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谁是我相公?》 楔子 破身 薄雾弥漫,香脂飘扬,淡淡雅絮,清清舞心。白纱帘幕,隐隐春情,秋眸似水,红唇微启,妖娆身姿,柔媚娇颜。 轻纱微微荡,漾起半天水,柔媚解千韵,亦然亦非然。。。。。。 此夜,我非我,彼非彼,凤眼留情,万般皆苍柔,荡然春水,千般解情柔。迷朦扬起葱嫩双手,任白纱遮盖,隐隐中朦胧,让玲珑双眸,躲避癫狂的行经。 落下白纱帘,微抬俏腿,勾勒尽蛊惑,荡尽人心魂。我醒,我亦醉,乱拂过瀑布长发,我仅嫣然一笑。 此夜,青楼佳人,已非良家闺秀,我的心,我的身,全然湮没。粉红色床被,映着皎好娇躯。我意也乱,情也迷,双目含情,亦无情。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催促着我继续玩乐,拘束的身躯,如今一并解放。曾经,我美得让人屏息,如今,我荡得令人销魂。 “释放自己吧!”心里的真音,在疯狂的呐喊。 此夜,我彻底癫狂,手忽拉过帘外身躯,压于其上。男子微喘息,后温柔一笑,近在咫尺的柔情,令我心跳瞬间加速。 抚上他光滑的胸,延至菱角分明的面颊,那张脸,我看不清,可那颗心,我感觉出渴望。论他美,或丑,今夜当我花下之魂吧! “女人!”沙哑磁性的声音,由耳边飘荡而来,意味深长的一句“女人”,终止了压抑的灵魂。 释放自己,变得更坏,释放他人,变成罪恶。可怕的我,早已抛却世俗,而今夜,将从此沉醉。 我感受一股强烈的火焰,炽热难耐,烧尽了我的身,也燃尽了孤寂的心。由额头,眼,鼻,至唇,肩。。。。。。每一个烙痕,是如此轻柔,却令人颤栗。 今夜,喘气声,如此销魂,轻唤声,如此暧昧。那一股股电流,窜过我的身,刺过我的心。一切都已晚,一切却还早,我仅能咬住他的肩,喘息,再喘息。。。。。。 夜渐渐退去,我缓缓苏醒,起身,着衣,方感觉酸痛。望着床上的血迹,我微微一笑,终于,我已为女人。 熟悉的气息外,包裹着冰冷的余焰,男人不知何时,早已失了踪迹。微蹙眉头,我不悔,微扬浅笑,似仍留恋。 那夜,美得不真实,是梦,还是幻?温柔如他,令我一再回味,有趣的是,我亦不知他是谁? ############喜《相公》滴亲们可加凌镜群十四之相公群2:45641871 ############喜(轩然)滴亲们可加轩然群:40993288 ***************不喜者甚入,读者帮忙建群,捣乱者一律进去便踢**************** 第一章 漫出阁 三个月后: “我嫁!” 幽幽然,轻逸出樱唇。淡然地抬起眼,双手抚过耳边发丝,我微微扯动一抹笑。 “愿嫁便好啊!” 男子微微然一笑,嘴愈咧愈大,那张俊朗面容上,满是满足与快意。 “但我需你应我两件嫁妆。” “不许要金,不许要银,地契家产,瓷器钱庄,一样不许!”身旁美艳女子,俏眉大眼,露出精算之光。 “这些我皆不求!”我淡淡别过眼,望向故做深沉的胞兄,嘴角扬起冰冷而轻蔑的笑。 “说吧!” “快讲快讲,马上上花轿,免得耽误时辰。”女子忧心地催促道。 “哥哥,嫂嫂,可靠近些吗?” 夜伦颇有君子风度地弯下腰,欲侧耳聆听。“妹妹请讲!” “啪!”“啪!” 只闻两个响亮的耳光,纷纷打落在咫尺间之人。一哥一嫂,平日欺人甚之,得忍则忍,若忍无可忍,勿须躲避。若我真如表面柔弱高雅也便罢,可恰恰…… 我夜魂,外柔内却烈,外雅内却蛮,外鲜内却腐。我非小家碧玉,更非大家闺秀,除却外表,仅剩这颗炽热邪佞,爱憎分明,记恶如仇之心。 “臭丫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动手打亲哥哥?上无父母,长兄为父,今日我非……” “非如何?”凤眼单挑,我轻蔑地撇开嘴。 “非打死你不可。” “对,打她个不知羞耻的贱女人。与野男人偷情,竟带孕为我夜家蒙羞,若非我们体恤,替你找了门好亲事,恐怕一辈子都是个淫荡小尼姑。”许凤凰脸煞白,五指红印,忽隐忽现。毒言恶语,接踵而来,我只微启薄唇,道:“多谢哥嫂,大义灭亲,将我奸情揭发于众人面前。” “谁许你留下孽种,落下祸根?” 我仍身着红衣,头戴凤冠,轻呼口气,挑衅地问道:“打吗?” “我打死你个不孝,不耻,不争气,不……” “不知反抗的柔弱女人?”我不怒反笑,娇颜飞起几片红云。我笑,而他却气,那指点我的手指,弯了再弯,却不知作何反应。 “夜魂,你个放荡的女人。” “啪!”一声,我回以她又一巴掌,然呵呵一笑,轻掩衣袖。 “当妹妹贪得无厌,追加一件嫁妆!” “你、你……” “若不怕妹妹我在相公面前,露出一张红肿受虐的脸,那便尽管还来。若不想人兴师问罪,那便可狠狠打来。” “你、你、你给我……”“哥哥莫气,我上花轿!”甜甜一笑,凤眼婉转而扬,顷刻翩然步出府门。 我夜魂,京城第一瓷器商之独生女。自小娇生惯养,柔弱矜持,远近知名,香飘万里,行未露足,笑鲜少露齿。 我如温室之花朵,沉睡之水莲,总优雅而美丽,妩媚的令人销魂。人曰:“夜家小姐,如花云端。见之忘俗,念之思仙。未见未念,平生至憾。得幸娶之,三生善缘。” 我为京城第一美人,人眼中含羞待放的鲜花,美得令人屏息,却纯洁得不敢碰触。换言之,逆来顺受。 抱得美人归,还可多纳几房小妾,安稳享下齐人之福,如此之美娇娘,娶之不亏! 世人云:“红颜祸水!” 却独为我言:“红颜非祸水!” 流言配蜚语,以讹传讹,乱了众人眼。我美,不假,我柔,不假,我慧,不假。可又谁人懂得谁人心,谁人了解谁人性? 如今一得知我破身怀子,皆嗤之以鼻,嘲弄讽刺,定下“淫荡”之名,可叹!可笑!可怜! 摇摇头,我遮上盖头,为那将娶我的徐家,深深哀悼。对那即将娶我的男人,深深嘲弄…… 第二章 洞房温情 红花轿,俏佳人,相公将娘子娶进门…… 一路颠簸,我嘴角皆噙着温柔浅笑。贴身丫鬟无一个,连媒婆在旁也都省了去,她人成亲是喜,而我的婚却为羞。 马上男子,淡然抱过我,落脚于内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从而,我的使命便宣告终止。虽隔着红盖头,依然觉到冷清,落坐在新榻上,我静静把玩盖头,抖抖身上喜服,或者偷嘴吃两口点心。 嘴角越俏越高,我笑嘻嘻做了个鬼脸,心道:“不知相公,今夜是否会与我圆房?” 想见,明日不落红,他尴尬的神情。想见,不温柔不娴熟,令他蒙羞的神情。想见,被愚弄不堪,想休妻的神情。 更想见,我那胞兄,知我被打包送回,会是何种模样? 或许嫂嫂会跳脚,哥哥会自杀吧…… 夜愈加深沉,明月一轮,淡然索味,空留下一室寂寥。眼皮紧着,意识模糊,我只能顺应本意,独自躺在榻上,浅浅睡着。 黑暗中,身上的衣衫,一层一层为人所解开,我假寐,当这仅是尽夫妻之责。来人浓重的气息,以及淡然的酒精味道,性感而好闻。 夜,总是暧昧的产物,可以尽情释放自我,不必遮遮掩掩。我,就便是烈性动物,为何士人皆安下温柔之名? 男子的手,探入我兜衣中,反复揉捏,一点点身躯压紧,与我秘密贴合。他的气息,萦绕在我脸边,吹浮着杂乱的乐章。 他的唇,由上至下,慢慢搜索着唇,四唇相碰的瞬间,仿佛一股激流,淹没了一切。唇舌交缠,似乎玩上瘾的游戏,互相追逐。 我的舌,在他舌上滑下圈,快感一波波袭来。他的手完美探入,在我柔嫩的肌肤上,落下一阵阵颤栗。 火热的身躯,除却衣物的阻隔,坦承相见。又一次夜晚,却黑得令我看不清,仅能靠着感觉,吻上他的唇,温上他的胸…… 粗重的喘息,双臂的禁锢,仿佛一股力量在牵引,却又温柔得令我怜惜。这个男人,懂得如何爱惜女人,不会让我痛,更不会在我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 “相公……”簌簌麻麻的魅惑之音,在磨蹭的肌肤间游荡。 男子微一惊喘,瞬间占据我身体,与我密密结合,那每一寸阳刚,与每一寸娇柔,仿佛天生相吸,久久泌人感知…… 他的节奏,韵律,每一惊喘,都伴随我全新的颤栗。微醉的酒气,微暧昧的娇喘,皆为夜带来浓烈的香味。 迷醉中,望着他深黑的双眸,看不清,却爱得明。销魂中,抚着他光嫩结实的胸膛,看不清,却爱得深。 露水情愿,此心醉醉,交缠之躯体,交乱之灵魂,伴着夜,浓而艳…… 夜还深,人还醉,喘息何时,交合何时,或许明晨兮! 翌日清晨: “快起床!” “起床起床,奉茶!” “你个懒女人,快点起床,给老夫人奉茶请安。” 门缝中挤来恶狠狠的叫唤,扰得我一抚额头,顺手想砸落枕边之物,却只轮下个空空涝涝,冰冷凉凉…… “相公?”我温柔唤道。 “相公你在哪里?” “相公别玩笑了,不要玩捉迷藏了。”我又小声呼道。 我确定,昨夜却是已圆房,可刚一觉醒来,新郎却不见踪影,冷笑两声,我方应道:“等等,这就出来。” 第三章 痴儿相公 徐家府邸,主分三大院落,老夫人的闲逸院,当家老爷的囵环院,及其家大少的轩阁院。此正值春夏交替,天气微热,却不闷不火,仿佛一阵清风吹过,带着满面生机。 行经主花园,春意昂然,百花齐放,布置高雅而别致,迎面阵阵清香扑鼻。绿荧荧,红澄澄,高树层落,矮草争鲜。 如此一良辰,美景在前,却不可多停一步,眼里总不免一丝惋惜。前方嬷嬷好似刁钻,身材微肥胖,走路笨归笨重,却还甚是快似风。 她扭转过头,不善吼道:“少夫人,老夫人会等急。” 我呵呵一笑,以笑脸相迎,道:“嬷嬷辛苦,魂儿这便加紧脚步。” “不懂规矩。”她冷冷哼道。 从其眼中,自然可见那不屑的目光,以及嘴角嘲讽的冷笑。唇型中,依稀露出:“淫荡”俩字,令我眉头一蹙,倒笑得更深。 想见,我此时入嫁,凄惨无比,今后于这府中,也比丫鬟之地位,好不上哪去。不过倒也有趣,娶个不清白之女,只为羞辱之由? 一抿唇,我温柔道:“嬷嬷,到了吗?” 女人冷冷别过头,带搭不理哼道:“进去!”说罢,手一推,用力将我怼进房内,道:“老夫人,人请来了。” “薛妈妈,你忙去吧!” 微抬起头,方望见主位上坐着一白发老妇,虽年事已高,却掩不住那股硬朗之气,眼中闪聪慧之光,嘴角挂起浅笑。 她手一勾,灿烂笑道:“丫头,来这里坐。” 该是受宠若惊,我先一愣,方温柔欠下身,移至她身边,道:“魂儿给老夫人请安!” “这姑娘可真秀气,怪不得娘你喜欢。” 身旁传来明亮的声音,此妇人,不及40,满面爽朗,一见便是性情中人,年龄未在其脸上,落下无情之笔。 反而,随着岁月,仿佛其真性情,倒有几分独特的味道。似乎一见,便令人喜欢,并非一般两面三刀之人。 “怎么,也不叫声娘?”钱云佯装气道。 “娘,魂儿失礼了。”我忙不迭站起身,得体施礼道。 “好,好,新婚之日,也不见轩儿跑去哪了?” 听其口气,似乎这名为“轩儿”,受宠备加的男子,便是我那早早便出了门的相公。想至昨夜,温情默默,脸只不觉中羞红。 “相公他……” “轩儿啊,总令人操心。”葛玉(老夫人)又爱又无奈地说道。 “相公他今早早,便不见了踪影,魂儿也寻不到。” “他早晨习惯出去抓蛐蛐玩,这孩子总长不大。”葛玉宠溺道。 钱云也跟着附和道:“晚上不睡,还总叫讲了故事才可睡去。” 只望这两人一唱一合,我忽然胸中溢满疑问,听其所说,似乎为我理解错误,那轩儿可能仅是个孩童。 微叹口气,我将桌上茶递过,道:“奶奶,不知相公他,何时能回来?” “呦呦,如胶似漆,一会儿不见,就知道想了,看我轩儿还果真招人喜爱。”钱云满足地大笑着,一手捂住嘴,一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奶奶,娘娘……” 门外传来磁性悦耳的男性之声,仿佛天籁之音,一入便吸得我无可自拔,仿佛中邪一般,直直望去。 可见其高大修长身躯,一副俊美赛潘安之容,眉清秀,鼻高挺,唇性感,发黑亮披肩,在头上束上金钗,甚是讨喜。 一身白衫飘逸,随风舞动,衣角偶尔可现脏迹,但不损其完美。脸上天真之容,仿佛极是欢喜,可感染着周围空气。 此男子,美若天仙,并非一般俊美可形容,配上无邪之表情,谈吐间,令我失神半响…… “轩儿,又去顽皮了?”葛玉微拉过其手,拍拍身上尘土。 钱云也一脸笑意,哄着道:“轩儿,怎可大早扔下娘子呢?” “娘娘,娘子是什么?” 他此刻一张口,我彻底呆楞,头脑掠过千万种猜测,却独独落下这项。他是我相公?是与我拜堂成亲圆房之男人? 这一副容颜,长相,却吐出之语,表现之情,如同五岁小娃,到底事情,究竟真相如何…… “娘,昨夜与我圆房的相公,便是……” 还未待我讲完,两人皆一错愕,然后善意眼眸,转为猜疑及狠毒,仿佛一瞬间,我由神,变为魔,正中了她们的忌讳。 “你果真是我相公?”此人明明弱智不假,见其笑,皆纯真不带一丝复杂,呆呆傻傻。 “娘子?”他把玩着我右手,笑嘿嘿念叨着。“娘子是什么?” “娘子,我们去玩……” “轩儿分明为痴儿,怎能与你圆房?”葛玉冷冷叱道。 “分明其中有乍,发生不贞之事。”钱云更为不善地盯着我,如同欲将我吞吃入腹。所有好感,烟消云散,伴随猜忌,以及厌恶,她们冷冷张望着,思绪着,甚至碎碎唠叨着…… “轩儿戴了绿帽子!” “可怜的轩儿。” 两人又一搭一唱,冷冷哼道,无头无尾的埋怨,令我头痛欲裂。只得趁乱,小声道:“奶奶,娘,魂儿头有些不舒服,先行回房了。”望着呆傻的徐轩然,我暂眯起双眼,揉揉太阳穴,连叹着气,在心里委屈道:“哎,内战即将揭幕了。” 果然天上馅饼难掉,铁饼砸身,想我夜魂之相公,竟是弱智傻瓜,其为天意,还是骗婚? 第四章 可爱人儿 轩阁院,百花丛,落叶纷飞,笑苍茫。此院,自带小园,修剪枝条,淡花恬静,阵阵飘来的芬芳,飘渺悦耳的鸟鸣。 徐轩然俊美的容颜,一瞬移至我面前,眨巴的大眼睛,充满着蛊惑的味道。贴近的男性气味,以及紧覆着我的手,险些令我忘却,他仅有几岁心志。 “娘子,我们来玩抓蝴蝶啊!”徐轩然笑眯眯说道。 我回握住他那只修长,百昝迷人的手,嫣然一笑,点头应允。如此俊美之男子,却有如此可爱之天性,倒令我如今也转不过弯。 那晚,究竟是他,非他? “这里的蝴蝶很漂亮,和娘子一样美。”徐轩然嘴角勾勒一抹浅笑,露出甜甜两个小酒窝,煞是魅力十足。 “相公……”望着交握的手,我轻轻唤道。 “娘子用来做什么?”他微不解,皱着眉头道。 “娘子,要照顾你,爱护你,同你聊天,为你绣衣,陪你玩耍,还……” “还要抱抱!” 他忽然凑向前,一手将我拢在怀中,将我头埋入他耐闻的胸膛。心跳得好快,这股淡淡的香气,令我脑中空白一片。 他的双臂环得很紧,如同欲将我揉进身体,耳边偶尔传来呵呵笑声,他黑炯的大眼,一眨一眨,道:“娘子……” “恩?”微抬起头,我认真望着他的双眼。 “娘子和娘亲是一样的。” “噗嗤!”一声,我跟着笑出了声,我才18芳龄,未为人妻,却成人娘,哪有不笑之理?原来他深情的拥抱,皆是出自孩提的稚嫩。 “娘子,我们捉蝴蝶喽。”他先是用力一抱,欲将我穿过他的身体,再狠狠推开,当我一个酿跄不稳时,再伸过手,将我拉个紧紧。 或许是老了,不中用了,他的激烈震荡,令我头晕眼花,几乎肠胃皆吐个精光…… “相公,我很晕啊!” “嘿嘿~”他傻傻一笑,俊美的脸上,顿时光泽四射。我微叹息,有些惋惜,如此俊之人,该是迷倒不知多少深闺佳女,却独独成了痴儿。 想及此,不由好奇,究竟是何原由? “娘子,蝴蝶送你给。”正当我闪神之季,他忽然如变魔术般,由左手递过一只娇美的蝴蝶,轻放在我手心中。“娘子好美好美哦!” “好美的蝴蝶。”我赞扬道。 刚欲放飞,徐轩然却大叫道:“不要,它受伤了。”待我再低头细看,果真此蝴蝶似乎受了伤,飞起的动作,都坚持不下。 微叹,我呆呆望着他,道:“相公,怎么办?” “把它放在你手心里,何时它能飞,何时才可以放呀!” “相公,你倒轻松。”我呵呵一笑,无奈地望着挣扎几次,却依然徒劳的蝴蝶,嘴上扬起一抹温柔的笑。 他忽然踱至我面前,用极迷惑的目光观望,从头到脚,由左到右,然后再将我转过身,继续望啊望。 我一愣,不解道:“相公,你又做什么?” “娘子,我们两个谁高?” “扑哧!”一声,我又没形象地笑出了声,于这个心志小小的男人呆上一会儿,我破功的次数,自己都难以想象。 “当然是相公你高了,多出我一个头呢!” “那我要比比。”他认真地凝视片刻,可当我靠近些,欲让他比个明白时,他居然忽然抽身而去,四下去寻找什么。 见他忙碌的身影,我奇怪应着:“到底找什么?” “等下嘛!” “相公……”还未等我说完,他便不知从哪抽出一条长长的棍子,先紧紧抱在胸前,再用手画下所到棍子的距离。 然后笑眯眯冲着我道:“娘子,抱住它啊!” 当棍子被安放在面前,他状似认真比来比去时,我彻底忍不住了,大声笑开了颜,道:“相公,你令娘子我,笑得快爆炸了。” “恩?”他微愣,扁扁嘴。 “抱抱我,不就知道到底谁高了?” 我一边笑,一边凑上前,将其双臂放在我腰间,紧紧贴在其胸前,将头搭靠着,然后一只手比上他颈项,笑道:“我才到你这里,你说谁高谁矮?” “娘子,我好笨哦~”一抹伤心,映上他双眸,令我看着,感觉一丝心疼,忙抱紧他,轻柔道:“乖乖相公,你是天真可爱,不是笨啊!” “娘子,我们玩亲亲啊!” 说罢,他眼睛一亮,忽然捧起我的头,性感的唇,随即印上,不过果然是痴儿,自然不会亲吻,仅是在我脸上乱亲一痛,还笑嘻嘻道:“娘子脸好甜。” 对待如此天真之人,我也懒得去装,无奈道:“相公,你亲了我满脸口水呀!” 尖锐的嗓音,恶妇的本色,尽露无遗…… 第五章 花儿美美 一声清脆的咳嗽,轻漫入我耳中,忙挣开徐轩然的怀抱,我羞涩转过头,望向一边矗立之人。 此人,俊眉亮眼,薄唇俏鼻,俊美脱俗。亦是一身白衣打扮,却与相公不同,其为潇洒不羁,并非那股一尘不染之气。 “嫂嫂好!”他轻咳一声,淡淡开口道,磁性悦耳,眼中两簇火焰,仿佛天生带电。 “你是……” “徐怡然!”他微笑道。 一听此名,便知其人,轩然,怡然,本为亲兄弟,却一在天,一在地。他英俊潇洒,气度不凡,仿佛浪子一个,浑身便是迷人光点。 而相公,却痴痴傻傻,与世无争,同为俊美容颜,同为语一出,百魅生,为何却差别如此之大? 哎,轻轻叹口气,不由在心里落下不平。所谓嫁夫从夫,如此一来,我岂非吃了亏? “小叔好雅兴,怎有空来此?” “嫂嫂与大哥,感情果真非同一般。”他依旧有礼说道,看不清是赞,或是讽? 我嫣然一笑,以衣袖捂住唇,道:“小叔过奖了。” “娘子……” 徐轩然嘟着嘴,不满地抓住我右手,“娘子抱抱!” 此刻,我可是苦笑不得,只能双手展开,温柔地环住他,然后尴尬望着徐怡然,道:“小叔,令你见笑了。” “嫂嫂,好性子,大哥能娶到你,真是天生幸事。” “呵呵,相公很可爱。” 或许是听了此话,徐轩然双手收紧,将我抱个满怀,再大叫大嚷道:“我很可爱,我很可爱……” “小叔,来找相公有事吧?” “哪里,我与大哥同居轩阁院,先行回去休息了。”徐怡然淡淡一笑,于我身旁经过。相视那一眼,含着暧昧,或是赞许。 他身上传来的熟悉香味,淡然的男性气息,令我微愣……“娘子,娘子……”徐轩然大手,移至我眼前来回摇晃,一直急切呼唤着。 “娘子回神,娘子看看我啊!” 哎,再叹一口气,我无奈地望着他,似笑非笑道:“相公,我难得看眼帅哥,你不要打扰我啦!” “娘子……” “什么事?”我抿起唇,漠然道。 “为夫不帅吗?” “傻瓜,你帅是帅了,可惜不是男人。”我坦然笑笑,再望一眼,他已暗淡下眼眸,嘟起性感红唇,一副委屈的模样。 “好了,好了,相公是我唯一的男人啦!” 果然是小孩心性,我如此一说,他立刻脸上放光,笑眯眯深情望着我,越抱越紧,仿佛怕飞了一般。 “娘子,我摘花给你。” 他忽然一把退开我,不顾一切冲向花丛。既说不顾一切,自然连我不经猛力,跌回地面,狠狠摔了去,也毫无知觉。 见他天真无邪的容颜,绚丽的笑容,以及认真挑选花朵的模样,我满足笑了笑,本就未想过,此生还会嫁人,既嫁了,有个单纯可爱的小老公做伴,日后肚中小宝宝,也可有个大哥哥…… 人生是场戏,能多简单,便多简单吧! “娘子,你怎么躺在地上?”徐轩然忙跑上前,将我温柔抚起,不解地道。 “你、你……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面对个痴儿,我仅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还一面要面带笑容,称自己没事。呜……好委屈! “可是娘子,地上好脏哦!” “恩恩,下次不随便坐了。”我立刻乖宝宝应允道。 “娘子,看我摘的花,给你带上啊~” 这似一朵长于春秋之季的杜鹃,紫色淡雅,令人不觉为其吸引。他温柔别在我头上,然后仔细摆弄,换位置,再观赏,道:“娘子,好美啊!” “闲折二枝持在手,细看不似人间有,花中此物是西施,鞭蓉芍药皆嫫母。” “恩?”他迷惑地盯着我,细细品味道。 “笨相公,别想了,这是首赞杜鹃之诗,想破脑袋,也是徒劳啦!” “娘子……”他又唤道。 “恩?” “不许欺负相公……”他扁扁嘴,状似认真地说道。 望着他,我实在忍不住笑,便狠狠捂住嘴,笑得憋不过气,方忍耐道:“不欺负,不欺负!” “娘子,我们去吃饭吧,相公肚子好饿啊!”他夸张地摸摸肚子,嘟起嘴道。 “去哪里?” “当然跟娘娘和奶奶一起吃,有很美味,很好很好吃。” “一定要一起吃吗?”我倒无所谓,但怕就怕那坚定的二人儿,对我这不贞之人,连桌子都不会让出空。 怕只怕,奶奶年事已高,经不起气,怕只怕,娘的直性子,气大伤身…… “娘子,不和相公一起?”他又暗下双眸,伤心地埋怨道。 “那好吧!” “嘿嘿~”他傻傻一笑,愉悦拉着我手,一蹦一跳向闲逸院走去。 “等等,相公。”我忽停下脚步,愕然望着他。 “娘子,我又踩到你脚了吗?” “不是,拜托将我头上的花,先摘了去吧!”却是有些幼稚,恐为他人耻笑。 “不要,不要,娘子戴着好看。”“可是……” “娘子不许摘!”他坚决命令着。 我摇摇头,任命地由他牵着手,望向周围议论纷纷,额头三滴汗……滑落…… 第六章 慕倾然 这是闲逸院最大的厅堂,众人群围在大号圆木桌上,气氛一刻尴尬冷滞。一桌美食摆放,色彩诱人,形状精美,香气扑鼻…… 却偏无暇吃喝,这几方而来的视线夹击,险些将我黑发烧光。我温柔含笑,礼貌地请安道:“奶奶,爹,娘!” 徐老爷冷皱眉头,拿起筷子,一边向其母碗中夹菜,一边哼道:“吃饭吧!” 我微垂下头,拿起筷子,刚欲夹起一片肉,慰劳自己,钱云忙白我一眼道:“相公在旁,你岂可自顾自的食欲?” “哦,娘教训的是,魂儿失礼了。”我浅浅一笑,忙将此片薄肉递于徐轩然碗中。“相公……” 他轻抬起头,嘿嘿一笑道:“娘子好疼相公!” 暗淡眼眸,忽然升起一抹光泽,我安下心将筷子夹向另一盘蔬菜,却恰在此时,葛云吼道:“你相公嘴角还挂着脏东西,还不先照顾他,再行填饱你的肚子?” “魂儿知错,奶奶万不可激动,伤了身子。”我忙伸过手,一边为相公擦脸,一边递过葛奶奶一杯茶。 “娘,您先吃饱再教训,免得饿坏了肚子。”徐老爷和事老地劝慰道。 “娘子,你的手好凉。”徐轩然立刻放下碗筷,将我略微冰凉的手,紧紧窝在双掌间,再贴于脸上,好生紧张之模样。 “轩儿,不要顾她,女人家凉点死不了,你先吃好再说。”钱云恶毒地说道。我温柔望过她一眼,倒未增几分厌恶,毕竟其为人母,需为儿着想,对于我这败坏门声,还接二连三之人,想必已算客气。 想及此,我竭力浅笑,柔笑,直至微笑,似识大体地哄道:“相公,听娘的话,不必理我了。 “娘娘,不许凶娘子。”徐轩然不悦地嘟起嘴,望向一旁仍想法设法使我难堪之人。 “额……不凶不凶。” “魂儿,先吃饭吧!”徐老爷还算仁慈地唤了句,这才令我有痛下筷子之决心。边咀嚼着美味,边防备人之脸色,还若洞悉其心思,不知如此之疲惫生活,我还可挺多久? 若是哪一刻,我不忍爆发,一反温柔之名,不知奶奶她们,会如何惊讶?咳,想想也只觉好笑…… 刚食片刻,门外忽传来兴奋之唤声:“奶奶,我回来了。” 随即一身着红衣,面微施粉,发飘逸而下,妖娆艳丽之女子,快步奔进厅堂中。其一身打扮,前卫大胆,不得不令我夜魂甘拜下风。此女,妖娆之余,似乎散发邪恶气息,双眸中隐隐跳动。 “臭小子,又去装戏子?”葛玉不善地吼道。 “娘,娘,别激动,倾然,还不快脱下那身衣服?”徐老爷忙打圆枪,慌张缓解道。 “二叔,奶奶身体硬朗得很,恐怕我气上三天三夜,也动不了她一丝一毫。老人家了,常动动气好,有利气血疏通。” 徐倾然妖娆一笑,忽瞄了眼正值呆楞的我,道:“这位是新嫂嫂?” “倾然恶弟,她是我娘子。”徐轩然忙扬起与我相握之手,愉悦说道。 “额?” 脑中一片混沌,真为这家人所迷惑,这明明为一女子,为何却…… “嫂嫂,以我为女人?” “额……”我点头应道。 “徐倾然,你给我滚回屋。”葛玉恼火吼叫道。 “娘,您消消气,倾然他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计较。”钱云忙安抚道。 “奶奶,可听清,倾然孙儿我实不懂事,先走一步,您老吃好。”徐倾然邪恶露出一抹魅笑,落下话道:“痴哥哥,如此美之嫂嫂,你可看好些。” 厅内一片寂静,皆俯下头趴起饭来,而我,偷瞟向他背影,喃喃私语他临走前那句话,究有何意? “娘子……” “额?”我忌惮望着偷偷掐住我手腕的相公疑惑道。 “给你吃肉肉哦~” 他忽然大手一扬,一片鲜嫩的肉,抹上我脸颊。对此突发之举,我不由一惊,忙拍掉他调皮大手,恶狠狠道:“徐轩然,你坏透了。” 澄清,这仅是一时失控,而当我反应过时,他人已转用错愕目光。此刻,我深知,温柔装不得几时几刻…… 第七章 巧对棋 轩阁院中,四逸芬香,淡雅桌旁,白衣飘逸,风流不羁,红衣荡然,妖娆邪恶。风飘飘,草摇摇,绿树红花乐逍遥。 徐怡然与徐倾然相视一笑,再抱拳招呼道:“怡然,请!”……“倾然,请!” 徐怡然俊美面颊上,传递股光亮之泽,薄纯微启,性感道:“此次生死,全由天命。” 倾然邪邪笑道:“胜败与否,不许哭天抹地,去奶奶面前告状!” “徐倾然,你死定了。” “徐怡然,你活不成。” 两人一甩袖,双面煞气十足,争风之势,咄咄逼人。在一刹那,天动地摇,似一场大战而生。两人一扯木椅,伏桌而坐,在圆木桌上开始撕杀。 “听说你前日彻夜未归?”徐倾然首先发问道。 徐怡然也不退让,一边走足过河,一边回着:“听说你登台唱戏?” “怡然,你不该经营珠宝,改成当铺,买下全京城的俏姑娘吧!” “倾然,你也不该掌管钱庄,买下个妓院,专供男人唱戏吧!” “我吃了你,看你还有哪条路?”徐怡然浅笑一声,畅意移动修长手指。 “下棋要有棋德,吃棋不语,懂否?”徐倾然妖娆的凤眼单挑,不善道。 “比起你,我更爱大哥。”徐怡然不奈抚过额前发丝,缓缓吐纳着。 徐倾然妩媚一笑,柔软若男人手指,点向其鼻尖,道:“比起你,我更得意那痴哥哥。” 两人你争我夺,杀气滕滕,谁也不愿退让半步,手下撕杀不仅,嘴上仍针锋相对…… 一入目,便是这副可爱画面,我不忍以袖拂面,微微笑道:“二位好雅兴啊!” 两人一见,皆站起站,羞愧道:“嫂嫂!” “嫂嫂,怎不见大哥?”徐怡然率先疑惑着。 移至桌旁,我认真望这盘不分上下之棋,喃喃道:“恐下棋之人,心并未在此上。” “他……与我,水火不容!”徐倾然妖媚瞟过我,轻吐樱唇。 “徐倾然,少拿你勾引男人之眉眼,来纠缠嫂嫂。” “臭怡然,少摆张好人脸,你风流得几尽流氓。” “两位小叔,感情果真非同一般。”我笑笑,倒觉得很有趣,两人看似争吵不休,却比知己,相互调味。 “我同他不熟!”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好好,不熟不熟……但日后叫我魂儿便可,不必嫂嫂总叫在嘴。”我会意一笑,心想:“你我他,恐怕属我年幼,万一叫老了怎么办?” “魂儿……”徐怡然刚风度翩翩,随风挽起黑发,温柔道。倾然忽然按下肚子,作势恶心,道:“可耻!” “小叔们,可否给魂儿一个薄面,先休息片刻?”见其战争在即,我忙阻止。然左右相望,转而忧伤道:“相公……为何如此模样?” “大哥他……九岁前乃是神童,聪明伶俐,人见人夸,确是撑大业之才。可九岁生日那年,却莫名失踪半月。待爹由湖边找寻回时,他已识不清谁是谁,呆呆傻傻,这些年一直保持着几岁的心志。” “痴哥哥命苦,四处觅寻名医,也于是无补。”倾然忧心补充着。 我冷冷神,令自己沉浸在其中,原本相公他并非天生带痴,而是后天神秘所致。究竟十四年前,发生过何惊天动地之事,令其半月间幻化成痴儿? 徐倾然一袭红衣,双眸忽一抹邪魅目光,如同洞悉人心思,将一丝一毫尽收眼底。然后轻盈站起身,淡然道:“魂儿嫂嫂,我先告辞,有贵客来访。” “哦,再见!” “怡然,他有何贵客?”我好奇一问。 “蓝宁王沐然,嫂嫂成亲之日,还专门拜访,送上大礼的当朝宠儿。”徐倾然絮絮道。 “蓝宁王?”淡淡轻逸出红唇,我钝入空无境界。此人……不识! “魂儿……”他轻唤道。 我一惊,忙对上其深邃双眸,露出甜甜酒窝,柔笑道:“怡然,相公或是等急了,我先回房。” “哦~”他轻应…… 第八章 沐然包包 “相公……” 只听一声尖叫,打破了傍晚之静谧。被唤的人儿回转头,嘿嘿一笑,直扑入我怀中。 “相公,你、你、你看娘子身材不好,想我减肥是吧?” “娘子,你不回来,我就踩喽。” 他一边紧紧抱住我,一边望向我那床铺上凌乱的布置。本是整齐的被褥,粉色浪漫,洁白帘幕,一入目便生喜爱。可如今…… 这痴儿相公,刚刚居然毫无顾及,踩在被褥上,双脚狠狠踩踏,竟将此当成了跳皮筋? “你、你,好好,都是为妻之过。” “呵呵~”他灿烂笑着,两湾酒窝异常耀眼,闪得我想气亦气不下。 “可、可那床铺上的豆子,又是怎么回事?” 那满床满被上的红豆,一颗颗,一粒粒,由里洒到外,眼前一晕,我忙推开他,嘟囔着嘴,极尽埋怨之所能。 再不济,我夜魂也算个孕妇,他却偏生丢过麻烦给我,哭~ “娘子,我好想你嘛!” “借口!”捣乱之借口,痴儿也会说谎! “你好久都不过来。”他又扁起嘴,一副委屈模样。那俊美的容颜,纯净美的气息,时时动摇心扉。 “所以相公故意给我难堪,以示我来迟的惩罚?” “不是,不是。”他慌忙摇晃着双手,一把抱过我,将那双澄澈,不含一丝灰尘的眸子对上。 “哼!” “娘子,我在数到第几颗豆子时,你会回来。” “恩?”我微愣。 “我数到第1178时,娘子就大吼了,不要怪我哦!”他笑嘻嘻陪上讨好面容,死抱着我不肯放松。 “不怪,不怪!” 如此傻傻又可爱之相公,即使再大的气,面对他扁着的嘴,澄澈的双眸,热乎乎如抱棉球的身体,也早已烟消云散。 哎~谁叫我嫁了个,痴儿相公? “轩然……” 门忽然为人轻扣响,那磁性而略带些冷漠的声音,由缝隙中挤进。我忙拉开他死放在腰间不放的手,漫步打开门,轻道:“相公在里面!” “……” 男子未语,但触及我目光之时,却变得异常炽热。我仰起头,望着他英俊的面容,五官如雕刻般,深深印在完美的面上。 那唇,薄而性感,却散发着冷冷的气息,那眉浓而密,仿佛天生的掠性,那双眸,深而淡漠,能摄人心魂。 微一惊,我忙退后两步,扯住徐轩然胳膊,道:“相公,有人找!” “轩然,为兄来了。”男子轻扯动嘴角,露出微冷的笑容。 徐轩然一见,立刻扑抱过去,回个大大的笑容道:“沐然,我要包包。” “相公……”我轻唤道,尴尬地望向男子,脸有些挂不住。 “沐然,我的包包。” 男子嘴角咧大,手中忽然多出一个小包,扑鼻的香气,弥漫在房内。待其一打开,我方发觉原是水晶包。 但这水晶包,无论在外观,味道,包装等等来讲,皆是不可多求之极品。未料到徐轩然痴归痴些,却懂得享受美食。 我微微一笑,柔声道:“相公,慢些吃,小心烫。” “娘子,这是沐然哦,每次都带香喷喷包包吃。”徐轩然满足地擦擦嘴,一副将自家珍宝推销出外的模样。 我微一笑,望着沐然道:“魂儿,失礼了。” “没!” “额……”好简洁,我微愣,方继续道:“多谢兄长为相公带的水晶包。” “不必!” “额……魂儿先收拾下房间,确实有些失礼。” “恩。”他回道,接而带着相公,向门外走去。这人,实属太冷,但瞄过我的视线,为何又那么炽热? 疑惑摇摇头,我还是先将那闯祸精,遗留下的烂摊子收拾下才好,免得贻笑大方,想我夜魂之家,和猪窝一般狼籍。 第九章 四美齐会 徐家轩阁院,四逸芬芳,四美齐聚,轩然之纯美,怡然之柔美,倾然之妖美,沐然之冷美。晴空美,院景美,却抵不过人儿美…… 徐轩然嘿嘿笑一声道:“要去吃包包!” 然三人相视一笑,柔声安抚着:“小心些,少吃些!”一小心烫,二小心撑,这年大几分,智弱几分的人儿,可是手心里的宝儿。 他远远跑去,坐在角落中,一边品着水晶包,一边笑嘻嘻迎花而耀…… 徐怡然有礼一笑,轻柔道:“沐然,近来可好?” 蓝沐然冷笑着:“好!” “总好过整日心在风月之人。”徐倾然妩媚抚过长发,一袭艳红之装,压过闺阁大雅。 “绝不抵整日掉嗓子之人。”徐怡然不甘示弱道。 蓝沐然一听,抽紧鼻子,眉头微蹙,视线扫过一旁吃喝的轩然,不语! “徐怡然,你胆敢说,此刻不是出去寻乐子?” “不是!”徐怡然面不改色,悄声应道。 “恩?” “花前柳下,相约而坐罢了。” “咳……咳咳,整日逛青楼,魂不守舍,不知谁勾引了你?”徐倾然微讽道。 徐怡然轻叹道:“倾然美戏子,不知你总向轩阁院跑,所谓何事?” “……”徐倾然顿时语塞,并非牙尖嘴不厉,而是眼中掠过一抹复杂,那妖媚的面容上,朵朵艳花飘逝,独留下沉思。 “怡然,你的青楼之旅,为何如此频繁?”蓝沐然冷笑道。 “……”徐怡然方垂下头,温柔双眸中,闪过一丝火焰。 徐轩然一蹦一跳走向前,大手中满是淡淡的水晶香味,嘴角噙着满足笑容。一把搂上蓝沐然,不顾略脏的手,抹上干洁的衣衫道:“沐然包包,沐然包包香。” 蓝沐然忙将其抱了抱,冷眸中多了一丝怜惜。俊美容颜中,尽是决绝的漠然,仿佛望上一眼,便会由着生寒。 远远望向此刻四美齐聚之画面,我微柔五指缠绕,十指纠缠,抚过额前飘飞发丝,深深陷入沉思。 徐怡然,喜青楼,他寻何? 徐倾然,喜此院,他图何? 蓝沐然,喜轩然,他为何? “女人!”蓝沐然轻唤一声,空中荡漾,飘舜入耳,忽然令我心头一惊,头猛抬起,记忆闸门大启,回复那暧昧之夜。 曾几何时,曾有一男子,轻呼过此话,此语,此调,连吞吐的气息,仿佛都相似,难、难道那夜……是他? 他瞟过的目光,如此炽热,但却独独缺少些什么,到底哪又不对?若非眼前美男众多,以我夜魂之个性,会立刻冲向前,贴近他身躯,扯住他衣袖,大声问道:“那夜,是你,非你?” 哎~摇摇头,我仅能叹息几声,再镇定神色,苦笑不得地望着紧抱着我不放的徐轩然。“相公,我不是棉包,抱得不必太紧。” “娘子,不气不气~”他忙放松手劲,一副赔好面容。面对这澄澈的大眼,俊美却纯纯的容颜,我本不该气。 但、但但老天不要太作怪,这洁白的纱衣,刚穿出房,却硬生生被他抹了两把油,抽抽鼻子,按住胸口,我强命自己不气不气…… “痴哥哥,你脏了嫂嫂美丽的纱衣。”徐倾然适时挡了下手,将相公继续的魔爪,捉了个正着。 “呵呵~”我尴尬一笑,既而“噗嗤”一声,毫无形象笑出声。徐轩然闻言,竟将自己双手,轻放在洁白衣衫上,狠狠磨着,蹭着,落下一点一点脏迹。 “相公……” “娘子,不脏了,我抱抱嘛!”他又抱上我,紧紧地,充满占有地,双眸印上笑眯眯。 “各位小叔,见笑了。” “哪里,哪里?”倾然与怡然相视一笑,轻柔道。 蓝沐然转过身,冷冷哼道:“告辞!” “喂……”我探出手,却不料徐轩然窜得更快,如俏皮猴般攀上其背道:“沐然背背。” 大叹口气,我别过头,任其唧咕半响,方柔声道:“王爷小叔,慢走!” 第十章 性欲悄悄 粉红纱帐迷离情,漫风漫纱断喧嚣…… 徐轩然张张性感唇舌,如猫咪般舔着我右脸颊,调皮道:“娘子的脸好甜。” 我忙拍开其不规矩的手,瞪圆凤眼。“相公,睡觉啦!” “娘子和月儿谁更美呢?”他似纯真地望望窗外一弯皎月,再俯视望望手下的面容。 “月儿更美!” “月儿很美,却不及娘子之美。”他轻呼口气,在我耳根吐纳道。 “痴儿相公,别耍贫嘴,别来甜言蜜语,看你还耍花样,快把手拿开。” “娘子,我要抱抱嘛!” “不抱!”我别过头哼道。 “不抱睡不着嘛!”他嘟着唇,如小懒虫般,蜷缩赖皮在我周身。那游移的大手,不该碰哪偏碰哪,糗得我脸红一阵又青一阵。 “喂喂,月黑风高,四下无人,正是你娘子暴露本性的关头,再摸来摸去,小心我性欲大发,把你个不知轻重的小绵羊,吃干抹净哦!” “娘子……” “恩?”我轻挑眉,双眸韵发雾气。欲望由浅入浓,浑身热气勃发,身体不停扭动,回避其无心过错。 “什么是”性欲“?” 哑口!无言! “”性欲“作何用?” 沉默!呆楞! “我只听娘说过”食欲“,是一个意思吗?” 抿唇!浅笑! “娘子,我有”性欲“吗?” 挑眉,螓首! “怡然,倾然,沐然有吗?爹娘有吗?奶奶有吗?” 皮笑!肉不笑! 我憋,憋,再憋,忽一声哽咽,我实属再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得夸张且毫无形象。这娇媚容颜,顷刻化作张狂。 “娘子……” “不笑,不笑!”会意了他眼中委屈的神色,我忙伸过手,探向他白嫩面颊,疼爱地捏上两下。 这可爱的人儿,可叫我如何是好? “娘子还笑?”他嘟起嘴,双臂环绕于我颈项,轻将头埋进其胸膛,聆听那放肆单纯却强力的心跳。 “相公乖,我不笑,不笑。” “那娘子快乖乖告诉相公,”性欲“是什么宝贝?” “唔~~~比如说,相公非常非常喜欢什么,然后很想占有她,不许别人争,总想一次一次回味,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感觉啊!” 不知为何,见其转而灼热的视线,我却一愣,面颊红热,羞愧得又埋进怀中。如此痴儿,即使再俊美,也不该产生如此邪恶莫名之情愫。 我、我夜魂,许是还未尝惯为人妇的滋味…… “我对水晶包很有”性欲“哦!” “相公……那叫”食欲“,不可混为一谈啊!”微叹口气,无奈逸于喉间。 “那我对爹娘很有”性欲“哦!” “相公……不要折磨娘子了,不可以随便用错对象的。” “娘子,我错了吗?”他扁扁嘴,鼻贴鼻,眼对眼,不解问道。 “错,大错特错,错得离谱,错得啼笑皆非,错得我笑到肠子打结。” “那我对娘子一定很有”性欲“哦!” 闻及此话,我忙粉拳轻锤,教训这痴儿口无遮拦。火,燃至耳根,颈项,灼热占据心扉。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娘子,你在念什么?”徐轩然火上浇油般抱紧我,咬着耳唇道。 “睡觉,睡觉,再不睡打屁股了。” “娘子好凶!”他唇噘得高高,抽抽鼻头,似受尽大委屈。我忙转过话锋,回抱着他,温柔安抚道:“相公,我求求你,安心睡觉,娘子再此感激不尽。” “娘子是觉我厌烦?” “臭相公,明明甚是单纯,哪那么多胡思乱想?” “等我睡着,娘子不许偷溜哦~”他径自将小手指,勾在我手指上,碎碎念道。良久,呼吸声渐稳,我方发觉,这痴儿竟连手指皆未抽出。 哎~~~连叹几声,我翻个身,夜如此长,梦却还尚浅,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窗外大好月色,偶得美男廖表孤寂,也总好过,夜难眠,心儿乱…… 第十一章 明月轻谈 轻披上薄纱衣,发散落肩头,柔媚面颊,初染上淡淡红晕。今日月儿团,月下人儿醉,那独自坐在圆桌旁,妖娆身姿,与月争辉,美丽面颊,似将我比下,长发披散,野性尽露的男人,正红唇啄酒杯,与月对鸣…… 我欣然笑笑,正欲吓他一吓,却不料其先行道:“魂儿嫂嫂,为何还不睡?” 我微愕,背着身,竟听得出是我之脚步? “倾然,月下独饮,似有忧愁呦!”倾身落座他身旁,我端起酒壶,观察片刻。 “魂儿嫂嫂一来,烟也消,云也散了。” “哦,我好大的魅力啊!”轻舔美酒,我玩笑道。 徐倾然终于将目光放至我身上,却不料是那般灼热,这一刻,有似不再熟悉。我冷冷咳一声道:“倾然,倾然……” 他回过神,美丽面孔上,印下两朵水仙花,完美绝尘。我感叹,世间该无几人,可与其争艳,争魅了吧? 如此美颜,令男子见倾迷,令女子见迷绚,似娇花数朵,独显其骄…… “令魂儿嫂嫂见笑,倾然喝得微醉了。” 我浅笑,不以为然,望着皎洁的明月,再望向他美至威胁的侧面。忽“哎”一声,叹了口气,将美酒下腹,独怅然! “魂儿为何叹气?”他不解,凝目。 “叹在你比我要美。” “恩?”他略惊,更惑。 “叹在你不该如此美。” “哦?”徐倾然更愣,轻柔拿掉我啄在唇边的酒杯,不解望着。 “你愈美,令我觉得自己愈丑。” “哈哈哈,魂儿好会开玩笑。”他大笑,眉舒展。 “看看看,连猖狂大笑,都看起来如此妩媚。有男美如斯,你令那些女子,将自己摆在哪?祸害,本嫂嫂见你就是人间祸害! 也不知骗去了多少男子的倾情,拐走了多少女子的眼泪珠儿。甚至……“ “甚至如何?”他愈发好奇,瞪大双眸问道。 “甚至我至今还怀疑,你并非男子之身,而是巾帼不让须眉之假象。” “魂儿……” 我以袖捂唇,两汪酒窝,醉人心田。徐倾然忽暗淡眼眸,柔声道:“原来魂儿更懂得幽默!” “好了,好了,我不再说笑,偏偏月下美景,我却想到一冷冰之人。” “谁?”他轻问道。 “蓝沐然!” “魂儿想令小叔,说些什么你迫切想知之事?” “他天性如此冷?” “是!”他干脆答道。 “与我们徐家,是何关系?”“表亲!” “倾然,为何他如此冷,却又对相公那般温柔?”怪哉怪哉,对美人冷对之,对轩然却宠爱有加。 实不符合人之定律,论我缴尽脑汁,也无法想通。我当承认,相公是可爱不假,可这般反常,倒令我不敢轻视。难、难道他…… “魂儿不必惊慌,沐然独对轩然温情,确有远古。痴儿哥哥出走那年,便是随沐然玩耍而失踪,之后发生的一切,谁也不知。从那刻起,轩然变成痴儿,而沐然却变得更沉默寡言,惟独舍不下,因他任性而犯下的过错。” “哦,自是补偿!”有几分道理,我心想。 “提起沐然,我今日才发觉,似魂儿与他,还有几分干系。” “什么?”我愕然,大惊,与大冰块有干系? 不雅不雅,我乃有夫之妇,不该尘缘未断,虽是心中,还满腹疑惑未解…… “魂儿的面容,与沐然之妻至少有七分相像。” 我微愣! “尤这双凤眼,皆能迷惑勾魂。” 我诧异! “更甚这红唇韵韵,一频一笑间酷似。” 我不语! “可惜王妃半年前病故,徒给沐然留下伤然和痛心。” 我双眸撑大,望向那绝美面容,染上一抹惋惜,柔声道:“与我七成相似?” “是!” “倾然还是回房休息吧,免得将活人与死人错认。” “魂儿,沐然看你的双眸,都燃着深情,全因你的相貌,与王妃太相似。” “徐倾然,今日谈话到此结束,如此良辰美景,你继续畅饮,直至天明,如同一摊烂泥,嫂嫂在此拜别。” 我轻声起身,扁着嘴,眉淡挑,不温不火扫了扫,再消失在柔和的月色下。哼,不喜与别人相似,更不喜拿别人与我相较,尤其不喜为替代品。 望着那抹消失的俏影,妖娆的身形,瞬间飘逝,徐倾然嘴角魅笑扬起,叹一句:嫂嫂好脾气,温柔外表,可爱性情…… 第十二章 锣鼓喧天 清晨,日上三竿,鸡鸣早过,我“咻”睁开眼,一个利落翻身,瞬间滚落床下,再拾衣物,匆忙着衣梳妆。 俗话说:不知者不怪。 上次早饭迟到,算是初来乍道,不懂规矩,尚可原谅。 可今早再迟到,便算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绝不轻饶。 虽我倒不怕何,但让些老人家,在耳根旁唠叨,实属不明智之举。 不到几刻功夫,一切打理妥当,却忽凝眉,似忘了什么…… “相公,相公起床啦!” 如地震般动作,他竟还可睡得安稳?我苦笑,双手轻推推他,欲温柔唤之。可良久,他微哼道:“娘子睡睡。” “相公,快点起床,否则要迟到了。” 他不动,不语,呼吸顺畅,依旧在梦中,与周公撕杀。 “相公,娘子担不起责任,你就可怜可怜我柔弱的身子吧!”我一边柔柔唤着,一边摸向他面颊。 他一个哈欠,一臂抡过,继续沉睡道:“香香,睡香香。” “徐轩然,再不起来,休怪娘子我不客气了。” 他不理,睡得更沉,我怒火中烧,双眼圆瞪,纤手探出,向他敏感的腋窝挠去,只听“咯咯”几声傻笑,他竟连眼皆未张开。 耻辱,实为耻辱,有夫如此,血脉不畅! 可望见那如婴儿般的睡容,甜美的面颊,挂上两个大大酒窝,拂面如春风,似愈加纯真可爱。性感红唇微张,露出洁白整齐牙齿,毫无顾虑的呼吸。 那大手不知何时,轻覆在我纤手之上,传递着睡梦中的温暖。长发偶尔打在颊旁,却有了一股不该其具备的性感狂野。 再大的气,在此刻也皆烟消云散,我缓缓将其畏缩在床角的身躯挪动,再轻盖上被子,双手抚上红唇,头俯下,采摘了口蜂蜜。 好甜! 不料,色女本相发作,再次尝试了口。 更甜! 有些罪恶感地红了颜,匆匆向门外奔去,未走几步,迎面便多出一具身躯,“啪”一声,撞得我正着。 身子一歪,脚下一滑,大口微愕,未免毁容,我双手捂面,可下一刻,我却不知觉躺在一男人怀中。 温暖的怀抱,结实的双臂,如清风的吞吐,以及淡淡的体香味…… 如此俗套的戏码,如此熟悉的动作,但不可否认,确是感觉良好,躺在男人怀中,总好过躺在大地背侧。 “谢谢!” “嫂嫂,怎如此心不在焉?” 闻言,我轻抬头,徐怡然正用忧心眼眸,上下打量我有无伤痕。浅笑一声,我忙脱离其身躯道:“怡然,早!” “嫂嫂要去用早膳?” 我点头,轻允! “大哥还未起床吧?” 我微愕,抿唇! “嫂嫂叫得很辛苦吧?”他俯视轻笑,弄得我脸青一阵,红一阵,似做了何亏心事一般。 “实话说,我实在叫不起相公。” “嫂嫂的头发……” 我微愣,右手抚上额头,忽咬紧牙,怪便怪那淘气的相公,不起便不起,竟将我辛苦梳理的发型弄乱。 哎~有夫如此,苦不堪言! “等一下。”徐怡然双手温柔抚上,如风一般,带着忽凉忽暖的气息,一根根抚弄着发丝,将原本的凌乱,掖得柔顺一些。 “谢谢怡然。” 他不语! “怡然,在想什么?”我不解询道。 他微笑,唇角勾勒大大弧度,道:“嫂嫂定不知,世上能叫醒大哥的,仅有一件东西。” “什么?” “一件宝物。” 我微怔,瞪大眼望着他,心想不会是什么稀世之宝吧? “柳儿,去叫醒大少爷。” 迎面过来的小丫鬟,匆匆由屋中拿出一只锣,轻柔道一句:“是,二少爷!” 只听“当当当”几声,房内竟传出大大的哈欠声,附带那句:“娘子……起床啦!” 我俯下身,眼角含泪,以袖掩唇,疯狂大笑,也顾不得形象与否,以捧腹大笑形容,皆毫不为过。 “相公,你笑死为妻方休啊!” 第十三章 餐桌笑谈 早餐清粥小菜,淡茶补品,似简单样式,在圆木桌上,却散发着摄人心脾之光芒。可有心用餐不落筷,无心食餐筷却停。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冷凝。 独徐轩然笑眯眯夹过菜,递于我红唇前道:“娘子乖乖,吃一口哦~” 钱云一见,歪着嘴,横目冷咳,白我一眼,再柔声道:“轩儿乖,你自己吃!” “娘子吃哈,来相公喂喂。” 我尴尬地扫向四周,忙张开嘴,将那香嫩可口的小菜,在嘴中轻轻咀嚼。 “娘子,这个好吃哦,小轩轩最喜欢喝这个汤。” 眼见瓷勺靠近嘴边,汤汁香味诱惑着舌尖,哪还顾得上对面扫射而来的杀人光芒,我忙巧笑一声,道:“谢谢相公!” “奶奶,孙儿孝顺您!” 徐怡然匆忙递?“徐轩然撑大嘴,清澈大眼眨着,长睫毛呼扇呼扇,俊俏非一般。 “你和魂儿……”徐老爷犹豫半响,却奈何话到嘴边,却哽咽不下。 “老爷,你吞吞吐吐什么?” “爹爹噎到了?”徐轩然“噌”从椅子上站起,迅速扑向他,将那胡须下的嘴扳开,观望同时,不惜将手指插入。 “咳……咳咳~” “老爷,你没事吧?”钱云沉着脸担忧道。 葛玉递过杯水,焦急道:“儿子,用力吐,到底噎到哪了?” 怡然与倾然匆匆使个眼色,一左一右,分别轻锤着,异口同声道:“喝些水,用力咳!” “爹爹,啊……再张大过小菜,平息了葛玉怒气,更封住了她呼之欲出的刻薄话。 “婶娘,多吃点!” 徐倾然也慌张递过美食,阻挡住钱云之气焰,碍于侄子薄面,她微抿唇,强咽下汤汁。 “轩然……” “爹爹怎么了一点,把东西吐出来哦~” 望着眼前俊美到无理,单纯到单蠢的长子,徐老爷大手一打,挣脱开众人钳制,猛力咳上几声,愤怒道:“我、没、噎、到!” 徐轩然一愣,忙扑抱住我,嘟着嘴,不言不语! “老爷,你吓到轩儿了。” “夫人,他、他太傻了吧?”徐老爷气得口不择言道。 葛老夫人闻言,猛力揪住他耳朵,大喝道:“你、再、说、一、句!” “娘,娘饶命!” “你说谁傻?”喝声更大,众人垂下头,谁也未敢沾惹台风尾。 “我、我傻。” “哼!”老人家气血太旺,忙补杯茶,润润喉,继续圆瞪双眸,恐吓威胁之意,只增不减。我轻笑,紧抱住相公,忽觉这奶奶,也甚是可爱之人。 “二叔,你刚刚欲说什么?”徐倾然妩媚抚过肩侧长发,笑容里尽是趣味。徐老爷红着脸,清清喉道:“轩然……” “……” “轩然,别气了,爹无意凶你,转过来听爹说一句。” 徐轩然仍不语,手握住我五指间! “爹,你想说什么趣事?”徐怡然微挑秀眉,唇角勾勒诡异之笑,似强忍耐积攒笑意。 “轩然,你与魂儿在夜间,都做些什么?” “睡觉!”徐轩然利落应着。 “除了睡觉呢?” 众人脸一红,皆以眼瞟着,徐倾然邪恶一笑,深深望入我眼中,似洞悉什么,眼中灼热之光,将美丽面容更衬。 “抱娘子!” 我微笑。 “除了抱魂儿呢?” “哦……抱着娘子讲故事!” 我浅笑。 “那除了这些,便没别的吗?” 笑容在唇角抽搐,我挤出一抹端庄笑容道:“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爹,您是否问得太直白?”徐怡然不敢苟同地斜倪潭眸。 徐倾然以手捂住红唇,邪恶笑道:“二叔,您对着晚辈儿媳,是否问得太唐突?” 闻言,徐老爷脸“咻”红到底,险些钻进桌缝中。 可恰恰其妻乃江湖儿女,不拘小洁,胆色更甚道:“轩儿,你未上过她?” 闻言,众人倒! “作为男人,你竟连娘子也不亲不碰?” 众人愈倒! “娘娘,轩儿亲娘子了。”当即便在我面颊上,印下响亮一吻。 “婶娘,想必不该如此早,便教痴儿哥哥这等高深技术吧?” “娘,实属不该,不该!” 怡然与轩然相视一笑,默契十足拍拍手道:“太早!” “早什么早,我要抱重孙子。”葛老夫人愤怒瞪大眼,与之僵持不下。 望着眼前景象,我浅笑,手抚向肚中,那正在孕育之小生命,恐无人关心吧? 那夜,谁与我受了雨水之欢? 第十四章 大胆娘子 “轩儿,我可怜的轩儿!” “娘,你何必哭得如此牵强?”徐怡然坦白揭穿后,还一抹完美笑容,继续道:“我侠骨柔情,英姿飒爽的娘亲,何时学起了演哭戏?” “怡儿,别插嘴!”葛老夫人喝道。 “奶奶,您已一把年纪,吃好喝足,柱着拐杖,孙儿陪您回房歇息吧。多一事莫不如少一事,少听不事少烦一事,这乃养颜长寿之法啊!” 望着徐倾然邪恶的双眸,赛西施的容貌,葛老夫人咬紧唇,有气吐不出,脸瞬间红成一片。 “奶奶红着脸,愈发年轻而魅力了。” “臭小子,上辈子你定与我有仇!”她微愕~ “轩儿,你可知洞房那夜,谁取代了你,当了真正的新郎官?” 一提此事,我不愧反笑,倒觉得怪异,那夜,水有本事进了心房,上了我的床,与我翻云覆雨。 那感觉,似曾相识,味道如此浓重,呼吸那般消魂,身体余热,呼唤着那怪异的一夜。那夜,谁是我相公? 屋内瞬间气温下降,尴尬气氛一度占领上峰,徐轩然摇着头,分明不懂是何意,徐怡然浅笑,徐倾然邪笑。 当家元老脸化成猪肝色,那正义的徐老爷连连叹息,心念: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轩儿,记得今晚……” “娘,暂停!” “婶娘,饶命!” “夫人……” 如此大胆嚼词,倒令我心头甜甜,世上竟有与我同为胆大之人,确有些亲切。 “记得今晚回去,关紧房门,熄上灯,将你娘子推倒在床,然后压上去玩。” “夫人,你可杀了为夫吧!”徐老爷猛敲着头,这阵恨啊,恨当初为何娶江湖女儿,这般丢人现眼。 “娘娘,玩什么?”徐轩然天真询道。 “帮你娘子脱衣,然后玩亲亲,最后……” 奈何,她还是未说出那最后一步,我浅笑化做大笑道:“娘,您是否前功尽弃了?” “嫂嫂,胆识过人!”徐倾然俏笑,双眸染上赞意,或许他果真未曾看错。 “魂儿……” “臭小子,不懂礼数,谁准你唤魂儿?”葛老夫人易怒,一会儿吼了三次。 徐倾然巧笑,忙执起她微爬上皱纹的手,轻轻柔柔回道:“您如此懂,怎不知我想叫便叫?” 那深眸中,掠过一抹邪恶,似看穿人心思,闪电般敲进人心扉…… “魂儿,回去教轩儿一些闺房之事吧!”徐老爷无奈道。 我忙应:“是,爹!” “老爷,你信她?” “夫人,不信她,还能有谁?” 她无语,忿忿瞪着我,对我这不良儿媳,该是深恶痛绝。 但也怪,为何不休了我? 纳闷之余,我轻起声道:“奶奶,爹娘告辞,魂儿先行回房。” “等等……”葛老夫人喝道。 “奶奶还有何吩咐?” “懂得刺绣,会琴棋书画吗?” 柔媚一笑,忙应道:“琴棋书画偶有涉猎,刺绣倒是拿手。” “懂得帐目吗?” 想我夜家多多少少也是京城大户人家,对此从小便有涉猎,虽不出奇精,也算凑个能手。想着,我笑荧荧应道:“懂得些许,倒可派上用场。” “那倒好,过些日子,教轩儿些基本东西,他的饮食起居,学业礼数,皆交给你打理。另外布庄还有些生意,若试得你还算过关,先帮着轩儿接管一下。” “魂儿清楚了。” “能否做得美味菜肴?”钱玉接着问道。 我不语,垂下头! “究竟会不会?” 轻启红唇,双眸坚定答道:“魂儿不会。” “不会?” “是,魂儿不懂得做菜,更未曾下过厨房,怕是做出也会吃坏人。” “你竟然不会?”她青筋暴动,恨不得将餐桌踢翻。 “娘,您明显强人所难,无理取闹,接下去是否要会不会武功?人无完人,您如此要求,是否太可怕了点?” “怡儿,你怎么处处护着她?”钱玉大怒,养子如此,不孝不孝! “婶娘,有理者居之。” “娘,魂儿不会做饭,更不会武功,弱女子一名,还请您看开些。”我浅笑,柔媚双眸愈深,纤手扯住徐倾然,继续道:“至于闺房之事,魂儿自会竭力为之!” “嫂嫂,勿冲动!” “魂儿,天~此乃奇女子也!” 论身后如何惊讶,我皆莲步不停,脸未红,心未跳,腿未抖,直直向花园闪去。 第十五章 园中戏耍 轩阁院,圆桌旁,我笑眯眯望着满园俏花,嗅着迎面馨香。远眺,比夜府甚是美,似整体布置,皆应了一个“巧”字。 整体视觉感知,应了一个“美”字,而满园花色,雅而不俗…… 徐轩然悄悄落座我身旁,大手覆上香肩,柔柔捏着,偶尔推拿几下,倒甚是舒服。我大惊,捉住他修长手指,道:“相公,你跟何人学得手法?” 他愣愣望着我,双眸尽是迷茫,手规律地模仿先前动作,轻柔似抚弄花芯,偶尔由我口中逸出几声呻吟。 “相公,你好棒哦~” 他嘿嘿一笑,更加卖力按摩,手指偶尔咯着我道:“娘子,笑一笑~” “我在笑嘛!” 他又轻探向我颈项,嘟嘴道:“可笑得还不够大嘛!” “那相公想我如何笑?” “呵呵~”他微咧嘴,露出一抹纯洁而灿烂之笑,似水一般,将人融化入心坎。 “可我不会相公笑得那般可爱。” “笑嘛,笑嘛!” “可我不若相公笑得那般纯真。” “娘子,嘿嘿~” 我猛回转头,“噗嗤”一声笑出,无奈道一句:“相公,这是傻笑啊!” “咯咯……” 我巧笑一声,无奈抚上他鼻尖,再轻柔抱入怀,这具身体,似已习惯般,喜欢抱着他,似大男孩,可爱而纯真,单纯得如同一滴水,不沾染尘世纷纷扰扰。 “哎~” 微叹息,好久不曾想象,自己还会如此开怀大笑,将心中的结,一点点释放而解。十几年来,活在兄长的压迫下,识得人世之浅薄。 那一年,我曾爱上一个男子,并誓言非君不嫁。 孰料这一年,他却大红花轿迎娶良人,将我独自抛在深闺。 那一夜,他洞房,怀抱新娘,缠绵天亮。 而我,独醉青楼,怀抱陌生男人,破了身。 或许,仅是不甘,毁了我一生幸福。 孰料,这一刻却可拥这个痴相公,一股满足由心头洋溢…… 深思不解,眼眸呆滞,徐轩然嘟嘴俏鼻,扒着脸大喊道:“娘子,看我!” 乍惊,我忙咳几声,平服刚刚震惊道:“相公,你要吓死为妻呀?” 他嘟起嘴,紧紧抱住我,愧疚却也埋怨! “相公,有何不满吗?” “娘子不可以不理轩然。” 我微愣,这演得哪出? “刚刚我挥手,娘子都不理我。”他嘴越嘟越高,却愈加可爱,令我“噗嗤”一笑,忙解释道:“我亲爱的相公,那娘子在发呆嘛!” 徐轩然轻轻松开手,回转过头,似生气一般,推上几下,皆不理不睬。我强硬扭过他脑袋,望向那澄澈的双眸,轻应:“相公,你生气了?” “没有!” “那为何不理娘子?” “因为我在发呆嘛!”他浅笑,澄澈双眸,染上一抹俏皮。我“唉”了一声,抚上他胸膛,无奈道:“娘子我甘拜下风!” “嘿嘿~” 他微眯双眼,似奸诈之笑,令我一愣,好笑地呆望。这家伙何时也学会捣乱调皮?倒令我另眼相看。 “相公,你何时才可不呆?” 他不语,深深望向我! “你何时才可恢复心志?” 他愈深望向我双眸,嘴角咧开不寻常的邪笑。 “如今你好可爱,可爱得令我心皆痛,若有一日,你恢复了心志,我夜魂也便有了归宿。如你一般纯真,总会令我开心,生活或许不再那般索然无味。” 我在心中缓缓说道,再一抬头,他已贴上我面颊,笑得异常甜蜜。“娘子,我不呆哦~” 转而做了个大大鬼脸,吓得我一惊一乍,忙应道:“这还称不呆?” “娘子,爹爹说的”闺房之事“好玩吗?” 晕~我险些晕倒! “一定很好玩,晚上娘子,我们玩玩哦~” 晕~我酿跄几步,有些不知说何算好! “娘子要脱光衣服,玩亲亲,可亲哪里呢?”他天真抚上我双眉,疑惑道。 “相公,你饶过我吧!” “娘子的脸很甜哦,呵呵~” 我微有些眩晕,忽有教坏小孩之感,简直罪恶,罪恶,甚至连眼皆不敢再抬。 “但是好奇怪哦~” “什么?” “娘子那么瘦,我一压一定会死掉的。” “扑通”一声,我夜魂倒地,说他痴还真若痴,如此可爱的问题,也只他徐轩然可问得出。哎~可爱归可爱,但若有一日,他可身担相公之责,或许我会更爱他多一点…… 第十六章 王府邀客 “轩然……” 蓝沐然一身黑衫打扮,腰系帅气绸带,随风飘动发丝,将俊美容颜,衬托得愈加冷然。 好酷哇~ “沐然,沐然包包!”徐轩然匆匆奔过去,笑眯眯睁大双眸,大手搜索在他胸前,“包包,我的包包呢?” “相公,别闹了。” 他嘟起嘴,扑抱住蓝沐然,满脸失望道:“沐然,我吃包包,怎么办?” “相公,中午叫厨房做给你一锅包包吃。” 他不依,澄澈双眸,印上伤心,似谁罪大恶极,伤了他弱小心灵。“沐然包包,最好吃!” “哎~” “轩然,又想吃包包了?”蓝沐然满面冷漠,化成温柔潭水,缓缓安抚道。 “恩恩~” “真很想吃?” “恩恩~”他的头摇得如拨浪鼓。 “若吃不着呢?” “哭!”徐轩然坦率威胁道。 “相公,娘子在此请求你有点出息,不要让我面上无光嘛!”我苦笑着,站在他身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哭?” 徐轩然闻言,“呜呜”几声大哭,性感红唇微皱,双眉蹙起,大眼的泪珠,滴答滚落,如断线风筝,随风飘荡,阻不住劝不止。 “呜……哇哇……” 这是个男人,亦是个孩子! 我苦笑,无奈地摇摇头,望着蓝沐然轻轻将其抱入怀中,冷冰的口吻,化作温柔:“轩然乖,我带你回王府。” “王府?” “恩,去王府玩!” “有包包吗?”徐轩然天真地问道。 我无奈勾上一抹浅笑道:“王府的厨房,堆着满满的包包,等着小谗猫吃。” 再轻柔一勾,将其拉至身旁! 不知为何…… 总会觉得相公在他怀中,如此不安! “沐然,吃包包去吧!” “魂儿,同去吧!”这是第一次,他蓝沐然肯正眼望着我,并不冷不热,吐出一句话语,感激之余,我忙道:“可跟家人打好招呼?” “一切妥当!” “那还等什么,相公快走!” 我忙拉住他大手,匆匆向府外走去,这乃出阁后,第一次走出这道大门,甚是连回亲之事,皆省了去。 哎~叹息一声,我如深闺怨妇般,被左一美男,又一美男围绕,偶尔还大家长问话训导,闷也闷得很。 如今王府贵地,不趁机见识一番,岂不白目? “娘子……”徐轩然轻唤道。 “娘子,回神啦!”“娘子,娘子,娘子,不会睡觉觉了吧?” 那只大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似调皮的顽童,久久不愿弃了玩耍。“娘子……” “醒着呢!” “那娘子为何不回话?”他哼道。 “这不是回着呢!” “可刚刚为何目光呆滞,像睡着了一样?” “相公,你审问我?”我微不满,抓紧他大手,狠狠掐了一下,他微一吃痛,又嘟囔起红唇,澄澈双眼印上指控,似我又如何虐待。 “娘子欺负人……” “污蔑!” “娘子太能欺负人了。”他说着说着,还有些哭腔,令我一阵慌乱,忽觉与心不忍。 “哪有?” “娘子不爱相公?”他挑高眉,似随时欲双眸绝堤。 “爱!” “说谎……” “又污蔑人,我哪写着不爱你了?” “娘子那颗冰冷的心!” 我微愣! 深深望像他澄澈的双眸,那样清澈,那么天真,似不含一粒灰尘,不染一滴污水。 他……一个痴儿! 怎懂得我的心,那般冰冷? “相公!”我鼓惑般唤道。 “娘子的眼神好勾人哦~” “告诉我为何看得出,我心是冰冷的?”明明温柔端庄的外表,谈吐得体,一颦一笑,皆是自然不过。 为何却为他察觉,冰冷而破碎的心? “嘿嘿~”他傻笑! “相公,我的心冷吗?” “冷!”他断言! “呵呵,相公痴儿迷惑。” 他呵呵一笑,忙抬起右手,笑眯眯对上我忧郁深眸,道:“娘子,你的心将相公的手,都冰的凉凉哦~” 晕! 摔倒! 原他所指,竟是放在我心口的双手——凉了! 马车一顿…… 外面一声轻咳,冷冷的声音,传至帘内:“王府到了。” 第十七章 错认王妃 “蓝宁王府” 此四个大字,若蓝沐然一般,深刻雕琢,冷冷冰冰,贵气之外,冷气袭来,一副豪门重地,据人于千里之外。 宫殿布置,似有奢华,淡雅之气,却渗透之。殿殿松弛,园林清泉,碎石堆砌,亭台楼谢…… 宽畅! 雄伟! 林林总总,令我与轩然眼花缭乱,皆不知一足一指,走得是偏是正。 面前大殿,一阵淡漠之气,油然扑来,咧开唇,抬高眼眸,望向其角中,那似佛家用语: 上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下联: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何等淡漠之人? 何等胸襟广阔? 我浅浅一笑,随之行至房内,落座在红木椅上,方松下口气,卸下乡下人,躲进宫廷内院之惶恐。 “轩然,先等等!”蓝沐然“咻”一瞬便不见人影,独留下空荡。 房内…… 只一股淡漠之气。 冰冷的气息,随即打入鼻腔! 我轻轻扫视一周,布置整齐而清冷,似一般秀才所好,单调色泽,散发着呛人的冷冷气息。 若非见那珍藏的宝物,偶尔乍现的珍珠,我定不信这是蓝宁王居所,倒表现有几分寒酸之气…… 角落中一张床榻,孤寂而冷,帘内朦胧一片,看不清究竟是何摆设,但可确定,由其所挂帘样式,断定其必为王妃所住。 心中有些好奇,那便是他与死去之妻,同住之榻吗? 墙壁一副字画,显得毫不起眼,但其飞舞行书,落笔力度,以及珍藏状态,一见便是名家手笔。 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恰恰。 雨雨风风花花叶叶年年暮暮朝朝。 此乃唐伯虎之随性之作,未料想蓝沐然竟也收之,想见唯一欣赏之处,便是那淡漠个性,横逸才华! “娘子,这是虎虎的画哦~” 晕! 我浅笑道:“相公,你怎知旁边是唐大师之佳作?” “沐然很喜欢虎虎!” 汗! 我微抿唇,笑呵呵道:“相公,何时你可与虎虎媲美呢?” 他沉下眸! 良久,方缓缓抬起头,嘟囔着嘴:“娘子取笑我!” “哦,不,不,娘子岂敢?” 转眸,一位50左右老者,慢悠悠端着茶盘走入,刚触及视线,“啪”一声茶翻打,弥了一地热气。 “王、王妃?” 老管家一惊,忙凑近前,跪于地上,大喊:王妃。 我微愣! 急急向后退,无奈之下,将相公挡至身前,平复气息柔声道:“伯伯,我姓夜名魂,乃徐家长子徐轩然之妻。” “轩少奶奶?” “是!”我忙应道。 徐轩然抱住我娇躯,独占性极强道:“大管家,她是我娘子哦~” “可轩少爷,他和王妃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仅有七分像而已!”怎会认得错?我有些惊,抓住相公大手,以求多些安心。 “王妃……不不,轩少奶奶见过王妃?” “没!” “那如此知七分像,以老朽看,简直一模一样。”老管家形容得绘声绘色,如我便是那在世王妃。 无奈之余,我心默默道:眼拙! “大管家,她是我家娘子,不许错认哦!”徐轩然再次宣告归属权。 “是!是,轩少爷!” “娘子……”他唤道。 “哦?” “你的手好凉!” “叫管家一吓,冒出凉汗嘛!”我坦承道。 “相公给捂捂哦,嘿嘿~” 望着他澄澈双眸,甜美笑颜,手心间传递的温度,暂时将虚惊忘却。重新坐回木椅,偶尔捕捉床边悬的画像。 那女子,与我确是极像! 柔媚而温柔,眼眸似会放电一般。只不过,那眉宇间,皆比我多几分傲气,染上几分贵族气焰,似很具个性。 与之相比,我仅承认,夜魂不过一界草民而已! “轩少爷先坐,老管家再去命丫鬟端些茶水来。” 说罢,其扬长而去,我缩回双眸,紧握住那双修长而迷人的大手,虽不似结实有力,却将人由心尖暖热。 “他——蓝沐然的妻,竟与我相似。” 心底有丝警觉,怕只怕,他有一日,若将我错认,便再剪不清,理更乱了…… 第十八章 笑对诗联 “噗嗤”一声笑,迎来三春早。 迎面走近两男,身着贵族华饰,手持银扇,嬉笑而入…… 淡漠气息,鹰眉微皱,薄唇吐纳寒气之人,便是蓝沐然。身旁男子,手摇画扇,笑意荧荧,潇洒之余,脱不开书卷味。 “沐然包包……”徐轩然美丽双眸,忽绽放光芒,笑眯眯询道。 “这里!” “包包,我的包包。”他立刻扑过去,接过蓝沐然手中包裹,微打开,一股特有的香味袭来。见其吃得天真模样,我无奈笑笑,转而望向内堂。 “六皇嫂?” 我微愣! “果真是六皇嫂?” 男子凑上前,摇摆飞扇,上下打量,再诧异道:“六皇兄,竟真是皇嫂?” “抱歉,您认错了。”我努力浅笑! “六皇嫂竟还活着?” “她是我娘子哦~”徐轩然一边吃,一边抓住我微冷手指,笑眯眯宣告。 “这……” “七弟,她并非韵儿。”蓝沐然冷冷哼着,但难掩眸中忧伤,爱之深,思之切,念之急,每每相望,却不相触。 他也曾青楼一瞥,记为佳人,却不料貌似人似,却心不似。 “额……” “韵儿已死,岂会再活?”蓝沐然淡漠瞥过一眼,便令其落座。 “六皇兄,那这位是轩然之妻?” “是!” “可竟和六皇嫂一模一样?”七皇子微愕! “她是我娘子,她是我娘子,她是我最爱的娘子哦~”徐轩然抓起我纤手,愉悦招摇道。 “相公!” “娘子乖乖,轩儿给你吃包包。” 我苦笑一声道:“相公,好丢人啊!” 他不以为然,竟真将水晶包递于我面前,笑眯眯邀请道:“好香,好好吃哦!” “额……” “娘子吃口哦~” 我尴尬转过头,温柔一笑:“失礼了,我家相公略有些天真。” “哪里,哪里?”七皇子以扇遮面,笑得张狂。 “娘子,不许和男人眉来眼去哦~” 我微诧异,有些难为,方拍开他大手,埋怨道:“我哪有?” “不许,不许,他一直在看你,你也在偷看他。” 我与七皇子相视片刻,尴尬苦笑…… 他在看,我究竟与韵儿哪有不像? 而我则在看,他究竟与沐然何处相像? 良久,出入“天然居”,似清幽小地,却舒心畅快,亭角一处,书下琉璃大字。 凝眉,红唇轻启,我幽幽道:“客上天然居。” “居然天上客。” 凝视片刻,我掩唇一笑,望着六皇子,道一句:“六王爷好才华,魂儿随口一句,你竟赫然赋之。” “若能杯水如名淡。”七皇子再赋道 “应信村茶比酒香!” “对得妙,此乃才女也,竟比六皇嫂更胜三分。”他摇着扇,敬佩之情,片刻递增。 “济公捧坛喝,一曲酣眠卧佛寺。” “李白邀月饮,三杯醉倒酒仙桥。”随即应道。 “春夏秋冬一岁川流不息。” “东西南北四方宾至如归。”我随意望花望草望庭,转而留恋诗话中。好久,未与其畅饮对联……许是他婚之日,我便断了心念…… “照人须照己。”蓝沐然忽感慨道。 “修面亦修心!” 他转眸望向我,似一抹忧郁淡去,那日若非……一声叹息! “娘子!”徐轩然唤道。 “哦?” “我也要玩哦~” “玩什么?”我苦笑,无奈扯住他大手,勿丢面,勿丢人,娘子恳求相公也~ 未料他忽道::“娘子娘子好娘子!” “额……” “相公相公好爱你!” 倒~ 随即我“噗嗤”一声大笑,不顾形象抱住他,埋头咧嘴,好一阵大笑不止。“相公,你这是干什么?” “我还会哦~” “轩然,你还会?”蓝沐然冷哼一声,转而温柔望着他。 “娘子美好美好美。相公漂好漂好漂……” 我忍! 我强忍! 可最终,依旧放声大笑,对此小人儿,简直啼笑皆非,爱不是,厌不是,疼不是,不疼亦不是。 “好对!”蓝沐然夸赞道。 “六皇兄,高,实在够高!” 第十九章 意外相拥 盛情邀约,闲逛清园…… 徐轩然与七皇子窃窃私语半响,方笑眯眯称道:“品茗!” 转眸望向他清澈双眼中的小奸诈,我心自有定数,分明便去偷吃水晶包,干吃不够嘛! 蓝沐然一袭贵派打扮,浑身散发皇子风范,但不知为何,除了淡漠,我寻不到一丝野心。据传皇生九子,夭折尽半,剩余之中以其最为受宠。 但冷然俊美的面上,却少了些须争斗,多丝无奈与忧郁。好冷的眸,似冰一般,冻结人之心扉。好冷的面,似霜一般,美却危险。 他很冷! 冷之外散着犹豫! 似心绝,心又未绝! 他像个谜,包罗万象,看不清其宗! 蓝沐然——究为何种男人? 与之相比,倒深系相公,那般单纯,那般可爱,烦恼不多,快乐围绕,似个开心宝宝,总令一颗碎心,慢慢愈合…… 本该是尊贵的郁金香,高傲的紫衫,奈何却成紫风信子般犹豫悲伤,如丁香一般冷漠,他蓝沐然本不该如此吧? “手卷真珠上玉钩,依前春恨锁重楼风里落花谁是主。 思悠悠青鸟不传云外音,丁香空结雨中愁回首绿波三楚幕接风流。“ 转而望向那冷眸,深深寒气,我忽想起许久忘却之诗。蓝沐然啊蓝沐然,你是个谜,究竟牵挂着几窜谜? “智者乐山山如画,仁者乐水水无涯。 从从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 细雨朦胧小石桥,春风荡漾小竹筏。 夜无明月花独舞,腹有诗书气自华。“ 好一首淡泊之词,我温柔一笑,面对眸前清澈池水,两汪酒窝,微微挂于唇角,迷离双眼似张欲合,一股魅惑之美,在园林间弥漫。 “魂儿……”他轻唤着,正视的寒眸中,印下深深的爱恋。我夜魂乃聪慧之人,自是懂得,那目光灼热的对象,该是他已逝之妻。 “六王爷!” “魂儿,你果真满足吗?” 我微愣! “此刻的你,真的满足吗?” 那深沉而忧郁的眸,似欲吐什么,却久久埋没了去,徒落下两个字——伤然! 冷是外,伤在内…… “额……” 无语! 好生迷惑啊! “若当初并非那般选择,如今也非此般结果!” 深奥的话语! 起码在我看来,他话中有话,却未直言,令我迷惑不解,难以消化。当初如何?如今又如何? 当初青楼我失了身,如今我嫁为人妇,何来其悲?似他与我便是旧相识,似剪不清理还乱,莫怪我怀疑,他定是触景生情,将我误认成了“韵儿” “沐然,你不觉夜魂很赋才华?” “哦?” “我不似一般女儿家,曾与家中苦读诗书,只为来日与男儿一比高下。”奈何十年苦寒,良人却变了心。 微蹙紧眉,我深呼口气,故意转移话题道:“何不令魂儿见识一番你的文采?” “哦!” “王爷先请!”我温柔邀道。 “世事如棋,一着争来千秋业。” 我回道:“柔情似水,几时流尽六朝春。” 他挑挑眉,眸中染上赞赏,继续道:“倾壶待客花开后。” “出竹吟诗月上初。” “晴绿乍添垂柳色。” 我随口应道:“春流时泛落花香。” “白鹭忘机,看天外云舒云卷。”扬望长空,他冷声道。 巾帼绝不让须眉,我应道:“青山不老,任庭前花落花开。” 抬眸,凝视,薄唇缓缓轻启,寒风吹过,带下柔柔伤疮:“忍泪觅残红,柔情似水。” “起舞弄清影,瘦骨临风。” 微风拂过,卷起湖心涟漪,他扬起修长十指道:“春归花不落。” “风静月长明。” 莞而一笑,媚骨天成,怎料许是太入境,蓝沐然忽伸长双臂,轻易将我拢入怀中,紧紧相拥,寒气瞬间袭来。 不知如何反应! 那股由来的忧郁与伤,及满腹寒包裹,令我微有些怜惜,良久,狠下心,扶上他腰身,便一瞬,只当他一瞬的妻。或许这男人,思念成疾,郁郁寡欢,方愈加像个冰块。 “娘子!”徐轩然一声唤,令我微怔,忙转过头…… 第二十章 贪吃鬼 相公啊相公,你看不清,看不清…… “额……”徐轩然凑近几步,移至我们中间,左望一眼,右瞄一眼,天真道:“娘子,我也要抱抱!” 他迅速推开蓝沐然,一把将我拢入怀中,双臂钳得紧紧,纤细腰身险些断送于其粗手粗指下。 “抱抱!”他边哼边加重力度,拥得我喘气不得。 “相公,你抱到我了,可我即将再也抱不到你了。” “额……” “快要被你抱死了。”轻翻个白眼,我心念:给相公带顶绿帽子,代价果真惨重,险些要了小命! “娘子,不死不死,我松松抱哦~” “恩!”无奈抱住他腰枝,任小顽童抱个够,幸而是个痴儿,否则非盘根问底,一纸休书,将我遣送回府。 若真那般,岂不冤枉?一颗同情心,却换夫妻裂…… “沐然,你如何?” 转而望向半跌地的蓝沐然,眼中盛满歉意,不过一时认错人,竟被推得凄惨。徐轩然微愣,张大嘴道:“哇哇,沐然脏脏,躺在地上玩。” 额……七皇子终于回转神,“噗嗤”笑得无奈,脸憋得青一阵,紫一阵,好生可怜~ “相公……”我无奈! “娘子,沐然爬在地上玩哦,我也来躺躺!” 他忽然松开我,如孩童般扑向蓝沐然,在那半起未起的身子上,狠狠压下一力,再笑眯眯爬到其身上道:“好脏脏哦~” “相公,我的神啊!” “魂儿,你真是嫁了个活宝。”七皇子以扇掩唇,笑得不亦乐乎~ “沐然,为什么要抱娘子?” 我大惊! 他、他竟追根问底? “相公,你先下来再说嘛!” 他嘟着嘴,澄澈大眼盈着不满,攀了又攀,将挤出眼泪蹭在蓝沐然干洁衣衫上,再责怪道:“娘子凶我。” “我、我哪有?” “娘子好凶啊~”他微颤的手指,硬生生指着我。 “额……” “娘子抱沐然,给他擦脏脏,那相公也脏脏了,娘子抱抱我擦干嘛!” 望着他天真俏生生惹人疼的模样,我忙凑上前,轻将其拽起,再抱入怀中,安抚道:“抱抱,娘子抱抱!” “嘿嘿,娘子就这样拍着他后背哦~” 蓝沐然冷站起身,歉意道:“是,她正帮我拍背后的脏土。” 额……欺骗小孩子…… 不道德! “相公,我也帮你拍拍哦~” 他紧紧抱着我,清澈的双眸中,溢满愉悦的笑意。从未意识到,他的肩竟也如此宽阔,他的胸竟也跳得如此快,他的大手竟也握得安心。 一股无来由的暖意,由心田滑过…… 好吧相公,若你一直可令我如此快乐,那嫁你,我便再爱你吧! 孩童也好,男人也罢! 若每日皆如此开心幸福,爱个痴儿,似也值得! 自即日起,我努力爱你,疼你,保护你,体贴你,照顾你,为你一人守身。不再计较曾爱谁,曾恨谁,曾为谁傻过,曾放荡形骸,只为他一夜的不安…… “六皇兄,感觉如何?” “痛!”蓝沐然微合上双眸,坦白直言道。寒冷的外表下,一颗愈寒的心,包裹着何等残忍的痛? “思念六皇嫂了?” “是,却又不是!”他简简单单五个字,却令满腹诗书的七皇子呆楞半响,最终摇摇头,以扇遮忧容,随即纳闷追道:“六皇兄,此话到底何意?” 是却又不是? 何意? 我静心思索片刻,忽抬起眼眸,一道光掠过,带着震惊与骇然,莫、莫非他蓝沐然并非思妻,而是爱上了我? “娘子……”徐轩然轻唤道。 “相公,何事?” “一下点头,一下摇头,娘子头不舒服吗?”他大手探上,温暖而修长,在我额前落下厚实感。 我微扯抹浅笑,推开他身躯,转而抓住那大手道:“舒服,舒服,相公神手回春,能不舒服吗?” “娘子走得好急哦~” “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若是晚上几分,可休怪为其扣顶绿帽子! “可我的包包……” “还吃包包,你快成小包子了。”我斥道。 “我要吃包包,等下回来哦~”他忽挣开我纤手,蹦蹦跳跳向远处跑去。 “相公……” 哎~叹了口气,竟嫁了个贪吃鬼! 第二十一章 屈打相公 徐轩然迟迟未归,莫非包子砸晕了? 我浅笑,忙寻着足迹,散步追去。越过园林,一处幽深小院,几处布置散落却别致宅子,转眸便是散着浓浓香味的王府后厨…… “相公……”我轻唤道。 “相公,相公……” 耳边,传来一阵轻呼,我忙别过头,望向一旁丛林,渐渐寻着声响靠近,拨开杂草刺花,啼哭声愈加响亮。 相公? 我微惊,迅速提起衣裙,向前方跑去,不顾手腕偶尔刮开的伤痕,微微流淌而出的血液。一个酿跄,身子微不稳,脚下一滑,顺势扎入废丛,脚踝“咯吱”扭得生疼。 纤手支撑地面,衣裙擦擦渗出之血,艰难向里探去,一边挪动,一边念道:相公那般可爱,那般单纯,谁也不可动他一分一毫。 “不要打,不要打我!”徐轩然清澈双眸,印上恐慌,畏缩在角落,望着一旁冷冷发笑的老者。 他一身青衣,长发披散,花须荏苒,浑身英气与寒气交替,伸手便是一巴掌,道:“小傻瓜,不许哭!” “娘、娘子……”徐轩然掩面,一边凄惨哭泣,一边畏缩肩膀,眼中除了澄澈若水,并无一丝仇恨。 他是那般纯真,那般可爱,似整个世界的残酷,在他那双大眼中,皆是一阵微风,扫去踌躇,只留下包容。 “相公!” “你是谁?”老者慌张问道。 我抬起眼眸,定定望他半响,再扶起徐轩然,紧紧抱在怀中,擦干那眼角滚落的珍贵泪珠,双手轻轻覆上,一点点擦试着红肿印记。 如此俊美的一张脸,如此澄澈的眼眸,如此善良天真的人儿,他竟舍得欺负,竟舍得下手?眼角的泪慢慢滑落,随着他的伤而哭泣…… “娘子不哭,不哭哦!” 他笨拙抚上我眼角,嘟起唇慌张失措。 “相公不哭,娘子乖乖,不吓我哦~” 我释然一笑,双臂紧紧抱着,将身体的力气,慢慢传递。我的痴相公,娘子爱你,觉不任谁再打你一次…… “你是谁?”老者询道。 “人!” “放肆~” 我冷瞥一眼,一抹轻蔑笑容挂在嘴角,转而眉轻挑,薄唇道:“面对禽兽,不必多礼!” “禽兽?” 我掩唇一笑,冷眉蹙起,漫不经心道:“老伯可知他是痴儿?” “额……” “连痴儿皆欺负,你比禽兽更不如。” 他冷颜,怒吼道:“放肆,你可知我是谁?” “禽兽一只,非人一个,魂儿何必费力去知?”温柔抚上他腰身,心忽有些疼,这世上不该有人打他! “你、你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 “多谢谬赞,魂儿已非闺阁之人,嫁为人妇,何来丫头一说?” “臭女人,你知我……” “我只知你是那只打我相公之禽兽!”我撇着唇,释然一笑,极尽嘲讽于眼眸。 “你、你……” “请问,我相公何事惹来打骂?”不服,不服,我一万句不服! “他撞了我!” “于是,你便拖他进草丛,再免费一顿毒打?你以痴儿不会疼吗?你以痴儿便无人爱吗?你以自个是上帝吗?在魂儿眼中,你如同草芥,任人践踏,虫儿一只,厌恶入心坎。” 望着我轻蔑的嘲讽,他冷冷颤着十指道:“我是蓝宁王之师!” “师?” “王爷皆听我三分!”他似傲视一切,阴沉的眼中,闪着憎恶,似相公与其,竟有些脱不开之关联。 “听你十分又如何?” “不知死活!”他冷哼道。 “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你便是那皇帝之师——太傅又如何?” “你果真胆够大!”他甩着衣袖,忿忿哼着。 “奉劝一句,辞去官职,先行拜师,几十年后学德归来,再学如何做人吧!” 他鹰眉紧蹙,拳头握得“孳孳”作响,道:“看我……” “教训我?” “等我……” “杀人灭口?”轻蔑瞥一眼,我转而凤眼单挑,抱住徐轩然道:“相公不怕!” “不许碰娘子!” 出乎预料,他竟冲向前,以身躯护住我,澄澈双眸变得坚定,红唇微颤,却不碍勇敢步伐。 “不要伤我娘子!” 我浅笑,由后紧紧抱住他腰身,娇躯靠上,感觉的泪潸然落下,痴儿啊痴儿,何时方可保得下我? 第二十二章 逼夫习武 徐轩然…… 我的夫! 用力抱紧他,似这是唯一依靠,我转眉凝视半响,缓缓道:“相公,我们走吧!” “想走?”老者微眯阴冷双眸,唇角一抹残酷冷绝之笑:“从未有谁,可在触犯过我,再轻松走开!” “那我和相公,便是第一,第二个。” “娘子,我们回家家哦~”徐轩然轻交叉上我五指,眼中清澈的光芒,闪了又闪,似故意惹我倾笑。 “恩~” “走?”老者飞身跃过,跳至前双掌微抬,似深厚内力,重重扬下……此刻,我迅速推开徐轩然,心念:如孩童一般的痴儿相公,我应过爱你,疼你,护你,便不会再任谁伤害! 仅是刹那! 眨眼之瞬间! 身躯暖暖,似被谁包裹,铁臂护住我纤肩,胸口的狂跳,与危险氛围相衬!微抬眼眸,红唇张开,泪随眼动,心中猛痛,我大喊一声:“相公……” 晶莹泪珠,随着风舞动,双手颤抖,软软抚上他的背,哪一处……哪一处受了伤?哪一处断了骨?哪一处…… “傻瓜,傻瓜~” 我边落泪,边寻着他周身抚摩,口逸出软语,似喘气微弱。“傻瓜,傻瓜,你为何跑过来?” “告诉我、快告诉我哪受伤了?” 一双大手轻轻抚上,那般轻柔而珍惜,指腹间倾泄尽温柔,转而笑嘻嘻道:“娘子,我没受伤哦~” 额…… 视线调离,望向那动手之人,此刻正与蓝沐然四目相对,寒光交缠。他钳住“他”手腕,阻止那一掌坠落,“他”回以冰寒斥责眼眸。 “王爷……”他语带威胁! “师傅……”他眼含寒光! 蓝沐然迅速钳下他手掌,慎重道:“不许你碰他!” “不过代长辈教训一下小丫头而已!” “他们两个,你谁也不许碰,否则休怪孩儿不客气。”冷眸更甚,薄唇愈深愈冷,愈苍白寒战。 “王爷!” “魂儿,带轩然走。”蓝沐然冷冷一喝,我立刻扯住相公大手,奉上一抹担忧神色,嘴角勾起感激笑容,匆匆向丛林外走去。 此地确不宜久留! 他是王爷,而“他”却仅是他的师,竟可那般张狂? 蓝沐然与相公有结! 其师与他还有结! 相公与其师仍有结! 原本平静的生活,为何迷团愈加增多?神秘得令自认聪慧的夜魂,也理不清看不明……哎,微叹口气,总保住相公便好! “金豆豆,银豆豆,不如娘子的泪豆豆。”徐轩然笑眯眯抚上我眼角,将残余的泪痕擦干,那俊美清澈的面容,总会令我释然一笑,将烦恼抛除。 “相公,脸还疼不疼?” 他摇摇头,抚上我渗血手腕,嘟起红唇,似一副欲哭模样,心疼道:“相公好心疼哦~”接而,将手腕抬高,贴在那暖和和的面颊道:“不疼,不疼,有相公不疼啊!” “恩恩,不疼,一点不疼~” 前行几步,双腿忽一酸,倾身向侧倒去,徐轩然迅速双臂钳住,稳稳拖住我腰身,俯视片刻,大眼眨呀眨道:“娘子很轻很轻!” “快放下我啦,很丢脸!” 他不依,继续拖抱着,担忧道:“相公背背哦,娘子的脚受伤了。” “背?” 我微愕! “那抱抱?” 我猛摇摇头,乖巧选择爬上他脊背,双手牢牢攀住颈项,轻飘飘,软绵绵,似飞至云端,一股幸福,洋溢在心田,令嘴角扬起甜甜的笑。 “相公,你果真撞了那禽兽?” 他边呼气,边甜笑道:“恩恩,是我错了,不小心撞到老伯。” “他那般对你,相公还认错,找打哦~”我撰紧粉拳,气不打一处寻来! “我错了嘛!” “你错你错,明明是他错,再有谁欺负你,不可以坐以待毙,懂吗?” 他微愕,努力背着我,回转头询道:“可他武功很厉害啊!” “额……回去学武!” “不要,不要,学武好累好苦。”他忙天真摇着头,否则我美好建议。 “学!” “娘子,相公好笨,学不会嘛!”他撒娇道。 “学!” “娘子乖乖哦,相公回去锤背哦~” “学,若学不会,哪一日你再受欺负当如何?” 他嘟起唇,大量道:“相公不会再惹祸嘛!” “但我会惹,若哪一日谁要打娘子,你当如何?” “学,我学嘛!” 可爱的相公,我愈紧搂住他颈项,将头轻贴其背,笑得灿烂似花…… 第二十三章 逛磨珠宝 晃荡的马车一滞,我方由徐轩然怀中抬起头,双手支着他肩侧,揉揉朦胧睡眼道:“相公,到家了?” “没有啊!” “没到家为何停下?余伯,你老人家停错地了。”我忙呼外面驾车之人,笑眯眯提醒道。 徐轩然微勾起唇角,两弯酒窝亮闪闪,轻柔碰起我娇媚的脸道:“娘子,我们去玩呀!” “玩?”打开他不规矩大手,我愣了半响。 “娘子我们去玩吧!” “什么啊?” 未待我应允,他迅速抓住我纤手,拉开帘幕,冲出轿外,笑眯眯冲轿夫道:“余伯要等我和娘子哦~” “大少爷玩得开心些,余伯便站着等着。” “一定不要走,我和娘子会迷路哈。” 余伯宠爱地双手抱拳,回以慈祥笑道:“大少爷,余伯风都吹不走。” 我微抿唇轻笑,这个相公,身躯高挑,模样俊美,手臂结实,行走若风,偏偏便化成这个性子,他痴儿不说,竟可带动周围人,一并爱他疼他随着他…… 我的小相公,夜魂真是服了你~~~ “娘子,我要买礼物给你哦~” 我掩唇一笑,道:“买什么?水晶包,小蒸饺,还是燕窝粥?” “不是嘛!”他猛摇着头,嘟囔着嘴不满我的戏弄。 “那便是莲子羹,红烧鱼,或者糖醋排骨?” “不依,不依,娘子欺负相公~”他唇嘟得更高,抓住我的纤手,微微用力,似在惩罚我欺夫之罪。 “冤枉我?” “娘子欺负相公好吃嘛!” 我浅笑,无奈抚上他面颊,温柔道:“好啦,老啦,不欺负你便是,究竟是什么‘礼物’呢?” “很漂漂哦~” “香包?衣服?还是金钗?” 他得意摇摇头,转而道出一句,令我半响苦笑不得之语:“相公也不知道哦~” “呜~~~徐轩然欺负人,不知道还漂漂?” 他依样画葫芦,抚上我柔嫩面颊道:“还没想好嘛,不过一定要很漂漂!” 倒! 打眼这家珠宝行,一看便是数一数二的富商家财,布置得富丽堂皇,门面干洁利落,迎来清新却贵气。 似第一面,便符合珠宝“高贵”二字,想必这老板,也是个懂经营之人。望着望着,不想竟被痴相公胡乱带入…… “娘子,这个漂不?” 我摇摇头,如此张扬之金镯,不适合我一界平民之妻。“相公该送于公主娘娘。” “这个漂漂,我给娘子戴上哦~” 我微抬眸,望向那晶莹透明玉环,微坠清俏,看似招喜,掖过耳际黑发,令他暖暖却温柔的大手,在薄耳唇上探摘。 “娘子,好美啊!” 我微瞥一眼,道:“可惜我不到。” “好美好美,沉燕落鱼,避花羞月哈!” 我“噗嗤”一声大笑,连忙遮住唇,憋得两颊粉红,似眼角皆生了皱纹。我夜魂嫁了这活宝,少出几条皱纹皆难。 “娘子真的好美好美好美啊!” 我瞥了眼,再抓住他停滞的大手,缓缓开口道:“相公,为妻再美,也总该左边戴一只,右边戴一只吧?” 额…… 他慌忙将手中另一只,轻柔戴于我左耳,尴尬笑了笑,再痴痴望了半响道:“我不要娘子这么美。” “什么?” “娘子好美,会很多人和轩轩抢。” 额……我无语,只能执起他一缕黑发,在手指间打卷,再眨眨眼,甜美一笑道:“若我是丑八怪,恐怕相公又该嫌了。” “不嫌不嫌,丑八怪好,丑八怪好哦~” 我白白眼,手指轻敲他胸膛道:“你自己去当丑八怪吧!” “等等哦,好多漂漂的,全都送给娘子。” “全部?”我愣了半响,方摸摸衣兜儿,走得甚急,忘带了银两。“相公,你多少银子?” “没带啊!” “没带?”我张大嘴,鼻子险些歪掉,耳上戴着,他手中拿着,还连摸带碰,少说也得百八两,竟一文未带? 晕倒! “相公,相公,快把东西放下,我们赶快走啊!” 我忙一手去拉他,一手欲摘下耳上吊坠,却为他迅速阻挡,无暇大眼澄澈眸子,正含满笑意盯着道:“娘子,戴着漂漂嘛!” “还漂?痴儿相公,你一文钱未带,竟连拿带卷,等下我们要被乱棒打飞啦!” “魂儿被谁打飞?” 猛别过头,我望向那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衫,与以往火红妖娆不同,似……似多了一分邪。美若天仙,长发飘逸,邪邪嘴角,勾勒完美唇形。 “倾然?” 第二十四章 亲亲我我 徐倾然微抚长发,双眸尽是玩味道:“魂儿,为何急着要走?” “这是你的珠宝行?” 他微点头道:“没错!” “相公,难怪你到处挑选,如同打劫一般,不带分文,竟敢手拿腰揣,竟是有这靠山?” 徐轩然无辜眨眨眼,再紧紧抓住我纤手,道:“倾然,娘子好漂漂吖。” “臭相公,少甜言蜜语,竟将我当傻瓜耍?” 他忙嘟起嘴,双眸泛上水雾,颤颤道:“娘子没问嘛!” “不许嘟嘴!” 他忙扁扁唇,抓住我双手摇晃,一面讨好,一面笑眯眯,以柔情攻势,打破我略软心房。“娘子不气,娘子不要气啊!” “气,我很气!” “娘子不气哦,你气相公很心疼。” 我甩开他探过大手,一副凶恶模样,揉揉额头喝道:“我气我的,你玩你的,干卿何事?” “哇……娘子不爱轩轩了。” 什么?倒打一耙? 我拧眉,狠狠瞪他几眼,奈何望见那澄澈双眸,隐隐微泣,一滴小泪珠在眼角旋转,性感红唇扁得甚是可怜。 这颗坚决的心,便松懈了下,不怪夜魂心太软,而是徐轩然太可爱,太惹人疼,再恼火的人,望这副表情,皆会反而环住他,轻柔道一声:“不哭,不哭,娘子不气了。” 没出息! 我有怪,但奈何心里还是甜甜的~ “魂儿,是否在此处,面对一位俊俏帅哥,表演夫妻情爱恰当?” 我微惊,忙松开手,尴尬道;“倾然,失礼了。” “你真是位奇女子,表面那般娇柔,却内心刚得很,善良却大胆,不畏世俗,小心吖,哪天我会爱上你。” “倾然真会说笑,比魂儿美的人满街尽是,比我娇柔的女子遍地开花,比我大胆之人更是数之不尽,倒听此话,褒贬难测呢?” “不,不,万不可误会,倾然绝属夸赞。” 徐倾然夸张弯下腰,那张绝美容颜上,忽抹上慌张,纤细手指微摆动,偶尔一抹俏红,沿着面颊绵延。 除了那双邪魅的眼,定是青楼头牌的好料,如此一想,我便坏坏笑出了声…… “娘子在坏笑哦~” “哪有?”我失口否认道。 “很奸很奸的笑,我有看到,撒谎不是好娘子吖。” 我……败给他了! “魂儿,王府之行,可有何收获?” “当然!” “说来听听。”徐倾然荛有兴趣询道。 我正欲将王府种种,相公委屈全全暴出,却为徐轩然抢险一步,他竟笑眯眯抱住弟弟道:“我吃了好多包包哦~” “相公……” “王府的包包好香,比家里好吃很多。” “相公……”这单纯家伙,竟对被打一事闭口不提,他咽得下气,奈何他娘子我忍不下。“其实相公在王府……” “娘子,我们亲亲哦~” 话落,一庞然大物,迅速向我扑来,那微软的唇,随即覆于我红唇上,硬是睹住喋喋倾诉。我抱住他肩膀,愣成一团,不知做何反应…… 短短的唇相接,他便当无事一般道:“娘子,回神啦!” “痴儿哥哥,你未免太大胆吧?”徐倾然忙遮住面颜,阻挡如狂风暴雨般射来的视线,宣告此事与其无关。 “娘子,快快回神,啊啊啊啊~” 我抿上唇,脸微红,一朵红云飘上,轻柔道:“相公,你竟亲我?” “娘子唇唇好甜。” 那一道道诧异的视线…… 啊! 太羞人了! 不过倒蛮软,似与想象中不同,本以会如亲小猫小狗婴孩一般,但面上飞来红霞,印证却恰恰不然。 “魂儿……”徐倾然轻唤道。 “什么?” “可否求你一事?” 我释然一笑道:“但说无妨,何必如此客气?” “将此银票送至宝月楼,这是刚刚从某人钱庄支出,正巧此刻倾然走不开,麻烦你帮忙送去,否则某人便会被抵押还债。” “宝月楼?” 好熟! “快些带着痴哥哥离开吧,将银票送到,当倾然欠下人情。” 走出珠宝行,拉住相公大手,我方“啊”一声…… “娘子?” 那宝月楼分明是——京城第一妓院! “娘子,不要吓相公啊!” 我又“啊”一声,缓缓启唇道:“相公,我们被倾然扫地出门了。” 无奈! 谁叫他珠宝行还要做生意,为徐家赚大钱? 一是白吃白拿不记帐,二是亲亲我我吓坏旁人…… 第二十五章 宝月楼 ==宝月楼== “宝”,取意“宝地”,“月”则取意“羞月”……意为“贵宝地上娇花羞月。” 所谓京城第一青楼,堪与第一钱庄,第一盐商齐名,并非毫无道理,其踏入门槛者,既有王公大臣,又有富家子弟,更甚江湖侠客。 门面华贵,香气四溢,妖娆身姿,巧笑嗲声,透过纱帘,忽隐忽现…… 宝月楼? 莫怪如此熟悉? 原这便是我失身之所! 那一夜,擦干清泪,偷潜出府,伴着忧伤,徘徊于门前,朦胧月色中,似那双眸闪着滴滴泪花。 那一夜,是我最伤之夜,也是我最荡之夜。他人洞房春情一片,为何我却独守闺房,苦苦思念? 那一夜,人生中最大胆之夜,我献身于一陌生男子,蒙上双眼,紧咬贝齿,任疼痛与销魂俱存。 轻抚上小腹,我苦涩一笑,当初的傻气,是悔还是不悔? 转眸望向徐轩然,眼中的伤迅速撤离,释然一笑,我笑荧荧攀上他手臂,道:“相公,在这等着哦!” “娘子不可以扔下相公!” 我浅笑,抚上他唇角道:“此地太浑浊,不适合单纯的相公!” “好脏?” 我微点点头! “很脏很脏?” 我再笑着道:“是!” “既然好脏,娘子不要去哦,我们回家吃包包。”徐轩然笑眯眯抓住我纤手,欲向后拖拽。 “相公……” “娘子里面好脏,我们不去哦~” 我嘟着唇,双眸泛着无奈光泽,缓缓回握他大手道:“算了,算了,我们一起去脏吧!” 他不再嚷嚷,随着我向里走去,入幕之人,黑发披肩,额系翡翠琉璃,将其衬得更顺。飘逸白衫,儒雅而潇洒。双眸温柔泛光,性感红唇微抿,纤细长指慢敲圆桌…… 他是一株贵草,令鲜花围绕。 他是一汪甘蜜,令蝴蝶挥舞。 他是这青楼中,最俊美气质,温柔不羁之人,四周散发的幽香,令众家女子倾心不已…… 他似浪子,俊美风流,七出七入,以青楼居家。 他似花心大少,迎合白花,无一幸免,以手腕居胜。 可由其漫不经心的双眸中,那云淡风清的举止中,似无尘世浊然,仅多了分……怡然! “徐公子,您在等人?”一胭脂美人,慢慢倾前,红唇缓缓吞吐道。 “并非!” “公子似等什么重要之物。” 他浅浅一笑,唇角晶莹透亮:“银两!”“您真会说笑。” 徐怡然笑意更深,缓缓抚上瓷杯,轻饮下其香茶道:“若无银两,你肯随我?” “这……” “若无银两,只剩粗衣麻布,你肯从我?” 女子微愣! “若无银两,谁甘放手?” 我抿出唇,望向那潇洒风流之人,清清喉咙道:“怡然,若无银俩,我随你!” “嫂嫂?” “若无银两,嫂嫂随着你,粗衣麻布。” 他温柔一笑道:“嫂嫂已有良夫!” “相公不在乎。” “我很在乎哦~”徐轩然笑眯眯凑近我面颊,边抚边吐舌道。 我忽大笑道:“怡然,勿吓坏姑娘们,若真有谁肯随你,怕是玩笑便开大了。” “嫂嫂好眼力!” “呵~” “不知嫂嫂来此,尤其是带大哥到此,所谓何事?莫、莫非是倾然那滑头,将送银票的粗活,揽于你肩上了?” “是啊!” “好个狡猾的家伙。”他微斥! “娘子,把银银给他,我们回家家喽~” 我轻白一眼道:“相公,再闹不理你。” 徐轩然嘟着嘴,硬憋委屈道:“不闹,不闹嘛!” “嫂嫂辛苦!” “这倒无碍,只是我好奇,为何送如此多银子,到青楼这等逍遥场所?” 他淡然一笑:“赎人!” “何人?” 他微眯双眸,轻摇摇头! “漂漂美人,嘿嘿~” “相公,又捣乱?”我喝了一声,方转眸道:“若不方便,可不必讲。” “陌生女子!” “哦?” “赎下宝月楼花魁。” 我巧巧一笑,方鬼魅道:“怡然莫非看上那花魁?” “额……若怡然反驳,嫂嫂会信吗?” “不会!” 会心一笑,彼此相视一眼,他转眸望向楼上,由那忽深沉的目光,我略猜出一二,只是此女究竟是谁? “嫂嫂,我先上楼一趟,将该谈之事谈妥!” “去吧!”我微点头,唇角勾抹甜笑,心中念道:是时,我也该追问一次,那鸨娘可否知,那夜,谁上了我的床? 第二十六章 探实情 徐怡然始终未下楼,我揉揉额头,不知此事,是否该令其知晓。毕竟身为人嫂,不该将此丑事,太过张扬…… 许久,鸨娘方款款走下楼,一袭粉红衣衫,面施薄粉,发整齐盘在脑后。长裙摇曳,虽腰身粗了些,却不碍那风韵犹存。 她定定神! 再仔细观望半响! 最终急匆匆跑下来,抓住我嫩手道:“夜家小姐?” “鸨娘,可否借一步讲?” “好啊!” 缓缓移开步,以袖遮面,忽她一愣,擦亮双眸,似有些眼花,刚刚……那般熟悉? “鸨娘,何事?” “没、没什么。”她匆忙跟上我脚步,来至二楼雅间道:“夜小姐,不知还有何事,我还帮得上忙?” “不知徐公子……” “他走了。” “走了?”我微愕,楼下站如此长时间,也未见其下来一步,莫非插上翅飞了? “与花魁柳嫣由后门走了。” “呵呵~” “徐公子风流潇洒,哪个女子不爱?花魁正因爱上了他,才向我请求赎身还良。” “鸨娘大度,肯放有情人终成眷属。” “哪里?徐公子菩萨心肠,不甘爱他之人伤,方拿大把银子,将她赎出去,依我看无关爱与不爱。” 她撇撇嘴,尴尬一笑,方含蓄道:“听说夜小姐嫁人,不知是哪家公子哥?” “一个痴儿!” 她微愣,转而抿抿唇:“可真会说笑,如此美人坯子,怎会嫁个痴儿?” “惨花败柳,何来挑剔?”我玩笑附和着,转而认真望向她那双尴尬眸子,道:“鸨娘可否应我一事?” “但说无妨!” “三月前那一晚,我买下你一间房和一个男人,你可有记得?” “呵呵~我还当何事,此事便是进了棺材,我亦难忘却。夜小姐不畏世俗,特例独行,包下厢房……额……哈哈~” “那一夜,我破了身。” 老鸨苦笑,转为尴尬笑声,心念:不出所料! 转而善眸相对:“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但魂儿想知,那夜,谁进了我的房?” 她微愣,显得有些无措,良久才抬起头,慎重哼道:“当晚夜小姐执意蒙上面纱,为何此刻又如此关心?” “今时不同往日!”即使此生片刻缘,也有权知腹中孩子,究竟父为何人? “额……时隔甚久,印象模糊了。” “刚鸨娘不还声称,记忆皆能带入棺中吗?”我浅浅一笑,眸中多了抹逼问色泽。无奈之下,她掐上腰,深喘口气,娓娓道:“此事说来也怪,当晚夜小姐便够出乎预料,竟甘愿当我一夜姑娘,还反倒大把银子送来。可竟有一男子更怪……” “怪?”我皱紧眉,百思不得其解! “他从入宝月楼,便一直背对着身,无论如何,我皆偷窥不成。一出手便是买下半个青楼的银票,吝惜得只肯迸一句话:我要见刚那位姑娘! 看背影高挑,身躯匀称,本想趁其不备,扫上几眼,却不料那公子爷,竟一回头折扇遮面,害得我空欢喜一场!” “如此说来……” “他很怪!” 我微抿唇,回以一记白眼道:“鸨娘……和未说一般效果。” “哎呀,我的夜小姐,若说半句谎话,我天打雷劈啊!”她装作委屈模样,以手帕擦拭道。 若没错,她早该被劈几十个来回! 我微点点头,欠身道:“他确是一进来便要见我?” “不错,不错,一定是慕你而来。” 说得倒好听? 分明跟踪! “可记得他身穿何颜色衣衫?” “额……白色!” “可记得他留何种发式?” “额……大概是披散,不必看正面,我猜定是个俊俏之人。” “怎么说?” 她微抚下颚,犹豫半响道:“印象中,那公子似乎身上有种香味。” “香味?” 娘娘腔? “不错,不错,一股淡淡香气。”老鸨愈回忆愈幻想,似何等喷血画面一般…… “鸨娘,魂儿可否再恳求一事?” 她嘿嘿一笑道:“这……” “未带银子!”我实话告之,免得称我赖皮,自知其本性,但此次算她赔本,我身上一文都没。 “这……好吧!”心一横,她当大发善心了。 “若哪一日寻到谁与他相像,可否派人到城南徐家通告一声?” “自然,自然!” “那魂儿在此谢过!” 欠过身,转身离去,似一阵微风掠过。忽老鸨大愣,口逸道:“徐家?” 第二十七章 初恋情人 脚刚踏过门槛,一阵微风拂面,侧着脸瞄去,长发随风舞动,在宽阔的背后打起涟漪,几根碎发顽劣,似弯成细卷,在侧面颊上画下圈圈,狂野而俊美。 一袭上等白衫,衬出修长而不凡的身躯,嘴边吹拂的气,似带着发丝狂舞,携着长衫飘飞,俊得犹如不识人间烟火之仙。 仰望天空,朵朵白云嬉笑,新气凌风风荡漾,微风拂柳柳摇曳,一袭长衫荡,双眸含水似冰,俊上又添奇。 修长十指随意摆动,勾勒出令人痴迷画面…… 渐渐走近,纤手微探,转过头之人,笑眯眯道:“嘿嘿,娘子!” “相公?” “娘子,走啊走啊!” 我大大勾上白眼,再抓住他大手,忿忿道:“相公,无事为何摆酷?” “酷?” “酷便是既英俊又有风度,令人流口水崇拜的模样。” “嘿嘿,这个样子?”他翻翻白眼,缓缓勾住我肩头,道:“我很酷!” “酷什么酷?我哭!” “嘿嘿~”傻笑,痴笑,愣笑,咪笑,便是无那潇洒之笑,我冷冷颜,用力掂起脚尖,伸手钳住他下颚,不坏好意道:“相公……” “额……” “凑近些!” 他双脚一蹦,直接拥住我! “垂下头!” 他乖乖深喘气,再将头垂得甚低,直至四唇欲相触! “令为妻闻闻!” 我忽揪住他衣领,微撕开小口,将俏鼻探入,仔细抽口气,再细细嗅一嗅,奈何即使贴上肌肤,除了淡淡体香,竟无一丝香气。 “娘子,好热哦~”徐轩然拨开我纤手,胡乱揉了一把,再笑眯眯扒个鬼脸,道:“娘子手好热哈!” “相公……” “恩?”他急眨着大眼,疑惑摇摇头。 “徐家有香坊,记得擦些淡淡香粉。” “额……” “不许摇头,不许疑惑,不许嘟嘴,不许哭!” 牵住那温暖大手,我一抹甜美之笑,猝然挂在唇角,心中虽仍含难解之结,却不碍此刻心绪…… “相公,你好坏啊!” 女子柔柔的声音,伴着暑夏闷热,成功洒下毛骨悚然之气,我转眸笑望,却在触碰不该视线时…… 呆楞! “相公……” 身旁男子忽调过视线,如雕刻师手下深深雕下的五官,深邃而健朗,一股温文同豪迈之气完美结合。 高挑身躯,修长双腿,结实手臂,似无形中给予安全与庇护。灿烂的笑,在嘴边画下狐线,如一轮烈阳照耀,炽热而灼烈。 那双黑眸中,印上…… 呆楞! “娘子,看帅帅喽。”徐轩然将脸凑上,红唇微嘟,蜻蜓点水般落下唇上,再转头迷惑半响,将手移上,抬起我下颚,笑眯眯双眸对上道:“娘子,又看帅帅啦!” “相公……” “娘子好花心!” 我慢慢调回思绪,回抚上他翘圆的唇,道:“相公,很罗嗦哦~” “嘿嘿,相公爱娘子嘛!” 他说得云淡风清,分明无心之语,痴儿之言,却在我心头,烙下深深的痕迹,一道暖流激荡,令心缓缓升温。 “相公,我们回家!” “吼吼,回家吃包包喽。”他牵上我纤手,一边笑眯眯望着,一边加重手上力度,十指交握,心连心! 夜魂…… 我心中轻唤着! 不许回头!不许怀念!不许伤感!不许落泪!要潇洒一笑!要冷淡视之!要爱身旁的小可爱,而非留恋过往牵绊! 夜魂…… 为人妻,尽妻道,不可三心二意,不可伤害爱的人! 嘴角噙上苦涩,眼中抹上绝然,或许三月前那夜,已该斩断任何情丝,将柔情化苍情,将温情化冷清。 为他,解下衣衫,将身奉于恨。 为他,独承苦楚,将心献于寒。 为他,流过泪,伤过情,只差一步有缘无分。 情也罢,爱也罢,伤也罢,恨也罢,甘心也好,不甘心也好,往事已成云烟,再行纠葛,只徒增心伤。 罢了! 他是谁? 他曾如何? 他将怎样? 他会圆何种梦? 随他吧! 我不再记得…… 紧紧勾住徐轩然,让娇躯的柔与冷,深深嵌在和煦中!他是烈火,烧灼我!相公是暖阳,拂煦我! 远远那道视线,依旧那般呆楞,面容上渐渐抹上悔,爱,依旧爱,或爱得更甚,却奈何佳人已去,心不再,甚至一次回眸皆成奢望…… 他——还是爱! 第二十八章 晕厥儿 轩阁院中,美景在前,美色暂避,静静红唇吞吐,漫漫中硝烟四散…… “懒鬼!”徐怡然悠然站在桌侧,双眸簇火道。 “风流鬼!”徐倾然静倚于长椅上,慢悠悠回转头,双眸尽是冶艳。 “妖男!” “色男!” “你懒得连嫂皆使唤?” “谁叫你色得连青楼皆走不出?” “徐倾然,你果真像个人妖!” 徐倾然侧侧身,邪眸精光毕露道:“我是人妖!” “随你!” “但你也逃不过‘妖人’之尊!” 徐怡然修长十指抚过长发,再微微弯曲,勾上静坐美人儿下颚,面容上多了丝垂涎与警告。“真该令爹将你嫁出阁!” 徐倾然慢慢拨开他大手,漫不经心道:“真该令二叔将花魁给你娶回家!” “徐倾然……” “徐怡然……” 四目相对,电光石火,一温柔眼眸,含情带怨,一妖艳邪眸,含精带挑,战火迅速蔓延,由语言升华为心理。 “徐倾然,你眼中的邪,意味什么?” “一个秘密!”徐倾然不急不缓回道。 “什么?” “天知,地知,你知,不小心我也知的秘密!” 徐怡然一惊,迅速擒住他手腕,心慌徘徊在俊美的容颜上。“你究竟了解什么?” “不多,够得成秘密!” “告诉我!” 徐倾然邪邪抚上他红唇,凑近的气息中,含着淡淡的熏衣草味。“怡然,你在心慌?” “倾然,告诉我,你心中藏着什么秘密?” “你在害怕?” 徐怡然长发忽飘起,酷暑一阵冷风袭过,微打起冷战,内力恐深不可测。“倾然……” “罢了,罢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不会有谁知!” “哦?”徐怡然戒备望向他,再温柔一笑:“徐家,算得上你第二聪明!” “谁第一?” 徐怡然不语,缓缓道:“你该胸中有数。” “你?” 徐倾然别过头,玩笑地端起酒杯,在红唇上滴淌的水滴,划下妖娆俏美。他是朵耀眼的睡莲,亦是朵蛊惑的月桂…… “倾然,是真,是假?”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四眸相对,朦胧之气愈浓,谁懂谁?谁明谁?谁猜得透,谁亦猜得错?挑不明,亦宣不明。徐怡然淡淡勾起唇角,一抹风一般淡笑,染过静空…… “两位小叔……”我灿烂一笑,笑这二人,又玩起搏击,斗斗嘴皮,增增感情。 “嫂嫂?” “魂儿?” “两位小叔好雅兴,竟花前日下,比谁眸子大?” “额……” “依我来看,怡然眸深些,倾然眸浓些,相公眸清了些。” 徐轩然凑上前,笑眯眯道:“比比谁眼漂哈!” 徐怡然勾上他下颚,深深望入,再缓缓叹息道:“本该清澈,却似浑浊。” “不似某人,看似澄澈,却浑上添浑!” “徐倾然,此话何意?”徐怡然微怒! “自己参悟!” “更不似某人,看似邪魅,却呆胜邪~” 我转眸相望,左环一眼,右顾一眼,无奈笑一笑,勾上徐轩然下颚道:“我最喜相公的纯!” “娘子最喜我……最喜最喜我!” 徐怡然深邃望之,在咧开唇角,伤伤道:“大哥,令我抱抱!” 说罢,他右臂微勾,一把将其纳入怀中,眼中愈伤愈深,似许久未见,有似感怀难奈,果真为兄弟情深? “怡然,好热热哦~” 徐怡然侧过头,道:“嫂嫂,大哥苦了你!” “额……” “酷暑的天,搂搂抱抱,不热才怪!”徐倾然邪邪嘲弄道。 “倾然,你与怡然,每日有吵不完的嘴。” “一般,一般罢了。”俏脸飞过彩云,他尴尬应着。 “哈~好热的天!” “魂儿为何面色苍白?”徐倾然一愣,担忧询道。 “无碍,怕是路走多了。” “娘子……”徐轩然迅速扑上前,将我纳入怀中。“相公抱抱,相公疼疼哈!” “好热~” “不热,不热~”他又匆匆松开我,清澈双眸印上忧心,抚上微热额头,望着虚脱瘫软身躯。“相公抱抱!” “额……不行,好热~” 他迅速打横抱起我,长腿匆匆迈开,如一阵风般,快得令人吒舌。双眼渐渐合上,只闻身后紧随步伐,以及一股独特的感知…… 是汗?还是…… *二十九* 腹怀胎儿 缓缓合上眼,仅是一瞬,再睁开眼,已是变迁,不想动眼皮——疲惫,不想动耳朵——厌烦,更不想动脑袋——缺氧! 闲逸院: 当家祖奶,正面色凝重,拄着拐杖,忿忿不平道:“谁的孩子?” “不知!” 葛老夫人缓缓面若包公,铁青一片,五指颤抖,手心积攒着热汗,牙齿打着颤,唇干燥却吐着闷气:“兰大夫,她果真害喜了?” “是!”一袭青衣,道姑打扮,却清秀可人的女子,慢慢移着身子,将手从我腕上得下,继续道:“怀了三到四月之久!” “三……四月?”钱云面化得更加凛冽,缓缓靠近,抚上徐轩然面颊。“轩儿,你命好苦啊!” “娶进府不到一月……” “老爷,分明是一个,早已破身玩腻。” “夫人,话太重了。”徐老爷微微劝慰道。 “啊……作孽啊!” “娘,一切要从长计议!” 葛老夫人用力点点拐杖道:“谁主张去提的亲?” “额……” “谁?” 钱云硬硬眉头,缓缓畏缩道:“是奶娘!” “奶娘……对,是奶娘回来道,夜家小姐芳龄二八好年华,美貌如花,聪慧多才,乃百年难得一见好女子……” 葛老夫人越回想越气:“虽曾入青楼,不过谣传而已,夜家乃大门大户,岂会放任才华好女风花雪月?” 再想更气,甚欲将拐杖砸断:“京城人人皆知,其女娶之不亏,疼之不屈,持家主外,样样精通。不该任谣传坏了名声,毁了一门好亲事……” “可……可洞房一晚,便、便反常胡诌,如今竟……竟怀了三个多月的种?这、这叫我徐家脸面何存?” “娘,别气,别气,此事说来话长,先急唤回乡奶娘,照顾魂儿身子要紧,虽非徐家种,却是徐家养。” “老爷,你、你倒是大量,到底是否徐家子孙?” 懦弱! 慈悲! 这便是其妻之总结,嫁夫如此,常受闷气。老好人,大善人,被人坑骗,许是还笑眯眯道好。 “云儿,你、你话说哪边?” 望向葛老夫人盛怒的面容,钱云立刻禁了口,心中大叫:“不妙,不妙,话波及到老祖宗了。” “奶奶,轩儿喜欢宝宝!” 徐轩然勾住葛老夫人,笑眯眯张扬道。“轩儿好喜欢娘子肚肚中宝宝哈!” “笨轩儿,你戴得是绿帽子,养得是孽种,抱得是挑剩的身子,甚、甚你连碰皆不懂碰。奶、奶奶对不起你,千选万选,选了个最差的主。” “我好喜欢娘子哦,奶奶再骂轩儿哭给你看!” “额……” “奶奶不要说娘子,她对轩儿好好好好哦~” “哪好?” “她会抱轩儿,亲轩儿,给轩儿讲故事,替轩儿打架,护着我,疼着我,还给我大大笑容哦~” “这算好?” “娘子很美哦,生出来漂漂宝宝,轩儿想亲亲~” 葛老夫人微愣,微暗下眼眸,她的孙儿,总是这般傻,这般善良,叫她怎能不疼?回手勾过他发丝,道:“奶奶对不起你!” “我爱奶奶,我爱娘娘,爹爹,弟弟,但也很爱娘子。” “咳~” 众人叹息! “轩儿,休了她,娘再给选个娘子。” “不要,不要~” 他忙挥着手,泪疙瘩在眼角滑动,许久方啜啜道:“轩儿只要她!” “奶奶……”徐倾然安稳坐在红木椅上轻唤道。 “臭小子,何事?” “既痴儿哥哥这般,不是亲子也当亲子吧!况且……或者这是徐家血脉,也未为可知啊!” “臭小子,总惹我气。”葛老夫人抡着拐杖向他打去,道:“不孝孙!” “奶奶,气一气,怒一怒,活跃血脉,长命百岁!” “奶奶,倾然所言非虚,大哥喜,我们便跟着喜,毕竟他最无辜,嫂嫂腹中孩儿亦无辜。”徐怡然缓缓开口道,深邃的眼眸中,看不清任何思绪。 “我要宝宝,我要宝宝,我要娘子的宝宝……” 徐轩然一边蹦跳,一边抚上我纤手,将痴情化柔情。这一刻……我笑了,再心底笑开了颜,有夫如此,即便再痴,亦无怨无悔。 上天对我夜魂不薄,带来痛时,亦还我笑,相公便是和煦的光,照亮心中每一处黑暗! “相公!” 我缓缓张开眼,温柔凝视着他,任两道恶毒视线,唰唰袭来…… 令暴风雨更猛烈些吧! 只要心底还存这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