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王妃(好看)》 第一章 沉入海底的爱情 好美的画,苏苏禁不住停下了脚步。海水很蓝很蓝,蓝的如同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很清很清,清的如同透明的玻璃。 海底铺着细细的沙子,幽蓝得像硫磺燃烧的火苗。花朵火红火红的,永远那么飘摇不定。花丛中站着一个女孩,明黄色的轻纱,脸庞如百合花般洁净,泛者着点点玫红,她浓密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 苏苏久久的看着那幅画,停滞不前。 “它的名字叫‘沉没在海底的爱情’”,身旁的微安注意到了苏苏的异样,“听说这幅画是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在大西洋底,可是一件古董啊,想来应该有几千年了吧!” “大西洋底?”苏苏疑惑道,“这么美的画怎么会在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呢?” “宅女就是宅女,连这也不知道,听说在大西洋底曾经有着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很发达也很美丽,可惜最后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诅咒,被浩瀚的海水冲没了,于是就形成了大西洋。” “这样啊”,苏苏有些遗憾。 “好了,好了,前面还有很多画呢?再不看就要闭馆了”,微安拉着苏苏的手走开了,苏苏却始终看着那幅画,馅入了沉思。 曾经有一个女孩说,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才历历可见,是不是我们的爱情,也要到霜染青丝,才能像冬天的铁杆一样,清晰,勇敢,坚强。 曾经有一个男孩说,即使终究要消磨在时光的尽头,我依然会温暖的握着你的手。 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他们的爱情终究是要埋没于浩瀚无边的海水之中,只有轮回继续转,日升月沉草木枯荣。他们微笑着,任年华似水,似水年华……。。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二章 神秘的亚特兰帝斯 白晃晃的阳光刺痛了眼睛,它它禁不住抬起手,白玉般的藕臂自水兰色袖口划出,在阳光下更加光彩夺目。 “富饶的亚特兰帝斯,文明的亚特兰帝斯”,它它环视着周围那一座座金光灿灿的房屋,眼带嘲讽,“庸俗的亚特蓝帝斯,果真名副其实的很呐”。微笑浮上它它的眼眸,右手轻笼额前碎发,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额上一枚五角的蓝星,此刻正发出湛蓝的光,仿佛胜利的光芒。 “大娘,请问王宫怎样走?”悦耳如山间流动的小溪,提者篮子的老妇禁不住回头细细打量着巧笑倩兮的它它,不觉呼吸一窒——眼前的姑娘一袭浅蓝长衫,并无半点金银装饰,缕缕下垂的衣褶随风而舞,…。更显的飘尘出世。肤如凝脂的脸上一双妙目生辉,浅笑吟吟。 “大娘?”老妇终于回过神,自嘲般的笑了笑。“姑娘为何要去王宫,王宫可是很难进入的啊” 它它莞尔一笑,柔夷轻抚耳垂,说道:“那可怎么办呢,我可是一定要去的啊。”说完又故意作出一番十分苦恼的样子,娇憨至极。 “这——办法也不是说没有——但——就看姑娘做不做的来了”老妇好心的提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方法实在没有提的必要,犹豫着是不是该说。 “大娘不妨说来听听”它它继续问道。 “当今国王亚特兰斯陛下得了一种怪病…。” “哦?”它它不禁好奇起来,额头的星星显的更为幽蓝,称的她光润玉颜。 “确实很怪,头天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就全身张满了脓包,且只要给陛下看过病的大夫的人都会离奇的死去,有的突发疾病,有的跳海自杀………死相惨不忍堵……。。”说到这里,老妇双手合十,双眼微闭,似为那冤死的灵魂祷告。 看来我是必须要去一趟了,为了那亚特兰斯陛下”它它嘴角不禁微扬,擎着丝若有若无的笑。 “姑娘,去不得,何苦丢了自己的命”老妇见这玉砌般的人竟这般固执,慌忙劝道。 “大娘,谢谢你——但这王宫我是一定要去的——我会保护自己的”听到老妇的话,它它不觉心头一暖,想起了自己很久也未曾见过的母亲,不觉悲从中来。 老妇知道再多说无用,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干枯的右手指向西南方。 看着那抹浅兰色的背影渐渐消失,老妇喃喃道:这样的人儿——愿上帝保佑你—— 又行了半日,这半日来的所见所闻当真令它它感觉有趣。越接近城市中心,所见之人穿着愈加考究,说话形式更加有礼,房屋建筑更加金碧辉煌。原来这亚特兰帝斯竟是一个圆,越往里走,身份限制也越严格,不一会儿它它便不得不停当下来,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呈现在眼前的是高耸的城门,镀金的音乐圆顶在风中会发出和谐的音调,左右两座雕塑支撑着巨大的灯,此时正是半晚时分,灯光在夕阳的晕染下显的更为妩媚。一切本该是很美的,可惜……。。它它秀眉微蹙……。此刻围绕在城们前的是一个个上身赤裸,下身仅著麻布腰裙的士兵。装备如此简陋,无怪乎富可敌国的亚特兰帝斯这么长时间都被雅典人骑在身上而无回手之力,它它微不可闻的叹息,不知她的这番到来是否值得。 低头暗暗思索一番,灵慧的眼睛闪过一丝狡狭,轻整衣冠,它它踏步走上前。正门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士兵,同样的亚麻衣衫,却并非上身赤裸,想必与其他的奴隶不在一个等级上。它它深吸口气,嘴角带着笑意对他说道:“我本海神波塞东的使者,今闻陛下感染怪疾,听从海神指示,前来为陛下驱除疾病之苦。” 年轻士兵看着眼前这位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琉璃般的眼珠惊疑不定,显露出他的怀疑。海神波塞东是亚特兰帝斯的守护神,他建立了这个伟大的国家,并为它制定宪法,亚特兰帝斯人民将之看成是最伟大的神明。但……。。年轻士兵又仔细打量着它它,眼中的怀疑又加重了一分,眼前的女孩兰衣素裙,及膝长发,无明珠以耀躯,明净的脸上一双明眸流光异彩,顾盼生辉,分明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想到这里,士兵心中打定了主意:“姑娘从哪里来,又为何自称为海神之使。”士兵特意加重了自称两字,脸上显出一丝鄙夷。 第三章 青衣男子 “哎呀,这样说话可真累”它它捶了锤站着笔直的腿,走了这样长时间的路,双腿早已不知使唤,酸痛不堪。“我可以坐下来吗”它它眨八着眼睛委屈的问道。说完也不等士兵的回答就径自坐在地上,丝毫不在乎衣服会被地上的灰尘弄脏。 “对了,你刚才问什么”它它昂起头,笑容可掬。 年轻士兵刚要回答,突然发现它它凝脂般的脸上带着点点绯红,正感觉奇怪时,“那个……”它它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头低下来,耳根嗡嗡作响,“你可不可以也坐下来”它它低低说道,依然低着头,年轻士兵只能看到她瀑布般的乌发,修短合度,摸不着头脑。但他明白,此刻正是任职时间,万万不可如她一般坐在地上休憩,故倨傲着头,面向前方,打定主意不再理睬它它。 它它见这士兵没有动,心中不禁显出几分急噪,但转念一想不禁低头一笑,昂起头依然笑靥盈盈,“你愿这样站着也无妨,反正我也不累,看看你这麻布裙,还挺漂亮的,不是吗?” 年轻士兵听她这样一说终于明白过来,深棕色的脸上瞬间飘上朵朵红云,煞是可爱,它它不禁咯咯的笑起来。士兵听到它它的笑,更加觉得情况窘迫,迫于无奈只好对着它它坐下来。它它看到士兵的行为笑的更加欢畅。夕阳西下,本该肃穆的宫殿应着这抹毫无拘束的笑平添了几分人间生气。 “姑娘笑的这番坦然,想毕是有解救的法子,不妨说来听听”。一阵好听的男声从头顶传来,虽然横刺刺的打断了它它的笑声,但声音沉稳有礼,令人懊恼不得。它它不禁抬起头,入眼即是白色长靴,饰着金色条纹,着一青色亚麻长衫,腰间一条浅色腰带,谈不上华丽,却自有一种雍容气度,令人不敢小敛。一张清俊的脸上线条柔美中带着坚毅,嘴角紧抿,眼光疏离。 “自然是救的了了”它它站起身,拍拍衣裙后的灰尘,抬眼直视着他。曾经有个人对她说过,只有看着别人的眼睛说的话,才是真的。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两人似乎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过了许久,青衣男子沉下眼眸,转过身朝宫殿大门走去。它它愣了愣,随即又笑了,跟上了男子的脚步。 青衣男子身材清瘦,背影被夕阳的余辉倒映在地上,显的更为修长,在这样的诱惑下,它它的注意力竟无法集中于其他的事物当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正殿——亚特兰斯殿。男子微一颔首便离开了。 这算什么,是不是应该帮我引见一下呢?它它气恼的想着,深吸一口气,当即便大迈步走向殿中。兰色的水晶地面,璀璨闪亮,四周墙壁上用白金雕刻着古老的壁画,它它有一瞬间的呆滞,大概人所能想到的奢侈在这都可以看到,它它弯起了嘴角。 第四回 朝堂上的较量 殿的正中坐着一位看起来才三十出头的美少妇,她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简单的用簪子挽起,美丽的长裙极好的显示了她傲人的身材,一双眼睛闪着妖冶的光。旁边站着一位同样金发的男子,和这女子长的十分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相似的五官在他脸上奇异的显示出一种威武,想必应是这位少妇的儿子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只有三个人,显的分为空旷和凄凉。美少妇低下头看着殿内笑站着的它它,没有想到刚才侍卫门说的海神之使竟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缓缓喝下一口茶,说道:“你真是海神之使?” “如果我说是,王后也不会相信,不是吗?”它它抚摩着垂下的碎发。 少妇的脸上闪烁着复杂的表情:“的确,我不会相信。我不管你是否为波塞东之使,即使你只是一个最下等的奴隶,但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如果你做不到,那么后果的严重性是你想象不到的。你可以反悔,但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现在……。” “哈哈哈哈……。。”寂静的大厅应着这声笑透着几分诡异。殿上的少妇与男子也因这笑面色显的更为青白。“这可真是一件好玩的事,你有求于我,竟还说什么给我机会,尊敬的王后娘娘,您的做法未免太过愚蠢。”它它庸懒的说着,目光直视着殿上的那抹金黄。 “蹬蹬蹬……“它它听到了脚步敲打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下一秒钟,它它就不得不抬起头,下颚传来的疼痛迫使她不得不抬眼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棱角很坚硬,坚硬到仿佛是刀刻一般,金黄的的头发微微显示出点棕色,他长的很英俊,就像希腊雕塑般英武。此刻那双黝黑的眸子中隐含的丝怒气,紧盯着它它:“你可以救他?” “你希望我救他?” 它它注意着他眼睛里的变化,果然那里面没有焦急,这个男人只是将他的父王称为他,可怜又可悲的亚特兰斯陛下。 “条件,你的条件”他避开了我的问题,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它它依然微笑着,它它知道,此刻若是显露出半点慌乱,那便是输了。 “我要一份诏书,我要全亚特兰帝斯的人民都知道我——西叶它它,是神的使者,是最受尊敬的巫女。” 男子沉默着,他没有想到它它的要求竟如此简单。简单吗?它它微微叹息。男子松开了手,它它猝不急防间差点摔倒。 “成交”男子缓缓说道。 “姑娘可否现在诊病,国王陛下病的十分厉害,恐怕禁不起太长时间的耽搁”被冷落已久的王后开口道。 突然它它伸长了手,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说道:“我现在可是累的紧,王后娘娘还是快快给我找床被子让我休息吧,明儿才能还你个活蹦乱跳的国王不是?” 王后听了这句话,本来愁肠满结的心思顿时开阔了几分,嘴角抿了抿:“晚停,送这位姑娘去休息。” 不一会儿就走上来一位娇小玲珑的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煞是可爱。它它看起来甚是欢喜,不禁冲着这位晚停姑娘嘿嘿直笑。小姑娘被看红了脸,低着头说:“跟我走吧。” 这王宫中可真是盘根错节,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极尽奢华之能事。它它顿时感觉有些无聊,便和前面的晚停姑娘说起话来:“你的名字可真别致,停车坐爱枫林晚,晚停,是你父母取的吗?” “奴婢可没有父母,是四殿下可怜奴婢,赏给奴婢的”。 它它没想到竟有如此文雅的人,不禁想要认识认识。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它它的房间,外表看起来是少有的朴素,它它却很高兴,围绕着房屋的是一片竹林,想到日间便可以衙斋卧听萧萧竹,不禁欣喜不已。 第五回 黑暗中的阴谋 房间中传来淡淡的琴声,切切如私语,轻拢慢捻说尽心中愁思。它它脚步滞了滞,随即打开门,入眼即看到一双凤眼,像两双清水似的,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络,你还是来了”它它拿起桌上的杯子想喝茶。 抚琴男子轻易的夺过它它的杯子,轻轻将玉壶的水倒入里面,涮洗后方倒入新茶给与它它。 它它默默的喝着,眉头紧锁:“是他叫你来的吗?他……想我吗…。。” 沉默,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突然它它笑了,“络,我很厉害吧,这么快就进王宫了,知道我怎么进来的吗?” 男子摇了摇头。 “络,你又骗我,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多厉害呀,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一滴泪从它它的眼角流出,“你看,我多会骗人啊,我骗他们我是海神之使,我骗他们我能治好陛下的顽疾,呵呵,你瞧瞧,它它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对不对”它它笑的越发灿烂,迷蒙着水气的眼睛努力的弯着。 络伸出手覆上它它的手被,五指如玉,修长干净。 恍然间仿佛做了一个隔世的梦,梦里有着一望无际的金黄,驮铃响着,那里的天空显的特别的高,苍鹰在无垠的天空里翱翔。那里有它它,还有他…… 很久以前我以为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很久以后我才发现,不是小鸟飞不过去,而是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有了等待……。 清晨,初宸殿前,它它着一身浅蓝长裙,铅华弗御,云髻轻挽,飘忽若神。比之昨日,少了分真实,多了分虚无,而后站着的是一身白衣的成络。晚停站在它它身旁,眼睛却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位络公子,他的皮肤有着这里少有的白皙,一双凤眼在他柔和的脸上不但没有显的突兀,反而更称的他面如冠玉,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可谓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想到这里,晚停又羞红了脸。它它看到了晚停的窘态,正感觉奇怪,顺着目光看到了身后的成络,原来竟是这小妮子思春了,不觉偷偷的笑了起来。晚停看到它它的笑,更加觉得不好意思,头埋的更低了。就在这时,一个穿明黄色长裙的姑娘走来,微微福身,带着它它等人走进了初宸殿内。 殿内很暗,想来应是很久未见阳光了,这也难怪,每一个为陛下诊过病的巫医全都离奇死去,无怪忽王后等人要如此小心。殿的最里面有一张床,那床身竟是用纯玳瑁制作而成,床边镶嵌着黄金,看起来尊贵无比,床的边沿用轻薄的纱遮掩着,它它无法看到国王的摸样。床边站着三个人,除了王后及大殿下外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他背对着它它,所以它它也看不清。它它走上前说道:“是否可以现在为国王陛下医病呢?” 王后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它它微笑着拍了拍手,这边的晚停早已听话的关上了初宸殿的门,本来就昏暗不清的殿内更加显的漆黑一片。就在殿内众人都已习惯了黑暗时,竟然看到了点点亮光,这亮光是从它它额前的蓝星发出,蓝星幽幽的发着光,一点点的开始变亮。就在这时竟发出了点点琴声,开始是转轴拨弦的三两声,渐渐嘈嘈如急雨,弦弦凄楚悲切声音隐含着沉思,在这样一个屋子里不禁显的几分诡异。它它闭上眼,开始默念,众人并不明白她在念什么,心中却感觉有些不安。“你在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大殿下有些沉不住气了,气急败坏的说道。 如此急噪,怎可成大事,它它默默的想着。睁开眼,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大殿下闭嘴,这一动作做的虔诚无比,使的站着的几人似乎相信了它它的治疗,除了——他。它它感觉心有些乱了,赶紧闭上了眼,她看到了初在城们前相见的那位青衣男子,就在睁眼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依然平静无波,但它它分明看到了他眼睛里的了然——他全知道了。琴声渐渐转为低咽,像清泉在沙滩底下流淌,声音渐渐地中断,象另有一种愁思幽恨暗暗滋生,渐渐平息……。。门打开了,阳光从门外倾泻而进,明媚而不刺眼,它它转过身逆着光看去,她看见了空气中扬起的无数尘芥,丝丝缕缕的飘着,原来丑陋的东西只有在阳光下才会看的清,它它慢慢的走出了初宸殿。 第六回 淡如清水的人 “他醒了吗?”它它知道络跟在身后,随意问道。 “该醒了,你做的很好”声音很好听,淡淡的。 “明明是你的功劳,又何必往我身上套呢?”沉默了一会儿,见成络没有说话,它它继续说道:“我都知道的,我知道你一定会跟来,所以我才敢独自一人闯皇宫;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所以我才敢接下这治病的活,络,你知道的,对吗?即使这样,你依然会帮助西叶它它的,对吗?” 竹林院内,幽幽的琴声传来,指间流转着化不尽的忧愁。。。。。。。会吗?会吧! 国王陛下确实好了,宫里到处充满着喜庆的气氛,它它百无聊赖的坐在窗边,想到今晚的宴会感觉头痛不已,要她去面对那些怀疑的、猜忌的、兴味的眼神,还真不如拿把刀把她给砍了。“哎………”它它重重的叹了口气。 回过头来,成络依然气定神闲的练着字,它它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着冷静,仿佛任何事都无法影响到他。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它它慢慢的读着,细细的看着,与其说看字,不如说是在看人。成络有着一种与生而来的气质,这种气质在它它所生活的环境中从没有遇见过。它它生活在一个英雄的时代,在这个环境当中,男人需要阳刚,需要有欲望,需要有实力。所以当它它第一次遇到成络,她简直被他迷惑了,他颠覆了她自小便接受的教育,虽然在她的骨子当中她依然爱英雄,但她却不得不喜欢他。 成络抬起头朝它它笑了笑,天鹅般的眼眸,弓样的眉睫,荫掩着琉璃般的双瞳。它它的脸红了,低下头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看不懂呢?” 成络目视着窗外的点点绿竹柔声道:“只是心里想着就写下了,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络,你想当王吗?” 成络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络,你聪明,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无一不通,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不当王太 可惜了!你们国家也真奇怪,为什么要学那么多东西,不累吗?”它它撇撇嘴,很不能理解。 “心有所系,自然不会觉得累,闲来烹酒赏诗,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成络仿佛被窗外的青竹吸引,缓缓走到窗边,细心的看着,多少高雅士,情寄幽篁间。 “可是他不会这样想”成络扶窗的手滞了一下,“他从小就渴望成为沙漠里翱翔的飞鹰,每当他说着他的梦想时,我总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那个表情很傻,但我就是喜欢他,他笑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他野心勃勃的样子,一千个一万个我都喜欢,所以我也要成为飞鹰,我要长伴在他的左右。”它它沉浸在回忆中,默默念着:““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你教我的诗,写的真好。” 成络微笑着:“你喜欢就好。” 第七回 阴谋与爱情(上) 亚特兰帝斯是一个美丽而奇特的国家,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它的地中海,这座地中海位于城市中间,围绕成一个爱心。夜幕降临,蓝绿色的海面就像抖动着的丝绸,金色的阳光把海水画出了粼粼波光,成群的海鸥“嗥嗥”地叫着,在海面上飞来飞去,银翅翻动,熠熠生光。 尽管十分不想参加宴会,但它它很早便渴望着来到这地中海,所以也就欣然前往。 面对着大海的沙滩上铺着一层柔软的地毯,在地毯中央有着一大片高高的坐台,想必是给皇族中人坐的,坐台下的文武百官围成了一个圆,每人面前都有一张镀金的圆桌,桌上放着精美的食物,大多数为海鲜一类。重要人物未到,场面有些冷场,但面对这样的良辰美景,又有如此玉盘珍馐,它它未觉得无趣,反而有些兴味盎然。 就在它它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国王陛下驾到。”它它有些反应不过来,剧烈的咳嗽起来,结果长的不太高的它它终于体会了一次鹤立鸡群的感觉。成络担心的用手轻轻拍打着它它的后背。 那位刚刚从阎王爷那下了盘棋的国王陛下显然有些不太高兴,皱着眉问着身边的王后,当得知这位女子是救了自己的神医时,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高兴的宣布它它上前听封。它它狡黠的笑了笑,踏步上前,铺着羊毛地毯的路光滑极了,它它能听到路旁一阵阵的抽气声。着一身浅紫罗衣的它它浅浅微笑着,如飘尘仙子,陵波微步,罗袜生尘,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皓质呈露,芳泽无加,在场之人无不为它它那与世隔绝的美所吸引,忘却了一切,海风缓缓的吹着,轻裾随风而动。它它微一行礼便注视着高高在上的国王,他有一张精明而锐利的眼,棕色的头发,满嘴的胡子把他犀利的脸显的几分慈祥。左边站着他的王后及数位王妃,除王后外,其他均为一副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看来这位王后娘娘可是一位厉害的角色。右边只站着一位王子和几位公主,没想到国王陛下的儿子这样少,从小就捧在手心里,难怪这位王子殿下会有些骄傲了。 突然国王陛下伸出了手朝它它招了招,它它感觉有些愕然,什么意思,是叫自己上去吗?它它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动,国王又招了招手,这下它它只好走上那高高的御坐。万众瞩目的感觉令它它感觉有些不自然,嘴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国王慈祥的拉着它它的手走向前,大声说道:“我亚特兰帝斯受神的庇护得以度过难关,今日特赐此女为海神之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全臣俯首高呼;“国王万岁,海王万岁,国王万岁,海王万岁。” 它它笑了,笑的倾国倾城。 第八回 阴谋与爱情(中) 晚宴进行到了一半,它它感觉无聊极了,来这个晚宴的动力就是来赏美景,品美食,现在哪还敢吃,简直可以说动都不敢动,要随时保持矜持的微笑,要自动屏蔽掉周围那些嫉恨的眼光,这可真是一件体力活,它它僵硬的背都直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它它向国王陛下提出到海边走走,出乎意料的是国王竟然很痛快的就答应下来,它它有些喜欢这个大胡子了。 深夜里的海如同记忆里那片苍茫的土地一样,凝聚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神秘的生命力,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深刻。它它默默的看着,渐渐有些哀伤,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它它沿着沙滩走着,体验着这难得的一份轻松。夜色中,前面似乎站着一个人,侧对着它它宁静的看着海,月光下孤清而冷寂。它它不由自主的走向那个身影,月牙色的长衫,似乎与这如银的月光融为一体。男子大概发现了身后的异样,回过头,依然是那双清冷的眸子,不经意间仿佛可以洞察一切。它它突然有些后悔,但转身却是不可能的了。咬了咬牙,它它走上前说到:“公子好雅兴,想来对海观月应该别有一番滋味。” 男子并没有动,依然看着海说道:“知道海的那一头有什么吗?” 它它有些意外,随即笑道:“它它孤陋寡闻,又怎会知道海的那一头是什么,或许是世外桃圆,或许是沧海桑田。” “好一个沧海桑田,只是想不到姑娘身边有着这样一位东方奇人,却不知海的那一头,是否太过奇怪了呢”男子笑着问道,琥珀色的眼珠慢慢转暗。 “它它不知公子指的是什么”,它它的指节变的苍白。 “将银针放于琴弦之下,运用弹琴的力道及本身的内力准确的刺入患者的穴道,这样的工夫可不是一天两天便可练成的,况且这针灸的手法放眼整个亚特兰帝斯,又有谁可以做到,称那位公子为奇人,想来不为过吧”男子轻轻说着,眼光变的凌厉。 “哈哈哈哈……这么奇特的想法,公子竟想的出,它它真是甘拜下风”,虽然笑的很开心,但是它它现在真的很想哭。 “我不知道你们潜入亚特兰帝斯是干什么,但你要记住了,只要你有任何奇怪的举动,我汐远都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它它突然觉得难受,胃似乎翻搅着,痉挛似的痛,她现在好想看看成络,那颗永远静如远山的眼睛总是能带给她安详与宁静。它它挣扎着走向那欢快的海洋,那儿热闹极了,它它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很现实,却特别的忧伤。它它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络,他静静地看着歌舞,他总是那样,为着别人而活。 第九回 阴谋与爱情(下) 它它悄悄地走到成络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成络低下头看到她有些欣喜的笑了笑,双瞳干净清澈。“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这儿太难受了”。 成络点了点头,没有多问什么。它它拉着他的手朝竹屋走去。 “我们吃点什么呢,络,你喜欢吃什么,今天我都给你做”远离了嘈杂,它它笑的很开心。 “成络小心的拂开它它面前的绿竹说道:“你做的我都爱吃。” “真的,不如做点你家乡的食物怎么样,你可不许笑话我” 成络摇头表示不会。 它它说动手就动手,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口大锅就开动了。过了许久,满脸灰尘的它它终于端来了两碗——蛋炒饭。此刻的它它除了牙齿,整个脸都变成了黑色。成络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了不准笑的,那个木头怎么都烧不着,我使劲的吹啊吹的,还是不行,结果我把它拿出来一看莫名其妙的就着了,怎么这么倒霉啊,吃吧”说完很有绅士的就把其中的一碗递给了成络,两眼紧盯着他。 成络伸出手拿着勺子,修长温润的手指竟比那白玉做的汤勺更美,它它看的有些痴了,偷偷咽了咽口水。“怎么样,好吃吗?”它它迫不及待的问道。 成络点头,“好吃”。 它它感觉很得意,也拿勺子舀了一大勺,“这个味道”,它它有些想哭,没有放盐,但看到面前的成络依然不紧不慢的吃着,似乎很满意,连当事人都没有意见,它它也就想混水摸鱼过去。记忆中似乎也有着相似的画面……。 “西斯哥哥,西斯哥哥,它它给你做好吃的来了,快尝尝,热腾腾的库那发,刚一出锅,它它就给你拿来了”,它它欢快的笑着,双手抱着一个精致的小盘,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一身黑衣的男孩感觉有些无奈,今天早上为了躲避女孩连早饭都没有吃就偷偷溜到练习场炼剑,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她就来了。她仿佛是自己的小尾巴,任自己怎么甩都甩不掉,男孩决定充耳不闻,师傅说成大事者不拘小结,更何况只是一碗小小的库那发。 跑到跟前的它它见男孩没有动,也不急,眼珠转了转说道;“姆特妈妈今天一早教我做的,好麻烦啊,但是它它知道西斯哥哥最喜欢吃,所以再累它它也不觉得。”男孩依然练着剑,虽然未到正午,但太阳依旧火辣辣,男孩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舞动,爽朗清举。 它它干脆坐在地上,自顾自的说道:“这库那发呀,要先在锅底铺上一层香郁的奶油,放上榛子和花生,再向上面铺上一层奶丝,要很浓的那种,再在奶丝上铺上一层红豆,一层层叠放,最后再在上面加奶油,用微火煎烤,直到变的微微发脆才可以起锅。起锅后我还特意淋上了一层巧克力酱。”停顿了一会儿,它它阴险的说:“怎么样,好吃吧,嘿嘿。” 果然,飘动的身影停顿了一会儿,到底是个孩子,最后有些泄气的扔掉剑说道;“拿来吧!” 它它就像一个骗到了糖果的小孩,笑的特阴险,巴巴地把盘子端过去说道:“快吃吧,都凉了。” 男孩有些沮丧的拿起勺子,“怎么样”它它充满期待的望着男孩。 “还行,就是不太甜” “是吗”它它有些疑惑,知道西斯哥哥喜欢吃甜食,她特意放了许多糖。它它也尝了一大口,“啊。。。。好甜啊,你什么舌头啊,这么甜还说不甜”,它它急忙喝了两口水。 “不许再吃了啊……。” “啊?”它它惊愕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 那年的阳光特别的明亮,温暖的透过树叶倾洒在地上,阵阵轻柔的风在空荡荡的林间穿梭。 爱情之花在心中悄悄绽放,不为人知的。 在温柔的早上,静静等待,等待那个她一生都灿烂的人 奇妙的缘分,美丽的缘分 于是,它它相信,世事易变,时光易变,不变的是爱情的永恒 然而,它它不知道,当爱情逝去的时候,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第十回 飘摇着的罂栗花 事情就如同它它所料想的那样,第二天城里就开始流言飞起。今天一大早,它它一个人出了宫殿,有着神的身份真不错,宫里宫外可以畅通无阻。它它特意没有要络跟着,她潜意识里并不希望络跟着自己做一些事,他是一个那样纯洁干净的人,有些事他做不来,或许人类总是有着这样一种心理,对于完美的东西,总是备加珍惜。 现在的西叶它它简直被亚特兰帝斯的人民看做是神。民间传言,此女有如美神维纳斯般超凡出众。其形,飘若惊鸿,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舆论的威力不可小敛,它它默默的想着。将无法解释的现象看做是神的旨意,自古人民皆如此,自己不过小小的利用了一番,这可比无数的金银珠宝都要划算的多。 “砰……。”果然好运走到头,麻烦就会上门,它它有些懊悔的揉了揉脑袋,不知是哪个倒霉的被我撞到。它它抬起头,瞬间就有些自惭形秽,有些惭愧自己的语言的贫乏,因为她现在只能想到一个字:美! 那是一种含蓄的美,一双柳叶眉,两汪含情目,它它很喜欢这种眼睛,有着一种弱不禁风的惆怅,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可惜的是这位神仙似的姐姐看起来应该过了二十八九,可想她年轻时该是拥有怎样令人惊心动魄的美啊! 地上洒满了蔬菜鱼肉,想来这位神仙姐姐是准备回家做饭的,很不幸的就这么被它它撞到了。有如此娇妻,如果是它它,绝对每天在家里供着,怎么会让她一个人买这么多菜,对于美女,它它是最乐于助人的。于是她急忙弯腰拾捡着地上的东西,“这么多东西,我帮姐姐拿吧。” 神仙姐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用劳烦姑娘了,我自己就可以。” “不劳烦,不劳烦,反正我也是一闲人”,它它笑着,反正那件事一时半会也做不了,这么早回宫,不如在这好山好水的逛着,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它它话说的快,脚步走的更快,神仙姐姐见它它这么热心也就不再推辞。 走着走着,竟走到了一片森林,神仙姐姐犹豫了一会儿便带着它它走了进去,它它感觉很奇怪,这样荒凉的地方,神仙姐姐怎么会住在这?又走了许久,它它才看到一间木制的小屋,在这样一个静谧的仿佛属于暗的天堂般的地方,偶然出现了这么一间房屋,它它有一种重回人间的感觉。 第十一回 最美丽的女人 “就在这里了,多谢姑娘”,神仙姐姐似乎有送客的意思,但是此刻的它它是无论如何是不敢独自走出去了,“姐姐一个人要做这么多菜吗?它它帮你吧,我做菜的工夫是很不错的,好不好”它它近乎企求的说道。 神仙姐姐凝视了一会它它,想毕也看出了它它的难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谢谢姑娘了,但还是不要叫我姐姐,我的儿子比姑娘你还要大,我叫罂粟,你就叫我粟阿姨吧。 它它这回可是吃了一惊,没想到眼前之人看起来如此年轻,随即她又笑了,“罂栗这样美的花配姐姐这样的绝色佳人,可真是相得益彰。” “人人都道罂栗为罪恶之花,外表虽美,却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可见外表最为蛊惑人心。” “闻花空道胜于草,结实何曾济得民。罂栗虽毒却是一种极好的药,只是没有被人们好好留心和把握,从而背上罪恶的的外衣。可见世间之物又怎说的上谁对谁错。” 神仙姐姐有些许意外,“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让人佩服。” “让栗姐姐笑话了,我们做饭吧!”它它欢快的挽起这女子的手,说不上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女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这样的人总让人觉得神秘,而它它就是一个爱冒险的人。 不知不觉太阳就下山了,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悦耳的笑语声:“栗姨,塔丽来了,快点啊。”不一会儿就走进来一位身穿水红色丽服的小美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看到的都是美女,难不成这儿的风水好?那女孩看到它它,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手指着它它:“你……。”眼睛瞪的大大的。这让它它感觉有点沮丧,想想自己西叶它它虽然算不上什么绝色美女,但怎么说也算小家碧玉呀,没必要这么恐惧吧。而后出现的一个人则让它它不得不感叹这个世界有多么小,那个城门前青衣的汐远,那个月光下咄咄逼人的汐远,不就正站在它它面前吗。 栗姐姐又和他有着怎样的关系呢? “这不是那位尊敬的海神之使吗,记得我吗,妮菲塔丽”,小女孩抬高了头,这样的年纪还不懂的掩藏自己的情绪 “妮菲塔丽……。”它它低头思索一番,“原来竟是六公主殿下,恕它它有眼无珠了。” “她的名字好美,妮菲塔丽”,一直看着书的它它突然有些惆怅的说道,“妮菲塔丽,本身的意思就是‘最美丽的女人’,想来一定很美了”。 一直练着箭的黑衣男子停了下来,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着它它,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又修长的身躯,汗珠从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流下,少了分稚气,多了分成熟的性感。 “怎么了,是不是很想见见啊,最美丽的女人啊,不晓得能美到什么程度”,它它带着丝酸气说道。 “你会是最美的” 它它有些惊讶的抬起头,就在那个夏日的午后,她等来了那个漫长的承诺,她仿佛看到了永远。 他对她说,我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婚礼,你会很幸福很幸福…… 多么美丽的话 还来不及辨别真假,暖流已自心底流过。 第十二回 小美人鱼绝望的爱 吃过饭,它它习惯性的想出去走走消消食,经过了一天的接触,它它对这片森林早已没有来时的恐惧。太阳落山了,皎洁的月光装饰了春天的夜空。一眼望去,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蔚蓝的天,颇像荒江野渡光景。它它慢慢的走着,突然想起络的那句“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自己现在这番惬意,不正有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感觉吗,原来只有自然才是心灵的理疗师。它它淡淡的想着,无意间来到了一条小溪边,水很清澈,鱼儿欢快地在水底畅游,丝毫没有因为它它的到来而感到慌乱,它它突然很羡慕这些鱼,它们看尽日升月沉草木枯荣,快乐而又无羁。它它脱掉了鞋子,将脚伸进小溪里,感受着那些小精灵在脚边徘徊,美好的令她闭上了眼。 过了许久,它它终于睁开眼,随即冷声道:“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古老的枯松后走出一名男子,浅蓝长衫,目光温润,面若中秋之月,嘴角习惯性的弯着,“姑娘好眼力,竟能轻易发现汐远的行迹,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你又何必这样试探我呢,我不过以人之常情猜想,以你的性格,任何一件事都必须要在掌握之中,我这样无端端的来到这里,你自然要探个究竟。”它它感觉有些失落。 “姑娘想必误会了什么”,男子走到溪边,轻燎后摆也坐在了地上。 “如果我说我是无意间来到这里,你会相信吗”,它它看着汐远的眼睛说道,他有着一双与世无争的眼,给人以迷惑。 男子没有说话。它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我承认我来到亚特兰帝斯是有目的的,我有私心,但我的目的对你没有丝毫影响,甚至可以帮助你达到你想要的。”它它观察着他的眼睛,果然那里有一瞬间的闪亮,随即恢复深暗,快的让人怀疑那一瞬间是否存在过。这是一个太过厉害的人,面具对他而言已成习惯,从不肯以真实面目相待,是害怕受伤吗,还是已经伤的痛入骨髓,它它突然很想了解他。 “我知道你想要的,我有足够的信心可以帮助到你。亚特兰帝斯看似强大,它有足够的财富,先进的技术,文明程度也很高。经过这些天的所见所闻,我发现这里的人民因为贪财好富,变的利益熏心,他们急切的想征服世界,却吃了几次败仗,人心变的很浮躁。现在不是很好的时机吗,你说呢?”它它笑睨着汐远。 果然面前的男子笑了起来,不似平常那面具般的笑,笑的摄人心魄,它它急急看向水面。 “可是姑娘又有什么可以让汐远相信的呢?”男子停止了笑容,如黛的眉头舒展开来。 “凭心” “哦?”男子换了一个适合的坐姿,有些兴味的看着它它。 “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不相信,所谓假亦真来真亦假,相信我自然会有所得,即使不信,相信公子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不是吗?”它它有些倨傲的说着,气势上是绝不可输的。 汐远有些心动了,“说个条件吧,我会考虑考虑,无功不受赂。” “条件?”它它愣神了会儿,竟想不出,自己虽说要帮他但也算是帮助自己,还真没想到要什么条件。过了会,它它狡黠的笑了,“一个故事。” “故事?”汐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最爱听故事了”,它它笑的很欢快,皓齿明眉,让汐远有着一瞬间的恍惚。 “好”。 记忆中永远是明晃晃的太阳,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西斯哥哥,累了吗?它它给你讲个故事吧!”穿着明黄色锦衫的女孩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间隙,透过早雾,一缕缕洒向地面。 男孩有些为难:“马上就该上天文课了,回来再听你讲好不好。” “又要去上课了吗,才刚练完武,西斯哥哥,你好可怜啊。”女孩自然的拿出手绢替男孩擦着汗。“成络哥哥刚刚和它它讲了一个故事,一只小美人鱼的故事,那个美人鱼好可怜啊,和西斯哥哥你一样可怜。”想起那个故事它它又有些难过了。 成络,男孩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那个在沙漠里奄奄一息,来路不明,最后被自己所救的人。男孩变的有些严肃地说道:“它它,他的底细我们还不清楚,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知道吗?” 懵懂的它它又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她只是昂起头笑着说:“才不会呢,成络哥哥很好呢?他知道好多东西,它它好喜欢他。” 听到这里,男孩似乎有些生气,“西斯哥哥的话也不听了吗?” “知道了。”女孩有些泄气的说道,“那个故事呢,它它真的很想讲给西斯哥哥听。” “听话,我要上课了,回来再讲给我听,就这样了。”男孩说完便跑开了,阳光下渐渐消失不见。 西斯哥哥,那个小美人鱼真的很可怜,她为了所爱的人失去了美妙的声音,她必须时时刻刻忍受着在刀间上走路的痛苦,但是,王子却没有认出她,他怎么能认不出自己所爱的人呢? 当小美人鱼将挽救生命的匕首投入海中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注定要化作泡沫的结局。这一刻,她下定了死亡的决心。但她不后悔,至少,她已经爱过了…… 第十三回 少女的初恋 多少次又多少次,回忆把生活划成一个圈,而我们在原地转了无数次,无法解脱。总是希望回到最初相识的地点,如果能够再一次选择的话,以为可以爱的更单纯。 夏天快来了,天气也越来越热,它它和妮菲塔丽一同在花园中赏花,与美女赏花应该是一件特别惬意的事,如果放在从前,它它一定会很高兴,可是现在……塔丽那丫头的一双美目紧盯着它它,眼睛中流露出的恨意让它它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她将手中的花紧紧握着,反复揉搓,可怜的花朵,还未艳冠群芳就已香销玉陨。 过了许久,塔丽突然涨红了脸说道:“你……。你无耻!” “这个……”它它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被人这样骂,但想到面前只是一位十三岁的小女孩,它它不太愿意和她计较。 “那天晚上,你和汐远哥哥在溪边,你们两个真……。不不不……是你真无耻”塔丽脸红扑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它它越看越喜欢,忍不住上前捏住塔丽的左右脸颊说道:“好可爱的小女孩啊,我要是你的汐远哥哥啊,早就把你娶回家,天天听你的话,你说东,我绝不往西,呵呵。” “谁说要嫁给他了,你可真不知羞”,塔丽到底是一个公主,平时哪听过这样的话,不觉脸竟然红透了,赶忙拿手遮住脸庞,那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你真的不喜欢汐远哥哥吗?”塔丽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的问道。 “本来喜欢的……。。”,塔丽双手拿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怒瞪着它它。 “后来啊,看到我竟然有这么一个天生丽质、花容月貌的情敌,我哪还敢喜欢啊,这不是想着法让自己丢丑吗?所以我是再也不敢喜欢了,比不上人家,怎么办呢?”它它说完还做一副很懊悔的样子,塔丽看到不禁咯咯的笑起来。 “你为什么会喜欢你的汐远哥哥呢,他虽然长的还不错,但还是比不上大殿下那般威武俊美”,它它有些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六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汐远哥哥很可怜的,父王并不喜欢他,对他的态度甚至比不上一个庶出的公主。听说啊……。”塔丽突然向我招了招手,我有些疑惑的蹲下身,塔丽在我耳边低语道,“父王曾经追杀过他,幸好汐远哥哥逃了”,我的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追杀?父亲要追杀儿子?这样的人生,该是怎样的悲哀啊! “可是汐远哥哥真的很厉害,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的样子,他的功课是最棒的,武功是最棒的,还有他对塔丽也是最好的,所以塔丽真的很喜欢他。”沉浸在回忆中的塔丽幸福的挥动着两只手,笑着的眼睛明亮的好象天边的星星。 从小被父亲追杀,几次死里逃生,和母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好不容易进了宫却不被父王重视,放在遗忘的角落,即使再怎么努力都是枉然,甚至在历史上都是一个早夭的孩子。它它突然有些明白那双眼睛里总是流露出的怀疑,大概已经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了吧! “其实不会啊,你的汐远哥哥有一个这么爱他的妹妹,他并不可怜,许多人,钟其一生都找不到一个所爱的人,最后只能孤独终老,郁郁寡欢。”它它有些感叹的说道。 塔丽或许并不明白它它所说的话,她只是眨巴着眼睛有些奇怪的看着它它,童年真好,永远都不会看到那些隐藏在华丽以下的肮脏。它它有些想笑,自己不过比塔丽大上四岁而已,感觉上却好像已经老了很多。它它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当一个人意识到一颗钻石比一颗玻璃球贵重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可悲的长大了。真的很可悲…… 第十四回 太子妃?我吗? 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女仆走了过来,对它它说道:“神使姑娘,王后请您去霓裳宫一趟。” 它它有着片刻的迟疑,不知这王后娘娘找自己所为何事,它它皱了皱眉。 “母后吗,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塔丽好久未见自己的母亲,急忙想跟去一起凑凑热闹。 女仆的脸上显出几分犹豫,几分为难,它它踏步上前笑着说道:“塔丽,帮姐姐采些蔷薇吧,姐姐一会回来教你做干花,可美了,你的汐远哥哥最喜欢这个。” “真的吗?”塔丽睁着圆圆的眼睛突然笑了,像月牙般,“那我在这里等姐姐。” 女仆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请姑娘和我一起走。”它它点点头。 王后是一个喜好奢华的人,长长的走廊蜿蜒曲折,廊壁上雕刻着白金壁画,廊干上不时出现白玉做成的希腊神话雕塑,地上铺着的是柔软的地毯,它它随意的看着,不多一会儿便来到了霓裳宫。王后穿着缀满珍珠的紫色长裙,更显的金贵,它它突然想到了那发了大财爆发户,不禁暗暗笑了起来。 “抬起头来” 它它迅速的掩藏起笑,恭卑的抬起头,眼中显出几分惶恐。 王后压了一口茶说道:“今年多大年纪了。” “过年即满十七” “十七岁就有这么大能耐,看来长大了可不简单”,王后带着丝嘲讽说道。 “它它谢王后娘娘的谬誉,自然无法与王后娘娘这番天人之姿相提并论”,它它小心地说着。 “家乡在哪” “它它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何来家乡。” “是吗”,王后明显露出几分怀疑,随即站起身,手扶着身旁的侍女慢慢走下那高高的玉阶,“起来吧。” 它它小心的站起身,昂首挺胸,不悲不亢。 “你觉得大殿下如何?”王后突然俯下身,在它它耳边说道。 这样的姿势让它它感觉不太自然,手都有些僵硬了,“年轻有为,外貌潇洒俊逸,自然为人中之龙。” 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若你成为王妃呢?” 它它呆了一会儿,随即笑着说:“殿下这样的龙章风姿,王妃之选自然慎之又慎,王后又怎会随意了事。” 王后脸色一暗,没想到自己好心的一番提拔竟碰了这样一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心里早已恨的咬牙切齿,“你下去吧。” 它它微微行礼便走出宫殿。这人心啊,永远是人身上那团最模糊的影子,它它嘲讽的想着。自己不过是一个挂名的神使,稍受国王器重,这么快就有人来巴结,竟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后娘娘,想来也是想帮助自己的儿子顺利的登上王位,孤独而又可悲的女人。 夕阳下,金光灿灿的房屋晕染出温暖的假相,只有它它知道那里面是多么寒冷与凄凉…… 花园里,塔丽依然在采着美丽的蔷薇,她笑着,跳着,如同一朵绽放着的眩目之花,美丽地盛开着。它它笑着走上前,“我帮你。” 伸手,刺痛,血,一滴一滴……。。 第十五回 赫梯古国 “络,教我吹笛子吧,在这宫里啊,我们还要带好长一段时间呢,总要找点事情做呀”,它它有些无聊的看着天空说道,夏日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光如丝般光华,惹人瑕思。 成络放下手中的狼毫,看着纸上那个对月观天的女孩,隐隐地嘴边有了丝笑意。“你不是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吗,怎么忽然就来了兴致”,成络走向了窗边。 “你知道人家有多无聊吗,你可好,每天写写画画,过的那么惬意,我呢?简直是度日如年啊!”它它抱怨着,“我今天对镜一看,真是沧桑了好多呢”,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成络哪里会不知道呢?他从来就知道,她的生活就像一个陀螺,永远围绕着一个人,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字眼。成络轻轻地将披风披在了它它的身上,“夜晚风凉,小心点。” 忽然一颗流星划过天空,它它迅速的站起身,刚披上的披风瞬间划落,“祝它它身边的人永远快乐,祝它它……” 成络叹息……。 古老的童话,满月夜,月亮会悲伤……。。 锦阳殿内,亚特兰斯陛下稳稳的坐在他那镶满珠宝的座椅之上,满脸的得意之色,眼光中含着一丝怜悯望着座下两个男子。 “我赫梯国近几年与亚特兰帝斯国有诸多误会和矛盾,导致两国近几年来战乱不断,民不聊生。赫梯王对此感到忧虑忡忡,食不能咽,夜不能寐,特派我等前来请降,送上良兵三万,站马五千,金银若干,望亚特兰斯陛下笑纳”,说着话的是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跪坐在地上,面容慈祥,态度端正。 “马修老儿,你他妈的有点骨气好不好,老子给他们送钱送人,难道还要被他们支使来支使去吗?”旁边站着一个粗壮的男人,桐色的皮肤,满脸的落腮胡子,眼睛炯炯有神。 文武百官们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感觉有些义愤填膺,一位文将气愤的站出来说道:“你这败国之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 “老子就是看不过去怎么样,你们亚特兰帝斯除了有钱还有什么比我们赫梯强。老子在赫梯领军打仗时,你他妈的还在家啃泥呢!”落腮胡子倨傲的说着。 “珈维,给我少说两句,王是这么交代你的吗?”,那个名叫马修的老人有些恼怒的看着落腮胡子,“尊敬的王,希望你能以宽阔的心饶恕珈维的错,我们赫梯国是以十二分的诚意向您请降。”老人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一直没有说话的亚特兰斯王有些迷惑了,他不知道现在应该下怎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他从来就没有什么主见,任何事,他都要别人来给他拿主意做参考。这样的他也许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坏人,但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此刻的他脑袋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过了许久,他终于颤颤巍巍的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第十六回 阴谋的开始 初宸殿,本来安详的殿宇因为两股势力的对抗而显出几分剑拔弩张,空气也有些稀薄了。文官们主张接纳降兵,以武官为首的官员主张抗战,双方争吵不休,急切的希望自己的想法能被国王采纳。 “现在我国因年年争战损失惨重,国民对此早已心生怨愤,有如此良机我们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以显我亚特兰帝斯的仁义之心。” 听上去十分有道理,国王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有意和解。 “你这文绉绉的老头,我们这些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的将领经历了多少困难,死了那样多的兄弟,才打到了今天这一步。好不容易等到了他们起了内讧,可以直捣赫梯老窝时,你却说出这种不痛不痒的话。”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说道。 “无知莽夫,再打下去只怕亚特兰帝斯会国本动摇,况且那赫梯国是军事强国,又怎么会因为一次内讧就被我们拿下,望陛下三思。”说完竟直倒倒的跪在地上,双手趴地,其他文官见状也全都跪趴下来。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陛下,你拿个主意吧。”武官似有些赌气的看着国王陛下。 国王长了一双三角眼,这样的眼睛总是给人以精明的假象,但是现在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他有多犹豫,听了这样长的时间的辩论,他一会儿觉得主和好,一会儿又觉得战争似乎更划算,脑们上的汗越来越多。“这……我觉得……。” “ 还是主和吧”,许久未说话的大殿下突然开口道。“那三万军队就留守在亚特兰斯城外,防止他们进城作乱,至于赠送的金银珠宝呢,我们暂且收下,那位刚登位的赫梯王穆瓦塔尔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大殿下说完金色眼睛环顾四周,冷声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在场百官仿佛被那双眼睛震慑到,纷纷低下了头,没有人提出异议。 亚特兰斯王看到这件事终于有了完美的决定,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那就按照皇儿的决定,都下去吧。” “你觉得这件事如何”它它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墨黑色袍子的汐远,在她的印象当中,汐远总是一身浅衫,温文而雅,甚少穿这样的衣服。陡然见到,最初的惊讶过后却是赞叹,所谓的天质自然就应该是如此吧!汐远并非它它所见男人中最漂亮的,但却是最耐看的。 “想法不错,如果是我也会这样做” “想法是对的,可惜人却不对” “哦?”汐远奇怪的挑了挑眉,“你认识那两个人?” “谈不上认识,知道罢了,赫梯的马修,那可是个不一般的人物”,它它有些兴味的说道。 汐远低下头有些疑惑:“我倒是小看你了,你到底从哪里来?” “不管我从哪里来,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可以帮助到你”它它突然笑了,“或许这件事是我们的机会”。 “令牌”,汐远了悟的说道。 “不错,就在今晚,我说过会帮你”, “小心点,要是被发现了,我可不会救你”,汐远目视着窗外,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冷。 “你在恨他吗?”它它小心的问道。 “没有爱,哪来的恨” 它它凝视着窗边的那抹孤影,平静而又冷淡。 这样的他,是真?还是假? 第十七回 古老的咒语 梳妆镜前,晚停正小心翼翼的给它它梳的精美的簪。 “晚停,别弄的那么麻烦,用这条带子在发梢处束起来就可以了,看看我的包袱,里面是不是有一件黄色的衣裳,给我拿过来吧。” “小姐,今晚可是很重要的宴会啊,别人家的姑娘都是云髻高挽,珥瑶华琚,您怎么倒朴素起来了。” “你这小丫头,教训起我来了,越发没大没小了”,它它笑嗔道。 “晚停也是为姑娘着想啊,女人嘛,终归是要嫁人的,这样好的机会小姐怎么不好好抓住呢?”晚停有些不解。 “你不懂的”,它它有些苦涩,随即又笑着打趣道:“小丫头要是看重了什么好人家,一定要和我这个小姐说,我可不想做耽误人家的恶人啊!” “我才没有呢,小姐真是的”,晚停有些气恼的转过身,侧脸带着点点绯红。 它它微微笑了笑,随即陷入沉思。那白发马修最后一次见自己是在三年前。三年虽说不太长,却足够使一个不暗世事的黄毛丫头演变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它它的眉头皱了皱,若那白发马修没有认出自己又该怎么办? “西斯哥哥不高兴吗?为什么一直皱着眉”,它它昂起头凑近了男孩的脸,睁大了眼珠仔细的看着男孩生气的的眉头,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甜美异常。 “它它,我该怎么办呢,父亲根本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帮助那赫梯的穆瓦塔尔王子, 为了眼前的利益而不顾后果,那样一个精明的王子,我害怕他会成为我们的敌人。”男孩难得露出这样焦急的神情,以前的他从不会这样。它它禁不住伸出手抚平那弯曲着的眉头。 “它它可不怕,有了西斯哥哥,还怕那赫梯欺负到咱们头上吗,西斯哥哥会保护我们所有人的。”它它呵气如兰的说着,男孩的心宽慰了几分。 “想必这位便是拉美西斯殿下,在下为赫梯使臣”,花园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发长须的老人,它它好奇的看过去。 “你来干什么”男孩冷冷地说着,目光瞬间变的冷冽。 “没想这阿斯旺竟存在在这漫漫黄沙中,美丽如此,神秘如此。”老者感慨的说道。 “那您说是赫梯美呢,还是咱们这儿美呢?”它它觉得这老者慈眉善目,看着竟有些喜欢。 老者这才注意到面前这位穿着黄杉的女孩,明眸皓齿,巧笑如兰,纯净的仿佛天上的星星。老者正欲回答,突然注意到它它头上的那枚蓝星,阳光照耀下,璀璨异常,老者的头脑瞬间空白。随即有些不置信的问道:“姑娘头上的这颗星星,可是后天造成。” “您是说这个吗?”它它摸了摸额头,“从我记事以来就有了,小时候觉的好看,现在看来却有些奇怪。”。它它有些苦恼。 “姑娘愿意和我去赫梯吗?” “你想干什么”,听到这句话,男孩警惕的竖起了眉头。 “姑娘愿意吗?以姑娘这样的天人之姿,想毕不会屈居在此”,老者没有理会男孩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我只想和西斯哥哥在一起,他去哪,我就去哪。”它它天真的说着,“赫梯呀,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去,去看看不一样的风土,和西斯哥哥一块。”它它幸福的挽着男孩的手,憧憬未来的人生。 老者看着它它的笑,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句咒语,真的是很久了,久到他早已模糊了那段记忆,此刻却惊人的清晰,原来一切早以注定……。。 第十八回 惊心动魄的宴会 荷 花池边,灯火辉煌,人声鼎沸,万众欢腾。它它在晚停的搀扶下走到小桥边,成络早已等在了那里,他静静的看着她,它它突然有些慌乱起来,成络那迷蒙着水气的眼睛总是让她不知所措。 宴会早已开始,亚特兰斯陛下兴奋的和大臣们喝着酒。远远的,它它看到了白发的马修,她突然有种重回人间的错觉,这种莫明的熟悉感让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一天又一天,她离开了多久,没有人知道,那每晚的哭泣,只因为那份执着的等待。 有人撞了撞它它,她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身后,晚停有些焦急的说着:“姑娘,国王叫您给马修大人和珈维大人敬酒呢?” 它它这才反应过来,今晚可是很重要的一晚,可不是自己用来伤春悲秋的,于是她马上整顿了笑容走上前去。亚特兰斯陛下依然好脾气的笑看着它它,不远处的汐远簇着眉头,似乎因为她的失态而有些愠怒,它它笑着吐了吐舌头。 远远地,马修看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当那抹身影越走越近时,他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努力睁的更大。当它它终于走上前,微微弯腰,嘴角含笑的说着,“别来无恙啊,马修大人。” 他终于看清了她,眼睛瞬间闪过一丝复杂,她竟然来到了这里,来到了亚特兰帝斯! 它它仔细看着马修的神色,心里暗暗一喜,明白他已记起了她。于是她伸手拿过旁边侍女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杯酒,双手奉上。马修也同样恭谨的接着,就在酒杯传递的一瞬间,马修分明感到杯底有一个异物。他神色如常,未有任何惊讶,果然是一只老狐狸。待周围恢复歌舞升平之际,他疑惑地打开那张纸:玉玺,初宸殿下。马修抬起头,它它依然笑着,他的脸变的更为复杂。她看出来了,她又为何要帮助自己? 它它回到座位上坐了会儿,突然双手按向肚子,“哎哟,好痛啊。” 坐在身旁的成络马上站起身扶住了它它,“怎么样,哪里痛。” 它它突然有些难过,什么时候连络都要骗了呢?她只是心虚的指了指肚子,小声说道:“女孩子每个月都会痛的,我想回去休息。” 络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它它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悄悄地离开了座位,在这样一个欢乐的海洋中,没有谁会注意到一个人的离席,更没有人会注意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明天或许一切都将改变……。。 直到身后那觥筹交错的声音消失不见时,它它才直直地站起身。沿着蜿蜒曲折的长廊走着,它它终于来到了她想到达的地方——大殿下的书房。 此刻书房前只站了几名奴仆,空气寂静的可怕,它它气定神闲地度步上前。“我想一个人在这欣赏月亮,你们下去吧,可别扫了我的兴致。” 第十九回 青花瓷之美人画 几名下人看到是神使,便有些敬畏的退下了。它它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简单,看来这亚特兰帝斯对神那是相当的服从。见四下无人,它它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书房里只有一只灯在幽幽的发着光,显的相当昏暗,与其他宫殿相比,这儿少了分奢华多了分古色古香的气度。 它它在书桌前有条不紊的翻看寻找,书桌有些凌乱,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和奏章。找了许久,它它却未曾发现她所需要的令牌,这才有些慌乱起来。没有这令牌,城外那三万兵马无法调度,那么他们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额头上不知不觉便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它它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能够冷静,细细思考。这令牌不是寻常之物,想来那大殿下应会放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它它的眼角突然注意到桌角的一个青花瓷上,它它曾经听成络说过,青花瓷中的上上品应是“天青过雨”,存世甚少,也是最美丽的颜色,只有在烟雨天才能烧制而成,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样美的诗句也由此而来。瓷瓶里有着一幅卷轴,它它小心的伸出手解开,记得曾经络说过: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它它越看越觉得这话就像是特意为这画中美人所说,越往下看它它越禁不住惊叹,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它它仔细的瞧着这美人的脸,脑中有着似曾相识的错觉,哪里奇怪呢?它它突然发现在这女子淡淡笼烟眉中竟也有着一枚闪耀的蓝星,它它第一次觉着这蓝星真的很美,果然任何东西都要人来相配啊,它它郁闷的想着。 她小心的将卷轴卷好,时间已经很紧迫了,再找不到令牌恐怕事情会变的很糟糕,它它打了个激灵,将卷轴放入瓷瓶中。瓷底光华圆润,闪着金色的光,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连花瓶都显的金贵。它它心里琢磨着想去书房里面探个究竟,脚步却有些凝固,脑子里乱乱的,总感觉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突然她快步走上前,拿出卷轴,脑袋向内一探,嘴角瞬间涌上一丝微笑,没想到这令牌竟在这瓷瓶当中,想来那大殿下是颇费了番脑子的。它它小心翼翼的拿出令牌,金色的牌身,旁边镶着晶莹的翠玉,它它感叹了一声,终于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轻轻地,有些凌乱。它它紧张的握紧令牌,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间,确定并无异处,随即跑向书房里侧的围帘后面,紧张的将身子蜷缩起来,心里默默祈祷着。 门开了,夜里的风凉凉地,夹杂着一股特别的气味,来人走路有些踉跄,几次险些摔倒。它它透过帘缝向外看去:金色的眼睛少了分骄傲多了分迷蒙,脸色有些潮红,平时略显坚硬的脸庞此刻却奇异的柔和起来,眼光似乎也变的温柔。它它盘算着该怎样离开这是非之地。 大殿下缓缓地走进房间,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连站直身体都有些困难,它它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心仿佛被炙烤一般。 “砰……。。”它它有些僵硬的看着地上碎掉的花瓶,人一倒霉,连喝水都会塞牙! 第二十回 失身了吗? 下一秒,一把利剑就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到了它它的玉颈之上。大殿下冷冷道:“出来吧。” 即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它它却不得不听从他的话,她从容的从帘后走出,脸上依然淡定地笑着。 大殿下完全没有想到竟是这个女人,那个将亚特兰帝斯人民玩弄于鼓掌之上,那个在母后面前骄傲的拒绝自己,那个永远淡笑仿佛将所有事都不放在眼里的女人,大殿下的眼光慢慢转暗。 “呲……。。”剑锋一扫,黄色锦衫应声而落,它它的眼角跳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这么晚来我房里,神使姑娘是太寂寞了吗?”大殿下讥讽道。 “它它这等蒲柳之姿自然入不得殿下的眼” “姑娘这话可就说的见外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姑娘有着这样的仙人之姿”,男子眼睛上下打量着它它,目光放肆。 它它暗暗思索,“大殿下自然是君子,又怎会强人所难呢?” “花好月圆,我们又怎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说完收下剑,它它刚刚缓了一口气,下颚就传来了阵阵疼痛。她不得不抬起头迎向那抹金黄,暗叫情况不妙。 “你………。”女子的唇像清晨里凝露的花瓣,大殿下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它它的双唇,软软的触感令他急切的想敲开女子的贝齿。它它的脑袋一片空白,她死死的咬着牙齿,坚决不开口,用力想推开男子的身体。突然下唇传来一阵疼痛,它它惊呼一声,下一秒他灵动的舌进入女子嘴里,吸吮着嘴里的蜜津。它它拼命的拍打他,推开他,但于事无补,眼前的男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样子。 它它有些绝望了,连西斯哥哥都没有得到过的初吻,现在就这样没有了,恐怕不仅仅如此,今晚,它它简直有些不敢想象! “呲……”白色的里衣应声而裂,它它感觉到了一股凉气,不禁缩紧了身体,火热的唇离开嘴角,含住了女子的耳垂,它它全身战栗了一下,一股奇异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咬紧牙齿,防止自己呻吟出什么羞耻的话。男子看到它它的反应,邪恶的笑了笑,唇沿着脖子向下滑动。 它它突然大声尖叫:“混蛋,你给我住手,混蛋……。。”一边叫着一边不停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使劲的打,使劲的掐,最后连嘴巴都用上了,用劲咬着男子的脖子……。 大殿下许是感觉有些怒了,双手抱起它它,快步走近内室,随意将它它往床塌上一扔,它它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随即一个人就重重的压向她,并试图解开它它身上最后的一曾内衣,它它拼命躲开,并使劲抓他。大殿下生气了,狠狠吻住它它的唇,想要以此来惩罚她,双手不安分的伸进内衣里,它它绝望的哭了,泪水划过脸颊,打湿了被褥。 那年的樱花开的特别灿烂,灿烂的让人心疼和怜爱,粉嫩粉嫩的花瓣,像雪一样,纷纷扬扬……。 黑衣的他永远扬着那抹浅浅地微笑在漫漫花雨中潇洒的舞着剑,春风吹动了他黑玉般的长发,黄衣的它它在旁边欢快的拍着手,笑着,跳着,仿佛一个飞翔着的生命。 男孩练完剑,它它兴冲冲的跑上前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毛巾,细细地为男孩擦着汗,“西斯哥哥知道樱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男孩笑着摇了摇头,满脸宠溺。 “这樱花的花语是绚烂的人生,我只爱你”,它它停顿了一会儿,“而这人生之所以绚烂,是因为有你!” 爱着是美丽的。爱情真的是一种奇迹。 男孩不禁有些动容,“它它,我可以吻你吗?” 女孩羞涩的点了点头,侧过脸指了指脸颊。 温温地,濡湿地…。。它它一直记得那个吻,那个温柔中带着青草香的吻……。 我来这个世上就是为了要爱你 他还清楚地记得她说话时的表情 坚定的,幸福的。“我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要爱你” 多么温暖的话语 还来不及辨别真假,暖流已自心底流过。 第二十一回 至死不渝的爱情 “大殿下,父王邀你同去御前”,静谧而冷酷的夜里传来一句人声,令它它绝望的心生活起来,求救的话还未溢出口,嘴巴就已被身旁的恶魔钳制住。 “你这贱民,没看见本殿下已经睡下了吗,就这么跟他回话吧”,大殿下满脸倨傲的说着,它它有些急火攻心,不会就这样走了吧?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大殿下本来在它它身上游移的手猛然顿住,满脸阴霾的望向门外,“你暗算我?” “彼此,彼此,王后娘娘现在可是对殿下你思念的很呐!”声音不紧不慢,恰到好处。 大殿下猛然离开床,背着它它穿衣服,它它可以看到他绷紧的肌肉,似乎在极力掩藏自己的情绪。 门开了,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它它如玉般光华的凝脂上。来人轻轻地走了进来,它它没有抬头,身体蜷缩着,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不知听谁说过,当人受到巨大的伤害时,会下意识地用这种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因为缺乏安全感。 它它感觉到身体一暖,抬起头,汐远披青色袍子的手一滞,随即微微一笑,“没事了……” 深夜的草地上,夏末的气息飘然而至,在这样一个深沉的有些压抑的晚上,只有树上的知了在不知疲倦的浅唱着。 “你说过不会帮我,我好厉害,竟然可以让你食言”,它它努力的笑了笑,试图缓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怎么谢我呢?让我好好想想。”汐远自然明白它它的想法,于是很配合的说道,“给我讲个故事吧,这次终于换你了,怎么样。” “故事啊,我最喜欢讲了”,它它似乎在回忆,“有一对新婚夫妇他们迷失在了原始森林里,没有任何办法,他们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闯。妻子鼓起勇气对丈夫说‘我们还是分开走吧,能多一丝希望。’于是呢,夫妇两相互鼓励一番后,就分头寻找救援。刚走出不远,丈夫就回过头来,脱下妻子织的毛衣,把毛衣上的线头交给妻子……。。” “等等,毛衣是什么东西”,汐远奇怪的挑了挑眉头。 “这个……。”它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也没见过这所谓的‘毛衣’,“反正络说过是他们家乡的一种衣服,用线做成的。” “是吗”,汐远更加疑惑,线也可以做衣服吗? “好了好了,别打叉——然后呢,太阳落山,丛林中便气温骤降。毛衣已经拆到了尽头,于是丈夫又脱下自己的毛裤接上。拆到最后,丈夫身上只剩下单薄的内衣。”它它的神情转为哀伤,“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被冻僵的丈夫的遗体,他手中死死捏着一根伸向丛林深处的毛线。沿着毛线,人们发现了丛林深处奄奄一息的妻子。”故事说完,两人都有些许的沉默。 “你说,这个世界有这样纯粹的爱情吗?”它它的眼睛有些发红。 远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伸起手到它它的脸颊边,它它有些惊慌的侧过头,汐远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拿下她头边的一根珠花,卸下珍珠,串上一根黑色的绳子。 它它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突然他蹲下身,将它它的右腿搁在他的膝盖上。它它惊呼一声,急忙想拿回右腿,但汐远只是轻轻地看了她一眼,那里面的纯净令它它安心。汐远将黑绳系在了它它的右踝上,冰雪般的玉肌在黑绳的衬托下更加美的绚目。 它它低着头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有些愣神。突然他抬起头,微微一笑,它它竟有些呆了,想来这世间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的了他一笑,它它尴尬的挪开脚。 “在美拉尼西亚人的传说中,右脚代表至死不渝的爱,左脚代表只能被放弃的爱,传说在月圆之夜,只要拿一颗人鱼的眼泪——珍珠,串上一根黑色的绳子系在右脚之上,就可以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所以,要加油哦”,汐远露出与平常完全不同的语气,它它不禁有些迷惑了。 至死不渝的爱情吗? 它它困窘的闭上了眼, 在梦里,她自由地飞着 飞过那些快乐 ,那些忧伤 ,那些明媚的画卷……。 第二十二回 他,终登帝位(上) “听说了吗?国王陛下不见了” “是呀,是呀,玉玺好象也不翼而飞了” “是赫梯人吗” “赫梯不是才请降的吗,怎么会又干出这样的事呢?” “或许是埃及人,他们老早就对我们的财富起了私心,埃及不是刚登基了一位法老吗?叫什么拉美西斯什么的,我估计八成是他干的” “我猜啊就是赫梯人” 亚特兰帝斯的街道上,人们都议论纷纷。不知道是谁一大早就爆出了这样一则猛料,大家都饶有兴致的讨论着这个话题,其实在普通人心目中,谁做国王并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自己能够生活的更加富足一些。只是这日子太过平淡,人都巴不得有一些有趣的事能在茶余饭后聊聊,于是这件事情奇迹般的传遍整个亚特兰帝斯。 满朝文武对于国王被劫,国玺被盗皆愤慨不已。 “三朝元老”忒尼最为气愤,“赫梯的那两个混蛋,我们以礼相代,他们却这样暗算我们!” “尼老,我认为此事有些蹊跷”,国师海力布摸着嘴边的胡须,“这玉玺藏在哪里连我们这些身边的大臣都不甚了解,更何况那两个南蛮。” “国师的意思是有内奸?。”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倒吸了一口气,除了相视而笑的它它和汐远。 “ 臣敢问大殿下”,忒尼冷冷的问道,“昨夜是否看到有陌生人潜入东倾殿”。 如果说人的表情有很多种,那么现在它它可是将这人世间种种表情都给看遍了。有探究的,有担忧的,有视不关己的,有幸灾乐祸的………想来大家怀疑大殿下也十分合乎人情。这调度三万大军的令牌是在大殿下手上不见的,且这大殿下与国王陛下向来不太亲近,想早日登上王座而使些小手段也合情合理。 但现在,它它却有些担忧,若他把自己招出来,那她的下场——怎一个惨字了得。 它它偷着眼望了望大殿下,棱角坚硬的近乎残酷,他的眼睛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她,这 简单的一眼却足以让它它胆战心惊。 “昨晚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人” “哦,是谁”,大家都有些兴奋起来 第二十三回 他,终登帝位(下) “是——” “等等……。”,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它它,“我…。。我腿软,呵呵,腿软……”它它笑着,身子却有些发抖。突然她感觉手心一暖,侧过头,汐远在旁与她平站着,掩藏在繁复考究下的手却紧紧握住它它。曾经有一句话让人感动,即使终究要消磨在时光的尽头,至少身边还有这个人温暖地握住我的手!真的很温暖,很温暖……。。 它它抬起头,不再害怕。 “昨晚,这位尊敬的神使姑娘曾进过我的房” 一语既出,满座哗然,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向它它。 “殿下与它它素无恩仇,何苦嫁祸于它它”,它它笑着说,眼睛明亮。在座各人有些疑惑,不知该信谁。 “想来它它姑娘应识得这件物件”,它它抬起头,正午的阳光非常亮,紫色水晶吊坠在阳光的作用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它它觉得眼睛疼极了,真是百密一疏。 “我说我的耳环怎么掉了呢,原来是被大殿下你拾了去,您若喜欢就说嘛,它它岂有不给之理”,它它笑的坦然。 “昨夜你夜潜我东倾殿,被我发现后又故意百般勾引,它它姑娘可真是会演戏啊”,男子嘲讽道。 “它它姑娘昨晚一直在我房间,又怎会跑到东倾宫去勾引皇兄你呢?”一直沉默的汐远淡淡说着,它它感觉脊背有点凉,所有的人都拿出一脸暧昧的眼光在她和汐远身上游移。 “那这耳环呢,这耳环又怎么解释?”大殿下有些气急败坏。 “这当然只能问皇兄你自己了,是无意捡到也罢,是你故意嫁祸也罢,汐远又怎会知道。” “你这贱民” “请大殿下自重”,忒尼适时的打断,防止大殿下说出更放肆的话。“当务之急是选出临时的国王,帮助亚特兰帝斯度过眼前的危机,臣忒尼请四皇子临危授命。”说完竟率先跪倒在地,其他大臣也相既跪倒,齐声说着:四皇子,四皇子……。。 修长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拉的更为高大,此刻的汐远淡淡地笑着,只有它它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阳光下的他有着王者的霸气…… 第二十四回 江山美人(上) “他在哪,我们的约定里可没有这件事”,汐远似乎在仔细观察着树上的鸟窝,有些不经意的问道。离开了初宸殿的他又恢复了淡漠,刚才那不经意间的温柔仿佛流星般脆弱,划过无痕。 “你在担心他?”它它试探着。 “我不想他死在别人手上,因为我要亲手结束他” 寂静而又冷漠的华清殿内,一个女子安静的躺在白色紫罗兰花瓣的被褥上,弯弯地娥眉,水蒙蒙地含情目,唇如花瓣,她孤单的躺着,如同一朵被遗弃许久的残花,告别了盛开的过去,接受着凋谢的残酷。 房内一个穿着古怪的男人不断地念着令人心悸的咒语,他全身都裹满了黑色,就连头上也带着黑色的帽子。他虔诚的念着,仿若自己才是救世救主的神邸。突然他停止了咒语,如死灰般的双眼露出奇迹的光彩。 “如何”,旁边一位高大男子问道。 “此乃妖孽转世,不可不除”。 “你这个黑色的怪物,不许你说我娘”,身旁一个清秀男孩急道,“爹爹,他是坏人,他说娘的坏话,呜呜……”。 黑衣男子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此女为狐妖转世,身上妖气太重,留在宫中只怕会带来无妄之灾。” 汐远一直记得那晚娘的坚强,一直柔弱的娘竟然没有流出一滴眼泪,她只是抚摩着汐远的头发,柔声问道:“阿远,娘带你出宫吃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好吗?” 娘很聪明,她没有惊慌,她借来两套奴隶的衣裳,连夜逃出了那巍峨、冰冷的宫殿。她没有幻想,她很现实的清楚男人的诺言有时比天空中漂浮着的云更加变化莫测,这样的她,应该是很辛酸的吧。 当御酒送到华清殿时,喝酒的两人早已不知去向,只留那两杯寂寞的红酒闪着妖冶的光,那酒红的就像新婚时新床上美丽的流苏。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美丽的童话破灭…。这是一种怎样的讽刺…… 悲哀…深如骨髓的悲哀……。 “你准备怎么样,攻打赫梯吗?”它它见汐远一直发呆,提醒着。 “自然要打了,这样的深仇大恨,不打怎么能消国人之气”,语气中竟含着霸气。 “看来你也不是过河拆桥之辈” “ 我以前倒真是小看你了,这是一石二鸟之计,不,应该是一石三鸟”汐远回过头,“一让赫梯的两个蠢蛋以为自己立了大宫,夺得玉玺,从而骄傲自大;二你也没有违背诺言,顺利的帮我夺得王位;三你可以双手不沾鲜血的利用亚特兰帝斯之手与赫梯相互残杀,从中获利。即使此刻我不愿动兵也不得不因为舆论而出动军队,你很厉害。”汐远感叹道。 它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亚特兰帝斯虽财富冠天下,但军队却着实不怎么样,你又要怎样和赫梯一绝高下呢?” “自然需要一个军事强国的支援” “谁会愿意出动本国军队来帮助别国的战争,难道用财富?”它它有些不自信。 “财富是一个方面,但钱终究是死物,送去了就没有任何价值” “你想送人”,它它疑惑道,右眼冷不防的跳动了一下,“谁?” “妮—菲—塔—丽” 第二十五回 江山美人(下) 这四个字说了极缓极慢,它它吃惊的直直看向汐远,“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 “你很聪明,可惜终究不能成大事”,汐远也定定的看着它它。 它它不懂,她真的不懂。他一定知道的,知道踏丽的爱情,她还那样年轻,那样对爱情充满期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六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 “可是汐远哥哥真的很厉害,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哭的样子,他的功课是最棒的,武功是最棒的,还有他对塔丽也是最好的,所以塔丽真的很喜欢他。” 它它脑袋乱极了,那样一个美如夏花的踏丽,那样一个深深爱着汐远的塔丽,那样一个无怨无悔的塔丽………那样一个被心上人抛弃的塔丽……。 “只能这样了吗?”它它试探的问,她多么希望眼前的男子能改变主义,“换个人不行吗?” 汐远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它,那样的静,眉头上似乎锁上了忧伤。 “你——真的很残酷” 阳光突然变的很冷的,冷的使人打起了哆嗦………… 它它不停地往新月殿走去,她急切的想去看看妮菲塔丽,去安慰她,纪念她死去的爱情,脚很疼,可心却更加痛,痛的痉挛。 “它它姐姐,它它姐姐”,远远地塔丽在窗户边不停地挥动着自己的胳膊,脸上笑的很开心。 它它跑起来,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何塔丽可以笑的如此开心,她难道不知道她已被她新心爱的汐远哥哥出卖了吗? 终于它它来到了新月殿,塔丽高兴地挽着它它的手,“知道了吗,我要结婚了,知道了吗?” 它它有些无言的点了点头。 “姐姐,汐远哥哥终于要娶我了,我终于要嫁给他了,姐姐,你一定很高兴吧,你一定会为塔丽高兴的是吗?” 它它呆楞了一会儿,“其实……。” “姐姐恭喜你”,面对一个这样纯真的孩子,其他的话它它真的无法说出口。它它突然觉得有时人能够不思考真的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那晚,塔丽依然拥有着美丽的笑容,纯洁的笑容。房间内堆满了华丽的晚礼服,桌上满是闪亮璀璨的珠宝,这样美好的东西却只是用来掩藏一个肮脏的真相,它它觉得反胃极了! 爱情,就像一幢海市蜃楼, 大多数的时候,明明清楚它不过是一种大气光学现象 不过是光和空气折射而成的美丽 却偏偏朝着一个方向走下去 偏偏要去亲手触碰到它的不真实 再伤痕累累的回头,才情愿心甘……。 第二十六回 我爱的人要结婚了 三日后,迎娶塔丽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新月殿,精心装扮过的塔丽显示出成熟女人的妩媚,只有这一天,它它才恍然觉得,塔丽真的长大了。在侍女的服侍下,她走上了马车,它它一直看着她,想努力将她美丽的容颜永远永远地刻在脑海里,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终于,厚厚的车幕落下,金黄色的流苏左右摇摆,马车似犹豫似急切,渐渐消失不见,远方尘土飞扬。 “还在恨我吗?”汐远的声音适时的想起。 “恨有用吗?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给她希望,那种突然从云颠上跌下来的绝望,你不会了解。” “这一次我承认是我做错了。” 它它有些怀疑的回过头,这是那个记忆中的汐远吗? “我父王还好吗?”汐远换了一个话题。 “你还是关心他的嘛!父子之间不管有再大的仇恨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子欲养而亲不在则是这世间最悲哀的事,不是吗?” 汐远有些别扭的侧过头,它它暗暗笑了起来。“放心吧,马修答应了我,只是暂时抓住他,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对了,塔丽要嫁给谁,虽然不是心爱的人,但我还是希望她可以幸福。” “塔丽是我妹妹,我又怎么会委屈了她,放眼天下能与赫梯相抗衡的只有东北部的埃及帝国,而妹妹要嫁的人就是埃及新的法老——拉美西斯!” 它它突然觉的眩晕,双手急忙放在太阳穴旁,汐远也注意到了它它的不对劲,慌忙扶住她,“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变的这么苍白。” “没事,我想回去了”,说完也不顾汐远疑惑的眼光自顾自的走了。 该下一场雨的不是吗?失恋不是都应该下点雨装饰一下心情吗?为什么太阳会这么大,这么毒,这么辣,晒的它它直想流泪……。 “你舍得我离开吗?”女孩有些不解。 “亚特兰帝斯有足够的财富,我要依靠这些财富打败赫梯。”男孩说着,小心地观察女孩的表情,“它它,等你回来就是我们成亲之时,我会以埃及最高贵的后冠迎娶你。” 等你回来等你回来等你回来……。 就是我们成亲之时成亲之时……… 它它猛的蹲下身,双手抱住膝盖,放声哭了起来,声音悲痛欲极。太阳也跑到了云彩之后,仿佛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它它的面前,静静地站着,白色的衣襟,淡淡地眉眼,一双凤目饱含忧伤,他就那样站着,为太阳下的它它挪出了一片难得的阴凉。 “络,你瞧,人真的不能做坏事,老天看着呢”,它它笑着,表情却比哭还难受,“我做了坏事,我真是一个坏孩子。” 成络也蹲下身,伸出手,将它它轻笼进怀里,“累了吗?累了就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 第二十七回 爱人的婚礼 年复一年 你带着白浪滚滚而来 …… 糕饼和蜜酒 丰饶和喜悦 盛大的恩典自你而来 啊!尼罗河,我赞美你, 你从大地涌流而出,养活了埃及……。 一旦你的水流减少, 人们就会停止呼吸。 ——古埃及《尼罗河颂》 “埃及,我回来了,阿斯旺,西叶它它回来啦。”一进入埃及境内,它它仿佛自由了的小鸟,连日来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络,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我肚子好饿呢?”它它摸了摸肚子。 成络点点头,来到一家名叫“聚友居”的酒楼坐下,“想吃什么。” “恩,我想吃面饼、盖塔伊夫还有咖喱鸡翅。好久没吃这些东西了,好怀念啊。特别是咖喱鸡翅,以前一天不吃我都难受,真不知道自己在亚特兰帝斯是怎么忍住的,嘿嘿” 菜上来了,它它马上胃口大开,手嘴同时开动,成络不停地给它它夹着菜,“小心点,慢慢吃,可别噎到了。” 它它本想说我知道,但奈何嘴巴里塞满了东西,硬是连一句话也挤不出来,成络看到这里也禁不住笑了。 “听说了吗,明晚法老就要迎娶亚特兰帝斯的妮菲塔丽公主了”,酒楼偏角坐着几位客官,闲来无事正在讨论着国家的八卦。 “是吗,法老终于要大婚了,那位妮菲塔丽公主长的怎么样。” “自然是美艳绝伦了,法老这几天为了他连国事都甚少操心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嘛” “哈哈哈哈……。”酒楼里传来刺耳的笑声。 “咳咳咳…………”它它有些呛住,络忙递了一杯水过去。 “络,明晚,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西斯哥哥的婚礼呢,我怎么能不去”,它它笑的干净。络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络,别担心,我不会捣乱的,我只是想去看看,好吗?” 络轻轻的点了点头。 亚特兰斯殿内,忒尼有些担忧的望着王座上的汐远,此刻的他眉头深皱,脸色僵硬,双手捏着一张纸,用尽了全身力气仿佛要将它捏碎,指节苍白。 “王,发生了什么事吗?” “马修将父王杀了” 忒尼听到这里也是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旷的殿内仿佛有着一阵阴风不停的回荡,冷的发颤。 “你下去吧”,忒尼缓缓退下。 “她—骗—了—我”,汐远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抓到你,让你付出应付的代价!” 第二十八回 谁是谁的新娘(上) “络,怎么样”,它它回过头笑道。简单的单肩麻布上衣,稍显破旧的高腰束裙,满头青丝以一根廉价的木棺束起——典型的奴隶打扮。尽管如此,却掩不住那眉眼间的风华绝代。 成络刚刚推门而进,“不错,挺好的。” “哎呀,这是谁家的美少年,让奴家甚是喜欢。姑娘我赏你几两银子,你就跟了我去,如何。”它它调笑道。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成络,一件灰色褶衫,白色腰带,脚上为土黄色凉鞋,看惯了白衣飘飘的成络,偶然见到这样的装束,真是令它它有些惊艳。 成络捏住它它划过自己下巴的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没想到成络答应的这样干脆,倒让它它有些错愣不及,随即笑道,“别耍贫嘴了,我们可是要进宫,错过了良酒佳宴就不好了。”说完不经意间缩回了自己的手。 成络点点头。 菲莱殿内人影交错,热闹非凡。神殿最上面放着两把黄金打造的玉座,殿下人声鼎沸,它它看着这些往日里甚为熟悉的脸庞,有些恍惚的失神。她再也不是这殿内的主角,曾经在这里指点江山,在这里出谋划策,在这里洋溢着青春的笑容,种种都会随着今晚的离去而烟消云散,现在的自己连一个配角都算不上,它它感觉有些凄凉。自己特意穿上这侍女的衣服,也是不愿让他为难吧!他是埃及的法老,他要做的是英雄,他的人生绝不能平庸,他的生命里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自己应该原谅他的不是吗?它它难受的弯下腰。 “如果撑不住了就回去吧”,成络脸上写满了担忧。 细细地汗珠从它它额角冒出,“没事呢,只是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西斯哥哥,有些紧张罢了。” 就在这时,原本热闹的莱菲殿整个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趴到了地上,齐声喊道:“埃及万岁,拉美西斯王万岁。”它它慌忙弯下了腰,随声附和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望向高台上那抹熟悉的面容。 那样深刻的一张脸,曾经无数次在它它的梦里出现。它它最喜欢用手抚摩他如墨般浓密的眉,喜欢在他生气总爱眯起的眼,他老爱抿着一张嘴假装深沉,但总是会被它它弄的啼笑皆非。它它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往事太美好,美好的让她不愿看清眼前的真相。 “都起吧,今日是我们埃及与亚特兰帝斯结亲之日,大家不要拘束,尽情欢乐吧” 寂静的莱菲殿又恢复成了吵闹,它它喜欢这种热闹的感觉,谁也看不清谁的悲伤,真的很好。 座台上的他始终笑着,但它它看不懂他的笑,成络也总是笑着,但它它知道他的笑里总是充满着宠溺,而他呢?妮菲塔丽只是安静坐在他的旁边,低着头,她应该知道了吧,可怜的孩子,这样早就品尝到了背叛的苦涩。 宴会进行到了高潮,人们开始一对一对的跳着舞,莱菲殿变成了欢乐的海洋。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大着胆子走上前响亮地说道:“尊敬的王,请您带着您美丽的王后一起跳舞吧。” 大家都停了下来,注视着高台上那两个人影,它它突然觉得那两个人好般配,甚至比汐远还要般配,汐远永远是淡定的,而像塔丽这样的绝代佳人才真正应该配像拉美西斯这样的英雄。 第二十九回 谁是谁的新娘(中) 他站了起来,它它还是喜欢他站着的样子,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魄力。 轻轻弯腰,他非常绅士的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塔丽面前,塔丽有些惊慌的抬起头,两人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深情地看着,旁若无人地看着,塔丽眼里的惊慌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羞红。她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放进拉美西斯的手里,在放进的那一刻里,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它它听到了心碎的声音,那么响亮,那么清脆…… 宴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它它看着舞池里的那一对壁人,鼻子有些酸,“络,我们回去吧,我想吃库那法了。” 成络点点头,拉住它它的手,准备离开这令人悲伤的快乐。 “你,过来”,一个长的很胖的男人叫住了它它,“你会跳舞吗?” 它它感觉有些奇怪,反射性的点了点头。 “那就和我跳一支舞吧!” 什么?它它有些惊谔的抬起头,跳舞?它它没有动,今天的她特意在脸色涂了一层油粉,使脸色看起来有些黝黑,还浅浅的画了点妆,与平时的她自然有些大相径庭,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绝对认不出来的。但是,除了他,与他生活了十六年,他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呢?于是它它赶紧摆了摆手,慌忙拒绝。 男人有些生气了,本来自己找一个奴隶跳舞就已经算是纡尊降贵了,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奴隶竟然还拒绝自己,男人的自尊迫使他有些凶狠的拉住它它的手,强迫她来到舞池。 这时成络也伸出手抓住了男人拉它它的那只手臂,“我妹妹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和大人你跳舞了。” 男人满脸通红,想必应是喝了不少酒,他高傲的说着:“一个奴隶,本祭司就是把她玩的下不了床,也没人敢说我一个不字。” 祭司,怪不得如此嚣张,它它自然知道祭司在埃及的地位,几乎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可惜他却碰到了络。 成络手搭在男人的手臂上,恍惚间似乎有一股气流从成络的手流过,下一秒男人就尖叫一声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整个莱菲殿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眼光都汇集到了这里。它它有些不安,紧紧地抓住成络的手。 “咚咚咚…………”它它听到脚步敲打地面的声音,她很想抬起头,很想细细地打量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脸,还有那总是散发出点点熏香的衣服。她好想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我好想你,你呢? 第三十回 爱在蜂回路转 “怎么回事”,来人有些不悦地看着地上躺着的男人。 “那个臭小子莫名其妙的就打我。”胖冬瓜恶人先告状。 “哦?是吗?”来人兴味的看了看成络,今日的它它和成络都乔装了一下,再加上两人现在头都低着,所以拉美西司看不清他们的脸。 “抬起头来”,它它的手攥的很紧,手心手背都在冒汗。 “把这两个人拉到阿布辛贝去吧!”拉美西斯见两人没有动,淡淡吩咐道。 它它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阿布辛贝,那是犯了错的奴隶常去的地方。奴隶们要承受烈日的烘烤,没日没夜的工作,吃不饱穿不暖,即使是死也没有人会在意。它它紧紧地咬着嘴唇,唇瓣苍白无色。 “是我打的人,就让我去吧”,它它的手狠狠捏了一下成络,她不希望别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两个人都拖下去吧…………”声音残酷的发冷,它它颤动了一下。 旁边走上来两名彪形大汉,不由分说的就抓起两人的手,动作粗鲁至极。它它忍不住叫了一声。 “等一下”,人们都好奇的看向拉美西斯,“把这个女子留下。” 它它的头更低了,双手使劲的攥着,他或许看出来了,他又会怎样对待自己呢?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它它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温暖。是他,又不似他。 一双手握了上来,拇指轻轻摩挲着,似乎握着一样举世珍宝。它它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双手上的粗茧,还有那手中弯曲折绕的生命线。 转过身,它它就这样被动被他牵着,走上那高高的御座,前面的他是那样的高大,高大到令它它觉得安全,仿佛任何事都只要跟着他就会幸福。 御座特别高,它它站在那,她能看到在场所有人的震惊,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尊敬的王竟然没有理会自己美丽的王后而青睐一个长相黑丑的奴隶。 他将手环在了它它的腰间,它它有些别扭的颤动了一下,转身看向他,那个记忆中总是意气风发的男孩,此刻的他清晰的让它它想哭。 拉美西斯注意到了它它的注视,他也转过身看着她,它它浓密的眉毛下,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欢乐,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他缓缓低下头,毫无意识间它它只觉得双唇一暖,极其柔软的触感令她着迷,那样的美好,仿佛时间就此停滞,她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只有她,如潮水一般,它它沉醉其中……。 突然,他抱起了她,快步走出莱菲殿。所有的人都将怜悯的眼光看向角落里的妮菲塔丽,此刻她单薄的可怕,全身战栗,努力微笑着,犹如一只带血的杜鹃…… 芙蓉帐暖,花儿羞红了脸………… 美丽的相恋,甜蜜的相思 在今夜梦的世界里 演绎着,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三十一回 初露锋芒(上) 清晨的阳光妩媚的透过白色的轻纱,烘托一室的温暖。它它庸懒的苏醒过来。 “王后娘娘,让西雅为你梳妆吧。”一个脸色有些羞红的小姑娘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繁复的衣裳。 它它感觉有些酸痛,情不自禁的敲打自己的肩膀。被褥滑下,精瓷般光滑洁白的玉肤上布满青青点点的吻痕,小姑娘的脸又潮红了几分。 “衣服就放在这吧,我自己穿就可以了。”它它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法老吩咐……。” “我不喜欢别人照顾太多,有什么事不会算到你头上的”,它它坐起身,“还有,别叫我王后了,被别人听到了不好,知道吗。”它它正色道。 “可是法老吩咐过,不管您喜不喜欢,这王后是一定要叫的”,小姑娘固执道。 “那你就先下去吧,让我来和他说”,小姑娘顺从的退下了。 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它它默默思索着。昨夜的自己和他仿佛都有些失去了理智,所有的事快如电光火石般发生了,聪明如他都没有丝毫考虑过后果。自己独自来到亚特兰帝斯的艰辛:他这么些年来韬光养晦,励精图治的漫长:自己完美阴谋的设计…………一切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埃及拥有了亚特兰帝斯这个强有力的后盾,打败赫梯可谓指日可待。而妮菲塔丽,它它锐利的眼光瞬间变的柔和,她是无辜的,我们也不能这样对她,她是一个那样可爱的孩子啊! 它它穿上了侍女西雅拿来的鹅黄色轻衫,黄色是它它钟情的颜色,因为她总是可以透过黄色看见阳光,那种温暖到骨子里的感觉总是令它它特别神往。它它赤着脚轻轻地走在光亮的水晶地板上,她想找到他,她想他了……… “西斯哥哥”,它它欢快地走进莱菲殿,所有人都疑惑的回过头,想看看是谁如此大胆,竟然当众称呼王的名讳。玉足纤纤,国色清清,兰味馨馨,大臣们都自觉的低下头。 “怎么赤着脚就来了”,拉美西斯皱着眉朝它它走来,温柔的将她抱起轻放在座椅之上,“地上凉,别冻着了。” “我就是想来看看西斯哥哥,你们说你们的吧。” 拉美西斯点点头。 一位眉须洁白的老者走了出来,“臣认为那赫梯王可能在我国安插了内奸,据了解赫梯正在厉兵秣马,显然是知道埃及的意图。” “那宰相的意思是……。” “臣认为此刻不宜动兵,不如等到赫梯有所懈怠时我们再出其不意,攻他个措手不及。” 拉美西斯未置可否,只是低头沉思,它它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他等了这么多年的机会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放弃。等?三天五天可以,若是三年五年又叫他如何等的下去呢? “我倒认为此刻是最好的良机。”它它笑着说道。 第三十二回 初露锋芒(下) 所有人都疑惑的望着她,眼中带着嘲讽,女流之辈,想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吧! 它它没有理会他人的眼光,继续说道,“既然赫梯在埃及安插了内奸,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呢?埃及与赫梯从来就是死对头,武力不相上下,想在军事上压倒对方,即使是胜,却注定胜的很惨,那样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呢?”它它站起身,轻整衣襟,正色道,“所以我们要想些别的方法,要利用埃及的优势击垮对方。” 在场大臣都互相望了望,似乎有些迷惑了,想不出那所谓的优势是什么。 “各位都是埃及的元老,应曾参与过先王与雅典的战争。”它它提醒着。 “大象。”拉美西斯了悟道。 它它赞赏的点了点头,“既然人我们不相上下,何不利用牲畜呢?大象生性危猛,我们只要加紧调教,必要时刻一定会为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 大家都同意的点了点头,“只是这调教大象的人该到哪里寻找呢,又不能昭告天下,否则一定会被赫梯知晓了去,早做应对之策,那么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正是要让赫梯知道。”它它笑了笑。 “哦?” “我们要让赫梯知道埃及的拉美西斯王喜欢大象表演,大家想想,一个每天沉迷于牲畜表演的王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好计!”,一个武将拍手称快。 “只是单靠大象还不够”,它它轻笼碎发说道,“埃及的兵马想要打倒赫梯还远远不够,我们要扩建军队,分成四个军团,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攻打,这样的话,那赫梯就是有天大的本领,却也不得不向埃及俯首称臣。宰相大人就负责寻找这训象之人,顺便制造埃及王不理朝事的舆论压力:其他武将就在暗地里招兵买马,扩军备战。”它它说完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茶度了一口,见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还有什么问题吗?”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都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拉美西斯,见他点了点头,这才齐声说道:“臣等遵从姑娘指示,必竭尽所能。” 拉美西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地走到它它身后,双手温柔地环住她的腰,脑袋搁在了她的肩头,“怎么会呢?你我夫妻一体,你的想法自然就是我的想法了。” 它它觉得腰有些痒,忍不住去拍拉美西斯的手,却让他给抓了个正着,它它红着脸说道:“谁和你夫妻一体啊。” “可我记得昨晚某个人可是很热情来着。”拉美西斯存心调笑她。 “你……。”它它有些气结。“别让别人叫我王后了,真正的王后是塔丽,我已经欠她很多了……。我………”它它紧张的闭了嘴,此刻的拉美西斯正亲吻着她的玉颈,一股奇异的感觉充满全身,它它脑筋一片空白,好象在大海中飘荡一般,只想就此沉沦,沉沦……。 突然它它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回过头,待所有人都离开了莱菲殿,它它才笑着回过头,“西斯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嗓子有些嘶哑:“那个………啊…。我有事想说。” “恩?”拉美西斯正吻的动情,不经意的回答,更加用力的亲吻她。 虽然它它知道现在不是时间,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必须说,“那个,络,你可以把他放出来吗?他是无辜的。” 拉美西斯停顿了下来,“你很关心他。” 肯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怀疑。 “络和它它一起长大,它它自然关心他”。 腰间的手猛然间松了下来,它它踉跄了一下,“你在生气吗?” 拉美西斯度步而前,长长的努格白一直蔓延到脚踝,背影孤清。 “络就像它它的哥哥一样,真的只是哥哥一样。”它它急忙解释。 “可是那小子可不会这样想。” 它它轻步上前,柔声道:“它它不是傻子,它它自然明白络的心。可是西斯哥哥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它它从小到大又何曾喜欢过别人?”停顿了一会儿,它它环住了他的腰,小脸靠在了他宽广的背脊上,“它它会拿捏好分寸的,他,只是它它的哥哥,永远都是!” 第三十三回 第三十回 阴柔的男人 宫殿外,太阳高悬于天空,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它它禁不住拿出毛巾擦着额前的汗水。 “王后娘娘,这儿太乱了,我们回去吧。”西雅右手拿着蒲扇,左手执着一把伞,必恭必敬的说着。 “没事,我做完事自然会回去,你要是累了就在阴凉处歇会吧”。 “娘娘说笑了,哪有主子忙着而奴才却休息的道理,西雅自然要陪在娘娘的身边。” 它它听着这话,心里却有些冷,想来这西雅姑娘是西斯哥哥派到自己身边的眼线,现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只怕早已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它它突然怀念起晚停来,那个秀质兰心的女孩,那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女孩,不知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或许这一生都无法相见了。 因为它它执意要步行,所以一路走的甚为艰难,一早出发,直到响午才到达目的地。尽管它它在心里无数次的描绘出阿布辛贝的摸样,但当它它亲眼看到时,却依然被震撼到。这哪里有半点人间的摸样,分明是一个蘸满鲜血的修罗场。高大深黄的岩壁下,无数个只穿着草裙遮羞的奴隶在鞭子的鞭打下劳动着,鲜血染红了这片黄色的土地,刺眼极了。 它它不忍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只想尽快的找到成络,她想象不出永远干净的成络在这样的地方会折磨成怎样。漫漫黄沙,一阵风吹过,刺痛了它它的眼睛,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一个手拿长鞭,满脸堆笑的矮小男人走了过来,“王后娘娘,有什么事需要小的效劳吗?” “请问这有没有一个人叫成络。” “名字,这可不好办,这奴隶怎么会有名字,要不我去帮您问问”,矮小男人谄媚的说道。 它它点了点头,随西雅来到一片树阴下休息。黄沙满天,它它有些庸懒地闭上了眼,却始终无法安心,她总觉得四周正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那种感觉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矮小男人才走了过来,“娘娘,真没有一个人叫成络,昨儿个这也没来新人。” 它它有些疑惑了,成络,他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吧?难不成西斯哥哥骗了我,但他又为什么要骗我呢?没有理由呀!它它越想越越觉得奇怪。 “我倒是知道娘娘要找的人在哪。” 很阴柔的男人,这是它它看到他第一眼所想到的词。他有着一头飘逸的银发,双眼娇媚如丝,皮肤相当白皙,在这样一个地方不禁显得几分诡异。 第三十四回 喜欢男人的男人(上) “你认识成络?”,它它试探的问道。 “自然,娘娘想知道他在哪吗?”,银发男子笑的妩媚。 当然想,它它差点脱口而出,随即定了定神,这人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可不能让他抓住什么把柄。“愿闻其详”,它它淡淡说道。 银发男子钩了钩食指,似乎是叫它它走近一点,它它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向前走了一大步。他很高,却没有一般男子的健壮,杨柳细腰,似乎一阵风就可以把他吹倒。他缓缓低下头,嘴巴对着它它的耳朵,一股莫名的清香扑面而来,它它颤抖了一下,“成—络—就—在——”。 它它努力想凑近一点,男子的声音就如他的人一般充满蛊惑。突然它它感觉脖子一紧,身体就已经动弹不得,所有人都馅入紧急戒备状态。 “大胆刁奴,你可知道你手中的人是谁”,西雅的声音适时的传来。 “是…。是呀,你快…快放了她。”矮小男人有些胆战心惊。片刻间,几十名侍卫就围了上来。 “哎呀,这么多人呀,美女娘娘,我好怕呀。”银发男子邪魅一笑,松开紧握着的拇指和食指,它它借此长呼一口气,还未放松下来却突然全身一哆嗦。此刻的男子正用他柔弱无骨的五指抚摩着它它的脖颈,它它能感觉的到自己身上鸡皮疙瘩在一点点的出现,一种奇异的感觉充满全身。她猛的咬了一下舌间,努力使自己恢复镇静。 “公子想要什么,如此挟持它它,应是有所求才对。” “哎,无趣,真无趣。”男子似遗憾的说道,“我如此用心,美女娘娘竟对我这样一个美人无动于衷,难道是岁月催人老,魅力渐弱了吗?”,说完竟用他空出的一双手抚摩着自己的脸。 侍卫中传来轻轻浅浅的笑声,它它有些哑然失笑,这……… “美女娘娘,你就真看不上我?” “你先放了我,我再告诉你好不好。”它它引诱着说道。 “人家才不会听你的呢,人家要是放了你,就会被这些哥哥捉起来,美女娘娘真坏啊。” 它它这次可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没有伤害自己的目的,但他这样抓着自己又算个什么事呢? “那你想………”它它试探的问道。 “我自然想带美女娘娘走啦。”男子低下头,笑容如梨花般灿烂。 突然间漫天黄沙铺天盖地般地袭来,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怒吼。它它不禁瑟缩着脖子,突然觉得腰间一紧,还未回过神来就已坐到一个圆滑的物体上,脖子后热热的,似乎是一个人的呼气声,它它的背不由的僵硬起来。 第三十五回 喜欢男人的男人(中) “美女娘娘,坐好了。” 它它只觉得一阵恍惚,耳旁一阵阵狂风呼啸,沙石弥漫了眼睛,痛的让人想流泪。过了许久,外界终于平息了下来,它它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有些意外。只见茫茫沙漠,金黄一片,黄的单调,黄的令人绝望。 “这就是你要的吗,两个人一块死在这人神无知的沙漠之中。”它它有些恼怒。 “我们该吃些什么呢?好久没来这了,真怀念啊。”银发男子自顾自的说道,“你喜欢吃什么。” 它它呆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从早饭到现在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吃,被这银发男子一提醒,肚里的搀虫也就冒了出来。可是,它它环顾四周,茫茫沙漠在如血的残阳下显的那么的荒凉,在这样一个地方又能找出什么东西来吃呢? “我们能吃什么?”它它问道,不管怎么样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银发男子思考了一下,“骆驼吧,吃过吗?要不吃一只老鹰,你挑吧。” 它它带着可怜的眼光看着银发男子,他是不是有点太异想天开了。 “美女娘娘可别这样看着我,我会想歪的。”他别有意味地说道,“我叫璎落,你呢?” 他也叫络,它它有些恍惚的想着,“我叫它它。” “它它,你的名字可真特别,除了难听点还挺好。” 一股想打人的冲动油然而升,“彼此彼此,你除了比较女人,其实也还好。” “是吗,连你也觉得我像女人啊,其实我有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女人。你看,我长的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又比你温柔,比你会撒娇………” “骆骆………驼,我要吃骆驼”,它它急忙打断,又有些颤抖的问道,“你——喜欢——男人吗?” 他嫣然一笑,笑的妩媚动人,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是美的倾国倾城,他羞涩的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荫掩着他琉璃般的眼珠,妖冶而又纯净。 世界真奇妙,它它无奈的想着,换个方向来说,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个女人。它它放下心来,“那个谁,我要吃骆驼,去给我找骆驼。” 银发男子有些生气,“什么谁呀谁的,我叫璎落,知道不,璎落。” “知道,知道,络呀!那个最温柔,最善良,最懂我的心的络,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它它有些伤感,那个全世界最傻的络,真的很傻……。 璎落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拇指与食指放于口中,响亮的吹了一声口哨,它它有些悠栽的躺在地上,她已经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第三十六回 喜欢男人的男人(下) 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只庞然大物,它缓缓地缓缓地向它它这个方向走来,不急不慢地走来。它它有些惊讶的看着满脸笑意的璎落,没想到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待那只骆驼走近,它它就兴奋的跑上前,手脚并用,上下抚摩,真的,竟然是真骆驼。 璎落带着笑意走上前,用他洁白的手抚摩着骆驼的脑袋,俯下身,凑到骆驼耳边,它它有些兴味盎然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璎落才抬起头,“听懂了吗?” 它它正准备回答,却发现那只庞然大物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就听见“轰”的一声,那只可爱的骆驼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璎落笑靥如花的回过头,“可以吃了。” “你……你竟然把他杀了”,它它不可思议的看着璎落。 “它它娘娘,这怎么能是我杀的呢,你明明看到是它自己要死的,我璎落手里可是从不见血的。” 它它带着丝考究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很奇特,真的很奇特。初见时的惊艳,再见时的惊叹,毫不在乎的眼神,他到底是谁呢?太阳早已落下,星星高高地悬挂在天际。沙漠里的夜晚不仅空寂而且寒冷,它它缩紧了身体。 璎落用枯枝支起了一个火堆,暖暖的火燃烧起来,它它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他递过来一串烤肉,尽管什么味道也没有,它它却吃的很香,美好的感觉。 “你来自哪里。”,它它疑惑地问道,在阿布辛贝的奴隶很少是埃及人,大多为别国战俘。 “希腊。” 没想到他回答的这样干脆,它它竟呆楞了一下,“希腊啊,爱琴海,真想去看看。” “等你真正看到了它,你就会发现,不过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海罢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爱琴海吸引我的一直就是它的名字,很浪漫的名字。” “你想回去吗?”它它试探的问道。 “美女娘娘想帮我?”璎落咬了咬下唇,向它它抛了个媚眼,它它顿时有些黑了脸。 “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别那么恶心”,它它撇撇嘴,“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干什么,我除了漂亮没什么可以帮助你了”,随即他又阴险的笑了笑,“难不成你想把我卖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这我倒可以考虑。” 它它突然觉得和他这个非正常人进行正常的交流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于是有些赌气的躺在地上打定主义不再理睬他。 第三十七回 沙漠之吻 “好了,好了,我不打叉了,美女娘娘,你就快把话说完吧,好不好。”璎落撒娇道,见它它依然没有动,眼珠转了转,随即伸出自己的手往它它的胳肢窝挠。它它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快停下来,哈哈……。”。 璎落没想到它它竟然会这么敏感,好奇心起,不禁更加带劲的挠起来,它它忍不住翻身朝璎落扑了过去,暧昧的姿势,它它重重地吞了一口口水。像百合花般洁白的脸颊,腮帮上泛起点点粉红,好象朵朵沐雨的桃花,鲜红的双唇,赛过雨后的霓裳,妖冶而又纯净。它它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像春天的晴空那样明朗。突然,璎落冷不防的抬起头,嘴巴轻轻地划过它它的唇瓣,凉凉地,有着一种清新的感觉,它它慌忙捂住嘴,翻身到地上。 身旁的璎珞仿佛阴谋得逞似的大笑起来,“原来你不仅胳肢窝敏感,连嘴巴也这么敏感,有趣,真有趣。” 它它狠狠的回过头,似恼怒,似羞愤,双目圆瞪,如果眼睛可以杀人,只怕这璎珞早已死了千百回了吧。 “好了,好了,不取笑你了,你要我帮你什么。” “我要睡了,别打扰我。”它它气愤地躺在了地上。 “你不怕我再呵你痒。” 它它依然睡着,打定主义不再理睬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喂,你别睡了好不好,和我说说话吧,好不好嘛”,璎落的语气有些哽咽,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它它猛的坐起身,怒气冲冲,正准备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家伙,却看见他梨花带雨、泫然欲滴的模样,怜悯之心渐起。“好了,好了,我不骂你了,好不好。” 璎落满眼含泪的点了点头,“你要我帮你什么?” “也没什么,你懂兽语吗?看你和那只骆驼交流挺好的,想要你帮我训练几个难缠的家伙。”见璎落沉默不语,它它又接着说到,“我需要能够上战场的战狮,你可以帮我吗?” “是为了与赫梯的战争吗?” 它它点了点头,满脸期待的看着璎落。 “你相信我?”璎落脸色有些复杂。 “我相信你可以办到”,它它说的诚恳至极。 璎落突然背身睡下,不再言语。它它感觉有些疑惑,“你愿意帮我吗?”过了许久,它它试探的问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大漠的夜,寂静而又凄凉,它它满意的睡下了,有了璎落,这战狮的问题是解决了,而西斯哥哥战平赫梯的梦想也为时不远了,一丝怎么也掩藏不住的笑意涌上了它它的嘴角。是夜,璎落缓缓起身,面对着黑如墨色的沙漠静静地坐着,仿佛石雕一般,如黛的额眉微微皱着,里面似乎锁满了无尽的忧伤………… 第三十八回 杜鹃蹄血声悲切(上) “你说它它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拉美西斯看着座下趴着的西雅,声音平静,却让西雅冷冷地打了一个寒颤。 “回……回禀法老,娘娘在阿布辛贝时遇到一个银发男子,那男子诡异极了,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瞬间地上的沙子就飞舞起来,大家的眼睛都被沙子搅混了,等恢复平静时,娘娘就不见了。” “这就是我派你保护娘娘的结果吗?”拉美西斯冷冷道,“拖下去吧!” “法老饶命,法老饶命……。”,西雅不停地叫着,奈何手脚被几名彪形大汉抓住,动弹不得。 “这是唱的哪一出”,妮菲塔丽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浅浅地笑。 “你怎么来了?”拉美西斯有些不悦。 “我能不来吗?再不来这王后娘娘可是要易主了”,妮菲踏丽有些挑衅地看着拉美西斯,“放了她吧。” 大汉们有些为难的看着法老。 “拖下去” “我说放了他!”妮菲踏丽笑着转过身,“听说明早忒尼就要来了,尊敬的拉美西斯王,你认为我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他呢?” 拉美西斯墨绿色的眼珠慢慢转暗,他紧紧地盯着妮菲塔丽,似乎想要将她看的更真切。猛的转过身,大汉们心领神会的放开了西雅。重获生命的西雅赶忙跪下,嘴里不停的念道:“谢谢娘娘,谢谢王…………”。 不一会儿,莱菲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妮菲塔丽手拿托盘,浅笑吟吟地走上御座,“尝尝这甜汤吧,刚熬出来的,可补身体了。” “你说忒尼要来是什么意思。”拉美西斯冷冷道。 “王可真说笑了,亚特兰帝斯的公主远嫁埃及,娘家人总会来瞧瞧呀!”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拉美西斯嘲讽道。 妮菲塔丽笑着,未置可否。 “你……不会乘机做什么吧。”拉美西斯试探道。 “王认为妮菲踏丽能做什么?” “你最好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说。” 妮菲踏丽的笑容僵了一下,“西叶它它莫明奇妙的出现在亚特兰帝斯,亚特兰斯王无故失踪,我被迫嫁到埃及,赫梯与埃及的战争。这种种的种种,聪明的哥哥只怕早已生出疑窦,王认为你还能瞒多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拉美西斯疑惑道。 “一个月前,妮菲踏丽只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还有着无数美好的梦想与期盼。可是,这一切却在残酷的现实中被击的粉碎。这一个月里踏丽经历了爱人的背叛,朋友的欺骗,父亲的枉死,这一切足以让塔丽长大,足以让塔丽看清现实的苍白。我被嫁到了这里,我并不爱你,我也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依然是埃及独一无二的王后,我不准别人亵渎了这一尊号。埃及与赫梯战争的成败,筹码在我手,我可以帮你赢的精彩,也可以让你输的很惨。”塔丽高傲地抬起头,这一刻的她仿佛展翅的凤凰,闪动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光芒。 第三十九回 杜鹃蹄血声悲切(下) “你在威胁我?”拉美西斯眯起了眼。 “王知道啼血的杜鹃吗?”塔丽幽然说道,“绝色的杜鹃,只有在死亡时才会吟唱出全世界最美妙的歌声,它会无止境的唱着,直到嘴边淌出最后一滴血,以凄凉为背景,直至体乏身绝……”停顿了一会儿,塔丽笑了,“王信不信,塔丽也会成为那样的一只杜鹃。” “你想要什么。” “塔丽什么也不想要,塔丽只是想自尊的活着,王可以不爱塔丽却不可以连最后一丝怜悯都不给塔丽。”她轻轻地走上前,伸出手握住了拉美西斯的五指,“王可以在出征前每晚陪着塔丽吗?” 拉美西斯望着她玫瑰花瓣般洁净的脸庞,那光泽盈盈的眸子恰似花瓣上两颗晶莹的露珠,他有些动情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摩,指下一片滑腻………… 今夜无人入睡………… 清晨,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纵横交错,把浅灰、蓝灰的云朵缝缀成一幅美丽无比的图案。它它懒懒地起了身,用手揉了揉尚显混沌的眼睛。睁开眼,一双琉璃般的眼珠就出现在了面前,它它吃惊的往后跳开,“你………你看了我多久了。” “几乎是整晚上,我睡不着。”璎落无所谓的说道。 “整晚上!”它它赶忙整理自己褶皱的衣服,“你这人怎么这样,睡不着你看着我干什么,两个女人有什么看头?” “我只是非常好奇。”璎落认真道。 “好奇什么?” “我只是想弄清楚你这个真女人和我这个假女人有什么差别。” “然后呢?”它它的好奇心也被钩了出来,“有什么区别?” “结果就—是—”璎落停顿了一下,“我的胸比你——大——哈哈哈哈” 它它有些郁闷的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脯,“你可真无聊,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可真是旷古未有。” 璎落妩媚一笑,“女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真是足够失败了。” 它它横了他一眼,“我们该怎么离开这里呢,这儿可是沙漠啊,再不走出去,到了中午咱俩可就成豆干了。” “我当然知道啊,特别是像我这样娇嫩的皮肤,可是最受不得风吹日晒的。” 它它感觉自己的脸又黑了下来。 第四十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 璎落坐下身,轻抚自己闪亮的银发,样子妖娆至极。它它也有些烦躁的坐下来,“怎么回去呀!出来了一整天,再不回去,西斯哥哥就要着急了,成络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要快快找到他才好。” “是拉美西斯吗?你可要小心了,对于他这样的人,女人永远不可能放在第一位。”璎落淡淡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西斯哥哥和我从小一块长大,他对我可好了,全世界的男人都可能背叛我,只有他不会。”它它自信的说道,“你可别瞧着眼酸。” 璎落做出一幅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远远地,无垠的天空中出现了一只苍鹰,身体大的惊人,灰色的羽毛,白色的爪子锋利而又矫捷。那只苍鹰在天空中不停地盘旋,似乎在等待着猎物的上钩。 璎落这才站起身,仰起头对着那只苍鹰微笑,伸出右手,仿佛遇到朋友似的招手。它它也奇怪的站起身,难不成他认识这个苍鹰。苍鹰似乎受到了璎落的召唤,慢慢向地面方向下降,最后停在了璎落的肩膀上。 “行了,快把口闭上吧,口水都流出来了,真恶心。” 它它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难不成你想靠这只苍鹰出这沙漠。” “当然了,就靠咱们俩,早晚得饿死,我正值青春,死了多可惜。”璎落温柔地抚摩着苍鹰的羽毛。 “可是这苍鹰怎么帮我们”,它它有些疑惑。忽然她惊呼一声,还未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双脚离地,整个身体仿佛在飞一样,腰间有一双手揽着自己。侧过头,她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璎落,长长的睫毛弯曲着,侧脸近乎完美。它它有些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 “女人,你可别动,本来就很吃力了,要是这老鹰一个不高兴,把咱俩给甩了,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它它听完有些紧张,一动也不敢动,闭上眼,感受着这飞的感觉,真是畅快极了。 时间渐渐流逝,它它不知道自己到底飞了多久,只是当她看到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房屋时,她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切感,仿佛昨天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遥远的梦…… 埃及宫殿内,长长的走廊无止境的蔓延着,它它带着璎落在花园里穿梭。 “等我见到了西斯哥哥,就将你介绍给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它它憧憬道。 璎落没有说话,似乎对这样的见面并不充满期待。迎面走上来一位女仆,它它急忙叫住了她,“西斯哥哥在哪?我想见他。” 女仆恭敬的行了个礼,“回姑娘的话,法老王正在莱菲殿招待别国的来宾。” 别国来宾?它它有些疑惑,会是谁呢?此刻正是埃及与赫梯大战之际,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任何一个有力的支持,埃及都不能放过。“你下去吧”,它它挥了挥手。 “我们现在该去哪,你的西斯哥哥正忙着呢?可没空见你。”璎落故意激她。 “我们也去看看吧,西斯哥哥的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我的。”它它回转身,率先向莱菲殿走去。 第四十一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 此刻的莱菲殿内人影憧憧,拉美西斯坐高坐御座,妮菲塔丽轻巧地站在他的身旁。殿的中央放了两大个大的白金镶玉的箱子,有着慈祥面容的忒尼镇静地站在殿的中央,样子不卑不亢。 “亚特兰帝斯王为埃及王愿意伸出援手攻打赫梯十分感动,同时也为塔丽公主的大婚感到由衷的高兴,命我送来这两箱物资为即将作战的埃及兵马贡献一点绵薄之力。”忒尼万分小心的说道。 当听到汐远时,高挑站着的妮菲塔丽有些轻微的颤抖,她努力的咬了一下嘴唇,试图使自己恢复镇定。拉美西斯自然注意到了塔丽的不自在,他有些疑惑了看了看她,“只是这样小的一件事,竟让国师您千里迢迢的来到埃及,埃及真是不敢当。” “埃及愿意为亚特兰帝斯而战,自然是将亚特兰帝斯看做是朋友,我们又怎么会委屈了埃及,等事成之时,必然送上更多的金银。” 拉美西斯在心中嘲讽的笑了笑,事成之时?谁又会知道这亚特兰帝斯是否为过河拆桥之辈,他故意笑了笑,“国师真是客气了。” 忒尼轻抚胡须,斟酌了一下,“是埃及王客气了,此次亚特兰帝斯遭遇国王被袭,国玺被盗,与赫梯的战争,全因一位女子所造成。” “哦?有如此厉害的女子?”拉美西斯明知故问,身旁的塔丽眉头皱了皱,一边是自己从小爱慕的哥哥,一边是自己的丈夫,此刻的她显出几分为难,连她自己也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手心里也冒出了冷汗。重重考究的服饰下,拉美西斯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手,似提醒似警告,她慌忙的低下了头。 忒尼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但见他神色如常,并无半点慌乱,不禁有些迷惑了,难道是猜错了?或许这埃及王与它它并无半点关系,想到这里,忒尼便准备跪安离开。 就在这时,殿外的侍卫匆匆地跑了进来,“王,它……”。 “赶出去!”拉美西斯急忙打断,“没看见我正在招待国宾吗?不管是谁来了,都赶出去。” 第四十二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 侍卫疑惑地起身离开。殿外,它它有些焦急的说着,“怎么样,是谁来了,西斯哥哥怎么说。” 侍卫只是小心的说道:“是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娘娘,王叫您先离开,他一会就去您那。”尽管拉美西斯要他赶走它它,但就这些天王对这位它它娘娘的态度,就是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真的赶她走。 它它也是满肚子的疑惑,白胡子的老头,到底是谁呢?以前不管是什么事,他都会和自己一起商量,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失常。尽管如此,它它依然笑着说道:“那就谢谢侍卫大哥了,等会记得要王到我那去,我有件事要和他说。” 莱菲殿内依然有些剑拔弩张,气氛出奇的古怪。 拉美西斯为了缓解刚才的失态说道:“如此说来,亚特王是不会原谅那位女子了。” “自然,若有幸抓到那名女子,一定会以她的血祭拜先王在天之灵。”忒尼的语气有些气愤。 拉美西斯握了握拳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程度。身旁的妮菲塔丽早已吓白了脸。她恨它它,恨她害死了她的父亲,使她嫁给到了埃及,虽然恨,可是在潜意识里并不希望她死,所以此刻的塔丽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因一时激动将它它供出来。 “埃及也会帮助亚特兰帝斯寻找那位女子。”拉美西斯诚恳说道,心里却已做好了别的打算。这一次,绝不能再让她遇险了! 西院厨房内,它它一手揉着软软的面粉,一手拿着擀面的木棍,脸上早已成了大花脸,面粉与汗水布满了她洁净的脸庞。 “我说这位美女,你也帮帮忙啊,这做饭啊,可是女人的天职呢?”它它嘿咻的喘着气,对着身边悠闲地吃着葡萄的璎落说道。 “你没听说过吗?厨房是女人衰老的催化剂,我干嘛要累死累活的帮那些臭男人做饭,人生这么短,不好好享受多划不来。”璎落懒懒说道。 “哎……。那你是没遇上心爱的男人,为他做饭是一种幸福,懂吗?”它它鄙夷道,“说了你也不懂,还没经历爱情的懵懂小青年,咱俩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是呀,是呀,等你做饭做成黄脸婆后,他再找个比你年轻的,比你漂亮的,人家在那比翼双飞,你在这独洒相思泪,别人连可怜的眼光都不会给你,懂吗?” “你怎么老打击我啊,你不会明白我和西斯哥哥十七年的感情,他可不会负我”,它它有些骄傲的说道,“他从小就是它它心里最伟大的英雄,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偕老的!” 璎落只是笑瞅着她不说话。它它欢快的笑着,像一朵盛开着的紫罗兰,美丽动人。他缓缓走出房间,花园里百花争艳,努力向人们展示着属于自己的芳香。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本来倍感轻松的心情瞬间变的凝滞:美丽的花朵,凋谢是真实的,而盛开,只是一种过去。 嘴角不经意间涌上了一丝无奈的微笑……。 第四十三回 谁是谁的阴谋(上) 蜿蜒的走廊上,拉美西司有些急急的走着,算起来自己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她了,这两天里她过的好不好,瘦了吗?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急切的想见到她。长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 走廊的拐角处,塔丽娉婷的站着,似乎等了他很久,亭亭楚楚,身如巧燕。“正好遇上了,忒尼大人想看看埃及的军队,让我和你说一声。” 拉美西斯皱了皱眉,“非要现在吗?” 塔丽笑着走上前,伸出纤纤玉手轻整他的衣衫,“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么一会吗?它它姐姐是不会怪你的。” 他有些恼怒的推开她的手,“若我不知道的话,还真以为你和那忒尼老儿串通一气。” 塔丽忙双手举过头顶,调笑道,“那可就冤枉我了,我哪来的工夫和他串通。” 拉美西斯冷冷道:“最好是没有,现在是非常时期,战争未打之前,你们最好别给我暗地里做什么小动作。” 塔丽的笑容僵了僵,“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我明白你现在对我的温柔不过是因为我是亚特兰帝斯的公主。可是你要知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战争未打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还没定下来呢!” 拉美西斯冰冷的看着她,转身离去。 随着他背影的渐渐离去,妮菲塔丽的笑容也渐渐冷却消失。她有些凄凉的椅靠在走廊的廊柱上,身子缓缓下移,似乎站不住身体,只能依靠廊柱的力量支撑。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呢?明明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可是塔丽觉得非常恨,那是一种无法宣泄的恨,找不到仇人的恨!她轻轻蜷抱起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库那发做好了,玫瑰糕,面饼和咖喱鸡翅,真不错!璎落,你说还差什么?”它它笑的灿烂,双眸如繁星,闪动着别样的光芒。 “要我说啊,还差一样最重要的东西”,璎落暗暗地笑了起来。 “什么东西?”它它疑惑道。 “自然是酒啊,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没有酒的饭吃起来味道可就不同了。” “可是西斯哥哥明早还要早朝呢?喝酒不太好吧!”它它有些担心。 “真是傻丫头。”璎落勾出手指轻佻的挑了一下它它的下颚,杏眼如丝,“你在这担忧他的政事,别人早就捷足先登把他给抢了去,酒可乱性,要牢牢抓住,知道吗?” 第四十四回 谁是谁的阴谋(中) 它它红着脸点点头,“那你有没有和别人因酒乱性啊。” 璎落回眸一笑,笑的暧昧,“我自然是老江湖了。” “我一直很好奇”,它它的脸又红了几分,“两个男人能干什么。” “这事说不清楚,不如——”璎落突然将脸凑到它它耳边,肤如花瓣,眼若秋波,“改天让你见识见识如何?” “不用了不用了”,它它赶紧摆手道,慌忙去装饰餐桌,眼睛一直盯着桌子,脸红的就像刚采下的番茄。 璎落看到她窘迫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城门外的练兵场,忒尼和拉美西斯正坐在奴隶抬着的座椅上观看埃及的军队。 “不知此次埃及将派出多少战士出战”,忒尼有些满意的看着那些技术熟练的勇士。 “埃及为了这次与赫梯的战争,组建了普塔军团,连同原有的阿蒙军团、拉军团和塞特军团,加上努比亚人,沙尔丹人等组建的雇佣军,共拥有四个军团,2万余人的兵力。”拉美西司有些骄傲的说道。 忒尼有些感慨,“果然是军事强国埃及,换作是亚特兰帝斯,恐怕连五千人都难以找全。” “是国师您客气了”,拉美西斯转过头,“谁不知道亚特兰帝斯是以经济称霸世界,虽前几任国王并不重视军事,但我听说新任国王也开始努力向军事方向发展,想来在不久之后就会卓有成效。” 太阳已经落山了,拉美西斯看了看天空中早已出现了的晚霞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在等他呢? 没吃饭了,我也想有劲啊,可是使不出来。“璎落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可真没用,喏,给它它依然兴致高昂的坐在桌子旁笑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杰作,心里感觉特别满意。 璎落却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它它丫头,你那位怎么还没来啊!” “他会来的,他答应我的。喂!你给我有点劲好不好。”它它看着璎落,有些不满。 “丫头,我已经一天你吃吧!”它它随手扔了一块点心给他。 “丫头,你不饿吗?咱俩一块吃吧。” “可是……”它它有些犹豫,自己又怎么会不饿呢?忙了一下午,它它的肚子早就开始敲波浪鼓了。 “要不咱俩先吃一点,别吃饱就行。”璎落继续引诱道。 它它终于点点头,和璎落开动起来。时间一点点开始流逝,夜,静悄悄的来,带着微凉的寒意,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嗝………”璎落打了个响亮的嗝,“说真的,丫头,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痴情的种子,我要是你的西斯哥哥,一定时时刻刻把你放在心上。” “那……嗝……。”它它脸色潮红,语气有些迷蒙,“这你就不知道了,西斯哥哥真的是一直把我放在这”,说完响亮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最关心的就是我了,知道吗?” 璎落也有些醉了,眼神不复清明,“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你那什么眼神啊!”它它气恼的拍了拍璎落的脑袋,“真蠢。” “他有什么好,冷酷无情,嗝……在他的心目中,江山永远比女人重要。” 它有些沉默了下来,“你不懂的。” 璎落又怎么会懂呢? 第四十五回 谁是谁的阴谋(下) 他怎么会明白被人剥光衣服拿去卖的童年,他怎么会明白被人肆意嘲笑的辛酸,他又怎么会明白被人当作牲畜的耻辱,这一切的一切,像一把烙铁深深地在它它心里刻上了自卑的印记。 那年,是他拿出了一朵粉白色的殴石南,轻轻地告诉她,殴石南是勇气的蔓延。在无数个夜晚,它它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他当时的笑容,还有他们的殴石南之约。 它它猛的喝了一口酒,“这酒真甜。” “你还说你不会喝酒”,璎落笑着拿过酒壶,“像个拼命三妹似的,可不准再喝了,嗝………知道吗?” “今儿…我高兴,可不许扫我的兴,你……嗝……给我拿来。”它它说完就要抢璎落的酒壶。 此刻的璎落有些醉了,脸似桃花瓣,粉面生春。他轻轻将食指放于嘴前,“嘘………好象有人来了。” 它它此刻哪里还会管其他,满眼只注视那只那支枣红色的酒壶,“你给我,我要喝。”说完整个人向璎落扑去。 璎落注意着屋外的变化,顺便腾出了一只手挽住了它它的腰,谁知它它喝的就像一头猪一样,璎落竟然一时失了力道,整个人被它它带向了地面。 它它有些不舒服,急切的想推开身上的璎落,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 门一点一点的被开启,璎落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屋外的情况,忽然,他低下了头。 “呜…………”它它觉得唇瓣一暖,夹杂着莫名的清香,温暖的让人想沉睡。 门,终于开了,轻盈的月光,和着夜的舞曲,倾泻而进。 璎落的嘴角绽起一个绝色的微笑……。 来人头上有着细密的汗珠,显然走的有些急促,他站在月光不到的阴黑处,浑身流露出如霜般冷寂。随后而至的人惊讶的捂住了嘴巴。 璎落慢慢地站起身,仿佛没有看到来人一般,微微弯腰抱起仍睡在地上的它它。他抬起头,眼神庸懒,轻描淡写的目视前方,嘴角带着清浅的笑意。 第四十六回 遗失的美好(上) “你们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塔丽喝道。 “我想拉美西斯王应该看的很清楚”,璎落斜斜地看着他,眼光充满了不逊。 他缓缓地走向璎落,脚步凝重,房间内极静,只留下那“咚、咚、咚………”的脚步声在回响,安静的令人窒息。突然他迅速的抽出配剑架上璎落的脖子,“放下她!” “若我不放呢。”璎落笑了,配合着脖颈间的那一抹殷红,妖娆至极。 “我会杀了你”,持剑人微一使力,血,红似樱桃。 “真可惜,你晚了,真的晚了。我怎么会放了我的女人呢?”璎落笑着,说出来的话却令人遐想联翩。 持剑人的手滞了滞,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手腕一动,仿佛有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断的冲动。 “慢着”,身后的塔丽急忙站了出来,拉美西斯疑惑的回过头。 “所谓这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它它姐姐现在昏迷着,王就算杀了这奸夫,若它它姐姐醒来来个失口否认,王也无可奈何,不是吗?”塔丽微笑地走上前,轻抚拉美西斯握剑的右手,眼神似水,闪着点点柔情。 “好个夫唱妇随”,璎珞嘲讽的笑了,“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璎落别有用心的说着,似乎在为它它而抱不平。 “来人,把这个人关到大牢去。” 不一会儿,门外就涌进几名侍卫,璎落无所谓的笑着,纤弱的身体笔直的站着。侍卫们涌上前似乎想将璎落手中的它它抱出,但无论用怎样的方法,璎落总是不能让侍卫们得逞,一行人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干着急。 一名侍卫大着胆子走到拉美西斯的身边,声音有些颤抖,“王……这个……”。 拉美西斯挥了挥手,“一起带下去吧。” 夜,真的太冷了,特别是这个深秋的夜,恍惚中似乎闪烁出冷洌的冬意。璎落低下头,带着一抹笑,私诉说似呢喃,“丫头,你真可怜呢!” 它它疲倦的翻了翻身,梦里的殴石南一直在沉睡,述说着一个关于勇气的爱情故事,流着泪看记忆的碎片漫天纷飞……。 阴冷潮湿的地牢内,它它一直抱着膝盖,从醒来之后就一言不发,双眼有些无神的看向地面。 “丫头”,隔着牢门的璎落有些焦急的喊道,“丫头,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行不?” 它它依然沉默不语,似乎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 “我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呀,怎么知道会弄巧成拙,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它它终于开口道,“我只是气我自己,为什么要醉,为什么会睡着。” 监牢里潮湿寒冷,不时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显的几分阴森恐怖,它它更加用力的抱紧自己。 “想出去吗?怎么说也得和你的西斯哥哥解释一下呀。”璎落在旁边引诱道。 “你有办法。”它它疑惑的抬起头。 璎落笃定的点点头,笑容如梨花般灿烂……。 第四十七回 遗失的美好(中) “她怎么样了。”拉美西斯站着,语气有些冷。 一个灰衣男子跪在地上,恭敬说道,“娘娘刚刚醒过来。” “哦?”拉美西斯度步上前。 “她有没有说什么。”塔丽向前有些急切的问道,拉美西斯侧头看了看她,眼光冷冽,塔丽有些畏缩的安静了下来。 “给她找间干净点的房间,找个侍女,下去吧。”灰衣男子微微幅身便离去了。 “你可真大方,一个给你戴了绿帽子的女人,还这么为她着想。”塔丽讥讽道。 拉美西斯没有理会,转身便往房内走去。塔丽有些不甘心的跑上前,“你根本是在维护她!”塔丽狠狠抓住拉美西斯的手臂,“你以为监牢是密不透风的吗?你以为忒尼就不会找到她吗?你别忘了,还有我!”塔丽有些疯狂的将他拉转过身面对自己,“还有我,你信不信我会告诉他,哈哈哈……。” 拉美西斯只是用带着厌恶的眼光看着她,那眼光让塔丽感到彻骨的寒冷。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一直都在可笑的演着独角戏,“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留恋。” “你——永远没有资格说他!”拉美西斯毫不留情的甩开了她的手,转身离去。 塔丽有些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冬天,真的来了……… 阴冷的监狱内,它它躺在灰色的墙边上,笑昵着狱杆前的璎落。 “这位大哥,人家肚子好痛啊”,璎落脸色潮红,杏目闪动着银星,衬领微微张开,露出了一大片滑腻的酥胸,娇喘连连。不仅女人,就连男人看到这情景,也会羞的脸红心跳。守狱的是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一个好色之徒,它它一想到等会璎落就要以出卖色相来帮她,就有些乐不可支。 这男人从璎落一进牢房时就注意到了他,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近,现在发现美人有难,自然心疼的紧,急忙就打开了牢门。 “美人,哪里痛,和哥哥说说。”秃顶男人趁机握住了璎落的一双柔荑,反复揉搓。 “人家肚子痛,背也好酸啊,真是难受死了。”璎落说完,用手指轻轻划过男人的肩膀,样子娇嗔迷人,它它差点没有忍住大笑出来。 “背痛?要不我为美人揉一揉怎么样”,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狡诈。 “那就辛苦哥哥了”,璎落似拒还拒的被秃顶男人拥在怀里,男人那双罪恶的手开始在璎落光滑的背上游移,春光暖暖,风景宜人。突然璎落手起猛的击中了男人的头部,中年男人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随即璎落手中就出现了一串明晃晃的钥匙,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给你”,他将钥匙甩到了它它的眼前。 “你不走吗?”它它有些疑惑。 “这么大的烂摊子当然该我收拾啊,况且你是去解释误会的,我跟着去干什么?” 它它点点头,拣起地上的钥匙,急忙打开牢们,回过头笑道:“你今晚可真美,我也差点动心了。” 璎落笑道,“死丫头,可别爱上我,否则注定是要伤心欲绝的。” 它它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溜出了牢房。外面的空气凉凉的,带着秋夜常有的潮湿,令人心悸。 第四十八回 遗失的美好(下) 莱菲殿内,拉美西斯正在阅读着军章。门外的塔丽犹豫踟躇了一下,终于走入殿内。 “尝尝吧,莲子汤。”语气轻松,款款移动的步伐就像美丽的莲花。 拉美西斯没有抬头,似乎沉醉在书中,对外界的事物一无所知。 塔丽用力的咬了一下唇瓣,努力笑着,“别这样好吗?”她轻轻走上前,拿掉了他手中的军章,“既然是夫妻,又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呢?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好吗?” 塔丽的双眼有如被雾染一般,盈盈点点,似泪盈框。拉美西斯终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先下去吧,这汤我会喝的。” 尽管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塔丽惊喜不已,她笑着点点头。 秋夜,天高露浓,呼呼地风中带着浓浓的凉意,吹乱了他的衣襟,他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看了看如浓稠夜研般的夜色,“该去看看她了吧!” 它它有些心慌的走在宫殿内,栋栋房屋在夜色的烘托下显出几分阴森恐怖。它它小心的走着,惟恐遇到什么熟悉的人。远远的出现了点点亮光,它它慌忙躲在了小山之后,瑟缩了一下脑袋。水红色的锦衫,熟悉的巧眉双眼,婀娜如花轻体,它它有些不自信的揉了揉眼睛,记忆中那个可爱的塔丽,是她,又不似她。它它急忙从小山后走出,浅笑吟吟的看着她。 塔丽吃了一惊,横冲冲的冒出个人来,待看清眼前的它它时,心里的惊讶更多了一分。 “塔丽”,它它清清浅浅的笑道,“西斯哥……不……法老在莱菲殿吗?” 塔丽总算有些回过神来,没想到她竟然从牢里溜出来了。 “没有,法老一早就离开了。”塔丽也笑道,“它它姐姐要找他吗?” 它它点了点头,“很重要的事,塔丽带我去吧,好吗?” 塔丽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两名侍女说道:“都下去吧。”随即展眉一笑,“那两个丫头跟着不方便,让塔丽带姐姐去吧。” 轻移碎步,塔丽高兴的挽上了它它的手臂。它它僵了一下,随即也轻挽住她。它它并不是没有怀疑,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王宫之中,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此时她与她关系十分微妙,可是它它却依然记得那个曾经鲜笑怒骂的塔丽,那样的鲜活。 “走吧”,它它说道,“你过的还好吗?” “很好啊,他对我很好” “是吗?”它它有些尴尬的说道,“当初真的很对不起,没有勇气告诉你,你一定很害怕吧,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丈夫。” 塔丽轻咬了一下唇瓣,“其实没什么,早该想到的,不是吗?身为公主,这是我的责任,我逃不掉,也不想逃。” 它它有些落寞的看着漆黑的夜色,自己又何尝逃的掉呢? 走了许久,塔丽才停下,它它脚步有些顿住了,这里?它它如果没有猜错,这儿应该是王宫的东院,从来都是别国的公馆,西斯哥哥怎么会在这里?它它有些疑惑的望着塔丽,塔丽觉察到了她的困惑,有些尴尬的笑道,“法老王就在里面,姐姐进去吧!” “塔丽……。”它它犹豫了一下,“西斯哥哥——真的在里面吗?” 第四十九回 遗失的美好(末) 美丽的双眸闪烁了一下,夜色中,谁也看不清谁,谁也读不懂谁的悲伤。她轻巧地握住它它的手,“姐姐,进去吧,法老在里面呢。” 它它点点头,看向那暖暖地房间,灯光幽幽地燃烧着,似乎在做着无言的邀请。它它轻抬步脚,一步,一步,走向那抹温馨……。。 “谁说要嫁给他了,你可真不知羞” "你真的不喜欢汐远哥哥吗?” “真的吗?”塔丽睁着圆圆的眼睛突然笑了,像月牙般,“那我在这里等姐姐。” “它它姐姐,它它姐姐” “姐姐,汐远哥哥终于要娶我了,我终于要嫁给他了,姐姐,你一定很高兴吧,你一 定会为塔丽高兴的是吗?” 夜色中,塔丽闭上了双眼,冬日的夜浸透着严寒和冷酷。。。。。。。姐姐。。。。。。再见了。。。。。 拉美西斯看着空空如也的牢房,脸色有些难看。 “回禀法老,娘娘和那位银发男子全都不见了,狱卒也昏睡在地上。”跟随而来的侍卫趴在地上小心回答。 “把他给弄醒了”,拉美西斯走上前。 “是!”,侍卫弄来了一桶水,狠狠地泼在了狱卒的身上。那秃顶男人被冷水这么一冲,惊醒过来,当看到面前的拉美西斯时,急忙跪倒在地,“法老王饶命,法老王饶命。” “人呢?”拉美西斯声音低沉,全身似乎冒起一阵阵的寒意。 秃顶男人浑身一哆嗦,“人……人……”。 “拉下去吧!”拉美西斯冷冷道。 随即秃顶男人就在一声声的哀号中被拖了下去,想来应该会死的很惨,紧张的气氛在牢狱内蔓延。就在各人都感觉有些窒息的时刻,一个灰衣男人跑了进来,他迅速的来到拉美西斯身边,悄悄耳语道。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气氛出奇的紧张。突然,拉美西斯快速的转身朝牢们走去,大家都有些疑惑,相互看了看,也相继跟随了去。 第五十回 红颜乱(一) 它它轻轻地推开了门,微微的明亮刺痛了它它的眼睛,无意识间抚上了眼角。 “你是……。”,忒尼疑惑的抬起头,眼神瞬间转为惊讶,“它它姑娘。” 熟悉的声音,当眼睛终于从模糊转为明亮时,它它也有些惊惧的看向眼前的这位故人,“忒尼大人,好久不见。” “终于让老夫碰到你了”,忒尼怒瞪着它它,“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使得亚特兰斯陛下身首异处。”说完迅速的呼叫身边的侍卫,很快它它被双手反绑跪在了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它它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亚特兰斯陛下死了?他竟然死了?它它现在脑子乱极了,她骗了她,她真的骗了她! “你这个妖女,王的猜想果然没有错,你就是埃及派到我亚特兰帝斯的间谍,我亚特兰帝斯因为你差点国本动摇。”忒尼满脸愤恨。 它它只是跪在地上,沉默良久说道,“事实就是这样,您猜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它它的错,您和亚特王怎样对待它它,它它都没有怨言。” 忒尼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可以一个人承担吗?你想的可真简单。这一次全是埃及从中做梗,你认为亚特兰帝斯会放过埃及吗?你认为埃及和赫梯还能打吗?你可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它它觉得脑筋一片空白。亚特兰帝斯要反悔了!自己的一切努力,西斯哥哥这么多年来的养精蓄锐,全白费了吗?全白费了! 她慌忙走上前,“你就把帐都算到我头上好了,这次的战争真的很重要,求您不要因为我而放弃亚特兰帝斯与埃及的和约,求您了,好吗?” 忒尼只是不住的冷笑,用力推了它它一把,它它只觉得天旋地转,瞬间失去了平衡,用力的向后倒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它它的腰被轻轻地挽住,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什么事情惹的忒尼大人如此生气。”他环住了它它的腰,用身体护住了她。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拉美西斯王,真是骗的我们好惨啊。”忒尼冷冷道。 “哦?” “这它它妖女原来一直有您这么一位大靠山,果真厉害的很呀!”忒尼讽刺道,“如果您今日不把这它它妖女交给我们亚特兰帝斯,就别怪我们亚特兰帝斯不留情面了。” 拉美西斯度步上前,“我还真不想交呢,这它它可是我们埃及的王后,怎么可以随意就交给别人。”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它它有些紧张的拽了拽拉美西斯的的袖子,忒尼的双眼也瞪的好大。“看来您果真是要与亚特兰帝斯为敌了!” 拉美西斯未置可否。 忒尼朝它它这个方向走了几步,“我想法老王应该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今天下,这埃及与赫梯之战一触即发,鹿死谁手尚不知数。若亚特兰帝斯临阵倒戈,埃及王认为,您还有几分胜算呢?” “埃及自然有把握能胜,不须大人您插手”,拉美西斯握住了它它的手,它它却从他手心里的汗中明白了这件事的后果!的确,若亚特兰帝斯执意帮助赫梯,那么埃及的位置将是十分尴尬与不利的。 忒尼没想到拉美西斯竟然拒绝的这样干脆,也是一楞,接着用一双仇恨的眼光看着它它,最后恨恨道,“那咱们就沙场上见了!” “等等”,它它出言阻止道,“我去,我会去亚特兰帝斯。” 所有的人都疑惑地看向她,“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会负责,所以,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而放弃这次重要的和约,可以吗?” “不可以”,拉美西斯断然拒绝,“我不会再让你回到那个地方,你会没命的。” “可以吗?”它它没有理会拉美西斯的拒绝,执意问道,“我有个条件,如果您能答应我,我会听你们的,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第五十一回 红颜乱(二) “什么条件”,忒尼想不出死到临头的它它还有什么条件可讲。 “再过一个月,埃及就要和赫梯开战了,我想等到西斯哥哥凯旋归来,行吗?”它它郑重其是的说道。 “笑话”,忒尼冷笑道,“若他打个三年五载,我们亚特兰帝斯也要等个三年五载吗?” “半个月“,它它没有理会拉美西斯难看的脸色,“只要半个月,如果十五那天,西斯哥哥没有回来,它它——就跟你们走,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赎罪。” 忒尼沉默了一下,内心似乎在做着挣扎。 这件事我不同意”,拉美西斯握住它它的手腕,“全作废,我们埃及还没有到可怜到需要一个女人来苟延残喘的份上。” “西斯哥哥”,它它回过头,眼中闪烁着坚强的光芒,“这件事和埃及没有关系,一个活生生的人因为它它而死去,它它不能装做没听见,没看见。否则,它它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这次是它它错了,它它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可是……。。” “忒尼大人”,它它阻止了拉美西斯接下来的话,“请你告诉亚特王,我——西叶它它,一定会遵守承诺的!” 窗外,橙橙的月光,橙橙的光,橙橙的光上泛着淡淡的霜。明天,该是一个下雪的日子了吧……… ~~~~~~~~~~~~~~~~~~~~~~~~~~~~~~~~~~~~~~~~~~~~~~~~~~~~~~~~~~~~ 时间如流水一般,转瞬即逝,转眼间,离战争就只剩下五天了。它它独自坐在西院偏角的一棵樱花树下,秀眉微簇。樱花盛开在风中,灿烂的让人心生怜爱,如同记忆里那一幅幅美好的画卷。天蔚蓝,云净白,在这样一个不完美的世界里,看见了这样完美的景色,它它闭上了眼睛,她仿佛遇上了那个关于樱花的传说……。 “到处都找不到你,原来你竟然躲在这逍遥了。”璎落带着笑意走上前。 它它有些不舍的睁开了眼,“呀,小白来了,真可爱。” 金黄色的东西听到了它它的召唤,急忙扑到她的怀里,厚实的身体将它它扑倒在地,滑腻的舌头不停的逗弄,弄的她咯咯直笑。没错,这个小白就是拉美西斯精心筛选出的战狮之一,也是那十头狮子中长的最帅的,它它特别喜欢它。而且小白是一只很通人性的狮子,平时特别温顺,但一上战场就会显的非常勇猛,聪明异常啊! 它它怜爱的摸着它的棕毛,“你也会去战场的是吗?” 璎落点点头,“当然了,这十头狮子可要靠我指挥呢!” 它它低下头,早晨的雾气还没有散,浓浓的雾色迷蒙了璎落的双眼,凉凉地风吹拂着,带来樱花的香味和泥土的气息。今天的她,好悲伤……。 “知道樱花的传说吗?”,它它拣起地上的花瓣,“在遥远的东瀛,传说樱花本来是白色的,就像飞扬着的雪花,有着一种超脱于世间所有污垢的洁白。这样的洁白终究敌不过战争的残酷,无数壮志未酬的勇士最终都决定在美丽的樱花树下结束自己的生命。鲜红的血缓缓渗进泥土里,樱花的花瓣渐渐染成了红色,美丽而又悲戚。樱花何其无辜?珍爱樱花的人又何其难过?” 璎落看着满地残红,有些默然神伤。 “答应我”,它它从新抬起头,眼角微微弯起,“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好吗?” 樱花烂漫间,璎落郑重的点了点头,飞扬的樱花在空中遣倦流连,就在那个迷蒙着水气的清晨,飘摇不定……。。 可是,只有风知道,他,永远也回不来了。而她,也无法履行那个关于樱花的等待。命运就像一只残酷的大手,揉捏着你我的将来,渺小的我们只能义无返顾的走着接下的路。 佛说:世人皆不知因果,因果何曾饶过谁。 第五十二回 红颜乱(三) 车辚辚,马萧萧,战马扬起的灰尘弥漫于天地,遮挡住人们思念的脸庞。这一天,终究会让人愁肠寸断。 长长的军队将不甚宽广的街道堵的严严实实。他,穿一身银色铠甲,意气风发。它它站在拥挤的人群当中,定定地看着,期待并且惶恐,他的一次回眸,似乎就能让她的心漏跳一分。 千千万万的民众中,他终于看到了她,那个总是闪烁着狡黠眼光的双眸。隔着长长的街道,他们互相望着,似乎在述说着各自的哀愁。他翻身下马,军队有着瞬间的慌乱,随即恢复镇定,脚步一声声的逼近,响声是那样的低沉摇荡。民众自发的让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路的这头,是她,另一头,是他。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十五之约,等我。” 它它笑了,美丽的笑容似梦似幻,如梨花带露,清新秀丽 。“十五之夜,月圆人更圆。” 战争一触即发,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硝烟的气氛。 哈图什,赫梯王宫内,年轻的穆瓦塔尔国王坐在王座上,嘴角带着莫名的笑,精明的脸上涌上一丝算计。 “如此说来,那埃及法老是要以卡迭石为中心,然后向北攻进,夺取叙利亚吗?”穆瓦塔饵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不经意的说道。 “这卡迭石河水湍急,峭壁耸立,地势险要,是连接南北叙利亚的咽喉要道,这拉美西斯倒真会选地方。”马修随即跪在地上,“臣幸不辱命,早以安排好了一切,只等那埃及自投罗网。” “派的人可信吗?可别功亏一篑啊。”穆瓦塔尔随即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匀称修长,“我要有十足的把握能赢。否则,杀无赦!” 马修感到了一丝寒意。 突然大殿之上走来了一位浅绿长衫的娇俏丽人,秀发松松的挽起,赤着纤秀的、完美无疵的双足,轻盈地走过殿宇。“陛下,您又忘了和人家的约定,说好要陪着人家采那刚出来的桃花,您又没去,真的很过分。”女子娇嗔道。 马修知趣的退了下来。穆瓦塔尔急忙走下御坐,“这不是给忘了嘛!清儿要采桃花,我怎么会不去呢?”说完,拉过女子的手,抱入怀中。 “陛下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清儿,昨晚上又去妮莎那儿了,对吗?” “那可真是冤枉我了,昨晚上处理公务太晚了,怕打扰到清儿你,所以我就在自己的寝宫里睡了” “真的”,青衣丽人有些怀疑的问道。 “自然了,妮莎哪有清儿你可人呢”,穆瓦塔尔握住女子的手,柔声说道。 “那今晚……” “今晚自然是陪着清儿了”,说完,穆瓦塔尔吻住女子的唇,慢慢深入,一点一点的侵入,温柔而又缠绵。女子被这高超的吻技所迷惑,身体渐渐放软,顿时,满室旖旎…… 第五十三回 红颜乱(四) 行军五日,拉美西斯率领阿蒙军团冲锋在前,迅速到达卡迭石附近,拉军团、普塔军团居后跟进,塞特军团由于行动迟缓,尚滞留在路途中,未达到主力地点。 “今晚不如稍作休息,待明日清晨再指挥主力部队向卡迭石进击,手下认为在黄昏时刻即可攻下该堡。”军师瑟尔说道。 拉美西斯看着早已有些昏暗的天空,点了点头。主帐内,蓝衣的璎落自在的吃着桌上的糕点,不时传来几声“滋滋”的响声,所有的人都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拉美西斯自然有些不悦,但考虑到它它,也就没有责怪什么,只是挥了挥手,所有的人就都离开了主帐。 夜,悄悄的来临。释放着它的柔情。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梦乡,梦里有着遥远的思念让人惆怅……… 远远的某个地方,若隐若现的描绘出两个人形,黑色的衣服仿佛与这漆黑的夜融为一体。 正对着帐篷的黑衣人有些强壮,手背在身后,望了望远处的军火,声音低沉,“这次埃及有多少人?” “两万左右。” 全在这里吗?” “大部分在这,还有一小部分没有赶上大部队。”背对军帐的黑衣人身材修长,声音娓娓动听。 “埃及这次除了这些士兵外,不会还留有别的杀手钳吧?”强壮男子问道。 夜晚的风徐徐吹来,吹乱了两人的对话,也吹乱了他的思绪。 “你也会去战场的是吗?” “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好吗?” 想起一个人,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或许以后也不会遇见,他和她,再也没有了交集……。 “你怎么了”,黑衣人有些疑惑,莫明奇妙的走神,这可不像他的作风啊。 “没——有”清瘦男子说道,“埃及没有其他的杀手钳。” 强壮男子满意的点点头。 今夜的风,清清浅浅的吹着,吹散了离人的忧愁…。。。 佛说:一切,随风而至,随风而逝~~~~ 嘹亮的军号响彻南北,战争的号角打响,两万余人齐头并进,向卡迭石进击。拉美西斯坐在高高的战马之上,指挥着身后的千军万马。队伍行了半日,主部队行至到萨布吐纳渡口,此刻离卡迭石只剩下八英里的距离。 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并不特别,却引起了拉美西斯的注意,很明显,他们穿着赫梯的服饰。拉美西斯挥手停下了队伍,轻拉马绳缓缓走到那两名赫梯人面前,两人见到拉美西斯有些畏缩的退后了两步,似乎很害怕。 “你们是——赫梯人”,拉美西斯试探道。 两人均衣衫褴褛,满面风尘,嘴唇也干洌的冒出血丝。他们木讷的点了点头。其中的一位高个子大着胆子站了出来,“我…。。我们是从赫梯军队里逃出来的。” “哦?”拉美西斯有些兴味的问道,“逃?为什么要逃?” 第五十四回 红颜乱(五) “驻守的军队太苦了,远离家乡,天高地远的,又没有饭吃,再不逃,这日子就没法过了。”那高个子说完竟流下了几滴眼泪,样子悲戚至极,“况且王明明就知道那埃及要打过来了,也不多派一点人来支援,就靠我们几个老弱残兵守那哈尔帕,这不是叫我们去送死嘛!弟兄们都很低落,守城的士兵都逃了一大半了。” 拉美西斯听完嘴角微微弯起,没想到连天都帮助他了,这埃及士兵竟然驻守在离卡迭石以北几百里外的哈尔帕,看来夺这卡迭石是轻而易举了! 安排好了这两位赫梯士兵,拉美西斯已经决定直接跨过奥伦特河,直抵卡迭石城下。 军师瑟尔意识到了拉美西斯的意图,急忙劝阻道;“这两个人来路不明,若是敌人的探子,故意将我军引入歧途,我们会全军覆没的呀!” “我们走的这条路,赫梯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恰巧在这安探子,此时正是士气低迷的时刻,我们更应该抓住这个机会,速战速决。”拉美西斯冷声道。 说完就准备掉转马头,瑟尔急忙拉住拉美西斯的缰绳,“王,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那穆瓦塔尔可是个狠角色,怎么会如此失策呢?王请三思啊!” 拉美西斯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人的底细。可是,他沉重的闭上了眼。那天她温柔的眉眼,娴静如水,此刻却异常清晰的涌现,十五之夜,月圆人更圆。他猛然的睁开了眼,眼神如矩,带着一股豪赌的决心向着卡迭石奔去,顿时一阵马蹄声响。灰尘飞扬,弥漫了瑟尔无奈的面颊,弥漫了璎落复杂的微笑。 史载,公元前1276年,拉美西斯误信赫梯密探,指挥阿蒙军团从萨布吐纳渡口跨过奥伦特河,孤军深入,直抵卡迭石城下。 埃及宫殿西侧,此时正是樱花烂漫的季节。那美丽的精灵在风中随风轻舞,像寒冬纷飞的粉红色雪花,时而急促,时而悠扬,在不经意间,地面上已似铺了一层淡粉色的绒毯,花瓣掉落,旋转,在天空中徘徊,最后仍无力摆脱宿命,成为尘埃…… 它它手拿小铲,望着这满地残红,心生哀愁。 西雅悄悄地走到它它身后,有些担忧。“娘娘,风大,您最近身子不好,还是到屋里坐着吧!” 它它回过头笑道:“曾经听人说,花儿,只有在飞舞飘零的瞬间,才是最美丽动人的。开始还不太信,今日看来,说的真是准确极了。” 西雅只是沉默的望着她,没有言语。 “只是这美丽却太过短暂,仿佛在恍惚之间,就会香销玉殒,太过凄凉。”它它感叹道,“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人老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阵轻轻的风吹过,树上的落英仿佛感应到了风的召唤一般,纷纷扬扬的飘下。 第五十五回 红颜乱(六)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西雅,你会酿酒吗?”它它随即换了面容,有些欢快的问道。 “酿酒?”西雅有些疑惑,“这樱花也可以用来酿酒吗?” 它它笑的灿烂,“今儿个就让你见识见识。” 它它说动就动,拿过地上的小铲轻轻的铲起一蔟樱花瓣,用洁白的手帕包住,深埋在粗壮的樱花树旁。 “等过个五天左右,就可以将它们挖出来用来酿酒,等到西斯哥哥凯旋归来,就可以喝了”,它它语气有些欣喜。西雅仿佛也被它它感染了,变的欢快起来。 早晨清冷的风渐渐散去,温暖的太阳冉冉升起,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忙了一早上的它它此刻已是满头大汗,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 突然一个侍卫冲了进来,西雅急忙护在它它身前。侍卫的脸上带着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它它走上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回娘娘,法……。。法老遭到了赫梯的偷袭,陷入了包围圈,动弹不得。” 握着樱花的手猛然松开,花瓣如同无依的灵魂,撵落成泥……。。 公元前1276年,当拉美西斯率领的拉军团到达卡迭石以南的丛林时,早已埋伏在此的赫梯战车出其不意的攻其右翼,拉军团损失惨重。接着,赫梯军队以2500辆战车向埃及军阿蒙军团发起猛烈的攻击,埃及军士兵一触即发,四散逃命,陷入重围之中。 它它走上前,扶起地上的侍卫,“缓口气了说,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法老那还有援兵吗?” “回娘娘,现在只剩下一支塞特军团这一支部队,也是实力最弱的一支,大约五千人,还留在阿穆南呢!”侍卫的口气有些焦急。 “领兵的人是谁?”它它努力使自己急噪的心缓和下来。 “回娘娘,是……是军师瑟尔”侍卫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似乎想了一会儿,“还有璎落大人。” “璎落?”它它放下心来,这么说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刻。“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侍卫的身影消失不见时,它它才急忙走进屋子,“西雅,帮我找一只鸽子。” 书桌前的它它凝眉思索了一番才下笔,神情也由慌乱转为了然,没想到这穆瓦塔尔竟是这样一个狠角色,它它不禁想要与他斗一斗智。白鸽挥舞着翅膀,带了希冀飞向蓝天,这场战争成功与否,就全看它了。 ********* 阿穆南塞特军团内,所有人都慌乱成一团,只有璎落一人有些悠闲的吃着水果。 “我们该怎么办,王中了那赫梯的计,咱们这么点人根本就帮不上任何作用,如果贸然行事,只是自投罗网。”一位有些威武的武将神情焦急的说道。 瑟尔无奈的摸了摸眉眼,现在这种时刻,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最难得的也是冷静。他仔细的分析了一下形势,额头却不受控制的流下点点汗珠。现在的情况,真是越想越觉得困难。 璎落有些无聊的走出帐篷,军队里的士气大不如前,早已没有了开始的斗志昂昂,所有的人都显得几分萎靡不振。拉美西斯已经被围困了两天,虽然仍在做着顽强的抵抗,想来食物供给之类的物资应该会愈加困难。璎落得意的笑了,笑的鲜艳妩媚。 第五十六回 红颜乱(七) 突然头顶出现了一只白鸽,展转流连,嗷嗷直叫。璎落抬起头,眼角那么一扫,瞬间仿佛心乱跳了一分。那片记忆中总是闪耀着阳光一般的明黄,此刻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璎落急忙伸出手,白鸽分毫不差的落在了璎落的手臂上。黄色的锦纱上娟秀的字迹隐隐道来,璎落本来微笑着的脸却渐渐显出几分忧色。 他轻轻向外走了几步,春天的阳光温暖适宜,照的人暖暖的。他转过身,看着远远的北方。那儿吗?他嘲讽的笑了,嫣红的嘴角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眼角带着彷徨无依的犹豫。自己——又在干什么呢? 公元前1276年,拉美西斯陷入赫梯军的重围之中,监守了三天三夜,几近崩溃之时。埃及北上远征时曾留在阿穆南的一支部队赶到。这支援军呈四线配置,一线以战车为主,轻步兵掩护;二线多为步兵;三线多兵和战车各半;四线为战狮,突然出现于赫梯军队侧后,对赫梯军猛攻,把拉美西斯从危局中解救出来,埃及军还连续发动6次冲锋,将大量赫梯军战车赶入河内。赫梯王也增派战车投入战争,猛冲埃及中军,并令8000名要塞守军短促出击,予以配合,战争十分激烈。黄昏时分,埃及普塔军团先头部队赶到,加入战争。入夜,赫梯军退守要塞,战争结束,双方势均力敌,胜负未分。 山脚下,军火缈缈,喊声震动天地。高高的山顶,他,一袭月白长衫,迷蒙的雾气蒸腾出他的绝世容颜,他浅浅的微笑着,如同一朵等待奇迹的白莲。 “知道樱花的传说吗?” “樱花何其无辜?珍爱樱花的人又何其难过?” “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好吗?” 自己,终于还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 *** 哈什图,赫梯王宫内,穆瓦塔尔轻坐在王座之上,眼神如千年寒冰般冰冷。 “马修,你眼光素来不错,没想到这次竟然失算了。” 座下的马修哆嗦了一下,“请王责罚。” 穆瓦塔尔站起身,度步而前,“爱卿请起,这怎么能怪你了,把那个人给我带上来吧!” “请王不要责罚他”,刚站起身的马修又慌忙跪下,“这孩子是一个有用之才,这一次只是他一时迷了心智,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哦?一时迷了心智”,穆瓦塔尔有些兴味,“如此让爱卿赏识的人,我可真想不明白有什么可以让他犯下这样大的错误!”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马修感叹道,“王应该会明白的,那孩子,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 “美人?”穆瓦塔尔感叹道,“自古成大事者是绝不能拘小节,羁绊太多,就越容易出错。要想成为王者,就不能让别人抓住任何把柄。这是王的骄傲,但也是王的悲哀呀…。。” 马修注视着穆瓦塔尔的高大的背影,有着些许的沉默。 这是一个他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孩子,一路艰辛,一路汗水,一路鲜血走上了王位。他能看清他威风后的苦涩。有些事,有些人,有些伤口,在岁月的浸染下只会更加的痛,更加的清晰。 公元前1276年的春天,注定是一个充满了血雨腥风的春天。埃及与赫梯已经连续打了四天四夜,却依然分不清胜负,所有的人都开始急噪起来。月亮逐渐变的圆润光华,散发出迷人的光晕,夜晚来临,千里之外的她是否还在守着那个十五的约定呢? 第五十七回 我爱他,我恨他 樱花树下,蝶舞飞扬,它它挥动着小手,满头大汗。深深的泥土下露出了洁白的手帕,它它欣喜的将它挖了出来,小心的扑干旁边的灰尘。 西雅在旁小心的照看着,不时帮一下忙。 “西雅,今儿个十一了吧。”它它问道。 西雅点点头,心里暗暗发笑,这么多天了,娘娘基本上每天都会问这个问题。 它它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面粉和蔬菜汁,放入蒸锅内蒸制,蒸熟后加入浅粉色的樱花瓣和酵母,倒入咖啡色的罐子里,封存好,埋入泥土内。待一切都完成好时,它它才呼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 “西斯哥哥应该起程回来了吧!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就可以将这酒挖出来了。”它它说完,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王若知道娘娘这般玲珑的心思一定会感动的”。 它它回过头,脏脏的脸上荡漾着最为开心的笑,突然那笑容有些凝固,随即恢复正常。“你来了”,她轻轻说道。 西雅疑惑的回过头。一个如丁香花般美丽妖娆的女子,远远的站着,娴静若姣花照水,仪态万千。 “我来了”,塔丽轻移玉步,“你们在干什么呢?” “在。。。。。。” “没干什么,赏花呢!”它它急忙打断西雅的回答。 “是吗?”塔丽有些尴尬。 气氛变的出奇的古怪,西雅不自然的站到了旁边。它它移开了眼眸,心里涌上了一丝凄凉,曾经的美好仿佛镜花水月般,转瞬即逝,时间仍在,是我们在飞逝吗? 过了许久,塔丽突然握上了它它的手,冰凉的手心让它它颤动了一下,本能的准备抽出。 “姐姐” 它它吃惊地看着塔丽如水的双眼,有多久没有听见这两个字了呢?久到让她产生了些许的感动与温暖。 “姐姐要回去了吗?”塔丽笑了,它它恍惚间似乎看了以前的她。 “姐姐真的要回去了吗?”她低下了头,“塔丽是个坏孩子呢,真的很坏,塔丽害姐姐离开了自己所爱的人,塔丽会有报应的。” 湿润的液体侵蚀了它它的皮肤,冰凉而又洁净,她就那样安静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上附着着悔恨的泪水。它它伸出手,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紧闭的双眼。 “傻孩子”,它它叹息道,“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姐姐做了错事,有一个很善良很善良的人因为姐姐而死了,姐姐当然要偿命呀,对不对!” 一直咬着嘴唇的塔丽突然大声哭了起来,那声音悲切至极,仿佛将自己所有的悲伤都释放尽。它它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看着满院樱花,世界仿佛也在这庞大的泪水中变的安静,变的孤独,变的寂寞。 声音渐渐平息,塔丽终于抬起头,嫣红的小脸,如同带雨的梨花,在这乱世中无助的飘摇。“姐姐,你会见到他的是吗?” 它它当然知道这所谓的他是谁,她只是无言的点了点头。 “姐姐,当你见到他的那一天,请你告诉他————塔丽爱他,塔丽恨她。” 曾经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那小小的鱼缸里它永不觉得无聊,因为7秒一过每一个游过的地方又变成了新天地。我宁愿是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了。曾经遇见的人,曾经做过的事,就都可以烟消云散了。 第五十八回 红颜乱(八) 北方的战场之上,硝烟弥漫,就在双方都有些僵持不下时,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埃及王撤兵了。所有人对此都有些疑惑不解,此时正是战争处于白热化的阶段,比的就是耐力,撤兵的意思就是不战而降,骄傲的拉美西斯王怎么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决定呢?第二天,传来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拉美西斯王没有理会军队,独自一人骑马回朝,军队顿时沸腾起来,瑟尔无奈的留下收拾这个烂摊子。公元前1296年的那场战争就在这样一种荒诞的结局中结束了。 飞扬着尘土的道路上,是一个急切归家的男子,两天两夜的马不停蹄造成了他面容的憔悴。 “十五之夜,月圆人更圆。” 那日她雅淡温宛的笑容在他的脑海中一遍遍的回想,十五之夜,十五之夜,它它,一定要等我。我——回来了。 *** *** “今天十几了”,望着天上越来越圆的月亮,它它淡不惊心的问道。 “回娘娘,今十三了。” “十三了呀,还剩两天呢?”它它有些欣喜,“西雅,你说西斯哥哥回来的那天我该穿什么好呢?” “娘娘穿什么都好看。” “就会耍贫嘴。”它它笑道,脸上染上了一曾红晕。 那日他魁梧潇洒的身姿在她的心里一点点的清晰,十五之夜,十五之夜,西斯哥哥,一定要回来。我——等着你。 *** *** 絮飞如舞,雨湿繁华。 十四日的埃及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一天。 鲜艳的曼珠沙华,绽放出妖异浓艳得近于红黑色的花盘。凝脂般的手轻握住水蓝色的玉壶,水珠轻轻飘洒。它它仿佛失神一般,看着那传说中的彼岸花,停滞,沉思。 “娘娘”,身旁的西雅急道,“您听到了吗?亚特兰帝斯的军队来了,正在宫外呢?” 清晨的彼岸花红艳如血。它它淡然一笑,握壶的手没有丝毫的变化,晶莹的露珠在噬血的花瓣上飘摇。 “娘娘,亚特兰帝斯这次派了好多军队,宫里恐怕没人挡的住,娘娘,您倒是说句话呀!” “领兵的人是谁?”它它终于放下了水壶,问道。 “西雅听人说这次是亚特王亲自领的兵,我只怕……。。只怕那亚特王害怕法老的铁骑,会偷偷的将娘娘抓了去。”西雅有些害怕,说话也变的结巴。 “汐远亲自领兵呀!”它它感叹道,“他们人现在在哪?” “已经到了阿斯旺了,恐怕不到半天就会来到这里。” “半天,只剩半天了吗?”它它低头思索了一番,“西雅,将我那件水蓝色的衣服拿来吧!” “什么”,西雅呆楞了一下,“是!”虽然不明白那件衣服的用途,但娘娘自然有她的用意,西雅恭顺的退下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的阴沉,厚重的云层诡谲地涌动着,风卷起一地的落叶狂乱地舞动,昭示着暴风雨欲来的讯息。这天下,真的要乱了吗? 第五十九回 红颜乱(九) 长长的黑发顺柔的披在腰间,轻柔的兰色轻纱包裹着曼妙的身姿,额前的蓝色星星幽幽的发着迷人的光,西雅惊讶的捂住了嘴。 围墙大门外,一片火光冲天,将不甚明朗的天空照更加弥漫。它它抬步上前,西雅急忙挡在了她的面前,“娘娘,你会死的,西雅绝不能让你出去。” 它它伸出手,抚上西雅酒红色的发,柔声道,“该来的总会来,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没事的。”淡淡的微笑有着摄人心魄的美丽,带着一种名叫安定的情绪,西雅松开了手。 门,一点一点的打开,火光将幽静的院落照的明亮通透。 他,一身青衣,眉眼间笼罩着柔和的光华,唇角清淡的微笑,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她,一身兰衣,笔直的站立,面队千军万马,不卑不亢。 时光在这一刻凝滞,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的那场初遇。只是,他不再是他,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她了。 “你来了”,它它轻轻说道。 “我来了”,简单没有累赘。 什么时候,他们也变的这样疏离了呢? 或许他们从来也没有真正靠近过。 “今晚的月亮真圆”,它它感叹道,“人有悲欢离和,月有阴晴圆缺,该来的,总会来,我不会选择逃避。” 他定定地看着她,眼中闪动着复杂的光芒,脚步向前紧走一步。 它它慌忙后退,眼神疏离,“看到那些花了吗?” 汐远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它它的身后。 花朵火红火红的,红的如血如荼,红的令人绝望。 “知道那是什么花吗?”它它站过身问道。 身后只是一阵沉默。 “它们叫曼珠沙华,也就是传说中的引魂之花——彼岸花”,它它走上前,轻抚花瓣, “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 汐远的眉皱了皱。 “这是我这几天闲来无事种下的”,它它回过头,笑了,“向我问候你的父亲。” 她在提醒他。汐远簇眉思索。提醒他,他们是仇人,永远的仇人。 汐远也走向那红红的花朵,稍一使劲,花落枝缔。“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候呢?” 声音残酷中带着冰冷,他总是那样,外表温润如莹玉,内心却冷酷无情。 它它的笑容僵了僵。“十五过后,自然会如你所愿。” “还在等他吗”,他问道,声音带着讥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它它停顿了一下,“没有人能比的上他,它它,自然要等。” 汐远的双眸闪过一丝恼怒,他拂开衣袖,转身离去。突然又停顿了下来,沉默许久,背对着它它说道,“天冷风大,进屋等吧!” 厚重的门缓缓被关上,它它终于有些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月亮,真的圆了,可人呢? 第六十回 红颜乱(十) 黄色的灰尘弥漫,白马黑衣,吟唱着一首归家的念歌。 汗水早已弥漫了双眼。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归去兮,归去兮。 是念人的离愁,是归人的心切……。 今夜注定无眠。 *** *** 围墙内,灯火幽幽的燃烧着,安静祥和。 它它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思始终无法安静下来。 一阵孤清的萧声传来,声音悲切中饱含哀愁,弦弦点点,直入人心肺。它它忍不住披上外衣。 夜晚的露水冰凉着它它的双脚,她却并没有在意,高高的围墙,隔断了她和他,却隔不断那悠扬飘渺的萧声。 它它静静地听着,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似乎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有些人,不再见了,就是从你的世界消失。而有些人,却依旧清晰。 它它蹲下身,靠着围墙边抱住了膝盖。思绪越来越虚无,缈缈清萧就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它它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西雅就发现了睡在墙边的它它,脸色有着莫明的潮红,红的心悸。 西雅急忙将手探在它它额头,顿时慌乱起来,额头一股强大的热流传入西雅掌心。 整个宫里都乱了,巫医一拨拨的前来,又一拨拨的摇头离去。 西雅整个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满头大汗。法老王说不定今晚就会回来,可是娘娘却病成这副模样,这该如何是好。 现在它它整个人有些虚弱的躺在床上,意识似清醒似模糊,嘴里不停地呓语着什么,双手握紧床单,似乎十分痛苦。 床边上坐着一个白发老头——此人为有神医之称的泓堰。他神情严肃的诊着脉,空气似乎也开始变的稀薄。 许久,他缓缓站起身,西雅忙扑上前,焦急道,“怎么样,娘娘有救吗?” 白发老者只是摇了摇头,神情惋惜。 “什么意思,娘娘到底怎么了?”西雅不甘心的问。 “娘娘的病乃忧虑过度为引,昨夜又染上风寒,风寒入骨,难以消除。病人似乎也没有想要痊愈的意识,老夫也没有法子了。” “难道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吗?”西雅抓住泓堰的衣袖,凄然道。 “方法并不是没有,但现在有同于无。” “什么方法”,西雅仿佛看到了希望。 “娘娘这病只能靠千里之外雪山之颠的千年雪莲,时间紧迫,如此说来,当真是有同于无了。” 紧紧握着的手瞬间松懈了下来,焦急的眼光变的有些彷徨无依,千年雪莲,当真是天妒红颜吗? *** *** 城外的亚特军严谨有序,将埃及王宫围的密不透风。这半年年,汐远励精图治,努力的训练军队,今日的亚特军早已不复当年的衰弱,成长为一支强大的队伍。 战士们怀着保家卫国的心愿出征,对于这次的目的多少还是有些怨言的,出动全国士兵,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主帐内,汐远手拿竹卷,淡不经心地看着座下跪着的男子。 “那个人是谁?”汐远问道。 “听说是一个远近闻名的神医” “神医?”汐远疑惑地挑了挑眉,“宫里谁病了。” “手下听说是一位娘娘。” “娘娘?”汐远放下竹卷,度步上前,“哪位娘娘?” “这………这手下就不太清楚了。” 汐远的右眼猛然跳动了一下,难道是她?随即又嘲讽的笑了笑,她也会病吗?一个没有心的人也会病吗? 第六十一回 红颜乱(十一) 围墙内,西雅焦急的侍侯在床边,口里不停的默念着,双手抖的厉害。 病榻上的它它满脸苍白,嘴巴痛苦的呻吟着支离破碎的话,手脚冰冷。 屋外,夕阳西下,断肠人又在何处呢? *** *** 整整四天了,没日没夜的跑了四天。 眉眼间有着说不尽的疲惫,嘴巴上布满来不及刮的胡茬。 乎再坚持一下就可以到家了。 似乎再努力一下就可以看到她甜甜的微笑,听她温柔的说一声,我想你了,你呢? 还有最后的三十里…………二十里………… 十五之月,当真是——月圆人更圆……… *** *** “咚、咚、咚……。”西雅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后院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显的几分凄清。 她穿好鞋子来到门前,“谁?” 声音戛然而止,西雅有些疑惑。 “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应答,西雅于是准备回房照看。 “你家主子病了吗?” 西雅刚迈出的步子硬生生的抬了回来,“你是?” “我是来救你家主子的。” 西雅有些犹豫,这样的一个夜晚,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自己应该相信他吗?可是,她又想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它它,心又坚定了下来。 “你真的能救娘娘吗?” “你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西雅低头思索一番,狠了狠心,打开了后院的门。 青色长衫,如黛的眉,如墨般的发,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外,驻足的时候好似一幅山水画。 西雅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待回过神来他早已进入了房间。 手握皓腕,眉毛轻簇。西雅站在旁边有些焦急,“怎么样了?” “她这样已经多久了?” “已经有一天了。” 汐远有些恼怒道,“为什么不早点找人看看,难道你就这么让她躺着等死!” “所有的巫医都看过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呀!要救娘娘,只能用那雪山之颠的千年雪莲,这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呜呜呜……”,西雅说完,有些委屈的哭了起来。 汐远无奈的回过头,千年雪莲,别说埃及,就连富饶的亚特兰帝斯也难以寻到这样珍贵的物实。 床上的它它面色潮红,痛苦的呻吟着,这样的她,让他觉得好陌生。从未在脑海中想过,坚强如她,竟然有一天也会这样的无助。 他缓缓弯下腰,拦腰抱住了她,表情异常小心。 西雅急忙拦在了他的面前,“你不可以带娘娘走,法老马上就回来了,他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汐远冷声道,“让开。” 此刻的西雅异常坚决,执意挡在了他面前。 突然它它呢喃道,“西斯哥哥,十五了呢,西斯哥哥………。” 声音微小虚弱,但站着的两个人却听的真真切切! 汐远看着她,眼中闪着别样的光。 “不要走,我要等西斯哥哥,别走……。”,它它就这样小声说着,神色迷蒙。 “好”,汐远抱着它它的手握紧了拳头,“我们不走,我们等十五月圆,等月圆后走,好不好。” 怀中的它它仿佛感应到了他的话,她笑着点了点头,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 西斯哥哥,十五的月亮好圆,真的好圆。西斯哥哥,你看到了吗? 第六十二回 红颜乱(十二) 漫漫长途,风雨兼行。 山一程,水一程,难对人说,风雨一夜。 风一更,雪一更,对花把酒,泪洒泪落。 *** *** 来人的步伐有些踉跄,几日的骑马赶路,让他有些不适应这平坦的路面,几次险些摔倒在地。 他火急火燎的走着,夜色浓重,掩盖了他焦急的面庞。 枣红色的门,近在眼前。 推门的手,却停滞不动。 内心更是波涛汹涌,她在吗?她不在吗? 终于,门还是开了。 月当空,清冷的风吹动,吹乱了故人的离愁。 空空如也的房间内,只有床上的那一抹轻纱,随风而舞,嘲笑着这轮空灵的新月………… 十五之夜,月圆人更圆……… *** *** 长长的军队缓缓移动着,队伍的最前方,是一辆高高的马车。 马车颠簸着,车里的人却显的几分凝重。 “怎么样,还能救吗?”青衣男子问道。 “现在军队里缺医少药,臣也没有什么把握,或许也只能延长一下姑娘的命,等到了亚特兰帝斯,或许能想到办法。” “无论如何,先把她的命给保住吧!” “是!”白须老者恭谨答道。转过身,从背后摸索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倒出两颗咖啡色的药丸,放入它它口内。 无奈它它正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无法咽下那颗药丸,白须老者不禁有些焦急。 “你先下去吧!”汐远淡淡说道。 老者低着头退了下去。 *** *** 今夜的月光柔柔的,光华无暇。 此刻的她,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月光撒在她光洁的脸上,宛如玉雕冰塑,似梦似幻。汐远有些迟疑的伸出手。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入手一片滑腻…………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推开了她,打开车窗上的帷幕,平息着自己紊乱的心跳。 他一直就是一个镇定的人。 许久,他回过了头,有些不忍的看向地面上的它它。拿过药丸,轻含入口中,犹豫了一下。 唇齿相接,药入咽喉,展转流连……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发生了一段错误的——爱恋…… 第六十三回 波涛前的平静(一) 时间如同流水一般,轻轻滑过。 半年了,这半年里,它它独自一人生活在亚特兰帝斯王宫内的一个小偏院内,陪伴着她的只有那个温柔闲雅的晚停。 平淡的人,平淡的生活。 这种感觉很满足,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尔虞我诈,不用面对那些毫无由来的是是非非。 可是,隐藏在平静之下的种种,它它却不得不有些担心。 他,会放过她吗? 十五一别,她就未曾见过他。 他为她置办了这个院子,为她找来了晚停,为她充实了足够的书籍打发时间,甚至连院中的樱花树也是他特意栽下的,它它有些糊涂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 *** “姑娘,吃饭了”,晚停温婉的声音适时的传来。 它它摇了摇脑袋,冷静了一下思绪,既然想不通就别想好了,该来的总会来,何必杞人忧天呢? 小小的方木桌上,简简单单的三样小菜,味道可口。 它它打趣道,“晚停,如果我是男人,一定要把你给娶了去,这样贤良淑得,我见尤怜啊!” 晚停的小脸有些发红,“姑娘又笑话我了,我有什么好的。” “你就有这么好呀!”它它正经道,“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上得厅房,下得厨房,真好!” “姑娘就惦记着笑话我”,晚停的脸更红了,“怎么不考虑一下自己呢?” 它它沉默了一下,感觉到了一丝枯涩。 “我也想嫁呀!可是没人娶我!”它它随即笑道。 “怎么会呢?我觉得王似乎对姑娘特别上心,姑娘还是应该主动一点才好。” 它它只是笑瞅着她不说话。单纯的晚停,又怎么会明白这人世间的种种沧桑。汐远?它它嘲讽的笑了,那样的一个人呀!恐怕钟其一生都无法真正的爱上一个女人,因为爱情,总是会让人伤痕累累,而他,最怕的就是伤害! 吃过饭,它它习惯性的走到樱花树旁,树已经长的很高了,想来明年春天该是怎样的落英缤纷呀! 它它一手拿过一本书,悠闲地坐在树旁,享受着天地间那份难得的静谧。 安静祥和的伴晚,微微的风吹过,夹杂着夏末的气息,湿润而又宜人。 脚步声一点一点的临近,它它甚至懒散的不愿抬头。 第六十四回 波涛前的平静(二) “晚停,茶放在那就行了。” 没有意料中香茗的清新,只是沉默。 它它的心陡然间跳动了一下,抬起头。 半年了,现在的他比之初见之时,多了分成熟和稳重。 他右手拿过它它手中的书,眉毛微微皱起,“佛经?” 它它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怎么想着看这种书?”汐远弯腰坐在它它身旁。 “非淡泊无以明智,非宁静无以致远。”它它淡然道,“看了这些书,方才明白人世间的许多道理,才能够看淡生死,不是吗?” “哦?”汐远兴味问道,“你就这么清楚我一定要让你死。” “你是一定会让我死的。”它它肯定道,“你是一个聪明人,初登大宝,背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的皇位还不稳,毕竟——大殿下,还活着。” 它它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巧笑嫣然。 “那你猜的到我为什么不现在让你死吗?” 它它摇摇头,“我又不能神机妙算,怎能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想来你是要寻到一个最好的时机,将我的死运用的淋漓尽致。” “呵!”汐远有些感慨地笑了,“现在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死了,若你死了,天下就找不到一个能如此明白我心思的人了。” 它它也是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说死就像说吃饭一样随便,你就看的这么开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当一个人看透了人生宇宙的真谛,死,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若你不死呢?” “什么?”它它有些疑惑。 “我是说如果你不死,你最想做什么?” “我吗?”它它抬起头,仰望着明亮的夜空。“自然是走山玩水,少年鲜衣怒马,仗义江湖了。” 汐远侧过头定定地看着她,她明亮的眸子闪动着动人的光彩,如花解语,似玉生香。 清清的风吹过,带来了泥土的清香,吹来了飘散在空中的花朵。 仿佛在风中浅唱着, 何必多情,何必痴情。 花若多情,必早凋零。 人若多情,身心憔悴。 第六十五回 阴谋与交易(一) “成络哥哥,成络哥哥”,黄衣的它它满脸带泥的跑进书房,“在干什么呢?” 房间里的男孩急忙将手中的书藏于身后,表情慌张。 “那是什么,我要看!”它它撅着嘴,表情可爱,“你藏了什么 ,干嘛瞒着我,我要看嘛!” 男孩的个头有些高,黑发玉簪,表情有别于平常,他只是用手挡住了它它。“没什么,是你看不懂的东西。” “成络哥哥肯定藏了好吃的东西不让它它看,真是太坏了!”女孩娇嗔道,表情有些生气,“再不给我看,我就不理哥哥了!” 成络叹了一口气,“你明明就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不管,我要看,给我看看嘛。”女孩挽住了男孩的手臂,左右摇晃,撒娇道。 “好吧!”男孩拿出了身后的书,眉头却微不可闻的皱了起来,身侧的手也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柏拉图?”女孩疑惑的看着男孩,“谁是柏拉图?” “是………”到底是个孩子,成络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汗珠,“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人,很有名的。” “真无趣呀!”女孩将书丢给了男孩,“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物实,结果竟然是一本无聊的书,给你!” 男孩仿佛松了一口气,全身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成络哥哥,你的家乡在哪呀!它它好想去看看呢!” 男孩拿过桌上的一张地图,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就在这。” “好远啊,和埃及隔着好大一片海呀! ”女孩温柔的握住了男孩的手,男孩有着轻微的颤动,“成络哥哥一定很想家吧,真可怜。”随即女孩笑了,甜美如同绽放的兰花,“放心吧,成络哥哥有它它,它它一定不会让你寂寞的,它它要每天都缠着成络哥哥,绝不能留一点空闲让你想家。” 深秋的太阳如同被罩上橘红色的灯罩,放射出柔和的光线,如同她温暖的笑脸,煽动人心……。。 *** *** 偏院内的生活一成不变的简单,简单到根本不需要多费脑筋。 这样的生活让人满意,让它它乐在其中。 自从汐远那晚来过以后,每晚必会来看看。它它也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兴致时会和他畅谈一番,若无兴致则自己干自己的事,互不搭理。只有晚停那个小丫头莽莽撞撞的,以为是它它和汐远或许会有什么机会,它它也不好向她明说,那样一个单纯的孩子,它它感觉有些苦涩。 吃过午饭,夏末的太阳依然很大,照的人有些微微发燥。 它它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来了。 第六十六回 阴谋与交易(二) 坚硬的有些残酷的棱角,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深蓝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它它。 “大殿下,久违了!”它它说道。 “还以为你会伤心的掉眼泪,没想到倒过的挺自在。”他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没有什么事让我不自在呀!”它它笑道,“想必大殿下你,才是真正的度日如年吧!” “只是不知道,过了这几天,你还能不能笑的这样快活。” “哦?”它它轻挑秀眉。 “呵!”大殿下冷笑一声,“原来你还不知道呢!自己就是一个将死的人了。” 它它愣了一下,虽然在心底早已做好了死的打算,但还是无法真正做到无动于衷。 “什么时候?” “半个月吧!”大殿下站起身,缓缓走到它它身旁,轻佻的握住她的脸,似遗憾似感叹,“可怜的女人啊!早知道会死,不如跟了我,也就不会变的这样凄惨了。” 它它有些厌恶的侧开头,“如此这般,大殿下应该避它它如蛇蝎,又怎么会特地来这里问候它它呢?想来应该是有所求才对,态度放恭敬一点,它它说不定会答应大殿下。” 男子有些生气,那是一种被人看穿心事之后却无话可说的恼怒,随即又笑了,“姑娘果然还是如以前一样牙尖嘴利呀!我们做场交易如何?” “哦?交易?”它它兴味道,“说来听听。” “当年若不是因为姑娘,我又怎么会白白的将皇位让给汐远,今时不同往日,没想到我那国王弟弟竟然是这样一个过河拆桥之辈,竟然要将当年的盟友置于死地,姑娘难道不恨吗?” 它它淡淡地看着他,心里却起了些许涟漪。 “再过半个月,就是亚特兰帝斯一年一度祭神之日,不出意外,当日,姑娘就会被我那弟弟当作祭品进贡给海神,姑娘甘心吗?”他紧盯着它它,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你想要我干什么?” “真相!”他的神色转为严肃,“我要姑娘说出当年的真相,我要全亚特兰帝斯的人都知道我父王是怎样死的,他汐远是用怎样肮脏的手段夺得王位的!”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它它嘲讽道,“我可不是什么慈悲为怀的救世主,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因为我可以救你!”他转身看向蓝天,“只有我可以救,我甚至可以封你为王后,只要你说出你所知道的事实。” 它它凝眉思索,沉默不语。 “怎么样,这个交易很划算吧!”他看向她,眼中有着绝对的自信,仿佛算准了它它会答应他。“真累呀!”它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大殿下,您还是请回吧!它它累了,想睡觉了!” “你——”,男子有些怒极,“你可真不知好歹——哼!”他冷哼一声,突然又笑了,带着几分决然,“我敢保证,听完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会帮我的!” “那就是……。。” *** *** 夏日的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 它它就那样凝神看着,眼中似有忧愁流转……。。 果然……。安静的生活……。终于到头了……。。 第六十七回 但求一死 伴晚,小小的方桌上,几碟小菜,晚停和它它刚刚拿起碗,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它它没有回头,只是笑着对正欲行礼的晚停说道,“今天的菜真不错,小丫头真是用了点心思呀!” 晚停苍白着小脸,在身后人的示意下无言的退下了。它它仿佛没有注意到身后,依然兴致昂然的吃着饭。 修长的身影在它它面前坐下,“有那么好吃吗?”说完舀了一勺清汤喝下,脸上也荡漾出满意的笑容。 它它没有理会,将他视若空气。 “怎么了,和谁生气了”,他握住它它吃饭的手,温言说道。 它它抬起头,嘲讽一笑,手不动声色的抽出,“自然是不敢和王生气呀!” 他怔了一下,随即夹了一口菜,“听说今儿个有人来了。” 果然,它它在心中冷笑不止,这样一个空空的院子,常年看不到人迹,他会从何而知,它它涌上了一丝凄凉。 “说了什么”,他认真的吃着菜,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王认为,能说什么?” “你……。。似乎很防备我?”汐远终于抬起头说道。 “王不也一样吗?” 终于,他放下碗筷,“恨我吗?”他笑了笑,“想必你应该知道了所有事,你一定很恨我吧!” 它它只是看着他淡如远山的双眸,温柔的眉眼。这样一个看似如玉的男子,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呢? 它它沉下眼眸,不再言语。 “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自然不怕死,只是——”,它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顿住。 “只是什么?” “没什么。”它它拿起碗,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突然汐远握住了它它的手腕,强迫她看向了自己。 “你是傻瓜吗?”,语气有些愠怒,“为什么不说话,我要杀你呀!你真的是傻瓜吗?” 它它低下头,努力睁大眼,眼眶内蒸腾出迷蒙的水气。“我有什么办法,你要杀我,我能做什么,况且这也是我应得的,不是吗?” 它它的头依然低着,身体仿佛虚脱般的软弱。 突然,汐远弯下了腰,单膝跪在了地上,伸出手,轻抚它它闭上的双眼。 它它的身体颤抖一下,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她,滑开了面颊,手,无声的落了下来。 汐远决然站起了身,表情恢复成惯常的冷静,只是那双背后的手依然紧紧的握着,泄露了他心底的紧张。 “最后一次机会”,他背对着她淡淡说道,“如果你求我,我就饶你不死。” 它它突然很想笑,求他?做出那样卑鄙龌龊事的他竟然要自己求他?真的很可笑。 伴晚的太阳如同月亮一般苍白无力,发着淡不可闻的光……。 她虚弱的脸笑了,却依然闪耀着倾国倾城般的美丽。 他,听到了。 她,也听到了。 那样的坚定,那样的不屑一顾! 风中摇荡着,回想着:“但——求——壹——死!”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那,我就成全你! 第六十八回 不能说的秘密(一) 初秋的风吹在身上有着凉凉的感觉,无边落木萧萧下,使人备感凄凉。 高大考究的圆顶轿内,它它有些僵硬的坐着,圆轿周围围上了一层白色的纱,看起来甚是赏心悦目,它它此刻却无心欣赏。 深蓝色的白色长裙,褶皱的花边,繁复的装饰,清雅的淡容,却掩不住那眉眼间的哀愁。今日,就是祭神之日,也就是它它魂归之时。万民欢乐,只留一人独自忧愁。 它它决定打起精神,同样是死,不如死的开心,死的其所! 她伸出小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双颊,努力绽放出一个美丽的微笑。 轻挑白帘,笑容如梨花,瞬间蛊惑了身边拥挤的人群。 很多很多年以后,在场的人对那一刻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无法忘却,随着岁月的流逝,历久弥新。 ** *** 轿内的它它突然慌忙的放下白帘,伸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空气似乎变的很稀薄,脑中嗡嗡直想,她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个人在看着她,那种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耳边又想起那日大殿下的话,内心不禁迷惑起来,自己,应该相信他吗? 摇晃着的轿子终于平稳了下来,它它的心却因此变的更为慌乱。 轿帘被侍女轻柔的拉开,阳光透了进来,刺痛了它它的眼睛。 移步走出,它它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轻松。 又是这片沙滩,沙滩外是一望无际的海,蔚蓝深邃。 它它的身后站满了民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一方洁白的小玉莲停泊在海边,这就是自己葬身的地方吗?它它有些嘲讽的想着。 一个身形肥胖累赘的男人走了过来,“姑娘,请上玉莲,代亚特兰帝斯向海神问安。” 它它有些犹豫了一下,自己到底应不应该说。她知道,汐远一定站在身后,她的心依然在徘徊……。 脚步似踟躇似缓慢的移动着,身后的大殿下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这位姑娘根本就是一个替死鬼,真正策划那场阴谋的人其实另有人在!”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顿时议论纷纷。 大殿下走了上来,狠狠地握起它它的手腕,质问道:“你说!那个人是谁!你快说呀!” 它它因为他的力气,不得不回转过头,身后数以万计的民众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她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突然大殿下的手猛的松开,有些吃痛的握住自己的手,浑身一激灵,急忙看向人群。此刻的民众,多如牛毛,怎能看清? 第六十九回 不能说的秘密(二) 身旁的大殿下小声威胁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还不说?” 它它顿时有些清醒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呢?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那样一个卑鄙的人,自己又为何要处处维护他呢? 她踏步上前,眼神转为凌厉,“是的!这件事的主谋者确实不是我!而是——” 所有人的心都被吊入半空中,悬挂摇晃。 它它微微一笑,眼光转向青衣的他,手指也坚定的举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在它它的手指方向汇聚。 他,依然淡淡微笑着,嘴角仿佛带着如月亮般的光华,笑的如清风般悠扬。 它它不理解,他为何能笑的如此淡若清风,不累吗?不难过吗? 周围嘈杂声起,所有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走上前,步子极轻,淡的仿佛没有任何声音。 他伸出手,握住了它它,眼神中看不清任何情绪的波动。 它它突然有些慌乱起来,就像小孩子做了坏事后被发现时的慌乱。 大殿下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走上前,“你说呀!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才是杀害父王的元凶!” “我……”,它它觉得嗓子有些难受,似乎有什么东西搁在那,如鲠在喉。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清明。 它它闭上了眼,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突然,那个午后的情景又出现在了她脑海中。她用力的咬了咬舌头,面前这个人是多么厉害呀,掩藏在温润外表下的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狠毒。 她睁开眼笑了,“没错,当初将指挥三万赫梯军的军令状给马修的就是这个人!” 民众们全都沸腾起来,场面有些混乱。 他放开了她的手,走过她的身后,脸上平静无波。 “这个手段可真不怎么高明,利用一个疯癫的女人来打击我,哥哥大人,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呢” 疯癫的女人?它它猛的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大殿下始初一愣,随即笑道,“这个女人就要死了,大家认为,一个快死的人又何必说谎来欺骗世人呢?” 所有人都同意的点点头。 汐远轻轻眯起了眼,“哥哥大人,有件事本来我并不想说,但如今看来情势却逼的我不得不说。”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大殿下的语气有些不在乎。 它它却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第七十回 不能说的秘密(三) 汐远微微一笑,拍了拍掌,不一会儿,侍卫们就带上来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大殿下的眼光瞬间变的有些慌乱。 “他是谁?你……为什么要带他上来?”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哥哥连自己的亲父亲也不认了吗?”汐远淡淡道。 它它也是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位老头,父亲?难道大殿下不是亚特兰斯陛下的亲生儿子? “你胡说!”大殿下气愤的走上前,“你这个贱民,自己的娘才是狐妖转世,现在又在这血口喷人,你安的什么心!” “哥哥”,汐远脸上显出几分委屈,“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呀!本来我也想替你瞒下,可是,你看看今天这情形,弟弟我真是对不住你!” “你…………”大殿下气愤的举起手,手指不停地颤抖。 “然儿,别这样”,白发老头颤颤巍巍地开了口,“我和你母后,是真心相爱的,我………” “你住口!”大殿下转身拔剑,剑轫直逼老人胸口。 “你住口。”这一声少了方才的怒气,却多了分哽咽,闻者莫不动容。 它它偷眼看了看汐远,心中不禁闪过一丝凉气,恐怕今日这一切的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所有人不过是他游戏的棋子罢了!可悲呀,今日这一仗,自己注定是输了! 它它回过头,再也不忍看到这样残忍的情景。 满满的人群,有着各式各样的眼光。好奇的,嘲讽的,漠不关心的,落井下石的,这就是人性吗?它它庸懒的笑了笑。 不对! 她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猛抬头,向人群一角看去! 狭长的凤眼,白衣比月光还要皎洁。 两人的眼光穿越过满满的人群。 碰撞! 它它不置信的揉了揉眼。 再抬头,仿佛在一刹那间消失不见! 错觉吗?它它嘲讽一笑。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被……。 它它猛的回过头,看向站立着的大殿下。 难道,他骗了我? *** *** 汐远走上前,五指轻握剑轫,稍动手腕,剑断器落。 大殿下就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只是不停地喃喃道,“不会是这样的,不会是这样的,不会……。” 汐远眼光动了动,身旁的侍卫心领神会的抓住了他。 戏,演完了! 它它既没有猜到这个过程,也没有猜到这个结局。 *** *** 肥胖男人又恭敬的走上前,它它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远方蔚蓝的海际,洁白的玉莲在海水上飘摇,它它沉下眼眸。 第七十一回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步伐不复初时的犹豫,脚步也没有丝毫踟躇。 海水拍打着沙滩,沙子浸没了它它的脚。 光滑,细腻……。 **** *** 拥挤的人群中。 白色的袖管内,一颗晶莹的玉石紧握在手中。 握石的手洁白无暇,却有着微微的颤抖。 黑玉般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远方的那抹倩影。 口中默念着:三、二……… *** **** 终于走完了,玉莲近在眼前,它它甚至能看清玉莲上的点点细致的花纹。 那么清晰,那么精致。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 “等等!”声音低沉却响亮。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它它却恍若未闻,右脚已踏上。 突然,玉莲似乎被什么厉害的物实击中,瞬间失去了平衡。 它它没有料到,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扑向海面。 *** *** 人群内,一个白色的身影有些慌乱。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帮助竟然会犯下这样大的错误。 身下的手紧紧握住,指节苍白。 *** **** 海水很咸,很咸,有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痛苦。 很难受,很难受。 这种死法应该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吧! 神思渐渐恍惚,恍惚。 身体仿佛也不再属于自己了……。 聪慧的眼神失去了光彩,黑暗袭来…… 我,西叶它它,发誓:如果有来生,如果有来生,再也不要死在这冰冷、潮湿的海水之中了………。 *** *** 滴溜溜的眼珠在眼眶内不停地转动,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白玉般的手紧紧地握着床被,遮住了整张脸,被褥下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晚停坐在床边,手握被单,担忧道,“姑娘,要吃药了,你这样我怎么喂你吃呢?” 床下的人儿依然没有松开手,“不要!我不要吃!那么难吃的东西,我才不要吃呢!” 晚停柔声道,“姑娘,听话,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乖,吃药!” 晚停试图拿开被单,无奈床下的人异常顽固,根本不愿意松一点气力。折腾了好半天,也没有任何进展,晚停有些着急起来。 “你是坏人!坏人!每天都逼着我喝那些难喝的东西,我不要理你了!”女孩有些气愤的将床被蒙在头上,不再理睬。 “姑娘,姑娘……。” 幽幽的灯火下,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橘黄色的灯光将他的脸照的有些昏暗不明,却掩不住那股天生的明姿风采。 第七十二回 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他拿过晚停手中的药碗,右手食指放在嘴前,晚停听话的退下了。 被子里的空气有些闷,见外边没有了动静,床上的人儿才有些迟疑的缓缓拉开被角,刚刚露出了眼睛,又利马关上。 “你是谁?”被子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充满疑惑。 “我可以告诉你你是谁?”汐远轻笑道,“放心吧!我不会逼你吃药的!” 等了好一会,被子才又轻轻撩开,圆溜溜的眼睛又露了出来,满脸绯红,想来这被里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受。 它它看着他温润的眼睛,有些情不自禁的说道,“你长的可真好看。”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咯咯笑起来。 汐远有着一瞬间的愣怔,虽然早已从巫医那了解到了它它的失忆,但如今亲眼见到,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对了,我叫什么名字,你又是谁呢?”它它停下笑容问道。 “你叫——”汐远停顿了一下,“你叫——苏苏!” “苏苏?”它它凝眉思索一番,“这个名字真好听,苏苏,呵呵………”说完又笑了起来。 汐远看着她没有防备的笑,脸色有些复杂。 “我美吗?”它它突然问道,问完似乎有些后悔,想拿被子捂住脸。 汐远急忙握住她掩被子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眼中似乎含着点点柔情,“很美!” 它它突然笑了,笑容纯净的就像一朵盛开着的白莲。 她将身子向床里挪动了一下,“上来吧,外边好冷的,恩?” 汐远迟疑了一下,弯下腰,脱下鞋,轻轻坐上床,被子里确实很暖和,他却有些僵硬。 温暖的气息,暧昧的距离。 汐远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 突然旁边传来了一阵阵微小沉闷的“忽忽”声。扭头看去,精致的小脸平静安详,似乎睡的十分舒适。 他抬起手,轻轻地环住了她。嘴角不经意间涌上一丝微笑。 偶然相逢,偶然相识,聚散入梦。 情因梦生,亦因梦灭,梦又如何? 第七十三回 人生若只如初见(三) 和煦的阳光照的人暖暖的,冬日里的太阳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宠爱。 苏苏着一身蓝色长衫,头发清爽的打了个簪,小脸洁白干净,看起来就像一个英俊潇洒的翩翩美少年。 身后跟着的是她的侍女——缇拉。 至于晚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所有和过去有关的人或事全都被屏蔽掉了。 它它,或许也会像风一般,淹没在历史的长河当中。 *** *** 此刻苏苏坐在城里最有名的酒楼之中,临街而望,楼下甚是热闹。 长长的车队仿佛没有尽头,车的最前方有着一顶显眼的红色顶轿,四周围着的是粉红色的轻纱,围观的人群都显的几分好奇,昂头盼望。 “缇拉,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回姑娘,听说是赫梯派来和亲的。” “和亲?”苏苏疑惑道,“为什么要和亲?” “姑娘是常年不闻这外边的事,自然不知道,赫梯与埃及打了那么多年,早就有些不济,那赫梯王想通过和亲缓解一下形势,同时也为当年的一件事赔礼道歉来着。” “当年的事?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缇拉结巴道,“没什么事。” “是吗?”苏苏有些怀疑的看向她。 一年了,已经整整一年了。 在这一年中,苏苏身边的人,身边的事,似乎和过去没有任何联系。 这让她不得不好奇,不得不怀疑。 苏苏抿了一口茶,不再说话。 琴声幽幽传来,如怨如幕,如泣如诉,余音寥寥,不绝于膂。 苏苏的眼光也从窗外移向了茶座中央的那抹白影。 好一个美少年!苏苏暗暗惊道。 如果说汐远的美美在越看越有味道。 那么他的美则美在第一眼就会给人以惊艳上。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 一双如水的风眼,深邃迷蒙。 苏苏就这样静静地欣赏着,他的人,他的琴。 *** *** 小楼里人满为患。 但大多为风雅之士,所以并不吵闹。 美妙的琴声丝丝点点,尽传入苏苏耳内。 突然,美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了头。 瞬间,四目相对,弦断声绝。 血,红的刺眼,从少年白皙的指间流下,侵染了铜色的琴身。 苏苏突然不自禁的站了起来,怎会如此熟悉? 这样的熟悉? 第七十四回 人生若只如初见(四) 她又有些不自然的坐了下来,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呢? 白衣如雪,双瞳纯净。 他抱琴而来,虽极力掩饰,握琴的手却微微颤抖。 “敢问姑娘芳名?”声音中透着一丝紧张。 苏苏正欲回答,身旁的缇拉抢先道,“我家姑娘姓西叶,至于名字,又岂是尔等能知晓的?” 白色的身影瞬间僵硬,如水的双瞳有些不自信的看向座下的她。 “在下想问姑娘一句话,姑娘只需回答知道可否,如何?” 苏苏点点头,示意可以。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谩随天外云卷云舒。”未等白衣男子说完,苏苏便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一时间,男子的双眼闪过无数情绪的波澜,从惊讶到怀疑,最后到了然。 他弯腰坐于苏苏对面,“今日与姑娘甚是投缘,可否一起喝一杯。” 苏苏挥手示意缇拉倒酒,也淡然一笑,“今日闻公子一曲,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只不过苏苏从未见过这样的琴,似乎与本地的琴不大一样,声音也不尽相同。公子可否告之?” 她叫苏苏?男子凝眉思索。 “这琴自然不同,亚特兰帝斯只有竖琴,竖琴的声音偏向于空灵自然,而在下的琴则偏向于悠扬回荡,奏出的音色也是截然不同的。” “哦?”苏苏疑惑道,“难道公子不是本地人?” “自然不是。”男子犹豫了一下,“我来自遥远的东方。” “东方?”苏苏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有些不太确定。“那儿美吗?” “非常美!”他感叹道,“那儿的四季都开满了美丽的花,那儿有着许许多多善良朴实的人,那儿还有充满着血雨腥风的江湖。” “江湖?”苏苏似乎产生了一丝兴趣,“何为江湖?” “人即为江湖,恩怨即为江湖,”男子笑道,“江湖是美丽的,你可以像风般潇洒的舞着剑;江湖也是残酷的,只能看着自己的师友至爱喋血黄沙;江湖也是浪漫的,你可以和你的爱侣双剑合璧,共奏一曲‘笑傲江湖’。” 苏苏叹息道,“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似乎懂得很多,似乎经历过很多事,见识过许多人。听你这样说,我可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传说中变化莫测的江湖!” 男子抿了一口酒,辣辣的触感在喉间徘徊,似乎只有这样的刺激才能使自己保持镇定。 “曾经也有一个女子和你说过同样的话。” “哦?”苏苏有些疑惑,“难道也会有女子和我一般喜欢江湖?” 男子点点头。 “她很特别。她不喜欢针线女工,却喜欢舞文弄墨;她不喜欢风花雪月,却喜欢谋略权 势。她不见得有多善良,甚至没有做过多少好事,可她却一直率真的活着,有时又固执的让人心疼。” “公子喜欢那个女子吗?”苏苏问道。 “喜欢,自然喜欢。从她开心的握着我的手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她!” “那她——”苏苏正欲问下去,身旁的缇拉却将她轻轻拍了一下,意在提醒她该回宫了。 于是苏苏站起身,歉然道,“今日与公子交谈甚欢,但苏苏有事在身,得先回去了。改日再聊,只是苏苏不知该如何找到公子?” “姑娘只要来到这个酒肆,自然能找到我。” 苏苏点点头,随缇拉离去。 白衣男子有些苦涩的握住杯子,忧伤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杯中荡漾着涟漪的清酒。 突然,苏苏回过头,嫣然一笑,“竟然将最重要的事给忘了,敢问公子名讳。” 男子站起身,衣袂飘飞,环佩铿锵。 “姑娘记住了,我的名字叫——成——络!” 第七十五回 美女的诱惑(一) 十里黄锦相迎,万民欢腾。 这样的排场可是十年难得一见。 听说汐远要召见自己去亚特兰斯殿,苏苏急忙回房换下了衣服。 *** *** 亚特兰斯殿内,热闹非凡。 地上满满当当的放着东西,两个窈窕美女含笑吟吟的站在殿中。周围的官员虽极力控制着,却依然会时不时的偷看两眼。 美女如毒酒,却让人甘之如贻。 这是一种让人销魂的诱惑。 汐远站在殿前,带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绿衫女子长的雅淡温宛,清新可人 ,名叫绿乔。 粉衣女子长的鲜艳妩媚,风情万种,名叫薇丝塔。 此刻,两双含情脉脉的美目不约而同的望向殿中的汐远,脸上带着抹害羞的红晕。 *** *** “我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传来,未见其人,先听其声。 两位美女不约而同的回过头看去,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殿里的人个个都是敛气屏声,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是谁,竟能这样放诞无礼。 苏苏踏着小步走进殿内,嘴里呼呼地喘着气。 汐远走上前,取出怀中的一方手帕,细细地为她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跑那么急干嘛?” 苏苏愣了一下,随即拿过手帕胡乱的擦了擦,“没事,跑一跑暖和些,呵呵!”说完傻傻的笑了。 “很冷吗?”汐远皱眉道。 “这宫里当然不冷,外面可就难说了,快过冬了呢?”苏苏绕过汐远,眼光瞬间便被绿乔和微丝塔吸引住。 “呀!你们长的可真好看”,苏苏急忙握住了两人的手。 微丝塔只是礼貌的笑了笑,表情却有些倨傲,显出几分得意。绿乔则反握住苏苏的手,“是姑娘谦虚了。” 汐远走上前,“这两位就是赫梯派来的公主。” 这句话说的巧妙至极。但凡派到别国和亲的女子,绝不会是真正出身高贵的公主,况且这和亲也并不是一件多么体面的事。汐远这话的意思仿佛这两位女子只是来游玩一番罢了,无形之中长了这两个“赫梯公主”的面子。 苏苏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往后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无聊了,来了两个天仙似的人儿来和我做伴,真好!” 绿乔巧然一笑,“姑娘说的哪里话,微丝塔和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靠姑娘多多照顾呢!” 汐远走上前,“好了,好了,多余的话等会再说。来是要告诉你,今晚有宴会,让你好好长长见识。”苏苏开心道,“那敢情好,我最喜欢宴会了,最喜欢看节目了!” 汐远宠溺的摸了摸苏苏的头发,神情温柔。 绿乔和微丝塔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这苏苏姑娘看似简单,想来定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 第七十六回 美女的诱惑(二) 似乎再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绿乔握住微丝塔的手走上前,恭敬道,“那我们俩就先下去准备了。” 汐远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多看两眼。 微丝塔似乎有些气愤,想要说什么,却被身旁的绿乔拉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 好一个聪慧圆滑的人,汐远暗暗惊道。 自己今天这般的表现,其实也是一种试探。那赫梯王无缘无故的安插两个女人在自己身边,自己不得不防。 待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苏苏这才显露出本性。急忙跑向殿内那一个个装满金银珠宝的大箱子前,嘴里“兹兹”赞叹着。 “真漂亮呀!这些东西全是那两个美人带来的吗?那赫梯可真大方!”苏苏把玩着手中的物实,感叹道。 “自然要大方一点呀!放长线方能钓大鱼,那穆瓦塔尔怎会不知?” 苏苏回过头,笑瞅着他不说话。 “怎么了”,汐远疑惑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不会这么算计。每天想这想那的,肯定很累吧!”苏苏伸出手,轻抚汐远皱着的眉头,细细描绘着他着他的眉形。 他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了她,手心却有些冰冷。 “你希望我这样吗?” 苏苏摇摇头,认真道,“想太多会老的很快的,苏苏宁愿汐远哥哥能开开心心的过每一天。”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汐远哥哥喜欢江湖吗?” “江湖?”,汐远愣了一下。 *** *** “若你不死呢?” “什么?”它它有些疑惑。 “我是说如果你不死,你最想做什么?” “我吗?”它它抬起头,仰望着明亮的夜空。“自然是走山玩水,少年鲜衣怒马,仗义江湖了。” *** *** “不喜欢”,他的脸色瞬间转冷,“我最讨厌的就是江湖了!” “是吗?真可惜。”苏苏惋惜道,“我今天突然对江湖产生了兴趣呢!等以后苏苏离宫,一定要去闯荡一番,才不辜负这大好年华。 汐远突然放开了她的手,脸上产生了一丝愠怒。 自己百般努力,难道终究无法让她忘怀过去吗? 苏苏见汐远沉默下来,不知自己说了什么不对的话。眼珠转了转,走上前,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柔声道,“汐远哥哥生气了吗?放心吧,苏苏即使离开了宫也不会离开汐远哥哥的。苏苏只想和汐远哥哥仗义江湖,老来归隐山林,男耕女织,一起白头到老,你说好吗?” 汐远望着她光泽盈盈的双眸,闪动着如水莲花般的娇羞,不自禁的点点头。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互 ,只羡鸳鸯不羡仙 。 第七十七回 美女的诱惑(三) 亚特兰斯殿。 静悄悄。 所有人都翘首盼望着。 所有人都忘记了呼吸。 他们或兴奋或好奇或期待。 眼光直直的望着远处的高台。 赫梯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白烟袅袅,一袭浅绿纱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英英妙舞腰肢软。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 。 美如林间仙子,似不染这尘间俗气。 只需看看这坐台上那一双双渴求的眼光,就可以明白绿乔有多美。 淡淡的美,不妖娆却多情。 一舞过后,技惊全场,雷鸣般的掌声震动天地。 她娉婷走下,脸蒙白纱,让人有一窥芳容的冲动。 场下正中,青衣的他淡淡的坐在那。 苏苏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却无法窥视到他的表情。 他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会吗? 为什么不呢? 毕竟,她是那样的美! 玉手握壶,白纱下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惹人怜爱。 裸露在空气中的凝脂也散发出美妙的粉红,似乎在做着无言的邀约。 所有人都羡慕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嫉妒。 他终于站了起来,双手端过美人手中的玉盅,一饮而进。 随即微微一笑,重又坐下。 绿色的身影有些尴尬的站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位慈祥的老奴走了过来,“姑娘请随我来。” 娇俏的身影有着片刻的迟疑,贝齿轻咬下唇,无奈之下只得跟在老奴身后坐于旁边一个稍显冷清的位置上。 众人心中都有些感叹,恨不能亲自去抚慰一下那绿衫美人。 突然,舞台瞬间变的变幻莫测,闪动着妖娆的玫红色。 众人的眼光立刻便被吸引而去,待看清时便听到一阵阵凉凉的抽气声。 微丝塔上身仅着一件粉红抹胸吊带,身后镂空,露出光滑洁白的玉背。下身虽为长裙,但前后却不是连在一起的,舞动间,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 薄汗轻衣透,艳笑如春桃。 就连苏苏看着都有些脸红心跳,更何况那些虎视眈眈的男人。 一个个都瞪大了眼,仿佛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回眸,任何一个娇笑。 香汗淋漓,艳笑惑人心。 她舞动着腰枝走下台阶,一步步的走向那抹青影。 同样的拿壶奉酒,绿乔端的是雅淡温宛。微丝塔做的是妩媚风流。 无数双好奇的眼盯着那抹艳红的身影,心里都在暗暗的盘算。 绿乔已经失败了,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