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帝国之恋》 第一章.死亡 你故有一死,不可因为不怕死而去作恶。在这个世界上你所看到的也许就是梦。梦就是你灵魂的翅膀,会带你到人间、地狱和天堂。肉体不分贫富贵贱必然会腐烂,灵魂的归宿才是你生命的永远。珍爱今天就是为了你的明天…… 作者题记 银白色的月光下,在一片灰色的草丛里,一双黑色眼睛冲我投来诱人的色彩,这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吸引。突然咔嚓一声!随着一道闪电划过,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觉浑身阴森森的,许久之后才有了一些知觉,这时,一道古铜色的大门向我缓缓敞开,大门上方刻有四个摄人心魂的白字---大阴帝国。 就这样离开了我曾经爱恋的,我痛恨的红尘,现在正通向另一个世界。 过了许多日子之后,我开始在另一个世界里,回忆生前的我,那时,我失业多年穷困潦倒。对灯红酒绿的世界充满了严重的看法,关于我是怎么死的?现在还是个谜团。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确实非常遗憾,死并不可怕,关键是为何而死?这是及其重要的!如果是为了路见不平。。。。。。如果是英雄救美。。。。。。如果是这样,也就好给上面的子孙和下面的祖宗有个交代了。 。。。。。。 借着灰蓝色的光亮,我想回到家里去看看。当然,我非常明白就算回去了,现在的我也不可能和从前一样和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了。是的,人和鬼是不可能融合到一块的,回去也只是调查了解一些情况罢了,与我同行的还有女鬼朋友白如雪,她是我到了大阴帝国之后,目前唯一的朋友,因为我们年龄相仿,彼此经历也差不多,白如雪还说我们过去在上面是同学,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她说我们在一个幼儿园学习过,她那样一说,我倒有了一点模糊印象,好像有那么一个如同白雪公主似的小姑娘,会不会就是现在的白如雪?我不敢肯定。 我和白如雪一路上都显得有些不自然,她没有像开始那样主动了。为了调节一下沉闷的场面,我边走边和白如雪唠嗑:你常回家看看? 是的,你以后也要常回家看看。 好的,常回家看看。 灰蓝色的亮光下,我们没有用了多长时间就回到了人间。这时,白如雪似乎有些害怕地小声问我:咱们先到谁家去?我说:还是分头行动吧,这样可以节省些时间。因为我们都还得赶在天亮前返回大阴帝国,否则,那麻烦可就大了!我小声说这番话时,白如雪一直用那双充满忧郁的大眼睛望着我。说实在的那是一双叫人心动的眼睛,更是一双叫人无法拒绝的眼睛。此刻天上的月光温柔地围绕在我们身上,我发现白如雪的眼睛开始有些潮湿了。。。。。。时间一分一秒消失着,就在这时似乎有声音冥冥之中说,多情的人们,虽然,此刻时光大好,但是这里不是你们浪漫的场所。这是谁的声音?也许是我的自语。于是我用力将自己的目光在白如雪身上拽开:就到这里吧,天亮前我们在大阴帝国门口见。这时白如雪伸出柔软的手,但她的手又立刻停滞在我的眼前,看来她的手是希望在我身上做一些抚摸的动作,具体可能是捏捏我的下巴,或者是拍拍我的肩膀,但是这些想象中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我们在新鬼培训班里,鬼头鬼脑们有过严格的教导,做鬼也是要讲道德规范的。这使我想起从前自己参军时的新兵连。。。。。。是的,做鬼当然是不可以为所欲为的。为了赶时间,我紧紧地拥抱了白如雪,之后,我们各自像一阵清风忽忽悠悠地潜往各自的家了。 快到家门口时,我突然感觉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激动了。 我的妻子和孩子十分疲倦地坐在客厅,家里还有孩子的舅舅们和我的舅舅们,半夜三更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我的好和不好,我的到来在他们眼里如同空气,只是邻居家的狗和猫朝我家的方向直叫唤。我望着同甘共苦的妻子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愧疚,她20岁就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给我,没有荣华富贵过一天,到头来过早地沦落为寡妇。可怜我的孩子,多么帅气的一个小伙,因过早地失去了父亲,在这个困顿的家,孩子更显得孤单无助。我的一张四个巴掌大的相片被挂在了墙上,相片下面的方桌上还摆放着几种水果,以及我不爱吃的几种甜食,品种花样不少,就是单单没有我喜欢的酒。其实挂在墙上的相片,我也不喜欢,那是劳动局给我办下岗证时照的,表情一点不好。当我将目光再次抚摸在孩子的脸上时,我发现孩子瘦了许多,我顺手想拿起一只苹果放在孩子手里,但是我确实无能为力。于是我扭回脸一头扑进妻子的怀里,多么希望她打我骂我,我亲爱的人,我实在是太愧对你了。 经了解我去了另一个世界的原因是,长期不满自己的命运酗酒抑郁而去。瞧,这评价多实在,做人不光荣,做鬼也不光彩。由于时间关系,我只能匆匆离开亲人们了。虽然做人失败了,我还可以努力做个成功的鬼。 回到大阴帝国交界处时,在约定的地方却迟迟不见白如雪的身影,天色就要蒙蒙亮了,马上就要集合点名了。本来我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被发现不但挨打受罚,这将在我做鬼史上又留下了一大污点。放眼望去茫茫原野阴气弥漫,白如雪你在哪里?我的白大娘啊!你可害苦了我。我四周跑了一圈,这才发现白如雪正抱着一棵大树哭的异常的悲伤。我上去一把拉起她: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怕皮鞭、火钳的酷刑吗?弄不好还会被打入地狱的。看来白如雪确实是悲伤到了极处,她瘫软的一塌糊涂,我只能背起她直奔阴府。 第二章.初到阴间 在一阵刺耳的哭笑声里,我背着白如雪终于赶到了地府的报名处。还没有等我缓过神时,负责点名的金四、银五,冲我狞笑着,我将紧张的四肢放松了一下,并向他们躬身微笑以示敬意,他们的职责和职务相当于上面的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然而,他们在我们这些弱小的小鬼面前却表现的如同傲慢的将军。就在我不注意时,我的背后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这是一种铁鞭,铁杆、铁绳、鞭稍也是铁的,并且还坠着两寸长的小尖锤。我被重重地击倒在地,背后的骨头几乎都碎裂了。 贱货,起来!金四扬着铁鞭朝我骂着。银五冲上来把一只脚又踹在我身上:你才来了几天居然敢私自出去,你以为你是谁?把这个不知道长短的东西关起来。他的话音未落,早有几个幸灾乐祸的鬼把我拖起来,并念念有词:起来吧地上凉,带你去一个清净的地方,保证你就和修仙一样。这时白如雪不住地哀求着金四、银五,她哭着说着并被他们推来桑去,那样子是如此的无助和凄凉。 我被关进了一个阴湿寒冷的黑洞里。这个黑洞与阴阳界是完全隔开的,这样我就失去了与外界上下左右的一切信息。其实再煎熬一段时间,我就有了探亲假,那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看妻子和孩子了,白如雪却说可以偷偷出去,只要不被发现就没有事。看来当初我的决定确实糊涂,有这样的下场其实是意料之中的,白如雪在这里被称美女鬼,在这之前她对我表现出的一些异常举动,早已经被一双双嫉妒的眼睛盯上了。从上面回来时,她哭的那样伤心,是因为回去之后,发现她的丈夫和那个从前她的情敌肆无忌惮地缠绵在一起了,白如雪就是这么多情,你都快离开上面一百天了,你的情敌和你丈夫缠绵在一起,这是太自然不过的事了。但是,她还发誓要报复人家。 真黑,阴森森的黑,无边无际的黑,黑啊,黑得只能感觉到心在慌肉在跳!黑,黑得连自己都看不见。我将在这个黑洞里蹲多久?谁还可以知道我,就这样慢慢地消失,消失在滚滚的黑幕后面。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灵魂的煎熬,最大的折磨是我的记忆和思维还如此清晰。此前在上面时,他们把死亡描写的太美丽了,一死百了,人死如灯灭等等,现在看来那些话是多么的天真和荒诞。是的,许多人话是不可以相信的。 上帝啊,请你慈悲给我一点光亮吧,我渴望光明,我只需要一点点,哪怕就针尖那么点也可以。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有声音就在眼前传来:新来的,说你呐,成天瞎叫唤什么? 你是谁?和你一样。 你也是鬼吗? 瞧,你这话咋说的?人和神是不会住在这里的,我当然是鬼了,而且,是一个老鬼。顺着声音我用手摸索过去,那声音原来就来自同一个黑洞。我惊喜交加地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这个与我同处一个黑洞的鬼。在寂寞无助时能听到鬼的声音也是莫大的安慰和幸福。 一场战争就要开始了。 我问甄贵发:你是怎么知道的? 甄贵发将他的一只破鞋从耳边拿开:你以为我这仅仅是一只破鞋?错,它是我的信息沟通器。 我十分惊讶地说:就是电台?收音机吧? 甄贵发有些自豪地回答:当然,也可以那样说吧。 于是,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把自己的一只鞋脱下,将鞋后跟紧紧地捂在耳朵上。像使用移动电话一样,站起来四处寻找信号。几番折腾之后,鞋子里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我来到甄贵发跟前,俯下身子听他鞋子里面的故事,他听的津津有味,我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一只破鞋可以当收音机使用,这老家伙不是闲的没事拿我开心吧。 甄贵发放下他的那只破鞋:我拿你开心了吗?我吃惊地: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说。 甄贵发非常严肃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说的什么?信任,需要信任,你明白吗?你一个小鬼,天地间的奥妙你能知道多少,不知道就不要否定。我简直是见了活神仙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包括我心里怎么说,他居然都知道。我仍然不解地说:你那电台里都讲了些什么?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鬼,据大阴帝国电台最新消息说,倭瓜国在大阴帝国边界挑衅不断,大阴帝国元首就要向倭瓜国宣战了。 我说:倭瓜国是个什么国? 甄贵发长长地叹了口气:倭瓜国是个野蛮残暴的民族,在我的军旅生涯里,在上面在下面曾经三次参加了与倭瓜国的战争,每次我们都得不偿失地结束战争。元首这次看来是横下心要与倭瓜国决战一场了!然而,大阴帝国的国王却倾向于谈判议和。是啊,议和是双方的事,如果倭瓜国不和,这战争不是照样开始吗?甄贵发无奈地笑了笑:战争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 在上面活着的时候,我在部队当了三年炮兵。 甄贵发用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大阴帝国可能用得上你这样的人才。我确实笑了:你们这里也有炮兵部队?不,我们这里,他朗声笑道:告你说吧,小鬼,我们大阴帝国是强大无比的,海陆空的军事力量,在全阴界都是数一数二的。不要怀疑,你的怀疑只能证明你的无知。你听说过十八层地狱吧?我们现在就是在第一层地狱。 浓浓的黑暗好似无形的压力,感觉自己处在一种真空状态。没有发现,原来甄贵发居然是个爱国者。他的言论使我想起那句最简单又普通的话---生是你家人,死是你家鬼。据他说我很快就会出去,是的,我太渴望自由了。其实阴间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就不会那样心惊胆战了。 自由啊你在哪里? 自由就在你心里。甄贵发继续说:你出去之后,你就去找湘夫人。她会关照你的,她可是皇亲国戚。 我冲他淡淡地一笑:湘夫人那样的贵族,人家认识我是老几?甄贵发非常认真地说:你见到他时,就说你是我的小老弟。 好使吗? 当然好使。 好的,我出去之后再说吧。现在你的电台又在广播什么?可以给我说说吗?甄贵发说:现在播放的都是些广告,征婚的、卖药的、还有股市行情。我的天!原来下面的鬼也在炒股。 在被关进这个黑洞的漫长日子里,我痛苦地思考了许多问题,我一直处于一种思考中,现在归纳起来又感觉什么也没有思考明白。明天怎么办?以后怎样?一切的答案均是未知。有一点是可以明白的,在上面时我是个穷人,现在我是个穷鬼。我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耻辱?现在除了思考,我没有什么有意义的事可做,在这个无边的思考回忆中,就是把自己的一个个伤口---长的短的深的浅的,用回忆的手把它们揭开,再用温柔的回忆将它们一个个地愈合。 甄贵发突然打断我的思绪:听,有新朋友来了。 果然,没有多大工夫,一个哭天喊地的家伙被金四、银五押送进来。 这家伙仍然哭的十分厉害:求你们放过我吧,我有得是钱,美女更是召之即来,你们要什么?我全给你们。我真的还没有活够,我知道我现在仍然还在高干病房抢救。求你们放我回去吧。由于我不会隐身,这家伙握着我的手苦苦哀求于我:哥们,冷静一些。 什么?你叫我哥们?我是王处长,是享受副厅级待遇的王处长。 听了他这话,我心里猛地敞亮了许多,阎王爷在这方面做的还是比较公平的。当然,心情好说出来的话也就好听:王处长,你冷静些,据我认为你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了。有机会在下面努力干个处长、厅长的,不是没有可能的。 闭上你的臭嘴!上面下面怎么能一样?也许对你这样的穷鬼上面下面都一样。 你怎么这样说? 看看你的穿戴,看看我这身行头,你浑身上下的穿戴,还没有我的一只袜子值钱。 王处长,你他娘的什么素质。都到这个地方了,你还显摆什么? 老子就显摆了,你就是个穷光蛋----哈哈哈哈哈哈哈----少给我套近乎。 是的,愤怒迫使我暴力的拳脚全然使向这个嚣张的家伙。现在他老实了。这时:甄贵发现身了,他放下那只鞋子---收音机。用一种古老的曲调唱着: 东发亮,明星照 梳头洗脸把香烧 一炷真香指天地 不怕闲人乱吵闹 两根白烛分左右 凡家不知青根雅 东发亮,明星照 天母娘娘垛金船 头船坐着黄思女 二船迎来李翠莲 叫你上船不上船 推三躲四等来年 他刚刚断了阳气,王处长真的死了。情绪激动的王处长:我没有死,我不会死的。甄贵发笑道:我从来不说假话,你自己可以摸一摸自己的胸口,是不是彻底凉了。 凉了,凉了,彻底凉了。我的钱啊,我的那么多房子啊,我的那些美女啊,永别了。 这个叫王处长的新鬼,用上面的计算法,他在黑洞里仅待了一个礼拜的样子就出去了。金四、银五说他遗体火化的那天,伴有大量钱财烧来,要王处长自己用密码去大阴帝国银行去领取。那家伙临出去时,冲我冷笑着:我会记住你的,你的拳脚确实令我印象深刻。我从来没有受过那样的气,你等着,有钱能使鬼推磨。我靠!穷不和富斗,民不和官斗。我又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我只能祈祷那家伙能忘记我。 甄贵发仍旧平心静气地听他的---收音机。我又开始进入了无限的遐想里。 第三章.大鬼小鬼和女鬼 白如雪来看过我,在金四、银五的监视下,她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她只是哭,并说三生三世都无法弥补于我。这话,我感觉说的过头了,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吧?但是,通过我们拥抱时,她所使出的力度。我想那是吃奶的力气,她还说倾家荡产也要把我尽快弄出去。多么善良的人啊,故作坚强的我居然没有说一句感激的言语。她走后,我才恍然大悟地抱着一块冰凉的石头杀猪般地嚎啕起来。甄贵发随之也跟着嚎啕大哭了,他的声音比我还大还难听。 你哭什么?我还以为你这样的男人,是没有眼泪的。我望着甄贵发深感意外。 我哭了吗?甄贵发反尔问我。我说:你当然哭了。听你那哭声,一颤三颠的那节奏也太夸张了吧?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难听的哭。我还笑着问他:触景生情想起你的老情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你还不要嘴硬,我都知道你的老情人是谁,是湘夫人吧?怎么了,你偷笑什么? 你咋这么聪明来。甄贵发激动之下居然流露出浓重的家乡口音。他沉默了许久才说:小鬼,我求你一件事,你可以答应我吗? 我愣了:你有什么事会求我?不是借钱吧?大哥我确实是个穷鬼。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骗你。 甄贵发俯身来到我跟前小声说:谁问你借钱了,我的钱多的是。我是想求你出去之后,见了湘夫人,不要说我提到过她。 哦,原来是这样,你吓坏我了,还以为你要向我借钱。大哥,你肯定理解,一文钱逼倒英雄好汉的这个硬道理吧。如果是这样,我就不去找人家湘夫人了,大哥你就放心好了。再说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那个叫白如雪的会帮你尽快出去的。 我不太相信,大哥,小弟在这里陪着你其实也挺好的,也挺幸福的,也挺自豪的。并且,你还有---收音机,如果再有一台电视机,哪怕是黑白的就更好了。 得得得,得啦,我怎么看不出你什么地方幸福,什么地方在自豪?还是要出去的,你还年轻要去寻找你的爱,要去干你的事业。我可以帮你。甄贵发一本正经地说着。做鬼其实也是很有意义的,只要努力,不是没有前途的。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又在想你妻子、孩子了吧。我抬起头看了一眼甄贵发:我想什么你全知道,你允许我有点隐私好不好? 甄贵发听了之后,在地上画出一个四方形:把你妻子、孩子的生辰八字说来,你马上就可以看到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我拒绝了,一个穷人家的孤儿寡母其生存的艰辛场面没有什么好看。我只能想象他们生活的好一些,那样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甄贵发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不是希望能看到电视节目?我只能说把我的妻子、孩子放在节目里不合适。大哥,我有个请求。他十分爽快地:说。 这个事不好说呐,又怕大哥误会。 说,我不误会。 又怕你没有那个能耐。 你就快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大哥让我出去之后找湘夫人,你又不让我提起你。小弟确实挺难的,要不,就,就通过你画的这个电视机,让我看看湘夫人?有个初步印象将来也便于认识嘛。 甄贵发挠了挠腮帮子:他是几时生的?这个我确实模糊了。你知道这生辰八字是一点都不能错的。 我笑道:反正就那十二个时辰,肯定能试出来。 试试? 你就开始吧,说不定一下就碰对了。 甄贵发盘腿就地坐下,反复把自己的姿势调整了,才闭上眼睛,口中不知道念叨些什么?没有用了多大工夫,我发现地上画着的那个方块形里面出现了一些模糊图形,好厉害!居然还是彩色的。 准确地说,甄贵发在第三个画面就捕捉到了湘夫人的家。 这是座青砖灰瓦的深宅大院,雕梁画柱富丽堂皇。前有戏台后有花园,对对丫鬟擦肩行,杂役家丁分两旁。袅袅琴声似天籁,红花绿叶吐芬芳。佳人品茗倚榻坐,不见郎君在何方。玉手细腰倩倩影,粉腮红唇初春色。浓眉乌发大气象,媚眼幽幽述衷肠。 这位年轻女子一定是湘夫人的闺女把? 不,她就是湘夫人。 我的嘴里突然有了一口水,不得不咽下去之后才惊道:老大,你真有福!甄贵发谈淡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湘夫人可能是寡妇?甄贵发叹了一声:你说对了,她就是寡妇。 为什么? 因为我吧。说到这,他突然情绪失控,一掌打在墙上,我顺着一声剧响望去,墙上的一块石头已经被他击裂。我慌忙抱住他:大哥手下留情,再这样搞下去,我们这个洞会倒塌的。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兄弟对不起。我的泪水有点控制不住了:大哥,你叫我兄弟。我太感动了!大哥,我理解你。如果你偷鸡摸狗了,当然,你不可能犯那样的小事。总之,无论如何你就去坦白吧,争取早日出去,看湘夫人多好。 相信我,一定相信我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甄贵发这样说:事实上这里是关不住我的,我想出去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为了稳定他的情绪,我不敢再打问有关他和湘夫人的故事了。这玩意真的不是开玩笑,刚才他那火冒三丈的阵势,简直就是一头发情期的公牛嘛。虽然,这仅仅是个关罪犯的黑洞,但也是大阴帝国的国有资产,破坏国有资产还不罪加一等。 昨天晚上我没有休息好,老感觉地下有一股气往上窜。是要变什么节令了吧? 甄贵发说:再过一些日子就是清明节了。 清明节?哇靠!是我们的节日。大哥,小弟先祝你节日快乐! 甄贵发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你在下面要渡过的第一个清明节,在上面来说就等同过年。老兄在这里也祝福小弟平平安安好运当头。 谢谢大哥。 他非常真诚地向我微微一笑,然后冲铁门外喊道:外面的,过来一下。 到,报告将军有什么吩咐? 去烫两壶酒来,记我账上。 好来,将军您就请好吧。 我这才发现,原来今天的这个狱卒,听口音好像还是北京人。 果然,没有多大工夫,狱卒提着一只双层竹制饭盒进来了。 甄贵发冲狱卒说:谢谢兄弟。狱卒忙说:将军您客气了,今天这酒菜是兄弟对将军的一点敬意。您甭客气,客气就是看不起兄弟。 甄贵发笑道:我有那么值得你尊敬吗?狱卒一边摆菜斟酒,一边说:哎哟喂,瞧,将军这话咋说的,您可是我心目中的偶像。在这阴府谁不知道您甄将军的盖世大名!我的几个前任,因为狗眼不识泰山,不是都下岗了。兄弟我在上面时就爱警察这行,可惜一没有钱二没有路子。没有想到来到下面梦想实现了。虽然是狱警,但是,您瞧这身行头比他们上面的还精神。 甄贵发一杯热酒饮下肚开怀大笑着:你这小狱卒还真会说话。 狱卒眨巴了几下油亮的小眼睛:将军,您还甭笑,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现在领的是行政工资,只要您抬举小的,这铁饭碗我是端定了。 嗨,新来的,你怎么不下酒呐?这可是倭瓜国进口的老酒。好不容易通过老乡才搞到的,现在,大阴帝国与小倭瓜国断交了,这酒花钱在市面上都买不到的。听了狱卒这话,我忙一口干了杯里的倭瓜酒。刚才我真的非常羡慕这位狱警的工作,在上面时我已经失业多年了。直到现在我是多么渴望有一份正当职业啊。于是我借着酒力多嘴问了一下:狱警兄弟,你们那里还招工吗?狱警扭头看了我一眼:想干我们这行的太多了。你有文凭吗?你在品德方面可靠吗?包括你在上面时是否嫖过娼、吸过毒?你的档案里都记录的明明白白。就算你在上面是个正经人,可是现在你不是犯事了吗?关键还要面试。很严格很麻烦的。。。。。。 甄贵发笑的前仰后合。 狱警眨巴了几下眼睛才又说:当然,也不是绝对的,努努力在我们这里干个临时工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不过食宿自理,不配发制服。说罢,狱警还特别将自己的制服用手抖了抖。 就在这时,白如雪微笑着站在了我的眼前,开始还以为是倭瓜酒劲太大,搞的我出现了幻觉。定神再看,果然是白如雪。 太突然了,我当时的表情可谓悲喜交加。白如雪轻轻拉起我的手:你被释放了,你自由了。 甄贵发冲我微笑着挤了挤眼睛:不要说再见,头也不要回。走吧。 我一头扑进甄贵发的怀里:大哥,我会想你的,我真的会想你的。 甄贵发小声在我耳边说:想我就给我说话,用你的鞋子。把我的名字倒念几次,我就会收到你的信息。记住见了湘夫人,不要提起我!她会帮助你的。 节日快乐!清明节快乐! 第四章.幽灵的节日 清明节就要临近了,大阴帝国举国上下被一派节日气氛所笼罩。 繁华的大街小巷张灯结彩,有骑马、骑骆驼的,有坐轿的,有开汽车的,还有骑自行车的。这些川流不息的鬼群里,什么朝代的都有。街坊邻居见了面,同道清明节快乐。互相间有作揖的,有单腿跪地请安的,其中有不少清朝的女鬼,她们互道万福时,那婀娜多姿的仪态十分令我欣赏。 走啦,看你那两只色眼都把人家那些小姐太太盯的害羞了。白如雪笑道:还没有看够? 我忙扭回脸:看人家那动作多优雅。白如雪确实有点生气了:你慢慢欣赏吧,我先走啦。 等等,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我不看了还不行。于是我闭上眼睛跟在白如雪身旁,只听白如雪笑了。我虽然闭着眼睛,心里却依然兴奋着。正当我忘乎所以时,脑袋当地一声不知道碰在了什么地方。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什么情况时,一张男鬼的大脸盘子就出现在我鼻子前。他骂道:原来你不瞎啊,你长眼睛是出气的?我现在脑震荡了,怎么办?给钱,快给钱!白如雪一口一个地对人家道着对不起。 少废话,对不起值多少钱? 拿钱来,我要去诊所看脑震荡。我脑震荡的特别厉害,你听见没有?快拿钱来。我上有老下有小,最小的孩子还在吃奶,一家子就指望我一个全劳力。 我一直看着这个男鬼,包括他的声音都是这样熟悉。他似乎也认出了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亲爱的老同学,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才来不久,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我的这个同学叫李青兆,他冲我笑了笑:哥们阳寿短,早就来了。好人不长寿嘛,哈哈哈哈哈哈。。。。。。 李青兆:哥们不简单,刚来就搞上女朋友了?蛮漂亮的。他又对白如雪说:误会,刚才对不起了。白如雪说:没有撞着你吧?李青兆笑道:你以为我就那么不结实,在学校时我可是体育代表。 抓小偷,看,就在那里。快抓小偷! 我慌忙四处瞭望。李青兆小声说:往哪看呐?他们是在呐喊我。改天我请你们喝茶,我先告辞了。说罢,李青兆一溜烟消失在了鬼群里。真没想到这家伙的腿还是这么快。 白如雪现在还愣着问我:你的同学哪去了? 你说他啊,他,他去抓小偷了。 白如雪用佩服的眼神望着消失在鬼群里的李青兆:你的同学真是好样的。你怎么不协助他一起去见义勇为?我只能说对这里的路况还不太熟悉。白如雪笑着用指头在我肚子上捅了一下:你是个胆小鬼。 白如雪为了我早日从黑洞里出来,他花了不少钱,已经背上了债。为了尽快还清债务,她在望春茶楼加班加点非常辛苦。出来之后,我跑了多次大阴帝国的劳务市场,但是,均没有找到工作。身无分文的我,曾经几次想脱下鞋子和甄贵发将军说说现在的困境,但是,又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他说湘夫人会帮助我,可是湘夫人还在另一个地方住,离我这里还很遥远。经打问水路、旱路均可以到达,然而因为盘缠问题使我寸步难行。 李青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哥们,你好好考虑一下,跟我一起混吧。我叹了口气:我不会,你知道我反应慢,你那活需要手疾眼快。 李青兆语重心长地说:不会就学习,我会认真教你的。干这个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这也是劳动嘛,你这样下去,会变成饿死鬼的。来,干了这杯酒,你表个态,干还是不干。 我和李青兆吃酒的这家饭店叫----清朝人家。老板娘看上去是个70多岁的老太太,她穿着一件蓝底金花的长袍,她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脸上始终挂着一层霜,看上去她对前来的客人非常冷漠。如果不是一身女装,她确实特别像个太监。由于心情不好,我喝下的酒直往上翻,那个太监一样的老板娘一直盯着我,我尽量不去理会她,一看她我的胃翻得就更厉害了。 李青兆见我一脸痛苦的样子,就不再劝我酒了。他问我去见我父亲没有?我说见了。 我的父亲在大阴帝国一家粮食仓库当会计,那天,我问李青兆要了几个钱,还在街上修了面,然后提了一斤点心找到父亲。我小声说:爸爸,我来了。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父亲的脾气就这样,还没有改。我的眼睛有点酸了:爸爸,我可以坐下吗?爸爸。 有话就说:我还很忙。我轻轻坐在父亲面前:爸爸,是这样的,我从小就不听你的话,在上面一事无成。没有光宗耀祖,活的非常失败。实在是辜负了你的期望。在这同时我还说了,自己来到下面的经历。并希望父亲可以暂时收留我,然而父亲拒绝了我的请求。他让我老老实实做个鬼,一步步地煎熬。并且,说我做鬼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 父亲基本没有用正眼看我,他冷笑着:我没有多余的钱供你千里迢迢去找什么湘夫人,再说湘夫人那样的大阴贵族怎么会认识你?去吧,混出个鬼模样再来见我。 爸爸,我,我走了。 我的身后除了重重的甩门声之外,没有父亲的任何言语。当然,还有那一斤点心也随着重重的甩门声被扔了出来。 李青兆听到这里,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你是个好孩子,我会帮你的。可是你去见湘夫人那盘缠不是个小数目,另外还得给人家带点土特产。这样算下来。。。。。。我想办法吧。看来你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混?我真诚地望着李青兆点了点头。 从酒馆出来,李青兆说:今天晚上你就不要去收容所了,还去我家住吧。我叹了口气:你家也不方便,一家好几代挤在一起,我真的不好再打扰你的父母以及你的列祖列宗了。李青兆也笑了:我们家早就计划买房子,可是大阴帝国的房地产总是涨价,实在是他妈的太贵了。那咱们明天见。 明天见。 就在我们要分手时,李青兆眼睛一亮:你等着元朝的傻x贵族过来了,看哥们给你露一手。说罢,只见李青兆故作醉态地混进他们中间。我知道他要下手了,正当我要呐喊阻止他时。李青兆已将一个钱袋子扔给我:快跑!你傻站着干什么?快跑! 我确实跑出去老远了。但是,当听到李青兆被一群元朝鬼殴打的惨叫声时,我提着沉甸甸的钱袋又返了回来。李青兆见我返了回来,他叫喊着骂我:混蛋,你回来干什么?你这个没有出息的东西。你气死我了!怪不得你父亲不搭理你,混蛋,你真是个大混蛋。 我们被一群元朝鬼推打着扭送到金四、银五那里。 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样,李青兆在那里喝了一杯茶就带我出来了,金四、银五冲我非常神秘地笑了笑。当我也向他们点头微笑表示敬意时,李青兆在我屁股上猛踹了一脚,并用手指着我:滚的远远的!我再不想见到你。 我低着头,用衣领紧紧地挡着迎面吹来的阵阵阴风,朝大阴帝国收容所走去。黑暗中我眼前突然被一个巨大的白色十字架挡住了去路。 第五章.望春楼 是的,眼前的这个巨大的白色十字架,继续开始在上下左右无限地伸展蔓延着。在巨大的十字架面前,我显得非常渺小,就像一只蚂蚁。我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梦。 十字架慢慢消失之后,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缓缓地伸开双臂,将我揽入他带伤的怀抱。一切是那么自然,这种温暖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他和蔼地将他的右手抚摸在我的头上,并声音宏亮地说:去勇敢地寻找生命、真理、道路吧。随之一切都消失了,我的周围就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奇迹。我知道是一种了不起的奇迹,但是这个奇迹没有改变我流浪的足迹。我想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我没有目标地漫步着,同时也知道不远处就是望春楼。白如雪就在那里工作,当然,我身处当下的困境是没有必要见到她的,然而心里却渴望靠近那里。 沉重的心情导致我眼睛的收视效果特别凝重,我脚下是一条弯曲的土路,被许多脚步踏过之后,路面上呈现出一片深沉的金黄。透过茂密的菊花丛,隐约可以看到望春楼。望春楼的整个建筑可谓气势恢宏,在色彩搭配上,只选用了酱红和纯白色。我被这两种颜色组合起来的建筑所震撼了!确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膜拜感。 走近望春楼,发现一堵墙前面挤满了围观者,后面的围观者踮着脚尖,还有围观者踩在石头上东摇西晃地把脖子拉伸到极限。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挤进去又被挤出来,原来是望春楼招收挑水工,管吃管住,其它我没有看清楚,就凭这两条,就足矣吸引我了。我缓了口气,再次拼命地挤了进去。 嗨、嗨、嗨,你听见没有,往上看,我在这里。原来是白如雪在呐喊我。她在楼上隔着护栏探出半个身子,冲我挥舞着一只花手帕。嗨,你等着,我这就下去。好吧,你快下来,我还急着报名呢。这个机会我不能失去。 白如雪把我拉到一边,用花手帕给我擦了擦汗才说:你不明白,你就死了这个心吧,说是公开招工,实际上那几个名额早就内定了。你还傻乎乎地挤什么?听了这话,我愤怒地指着望春楼:有意思吗?拿一帮穷鬼开心有意思吗? 是谁在下面起哄? 我。是我在揭露你们的丑陋德行! 好吧,请你进来详细说说。 白如雪拦着我,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去望春楼。我躲开了她,只感觉头顶上有一团火在燃烧。 在一个宽敞的客厅,金四、银五冲我笑着:怎么又是你?有什么意见说啊!说啊。在这同时几个手持狼牙棒的家伙已经开始朝我围拢过来,我感觉头顶的那团火,燃烧的没有刚才激烈了,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我一直没有工作,渴望可以有机会效劳大阴帝国。如果,你们确实名额有限,我可以到其它地方看看。你们忙,我告辞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说的道轻巧,还认识我吗?你可知道你在公共场合口出狂言会给望春楼造成什么后果?向我发话的这个家伙是有点面熟。这真是冤家路窄,他就是在黑洞里被我揍过的王处长。我忙说:原来是王处长,老朋友了,我怎么会不认识王处长。你走后,我真的好想你。王处长非常得意地倒背着手走到我跟前:其实我也好想你。我还以为你还在黑洞里,你还记得我曾经的话吗?你需要工作,就看你有这个工作的本事没有?你说我们不公平,那么现在就给你个公平的机会。在这几个护卫之中,你随便找一个与他挑战,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在望春楼当挑水工。 我知道白如雪一直在暗处用一双惊慌的眼睛关注着我,想一想父亲对我的责骂,李青兆对我的失望,以及在上面一事无成的悲哀。我现在当然不会像一条狗似地求饶。 来吧,把你最好的护卫请出来!我感觉头皮在啪啪地爆裂着,一窜窜愤怒的火苗呼呼地飞了出来。在我血红的眼睛里,那个巨大的白色十字架又一次清楚地出现了。我先后战败了他们三个护卫,那壮烈的场面,就连我也不相信。 王处长冲我拍了拍手:你出乎我的意料,你可以留下来了。去吧,收拾干净去报名吧。 我抬起头仰天长叹一声,低头向报名处走去,现在我才感觉到浑身疼痛的不可忍受。 望春楼其实就是大阴帝国的一个国宾馆,这里的工作待遇还不错,每逢初一、十五还可以吃到肉。在一些重大节日,或者是重要纪念日。据说不仅可以吃到肉,还可以吃到海鲜。虽然是挑水工,但是服装均是统一配发的,其中包括鞋帽和袜子。白如雪偷偷来看了我两回,她有些激动地说:你真棒!看上去你精神多了。你的工资加上我的工资,我们节俭一些,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拥有自己的房子,我会把那个只属于你我的世界装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说这番话时,我发现她的眼睛里蓄满了温柔的秋波。为了不破坏她对美好未来的憧憬,我只能说:会的。 其实,我现在已经感觉很幸福了,我不知道幸福的高潮,或者说终极是什么? 挑水队的队长看上去60多岁的样子,他的表情和嘴巴均保持着令人不可琢磨的沉默。他是个用眼神说话的,当我发现队长倒背着手站在我面前时,我让白如雪马上离开了。队长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到他那种声音的穿透力:望春楼的楼歌,你会唱了吗?我向他立正:报告队长,会唱了。队长冲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要离开,在他刚迈步出去的同时,他又扭回脸:王处长,现在是大阴帝国望春楼的王总队长。我笑着说:我真的不知道。他示意让我出来,就在我向他立正时,他的教鞭闪电一样地打在了我的腿上:记住了吧。我被打的单腿跪在了地上:报告队长,我记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处长,不,王总队长站在不远处,冲我开怀大笑着。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屋里,其实望春楼的楼歌,我唱得还不怎么流利,万一哪天突然叫我单练那可就露馅了。我现在必须抓紧时间练习,这首歌就叫《望春楼》。 望春楼啊望春楼 你高高耸立在帝国的怀抱 喜迎四方宾 乐招八方客 望春楼啊望春楼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服务宾客,效忠帝国 幸福的甜蜜挂上眉梢 …… 就这首歌,我一下练了十八遍,但是,仍然有不少音调把握不准。这并不是我特别笨的原因,主要是心不静,我的心完全不能静下来,就在练歌的同时,甄贵发一直在我脑海里转悠。是的,我应该给他通个话了,于是我脱下一只鞋子放在耳旁:哎,哎,哎听到没有?甄将军听到没有?你的声音怎么这么低,是信号不好吗?我从铺上站起来,又从铺上站在桌子上:哎,现在听到了吧?哦!终于听到甄贵发的声音了,他说:你小子把鞋后跟朝上。嗨,原来还有这讲究:好了,你的声音非常清楚,大哥,我找到工作了。吃得好住的好,工资待遇还不错。过清明节我去看大哥,这几天天冷你没有感冒吧?大哥多保重啊。好了大哥,先说到这,我、我、我要工作了,拜拜。 挑水队队长真的和幽灵一样,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阴沉着脸:你站在桌子上干什么?下来。 报告队长:我想和我大哥说说话。他皱着眉头:你大哥是谁?报告队长:我大哥叫甄贵发。他的眼神冲我停顿了一下:好了,你下来。你刚才唱得虽然卖力,但是还不靠谱。我把望春楼的音律老师娜娜请来辅导你。说罢,队长就走了。 谢谢,娜娜。 娜娜是你叫得的?我姓徐。 徐老师好。 别以为你大哥是甄贵发就了不起了,我很忙,所以我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把你那狼嚎声纠正过来。现在开始集中注意力看着我,你往那里看呢?我慌忙把眼神从徐娜娜那平铺直叙的胸脯上移开,这时,我开始将目光放在她那双干涩的大眼睛上。他十分专业地示范了一遍这首歌。令我震撼的是,这么一个干涩的她,其嗓音居然如此甜润。 唱到喜迎四方客时,你的表情要跟上去,不要对客人充满敌意似的好不好?我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笨蛋!说着她将冰凉的手狠狠地拧在我的脸上:记住没有? 记、记住了。娜娜,不,徐老师饶了我吧。 你气死我了,明天我还要来检查你!说着她又拧着我的耳朵:表情一定跟上,明白了吗?歌里唱的幸福和甜蜜怎么在你脸上一点都体现不出来?明天还这样,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个叫徐娜娜女鬼老师简直变态,有必要这样要求和对待我吗?别忘了我仅仅是个挑水工。再说我又不想当什么歌手,在她变态的行为里,我明显发现她还有暴力倾向。然而为了这份来自不易的工作,所有的一切我只能忍受。 还有一个不正常的现象,就是和我同住一室的十几个挑水工都有意在排斥我,我不在时他们有说有笑,只要我一出现,他们就一本正经的样子。我主动和他们打招呼时,他们也总是哼啊哈地应付着我。 这一天,我默默地躺在铺上,练习着那首歌,同时还努力地作出幸福、自豪和甜蜜的表情,在忐忑中等待着变态老师徐娜娜的到来。这家伙是不是忘了来辅导---收拾我了?这种被煎熬的心情,只有我知道。 晚饭后,其他挑水工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想跟逛街去了。还有个别鬼对着镜子吹着口哨将头发梳得油光发亮,不用说那一定是去会情人的。 徐娜娜,老子等了你一天了! 你说什么? 我的天啊,就在我说这话时,徐娜娜正好站在我跟前。烛光里她穿着黑色套裙如同一只乌鸦一样地盯着我。当然,我还发现她画了眉毛抹了口红。 你色迷迷地看着我要干什么?你不用装傻,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我真诚地说:徐老师你误会了。徐娜娜把她手里的歌谱往桌子上一摔,只见她双手叉着腰:我误会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思想不健康!啊,你说,你刚才说什么了?别以为我没有听见,你等了我一天了。是你说的吧?你这分明是暗恋上了你的老师,你这是不忠不孝,就凭这一条,望春楼就可以开除你,让你滚蛋。 我真的没有暗恋老师,你误会了。 你再说一遍?你这个学生我教不了啦,我可以把你的情况反映给你的领导,让你们领导另请高明吧。情况严重,我忙拉住徐娜娜的衣袖:看在我身无分文,找工作不容易的份上,你就宽恕了我吧。你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徐娜娜的口气总算是缓和了:不是说我不能宽恕你,谁还没有个邪念,改了就好了。关键是你要勇敢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再说了你毕竟不是三岁两岁了。 对对对是是是。 这就对了,你现在还继续不承认你暗恋上了我?只要你实话实说就行,再说了我又不是那种没有度量没有涵养的女的。 我,我暗恋你了。 你讨厌死了,果然是这样。这事只有你知道我知道就行了,如果说出去,我会无地自容的哦。好啦,你再把这首歌给我唱一遍。 徐娜娜听完我的歌,她坐在桌子旁,好半天才望着我,深深地倒吸了几口气才柔声说:进步不小,我会给你写鉴定书,记住过几天到我那里拿你的鉴定书。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不要出去胡跑乱窜了。 徐娜娜走后,桌子上的蜡烛,看那火苗依然兴奋地跳跃着。 第六章 .梦幻修女和白如雪 来到挑水队之后,我努力想和这里的兄弟们把关系和谐好,然而大家似乎都很牛,其实都是个出苦力的,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了不起,事实就是这样难以让我接近。我现在还处培训阶段,还不能和大家一起列队去工作,心里确实郁闷的厉害。 挑水队有个叫小安的孩子,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唯有这孩子对我没有恶意,他总是在他们不注意时冲我笑一笑。我悄悄地把小安叫到一个僻静处:孩子,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都不搭理我?小安小声道:他们不让我和你说话。说话时小安还非常地警惕着四周,我不想再难为这个孩子了。我握住小安的手:孩子,不,小老弟,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小安冲我点了点头,他小声说:我该走了,你不要告他们说,我给你说的话。我望着小安带有几份天真的脸:小老弟,你放心好了。 在小安的话语里,我得到许多答案,他们都保持一致不搭理我,是有幕后指使者。是挑水队长,还是王总队队长?我想肯定是后者。这个王八蛋!徐娜娜虽然其貌平平,但是她是专家,没有她的书面鉴定,我还有许多手续无法进行。还有一个明显的事,白如雪对待我没有先前那么热情了。关于这个我当然也不会往心里去的,一个男的没有地位,或者位置吧,是没有理由吸引异性的。是的,在这里我可以说连一席之地也没有。为了这份工作,我必须还要继续低下头。我相信自己会在这里混出个鬼模鬼样的。好兄弟,努力吧。你是最棒的!我理解你的心情,知道你的愿望。我总是这样鼓舞着自己,已经习惯了。通过自己和自己对话,确实克服了不少心里的苦闷。 徐娜娜说了,眼看就是清明节了。许多权力部门的工作均进入休眠状态,就算是她写好了鉴定书,许多公章也没有办法盖上。她劝我不要着急。就算她这个鉴定完成了,我身体的复查,家庭背景的调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这不是一件着急就可以做到的事,我十分无奈地问她: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徐娜娜的回答非常简单:等待,耐心地等待。当然,她给我说这番话时,她的眼睛始终照着镜子反复地打扮着自己。所以她几乎没有看我一眼。我不夸张地推断她是要去相亲,或者是要去会上司。我只能躬身告辞。 臭娘们,狐狸精! 我重重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就在望春楼这个拐角处,王处长一脸淫邪揽着白如雪的腰停顿在我眼前。我们似乎都把对方吓了一跳!当时,我眼前一片漆黑,大脑如同被一场鹅毛大雪所笼罩。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在原地站立了多久?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并且无法回忆。 大哥,你怎么了? 我冷,我冷的厉害。 不冷啊。 说话的是小安,他扶着我回到住处,屋里就我们两个。我轻轻地捧着小安的脸:孩子,辛苦了。孩子,你委屈了。孩子,我可以抱抱你吗? 大哥,你先放开我,你听我说,是你苦了,是你委屈了。 孩子,不要哭。 大哥,我没有哭,是你在哭。大哥,在这里你有亲人和朋友吗?你病了,你需要照顾。我轻飘飘地躺在铺上,声音虚弱地对小安说:我父亲就在这里。 我去叫你父亲。 不要叫他。 为什么,不是你的亲父亲? 是亲的,但是,他不想见到我。 李青兆,你把他帮我叫来吧。我要离开这里,我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停留了。他是我的同学,这是他的地址。 昏迷中我发现有两个金发碧眼长着白翅膀的西洋小孩围绕着我,这应该就是天使吧。举国欢庆的清明节在我昏迷中过去了。我来到大阴帝国的第一个清明节就这样渡过了。 小安说我的同学李青兆来过了,据小安说李青兆比我长的帅,并且是在一家银行工作。这家伙真能吹牛,对一个孩子居然也这样吹。我笑了:你相信我那个同学在银行工作?小安说:当然,看人家浑身上下全是名牌。还说如果我有什么项目,他可以支持我。你的同学真让我羡慕。我的那些同学都还在上面读书,虽然,有几个不读书了,但是,和我一样都是打工仔。 小安,你哭了? 是的,我为什么不哭,我现在才感觉自己是多么孤单。在下面连个同学也没有。 小安,他们迟早都会下来的。你的男同学女同学都会来找你的,你要在这里好好奋斗,将来混出个鬼模鬼样。你的那些同学都会敬佩你的。到时候我还要沾你的光,可不许当了官不认你这个老大哥的。小安破涕为笑:我不会那样的。 我向小安鞠躬:未来的安经理好!不,安总经理好!不,安县长好!不,安省长好!小安忙抱起我:大哥好啦好啦好啦,我将来当个县长就可以了。说罢,小安拿出来一个包:这些钱全是你的,也是你同学给你的。我拿过包一看吓我一跳,这么多钱?李青兆难道真的去银行工作了?但是,我更相信他是去抢银行了。 我拉住小安的手:我们有钱了,小安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小安摇了摇头:不,那钱是你的。我不能随便用你的钱。我望着小安,心想多好的孩子啊,看来他不会随便接受我的馈赠,于是我说:看来安县长是怕我以后麻烦你喽?小安微微低下了头:不要老这样称呼我,看我都脸红了。不要下馆子了,多贵。我们有食堂。我把小安拉到一边:小安,我知道你早就喜欢穿一双斑鸠牌小皮靴,这是皮靴钱,这是袜子钱,这是裤子、衣服钱,这是小鸟牌内裤钱,过节嘛,就要穿的气派一些……小安忙说:大哥,够了够了,再说清明节已经过了。 我开始收拾东西了,小安流着泪:大哥,你真的要离开望春楼了?我冲小安无奈地笑了笑:孩子,你看我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小安,你是我在这里的最好朋友。我会永远记住小安的。 大哥,我会想你的。 孩子,男子汉不能老流泪。这样将来怎么可以当县长?笑一笑,对,再笑一笑。好的,小安以后不要吃甜食了。你的牙齿可不太好,为了县长的形象,要把自己的牙齿保护的洁白洁白的。 哦,但是,大哥,为什么要那么注重牙齿? 孩子,那是你的门面。小安再见了,我为你祈祷,期望你早日当县长,我好去你们县工作和生活。 我完全可以不辞而别,但是,我还是找到了王处长。现在这家伙一脸憔悴,嘴角翘着几丝淫笑。 你要离开望春楼? 是的,我坚决离开这个鬼地方。 整个大阴帝国都是鬼的地方,想离开这个鬼的地方,除非你是耶稣,或者是天使。可惜你不是,当然,我也不是。 我坦然地说:你不仅是鬼,并且是魔鬼。在上面时你是祖国的败类,在大阴帝国你依然是败类。我只是想找个出苦力的工作,你却如此刁难我。 王处长冷笑道:我是为大阴帝国负责。你压根就不配来望春楼工作,这只能说我当初的判断是没有错的。你还有其它事其它要说的话吗? 当然,我有话还要说,除非永远不见面,如果有再幸会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你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而是在提醒你。 你可以走了。 当我走出望春楼,突然感觉身后有一种难以述说的牵挂。多么希望有声音将我挽留一下,我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如同奇迹,但是,我还是这样希望着。我告诉自己坚决不要回头,一定不要回头。就像侠客那样迈着自己胜利的步伐,然而,此刻我的双腿居然变得如此迟缓。最终那种难以述说的牵挂,还是将我的目光牵了回去。我看到一身素装的白如雪站在望春楼上,是的,她确实更妩媚了。如果说一个成熟的异性在她面前不动情,那就叫---简直扯淡。一切都过去了,是的,过去了。我毅然收回目光,大摇大摆故作洒脱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愿上帝保佑她----我幼儿园的同学---白如雪再见了。 一切如梦一般,也许就是一个梦。下个梦是什么?下一步我去干什么?谁能告诉我? 我能告诉你。 你是谁?只见这个鬼,一身黑纱打扮,她的脸也用黑纱遮盖着。现在我已经走出十几里路了,空旷的原野就我们两个。她是什么时候和我并肩同行的?我笑着问道:你知道什么?你能告诉我什么? 一切只有天主知道。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答案?你好神秘,敢问你在上面时是干什么的? 修女。 修女怎么也会到这地方? 我正在通往天堂的路。 修女妹妹,不,修女姐姐求你带我一起去吧。我真的求你了,你不能见苦不救,见难不解吧。 这个真的不由我,你是我最后一个传道者,请收下这串项链,我在天堂会为你祈祷的。他的话音未落,只见一道绚丽的七彩祥光从天射下,修女乘着祥光离开了。 这是一串十字架项链,我仰望着修女消失的方向,将项链戴到了自己的胸前。 天啊!不会又是梦吧。我想应该给甄贵发通个信息了,于是我就地坐下脱下鞋拿在手里:哎、哎、哎,甄贵发大哥,你听到没有?是我,是我……没有信号。这家伙不会也是上天堂了吧?穿上鞋之后,我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没有目标地漫游在旷野上。 第七章.神圣十字架 没有思想,没有目标。任凭两条腿跋山涉水,一路上没有泪水,没有欢笑,没有伴侣。具体地说这就叫孤魂野鬼吧?就在我精疲力竭时,发现前方出现了昏暗的灯光。 这是一座废弃的城堡,墙角下围拢着来自同一个种族的男女老少。我的到来显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意外,他们均用一种平静而呆滞的眼睛望着我。我想这是一群不知什么原因落难的良民,一个年轻的妈妈敞着怀,荒凉的胸脯下还躺着一个吃奶的孩子,她那无奈的双眼时刻注意着干瘦的孩子,不时有泪水顺着她的鼻尖流下。我从口袋里拿出干粮,轻轻送到年轻母亲的目光里,她的眼神向我充满了感激。但是,她的手仍然迟疑不定。我冲她真诚地笑了笑,把干粮放进了她的手里。 这时,一个小男孩向我怯生生地伸出了手,我放下口袋把干粮给了他。于是有更多手向我伸来,我想把口袋里的所有干粮都分给他们。当我看到他们都分到了干粮,一摸我的口袋,里面居然还有许多食物!我怀着好奇不断地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有腊肉、水果、红酒、白酒,最后还取出了蜡烛!我没有买这些,我绝对没有购置这些。再说这个不大的口袋怎么可以容得下这么多东西?难道是我昨天晚上在客栈拿错口袋了?在丰盛的美餐面前,一个中年汉子招呼大家抬来了三张桌子。 灯明烛亮,美酒飘香。老人、孩子欢歌笑语。那个中年汉子小声对我说:他们好久没有这样高兴过了,感谢你带来的食粮和美酒。我冲他举杯说:感谢你们,要不是遇到你们,我还不知道口袋里有这么多东西。他没有听清楚我说的什么,只是一直感谢我,其实我还不知道该感谢谁?我问中年汉子:你们在这里多久了?他说: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确实记不得了。 你们在这里是等待同族吗? 不,我们是在等待审判。 审判? 对,你还没有接受审判? 没有,一直没有谁通知我…… 你是天主的信徒? 不是,我没有见过天主。 你戴着十字架项链,我还以为。 哦,这项链是一个修女给我的。 还别说,这酒劲还不小,我感觉自己差不多快醉了,在醉之前我特别想明白,他们要接受什么审判?于是我小声问中年汉子:伙计,实话实说可以吗?他笑道:当然可以。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好的,我问你在上面时做过什么亏心事没有?比如,踹寡妇的门,挖绝户的坟。还比如,踢瘸子,骂哑巴。他笑道:没有做那些,我可以保证。 我不解地挠了挠脑袋:看来你更不会往水井里投毒吧。他的笑非常爽朗:兄弟,你好幽默。 人家如此爽朗地笑,我却高兴不起来。现在,我开始回忆我在上面都做过什么亏心事?有句话说----人在做天在看。是的,我必须详细总结,以备将来审判时答辩。 最终,我又回到了起点。 我和李青兆相约先后来到----清朝人家,我热情地和酷似太监的那个老板娘打招呼,但是,这个老板娘冷若冰霜。她是否有些太过分了?李青兆在我后背拍了一下:里面请吧,你和一个瞎子聋子有什么好招呼的。 原来是这样。 你还不相信? 为了证明,李青兆走到老板娘跟前:大娘,想什么呢?是不是寂寞了,给你再找个大爷吧?说罢,李青兆直起腰冲我说:这下你相信了吧。就在我们将要从她跟前走过时,李青兆的屁股猛地被大娘踹了一脚。李青兆捂着屁股说:有些事就是这么出乎意料。 我一口气把自己离开望春楼之后的事告诉了李青兆,他听了之后说:不是讲童话故事吧?快吃吧,知道你受惊了,来喝口酒,你休息几天就会好的。我早就说过你离开我不行,嗨,你还真不听话。我们是穷鬼,这是注定的事,以后就不要硬往富贵圈里钻了。明白吗?那是钻不进去的。 李青兆你听我说…… 你还是听我说,因为你说的都是没有现实意义的话,当然,也叫废话。另外,还有你当初讲的那个湘夫人,你凭什么去找人家?凭你有困难,还是你有什么特别了不起之处?啊,我给你说话呢。你能不能认真一些。 李青兆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你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刚才讲到什么地方了?对,关于贫富的关系,富豪挣得是穷鬼的钱。就和狼和羊一样,狼吃饱的情况下,可能和羊一起玩耍,甚至还会把羊带到一个草肥水美的地方。你以为狼真的爱上了羊?一旦狼饿了,需要了,羊必然是狼的美餐。 好的,我什么也不说了。 李青兆望着我抿了一口酒:对,你现在需要静下心听讲。我是干什么的,就不要多说了。我就是个小偷,仅仅是个小偷。你知道吗?我对自己现在的发展,很不满意。为什么自己不是江洋大盗呢?只有君子爱财吗,其实处在底层的小人更渴望钱财。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只能靠自己勤劳的双手。你失踪之后,我父亲非常惦记你…… 谢谢大叔。还有一件关于你的事…… 李青兆皱了皱眉头:关于我什么事? 你去望春楼看望我,还给我留下那么多钱,其实我没有花了多少。剩下的这些我还给你,花掉的那些以后还你。说罢,我就把钱放到李青兆跟前。李青兆吃惊地捧起那些钱:天呐!你发财了。你怎么有了这么多钱? 我想李青兆一定是喝多了。我说:这钱是你留给我的。 不要开玩笑了,我还不是江洋大盗呢。你这钱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 你好好回忆一下,受了一点点小刺激,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的。仔细回忆一下。 小安说是同学给我的,我在这里还有其他同学吗?白如雪!只有她了。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我就这样呆呆地望着李青兆。李青兆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叫唤就叫唤,要不然把桌子掀翻,用凳子砸。什么事都不能憋在心里,这样会出事的!开始砸吧,咱有钱。 我说希望去看看李青兆的父亲。 李青兆客气地说:有你这个心意就可以了。再说,我家那么多口子,很麻烦的。去可以,但是,就不要拿什么礼物了。话虽这样说,李青兆一路上,带我全走的是繁华街区。我们先后经过糖果铺、副食店、百货大楼。但是,我均没有进去,我要用事实证明什么叫奇迹。我发现李青兆多少有点不解和失望,一路上他总是时不时瞟我一眼。 眼前是一座白色的塔楼,在塔楼的前面是一个广场,灰白色的广场上,总是有许多形形色色的身影,他们有的聚在一起没完没了地辩论,已经形成一个群体。最活跃的要数那些买花姑娘了,她们穿插渗透在广场的每个角落。于是这个沉闷的广场就到处可以闻到鲜花的芬芳。李青兆家就在白色塔楼的背后,那里是贫民窟,所以鲜花的芬芳到了这里就似乎猛地失踪了。 到家了,李青兆还是对挤了满满一屋的一家老少隆重地介绍了我:我的同学发财归来,现在来家看看。 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什么,李青兆的父亲就一把拉住我的手:好孩子出息了,不容易呐。李青兆的其他长辈也纷纷招呼着:贵客,真是贵客呐。孩子们你们不要都站在炕上好不好,下去下去,让客人上炕坐。 于是七高八低的一帮孩子,呼地一下从炕上跳下来,他们推着我拽着我:上炕坐,上炕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的小手伸进了我的衣袋,还有一只手居然在我的裤裆乱摸,我忍不住笑着被孩子们推到炕上。然后,他们又扑在我身上,帮我脱鞋,解扣子,眼看我的裤子就要被他们脱下来了。李青兆笑着呐喊了一声,一帮小鬼才安生下来。 我从炕上下来,冲李青兆说:家里有大一点的桌子吗?李青兆的父亲抢话说:把我们家那张大桌子抬来。 我扁了扁胳膊,把随身的那只口袋放在桌子上,然后向大家笑了笑。李青兆的父亲说:客人要变戏法了,把咱家的宝贝马灯点上。还别说,这马灯确实雪亮雪亮的。我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特别自信地将手伸进口袋。李青兆一家老少静静地盯着我,当我把口袋里取出的东西,高高举在灯光下时,孩子们齐声喊道:馒头。 馒头。 还是馒头,一共三个馒头。孩子们看得非常清楚。当我再把手伸进我的口袋时,心里彻底凉了。 李青兆的父亲问我:这戏法我见过,里面应该有小金鱼。 我说,大家稍等一会。说罢,我提着口袋走出门外。此时,尴尬的我简直无地自容。 我只能故作镇定地再次回到桌子前,把里面放好的钱,给孩子们各自分了一张。 第八章.穷鬼李青兆一家 现在应该是早晨,我一觉醒来感觉头有些沉甸甸的。 李青兆端着洗脸水进来,见我要穿衣服从炕上下来。他有些夸张地叫喊道: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要为你负责,你不知道自己刚刚受了刺激,现在需要静养恢复。就在炕上洗脸,不许下来。 我洗了脸之后,李青兆又把木梳从衣袋里取出递给我。我发现这把木梳上还有一根长头发,我想这一定是在他嫂子那里借来的。他这样对待我,让我非常不适应。 不多会,李青兆又把早餐给我端来了,盘子里有拳头大的一块枣花糕,除此之外另一只盘子里,还有几个东倒西歪的葫芦梨。我将一块枣花糕分给李青兆。同时我有些惊讶地问他:这是你们家吗?怎么感觉这么清静。 李青兆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我家,还是你家不成? 你的祖宗、父亲和孩子们呢? 他们啊,他们都到塔楼广场去锻炼身体了,是排着队吹着哨,依辈分列队出去的。你知道我家这条巷子太窄,没有良好的秩序,是不会顺利通过的。 我说:你不要这样对待我好吗,我又不是坐月子的娘们。李青兆苦苦一笑:是的,我老婆生孩子也没有得到这样照顾。 我没有病,也没有受什么刺激。不需要你这样照料,我真的不习惯。李青兆叹了口气:这不是就叫有钱门前孝子多嘛,你又不傻。我望着一脸憔悴的他:你这个比喻不恰当,再说,我身上的这笔钱并不属于我,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李青兆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沉默中他不住地互相揉搓着两个大拇指。许久之后,他抬起头冲我笑了笑:我只是随便一说,希望你不要在意。我现在就去广场把我的那些祖宗和孩子们叫回来,风这么大,万一老的少的吹倒几个,麻烦可就大了。 我们一起去吧。 冰凉的塔楼广场上,孩子们不亦乐乎地追戏着起起落落的鸽子,李青兆的祖宗们眯着眼筒着衣袖一字挤在墙根下。他的父亲坐在塔楼的台阶上,手里拄着一截竹杖十分警觉地观察等待着。相信老远时我就收入他渴望的视线内。 我走到他跟前:大叔,快回去吧。他依然充满希望地冲我微笑着。然后,他又走到他父亲他爷爷跟前,由于大家普遍耳朵背,他几乎是用呐喊的声音说:我们回家了。 那些弱不禁风的祖宗们纷纷牢骚起来:大风天硬让我们出来观风景,真不合适。 不就是枣花糕嘛,好像我们没有吃过。 先前咱们老李富的流油,那时我还是阔少爷。 怎么后来一贫如洗了? 这个你要问问咱们爷爷了,万贯家财到他手里,吃喝嫖赌抽没有几年就败落了个干净。 李青兆对父亲说我们要出去办事,父亲慈祥望着儿子:孩子你去吧,家里的事就不要太操心了,你自己保重吧。见此情景我的鼻子酸酸的,李青兆确实是一条有孝心的汉子。说罢,李青兆的父亲又冲我说:闲下了,就来家吧。我还等你口袋里往出变小金鱼呢。我握住他的手:大叔,谢谢您!其实我不会变戏法。 经过在清朝人家的一番沟通,我还是同意了李青兆的计划。我们租个地方开饭店。他处内心不想再干偷鸡摸狗的事了,这样也好,挣了钱之后,我可以连本带利还了白如雪,这样就显得合情合理大方得体。关键是李青兆可以从良了,我也有了固定正当的职业了。 咱们两个谁当头? 我说当然是我,钱都是在我这里拿的。 好的,你就是董事长,我是总经理。找两个厨师,服务员就不要找了,在我家的那些嫂子、弟媳妇里择优选几个来就可以了。 就怎么简单? 你以为多复杂?地面上的事有金四、银五保护,没有那个主儿敢来捣乱。 这好事来的太突然了。 那是你没有拿上钱早来找我,要不我们可不是现在这样了。 饭店就要开张了,还没有名号。 我说李总经理呐,李青兆先是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才:到。请董事长训话。 训什么话,饭店叫什么名字? 李青兆这才恍然大悟:瞧,我这两天太忙,居然把这么简单的事给忘了。 怎么什么事到你这里就简单了?名号、名字很重要的。我们常去的那家饭店叫----清朝人家,我们这个饭店叫什么?你去请教一下测字先生。 花那冤大头钱干什么,他们是清朝的----叫清朝人家。我们饭店就叫----当代人家。 嗨,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开张了。 第一天,没有客人。 第二天,我实在坐不住了。第三天印刷了一摞传单,李青兆号召全家,尤其是他们家那些童子军,充分发挥了爱动腿快的特性,把“当代人家”的消息传递到了千家万户去。据李青兆回忆,可爱的童子军当天晚上累的集体尿了炕。 由于饭店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一下火起来是不可能的,一旦火起来你想收都收不住。李青兆这样评价我们----当代饭店的现在和未来。有道理,我也希望是这样。他还说虽然地理位置偏僻了些,可是,饭店门口的地方大,对开车、坐轿、骑马,前来就餐的客人提供了其它饭店所没有的便利。然后,李青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口的场地:到时候,我父亲我叔叔他们可以轮班在这里执勤,给他们发个红袖标就可以。 我笑道:我出钱开饭店,你家集体就业了。 李青兆严肃地说:用别人放心吗?对,还有你父亲,他不是一直说你没有出息吗?你就出息一下请他看看。他在粮食仓库干个小会计能挣多少钱?到时候高薪聘请他来当财务总监。如果你乐意我给你再找个年轻点的后妈,保证伺候得你父亲美滋滋的。 在李青兆描绘的美好蓝图里,我甚至看到,我的父亲穿一身唐装,拉着我后妈的芊芊玉手缓缓踏在了幸福的红地毯上。 李青兆继续说:那个叫什么白如雪的,他要钱就连本带利给她,饭店这么火了,是吧,人家也不傻。她不会要钱的,我们当然不能昧良心,可以让人家当股东。但是,这个女的,不适合你。红颜祸水你懂吗?所以你不要在她身上多抱其它幻想。 有道理。但是,仍然不解。 连续好多天,饭店所处的这条路可谓车水马龙。由西往东的全是各种部队路过,有步兵、骑兵,还有许多膘肥体壮的骆驼拉着大炮,这些大炮上面分别都有年号,其中----大清制造的居多。我们的饭店更是人山人海,许多士兵由于桌子挤满了,他们只能端着碗在门口吃。 估计是半夜了,仍然有客人敲门。不开门不行,这些部队上的爷大多脾气不好。万一等不及了,一炮轰开,可就惨了。李青兆提着裤子急忙从楼上下来,嘴里还不住:来了、来了、来了,没有想到火得这么快,火得这么厉害!简直火得收不住了。由于人手不够,李青兆家的那些童子军全参加了传菜端饭的程序,就连他的那些能动弹的祖宗们,也都来饭店帮忙劈柴烧水。 第九章.无语之爱 次日。 早饭后,一阵温柔的风吹了进来,我的脸和头发就如同被一只绵绵的手抚摸一样。这股风并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它似乎对我这里的一切均特别新鲜,或者是感兴趣吧。屋里的窗帘、门帘,因为它的到来先后兴奋地舞蹈不止,一根从掸子上脱离的鸡毛,更是激动不已地飘来荡去。 正当我不可思议地仰头望着眼前这根飞舞的鸡毛时,白如雪出现在了,那根鸡毛居然轻轻地落在了我的脸上。 白如雪笑道:一个人吹鸡毛玩呢? 我忙把这根特别会飞的鸡毛捏在手里,并迅速把它关在了抽屉里。白如雪见状皱着眉说:你很喜欢它吗? 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一根鸡毛。 那你为什么还像宝贝似地,把一根鸡毛放到抽屉里? 白如雪扭回身冲我介绍道:她叫阿莲,是我在望春楼最好的妹妹。我忙起身让座:阿莲,请坐。真不容易辛苦了,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本打算过些天回望春楼看看。白如雪说:你们的传单上写得清清楚楚,就是瞎子也能找得见。我确实被她们的突然出现所感动了,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阿莲说:她在望春楼见过我,并说对我的印象深刻。我只能含糊地说,我也记得她:是的,我们毕竟是同事嘛。望春楼的女的都美如天仙,再说了她们都是统一服装统一打扮,除白如雪之外,如果说在短时间内可以分别都记住,当然是不可能的。 李总经理,李青兆。 哎、哎、哎,来了。 我的话音还没落,李青兆就猛地闪进了屋里,我吃惊地问:你比土行孙还快? 李青兆:我就在你门口候着呢。说罢,他的一双眼珠子在阿莲身上,情不自禁地滚来转去,同时,他还不停地用右手护理着自己的头发,我知道他是为了彰显那枚粗大的假戒指。阿莲微微低下了头,但是,阿莲的那双毛茸茸的黑眼睛,仍然偷偷地瞟着李青兆。 李总经理去给客人、恩人端些茶点来,你站在那里怎么没有一点眼色。都老大不小了,什么事非要我说吗? 大家开始慢慢品茶,相互之间没有什么话语,也许都不知道从何说起?还是我先冲白如雪开了口:是这样的,一言难尽。有些话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白如雪微笑着,她并没有问我要说什么?通过她的眼神,可以发现她已经做好了听我倾述的准备。李青兆站起来对阿莲说:我们当代人家,虽然比不上望春楼国宾馆。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参观一下我们这里的特色。 阿莲:太好了。 李青兆和阿莲相跟着一前一后下了楼,看上去他们一见如故。李青兆还十分夸张地呵护着阿莲:小心碰头,注意楼梯台阶。慢点、慢点,好来。 现在只剩我和白如雪了。 我真诚地说:这个饭店可以说是你的,现在我还给你,因为是用你的钱,所以才有了这个饭店。我没有理由接受你如此之大的馈赠,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董事长。 白如雪低下头沉思了一会笑道:是的,如果我是你也会感到奇怪的。我曾经说过,三生三世补报不了你,你还记得吗?你一定认为我在信口开河。说着白如雪就要给我跪下,我忙扶起她:你这是干什么?我对你有什么大恩大德,值得你这样膜拜?白如雪望着我忽闪闪的泪水扑面而下。 她一字一句地说:你的阳寿根本没到。 听了白如雪这话,我的眼睛顿时漆黑一片,两只耳朵除了一团混乱的鸟叫声,白如雪到底说了些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许久之后,我才恢复了视觉和听觉。 有什么话就有什么事,我是冤死鬼。凶手就是白如雪!地府本来是安排她去勾叫王处长的。他却误将我请到了大阴帝国,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和朋友在上面谈一笔生意。谈成之后,由于高兴喝多了酒,乐极生悲失去方向的我。当天晚上一个人来到了荒郊野外,就这样撞上了白如雪。 委屈和伤感的泪水交织而出,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当然,如果白如雪不说,我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她本打算一直隐瞒下去的。 什么都不说了,如果我要上访告状。白如雪会被打入地狱的。于是我问白如雪:我还可以回去吗? 这种可能性极小了,请你原谅宽恕我吧。你在望春楼是不会长久的,因为只有我知道你没有户口。我告诉了白如雪,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感觉浑身冷的厉害,就如同坠入了万丈冰窟。我只想好好睡一觉,一切等我醒来再说。 …… 我在逃避,我不想看到那双熟悉我的眼睛,自己就如同做了一件十分丢人的事。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我一直准确不了自己的这种心境。 许多日子一直联系不上甄贵发,于是我去了一趟黑洞,那个操着一口北京话的狱警告诉我,甄贵发将军离开这里有些日子了。具体到了什么地方,他也不知道。我用乞求的声音说:兄弟,你怎么能不知道,求你告诉我甄贵发将军去了什么地方?说北京话的狱警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小声道:将军是被部队接去了,那天他理了发,修了面,洗了澡。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他的将军服是古铜色的,将军太威武、太帅了!整个过程我都参与了。说到这里,说北京话的狱警开始哽咽起来。我忙说:其实我的心情也不太好,兄弟不要这样伤感了。 错,我这是激动。为将军激动,为将军自豪,将军就是我的偶像。我们都还年轻一定要效忠帝国,力争做一个帝国的优秀子民。将军对你可不错啊,怎么现在你还是丢魂落魄的老样子? 我叹了口气说:兄弟,你就不要提及我了。将军现在去了什么地方,你真的不知道? 瞧,您这话咋说的?那是军事秘密,我怎么会知道。 我感觉自己依然冷得厉害,走在偏僻弯曲的小巷里,虽然孤独,但是,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是的,我已经到了天不管地不管人不管鬼不管的地步。 走在弯曲的巷子里一眼望不到头,在一家挂着红灯笼的门口,我的脚步突然迟缓了,望着鲜红的灯笼,我确实感觉到一丝温暖以及回家的感觉。 进来吧。 只见一个年龄与我相方的女鬼,站在鲜艳的灯笼下,她一脸红光,一本正经地招呼着我。我将目光又转移到灯笼上情不自禁地说:你家的灯笼真漂亮。 进来吧,我家的姑娘们更漂亮。 正说着一个色鬼被两个妖艳的姑娘扶了出来,他晕晕乎乎地扶着墙向前走着,并含糊不清地说家里还有部分粮食回去处理了,明天晚上还要来。 进来吧,看人家舒服的和神仙一样,你进来试试吧。 我虽然没有见过神仙,但是神仙肯定不是那样子的。我只是路过,就没有当“神仙”的计划。 红灯笼下,她们开始嘲笑我:看你外表挺像个爷们,是不是那东西不行了。 我的东西我知道。 掏出来看看,我们给你鉴定一下。其它不敢吹,那东西我们可见得多了。 你们凭什么给我鉴定? 正说着,金四、银五相跟来了。她们话锋一转:金爷、银爷,想死你们了,二位爷都整整三天没有来了。 金四、银五倒背着手:都给我严肃点,我们是在执行公务。检查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倭瓜国的间谍。说罢金四对我说:这两天少来这里。我忙解释说是无意路过这里的,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银五冲我挤眉溜眼地说: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真没有发现你还喜好这个。以后带你到一个好地方,包你比这里玩的开心。 冤枉。我确实是被这两只红灯笼给迷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饭店的生意那么火,你应该去干你的正经事。 希望你们不要误会我。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多大点事。我居然说:还希望你们给我保密。不,希望你们调查清楚,我是清白的。 我们明确回答你,我们最近很忙,你那鸡毛蒜皮的事,我们没有必要立案。 第十章.冥国的父亲 就在那天晚上,我见到了父亲。 出乎意料的是父亲没有将我拒之门外。他还亲手给我做了两个菜,他说做人做鬼道理是一样的,遵纪守法老老实实实实在在总没错。父亲知道我在郊区开了饭店,并且还知道我就是董事长。他还说到我们----当代人家吃过饭。 我有些激动地问道:爸爸,我怎么没有见到你。 父亲微笑着:我见到你就可以了,饭店的生意不错。要好好做下去。 爸爸,爸爸你应该告我一声,我可以自豪地介绍给大家,这就是我的父亲。爸爸,我还以为你又要拒我大门之外。 父亲第一次伸出手,为我擦去脸上的泪,为了不破坏父亲少有的好心情,我将所有的委屈和苦水全都咽回了肚里,这个晚上我和父亲睡在一个炕上,这是我下来之后睡得最踏实的一回。 为了父亲的期望。 次日,我回到了---当代人家。 许多事就是这样,逃避是最愚蠢的。没有什么永远的春天陪伴你,痛苦和快乐答案都是一样的,这个答案就叫感觉。只要有感觉就是幸福的。 李青兆就在这个平静的下午,语气平和地说:说实在的,我们都没有去找你,再说你又不是三岁两岁。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回来的,结果我想错了。你失踪之后,我们开了个会,你在不在这个董事长永远是你的。白如雪和阿莲就留在这里了,她们那都不去了,再说现在这里也确实离不开她们。 我仔细地观察着李青兆,这家伙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甚至都成熟得有了几分苍老的感觉。看,他说话时胸脯总是一挺一挺的,好像气血严重不足。在这期间阿莲还进来送了一壶水,她十分礼貌地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她便将深情的目光投向了李青兆,并小声问李青兆:吃过药了吗?李青兆冲阿莲伸出手,见我正注视着她们,所以他伸出去的手悬空滞留了一会,又规矩地放回原处。阿莲的脸上掠过一片浅红,随即缓步出去了,好一阵之后,她那妩媚的身影在我眼前似乎还一直云绕着。 嗨,刚才我说到哪了? 你刚才说到哪了,我也不记得了。但是,你突然虚成这样,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饭要一口一口吃,日子要一天一天过。不要太过火了,不知道你着得什么急。 我着急了吗?我才一点不着急呢。看来,你在外面又受刺激了。怎么连个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了? 你少来这老一套。我用认真的眼神盯着他:李总经理,当代人家要做大做强,争取成为大阴帝国的第二个望春楼。有信心、有决心、有勇气吗? 有。 大声点。 有啊。 不行,看来你确实太虚了,说话的声音严重缺乏底气。你的丹田之气都到那里去了?当代人家的总经理,应该是气宇轩昂运筹帷幄坐如钟行如风。 我不虚,也不弱。 你怎么还嘴硬?敢我摔一跤试试吗? 来啊,你还真以为我成了软柿子了。 一阵接一阵的驴打滚惊动得大家都跑了上来,阿莲拖起李青兆心疼地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和小孩子似地?看你的鼻子都青了。李青兆笑道:他的嘴不也肿了吗。我们是闹着玩呢。没事,大家该干啥干啥去吧。要是以前,他的一个半都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李青兆不好意思地笑道:你这是乘人之危。 阿莲非常不解地问:怎么还乘人之危,你们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李青兆扶着阿莲的肩膀:走吧,我会和你说明白的,去给我找一身干净衣服。让咱们的董事长好好歇一会吧。 我确实是用羡慕的眼睛望着他们如胶似漆的身影,就在他们将要下楼时,李青兆偷偷扭回脸冲我挤了一下眼睛,我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假装拉开抽屉要办公似的。仔细听着他们的脚步消失之后,我才将抽屉啪地一声推了回去。就在这时,那根鸡毛从抽屉里鱼跃而出,我顺手抓住它捏在手里,如同久违的老朋友一样端详着它。 我捏着这根鸡毛,起身来到窗户前。它其实就是一根普通的鸡毛,但是,冥冥之中我感觉它还是有些神奇。于是,我将它抛向空中,哥们,飞起来,对,就这样,不要落下。我叉腰、挺胸、仰头,这根鸡毛在我的吹拂下开始翩翩起舞,它在空中的每次起飞、滑翔、翻滚都十分令我不可思议。就在我被鸡毛逗的不亦乐乎时,突然感觉自己撞在了什么地方,当我下意识地抱住时,白如雪就这样梦幻般地被我紧紧抱住。准确地说是我几乎把她撞倒,我不能松手,她现在的姿势特别复杂,一条腿翘起,上半身朝我仰开,一只手抱着我的肩膀,一只手还提着一个白底蓝花的小包袱。就在这一刻时空似乎凝固了,我们均以意外的眼神望着彼此,白如雪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当她再冲我睁开那双大眼睛时,只见她那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潮湿了。我轻声说:站起来吧。 把你的手拿开。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依然抱着他的大腿没有松开。 白如雪把包袱放在我手里,她只是用眼睛盯着我,我还以为是扣子掉了,或者是鞋带开了。于是我的眼睛和一只手同时行动起来。白如雪伸起手说:不用找了,在这里,给你。说着她把那根鸡毛从我头上拿下来给到了我的手里。 见她就要离开,我忙说:你、你还好吧。 白如雪只是说下面还很忙就去了。我打开包袱一看,是一身新衣服。当然,我没有考虑什么就换上了,这身新衣服,还别说,就这么合适。就在我准备下楼时,发现那根鸡毛在桌子上,仍然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这回我把它夹在一本书里,抽屉里它是不能去了,那里似乎关不住它。 第十一章.走投无路 晚上。 白如雪双手捏着一支白色蜡烛从黑暗里走来,烛光里她光彩照人,长发披肩双目含情。雪白宽阔的胸脯大面积暴露在灯光下,两条腿时隐时现地交叉着,很显然她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此刻的她在我面前,显得高深莫测,并且充满了诱人的玄机。她的到来,我并不意外。但是,我内心并没有原谅她,她与我之间原谅一词,目前可以说是不会生效的。 她说想和我一同喝酒。 我说:你自己喝吧。 你一定恨我,你甚至想杀了我,把我推到水井里、在我碗里投毒、把我卖到妓院…… 你已经喝多了,我没有发现你来之前就已经醉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便一头倒在了床上。灯光下她微闭的眼睛里,不断有明亮的泪水流出。我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也不论她曾经是谁的女人?现在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此刻,我确实恨不起来她了。她对我所有的言行,是忏悔、是回报、还是同情?都由她去吧。 她醉了,我想把阿莲叫来陪伴她。 就在这个朦胧的夜晚,我来到李青兆住的后院。还好他们还点着灯,然而,还没有等我伸手敲门,里面的动静早已是呼风唤雨响作一团。透过窗户缝隙望去,床头蜡烛上的火苗被他们惊动得东摇西晃大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一般到了这个阶段床上的故事就接近尾声了。我只能耐心等待,现在去敲门显然不礼貌,阿莲那一气不接一气的呻吟也渐渐虚了下来。我想倒数60个数,他们就完全可以鸣金收兵。 我侧着身子,将耳朵靠近窗户,心里默默数着数字。当数到19时,屋里好像传来一阵清粼粼的流水声?紧接着阿莲又呻吟起来。他们在这里都住了好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做够?我不能再这样宽容他们了。 当当当当,快起来,失火了。 我的话音未落,这时,就听到大门外乱作一团,紧接着大门就被撞开了。外面灯火通明冷冷的抢声在空中不断回响着,我被这突如其来动静惊得六神无主死死地抱着一根树不撂。李青兆赤身跳了出来,慌乱中如稻草人似地翻穿着阿莲的一件花裤衩,手里还举着一把笤帚。 一阵混乱之后,一位身穿铠甲的军官大声宣布:这里被大阴帝国军队征用了。谁是这里管事的?过来一下。我和李青兆不知所以地来到军官跟前,军官非常高傲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非常时期,在前线我们的部队已经和倭瓜国交战了。为了帝国的光荣和尊严,作为帝国的公民一定要同仇敌忾无条件配合服从帝国部队。详细情况我的副官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主要的任务是你们要在两个时辰内必须离开。 副官叫到我们一边,拿出几张表并说:把你们的财产都填写一下一式三份,等战争胜利了,帝国会赔偿你们的,相信帝国不会让你们吃亏的。现在这里就是我们的指挥部了。 李青兆不解地问:你们的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到时候按什么比例赔偿我们?长官,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干这么个摊子确实吧不容易呐。 副官笑道:不知道。把填好的表可以给我了。 李青兆还要说什么时,两个卫兵用抢指着我们:抓紧收拾你们的东西撤离。 我无奈地望了望四周,梦啊! 李青兆忙着招呼大家分工收拾,我却仍然如同还在梦里。李青兆家的那些女人们个个哭哭啼啼十分伤心,还有他家的那些童子军也纷纷哭着往外拿他们的东西。我抬起头望着天,其实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天上没有什么奇迹出现,甚至连一点异象都没有。 李青兆问我:白如雪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我长叹一声:让她再睡一会吧。 都这步天地了,她居然还睡得着。 是的,她喝了太多的酒。 那还不是都因为你,也不知道你骄傲什么,对人家白如雪爱答不理的。 好了,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还有我们这账本,还是你收着吧。 你拿着吧。 这个不合适吧,你是董事长。 哈哈哈,什么董事长?我两手空空的来,现在还是空空地去。祝福你和阿莲了,你们将来一定会好的。 白如雪你不管了?你这样做不仗义,你还是男子汉吗?说着李青兆将我拳脚相加地打在了地上。阿莲阻止他时,也被情绪激动的他推倒在地。 这时,白如雪依然醉意朦胧的样子,她微笑着走来:我都听到了,我不会怪他的。说着她轻轻地弯下腰拉起我的手:起来吧,我不会赖住你的。李青兆又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知道吗?我看错了你。 我从地上站起来:骂够了吧?打够了吧?好了,我们出发吧。大家都高兴起来,笑一笑。对不起,刚才我真的还以为在梦里,现在醒了。既然我们走在了一起,那么就一起走下去。李青兆突然紧紧和我拥抱在一起,他声泪俱下地:哥们,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我笑道:有机会我们再发展,大家选你当董事长。别哭了,老的小的都在看我们呢。 出发。 李青兆在前面带队,童子军和他们的爷爷以及列祖列宗在中间,我在最后跟队。 是的,我们一开始是朝塔楼方向去的,也就是此前李青兆他们家的方向。现在那里也戒严了,我们只能沿着弯曲的小路朝另一个方向走。我们这支队伍高的高矮的矮,远远望去如同一条蛇缓慢地爬行在冰冷的地上。就在我们缓缓前进的同时,隐约还可以听到沉闷的枪炮声。其实关于大阴帝国要和倭瓜国交战的事,我早就听说了,但是,没有料到战争来的这么突然。我们坐下休息时,李青兆奇怪地再三问我:这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将嘴凑到李青兆耳边:就是你和阿莲那天晚上在床上折腾的昏天黑地时开始的,可能是你们的动静招来了战争。 我们那事还会引发战争?你哄鬼去吧。 你现在不就是鬼吗? 那天晚上我和阿莲还没有来得及结束,你就破着个嗓门呐喊失火了。 我确实佩服你,都那样了还没有结束。看看我们这支队伍基本全是你们家的成员,这足以证明你的本事和功夫确实是祖传的。 李青兆只是嘿嘿直笑。 阿莲坐在一卷行李上显得特别精神,她不时冲李青兆投来一块小石子、小土块:就知道傻笑,又在傻笑什么?李青兆在我身后左躲右藏嘴里还直嚷嚷:没打着,没打着。我推开李青兆:你们去一边玩吧。没打着你,石头土块全扔在我身上了。 白如雪两只眼睛几乎没动地望这一个地方,她一只手抱着肩膀,另一只手心朝上的手,空空地放在自己的腿上。那丰满的嘴唇微微地闭合着,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是的,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我望了她一眼,又不由地低下了头。就在我十指交叉紧紧地握在一起时,心里才感觉到她是如此的孤独。我站起来走向她,我说一起到那边的树林走走?她没有反对,站起来就走,也没有说什么。 她微低着头双手交叉抱着肩膀,两只眼睛似乎在看着自己的脚尖,她与我漫步林荫小道上,不夸张地说她的姿态非常优雅,与这里幽静的环境特别协调。我们就这样默默地散步着,我几次想开口和她说一些事情,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在我们返回时,我情不自禁地将手抱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推开我的手,依然默默无语。我强行把她的手抱在我的腰上,把她紧紧揽在我的胳膊里,我望着她:请配合一下嘛,不要辜负此情此景对我们的期望,我们就假装一会情侣吧。 她终于笑了,在笑的同时两滴泪水扑面而下。我不知道她是否做好准备,但是,我的嘴唇已经贴近她那依然微闭的双唇,几乎没有费多大工夫,我用坚硬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嘴巴。她前仰后合地挣脱开我的缠绕:你不是说我们假装一会情侣吗? 是啊,但是,也不能太假了吧?那样这里的小花小草会非常伤心的。 你倒是实在,看我的嘴唇都被你咬疼了。 我不是故意的,现在我轻轻的可以吗?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突然听到有什么动静?原来是李青兆家的那些童子军,这些小家伙们居然一直在跟踪着我们,童子军见我发觉了,他们笑着跑出了树林。 第十二章.回到青春 我们为了躲避令人讨厌的战乱,在树林子这一带已经住了一段时间。白如雪说感觉身上脏的不行,想痛痛快快洗个澡。于是我们沿着山脚一路寻找着可以洗澡的水源,哪怕是一条小溪也可以。我拉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软软的非常温柔。 已经走出去好远了,我们确实感觉累得不行。就地坐下之后,白如雪一头倒在我的怀里,她的玉指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那双毛茸茸的眼睛微微地冲我闭上,与此同时她那饱满性感的嘴唇在渴望中情不自禁地颤抖着,我的身体开始变得十分机械,感觉浑身的精气在一个地方不断地凝聚着,随时都要如同火山爆发一样。我感觉伸出去的舌头坚挺无比势如破竹直捣她的香唇…… 在这的荒山野外,白如雪躺在一块坚硬的石板上任由我摆布,她哭着叫着一刻都不让我停顿,此时此刻我们好像互相已经融化在了一起。当我将所有的精气直喷她的体内时,我身下的白如雪直呼:天上放礼花了! 我没有搭理她的话,她可能是兴奋过度出现了美妙的幻觉。当我赤条条地和她并排躺下时。哦,我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自从来到大阴帝国,还没有见过如此绚丽夺目的七彩天空。我说:难道我们已经来了传说中的天堂吗? 白如雪紧紧地抱着我眼睛望着天空:是,是的,我们可能来到了天堂。于是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发现自己的肩膀并没有长出翅膀,甚至连一根羽毛都没有。据说天堂上的人,都长着洁白的翅膀。幻觉,全是幻觉。我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发现天空依然一片光辉灿烂。奇怪了!白如雪突然说:听! 什么? 有流水声。 原来在我们躺着的石板下面就是一池清澈的水,我抱着她双双跳进了水里,真舒服!蓝天碧水我们赤条条的恰似一对嬉水的鱼。白如雪会游泳,她的潜水技术要好于我。好清澈的水,我们简直就和嘻戏在空气里一样。顺着明亮的水道潜去。我发现白如雪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来越青春,我紧紧地在水里追着她。当她笑着冲我扭回脸时,我们都十分惊讶! 是你吗? 你还是你吗? 哦,原来我进入了时空隧道。 这个时间我们都是十八岁,多好的青春时光?青春万岁!现在我要抓紧时间和白如雪谈一场跨越时空的恋爱。 …… 这年,我十八岁。我穿着一套发白的绿军装,在那个时代可以穿上这样旧军装的人不多。李青兆就没有,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是,只有在我高兴时才借他穿两天。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 妈妈,我去学校了。 不要逃学,不要打架,不要和那个叫李青兆的同学玩,听老师说,那孩子有小偷小摸的坏习惯。你听到没有? 妈妈,我知道了。 实际上,妈妈的话我根本听不进去。其实李青兆就在大门外面等我着我。 李青兆用一辆破自行车带着我去学校,一路上李青兆问我:今天上午我们去学校吗? 我正要问你呢。 是我先问你的。 那就不去了。 好! 我问李青兆:有个叫白如雪的女孩你听说过吗? 李青兆想了想才说:听说过,她不是我们学校的。 她在那个学校? 在九中,是个出了名的大浪货,可风骚了。听说还和她们班主任上床。 我从他的破自行车上跳了下来:你胡说什么啊?人家和班主任上床你见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个你都不知道?毛主席说的好,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李青兆非常吃惊地瞪着我:我操!你打清早起来吃错了什么药?人家怎么骚怎么浪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去调查她,你给多少钱? 你要是调查清楚了她的情况,黄军装借你穿三天。我发现李青兆用羡慕的眼睛望着我身上的黄军装,就知道他会为这件事出力的。 说话算话。如果说话不算,死了之后变王八。 …… 在黄军装的诱惑下,我的同学李青兆为我工作的积极性特别高,他不但搞清楚了白如雪在学校的基本情况,还把她的家庭住址也搞来了。白如雪在她们九中是文艺骨干,并且为青年节的文艺预演,今天晚上就在她们学校礼堂举行。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他。我答应他可以借穿我的黄军装一个星期。 晚上。 我和李青兆混进了白如雪学校的礼堂,因为是预演观众不是太多,但是台上的学生演员唱得跳得十分卖力特别认真。集体舞蹈之后,白如雪出现在台上了,我的心不由地慌乱起来,怀里就和抱一只不听话的兔子一样。她唱着跳着,我多么希望她可以看到我。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台下是没有灯光的。但是,我坐在前排看得她很清楚,包括她那长长的睫毛和水灵灵的眼睛。李青兆不停地对我小声说:她就是白如雪,名不虚传吧,看她多浪。 不用你提醒,我早就认识她了。吹吧,吹死老母牛不上税。 我没有说假话,你、我、她,还有一个叫阿莲的女人,对了,那个叫阿莲的就是你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开过饭店,后来倒闭了。开饭店的钱就是白如雪给的。 李青兆小声说:你就吹吧,一头老母牛已经被你活活吹死了。 当然,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的。 此刻,许多回忆的甜酸苦辣一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望着白如雪,我的眼睛早已是泪水模糊了。 预演结束后,白如雪从台上下来时,我站起来冲她轻声喊道:白如雪。 哎,你,你?白如雪冲我微笑着:你,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 我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你好好看看,是我。我们一起游泳回来的,你好好想一想。说着我便不由自主地将她紧紧楼在怀里。 只听她尖叫一声:流氓! 后来,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中间好长一段如同空白的电影胶片,没有一点影像。李青兆把那件撕破的黄军装还给了我,他说:我妈说了,让我以后不许再和你来往了。 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你是神经病吧?当然,如果你知道自己有病也不会那样了,那天晚上我都不好意思回忆了。真够丢人的,我们差点没有叫人家九中的一群男生打死。 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记得了,你被人家早打得昏过去了。 我知道了,李青兆我的好哥们,他们怀疑我是神经病有情可原,你不应该那样怀疑我啊? 我这是怀疑你神经病吗?我最有发言权,我可以完全证明你就是百分之百的神经病。 你这样说,我就没有办法了。这是关于时空交错的的问题,你没有亲历过,是怎么也不会明白的。不过,我们死了之后,还会在一起的。 我可不和你在一起,现在已经跟上你够倒霉了,是你妈和我妈哭着去学校找到校长,我们才没有被开除。 …… 是的,我必须要找到白如雪,把这个时空的愿望完成了。我说过我要和她跨时空地恋爱一场。她家在什么地方住李青兆已经告诉了我,那么我就在她家附近等她。我甚至怀疑她故意不认识我。 第十三章.痴情迷恋 因为我要去见十八岁时的白如雪,所以我在自己家里还是认真的打扮了一番。这个时候的我,茂密的小胡须已经黑油油出现在我的脸上。在这同时青春的骚动几乎打乱了我的整个生活,在追求爱情的这个复杂的过程里,我发现自己充满了智慧和勇气。 白如雪家就住在戏剧团宿舍,她的母亲就是我们这个小城市家喻户晓的花旦。今天是礼拜天,我没有过早地去敲他们家的们,一般礼拜天家里人都起床较晚。大约是上午九点左右,我敲开了白如雪的家门。出来开门的是她的母亲。 我向她点头并说:阿姨好,我是白如雪的同学。 这个中年女人对我的来访显然没有表示出多少欢迎的表情,她只是说:进来吧,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如雪的同学,来找她的都是男同学。你好像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吧? 是的,阿姨白如雪没有在家? 她都好几天没有回来了。 听了这话,我的心情变得异常复杂,来时的那种激情似乎顿时消失了一半。白如雪的母亲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准确地说她的脸上充满了一种令人难以琢磨的冷漠。在这个时刻,我的真话心里话均不能说,一旦说出来,大家都会认为我是神经病。 她们家如同这个中年女人的脸,让我感觉浑身的阴冷不堪。我礼貌地说了声:阿姨再见。 …… 许多日子里,我均和李青兆浪荡在公园,或者是那座放弃的炼钢厂里,通过贿赂这里的看门老头,我们会把一些废铜烂铁偷出去卖钱,那段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富余的。李青兆突然问我:现在我发现你又不像神经病了。你说的那个叫阿莲的女人,我在梦里好像见到她了,那个阿莲和你说得一模一样。 我握住李青兆的手:请相信我,我们已经死了。我是在另一个时空和你说话。 李青兆挣脱开我的手:放开,听你这话多森得慌!你是被那个叫白如雪的骚货迷了心窍。 看! 我顺着李青兆手指的方向望去,白如雪正在和四、五个男同学在公园里说笑着向我们走来。李青兆浑身抖了一下小声说:我们撤退吧。 不。 我迎面走过去,把围在白如雪左右的人推开,我直盯着白如雪大声问道:你为什么天天在外面鬼混不回家?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三、四个和我同龄的男人,早已被我激怒。他们有的掏出了刀子,有的顺手操起了板砖。李青兆见势不妙叫了一声:快跑!他跑起来没有几个人可以追上的,他是我们学校的长跑冠军。 我仍然抓着白如雪的手死死不放。我的嘴我的脸早已被打得鲜血直流。在我的眼前天空和大地早已经是一片血色。 李青兆,不知道在哪里取来两把菜刀,他撕心裂胆地叫喊着朝他们追杀过来,这几个家伙终于害怕了。我要过一把菜刀,与李青兆一同把那几个嚣张的家伙一通猛砍,他们这才各自逃命去了。 白如雪这时已经吓得软在了地上。 李青兆朝白如雪踹了一脚:你,你知道他多么爱你吗?为了你他两次差点没了命。 白如雪哭着: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们。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样为了我,到底为什么啊? 我怕她跑了,于是我拉起她的手,来到公园的湖边,想把自己脸上的血迹清洗一下。就在我刚要弯下腰时,突然眼前一黑,我拉着白如雪的手双双掉进了湖里。开始还能听到李青兆的呐喊,后来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石头一样,不停地往下沉。 当我的眼前出现清澈明亮的水流时,白如雪在水里赤条条地冲我笑道:刚才我发现你青春焕发,回当了当年。 我轻轻地吻了她的脸:我刚才在上面,为了追你被人打的头破血流。 白如雪笑道:可能会是那样吧,但是,在我的时空里那一段已经丢失了。 …… 我们重新一同爬上那块我们做过爱的石板上,这才发现我们的衣服都不见了。白如雪双手捂着胸脯惊慌失措地到处找着我们的衣服裤子,她知道这样暴露着身体在大阴帝国是犯戒律的。 我们就这样光着往我们驻扎的小树林一带返回,快到我们的营地时,白如雪让我先回去,帮她问阿莲找一身衣服来。我这才感觉自己也十分为难,因为我浑身上下也没有挂一条线。情急之下我折了一些柳条缠在自己的腰间,硬着头皮回到我们小树林的营地。 原来我们出去的时间太久了,李青兆让他们家的童子军到处寻找,最后童子军在那块石板上找到了我们的衣服统统抱了回去,他们还以为我和白如雪一时因为什么事想不开投水了。 进了帐篷,白如雪和阿莲不知道在悄悄地说着什么,只见白如雪的脸通红通红的。 李青兆依然气不打一处来:你都一把岁数的人了,况且现在又成了鬼,天地间的事应该明白不少了吧?现在是非常的战乱时期,到哪里我们互相应该通报一下。我们这一家老小都着急死了。 当然,我把那个时空那个季节里发生的故事也告诉了李青兆。但是,他也说不知道。 我望着李青兆一家老少几十口子,心里感觉异常沉重,最年长的那些老者,就连李青兆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了,于是就统统称为老祖宗。带着这么一帮特殊队伍,又要吃又要喝又要住,我和李青兆均感觉肩上的负担非常大。李青兆曾经说过,这是他们李家的事,不应该拖累我。要我离开他们,我能说什么呢?谁让我们是生死好许多的,他的老祖宗权当也是我的老祖宗算了。虽然,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我都要和他们共同走下去,无论地狱、天堂,我都要和大家同甘共苦。关于他们家的成员也是非常复杂的,尤其那些老祖宗们,他们的信仰不同,所以生命的价值取消也诧异极大。有的相信人的来世转生,有的相信自己的灵魂是永恒不灭的。相信地狱、天堂的占多数。为此这些老祖宗们每天均争论不休,甚至大打出手。所以说这些老祖宗在管理方面非常棘手,有时能把李青兆生生气哭。 李青兆发现我走神了,他在我肩膀上拍了一把:又想你们的好事了? 没有,什么好事?叫孩子们听了多不好。 李青兆在拍了我一掌的同时他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他忙从箱子里,翻出一封信交给我:拆开看看吧,是一支部队路过这里留下的。 这是支什么部队?什么时候路过我们这里的? 李青兆哼了一声才说:就是你和白如雪偷偷出去吃野餐的那个时候。 什么吃野餐?是她要去洗澡。 李青兆皱眉道:不用解释了,都是老中医了。用得着解释那些小偏方吗?你看看那信是什么意思,是写给你的,我没有看。 天啊,我的天主保佑!原来是甄贵发将军写给我的信。他让我去找大阴帝国的皇亲国戚--------湘夫人。我激动的抱起李青兆就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李青兆没有一丝喜悦地说:你去吧,带上你的白如雪去享福吧。我恭喜你了……如果你可以发发慈悲,就把童子军也都带上吧,他们虽然小,但是,个个聪明伶俐在那里当个丫鬟、书童都可以的,我求你了…… 我把李青兆紧紧抱在怀里:男子汉哭什么?你不怕一家老小见了伤心吗?在劝说他的同时我的泪水确实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们互相紧紧抱着,把彼此的泪水在彼此的肩膀上擦干净。我小声对他说:要么我们一起去,要么我们谁都不去,我们永远在一起。 大大小小几十双眼睛同时望着我,我反复读了几遍甄贵发将军的信,这封信里确实没有提起可以去多少人。我真得有些犯难了。怎么和甄贵发将军联系我是知道的,于是我脱下自己的一只鞋,把甄贵发的名字倒念了三遍“电话”果然通了。 就在和将军通话时我清楚地听到前线传来的枪炮声,将军的声音依然那么洪亮。当我把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之后,将军说:你们都可以去,你们是大阴帝国的良民,为了大阴帝国的圣战,你们无私地把自己用来生计的饭店都提供给了帝国军队。在这里我以一个大阴帝国老兵的名义,向你们致敬! 听到这里我居然失声痛哭起来…… 白如雪、阿莲,还有那些童子军也都哭成了一团,他们知道这样的流浪生活将要结束了。 我和李青兆商量之后,决定明天出发。 第十四章.为爱阿莲献身 在出发的当天晚上,我被一个清晰的梦警醒。 是的,我清楚地梦见了那个修女。她依然身着一件黑色的 长袍,要间束着一条洁白的腰带。她庄重而不失善意地问 我:我给你的东西呢? 在我包袱里放着,我知道那是非常神圣的东西,所以我一直珍藏着。 修女微笑着告诉我:你要把它戴到自己的脖子上。 说完之后修女突然消失在了我的梦里。我突然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大家都还在帐篷里呼呼沉睡着。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黑暗里我用被子紧紧地捂住嘴和鼻子,睁开眼睛偷偷地观察着帐篷里的动静。 这时,帐篷里出现了几个黑色的影子,这些黑色身影游动在我的眼前悄无声息。我大声叫道:都快起来,鬼来了! 李青兆冲我骂道:黑灯瞎火的你呐喊什么?什么鬼不鬼的,你现在不就是鬼吗?正当李青兆没好气地回应我时。帐篷里有小孩子哭喊着:救命!李青兆这才明白过来:看啊,帐篷里有魔鬼进来了。他们想摄取孩子们的灵魂。快起来,救救孩子! 白如雪和阿莲哆哆嗦嗦地点亮灯。 天呐!这几个魔鬼,白发绿脸,嘴边的獠牙足有半寸长。他们凶恶无比,我和李青兆虽然极力搏斗,但是如同绵羊和狼,我们以及帐篷里的男女老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青兆被一个魔鬼楼住了腰,另一个魔鬼紧紧地掐着他的脖子,眼见李青兆就要魂飞魄散了,我手里握着李青兆父亲的拐棍冲了上去,可惜这东西轻飘飘的,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劈下去,拐棍成了两截,还未来得及再还手,我就被又一个魔鬼悬空举起。如果我被重重摔下来,肯定会被摔成破瓦罐一样。我在将要死定的这一刻,我呐喊白如雪:把包袱里的十字架项链拿出来。 什么项链? 就是包袱里的那条项链。 在哪个包袱里? 惊慌之中,要她准确在哪个包袱里找出那条项链显然是不可能的。我绝望地呐喊:你们带上老人孩子们快跑!听到没有?快跑! 白如雪的眼睛一亮激动地叫道:就是这条项链吧? 说话间那条项链顿时闪射出耀眼的光芒,魔鬼被这奇异的光芒惊得纷纷低头躲闪。 我和李青兆终于挣脱了魔爪。 我从白如雪手里接过十字架项链直对魔鬼,那发射出的光芒比子弹的威力还大。魔鬼被十字架的光芒刺得哭爹喊娘怪叫着跑出了我们的帐篷。白如雪和阿莲把所有的灯都点着了,灯光里她们和孩子们依然哆哆嗦嗦惊魂未定。 魔鬼受伤而去,他们必然不会甘心。 我和李青兆把老者和孩子们集中帐篷中央,大家背靠背围坐在一起,彼此的眼睛均高度警惕着周围。就这样我们度时如年地盼着尽快天亮。过了一段时间,我们那悬着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李青兆看着我手里的十字架笑道:这东西真神奇,刚才没有它,我们可就都完蛋了。 我用十字架对准李青兆:看招! 李青兆忙用一根胳膊护住脸:你疯了,快收起来。 我笑道:十字架是针对魔鬼的,你又不是魔鬼。 万一走火怎么办?李青兆见我把十字架项链戴到了脖子上,才将那根护在脸前的胳膊慢慢放下。 就在我们说笑时,阿莲尖声叫道:魔鬼又来啦!只见一个魔鬼正朝李青兆的背后袭来!阿莲跑过来一把推开李青兆,自己却被前来报复的魔鬼一掌击倒。 当魔鬼的那种怪叫声渐渐消失后,这才发现阿莲躺在地上静静的一动不动了。 李青兆流着泪不停地呼唤着阿莲,但是阿莲就和永远沉睡了一样。李青兆想抱起阿莲,却只抱起阿莲的脑袋。当他再去拉阿莲的手时,阿莲的胳膊已经和身体分解开了。 是的,阿莲已经被魔鬼打得魂飞魄散了。现在她的灵魂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些老祖宗们见过这样的事,他们让他把阿莲身体一件一件地收在一个包袱里。这样就只能期待她的复活了。白如雪流着泪和我一起帮李青兆收拾好了阿莲的身体。 天亮了。 我们这一群难民上路了。李青兆用包袱背着阿莲的身体,一路上默默无语。我没有过多地去安慰他,因为那样他的心里会更难受的。一个老祖宗问他:感觉包袱里的阿莲重吗? 李青兆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这就好办,如果你们有缘有情,相信她会回来的。 …… 不知道走了多远,李青兆听到阿在和他说话:放下我吧,我已经回不去了,你这样背着我没有用。你歇一歇,找个干净的地方埋了我吧,不要因为我拖累大家了。 李青兆哭着:不,我到哪里都要背着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情愿魂飞魄散。 白如雪来到包阿莲的包袱前:阿莲,我们是好姐妹,我们不会抛弃你的。 路还很长,在我的一再劝说下,固执的李青兆才放下阿莲,我和他一前一后抬着阿莲一路同行。沿途上我们忍饥挨饿由于,那些老者和孩子们体力不支,所以我们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一路上像我们这样四处逃亡的难民还很多。 路边有两个老者,他们就地坐着互相依偎在一起,看上去是一对老两口。他们那古铜色的脸上布满了灰尘,浑浊不清的眼睛呆呆地望着路人。老头伸出来的一只手,显然是在乞讨。一路上的这些情景促使我的心里异常的悲凉。 我们继续往前走。 然而,那对可怜的老夫妻,令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不堪。我问白如雪:还有点吃的没有? 白如雪很为难地点了点,她从一只口袋里取出半块饼子递给我。这时,那些饥饿的童子军将眼睛立刻都盯在了这半块饼子上。我重重地低下了头,逃避开童子军那一双双饥渴的眼神原路返回。 我来到路边的这对老两口跟前,把这块饼子又小心地掰成两块送到老人的手里:大爷吃吧,你和大娘一人一块。 老人非常吃力地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她已经不在了,谢谢好心人!我这才发现这个老人也要快就地倒下了。于是我忙问: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事吗? 求你把我们埋了,再求你帮我们求一台弥撒…… 说完,老人便和他的老伴一同倒在了地上。我现在可以做的,就是把他们找个地方埋了,希望他们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息。 弥撒是什么?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感谢天主的圣祭。必须通过神父才可以进行弥撒圣祭。这当然是以后的事了,因为现在我确实无能为力。我不理解的是这个老人饿死都要感谢天主?我似乎不怎么明白,如果天主真是无处不在,为什么不救这个虔诚的信徒。 …… 半个月之后,我们终于来到大阴帝国皇亲国戚------湘夫人的大门口。 第十五章.情妇和妻子梦里开博 湘夫人的住宅,看上就像一座威严的城池。高墙大院戒备森严,就是一只耗子也休想轻易出入。我向守门的护卫说明情况,他要我耐心等待。因为前来投奔湘夫人的人真的是太多了,等吧。 好像没有等了多长时间,就有专人给我们送来食物和水。在这同时,我们还得到一篮子金色的水果。孩子们------就是那些童子军分到食物之后,蹦蹦跳跳欢呼雀跃如同过年一样。送食物的人还告诉我:不要走远,等待新的通知。 沿着城墙根,我发现许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和我们一样,在那里期待着见湘夫人的约见。有的背靠城墙搭起了简陋的窝棚,竹竿上搭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和裤子,看来他们在这里一定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走上前去,想和他们搭讪了解一些这里的情况,不料他们对我这个陌生的面孔充满了警惕。他们有的故意低下头,有的将脸朝天仰起假装在观察天气的样子。 李青兆守护着那只装有阿莲的包袱,嘴里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清楚他确实遭受了强烈的刺激。他要想从巨大的痛苦中摆脱出来,我想将是个漫长的过程。没有他的同心协力,我现在做什么事均感到力不从心。于是我只好对白如雪说:你到那些人中间去,听听看看他们都在议论些什么,都在干些什么。 白如雪说:我能行吗? 我说:你肯定行,就凭你的智商三下五除二就会把第一手材料掌握回来。但是,你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白如雪冲我点了点头,就迅速混进了那些人群里。我又来到两眼发呆的李青兆跟前,与他并肩坐下。他只是反复冲我说:我们回塔楼吧?我望着他说:可以回塔楼,我们在这里耐心等一等。如果没有出路,我们再做其他打算。 …… 白如雪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她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我。是的,接到通知才可以正式挂号排队等待湘夫人的约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仔细观察那些人,他们手里都捏着一张白纸条,并且反复地在手里把玩着如获至宝一样。但是,也有人手里捏着白纸条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白如雪说:那是他接到的了拒约通知了。你还是给甄贵发将军再通个话吧。 这个还用得着你提醒我吗?我都呼了甄将军无数次了。其实我的心情也糟糕透了。白如雪低下了头,她双手抱着膝盖,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我没有过多安慰她,真的,我的满腹委屈又可以向谁诉说?现在我倒羡慕阿莲了,魂飞魄散也许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现在甚至羡慕脚下的泥土,以及屁股下面坐着的石头。李青兆又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刺激了神智,现在看上去就等于半个废人。看看我们这支队伍老的老小的小疯的疯傻的傻,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撑不了多久。 天啊!我也快崩溃了。 李青兆的父亲望着我,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也似乎写满了无奈。他轻轻地整理了一下那件破旧的羊皮大氅,将一双干硬瘦弱的手伸向我。他那花白的胡子在嘴唇上抖动了许久才说:孩子,你辛苦了。我握住那双如同父亲似的手两眼顿感热乎乎的:大爷,对不起。原谅我,相信我们会有个好的结果的。 …… 其实一切都怪我,当初我在黑洞里怎么就没有打问一下,甄贵发将军和湘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亲戚、朋友,还是旧亲人?如果就是普通的老乡关系,我带着老老小小来找人家湘夫人,人家认识我是老几?穷人多了,不,应该是穷鬼多了。在上面不缺的就是穷人,在这阴间不缺的就是穷鬼。我知道我在叹气,并且最近就一直叹气。对我而言做人和做鬼没有太多的区别,甚至好像本来就没有区别。 白如雪说:怎么没有区别?至少我们在一起。 我刚才的心里话,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奇怪。 什么心里话,早都从你嘴里说出来了。白如雪说完还瞪了我一眼。天呐!难道我们这支难民部落里出现了一对神经病?是的,我必须坚强起来。我要冷静,我需把自己安静下来。 我笑了,虽然笑的那么勉强。但是,我还是把这种不好形容的微笑呈现给了白如雪。她直言不讳地说:你的笑容,让我浑身发凉。于是我收起自己的笑容冲她问:等待形势好转了,你还是去找个好一点的去处吧。 你什么意思?她惊讶地逼问道。 我没有什么能力让你幸福,于是心里越来越感觉愧对你。 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吧?你们这些男的,哼!我真的是看透了。 如果说有想法,这个想法就是,我突然开始想我的妻子了。都好长时间没有了她和孩子的消息了。但是,我又不敢过多去想她,怕她在梦里见到我这德性。再说了,死了的人老给活人托梦也不吉利呐。 听了这话,白如雪居然笑了。 奇怪,你有点同情心好吗? 白如雪笑着说:你不敢给你妻子托梦,是因为你心里有鬼。 天大的笑话,我虽然穷,但是,里里外外干干净净,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害人害鬼。没有说你那些。 那你到底说明白呀,我怎么就心里有鬼了? 白如雪咬了咬下嘴唇,并还给我抛了个媚眼。半天也不说个七长八短。我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就别装什么青春少女啦,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说:你不敢给你妻子托梦,是因为你怕她在梦里见到我。 嗨!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做都做了还怕人知道吗?啊。再说了我们现在好像也并不违法吧。 白如雪听了之后,两手抱着我的胳膊,并将温柔的脸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她没有再说什么。其实,我还真怕妻子在梦里看到白如雪,女人嘛男人还是了解她们的。她们在某种情况下,就好比一盘象棋里的红黑老将一样,绝对不能相见。瞧,我又走神了。 我刚才没有说什么吧? 没有。 真的没有?不许骗我。 白如雪笑道:好像我经常骗你似的。 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白如雪微笑着:说到梦了。 哦。 白如雪继续笑着,我发现她的笑里隐藏着不可捉摸的故事。我感觉她现在的笑起码不怀好意。白如雪突然将她的目光交织在我的目光里:如果说到骗字,我确实骗过你,也不是骗,就算是隐瞒吧。是的,我在梦里见过你的妻子。 什么!你,你没有和她说什么吧? 当然说了,我们谈的还很投机。她说把你在这里托付给我,她非常放心。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她说你为人正直英俊潇洒,就是有点小心眼小孩子脾气。 是她进入你的梦,还你进入她的梦? 当然,是我进入了她的梦里,因为她不认识我,好不容易才加进你妻子的梦。 天呐,你们现在成了梦中好友了? ok!你答对了。 你还好意思ok?怪不得我的冥币卡上,后来一分钱都收不到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你就是骗子嘛,不,比骗子还坏。有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你怎么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以后你们再在梦里相见,必须通过我的同意。 为什么?我们现在已经是梦中好友了。只要彼此都在梦幻网络,互动起来非常方便。有时,我不在线,你妻子还给我留言呢。另外,她能打开我的梦里空间,我也你打开她的梦里空间。 哇……靠! 我难道就没有一点隐私了?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现在我必须把我的梦里空间对外关闭掉。 …… 耍流氓,耍流氓啦。 顺着尖叫声望去,李青兆正揽腰抱着一个美女鬼直叫阿莲。我快步跑过去,想把李青兆拉开,不想李青兆把人家抱得死紧,我没有办法分开他们。于是我就转过身拉起这个美女鬼的胳膊,想把她从李青兆的怀里拽出来。不料有愤怒的声音呐喊道:众目睽睽之下两个色鬼调戏良家女鬼!随着这一声叫喊,我和李青兆,被一群仗义的鬼男鬼女一顿乱拳打翻在了地上。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还在我下身的命根子上狠狠地揪了一把。这一把揪得我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直打滚,在白如雪的搀扶下,我才弓着腰罗圈着腿,艰难地一步一步回到我们的地盘。白如雪说,她要把今天的情况写进她梦里空间,让更多人和鬼看到我是怎样为兄弟情,而奋不顾身的。 我轻声对她说:你随便,但是现在不要和我说话,我疼的厉害。 她有些不相信地问:有那么严重? 我气喘吁吁地说:这种疼,你当然是永远不会明白的。除非你也是男人。 哦,我明白了,就和我们女人生孩子时的疼,你们男人不明白一样吧。 是,是这个道理,嘘……嘘……让我安静一会。 晚餐时分。 我们这些难民如期得到,从湘夫人家里送来的食物。与此同时我们收到个装有一张白纸条的信封。是湘夫人的拒约通知?还是约见通知?白如雪的手和我的手都在不同程度地发抖。此刻我那受伤的地方顿时又剧烈地疼痛起了。 天啊!保佑我们吧。 第十六章.李青兆大宅门内得宠 湘夫人,比我上一次在黑洞里,让甄贵发将军用意念显现出来的那个形象还要完美得多,通过她的美貌以及她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纯女人味的性感和活力,再加上甄贵发将军的一身的阳刚正气,这一阴一阳结合在一起,可以说是天地间的一对绝配。 我就是这样想象的。 大家都坐下吧,湘夫人非常和善地冲我们招呼着。 我们这几十口子,有的两个人挤着一把椅子,有的互相抱着坐在一起。有两个童子军为了争夺一只板凳满屋子乱跑。这两个不省油的灯,不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我一气之下在两个倒霉的童子军屁股上踹了两脚。 老实点! 这时,湘夫人有些不高兴了:小孩子嘛,让他们玩吧,看他们玩的多热闹。我正看着开心呢,瞧,你这两脚把孩子们踹得连话都不敢说了。你要爱护孩子嘛,以后不许这样暴力对待孩子。 我忙笑道:是,我一定改正。说完我又走到两个童子军跟前弯下腰:拿上这板凳,继续去抢。快去啊!不料这两个小东西谁也不要那只板凳了。 湘夫人冲两个童子军说:两个小伙子来奶奶这里,我给你们蜜枣吃。来,不要怕,男子汉要勇敢。 湘夫人一手拉着一个童子军问: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她听了笑着说:好、好、好、好阿,你以后就叫不知道。湘夫人又问另一个童子军:你叫什么名字? 忘啦。 湘夫人听了都笑的合不拢嘴:行、行、行、行啊,你以后就叫忘啦。呵呵呵呵,你们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们就叫,不知道忘了。 湘夫人笑得前仰后合:不、不、不能这样一起用名字,你就是不知道,他就是忘啦。 见湘夫人高兴了,我忙说:湘夫人您太善良了。 湘夫人居然没有搭理我,她继续逗着两个童子军玩。这样的开始未免有点尴尬。于是我试探地说:湘夫人,我见过你。 是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湘夫人是这样的,我和甄将军在一起时,他用意念在地上显现过您的图像。 哈哈哈哈哈哈,那个老不正经,我拿他真没有办法。湘夫人开始用正眼看我了。我忙又说:现在您真正的面容比我印象里要年轻好几倍。我说这话时确实没有夸张。 你真会说话,我都一百多岁了,还和年轻搭边吗? 是的,您的年龄和您的容貌不是一回事。是吗? 是的,不信你问问她。说着我就把白如雪拉出来。白如雪支支吾吾地说:是,是这样,一开始我都差点叫您姐姐。 …… 李青兆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现在的表现令我十分地满意,他现在正处于受刺激的关键阶段,这病说好就好了,说不好,也就那样了,甚至比现在还厉害。我计划手里有了钱,带他到大阴帝国的神经病医院看看。 说实在的,在这个时分屋里的光线已经非常暗淡了,李青兆基本一直被我有意识地挡在身后。尽管这样湘夫人还是注意到了他:那个年轻人,怎么那么不高兴呢? 我忙说他抑郁了。 为什么呢?湘夫人不解地问道。 我只好实话实说,湘夫人听了之后居然被李青兆的痴情感动得流出了泪。她来到李青兆身边问长问短并说:这样实实在在感动他的真情故事,好久没有听过见过了。有情有义忠贞不渝呐!可怜的孩子你以后就是我的干儿子。 哇塞! 我的头顿时一晕,眼前一道亮光闪过,我差点趴倒在地上。转眼之间李青兆得宠,立刻由乞丐变成了贵族。相信吗?是的,连我都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了,但是,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各位亲,请支持新手。投额一票吧•;•;•; 第十七章.运气来了鬼也助 就在我还对李青兆成为皇亲国戚的事实感到意外的时候。 奇迹又发生了,只见李青兆双膝下跪,双手捂着胸脯恭敬地冲湘夫人叫了一声:妈妈。湘夫人用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花高兴地说:我的儿啊,快快起来。李青兆的眼神依然抑郁地望着我,当我觉得他要开口和我说话的时候,突然,他两眼一闭倒在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内。就在这时,我好像看到阿莲的身影,从李青兆的身体内飘然而去。 湘夫人看到之后着急的大喊一声:太医,快叫太医来。只见两个佣人朝殿门外跑去,可能是去传太医了,因为他们知道,晕倒的这个人可是湘夫人的干儿子,情况紧急刻不容缓。我心里暗想:李清兆有可能是激动过度了,也许是阿莲的魂魄附体相助。 白如雪走到我身边悄悄的对我说:李青兆不会是装葱倒蒜吧?我点了点头,又摇了头。 当我和白如雪还在为李青兆的突然倒地不知所措时,那两个佣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报告:湘夫人,太医到了。 这时,一个白发童颜的老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他的助手。只见他走到李青兆面前,用手在他的脑门上轻轻一摸,然后做了个手势,只见其中一个胖助手,从一个方形的棕色皮箱里,拿出了三根一寸多长的银针,老太医接过银针之后,在李青兆的头顶和两个太阳穴上分别扎了针。完后又在他的胸脯上猛击一掌,只听他哇地一声,嘴里吐出了黑红色的液体,其中还有几个枣核。在场的人都觉得奇怪!湘夫人这才长长地嘘了口气。老太医不慌不忙地用一块白色的手帕擦去李青兆嘴边的黑红色液体,然后从腰间的药葫芦里取出一粒黄色药丸,塞进了李青兆嘴里,随后起身对湘夫人说:禀,夫人,公子三个时辰后定能清醒。他服了我的九阴还魂丸,以后便不怕惊吓和风寒了。湘夫人摆了摆手,老太医和他的两个助手,便鞠躬告退了。 湘夫人随后又安排两个女佣把李青兆拉到后房休息,并安排总管初六带我们去后厅用餐。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羡慕,还是高兴?总之为李青兆祝福吧,上帝保佑。 白如雪扯了扯我的衣角悄悄说:吃饭去吧。你直愣愣的怎么了?其实也是的,湘夫人再多认一个干儿子也可以嘛。我这才从刚才的思绪里缓过神。我没有好气地冲白如雪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当干儿子的机会就那么多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了?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好像我多么希望当干儿子似地。白如雪说:要是我,哼,趁李青兆下跪叫妈时,我也一头跪在那里。湘夫人还怕多一个儿子叫她妈不成? 对啊。问题是李青兆这家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跪在那里了,我对他这种做法很有意见。 白如雪笑了:你终于承认想当干儿子了? 当湘夫人的干儿子,我倒不是想人家的荣华富贵。我确实羡慕那种荣誉。发现李青兆突然倒地,激动只是一个方面,你没有发现他吐出来的枣核吗?肯定是一激动枣核卡在了喉咙,喘不过气才憋倒在地。我都没有发现他居然偷吃了人家那么多蜜枣。 白如雪惊讶地问我:怎么就叫偷吃了,现在的李青兆早已经是这里的主人了。我们以后要对他即客气又尊敬,他现在是湘公子了。我这才恍然大悟。估计湘夫人肯定要安排我们的湘公子当个官,或者给他个大商号去做董事长。 我们呢? 我们还是我们。这不也挺好的吗? 好是好,就是心里还顺不过这股劲。 第十八章.马棚里的风骚 初六,对。就是那个湘府的大总管。这个人说起话来唧唧扭扭的,还时常一脸阴冷的笑,看上去十分令人内惧。据说他那男人的东西,是让狗给咬去的,并且那还是一只母狗。具体什么情况就只有他和那只母狗清楚了。由于失去了男性柯尔蒙激素的分泌和平衡,他的言行给人一种不男不女的感觉。虽然湘府按照大阴帝国的律法是不能雇佣太监的,但是,初六在真正意义上讲就是太监。他不知道怎么获取了湘夫人的信任?反正据我这段时间的观察,初六在湘府大有一种一手遮天的派头。凭我的经验对这种人最好远离。 …… 当然,在湘夫人这里是不可能吃白食的。不知道和忘啦以及那些童子军,他们都去了学校,老一点的也都被安排到敬老院去了。李青兆不但拥有自己的卧室和书房,他还拥有自己的后花园。湘夫人还为他专门请了先生,要李青兆好好学习,以备将来考取功名。因为我和白如雪现在是打杂的下人,想见一眼他都很困难,为他看门的就有三班人。 湘公子,今非昔比。 …… 我在马棚里当饲养员,白如雪在餐厅当洗碗工。我们没有专门的房间,分别住在男女集体宿舍里。 是夜。 在昏黄的马灯下,我把干草精心地一层一层地铺在马圈的地上,这些干草铺了有床那么高时,我观察了一下其高度基本合适了。完后我独自一人在上面爬了爬又躺了躺。在昏黄的灯光里,此时此刻就等白如雪的到来了。 我等待我相信,幸福马上就会伴随着跳跃的灯光闯进门来。 许久之后,我偷偷地如同耗子似的出去观望了好几回,但是均不见白如雪的影子。白天吃饭时,我明明白白告诉她,今天晚上马棚里面来相会。她不会忘了吧?等人的滋味真难受。 就在我几乎失望的时候,白如雪悄悄地踮着脚尖,一只手里提着她的一双鞋,另一只手如同捉鸡似地出现在了我眼前。我发誓这种造型,这种动作是我第一次看到。 嘘!你听我说。 现在什么都不说。说着我一把将白如雪搂到干草床上,我的嘴唇、舌头,以及坚硬的牙齿早已轮番占领了她那欲言不能的口舌。在我的抚摸下,她浑身酥软语无伦次,只是轻轻地要求我,快,快点……她的声音越来越虚了,此刻她似乎连眨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温柔得如同面团一样,任我为她宽衣解带……直到雪白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全面暴露在灯光下…… 就在我摩拳擦掌大干一场时,马圈里的马匹们突然集体耳阿乱叫起来!身下的白如雪受惊之后如同初梦大醒。她说什么也不想接着做下去了。再说我方才那股万丈豪情也随之烟消云散一去不回,再看腿间那个跟随我走南闯北又做人又当鬼形影不离的它,刚才还是一条硬邦邦的好汉,此时也早成了缩头乌龟。 白如雪开始穿衣服了。 我恳求她是否可以再等一等? 她用手摸了摸我的那个缩头乌龟说:它吓成都成了那样了,就不要再难为它了,怪可怜的。先让它好好和你一起休息休息,改天我们再做。 什么改天?问题今天晚上我们注定失眠。 白如雪说:不行了,我得马上回去,我告人家是出来撒尿的。时间长了,她们会怀疑的,我们那里管得可严了。 哎,哎你不要急着走啊,你不是要说什么吗? 明天告诉你。 …… 就在白如雪刚刚出去不多会,初六一脸淫笑地来到马棚逼问我:刚才那个是谁?我就差几步没有跟上。 没有谁啊。 你小子不老实是不是?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把事做绝的。你听明白没有?说着初六还用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脸。 我只好向初六坦白,反正坦白不坦白结果都差不多,也许说了实话后果会好一些。 第十九章.太监的爱情 敢作敢当,于是我就把今天晚上发生的风流韵事都讲给了初六。大不了我离开这里,再说了这又没有犯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初六听了之后,不但没有以此要挟我,反而对我这种处境给于了适当的同情。这太令我意外了!初六说:听话,我就会帮助你的。说着他就和我拥抱在了一起。他抱得我很紧,我感觉到他似乎浑身发抖,就连说出的话均带着颤音。当他那娘们一样的嘴吻在我脖子上时,我确实忍受不了啦。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男人之间的拥抱,我推开初六,他倒在干草床上,一手托着腮,一手抚摸着他的胸脯,一条油亮亮的红舌头冲我不时地舔着嘴唇……他鸟里鸟气地说:你不喜欢我吗?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初六说:没有,打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再说,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 我急得直跺脚:你怎么就是我的人了?我怎么了你?你可是有身份的大总管。你要为你的形象负责!湘夫人知道你这样,她会对你非常失望的。 初六嘿嘿一笑:湘夫人不会相信你的,你不要自讨苦吃。说着他掀开了长袍……原来这个色~情~狂就没有穿内裤……他的臭屁股在幽暗的灯光下令我作呕,于此同时我胃里的一股酸水情不自禁的喷了一地。初六起身一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一边用手帕为我擦嘴:你一定是受凉了,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呢。 当我闻到他手帕上那种比马粪还刺鼻的气味后,我再次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这动静惊得马棚里的那些马匹们纷纷地将它们的大长脸扭向了一边。 我给你取药去。 不用吃药。 不吃药怎么行呢? 你走了,你离开这里,我过一会就好了。 不行的,我怎么可以这样不管我心爱的人儿。我还告诉你,我跟定你了,我甚至可以抛开这里的荣华富贵。知道你恶心我,但是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时间长了,相信你也会恋上我的。再说了,我的感情是非常专一的。听了初六这话,我的胃里一阵痉挛,哇地一声震得我自己两眼直冒火星子。 滚!我看都不能看你了。 太有男人味了!我爱听,这声音真叫我舒服。 看来不给初六一点颜色,他是不会罢休的。滚!滚出去!说着我就往外推他。不料初六这个老家伙站在那里如同一块生了根的石头,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有推动他。 嘻嘻,初六冲我笑道:你也许还不知道,我曾是大阴帝国的大内锦衣卫。我在湘府做总管,可以说是非我莫属。说着他一掌把我打翻在干草床上。天呐,这才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完了…… 初大总管,不,初大爷。我求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哪怕叫我打扫茅房都可以。求你不要说你爱我,像你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只有李青兆那样的公子才配你。 他配我?我可看不上他呢。你会答应我的,我对我所爱的人是绝对有耐心的。初六叹了一口气,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唱起来。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缘 今生的爱情故事 ,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旁 从未走远 …… 说唱了一会,初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只葫芦丝,只见他扭着腰,鼓着腮帮子冲我吹了起来。我双手抱着膝盖哭不得笑不得,这才叫活见了鬼。我不敢再抬头看初六,我将眼角的余光扫向马棚里的那些马匹们,只见这些马匹们长长的脸上均挂着粗粗细细的泪水。我说:你不要唱了,也不要说了。这首歌是上面的一个天后歌手唱的,根本不是你的原创嘛。 初六说:你怎么知道的? 前两天我在大阴帝国的网吧里斗地主时听过。天后歌手叫王菲,大美女,那才是我的梦中情人。 对啊,那个就叫王菲的就是把这首歌献给我们俩的。 拉倒吧。我知道初总管是给我开玩笑的,其实我一开始就明白,我只是陪总管大人开开心的,因为你的工作确实太忙太辛苦,也算是我对大人的一种孝敬吧。我这样是为了给初六一个台阶,所以我在说这番时,还哈哈哈大笑,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没有开玩笑,你以为感情的事是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的的吗?我的贝贝,再让我亲亲。说着初六,又把那老娘们一样的臭嘴巴向我送来。 不,不。你听我说好吗?我不叫贝贝。你确实误会了。 说什么呢,傻瓜。你就是我心里的贝贝。 我双手抓挠着自己的头发:初大人,你饶了我吧!哪怕,我给你当干儿子都可以。 …… 第二十章.谋杀淫鬼 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我只能答应这个色~魔太监----初六。我再一次被太监强吻……我忍受了这种耻辱。 天亮了。 我找到白如雪,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杀了这个太监!因为初六曾经是大内锦衣卫,我不可能逃脱他的魔掌的。再说了湘府到处都是她的眼线,我们从这座高墙大院里逃亡出去显然是徒劳。 白如雪听说我要杀初六,当时她就浑身发抖,她说自己从来没有杀过人。我急得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你以为我想杀人?你以为我杀过人吗?我这也是第一次。说实在的,我一点经验都没有。但是这种 事又能向谁说?向谁请教?只要他存在就没有我们的幸福。我成天生存在初六的魔掌里,还不如魂飞魄散了。 白如雪双手哆嗦地捂着自己的嘴:初六,他把你那个了? 我说:他连那个男人的东西都没有了,他能把我那个了吗?我发现你的智商怎么这么低下。 那是? 那是,那是什么。反正必须杀了初六!他要我像对待你那样对待他。强迫我伺候他的屁股…… 白如雪捂着嘴一阵干呕才说:你那样他了?我说:现在还没有,如果不采取断然措施,那样的事就一定会发生。除非我死了。 白如雪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协助我干掉初六这个色~魔。同时她还说有办法。让我带初六到水井边玩,趁初六不注意,她从后面把他推到水井里。 我反对这套方案。你以为初六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是那么容易把他推到井里的?他可是大内高手。 白如雪脑子一转又说:我们给他投毒,把毒药放的多多的,在他碗里作文章。不信毒不死他! 你往他碗里放多少毒药? 白如雪用手冲我做了一个一大捧的样子。 你这个办法简直太愚蠢了,还不如第一套方案呢。放那么多药你让他吃饭,还是吃药? 白如雪忙说:那就需要你还是把他带到水井边。 我怎么就把他叫道水井旁了? 你真笨!你就不会说想和他到水井边观赏金鱼吗?白如雪的这些话让我发笑。水井里怎么有了金鱼的,这样的事天下少见。 白如雪说:对啊,正因为少见才能勾起他的好奇心嘛。 行啦,我边应付着他,边想办法吧。我得离开了,万一叫初六发现了我们,就会把你也连累进去的。 她说:你以为现在没有连累进去我吗?怎么这么倒霉,人家李青兆是被湘夫人看上当了公子。你倒好让个太监爱上了,并且还是一个会武功的太监。还不如这里随便那个女鬼爱上你,倒也正常,至少没有这么恶心。 好了,都这地步了。你还有心思说那些废话,我还不如不告诉你。这事真的令我既恶心又害怕。现在我发现天下随便哪个人和鬼都比我幸福。历经千难万苦来到湘夫人这里,等待我的居然是一张魔网。临别白如雪时,她眼泪汪汪地对我说:你只能应付他,但是,不能动真的。否则,先死在你面前的不是初六而是我。 你用不着说这样的话,我自有分寸。 …… 什么叫装孙子?我现在就这样。我该干啥还干啥,尽量表现得天高云淡心欢气爽的样子。初六一点都没有发觉我要杀他的征兆,他还答应单独给我搞一间房子,并且还说马上提拔我当饲养院的院长。我只能说谢谢关照!初六皮笑肉不笑地说:虽然是饲养院的院长,但是级别和待遇并不低哟,这可是这里的饲养员梦寐以求的理想噢。 我故意装出非常激动的样子,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灭掉他? 我的心情确实糟糕透了,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我值班的时候,就把这些不好的情绪发泄在马棚里的这些马匹身上,我恨它们,就是它们坏了我的好事。这些马匹们见了我,似乎也十分紧张,也许它们感觉内心有愧。我不但克扣它们的草料,我还讽刺嘲笑它们,用指头指着它们:那天晚上你们叫喊什么?欺负我是新来的吗?那样的事你们不也干吗?你们那动作更丑陋,好像谁没有见过你们干那事似的。告你们说克扣草料还是小事,你们等着瞧!等你们再发情了,我非把你们都隔开,让你们干着急做不成。听明白了,我就是你们未来的院长,这里的一切都归我做主。不要以为自己长个大长脸就有了什么不起!哼,你们好好想一想吧。 这些马匹,包括那些刚懂事的小马匹,均被我训教得垂头丧气,一副对未来担惊受怕的样子。 …… 第二十一章.我杀了爱我的人 初六,这些天来,看上去特别兴奋。他以为找到了爱,因为我表面答应了和他好下去。我只是说,自己没有这种爱的经历,所以需要一个准备过程。他居然相信了我的谎言,稳定了他的情绪,我也就轻松了些。但是,谋杀他的计划并没有停止。 毒药、刀,以及用于勒死他的绳子,我的情人白如雪都以及准备的一应俱全,就等适当时候对他下手了。 …… 通过初六,我现在可以自由出入湘公子-----李青兆的后花园了。走进李青兆的生活,我才发现他居然如此堕落,他几乎把身边的丫鬟都~奸~淫了。他现在已经从失去阿莲的痛苦中摆脱,完全归于正常。在这里他腐化得令我惊讶,他穿衣吃饭均有美女伺候着。关于阿莲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在我和他说话时,他还不时地和身边的美女打情骂俏。那两个被湘夫人请来教师,正在一边下棋,看来他们均对李青兆失望了,在这里只是为了混几个钱罢了。 我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了,我们之间的贫富距离已经越拉越远。共同的语言几乎没有。他对我的高傲和藐视,使我不得不下定决心与他彻底断绝兄弟之交。 …… 初六已经不把我当外人了,他曾经说过,李青兆的长相与湘夫人的一个儿子几乎一样。湘夫人出于对自己那个失去的儿子之思念,故此才对李青兆如此娇惯。同时初六还向我透露了一个不小的秘密,湘夫人的那个儿子,就是湘夫人和甄贵发将军的私生子。 现在他们的这个私生子在什么地方? 初六说:已经被扣在倭瓜国好多年了。同时他还笑道:甄将军被关在黑洞,与这个私生子有关,他那么骁勇地帅军攻打倭瓜国,当然也与这个私生子有着极大的关联。初六还说这是帝国的皇家秘密,绝对不能说出去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这番话时,这个令我厌恶的家伙,见四下没人,就又不失时机地对我一阵狂吻。我只能闭着眼睛以极大的耐心忍受着。是的,我还不能表现出不乐意。这种痛苦非亲身经历是无法感知的。 …… 这天晚上。 我约请初六到马棚里喝酒,他如约而至。并且还打扮了一番,他的头发上抹了油,腮上涂了胭脂,嘴唇也血红血红的。白如雪藏在暗处,时刻准备与我一起下手。 初六全然没有没有察觉到酒杯里的杀机。他与我边喝酒边聊着:亲爱的贝贝,生命的意义就是为了找到爱,找到自己真正的爱,哪怕对方不爱自己,也不弃不悔。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慌乱情绪,我夸初六漂亮,说他性感。初六听了之后脸上美滋滋的,他喝起酒来根本就不用我劝。这家伙不愧为锦衣卫出身,酒量大的惊人!眼看都喝到大半夜了,初六愣是兴奋着没有醉意。 不能再等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于是我咳嗽了一声,白如雪从后面猛地用绳子勒紧了初六的脖子,我迅速抽出早已藏好的一根胳膊粗的棍,双手举起朝初六的脑袋狠狠地劈去:老太监!你还再侮辱吗?今天晚上你必须去死!说着我又一棒劈到他的脑袋上,由于用力过猛,我的手都被震得生疼。 初六反手抓着白如雪的头发,把白如雪重重地摔在墙角。他站起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木棒,他大叫一声,那根木棒就在他的手里断成两截。 来吧,老太监!今天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初六笑道:你以为凭你两个会杀了我吗?但是,我愿意死在我所爱的人面前。既然你不接受我的爱,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你永远记住我爱你。 说完,初六一掌打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只见他瞬间就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被他的这种举动惊呆了!如果他要杀我们俩,就如同手捻一只蚂蚁。但是,初六选择了自杀。就在这一刻我感动了,我感到自己的丑陋和无情……这种复杂的心情没有谁会理解。 我跑出去,高声大喊着:太医、太医、太医…… 第二十二章.神秘眼睛 初六倒在地上,他死了。 我和白如雪,被带到一个地方去审问。审问她的人说她已经被吓傻了,从她嘴里显然询问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我就成了重点嫌疑。但是,大阴帝国的办案人员,还是排除了我杀死初六的嫌疑。他们知道就凭我这样的一个普通的鬼,是没有能力杀死初六这样的大内高手的。 他们还鉴定了打在初六天灵盖上的那致命的一掌。他们判断打在初六天灵盖上的那一掌,其功力不在初六的功力之下。于是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倭瓜国的杀手身上,近来倭瓜国不断派来杀手,对我们大阴帝国的武林高手进行暗杀,以此报复他们在前线的损失。就这样我和白如雪都重新得到了自由。 是的,现在我们可以长长地出口气了。 当然,如果办案人员继续追问下去,我会实话实说的。毕竟我确实是在初六头上打了两棒的。并且,是在我遭受了不可承受的侮辱才不得已而为之。 …… 连续许多天以来,我每天恶梦不断,先是梦到初六,后来一直梦早已魂飞魄散的阿莲。在梦里他们都这样和我说过,他们一定还会回到我们这里的。他们的重现不是一件什么好事。相信初六会报复我的,李青兆也必然会得到阿莲惩处。 我和白如雪商量了,等这里的事情平静了。我就带上她继续寻找一个可以安心落脚的地方,我们不怕贫穷,不怕困难,只需要一个干净的地方就可以。 李青兆虽然现在骄横无比,但是,念及过去我们的友谊,我临走之前还是想忠告他几句的。他不能再这样继续做一个令人不齿的淫~鬼了。他的所作所为其实阿莲都会看在眼里的,只是他看不见阿莲罢了。他好像应该知道魂和灵不会是一回事的。 后花园。 那两个教李青兆的先生仍然在聚精会神地下棋,我问他们李青兆在哪里?他们没有说话,只是不屑地用手朝一个方向指了指。 我顺着手指的方向寻去。只听在一个僻静的凉亭里,传来一阵阵淫~荡的叫喊:哦、哦、哦、哦哦亲爱的老公,你太棒了…。。我要被你快干死了,快、快、快啊,求你快干死我吧,我要融化了……。李青兆背朝于我,他光着膀子,腰间分别抱着一条雪白柔软的大~腿如同推着一辆独轮车,再看那个女的,仰面被抄着躺在石桌上云里雾里筋疲力尽……只有鼻子里还断断续续地哼哼着……我要,我还要你……。 我只能等着他们完事。 李青兆一脸满足地从那个女的身上离开,他这才从脚脖子上面提起自己的裤子。那女的依然躺在石桌上,腹下那撮潮湿而明亮的毛发,随着私处的痉挛,如同电击一般地抖动着。这就是湘公子----李青兆每天的生活中心。 回到他的客厅,我明显地还能闻到他身上那种霉变的味道,这味道就像臭带鱼和烂蘑菇散发出来的腐败之气一样。 李青兆非常神秘地说:那个新来的货可浪了,你不去玩一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老大人了。不要客气,我把她给你叫来,保证伺候得你舒舒服服,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你相信吗,她的那玩意会动。简直就是极品! 我说:你真的一点都不想阿莲吗? 李青兆淡淡一笑:你提这个干什么? 我说:她必定因为救你才魂飞魄散的。你应该找个巫师给阿莲做做个法事,祈祷她早日回来。 李青兆不耐烦地说:以后再说吧。 我说:你好自为之吧。我和白如雪打算要离开湘府。今天来就是提前告诉你一声。 李青兆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以后你会知道的,现在我只能说一言难尽。希望你不要爬在那个女鬼肚子上一蹶不振,我还发现那个女的不是一般的来头。 李青兆只是哈哈哈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那个刚和李青兆云雨罢的女鬼,走过来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扫了我一下,我顿时打了个冷战!我似乎认识她。 •;•;•;亲爱的读者,请鼓励支持,点击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