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怪怪的》 1 白马飞飞 那天的天气很好，多云，24摄氏度，东南风3级。我穿上了一件衬衫，外套了一件马甲，走在人行道上。今天的一切都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我有点儿失落。就是昨天的夜里，一个刚刚下过大雨的夜里，地上还是潮湿的。我交往了三个月的女生一路小跑过来，最终还没到我面前就摔了个狗吃屎，地上都是积水，她的衣服都湿了，而且还带着泥巴，看起来好笑极了，最重要的是还走了点儿光。没办法，春天向夏天迈进的时候，那些个女生们都等不及了，纷纷穿上了短裙短裤，以满足众多狼友的需求。 她左手撑地，右手紧握着手中没打开的软骨架雨伞，迅速地站了起来。目露凶光地看着我，然后说道：“你忒坏了，看到我摔倒了也不扶我起来。”其实在她说这句话的三秒前，我已经向她跑去，并且已经伸出了手正要去扶起她。不过遗憾的是，我的动作远没有她爬起来的快。我心里也很惊讶，平日里动作慢吞吞的小丫头今儿掉地上了，动作却是超级速度。 她站起身子，首先说了方才的那句话，我傻傻地对她笑了笑说：“我这不跑过来正要把你扶起来了吗？你也真是的，着急想见我也犯不着跑这么快呀。你看你，今天穿了这件小裙子，万一跑太快被风刮起来了，多缺美感啊！” 那丫头哼了一声，然后说气呼呼地，两手插腰，颇像《功夫》里头那个包租婆的样子对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裙子底下没有美感咯？” 我一听，脸一红，又傻傻地笑，然后回答：“这事儿不能这么解释，有没有美感这个问题还是需要我去实践之后才能得到答案的！” 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这位前女友，这位前女友外号麻雀，因为个子瘦瘦的小小的，特别是个性非常有特点，就是我们俗话说的古灵晶怪，俺说实真心话，跟那丫头在一起的日子真没少给她折腾。比方说，她可以与我一起出去逛街，逛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消失不见，就说有一次吧，我们出去逛街，逛到一半突然不见了踪影，我左看右看，都没看到人，结果倒好，我一侧脸，看到她正仔细看着行人道人一张长木椅上的一对情侣正在深情地热吻。我发现了她，那对情侣也发现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结果那对情侣就打了起来，看样子似乎是那个女生误会以为她的男朋友在外面偷吃。我匆忙赶上，对人家道歉。结果那丫头也不理会，直接回过头就对我说：“你小子瞧，人家多有勇气呀，要不咱们也在这里热吻热吻吧？”我这人从来不主动，主动起来不像人。于是乎，我的初吻就是在这样的大城市里这样大场面的背景下献给了这只麻雀。 她这人就喜欢买衣服，据说她家里存货足以开一间女儿童到少女年龄的服装店，而且风格多变，时而淑女时而俏皮。当然，淑女多半是装出来的，俏皮才是真面目，要向尔等说明的是：这个俏皮是好听话，说难听点就是恶搞，说得直接点，就是邪恶。那小女生特别喜欢看小说，听说看了一本叫《麻雀要革命》的无味小说之后，就不再反对别人管她叫麻雀了。看来文学艺术品还是可以改造人类的。 2 白马非非 晚上雨还是一直在下着，我坐在走廊上，从五楼高的地方往下眺望。王牛看见我正发呆，于是坐到我的身旁，问道：“哥们，发啥呆呢？不会又失恋了吧？” 我有些失落地对他笑了笑，说：“还真的是失恋了。” 回忆起方才的画面，我绕回去给你们回放一下，那丫头一听说她裙底下的美感需要实践，竟然有些失落。她低下了头，表情庄重得像死了爹一样。我赶紧问她：“丫头，怎么了？” 她抬起头对我说：“其实我这么紧张找你出来，是有话要对你说。” “啥事？发生什么事了？”我还是挺关心她的。真的。 她微笑着对我说：“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分手吧！” 我一听到她的话，在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丫头把前半句和后半句的顺序颠倒了。难道不是应该：我们分手吧，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虽然，这样子的表达意思其实一样。 我像每一个被女朋友飞了的男生一样问了一个很傻且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为什么要分手？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哪里做错了吗？我改！” 我必须很认真地说，以下她说的内容很真诚，虽然很老套：“不，你很好，你真的很好。对我很好。只是……只是我们还是分手吧！” “好端端的分什么手？何必这么折腾呢？”我还是不死心，心里嘣嘣地跳着，估计初夜的心跳也不过如此吧？ 她还是摇了摇头说：“其实…分手和在一起是一样的，相爱本来就不需要什么理由，那么分手又需要什么理由呢？算了吧，我们一定要分开。” 我也摇了摇头，摇得自己就像钟摆一样，心里那个不是滋味啊。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想到我会在这样一个场景中与一个女生分手。来来往生，有一些人走动着，还有车子开来开去，在这样子的场景下分手，多没情调呀。我理想中的分手场景是：在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我的女朋友倚在一面墙上，而我倚在她对面的墙上，两个人静静地没有说话，这样的沉默要呆很久，大约半个钟左右吧，也不能站太久，脚麻，那可能会影响下文的效果。然后她开口说道：“我们分手吧，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抬起头，深情地望着她，然后对她说：“那么，我们吻别吧。”她会对我笑一笑，然后自动地用双手环住我的肩膀，轻轻地吻我一口。 在她转身的时候，一定要立即向外跑去，方向要准，不能跑到死胡同里了。要不，跑错路又回来，很影响分手效果。她要一边跑一边哭，当然，我也要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但是我不能哭。 可惜，这样的场景与我当时所处的场景完全不一样。我想着那丫头，觉得有点头疼，于是用手抓了抓头发。咦，竟然被自己的头发刺伤了。小样的，刚才出去约会那么高兴，还特意打了点发蜡。那马甲还在昨天特意洗了一遍。 王牛这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说道：“兄弟，女人嘛，就像是候鸟一样。比如说燕子，听过没有？不是冬天就往南飞，春天来了，一样回北京去。女人啊，这动物，她就是善变，要不孔子咋能说女人难养？孔子何许人也？那可是圣人啊，圣人都这么着了，咱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别费心了。” 3 天打雷劈 其实在多年以前，我就有了去寻宝的梦想。当然，这种梦想，并不怎么现实。可是，这种不现实的东西，对一个失落的人来说，没准就不是梦想了，而是可能实现的目标。王牛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瓶青鸟啤酒，我和他一人喝了一瓶。我只觉得昏昏地，然后就驻着王牛坚实的肩膀站起身子，看向楼下。人影恍恍。 “王牛，我要去旅行！”我对那小子说道。 那王牛也不知道我说的什么话，就直接回答说：“得了，我陪你！” 我虽然有点迷糊，但是却还是思路清晰，从身上掏出手机，给我那前女友发了一条短信：我要离开了。 过了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起来，不是短信，是电话，来电显示的竟然是我的前女友。我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赶紧接起电话就说：“你不用劝我，我已经决定要走了，明天，我就去买火车票！” 对方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我又跌落了谷底，接电话的竟然是个男生，那男的笑了笑，说：“呵呵，你好，原来你是想要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呀，也好，我本来没想打给你，就是怕你跑去寻死要活的……” 我立马打断对方：“不是，你谁呀？” “呵呵，那个……她睡着了，刚刚有点儿……呵呵，消耗体力，所以我看了你的信息，不介意吧？”那男的表现的还是挺有礼貌的。 我一听，心胸顿时阔达起来，说道：“哦，不介意，完全不介意。呃…那没事了，你们接着睡吧！” 那男的又呵呵地笑了笑，说道：“呵呵，没事没事，那你悠着点，别太伤心，你也知道，这丫头本来就没心没肺的，你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了，你说是不是？现在的女孩子嘛，不都这样吗，玩玩就把你飞了，害得你伤心的，又喝酒的，兄弟，你得想想，现在经济萧条呢，能省点花就省点花，喝酒又伤身的，你说，你说这是何必呢对不对？” 我一时间还真是醉了，这男的怎么没完没了了，不过，对方表现出了他的好意，我也不好意思和人家凶，于是我也笑了笑：“兄弟，你说的没错。我不喝酒，你们接着玩去。” “没得玩，她都睡了。这丫头呀，她个子本来就小，又不常做运动，体力当然没能很好，这不，睡得像猪一样了。真是的。唉，兄弟，你应该了解的呀。不过呢，我还真得好好地谢谢你，把她调教的那是……” 我实在按捺不住地打断了他：“慢着慢着，兄弟，我没和她和搞过。” “什么？不是……可是她那……哎，说不清楚，说不清楚！”那男的竟然以为我和那丫头有过什么什么的。 我听到这样子的情况，知道自己算是没戏了，也不想演了，于是对那个男的说：“那丫头早被开发了是吧？这个我真不知道，她那块地儿也不是我开发的，哥还是个处男呢，没破身。至于你说她为什么会这样子嘛，我也不太清楚，哥生理课没上好，对这个研究不深，你看，其实这未开发的地儿没准也比不上这开发得好的地儿对吧？” 电话那头的男的好像很意外，然后听我说了话之后，他笑了笑说：“哥们，你真牛，说的在理，说的真在理。找个时间，咱们出来喝杯咖啡？” “再约吧！”我说道，然后马上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把电话挂了。奶奶的，这年头啥人都有，怪了怪了。 4 岁月神偷 王牛何许人也？姓王名牛，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给他取了这么一个落差颇大的名字，据他所言，为他取这个名字的并不是他们父母，而是孤儿院里一个姓王的主任。王主任当任那会儿，似乎所有收进来的孤儿都姓王！王主任收了不少孤儿，王牛说了，取个牛字给他，已经是大发慈悲了。王牛，就是一个孤儿，没爹没娘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过，不过，他从来不偷钱，不偷贵重东西。但是，他往往偷的是人们最需要的东西，food，食物。听他说，他小的时候，孤儿院里分配的粮食根本不足以填饱他的肚子。所以无奈的他只好去偷东西吃。他也不贪，要是有肉，他肯定就偷那块肥的，他自己说了：瘦肉比较贵，我不敢要，只好拿肥肉。 我曾经调查过他，根据他所描述的，前后一致，听起来符合事实逻辑。我是这样子调查他的。比如说在以前的某一天里，我问他你偷过最值钱的东西是啥东西？他就对我说，他偷过最贵的东西，是孤儿院附近那王阿婆的一盘鸭肉。再问：为什么偷了一盘？人家老太婆不也得吃饭吗？王牛的回答是：那时正闹饥荒，那王阿婆家里有钱，儿子都在政府部门工作，王阿婆心地也善良，很喜欢积阴德，据说是希望给自己的儿子分担一点业力。就这样子，我也没和他聊太多。但是我把这事儿谨记于心，过了好几个月，我突然想起这事儿，于是再次问了一次，王牛的回答完全一样，于是我相信了，王牛打从小到现在，的确偷过最过分的东西就是那王阿婆的一盘鸭肉。 王牛的外形很有特色，除了头部小之外，其他可见部位都相当庞大。如果在人群当中，你发现了这样的一个人，没准他就是我笔下的王牛。尽管他头真的挺小，但是却不脑残。真的不脑残。可能是由于他是一个孤儿，所以独立性很强。我发现他这一特点，主要是从他心血来潮想要减肥的时候开始。那时候，他学过做仰卧起坐，一直到现在也没能成功。仰卧起坐不行了，换了一个方式，跑步。那时候正好是夏天，他出去跑了不到三分钟又回来了，把门一扇，轰隆一声巨响，然后用比那关门的声音还要大上几十个分贝的声音说：“他妈的，我再也不去跑步了，又累又苦！”我嘲笑他，哪里来的苦？他不解释，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那次出去，正好遇上了几个早晨出去跑步的女生，一开始还和他一起跑，后来他没追上，人家嘲笑他，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于此打击了他的自信心。当天，他就要求我和他玩拔河，我多次暗示他，我和他的身材差距太远，不适合。他也是聪明人，知道我没那力，更没那心儿。于是想了想，就在墙上钉了一个铁钉，剩下一个头儿，把绳子绑上，自己在那里拉，拉出铁钉，下回换个地儿又钉上，如此反复。以至于，我们住的那间房子后来贴了许许多多的海报。原因是怕被房东发现墙上平白无故出现了三十多个孔。 说起海报这事儿，当时我还和他闹了些不愉快。当时，我提出应该要买些海报贴墙上了，结果他硬是要求要买《还珠格格》的剧照，而我坚持要买一些年轻女子衣物较少的海报。他骂我是色狼，我就旧事重提，主要是围绕着当年他偷看我们隔壁班一个女生裙底的事，因为这件事儿，我们差点打了起来，当然，我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没敢和他动手，但是还是有那么一小段时间我们没有说话。 王牛还是一个宽容的胖子，就在房东例行收房租的前一天晚上，他自己出去，花了十几块钱，买了一沓我所钟爱的那种类型的海报，贴了许多孔。当晚还主动和我说话。于是我们也就重新和好了。我问他为什么买了这么多，他解释在接下来的日子，墙上还会持续增加孔洞，另一方面考虑到我喜欢这玩意，买了几张让我没事欣赏欣赏。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流行日本文化，基本上清一色是欧美的，不过有几张香港的海报，由于过于低俗，我便送给了常在公园里下象棋的老头。 5 我的悲伤 早在我打电话的时候，王牛就睡得和十二生肖排尾的那东东一样了，还打着呼噜，我双手放在栏杆上，往下望去，黑漆漆一片。灯基本上都灭了，这种场景一般人看了要么没感觉，要么就是有点恐惧，不过，我相信那些以偷啊抢啊靠等犯罪行为过日子的人们，此时一定很兴奋。 我寻思着明天到底要买两张去哪的火车票，一时间真没想到要去哪里，于是坐在椅子上接着想，我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反正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还做了好几个梦。一般来说，我每次睡觉都会做梦，会梦见许多睡醒之后就忘了事情。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到我的眼皮上的时候，我就醒了过来，并且还记住了一个梦。梦里的我，像是一个清醒的人一样，我还是从我坐的那张椅子起身，脚不着地，就像一个鬼魂一样，然后飘向楼栏外，我往下看看，那里黑暗得特别黑暗，看起来令我发毛，于是我心想，往那地儿落下去，那可就没准真玩完了。为了那个破鞋去死，别说值不值，准会坏了名声。于是身随心动，我往上飘去。飘了好久，速度也十分快，似乎飞过了许多不可言喻的地方，一片黑暗中时不时有点点光芒，我又想：要不，去广寒宫看看没有那个叫嫦娥的仙女。于是我慢慢地到了一个地方。 那地方看起来就是古代的庭院一般。外围有一个院子，里头还有一个七字形的走廊，房间之类的我没进，所以也不清楚到底咋样。但是就门口而言，那里挂着两个灯笼，不如日光灯明亮，只依稀看到了府口顶上写着广寒宫仨字。我敲了敲门，有一个女子来开门，看起来很熟悉的感觉，但是又说不明白，凭良心讲，那姑娘也不是特别漂亮，看来我对美的事物的想象力还是不足的。那女的一见到我，神情紧张地对我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赶快回去！”说着，又把刚进门的我给赶了出来。由此我认为，神仙，特别是女性神仙，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客，于是我就离开了。接下来我还去了某些地方，唯一我去不了的地方就是南天门了。我飘到那里，门口有两个身着金衣盔甲的士兵把守，那两个士兵也没说不让我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没进那门。 我醒来的时候，时间还很早，大概是六点多，准确的时候我并不知晓。喝了那瓶青鸟啤酒后，头竟然还有些疼。我一看王牛，那死胖子还睡得不亦乐乎。大概这小子能长这么壮，和睡眠有一定的直接关系。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才想起了之前的想法，也就是去寻宝的想法。同上，寻宝的现实用词应该是旅行。我又往那椅子上坐下来，心里想着到底去哪里旅行。结果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估计这法子前无古人，迄今尚未有来者。我掏出钱把，把钱包里的钱除以二，得出结果，然后我就知道我该去哪里了。我心想，我一定要买到两张火车票，然后与王牛去旅行。至于吃饭住宿的问题，只好交给王牛的钱包了。 面值是知道了，可是具体能到哪里去，我一时也真说不清楚，于是我想着，等会儿到火车站，就能够明白了。对于此事，我一直颇为自豪。轻过头，看了看沉睡中的王牛，叹了一口气，理由是：我看着身材巨大的王牛，心里却还是出现了那个与我分手还不到二十四小时的麻雀，我的前女友！ 6 艳遇 当王牛醒来的时候，我马上告诉他我要去旅行的想法是必须履行的，王牛看着我，看了有那么几秒钟。我也看着他，也看了几秒钟。其实我清楚，王牛看着我的时候，心里也没有我，他只是在进行自己的思考而已。我没有说话，王牛那小子也没有说话，最终他还是问了我一个在我预料之中的问题，以至于我十分怀疑我是一个心理学上的天才。他问我：那你打算去哪里旅行？ 在多年以后，我回想起当时的这个情景，我还是会微微一笑。如果，多年以后的那个我，还活着的话…… 我告诉他我打算通过这样的方式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王牛用看见活人版007的眼神瞧着我，瞧得我有些不自然。最终我还是忍不住地对他说了一句正常人都会说的话：操你妈的，看啥呢？我们也没有考虑太多，在确定以这种方式知道旅行地点之后，就决定这样子去旅行了。 大约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这是个最不适当的时候，火车站的人特别多。夏天刚到的时候，许多女生就都冰爽起来了，看得我和王牛嘴都合不拢。王牛就是在这个火车站遇见了他的张巧。那时候，张巧正好排队在我们前头，我站在王牛的前面，王牛从我背后扯了扯我的衣服，然后小声地说道：“哇，这个女的赞啊！”张巧那时候长发披肩，白色的上衣，小小的迷你裙，脚下还穿着一双高跟个的凉鞋。看起来既性感又淑女，虽然可能这样子的装束很普遍，也没什么个性，但是恰恰男人们都喜欢这种没什么个性的女人。我看了看张巧的身材，那真是美腿细腰，别扯得太夸张，反正该小的都小，该大的都很大，就是没有看见脸。王牛看得入神，竟然小声地说道：要是这是我女人，那该多好！ 我侧过脸，看了一眼王牛，心里的想法很不符合我与他的交情：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火车站人很多，张巧侧着头看了看前面长长的队伍，然后回过头来对我说：先生，我要去一趟洗手间，等一下我还回来这个位置好吗？王牛看得眼都直了，其实更为好色的我，也表现得没什么出息。那张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牛，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笑。这时我回过神来，正要回答她，却不料王牛呵呵笑了笑，说：绝对没问题。我顺便还帮你看看行李。张巧很开心地点了点头，说着谢谢。然后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王牛的神线跟着她的身影而去。我在想，幸好视线都是沿直路行走的，要是能拐弯，王牛铁定跟着拐进了厕所了。同时，我也可能拐了进去！ 王牛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打断了我，不然真可能我会研究出一种可以让视线拐弯的方法。王牛打断我之后的说法令我有些倒胃口，他竟然问我：你说，她是去洗手间是洗手呢还是上厕所？我用一种极度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火车站又不是高级酒店，洗手间里人的密度比菜市场的还要高，谁没事去那里洗手？王牛“哦”了一声，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然后又问我：那你说她是去大号还是小号？我又侧过脸用比极度鄙视还要极度一点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相当有难度！王牛这时呵呵地笑了笑，得意地看着我，然后说：我有办法知道。我曾经看过一篇报导，一般成人小便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三分半钟，而大号的话肯定……我打断了王牛，然后直接告诉他：我还是用以上的那个例子来反驳你这种错误的是说法，你的数据是科学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到达洗手间之后的二十分钟才找到一个空位可以排泄的？ 也正因为这样子，王牛在张巧回来队伍之前，表现得相当失落。 7 车票纠纷 很快就排到了我们，而此时张巧还没有回来。我和王牛在队伍之中左看右看，坐在玻璃窗里头的那位服务员喊了我和王牛几声，我们都没反应。其实我听得见她在喊我，只是我装作看不见，在等着张巧而已。那服务员实在等不住了，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嘴巴对着交递口大喊了一声：“你，那个傻乎乎的，你买不买票？” 无奈之下，我只好走过了黄线，对那位服务员点头哈腰地陪笑着，还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找人呢。“那你是找人还是买票？”那服务员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在这件事情之后明白了，对此类人绝对无须那么讲礼貌，因为他们永远只会得寸进尺。想想，这社会之中，有几个像我素质这么高的？哥们，我说的是实话。我对一些有文化的说起话来也特别有文化，对于一些没文化的人我照样有文化。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那服务员不太想搭理我，她估计以为我会先提起买票的事儿，但是我根本就不急。那服务员和其他窗口的服务员聊着天儿地儿的，脸上不卑不亢地写了一“怒”字。最后她还是转过头来对我说道：“要买去哪的票？单程的？双程的？” 我这会儿真听不明白，于是回过头问王牛：什么是单程的？还有双程？王牛摇了摇头，嘟着嘴巴说：“我哪知道，要不你问问她？”我又转过头对那服务笑笑问：姐，那个单程票和双程票到底是啥回事？那位服务员这回真是生气了，在案上猛地拍了一下，大声地骂道：“你他妈的还真傻了？你存心想玩我的对不对？！”看她生气了，我心里震惊，顿时身体里几百个细胞一块儿休克，然后我皱着眉头对那服务员说：姐，您别生气，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我给您说个事儿，你看有没有一张票一百二十五块的？我要两张了。 “什么？行了，别说了，那你就买单程的吧，二百五！”她乍一听也很意外，然后瞪了我一眼，自己在那里找了找，然后伸出手向我要钱。我把钱塞给她，连看也不看我一眼，眼睛直接就往人民币那儿去了。她在那里逐张地数着，最后才把票给了我。 在若干年后，我终于醒悟过来。其实她并没有把话说完，我猜测她还有一句没有说出的心声：让你丫的有去无回。我拿了票，张巧还不见影儿，于是我对王牛做了几个手势，王牛起先还不知道意思，指着放在一旁的行李，那是张巧的行李，人家要他给看着，而他却误解我要他走人。最后会意的他，突然转过脸看着那个服务员，不怀好意地对她笑了笑。我走出黄线，在一边等着张巧，还好，张巧这时候很巧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大声地喊了起来：喂，你快点儿！那张巧看到了我，对我微微一笑，便马上小跑过来。一不小心还扭了一下高跟鞋，不过她还是坚持着跑了过来，对我道了几声谢。这时，王牛没发现张巧回来了，依然跟那服务员讨论着。 王牛没好气地问道：“你们这火车安全不安全？”那服务员叹了一口气，对王牛说：“大哥，这火车又不是我们家的，安全不安全，我哪里知道？”王牛吓了一跳说：“这么说来，就是不安全的了？”那服务员又用力地拍了几下桌子说：“反正不会出轨！大哥，你到底要不要买票？”王牛这时一见张巧回来了，笑了笑对那服务员说：“火车不出轨，我就不坐了！”然后张巧就往王牛前面走了过去，后面那些排队的人这时马上轰动起来，直喊张巧不能插队。张巧拼命解释着她原本就排好队了，只是要上洗手间。可那群众可不领情，直嚷嚷着要她下来。这时王牛急中生智，对张巧说：“你要去哪，我给你买！” 那服务员听得分明，对那王牛邪邪一笑：“胖子，你说了你不买票，赶紧走人，后头还排着呢！”王牛一见那服务员故意和他作对，一生气就一拳往那玻璃上砸了下去。大伙，那王牛何许人也？那可是能和铁钉拔河的人啊，手劲可不一般。那玻璃轰地震了一下，服务员看出王牛不好惹，这才给王牛办了票。 8 爱的遗憾 我和王牛在火车站外头与张巧道了别，王牛还用目光看着张巧，我在一边观察着坠入情网的王牛，觉得也许王牛的心已经跟她飞了，这目光没准会持续着将张巧直接送回家。我看了看手上的两张票，写着一个我也不认识的城市的名字，还挺老土。又看了看日期，就是后天晚上的火车。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人多，停的时间很少，到时还得早早来到车站等火车。当然，我说的是一般人的想法，而我的想法是：所有的经验和信息都显示，火车只有晚点，没有早点的可能性。至少早点的可能性跟凤姐爱面子一样：机率极小。 王牛，他看着张巧，不过，还是没有用目光把人家送回家，估计他觉得这样发展有点太快吧。张巧在车站外拐角的地方招了一辆的士，坐了上去。王牛这才转过脸，对我说：“走吧，还愣着干什么？”我有点不爽地说：你丫的自己在那里愣着，还敢说别人了？王牛不好辩解，挥了挥手，有点失落地向前走去。我看，王牛的确可能坠入了情网，他有点慌，有点闷，还有点骚，所以，他一定是坠入了情网。 我走在王牛后头，他走在前头，走了一会儿回过头来看着我，一边伸出手向我把火车票要了过去。我把票子递给他，他拿起来看了看，说：“这他妈的什么鬼地方啊？你听过没有？” 我摇了摇头说：没听过。王牛有说：“唉，这里还有一个编号，什么k006的，都啥意思来的？”我上前去瞄了一下，然后说：“就是这班车的编制号码啊，k就是快的意思。表示这火车开得不怎么快。要是tk的话，就表示特快，其实也一样慢。虽然我没坐地火车，但是这火车的脾气，我有所了解。”王牛哦了一声，把票塞进口袋里，对我说：“票子放我这儿，放你那，看你没啥记性，别给弄丢了。” 我瞟了王牛一眼，也不说话。王牛一路上除了和我交谈了这些火车票的事儿之后，就没有再和我说话，我纳闷着王牛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为什么在坠入情网之后，我觉得他不太一样了。不过，根据我高超的心理分析技能，发现有一个话题王牛是绝对感兴趣的，于是我小跑几步跟上王牛，对他说：王牛，你说张巧是做什么的？王牛这时眼睛一亮，对我说：“我想过了，她一定是个白领，现在不正夏天吗，人家回去避暑呢。” 我由此深信不疑，王牛是一个脑容量不大的胖子。不过，我没把这话说出来，有点太伤人，俺好歹也是一个有素质的青年。我对王牛说：我估计她是个大学生，现在暑假，你看，那火车站里不都是学生弟学生妹的吗？他们这时候回家，回老家！你刚才帮张巧买火车票，不是知道了她的老家在哪了吗？这，就是你成功的第一步。 “可是我们去的地方和张巧的老家不一样啊！”王牛说着。我呵呵地笑了笑，对王牛说：“可是你丫的笨啊。我刚才瞧了一下，那美女和我们还是同一列车的。那票子照着这购买顺序排的，所以座位也肯定离得不远，你说对吧？”王牛顿时欣喜若狂，高兴地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当成不倒翁一样猛地摇着。在我感觉天昏地暗之后，王牛早已又走又跳地，还把上衣给脱了，那两颗硕大的奶子挂在胸着，像落在桌板上的乒乓球一样。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看天。那是一个阴天，气候很闷。我叹了口气，那个女孩子的身影又在我脑袋里出现。不过，这次她在我心中的形象有些改变，比方说，我现在想起她，总会在自己的印象当中给她的两个可爱的脸蛋各画上一只破烂的鞋…… 我们的房子在一所学校的附近，我与那位刚刚分手的前女友就是在那附近认识的。她还是一个大学生。当时，我和王牛用所有的积蓄合起来，开了一间水果店。一开始生意还不错，不过王牛这个人真不适合当老板，更不适合当售货员。王牛每天都会吃掉至少一个榴莲，一斤进口苹果和若干葡萄，这还不算什么，更各要的是，他常常趁我不在的时候，趴在椅子上睡觉，一觉醒来，发现水果少了很多。一开始，我出外出回来，看到如此光景兴奋的要死，最后王牛在我清点帐目的时候才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我。于是，无奈之下我们只把水果店关了。而我与我前任女友的故事还得从一颗芒果开始讲起…… 9 就偷个芒果 那时候，天空突然打了雷。看到她的那天，其实也是一个阴天，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在阴我，迟早有一天这个女子会把我飞了。我和王牛呆在水果店里，又没啥事情好做，当打起雷的时候，王牛说要去收衫。于是，我去收衫，王牛继续在水果店里呆着。其实我回去收衫之后，还顺便在房间里睡了一小会儿，真的只是一小会儿。当我起来并将要到达我们那间水果店的时候，雨就开始哗啦啦地下了起来。而我这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女生没有撑伞就从我的水果店里跑了出去。我和她迎面，马上迎上她，为她遮了雨。 我说：这么大雨，你不撑伞？她说：“我忘了带伞了。”这时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芒果，于是就问道：“买芒果啊？怎么也不给个袋子给你装，哟，还只买了一个？她在伞下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嘘。你小点儿声，那个胖子又睡觉了，这个，是我去水果店里顺的！” 我必须同得说的是：虽然我和王牛合开了这间水果间，我是早上早早起来开店，然后王牛过来接替，我便去上班。那时候，我在学校附近的一间自行车店里修自行车，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加上水果店的半盈半亏才勉强过上了体面一点的生活。也就是说，这个女生并不知道我也是这间水果店的老板。 我听了之后相当生气，硬是把她拖到了水果店里。一声喝醒了正在睡觉的王牛。王牛被吓了一跳，一把抹着口水一边用猪一样的声音说：“别嚷嚷了，这下雨天的，没人来买水果的！”我气冲冲地朝王牛骂道：你个猪头，人家不买，直接来顺呢！这时王牛才注意到了我拉着一个女孩子，他有点不太敢相信地看着我身边的这位女生，然后说：“哟，长得忒可爱了，还偷东西。嗯，个子小就是不一样，才偷了一个。要是换我，非得把一筐全抬走！”我听了王牛这翻理论，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她用力地甩开我的手，嘟着嘴巴，眼看就是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朝她骂道：你个死小偷，偷了东西还装可怜！别给我扁着嘴，不然我抓你去公安局。她有点怕，但是还是伶牙俐齿的，朝我和王牛轻蔑地看了一眼，别过头去：“大老爷们的，就一个芒果，还动上真格了。没风度。没品味。没人性……”兄弟，当时要不是我打断了她，指不定她还能把我们说成了社了出来，芒果肉黄澄澄的碎开。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宁可摔掉也不给我吃，你真是社会败类，人类公敌，浪费国家粮食，真应该把你抓去人道毁灭！”那丫头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还真有几点零星的泪光。王牛看我发了火，一边将我拖过去，然后对那个女孩子说：“小女生，我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就是去卖肉也不能偷东西啊，这跟你那可爱天真的形象，那是天一个地一个啊。这件事我也就不追究了，你把钱还了，我另外还送你一个大芒果。” 那丫头看了看王牛，又瞧了瞧我，“哼”了一声，转身便跑入雨中。在雨中的她，轻轻地跑着，地面滑得很，她又摔了一跤，我一看，也不打伞，猛地冲了过去，扶起她，手腕破了皮，流了血，于是我便再次把她扶回了水果店里。我们的爱情，是不是也从那一刹那开始的？那时候，她用委屈得像是被人强暴过的眼神看着我，而我用上帝般怜爱的眼神看着她，王牛取来了一瓶药水，递到我手中。 “你看你，不就一个芒果嘛，把人家小姑娘给弄破了，都流血了现在！”王牛倒像是在责备我，不过我也没管那么多，接过了药瓶子。会的败类。我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芒果，往那地上猛地说是一扔，“噼”一声，那芒果汁都渗了出来。 10 爱上麻雀 我把药瓶子开了，直接就递给那个死丫头。没想到她竟然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是你害我受的伤，你得伺候我！”说着把手伸了出来，现了两处流血的伤口。我说实话，原本真的不愿意为她上药，但是看到一个女孩子由于我而受了伤，心里颇有些过不去，所以我看着她，有点不爽地点点头，抢过药瓶便给她上药。 她有点紧张地看着我。我不知道那是某种情绪的萌动还是她害怕我对她下狠手，但是那一段时间，那么一小段时间，我一直都记得。我的棉花棒沾上药水后，触及她的伤口，她“嘶”地叫了一声，王牛在一边看得煞有兴趣。 “胖子，你以后别再睡觉了，再睡你们得倒闭了！”那丫头故意不去看伤口，估计有点疼。我瞧了她一眼，她压根儿就不敢看我，和她的伤口。我转过头看了一眼王牛，王牛不好意思地对我笑了笑，然后看向那丫头，又一次笑了笑。我便对那丫头说：怎么这么说话呢，人家做生意最切忌人家说倒闭的。那丫头这才对我说：“我说白了吧，基本上所有人都管你这间水果店叫睡果店了，直接来取就行，哪还用买水果。”我生气地瞪了王牛一眼，王牛再一次笑了笑，而后又转为怒气，带着仇恨说：“这些个大学生，实在没有素质。比我王牛一个没爹没娘的还要没素质！”在一翻交谈之后，我们竟然也和那丫头成了朋友。后来，我一直管她叫麻雀。王牛至始至终都不支持我和麻雀谈恋爱。他总是说，一个不遵守法律和社会道德的人，一定不是好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那么一定是一个烂女人。现在，我有些后悔没有听从王牛的话，我一直都相信自己比王牛还要牛，可实际上，他那个小小的脑袋里也许装下了我所没有的理智。 我和麻雀就是这样子认识的，但是相对来说，我和王牛的相识经历更为传奇。那时候，我由于抢劫而被送进了少年犯管教所，王牛却是因为偷东西而被送了进去。迄今，我一直不知道王牛到底偷了什么东西，以至于被送进去。而我，却是因为抢了一个比我小两岁的男孩子一瓶新奇士。反正，人一倒霉起来就特别倒霉。 那时候，我和王牛在同一天被遣送到管教所，并且被分配到了同一间宿舍，王牛没有说话，我也很沉默。那是我们第一天看到对方，我在心里偷着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具有娱乐性的人。头那么小，身体却那么大，严重失衡。我是在吃饭的时候才和王牛谈上话的。那时候，我和王牛坐一块儿吃饭，王牛很快就吃完了。而我根本吃不了那么多，转过头看看那吃速奇快的王牛，把剩下的饭菜都推给了他。 王牛对我憨厚地笑，说了声谢谢，便开始迅速进食。一个小头胖子，竟然吃掉了我三倍的饭量，令我实在刮目相看。从那以后，我们在少管所里形影不离，一起劳教，不过我一直都认为少管所完全没有改造少年的可能性，因为王牛的饭量至始至终都不增不减。而王牛有史以来最令我难忘的一件事，也就发生在后来的那段时间里。 11 人在囧途 裙底事件 我和王牛在少管所住了好几个月，在那几个月里，我们每天早早地起来劳作，就是拔草、送菜、打扫之类的工作。后来，我和王牛都被送到了一所学校读书。在前往学校之前，我和王牛都分别和一位李姓的心理老师进行了一次深度交谈。王牛回来后，红着眼眶。我着急地问他：怎么回事？他们打你了？王牛摇了摇头，一边抽泣一边说：“听了心理老师的话后，我不想活了我！”经过我的一翻劝导，王牛的才打消了寻死的念头。而我与那心理老师交谈之后，却没有寻死的感觉，但我终于明白了王牛为何有了寻死的念头。但是，我却没有那种念头，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觉悟比王牛要差一些呢？不过，从那以后，我对于心理咨询师都有一种恶厌感，他们永远地发掘别人心里的隐私，当你与之进行深度交谈之时，他们会把你所的罪过都列出来，用温和的语言把你温柔地杀死！ 我和王牛同样被分配到了一所中学读初一，那事情也就发生在那个时候。王牛那时候看上了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子，还写了纸条或者是情书之类的东西托我送去给那个女孩。那天晚上，王牛穿上了少管所补贴的最好看的一件衣服，兴致勃勃地去与那女生约会。结果人家看到王牛来了竟然十分高兴。王牛轻轻地向那个女生走去，用温柔得可以电死一头牛的眼神对那女生望去。结果那女生开口就问：“小头胖子，你那个伙伴呢？”王牛向黑暗处，树丛后的我望了一眼，实际上他们是看不见我的。结果王牛就说了：“我兄弟怕打扰我们约会，所以就没跟着来！”结果那女生惊讶地问：“原来约我出来的是你而不是他？” 原来王牛那封情书最后竟然忘了署名，而信中又将对方约出来见面。那女生一时之间以为那情书是我写给她的，那晚上竟然也真的就出来了。王牛有如晴天霹雳，被炸得头晕目眩。王牛后来自己说了，那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鬼使神差地就把我给喊了出来。于是，事情发生了许多转机。我竟然和那个女生站在一起聊了起来。王牛在附近来来回回地走着，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们。那时候，我真怕王牛会想不开，我不担心他会去自杀，就怕他会杀了我。 更令我意外的是，王牛趁着黑暗，就伏下了他那庞大的身子，小小的头探入了那个女孩的裙底。那时候我们学校没什么路灯，出门都打手电筒。正好就在王牛的手上。估计王牛好不容易把头探进去之后啥东西也没看见，颇有些不情愿。于是狠下心开了手电筒。那个女孩子正和我聊天，也没发现。然而我却紧张得要死，因为王牛把手电筒打开之后就压根儿没想再出来。当然，事情最后还是被那个女生发现了，也因为这件事情，我和王牛都没能够和那女生在一起。现在想起来，也是一件颇令人遗憾的事情。那时候的她，是一个可爱而天真的女孩，只是被王牛意淫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而已。 那晚，王牛被拍了好几下头，我估计他现在头这么小，没准儿就是那时候受伤留下的后遗症。回到宿舍后，王牛很是沮丧，而我却没有任何感觉。说白了，事情至始至终于我都没有直接关系。夜里我和王牛躺床上，我对下铺的王牛说：王牛，你实话实说，你看到什么了？王牛坚决地说：“看毛！”我感觉他还在生我的气，于是也就没有说话。 只是听者有意，我们宿舍另外几个兄弟对王牛“看毛”这二字进行了宏观乃至微观的想象，最终结合那夜的情况进行了猜想，得出了王牛看到了那女生某地方的毛。这个结果一出来，就被广泛地宣传，最终引起了校方的注意。也因此，我和王牛再一次被遣回了少管所。王牛离开学校的时候轻了一口气，我知道，王牛那段时间里都承受着失恋与毁谤的双重痛苦。 12 离开的前奏 转眼，好不容易爬起山冈的太阳又好不容易地掉回山谷里去了。明天早上，我和王牛就要登上旅途了，我原本坐在房子里发呆，还想着那只麻雀。结果，王牛和我商量着，上超市去买点东西。王牛是细心的，虽然我们都没有坐火车的经验，但是也都知道火车上的东西都很贵。火车就是一个坑，坑人的！ 我们进了一间超市挑了好些东西，像方便面啊，水果啊之类的都有。就说这水果吧，我一看就有点心疼。自己往日里也是开水果店的，开着开着就和水果有了点感情。不倒闭还好，一倒闭之后，我看到水果总是有那么一点伤感。其实男人都是这样子，眼看自己事业沦陷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快乐占据心头。你有见过一个倒闭了一家公司还跳舞唱歌的吗？也许这世界上真有这样子的人，不过那应该是伤心过度，跑大街上裸唱裸跳。结帐的时候，麻雀正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走了过来，这超市就在学校附近，想不碰面都有点难。 我望了她一眼，赶紧把脸侧过去，转身就走出超市。麻雀这时也无动于衷，只是我从超市外面往里头看的时候，发现她把手从那男生的身上松开，还看着我。眼神有点幽怨。我的头皮顿时有点发麻，挠了挠头，转过脸去，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至少，在我的脸上没有发生过。王牛瞪了那个麻雀一眼，那个麻雀对王牛说：“我来结账吧！”结果王牛吐了她一口口水，为此超市的保安都跑了过来，以为王牛要耍流氓，正要送派出所。我一看不对劲，往超市又跑了进去。透过玻璃，我都看到了王牛的举动。这时，我对麻雀说道：“这位小姐，真是对不起，请你不要把他送派出所。”麻雀从身上掏出纸巾，擦去脸上的口水，对我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的。”然后又对保安说了几句话，那些保安才离去。王牛自己结了帐。回过头又瞪了瞪那两个保安，又瞟了麻雀和她的现任男友一眼，才随我走出了超市。 “兄弟，别放在心上，这种人就不应该为她伤心。”王牛安慰我。我心里直为有王牛这样的好兄弟而开心。王牛大包小包地拿着，上楼梯的时候，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到了我的手里。我们一直都这样，要不王牛压根就上不了四楼。离开的前一夜里，我的前女友打了一个电话给我，王牛听到声音，又见我不接，一看那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把后盖打开，电池拔出来。手机一下子不会叫了，也不会震动了。 王牛洗了两个芒果，把皮撕开轻回袋子里，先把芒果肉都吃光了。然后又从袋子里取回那水果皮，用门牙在皮上细细地刮掉了一层肉。而我手里的芒果，还没有动过。我看着王牛刮芒果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最后把自己手里的芒果也给了王牛。王牛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去，没用多长时间他就搞定了两个芒果。 “明天就要走了，你能说说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吗？”王牛一边洗着手，舌头还时不时舔舔自己的嘴巴周围，然后模仿着中央电视台里那主持人的口吻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目光重回那片黑暗之中。这是夏天吗？一颗星星也没有。于是，楼下依旧地么黑。我对王牛说：这城市，有几样我一直都喜欢的东西。超短裙、丝袜、低胸衣、高跟鞋……我说了很多很多，但一直没有说起，那个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麻雀！ 13 赶火车 “起床了，起床了！”我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挂在墙上不大的时钟已经显示时间到了九点半，紧张地拍拍王牛。王牛也一样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口水还流着，听到我的叫唤，他用手抿了抿嘴，又用舌头舔了舔嘴边的口水，眯着眼睛看向我。 我加大分贝喊道：快起床啦，赶火车呢！那王牛此时才猛地清醒过来，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迅速地向后推去，撞到了墙上。然后自言自语地左顾右盼，嘴里一直念着：“对对对，赶火车呢，赶火车呢！”最后他定下身形，看着我，良久之后问道：“那我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我显得有些失望地说：赶紧刷牙洗脸上厕所，赶火车去。王牛看了看钟，说：“那铁定是赶不上了，你刷牙，我刷牙，最后不到十点半到不了火车站，还不如不去了！”我听后，瞪了王牛一眼，狠狠地说：“那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王牛一听，马上冲进厕所，我也去走廊里刷牙，过了好一会儿，王牛伸出手，瞧我笑了笑说：“能帮我递点卫生纸么？”我一听，把嘴里的泡沫吐了出来，转身走进里头取了一圈卫生纸递给王牛，刷完牙，王牛还没有出来，于是我对王牛说：“等下出来把卫生纸一块带上火车啊，就剩这一圈了！” 王牛也不说话，我又说了一遍。王牛还不说话，我便敲了敲门，这时我才听到里头有些动静，然后王牛回答道：“快了快了！”这时我才明白，王牛这小子在上厕所的时候顺便睡着了。我叮嘱了他不能再睡觉之后就转身去收拾行李。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其实堆满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有些已经有了很长时间的驻站时间了，比如说前个月里吃的方便面之类的等等。我和王牛都不喜欢收拾东西，所以也就一直这样子留着。我突发奇想，也许我和王牛可以去搞废品回收站。只是现在，我们很快就要离开了。我拉出大包小包，收拾了很多有用没用的东西，最后，停在了一张照片面前。没错，那是我和麻雀的合影。 王牛适时地出现在我的身后，一把抢过了我和麻雀的相片，很从容地撕成了好几块。我看着落到地面上的相片，最后笑了笑，对王牛说了声谢谢。王牛摊开手，又接过我手里的包包，开始收拾起来。 我们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王牛一路小跑，却停了好几次。我们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商量着要去退票了。结果一到那火车站，逮住一个服务员就问：“先生，k006开走了没有？”那服务员看了看我和王牛，把头抬得老高了，往玻璃墙外看了看天空，然后才轻轻地、缓缓地说：“很抱歉，晚点了。” “那到底开了没有？”我又问他。我之所以这样子问他，是因为他的话有点不着边际。如果说晚点了，那又何必跟我们说抱歉呢？如果从逻辑上来理解，是不是应该这样子：火车晚点了，不过还是很抱歉，它比你们来的早？结果那服务员又转过头，看了看人群。随着广播的声音，那些旅客轰隆隆的如同万马千军齐刷刷冲向检票口。我一眼望去，五颜六色，黄的白的黑的全有，最终还是被黑色统一。那群人一冲到检票口，一切都变得黑乎乎的。 王牛也看着那人群，叹道：“哇，这火车站多久没擦地了？都起烟灰了。”我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是赶投胎，那就是饿鬼抢食。那服务员这时才转过头对我和王牛说：“怎么你们不去检票吗？那不是k006。” 我和王牛猛然相视一眼，大包小包拎了起来，直往那检票口挤去。一时间，我们也成了这黑乎乎的生命…… 14 神女晓晓 第一次坐火车，好不容易挤了上去，却一直都找不到座位号。结果我们走了好几节车厢才找到座位。我和王牛一找到座位，我心里就是一喜，王牛却是有点儿失落。因为他没有看到他的张巧，而我却看到了两个美女坐在我们对面，有一个还穿得挺凉快！ “大哥，你们去哪的？”我和王牛坐下一会儿，那穿得清爽一些的女生就对我们问道。我笑了笑回答说：去太平。那丫头笑了笑说：“太平啊，听名字就觉得是好地方，不过没去过。对了，我叫王晓晓，大学生，医学护理专业。请多多指教啊！”说着就向我伸出了手，我高兴得欲仙欲死，把手在大腿上擦了擦，就伸出去和她握了握。嘻嘻，电流不大，算是通了。 王牛在边上一直无聊，而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孩也很沉默，不过看样子她和那个王晓晓应该是一伙的。哦不，确切地说是伙伴、同学或者朋友，当然，亲戚姐妹之类的也说不定，不过如果是真系亲血的话，估计也不是同一个妈生的，或者不是同一个爹干的。这个谁都能看出来。 我对王牛说：别闷着啊，你看这火车上多热闹。那王牛还没说话，王晓晓就接话了：“是啊，他妈的怎么那些大学都这个时候放假，早知道我就先请一个月的假提前回家算了。”我想了想，对她笑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那王晓晓从挎包里掏出一包瓜子，问我们要不要，大家都说不要，她自己就啃了起来。啃着啃着，就把一只脚抬到桌上架着，我一下快活了，眼睛马上就往那超短裙里望去，果然是黑乎乎好大的一片，难怪人家都说女孩子的裙底令人充满了想象。原来就这光景，还是黑色系的艺术啊！ 那王晓晓一见我看得入神，把手在我眼睛前晃了晃，我不好意思地看向她，脸刷一下就红了，那王晓晓对我笑着，然后把瓜子壳吐了，脚也不放下，就对我说：“我说大哥啊，你也忒明显了吧，瞄一瞄就算了，还犯得着看得这么入神吗？能看到吗？我都穿了安全裤了！”一边的王牛听见说话，转过头来看，一看差点儿就流鼻血了。他把头伸得老长，以致于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子满眼鄙视。 “原来安全裤长这样啊？这安全裤怎么避孕的呀朋友？”王牛比我有经验，知道女孩子裙底方面的知识，但是他也没见过安全裤，就听说。 我也一脸茫然地望着那王晓晓。王晓晓和她身边的女孩子这回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王晓晓对我和王牛说：“我说俩大哥，真没见过安全裤啊？这东西没避孕功能，就是防止偷窥。说白了，就是一条又薄又小但是黑色的短裤。” 我和王牛恍然大悟，我一拍大腿，沮丧地说：哪个王八蛋发明这种无聊的东西啊？那王晓晓对我一脸苦笑，我这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灵机一动说：开开玩笑，开开玩笑。那王晓晓又说：“害我还以为安全裤破了呢，走光了可不好。”我呵呵地笑了笑，想起一个问题对向王晓晓问：对了，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那王晓晓点了点头，期待地看着我，我便问她：你穿了安全裤，那还穿内裤吗？ 那王晓晓愣了一下，看向身边的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看了看我，也是一脸苦笑。王晓晓对我摇了摇头说：“大哥，你真的不了解女孩啊，该不会还是个处男吧？”我被王晓晓回问，有点害羞地点点头，逗得对方那俩女孩乐呵呵的，我也笑了笑。不过，那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得到答案。也许，我得找个时间百度一下。 15 饭盒价格 火车依循着轨道往远处开去。也许坐在火车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有目的地，透过这条铁轨去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无论是熟悉还是陌生，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了解。而王牛和我却是这火车上特殊的旅人，我们没有目标，也不知道那个地方的一切事物。王牛显得有些郁闷，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看着，夜晚就要来临了。一个服务员的吆喝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晚餐啊晚餐，一个二十块，刚出炉的啊，趁热趁热。”他们三个人原本就在睡觉，一听到吆喝有些不情愿地睁看眼睛。王牛估计没有听到声音就已经醒过来了，那味道一飘来他已经醒了八分了。 王牛把口水擦干净之后，看着那个服务员。服务员也挺机灵，一看到王牛这身材，马上就把车子推了过来，问他要不要。王牛面无表情地问他：“这盒饭怎么卖？”那服务员坚了两根手指说：“二十，刚出炉的！”王牛一听，看向我。我又看向王晓晓，王晓晓便对王牛说：“胖哥哥，你不会想吃这么高档的饭盒吧？再忍忍！”那服务员一听王晓晓这么说，便说道：“喂，我说姑娘，你没坐过火车吧？这盒饭供不应求啊，过一会儿哪还有饭吃！”那服务员说完，就作势要走。王牛一看他要走，又猛地看向我。我又看向王晓晓，那王晓晓一脸不屑地对王牛说：“你爱信不信！”于是王牛便挥挥手对那服务员说：“没事，我不饿！”那服务员小声地说了一声：“等你饿了哪还有吃的！” 王牛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手捂着肚子，王晓晓对面那丫头从挎包里拿出来一把无尽鸡翅递给了王牛，然后说：“先吃点吧！”王牛迅速地接过来，飞快地把包装拆了，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又把骨头都舔了一遍。王晓晓和她的伙伴看得有些愕然，我笑了笑对那两个漂亮女生说：别见怪，我这朋友就这样，从来都不浪费食物的。那王晓晓无奈地点了点头一边称赞着王牛的好作风。 王牛吃完那鸡翅，用手掌擦了擦嘴，然后满意又期待地看着他对面的女孩，那女生被看得实在不好意思，扭头对王晓晓笑了笑，顺势把眼睛给闭上了。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那服务员又推着快餐车过来，一边叫喊着：“晚餐啊，晚餐啊，还热乎乎的啊！”王牛一听又来劲，王晓晓这回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王牛。那服务员把车一推来，便停在王牛身边，王牛一看，这盒饭顶多卖掉了三个，王牛心里一喜，敢情这人没生意呢。王牛问他：“多少钱一个？”那服务员笑了笑对王牛说：“算你丫的走运，今天就剩下这几个了，再没有了，清仓货十五块钱一个！爱买不买！”王牛看了王晓晓一眼，王晓晓把头别过去，摇了摇头。王牛这回有些底气地对那服务员摆摆手说：“还挺饱的，等会儿吧！”这话一出，我们仨都捂着嘴各笑各的，但是笑料一致。那服务员又用极度鄙视的眼神瞧了王牛一眼，轻轻哼了一声就接着卖饭。 王晓晓咬咬嘴唇克制住自己的笑意，然后对王牛说：“他叫到十块八块你就差不多可以买了，有时候也五块钱，但多数都不太好。”王牛听了，十分有兴趣地点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没事没事，其实我真的不饿！”话音刚落不久，王牛的肚子就咕地叫了一声，令我等颇觉巧合。 16 不是同性恋 我们最终以十块钱的价格买到了一个盒饭，各掏各钱，只有我身无分文，王牛给我一块儿付了。我纳闷地吃着饭，而此时的王牛早已经把饭吃完了。他颇满意地抚了抚肚子，然后微张着嘴巴看我吃饭。这是从少管所里带来的一种习惯。王牛永远吃得比我快，然后用他那永不满足的眼神看着我吃饭。我吃了一半，便没有胃口，把饭递给了王牛。那王晓晓一见我这状况，一边吃一边问我：“喂，我说大哥，你们该不同是同性恋吧？”这时，一旁的那女生听了也似乎相当有兴趣地看着我，一边期待地说：“我还没认识一个同性恋呢，太棒了！” 我赶紧摇了摇头否认自己是她俩所说的那类人，然后对她们说：我和我这朋友情同手足，再说了，我吃得少，人家吃得多，总不能浪费国家粮食吧？那两个女生有些失望地把背往后一靠，带着点鄙视的眼神瞧向我，我就纳闷了，我一个正常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同性恋？也许事实的确是这样子的，新奇的东西往往意味着独特和个性，而独特与个性恰恰是当代人都感兴趣的。在特定的国度，特定的人群会有特别的光环。 夜越来越深了。王晓晓从挎包里掏出了一部手机，闪闪发亮的，又弄了个耳机，她一边的女生也同样塞了个耳机就听了起来。我看着王晓晓那享受的表情，又望向外面的黑夜。王牛吃完饭之后，又沉沉地睡去。我看了他一眼，又仔细地看了看周围，还是没有张巧的影子。王晓晓见大伙都睡着了，就我一个人没睡，便问我：“大哥，你干嘛不睡呢？”我摇了摇头说：还不想睡呢。那王晓晓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把左耳上那耳机拔出来，递给我，我接过来很有默契地戴了上去。 我听着那节奏，那音乐，可就是没能听到歌声。王晓晓问我：“好听不？”我摇了摇头说：“你整一整音道吧，我没啥感觉呢。”我一说这话，王晓晓马上就把嘴给我捂上了，然后说：“大哥，你好好说话行不？啥音道呀，是声道！”说完，她才把手给我收了回去，又掏出手机按了按，声音顿时就明朗了许多。 “呵呵，现在好多了。原来那东西不叫音道啊？”我听见了歌声，挺开心地对王晓晓说。王晓晓纳闷了一下，又对我笑了笑，耳机的线分叉得不够长，我和王晓晓把头向对方轻轻地移近了一点。我听着那歌着，顿时有些伤感。对面的王晓晓双手撑着下巴，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我轻轻地侧过头看向黑暗的窗外，又看着面前的这个王晓晓。我知道，那不是她。我想，这几个小时少也开了三四百公里了。也许，我这里的黑夜仅仅是她那边的傍晚而已。 王晓晓真正睡觉的时候，我是清醒的。她一只手失去了支撑，把头直接就往我肩上趴上来。她嗯嗯地哼了几声，呼唤又重归于平静。那时候的我和她，也有过这样的亲密场景吗？只是如今的我已经变得陌生了，对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人。 王牛这时也醒了过来，一脸痛苦地看着我，然后叫了我几声。我转过头去，看到王牛如此模样，吓了一吓，马上就问他：王牛，你怎么了？ 17 紧急医护 听到我紧张叫唤的声音，王晓晓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王牛捂着肚子，脸形都扭曲了，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字：疼！王晓晓对我说：“大哥，你别紧张，我是学医学护理专业的，让我来看看。”我听了，身子往后一靠，王晓晓站起身子，靠近了她对角线上的王牛。然后她对王牛问道：“胖哥哥，你那是剧痛，酸痛还是麻痛？”王牛在那里动了动，好不容易又憋出俩字：“好疼！”这时王晓晓一拍桌子，没好气地对王牛说道：“你丫的，能不能配合点？咱们看病不都得问闻望诊吗？这东西它缺一不可！说，到底哪疼，怎么个疼法？” 我这时对王晓晓说道：不是啊，妹子，他现在这样子明显就是剧痛啊，你看，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那不是剧痛么？那王晓晓一听我的理论，乍看我一眼，点了点头对我说：“大哥真高，说的有理。”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挠了挠头。王晓晓又问王牛：“你这是哪疼啊？”王牛看了一眼王晓晓，又喊了一声：“疼啊！” “惨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晓晓最终还是无助地说道。这时我对王晓晓说：你那不是医学护理什么的嘛，怎么连肚子疼都不懂治？王晓晓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对我说：“我那不是还没毕业嘛！”倒是她旁边的女孩子醒来后发现问题，便对我们说：“会不会是刚才的盒饭出啥问题了？”我们一听，都觉得可能性很大。我便站起身来要去找那服务员，一眼望去，却没有穿制服的人了。我对王牛说：哥们，你忍着点，我马上给你找医生来！王牛一听，动作比我还快，直往车厢连接处跑去。我一看去，王牛这辈子好像没跑这么快过。 王牛跑到尽处，左看看右看看，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结果王牛猛地对我说：“给我拿点卫生纸来！”我一听，猛地又坐了下来。那王晓晓捂着嘴笑了笑，对我说：“我说大哥，你这哥们也忒幽默了，拉泡屎还搞得大伙惊心动魄的。”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就要站起身去取行李包。王晓晓见状便问我：“大哥你干嘛，要拿纸对吧？”我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她摆摆手说：“坐下，我包里有。”说着就递给我一把“姐揉”纸巾。我对她笑了笑说了声谢谢便给王牛送去。王牛开了一个缝儿，接过了纸巾，我听到他呵呵地笑了笑对我说：“哥们，不用担心了，俺现在舒服多了！”我无语，又往回走。回来坐下，那王晓晓被我们一吵，也没什么心思睡觉，便坐着，又掏出手机在那里玩游戏。我估约着王牛也时候出来了，他那身材和我不一样，我能长时间蹲着，他可不行。于是我往那方面看了看，王晓晓叹了一口气，估计又没通关，然后看到我，便对我说：“你那哥们到底怎么没出来呀？”说着，她看了一下手表，然后说：“他那大号也差不多出来了呀！成人一般小便时间不超过三分钟……”我瞧着这王晓晓怎么和王牛还有点像，果然都是姓王的。王晓晓还没说完，我就起身去厕所，敲了敲门，我心想王牛可能是边拉边睡着了。可是这回我猜错了，那王牛一听到我的声音便有气无力地对我说：“你可算来了，你给你什么纸呀，面积那么小，不够擦呀！”我无奈地哦了一声，回来再次打开自己的行李袋。 王晓晓疑惑地问：“不是吧？那半包纸还不够用吗？”我对她笑了笑说：“那是胖子，体积大，你那包纸的面积太小！”王晓晓一听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原来胖到一定程度在生活作风上都与普通人有区别啊！” 18 蜜蜂理论 王牛，一个能和铁钉拔河的人，此时正坐在一张小小的椅子上睡觉。我知道，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以至于痛苦延伸到了我的身上。原因是他的屁股太大，我就那么被他挤着。因此，他不省人事的时候，我根本无法不省人事。王晓晓趴在桌上睡着，那些长长的淡金色卷发披在桌上，一时间，我竟然误把她当成了我那只麻雀。我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头发上，我不知道头发是不是像我们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能感觉到外界的事物，但是就王晓晓，我觉得她能！她抬起头，像死人一样，面无血色地瞪着我，然后对我笑了笑，尽管我相信她那是善意的笑，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息。 “大哥，是不是爱上我了？”王晓晓突然这么问我，令我有点意外，一时间也答不上话来。不是有个成语嘛，叫什么瞠目结舌来的，就正好形容我当时的那种状态。王晓晓一拍我的脑袋哈哈地笑道：“大哥，你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吧？”我一听，笑了笑说：“瞧你这小丫头的，我哪能没交过女朋友啊，真是的！”王晓晓一听极感兴趣地问我：“有女朋友呀？看不出来呢！咋样？有相片没？”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合照都给他撕了。“撕了？为什么？哦，我猜猜，一定是他也喜欢你那个女朋友对吧？他一看到你和她的亲密状态，就忍不住把那相片撕了，肯定是，对，可能就是这样的。”我叹了一口气说：不是，前两天给那丫头甩了，我这哥们见我有那么一点伤心，所以就把相片撕了。王晓晓一听，不出声，做了个“哦”的口形，然后说：“原来这样呀，真是对不起呀，真没想到你前两天刚失恋。我要是知道你失恋了，肯定就不问你了，真的！”那丫头说得可真仗义。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也许我表现得有点“皮笑肉不笑”，所以王晓晓对我说：“哎，别心情不好了，不就是个女朋友嘛，天底下女孩子多得是了，别死在一朵花上。我觉得吧，男孩子要有蜜蜂精神，这里采采，那里采采……”我听到这里，马上打住了她：等等，那这样子说来，你男朋友出去采采，你也一点儿不在乎？王晓晓这时愣了一下，呵呵地笑了笑说：“这个嘛，他敢的话我也不在乎！” 我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王晓晓就是觉得别人的男朋友应该到处采采，自己的男朋友就只能对了一朵绕。这个比喻是精妙的，前提是这些能成为蜜蜂的男孩子要有一定的财力或美色，我书读得少，道理还是懂一点。我看看王牛，他睡得很死，王晓晓看着我，我回过头与她四目相对，然后王晓晓有点害羞地把头低了下去。哇，天哪，这丫头也会害羞吗？ 她微微地笑着，眼睛却不敢再看我。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哦对不起，她本来就是一个少女，只是有点像情窦初开而已。我们都沉默着，过了良久，王晓晓打破了这种沉默，她问我：“大哥，你们上过大学吗？”我摇摇头，算是回答她。她点点头又问我：“那你们是已经工作了？”我想了想，对她说：“算是吧，只是有点穷。”王晓晓看了看我，又望向窗外，夜晚，外面那个清新的夜晚，晴空万里，夏天的点点星光照耀着这片黑暗，虽然，光效实在不大，但是用心就能感受。王晓晓也看着窗外，我们就那样子看着星星，然后王晓晓突然说道：“大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19 雷人的电话 我装作很感兴趣地点点头说：好啊好啊，你讲吧！我的确不感兴趣，就王晓晓这“模型”能讲出什么好故事？在我的万般期待之下，王晓晓正要开口，不过此时她的电话响了起来，王晓晓看了一眼，有点轻蔑地说道：“又是这傻逼，妈的！”说着她翻开盒盖，然后用我从来未曾听过的那种甜美声音说：“您好，欢迎致电两性服务热线。您的通话将被录音，请按服务提示操作。清纯唯美请按1，可爱美眉请按2，性感佳人请按3，制服诱惑请按4，勾人少妇请按5，人与动物请按6，亚洲频道请按7，欧美频道请按8，非洲频道请按9，人工服务请按0，返回上次菜单请按米字键。结束请挂机！”然后，王晓晓便没有说话，那边也不知道在按了些什么，我看着王晓晓好一会儿，然后她猛地把电话挂掉，气呼呼地说：“妈的，这丫的竟然问我有没有同性恋频道！气死我了！”我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对她说：人家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没准是有事情呢，你怎么这样子逗人家，声音听起来太像那服务台了。 王晓晓这时咬了咬嘴唇，看起来还真可爱。然后她说道：“那你觉得好不好听呀？”我笑呵呵地回答说：来个制服诱惑吧？她白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切，我还以为你清纯呢，没想到也是这么渣！”我笑着说开玩笑，然后问她打来的人是什么人。她看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没事，就我们隔壁班一个娘娘腔打来的，最近在追我。妈的，三更半夜的总是打电话给我，人家晚上睡觉呢，还要接他电话。他妈的！”我苦笑着说：“人家那也是关心你，不过你可以跟人家说换个时间打嘛。”她也是一脸苦楚地说：“哎，我真的得去换号码了。妈的，我都跟他说了很多次了，不要打电话给我，可他那丫的就是爱打，还挑着半夜打。我问过他，有必要在这时间段打电话吗，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看着王晓晓，说：怎么？王晓晓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他妈的，竟然说想确定一下我有没有和别的男人在睡觉！” “哦，那小子还真在乎啊！”这时我想起那天那个男生打电话给我，不也正是他和麻雀在睡觉吗？我想起此事，只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气，心里很不好受。王晓晓看着出神的说，问我：“大哥，怎么回事？”我摇了摇头，把那事儿也说了一遍，王晓晓一拍桌子说：“你女朋友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子呢。跟别人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关机，要关机！那男的也太不道德了，还打电话给你，太伤人了，太伤人了。”我很不开心地把头低了下去，王晓晓这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这种破鞋你也穿？没了分了是好事啊，你应该高兴。妈的，这火车上好像没有卖酒，要不，我和你喝两口！” 我看着王晓晓笑着说：不用了不用了，你看你，虽然伶牙俐齿的，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我没读过多少书，思想也不太开放。我觉得吧，女孩子就应该洁身自爱，这样子也算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王晓晓想了想，然后说：“不对呀大哥，你这理论体系不科学，至少吧不完整，你们男人也要洁身自好呀，我们医学调查课上说了，百分之九十多的性病是由丈夫传给他黄脸婆的，都出去召妓给染的。所以，你们男人更应该！”我点点头说：那是，应该。应该。这时王晓晓小声地问我：“大哥，你实话实说，我不给别人说，你到底嫖没嫖过？感觉到底怎么样？” 20 同性恋 王晓晓满脸期待地看着我，仿佛希望从我眼睛里找到真相一样。而我，也对她说了真话：“姑娘，我真是个处男。你说处男有没有嫖的经验？”王晓晓笑了笑，然后说：“这个不成立，两者有直接冲突。”我说：那就对了。在两者出现直接冲突的情况下可以充分地、委婉地告诉你，我没有嫖过。说真的，俺对这东西真没研究。王晓晓微张着嘴，就像看到稀有动物一样地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憋出一句：“大哥，这事要是真的，你这些年都怎么过来的？” 我很难理解这句话的深刻含意。放眼整个江湖，多少男女沉迷酒色之中。其实，在多年以前，我就对爱情有了一种美好的向往，我觉得相爱的两个人不一定要天天粘在一起，也不一定要经过床上激烈的翻滚。相爱，是两颗心的结合。性这东西是能用钱来衡量的，而爱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我回忆起，那个曾经的女孩，她原本在我看来很傻很天真，最后她变得很现实很邪恶。对生活乃至生命的意义如果没有深入的理解，就很容易被社会现实推入深渊。 王晓晓看着沉思着的我，微笑着说：“大哥，你这翻理论我太欣赏了，快赶上那个…马克思了，呵呵，太棒了，大哥，你没去念大学真是太可惜了，没准啊，我跟你说，没准你就成一个列宁了，真的！”我摆了摆手，对王晓晓说：呵呵，那个我就是看了两本爱情小说，没啥特别的。对了，你刚刚不是说给我讲个故事吗？王晓晓听我这么一说，才想起在那个电话之前和我的谈话，她一拍桌子说：“大哥，我这就给你讲。” 王晓晓把手里的手机塞回包包里去，然后对我说：“大哥，听过凤姐没有？”我点了点头。她又问：“觉得雷人不？”我又点点头。她又拍了一下桌子说：“那丫的要说雷人，我那故事估计比不上，要说脑残，我那故事里的主人公要比她残上几百万几千万倍！”我一听，倒是还真有点感兴趣。我就喜欢别人脑残！ “那时候我不是读高中吗？我们班上就有一个女的，长得特别像棉花糖！”王晓晓说着，我这此时打断了她：啥叫长得像棉花糖？那是甜美吧？王晓晓做了一特别不蔑的表情，然后对我说道：“大哥，那棉花糖长啥样你知道不？柔若无骨啊那是。还是不规则的球体呢。你说一女生长得像棉花糖……”她看了我身边正睡得起劲的王牛，压低了声音，“那女生长得像棉花糖，她干嘛还要活在世界上啊？大哥，你说，你说是不是啊？” 我觉得有些奇怪，这人长得像棉花糖那是人家的自由，人家的爹妈跟自己商量好了给整成棉花糖，监护人两票通过，有啥不行？但是最令我纳闷的是，这该不会就是王晓晓口中所说的故事吧？这故事除了说那女生长得像棉花糖，还是不规则球状的之后就没有了？连个情节都没有！ 王晓晓看着我，我回答说：“人家棉花糖爱活着你也没人家办法对吧，好歹人家也像棉花糖，而不是巧克力呢。”王晓晓说：“哟，还真有点像巧克力！”我忙打断她：你的故事不会就这么完了吧？别整这棉花糖巧克力的了，说正题，说正题！ 21 雪碧美容 王晓晓的故事并不怎么吸引人，好像主要就是讲一个女生偷了她们班上人的钱，后来又偷了别人的钱，总之我印象中的那个棉花糖一直都在偷钱。假设在故事当中，她没有被抓到偷钱的事实，也许她就发达了。王牛也是一个小偷，只是偷的东西不同，追求的目标不同罢了。 后来，我们又聊了很多。我对王晓晓有了一些了解。王晓晓，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在她的简述当中，我了解到她有过一段恋情。在她高三的时候，有一个男生向她表白，表白的当晚她就和他约了会，两人从此相亲相爱。不过，在高考前夕，她发现他男朋友压力很大，就开始悄悄的关注他。用王晓晓的话说是：那会儿，我们学校流行自杀，啥方式都有。说是为了向中国的教育示威。我怕我那傻男也去示威，结果就跟踪了他。后来，王晓晓发现他的男朋友没有她想像中的懦弱，就是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色，没错，她发现了她男朋友独自一人去嫖。王晓晓之所以问我嫖的事儿，也就因为她那男朋友。王晓晓还说了，她跟她那男朋友提分手的时候那男的死活不肯，还说之所以去嫖，是因为他发现了那个店里一女的长得很像王晓晓。王晓晓说，本来还有可能原谅他，结果一听这事儿，马上拍屁股走人。 天亮了很久之后我们才醒过来。原因是一位服务员推着一辆小车大声地吆喝着：“矿泉水、汽水、苹果醋……”于是我们都纷纷醒来。王晓晓和她那伙伴各买了一瓶矿泉水，王牛看了看我，然后掏钱买了两瓶雪碧。买完水王晓晓和她那伙伴就直接去了厕所洗脸。回来后王牛一看，不能落人之后，拿了雪碧也去洗了一把脸。我本想阻止他，但王牛推了我一把说：“没事，洗洗好！”回来之后，王晓晓调侃地问王牛：“胖哥哥，你用雪碧洗脸啊？真有创意！”他对面那女的听了捂着嘴笑了笑，王牛皱着眉头看向王晓晓，然后把头一扭轻蔑地说：“还医学护理呢，没见识。你难道不知道雪碧洗脸会美白吗？”王晓晓一听看了看她身边那女生，然后又看了看我，我把手一摊，王晓晓也没说话，径直看窗外。 沉默了好久，王晓晓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王晓晓一看，紧张地接了起来：“喂，妈呀！是是是，在火车上呢。没事没事，我这对面就坐着两个傻大哥！”我和王牛一听，相视一眼，无奈把视线分开，坐她旁边那女生轻轻地动了王晓晓一下，王晓晓这才知道失言，忙向我和王牛解释说：“就开玩笑，开玩笑。”然后又对手机那头说：“哦，不是和你说话啦。我呀，我不知道啊，这火车开得不定速的，没准前面什么山体滑陂之类的。哦，夏天一般不会对吧，那好，那就不滑了……”她把电话挂了之后，又对我们说：“大哥啊，刚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说你们是傻大哥的，真不是有意的！”我笑了笑，王牛有点生气地把头别了过去，不理会她。王晓晓见状又说：“胖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妈就担心我给人欺负，你也知道这火车啥人都有，色狼更多，我这么说那也是为了让我老妈放心嘛，你说是不是？要是你妈打电话给你，你指不定就说我和她傻！” 王牛这时瞪了王晓晓一眼，然后说：“丫头，哥没妈！”王晓晓一听，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我把头点了一下，王晓晓却把头低得老低的，很是不好意思，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看向王牛和我时，已经红了眼圈。 22 小说 我和王牛一看，有些愕然，真没想到这丫头还会哭。估计就因为王牛刚才的做法有点过分，王牛也主动地对王晓晓说：“那个…对不起啊，我就是有点小器，你别哭了。你看你，穿个超短裙，看起来也的确挺好看的，哭起来就没意思了是吧？”王晓晓把头一抬，然后有些茫然地问：“我知道哭起来不好看，但是……但是这个和短裙有关系吗？” 王牛顿时哑然，幸好我聪明给接了下去：呵呵，那个直接关系肯定就没有，但是间接关系就有了。你想想，你要是不穿超短裙，就没那么好看。如果你没那么好看，你哭起来，咱牛哥也不会这么心疼，你说对不对？王牛笑了笑点点头说：“就这层意思！”王晓晓这时才破涕为笑，还推了我一把说道：“去你妈的！” 这时王牛又说道：“对了，王丫头，你们学医学护理的，有没有说怎么通过那个dna之类的追踪到自己亲人的方法？”我这时对王牛说：哪有这事儿？别瞎说！王牛十分自信地说：“真有这事儿，前不久嘛，我看过一篇文章，上头写了，一个母亲的儿子被人拐卖了，后来找到一个教授，那教授就提取了一份dna，把那母亲的孩子给找到了。真的！” 王晓晓说：“不知道啊，好像没有吧，你看的是什么文章？”王牛想了想说：“我也忘了那本小说的名字了，不过我记得人家作者是美国的。可能现在中国还没有这个技术吧，要不就是这个技术很牛，得等你们差不多毕业了才教。”于是我明白了，王牛看了这么多文章，从来就没分清楚小说到底是个什么文体。 王晓晓这时笑得合不拢嘴，点点头给王牛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说：“胖哥哥，你真他妈的牛啊，还看美国小说呢，你看你，现在都掌握到了国际讯息了。强！”王牛一脸自豪地看了看王晓晓，又对我笑了笑，好像给我争了光似的。我无奈地挠挠头，开不了口。 火车快到中途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们的座位边走过去。王牛看着窗外，却是我注意到了那人，没错，是张巧。我拍了拍王牛，连话都说不出来。张巧提着大包小包的，正准备下车。王牛一瞧过去，猛地站了起来，那一瞬间，那一种情感的冲动，没有用镜头记录下来，实在有些遗憾。也许是因为王牛的庞然身体引起张巧的注意，张巧回过头看了王牛一眼。然后张巧先开口喊了王牛一声，然后对他说：“你们也坐这班车啊？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们。” 王牛注视着张巧，久久没有说话。我见张巧跟他说话，他却不回答，猛地往他屁股拍了一下，他头也不回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然后对张巧笑了笑说：“呵呵，真是巧啊。哎不，你这是要下车了？”张巧点了点头，侧着身子绕过王牛的身体和我打招呼，然后又看了看王牛。王牛走近张巧，王晓晓也看着王牛，其实谁都能看出来，王牛那表情就像一朵痴的花。张巧被王牛看得有点害羞，把目光移开了，然后对王牛说：“那个，我得下车了，这……这是中转站，停的时间少。”王牛猛地走过去，我们都期待着王牛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然而，王牛就是王牛，只能令人失望。他接过了张巧手中的行李，然后说：“我帮你拿吧，你看看，这么小个子的还拿这么多东西。”说着两人往门口就走去。 王晓晓马上就问我：“胖哥哥喜欢这女的对吧？”我笑了笑，对王晓晓说：你没瞎的话，应该能看出来。 23 离别前夕 王晓晓白了我一眼，然后对我说：“这女的不赖啊，前面后面看起来都有劲，你们男人就喜欢这玩意儿对吧？不过，我从一个女性的角度看，这女的应该欲望也比较强！”囧！我问王晓晓：这都能看出来？王晓晓把手一摆，信不信由你！她身边那女生经常沉默着，不过此回也感兴趣了起来，她对我说：“你说这胖子能泡到那女的吗？我觉得这胖子没戏！”我听了，真对那丫头刮目相看，一表斯文，穿得也保守，说话还挺带刺，啥胖子胖子的，王晓晓嘴再贫也得管人家叫声哥啊。 过了好一会儿，王牛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失落。我必须声明，是一身，还是满脸。从他的步伐，动作，表情都可看出，王牛很失落。我看了王晓晓身边那女的一眼，她那眼睛里可是充满了成就感。我纳闷，人家好与不好关你丫的屁事。不过，很多人都是这样子的，只要自己猜中了，就会充满自豪感，小到别人穿啥颜色的内裤，大到买中彩票。这就是所谓的老百姓吗？王牛，一个能和铁钉拔河而且头很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容量也挺大的）的大胖子，竟然失落得像个孩子，嘟着嘴，满脸失落委屈地坐到我身边。我对王牛说：别想了，人家那长得跟模特儿似的，能看上你吗？想开点，你不是说了那孔子圣人什么的来的吗？想想，当初你那怎么劝我的！王牛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却还是没能止住哭的冲动，两只大手捂着脸，把头低了下去。对面那俩女生看在眼里，王晓晓意外地看着他，然后又看看我，对我小声地说道：“胖哥哥还真痴情啊。”没想她身边那女的竟然说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你要是觉得自己没戏，就该离人家远远的，距离冲淡感情，迟早有一天你就把人家忘了。” 我觉得她有点火上浇油，但是说的也的确实在。我想起当年的我。在很久以前的某一段时间里，我也爱上了一个女孩儿。那时候，她总是爱穿粉色连衣裙，扎俩辫子，跑起来一甩一甩的，那样子真他娘的可爱。小时候，家里穷，条件也不好，加上自己害羞，压根儿就不敢向人家表白。从镜子里头能看到我自己，一身穷酸的衣服，一堆长时间没有打扫的头发，哪有脸去见人家。由此，我放弃了追她的机会，甚至躲着她，尽量不要看到她。如今，十几年过去了，我脑子里还是有她跳来跳去的样子，不过早已不知道她的面容了。你懂不，我现在回忆起来就只能想起她像青蛙一样跳着跳着的模样，就这样儿，你说我能喜欢上不？ 我拍了拍王牛的背，他可能觉得自己哭得差不多了，眨了好几下眼睛，把泪水挤出来，然后用手掌擦了擦脸，咳了两声，就倚着椅背睡了过去。我想，王牛也许真的很伤心，却又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伤心。然而，他或许在一个不适当的时间地点伤心了，于是对结果不产生任何影响。假如，他刚才就在张巧面前伤心了，流泪了，或许结果会不一样呢？ 王牛睡了，王晓晓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对我说：“大哥，我真没想到这次回家能够遇上你们，令我的旅途百感交集。我们估计今天夜里也能到家了，要不咱们交换个电话吧？” 24 国宝 我终于把手机开了机。这部手机自王牛把电池拔了之后，我也再没有开过机。一开机起来，嘀嘀嘀好几条信息。王晓晓听到短信声猛地说：“哟，还真是个大忙人啊！”我连短信看都不看就对对王晓晓说：呵呵，那个手机报，手机报而已。王晓晓白了我一眼，直接就问我电话号码。 我与王晓晓互通了电话号之后，才开始看信息。我没想到是竟然是麻雀给我来的短信。还好几条。我按下查看键，心里有些不自在，可是我还是想要去看看，她究竟还想耍什么花样。 我给做了个统计，一共三条。第一条：我真的没想到我会把你伤得那么深，这就证明了你是爱我的。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想分手……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却总是没能长长地呼出那口气。我想争口气，真的。我依然能够记起她那个夜里，转身的时候走得那么潇洒，那么坦荡。她的背影告诉我，那时候的她似乎没有半点迟疑。分手，不过是她预谋已久的结局。那么，她也得到她想要的结局了，何必呢？我对窗外的景色笑，虽然有些苦。第二条：其实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爱我。可是，你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子苦苦哀求我留下来。你只是看着我离开，好像你一点也不在意。我的心绞痛着，那时候的我，看着麻雀的背影远远而去，我竟然说不出话。第三条：你在哪里？那人跟我说你要走了。 王晓晓看见我的表情有些难看，于是对我说：“大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有点……王晓晓追问我：“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当乐子的，我是一个很好的听众，你看着我，对，就这样，我是不是很像一个很好的听众？”我苦笑一下说：你那叫相声演说家才差不多呢。王晓晓拍了一下桌子就说道：“大哥，你这话说的真不厚道，我是看你不开心想逗你开心的，你怎么还笑起我来了？” 我看了看王晓晓，身边的王牛这时把头侧过来，坐直了身子，可能是刚刚哭过的原因，他的眼睛还红红的，甚至有点黑。那王晓晓一看说：“哟，胖哥哥啥成国宝啦？”王牛有些不知所以然，但是他一看到我手里的手机开了机，就一把抢了过去，拿起来读短信。我也没他的办法，他人就这样，也不见得有恶意。王牛边看边问王晓晓：“行，得了，我就是国宝，行了吧你？” 我看了一眼王牛，他似乎心情还是不好，结果王晓晓那丫头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说道：“哟，真成国宝啦，难怪猪肉都涨了。”王牛呵呵地笑了笑说：“小丫头没见识，国宝是熊猫，跟猪肉啥关系？”王晓晓身边的女孩子也捂着嘴偷笑，我对王晓晓说：不是啊，这国宝怎么能跟猪肉扯上关系？这时王牛醒悟得比我早，对王晓晓说：“哦，死丫头拐着弯骂我是猪呢，这死丫头！”我一听，终于明白过来，拍了一下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王牛也没真的生气，只是把手机递给我，然后对我说：“哥们，要不你给这烂货回一条信息吧，省得以后人家老烦你。我说，这娘们肯定是个无底洞，你给她再多，她也永不满足的！”王晓晓这回总算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不开心了，她看着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装作听不见。玩起游戏来了。 25 生活是假的 原来王牛当时就跟张巧有了一些对话。王牛告诉我，那时候他帮张巧提着行李走到门口，正要走下火车，王牛就喊了她一声。张巧回过头来，有些不舍地看着王牛。注意，这是王牛跟我说的，并且反复强调。至于当时的现实情景如何，只能仁者见仁了。话说王牛对张巧说道：“那……”总之，王牛拖了有那么一段时间，却不太说得出口。张巧比王牛有经验，她知道火车很快就要开了，只能硬着头发问王牛是不是想要追她。王牛对她点点头，我估计他还抿着嘴唇，一副害羞得雷人的样子。张巧告诉王牛说：“我已经有了一个快要一岁的孩子，不过，孩子现在还没有爹，如果你愿意的话……”张巧说着，把头低了下去。当时，火车门口有一服务员站那里，是一爷们，听了张巧的话，有些惊讶地对王牛说：“哇，哥们，不错啊，还买一送一呢。”王牛对他笑了笑，然后对他说：“不过，这事儿不能这么说吧？这东西还是自己产的好些，用着放心！”就这么一句话，张巧转身就走，王牛追求出去。那服另员下了车，看着两人在铁轨边拉扯，王牛对张巧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吧！”张巧一口回绝了王牛，并说王牛和那孩子的父亲一样，只是贪图她的美色，对自己吃后拉下的便便根本不闻不问。 王牛总算明白了，张巧曾经被人欺骗过感情和美色。那个孩子的诞生给了张巧这样美丽的女子一个丑陋的命运。那位服务员听到铃声之后，拉着王牛上车，王牛就这样子被服务员拉了回来，一阵失落地坐到火车上，哭了起来。王牛对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正在纳闷着张巧这样子美丽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悲惨的命运，并且强烈地谴责王牛没有正面地回答张巧。王牛很无奈地对我说：“这事儿要搁你身上，你能那么坚定不移地回应她吗？你每天起床就看到一个不是你儿子，却是你老婆的儿子在房里跑来跑去，你能快活吗？”王牛给我讲述他的经历时，王晓晓和她的同伴也都在听着，一听到这样子的故事，便都十分地来劲。王晓晓甚至对我们说：“大哥，你和胖哥哥简直就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啊，太传奇了！”我听了，很开心地问王晓晓说：是吗？我们有长得那么像明星吗？我抹了抹头发，几天没洗澡了，有些油。王晓晓摆了摆手根本不顾我的感受直接说道：“你们长得这茬儿，能像什么明星啊。我是感觉类似这样的情节就是只在电视剧上出现的，离我的生活很远很远。而如今，这样子的情节，出现在我的生活当中，我就开始怀疑我生活的真实性了！”王牛听了点头说：“后面的话中肯，我也开始怀疑我生活的真实性了！”他说的有些沮丧，我摇了摇头对王牛说：生活应该是真实的，只是我们有些不太敢面对而已。不过，猪终究是不能上树的，你要总相信猪能上树，那结果就只能上吊！王晓晓打了一个响指说：“这比喻好啊，大哥，我敢说，就你们这俩事儿，都能写小说了。”也许正是王晓晓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做为一无是处的热血青年，我剩下的就只有梦想与幻想了，这也是我也小说的最开始原因吧。 26 大爷 我被王牛拖回了火车上，对那事儿还有点念念不忘。王牛看着我说：“哟，赶上一新的，旧的就没感觉了？”我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看窗外，窗外已经找不王晓晓的身影了。由此哥明白了，要忘记一段旧的恋情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不过，这只适用于未婚人员，如果是结过婚了，估计没有想象中容易。 我和王牛看着对面的空位，这时一大爷拎着两只鸡在我们的对面坐了下来。王牛看了看那鸡，还是活的，动了动我，我对王牛小声地说：“别管闲事！”王牛说：“这火车上还可以带宠物啊？你说，会下蛋不？”我看了看王牛，他的眼神直接就盯着那鸡的屁股，估计看看会不会下蛋。那大爷对我们笑了笑，王牛看得双眼发直，那大爷似乎也知道了王牛的心思，想想，在这火车搞些点心的确挺花钱的，于是他对王牛说：“小伙子，没养过鸡吧？”王牛摇了摇头，那大爷抚了一下他白白的胡须然后说：“就知道你没养过，这鸡是公的，你盯着它也没用，它下不了蛋！” 我看了一下王牛，王牛咯咯地笑了笑，然后对那大爷说：“大爷，你带着这鸡上哪去？旅游？回家？”大爷对王牛看了看然后说：“小伙子，我这是要去探亲呢，我那女儿生了个男姓姓，我给她送两只鸡去补补。”我和王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有些不解地问那大爷：“你女儿生男娃娃，你就给送鸡，要是不生男娃娃呢？”大爷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不生男娃娃……是不是就是生女娃娃？哦，如果生女娃娃的话，就只送一只。” “怎么这样子呢？”王牛问道。那大爷叹了一声说：“小伙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生女娃娃肯定没有生男娃娃给力嘛！”我和王牛对看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你要是想生男娃娃，就得给点力。王牛这时有些失落地对我说：“我现在知道了！”王牛这话有些没头没脑，他说他知道了，难道说他曾经想要生男娃娃而没有成功过？据我对王牛的了解，王牛目前尚无儿女，何来此言呢。于是问王牛：“啥意思？”王牛说道：“当年我爸妈把我抛弃了很大原因是因为我是个男娃娃。” 这就令我汗颜了，王牛是个男娃娃，这是给力的啊，但是王牛的父母为何还要抛弃王牛呢？王牛接着说：“我父母一定是期望我是一个女娃娃，结果他们失望了，然后绝望了，所以就把我抛弃了。”这种说法不是不可能，然而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呢？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那大爷一听王牛说的话，便对那王牛说：“小伙子，你是孤儿啊？”王牛点了点头，那大爷说：“你是孤儿，这事儿跟你是男娃娃没有半点关系。主要是你太胖了。你看看你自己，全身上下都这么胖，肯定饭量很大，你父母养不起你，当然就把你抛弃了。我觉得怨不得别人。” 王牛有些生气地说：“大爷，你蛮不讲理了，长得胖不一定饭量就大，好吧，我承认我饭量是比他大，”他说着指向我，然后又说：“可是，这不是我的错啊，再说了，养不起他干嘛要生我对吧？生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就是为了让我吃饭嘛！”由此，我发现王牛最高的人生准则和他生命的意义，没错，王牛之所以迄今还活在世上，就是因为他要吃饭！ 27 陌生的地儿 火车在总站慢慢落下，太平，一个我们不曾听说过的地方。王牛整好了行李，大的都给他背着，我提着小包下了火车。一整条火车到最后，就只剩下我和王牛。我想，火车这次开过来，可能已经亏本了，至少，没有赚到我们的钱。我们出了站，其实就是一个棚子，出站的时候正是中午，却连个服务员都没有。火车在站下的第五分钟后就又开了回去。 “这是啥地儿？”王牛看着这个地方，对身边的我说道。我点了点头然后看来看去，终于有一个老头儿向我们走了过来，然后对我们说：“跟我来。”我和王牛相视一眼，我笑着说：不错，这地方人情味挺重，还挺好客的嘛。我们跟上那老头，看那老头穿着一身黑衣的西服，不像是打黑车的。出了火车站，倒是觉得人渐渐多了起来，原来太平是一个镇，镇上卖啥的都有，随处都可看到不正规的发廊，街边还密密麻麻地开满了性用品店。我们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颇觉有趣。我们透过发廊的玻璃墙，又一次看到了裙底。不过这回没有安全裤，我们可以直视那些我们期待的颜色。那些个洗头女个个像饿狼一样看着我和王牛，说实在，要不是囊中羞涩，指不定我们能慰藉慰藉她们。当然，这只是一个假定的想法，事实上，我们也许会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把珍贵的第一次奉献给那些老战士。 那老头领着我们走到一条胡同里，这里没什么人。然后他转过身来，从西服的里袋掏了掏。我和王牛顿时吓得脸色发青，王牛大声吼道：“你想干什么？抢劫就直接说呀，还掏枪干啥？我不反抗！”结果那老头愣了一下，笑了笑，掏出了一个信封，然后对我们说：“我说实话，真没想到你们俩还挺幽默。这是订金，事成之后，还会给你们另外一部分。我在城中心的太平酒店里给你们定了一个房间，没办法，他们那里的房间贵，要是想住两间，就得你们自己掏钱。”说完，把信封递给了我。我接过手，感觉还挺沉。但是我们都不明白，这老头为啥要给我们钱。似乎，他认错人了。 “大叔，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对那老头说。他笑了笑说：“私很好，我很满意，你们掩饰得很好。就这么定了。”说完，打了一个响指，那街上突然一个辆车开来，急刹了一下车。看来，我和王牛看了一眼，那老头就上了那辆车走了。临走前还跟我和王牛挥了挥手表示告别。 我赶紧打开信封一看，除了一张照片和一把钥匙之外，全是钱。王牛伏过身子来，一看，把钱抢了过去，一张张地数了起来。我拿着那照片，看了一下，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大腹便便的，脖子上挂着一条金链。看起来是个有钱人。照片背后还写着名字：洪江水，47岁，明天下午三点，太平桥边树林，打的士能到。我把照片给了王牛，王牛看了一下，然后对我说：“这啥意思呀？咱们刚到这地方，竟然就有人给咱们这么多钱？”然后还没得我说话，王牛就说：“算了，收了人家的钱，明天再过去看看，今天累了，先去那什么太平酒店睡个好觉吧。”于是，我和王牛抱着一头雾水，叫了一辆三轮车去了太平酒店。 28 太平酒店 进了太平酒店，装修那个豪华啊，我和王牛在摆摊的地方吃了点东西，当然，我是吃了点东西，王牛肯定不能说吃一点了。回到太平酒店，我和王牛躺在床上，我回想起刚才那个前台服务员有点怪异，于是问王牛说：“王牛，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女的有点怪？”王牛一边啃着从超市买来的一支无尽鸡腿，满脸流油地说：“嗯，是有点怪，感觉像看到好来坞的明星一样。”我最了解王牛，其实王牛喜欢的还是吃无穷牌子的，但是为了价差，他放弃了无穷，选择了无尽。我对王牛说：不是啊，她会不会误会我们是同性恋了？王牛这时嘴里叼着一块鸡骨头回过头来看了看我，看得我有些寒碜。我怕王牛一听我那话，心血来潮，害我“早”节不保！过好一会儿，王牛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来，颇有古惑仔的味道一边走向门口，一边做手势叫我跟上。 我跟着他走到前台处，二楼的前台还坐着那位小姐。王牛把身子趴到前台上，那台好像是空的，王牛一开始压下去，那木柜有点崩裂的感觉。王牛见好就收，马上把身子收了回来。那小姐看着王牛，我侧脸瞧着，带着点闷骚。说实在，我真不知道王牛想干点啥子。那小姐先说话了：“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王牛学着电影里那口吻，就那种痞子，带点帅气的感觉说：“小姐，希望你可以帮我啦。你看，我们兄弟俩的，长夜漫漫，寂寞难耐啊！” 我这下明白了，王牛是想证明咱哥俩不是同性恋。不过，这方式是有点过火。王牛说着，眼睛看着那小姐。说实在，那小姐长得也上得厅堂，要不啥能做前台呢。那小姐看了看王牛，眼睛瞪得老大了，然后对王牛说：“呵呵先生，这方面的……我们有专门的服务，您是不是想要叫两个小姐上来陪你们聊聊天？”王牛的眼神，简直可以吃人。后来我听说很多人觉得梁朝伟的眼睛电力足，我认为王牛的眼神也不弱。 “哦，不要，就你了！”王牛说着，装出一副有钱佬的样子，拍了拍胸口，就要搂着那位小姐进房间。那小姐叫了一声，退后几步，然后对王牛说：“先生，我真的不是干那活的，我干不来的！而且，你们还两个人，我……我还不得给干死？”王牛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那小姐，然后我对王牛说：“得了，别玩了，叫啥鸡呀，咱俩出差这么几天，别坏了工作才是！” 那小姐用万分感激的眼神看着我，她把头缩在墙角，身子趴下来，我从领口瞄着她那胸。呵呵，真不比那林晓寓差多少。我冲她喊道：“你们这……这叫鸡一只得多少钱？”这时一个男的走了过来，笑呵呵迎向我们，然后搂住我的肩膀就说：“那陈爷把你们的事情都跟我说了，一切费用他负责。你们俩是不是想找两个小姐聊聊？”我和王牛相视一眼，那陈爷估计就是那个老头。我想了想然后对他说：“不是，我是肚子饿了，想叫两只鸡过来填填肚子。”王牛一听，这事儿肯定比他召小姐来得更为兴奋，当然，主要是免费的。 29 杀人 次日，我和王牛换上了一身昨天夜里那个经理送过来的两套衣服。那是两套黑衣服，叫了两只鸡之外，还送了两套西装。通过经理，我们了解到陈爷在这里的势力很好，不过那个经理对我们的事情却毫不知晓，而事实上我们跟陈爷也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和王牛叫了一辆三轮车，王牛戴了一个墨镜，头发梳得油亮，看起还真有007的风味。他对那个三轮司机招了招手，那司机看了看，却不理我们，后来我才发觉可能是因为我和王牛的西装影响了我们叫车的效果。在我的建议下，我们把裤管往起来，一直拉到膝盖，我很痛苦的是，我拉上去之后，裤管自动溜了下来，而王牛则是裤管挤得他的脚很疼。我们终于叫到了三轮车，我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四十五分了，见面约会这事儿可不会像火车一样晚点。我催着司机骑快点，那司机喊了一声说：“没办法呀老板，前面堵车了。” “我赶时间啊，你他妈的不快点我就杀了你！”王牛大声地喊道，其实他也只是想要吓唬吓唬那司机，谁知道那司机一听，还真的加大了油门。我从挡风布后探出脑袋一看，很多人堵在一起，还有警察在边上和解，看来是出了车祸了。我转过头看向王牛说：“等会儿见了到人，把事情问清楚，顺道把东西还给那老头子吧？”王牛想了想，手指像是夹了一根烟一样放在嘴巴前，整一副装逼的样子。 三轮车在太平桥头下来，王牛在身上掏了掏钱正要递给那司机，司机竟然摆摆手对王牛说：“老板，您肯坐我的车是我的荣幸，我比考上清华大学还高兴呢，钱就不用了，真的不用了。”说着一转油门，嗖一下开走了。我和王牛有点傻眼，原来三轮车还能开上这速度？ 我和王牛往河边走去，一个人正坐在那里钓鱼，我和王牛对了对照片，可是那人戴着一副黑眼镜，我们认不大出来，于是我们俩凑近去看了看。那人突然回过头看向我们，然后问道：“你们……”然后他看到了我和王牛手上的照片，吓得站了起来，然后说道：“求求你们，放过我，我……我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王牛看了我一眼，一脸茫然地说：“他有病呀？”我看了看那人问道：“你是不是洪江水？”谁知道那人一直往后退，然后一个失足，掉河里去了。那一瞬间，他的墨镜给飞了出去，我和王牛总算看清楚了，那就是洪江水。不过，他掉河里了，我和王牛相视一眼，然后同时问道：“你会游泳吗？”王牛摇了摇头说：“瞧我这体重，会游也不去。”我也摇了摇头说：“小时候我妈就告诉我，算命的说我不能近水。” “那……那要不跑吧？”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我和王牛杀了人！王牛一听瞪大了眼睛，然后转身就跑，我在跑之前还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看到我们作案的过程。这才放心地跟着王牛跑了上去。我们一路跑到太平酒店，王牛直接就打房间门给打开了，我第一时间冲进去，倒到床上，王牛也瘫坐在床上，我们俩就那样子躺了好久，彼此没有说话。 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王牛的呼吸声、心跳声和时钟行走的声音…… 面谈 “王牛，我们是不是杀人了？”我对王牛说，王牛却没有回答，他可能还没有缓过劲来。隔了良久王牛才看着天花板，一脸恐惧地对我说：“放心吧，没事的，是他自己失足掉下水去的。我们走的时候，应该也没有人看见我们吧？”我点点头说：我们走的时，我看看周围的情况，的确没有人发现我们。对了，那个陈老头，是不是误把我们当成杀手了？王牛“嗯”了一声然后说：“这样子说来，我们是职业杀手了？”他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些许兴奋。 我看了看王牛，王牛在那里高兴地把了一个手枪的手型，对着天花板砰了一声然后高兴地说道：“我，害一咯杀手！”我笑了笑，王牛也自信地笑了笑，两人就那么笑着。笑着笑着，突然听到敲门声，我和王牛那真的是万分恐惧，王牛小声地问道：“会不会是警察来抓我们了？”我想了想对王牛说：办事效率应该没那么高吧？ 这时门又响了几声，看来不得不开门了。我对王牛说：我去开门，你到窗口去看看，实在不行，不要管我，你自己从窗口跳下去逃走，找机会帮我越狱。王牛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哇，你这人怎么这样子啊？我从窗口跳下去，就我这身材，那还不得死？”我看了王牛一眼，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去开门，王牛也如我所说的，走到了窗口，准备着跳窗。 门一打开，原来是陈老头，身后还跟着一个美女和一个保镖。他嘴里叼着一根雪茄，看起来还真像是上海滩里的黑帮老大。我一打开门，陈老头对我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可以进来吗？”我一看是他，那肯定没问题了，于是说：可以，可以，请进。王牛这时一只脚已经抬到了窗沿边，一见那老头走进来，呼了一口气然后说：“原来是你呀？” 陈老头笑了笑，那女的先上前一步，从包包里掏出一条丝绢擦了擦椅子，然后陈老头才坐下来，我和王牛看着那女的，身材还真是魔鬼啊。这老头儿长这么大了，还玩这玩意呀？王牛跳到床上，蹦了两三下才坐稳了身子。陈老头伸出双手和我握了握，然后说道：“小兄弟，真不愧是专业人事，做得一点蛛丝马迹都看不出来呀，真像是意外死亡。”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挠了挠头，王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老头，最终眼光还是定在了他旁边那美女白花花的大腿上。陈老头看着我说：“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小二，”身后的那个保镖应了一声，“把钱给这位壮士。”说着，那保镖给我送来了一张支票，那保镖一边对我说道：“支票，不能弄弯弄皱了，你看看数目。”我擦了擦手接过来一看，哇，好多个零在后面，竟然是100万。那洪江水的命还真是值钱啊。在咱乡下，要是被有钱人的车撞死了，顶多就赔个十来万，这100万可以撞好多人了哟。 “你们这次做得实在是太成功了，我想……”那陈老头从自己的口袋里又掏出了一张相片，然后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张巧！ 我保持着镇静，这老头竟然想要杀死张巧吗？陈老头接着说：“这回，我不是要你们去杀人，”幸好王牛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才抢过相片去看的，相片中的张巧穿着一条长裙，看得王牛心花怒放，“我要你们去把她找来。” 我怕王牛漏陷，赶紧抢先问道：“为什么要找她？她是什么人？我们必须知道这些，才有线索。”我说着假装不在意把头别过去，王牛看到我，对我轻轻一笑，眼神似乎在说：“你牛！” 梦想 他们离开之后，我和王牛坐在房间里，窗外灯火辉煌，不得不说，这个小镇发展得很好，发廊、ktv、桑拿房、浴足中心、夜总会等等，反正一切应有尽有。王牛坐在床上，我坐在床边的靠背椅上，他的屁股对着我，然而他一点也没有发觉这种尴尬的状况，因为他十分投入地正在数钱。 “我们该怎么开始呢？”我对王牛说。王牛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很明显，他不愿意理会我，因为他正在数着，不喜欢被人打断。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很忙。我打了一个哈欠，觉得相当的无聊。我想着，做为一个杀手，而且还是新手，我需要做点什么。然而，我感觉目前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小心为妙。 王牛有了钱之后，就不把杀人的事情当回事，至少我是这样子认为的。王牛整了整那一沓人民币，然后转过身子来，屁股终于从我视线里消失了。要知道，王牛的屁股的确很大，在我们老家那边，都说大屁股的女人生孩子比较给力，然而，我并没有从老祖宗那里等到男人大屁股有何特殊作用。 王牛看着我，相当自豪地说：“我们不是知道张巧去哪里了吗？直接去找她！”我看着王牛，其实这个方法我早就想过。我也觉得这个办法相对有效，但是，我不知道到了那座城市，我们该从哪里起步。我问王牛：那咱们怎么找？王牛对我邪邪一笑，那笑跟陈冠希的招牌笑容相差无几，然后对我说：“这个很简单，我们把她的相片打印到纸上，弄个寻人启事，她看到了我们告示，或者知道她的人看到了告示，不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对王牛说：我们真的打算这样子下去？王牛看了看我，有些不太懂地对我说：“什么意思？”我解释道：“我们真的要当杀手吗？”王牛想了想，然后对我说：“反正有钱赚，管他杀手还是写手，你想想，我们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吧？但是，我们就干了那么点活儿，钱就这么多了。多爽啊！” 我看着王牛，轻蔑地一笑说：“庸俗！”王牛可不认帐，张大着嘴巴看着我，眨巴眨巴地想了想说：“不是呀哥们，你啥意思呀？咱们这种人，没身份没地位的，还有啊，我连身份证上的生日都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你说，我们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不干点风险大的事儿，啥能发财？你也知道，经济基础决上层建筑，咱们现在就在打基础，这基础要打得好，咱们来日成龙成凤，没问题。” “我们现在不是有了100万了吗？我就是觉得吧，100万已经够了，我们可以用100万去干好多事儿，比如说再开一家超市啊，或者开一家面包店，对了，要不咱们开一家蛋糕店吧？”我对王牛说了我的想法，我希望通过开店这种方式来挣前，面前说的两个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最后的蛋糕店那种不现实的想法，是一个女孩对我说的，那是她的梦想。在我过去的一段日子里，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孩子，她的梦想就是开一家蛋糕店。 王牛摇了摇头说：“找回张巧之后，再谈咱们那点创业的小事。”我对王牛笑了笑，点点头。其实我知道，王牛想找张巧，就算没酬劳还倒贴个几万块，前提是要在他拥有了这一百万之后。 32 夜行 夜里，灯火辉煌。我想，在很多年以前，这里一定是一个安静的村庄，然而，自从这里的第一家红灯发廊开张、自从第一个妓女诞生以来，这里的发展就赶上了快铁的速度。我和王牛从太平酒店出来以后，到处都能看到这样子的小店面，一排排玻璃墙里，姑娘们春光乍泄。有意无意间透露出长夜漫漫、寂寞难耐的闷骚。 王牛和我都算是宅男，没见过这么大场面，于是我们逛着街的时候，都无法把头像平常那样子摆着，我们要么是往左侧去，要么是往右侧去。王牛看得兴奋极了，一边对玻璃墙内的姑娘们点头致意。那些个寂寞的女性同胞一瞧见王牛向她们打招呼，不得不情绪高涨，招手相邀，然而王牛却还是一步步走着，这令姑娘们十分生气，白了他一眼，从嘴形上可以解读她们的话，竟然都相当地默契：死胖子！ “我有点渴了，去超市吧！”我逛着觉得有点口渴，于是和王牛进了一家超市买两瓶水。王牛挑了一瓶红牛，我买瓶矿泉水，两个人蹲在门口喝着。牛两口就把一瓶红牛喝光了，把瓶口的水珠都用舌头抹干净，然后啧啧几下，转过头对我说：“红牛真他妈好喝，就是太少了，我得去买瓶矿泉水。”说着站了起来，这时突然一个女的正走过来，王牛一下子往人身上一顶，那女的竟然撞飞出好远。 王牛一看吓了一跳，马上就跑过去扶人家起来，超市门口好多人都围了过去。我也往那边挤了过去，蹲下身子就问那个女生说：“小姐，你没事吧？”王牛扶起那个她，仔细一瞧，还是个发育未完成的中学生。她对王牛骂道：“死胖子，你怎么撞人家呢？”说着，又蹲下身子去捡东西。 我和王牛一边道歉一边蹲下身子去帮助捡那些东西。我看到一包小东西，就捡了起来，看了一下，上头写着“试孕纸”，我一看有点意外，那女生一把从我手上抢过去，骂道：“没看过试孕纸啊？靠！”说着一把塞进包包里，然后又对王牛说：“给钱！” “给什么钱？”王牛疑惑地问道。 我估计这小姑娘被撞了，要索赔。我对那小姑娘说：美女，你被撞伤哪里了？要多少钱医药费？ 那女孩往我一瞪，然后弯腰捂着肚子说道：“哎哟，哎哟，我的妈呀，好疼……”王牛一看吓得一跳，估计想起了自己在火车上的类似经历，于是对她说：“你没事吧？是不是想要上厕所？”那女生一抬起头，恨仇地瞪着王牛，然而出手推了王牛一把，王牛身子结实，不动不动地站着，那女生倒是退了一步。 事情严重到了一个我们想象不到的地步，我看到她的裙底红了一片。然后我吓得大喊一声：王牛，你看，她……她流血了！那女生一听我的话，低下头看了一下身己的脚，高兴地大喊一声：“哇，太好了，终于来了！”说着向王牛跑了两往，在王牛的脸上吻了一口，然后兴高采烈地跑远了。 我和王牛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出了啥事情，我先开口问王牛：她流血了咋还这么高兴？完了，她这么一跑，指不定失血过度而死亡。这时围观的一个大妈对我说道：“小伙子没上过学吧？那学生妹来月经了，本来她还以为自己怀孕了，这回放心了肯定高兴得不得了啦。” 王牛摇了摇头说：“我还以为我把她处女膜给撞破了，哎，真是失望！” 仙人，跳 “你说现在的中学生怎么都这样子呀？才十六七岁，就怀孕了！她…她发育了吗她？”王牛一边唠叨着，一边和我走上太平酒店。我笑着对王牛说：人家要是和你发生那事儿，你就不会感叹现在的中学生了。我们走到大厅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王牛和我马上停止了讨论，眼睛直勾勾就盯着那美女。就在那一分钟内，她早已被我和王牛各自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强暴了n次。 “嗨！”她向我们招了招手，然后轻轻地走了过来。我对王牛小声地说：你认识？王牛一边摇着头一边小声地回答：“快要认识了。”那个女子踩着高跟鞋，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向我们优雅的走来，周围美丽的灯光仿佛都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不错的情境。 她快要走近的时候，王牛感叹道：“哇，做鸡都做得这么优雅。” “你们好，我姓钟。”她说着，向我们伸出手。我正要伸出手去和她握手，没想到王牛动作比我迅速好几倍，抢在我前面和她握了握手。王牛对她笑着说：“钟小姐你好。” 钟小姐对王牛笑了笑，转过脸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我点头致意。我对她笑着点头，心里却颇不舒服，她明显对待我与对待王牛有些不公平。王牛对她说：“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钟小姐王牛勾魂一笑，然后说：“呵呵，好啊，不过……在这里可不行哦。”我和王牛相视一眼，不太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钟小姐看了看我，然后对我说：“一起来帮忙吧？”我一听，马上就欲火焚身了！ 很快，我们就一起到了房间，钟小姐坐到沙发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转过头来看我们，我和王牛都站在她身边，说实话，我们企盼已久的事情真正出现在我们面前之时，我们有点忘了该怎么做。 “你们谁先来？我受不了了哦！”那小姐把一只脚抬起来，我和王牛把眼睛睁得老大，只顾着欣赏风景，而忘记了要参与到景色之中去，“快点嘛，你，胖哥哥。”钟小姐指着王牛，然后勾勾手指，王牛马上把衣服脱了个精光。虽然我和王牛是手足兄弟，但也不得不觉得有点尴尬。 钟小姐这时摁了摁手机，然后自己倒到床上，把两腿张得老大，然后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我一看这情况不对劲，马上就往门口看去，果然不出所料，门被硬生生踢开，几个小伙子冲了进来。 “我曰你妈，敢玩我女朋友？”一个胸前纹着两条蛇的小伙子大声地吼道，一边扶起床上的辣妹，小声地问道：“他们干了你没有？”钟小姐摇了摇头说，还没干。 那小伙子大声地吼道：“什么还没干？你要说你被干了！”钟小姐显得有点委屈地点点头说：“我被他们……呜呜……” 王牛发现状况不对，就马上从地上捞起他那条巨型内裤穿了起来，很遗憾的是他情急之间穿反了，我站在他身后，不小心瞧见了他那个巨型屁股，顿时觉得有点恶心。王牛一边拉了拉内裤，一边指着姓钟的辣妹说：“你丫的别乱说，我还没干呢！” “她说干了就是干了。你……”那小伙子把辣妹往床上一推，她猛地往另一边倒下，从床上滚落下来，惨叫一声又衣衫不整地爬了起来，“给钱，十万，给完钱你接着干！”王牛大叫一声：“哇，大哥，五星级酒店一条龙服务都不用这么多，你他妈的以为你那妞是蒙娜丽莎啊？” 我是一个杀手 我明白了一些道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妓女。王牛听到那小子索赔的金额过高，大吼了一声。王牛何许人也？那可是能够和铁钉拔河的胖子啊。这么一吼，人家估计也觉得开的价格有点对不起顾客，于是那胸前纹着俩蛇的小子抬起头看向王牛，眼神好像在说“你以为我怕你呀”，然后开口说道：“好吧，没那么多少点也行，五万！” 王牛转过头看向我，然后对我说：“妈的，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杀手也能碰到坑！”我对王牛大声地喊道：低调！然而，此时那几个小伙子都听在耳朵里，其中一个穿着黑衣t恤，看起来胸肌发达的小伙子有点胆怯地问：“你……你们是杀手？”王牛这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赶紧摆摆手说：“不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边上那性感辣妹也被吓得脸色发白，我心想：这女的应该是刚出来干这行，这几个小伙子没准也是不上道的。于是我转过身对为首的双蛇小子说：“五块钱！”然后我的眼神尽量地表现得淡定、镇定。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虽然他目露凶光，十分愤怒，但是我隐约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恐惧感也相当深厚。 “喂，大哥，我们出来混的呀，你这样叫我怎么做人？”小伙子与我对视了将近一分钟，然后低下头晃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我说。我对他笑了笑，压低着声音对他问道：“要不，你觉得给你一百万怎么样？”王牛一听，说道：“谁要动我那一百万，我马上拧下他的头！” 几个小伙子一听吓得脸色发青。王牛瞪着我，生怕我真把那一百万给他们。我走到床沿边坐下来，距离那个女的只有几十公分，然后我转过头对她笑了笑。她竟然吓得哭了起来，然后对为首的小伙子说：“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我把往她的胸部抓去，拉住了衣领猛烈地将她扯近，然后转过头对那个为首的小伙子说：“我他妈当着你的面干你女朋友，给你一百万，只要你们能活着离开！” “喂，你别乱来，价钱好商量，不要逼我报警。”那小子指着我大声地吼道。 王牛一听到报警，吓得哆嗦了一下，那几个小伙子一见到王牛一点动静，吓得退缩了一小步。我把那辣妹往身上一靠，然后看着那个小伙子，眼神很挑衅。我已经自信，我可以战胜他们。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那女的小声地哭着，一边说着。其实我觉得这个女生是可怜的，只是在这种情境之下，我不能不表现我的嚣张与自负。我扯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从卷发之出绽露出来，然后伸出舌头在她的唇上舔了舔，王牛看得有点冲动。其实，对于女人，我并没有经验，但是虐待人，是不分男女的。 “好！五块钱！”那小伙子向我伸出手。我看了一眼王牛，王牛听了高兴地在口袋里左找找右找找，手里拿着钱，然后抬起头对我说：“哟，刚才好像掉了一百块钱，现在身上就剩三块钱了。”我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那就三块钱吧，给他，爱拿不拿。我懒得跟他们谈，我还要玩玩这个小宝贝呢！” 小伙子一听，三块钱也苟刻了，于是对我说：“喂，你不能这样搞吧，你不讲信用啊你！”我对他笑了笑，站起身子来看着他，然后笑着说：“你们讲信用吗？”说完我马上转过身往那辣妹脸上就是一把掌，她疼得趴在床上哭了起来，我在心里向她道歉了n次。在我的理解当中，杀手永远是冷血而变态的，由此，我不得不利用她来表现我的冷血与变态。 我回过头看向小伙子：“你们设计的局，要我跟你们讲信用？” 35 遗弃 那时候的我，穿过了一片草地，穿过了一段看起来绿绿的东西。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并不喜欢绿色，于是对这片绿色的自然景观并不在意。然而现在想来，也许那是一片值得一看的景色。美丽的芭蕉树叶从天上盖下来，密密麻麻，如同一只巨大的手为我挡住了太阳。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来到了这个地方。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找不到所谓的亲人。“亲人”对于我和王牛来说，其实是一个体验未深和未曾体验过的名词。生命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情，然而这样的用语只适用于最初，当造人造到差不多的时候，生命就是一个人的事情了。只少，有那么一段时间对于生命来说，是一个人的事情。 我孤身一人深入了一片芭蕉林里，站起身子来，抬头看那些挂在树上的“手掌”，青色的，还没熟。小时候的我并不知道自己伸手不能摘到芭蕉，于是猛地伸起手去抓。那是一种本能，饿了就会自然而然地去求食。 就是在那一段时间里，我遇到了一种令我迄今不愿意面对和原谅的动物，那就是狗。这在很大层次上导致了我这辈子都惧怕和厌恶狗，但是我很乐意去吃狗肉。那是一种报复心理还是出于自身爱好，这个问题有待验证。当然，我希望两者兼具。 我一边喊着“妈妈”，一边往林子里头跑，一直跑，没有方向。而它在后面追，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俨然一副即将进化为狼的模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总之我逃离了那条狗的追赶。当我确认我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我停下身子扶着一棵树喘着气，后来在树下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温暖的床上。 一个老妇女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用极其平淡的语气问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问了她另一个问题：我要找妈妈！ 老妇女终于显露出惊讶的神情，然后对我说：“哦，太糟糕了，你解决了我的第二个问题。那我就跳过去问你第三个问题吧，你们家住在哪里？” 我摇了摇头，对她说：“我家住在美丽的中华大地上，绿草茵茵，五星红旗随风飘扬！” 她瞧着我，对我笑了笑说：“很好！” “还有什么问题吗，阿姨？”得到肯定的我，希望能够多回答她的问题。 老妇女摇了摇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然后露出惊讶的表情，当然那样的表情只在一瞬间可以捕捉到，一瞬间过后，她的脸又恢复了平静。那就像是微风拂过湖面，只起一点点波纹。我抬起头说：“阿姨，我要妈妈！” “没了！”她嘟着嘴告诉我，我很震惊很害怕地哭了起来，然后把她那时候的表情记忆在脑海里。如今，我早已记不清她的容貌了，只是我隐约还能想起那种当时的心情或者说是感觉。 我一个醒来，在夏日的午后，芭蕉树的叶子为我挡住了太阳猛烈的光芒，而我已经找不到我的归宿了…… 36 辣妹 当时，我就把她当成了那时候的我。在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的时候，她被遗弃了。那几个小伙子拿了三块钱，并当场平分，辣妹对为首的那个小伙子颤抖地问道：“我…我那一份呢？”为首的小伙子瞟了她一眼，一句话也不回答她，直接就甩门而走。她独自留了下来，还坐在我的床上。 我想要伸出手去安慰她，结果她抬起头瞪大着眼睛看我，然后吼道：“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对她笑了笑，王牛看着她，然后很意外地说：“喂，我看她的忒可怜了，不想干这种缺德事！”我回过头对王牛没好气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干了？ 我回过头看着她，然后用缓和的口吻问她：你为什么出来做这种事情呢？你不要怕，我不会硬上的。王牛一听可能觉得相当有趣，拉了一张椅子笑呵呵地坐了过来，然后兴奋地对我：“嘻嘻，我还没有审问过人呢，不知道过瘾不过瘾。” 她抬起头看向我，我淡定地看着她，虽然我们并尚未对她施暴，然而她凌乱的头发、湿红的眼眶已经有点像是受过伤的女人，特别是那略带幽怨的眼神，看得我和王牛好像已经跌得比道德底线还要低好几公分了。 “我姓钟，我叫钟碧雪。记住，我不是雪碧，是碧雪！”她对我说，一边哭着，说到后头提高了声音，强调了一遍。我有些不知所以然地转过脸看了看王牛，王牛嘟着嘴说：“我哪知道。”我又回过头说：“那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你好好去卖，你看，就你这种身材，只要穿上一件布料少点的衣服，哪个正常男人看了不心动？” 她一把推了我，有些突然，原本坐在床沿边的我从床上跌下来，她一边骂道：“我不是鸡，我是……”王牛张大着嘴巴，好奇地看着那丫的，好像期待着她说出她到底是什么。我从地上爬起来，对那小太妹说：“我知道你不是鸡，所以我才劝你去做鸡嘛！”她一听，白了我一眼把头撇过去说：“我不要！” “你把你所有的数据都给我说清楚！”我站起身来，指着她，以一种不可抗拒的语气对她说。 她看着我，有那么一秒钟的质疑，然后她臣服了，开始了她的自传。那时候，她穿着一身标准中学生的校服来到这个小镇，敲开了他家的门。一个女人把门打开了，好奇地看着她，然后问她：“你要找谁？”她把事情简述了一遍，然后那个女人就大声哭了起来，马上打电话给她的丈夫。他马上赶了过去，她对他笑了笑，用她觉得最美的笑容。可是，她的期许并非那样。他给她一巴掌，然后大声地吼道：“你滚！”她的妻子拉着他大声地哭述着，而他假装不认识她。可是，她回不去了，没有钱，没有脸再回到学校、再回到家去。 她哭着对我说：“他真的说过，他会娶我的，他说他会和老婆离婚的！”我看了看王牛然后对他说：“又是一个受伤的女人！”王牛点了点头说：“我妈一定也是这样的。”我想了想转过头说：这又关你妈屁事？王牛瞪了我一眼，仿佛我就是他爸一样说道：“我妈一定是被人干了不认账才会不要我的，妈的，这些臭男人！”我无奈地转过头看向辣妹，她对我笑了笑。 她笑起来真的挺好看，没那么辣，倒是有点纯。然而我的目光早已从她弯曲的腿部循序渐进到了她的裙底，于是一切所谓纯洁的假像被我打破。唯一令我不解的是，她的笑是想对我表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