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我们一起迷失》 第一章 那似乎是隔世的记忆 太阳像是被谁扒光了衣服，赤裸着火红的身体玩命的释放心中的怒火。然后地球像笼屉，空气热的跟蒸猪似的，人和动物还有那些花花草草，都蔫了。 这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城市，人口864万，面积12228平方公里，是中国著名的牡丹之乡，素有书画之乡、戏曲之乡、武术之乡之称。这里历史人文景观灿烂，有尧王墓、百狮坊、孙膑旅游城、仿山遗址等100多处名胜古迹。 陆子瑶已经围着这个学校转了三圈了，转一圈用半个小时，从他十点半到的这儿算起，现在已经十二点了。在学校的后墙处有一乞讨的，陆子瑶看他挺可怜，便给了他钱。见一次给十块，陆子瑶转了三圈，三十块钱就出去了，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其实陆子瑶也并不富裕。 说起来今儿可是个大日子，陆子瑶高考落榜，今儿是来复读的。尽管高考后再来这里已经感觉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但看着眼前这个熟的不能再熟的建筑，陆子瑶满脑子都是扒房拆屋的念头。这么热的天，陆子瑶肥大的休闲裤已经快湿透了，额前的长发一缕一缕的，似乎是这阳光的原因，他本来就不是多白的脸更黑了。摸了摸口袋，烟也抽完了，打火机在第三次给那乞讨人钱的时候也扔给了他。陆子瑶瞅了瞅旁边一商店，走了过去，他知道那儿有个老头，以前经常在这买东西。进了门，空调翁翁的转，舒服的要命。柜台后没有老头，倒是坐着一个约摸三十八九岁的女人，大嘴唇子上抹的血乎拉的，整的跟妖精似的。 “哟，弟弟要买点什么？”那女妖精挺热情，看到有人立马站了起来。 “这个。。。姐姐给我拿包烟，要‘红塔山’。”这一声“姐姐”叫的陆子瑶自己都感觉恶心。 “七块五。” “以前不是七块吗？啥时候涨的？” “现在什么不涨啊，我们生意也不容易做啊弟弟！” “哦，是是是，给你。”陆子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将八块钱零钱递了过去，“别找了，再给我拿个一次性的打火机。” “对不起啊弟弟，我们这里没有五毛的打火机。” “。。。那拿一个你们的打火机我看看。” 那女的转身拿了一个煤油的递给陆子瑶：“弟弟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陆子瑶将打火机接到手里，把刚买的烟抽出一根塞到嘴里点着，又把打火机递了回去，“不行，这个用着不顺手，那五毛钱你随便给我拿点东西吧。”那女的撇撇嘴没说什么，扔给陆子瑶两块糖。 “哎，姐姐，以前总在这儿的那个老伯呢？”陆子瑶纯粹是没话找话说，外面那么热，这屋里凉快不是，能多待一会是一会。 “死了。”那女的也没了先前的热情劲，一脸的不奈烦。 “死了？放假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死就死了呢？”陆子瑶有些惊讶，说实话，那老头挺不错的。 “死了就是死了，哪有那么多事。哎！我说你还买不买东西了？”那女妖精的脸开始耷拉下来了。 “不买了。” “那就出去吧，别防碍我做生意。”那女的下了逐客令。 “。。。。。。那阿姨再见。”陆子瑶这一声“阿姨”叫的特真诚，眼睛笑成了月牙。 一听陆子瑶叫她阿姨，那女的脸当时就绿了，再配上她血红的嘴唇，更像妖精了。陆子瑶可没管那么多，拔脚走人了。外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陆子瑶熟识的老张不在，实在是没地方去。左右瞅了瞅，陆子瑶发现学校对面的那棵大树还在，树阴一大片。好地方，陆子瑶心道。往地上一坐，陆子瑶就看着路上稀少的行人，心里还再考虑要不要走进对面那个围墙圈出来的天地。又坐了一会，陆子瑶习惯的掏出了烟，塞嘴里才想起没火，心里那个郁闷就别提了。正巧一个穿花裤衩的中年人从陆子瑶面前经过，看到他这样便丢了一个打火机给他。 “谢谢……”陆子瑶一句话没说完便愣住了，因为这个打火机太熟悉了，正是先前他扔给那个乞讨人的。陆子瑶抬起头，和中年对了个正脸——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陆子瑶觉得自已的心，他怎么那么上火呢——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乞讨的那位！ “行！大叔你行！”陆子瑶几乎是从牙逄里挤出的这句话。长这么大，陆子瑶头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这错误犯的，真tm低级。 “小伙子，别生气。人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这一行还从没出过一个像样的人才呢，我不是正向这个目标迈进嘛，人活着就得有理想不是？”中年人似乎是专门冲着陆子瑶来的，笑咪咪的一屁股坐到了陆子瑶的旁边。 “……”陆子瑶一下子被噎的无话可说，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小伙子我可是专门为你来的。”中年人顿了一下，等待陆子瑶的反应。 “那大叔您是怎么个意思？再从我这儿忽悠俩钱还是怎么着？”陆子瑶点着了烟，心里也确实想知道中年人来此的目的。 中年人似乎很满意陆子瑶的反应，笑呵呵的道：“我不是说我们这行没有像样的人才吗？我看小伙子你有慧根，入我们这行肯定有前途，怎么样？考虑考虑。” 陆子瑶手一哆嗦，连烟带打火机全掉地上了。真是年年有怪事，今年特别多。陆子瑶被中年人的话给气笑了：“慧根？那玩意我可没有，脚后跟倒是有两个。” “小伙子，我是认真的。”中年人很严肃，只是想想他的“职业”便感觉特怪异。 “我也是认真的，如果三十秒内你不从我视线中消失，我想警察很乐意专门为你来一趟。”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中年人不死心。 “1、2、3……”陆子很干脆的数起了数。 “唉！可惜啊可惜，看来我们这一行要后继无人了……”中年人似乎颇为遗憾，一步三摇头。 “这tm的都是什么事啊！”看着中年人消失在街角，陆子瑶心里郁闷的不行，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长的很能引起别人的同情心吗？” 中年人这一搅和，下午上学的学生都已经陆续的赶来了，而此时陆子瑶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进去。 “这一届的女孩水准怎么这么低，别说养眼了，净磨眼珠子了。”陆子瑶一边努力的下定决心一边观察过往的女生。正在陆子瑶大发牢骚的时候，一个长发飘逸玉腿修长的女孩从他面前经过。“是她？！”陆子瑶拨了拨眼前的长发，一颗心开始飞向了两年前，那一张小小的纸条……缠啊缠的。陆子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走进校园的那女生，一脸的坚定：“我要上学。” 新书到啊，希望大家能够喜欢。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写作的动力，呵呵。 第二章 孺子不可教也 “希望没人惹我。”弹掉烟头，陆子瑶抑制住看见这学校暴走的冲动，走了进去。 怀着复杂的心情，陆子瑶扣开了一扇黄色的门。所有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了他。他微微躬了一下身道：“请问13班的班主任在吗？” 其实陆子瑶已经在这所学校生活了三年了，老师也认识了不少，只是带他那一届的老师全部调往了分校带高一，整个高二年级的老师全部都是上一届高一连带的，所以现在老师虽多，可他不认识一个。 一个年约30多岁的中年人起身道：“我就是，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陆子瑶递给他一张单子：“是张主任让我来的。” 中年人看了看，有些惊异：“你是复读生？高考考了多少分？” “三百多。”陆子瑶脸不红气不喘，回答的相当干脆。虽然这分数够低，低到到大街上随便扔块砖头砸到的人都能考这么多，或者更多。 “这个老张真是的，什么人都往我这里扔。”那老师不满的嘀咕，又向陆子瑶道：“跟我来吧。” 陆子瑶是强忍着要抽人的冲动跟那老师走的，也就是他以后的班主任。老班随便给他指了一个位置就走了，估计心里也是郁闷的不行。进了教室，陆子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老同学，尘辰。想当初她的外语可是全班第一，没想到也落榜了。而且陆子瑶和尘辰的关系很好。陆子瑶心情大爽，一张老脸都快凑到尘辰脸上了：“我说尘大美女，是不是想我了才来的？” “哎呀，子瑶？！你也来了？”尘辰看起来挺高兴的，“你这个大才子来的可亏啊！” “快别说那俩字了，惭愧啊。”陆子瑶大咧咧的往墙上一仰，痞子味十足，就是惭愧的意思一点没有。 因为当初高考结束后，大家都以为解脱了，课本什么的烧的一干二净，现在新课本没到，俩人也落的轻松，在那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陆子瑶！”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因为是自习课，大家都朝后面望去，寻找声音的来源。陆子瑶扭头看了看，是老班。 “ 去把走廊打扫干净。”老班下达了命令。 拂了拂眼前的长发，陆子瑶从容的干完了指定的工作。但老班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扯了扯他他的长发：“把你的头发好好理一理。”又指了指他肥大的休闲裤，“还有这裤子，看看像什么样子，都能当麻袋用了。明天不许再穿，听见了吗？” 笑话，老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说你小子以后是我的学生，老实点。陆子瑶这三年高中可不是白混的，很听话的点点头。老班似乎很满意陆子瑶的反应，转身走开了。但是他忘了让陆子瑶回去，而陆子瑶又不想给新老师留下不好的印象，就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站着，一直到放学。 因为没熟人，所以晚饭是陆子瑶和尘辰一块吃的。尘辰指了指桌上的酒瓶说：“你还喝酒啊？”陆子瑶点点头：“习惯了。”而他的习惯远不止这个，饭后还要抽烟。 看着吞云吐雾的陆子瑶，尘辰问他：“我说子瑶，这两年你打算怎么过？” “这个问题嘛……还没有想过，不过反正是跟你一块过。” “再贫我抽你，跟你说正经事呢。” “好了好了，哪那么多正经事，要迟到了，走啦。”陆子瑶拉起不情愿的尘辰往学校跑去。 晚自习老班把尘辰和陆子瑶调成了同桌，在最后一排，靠墙。 13班是实力最接近加强班的普通班，整体的学习氛围不错。教室里静悄悄的，陆子瑶和尘辰也不敢说话，用尺子在纸上画的方格，下五子棋一直到晚自习结束。 毕竟是混过三年的人物，陆子瑶在宿舍里一点也不怯生，乱七八糟的胡侃一通，将一个看起来长的比较小的男生给忽悠晕了，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的床给让了出来，自己去和别人挤着睡。陆子瑶又掏出烟让了一圈，只有一个叫洛奇的男生接了。抽着烟，陆子瑶边和洛奇聊天边打量着这间小小的宿舍，二十多平米的地方住十二个人，确实有点挤，不过他也没啥好担心的，不是还忽悠了一个床位嘛。 第二天是周一，学校里举行升旗仪式。陆子瑶迟到了，很不幸的撞到了老班的枪口上，毫无疑问的在外面站了一早晨。尘辰大摇其头：“孺子不可教也。”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陆子瑶在班里混了个脸熟，真正熟的只有洛奇和谷羽。谷羽就是那个让给陆子瑶床的那个男生。课本已经发给了陆子瑶，但他根本没正眼看过，成天的和尘辰狂聊。两人当初就是很好的朋友，用陆子瑶的话说那就是老铁。两人聊天时一般都是陆子瑶说尘辰听，作为听众，尘辰无疑是最好的，从不插嘴。但后来陆子瑶发现了一件令他非常气愤的事，原来尘辰每次都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周末，尘辰拉着陆子瑶去逛街，说是帮他挑件衣服。放了一周的牛仔裤又被陆子瑶套在了身上。摸摸头，陆子瑶有些遗憾，自己最喜欢的长发就因为老班的一句话就没了，真tm太郁闷了。为这事他心里没少“问候”老班。不过尘辰倒是挺喜欢他现在这头短发，说人看着精神。 “哎，那件衣服怎么样？”陆子瑶指了指一件蓝色的t恤。 “算了吧，你穿上跟半截老头似的。”尘辰特干脆，一口给否决了。 “那件呢？”陆子瑶又看上了一件黑色的。 “我说你眼有毛病吧？咱先不说几截老头了，扔你煤堆里三天扒不出来是肯定的。”这次尘辰的回答更绝。 好男不跟女斗。陆子瑶心里安慰自己。就这样，陆子瑶挑一件尘辰就否决一件。 “大姐啊！”陆子瑶终于受不了了，“今儿可是你拉我来的，你说我买哪件？” “那件。”尘辰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随手指了一件。扭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件女式内衣，不由俏脸一红。 “我看你穿着比我好看。”陆子瑶心情大爽。“滚！”尘辰一巴掌就盖了过去。最后两人商量着 买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中午尘辰想吃烤串。受咱中国考老传统的影响，陆子瑶屁也没放一个，颠颠的就跑去买了。在他们旁边有一个身穿黑色 衣服的男生，全身都像包裹在一片乌云当中。陆子瑶心道哥们你行，大热天跟自己过不去，然后碰了碰正在吃烤串的尘辰道：“喂！你看那边那个男生怎么样？” “哪一个？”尘辰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顺着陆子瑶的目光看去，“哇！那男生好帅！”尘辰这一下声音可不小，那男生扭头向这边望了过来。 陆子瑶感到颇为尴尬，向那男生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男生笑了笑，举起酒杯相应，而听到尘辰声音的不止那一个男生，几乎所有的人都向他们望了过来。陆子瑶感到脸上像火烧了一样，扔下钱拉起尘辰就跑。 后来大家在一起谈起此事的时候，陆子瑶被尘辰“污陷”为偷看人家女生才落荒而逃的。对于尘辰的话，陆子瑶可不敢辩解，只能摇头苦笑。 第三章 80后的爱好 又是一个新的周一，陆子瑶比鸡起的还早，生怕再犯在老班的手里。下了早读，陆子瑶跟被狗撵了似的飞快的吃完了饭又赶回了教室，早就听说了《诛仙》的大名，现在好不容易才买到了一本，他不疯狂才怪呢。正遨游在张小凡的世界里，尘辰猛的撞了他一把，陆子瑶也挺有经验，知道是有情况了，飞快的把书塞进了桌洞里。扭头看去，班主任领着一个男生向教室走来。再看看那男生，陆子瑶感觉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是太小了，那男生竟然是昨天碰到的那一个，只不过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恤，和陆子瑶刚买的一样，而且今天刚巧穿上。 陆子瑶小声的对尘辰道：“是昨天那个男生。”“早看到了。”尘辰的反应跟昨天截然不同，跟看破红尘的老尼姑似的。“你今儿怎么不看了，这可是你的机会。”陆子瑶笑的跟欺骗小红帽的狼外婆差不多。 “我抽你。” “。。。。。。” 说话间人已经到了门前，班主任让那男生把桌子放到了陆子瑶的后面，交待了两句便走了。趁着老师在黑板上写字的功夫，陆子瑶转身和那男生打了个招呼：“嗨！我们又见面了，我叫陆子瑶。” “你好，我叫依凡。”男生笑了笑。 “依凡？！名字不错，我叫尘辰。”三人介绍了一下又陷入了沉默。下课后三人又聊开了。很凑巧，依凡也是高三落榜的插读生，不过他比陆子瑶还惨，只考了二百多分，也没免了受老班的歧视。 或许上过高三的人都一样，依凡同样的是没有课本，他和尘辰换的位，和陆子瑶共看一本书，不过却是《诛仙》。依凡除了看书外还喜欢听歌，不和陆子瑶说话的时候就抱着cd机在听。还好两人兴趣相投，很快熟的像老哥们一样，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80后的孩子小时候特爱吃方便面和饼干，因为那时候也没别的什么可以吃的零食。至于吃方便面的爱好，陆子瑶到现在还有，用他的话说就是革命的老传统不能丢。他说今天中午请陆子瑶吃泡面，可是别人都走了他还蹶着屁股趴阳台上不肯离开。 依凡拍了拍他问；“看什么呢？” “美女。”陆子瑶头都没回。 依凡朝下望去，果然有一个美女，瘦瘦的高高的，穿一条浅色的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上衣，一头飘逸的长发。正是当初促使陆子瑶一咬牙一跺脚走进这个学校的那个女生。两人一直目送那女孩推着自行车消失在拐角。 “喂！我说你是怎么发现的，这可是极品。”依凡一脸的**。“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陆子瑶态度很坚决，一幅拼命的架式。都说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谁穿我衣服我砍他手足。陆子瑶用行动很好的阐述了这一说法。 依凡无语，拉起陆子瑶就向外走去，这问题以后再说，眼下最当紧的事是先吃饱饭，依凡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刚过楼梯拐角，迎面走来一个女生。“吴双？！”陆子瑶叫了一声，同时又一次感到世界真的很小，因为这女生也是熟人。 “陆子瑶？！”女生抬起头，也是一脸的惊讶。 “怎么是你？”两人同时开口。陆子瑶笑笑：“怎么不能是我？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听说你考的挺好啊！” “一本线差了两分，二本我妈妈不让我上，非让我来复读，没办法啊。”吴双一脸的苦相。 而陆子瑶和依凡却相视苦笑，心道这真tm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陆子瑶和吴双在这边聊着，依凡却是等的着急，关键是这肚子不等人啊！又聊了一会，两人互留了电话，这才算完。 食堂陆子瑶熟的很，刚一进门他就大喊：“张叔，我又来了。呵呵。” 一个黑黑的中年汉子闻声走了出来，看见子瑶大笑起来：“我说子瑶，落窝呢？暑假前你牛b不吹的挺大吗？咋，你可别说你舍不得我这儿的面，哈哈！” “哎张叔，你还真说对了。”陆子瑶那脸皮可是练出来的，啥颜色变化都没有，不是有一本小说叫《坏蛋是怎样炼成的》吗，陆子瑶准备写本书叫《不要脸是怎样炼成的》。陆子瑶又指了指依凡，“还有张叔，今儿我可带一哥们，你可得把真功夫拿出来。”又示意依凡给张叔让了一支烟。 “好，只要你说的出，我就做的来，你点吧。”张叔把烟点上，一脸的自信。” “那我可点了。” “点吧。” “给我。。。。。。煮两碗面。” “……” 没一会，两碗面就端了上来。说实在的，张叔的手艺确实不错，那面煮的愣好吃。两人这边正吃的热火朝天，外面却开始乱哄哄的。陆子瑶头也没抬，问：“张叔，怎么回事？人家来砸你场子了？怎么这么乱？”“你小子就不说好话，砸我的场子还捞不到人家请人的钱呢。是两个小子闹矛盾了，听说是因为一个小姑娘。唉！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张叔发起了感慨。 陆子瑶和依凡相视一笑，同时起身相外走去。院子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中国人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爱看热闹。 两人也是。 “借过借过，各位请让一下，里面是我兄弟。”陆子瑶一边嘟囔着一边往里挤，人群很快便分出了一个过道。走到里面后陆子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因为里面还真不是外人，是洛奇。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女生，一个是13班的，另一个漂亮的不认识。对面有三个男生，流里流气的，每个人都叼着烟在那儿吞云吐雾。其中一个长的还算正经的男生拍了拍洛奇的肩膀：“洛奇，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这次也只是想问问韩琳是选我弟弟还选孟威那小子。” “单飞，你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我表姐已经说过现在不谈这事了。”洛奇显得很是无奈。 “那你是不给我面子喽？”单飞弹掉了手中的烟头。 洛奇的脸色变了再变，刚想说话却被身后那个漂亮的女生抢了先：“你们不要为难我弟弟，我说现在不谈就是不谈。”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单飞感到有点下不了台，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低声道：“别给你脸不要脸，不要逼我。。。。。。” 现在的小孩啊，不知搁哪学了两句话，上这耍酷来了。陆子瑶跟七老八十似的，心里也发出点感慨来。可是既然碰到了，这该管还得管。 第四章 我喜欢的不是她 “哟！这不我兄弟吗？怎么了这是？”又转向了单飞，“哥们，抽支烟消消火，有什么事咱慢慢谈。”“不抽。”单飞盯着陆子瑶看了好一会才从嘴里蹦出来这俩字，那叫一个拽。陆子瑶笑了笑把烟叼在嘴里，而单飞却从他旁边的一个男生手里接过一支烟抽了起来。 陆子瑶笑容不减，心想小子你太幼稚了。他没事，可依凡不干了，也说了两字，一个汉字和一个字母：“装b。”这次对面的反应有点大，直接就是一块板砖拍了过来。陆子瑶本来是想拉依凡一把的，可是依凡比他壮了一点，加上仓促间使力不足，也不知这中间力与力发生了什么作用，结果就是陆子瑶挡在了依凡的面前，然后那一砖结结实实的拍到了陆子瑶的背上。 “嘶。。。。。。”陆子瑶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脸都扭曲了，心道这小子下手真很，这要是拍头上可就是人命啊！ “单飞！不要仗着你爸爸在市里工作便目中无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洛奇的声音因为愤怒而走了调，变的有些刺耳。 依凡和两个女生忙着检查陆子瑶的伤势，听到洛奇的话依凡抬起头道：“你叫单飞是吧！本来我是想替我兄弟捞这一板砖的，既然你爸爸在市里工作，那这就好办了，我叔叔也在市里。单飞你记着，这事我跟你没完。”单飞眼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再说什么，“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这边依凡和洛奇正义愤填膺呢，陆子瑶边哼哼边说：“洛奇，要当兔子咬人你去，这事我可不干。” 依凡没理会陆子瑶说的什么，直接将他的t恤掀了起来。陆子瑶背上被拍的那一块血肉模糊，看上去挺严重，而事实确实很严重。为了不再碰到伤口，依凡直接将陆子瑶的t恤给脱了下来。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迹，陆子瑶苦着脸道：“可惜我刚买的衣服，回头尘辰又该说我了。”他有心情开玩笑别人可没有，看着他身上那伤口，两个女孩都快吓哭了。依凡一把将陆子瑶抱了起来，直奔医务室而去。 忙了一阵子，医生说伤口倒是没大问题，主要是那一大片的淤血不太好办，如果不及时清除的话很有可能化脓。这么热的天，伤口再化脓，想想都觉得恐怖。最后他建议还是用中医的方法，用火酒清洗按摩。 出了医务室，洛奇感到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子瑶，害你受伤了。”两个女孩也纷纷表示歉意和感谢。陆子瑶摆摆手，大咧咧的说：“没事，大家都是朋友。” 韩琳想要承担照顾陆子瑶的工作却被陆子瑶给谢绝了。韩琳就是那个漂亮的女生，洛奇的表姐，在学校边上的美发店工作。看着韩琳漂亮的脸蛋，陆子瑶心道要是你来了还止不定再出什么事呢。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三人，陆子瑶和依凡回了宿舍。陆子瑶如今是伤员，直接就趴床上了，而后的一切事情就都交给了依凡。 陆子瑶趴在床上抽着烟，背上时不时传来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入睡。八九月的天，温度是很高的，汗水爬满了陆子瑶的全身。 等依凡回来的时候陆子瑶跟泡在水缸里差不多了。依凡边给他扇风边给他讲了下午的事。 单飞的老子下午就上学校来了一趟，说有人恐吓他儿子。市里来人可了不得，校长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事务，专门调查此事，然后就把依凡给揪了出来。单飞的老子态度很强硬，点明了 要让校长开除依凡。依凡给他叔打了个电话，然后单飞他老子很快就接了一个电话。挂了电话后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的跟tm孙子似的，还让单飞给依凡道歉，并承诺赔偿陆子瑶医疗费5000。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依凡的叔叔是市委书记。至此，几人和单飞的仇算是结下了。 看着陆子瑶受罪，依凡感觉挺过意不去，非要出去租一套房子，说是方便陆子瑶养伤。天黑的时候依凡骑着一辆脚蹬三轮车回来了，看样子是找到地方了。房子是在学校的北边，不远，五百多米。房主去外地做生意，短时间内回不来，主要是找个看院的，二百块钱一个月，挺便宜。两人很快就将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晚上，新家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尘辰看到陆子瑶的伤口眼泪涮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哪个混蛋下这么狠的手？”陆子瑶“哼哼”了两声没好意思说，还是依凡在旁边给尘辰解释了一下。尘辰一边用火酒给陆子瑶擦洗一边说：“逞什么能啊你？我还不知道你，哪次都被人盖。”依凡在一旁乐了：“我说子瑶，你还有光辉历史呢，快讲讲。” 这边陆子瑶还没接过话呢，外面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依凡起身去开门。不一会，一个身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还大呼小叫：“我说尘辰你太不够意思了，来找陆子瑶那小子不找我。。。。。。”声音戛然而止，映入吴双眼帘的是一副非常暧昧迤俪的情景——陆子瑶赤裸着上身，而尘辰伏在他的身上。“你们。。。”吴双显然是想歪了，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转身就走。 “吴双。”尘辰的脸也“腾”的一下红了，叫住了吴双。其实刚才她只是给陆子瑶吹了吹伤口，可巧被吴双给看到了。还是依凡进来解了众人的尴尬。 吴双知道事情的经过后气得不行，照着正在享受尘辰按摩的陆子瑶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我说你小子当时就让他那样走了？干嘛不抽他一顿？”陆子瑶苦笑道：“我要早知道依凡后台硬，肯定把他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可问题是我当时不知道啊。人家是官，咱是民。”“都怨我。”依凡在一旁讪笑道。也不管熟不熟，吴双照样是一巴掌盖过去：“那你不早说。” 九点多的时候，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吴双和尘辰起身离开。吴双临走时说了一句话把想起身相送的陆子瑶又给放倒了，她说我家就跟这儿挨着，有空来找你啊！吴双是在家里挺淑女，可是在熟人跟前就特疯狂，陆子瑶就是有点怯。依凡对趴在床上的陆子瑶说：“你跟这儿好好趴着，我去送送人家。” 依凡回来的时候陆子瑶正在听cd，依凡拔下他的耳机：“我说子瑶，尘辰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陆子瑶一愣，跟尘辰他可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依凡接着说：“你看她那眼泪跟自来水似的，哗哗的。”“别来劲啊！我喜欢的不是她，跟她只是‘老铁’。”陆子瑶说的理直气壮。可是在他的心底却闪过一抹连他都都不曾发觉的忧伤，只因那几个字。 第五章 不吃鱼的狗 院子的前面有一条小河，之所以叫它小河而不是护城河是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陆子瑶三个跨步便能越过去。河水稍受了一点污染，处于不清不浊之间，不时还能看到不知是什么鱼儿泛起的水花。陆子瑶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钓竿，每天跟那些老爷子一起从早坐到晚。陆子瑶经常跟依凡那儿吹：“改天找个大和尚比打坐，我肯定坐死他。”因为吴双经常往陆子瑶那儿跑，所以吴双的家人也认识他。每天陆子瑶都会将钓上来的鱼挑两条大的送到吴双家，她家还有个老爷子，特爱吃鱼，而且是此道高手，鱼身上哪儿哪儿该怎么吃，有什么营养价值，他说的头头是道。 那天干坐了一天陆子瑶也没钓上几条，还特小。没办法，陆子瑶巴巴的跑到鱼市场买了两条给送去了。老爷子还夸他：“子瑶钓鱼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鱼越钓越大，赶明我就不用去市场买鱼了。”更让他郁闷的是，每天去吴双家她那条大黄狗就玩命的叫唤，就跟陆子瑶是贼似的。晚上，陆子瑶趴床上对依凡说：“老子哪天非得把那畜生给炖了。”但他这句话可不敢让吴双听见，不然吴双非得把他这庙给拆了不可。 早在陆子瑶受伤的第二天吴双就让尘辰搬到了她家去住，她说大家住的近有事的时候方便照应。在尘辰细心的照料下陆子瑶的伤口没有恶化，只是那么大块的淤血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放学了。陆子瑶看着夏雪从桥上走过，然后发呆，像是想抓住那一个瞬间。夏雪就是让陆子瑶下定决心再次走进这个校园的那个女孩，长发飘逸，玉腿修长。吴双说夏雪是高一时的同学，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转学了。陆子瑶的心又飞回了高一，那一张小小的纸条…… “想什么呢？”尘辰伸手在陆子瑶的眼前晃了晃。“哦，没呢。走吧，去吃饭。”陆子瑶回过神来，拉着尘辰就走，掩饰自己的失态。这些天尘辰对他照顾的是无微不至，连依凡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都说挺感动的。 饭是陆子瑶做的，鱼汤，挺不错的。吴双说他已经向居家好男人那个方向迈进了。这些天吴双老跟这儿蹭饭来着。 尘辰有些担忧：“子瑶，你该去上课了，那么多天不去老师会不高兴的。”陆子瑶点点头“恩”了一声。 趴在床上，陆子瑶点了一根烟：“依凡，下午把洛奇和谷羽叫来吧，如果你愿意，把韩琳叫来也行。”吴双捂着鼻子摁灭了他的烟，说：“你当我跟你这儿玩呢？当初怎么说的来着，再抽烟就把你扔河里喂王八。”陆子瑶被吴双训孩子似的训来训去，尘辰和依凡在旁边加油助威！陆子瑶心想，真是两个白眼狼。 晚上洛奇和谷羽准时“来访”，韩琳没来，人家不乐意跟几个大男生跑来跑去的。洛奇挺羡慕两人的安乐窝，电脑电视的啥都有。用陆子瑶的话说就是那俩孙子把钱送来了咱就得会享受，咱越折腾他们越憋屈。不过买这些东西估计单飞是不知道。对于陆子瑶和依凡的邀请，洛奇和谷羽都婉言拒绝了，两人怕家里人不同意，不过洛奇说会经常来玩的。 第二天一大早陆子瑶就叩开了吴双家的门，看着开门的吴妈妈他的表情那叫一个严肃，说：“阿姨，非常抱歉，今天我就要去上课了，不能再给爷爷送鱼了。抱歉！抱歉！”听到他说这话吴妈妈显然是长舒了一口气：“我说你这孩子整的跟出啥大事似的，把阿姨给吓了一跳。这有什么，你给爷爷送鱼我还得谢你呢。回学校可得好好学习，一会我去市场买菜，中午就在这儿吃吧。”陆子瑶老实的点了点头，说实话吴妈妈烧的菜挺不错的。 走出吴双家大门时陆子瑶感觉有点奇怪，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仔细一想，陆子瑶恍然大悟——今儿没听到狗叫。往常只要他来，吴双家那狗就会“嗷嗷”直叫唤，可是今儿都走出大门了那狗愣是一没吭。难道是因为今儿我没提鱼？那狗讨厌鱼，或者说是讨厌吃鱼骨头？连陆子瑶自己都感觉这个想法可笑，不过这样想着陆子瑶倒是打消了要炖了它的念头。“真是个可怜的狗狗。”陆子瑶一边嘟囔着一边回去准备叫醒还在梦周公的依凡。 上午是数学的一个阶段性测验，是关于三角函数那一块的。陆子瑶对这块挺熟，虽说当初高二时也在学音乐，但他文化课并没有落下，来复读也只是因为专业课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差了一点点。至于从高二复读是陆妈妈的意见，出于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夏雪从窗边经过，陆子瑶就趴在窗台上看。如此近距离的看她是陆子瑶再入这个学校的第一次，总感觉她的身上有一种忧郁，淡淡的，却不自觉的使人心里也升起一抹忧伤。陆子瑶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高一，那个小小的纸条…… 中午吴妈妈做的菜很丰盛，陆子瑶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桌子中间的那一盆鱼汤，这段时间净吃鱼来着，他早就腻了。依凡倒是没什么，大胃口，这顿饭吃的挺爽，老爷子还夸他识货知道鱼的营养价值。 吃过饭陆子瑶把吴双拉一旮旯里，问她：“我们老是这样在你家，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如果让阿姨和爷爷讨厌我们就不好了。”“当然有问题。你是不知道，我妈特喜欢男孩，而我们家就我自个，每次你们一来她都恨不得把我给踢外头去。”陆子瑶一听乐了，说：“那我们可就赖你家啦哈！”吴双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她心里其实挺乐意的。 下午刚上课班主任便把陆子瑶给叫进了办公室。陆子瑶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脑袋高速的运转，将最近自己做的所有的事都跟放电影似的放了一遍，然后肯定自己没啥小辫子可被揪的，再然后心跳就正常了。 第六章 我让你当大爷 “来，坐这儿。”老赵一脸的温和，从旁边给陆子瑶拉了一张椅子，那态度，跟陆子瑶刚来那会可大不相同。见老赵这态度，陆子瑶刚平静下来的心立马又吊了起来，有那么一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老师，有什么事您说吧！”陆子瑶一脸的悲壮，跟慷慨赴死的侠客似的，不过他屁股跟椅子只沾了一点，只要情况不对，准备随时开溜。至于善后，回头再说。 “别紧张。”老赵笑了笑，然后把叫来陆子瑶的目的说了一下，这一说让陆子瑶打消了开溜的念头，屁股完完全全落在了椅子上。原来今儿数学老师专门找了一趟老赵，说这次测试出了一个高分，146。老赵很是惊讶，虽说带十三班的时间不长，但情况却摸的很清楚，难道班里还有高手？待他知道此分是陆子瑶考的时候更是惊讶的不得了，遂想到找陆子瑶这“卧龙”谈谈，哪怕它只是偶然得道。老赵特坦诚的告诉陆子瑶： “当初你来的时候我可很不看好你，不过现在看来确实是我看走眼了。”对于老赵的坦诚陆子瑶挺感动的，现在有那么一些老师自认比学生辈份高、地位高，做事专横做法偏激，跟学生之间那都不是隔膜的问题了，那是大裂谷。陆子瑶早前的英语老师就是那么一号人，所以他的英语成绩到现在还在八十分的界线上打滚。这一聊，两人感觉特投机，跟老朋友似的。 第二天老赵就把班里的位置从新调整了一下，把陆子瑶平移到里面靠窗的位置，同桌是一个束着马尾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叫苏慧。她前面是尘辰，尘辰左边是依凡，也就是陆子瑶的前面。洛奇和谷羽被老赵给扔中间去了，本来老赵也想把陆给扔中间来着，不过陆子瑶打死不同意。 晚上，洛奇边吃苹果边嘟囔：“还真是奇怪了嘿，依单飞的性格，吃了这么大亏他绝对不会让我们过的安稳，不过这段时间倒是挺安静的。”今儿洛奇是来这儿蹭床睡的。依凡把手中的苹果加紧啃了两口，然后向洛奇砸了过去：“官大一级压死人你知道不？我叔比他爸大的可不止一级，他就是想有什么动静也得先为他老子想想吧。”依凡话音刚落，一个苹果核也落到了他的头上，吴双撇撇嘴说道：“现在吹的厉害，当初跑哪儿去了？” 依凡挠了挠头没敢吱声。那边陆子瑶却趴在床上享受尘辰的按摩。 在吴双的精心安排下，陆子瑶和夏雪在吴双家门口来了一次美丽的“邂逅”。黄昏的夕阳，小桥流水，很浪漫的样子。 然后陆子瑶开始名正言顺的送夏雪回家，用陆子瑶的话说就是大家是同学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只是他打的主意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两天尘辰变得有些沉默，依凡和吴双都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情况不对头啊。只有掌管感情的那一根神经有些大条的陆子瑶没什么感觉，还成天的描述幻想的和夏雪的未来。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夏雪还是对陆子瑶不冷不热， 尘辰的一只脚也踏出了沉默。然后日子走啊走啊，就到了高二的第一次段考。 这次考试是对高二这段时间的学习的一次总结，相对于大部分同学的紧张复习来说陆子瑶几人是轻松无比。其实考试前挺担心的，但一考起来感觉时间是过的很快的，就像做手术，一刀子划拉开就完事了，至于结果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怎么着都是一样的。 考试一过，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按照学校的惯例考试后是有两天假期的。陆子瑶并不打算回家，爸爸成天忙着工厂里的事，没空理会他，妈妈也在那边，回家也是冷饭锅。而且前两天裴明泽给他打电话约他出去玩。 打电话时陆子瑶说裴明泽：“我说你还搁那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杵着那？”“没呢，我现在升官了，小队长。手底下多了俩兵，队里给配了辆车，这不正搁外环上溜达呢。有空就来我这儿玩吧，让你也过过当大爷的瘾。” 裴明泽是在这个城市的底层长大的，孤儿， 在遇到陆子瑶之前就是一小流氓。在陆子瑶上第一个高二那年他被人砍的浑身是血，翻墙逃到了陆子瑶的宿舍躲了起来，要不是陆子瑶救他他早就挂了，然后两人关系就铁了。再后来陆子瑶的老爸托关系把裴明泽给弄进了交警队，他才开始了由暗入明的新生活。裴明泽对陆子瑶的父母很好，跟亲的似的，就只差改口了。 一听说陆子瑶和依凡要去当交警耍威风，尘辰和吴双两人也闹着要去。陆子瑶征求了一下吴妈妈的意见，吴妈妈说到你朋友那儿可别给人家添麻烦，回头再把他请家里来吃顿饭。陆子瑶连连点头，吴双搁一边对吴妈妈嘟囔：“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您亲生的，您可从来没这样对过我。” 一切准备完毕后几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裴明泽的临时驻地。裴明泽的临时驻地就是一警亭，不过是四面围起来的那一种。陆子瑶几人是坐公交来的，刚一下车，裴明泽便从警亭里走了出来。裴明泽身高一米八零，不胖，但显得很结实，不长不短的头发衬着微黑的愣角分明的脸，再加上身上这衣服，小伙儿显得特阳光特精神。 “子瑶，带朋友来也不先打声招呼，你看我这里都没有招待的东西。”裴明泽看着依凡几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关系。”一向男生气很重的吴双不知怎么了，特淑女，抿嘴一笑把裴明泽给整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容易介绍完进了警亭，里面还坐了仨小青年，看到陆子瑶几人过来都起身打招呼，好在大家年龄差不多，有共同语言，一会儿的功夫便聊的火热。 正聊的起劲，裴明泽指了指外面，说：“来车了！”“我去看看。”依凡伸手将他旁边一人的帽子摘下来扣到了自己的头上，扭身跑出了警亭。陆子瑶学着依凡摘了一顶帽子也出去了。 第七章 你拉毒品啊 驶来的是一辆重型的货车，依凡跑到路中间摆了摆手，示意司机把车停到路边，神态嚣张的不行。车子很快停了下来，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看到两人然后就愣了。原因是依凡和陆子瑶今儿穿的都是一身运动服，头上扣一大盖沿显得不伦不类。不过小伙儿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颠颠的跑到两人跟前，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道：“两位小哥，你看干俺们这一行也不容易，这一百块钱你们拿去抽包烟，你看。。。”听口气是个外地人，陆子瑶听裴明泽说过，只要下车低声下气的肯定是证件不全，更别说塞钱了。 陆子瑶刚想说什么依凡却抢了先，他用两根手指夹住那一百块钱，翻来翻去看了两遍，说：“成，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兄弟就留下了。”那小伙子一听，睑上立马起了笑容。 “不过你得先去那边把罚款给交了，再把证件补全，我这儿买烟等着你，啊！”依凡不紧不慢的说完了后面的一句话。陆子瑶在一旁笑得捂肚子了，他拍了拍依凡的肩膀，说：“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你还有当土匪的潜力呢？” 小伙子不死心，掏出烟继续耗着。“咣铛”，一个饮料瓶子落在陆子瑶身边，吓得他赶紧把伸出去准备接烟的手又缩了回去，扭过头去才看见吴双和尘辰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身后不远处。小伙子眼毒，立马判断出眼下的形势，那边两个女孩能治的住跟前的这两位。然后小伙儿撒丫子跑到吴双和尘辰跟前，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是一个亲热，把两人闹了一个大红脸。这边还没缠磨清呢，那边又来了一辆货车，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向，直接给开过去了。 关键时刻还得看人家正牌的交警，裴明泽飞快的从警亭里冲了出来，然后钻进警车里，起动，挂挡，走人。动作是一气呵成啊，连原本站在车边的陆子瑶和依凡都差点没跟上。 “刺激啊，没想到今儿刚来就碰到这事。”依凡在车里兴奋的手舞足蹈，而陆子瑶更直接，一把将车里的呼叫器抓了起来，喊道：“前面的xxxxxx号货车，我怀疑你们车内藏有毒品，马上将车停下来接受检查，我给你们三十一秒的时间。三十一秒后如果你们还不停下，第三十二秒你们将会受到全国通揖。” “。。。子瑶，你行。”裴明泽一边憋着笑一边努力的控制住车子，这要是出事了笑话可就闹大了，明天新闻头条肯定是“交警拦截逃逸车辆发生车祸”。那车还真听话，十五秒就在路边停的稳当的，裴明泽将车停到了它前面。 “跑啊！接着跑啊！车里毒品不少吧，看把你俩给急的。”裴明泽对那车上下来的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劈头来了一句。两人一听裴明泽这话睑当时就绿了，十月多的天愣是出了一头的汗。胖点的中年人一边擦汗一边向裴明泽解释：“同志啊，我们可从来没拉过那玩意，车里全是苹果，不信您可以检查。”瘦点的中年人在旁边连连点头。“那你们跑个什么劲啊？”依凡在旁边接了一句。“不是我们跑，是。。。是。。。刹车有毛病，对，刹车有毛病。”胖点的那位急了，张口弄出这么一个理由。旁边瘦点的那位还算清醒，一听同伴整出这么一句，脸直接由绿变黑了。 “。。。刹车有毛病您也敢上路，您老行，整个一‘马路杀手’啊！”陆子瑶被这位给气笑了，而裴明泽和依凡则直接无语。胖点的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急忙的想再解释，裴明泽将他打住了：“得了您，我知道你车上没毒品，刹车也没毛病，但是你们得跟我回去接受处罚，没意见吧？”其实裴明泽这就是废话，事都到这份上了人家还能说啥？ 三人带着那两位回到警亭时那小伙子还在，没逃跑，比车上这两位强多了，只是有点缠人，这不还跟吴双和尘辰那儿磨着那，裴明泽的同事都搁那偷着乐呢。裴明泽将三人一块带进了警亭，处理去了。陆子瑶在外面给吴双和尘辰讲刚才发生的事，把两人给乐坏了。 一直到天黑也没再发生这样的事，几人也有点累了。裴明泽开车将几人送了回去。尽管吴妈妈是一再的挽留，但裴明泽还要回队里交差，就没留下，说下次一定再来。看得出吴妈妈对裴明泽印象非常好，因为她一个劲的对陆子瑶说：“子瑶啊，你这朋友真不错。” 晚饭的时候吴妈妈问了一下三人家里的情况。陆子瑶的爸妈在郊外办了一家食品加工厂，生意还行。依凡家在外市，爸爸是高中教师，妈妈在家，有个在本市当市委书记的叔叔。尘辰的爸爸开了一家超市，规模挺大的，在市里名气不小。其实吴妈妈问这事的本意是怕三人中有谁家的情况不好，又不好意思说，想帮助一下，这下好了，没困难的。吴妈妈笑了笑说：“尘辰那咱还是邻居呢，小双爸爸的货运公司就在你家超市的旁边。”“哎呀！我爸说那公司富的流油。”尘辰一边吃东西一边嘟囔，完全没有淑女的形象。一顿饭在大家的说说笑笑中很快就过去了。 第八章 十九岁 第二天尘辰回家了，她家离的很近。陆子瑶三人在家那无聊的哀声叹气，上网又没什么意思，陆子瑶把他那架宝贝钢琴是擦了又擦，一首《喷泉》是弹了又弹。那钢琴是他当初学音乐的时候买的，很珍惜，宝贝的不得了。最后实在没辄了，三人满大街小巷的溜达。街上人挺多的，也不见有谁急匆匆的赶路，都是慢条斯里，跟老爷爷溜弯似的。都说秋天是萧条的，落叶纷飞。不过在这高楼林立的城市，树都很难见到几棵，看不到那景也体会不到那种秋高气爽的意境，就是这空气质量挺“萧条”的。 三人溜啊溜，一遍又一遍，估计这块地的警察都没他们熟悉这片地形，能比得上的也就那拉粪的老大爷了。仨人就这样挨到了中午，回去后直接往床上一摔，吴妈妈来叫吃饭都没谁响应。 平常吴双爸爸总是回来的晚走的早，陆子瑶和依凡几人很少见到他，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下午就回来了。吴爸爸把陆子瑶和依凡叫到跟前，问：“你们两个会喝酒吗？”“会啊！”两人一头雾水，吃不准吴爸爸这句话的意思。“那成，今儿我和一客户谈生意，有一饭局，这两天我胃有点不舒服，你们俩替我上，最好全部放倒，回头我有赏！”两人一听乐了，蹭饭吃还拿银子花，傻子才不干呢。 陆子瑶和依凡一人换了一身吴爸爸的西服。三人体型差不多，两人穿上还挺合适。吴双围着两人转了几圈，说：“还行，成熟的跟孩子他爸似的。”因为跟几人呆的时间长，吴妈妈已经见识了女儿的另一面，但吴爸爸没啊，敲了她一下：“哪儿那么贫你。”又交待陆子瑶和依凡一些事三人就出发了，还有专门的司机。 到地儿后吴爸爸先进去的，陆子瑶和依凡在后面又整了整衣服，让自己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然后陆子瑶也进去了，不过他紧接着“扑通”一声摔地上了——吴爸爸的客户不是别人，正是陆子瑶的老爸！陆子瑶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是这么个情况打死他都不会来的。 “子瑶，你。。。”正和吴爸爸握手的中年人一看见陆子瑶，眼睛都直了，一下子愣住了。“怎么？陆老板和子瑶认识？”吴爸爸也给愣住了。 陆子瑶缩着脑袋将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而依凡早就懵了，站在陆子瑶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了陆子瑶的解释两个老爸和手下的助理都笑了起来。陆爸爸笑呵呵的道：“没想到孩子们还有这样的交情，今天这合作的事怎么着也得成。咱现在先把公事放一边，好好喝两杯。”吴爸爸点点头，也是满睑的笑容，这可是意外的惊喜啊。 合作的事情没了悬念，两边又攀上了这么一个交情，桌上的气氛好的不得了。喝到最后，除了陆子瑶和依凡，众人还真都被放倒了。还好两边都来了司机，不然让陆子瑶和依凡弄，还真是麻烦。 在路上陆子瑶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大概给她说了一遍，不过她好像没弄明白，“我说儿子，你怎么住人一姑娘家了，人家妈妈能乐意？你老实跟妈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陆子瑶感到哭笑不得：“妈，我什么样儿人您还不清楚吗？再给您重复一遍，我租那院跟她家挨着，我和那女孩本来就是同学，她妈妈对我挺照顾的，叫我去她家吃了几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现在的话可信度很低，回头我亲自去一趟，如果那姑娘不错，等你毕业了我就给你提亲去，先定下来再说。” “我说妈您怎么老给我揽这事，我才十九岁。”陆子瑶满脸的无奈。 “十九岁怎么了？十九岁那年我都嫁给你爸了。。。” “得了妈，不跟您说了，我挂了。”陆子瑶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依凡，苦笑道：“没办法，我妈就这样。”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吴双家门口，吴双看见陆子瑶是扶着吴爸爸进的屋，大呼小叫：“我说让你们俩跟着去当屁使唤啊，怎么让我爸喝成这样？”吴妈妈赶紧的倒水，然后又去烧解酒汤，眉头也是皱了起来。 陆子瑶耸了耸肩，说：“不止你爸，我爸也成这样了。明确点说，今儿桌上的人除了我和依凡，全喝成这样了。”然后又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吴妈妈端着解酒汤笑了起来，眉头也舒展开了，说：“这下好了，关系又近了，赶明我得找你妈去坐坐。”吴双搁一旁大笑：“我说子瑶你挺能耐哈，跟你爸叫板。” 陆子瑶三人又闹了一会就去睡觉了，第二天还得上课。 第一次段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几人可谓一鸣惊人，陆子瑶以五百九十二分居于全校第八十二名。而尘辰更牛，全校排名三十一，六百二十五分。依凡没进前一百，但也考了五百五十六分。老赵那个激动啊，看着走路都哆嗦。外人看着厉害，三人倒没啥感觉，再混一次高二如果连这数都考不了，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老赵又把陆子瑶给拉办公室里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陆子瑶是几人的主心骨，有事跟他聊就等于全传达到位了。在办公室那会儿，陆子瑶感到自己的脑袋都快炸开了，几个老师争着“挖墙角”。后来他实在呆不下去了，连想和老赵说的正事还没来得及说便使一招“尿遁”给溜了。 中午几人回去后都给吴妈妈报了喜，人家吴双更是厉害，六百四十多分。吴妈妈乐的合不拢嘴，一人给一红包。 第九章 感情的不明所以 晚自习放学，陆子瑶在大门口等夏雪，这事他一直在做，坚持的挺不错。巧的是单飞也站在那儿，好像也是在等人。两人谁也不鸟谁，杵在涌动的人潮中耍酷。好在没多久夏雪就推自行车出来了。陆子瑶很自然的走上前去接过她手中的车子，却发现她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怎么了？不舒服吗？”陆子瑶有些担心。夏雪摇摇头没有说话。再转过身时，单飞已经离开了。 路上霓虹灯闪啊闪的，陆子瑶和夏雪低着头走路，都没有说话。晚上的街是情侣的街，放眼望去几乎全是成双成对的。陆子瑶偷眼瞧着夏雪的一双纤纤玉手，几次蠢蠢欲动却都没有付诸行动。正在陆子瑶挖空心思的想找点话题的时候，一辆摩托车从两人身后呼啸而过。夏雪的脸色突然就变了，一个劲的催促陆子瑶回去，然后自己骑上自行车离开了。陆子瑶满脑子的疑问却只能憋着，那叫一个郁闷，心里却不敢怨夏雪什么。 晚上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依凡抽着烟问陆子瑶： “你是认真的？” “什么啊？”陆子瑶不解。 “我说的是你和夏雪。” “那是当然。”陆子瑶回答的很干脆，“和她在一起，总是感觉心里有什么被拨动了，然后一下子就满足了。”陆子瑶曲指一弹，烟头划破夜的黑暗，流星一般。 “哎哟！酸死了，你瞅我这鸡皮疙瘩起的。”依凡尖着嗓子说了一句，然后挽起袖子，将胳膊伸到陆子瑶的面前。 “滚！”陆子瑶用一个字结束了对话，然后拍屁股走人，睡觉。 第二天早读下课的时候，陆子瑶和依凡敲响了办公室那扇黄色的小门，刚下课，应该有人。 “哎！是你们两个。来来来，坐这儿。”开门的正是老赵。 屋里蒸汽腾腾，一股香味飘了出来，对这味陆子瑶真是太熟悉了，红烧牛肉面。敢情这老赵还没吃饭呢。 陆子瑶抽了抽鼻子，说：“那老师您先吃饭，我们等会再来。”然后扭身欲走。 “没事，来吧！”老赵拉了陆子瑶一把，“你们俩也没吃了吧，我煮的多，一块来点吧。”老赵将办公桌上的电饭锅端了下来，一边盛面一边说：“这离家有点远，吃饭都不方便，外面卖的那些吃不惯，只好自己凑合凑合。来，你们坐吧，一块吃。”边说着老赵已经盛出了三碗面，招呼两人。 老赵的举动让两人感到特窝心，暖乎乎的。陆子瑶又抽了抽鼻子，说：“那老师我们可不跟您客气了，说实话您这面煮得真不错。” 这顿饭三人吃的跟老朋友似的，说说笑笑。吃完了，依凡去涮碗，陆子瑶搁那跟老赵说事。两人来此就是为了学专业的事，怎么地也得给老赵打个招呼。陆子瑶原先就是学音乐的，现在再学感觉容易些，而依凡纯粹是跟着他半路出家的一和尚，这经能念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老赵一听，这是好事啊！当场表态，支持！绝对支持！ 学音乐的事是办了，可陆子瑶心里还窝一疙瘩呢，夏雪昨晚上的非正常表现。可是这大白天的陆子瑶又厚不下脸皮去夏雪班里找她，心里急得跟猴挠似的。看着他那难受的样，苏慧实在是受不了了，马尾辫一甩，从桌洞里拿出一新笔记本递给他，“有什么话就写下来吧，回头我帮你送过去，我跟夏雪同桌挺熟的。”这可是雪中送碳、大热天送冰棍啊。啥也别说了，人民的好公仆啊。陆子瑶心里感动的一踏湖涂。 也没多说什么，提笔甩了一行字，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潇洒至极。 下课后苏慧就去找丁怡了，丁怡大体形象跟苏慧差不多，不过更显得活泼灵动些。丁怡刚开始还不相信，她可知道夏雪是多么的“冷”。将笔记本打开，丁怡偷偷的瞧了瞧里面的内容，“哟！他还挺自作多情的！”丁怡撇了撇嘴。苏慧瞥见陆子瑶从班里出来，赶紧把笔记本合上，推了丁怡一把，“赶快送去吧。” 看到丁怡走了，陆子瑶“蹭”的一下蹿到了苏慧跟前，“那个就是丁怡吧？真是谢谢你们了，回头请你们吃饭！”还没等苏慧出声他就又蹿了出去，这尿急啊。 陆子瑶回班的时候依凡正搁那儿饱受尘辰的折磨，看到陆子瑶进来，依凡的那个眼睛眨啊眨的。陆子瑶挑了挑眉毛表示收到，然后找一话空插了进去，“依凡，知道哪儿有好点的饭店吗？”“知道知道！”依凡立马站起身来，“子瑶你有急事啊，我这就带你去。” “坐下，还没放学呢。”尘辰拉住了依凡，又转向了陆子瑶，“子瑶你请谁吃饭啊，可不可以带我去？” “带你当然可以了，我请的是苏慧和丁怡，人家帮我给夏雪送的信。之所以不发短信，一是我觉得太俗，二是我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号。以后我还想麻烦苏慧她俩，所以先请人家吃顿饭。”听了陆子瑶的话，尘辰愣了一下，眼中的神采慢慢的黯淡了下去，就象在冬天飞舞的蝴蝶，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哦。。。哦，那，你们去吧。”尘辰别过头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依凡在心里叹了口气，尘辰的心，除了神经大条的陆子瑶，任谁都是知道的。狠狠的瞪了一眼陆子瑶，依凡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有陆子瑶满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十章 我不是苍蝇 中午放学后陆子瑶和依凡没有回去，而是顺着学校周围的街转了两圈，陆子瑶对这片地儿挺熟的，挑了一家不错的西餐厅，学生挺多的。对面有一菜馆，两人中饭就准备在那解决了，至于西餐厅，陆子说那儿只适合请客不适合吃饭。 早中晚是这个城市最为躁动的时刻，生机勃勃，同时也是情绪最容易暴动的时刻，车水马龙的街上，一个个不知受了什么气的各种各样人的一张张大大小小的脸就像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火药桶，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或许只是因为某某多看了某某一眼。 菜馆的服务员是一个乍看看不出年龄的女子，再看就明白了，人家满脸长的都是“青春”。陆子瑶点了两份莱，要了两瓶啤酒，除了北风呼呼刮的冬天，他都是喝啤酒，依凡也是。陆子瑶开了一瓶酒，边倒边问依凡：“你今天觉没觉得尘辰有些不正常啊？后两节课一句话不说，那沉默玩的，啧啧！” “她要不那样才不正常呢，”依凡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搁那装呢？” “什么啊？”陆子瑶挑了挑眉毛。 “尘辰，”依凡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她喜欢你。” “噗！”陆子瑶满口的酒都喷了出来，看着依凡，一脸的错愕，“你，开玩笑了吧？”继而又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肯定弄错了。” “懒的跟你说，不过以后少在尘辰跟前提夏雪，就算你是真的不知道也别伤害她。” “我说过了不是！”不知是这躁动的中午影响了陆子瑶还是他本能的想掩饰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声音很大，大到充斥整个菜馆。然后“轰”的一声，所有人都爆发了，声音充斥整个街道，再然后，城市的有形的躁动被点燃了。“哦，好的。”陆子瑶又把声音放低了下来，举杯跟依凡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依凡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下午，阳光躲开了云彩，暖了一片天。只是陆子瑶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心情。 到现在夏雪都没有回传那个笔记本，而且持续这个情况一直到了下午放学。陆子瑶去找夏雪的时候她已经走了，苏慧告诉陆子瑶丁怡说的是夏雪是提前一节课走的，请假。苏慧也拒绝了陆子瑶的邀请，说是以后有时间再去。陆子瑶什么也没干，趴在教室外的阳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愣，天要黑了。依凡也在陪着。 “你们两个不去吃饭在这干吗？数星星啊？还没到时候呢。”吴双不知何时站到了两人身后，睁大了眼睛也瞪着两人。陆子瑶还是呆呆的，没有反应。“吃饭。。。”依凡扭头看了看陆子瑶，“还是再等等吧。尘辰没看到，应该吃饭去了吧。”吴双看看两人，皱了皱眉头问道：“没事吧你们？怎么了？跟谁欠你们钱似的。”依凡又瞅了瞅陆子瑶，冲吴双挑了挑眉毛，将她拉到一边，“子瑶现在很不爽，他给夏雪写了几句话让人帮忙送去了，夏雪没反应，今儿还请假提前走了，他这不正郁闷着呢。一会我领他溜达溜达去，晚自习你给尘辰说一下，让她帮忙请个假。”吴双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轻声道：“行，回头我也去问问夏雪怎么回事。” “你当我是狗啊，还领我溜达溜达。”吴双这边刚走，陆子瑶转身朝依凡屁股上踢了一脚。 “你听见啦？”依凡也没生气，掏了支烟点上，顺便递给陆子瑶一支。“废话，就你那声音，跟杀猪似的。”陆子瑶将烟点着，又趴回了阳台。依凡将屁股上的土拍了拍，顺势又将脏手搭在了陆子瑶的肩膀上，“人家夏雪说不准是有别的事呢，别老放在心上，瞧你那没出息的样，脸拉的跟驴脸似的。” 说完，依凡将手收了回来，看了看，干净了。 陆子瑶瞪了依凡一眼，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我是在想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依凡撇了撇嘴。 “刚才我去找夏雪的时候碰见了单飞，他约我晚上去‘蓝月亮’酒吧，我在考虑去还是不去。”陆子瑶将手中的烟摁灭了又点燃，反反覆覆好几次，眼睛又弯成了月牙儿，不过这次不是笑的，从中透露出的是犹豫不决。 “去！怎么不去啊，要不他还以为咱怕他似的，走，咱这就去！”依凡体格本就比陆子瑶健壮，这一拉之下陆子瑶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随着依凡移动。 “你慢点拉，不着急，时间还早呢。” “没事，咱去了就非得找他啊？” “蓝月亮”酒吧离学校不太远，和中午陆子瑶找的那家西餐厅在一条街上，拐俩弯就到。十月多的天，六点还没有黑透，但酒吧里的人已经多的可以了，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又是一个燥动的时刻。踏进舞池，陆子瑶和依凡躲开那些疯狂的扭动身体的男男女女，然后找了一旮旯坐下，一人要了一扎啤酒在那对着喝。这已经是两人的习惯了，依凡说如果在这种场合中还往人堆里扎，肯定会被来来往往的各种货色的人行“注目礼”，那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苍蝇盯上的一沱屎，既掉价又恶心。 单飞也没让陆子瑶和依凡等太长时间，大约七点钟的时候就到了酒吧，身后跟着四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浑身像是没有骨头，走起路来一摇三晃。 此时刚巧陆子瑶两人一人又要了一杯扎啤，依凡刚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指着单飞对陆子瑶道：“草！他们抽的雪茄。我说让你买吧你还不愿意，看看人家。”依凡说着便把手中的烟扔到了地上。 “急什么啊，一会咱也抽。”陆子瑶往单飞的方向瞟了一眼，随手将手中的烟头弹飞了出去。说话间单飞几人已经来到了近前，其中一个陆子瑶认识，正是当初拿砖头拍依凡而最后又落到他背上的那位。今儿这哥们穿一绿外套，染一黄头发，甭提多扎眼了。 第十一章 一言为定 “哟呵！熟人啊！”陆子瑶径直的走到那家伙跟前，眼中的火苗“蹭蹭”的往上窜。“陆子瑶，今天约你出来不是要和你打架，今天和你有别的事谈。”单飞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挡在了陆子瑶的身前，将他和“黄毛”隔开。 “谁。。。”陆子瑶嘴里蹦出来一个字，然后拿眼斜单飞，“说我要和他打架了？”接着从单飞口袋里摸出了两支雪茄，点上了一支塞嘴里，又丢给依凡一支。 “嘿嘿，还是有钱的人会享受啊！啧啧！”依凡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还不忘嘟囔两句，单飞嘴角抽了抽，忍住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陆子瑶。 “不过。。。”陆子瑶又拾起了刚才的话茬，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然后绕过单飞走到“黄毛”的左侧，伸手将他背上外套的帽子戴到了他头上，“我觉得这哥们还是这样子帅些，黄色和绿色根本不配嘛！” 侮辱！这绝对是**的侮辱！陆子瑶的这句话像是一个巨大的手掌，“啪啪”，在“黄毛”脸上煽个反正面，甭提多响了。偏偏陆子瑶还跟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语气特真诚。 “黄毛”的脸把红、紫这两种颜色直接过渡了，腾的一下，黑了。“我草。。。”声音戛然而止，“黄毛”刚一张嘴便被旁边的依凡用扎啤给堵住了，依凡嘴里还嘟囔着：“哥们，消消火，消消火。” 一开始“黄毛”没反应过来，眼睁的溜圆，等他反应过来时一杯扎啤已经有一半被他下意识的给吞进了肚子里，而另一半全泼他身上了。那扎啤，是二斤的杯子。跟单飞来的另三个小青年看见这情况立马围了上来，“黄毛”倒没什么动作，站那儿净打嗝呢，这一口气喝的有点多了。 那三人围上来也没再干什么，估计得等单飞说话。再看单飞，额头上的血管都鼓起来了，一张脸涨的通红，那颜色让陆子瑶想起了学校门口商店里那女老板的大嘴唇子，忍不住又是一阵恶心。 单飞咬牙切齿的对对陆子瑶道：“陆子瑶，我再说一遍，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 “哦，有什么事？说说吧。”陆子瑶往椅子上一坐，干脆挑明了话题。 “下挑战书！”单飞双手按到桌上，脸凑到陆子瑶的脸跟前，很近，近到陆子瑶甚至闻到了单飞口中呼出的空气的味道。 “你今天吃蒜没涮牙吧？”陆子瑶皱着眉头捂着鼻子将身子往后仰了仰，与单飞拉开了距离。 “你。。。”单飞将身子站直了，却没有陆子瑶想象中的发怒，很平静，“我不跟你争执这些。陆子瑶，咱们两个凭真本事，看谁能追上夏雪。” “哦。。。”听了单飞的话，陆子瑶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在校门口碰见单飞的事，心想原来这厮也喜欢夏雪。紧接着，陆子瑶那个对感情大条却又无比发达的大脑开始急速的转动开了，然后就想到了昨晚夏雪的异状，那车。。。难道是单飞开的？陆子瑶又看了一眼单飞，怎么看怎么怎么像。这厮在夏雪面前混的也不怎么样嘛，看把人家给吓的，真是有辱斯文，哼！咱可是斯文人。陆子瑶心里想着，对单飞回答的特干脆：“行！条件？” “谁输了就卷铺盖滚蛋！”单飞两眼死死的盯着陆子瑶。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只手掌在空中相击，同样的约束也降临到两人身上。 “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单飞又趴到了陆子瑶的耳边，笑的跟狐狸一样，“夏雪已经答应明天去给我庆祝生日，晚上，只有她和我，来个‘烛光晚餐’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哈哈！”说到最后，单飞已是笑出了声，而且说不出的**。 就像是跑马拉松的运动员拼了命的跑完全程，却被告知成绩无效，陆子瑶心里那个抽畜啊，脸上还不能表露什么，忍啊忍的。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将单飞口袋里所有的雪茄都掏了出来，一把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说：“好东西要大家分享！祝你们明天吃的好玩的好。”不过他喉咙里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噎死你更好，草！” 单飞似乎很满意陆子瑶的反应，只是有些心疼那些雪茄，又从陆子瑶口袋里捞回了一支，然后塞嘴里昂着头就走了。“黄毛”早已反应过来了，只是被另外三人给劝住了，现在见单飞走了，恶狠狠的瞪了陆子瑶和依凡一眼，也跟着走了。 “啧！子瑶，我说你怎么又拉脸了，刚整的不是挺爽吗？”依凡伸手将陆子瑶面前的那杯扎啤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陆子瑶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两杯，一口气灌了半杯，抹了抹嘴巴道：“爽个鸟，明天夏雪去给他庆祝生日，晚上，还就俩人。草！什么鸟事，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走，既然你说了，咱这就去抽他。”依凡嘴里虽然嘟囔着，却端起酒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滚！净说风凉话，要是把夏雪换成韩琳，指不定你现在在哪儿疯呢。”陆子瑶撇了撇了嘴，翻了一个白眼。而依凡刚笑嘻嘻的照单全收。 两人也没点东西吃，就端着酒杯一直喝到了九点多钟，酒吧的人也多了起来。虽然两人坐的地方是个旮旯，但期间仍有不少打扮的妖异、新潮的女孩来邀请他们跳舞。依凡很是自恋的说宝石放到哪里都是会发光地。不过那些女孩全部被陆子瑶给拒绝了，用他的话说那就是咱是有品味的人，更不是随便的人。依凡本来是点头赞同，不料紧接着陆子瑶又喷了一句，咱随便起来不是人。依凡一个忍不住，满口的酒都喷到了陆子瑶的脸上，这下他的脸拉的更像驴脸了。 第十二章 迷醉 最后两人都喝的差不多到劲了，走起路来跟先前那几个小青年一样，一摇三晃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吴双家旁边那条胡同，四个不甚明亮的路灯照射出昏黄的光线，整个胡同都染上了这种颜色。 陆子瑶抬起头，眯了眯眼，然后拍了拍依凡的脑袋：“我……我说，咱……咱走错地了吧，这……这路灯，怎么……怎么多了……呃，四个。” “胡……胡说，我……我数数。”依凡抬起头，眼珠子红的跟兔子似的，“一、二、三、四……哇！”刚数到四，依凡张口便吐，晚上又没吃东西，吐的全是黄水。 “瞧你……没……没出息，那样，我数。你……数到六了吧，呃……七、八、九、十，咦！又……又多出俩。走……走吧，咱……咱真走错地儿了。”陆子瑶跟真的似的，从六数到十，弯腰去扶依凡，不料脚下一滑，自己也倒在了地上，然后两人实在不行了，干脆把这儿当床，准备开睡了。 “子瑶。依凡。”就在这时，吴双家出来两个人，正是下了晚自习已经回来的吴双和尘辰。 “怎么喝成了样？”尘辰看到陆子瑶醉薰薰的样子，既生气又心疼，赶紧的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吴双也将依凡扶了起来。两人将陆子瑶和依凡扶到了家里。 “怎么了这是？他们两个怎么喝成了这样？出什么事了？”吴妈妈也还没有睡觉，看到两人的样子也是大为着急。“谁知道呢，下午还好好的，应该，没什么事吧。”吴双将依凡扔到了沙发上，扭头看了看吴妈妈，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句。不过实话是万万不能说的，要不就出事了。沙发上的依凡“哼哼”了两声，又没了动静。 吴妈妈赶紧的去厨房烧那什么解酒汤。尘辰将陆子瑶扶到另一个沙发上躺好，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感觉上就像是侍侯丈夫的妻子。 “啧啧！尘辰，我敢说，子瑶醒来肯定感到的稀里哗啦！”吴双用双手撑在下巴上，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尘辰忙来忙去。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子瑶平时不这样啊。”尘辰不理吴双的调侃，一心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绝对不知道！”吴双的眼珠子转的飞快，那速度再快点估计眼珠子就能飞出来，而且反应特干脆，一口否决。笑话，要是让尘辰知道还不如让吴妈妈知道呢。吴妈妈知道顶多是地震，震两下就算了，可是让尘辰知道的话那就是制造了一个火山，虽然不知道何时爆发，但是危险系数肯定高于地震。不过吴双知道的也只是停留在夏雪提前回家那事上，后面的她也不知道。尘辰注意力全放陆子瑶那儿了，也没注意到吴双的表情，不然肯定能发现问题。 又过了一会，尘辰转身去了厨房，帮吴妈妈的忙去了。 “唉！完了完了！要出事了。”吴双看着尘辰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又看了看沙发上躺着的两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 第二天早晨，陆子瑶和依凡干脆就没爬起来，窝在床上一直睡到太阳晒屁股。吴妈妈心疼两人，也没有叫醒他们，直接跑学校给两人请的假。看着吴妈妈大清早的就往学校跑，吴双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搁路上直嘟囔吴妈妈，我看您是忘了我们仨谁是亲生的了吧。 到了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依凡让一泡尿给憋醒了，蹭的一下窜厕所里了。好一阵，依凡从厕所里出来，感觉有些不对劲，看了看天，然后“嗷”一嗓子跑屋里去了，一脚将陆子瑶给踹醒了，大吼：“我草！再睡就放学了。你说昨晚上逞什么能你，玩深沉还非得拉上我。” 陆子瑶一边穿衣服一边反击：“你还好意思说我？昨晚谁跟我往死了抢的酒杯？小样吧你。” 依凡那一嗓子将隔院的吴妈妈给惊动了，然后这院的大门就开了，吴妈妈看着两人慌忙的样子，笑道：“别急别急，我已经给你们请假了，今天上午不用去了。” “真的？”俩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起抬头看着吴妈妈，那动作特一致。“真的！”吴妈妈肯定的点了点头。“哎！。。”俩人直接往后一仰，又躺床上了。 “哎！阿姨，昨晚上我们俩怎么回来的？”刚躺下，陆子瑶又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您，可别告诉我是吴双和尘辰将我们弄进来的。”陆子瑶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特虚。 “不是她俩还能是谁？你总不会让我和爷爷去扶你们俩吧？再说了，你说你们俩喝那么多酒干吗？”吴妈妈有点吃不准陆子瑶这话的意思。 “不是的阿姨，哎，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怕她俩揪我和依凡的小辫子。”陆子瑶摸了摸脑袋，一脸的不好意思。依凡在床上拼命的点头，表示非常赞成陆子瑶的话。 “嗨！你们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呀。”吴妈妈似乎挺开心，看着陆子瑶和依凡，一脸的笑意，“走吧，你们俩早饭也没吃，我去给你们做饭。” “不用麻烦了阿姨，回头我们去学校吃也行。”虽然吴双说过吴妈妈特喜欢男孩，但老在人家家里蹭吃蹭喝，还是很不好意思。陆子瑶和依凡曾说过这事，用陆子瑶的话就是咱毕竟是外人，人家亲戚朋友还没到这种程度呢，咱就知足吧，甭得寸进尺了。刚好陆子瑶将这事给想了起来，所以婉拒了吴妈妈。 “刚才白夸你了，我告诉你，你再是个男子汉在阿姨眼中也是个小孩子。”吴妈妈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子瑶，“还有啊子瑶，昨晚我可给你妈妈打电话了，她托我照顾你，说是如果你不听话让我怎么着都行，而且过两天她会亲自过来一趟。” 第十三章 一桌麻将 吴妈妈这话可把陆子瑶吓了一跳，自家事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陆子瑶一想到他妈妈那个热情劲，说不准真的跑来一趟，凭她那本事，跟吴妈妈混熟也就一顿饭的时间。想到这，陆子瑶马上立正站好，一本正经的道：“我听阿姨的话，我是好孩子。”那动作，那表情，跟幼儿园的小朋友有一拼。依凡本来指望陆子瑶把这事搞定呢，一听他这话，差点咬着舌头。 “嗯！还有依凡，”吴妈妈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依凡，又把矛头指向了他，“你妈在家不没事吗？改天打电话叫她也来坐坐。”这一句话让依凡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站到了依凡的身旁。 “这样才对嘛！”吴妈妈笑的别提有多开心了，转身朝门外走去。陆子瑶和依凡老老实实的在后面跟着，一脸的苦笑。 “哎！不是还有尘辰吗？也让她妈妈过来，我们正好凑一桌麻将。” 刚进吴双家大门，吴妈妈冷不丁又蹦出了一句话，陆子瑶和依凡只感觉从心底直冒寒气，浑身一阵哆嗦，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所想，那就是要天下大乱了。 因为快到中午了，两人也没多吃，只喝了点粥，暧暧胃，然后就跟吴双爷爷在那儿聊天。老爷子刚回来，头两天是去吴双叔叔家去了，老爷子就这俩儿子，乐意在谁家住就住谁家。老爷子今儿特精神，跟陆子瑶两人讲起了他年轻时的“光辉历史”，那话匣子一打开，跟开闸放水似的，“哗哗”不停，陆子瑶和依凡愣是没插上嘴。两人也不敢离开，坐那“嗯嗯，啊啊！”“哇！”个不停，插不上话就顺着老爷子，把他哄的高兴的不得了。末了，老爷子还跟吴妈妈说，这俩孩子真懂事，要是我孙子就好了。吴妈妈趴老爷子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把个老爷子乐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 中午，吴双和尘辰回来了。两人刚一进门，陆子瑶和依凡立马迎了上去，陆子瑶快了一步，将两人的包都接了过来，笑的甭提有多欠扁了。依凡本来也是想帮忙拎包来着，眼下是不成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陆子瑶。后来实在是没辄了，依凡一把挽住了吴双的胳膊，扭头对一旁的尘辰道：“你先别动，一会我来扶你。” “你搀老奶奶过马路呢？”吴双大眼睛看着依凡，一眨一眨的，手却伸到依凡的背后，狠狠的拧了一把。 “咝。。”依凡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就像是被主人踩到尾巴的小狗，哭不得也笑不得。“这个。。呃，”依凡讪讪的将胳膊抽了回来，一溜烟的跑到吴妈妈身边，一边揉着后背一边龇牙咧嘴。“哈哈……”陆子瑶、尘辰和吴双笑成了一团，就连吴妈妈和老爷子也是一脸的笑意。看着几人闹的这么开心，吴妈妈更加坚定了心中的那个想法。奇怪的是昨晚还想究根知底的尘辰今天却什么也没问。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子瑶和依凡那个吃相，怎一个“猛”字了得，饿死鬼如果跟他俩在一块吃饭，估计还得再饿死一回。 下午去学校倒是挺早，不过陆子瑶是趴在课桌上看着门外，瞧那架势，八成是等夏雪呢。没一会，夏雪没来苏慧倒是来了，耳朵里塞着耳机，马尾辫甩来甩去。 “哎哟！您总算是来了。怎么样？有信没？”看见苏慧，陆子瑶的精神立马就上来了，小嘴叭叭的。也不知道苏慧戴着耳机是怎么听见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了他。陆子瑶一见这小本本，心里那个激动啊，对苏慧道：“没说的，晚上我请客。”这次苏慧倒没什么反应了，陆子瑶忙着翻看笔记本没有在意，但是依凡在一旁可把苏慧的反应瞧的清楚，然后心里开始冒泡了。 夏雪回复的很客气，先是谢谢陆子瑶的关心，又询问了他上午没来的原因，然后，没了。 “我的世界要变天了。”陆子瑶心里乐开了花，但是仅仅几秒钟后那花便凋零了，原因是陆子瑶心里还搁着一档子事呢，就是单飞昨晚上走前说的那段话，晚上！还就俩人！陆子瑶一想起来都恨不得立马抽死单飞，不过想归想，先给夏雪回复是当紧的。写完后陆子瑶把笔记本给了苏慧，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那事说了，想麻烦苏慧去找丁怡问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末了，陆子瑶在心里感叹，这“关系网”实在是太重要了。 下课后洛奇颠颠的跑了过来，倒也没啥事，就是关心关心，问问怎么回事。不过依凡可没在自己的位置上，巴巴的跑到卢娟的旁边坐下，卢娟可是和韩琳很好的。依凡坐那儿好一通神侃，唾沫星子满天飞，直到老师进来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陆子瑶悄悄的冲他竖了竖大拇指，依凡拱了拱手，低声道：“过奖过奖！”陆子瑶翻了翻白眼，大拇指朝下一转，道：“真不要脸。”两人经常这样所以依凡根本没什么反应，不过旁边的苏慧却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低声问陆子瑶：“你们俩经常这样吗？” “哪样？”陆子瑶没吃准她这话的意思。 “就是你们俩这样说话啊什么的，我以前可没见过，你和依凡的关系很好吧？” “哦，是这啊，”陆子瑶一边做着数学题一边和苏慧说话，“当然好了，东北人说的‘老铁’就是我们俩这样。” “那你和尘辰呢？”苏慧又问了一句。 陆子瑶一愣，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从来还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而他也是一直的将尘辰当作很好很好的朋友。“怎样？”苏慧追问道。 “哦，当然，也是‘老铁’。‘老铁’。”回答完，陆子瑶重又开始写作业，不再说话。苏慧看了看他，悄悄叹了口气。前面，正竖着一双耳朵。 第十四章 夜的流星 下课了，苏慧出去了，尘辰也出去了，后面只剩下陆子瑶和依凡。其实这一节课陆子瑶心里是乱哄哄的，感觉很是茫然。苏慧的问题很平常，而在陆子瑶心里，她这个问题的答案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可是将这个答案说出口的时候却感到不是那么回事，一切，都错乱了。 “干嘛呢，一句话不说。”依凡伸手在陆子瑶面前晃了晃。“哦，没，就是思考一下人生。”被依凡唤回了思绪，陆子瑶将那些乱哄哄的东西丢到了一旁，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切。。”依凡刚想反驳，苏慧已经回来了。问题很简单，单飞过生日不假，夏雪去给他庆祝生日也不假，就是这人数多了点，二十好几个呢。 “他妈的，摆老子一道。”陆子瑶虽然嘴里在骂着单飞，但他的眼睛却是笑成了月牙儿。“嗨！子瑶，给咱哥们再拉个驴脸看看。”依凡此时还不忘调侃陆子瑶。“滚！”陆子瑶很干脆，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因为考试放假的原因，开学的时候就已经是星期一了，明天又是一个星期五。几人也没出啥大事，就是倍受老师关注。陆子瑶和依凡感觉特别不自在，好在下星期两人就不呆在这个教室里了，学音乐有专门的教室。星期五晚自习的时候老赵就说了一件事，就是让陆子瑶加入宣传组，陆子瑶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把这差事给推出去，被迫当了那什么策划什么的。陆子瑶心里那个郁闷啊，心想今儿出门没烧香，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点背的。直到走到了吴双家门口陆子瑶嘴里还在嘟囔呢，至于去吴双家，这是吴妈妈的新规定，晚自习放学先去给她报道，说是怕走丢了，当时两人想反抗来着，不过最终两人也只是想想而已。 “明泽？你来怎么也不先给我说声。”刚一推开门，陆子瑶的嘟囔立马变了。“是裴明泽吗？在哪儿呢？”反应最大的是陆子瑶身后的吴双，一听陆子瑶叫了一声“明泽”，一把将他推开，伸着脖子向里望去，“哎呀！还真是！”吴双跑上前去拉住裴明泽的胳膊，晃来晃去，“明泽，我们明天休息，还去你那儿玩好不好？”吴双的大眼睛又开始眨啊眨的，赶情上次她还玩上瘾了。 “吴双，你好。”看到吴双，裴明泽似乎有点。。紧张，或者说是拘谨，反正就是不大正常。 “小双，别闹，明泽明天休息，是来做客的。”吴妈妈察觉到了裴明泽的拘谨，拉了一下吴双。 “没事的阿姨，明泽又不是外人，”陆子瑶笑了笑，“那阿姨我们就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依凡和裴明泽也各自向吴妈妈打了招呼。一出门，陆子瑶朝左右瞧了瞧，石板路被路灯照的昏黄。再往前看，河面上漆黑一片，似乎将所有的光线吞噬一空。陆子瑶用手指捅了捅裴明泽，道：“明泽你车呢？不会是酒钱不够被你给卖了吧？”“哪儿啊，喝酒怎么能卖车呢？我猜是泡妞！”依凡也跟着起哄。 “谁泡妞呢？”吴双的脑袋从陆子瑶和裴明泽中间钻了出来，然后转向裴明泽，“你明天带我们出去玩吧？” “行！”裴明泽答应的特干脆，那头点的，陆子瑶和依凡在旁边看了都觉得受不了。吴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脑袋又忽的缩了回去，留下一句“晚安”，“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你是认真的？”同样的一个问题在同一个地方的同一个时间点被同样的一个人问另外的同一个人。 “什么啊？”陆子瑶的回答也是同样的。 “你和夏雪。” “你又来了，”陆子瑶扭头看向依凡，眼睛眯了眯，“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不烦我还嫌烦呢！” “你们说的什么啊？”裴明泽听的是一头雾水。 “没，”依凡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头摁灭，“不说这事了，咱们商量一下明天去哪儿玩吧，吴双可是不好侍侯的。“对啊。”依凡的这一句话成功的转移了裴明泽的注意力，而陆子瑶则看着夜空，思索着依凡那一句话的意思。 夜深了，世界一片静谧。 第二天吴双起的特早，顺带着把尘辰也给弄醒了，而陆子瑶三人还在蒙头大睡，于是吴双就在那儿咣咣的敲陆子院的大门，然后尘辰在吴双家门口看着，生怕吴妈妈出来收拾人。还好门一会就开了，开门的是裴明泽，他说陆子瑶和依凡还睡着呢。吴双一听，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正要往屋里冲，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裴明泽，大眼睛又开始眨了起来，“明泽，你帮我和尘辰收拾一下东西好吗？”“好、好的。”本来刚起床脑袋就不大灵光的裴明泽就这样被吴双的大眼睛给忽悠走了。眼看着裴明泽走出了大门，吴双飞快的从挎包里掏出了数码相机，然后风一样蹿进了陆子瑶和依凡的卧室。“啊。。”两名男士的尖叫声响起，然后这个早晨就这样结束了。 第十五章 一条小河向东流 在吴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声音中，几人终于出发上路了。车是警车，交警的车，是当初在警亭见过的一个小青年送来的，昨晚车就是被他开走的。坐在车里，吴双拿着相机不停的翻弄，嘴里还不时的嘟囔两句。相机里不仅有今天早晨拍的陆子瑶和依凡睡觉的照片，还有两人那晚喝醉酒时的怂样。 “双姐……”依凡厚着脸皮叫了一声吴双，那腔调拐的，跟蚯吲爬的似的，一弯还有一弯，听的裴明泽差点将车开到路沟里去。吴双和尘辰下意识的将脖子往衣服里缩，这感觉，冬天来的太快太猛了，浑身直哆嗦，就连陆子瑶都闭上了眼，一脸的痛苦。 “一个月衣服归你了！”吴双将相机塞进了包里。 “什么意思？”依凡一脸的茫然。“你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这照片我就删了。”吴双摆明了要挟的条件。 “……万能的上帝啊！请您睁开您的双眼吧，看看这世间有多少不平之事。”依凡在胸前划起了十字，眼睛却瞟向了陆子瑶，火苗一跳一跳的。“兄弟，节哀吧！”陆子瑶直接忽视了依凡的目光，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闭目养神去了。 “子瑶！”尘辰在后面叫了一声。“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陆子瑶将胳膊撑在车座的靠背上，手托着下巴，动作非常不绅士的说出了非常绅士的话。 “我的衣服你洗！”尘辰的语气特温柔，却让陆子瑶的下巴磕到了靠背上。“万能的上帝啊！您的眼疾终于好了。” 依凡这次将十字划的特标准，而且特虔诚。 裴明泽这一路上开车开的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听了哪句话一不小心吻上别人的车屁股，或者被别人吻上自己的车屁股。还好一路上有惊无险，几人安全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个小小的小村庄，说它小是因为它长宽都只有约一里左右。 “瞧瞧，人家这天蓝的，多舒心啊！”车子刚停下来，陆子瑶便第一个下了车，着着头顶上的蓝天，眼睛眨眨的，弯成了月牙儿。看的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愉悦。 “吸……呼吸呼吸，人家这空气。。” “呼吸你个头，快帮忙搬东西。”依凡的一句话被吴双一巴掌盖进肚里半句。依凡一边从车上往下搬着电饭锅一边嘟囔：“看来上帝的眼睛该做手术了。” 来这个村庄，是陆子瑶、依凡和裴明泽商量了一晚上的结果。提建议的是裴明泽，因为十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这里，跟一个老光棍在一起，直到老光棍去世。 车子是在一条小河旁边的一幢房子边停下的，裴明泽说这房子就是他和老光棍曾经住的地方。也许是没人愿意住这幢又老又旧的房子，像老光棍那样的看闸人，现在却是没有。没有围墙，站在房前视野可及的地方全部都是院子，宽广的，看起来心情非常愉悦。屋子里布局也是很简单，房顶正中悬挂着一个灯泡，正下方地面的正中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靠东墙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几人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些，而且所有的东西上面都落满了厚厚的尘土。 “嗬！这房子是抗日时期的产物吧，古董哎！”陆子瑶在屋里转了一圈，伸手拉了一下灯泡的开关，灯泡应声而亮，昏黄的灯光，如同迟暮的老人一般，“我说明泽，这设备不错啊！到现在还能工作呢。要说起来还是八十年代的东西，质量过硬。” “要不是因为这灯泡，老头也不会来看闸的。老头没钱，到我七岁时才让我上的学，当初我们在村里住的是一间土房，没通电。老头听人说老用煤油灯看书容易坏眼睛，所以他就申请到这里来了。。”裴明泽仰头看着那不甚明亮的灯泡，似乎陷入回忆当中。 几人都没打扰他，分好了工作各自忙活去了。来的时候吴妈妈给几人准备了相当多的东西，用的有电饭锅、烧烤架、铲子什么的，吃的有羊肉、水饺、蔬菜等等，可谓是全活了。本来带电饭锅是打算接车上的电瓶用的，没想到这儿的线路竟然还通电，那就更省事了，陆子瑶将插座接好，一切就ok了。 来之前听裴明泽说这儿的小河不错，陆子瑶专门把钓竿也拿来了，十月多的天，钓鱼还可以。水闸紧挨着有一座小桥，站在桥上听着桥下哗哗的流水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远处空旷的田野，那感觉，浑身说不出的通透畅快。 “要是夏天来就好了，还可以跳河里冼个澡。“依凡望水而叹，感觉颇为遗憾。 “到夏天再来就是了，这水还是挺干净的，夏天还有好多人在捕鱼呢。”裴明泽不知什么时候从房子里出来了，站在依凡的旁边，和他一起低头看着这河水一颤一颤的流向远方。而此时陆子瑶已经在桥边找好了钓鱼的位置，正在做准备工作。来的时候拿了三根钓竿，三人正好分配。其实依凡对于钓鱼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他钓鱼只是纯粹的要找点事干，而裴明泽则不同，靠着河长大的他，钓鱼的技术比陆子瑶还要强。 还别说，这干净的小河里鱼就是多，而且个头也不小，不像吴双家门前那条“沟”里的，几乎个个发育不良。吴双和尘辰只烧了一锅热水便跑出来了，水饺中午是不吃的，烧热水是用来喝的，来的时候吴妈妈专门叮嘱了这一点，而且给带了一桶纯净水。 吴双在车上就已经将自己在裴明泽心中的淑女形象给破坏的一干二净，眼下更是大呼小叫，和尘辰一起帮着陆子瑶他们从钩上摘鱼。看着娄里的鱼越来越多，两人开心的不得了。 现在最郁闷的就属依凡了，一条鱼也没钓上来，明明看着浮标动了，可是拉起来却什么都没有。直到大家准备收工做饭的时候，依凡才瞎猫碰上一只死耗子，手忙脚乱的拖上来一条鱼，说“拖”，是因为依凡将竿给扔到了一边，直接将线缠手上往外拽的。 来的时候吴妈妈专门让几人带的木炭，说是用柴火什么的烤的肉不好吃，着实让陆子瑶几人心里感动了一把。烧烤架很快就支好了，吴双和尘辰将羊肉上的冰碴用凉水泡掉，然后将羊肉削成了薄片，一片一片的摆到了铁网上。裴明泽和依凡去捡枯枝什么的了，这鱼还是要有一部分用树枝来烤的，而陆子瑶的任务最艰巨，杀鱼！提着鱼，依凡那句关于上帝的名言又挂到了陆子瑶的嘴边。 这边刚把火给点上，村里来人了，不多，就俩。 第十六章 那些美好的与不美好的 “你们是干吗的？那辆车是你们的吗？”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的挺干净，微长的脸上已爬上了些许的皱纹。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壮小伙，比几人中最高的裴明泽还要高上几公分。 “叔叔我们。。”依凡从火堆旁站了起来，想要向两人解释一下。 “依凡，叫错了。”裴明泽打断依凡的话，走到中年人跟前，“大哥，还记得我吗？” 听裴明泽叫那中年人大哥，陆子瑶几人很是惊讶，这可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有个这么大年龄的大哥。 “你是？”中年人一愣，又将裴明泽仔细打量了一番，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看样子记得的可能性不大。 “爸，是小泽！”这时，那小伙子认出了裴明泽，在后面提醒中年人。小伙儿声音粗粗的，给人的感觉很稳重，这一句话，陆子瑶几人听出了其中浓浓的喜悦和激动，看样子这两人跟裴明泽关系不错。 “你真的是小泽？。。你可回来了！”中年人很激动，紧紧的抓住裴明泽的手，说着话眼泪就流了下来。“大哥。。”裴明泽也有些哽咽。 “呃。。这个，大……大哥。”这“大哥”两个字吴双怎么叫怎么觉得别扭，不过“叔叔”两个字她更不想叫，平空比裴明泽矮一辈。现在这气氛是她最受不了的，不得不站出来说句话，“那边羊肉烤好了，过来一起吃吧。” “哎！这是弟妹吧，没想到一晃十年，小泽都娶媳妇了。”中年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看着吴双，一脸的感慨。 “噗！……咳！咳！……咳！”陆子瑶刚喝了一口水全给喷出来了，一口气没上来，搁那咳的昏天暗地。裴明泽和吴双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而且吴双还有向紫发展的趋势。尘辰和依凡那个笑啊，甭提多疯狂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俩神经病呢！ 中年人一看几人这反应就知道说错了，站那儿有些尴尬，小伙儿也挺不好意思，悄悄拉了一下中年人，低声道：“爸，不知道别乱说。” 最先缓过来气的是陆子瑶，他拉着中年人走到烤架边坐下，道：“大……大哥，跟我们一块吧，我们这儿还带了酒呢，您跟明泽那么长时间没见，得好好聊聊不是？我们和明泽也是兄弟，大家都不外，呵呵！”别看平时陆子瑶说话贫了叭叽，今儿这句话说的还算妥当，就是那“大哥”叫的跟吴双一样，别扭。“哎！那……那谁，你也过来吧。”陆子瑶想招呼一下那小伙，却不知道人家叫啥。其实小伙儿心里正郁闷着呢，这平空冒出来的几个人和裴明泽称兄道弟，自己就成了晚辈了。 推辞了一番，几人依次坐下了，只是裴明泽和吴双两人还有些不自然。酒过三巡，几人的话匣子便打开了，陆子瑶和依凡不停的询问着裴明泽小时候的糗事，中年人也乐意的一件件都说了出来，末了，他有些感慨，说光叔要是现在还活着就好了。他口中的光叔就是和裴明泽在一起生活了几年的老光棍。 酒其实有四个人的量，陆子瑶三人本来是够喝的，但计划中是没有外人参与，而且这两个意外中的人还挺能喝。中年人眼看没酒了，非要拉几人到他家里去，特固执。最后，几人收拾了家伙什，跟中年人去了他家。车子就留在了那里，中年人说这儿治安好，没偷车的。 裴明泽说来的仓促，今天只是陪朋友来玩的，过年会再回来，所以中年人领着几人进村后并没有说裴明泽是谁，只说是亲戚。 到中年人家后没一会陆子瑶和依凡就后悔的不得了，中年人那哪是喝酒啊，一杯接着一杯的不停，跟喝凉水差不多。而且农村喝酒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客人到家里来，主人那是想方设法的让客人多喝，如果客人喝不好那就是主人的过失。十年不见，裴明泽肚子里也是有好些个话要说，而且他酒量比较大，这样喝也没什么，可陆子瑶跟依凡就不同了，先前就喝的差不多了，现在看着酒就跟砒霜鹤顶红差不多，那是捏着鼻子拧着脖子往下灌的，看的尘辰和吴双担心不已，但又不好意思说什么。 又喝了两圈，陆子瑶实在是受不了了，使一招“尿遁”溜了。依凡本来也想跟着，不过可能是上帝的眼疾又严重了，然后他就被中年人给拉住了，死活不让走，说什么要走也行，得连喝三个酒。这三个酒可是有讲究的，不说别的，单单是量就要比喝三圈还要厉害。陆子瑶心里那个郁闷啊，只能坐那儿眼睁睁的看着陆子瑶离开。 虽说是溜出来的，但陆子瑶也确实是有点憋不住了。站在厕所里，陆子瑶一边办事一边抬头看天空，心想还是这儿好啊，厕所里的空气质量都比市里大街上的空气要强。 正想着，一条浑身黄色毛发的大狗也跑进了这厕所。陆子瑶心里大讶，喝酒喝的有点昏沉的大脑转了转，然后自己搁那嘟囔：“咦！这狗不错，讲卫生，还知道上厕所来拉屎。”不过刚说完陆子瑶便开始吐了起来，因为他看到那条大黄狗不是来拉屎的，是吃屎！ 起初陆子瑶只因为看到狗吃屎恶心才吐的，不过吐着吐着便把洒劲给带出来了，然后他的胃便开始了一次大清冼，将这顿吃的和上顿吃的还没来的及消化的东西全给吐出来了。陆子瑶是闭着眼睛吐的，因为他觉得看自己吐的东西比看狗吃屎还要恶心。 第十七章 那一个午后 吐过之后陆子瑶感到脑袋更加的昏沉了，便去厨房籁了籁口洗了把脸。隔着窗户，陆子瑶看到里面几人喝的正热火朝天，然后向正好扭头的尘辰打了个招呼，便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外，这屋子说什么也不能再进了。 午后的阳光很是温暖，照的陆子瑶的两个眼皮直打架，正好门旁边不知是谁家晒的干草，陆子瑶直接坐到了上面，向墙上一靠，打起了盹。陆子瑶这一盹打下去便睡着了，在他坐下没一会，刚才厕所里的那条狗也出来了，阳光似乎也将它的眼皮照的直打架，然后它东闻闻西嗅嗅，围着陆子瑶转了两个半圈，最后趴到他的脚边，狗眼一眯，梦周公去了。 云淡风轻，阳光洒下温暖。乡间小路，还有红砖房和大枣树，一人一狗挨在一起睡觉，这一切看起来很自然和谐的样子。 陆子瑶和那狗睡觉期间尘辰出来过一次，狗醒了而陆子瑶没醒。狗醒了就跑掉了，所以陆子瑶不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午后自己曾经和一条狗挨在一起睡觉，而且是吃屎的。尘辰怕陆子瑶着凉，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自己坐在他的对面，就这样一直看着他。陆子瑶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安静的像是参禅的高僧给人心里的那一种感觉。两人就这样坐在干干的草上，一人睡着一人看，直到夕阳的余辉洒了下来，红红的。 尘辰惊觉起来，才发现自己竟这样坐了一下午，又看了看脸被夕阳的余辉染的跟大苹果似的陆子瑶，尘辰叹了口气，叫醒了他。 屋子里人跟酒瓶一样，躺的横七竖八，就连吴双都躺在了沙发上，脸蛋红朴朴的，不知是替谁喝了两杯亦或是被人灌了两杯。女主人不在家，没人收拾屋子。尘辰在外面傻坐着看陆子瑶，几人喝酒时也没人劝阻，看着地上酒瓶的数量，还不知几人是喝到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怎么办？”陆子瑶晃着有点痛的脑袋，问尘辰。 “怎么办？”尘辰揉着太阳穴，问陆子瑶。 然后尘辰开始替主人收拾屋子，陆子瑶则跑到了院子里，将一辆板车拉到了房门口，把裴明泽和依凡背了出来，让两人并排躺在了车上，最后背出了吴双，让她躺在了两人上面。至于主人就更好办了，陆子瑶将中年人父子俩弄到了沙发上，一人躺一个，每人再盖上一条毯子。 “还好我溜出来了，不然今儿咱们就甭想回去了。”陆子瑶一边推着板车一边和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尘辰说话，早已没了那安静的感觉。 “嗯。”尘辰的回答很简单，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你？”陆子瑶不解，总感觉尘辰说话跟平时不太一样。其实尘辰的变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陆子瑶是不是一顿酒把大条的神经给喝敏感了，然后现在就感觉到了。 “哎，到了，我去开车门。”尘辰向前跑去。 “你还没回答我呢？”陆子瑶在后面叫了一声。 “再废话我抽你。” “哦！”酒劲没有完全消退的陆子瑶在听到尘辰的这句话后感觉她正常了，然后就闭上了嘴巴。 “子瑶你快来，我们的车坏了！”尘辰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着急吃惊。陆子瑶二话没说，撒腿向尘辰跑去，身后板车的一头“砰”的一声栽到了地上，最上面的吴双骨碌碌从板车上滚了下来，却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 陆子瑶围着几人开来的那辆车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脑袋都大了，四个轮胎有三个是瘪的，天黑了，还有三个醉鬼，怎么走？一个超级大问号挂在了陆子瑶的脑袋上。 “你他娘的怎么不瘪？”陆子瑶有些气恼，一脚踹在了最后一个有气的轮胎上。“噗哧……”随着陆子瑶这一脚踹下去，那有气的轮胎还真听话，马上开始撒气，没多大会，也变成了瘪的，车身晃了一下，然后跟挂了似的，不动了。陆子瑶和尘辰看的目瞪口呆，尘辰喃喃的道：“子瑶，你真是个乌鸦嘴。” “……”陆子瑶无语，将三个醉鬼又一个一个的背到了那瘫痪的车子上，然后推起板车走人，怎么着也得把人家的东西给还回去。巧了，陆子瑶刚到中年人家门口就碰到了归来的女主人，那可是费了相当一番功夫才解释清楚，然后就是客套，告辞。等陆子瑶回去的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尘辰正给吴妈妈打电话呢，陆子瑶接了过来，怕吴妈妈担心便没说车子坏了，只说是晚回去一会。 “那大哥说的没错，这儿确实没偷车的，就是有给车子放气的。”陆子瑶边嘟囔着边下车。 “你去哪儿？”尘辰看陆子瑶又要走，有点紧张，盯着他，小脸紧绷紧绷的。 “去找修车的啊，还能干吗？”陆子瑶头也不回，拔脚便走。 “子瑶。”尘辰又叫了一声。陆子瑶停下身来，转过头，看着尘辰，有些疑惑，“干吗？”然后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脑袋，“哦……哈哈！你一个人害怕！是不是？早说嘛，哈哈……” 看着尘辰的脸开始一点点的变了颜色，陆子瑶的笑声戛然而止，讪讪的道：“我去看看明泽那里有没有车行的号码。”说完陆子瑶便拉开了中厢的车门，一头扎了进去。本来这只是陆子瑶自己找台阶下的话，没想到裴明泽的手机上还真存着修车铺的电话，陆子瑶心里那个激动啊，就差热泪盈眶了。 “喂，您好！这里是xxx汽车修理中心，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真是个修车的，服务态度还挺好。 第十八章 那一刹那的心疼 “哦，你好你好，我的车坏了，四个轮胎都废了，你们能不能来给我修一下？” “那先生请问您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在。。在哪儿来着？”陆子瑶扭头问了一下尘辰，然后说道，“我现在在谢乡的老家村，请你们抓紧时间过来，我们这儿还等着走呢。”陆子瑶是一腔热情、满心欢喜，心想这下可好了，回家有希望了。 “对不起先生，我们中心晚上只对市里的车进行维修，请您找一下附近的修理中心，感谢您对我们中心的支持，再见！”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陆子瑶看着手里的电话，欲哭无泪。此时此刻，陆子瑶感觉自己就像是饿了三天的乞丐，刚刚得到了一张百元的大钞，却被人告知这钱是假的，希望啊，被一刀子给捅破了，然后这下可摔的疼了。 陆子瑶痛苦啊，鉴于刚才那修理中心的电话，他对拖车什么的也失去了信心，搁那和尘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丢下尘辰不行，和尘辰一起去找修理中心丢下依凡三人也不行，两人谁也不知道这地方的修理中心有多远，这轮胎都有人捅，丢下仨醉鬼指不定出什么事呢。那裴明泽的大哥估计现在还没醒呢，也指望不上。这下子是没办法了，陆子瑶又给吴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说今天住在外面，不回去了。虽然很是担心，但吴妈妈还是同意了，只是又嘱咐了一大堆的事情，特别是安全问题。 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加上刚才那一阵子折腾，陆子瑶现在已经是饿的前心贴后背了。河边，小屋，一个不甚明亮的电灯泡下面，陆子瑶和尘辰面对面坐着，中间是一个电饭锅，正在煮着的是水饺。本来打算是吃完水饺回家的，现在现在水饺是吃上了，不过回家是彻底的没戏了。两人无聊的很，无聊到一直通过那透明的锅盖盯着在水里打滚的饺子，然后开锅吃饭。 吃饱喝足了，两人更无聊了，在这儿连睡觉都成问题，更别说有什么娱乐的东西了。还好裴明泽的车是三厢的，空间还算充足，依凡和裴明泽在最后一排，吴双躺中间，陆子瑶和尘辰坐在最前排。两人坐在车座上，顺着车灯的方向往远处看，远处……漆黑一片。 “子瑶。”尘辰叫了一声。 “干吗？”陆子瑶趴在方向盘上，答应的有气无力，就跟黄土埋半截差不多。 “我……想……上……厕……所。”尘辰的声音跟蚊子似的，头一低，脸红到了脖根。 “你想去哪儿？”陆子瑶没听清。 “上……厕……所。”尘辰的头更低了。“那你就去呗！这深更半夜的，又在河堤上，去哪儿不行啊？放心，我是不会偷看的。”陆子瑶摆了摆手，继续搁方向盘上趴着。 “可是……可是……我想……让你跟着。”再低那么一点点，尘辰的头就碰到自己的腿了，天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什么？！”陆子瑶跟见鬼似的“嗷”一声就从车座上蹦了起来，“砰”的一声撞到了车顶上，“咚”的一声又落了下来，瞪着俩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尘辰。 “我害怕，让你陪着我，别废话，到底行不行？”反正是话已说出口了，尘辰索性大大方方的，眼睛一瞪，迎向了陆子瑶那不可思议的目光。 “好，这可是你叫我去的。”陆子瑶起身下了车，不过他喉咙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反正我又不吃亏。” “警告你，离我至少十米远。”尘辰对陆子瑶下了通碟。 “随你。”陆子瑶揉了揉刚才被撞的脑袋，又掏出了一支烟点上，看着尘辰向河堤下方走去。其实陆子瑶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人形大体的轮廓，黑黑的。这白天天气还好好的，现在却是连一颗星星也看不着，更别说月亮了。整个夜空黑的如墨一般，想想也怨不得尘辰会害怕。 有那么一晃神的功夫，陆子瑶发现尘辰不见了，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了。陆子瑶有些担心，又怕走近了尘辰尴尬，只能试探的喊道：“尘辰，还在吗？”然后侧耳细听，却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尘辰！”陆子瑶又叫了两声，却依然没有反应。陆子瑶一下子慌了，也顾不得许多，拔脚往堤下跑去。 “站住！”突然间的一个声音从堤下方传来，同时一道强光照向了陆子瑶。那道强光照的陆子瑶睁不开眼睛，也让他停下了脚步，只是他心里却猛的一突，喊叫的很明显是男人的声音，那尘辰在哪儿？ 又有几束强光亮了起来，而且持灯之人绕到了陆子瑶的后面，也就是说，陆子瑶被包围了。借着身后的灯光陆子瑶看清了他前方的情形，这一下让他的心跳又猛的加速起来，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陆子瑶看清楚了，尘辰被一个打扮怪异的小青年反剪着双手，嘴里还塞着东西，一双眼睛泪汪汪的，满是惊慌和无助。在小青年旁边还有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大青年，脸上有一道刀疤，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尘辰那惊慌无助的眼神，陆子瑶的心脏像是被谁狠狠的攥了一把，一种叫做心疼的感觉涌了上来，然后漫延到了全身。 “哥们，有话好好说，先放了我朋友好吗？”不管对方是为了什么，陆子瑶现在只想着让尘辰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还他妈叫‘哥们’，你他妈不懂规矩啊？”陆子瑶刚说完，身后有人猛的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上，陆子瑶站立不稳，扑倒在地，后背上火辣辣的，坚硬的皮鞋底在他背上豁开了一条口子。 尘辰疯狂的扭动身体想要去扶起陆子瑶，却怎么也挣不开束缚，眼泪，如滚珠一般。 第十九章 是男人就他妈冲我来 “对不起……哥，能不能先放了我朋友？”陆子瑶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尽管感到屈辱但还是说了，尘辰，不是别人。 “哟！看样子你挺在乎这个妹妹啊，可是，我也喜欢！”刀疤青年一脸的邪笑，伸手摸上了尘辰的脸，然后是脖子、肩膀，手指一路的下滑…… “唔！唔！……”尘辰拼命的反抗，想要躲开刀疤青年的手掌，长发飘动间，眼泪狂乱的飞舞。“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刀疤青年的手掌重重的落在了尘辰的脸上，“草！你他妈的老实点，现在谁也救不了你。”刀疤青年说着，却是看向了陆子瑶，一脸的挑衅。 这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那一记耳光像是打在了陆子瑶的心里，让他的心脏又猛的抽搐起来。看着还在挣扎的尘辰，陆子瑶感觉胸膛像是炸开了一般，疼的窒息。 “刀疤我草你姥姥，是男人就他妈冲我来！”陆子瑶疯狂了，怒吼声在这寂静的深夜中回荡，只是堤上车里三人却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 陆子瑶前冲的身形戛然而止——一根钢管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然后就是鲜血四溅，陆子瑶带着对刀疤的愤怒和对尘辰的心疼倒在了堤坝冰冷的石地上。天旋地转，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世界一片寂静，除了心跳。远处，有灯光亮起。 “你他妈的下手不会轻点，弄死了怎么办？”刀疤青年首先反应过来，一脚踹在了拿钢管那人身上，然后招呼所有人离开。 尘辰自由了，虚脱一般跪倒在陆子瑶的身边，连哭喊都忘记了，只是拼命的用手去堵陆子瑶的伤口，可是那血，如她的眼泪一般，怎么止也止不住。 远处的灯光近了，是被陆子瑶的吼声惊醒的村民，有白天见过的。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带走了血流不止的陆子瑶和泪流不止的尘辰。 裴明泽终于醒了，是被始终不停的手机铃声吵醒的，打电话的是吴妈妈。接完电话后裴明泽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一个激灵，然后眼珠子就红了，如受伤的野兽一般。陆子瑶，是他的逆鳞。 凌晨三点，天空中依然没有一颗星星，黑如墨斗。当裴明泽、依凡和吴双赶到医院的时候陆子瑶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门外是吴妈妈和尘辰，两人正在那儿较着劲的流眼泪，旁边站着的是一脸焦急的吴爸爸，还有一个老家村的村民。当接到尘辰的电话后吴妈妈和吴爸爸拼了命的往这边的医院赶，不过两人来的时候也没见到陆子瑶，尘辰哭的跟泪人似的，也说不清楚，只说陆子瑶被人打了脑袋，血流不止， 吴妈妈担心的要命，眼泪当时就流了下来。吴爸爸已经往陆子瑶家里打了电话，陆爸爸和陆妈妈正在赶来的路上。 “好！你们三个，很好！……”吴爸爸伸手指了指裴明泽三人，说话的语气和内容截然相反。 “爸，子瑶……子瑶他怎么样了？”吴双试探的问了一句，吴妈妈打电话时说的很严重，吴双生怕发生什么另人不能接受的事情，而且看到吴妈妈和尘辰搁那儿哭，她的鼻子也酸酸的。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女孩子喝的烂醉如泥，如果当时你们三人有一个清醒的话，事情就有可能不是这个样子。” 吴爸爸火气很大，不仅感到对陆爸爸无法交待，而且他对陆子瑶和依凡的感觉很好，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的担心陆子瑶。 吴双撇了撇嘴，眼泪噗嗒噗嗒的往下掉，在被裴明泽叫醒后一路的担惊受怕终于释放了出来。依凡站在旁边，满心都是自责和后悔，可是，这事情谁又能预料的到？ “叔叔，子瑶伤到了哪儿？严不严重？”裴明泽此时显得很平静，只是声音有些嘶哑，眼球中布满了血丝。如果此时陆子瑶在的话，他肯定知道这是裴明泽发怒的前兆，而且是狂风暴雨。吴爸爸是知道裴明泽的，见过两次面。摇摇头，吴爸爸叹了口气，“听尘辰说是伤了头部，流了很多血，至于别的，只能等医生出来才知道。 这一等，等来了陆爸爸和陆妈妈。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下好了，四个女人一起哭，跟洪水泛滥似的。大家了解的都不多，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字，等。众人的眼晴不时的瞟向抢救室那两扇白色的紧闭的门，希望下一刻有个白大褂出来对大家说没事了，病人没事了。像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没多久，门开了，一个白大褂走了出来。众人“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 “医生！医生！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陆妈妈是最先开口的，连脸上的泪都没来得及擦便。众人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一个个的都看着那个医生，等待他的回答。 “对不起，病人现在还在抢救，你们都跟我去化验室，病人需要大量输血。” 众人都抽了血，在长廊的椅子上坐着。“尘辰，依凡，抓紧时间抽血。”不一会，一个小护士点了依凡和尘辰的名字，看来和陆子瑶血型相配的也就他俩了。 医院里血库有一千毫升，依凡和尘辰每人抽了四百多毫升，尽管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但两人都挺住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等待中的众人感觉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就像是看着蚂蚁跑百米，甚至是蜗牛。终于，门再次的被打开了，当先走出来的是上次那个白大褂，然后众人期盼的那句话如仙乐一般钻进众人的耳朵里，好了，病人没事了。 陆子瑶醒了，只是很虚弱，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不过这最不像婴儿的地方就是他那脑袋，裹着厚厚的纱布，头发则是一根不剩。“你没事吧？”陆子瑶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尘辰，张口的第一句话便让她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尘辰想要趴到陆子瑶的身上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只是碍于有几个大人在此，所以只能站在原地，“我……我害怕……” 第二十章 做人要低调 “没事，想让我死比淹死条鱼还困难，不用担心。”陆子瑶又努力的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脑袋，“我怀疑这医生以前是理发的，用手术刀剃头发比专门的理发师还厉害。”陆子瑶此言一出，立刻将众人心头的悲伤冲淡了不少，长出了一口气，真是谢天谢地啊！ 就在大家都围着陆子瑶团团转的时候，陆爸爸被先前的那个白大褂给拉走了。“医生，是不是我儿子还有什么问题？”被白大褂拉出来的陆爸爸心脏猛的一缩，这情形，跟电视剧里演的真是太像了，也怪不得陆爸爸是这个反应。 “这个你先不要担心，没有太大的问题。”白大褂先安慰了一下陆爸爸，然后将陆子瑶的情况说了一下。原来陆子瑶的伤口倒没什么问题，虚弱也只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最大的问题是他的颅腔内出现了一个血块，当时几位医师在抢救室里商量了一下，并没有把握做这个开颅手术，而且这个血块暂时没有压迫到任何一条神经，所以就把这个手术放弃了，不然真做手术陆子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现在跟你说这些，就是我们医院做不了这么大的手术，如果你们要做的话就得转院，最起码得是市级的。不过我个人的建议是希望你们观察一段时间，如果这个血块没有散开的迹象，那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情绪千万不能过于激动。”白大褂人挺不错的，既分析病情又提出了中肯的建议。陆爸爸道谢后满腹心事的走进了病房，看了看陆子瑶被纱布裹住的脑袋，决定听从那医生的建议，先不告诉任何人，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陆子瑶身子虚，和大家说了几句话便又睡了。这次有陆子瑶的家人在尘辰也不好意思像上次那样寸步不离的照顾陆子瑶，便对大家讲起了当时的情况，眼睛还不时的瞟向躺在床上的陆子瑶。不过这一切都落入了陆妈妈的眼里，陆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从那一次她和陆子瑶的对话中便能了解个大概，她看了看尘辰，然后将嘴巴凑到了吴妈妈的耳朵上不知说了些什么，吴妈妈先是一脸的惊讶，然后一脸的笑意，把吴双和尘辰弄的摸不着头脑。 天亮了，裴明泽打电话叫了拖车把他那残疾的汽车给弄走了。陆爸爸和吴爸爸生意都挺忙，一同离开了。周日还要上课，吴双也走了，至于依凡和尘辰，两人刚抽了血，还要在医院休息一下，输点营养液什么的，两人就躺在了陆子瑶两边的病床上。尘辰躺在床上看着陆子瑶，心疼和甜蜜交织在一起，缠啊缠的。事实正如依凡所说的那样，尘辰是喜欢陆子瑶的。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陆妈妈和吴妈妈在忙了。似乎，所有人都只是关心陆的伤势，没有人想着去弄清楚这件事的起因，那些人是谁？做这些有什么目的？ 太阳似乎已经习惯了时间的脚步，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滚动着，于是影子开始变短然后再一点点的拉长。经过早晨和中午躁动的城市，看着西斜的太阳，平静下来，为下一次的躁动积蓄力量。 病房里，陆子瑶睁开了双眼，依凡和尘辰已经回校了，吴妈妈和陆妈妈也不在。躺在床上，陆子瑶想着自己这阵子点背的真是可以，光挨揍就挨两回了，而且一次比一次重，如果还有下次，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陆子瑶想来想去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在心里嘟囔，低调，做人要低调。 这次回校后陆子瑶基本上就和13班的教室说拜拜了，学音乐有专门的教室。正在陆子瑶搁那儿想事的时候陆妈妈和吴妈妈推门进来了，原来两人是出去买东西了。现在两人熟的跟多年的老友似的，看来陆妈妈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哟！儿子醒啦，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头还疼不疼？”陆妈妈一看陆子瑶正搁那儿睁着眼呢，连忙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一脸关切的坐到了陆子瑶的床边。 “妈，没事，好着呢！”陆子瑶笑了笑。陆妈妈掖了掖陆子瑶床上的被子，叹了口气道：“没事就好，你这孩子啊净惹事了，老是让妈担心。” “其实我在阿姨家可乖了，这次只是个意外，是吧阿姨？”陆子瑶把头转向了吴妈妈，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吴妈妈笑着点了点头。 “鉴于这件事的严重性，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你现在租的那院给买下来，跟你阿姨做邻居，妈妈就在那儿陪着你，直到你高考结束。”陆妈妈这一句话让陆子瑶笑成月牙儿的眼睛一下子变成了满月，比十五的月亮还圆。陆子瑶一边维持脸上的笑容，一边在心里哀叹，天下大乱了。 第二天陆子瑶就转院了，转到了市里的一家医院，陆妈妈说在市里条件好点，也方便照顾，因为那家医院离吴双家也就三千米多那么一点。 尘辰在给陆子瑶请假的时候把原因说了一下，然后老赵专门往医院跑了一趟。去看望陆子瑶的时候老赵还真当回事，买了果蓝什么的，最要强调的一点就是老赵买了十斤鸡蛋。陆子瑶躺在床上看着老赵将盛鸡蛋那红色的大塑料袋放到了桌子上，心道我又不是坐月子，整这些个东西干吗？其实鸡蛋挺不错的，基本上什么类型的病人都能用它来补身体，虽然卖相不怎么样。 “……老师你好你好，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还麻烦你来看孩子。”陆妈妈其实不知道老赵是老师，是看了陆子瑶的口型才知道的，然后才迎了上去，引他到床边的登子上坐下。她心里还诧异呢，这老师不错，专门来看学生，不错不错。 “哎呀！子瑶可是我的宝啊！”老赵笑了笑坐到陆子瑶的床边，问了问情况便又和陆妈妈聊了起来，也无非是一些关于陆子瑶的事情，老赵心里对陆子瑶满意就说的好，陆妈妈听说儿子好就心里满意，皆大欢喜。不一会儿吴妈妈就来送饭了，后面还跟仨，依凡、吴双和尘辰。然后又是一番客套，老赵瞅了瞅几人，吴双他也是认识的，排名靠前的都是“名人”。老赵笑道：“我说他们几个怎么都学习这么好，原来是一家的！”陆妈妈在给老赵介绍的时候把几人说成了表兄妹，把老赵给乐坏了。 第二十一章 奔走，寻找 晚上的时候就安静了，陆妈妈是一直在的，吴妈妈还要回家，家里还有三张等吃的嘴，如果吴爸爸回来就是四张嘴。其实尘辰是很想留在医院陪着陆子瑶，只是有陆妈妈在，面子上抹不开。 这天早晨陆子瑶起床时感到有些不对劲，裴明泽好几天没来了，就他和陆子瑶的感情，搁这儿天天陪着都说的过去，不可能一连几天都不露面。这两天陆子瑶在病床上睡的迷迷糊糊，也没太在意，今儿不知哪根神经清醒了，就突然的发现了这么一件事。 “妈，这两天你见过明泽吗？” “哟，还真是这两天明泽那孩子怎么没来？”陆妈妈一边削苹果一边说，“许是他们队里忙吧，回头给他打个电话。” “别回头再打了，现在！就现在！妈你把电话给我。”陆子瑶有些心慌，作势要起来。陆妈妈赶紧的将他摁住，“打打打！现在就打，赶快躺床上。”然后将手机递给了陆子瑶。 关机，裴明泽的手机关机了，陆子瑶又将电话打到了他们队里。 “喂，您好！这里是xx交通大队事故处理中心。” “请问裴明泽在吗？”陆子瑶的手不自然的握紧了手机。“裴明泽已经三天没有来队里了，请问您是他的家属吗？请让他抓紧时间来队里报到……” “明泽一定是去找他们了，一定是！”陆子瑶嘴里喃喃的道。“谁？明泽在哪儿”陆妈妈没听明白。 “就是打我的那伙人，明泽肯定是去找他们了。”陆子瑶攥了攥拳头，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感到额头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有些隐隐的痛。“你这是要干吗啊小祖宗？”陆妈妈被陆子瑶这动作给吓坏了，一把将他的胳膊紧紧的抓住。 “妈，我得去找他，明泽出事了，他肯定出事了！那群王八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陆子瑶挣开了陆妈妈的手，飞快的穿上衣服。就像裴明泽在乎陆子瑶一样，陆子瑶也同样的在乎裴明泽。 “那怎么办？咱们报警吧！”陆妈妈看着陆子瑶着急的样子，一下子也慌了。“怎么了这是？子瑶你这是要干吗？”赶巧吴妈妈又送饭来了，依凡三人也跟着，一见到陆子瑶这样也被弄糊涂了。 “明泽可能出事了！”陆子瑶已经把鞋子穿好了，“不能报警，真出事的话明泽也跑不了。”说着话，陆子瑶已经跑到了门前，“我们要抓紧时间。” “铛啷！”吴双手中的瓷碗掉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我，我……哦……明泽，出什么事了？”吴双脸色煞白，慌忙的蹲下身去捡拾那些根本拾不起的碎片，眼中满是惊慌失措和担心，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好了，大家一起去吧！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依凡拿扫帚帮吴双把地面收拾了干净。裴明泽的过去，依凡也是听陆子瑶说过的。 本来陆妈妈是想给陆爸爸打电话的，但陆子瑶不让，怕他会报警，即使陆爸爸也是知道裴明泽的一切，但陆子瑶的态度非常坚决。 “哎！你们怎么回事？病人现在不能下床做剧烈的运动，赶快躺回去！”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的护士，看着陆子瑶的样子便着了火，如果病人出了事情，那这责任可就大了。 “对不起了姐姐，我现在必须得走！放心，出了事我自己担着！” 太阳炸开了万道金光，暖暖的。整个城市在这温暖中活了过来，精神焕发。陆子瑶头上缠着纱布，满世界的奔走，寻找。奔走，寻找。隔着两条街，是依凡，再远是吴双……只有先用这个笨方法了，陆子瑶说天黑如果找不到，就只能去登寻人启事了。 这一天过得好快啊！这是寻找裴明泽的人心里共同的想法。裴明泽没找到，而天，要黑了。夕阳没有一点留恋这世界的意思，往山的西边一跳，消失了，只留下天边的一抹血色。 “子瑶，去电台吧！”依凡拍了拍陆子瑶的肩膀，满脸的疲倦和无奈。旁边，吴双蹲在地上，眼泪开始往下掉，尘辰在旁边安慰着她。吴妈妈和陆妈妈在厨房，奔走一天了，这饭还是要吃的。陆子瑶木然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找不到裴明泽，他不可能安的下心，同时他也在深深的自责，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这个问题。身后，是吴双家摆放的一个万年历。看着万年历的玻璃罩上映出的自己的样子，陆子瑶的眼睛又猛的亮了起来，然后他转身又朝门外跑去。 “子瑶！你去哪儿？”依凡心里一惊，起身追了上去。 “老家村！” 这次吴妈妈和陆妈妈没有跟上，去的只有陆子瑶四人。车子是吴双家的，吴爸爸今天刚巧没开。这一路，陆子瑶将车开的很疯狂，一次又一次的超车，大晚上的，车速愣是飙到了一百多。下了国道，车子驶进了这次的目的地。小河边，破旧的房子里透出明亮的灯光。 第二十二章 爱，其实很简单 似乎是房子的主人听到了车子的声音，房门被拉开了，裴明泽一脸的错愕站在门口，右臂被绷带悬到了胸前，左脸上包着纱布。“就知道瞒不过你们，”裴明泽咧开嘴笑了笑，看着几人，“好了，都进来吧！” “哎呀！……”吴双惊叫了一声，跑到裴明泽跟前，想要伸手摸摸裴明泽受伤的胳膊和脸，怕弄痛他便又放了下来，眼泪噗嗒噗嗒的往下掉。 “哎！……没事了没事了，你……你别哭啊！”裴明泽看到吴双掉眼泪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的去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靠是不是嫉妒我头上裹着纱布比你帅啊，几天不见你也整一个回来。”看着裴明泽又站在自己的面前，陆子瑶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尽管裴明泽受了伤，但这是陆子瑶可以接受的一个结果，毕竟裴明泽逃命那一次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看着裴明泽，陆子瑶心里酸酸的，抬头，漆黑的夜空此时仿佛正有太阳升起，明亮无比。 尘辰帮着裴明泽安慰吴双，依凡则给吴妈妈和陆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们不用担心了，裴明泽找到了。然后就只剩下吴双搁那儿不停了，眼泪掉个没完没了。那眼泪，让其余几人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吴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偷偷的敝了陆子瑶几人一眼，然后脸红红的瞪裴明泽一眼，擦掉眼泪，拉着尘辰走进了屋子里。那一个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哟！这设备你换了，”依凡刚一进屋，抬头看了看屋顶，先前那个小小的灯泡如今已经换戎了大大的白炽灯，明亮的光线装满了整间屋子。依凡又扫视了一圈，道，“收拾的还挺干净的。” “不干净怎么住啊，除了这儿我也没地方可去，”裴明泽笑了笑，“原准备养好伤再回去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来了。” “我们回家吧，我肚子饿了。”吴双跑到几跟前，指了指陆子瑶和裴明泽身上的纱布和绷带，“你们两个木乃伊没意见吧？”此时的吴双似乎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大眼睛转啊转的，只是在转向裴明泽的时候，多了一丝莫名的东西。 “我得去和大哥说一声，要不然他会担心的。”裴明泽起身向外走去。 收拾好一切，车子重新驶上了国道，以一般的车速往回赶，至于来时的那速度，陆子瑶说那是超常发挥，现在是打死也不敢开那么快了。回到家后吴爸爸和陆爸爸都在，事情自然也是知道了，两人也没多说什么，陆爸爸只是拍了拍裴明泽的肩膀说以后做什么事都不要冲动，要记得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让裴明泽心中涌出了巨大的暖流，然后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爱，其实很简单。 黑夜像是一个巨大的锅盖，不知道谁要做饭了，然后地球就被罩入了其中，就像一个巨大汤圆，然后星星就亮了，一颗接着一颗。城市，处于半眠中。 “你要恋爱了。”陆子瑶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纱布，扭头看向裴明泽。“我？……没，哪有？”裴明泽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只是脸上的红色将他出卖的一干二净。 “别死鸭子嘴硬了，有就是有，用得着藏着掖着吗？再说了，我们大家又不是瞎子，我的视力还是二点零的呢，自己好好把握啊！”依凡摆了摆手，然后指指陆子瑶和自己，“你看我们两个还是光棍呢，你就带个好头吧，争取把吴双拿下，嘿嘿！” 裴明泽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满天星星不再说话，整个黑夜很安静。“草，就烦你这样，整的跟七八十岁似的，要看破红尘啊，出家去吧你。”陆子瑶瞪了裴明泽一眼，曲指将烟头弹飞了出去，“没有人会在乎的，不是吗？” “嗨！说这些干什么，”裴明泽躲开了陆子瑶的目光，“对了，知道那天伤你的王八蛋是谁吗？” “谁？”虽然明知道裴明泽是在转移话题，但陆子瑶还是被他的话吸引住了，旁边依凡也把头扭向了裴明泽。 “就是当初和我有过节的那小子，还真是巧了。那天趁着他们人少，我把他饱揍了一顿，”裴明泽点了一支烟叹道，“草，如果换成以前，早他妈把他给废了。” 说完，裴明泽又笑了笑说道，“这次可没赔，咱们两个的伤加一块还没他的严重呢，嘿嘿！” “那他为什么找上了我？”这是陆子瑶最想不明白的地方，甭管是谁，总得有个理由不是？ “他说你和他弟弟有茬，说你侮辱了他弟弟的人格，”裴明泽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草！就他弟弟那样，染一黄头发，戴俩大耳环，我一看就想抽他，还他妈人格呢。” “黄毛？！”陆子瑶和依凡异口同声的喊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然后两人跟裴明泽说了一下当时的事，把他给乐坏了。“哎！扯平了扯平了！”依凡拍了拍手掌说道。陆子瑶坐在旁边没有说话，想起尘辰那天的眼神，他至今都感到心疼。单飞，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件事。陆子瑶攥了攥拳头，眼中的火苗蹭的一下就蹿了上来，然后又慢慢的平熄了。 今天晚上的天气还不错，三人一直聊到很晚才去睡觉。 第二十三章 夏雪和燕子 陆妈妈说陆子瑶现在不能回校，还要去医院再观察几天，等确定没问题后再回去。那天陆子瑶起的很晚，阳光已经不知是第几缕射进他的房间时他才睁开了眼睛，眼球里布满了血丝。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寻找裴明泽那天后，陆子瑶变得非常渴睡，早早的睡下，很晚才会醒来。陆子瑶开玩笑说自己早晚会睡成傻瓜。门外，陆爸爸担心的要命，刚才医生说陆子瑶颅内的血块已经有散开的迹象，渴睡就是最先表现出的症状。做还是不做？开颅手术，风险极大。看着病房内陆子瑶和陆妈妈聊的开心，陆爸爸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手术通知单撕成了两半。 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后，病房里来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夏雪。一条微微泛白的牛仔裤，略带些许褐色的外套，一头飘逸的长发，那眉宇间，一抹如影般的淡淡的忧伤。还好尘辰不在，省得尴尬。 “阿姨您好！我是子瑶的同学。”柔柔的，略微沙哑的声音，夏雪向陆妈妈躬了一下身子，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哦……哦，你好你好，快坐吧！”陆妈妈惊讶于夏雪的美丽和那忧郁的气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从陆子瑶床边的厨柜里拿出了饮料递给夏雪。 “谢谢阿姨！”跟所有见到同学的爸爸妈妈一样，夏雪也是很局促。 “喂！哦……好的好的。”陆妈妈掏出手机，装模做样的对那边根本不存在的人说着话，然后走出了病房，这情形，她知道自己不适合呆下去。 陆妈妈离开了，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病房里很干净，阳光照进来，看不到任何飘动的灰尘。 “你……你来了！”从夏雪一进屋就惕住的陆子瑶刚刚反应过来便说了一句废话。 “嗯……我来了！”夏雪笑了笑，同样的一句废话。 然后两人就安静了下来。夏雪望着窗外发呆，陆子瑶看去，一只不知因为什么而没有飞往南方的燕子停在枝头，它也同样的在仰望天空，或许那里正有它的同伴飞过。陆子瑶扭头，尘辰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喜欢还是同情？”陆子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都有吧，我也说不清楚。”夏雪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它有它的命运。” 陆子瑶看着夏雪，就像窗外的那一只燕子，“但我会让它改变。”话落，陆子瑶已经顶着头上的纱布跑到了窗前，在夏雪反应过来之前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子。那一只停留在枝头上的燕子，正如先前陆子瑶所看到的那样，腿上系了一根红线，缠在了枝杈上。伸手将红线扯断，陆子瑶轻易的改变了一个生命的命运。“它会很幸福！”陆子瑶松开手，燕子欢快的鸣叫着冲向了蓝天，眨眼间便没了踪影，或许，它的同伴正在前方等着它。 “幸福？也许吧。”夏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然后扭头看向陆子瑶，笑了笑，“哦，你快回床上躺着吧，好好的养伤，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送走夏雪，陆子瑶在床上躺了还没有三分钟，陆妈妈推门进来了，“哎！儿子，刚才那姑娘是谁啊？挺漂亮的。” “妈……”陆子瑶一看陆妈妈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感到很是无奈，“人家不说了吗？同学！同学！”虽然这样说着，但陆子瑶心里其实挺虚的，拿眼偷偷的观察陆妈妈的反应。 “好好好，不说了，”吴妈妈摆了摆手，然后掏出了手机，“来，把你们房东的电话给我，我和他谈谈买房子的事。” “呃……”陆子瑶一听陆妈妈这话，心道坏了，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哎哟！妈，我肚子疼，你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临时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陆子瑶发挥他那并不怎么地的演技，也不看陆妈妈的反应，捂着肚子就蹿了出去。 “喂！叔叔你好，我是陆子瑶，就是租你那院的学生……不是不是，房租我们一定按时交付……对，是这样的，我想问您有没有将那院出售的意向……对对对……什么？您说价钱差不多就卖……叔叔，您在外面肯定没听说，我告诉您啊，咱们市明年或后年就要开始新一轮的开发了，开发的地方就包括您那院，您想啊，到那时候……哎！对对对，我就是那么一个意思……哎，叔叔您说这不就见外了不是，再说我住您那院也方便不是……好的好的，叔叔再见。” “子瑶，你没在厕所里睡着吧？听见妈妈的话了吗？”这边陆子瑶刚刚挂了电话，大气还没喘一口呢，门外便传来了陆妈妈的声音。“好了，马上。”陆子瑶赶紧的洗了洗手出去了。 躺在床上，陆子瑶瞧着陆妈妈给房东打电话。其实陆妈妈给的价钱很公道，但由于刚才陆子瑶的那一番说辞，房东愣是咬紧了牙关不松口，他说除非陆妈妈能给出现在这价钱的双倍才肯卖。陆子瑶在一旁感叹，人的欲望还真是潜力无穷啊！最终两人的意见没有统一，这买房的事也就算了。这是陆子瑶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如果天天的有爸爸妈妈陪着，这跟幼儿园的小屁孩也没什么两样了。尽管现在是在吴双家，而吴妈妈也天天的陪着，但心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是两码事。 第二十四章 送给我好吗 吴双家的狗生崽了，四胞胎。那天早晨起来，家里就突然多出了四个小生命，最先发现这四个小家伙的是吴双，所以这年龄问题就是她说了算，最大的是姐姐，其余三个是弟弟。四个小家伙全都是黄黄的毛，蜷成一团，跟绒线球差不多，超可爱。陆子瑶刚出院，不知道这事，刚刚走到狗窝旁边，那护崽的狗妈妈蹭的一下就蹿了过来，狂吠不止，把陆子瑶给气坏了，心想当初就不该同情它。不过对于它的孩子，任何人都会爱心泛滥，有吴双在，那狗妈妈也不敢把陆子瑶怎么着，只是盯着陆子瑶怀里的小狗崽围着他直打转。 “依凡，怎么样？感觉音乐好不好学？”陆子瑶扭头问怀里同样抱着小狗崽的依凡，返校后这段时间依凡一直在学音乐。“嗨！甭提了，这乐器学着不错，关键是这练声难受啊，成天的‘啊’个不停。”“没事，再坚持一下，我们主修乐器，声乐差不多就行了。”陆子瑶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哎！你们几个，都把小狗放下，洗手吃饭。”客厅里传来了吴妈妈的声音，然后陆子瑶、依凡、吴双和尘辰一人抱一小狗崽走向了狗窝。这狗妈妈还真会生，四个小狗崽，四人正好一人抱一个。 下午该是返校的时候了，离开了那么久。在这个学校，艺术生专用的教室又称之为多媒体教室，宽敞的空间，讲台的位置是连接了多媒体的电脑，美术生和音乐生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多媒体教室在校门右拐的第一栋楼的第一层，站在教室的门口，陆子瑶说又找到了当年的那种感觉。经历一次高考，像是突然跨过了许多年，一晃是昨天回忆起来也有想当年的感觉。 “嗬！人不少啊！”推开门，，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陆子瑶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这样的环境让他很不舒服。教室里约有四十几个人，美术生和音乐生都有，三三两两的混坐在一起聊天，没有人注意陆子瑶和依凡的到来。 角落里，支着一张画板，透过画板的边缘只看见一缕安静的头发。陆子瑶走过去，金色的阳光照在画板那蓝色的天空上，忧郁的蓝，一只飞鸟在孤独的前行。 “你来了。”画板的后面，是夏雪，挂着淡淡的微笑。夏雪是去过几次医院的，每次都和尘辰她们错开，时间刚刚好，陆子瑶甚至在想她是不是专门的在医院门口候着，看到尘辰她们离开才进来的，也就是在那时候陆子瑶告诉夏雪他要学音乐。 “嗯！”陆子瑶正了正头上的帽子，纱布还没有拆，头发也还没有长，陆子瑶说那样出去太另类，所以就戴了一顶灰白色的休闲帽，“你可没有告诉我你是学美术的。” “现在知道也一样啊！”夏雪说着话，手却没有停，开始为那鸟着色，一笔，两笔，然后夏雪叹了口气，“失败了！”伸手将画纸从画板上揭了下来。 “送我好吗？”陆子瑶见夏雪有将那幅画丢掉的意思，忍不住开口相求，在他眼里，那幅画没有败笔之处，也或许是他不懂画。 “送你？”夏雪抬起头，很认真的看了看陆子瑶。十秒钟后，夏雪笑了笑，将画递给陆子瑶，“呶，给你。” 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进来两个老师，要上课了。其中一个老师陆子瑶很熟悉，先前音乐就是跟着他学的。“好了同学们，都静一下，”陆子瑶认识的那个音乐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为了不影响学美术的同学，校领导给我们另外安排了一间教室，都抓紧时间跟我去新教室。” “草！这不是整我吗？”陆子瑶小声的嘟囔着，然后转向了夏雪，一脸的无奈，“走了，谢谢你的画。” “嗯，不客气。”夏雪重新在画板上铺好了画纸，开始了新的构思。陆子瑶和依凡离开了，夏雪抬起头，看着陆子瑶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新的教室在学校大门右拐的一栋楼上，也是第一层，很普通的教室，老师说需要下载东西的话就去原来的教室。其实本来新教室是为美术生准备的，但那教美术的老师说新教室采光不好，所以校方才让音乐生搬的。 自从有过那次赌约后，陆子瑶很少见到单飞，就连送夏雪回家这件事他也放弃了，只要在校门口看见陆子瑶，他扭头就走，这是陆子瑶最弄不明白的一件事。有一次陆子瑶实在是忍不住了，拦住了单飞，“你想卷铺盖滚蛋啊？” “你把夏雪追到手了吗？”单飞问道。 “没有。” “那不就结了，我们现在谁也没追上，赌约继续。” 单飞的回答可以说是什么也没回答，却又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其实那天和单飞有了这个赌约后陆子瑶就后悔了，不是不喜欢夏雪，只是觉得拿感情来赌是对夏雪的侮辱，所以每次和夏雪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都有一种负罪感。 第二十五章 你真的让我很为难 进了十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而且那天天气不好，刮着不大不小的风，陆子瑶送夏雪回家，到了她家门口后陆子瑶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 “进来坐坐吧，”夏雪叫住了陆子瑶，笑了笑，“那么长时间了还没有邀请过你。” “……”陆子瑶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你爸爸妈妈？”虽然很想立刻接受夏雪的邀请，但陆子瑶的脑袋没有迷糊，怕夏雪不好对她的家人交代，高中毕竟不比大学，再说他们父母那一代对这种事情很敏感。 “没事，就我自己，这是我亲戚的房子，他们都去了外地。”一抹痛苦和无奈从夏雪的眼中一闪而逝，昏黄的路灯下是那样的明显，那种情感被陆子瑶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不管怎样，就像那只燕子，我也会让你的命运改变。”陆子瑶看着夏雪，眼睛弯成了月牙，在心里对她做出了承诺。 四十平方的院子，一间小小的厨房和一间小小的洗手间就占去了一半。客厅里家具很不错，应该是夏雪的亲戚留下的，只是显得很是冷清，少了一种温暖。而且房间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各样的药瓶，充斥着一股特殊的气味。 “你经常生病？”陆子瑶心里很是惊讶，要知道光是屋子里摆的这些药瓶都足够开一间药铺了。“哪有，是我妈妈，她身体不好，”夏雪边说着边给陆子瑶倒水，“她在这里住了两年，后来家里有事就回去了，这些都是她这两年里吃的药，我也没时间收拾。”陆子瑶点了点头，“我帮你收拾吧！”说着，他已经站了起来，走向那些瓶瓶罐罐。“你。。”夏雪迟疑了一下，“不用了，都那么晚了，你还要回家，再说我已经习惯了。”陆子瑶没有应声，用行动来回答夏雪。看着陆子瑶忙碌的身影，夏雪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轻轻柔柔的，然后也开始了忙碌。 “嗬！真多！”收拾好一切，陆子瑶看着面前的三个麻袋发出了一声感叹。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个问题，夏雪妈妈的身体的确是不好。夏雪似乎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愣了一会才叹道：“也不知妈妈现在怎样了。”“你不用担心，阿姨不是还有叔叔照顾嘛！”陆子瑶安慰了夏雪一句，推出她的自行车，将麻袋往上搬，既然收拾了就干脆收拾到底，把这些东西都卖到废品收购站去。“。。哦，是吧！”夏雪低下了头。 三个袋子，自行车的后座上只能放下两个。咬咬牙，陆子瑶一把将最后的袋子抗到了肩膀上。 “你。。行吗？”夏雪一看陆子瑶那摇晃的身体，赶紧扶住了他，有些担心，“要不我们就分两趟吧。”“没事，我撑得住，走吧！”这可关乎形象问题，不能撑也得撑，不过虽然这样说着，但陆子瑶心里正诅咒卖给夏雪药的那家药店呢，用塑料做瓶子不挺好嘛，干吗非用玻璃的，。。真沉啊！夏雪推着自行车跟在陆子瑶的身后，看着他斜着身子努力的维持着身体平衡，心里既感到好笑又感到一阵温暖。好在废品收购站离得也不是太远，陆子瑶硬是撑到了地方。 看着收废品的老伯用磅在称那些药瓶的重量，陆子瑶一边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气息一边将手伸进了口袋里。陆子瑶和夏雪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价格，老伯说多少就是多少。称完重量，老伯折了一段树枝就要在地上算帐，陆子瑶赶紧的制止了他，“哎！老伯，您这儿有计算器吗？用那玩意儿算吧，您清楚我们也清楚不是？”“子瑶，干吗？这点帐还用计算器啊！”夏雪在旁边拉了一下陆子瑶。 “老伯年纪大了，咱得让他心里清楚！你在外面等一会儿。”陆子瑶笑了笑跟着老伯进了屋。“小伙子，一共是八十四块六，你看！”老伯将计算器递给了陆子瑶。陆子瑶回头看了看，夏雪还在院子里站着。 “老伯，麻烦您点事，”陆子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那老伯，“老伯，呆会给外面那女孩钱的时候把这一百也给她，就说是应得的，拜托了老伯！”“哦，小伙子你。。。呵呵！”老伯那一脸的皱纹笑开了花，接过钱拍了拍陆子瑶的肩膀，然后走了出去。 “呀！有这么多？！”接过老伯递过来的那一百八十四块钱，夏雪一脸的惊讶，也有一丝的惊喜，对于独自在这座城市生活的她来说，一百八十块钱就是近一个月的伙食费。“是呀，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陆子瑶也装作很惊喜的样子，心里却在叹息，看来自己对夏雪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我请你吃东西吧！”走在回去的路上，夏雪开口向身边的陆子瑶说道。夏雪身高可以达到陆子瑶的鼻尖，加之以两人离得很近，夏雪转头的瞬间一缕秀发扫过陆子瑶的鼻子。清扬！这是陆子瑶的第一感觉，这个牌子的洗发露他也在用，感觉效果还是不错的。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陆子瑶笑了笑，“大半夜的吃什么啊，到家了，你快去休息吧！”“那，晚安。”夏雪抿了抿了嘴，脸部的线条瞬间柔化了，爬上了一丝笑意。 看着夏雪进了门，陆子瑶也转身离开了。 今天和夏雪的关系算是一个大的突破，相信以后交往起来会更加的容易，最差也会比以前那种找不到话说强上很多。陆子瑶转身离开后，夏雪又从门里走了出来，手里攥着那一百八中四块钱，望着陆子瑶的身影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当我是傻瓜啊，那些东西根本不值这些钱。你知道吗，你真的让我很为难。” 夜，深如海，将这一声叹息吞噬。 第二十六章 哥们，离我远点成吗 自从那日之后，陆子瑶和夏雪的关系跨进了一大步。陆子瑶也不用每天在送夏雪的时候挖空心思的想着和她聊些什么，现在是逮什么聊什么，而且夏雪也不再是沉默不语，似乎那天也将她的心结打开了。 这天，是11月11号，传说中的“光棍节”。陆子瑶、依凡、裴明泽和洛奇四人下了馆子，这节日自打上初中到现在，已经过了六次了，这第七次也不例外。本来吴双是想来凑热闹的，被陆子瑶和依凡给轰走了。 笑话，圣诞节和情人节咱不得过，今儿可是专门为单身男性准备的节日，闲杂人等回避。不过这几位也没啥可伤心的，洛奇不沾这事，另外三个都有目标了。酒足饭饱之后几人就结帐走人了。 晚上，陆子瑶送夏雪回家，回来后看到吴双家门口站着一个人，走近了才看清是尘辰。“回来了。”尘辰微微的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任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生天天送别的女孩子回家心里都不会舒服，只是在昏黄的路灯下，那忧伤并没有被陆子瑶察觉，他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哦，有事？”其实现在他也是摸不着头脑，平时回来的时候吴双家的门已经关上了，更别说像今天这样门口站一人了，感觉特奇怪。 “嗯，后天，是我的生日。”尘辰看着陆子瑶，眼中满是期待。“呃。。记得记得，我怎么会忘呢？” 陆子瑶这样说着，心里边却在冒冷汗，自己这段时间忙着追夏雪，尘辰的生日要不是她提醒的话还真给忘了。一边这样想着，陆子瑶又回忆起了上一次给尘辰过生日的情形，那一群朋友。。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摇了摇头，陆子瑶的语气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放心吧，今年给你过个更好的！” “拉勾！”陆子瑶一句简单的承诺，尘辰便感觉到了幸福，调皮的冲他伸出了右手，弯了弯小指。“多大了你还玩这个。”陆子瑶笑了笑也伸出了右手，将小指扣在了尘辰的小指上。“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尘辰轻轻的说出了小时候经常说的一句话，然后看着陆子瑶，双眼有些迷离，“真的好希望这是和你约定厮守一生。”只是这句话刚从尘辰的嘴边脱离便消散在空气中，并没有传到陆子瑶的耳中。门内，吴双轻轻的叹了口气。 十一月三号，尘辰的生日。尘妈妈本来打算是让尘辰回家的，不过吴妈妈不同意，让在她家过，最后还是尘妈妈妥协了。中午的时候尘妈妈就来了。尘妈妈和吴妈妈、陆妈妈的高矮胖瘦和打扮都差不多，也许这是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妈妈们共同的特点吧。今天陆妈妈不在，厂里有急事，脱不开身，不过礼物她已经买好了，托吴妈妈给尘辰。尘妈妈和吴妈妈吃过中饭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晚饭，今天的正餐在晚上。 班里知道尘辰过生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洛奇、谷羽，还有尘辰平时交好的包括苏慧在内的几个女生，再有就是韩琳了。因为晚上要给尘辰过生日，晚自习是上不成了，所以今天去找老赵请假的有点多，不过陆子瑶和依凡是不用了，艺术生很自由。 下午放了学，陆子瑶让依凡先回去，然后自己朝夏雪那栋楼走去，晚上不去送她了，招呼得打一声。“子瑶。”陆子瑶刚拐进了走廊，迎面便走来了夏雪。今天夏雪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飘逸的头发也束了起来，显得很是活泼。“我正找你呢，我。。。”陆子瑶话刚说了一半便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夏雪，生日快乐。”是单飞，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玫瑰。 “谢谢！”夏雪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听了单飞的话，陆子瑶心里猛的一突，这也太巧了吧，夏雪竟然跟尘辰同一天生日。“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哦，对不起，我约了子瑶。”这一次夏雪反应的特别快，没等单飞把话说完便拒绝了他。尽管一登场便如绅士一般，但在别人面前被女生拒绝还是让单飞感到很难堪，而且是在自己的情敌面前。但是陆子瑶在这边感觉就不一样了，夏雪的话无疑是对陆子瑶的肯定。 “那祝你们玩的愉快。”单飞将花放到夏雪的手中，扭头狠狠的瞪了陆子瑶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 单飞走后夏雪和陆子瑶走出了校门。 “生日快乐！”陆子瑶思量了再三，还是将手中给尘辰准备的礼物递给了夏雪。尘辰的待会再买也不迟。陆子瑶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尽管感觉不是那么的舒服。 “我的？你知道我生日？”夏雪一脸的惊喜，“今天找你就是想让你陪着我过生日的，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你说呢，谢谢！”看着夏雪的反应，陆子瑶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糟了，说好了给尘辰过一个更好的生日的，这可怎么办啊？ “过生日喽，姐姐要过生日喽！”正在陆子瑶发呆的时候，一个大约五六岁长得超可爱的小男孩从旁边一家商店里跑了出来，手里抓着满把的棒棒糖，围着两人不停的喊叫。“好可爱啊！”夏雪一脸的笑容，拉着那小男孩就要去商店给他买东西。 “我来吧！”陆子瑶笑了笑将那小男孩抱了起来，转过身，陆子瑶的笑容便不见了，刚才小男孩的叫声让他的心里乱哄哄的很不爽。陆子瑶随便买了一把棒棒糖塞进了小男孩的口袋里，然后将他放下，低声道，“哥们，离我远点成吗？”也许是被陆子瑶的脸色吓到了，小男孩一刻也没停，撒丫子跑开了。 第二十七章 十分钟之内给我滚回来 “怎么走了？”夏雪在后面不了解情况。“他说要回家了，晚了妈妈会担心的。”陆子瑶拼命的抑制住了心中的烦乱，站起了身，“走吧！我们还没有好好的逛过街。”“嗯！”夏雪轻轻的点了点头。 “姐姐，你怎么哭了？”就在陆子瑶和夏雪身后不远的一家商店里，刚才的那个小男孩嘴里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的问着身边一个年轻的女孩。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尘辰。在陆子瑶和夏雪刚刚走出校门的时候就被尘辰看到了，虽然知道陆子瑶天天送夏雪回家，但知道和亲眼看到是两码事，只是下意识的，尘辰便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看到陆子瑶将手中的礼物送给夏雪，尘辰几乎要忍不住的冲上前去，因为她已经从依凡口中得知那是陆子瑶准备送给她的礼物。尘辰忍住了身形却没忍住泪水，那个小男孩是她找来的，想借他的口提醒一下陆子瑶。 听到小男孩的话，尘辰擦掉了脸上的泪珠，强挤出一丝的微笑，“没事.姐姐没事。”然后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串数字。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陆子瑶掏出了手机，冲夏雪笑了笑。夏雪点点头稍微加快了一点步伐，拉开了和陆子瑶的距离。 “子瑶，你在哪儿？”尘辰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陆子瑶的耳中。 “呃。。我、我、我在班主任这儿呢，有点事，一会就回去。”不管怎么着，反正是不能让尘辰知道自己正在陪另一个女生过生日，这点陆子瑶还是明白的。 二十米外，尘辰强忍着眼泪，三年的情感因为夏雪这个意外的因素而突然爆发，那一种疼痛令她措手不及。“哦。。不要忘了你说的话。”尘辰决然的挂断了电话。她就真的那么重要吗？尘辰望着不远处的陆子瑶，眼泪再也止不住，拼命的溢出眼眶。二十米，却仿佛隔着无数的空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陆子瑶用手指使劲的按了按太阳穴，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很是头疼，过生日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只是现在这情形。。陆子瑶感觉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跳动，隐隐的有一股胀痛。深吸了一口气，陆子瑶望了望前面不远处的夏雪，迈脚追了上去。 身后，泪流满面的尘辰将手机贴到了耳边。 “尘辰，你在哪儿？苏慧她们都来了，你快回来吧！”打电话的是依凡。 “嗯。。我。。这就回去！”尘辰尽量的放缓了语速，不让依凡听出她的哽咽。最后又向着已经没有陆子瑶身影的方向看了一眼，尘辰转身离开了。 “生日快乐！”苏慧几人纷纷向尘辰送出自己的祝福，并将礼物递给她。吴妈妈和尘妈妈只是在苏慧、韩琳她们刚到的时候露了露面，之后便躲进了卧室，这种场合有家长在是很别扭的。 “依凡，蛋糕呢？该插蜡烛了。”说话的是苏慧，尘辰刚回来，蛋糕还没有摆上。 “咦！子瑶还没回来呢，等等他吧！”洛奇装模作样的向周围看了一圈，其实这是依凡暗中授意他的。陆子瑶到现在不回来，依凡知道他肯定是和夏雪在一起，而尘辰过生日他也一定会赶回来，只是这时间不太好确定。刚才尘辰一进门依凡就感觉不大对劲，虽然她化了妆，但哭过的痕迹并没有彻底的被掩盖住。 “不等了。依凡，蛋糕在哪儿？我去拿。”一听洛奇提起子瑶，尘辰的脸色立刻变了。尽管对陆子瑶没有恨，但刚才的情感爆发让她对陆子瑶产生了一种新的复杂的感情，酸甜苦辣俱在其中。 “哎哟！那总得等等我吧！”裴明泽笑呵呵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盒子，看样子是送给尘辰的礼物。“来那么晚！”吴双伸手将盒子从裴明泽的手中接了过来，并且顺势在他手背上扭了一下。 “呃……”裴明泽讪讪的笑了笑，向吴双解释道，“队里有点忙。”吴双没再说什么，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怪裴明泽。看到裴明泽，尘辰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轻声道，“谢谢。”然后转向依凡，“现在总该去拿蛋糕了吧？”依凡苦着脸走开了，转身时向裴明泽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不过裴明泽被吴双缠住了，脱身不得。 顺河街上，陆子瑶还在陪着夏雪，看得出她很高兴，一路上笑声不断，渐渐的，陆子瑶也抛却了刚才的不快，心情慢慢的好转起来。 “嗡..”正谈笑间，陆子瑶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了。陆子瑶将手伸进口袋里直接摁了挂断键，不料五秒钟后手机又开始震了起来。陆子瑶心中暗恼：谁啊这是？没事找事。掏出来一看，陆子瑶无奈的对夏雪笑了笑，这电话是依凡打的，还真得接。夏雪也笑了笑表示不在意。陆子瑶走到一旁摁下了接听键，然后依凡的咆哮声立马就传了过来，“陆子瑶我不管你在哪，如果你不想失去尘辰这个朋友就在十分钟之内给我滚回来！” 恢复更新了， 很是汗颜，停更了这么长时间，不过实在是没条件，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可能速度有点慢，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只是不想把这本书太监了，毕竟是自己的心血！！！！！！！！！！！！！！！！！！！！！！！！！！！！！！！！！！！！！！！！！！！！！！！！！！！！！！！！！！！！！！！！！！！！！！！！！！！！！！！！！！！！！！！！！！！！！！！！！！！！！！！！！！！！！！！！！！！！！！！！！！！！！！！ 第二十八章我回来了 挂了电话，陆子瑶愣了有一分钟方才反应过来，迈步追上了夏雪，神色有些不自然。 夏雪一眼便看出了陆子瑶的不对劲，而且刚才他的电话一个接一个，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子瑶，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去忙吧，没什么的。”夏雪微微的笑了笑，冲着陆子瑶说道。 “不好意思，改天好好陪你。”陆子瑶神情很是尴尬，不过现在既然夏雪说话，那就赶紧闪吧，听依凡的口气那边肯定是翻天了，点了点头陆子瑶转身大步的朝着吴双家跑去。 “你——”身后，夏雪跺了跺脚，没想到这个家伙说走就走，还真是没有一点风度。 今儿真是要老命了！陆子瑶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嘀咕，现在礼物也送给夏雪了，拿什么给尘辰啊？希望先前交代依凡那小子的事情能够办好。 “切蛋糕吧！”尽管依凡有意拖延时间，但是蛋糕就在旁边的房间里，再怎么蹭也蹭不了多少时间，而尘辰现在神色之中看不出什么，只是伸手就要去接蛋糕。 点上蜡烛，众人一起对尘辰唱着生日快乐，而依凡却是眼神时不时的瞄向门外，希望陆子瑶那小子关键时候能够滚回来。 尘辰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开始许愿，然后准备吹灭蜡烛。不过这时门被撞开了，陆子瑶一脸尴尬的出现在门前，大口的喘着粗气，“我滚回来了！” 尘辰先是一愣，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子瑶我说你小子怎么净关键时刻掉链子？今儿尘辰生日你不知道还是怎么地？要是明泽这样我指定抽他。” 吴双看着迟到的陆子瑶，恨得直咬牙。对于尘辰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就陆子瑶那家伙不知怎么长个灌水的脑袋，傻愣愣的当着尘辰的面去追别的女生，不过她也是心急，一下子吧裴明泽和自己绕了进去，不过幸好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没在她身上。 “走！”陆子瑶顾不得喘上一口气，上前直接拉着尘辰就往外走，就在刚才，依凡已经悄悄地和他打了眼色，表示一切还ok，所以陆子瑶心放下了大半。 “喂喂喂！子瑶你今天吃错药了吧？尘辰生日哎，你带她去哪儿？”吴双看着陆子瑶和尘辰的背影又开始大呼小叫的，而且还要迈步追上去，不过被眼疾手快的裴明泽一把给拉住了。 旁边依凡心中松了老大一口气，对于陆子瑶交代的事他可是办得妥妥当当，现在陆子瑶关键时刻从天而降，今儿这风浪应该掀不起来了，而后边开始口花花了。 “吆，我说吴双，您老人家这是演的哪一出啊？脑袋上头发不少啊，怎么晃得我眼疼啊！” “依凡我抽——” “抽什么抽啊，你这孩子也不安静点，刚才好像听到子瑶回来了，怎么不见人呢？还有尘辰去哪儿了？”吴双刚想反驳两句，吴妈妈从旁边的房间内推门而出，正好打断了她的话，不过扫了一眼却发现少人了。 “阿姨，您甭担心，她俩刚出去，绝对丢不了，一会就回来，耽误不了吃饭。”依凡刚忙的上前解释，这几个长辈可了不得啊，这才是“老人家”，伺候不好了都甭想过好日子。不说别的，这粮一断都得喝西北风去。 “这俩孩子，天都黑了还往外跑。”吴妈妈说着又走回了房内。 “依凡，你是不是知道子瑶去干吗了？”苏慧看了看依凡，开口问道，毕竟这里说起来还是依凡、裴明泽和陆子瑶关系硬，不过看裴明泽被吴双缠吧着，而依凡这小子今天表现的很不对头，所以这炮口便对向了依凡开火了。 “是啊，本来是给尘辰过生日的，现在寿星都跑了，你这知情人也得透漏透漏吧。” 本来依凡打算溜的，因为只有他知道陆子瑶带着尘辰去干吗了，而陆子瑶交代这事不要告诉别人，就连裴明泽都没说。不过现在韩琳发话了，依凡这小子连一点八路军的优良传统都没有，立刻撕拉撕拉地通通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