语变得更加激愤,“空穴不来风,只有影子不正的人才落人话柄,筠筠之所以怀疑她,那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个无耻的贱人,是个抢人男朋友的狐狸精,卑鄙无耻的第三者!她能使出浑身数解将你迷住,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又怎么不可能想出其他 的办法来讨好甚至……蛊惑贺爷爷?你听,这录音器的对话就是一个证明,你能确定她当真没有对爷爷做过什么?爷爷当真就那么轻易让一个来历不明、什么也不是的女人当他最器重的孙子的妻子?当贺氏家族继承人的妻子?” 贺煜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更加怒火中烧,“李晓彤,你在切词狡辩!别用你在法庭上的那套来对我!” “我没有切词狡辩,我说的均是事实!制造谣言的人有错,而坚信谣言、利用这个谣言去做出一些伤害却又不肯承认过错的人,更是大错特错!贺煜,因为你自己心中对她有偏见,故你利用这个谣言来伤害她,如今,真相大白了,你觉得自己后悔了,于是就把错归咎到别人的身上,你根本就是个孬种!你不敢面对这个错,你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敢作敢为的贺煜,你变了,只因为凌语芊,那个不知廉耻,利用美色到处博取好处的贱人。贺煜,看那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妻子,看那迷恋的,是个怎样的人!” “住口,你给我住口,李晓彤,给我滚出去,立刻在我面前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滚!”越多的痛被血淋淋地挖出来,贺煜更是恼羞成怒,更加抓狂,几乎崩溃。 这个李晓彤,比李晓筠还可恶,她们两姐妹,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人,他真想抡起拳头狠揍她们一顿,奈何,她们是女人,是他不能动手的女人,即便再愤怒也不能殴打的女人,为什么她们是女人,为什么,为什么! 贺煜在端竭斯底里,抓狂崩溃,李晓彤何尝不是柔肠寸断,痛彻心扉。 从他口中发出的一个个字,俨如一把把尖刀,无情地,狠狠地,用力埚着她的心,切成一片又一片,鲜血淋漓,引发了漫无边际的痛,无休无止的痛,痛得她无法呼吸,痛得她几乎要死去。 她极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极力忍住不让泪水给流出来,悲伤怨恨的灵眸定定看着他,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这个变了心的男人! 瞧着彼此痛苦的两人,李晓筠则在心里笑开了,真解气,真爽!当然,善于伪装的她,表面上呈现出来的,同样是一副悲切伤心状,伸手扶住李晓彤,义愤填膺地道,“姐姐,别气,别难过,他变了,他不再是我们的煜大哥了,我们走,我们走!” 是啊,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贺煜,再也不是那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贺煜,他已经被一个狐狸精迷惑了心智,变成了一个令自己陌生,陌生到令自己悲痛欲绝的负心汉!李晓彤无意识地挽住妹妹的手 ,对办公桌后的男人留下深深的一望,随即转身朝外走。 “站住!”贺煜猛地再开口,叫住她们,对着她们的背影,继续冷冷怒瞪了片刻,咬牙切齿地警告出来,“别以为我会就此放过你们,你们给我听着,任何伤害她的人,我都会格杀勿论,会杀无赦!” 李晓彤听罢,更是彻底地心碎!强忍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贺煜,你狠,你真狠! “姐姐,姐姐——”李晓筠轻声呼唤了一句,依然一副关切伤悲的模样。 李晓彤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按,做了一个深呼吸,而后,继续迈步,再也没回头,再也没看身后的男人一眼。因为她知道,看了,只会更添伤痛!看了,她有可能无法坚强地走出去! 她如履薄冰,一步比一步沉重,一步比一步难走,不知费了多大的劲力,总算离开这个令她几乎要窒息的办公室! 她扶着冰凉的墙壁,明明是初秋,她却感觉像是冬天来了,四周围,都很冷,极冷,冰冷的空气迅猛地朝她席卷过来,刺痛了她的脸,刺痛了她的手脚和全身,刺到她的内心深处去。 李晓筠继续姐妹情深地搀扶着她,先是对她沉浸在悲痛中的样子暗暗痛快享受片刻,而后,假惺惺地发出忏悔,“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煜大哥说的没错,这次的谣言确实是我弄的。凌语芊那不要脸的狐狸精,她利用美色抢走了煜大哥,使得姐姐悲伤痛苦,我便一直心存不忿,一直暗中留意着她,有天见到贺爷爷和她一起吃饭,于是偷偷跟去察看,然后还将他们的对话录下来。得知这个贱人竟然跟贺爷爷提出想嫁给煜大哥,而贺爷爷竟然还真的答应了,我义愤填膺,心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贱人奸计得逞,思来想去后,找人在录音中动了手脚,兼干扰了那儿的闭路电视,然后散播谣言,目的就是为了让煜大哥误会那个贱人,然后拒绝这场婚事!” 随着李晓筠的述说,李晓彤略微从悲痛中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妹妹,她心中好比打翻了五味瓶,更加百感交集,复杂难理。她才这么小,却懂得这样做,而这样做,是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 李晓筠则继续虚情假意地悲诉,“谁知道,煜大哥结果还是娶了那个贱人,毫不介意,还渐渐对那贱人动了真情,然后一直追查此事,为那贱人讨回公道。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李晓筠说着,也开始泪如潮涌,低啜哽咽出来。 李晓彤连忙搂住她,不断安抚。筠筠这样做,的确是错了,但也正因此,让她看到了贺煜更加冷血无情的一面,让她心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和希冀,彻底地粉碎。所以,不管怎样,她还是应该感激筠筠的。 “我之所以一直蒙着这事,是因为我清楚一旦让姐姐知道的话,善良的姐姐你肯定不会让我做下去,而我刚才死不承认,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能混蒙过去,只可惜,煜大哥太厉害了,而且,还……那么的狠心!”李晓筠脸色再次大变,忽然心急担忧起来,“姐姐,煜大哥刚才说格杀勿论,说杀无赦,该不会是真的吧?我好怕,万一煜大哥真的把我送进监狱,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坐牢,不想不洗澡,不想被蟑螂老鼠咬,姐姐,怎么办,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瞧着妹妹几乎哭了的样子,李晓彤不禁又是深感心疼,将李晓筠搂得更紧,保证着,“筠筠,别害怕,姐姐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难的,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一定会。” “真的吗,姐姐真的可以帮我化险为夷?可是,煜大哥他变了,完全成了另一个人,变得很让人心寒和心痛!”李晓筠依然不怎么相信,将李晓彤的手越抓越紧,“姐姐,你打算怎么帮我,办法真的可行吗?你不如先说给我听听?” “嗯,可行,一定可行!”李晓彤再三保证。拍拖纪念日那天,贺煜正式提出结束关系,曾经说过无论将来自己有什么困难和麻烦,他都会帮自己,如今,她要他实现承诺! 李晓筠一直目不转睛,见李晓彤信心十足,不禁好奇地再做追问,“姐姐,你有什么妙计,快跟我说,跟我说说吧,求你!” 李晓彤继续沉吟了片刻,终于将缘由道出。 李晓筠总算明了,放下心之际,依然忍不住暗生妒忌,好一会,才调整好心情,再度摆出忿忿不平状,“姐姐你看,煜大哥也知道你对他有多好,曾经给他的帮助有多大!都怪那不要脸的贱人,仅凭美色就把煜大哥抢走,你陪伴煜大哥三年,结果却败在她的手下,真是气死人,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竟然让这样的贱人不劳而获,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筠筠……”见妹妹捶胸顿足,李晓彤赶忙阻止,同时,也禁不住满腔悲愤和不甘。 李晓筠偷瞄着她,继续惋惜不已,“姐姐,我是替你感到可惜和不甘,虽然煜大哥被迷惑了,但他始终是煜大哥,是这世上最优秀最完美最迷人的男人,唯独姐姐你才有资格拥有的男人,所以姐姐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04 二人世界,蚀骨缠綿! (1) 季淑芬更是面色大变,抿紧了唇。 “呵呵,你这个儿媳妇果然厉害啊,各种手段样样俱全,使出浑身数解当个贤内助,你儿子还乐在其中,不仅不嫌弃这个二手货,还与她夫唱妇随,如鱼得水!这点,我家阿炜和妮娜倒是拍马也追不上!”肖婉仪彻底收起晦气和颓然,正式发出攻击。 季淑芬最忌讳的,正是这件事,先前的淡定和好心情即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 她将剪刀和盆栽重重地往茶几一搁,戟指怒目,叱喝着肖婉仪,“住口,立刻给我住口,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 真是风水轮流转,而且,还转得如此之快,此时肖婉仪已经内心痛快,满面笑容,继续肆无忌惮地冷嘲热讽,“我有没有胡说八道,有没有诽谤,你应该很清楚!我亲爱的二婶,你不也因此对凌语芊深恶痛绝吗?据说你还三番五次刁难她、迫害她,为了不让她怀孕,还不惜用木棍打她,啧啧啧,说到这里,我还得佩服你一下呢,你还是那么的狠,还是那么的绝!” “住口,不准说,再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季淑芬气得即将爆炸,气得难以言表,她站了起来,真的趋近肖婉仪,伸手便朝肖婉仪挥去。 肖婉仪一惊,急忙躲闪,当季淑芬再次袭来时,她也抬起手及时拽住季淑芬的手臂,辱骂出声,“泼妇就是泼妇,难怪生个暴力狂儿子,想打我?没那么容易!敢做了还不让人说?你以为你是谁?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你能奈我什么何?我告诉你,我儿子不能继承家业,你儿子也休想!” 肖婉仪和季淑芬身高差不多,但肖婉仪比季淑芬壮一些,力气也大很多,因此,季淑芬渐渐不是肖婉仪的对手,感受着自己被抓得甚紧,紧得已经传来了痛意,又听肖婉仪口中继续发出的可恶言语,季淑芬濒临疯狂,恨不得杀人,首先,杀死这个臭嘴巴肖婉仪,然后,杀死那个给她带来无尽羞辱的小贱凌语芊! 偌大的客厅,空气越来越凝重和紧张,就在两人奋力纠缠,斗个你死我活之际,大门口处突然出现两个人影,正是李家姐妹!她们均被眼前的情景震慑到。 季淑芬见到她们,如见到了救兵,马上大声呼叫,“彤彤,筠筠,你们来得正好,快,快来帮我一起把这臭嘴巴撕烂!” 李晓彤和李晓筠醒来,便也急忙跑了过去,李晓彤先是出声询问劝解,“伯母,肖阿姨,你们怎么了?都快停手吧,别这样!” 李晓筠则索性动手,真的听从了季淑芬的话,使劲掰着肖婉仪箍在季淑芬臂上的手,为了让季淑芬解脱出来,她甚至还低头去咬。 肖婉仪尝到痛,不得不放开,怒瞪李晓筠。 李晓筠不甘示弱地回她一个藐嘴,“还敢欺负伯母的话,我跟你拼了!” 肖婉仪更加恼火,边揉着伤口,边来回看着她们三人,扔下一句“疯子”,仓皇离去。 “伯母,你没事吧?”李晓筠迫不及待地对季淑芬表示关切。 “嗯,没什么!”季淑芬回李晓筠一个赞许的眼神,目光转向李晓彤时,不禁为她刚才那关键时刻仍守着斯文而感到些许不悦,当然,这不悦也只是一瞬间就消逝,季淑芬恢复一如既往的慈爱,温柔地问,“这个时候你们不都应该在上班吗?怎么忽然间过来了?” 李晓彤俏脸一怔,支支吾吾,终究无法启齿。 李晓筠早料到此,在心中快速酝酿一下,理当不让地将今天的事禀告出来。对季淑芬,她同样不承认自己是幕后黑手,而是理横折曲,把贺煜追查到的真相说成是贺煜为了帮凌语芊洗脱“臭名”于是胡乱捏造这件事,污蔑她是幕后黑手,还炒掉了公司两名职员,说到最后,她摆出一副非常委屈悲伤状。 季淑芬即时被这火爆的消息给震慑住,待回过神来后,满腔怒火! 李晓筠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忽然蹲在季淑芬的跟前,声泪俱下地控诉出来,“伯母,请您务必为筠筠做主,筠筠真的很冤枉,煜大哥被那女人迷惑,为了那个女人黑白不分也就罢了,但实在不该牺牲我呀!不错,我是很讨厌很痛恨那个女人,因为如果不是她,姐姐就不会和煜大哥分手,姐姐不会伤心得整天以泪洗脸,但我真的从没想过要这样陷害她的!” 看着李晓筠梨花带雨的小脸,想到其平日的乖巧懂事,很讨自己欢心,特别是刚才,不顾一切地解救自己,季淑芬不觉也深感心疼,下意识地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同时扶她起来,安排她重新坐回沙发上。 而后,季淑芬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李晓彤,沉吟地问,“彤彤,是这样的吗?筠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阿煜当真糊涂到这种田地?” 对妹妹的瞎编,李晓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然而此刻听妹妹说得理所当然且天花乱坠,她还是禁不住地感到一股不习惯和不舒服,可她又清楚,从刚才答应与妹妹一起过来,就注定了无路可退,所以,结果她这样应 答,声音尽量保持着平静,“嗯,筠筠说她……没做过!” 季淑芬始终最器重李晓彤,如今听她也这么一说,便彻底信了这事,内心里于是更愤恨不已,对凌语芊的厌恶,自是又多了一层。 李晓筠见状,心花怒放,但表面上,依然佯装无辜,继续痛心疾首地控诉,“伯母你知道吗,煜大哥他变了,因为那个凌语芊,他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刚才,他竟然说任何伤害凌语芊的人,格杀勿论,杀无赦!他心里只有凌语芊,根本不再记得姐姐曾经对他的好,曾经为他怎样的付出!” 季淑芬听罢,也马上握住李晓彤的手,既疼惜,又内疚,“彤彤,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李晓彤触景生情,便也黯然泪下,摇着头,不语,反握住季淑芬。 李晓筠则开始了挑拨离间,猛然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急声道,“对了伯母,你之前刁难过凌语芊,特别是那次……用木棒打她,你说那贱人会不会跟煜大哥告状?煜大哥会不会连你也格杀勿论?连你也杀无赦?” 格杀忽论和杀无赦几个字,她刻意用了强调的语气。 如她所料,季淑芬怒气再现,“荒谬!我可是他母亲,他敢这样对我吗?他能这样对我吗?” “我知道煜大哥很孝顺您,但正如我们刚才所说,煜大哥他变了,他已经被凌语芊迷得神魂颠倒,理智全失……对了,伯母你不是说煜大哥刚去北京的那天在电话里对你发脾气,然后接下来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吗,会不会是凌语芊给煜大哥吹枕边风,胡说伯母的不是?这狐狸精如今得势,必趁机对伯母做出报复,哎呀,怎么办?怎么办呢?”李晓筠说着,心急如焚地喊了起来,表情夸张,却又不让人看出是虚伪,比那些影帝影后还逼真! 结果,季淑芬彻底被撩拨,拍案而起,怒吼出声,“就凭她?她敢?那贱人敢和我斗,我立刻灭了她!” 李晓彤看着,面色讷了讷。李晓筠则在心里得意地笑开来。 正好这时,凌语芊回来了! 今天打了好几次电话给贺煜,可他都不接,她于是辞别母亲和妹妹,回公司一趟,谁知他不在公司,且不知去向。她便只好先回这里,想不到,会碰上李晓彤姐妹都在。 她们的脸色,似乎很古怪,且彼此都不同,季淑芬似乎很气愤,正怒瞪着自己。 本来,凌语芊想避开她们,默默上楼去,不过想到李晓彤姐妹在,便打算 给季淑芬一个面子,于是缓缓走了过去,朝季淑芬敬重地喊出一声“妈”。 可惜,季淑芬丝毫不领情,根本没有想过给凌语芊面子,即时喝道,“别这么叫我!你不配当我的儿媳妇,更不配当我的女儿!” 凌语芊立刻仿佛被针蛰到,感到一股淡淡的痛,紧接着,是说不出的难堪。季淑芬是贺煜的母亲,即便对她再可恶,可她终究心存孝义,奈何,她的一片丹心,换来的是白眼和厌恶!她似乎看到,李晓彤姐妹在幸灾乐祸地笑了。 因此,凌语芊决定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准备朝楼上走。 季淑芬却喝住她,冲到她的面前,怒问,“你在北京和阿煜说过什么?是不是把我对你的那些刁难,还有那次殴打都投诉于他?”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把煜大哥迷惑得是非不分,你到底是怎样魅惑煜大哥的,还不赶快招供出来?”李晓筠也跑了过来,咄咄逼人。 就连李晓彤,也缓缓走近,不过,并不说话,只是……眼神怨恨和鄙夷。 凌语芊逐一逐一地望着她们,曾经被她们一起迫害的情景,一幕幕地涌上了脑海,不禁悲愤交加,冷冷地道,“你们想知道,何不直接问贺煜?你们不是自诩最厉害的人吗?那就直接找贺煜得了!” 三人听罢,即时又被气住。 凌语芊怒火膨胀,目光停在季淑芬的身上,故意道,“对,我是跟他投诉,你们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让人知道?当初痛打我的时候,为什么不先想想将来会为此事负上责任受到报应?” 头一次遭到这样的反击,季淑芬几乎气得肺腑爆炸,指着凌语芊,差点说不出话,“你……你这贱货……你这骚货,反了反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贱……贱……” 凌语芊则被这极具侮辱性的用词火上加油,迅速打断,“我不是东西,我是人!和你一样,有尊严,有人权的中国人。我更不是什么贱货骚货,是你儿子的妻子,只和你儿子做过。而你,就算只有公公一个男人,顶多也就和我平等,假如我是贱货骚货,那么,你也是!你也是!所以,请你放尊重点,别自个降低身份!” “你……你……”季淑芬彻底疯狂,大声命令保姆,“阿香,立刻帮我把木棍拿来,我要打死这贱人,我要打死这祸害!” 保姆尚未进来,凌语芊走几步,冲到季淑芬面前,嗓音更加幽冷,“上次,我还敬你是婆婆,让你有机会发疯,可这次,你 休想再动我一根汗毛,休想!” 话罢,凌语芊给季淑芬一记冷瞪,也冲李家姐妹这对帮凶恨恨一瞪,随即扭头,快速朝楼上奔去。 季淑芬擦拳磨掌,捶胸顿足,尖叫大骂,暴跳如雷地瞪着凌语芊的背影,待凌语芊彻底消失后,她抓起旁边的一件家具,往楼梯方向砸去,紧接着,是第二件,第三件,周围的家具无一能幸免。 李晓彤走上前来,扶住她的手臂,讷讷地安慰道,“伯母,请别这样,你会伤到自己的。” “姐姐说得没错,那狐狸精根本就是个没礼貌没素养的下等人,伯母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她不值得我们降低身份!”李晓筠也走近,扶住季淑芬另一边手臂,姐妹两人将季淑芬带回到原先的沙发上。 季淑芬依然满腔怒火难消退,拿起手机,拨给贺煜,结果是,对方处于没人接听状态,顿时又让她一阵抓狂。 李晓筠看着她拨号,眸色闪烁,迟疑地说,“伯母,您打给煜大哥吗?他又不接您的电话?” 季淑芬不作答,紧紧捏着手机,几乎要捏碎。 李晓筠继续若有所思,继续假惺惺地忿怒道,“这不要脸的女人果然可恶,因为她,煜大哥变得连伯母的电话都不听,再这样下去,煜大哥会不会连这个家也不回来了!” 连这个家也不回来? 不,自己不准!绝对不准这样的事发生! 小贱人,我就是要叫你贱货骚货,因为你本来就是贱货!你休想把阿煜抢走,我和你,誓不两立! 季淑芬目光重新转到空荡荡的楼梯那,对着凌语芊刚刚走过的地方,射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痛恨狠绝的寒芒。 李晓彤也定定望着楼梯口,娥眉微蹙,脑海不断反复回荡着凌语芊方才说过的某句话。 凌语芊说,只和贺煜发生过关系,到底是发自真心的话语呢,或只是她当时的一时自辩?她,当真如外表这么纯吗?以前都没有过其他男人吗?贺煜发现她是处女,发现误会了她,所以开始对她好?可是,他们结婚将近三个月,贺煜要是发现早该发现了吧。 所以,刚才那话,不是真的,只是一个狡辩,她才没那么好!自己的第一次都不是给贺煜,故她更不是,更加不是! 喧哗吵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季淑芬、李晓彤和李晓筠,三个各有所思,各自陷入各自的沉思世界…… 回到卧室的凌语 芊,仿佛刚打过一场大仗,身心都无比疲惫,就那样将自己抛入柔软的大床当中,闭上眼,回忆刚才的情况。 一直以来,尽管得知季淑芬不喜欢自己,甚至处处刁难和辱骂自己,自己都没想过要顶撞她,也从没顶撞过她,而今天,就那样反击出来了,她,一定被气坏了吧!她肯定也万万料不到自己会如此“大逆不道”吧! 在北京的时候,贺煜一再保证定会努力修补自己和季淑芬的关系,可照今天这么一斗,他这个计划恐怕是再也无法实现,自己和季淑芬的关系,算是彻底决裂! 自己曾经想方设法,希望能得到季淑芬的真心接纳,然后婆慈媳孝,和睦共融,可惜结果终究逃不掉反目成仇的命运,自己注定,这辈子没有婆婆缘。 那丈夫缘呢?贺煜今晚回来后,会不会被季淑纷软硬兼施地游说一番,然后,恢复以往,再次对自己不理不睬,继续折磨自己,自己则又由于受不住而提出离婚? 不,不能这样,自己好不容易等到他的爱,自己还没正式尝试和体会到他的深爱呢!虽然现在他对自己只是浅爱,但只要给他时间,他的爱必定慢慢转深,深得可媲美他是天佑的时候,甚至,胜过。所以,自己不能让任何意外阻止这样的发展和未来! 凌语芊思及此,连忙起身,拿到手机,再次拨通贺煜的号码,可惜还是无人接听状态! 贺煜,你干吗了,为什么都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个电话给我,上午你不接也就罢了,可现在,我是多么地需要你!我在心焦如焚呀你知不知道! 凌语芊悲愁沉闷了片刻,给贺煜发去一条信息,“贺煜,你在哪,为什么一直不给我回电话?我……我刚才和你妈妈吵架了,我……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你早点回来好不好,好不好?” 发完后,她呆看着手机,等待他的回复,无奈许久都等不到。 他是看不到呢,还是不愿回答?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生气自己和他母亲吵架?凌语芊想罢,心中不禁涌上一丝后悔,同时,俏脸一黯,几乎要哭了出来。 正好,冯采蓝来电,她便宛若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一根木棒,刻不容缓地,把今天的事告诉了采蓝,然后,焦急地问,“采蓝,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那样顶撞她,我……” “语芊,别急别急,你……没有错!”冯采蓝马上安抚。 “可是……那贺煜为什么不理我?”凌语芊乱了分寸。 “你刚才不说了吗,他今天一直都没有回复,那就代表并非因为你和季淑芬的吵架,而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他那么忙,说不定有其他事情耽搁呢!”冯采蓝继续安抚着,稍顿了顿,“再说,贺煜本来是个冷漠的人,尽管他已经开始爱你,可这毕竟才开始,要他这样的人立刻深爱你,把你时刻记挂在心上,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你别胡思乱想。” 是吗?是这样的吗?可是……凌语芊不语,依然愁眉苦脸。 “至于季淑芬那边,根本没必要害怕和忌讳。这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是件难搞的事,更何况,你的婆婆还是个心肠歹毒的非正常人!其实,你顶撞她一下也不失是件好事,至少让她知道你不是好惹的,令她收敛收敛,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冯采蓝说着,忽然停了一下,似乎再和别人谈话,而后,歉意地辞别,“语芊,对不起,我要忙了,刚才是趁着空挡打给你,现在要继续陪客人出去了。今天的事,你别多想,记住,你没有错,错的人,不是你。” 凌语芊回神,也马上道,“嗯,我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那先这样!对了,你不如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一切都会不同的,睡醒了,贺煜说不定就回来了呢!”冯采蓝留下最后的劝慰和叮嘱,挂了机。 凌语芊继续握着手机,一会,翻到拍照那看看在北京拍的相片,看着他温柔迷人的样子,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在北京的美好时光,回味连连,不由再次感慨,假如自己和他能永远在那里该多好! 当然,结果她无奈而苦涩地笑了,那是不可能的,那怎么可能呢!她叹着气,离开相片画面,不知不觉中,转到微博上,看到那个“人类克星”在线,略作思忖,给他发出一封私信:嗨,有空……谈谈吗? 不久,对方回复了,“嗯!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吧?想和我谈什么呢?” 凌语芊又是沉吟片刻,接着打:“我还好,希望你也很好!我想……我想问你一下哦,你真的是男生吗?” “当然!”他附带了一个笑脸。 凌语芊也不自觉地窘迫一笑,进入正题,“假如……假如你妻子和你母亲吵架,你会站在谁的那边?” 这次,他停顿了一会,才道,“这要视乎我和妻子、母亲的关系如何,视乎……妻子和母亲谁对谁错!” “你很敬重你母亲,同时,也很……很疼你妻子。至于吵架,是因为母亲的错,妻子忍受 不住,所以顶撞了!其实,母亲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言辱骂妻子,母亲甚至……甚至打过妻子的。”凌语芊避重就轻地述说出来,她选他来谈,不仅是因为内心的一种莫名的促使,还因为彼此不认识,隔着网络不用担心被人知道。 “那我站在妻子那边!我爱她,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和伤害,即便那人是我敬重的母亲!”他毫不犹豫地给了答案。 凌语芊一个激动,“那就是,你不会怪妻子?” “当然!” 终于,凌语芊紧绷的心舒展开来,释然会心地笑了,“谢谢你,真的很感谢!” “不用客气!对了,要不你可以试着和丈夫搬出去住?这样可以避免很多矛盾的。” 搬出去住?凌语芊一怔。 “呵呵,我只是提议一下而已,具体情况当然是你才最清楚,不管怎样,祝你早日和婆婆的关系好起来!”对方又道,接着还提出辞别。 凌语芊便也再跟他说声谢谢,继续心不在焉地就着彼此的对话记录看了一会,离开了微博页面。 她跟保姆说自己今晚不吃饭了,然后上床睡觉,而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月上枝头,在一阵敲门声中惊醒。 是贺燿的声音! 她连忙起身,扭开床头柜的灯,下床,走到房门后,打开门,先是被一股扑鼻而来的浓烈的酒气熏得皱起了眉头,紧接着,看到贺煜健硕的身躯靠在贺燿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低垂着头,不省人事。 “大嫂,大哥喝醉了,今晚又要麻烦你了!”贺燿讷讷地笑了笑。 凌语芊也抿一抿唇,与他一起扶贺煜进内,将贺煜抬到床上。 “贺燿,你知道……你大哥为什么会喝醉吗?”凌语芊忍不住问贺燿。 贺燿马上摇头,“对不起大嫂,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司机去接他回来的,不过我想……应该是应酬喝醉的吧。你别担心,男人偶尔醉一两次没事的,何况,大哥身体这么壮,更不用怕。” 凌语芊便不再问,由衷地道,“那辛苦你了,你快去休息吧。” 贺燿点了点头,暂且离去了。 凌语芊重新关好房门,回到床前蹲下,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贺煜,边细心温柔地撩着他的发丝,稍会,当她准备去拿热毛巾为他抹下脸时,他突然醒来。 他黑眸中尽显醉意,带着赤红的血丝,如火炬般灼热,紧紧地望着她 ,略显干涸的薄唇迸出一句话,“老婆,对不起,小东西,对不起!” 凌语芊即时被他的道歉给震到,他……说对不起……他为什么对不起?因为一直没有回复自己的电话吗?还是……因为他母亲对自己的欺负? “我该死,我真该死,我是个糊涂虫,对不起,对不起……”贺煜继续无意识地呢喃着,大手缓缓伸来,抚上她冰凉的小脸。 炽热的温度,让凌语芊心头又是一颤,她也轻轻举起手,覆在他宽厚结实的手背上,委屈地发出了请求,“贺煜,我们搬出去住好吗?我不要再住这里了,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 搬出去住?小东西怎么突然间想要搬出去?贺煜两眼瞬间眯了一下,睨视着眼前的小佳人。 凌语芊也目不转睛,再问道,语气更显委屈,且有小小的哀怨,“对了,我今天打了很多次电话给你,但你都没有接,我还发了短信给你,你都没有回复,你好坏,贺煜你好坏,我很难过的你知道吗?” 电话!自己的确看到她打了好几次电话过来,但自己都没接,只呆呆地看着手机响,看着它主动停下。至于短信,他似乎没收到呢,她什么时候发的?她在短信里说了什么? “我今天和你妈妈吵架了,她侮辱我,我出言顶撞了她,把她气得不轻,贺煜,你说会努力修补我和她的关系,看来是不可能了。对不起,我和她彻底决裂了。她以后恐怕会更刁难我,所以,我不想再和她碰面,我们搬出去吧,算是为了我,好吗?”凌语芊继续诉说着,忽然拽住贺煜的手臂,眼神更显哀求和恳切。 贺煜则深深震颤,她和妈吵架了?素来温柔乖巧的她,真的作出了反击和顶撞?她发的短信,就是关于这件事? “你妈妈真的很恶毒,她根本容不下我,为了刁难我,她使出各种手段,你知道她上次为什么棒打我吗?因为她不想让我怀孕。你想方设法希望我尽快怀上宝宝,可她机关算尽要我无法怀孕,你看,我怎么能和这样的婆婆在一起。所以,我们搬离这儿吧,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宝宝,我们出去住,我们不用太大的房子,够住就行。饮食方面,你大可放心,我会每天都为你煮饭烧菜,为你洗衣服,为你提供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家,属于我们,还有我们的宝宝的美好之家。”凌语芊说着说着,由控诉渐渐变成了憧憬,眼神也跟着趋向迷离,以致没有觉察,床上的男人经受大量酒精的侵袭后,已经抵抗不住,沉沉睡去。 待她从美好的未来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04 二人世界,蚀骨缠綿! (2) 不放心和不敢相信的样子。 贺煜无奈懊恼地轻叹,收起玩味,认真而恳切地解说,“傻瓜,虽然我很享受性爱,但你要是不能配合,我也会忍得住的。再说,并非整个怀孕过程都不能行房的,只要小心谨慎一点,我们照样可以体会这种美好。” 凌语芊听罢,终于放心不少。 “别胡思乱想了知道吗,以后再敢怀疑老公,小心老公不疼你了!”贺煜略微提高一下嗓音,作状教训她。 凌语芊眼神依然一瞬不瞬,继续轻咬着粉嫩的唇瓣,颌首。 贺煜立刻在她额前啄吻一下,将她的脸按回他的胸前,心情重新趋向平静。 凌语芊也再次贪恋享受着他的呵护和宠爱,稍会,又问,“贺煜,这里是不是很贵?” “应该吧。”贺煜轻轻地应了一句。 “什么叫做应该?这里的会费,大概多少钱?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入会的,你之前还来过多少次,都……一个人来的呢,还是……还是……”凌语芊再问,说到最后,支支吾吾起来。 “前阵子受一客户邀请,到这里来消遣,在他的提议下,我便也办了会籍,一次性付了50万吧,为期一年,今天是我第二次过来。”贺煜继续漫不经心地解答,其实,当时办这个会籍,主要是想到她,想到平时可以带她来这里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凌语芊则马上为他的回答感到咂舌。50万一年!这……这也太贵了吧!还有,他才来过两次! “贺煜,你好浪费!”她忍不住抱怨出声。 “傻瓜,才50万就说浪费?看来以后我不能告诉你关于别的消遣!”贺煜呵笑,语调还是悠悠然的,“宝贝,花钱不能用浪费与否来衡量,而是,值得与否!今天我们在这里过得如此快乐,别说50万,500万都值得!还有,你放心,你老公我付得起!” 瞧着他那臭屁样,凌语芊回了一个鬼脸,但也没说什么,的确,钱财对有钱人,特别是像他这种首富之家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游戏,区区50万,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能用自己这种平民百姓的标准去衡量和要求的!他们每天赚那么多,这点钱,根本不值一提呢! “肚子饿了吗?”贺煜又做声,重新抬起她的脸。 凌语芊定神,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吃饭,吃完后再到别处逛逛,除了温泉池,山庄里还有很多地方值得一 去。”贺煜说罢,翻坐起身,抱她放到水里,然后自己跟着下去。 他再一次用温泉消除彼此的倦意,特别是她身体的酸痛和不适感,待她慢慢恢复后,才一起上岸,回屋为她换上一袭干净的衣服,是她平时最爱穿的那件刺绣款式的及膝短裙,整个人更显年轻和灵气逼人。 贺煜又是深深陶醉了一把,才带她离开竹屋,来到山庄的餐厅。 这儿的餐食,也偏自然野生化,那些富豪们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吃清淡的小菜,乐得很呢。 吃完午饭,凌语芊正品尝着饭后甜点——这里出名的山泉水豆腐花,那香醇爽滑的美妙味道,令她赞口不绝,边吃边含糊地道,“贺煜,这个山庄的老板真的很会经营哦,这里的生意应该很好吧。” 贺煜点头,还猛然发问,“对了,想不想当这儿的老板娘?” “啊?”凌语芊停止了手中的羹匙。 “上次那个客户,正好和这山庄的老板是旧识,我们一起坐过,山庄老板问我有没有兴趣融资,把山庄周围的地皮都买下来,然后扩大经营。这里的房间,其实都已经满座了。我正考虑当中,怎样,你觉得值得投资不?”贺煜望着她,征求她的意见。 凌语芊则继续目瞪口呆。融资……扩大经营。刚才她一路走来,发现这座山庄本来就很大,如今已经满座,那就代表很多人喜欢这儿。也是,这市区的高级会所大家都玩过了,自然想着换换口味也不错,如今趁其他类似的山庄还没出现,这要是抓住先机,那不失是个很好的尝试呢! “到时,这座山庄就是你的了哦!”贺煜又道,薄唇勾起。 凌语芊更是深深震颤,结巴地道,“你……你打算私人投资?” “嗯!”贺煜略作思忖,下定决心,“好了,那咱们融资吧,届时扩建,我要吩咐他们专门设计一间房,以后我们一有空就过来度度假,加上宝宝,房间必须做大点,还要安装一个bb床……” 听着他滔滔不绝说出美好的打算,凌语芊顿时感动欣喜得满腹翻滚,眼眶发热,喉咙紧致。 贺煜抿唇微笑着,眼神更加荡漾,继续对她送出绵绵爱意和柔情。 午饭结束后,两人在餐厅稍做休息,出发去庄内其他地方逛。 贺煜说得没错,这里还有很多值得光顾的景点,偌大的庄园,配套了很多娱乐设施,有适合男人玩的,也有适合女性的,两人手牵着手, 几乎走遍了整个庄园,去过喂鸽子,摘草莓,钓鱼,抓虾,荡秋千等,每一处都令凌语芊兴奋不已,激动连连。 “贺煜,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凌语芊边走,边大胆地表白着。 贺煜俊颜笑意即露,也学着她的语气,回道,“我知道,宝贝我知道!” “那你爱我吗?也很爱很爱我吗?”凌语芊问罢,突然停了下来,“贺煜,能否答应我,别再伤我的心,别再令我难过,以后带给我的,除了快乐还是快乐,除了幸福还是幸福。让我每天都在笑,吃饭也笑,走路也笑,连睡觉中都在笑,好吗?好不好?”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热切。她不是在撒娇,不是在随意而谈,更不是在无理取闹! 贺煜也倏然停止了脚步,定定地望着她,而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凌语芊即时哭了出来,喜悦幸福地泪水滑过她兴奋的小脸儿,紧接着,她扑进他的怀中,紧紧地,牢牢地将他抱住。 天佑,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谢天谢地,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重新拥有你! 感受着她不寻常的激动和欣喜,贺煜虽然无法理解,但也被深深地渲染了,也深深地回抱住她,恨不得,将她娇小柔软的身子全部融入他的身体内,彼此再也不分离。 极其幸福的一对人儿,在山庄逗留到了黄昏时分,回到贺家后,正好赶上吃晚饭。 大家并不知道他们出去玩了一天,倒是贺云清,语气凝重地问起了贺煜,为什么打贺炜。 原来,肖婉仪告到他那儿去了! 凌语芊这也才知道这事,心里暗暗震惊之余,也带着询问的眼神望着贺煜,等待他的解答。 贺煜面无表情,并不承认!只说了一句“我没打过他”,然后便再也没开口。会议室的闭路电视监控,他已命人动过手脚,结果便是,那段时间由于机器坏了,处于空白状况。 肖婉仪顿时又被气得暴跳如雷,冲着贺煜,怒斥他的撒谎,见贺煜不理不睬,于是又求助于贺云清,要贺云清务必为她一家讨回公道。 贺云清眸色更沉,若有所思地望着贺煜,而后,便也不说什么,但心中已经自有定断。 肖婉仪见状,更是忿恨不甘,继续大吵大闹。 一直沉默不语的贺一然,猛地叱喝出来,“给我住口,饭桌上发什么颠,要是不想吃, 立刻给我滚!” 被丈夫这么一喝,肖婉仪自觉颜面尽失,恼羞成怒地回丈夫一记委屈哀怨的瞪视,随即将饭碗在桌面重重一搁,气咻咻地离席而去。 饭厅的气氛,顿时更加凝重和紧张,大家都面面相觑,默不做声。 贺云清继续沉吟了片刻,不怒而威,若无其事地道,“怎么都不吃了?难道你们也不饿?” 众人听罢,又是神色一怔,重新起筷,但再也不像以往那样有说有笑,而是都低头默默地吃着,完后,陆续离去。 贺煜也正要带凌语芊回自己的家时,忽被贺云清叫住。 凌语芊心头微颤着,牵着贺煜的手,蓦然紧了一下,忧心忡忡地看着贺煜。 贺煜镇静如常,大手也略微收紧一些,带着安抚的意味跟她说,“你先回去洗澡,我很快也会回来的。” 凌语芊依然满腹担忧,但也乖乖听从,一步一回头,直至走出这间大屋。 贺煜收回视线,随贺云清到书房。 “你因何打阿炜,现在可以告诉爷爷了吗?”贺云清刻不容缓地问,定定注视着贺煜。 贺煜身体一僵,黑眸快速闪了一下,便也承认,沉声道出三个字,“他欠打!” 贺云清眉头一挑,“为什么?” 贺煜不再做声。 贺云清又是叹了叹气,语重心长,“虽然阿炜性格轻浮,言行不规,口不遮拦,但他终究是你的堂哥,爷爷希望你能尽量包容他一下,爷爷不求大家都能做到相亲相爱,但愿,这个家能和和气气,平平静静呀。” 贺煜继续沉吟片刻,道,“这些话,爷爷应该和他们说!” “爷爷当然也说了,不错,很多次都是他们撩起事端,但你是爷爷最器重的孙子,也是将来这个家族的大家长,爷爷不仅希望你在事业上发扬光大,辉煌成就,同时也希望,你能维持这个家和平下去。”贺云清依然说得意味深长,真切恳切。 贺煜再度沉默,静静地,望着贺云清。 要是那个真相大白之前,兴许他会觉得这些话很讽刺,会当耳边风,可如今,站在眼前的,依然是那个正气凛然、行为端正的坦荡荡的爷爷,是真心疼他,欣赏他的才干和能力的爷爷,因此,他被折服,甚至,感到一丝内疚和羞愧,为那个糊涂的误会。 贺云清也一瞬不瞬,又恳求出声,“阿煜,答应爷爷好吗,以前不 管谁对谁错,都一概不咎,今后,你尽量多多包容,或者,你可以找爷爷,爷爷如今尚在人世,还能主持公道。” 贺煜继续满腹思绪了一阵子,终于,点了点头。 贺云清松了一口气,看着贺煜的目光,越发慈爱和欣赏,一会,语气轻快地道,“那我不妨碍你了,快回去吧,语芊丫头估计等急了呢!” 贺煜依然眸色深深,本欲问出那个曾经一直沉埋心里的“爷爷你为什么安排她嫁给我”,但最后,他终究没有问出来,回了一个抿唇淡笑,辞别离去。 望着贺煜高大劲拔,霸气尽显的背影,贺云清在心里默默地呢喃出来,“阿煜,兴许爷爷难为了你,但其实,这也是给你的人生当中的一种锻炼,对你,有好处的!” 离开华清居的贺煜,朝自家方向走,回到家门口时,并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往前,来到贺一然的住处。 贺一然夫妇正在客厅,见到他忽然出现,无不心中暗暗震了震,而肖婉仪,迫不及待地大骂出声。 对她的野蛮和撒野,贺煜视若无睹,直接走到坐在沙发上的贺一然的面前,居高临下,稍后,冷冷的语气漫不经心地道,“听说堂哥这次是因为胡言乱语导致被打,真是可惜,不过呢,自古以来口贱者都会人人恨不得诛之,这次堂哥能捡回一条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希望伯父以后多点督促他,叫他别再疯言疯语,这被打多了,身体始终不好,再说,并非每次都这么幸运的!” 贺一然魁梧的身板,倏然僵硬,怒从心起。 肖婉仪已经冲了过来,继续痛骂,“你别猫哭老鼠假慈悲,阿炜根本就是你打的,你这暴虐狂,别以为不承认就能逃得过去,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找出证据,为阿炜讨回公道的!” “大……伯……娘,小心你的措辞!看来你刚才并没有听到我的话,看来堂哥的疯言疯语是遗传于你,你要是真的疼他爱他,以后最好也管住这张嘴,少点胡说八道,否则,你会更崩溃!”贺煜语气依然淡而轻,俊美的容颜依然看不出任何表情,可那眼神,却刀一般的凌厉和狠绝。 肖婉仪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哆嗦,但还是满腔愤慨,咬牙切齿。 贺煜扯唇,冷笑,目光重返贺一然的身上,留下最后一句话,“大伯父,好——自——为——之!” 话毕,没去理会贺一然是何反应,扬长而去。 肖婉仪忿忿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贺煜的背影,看 着他自然流露出来的意气风发和强者风范,她恨得直咬牙,直跺脚,恨不得自己的眼神能杀人,把这个死不去的孽种再次送上西天。然而,她深知,如今已经不可能,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毫无防卸能力的小毛孩,他已变得坚不可攻,锐不可破,故她只能求助自己的丈夫,如今唯一能与这魔鬼抗衡的人! 随着那抹可恶的人影渐渐消失,肖婉仪恨恨地收回视线,回到贺一然的身边,气急败坏地道,“一然,我不管,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他嚣张,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贺一然早已抬起头来,深沉的眼眸,照样是紧盯着贺煜远去,此刻,满眼复杂,隐隐透着两簇随时可爆发的火苗。 见他一个劲地沉默,肖婉仪更气恼交加,以致失控,不顾一切地大吼出来,“你不是最狠的吗?你以前那股狠劲哪去了?不管是绑架还是暗杀,这次无论如何你都要让他消失!”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赫然响起,响彻整个客厅。 肖婉仪捂住面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那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怒气持续爆涨着。 “叫得这么大声,生怕人家不知道吗?那孽种说的没错,你这张嘴,的确要好好教训教训!”贺一然面色阴沉,怒气冲天。 肖婉仪这也才清醒过来,咬着唇,蓄着泪,唯独不敢哭出声。 贺一然给她一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瞪视,随即抬步走开,把她留下来自我反省、自生自灭。 他走进书房,身体整个抛进了真皮大椅内,满脑都是贺煜那意气风发、目中无人的样子,肺里即时像是正在充气的气球,不断膨胀、膨胀,再膨胀,胀得他无法再忍耐,迅速掏出了手机,拨通一组特定的电话,劈头就狠狠地道,“我等不及了,不论用什么办法,你先给他一个教训,我不想再看到他如此嚣张如此得意!” 对方稍作沉默,才应,“行!” 没有过多交流,通话已然结束,贺一然因怒而紧绷的身体,渐渐舒展开了,幽深的眼眸,迸射出了一道道决然阴毒的寒芒…… 贺煜回到自家屋子后,先是被一直守在客厅等候的贺一航和季淑芬截住。季淑芬拉住贺煜的手,心急如焚,“阿煜,你没事吧,爷爷没有对你怎样吧?” 贺煜也撇开早上的不愉快,抬手,在母亲的手背轻轻一拍,又朝同样急切期待的父亲投以一个安慰的眼神, 说明情况,“没什么,爷爷只是叫我……以后多点包容他们一家。” 结果大出意料,令季淑芬有点不敢相信,“你……说……爷爷并没有责怪你?爷爷还……批评了他们?” 贺煜抿唇,颌首。 “阿煜,你确定不会让他们抓到证据?”贺一航说出另一个担忧。 贺煜目光重返他的身上,也无比坚定和自信地点了点头。 夫妇俩,于是彻底放心,特别是季淑芬,恢复慈母形象,边拉贺煜在沙发坐下,边道,“今晚那顿饭,应该吃得不顺畅吧,妈叫保姆炖了汤,你趁热喝。” 贺煜却阻止,“不用了妈,我……不饿。” 季淑芬略略错愕,随即明白过来,怒容再现,“你……你想急着回房见那小贱人?” 听母亲依然用这样的称呼,贺煜俊颜一沉,扭头便走。 季淑芬于是更加气恼,下意识地追过去,嗓子尖了起来,“阿煜,你站住,妈的话还没说完呢!你别走,那小贱人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迷恋,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长得骚……” 如她所愿,贺煜折了回头,雷鸣闪电般地冲到她的面前,黑眸深沉骇人,让她立刻哑然。 贺煜继续目不转睛地睨视着,稍后,缓缓道出,“公司的新一轮楼盘,下个礼拜会正式发售,我在想着,要不要抽起一个单位起来,300个平方,虽然不是很大,但足够我和芊芊住。” 季淑芬一听,面色刷得惨白,更加雷霆大发,却又不敢再骂出声。 贺煜面无表情,再给她淡淡一瞥,重新转身,上楼,孤傲的身影,一寸一寸地消失于楼梯的最尽头。 贺一航走了过来,搂住季淑芬,季淑芬这也才清醒,抽噎道,“老公,你听到了吗,他说真的吗?阿煜他真的要搬出去住?一定是那贱人,一定是她怂恿阿煜搬走,太可恶了,我还没找她算账,她就一预先对付我,不,我才不准,我要灭了她,一定要灭掉她!” “你再这样竭斯底里和无理取闹,先被灭掉的,不是她,而是你!你被你自己灭掉!”贺一航无奈地叹着气,“明知道儿子不喜欢你那样称呼她,你却不知悔改,想你平时都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怎这次就这么顽固和执着了?不错,这个媳妇非你亲自挑选,非你心仪,可谓样样比不上彤彤,故你不甘心,感觉不踏实,但是你想想,这米已成炊,何况又是儿子喜欢的,你何不放下成见,慢慢接受 她?难道你真的要儿子搬出去住了才知道后悔?” 季淑芬却继续坚持己见,怒骂道,“不,她让我讨厌的远远不止这些!还有,我没骂错她,她就是一个贱人,不要脸,到处勾搭,给阿煜蒙羞,给我蒙羞,她根本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贺一航顿时又是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儿子都说了那是污蔑,她和爸,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你想想,她要是真的那样,儿子会爱她吗?儿子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吗?儿子的优秀,你最清楚的!” “那是因为他被蛊惑了!像你当年,不也贪新厌旧,搭上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哎呀,你……你怎么无端端扯到我头上来!”贺一航英挺的面容陡然一囧,打断道。 “怎么就说不得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年要不是我点醒你,你的结果不也如儿子这般执迷不悟?”季淑芬理直气壮,顺势对旧账翻了一把,接着,神情决然起来,“总之,无论如何我也绝不接受一个狐狸精当媳妇,她是个无耻的第三者,要不是她,彤彤就不会和阿煜分手,所以,就算彤彤无缘当我的媳妇,我也不会让这狐狸精得逞!” 贺一航无可奈何,彻底不再劝解,只郑重严肃地道出一句,“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管不着了,不过呢,我希望你以后别再扯上我爸,那样不仅是对我爸的不敬,更是……对我的不尊重!” 话毕,他深深叹息一声,对季淑芬留下一个无奈的摇头,随即也上楼去。 季淑芬依然怒气满腔,一动不动地站立着,撺着拳头,咬牙切齿,久久也无法平复下来…… 另一厢,贺煜刚推开卧室的房门,便见一个娇小的人影直奔过来,伴随着急切的询问,“爷爷对你说什么了?贺炜真的被打了吗?他们怎么会说你是行凶者?” 看着她沐浴后的清新迷人的模样,还有那自然散发出来的,撩人心魂的沐浴精味,贺煜长臂蒙然一伸,把她搂入怀中,低首埋在她的后颈上,深深汲取着专属于她的独特又令他迷醉的味道,稍后,拦腰抱起她,回到了床上。 “贺炜的事,到底是怎样的,你能告诉我吗?”凌语芊从他怀中出来,抬眸,眼巴巴地仰望着他。 贺煜先是沉吟了一下,便也如实相告,“是我打他的!” “啊,为什么?”凌语芊马上惊呼,她还以为,是肖婉仪污蔑他的呢!想不到…… “因为他欠打!”贺煜还是这 个理由。 欠打……挨打的人,自然是欠打了,可总该有个具体的原因。凌语芊水灵灵的美眸,依然满带疑惑。 贺煜在她唇上轻轻一点,“好了,我们别浪费时间在这种不相干的身上。我没事,刚才爷爷叫我去,并非教训我,所以你不用担心了知道吗?” 凌语芊见状,便也不再纠结,心想可能是因为公事吧,毕竟,贺炜一直不服气贺煜成为公司的总裁。不过关于伤势,她还是想了解一下,“那他伤得怎样?严不严重?” “问题不大,听说住院一个礼拜便可。”贺煜语气漫不经心的,虽然他出手很重,但打得很有技巧,都是内伤,所以……医生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以后,够那王八蛋受的! 瞧着贺煜平静的俊脸,凌语芊心头猛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感觉,但具体的情况,她又说不出来。 贺煜似笑非笑,注视着她,稍后,忽然道,“对了,我明天有事,恐怕一整天都要外出,至于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感觉闷?或者,你有没有别的节目安排?” “你……去哪?要忙什么?”凌语芊迟疑地问。 贺煜略略沉吟,“公司的事。” 凌语芊听罢,于是没再多加细想,还体贴地道,“那你小心,我……在家等你回来!” 贺煜勾唇一笑,托起她的下巴,准备吻下去。 凌语芊及时阻止,“你明天要干活一整天,快去洗澡,然后早点睡觉。” 贺煜直勾勾地盯着她,心中矛盾起来,但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提议。确实,自己这一吻下去的话,今夜恐怕又会不休不止,平时倒是无所谓,但明天的事,意义重大,不容拖延,也罢,小东西,今晚先饶过你,后天晚上,老公一定好好讨回来的! 他性感的薄唇,逸出一抹笑,还是低下了头,在她粉嫩的红唇啄了一下,随即下床,拿衣服进浴室,不久,洗完出来。 躺下床后,他静静地搂着她,极力和欲火争斗中,结果幸好理智战胜欲望,成功入眠。 仍然未睡的凌语芊,这也才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那深邃而俊美的面部轮廓,那冷峻而柔缓的面部线条,越看,越爱,越觉得幸福和欣慰,渐渐地,看呆看痴了,直到他的身体忽然动了动,她才从中清醒,把脸重新埋在他的胸前,在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的陪伴下,带着甜蜜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06 被他这样宠着爱着,真幸福 (1)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似乎有了一个世纪之久,两人都再也提不起力,再也动弹不得,终于意犹未尽地睡去,这一觉,直到第二天傍晚6点钟才醒来。 沿着眼前的健硕结实的胸膛往上看,凌语芊清澈的美眸,如期映出了一张极为熟悉、让她深深迷恋的俊美容颜,看着他那温柔溺人的双眼,晶莹剔透的泪水顷刻冲上了凌语芊的眸眶,扑簌扑簌地直往外流。 贺煜见状,俊颜一变,立刻伸手去抹眼泪,且焦急询问,“宝贝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哭了?” 凌语芊不语,眼泪更凶更猛。 贺煜于是更加急了,该不会……该不会昨晚那么疯狂的一夜伤到她了吧?想罢,他又道,“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那里还很痛?来,我看看……” 凌语芊摇头,阻止他,这才呜咽着说出话来,“我……我想去看看那件花裙子。” 贺煜恍然大悟!这丫头,原来是感动哭了!把他吓得不轻呢! 凌语芊已经从他怀中坐了起来,不顾身体的酸痛,坚持着往床外移动,不料脚跟一着地,猛觉两腿一软,整个人就那样朝地面栽去。 贺煜眼疾手快,长臂一挥及时捞住她的腰肢,让她免遭跌倒之痛,拥着她坐回床沿上,“先休息一会,等下再去看。” “不,我想现在就去。”凌语芊拒绝,作状欲重新起身。 贺煜无奈,索性抱起她,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紫色的裙子,静静地躺在地上,俨如一堆落花铺满地面。 凌语芊看着心疼,赶忙挣扎着,从贺煜怀中下来,然后,俯身去捡起裙子。 贺煜一直注意她的身体力行,见她不再有跌倒的趋向,他略微放松,视线也随之转到裙子上,内心里,也浪潮翻滚,澎湃不停。 这件裙子,花了他将近两天一夜,凝聚着他无数心血和精力,凝聚着对她的宠和爱,如她一般的矜贵。 凌语芊青葱玉指仍克制不住地微抖着,再次抚摸在那一片片花瓣上,再次感受着它们的娇嫩和美丽,再一次……感受着他浓浓的爱意! 许久过后,她抬起头来,晶亮纯澈的眼,泪光闪闪,声音哽咽,对贺煜说出了谢谢。 “贺煜,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这么惊喜又震撼的一夜,让我永世难忘的一夜!” 贺煜会心地笑了,忍着激动,柔声道,“这下你不用再羡慕菡菡了吧?” 凌语芊俏脸陡然一怔!菡菡……华语菡!原来,那天自己在华语涵寝室看裙子时所流露出来的心情,他看见了,而且记在了心里,然后,找机会抚平自己的失落! 贺煜拥住她,亲吻着她小巧迷人的耳垂,“小东西,不管我曾经为别人做过什么,你都不用去羡慕,因为在我心中,你和她们是不同的,你是独一无二的,是她们无法比的,这件裙子,只有对你才具意义!” 在我心中,你和她们是不同的,你是独特的,是她们无法比的,这件裙子,只有对你才极具意义! 凌语芊眼眶持续发热,滚烫的液体,唰唰淌过了两边面颊。 这次,贺煜已经不再慌,停在她耳际的嘴缓缓移到了她的面颊,用那比泪水还炙热的嘴唇,吞掉那一滴滴晶莹的珠儿。 一会,凌语芊恢复平静,看着贺煜,提出一个请求,“我能不能把这件裙子带回家?能不能挂在我们的卧室里,而且,我想把它烘成干花,这样它就可以永久保存下去。” “能,当然可以!”贺煜毫不犹豫地应,“傻瓜,这件裙子以后都是属于你的了,专属你一个人的,你想怎么弄都行,老公都会支持。” “不,它不是专属我一个人,而是……属于我们俩!”凌语芊也接着说,嘟起了小嘴儿。 贺煜又是轻轻一笑,“好,属于我和你!只属于我们,永远都属于我们!” 凌语芊樱唇也微微翘起,视线回到裙子上,看着美丽的它,她想起了另一件艳红色的,然后两件一起在脑海轮流出现,内心的激荡和感动持续不断。 贺煜不清楚她内心的真正想法,但见她陶醉沉迷,便认为仅是自己令她这样,倍觉欢欣,心花怒放,不过又思及她昨晚到现在都还没吃饭,怕饿坏她了,只好暂且把她从这幸福甜蜜中唤回神来。 经他一提醒,凌语芊便也觉得肚子有点饿,又想到他更可能饥肠辘辘了,于是依依不舍地放下裙子,随他进浴室,把欢爱后的疲倦先洗掉。 宽大洁净的浴缸里,他像往常那样替她洗刷着身子,动作达到史无前例的温柔和小心。 看着自己身上的一个个吻痕,凌语芊不禁忆起昨夜的疯狂,既觉得羞赧,又觉得幸福,抬起眼,含情脉脉地凝望贺煜。 贺煜马上“触电”,休息了将近一天、早已经开始苏醒的欲望,很自然地被挑起,不过,考虑到她还没吃饭,便只能极力忍着,还加快速度, 为她和自己洗完,然后抱起她,回到睡房。 贺煜只着一件休闲长裤,光着上半身,健美的肌理炫人眼目,更加引人心跳,心猿意马;凌语芊则换了一袭浅蓝色的睡裙,清新自然,又不失妩媚迷人。 两人眼神眷恋缠绵了一会,才双双来到饭厅。没有预期的灯火辉明,偌大的饭厅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立体烛光下,优雅柔美的萨克斯徐徐入耳。 烛光晚餐! 凌语芊脑海马上闪出这四个字,本就不平静的心情,再起了强烈的澎湃。 贺煜性感的唇,一直噙着浅浅的笑,拥住她,带她朝餐桌靠近。 凌语芊这也看清楚,餐桌餐椅,都是那么的豪华和高雅,餐具比平时的精致许多,一起把饭菜的醇香美衬托得淋漓尽致,最吸引她的,是碗里漂浮水面的蜡烛花,还是紫罗兰形状,她最爱的鲜花。至于摆放在旁边的一束真花,是百合,与墙上的美丽挂画,一起将整个气氛烘托得更浪漫、更唯美。 “来,坐下。”贺煜安排她坐在椅子上,他自己则走到对面的那张,高大的身躯,沉沉地没入舒适的椅垫内。 凌语芊绝美的容颜在烛光的辉映下更显动人,清泉般纯澈的心灵之窗,更是被映衬得百般晶亮,宛若两颗夜明珠,璀璨熠熠。 所以,贺煜看呆了,那如大海般深广的鹰眸,紧盯着她,黑宝石般的眸瞳发出道道火光,比那闪亮的烛火还狂热,还闪耀。 凌语芊立马感到两腮发热,热得她,既兴奋,又羞涩,便也睁大美目与他对望,还不时地挤眉瞪眼,娇憨轻嗔,可渐渐地,能耐终究不如他,只好窘迫地嘟起了小嘴,别开脸。 贺煜又是邪魅一笑,决定不再逗她,低声叫道,“开吃吧。” 凌语芊这也才开始仔细看桌面那些食物,有汤,有粥,有牛排,猪肉,鸡块,海鲜,色拉,小面包,雪糕,甜点等,虽然都不是第一次见这些食物,可此刻,却是最美味最诱人的,让她迫不及待地想全部吃进肚子里。 但她知道,这是烛光晚餐,主要目的在于浪漫,故她先端起汤,小心地食用,正吃着吃着,贺煜过来了,将她的汤放下,拿起粥,喂她。 看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粥,凌语芊着实流口水,但还是愕然地望着他。 贺煜放羹匙回碗中,手尖在她柔美的鼻翼轻轻一点,道,“傻瓜,谁规定烛光晚餐一定要慢慢品尝的?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填饱肚子比浪漫 更重要。” 凌语芊俏脸再次爬上一朵淡淡的红晕,结结巴巴地道,“真……真的吗?” “当然!”贺煜说罢,重新喂她。 凌语芊便不再客气,张口接住,还很快就吞下肚,又等待他的再给。 贺煜笑意更浓,他就知道,这小东西饿坏了,于是,喂得更勤了。 “你也吃!”吃下几口后,凌语芊忽然阻止,把羹匙推到他的嘴边。 贺煜心头仿佛一股蜜儿掠过,依言张开了嘴巴。接下来,两人一人一口,吃完一大碗粥,然后,是其他食物,他们已经坐在了一块,大快朵颐,偶尔还不忘相互喂给,这画面,尽管没有典型烛光晚餐的优雅,却更浪漫,更温馨,满桌的东西,竟然差不多被他们解决掉! 贺煜为凌语芊拭擦着唇角的点点食物残渣,温柔地问,“宝贝,吃饱了没?还要不要命人添加什么?” “不用了,不用了,好饱,我从来都没试过肚子这么撑呢!”凌语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微微呼着气。 贺煜嘴角一扬,他何尝不是有史以来吃得最痛快、最尽情的一次,这一切,归咎于,因为只有她。 撇下满桌狼藉,他拉起她,走向外面的阳台,阳台很大,夜风轻拂,让人心旷神怡。 阳台上,放着两张大椅,贺煜却抱她一起坐在其中一张上,大手,在她柔软的肚皮轻轻揉搓。 凌语芊依偎在他胸前,脸朝外,凝望遥远的夜空。 今晚刚好是月中,月亮又大又圆,繁星满天,闪闪发亮,凌语芊先是静静注视了一会,低吟,“贺煜你知道吗,小时候奶奶跟我说,天上的星星代表着人,一颗星,代表一个人,你说,我和你会是哪两颗星星?我们是一直在一起呢?又或者,相隔千里?” 贺煜视线也转向辽阔的苍穹,眼睛深邃暗黑,可媲美那深广的天空,明亮的比眸瞳也不亚于天空里的星星,一会,深情地道,“不管我们最初距离有多远,最终,我们会在一块,然后永远相厮守。” 凌语芊幸福地笑,抓起他的手,与他一个个手指交缠,而后,放到嘴边一咬。 贺煜另一只手在她脊背游走摩娑着,尽管隔着衣服,他仍感觉到那股丝绸般的光滑,心里禁不住地,荡起了丝丝涟漪。 一会,凌语芊视线转回到他的身上,目光正好掠到他肩膀上的齿痕,先是怔了怔,随即,芊芊玉指缓缓爬了上去。 贺煜则身体一僵,视线也马上收了回来,静静注视着她。 凌语芊心中浪潮翻滚,满腹复杂,曾经无数次,每当与他裸裎相对,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看这里,都会极力忍着不去触碰,但今晚,她没有再回避,鼓足勇气再一次抚摸上它,同时,再一次低声问,“贺煜,你有没有好奇过,这个齿痕是谁所留?有没有想过去寻找这个齿痕的主人?” 贺煜继续僵硬了一会,抬起她的脸,抿唇,揶揄出声,“怎么了?又在吃醋了?” “我……” “小傻瓜,我不是说过吗,不管这个齿痕的主人是谁,曾经和我……是何关系,都已经过去。” “万一她找上你呢?万一她跟你说,她是你失忆前的恋人,你会不会重新和她在一起?”这些问话,立刻在凌语芊心中生起,但她没有问出来,只因为,及时想到了贺云清的叮嘱和警告。 她望着他,问出另一件事,语气尽量维持着平静,“贺煜,假如你和一个女人彼此很相爱,你们拥有很多幸福快乐的时光,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那个女人不得不离开你,甚至……做出一些让你悲伤欲绝的事,你,还会原谅她吗?” “不会!”贺煜想也不想便答。 “为什么?”凌语芊嗓音不自觉地略微拔高了一下,“她可是有苦衷的哦!” “既然选择离开我,那就代表,我在她心目中不是第一位,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再费心思!”贺煜语气则冷冽起来,“即便,她有再大的苦衷也一样!既然爱我,必须全心全意,必须……义无反顾!” 霎时间,凌语芊身体微微一抖。 “怎么了?无端端问这样的事,该不会想做出一些伤害我的事?”贺煜又道,半玩笑,半认真。 凌语芊顿时又是一愣,马上辩解,“没……没有。我……我只是刚看了一部电视剧,正好是这样的情节,所以问问你的看法喽。” “那男主角最后原谅了女主角吗?” “呃……还没有放到结局,所以,还不知道。” “最好别原谅,否则这部电视就毫无价值了!”贺煜冷冷嗤哼了一句,忽然在她微启的樱唇轻轻点了一下,霸道地说,“对了,这样的片子你还是别再看了,我可不想你被带坏。” “我……”凌语芊心头猛地一颤动,下意识地抱怨出来,“贺煜,你……你好无情!” “ 所以,你别想着伤害我!”贺煜先是作状吓唬,而后又马上笑了,“不过呢,我知道你不会的,小东西,我这么宠你疼你,你一定不会像那个什么女主角那么笨的对不?” “我……嗯,当然不会!”凌语芊讷讷地道,心情更加复杂了。 贺煜也若有所思地对她注视了片刻,猛地扯开话题,注意力重新回到遥远的星空,“对了,你刚才不是想知道哪两颗星星属于我们吗,我看改天去买两颗回来,买两颗最近距离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买星星?凌语芊一听这话,目瞪口呆。 “星星……可以买的吗?” “可以!当然并非完全属于我们拥有,我们只能买它的命名权,一颗叫yu,一颗叫qian。” yu,是煜!qian,是芊!凌语芊恍然大悟,禁不住兴奋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直至天荒地老?” 呵呵—— 贺煜轻轻一笑,生生世世,天荒地老……永远有她陪在身边,听起来,好像不错呢。 “那就这么定了,迟点我叫人联络一下。改天,我们去海边用显微镜观看星星,选好我们决定‘买’哪两颗。” 凌语芊继续惊喜地望着他,先前的复杂悲愁的心情,已被此刻的喜悦所取代,然后,再一次扑进他的怀中,深深地眷恋。 贺煜也重新搂住她,重新抚摸着她柔软的身子,爱意,不知不觉地在心中一点点地加深…… 接下来,他们不再做声,静静享受着这份安宁和温馨,感受着,彼此表露出来的爱,憧憬着,未来更甜蜜幸福的美好。 下半夜,他们依然恩爱缠绵,用此表现对彼此的需求和渴望,表现对彼此的爱和眷恋,又是几乎彻夜不休,第二天醒来时,是中午。 “宝贝,这两天,过得快乐吗?”贺煜没有立即起身,继续慵懒地躺在床上。 凌语芊则已经克制不住地脸红了,两天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而自己和他,好像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好像……一直在做那趟事。 “看你的表情,你似乎不满意哦!” “没……我哪有,哪有!”凌语芊马上应答,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她便觉得是最大的幸福,更何况,这缠绵的过程,感受着他给予的爱,她的确尝到无限的快乐呢! “想不想留到明天早上再回去 ?”贺煜又道。 凌语芊柳眉一蹙,“留到明天早上?可是……今晚不是大姑妈生日吗?我们不是要回去陪大家庆祝的吗?” “你还想继续二人世界,我们可以不回去!” 凌语芊沉吟,结果,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别了,我们回去吧,免得大姑妈不高兴。再说,我们也就多留一个晚上而已,在家里一样的!” “果然是个懂事的小媳妇呢!”贺煜在她额前啄吻一下,拿起手表瞄了瞄,道,“那我们五点钟正式离开,现在还剩4个小时,我们先吃饭,吃完后,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我们还可以做啥呢?对了,我要你帮我画一幅画!” “画画?”凌语芊内心一悸动。 “嗯!像上次那样,把我画得俊美绝伦,无以伦比!”贺煜大言不惭,没有半点谦虚。 “臭美!”凌语芊不禁嗔他一句,但全身细胞已经跳跃奔腾起来,事不宜迟地翻坐起身,“那我们赶紧去吃饭吧,噢,对了,我没带画具。” “我带了!”贺煜眨了眨眼,原来是早有安排。 凌语芊于是又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不多说,拉他起来,主动提出一个请求,“我腰酸背痛,抱我去洗澡!” 贺煜乐意之至,丝毫不显得疲惫,长腿一抬跳下床,抱她进入浴室,再次体会鸳鸯戏水,然后吃午饭。 相较于昨晚的满桌佳肴美酒,今天午餐贺煜命人弄得比较清淡,正好适合胃口,吃完后,凌语芊开始为他画画。 她对他太过熟悉,只需闭上眼睛便能在脑海幻化出他各种神态,以致灵感如泉涌,一口气画了五张,每一张,都非常好看,不难看出她画工的精湛。 贺煜看得陶醉,爱不释手,而后,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道,“小东西,想不想办个画展?老公出资。” 办画展?凌语芊马上想起爷爷说过的话,爷爷叫她,有时间不妨多放在画画上,将来贺煜说不定会帮她举办个人画展。 “怎么了?不想?” 凌语芊讷讷一笑,“以后再说吧,我这画工,距离举办画展还差远着呢。” “胡说,你画工是世上最好的!我贺煜的老婆哦!” “呵呵,对啊,因为是你贺煜的老婆,所以画工是世上最好的!”凌语芊忍俊不禁,揶揄他一把,心里头,再次洋溢着欢欣。 自从北京之旅开始,她发现,他 在她面前不经意地流露出许多平时没见过的性格,在她面前,他卸下冷漠的外表,逗她,笑她,只因为,他爱上了她,他是确确实实地爱上了她!他,还是以前的天佑!恢复了以前的天佑的某些个性! 所以,这样的他,如何叫她不沉沦,如何叫她不迷恋! 她想起他昨晚说的买星星起名权的事,想起了他对她说的“生生世世,长相厮守”;想起了他听到自己说的那部“电视剧”时的痛恨和决然;最后,想起了爷爷那次和她说过的话,心中,便彻底定下一个决定! 贺煜,不管你会不会恢复记忆,在我心目中,你都是天佑,是贺煜,是两人的综合体。我相信,随着时间的过去,你会越来越爱我,会像以前那样,带给我无尽的快乐,把我宠上天,甚至乎,比以前更爱我! 将近五点钟,他们收拾好一切,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毕竟,这间房是永久属于他们,随时都可以再来。 所以,他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件花制长裙上,小心翼翼地带着它,暂离酒店,回到贺家。 华清居已经很热闹,虽然这只是一个小生日,并没有宴请其他亲戚朋友,但贺云清要求庄园内的每个成员都必须出席,就连贺炜,也提前出院归来,故整个场面还是非常喧闹。 大家纷纷为大姑妈呈上礼物,凌语芊也献上和贺煜一起精心挑选的一对珍珠耳环。 晚饭的时候,喜庆的气氛更是推到了最高潮,大家一扫大前天的凝重,恢复了有说有笑,就连贺一然一家,也不再闹腾。他们尽管不怎么说话,但也没有任何讽刺甚至追究贺煜的话语,就好像,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似的。 所以,这顿饭,比平时长了一些时间,直到9点多钟,大家才陆续散去,各自回住处。 贺煜去书房整理一下公事,凌语芊洗完澡后,坐在卧室的窗台边,注视和抚摸着花裙子,她边看,边想起贺煜,然后,脸上一直笑意浓浓。 贺煜回来,看到的便是这么幸福的一幕,他也缓缓走近过去,搂住她。 凌语芊从陶醉中回神,见到他出现,笑得更甜蜜,“事情忙完了?” 贺煜颌首,目光转到裙子上,“小东西,看来以后不用我陪你,你也会过得很好,很幸福了?” 凌语芊怔了怔,笑颜再露,侧身,半边身子依偎在他的胸前,再痴迷地看了裙子一会,才与他走开,回到床上。 想起晚餐 的情况,凌语芊不禁询问出声,“对了,你有没有发觉贺炜一家子似乎不再针对你了?看来你打贺炜的事,不会再被追究了?” “嗯,应该是。”贺煜淡淡地轻应,黑眸闪烁如星,修长的手指在她柔顺的黑发上绕着圈圈,接着,又道,“我明天要去工地一趟,大概早上7点钟就从家里出发,你到时让司机送你去公司,我尽量赶在中午回公司陪你用餐。” “嗯!那你要早点休息,我去放水给你洗澡。”凌语芊起身。 贺煜便也不阻拦,待她再出来时,他才进去。 这一夜,他们不再缠绵,只静静相拥,爱语绵绵一番后,进入梦乡。 翌日,凌语芊醒来时,贺煜已经不在,他留了小纸条,还是让她激动兴奋的甜言蜜语。 所以,整个上午在公司,她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差不多12点钟时,她打贺煜的手机,结果接不通,她于是亲自过去他办公室一趟。 不过,找不到贺煜,倒是碰到了池振峯,彼此才聊上两句,池振峯忽然有来电,是工地打来的,说,贺煜在工地忽然晕倒,刚被送去医院。 得知这个噩耗,凌语芊顿时花容失色,刻不容缓地,准备赶去医院。 池振峯也正好要去,于是驾车带她一起,一路上,她焦急不已,忧心忡忡,幸好池振峯一直安慰着她,她才不至于崩溃。 他们到医院时,贺煜也刚好被送到,正在接受检查,又是苦苦煎熬了一阵子,总算等到检查结束。 贺煜依然昏迷未醒,凌语芊马上扑到他的跟前,急切呼唤着他,渐渐地,声音起了哽咽。 池振峯则在一边询问结果,医生正好三年前贺煜出车祸后的主治医生,他和贺家比较熟,而且,也知道池振峯是贺煜最信任的特助,便也如实相告,“根据报告和检查,贺先生这次晕倒,有可能是大脑受到工地机器的某种超声波影响。” 池振峯一听,愕然,“超声波影响?可是……工地还有其他人,他们都没事。” “不错!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根据我这些年来对脑科的钻研,能导致这样的情况,有两个原因,一是贺先生当年出车祸导致,第二个是……”医生顿了顿。 “是什么?” “大脑被植入晶片!” 大脑被植入晶片?! 怎么可能!这……不是电影里才出现的情节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