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真有人在废土当偶像吧》
第1章 咸鱼竟是我自己
厚重的黑窗帘挡住阳光，大字型躺在床上的男人睡得正香。
他身材瘦高，头发略长，肤色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变得苍白，仿佛是穿越到人间的吸血鬼，倒还是蛮帅的。
屋内的布置杂乱无章，堆满了各种机械零件，以及一台刚组装到胸部的女仆机器人。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正上方，浮现出美女主持人的全息投影：
“今天是2087年4月7日，欢迎收看钢之城午间新闻……”
秦澈二十四岁，是自由职业者，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
虽说是个穿越者，但他却非常咸鱼。
他的生活悠闲自在，整个人提前进入老年状态。每天就是呆在家里看看电影和虚拟偶像，吃饭也是靠外卖解决，连出门都省了。
除了偶尔会被送快递的机器人用枪口对准脑袋，逼着他给店家点好评以外，秦澈并没有什么困扰。
不过，最近经常来他家登门拜访的某个人，也令他感到不快：
“该起床了！”
一个模糊的女声从耳边响起。
有人拉开了窗帘，和煦的阳光拍打在秦澈脸上，打断了他的美梦。
“别烦我。”
秦澈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但抓住他肩膀的机械手，把他的身体扳了回来。
“让我再睡会儿不行吗……”秦澈眉头紧蹙。
“已经中午了，起床吧！”
女子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慵懒的气息。听起来却异常自然，完全不像是在撒娇。
秦澈慢吞吞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茶色的披肩长发，以及毛茸茸的橘色猫耳。
这女孩名叫林瑜。
她并不是普通人类，而是接受过半机械化改造的“猫娘”。
与随处可见的半机械人不同，林瑜身上的改造不是纯粹的人形改造，而是加入了动物特征。
她平时都是双足行走的人类形态，在战斗时可以切换到四足的猫科动物形态。
除此之外，外形也很有野性风情：
竖直的瞳孔和头顶的猫耳，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透出浓浓的猫科动物气息。
她的小脸带着些许婴儿肥，可惜少了几根胡须，否则鼓起脸颊的时候几乎可以完美cos小猫。
秦澈低头看了一眼，林瑜的橘色尾巴正在摇来摇去。
这家伙今天穿了一套橙色和黑色条纹混杂的衣服，不知道是哪门子的时尚潮流。
“你来干嘛？”秦澈没好气的说。
“我来给你做饭！”林瑜向厨房走去。
“别吧，我吃鱼都快吃吐了。”秦澈皱起眉：“做饭也行，咱能不能换个菜系？钢之城的鱼都是在下水道养殖的，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总比沙漠里那些辐射怪物的肉好吧！”林瑜涨红了脸，猫耳也在不停抖动。
“我还是点外卖吧。”
秦澈说着坐起来，抓起床边的黑t恤套在身上，遮住轮廓分明的肌肉。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肌肉究竟是自然生长，还是打了什么药的结果。总之就算不锻炼也不会消失，一直保持着“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状态。
除此之外，隐藏在自己右胸的神秘引擎，也令秦澈有些在意。
那是安装在皮下的圆环形物体，材质像是某种玻璃。
秦澈尝试了许多种方式，但它完全无法启动。只是在夜间亮起淡淡的蓝光，偶尔还发出微弱的嗡嗡声，证明自己仍在运转。
他曾经在贫民窟的非法人体改造机构检查过，当时那个机械师的表情带着贪婪，说这东西是核动力的稀罕货。
若不是自己先下手为强把对方杀了，机械师恐怕就要上演杀人夺宝剧情了。
一直弄不清引擎到底是用来作什么的秦澈，甚至曾怀疑过这玩意儿是不是炸弹。直到检查了全身，没在身上找到“此面向敌”之类的文字，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
洗漱完毕，屋里已经飘起了熟悉的鱼腥味。
秦澈站到窗前，把目光投向被沙尘染成土黄色的天空，以及沙暴中隐约可见的城市轮廓。
这座被沙漠包围的钢铁都市是钢之城。
钢之城的居民，都是核战争的幸存者。
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使用许多种语言和文字，通过战前留下的自动翻译软件进行交流。
虽说是核战后重建的钢铁都市，但这座城市发展最快的反而是娱乐业。
钢之城的娱乐业，并不是单纯为了赚钱，还有另外的重要任务：令城市的秩序不至于彻底崩塌。
统治这座城市的财团很清楚，能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都不是什么善茬。
除了平民和财阀以外，城内还有大量的老兵、杀手、战争用改造生化人、半机械佣兵、杀人如麻的暴徒……
为了避免这些牛鬼蛇神重操旧业杀人放火，必须用各种娱乐来麻痹他们的神经。
不过，财团的努力显然不怎么成功：
现在是2087年，钢之城被评为全球最差地区。
城外的沙漠里战乱不断，城内各种犯罪层出不穷，失业率全球第一，贫民窟的面积是普通城区的五百倍。
几个大财团瓜分了城内的大多数资源，想靠创业翻身几乎不可能。
要想在这里取得成功，唯一的机会是投身娱乐行业：
而现在，钢之城小有名气的“偶像猫娘”，正在把一盘鱼端到客厅的桌上来。
看着那绿色外皮的炸鱼，以及暴露在体外的z型鱼刺，秦澈实在是提不起食欲。
“你先吃吧。”
拿起手机的同时，秦澈打量着林瑜漂亮的侧脸：
她经常会来做做饭，或是买点东西带过来，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秦澈其实很清楚林瑜对自己的爱慕，但却并不想回应。
毕竟，这种事如果处理不好，以后说不定连朋友都当不成了。而且更关键的是……
林瑜是半机械人，硌得慌。
这女孩的前胸装了防弹钢板，双手也内置了锋利的可伸缩利爪，和她谈恋爱不仅感受不到身体上的温暖，一不留神还可能出人命。
“哎，我说……”
猫娘从嘴里拽出一根v型鱼刺，站到秦澈面前清了清嗓子，像是有些紧张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再次开口了：
“你来当我的经纪人好不好？秦澈。”
“啊？”秦澈看着对方晃来晃去的尾巴：“为什么找我？”
——林瑜在三年前就出道了，现在也算是钢之城的小偶像。
她一直都是自己算账，并没有经纪人。为什么要来拜托自己？
秦澈正纳闷，林瑜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把小脸凑到他面前：
“我觉得你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和我一起努力吧？”
“别吧。”秦澈果断摇头：“我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见他一副拒绝模样，林瑜问道：
“你忘了吗？你以前说过要在娱乐圈打出一片天地。”
“现在正是好时机，你难道不试试吗？”
“你真的……对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吗？”
面对林瑜的三连提问，秦澈也三连回答了她：
“不想。”
“没兴趣。”
“whocares？”
这一波连击，直接对林瑜造成了真实伤害。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愿放弃，而是抛出一个杀手锏：
“我知道当初陷害我们的人是谁了。”
此话一出，本来还提不起劲的秦澈突然有了精神，揽住林瑜的肩膀把她拉过来，低声问道：
“乐了，细说。”
第2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其实……”
林瑜正要回答，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慌忙退到一旁，从口袋里掏出黑色流线型外壳的手机，按下接听键：“是我。”
五秒后，在秦澈的注视下，猫娘前额的一些短发突然竖起来，炸了毛的样子像是烫发失败。
接着在屋里响起的，是一阵连珠炮般的质问：
“要把我换掉？凭什么啊？”
“体重……我体重五百公斤怎么了？在正常范围内啊！你说上次我压塌了舞台？那是舞台质量太差好吧，再说当时台上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人呢！”
“平……那是防弹钢板，不能拆卸的！脸好看不就行了，体型有那么重要吗？”
“不会营业……营什么业？什么百合？我听不懂……”
“放你娘的屁！”
骂出从秦澈这里学到的一句脏话后，林瑜气冲冲的把手机扔到床上，回过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秦澈，有些抱歉的挠了挠头：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没事。”秦澈拾起手机递给她，随口问道：“怎么回事？工作上出了问题？”
“下周的演出原定是我在c位，公司那边突然说要把我换掉，让他们最近在捧的新人上场。”
林瑜沮丧的坐在地上，把秦澈组装到一半的女仆机器人抱在怀里：“凭什么啊？我明明准备了很久！”
“冷静点。”秦澈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瑜隶属于一家名为“避难所娱乐”的公司，在钢之城的娱乐圈属于中游企业。
一直以来，她在公司里混的都不算好，这次好不容易拿到了出演机会，结果又被别人夺走，会生气也是必然的。
看着还在生气的猫娘，秦澈好奇的问道：“你体重五百公斤？”
“现在不是，我拆掉了钢板。”林瑜点点头：“怎么啦？”
“在台上为什么不把钢板卸掉？应该能轻不少。”秦澈问。
“你不懂，公司里的小姑娘总说什么想撸猫，我要是不装上钢板就得被她们摸个遍，很烦的好吧？”林瑜叹了口气。
“啊这。”
想象了一下全身覆盖装甲的猫娘上台跳舞的模样，秦澈提出意见：“比起普通演出，我觉得你应该去参加城外沙漠里的无限制摔跤大赛。”
“别开玩笑了，你想打架是吧！”林瑜气鼓鼓地瞪着他，眼里亮起货真价实的赤红凶光，后脖颈的排气口冒出一缕白烟。
眼见猫娘正在进入杀人模式，秦澈打开冰箱，取出一罐液氮奶茶扔到她手里：“算是我的赔礼。”
喝了奶茶，林瑜总算是冷静下来了。她轻声说：“谢谢……”
秦澈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
“到底是谁陷害了我们？”
……
咸鱼不是天然形成的，必须要经过腌渍。
秦澈刚来的时候，也并不是今天这个样子。
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得十年前，自己穿越时的情景：
——那天晚上，自己通宵玩《赛博朋克2077导演剪辑版》，被层出不穷的bug弄得快要脑溢血，直到天亮才终于倒在电脑前，昏昏沉沉地睡着。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沙漠中，而且还变成了小孩子的时候，他还有些好奇。
当他发现自己胸膛里似乎藏着一台圆环形引擎的时候，他的心情从好奇转化成了懵逼。
而当远方天边升起一团蘑菇云，他的状态从懵逼变成了恐惧。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这是个该死的废土世界，而自己成了半机械人。
看着沙地上倒着的许多尸体，秦澈试着活动无力的四肢，好不容易才站起来。
他从血腥的战场里找到三个还有呼吸的小孩子，拖着他们躲进附近的一座建筑废墟。
秦澈有了三个同伴，一男两女。
四个人年纪相仿，都在十三四岁左右。体内都被植入了战斗用的设备，
他们在建筑物里找到了水源和一些军用罐头，暂时解决了食物问题。
为了从这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来，在秦澈的带领下，四名少年兵开始在战场上收集各种装备和材料。
然后，他们花了五年时间，用沙漠里的废弃零件，组装了一台可以变形的重型卡车。
——并不是用来杀人，而是用来演出。
很快，钢之城的马戏团开始成名。
马戏团的主要表演内容，是与沙漠里抓到的各种辐射变异怪物战斗。
对于生活在钢之城的暴徒们来说，这种血肉横飞的场景，最能刺激他们的神经。
在秦澈的带领下，马戏团开着卡车在钢之城进行大规模巡演。在知名度水涨船高的同时，也收获了大量的金钱。
就在秦澈准备扩大马戏团规模，打算走上钢之城娱乐业巅峰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最后一次演出的谢幕时刻，化妆成小丑的秦澈，照例按下手中遥控器的红色按钮，为兴奋不已的观众们献上谢幕的烟花。
他眼前升起了巨大的火球。
目睹了观众们兴高采烈的被两发导弹送上西天的全过程，秦澈愣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开车逃离了犯罪现场。
从那天起，钢之城的马戏团再也没出现过。
但直到今天，街头巷尾还贴着他们的照片：
四个化着浓妆的孩子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下面的红色文字记载了他们的光辉事迹：
钢之城马戏团：
悬赏金：一百万元（每人）。
从2077年开始，在城外沙漠游荡的四名少年兵。
他们接受过来源未知的武器化改造，极度危险，曾以马戏团的名义在城内巡回演出。
在2082年5月3日的表演中，向观众发射导弹，造成一百二十人当场死亡，三百三十七人受伤。
……
当时，四名少年兵好不容易才从钢之城守卫的追捕下逃脱，卡车自然是保不住了。
和车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们原本坚不可摧的友情。
他们知道自己肯定是被陷害了，但却无法确定究竟谁是内鬼。
四人陷入了猜疑之中，没过多久就分道扬镳了。
幸运的是，由于当时他们年纪还小，平时登场时总是化着浓妆，外加上从未在观众面前提到过真名。秦澈后来并没有暴露身份，顺利的进入了钢之城隐居。
马戏团以前赚的钱被四人平分。秦澈拿到的钱，足够在钢之城以中等偏上的生活水平过一辈子。
于是，他的咸鱼生活开始了。
而现在，当初的马戏团四人组之一，在团里负责开车和管理收入的林瑜，正试图让休息了五年的他重新支棱起来。
“如果我说了，你就来当我的经纪人，可以吗？”林瑜鼓起脸颊：“我只是不想看你再颓废下去了。”
“我考虑一下。”秦澈说。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林瑜也有些感慨。
虽说已经不再年少，但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站在马戏团的舞台上，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林瑜决定再信他一次：
“是极野家投资的‘群星娱乐公司’的人。”她轻声说。
“极野家？开饭店的那个？”
本来正打算点极野家火箭推进器烤牛肉饭外卖的秦澈，手指停在手机屏幕正上方，顿了一下之后，立刻切换到隔壁鲨县大酒店的页面。
“嗯，就是群星娱乐的人干的。”林瑜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秦澈满腹狐疑的看着她。
“我最近的一个节目，和群星娱乐的当家明星合作。”林瑜解释道：“节目结束后开庆功宴，那个男人喝多了，他亲口说的……”
“那他也可能是在口胡。”秦澈低声说。
虽说很想报仇，但光凭这种证据就确定陷害者的身份，实在是太过勉强。
“来，先吃饭吧。”林瑜把炸鱼推到秦澈面前。
“我已经在鲨县大酒店点完菜了。”秦澈晃了晃手机。
午饭过后，秦澈开始查询群星娱乐公司的资料。
这家公司在五年前——刚好是马戏团出事的同一时段，的确曾经组织了一个在城内巡演的偶像男团。
由于那个偶像团体的成员除了长得好看以外一无是处，企划很快就黄了，基本上是跟着马戏团一起去世的。
这样说来，群星娱乐确实有除掉马戏团的动机。
毕竟，当时在钢之城人气很高，现场演出这方面几乎找不到对手的马戏团，是群星娱乐偶像企划的最大竞争对手。
“你打算怎么办啊？”林瑜伸出小爪子，拨弄着盘子里浅绿色的鱼头。
看着当年群星娱乐偶像五人组的个人资料，秦澈笑道：“我去找他们问问。”
……
午夜时分，一位曾经隶属于“群星娱乐”，隐退后沦落成劫匪的落魄偶像，在自己位于贫民窟的家中，遭遇了登门拜访的不速之客。
有个化了小丑妆容的男人，携带着铁锤、钳子、螺丝刀、打蛋器和开瓶器，与这位原偶像进行了短暂而激烈的友好交流。
小丑很快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而倒霉的过气偶像，就此从人间蒸发了。
第3章 你的钢之魂启动了
秦澈卸掉脸上的妆容，在城外的沙漠里处理掉身上沾血的衣服。
走在钢之城贫民窟遍布裂痕的街道上，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火药味。
天空中高悬着暗绿色的月亮，街边零零落落的路灯，投下黯淡的光芒。
路边的低矮建筑大部分是用战车的装甲板拼接而成，门都锁得死死的，有几间屋子旁边还安装了自动机枪，随时准备射杀任何入侵者。
秦澈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城区，月光下的大厦轮廓，如同阴森的墓碑。
即使是末日后在废墟上重建的都市，钢之城的贫富差距依旧大得令人绝望。
控制了这座城市的几个大财团，根本不在乎贫民的死活。
除了在市中心的繁华区域派遣了精锐士兵和安保机器人以外，其他城区基本处于自生自灭状态。
为了活下去，钢之城的居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以一些改造人和老兵为首，组成了守卫团，处理城内的各种违法犯罪事件。
随着守卫团的出现，犯罪率的确是降低了不少。但依旧有大量穷凶极恶的罪犯潜藏在城中，光靠守卫团根本无法处理。
正因如此，刚才“拜访”那个过气偶像，才会如此的轻松惬意。
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过，一块长方形钢板插在路边，秦澈瞥了一眼，只见灯光映亮了钢板上的标语：
“欢迎来到钢之城，人人都有钢之魂！”
秦澈的家，位于钢之城的二十三区“伊甸园”。
这里是贫民窟与市中心接壤的区域，换个说法就是城乡结合部。虽说治安比市中心差一些，但也比其他贫民窟好得多。
他买的房子在伊甸园西北方，是一栋由飞船外壳搭建的圆顶二层房屋。
暗银色的外墙折射着月光，窗边的墙壁上刻着一个圆环里套着v形的符号，应该是飞船的标记。
秦澈轻车熟路的来到门前，把手按在扫描器上，漆黑的金属大门缓缓打开。
他脱掉厚重的防辐射皮靴，踏上冰冷的客厅地板。
按下门边的开关，客厅里碎了一半的吊灯亮起来。
经过玄关走进客厅，秦澈听到卧室里响起有节奏的咔咔声。
半机械人打呼噜的声音与纯粹“原装”的人类不太一样，是体内的金属零件空转，在活塞推动下不停撞击。
秦澈走进卧室，果然看到猫娘趴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口水都流到了枕头上。
“你不回家么？”他说。
听到他的声音，林瑜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深蓝的眼睛紧盯秦澈的脸：“这不是担心你嘛！没事吧？”
“没事，他家附近没监控。”秦澈笑了笑。
“怎么样怎么样，问到什么了吗？”林瑜立刻问。
看着猫娘满怀期待的模样，秦澈揉了揉她的头发：“他都交代了，的确是群星娱乐干的。”
那时候，群星娱乐的上层对于在钢之城大放异彩的马戏团，可谓是恨之入骨。
为了给户外演出的偶像企划扫清障碍，群星娱乐雇了黑客对马戏团的卡车做手脚，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只可惜，即使清除了马戏团这个绊脚石，群星娱乐那拉胯的偶像企划还是凉了。
当年的五人男团，在解散后隐退了四个，只剩下一个人在舞台上活跃至今，到现在仍然是群星娱乐的当家男星。
秦澈拿出手机打出对方的名字，屏幕上方浮现出一个男人的投影。
那家伙黑发棕眼，身材高大，容貌英俊，脸上挂着偶像必备的暖心笑容，名字听起来像是来自于某个试图统治宇宙的国度：
“金哲驰，男，二十六岁。群星娱乐旗下第一男星。曾出演《来自火星的小老弟》、《丧尸新郎》等知名虚拟电影。即将发售新专辑《n.t.f.w（逆天发威）》。”
“这就是和你拍节目的那个男人？”秦澈看着正在旋转的投影。
“对，就是他。”林瑜立刻点头：“他那天喝多了，说自己是群星娱乐高管的孩子，还说是自己亲自指使的……”
“哦，这样的话，我准备和他玩玩。”秦澈眯起眼睛。
他的原则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既然当初是群星娱乐陷害了自己的马戏团，那么现在，群星娱乐旗下的当家明星，自然也就成了他的第一报复对象。
眼见秦澈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林瑜有些担忧的问：“你不会是要杀了他吧？”
金哲驰这种明星，自然是住在钢之城的中心区。
与贫民窟不同，中心区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和安保机器人。一旦犯罪者被发现，等待他们的就是被六管机枪轰成残渣的结局。
就算是来自沙漠的少年兵，要在那里进行暗杀，也是大概率有去无回。
不过，秦澈也并不想采用粗暴的手段：
“别担心，我当然不会直接杀了他。既然他是娱乐圈的人，就用娱乐圈的手段来。”
“你到底想怎么做啊？”林瑜的小眼神里满是困惑。
“你会明白的。”秦澈漫不经心的说。
他有不止一种手段，可以暗中搞掉金哲驰这样的明星。
——毕竟，自己可是穿越过来的。
与原来世界里那下限深不可测，每天血雨腥风的饭圈争霸比起来，钢之城还处于野蛮发展状态的娱乐圈，实在是过于纯真了。
注视着金哲驰的投影，秦澈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乐子人，不仅看不出任何生气的迹象，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
“既然要玩就玩大的，我要让他后悔自己出生在这世界上。”
话音刚落，他眼前突然浮现出一行猩红的文字：
“开始检测混乱指数，目前混乱指数为1.5。”
——这是……
注视着那行突然出现的文字，秦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对林瑜发问：“你看到字了吗？”
“啊？”林瑜困惑地看着他，又揉了揉眼：“什么都没有啊？”
察觉到情况不对，秦澈无视了正打算提问的林瑜，直接冲进卫生间锁上门，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他以最快速度脱掉上衣，只见右胸隐藏的引擎，正在皮肤下面放出微弱的红光。
——这东西要启动了？
意识到自己身上闲置十年之久的不明物体终于要开启了，秦澈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发热，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终于来了么？
他眼前再度出现了几行文字，似乎是直接投映在视网膜上：
“正在向血液中投放纳米机器人。”
“启用二号微型核融合电池。”
“反应炉已启动。”
“肌肉状态已更新，力量值提升17.4%”
“启用痛苦抑制系统（等级1），痛觉降低了百分之三。”
“纳米机器人开始工作。”
在这行字出现的瞬间，秦澈的腹部传来一阵剧痛，同时疼痛的还有喉咙和腰侧，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靠在墙上，红色文字再度出现：
“清除了体内因辐射产生的三个肿瘤，分别位于咽部，胃部，肾脏。”
“啊这……”秦澈愣住了。
“消除了右脚真菌感染。”
“修复了因辐射断裂的部分dna。”
“抑制了体内的幽门螺杆菌。”
“调整了头部荷尔蒙接收体，雄性激素脱发风险降低了90%”
“清除了血栓……”
看着陆续浮现的记录，秦澈感慨道：“这身体到底经历了什么？”
看样子，若不是这个引擎突然启动，自己大概是活不了几年了。
不过，这玩意儿为什么会打开？最开始的“混乱指数”又是什么意思？
秦澈正在思索，眼前亮起一个猩红的骷髅纹章，下面缓缓浮现出不祥的黑色文字：
“已搭载混乱引擎。遵从你的本心，开始制造混乱。”
看着这行意味不明的文字，秦澈凝视镜中一脸茫然的自己，接着突然笑出声来，声音里满是戏谑：
“你可太懂我了。”
第4章 没错，你就是教主!
——是办正事还是找乐子？
正经人一般会选择先办正事，小丑喜欢找乐子，咸鱼只想歇着。
至于秦澈，他属于双管齐下的那种，边办正事边找乐子才是常态。
秦澈前世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十年前刚来到这里，在钢之城外的沙漠中求生的时候，为了活下来，他倒是收敛了许多，还试着来了一次正经创业。
但是，既然马戏团早已分崩离析。也没必要继续正经下去了：
伫立在潮湿的卫生间里，秦澈凝视镜中的自己。
大概是因为肿瘤被纳米机器人清除的缘故，原本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了一些。略带沙哑的嗓音也恢复了正常，由于烟嗓消失，音色的魅力反而降低了。
不过，现在这种事并不是重点：
“混乱引擎……”
秦澈默念着这个名字。
——身为从残酷的沙漠战场中幸存的少年兵，当年的马戏团成员个个都身怀绝技。
除了全身防弹的半机械格斗系猫娘林瑜以外，还有一个在核辐射下发生变异的少女。以及全身长满苔藓，自带生物迷彩，甚至还能进行光合作用的少年。
在这三个家伙的衬托下，秦澈基本上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来到此地十年之后，自己身上的反应炉总算是启动了。
而且，混乱引擎的功能，显然不只是治疗身体而已。
秦澈眼前又出现一行文字：
“上一任教主已死，您现在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新领袖，制造混乱，重建教派。”
“混沌秩序教派……是什么东西？”他低声说。
秦澈可以确定，自己在这十年里，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混沌秩序’是钢之城最伟大的教派，只有持有混乱引擎者，才有统治教派的资格。”眼前的文字解答秦澈的疑问：“根据顺位，您就是第十三任教主。”
“还顺位……你这是选秀呢？”秦澈皱眉：“第十三任？钢之城不是只有四十多年历史么？还是说这个教派在世界大战前就存在了？”
毁灭了人类文明的核战争爆发于2040年，而现在是2087年。
如果“混沌秩序教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换了十几任教主，也就是说……
正思索着，他眼前再度出现漆黑的文字：
“教派是在2060年建立的，现在它属于您了。”
即使混乱引擎这么说了，秦澈却完全高兴不起来，面色反而凝重了许多。
“上一任教主怎么死的？”他问。
“被高尔夫球杆爆头击杀。”
“你们这个教派未免太不靠谱了。”秦澈叹气。
在二十七年间换了十三个教主，这个“混沌秩序教派”显然是彻头彻尾的弱鸡。教主大概也是高危职业，一不留神就会被干掉的那种。
“所以需要您来拯救。”混乱引擎回答。
不等秦澈出言讥讽，混乱引擎立刻抛出好几段文字：
混沌秩序教派目前暂时解散，成员分散在钢之城中。
他们都是真正的精英，持有超凡的技艺。
您需要提升混乱指数，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旦判定您有资格掌控这个教派，您就将获得解锁成员资料的权限。
只要找到成员，向他们展示教主的纹章，他们会立刻加入您的麾下，成为您最忠实的仆从。
……
读完了引擎放出的文字，秦澈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道：“宝可梦是吧？”
——听起来，只要自己提升这个“混乱指数”，就可以获得教派成员的资料，然后把那些家伙重新收为部下。
除了没提供精灵球以外，基本上和收集宝可梦差不多。
不过，对于混乱引擎的说辞，秦澈也并不怎么信任。
如果这些教派成员真的掌握了“超凡技艺”，混沌秩序教派也不至于分崩离析，变成今天这个鬼样子。
秦澈正要质疑，视线右边已经出现了写着“教派成员”的按钮。
他还没来得及伸出手，混乱引擎似乎接收到了他想要查看资料的意念，自动显示了教派成员的资料：
黑底白字的资料卡，仿佛全息投影般漂浮在眼前的空气中。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不可选取的灰色卡片，只有最后一张是可以查看的。
可惜的是，里面解锁的也只有部分资料而已：
第三十七位——“恐怖的大骗术师”。
真名：未解锁。
性别：未解锁。
相片：未解锁。
位置：未解锁。
状态：生存。
介绍：
他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甚至甘愿抛弃一切。混沌秩序教派的欺诈者，即是——（此处暂时无法显示）。
要解锁该成员全部资料，需要混乱指数达到5点。
“你妹的，吊胃口是吧？”秦澈骂了一句。
他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胸前，只见原本正在发出红光的引擎，已经再度熄灭了。
那台引擎再度进入了休眠状态，要想重新唤醒这玩意儿，想必是需要提升“混乱指数”了。
至于提升的方法，身为“资深乐子人”的秦澈，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他用冷水冲了把脸，重新回到卧室里，正趴在床上翘着脚看手机的林瑜立刻抬头，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他的面孔。
“怎么了？”秦澈问。
“没事，没事。”林瑜挠了挠自己的脸颊：“就是感觉秦澈你好像变得健康了一点，之前总有点病恹恹的……”
“嗯，这倒是没错。”秦澈点头。
虽说混沌秩序教派实在不靠谱，但混乱引擎在“大保健”这方面还是非常实用的。至少现在，不用再担心还没来得及清空网页浏览记录就猝死了。
看着林瑜摇来摇去的橘色尾巴，秦澈问道：“你听说过混沌秩序教派么？”
“唔……”林瑜眯起眼睛思索了几秒，然后果断给出答案：“从来没听说过！”
秦澈拿出手机，输入了混沌秩序教派的名字，也没搜到什么有用的内容。
看起来，这个教派不是隐藏极深，就是弱到无人知晓。
意识到网上根本没有混沌秩序教派的资料，秦澈转而输入了金哲驰的名字，这个大明星的资料到处都是，里面还不乏狂热粉丝们收集的私人信息。
“你可别太冲动……”
林瑜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怕他直接冲到城中心的富人区送人头。
“别担心，就算要战斗也不是在城区。”秦澈说着坐到电脑前，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现在还能战斗吧？”
“当然可以啊。”猫娘伸了个懒腰：“我可是肉食系的！”
“嗯，那过几天可能要拜托你出手了。”秦澈对林瑜点点头：“我会付报酬的。”
“不用报酬，我会帮忙的！你是救命恩人嘛，毕竟我……”林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完全听不清的轻声细语。
秦澈无视了面色发红的猫娘，把目光移回到显示屏上，研究起金哲驰的资料来。
第5章 这位施主要来点什么?
当秦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中的景物比之前更加清晰了。
被混乱引擎调整过的身体，不光是清除了疾病。在从肌肉力量到裸眼视力的各个方面，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加强。
秦澈长出一口气，坐起来披上外衣。
睡了一觉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焕然一新，就像穿着新内裤迎接新年到来的早晨一样舒爽。
他伸展双臂，活动了一下四肢，刚走下床，就踩到了温热的流线型金属外壳。
“唔……”
蜷缩在地板上的林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没回家？”秦澈看着盘成圆形的“大猫”。
“懒得回去，心情不好。”林瑜嘟囔了一句：“别管我，你忙你的去吧……”
看样子，昨天被换下c位的事，对她的打击着实不轻。
秦澈拿起手机点外卖之前回头问了一句：“想吃鱼么？”
“我想吃牛肉……”林瑜有气无力地说着。
“那好吧。”秦澈点了两个巨无霸牛肉汉堡，在等待送餐机器人抵达的时候，靠在沙发上查看早间新闻：
《一年一度的核爆灯会即将开幕，今年有哪些看点？》
《永恒电力集团再次对科罗德企业提出并购，亨特.科罗德严词拒绝》
《两款核子可乐辐射值过低，未达最低标准，生产商被辐射人保护协会告上法庭》
《避难所娱乐的闪耀新星——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
“嗯？”
回想起昨天林瑜说过的话，秦澈问：“这个菲利叶.桃乐丝就是把你挤掉的人？”
“别说这个名字！晦气。”林瑜鼓起脸颊。
秦澈打开投影模式，手机屏幕上方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人影。
——确切的说，那是两个人。
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是两个黑长直少女连在一起，二人共用一具身体，一个脑袋在前一个在后。
虽说是二人一体，但不管是躯干还是四肢都异常的纤细，比拆掉防弹钢板的林瑜还要更瘦一些。
外加上柔弱的外形和楚楚可怜的表情，可以说是完美符合了钢之城部分居民愈发猎奇，却又追求清纯的异端审美。
“不错嘛。”秦澈感慨道。
看着投影里那个美女版本的“双头食人魔”，秦澈终于明白了林瑜为何会被淘汰。
不幸的是，正躺在地上的猫娘，也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说谁……不错？”
听到卧室里响起饱含杀意的女声，秦澈解释道：“我说x光乐团的新专辑不错。”
“哦……”林瑜的声音低了下来：“那两个辐射人有什么好的？不许再关注她们了。”
“知道了。”秦澈笑了笑，靠在沙发里的身体又往下滑了几厘米。
——钢之城外的沙漠里，居住着一些辐射病患者。
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都有变异的部分，被称为“辐射人”。
而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就是典型的辐射人。
由于发生负面变异的家伙早就死了，能活下来的辐射人，身上的变异基本都属于“正面效果”。
随着这几年钢之城的审美趋势开始猎奇，像双子姐妹这种出道的辐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还出了几个货真价实的巨星。
不过，曾经在城外欣赏过辐射人表演的秦澈很清楚，那帮家伙真正的变异，可不只是这样而已……
叮咚。
门铃声打断秦澈的思绪。
打开门从机器人手里接过牛肉汉堡，秦澈来到卧室，把一个快有脸盆大的汉堡，放在林瑜面前。
看着“偶像猫娘”很没形象的把脑袋凑过来抱着汉堡狂啃，秦澈回到客厅随便吃了几口，穿好衣服离开家，来到钢之城晦暗的天空之下。
即使莫名奇妙的成为混沌秩序教派的领袖，他的生活方式也没发生太大的变化，依旧像平时一样的慢条斯理。
不过秦澈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复仇就像是乘上过山车，一旦开始就要一路狂飙到终点。
在昨晚仔细研究了金哲驰以及群星娱乐公司的资料之后，秦澈已经有了一套整死对方的详细方案。
一旦顺利完成这个复仇企划，自己的混乱指数也会水涨船高。
沙漠的烈风从街道上掠过，带来漫天的沙尘，钢之城每天一度的沙尘暴又来了。
秦澈用黑色头巾蒙住下半张脸，戴上帽子和风镜，步履匆匆的走过“伊甸园”的道路。
他经常去买东西的那个黑市秘密交易点，就在伊甸园的西北方，离家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
那里的商品大部分都是物美价廉，偶尔还能找到一些罕见的好货。
在沙暴中跋涉了一阵，秦澈眼前出现了深棕色的尖顶金属房屋，挂在门前的几个铃铛在风中作响，墙壁上绘着的壁画，是金光璀璨的如来佛祖。
秦澈没打招呼，直接推开门走进屋子，一股烤主板的香气扑面袭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佛堂。
佛堂没有窗户，四角各有一盏莲花形状的灯，亮起神圣的金光。
端坐在用装甲板拼接而成的佛祖雕像前的，是一个精瘦的光头机器人，银色脑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它没有回头，继续盘腿坐在地上，似乎是正在冥想：
“这位施主，是来寻求佛法的？”
“我是秦澈。”
“哦，是秦施主，您这次又来买零件？”机器人问道：“上次您购买的女仆机器人，可以让贫僧来帮您拼装。”
“这次我需要一个可以二十四小时在社交平台发布言论的自动发帖机。除此之外，还要一个可以彻底伪造ip的软件，能骗过佣兵追踪的那种。”秦澈直截了当的说出需求。
听到这话，机器人的身体没动，脑袋向后拧了一百八十度。
它的头部玻璃面罩下方亮起一束精光，像是在对秦澈进行扫描：
“何必让您亲自动手？直接由贫僧来处理岂不美哉。”
“我必须自己动手。”秦澈的态度很坚决。
由于还不知道“混乱指数”增长的原理，秦澈决定自己亲自完成这次的复仇行动。若是把一部分步骤交给别人，可能会影响混乱指数的增加。
更何况，他不想让这个来路不明的机械和尚，弄清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
和尚沉默了两秒，面罩上的光芒熄灭了：
“一共五千元，禁止砍价。”
“成交。”秦澈点头。
第6章 论恶心人还是你有一手
不算宽敞的佛堂里，机器人和尚的脑袋闪闪发亮。
它伸出瘦长的胳膊，从秦澈手里接过印着骷髅图案的绿色钞票，数了一遍之后，把钱塞进佛像前的金属箱里。
“交易完成。”
和尚的声音听起来过于磁性，反而令秦澈产生了微妙的恶心感：“祝您身体健康，秦施主。”
秦澈正要转身离开，和尚再度开口了：
“本店到货了新款特殊女仆机器人，性能更加强大，就连贫僧用过之后都赞不绝口，施主要试试吗？”
“你可是个和尚啊。”秦澈皱眉。
“贫僧法号释空，正所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色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僧侣的语调依旧温和：“修行正是体验人生百味的过程，不要留下缺憾。这是机械圣僧留下的《硅基金刚经》所说。”
“说不过你。”
秦澈懒得和这个和尚讨论佛法，只是从对方手里接过黑色的芯片，重新戴上帽子和头巾，离开佛堂回到沙暴中。
据说钢之城有几十个黑市秘密交易点，分布在贫民窟的各个角落。秦澈只知道其中三个的位置，不过也已经足够了。
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林瑜边伸懒腰边打哈欠，看样子是终于睡醒了。
“要开始了吗？”林瑜揉着眼问。
“对。”
秦澈坐到电脑前，敲打着全金属材质的“真.机械键盘”，细长的手指在冰冷的按键上不停游走。
这台电脑，也是他从黑市交易点淘来的。
虽说在2087年属于非常落后的型号，但却正是秦澈最中意的那一款。
这玩意儿的操作方式，和他原来所在世界的那些电脑最为相似，键盘也并不是钢之城最常见的半环绕型三百键大型键盘，而是传统的104个按键。
正是由于这台电脑的配置与钢之城主流不符，它一直无人问津，直到被秦澈发现。
秦澈有些怀疑，这东西是不是出自哪个穿越者之手。他也询问了那个和尚，但对方也不知道电脑的具体来路，只说是沙漠里的拾荒者找到的。
眼见秦澈正在忙，林瑜用手按下乱糟糟的头发，来到显示器旁边，注视着秦澈正在输入的文字：
“小金老师太帅了，爱死你了！”
“呃……”林瑜一时语塞。
沉默了一会儿，她终于提问：“你怎么在夸他？不是要骂他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骂他了？”
秦澈笑了一声，切换到小号继续输入肉麻的吹嘘言论：“我已经买了自动发帖机，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二十四小时随时都会有人夸他，而且是用几十个模板不停轮换，不带重样的那种。”
“啊这……”
林瑜凑到屏幕前，看了秦澈输入的那些“模板”的内容。
她不禁头皮发麻，感觉尴尬到脚趾都快抠穿地板了：
“不愧是秦澈，论恶心人还是你有一手啊……”
……
“各位，今天的见面会到此为止，那我就先回去练舞了，请期待更好的我。”
给粉丝们签完字后，金哲驰甩了甩发麻的右手，对尖叫的粉丝们挥手致意，脸上还挂着偶像必备的营业笑容。
他穿着黑色的背带裤和白衬衫，虽说服装搭配很蠢，但由于颜值过高，就算身上套个塑料袋都能体现出美感。
至于这货为什么这么帅，只有他自己以及群星娱乐的极少数人知道：
钢之城的贫民窟曾经有一位医生，整形技术天下第一。即使是条狗，在经过医生的手术后都能变成绝世美女。
而原本相貌平平的金哲驰，正是接受这位医生整容手术的最后一名顾客。
至于医生后来怎么样了，那就只有群星娱乐雇佣的那些士兵知道了。
——自己整容的事，绝对不能让粉丝们知道。为了彻底封锁消息，让那个医生永远闭嘴是很有必要的。
事实上，把医生灭口这件事，还是当时只有二十岁的金哲驰先提出来的。
为了成功不择手段，正是金哲驰的人生信条。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从大量的偶像中脱颖而出，一直火到现在。
而现在，金哲驰的事业即将走向下一个巅峰。
他的新专辑《n.t.f.w》很快就要发售了，正处于前期宣传阶段。
目前一切都非常顺利，唯一令金哲驰有些在意的，是钢之城的另一名歌手——老戴的新专辑《冷面魔男》也快发售了。
可想而知，若是两个人同时发售专辑，到时候会出现激烈的竞争。不过……
金哲驰坐上群星娱乐的黑色高级轿车，靠在车内的长沙发上，拿起一杯红酒，对着坐在前排的黑衣男子问道：“准备好了吗？”
“是的，刺客已经到位，准备在一周后的宴会上投毒，老戴必死无疑。”
黑衣人头也不回，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完全是例行公事。
“我很信任你们，别让我失望。”
金哲驰脸上的偶像笑容，此时变得异常阴森，弯起眼睛咧着嘴的样子，像极了精神病院在逃患者。
能令他真正开心的事情不多，陷害对手算是其中之一。
至于另一种寻开心的方式，当然就是每天看粉丝们舔自己的样子了。
金哲驰把身体埋进柔软的沙发，拿出手机打开钢之城的社交软件——微特（weitter），开始搜索自己的名字。
不出所料，在自己的话题圈里，又是一群小女生正在疯狂赞美。
“哲驰哥哥也太帅了吧！我今天在签名会见到真人了，比屏幕上的更帅！”
“哇，真的吗，太羡慕了，我今天在沙漠拾荒没去成，还碰到了变异虫子……”
“我也去拾荒了，为了买哲驰哥哥的专辑！”
看着粉丝们正激动的讨论自己，金哲驰继续咧着嘴笑。
——这些粉丝当然不可能感动他，只会令他感到可笑罢了。
他知道，有不少小女生在沙漠里拾荒赚钱丢了性命，只为了买那张昂贵的见面会门票。
但是……这不更说明自己魅力十足么？
金哲驰从来不关心这些粉丝的死活，他在乎的只有自己。
看着车窗投影里自己的轮廓，他陶醉地抬起头，来了个标准的四十五度角：
“今天老子还是这么帅气逼人。”
欣赏了好一会儿，金哲驰再次打开微特，搜索粉丝们的溢美之词权当消遣。
对自己的风评一直都很敏锐的他，很快发现了奇怪之处：
“嗯……这些新粉丝是怎么回事？”
今天，除了那几个眼熟的老粉以外，他的微特话题圈里又多了一些新粉。
这些人也是对着他一顿猛吹，但他们的言论，却令金哲驰感受到了一丝不适：
“小金老师现在这状态，专业rap，唱跳篮球，唱歌时不喝水这些小细节，而且现在帅的一比，真的看哭了。一天二十小时的训练果然是有效果的，天道酬勤！”
——我什么时候一天训练二十小时了？
金哲驰有些纳闷，毕竟自己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自我欣赏状态，练习的时间怕是连两小时都没有。
虽说是在夸自己，但这吹的内容也太夸张了吧？
除此之外，下面的另外几条新粉丝发言，好像也有些不太对：
“天道酬勤！”
“我愿称小金老师为上下八千年第一美男！”
“能和这种超级帅哥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实在是我的幸运啊……”
看着那些疑似在阴阳怪气的言论，金哲驰眉头微皱，思索片刻拿起电话联系自己的经纪人：
“喂，是我，我有事要说。”
第7章 为世界带来欢乐
正所谓“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在来到这世界之前，秦澈就见过被狂热粉丝送上绝路的流量明星。
而秦澈正在做的，就是让金哲驰的粉丝逐渐狂热化。
自动发帖机正在使用大量的小号，在微特上不停从各个角度吹捧金哲驰。
一波接一波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彩虹屁过后，金哲驰的路人缘降低了不少，但老粉丝们却变得更加忠实了。
与此同时，秦澈的混乱指数又提升了1.5点，累计达到了3点。
原本被封锁的教派成员资料，又解锁了一部分：
第三十七位——“恐怖的大骗术师”。
真名：未解锁。
性别：男。
相片：未解锁。
位置：未解锁。
状态：生存。
介绍：
他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甚至甘愿抛弃自己的一切。混沌秩序教派的欺诈者，即是——（此处暂时无法显示）。
他进行过彻底的整容，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容貌。
要解锁该成员资料，需要混乱指数达到5点。
“是个男的啊，可惜了……”秦澈感慨了一句。
他并没有继续关注资料内容，只是再次打开微特，查看目前的舆论趋势。
由于金哲驰的粉丝显示出过分的“热情”，金哲驰目前在路人眼中的形象，已经快要接近邪教教主了。
不过，金哲驰的粉丝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在狂热追捧他们的“小金老师”，同时还在四处安利，俨然是不停传教的狂信徒。
——差不多了，现在需要的只是个契机而已。
等待了几天之后，秦澈在微特上注册了一个新账号。
账号的头像是脸上抹着白色油彩的小丑，至于名字——
坐在电脑前面露微笑的原.马戏团老板，在空白的栏位里输入了七个字：
为世界带来欢乐。
……
虽说发现了粉丝圈里的异常情况，但金哲驰也只是和经纪人聊了聊，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为即将发售的新专辑造势。
至于那些小粉丝的事，先放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不过是几个评论罢了，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2087年4月10日这天，金哲驰新专辑《n.t.f.w》的首发单曲，正式在钢之城最大的网络音乐平台——“钢之云音乐”上免费发布了：
新专辑提前放出的单曲，是一首名叫《在沙漠独舞》的歌曲。
除了副歌以外基本都是rap，还融入了电子舞曲的节奏，属于典型的快歌。
作为首发的单曲，不管是金哲驰本人还是群星娱乐，都对这首歌很有信心。
歌曲发布之后，不出所料果然在网上收获了大量好评。
和往常一样，金哲驰依然是第一时间打开新歌的评论区，一边猥琐的笑着，一边欣赏粉丝们吹捧的话语。
但这次他立刻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这是我听过最抒情最催泪的一首歌，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好久，歌就这么循环播放着，眼泪从眼角慢慢滑至脸颊到下巴再浸湿整块枕巾，转身拭去自己干结泪痕然后孤独睡去。”
单曲下面最热门的评论虽说是在赞美，但描述的内容却和自己的歌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发布的明明是一首快歌，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评论？
更令金哲驰蛋疼的是，下面还有几百条评论，也是类似的内容：
“听哭了，这首歌拥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午夜零点，戴上耳机，播放小金老师的新歌，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
“小金老师别刀了，孩子都刀傻了，听了这歌我在单位哭出声……”
看着驴唇不对马嘴的诡异评论区，金哲驰终于坐不住了，一个电话打到经纪人那里，劈头盖脸的骂道：
“你大爷的，你给我新歌买了热度是吧？”
“肯定得买啊，专辑快发售了嘛。”
电话那头响起软弱的女声：“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你看看这评论区是什么玩意儿？这是你买的评论？”金哲驰的脸红的像猪肝：“快让他们删了，这些脑瘫的评论是发错地方了吧！”
在他形象全无的破口大骂的同时，网上对《在沙漠独舞》的风评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怎么回事儿，行为艺术？”
“您这买水军也太直接了吧，咱能不能隐晦一点？”
“太乐了，爷笑得嘴都合不拢。”
由于这首歌的评论区过于诡异，金哲驰的黑粉以及其他歌手的粉丝很快开始嘲讽。
而那些本来就对金哲驰无感的路人们，在得知了情况之后，也顺势化身乐子人加入战团，对着金哲驰冷嘲热讽，各种阴阳怪气言论层出不穷。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需要找点乐子才能活得下去。
这种不需要承担责任的，跟着大家一起进行的无成本网暴，正是找乐子的最快方式。
至于金哲驰究竟犯没犯错，其实并不重要，他只是成为了一群乐子人的集火对象罢了……
“草……”
面对各种社交平台上大量的阴阳怪气与讽刺言论，金哲驰气得七窍生烟，急忙联络了群星娱乐的负责人，开始讨论解决方案。
首先要做的，当然是把那些走错片场的歌曲评论删除。
接下来该怎么平息事态，才是群星娱乐面对的最重要问题。
他们的打算是对首发歌曲的平台——钢之云音乐进行施压，让钢之云音乐官方出来表态，发个公告解释一下，就说是系统出错，把其他歌的评论放到《在沙漠独舞》的评论区了。
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联络钢之云音乐那边，事态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
“小金老师是被诬陷的！这绝对是有人陷害他！”
微特的金哲驰粉丝圈里，一个昵称叫“为世界带来欢乐”的粉丝，突然开始对金哲驰强行洗白，顺便还黑了隔壁的其他歌手：“肯定是老戴找人发的那些评论，老戴知道自己的专辑和小金老师的没法比，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栽赃！”
在他发言之后，本来正在忍受各种讥讽的金哲驰粉丝们，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马上开始齐声应和：
“太对了哥，太对了！”
“肯定是老戴搞的，他长得又丑，还是小众的废土民谣，谁听啊？”
“老戴算个屁啊，小金老师的颜值和歌力都碾压了好吧！”
随着金哲驰的粉丝开始进攻，老戴的歌迷也马上反击。
微特上顿时一片血雨腥风，各种不堪入目的发言到处乱飞。
看到这种局面，本就面色凝重的金哲驰，好不容易才把即将喷出的一口老血咽回肚子里：
“妈的，这些粉丝是要我死啊！联系微特了吗？快让他们把这些发言删了！”
“微特那边没回我们，他们好像觉得粉丝的骂战可以带来流量，这会儿正在煽风点火呢。”经纪人的声音很虚弱。
“该死的微特，这下真的麻烦了……”金哲驰死死地攥着拳，英俊的面孔带上了痛苦面具。
对于这类社交平台的德行，他其实也非常清楚。只是平时都靠着这东西恰饭的他，完全没想到会有被反噬的一天。
在这之前，问题还可以通过冷处理低调解决。
但现在，既然把对家公司的一名歌手拉了进来，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金哲驰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不光是专辑销量会受到影响，自己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名声，也要彻底没救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群星娱乐公司公关部连夜开会，研究解决这次危机的办法。
第8章 他急了，他急了
群星娱乐公司的总部，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尤其是公关部的办公室，似乎飘出一股死气。
一个个加班了几十小时的打工人，在军用兴奋剂的驱动下依旧在继续工作，黑眼圈重的像熊猫，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还撑得住……吗？”
“我……没……事……”
由于微特官方完全不理会群星娱乐提出的删除发言请求，群星娱乐公关部的员工们只能进入手动模式，开始举报那些引战的发言，顺便通过各种“路人言论”对金哲驰洗白。
不过，造谣的成本极低，辟谣的成本却高得恐怖。
他们在连续几天的加班过后，舆论态势依旧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和金哲驰的风评一起恶化的，还有公关部员工的身体状况：
“求求你……让我下班吧……我要睡觉啊……”
靠在墙上的一个男人，声音里满是绝望。瘦骨嶙峋的模样仿佛是沙漠里的辐射丧尸。
他浑浊的眼球不停转动，眼袋比眼睛大了好几倍，每走一步都在发抖，似乎随时有可能倒下。
但是，群星娱乐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注射‘赤红公牛’军用兴奋剂，再工作十个小时。”机器人拿着注射器走上前来。
看着机器人要给自己打针，那男人面如死灰，无力的瘫倒在地，嘴里还念叨着“睡觉”二字。
“你们就不能用机器人吗……”他颤抖着说。
“同等工作效率下，使用人类员工成本更低。”打针的机器人给出冷酷的答案：“为了群星娱乐的未来，站起来，打工人。”
针管里红色的液体，被注入男人的手臂。
一秒前还快要瘫痪的男人，像是装了弹簧一样猛地站起来。
军用兴奋剂的效果立竿见影，他无神的双眼里亮起红光，简直像是被恶魔附体：
“好！继续开工了，这次要删一千个贴！我要为了群星娱乐燃烧自己！加油！加油！”
……
现在，群星娱乐的当家男星——金哲驰，也坐在公关部的办公室里。
他面色苍白，表情冷峻，眉头紧锁，用双手支撑下巴，打量着公关部里随时可能猝死的员工们：
“想到办法了吗？”他问。
“大概只能开个发布会，您亲自登台道歉了。”一个戴着机械义眼的男人小声说。
啪！
金哲驰用力一拍桌子，骂道：“放屁，凭什么要爷道歉？爷做错了什么？”
“您是没做错什么，但您的粉丝……”那男人颤抖着后退一步。
“粉丝的行为凭什么牵扯到我？又不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金哲驰用力拍着桌子：“那些蠢货真是烦，一个个追星追到脑残了吗？”
“小金老师，您也别太着急了。”一个身穿蓝色职业装的短发女孩走上前来，端着一杯冒出白气的液氮奶茶，送到金哲驰面前。
她的目光呆滞，显然也很久没睡觉了。
这女孩正是金哲驰的现任经纪人，已经跟着金哲驰两年了。
虽说她很年轻，业务水平也不怎么样，但在照顾人这方面很有一手，金哲驰平时也是把这家伙当女仆来使唤。
平时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大部分决策都是金哲驰本人来做。
但现在遇到了公关危机，经纪人能力不足的弊端就显现出来了。
“一边去。”金哲驰不耐烦的挥挥手：“这里没你的事！”
“好的。”经纪人赶紧退到一旁。
此时的金哲驰完全没有喝奶茶的兴致，只是继续戴着痛苦面具坐在桌边。
他其实很清楚，老戴除了长得比较着急以外，不管是创作能力还是歌力，对自己都是碾压级别的优势。
老戴本来就不是偶像，而是货真价实的实力派创作歌手。那家伙的粉丝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黏性极高。
若是惹怒了老戴的粉丝，自己这边很难收场。
而自己预约的，可以彻底解决掉老戴的“下毒服务”，还要再等四天。
以现在的事态，如果按原计划在四天后干掉老戴，首先被怀疑的头号嫌犯绝对是自己！
毕竟，老戴如果在这个时间点突然去世，看起来实在太像是灭口或者报复了。
意识到这一点，坐在办公室里的金哲驰咬破了嘴唇，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他马上联络了刺客组织，取消了之前的预约。
虽说顺利取消了，但自己提前支付的昂贵定金，显然是不可能要回来了。
“就是这个人……”
金哲驰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死盯着“为世界带来欢乐”的头像。
那是个刚注册的新号，头像是一个把脸涂成白色，眼圈一片鲜红的小丑形象。
此时此刻，小丑脸上那欢快的笑容，对金哲驰来说简直是最大的讥讽。
“小金老师，别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经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没底气，像是三天饿了九顿的状态：“您先休息，交给我和公关部的大家吧。”
“现在联络‘黑火’。”金哲驰咬着牙说。
“您是说雇佣兵？”经纪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可现在他们正在被通缉，守卫团刚发布了通缉令。”
“别废话！快去找他们！”
金哲驰嘶哑的怒吼如同野兽：“让他们查出这个‘为世界带来欢乐’的登录地址，把这个人的脑袋带到我面前！我要让这个杂碎永远消失！”
“好的，我立刻就去联系黑火。”经纪人对他鞠了个躬，离开了公关部的办公室。
能在钢之城混出头的娱乐公司，都不是什么善茬，杀人越货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不过，这种出于私仇而杀人的情况，实际上并不多。
金哲驰拿起手机，查看了钢之城守卫团新发布的通缉令，果然在上面看到了与群星娱乐有关系的佣兵：
通缉令上，一个光头男子露出微笑，深可见骨的伤痕从左边额头划到右侧嘴角，伤口处露出血肉和金属。
亚瑟.霍克，别号‘豺狗’。曾是永恒电力集团麾下精锐雇佣兵，在2060年叛逃。
此人组建的勒索团伙，在2075-2087年共计杀死一百零六人。
他目前是佣兵组织“黑火”的头目。
悬赏金额：十万元（生死不论）。
第9章 大型银色杀戮猫科动物
夜深了。
钢之城的四周被沙漠环绕，黄沙之下能看到一些被炸毁的建筑遗迹。
而位于城市北边的这片沙漠，是最为荒芜的区域。
——四十七年前，这里的天空中发生了一场核爆，瞬间毁灭了正下方的军事基地。
据说时至今日，军事基地内部的地下核电站，仍在泄露状况下运转。
北部沙漠的辐射值常年严重超标，某些地方的辐射值甚至超过了盖革计数器的测量范围。
即使是悍不畏死的佣兵和凶徒，也不愿意来这种地方折寿。
三台越野车从沙漠中飞驰而过，巨大的轮胎带起漫天沙尘。黑色的车身上，喷着红色火焰图案。
“头儿，我们来这种鬼地方，不太好吧……”坐在其中一台车后排的肥胖男人抱怨着，
他只穿了背心和短裤，身上堆积的横肉随着车身颠簸不停抖动。大手紧握着重机枪，肩上挂着长长的子弹带，像是配了枪的佛祖。
“接了活儿就得完成，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光头男——“豺狗”亚瑟.霍克，右眼紧盯着远方的沙丘。
一道刀疤从左眼划到右侧嘴角，永远夺去了他左眼的视力。
这些荷枪实弹的士兵，正是钢之城的佣兵组织“黑火”。
他们长期与群星娱乐合作，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
这次他们的猎杀目标，是一个昵称叫“为世界带来欢乐”的家伙。
目前的情报并不多，只是通过追踪ip地址，确定了对方藏身的位置而已。
为了确保任务完成，他们带了十二个人，车上还装了多管火箭发射器。携带的火力足以轰平整条街道，要灭掉一个人绰绰有余。
不过，这次客户特别要求把目标的脑袋带过去，还是尽量保证尸体完整比较好。
“喂，头儿……”
受到辐射影响，无线电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这人……怎么……住这儿？该不会是……辐射……”
“辐射人又怎么样？又不是没杀过。”霍克拿起对讲机吼了一句：“别废话了，检查武器！”
在全副武装的佣兵小队面前，即使是变异怪物，也逃不过死亡的结局。
“距离目标还有一公里。”开车的瘦削佣兵冷声说。
“下车，我们步行过去，别惊动他们。”霍克说着戴上绘着骷髅图案的面罩，遮住自己伤痕累累的面孔。
留下三名士兵看守车辆，其他的九个人走进沙漠中，戴上双筒夜视仪，眼中的画面变为一片绿色。
身穿外骨骼的佣兵们，快步冲向地图上目标所在的位置。
看着前方一片荒凉的沙漠，霍克不禁升起一丝疑惑：
“为世界带来欢乐”真的住在这种鬼地方？
用来测量辐射的盖革计数器上，数值正不断升高。
即使在来之前就套上了轻型防辐射衣，佣兵们依旧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感，身上仿佛有上百只蚂蚁在爬。
“头儿，我们还是回去吧……”一名佣兵抱怨着。
“只是心理作用，别怕。”霍克说。
他一边确认着辐射值，一边谨慎前进，翻过一座小沙丘之后，视线里出现一座被炸掉半截的建筑残骸。
“应该就是这儿。”
霍克打了个手势，佣兵们立刻趴下，用望远镜观察那栋建筑。
建筑里没有灯光，看不出人类活动的迹象，附近也找不到任何载具。
“马库斯和杰夫和我一起摸过去，其他人扇形包抄。”他下达指令的同时，拔出一柄短匕首，刀锋在月光下闪出寒光。
住在这种鬼地方的，肯定是辐射人没错了。
由于不知道里面的状况，他决定先放无人机侦查一下。
从背包里取出无人机的时候，霍克注意到一个光点从自己腿上一闪而过。
“有埋伏！”
他说着立刻卧倒，身边的其他士兵也瞬间匍匐在沙地上。拔枪对准了建筑物的方向。
夜视仪的镜头下，看不到任何敌人。即使是队伍里的两名狙击手，也没发现建筑废墟里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刚才的光点究竟是……
意识到情况不对，霍克猛地低头看向沙丘，吼道：“快撤——”
砰！
一声巨响，佣兵们前方十米处的沙地突然爆开，迸发的沙尘瞬间遮蔽视线。
他们把夜视仪切换到热成像模式，接着便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画面。
出现在镜头里的是一头猎豹，或者说……一只大猫。
暴虐的兽吼震撼着他们的大脑，那怪物的速度快得惊人，距离最近的两名佣兵还来不及举枪，脑袋就已经飞离身体，无头尸跪倒在沙地中。
锋锐无比的钢爪撕开烟雾，又一名佣兵惨叫着被切成两截。
直到这时，剩下的佣兵们才终于开火，六把步枪追着怪物的行动轨迹开始扫射，十几发子弹准确击中了怪物的身体。
但是，他们听到的只有清脆的啪啪声。
“是防弹钢板！快用emp手雷！”
霍克话音未落，身边的两名佣兵直接被拖进烟雾。
看着热成像镜视线里漫天飞舞的血浆，他感觉自己快疯了，拔出等离子军刀猛冲上去，试图和那个防弹怪物肉搏。
然后，他的右腕传来一阵剧痛，军刀也直接脱手。
直到其他佣兵被全灭，摔倒在沙地上的亚瑟.霍克，终于看清了敌人的真容：
那只大型猫科动物，全身上下披挂着银色的护甲，面部被赤红面罩遮蔽，只露出一双眼睛，竖直的紫色瞳孔死盯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他吐出一口血。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霍克听到的并不是野兽的怒吼，而是柔和的女声：
“对不起啦，谁让你们来了呢。”
……
眼见最后一名佣兵也断了气，银色的大猫突然抬起前爪，用后面的两条腿站起来。
伴随着一阵咔咔声，她身上的金属零件开始收回体内。金属面罩落到肩膀上，露出圆鼓鼓的面孔，茶色长发从肩膀两侧倾泻而下。
从猫科动物形态恢复了平时的人形之后，林瑜抓起一件斗篷披在自己身上，打开喉麦说道：“我这边解决了。”
“嗯，这边也是。”秦澈的声音在辐射干扰下带着些许颗粒感。
“好久没杀人了，都有些生疏了……”林瑜低头看着倒在脚边的尸体。
现在的她，并不是在沙漠里挣扎求存的少年兵，而是钢之城的猫娘偶像。
除了马戏团的四人以外，没人见过林瑜的这种形态。
“还是生疏点好。”秦澈笑起来：“如果不是没得选，谁愿意杀人呢？”
“那个，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啊？”林瑜忧心忡忡：“他们迟早还会雇人过来……”
虽说通过伪造ip地址，把群星娱乐派出的佣兵引到沙漠深处干掉了。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没法对群星娱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哈，别担心。”
站在越野车旁边的秦澈收起匕首，看向身边刚被自己割喉的佣兵：
“大的要来了。一个星期之内，群星娱乐就会彻底完蛋。到了那时候，就算是上帝也救不了他们了。”
第10章 乐子人的起手式
“这人是不是有点儿眼熟？”
来到林瑜身边的秦澈，看着光头男的尸体，用手机扫描了一下对方的面孔，屏幕上方弹出蓝色的文字：
“您发现了通缉犯‘豺狗’亚瑟.霍克，把他的脑袋带到指定兑换点，领取十万元奖金吧！”
“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兄弟。”
秦澈踢了一脚亚瑟.霍克的尸体，转向林瑜：“我们对半分？”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林瑜连忙摆手：“你拿着吧，可以当成创业的启动资金……”
“现在还没到创业的时候。”
秦澈说着扛起亚瑟.霍克的尸体，塞进他刚开过来的那台越野车里：“不过我正好要去黑市买点东西。”
“买什么啊？”林瑜好奇地问。
“引爆器和遥控器。”秦澈看向不远处的建筑废墟：“你还记得六年前，马戏团在沙漠里拾荒时发现的那东西吗？”
“什么啊？”
林瑜一时没反应过来，接着猛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那个炸弹……”
“就是它。”秦澈笑了笑：“我记得当时你还说要把它拖走卖钱来着。”
——作为战争留下的遗产，钢之城的沙漠里埋藏着不少未爆的炸弹，其中甚至有小型核武器。
经常有倒霉的拾荒者，在沙漠被突然爆炸的哑弹送上天。
虽说这些炸弹已经荒废了很久，如果装上新的引爆器，还是可以顺利引爆的。
“那太危险了！”林瑜立刻提出反对意见：“我们都不知道那炸弹的当量，虽然它埋在沙漠里，但万一把整座钢之城都炸掉怎么办？”
“别想多了。”秦澈抱起双臂：“就算是核弹，以它的大小也不会有太大的威力。”
“可是引爆炸弹有什么用呢？”林瑜还在争辩：“不管我们布置多少陷阱，群星娱乐最多也只会派佣兵过来。他们的领导层和明星根本不可能来沙漠，也不会被炸死的！”
“谁说我要炸死他们了？”秦澈反问。
“可是……”
“那枚炸弹不会炸死任何人，毕竟北部沙漠平时也没人会来。”秦澈转身看向远方的沙丘：“但它的爆炸，会让金哲驰以及整个群星娱乐彻底歇菜。”
“你到底想怎么做啊？”林瑜完全没听明白。
“明天再说吧，我困了。”秦澈拍了拍猫娘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
这天晚上，群星娱乐公关部的员工们又是一波加班。
经过一阵道歉和花钱压热度之后，金哲驰和老戴的粉丝骂战，总算是有了结束的迹象。
但金哲驰的风评还是降低了不少，网上出现了各种以金哲驰为主角的笑话：
三个人因为辱骂他人被暴揍一顿后关进牢房，问起彼此坐牢的原因。
第一个人说：“我是金哲驰的粉丝。”
第二个人说：“我是金哲驰的黑粉。”
第三个人说：“我就是金哲驰。”
……
一位老人落水，正好有两个金哲驰粉丝路过。
老人大声呼救，但是两个粉丝没有理会。
老人急中生智，喊道：“老戴的歌比金哲驰的好听多了！”
两个粉丝大怒，立刻跳进河里，把老人拖上岸暴揍一顿。
……
“你的爸爸是什么人？”
“是老戴的粉丝。”
“你的妈妈是什么人？”
“是金哲驰的粉丝。”
“你长大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孤儿。”
……
打开微特，看着各种拿自己调侃的段子，金哲驰已经快被气出脑溢血了。
他亲自联络了微特官方，希望能让管理员删掉这些内容，对方却只是说：这是钢之城的言论自由。
事到如今，金哲驰很清楚，光在社交平台上道歉已经无法解决问题了。
他和经纪人讨论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开一个现场的见面会，在道歉的同时想办法甩锅。
见面会定两天后，也就是4月16日，在钢之城市中心的“钢铁广场”举办。
毫无疑问，要租下城中心的场地，又要花上一大笔钱。
但现在，为了保住公司最大的摇钱树——金哲驰，群星娱乐也只能含泪掏腰包了。
在群星娱乐的工作人员正在苦思冥想洗地手段的同时，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秦澈也没闲着。
他先是在黑市上匿名购买了引爆器和遥控器，接着又抵达贫民窟的修车厂，把从“黑火”那儿抢来的越野车重新烤漆，顺便拆掉了后备箱里安装的火箭发射器。
加装了武器的车辆，是没法进入市中心的。
由于钢之城根本没有驾照这种东西，在重新烤漆以及拆掉武器装备之后，这台车也就变成了秦澈的合法财产。
不过……
经营修车厂的老头儿揉了揉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带口罩的年轻人：“小老弟，我再问一遍，你真的要在车上弄这个图案？”
“嗯。”秦澈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是我说，这也太……”
老人说话时的表情，让秦澈想起原来世界中一个老人在地铁看手机的表情包：“爷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在车上弄过这种……”
“我会付钱的，您只要把图案弄上去就行。”秦澈说。
见他态度坚决，老人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按照客户的要求，开始在越野车的外壳上喷绘图案。
修车厂的机械师虽然年纪大了，但工作起来可不含糊。
两小时后，在半机械改造零件店消磨时间回来的秦澈，已经看到了改造完成的越野车。
原本是黑色的车身，现在变成极具少女心的粉红色。两侧的前车门上挂着爱心图案，后面跟着一串文字：
“金哲驰，我爱你！”
引擎盖上是正在练舞的金哲驰，轮胎旁边是面露微笑的金哲驰，车顶是打篮球的金哲驰……这台车上任何可以烤漆的地方，都挂上了金哲驰的画面，在脸的位置还加入了可爱的猫耳和爱心特效，可以说是非常少女了。
“……”
看着这台令人作呕的“爱心战车”，秦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老人竖起大拇指：
“好！我要的就是这个！”
在他付钱的时候，老人低头看着越野车的车身，又是一声叹息，眼神里仿佛带着一丝怜悯：
“真是可惜了……”
“您说我么？”秦澈指了指自己被口罩遮住的脸。
“爷是说这车。”老人瞥了秦澈一眼：“你已经没救了。”
第11章 烟火 金哲驰 烟火
4月16日。
位于钢之城市中心的钢铁广场，今天格外的热闹。
大量的媒体记者聚集在广场上，等待着金哲驰的现身，来晚了没法挤进去的记者们，甚至放出了无人机在广场上空盘旋，准备从空中进行拍摄。
尽管有士兵和安保机器人维持秩序，广场上依旧乱成了一锅粥。
大量的金哲驰粉丝涌入此地，只为了近距离目睹偶像的芳容。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三十分，距离见面会开始还有半小时，广场上已经是水泄不通。
而这次见面会的主角——金哲驰先生，此时还躲在广场地下的准备室里，与群星娱乐的公关部商量待会儿的应对方式：
“你就按照我们的本子念就行了，别乱说话……”一个小麦肤色看起来很健康的短发女孩，给金哲驰整理发型：“记住没？”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金哲驰面色阴沉。
这几天他都没睡好，头发也掉了不少。虽说化妆师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无法掩饰他那比眼睛还大的眼袋。
“哪里不对劲？”经纪人问。
金哲驰咬着牙：“你们想没想过，我们可能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包括开见面会的决定，都是被设计好的？”
“你的意思是对方在下一盘大棋？”群星娱乐的一名高层眉头紧锁。
“不可能吧。”旁边的一名女子反驳：“我们的商业间谍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肯定不是对家公司搞的。总不会是有黑子以个人身份搞我们吧？”
金哲驰沉默了。
他也知道，如果真是有人暗中挑事，绝对不是光靠一个人就能干出来的。
对方的行动力极强，战斗力似乎也不弱。他们雇佣的“黑火”到现在也没能回来，很可能是被干掉了。
那么问题来了，隐藏在幕后对他们下黑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目前已知群星娱乐最主要的几个竞争对手，并不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由于过去结仇太多，群星娱乐一时间也想不到是不是过去的哪个“宿敌”动的手。
“小金老师，你也别太紧张了。”经纪人安慰道：“钢铁广场的安保绝对没问题，你不可能有危险的，放心吧！”
“嗯……”金哲驰咳嗽一声，几根头发从额前滑落：“这倒是。”
——就算一切真的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这次见面会也是必须的。如果不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解释清楚，他的名声就彻底没救了。
幸运的是，钢之城中心区的治安还是非常靠谱的。
与整天腥风血雨的贫民区不同，城中心的富人区可以说是非常安全。
而即将召开见面会的钢铁广场，正是钢之城最安全的地方。
在安保机器人和精锐士兵的管理之下，别说是武器了，连个指甲刀都带不进来。
就算那个神秘的幕后黑手对广场发射导弹，也会被附近的自动拦截系统击落。
只要自己还在钢铁广场上，就是整个钢之城最不可能被刺杀的人。对于这一点，金哲驰很有信心。
更何况，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洗地。其他事情可以放到后面，等到事态平息之后再考虑。
金哲驰用力拍了拍脸颊，站起来对准备室里的其他人点点头：“我好了。”
“那就上台吧！加油！”
在群星娱乐工作人员的鼓劲声中，他大步走出准备室。推开门的时候撞到脑袋，又掉了几十根头发。
这次的事件，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
而现在，就是翻盘的最后机会了。
金哲驰穿过被银色墙壁包围的通道，乘电梯来到地下一层。
他等待了一会儿，站在原地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红领带，接着缓步走向前方的台阶。
楼梯两边站着几台崭新的安保机器人，细长的手指攥着电击枪。金哲驰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一尘不染的灰西装，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是时候了。
他走上台阶，来到钢之城的晦暗天空之下，然后立刻被上百个闪光灯晃了眼。
好不容易才看清围在广场上的媒体记者，金哲驰的耳膜就遭受了强烈的攻击，欢呼和尖叫声震得他开始耳鸣：
“小金老师，我爱你！”
“嫁给我！”
“啊，太近了，快昏迷了……”
——这群混球……
金哲驰心中暗骂粉丝，但脸上还挂着偶像的营业笑容。
一台机器人从右手边走来，把麦克风举到他面前。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开口道：“大家好，我是金哲驰。”
围在广场上的粉丝们再度尖叫起来，记者们则是一刻不停地进行拍摄。
有些烦躁的金哲驰，把目光投向广场远方。
由于站在两米高的圆形平台上，他的目光轻松越过人群，从停在广场旁边的车辆上一扫而过。
“今天的见面会，是要澄清最近的一些误会。”金哲驰照本宣科的念着稿子：“关于我即将发售的新专辑《n.t.f.w》，以及首发单曲《在沙漠独舞》……”
粉丝们的噪音一浪高过一浪，外加上媒体的闪光灯，令本就在发愁的他变得更加烦躁：
“钢之云音乐的系统出错，导致我另一首歌的评论，被复制到了《在沙漠独舞》的评论区……”
“希望粉丝们能学会包容，也请不要攻击其他人。希望网络上能多一些安宁……”
金哲驰照本宣科的念着公关台词，他从粉丝们激动的模样就看得出来，这些家伙肯定连一句都没听进去，光是欣赏自己的逆天颜值了。
意识到这次见面会的效果不佳，金哲驰更加不安了。
——难道说这也在幕后黑手的预料中？但是，对手接下来会怎么出招？
意识有些恍惚的金哲驰，一边读稿一边扫视面前的扇形区域：
天上飞着十几架拍摄用的无人机。广场旁边的小旅馆门前，几个人正在看热闹。停在街边的一台越野车，被黑色的防水布蒙得严严实实。
一个身穿黑色连帽卫衣的家伙，从那辆越野车旁边走过，伸手扯掉了车上的黑布。
眼神还在“神游”的金哲驰，目光瞬间就被那台车吸引了。
越野车的车身是很有少女心的粉红色，虽说从这个距离只能看到车上图案的大体轮廓。但每天都欣赏自己写真的金哲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车身上全是自己的照片。
就在他以为是什么狂热粉丝来到现场的时候，从那台车的方向，突然爆发出一阵巨响，直接盖过了他读稿的声音。
“小金老师，我们是你的后援会！”
本就声嘶力竭的女声，在车内改装过的大型音箱加成下，音量堪比导弹发射。
广场上的粉丝和记者都被吓了一跳，全部扭头看向那台粉色的“爱心战车”。
音箱里的女声仍在继续：
“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不要理会谣言和中伤！加油，小金老师！为了庆祝马上就要发售的专辑，粉丝后援会特地准备了烟火！整个钢之城都能看到！”
“啊？”金哲驰发出错愕的声音。
人群里的几个女生窃窃私语：
“你不是后援会会长吗？是你准备的？”
“没啊，我不知道这事啊……”
“话说回来，市中心不是严禁燃放烟花爆竹吗？”
广场上的众人议论纷纷，然后突然眼前一亮——
仿佛恒星升起的耀眼光芒，在视网膜上留下煞白的光斑。
那一刻，钢之城的天空似乎都暗了下来。过了很久，爆炸的轰鸣声才传到他们耳中。
看着城外沙漠中升起的蘑菇云，金哲驰是彻底懵逼了。就连在场的记者们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两分钟后，终于有一名记者如梦方醒，兴奋地大喊起来：
“快写标题！《金哲驰粉丝后援会为庆祝偶像专辑发售引爆核弹》！今天的头条新闻妥了！”
第12章 更快，更大，更强
钢之城的媒体添油加醋的水平已臻化境。
由于最近都没什么可供报道的有价值新闻，这次的烟花事件瞬间刷爆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标题也在不断的改良中变得越发离谱：
《金哲驰粉丝后援会为庆祝偶像专辑发售引爆核弹》。
《金哲驰为庆祝专辑发售引爆核弹》。
《金哲驰发射核弹消灭对头老戴》。
《金哲驰在见面会上表演手搓核弹》。
《金哲驰炸了》。
《金哲驰在爆炸中飞向太空》。
面对再度爆发的公关危机，群星娱乐这次没有继续挣扎。
因为他们知道，这次是真的没救了。
——钢之城的调查组在核弹爆炸位置附近找到了两台越野车，以及四具被烤焦的尸体。
从车上的武器来看，这些人显然是雇佣兵。而他们车内的通信设备最后一次联络的对象，正是群星娱乐公司。
证据确凿，调查组很快便确定了这些佣兵的身份：他们是一直与群星娱乐有染的佣兵团“黑火”的成员，这支佣兵团曾经帮助群星娱乐除掉了不少竞争对手。
事实上，对于这类杀人越货的“商业竞争”，钢之城的大财团一向是懒得管的。
但这次的烟花事件，显然要比普通的杀人严重多了。
即使是在钢之城这种罪犯遍地跑的鬼地方，也是有规矩在的：
禁止引爆沙漠中的核弹，正是这座城市不容违反的铁则之一。
为了避免钢之城被核爆夷为平地，《禁止引爆沙漠中隐藏的大当量炸弹条约》颁布于十年前。
当时，钢之城的安保机器人被派遣到沙漠里，屠杀了几批试图用战术核武器对轰的雇佣兵。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胆敢在沙漠里制造核爆了。
而金哲驰的“粉丝应援团”搞出的事，是十年以来第一次有人违反条约。
对于群星娱乐的处罚决定，很快便送到了当事人手上：
“你们违反了《禁止引爆沙漠中隐藏的大当量炸弹条约》，立刻吊销营业执照，并处罚金十亿元。”
“十亿……”
看到这个数字，群星娱乐的总裁眼前一黑，身体一歪摔倒在地。
在群星娱乐公司躺平等死的同时，这次事件真正的幕后黑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变异羊排。
虽说外形稍微猎奇了一点，但变异羊排一直是秦澈在这座城市里最喜欢的食物。
沙漠特产孜然的浓郁香气，与炸得焦黄酥脆的羊排混合在一起，每咬一口都令人不禁惬意的眯起眼睛。
《群星娱乐被罚款十亿，公司申请破产》。
秦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前投影出的新闻标题，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毫无疑问，金哲驰和群星娱乐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按照从林瑜那儿得到的情报，现在金哲驰被软禁在自家别墅中，附近有安保机器人二十四小时巡逻。
由于那家伙的家附近戒备森严，秦澈也暂时搁置了下一步的复仇计划。
不过，事情还没结束。
若是换了别人，看到金哲驰现在的惨状，说不定也就心满意足了。
但秦澈不太一样。
这几天，一直都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阵营的他，充分体验到了在钢之城搞事的乐趣。
搞死金哲驰的过程不仅轻松愉悦，中途还顺便拿到了十万块钱。
最重要的是……非常快乐。
看着群星娱乐被全网口诛笔伐，金哲驰的粉丝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身为罪魁祸首的秦澈，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差最后一步，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的金哲驰，就会彻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在那之前，正好可以确认一下这次的收获。
啃完了手中的羊排，秦澈拉上窗帘锁好门，视网膜上再度出现了猩红的文字：
“混乱引擎正在启动。”
或许是因为这次获得的混乱指数过多，现在秦澈已经可以通过意念，自行开启和关闭混乱引擎了。
在烟花事件过后，自己的混乱指数从3点直接提升到了130点，速度堪比火箭升天。
不光是解锁了“恐怖的大骗术师”的资料，还解锁了另外一名混沌秩序教派成员的全部数据。
除此之外，混乱指数的兑换功能也开启了：
“欢迎进入混沌秩序教派军火库，您现在可以选择使用混乱指数对身体进行升级，或者换取混沌秩序教派仓库中的藏品。”
“使用该功能后，混乱指数将被消耗。但已解锁的教派成员资料依然有效。”
秦澈看着下面的几个兑换选项，首先使用十点混乱指数，强化了自己的身体。
要在钢之城这种地方当乐子人，强健的体魄也是很有必要的。
正所谓“健身是为了让sb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如果身体不行，面对城里战斗力极其强悍的辐射人和半机械人，很可能还没乐起来就被对方打死。
选择了强化身体选项之后，猩红文字再度出现在眼前：
“通过微电流刺激提升了肌肉状态，肌肉状态已更新，力量值提升70%”
“启用痛苦抑制系统（等级2），痛觉降低了百分之五。”
“您获得了能力：力量解放（等级1）。”
秦澈试着活动手臂，本就清晰的肌肉轮廓变得更加刚硬。在发力的情况下，自己看起来已经可以去参加健美先生比赛了。
咚！
他转身一记重拳轰在客厅的金属墙壁上，头顶的玻璃吊灯颤动起来。
在肌肉以及痛苦抑制系统的加成下，他的手并不怎么痛，力量的提升也是立竿见影，足以徒手轰爆人类的脑袋。
“嗯，不错不错……”
秦澈满意地甩了甩手，看着墙壁上留下的白色印记。
随后，他把目光转向新能力的文字介绍：
力量解放（等级1）：
通过纳米机器人以及军用兴奋剂，对身体进行短时间强化，使力量提升200%，最多持续一分钟。
由于对身体消耗过大，每次使用该能力后，将会进入四十八小时的冷却时间，在冷却完毕前无法再次使用。
请注意，使用该能力可能使您的外貌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化。
第13章 您的快递正在燃烧
——外貌发生变化？
看着最后的文字，秦澈眉头微蹙。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外貌变化”究竟是变成什么样子，只能等到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再看看了。
适应了一下自己经过强化后变得更加有力的身体，他随手关掉强化页面，打开兑换功能的另外一个选项：
“使用混乱指数，可购买混沌秩序教派仓库中的秘藏品。”
目前可购买的道具，解锁的有武器、防具、消耗品三类，下面还有一个“特殊道具”栏位，是无法选取的灰色。
由于是第一次在这里购物，本着试试看的原则，秦澈首先选择了武器。
然后，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弹出一条信息：
“（西风快递）您的订单正在由114号快递员进行配送，将于今天内送达，点击下方链接关注快递状态。”
本以为是自选武器的秦澈，终于意识到这玩意儿是坑爹的随机选择。
在自己点击武器按钮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扣掉了五十点混乱指数。
在穿越前偶尔会玩氪金抽卡游戏的秦澈，对自己的运气完全不抱期望，每次开新卡池的时候，都是果断找朋友代抽。
根据他多年的丰富经验，这次出好货的几率应该也不大。
秦澈看了下教派成员页面，要解锁下一位成员的资料，需要二百点混乱指数。
武器和防具每抽一次要消耗五十点混乱指数，消耗品则是十点。
眼见自己的混乱指数还剩七十点，秦澈果断放弃了继续抽奖。
“教主连购买指定道具的资格都没有？”他忍不住吐槽。
“这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法则，除了自身的力量之外，其他一切皆为随机。”混乱引擎在他视线中投映出黑色的文字：“完全随机正是终极乐趣所在，感受这混沌，拥抱无序吧。”
“我喜欢在别人身上找乐子，不是拿自己找乐子。”秦澈笑了笑。
在等待快递抵达的期间，他点击信息里的链接，查看快递的状态：
您的快递已揽件。
您的快递已发出，发往钢之城伊甸园物流公司。
您的快递正在经过沙漠雷区。
装甲运输车已被反坦克地雷炸毁，请稍等。
114号快递员已死亡，该快递改为125号快递员运送。
您的快递已发出，发往钢之城伊甸园物流公司。
快递员被贫民窟匪徒绑架，请稍等。
由于西风快递未支付赎金，快递员已被杀害。
125号快递员已死亡，该快递改由514号快递员运送。
您的快递已发出，发往钢之城伊甸园物流公司。
快递已抵达伊甸园物流公司。
514号快递员正在上门配送。
看了快递的运送过程，秦澈不禁感慨这玩意儿能送到地方实在是不容易。
……
黄昏时分，门铃响起。
秦澈打开门，只见一个身穿沙漠迷彩服，脸上满是烧伤和弹痕的男人站在门前，把一个细长的包裹交到自己手上。
“您的快递，请签收。”
秦澈签上自己的名字，正要关门，快递员提醒道：“您的快递是货到付款，需要支付五千元。”
“啊？”
即使早知道混沌秩序教派很不靠谱，这一手也还是令他措手不及。
秦澈万万没想到，自己莫名奇妙当上教主的这个教派，竟会如此无耻。
不过，由于对武器非常好奇，他还是支付了五千元。
这份快递没有填写寄件人的真名和联络方式，只写了“守门人”三个字，属于典型的匿名快递。
在钢之城，这类匿名快递十分常见，有些人甚至会把炸弹寄给仇家。
当然，这份快递是混沌秩序教派寄来的，应该不会直接爆炸……大概。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操作，秦澈对于自己统领的这个神秘教派，好感度是越来越低了。
若不是混乱引擎帮忙治了病还提升了力量，他说不定会直接提出辞职申请。
送走了伤痕累累的快递员，秦澈把细长的包裹放到沙发上，开始拆开外包装。
从形状来看，自己用混乱指数外加五千块钱购买的这把武器，应该是刀剑类的装备。
——看样子，这次自己的抽卡运气又不怎么样。
即使科技比起战前倒退了不少，钢之城的主流战斗方式依旧是使用枪械和爆炸物。
近战兵器除了防身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本来就没抱太大指望的秦澈，熟练的拆开包装，褪下快递神秘的外衣。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深蓝色刀柄，看起来似乎是合金材质，刀柄上并列着三个圆形按钮。
土黄色的刀鞘，是由变异生物的皮革缝制而成，还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气。
秦澈正要拔刀，突然注意到刀柄下面贴着一张折好的字条。
他把刀翻了个身，取下那张字条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图案，以及下面飘逸的行书：
感谢您订购地狱火工坊的刀具！我是打造这把刀的本地着名超级美女刀匠！
想必您肯定注意到了，这把刀并不是只有近战功能。
没错，它就是我最为骄傲的设计没有之一，钢之城绝无仅有的，集攻击防御近战远程于一体的超绝兵器——反应堆大太刀！
在使用这把刀之前，请您先进行充电。充电接口在刀柄底部，使用我们赠送的电源线和充电器，只需要二十小时就能充电完毕。
那么接下来，我将为您简单介绍这把刀的功能，以及对应的操作。
从靠近刀身的方向依次排列，刀柄上的三个按钮分别是a键，b键和c键。在拔刀状态和收刀状态，按下按钮的反应也有所不同，请牢记下面的操作内容：
释放闪光：收刀状态按下a。
夺命九连闪光弹：收刀状态同时按下a和b。
释放烟雾：收刀状态按下b。
大型催泪瓦斯弹：收刀状态同时按下b和c。
从刀柄射出偷袭子弹：收刀状态按下c。
刀柄霰弹枪：收刀状态同时按下a和c。
强力横斩：拔刀状态按下a。
超强力横斩：拔刀状态同时按下a和b。
爆炸劈砍：拔刀状态按下b。
大爆炸劈砍：拔刀状态同时按下b和c。
烈焰斩：拔刀状态按下c。
恒星烈焰斩：拔刀状态同时按下a和c。
拔刀斩：拔刀瞬间按下a。
真次元斩：拔刀瞬间同时按下a和b和c。
鬼人化：拔刀状态同时按下a和b和c（连打效果更佳）。
第14章 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好家伙，出招表是吧？”
放下“本地着名超级美女刀匠”手写的说明书，秦澈拿起刀掂量了一下。
这把刀的重量在二十公斤左右，对于刚强化过力量的自己来说，挥动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在读完了说明书之后，秦澈反而对这把刀产生了不信任感。
一般来说，这种多功能武器都属于“杂而不精”的类型，反而比不上专精一项的武器来得靠谱。
看样子，自己手中的“反应堆大太刀”，基本上就相当于钢之城版本的瑞士军刀。
即使是在穿越前，秦澈对于这样的多功能刀具也并不感冒。
但既然已经支付了混乱指数和五千块钱，也只能收着了。
而且，万一有惊喜呢？
身为乐子人，秦澈一直都相信奇迹的存在。或许这柄出自不知名刀匠的武器，会带来出人意料的惊喜。
总而言之，要看看这刀到底是什么货色，还是得先充满电再说。
他把刀放在屋子角落里，连接上墙角的插座，刀柄下方亮起闪烁的红光。
由于充电需要二十小时，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能确认这把刀的性能。在那之前……
刚消费了六十点混乱指数的秦澈，坐回到电脑前，脸上缓缓露出资本家的笑容。
可怜的金哲驰这会儿还没死透，还能再榨出一些混乱指数。
至于该怎么做，秦澈当然是再熟练不过了。
他登录了id是“为世界带来欢乐”的微特账号，发布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檄文：
“小金老师的粉丝们，这你们能忍吗？”
“那个什么烟花事件，显然是彻头彻尾的污蔑！你们觉得小金老师是傻子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蠢事？”
“这是个策划好的阴谋，是老戴隶属的‘暗黑娱乐’干的！我已经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午夜零点，我会把全部证据公布在微特上，为小金老师洗脱莫须有的罪名！”
“如果我的账号消失，那我肯定是被暗黑娱乐干掉了。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小金老师万岁！”
由于在网上战斗力极强，喷人能力一流。在之前金哲驰粉丝和老戴粉丝的骂战中，“为世界带来欢乐”已经混到了金哲驰微特粉丝团领袖的位置。
他这篇文章一出，这几天都不敢说话只能默默挨骂的金哲驰粉丝们，仿佛看到了为偶像平反的希望之光。
她们一个个再度活跃起来，用键盘在微特上倾泻压抑已久的怒火：
“说得对！小金老师是无辜的！”
“这绝对是个阴谋！心疼小金老师……”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相信粉丝后援会有能力引爆核弹吧？”
“小金老师加油，我永远支持你！”
原本还在痛打落水狗，对金哲驰各种冷嘲热讽的老戴粉丝们，没想到金哲驰粉丝团还能反抗，二话不说又是一通臭骂，微特上再度掀起血雨腥风。
而这次的“键盘战争”规模，比上次他们对骂时大得多。
毕竟，即使是不认识金哲驰的路人，也看到了沙漠里升起的蘑菇云。
经过各大媒体头条新闻的狂轰滥炸，不管是不是相信这些说辞，人们在潜意识中已经认定了金哲驰与核弹爆炸有关。
看到金哲驰的粉丝还在上蹿下跳，令他们顿时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
此事一出，金哲驰本就不怎么样的路人缘，直接跌入了深渊。
与此相对的，他的狂热粉丝倒是变得更加忠诚了，几乎成为了亲卫队，可以为金哲驰上刀山下油锅的那种。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金哲驰现在让这些死忠粉去沙漠里和雇佣兵火拼，她们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很顺利嘛……”
注意到微特上的舆论状态，正朝着自己预料中的方向前进，秦澈又等待了一会儿。
然后，他在晚上十一点三十分直接注销了“为世界带来欢乐”这个账号，清空了之前发布的所有内容。
——战争开始了。
眼见唯一一个敢站出来为金哲驰说话的“勇敢者”消失了，金哲驰的粉丝团顿时进入狂怒状态。
在阴谋论的驱动下，这些追星少女们几乎陷入了疯狂：
“他死了，唯一一个敢说出真相的人死了，肯定是被暗黑娱乐的佣兵抹杀了！”
“说真话就要永远闭嘴是吗？真有你的，暗黑娱乐。”
“报仇！让暗黑娱乐血债血偿！”
“弄死老戴！”
“为小金老师洗清冤屈！”
“……”
看着网上汹涌澎湃的“键盘战争”，暗黑娱乐公关部的成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是被人当枪使了，而且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不过，他们公司内部的状况，和群星娱乐一比，完全是两个极端。
——暗黑娱乐不仅没有加班，反而还给员工买了几箱香槟，每间办公室里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员工们不是在唱歌跳舞就是在客厅滑跪，一个个开心的要死，完全不像是遭遇了公关危机的样子。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谁带的节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明显不是冲着老戴来的，而是打算把群星娱乐以及金哲驰逼上绝路！
现在，金哲驰可以说是彻底的社会性死亡了。他的粉丝闹得越厉害，他本人死得就越彻底。
本来可能成为老戴强劲竞争对手的那位偶像，已经被钉上了耻辱柱，抠都抠不下来的那种。
什么都没做就遇到了这种好事，暗黑娱乐内部这会儿会开始狂欢，也是理所当然的。
“喂，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这个‘为世界带来欢乐’……”
暗黑娱乐的老总搂着半机械女秘书，醉醺醺的晃荡着手中的酒瓶，秃顶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我想和这个人聊聊，给他发一年的奖金！”
“抱歉，我不知道。”女秘书被玻璃外壳覆盖的面孔上没有表情。
“他简直是救世主，这下老戴的专辑绝对大卖，他可能是上天派来帮我们的！你知道他的电话吗？”
“抱歉，我不知道。”
“你知道厕所在哪儿吗？我有点想吐，头很晕……”
“是的，我知道。”
“快，快扶我进去……”
“抱歉，我不能进男厕。”
秘书一脚把总裁踹进卫生间，还不忘很贴心的回身关上门。
她听着门后翻江倒海的呕吐声，液晶眼球里亮起湛蓝光芒，轻声自言自语：
“别再站起来了，愚蠢的碳基生物。”
第15章 猫娘的战斗技术传授
第二天下午六点整，放在客厅角落里的反应堆大太刀，发出温和的女声提示音：
“充电完成。”
秦澈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拔掉电源插头，拿起充电完毕的太刀。
他把刀放在沙发上，启动混乱引擎查看了一下目前的状态。
从昨晚自己在微特上挑起战火开始，截止到反应堆大太刀充电完毕的这段时间内，金哲驰粉丝和老戴粉丝之间爆发的骂战，又贡献了二十点混乱指数。
现在，随着自己的混乱指数恢复到了九十点，增幅开始变得极其缓慢。
很显然，金哲驰这座生产混乱指数的“铜矿”，终于要被彻底榨干了。
不过，已经无法再榨取更多混乱指数的金哲驰，也并非是彻底失去了存在价值。
“该找个磨刀石……不对，找人练练这把刀了。”
秦澈回过头，注视着放在沙发上的长刀。
——据说古代的冷兵器都要通过杀人来开刃，刚买了刀的秦澈，也正打算找人练手，顺便熟悉一下这把武器的“出招表”。
而金哲驰，正好可以作为磨刀石，发挥最后的余热。
在那之前，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
晚上八点，秦澈抵达伊甸园黑市交易点，从机械和尚那里购买了护目镜，以及安装在上臂的辅助外骨骼。
接着，他打电话叫来了某个经常来家里做饭的老朋友。
“我来了。”
刚进门的林瑜摘掉帽子，露出毛茸茸的橘色猫耳。
她有些紧张的环顾四周，对秦澈提问：“要我现在脱吗？”
“啊？”秦澈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还是第一次主动叫我过来，应该是想要……那个吧？”林瑜羞涩地摇着尾巴。
“别想歪了。”秦澈敲了敲她的脑袋：“我是来请求技术指导的。”
“呃……”
听到这话，林瑜显然有些失望，但很快恢复了常态：“要指导什么啊？秦澈你懂的明明比我多。”
“我刚买了把刀，需要你指点一下近战格斗和杀人技巧。”秦澈认真地注视林瑜竖直的眼瞳：“这方面你是专家。”
——当年的马戏团四人组里，近战格斗最强的就是林瑜。
这女孩身上的猫科动物形态，可并不是为了满足furry控的特殊爱好，而是货真价实的杀戮系改造。
若不是现在从良当了偶像，秦澈可以保证，林瑜绝对能在钢之城的佣兵和赏金猎人圈子里成名。
毕竟，能以一己之力徒手团灭黑火佣兵团的人，在钢之城里应该只有个位数。
如果要玩刀，让她来指导无疑是最靠谱的选择。
“啊，你说那把刀啊。”
林瑜把目光投向沙发上的反应堆大太刀，注视着土黄色的刀鞘：“你是从哪儿买的啊？”
“电视购物。”秦澈随口胡扯。
“哪个台？我怎么不记得有电视台卖这个啊。”
林瑜满腹狐疑的来到沙发旁，低头凝视刀柄上的按钮：“这些按键是什么？”
“别按那个。”秦澈赶忙阻止。
“好吧，好吧。”林瑜有些怀疑地看了秦澈一眼：“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不过刀这种东西最好还是先检查一下，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嘛……”
意识到这女孩又要进入絮絮叨叨的“马戏团会计模式”，秦澈打断她的话：“我们还是办正事吧。”
两人离开客厅，来到面积不大的后院。
钢之城的空气里，有淡淡的火药味正在弥漫，门边的小灯投下温馨的橙色光芒，令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或许是受到灯光的感染，林瑜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温柔了，已经达到了近乎催眠的地步。
不过，她用慵懒的语调说出的内容，就没那么温和了：
“从这边刺进去，最好再转一下，就能破坏他的脊椎。就算侥幸不死，也会永久残废，除非换上机械骨骼，但那会很痛的，非常疼！”
“如果对手是半机械人，先观察对方的数据核心在哪里，一般都会隐藏在腹腔或者胸口，也有装在脑袋里的，看他重点保护的是哪个部位就知道了！”
“近战的时候最好盯着对方的眼睛，敌人的视线会暴露意图的。如果可以的话，咆哮的声音越大越好，叫声可以有效的震慑敌人。谁看到一个像疯狗一样边叫边冲过来的人，都会产生发自内心的恐惧。”
“能打死就不要打残，能打残就不要只是打伤。既然动手就要下死手，留活口后患无穷……”
注视着正在不停手舞足蹈，向自己传授各种战斗技巧的猫娘，秦澈面露微笑。
不得不说，在杀人这方面，林瑜是绝对的专家。
她的杀戮技巧似乎是刻在dna里的，属于无师自通的类型。虽说现在有点生疏了，但依旧是顶尖的好手。
“用这种刀的话，我推荐多用劈砍。如果刀尖刺到敌人的金属外壳上，你的手会被反震得很痛，劈砍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就算弹刀了也能马上重摆架势……”
见秦澈的目光有些呆滞，林瑜在他面前挥了挥手，问道：“秦澈你是不是在发呆？”
“没有，我听着呢。”秦澈摇头。
“要是困了就去睡觉吧，今晚我也要在这里睡。”林瑜伸了个懒腰：“都这么晚了，回家会有危险。”
“还有人敢打劫您这尊大佛？”秦澈调侃道。
“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生好吧！”林瑜不服气地瞪着他：“别把我当成怪物啊！”
“别生气，明天请你吃鱼。”秦澈安抚着气鼓鼓的猫娘。
目送那女孩回到卧室，还站在院子里的秦澈把刀放在门旁，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喂，您哪位？”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冷淡的中性声音，光听声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我是教主。”秦澈低声说。
“我不信教。”对方似乎打算挂电话。
“‘恐怖的大骗术师’这个头衔你听过吗？”秦澈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已经脱离教派好几年了，考虑过回来和我一起创业么？”
“……”
电话那头的神秘人沉默了。
过了大约三十秒，对方终于再度开口：
“您需要我做什么？”
“明天晚上，把那个人带到我指定的位置……没错，就是群星娱乐公司的大明星——金哲驰。”
第16章 你醒了，手术还没开始
金哲驰的家，是位于钢之城中心区的独栋别墅。
伫立在大楼阴影中的别墅，外墙上挂着装饰用花束，门前还有狂热粉丝送的花篮，上面写着“祝新专辑大卖！”
四台安保机器人在附近巡逻，细长的机械手臂里紧握着电击枪，背后的六管机枪在路灯下闪着银光。
在保护金哲驰的同时，这些安保机器人也把他软禁在家中。
自从烟花事件过后，金哲驰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出家门了，只能在家里通过网络查看状况。
确切的说，他现在已经快要放弃思考了。
“……”
已经是午夜时分，群星娱乐的大明星，依旧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屋子里没有开灯，他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瞪着充血的双眼，注视窗外隐约可见的机器人身影。
——金哲驰快疯了。
在身败名裂的同时，由于受到的刺激过大，他不光是因为神经衰弱而无法入睡，同时还患上了严重的被迫害妄想症。
简单来说，现在金哲驰看到谁，都觉得对方想弄死自己。
即使拉上窗帘，他都会脑补出窗帘下面露出一双脚，后面站着一个手握尖刀的冷血杀手。
为了不被干掉，金哲驰即使在家里也穿着防弹衣和外骨骼，随时准备防身。
他现在唯一信任的，是跟了自己五年的私人医生。
当年他因为过敏而濒临死亡时，正是那位医生救了他的命。
为了睡觉，他从医生那里开了一些安眠药，每天都要靠吃药才能睡着。
“到点了……”
午夜零点的钟声响起，金哲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卫生间，站到镶着金边的大镜子前，注视自己蜡黄的面孔。
接着，他憔悴的脸上总算浮现一丝笑意：
“嘿嘿嘿，老子还是这么英俊潇洒。”
虽说这几天头发掉了不少，但在金哲驰看来，那反而是变得更加成熟的象征。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金哲驰也依旧坚信：自己平时是钢之城最帅的男人，换上女装就是钢之城最漂亮的伪娘。
对自己的容貌，他是从来没有任何怀疑的。
——只要这张帅脸还在，自己就能再次东山再起，重新登上钢之城娱乐圈的巅峰！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卫生间笑了好久，终于步履蹒跚的来到床边，躺到金光璀璨极具暴发户气质的宝石床上，服下两粒蓝色药丸。
他失去了意识。
这次的睡眠，比昨天更沉一些。
当金哲驰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和煦的阳光正从窗口投进来。
“唔……”
他揉着眼坐起来，烤肉的香气刺激着鼻腔。
“嗯？”
金哲驰有些困惑地环顾四周，接着惊诧地瞪大了眼睛：
自己正在一座小木屋里。
与原来的别墅比起来，这栋木屋的面积小了许多。他喜欢的那些奢华装饰也都不见了，风格异常的朴素，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
“这到底……”
金哲驰马上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试图从梦中醒来。
但是他完全没醒，反而是手被震得生疼。
金哲驰快步往外冲，脚踏在木地板上发出一阵咚咚声。
卧室外面是一条狭窄的走廊，正好可以看到厨房的景象。在金哲驰诧异目光的注视下，一个穿着围裙，把黑发扎成马尾的中年女子，正站在炉灶前端着黑锅炒菜。
听到脚步声，那女人转过头来，带着些许皱纹的面孔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起床啦？饭快做好了。”
“你是谁？”金哲驰咬着牙。
他可以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女的。
“我是你老妈啊。”中年女子皱起眉：“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识了？”
“不可能……不可能！”
金哲驰指着那女人大喊起来：“我根本就没有妈！”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完全不知亲情为何物。面对这个突如其来闯入生活的“母亲”，不光是无法产生任何亲近感，心中反而涌起了强烈的恐惧。
“傻孩子，说什么疯话呢。”中年女子的表情里满是责备：“你要是没妈，那我是什么？”
“你只是个怪物！”金哲驰吼道。
他想上去直接打死这女人，却又害怕对方会杀掉自己。
在愤怒与恐惧交织之下，金哲驰呆呆的站在走廊里，脚下像是生了根。
“我怎么会是怪物呢？我是你老妈啊。”
中年女子放下炒锅，缓步走上前来。
金哲驰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没能从对方深不可测的瞳孔中看到任何生气，仿佛正注视着幽邃的宇宙。
“你……别过来！”金哲驰的身体颤抖起来。
中年女子的声音依旧温和，在他听来却像是恶魔的低语：
“就算我不是你的母亲，又能怎么样呢？我绝对不会害你，只会尽心尽力的照顾你。”
“在那边，你已经遍体鳞伤，精神快要崩溃了吧？在这儿不会有人想害你，是你永远的避风港，你可以得到永久的安宁，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为止。”
“你真的要离开这里吗？要抛弃我吗？想想吧，你在那边早就一败涂地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吧，留在这个永恒的庇护所里……”
“来吧，来吧……”
中年女子对他伸出手，却被金哲驰猛地推开。
“我才不会留在这里。”他咬牙切齿的说。
“真的吗，儿子，你真要离开？”中年女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老子还没有失败！”金哲驰怒吼道：“爷还能东山再起！总有一天，我要找到陷害了我的人，亲手扭断他的脖子！”
“放弃吧，你还想再失败一次吗？”中年女子还试图挽留他：“不如和我一起……”
“滚开！”
金哲驰一脚踹在那女人的腰间，把她踢得蹲了下去，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真……的……”
“我绝对不会留在这种鬼地方，因为老子是大明星！”金哲驰揪着那女人的头发大声咆哮。
然后，他耳边响起金属摩擦的声音。
“那好吧，你失去了最后一次机会。”
中年女子的身形一闪，骤然消失在金哲驰眼前，接着消失的是他眼前的一切。
整个人坠入黑暗的金哲驰，在意识逐渐模糊的同时，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
“既然你执意要醒来，也就没办法了。欢迎回到现实世界，‘小金老师’。”
他再次失去意识。
第17章 恐怖的大骗术师
当金哲驰又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皮革烧焦的味道。
他蹙起眉，慢吞吞地眨了眨眼，有刺眼的红光进入视线，仿佛是通往地狱的指示灯。
“这是……哪儿……”
他缓缓说出穿越者最常用的第一句台词。
——自己的身体像是刚被泥头车碾过，完全用不上力，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视线中的景物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只能看到红色的阴影。
金哲驰试着站起来，却又摔在冰冷的金属椅上。
即使疼痛在刺激神经，他的视线依旧像是蒙了层雾。
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患上白内障的时候，有人出现了。
确切的说，那是一道人形的阴影。
那个人逆着光站到他面前，距离他只有不到三米远。
金哲驰想攻击对方，却发现自己身上的外骨骼没电了，根本无法启用，反而增加了负重。
“你是……”他哑着嗓子问。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站在那里，用他很熟悉的男声开口了：
“昨晚给你的药，吃了吗？”
“你是……医生！”
听到那个男声，金哲驰终于反应过来了：“你这杂种，骗了我！”
他想要站起来手撕叛徒，但却连动一下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他快要燃烧起来的愤怒目光中，那道人影逐渐清晰下来。
身披白色长衣的年轻男人走出红光，金边眼镜下的褐色双眼眯起来，看向他的眼神，像在打量着待宰的猪。
“是的，我提醒过你要按时吃药。要是你能早点吃药，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医生的声音和平时一样略微沙哑，带着些许书生气。手里握着一个针管，里面装满了成分不明的漆黑液体。
“离我远点！”金哲驰的声音慌张。
他本来不指望医生会听话，但对方却退回到红光中，身影再度变得模糊不清。
金哲驰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发现那道人形阴影发生了变化。
之前宽阔的肩膀似乎变窄了些，短发也突然开始变长。
看到这一幕，金哲驰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处于幻觉之中。
然后，那个人再次说话了：
“很惊讶吗？我其实是群星娱乐的研究员。这家公司根本不是什么娱乐公司，你被骗了。”
这次与他对话的并不是医生的声音，而是一个低沉的女声。
意识到对方连性别都变了，金哲驰瞪大双眼，用呆板的声音发问：
“那……它是什么？”
“人体试验机构。”
这次走出阴影的人，变成了一身黑衣的高挑御姐。
她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用纤长的手指把玩手术刀，银发红瞳的模样，仿佛是变成人类的妖狐。
“我们一直在观察你，对你用药，把你当成实验对象。没想到吧？就连你上台演出前喝的水里，都加入了特制的药物。”
金哲驰的眼睛几乎要流出血来，意识开始恍惚。
他已经无法清晰的判断对方言论内容，只能默默地听着：
“群星娱乐的研究内容是‘量产定制型偶像’，我们已经提取了你的基因，准备使用战前遗留的克隆设备，复制出大量的‘金哲驰’，用他们赚那些女孩儿的钱。”
“哪怕你现在死了也没关系，还有一百个你可以登台表演。”
“……”
沉默的金哲驰，目送女研究员重新回到阴影中。
那女人的身形开始迅速变得矮小，在五秒后走出红光的，是一个血肉模糊的小男孩。
男孩的左半身还算完整，右半身却露出了内脏和骨头。他身上的背心和短裤被血染得通红，皮肤却异常的白皙，像是流干了体内所有的血。
男孩歪着头，发出脆脆的童音：
“大哥哥，还记得我吗？”
金哲驰颤抖起来。
“两年前，大哥哥你坐车赶往演出会场的时候，我正在路边吃糖。你的车失控撞到我，把我顶进路边的商店里。那一下的力量真——的好大。”
这孩子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金哲驰偶尔还会在噩梦中重温。
看到梦魇重现在眼前，金哲驰感觉全身发冷，仿佛掉进了冰窖：
“你……你还没死？”他的牙齿打颤。
“我当然死了啊，你看，我的身体都这样了嘛。”
男孩蹦蹦跳跳地来到金哲驰身边，把还在流血的扭曲右手，放在金哲驰的手上。
人类骨骼尖锐而冰冷的触感，顺着金哲驰的手背神经传达到大脑。
“今天能看到你真的好开心，我一直想问哥哥你，那时候为什么要直接离开呢？”
“我在赶时间……”金哲驰下意识地找借口。
“那你为什么还要嘱咐你的司机，把我的尸体拉到沙漠里烧掉？”男孩左脸上的表情天真无邪，与右边的骷髅产生了鲜明对比：“我妈妈一直找不到我，都快疯了。”
听着那男孩的声音，在极度的恐惧之下，金哲驰低下头，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心道歉：
“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崽种。”
这次的声音粗野而低沉，简直像是来自地狱深层。
金哲驰诧异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长满尖刺的漆黑皮肤，以及足有三米高的庞大躯体。
刚才的男孩已经化为地狱的恶魔，长着牛角的脑袋低下来，用黄眼球与他对视，张开嘴喷出硫磺烟雾：
“欢迎来到地狱，小子！”
“这不可能！”
金哲驰绝望的想要挣扎，身体却依旧使不上力气。
——都说钢之城这种鬼地方，就连恶魔来了也会皱眉。
但是，城里真的有恶魔吗？
金哲驰混乱的意识愈发恍惚，体温也在降低。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几十道人影，用各种熟悉的声音说着话：
“我是群星娱乐的总裁。”
“小金老师，我是你的经纪人。”
“我是你的粉丝！”
“地狱在召唤你！”
“专辑什么时候发售？我要等不及了！”
“我是老戴，你这个吊人终于死了……”
“我就是‘为世界带来欢乐’，想杀了我对吧？”
“大哥哥，能把我的尸体带回来吗？”
……
混乱而疯狂的讯息，一波接一波的冲击着金哲驰的神经，折磨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一个非常耳熟的女声。
听起来，应该是来自于经纪人的：
“您来了，教主大人。”
第18章 变身
隐藏在钢之城沙漠地下的暗室，内部异常的干燥。
细小的沙粒浮在空气中，像是开启了噪点效果的游戏画面。
在十分钟前抵达密室的秦澈和林瑜，目睹了金哲驰惨遭精神污染的全过程。
——群星娱乐的大明星，此时正歪着身体靠在金属椅上，身体时不时小幅度的抽搐一下。双目失去焦距的模样，一看就是被玩坏了。
为金哲驰带来无尽梦魇的那道红光，实际上只是一盏彩色灯而已。
站在灯旁边的，是一道娇小的身影。
“欢迎光临，教主大人。”
确认了金哲驰已经昏迷之后，短发女孩转过身，对秦澈鞠了一躬。
她穿着一套蓝色的职业装，像是刚下班的白领，与这间密室格格不入。若是在其他地方遇到，属于会被直接忽视掉的路人类型。
不过，刚目睹了金哲驰被玩坏全过程的秦澈和林瑜，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抱着反应堆大太刀的猫娘站在秦澈身旁，警觉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孩”，问道：“她是谁？”
那女孩对林瑜微笑着，抬起右手在面前的空气中制造出一道投影，是一只蜷缩的刺猬图案。
——混沌秩序教派的标志，并不是秦澈在混乱引擎中看到的骷髅头，反而格外的可爱，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邪恶的秘密组织。
秦澈挽起衣袖，启动混乱引擎，左臂上缓缓浮现出同样的刺猬图案。
“好的，这样就确定了，您果然是教主大人。”
“叫我秦澈就好，你叫什么？”秦澈注视着似乎毫无战斗力的小姑娘。
“那我就称呼您‘秦先生’好了。要说我的名字，那可就多了。”
“恐怖的大骗术师”后退一步，转了个身，整个人突然增高到两米，从矮个子女孩直接变成光头壮汉，声音也立刻粗哑起来：
“其实，我已经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秦澈注视着突然变身的骗术师。
“是全息投影伪装衣，秦先生。”
光头男说着弯下腰，身上的黑色紧身衣开始褪色，身体缩水好几圈，转化为驼背的老者：
“我可以变成您能想象到的任何样子。您想象不到的，或许也可以哦？”
面对这个千变万化的“神秘人”，秦澈查看了一下混乱引擎中的教派成员状态，发现里面的内容比刚解锁的时候又多了一些：
第三十七位——“恐怖的大骗术师”。
真名：未知。
性别：男（？）。
相片：已解锁三张。
位置：钢之城地下沙漠暗室，坐标134.176。
状态：生存（？）。
介绍：
他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甚至甘愿抛弃自己的一切。混沌秩序教派的欺诈者，即是——（此处无法显示）。
他进行过彻底的整容，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平时会使用全息投影伪装衣，在各种外形之间不断切换。
迄今为止，好像还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这位欺诈者的一切都是谜，只有对教派的忠诚货真价实。
重新将他收归麾下，混沌秩序教派的振兴速度也会加快。
……
资料里解锁的三张照片，分别是年轻的芭蕾舞女孩，丑陋的刀疤脸男子，以及三头六臂的辐射人。
光看图片，完全想不到这三个家伙其实是同一个人。
不过，在见识了骗术师那完美的易容技巧之后，秦澈觉得这家伙就算突然变成古神，也没什么奇怪的。
“所以，你一直以金哲驰经纪人的身份隐藏在他身旁？”秦澈问。
“是的，同时我还在扮演他的私人医生。”
骗术师点点头：“金哲驰并不知道，这些年以来我一直都待在他身边，默默地注视着他。”
抱着太刀的猫娘开口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和他也有仇吗？”
听到这话，化身为驼背老者的骗术师轻笑一声：“仇恨倒是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而已。”
“六年前，有个小鬼找到当时正在扮演整形医生的我，说自己是群星娱乐一位高管的孩子，想要进入混乱的娱乐圈。”
“我给他做了手术，赐予他现在的容貌。然后被他派出的士兵偷袭。当时的教主救了我一命，但却死在了群星娱乐那些雇佣兵的枪口下。”
“有一任教主是这么死的？”秦澈惊了。
“对，在那之后我就潜伏起来，开始以其他身份接近金哲驰。”骗术师笑了笑：“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观察’。”
“你喜欢瞧？”秦澈的问题非常直白。
“是的，确切的说，我喜欢观察。”
骗术师身体一颤，突然换上一身白色长裙，从男性转化为女性，全身笼罩上一层圣光：
“我早就知道金哲驰会自取灭亡，所以一直都在等着看那一刻的到来。为了让速度更快一点，我还进行了一些小小的努力。比如说在他的感冒药里加入特殊成分，让他的脾气逐渐狂躁。”
“你也太恶劣了吧……”林瑜后退一步。
“他当初可是想要我的命，报复又有什么错呢？”
白衣女子张开双臂，眼瞳里泛出金色，像是正对信徒传达神谕的圣女：“更何况，他会变成这样纯属咎由自取。不管是我还是秦先生，都只是加快了他赴死的速度，难道不是这样吗？”
“有道理。”秦澈看着昏迷不醒的金哲驰。
像金哲驰这种家伙，就算这次不被自己搞死，也迟早有一天会玩完。
在秦澈看来，这个蠢货能在钢之城活到二十六岁，已经算是奇迹了。
“呃，那个……”沉默了一会儿的林瑜再度提问了：“你是怎么绕过安保机器人，把他带出来的啊？”
骗术师正要说话，还瘫在椅子上的金哲驰，突然发出嘶哑的吼声。
三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金哲驰身上，只见那家伙的身体像是变形的气球，从皮肤下面开始膨胀，鲜红的肌肉撕开皮肤，血管也暴露在外。
“怎么搞的？”秦澈看了骗术师一眼：“这也是你安排的？”
“不，应该是他提前吃了‘恶魔药’。”骗术师摇了摇头：“他这几天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每天都全副武装。但我没想到他会吃这个。”
——关于传说中的“恶魔药”，秦澈也有所耳闻。
据说那是一间生物实验室开发的生化病毒，只要提前吃下这种药物，就能在身体机能快要停止的濒死时刻，来一个华丽而不可逆转的“二段变身”，直接变成力大无穷的血肉野兽。
不过，这种药只存在于传言中，秦澈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有人通过恶魔药变身。
“秦澈快走，我来干掉他！”林瑜说着走上前去。
“把刀给我。”秦澈拦住她。
“可是，太危险了！”林瑜注视正在变身的怪物：“光靠一把刀不行的！”
“没事，交给我吧，爷正好需要一个磨刀石。”秦澈说着从林瑜手中接过反应堆大太刀。
他本就打算拿金哲驰试刀，这家伙的变身来得正是时候。而且……
看了看退到一旁的骗术师，秦澈打开喉麦，对林瑜低语道：“如果我打不过了，马上动手救我。”
“嗯，知道了！”林瑜点头。
第19章 刀来!
啪嗒！
伴随着令人作呕的血肉撕裂声，金哲驰的左肩长出一颗巨大的眼球，看起来像刚剥开的荔枝。
“哦哦哦哦哦……哼啊啊啊啊啊！”
失去皮肤的血肉怪物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固定在地上的金属椅。金哲驰的脑袋变成被血肉覆盖的骷髅，张开大嘴对着三人嚎叫。
确切的说，那已经不是金哲驰了。
在“恶魔药”开始生效的瞬间，金哲驰的意识就已经被消灭。
现在站在暗室里的，只不过是个失去人性的变异怪物罢了。
“这造型，你打了g病毒是吧？”
秦澈上前一步，紧紧攥着反应堆大太刀的刀柄，把手指停留在三个按键正上方。
他身披漆黑的披风，手臂和肩膀上加装了辅助外骨骼，用护目镜和碳纤维面罩遮挡面孔，外形倒是很有赛博刀客风范。
铛！
怪物扯掉手上的铁链，用猩红的眼球紧盯着挡在前方的“太刀侠”。
它扬起被鳞片覆盖的尖爪，向着秦澈猛冲过来。
面对气势汹汹的变异怪物，秦澈丝毫没有慌张，只是稍稍弯腰，在收刀状态按下刀柄上的a键。
如同太阳升起的强光，从刀柄上镶嵌的圆形玻璃中突然爆发。
在场的四个人瞬间被晃瞎了三个，只剩下戴着护目镜的秦澈还有视力。
怪物踉踉跄跄地后退，用爪子捂住左肩上的眼睛，刚才这一下对它的伤害显然不轻。
趁着怪物暂时丧失视力，秦澈猛地冲上前去，直接来到对方面前。
他拔出反应堆大太刀，刀刃闪出危险的寒光。
由于是初次使用，秦澈首先尝试的也是比较简单的单键操作。在举刀对怪物砍下的同时，再次按下刀柄上的a键。
接着，刀背上喷出三道蓝色火焰。
他的腰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整个人横着向斜前方冲过去，一记强力横斩划开怪物的胸膛，恶臭的血浆漫天飞溅。
——好家伙，“强力横斩”原来是这个原理吗……
意识到反应堆大太刀的刀身里竟然安装了喷气式引擎，秦澈以最快速度收刀，避开怪物正在胡乱挥舞的尖爪。
拔刀状态按下a键使出的强力横斩，实际上是启动刀身的引擎，借助推力向前劈砍。至于加强版的“超强力横斩”，应该就是增大引擎功率的版本。
试过了拔刀的第一个技能，秦澈转身看向还在喷血的怪物，再度挥动手中的太刀。
正要按下b键的手指，缓缓停了下来。
——以这把刀的不靠谱模式，按b键使出的“爆炸劈砍”很有可能是刀身直接引发爆炸。自己说不定也会跟着怪物一起被崩上天。
权衡利弊之后，秦澈放弃了测试爆炸劈砍，最后按下的是c键。
轰！
刀身上燃起蓝白火焰，身边的气温瞬间上升几十度，秦澈头上立刻沁出了汗珠。
他用力向下挥砍，刀锋带出一道蓝色的半月形弧光，命中怪物的身体！
暗室中顿时飘起烤肉的香味，怪物的右臂直接被削掉，整齐的断口处还在燃烧。
“该死的……”
被发热的刀柄烫得双手通红的秦澈，死死攥住还在冒火的太刀，刀身上的火焰又闪了一下，总算是熄灭了。
——这把刀的设计师没考虑过使用者也会受伤吗？
秦澈暗暗抱怨着，把刀扔在身旁，用力甩着被烫出水泡的双手。
曾经是金哲驰的那个怪物，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它试图用左爪扑灭伤口的火焰，但火苗依旧顽强的燃烧着，没有半点熄灭的迹象。
“啊啊啊啊啊！”
怪物凄惨的嚎叫声在暗室中回响。在它马上就要去世的时候，体内的恶魔药再次开始生效。
咔嚓！
一声脆响，漆黑骨骼从燃烧的伤口处生长出来，同时长出的还有崭新的血肉。
濒临死亡的怪物，竟然开始了第二度的进化！
它本就满是肌肉的身体又覆盖上一层新肉，身体已经变成了畸形的倒三角形状，过度生长的骨骼突破皮肤刺出来，如同残酷的纹身。
事已至此，秦澈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所谓的“恶魔药”实际上就是g病毒。
如果不用重火力瞬间消灭怪物，这玩意儿就会无限再生，甚至还能继续进化下去。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别围观了，我们走。”秦澈对林瑜挥了挥手。
刚恢复视力的林瑜和骗术师，立刻转身向暗室的入口跑去，秦澈也紧随其后。
这间暗室实际上是战前修建的小型地下避难所，只有一个出入口。
只要把重达一吨的金属门重新合上，曾经是金哲驰的那团烂肉，就会被永远关在里面。
不过，怪物显然不会让他们如此轻易的跑路。
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怪物大踏步冲过来，转眼间已经来到秦澈身后，伸出爪子抓向他的后背！
这次，秦澈把刀柄底部对准了怪物肩膀上的眼睛，同时按下a键和c键。
霰弹枪开火的轰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从刀柄底部喷出的数十发霰弹，轰得怪物血肉横飞，步伐也停顿了片刻。
这个短暂的停顿，足够三人冲出暗室了。
三人沿着向上的楼梯一路狂奔，在最后面的秦澈也跑出来之后，林瑜趴在沙地上猛按不起眼的灰色按钮。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过后，圆形的金属舱门重新关上了。
最后从缝隙里伸出来的一根血色触手，被金属无情的夹断，在沙地上扭了两下就不动了。
“永别了，流量明星。”
见金哲驰永远被关在地下了，秦澈长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双手。
“这把刀怎么样啊？”林瑜走过来，有些心疼地捧起他的手：“都伤成这样了，快回去休息吧！”
“这东西的设计师脑子有坑。”秦澈给出评价。
——反应堆大太刀的威力倒是很大，但完全没考虑到使用者的感受。
要让这把刀成为真正实用的兵器，还需要大量的改进。
而且，除了会伤到使用者以外，这东西还有个更加致命的缺陷：
“电量不足，请及时充电。”
提示音适时的响起，刀身上的绿灯闪了两下之后就熄灭了。
第20章 大仇已报，回家睡觉
老戴和金哲驰粉丝之间爆发的骂战，在金哲驰神秘失踪后不仅没停止，反而变得更加白热化。
金哲驰的狂热女粉们，认为他们的“小金老师”是被老戴所属的暗黑娱乐绑架杀害了。
老戴粉丝的观点则是：金哲驰这种货色在老戴面前就是坨屎，根本入不了老戴的法眼。那小子肯定是畏罪潜逃或者自杀了。
随着双方的战争升级，秦澈获得混乱指数的速度，也再次提升了不少。
在一天之内，他又获得了三十点混乱指数，总指数从九十点回到了一百二十点。
——有些人即使死了，依旧在为自己做贡献，甚至比活着的时候更能派上用场。
一想到被永远关在沙漠地下室里的金哲驰，还在为自己贡献混乱指数，秦澈心中仿佛涌起一丝暖意，脸上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两秒后，他的微笑被龇牙咧嘴的痛苦面具盖过：
“轻点，疼。”
“该换药了，别乱动啊！”
林瑜跪在他面前，解开他手上的绷带，在被烫伤的皮肤上涂抹白色药膏。
她的表情里带着责备：“都说了不要用电视购物的劣质武器，秦澈总是不听我的……”
“我会找人修理一下的。”秦澈低头看着猫娘橘色的耳朵。
——如果能进行改进，增加点防护措施的话，反应堆大太刀也不失为一把好武器。
不过，在找武器匠完成改造之前，他是不打算再用这玩意儿战斗了。
秦澈把目光从客厅角落里的太刀上移开，正好对上猫娘竖直的眸子，林瑜的大眼睛里仿佛闪着好奇的光芒，直直地盯着他。
“怎么了？”秦澈问。
“你还一直都没说呢。”林瑜重新给他绑上绷带：“昨晚那个怪人是怎么回事？还有他说的‘教主’又是什么？”
昨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被骗术师直接干掉，秦澈带上了林瑜当保镖。
在离开沙漠之后，由于时间太晚外加自己受了伤，他们在交换了联络方式之后就暂时分开了。
回家之后，自己包扎了双手之后就开始睡觉，两小时前才睡醒。
可想而知，在这段时间内，林瑜一直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完全没搞明白状况。
秦澈并不打算对她隐瞒。
毕竟，这女人绝对是自己在钢之城最值得信任的同伴，完全想象不出她黑化或是叛变的情景。
当然，关于混乱引擎和混乱指数的部分，秦澈果断略过了：
“我现在控制着一个教派，那人就是第一个成员。”
“呃。”林瑜坐在地上，挠了挠头：“可他一看就隐瞒了不少东西，说不定会坑咱们。”
“这倒不至于。”秦澈试着活动自己的手指，又是一阵疼痛。
——那个神秘的“大骗术师”虽说各项资料都隐藏在迷雾中，但忠诚度应该还是有保证的。
按照混乱引擎的说法，教派成员就像是被下了“绝对忠于教主”的思想钢印，根本不可能背叛。
更何况，在摸清对方的深浅之前，秦澈也并不打算与骗术师深交。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骗术师身上的另一件东西：
秦澈用声音唤醒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对骗术师发了条语音过去：“在吗？”
“我在。”骗术师立刻回答，声音依旧是听不出性别的中性风。
“你身上的那件伪装衣，在哪儿能买到？”秦澈开门见山。
不得不说，骗术师身上的全息投影伪装衣，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如果能弄到一件全息伪装衣，自己也能实现“七十二变”的效果，以后不管是出去办正事还是找乐子，都会变得更加轻松快捷。
在他提问之后，骗术师也很快给出了答案：
“哦，是我在深渊区买的。”
“明天带我去那家店看看。”秦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绷带包裹的手：“我的伤也快好了。”
第十七号贫民区——深渊区，位于钢之城东南角，与西边的“炼狱区”，并称这座城市中最混乱的两片区域。
深渊区几乎完全被罪犯控制，不管是守卫团还是财团的安保机器人，都无法踏入那里半步。
其他区域的居民早就把那个鬼地方妖魔化了，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除了深渊区本地的住户以外，很少有人会去那里找死。
简而言之，深渊区正处于长时间的养蛊状态。即使是在犯罪横行的钢之城里，也是最为肮脏的“茅坑”。
不过，既然在那里能买到全息投影伪装衣，就很有必要去一趟。
“秦澈你要去深渊区？”听到了他们对话的林瑜，马上提出反对意见：“不许去，太危险了！”
秦澈还没开口，骗术师的声音已经从手机里传出来：
“您是教主夫人么？”
“呃，不……不是。”林瑜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
“那您就不该替秦先生决定他的行程。”骗术师冷冷地说：“在我看来，您没有资格。”
“我比你有资格好吧！连个脸都不敢露的孬种！”林瑜骂道。
“行了行了，别吵了。”
眼见二人之间的火气越来越大，秦澈果断终止了她们的“讨论”：“林瑜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明天可以跟我们一起来。”
“你不说我也要去！”林瑜有些生气的站起来，转身走向卧室：“我先去睡觉了。”
“……”
在她离开之后，骗术师轻声说道：“秦先生，我问一下，您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
“我看不太像是朋友。”
“别说这个了，明天再联络。”秦澈懒得继续这个话题。
挂断电话之后，他来到卫生间，启动了混乱引擎。
——现在自己的双手仍处于受伤状态，为了尽快恢复以及减少痛苦，有必要再强化一下体能。
消耗了十点混乱指数之后，一股热流从血管中流过，手上的疼痛也稍稍减弱了一些：
“通过微电流刺激提升了肌肉状态，肌肉状态已更新，力量值提升90%”
“启用痛苦抑制系统（等级3），痛觉降低了百分之七。”
“您获得了能力：力量解放（等级2）。”
力量解放（等级2）：
通过纳米机器人以及军用兴奋剂，对身体进行短时间强化，使力量提升300%，最多持续两分钟。
由于对身体消耗过大，每次使用该能力后，将会进入四十八小时的冷却时间，在冷却完毕前无法再次使用。
请注意，使用该能力可能使您的外貌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化。
第21章 为钢之城献上欢乐
又是一个崭新的早晨。
秦澈睁开眼睛，注视泛黄的天花板。
现在金哲驰是凉的彻底，群星娱乐公司也已经破产，自己的复仇计划，可以算是圆满完成了。
不过……
秦澈扯掉手上的绷带，看着已经消肿的双手。
——虽说完成了复仇，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实感。
确切的说，自己好像并不怎么恨金哲驰和群星娱乐的人。
之前所做的与其说是复仇，更像是拿对方找乐子。获得的也并不是复仇过后的喜悦，而是看乐子的欢愉。
看着窗外被沙尘笼罩的天空，秦澈不禁感慨了一句：
“难不成，爷天生就是个乐子人？”
他绕开蜷缩在地上的林瑜，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拿起手机联络了骗术师：
“你有车么？”
“有。”
“开过来，我们去深渊区。”
一直都在家里过咸鱼生活的秦澈并没有车，之前从黑火佣兵团那儿抢的车，也用来陷害金哲驰了。
林瑜倒是有一台suv，但她并没有开过来。她家就在不远处的城区，走过来也用不了十分钟。
秦澈打开冰箱取出一块面包，正要准备早餐，林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趴在地上的大猫，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伸展自己的身体，按下通话键没好气地发问：“谁啊？”
两秒后，她的声音变成了猛兽愤怒的吼叫：
“要扣我的钱？就因为我这几天没出席？”
秦澈抱起双臂，靠在门边看着生气的猫娘。
“你们觉得我为什么没去？要不是你们把资源都投给那个双头怪物，我会请假吗？”
“什么明星啊！不过是长着两个脑袋的辐射人，去辐射镇上一抓一大把的玩意儿……”
“比我受欢迎……那就别再来烦我了。我已经想好了，要和你们解约，姐不奉陪了！”
林瑜怒气冲冲的把手机扔到床上，双眼通红面色发紫，在不经意间启动了战斗模式，指甲变成锋利的钢爪。
见她快要气疯了，秦澈从冰箱里取出一包变异鱼干扔给她：“别生气，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很显然，林瑜和她所属的避难所娱乐彻底闹掰了。
这样一来，她也从职业偶像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猫”，不光是拿不到最近的收入，说不定还要支付违约金。
“呼……呼……”
林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张开嘴恶狠狠的撕扯小鱼干，长发挡在额前的样子，像是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
把小鱼干连同包装袋一起吞进肚子之后，她总算是稍稍冷静下来了。
林瑜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水渍，抬起头与秦澈对视：
“抱歉秦澈，我……失业了。”
“我知道。”秦澈点头。
“明明我还想让你当我的经纪人，结果自己却变成这样子，真是够可笑的……”她再次把身体蜷缩成一团：“以后我也没资格说什么了……”
“你可以加入我的公司。”秦澈开口道。
此话一出，林瑜猛地站起来，在一秒内冲到他面前，速度快得像是开了闪现：“真的吗？秦澈你要开公司了？”
面对激动不已的林瑜，秦澈解释道：“我是打算弄一个娱乐公司，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做准备。”
“先要弄到启动资金，然后找个好位置买块地。总而言之，目前还什么都没有，你愿意等我么？”
林瑜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了！”
“哈，那就好。”秦澈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就先去解约吧，别在避难所娱乐干了。”
在完成了复仇之后，本来已经进入老年生活的秦澈，也再度燃起了些许热血。
确切的说，那并不是热血，而是想要追求更多快乐的“乐子人之魂”。
——如果自己创建一家娱乐公司，或许能为钢之城带来更多的快乐。让这座城市的居民们，都沐浴在快乐与喜悦之中。
当然，更重要的是：自己也能获得更多的乐趣。
“公司的名字想好了吗？”林瑜激动的跺着脚，听那恐怖的撞击声，秦澈怀疑自家的地板又要被砸穿了。
“没。”秦澈摇头。
“就叫‘变异鱼干娱乐集团’怎么样啊，我刚想的！”猫娘开心的笑起来。
“差不多得了，还是我来起名吧。”秦澈把手机揣进口袋：“首先要去弄钱，还没到取名的时候。”
要在钢之城从事娱乐业，当然需要大量的资金，光靠自己手头的这点钱是完全不够的。
今天的购物之旅结束后，秦澈就准备用自己的方式去弄钱。
而且，在经过沙漠的时候，混乱引擎中已经解锁资料的第二位教派成员，也可以顺路收归麾下。
“嗯，那我先去避难所娱乐办手续了。”
林瑜蹦蹦跳跳地走向门口，然后又提醒了一句：“我不在的时候注意安全！防身的东西放在客厅门边了，走之前记得带上！”
“遵命，大小姐。”秦澈吊儿郎当地敬了个礼。
目送着林瑜离去，他来到门前，打开放在角落里的黑色旅行包，从里面翻出两把手枪、一把等离子军刀、三枚手雷以及一杆折叠式火箭筒。
“好家伙，这是在开军火库么？”秦澈笑出声来。
看样子，林瑜依旧不信任混沌秩序教派的骗术师。
听到门前响起刹车声，秦澈拎着装满武器的旅行包走出屋子，只见一台碳纤维外壳的敞篷跑车停在门前的路边，流线型车身带着简约的美感。
蝴蝶式车门向斜上方打开，一身黑衣的暴徒从车上走下来。
此人穿了一身亮闪闪的皮衣，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耳环鼻钉一应俱全，露在外面的皮肤上覆满了各种纹身。
“秦先生，我是骗术师。”那男人说。
“你这个造型还挺帅的。”秦澈说着把旅行袋放到还算宽的副驾驶座上，自己也坐进车子。
“这车不错嘛，从哪儿弄的？”他对骗术师提问。
“我偷的。”
“好！不愧是混沌秩序教派的人。”
“请系好安全带，要出发了。”骗术师提醒道。
漆黑的跑车从伊甸园的街道上疾驰而过，向着钢之城最混乱的深渊区驶去。
第22章 喜欢开远光灯是吧?
满是裂痕的道路旁边，两个辐射人小孩正在紫色草地上踢球。
形状不规则的棕色皮球，在他们脚下滚来滚去。
长着四只脚的小男孩，用第三条腿飞起一脚，把球踢得远远的。
另一个孩子去捡球的时候，街道尽头响起轰鸣的引擎声。
他放下伸向皮球的双手，抬起长着牛角的脑袋，盯着从街道上狂飙而过的那道黑影。
然后，牛头人男孩激动地大喊起来：
快看，是克莱斯乐公司生产的限量版猎马人超级跑车！
听到这话，一直被踢来踢去的“皮球”突然睁开三只眼睛，圆滚滚的身体上长出两只细长的手臂，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什么，猎马人，我一直想要一辆！”
“太帅了！”牛头人男孩冲着街上的尾气喊叫着，一记大脚把“球”踢飞。
……
坐在猎马人副驾驶座上的秦澈，看着窗外高速流转的街景。
此时的车速已经接近每小时两百公里，为了避免被风吹个半死，原本敞开的车顶也关闭了。
骗术师的车技非常精湛，在这种速度下依旧能保持平稳。甚至还能抽空和教主聊天：
“您要听歌么？”
“收音机就行。”
骗术师打开车载电台，一个极具煽动性的激动男声，充斥在整个跑车中：
“女士们先生们，第十五届‘核弹夜’即将开始，报名参加我们的竞猜活动，就有机会获得一千万元大奖！这次的‘核弹夜’将于四月二十五日晚八点，在中心区的‘道尔顿酒店’举办！”
“一千万元？”秦澈眯起眼睛。
“核弹夜”这个节目他只是听说过，但还从来没看过。
听起来，如果能在这个节目里拿到奖金，自己的创业起步资金也就有了。
“您想拿到这笔钱？”骗术师偏过头看了他一眼。
“有这个打算。”秦澈点头。
“那您大概想多了，秦先生。”
骗术师在说话时向右猛打方向盘，避开前面的一台泥头车：“‘核弹夜’实际上是钢之城的财阀用来洗钱的工具，这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哦？”
此话一出，秦澈反倒来了兴致：“怎么说？”
——比起从平民百姓手中赚钱，他更感兴趣的是财阀手上的钱。
既然对方也是通过非法手段搞到的黑钱，自己抢起来也会更加心安理得。
骗术师稍稍降低车速，继续从环形的街道上驶过：
“核弹夜的参赛选手说是随机挑选，实际上都是财阀们的手下扮演的。每一期能赢得千万大奖的那个选手，获奖之后会把钱都存到私人银行里，实际上就是被财阀雇来洗钱的演员。”
“哦，是这样啊……”秦澈若有所思地看着街边的路灯杆。
听起来，如果自己和骗术师扮演参赛选手的话，说不定可以搞到这笔钱。
当然，为了扮演参赛选手，首先需要的是全息投影伪装衣。秦澈可不会用自己现在这张脸，直接上节目送死。
核弹夜是那种全程现场直播的电视节目，整个钢之城都能看到。
可想而知，如果能成功搞事的话，自己的混乱指数又可以水涨船高。
“四月二十五号……还有五天。”
秦澈话音未落，突然被正前方投来的强光晃了眼。
为了在沙暴天气下正常行驶，钢之城的许多车辆都安装了大功率的“超级远光灯”，在沙尘暴到来时打开。
不过，现在没有沙暴，对方还在开远光，显然有些不太地道。
由于亮度过高，即使在白天，超级远光灯也能晃瞎对面的司机。
“……”
骗术师沉默着减速，打算换条路避开那台正在驶来的蓝色皮卡，秦澈却阻止了他的行动。
“等一下，稳住这个速度。”
秦澈说着打开旅行袋，从里面取出折叠式火箭筒，装上一枚土黄色外壳的火箭弹。
——直到现在，混乱指数增加的规则仍然不明确。
第一次加点，好像是发生在自己虐杀群星娱乐过气偶像的时候。
那么问题来了：除了制造舆论混乱以外，杀人能不能增加混乱指数？
秦澈现在打算测试的，正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咔哒！
跑车的车顶盖缓缓打开，秦澈站起来探出上半身，用火箭筒瞄准开着远光灯的皮卡。
被强化过两次的身体，可以说是稳如泰山，瞄准时完全没有一丝颤抖，动作流畅程度堪比机器人。
耳边响起象征着锁定完毕的滴滴声，秦澈扣动扳机，火箭筒后方喷出一道长长的火舌。
轰！
火箭弹拖出一道白烟，准确命中了皮卡的引擎盖。
那辆车像个着火的火柴盒，每个车窗都开始喷火。车身在解体的同时冒出浓重的烟雾，撞在路边的一座电线杆上。
秦澈把火箭筒重新折叠起来，启动混乱引擎查看了一下，混乱指数增加了一点。
——看样子，杀人的确能提升混乱指数，但效率要比找乐子低得多。
他收起火箭筒重新坐回车里，正好对上骗术师的目光。
“有事么？”
“秦先生，我先问一下，您该不会是个杀人狂吧？”
“这倒不是，我只是拿他们测试一下。”秦澈笑了笑。
他本来就不打算通过杀人赚取混乱指数，看到杀人增加的点数很低，反倒是松了口气。
“那就好。”骗术师点点头，把车缓缓停在路边：“我们该准备了。”
“准备什么？”秦澈问。
此时，他们已经抵达了距离深渊区入口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一座猩红的高墙出现在视线中，墙头围着大量的铁丝网，后面升起灰色的烟柱。
那座墙后面，就是臭名昭着的深渊区。
即使还没进去，秦澈已经闻到一股血腥夹杂着火药的气味。
——那是战场的味道。
“您是第一次来深渊区吧。”骗术师拿出手机：“深渊区的所有人都在使用同一款视频软件，账号就相当于在深渊区的身份id。要想进入那里，必须先注册账号。”
“什么软件？”秦澈注视着从墙后冒出的烟雾。
“是钢之城流行的短视频软件，也可以用来直播，我这就发给您。”骗术师说着发来一个安装包。
听到这里，即使是对短视频没什么兴趣的秦澈，也大概知道骗术师说的是什么软件了。
他启动程序，安装完毕之后，一只大手紧握着音符的全息投影，从手机屏幕上方亮起来。
同时响起的，是一个抑扬顿挫的悦耳女声：
“手音~”
第23章 进入深渊吧，老弟们
被十米高的围墙环绕起来的圆形区域，就是钢之城的深渊区。
这里与其他区域隔绝开来，几个出入口附近都有全副武装的机器人在巡逻。
这些家伙是用来保护深渊区的战争机器。
它们由战争中留下的战车装甲板拼接而成，外形接近于缩小版的高达。携带着足以一刀把人蒸发的巨型热能刀，以及每分钟射速两百发的30mm机关炮，火力比钢之城中心区的安保机器人猛了不止一个档次。
“欢迎来到深渊区，老弟们！”
大型机甲不停走来走去，下方是持枪的看门暴徒。
这些家伙的打扮和大骗术师差不多，一个个都是穿皮衣带铁链，手上都带着蝎子图案的纹身。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从钢管到六管机枪都有。
秦澈和骗术师来到门前，被两名戴墨镜的暴徒拦住了。
“喂，你们有手音吗？来这边刷一下。”
他们把手机在门边的仪器上方停留了一下，空气中的投影文字显示了二人的id：
“sir2041”。
“为钢之城献上欢乐”。
“行了，进去吧。”暴徒点点头。
得到了进门许可，二人踏过钢铁通道。
身边是极具压迫感的厚重金属墙壁，上面用各色喷漆涂鸦着很有深渊区风格的广告词：
“深渊汉堡，真tm好！”
“加我手音号，付费观看钢之城秘藏特殊xp视频。”
“办中心区通行证，购买超音速跑车，低价恶魔药。请联络134-xxxx-xxxx。”
“老医生专治各种辐射病，妙手回春，让辐射人变回正常人！”
看着墙上的各路广告，秦澈问道：“这里的人都玩手音？”
“是的。”骗术师点点头：“因为手音是科罗德企业的产品，深渊区是科罗德企业实际控制的。”
——关于钢之城的大财团之一“科罗德企业”，秦澈以前曾经了解过。
科罗德企业控制着混乱的深渊区，还拥有手音这种高人气短视频软件。
不过他们的风评很差，经常被其他企业打压，在钢之城混得并不算好。
至于他们不受欢迎的原因，显然和这个财团的老板有关：
在钢之城，亨特.科罗德这个名字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此人是个潇洒的中年男子，年纪五十出头，平时爱穿蓝西装扎红领带，一头飘逸的金发非常显眼。
他是钢之城的大财团“科罗德企业”的总裁，拥有不计其数的财富。
或许是因为钱太多烧坏了脑子，这家伙经常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脑残发言。时不时还会攻击其他企业，可以说是到处结仇。
若不是把总部设在深渊区，有暴徒们和大型机甲保护，他大概早就被其他企业的佣兵干掉了。
机甲的大脚踏在钢铁道路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被墙壁围住的深渊区，要比外面的城区暗一些。
视线所及的房屋不是黑色就是红色，许多屋子外面都围着电网。破破烂烂的街道上遍布着裂缝，有灰白的蒸汽从地缝中升起，带着刺鼻的化学品气味。
这个鬼地方不禁令秦澈想起十九世纪的雾都伦敦，比伦敦更糟的是，这里满大街都是比“开膛手杰克”更凶残的罪犯。
大量的皮衣暴徒在街上走来走去，仿佛是从复制中心走出来的克隆人。
所有人身上都有纹身，还有不少人干脆赤膊，露出背后的黑色图案。
秦澈注意到，大部分人身上的纹身图案都是蝎子形状，与看门的暴徒手上的图案一样。
没走多远，墙上喷着的标语解答了他的疑问：
“现在深渊区由我们‘天蝎帮’罩着，各位老铁快来加入天蝎帮，保证吃香的喝辣的！”
注意到秦澈的目光，骗术师解释道：“深渊区是由科罗德企业赞助的帮派控制的，控制城区的帮派经常轮换，一般都是那几个比较大的帮派轮着来。”
“我懂了。”秦澈点点头。
在标语上方的涂鸦图案，是一名身穿哥特式长裙的长发女孩。
她裙摆下方伸出章鱼般的触手，每只触手都握着长刀和步枪。
“这是谁？”秦澈对靠在广告牌旁边正在抽烟的一名天蝎帮成员提问。
“新来的吧，老弟，连天蝎帮的老大都不知道？”
脸颊上覆盖着金属护甲的帮派成员，放下烟瞥了他一眼：“画上的是天蝎帮的头儿！尊贵的触手大小姐！她叫什么来着？老子好像也忘了……总之只要跟着她混就行了！”
“哦，那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她吗？”秦澈继续提问。
“你都没入帮还想见老大？好歹也得混到干部等级才行吧！”抽烟的男人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别烦老子……”
离开广告牌的位置，骗术师问道：“秦先生，您认识天蝎帮的帮主？”
“认识倒是说不上，不过这画上的人和我的‘老朋友’有点儿像。”秦澈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广告牌。
——当年的马戏团四人组里，除了林瑜以外的另一位女性成员，好像和画上的人有些类似。
不过，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购买伪装衣，帮主的事儿可以等到以后再说。
在骗术师的带领下，二人穿过脏乱差的街道，进入一条黑暗的小巷。
经过了两家粉色招牌的半机械人风俗店，骗术师在巷子尽头的一家店门前站定，看着挂在铁门旁，锈迹斑斑的招牌。
“到了。”骗术师说。
秦澈走上前去，好不容易才分辨出招牌上的文字：
“赛博格护甲专卖店，您能想象到的最好护甲都在这儿！”
“这的生意好像不大好。”秦澈评价道。
——如果没有骗术师带路，自己绝对找不到这种犄角旮旯的店铺。
在这种地方，真的能买到全息投影伪装衣么？
秦澈正思索着，骗术师已经来到门前，伸手敲了敲掉漆的铁门，一些铁屑和残渣落了下来。
“有人吗？我是来买东西的。”
二人等待了半天，门后终于响起一个怒气冲冲的苍老声音：
“买什么东西？现在没货了！”
“怎么会呢？”骗术师的声音里带着失望：“您不是说过，自己是钢之城最厉害的铸甲师么？”
不过，骗术师的激将法很快就失败了：
“最厉害有个鸟用？那些狗屁富商把爷的店给端了，就因为我的产品比他们的量产垃圾货质量好！”
听了对方带着怒火的陈述，秦澈立刻明白了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很显然，这个小店是被同样生产护甲的财团搞掉了。
“您这里还有伪装衣么？”秦澈问：“只需要一件就行。”
“你说伪装衣啊，那是我当年最得意的产品。因为有几个蠢货穿着伪装衣去抢银行，现在早就被禁止生产了！”
说到自己的得意之作，老人的语气总算是缓和了些：“你来晚了！”
“真的没有了？”秦澈看着锈蚀的铁门：“您好好想想，还有没有剩下的货？一件就行。”
“剩下的，好像是有一件。但那玩意儿是我做着玩的实验品，和正经货完全不一样。”
老人的语调突然阴阳怪气起来，刻意拉起了长音：“你如果真想要的话，那玩意儿我可以便宜卖你，只收你五万块。不过，我这里概不退货！买了就别后悔哦？嘿嘿嘿嘿……”
第24章 手音外放，直接火葬
秦澈支付了五万元之后，用黑火佣兵团的亚瑟.霍克脑袋换来的赏金，终于全部花光了。
等待了一会儿，一个失去光泽的灰色金属箱从铁门下面的小开口推了出来，上面用黑胶带粘了好几圈。
秦澈拿出短匕首，划开箱子上的胶带。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身折起来的黑色衣服，上面遍布着上百个银色光点，还有一个颈环造型的外带装置，应该是用来改变使用者声音的。
除此之外，箱子里还有一个圆柱型的小摄像头，以及自带了微型显示屏的墨镜。
“就这些东西了么？”秦澈对骗术师提问。
“是的，这应该是一套完整的伪装衣。”
正在使用暴徒外形的骗术师点点头：“不过，我的伪装衣没有配备摄像头。”
“把那个摄像头装在肩膀上！”老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使用教程在眼镜里，你看了就懂了！”
“这东西和正常伪装衣有什么不同？”骗术师提问。
“无可奉告！”老人似乎有些生气：“清仓甩卖，概不退货！”
“我们走。”秦澈把箱子重新合上。
虽说很想立刻穿戴伪装衣，但在这条小巷里“变身”显然并不安全。
更重要的是，秦澈对于老头所说的“实验品”也有些在意。
——自己便宜买到的这套衣服，与骗术师的伪装衣并不一样。
至于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同，得先找个地方测试一下再说。
二人离开小巷，回到遍布裂痕的街道上，继续向深渊区深处走去。
不远处的街边，能看到几间小旅馆的招牌。虽说也不怎么靠谱，至少比巷子里安全得多。
秦澈刚来到其中一间旅馆门前，不远处的天空中突然亮起耀眼的白光。
被烟雾笼罩的天空如同巨大的幕布，上面出现了直播画面的投影。一个无精打采的解说声开始响起：
“深渊区的各位狗杂种们，今天的手音热门直播外放开始了。这次的外放依旧是两个最热门的频道，想要提高关注度赚大钱的蠢货们，就想办法上外放吧。”
“好家伙，这里的外放是直接在天上播放？”秦澈惊了。
“是的。”骗术师显然是经常来深渊区：“能外放的都是人气最高的深渊区直播。”
钢之城的手音外放，要比秦澈原来所在世界中的“外放”凶残得多。
说话间，天空中已经出现一张沾满鲜血和油彩的大脸。
那是个身穿沙漠迷彩服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杆ak-117自动步枪。对着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摄影机，兴奋地手舞足蹈：
“各位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来自黑爪帮的克里斯托弗！”
他纹着爪型图案的手背出现在天空中，街上的天蝎帮成员们嘘声一片：
“黑爪帮不是早死光了吗，还有活口？”
“滚吧，小混混！”
“老子要拧下你的脑袋当杯子用！”
正在直播的克里斯托弗显然听不到观众们的骂声，只是把镜头转向前方的街道。
从那些黑红相间的低矮建筑来看，这家伙显然是在深渊区进行直播，他肮脏的面孔上挂着扭曲的笑容，像是刚注射过军用兴奋剂，整个人异常激动：
“伙计们，今天我来给大家直播一个杀人！我正在前往天蝎帮的秘密营地，那里平时只有一到两个看守。爷这就去把他们弄死！”
“要是我成功了，别忘了给我刷礼物啊，黑爪帮的老铁们！”
此话一出，深渊区的街道上又是一阵骂声：
“就凭你这个崽种？”
“去死吧，垃圾玩意儿！”
“弄死他！弄死他！”
看着正在对整个深渊区进行外放的“杀人直播”，秦澈感慨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直播偷袭秘密基地。”
“其实都是演技。”骗术师轻声说：“您继续看就知道了。”
镜头维持在克里斯托弗后背的位置，拍摄他的背影，从飞行高度来看应该是小型无人机。
就在克里斯托弗正抱着枪前进的时候，另一侧的天空中也出现了投影：
这次出现在镜头里的，是画着烟熏妆的爆炸头女孩，嘴里还嚼着粉色泡泡糖：
“嗨，又见面了~我是天蝎帮的莱拉。”
街道上欢呼一片，天蝎帮的成员们纷纷掏出手机开始狂刷礼物。
那女孩的直播画面，顿时被各种礼物特效覆盖，连人都看不到了。
天蝎帮的成员们疯狂的高喊着：“干死那个男的！”“重振天蝎雄风！”之类的口号。
瞬间收获大量礼物的朋克女孩，握着两把手枪站起来，紧身皮衣上镶嵌的碎钻很是显眼：
“那个崽种要来了，我今天就要打爆他的狗头！”
话音未落，她已经匍匐在地，头顶的玻璃被子弹打碎。
而这时，克里斯托弗那边的直播画面，是举枪对着一栋建筑扫射：
“出来受死啊！”那男人咆哮着。
看着开始连接起来的直播内容，秦澈笑道：“还带联动的？”
“是的，这是天蝎帮和黑爪帮的赚钱手段，他们内部分成是五五开的。”骗术师低声说。
“看出来了。”秦澈眯起眼睛。
——很显然，正在天空中外放的这两个人气主播，完全就是在演戏，根本就不是真心打算战斗。
不过，即使他们的演技拙劣，观众们依旧非常投入。
天蝎帮的成员们继续给女方狂刷礼物，克里斯托弗那边也收到了几个零星的礼物。
直播才刚开始没多久，两个人已经累计收到接近五十万的各类礼物。
“死吧！”克里斯托弗说着把一枚手雷从窗口投进去。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一道黑影踹开门猛冲出来。
莱拉举起双枪对着克里斯托弗就是一通扫射，打得那男人狼狈地退到掩体后面，脸上多出几道血痕，防弹衣上也出现了好几个白点。
“这娘们还挺彪悍的，但我这儿还有大杀器没用呢！”
克里斯托弗对着镜头比了个v，接着从背包里摸索一番，取出一个啤酒瓶外形的黑色物体。
“老铁们看好了，我这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瓶子被一发子弹击碎。
赤红的烈火霎时间覆盖了整个镜头，克里斯托弗整个人被火焰吞噬。身形变成一道黑影，在烈火中不停挣扎着，逐渐化为残渣消失了。
“哦哦哦哦哦哦！死吧，杂碎！”
观众们欢声雷动，天蝎帮的莱拉又收到了几十万的礼物。
至于克里斯托弗这边，也有天蝎帮的老哥过来刷了几个礼花，庆祝他的当场去世。
目睹了这场直播的全过程，秦澈赞许地点点头：“不错的营销手段。”
——只是牺牲了一个可怜的老弟，就获得了上百万的礼物收入，赚钱效率可以说是非常高了。
这里的营销方式，或许也可也在自己的创业中派上用场。
饶有兴致的学习了深渊区的直播方式之后，秦澈拎着箱子转身走进小旅馆，开了一个标间。
他把箱子放到满是灰尘的单人床上，在穿上伪装衣之前先戴上墨镜，查看伪装衣的说明书。
镜片上的半透明显示器，开始浮现出褐色的文字：
“感谢购买本产品！这是由赛博格护甲专卖店，与地狱火工坊联合出品的——xp-03d特殊伪装衣！”
——怎么又是地狱火工坊？
自从试用了反应堆大太刀之后，秦澈看到这名字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是地狱火工坊的超级美女铸甲师，接下来就由我来为您讲解这件伪装衣的用途吧。”
第25章 你的xp也太怪了吧!
狭小的标间里，骗术师靠在门旁的墙壁上，从之前的暴徒外形切换到灰衣少女。
不过坐在床上的秦澈，完全没工夫关注骗术师的造型，只是继续阅读眼前滚动的文字：
“xp-03d特殊伪装衣是我们的实验产品，一共只生产了这一件，并且不打算量产。”
“至于原因，我问了赛博格护甲专卖店的铸甲师老先生。他说‘这种伤风败俗的怪东西不能太多’！”
“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总而言之，我还是尊重他的意愿，把这种特殊伪装衣的技术封存了。”
“好的，下面就是关于这件衣服的具体情报了。”
“能不能快点？”秦澈抱怨道。
镜片里的文字慢吞吞地向上滚动，缓缓显示出下面的内容：
“与量产型伪装衣不同。xp-03d无法自行调节伪装造型，只有开启伪装、关闭伪装、以及切换攻略目标三个选项。”
“正如其名，xp-03d专注于针对攻略目标的xp（性癖）。”
“要进行伪装，您首先需要选择攻略目标，然后靠近目标。能靠近到五米之内，并且中间没有遮挡物的话，可以取得最佳效果！”
“随着您靠近目标，安装在肩膀上的摄像头，会对目标进行全身扫描。通过分析目标的眼球移动轨迹，视线关注位置，身体习惯性动作，开始解析目标的xp。”
读到这里，秦澈意识到自己的预感成真了，这套伪装衣果然有问题。
接下来的说明书内容，更是令他大开眼界：
“为了彻底解析目标的xp，伪装衣内置的信号劫持装置，会尝试远程破解对方的手机，查阅手机中收藏的相片和视频。
该过程会持续五到十分钟，在此期间请不要与目标拉开超过一百米的距离。”
“闹了半天结果还是通过手机信息分析是吧。”秦澈忍不住吐槽。
——很多人都会在手机里存放一些自己喜爱的“私密信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欣赏。
若是这东西真的可以破解手机，能分析出对方的性癖，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当伪装衣内置的处理器成功解析之后，怕不是会……
秦澈脑海中刚浮现出某种猜测，接下来的文字就证实了他的判断：
“成功解析对方xp之后，您就可以选择‘开启伪装’功能！在两分钟之内完成伪装。”
“请注意，在开启伪装的时候，务必不要被其他人看到。”
“伪装衣会在您的身体表面，制造高精细度全息投影，变声颈环自带的扬声器，也会根据伪装造型自动调整您的声线。”
“伪装完毕之后，不管是您的外形还是声音，都会变成最符合攻略目标xp的样子！”
“换个说法就是，你将会变身成攻略目标的梦中情人，午夜时分的幻想对象，最想在一起的那个人！”
“攻略目标只要看到您，就会不由自主的被您吸引，发挥您的魅力，就能让他任凭您摆布！”
“由于内置的处理器性能有限，这台设备每两个小时只能解析一次。”
“解析完成后，可以随意开启和关闭伪装。但当您解析了另一个攻略目标，并且制造出伪装之后，针对上一位目标的伪装数据就会消失。”
“好了，现在就请穿上衣服，化身为可以完美变身的妖孽，尽情攻略你感兴趣的对象吧！”
……
读完了特殊伪装衣的说明，秦澈摘掉墨镜，用力眨了眨眼。
“秦先生，您知道用法了？”骗术师的声音轻柔。
“确实。”秦澈面露微笑。
自己买到的这套衣服，与骗术师的那套截然不同。
骗术师的属于主动伪装，而自己这套是被动伪装。
虽说没那么灵活，但在需要易容的场合，却有可能发挥奇效。
“您可以试用一下。”骗术师看着箱子里的衣服。
秦澈拿出伪装衣套在自己身上，又看了看骗术师，随口问道：“能用你当第一个测试目标么？”
“请最好别这么做。”骗术师微微皱眉。
“那好，我去找旅店老板试试。”秦澈说着戴上变声用的颈环。
黑色连体紧身衣上，上百个光点正在熠熠生辉。
那些银色的细小“钻石”实际上是迷你镜子，可以通过调整角度折射光线，在使用者身体表面，制造出近乎完美的伪装投影。
秦澈把微型摄像头安装在肩头，接着又戴上墨镜，眼前出现了几行文字：
伪装衣已穿戴。
当前电量百分之七十三，可继续使用五小时三十分钟。
请选择攻略目标。
……
秦澈来到旅馆一楼的大厅，坐到陈旧的沙发上，把目光投向正在刷手音的旅店老板。
由于钢之城里各种怪人层出不穷，旅店老板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继续靠在木质摇椅上玩手机。
秦澈看着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默默地把对方设定为攻略目标。
然后，他的视线中央出现了一行小字：正在解析中。
在解析进行的同时，没事干的秦澈拿出手机看了会儿新闻。
等待了七分钟左右，那行文字终于从“解析中”变为“解析完成”。
意识到可以开启伪装了，秦澈走进走廊尽头的旅馆卫生间，站到碎了一角的镜子前，小声说道：
“开始伪装。”
他眼前亮起五彩的光芒，仿佛正在注视万花筒。
几道光束从衣服的胸前射出，精准地照在伪装衣的小镜子上，开始在秦澈的身上，编织出足以乱真的全息投影。
与此同时，脖子上佩戴的变声装置也开始启动。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尖细，还增加了些许金属质感，像是老式机器人的语调：
“你好，你好。”
在变身的同时，秦澈试着发出声音。
镜中的自己开始逐渐长高，衣服变成红色和银色交织的模样，胸前多出一颗宝石，双眼开始发出光芒……
两分钟后，看着镜中“变身完毕”的自己，秦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所以……你的幻想对象是女版奥特曼？老兄你的xp也太怪了吧！”
第26章 乐子人没有未来
如果说有什么事比“一个男人在小旅馆的厕所里变成女奥特曼”更离谱的话，应该就是“一个男人在小旅馆的厕所里变成女奥特曼，并且迷倒了肥胖秃顶的旅店老板”了。
变身完毕的秦澈推门出来，正好迎上旅店老板投来的目光。
那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维持着张口睁眼的状态，手机从指缝滑落下去。
“你好。”秦澈向他挥了挥手。
老板依旧处于目瞪口呆模式，愣了好久总算是憋出一句话，同时用力揉了揉眼：
“我我我……我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你醒着。”秦澈提醒道。
根据他之前的认知，这个世界里应该是没有地球的各类文娱作品的，取而代之的是非常相似的“山寨版产品”。
就算旅店老板见过奥特曼，大概也是在梦里见到的。
不出所料，老板果然结结巴巴的开始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像是通了电：
“我……我我我我我艹！您……您您您您是我梦中的女神啊！竟然屈尊出现在这里，实在是……”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摔倒在地，面色迅速变成茄子般的紫红。
“……”
当骗术师走下楼梯的时候，正好看到旅店老板倒地。
“您杀了他？”骗术师对变成奥特曼的秦澈提问。
“应该是激动过度，心脏病发作了。”
秦澈摇了摇头，随手按下柜台上的红色应急按钮。
五秒后，一台小型无人机从门口飞进来，悬停在旅店老板身体上方。
无人机伸出两根触手般的电线，接在老板的胸口处，直接开始放电。
而这时，秦澈已经回到标间，开始脱下身上的伪装衣。
经过刚才的测试，这套伪装衣的确可以通过分析目标的xp，把使用者伪装成目标的“梦中情人”。
在确认完毕之后，秦澈以最快速度解除了变身状态。
——毕竟，“女奥特曼”曾经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还记得在穿越前，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自己也曾经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年。
当时的自己，对于各种英雄题材的作品非常着迷。在看了几部奥特曼之后，也迷上了这个题材。
于是，自己从网上下载了大量的奥特曼剧集，闲着没事就看几集。
然后，在一个炎热的下午，他打开自己下载的一部名为《女奥特曼特别版》的电影。
一开始还是正经的奥特曼剧情，只是主角换成一个美女而已，后面的画风却开始不对劲了：
那部片子里的女奥特曼，似乎一直都在被动挨打，还不停的被怪物放出的触手袭击，连衣服都被酸液腐蚀了。
少年并没有意识到情况不妙，只是继续看了下去。
但是，他期待的反杀画面并未出现，至于后面……
很久以后秦澈才意识到，自己当初下载的那部盗版资源，根本就不是正统奥特曼，而是某种不适合未成年人观看的电影。
当时看到的那些画面，对于一个纯真的少年来说，冲击力实在过于强大。
或许，在那个暑假的下午，少年的纯真就已经逝去了。
……
把伪装衣脱下来重新放回箱子里，秦澈和骗术师一起离开小旅馆，回到深渊区的街道上。
天空中的手音外放又开始了，这次变成了几个赤膊男人在云层上热舞。
对于他们那哲学气息十足的舞姿，秦澈没有半点欣赏的兴致，只是快步向深渊区的出口走去。
既然已经买到伪装衣顺便完成了测试，也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虽说对天蝎帮的帮主有点兴趣，但就算要见面也不是现在。
毕竟，当初马戏团四人组分道扬镳的时候，那女孩的面色很差，说不定到今天还在记恨。
“秦先生，接下来要去哪里？”骗术师侧身避开迎面走来的两个醉鬼。
“去沙漠，第二位教派成员就在那里。”
秦澈说着打开混乱引擎，查看早已解锁的下一位成员的资料：
第二十五位——“沙漠的死灵法师”。
真名：克劳迪亚。
性别：女。
相片：已解锁一张。
位置：钢之城外沙漠，坐标145.297。
状态：生存。
介绍：
混沌秩序教派的死灵法师，可以令亡者重新复苏，甚至转化为忠诚的亡灵士兵。
她能复活的仅限于半机械人和机器人，纯粹的血肉之躯不在她的转化范围内。
自从教派分崩离析之后，这位死灵法师一直在沙漠中游走，组建属于自己的军团。
去找到她，让她重新为混沌秩序教派效力。
……
二人快步穿过人群，来到深渊区的高墙附近。
在路上，秦澈随口问了一句：“你和教派的其他人熟么？”
“我没见过他们。”骗术师回答。
“啊？”
“混沌秩序教派的成员，大部分时间都是单独行动。”骗术师解释道：“我没见过除了教主以外的其他成员。”
“那你到底是怎么加入的？”秦澈好奇地问。
关于自己统治的这个教派，他目前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除了名字以外，其他一概不知。
不过，骗术师似乎也差不多：
“我是被某一任教主邀请加入的。在他被群星娱乐的佣兵枪杀后，我就暂时离开了。”
“既然如此……”秦澈注视着不远处正在巡逻的大型机甲：“你为什么会服从于我？”
“那当然是因为我对您很感兴趣，秦先生。”
灰衣女子形态的骗术师，小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就像观察金哲驰那样，我想看看您最后会走向何方。”
回想起金哲驰惨遭精神污染的画面，秦澈笑道：“希望我最后不是被捆在椅子上接受强行洗脑。”
“不会的，我和您又没有仇怨。”骗术师摇头：“而且，您的吸引力要比金哲驰大得多。”
“毕竟我比那小子帅多了。”秦澈说。
“不是由于这个，是因为——我看不出您的命运走向。”
说到这里，灰衣女子抬起头，直视秦澈的双眼：
“我喜欢观察，也观察过很多人，他们的人生轨迹，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在金哲驰到诊所里找我，说要整容的那一刻，我就在他贪婪的眼神里，看到了毁灭的征兆。”
“但您不一样，秦先生，我完全看不出您究竟会走向何方。或许会自取灭亡，也可能在钢之城崛起？您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
“我不信算命。”秦澈笑了笑。
“这不是玄学。”骗术师倒是很认真。
二人顺利的离开深渊区，回到外面的街道。乘上骗术师偷来的那辆“猎马人”，朝着城外沙漠的方向驶去。
第27章 爷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克莱斯乐公司生产的超级跑车“猎马人”，并不适合沙漠环境。
秦澈在路边随机选择一位幸运路人，直接抢了对方的四轮越野摩托，载着骗术师驶向沙漠。
装满武器的旅行袋挂在车后座的铁架上不停摇晃，里面的手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令人不禁担心会不会突然爆炸。
巨大而坚固的车轮从沙地上碾过，留下花纹堪比迷宫的印痕。
由于不知道这个“死灵法师”是什么情况，秦澈带上了骗术师权当保险，万一出了事也能多个战斗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灵法师的资料甚至比骗术师的更加模糊。
“恐怖的大骗术师”虽然可以随意变形，但至少还提供了三张照片。
而“沙漠的死灵法师”资料中唯一的一张照片，里面拍到的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台橘色的suv。
那台车的棱角比较圆润，看起来像是奔驰迈巴赫gls600，但却没有车标，车身上也贴满了各种花花绿绿的贴纸，仿佛是小学生的文具盒。
车窗里隐约能看到人形的影子，大概就是“死灵法师”本人了。
问题在于，光靠这种照片很难寻找目标。
如果对方没开车的话，就只能苦逼的不停对比坐标找人了。
骑车在沙漠中驰骋的同时，秦澈观察着固定在车架上的手机，通过地图查看自己的实时坐标，与混乱引擎中显示的死灵法师坐标进行比对。
现在“死灵法师”正在沙漠中迅速前进，但在摩托车的追赶下，距离在不断缩短。
下午的太阳依旧毒辣，晒得秦澈满头是汗，又行驶了五分钟，前面总算是出现了一台正在疾驰的赤红越野车。
那台车的外形看起来与照片里的suv并不一样，轮胎换成了专用的沙地轮胎，车身外面安装了一些金属架。
从车窗里伸出的几只机械臂正在晃来晃去，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从坐标数据来看，混沌秩序教派的第二十五位成员——“沙漠的死灵法师”克劳迪亚，就坐在那台车里没错了。
秦澈按下摩托车仪表盘旁边，绘着骷髅图案的红色按钮，车身后面的氮气增压加速器瞬间启动。
喇叭形的排气管里喷出蓝色火光，推动摩托车直接狂飙到越野车旁边。
“克劳迪亚！”秦澈对着车窗喊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一个电子合成效果明显的女声：
“找我吗？”
越野车开始减速，停在不远处的沙丘下方。
秦澈把摩托停在一旁，和骗术师一起跳下车，走向那台越野车。
“死灵法师”似乎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打开前车窗，继续用合成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秦澈在启动混乱引擎的同时抬起右臂，露在外面的小臂上，浮现出混沌秩序教派的刺猬纹章。
“我是教主。”他说。
“我是教主夫人。”灰衣少女形态的骗术师面露微笑。
秦澈懒得理会骗术师的胡扯，只是满怀期待地盯着前面的越野车，等待克劳迪亚下车。
——混沌秩序教派的第二位成员，就在自己面前，马上就要被重新招入麾下了。
不过，克劳迪亚还是没下车。
“哦，是教主大人，欢迎您！”
说话的同时，由钢管和缆线拼成的银色机械臂，从车窗里伸出来，挥舞着一面绘着刺猬纹章的小旗子，像是正在投降的军队。
“你不下车么？”秦澈问。
“教主大人，我不就在您面前吗？”
车里响起的女声笑起来：“我甚至连衣服都没穿，您还不满意吗？”
“啊？”
听到这话，秦澈和骗术师面面相觑。
两秒后，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就是这台车？”
“嗯嗯，您理解的很快！”
克劳迪亚似乎很满意，从后排车窗里伸出的两只机械臂开始鼓掌：“您好，我是克劳迪亚.薇芙，混沌秩序教派的车型成员！”
——混沌秩序教派还有这种成员的么？
秦澈又看了看混乱引擎记载的数据：“资料里说你是‘死灵法师’。”
“这么说也没错，我曾经是死灵法师！”克劳迪亚笑起来：“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身体被毁了。”一直沉默的骗术师说出自己的推断。
“对对对，就是这样！”
克劳迪亚的语调依旧非常愉快，一点也不像是在回忆伤心往事：“我曾经是个机器人医生，在沙漠里踩到地雷被炸飞，还好脑袋被崩到了这台车里，否则就真没命了！”
“所以现在你的身体就是这台车？”秦澈打量着克劳迪亚的“裸体”。
“嗯，当时我的电路正好连接到这台车的主控系统，接着我就‘biu’的一声冲进去，替代了自动驾驶系统，启用了车内的机械臂！”
“原来的司机呢？”秦澈问。
“被我扔下去了，谁会让一个不认识的臭男人呆在自己身体里？”
说到这里，克劳迪亚的声音突然变得谄媚起来：“当然，如果是教主大人和教主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叫我秦澈就好。”
“嗯，好吧，秦澈！”
与很有礼貌的骗术师不同，克劳迪亚倒是没使用任何敬语。
“我能上车么？”秦澈看着混沌秩序教派的车型成员。
——本以为新成员会是个美女，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玩意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一台拥有自我意识的越野车，在钢之城也算是稀有的存在。
其他的机器人倒也可以临时接管车辆，但控制车辆肯定没有克劳迪亚这么熟练。
注视着对方满是烤漆的身体，秦澈已经脑补出了在“核弹夜”抢到钱之后，乘着这车逃跑的情景。
在他们看着这台车的同时，克劳迪亚也通过车内伸出的镜头观察着他们。
两枚镜头不断摆动，忽视了旁边的骗术师，聚焦在秦澈满是汗水的脸上。
“秦澈，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克劳迪亚发出困惑的声音。
“有么？”
秦澈回忆了一下，并不记得自己以前见过这辆车。
他正在思索，克劳迪亚的超级远光灯突然亮起来，喇叭也开始不停作响。
“我想起来了！”那“女孩”大声说。
秦澈正要问她想起了什么，克劳迪亚接下来的一句话，令他愣在了原地：
“我是您的儿媳妇，秦澈！”
……
此话一出，就连一直都非常淡定的骗术师都懵逼了，身上的全息投影闪烁了一下差点断档：
“你……刚才……说什么？”骗术师的声音开始发颤，像是快绷不住了。
“我是您儿子的老婆啊！”
克劳迪亚猛地拐了个弯，冲到秦澈面前，雨刷器开始不停摆动，像是在对他挥手致意：“终于见到您了！”
“等一下。”秦澈困惑地打断她的话：“我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他可以肯定，自从穿越到这具躯体中之后，一直到现在的这十年里，自己全程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单身狗。
——难不成是自己穿越前，这具身体原主人留下的孩子？
但那时候，这小子最多也才十三岁吧？会不会太早了点？
“不会吧，您不记得自己的儿子了吗？他高位截瘫了，被您抛弃在沙漠里，但还是经常提起您……”
克劳迪亚的声音颤抖着，听起来像是快哭了。
“没想到秦先生竟然是这种人。”骗术师稍稍后退一步。
“我可没干过这种缺德事。”秦澈赶忙解释。
不过，话说回来，克劳迪亚口中的“儿子”高位截瘫，又被抛弃在沙漠中，难道说的是……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猜测，秦澈开口道：
“你说的是马戏团的卡车？”
“对对对，就是他！”克劳迪亚的车身因激动而不停震颤：“他可真是太帅了！”
第28章 越野车与卡车的爱情故事
听着克劳迪亚兴奋的发言，秦澈眼前浮现出当年那台卡车的“音容笑貌”。
那台车是马戏团的四名成员在沙漠里拾荒五年，才终于成功拼装起来的。
它的后车厢可以随时变形成舞台，车上还安装了大型音响，灯光和烟雾系统，以及在沙漠里抵御变异怪物袭击用的机枪和导弹发射器。
不过，就算卡车的功能再多，它真的能进化出意识么？
——关于这个问题，当年在马戏团负责开车的林瑜，大概比自己更清楚。
秦澈掏出手机，给林瑜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直接提问：
“你还记得当初开卡车的时候么？”
“记得啊？”林瑜答得很快：“怎么啦？”
“马戏团的卡车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比如突然说话什么的。”
听到这话，林瑜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啊秦澈，你不会觉得卡车通人性吧？”
“我是认真的。”秦澈催促道：“好好回想一下，另外，你有没有在车上加装什么零件？”
“那车绝对没说过话！要说零件嘛……我那时候好像在沙漠里捡到一个游戏机，把它装在驾驶室里，平时你们演出的时候，我就在里面玩游戏。”
“还有别的么？”秦澈问。
“别的就没有了，绝对没有！”林瑜言之凿凿。
“那没事了。”秦澈挂断电话。
——听起来，唯一可疑的，就是那个游戏机。
这么说来，难道是林瑜捡到的游戏机，与卡车里的电子设备产生了某种“反应”，从中诞生了人工智能？
想到这里，秦澈与越野车里伸出的镜头对视，问道：
“我儿子还活着么？”
“啊，说起他啊……”
混沌秩序教派的车型成员——克劳迪亚.薇芙，两个车灯同时熄灭，声音也轻柔了许多，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
五年前。
烈阳照耀的荒漠异常燥热，足以把人吹成干尸的热风呼啸而过。
刚换了涂装的克劳迪亚在沙地上疾驰，车载音响里播放着钢之城的流行歌曲。
为了在沙漠里跋涉，她从一台搁浅在沙地里的越野车上卸下车胎，换掉了自己原来的轮胎，顺便用机械臂把自己的身体漆成红色。
这种颜色可以驱赶沙漠中绝大多数变异怪物，让它们完全不敢靠近。
侦测到发动机开始过热，克劳迪亚在一座沙丘后面停下，启动了车内的空调，开始给自己的身体降温。
“呼……”她发出惬意的声音。
大难不死的克劳迪亚，选择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
她平时就是在沙漠里闲逛，从各种废墟和残骸中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宝贝”。
安装在车顶的太阳能电池板，可以提供平时运动需要的能源。若是运动量过大或是遭遇阴天，还可以去钢之城里找充电桩。
克劳迪亚把自己收集到的好东西，都用机械臂拖进车里。
此时，她的后备箱里，已经塞满了各种金属装饰品和颜料。
——旧身体还在的时候，她曾是钢之城第十五号贫民窟里着名的美女机器人，每天都有许多追求者献上各式各样的礼物。
而现在，即使变成了一辆车，她的爱美之心也依旧存在。
毕竟，克劳迪亚是个彻头彻尾的颜控。
她身上的喷漆每周都会变化，各种贴纸也是层出不穷。
与其他的“丑八怪”不同，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是沙漠里最漂亮的越野车。
休息了一会儿，克劳迪亚再次起步，继续自己的沙漠拾荒之旅。
远方的一道烟雾，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看样子，应该是又有车队在沙漠里被袭击了，自己或许能找到一些不错的零件。
克劳迪亚驶向烟雾的方位，经过两座沙丘之后，终于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以及正在燃烧的那台卡车。
她扬声器里发出花痴的声音：
“好帅……”
——即使挨了几发火箭弹，这依旧是她见到的最帅的一辆车！
卡车似乎使用战车装甲板拼接而成，钢琴黑的外壳上挂满了色彩鲜艳的涂鸦，小丑的标志非常醒目。
棱角刚硬的方形车头，透出强大的力量感。满是涂鸦的车身上，挂着还在冒出火焰的弹孔。
在克劳迪亚看来，倒在沙漠中的这台卡车，仿佛是穿着大人衣服，正在炫耀自己伤痕的叛逆少年。
每天都遇到各种歪瓜裂枣的她，顿时对这位“少年”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
见对方身上还在起火，克劳迪亚赶紧取出自己备用的灭火器，对着少年的身体就是一通乱喷。
“喂，喂，你还活着吗？”她大声询问。
过了一会儿，卡车的车头处，响起了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
“还……好……”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克劳迪亚来到车头旁边，用机械臂抓起旁边沙地上的一块破布，擦掉对方脸上沾到的烟灰。
“我……撑不了……多久了。”卡车轻声说。
“不会的，只要灭了火就好了！”克劳迪亚倒是非常乐观。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和自己一样有意识的车，而且还是这么帅气的“叛逆少年”。
此时的克劳迪亚，已经直接把对方当成好朋友来看待，在救他的时候也是格外卖力。
用了足足半小时，卡车上的火焰总算是熄灭了。
但即使灭了火，卡车也无法再行驶了。
“小弟弟，你是烧油还是充电的啊？”克劳迪亚伸出机械手，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车头。
“都……行……”少年艰难地发出声音。
“嗯，我在路上看到几个油箱，你等我一下啊！”
克劳迪亚说着转身冲进沙漠：“可别死了！”
经过她这位“大姐姐”悉心的呵护，身负重伤的少年，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不过他依旧很虚弱，平时也只能靠着克劳迪亚提供的能源，才能勉强说出几句话：
“你见到过……我的父母吗？”
“现在见父母太快了吧！”克劳迪亚羞涩的摇晃雨刮器。
“不，我的意思是，我在找他们……”
少年虚弱的说着，打开了车内的投影系统，几张相片浮现在干燥的空气中。
那是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其中只有一个人看上去像是普通人类，另外三个不是接受过机械化改造，就是身上发生了变异。
“他们都是你的父母？”克劳迪亚问。
“对。”少年轻声说。
“那他们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就这么把儿子扔在沙漠里？”克劳迪亚义愤填膺的谴责这些人。
“他们……也没办法。要不是我犯了错，他们也不至于离开。”少年发出叹息声。
看着瘫痪在沙漠中的可怜少年，克劳迪亚的恻隐之心又开始泛滥。
她用机械手抚摸对方冰冷的脸庞，情不自禁地说道：
“要不，我们结婚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
“好吧，这的确是挺感人的。不过……”
听了克劳迪亚讲述的故事，秦澈斟酌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用三个字做出总结：
“我麻了。”
——即使曾经在钢之城里遇到过各种离谱事件。今天自己听到的故事，也算是其中最为离谱的那个。
更恐怖的是，克劳迪亚的故事还没讲完。
而她的下一句话，就是真正的杀手锏：
“对了，我们有一个孩子。”她说。
第29章 恭喜你成功晋级成爷爷
此话一出，几天前曾经面不改色引爆核弹的秦澈，感觉自己仿佛正站在核爆中心，人被高温蒸发随蘑菇云飘上高空。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憋出一个问题：
“我当爷爷了？”
——刚勉强接受了“喜当爹”的事实，又突然成功晋级成爷，秦澈的目光已经开始茫然了。
站在他身边的骗术师终于彻底绷不住了，缓缓蹲在地上，身体不停颤动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克劳迪亚的机械手伸进车窗，拔出一把脉冲手枪指着骗术师：“太没礼貌了，再笑我就崩了你！”
“别这样，自己人。”秦澈上前一步，阻止了克劳迪亚。
接着，他问出了目前自己最关注的问题：
“两辆车还能生孩子？”
“那当然了。”越野车的车窗里亮起暧昧的红光：“但是孩子这会儿还没睡醒，否则可以抱出来和您打声招呼的。”
听到这话，骗术师笑得更加丧心病狂，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别管他。”秦澈上前一步，站到车窗前往里打量。
克劳迪亚身体里堆满了各种金属零部件，看不到任何长得像孩子的玩意儿。话说回来……
“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吧，后来怎么样了？”秦澈注视着车窗里伸出的镜头。
在越野车扬声器发出的悠扬女声中，爱情故事开始继续。
……
“你要……和我结婚？”
瘫痪在沙漠里的卡车少年，声音里满是惊诧：“结婚是什么意思？就是一起度过一生吧？”
“对对对，就是这样。”克劳迪亚解释道。
——这个少年看起来很纯洁的样子，并不了解大人的世界。
不过这样也好，对于不谙世事的小正太，克劳迪亚也并不讨厌。
事实上，在还没失去身体的时候，她对于恋爱毫无兴趣。
但现在，面对这个身负重伤的少年，她第一次产生了“要和他度过一生”的想法。
遗憾的是，少年似乎并不愿意：
“但我……身体不好。”
“没关系，我不在意的！”克劳迪亚连忙说。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怎么会呢！你还是个孩子。”克劳迪亚讪笑着。
“对不起，大姐姐，其实我已经要撑不住了……”
少年的车灯闪烁着，像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对她眨眼：“其实我在着火时，就被烧坏了一部分，现在……意识已经快消失了……”
“……”
面对无法逆转的事实，克劳迪亚沉默了。
在拥有人类身体的时候，她曾经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死灵法师”，使用微型电脑和万能维修箱，让那些受伤停机的机器人和半机械人重新启动。
但现在，自己手上除了各种装饰品以外什么都没有，根本无法拯救少年即将逝去的生命。
“你等一下。”克劳迪亚大声说：“姐姐去找维修箱，在匪徒营地里应该会有！”
“不用了。”少年的声音愈发虚弱：“已经……来不及了……”
“不可能的！肯定有办法！”
克劳迪亚说着伸出车内的机械臂，从窗口探进卡车车头，在里面疯狂摸索着，问道：“你的处理器在哪儿？快告诉我！”
——就算快关机了，只要找到对方的“大脑”，就有机会让他重新启动，再次恢复意识。
“插在电台旁边的……那个黑盒子就是。”卡车的声音越来越小：“谢谢你……”
他的大灯熄灭了。
“别死啊，别死啊！”
克劳迪亚慌乱地抓住少年所说的黑盒子，把那玩意儿直接拔下来，放到自己的车身里。
她接上车里的数据线检查了一下，发现盒子里面的数据已经损坏，大部分都无法修复了。
不过，还是有极少数文件幸存了下来。
看着那些文件，克劳迪亚用两只机械手抱住黑匣子，仿佛握住了希望之火。
“你不会死的，你的血脉会延续下去的！我要为你制造一个孩子！”
……
“然后，我用他残存的数据，和我的一部分数据融合在一起，制造了一个新的生命体。”
“那孩子还在沉睡中，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睡醒。”克劳迪亚说。
“我懂了。”秦澈点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个新生的“数据生命”，的确应该算是两辆车的孩子没错。
毕竟，它是由克劳迪亚的一部分，与少年的一部分融合起来，从而获得新生的。
——虽说是很感人的爱情故事，但一想到女方是辆越野车，男方是自己制造的卡车，秦澈实在是感动不起来。
更令他无语的是，当年的马戏团成员里，最先脱单的竟然是卡车……
好不容易才把吐槽的冲动憋了回去，秦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拍了拍克劳迪亚的车窗：
“事情我都知道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虽说这家伙的身世非常离奇，但毕竟也算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成员。
有了这台拥有意识的“战车”，接下来的行动也会方便不少。
“好的，公公！”克劳迪亚用机械臂对他敬了个礼。
“别这么叫我，都说了叫秦澈就行。”
秦澈转身看向在沙地上滚来滚去的灰衣少女：“别笑了，起来！该走了！”
“秦先生……您……真是让我耳目一新啊！”
骗术师捂着肚子站起来：“这样的观察对象可不能错过，我会一直追随您到天荒地老的。”
“跟踪狂？”克劳迪亚没好气地说。
“你好，我也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我是骗术师。”灰衣女孩对克劳迪亚做了个自我介绍。
“教派怎么会有你这种贵物。”克劳迪亚的评价毫不留情：“公……秦澈可以上车，你就算了，自己走回去吧！”
“我骑摩托回去。”骗术师说着转身走向沙地摩托：“秦先生，您和儿媳单独聊聊吧，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这货已经骑着摩托离开现场，只留下秦澈和克劳迪亚面面相觑。
“呃……”刚刚达成“喜当爷”成就的秦澈挠了挠头：“走吧。”
他把装着特殊伪装衣的箱子，放进克劳迪亚的车身里，自己坐到驾驶座上。
还没来得及踩油门，克劳迪亚已经自行启动，载着秦澈向钢之城驶去。
“输入您要去的坐标，我送您回家！”克劳迪亚的语调恢复了平时的轻快。
第30章 我对抢劫略知一二
当秦澈坐着自己的儿媳，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刚下车，就看到林瑜正从旁边的街道上走来。
他对林瑜挥了挥手，随口问道：“完事了？”
“我已经和避难所娱乐解约了！”林瑜用力点头：“以后就是自由人了……”
“嗯，那就等我一下。”秦澈笑了笑。
目前首先要做的是搞到启动资金，被他盯上的是钢之城着名的竞猜节目——核弹夜。
按照骗术师的说法，核弹夜实际上是钢之城的财阀们用来洗钱的工具。
而秦澈现在盘算的，就是来一个华丽的“黑吃黑”。
“这车是哪儿来的啊？挺好看的。”林瑜好奇地上前一步，打量着混沌秩序教派的新成员。
咔咔！
一根机械臂从车窗伸出来，上面的镜头扫描了林瑜的面孔。
紧接着，车内的扬声器里突然发出欢快的女声：
“婆婆！”
“嗯？”林瑜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您是婆婆啊！”克劳迪亚伸出一只机械手，抓住林瑜的右手不停甩动：“我是您的儿媳妇啊，终于见到您了！”
“呃……”
本来正要进屋的林瑜，被这一番话直接石化，头上的兜帽缓缓滑落，露出正在痉挛的猫耳。
“我是婆婆？”她目光呆滞的重复了一遍，接着转向秦澈：“我……没听错吧？”
“她说的没错。”秦澈点头：“你确实算是她的婆婆。”
“啊这……”
林瑜像是被车撞飞刚爬起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直到“猎马人”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总算是唤回了她的意识。
“秦先生，我来了。”
骗术师这次变成了一个留寸头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色皮衣和牛仔裤，衣服背上绘着青龙的图案，手里还攥着棒球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进屋吧。”秦澈说着掏出钥匙，打开沉重的金属门：“该开会了。”
三个人在客厅就坐，克劳迪亚遥控着的的小型机器人，也在茶几上盘腿坐下了。
秦澈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客厅的遮光窗帘自动拉上，头顶碎掉一半的吊灯投下黯淡的光芒，把几个人的面孔映得异常阴森。
“好的，接下来我们要聊一下弄钱的问题。”秦澈先开口了。
“要怎么弄钱啊？”刚回来的林瑜还并不清楚他的计划：“买虚拟货币怎么样？听说现在城里不少人都在炒‘钢特币’。”
“那东西是财阀用来收割赌徒和年轻人的。”秦澈摇了摇头：“纯粹的骗局而已。”
在穿越前，他的一个朋友就曾经被虚拟货币坑的倾家荡产，最后站在天台吹冷风。
对于虚拟币这种玩意儿，秦澈完全没有任何好感。
“那怎么办啊？创业需要大量的资金吧。光靠我们的钱也不够啊。”林瑜困惑地问。
面对一脸疑惑的猫娘，秦澈突然挺起胸膛，义正词严的说道：
“抢劫。”
“哈？”林瑜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你为什么说的这么正经啊！”
“因为我们抢的是财阀的黑钱。”秦澈盯着林瑜圆鼓鼓的脸颊：“劫富而不济贫，真英雄也。”
“就算这样，抢来的钱也花不出去啊？”林瑜提出疑问。
“秦先生，我可以提供洗钱渠道。”这次换成骗术师说话了：“我以前抢过银行，对这一行略知一二。”
“那就交给你了。”秦澈赞许地点点头。
——听起来，赛博格护甲专卖店的老头口中所说的，那个穿着伪装衣去抢银行的家伙，应该就是骗术师没错了。
有了这么一个“专业人士”，接下来的行动也会轻松一些。
“那我的任务就是装着钱离开，没错吧！”克劳迪亚控制的那个小机器人，抬起火柴棍粗细的银色手臂。
“对。”秦澈点点头：“除了钱，或许还有金条什么的，我们一并带走。”
“等一下，等一下！”
在场的四人中唯一没进入状况的林瑜，打断了他们三个的讨论：“到底要抢哪个金库？该怎么进去啊？”
“我看上的是‘核弹夜’那一千万元奖金。”
秦澈说出自己的计划：“下一期核弹夜节目是四月二十五日开始，在结束后那笔钱就会被财阀拿去洗白，所以最多还有五天的准备时间。”
听了他的话，林瑜的问题不光是没得到解答，反而变得更多了：
“不是吧，核弹夜可是大活动，钢之城许多财团的老板都会出席。那里的戒备等级是最高的，别说是人了，就算是个苍蝇靠近金库，都会被机枪轰成渣！”
“所以才有抢的价值。”秦澈面露微笑。
——身为一位敬业的乐子人，在干活时顺便找乐子才是常态。
钢之城最着名的竞猜节目“核弹夜”，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如果能在节目上搞事成功，不光是可以分散守卫的注意力，还能获得混乱指数，可以称得上是一箭双雕了。
不过，在开始制定详细计划之前，还需要一些资料。
“骗术师跟我走，克劳迪亚和林瑜留在这儿。”秦澈说着站起来。
——克劳迪亚身上还带着武器，没法进入钢之城的中心区，只能开着“猎马人”去了。
“好的，秦澈，我会和婆婆聊天的！”克劳迪亚对他挥了挥手。
……
二人离开屋子，重新坐上猎马人，向钢之城的中心区驶去。
根据秦澈从网上查到的资料，核弹夜的举办地点是市中心的道尔顿大酒店。
那是整座城市最奢华的酒店，实行严格的会员制度，平时也只有各种名流才有资格进入。
在每一届核弹夜之前，道尔顿酒店里都会举办一场慈善晚宴，邀请将要参加核弹夜的各路财阀参加。
确切的说，那就是核弹夜开始前的分赃大会。
衣着光鲜的富豪们，在酒会上光明正大地聊着最肮脏的话题。
然后在第二天的竞猜节目里，把那些见不得光的脏钱，变成合法的资产。
“ok，我们首先需要的是会员卡。”秦澈看着远方那座正在黄昏中闪烁的宫殿。
“这个简单，让前台工作人员办两张就可以了。”骗术师踩下油门，猎马人开始加速冲过迎面袭来的沙暴。
“嗯，尽量不要见血，也别让他们察觉到。”
秦澈说着取出特殊伪装衣的摄像头，安装在自己肩膀上：“我已经有办法了。”
第31章 你的萨摩耶女神来了
道尔顿酒店的主建筑，伫立在钢之城的中心，距离钢铁广场不远的空地上。
那是一栋极尽奢华的巨型宫殿，流光溢彩的外墙镶嵌着黄金和宝石，门前的立柱足有二十米高，光是立柱上那些水晶的价值，就足以买下整个“伊甸园”贫民窟。
每到晚上，酒店前广场上的喷泉就会启动，随着灯光制造出类似于极光的视觉效果。
各式豪车停在广场两边，由扛着机枪的安保机器人，以及在沙漠中身经百战的精锐士兵负责看守。
在贫民窟的居民们挣扎求存的同时，这里的富豪们却在花天酒地，享受凡人难以想象的奢侈人生。
碳纤维外壳的“猎马人”停在广场东边，蝴蝶式车门向上张开。
首先踏出车身的，是一只镶着碎钻的十厘米高跟鞋。
身穿银色低胸礼服的贵妇人，伸出纤长的双腿，缓步走下豪车。
她深蓝的长发扎成一束，虽说化着浓妆，却透出一股莫名的清纯感。
“太招摇了。”还坐在车里的秦澈发表评论。
“这样他们才会认为我是弄丢了会员卡的客户。”骗术师的语调在柔和中透出一丝强硬，很有贵妇人的气势：“我会进去帮你侦测的。”
此时，秦澈的特殊伪装衣的摄像头，正挂在骗术师的肩膀上。
而骗术师的任务，就是装成丢失了会员卡的酒店客户，混进这座戒备森严的酒店，侦测其中某个工作人员的性癖。
为了骗过酒店保安，骗术师选择了自己最华丽的一套伪装。
看着面前这位正在微笑的，外形酷似自己穿越前玩过的《碧蓝航线》里某个角色的贵妇人，秦澈随口说道：“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我们的领袖啊，秦先生。”
骗术师浅笑一声，离开了猎马人，提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挎包，向道尔顿酒店的正门走去。
秦澈戴上伪装衣的墨镜，摄像头拍摄到的画面，实时传送到墨镜上的小型显示屏中。
“别露馅了。”他提醒了一句。
“请放心，在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鞋跟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贵妇人迈着小步走向酒店正门，被门前的两位保安挡住了。
“请出示会员卡。”
骗术师在手包里摸索了一番，有些惊慌地翻开包看了看，接着遗憾地摊开双手，长叹了一口气：
“抱歉，我的会员卡忘带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要等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这个……”两名保安面面相觑。
拥有这种气质的客人，即使在道尔顿酒店也难得一见。
但虽说被迷得神魂颠倒，保安也不敢违背酒店的安保规则。
“抱歉，没有会员卡的话是无法进入的，这位夫人。”
保安的话还没说完，贵妇的右手以不易察觉的小幅度动了一下。
一股微弱的夜来香香气，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两名保安的精神顿时开始恍惚，站都站不稳了。
“请让我进去。”贵妇轻声说。
“好……好的……”保安们自觉让开了面前的通路。
“这招不错。”坐在车里的秦澈评论道。
“只有普通人类会被迷倒，对半机械人和机器人没效果。”
说话的同时，骗术师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侦测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
“右边那个穿红衣服的秃顶男人，看起来有点烦躁，应该是在等待下班。”秦澈提醒道。
“好的。”
贵妇说着拿出小镜子，装出正在补妆的样子，向水晶吊灯下面移动。
特殊伪装衣的摄像头，锁定了那个疑似是大堂经理的中年男子，开始分析对方的xp。
注意到对方的行动，秦澈笑道：“他的xp看来不太正常啊。”
——附近的其他人，都在有意无意的对贵妇人投来目光，那个男人却毫无兴趣，只是有些烦躁的左顾右盼。
等待了一会儿，那个男人接了个电话，然后对赶来换班的年轻人点点头，转身走向酒店正门。
而这时，秦澈眼前也浮现出一行文字：
解析完成。
……
“终于下班了。”
克里托快步走出酒店大堂，打算前往自己常去的酒吧喝个痛快。
白天上班已经够累了，晚上还要被胖的像猪的老婆痛骂，他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他没法满足老婆的需求。
其实，老婆年轻时也是个美女。
但不管是那时候还是现在，克里托都对她毫无兴趣。
他喜欢兽娘。
年轻的时候，他曾经是个铁血硬汉，独自持枪去沙漠探险。
有一天，他在沙漠里遭遇变异动物，虽说射杀了对方，自己也受了伤。
然后，他见到了下凡的天使。
一个全身覆盖着柔顺的白毛，却在直立行走的“狼人”救了他一命，为他包扎了伤口，给他食物和饮水。
克里托被迷住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该对救命恩人产生那种想法，但那个女孩实在太漂亮了。
不管是她伸出来的嘴巴，还是水汪汪的大眼睛，亦或是锋利的爪子，都正中克里托的好球区。
他还记得，在那个女孩离开的那天，他拖着打了石膏的右腿跑出帐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雪白的狼人回过头来，对着他嫣然一笑：
“我是萨摩耶。”
“萨摩耶，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隔多年，看着从猎马人跑车里出现的雪白身影，克里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用力揉了揉眼，又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那道身影依旧没有消失。
不仅如此，那女孩还对他抛了个媚眼。
酒店里的贵妇人急匆匆的从克里托身边走过，他却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呆呆的与梦中情人对视。
接着，他看到猎马人的车门缓缓关上了。
“等一下！”
克里托赶忙冲过去，但那台车已经开始驶离停车场。
他冲到自己的摩托旁边，以最快速度发动引擎，向着前方的猎马人追了过去。
——上次自己错过的爱情，这次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此时的克里托已经被恋爱冲昏了头脑，眼里都快冒出爱心了。
他完全没考虑过其他的可能性，只是继续跟随那台猎马人，驶过市中心的街道，进入钢之城的二十三区“伊甸园”。
前面的那台猎马人，终于在街角停下了。
克里托骑着摩托冲过去，直接把车停在跑车旁边。
他还没来得及下车，猎马人的车门突然打开，直接撞到他脸上。
咚！
一声闷响，克里托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即使受了伤，他依旧把期待的目光投向车内。
但他没能找到自己的白毛女神，只看到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福瑞控是吧？”
秦澈说着打了个响指，变成硬汉造型的骗术师，把注射器针头扎进克里托的脖颈。
“我的……女神……”
克里托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第32章 似曾相识的劫匪会议
“嘶……”
克里托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酒店停车场的公共厕所隔间里。
马桶开始自动冲水了。
更糟的是，自己还没脱裤子。
“到底……怎么了……”克里托抚摸自己光滑的脑壳。
他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殴打过。
掏出手机看了看，现在是四月二十二日，中午十一点三十一分。
“我睡了……半天？”他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
不知为何，他想不起下班之后发生的事。
他只记得自己打算去酒吧喝酒，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中间的大段时间像是被切掉了，不管怎么苦思冥想，都完全回忆不起来。
“算了，不管了，还得上班呢。”
克里托缓缓站起来，揉着还在疼的脑袋，向厕所门外走去。
……
同一时刻。
三个人再度在客厅就坐，克劳迪亚遥控着的的小型机器人，在茶几上盘腿坐下。
秦澈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客厅的遮光窗帘自动拉上，头顶碎掉一半的吊灯投下黯淡的光芒，把他们的面孔映得异常阴森。
第二次劫匪会议正式开始。
“骗术师之前伪装成酒店大堂工作人员，我们弄到了两张会员卡。”
秦澈在说话的同时，把两张闪出金色的耀眼卡片放在茶几上：“这两张卡的假名分别是‘乔瑟夫’和‘迪奥’，可以让我和骗术师自由出入道尔顿酒店。”
“我不需要去吗？”林瑜问。
“你就不用了，你的外形特点太显眼了，一旦被发现就别想在娱乐圈混了。”秦澈回答。
现在只有自己和骗术师有伪装衣，最适合混进酒店。林瑜这种在钢之城小有名气的猫娘偶像，并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引人注目的地方。
“那我该干什么啊？”林瑜继续举手提问。
“你先留在家里给我们加油。”秦澈跳过这个话题，对骗术师点了点头。
变成中年男子模样的骗术师，把一张粗糙的手绘地图在茶几上铺开。
他嘴里虽然叼着雪茄，却闻不到任何烟味，显然是全息投影伪装出来的。
“这是那男人手绘的地图，红圈标记的就是金库的位置。”骗术师说。
“喂，我说，他们为什么要把钱存到酒店里啊，直接在自己的金库存着不就结了？”这次提问的是克劳迪亚。
“因为在核弹夜的节目中，他们需要把这些钱放到现场展示一下。”秦澈解释道：“这也算是节目的老规矩了。”
这两天他临时补了一下过去的几期“核弹夜”，这个节目有点像是地球曾经流行过的那种问答竞赛类节目。
每次会有五名选手上场，通过按下按钮抢答各种问题。
当然，钢之城的节目提出的问题，与自己穿越前看的那些节目不大一样。
核弹夜的问题，与“益智”没有半毛钱关系，都是些类似“辐射人偶像巴托夫长着几条腿”、“美女兽娘詹迪斯有几个女朋友”的八卦话题。
当然，每次由哪位选手成功作答，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毕竟这个节目，实际上是掩人耳目的洗钱手段。最后获胜的那位“大赢家”，在开始前就已经被钦定了。
当核弹夜开始的时候，一个玻璃箱会从地下升到现场舞台上，里面装着本期节目的奖金：总价值一千万元的钞票。
由于有不少名人和富豪在现场观赛，现场的安保严格程度堪称恐怖。
曾经也有劫匪打算从现场抢走一千万元，结果还没来得及冲上舞台，就被每分钟射速一万发的近防炮轰成残渣，变成酒店安保变异犬的美餐。
“我记得有一期节目里，有个问题是‘林瑜的猫耳是什么材质的’。结果现场观众都在问：‘林瑜是谁？’”骗术师微笑着。
“你给我闭嘴啊！总有一天我会成名的！”林瑜气得面色通红。
“别吵架。”秦澈敲了敲茶几上的地图：“看一下这个。”
——通往金库的通道只有一条，位于道尔顿酒店的地下二层。
要抵达那里，必须乘坐只有员工才能启动的货运电梯。
通道里安装了骨骼结构扫描仪和步态识别系统，以及危险的热能射线切割刀。
一旦检测到除了员工以外的人员入侵，那些光刃会立刻亮起，用五千度的高温，把入侵者切成数十块。
在通道尽头，是足以抵挡战术核武器的厚重圆形巨门。
需要两名员工在两侧同时输入密码，并且同时拉下控制杆，那道门才会开启。
“嗯，大概就是这样。”
秦澈从口袋里取出两张灰色卡片，扔到酒店会员卡旁边：“酒店的员工卡，我们也通过克里托先生弄到了。”
“秦先生，我们该考虑的是如何通过识别系统。”
在场四人中唯一一位正牌劫匪——骗术师，用手指从地图的通道位置划过：“就算有员工卡，直接进去也会被切片。另外，我们不知道金库的密码。”
在场的四人中，并没有专业的黑客，想入侵道尔顿酒店的安保系统，可谓是难如登天。
不过，还有另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
“核爆或者巨型脉冲炸弹，可以从外部强行切断安保措施。”秦澈笑了笑：“只要从沙漠运一枚核弹过来……”
“你不会是想在市区引爆核弹吧！”林瑜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
见林瑜似乎准备打电话报警，秦澈笑道：“我开玩笑的。”
“我倒觉得您真有可能这么做，秦先生。”骗术师偏过头看着他。
“别说这个了，先来继续制定作战计划吧。”
秦澈把目光移回到地图上：“我们必须从道尔顿酒店的总裁那里，弄到地下金库的密码。”
在骗术师伪装成克里托的时候，也曾经试着询问金库那边的员工。
按照员工的说法，金库的密码一天一变，由道尔顿酒店的总裁亲自修改。
只有在需要打开金库时，总裁才会把新密码发过来。
要从总裁那里搞到密码，难度无疑要比抓捕一个福瑞控大得多。
——不过即使如此，在伪装衣的加成下，也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骗术师跟我走，克劳迪亚和林瑜留在这儿。”秦澈说着站起来。
“好的，秦澈，我会和婆婆聊天的！”克劳迪亚对他挥了挥手。
“不是，怎么还来？这个桥段好像发生过一次了吧！”林瑜忍不住开始吐槽。
第33章 fbi!open the door!
位于钢之城中心的富人区，与环绕在四周的几十个贫民窟比起来，简直是两个极端。
即使沙漠里的饥民都饿到开始吃人了，城中心的富豪们依旧生活在高雅上流的世界中，与周围的平民大众完全脱节。
这里的法律非常完善，“平均道德水准”也比贫民窟高得多。
说他们伪善也好，圣母也罢。总而言之，这里的富人们伪装得很好。
他们在收割劳苦大众金钱的同时，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圣人模样。
而现在，秦澈和骗术师已经完美融入了上流社会。
“欢迎您，乔瑟夫先生。”保安对秦澈鞠了一躬。
秦澈没有说话，面具后面的双眼眨了眨。
此时他身穿骚气的紫色燕尾服，领带是张扬的浅黄色。脸上带着白色塑料面具，手中提着一个昂贵的镶金皮箱。
这里的富豪们想要低调的时候，都会戴上类似的面具。
完全不用露脸，会员卡里记载的体态和动作模式，已经可以确定用户的身份。
刷完卡之后，秦澈走进酒店大厅。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红色长裙浓妆艳抹的高挑女子。
“欢迎您，迪奥小姐。”保安再次鞠躬。
二人轻松的混入酒店，乘坐电梯来到十三层。
这里是道尔顿酒店宾客能抵达的最高楼层，再上面就是只有员工能进入的管理区。
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角落里，秦澈打开箱子取出特殊伪装衣的镜头，交给身边的红衣女子。
“一路顺风。”
“请放心。”
说话的同时，骗术师的身形已经开始变矮，从女性变成男性，身上华贵的礼服，也变成酒店员工那红白相间的制服。
酒店总裁的办公室就在十五层，只要使用员工卡通过扫描，走楼梯就能抵达。
秦澈制定的行动计划，依旧是和上次一样：先分析出酒店总裁的xp，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每个人都有弱点，而许多人最大的软肋，就是他们的xp。
不少年轻人在心脏剧痛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叫救护车，而是删除自己的浏览器搜索记录。
而现在秦澈要寻找的，便是总裁先生的弱点了。
变身完毕的骗术师，在员工专用的门前刷了卡，顺利的走上楼梯。
秦澈直接躲进旁边的卫生间，戴上伪装衣的墨镜，跟随骗术师肩上的镜头，查看四周的情况。
来到十五层，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阔的露天运动场，足球场、篮球场和游泳池一应俱全。
根据酒店地图，这地方应该是员工们的休息区。
话虽这么说，在这里休息的大部分都是高管，底层打工人基本上没机会来这里。
“看到总裁了，他在泳池旁边。”骗术师轻声说。
躺在泳池边上的那个体型如同河马，目测足有三百公斤的“巨兽”，就是道尔顿酒店的总裁卡洛斯先生了。
这个超重的家伙，只能依靠外骨骼站起来。
他的衣服都是定制的特别款，穿起来就像巨大的麻袋。
“能靠近点吗？”秦澈问。
“不行，他身边有保镖。”骗术师立刻回答：“我没有战斗力，不能暴露。”
“行吧，远点就远点吧。”秦澈说着控制摄像头，把总裁设定为解析目标。
特殊伪装衣的说明书里写着如果能靠近五米之内，可以获得最佳效果。但其实就算离的稍远一些，也能进行解析，只不过解析速度会慢很多。
骗术师来到墙角，装出正在维护扫地机器人的样子，为秦澈提供解析的机会。
在对总裁的xp进行分析的同时，秦澈已经打开皮箱，取出特殊伪装衣穿在自己身上。
十二分钟之后，眼前总算是出现了熟悉的提示：
解析完成。
成功解析了对方的xp，秦澈果断开启伪装，打算看看酒店总裁到底好哪一口。
接着，他眼前弹出了红色的错误提示：
您无法进行该伪装，该伪装为身高一百二十厘米的男性，您的体型不符合要求。
“……”
看到这行提示，秦澈沉默了两秒，对骗术师说道：“撤退。”
“你弄清他的喜好了？”骗术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没想到这混球竟然炼起来了。”
说话间，秦澈挑了挑眉，面部表情愈发阴险：
“既然这样，也就不要怪我了。”
……
晚上八点。
吃光了二十公斤重的晚餐之后，道尔顿酒店的总裁——卡洛斯先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用坦克装甲拼装的椅子上，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酒店今天的生意也不错，下属们都很卖力，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所以，也该干点“正事”了。
卡洛斯拿起手机，查看自己今天新下载的本子。
南瓜般的脑袋上，露出猥琐的微笑，嘴角流下几滴口水：
“嘿嘿嘿……”
他的这个爱好，除了几个贴身保镖以外没人知道。
每次点的特殊服务，也都是保镖偷偷送过来的。
刚看完一个本子，卡洛斯桌上的屏幕亮起来，全息投影浮现在上方：
“您点的特殊服务到了。”
看着投影里两个天真无邪的小男孩，卡洛斯激动地张开大嘴：“快进来，快进来！”
他按下开门的按钮，办公室的雕花木门缓缓向外打开。
但是，出现的并不是预想中的男孩，而是黑洞洞的枪口以及被暗红作战服包裹的身影。
“别动，举起手来！”
十名士兵一拥而入，瞬间把卡洛斯包围，枪口对准了他满是横肉的头颅。
“站起来，崽种！跟我们走！”
“怎……怎么了？”卡洛斯结结巴巴的问。
“我们是钢之城炼铜清理特遣队的！有人举报你炼铜！”
特遣队的队长抓起卡洛斯的手机，把屏幕对准他的脸：“看看你浏览的这些玩意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在中心区，炼铜是严重的罪行！”
“可我今天还没开始……”卡洛斯慌慌张张地想要争辩。
“别废话，快站起来跟我们走！反抗的话我们就开枪了！”队长厉声吼道。
“有话好好说，别开枪……”
卡洛斯说着按下外骨骼的开关，打算用外骨骼支撑自己肥胖的身体站起来。
看到他的动作，一名特遣队成员喊道：“他启动外骨骼了！”
“开火！打光弹夹！弄死他丫的！”队长第一个扣下扳机。
啪啪啪！
办公室里火光四起，一阵激烈的枪声过后，道尔顿酒店的总裁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
而这时，正在家里吃饭的秦澈，也收到了一份意外的礼物：
混乱指数+10。
“看来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祸害。”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第34章 喷射劫匪华莱士.麦肯基
四月二十三日，持续了半个月的金哲驰和老戴粉丝团战争，终于被另一个热度更高的大新闻盖了过去：
《道尔顿酒店总裁卡洛斯先生因炼铜被击毙》。
钢之城的网络暴徒们，又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在这条新闻的评论下面，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秦澈的混乱指数也再次迅速增长，在一天内提升了二十点。
此时，混乱指数总值达到了一百五十一点，还差四十九点，就能解锁下一位教派成员的资料了。
钢之城的居民们并不知道，这个月引爆热点的两起舆论事件，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制造出来的。
但这一次，身为真正幕后黑手的秦澈，没工夫和上次一样饶有兴致的欣赏网络骂战。
因为他的目标，是藏在道尔顿酒店地下金库里的一千万元现金。
现在，骗术师还伪装成员工潜伏在道尔顿酒店里，提供酒店内部的第一手资料。
——总裁被枪毙之后，道尔顿酒店的业务暂时由女经理接管。
虽说那女人很有能力，把酒店管理得井井有条，这几天的顾客数量依旧出现了断崖式下跌。
由于总裁人没了，原定于四月二十五日举办的“核弹夜”，也宣布暂时推迟一个星期，直接拖到了五月。
这样一来，秦澈的准备时间又充裕了不少。
随着事态的变化，他的行动计划也发生了改变。
这天晚上，秦澈先是抵达黑市交易点，从机械和尚那里买到一个新账号。
回家吃过晚饭之后，他打开电脑，启动了上次把黑火佣兵团引到沙漠里的伪造ip软件。
——要登录这个软件，伪造ip是必须的。
做好准备之后，秦澈输入了自己花三千块购买的账号，登录了钢之城的非法软件：滴滴打劫。
滴滴打劫的图标，是一台黑色运钞车。
这个软件的内容很明确：为钢之城的劫匪提供交流平台。
这地方基本上就相当于一个匿名论坛，每天都有各种犯罪分子在里面交流心得，讨论哪儿有新活可干，或是缅怀一下过去的光辉事迹。
不过，这里的用户，并不一定都是劫匪。
钢之城犯罪调查局的探员们，早就盯上了滴滴打劫这个软件。
有大量的探员伪装成劫匪在里面钓鱼，试图骗那些真正的罪犯上钩，暴露自己的真实位置。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滴滴打劫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用户都是钓鱼的探员，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正牌劫匪。
秦澈使用刚买的新账号上线之后，先是随便改了个“sadf”的乱码名字，然后直接在论坛里发帖：
《伙计们，大的要来了！想抢一千万吗？》
他这个震惊体的标题，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立刻有大量用户涌入帖子，查看里面的内容：
“大家都听说了吧，道尔顿酒店的肥猪总裁被杀了！核弹夜节目被推迟，但一千万元奖金还在地下金库里！”
“现在酒店里乱成一团，看管那笔钱的安保人员也变少了，现在正是把钱弄到手的大好机会！”
“有没有想要跟我一起抓住未来的？我这边已经有了详细计划，你只要带上枪、千斤顶和液压钻机过来就行。事成之后七三开，我七你三！”
秦澈发布帖子不到五分钟，下面已经出现上百条回复，其中以钓鱼和嘲讽的居多：
“还有这种好事？带我一个！私聊我。”
“得了吧，大财阀的钱你也敢搞？还是在戒备森严的中心区？不要命了是吧。”
“有功夫在这里吹牛逼，不如这会儿去街上抢几个小摊位，老弟们，爷先走一步！”
“别去抢伊甸园的小摊了，他们刚装备了加特林……”
“道尔顿酒店的活儿我曾经了解过，那地方就不是人去的，进去必死无疑！”
“调查局想钓鱼也换个噱头可以吗？这钓得也太明显了。”
……
看着乌烟瘴气的回复，秦澈依旧非常淡定，坐在电脑前拿起一杯石油巧克力热饮，双眼紧盯着屏幕上不停跳动的回复。
他想吸引的，是这个软件里最着名的那位用户。
以那个“传奇劫匪”的性子，这种机会是不可能错过的！
“出来吧……”秦澈低声说。
等待了大约五分钟，一个自带金色边框的头像亮了起来，晃瞎了帖子里其他用户的眼。
那家伙的头像，是一张满是刀疤的丑陋面孔。
旁边的名字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是假名，而是他的真实姓名：
——华莱士.麦肯基。
“怎么回事？细说。”华莱士.麦肯基发出一条回复。
看到这个重量级用户出现，前面正在嘲讽的老弟们全都识趣的沉默了。
……
——说起钢之城的劫匪，就必须说到华莱士.麦肯基先生。
此人是钢之城最着名的劫匪，也是最成功的那个。
在这十年间，他共计抢劫了二十一家银行，三十七辆运钞车，五十九个帮派金库。
钢之城有句老话：“天不生我华莱士，劫道万古如长夜。”
这货的通缉令贴满钢之城各个角落，单人悬赏金五百万，一个人的价钱比马戏团四个人加起来还多。
钢之城的探员，赏金猎人，佣兵都想要他的脑袋，但这家伙藏得极其隐秘，平时连个影子都找不到。
只有在干活的时候，华莱士才会出现。
而现在，一个有点儿意思的新活计，吸引了他的兴趣。
“唔……”
坐在阴暗的小房间里，穿着宇航服的男人，正用尖利的牙齿撕扯一只炸鸡腿。
华莱士的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垃圾，大部分是食品外包装。身上应该是白色的宇航服，被油渍染成了浅黄色。
他是在一家快餐店的厕所里出生的，名字也是由此得来。
这家伙是个辐射人，拥有强悍的再生能力，哪怕身体被炸烂一半，也能迅速恢复如初。
除了吃各种垃圾食品以外，华莱士最大的爱好就是抢劫。
对他来说，抢劫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一种消遣娱乐。类似于饭后散步晚间遛狗，属于令人心情愉悦的休闲。
为了提高抢劫效率，他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半机械化改造，在身体后方安装了喷气式引擎。
一旦拿到钱，他整个人就可以像火箭一样飞出去，瞬间从包围圈中逃脱，江湖人称“喷射劫匪”。
“你小子要抢道尔顿酒店的金库？”
华莱士敲打着三百键半环绕式键盘，迅速输入文字：
“道尔顿酒店我也考虑过，但那里戒备太严了，你有什么办法突破安保系统？”
他以前也曾盯上了“核弹夜”的现金，但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那条满是热能射线的地下通道，任何生物都无法通过。
在华莱士提问的五秒后，发帖人给出了简洁明了，通俗易懂的答案：
“核弹。”
“用核爆的电磁脉冲关闭安保系统？有意思……”
华莱士满是痘印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又敲了一行字：“怎么把核弹运到中心区？”
“关于这点，我们可以私聊。”
秦澈一本正经的卖起了关子：“总而言之，只要那笔钱还藏在酒店的金库，要拿到它就不是难事。”
第35章 沼气引擎已启动
新用户“sadf”与华莱士.麦肯基的对话，是直接在帖子里进行的。
滴滴打劫的许多用户，都目睹了他们的“当众密谋”。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犯罪调查局的警探们。
得到消息之后，调查局的总部乱成了一锅粥：
“头儿，不好了，有劫匪要用核弹！”
年轻的半机械人，慌慌张张地冲进警长办公室，刚进门就被身材纤细的女机器人在脑袋上敲了一记。
女探长玻璃面罩的眼部位置，闪过一道危险的红光：“年轻人，别火急火燎的，养生懂不懂？”
“不好了，不好了，探长！”
半机械探员把头上歪掉的鸭舌帽戴正：“有个劫匪正和华莱士密谋在城中心使用核弹！他们的目标是道尔顿酒店存放的一千万！”
听了这话，探长不仅没有慌张，反倒在摇椅上躺下了：“你搁这儿说唱呢？从哪儿看到的消息？”
“滴滴打劫的帖子里！”
“那不就结了。”探长活动着纤细的腰肢：“你觉得他们如果真打算这么干，还会把消息发出来让你看到？你是不是傻？”
“嘿嘿嘿……”年轻的探员摸了摸碳钢材质的后脑勺：“好像的确是这样。”
“所以我都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要多学习，别整天大惊小怪的。”
女探长笑了笑，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机油：“还是太年轻啊……”
“对不起。”年轻探员说着离开办公室。
见那个蠢货走了，女探长拿起电话，联络了犯罪调查局的特遣队。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冷酷的男声，听起来像是典型的杀手：
“我是布洛特.亨德尔，特遣队的队长。”
“这里是犯罪调查局，任务来了。”女探长说。
——虽说那些匪徒肯定是有其他的打算，但华莱士.麦肯基这个人可不能放过。
毕竟，只要拿下这个混球，就能立刻获得五百万的奖金。
女探长放下杯子，金属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板，开始叙述行动计划：
“华莱士之所以放出风声，肯定是想让道尔顿酒店慌了手脚，把钱从金库里运离，然后在路上对运钱的车队下手。”
“既然他们想玩心理战，那我们就故意装成上钩，把他们钓出来一网打尽！”
“通知道尔顿酒店，让他们准备一个空钱箱和卡车，准备运离酒店，我们来提供护卫队。”
说到这里，女探长的面罩上，蓝色光点拼成一个笑脸。
“收到。”特遣队的队长立刻回应。
钢之城犯罪调查局的特遣队，是城内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之一。
光是这些冷血杀手作战服上的骷髅臂章，就能令钢之城的任何罪犯吓破胆。
只要派出特遣队，再来一个引蛇出洞，就算华莱士屁股上装了喷射引擎，也不可能再逃跑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能拿到五百万赏金，女探长惬意地哼起小曲。
……
与此同时，秦澈与华莱士的交谈也正在进行中。
在制定具体计划时，他们自然是切换到了加密私聊模式：
“你好，我是sadf。”秦澈首先发言。
身为职业劫匪，华莱士完全懒得客套：“告诉我你的想法，小子。”
“我想干一票大的，目前已经找了三个人，但光靠这点人完全不够。而且我们都是新手，所以需要一个专业的大哥帮忙。”秦澈说的很诚恳。
“你刚才说的核弹是真是假？”华莱士问。
“当然是假的，您也知道这软件里到处都是探员，我是故意让他们看到消息的，这样他们可能会陷入慌乱。”秦澈回答。
“我就知道。”
华莱士发了个咧嘴笑的表情，透出一丝微妙的萌感：“这个消息透露出去，道尔顿酒店可能会把钱箱运走，我们在路上下手。”
“但是……”秦澈指出另一个可能性：“他们也可能会故意钓我们上钩，把一个空箱子伪装成钱箱运出酒店外，让精锐士兵在附近埋伏。”
“我也想到这个可能性了，小子。”
华莱士打字速度很快：“还有，在合作之前，我还要确定你小子不是警方的卧底。”
“这倒是，毕竟您身价高贵。”秦澈开始阴阳怪气。
——华莱士身上背着的五百万元赏金，决定了这家伙不敢高调。
毕竟，城里各路人士都对他的脑袋虎视眈眈，他只要稍微懈怠，就可能被人干掉。
“明天中午十二点，我们见一面，见面后再商讨具体合作方式，小子。”
华莱士发来消息：“我会把地址发给你，你可以带着你的手下来，但如果我发现你和条子有任何关系的话，你会死得很惨！”
“明白了，我会让您看到诚意的。”秦澈说。
留下网上联络方式之后，秦澈退出滴滴打劫，回过头看向正趴在地上看电视的“大猫”。
“啊，怎么啦？”林瑜察觉到他的目光。
“明天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秦澈看着林瑜那骨肉匀称，线条极具美感的身体：“到时候帮我撑下场子。”
要与华莱士这种穷凶极恶的悍匪见面，单独赴约实在是太过危险。
至于明天中午该以什么外形现身，秦澈心中已经有数了。
“什么人啊？”林瑜好奇地问。
“华莱士.麦肯基。”
“卖汉堡的？”
“劫匪。”
“哦，卖汉堡的劫匪。”林瑜无精打采地晃了晃尾巴。
“随便吧，总之我们需要化妆。”秦澈笑了笑：“华莱士明天有福了，他会见到钢之城有史以来最炫酷的劫匪小队。”
“记得做好战斗准备，那混球可能会暗算我们。”他提醒道。
“你就放心吧秦澈！在杀人这方面我可是最拿手的。”林瑜依然在啃着手里那条变异鱼，一丁点儿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
在他们这边欢声笑语的时候，藏在肮脏小屋里的“喷射劫匪”华莱士.麦肯基，扔掉手中的汉堡盒站起来，戴上宇航服的球形帽子。
自从十年前开始打劫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未脱下过这套衣服，吃喝拉撒都是在宇航服里解决。
这套衣服就是他的牢房、厕所、卧室、生活所需的一切。
就连他背后那台引擎的能源，都是这件宇航服里的循环装置提供的。
“呼……”
华莱士长出一口气，按下右手背上的开关，宇航服的面罩上，浮现出一行深黄色的文字：
沼气引擎已启动。
第36章 女中豪杰萨摩耶
四月二十四日，中午十二点整，钢之城北方沙漠。
烈阳高悬于沙漠上空，轻风吹过，几具半埋在沙中的干尸露了出来，其中一具尸体的右手还竖着中指。
这鬼地方的辐射值依旧超标，和平时一样荒凉。
一台球形无人机悬浮在离地五米高的位置，圆滚滚的身体灵活地转动着，拍摄附近的画面。
华莱士就躲在附近的地下庇护所中，观看无人机拍到的画面。
这里就是他和那个刚注册账号的菜鸟劫匪约定的地点，对方估计也该到了。
若是那家伙耍诈，华莱士完全有把握，在杀光对面的同时全身而退！
“出来吧，嘿嘿嘿嘿……”
宇航服头盔里的脸孔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仿佛听到了他的召唤，无人机的画面里出现了一片烟雾。
一台漆黑的越野车从沙漠里狂飙而来，巨大的轮胎碾压沙地扬起漫天尘烟，车身上骷髅和步枪的涂鸦清晰可见。
对方的车技异常高超，即使在沙漠里依旧开得又快又稳，车速快得像是装了火箭推进器。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音，越野车在沙地上稳稳地停下，首先打开的是前排的两个车门。
咚！
沉重的铁靴踏在沙地上，接着露出的是尸体颜色的灰白腿部皮肤。
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块头家伙，从车上跳下来。
此人头戴一顶方形铁盔，身披疑似是人皮缝制的风衣。即使是宽大的服装，也遮不住肌肉的轮廓。
他背后挂着至少十把长短不一的枪械，从手枪到火箭筒一应俱全。
“这家伙不好对付……”蹲在显示器前的华莱士自言自语。
这个大块头一看就是杀人的好手，很可能是沙漠中身经百战的职业佣兵，从肤色来看应该还接受过生化改造，可以说是非常凶残了。
华莱士把脸凑近屏幕，看着画面上的细节，接着突然注意到对方风衣上挂着的x型标记。
“这是……‘烈风’？”
——十年前这片沙漠中最强的佣兵组织“烈风”，华莱士自然是有所耳闻。
据说那个佣兵团的徽章，就是一个黑色的x。
虽说“烈风”在钢之城财团派遣的大量精锐士兵围剿下消失了，但还是有一部分幸存下来的佣兵隐居在城内。
这个外形恐怖的大块头，难道正是“烈风”的成员？
华莱士正揣测着，只见越野车后排的车门突然打开，一道矫健的身影蹿出来，步履轻盈的落在沙地上。
“草，什么玩意儿？”华莱士嘴里的鸡腿都吓掉了。
——这次出现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头赤红的机械猎豹。
虽说钢之城中心区也能看到巡逻的机械猎犬，但那些做工粗糙的东西，显然无法和这头猎豹相提并论。
它全身覆盖着赤红的装甲，瘦长的身体弧线优雅，肩上安装着小型自动炮台，被金属面罩覆盖的脸上，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紫色眼睛。
“呼……”
猎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用钢铁利爪挠着身体下方的沙地。
如果说刚才那个大个子只是强悍，那么这头机械野兽，给华莱士的感觉只有危险。
做工如此精良的野兽型战斗机器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若是和这种怪物打起来，自己怕不是会被直接撕成碎片！
——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注视着对方的豪华阵容，华莱士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必要性。
看样子，这些家伙就算不来找自己，也能轻松的从道尔顿酒店抢走那笔钱。
就在华莱士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驾驶室这边的人终于开始动了。
“还有一个人？”
华莱士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只见一条毛茸茸的大白腿从里面伸出来。然后……
“啊这……”
他刚拿起的一个汉堡，又一次从手中滑落下去，掉在一分钟前落地的鸡腿旁边。
最后一个下车的，竟然是一头白毛狼人。
狼人的毛皮雪白，身穿牛仔短裙和蓝色的短上衣，一看就是在沙漠里行走的常客。
它的脸型在可爱中透出一丝傻气。与其说是狼，倒更像是某种狗，难道说……
在华莱士的注视下，狼人张开嘴发出清亮的女声：
“在下萨摩耶，请问华莱士先生在么？”
……
兽娘爱好者心中的“圣女”——雪白的人形萨摩耶，正站在灼热的沙地上。
今天上午，秦澈刚以“乔瑟夫先生”的身份去了酒店一趟，再度加载了酒店工作人员克里托先生的xp。
至于为什么使用这个伪装，原因也很简单：
——要和穷凶极恶的华莱士.麦肯基见面，必须使用震慑力足够强大的伪装。
此时骗术师伪装成了沙漠中的凶残佣兵，变身猫科动物形态的林瑜，也临时加装了武器外加更改涂装，把外形变得更加凶恶。
有他们两个在，震慑力已经足够了。
所以自己的伪装，要强调的并不是压迫感，而是突出诡异……或者说猎奇。
——身经百战的强大佣兵，危险至极的机械野兽，却是一头萨摩耶的手下。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华莱士，看到这种场景恐怕也会懵逼。
而秦澈需要的，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效果。
砰！
不远处的沙地上，一道金属门猛地弹开。
一个身穿土黄色宇航服的家伙，从地下庇护所里飞出来，背后喷出漆黑的浊气。
“他来了。”秦澈低声对身边的两个人下令：“做好准备。”
三道目光同时投向穿宇航服的男人。
只见那家伙屁股后面的引擎开始熄火，平稳落地之后，迈开大步向他们走来。
接着，一个听起来像是在粪坑里泡过的油腻男声，从宇航服下面飘出来：
“我就是华莱士。”
“你好，我是萨摩耶，这支劫匪小队的头儿。”
秦澈说着后退一步，一点儿靠近华莱士的意思都没有。
“嘿嘿嘿，没想到竟然是您这样的女中豪杰。”
华莱士说话时甚至用上了敬称，显然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三位打算抢劫道尔顿银行的金库？”
“是的。”秦澈点点头，雪白的皮毛在烈阳下仿佛在发光。
“关于这个，我们还得好好讨论一下……”
说到自己擅长的专业，华莱士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你们是打算通过放出消息，吸引道尔顿酒店把钱运走，然后在路上下手。但是警方也可能设下陷阱，是这样吧？”
“没错，昨天刚聊到这里。”秦澈看着宇航服面罩下，那张满是伤疤的面孔。
“嗯，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下，不如我们分头行动，你们去劫运钞车，我去酒店地下金库，这样不管哪边藏着钱，至少我们中有一方可以拿到。”华莱士舔了舔嘴唇。
听到这话，秦澈笑了一声：“您是在开玩笑吧？运钞车很有可能是陷阱，我们昨天不是讨论过了么？”
“嘿嘿，那你打算怎么做？小……姑娘。”华莱士盯着面前的“狼人”。
面对钢之城最臭名昭着的劫匪，秦澈不慌不忙，说出自己的提案：
“我们一起去道尔顿酒店的地下金库。”
“可是那台车……万一钱在车里，岂不是错过了？”华莱士眉头微蹙。
“我在酒店内部有线人，在运钞车离开的时候，他会使用特殊设备扫描，弄清里面到底有没有钱。”萨摩耶的语气非常肯定：“到时候我会通知您的。”
第37章 百分百闪避致命攻击
与华莱士见面之后，由萨摩耶带领的奇异劫匪三人组，乘上克劳迪亚驶向钢之城。
“你觉得他信任我们了吗？”变回人形的林瑜乖巧地坐在后座上。
“管他呢，只要能让他去抢劫就行。”秦澈注视着前方正在不断变大的城市轮廓。
双方其实都清楚，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不可能发展出什么真挚的友情。
秦澈需要的并不是华莱士的帮助，哪怕那家伙突然背刺也无所谓，他需要的只是让这个“传奇劫匪”盯上道尔顿酒店的金库。
至于接下来该做什么，秦澈早已有了计划。
回家之后，他用新注册的小号在微特上爆料，把之前“滴滴打劫”帖子里的聊天记录截图发了出去。
看到匪徒们丧心病狂的对话，钢之城的民众议论纷纷。
住在市中心区的富人们开始人心惶惶，又为秦澈贡献了五点混乱指数。
——虽说在市中心使用核弹这种事，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但如果是从华莱士口中说出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个臭名昭着的“喷射劫匪”，说不定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
一时间，连道尔顿酒店附近的房价都开始下跌。
原本住在酒店附近的居民们，一个个都拖家带口躲得远远的，甚至还有人搬到了贫民区。
为了安抚慌乱的民众，富人区的安保机器人加大了巡逻力度，道尔顿酒店的警戒措施，也变得更加严格。
当然，这依然挡不住骗术师，只是把一些试图提前侦查的小毛贼拦在了门外。
得到了那笔钱可能会被转移的消息之后，整个钢之城的劫匪都开始蠢蠢欲动，“滴滴打劫”的每日发帖量比平时多了五十倍，到处都是劫匪们的欢声笑语。
“伙计们，一起来啊！”
“走着？”
“装好摄像头了，只要有运钞车从那边开出来，立刻通知各位！”
“可能是陷阱……”
“怕什么？兄弟们这么多人，还会怕几个条子？”
这些长期在死亡线上左右横跳的亡命徒，见事情闹得这么大，都起了浑水摸鱼的心思。
虽说很危险，但一千万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以钢之城的消费水平，五万块钱就可以在贫民区租房生活一年。
若是能拿到一千万，完全可以直接晋升到上流社会。
更何况，这次要动手的“兄弟”不少，万一笑到最后的是自己呢？
抱着赌徒心态的匪徒们，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进行准备工作了。
与此同时，秦澈家里的气氛，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秦澈坐在电脑前，看着上次把金哲驰搞得身败名裂的自动发帖机，以每分钟二十条的速度在微特煽风点火，散布各种令人恐慌的讯息。
林瑜依旧是躺在电视前，无精打采地看着几个偶像在舞台上跳来跳去。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
林瑜翻了个身，向秦澈投来期待的眼神：“我们的启动资金快拿到了吧？到时候我也可以重新开始了！”
“嗯，快了，得看犯罪调查局的探员什么时候行动。”
秦澈以懒散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回头瞥了林瑜一眼：“对了，帮我查一下道尔顿酒店老板的资料。”
在总裁被击毙之后，酒店的业务由女老板暂时接管。
那女人在管理方面很有能力，成功把酒店的损失控制在最小。
不过，秦澈更关心的是她的另一个方面。
“嗯，等一下啊！”林瑜说着拿起手机，输入道尔顿酒店的关键词，开始查询老板的资料。
她很快便找到了目标的数据，开始向秦澈念出资料的内容：
“杉景千春，女，二十七岁。身高170cm，体重五十三公斤，三围36c-24-34。安产型。发色纯黑，眼睛暗褐色，敏感位置是……”
她越念越觉得不对劲，看了一下后面的内容，赶忙满脸通红地关掉网页：“不好意思秦澈，我点错了！”
“没事，只要有她的照片就行。”秦澈拿起手机，看着林瑜发来的那些讯息。
杉景千春身穿一袭黑色ol制服，秀气的面孔上挂着淡漠的表情，像是那种典型的“冰山美人”。
令秦澈在意的，是这女人的双眼。
在沙漠中挣扎求存的时候，他在那些杀人如麻的佣兵脸上，见过同样的眼神。
而下面的几行文字，直接证实了他的推测：
“杉景千春在担任酒店经理的同时，也是一位武道家。她曾在2085年，获得第三届钢之城无限制格斗大赛冠军。”
“这家伙有点难搞啊。”秦澈眯起眼睛。
目前掌管着道尔顿酒店的女经理，也不是什么善茬，战斗力强得惊人。
虽说不太可能，但还是要考虑到最糟的状况——自己和杉景千春狭路相逢，来一场紧张刺激的“战士对决”。
“秦澈你在怕什么啊？难道是战斗方面的事？”
注意到他的表情，林瑜手脚并用地爬过来，像是等待投食的小动物：“放心吧，有我在呢，就算她练过武，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还是别去了，你的外形太显眼了。”秦澈摇了摇头。
——虽说知名度不高，林瑜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
如果真实身份在抢劫过程中暴露，她那正要重新开始的偶像生涯，恐怕就要彻底终结了。
“啊？那你怎么办啊？”林瑜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我打算看看那把刀还能怎么改进。”
秦澈把目光投向在墙角吃灰的“反应堆大太刀”。
自从上次双手被烫伤之后，那把刀就一直没用过。
或许现在，是时候让那东西再次出鞘了。不过在那之前……
秦澈来到卫生间，再次分配了十点混乱指数用在增强体能上：
“通过微电流刺激提升了肌肉状态，肌肉状态已更新，力量值提升100%”
“启用痛苦抑制系统（等级4），痛觉降低了百分之十。”
“您获得了能力：力量解放（等级3）。”
力量解放（等级3）：
通过纳米机器人以及军用兴奋剂，对身体进行短时间强化，使力量提升350%，最多持续三分钟。
由于对身体消耗过大，每次使用该能力后，将会进入四十八小时的冷却时间，在冷却完毕前无法再次使用。
请注意，使用该能力可能使您的外貌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化。
……
感受着血管中流过的热度，秦澈试着活动自己的指关节，发出一阵咯咯声。
看起来，使用混乱指数强化体能的收益，是在不断降低的。
等级越高，获得的额外加成就越少。
不过，在这次强化体能之后，混乱引擎又解锁了新的选项：
“身体机能已达标，现在您可以通过消耗混乱指数，获得新的敏捷系能力‘强制闪避’。”
秦澈使用了十点混乱指数之后，几行猩红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您获得了被动能力：强制闪避（等级1）。”
强制闪避（等级1）：
遭遇正常情况下无法闪避的致命攻击时，纳米机器人将在短时间内控制您的身体，强制闪避这次攻击。
由于对身体消耗过大，该能力每二十四小时只能触发一次。
第38章 末日铁拳在此!
伊甸园的秘密黑市交易点里，佛祖的雕像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光头机器人端坐在佛像前，一根电线插在嘴里，身体随着噼啪声不断痉挛，眼里喷出蓝色的火花。
推门而入的秦澈，正好看到这一幕：
“你在干嘛？”
“等等等等一下下下，秦秦秦秦施主主主主——”
机器和尚吐出嘴里的电线，口中冒出一缕白烟。
它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贫僧在参悟佛法。”
“这是哪门子的参悟佛法？”秦澈对这货的说辞深表怀疑。
“秦施主这次来是要买些什么？”和尚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我需要一副隔热手套，能便携行动的最好。”秦澈看向佛像后面的几个大箱子：“另外还需要坚固的缆绳，用来捆坦克的那种。”
“都有现货。”和尚点头。
“哦对了，还需要一个便携滑翔伞，越小越好。”秦澈补充了一个要求。
“都有，都有。”和尚继续点头。
关于钢之城的黑市交易点，即使是秦澈也不怎么了解。
据说地下黑市是由某个大财团暗中支持的，具体是什么财团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他也懒得管那么多，只要能买到需要的东西就行。
这个黑市交易点的商品价格突然上涨了，光是这几样货物就花了足足两万块。
秦澈接过包裹的时候，和尚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轻声说道：
“秦施主，您马上要有血光之灾。”
此话一出，正打算转身的秦澈停住脚步：“嗯？”
——难道这和尚看出了自己打算去做什么？
就在秦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把这货灭口的时候，和尚再度开口了：
“我们最近推出了意外险，您只需要年付五千元，不管是重伤还是身亡，都能获得最高三十万的保险金！”
“去死吧。”秦澈转身拎着东西离开。
眼见教主出来了，克劳迪亚立刻打开后备箱，用机械手把秦澈提着的东西塞进去。
秦澈坐上越野车，瞥了后视镜一眼，只见后排座位亮起两道幽幽的绿光。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去？”他问了一句。
“当然了，我的战斗力可比你强多了！”林瑜的声音从后排响起。
“哈，那好吧，记得别暴露身份。”
“放心吧！我又加了两块装甲！”林瑜笑起来。
凶残无比的“机械猎豹”，正趴在克劳迪亚的后座上。
她肩头安装了自动炮台，背后还挂着两把链锯。
这些装备都是林瑜新买的，其中还有一部分武器和护甲没有安装，目前都堆在秦澈家里。
见她是铁了心的打算参与行动，秦澈也不打算继续阻止。
毕竟，这女人的近战杀伤力，纵观整个钢之城也难逢敌手。
无论是什么敌人，只要让她拉近到近战距离，都会落得被撕成碎片的结局。
“先回家吧。”秦澈拍了拍克劳迪亚的方向盘：“行动的日子快到了。”
潜伏在道尔顿酒店的骗术师，依然在不断发来情报：
这两天酒店里的异动越来越多，还出现了不少犯罪调查局的探员。
很显然，道尔顿酒店那边也快绷不住了，已经开始准备派出运钞车。
到了那时候，正在虎视眈眈的大批劫匪们，就会直接对那台车动手。
而自己浑水摸鱼的时机，也会在那一刻成熟。
……
道尔顿酒店的经理办公室布置，要比花里胡哨的总裁办公室简洁得多。
屋子里除了桌椅，电脑和书架以外，所有不必要的装饰都被撤掉，甚至连一束花都看不到。
此时，接管了酒店工作的女经理杉景千春，正坐在桌前，注视着桌面上的全息投影。
一个肥胖的老头出现在屏幕上，肚子上的肥肉随着呼吸不断震颤，他的声音急促，听起来非常慌张：
“小姑娘，快把我们的钱运出来！酒店现在太不安全了！”
很显然，此人正是钢之城的富商之一，也是这次“核弹夜”洗钱行动的主角。
不过，面对紧张不已的老头，杉景千春依旧淡定得很。
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刘海，嘴角稍稍上扬，漂亮的小脸上露出礼节性的微笑：
“请不必担心，道尔顿酒店的地下金库非常安全。”
“安全也没用，不少人都盯上我的钱了！”富商的面部肌肉不停抽搐：“这笔钱可是从城外的辐射人村落掠夺来的，我可不会再送给那些穷鬼劫匪！”
“请您放心。”杉景千春又重复了一遍：“您的不义之财非常安全。”
“你说什么？小兔崽子。”
“抱歉，我的形容有误。您的宝贵资金非常安全。”杉景千春眨了眨眼。
“你真的有把握？要是这笔钱没了，老子要砍了你的头！”富商骂道。
——匪徒要使用核弹的消息早已传开，如果电磁脉冲扩散开来，就算地下金库的防护再怎么严密，安保系统也会停止工作。
得到消息的富商，会担心自己的钱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
“我雇佣了十年前的传奇佣兵组织‘烈风’的三名成员，他们会干掉任何胆敢靠近金库的劫匪。”
“只有三个人？”富商还是不太放心。
“还有一个人。”杉景千春活动着自己的指关节：“请您别忘了，我是钢之城最强的武道家，我会成为那笔钱的最后一道防线。”
“小姑娘，你……真的可以？”富商皱起眉盯着她。
“完全没问题。”
结束了与富商不算愉快的通话，杉景千春弯下腰，从桌边拿起刚送到不久的黑色金属箱。
打开箱子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大型金色机械拳套，指关节可弯曲的位置，露出黑漆漆的枪口。
——这件武器是她托人从黑市花了大价钱买到的，据说是钢之城最顶尖的武器设计师出品。
她把拳套从盒子里拿出来，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
感谢您订购地狱火工坊的武器！我是打造拳套的本地着名超级美女武器匠！
没错，您买到的正是本人的得意之作——超级动力拳套“末日铁拳”！
戴上它，把敌人华丽的轰到天上吧！
在使用拳套之前，请您先进行充电，使用我们赠送的电源线和充电器，只需要二十小时就能充电完毕。
那么接下来，我将为您简单介绍拳套的功能，以及对应的操作。
“末日铁拳”采用了最先进的神经连接，只需要戴上拳套，并且使用我们的外接式脑机接口，就可以通过意念控制拳套出招。
但在您完全熟练意念操作之前，可能需要配合声控辅助，也就是大声喊出招式的名字！
接收器会接收到您的声音，并且使出对应的招式。
下面是拳套的技能：
手炮、蓄力火箭重拳、裂地重拳、上勾拳、毁天灭地（必杀技）。
第39章 酒店广场大型吃鸡活动
四月二十九日，晚上八点三十分。
夜幕已经降临，平日里热闹非凡的钢之城中心区，今天却格外的安静。
金碧辉煌的道尔顿酒店广场前，音乐喷泉表演依旧照常进行，制造出极光一般的梦幻效果。
不过，此时围在广场上的士兵和安保机器人，可并没有欣赏喷泉的心情。
士兵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酒店地下停车场的正门，手中紧握着突击步枪，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今天就是酒店的钱箱转移的日子。
这些士兵也是刚收到消息没多久，并不知道要运走的钱箱究竟是真是假。
一架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大型广告飞艇，在市中心的天空中缓缓巡行。
飞艇上挂着的足有三十米长的巨型屏幕上，正在播放科罗德企业投放的广告：
“手音，记录美好生活。”
“每天刷一刷，一起乐开怀。”
广告词虽说很温馨，但搭配上深渊区那些帮派成员们打打杀杀的画面，却显得分外的诡异。
今晚，道尔顿酒店的警戒等级，达到了有史以来最为恐怖的程度。
如果放在《gta》里，现在怕是已经解锁了六星通缉成就。
而这时，造成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正开着越野车驶向钢之城的中心区。
进城的公路上增加了好几道哨卡，秦澈在第一道哨卡被拦下，一台安保机器人手握着小型扫描设备，在车身旁边绕了一圈。
“未发现武器，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
“我忘带了，道尔顿酒店的贵宾卡可以么？”秦澈掏出土豪金的卡片递过去。
“已确定身份，欢迎您，乔瑟夫先生。”安保机器人对他挥动细长的手臂，果断放行了。
市中心区的一切都是为居住在此地的富人服务的，而手持酒店会员卡的家伙，无疑算是这里的贵客。
凭借那张假身份的会员卡，秦澈轻松的通过三道关卡。
在最后一道哨卡，他被安保机器人拦住了：
“请问一下，您的汽车是否安装了自动驾驶系统？”
“是的。”秦澈点头。
“请出示自动驾驶系统的名字和当前等级。”机器人说道：“协助我们确认车型。”
听到这话，秦澈拍了拍克劳迪亚的车载电台。
这台车显然也明白该做什么，立刻发出自动驾驶系统特有的，那种阴阳怪气的电子音：
“你好，你好，我是‘老司机’自动驾驶系统的升级型：‘女司机’自动驾驶系统3.1版本。”
“已收到。”安保机器人晃动球形的合金脑袋：“老司机自动驾驶系统过于陈旧，容易发生事故。您的系统已达到安全标准。”
“我能过去了么？”秦澈不耐烦的问。
“祝您一路顺风。”机器人升起挡在路上的防护杆。
克劳迪亚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载着“公公”向酒店驶去。
看着窗外很有赛博朋克风格的五彩霓虹灯，秦澈随口说道：“现在‘老司机’自动驾驶系统好像总出问题。”
“是啊，听说前几天还有人在车展上抗议。”天天看新闻的克劳迪亚，对这些事非常了解：“估计开发商也快凉了。”
“谁知道呢。”秦澈打开窗，吹着清冷的夜风。
——也不知道自己穿越前那个世界的自动驾驶系统，现在开发到什么程度了。
秦澈依稀记得，当时国内有一位商人宣称要制造电动汽车，还提出类似于“化学反应”之类花里胡哨的口号。
克劳迪亚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澈，你怎么知道今晚动手？”
“骗术师那边发消息了。”
“那个笨蛋完全不值得信赖！”克劳迪亚显然还对骗术师在沙漠里嘲笑自己的事耿耿于怀。
“那倒不至于，可信度还是挺高的。”秦澈若有所思地看了空中的飞艇一眼：“今晚应该就是时候了。”
为了通过哨卡，他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反应堆大太刀也交给了林瑜，一会儿就会送到。
——至于到底该何时动手，得看“那些家伙”的行动了。
在秦澈的命令下，克劳迪亚在酒店广场不远处的路边停下。
“你有防护电磁脉冲的手段么？”秦澈问。
“当然，沙漠里有不少炸弹，不防着点怎么行？”克劳迪亚立刻回答。
“做好准备，电磁脉冲要来了。”
“从哪儿？”这次换成克劳迪亚提问了。
“从那飞艇上。”秦澈看着“凑巧”飞到道尔顿酒店上空的广告飞艇：“现在开始防护，快。”
话音未落，克劳迪亚的车身开始剧烈震颤。
一阵汽车人变形的咔咔声过后，漆黑的惰性金属装甲封死了整个车身，也遮蔽了秦澈的视线。
“这样就好了！”克劳迪亚说。
坐在一片黑暗中的秦澈还没说话，爆炸的巨响已经打破密闭空间中的寂静。
轰！
道尔顿酒店的广场上，亮起一颗璀璨的星辰。
从飞艇上投下的电磁脉冲炸弹，瞬间烧毁了广场上三百多台安保机器人的电路板。人类士兵倒是没受什么伤，但身上的电子设备也失效了。
“救……命……”
几个半机械人士兵摔倒在地，用血肉之躯拖动失效的机械部分，艰难地向前爬行。
接着，广告飞艇上响起一个异常亢奋的女声：
“秘藏之子们！开始行动！让这些该死的有钱人见识一下，沙漠里最大的劫匪集团是怎么做事的！”
“噢噢噢噢噢噢！”
狂野的欢呼声响彻天际，一道道身影从飞艇上跳下。
一百名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沙漠劫匪，背着降落伞向下方的酒店自由落体！
克劳迪亚刚撤掉护甲，秦澈就目睹了百人跳伞的一幕，不禁感慨道：“你们是在吃鸡吗？”
下方的士兵开始对着天空开火，几个倒霉蛋还来不及开伞就被击中，划着圈摔在广场上变成肉泥。
一台银灰色的重型装甲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向着广场外面加速疾驰。
看到目标出现，天空中的匪徒们一个个眼睛放光，像看到猎物的恶狼。
“伙计们，钱来了！”
广场上爆发出枪声和惨叫，秦澈的混乱指数瞬间暴涨到二百七十点。不用看就知道劫匪和士兵的“大乱斗”开始了。
身后的街道上响起一阵碰撞声，一道黑影在月光下狂飙而来，如闪电般出现在越野车旁边。
“我来了！”动物形态的林瑜仰起头。
秦澈接过她嘴里叼着的反应堆大太刀，摸了摸这只大猫被护甲覆盖的光滑脑壳。
“出发吧。”他说。
第40章 欢迎参加大乱斗
广场上一片枪林弹雨，道尔顿酒店里的工作人员，慌慌张张地躲进建筑里。
杉景千春站在酒店十五楼的露天体育场边缘，低头俯瞰下方广场上的火光。
此时的她，已经换上一套黑色紧身衣，右臂上的“末日铁拳”，闪出金色的光芒。
她试着活动拳头的指关节，发出一阵危险的咔咔声。
——是时候了。
虽说还没完全熟练使用意念出招，必须要通过声音放出技能。但这拳套的威力，她昨晚已经在地下停车场试验过了。
带上拳套的杉景千春可以确定，现在的自己正处于最强状态。
甚至比三年前参加格斗大赛的全盛期，还要更胜一筹！
“来吧。”
她看了露天足球场中央，蒙着黑布的方形物体一眼。然后转过身，把目光投向体育场唯一的入口。
——这片开阔的区域，就是决斗的舞台。
……
“呼……呼……”
年轻的酒店职员，气喘吁吁地从电梯里冲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箱，里面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他刚抵达十五层，还没进入体育场的大门，就被门前的黑衣保镖拦住了。
“你是来做什么的？”在晚上还戴着墨镜的黑衣人冷声说。
“我来给……经理……送东西！”职员把箱子放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累得不轻。
“经理正在换衣服，把东西放在我这里即可，我稍后送进去。”人高马大的保镖低头看着对方的头顶。
“可是经理说……”
“你还有事么？”保镖的声音愈发低沉。
看着凶神恶煞的黑衣人，送东西的年轻男子吓得连连摇头：“没有没有，那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就乘电梯下去了。
目视着那家伙离去，保镖弯腰提起沉重的金属箱，转身走向十五层的厕所。
一分钟后，刚拿到反应堆大太刀的秦澈，收到了骗术师发来的消息：
“我把杉景千春部下送来的霰弹枪子弹都倒进马桶了。”
“干得漂亮。”秦澈抬头注视道尔顿酒店灯火通明的建筑：“那女人在哪儿？”
“十五层。”骗术师的声音有些模糊：“钱箱好像也在这儿，但我无法确定。”
“不愧是武道家，看来她是打算在顶楼打大决战了。”
说话的同时，一身漆黑夜行衣的秦澈，已经摸到酒店前广场的墙壁旁边。
广场上的枪声愈发激烈，战斗已经趋近白热化。
一边是财阀的忠实走狗，一边是沙漠的彪悍劫匪，交战双方都不是什么好鸟，秦澈也不打算帮助其中任何一方。
毕竟，他是来浑水摸鱼的。
而打算摸鱼的劫匪，显然不止他一个人。
“看到华莱士了么？”秦澈问。
“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骗术师回答的很快：“可能是去地下了。”
“ok。”秦澈说着抓住林瑜的手，翻过三米高的围墙，跳进一片混乱的广场。
二人躲进广场角落的一丛灌木，避开危险的交战区域。
在进入酒店之前，秦澈提出最后的问题：
“关于女经理的新武器，有什么头绪么？”
——之前他已经从骗术师那里得到情报：杉景千春购买了一支机械拳套，看起来似乎威力强大。
虽说自己手上有反应堆大太刀，还有林瑜的协助。但要对上那个危险的女人，自然要确保万无一失。
“她昨晚像是在地下停车场测试武器，我进不去，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骗术师汇报状况：“但我听到她在里面喊着什么，似乎是招式名。”
“这样啊……”秦澈微微皱眉。
——那女人为什么会喊出招式名？
难道只是单纯的中二病发作，亦或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秦澈思索了片刻，对骗术师下达命令：“你录下那女人的声音了么？”
“已经解析了声线。”
“加载她的声线，待会儿听我的命令行事。”
“好的。”
结束了通话之后，秦澈对身边的林瑜使了个眼色。
二人正要从侧门潜入道尔顿酒店，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轰鸣。
接踵而至的，是有些耳熟的油腻男声：
“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土黄色的影子出现在战场上，背后喷出长长的火舌，直接穿过战场，撞碎道尔顿酒店的玻璃门，飞进酒店的大堂。
广场顿时笼罩上一层臭鸡蛋的味道。看到那个人的同时，广场上的士兵们眼中，仿佛都亮起兴奋的红光：
“是华莱士，弄死他！”
刚开出广场的运钞车，在街上拐了个弯又杀了回来，碾死了几名来不及躲闪的劫匪和士兵。
后车厢的防弹门缓缓向外打开，几名满身是血的劫匪，兴高采烈的凑过去。
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轰得向后飞出去，血肉被炸成扇形铺在地面上。
一群头戴四目夜视仪，手握冲锋枪背着热能刀，全身披挂轻装甲，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士兵，从车厢里鱼贯而出。
“特遣队开始行动，目标华莱士。”
精锐士兵在十秒内穿过混乱不堪的战场，压低身形向酒店正门猛冲过去！
“好！越来越热闹了。”
眼见犯罪调查局的特遣队冲着华莱士去了，秦澈满意地笑了笑。
——道尔顿酒店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群心怀鬼胎的家伙正在打来打去。
广场上的劫匪和士兵都杀红了眼，各种误伤层出不穷，时不时有人拿“好兄弟”当人肉护盾，或是直接一枪崩掉队友的脑袋。
秦澈的混乱指数，此时已经达到了三百零五点，而且还在继续上升中。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点数，而是“核弹夜”的那笔钱。
秦澈和处于动物形态的林瑜，鬼鬼祟祟的来到酒店外墙旁边。
他戴上红白相间的小丑面具，骑上林瑜的腰，双手抓住绑在“猎豹”肩头的缰绳。
“动手吧。”
他话音未落，大猫已经猛地蹿上墙壁，锐利的钢爪撕裂外墙，沿着与地面成九十度角的墙壁向上冲锋！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离地面越来越远的秦澈，死死抓住林瑜的缰绳。
在五秒之内，她已经蹿上二十米高，从九楼一扇打开的窗户跃进去，步履轻盈的落在酒店走廊中。
“呼……”
经历了短暂而危险的“跑酷”之后，秦澈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窗口一眼。
成功潜入酒店的一人一猫，以最快速度进入楼梯间，沿着防火楼梯向上走去。
“记得用代号。”秦澈对身边的林瑜小声说。
“好的，秦……乔瑟夫。”
“走吧，铲车。”
第41章 牛头恶魔vs武道家
轰！
钢之城最着名的传奇劫匪，伴随着一股臭气冲进酒店大堂，站在镶金的大厅中，兴奋地左顾右盼。
“爷来了，钱在哪儿？”
华莱士还是第一次来道尔顿酒店。
事实上，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如此轻松的进来。
——沙漠里最大的劫匪组织“秘藏之子”，也盯上了核弹夜的这笔钱，策划了一次疯狂的大规模进攻。
可惜的是，秘藏之子虽然人多，但质量普遍不高，基本上都沦为炮灰。
而那些蠢货的死，正好为华莱士这种大佬提供了机会。
酒店大堂里一片寂静，墙角的阴影中，响起细碎的脚步声。
身穿宇航服的男人咧嘴笑起来，背后再次喷射出一道火舌。
华莱士在一秒内向前平移四十米，精准的在一根立柱旁停下，一把揪住躲在后面的那名士兵的脑袋，把对方提了起来。
“别躲躲藏藏的，爷不喜欢！”
喀嚓一声，被扭断脖子的士兵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华莱士身后突然站起五个人，举枪对着他就是一通扫射。
但是，普通子弹根本无法对这个辐射人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他这套特制的宇航服都打不穿。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这？”
华莱士狞笑着冲上前去，五名士兵立刻散开，但他们还没跑出两步，那名劫匪已经出现在身旁。
砰！
一声巨响，烟雾弥漫，五个人被沼气引擎释放出的臭气秒杀，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摔倒在地。
“道尔顿酒店就这点本事？真没意思……”
华莱士话音未落，钢之城犯罪调查局特遣队已经冲进大厅。
恶臭的劫匪回过头，看着全副武装的精英士兵，咆哮道：
“让爷来热热身吧，崽种！”
……
“等一下，乔瑟夫。”
抵达十三层的时候，林瑜阻止了打算继续上行的秦澈。
她的眼睛变成绿色，向走廊的天花板扫了一遍，低声道：“上面有三个人。”
“是职员么？”秦澈问。
“应该是士兵，而且是最精锐的那种。”
林瑜摇了摇头：“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很重，也接受过半机械改造，秦……乔瑟夫你是绝对打不过的。”
“那就交给你了。”秦澈拍了拍“铲车”毛茸茸的肩膀。
“我来拖住他们，你直接冲上去，十五层只有一个人。”
林瑜说着活动自己的嘴巴，无比锋利的钢铁牙齿撞在一起，发出捕兽夹一般的咔咔声。
“别死了。”秦澈看着猎豹矫健的身躯。
“你也是，我解决了他们就来帮你！”
林瑜回过头对他笑了一下，接着猛地蹿进十四层的过道，肩头的炮台对着附近的房间就是一通扫射。
很有节奏的爆炸声响起，三道人影从火光中猛扑出来，对着林瑜开火！
半机械杀手之间的野蛮战斗瞬间爆发，四个人打出了楼下两百人的火力效果。
道尔顿酒店的十四层顿时火光四射，玻璃和墙壁一起被轰得粉碎，疯狂的咆哮声震得广场上的幸存者都开始耳鸣。
而这时，秦澈已经抵达酒店的十五层。
不愧是总裁和高管的专属休息区，这里的隔音不知是采用了什么黑科技，连十四层的爆炸声都不那么刺耳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右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缓步走向露天运动场的正门。
——道尔顿酒店的女老板，同时也是钢之城最强的格斗家之一：杉景千春，就在这道蓝色大门后面等待着。
不过，秦澈也并不打算“公平对决”。
“做好准备，听我命令。”他用喉麦联络潜伏在附近的骗术师。
“收到。”骗术师的回答非常简洁。
站到运动场的正门前，秦澈戴上隔热手套，缓缓推开那道大门。
——前几天，他已经看完了网上能找到的，杉景千春参加格斗比赛时的所有录像。对这女人的战斗方式也有所了解。
她在大部分时间内都是主动进攻，采用放弃防御的舍身打法，通过疯狂的攻势令敌人只能被迫招架，最后抓住机会一击必杀。
虽说自己的力量已经提升过三次，要和这女人单挑还是略显不足。
所以现在，大概只能使用那一招了。
在推开门的那一刻，秦澈启动混乱引擎，使用了达到三级的“力量解放”：
嗡！
他脑袋一热，视线瞬间变成一片猩红，然后在零点五秒内恢复正常。
全身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身高立刻突破两米，倒三角型的上半身直接撑爆夜行衣，肤色也比平时变得更红。
“呼……”
秦澈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他知道，自己的容貌整个发生了变化，就连头部都和平时不一样了。
低头一看，在月光下的那道人影，长出了弯曲的犄角，如同地狱的牛头恶魔。
体温升高，血流加快，新陈代谢速度提升，在军用兴奋剂和纳米机器人的共同作用下，此时的他已经获得了快速恢复能力，哪怕身负重伤，也能在五秒内再生！
面对站在足球场中央的那道纤长身影，秦澈迈开大步走过去。
反应堆大太刀的刀柄随着步伐微微摇晃，看似不经意地瞄准了对方的脑袋。
然后，他突然按下c键。
啪！
枪声响起的刹那，杉景千春仿佛未卜先知一般突然抬手，子弹打在金色的拳套上弹开。
“不讲武德啊。”那女人叹息一声。
秦澈懒得理会她的说辞，只是大步走向对方，高高举起反应堆大太刀，向身体前方猛地挥下——
烈焰斩！
蓝白的火光撕裂夜幕，把没开灯的运动场映得一片明亮。
同时响起的，是杉景千春清冷的声音：
“火箭重拳！”
她的身体突破火焰猛冲过来，熊熊燃烧的头发仿佛中世纪的女巫。
这个疯狂的武道家甚至忽视了身上的烈火，一记重拳轰在秦澈的胸口，把变身牛头恶魔的“乔瑟夫”震得连连后退。
“上勾拳！”
又是一记“升龙拳”砸在秦澈的下巴上，他的身体像被大手扯了一下，被轰得腾空而起。
力量解放形态的秦澈，甚至感受不到痛楚，即使整个人被打飞，依然在观察杉景千春的动作。
全身着火的女人，拳套的指关节部位突然亮起火光——
在对方开火的同时，秦澈按下刀柄上的b键和c键。
轰！
足球场上升起一团火球，整个十五层的所有窗玻璃全被震成碎片！
“大爆炸劈砍”的效果立竿见影，直接把两人一起炸飞了。
“该死的……”秦澈低头看着自己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前胸。
力量解放形态的恢复能力属实恐怖，连这种伤势都能恢复。
若不是自己变了身，恐怕会被这一下炸得尸骨无存！
反应堆大太刀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在爆炸后竟然完好无损，只是刀身稍稍发红。
——那女人怎么样了？
秦澈把目光投向杉景千春落地的位置，却只看到了一道烟雾。
接着响起的，是如同从炼狱中升起的嘶哑女声：
“裂地重拳！”
一记干脆利落的下砸，金色拳套轰在秦澈脚边的地面上，震得他暂时失去了平衡。
那女人竟然还在发动攻击！
她的衣服已经烧毁了大半，皮肤也熔毁了至少三分之一。
即使脸部已经开始露出骨头，杉景千春依旧在战斗，仿佛是索命的恶鬼。
看到对方露出的骨骼闪着银光，秦澈意识到这家伙也是半机械人。
——现在的自己虽说强化了不少，也依旧还是血肉之躯，要面对半机械人武道家，可以说是胜算渺茫。
更致命的是，“力量解放”的三分钟持续时间快结束了。
经过之前的战斗，秦澈已经可以确定杉景千春是通过喊出招式名，控制拳套使出对应技能的。
但是，用来与骗术师通话的喉部麦克风，在刚才的爆炸中被毁，无法再和那家伙暗中联络。
那么现在，也只能祈祷骗术师能理解自己想做什么了——
迎面袭来的重拳，打断了秦澈的思绪。
他按下刀柄上的a键，使出一记强力横斩。
“牛头恶魔”肌肉发达的身体，借着“强力横斩”的平移力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一记回旋踢轰在杉景千春腰上，再次把她踹飞！
铛！
杉景千春残缺的身体撞在保险箱上，在漆黑的金属外壳上砸出一个凹痕。
但她立刻又站了起来，用带着拳套的右手，扯掉自己断掉一半只连着电缆的左臂。
“别想……战胜我！火箭重拳！”
失去了身上的一部分负重，反而令她的速度变得更快。
秦澈甚至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正面冲刺的直拳向后击飞，在一秒后又被上勾拳轰到半空。
最绝望的是……反应堆大太刀正好没电了。
砰砰砰……
一连串的轻拳如同暴雨，砸在化身牛头人的秦澈身上，打得他连连后退，转瞬间已经被打到了露天运动场边缘。
而这时，距离“牛头人状态”结束，只剩下不到十秒了！
不过，即将被逼上绝路的秦澈不仅没有慌张，反倒是露出一丝微笑。
距离变身结束还有五秒，四秒，三秒，两秒，一秒……
在力量解放状态结束的瞬间，秦澈庞大的身体冒出白烟，开始迅速缩小。
面对站在自己面前，打算使出最后一击的杉景千春，他突然顺势向后仰面躺下，吼道：“动手！”
“火箭重拳！”
杉景千春的声音响彻整座运动场。
但是，那声音并不是她本人发出的。
“……”
武道家还没反应过来，拳套已经自动接收声音做出反应，带着她残缺的身体向前冲出五米，整个人直接飞出运动场的边缘！
躺在地上的秦澈向外看去，正好对上半机械人银色的颅骨，以及残存的左脸上错愕的表情。
杉景千春正要开口，从游泳池那边走来的骗术师，用她的声线再度发声：
“裂地重拳！”
收到指令的末日铁拳，带着杉景千春的身体猛然下坠，消失在秦澈的视线之外。
一秒后，道尔顿酒店的广场上，响起震天憾地的轰鸣声。
“好的，她摔死了。”
秦澈松了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肌肉，看向足球场中央的保险箱。
“现在该运走这玩意儿了。”
第42章 真是要了亲命了
最后一名特遣队士兵倒在血泊中。
他打开防护罩努力往前爬，嘴里小声嘟囔着：“我重伤倒地了。”
身穿黄色宇航服的恶魔，缓步来到他身边。
华莱士抬起大脚，踩爆那名士兵的脑袋，用力甩掉拳头上沾到的血肉和脑浆。
“热身完毕！”
恶臭的劫匪活动了一下肩膀，弯腰拾起掉在鲜血中的一副四目夜视仪，看着并列在眼前的四根圆筒。
“这玩意儿好像挺有意思……”华莱士打量着夜视仪。
特遣队使用的新装备，一直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对于华莱士这种家伙来说，抢劫就仿佛是老年人饭后在花园遛弯一样自然。
他的目标除了钱以外，还有各类其他的小物件。
而这台夜视仪，正好在他感兴趣的范围内。
“嘿嘿嘿……”
华莱士笑着打了个响指，一台灰色外壳的轻型履带车开进来。
后车厢打开，四台瘦高的机器人大步走出，站到华莱士面前。
“把这些夜视仪全部带走！”
华莱士把手中的夜视仪扔给机器人，晃晃悠悠地走向地下室入口。
——现在也该去搞钱了。
但他才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广场上，突然亮起一道白光。
狂暴的冲击波把刚下车的机器人吹飞，摔在两米外的地面上。
“搞什么？”
华莱士回头看向广场上升起的火球。
然后，他听到一个嘶哑而扭曲的女声，仿佛带着刻骨的仇恨：
“毁天灭地！”
……
轰！
楼下又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不过秦澈没工夫在意这种细节。
他和骗术师一起来到保险箱前，看着那个足有三米高的大箱子。
——核弹夜的一千万奖金，应该就在里面没错了。
光靠在场的几个人，显然无法打开这个保险箱。不过秦澈也并不打算在这里打开箱子，而是准备把这玩意儿整个拉走。
他从骗术师那里借来便携通讯设备，连接了某台越野车的频道。
“克劳迪亚，该你出场了。”
“公公，交给我吧！”
黑色涂装的越野车一路狂飙，冲进已经没有活人的酒店前广场。
她并没有像华莱士的运输车那样直接杀进酒店，而是来到酒店的外墙旁边。
咔咔！
越野车的车顶整个打开，四支机械手伸了出来。
这次出现的并不是她平时使用的小型机械手，而是堪比挖掘机手臂的“大家伙”。
粗大的钢铁手臂连着缆绳，前端是一米长的弯曲铁钩，在月色下闪出寒光。
从越野车变身成“机械蜘蛛”的克劳迪亚，抓着外墙向上攀爬。她的动作格外迅速，只用了十秒已经爬到五层。
在克劳迪亚爬墙的同时，十四层的交火声总算是停止了。
秦澈转身看向运动场正门，映入眼帘的是撞开大门的“猎豹”。
“没事吧，乔瑟夫？”林瑜冲到他身边，抬头端详他的面孔。
“你怎么样？”秦澈低头看着满身是血的大猫。
“我没事，血都是那三个人的……”
林瑜说话间看到秦澈的身体，声音突然变小了。
——刚才变身时爆衣的秦澈，本来还剩下一条裤子，也在“大爆炸劈砍”中烧成灰烬。
他轮廓分明的肌肉暴露在夜色中，原本苍白的皮肤，此时挂上了硝烟的痕迹和血渍，反而显得更有男人味。
“那个，你……你能把衣服穿上吗？”
猎豹脸上的护甲开始发热，冒出一丝白烟。
“哦，我忘了。”
直到这时，秦澈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裸奔。
他随手从旁边抓起用来盖保险箱的黑布，撕下一块裹在身上，然后敲了敲保险箱的外壳：
“铲车，看一下里面有没有东西。”
“哦，好的，好的！”
还在脸红的林瑜，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她的眼睛再度变成绿色，对着保险箱扫描了一遍，然后用力点头：“里面都是钱！”
“好，我们发财了。”
在秦澈说话的同时，银色的机械爪已经抓住运动场的边缘。
“公公婆婆，我来了！”
克劳迪亚兴奋地一个翻身，直接跳进运动场，撞飞了两个花盆。
“能不能别这么叫了……”林瑜小声说。
“我们该走了。”还是黑衣猛男保镖形态的骗术师，嘴里发出的却是杉景千春的声音，场面非常诡异：“媒体要来了。”
——钢之城最恐怖的并不是士兵和特遣队，也不是劫匪。而是疯狂的媒体。
那些混球捕捉新闻的能力一绝，会不择手段的搞到现场消息。一旦发现了值得报道的目标，他们的追踪能力堪比疯狗。
若是等到危险的媒体人抵达现场，就真的逃不掉了！
“ok，你把箱子搬走，直接拉到沙漠去。我们三个走楼梯，出去之后立刻变身躲开追踪。”秦澈立刻下令。
克劳迪亚伸出机械爪，抓住装着钱的保险箱，把那玩意儿粗暴的塞进自己体内，用秦澈之前购买的缆绳，以最快速度在上面捆了几圈。
“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克劳迪亚已经冲出运动场边缘，消失在三人眼前，以她特有的方式下了楼，只留下兴奋的喊声：
“呜——呼！起飞！”
眼见钱已经运走，三人离开一片狼藉的露天运动场，回到道尔顿酒店的建筑中。
“我们走员工运货楼梯下去。”秦澈说着从骗术师手中接过一副小丑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在开始行动之前，骗术师已经按照秦澈的命令，在七楼角落的清洁工储物间里存放了员工服装。
只要秦澈抵达那里，换上道尔顿酒店员工的服饰，他们就安全了。
“铲车，你先走。”
秦澈把反应堆大太刀交给林瑜，指了指旁边的窗户。
“乔瑟夫你没问题吗？一楼还在打架呢……”林瑜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没关系，我们两个有员工卡和会员卡，但你没有。”秦澈的态度坚决：“你留在这里只会添麻烦，快走！”
“好的，你保重。”
林瑜点点头，张开嘴叼住反应堆大太刀，直接跳出窗户从墙壁下楼了。
那女孩离开之后，秦澈和骗术师一起快步下楼。
刚抵达第九层，窗外突然亮起太阳般的耀眼光芒。
三具军用探照灯，把尸横遍野的酒店广场映得亮如白昼。
三架直升机在广场上空盘旋，即使相隔几百米，秦澈还是听到了记者那异常亢奋的声音：
“这里是大潮新闻独家现场！我是现场记者孙先生！”
“天呐，大家看到了吗！广场上都是尸体！看来劫匪和士兵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很可惜，我们来晚了，没能拍到战斗的画面，想必大家一定很想看血肉横飞的场景吧？”
“请大家稍等一下！我这就下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说不定还能找到几个没死的，问出一些现场情报来！”
听着那令人烦躁的吼声，秦澈和骗术师对视一眼：
“坏了，记者来了。”
第43章 好时代，来临了!
高速旋转的桨叶吹散地上的尘埃，“大潮新闻”的一架直升机缓缓下降。
在直升机距离地面还有五米的时候，一道人影已经跳出机舱，在空中转体两周半，双脚重重地踏在地上。
咚！
大潮新闻的现场记者——孙先生，落地时稳如老狗，白衬衫和黑西裤一尘不染。
这个帅气的黑发男子，抬起右手整理了一下刘海，对着悬停在自己面前的球形无人机，露出记者的专业笑容：
“好的，现在我们来到了战斗现场！虽说没拍到战斗画面，但或许还能找到活人，讲述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战场上弥漫的血腥气味和硝烟令人窒息，但孙先生却像是没受到任何影响，飞快的越过几具尸体，朝着角落里还在发出微弱声音的位置走去。
“哦，这里有一位朋友还活着！”
孙先生在一名只剩上半身的匪徒身边弯下腰，揪着对方被鲜血染红的头发，把那个可怜人整个拽起来，提到与自己胸口平齐的位置：
“你好，我是大潮新闻的现场记者！”他来了个自我介绍。
“救……我……”被剧痛折磨的劫匪双眼通红，抬起双手抓向记者的胸膛。
“抱歉我们没带医生，救你是没戏了，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孙先生透出儒雅气息的面孔上，依旧挂着和善的微笑：“你们应该是‘秘藏之子’没错吧，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起袭击的？”
虽说和平时一样儒雅随和，但在濒死的劫匪看来，这个男人却像是地狱的使者。
——该死的记者对人命毫不在意，只想报道现场消息而已。
这男人全身上下早已被邪恶染成纯黑，一丁点白的地方都没剩下！
“去你妈……”劫匪用最后的力气准备破口大骂。
他的遗言还没能说出口，已经被孙先生右手一扬扔出十米开外，摔在地上喷出一口血，睁着眼睛断了气。
“看来这位朋友不愿回答记者的问题，那我们来换一个采访对象吧！”
孙先生说着抬起头，看向还在爆发火光的酒店大堂，对着无人机笑道：“里面还有人正在交战，让我们近距离观察一下。”
……
站在酒店七层走廊窗前的骗术师，看着广场上的记者跑进酒店大堂，回头对秦澈示意：
“他进去了，快走。”
“好的。”刚换上员工制服的秦澈点了点头。
——要在钢之城这种鬼地方活下来可不容易，这里的各路媒体都是敬业精神十足。
其中最为敬业的，就是这个该死的“大潮新闻”了！
这个媒体以第一时间进行现场报道而知名，他们的现场记者都是身体异常强悍的半机械人，即使在最危险的战场上也能全身而退。
当然，这并不是令大潮新闻臭名远扬的原因。
他们真正恐怖的地方是——在没有新闻可供报道的时候，这些混球甚至会亲自动手制造“大新闻”。
回想起秘藏之子用来投弹的那架广告飞艇，秦澈怀疑那东西就是大潮新闻的人转租的。毕竟秘藏之子的劫匪们，是不可能在没有中间人的情况下直接租下飞艇的。
今晚这么大的阵仗，或许就是大潮新闻制造出来的。
换上酒店员工制服的二人，沿着楼道快步冲下楼梯。
秘藏之子的电磁脉冲炸弹击毁了楼内的所有监控设施，令他们的行动也变得方便了许多。
不过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来自“大潮新闻”的瘟神。
刚抵达五楼，秦澈听到楼下爆发出狂暴的怒吼，甚至盖过了枪声和爆炸：
“别打了，我是大潮新闻的记者！”
“这些人真是够艹蛋的。”秦澈感慨道。
即使在穿越前，他就对吃人血馒头的媒体毫无好感。
像大潮新闻这样的机构，正是最令他厌恶的对象。
虽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潮新闻“搞大事”的行为，实际上是帮了自己完成抢劫，但秦澈还是对这些混球深恶痛绝。
趁着媒体的直升机还停留在广场前方，抵达三楼的秦澈和骗术师，打开酒店另一侧的窗户，用剩下的一截缆绳拴在窗框下面。
“走起。”
二人一前一后抓着绳子滑下，落在酒店后面松软的草皮上。
一楼的战斗仍在继续，没有任何停下来的迹象。
听起来，刚到的记者也加入了战斗，一边开火一边喊着“别打了！我们聊聊吧！”
“真是够蠢的。”秦澈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
“别管他们了，乔瑟夫。”骗术师回头看了墙壁一眼：“这里恐怕快塌了。”
虽说看不到一楼在战斗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光是闻那臭鸡蛋的味道，就知道其中一方肯定是华莱士。
——若是被那个“传奇劫匪”发现，自己就真的跑不掉了。
意识到这一点，秦澈加快步伐，与骗术师一起迅速离开犯罪现场，在酒店后院的员工出入口刷了员工卡，离开危机四伏的院子。
街上的路灯投下黯淡的光芒，二人迅速走进街边的巷子，乘上秦澈之前准备好的一台破车。
坐在驾驶座上的骗术师，身体开始变矮，从酒店员工变身成都市女白领，伸出白皙的双手握住方向盘，对秦澈眨了眨眼：
“我要出发了，帅哥。”
“快走吧，还没脱险呢。”秦澈催促道。
老式轿车的引擎发动，一阵沉闷的嗡嗡声过后，车子驶离小巷，朝着伊甸园的方向飞驰。
微凉的夜风从打开的窗口吹进来，之前还在拥堵的街道，此时却格外的寂静。
附近的许多人都开车避难去了，原本挡在路上的哨卡也被撤掉，二人很顺利地回到了伊甸园，进入熟悉的贫民区。
“结束了。”秦澈回头看了灯火通明的中心区一眼。
“嗯。”正在开车的美女拐了个弯，驱车驶入旧城区：“您感想如何？”
秦澈打开混乱引擎的页面，看着已经达到400的混乱指数，随口答道：“想笑。”
——钢之城的核弹夜，就这样以空前绝后的方式结束了。
一名财阀损失了还没来得及洗白的一千万现金。
道尔顿酒店失去了总裁和经理。
劫匪组织“秘藏之子”损失了上百名成员。
而秦澈获得的，是一千万元以及两百多点混乱指数。
随着“核弹夜”的结束，自己崭新的人生开始了。
——曾经在沙漠中创业失败，休息了长达五年之久的自己，终于再次获得了启动资金，可以重新站上钢之城的舞台了！
伊甸园的旧城区街景从眼前流转而过，在秦澈看来，仿佛是虚无的幻影。
他给克劳迪亚打了个电话，确认了她成功逃脱之后，又拨通了林瑜的号码。
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瑜那边已经连珠炮般的发问：
“秦澈你没事吧？身上没掉什么零件吧？我跑出来了，你呢？要是有人还在追你，我这就回去干掉他们！”
“别担心，我没事。”秦澈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我们成功了。”
“嗯，太好了！”林瑜的声音抖得厉害，听起来像是快哭了：“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要是马戏团还在就好了！”
“马戏团或许回不来了，但我想创造的是更大的舞台。”秦澈说出自己的计划：“不过，在开始之前，还要……”
“要怎样？需要我杀人吗？到哪里？杀几个？”林瑜立刻提问。
“……要先睡觉，我困了。”秦澈打了个哈欠。
第44章 非常大的大侦探极野雾子
从无梦的睡眠中醒来，秦澈睁开眼睛，茫然地注视天花板。
之前一直都忙着准备抢劫计划的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这次总算是补了回来。
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现在是下午两点，自己完美错过了早饭和午饭时间。
不过，客厅里已经飘来了油炸变异鱼的香气。
“……”
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六块腹肌。
——昨晚与杉景千春战斗时受的伤，在牛头人形态时就恢复了。
除了连睡十四小时带来的头痛以外，自己的身体基本上算是处于最佳状态。
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洗漱完毕，秦澈回到窗边抓起手机，查看几条新讯息：
“秦先生，我和那辆车去办事了，完成之后会联络您的。”
看着骗术师发来的信息，他面露微笑。
——拥有渠道的骗术师，正和克劳迪亚去处理“洗白业务”。
不过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打开那该死的保险箱。
秦澈套上一件黑t恤来到客厅，只见人类形态的林瑜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后腰上连着粗大的电线。
看样子，昨晚的激烈战斗，对这女孩身体的消耗也不小。
“啊，你醒了。”林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走向沙发的同时，秦澈随口问了一句：“你认识靠谱的锁匠么？”
“不认识。”正在充电的猫娘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连头都懒得抬。
“那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秦澈无视了桌上那盘深绿色的“美味午餐”，点了外卖之后打开电视，女主持人的投影立刻出现在客厅：
“这里就是昨晚发生血腥战斗的道尔顿酒店前广场，我们可以看到几辆铲车，正在清理现场的尸体。”
“这起疯狂的大劫案造成了数百人伤亡，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来自‘秘藏之子’的劫匪，以及负责护卫的士兵。酒店的工作人员事先前往后院的地下避难所，逃过了一劫……”
“酒店经理杉景千春小姐失踪了，从现场状况来看，她曾经与身份不明的劫匪在顶楼交战。”
“大潮新闻的现场记者孙先生，在战斗中身负重伤。从他拍摄到的画面来看，酒店一楼大厅里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其中一方是钢之城最危险的劫匪，悬赏金额高达五百万的通缉犯华莱士.麦肯基。另一方则是身份不明的残破机器人。”
“存放‘核弹夜’一千万元奖金的保险箱不翼而飞。我们会继续关注这起钢之城有史以来第二大劫案，为大家带来实时报道……”
秦澈换了几个台，发现所有频道都在播放酒店劫案的新闻。
就连一天二十四小时播放电影的影视频道，都十分应景的开始播放经典影片《沙漠大镖客》。
“这下我们出名了。”趴在地上的林瑜轻声说。
“他们还不知道钱是谁抢的。”秦澈靠在沙发上。
——昨晚的浑水摸鱼非常成功，乱成一锅粥的酒店，正好为他们提供了绝妙的掩护。
秦澈看了一下，自己的混乱指数已经突破四百五十点大关。
这些不停报道劫案新闻的媒体，又为他贡献了五十点混乱指数。
分别需要两百点和四百点混乱指数，才能解锁的两名混沌秩序教派成员资料，此时也已经完全解锁了。
不过，还有些疲惫的秦澈，打算先休息一会儿再考虑招募的事。
他随手换了个台，调到钢之城娱乐频道。
这个台虽说也在报道酒店大劫案，但画风却有些不一样。
“大家好，欢迎收看本期的‘大侦探来了’！”
一名黑衣黑裤的中年男子站在摄影无人机前，示意镜头往右偏：“让我们来跟随大侦探极野雾子，破解这起酒店疑案吧！”
镜头一转，画面上出现的是道尔顿酒店被炸得满目疮痍的十四楼，以及站在废墟中的女侦探——极野雾子。
“是大财团极野家的千金。”林瑜盯着屏幕前的投影：“仗着家里有钱就出来到处跑，真是无耻。”
“从极野家投资群星娱乐，也能看出他们脑子不怎么好。”秦澈说着抓起茶几上的可乐喝了一口。
——刚被自己搞死没多久的“群星娱乐”，正是极野家投资的娱乐企业之一。
在群星娱乐完蛋之后，极野家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那你为什么还要看啊？”充电完毕的林瑜拔掉背后的电线，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球。”秦澈的回答十分诚实。
虽说对侦探节目没什么兴趣，但这个侦探实在是太大了。
身为大财团的千金，极野雾子异常丰满，但却并不显得肥胖，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即使身披福尔摩斯同款长风衣，依旧遮不住她的身材。
这位“大侦探”带着前后都有帽檐的褐色猎鹿帽，白皙的面孔笼罩上一层阴影，却令黑色的双眼更加明亮。
她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身体一晃一晃的，声音里带着俏皮：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大侦探极野雾子！”
“确实是大侦探。”秦澈感慨道。
“切，这么大会影响身体平衡的，身体重心长期前倾还会驼背。”
林瑜在评价的同时，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钢板。
“听听大侦探是怎么说的。”秦澈看着屏幕前的投影。
——这个节目他以前完全没看过，早知道极野雾子是这个模样，他大概会从第一期开始追看。
不过，除了对方的身材以外，她的头衔也令秦澈来了兴致。
这个顶着侦探头衔的千金小姐，究竟能从这片废墟中推理出什么结论来？
镜头里的极野雾子，在满是断壁残垣的十四层走了一圈，然后摇了摇头，说道：
“这里并不是重点，只是劫匪和酒店佣兵战斗的地方，破案的真正关键，在酒店的十五层！”
此话一出，秦澈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她说对了。”
“她不会真的找到什么线索吧？”林瑜有些担忧地看着投影里的大侦探。
秘藏之子的巨型电磁脉冲炸弹，摧毁了酒店的监控系统。“乔瑟夫”与杉景千春爆发血战的十五层，也遭受了大爆炸劈砍的洗礼，基本上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不过，如果这女人真的是职业侦探，情况就不同了……
“我倒是希望她能推理出现场发生的情况。”秦澈笑了笑。
此时的他，依旧处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状态。
“要是被查出来，我们就一辈子别想再进城了。”林瑜忧心忡忡。
在秦澈和林瑜的注视下，极野雾子抵达酒店的十五层，走进仿佛被火焰飓风洗礼过的露天运动场。
“嗯，这里就是劫匪与女经理杉景千春战斗的位置。”
极野雾子说着弯下腰，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地上的灰尘，放到鼻子旁边嗅了嗅。
“没有火药的味道，只是单纯的燃烧灰烬，他们使用的不是枪械。”
“好！”秦澈为大侦探喝彩。
——到目前为止，极野雾子的判断都还算准确。
“这一块方形的地面很干净，有拖动过重物的痕迹。装钱的保险箱，之前应该就放在这里。”
极野雾子对镜头露出微笑：“我们来看一段目击者从远处拍摄的画面。一台机械蜘蛛沿着外墙来到楼顶，带走了顶楼的保险箱！”
“坏了。”林瑜面色愈发凝重：“他们拍到克劳迪亚了！”
“别紧张。”秦澈又喝了一口可乐，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正在推理的大侦探。
——从这些线索，她会推断出什么结论？
极野雾子在镜头前转了一圈，漂亮的脸蛋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大家应该还在疑惑，为什么保险箱会出现在顶楼？被人如此轻易的带走？”
“真相只有一个！我已经找出答案了。真正的犯人就是失踪的女经理——杉景千春小姐！”
第45章 在下侦探，脑补断案
——她在说什么？
极野雾子此话一出，秦澈和林瑜都愣住了。
不过，投影里那个身材爆炸的大侦探显然是认真的，她翘着脚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下面，我就来为各位观众们，分析一下事情的原委吧！”
悠扬的爵士乐破案bgm响起。
极野雾子在保险箱的拖拽痕迹旁绕了一圈，开始阐述自己的推理：
“道尔顿酒店的钱箱，本应该是保存在地下金库里的。如果在地下金库的话，是不会这么容易被抢走的。”
林瑜看了秦澈一眼。
“我提前准备了其他方案，就算藏在地下也能确保把钱带走。”秦澈笑了笑。
极野雾子继续解释道：“首先，把时间拉回到一个星期前。那时候核弹夜正准备如期举办，酒店总裁卡洛斯先生也还活着。”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卡洛斯先生是因为被人举报炼铜，惨遭特遣队枪杀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请大家想一想，如果卡洛斯先生死了，酒店的管理权会由谁来暂时接管？
酒店里又有什么人，会知道卡洛斯先生这个藏得很深的隐秘爱好？”
说到这里，大侦探停顿了片刻，给观众留下一些思考时间。
接着，她大声说出答案：
“没错，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指向一个人——卡洛斯先生最信赖的，工作能力极强的酒店经理：杉景千春小姐！”
“她说的好有道理……”电视前的林瑜不停点头。
“要是我没去过现场，我差点就信了。”秦澈深表赞同。
他不得不承认，极野家的千金并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
极野雾子这个女人，的确是有推理能力的。
唯一的问题是，她推理出的结论看似合情合理，实则偏离真相十万八千里……
在两名犯罪分子的凝视下，大侦探继续分析案件的真相：
“很显然，卡洛斯先生一死，最大的获益者就是杉景千春小姐。
可想而知，当初匿名报警，揭露卡洛斯先生炼铜的，也正是杉景千春小姐本人！”
“在卡洛斯先生死后，千春小姐的邪恶计划仍在继续。
她看中的并不是酒店的管理权——谁会闲着没事给自己找活干呢？千春小姐真正盯上的，是核弹夜的一千万元奖金！”
大侦探来到运动场边缘，看着地上被炸碎的花瓶：
“卡洛斯先生一死，千春小姐就获得了酒店的控制权。但她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拿走钱箱，她的打算是借刀杀人，趁着其他劫匪动手的机会，把保险箱偷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在前几天的新闻里看到了：一名神秘的劫匪联系上‘喷射劫匪’华莱士.麦肯基，邀请那个疯子一起抢劫钱箱……”
极野雾子狡黠的对着镜头眨眨眼：“想必大家都猜到那位神秘劫匪的身份了吧？没错，正是杉景千春小姐本人！”
“千春小姐联络的不只是华莱士，她还联络了‘秘藏之子’，甚至托人为秘藏之子租了一艘广告飞艇。
这一切，都是为了钢之城有史以来第二大的劫案做准备！”
“有史以来第一大劫案是什么来着？”秦澈边喝可乐边问。
“好像是十年前有个女的抢了一亿。”林瑜嚼着鱼干回答。
一阵强风吹来，还站在运动场边缘的大侦探差点被刮下去，她惊魂未定地连连后退，抬起双手托住胸。
“好险，我有点儿控制不好平衡……”
“你炫耀什么啊！”林瑜恶狠狠地一口咬断嘴里坚硬的鱼干。
“那么我们言归正传。”
极野雾子很快恢复了常态，继续她的推理：
“四月二十九日这天，时机终于成熟了。秘藏之子乘坐飞艇抵达酒店上空，华莱士也藏匿在附近。警方用来引蛇出洞的运输车，从酒店里缓缓开出。”
“然后，战争爆发了！”
“酒店广场上的乱战，无疑是打算浑水摸鱼的千春小姐最想看到的。
为了能迅速把钱运走，她事先对酒店的安保人员下令，把保险箱运送到十五层的露天运动场上，由她本人亲自看管。”
“毕竟，要从地下通道把保险箱整个运走，实在是过于困难。但要从露天运动场偷走钱箱，难度就下降了很多！”
“很显然，这正是千春小姐犯罪计划的一环。目击者拍到的‘机械蜘蛛’，也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听到这里，秦澈信服的鼓起了掌。
“精彩！”他感慨道。
——极野雾子的推理能力果然不一般，这段足以载入史册的名推理，甚至比昨晚发生的事实更加合情合理，令人心悦诚服。
若不是钱箱就在自己手上，秦澈差点就要被这位大侦探说服了。
“大家可以看到，露天体育场上的大爆炸，几乎毁灭了现场所有的其他痕迹。千春小姐在这里与神秘劫匪战斗的痕迹，也几乎都找不到了。”
极野雾子在爆炸中心的大坑旁边蹲下来，低头看向地面上的裂缝：
“千春小姐是一位武道家，战斗明明是近战格斗流派，现场也没有留下弹壳之类的东西，更是找不到火箭弹发射的痕迹。”
“所以，请大家想一下，爆炸是如何发生的？又为什么会发生？”
煞有介事的等待了十秒，她终于再度开口：
“没错，爆炸本就是千春小姐自己策划的，现场根本就没有什么‘神秘劫匪’，所谓的被爆炸摧毁的战斗痕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千春小姐需要的，正是这么一场爆炸。不光可以制造出运动场上发生过战斗的假象，更可以伪装自己的死亡，假装在爆炸中尸骨无存！”
“我的侦探之眼，已经看到了当时的场景：千春小姐躲在远处引爆炸弹，把运动场炸得稀巴烂，然后取出遥控器呼叫了那只机械蜘蛛，直接从外墙爬上来，带着钱箱逃跑了。”
“接着，千春小姐又向广场扔下一枚炸弹，炸死了下面还活着的士兵和劫匪。
完成这一切之后，她就更换衣服，从酒店后院溜走了。”
说到这里，极野雾子胸前一抖，把身体凑到镜头前，脸上的笑容比核爆的蘑菇云还要灿烂：
“没错，大侦探极野雾子已经看穿了真相。千春小姐，如果你在电视机前，哪怕还剩下那么一点良知的话，希望你别再躲躲藏藏了，自首吧！”
第46章 去找老朋友叙旧吧
听完极野雾子的推理，秦澈甚至开始对杉景千春产生了同情。
可怜的酒店经理千春小姐，人都没了还要背锅，实在是过于凄惨。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又安全了不少。
《大侦探来了》这个节目，收视率一直不低。
其中许多观众是极野雾子的球迷，也有一部分观众是冲着推理来的。
还有不少人一开始是来看球的，后来却被极野雾子的推理折服，成为节目的忠实观众。
大侦探极野雾子推理出酒店劫案真正犯人的消息，很快便登上了娱乐新闻。
一些本来对这个节目不感兴趣的人，看了她的推理之后都心悦诚服。
毕竟，她推断出的结论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莫名奇妙失踪的酒店经理，都是这起劫案最大的嫌疑人。
杉景千春把保险箱移到十五楼的行为过于可疑，那场来源不明的爆炸，也很像是掩人耳目的诡计。
只有曾和千春交过手的秦澈清楚，那个武道家只不过是想找人单挑罢了……
“我想结识一下这位大侦探。”秦澈说着拿起茶几上的薯片。
“这样不好吧，她可能会看出我们是犯人的。”林瑜有些不满。
“不是现在，是以后。”秦澈嚼着薯片，酸涩的味道从嘴里扩散开来。
——会有人以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属实令他始料不及。
许多人上网只是图一乐，在钢之城这种环境恶劣的地区更是如此。
看了极野雾子的“名推理”之后，这些老哥完全懒得思考，干脆利落的把杉景千春当成嫌疑人，一个个仿佛都成了看穿一切的推理大师。
说实在的，秦澈很想找时间见一下极野雾子这位“恩人”。
不光是因为她的推理，更重要的是……
注视着投影里还在犯罪现场徘徊的那位大侦探，秦澈缓缓开口：
“她实在是太大了。”
还装着防弹钢板的林瑜实在听不下去，冲到茶几旁抓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我出去透透气。”林瑜说着走向客厅正门。
见那女孩离开，还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的男人，打开混乱引擎的界面。
可能是极野雾子的节目带来的效果，混乱指数已经达到了四百七十点。
不过，虽说是解锁了两位混沌秩序教派成员的资料，但这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可以随时招募的家伙：
第二十四位——“残暴的行刑者”。
真名：桑托斯。
性别：男。
相片：已解锁一张。
位置：钢之城郊区乱葬岗，174.153。
状态：死亡。
介绍：
他是教派最忠诚的杀手，最后沦为杀人如麻的狂徒。
在钢之城犯罪调查局的清剿行动中，被特遣队消灭，死于2075年。
照片上，一个双目赤红遍体鳞伤的男人，对着镜头面露微笑，手中一柄三米长的斩首斧异常显眼，斧刃上沾着鲜血和脑浆。
从死亡日期来看，这家伙的坟头草怕不是早就变异成豌豆射手了。
由于此人已死，秦澈自然是果断跳过了这货。
但是，下面的一位教派信徒，甚至比死人还难找：
第二十位——“神秘的建模师”。
真名：无。
性别：无。
相片：无。
位置：钢之城北部沙漠地下核电站，256.378。
状态：未知。
介绍：
这个神秘的存在自称“建模师”。
此人从未露过面，只通过老式传真机与外界交流。
按照他她它本人的说法，该成员居住在钢之城北部沙漠的地下核电站。
那里是最致命的辐射区域，即使是辐射人也无法进入。
如果想重新招募这位信徒，可能需要采用特殊的方法。
……
“地下核电站么……”秦澈微微皱眉。
他当然也听说过，北部沙漠被核弹炸毁的军事基地的故事。
据说那座基地里的地下核电站，已经在泄露状况下运转了四十七年。
虽说不知道这个传说是真是假，但“建模师”身处的这个坐标，的确是北部沙漠最危险的死亡区域。
那里的辐射值高到爆表，盖革计数器都无法测量。
哪怕是把辐射人扔进去，也会融化成一滩发光的残渣。
由于辐射过大，电子设备在里面也无法正常运行。就算让克劳迪亚前往，最后结果也是有去无回。
——所以，有什么人能安全进入那片区域么？
除此之外，还要找人打开保险箱的锁。
同时思考着这两个问题的秦澈，耳边仿佛响起极野雾子刚说过的话：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指向一个人。”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意识到自己找到答案了，秦澈猛地站起来，披上一件灰色夹克来到屋外。
正靠在门旁的林瑜，侧过身看着他，眼神有些迷离：
“你要去哪儿？”
“深渊区。”秦澈拍了拍猫娘的肩膀：“和我一起逛逛？”
“去那儿干什么啊？”林瑜稍稍歪头。
“那里有个人既能打开保险箱，又能进入地下核电站。”他笑了笑：“而且还是我们的老朋友。”
听到这话，林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大了：“你说的难道是……”
“嗯，就是你在想的那个人，你应该也很想她吧？”
——当初马戏团四人组中的变异少女，很可能正在深渊区担任“天蝎帮”的帮主。
上次去深渊区的时候，秦澈看到的那张招牌，上面绘着的角色与那女孩非常相似。
与普通的辐射人不同，那家伙是秦澈见到过的变异程度最高的“超级辐射人”。
如果是她的话，就算进入地下核电站也能毫发无伤的返回！
不过问题在于，那女孩现在是不是还把自己当成朋友？
“她……不会恨我们吧？”
林瑜说出秦澈心中的疑问：“这五年，我们一直都没联络她……”
“总之还是试一下吧，至少她应该不会直接干掉我们。”秦澈抬头看向被阴云遮蔽的天空。
“好，我陪你一起去！”林瑜点了点头。
见她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秦澈问道：“怎么了？”
“听说深渊区旁边新开了一家海绵体蛋糕店。秦澈你……想不想去尝尝？”林瑜有些羞涩地绞着手指。
——这只猫想和自己约会。
面对这个完全藏不住内心想法的家伙，秦澈揉了揉她松软的头发：“这店名太晦气了，换个地方吧。”
“那我们去哪儿？”林瑜立刻提问。
看着她雀跃的模样，秦澈笑道：“梦魇区有一家烤羊排做的还可以，我经常叫外卖，去坐坐怎么样？”
林瑜最近帮了自己不少忙，带着她玩玩也是理所应当的。
更何况，经过紧张刺激的“酒店之旅”过后，他本来就打算放松一下。
“好啊，那就出发吧！”林瑜一口答应。
秦澈回身关好门，与身边蹦蹦跳跳的女孩一起，向着与伊甸园接壤的钢之城第十八区——梦魇区走去。
第47章 第一次约会就结婚了!?
从伊甸园往东南方走，就是钢之城第十八区——梦魇区。
虽说名字听起来不像什么好地方，但梦魇区的治安在贫民窟中还算可以，至少比旁边被帮派控制的深渊区强得多。
这里的风格，有点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棚户区。
街边的房屋千奇百怪，什么形状的都有。一座战前留下的大桥下面，住着接近一百人。
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在街上跑来跑去，拿着没装药的手榴弹扔着玩，一副安静祥和的景象。
经过一座由折成v型的铁皮搭建起来的房屋，看着坐在屋檐下，几乎只剩下骨头的一家三口，林瑜攥紧了拳头，小声说：
“钢之城……真是糟透了。”
梦魇区的梦魇并不是战争和混乱，而是深入骨髓的贫穷。
“那些大财阀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秦澈快步从一名失去双腿的乞丐身边经过，随手抛下一枚硬币。
——钢之城中心区的那些富人们，都是冷酷无情的“真.资本家”。
即使是在发生过核战争的废土上，那些家伙依然每天声色犬马、花天酒地，努力地从贫民干瘪的钱包中，榨出最后一丝钱财。
不过，如果自己站到那个位置上，会变成什么样子？
自己会不会也和那些人一样，在“上流社会”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哈，那可真是太没劲了。”秦澈笑了一声。
“怎么啦？”林瑜偏过头看向他。
“我们到了。”秦澈指了指街边的招牌。
他带林瑜来的这家店，是名为“美羊羊变异羊排”的烤肉店。
虽说名字听起来透出一股低幼气息，但这里的厨师属实有一套，秦澈当初随手点了一次之后，就成了这家店的常客。
店门上方的招牌向右歪着，上面沾满了黑色的油渍，只能依稀辨认出文字。
“真的是这儿？”林瑜看着透出一股破败气息的残缺建筑。
“高手在民间，在这种地方才能找到美味。”
秦澈推开布帘走进店内，找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塑料桌，坐了下来。
在他身边坐下的林瑜，摘掉头上的斗篷兜帽，露出橘色的猫耳。
店里除了他们以外没有其他的客人，本来正在柜台后面打盹的老板快步走过来，在看到秦澈的时候，毛茸茸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小秦，你来了！”
“没错，又是我。”秦澈笑着挥挥手，看着快步走来的“羊头人”：“两份变异羊排，一份加沙漠辣椒，少放辣。”
“好的！”
身上裹着白色围裙的羊头人女郎，头上的山羊角随身体微微晃动。
她嘴里哼着歌，转身走进厨房去了。
“怎么老板也是羊啊？她岂不是在拿自己的同类做菜？”林瑜小声问。
“她是辐射人，不是羊。”秦澈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桌上的油渍。
林瑜回头看了厨房一眼：“辐射人长成这样也太巧了吧！我还以为他们都是随机变异呢。”
“这方面我也不太清楚。”秦澈懒得继续这个话题。
刚拿出手机打算看一会儿虚拟主播，一旁的林瑜突然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腰侧。
“干嘛？”
“我们拍张照吧？纪念一下！”
林瑜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手机后壳突然伸出两根细小的机械臂，高速旋转的螺旋桨带着手机悬停在桌前的半空中，镜头自动对准并排坐着的二人。
“有什么可纪念的，你没吃过羊排？”秦澈有些纳闷。
“这是你，第一次，带、我、出、来、吃、饭！”林瑜说话时拖着长音，听起来有种莫名的喜感。
看起来，她是把这顿饭看做宝贵的初次约会了。
猫娘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笑得比在舞台上演出时更甜：“快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这倒是没有。”秦澈实话实说。
“别害羞了！”
“真没有。”秦澈重复了一遍。
虽说林瑜是很可爱没错，但他对于自带防弹钢板的战斗用半机械人，并没有什么心动的感觉。
确切的说，林瑜并不在自己的xp上。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先拍照吧！”
林瑜开心的对镜头露出笑脸，伸出手臂揽住秦澈的肩膀，仿佛是他的好兄弟：“给爷笑一个，小秦！”
“茄子。”秦澈呲着牙。
闪光灯亮起，两人在羊排店里拍摄了一张珍贵的纪念照。
这时候，羊头人老板正好端着盘子出来了：
“二位的羊排……哎，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没事，没事！”听到这个称呼，林瑜笑的全身都在发颤：“没打扰！”
看着正在狂发狗粮的二人，羊头人老板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声音里带着欣慰：
“我就说嘛，小秦长得这么帅怎么能一直单身呢？这不是带了个女朋友过来嘛！”
“啊这……”
面对满脸是笑的两个女人，秦澈还是决定不澄清事实了。
毕竟，现在的林瑜看起来很开心，和前几天刚从避难所娱乐解约的时候比，简直就像两个人。
——如果能让她一直开心下去，偶尔说谎倒也挺好的。
“老板，来一箱原子能纯生啤酒！”林瑜拍着桌子：“今天要好好庆祝一下！”
“你开心就好。”秦澈笑着说。
——快乐的确是可以传染的，看着林瑜喜笑颜开的模样，自己也开始高兴起来了。
老板把一箱啤酒放在桌上，好奇的问：“你们两个结婚了吗？”
“还没有，不过快了。”林瑜的面色发红，拿起酒瓶灌了一大口。
在钢之城的贫民区，结婚连领证都省略了，只要双方都愿意，就可以算作誓约完成，然后成为夫妻。
“喂，小秦，要不现在结婚算了？”满嘴酒气的林瑜，大大咧咧的说着终身大事。
“下次一定。”秦澈往旁边坐了坐。
“别下次了，就这次吧！”林瑜伸出冰冷的金属右手，攥住他的手：“女老板来为我们证婚怎么样？”
“好！”羊头人老板鼓起掌来。
“我说，是不是角色反了？怎么感觉我一直都是被调戏的那个？”
秦澈无力的吐槽，淹没在林瑜和女老板的欢呼声中。
他正打算低头吃羊排糊弄过去，就被林瑜拉着站了起来。
两个人站在饭店的狭小过道上面面相觑，秦澈还没说话，羊头人老板先开口了：
“那么二位，我就来充当你们的证婚人！”
“嗯……嗯，好的……”
在四目相对的时候，刚才还欢声笑语的林瑜突然低下头，脸红的像是被燃烧弹烤过。
“那个……要不……还是……下次吧……”
在“婚礼”的最后关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轻浮，慌慌张张地说着：“我还没……准备好……”
“别这样啊！民政局都搬来了！”羊头人老板大声说。
“下次吧，她好像快晕倒了。”秦澈看着面前炸了毛的猫。
此时，林瑜额前的头发已经竖起来，看起来颇为喜感。
听到秦澈的话，她如释重负地马上坐下，低头吃着羊排：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她轻声说。
“没事，下次一定。”秦澈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
见二人临时中止了婚礼，羊头人老板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回到柜台后面去了：
“这小两口还是太害羞，得想办法助攻一下。”
第48章 没有名字的怪物
半机械人的身体构造，与人类截然不同。
当林瑜喝完了一整箱原子能纯生啤酒，与秦澈一起离开羊排店的时候，依旧是脸不红心不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旁边有公厕。”秦澈提醒了一句。
“不需要，都存在副油箱里了！”
林瑜摸着自己和平时一样平坦的肚子：“虽然酒精含量低了点，也能当应急燃料用嘛。”
“那走吧。”
秦澈抬起头，看向开始放晴的天空。
今天的日常沙尘暴在上午就过去了，再来第二次的可能性不大。
从这里开始步行，二十分钟左右就能抵达深渊区。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林瑜轻声说。
距离马戏团解散，已经过去了五年。
一想到要和当年的老朋友见面，她也有些小紧张。
“应该是没问题。”秦澈笑道：“这世上能杀掉她的人根本不存在。”
——当年的马戏团四人组里，战斗力最强的应该就是那个变异女孩了。
和林瑜一样，那女孩的名字也是被自己赐予的。
对于十年前的那个晚上，秦澈依旧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他领着捡来的三个少年兵，在钢之城外的沙漠中体验“野外生存”。
被秦澈救下的三个人，把他当成这个小队的领袖，在他的指挥下做事。
由于身上自带了翻译器，四个人之间的交流并没有障碍。
不过，还有一个急需优先解决的重要问题：
入夜时分，点燃了屋外驱赶变异怪物的篝火之后，秦澈回到建筑废墟里，看着屋内的另外三人，问道：
“你们有名字么？”
三个孩子同时摇头。
——在场的四个人里，有名字的只有自己，而且用的还是穿越前的名字。
虽说也可以通过外貌特征来称呼，但还是起了名字会更方便。
意识到这一点，秦澈站到三人面前，开口道：
“要不，我来给你们起名怎么样？”
“唔……”趴在地上的半人半猫生物点点头。
那女孩披着一件沾满血迹的斗篷，身上露出锈蚀的金属零件。
她还不能熟练掌握形态变换，只能一直处于上半身是猫，下半身是人的状态，看起来分外的诡异。
“嗯，我想想。”
秦澈低头注视着瘦小的“猫女”，眼前不禁浮现了前女友的音容笑貌。
那女孩很爱笑，非常喜欢猫，时不时还在家里进行猫娘cosy，之后与自己“大战一番”。
虽说现在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法和她再见面了。不过……
“你就叫‘林瑜’吧，她很喜欢猫。”秦澈说。
“lin-yu……”
趴在地上的猫娘，熟悉着秦澈前女友名字的发音。
起好了第一个名字之后，秦澈来到靠在墙边的男孩身旁。
这家伙的肤色与墙壁几乎一致，整个人仿佛溶在了墙里，不仔细观察甚至看不出他在哪儿。
此人全身自带生物迷彩，可以随环境变换颜色。平时沉默寡言，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面对着这个老成的孩子，秦澈思索片刻。
身为取名困难症患者的他，本打算继续用朋友的名字凑合一下，却突然想起了穿越前刚看过的那本小说，其中的第一句话：
——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
“你叫‘阿彬’怎么样？”
“好。”墙边的男生点头。
为第二名少年兵也取好了名字，秦澈来到最后一个人身边。
那女孩穿着从沙漠里捡到的黑裙子，暗红长发扎成单马尾。
她低头看着从袖口伸出的细长触手，露在外面的双腿仿佛在冒泡。
有什么东西正在皮肤下面不停挣扎，看上去随时可能冲出来。
“你来了。”她轻声说。
在秦澈看来，这女孩是三个少年兵里，最像正常人的那个。
虽说她的身体状况不太稳定，时不时会长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她的性格却十分温和，从来没对其他人发过火，甚至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如果没发生变异的话，这女孩大概就是那种典型的温柔淑女。
夏天的空气中带着些许燥热，沙漠的天空里繁星正在闪烁。
秦澈正打算想名字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夏夜……”
“嗯，这个名字很不错。”女孩的小脸上露出微笑，用触手拔掉腿上长出的一根骨刺。
……
“夏夜她在深渊区做什么？”林瑜的声音打断了秦澈的思绪。
“她现在是控制着深渊区的‘天蝎帮’帮主。”秦澈回答。
“不是吧，她能当上帮主？”
林瑜的语调里满是不信任：“她那种老好人怎么能统治帮派？”
“她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秦澈笑了笑。
当年马戏团在钢之城巡演的时候，夏夜正是演出的女主角。
马戏团最受欢迎的招牌节目——剑舞，就是由她出演的。
所谓的剑舞，实际上就是让夏夜手持细剑，与从沙漠里抓来的凶残变异怪物格斗。
事实上，她就算不用武器也能干掉那些怪物，细剑只不过是装饰品罢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她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林瑜蹙眉：“说不定是傀儡什么的……”
“你觉得这城里有人能绑架她？”秦澈笑道。
——话虽这么说，林瑜的推断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夏夜的战斗力虽然强悍，但性格过于软弱，或许真的是被推上帮主之位的傀儡，真正的帮主说不定另有其人。
“算了，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澈注视着远方出现的墙壁：“对了，你有手音号吗？”
“有啊，怎么了？”
“注册一个新号，进入深渊区要用手音号当通行证。”
“用旧的不就好了？”
“那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哦，对，我好歹也是个偶像来着……”
从避难所娱乐离职之后，林瑜的偶像包袱甩得彻底，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她拿出手机，注册了一个新的手音号，头像直接用了刚才在羊排店里的合影。
“这不还是暴露了么？还连我一起暴露了。”秦澈叹了口气。
“这不是更好吗？”
林瑜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是说她的帮派控制着深渊区吗？看门的肯定也是天蝎帮的人，只要她能看到这张照片，就知道是我们来了，说不定还会请我们进去呢！”
“倒是有点道理。”秦澈若有所思地注视前方的围墙。
“想太多会秃顶的，我们走吧！”
林瑜拉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向深渊区的入口跑去。
第49章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出示了手音账号之后，二人顺利进入深渊区。
和秦澈上次来时一样，这里的街道上依旧都是帮派成员。
不过这一次，街上的天蝎帮成员并不多。
取而代之的是披着黑风衣，帽子上绘有血红利爪的黑爪帮成员。
回想起骗术师之前说过的话，秦澈立刻意识到，控制深渊区的帮派又换人了。
——深渊区是由几个比较大的帮派轮流控制的，至于背后真正统治这片区域的，正是研发了手音软件的科罗德企业。
看样子，现在控制深渊区的成了黑爪帮。
这样一来，要与天蝎帮的帮主见面，难度又再次提高了。
“……”
秦澈正思索着，林瑜已经拉住旁边的一名年轻男子，问道：“你是天蝎帮的人吧！能不能给我引荐一下帮主？我要见帮主！”
“啊？”
此话一出，不光是秦澈和那名年轻人愣住了，旁边经过的十几名黑爪帮成员，也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这位小姐，我是黑爪帮的……”年轻人说。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了！”第一次来深渊区的林瑜，抱歉的摆着手。
“嗯……”
年轻人后退一步，然后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喊道：“她认识天蝎帮的帮主！抓住她！”
“抓住他们，这男的也是一伙的！”
附近的十几人一拥而上，顿时把二人包围在中间。
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黑爪帮成员，秦澈叹了口气，用左手按动右拳的指关节：“你说话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
“是你没说清楚啊！”林瑜不服气地鼓起脸颊。
“还tm聊天呢？跟我们走！”一个光头男子说着伸出大手，抓向林瑜头上的兜帽。
咔嚓！
一道银光闪过，那男人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他右手的五根手指整齐的从根部滑落，像被刀切开的香肠。
“啊啊啊啊！fuck！”
那男人捂着喷血的右手跪倒在地。
“杀了他们！”其他的黑爪帮成员见状立刻掏出武器。
林瑜舔了舔嘴唇，在启动引擎的同时，眼中闪过一道绿光。
十秒后，这条街上就没有还能站着的黑爪帮成员了。
注视着林瑜从一具尸体旁缓缓站起，秦澈有些郁闷地跨过脚边断成两截的男人，顺便提醒了一句：
“我说，咱们能不能低调点？”
虽说这女孩和黑爪帮成员打起来，就像是开无双割草，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
若是在这里杀的人太多，黑爪帮也会警觉，到时候说不定会派出什么妖魔鬼怪，前来追杀入侵者。
“谁让他们这么没礼貌，我只不过问了一句，至于这样吗？”
林瑜甩掉爪子上的血迹，闪着银光的利爪缩回手指里，恢复了原来的人类形态。
“赶紧走，他们的增援要来了。”
秦澈说着转身闪进旁边的巷子，躲在铁灰色的垃圾桶后面，林瑜也跟了进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街上响起，接踵而至的是几个男人的说话声：
“我去，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
“看这整齐的伤口，绝对是理发机器人又失控了，上次理发机器人出问题杀了三十九个！”
“别提了，理发机器人还算好的！牙医机器人出事的那次你看到没？满街的人牙齿全被拔光，而且还没打麻药。我到现场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壮汉哭着逃跑，后面是牙医机器人喊着‘您的牙齿需要帮助’！”
“哈哈哈哈，那他们真是太惨了！”
“嘿嘿嘿，回去喝点酒？”
“走起！”
几个人聊了几句就走人了，留下躲在巷子里的二人面面相觑：
“不愧是深渊区。”秦澈瞥了血流成河的街道一眼。
街上死了二十多人，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只不过是笑话而已，甚至连调查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看来，这种程度的伤亡，在深渊区属于司空见惯的场景。
“还好他们不在意。”他站起来，拍掉手臂上沾到的灰尘。
“天蝎帮的人到底在哪儿啊？”林瑜有些郁闷地回过头。
“我在这儿！”一个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
秦澈和林瑜同时转头，把目光投向发出声音的垃圾桶，这玩意儿正是他们刚才藏身的掩体。
“我就是天蝎帮的人！我在桶里！”
垃圾桶晃动起来：“我被黑爪帮的崽种塞到里面了，你们要找天蝎帮是吧，快帮我拔出来！”
林瑜右手一挥，垃圾桶像纸一样被撕碎，里面的男人现出真容。
那家伙头上套了个塑料袋，身上的衣服脏到辨不出原来的颜色。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痕。
“该死的黑爪帮，差点弄死我……”
男人扯掉头上的塑料袋，露出球形的光头，满是横肉的脸上，浮现一个笑容：
“谢谢二位救了我！我会报答你们的！”
“现在天蝎帮失势了？”秦澈问。
“当然了，否则我怎么会变成这个鸟样？”
那男人说着对秦澈伸出右手：“我是天蝎帮的兰斯，谢谢你们！”
秦澈后退一步，完全没有和这货握手的意思：“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天蝎帮的帮主？”
“帮主大人……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
兰斯摸了摸自己糊成一团的头发：“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说着来到街上，从黑爪帮的死人手里，找到一部还没锁屏的手机。
“喂……喂……是我！对！我没死！对对对……”
在两名访客的注视下，兰斯打了个电话，接着转过身对二人摇头：
“不好意思，现在天蝎帮总部正在被围攻，你们应该是过不去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话锋一转：“但如果你们能帮忙……”
“在哪儿？杀几个？”秦澈言简意赅。
“好，我带你们过去。”兰斯欣喜地笑起来：“就交给这位先生了！”
“你弄错了，动手的是她，我主要负责在后面喊666。”秦澈指了指身边的“柔弱女孩”。
话音未落，深渊区的天空上，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投影。
画面上出现的是一座正在燃烧的宫殿型建筑，一群手握枪械和棍棒的黑爪帮成员，正在嚎叫着向那座建筑狂奔。
接着响起的，是无精打采的男声：
“深渊区的各位狗杂种们，今天的手音热门直播外放又开始了。”
“等一下，我看看……这次的直播有点儿不一样，今天的直播内容，是黑爪帮围攻天蝎帮总部，他们的目标是天蝎帮的帮主。”
听到这话，兰斯的脸顿时变成紫红色，像熟透了的茄子：
“妈的，他们是打算对天蝎帮赶尽杀绝……”
“那快带我们过去啊！”林瑜急得不停跺脚：“小夏……帮主可不能死！”
“没事，光靠这些废物杀不死她的。”
秦澈看了看头顶的“手音外放”：“记得遮住脸，我们要上电视了。”
在说话的同时，他从上衣里取出上次抢劫行动没用完的小丑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第50章 发把狙，我带你们打
跟着兰斯在深渊区的暗巷中一路疾行，三人很快便抵达了深渊区中心。
街上的黑爪帮成员，基本上都在抬头看天，兴高采烈的注视着天蝎帮总部被围攻的画面。
三人进入一栋三层建筑中，干脆利落的解决了里面的几名黑爪帮成员。
秦澈来到窗前，从一具无头尸体手中拿过沾血的望远镜，看向一公里外升起的浓烟。
天蝎帮的总部，是一座白色外墙的尖顶宫殿型建筑。
此时，总部的墙壁已经被烧成黑色。
几百名黑爪帮的暴徒，正在围攻那栋建筑。把燃烧瓶扔进被钢板挡住的院子里。
“杀进去吧！”兰斯看向二人的目光里带着期盼：“你们一定可以的！”
“这么多人，你让我们进去找死？”秦澈瞥了他一眼。
就算林瑜可以冲进去割草，这里的人也实在太多了。
而且，这里的画面正在外放直播中。直接冲进去，就等于在整个深渊区“自爆”。
“那怎么办？”兰斯的眼睛通红：“总不能看着天蝎帮被消灭吧！”
“我剩下的电量还能解决两百人。”林瑜轻声说。
“等一下。”
秦澈拦住正要从窗口跳出去的猫娘，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那些暴徒：
“你不觉得他们太激动了么？”
被钢板挡住的黑爪帮成员们，把天蝎帮总部围了个水泄不通，嘴里喊着“干死天蝎帮！”“黑爪万岁！”之类的口号，在一公里外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他们成功攻进了总部，这些慷慨激昂的话语倒是还能理解。
但对着大块的防弹钢板喊话，就显得有些智障了。
“这些人不会是在演戏吧？”
“都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是在演戏？”兰斯涨红了脸，像是快急出心脏病了。
“我有个办法。”秦澈问：“你有狙击枪么？”
“没有，不过附近有个枪店！”兰斯立刻开口。
“记得付账，我没带钱。”秦澈提醒道。
兰斯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冲进楼下的一家店铺，花4750元买下一把狙击枪，把那东西交到秦澈手中。
说是狙击枪，实际上只是一根钢管装了木枪托，上面加了个八倍镜而已。
不过，在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内，这把枪应该也够用了。
回到三楼的窗前，秦澈把枪身架在窗框上方，用肩膀顶住枪托，把右眼凑到瞄准镜前。
这把枪虽然不怎么样，瞄准镜倒是非常先进，还是内置了微型计算机的型号。可以自动测量距离和风向，判断子弹落点，连狙击手的计算工作都省了。
“一定要打死他们的头目啊！”兰斯紧张地攥紧双拳。
“谁说我要打人了？”
说话的同时，秦澈把枪口下移，瞄准了三百米外悬浮在空中的球形物体。
——钢之城的大部分媒体以及专业户外主播，使用的都是这种名为“球形无人机”的摄影机。
这东西每充一次电可以续航两小时，以稳定的视角进行长时间的拍摄。
而秦澈要做的，正是把这玩意儿打爆。
砰！
枪口冒出一缕青烟，一枚弹壳从抛弹口飞出，砸在兰斯脸上。
秦澈被强化过三次的肌肉，连一丝颤动都没有。
瞄准镜中的球形无人机外壳冒出一丝火花，摔在地上燃起火焰。
在摄影机被毁的同时，天空中的手音外放画面，顿时变成一片黑暗。
只剩下黑爪帮的观众们刷的礼物，以及大量的弹幕还在刷屏：
“老弟，行不行啊？”
“主播别下片了，让我看画面啊！”
“上香。”
“就这？这就没了？”
面对弹幕里的各种质疑，之前那个无精打采的画外音再度响起：
“啊，我看看，是现场的直播设备出了问题。请大家等待一下，直播马上就会继续。”
……
“果然如此。”
透过瞄准镜注视黑爪帮成员的举动，秦澈满意地笑起来。
——随着直播画面的消失，刚才还激情四射，热血沸腾的黑爪帮成员们，顿时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早就疲惫不堪的他们，立马放下武器躺在地上休息，不少人还抽起了烟。
这些刚结束拍摄的“龙套演员”，连动都懒得动了。
“该死的混球，竟然真的是在演戏……”兰斯张大了嘴。
“你们平时不都在看各种表演么，还没习惯？”秦澈放下狙击枪。
他还记得第一次来深渊区的时候，就和骗术师欣赏了一场经典的“双人战斗演出”。
当时骗术师曾说过，这里的外放直播大部分都是演员。
很显然，这次的直播也不例外。
“平时哪有这种大规模的演出？”兰斯拿着望远镜，看向窗外拥挤的街道。
眼见这次直播和平时一样也是演戏，这名天蝎帮成员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秦澈很清楚，事情还没结束。
虽说天蝎帮总部是暂时安全了，但黑爪帮应该会很快启动新的球形无人机，重新开始直播。
到了那时候，正在休息的“群演”会立刻继续发动攻击。
秦澈再次架起狙击枪，把枪口对准了下方的人群。
一分钟后，一台球形无人机再次升起，天空中的外放画面也终于恢复。
砰！
枪响过后，画面再次消失了。
刚站起来打算大声咆哮的黑爪帮成员们，像被收割机碾过的稻子，再度齐刷刷的躺了下去。
“见鬼，现场信号又没了，好像是有人攻击了摄影机。”
画外音咳嗽一声：“请稍等，为了让直播顺利进行，我们这就派人解决麻烦。”
“好了，快撤。”秦澈说着把狙击枪扔给林瑜：“把这东西处理掉，别留下线索。”
“交给我吧！”
林瑜轻描淡写地把狙击枪撕成碎块，扔进厕所的马桶顺便冲了水。
三人刚离开小楼没多久，那栋建筑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好险……”躲在墙角阴影里的兰斯，心有余悸地擦了擦汗。
天上的画外音再次响起：
“从现场得到的新消息，那些破坏直播的混蛋跑了。请大家稍安勿躁，新的球形无人机正在运输中，马上就会抵达现场！”
听到这话，站在暗巷中的秦澈笑了一声：
“他们倒是挺有耐心的。”
他拿出手机，查看这片区域的地图。接着站到林瑜身边，把屏幕对准猫娘的脸：
“送摄影机过来的那些人，大概率是从这三条路中的其中一条过来。你能不能截住他们，把球形无人机抢过来？”
“嗯，可以是可以，但秦澈你要做什么啊？”林瑜困惑地看着他。
“让他们体验一下，什么叫猝不及防的插入广告。”
说话间，秦澈从身边潮湿的墙壁上扯下一张小广告，塞进上衣口袋里。
第51章 插播广告，最为致命
整个深渊区的几乎所有黑爪帮成员，此时都在抬头仰望天空，等待直播的再次开始。
——这几个月一直控制着深渊区，疯狂打压黑爪帮的天蝎帮，现在连总部都快被攻陷了。
一想到天蝎帮马上就要彻底完蛋，黑爪帮的老弟们一个个比磕了药还嗨，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快点啊！快点啊！”
“哪来的混球干扰直播？肯定是天蝎帮还在挣扎。”
“都这样了还反抗啥啊，干脆享受算了！”
街上的黑爪帮成员们边骂边开起了黄腔，注视着自带“黑幕”的云层。
——直播应该很快就要重新开始了。
不管是不是演的，观众们只想看天蝎帮被暴打而已。
等待了大约五分钟，画面依旧是黑屏状态。
就在一些不耐烦的老哥已经打算走人的时候，天上突然响起一个带着些许慵懒气息的女声：
“啊，这个该怎么打开？”
接着是一个略微低沉的磁性男声：
“给我吧。”
听到声音，观众们纷纷再次抬头看向天空：
“要来了，要来了！”一个正在路边小解的男人激动地喊出声来。
两秒后，当画面再次亮起的时候，他手一抖甩到了鞋上。
“你谁啊？”
——出现在球形无人机镜头中的，并不是围攻天蝎帮总部的画面，而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那家伙穿着一套破破烂烂的棕色长风衣，手臂上还沾着血，不知是从哪个垃圾堆捡的。
虽说衣服不怎么样，但他的体型一看就是练过的，仿佛是个人形衣架，硬是把这件破衣服穿出了沧桑型男的感觉。
此人的头发稍显凌乱，脸上带着白底红条纹的小丑面具，只露出被红圈环绕的黑眼睛。
“喂，你是哪位啊？”
“快让我们看战斗画面啊！”
“还搁这儿小丑呢？爷要看的不是马戏团表演！”
面对弹幕里铺天盖地的质疑，戴小丑面具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开口了：
“各位下午好，本人是科罗德企业的推广员，是来给大家插播广告的。”
他的声音略带颗粒感，与身上的破风衣相得益彰，反而多了一种老牛仔的韵味。
不过，观众们显然不是来欣赏型男的：
“快tm把镜头切到天蝎帮总部啊！”一个老头扔掉手中的烟斗破口大骂。
——不管在哪个世界，节目途中插播广告，都是令人深恶痛绝的行为。
更何况，这次正在播放的并不是普通的节目，而是黑爪帮成员们期待已久的盛会。
深渊区一时间骂声不断，怨气几乎都要凝结成实体涌上天际。
但那小丑依旧很淡定，笑着说道：
“大家似乎对我有不少意见，我也只是个打工人而已，请等一下，让我把科罗德企业新产品的广告词念完。”
画外音打断了小丑的话语。
“我说，这位先生。手音这边没收到要打广告的消息，你是哪个单位的？”
“是亨特.科罗德先生亲自派我来的，那位先生觉得今天的节目不能错过，毕竟收视率这么高。”小丑回答。
“哦，这样啊……”画外音小声嘟囔：“我联络一下上面，你先打广告吧。”
小丑的说辞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符合科罗德企业的一贯风格。
听到他的话之后，观众们嘘声一片，纷纷开始辱骂深渊区的“隐藏boss”，同时也是手音软件的运营者——科罗德企业。
“干他娘的亨特科罗德，老子要卸了你的脑袋当杯子用……”
“晦气，快点把广告放完！”
“科罗德快回家看看吧，你家里人都没了。”
“谁跟我一起组队去炸了科罗德塔？顺便把微特总部也轰平，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看着正在“热情互动”的观众弹幕，小丑笑了笑，拿起一张沾着血渍的破纸，开始用颇具魅力的低音，念出纸上的广告词：
“你还在为不够有力而烦恼吗？”
“还在因为每次只能持续一分钟而抬不起头吗？”
“还在因为不能震动而郁闷不已吗？”
“想要重新振作起来，成为男人中的男人吗？”
“欢迎购买科罗德企业荣誉出品，超级手臂外骨骼ntr-22型！”
“戴上它，你将力量十足，一拳打穿钢板。”
“戴上它，就算扛着一吨重的重物，也能逛街半小时。”
“戴上它，双臂自带超级震动功能，不管是刷牙还是按摩，都能精神百倍。”
“穿上外骨骼，成为男人中的男人吧！拨打电话xxx-233。最先订购的九十九位观众还能获得惊喜好礼，由科罗德企业送出的财团千金原味手套一副，现在就拿起电话订购吧！另外，我们还将送出——”
小丑的广告词没能念完，直播突然被掐掉了。
没精神的画外音再度响起，语气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愤怒：
“我们联络了科罗德先生，根本就没有打广告的计划。刚才运输的球形无人机是被那男的劫走了。请大家再等待片刻，新的摄影机马上送到……”
“等个屁啊！去死吧崽种！”
刚看了大段广告，本就一肚子火的观众们，听了这话彻底爆发了。
深渊区的各处都开始响起枪声，一群人对天开火，疯狂宣泄心中的愤怒。
眼见事态愈发混乱，手音官方只能中断了这次的直播外放。
原本在围墙处负责看守的人形机甲，开进城区镇压那些不停开枪的疯子。
本就混乱不堪的深渊区，这下真的完全坠入了深渊。
而这时，这次混乱的始作俑者，正在打开混乱引擎界面，满意地看着涨到五百二十点的混乱指数。
啪！
一脚把关机的球形机器人踢飞，小丑脱掉身上的破风衣，扔在路边的长椅上。
“走吧。”他对林瑜点点头。
“真是太……太谢谢你了！”
兰斯激动的凑过来想和他握手：“直播没了，那些演员也该滚蛋了！”
“离我远点。”秦澈避开那个还在散发臭气的男人，看着对方长得像南瓜的面孔：“现在可以带我们去见帮主了么？”
“当然，当然！二位是天蝎帮的恩人！”
兰斯连连点头：“我这就联络上层，帮主肯定会很乐意见到你们的！”
随着直播结束，原本在围攻天蝎帮总部的群演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等到最后一个黑爪帮老弟，终于从天蝎帮总部门前滚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兰斯从断墙后面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观察了一阵，确定了门口没人之后，对身后的二人招手：
“他们都走了，二位请跟我来吧，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帮主。”
第52章 集齐七个就能兑换神力
夕阳西下，钢之城陷入黑暗。
秦澈和林瑜跟着臭气熏天的光头男子，走进天蝎帮的总部。
宫殿的火焰此时已经被扑灭，地上倒着不少天蝎帮成员，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该死的黑爪帮……真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看到靠在墙边的伤员把白墙染成暗红色，兰斯咬牙切齿地骂道：“那群杂种，明明我们控制深渊区的时候，对他们下手没这么狠的……”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林瑜眯起眼睛，难得的正经了一次：“谁让你们不早点干掉他们呢？”
“可城里的帮派一直都是小打小闹，从来没攻打过对面的总部啊！”兰斯握紧拳头。
“说不定是科罗德企业搞的鬼。”秦澈说出自己的推断。
统治深渊区的看似是这些帮派，背后真正的大佬，实际上是大财阀科罗德企业。
或许是亨特.科罗德厌倦了帮派乱战的局势，打算专一支持黑爪帮了？
在思索的同时，秦澈走过黑色大理石地砖铺成的过道。
天蝎帮总部所在的这栋宫殿，有点像是古代的小型皇宫，与外面脏乱差的深渊区产生了强烈对比。
宫殿内部的墙壁上，绘着极其精美的油画。
画上的图案是一名身穿银色重铠，手握光束枪的战士，正在对抗大批张牙舞爪的恶魔型怪物。
“这是你们画的？”秦澈问。
“不是我们。”兰斯摇头：“这宫殿在深渊区被高墙围起来之前就在了，我们是从别的帮派手里抢过来的。”
说话间，三人已经抵达狭长通道的尽头。
在一扇铭刻了闪电纹章的拱形木门前，他们被两名身穿动力装甲的精锐守卫拦住了。
“请稍等，首领正在沐浴更衣，暂时无法会见你们。”
闷闷的女声，从动力甲的绿头盔下面响起。
这两名女保镖，应该就是夏夜的贴身护卫了。
“沐浴更衣？”秦澈注视守卫身后的大门。
“首领最近生病了，身体状况不大好，所以需要准备一下。”站在左边的守卫回答。
“她怎么啦？”林瑜立刻发问：“生病，不可能吧……”
“这个问题我们无法回答。”守卫低下头：“首领会亲自回答你们。”
“现在首领还在准备，二位可以先沿着这条走廊往前走，到宫殿的后花园，首领在那里为你们准备了礼物。”
意识到夏夜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秦澈和林瑜跟随守卫的指示，穿过半圆形的走廊，进入宫殿的后花园。
刚踏进花园，二人眼前顿时一片明亮。
松软的泥土中开放的花朵，在月色下亮起幽幽的荧光，被白光环绕的花瓣接近透明，映亮了下方的蓝叶。
开满了荧光花的花园，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闻起来像是劲儿大的花香型香皂。
不过，面对眼前天堂般的美景，二人都犹豫了。
“我们能活着出来么？”秦澈观察着花园里美得摄人心魄的花朵。
——这种在钢之城难得一见的变异植物，显然是强辐射区域特有的物种。
这地方不仅看起来像天堂的庭园，说不定真能送人升天。
“等一下，等我启动探测器……”
林瑜说着抬起右手，站到花园入口处停顿了片刻。
两秒后，她转过身对秦澈点头：
“没事儿，辐射值挺低的，在安全范围内。”
“那就好。”秦澈松了口气。
二人踏入花园，在发光的花丛中缓步前行。
空气中漂浮着高速移动的光点，带出细线般的寒光，应该是变异的昆虫。
秦澈来到花园中心的小型喷泉前，在一座足有三米高的蝎子石像前，找到一个被灰布包裹的大箱子。
“应该就是这个。”秦澈拍了拍箱子的外壳。
林瑜手上的指甲变为尖利的钢爪，在两秒内撕碎了箱子上的布。
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金属箱，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在箱子的顶盖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深蓝色按钮。
“这……不会是炸弹吧？”林瑜皱起眉。
“你探测一下不就行了。”
“不行，箱子的外壳隔绝了信号。”林瑜摇了摇头：“秦澈你后退……”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澈已经按下箱子上的按钮。
咔哒一声，大箱子开始缓缓打开。
注意到猫娘投来的责备目光，秦澈笑道：“我觉得她不会害我们。”
“人是会变的，谁知道她还是不是五年前的样子？”
“差不多得了。”秦澈打断了林瑜的说教，把目光投向箱内。
映入眼帘的，是箱内被金属板整齐分割成三块的空间，左手边那块写着“秦澈”，中间的是“林瑜”，右边则是写着“阿彬”。
“她为我们三个都准备了礼物啊……”林瑜的眼睛似乎在闪光：“果然是个好孩子啊，夏夜。”
“你在五秒前还不信任她。”秦澈提醒道。
“人是会变的，现在的我并不是五秒前的我！”
林瑜在说话的同时，把手按在写着自己名字的金属板上，从里面取出一套银色的“外骨骼”。
“这是什么啊？”林瑜困惑地看着自己拿到的东西。
那是一套做工精细的机械装备，被折叠成正方形，能看到自带液压设备的钢筋铁骨，以及大量的缆线，甚至还有人造血管。
“好像是安装在身上的零件。”秦澈看了看猫娘胸前的防弹钢板：“你不是经常替换零件么？”
——现在的林瑜，与当年在沙漠里的那个可怜女孩，完全就是两个人。
之前她身上的零件锈蚀了不少，而且都是儿童型号。
长大成人之后，她在钢之城的半机械人修理铺里更换了大量的零部件，才变成今天的样子。
看样子，夏夜为林瑜准备的，也是一套半机械人可穿戴的部件。
“呃，那我去雕像后面试穿一下，你别过来啊！”
林瑜说着抱起那套部件，快步跑到喷泉蝎子雕像后面去了。
在她离开之后，秦澈打开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个小箱子。
进入视线的是一个巴掌大的圆盘，外面一圈环绕着半透明金属管。
这难道是另一个“混乱引擎”？
秦澈抓起圆盘，在下面发现一张折成方形的字条。
字条上“致秦澈”三个字写得很秀气，非常符合夏夜的风格。
他把圆盘放在一旁，打开字条。
这张早已干燥的纸，显然是很久前就准备好的，在打开的时候洒下一些纸屑。
花园里正在发光的花朵，映亮了纸上的文字：
秦澈，你还好吗？
虽然你从没说过，但我能看出你的烦恼。
胸口的那个圆环形物体，你不知道它的用途，也不知道它是否有危险。
在离开之后，我通过天蝎帮的渠道调查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这个比较相似的东西。
把这东西交给我的那位老人说，这是战前制作的特殊引擎，而且不止一个，好像一共有七个。
他还说，如果能集齐七个引擎，就能获得神的力量。
我不知道他的话是否属实，只能把这个引擎交给你。
虽然马戏团已经不见了，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大家。如果能再次见面，请不要责怪我当初的不辞而别，好吗？
——夏夜。
“……”
读完了夏夜留下的信，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引擎。秦澈忍不住吐槽：
“这玩意儿是龙珠么？”
第53章 半人马与章鱼娘
检查了一下箱子，没发现其他的东西，秦澈把夏夜的信和引擎，一起揣进上衣口袋。
这东西应该和混乱引擎一样是内接式，而且现在还没电了。就算想测试一下，至少也得回家再说。
如果夏夜提供的情报是真的，也就是说除了自己手上的两个引擎以外，还有另外五个可收集的引擎。
说起来，不久前刚见过面的“喷射劫匪”华莱士身上，据说携带着一个名叫“沼气引擎”的玩意儿，难道说……
“不会吧。”
哗啦！
秦澈话音未落，喷泉雕像后面响起一阵刺耳的机械摩擦音，同时还迸发出几道火花。
“你没事吧？”他问了一句。
“我没事，别偷看！”林瑜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这家伙在干嘛？
虽说林瑜整天在自己家里赖着不走，但秦澈还没见过她拆装身体零件的场景。
该怎么说呢……想想似乎还挺涩的。
站在雕像前的秦澈，脑海中浮现出想象的画面，猫娘褪下衣服拆掉自己的尾巴，然后拿起一枚火箭弹……
“我好了！”
林瑜重新恢复元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比换装前大了一倍的身影，出现在秦澈身边。
“啊这……”
看着正在低头俯瞰自己的“原.猫娘”，秦澈发出诧异的声音：
“半人马？”
四条银色的长腿，支撑着披挂了反应装甲的马型身体。上半身却还是原来的人类形态。
她的下半身看似庞大，实际却非常纤细。在反应装甲下面隐藏着精密的机械骨骼，还露出黑漆漆的枪口，显然是藏了不少武器。
“这是改造套装——飞马座‘佩伽索斯’！我一直都很想要的，可惜太贵了买不起。夏夜人真是太好了！”
林瑜说着兴奋地在花园中奔跑起来，直接跑出了“马踏飞燕”的动作，速度快到都出现残影了。
身为半机械战士的她，很快便适应了自己的新形态。一边兴奋的喊叫着，一边在花园里飞奔。
“年轻真好。”秦澈笑了笑。
“好久不见。”他身后传来温柔似水的女声。
秦澈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五年过去了，夏夜看起来却和之前没什么变化，似乎还更小了一点。
“岁月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这句话，对这个超级辐射人没有任何效果。
“嗨。”夏夜笑着对他挥挥手：“还好吗？”
“还不错。”秦澈注视着自己身边的少女。
她身穿一套朴素的黑裙，暗红的长发倾泻而下，长度直达腰间。
苍白到病态的小脸上，一双紫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和这女孩说话的感觉，并不像久别重逢的老友，反而更像是从未分离过，有种自然而然的舒适感。
“你怎么样？”秦澈回想起守卫说过的话：“听说你病了。”
“不太好。我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秦澈问。
——看她现在的模样，和当年在沙漠中的时候差不多，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不过，从夏夜的语气听起来，她的身体状况似乎很糟糕。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的身体……快失控了。”
夏夜弯起眼睛，看着还在花园里跳来跳去的半人马猫娘：“需要药物才能控制，但那药被偷走了。”
“什么情况？”秦澈打量着夏夜娇小的身形：“怎么个失控法？”
“你……真的想知道？”夏夜眉头微蹙：“可能不适合你。”
“我承受能力很强。”秦澈认真的说。
“嗯，跟我来吧，你看看就知道了。”
夏夜说着转过身，回到半圆形的走廊中。
秦澈跟着她穿过走廊，回到两名护卫看守的那道大门前，用力推开那扇门。
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已经有呛人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
“进来吧。”夏夜说。
“首领，您要让男人进入您的寝宫？”一名守卫发出错愕的声音：“这不大好吧？”
“没关系，他对我有恩。”
少女依旧浅笑着：“如果没有他，我十年前就死在城外的沙漠里了。”
“这到底是……”
站到门前的秦澈，凝视着屋内的惊人画面。
——进入视线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奢华家具，而是一座方形的血池！
那座镶嵌在地板上的“浴池”，里面满是不停冒泡的血浆。
几根鱿鱼须般的触手，正在里面不断蠕动，逐渐被血池融化，冒着白烟沉了下去。
面对这副地狱般的场景，即使是见多识广的秦澈也有点遭不住，问道：
“啊这，什么情况？”
夏夜回过头与他对视：“这里面是沙漠毒蝎的毒液，我必须每天都泡在里面。”
“真的假的？”秦澈惊了。
当年在沙漠求生的时候，马戏团也曾经和沙漠毒蝎战斗过。
那种蝎子足有两米长，尾巴喷出的毒液能融化战车的装甲板。
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跳进这池子里，在两秒内就会被烧得尸骨无存！
“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一直都在不断生长。”
夏夜的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讲童话故事：“在马戏团的时候，只要用刀子就能处理。但从这两年开始，生长的速度越来越快。”
“所以必须用毒液溶解掉？”秦澈说。
“是的。”夏夜轻轻点头：“本来可以用一种药物控制，但我的药被偷了。”
一听到这话，两名守卫惭愧地低下头：“对不起，首领，那个小偷太狡猾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没事，不怪你们，就连我也没察觉到。”
黑衣少女微笑着对秦澈摊开双手：“所以，我现在只能每天泡在池子里，让毒液溶解身上长出的组织。”
“如果放任它成长会怎么样？”秦澈好奇的问。
“放着不管的话，在二十四小时内就能长出超过一吨的组织，然后会以加倍的速度增长。”
夏夜的笑容里带着无奈：“不泡在池子里的话，我在一个月内就能让整座钢之城长满触手。到了那时，就算引爆核弹也没救了。”
本打算让夏夜前往核电站，帮自己联络“建模师”的秦澈，听了她的叙述之后，也终于理解了她无法离开的原因。
“这样吧，我去帮你找药，我这儿正好也有点事要拜托你。如何？”
“好……”
少女的话没能说完，就被走廊里响起的喊声打断：
“怎么不叫我一声？”
夏夜刚抬起头，就被身姿矫健的半人马直接抱了起来。然后——
几十条细长的棕色触手，从裙摆下方倾泻而下。
林瑜赶紧把手中的女孩放下：“对不起，我忘了……”
“没关系。”
夏夜显然并不在意，反而一本正经的开起了玩笑：
“你们想不想吃烤鱿鱼？”
第54章 但凡有一个长得像人的
宫殿的后花园里，烤鱿鱼的香气随烟雾缓缓升起。
穿在铁签上的鱿鱼须，被烤的蜷曲起来，在火焰灼烧下滋滋作响。
“唔，好香啊……”
林瑜拿起一根烤鱿鱼，蘸上沙漠特产的酸辣酱汁一口咬下去。
她的眼睛顿时弯成月牙形，表情满满的都是幸福感：“太好吃了！”
“嗯，可以多吃点，富含蛋白质。”
坐在一旁的黑衣少女微笑着，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秦澈也尝尝吧。”
“我不喜欢海鲜。”秦澈摇了摇头。
他实在是没有食欲。
——如果忽略掉黑衣少女正手握一把屠刀，猛剁自己裙下伸出的触手，眼前的画面倒是挺温馨的。有种老友时隔多年再次相会，晚上一起出去吃大排档的感觉。
“秦澈来一根啊，太香了！”跪在地上的半人马猫娘吃得满嘴都是酱汁：“夏夜真是个好人，而且又好吃……”
听着林瑜那令人无语的发言，秦澈抬头注视天空中的绿月亮。
今晚的月色很美，但他的心情却略显沉重。
——仔细一想，自己身边连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关系最好的两个女生，一个是可变身的半机械战士，另一个是正在疯狂生长的“触手怪”。
混沌秩序教派的两个部下，一个是正体不明千变万化的神秘人，另一个是自己的儿媳妇：一辆越野车。
秦澈对自己的外貌还是很自信的，人格魅力这方面，应该也非常过硬。
——但凡身边有一个人类女性，自己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更恐怖的是，在这座不正常的城市影响下，自己原本还算正常的xp，似乎也越来越跑偏了。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
“你不喜欢海鲜还真是遗憾。”
夏夜的声音从身边传来：“等到我能出去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吃好东西吧。”
秦澈转向那女孩，问道：“你不用回去泡着吗？”
“今天已经泡很久了，现在暂时还能控制住。”
她放下屠刀站起来：“还能在外面呆十分钟，大概。”
“跟我说说药的事。”秦澈注视脚边的荧光花。
——要想让这女孩离开毒液池，必须找到那种抑制生长的药物。
“是钢之城的末日博士制造的特殊抑制剂。这种药物的价格昂贵，产量也很少。”夏夜轻声说。
“不能直接买么？”
“现在暂时缺货。”
“关于那个小偷，有线索么？”秦澈继续提问。
“我怀疑是天蝎帮的高层，但是找不到线索。”
夏夜叹了口气，注视着正在烤鱿鱼的半人马，表情里满是宠溺：“实在抱歉，要麻烦你了。”
“没事，我正好也有事要拜托你。”秦澈直入正题：“我最近弄到了一个保险箱，里面的钱有点……你懂的。”
夏夜了然的点头：“道尔顿酒店的钱箱。”
“没错，我需要找人打开那玩意儿。还要把里面的钱，换成能花出去的那种。”秦澈认真的说。
“天蝎帮可以解决。”夏夜一口答应。
得到了她的肯定回复，秦澈立刻联络了骗术师，让那家伙把钱箱带过来。
接着，他又从夏夜那里得到了深渊区秘密情报点的信息，准备去打探关于药物的情报。
“那我们就出发了。”秦澈说着来到林瑜身边：“别吃了。”
“我还能再吃一百串。”林瑜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
“下次再来，一千串都可以。”夏夜对她笑了笑。
“嗯嗯，记得给我留着啊！”林瑜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被秦澈拽走了。
二人回到天蝎帮总部的入口处，在离开之前，秦澈再次停住脚步。
“怎么了？快走吧。”林瑜跑在前面。
“你能变回人形么？这样太显眼了。”秦澈提醒了一句。
……
深渊区的秘密情报点，是位于街角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商店。
这地方的老板是个机器人，平时就是坐在柜台后面看看报纸，偶尔喝一口桌上的机油。
很少有人知道，只要花足够的钱，就能从这家店买到深渊区的各种秘密。
当秦澈和林瑜走进这家小商店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趴在桌边的机器人抬起圆形的脑袋，玻璃面罩上亮起-_-的表情：
“要关门了。”
“门口写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秦澈回头看了看。
“今天没生意。”机器人的声音无精打采的。
“恭喜你，现在有了。”
秦澈说着对林瑜使了个眼色，那女孩立刻回身把店门关上。
“我需要这种药物的信息。”他说着拿出手机，输入了夏夜提供的药名。
“啊，这是抑制剂apex-4866。”
机器人的面罩闪烁了一下：“你找这个干什么？”
“我养的宠物长得太快了，需要抑制一下。”秦澈回答。
“朋友，你家宠物要用到这个？”
机器人老板站起来，用细长的手臂撑着桌面，面罩后面的“眼睛”与秦澈对视：“那您一定是个大人物。这种药的存在，只有少数人知道……”
“没错，爷是科罗德家的人。”
秦澈用力一敲桌板，一副富家嚣张公子的做派。
“科罗德家都是金发。”机器人的声音带着怀疑。
“私生子，懂了没？”秦澈咧嘴笑起来：“老子就是唐纳德.科罗德，赶紧把信息给我，钱不会少你的！”
“……”
机器人沉默了。
——眼前的这家伙，外形虽然不像是科罗德家的人，但欠抽的感觉却和科罗德完全一致。
曾经与科罗德家打过交道的机器人，恨不得把那群混球扒皮抽筋！
不过……生意还是要做的。
“等一下，这就把您要的情报发送过去。”老板忙不迭地点头。
从情报商那里收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秦澈满意地哼了一声，给对方转了五百块。
“就这么点？”老板诧异的看着手机屏幕。
“你有意见？别忘了深渊区是谁罩着的！”秦澈活动自己的指关节。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科罗德先生。”老板赶忙摆手：“这些钱就够了！”
机器人老板已经看出，跟在后面一直没出声的那个女人，是极度危险的半机械战士，想必应该是科罗德家的保镖。
——如果在这里打起来，自己恐怕会瞬间报销！
为了活命，现在也只能忍了。
“这还差不多。”
眼见对方只想把自己这尊瘟神送走，秦澈的笑容里带着轻蔑，转身对林瑜挥挥手，一起离开了秘密情报点。
离开那条街道之后，林瑜回头看了一眼：
“这样真的好吗？他会把我们的信息也当成情报卖出去的……”
听到这话，秦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上面的红色按钮。
一声闷响，小型电磁脉冲炸弹启动，后面街区的所有灯光同时熄灭了。
“现在他已经忘了。”
第55章 绝对是您最喜欢的货物
在深渊区肮脏的暗巷中，秦澈拿出手机，查看情报商人发来的资料。
那个机器人提供的情报并不多，只是显示有一些抑制剂，已经被人从深渊区运出去了，在昨天刚抵达了钢之城南边的一个黑市交易点。
情报没有揭露天蝎帮的内鬼，也没说抑制剂最后要被运往何处。
不过对于秦澈来说，这些情报已经足够了。
二人离开深渊区，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抵达了旁边的机械区。
“哈……”
林瑜打了个哈欠。
“困了么？”秦澈偏过头看着她。
“有点儿，主要是电量不足。”林瑜老实地点头：“刚才跑得太嗨了。”
“你先回去睡觉吧。”
“那你怎么办啊？没有我在你会被干掉的。”林瑜一脸的忧虑。
“放心，我没那么弱。”秦澈摸了摸她的脑袋：“回去吧。”
“别冒险啊，情况不对就赶紧跑……”
林瑜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会儿，终于转身离开了。
送走了哈欠连天，快要睁不开眼的猫娘，秦澈给骗术师打了个电话：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钱箱已经送到天蝎帮总部了，克劳迪亚正在看管。”
“好的，让克劳迪亚留在那儿继续看守，你回来帮我，记得把我的伪装衣带来。”
“就她一个可以吗？秦先生。”骗术师问了一句：“您这么信任天蝎帮的帮主？”
“帮主是我的老朋友，绝对没问题，记得让克劳迪亚提防其他人，天蝎帮可能有内鬼。”秦澈说。
“好的，请您稍等。”
半小时后，梦魇区的街道上响起了“猎马人”引擎的轰鸣声。
骗术师驾驶着超级跑车狂飙而来，在秦澈身边稳稳地停下，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金属箱。
“上车吧，亲爱的~”
坐在驾驶位上的红衣女郎，对秦澈抛了个媚眼。
“大半夜的用这个富家女造型？”秦澈坐进猎马人，打开箱子取出特殊伪装衣的摄像头。
“扰民的富二代在钢之城不要太多，来的路上我还遇到两个开着豪车的小子，打算和我飙车。”骗术师解释道。
“他们人呢？”秦澈看了后视镜一眼。
“出车祸了。”
“那可太好了。”秦澈说着在猎马人的导航设备里，输入了情报里提供的黑市交易点坐标。
那个黑市交易点，位于钢之城的第十五区“蛇窟”。
蛇窟是钢之城保存得最为完整的战前城区，各种高层建筑随处可见。
不过，那些建筑早已荒废，成为罪犯和暴徒的藏身处。
蛇窟的街道曲折迂回，街边的建筑物里亮起细小的光点，显然是有人正在抽烟。
由于前方的道路过于狭窄，骗术师把车停在街边，和提着箱子的秦澈一起走下车，沿着蜿蜒的狭窄道路向前走去。
此时，秦澈已经再次戴上了小丑面具，骗术师也切换到了凶恶的暴徒形象。
阴森的高层建筑残骸遮蔽了月光，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巷子两边没有玻璃的建筑中，时不时响起一些怪异的叫声。
二人跟随地图缓步前进，进入钢之城的“蛇窟”。
除了踢到路上的几具尸体以外，他们并没有碰到什么阻碍，很快抵达了黑市交易点的正门前。
那是一间用飞船外壳搭建起来的大型建筑，位于一栋大楼的最下方。
金属门前插着两个火把，映亮了门边牌子上的红色文字：飞龙酒吧。
秦澈上前一步，推开酒吧的大门。
刺鼻的烟味迎面袭来，呛得他咳嗽一声。
虽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飞龙酒吧的顾客依旧不少：
几个老男人坐在角落里的圆桌边喝酒，两个机器人面罩通红用数据线连接着身体，一个女人趴在吧台前嚎啕大哭，断了一只胳膊的机器人酒保正在安慰她。
看到又有两个人进来了，机器人酒保放下手中的玻璃杯，问道：“二位要来点什么？”
“看货。”秦澈言简意赅。
“哦，您是要找莱恩先生，他在二楼的‘庇护所’包房等着。”
机器人酒保伸出细长的手臂，指了指通往二层的楼梯。
“我要的货比较独特。”秦澈说出黑市交易点通用的暗语。
“嗯，请去庇护所包房。”机器人又重复了一遍。
二人走上楼梯，在走廊最里面找到了门牌上写着“庇护所”的包房。
“不太对劲。”秦澈低声说。
虽说刚才走的是标准的黑市交易点流程，但这间小屋怎么看都不像是地下黑市。
难不成是酒保搞错了？
意识到情况不太对，秦澈从箱子里取出特殊伪装衣的摄像头，交到骗术师手上：
“老套路，你进去侦查，我解析他的xp，小心点。”
“交给我吧，秦先生。”骗术师和平时一样自信。
他接过摄像头，把那东西融入自己身上的全息投影中，然后抬手敲了敲包房的门。
“谁啊？”屋子里响起一个粗野的男声。
“我是来看货的。”骗术师回答。
“进来吧！”
伴随着莱恩的声音，庇护所的大门打开。
而这时，秦澈已经躲进二楼的厕所隔间，通过墨镜上的屏幕，查看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庇护所包厢里烟雾缭绕，一个穿白西装的中年男人斜靠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满是熄灭的烟头。
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全身覆盖轻装甲的半机械人保镖，腰间挂着一把高周波刀，左手提着一个公文包。
骗术师身上携带的摄像头，开始自动解析中年男子的xp。
而这时，那男人已经开口了：
“老弟，就是你要买抑制剂？”
“是。”骗术师的回答非常简洁。
“这东西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到的。”
被酒保称作“莱恩先生”的那个男人，抬起带着大金戒指的右手，用力敲击茶几的玻璃板：“你能拿出什么来交换？”
“我的货还在路上。”骗术师淡定回答。
“什么货？我看你手上没带着什么东西。”
莱恩有些不耐烦：“你小子不是说，能拿出我最想要的东西么？最好快点拿出来！否则明天一大早，我就按照原计划把这东西交给托格！”
——所以说，是有人打算中途截下这批货，而莱恩把骗术师当成了那个人？
意识到情况不对，秦澈启动喉麦，对骗术师小声说道：
“我们好像是顶替了真要买这批货的人，小心点，他们随时有可能到达。”
“嗯。”
骗术师应了一声，对莱恩笑了笑，果断开始套话：
“您似乎对我很不满意啊。”
“该死的小屁孩，仗着有几个臭钱到处搞事，你是开着你爸的那辆gtr59来的么？”莱恩不屑地撇嘴。
听到这话，骗术师用喉麦发来密语：“我们安全了。”
“你这么确定？”秦澈问。
“没错。”没动嘴的骗术师，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被喉麦放大之后，传到秦澈的耳机里：
“路上我遇到的两个飙车族，开的就是gtr59，他们以每小时三百公里的速度撞在电线杆上了。”
“好。”秦澈笑出声：“我有办法了，照我说的做……”
“喂，小鬼！”
莱恩点起一支烟，烦躁地敲击桌板：“你的货在哪儿？快点！爷还要去夜总会，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
“您不必去夜总会了。”骗术师说。
“你什么意思？”莱恩皱起眉。
“我为您带来的‘货物’，正是您最喜欢的那个类型。”
骗术师的语气非常肯定：“相信我，只要看到货物，您绝对会取消夜总会的行程。”
与此同时，秦澈墨镜的显示屏上，浮现出一行文字：
解析完成。
他打开箱子，在厕所的狭小隔间里，费力地套上xp-03d特殊伪装衣，开始按照莱恩先生的xp进行伪装。
一分钟后，站在厕所镜子前的秦澈，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家伙……好这口？”
注视着镜中那个金发蓝眼身高两米，肌肉块头大得像是打了类固醇，穿着白背心和大短裤，全身毛发异常茂密的真实猛男。秦澈缓缓开口，发出低沉的男声：
“你好。”
第56章 伪装，然后捡到男机器人
进入庇护所包房之前，秦澈打开走廊尽头的窗户，探出头向下看了看。
从这里跳出去，就是狭小的通道。
以自己现在这具被强化过的身体，从二楼跳下完全不会受伤。
确认了逃跑路线之后，他来到包厢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屋里传来莱恩烦躁的声音。
“我。”秦澈的回答很简单。
身为正好戳中莱恩xp的猛男型角色，他的声音一响，莱恩顿时急切的说道：“快进来，快进来！”
金发猛男推门而入，莱恩激动的站起来，原本无神的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你怎么知道爷喜欢这个类型？”这个中年人张着嘴，口水从嘴角缓缓滑落。
“别激动。”骗术师上前一步挡住莱恩：“先让我看货。”
“好好好，快点快点！”
莱恩在说话时眼睛依然盯着秦澈不放，显然是迫不及待了。
秦澈没有出声，只是把目光聚焦在机械保镖手中的箱子上。
——那箱子里存放的，应该就是夏夜需要的抑制剂。
一旦搞到那玩意儿，他们两个就会立刻跑路。
由于身上还穿着伪装衣，使用后会直接爆衣的“力量解放”自然是不能用了。
为了避免和保镖交战，唯一的选项是跳窗逃跑。到了那时……
“把东西给他看看！”莱恩对身边的保镖下令。
体型瘦长的机器人走上前，把箱子放到茶几上。
咔哒一声，骗术师打开箱子。
映入眼帘的是并列的细长玻璃瓶，里面存放着无色的液体，瓶子上铭刻着apex-4866的文字。
“是正品吗？”骗术师问。
“废话，老子什么时候卖过假货？”
莱恩语速奇快，盯着秦澈的双眼都快喷火了：“快点，赶紧交货，爷忍不了了！”
见那家伙一副急着击剑的模样，骗术师点了点头，重新合上箱盖。
“好。”
接着，他右手一甩，扔出一枚闪光弹。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从黑市购买的“夺命九连闪”，在包间里连续炸了九下。
闪光弹爆炸的同时，骗术师已经抓起箱子夺门而出，秦澈也立刻转身逃跑。
“别让我的男人跑了！”被晃瞎的莱恩大吼。
抱着箱子的骗术师，从走廊尽头的窗户一跃而下。
紧随其后的秦澈刚来到窗前，背后突然笼罩上浓重的阴影。
他猛地回头，眼前白光一闪，机器保镖手中的高周波刀，直接砍向自己的脖子！
接着，他视线中浮现出猩红的文字：
强制闪避已启动。
在即将被砍中的瞬间，秦澈的身体如同幽灵一般向右闪现，以匪夷所思的速度避开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他已经拔出手枪，对准了机器保镖的脑袋。
砰！
几乎是零距离命中头颅的子弹，震得机器人后退一步。
趁这个机会，秦澈转身跳出窗户，向前方正在奔跑的那道身影追了过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追上了骗术师。
骗术师跑起来一瘸一拐的，像是在跳窗时伤到了脚。
他气喘吁吁的把箱子交到秦澈手上，声音都在发颤：
“我……不擅长……运动……”
“没办法了，快跑吧！”秦澈回头看了一眼。
巷子尽头的黑暗里，响起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莱恩先生显然不是单独前来。
“抓住他们！”身后响起怒吼声。
“快走。”
秦澈抓住骗术师的胳膊，拽着他向前狂奔。
还记得骗术师曾说过自己无法战斗，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这是秦澈第一次接触到骗术师的身体，此人的胳膊异常瘦弱，甚至比少女形态的夏夜还细，身高似乎也不是太高的样子。
覆盖全身的全息投影伪装衣，可以制造出比自己更大的幻象，但却无法生成比伪装者本人体型更小的投影。
这样说来，骗术师身材瘦小倒也挺正常的。不过……
“你该不会是个小孩子吧？”秦澈边跑边问。
“别说了……快走……”骗术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在二人狂奔的同时，巷子后面已经出现了凶神恶煞的黑影。
骗术师转身开了几枪，拖延了一下对方的脚步。
二人迅速冲过蜿蜒曲折的小道，回到猎马人旁边。
他们看到那台超级跑车，此时已经被两根缆绳绑住，固定在一台面包车后面。
刚绑好绳子的一个黑衣暴徒，看到有两个人跑过来了，立刻转身跳上车，喊道：“车主来了，快走！”
“偷了车还想跑？”
秦澈放开骗术师，把装着抑制剂的箱子扔到他怀里，冲上前去直接拉开车门。
他把开车的赤膊男子拖出来，抬手就是一枪轰爆了对方的脑袋。
黑衣暴徒还想反抗，已经被秦澈打出的三枪命中上身。
两发打在前胸一发打在脑袋，标准的莫桑比克射击法，与约翰.威克在《疾速追杀》中的动作完全一致。
秦澈把黑衣暴徒的尸体扔出车子，自己坐到驾驶座上。
绑住猎马人跑车的缆绳很结实，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现在只能开着面包车逃跑了！
冲进车里的骗术师还没坐稳，秦澈已经发动车子，面包车发出沉闷的嗡嗡声，车身开始震颤。
这台破车显然是很有年头了，需要一些启动时间。
而这时，莱恩雇佣的十几个暴徒，已经从暗巷里狂奔而来——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面包车附近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喊声从车里响起：
“别追了，华莱士！至于赶尽杀绝吗？”
听到这个光芒万丈的名字，暴徒们突然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华莱士？”
“华莱士在哪儿？”
——在道尔顿酒店事件之后，华莱士.麦肯基的赏金再次提升，达到了六百万。
那家伙不仅杀光了犯罪调查局的特遣队，抢走了特遣队的全部装备，甚至还抢了秘藏之子租下的大型广告飞艇，不知开到哪儿去了。
就在暴徒们停下的时候，面包车终于动起来了。
“快追！”
一名暴徒话音未落，子弹已经精准的命中他的喉咙。
“打得挺准的。”秦澈笑道。
面包车拖着猎马人向前疾驰，离开蛇窟的细长街道，驶入旁边的机械区。
确定了那些暴徒没有追上来，秦澈松了口气，把面包车停在街边。
“药没问题吧？”他问。
骗术师打开箱子看了看：“完好无损。”
“那就好。”
秦澈说着走下车，来到面包车后面。
——刚才开车的时候，后车厢一直在响起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想必是存放了偷车贼的赃物。
他打开后车厢的门，查看里面的情况：
三具由沙漠里的战车零件、卡车车轴、罐头瓶子以及沙发弹簧连接在一起的“破铜烂铁”，堆在面包车的后车厢里。
这些机器人使用的，并不是现在流行的面罩型面孔。而是在砖块型的脑袋上装了圆形镜头，造型非常复古。
看他们这残破不堪的躯体，显然不是用于战斗的型号。
秦澈凑上前去，借助手机屏幕放出的光芒，看到机器人的黑色金属头颅上，用白漆喷涂着一行歪歪扭扭的文字：
乐队机器人——实验型。
第57章 一首歌直接把人送走
凌晨四点二十分。
正窝在秦澈家客厅充电的林瑜，被门口的声音吵醒了。
她睁开绿油油的眼睛，正好看到秦澈拖着一堆废铁走进屋子。
那东西像是由各种垃圾拼装而成，外壳还刷着土气的红漆。
“你开始捡破烂了？”林瑜诧异的问。
“别瞧不起它，这可能是未来的歌坛巨星。”
秦澈把机器人放到客厅中央，又把另外两台机器人也拖了进来。
对于今晚意外得到的战利品，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这三台乐队机器人，显然是那些偷车贼的赃物，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落到了自己手上。
不过，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这种机器人了。
——在钢之城居住的大部分机器人，都是从战争中遗留下来的军用型。
这类机器人专精于战斗，对音乐可谓是一窍不通，连说话都是同一个声线。
一旦有三个军用机器人同处一室，聊天时都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除了军用机器人以外，还有少数服务类机器人，负责看管各种店铺。
秦澈知道，自己这次缴获的乐队机器人，属于非常稀有的类型。
不过，稀有并不代表着珍贵。因为……
“啊，是乐队机器人。”
身为娱乐从业者的林瑜揉了揉眼，终于认出了堆在地上的破铜烂铁：“从哪儿找到的啊？”
“路上捡的。”秦澈回答。
“不会吧，这种垃圾不是早就不生产了吗？听说全都被扔进熔炉报废了。”林瑜满腹狐疑的敲了敲机器人的方形脑壳。
“确实。”刚进屋的骗术师接话：“性能太差。”
“别尬黑，这不是还没开机吗？”秦澈给三台机器人连接了电线，开始高速充电：“谁知道会不会有惊喜？”
“秦先生，您可能是小说看多了，觉得自己能捡到稀世珍宝，但这三个显然是拾荒者自制的破烂。”骗术师评论道。
之前还表示不信任骗术师的林瑜，也和那家伙站在同一战线：
“就是，看造型就知道性能了！”
“等白天再说吧，到时候启动一下就知道了。”秦澈打了个哈欠，困意涌上心头。
意识到再熬下去就要直接通宵了，他果断走向卧室：
“先睡了。”
“我回去了，秦先生。”骗术师转身离开，门外很快响起猎马人的引擎声。
“呼……睡觉吧。”
林瑜懒洋洋的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蜷缩在地上睡着了。
……
当秦澈再次睁开眼睛，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
他随便从冰箱里找了点吃的，来到客厅查看战利品：
此时，三台乐队机器人的后脖颈，亮起了代表充电完成的绿灯。
见他起床了，林瑜立刻蹿到他面前，问道：“要去见小夏夜吗？我想吃烤鱿鱼了！”
“先等等。”
秦澈来到机器人面前：“我测试一下它们的性能。”
他伸手摸了摸乐队机器人肩上安装的音箱，指尖沾上一层灰尘。
与拥有意识的机器人居民不同，这类乐队机器人并没有称得上是“思维”的东西。
它们只会按照设定好的指令，演奏预先录入的歌曲。
秦澈按下机器人背后的开关，三具由各种垃圾拼接而成的躯体，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同时用破锣嗓子发出声音：
“已启动。”
“看吧，我就说不行的。”林瑜得意地笑起来。
“谁知道呢。”秦澈对机器人挥挥手：“跟我来。”
“收到指令，开始跟随。”
三个机器人跟随秦澈离开客厅，来到后院，在院子中央停住。
由于秦澈懒得打理，这里的杂草都快有一米高了。
“你们会唱什么？”秦澈问。
“无法解析指令。”机器人回答。
“歌曲清单。”他换了个说法。
“唯一一首：送别曲。”机器人答。
听到这个名字，秦澈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站在一旁的林瑜则是捂住嘴，像是快绷不住了。
——这首歌难道是……
意识到情况不对，秦澈对机器人下达新的命令：
“演唱。”
“目前未持有乐器，是否允许清唱？”机器人提问。
“允许。”
“好的，请稍候……”
收到指令之后，三台乐队机器人低下头，停顿了一分钟左右。
接着，他们整齐的缓缓抬起头，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非常悲痛的样子。
与之前说话时截然不同，开唱的机器人切换到一个醇厚的男低音，听起来很有磁性：
啊~我的朋友，现在要把你送走。
请让我最后一次，握你那冰冷的手。
你不必担心，也不要忧愁。
我们会好好生活，你在那边一定要快乐！
点火吧~点火吧~
让温暖的火苗送你最后一程！
你会随着烟雾飞上天国，在那里纵情享乐。
……
“哈哈哈哈哈！”
听完了机器人合唱的阴间歌曲，林瑜蹲在地上狂笑不止：“你是从坟地里捡到他们的吗！”
不过，秦澈并没有笑，只是回味着刚才听到的哀乐。
——虽说外形很不靠谱，这三个家伙的嗓音条件倒是不错。
如果好好调教一下，再给他们配上乐器，它们三个说不定真能组个乐队，踏入钢之城的娱乐圈。
“你不觉得他们很有前途么？”秦澈看向快笑岔气的猫娘。
“得了吧！金哲驰的烂歌都比这个强！”林瑜用力捶地。
听到这话，秦澈掏出手机，播放了金哲驰生前最后一张专辑《n.t.f.w》唯一放出的单曲：《在沙漠独舞》。
油腻的男声顿时响起，用三秒一换气的唱法，唱出蛋疼的歌词：
在沙漠独舞，累得我想要呕吐~
有哪位美人，能博得我的关注~
ohyeah!
“……”
林瑜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别放了，还是听《送别曲》吧，谢谢。”
“是不是觉得机器人的唱腔，比这些该死的流量明星强多了？”
秦澈停止播放，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是太年轻了。”
——现在机器人能唱的只有《送别曲》而已，但这种机器人是可以录入新歌的。
真要登台演出的话，录入其他歌曲就可以了。
“可他们的造型太丑了！”林瑜还是持质疑态度。
“改装一下就不行了。”秦澈笑了笑：“外形我已经想好了，你信任我的审美么？”
“不信任。”林瑜果断摇头。
眼见那女孩一副不服气的样子，秦澈对机器人下达指令，带着它们回到客厅里。
“先别说乐队的事了，出发吧。”
他说着来到茶几旁边，拿起存放抑制剂的盒子：
“我们去夏夜那儿，钱箱这会儿应该已经打开了。”
第58章 您的一千万到账了
漆黑的方形金属箱，被安置在天蝎帮总部的后花园里。
一名头戴风镜，左半身是机械右边是血肉之躯的锁匠，正围着保险箱绕来绕去。
他时不时从左侧机械肋骨的缝隙中，取出各种工具对箱子进行测量。
当秦澈和林瑜抵达花园的时候，正好看到那家伙正趴在箱子的棱角处，半人半机械的面孔上，挂着扭曲的笑容：
“有了有了！爷想到办法了！”
“这个人……真的没问题？”林瑜叹了口气。
秦澈还没回答，身后已经响起温柔的女声：
“他是钢之城最好的锁匠，而且可以保守秘密。”
回头一看，夏夜已经走上前来，穿的依旧是昨天的那套黑裙。
“你的药。”秦澈把手中的箱子交给她。
“谢谢。”
少女浅浅一笑，打开箱子取出一个玻璃瓶，拧开瓶盖看也不看的一饮而尽。
在喝下药的同时，她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然后立刻恢复了正常，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就完事了？”秦澈看着她。
“嗯。”夏夜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个剂量，足够在一个月之内抑制生长。”
见她的身体已经恢复，秦澈把目光投向正跪在保险箱前，不停磕头的那个疯子：“这是你找来的锁匠？”
“对对对，爷就是‘开锁人’！”
那男人转过身：“感谢我吧，这次开锁不收费！”
“免费开锁？”秦澈笑了笑。
“开普通的锁是要收钱的，但是这种不用！能挑战这种级别的锁，我会好好珍惜这个机会的！”
看开锁人激动的模样，秦澈怀疑这家伙马上要趴在保险箱上舔起来了。
那锁匠突然转头，紧盯着秦澈的脸：
“我说朋友，这个箱子是从哪儿弄到的啊？这是我见过的最复杂的锁，简直帅爆了！”
“你不看新闻的么？”秦澈问。
“谁会看那玩意儿，浪费时间！爷的时间非常宝贵，还有那么多锁等着我开……”
开锁人用左拳敲了敲保险箱：“以后你们找到这类保险柜，尽管来找我，全部免费打开！”
一听这话，林瑜的表情里也带上了些许期待：
“秦澈，以后我们还会再拿到这种箱子吗？”
“我们又不是专业抢银行的。”秦澈摇头。
他原本的目标，就是弄到一笔启动资金。
这次搞到的一千万已经足够了，完全没必要继续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去抢劫。
“那真是可惜了。”林瑜撇撇嘴。
“嗯，抢劫不是什么好事。”夏夜倒是对秦澈的观点表示赞同：“大家应该通过正规手段赚钱，而不是总想着去偷去抢。”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太没说服力了吧，小夏夜！”
林瑜揉着少女柔软的脸颊，冰冷而柔软的触感就像是在捏史莱姆：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变成天蝎帮帮主的啊？”
“我救了天蝎帮的上一任帮主。”夏夜轻声说。
“就这？”林瑜失望的拉下脸：“我还以为有什么惊险刺激的故事呢！”
“平淡才是人生的真谛。”夏夜浅笑。
“喂，怎么感觉小夏夜跟个老爷子一样？你该不会是被附身了吧？”林瑜皱眉。
——这女孩本来就是马戏团四人组里的“老好人”，现在似乎已经发展到淡泊名利，就差找个庙剃度出家了。
“这是人生哲理。”夏夜转向秦澈，问道：“你怎么想？”
面对这女孩的提问，秦澈认真的回答：“我喜欢过得快乐一点。”
一直都在他身边的林瑜，很清楚这货口中的“快乐”意味着什么，叹息道：“你们两个都不正常……”
“这座城市本来就不正常。”秦澈笑道。
说到这里，他注视着夏夜：“看你好像也不想继续当帮主，要不要回来和我们一起重建马戏团？”
——拿到启动资金之后，自己马上就要重新踏进钢之城的娱乐圈了。
正好现在夏夜拿到了药，也不用整天泡在毒液池里了。若是能拉到当年的“女主角”重新出山倒也不错。
“对啊，小夏夜也一起来吧？”
林瑜也对自己的老搭档发出邀请：“到时候再把阿彬找来，我们四个人又能重聚了！”
“那个，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思考一下。”夏夜低下头。
“没问题，别勉强自己。”秦澈说。
他很清楚，夏夜向来不懂该怎么拒绝别人。
这女孩说还要思考，实际上就等于是答应了。
说话间，保险箱那边响起了沉闷的轰鸣声。
“伙计们，快过来！”
开锁人兴高采烈的向三人招手。
秦澈走上前去，只见漆黑的金属门开始缓缓向外打开。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的，堆积成山的钞票。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开锁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口吐白沫失去意识。
林瑜张着嘴愣在原地，眼角流下两行清泪，不知道是因为开心还是被吓的：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堆在一起……”她喃喃自语。
“以后你会见到更多的。”秦澈依旧很淡定。
毕竟，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而已。
这笔钱将会成为自己重新创业的基石，也会成为钢之城“欢乐”的源泉！
当然，在那之前，还需要把钱洗白才行。
“我联络了可以处理这笔资金的人。”夏夜站到箱子旁边，打量着里面的现钞：“那个人可以把这笔钱洗白，价格也很便宜，但她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秦澈问。
“她想见见干了这一票的劫匪。”
夏夜平静地说：“我已经安排了两个演员。当然，你们如果想见她，也可以和我一起去，她马上就要到了。”
林瑜擦掉脸上的水珠：“还是不要见面了吧！太危险了，万一是犯罪调查局的人该怎么办？”
“我也这么认为。”夏夜点头。
不过，秦澈有自己的打算：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是极野家的千金，你们应该见过吧？她有个节目好像很受欢迎。”夏夜回答。
“好，我要见她。”秦澈一口答应。
“为什么？”夏夜问。
“我想会会传说中的大侦探。”
“你就是馋她身子对吧！”林瑜无情的拆穿他的借口。
“你不懂，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秦澈说着转向夏夜：“你这儿有化妆间吗？见面之前我得先补个妆。”
第59章 贝恩先生登场
坐在天蝎帮的化妆间大镜子前，秦澈打电话联络了骗术师。
要和极野雾子这种家伙见面，光靠自己和夏夜并不够，还需要一个“大佬”镇住场子。
放下手机之后，他弯下腰，从旁边拿起一个应该是天蝎帮成员留下的曲棍球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面具上一道划痕从左眼延伸到右下角，还沾染了些许血迹。
看着镜中只露出双眼的自己，秦澈满意地笑了笑。
——戴上这玩意儿之后，自己就像是个杀人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当然，除了面具以外，还需要其他的伪装。
虽说是很想当面欣赏极野雾子小姐的好身材，但这次的见面，并不是只有这么一个目的。
秦澈想要确定的，是他一直都在思索的问题：
——在不是自己亲自搞事的情况下，混乱指数能否提升？
自从混乱引擎启动以来，自己获得的混乱指数，都来源于亲手引发的混乱。
虽说已经非常熟练了，但总是这样“亲力亲为”，毕竟有些不够效率。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不是亲自动手，而是让别人传颂自己的“光辉事迹”，混乱指数会不会提升？
秦澈知道，极野雾子是个聪明人。但她的聪明用错了地方。
这女人的脑补能力强的过分，看到一些线索就能直接脑补出完整的故事。
她的《大侦探来了》节目收视率还不错，观众人数众多。
如果能让极野雾子相信，钢之城潜藏着一个真正的“犯罪皇帝”的话。她很可能会在节目里，添油加醋的讲述这个故事。
最理想的结果是——自己扮演的这个犯罪者角色，将会成为钢之城居民心中的噩梦！
到了那时候，说不定在家躺着就能收获大量的混乱指数，可以说是非常惬意了。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个虚构的角色，并不会带来任何混乱指数。
不过就算如此，也并不是浪费时间。
毕竟——她实在是太大了。
……
一台灰色轿车，驶进天蝎帮总部的停车场。
首先下车的，是身穿黑白相间女仆装的机器人女佣。
钢铁面具上的镜头扫视停车场，在零点五秒内分析出逃生路线和火力状况，然后拉开车门，小幅度鞠了一躬：
“很安全，请大小姐下车。”
极野雾子从车里走出来，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腰肢，摘下墨镜打量着前方的宫殿：
“天蝎帮这地方还不错嘛，我都想收购了。”
为了保持低调，她穿了一套朴素的白裙，头上还戴着遮阳帽。
可惜不管怎么打扮，她那过于显眼的身材，还是瞬间暴露了身份。
正在停车场角落里解手的两个天蝎帮成员，看到她的时候，嘴里的烟和腿上的裤子同时滑落下去：
“喂，那不是大侦探吗……”
“不会吧，她怎么在这儿？难道是来见帮主的？”
“嘘，别说话！那个机器人保镖会弄死我们的！”
极野雾子早已习惯了旁人的目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女佣走进天蝎帮的总部，穿过被壁画包围的通道。
在会议室门前，二人被两名女守卫拦住了。
“请二位暂时取下武器，交由我们保管，离开时会还给二位。”
“大小姐。”女佣的面罩上闪过一丝白光。
“没关系，给她们吧。”
极野雾子大大方方地上前一步，从胸口摸出一把小型手枪，交到守卫手中：“别弄坏了，这是我母亲的遗物。”
“我们会好好保管的。”守卫点头。
对二人进行搜身之后，守卫打开会议室的门。
看着这两个身穿动力装甲的护卫，又看了看自己的贴身保镖，极野雾子微微一笑。
——极野家的护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即使赤手空拳，女佣要解决这两个人也只需一秒。
会议室里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长桌，旁边散乱地摆着十几把椅子。
桌子正上方的吊灯，散发出昏暗的黄光，映亮了下面的小范围区域。
坐在正对面的，是身穿黑裙的少女。不管是体型还是颜色，都与一袭白衣的极野雾子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极野雾子知道，这女孩就是天蝎帮的帮主。
但她的目光并没有在女孩身上多做停留，只是死盯着女孩身边的那个人。
那是个两米高的肌肉猛男，头戴一顶方形铁盔，身穿似乎是人皮缝制的风衣。
此人的身上挂满了各式武器，像是个移动的人形军火库。
注意到对方风衣上的x型标记，对佣兵圈有所了解的极野雾子，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她在帮主对面坐了下来，笑道：“这位就是道尔顿酒店劫案的主谋？原来是‘烈风’佣兵团的成员，怪不得手段如此专业。”
佣兵没有作声。
“你好，极野小姐，我是天蝎帮的夏夜。”
黑衣女孩很有礼貌的开口了：“关于那笔钱的事……”
“我会把钱洗白的。”极野雾子看都懒得看夏夜一眼，只是全神贯注地注视那名佣兵。
虽说她本来就在经营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企业，但要洗白这笔钱还是有风险的。
极野雾子之所以会参加这次危险的交易，正是为了与劫案的主谋见面。
毕竟，她对自己的定位是侦探。侦探事业比任何事都更重要。
而对侦探来说，案件的真相高于一切。
“你好，我是侦探极野雾子。”
她对佣兵露出微笑：“请问您怎么称呼？”
“杰克。”佣兵用嘶哑的嗓音报出一个烂大街的名字。
“杰克先生，这笔钱是您拿下的吗？”极野雾子继续提问：“我很佩服您的手段，能在那种混乱的局势下，制定出缜密的计划。”
“我只是帮忙。”佣兵摇头。
“哦？但我听说案件的主谋也在这儿？请问……”
极野雾子话音未落，佣兵身后的阴影中，响起一个虽然低沉，但却奇妙的带着些许少年感的男声：
“你找我么？”
身穿黑西装的男人走出阴影，黑发一丝不乱的梳向后方，挂着刀疤的曲棍球面具遮蔽了面孔，只露出一双机警的眼睛。
“……”
看到那男人的时候，极野雾子的心跳慢了半拍。
——光看这个男人的穿着，像是上流社会的人物，但脸上的面具却透出浓郁的危险气息。
这种古怪的家伙，简直就是完美的……
“你在想：‘这男人是侦探小说里的完美反派’，对吧？”
西装男拉过一把椅子，在夏夜身边坐下，双手很规矩的交握放在桌上。
“久仰大名，侦探小姐，你可以叫我‘贝恩’。”
面对这个仿佛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神秘男人，极野雾子一时间有些失神。
在那个瞬间，她已经脑补出了五万字的自己和贝恩交锋剧情，里面甚至还有三千字，是两人谈恋爱的小说经典桥段。
她清了清嗓子，很快恢复常态，笑道：
“初次见面，贝恩先生。”
“我经常看你的节目。”贝恩赞许的说：“很有意思。”
“过奖了，过奖了。”极野雾子赶忙摆手。
此时的她表面上非常淡定，实则心乱如麻：
不知为何，面前的这男人，有种异常的吸引力。这种感觉难道就是……
“该死的，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极野雾子心中暗骂。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佣兵的全息投影伪装下，一个小药瓶正散发出微弱的夜来香香气。
眼见极野雾子面色发红，“贝恩”意识到对方已经中招，在桌子底下悄无声息地踢了骗术师一下。
他喉部微微震动，发出只有骗术师耳机里能听到的声音：
“她中招了，药可以停了。”
第60章 大侦探与贝恩的爱情故事
得到指令之后，骗术师收起药瓶。
他刚才用的东西，并不是lsp们喜闻乐见的某种药物。
这种气体真正的效果，是令人在短时间内精神恍惚，效果只能持续不到一分钟。
第一次前往道尔顿酒店的时候，骗术师就是用这种药骗过两名保安的。
在场的五人里，秦澈和骗术师提前用了解药，夏夜和机器人女佣则是不会被药物影响。
唯一一个中招的，就是倒霉的极野雾子。
当然，这次骗术师使用的药量，要比在酒店里那次小得多。
毕竟秦澈的目标，并不是把对方迷得神魂颠倒，而是打算令极野雾子暂时忘却“犯罪过程”的话题，直接进入正题。
此时的大侦探，其实只是意识稍稍有些恍惚。
在表层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原本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会被放大。
不巧的是，钢之城着名的“大侦探”，正好属于那种隐藏的中二病患者。
虽说找不到机会，但她一直都幻想着有一天，能遇到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超级罪犯”。
到那时，自己会以美女侦探的身份，和对方来一段经典而又狗血的爱恨情仇剧情展开！
——事态开始向着秦澈和骗术师预料外的方向发展。
在药物的催化作用下，极野雾子在潜意识中，把和自己成为cp的超级罪犯形象，安在了“贝恩”的头上。
然后，她恋爱了。
……
“大小姐，您怎么了？”机器人女佣稍稍偏头。
“没事。”极野雾子扶额。
“你需要休息么？”贝恩问。
“我真的没事！”她用力摇头。
情人眼里出西施。极野雾子眼中的贝恩，仿佛开了十层美颜滤镜，比刚登场时更加英俊了。
不管是笔挺的西装，还是帅气的面具，以及漫不经心的语调，似乎都散发出强烈的吸引力。
她不禁开始幻想，这个男人的面具下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
“嘿嘿嘿……”
差点傻笑出声的极野雾子，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总算是清醒过来。
她正襟危坐，为掩饰尴尬咳嗽了一声：
“你们的钱我可以帮忙处理。但我必须弄清抢劫的具体过程。”
即使快被迷得神魂颠倒，侦探的本职工作也不能丢。
“哈。”
贝恩浅笑一声：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犯罪过程？别太过分了，侦探小姐。”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极野雾子赶忙道歉。
——美男用天籁之音斥责自己，这谁顶得住？
极野雾子把右手按在胸口，试图抑制住狂跳不已的心脏，却因为脂肪太厚而惨遭失败。
“您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去休息一下。”夏夜的语调里带着关切。
“没事，我们继续谈。”极野雾子嘴上是在应付那女孩，目光依然锁定在贝恩身上。
看着对方瘦高的身躯，她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贝恩先生，你身材不错……”
“你也是。”
贝恩一句简单的回答，撩得极野雾子差点昏过去。
她停顿片刻，稍稍冷静之后才再次开口：
“你们也知道，整个钢之城都在关注这笔钱的下落。洗白这笔钱的风险很大，所以我要收百分之十的费用……”
“不能便宜点么？”贝恩眯起眼睛看向她。
对上那男人的眼神，极野雾子瞬间改口：“……百分之五。”
“大小姐，我认为您真的得休息了。”机器人女佣试图阻止主人。
“闭嘴，别逼我解雇你。”极野雾子语气不善。
“好。”女佣不出声了。
极野雾子的双眼，紧紧盯着正在思考的男神，不愿错过一个细节。
“百分之五对我们这边还是有点儿太高了。”贝恩笑了笑：“要不干脆百分之一吧，你意下如何？侦探小姐。”
这种毫无技术可言的砍价方式，用在路边地摊上都得被老板赶走。
但现在，大财团极野家的千金小姐，曾经在与科罗德企业的商战中运筹帷幄，差点把亨特.科罗德整死的真.商业精英——极野雾子，却根本无法拒绝对方的请求！
“好，好，那就百分之一，我拿百分之一就好了。”她立刻点头。
理性在不停告诉她：这样做实在太荒唐了。
只可惜，“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完全不讲道理。
爱情自带的降智光环压过一切，令头脑中的理性思维彻底败北。
此时的极野雾子，早已失去了理性。
如果现在贝恩答应她出去约会，哪怕倒贴钱她也愿意。
“好，那就成交了。”
贝恩对身边的夏夜点点头，黑衣少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合同，在空白的费用栏里填写了“十万元”的文字。
意识到主人被坑得不轻，机器人女佣还想说什么。
但看到极野雾子通红的脸，女佣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惋惜地摇了摇头，小声自言自语：
“可悲的人类。”
双方在合同上签名，极野雾子接过自己的那份。然后迷迷糊糊地被夏夜带到后花园，检查了那笔钱。
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钱上，数钱的工作也交给了女佣。
事实上，自从贝恩登场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目光就从未移开过。
确认完毕之后，极野雾子来到贝恩面前，抬起头注视对方脸上的曲棍球面具。
那一刻，钢之城许多男性的“梦中情人”，竟然表现出了一丝羞涩：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她问。
“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贝恩后退一步：“像这样见面应该是不可能了。”
“那真是遗憾……”极野雾子沮丧地低下头。
“不过，我们或许还能以另一种方式见面。”贝恩笑了笑。
极野雾子重新抬头，正好对上贝恩有神的双眼。
在这位大侦探的注视下，策划了酒店劫案的悍匪，轻轻敲了敲旁边的保险箱外壳：
“这次劫案只是个开始，我的目标是成为钢之城的‘地下皇帝’。你还会见到我的犯罪现场的，到了那时，别忘了在节目里提我的名字。”
“好的，我会加油的！你也要加油！”极野雾子高兴的拍起了手。
“大小姐，您在为罪犯加油？”女佣吐槽。
“闭嘴。”
……
送走了大侦探和她的保镖之后，秦澈摘掉脸上的面具，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珠：
“没想到这么顺利。”
“秦先生，您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佣兵形态的骗术师评论道。
他们都没想到，极野雾子竟然会对“贝恩”一见钟情。
不过这样一来，事情无疑会变得更加顺利。
“她肯定不会坑我们了。毕竟是男神的请求。”秦澈看着保险箱里堆积的钞票。
——有了极野雾子这么一个“迷妹”，这次的交易异常的愉快：
那女人只收了百分之一，也就是十万块的费用。
对于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来说，这个价位和白给没什么区别，实在是过于超值。
明天上午，极野雾子的手下会来把这些钱带走，然后把九百九十万元打到卡上。
从道尔顿酒店弄到手的这些钱，总算可以成为创业资金了。
见夏夜和骗术师准备离开，秦澈叫住二人：“等一下。”
“怎么了？”夏夜转过身。
西装革履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沉声说道：
“这事千万别告诉林瑜。”
第61章 久违的抽奖时刻
结束了与极野雾子的会面，秦澈回到家中。
刚拿到药的夏夜，还要处理天蝎帮的事务。找那女孩帮忙联络教派成员的事，也只能下次再说了。
“呼……”
他靠在沙发上，拿起可乐灌了一口。
林瑜从卧室里走出来，打量着他身上的西装：
“你穿成这样去见了极野雾子？”
“嗯。”秦澈点头。
急着回家的他，并没有把衣服换回来。
毕竟明天上午还要过去一趟，到时候再换也不迟。
“她是不是一副想把你送进监狱的样子啊？”林瑜猜测会议现场的情况。
“确实。”秦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谎。
——如果让林瑜得知会议室里的真实情况，极野雾子怕是活不过今晚。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让极野雾子得知贝恩的存在”这个目标已经达成，也该久违的消费一下混乱指数了。
经过了深渊区的一系列事件之后，现在自己的混乱指数达到了五百六十二点。
强化身体需要消耗的依然是十点指数，但这次秦澈并不准备继续强化。
毕竟，最近并没有什么仗要打，以现在的这具躯体完全足够了。
而且，每次强化力量过后，自己身上的肌肉都会变大。
他怀疑，如果再强化几次，自己怕不是就要变成脖子比脑袋还粗，全身都是大块肌肉的健美先生了。
——先来看看道具吧。
秦澈启动混乱引擎，打开商店菜单，眼前浮现出红色文字：
“使用混乱指数，可购买混沌秩序教派仓库中的秘藏品。”
“您已解锁消耗品购买权限，每消耗十点混乱指数，可以进行一次消耗品随机抽选。”
消耗品买一次只需要十点，比武器和防具都便宜许多。
他不打算在消耗品这边浪费点数抽卡，而是把目光停在了“防具”选项上。
有了反应堆大太刀的前车之鉴，他对这个商店里的武器暂时没什么兴趣了。
但是，防具还是有必要买一件的。
现在自己手头的“防具”，只有一件可以解析目标xp的特殊伪装衣。
那东西属于特殊装备，根本起不到任何防御效果。
既然现在混乱指数还有富余，正好可以在防具这边试试手气。
选择了防具之后，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收到一条信息：
“（西风快递）您的订单正在由127号快递员进行配送，将于今天内送达，点击下方链接关注快递状态。”
——不知道这次会抽到什么玩意儿？
虽说对自己的手气不抱什么指望，秦澈还是产生了些许期待感。
——抽卡时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就是点击按钮之后，等待揭晓结果的那一刻。
此时，秦澈仿佛看到了一张不停旋转的银色卡背，突然闪出了黄金光芒，被缓缓镀成金色。
他点开手机里的链接，关注快递运输状况：
您的快递已揽件。
您的快递已发出，发往钢之城伊甸园物流公司。
您的快递正在经过沙漠劫匪聚集地。
运输车被秘藏之子抢劫。
127号快递员已死亡，您的快递被秘藏之子劫走，请稍等。
西风快递特殊生化人部队已击杀劫匪，您的快递已被夺回。
该快递改为225号快递员运送。
您的快递已发出，发往钢之城伊甸园物流公司。
快递已抵达伊甸园物流公司。
225号快递员正在上门配送。
……
这次的快递配送倒是还算顺利，只消耗了一名快递员。
晚上八点二十分，门铃声响起。
正靠在沙发旁边卸妆的林瑜放下小镜子，快步来到门前，问道：“谁啊？”
外面响起一个沧桑的男声：
“秦先生的快递，请签收。”
“你买东西了？”林瑜回头看了客厅里的男人一眼。
“是，帮我拿一下。”秦澈提醒道：“注意轻拿轻放，很贵重。”
林瑜打开门，被门外那个满身是血的快递员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请签收。”快递员拿起一个还在冒烟的箱子，交到林瑜手上。
送走了看起来随时可能去世的快递员，林瑜拿着箱子回到客厅，把那东西放到地上。
“里面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
那个箱子有点像公文包，灰色外壳上沾满了黑灰和血渍，一看就是从战场上夺回来的。
“我买了一件护甲。”秦澈实话实说。
“浪费钱买这个干嘛，我借你两块钢板不就行了！”林瑜用右拳敲打自己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你还自己留着吧。”秦澈说着打开箱子。
还没看清里面有什么，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他睁不开眼。
“这是……什么东西啊？”林瑜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后退一步：“没想到秦澈你还有这种爱好。”
“啊？”
秦澈眯起眼睛，看向箱子里的东西：
想象中的防弹衣或者轻型装甲并未出现，在箱子里整齐的叠成方形的，竟然是一张灰白的人皮！
那张皮上带着缝合的痕迹，仿佛是几个人的皮肤缝在一起，光是看着就令人作呕。
“这到底是……”
看到这有些熟悉的外形，回想起下午的会议，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不是骗术师伪装成佣兵时，穿着的那套衣服么？
骗术师的“烈风佣兵模式”出现过两次，分别是在和华莱士以及极野雾子见面的时候。
那身看上去像是由人皮缝制的长风衣，外形极具威慑力。
难道说，这套衣服也是烈风佣兵团的同款？
客厅里的腐烂气味愈发浓郁，秦澈把箱子拿到后院，打开门旁的灯，从里面取出那张皮。
果不其然，那玩意儿的确是一件长风衣，与骗术师伪装成佣兵时的衣服一模一样。
“这东西……也算是护甲？”
他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在箱子里摸索一番，找到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
——该不会又是……
在打开纸条之前，秦澈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两秒后，预感成真了：
感谢您订购地狱火工坊的护甲，我是制作了这套护甲的超级美女铸甲师！
这件衣服，被我命名为“死者长衣”。
想必您肯定看出来了吧，这套衣服的设计灵感来源，是十年前沙漠中的最强佣兵组织“烈风”！
那时候，烈风佣兵团的成员们狩猎仇敌，然后把敌人的皮扒下来，做成风衣穿在身上。
当然，我是个柔弱少女，干不出这么恐怖的事。
所以，这套护甲并不是人皮，实际上是合成纤维材料。
它看似没有防御力，却能抵挡大口径突击步枪的零距离射击！
没错，它的防弹功能，绝对是市面上普通防弹衣无法比拟的。
除此之外，这套衣服的伸缩性能极强，就算你的身体膨胀一倍，也不会被撑破。
它还能抵御一百五十度的高温，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被烧焦了！
我知道，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件衣服正在腐烂？
请不必担心，它并不是真的在腐烂，也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这种腐臭气息可以通过按下右边袖口的按钮消除，再按一次就能重新打开。
你问我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功能？
外形如此华丽的服饰，当然要搭配这种功能了！
想象一下，你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人群中，身上散发着腐尸的臭气，是不是帅爆了？
简直就像刚从坟里爬出来的丧尸，胆小鬼们肯定会被吓破了胆！
穿上它，让你的敌人感受恐惧吧！
第62章 钢之城收视率最高的节目
读完地狱火工坊铸甲师留下的字条，秦澈在风衣右边袖口摸索了一番，果然在袖子内侧发现了一个小按钮。
按下之后，衣服散发出的腐臭气味总算是变淡了。
这件衣服的材质摸起来冰冷而滑腻，而且比想象中更轻盈。
从铸甲师写下的文字来看，这套衣服可以抵御空气中的高温，伸缩性能也很强。
穿着这玩意儿再戴上隔热手套，就可以安全释放反应堆大太刀的烈焰斩。
而且，就算使用了力量解放，衣服也不会被撑爆。
这套外形恐怖的风衣，可以说是非常实用了。
——唯一的问题是，它的味儿太冲了。
秦澈把风衣挂在后院的晾衣杆上，准备先晾一会儿再说。
正要回屋的时候，装甲板拼成的灰色围墙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女声。
“小秦啊，你在那边吗？”
“我在。”秦澈看着装甲墙壁上的铆钉。
住在隔壁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秦澈与她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每次见面的时候，这位老人都拄着钛合金材质的拐杖，佝偻着腰颤巍巍地走着，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
光是听声音，秦澈就能感受到对方的衰弱。
“怎么……这么大味道？”老人问：“你在干什么？”
“地窖里存的肉坏了。”秦澈随口编了个理由。
“哦，这样。”
老人的声音颤抖着：“我还以为你在处理尸体。”
“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墙那边的老太太似乎松了口气。
秦澈刚转身准备进屋，便听到老人絮絮叨叨的说道：
“小秦，如果真的是尸体，我这把老骨头可以帮你处理。总是这么大味道，闻着也不舒服。我年轻时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哪怕是十具尸体，也能在一晚上解决。”
“真不是。”他叹了口气：“我要睡觉了，您也早点睡吧。”
……
一觉醒来，秦澈来到后院。
在外面挂了一夜的“死者长衣”，基本上已经闻不到腐尸的臭气了。
他取下那件衣服拿回客厅，正好看到林瑜揉着眼从地上爬起来：
“几点了？”她伸了个懒腰。
“九点。”秦澈把衣服放进衣柜。
“啊！钱的事是不是已经解决了？”
林瑜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瞬间变成了站立姿势：“我记得是今天上午对吧！”
“夏夜应该正在处理。”秦澈点头。
“那我们赶紧出发吧！”
一想到马上就能拿到启动资金，林瑜欢快的摇起了尾巴，与其说是猫更像是大型犬：“快走吧，快走吧！”
秦澈打了个电话，二人乘坐骗术师驾驶的“猎马人”进入深渊区。
抵达天蝎帮总部的时候，后花园里的保险箱已经空空如也。
“完事了？”秦澈看着站在保险箱前的黑衣少女。
夏夜回过头，把一张黑色卡片递给他：“密码是。”
秦澈把那张卡贴在手机屏幕上，全息投影密码盘浮现出来，输入了夏夜提供的数字之后，卡里的余额显示在空气中：
。
看到这个数字，还在人类形态的林瑜，直接跳到保险箱顶部，激动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
“是啊。”秦澈把卡片揣进口袋。
有了这笔钱，自己又可以开始创业了。
这次，秦澈并不打算继续采用马戏团的那种模式。
毕竟，当年的马戏团四人组，通缉令还在城里贴着。
“哎。”
蹲在保险箱顶上的林瑜，打量着下面的两个人：“可惜阿彬不在，三缺一啊。小夏夜知道阿彬在哪儿吗？”
夏夜摇摇头：“不知道，以他的性格，大概是去当刺客了吧。”
“确实。”秦澈也赞同她的观点。
当年的马戏团四人组里，话最少的就是阿彬。
那小子称得上是少年老成，在团里负责的也是守卫的活计。
阿彬身上自带的生物迷彩，令他成为了天生的杀手。
与林瑜和夏夜这种正面战斗的类型不同，阿彬擅长的是突然出现在无防备的敌人身边，暗杀成功之后瞬间消失。
目前，马戏团四人组里唯一没有消息的就是那家伙。
就连夏夜也查不到他的下落，他怕不是真的去从事刺杀行业了。
“先别管他了。”秦澈转向夏夜，问道：“考虑好了没？”
少女点点头，袖口里伸出细长的触手，轻柔的拔掉腿上的一根骨刺：
“我很想加入你们，但在那之前，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我们可以帮你！”林瑜立刻开口。
“嗯。”夏夜微笑着：“首先是黑爪帮的事，他们大概又要发动进攻了。”
“在这方面你大概不需要帮助。”秦澈撇撇嘴。
在场的三人中，战斗力最强的就是这女孩。
比起林瑜这种近战型，夏夜的攻击方式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上次总部被攻击时她没有出手，是因为手头没有抑制剂，一旦变身就再也无法停止生长了。
而现在，夏夜已经拿到了抑制剂。
黑爪帮的杂碎们在她面前，就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黑爪帮的事我可以处理，但还有一件事可能要拜托你。”
夏夜回过头，光滑的触手轻轻抚上秦澈的脸颊，为他拭去脸上的一颗汗珠：
“还有一些抑制剂没夺回来，你那里有线索吗？秦澈。”
看到她的动作，正打算跳下来的林瑜僵住了。
秦澈回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夺取抑制剂的过程，开口道：
“那人好像提到过，原计划是要把抑制剂交给托格。”
“托格……”
听到这个名字，夏夜微微皱眉。
“啊！该不会是托格先生吧？”林瑜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地上。
“你认识？”秦澈看着她。
“当然了，整个钢之城没人不认识他。”
林瑜翘着脚站到他面前：“你该不会没看过选秀节目吧！”
“看过倒是看过……等一下，难道是那个托格？”秦澈突然反应过来了。
——在钢之城的沙漠里，有一家着名的军工企业：托格军工厂。
这家企业以老板托格先生的名字命名，他们生产的枪械火力凶猛，同时还生产各种威力巨大的爆炸物。
托格军工厂的军火，在城内非常畅销。
从中心区的精锐佣兵到沙漠里的劫匪，随处可见使用他们武器的人。
不过，令这家企业名声大噪的，并不是他们生产的军火，而是他们在沙漠中举办的选秀活动。也就是……
“荒沙大逃杀选秀。”夏夜慢慢的说。
“没错，就是这个！”林瑜眨了眨眼：“我每期都看，太精彩了！”
秦澈还在家里咸鱼的时候，也经常看这个节目。
简单来说，节目内容就是让十几只小队在沙漠中展开死亡竞赛。
大逃杀在托格军工厂附近的沙漠里举办，一般是从中午开始，持续到剩下最后一支队伍为止。
剩下的那支队伍，将成为选秀的胜利者，从两个奖励里选择其一：
获得托格军工厂提供的稀有藏品。或是得到钢之城知名制作人的协助，发售一张专辑。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暗黑娱乐旗下的废土民谣歌手老戴，就是通过大逃杀选秀出道的。
不过，虽说他是很喜欢这个节目，但若是抑制剂真的被托格先生拿到，事情就麻烦了。
“托格不会是把那东西当奖品了吧？”秦澈低声说。
“啊，不是吧？现在参加海选已经来不及了！”林瑜用力拍起了大腿。
荒沙大逃杀选秀的参加者，首先要通过海选。基本上都是三到四人一组，偶尔也会出现一些独行侠。
不过，这一期大逃杀选秀的海选，在昨天就结束了。
“新一期选秀好像是今天中午开始。”夏夜看上去倒是不怎么紧张。
她转过身看向二人，苍白的小脸上和平时一样挂着温婉的笑容：
“二位中午留在我这儿吃饭吧，我们一起看大逃杀选秀。”
“好。”秦澈一口答应。
……
夏夜的休息室，和她的卧室一样华丽。
休息室位于宫殿深处，墙壁上同样绘着精细度极高的壁画。画上是身穿军绿色护甲的男人，手握步枪对抗一群凶恶的怪物。
此时，三人正坐在屋子角落里的木桌前，等待着节目开始。
夏夜伸出触手，拿起一瓶2082年的珍藏版核子可乐：“你们要喝吗？”
“不了不了。”秦澈赶忙摆手。
钢之城的核子可乐自带辐射，属于辐射人御用饮品。普通人喝了这东西，只会加快肿瘤的生长速度而已。
夏夜仰起头，把瓶中正在发光的液体倒进嘴里。
坐在她身边的林瑜，双手握住一条紫色外皮的变异鱼啃得正香，嘴边沾满了油渍。
看了看正在享受生活的二人，又把目光移到自己面前熠熠生辉的“辐射套餐”，秦澈选择继续饿着。
“唔，已经十二点了，节目要开始了。”林瑜口齿不清的说。
夏夜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屋内的灯光暗了下来。
休息室中央宽阔的空间上方，出现了几可乱真的高精度投影。
进入视线的，是热风吹拂的沙漠。
十几种文字从沙漠上方飘过，写的都是同样的内容：
“欢迎收看荒沙大逃杀选秀。”
在马戏团三人组的注视下，一张涂满白色油彩的大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那男人身穿黑夹克，头发染成夸张的绿色，露在外面的左臂上，纹着玫瑰花和荆棘的图案。
“大家好，欢迎收看由托格军工厂冠名播出的‘荒沙大逃杀选秀’！我是你们的主持人弗雷迪先生！”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有精神，语速快得惊人，堪比专业说唱歌手：
“本节目由科罗德企业赞助播出！感谢沙漠风暴集团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感谢大潮新闻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感谢极野家括号不要念我们的名字括号，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极野家怕不是要把这人弄死。”秦澈笑了笑。
“主持人是托格军工厂的，极野家可不敢动他！”林瑜拿起纸巾擦嘴。
说话间，投影画面已经变成了大逃杀场地的投影镜头。
那是位于钢之城西部沙漠中心的一座城市残骸。
在四十七年前的战争中，这座城市被炸成废墟，掩埋在沙漠之中。
而现在，这里被财阀重新挖掘出来，用来表演残酷的“选秀”。
“第四十九届荒沙大逃杀选秀即将开始！本次选秀有二十支队伍参加。各位观众朋友们，做好准备，屏住呼吸，准备欣赏钢之城收视率最高的传说级电视节目吧！”
第63章 这选秀里有正常人吗?
弗雷迪的言论并没有夸张。
荒沙大逃杀选秀，的确是钢之城收视率最高的直播节目没有之一。
——并不是因为这个节目很强，而是其他节目过于拉胯。
在难看到催人泪下的各类钢之城综艺节目中，唯一一个还算比较正常的大逃杀选秀，毫无悬念的脱颖而出，在人气方面获得了碾压级的优势。
为了不被这尊大佛暴打，其他节目都会避开大逃杀选秀播出的时段。
而这个节目，也并不会辜负观众们的期待：
“观众朋友们，在比赛开始之前，首先欢迎今天的特邀嘉宾！”
弗雷迪对着麦克风声嘶力竭的吼道：“你们应该都认识她了！她就是钢之城的‘全民女神’，来自于《大侦探来了》节目的——极野雾子小姐！”
那位优雅而丰满的女士，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现在休息室中。
正在观看节目的三人，反应也各不相同：
夏夜浅笑了一下。
秦澈原本到处扫视的目光瞬间聚焦。
林瑜不耐烦的“切”了一声。
“大家好，很荣幸这次能作为嘉宾，来到大逃杀选秀的节目现场。”
极野雾子穿着平时在节目里的那套长风衣，头上戴着猎鹿帽，站在沙漠的热风中，光看就觉得热。
不过，她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从旁边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漆黑的易拉罐，扯掉拉环，一股白烟从罐中喷涌而出。
极野雾子仰起头喝了一口，张开嘴吐出白色的“烟圈”，笑道：
“现场观赛，我选择皇家液氮奶茶。透心凉，心飞扬，再也不用担心在沙漠里中暑了。”
“这广告植入的也太生硬了吧！”林瑜扔掉手里的鱼骨头：“这也会有人买？”
“只要出现在极野雾子手里，就会有一群男的抢着买。”秦澈笑了笑。
——正在喝液氮奶茶的这女人，称得上是钢之城当之无愧的“宅男女神”。
不过，她的粉丝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位大侦探已经被某个劫匪迷倒了。
“好的，极野小姐今天将会作为特邀嘉宾，和我一起进行比赛的解说！”
镜头重新回到弗雷迪身上：“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先进一段广告！”
“我有一阵没看，怎么广告越来越多了？”秦澈眯起眼睛。
“最近几期都是这样。”林瑜拿起另一条变异鱼：“谁让这节目没对手呢！连个竞品都没有，广告再多观众也得等着。”
“很有商业头脑。”秦澈赞许地点头。
话虽这么说，广告太多还是非常影响观感的。
节目组那边显然也很明白这一点，只播放了五个广告，就及时的把镜头拉回到现场：
伴随着狂暴的重金属背景音，弗雷迪再次大吼起来，嗓子都快劈了：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今天的参赛队伍登场！首先是第一支队伍，从海选时就展现超强实力，本次的夺冠热门——真实猛男队！”
三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休息室里，尽管只是投影，依旧令屋子显得狭小了一些。
那是三个半人半机械的光头壮汉，每个人的身高都在两米五以上，称得上是真正的虎背熊腰。
他们身披特制的重型防弹背心，突击步枪在他们手上就像儿童玩具一样。
“好的，三位有什么想说的？”弗雷迪把麦克风举到其中一个人的肚子位置。
光头男脸上的钢铁面罩下面，猩红的眼球不停转动，他张开嘴，露出一排钢牙：
“杀！”
“好！很有精神！”
弗雷迪说着退到一旁，三个“真实猛男”从他身边走过。
“这个改造确实很猛。”秦澈评论道。
他能看得出来，那三个家伙身上藏着大量的武器，甚至有可能和林瑜一样，属于可以变形的半机械战士。
不过，和自己身边的这两个女生比起来，三个猛男还是差得有点远。
“看他们的样子，我只需要一秒就能弄死他们三个！”林瑜自信满满地挥动小拳头。
“嗯，林瑜好厉害。”夏夜微笑着。
“不不不，还是小夏夜厉害。”
林瑜叹了口气：“我这种后天改造的，还是比不上你这样先天变异的……”
说到这里，猫娘转过头看向秦澈，问道：“秦澈解决他们需要多长时间啊？”
“我选择让你们两个上，自己在旁边看戏。”
秦澈在说话时紧盯投影，等待下一队登场。
虽说目的是为了弄清本期大逃杀选秀的胜者奖品，但这个节目还是挺好看的。
而且，若是以后要踏入娱乐圈的话，这个节目也会成为强劲的对手。提前“侦查敌情”也是很有必要的。
“好的，第一队已经进场了，让我们来欢迎第二支队伍，已经参加了十届选秀的‘白旗队’！”
这次登场的，是三个瘦骨嶙峋的家伙，看起来和穿着衣服的骷髅没什么区别。
这三个家伙低着头，身穿带尖刺的轻装甲，背后扛着的白旗，随着热风不断舞动。
“白旗队也是大家很熟悉的队伍了！这三位是来自于辐射区的让.福斯，法尔克以及雷诺！
虽说他们是打算在战场上拾取其他队伍的战利品，但他们的战斗力也绝对不弱！毕竟能毫发无伤的活过这么多期，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弗雷迪把话筒举到站在中间的那个“人形骷髅”面前，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嘿嘿嘿……”那家伙咧开嘴傻笑起来，流下一丝口水：“我们是来捡破烂的，希望其他参赛队伍带了好东西来！”
“这群人有点意思啊。”秦澈打量着看起来一拳就能揍死的三个瘦猴。
为了避免最后剩下的几支队伍在大战场上到处乱跑，找不到人的情况发生。大逃杀选秀是允许投降的。
但是投降的前提条件非常苛刻，每次比赛只有一个投降名额，而且只能在还剩下最后三队的时候投降。
也就是说，这个“白旗队”每次都打进了前三名，然后果断投降，留下最后两支队伍展开决战。
不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能在十次大逃杀选秀中苟到前三，已经算是一种本事了。
“都是投机取巧的废物，没什么可关注的！”林瑜显然对“白旗队”非常不屑。
弗雷迪的声音再度响起：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第三支队伍！他们是来自沙漠深处的神秘人，仿佛是从别的时代穿越时空前来的，欢迎‘沙漠薪王队’登场！”
激昂的交响乐bgm响起，三个身披重甲，头戴骑士头盔，背着大剑的家伙出现在眼前。
“这……什么情况？”林瑜惊得嘴里的鱼肉都掉下来了：“怎么还有古代人？”
“可能是cosy吧。”夏夜冷静的评论。
“我倒是觉得没那么简单。”
看着投影里那三个手持古代兵器的“沙漠薪王”，秦澈笑道：“这些人应该是为了隐藏身份，这下有意思了……”
第64章 话题逐渐跑偏
在沙漠薪王队登场之后，接着出场的是来自劫匪团伙“秘藏之子”的参赛队伍。
虽说在道尔顿酒店广场上挂掉了一百人，但对于人数众多的秘藏之子来说，这点损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秘藏之子的参赛队伍，同样是由三人组成。
这三个家伙都是赤膊，身上满是花里胡哨的纹身，耳环鼻环舌钉一应俱全。
他们手握大刀和手枪，外形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看着就不像好人”。
“哟，这不是~大~侦探嘛~”
一名匪徒来到极野雾子面前，轻佻的吹了口气：“不怕我们这些罪犯把你抓走吗？侦探小姐？”
面对凶恶的匪徒，极野雾子没有丝毫畏惧，只是露出平时在节目里的礼节性微笑，轻蔑之意几乎快要溢出屏幕：
“一边玩去，小混混。”
“喂，你说啥……”
三名匪徒骂骂咧咧的打算动手，托格军工厂的自动杀戮机器人已经走上前来。
三米高的无人驾驶机甲，满是划痕的外壳上绘着赤红的骷髅，把安装在右臂的三十毫米口径自动炮，对准匪徒的脑袋：
“滚回去。”机器人发出冰冷的电子音。
面对能在零点一秒内把他们轰成肉酱的钢铁怪物，秘藏之子的匪徒也只能乖乖后退，憋屈的走向选秀场地。
“极野小姐好像很看不起他们啊！”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弗雷迪发问了。
面对上百万观众，极野雾子微笑着说出危险的发言：“秘藏之子不过是喽啰罢了，钢之城真正的威胁另有其人。”
“是华莱士吗？”弗雷迪问。
“不，华莱士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说到这里，极野雾子舔了舔嘴唇，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绯红：
“钢之城真正的犯罪皇帝，是一个名叫‘贝恩’的男人。包括酒店劫案在内，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啊这……”
弗雷迪甚至忘了招呼接下来登场的队伍：“你是说这个‘贝恩’，就是道尔顿酒店劫案的幕后黑手？”
“对。”极野雾子点头。
弗雷迪正要说话，旁边的工作人员急匆匆的走过来，在他耳边提醒了一下。
察觉到自己的重点跑偏了，弗雷迪咳嗽一声，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
“哦，实在抱歉，我们下次再来讨论这个。现在，为下一支登场的队伍欢呼吧！”
接下来登场的几支队伍都是各种歪瓜裂枣，一看就是即将在选秀中被杀的炮灰。
看着那些废柴们挨个现身，林瑜无聊的玩着手中的鱼骨，问道：
“她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哪句话？”秦澈饶有兴致的看着刚登场的两个老头选手。
“她说，钢之城的犯罪皇帝，是个叫贝恩的人？”林瑜纳闷的摸了摸耳朵：“有这么个人吗，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
“我也是。”秦澈说着对夏夜使了个眼色。
“确实没听过。”夏夜表示赞同：“可能是极野小姐编出来的吧。”
“那女人真是胸大无脑。”林瑜气鼓鼓的评论道。
“确实。”夏夜再次赞同。
在她们聊天的时候，秦澈已经打开混乱引擎的界面，正好看到“混乱指数+3”的提示。
看样子，自己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
即使不是亲自动手，当极野雾子在节目中说出贝恩名字的时候，混乱指数还是提升了。
——被自己创造出来的，那个名为贝恩的“虚拟偶像”，同样可以为自己提供混乱指数。
由于这次极野雾子只是随口说了几句，提升的混乱指数并不多。
不过，等到那女人在她自己的《大侦探来了》节目中，详细讲述贝恩故事的时候，能获得的混乱指数，肯定不止这些而已。
意识到自己即将进入“躺着赚钱”的状态，秦澈脸上露出笑容。
接着，他看到一张带着婴儿肥的熟悉面孔，凑到自己眼前：
“你傻笑什么啊？不会又在盯着那个极野雾子吧！”林瑜晃了晃小爪子。
“这会儿出镜的是两个老头，极野雾子没出现。”秦澈指了指面前的投影。
“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说是吧，小夏夜？”
“确实。”
“你也太老好人了吧。”秦澈偏头看向正在喝82年核子可乐的黑衣少女。
“我的内心已无波澜。”夏夜轻轻点头。
“这样可不行，你还年轻！”林瑜蹿到夏夜身边，抱住那个软绵绵的“史莱姆女孩”：“年轻人怎么能死气沉沉的，你得开朗起来啊！”
“这是我的生活方式。”
……
说话间，所有参赛队伍已经全部出场，进入了沙漠里的战前城市废墟中。
“好的，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那么现在，我们将揭晓这期节目的特殊奖品。”
眼见重点要来了，正在聊天的三人停了下来，把目光聚焦在从后面走上来的礼仪小姐身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那位红衣女郎的身材虽然非常火爆，但和旁边的大侦探一比，顿时显得平平无奇。
她走上前，把手里提着的黑色金属箱交给弗雷迪。
“里面不会是抑制剂吧？”林瑜的眼睛瞪得溜圆。
在三人的注视下，弗雷迪缓缓打开那个箱子。
闪耀的金光，晃到了秦澈的眼。
“这次的奖品是托格先生提供的金条！”弗雷迪喊道。
“啊。”夏夜的眼睛闭上了。
“哦。”秦澈完全没什么兴趣。
“就这？抑制剂在哪儿？”林瑜失望的挠了挠头。
像是听到了他们三个的声音，弗雷迪把箱子还给礼仪小姐，脸上的笑容很是狰狞：
“各位是不是觉得本期的奖品有些寒酸？别开玩笑了，金条也很值钱的好不好？
由于下一期节目就是值得纪念的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了。托格先生为下期节目准备的奖品阵容，可是非常豪华的！敬请期待吧，各位！”
“抑制剂不会是被当做下期节目的奖品了吧？”林瑜说出自己的猜测。
“的确有这个可能。”
秦澈看着正在哼歌的主持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可以考虑一下报名参加海选了。”
托格军工厂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生产各种武器，工厂里满是巡逻的杀戮机器人。
要从这种地方偷出奖品，比抢劫“核弹夜”的钱箱难了十倍不止。
不过，只要能在大逃杀选秀中活到最后，就可以拿到节目组准备的奖品。
有身边的这两个怪物级战力在，赢下冠军应该是轻而易举。
“哎，我们三个组队吗？”
林瑜嗤嗤的笑出声来，猫耳一抖一抖的：“那参赛的其他选手可太倒霉了吧！”
“别忘了隐藏身份。”秦澈提醒得意洋洋的猫娘。
——马戏团四人组是通缉犯，自己和林瑜还刚制造了酒店劫案。
虽说没有被拍到，但要参加这种收视率极高的选秀节目，还是隐藏身份比较好。
“没问题，我可以变形。”夏夜认真地说。
“我也能变身。”林瑜坏笑着把目光投向休息室里唯一的男人：“好像只有你不行啊，小秦。”
秦澈懒得理会那女孩的嘲讽，只是闭上眼睛思索起来：
——如果要参加大逃杀选秀的话，用什么造型比较带感？
说起来，昨天晚上购买的那套死者长衣，或许能派上用场。
弗雷迪那狂躁的呐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选手们都已就位，尖叫吧，各位，第四十九届荒沙大逃杀选秀现在开始！”
第65章 没想到吧?爷又回来了
伴随着弗雷迪的声音，三千六百台球形无人机同时升空，多角度全方位的对参赛队伍进行拍摄。
为了避免出现参赛者躲在角落里看直播的情况，战场内安装了信号干扰装置，令参赛者们无法接收到从废墟外发来的信号。
当然，干扰装置并不会影响战场内的信号传递，要联系队友还是没问题的。
此时，刚才登场的二十支队伍，已经悉数进入城市废墟。
他们并没有立刻找人开打，而是全部苟起来制定策略和整理装备，选秀顿时进入了垃圾时间。
“这些人也太怂了吧？”林瑜咂嘴：“直接上去干啊！等什么呢？”
“他们不像林瑜这么厉害呀。”夏夜安抚着心情不佳的猫娘。
“肯定是因为极野雾子太晦气了。”林瑜说着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你看我干嘛？”秦澈笑了笑：“大逃杀选秀开头是垃圾时间，这不是常识么？”
——在这座面积十六平方公里的城市废墟中，走了半天没碰到人也是常事。
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参加选秀的队伍都会先苟一会儿，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再出去寻找敌人。
虽说一开始节奏比较慢，但战斗的节奏会随着时间逐渐加快。
毕竟，主办方也并不是单纯的把二十支队伍扔到地图里自生自灭。
为了增加娱乐性和趣味性，作为主办方的托格军工厂，还在战场上准备了不少“惊喜”。
除此之外，他们还很贴心的为参赛选手们，提供了快速找到敌人的渠道：
“还有十分钟，本届大逃杀选秀的第一次‘全波段扫描’就要开始了！”
即使镜头正在战场上不断切换，弗雷迪的骚话依旧萦绕在观众耳畔：
“我们为所有参赛队伍提供了战术雷达终端。当扫描开始时，所有队伍的位置都将显示在终端上。伙计们，快点开始厮杀吧，大伙儿都等着瞧呢！”
“哈……”
林瑜打了个哈欠，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快点吧……”
“林瑜昨晚没睡好吗？”夏夜关切的问。
“是啊，屋子里有股尸臭。”林瑜皱着眉：“都怪某人买了一张人皮。”
“你可以回自己家。”秦澈注视着投影中躲在土墙后面的“白旗队”三人组。
“你忍心让妙龄女子独守空房？”林瑜瞪了他一眼：“太绝情了吧！”
“确实。”夏夜点头。
“别说了，看比赛吧。”秦澈懒得继续这个话题。
大逃杀选秀的直播画面，会在每支队伍中随机切换，优先级最高的是正在战斗的队伍。
夏夜早就购买了这个节目的至尊vip会员，可以自己选择观战视角，想看哪个队都没问题。
身为老好人的她，开始征求另外二人的意见：
“你们想看什么啊？”
秦澈：“沙漠薪王。”
林瑜：“真实猛男。”
“为什么要看那只cos队啊？明明真实猛男这边都要开打了。”林瑜在地板上盘成一团。
“这三个‘沙漠薪王’有点意思，说不定是本届选秀的黑马。”秦澈说出自己的推断。
此时，真实猛男那边的确是已经出发抓人了。
沙漠薪王三人组还躲在一栋大楼废墟中，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不过，秦澈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三个手上连枪都没有的“薪王”。
——这些只携带了冷兵器，身穿沉重盔甲的家伙，究竟要怎么与带了枪械和爆炸物的其他队伍战斗？
他正猜测的时候，弗雷迪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距离第一次扫描还有五分钟，大家可以看到参赛的二十支队伍，都找到了有掩体和撤离出口的藏身处，可以说是非常专业了！”
“正在看直播的各位，想不想也和他们一样专业呢？”
“那就快来购买托格军工厂的在线战术课程！由专业士兵一对一线上教学，只要花费不到一千元，你也能成为战地老阴比，进化为超级战术大师！现在就登录托格企业的官网订购吧！”
他的广告词还没读完，这届选秀的第一场战斗已经爆发。
交战双方一边是装备精良的三个肌肉男，另一边则是身穿动力甲的女性。
虽说都是第一次参加大逃杀选秀的选手，之前应该也没什么交集。但双方打得像是有血海深仇一样，玩了命的向对面开火，各种爆炸物和无人机全招呼上了。
一时间，双方交战的那栋建筑被炸得烟雾弥漫，火光四射。
由于战况过于激烈，连球形无人机都拍不到战斗画面。
至于他们为什么如此拼命，只要看两支队伍的名字就明白了。
“哦？真是冤家路窄！”
弗雷迪喊道：“首先碰到一起的是‘老戴帅的爆炸队’，以及‘小金老师我是你的颜粉队’！”
曾经在网上进行了长时间骂战的双方，仿佛是被宿命指引一般，在沙漠的城市废墟中遭遇了。
两边在交火的同时破口大骂，声音甚至盖过了枪声：
“下地狱去吧，流量明星的脑残粉！”
“老戴这种吊人也有粉丝？别逗老娘笑了！”
“看看金哲驰那个不男不女的鸟样，失踪原因怕不是被哲学家抓走享用了吧？”
“你家老戴连牙都没长齐，牙缝宽的都能跑马了，唱歌不会漏风吗？”
听着交战双方的叫骂声，身为“罪魁祸首”的某人靠在沙发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本来开始冷却的老戴粉丝与金哲驰粉丝间的骂战，随着大逃杀选秀的直播再度爆发，秦澈也又一次收获了5点混乱指数。
一想到金哲驰人都没了还在为自己贡献混乱指数，他不禁笑出声来。
与此同时，正在大楼废墟中交战的两支粉丝队伍，也突然分出胜负：
红光一闪，一枚导弹落在屋顶。
轰！
正在下面火拼的两支队伍，和大楼废墟一起消失在爆炸的火球中。
“这是钢之城电视节目管理局的要求。”弗雷迪解释道：“管理局指责我们的节目引发舆论争端。为了让吵架双方冷静下来，我们只能选择发射导弹，请大家体谅一下！”
弗雷迪的声音严肃起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不管是金哲驰的粉丝还是老戴的粉丝，大家都是钢之城的居民，希望各位不要再吵架了，和谐友爱的一起追星不也很好吗？”
“用导弹劝架可真是太和谐了。”秦澈评论道。
在这两支队伍“蒸发”的同时，他的混乱指数增长趋势也停止了。
不过，现在暂时没必要关注混乱指数。
因为，这场选秀总算是要正式开场了：
第一次全波段扫描已经开始。
现在，剩下的十八支队伍，都看到了其他队伍所处的位置。
扫描会持续到其中一半的队伍被淘汰，也就是只剩九支队伍时为止。
而这时，主办方在战场上准备的惊喜，也终于登场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狂怒的嚎叫声响彻天际。
几十只身高三米，肤色黝黑，身上的肌肉块硬到能挡子弹的“大猩猩”，出现在城市废墟中。
这些怪物从地下避难所里爬出来，攥紧拳头敲打自己坚实的胸膛，瞪大了浑浊的黄眼睛，左顾右盼的寻找可供屠杀的任何生命体。
“这批变种人是由科罗德企业赞助的，他们接受过基因改造的身体，甚至可以正面硬刚步兵战车！”
看到变种人登场，弗雷迪激动到都快破音了：“现在选秀选手们要关注的不只是敌人，还必须提防这些嗜杀的狩猎者！让我们看看，他们究竟能撑多久？”
“切，怎么是变种人？真没意思。”
林瑜打了个哈欠：“上次乱入的是五十台失控的牙医机器人，那才叫刺激呢。”
眼见地图上出现了大量的光点，战场上的选秀队伍全部开始移动。
战斗力较弱的那些家伙开始后退，打算等其他人打起来之后趁机捡漏。
而类似于真实猛男这种对自己实力很有信心的队伍，则是开始向着落单的队伍发起冲锋，打算先干掉几个人再说。
“终于开打了！”
眼见投影右上角的地图上，几个光点撞到了一起，林瑜激动地抱住夏夜：“快把视角调到那边，我要看战斗！”
无论何时，人类永远是嗜血而好斗的生物。
这种残酷却又乐趣十足的大乱斗，一直都是托格军工厂的财富密码。
夏夜刚把画面切过去，便看到三个真实猛男已经解决了对手，扛着枪转身离开战场，深藏功与名。
她把画面切到另一个战场视角。
这边的三名秘藏之子匪徒，正在向着黑色的猩猩不停开火。
啪啪啪！
冲锋枪的九毫米子弹，打在变种人漆黑的外皮上，擦出炽热的火花，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眼见自己打出的子弹全被弹开，一名匪徒绝望的吼道：“托格这个崽种，没说过会出现这种东西啊！”
他话音未落，那个变种人的皮肤突然化为赤红色，身体膨胀了一圈，背后喷出漫天的鲜血，长出一对挂着翼膜的骨翅！
面对匪夷所思的画面，弗雷迪手舞足蹈的解说着：
“哦？秘藏之子的三个老弟竟敢辱骂托格先生，变种人身上的声控注射装置启动了。现在，他们要面对的是打了赤牛军用兴奋剂的超级变种人！”
“你大爷——”
秘藏之子三人组连遗言都没说完，长出双翼的变种人已经升上天空，猛地俯冲下来。
它一脚踹飞了中间的那名匪徒，抓住另外两个人的脑袋，提着惨叫的二人飞走了。
像是捏碎西瓜的声音，即使在几百米外也听得清清楚楚。
可怜的秘藏之子三人组，还没碰到其他选手，就已经被战场乱入的“npc”团灭了。
“看样子托格先生不喜欢别人对他大放厥词。”秦澈笑了笑。
——为了参加下一届大逃杀选秀，他在观赛的同时，也收集着可能在参赛时派上用场的各种情报。
转眼间，已经有七支队伍被淘汰，永远的留在沙漠废墟中。
“差不多快到第二波惊喜登场了！”林瑜紧盯着投影里的战斗画面。
——为了增加选秀的观赏性，战场上的“惊喜”不止一批。
在选秀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还会有其他的玩意儿登场，令局势变得更加紧张刺激。
很显然，第二次出现的惊喜，肯定要比第一次的更加强悍。
——不知这次托格会拿出什么东西？
坐在休息室里观赛的三人，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战斗画面。
没过多久，极野雾子的声音响起：
“啊，轮到我了，大家请注意，托格先生准备的惊喜又要来了。”
“身为大侦探，我在选秀开始前就推理出了‘惊喜’的内容，屏幕前的大家，有没有猜出这次会出现什么呢？”
“你是在扯淡吧！”林瑜对着极野雾子的投影竖起中指：“一点儿线索都不给，让人怎么推理？”
“要出来了。”夏夜说着把视角切换到废墟中心的广场。
一个足有十米高的正方体黑箱子，从地下缓缓升起，出现在广场正中央。
箱子里响起可疑的吞咽声，显然是关着活物。
“好的，托格先生为本次选秀准备的第二个惊喜要登场了！”
经过刚才的高强度解说，弗雷迪的嗓子都喊哑了，但他依旧声嘶力竭的试图调动气氛，声音也变得愈发嘶哑：
“这个怪物是托格军工厂的机器人发现的，我们找到它的时候，它正被关在一座地下避难所里！”
“那里没有食物和饮水，甚至连氧气都没多少，它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还摧毁了我们的一台机器人。”
“我们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诞生的，又为何会被关在避难所里。但现在，它再次来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舞台！”
“欢呼吧，各位，用你们的尖叫迎接它的现身！”
……
听到这个描述，秦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该不会是……”
黑箱子顶端向外缓缓打开。
一只没有皮肤的爪子伸出来，肌肉和血管露在外面，不停的跳动着。
接着出现的是畸形的倒三角身体，以及肩膀上圆形的大眼球。
看到那怪物的时候，林瑜目瞪口呆的僵住了。
秦澈倒是不怎么惊讶，只是拿起林瑜面前盘子里的变异鱼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又见面了，金哲驰。”
第66章 威廉博士正在研究g病毒
砰！
箱盖被猛地推开，长着四只手臂的怪物从里面跳出来。
它全身都是膨胀到畸形的肌肉，左肩，右腿和腰部各长着一颗眼球，脑袋上进化出了异形般的“外骨骼”，用厚实的颅骨护住自己的大脑。
“啊啊啊啊！”
曾经是金哲驰的那个怪物，张开大嘴咆哮起来，露出口腔里环形生长的几百颗尖牙。
“这大概是他人气最高的时刻了。”秦澈放下手中的鱼刺。
——身为流量明星，金哲驰的虚假人气，大部分都是靠那几个脑残粉刷出来的。
这次在大逃杀选秀中的华丽登场，是他第一次同时成为几百万观众的目光焦点。
遗憾的是，现在已经没人能认出这玩意儿是谁了。
更惨的是，即使变成了这个鸟样，金哲驰还是没能逃出财阀的魔爪，依旧是大财团的赚钱工具：
“看啊！我们找到的赤红恶魔是不是帅爆了？”
在弗雷迪解说的同时，投影右下方出现了一座实验室的画面：
“关于这种怪物，我们请到了钢之城的着名生物学家，来自安布雷拉公司的威廉.伯肯博士，他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金发男子出现在画面中，长得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个体面人：
“大家好，我是威廉.伯肯。”
那男人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昨天，我获得了这种怪物的身体组织标本，根据我的研究，这种怪物应该是拥有高速基因突变能力。”
“哪怕是受到致命伤，它的身体也会再生，虽说有一部分辐射人也能做到。但这怪物甚至还在不断的变异，逐渐变成新的生物。”
“嗯，这看起来像是某种病毒，目前我正在研究中，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结果。”
威廉转身离开镜头前，弗雷迪的大脸重新出现：
“好的！感谢威廉博士为我们带来的分析。那么文化水平比较低的我，来为大家简单总结一下：这玩意儿永远不会死，而且会越变越强！”
看着大步走进城市废墟，开始寻找猎物的金哲驰，林瑜啧了一声：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夏夜不比他厉害多了？”
“我估计这病毒是威廉自己研究的。”秦澈笑了笑：“而且这个安布雷拉公司也不是什么好鸟。”
“当然了，钢之城哪个公司是清白的？”林瑜撇撇嘴。
“我们的公司。”秦澈回答。
“钱是抢来的。”夏夜提醒道。
“这就叫‘物尽其用’。”秦澈答。
三个人聊着天的时候，变成大型怪兽的金哲驰，已经找到了第一个猎物。
真实猛男队的三个老哥，刚干掉了一支队伍，身后突然响起沉闷的咚咚声。
金哲驰二百零八码的大脚踏在地上，身上的肌肉不停跳动，三只眼球锁定了前面的三个猛男。
三个光头壮汉转过身，正好对上张开四只手臂的血肉怪物。
面对这种纯粹的血肉之躯，真实猛男队的三个半机械人显然很有经验，直接从背后取下六管机枪，把枪口对准了向自己冲来的庞然大物。
首先响起的是枪管转动的嗡嗡声，火光从枪口骤然爆发，六管机枪以每分钟四千发的射速，向金哲驰倾泻无情的子弹。
在狂暴的火力之下，没有皮肤的怪物瞬间被轰得千疮百孔。
它的四只手臂直接被打飞，身上的血肉在背后划出扇形圆弧，霎时间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重重地摔在地上。
“吹了半天，就这？”林瑜大失所望。
“还没结束呢。”夏夜伸出触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颊。
她的声音仿佛下达了指令，被轰成渣的金哲驰身体瞬间重塑，长出几十根粗大的触手，直接抽向真实猛男三人组！
啪！
躲闪不及的一位猛男，被抽得转着圈飞了出去，身上甩出大量金属零件，整个人顿时瘦了一圈。
“我去，力量这么大的吗？”林瑜惊了。
虽说“真实猛男队”不入她的眼，但那三个人好歹也是半机械战士，应该不会像人类那样被秒杀……大概吧。
林瑜惊讶地盯着投影，只见变身触手怪的金哲驰，在五秒内冲出一百米，追上了正在后退的另外两名猛男，然后——
一阵吞咽声响起，金哲驰膨胀的身体把那两个猛男吞了下去。
可怜的半机械人，连个屁都没放就消失在蠕动的血肉之中！
“啊这，能直接消化金属的吗？”林瑜对坐在自己身边的“触手怪”投去询问的眼神。
“是可以的，但是会消化不良。”夏夜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别把夏夜和这玩意儿混为一谈好么？”秦澈敲了敲猫娘的脑袋：“这是夏夜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即使也算是个触手怪，但金哲驰早已彻底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本能的猎食欲望而已。
“啊，夺冠热门遗憾的退场了。”
话虽这么说，弗雷迪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一点儿遗憾的意思，甚至还拿刚死的三个老哥开起了玩笑：“不知道今晚‘赤红恶魔’上厕所的时候，会不会拉出完整的六管机枪？”
秦澈不得不说，这个节目从主持人到内容，都非常的粗俗。
但这种风格，正是钢之城贫民窟里这些饱经沧桑的居民们最喜欢的。
比起中心区那些“正规娱乐公司”出品的各种偶像节目，来自沙漠的军工集团奉上的大逃杀，成为了钢之城收视率最佳的“选秀王者”。
——那么问题来了，要做出什么类型的节目，才能和托格军工厂的“荒沙大逃杀选秀”抗衡？
秦澈在思考的同时，凝视着投影上正在移动的三道人影。
由于林瑜想看的真实猛男队已经团灭了，夏夜把画面切换到了沙漠薪王队的视角。
三位薪王身上的银色护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此时，他们已经站到了金哲驰的面前。
“哦？这次面对赤红恶魔的是沙漠薪王队，让我们来看看……”
弗雷迪话音未落，突然变成了惊呼：
“他们燃起来了！”
——在上百万观众的注视下，沙漠薪王三人组的铠甲上，燃起一层炽热的烈火。
“这……怎么做到的？”林瑜的耳朵抖了一下。
“可能他们要开始传火了。”秦澈眯起眼睛。
说话间，一名燃烧的薪王，大步走向那团正在蠕动的烂肉，双手高举的大剑上，也燃起了赤红的火光！
他猛地挥下大剑，使出一记酣畅淋漓的“拜年剑法”，空气中留下火焰的残影。
第67章 燃起来了!(物理)
燃烧的剑刃砍在金哲驰的身体上，制造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它刚吞下去的几块金属零件，从伤口处滑落出来。
奇怪的是，即使那位薪王近在咫尺，金哲驰也没有像刚才一样直接吞掉敌人，只是胡乱摇晃触手，勉强把对方击退。
——刚才吹了半天的怪物，突然变成了毫无攻击欲望的废物。弗雷迪赶紧试图救场：
“啊哈，看来赤红恶魔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但脑子还没长回来！”
“不对劲。”秦澈看着停在原地不动的金哲驰。
这个打了“恶魔药”变形而成的怪物，应该只会遵循本能猎食而已。
现在它之所以会毫无反应，很可能是根本无法感知到对方，也就是说——对方身上并没有能吸引它的血肉。但是……
林瑜困惑地看着屏幕：“机器人起火不会烧坏吗？”
“感觉不像机器人。”秦澈微微皱眉：“倒是有点像元素生物。”
——诸如炎魔、水元素之类的元素生物，经常出现在各类奇幻作品中。
按理说，钢之城这种地方，应该是不会出现这种超自然物种的。
但是，既然两辆车都能结婚生子，出现火焰生物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燃起来了的三位薪王，挥动双手巨剑对着金哲驰进行无情的殴打，那怪物刚恢复的身体再度被烤焦，滋滋冒油的同时升起了白烟，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
像是回忆起了在地下避难所被“烈焰斩”烤焦的情景，金哲驰终于忍不住了，挥动触手如同旋风般狂转起来，对四周进行无差别攻击！
“哦哦！赤红恶魔终于觉醒了，沙漠薪王应该是在劫难逃——”
弗雷迪的话没能说完，就看到三位薪王已经避开了狂转的大风车。
站在中间的那位薪王摘掉手甲，露出正在燃烧的右手。
“我就说嘛，他还是有身体的。”林瑜拍了拍前胸的钢板，似乎松了口气。
“不是这样的。”夏夜优雅的喝着核子可乐：“仔细看，他的手正在流动呢。”
“不会吧……”
林瑜的瞳孔变成一条竖线，紧盯着投影里沙漠薪王露出来的右手。
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似乎是被沙漠中的高温影响了，令全息投影也有些不太真切。
仔细一看，薪王的手只是勉强维持着手的形状而已，的确是在不停的“流动”，像是被装在袋子里的烟雾。
也就是说……
“真的有元素生物？那幽灵和鬼魂是不是也存在？”
在战斗时从未表现出一丝恐惧的近战系猫娘，身体突然抖了一下。
她看向秦澈的小眼神也变得柔弱起来，急切的问道：“秦澈你怎么想？不会真的有吧，不会吧……”
见她似乎很害怕的样子，秦澈不禁有些想笑：“你怕鬼吗？”
“肯定怕啊，女孩子都会怕这个的，小夏夜也怕鬼对吧！”林瑜转向旁边的黑衣少女。
“确实。”夏夜点点头。
“再看看就知道了。”秦澈指了指屋内的投影画面。
那位薪王的手中，燃起了赤红的火焰。
一开始只是一道微弱的光芒，很快变成了脸盆大小的火球。
薪王右手一挥，火球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在金哲驰身上。
轰！
正在进行再生的金哲驰，再度变成了烤肉。
“我的天啊，沙漠薪王队的一位成员，竟然搓出了火球？我是在看什么奇幻节目吗？”
弗雷迪说话时的气息不稳，显然也被吓了一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我们联络威廉博士，他可能会有答案！”
“滚，别妨碍老子实验。”威廉.伯肯直接切断了视频连线。
“看来威廉博士正忙着，暂时没空解答这个问题。”
弗雷迪有些失望地垂下头，然后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一位特邀嘉宾，赶忙问道：“极野小姐，你有什么看法？”
“在我看来，这大概是哪个企业开发出的黑科技。”极野雾子倒是非常淡定，像是知晓内情的样子。
“大侦探说得对。”秦澈表示赞同。
——如果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元素生物，没必要穿上沉重的铠甲，也不需要使用大剑这种笨拙的武器。
沙漠薪王看似古老的铠甲中，怕不是安装了什么黑科技设备，用火焰塑造出躯体。
至于究竟是什么设备才能做到这种效果，早就把读书时学到的知识抛到脑后的秦澈，也给不出合理的答案。
“啊，看来赤红恶魔要提前离场了，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他能多杀几个来着。”
眼见金哲驰已经快被烤熟了，弗雷迪有些郁闷地摇了摇头。
主办方准备的“惊喜”如此轻松的被干掉，似乎还是历届选秀中的头一遭。
令弗雷迪稍稍感到欣慰的是，快被烤熟的金哲驰还在垂死挣扎。
而这一次，它的挣扎总算有了效果。
砰！
巨大的触手抽在一位薪王的腰上，力道一如既往的大，直接把那位薪王轰飞。
银色铠甲在飞行途中散落开来，露出下面的躯体，然后……
从铠甲中喷涌而出的并不是鲜血，而是大量的火焰。
那些火焰如同有生命一般，附在了剩下的另外两位薪王身上。
然后，那两位薪王狂暴了。
他们身上的烈火再度迸发，彻底盖住了护甲，整个人化身为熊熊燃烧的“炎魔”。
他们大步走上前去，伸手抓住金哲驰被烤焦的触手，用力扯了下来！
“我去……”
看到这一幕，林瑜已经忘了之前令她害怕的闹鬼话题，发自内心的赞叹道：“他们真是帅爆了！”
“可惜手里拿的不是锤子，否则就更有内味了。”秦澈笑道。
目睹了难以置信的画面，弗雷迪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反而比刚才更激动了：
“赤红恶魔好像不行了，但现在谁tm会在乎一堆烂肉呢？来看这两位帅到爆炸的火人吧！我单方面宣布他们就是冠军！”
弗雷迪的预测非常准确：
——在两个炎魔狂虐金哲驰的同时，又有两支队伍被变种人击杀。
这届大逃杀选秀的节奏异常的快，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白旗队已经果断投降。
剩下的两支队伍，一支是“沙漠薪王”，另一支则是由三名半机械佣兵组成的杂牌队伍。
那三个佣兵好不容易才解决了两只变种人，已经是遍体鳞伤了，最后毫无悬念的被沙漠薪王烧成灰烬，只剩下一堆扭曲的金属残渣。
在百万观众的注视下，两个正在燃烧的元素生物，站在城市废墟的广场上，身上冒出滚滚浓烟。
“好！让我们恭喜沙漠薪王队，成为本届大逃杀选秀的优胜者！”弗雷迪欢呼起来。
在比赛结束的同时，秦澈连颁奖典礼都懒得看，直接站起来打算走人。
“要走了吗。”夏夜淡淡的说。
“他们给了我灵感。”秦澈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起火的“炎魔”：
“关于参赛时要用什么造型，我已经有头绪了。”
第68章 武器店老板娘最美妙的一天
伊甸园最好的武器工坊，位于这片区域的西南角。
这家名为“机械武器工房”的店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外形阴森恐怖，说话阴阳怪气的老板娘。
机械武器工房的老板，是个不到一米二的侏儒，每天都在工房里敲敲打打，很少有出来的时候。
坐在柜台前负责迎接客人的，是他那身高三米的老婆。
那女人光是坐在那里，就比大部分顾客站着还高。
她永远穿一套挂着油渍的白裙，浓妆艳抹的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要买什么啊？亲？”
她咧开涂着深红色号口红的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对一名佣兵微笑着介绍商品，大手在身后的武器架上指指点点。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尽管是常客了，那名佣兵还是低着头，不敢和老板娘对视。
——这个大个子女人，似乎是某种生化改造人，光是看着她那被脂粉涂成白色的面孔，就不禁令人双腿发颤。
不过，这家店的武器质量非常不错，定价也还算合理。
因此，还是有不少人冒着做噩梦的风险，在这边购买各式装备。
“好的，欢迎下次惠顾~”
送走了瑟瑟发抖的佣兵，老板娘掏出小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
其实，她卸了妆也算是个美女。
至于为何要化妆成这个鸟样，也是出于工作需要：
只要装扮成这副模样，就能避免有人在店里讨价还价，也不会有人不买东西还赖着不走。
刚卖出两把冲锋枪的老板娘，坐在坦克炮塔改装的椅子上，惬意的哼着歌。
她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目光从停在街边的一台越野车上扫过。
——今天好像没什么生意，大概可以提前关店了？
她正思索着，只见越野车后排车门缓缓打开，锃亮的皮靴踏在地上。
看到从车里出现的那个男人，老板娘瞪大了眼睛。
她赶紧抓起一块抹布粗暴的卸了妆，顺便把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摘了。
那男人身穿棕色皮夹克和蓝牛仔裤，头上歪戴一顶宽檐帽，线条略显阴柔的秀气面孔上，对她露出不羁的笑容。
此人的外形，完全长在老板娘的xp上。
若不是老公还在后院忙着，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
“淡定，淡定……”
老板娘不停深呼吸，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悸动。
在她的期待目光中，那男人大步走来，在柜台前方站定。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刚好能让人听清，有种微妙的神秘感：
“我要定制一把武器，还有一个头盔。”
“好好好，请问您要什么？”老板娘忙不迭的问，生怕男神转身走人。
“要一把大刀，长度两米左右，我已经画好设计图了。”
那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纤瘦右手，取出一张图纸交给老板娘。
设计图上除了大刀以外，还有一个尖顶头盔的示意图，以及一套连接着头盔与身体的外骨骼。
“啊，还要做旧对吗？”老板娘强忍着冲上去把这男人吃了的冲动，阅读图纸上标注的文字。
“没错，我要的是‘战痕累累’的版本，必须做出那种锈迹斑斑的效果，能有血渍更好。”
那男人对她眨了眨眼：“我听说这家店什么武器都能造得出来，这点小事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老板娘连连点头。
“那个……能优惠一点么？最近手头有点紧。”那男人笑了笑。
“好！”老板娘瞬间答应，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墙壁上，由自己亲手写下的“禁止砍价”字样。
“嗯，那就拜托你了。”那男人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啊，等一下！”
老板娘叫住打算走人的顾客：“我们聊聊吧？这会儿正好也没顾客，我闲着没事儿……”
这位突如其来的“男神”，彻底扰乱了她的心智。
平时一直都牙尖嘴利的她，此时却连个挽留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不过，即使这个理由非常蹩脚，那男人还是回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声问道：
“哦，对了，我正好有个问题。”
“你说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绝对不会瞒着你！”老板娘拍着自己的胸，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个，你知道‘地狱火工坊’这个武器店么？”对方提问。
“……”
本以为男神会询问自己是否已婚，结果听到这么个问题，老板娘还是稍稍有些失望的。
不过，她还是强颜欢笑的回答了：
“好像是有这么个工坊，在业界有点名气，但是名声不怎么好。”
她补了一句：“地狱火工坊能做的装备，我们这里都能制造。您在我们这里订购装备就好了！”
“其实不是要买武器。”那男人笑道：“我有个朋友从地狱火工坊网购了一把刀，结果差点被那把刀炸飞。我是打算上门找老板说理，顺便弄到他的住院费。”
“啊，原来是这样。”
老板娘恍然大悟，眉头舒展开来：“我就说嘛，地狱火工坊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家总是造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以前有几位顾客被他家的武器害死了。”
“所以，这家店在哪儿？”那男人问。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好像是在城外南边的沙漠里吧？”
老板娘回答：“我们这种正规店，没和那种小作坊合作过，具体情况也不知道。”
“没关系，我先回去了。”男人说着再度转身。
“等一下，请问您家的地址是？”
老板娘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听得路边行人心都酥了：“刀做好之后，我可以上门送货的。”
“不用麻烦你了，我过几天来拿。”男人说着坐上越野车：“再见了，美女。”
……
咔咔！
在行驶的同时，克劳迪亚的车窗覆盖上装甲板，挡住了外面投进的阳光。
坐在后座上的秦澈，脱掉身上的特殊伪装衣，和摄像头以及墨镜一起塞回箱子里。
“公……秦澈，现在我们去哪儿？”克劳迪亚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语调一如既往的轻快。
“去北边的沙漠。”秦澈说着输入了坐标：“这个位置附近。”
“这里好像是核电站废墟吧？”
克劳迪亚立刻认出了坐标地点：“辐射太强了，我进不去的。”
“不需要你进去。”秦澈笑了笑：“天蝎帮的老大会来帮忙的。”
“可是，那里面有什么啊？”克劳迪亚还是无法理解“帮主”的举动：“核电站里难道有什么宝物，没听说过啊？”
听了克劳迪亚的提问，刚掏出手机看新闻的秦澈随口回答：
“混沌秩序教派的下一位成员，就在核电站里。”
第69章 混沌秩序教派还有神仙?
克劳迪亚新换的沙地胎，在沙漠中留下长长的印痕。
当秦澈和儿媳妇抵达北部沙漠废墟附近的时候，马戏团的另外二人已经在等待了。
“太慢了吧？”
人形的林瑜凑过来鼓起脸颊：“明明是你打电话催我们快点，结果自己还迟到。”
“武器店的老板态度很好，我就多问了一点儿问题。”
回答的同时，秦澈的目光越过林瑜，停留在她身旁那个一袭哥特长裙的少女身上。
“你没问题么？”他问。
“嗯，我能顶得住。”夏夜轻轻点头。
她暗红的长发扎了个单马尾，看起来极具青春气息。
——在他们前方两公里外，就是钢之城周边辐射值最高的区域。
这里的辐射值常年爆表，哪怕是盖革计数器也无法测量。
偶尔有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的旅人误入其中，然后化为一滩粘稠的液体。
据说，地下早已泄露的核电站，时至今日仍在运转。
当然，那也不过只是传言而已。根本没人能活着确认，这片沙漠下方到底藏着什么。
而现在，对辐射拥有超强抵抗力的“触手女郎”，即将成为第一个主动探索这片危险地带的开拓者。
“小夏夜，不行了就快回来啊，没人会怪你的。”
林瑜絮絮叨叨的说着，仿佛正和即将被枪毙的老婆见最后一面，眼看就要掉眼泪了。
“别担心，我不会死的。”
夏夜的袖口伸出触手，轻柔的拭去林瑜眼角的水滴：“那么，我要去了。”
“注意安全。”秦澈说。
对于夏夜的身体耐受度，他还是非常放心的。
毕竟，这女孩本身就是“辐射”的化身。
对于其他人来说致命的射线，对她来说却属于立竿见影的补品。
光是站在这片区域边缘，她原本苍白的面孔，已经开始逐渐红润起来了。
不过，在场的另外几个人，就没那么舒服了：
“快点儿离开吧？”克劳迪亚催促道：“这里的辐射弄得我浑身难受，仪表盘都开始乱转了！”
“走吧。”秦澈拍了拍林瑜的肩膀：“再待下去要长肿瘤了。”
——站在这地方的感觉，仿佛是铁锅上的炸鱼，被辐射照得发出滋滋声。
“……”
林瑜沉默着转身，和秦澈一起坐上克劳迪亚，离开了那片危险区。
后视镜里，夏夜的身形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远方的沙漠之中。
“她不会有事吧？”
马戏团的猫娘蹲在后车厢，摸着自己很有弹性的耳朵：“我怕她会和上次一样离开……”
“你想多了。”秦澈提醒道：“别忘了，她还是天蝎帮的帮主。”
他很清楚，夏夜是唯一一个能联络到混沌秩序教派“建模师”的人。
那女孩也答应了他的请求，决定替他进入那片辐射地带，寻找神秘的建模师。
由于信号受到强辐射干扰，留在外面的他们，已经彻底失去了与夏夜的联络。
“里面怎么样了啊？”林瑜忧心忡忡的不停回头，看着车身后方的尘烟。
“放心交给她吧。”秦澈笑了笑：“你连自己的老朋友都不信任了么？”
他说着打开克劳迪亚的收音机，一个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
“欢迎收听‘辐射青春’，这是钢之城最专业的情感咨询节目，我是主持人小核。”
“被朋友抛弃了吗？被爱人背叛了吗？被队友误伤了吗？父母双亡了吗？”
“不管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在电话里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开心……咳咳，让大家一起为你分忧。”
“我是职业心理咨询师小核，我在辐射青春等你。”
“你打个电话试试？”秦澈回头看了林瑜一眼。
“切，算了吧。”林瑜闭上眼睛：“我没那么脆弱。”
……
——又变成一个人了。
夏夜缓步上前，裙摆下方伸出的触手，接触被晒得滚烫的沙地，有种正在针灸的感觉。
她害怕孤独。
当初之所以会独自离开马戏团，也是因为不想再听到其他人的争吵声。
她害怕看到秦澈失望的表情，更怕听到对方冷声说：“你走吧。”
不想被抛弃的她，选择了自行离开。
夏夜很清楚，看似强悍的自己，其实是马戏团四人组里最脆弱的那个人。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逃避了。
毕竟，两位伙伴正在等自己回去。
夏夜笑了笑，缓步走向这片辐射区域的中心。
越是靠近中心地带，辐射剂量就越大。
虽说身体已经使用了抑制剂，但她的皮肤还是开始冒泡，如同沸腾的开水。
意识到自己的生长又要进入失控状态，夏夜加快了速度。
——在失控之前，最多还能在这里再停留四十分钟。
再不快点的话，自己就要膨胀成巨大的“邪神”，覆盖整片沙漠了！
夏夜摆动触手在沙地上滑行，寻找辐射的发源地。
没过多久，她找到了一片可疑区域。
前方的沙地异常的平整，下面似乎掩盖着建筑的残骸。
黑衣少女提起裙摆，缓缓地坐在沙地上，开始驱使自己的触手进行侦查。
啪！
突然粗了好几圈的触手猛地刺入沙地，向下方被掩埋的建筑探去。
她把触手的感知力提升到极限。
从触手光滑外皮上掠过的每一粒沙尘，都留下了炽热的痛感，沿着触手内部的神经丝，把感受到的一切尽数传递上来。
左边的一根触手碰到了冰冷的金属，右边的则是摸到了混凝土。
看来传言说得没错，地下的确是有建筑存在的。
——真的是核电站吗？
夏夜控制着在沙中勘探的触手，寻找建筑物的入口。
还没摸到门窗之类的东西，她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是从地下深处响起的隆隆声，仿佛是巨人的呼吸，光是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
难道说，自己惊扰到了在地下沉睡的某种生物？
意识到情况不对，夏夜猛地拔出触手，做好了战斗准备。
接着，一个沉重的声音从地下迸发。
自带的超重低音效果，震得地面上的沙尘都薄了一层：
“谁啊？”
“你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成员吗？”夏夜大声提问：“是教主派我来的。”
四处乱飞的沙尘遮蔽了天空，制造出小型的沙暴。
那个震撼人心的声音再度响起：
“混沌秩序……真没想到他们还记得我。”
“你真的是教派成员吗？”夏夜又问了一次。
对于秦澈口中的这个神秘教派，她也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威慑力堪比神灵的巨型生物，真的会是秦澈的手下吗？
即使夏夜很仰慕那个男人，她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出乎她意料的是，隐藏在地下的家伙，竟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好啊，我可以回去。”
“你能出来吗？”夏夜看着身边漫天的沙尘。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
地下的声音异常严肃，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要令人窒息：
“我可以重新加入，但必须满足我的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夏夜问。
短暂的沉默过后，那个如神灵般威严的声音，对她宣告了神谕：
“我要看成人电影。”
第70章 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
“啊？”
半小时后，听着夏夜的汇报，提前穿上防辐射衣的秦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说要看成人电影。”
透过头盔面罩进入视线的黑衣少女，又重复了一遍：“你没听错，他就是这么说的。”
“不是吧，这么低俗的吗？”旁边的林瑜忍不住吐槽。
为了避免被夏夜身上的放射性物质沾染，此时她也穿上了防辐射衣。
本来就加了防弹钢板的身体显得更加臃肿，像一只摇头晃脑的企鹅。
“哪种题材的电影？”秦澈冷静地提问。
“你怎么这么快就接受了啊！”林瑜诧异地看着他。
“总比汽车生孩子更科学一些。”秦澈回答。
夏夜用触手从裙摆下方掏出一台棕色外壳的机器，放到面前的沙地上。
“我的身体快抑制不住了，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这台机器是他给我的，说是用这个就可以与他联络。”
“这是什么啊？”林瑜睁大了眼睛，打量着从未见过的机器。
那是一台方形的金属设备，外壳上满是划痕，顶端有一个细长的出纸口，前面安装着小型键盘。
“是传真机。”秦澈拿起那东西掂量了一下，没发现连接着线什么的。
“传真机是什么？”没见过这种老古董的林瑜好奇的发问。
“简单来说就是可以用这玩意儿和他联络。”秦澈解释道。
——这玩意儿似乎是无线的，而且还能在这种超强辐射的鬼地方正常使用，显然又是某种黑科技。
“哦，是从上面塞纸进去对吧。”林瑜蹲在旁边摸了摸传真机：“我懂了！”
“上面是出纸的。”秦澈提醒道。
这种上世纪的老古董，在钢之城基本上已经销声匿迹了，现在拿去收藏品市场，估计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难道说，那个神秘的建模师，是战前就住在这里的老年人？
仔细一看，这台传真机除了不需要接线以外，还可以直接使用键盘输入文字，比普通的老式传真机先进得多。
打开机器前面的盖板，一块液晶屏出现在眼前。
秦澈活动着防辐射衣的手套，费力的敲击出问候的文字，然后按下回车：
——你好。
他发送的内容非常简单，对方的回复来得也很快。
一张泛出绿色的纸从顶端缓缓升起，上面写着建模师的回答：
“你好。”
秦澈坐在沙地上，继续输入文字：“你是建模师？”
“是的。”
“我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教主，正打算重建组织，有兴趣回来么？”
“可以，但我要看成人电影。”对方的回复出现在纸上。
“哪个类型的？”秦澈问。
建模师的答案极其简洁：“性。”
——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面对建模师匪夷所思的要求，秦澈有些困惑。
从夏夜的描述来看，建模师隐藏在辐射区域的地下。
那家伙的力量似乎非常强大，光是说话就能制造出沙暴的效果。
问题在于：这种威力巨大的庞然大物，要搞到钢之城到处都是的成人电影，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
既然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就是说，他很可能是无法移动的。
秦澈敲出一行文字发了过去：“你不能离开这里？”
“我不可能离开。”建模师回答：“你想让我加入，就让我看成人电影，我需要素材。”
看着纸上的素材二字，再配上这货的称号——“建模师”，秦澈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制作的难道是成人电影建模？”
“是的，这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建模师的回复出现在纸上：“我太久没见过活人了，现在只能靠脑补来建模，只要给我看电影，我就能制作出最好的建模。”
面对建模师异常朴实的要求，秦澈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敲出两个字：“啊这。”
“好奇怪。”夏夜评价道。
“这货的确不对劲。”秦澈点头。
正在招募混沌秩序教派第三名成员的他，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听起来，自己正在试图招募的，是一个被困在强辐射区域，无法移动的庞大生物。
更恐怖的是，这个怪物的毕生理想，并不是重获自由、也不是征服世界，而是制作成人影片建模……
本以为前两名成员已经够奇怪了，和这个建模师一比，骗术师和克劳迪亚都显得正常了许多。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样的？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秦澈敲击键盘。
“可以。”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困在辐射区？”
“那并不重要，只要给我放片，我就重新加入教派。”
“身为领袖，我必须确认成员的身份。”秦澈开始一本正经的扯淡：“为了其他成员的安全，我必须确定你是自己人。”
建模师发来一串省略号，过了一分钟，终于发来回复：
“给我放电影，我就告诉你。”
看样子，这家伙是铁了心要看那种电影了。
“就给他播放吧，他好像很渴望。”夏夜的小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心理健康也很重要，总憋着会出事的。”
“但我们连它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啊！”林瑜提出反对意见：“就算放了，它真的能看到吗？”
“还有个问题，设备带不进去。”秦澈把目光投向远方的沙漠。
在那块辐射区域中，除了这个神秘的传真机以外，其他任何电子设备都会失效。
就算带了放映设备进去，在路上就直接坏掉了，根本不可能拿进去给他播放电影。
不过话说回来，有个东西似乎能满足“在几公里外远程播放电影”的需求。
“你有眼睛么？”秦澈对建模师提问。
“有，但不能移动，白天阳光太刺眼，我只有在晚上才能看着天空。”建模师回答。
“那你能看到月亮吧？”秦澈继续提问。
“每天零点，月亮会经过正上方，在我的视线里停留两个小时。”
“好，我有办法了。”秦澈发出信息。
看着他和建模师的文字交流，蹲在一旁的林瑜忍不住问道：“什么办法啊？”
“还记得深渊区每天的手音外放么？”
听到这话，林瑜立刻反应过来了：“不会吧，你真的要……”
“没错。”
秦澈点头：“午夜零点的时候，我要用那台设备，在月亮上播放成人电影。”
“在月亮上播放，整个钢之城都能看到。”夏夜提醒了一句。
一想到自己又能收割一波混乱指数，秦澈面露微笑：
“那可太好了。”
第71章 准备赏月吧，心智健全的成年人
在对成人影片的态度这方面，钢之城中心区和贫民区，完全是两个极端。
作为法律健全的“上流地带”，中心区对未成年人的保护非常到位。甚至牺牲了部分成年人的利益，清理了一些在网上流传的成人视频。
在中心区，炼铜有可能被警方直接击毙。
道尔顿酒店的老总卡洛斯先生，就是因为这个丢了性命。
——不过，贫民区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环绕着中心区的贫民区里，潜藏着许多穷凶极恶的罪犯。
在这些混球面前，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都不过只是笑话罢了。
除此之外，每天辛苦工作只为混口饭吃的贫民，也需要强有力的“精神食粮”来缓解情绪，令自己不至于直接崩溃。
因此，贫民区里流传着大量“不可说”的资源。
这些资源的类型五花八门，各种题材一应俱全。
哪怕你的xp再怎么奇怪，也能找到满意的施法素材。
但即使如此，秦澈正打算完成的，也依然是从未有人实现过的创举：
——使用深渊区的手音外放设备，在钢之城夜空中的月亮上，播放成人影片！
……
三人乘坐克劳迪亚回到天蝎帮总部，在会议室里商讨晚上的计划：
“说一下播放设备的情况。”秦澈提问。
在深渊区居住了五年，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的夏夜，很快给出了答案：
“播放设备分别安装在两座建筑中，是科罗德企业的资产，由他们的佣兵和机甲负责防守。每次外放时，需要两台设备同时启动。”
“这就麻烦了。”秦澈微微皱眉。
——深渊区那些外形酷似高达的机甲，携带着巨型热能刀和机炮，战斗力极其凶残。
一旦被机甲发现，自己怕是会在一秒内被轰得尸骨无存。
林瑜倒是能对付那种机甲，但她只有一个人，无法同时开启两台设备。至于夏夜……
“你没法出手对吧？”秦澈看着她。
“是的。”她轻轻点头。
夏夜是天蝎帮的帮主，这个帮派与真正统治深渊区的科罗德企业，还算是合作关系。
如果让她出手，势必会直接和科罗德企业决裂。
到了那时，她就没办法在深渊区继续混了。
“让那个骗术师来怎么样？”林瑜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不是很会伪装嘛！”
“他没战斗力，一旦被识破就必死无疑。”秦澈摇头。
——为了播放成人影片这种破事，让骗术师冒着生命危险混进去，实在是不太划算。
现在看来，要想成功在月亮上播片，最好的办法是伪造亨特.科罗德的指令，让那些工作人员动手。
秦澈正在策划伪造指令的过程，夏夜突然开口了：
“我好像可以。”
“真的么？”
“用触手会被他们识破，但我还有另一种形态，科罗德的人没见过。”夏夜认真的说：“我可以的。”
“哈？什么形态？”
林瑜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动了：“能让我看看嘛？”
“不行，很危险的。”面色苍白的少女立刻摇头。
“是不是放出来会秒杀附近所有人的那种？”秦澈问。
夏夜的“隐藏形态”，就连身为马戏团老大的他也从未见过。
既然连她都说危险了，这招的威力可想而知。
“确实。”
夏夜站起来，用触手整理了一下衣领：“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那我把片子传给你们两个。”秦澈笑了笑。
憋了很久的建模师，并没有提出具体要求，属于那种只要是片子就能看的类型。
因此，秦澈也是随便选了一部钢之城流传度最高的，代号是fall-107的影片。
这部片子，他以前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欣赏过，质量绝对非常过硬，属于看了好几次还能继续用的那种。
虽说女主是个辐射人，男主最后还被溶解了。但由于前中期非常带感，令观众们甚至忽略了猎奇的剧情，专注于爱情部分。
说话间，秦澈已经把这部影片，发到了林瑜和夏夜的手机上。
“没想到我手机里竟然会出现这种东西。”
林瑜叹了口气，转向身边的黑衣少女：“小夏夜，你可别看这种片子……”
“这个我看过。”夏夜一本正经的回答。
“啊？”林瑜右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去。
“嗯。”
完全不会撒谎的“老好人”，回答一如既往的诚实：“我还认识这个女主角，你想和她见面吗？”
“不用了，不用了。”林瑜连忙摆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像是对这世界幻灭了。
……
吃过晚餐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夏夜和林瑜直接出发了，秦澈则是回到天蝎帮的总部，在开满荧光花的后花园里，注视着黑暗的天空。
绿色的月亮高悬在夜空之中，今天正好是满月，显得格外的圆润。
秦澈也不知道这鬼地方的月亮为什么是绿的，不过在这个世界呆了十年的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建模师提供的那个黑科技传真机，借助荧光花散发的光芒，开始与建模师进行联络。
“还醒着么？”
“我不会睡眠。”建模师回答。
“记得十二点注视月亮，你要的东西会在那里播放。”
“谢谢你，教主。”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加入混沌秩序教派的？”秦澈敲出一行字。
“有一任教主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加入。”
“你是说他进入了辐射区？”
“是的，他迷路了。”
看到建模师发来的文字，秦澈差不多已经得知了那位教主的结局：
“所以他化成渣了对吧？”
“是的，就在我眼前。”建模师回答。
“那你为什么选择加入？”秦澈问。
建模师的文字，随着缓缓滑出的纸张，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当时笑得很开心，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开拓未来。
那时候，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人类了，更没想到他会和我做朋友。
虽然他已经融化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他是我被困在这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
第72章 月 色 真 美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两名科罗德企业雇佣的半机械人守卫，坐在保安室里喝着机油冷饮。
他们看守的这栋三层小楼，四周围着高墙和电网，内部安装了十二个摄像头，以及自动机枪和热能射线装置。
除此之外，还有两台人形机甲正在附近巡逻。
只要屋里的守卫按下按钮，那两台“高达”就会在十秒内抵达，射杀任何胆敢入侵的小偷。
在建筑物的屋顶，安装了一台探照灯型的投影设备。
此时，它的顶端正对着黑暗的天空。
这东西，正是深渊区每天手音外放时使用的投影装置。
当两台投影仪同时启动，再配合超大功率扩音器，就能在深渊区的天空上，制造出视频外放的效果。
在固若金汤的防护之下，两名守卫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边看电视边聊天：
“白天的荒沙大逃杀选秀看了吗？”
“看了，这一期没啥意思啊！”
“据说下一期特别好看，因为是第五十届，托格军工厂要开大招了。”
“还能整出什么花样来？我记得第四十届全都是女选手，当时看得我那叫一个激动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都是双性人……等等，有人来了。”
半机械人的玻璃眼球，凝视右手边的屏幕。
在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披着灰斗篷的家伙。
此人的身形瘦小，脸隐藏在兜帽阴影中，完全看不到真实容貌。
他慢悠悠的贴着外墙边缘往前走，不管是外形还是动作，都透出可疑二字。
“哈，可能是流浪汉吧？”
另一名守卫满不在乎的笑起来，肥胖的身体随着呼吸不停颤动，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茬：“看这个体型，老子一拳能揍死十个！”
白了自己不靠谱的同伴一眼，半机械人守卫来到控制台前，按下带着骷髅的红色按钮：
“还是打死吧，省得夜长梦多。”
随着他的声音，那个可疑的斗篷人身边，突然亮起一道白光。
五千度的热能刀横向划过，在撕开斗篷的同时切断他的身体。
那人从腰部整齐的断成两截，落在地上燃烧起来。
“你小子还是这么残忍，人家只是路过啊！”胖守卫评论道。
“这叫有备无患，我说多少次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受到一阵剧痛。
痛楚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从身体内部爆发。
即使开启了机械身体的痛觉抑制装置，他还是跪倒在地，视线化为一片血红。
保安室里的二人惨叫着，声音很快消失了。
漆黑的枝叶撕开皮肤生长出来，两名守卫在十秒内变成了“植物人”。
在他们死亡的同时，正在燃烧的尸体中，流出一滩漆黑的黏液。
那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从紧闭的铁门下方钻进去，在建筑物一楼的走廊里，重新化为人形。
“呼……”
身上覆盖着一层漆黑护甲的高挑人形，吐出一丝白气。
她懒得重塑五官，只是来到保安室里，毁掉了今晚的监控录像。
接着，漆黑的右手伸进腰侧，取出一直被裹在里面保护着的手机：
“我进来了。”夏夜发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御姐音。
“这边也好了！”
林瑜说着推开被切成三截的尸体，坐到鲜血淋漓的椅子上：“接下来该怎么做啊？”
“把视频传进系统里，然后点击确认，开播时间设置到零点。”
曾经应科罗德企业的邀请，参观过手音外放流程的夏夜，开始对身处于深渊区另一边的林瑜进行指导。
……
当两人完成播放前的准备，时间已经抵达了十一点五十四分。
暗绿色的圆月高悬于夜空，投下鬼魅的绿光。
由于空气污染过于严重，钢之城的居民并没有赏月的闲情雅致。
在这个时间还在注视天空的，一般都是有心事的人。
比如说，在钢之城第十五区“蛇窟”中，一位正躺在楼顶的少年。
“……”
那男孩沉默着，仰卧在满是灰尘的楼顶。
他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脏到看不清原本的颜色，脸上沾着尘埃和干燥的血渍，无神的双眼，追随天空中的圆月缓缓移动。
少年现在很迷茫。
十四年前，他出生在这座危险的罪犯聚集区里。
被帮派老大当成打手养大的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也没有任何朋友，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一直以来，他都是养父的忠实打手。
被帮派成员们称为“看门狗”的他，接受了半机械改造，把左臂换成了可以变形成电锯的机械臂。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
——自己每天的生活，就是去别人的地盘打砸，然后回到老大的地盘进行防守。
这种日子没有任何乐趣，但他也早已习惯了。
毕竟，身边的其他帮派成员，好像也是这么过来的。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少年轻声自言自语。
他活动着刚刚挨了一顿揍的身体，胸前青紫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
不过，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少年总觉得，自己十四年的人生里，似乎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是其他人都有，但自己却未曾体验过的事物。
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今晚，他也一如既往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遗憾的是，和几十个失眠的夜晚一样，他还是没能找到答案。
“算了，还是睡觉吧……”
少年叹了口气，打着哈欠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回到被自己当做卧室的储物间去。
就在这时，他看到月亮的位置，突然笼罩上一层黑暗的“雾气”。
“嗯？”
少年诧异地停住脚步，注视着天空中的异状。
接着，那片黑暗中浮现出明亮的白色文字：
fall-107。
“这是……什么？”
从未见过这种状况的少年，把眼睛瞪得溜圆。
他倒是听说在危险的深渊区，有一种把直播画面投映在天空中的娱乐方式。
不过，那种直播是直接在月亮上播放画面的么？
在少年的注视下，文字逐渐消失。
随后出现的是光洁似雪的白皙肌肤，以及健康的s型弧线。
那女人的肤色白得惊人，却没有任何病态感，仿佛是高雅的瓷器。
出现在天空中的神秘女子，对着少年眨了眨眼，缓缓褪下身上的一层薄纱。
一股血流涌上少年身上的某个神秘部位。
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的人生中，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啊，我……”
少年伸出合金材质的左手。
在那一刻，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敞开了。
第73章 我们的老朋友要来了
刺耳的电话铃声，把躺在一百平米大床上的大富豪——亨特.科罗德先生从梦中惊醒。
科罗德企业的总裁坐起来，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头上的金发乱得像鸟窝。
他下意识的抬起右手。
感应到这个动作，安装在床头的机械臂突然伸长，把他肥胖的身体扶起来，开始为他穿上西装。
“蠢货，不是穿衣服，把电话给我拿来！”他骂道。
“好的，先生。”
机械臂发出儒雅随和的声音，把科罗德身上穿到一半的西装扯掉了，拿起纯金床头柜上的手机，递到他面前。
“是否启用视频投影？”机器管家问。
“投个屁啊，爷没穿衣服！”
亨特.科罗德骂了一句，直接按下屏幕上的通话键。
“喂，科罗德么？”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不友善的男声：“这里是永恒电力集团。”
亨特科罗德没好气的说：“哦，是大名鼎鼎的恒电啊，找我干嘛？”
永恒电力集团是钢之城最大的财团，控制着整座城市的能源。
这个财大气粗的公司，上个月还试图收购整个科罗德企业。
亨特很清楚，若不是自己反应快，立刻清除了董事会里的几个内鬼，科罗德企业现在怕不是已经没了。
正因如此，他对永恒电力集团的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大晚上的找老子干嘛？赶紧说话啊！”亨特不耐烦的催促道。
对方的声音低沉下来：
“科罗德企业扰乱了钢之城的秩序，公然传播成人视频。现在立刻停止，否则财团联合会，将对你们进行处罚。”
“啊？”亨特懵了：“你在扯什么淡？爷什么时候传播成人视频了？”
“深渊区的投影设备是你们的吧？”对方冷声提问。
“那玩意儿是在深渊区手音外放用的，晚上又不开机。有问题吗？”
“晚上不开机？”对方笑了一声：“你现在打开窗，看看月亮上是什么？”
听了对方的话，亨特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开窗！”他对机器管家喊道。
这间土豪卧室那奢华至极，镶满了黄金和宝石的天花板，开始缓缓向两侧移动，露出全景式天窗。
躺在床上的科罗德企业总裁，清楚的看到了天空中的画面。
然后，他的面部肌肉开始扭曲：
“这……怎么可能？”
亨特一眼就认出了这画面的出处，毕竟这片就是他找人拍的。
身为拥有“手音”的钢之城娱乐大亨之一，亨特一直以艺术家自居。
事实上，他在某种电影的领域中，的确拥有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创造力。
钢之城最受欢迎的不朽名作，正是出自他的团队之手。
即使到今天，亨特.科罗德依然对这部影片的艺术成就津津乐道，时不时就拿出来吹嘘几句。
每次看到这部影片的画面，他都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今天，是他第一次没能乐得出来：
“这是哪个混球播放的？”
亨特气急败坏的联络了手音外放部门的负责人，劈头盖脸的骂道：“你们tm的在搞什么？快停止播放！”
“士兵已经抵达了，但是攻不进去啊！”负责人的声音听着就非常上火，背景里还有零散的枪声，应该是正在现场指挥。
“怎么攻不进去？机甲在干嘛？”亨特大声问。
“两边的建筑都被封住了，士兵打不进去。如果机甲开炮，我们的播放设备也会被炸掉的！”负责人回答。
“fuck……”亨特死死的咬着牙。
——为了在停电时还能正常运转，建筑内部有备用发电机，靠断电是无法阻止播放的。
让机甲开火把建筑炸塌，就能立刻停止播片。
但深渊区的外放设备不光价格高昂，还经过专业机械师长时间的调试，才终于达到了最佳效果。
若是把设备炸毁，要重新安装这样的设备，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现在深渊区越来越乱了，全靠每天的手音外放安抚民心。
一旦失去了这种娱乐方式，这片城区里的暴徒们，很可能会直接爆发血腥的大战！
意识到这一点，亨特赶忙开口：
“别开炮！让士兵想办法打进去，千万别破坏设备！”
“遵命。”负责人回答。
……
话虽这么说，那个正在深渊区东南角，进行现场指挥的中年男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自己面前的这栋建筑，被漆黑的藤蔓完全包围住了。
那些正在滴下汁液的神秘植物，不知是由什么材质组成的。
士兵们试了刀砍、火烤、小型榴弹，但破坏的速度还赶不上植物再生的速度。
更恐怖的是，这些植物还在不断向外蔓延，都快把士兵们逼退到另一个街区去了。
“救……救命！”
一名撤得比较慢的士兵，腿被漆黑的藤蔓缠住，惨叫着被拖进黑色黏液里。一阵恶心的吞咽声过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面对见所未见的“神奇植物”，负责人感觉自己快吐血了。
他联络了另一座建筑那边的士兵，问道：“攻进去了吗？”
“还没，那里面有个怪物！”士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受了伤的样子：“战斗力太强了，我们的人死了二十多个了！”
“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怪物都打不过？”负责人拳头硬了。
“那东西的动作太快了……看都看不清，进去就回不来了！”
士兵的语调听着像是快哭了：“头儿，我们干脆用emp算了！”
“不行，科罗德先生要保住那些设备！你扔了emp手雷，投影设备就毁了！”负责人吼道。
面对棘手的状况，负责人咬牙切齿的命令士兵后退，用力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
在血压即将飙到两百的时候，他终于想到了解决方法。
——三年前，自己帮科罗德先生干一些脏活的时候，曾经雇佣过一位超强的刺客。
如果是那家伙出马的话，或许可以搞定！
负责人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很久没联系过的号码。
五秒后，一个冷酷的男声响起：
“我在。”
“有活了，要接吗？”负责人语速极快：“我们正在攻打一栋建筑，但里面有个怪物正在不停杀人。你出手应该能解决掉！”
“五十万。”电话那头的男人直截了当的提出要求。
“我得向科罗德先生请示一下……”
“六十万。”
“别这样……”
“七十万。”
“好吧好吧，就七十万！”负责人吐出一口老血：“快点过来，必须立刻解决！”
“坐标发我。”那男人言简意赅。
负责人忙不迭的把另一栋建筑的坐标发了过去。
“我出发了。”那男人说。
“千万别失手，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说到这里，负责人攥紧了双拳：“就靠你了，阿彬。”
第74章 温馨的睡前故事
随着电影的播放，钢之城的一部分人，也终于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状。
一传十，十传百。月亮上正在播放成人影片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开了。
平时在城中心区上班，家住在旁边的第二十三区“伊甸园”的某个男人，接到了朋友的电话：
“喂？”他迷迷糊糊的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谁啊？”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兴奋到像是磕了药的声音：
“老张，快起床！出大事了！”
“咋了？”老张看了身边熟睡的老婆孩子一眼：“有话快说，我要睡觉。”
“快看月亮！”那男人的声音有些急促，正在大口喘气，似乎正在进行运动：“快点！”
“啥啊……”
老张从被窝里爬起来，慢慢悠悠的来到后院，抬头看向夜空。
接着，他突然瞪大了双眼。
……
老张站在后院全神贯注的凝视天空，他的妻儿也被刚才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床头柜上的破台灯，散发出黯淡的黄光，映亮了年轻女子温柔的面孔，以及儿子稚气的小脸：
刚满五岁的孩子，对着母亲伸出小手，嘴里发出脆脆的童音：
“妈妈，我要听故事！”
“已经很晚了。”年轻的妈妈抚摸儿子的小脑袋。
“我要听故事！”儿子继续请求着。
见儿子一副期待的模样，妈妈叹了口气，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
她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了：
“想听破冰船的故事吗？”
“我要听，我要听！”儿子拍起了小手。
“那好吧。”
——在老张正欣赏剧情的同时，他的妻子注视着屋顶的裂缝，轻声讲起了睡前故事：
“从前有一艘破冰船，名字叫做泰坦号。”
“既然是泰坦号，那肯定是很有男子气概。
它的船身很长，船头非常坚固，船身后面装了两台核动力发动机。”
“这天，泰坦号收到任务，要去击碎一座冰山……”
“妈妈，海上有冰块吗？”男孩好奇地问。
“有啊，有些大海很冷的，不仅有冰块，还会下雪呢。”年轻的妈妈微笑着。
台灯的黯淡灯光，映亮了她的面孔，投在墙上的剪影，仿佛笼罩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她继续讲故事：
“泰坦号出海了，没过多久，就遇到了那座冰山。”
“冰山是乳白色的，就和你喜欢吃的果冻一个颜色。
面对气势汹汹的泰坦号，冰山却并不害怕，反而对着破冰船笑了。”
“‘你是不可能打败我的！’冰山挑衅着。
泰坦号没有说话，它想用行动证明，自己可以征服挡在眼前的障碍。”
像是听得入了迷，男孩乖乖的躺在被窝里一声不吭，双眼紧盯着正在讲故事的母亲：
“泰坦号启动了船头的钻头，开始撞击那座冰山。”
“轰隆，轰隆，它的钻头在冰山上开出一个洞。冰山前面的部分崩塌了，被劈开一道深深的裂缝，像一条大峡谷。”
“泰坦号在这条峡谷中前行，继续撞击冰山，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但冰山还在嘲笑它：‘你只有这点本事吗？’”
“泰坦号不肯接受失败，它启动了两台核动力发动机，船身加大马力向前冲击，足足用了半个小时，终于攻进了峡谷深处。”
“啪嗒！冰山裂开了，里面喷出淋漓的鲜血，原来它是个活着的怪物。”
“泰坦号船头安装的水枪，对着冰山的裂口喷出热水，想要趁机融化这座冰山。”
“就在这时，冰山喊道：‘和我一起去死吧’！”
“冰山用身体包围了泰坦号，破冰船竟然开始融化了！”
“妈妈，为什么船会融化啊？”男孩小声提问。
“因为冰山是个怪物呀。”女子温柔的说：“它也被辐射过，就像我们一样。”
“那泰坦号最后怎么样了啊？”男孩眨着眼，像是有些疲倦了。
“泰坦号它……最后被冰山完全溶解了。”
“不过，它并不悲伤。
泰坦号觉得自己征服了那座冰山，最后也是心满意足的死去。”
“呼……”
男孩发出微弱的呼噜声，身体随呼吸轻轻起伏，张着小嘴睡着了。
年轻的母亲给孩子盖好被子，抬起头注视着残破的屋顶上透出的天空。
她秀气的面孔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什么泰坦号啊，不就是fall-107嘛。”
……
同一时刻，天蝎帮总部的后花园里。
策划了这次放映的幕后黑手，正靠在一根立柱旁边，饶有兴致的欣赏天空中的刺激画面。
“感想如何？”秦澈用传真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建模师的回复来得很快：“谢谢你，让我重新看到了人类。”
“你只想看人类的话，普通电影也可以吧。”秦澈问。
“但是，这样的电影更能展现出人类的全部，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
说起这个话题，建模师化身哲学家，发来的信息也开始变得深刻起来：
“你知道么？只有在这种电影里，演员们才会展露出真正的自我。”
“看啊，他们战斗的模样不是很美吗？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皮肤上流下的汗珠，美好的身体曲线。”
“他们在镜头前表现出的，才是真正的人类，而不是戴着假面具，任凭导演摆布的傀儡。”
秦澈敲击键盘：“所以你想看的是‘真正的人类’？”
“是的。我很久以前也是个人类，但现在，已经快要忘记人类是什么模样了。”
“你想找回自我。”秦澈试图问出对方的身世。
“没错。”建模师的回复速度依旧飞快：“我想重新认识一下，人类究竟是什么样子。”
“所以，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澈问。
——这个神秘的怪物，被困在沙漠里的超强辐射区域中，完全无法离开。
从他的发言来看，这货以前也是个人类。
那么问题来了，他究竟是变成了什么东西，才在那片辐射值爆表的死亡地带里活了下来？
“教主，请等一下，我正在回想。”建模师发来讯息。
就在这时，天空中刚进入高潮桥段的画面，突然消失无踪了。
第75章 几年不见这么拉了?
一个旧灯泡摇摇晃晃，映亮了下方的通道。
狭窄的走廊里，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尸体。
他们的死状极其惨烈，连一具全尸都没有。
身上的切口倒是非常整齐，一看就是被锋利无比的刀刃直接“一刀两断”。
损失了二十多人之后，科罗德企业派遣的士兵，已经不敢再派人进来送了。
虽说伤亡惨重，但他们甚至连敌人的模样都没看清。
牺牲者头盔上安装的小型摄影机，只拍到了银光一闪，然后就没有画面了。
——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在大量战友不明不白的去世之后，幸存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是歇斯底里的模样，已经快要崩溃了。
而这时，走廊拐角处的一只大猫，把前爪按在地上，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哈啊……太轻松了吧。”
全身披挂了银色重型护甲的林瑜，被赤红面罩遮蔽的眼部位置，亮起一抹鬼魅的绿光，开始对附近进行扫描。
方圆五十米内没有侦测到生物信号，看样子那些人都撤到远处去了。
“科罗德企业就这点本事吗？”林瑜哼了一声，收起尖爪挠了挠自己的脸。
“不要放松警惕啊。”夏夜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放映还没结束，不能松懈的。”
“切，小夏夜你也太谨慎了，这群菜鸟根本近不了你的身吧？”
林瑜面罩下方的眼睛眯起来：“总感觉你是提前步入老年了，回去之后我们一起出去玩玩怎么样？”
“在战斗时不要说这种话，很危险的。”夏夜的语调里满是担忧。
“没事儿……”
林瑜的话刚说到一半，走廊里的灯光突然熄灭。
她自带夜视功能的双眼，在黑暗中反而看得更清楚。但是……
“坏了，我这儿断电了，片子还没播完呢！”林瑜一爪撕开身边的墙壁。
为了避免科罗德企业从外面“拔电源”，她在播放影片之前，就打开了地下的备用发电机。
按理说，敌人除非用了emp，否则是没法从外面切断电源的。
——问题是，建筑内部根本没有活人。
林瑜同时启动了红外热像仪、机器人定位器以及气味分析设备，再次把附近扫描了一遍。
她可以确定，这栋建筑里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东西存在。
对方究竟是怎么潜入进来切断电源的？
林瑜伸出带倒刺的舌头，舔了舔沾血的牙齿，在开启侦测的同时，沿着楼梯向发电机走去。
建筑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她微弱的脚步声以外，听不到任何声音。
夜视模式下的画面，像黑白电影的胶片。
虽说色彩黯淡了一些，但整体精细度反而提升了不少，直接进入了16k分辨率模式。
此时的林瑜，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细小灰尘，以及各种奇形怪状的小虫。
她穿过由尘螨组成的“蛛网”，缓步进入地下室。
备用发电机伫立在地下室中央，旁边的空地上堆积着一些杂物，还剩下大概八十平米的活动范围。
发电机旁边的粗大电线被切断，切口处还在冒出火花，显然是刚动手不久。
这间地下室的入口，只有林瑜刚才经过的楼梯，而她刚才没看到任何人离开。
也就是说，那家伙应该还躲在地下室里。
“喂。”
林瑜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死寂：“出来吧，小老鼠？”
她慢慢地走进地下室，在唯一的出入口附近绕来绕去，封死了对方逃脱的唯一路线。
只要敌人现身，林瑜就有把握在零点五秒内击杀对方！
她眨了眨右眼，左肩上的一块护甲向旁边移开。
下方露出来的，是一支细小的机械臂，以及安装在机械臂上方，可以三百六十度转动的微型激光发射器。
这台设备被秦澈叫做“逗猫激光笔”，是可以感应附近人形物体动作的装置。
一旦身边有长得像人的玩意儿移动了，哪怕只是活动了一下指关节，激光发射器都会立刻在对方身上投下一个红点。
然后，林瑜的身体会自行猛扑过去，把被光点标记的敌人撕成碎片！
“嗷呜！”
启动激光笔的同时，林瑜怪叫着蹿到空地上，试图惊吓敌人，让对方主动暴露位置。
但是，对方依旧没有出现。
就在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撞鬼的时候，头顶突然响起细小的咔咔声。
在那个瞬间，大猫立刻向右闪避。
即使动作已经够快了，她的后腰上还是爆发出一阵酥麻。
林瑜的身体在空中转了半圈，目光投向射来子弹的天花板，那里并没有人。
不过，意识到对方使用了电击镖，她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鬼魂应该是不会用这种现代兵器的。
背后插着的电击镖，还在发出刺耳的噼啪声，一波接一波的消耗着林瑜的体力。
她已经开启了所有侦测设备，还是探测不到半个人影。
自从自己出生以来，这样的事还从没出现过……
不对，似乎发生过一次。
回想起自己还在马戏团的时候，与其他成员进行模拟战的情景，林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吧……”她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都注视着秦澈背影的她，对于马戏团的另一名男性成员，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但是，那男人是唯一一个可以躲过她所有侦测的人。
想到这里，林瑜慢慢的张开嘴，发出嘶哑的声音：
“阿彬，是你吗？”
——以那家伙的风格，大概是不会回答的吧。
林瑜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直接惨遭打脸：
“好久不见，林瑜。”
冷酷的男声从天花板上响起，自带了环绕声效果，无法判断出具体的位置。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面啊……”林瑜叹了口气：“五年没见了，不出来当面叙叙旧吗？”
“你想杀了我。”阿彬的回答非常简洁。
“不至于，不至于……”
林瑜在和对方聊天的同时，继续试图侦测那家伙的藏身处。
然后，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你也喜欢秦澈对吧？”她死死咬着牙：“别想活着离开！”
听到这话，阿彬原本冷酷的声音变成了错愕：
“啊？”
在那个瞬间，这名冷血刺客的伪装都被吓掉了，原本空无一物的墙角，浮现出一道人形的阴影。
接着，人影胸前出现了被逗猫激光笔标记的红点。
“死吧！”
林瑜咆哮着猛冲过去，挥动足以切开坦克装甲的利爪，砍向对方的胸膛！
砰！
灰色的烟雾扩散开来，愤怒的大猫扑了个空。
两秒后，她听到楼梯上传来阿彬的声音：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撤了。另外……我性取向正常，谢谢。”
第76章 马戏团来了
眼见月亮上的画面突然消失，秦澈立刻联系了负责播放的二人：
“还活着么？”
“当然。”夏夜轻声说。
“抱歉，是我这边出事了……”
林瑜说话自带电音，听起来像是刚触电了：“那混蛋把备用发电机的电源切断了，我还没能抓住他！”
“还有人能从你手里逃跑？”秦澈问。
“是阿彬。”林瑜气鼓鼓的说：“那混球好像掌握了什么新能力，以前只是隐身，现在碰都碰不到！”
“哦？那小子还活着？”
听到马戏团最后一人的消息，秦澈挑了挑眉：“你们先撤吧，回来再说。”
既然已经没法继续播片，也没必要继续留在那边了。
以夏夜和林瑜的战斗力，不管是甩掉还是杀光科罗德企业派出的士兵，都是轻而易举。
打开混乱引擎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混乱指数，已经直接突破了八百点。
看样子，这次的月球播片，应该是有不少人看到了。
不过，这次最重要的那位观众，还没发来回应。
“你满足了么？”秦澈用传真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这次，建模师的回复来得很慢。
秦澈等了足足两分钟，终于发现了问题：传真机没纸了。
“算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
……
太阳升起。
午夜时分在月亮位置，对着全城播放的fall-107，成为了钢之城各大媒体的今日头条新闻。
为了博人眼球，各种五花八门的标题层出不穷：
《科罗德企业公然播放成人视频，恐面临财团联合会巨额罚款》
《震惊，科罗德企业竟做出这种事！》
《专家解析午夜放片事件：未成年人的健康环境到底谁来保护？》
《保护成年人权利刻不容缓，强烈要求明天继续播放fall-108》
《成人视频史上的不朽名作：老艺术家告诉你fall-107的精妙之处》
闲得蛋疼的网民们，也围绕着“该不该在月亮上放片”这个话题，进行了紧张而激烈的讨论：
正方是来自于钢之城中心区，那些道貌岸然的上流人士。
他们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开始狂轰滥炸：
“未成年人的三观还未发育完全，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些东西。”
“竟然是对全城播放，影响实在太过恶劣了，支持财团联合会对科罗德企业罚款。”
“建议处理负责人，这种败坏风气的事绝不能再次发生！”
至于反方，主要由住在贫民区的打工人和各路罪犯组成。
与市中心的“衣冠禽兽”不同，这些人的言论异常朴实，代表了社会底层的普遍想法：
“大半夜的看看片怎么了？小屁孩这个时间早就睡着了好吧！”
“你们偷偷找资源的时候像条狗，看完了倒是嫌弃起来了？”
“保护个屁的未成年人，成年人的权益谁来保护？老子一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二十岁沧桑得像八十岁一样，怎么没人保护我？”
随着这两拨人之间爆发了争论，微特再次一片腥风血雨。
秦澈昨晚刚抵达八百点的混乱指数，立刻涨到了八百四十点。
此时，这个再度引发了舆论战的“万恶之源”，正在家里摆弄着从蛇窟捡回来的乐队机器人。
还是动物形态的林瑜趴在地板上，后腰上贴着一块黑布。
“还疼么？”秦澈看了她一眼。
昨晚战斗的过程，他已经从林瑜那儿听说了。
“还好吧，就是有点儿使不上劲。”林瑜无力的说。
装了防弹钢板的她，最怕的就是电磁脉冲干扰和大威力电击枪。被电击镖命中的位置，现在依旧无法用力。
“阿彬那个混蛋，下次见面一定要杀了他……”她咬着牙。
“你好像对他意见很大啊。”秦澈轻轻拍打乐队机器人的胸膛，震下一缕灰尘。
“那小子当时把我们骂了个遍。要不是他，我们也不至于解散吧？”林瑜生气的说。
“他一直都挺傲娇的。”秦澈倒是很淡然。
当初的罪魁祸首——群星娱乐和金哲驰，现在早就凉透了。
自己拿到了核弹夜的奖金，正准备重新开始。
对于当初的事情，秦澈早已不怎么在意了。
不过，听了林瑜的话，他眼前又出现了五年前，马戏团最后一次巡演的场景。
……
街道不停震动，发出沉闷的隆隆声。
一台足有二十米长的重型卡车开了出来，压死了躲闪不及的两名行人。
卡车的车身上绘满了五颜六色的涂鸦，为晦暗天空下的钢铁都市，增添了一抹亮色。
“马戏团来了！”
身穿黄白条纹服装，脸上抹满白色油彩的小丑站在车顶，摘下尖顶礼帽露出乱糟糟的头发，对着欢呼的路人们行了个礼：
“朋友们！钢之城马戏团为你们带来巡演！今天的第一个节目是‘拔河’！”
他话音未落，已经被围观路人们的嚎叫淹没了：
“噢噢噢噢！”
“爱死你们了！”
“马戏团！马戏团！”
围在车边的观众们千奇百怪，有人类也有机器人，更多的是半人半机械的改造生命体。
在他们狂热的欢呼声中，卡车的车身缓缓下沉，金属外壳折叠起来，露出长方形的巨大舞台。
从沙漠里抓来的两头凶兽，出现在观众们的视线里。
两只怪物足有三米高，肿瘤一般的头颅上挂着浑浊的黄眼珠。红色外皮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
它们双足站立的模样，像某种恐怖的猩猩。
即使精锐佣兵出马也很难驯服的两头凶兽，此时却被一根钢缆绑住双手，站在舞台上咧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向着对方怒吼。
“开始吧。”小丑打了个响指。
两只怪物向着两个方向狂奔，试图拖走对方，捆住手腕的钢缆被拉直，发出危险的咯咯声。
兴奋的围观者开始为自己选中的怪物加油助威，甚至还有人临时开起了赌局。
他们在呐喊的同时，也在进行友好的互动：
“小兔崽子，挡着我看表演了！”
“再废话老子就打爆你的狗头！”
听着观众们的欢声笑语，化妆成小丑的秦澈抬起头，把目光投向被沙尘染成土黄色的天空，以及沙暴中隐约可见的城市轮廓。
他涂满颜料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穿越到这种该死的鬼地方，在沙漠中挣扎求生。现在组建起一个马戏团，能从竞争激烈的娱乐圈中分到一杯羹，在钢之城的居民钱包里收割金钱，秦澈已经非常满意了。
早已尝试过各种方法的他，对于回到原本的世界，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
——只要能在这里活下去就好，如果能功成名就当然更赞了。
目前看来，事情似乎非常顺利。
马戏团的粉丝数量不断增加，每次演出的门票收入也水涨船高。
继续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创建的马戏团，说不定能和钢之城的电影公司一决高下。在扩大规模的同时并购其他企业，成为钢之城的娱乐业皇帝！
想到这里，小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成功的穿越者应该是什么样子？
秦澈不敢说自己是最成功的那一批，但至少也应该属于“比较成功”的范畴。
他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功成名就，走上人生巅峰的光明未来。
砰！
一声巨响，他左手边的怪物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钢铁舞台上，嘴里喷出一口老血。
眼见拔河已经分出胜负，秦澈站起来，扶正自己头上的礼帽，大声说道：
“好的，暖场完毕。接下来是各位最喜欢的节目——剑舞！”
一支机械手从车身下面伸出，把昏迷的怪物拖进车厢。
同一时刻，一道纤细的漆黑身影缓步走出，来到刚才获胜的那头野兽面前。
黑衣女孩的暗红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随着沙漠的热风不停摇曳。
她眯起眼睛，紧盯着再次被铁链锁住的凶兽。左手握着一柄短剑，剑锋闪出危险的银光。
眼见马戏团的“女主角”登场，观众们的欢呼声响彻天际。
秦澈也再度退回后台，注视着刚刚出现的女生。
身为四名少年兵中的领头人，他与另外三人都进行过深入的交流。
这女孩看似瘦弱的身躯里，究竟隐藏着何等恐怖的能量，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黑衣少女扭过头看向秦澈，弯起眼睛对他笑了一下。
然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透明液体抹在自己的小脸上。
——那是可以吸引怪物的信息素。
被钢缆捆住的怪物像是受到了刺激，狂暴程度比刚才拔河时更强了几分。
它的脸憋成紫色，不停跳动的血管从皮肤下方浮现出来。
看到怪物的狂暴模样，离舞台比较近的观众们纷纷后退。
但离怪物最近的女孩却没有一丝慌张，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噢噢噢！”
正在嚎叫的怪物，身上的尖刺又变长了几寸。
啪！
怪物挣脱了束缚它的钢缆，向持剑少女猛冲过去，挥动利爪拍向女孩的头颅！
在被拍碎脑袋前的最后一刻，女孩终于动了起来。
她的身形如同灵活的毒蛇，轻轻一闪从左边避开了右侧挥来的巨爪。
观众们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怪物手臂上已经喷出黑红的血浆。
“加油，干掉他！”
除了最前面被黑血淋了一身的几个倒霉蛋以外，其他的观众们都在大声欢呼。
当然，这其中既有给女孩加油的，也有给怪物加油的。
秦澈注意到刚才开盘的那几个投机者，又开始组织赌局了。
他脸上依旧挂着小丑的笑容，用喉麦暗中联络藏在卡车里的一名伙伴：
“阿彬，看到人群里那个带深绿色帽子，脸上有疤的男人了么？”
耳机里响起一个冷酷的男低音：“看到了。”
“他在我们的场子里捞钱，散场后干掉他，把他赚的钱抢过来。”秦澈不动声色地下达死亡宣告。
“明白。”
已经在钢之城外的废土度过五年的秦澈，不会错过任何赚钱机会。
马戏团已经和统治钢之城的大财团——永恒电力集团签了合同，领取了合法的营业执照。
每次演出时，只要把伤亡人数控制在十人之内，就不会被罚款。
“哼啊啊啊啊！”
左臂被连根切断的怪物，吼声几乎要震碎秦澈的耳膜。
手持短剑的少女依旧从容，身上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沾到。
深谙表演之道的她，并没有直接把怪物干掉，而是继续高速闪身，在怪物身上不停制造深浅不一的伤口。
美少女狂虐怪物的强烈反差场景，最能刺激观众们的神经。
秦澈满意地看着激动的人群，嘴里哼起了家乡的小曲。
……
夕阳西下，钢之城已是黄昏。
马戏团的演出圆满落下帷幕，这次也是大成功。
坐在驾驶室里负责开车的猫耳女孩，数钱已经数到手软了：
“我跟你们说，这次发财了！回去一定要吃鱼！”她激动地说着。
“但我觉得烤牛肉更好些。”黑衣少女低声说。
两个女生在讨论今晚吃什么，负责“善后”的男生，准备去干掉刚才开盘的投机者。
而身为马戏团老板的秦澈，正要完成今天最后的谢幕演出：
“最后，请大家欣赏烟花。”
秦澈说着按下红色的按钮。
轰！
两发导弹从车窗中腾空而起，命中了前方的人群。
刚才还在欢呼雀跃的观众们，瞬间消失在火球之中。
目睹了这始料未及的一幕，秦澈愣住了，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啊这。”
——自己按下的明明是烟花按钮，为什么会发射导弹？
站在他身边的黑衣少女表情一暗：“有人陷害我们。”
“林瑜，快把车开走！阿彬把枪拿过来，守卫要追捕我们了！”
在秦澈的指挥下，马戏团的卡车一溜烟地逃离了犯罪现场。
那天起，钢之城的马戏团被吊销了营业执照。
曾经大受好评，四处巡演的传奇就此落幕了。
……
“别总想着当年的事了。”
秦澈在林瑜身边坐下，抚摸着防弹钢板下面顺滑的毛皮：“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懂了一个道理。”
“你怎么跟小夏夜一样啊？”林瑜没好气地说。
“不，我还没像她那样大彻大悟。”
秦澈笑起来，加大了撸猫的力度：
“我只是觉得，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就算再怎么成功，赚再多的钱，每天忧心忡忡勾心斗角，成天提防这个害怕那个，岂不是很没意思？”
“所以？”林瑜的绿眼睛里闪着光。
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初站在卡车的舞台上，向观众们挥手致意的那个小丑。
“所以，我打算用自己的方式为钢之城做贡献，让大家都能乐起来。”
说到这里，秦澈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第77章 在下李华，擅长杀人
由几家大财阀组成的钢之城财团联合会，平时总是反应迟钝，捞钱时工作效率倒是奇高无比。
他们对科罗德企业开出的一亿元罚单，很快便送到了亨特.科罗德本人手上。
坐在金碧辉煌的办公室里，亨特已经快气疯了，一脚踹在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捂着脚哀嚎起来：
“他妈的……”
“科罗德先生，请不要太激动。”站在一旁的男助理安慰道：“在深渊区割一下那些暴徒，钱会回来的。”
“你懂个屁！”亨特.科罗德指着助理的鼻子骂道：“滚出去，给我把凡妮莎叫过来！”
“是。”助理赶忙离开。
亨特.科罗德是个疯子这件事，在钢之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即使已经一把年纪了，还掌控着统治深渊区的大财团，这男人依旧像个孩子一样喜怒无常，经常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操作。
一直以来，网上都有不少传言，说亨特.科罗德的各种诡异举动只不过是演技，真正的他，实际上是个精明的商人。
只有科罗德企业的高层，以及在亨特.科罗德本人身边工作的人知道：这家伙在私底下更不靠谱。
在这个混球的领导下，科罗德企业还能撑到现在，纯粹是他女儿的功劳。
而现在，他的女儿凡妮莎.科罗德，已经抵达父亲的办公室。
“怎么了？”她笑着问。
哪怕是公司刚被罚款，这位金发美女依旧非常淡定的样子。
她身穿一套朴素的灰色职业装，披散的金发有些凌乱，却依旧带着高雅的气质。
——科罗德企业的凡妮莎.科罗德，与极野家的极野雾子，并称钢之城两大“财阀女神”。
与极野雾子那种不务正业的侦探不同，凡妮莎.科罗德一直活跃在商战最前线。
在帮助科罗德企业指定决策的同时，还得收拾父亲弄出的各种烂摊子，她一天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根本没时间做其他的事。
正因如此，时至今日她依旧单身，也从未传出过绯闻。
看到女儿登场，亨特的五官皱成一团，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狗屁的财团联合会，罚了老子一个亿！”
“没关系的，我们马上就能赚回来。”凡妮莎安抚的摸了摸父亲的一头金毛，像是在抚摸宠物狗。
“不行，这种事我可受不了……”亨特死死地咬着牙。
“那您打算怎么办啊？”凡妮莎看着正在对自己“撒娇”的父亲。
“你去找人弄清究竟是谁放的片，然后派佣兵弄死他们！”亨特用力敲着桌子，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父亲，我正在和永恒电力集团洽谈合作事宜。”
凡妮莎后退一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您看，能不能稍等一下？”
“不行，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亨特几乎是咆哮了起来，将军肚随着呼吸不停颤动。
“好，那我这就去安排。”凡妮莎说着转身离开总裁办公室。
在门外的环形走廊里，她从挎包里取出一支注射器，熟练的把军用兴奋剂打进动脉。
接着，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电话那头响起一个稚嫩的少年音。
“我是凡妮莎。”
“哦，有事吗？我在写日记！”那男孩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我要你去调查使用了深渊区的手音外放设备，播放成人电影的人。”凡妮莎.科罗德快步走进电梯：“越快越好。”
“好的，那我要一百万！”少年笑了起来。
“可以。”凡妮莎一口答应，随手给对方账户转了一百万过去。
那男孩倒是挺有礼貌的：“到账了，谢谢你！”
“别让我失望，侦探。”凡妮莎眯起眼睛。
“我可不是侦探。”那男孩笑道：“还要写作业，先挂了！”
……
距离fall-107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天。
参加了那次攻击行动的幸存士兵，却依旧没能从战争创伤中走出来。
坐在自己位于钢之城第十二区“铁锈带”的家里，一个肌肉发达的光头男子，茫然地注视着褪色的墙纸。
曾经参加过几十场战争的他，也算是佣兵界小有名气的“职业选手”。
三天前，当他受雇来进攻手音外放设备所在的建筑时，本以为会是个轻松的活计，结束后回家时，还能顺路在蛇窟找两个妹子玩玩。
但之后事情的发展，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
——自己虽然没有受伤，但跟着自己四处征战的十几个战友，全死在了那栋建筑中。
那是他在战场上，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恐惧。
“……”
他沉默着注视窗外，钢之城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晦暗。
沙尘暴就要来了，或许那天晚上屠杀了整支队伍的怪物，就潜伏在沙暴中，随时可能破窗而入……
想到这里，他用力拉上窗帘，蹲在卧室角落里瑟瑟发抖。
滴滴！
门前响起悦耳的门铃声。
——是那怪物来了？
他连滚带爬的来到床头柜旁边，取出等离子军刀和手枪，用颤抖的双手握住刀柄。
“有人吗？”
门外响起少年的声音。
呼啸而来的沙暴敲打着窗户，那个少年却还在敲门，声音仿佛魔音灌耳，清晰的传到光头男的耳朵里。
“请开门！”那男孩大声说：“我知道您在里面。”
光头男用颤抖的右手举起手枪，瞄准了客厅的铁门。
咚咚咚！
门外的少年开始用力锤门，力量大到整栋屋子都在抖动。
砰！
一声巨响，沙尘伴着狂风涌进屋子。
意识到那男孩竟然撞开了防盗门，光头男猛地扣下扳机。
自动手枪在两秒内打光了弹匣里的十七发子弹，全部命中了出现在门前的矮小身影。
但对方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流，只是闪过几道火花。
“妈的，是机器人……”
光头男子启动等离子军刀，蓝色的锋刃映亮客厅。
还没来得及挥动武器，腹部传来的一阵剧痛，令他整个人跪倒在地，身体缩成一团。
“该……死……”
一双看起来很复古的白色运动鞋，出现在他模糊的视线中。
光头男艰难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对孩子来说过于宽大的蓝裤子，以及带着白条纹的蓝上衣。
那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年，留着清爽的寸头，甚至还背了个书包。
若不是少年的眼睛正在闪出银光，光头男差点以为对方是被绑架的人质。
“叔叔你好，我的名字是李华。”少年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请问，在三天前的晚上，叔叔看到了什么？”
“去你妈……”光头男吐出一口血。
喀嚓！
他的身体没动，脑袋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嘴里没说完的脏话也立刻停止了。
“既然叔叔不想说，那我只能直接问您的脑袋了，抱歉！”
李华手心出现一根细长的探针，声音也突然转化为电子合成音：
“启用bci-1079内置式脑机接口，开始强行连接。”
第78章 专业刺客交流社区
林瑜变回人形，活动了一下还在发麻的后腰，站到窗前注视遮蔽天空的沙暴。
秦澈坐在沙发上，摆弄着夏夜初次见面时送给自己的礼物。
与自己身上的混乱引擎不同，这个圆盘并没有启动，上面也找不到充电接口。
他尝试了各种手段，这玩意儿根本无法开机。
或许，那些技术精湛的机械师，可以把这东西重新开机。说到这里……
秦澈拿起手机给克劳迪亚打了个电话：
“公公，怎么了？”克劳迪亚的声音非常欢快。
“我这儿有个东西需要你看一下。”秦澈开启视频通话，把圆盘放到镜头前：“就是这个。”
“这是自动训犬飞盘吧！我见过类似的，可以用来训练大型犬！”克劳迪亚评论道。
“这是人用的。”秦澈晃了晃手中的“飞盘”。
“人也喜欢叼盘子？”克劳迪亚惊讶的问。
“确切的说，我要把这玩意儿安装在身体上，你能不能修理一下，至少让它可以正常启动。”秦澈直入正题。
虽说失去了机器人的躯体，当年的克劳迪亚也还是可以复活机械的“死灵法师”。
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可以修复这台无法开机的引擎。
“哦，我试试吧。”克劳迪亚立刻回答：“我这会儿正在沙漠里，晚上再回去！”
刚结束通话，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秦澈按下通话键，屏幕上出现细长的触手。
夏夜把手机举到面前，苍白的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还好吗？”
“挺好的，怎么了？”秦澈看着投影里的天蝎帮帮主。
“最近……小心点。”
夏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我得到消息，科罗德企业正在追查之前播放电影的嫌疑人。”
“毕竟他们赔了一个亿。”秦澈点头。
听到这个话题，林瑜也凑了过来：“没什么可担心的吧？科罗德企业的那些歪瓜裂枣，不是被我们杀得七零八落嘛！”
“不，他们派出的不是普通人。”
说到这里，夏夜的微笑消失了：“我收到的消息是，科罗德可能派出了战前残留的追踪机器人。”
“科罗德企业还有这种东西？”秦澈笑了笑：“有点意思。”
这个世界人类科技的巅峰期，应该就是2040年世界大战前的那几年。
战争是科技发展最佳的催化剂。为了彻底摧毁对手，军方开发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黑科技。
其中的大部分产物，早已消失在核爆和电磁脉冲炸弹之下，但也有一部分装备留存了下来。
夏夜口中的追踪机器人，就是残存的战前黑科技之一。
追踪机器人的定位，类似于便衣警察或是伪装的特工，专门负责寻找并猎杀隐居的目标。
为了保持低调，追踪机器人的外形，被设计成当时常见的居民样式。
刚放学的中学生、坐在路边下棋的大爷、蹲在墙角抽烟的小混混、出来遛狗的老太太……各种看似平平无奇的普通人，都可能是危险的追踪机器人。
不过，他们的外形在那个年代或许很适合伪装，出现在钢之城却显得异常违和。
毕竟，这座从核战废土上重建的城市，风格与战前的世界截然不同。
正因如此，残存的几台追踪机器人，在钢之城制造了不少诸如“正在过马路的老奶奶突然刺杀路人”之类的都市传说。
“追踪机器人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干掉不就完事了。”林瑜挥了挥小爪子。
“怕的是科罗德企业弄清我们的身份。”秦澈示意猫娘安静。
夏夜和林瑜都是专业的战士，在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就算科罗德企业派出追踪机器人，应该也很难追踪到她们的痕迹。
但现在令人担忧的，是另一个不稳定因素：
“阿彬。”他说出马戏团最后一位成员的名字。
“是啊，阿彬那天晚上看到了林瑜，而且逃离了现场。”夏夜小幅度点头：“以追踪机器人的行动风格，应该会调查到他。如果他说了……”
“都怪我没把那混球干掉。”林瑜垂下头。
“不至于。”秦澈拍了拍猫娘的肩膀：“我倒觉得那小子不会出卖我们。”
在马戏团分崩离析的时候，四个人都还不是现在的样子。
姑且不说自己，另外三名少年兵，并不像今天这么“成熟”：
当时的林瑜，是个全身挂满破铜烂铁，连变身都不利索的半成品猫娘。
夏夜比现在更加“老好人”，甚至到了懦弱的程度。
至于阿彬，那个看似老成的小子，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毕竟，越是平时压抑自己的内向人士，在爆发时就越是恐怖。
那个点了暗杀专精，经常在秦澈授意之下处理各种麻烦事的少年，一直把感情压制在心底，像机器人一样执行各种任务。
站在阿彬的角度，秦澈完全能理解那小子心态崩了的原因：
——自己每天干各种暗杀脏活，为马戏团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快混出头了，结果突然沦落为通缉犯。
在这种“谁来谁都麻”的情况下，阿彬会生气也是很正常的。
“我打算见见他。”秦澈开口。
“找不到他的联络方式。”夏夜摇了摇头：“而且，很危险。”
“我大概知道在哪儿能找到他。”
——阿彬现在是个雇佣刺客，去钢之城的刺客社区应该会有收获。
类似于劫匪专用的“滴滴打劫”，钢之城的刺客们也是有专用软件的。
以阿彬的能力，现在怕不是在刺客界，已经混到了华莱士在劫匪界的地位。
等了一会儿，在沙暴结束之后，秦澈来到伊甸园黑市交易点，从机械和尚那里买了个临时账号。
接着，他按照和尚提供的操作步骤，成功打开了隐藏在成人网址中的那个软件。
在纯黑的背景中，缓缓浮现出一行白色文字：
欢迎来到专业刺客社区“刺客信条”，新用户，请输入你的代号。
面对一片空白的姓名栏，秦澈稍加思索，输入了某个大侦探魂牵梦绕的那个名字：
贝恩。
第79章 马戏团的修罗场
刺客社区的模式，与隔壁的“滴滴打劫”截然不同。
滴滴打劫是个大型论坛，在里面可以随意发帖，而刺客社区这边，却类似于一个主版块里放了许多个分区。
打开社区，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排列的长条形封面。
这里的每个封面，都是可以接活的刺客组织，或者独行刺客的个人网址。
只要点进去，就能与刺客通过加密渠道进行交流，商讨刺杀事宜。
想在刺客社区申请到个人页面，需要通过钢之城大型刺客组织“兄弟会”的严格审查。
正因如此，在这里基本没有犯罪调查局的钓鱼探员，比起疯狂钓鱼执法的滴滴打劫要靠谱得多。
刚进入社区，看到花花绿绿的封面，秦澈就意识到，钢之城的刺客行业并不景气。
——贫民区的老哥都是一言不合直接开干，完全用不上刺客。在中心区进行刺杀又太过危险，一不留神就会被安保机器人搞死。
随着市场不断缩小，钢之城的刺客行业正在疯狂内卷。
现在还能接到活的刺客，都是天赋异禀的能人。
为了吸引顾客，首页上的这些封面一个个都非常显眼，上面的标题也是把“引人注目”当成第一要务。
最骚的是，这网站竟然还有“大封推”“全站强推”“兄弟会频道推荐”等等各类推荐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点进了小说网站。
初来乍到的秦澈，把鼠标停留在首页强推的一个封面上。
封面上挂着的，是三个正在跳舞的女孩，打扮的极具青春气息，看上去和刺客没有半毛钱关系。
下面的标题使用了彩色字体，极其炫目：
《刺客魂（assassin-soul）偶像刺杀团体，欢迎您的光临！》
点开页面，耳机里顿时响起了欢快的音乐声。
分别身穿红白蓝三色服装的三位美少女，对着镜头跳起了宅舞。身后的墙壁上满是喷溅的血迹，脚边倒着一具被爆头的尸体。
在视频下方，是这家刺客组织的宣传语：
看到仇人还在逍遥快活，您是不是怒火中烧？想不想马上送他升天？
欢迎指名偶像刺杀团体‘刺客魂’！最低只需五万元，您就能看到仇人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我们的美少女刺客经验丰富，已成功执行五十次以上的暗杀任务。不管对方躲在什么地方，都能把他送上绝路！（城中心区部分位置除外）
除此之外，我们这里还有其他刺客无法提供的视频舞蹈服务！
想象一下，您的仇人失血过多即将去世，却看到三位美少女正在犯罪现场为您跳舞，他绝对会死不瞑目，带着无与伦比的仇恨和屈辱坠入地狱！
“我是蓓拉。”
“我是嘉燃。”
“我是向婉。”
“我们在‘刺客魂’等你~”
……
看着视频里在杀人现场热舞的三位少女，秦澈感慨道：“现在刺客都内卷到这个程度了么？”
林瑜凑到电脑旁，突然瞪大了眼睛：
“啊，我认识她们！”
“熟人？”秦澈看了她一眼。
“她们参加过避难所娱乐的选拔，被那个狗屁双头姐妹淘汰了。”林瑜叹了口气：“明明她们比双头人好看多了，评委可真是没眼光。”
“这年头当偶像可不只需要好看。”秦澈笑了笑。
长相姑且不论，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光是往那一站，就能吸引观众的眼球。
这种天生的“偶像感”，是林瑜和三个美少女刺客都不具备的。
“你不是要找阿彬吗，怎么还在看她们跳舞啊？”林瑜推了推他。
秦澈关掉偶像刺杀团体的页面，打开了刺客社区的排行榜。
这个和自己穿越前经常使用的“起点中文网”非常相似的页面，除了各种推荐位以外，也是有各种榜单的。
对于阿彬的业务水平，秦澈还是非常信任的。
他直接从“最受欢迎刺客榜”最上面开始看，只见排在第一的名字是“植物人刺客”。
“应该就是他。”秦澈说着点开植物人刺客的页面。
“这名字也太蠢了吧！”林瑜忍不住吐槽。
植物人刺客的个人页面非常简洁，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倒是很符合阿彬的风格。
那家伙连个图片都懒得放，只是在白底上直接弄了几行黑字：
植物人刺客，四年信誉保证，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
定金十万，后续看情况收费。任务失败倒赔你一千万。
点击下方链接联系我。
“他还真敢说啊。”林瑜啧了一声：“就不怕翻车吗？”
“你会害怕被人干掉么？”秦澈问。
“不会！”
“那不就得了。”
秦澈说着点击了下方的链接，弹出一个对话框。
“你好，这里是植物人刺客。”对方发来自动问候语。
面对疑似是老熟人的家伙，秦澈也不含糊，直接进入正题：
“是你么，阿彬？”
在他输入这行文字的十秒后，那边发来回复：“你是哪位？”
“我是小丑。”秦澈答。
“……”对方发来一串省略号。
秦澈从冰箱里取出一罐液氮奶茶，重新坐到椅子上，对方终于再度回复了。
“哦，是团长啊。”
“果然是你，阿彬。”秦澈眯起眼睛。
——当年还在马戏团的时候，这小子就从来不叫其他人的名字，而是用各种代号替代。
阿彬在网上倒是挺健谈的，与现实中那个沉默寡言的混球截然不同。
在互相确认身份之后，他很快发来一条讯息：
“我遇到了疯猫，是你派出来的吧？”
“谁是疯猫啊！老子要撕了他！”林瑜的脸涨红了。
秦澈发送信息过去：“她说要撕了你。”
阿彬的下一条讯息，气得林瑜差点把显示屏扔出去：
“疯猫不是我的对手，章鱼在哪儿？”
“在你身后。”秦澈开着玩笑。
“团长，你们找不到我的。”阿彬的回答非常自信。
“有一说一，确实。”秦澈深表赞同。
以阿彬的潜伏能力，如果这小子想藏起来，哪怕把钢之城所有佣兵都派出去，也找不到他的藏身处。
此人全身长满可以与周围环境同化的苔藓，不光是提供了伪装，还能进行光合作用，顺便吸收空气中的水分。
只要能晒到太阳，他甚至可以潜伏一个月不吃不喝。
“听林瑜说，你好像学了新招。”秦澈发送信息。
“当然，都过去五年了。”阿彬回答：“我成长了。”
“是么？我还想让你回来呢。”秦澈开门见山。
看到他敲出的文字，林瑜忍不住了：“你不会真要把他弄回来吧？那小子人品不行！”
在马戏团还没解散时，林瑜和阿彬就非常不对付，闲着没事就会吵架。
现在林瑜会反对，倒也十分正常。
秦澈看着猫娘光洁白皙的侧脸：“你不觉得这小子很有能力么？而且也挺忠诚的。”
“哪里忠诚了啊？”林瑜反驳：“要不是他，我们根本不会分开！”
看样子，这女孩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不过，秦澈已经有了另外的想法。
阿彬那边还没回复，他已经发了条信息过去：
“有兴趣接我的任务么？报酬丰厚。”
“目标是？”
“科罗德企业派出的追踪机器人，他们正在调查那天晚上的事。”秦澈迅速敲击键盘：“我需要你把它干掉。”
在他这边发出任务之后，“植物人刺客”也立刻给出了价码：
“追踪机器人很难搞，我要五十万定金，事成之后再追加五十万。”
看到这里，林瑜实在忍不住了，直接抢过秦澈的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出一串文字：
“你怎么不去抢？可要点脸吧！”
“哟，是疯猫么？上次电的舒服吗？”阿彬调侃道。
“崽种，下次我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种在花盆里！”林瑜敲键盘的力量巨大，屋子里满是啪啪啪的声音。
“下次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垫在我的床上。”阿彬那边也不遑多让。
“行了行了，别吵了。”秦澈坐回到电脑前，从林瑜手中夺回键盘的控制权。
这两个家伙的对话方式，不禁让他想起了七年前，两个人在沙漠里打起来的时候。
当时如果不是有夏夜调停，他们两个估计只能活一个。
秦澈把话题重新拉回正轨：“追踪机器人的资料在夏夜那边，稍后我让她发给你，有空开个全息投影会议么？”
马戏团的几位，已经有五年没重新聚在一起了，来一个令人怀念的“团聚”倒也不错。
在他说出提案之后，阿彬那边很快发来回复：
“好。”
……
半小时后，秦澈家的客厅里。
地上堆积的杂物被清理干净，总算是弄出一块可供投影移动的空地。
在久别重逢的时刻，秦澈重新穿上了自己尘封多年的西装，又把平时乱糟糟的头发梳理了一下，倒是人模狗样的，有种商业精英的感觉。
林瑜穿了套很显身材的红色紧身衣，卸掉防弹钢板之后还是挺苗条的。
她扎起头发，胸前依旧是一马平川，有点像是非常清秀的少年。
在二人身边的地板上，固定了两台小型投影设备。
此时，其中一台已经开始微微闪光，向外投映出漆黑的影像。
穿着黑色哥特长裙的少女出现在客厅里。上半身和平时一样保持人形，裙摆下方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停蠕动。
“能看到我吗？”夏夜挥了挥小手。
“能看到。”秦澈点头。
“没想到……我们还能重聚。”
夏夜稍稍低头，似乎在怀念旧日的时光：“我还以为马戏团永远不会重组了。”
“谁说要重组了啊？”林瑜没好气的说：“我不会让那小子回来的！”
见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夏夜轻声劝慰：“心平气和，颐养千年。想长寿就要放下过去的仇怨。”
“你越来越像老年人了。”秦澈感慨道。
夏夜不做声了。
三人等待了一会儿，最后一台投影设备，开始发出类似于高压锅的嘶嘶声。
不祥的绿色光束投出，在另外三人身上笼罩上一层绿色。
五秒后，一道绿色的人影出现了。
阿彬仿佛是修炼到了“存在感稀薄”的境界，即使在投影中，身形依然稀薄不清，只能看出一个绿色的轮廓。
“几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绿了。”林瑜讥讽道：“头上长了草原吗？”
绿油油的人影嗤笑一声：“你倒还是儿童体型。”
看林瑜的模样，如果阿彬真的在场，怕不是会被她直接撕成碎片。
“行了，别说废话了。”
秦澈上前一步，打断了二人的争执：“夏夜，把情报给他。”
这种全息投影设备并不是只能制造投影，还兼具远程会议传输资料的功能。
夏夜右手一抬，数据被传送到阿彬的投影设备中。
那个绿色的男人看了看，然后点头：“我收到了，该付钱了。”
听到这话，秦澈面露微笑：“我觉得，五十万定金是不是有点儿贵了？”
不等阿彬回答，他已经再度开口：“好久不见了，你就没什么想对我们说的话么？”
——这小子很可能还在对当初的事心怀愧疚。而秦澈的打算，正是利用阿彬的愧疚感，让他为自己免费打工。
阿彬沉默了。
秦澈给夏夜使了个眼色，投影里的黑衣少女叹了口气。
绿色的人影后退一步，小声说：“抱歉，是我太冲动。”
“大声点，我听不见！”林瑜咄咄逼人的走上前。
“是我错了。”阿彬低下头，身形比刚才更稀薄，仿佛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身为马戏团的创始人，对于成员的性格，秦澈是再清楚不过了。
——这小子看似冷酷，实际上却属于那种“傲娇”的家伙。
当初他之所以会和林瑜吵架，原因其实类似于“争宠”。
“那就交给你了，我会看着你的。”秦澈语重心长的说。
“谢谢你，团长。”阿彬抬起头。
感受到客厅里的异常气氛，夏夜继续保持沉默，林瑜则是发出诧异的声音：“你们怎么回事？”
“五年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阿彬的道歉非常诚挚，头一次说出这么多话：“那时候，我只是觉得自己每天都在干活，希望团长能多看着我，所以才……”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小子不对劲啊！”林瑜惊恐的后退一步：“你该不会是喜欢团长吧？”
阿彬总算反应过来了，连连摆手：“你弄错了，这只是单纯的仰慕。”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澈总觉得眼前的男人，身上的绿色更加浓郁了。
第80章 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午夜时分，穿校服背书包的小孩子，走进钢之城梦魇区的一条暗巷，敲响巷子尽头的一扇铁门。
沉闷的咚咚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顺便吵醒了附近打地铺的几个流浪汉。
“他妈的，让不让睡觉了？”
躺在巷子垃圾堆旁边的一个流浪汉，揉着眼睛坐起来，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位置，迷迷糊糊的打算掏枪。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矮小的影子，在月光之下泛出绿光。
“你……”
流浪汉刚开口，那个矮小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速度快到像是开了闪现。
对方的面部皮肤闪出些许银色，看样子应该是机器人。
被吓了一跳的流浪汉还来不及拔枪，右手的撕裂剧痛令他惨叫起来。
咔嚓！
他的右手离开了身体。
那个小孩子的肩膀伸出两根钢针，直接把流浪汉的双脚钉在地上。
在流浪汉的惨叫声中，男孩低下头，看着倒地挣扎的可怜虫：
“嗨，你好呀，我是李华，是来找人的！”
“放……过……我……”流浪汉疼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在流浪汉恐惧视线的注视下，李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他眼前。
“叔叔，你见过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全身绿色的“植物人”，看起来像是某种变异生物。
“没有……没有！”
流浪汉立刻摇头，剧痛令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放过我！”
“啊，那么再见了！”
李华一脚踩爆了流浪汉的脑袋，转身回到铁门前。
……
同一时刻，在没开灯的卧室里，夏夜正在对其他人科普天蝎帮弄到的情报：
“科罗德企业的追踪机器人，有很大几率是儿童型号。”
“据说他们的机器人坏掉了，一直都是杀戮模式。不光是会抹杀掉目标，还会对目击者和路人进行无差别残杀。”
“那我们正好可以为民除害。”秦澈看了客厅一眼。
“让我一个人来不就好了？”变成动物形态的“大猫”趴在床边：“我自己就能解决他！”
“我有点事儿要和科罗德说。另外，记得尽量保持尸体完整。”
说话的同时，身穿黑西装的秦澈，拿出曲棍球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客厅里又响起了砸门的咚咚声。
“植物人刺客叔叔，您在吗？”李华大声喊着：“我想和您聊聊！”
正如夏夜所说，这台战前遗留下来的追踪机器人，内部的电路板出了点问题。
它早已把低调二字抛到九霄云外，所到之处留下的只有尸体。
那天晚上雇佣了“植物人刺客”的手音负责人，已经被李华杀害了。
从那位负责人脑中，李华得到了刺客的个人信息。
而现在，它正在登门拜访的，正是刺客的藏身处。
“叔叔，我知道您在里面！”李华喊着。
又敲了几下，屋里依旧没人回应。
李华稍稍后退一步，然后突然抬起右腿，向前踢出一脚。
砰！
这一脚的力道异常恐怖。平时应该是往外开的大铁门，被踹得往里飞出去，砸碎了客厅的木桌之后，重重地砸在墙上震出蛛网型裂缝。
“叔叔，我要进来了！”李华大声说。
疯狂的机器人迅速检查了空无一人的客厅、卧室和餐厅，然后在卧室的地板上，找到一道不起眼的暗门。
“叔叔，我知道您在里面！”
李华一脚踹开那道门，整个人像炮弹一样下坠，在一秒内滑下二十级台阶，进入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李华眼中闪过一道绿光，自动进入夜视模式。
进入视线的是生出青苔的墙壁，以及从墙上长出的……触手。
触手如同巨蟒般，缠上李华的身体。
男孩向前一跃，轻描淡写的撕开触手。黑血喷了一脸，令它的造型更加诡异。
“别躲了~”
它的童音在黑暗中不断回响，仿佛是催命的丧钟。
李华撕开挡路的几根触手，在地下室里绕来绕去。
“叔叔，您家还蛮大的！”它评价道。
“植物人刺客”的地下室，如同一座小型迷宫。
里面的墙壁错综复杂，一会儿排成a型，一会儿排成v型，时不时还有触手挡路。
不过，光靠这种东西，是无法束缚这个疯狂男孩的。
咚！
通过撞碎墙壁完成了“肉身穿墙”之后，李华终于抵达地下室的正中央。
从负责人的大脑中提取出的数据，与眼前的绿色人形完全吻合。
“终于找到您了，您好，我是李华！”
机器人说着走上前去，向对方伸出右手。
但植物人刺客没有半点打算握手的意思，只是缓缓后退一步，融入墙壁消失无踪了。
“逃跑是没用——”
李华的话还没说完，背后闪过一道银光。
它的左臂从手肘位置被切断，转着圈向后飞出去，喷出漆黑的机油。
男孩猛地回头，双眼亮起危险的红光，伸出残存的右手，抓向那只朝自己扑来的大猫！
不过，它要面对的敌人不止一个。
粗大的触手从后面袭来，缠住它的双腿。
虽说只是拖延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已经足够分出胜负了。
啪！
一记惨无人道的大嘴巴子，重重的胡在李华脸上。
大型猫科动物的利爪，撕裂它伪装成学生的面孔，顺便切断了里面的数据线。
“叔叔，我……”
李华无力的垂下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发疯的追踪机器人，终于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干得好。”
用曲棍球面具挡住面孔的西装男，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在李华的书包里摸索了一番，从里面取出一台手机。
用李华的右手解锁之后，拨通了里面备注着“凡妮莎阿姨”的电话号码。
两秒后，金发美人凡妮莎.科罗德的投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方。
“找到罪犯了？你是谁？”
凡妮莎皱起眉，表情里满是怀疑。
这次通话开启了视频模式，她自然也看到了拿着手机的那个男人。
那男人的声音儒雅随和，与他脸上的杀人魔标配面具，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凡妮莎小姐。”
“李华在哪儿？”凡妮莎.科罗德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如同看到猎物的毒蛇。
“他死了。”面具男冷声说。
“你……就是放了电影的人？”凡妮莎死盯着他。
听到这话，那男人笑出声来：
“没错，我是贝恩。”
话音未落，他的混乱指数增加了十点。
第81章 我必须重新集结部队
“你就是……贝恩？”
看着投影里那个西装革履，带着曲棍球面具的男人，凡妮莎.科罗德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怀疑。
前几天吃午饭的时候，她在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大逃杀选秀，听到了极野雾子的那番话。
那个胸大无脑的“大侦探”说的话，凡妮莎向来都是当成放屁处理。
在她看来，极野雾子只不过是个打着侦探的名号，在节目里出卖色相的蠢货罢了。
极野雾子口中的“贝恩”，也不过是个随口瞎编的人物，在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
那么现在，正和自己对话的是什么人？
“很惊讶么？”
看到凡妮莎诧异的模样，那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顺便提一句，道尔顿酒店的事也是我做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凡妮莎.科罗德面色愈发阴郁。
虽说还是拒绝相信极野雾子的胡说八道，但她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简单角色。
不管这个“贝恩”的话是不是真的，这小子确实干掉了科罗德企业的追踪机器人，之前播放电影的事做的也很漂亮，没留下任何能用的线索。
凡妮莎很清楚，父亲这次恐怕要失望了。
——追踪机器人一凉，想要找到贝恩简直难如登天，只能花大价钱去雇佣侦探了。
现在的这个电话，恐怕就是自己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与贝恩说话的机会了。
一想到这里，凡妮莎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泛起了一丝淡淡的伤感。
“能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吗？”她问。
“再见了，美女。”贝恩轻佻的吹了个口哨，就把电话挂了。
啪！
秦澈把李华的手机扔在地上，又补了一脚直接踩碎。
他摘掉脸上的面具，总算是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
现在，科罗德企业真正的“总裁”——凡妮莎.科罗德，也得知了贝恩的存在。
被自己制造出来的那个“犯罪偶像”，将会成为那个金发女郎心中的一道阴影，久久不能散去。
让贝恩在钢之城扬名的计划，再次前进了一步。
墙壁上响起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夏夜的身体从里面爬出来。
僵硬的动作外加苍白的肤色，令她像是早期恐怖片里爬行的女鬼。
“结束了吗？”她问。
“完事了。”秦澈说着在李华面前蹲下，查看这台机器人的躯体。
他知道，如果夏夜和林瑜使出全力，这个机器人在地下室里活不过零点一秒。
刚才的触手之所以非常脆弱，是因为他需要留这个“男孩”一具全尸。
看着秦澈的动作，变回人形的林瑜，已经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你不会是要把这个机器人捡回去吧？”
秦澈点点头：“这种好货卖废铁实在太可惜了。”
说话时，他温柔的抚摸着李华的脑壳，双眼熠熠生辉的样子，酷似道尔顿酒店那个被枪决的炼铜总裁。
虽说打不过自己身边的两个“柔弱女孩”，这台追踪机器人的战斗力依旧很强，至少对付普通佣兵没什么问题。
当然，秦澈看中的并不是李华的战斗力，而是它的追踪能力。
这种被军方用来收集情报的机械特工，一旦获得了任务，就会不择手段的找到目标，简直是难缠的疯狗。
有了这玩意儿，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也会变得更加顺利。
“可他已经死了。”夏夜来到他身边，拾起李华落在地上的半截胳膊。
“我的儿媳妇能复活他。”秦澈说。
——拥有“死灵法师”之称的克劳迪亚，虽说失去了原本的身体，要复活这种机器人，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秦澈正在检查李华受损的面部，身边响起林瑜的声音：
“小夏夜，怎么了？”
他抬起头，只见夏夜的身体仿佛变成了冰雕，连触手都碎了一地。
自从重新见面以来，这个平时总是看淡一切，心态堪比老年人的触手少女，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儿……媳……妇……”她喃喃自语。
“快说点什么啊，小夏夜要冻死了！”林瑜用手肘撞了撞秦澈的腰，差点震碎他的肾。
“这个故事挺长的，要不，先回我家再给你讲？”
秦澈刚说完，另一个幽怨的声音从黑暗中飘出来，这次是男声：
“团长，您……结婚了？”
这次提供了伏击地点的“植物人刺客”阿彬，之前一直都保持沉默，直到现在总算是说出第一句话。
“你怎么也这样啊！”眼见马戏团的四个人，有两个陷入异常状态，林瑜已经快吐血了。
“第一次听到克劳迪亚叫你的时候，你也是这个反应。”秦澈提醒身边的猫娘。
“她上来直接管我叫婆婆，这怎么可能遭得住？”林瑜辩解着。
“把机器人带上，我们该走了。”秦澈站起来，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肾脏。
林瑜弯下腰，把失去意识的李华扛在自己肩上，转身离开了漆黑一片的地下室。
她离开之后，秦澈回头看着漂浮在黑暗中发呆的另外二人，问道：
“你们两个，跟我一起来么？”
直到这时，夏夜总算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啊，啊，好的，好的。”
“出发吧。”阿彬恢复了平时的冷酷状态。
秦澈走在前面，沿着狭窄的通道，爬上地下室的楼梯。
离开阿彬的藏身处，巷子里吹来清冷的夜风，夹杂着血腥的气味。
一具被爆头的流浪汉尸体，倒在不远处的垃圾箱旁边。
“走吧。”阿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想到马戏团还有重组的一天。”秦澈感慨道。
一说到这个话题，“植物人”的身形再度稀薄了几分，直接变成半透明。
“对不起。”阿彬小声说。
“你没必要道歉。”
秦澈转过身，看着漂浮在空气中的那道残影：“你可以继续做刺客，我不会强求。不过，我偶尔会委托一些刺杀工作，如果能免费完成的话……”
“没问题。”阿彬一口答应。
“哈，那就多谢了。”
秦澈大步离开阴森的小巷，夏夜和阿彬紧跟在他身后。
第82章 我是教主，搞快点
“啊，原来是这样。”
半小时后，在秦澈家的客厅里，触手少女和植物人刺客，终于得知了关于“儿媳”的真相。
“那台车，竟然有思想。”夏夜若有所思的晃动触手，拧开核子可乐的瓶盖：“我当初都不知道。”
“是啊，我也被吓了一跳。”林瑜懒散的趴在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该睡觉了……”
进屋之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植物人刺客”看了看林瑜，接着把目光投向沙发上的秦澈：
“你们同居了？”
“没，只是她懒得回家。”秦澈摇头。
“是，你有什么意见吗？”林瑜翻了个身蜷缩成一团。
“……”
平时话很少的阿彬，憋了一会儿总算是憋出一句话：“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林瑜不耐烦的挥挥手：“快回去吧……”
眼见“修罗场”又要开始了，秦澈站起来笑道：“你们的确是该走了。”
——身为真.植物人的阿彬，需要的生活环境是那种潮湿的地方，这栋房屋并不符合他的要求。
至于夏夜，刚从强辐射区域出来没多久的她，要是在这里呆上半个月，自己和林瑜都得被辐射烧成渣。
“那，再见了。”
弄清了“儿媳”情况的夏夜，转身离开客厅。
站在门前的植物人，又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怎么了？”秦澈来到阿彬身边。
“没事……”全身模糊不清的刺客，像是有些慌张的后退一步：“能再见到你，真好。”
“我也是。”秦澈笑了笑。
“有需要帮忙的任务，在社区联络我就行。”
说到这里，阿彬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那……我先走了。”
“再见。”秦澈对他挥了挥手。
送走了马戏团的二位，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一点。
就在秦澈打着哈欠准备去睡觉的时候，克劳迪亚的引擎声从街道尽头响起。
今天用了海蓝色烤漆的越野车，一个急刹车停在正门前，车窗里伸出一只机械手，兴高采烈的不停挥舞：
“公公，我回来了！”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秦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未启动的引擎。
克劳迪亚的效率很高，只用了十分钟就给出了结论。
——这台未启动的引擎，她没办法修复，专业的武器工房或许可以修理。
被林瑜干掉的李华倒是可以复活，但需要大约两天的时间。
她载着李华的尸体离开家，寻找修理材料去了。
在克劳迪亚也离开之后，忙了一天的秦澈总算是睡下了。
……
“哈啊……”
早晨六点，林瑜打着哈欠爬起来，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茶色头发。
她从冰箱里取出一袋变异鱼干，慢吞吞地来到茶几前，坐到软绵绵的沙发上，身体下方的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啊……”
嚼着小鱼干的林瑜正要开电视，注意力被茶几上的那台传真机吸引了。
记得秦澈好像说过，这玩意儿没纸了，如果能找点纸过来，或许又能和沙漠里的那个低俗怪物联络。
“唔。”
林瑜嚼碎嘴里辛辣的鱼干，披上衣服在街边的机器人便利店买了一沓纸。
“这个……怎么塞进去？”
她在传真机旁边研究了一会儿，总算是从下面找到了一个细长的缺口。
把纸塞进去之后，她打开传真机的开关，这台可以进入博物馆的老旧设备，开始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什么鬼东西啊，不能找点正常的通讯设备吗？”
林瑜在吐槽的同时，双手已经不由自主的停在键盘上方。
虽说嘴上是对那怪物非常嫌弃，但对于隐藏在死亡区域中的神秘生物，她其实还是挺感兴趣的。
在秦澈面前，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但现在秦澈还在呼呼大睡，正好可以趁机问问对方是什么来头。
林瑜的绿眼睛眯起来，鬼鬼祟祟的看了紧闭的卧室门一眼，然后敲击键盘，输入简单的问候语。
“在吗？”
传真机上方滑出一截白纸，上面是黑色的文字：
“教主，我在。”
“我不是教主。”
“你是谁？”白纸继续向外移动。
“教主夫人。”林瑜美滋滋的扬起嘴角。
两秒后，看到纸上的文字时，她的笑容消失了：
“你在说谎。”
“我真的是！”林瑜强调着。
接下来出现的回答，令她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混沌秩序教派的教主，是非常危险的职业，这是某一任教主死前对我说的。”
“他还说什么了？”林瑜立刻提问。
“他说，教主一般都活不过两年，因为不想让心爱的女人守寡，所以主动和她分手了。”
“胡扯，这也太晦气了吧？”林瑜反驳道。
对于秦澈统治的这个神秘教团，她并不怎么了解。之前的两位成员：骗术师和克劳迪亚，倒是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个教团的成员还都挺强的，个个都身怀绝技。
按理说，教主应该很安全才对。难道说……
她飞快的敲击键盘，输入一行文字：“是不是有人在追杀教主？”
“我也不知道。”怪物回答：“除了现任教主以外，我只见过那一任教主而已。”
“这个混沌秩序教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瑜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被那位教主的人格魅力感染了，所以才加入教派。”
“要你何用？”林瑜呲着牙。
看样子，这怪物也和自己一样，对混沌秩序教派一无所知。
既然它也什么都不知道，那只能问另外一个问题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林瑜问。
她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才能在那片区域活下来。
就连夏夜上次从那片辐射区域回来之后，身体都差点儿失控，多喝了一瓶抑制剂，才控制住即将疯狂生长的触手。
这怪物，难道是比夏夜更加恐怖的辐射变种生物？
在林瑜提问之后，怪物很快发来回应：
“关于这个问题，教主也问过我。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你们要听么？”
“当然！”
“去把教主也叫过来，我不想再回忆第二次了。”
看到纸上的文字，林瑜直接蹿进卧室，把躺在床上打呼噜的那男人摇醒。
“……干嘛？”
秦澈缓缓睁开眼睛，注视着挡住阳光的女孩：“爷还想再睡会儿。”
“沙漠里的那怪物，要讲自己的故事了，他让我把你叫醒！”林瑜语速奇快。
听了这话，本来还想来个回笼觉的秦澈，身体像装了弹簧一样弹起来，穿着睡衣来到客厅，连刷牙洗脸都省略了。
他坐到沙发上，用瘦长的手指敲击传真机的键盘：
“我是教主，搞快点。”
第83章 不正经的地下基地与造梦机
早晨六点半，窗外的太阳正在升起。
秦澈和林瑜并排坐在沙发上，满怀期待的注视着传真机顶端，那张正缓缓向外移动的白纸。
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连分段都没有。
平时经常会“太长懒得看”的秦澈，这次却读得格外认真。
随着这些文字，他似乎回到了四十七年前，核战争爆发前的那一天。
……
“艹，这里也太热了吧？”
坐在无人驾驶沙漠越野车上的男人，抬起肌肉发达的手臂，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他的名字是（此处记忆已遗失），这次来沙漠里，是为了送货。
越野车的后车厢里，放着一台看着就很贵重的黑色手提箱。
用博士的话说，箱子里存放的是人类娱乐的未来。
至于“人类娱乐的未来”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连负责送货的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个小小的研究员，因为平时喜欢健身又飚过车，所以经常被研究所委派各种送货和搬运工作。
他所在的研究所，名为“虚拟实境研究中心”，名字已经概括了研究内容。
自己这次运送的，应该也是虚拟成像设备的零件。
不过，这种东西真的能成为划时代的发明么？
他看着后视镜里英俊潇洒的那张脸，表情里满是怀疑。
2040年，各种虚拟设备早已遍布整个世界。甚至还出现了“脑内成像式游戏”这种只要躺在游戏仓里，就能让意识在虚拟世界中神游的异端科技。
就算博士说的再怎么邪乎，最多也只是改良一下现有的虚拟成像设备，没什么颠覆性设计的空间了。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自己帅气逼人的面孔。用右手轻轻拭去那张艺术品般的脸上，正在流下的一滴汗珠。
“喂！”读到这里林瑜实在忍不住了：“为什么总是强调自己长得帅？”
“他身体估计都没了，为什么不顺从他呢？”秦澈安抚着身边的猫娘。
二人继续阅读纸上的文字，再度回到建模师的世界中：
越野车驶进沙漠里的一座地下停车场，他拿起手提箱走下车，大步走向旁边的地下建筑入口。
“请出示您的身份……哦，是你啊，帅哥，请进！”
看门的美女守卫让开一步，还不忘对他抛了个媚眼。
在经过守卫身边的时候，他用自己那异常磁性的声音，在那女人耳边低语：
“晚上见。”
“我的房间号是3a-2c！”守卫忙不迭的回答。
他笑了一下，头也不回的走进地下通道。
身边的墙壁是肃穆的铁灰色，许多妖艳的美女研究员，在通道里走来走去。
她们身上只穿了几块白布，露出大块的肌肤。
“等一下，这货绝对是在做梦对吧！”林瑜绷不住了：“哪有这种研究机构，纯粹是他的幻想！”
“这倒不一定，继续读下去就知道了。”秦澈说着拿起手机，点了个变异牛肉小笼包外卖。
——时隔四十七年，又一直住在强辐射区域里，记忆会出现偏差也很正常。
建模师可能是把自己的一部分幻想，与真正的记忆混杂在一起了。
只要稍加思索，还是能弄清其中哪部分是真，哪部分是假的：
开车送货的部分应该是真实的。至于各种外貌描写，美女守卫和研究员，大概只是这个可怜人的幻觉罢了。
秦澈放下手机，把目光聚焦在下一张纸上，意识又一次跟随着文字，回到建模师的记忆中：
咔哒！
英俊无比的男人，推开一间实验室的门。
“你来了。”
带着欣喜的女声，从工作台后面响起。
“想我了么？”他把手提箱放到屋子中央的金属桌上，来到博士身后，环抱着她的腰。
“还好。”博士浅笑一声。
为了方便做实验，她留了短发，身上的衣服也是普通的白大褂。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比外面的所有研究员都更漂亮。
这位本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靠才华的女子，正是虚拟实境研究中心的王牌研究员，（此处记忆已遗失）博士。
这里是虚拟实境研究中心刚建造的一座沙漠基地，
之所以会选择在这种地方建基地，也是为了避开各类间谍和竞争对手的调查。
两人在实验室里亲密互动了一番，博士轻轻推开他，走向实验室中央的桌子：
“晚上再说吧，现在是工作时间。”
“晚上我约了别人。”他笑道。
“你也太渣了吧？”这是林瑜插入的画外音。
“别吵，继续看。”秦澈摸了摸猫娘的脑袋。
……
博士拿起黑箱子，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打开箱子检查里面的货物，随口说了一句：
“你还是这样，不会节制一下么？”
“除非我死了。”他一本正经的说。
他不光是英俊潇洒，那方面能力也是超强无比，属于每天不整十次不舒服的类型。
关于他的这个特点，博士曾经不止一次抱怨过。
不过，她最近说的也不怎么频繁了，大概是终于习惯了。
眼见博士开始工作了，他也进入了工作状态，问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是造梦机的关键部件。”博士笑着说。
“造梦机是什么？”他继续问。
他只是个普通的研究员，本来是没资格接触这些机密资料的。
要不是在家里睡服了博士，他甚至连基地的门都进不来。
“喏。”
博士拍了拍手，实验室的灯光突然暗下来。
一个半透明的球形投影，出现在实验室中央。
“这是……”他凑到前面，仔细打量着那个投影。
那个形状不规则的球体，正在以缓慢而稳定的幅度转动。从上面的几块大陆和海洋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地球没错了。
凑近一看，这个地球建模的精细度倒是挺高。但也只不过是科学馆里，用来给小屁孩科普的那种建模水平，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造梦机制作的第一个建模。”博士说。
“就这？”他撇了撇嘴：“我毕业设计都比这强。”
“别急，等我把你带来的零件装上。”
说话间，博士把从箱子里取出的一个小芯片，插在墙上的一块电路板上，接着重新合上金属盖。
正在旋转的地球，突然闪烁了一下。
原本只是半透明的球体，变成了不透明的“实体”。
即使明知是投影，依然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袭来，令他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只是改了透明度？”他问。
“放大。”博士说。
随着清冷的女声，实验室里的地球开始变大，上半截直接没入了天花板。
“再放大。”
地球再一次放大，画面上出现的是南极的冰原。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建模还是动态的，连冰原上被寒风带起的雪暴都清晰可见。
“放大。”博士继续用语音下达指令。
画面进一步放大，他看到了白皑皑的雪地，以及正在上面排着队，摇摇晃晃的行走的企鹅。
“放大。”
他眼前出现了企鹅身上细密的黑色羽毛，以及藏在羽毛中的，正在蠕动的无名寄生虫。
“这到底……”他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欢迎来到人类建模史上的新纪元。没错，我制作了整个地球的模型。”
博士站在画面前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未来：
“有了造梦机，我们可以制作出前人难以想象的超高精度建模！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模拟整个宇宙——”
她的话还没说完，实验室里突然亮起了红灯。
刺耳的警报音，在地下基地中不断回响：
“核弹来袭，请立刻前往地下掩体。”
第84章 微笑面对死亡
“核弹……开什么玩笑？”
站在红光闪烁的实验室里，两个人都愣住了。
身为专业的研究人员，他们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对于国际局势之类的屁事，并没有什么了解。
——现在好像是在打仗没错，但这种建在沙漠中，毫无军事价值的研究基地，为什么会成为被轰炸的目标？
博士跪在地上，面色变得煞白：
“该死的，肯定是军方的混球，把这里当成秘密军事基地了……”
刚抵达基地没多久的男人，此时已经来到门前：“别说了，快跑吧。”
这座基地下方深处，应该是有一座地下掩体的。
虽说不知道在掩体里能不能活下来，但留在这里绝对是必死无疑！
“你还磨蹭什么？”他回头看着漂亮的女博士：“快走啊？”
“不行，我不能走……”博士握紧双拳。
“为什么？”他诧异地问。
“造梦机……我不能放弃！”
博士来到实验室最深处，咬牙切齿的敲击镶嵌在墙壁上的半透明键盘：
“造梦机是带不走了，但我必须把数据上传到云服务器，否则我们的努力就彻底白费了！”
“自动上传不就完事了？”他说着去拽博士的胳膊：“快跑啊，你想死在这儿？”
“不行，这个上传最后必须有人确认。”博士猛地摇头。
这女人看似瘦弱的胳膊，此时却异常的有力。
即使他已经用上最大力气了，博士依旧在原地敲着键盘：“我必须等十分钟！”
实验室里的警示灯仍在不停闪烁，走廊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其他的研究员都在撤离，博士却依然不肯放弃。
“你知道吗？为了开发这东西，我们用了足足十年时间。
造梦机不仅是人类娱乐的未来，说不定还能在其他领域开拓未来。”
她的双臂不停颤抖，但显然不是出于恐惧：“我不知道那些该死的军队打算做什么，但我绝对不会让它消失在战争中！所以现在——”
“你走吧。”他打断了博士的话。
“可是……”博士瞪大了眼睛。
“我来点确认，只要有个人留下就行了吧？”他笑了笑。
“这是我的研究！我不会让你——”博士还想争辩。
不等那女人说完，他已经捂住对方的嘴，把自己英俊的面庞，凑到博士眼前：
“嘘，看着我，听我说！我知道你不想死，对吧？”
“唔唔唔……”博士说不出话来。
“你的研究很重要，你的命也很重要，至少比我重要多了。”
说到这里，他还不忘猥琐的凑过去，在博士不施脂粉的脸颊上印上一个吻：
“你和你的研究，可以改变世界的未来。而我，不过是个只会玩女人的杂碎。你走吧，这个任务就交给我。”
他的手心传来一阵疼痛，博士用力咬了他一口。
“你这个该死的……”总算是挣脱了他的手，博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手心，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走吧。”
“……”博士沉默了。
眼见那女人还在犹豫，他一脚踹在博士身边的金属墙上，来了个粗暴的壁咚。
“快点，没时间了！你要是还不走，我就在这里办了你这个碧池！”
说话时，他已经开始脱起了裤子。
看着这货异常娴熟的动作，博士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你已经用身体偿还过了。”他咧嘴笑起来：“快走吧。”
铛！
博士离开了实验室，冰冷的金属门重新关上了。
他来到实验室内部的墙壁前，看着屏幕上正在缓缓移动的上传数据进度条。
距离上传结束，还有九分钟的时间。
他不知道核弹何时抵达，但自己想跑路，显然是来不及了。
不过，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反而释然了。
他扯过一把椅子，在屏幕前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无视了距离自己不到两米远的“禁止吸烟”标志，点燃之后吸了一口，鼻孔喷出两道白烟。
“没想到爷会死在这种鬼地方。”他嘲弄般的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都是个人形自走炮的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美女身上。
可惜事与愿违，在生命的尽头，陪伴自己的只有冰冷的金属，以及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
不过，人生大抵就是如此。遗憾才是生命的常态。
而且，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身为一个精力极其旺盛的纯爷们，他想象不出自己衰老的样子。
能趁着年轻赶紧去世，对自己来说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喂，能不能快点？”
眼见数据已经上传了一半，他烦躁的走来走去。
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女人，就一定要做到。
他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在死前没能按下确认。
响彻整座基地的电子提示音，继续宣告着危险的到来：
“核弹来袭，请立刻前往地下掩体。”
“地下掩体入口即将关闭，还有六十秒，请抓紧时间。”
“还有三十秒。”
“还有十秒。”
“五，四，三，二，一。”
“地下掩体入口已关闭，留在外面的诸位，请和我一起祈祷。”
听到这话，他扔掉燃尽的烟头，轻蔑的眯起眼睛：
“谁他妈要祈祷了？蠢货。”
他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数据已经上传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还需要大约两分钟，造梦机存储在本地的全部数据，就会被上传到云服务器上。
幸运的是，核爆还没降临到自己头顶。
“快点啊……”
他扯掉自己头上的一缕头发，和带血的头皮一起扔在地上。
七十九，八十，八十一……
上传进度缓慢而稳定的前进着，过了足足一分三十秒，屏幕上终于出现了“上传完成”的绿色文字提示。
啪！
他用力敲击回车键，完成了上传的确认。
直到屏幕暗下来，他总算是松了口气，仿佛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重重的跌坐在地。
——结束了。
任务完成了。
看样子，自己还能活那么几秒。
既然如此……
他扶着墙站起来，脱掉自己的裤子。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虽说没有女人陪伴，但至少还有不会离开自己的双手。
实验室里红光大作，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警报，核弹已抵达，距离爆炸还有……”
“哈哈哈哈哈！”
他疯狂的大笑起来，右手剧烈运动，用自己的方式，嘲笑着死亡的命运。
然后，眼前的世界化为一片虚无。
第85章 以下是全年龄内容
读完了建模师打出的最后一页文字，秦澈身边响起吸鼻子的声音。
他看了林瑜一眼，发现那女孩的眼泪都下来了：
“你什么情况？”他问。
“好……好浪漫啊！”林瑜擦掉眼角的一颗泪珠：“他真是个好男人！”
“有一说一，确实。”秦澈点头。
虽说这家伙最后的举动不太正经，但他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
不过，关于建模师的身份，还有关键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你醒来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秦澈输入了问题。
“是的。”
建模师恢复了之前的短句式，不再使用长段落了：“我还活着，能控制一具躯体，但却无法移动，只能每天在沙漠里望天。”
“所以，你是和基地融为一体了？”秦澈问。
“我不知道。”
建模师的回答透出些许伤感：“我根本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只知道这具身体应该很庞大。而且……很热。”
“很热是什么意思啊？”这次换成林瑜打字了。
“我的身体里……有股庞大的力量，有热血正在流淌，还有一台巨大的发动机。它们赐予我新的生命，让我恢复原本的状态。”
“恢复原本的状态……我懂了。”秦澈笑道。
听了建模师的故事，他总算是明白了，那家伙执着于成人影片建模的原因。
——这货生前就是个“炮王”，那方面的需求极度强烈。
在核爆发生的时候，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他竟然活了下来，并且与地下基地里的一些设备融为一体。
但是，即使获得了全新的躯体，他的意识依旧是原本的那个研究员，连个人喜好也一并继承了。
所以，这个曾经是个男人的家伙，才想要欣赏成人影片，并且创造出最好的人体建模。
“话说回来，你还有‘办法’吗？”秦澈问。
“有的。”建模师的回答很快：“虽然身体完全不一样了，我还是找到了新方法。”
“不是吧，这也可以？”林瑜皱起眉。
看了建模师的回答，她刚积攒起来的感动，已经消失了大半。
“我尝试了很久，发现这具躯体拥有建模的功能，而且那个巨型发动机，应该是核能的。”
“奇妙的是，我还活着的时候对核电站没什么研究，现在却拥有了控制核能引擎的能力。只要加大运转功率，就能……你们懂吗？”
“我懂了。”秦澈发出回复。
——困扰了钢之城居民多年的谜题：北部沙漠的死亡地带下面究竟藏着什么。今天终于有了答案。
“你也太猥琐了吧！”林瑜抢过传真机，飞快的输入自己的想法：“力量越大，责任越大，你都这么厉害了，怎么还把力量用在这种屁事上？”
“我不是什么狗屁超级英雄，只是个普通男人。”建模师的回答非常简洁：“我也需要解决……你们懂吧？”
“你这个解决方式实在是太震撼了。”秦澈输入一行文字。
——虽说建模师不太正经，但他的身体结构，异于这世上现存的任何一种生物。
严格说起来，建模师所做的事情，并不涉及任何“不健康”的内容。
毕竟，那家伙只是在不停驱动已经泄漏的核电站而已。
除了建模师以外，这世上还活着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对核电站产生什么感觉。
因此，建模师的行为听起来很猥琐，实际上却出奇的健全，完全属于全年龄内容范畴！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这家伙拥有建模能力，也就是说……
“造梦机现在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秦澈输入问题。
“是的，我现在可以制作出超精细建模，但只有我自己能看到。”
“不能放出来么？”秦澈有些惋惜。
“我的身体埋在地下，无法移动。”建模师回答：“可以存储建模的投影设备就在地下，依然在正常运转，如果你们能把它带出去，就可以看到我的建模。”
“哦，这倒是没问题。”秦澈笑起来。
——夏夜可以自由出入强辐射区域，只要让她把投影设备带出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等到投影设备被带出来之后，这个被困在地下的庞然大物，也终于可以再度为混沌秩序教派效力了。
想到这里，秦澈对这位新部下，发送了自己的需求：
“我打算开个娱乐公司，以后应该也会用到高精细度建模，到时候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你是我的恩人。时隔多年还能看到成人影片，已经很令我感动了。”建模师一口答应。
“那就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
从建模师那里得知了真相之后，困意再度涌上心头。
秦澈打着哈欠站起来，回到卧室准备去睡个回笼觉。
才刚躺下，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晃了晃手机，新信息的文字投影，浮现在面前的空气中：
“这里是骗术师，已经确认了托格先生提供的奖品中，有抑制剂的存在。”
“好，你可以回来了。”秦澈发信息过去。
这几天，骗术师一直都以托格军工厂员工的身份，潜伏在那座企业中。
经过耐心的侦查，骗术师总算是得到了关于第五十届荒沙大逃杀选秀，还未透露的奖品情报。
夏夜需要的抑制剂，也被托格放到了下一期大逃杀选秀的奖品中。
现在那女孩手头的抑制剂并不多，如果贸然让她再次前往建模师所在的强辐射区域，身体很可能会失控。
只要帮她拿下这批抑制剂，应该就没问题了。
虽说也可以直接用抢的。不过，这种舞台要是错过了，说不定就没有下一次了。
身为一位敬业的乐子人，秦澈很快做出了决定。
……
“您打算怎么做？”骗术师发来新消息。
“当然是在大逃杀选秀来一个华丽出道。”躺在床上的秦澈，再次露出笑容。
第86章 这位选手也太帅了吧?
托格军工厂举办的荒沙大逃杀选秀海选环节，即将在五月十三号开始直播。
由于是值得纪念的第五十届，这一届大逃杀选秀的关注度，比平时又高了许多。
托格军工厂打出了大量的广告，就连秦澈所在的第二十三区“伊甸园”，大逃杀选秀的广告也随处可见：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收看钢之城有史以来收视率最高的娱乐节目！”
主持人弗雷迪那像是磕了药的亢奋声音，在伊甸园的街道上不断回响：“托格军工厂荣誉巨献：荒沙大逃杀选秀即将迎来第五十期！在这一期选秀中，我们将迎来许多惊喜！”
“更多的枪！”
“更多的血！”
“更多他妈的大爆炸！”
“以及托格军工厂准备了很久的‘特别礼物’！”
“海选即将开始，大家千万别忘了准时收看。毕竟，许多选手马上就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比起各种规则层出不穷的正赛，大逃杀选秀的海选要粗暴得多。
海选并没有什么特殊规则，只是把每个会场同时报名的几队选手，扔到提前准备好的沙漠场地中，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已。
在正常情况下，海选与正式选秀的参赛队伍比例是是十比一。
也就是说，每十支参加海选的队伍，只有一支可以活着晋级。
不过，即使在海选中被淘汰了，也不一定是整支队伍全部去世。
大逃杀选秀的海选，并不是必须要求整支队伍全部到齐，只要派出至少一名选手，就可以参赛了。
正因如此，每次海选都有不少队伍只派一位选手参加。
有些队伍是为了隐藏实力，留住真正的杀手锏。还有些懦夫是为了保命，只派一个人去碰运气。
而现在，某个第一次参加选秀的三人队伍，也只派出了一位选手。
昨天晚上，在秦澈家客厅的举办的全息投影会议中，三名成员已经进行了讨论：
“那个，对不起，我还要忙天蝎帮的事。”穿黑裙的女孩有些抱歉的低下头，用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的装备还没做好。”秦澈边说话边打哈欠。
“我……”
林瑜正要说话，便看到另外二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你们是想让我一个人去？”她立马反应过来了。
“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秦澈语重心长：“海选就交给你了。”
“不是，为什么是我啊？”林瑜气鼓鼓的跺着脚：“我好歹也是个偶像，要是被老粉认出来怎么办？”
“我已经为你做好了造型设计，保证不会被认出来。”
秦澈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屏幕上方出现了半透明投影：“用这个造型，你绝对能成为观众目光的焦点。”
“……”
眼见马戏团的另外二人，都对自己投来期待的目光，林瑜最后还是无奈的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我去不就行了吗？”
“谢谢你。”夏夜轻声说。
“明天下午到地方参加就行了吧？”林瑜叹了口气：“我坐克劳迪亚过去。”
“记得提前变身。”秦澈笑了笑：“衣服和道具我已经准备好了。”
……
五月十三日下午三点整。
秦澈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屏幕前映出的投影。
他拿起一根绿油油的冰棍咬了一口，口腔里泛起过度甜腻的气息。
全身上下满是纹身，把头发染成绿色的主持人——弗雷迪，再度出现在镜头前。
此人的外形，完美阐述了射击游戏里常见的杂兵形象。
不过，在钢之城的所有主持人里，这货可能是最知名的一个。
“嘿，嘿，嘿！”弗雷迪大笑着凑到镜头前：“我又回来了！想我了吗，各位？”
他身后是一片宽阔的沙漠，几名刚登记完参加海选的选手，正在缓步走来。
首先登场的队伍，是一群武装到牙齿的职业佣兵，这些家伙身上的装备，令秦澈想起了在道尔顿酒店前广场上看到的特遣队。
“三位老弟，请问你们的队名是什么？”弗雷迪拦住了佣兵队伍。
骷髅面罩下方，传来闷闷的声音：“幽灵。”
“哦哦，让我们欢迎幽灵队！”
话虽这么说，弗雷迪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显然不怎么看好这些佣兵。
毕竟，参加大逃杀选秀的大部分选手，都是这种冲着奖品来的佣兵和刺客。
这些人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属于那种背景板一般的存在，对于选秀节目来说，缺少了些许娱乐性。
观众们想看的是一群个性十足的怪人，在沙漠中以各种诡异方式展开血战。而不是佣兵和刺客那种慢条斯理，毫无观赏性的战斗。
不过，每届选秀都会有至少五支这类“普通队伍”通过海选，他们夺冠的几率也并不低。
送走了幽灵队的三人，又有一个面黄肌瘦，皮包骨的矮小男人走了过来，身上披着破破烂烂的白布。
“哦？这位选手是代表什么队伍来的？”弗雷迪凑了上去。
那个瘦弱的男人，抬起脏兮兮的光头，畏畏缩缩的说道：
“我是……被逼的。我……欠了钱……”
“啊，原来是炮灰，实在是对不起了！”弗雷迪打着哈欠退到一旁。
——作为一个可以合法杀人的节目，大逃杀选秀的海选，顺理成章的变成了某些人解决仇人的舞台。
用仇敌的家人当人质，逼迫对方参加海选，然后美滋滋的看着对方在数十万名观众眼前死去。这样的桥段，大逃杀选秀的工作人员早已习惯了。
虽说这些人挺可怜的，但他们毕竟属于“自愿报名”，并不违反选秀规则。
所以，每次总会有这样的炮灰死在海选中。
“嗯？”
看到下一位登场的选手，坐在沙发上吃雪糕的秦澈，总算是来了兴致：
那是一个肌肉轮廓非常明显的彪形大汉，看起来和自己启动了“力量解放”之后有点儿像。
当然，光是肌肉并不足以引起他的关注。
更令秦澈感兴趣的，是此人身上透出的“骚气”。
这家伙穿了一身紫色衣服，脚踏镶金长筒皮靴，头上还带了个绿帽子。
他浓妆艳抹的脸上画了个烈焰红唇，搭配那张棱角分明的纯爷们面孔，营造出强烈的反差感。
看到这个奇装异服的猛男，弗雷迪也终于有了精神，凑过去举起麦克风问道：“这位选手是独自一人代表队伍出战吗？”
“不。”
那男人在说话的同时，对着镜头抛了个媚眼：“我是单人参赛。”
他的嗓音自带重低音效果，倒是有种莫名的磁性：“其实我想说，这届冠军非我莫属！”
“哦？您这么肯定吗？”弗雷迪好奇的问。
“当然！”
那男人骄傲的挺起胸膛：“我可是超级战士！”
说话间，他挡在胸前的两块布突然掀开，伸出两根长长的枪管，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镜头。
“有点儿意思。”秦澈把雪糕棍扔进垃圾桶。
这种在自己身上加装武器的半机械战士，在钢之城里并不罕见。
不过，这家伙既然自称是“超级战士”，大概是对自己的改造很有信心。
“请问您和您的队伍叫什么名字？”弗雷迪问。
“嗯哼，等一下……”
面对镜头，一身紫色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故弄玄虚的停了一会儿。
接着，他突然抬起右脚和左手，摆出一个类似于丹顶鹤的pose，以缓慢的语速大声说道：
“老子就是人称‘妖——”
“我的天呐！”
弗雷迪的惊呼声，粗暴的打断了那男人的自我介绍：“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参加海选的选手，她实在是太过耀眼了！”
听着主持人惊诧的声音，秦澈倒是并不怎么惊讶，只是又拿起一根雪糕咬了一口，惬意的眯起眼睛。
毕竟，下一位参赛选手的造型设计，就是出自他之手：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优雅而神秘的半人马缓步上前，瞬间吸引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连刚被打断自我介绍，正要发飙的“妖某”，都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出现在镜头前的，是美女与战争机器组合在一起的奇妙产物。
那女孩头戴一顶遮阳帽，用白色面纱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绿眼睛。
茶色头发懒散的垂下来，在沙漠的热风中轻轻摇曳。
她身穿一袭白衣，身材纤瘦，双手很安分的贴在身侧，有种飘逸出尘的感觉。
但那份飘逸感，仅限于上半身。
——四只漆黑的铁蹄踏在沙地上，强壮的机械腿支撑着马型的下半身。
马背上披挂了砖块型的反应装甲，左右两侧各安装着一挺重机枪，子弹带散乱的缠绕在背上。
看着反应装甲下方露出的火箭推进式引擎，以及大口径无后坐力炮的轮廓，弗雷迪已经快懵逼了。
过了足足三十秒，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主持人，急促的问道：“请问您代表的队伍是？”
“我是代表欢乐队来参加海选的。”半人马的声音透出一丝慵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请问欢乐队一共几个人？”弗雷迪继续提问。
“三个。”半人马眨了眨眼。
“另外两名成员，也和你一样有个性吗？”弗雷迪大声说。
“他们两个很懒，所以只有我一个来了。”答非所问的半人马叹了口气。
“好的，希望你能通过海选！”弗雷迪激动的都快岔气了，蹲在地上咳嗽不止。
半人马转身离开，球形无人机的镜头依然追随着她的脚步。
直到她消失在旁边的准备室里，画面才终于给回到弗雷迪脸上。
“这么多年了，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选手！”
虽说半人马已经走了，弗雷迪的胸口依然不停起伏，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今天来三号会场真是来对了，朋友们，准备跟我一起见证历史吧！”
“哈。”
靠在沙发的秦澈笑了一声：“颜控是吧？”
——光是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的半人马，正是乔装打扮的林瑜。
在为她设计造型的时候，秦澈秉承了两个原则：“伪装”与“反差”。
首先，不能让观众认出她是曾经属于避难所娱乐的猫娘偶像，因此需要进行伪装。
林瑜头上的遮阳帽，正是为了遮住猫耳，同时还佩戴了美瞳，令原本是竖直瞳孔的猫型眼睛，变成更接近人类的形状。
拆掉了上半身的防弹钢板之后，她的身体比平时瘦了不少。再加上挡脸的面纱，基本上没人能认出她原来是什么样子了。
既然在上半身进行了伪装，下半身负责的自然就是反差了。
——要令观众们在初见时就留下深刻印象，最简洁明了的方式，就是营造出强烈的反差感。
正因如此，才要把“柔弱”的美女，与残暴无比的战争机器拼在一起。
林瑜身上安装的，正是夏夜送给她的见面礼物：改造套装飞马座“佩伽索斯”。
这东西甚至可以直接改变物种，让猫科动物变身半人马。
为了增强反差感，她携带了大量的武器，身上的火力已经过剩了。
虽说不怎么实用，但这毕竟是选秀的海选，而不是真正的战场。
在这里，比起实用性，更重要的是娱乐性以及爆点。
而刚才登场的半人马，已经足够令观众惊喜了。
等待海选开始的同时，秦澈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登录微特查看了一下关于荒沙大逃杀选秀的话题。
平时的海选，一般都没有太多人讨论，观众都等着看正式选拔。
但这次，情况显然发生了变化。
微特上这个话题的刷屏速度，已经快赶上当初金哲驰和老戴粉丝大战的时候了：
“快看大逃杀选秀海选，史上最飒的女选手登场了！”
“这是什么？也太帅了吧！”
“我敢打赌，这位美女的队伍肯定夺冠。她要是没夺冠，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倒立拉稀。”
“美女踩我，我是福瑞控！”
“她刚才说欢乐队还有两名选手，不知道她的队友是何方神圣？”
“队友肯定也是福瑞，这下有福了……”
根本没人讨论其他选手，所有观众的关注焦点，都集中在刚才惊艳登场的半人马身上。
看到目前的舆论趋势，秦澈满意的笑了笑，把目光移回到海选的沙漠场地：
“让这群崽种见识一下你的本事吧，‘马娘’。”
第87章 半人马小姐正在统治比赛
三号会场的海选场地，是位于沙漠中的一座封闭竞技场。
竞技场四周被石墙环绕，场地中插着不少可以防弹的巨型石碑。
十几台球形无人机在上空飞来飞去，拍摄下方的战斗画面。
“好，海选马上就要开始了！”
弗雷迪的声音从天上响起，半透明的身形出现在沙漠上方，像是烫了头的佛祖：
“相信大家都知道该看谁对吧？所有球形无人机的镜头，都对准了那位优雅的美女！我们将会从多角度全方位，拍摄她通过海选的过程！”
话音未落，画面已经切换到缓步进入场地的半人马。
“不愧是原偶像。”秦澈感慨道。
——平日里总是咋咋呼呼的，和“淑女”扯不上半点关系的林瑜，此时却异常的优雅。
宝石般的翠绿眼眸凝视复杂的战场，漆黑的铁蹄踏在沙地上，无后坐力炮粗大的炮管，从反应装甲下方伸出来，对准正前方的沙地。
此时，现场的所有无人机都在拍摄她一个人。
和她同时参加海选的其他选手，连一个镜头都没有，可以说是倒了血霉。
更惨的是，这些家伙不光是没有镜头，还即将遭受惨无人道的屠杀。
林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悄无声息的开启了搜索模式，其他选手的位置一览无余。
竞技场里的石碑，对她来说仿佛不存在一般。
只要对方的心脏还在跳动，身体散发出一丝热度，就逃不出她的法眼！
而这时，躲在不远处的“幽灵小队”，正从背包里取出破片手雷。
三名佣兵用喉麦进行近乎无声的交流：
“弄死她。”
枪打出头鸟，除了那个被迫参加海选，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可怜虫以外，在场的其他队伍，都把目标锁定在半人马身上。
他们很清楚，只要干掉那个半人半兽的怪物，自己就能在海选中一战成名！
听着正在往西侧走去的马蹄声，三名佣兵进行了短暂的眼神和手语交流，迅速制定了战术，然后开始倒计时。
“三，二，一——”
砰！
无后坐力炮开火时的巨响，打断了他们的倒计时。
他们藏身的石碑上方，升起一团火球，直接被炸成两截。
三人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砸下来的巨石拍成肉饼。
露在外面的只剩下一支抽搐的右手，用最后的力气竖起中指。
“哦？幽灵被淘汰了！”
正在外面以上帝视角观战的弗雷迪，手舞足蹈的进行解说：“三名选手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各位观众，你们难道不在乎他们的性命么？难道不想听听这三位铁血佣兵，生前经历过何等惨烈的战斗，又有什么传奇故事么？”
“什么？你们不想听？”
“那就对了！爷也懒得听！让我们继续欣赏半人马小姐的精彩表演吧！”
林瑜的这一炮，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原本一片寂静的竞技场，顿时爆发出连珠炮般的枪声和爆炸声。
在战斗开始的那一刻，林瑜压低身形朝着右手边狂奔而去。
两枚手雷落在她刚才所在的位置，炸起一片沙尘。
作为竞技场中最耀眼的“大明星”，她依旧是其他队伍的集火对象。
“让我们来看看，半人马小姐会如何应对呢？”
弗雷迪刚说到这里，突然兴奋的睁大了眼睛：“来了！她开始反击了！”
神似拖拉机启动的突突声，从林瑜身侧爆发。
安装在马身两侧的两挺重机枪开始射击，把依托石碑开火的一名佣兵轰得血肉横飞，握着枪的双手向后飞出去，掉在十米外的沙地上。
眼见石碑被轰得千疮百孔，见多识广的弗雷迪也立刻反应过来了：
“哦？是穿甲弹！不愧是半人马小姐，果然是有备而来！”
在林瑜停在原地开火时，一枚飞来的手雷掉在她脚边的沙地上。
面对脚边即将爆炸的手雷，她丝毫不慌，只是抬起修长的前腿。
手雷被她一脚踢飞，划出优美的弧线飞回到被扔出来的位置。
一声巨响，带着半拉烧焦脑袋的头盔，划出一道白烟飞出来。
“这位选手应该是新手，难道他不明白手雷应该等几秒再扔吗？”弗雷迪摇了摇头：“下地狱反思去吧，蠢货！”
林瑜身上的两挺重机枪，打得前方的队伍没法露头。
趁这个机会，一直藏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道漆黑身影，缓缓拔出高周波刀，液晶眼罩上亮起一道红光。
此人全身绑满黑色绷带，躯干修长四肢纤细，一副忍者模样。
见半人马还在对前方开火，忍者猛地冲出掩体，身形化作一道银色残影，向半人马狂飙而去！
他的攻势如同迅雷，转瞬间已经冲到半人马身后，一声暴喝从胸腔中升腾而起：
“斩——”
啪！
半人马后腿向后一扬，一记毫无花哨的“尥蹶子”，蹬在忍者胸前。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忍者的二十四根肋骨和脊椎一起碎裂，身体像装了水的气球，向后飞行的同时，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哦？又一位选手退场了！”
弗雷迪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小孩子喜欢玩刀，在家玩玩就算了，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你看，这不是嗝屁了么？”
“你骚话挺多的啊，老弟。”坐在自家客厅里观战的秦澈随口吐槽。
战斗仍在继续，确切的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即使少穿了几件装甲，林瑜在这里依旧是压倒性的优势。
毕竟，这个战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她的注视之下。
她的探测模式范围，几乎覆盖了整座竞技场。
那些躲在石碑后面打算阴人的队伍，以为自己还没暴露，实际上早就被看到了。
当这些蠢货美滋滋的露头准备开火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大口径穿甲弹，以及无坐力炮的炮弹。
竞技场里硝烟四起，一阵枪声过后，参加海选的十支队伍，就只剩下三支了。
出人意料的是，被迫参赛的那个瘦弱的“炮灰”，直到现在还活着。
“救……救命……”
瘦得像骷髅的矮个子男人，蹲在竞技场角落里捂着耳朵。
然后，他身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巨大的阴影笼罩了他的身体，炮灰瑟瑟发抖的抬起头，进入视线的是一片紫色。
“你也太废了吧！”
在入场时被抢了风头的骚气男人，一记大脚把炮灰的脑袋踹飞。
看着面前的无头尸倒在沙地上，那男人舔了舔嘴唇，低头看向自己星空图案的美甲。
“抱歉，你的旅程到此为止了，半人马小姐。”
第88章 你也是猛兽侠?
就在秦澈坐在沙发上观看海选比赛的时候，客厅突然响起了门铃声。
他拿起手机，指尖从屏幕上划过，门口的全息投影出现在眼前。
进入视线的，是出人意料的访客。
“夏夜？”
看着黑裙少女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秦澈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比赛。”那女孩的语调依旧毫无波澜，仿佛是在开会时发言的打工人。
秦澈打开门锁，那女孩的身体滑进屋子。
她收起带花边的黑伞，来到沙发旁边，乖巧的跪坐在地上。
“天蝎帮的事处理完了？”秦澈随口问了一句。
“黑爪帮的攻势停止了。”
夏夜轻声细语的说着，又补了一句：“我把他们都杀了。”
“不愧是你。”秦澈笑了笑。
拿到了抑制剂之后，可以随意变身的这家伙，重新化身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即使不在现场，秦澈也能想象出黑爪帮的暴徒们，被破土而出的触手秒杀的画面。
不过，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身上的辐射没问题么？”
——夏夜前几天刚从建模师所在的区域出来，身上可能还残留着辐射污染。
虽说混乱引擎可以处理掉肿瘤，但辐射这玩意儿依旧不可小觑。
“啊，已经没有辐射沾染了。”
夏夜裙下伸出一支灰白的触手，挠了挠头：“我蜕皮了，现在换了一身新的。”
“这……还有这种功能？”秦澈惊了。
当初在马戏团的时候，这女孩似乎还没有“蜕皮”的说法。
“现在也可以蜕皮，秦澈要看一下吗？”夏夜说着就要掀裙子。
“不了不了，还是先看比赛吧。”秦澈把目光移回到客厅中间的投影上。
此时，替这支队伍参赛的林瑜，还伫立在烟雾弥漫的沙漠竞技场中。
硝烟缓缓散去，半人马的身影重新出现，竟然是毫发无伤，就连反应装甲上也没有一丝擦痕。
弗雷迪解说的画外音适时的响起：
“不愧是半人马小姐，无伤解决了几乎所有选手！可惜我有老公了，否则说不定真的会对她动心！”
“现在，这次海选即将结束。挡在半人马小姐面前的，只剩下最后一个倒霉蛋！”
“让我看看，哦，是那位穿了紫衣服的帅哥，他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妖……妖什么？”
弗雷迪话音未落，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响彻整座竞技场：
“我是妖王！”
紫衣男子从一座石碑后面走出来，头顶的绿帽子在烈日下熠熠生辉。他咧开嘴露出满口的金牙，笑道：“你好——”
轰！
林瑜身体下方的无后坐力炮突然开火，那男人消失在一团火球中，着火的绿帽子飘上天空。
对于从沙漠中活下来的少年兵来说，什么“骑士精神”、“武士道”、“绅士决斗”之类的玩意儿，都和放屁没什么区别。
林瑜从不会给敌人留下自我介绍的时间，也没兴趣来什么1v1公平对决。
不过，这次的敌人似乎也不太一般。
灰白的烟雾从战场另一边升起，被炮弹命中的那个男人，生命信号竟然还未消失。
注意到对方还活着，林瑜身体两侧的机枪向着烟雾扫射。
接着，一道黑影从烟雾中猛冲出来，四肢并用的跑出z字形，朝着半人马狂奔！
“这货也是动物改造？”秦澈眯起眼睛。
——这类接受动物改造的半机械士兵，秦澈之前只见过林瑜一个而已。
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也是动物改造型。
由于速度太快，投影设备甚至无法模拟出这货的身体全貌。
但光是看那肌肉异常发达的上肢，以及遍布全身的黑毛，就能判断出他的动物类型了。
“噢噢噢噢！”那男人嚎叫着。
他身上的紫衣服，在刚才的爆炸中被烧灼殆尽，连皮肤都少了一层，直接暴露了大猩猩的本体。
从外形上看，他倒是和上一届大逃杀选秀里出现的超级变种人有点像。
不过，半机械人的战斗力，可要比变种人猛多了。
咚！
沉闷的巨响在竞技场中爆发，半人马与大猩猩展开了近距离交锋。
大猩猩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打近身战。
毕竟，刚才林瑜一直都是进行火力压制，除了踹飞忍者以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近战能力。
从战术角度进行分析，把敌人拖入近距离战斗，的确是明智之选。
不过，正在观战的两名“欢乐队”成员，一丁点儿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林瑜的近战能力究竟有多猛，秦澈和夏夜已经不止一次见识过了。
战场上沙尘四起，无人机只拍到了二人带起的烟雾，根本看不到近战肉搏的画面。
意识到情况有些尴尬，弗雷迪赶紧出来救场：
“现场战况过于激烈，普通人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我相信，拥有战士动态视力的观众们，应该可以透过沙尘，看到精彩无比的战斗画面！”
“你把摄影模式切到热成像不就行了么？”秦澈忍不住抱怨。
由于没画面了，他只能转向身边的夏夜，问道：“关于这个动物改造，你有什么头绪么？”
“你是说林瑜那种吗。”夏夜认真的注视着那片沙尘。
“对。”秦澈点头：“这种改造好像挺稀有的，天蝎帮遇到过么？”
——钢之城的绝大多数半机械战士都是人类形态，能切换到动物形态的少之又少。
毕竟，人形态的武器化改造非常简单，只要在身上装几块钢板再挂点武器就算大功告成。
而动物形态的改造，甚至需要完全改变身体结构和骨骼位置。不光是步骤异常繁琐，还需要定期检查和更换各类部件。
“我没见过。”
夏夜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儿：“但是我听天蝎帮的成员们聊天时提到过，沙漠里有几个游荡的半机械动物，时不时的狩猎路过的商人和匪徒。”
“是什么动物？”秦澈来了兴致。
“好像是驴。”
说话间，竞技场里的最后一场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烟雾散去，半人马缓缓起身，上身的白衣沾满了淋漓的鲜血。
倒在地上的大猩猩，满身都是撕裂的伤口。
他的左手食指依旧指向前方，姿势莫名的眼熟。
“我的人生……没有遗憾……”大猩猩发出嘶哑的声音。
砰砰砰！
重机枪的零距离射击，把他的脑袋轰成一片血雾。
击杀了敌人的半人马，用手背擦了一把脸上沾到的血，头也不回的走向竞技场出口。只留下一句蔑视的发言：
“你已经死了。”
第89章 民风淳朴钢之城
“好的，第三会场的海选结束了，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晋级选手！”
弗雷迪屁颠屁颠的冲向竞技场出口，却只看到了越野车驶离时留下的尾气：
“啊，晋级的半人马小姐已经走了，真是遗憾。
不过没关系，五天后的正赛上，我们还能看到她以及‘欢乐队’的身影！”
“请各位观众们别忘了锁定我们的频道，五月十八号中午十二点，我们不见不散！最后进一段赞助商的广告……”
秦澈把电视关了，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药还剩多少？”他问。
“五瓶。”夏夜轻声说。
“托格那里至少有二十瓶。”秦澈站到窗前，看着阴霾的天空。
只要赢下大逃杀选秀，拿到那些抑制剂，这女孩的身体就可以彻底稳定下来了。
“如果我……”
夏夜正要说什么，秦澈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很有活力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我是克劳迪亚！”
“怎么了？”他问。
“我正载着婆婆回家，但是有辆车在二百米外跟踪我们！”克劳迪亚汇报了目前的情况：“请问该怎么处理？”
“哦？”秦澈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街道。
刚才林瑜在海选上的表演，已经成了微特今日热议话题。
看样子，对她感兴趣的，并不只有兴奋的观众而已。
这几天闲着没事的时候，秦澈补了几期过去的荒沙大逃杀选秀，也发现了这个节目的一些小细节。
——有几位在海选中大出风头的“明星选手”，到了正式选秀的那天，却没能来参赛。
根据大逃杀选秀的规则，在正式选秀开始前五分钟，还没能抵达比赛现场的选手，一律算作弃权。
虽说也可能是迟到了或者临时弃赛，但即使在比赛结束之后又过了很久，也没人再见到过这几位选手。
简单总结一下就是：他们从钢之城蒸发了。
至于这些选手为什么会失踪，秦澈大概也心中有数了：
“有人打算通过干掉热门选手的方式，操控选秀结果。”
说话的同时，他拉上客厅的窗帘：“他可能觉得，只要把海选里比较强的入围选手干掉，自己的队伍胜算就会提高。”
“啊，那我直接弄死他不就好了？”电话那头说话的换成了林瑜：“停车。”
“等一下，先别停。”
秦澈说着坐回到沙发上，脸上缓缓浮现出和善的笑容：
“就这么把人干掉，也太没意思了吧？别忘了我们可是选秀选手，不整点乐子怎么行？”
“那你想怎么办？”林瑜的声音有些烦躁。
刚在沙漠里晒了半天的她，心情显然不太好：“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了，干就完事了！”
“不，我倒是有个想法。”秦澈问道：“你们到哪儿了？”
“已经到伊甸园了，他还在远处跟着。应该是没发现我已经发现了他的跟踪！”克劳迪亚像是在说绕口令。
“那好，接下来按我说的做。”秦澈开始对猫娘和儿媳讲述计划。
……
十分钟后，克劳迪亚停在秦澈家隔壁门前。
已经恢复人形的林瑜，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下车。
她头上依然带着遮阳帽，一袭白裙在日光下仿佛在闪光，如果不是胸前过于平坦，倒是有种大侦探极野雾子的感觉。
林瑜手里拎着从路边摊上买的m形香蕉，站到邻居的房屋正门前，按下了灰扑扑的门铃。
那栋同样是由飞船钢板搭建而成的小型公寓里，响起悦耳的轻音乐。
等了大约一分钟，门后终于响起一个苍老的女声：
“谁啊？”
“我是您的邻居，来拜访您的。”林瑜轻声说。
“哦，是小秦的女朋友对吧？”老太太咳嗽了一声。
“对对对。”林瑜对着摄像头不停点头：“您有空聊聊吗？我给您带了水果。”
“进来吧……”
伴随着老太太虚弱的声音，门开了。
林瑜踏进对方家里的客厅，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布置。
与秦澈家客厅堆满杂物的脏乱差模样不同，老奶奶家里非常整洁。
不管是泛黄的墙纸，还是墙边的老式壁炉，以及壁炉前铺着的熊皮地毯，都透出浓烈的怀旧气息。
即使根本没经历过那个年代，林瑜还是有种自己跳回到了一百年前的错觉。
“小姑娘，坐下吧……”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拿着杯子去倒水，钛合金拐杖敲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林瑜把香蕉放在木桌上。
为了避免把对方的椅子一屁股坐碎，她选择了坐在地毯上。
看到她的模样，老太太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慢吞吞的走过来，把搪瓷杯递到她手中。
“年轻人要多喝热水，对身体有好处的……”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着。
“谢谢您。”林瑜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其实是我忘了带钥匙，秦澈这会儿又不在，我想从您家后院翻过去，可以吗？”
“哦哦，走后门是吧。”白发苍苍的老者连连点头：“可以的，小姑娘，我年轻时也经常这么干……”
“太谢谢您了。”林瑜站起来。
又和这位慈祥的老奶奶聊了几句，她来到老人家的后院，顺着墙壁翻进秦澈家的院子，然后踮起脚尖挥了挥手：
“好了！”
“嗯，下次别忘带钥匙了，小姑娘。”老奶奶的声音透出慈爱：“小秦是个好孩子，和他好好处，别吵架啊。”
“我知道了！”林瑜用力点头。
在进入秦澈家之前，她又扭头看了院墙一眼。
是错觉吗？自己刚才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接着，她的耳机里响起秦澈的声音：
“进屋吧，那个蠢货上钩了。”
……
街道另一边，一台不起眼的破旧黑色轿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邪魅一笑，把手中燃尽的烟头，扔进车内烟灰缸。
“已经确认了那女人的住处，今晚动手。”
“没问题吧？”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必须把她搞掉，否则我们的队伍赢不了！”
“请放心，雇主。”
身穿肮脏的短上衣，伪装成街边流浪汉模样的刺客，再度扬起嘴角：
“在下正是刺客社区全站强推刺客——冷面魔男，我有一百种办法能让那女人无声的消失。”
这位刺客的代号，是跟风老戴的新专辑《冷面魔男》起的。
虽说名字是跟风，他在改名前就已经活动了五年，称得上是钢之城的老牌刺客。
他也看了“半人马小姐”的海选，不得不说，那女人在正面战斗方面的确非常强。
不过，即使是半机械人也需要休息。
当那女人开始睡觉的时候，她的死期就到了！
太阳落下，绿月亮升上天空。
耐心的等到午夜零点，在那栋屋子熄灯三小时之后，冷面魔男终于离开车子。
他鬼鬼祟祟的穿过马路，摸向由黑色钢板搭建而成的房屋。
即使之前一直没离开车，他还是看到了那女人买了水果进屋的画面。
看样子，住在这里的除了“半人马小姐”以外，还有一位身体孱弱，一拳就能揍死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晚上收衣服的时候出来了一次，拄着一根金属拐杖，每走几步都要歇几秒，一副随时可能去世的鬼样子。
身为刺客社区的老牌刺客，冷面魔男的暗杀经验非常丰富。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老太太根本不用动手，看到自己就会被吓得猝死。
至于那个危险的“半人马”，自己也有办法解决。
——再强的半机械人，也怕emp和强电流。
他准备了定时的电磁脉冲炸弹，只要把那东西装在外墙上，撤到安全地带等个两分钟，就可以进去收下那个残废女人的性命了！
“嘿嘿嘿……”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拿到任务的佣金，又能去半机械人风俗店消费了，刺客微微一笑。
他轻手轻脚的来到老太太家的墙角，沿着墙壁爬上屋顶，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可能是由于屋主对自己的战斗力非常自信，这栋房屋别说是自动防御设备了，连个摄像头和报警器都没装。
冷面魔男顺利的来到房顶，把威力足以影响半个街区的电磁脉冲炸弹，用胶带固定在屋顶上。
接着，他步伐轻盈的纵身一跃，落在房屋前方的草坪上。
同一时刻，在旁边的那栋屋子里，黑裙少女缓缓睁开眼睛：
“他在屋顶装了炸弹。”
“弄坏它。”秦澈放下手中的薯片袋。
“好。”
在夏夜说话的同时，夜幕笼罩下的隔壁屋顶，有漆黑的液体正在涌动。
那团有生命的黑水环绕在炸弹上，正在倒计时的液晶屏很快熄灭了。
……
“怎么还不响？”
撤到半个街区以外的冷面魔男，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自己给炸弹定的倒计时是两分钟，现在五分钟都过去了，却还是没有动静。
“妈的，不会是炸弹坏了吧？”他心中暗骂。
——这枚炸弹，是他从一家名为“地狱火工坊”的武器店网购的。
当时地狱火工坊正在搞促销，电磁脉冲炸弹买五送一。一次购买二十枚，还送高效化尸水和短柄等离子匕首。
他订购了二十枚炸弹，在暗杀行动里使用了四枚，为了制服自己那不听话的半机械人老婆用了两枚。
前六枚炸弹都非常靠谱，但到了这次，“便宜没好货”的诅咒终于应验了。
——看来只能换计划了。
意识到炸弹拉胯了，冷面魔男立刻切换到备用计划，准备溜进屋子用高周波刀把对方斩首。
这名刺客并不知道，他的一切行动，都被旁边屋子里的两个女人看得一清二楚：
“他又回来了。”
开启了感应模式的林瑜，眸子里闪出绿光：“我们是没事儿，但那个老奶奶怎么办？她不会被杀吧？”
“你想多了。”秦澈拿起手机看新闻。
“那位老人看起来没有任何战斗能力，需要我援助她吗。”这次说话的是夏夜。
“没必要。”秦澈笑了笑：“你们等着看戏就完事了。”
虽说还有些怀疑，夏夜和林瑜还是暂时按兵不动，在屋子里通过自己的感知，注视着冷面魔男的行动。
那名刺客再次爬上墙壁，从阁楼窗户进入老奶奶的房屋。
只见他拔出高周波刀，缓步进入走廊。然后……
林瑜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
夏夜的小脸似乎比平时更白了。
“不是吧……”林瑜眯起眼睛，仿佛带上了痛苦面具：“这也行？那个原来能从这种角度掏出来的吗？”
“实在是太残忍了。”夏夜评论道。
见她们俩都是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样。秦澈笑了笑，问道：“里面情况如何？”
“我今晚要是做噩梦了，你得赔我一杯奶茶！”林瑜气鼓鼓的盯着他，转身回卧室睡觉去了。
“啊，我也该走了。”夏夜看了看表。
她站到客厅门前，又回头看了秦澈一眼，关切的提醒道：
“快搬家吧，这里太危险了。”
……
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秦澈打开门，伸了个懒腰，正好看到买了早点的老太太从街对面走回来。
“嗨。”
他对那位慈祥的老人挥了挥手：“早啊。”
“早，小秦。”
老奶奶佝偻着腰，看起来和平时一样虚弱，右手拄着的拐杖上，挂着一袋变异牛排。
见她像是有些疲惫的样子，秦澈关切的问：“您昨晚没休息好？”
“唉，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喽。”老奶奶左手攥成拳，敲了敲自己的后腰：“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这么有活力。”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边咳嗽边问：“小秦，你对互联网有了解吗？”
“我经常在网上冲浪。”秦澈的回答很诚实。
“哦，其实我想开个商店……呃，应该叫网店吧。”
老奶奶挠了挠花白的头发：“我怕是没几年活头了，还想发挥余热嘛。以前学了一些手艺，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还喜不喜欢。小秦，要不你帮我弄一下？”
“没问题。”秦澈点头。
半小时后，在他的帮助下，钢之城的网络购物平台上，一家新的店铺诞生了：
勒高人骨积木店——为您的孩子提供最好的启蒙玩具。
第90章 爷爷奶奶的家庭琐事
在秦澈的帮助下，老奶奶很顺利的注册了网店。
严格来说，这家店和秦澈本人开的也没什么区别。
——“勒高人骨积木店”这个名字，其实是他起的。
由于老奶奶没什么存款，而在钢之城开网店需要至少五万块的保证金，这五万块钱也是秦澈帮忙垫付的。
“哎呦，真是太谢谢你了，小秦。”
坐在电脑前的老人，眉头紧蹙的注视着屏幕上的页面，学习网店的运营流程：“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连发挥余热都找不到地方……”
“不用谢，帮助老人是我应该做的。”站在一旁的秦澈表情严肃，俨然是一位正人君子。
对于这位老人的创业，他还是挺看好的。
虽说目前原材料并不多，但在目睹了老人的精湛手艺，以及用脊椎骨和肋骨搭建而成的那座“巴别塔”之后，秦澈还是深表佩服。
五万块钱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小钱，在这里投资还是很划算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和这个老太太搞好关系，等于在自家边上安置了一个超强的保镖。
“小秦，中午在这里吃饭吧？我给你包饺子。”老人颤巍巍的回头。
“不用了，我家里已经做好了。”秦澈看了看老人还沾着血的双手。
“嗯，昨天你的小女朋友来看我了，她人挺好的，可不要亏待了她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说。
“我知道。”秦澈轻车熟路的敷衍着。
——虽说不知为何，但在来到这世界之前，自己就属于那种很招中老年人喜欢的体质。
不管是居委会大妈，还是附近路边下棋的大爷，见到自己的时候都会笑着打招呼，时不时还会拽着自己聊天。
因此，在《如何应对热情的老年人》这个课题上，秦澈早已达到了大师级，完全可以直接开课当教授了。
和老奶奶又聊了一会儿，秦澈回到家里。
刚进门，林瑜就凑了过来，在他肩头嗅了嗅：“怎么有股血腥味，你去哪儿了啊？”
听完了秦澈的陈述，林瑜的表情愈发凝重了：
“投资这种店不好吧？”
虽说这猫娘在战场上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但并不代表她能接受“用人骨制造手工艺品”这种事。
毕竟，战争和艺术创作，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还有，她要从哪儿弄到骨头啊，万一她来这里‘进货’怎么办？你不会半夜睡觉时被她拆了吧……”
一想到自己昨晚感知到的画面，林瑜的橘色猫耳不禁抽搐了一下。
“想什么呢，她不是什么坏人。”秦澈笑了笑。
“切，还是我来保护你吧，‘小秦’~”
林瑜模仿着隔壁老太太的语气：“以后我每天都住在这儿，你也不用担心她来杀人了。怎么样，小秦？”
“你现在不也一直都住在这儿？”秦澈瞥了她一眼：“不回家看看么？”
他没去过林瑜家，也不知道她家是什么情况。
不过，这女孩已经在这里呆了一个月了，完全没有打算回家的意思。
一说到这个话题，林瑜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别说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是避难所娱乐？”秦澈挑眉。
“是啊，我不是和他们解约了么，因为合同还没到期，赔了不少罚款，房子和车都没了。”
林瑜垂下头：“该死的资本家，要不是躲在市中心，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要我帮你解决么？”秦澈看着她。
“……”
林瑜低下头，用手指把玩着茶色的发梢。
五秒后，她认真的和秦澈对视：
“报复还是算了吧，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在娱乐圈的舞台上击败他们！”
“哈，这就对了。”秦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奶茶扔给她。
距离大逃杀选秀开始还有四天，选秀的事弄完之后，就该重新创业了。
到了那时，对娱乐圈比较熟悉的林瑜，也会派上不小的用场，说不定还会成为自己旗下的当家明星。
当然，她过去的那个路线是走不远的。
至于该让林瑜以什么形象重新回到舞台，看了这次大逃杀选秀海选的热度，秦澈已经心中有数了。
说话间，门外响起克劳迪亚的引擎声，以及兴奋的电子音：
“我把他带回来了！”
秦澈打开客厅的门，只见克劳迪亚的机械臂，正在把一个男孩推出车子。
前几天被林瑜干掉的李华，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
他脸上被猫爪割开的伤痕，已经被修复完毕，身体也可以重新移动了。
不过，这小子的眼神异常的呆滞，一看就是被洗了脑。
“他现在状况怎么样？”秦澈看着一言不发的追踪机器人。
“我修复了他的外壳，但内置芯片损坏了。”克劳迪亚回答：“他的意识已经没法恢复了，抱歉！”
“那你以前是怎么复活机器人的？”秦澈看着停在门前的“原死灵法师”。
——当年在沙漠里复活机器人的克劳迪亚，肯定不只有这点本事。要让李华复活，她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
“以前的做法是重写新的意识，但现在我的身体做不到。”
克劳迪亚的机械臂，摸了摸自己的引擎盖：“现在这个身体，还是没有机器人方便。没办法重写，只能移植了，但又没有合适的意识来源……”
“移植是么？”
看着僵在原地，和植物人没区别的李华，秦澈把目光移回到克劳迪亚身上：
“我孙子现在怎么样了？”
——克劳迪亚和卡车孕育的“爱情结晶”，一直都在克劳迪亚身上存放着。
用这台越野车的话说就是“孩子还没出生”。
虽说克劳迪亚还在怀胎，但秦澈知道，距离卡车被毁已经过了五年，那个生命应该早就醒了，只是没有合适的载体而已。所以现在……
听了秦澈的话，克劳迪亚也反应过来了：
“您是说把那孩子的意识，移植到这个机器人身上吗？”
“对。”秦澈点头。
“可是他可能还不想出生……”克劳迪亚有些羞涩的摸着车门。
“你都怀了五年了，早该生了吧？”
秦澈把李华重新推回到车上：“移植的事就交给你了，让他出来吧，别憋坏了。”
目送着克劳迪亚重新远去，秦澈回到客厅，看着趴在地上的林瑜，笑道：
“好消息，我们的孙子快出生了。”
第91章 普通的牛排加工厂
此话一出，林瑜的后背猛地弓起来，像是受了惊的猫。
“啊？”
过了两秒，她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是克劳迪亚身上的那个？”
这些天，她和自己的儿媳混的也挺熟的，昨天海选结束回来的路上，还聊了一阵子。
毕竟，比起神秘莫测的骗术师，那台越野车更容易交流。
关于车上还有另一个“生命体”的事，林瑜也已经知道了。
不过，她还是刚刚意识到，车上的那东西，实际上是自己的孙辈。
“不是吧，我要当奶奶了吗……”
林瑜有些郁闷的挠了挠地板：“听起来感觉好老啊。”
她无精打采的晃着尾巴，问道：“那孩子怎么出生啊，总需要个身体吧？”
“被你干掉的那个身体。”秦澈把右手从喉前划过，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听了这话，林瑜更郁闷了：“那孩子也太不可爱了吧！”
对于军方研发的追踪机器人，她是一丁点儿好感都没有。一想到那个“中学生”即将成为自己的孙子，顿时兴致全无。
不过，秦澈倒是并不在意这种细节：
“没事儿，机器人的身体可以随时替换的。”
他并不打算让那孩子一直使用“李华”的躯壳，迟早会换成性能更强大的新身体。
话说回来，自己在机械武器工房委托打造的装备，现在应该也做好了。
意识到这一点，秦澈回卧室取出xp伪装衣，对林瑜笑了笑：“想不想和我出去逛逛？”
“当然了！”林瑜立刻套上衣服。
二人离开家门，只见不远处的城中心区天空中，一架广告飞艇正在徘徊。
飞艇下方安装的液晶屏幕上，播放着变异双头牛的画面。扬声器里那个亢奋的男声，即使在伊甸园也听得一清二楚：
“钢之城屠夫饲料厂，现在要进军餐饮业了！”
“我们推出了最新的变异肉排，辐射值在安全标准内，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放心食用！”
“鲜嫩多汁的牛肉，搭配上秘制沙漠佐料，通过密封包装保证口感，给您带来最极致的美味体验！”
“现在产品刚上市，我们推出了特惠购买活动。只需要一百元就能购买五份牛排，还在等什么？赶快拿起电话订购吧！”
广告飞艇缓缓向另一边驶去，林瑜还在看着屏幕上的那头牛出神。
“好像很好吃……”她小声说。
“得了吧，他们原来是生产饲料的。”秦澈对广告介绍的牛排持否定态度。
——在钢之城这种地方，如果有商品正在降价特惠，一般都不是商家的促销活动，而是有某些更深层次的原因。
“可我还是想吃肉啊。”林瑜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晚上带你去美羊羊变异羊排。”秦澈说。
“好！”那女孩不停点头。
……
屠夫饲料厂，位于钢之城北方的第七区——核弹岭。
这片区域的名字，来源于落在正中心的一枚未爆的核弹。
虽说不知道那玩意儿会不会突然爆炸，但这里的居民不多，治安状况良好，房价也非常低廉，是贫苦百姓不错的选择。
正因如此，还是有一些人选择在核弹岭居住。
包括屠夫饲料厂在内的几座工厂，也选择了这里作为生产基地。
屠夫饲料厂的猩红建筑，在核弹岭差不多算是地标了。
那栋巨大的厂房，外墙上刷满了红涂料。直径十米的烟囱，一天二十四小时排出浓烟。再搭配上厂房里时不时传来的诡异噪音，令人不禁怀疑里面是不是藏着连环杀人狂。
除了在这里上班的工人以外，其他居民完全不敢靠近这个鬼地方。
此时，屠夫饲料厂的老板，正快步走向第三厂房。
他的名字叫奥德利.托特，今年三十三岁，住在核弹岭西南角的豪华别墅里，未婚。
身为一名奋斗型企业家，他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十点才能回家。
他的生活习惯非常健康，但还是长出了一些白发。
确切的说，他头发变白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个不成器的弟弟。
与奥德利.托特完全相反，他弟弟是个该死的蠢货，每天一点儿人事都不干。
奥德利.托特在工作的同时，还得收拾弟弟弄出的烂摊子，要不是有军用兴奋剂顶着，怕是根本忙不过来。
不过，这几天他的弟弟倒是挺安分的，甚至久违的来到了厂子里。
而现在，奥德利正要去看望那家伙。
“啊！”
“呃！”
“啊啊啊！”
“fuck！”
还没到厂房门前，奥德利已经听到了里面的惨叫声。
他按下门旁的按钮，金属门缓缓向一侧打开。
厂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空气中似乎都飘着一层红雾。
奥德利整理了一下领带，沿着传送带旁边走向生产线深处。
在生产线的尽头，他看到了自己被五花大绑，固定在金属椅上的弟弟。
——那小子的右臂被吊在传送带正上方，一把自动铡刀正在不停上下移动，切除掉他右臂生长出来的组织。
咔嚓！
一根未成型的手臂被切下，落在传送带上。
可怜的男人惨叫起来，右臂却很快重新再生，循环着生长——被切掉的过程。
“还好吗？”奥德利在弟弟对面坐下。
“好个屁啊，快放我下来……”疼得面色紫红的男人怒吼着：“我要离开！”
听着弟弟愚蠢的发言，奥德利叹了口气：
“还不懂么？你的身体正在无限增殖。要不是你去吃什么狗屁‘沙漠特产野味’，也不会变成这样。”
“我要……离开……这里！”弟弟惨叫着。
“现在你只要离开这里，就会立刻变成血肉怪物。”奥德利摇了摇头：“到了那时候，你就彻底死透了。”
“就没有……其他……办法……吗？”弟弟虚弱的问。
“有，只要拿到托格军工厂的抑制剂就行。”奥德利微笑着。
——那份抑制剂本来是他花大价钱买的，没想到那伙蠢贼搞错了，把他的姓氏“托特”听成了“托格”，结果被送到了托格那儿。
不过，托格应该是把抑制剂用作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的奖品了。
只要能在选秀中拿下头名，抑制剂也就可以到手了！
“放心吧，老弟，我雇的人不会失手。”
咔嚓！
右臂又一次被切掉的男人，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低声提问：
“如果……失败了呢。”
“失败了也没关系。”奥德利安慰道。
“你肯定会救我的，对吗？”弟弟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当然，你的肉正在被加工成牛排。”奥德利转身离开。
“如果失败了，我们会大规模生产牛排，自求多福吧，老弟。”
第92章 三人行必有灯泡
晚上六点，秦澈带着一大堆武器和装甲回到家中。
特殊伪装衣的效果依旧拔群，机械武器工房那位身高三米的老板娘，差点把他吃了。
还好有身边的“妹妹”林瑜劝阻，否则自己怕不是会被吃干抹净。
铛！
租来的运输机器人，把沉重的金属箱放在客厅的地板上。
秦澈打开箱子，查看里面的装备。
除了之前订购的大刀和大头盔以外，还加购了一套外骨骼，三把链锯，以及一个可以用来固定链锯的小型头盔。
“这是什么东西啊？”
林瑜拿起那个红色外壳的头盔：“你要把链锯戴在头上？这样真的能战斗吗？”
“不觉得很帅吗？”秦澈检查着刚买的链锯。
“不穿衣服更帅一点……”说到这里，林瑜突然慌张的捂住嘴：“我瞎说的！”
“没事，别夜袭就行。”秦澈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个问题：“我可不想被压死。”
现在，林瑜已经无家可归。
如果自己不收留她，这家伙怕不是会变成流浪猫。
这栋公寓的面积在八十平左右，本来是秦澈买来独居的，屋里堆积了他购买的大量收藏品，只剩一间卧室还能住人。
为了让林瑜有地方睡，他在回来的路上买了张毯子铺在客厅。
虽说有点寒酸，好歹比直接趴在地上强。
“去吃羊排吧？我们说好的。”林瑜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可能是因为上次的“结婚仪式”，这女孩对美羊羊变异羊排店的印象不错，在那之后也曾自己去吃过几次。
“走吧。”秦澈把链锯放回箱子里。
林瑜的眼睛亮了。
“顺便叫上夏夜，正好在那儿开个会。”他补充了一句。
林瑜眼中的亮光熄灭了。
……
位于梦魇区的美羊羊变异羊排店，今天的生意也很惨淡。
梦魇区的贫民越来越穷，能吃得起羊排的人愈发减少。
外加上这家店的老板，时不时还会向吃不起饭的孩子分发一些羊排。现在店里已经快要入不敷出了。
“唉，生意不好做啊……”
坐在柜台后面的女老板，伸出四根指头的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山羊角。
她的小眼睛眯起来，长满白毛的瘦长羊脸上，满是郁闷的表情。
家里的积蓄倒是还能支撑这家店再开一阵子，最令她烦躁的，是最近这几天实在是太无聊了。
虽说手刃了自己那常年家暴的丈夫，但身为一个普通女性，她平时最大的兴趣爱好，还是看着年轻人谈恋爱，顺便八卦他们的情感纠葛。
“不知道小秦和他女朋友怎么样了。”女老板趴在桌上。
由于最近都没什么客人，令她印象比较深的顾客，只剩下秦澈和他那可爱的小女友。
上次他们两个人一起来的时候，差点就在店里直接结婚了。
那女孩的名字叫林瑜，和秦澈倒是蛮般配的，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一起来店里。到了那时……
老板正胡思乱想，店门已经被推开。
看到走进羊排店的二人，一秒前还愁眉苦脸的她，顿时喜笑颜开：
“哎哎哎，是你们两个，快请进，快请进！”
“还好么？”秦澈笑着问。
——这小子今天穿着棕色衬衫搭配牛仔裤，额头上的风镜和垂在领口的面罩，用来抵御沙尘暴，算是钢之城常见的休闲装扮。
虽说穿着打扮平平无奇，但配上秦澈英俊的容貌，倒是透出一股莫名的“邪气”，看着就不像好人。
“你好……”跟在后面的林瑜挥了挥手，扯掉兜帽露出茶色长发。
这女孩今天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不像上次来的时候那么精神了。
看着这两个人在桌边就坐，热衷八卦的老板，已经脑补出了两人刚才在街上吵架的情景。
羊头人正在出神，秦澈已经开口了：
“来五份变异羊排，少放辣。一瓶核子可乐，两瓶原子能啤酒。”
“好。”
回过神来的老板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核子可乐，还不忘贴心的提醒：“你们不是辐射人吧？最好别喝这个。”
“还有个辐射人要来。”秦澈解释道。
“哦，三个人啊！”羊头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你没事吧？”林瑜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老板把一瓶核子可乐和两瓶啤酒放上桌，然后回后厨开始烤羊排。
——这次吃饭有三个人？
还没到的那个人，肯定会成为这对小情侣之间的“灯泡”。估计不是秦澈的朋友，就是林瑜的闺蜜……
准备羊排的时候，老板的脑袋比平时转得更快。
她一边猜测那三人间的关系，一边心不在焉的用大刀猛剁案板上的羊排，差点把自己的右手砍下来。
十分钟后，当她把五份烤羊排端上桌的时候，只见第三个人已经到了。
看到那家伙的时候，老板吃了一惊。
本以为来的会是个“背景板”，万万没想到那人比林瑜和秦澈还更加显眼。
那女孩是三人中最矮的一个，身穿一袭纯黑哥特式长裙，衣服上装饰着一些花边。暗红的长发扎了个单马尾，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
她的皮肤白的惊人，甚至接近半透明，有种鬼魅的空灵感。
若不是她还在说话，老板差点以为这女孩是秦澈从停尸房冰柜偷出来的尸体。
“请慢用。”
老板把五份羊排端到桌上，双眼依旧紧盯着新来的少女。
然后，她看到那女孩的裙摆下方，伸出一只灰色的章鱼爪，用吸盘抓住一块羊排，直接把羊排拖进了裙子里……
“……”
目睹了这一幕，老板不禁沉默了。
她自己就是个辐射人，社交圈里大部分也都是些辐射人朋友。
但是，变异到这种程度的辐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路？
就在老板娘思索着，要不要偷偷拍照发个朋友圈的时候，秦澈的声音再度打断她的思绪：
“再来五份羊排，谢谢。”
“这么快？”老板吃了一惊。
“孩子在长身体。”秦澈说。
“噢噢噢，好的。”
……
眼见羊头人老板回后厨去了，秦澈把手机放到桌上，启动投影模式：
“骗术师刚发来了参加选秀的二十支队伍的资料。”
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投影上显示的那些名字。
骗术师整理的资料非常详尽，除了队伍名字以外，参加海选的选手名字和照片，也被一并整理好发了过来。
这次的二十支队伍中，目前在观众里人气最高的，自然是半人马小姐所在的“欢乐队”。
除了他们三人组成的欢乐队以外，剩下的十九支队伍里，有十五支可以排除。
——这十五支队伍，都是类似于幽灵队那种，由职业佣兵或是刺客组成的队伍。
对于该如何干掉这些人，他们三个是再熟悉不过了。
“值得在意的是这四只队伍……对吧。”
夏夜眨了眨眼，紧盯着最下方的几个名字。
第一支队伍的名字是“今晚吃大鸡排”。他们派出的海选参赛者，是一位外形奇异的辐射人。
那家伙身上裹着灰色薄铁皮，脑袋正上方顶着一个玻璃罩。
透过玻璃护罩，能直接看到泡在培养液里的大脑，以及连接着神经的两颗眼球。
“哇，这是辐射人吗？”林瑜边啃羊排边问：“它的皮肤和骨头不会是融化了吧？”
“不太像。”秦澈摇头：“倒有点像外星人。”
“外星怎么会有人？”吃完羊排的林瑜，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那些星星不都是装在防护罩外面的装饰品吗？”
听起来，这家伙是“天圆地方理论”的支持者。
如果没穿越的话，秦澈肯定会把她当傻子。不过……
回想起夜空中那绿油油的月亮，他觉得林瑜信奉的理论，在钢之城这个鬼地方倒有可能是真的。
“它的攻击融化了其他参赛者。”夏夜念出怪物照片下方的补充文字。
“那我们最好离它远点儿，让它先去弄死其他人。”
说话间，秦澈把目光移到第二支队伍上。
那支队伍名叫深渊之火，名字倒是比上一支队伍正经得多。
他们派出参加海选的成员，不是人类也不是机器人，竟然是一株植物。
在安装了履带和负重轮的小型底盘上，数十根绿色藤蔓缠绕在一起，共同组成了粗壮的身体。
它的脑袋是一朵粉色花瓣的大型花朵，外形像是向日葵。花盘四周长满了尖牙，一直延伸到喉咙里。
照片下面的文字写道：这个人的攻击范围非常远，会释放种子击杀敌人。
“阿彬没准跟他很熟。”秦澈笑了笑。
“阿彬只是身上有苔藓，不是这种植物人吧？”林瑜说着灌下一大口啤酒。
自从上次全息投影会议时，阿彬在他们面前道歉之后。林瑜和那小子的关系也好转了不少，至少不会每次见面都吵架了。
不过，最近阿彬似乎有点忙，已经有一阵子没出现过了。
看完了植物参赛者的介绍，三人的目光移到下一位选手身上。
此人代表的队伍名字是“死亡风暴”，他也属于钢之城的佣兵，但层次和其他佣兵不太一样。
“这不是你买的那套皮衣吗？”林瑜看着那名参赛者身上的人皮大衣。
“是烈风的人。”秦澈也认出了对方身上的服饰。
十年前活跃在沙漠中的传奇佣兵组织“烈风”，都穿着这样的衣服。
在抢劫道尔顿酒店的时候，林瑜倒是干掉了三名烈风的佣兵。但这些家伙还是不容小觑，属于值得盯防的对象。
懒得继续关注来自烈风的参赛者，秦澈拖动进度条，最后一支队伍的资料显示出来。
“……”
看到那名参赛者的照片，秦澈和林瑜都沉默了。
“怎么了。”夏夜问。
“这人……我们认识。”林瑜欲言又止。
——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一个身上套着被烧焦的宇航服，看起来像人的物体。
它是由两个人拼在一起，左半身是钢铁材质的半机械人，右边则是套着宇航服头盔的辐射人。
从体型上看，它倒是和避难所娱乐的双头美女很像。
问题在于，拼在一起的这两个人，都是秦澈和林瑜熟悉的面孔：
“这不是华莱士和杉景千春么？”
尽管杉景千春的皮肤已经消失，直接露出金属骨骼，秦澈还是认出了当初和自己在楼顶大战的武道家。
没想到，在酒店劫案中失踪的华莱士和杉景千春，两个人竟然拼接在一起了！
更骚的是，由这两个人组装而成的“双头人”，甚至还报名参加了荒沙大逃杀选秀。
不过，以他们现在的模样，也没人能认出这两个人的身份了，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暴露身份。
“他们为什么要来参赛啊？”林瑜挠了挠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这不是找死吗？”
“钢之城最不缺的就是找死的人。”
秦澈话音未落，街上突然传来尖叫声，以及杂乱的枪声。
三人刚回头，只见店门已经被一脚踢开。
五个只穿了大短裤，手握步枪的匪徒一拥而入，纹满全身的小猪图案非常显眼。
为首的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男人，醉醺醺的吼道：“把钱交出来！老子就是秘藏之子！”
夏夜拿起核子可乐的黑色易拉罐，仰起头一饮而尽。
林瑜看都没看那些匪徒，只是盯着秦澈的脸：“你的嘴是不是被诅咒过啊？”
“不至于不至于。”秦澈笑出声来。
眼见店里的三个人无视了他们，秘藏之子的匪徒面面相觑：
他们行走江湖十几年，还没遇到过这种状况。
——这帮人一点儿都不尊重劫匪的吗？
“喂，你们快点掏钱！”头领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在抢劫！”
面对五名手持枪械，穷凶极恶的悍匪，秦澈摇了摇头：“我没钱。”
“我也没有。”夏夜说。
听到这两个货的言论，林瑜咬了咬牙：“不会又是我吧，为什么每次都让我来？”
“因为你很强啊。”秦澈凝视着对方的绿眸子：“我就喜欢你这一点。”
咔嚓！
银光一闪，五名匪徒同时被腰斩，上半身从腰间缓缓滑落下去。
“嘿嘿嘿……”林瑜傻笑着收起爪子：“来喝酒吧，今天我请！”
看到她的样子，夏夜轻声叹息，给秦澈发了条信息：
“你是对她用药了吗？”
秦澈悄无声息的伸出右手，拿回放在桌上的手机，单手在桌下发送回复：
“别尬黑，这是人格魅力。”
第93章 你管这叫特殊道具?
在钢之城的贫民窟杀人，是会被负责维持治安的守卫团逮捕的。
不过，如果杀的是秘藏之子的人，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们真是钢之城的好市民！”
头上歪戴一顶军帽，穿着沙漠迷彩服的中年人，用力握着林瑜的手甩来甩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这帮崽种在梦魇区流窜作案很久了，每次我们都晚来一步！”
“呃，可他们是从街上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啊？”林瑜有些纳闷。
中年男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实话跟你们说吧，其实是这边守卫团的火力不太够，打不过秘藏之子……”
说到这里，他看着地上匪徒们丢下的突击步枪，眼里都快冒光了：
“这些枪，我们守卫团要带走，你们看可以吗？”
林瑜回头看着还在吃羊排的秦澈。
“嗯，可以。”秦澈点点头。
“太谢谢了！”那名守卫立刻弯腰，把五杆突击步枪捡起来，背在自己身后。
眼见那家伙搜刮了战利品，秦澈又补充了一句：
“但这些尸体归我了。”
此话一出，中年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要尸体……干嘛？”
“手工活。”秦澈言简意赅。
“啊，好吧，可以可以！”
拿上突击步枪的守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给秦澈和林瑜一人发了五百块的“好市民奖金”。
可能是听了秦澈的话联想到了什么，这货跑得格外的快。
直到那名守卫离开，一直坐在座位上的夏夜，终于缓缓开口了：
“为什么不给我钱。”
“他可能把你当成小孩子了吧？”林瑜说着坐回到椅子上：“这里的守卫真是够蠢的，怪不得劫匪这么猖獗。”
“没事，今晚还是有收获的。”秦澈看着倒在地上的五具尸体。
吃过晚餐，他叫来克劳迪亚，把尸体塞进车里运回去，交给了刚开始创业的老奶奶。
——勒高人骨积木店这会儿最缺的就是原材料，这五个倒霉蛋正好解决了问题。
“小秦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拿到那五具尸体，慈祥的老奶奶激动得双手都在颤抖：“你可真是个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
“不用谢，我还挺看好您这家店的。”刚被发了好人卡的秦澈面露微笑。
“我就先回去干活咯。”
老人慢慢地转过身，佝偻着腰走向客厅，嘴里小声嘟囔：“今晚应该就能做完……”
回到家之后，和林瑜聊了几句，秦澈来到卧室，打开混乱引擎的界面。
这几天，微特上的“战争”仍在继续，贝恩的传说也在流传，又为自己零零散散的贡献了一些混乱点数。
此时，自己拥有的混乱点数已经突破九百点，达到了902。
在建模师以后的下一位教派成员资料，也完全解锁了：
第十九位——“睿智的长者”。
真名：未知。
性别：男。
相片：已解锁一张。
位置：钢之城第十一区——炼狱区，坐标356.185。
状态：生存。
介绍：
没人知道这位长者存活了多久，在核战争爆发之前，他就生活在这里了。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曾经开过蒸汽机车，还驾驶过老式飞艇。
这位老人年事已高，反应有些迟缓，与他交流的时候要有耐心。
秦澈打开资料中的照片，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台瘦骨嶙峋的机器人。
它铁灰色骨架上缠绕着复杂的缆线，胸口处的芯片和处理器也暴露在外，连个防护外壳都没有。
这台机器人坐在木质摇椅上，翻阅着一本黑色外皮的书籍，外形酷似监控摄像头的长条形脑袋上，镜头正在闪出光芒。
“长者……”秦澈重复了一遍这个危险的名字。
光看这台机器人的外形和磨损度就知道，它绝对是活了很久了。
它的造型，与钢之城的机器人风格完全不搭，倒有点像是蒸汽朋克时代制造出的旧式机器人。
除此之外，这位长者居住的位置，也令秦澈稍稍有些在意。
——钢之城第十一区“炼狱区”，与第十七区“深渊区”并称钢之城最危险的地带。
与深渊区这种每天都在爆发帮派互殴，腥风血雨的杀戮地带不同，炼狱区并没有什么帮派，也没有科罗德企业这种控制了整片区域的财团。
那地方的地形错综复杂，分布着战前留下的掩体和防护设施。相当于是加强版的“蛇窟”，里面潜伏着大量危险的罪犯。
据说，钢之城最穷凶极恶的几名“犯罪巨星”，就藏在炼狱区，其中甚至有悬赏金额高达一千万的猛人。
曾经有不少赏金猎人和侦探，试图拿下这些罪犯的人头，结果进了炼狱区之后就再也没能回来。
荒沙大逃杀选秀还有四天就要开始了，在那之前，秦澈并不想节外生枝。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解锁了下一位成员的资料，又可以消费一波混乱指数了。
打开商店界面，熟悉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使用混乱指数，可购买混沌秩序教派仓库中的秘藏品。”
“您已解锁特殊道具购买权限，每消耗两百点混乱指数，可以进行一次特殊道具随机抽选。”
“嗯？”
看到新提示，乐子人的内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个“特殊道具”，指的是什么玩意儿？是类似于xp伪装衣的这种专用装备么？
由于混乱引擎出售的东西，向来不按套路出牌，秦澈也猜不出商店里售卖的特殊道具究竟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只要试试看就知道了。
在开始抽奖之前，秦澈来到卫生间洗手，顺便洗了把脸。
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没在脸上发现什么黑点。他缓步回到卧室，站到窗边点击了“特殊道具”的选项。
-200的提示出现，刚突破九百点的混乱指数，又回到了七百零二点。
秦澈拿起手机，等待了大约一分钟，收到一条短信。
这次发来短信的并不是西风快递，而是一个不显示号码的匿名家伙：
“恭喜您，获得了混沌秩序教派第十任教主的房屋。反正他全家都死光了，那栋房子归您了。”
“该房屋位于钢之城第六区——大贫困带，具体位置已发送到您的地图上。房子的钥匙藏在门外花坛东侧，左数第四块石头下面。”
第94章 画风不对劲的豪华别墅
早晨，洗漱完毕的秦澈来到客厅，对趴在毯子上蜷缩成一团的林瑜说道：
“要不要去看房？”
“什么房……”还没睡醒的林瑜，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嘴角流下一丝口水。
“我买了栋房子，在大贫困带。”秦澈说。
“哦，买房了啊……诶？”
林瑜的身体一激灵，在零点二秒内从卧姿变成站姿，绿油油的眼睛里亮起炫彩灯光：“你买房了？什么时候？”
“昨晚。”
林瑜羞涩的眨了眨眼：“是婚房吗？你终于想通了……”
“是我和夏夜的婚房。”秦澈随口开玩笑。
咔咔！
眼见那女孩开始变形，他又补了一句：“别当真。”
“你可别对小夏夜出手啊。”林瑜伸出带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她还是个孩子，而且你们之间有生殖隔离，不可能有结果的！”
“只要有爱，这些都不是问题。”秦澈一本正经的说出犯罪发言。
话虽这么说，他对夏夜实际上也没什么性趣。
毕竟，那女孩的身体比林瑜更危险，已经快接近不可名状的古神范畴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喜欢的也并不是夏夜这种少女系，而是类似极野雾子那种比较成熟的类型。
“去不去看房？”秦澈问。
“去。”林瑜用力点头。
五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克劳迪亚里面，向着地图上显示的坐标驶去。
钢之城第六区——环城区大贫困带，就位于伊甸园外侧。
这片区域虽说被划在了城区范围内，但正如其名，此地的环境异常恶劣，和城外的沙漠有一拼。
大贫困带里有一半是沙漠地区，另一边还算能住人的地方，零零落落的盖着几栋房屋。
这边的房价还算低廉，如果有耐心的话，自己选个没人的地方盖房子也可以。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没几个人选择在大贫困带定居。
确切的说，是没几个“正经人”敢在大贫困带住下。
——这个本来就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其他的不多，匪帮倒是不少。
除了臭名昭着的秘藏之子以外，还有诸如“沙漠风暴”、“小丑帮”、“黑花会”等等几个劫匪组织，都在大贫困带设立了分基地。
其他的贫民区至少还有守卫团负责治安，大贫困带根本就没有守卫，属于彻底没人管的荒芜地带。
因此，在钢之城“你最不愿意去的城区”问卷调查中，大贫困带荣获第三名，票数仅次于炼狱区和深渊区。
克劳迪亚沿着大贫困带破败的街道前进，战前修建的太阳能投影系统突然启动，在正前方的空气中，映出红色的提示文字：
您正在进入涡轮高速路，本路段限制最低时速300kmh，最高时速650kmh。
禁止驾驶自行车、摩托车、三轮、滑板或旱冰鞋进入高速路，超音速车辆请在前方二十五公里处右转，进入封闭高速车道。
“嘿嘿……”
看到几十年前安装的旧投影设备，克劳迪亚的机械手挥动了几下：
“你们想不想看我表演一下‘极品飞车’啊？”
“前面没路了。”秦澈提醒道。
满是裂纹的道路，被沙尘彻底掩埋了，变成一座小小的沙丘。
意识到自己飚不起来了，克劳迪亚唉声叹气的驶上沙丘，进入贫困带的沙漠。
碾死了几名试图拦路抢劫的秘藏之子劫匪，克劳迪亚重新回到道路上，在一片围墙前面停了下来。
“到了。”她说。
秦澈向窗外看去，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寒酸小房子，而是一栋大型别墅。
围墙后面，能看到红砖尖顶，以及用防弹钢板铺成的黑色外墙。
长满紫色叶子的藤蔓，沿着别墅的墙壁一路攀到屋顶，开出诡异的黑色花朵，尖刺形状的花叶在热风中摇曳。
血迹斑斑的围墙上挂着不少弹孔，还有沙漠匪徒留下的各种涂鸦。
涂鸦中最显眼的，是一行漆黑的飘逸文字：
别进去，里面闹鬼！——秘藏之子留。
这栋三层建筑，看起来像是从恐怖片里挪过来的布景，光看外形就透出一股阴气。
“啊……”
林瑜的眼睛紧盯别墅被大红窗帘挡住的窗户，声音里带着些许虚弱：
“我在外面看着吧，万一有劫匪来了，我……我帮你打死他们。”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半机械战士，最怕的就是鬼魂和各种灵异现象。光是看到这栋房子，她已经开始发抖了。
“你平时的勇气呢？”秦澈吐槽。
“勇气也要分地方啊，这种地方我真的应付不来！”
林瑜把身体往后缩了缩，一丁点儿下车的意思都没有：“我就不进去了，和克劳迪亚一起留在这儿……”
“啊？可是我想去车库看看！”克劳迪亚说。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秦澈已经下车，走向墙外的花坛。
由于长时间没人照料，用石头堆砌而成的花坛里，早已是寸草不生。
他搬起左数第四块石头，眼前闪过一缕银光。
“哈。”
拾起那个圆形的钥匙圈，秦澈来到围墙中间的铁门前，用比较大的那把钥匙，打开合金栅栏门。
“我来了！”
克劳迪亚载着瑟瑟发抖的猫娘，驶进别墅的院子，秦澈也跟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那栋漆黑别墅，如同古代的城堡。所有窗户都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地方好像挺适合隐居。”秦澈笑了笑。
从院子里一片荒芜的景象来看，别墅显然是荒废已久。
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里还没有被大贫困带四处流窜的匪徒占领，可以称得上是个奇迹了。
砰！
林瑜猛地推开车门，慌慌张张的跳下车就往院子外面跑，速度快得堪比华莱士启动喷射引擎。
“公公，您买的这栋房子真不错！”克劳迪亚赞叹道：“我们可以把孩子放在这里，让他在花园里种点植物什么的。”
“那孩子怎么样了？”秦澈问。
“意识已经移植了，正在适应新身体，还需要二十小时就能苏醒！”克劳迪亚回答。
“嗯，我进去看看。”
秦澈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来到别墅主建筑的正门前。
只见右手边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块木质铭牌，上面刻着一行不祥的文字：
爷已经死了。
第95章 前辈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车身由钢管焊接而成的简陋越野车，从沙漠上疾驰而过。
露在外面的发动机冒出黑烟，车身后面挂着几颗人头，正在开车的赤膊匪徒，嘴里叼着一根沾血的香烟。
“喂！”
坐在后座正擦枪的劫匪骂了一句：“傻x，来这儿干嘛？前面那不是鬼屋吗？”
“哦，我看错路了！”开车的匪徒大声说。
——关于大贫困带的那栋鬼屋，各种恐怖传说数不胜数，附近的所有匪徒都躲得远远的。
就在司机打算拐弯离开的时候，围墙旁边的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诶？有个妞儿！”
“啊？”
坐在后排的匪徒放下枪，黑面罩上露出的两只黄眼睛，盯着鬼屋的围墙。
平时一直紧锁的铁栅栏门，不知是被谁打开了，一道披着斗篷的纤细身影，蹲在墙边瑟瑟发抖。
“这不会是里面跑出来的鬼吧？”他眨了眨眼。
“狗屁，你见过身材这么好的鬼魂？”司机反驳。
“好个屁啊，平的像块钢板好吧？”
在两名匪徒的吵架声中，越野车在围墙旁停下了。
虽说内心还有些忐忑，但他们还是选择了上前“搭讪”。
毕竟，大贫困带的匪帮里基本全是男的。
这些每天都过着左右为男，男上加男生活的匪徒们，看到任何雌性动物，都觉得眉清目秀。
当然，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他们在下车时，还是拿上了刚剁了几名路人的大刀。
“喂，小姑娘，你在这儿干嘛？”
走在前面的匪徒，胸前的苍白骷髅纹身格外醒目，面罩上还沾着刚才杀人时喷到的血渍：“还挺漂亮的嘛……”
那女孩的兜帽下方，露出茶色的长发，即使五官拧巴着像是快哭了，依旧能看出是个小美人。
“别过来……”她颤抖着说。
眼见女孩正瑟瑟发抖，两名匪徒对视了一眼，猥琐的笑了起来。
——这小姑娘应该是被吓到了，或许是从鬼屋里跑出来的吧？正好……
“别担心，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一名匪徒说着对女孩伸出右手。
他的手失去了知觉，眼前出现一团暗红雾气。
“嗯？”匪徒愣了一下。
“卧槽……”他的同伴吓得一激灵。
直到这时，排山倒海的痛楚才终于抵达大脑。
看着自己手腕上平整的切口，以及落在地上的“咸猪手”，匪徒惨叫起来：
“我我我我我我的的的的的手手手——”
听着被剁手的匪徒那自带电音的嚎叫，另一名匪徒拔腿就跑。
他的双腿是在往外跑，眼前的画面却突然变成躺在沙地上的视角。
伸出双手，没摸到自己的脑袋，无头的身体跪倒在地。
掉在不远处的脑袋，还在艰难的发出声音：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克劳迪亚从院子里开出来，问道：“婆婆，你没事吧！”
“我感觉好多了。”林瑜虚弱的笑了笑。
“啊，是因为他们两个吗？”
克劳迪亚的镜头，对准了沙地上的两具尸体：“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去抓几个匪徒回来，让你发泄一下！”
“不用了，就这样吧……”
细长的钢爪从指尖缩回去，林瑜站起来，脱掉鲜血淋漓的斗篷扔到一旁，露出下面的黑色紧身衣。
“秦澈怎么样了？”她问。
“公公已经进去了！”克劳迪亚回答。
“希望人没事……”林瑜叹息道。
她刚才启动感应系统，感知了一下那栋建筑物内的状况。
除了秦澈以外，别墅里找不到其他任何生物，或是机器人的信号。
但即使知道里面没有人，林瑜还是不敢进去。
她怕的不是人，而是那些感应不到的东西。
……
同一时刻，秦澈正在别墅一楼的环形走廊里徘徊。
从街边小摊买的运动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吱呀声。
这栋大型建筑与其说是别墅，倒不如说是座阴森的城堡。
眼前的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潮湿的腐烂气息进入鼻腔，封闭已久的建筑，已经开始发霉了。
秦澈抬起头，看着走廊尽头向上的楼梯。
别墅内部并不对称，仿佛是一座迷宫。身边的木质墙壁上，也没挂着地图之类的东西。
他缓步踏上楼梯，进入二楼的通道。
接着，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影。
虽说对方的身影一闪而逝，凭借强悍的动态视力，秦澈还是辨认出那是个白裙女孩。
而且……她没有影子。
“全息投影是吧？”秦澈笑了笑。
他踏上二楼的红地毯，跟随那道投影走过去。
经过拐角，走廊尽头的一道棕木门映入眼帘。
一只煞白的人手，从门缝里伸出一半，尖锐的指甲抓住门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好。”秦澈对那只手打了个招呼。
砰！
木门猛地关上了。
门后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动重物，噪音中夹杂着微弱的哭声。
晦暗的走廊里，开始泛起血腥的气息。
秦澈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丁点儿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在钢之城这种地方，比鬼更恐怖的玩意儿多了去了。
更何况，那道白影应该也并不是鬼，而是故意装神弄鬼的全息投影。
看样子，那家伙想把登门拜访的自己吓走。
不过，它显然选错了方式。
“呃……”
秦澈清了清嗓子，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你好，我是原主人的朋友，用钥匙走正门进来的。”
他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的木门后，响起一个不带任何温度的嘶哑女声，仿佛是催魂索命的恶鬼：
“你说谎。”
“真的。”秦澈把钥匙举到面前。
“主人是个家里蹲，一个月不洗一次澡，三年没理发，晾在阳台的袜子长了蘑菇。”那女人低声说：“主人不可能有朋友。”
——这栋豪宅的原主人这么邋遢的么？
意识到第十任教主是个死宅，秦澈立刻换了个说法：
“我们成为朋友是兴趣相投。”
根据他的经验，这种长期闭门不出的怪人，一般都是对某方面极其热衷的“极客”。
这些家伙平时看似阴沉，一旦遇到和自己有共同爱好的人，就像是狗子遇到了香肠，一个个比谁都热情。
不出所料，在他开口之后，躲在门后的女人又说话了：“你和主人一样，也喜欢电影？”
“我前几天还在月亮上放电影。”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了。
秦澈缓步走进屋子，首先进入视线的是积满灰尘的货架。
这间狭小的屋子，应该是别墅的杂物间，墙角堆积着一些空纸箱。
刚才装神弄鬼的那道白影，就站在屋子中央。
她身上的白裙像是婚纱。棕色长发顺滑的搭在背后，可以直接给洗发水拍广告。
虽说她身上一点儿肉都没有，直接露出了白骨，但在秦澈看来，这具骷髅倒也挺可爱的。
“你好。”秦澈对投影露出微笑。
在他的注视下，白裙骷髅轻轻点了点头。
她用空洞的眼眶和秦澈对视，眼窝里亮起两团蓝火：
“我是宅邸的投影女佣，请问你知道主人去哪儿了吗？”
第96章 独守空房的女儿
“你的主人出远门了，他拜托我回来看看。”秦澈回答。
“但他的电话打不通。”骷髅女佣的目光聚焦在他脸上，似乎是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
“他换号了。”秦澈答。
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个领域，他一直都非常专业，别说是投影出来的女佣了，就算面对测谎仪也完全不虚。
更何况，这个连身体都没有的纯投影女佣，一看就是非常好骗的类型。
这类没有实体的投影虚拟角色，秦澈以前也曾经接触过。
他以前甚至曾经在家里试着安装过类似的设备，最后由于屋里活动面积不足而失败。
这种虚拟角色的身体，是由安装在屋子各个角落的数百个微型成像设备制造出来的，声音也是由埋藏在墙壁内部的扬声器发出。
它们没有实体，但却被授予了操控家中一些设备的权限。平时开个灯，关个门什么的，还是可以做到的。
一般来说，这类虚拟角色的处理器，都被安装在家里的电脑中。
它们的运算能力与拥有独立核心的机器人没法比，一个个都是“傻白甜”，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相信自己的话。
至于为什么要选择没有实体的虚拟角色，原因也很简单。
“你的主人在这儿的时候一定很孤独。”秦澈说。
“是的。”
骷髅女佣低下头，裙摆下方的成像出了点问题，像是被打了马赛克：“他太宅了，只有我陪着他。”
——这类虚拟角色的存在意义，就和家养的观赏类宠物差不多。
虽说看似没什么卵用，但它们的存在，可以为空空荡荡的房屋增添一丝生气，令人不至于过度孤独。
“嗯，总而言之，你的主人已经在外面找到了幸福。”
秦澈随口胡扯：“由于他又结婚了，他把你托付给了我。”
听到这话，骷髅女佣的身体抖了一下，声音颤抖起来，难过之情溢于言表：
“啊，真的吗。”
“真的。”秦澈点头。
即使对方一副被伤到的模样，他还是决定继续把谎圆下去。
——看这个女佣的态度，她肯定是非常喜欢主人。
让她以为主人还活着，至少还能留个念想。
若是直接告诉她“你的主人没了”，这货怕不是会直接带着整栋别墅一起陪葬。
“主人原来是跑路了，他明明告诉我是要去拍电影。”骷髅眼中的火焰熄灭了。
“拍电影？”秦澈试探地问：“他没对我说过这事。”
对于混沌秩序教派第十任教主的人生经历，秦澈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如果能弄清那家伙是怎么死的就更好了。
毕竟，身为教主的秦澈，对自己统领的这个组织，基本上还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
自从混乱引擎启动之后，自己倒是没遭遇什么特别危险的状况。但教主在二十七年里换了十三任，肯定是有原因的。
究竟是有人在追杀教主，还是每一任教主都是喜欢作死的乐子人？
“主人是在三年前离开的。”
骷髅女佣的情绪低落，身体都开始模糊了：“他一大早就走了，只给我留下了一段音频。”
“我能听听么？”秦澈问。
五秒后，储物间里响起一个亢奋的男声。
这货边说话边大喘气，令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刚进行了激烈运动：
“闺女，我要出去一趟！”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拍电影的事吗？我终于找到那东西了！在钢之城外的某个地方，埋藏着一台名叫‘造梦机’的神奇设备！”
“只要能找到造梦机，就能拍摄出真正的虚拟电影。”
“现在钢之城的电影业实在太垃圾了，我会带着那台设备的终端回来的，等我！”
……
听完这段录音，联想到之前建模师说过的话，秦澈已经可以确定此人的死因了。
——建模师提到的那个融化在死亡地带的教主，应该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
“他明明是这么说的……”骷髅女佣低着头。
“别太难过了。”秦澈安慰道：“你的主人没说谎，他真的找到了造梦机。”
“真的吗？”
女佣抬起头，这次在眼眶里亮起的火光变成了红色。
“嗯，那小子带着造梦机去完成梦想了，所以我才说他找到了幸福。”
秦澈的右手从骷髅女佣的肩膀穿过，令投影扭曲了一下。
听了这话，女佣点了点头，声音也终于平静下来：
“那太好了。”
眼见她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秦澈看了看身后的走廊，问道：
“能带我在屋里参观一下么？这儿实在太大了。”
“好。”
骷髅女佣站起来，身体直接穿过秦澈的身体：
“跟我来。”
二人离开储物间，回到阴森的走廊中。
才走出没两步，墙里突然响起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
女佣抬起右手轻轻敲了敲墙壁，那声音立刻停止了。
他们拐了个弯，来到二楼的环形走廊上，只见前方的阴影中，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几道高大的人影。
那些家伙身披黑袍，头上戴着尖顶帽子，只露出猩红的眼睛。
“滚。”女仆轻声说。
不祥的黑袍人影消失了。
啪！
在二人经过一道铁门旁边的时候，那扇门突然弹开，几具丧尸猛冲出来，伸出腐烂的双手，抓向秦澈的喉咙！
骷髅女佣踢出一脚，把丧尸的投影踹飞，铁门也重重的关上了。
“这是你的欢迎方式么？”秦澈看着女佣的背影。
“抱歉，没来得及关闭恐吓投影系统。”
女佣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些投影是为了吓跑附近的恶人，不让他们占领主人的家。”
“怪不得这地方被称作鬼屋。”秦澈笑了笑。
才走了没几步就连续遭遇各种诡异现象，这栋阴森的别墅里，怕是还藏着更加高能的陷阱。
即使只是投影，但它们的建模非常逼真，配上墙内的大量扬声器放出的立体声，营造出异常阴间的效果。
说到这儿……
“我这就关闭恐吓系统。”女佣说。
“等一下，先别关。”秦澈的脸上泛起一丝笑意。
“您还想继续体验？”女佣问。
“我有个朋友还在外面，她很喜欢这种玩法。”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稍等，我这就叫她进来。”
第97章 别按那个按钮!
五分钟后。
砰！
别墅二层的一扇窗户突然打开，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里面蹿出，落在地上打了个滚，惨叫着向院外狂奔而去。
“婆婆，你怎么了？”克劳迪亚赶忙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站在走廊里的某个男人眼前，弹出了一行小字：
混乱指数+2。
“和人沾边的事你是一点都不干。”骷髅女佣评论道。
“这是在训练她的胆量。”秦澈看着敞开的窗户：“话说回来，你开窗的速度挺快啊。”
本以为林瑜会直接撞碎窗户跳出去，没想到女佣在她动起来的瞬间，已经顺势打开了窗。
——这位虚拟女佣对别墅的掌控程度，远非普通的虚拟陪护角色可比。
看这个“恐吓投影系统”的性能，在这里开发一个鬼屋类的景点都没问题。
不过现在，这位女佣显然还没完全信任自己。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秦澈对骷髅女佣挥挥手，转身离开了还在闹鬼的别墅。
他能看得出来，女佣对自己还有怀疑，若是今天继续扯淡，说不定有被识破的风险。
回到一片荒芜的前院，只见克劳迪亚和林瑜都不见踪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眼见那两个家伙跑了，秦澈回到第十任教主的宅邸，对骷髅女佣问道：“能借我辆车么？”
“主人的豪车不能外借。”女佣摇了摇头：“你可以使用车库里的沙地摩托。”
门外响起金属门升起的摩擦音。
秦澈来到院子里，刚才紧闭的车库门，此时已经打开了。
车库里空空荡荡的，女佣口中的豪车连个影都没有。
只有一台蒙着黑布的四轮沙地摩托，静静的停在角落里。
他走上前去，扯掉摩托上的黑布。
亮红色的车身出现在眼前，环绕着车身的四个大型轮胎也十分显眼。
虽说已经很久没用过了，但这台车的保养倒是不错，锃亮的外壳像新的一样。
秦澈从左手边的架子上拿起沙地摩托的钥匙，正要上车的时候，车库里突然响起第十任教主的声音。
这货的声音和刚才的录音一样亢奋，秦澈不禁开始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静下来的时候：
“早啊，我自己！又是被自己帅醒的一天！”
“你——我，无所谓了，反正你就是我，我们都立志于让生活变得更加戏剧化，就像跌宕起伏的电影那样。”
“看看钢之城里的那些蠢货，他们每天浑浑噩噩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我要提醒自己一句，下次骑摩托出去的时候，别忘了按那个绿色按钮，尤其是在遭遇劫匪的时候！”
“最近这边的匪徒越来越多了，该给他们上上课了。”
“对了帅哥，千万别忘了戴头盔！”
听完了屋主留下的录音，秦澈笑了笑：“真是个戏精。”
话虽这么说，他也并不讨厌这样的人。
毕竟，这个世界需要第十任教主这样的戏精，来制造更多的乐子。
就像这货说的那样，钢之城里的许多人，都是被这座城市彻底操控的人偶。
他们在大财团的压迫之下，每天重复着高强度的工作，只为了挣那么一点钱维持生活。
秦澈当然知道，他们只是迫于生计。但由这种人组成的社会，的确是过于无聊了。
或许，可以想办法让这些打工人脱离财阀的魔爪，释放出真正的自我。
到了那时候，钢之城肯定也会变得更加有趣。
在跨上摩托之前，回想起教主录音里提到的“千万别忘了戴头盔”，他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银色头盔，戴在自己头上。
嗡嗡！
沙地摩托后面喇叭形的排气管，喷出浓重的黑烟。
秦澈用力一拧车把，摩托像脱缰的野马向前猛冲，狂飙出别墅的院子，进入前方的荒地。
“不错嘛。”头盔下面发出闷闷的声音。
——这台摩托的驾驶手感极佳，显然是被改造过，塑料材质的车壳下面，响起一阵诡异的咔咔声。
“嗯？”
听到奇怪的噪音，秦澈正要停车检查一下，却看到两辆破吉普从后面追了过来。
同时追上来的，还有大喇叭里的吼声：
“停下，老子是秘藏之子！”
“……”
看到破车里的赤膊匪徒，以及他们手中的突击步枪，秦澈微微皱眉。
早就听说大贫困带里到处都是匪徒，今天一来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按照第十任教主的说法，车上的绿色按钮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秦澈把摩托停在沙地上，右手拇指轻轻覆在握把旁边的绿色按钮上方。
不愧是钢之城规模最大的劫匪组织，至少在载人这方面，秘藏之子可以说是难逢敌手：
从两台不起眼的破吉普上，足足下来了二十多个人，整齐的围成一圈，枪口同时对准了秦澈和沙地摩托。
“老弟，你这车可以啊~”
一个穿了尖刺夹克，看样子像是匪徒领袖的光头男，咧嘴笑了起来，露出奇宽无比的牙缝：
“爷挺喜欢这车的，把它让给我，就留你一条生路，怎么样啊？”
旁边的其他匪徒，嗤嗤的笑出声。
很显然，就算自己交出摩托，也不可能活着离开。
既然如此……
“等一下，别杀我！”
秦澈装出害怕的样子，握在车把上的双手也开始颤抖。
“快给爷下来！”匪徒们围了上来。
——差不多了。
眼见匪徒们靠到附近，秦澈突然按下车把上的绿色按钮。
砰！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视野陡然开阔起来。
原本停在沙地上的摩托，直接升到了距离地面三米高的位置。
低头一看，四根细长的机械臂从摩托车下面伸出来，支撑起了整个车身。
“这是……”
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匪徒们下意识的后退。
接着，他们的身体被火焰吞噬了。
从车底弹出的四管火焰喷射器高速旋转，对着车身下方喷出致命的火舌。
第十任教主那魔性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就是火焰蜘蛛侠！”
一时间，沙地上惨叫声不绝于耳，二十多个人在沙漠上不停打滚。
从远处看，他们仿佛正在参加篝火晚会，围着火圈欢声笑语。
浓郁的烤肉香气升腾而起，最后一个倒霉蛋结束了徒劳的努力，烧焦的身体倒在沙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再也不动了。
看着被烤焦的劫匪，秦澈拿起手机拨了个号：
“喂，是小秦吧……”
电话那头响起苍老的女声：“怎么啦？”
“您需要烧焦的骨头么？”秦澈问。
“烤焦的不行。”老奶奶的声音依旧带着慈爱：“加工出来没有美感。”
“嗯，那就算了。”
秦澈挂断电话，骑着恢复原样的摩托扬长而去。
第98章 沙漠中的盛会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第五十届荒沙大逃杀选秀的举办日到来了。
作为钢之城收视率最高的综艺类节目，由于托格军工厂的大力宣传，外加上海选时出现的几名“明星选手”，这届大逃杀选秀的关注度格外的高。
半人马小姐，露出大脑的“外星人”，活体植物这三位选手，以及他们所在的队伍，成为了绝大多数观众目光的焦点。
上午十点，比赛的直播还未开始，微特上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
支持不同队伍的观众们，开始争论起来：
“我看好的是大鸡排队，把大脑这种弱点露在外面，只用玻璃壳保护，肯定是有自信不会被攻击到。”
“半人马小姐才是最帅的，其他人都玩蛋去吧！”
“屁，植物人肯定夺冠好吧？我舅舅在托格家扫地，他说这种比赛都是内定冠军，这届的冠军肯定是植物没错了！”
一分钟后，粉丝数高达一百五十万人的官方认证账号——托格军工厂的总裁“托格先生”，发了张被爆头的男人图片，顺便艾特了刚才说植物肯定夺冠的那个账号：
“这是你舅舅么？”
照片发布之后，刚才发言的那个账号，立马开始破口大骂：
“$%!的托格，你杀了我舅舅！老子要杀了你全家！”
眼见托格先生收到死亡威胁，围观群众也暂时停止了争论，饶有兴致的等待下一步发展。
托格先生是个脾气很大的暴躁老哥，这一点从托格军工厂生产的各种爆炸物，就能看得出来。
不出所料，三十秒后，托格再度发言了：
“你挺会说话的啊，小老弟？我悬赏一百万把这个混球干掉。只要有人能把他的脑袋带到托格军工厂，我立刻发钱。”
此话一出，微特上顿时爆发出新的狂欢。
那些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只看不回状态的佣兵和刺客们，一个个都活跃起来了：
“这个单子，就由美少女刺客组织‘刺客魂’拿下了！”
“这里是海皇佣兵团，他的脑袋是我们的。”
“大家好，我是刺客社区正在上大封推的超级刺客——金先生，我已经找到这个人的地址了。”
“滚你妹的吧，什么狗屁金先生，爷还是金哲驰呢。”
“小金老师，我爱死你了！”
“哪来的发帖机器人？自动检测关键词是吧？金哲驰都失踪这么久了还没关？”
“小金老师，天道酬勤！”
看着微特上的一片欢声笑语，秦澈放下手机，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
距离大逃杀选秀正式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此时，林瑜和夏夜都在他家里，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本届大逃杀选秀目前人气最高的“半人马小姐”，正在活动自己的后腰，披挂在马身上的反应装甲，开始小幅度晃动。
“唔，有点紧张……”她小声说。
与海选时不同，这次自己要登上的，是上百万人正在注视的大舞台。
自己以前当偶像的时候，从未站上过这种层次的节目。
一想到自己这副模样，即将出现在整个钢之城的眼前，林瑜像是强迫症发作一般，不停抚摸胸前的防弹钢板。
注意到她的反常模样，站在一旁的夏夜，声音异常的温柔：
“别紧张。”
这女孩还穿着平时的黑裙，表情也和之前一样淡定，完全看不出一丝紧张。
当然，为了避免暴露身份，在抵达赛场时，她会变成另一个形态。
而秦澈的装备，也已经准备好了。
他穿上从混乱引擎商店里购买的“死者长衣”，身上仿佛多了一层人皮。
“远程攻击就交给你们两个了。”秦澈整理了一下衣领：“我这些装备只能近战。”
“东西太多了吧，你能拿得动吗？”林瑜看着堆在箱子里的装备。
一柄两米长的宽刃大刀，三把链锯，两个头盔。秦澈携带的装备，对于一名近战选手来说，显然是火力过剩了。
“链锯先放在你那儿，需要的时候再拿。”秦澈低头看着那柄血迹斑斑的宽刃大刀：“一上来，我要用的是这个。”
“它有战斗力吗。”夏夜对大刀的威力表示怀疑。
“放心吧，老板娘演示过一次了。”秦澈说。
被伪装衣迷得神魂颠倒的机械武器工房老板娘，为他制作的装备都用了最好的材料。
在老婆的胁迫之下，可怜的侏儒工匠把压箱底的材料都拿出来了，几乎是倾尽全力打造了这几件装备。
不管是威力还是防护能力，这几件装备都和林瑜身上的装备不相上下。
当然，为了能拿起这些沉重的大家伙，秦澈还准备了一套动作辅助用的外骨骼，现在就穿在“人皮大衣”里面。
他活动自己的关节，辅助外骨骼也跟着移动起来。
秦澈拾起大刀来到后院，试着挥舞了一下，厚度堪比门板的刀身，发出呜呜的破风声。
“还不错。”他满意地点点头。
自己的身体本来就强化过，再配上辅助外骨骼，要挥舞这柄大刀完全不是难事。
既然准备已经完成，也是时候出发了。
“你还好么？”
经过林瑜身边的时候，秦澈看了看还在微微发抖的半人马小姐。
“我有点想吐。”林瑜伸手捂着嘴。
听到这话，夏夜脸上柔和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你难道……”
“她只是紧张。”
秦澈打断了触手少女的胡思乱想，接着转向低下头的半人马：“有什么好紧张的，你以前不是偶像么？”
“但我没上过这样的舞台呀！”林瑜揉了揉眼：“大家都在看着我，必须要表现完美！”
秦澈看得出来，这女孩并不是害怕，只是把演出看得过于重要了。
“和我一起冥想吧。”夏夜开口道：“这样应该能舒服些。”
“我……我先去躺会儿……”林瑜慌慌张张的进入卧室。
“她没问题吧。”夏夜的语调里带着些许担忧。
“没事儿，只要她登场，那些观众就会欢呼了。”
秦澈说着转向夏夜：“你准备好了吗？”
“我很好。”少女惨白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容。
第99章 双头美少女与各路牛鬼蛇神
十一点三十分，万众瞩目的第五十届荒沙大逃杀选秀现场直播终于开始了。
本期节目的主持人，依旧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弗雷迪。
“嗨，嗨，嗨，大家好！”
伴随着嗨到爆的重金属音乐，脸上涂着白漆的绿头发男人出现在镜头前，手臂上的荆棘玫瑰纹身非常醒目。
“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弗雷迪，准备好了吗？第五十届‘荒沙大逃杀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
站在沙地上的弗雷迪，开始以极快的语速念出赞助商：
“本节目由科罗德企业赞助播出！感谢沙漠风暴集团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感谢大潮新闻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感谢极野家括号再念我们的名字就弄死你括号，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
坐在被书架包围的客厅里，刚录完节目的大侦探极野雾子，启动屋子中央的全息投影装置。
又帮没用的老爸处理了不少麻烦事的凡妮莎.科罗德，在自己的办公室中打开电视。
就连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此时都坐在电视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弗雷迪的投影。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托格军工厂这次能玩出什么花活儿.
除此之外，海选时出现的几位明星选手，也拉动了收视率。
“好，现在选手们已经陆续抵达了现场，他们很快就要登场了！”
弗雷迪说着突然向右后退一步，给走上来的一个人让出位置：
“本期大逃杀选秀的特邀解说嘉宾到了，让我们欢迎最近风头正盛的，来自避难所娱乐的闪耀新星——菲利叶.桃乐丝！”
“大家好！”
身穿白裙的双子姐妹，蹦蹦跳跳的走上前来，柔顺的长发在热风中晃动。
一前一后的两张脸，对着观众们露出笑容。
比较靠前的那个脑袋，发出温柔的声音：“我是菲利叶。”
“我是桃乐丝！”后面的脑袋很有活力的样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双子姐妹的左手挠了挠菲利叶的头，右手则是不停的晃动着。
弗雷迪上前一步，欣赏着眼前的双头美女：
“二位果然不同凡响，真的很漂亮！”
“谢谢。”菲利叶羞涩的轻轻点头。
“我更漂亮！”桃乐丝大声说。
“别说了，在上节目呢……”菲利叶扭过头，有些责备的看着桃乐丝的侧脸。
“好的，看到二位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弗雷迪说着把麦克风举到双子姐妹身边：“在选秀开始之前，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也是在网上很热门的。”
“可以。”菲利叶笑了笑。
“快说啊！”桃乐丝咂嘴。
“如果要择偶的话，二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弗雷迪问。
作为钢之城刚崛起的新星，菲利叶.桃乐丝现在是避难所娱乐的招牌。托格军工厂这次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这对双子姐妹来当嘉宾。
为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双子姐妹的价值，为节目吸引眼球，弗雷迪上来就直接进入正题。
“啊……”
听到这个问题，菲利叶稍稍低头：“嗯，比较有神秘感的，让人猜不透的那种类型。”
“我喜欢帅气的，最好是杀人如麻的那种！”桃乐丝笑着说。
“体型最好瘦一点……”菲利叶轻声说。
“个头越大越好，至少也得两米吧？”桃乐丝挠了挠头。
“话越少越好。”菲利叶继续补充。
“像野兽的最好！能每天嚎叫就更好了！”桃乐丝大声说。
“啊哈，看来二位的喜好类型截然相反。”
弗雷迪对着球形无人机的镜头笑起来：“电视前的老弟们，别再妄想能泡到这对姐妹了，你们根本不可能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
随着双子姐妹的登场，大逃杀选秀的收视率又一次水涨船高。
原本对选秀没兴趣的双子姐妹粉丝，为了偶像也看起了这个节目。
“菲利叶.桃乐丝择偶标准”的话题，也直接冲上了微特热搜。
“啊，看来我是没戏了，我的桃乐丝……”
“菲利叶小姐居然喜欢话少的，为什么？”
“要同时满足她们两个，根本不可能吧？”
“我这就去北部沙漠的核电站沐浴辐射，听说能变成双头人，等我！”
意识到自己彻底没戏了，菲利叶.桃乐丝的粉丝们一片哀嚎。
而这时，通过海选的二十支队伍，也开始陆续登场了：
“哦，首先是来自佣兵区的‘必胜队’。”
正在做介绍的弗雷迪，眼睛还盯着双子姐妹，看都没看缓步走来的佣兵一眼。
那三名佣兵也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头上的风镜，手上的突击步枪，在阳光下闪出锋锐光芒。
虽说被主持人忽略了，他们也并不怎么生气。
毕竟，这些佣兵感兴趣的只有获胜奖品而已，什么面子之类的玩意儿，他们完全不在意。
“哦，下一支向我们走来的是无畏队。”
弗雷迪瞥了旁边身穿沙漠迷彩作战服的三名佣兵一眼，轻蔑之情溢于言表：“我说，你们起名字这么没创意的吗？”
“我们是为了奖品而来。”无畏队的佣兵低声说。
“哦哦，加油吧。”弗雷迪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的样子。
身为主持人的他很清楚，这些佣兵和刺客登场时，就是大逃杀选秀的垃圾时间。
为了维持观众们的情绪，弗雷迪干脆和双子姐妹聊起了天，连下面登场的两支队伍都懒得介绍了。
又等了一会儿，看到新登场的队伍，弗雷迪眼前一亮，终于回归正题：
“哦？本届大逃杀选秀的热门队伍来了！让我们欢迎‘今晚吃大鸡排’队伍登场！”
今晚吃大鸡排队，由三名外形奇异的“外星人”组成。
它们的人形身体上裹着灰色薄铁皮，脑袋上顶着玻璃罩，透过玻璃能看到泡在培养液里的大脑。
钢铁的双脚踏在沙地上，发出沉重的脚步声。这些“外星人”连接着神经的眼球，在玻璃护罩里不停转动，打量附近的环境。
“你们可真是帅啊！”弗雷迪感慨道：“有什么想对观众朋友们说的吗？”
他把麦克风举到中间的那个外星人面前，那怪物稍稍低头，铁皮下方传来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
“没……有……”
“哦？看来你们很腼腆嘛，那我也不勉强各位了，加油！”弗雷迪挥了挥拳头。
三个“外星人”用钢铁材质的右手，取下挂在腰上的小手枪，三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被同一个玩家控制的三个游戏角色。
“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海选的录像，这三位腼腆的朋友，战斗力可是非常恐怖的。”弗雷迪说道：“他们手中的小手枪，可以融化任何敌人！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武器！”
听到他的话，一个外星人回过头，问道：
“要……试……试……吗。”
“不了不了。”弗雷迪赶忙摆手：“让其他队伍体验一下就完事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送走了这三个来路不明的怪胎，接下来登场的，又是几支由佣兵和刺客组成的队伍。
对于这些一看就是炮灰的杂鱼队伍，弗雷迪连介绍都懒得介绍，继续和双子姐妹聊天：
“二位，你们在一个月内成为了钢之城的大明星，对于自己的成名之路，有什么想说的么？”
在弗雷迪提问之后，菲利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想对林瑜小姐说声抱歉，是我们占了她的位置……”
“啊？”弗雷迪诧异地问：“林瑜是谁？”
“避难所娱乐的一个十八线偶像罢了！”桃乐丝撇撇嘴：“大家都是靠实力竞争，她被淘汰是正常的，你有什么好愧疚的？”
“可我听说，林瑜小姐为了离开避难所娱乐，支付了不少违约金，连房子和车都抵押出去了。”菲利叶的声音愈发微弱。
“优胜劣汰而已。”桃乐丝一脸不屑。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弗雷迪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于接下来的发展，二位有什么愿景吗？”
“希望能多唱唱歌。”菲利叶说。
“我喜欢跳舞！”桃乐丝依旧很有活力。
虽说共用一具身体，两姐妹的性格和爱好却截然不同，这也是菲利叶.桃乐丝能火起来的原因之一。
——菲利叶是温婉的淑女，桃乐丝则是顽皮的小恶魔。
两人拼在一起，不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也同时满足了两批人的爱好。
弗雷迪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另一支夺冠热门队伍登场了。
“啊，想必两位小姐应该对这家伙有亲切感吧？”他笑了笑：“让我们欢迎沙漠劫匪队，虽然只有一个人，哦不对是两个人，但他们的实力非同一般！”
伴随着主持人的声音，穿着被烧焦宇航服的连体人，缓步走上前来。
它左边的脑袋套着宇航员头盔，面罩上笼罩着深黄色的雾气，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在被烧毁的右半部宇航服上，“生长”着银色外壳的机器人，钢铁脑壳上亮起两道红光，细长的右手上带着合金材质的拳套型外骨骼。
与生下来就连在一起的双子姐妹不同，这两个家伙像是被强行拼在一起的。
这支名为沙漠劫匪的队伍，就只有这一位成员。
“请问二位怎么称呼？”弗雷迪问。
宇航服头盔下面响起闷闷的声音：“麦肯基。”
右边的机器人说道：“千春。”
“啊这，听起来有点耳熟……”弗雷迪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然后立刻大笑道：“没事儿，应该是我的错觉！”
对于震惊全城的道尔顿酒店劫案，他自然也有所耳闻。
不过，这两个连在一起的家伙，肯定不可能是华莱士.麦肯基和失踪的杉景千春本人。
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被悬赏六百万的华莱士，是不可能来参加选秀节目的。
更何况，那家伙在劫匪圈里的粉丝也很多，许多人都喜欢模仿他的宇航服装扮。
这对奇怪的连体人，应该也只是华莱士的模仿者罢了。
“你们好啊。”桃乐丝打量着穿宇航服的连体人：“你们两个怎么连在一起的？”
“打架。”华莱士和杉景千春同时回答。
“这也可以的吗？”菲利叶诧异的眨了眨眼。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弗雷迪笑道：“进去吧，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
“哦。”
华莱士没多说什么，转身走向沙漠中的城市废墟。
“好的，送走了沙漠劫匪队，我们又迎来了另一支高人气队伍！”
弗雷迪后退一步，向走上前的三名佣兵行礼：“让我们欢迎‘死亡风暴’！”
“……”
来自钢之城的传说级佣兵组织“烈风”的三位雇佣兵大步上前，身上背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简直像是移动的军火库。
三人都带着黑色头盔，脸上蒙着面罩，还戴上了热成像镜，连一寸皮肤都没露出来。
这次，他们并没有穿“烈风”招牌的人皮风衣，而是换上了加装陶瓷板的重型防弹衣，身上还加了外骨骼。
虽说同样是佣兵，但这些佣兵和之前登场的杂鱼截然不同。
“三位，身为钢之城最强佣兵团的成员，有什么想对观众们说的吗？”弗雷迪凑上前来提问。
三名佣兵停住脚步，声音低沉而又有力：
“因为我是烈风成员。”
“说，我要守护烈风的一切。”
“重振烈风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好！”弗雷迪鼓起掌来：“不愧是烈风的人，快进去准备吧！”
又送走了几支杂鱼队伍，参赛的二十支队伍已经来了十八支，只剩下两支队伍还未抵达。
“距离选秀开始还有十分钟。”弗雷迪看了看表，面部表情极其凝重：“但两支夺冠热门队伍还没抵达，他们不会是要弃权了吧？”
按照规定，大逃杀选秀的参赛选手，必须在比赛正式开始前五分钟到达，只要迟到就算弃权。
但现在，由外形奇异的植物组成的深渊之火队，以及海选人气最高的半人马小姐所在的欢乐队，还没有抵达比赛场地。
——他们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意识到情况不妙，弗雷迪微微皱眉。
两秒后，他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
“大家不要着急，我相信这两支队伍一定会来的，现在我们进一段广告，相信广告结束时，他们就会到了。”
弗雷迪的无耻言论一出，微特上顿时骂声一片：
“你只是想放广告对吧！”
第100章 欢乐队才是今天的王牌!
“‘核能宝贝’辐射人专用纸尿裤，各种特殊款式，给宝宝贴身呵护，成年人也能用。”
放完广告之后，弗雷迪的大脸重新出现在屏幕上。
接着，球形无人机的镜头，对准了从后方出现的两道身影：
“噢噢噢！让我们欢迎‘深渊之火’！”
伴随着弗雷迪亢奋的吼声，两个“植物人”滑行上前，身体下方的小车从沙地上驶过，履带留下两道细长的轨迹。
深渊之火队只有两位成员，而且都是钢之城极其罕见的植物聚合体。
它们的身体由数十根缠绕在一起的藤蔓组成，头部则是粉色的“向日葵”，花瓣向外张开，里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锋利牙齿。
“这是什么东西啊。”正在看直播的极野雾子头皮发麻。
光是看它们的外形，就有种强烈的不祥感觉。
不管是藤蔓上锋利的尖刺，还是花盘上的尖牙，都透出浓郁的危险气息。
毫无疑问，这两个外形奇特的植物，绝对是杀人的好手。
“啊……”菲利叶有些害怕的捂住嘴。
“嗯？”桃乐丝倒是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注视着从未见过的杀人植物：“你们从哪儿请来的这种选手？”
“是他们自己报名的，主办方不会侵犯选手的隐私。”弗雷迪解释道。
面对全身长满尖刺的植物，就连一直非常健谈的弗雷迪，一时间都有些语塞。
“呃。”他把麦克风举到一个植物面前，问道：“你能说话吗？”
“……”
花盘转向弗雷迪，细长的花瓣晃动了一会儿，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啊，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快去准备吧！”
弗雷迪连连后退，目送着这两个怪物进入沙漠城市废墟，总算是松了口气，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
“这两位实在够吓人的，我还以为要被吃了，幸好它们现在没食欲！”
“钢之城里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菲利叶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它们已经不算人了！”桃乐丝纠正她的错误。
“哈哈，希望其他参赛选手不要遇到这二位，否则肯定会死的很惨。”
直到植物的身影消失在废墟中，弗雷迪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之前的活力。
他低头看了看表：“还剩七分钟，欢乐队还没来吗？”
——参加本届大逃杀选秀的二十支队伍，只剩下半人马小姐的欢乐队还未抵达。
弗雷迪也知道，人气最高的选手总要压轴登场。
但现在，已经快没时间了……
眼见欢乐队还未抵达，微特上也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儿？我的女神弃赛了？”
“不要啊，半人马小姐一定要来啊！我就是为了你才看比赛的！”
“不会是被刺杀了吧？以前不是也出现过高人气参赛者失踪的事？”
“没有半人马小姐，我不活了……”
“那就赶紧去死，崽种。”
……
网上哀鸿遍野的同时，弗雷迪也开始着急了。
他很清楚，欢乐队是本届比赛的最热门队伍之一，不少观众都是为了看“半人马小姐”而来。
如果这支队伍没了，比赛的收视率也会降低。
——要不要和组委会说一下，推迟比赛开始的时间？
弗雷迪正思索着，远方响起了大马力发动机的轰鸣声。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他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喊起来：
“是欢乐队，欢乐队来了！”
换了亮红色烤漆的越野车，从沙漠中狂飙而来，车尾扬起小规模的沙暴。
在弗雷迪和双子姐妹的注视下，那台车在二十米外的地方来了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沙地上。
“万众期待的欢乐队来了，他们没有迟到！”
弗雷迪的双眼死盯着那台越野车，瞳孔里都快冒出爱心了。
和他露出同样眼神的，还有上百万正在看直播的观众。
接着，他们看到了出人意料的一幕：
咣当咣当的声音响起，越野车的车身很有节奏的上下晃动。
“啊？”
看到这一幕，不光是双子姐妹，就连弗雷迪都懵了：
“好吧，看样子欢乐队很有情调……请大家稍等一下。”
之前还表示很尊重选手隐私的弗雷迪，现在恨不得在车身里面装个摄影机，拍摄车内的画面。
不过，如果他能看到车内的情况，肯定会大失所望：
“我不想下车！”
之前一直安分的趴在后车厢的“半人马小姐”，此时正在用力挣扎，摆脱了夏夜的几根触手：“你们两个参赛吧，我在这里坐着就好了！”
“没什么好紧张的。”坐在她旁边的触手少女安慰道：“都到这儿了，你要放弃吗。”
“我怕丢脸啊！”林瑜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第一次上这种舞台，真的……”
“我都不怕，你这种娱乐圈老人怕什么？”坐在前座的秦澈回头看了她一眼。
“你都没露脸！”林瑜喊道。
“你不也戴着面纱么？”秦澈笑了笑：“别耍脾气了，下车吧。”
——如果不是林瑜在卧室躲了半天，他们也不至于差点迟到。
不过，即使到了选秀现场，这位人气很高的“半人马小姐”还在耍脾气，完全不打算下车。
眼见林瑜还在拖延时间，秦澈对夏夜点点头：
“动手。”
“好。”
在夏夜答应的同时，一股难以阻挡的力量，把林瑜直接从车厢里抛了出去。
砰！
车门猛地打开，一道黑白相间的身影在空中转了半圈，优雅的落在沙地上。
“啊，是半人马小姐！”弗雷迪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白衣知性美女与重装甲马型身体拼接而成的“半兽人”。
她头上依然带着上次的遮阳帽，脸上也裹着白纱，只露出一双翠绿的眼睛。
不知为何，弗雷迪总觉得这次的半人马小姐似乎透出一股怒气，不像海选时那么淡定了。
不过，在她登场之后，微特上依旧是一片欢声笑语：
“女神，踩我！”
“好想尝尝她身上的重机枪，让半人马小姐把.50的子弹轰进我的嘴里。”
“靠，她怎么来了？本来心灰意冷的我，天台边缘的脚已纟”
“这哥们摔死了？默哀。”
“默哀个屁啊！还不快对女神下跪！”
半人马小姐眯起眼睛，回头看着越野车，握紧了拳头。
“按照海选时登记的资料，欢乐队还有两名选手。”
弗雷迪举着麦克风，身体后仰的姿势像是癫痫发作：“敬请期待另外两位神秘选手的登场吧！”
他话音未落，只见两根粗大的灰色触手，从车厢里伸了出来。
“啊，难道是海产品？”
在弗雷迪惊讶的声音中，欢乐队的第二位选手现身了。
那是一位身穿黑色连衣裙，身材异常丰满的妇人。
她的身高接近四米，裙摆下方露出正在蠕动的触手，脸上的皮肤倒是白得吓人，仿佛是从停尸房逃跑的尸体。
“这……”弗雷迪傻眼了。
这女人的外表异常美艳，虽说没化妆，脸蛋上却看不到一丝瑕疵。
暗红的发丝温柔的披在肩上，她眨了眨灰眼睛，右眼下方的泪痣分外醒目。
她袖口下方伸出两根触手，缓缓环绕在胸前，令身体线条更加明显。
然后，她咧嘴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
虽说不是人类，但这女人举手投足的每个动作，都透出难以抵挡的媚态。
甚至连有男朋友的基佬弗雷迪，都在短时间内被掰直了，连话都忘了说。
她一登场，瞬间把半人马小姐的风头抢走了大半。
“你把我扔出来了是吧……”半人马小姐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四米高的美人儿浅笑了一下，声音温柔到酥麻：“下次不会了。”
“回去之后我要吃烤鱿鱼。”半人马低头看了看伸到自己脚边的触手。
“好。”她点头。
直到这时，弗雷迪终于回过神来，大声说道：
“太恐怖了，没想到欢乐队还有这种尤物，我愿称之为女王！”
目睹了欢乐队的另一位选手，微特上也顿时炸锅。
之前还是人气最高的“半人马小姐”，风头已经完全被这位女王盖过去了。
观众们讨论的热点，也变成了这位新选手：
“各位兄弟们，爷恋爱了，女王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欢乐队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一个比一个好看啊？”
“女王，吃了我吧！”
“从此以后我愿意信仰邪神，长得像章鱼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叫克仑苏。”
“这必须得是冠军啊，她们不出道天理难容！”
关于欢乐队的话题，在微特上一顿疯狂刷屏，差点把微特服务器弄崩了。
此时，欢乐队的粉丝已经从纯粹的“半人马小姐派”，变成了女王派和半人马派分庭抗礼的状态。
闲的蛋疼的网友们，又开始了莫名奇妙的争执，非得分出个高下：
“女王万岁！半人马滚开。”
“半人马小姐才是最漂亮的！”
“滚你妹的，一个半兽人有啥可看的？”
“章鱼就好看是吧？”
眼见这些蠢货开始互喷了，微特的运营顿时喜笑颜开，一个个也开始开小号下场拱火，为微特增添热度。
而这时，还有一部分观众，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画面中的越野车：
——欢乐队的最后一位选手，究竟是何方神圣？
有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前两位选手，许多人开始对欢乐队的第三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们的期待，很快得到了回应。
铛！
两米长的大刀插在沙地上，锈蚀的刀刃上沾满干燥的血迹。
首先露出的是一双沉重的铁靴。
在百万观众的注视下，身披人皮风衣的怪物从车里走出来，拖着大刀走向前方。
如果说半人马小姐负责的是“反差”，女王负责的是“美貌”，那么这家伙负责的就是“神秘”。
他头戴一顶巨大的金字塔型金属盔，被沾血手套裹住的右手，紧握着大刀的刀柄。
配上由人皮缝合而成的风衣，仿佛是从恐怖电影中走出的残暴杀人魔，压迫感几乎要透过屏幕溢出来。
看到这位令人印象深刻的“杀人魔”，正在看直播的极野雾子吹了个口哨，目光顿时变得专注：“这下有意思了。”
“啊，这位……是人吗？”弗雷迪发出困惑的声音。
他思索了几秒，慢吞吞的开口道：“嗯，这位就叫‘判官’好了。现在，欢乐队的三人全部登场了！”
判官的造型，不像半人马小姐和女王那样极具爆点。
但在经历了两次视觉冲击之后，面对这个神秘的家伙，观众们反而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期待感，以及浓重的好奇情绪：
——这货会不会摘掉头盔？
——头盔下面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一张脸？
——“它”究竟是男是女，还是伪装成人形的怪物？
随着欢乐队的最后一人登场，微特用户们又开始进行紧张激烈的讨论：
“判官摘掉头盔肯定是个美少女！前面两位都是御姐型，该来个萝莉了！”
“应该是男的吧？总不能一个男人都没有吧……”
“为什么非得有男人？上面的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应该是个怪物，不可能是人类。如果是人类没必要捂得这么严实，不热么？”
——这位用户显然没意识到，判官的大衣里面，藏着一套小型液氮制冷装置。
秦澈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话，而是用喉麦联络了身边的另外两人：
“走吧。”
为了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参加选秀，他们三个的外形都和平时截然不同。
林瑜变成了优雅的半人马。夏夜把体型增大了几圈，直接从少女变成“巨人”。
至于秦澈，则是用尖顶铁盔和死者长衣，来了个彻底的伪装。
克劳迪亚把车里能拆的部件都拆掉了，才总算是装下了这三个货。
现在，不管是原猫娘偶像林瑜的粉丝，还是天蝎帮的帮众，都认不出这两个女人究竟是谁。
本来就一直身为“幕后黑手”的秦澈，更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会暴露身份。
“呃，三位……”
面对极具个性的三位选手，弗雷迪一时语塞。
这一次，打破沉默的是桃乐丝：
“你们三个挺强的嘛，希望可以同台演出哦~”
“好。”四米高的“女王”轻轻点头。
半人马小姐没说什么，只是瞥了桃乐丝一眼。
这时，菲利叶突然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半人马，疑惑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半人马摇头。
“哦，那是我多心了。”菲利叶叹了口气。
看着这两个令自己与避难所娱乐解约的仇人，林瑜默默地启动喉麦，对另外两人密语：
“我真想现在把她们碎尸万段！”
“冷静点。”秦澈提醒道。
“不该对嘉宾动手。”夏夜也补了一句。
“啊，虽然有很多想问的，但已经没时间了。”
从恍惚状态回到现实的弗雷迪催促道：“快进场吧，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
“现在，让我们进一段广告，静待选秀的开始吧！”
第101章 托格先生的奖品
播完了广告之后，弗雷迪又一次出现了。
“那么，在选秀开始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大方的托格先生，为本届选秀特地准备的特殊奖品吧！”
衣着清凉的牛角女孩走上前来，推着一个超市常见的小推车，上面蒙着白布。
弗雷迪来到推车旁边，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抹满白色油彩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首先，让我们来看第一件奖品，当当当当！”
他猛地抽出右手，从里面拽出一双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手套：
“各位机器人朋友们，还在为手机没电又没带充电器而苦恼吗？接触式充电手套来了！”
“只要戴上这东西，然后把你要充电的设备握在手上，存储在你体内的能源，就会被转移到手里的设备中，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没带充电器了！”
“或许有人想问，你这东西和usb线有啥区别？
当然有了！这副手套根本不需要接口，只要戴在手上就能发挥效果。”
“哪怕你的电池在脚上，根本没连接到手上也没关系。它会自动把电量传输到手里的设备中！”
“什么，你问我这是什么原理？爷怎么知道？要问就去问那些戴眼镜的科学家！”
“这副手套的充电速度极快，使用时请注意不要被它抽干。如果有人的身体里藏着核电站，说不定可以无限供能——我知道人体内不可能安装核引擎，只是开个玩笑，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响彻整座城市废墟，刚进入战场正在做准备的选手们，也听得一清二楚。
“哦，这是好东西啊。”
头戴尖顶金属盔，身披人皮大衣的“屠夫”笑了一声。
正在介绍奖品的那个蠢货肯定没想到，在场的参赛选手里，正好有人满足“体内藏着核电站”的条件。
一旦拿到这个黑科技充电手套，就再也不用担心反应堆大太刀电量耗尽了。
“应该还有其他的。”站在他身边的“女王”，用触手摸了摸自己软绵绵的脸颊。
“别担心，肯定有抑制剂。”秦澈用喉麦与夏夜联络。
“嗯，你们两个想要的东西都有了，怎么着也得来一件我要的奖品吧？”半人马小姐抬起左手，指尖伸出细长的利爪。
每一届大逃杀选秀的获胜者，都能从两个选项里选择：获得特殊奖品，或是在着名制作人的包装下直接出道。
欢乐队这三位隐藏身份参赛的选手，自然是对出道没有半毛钱兴趣。
他们要的，正是托格提供的奖品。
“好的，让我们来看第二件奖品。”
弗雷迪把手套放回购物车里，又摸索了一番，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手提箱。
“这玩意儿想必各位辐射人都听说过：市面上极其稀少的apex-4866抑制剂！”
“在非常罕见的情况下，一些辐射人会发生无限增殖的情况，到最后会彻底失控，变成一坨烂肉，然后被钢之城的士兵们剿灭。”
“这种抑制剂，正是用来控制异常增殖的。
只要喝下一瓶，不管你身上什么地方在无限变大，都能立刻停止生长！”
“哦对了，如果那玩意儿在长大，喝这个可能不会生效，建议直接切掉！”弗雷迪开了个自以为很幽默的玩笑。
眼见一旁的双子姐妹没有半点笑意，他尴尬的咳嗽一声，继续道：
“这里面的抑制剂足足有二十瓶，哪怕你的增殖速度再快，也足够在两年之内抑制生长。”
“至于两年之后……自求多福吧，老弟！”
听了弗雷迪的介绍，平时从没生过气也没骂过人的夏夜，斟酌了一下语言，用自己最凶狠的软糯语气骂了一句：
“小偷。”
“你还真是好脾气。”林瑜检查着自己的钢爪：“要是换成我的东西被偷，现在就去把他撕了。”
“你可少杀点人吧。”秦澈说。
“你现在的外形说出这种话，根本没说服力啊！”林瑜吐槽。
巨大的尖顶金属头盔，遮挡了他的视线。
此时的秦澈，正在用贴在头盔上的五个微型摄像头，观察外面的情况。
四个摄像头分别朝向前后左右，为他提供了在地面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野。
最后一个摄像头装在头盔顶端，令他不用抬头就能望天。
至于稍后可能用到的三把链锯，此时正藏在半人马小姐的反应装甲下面。
“现在要介绍的是第三件奖品——”
刚放下手提箱的弗雷迪，又伸手在购物车里摸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注意到他的情况不对，菲利叶关切的问：“怎么啦？”
“电池没电了？”桃乐丝呲着牙笑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fuck！”
弗雷迪猛地抽出右手，用力甩个不停，试图把咬住他手指的那玩意儿甩掉。
他用左手使劲一扯，总算是把挂在右手上的东西扯了下来。
被咬的手指鲜血淋漓，深深的伤口露出了骨头。
“妈的，我忘了还有这么个货……”
弗雷迪骂骂咧咧的说着，用左手把那个红色小圆球举到镜头前。
那是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金属球，只有普通人的巴掌大。
球体身上有一道锯齿形的裂口，显然是它的嘴巴。上方不远处镶嵌着一颗圆型液晶镜头，就是它的眼睛了。
“这是‘吃货’格列佛。”
弗雷迪边说话边吸着凉气，刚才挨的那一下，显然让他伤得不轻：
“格列佛是最危险的暗杀机器人。当然，这次上节目之后，它应该也没法暗杀了。但放在家里收藏还是可以的。”
“这个可爱的小玩意儿，会自动搜寻并吞吃附近所有符合条件的肉类。
如果你看谁不爽，只要把它藏到对方家里，不管那家有多少人，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被啃得只剩骨头！”
“格列佛属于边吃边拉的类型，所以不必担心它会发福。
拿上这个小东西，送给你最恨的人吧！”
……
“什么破玩意儿啊？”
听完了弗雷迪的介绍，林瑜叹了口气：“就没有我能用的奖品吗？”
欢乐队的三个人，都不怎么需要暗杀机器人。倒是有几支由刺客组成的队伍，对这个奖品很感兴趣。
“下面要介绍的，是本届大逃杀选秀最珍贵的奖品，也是今天的重头戏！”
弗雷迪用左手从购物车里取出一个扁平的小玻璃盒，然后把危险的机器人重新扔进去。
“稍等一下，我要先包扎伤口……”
长着牛角的美女走上前来，用绷带在他左手上随便缠了几圈。
“废物，爷被咬的是右手，你瞎了吗？”弗雷迪骂道。
牛角女郎解开绷带，绑在他右手流血的位置，然后退到一旁。
“这还差不多。”
弗雷迪说着晃了晃手里的小盒子：“电视机前的各位收藏家们注意了，这可是整个钢之城仅此一件的稀罕货！”
“四十七年前的核战争，抹去了人类的艺术瑰宝，绝大多数作品都在战争中被毁灭了。但是——”
“我们派出的拾荒者在沙漠里寻找了半年，终于找到了一盘来自战前的光碟！”
听到这话，正在收看直播的许多人眼睛都直了：
虽说托格先生是个粗人，懒得欣赏这种东西。但包括亨特.科罗德在内的好几名富豪，都喜欢收藏战前留下的艺术品。
这种战前遗留下来的碟片，在黑市上至少能卖两百万。如果运气好的话，价格还能更高一些。
只要拿到这玩意儿，自己立刻就能发财了！
“哦？哦哦？”
坐在金光璀璨的土豪风格办公室里，本来正闭目养神的亨特.科罗德，此时也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屋子中间的投影。
“由于没有对应的播放设备，这张光碟的内容我们还没看过。它的封面也损毁了，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几个英文字母和数字。”
弗雷迪打量着手里的盒子：“这上面写着的好像是a——s——2，里面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也不太清楚。”
“好的，所有奖品都介绍完毕。现在，让我们把画面切换到选秀现场，看看选手们的状况吧！”
在弗雷迪说话的同时，三千六百台球形无人机腾空而起，开始拍摄城市废墟中的画面。
正常的比赛中，每支队伍都会有几台无人机在跟拍。
但这次，有十五支杂牌队伍，连一个镜头都没有。
所有的镜头，都集中在五支明星队伍身上：
两个向日葵组成的深渊之火队，正站在一座广场中央。
它们把花盘朝向太阳，似乎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被偷袭。
队伍名为“死亡风暴”的三名烈风佣兵团成员，蹲在阴暗的角落里。
其中一名佣兵打开战术背包，放出蚊子大小的迷你无人机，侦查其他队伍的动向。
“今晚吃大鸡排队”的三个怪物，举着小手枪整齐划一的走向前方，动作里透出一丝滑稽。
由女机器人和穿着宇航服的男人拼在一起的沙漠劫匪，正在不停的吵架：
“打架。”
“抢钱！”
“找人打架。”杉景千春重复了一遍。
“抢武器！”华莱士毫不退让。
武道家和喷射劫匪的组合，显然不像双子姐妹那么融洽，在作战策略上也产生了分歧。
华莱士只想抢劫，杉景千春却一心想找人单挑。
“老子要的只是他们的钱！”
华莱士说着启动沼气引擎，背后喷出黄色烟雾，整个人腾空而起。
但他还没飞两秒，身体就随着杉景千春的声音猛地下坠，重重地砸在地上：
“裂地重拳！”
轰！
华莱士落地的位置，炸出蛛网型的裂纹。
想飞却飞不起来的喷射劫匪，气急败坏的骂道：“崽种，你不想活了是吧？”
“你以为我想和你这坨屎连接在一起？”
杉景千春的眼睛亮起红光：“要不是为了打个痛快，老娘早就自尽了！”
“那就赶紧去死，别妨碍爷抢劫！”
听着现场激烈的争吵声，弗雷迪感慨道：“二位的感情好像出现了裂痕，老夫老妻大概都会这样吧？我和男友也经常争吵。”
“你是0还是1？”桃乐丝坏笑着问。
“都行。”弗雷迪答。
“你们在说什么啊？”菲利叶好奇的眨了眨眼。
“没事，这个话题不适合菲利叶小姐。”
弗雷迪说着切换了一下视角，继续用自己那亢奋的声音进行解说：
“来看看欢乐队在干什么——喂，你们怎么在摸鱼？”
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目前人气最高的队伍：由三名极具特色的神秘选手组成的“欢乐队”，此时正躲在废墟犄角旮旯的阴影中，连侦查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半人马小姐跪坐在沙地上闭目养神，长着触手的女王靠在墙边垂着头，外形酷似杀人魔的判官站在两人面前一动不动，画面仿佛定格了一般。
“他们好像中暑了……”菲利叶轻声说。
“切，欢乐队就这？”桃乐丝不屑的撇撇嘴：“我还以为他们能乱杀呢。”
“我觉得欢乐队是在等待时机！”弗雷迪赶紧救场：“等到扫描开始，他们就会大杀特杀了！”
现在，可以显示所有队伍位置的“全波段扫描”，还有十分钟才会开启。
由于战场面积不小，在没有扫描的时候，是很难碰到其他人的。
扫描开始前的这段时间，属于留给选手作最后准备的垃圾时间。
不过，在观众和解说们看来，欢乐队的这三位，似乎连作准备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一定是非常自信。”弗雷迪说出自己的判断。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半人马的右手突然动了起来。
她弯下腰，在马身的反应装甲下方摸索着。
“哦？半人马小姐开始行动了！”
眼见欢乐队终于有动作了，弗雷迪立刻进入全力解说状态：“这次，在海选时表现非常亮眼的她，会取出什么武器呢？我猜肯定是无人机吧！”
“无人什么？”桃乐丝瞥了他一眼。
伴随着弗雷迪的声音，旁边的触手怪和判官也走了过来，蹲在半人马身前。
随后，在百万观众的注视下，半人马小姐从装甲下面掏出了……一副扑克牌。
“附近有人么？”秦澈用喉麦对两名队友密语。
“没有。”
“没看到。”
开启了侦测模式的林瑜和夏夜同时回答。
“ok，那就先来一局？”秦澈笑道。
现在扫描还未开始，他并不打算浪费体力。
于是，在观众们惊讶目光的注视下，欢乐队的三人终于开始交流了：
“叫地主。”
“抢地主。”
“超级加倍。”
第102章 现在是大侦探的推理时间
由于其他队伍也都在准备，并没有什么看点，弗雷迪顺理成章的把画面切换到欢乐队手头的扑克牌上，然后微微皱眉：
“哦？三位这是在干什么？”
——钢之城的扑克牌，一般是用来占卜的。
战争前的打牌方式，绝大多数都没能流传下来。
至于欢乐队的三人为什么会玩斗地主，原因也非常简单：秦澈教的。
当初还在沙漠里的那段时间，四人在拾荒时捡到一副扑克牌。
为了排解无聊，消磨时间，秦澈教了另外三人一些玩法。
他们在闲下来的时候，也经常会来几局消遣一下。
现在林瑜还有点紧张，让这家伙冷静下来的最好方法，就是来一局紧张刺激的斗地主了。
“呼……”
看着自己手上的牌，半人马小姐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她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沙漠里，和这两个人坐在篝火旁玩牌的美好时光。
原本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下来。
抵达现场后一直面色凝重的林瑜，藏在薄纱下的面孔上，终于再度露出久违的笑容。
不过，失去笑容的变成了弗雷迪：
“呃，他们到底是在干嘛？”
对扑克牌没什么了解的他，根本看不懂欢乐队的三人在做什么。
于是，他果断决定和上次一样求助场外嘉宾。
“我们来询问一下场外嘉宾，同时也是上届大逃杀选秀的特邀解说——极野雾子小姐。钢之城最聪明的大侦探，想必会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听到这话，正坐在家里看直播的极野雾子，发出诧异的声音：
“啊？”
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不是吧，别来烦我啊……”极野雾子叹了口气。
这位刚录完节目没多久的大侦探，现在只想休息，完全没有接电话的意思。
半分钟后，叮的一声提示音响起，接着是悦耳的女声：
“已到账五十万元~”
“……”
托格那边已经打钱了，极野雾子也不好意思继续摸鱼。
她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一下，同意了对方发来的视频请求。
弗雷迪的大脸，在手机上方浮现出来，对着她露出丑陋的笑容：
“早啊，大侦探，是我！”
“你好，主持人。”极野雾子点头。
她这会儿没化妆，也没戴平时的猎鹿帽，柔顺的深棕色发丝搭在脸旁，头上还翘起了几根头发。
看到大侦探稀有的素颜模样，粉丝们反而更加激动了。弗雷迪也是眼前一亮：
“今天的你很有吸引力。”
“我记得你喜欢男人。”极野雾子看着弗雷迪的脸。
“但那并不妨碍我欣赏美丽的东西！”
弗雷迪笑了笑，把镜头切换到欢乐队那边：
“现在，让我们来听听极野小姐的说法，欢乐队的三位选手，正在用扑克牌做什么？”
“嗯……”
极野雾子凝视着正在打牌的三人，很快进入了专注的工作状态。
身为侦探，最重要的就是推理能力和想象力。
毕竟，钢之城的犯罪现场大部分都被破坏了，要在证据不足的前提下找出真凶，必须发挥侦探的聪明才智。
“请稍等，我的侦探之眼，正在对他们的动作进行分析。”
极野雾子眯起眼睛，凝视着正在打牌的三人。
然后，她看到半人马小姐扔出一张黑桃3。
在那个瞬间，大侦探的大脑飞速运转。
钢之城最负盛名的推理大师，在两秒内就推断出了事情的真相。
“3这个数字，外形酷似人的耳朵，黑桃应该是在暗示敌人的肤色。这位半人马小姐的意思是：附近有黑皮敌人正在偷听。”
“好！”弗雷迪鼓掌。
接着，触手女王打出一张梅花6。
“6这个数字，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意义，时而是吉利数字，时而象征恶魔。”
极野雾子冷静的分析道：“这位章鱼女士大概是想说，半人马小姐的判断可能发生失误。”
“好厉害……”一直在旁边聆听的菲利叶瞪大了眼睛。
头戴尖顶金属盔的杀人魔，扔出一张红桃7。
“现在是判官在出牌。”极野雾子盯着那张7：“扑克牌旁边的红心，象征着敌人的心脏。至于7这个数字，看形状应该就明白了吧？”
“是撬棍！”弗雷迪恍然大悟。
“没错，7象征着近战攻击，也就是说，判官想把敌人的心脏敲碎。”大侦探点头。
“天呐，您可真是太厉害了！”弗雷迪感慨道：“没想到极野小姐竟然如此轻松的解开了令人费解的谜团！”
“切，瞎编的吧？”桃乐丝讥讽道。
“别乱说话，桃乐丝！”菲利叶抬起手捂住那女孩的嘴：“大侦探的智商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过奖了。”极野雾子浅笑一声：“我只是稍微聪明一点而已。”
说话间，半人马打出一张黑桃q。
大侦探立刻开始讲解：“这张牌上画着的是女王，半人马小姐的意思是，打碎敌人心脏的任务，就交给触手女王了。”
然后，她看到触手女王摇了摇头，说道：“不要。”
“啊！女王拒绝了半人马小姐的请求！”弗雷迪喊道：“大侦探果然名不虚传，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只要多读书多思考，你们也能做到的。”极野雾子的发言很是谦虚。
接着，判官打出了一张红桃a。
她赶忙继续讲解：“a显然是attack（攻击）的首字母缩写，判官表示要由他发动攻击，他接过了女王拒绝执行的杀戮任务。”
“这真是……太厉害了。”
听了大侦探的推理，菲利叶的眼睛闪着光。
极野雾子笑了笑：“我想，这三人使用的秘密交流手段，是由钢之城的犯罪皇帝——贝恩传授的。
这是一种高深的密语，只有经过训练的人，才能弄清他们要表达的意思。”
“是你在上期节目的时候说的那个贝恩吗？”弗雷迪问。
“是的，贝恩是钢之城真正的幕后黑手，这座城市里的许多犯罪，都能和他扯上关系。”
伴随着极野雾子的声音，正在打牌的秦澈，眼前浮现一行红色文字：
混乱指数+20。
第103章 欢乐的选秀现场
——打牌也能加混乱指数的么？
秦澈正纳闷的时候，弗雷迪的声音响彻整座沙漠战场：
“还在为找不到敌人而烦恼么？本届选秀的第一次全波段扫描现在开始。”
“感谢科罗德企业为本届选秀提供的投影技术支持。抬起你们的头，仰望天空吧。所有人的位置都在空中显现。”
“现在，为我们献上华丽的表演吧！”
三人放下手中的扑克，来到藏身的废墟外。
只见晦暗的云层上，出现了整座战场的大地图，上面标记着二十个红点，旁边还写上了每个红点对应的队伍名字。
此时，欢乐队正处于沙漠的西南角。
在五百米外的地方，名字分别是“威震天”、“擎天柱”和“强袭自由”的三个红点，正靠在一起向欢乐队迫近。
“他们好像不是在打架。”秦澈用喉麦与另外二人联络。
“是啊，没有枪声，也没有血的味道。”林瑜摸了摸头上的遮阳帽。
“他们是一伙的。”夏夜轻声说。
在大逃杀选秀中，虽说所有队伍都要互相残杀，但偶尔也会出现几支队伍联合行动的情况。
看样子，这三支队伍可能是打算暂时联手，先把威胁最高的欢乐队干掉。
不过，面对袭来的三支队伍，把脑袋藏在头盔里的某个男人，反而露出了笑容：
“好！新买的刀也该开刃了。”
“我可以在五秒内杀光他们。”林瑜哼了一声。
“别忘了我们是在选秀现场，杀得太快没什么娱乐性。”
秦澈提醒道：“最好的方式，是慢慢的杀死他们，让观众看着他们流干所有的血。”
为了保持神秘感，他们的交流都是通过喉麦和入耳式耳机进行的。
观众们什么都听不到，视线中依旧是沉默的判官，以及优雅的半人马小姐。
“夏夜，用迫击炮。”秦澈说。
“他们有九个人，你没问题吗。”
“触手女王”依旧在看天，完全看不出正在说话的样子。
“如果出了问题，别忘了救我。”秦澈笑了笑。
他拔起插在沙地上的巨型屠刀，沉重的金属靴踏上松软的沙地，踩到一块很有弹性的“砖块”。
标识着三支队伍的红点，在靠近他们的同时开始散开，显然是打算进行包抄。
“把我发射到威震天那儿，擎天柱队交给林瑜，夏夜解决强袭自由。”秦澈迅速下达了战术指令：“三，二，一，动手！”
砰！
他脚下的沙地猛地爆开。
早就潜藏在沙子下方的巨大触手一挥，手握屠刀的杀人魔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很有美感的弧线，向着东侧的威震天队坠了下去！
“他上天了！”弗雷迪惊呼。
威震天队的三位佣兵也不是等闲之辈，二话不说拔枪就射。
这三个人的枪法准得惊人，已经达到了可以去卖挂的程度。
无托步枪打出的十几发子弹，避开了判官那一看就很结实的金属头盔，准确的命中他身上的死者长衣。
噗噗噗！
在空中飞行的秦澈，完全无法改变方向，成了这些人的活靶子。
但是，他依旧是毫发无伤，甚至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玩意儿是……防弹衣？”
眼见判官身上那件看似防护能力极差的人皮风衣，竟然把所有子弹都弹开了，三名佣兵立刻打出枪榴弹。
但是，他们终归还是慢了一步。
喀嚓！
震撼观众一整年的血肉撕裂声，升腾到沙漠上空。
由宇宙飞船防护板锻造而成的巨型屠刀，剁在一名佣兵的脑袋上。
不管是佣兵的头盔还是颅骨，都无法阻挡残酷的刀锋。
那把刀一挥而下，直接把佣兵整个人“一刀两半”，被切开的两片身体，分别向左右两边倒了下去。
稳稳落地的判官，一脚把倒向自己的半截尸体踹飞。金字塔般的尖顶头盔，转向旁边目瞪口呆的两名佣兵。
“这他妈真是帅呆了！”弗雷迪激动得说起了脏话。
“啊哈，我想和他约会！”一边的桃乐丝也是乐得不行。
身为双子姐妹中比较活泼的小恶魔系，桃乐丝喜欢的正是杀人如麻的家伙，如果能杀得很有美感就更好了。
刚才这酣畅淋漓的一刀，看得她热泪盈眶，眼泪差点从裙底滑落。
而这时，威震天队的另外两名佣兵，总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没时间为战友哀悼，二人边开枪边后退，试图逃到另外两队身边去。
咚！
金属靴重重地踏在沙地上，激起大片的烟雾。
秦澈把鲜血淋漓的屠刀挡在面前，子弹打在刀背上，发出一阵啪啪声。
如果光从外形来看，戴着巨型头盔，手握大刀的自己，应该属于那种笨重的屠夫。
但只要启动了隐藏在衣服里的辅助外骨骼，情况就不一样了。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液压辅助装置开始工作。
“上吧，小秦！”林瑜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
“你别掉链子就行。”
秦澈话音未落，突然迈开两条大长腿开始狂奔，速度竟然比轻装上阵的佣兵还快。
“艹！”
眼见屠夫的速度快得恐怖，两名佣兵干脆扔了枪，转身撒丫子就跑！
“你们两个搞什么，不反抗一下吗？”
弗雷迪叹息道：“果然和外表一样只是杂鱼，没介绍这支队伍实在太对了。”
“嘿嘿嘿，他们跑不掉了！”桃乐丝笑起来。
秦澈的每个动作，都经过了辅助外骨骼的加成，感觉就像是在腿上装了弹簧，一步蹿出接近十米远。
眨眼间，他已经来到往北跑的那名佣兵背后，伸出左手抓住对方的后脖颈，像提着小鸡仔一样，把那小子拎了起来！
“放开——”那名佣兵四肢在空中乱踢乱晃。
从喉管涌上的鲜血，打断了他的话语。
“……”
他低下头，用充血的双眼看着从自己胸膛上“长”出的刀刃。
目睹了队友被一刀捅穿的画面，正在往另一边跑的佣兵，反而乐出声来：
“哈，只要跑得比队友快，老子就能——”
话音未落，被大刀捅了个对穿的队友，已经出现在他眼前。
野蛮的冲击力伴随着无比的疼痛袭来，把他的身体撞翻在地。
这个一秒前还在跑路的蠢货，被没入胸腔的大刀钉在了沙地上！
像糖葫芦一样被穿在刀刃上的两个佣兵对视了一眼，最后一次进行队内交流：
“你……坑……老子……”
“爷……才是……被你……坑……”
扔出大刀的判官，大步来到两人身边，用脚踩着上面那人的身体，把刀拔了出来。
“威震天队被判官一个人全灭了！旁边的另外两队也死光了！”
弗雷迪咧嘴狂笑：“不愧是欢乐队，他们不赢天理难容！”
第104章 建议改成:侏 罗 纪 公 园
在秦澈这边挥刀斩杀三人的同时，挂在半人马小姐身体下方的火箭发射器，已经把“擎天柱队”的三人轰成了渣。
至于旁边的强袭自由队，画面更是惨不忍睹。
秉承着秦澈“杀人要有观赏性”的原则，她没有像平时那样秒杀三人，而是——
“哦，这个看起来好疼！”弗雷迪的左手不自觉的按在两腿间，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菲利叶有些害怕的闭上眼睛。
“哈哈哈哈，看那男人的表情，好像是便秘了坐在马桶上用力哈哈哈……”桃乐丝乐得合不拢嘴。
正在被触手折磨的三名佣兵，四肢扭曲的模样像断了线的木偶。
在剧痛的折磨下，他们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求赶紧去死。
“好了吗。”夏夜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
“差不多了。”秦澈看了看被挂在半空中受苦的三人：“给他们个痛快吧。”
几声脆响过后，三个倒霉的佣兵，终于如释重负的被扭断了脖子。
拖着屠刀走向另外二人的“判官”，开启喉麦对夏夜和林瑜进行现场指导：“杀人时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太快了观众看不清楚，没有任何观赏性。如果速度太慢，会被市中心区的那些衣冠禽兽投诉的。”
“你的经验太丰富了吧？”林瑜没好气的说：“总感觉你越来越危险了……”
“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秦澈笑了笑。
他们的“加密通话”，观众们自然是完全听不到。
出现在直播画面里的欢乐队，依然是神秘而强大的三人组。
“欢乐队一出手，就淘汰了三支队伍！”
欣赏了刚才的杀人表演，弗雷迪此时也是喜笑颜开：“感谢欢乐队的三位选手，淘汰了这些没用的杂鱼，让比赛的节奏变得更快！”
“为了庆祝一血的诞生，大方的托格先生提供了特别抽奖！请大家扫描屏幕下方的二维码，只要在我们的官网登录账号，并且累计充值十元，就能参加最高奖金三十万元的抽奖活动！”
换成平时，没人会参加这种骗钱活动。但现在正处于兴奋状态的观众们，根本静不下心思考活动是否靠谱。
随着观众们打开页面开始抽奖，托格军工厂在一分钟内获得了两百万元的收入。
“好的，抽奖结果将在选秀结束后公布。”
提前把中奖者设置成托格军工厂内部账号的弗雷迪，继续进行解说：“让我们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沙漠战场上，现在来看看沙漠劫匪的表演吧！”
……
在全波段扫描开始的五分钟内，已经有十支队伍惨遭淘汰。
为了让比赛不至于过早结束，主办方关闭了投影装置。原本显示在天空中的地图，总算是消失了。
“要去北边吗，那里有两支队伍。”夏夜问。
“没必要。”秦澈看着前方被炸得只剩一半的建筑残骸：“不用杀的那么快。”
刚才被淘汰的十支队伍，都是由佣兵和刺客组成的杂鱼。
真正有威胁的另外四个对手，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而且，按照这个节目的风格，托格军工厂准备的“惊喜”，应该也快要登场了。
不出所料，弗雷迪的面孔在五分钟之后，被投影装置映射到天空中。
同时响起的，是他那一泻千里的兴奋声音：
“女士们，先生们，参加比赛的选手们，让我来为你们隆重介绍，本届大逃杀选秀的特殊惊喜。”
“这次我们准备的‘特别参赛者’，是由托格军工厂的炼金术师打造的。这个男人在机械合成领域，可谓是天赋异禀，他甚至曾经完成过把女儿和机械狗合成到一起的创举。”
“这次，为了让炼金术师发挥他的能力，我们从钢之城的监狱购买了五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然后又打造了巨型机械野兽。”
“现在，用你们的欢呼声，迎接‘合成兽’的降临！”
轰！
百米开外的一座沙丘突然炸开，一只银白合金利爪从里面伸出来，重重地砸在沙地上。
光是那只爪子，就比欢乐队的三个人加起来还大。
“啊……”林瑜发出错愕的声音：“什么东西？”
“是恐龙。”秦澈看着尘埃中逐渐清晰的轮廓。
——从地下爬出来的，是一只畸形的钢铁霸王龙！
与生物学家们模拟出的霸王龙外形不同，这怪物的前爪异常庞大，两只细长的手臂看起来像螳螂，挡在胸前的银色利爪，在阳光下闪出寒光。
它的身体上覆盖着坚固的合金装甲，形状酷似鸡腿的双腿上，加装了人造肌肉。
“不是吧，这真的是恐龙？”林瑜皱起眉：“长得也太丑了吧……”
不愧是被“炼金术师”合成出来的畸形产物，全身覆盖合金装甲的霸王龙，脑袋却不是恐龙的头部，而是——
“ohhhhhhhhh！”
老男人张开大嘴，对着欢乐队的三人怒吼，锃亮的头顶两侧，几根细软的发丝随风摇曳。
他嘴里的牙齿焦黄，一看就是老烟民了。
“没错！”弗雷迪喊道：“为了让犯人们以为自己还活着，炼金术师特意制作了他们头颅的放大版模型，然后安装到在恐龙的身体上。”
“看吧，这五台由人类的脑袋和恐龙身体拼成的巨兽，是不是很有‘炼金合成’的感觉？”
“做出这种玩意儿，精神病吧！”林瑜吐槽。
“要杀掉他吗。”夏夜看着那头丑陋的“合成兽”。
秦澈正要说话，满是皱纹的大脑袋转过来，蜡黄的双眼紧盯着夏夜。
“小……姑……娘……”他说。
“你好。”夏夜轻轻点头。
“小姑娘。”合成兽又重复了一遍。
——按照弗雷迪的说话，这些怪物是由监狱里的杀人犯，和恐龙合成到一起的产物。
看样子，这玩意儿虽说身体是恐龙，意识应该还是杀人犯的。
被关在监狱里的死囚，显然是很久没见过女人了，所以现在……
合成兽的目光在半人马小姐和触手女王之间游弋，嗤嗤的笑了起来：
“我要吃了你们两个！”
砰！
他话音未落，一发炮弹已经轰进嘴里。
半人马抬起前蹄，藏在装甲下方的无后坐力炮连续开火，打得合成兽踉踉跄跄的后退，身形被爆炸的烟雾吞没了。
在开炮的同时，林瑜空闲的双手，对那怪物竖起中指：
“恶心人的玩意儿，吃老娘的炮弹吧！”
第105章 吃了它，你就能长生不老
半人马小姐炮轰合成兽的画面，令本就热血沸腾的观众们更加上头。
坐在自家客厅里的一个中年男人，兴奋的不停挥拳：
“女神，我也想吃你的炮弹！要不你吃我的也行！唔唔唔——”
他的嘴被霰弹枪的枪管堵住。
身高一米五体重两百公斤的媳妇，举着枪面露笑容的问道：“你想吃什么？”
男人赶忙摇头。
“给我去扫地，我要看电视。”老婆说着放下枪。
看着那个老女人壮硕的背影，又看了看屏幕上精彩刺激的战斗画面，男人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
“不行，我必须看这——”
枪响了。
被喷溅血迹染红的电视屏幕上，正飘着灰蒙蒙的烟雾。
一阵爆炸过后，合成兽消失在白烟中。
“垃圾。”林瑜放下前腿。
“他还活着。”夏夜提醒道。
“没事儿，反正站不起来。”
林瑜的话还没说完，那个阴魂不散的男声再度响起：
“我要吃……”
“吃你妹啊！”林瑜说着就要再次开火。
她耳机里传来秦澈的声音。
“别浪费子弹了，我来吧。”
判官拖着屠刀，转身走向前方的烟雾。
戴着尖顶头盔的身形，消失在迷雾中的模样，仿佛是恐怖游戏中的怪物。
“……”
秦澈把头盔前面的镜头切换到热成像模式，视线里立刻出现了暴龙的白色身影。
这怪物的身体不知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吃了十几发炮弹也没什么太大的损伤。虽说脑袋烧焦了，那它还在用肚子发声。
“吃了你们！”
——看起来，那个丑陋的人类脑袋，只不过是装饰品而已。
合成兽真正的大脑，应该是藏在体内，被厚重的装甲保护着。
那么自己要做的，就是把这玩意儿开膛破肚了！
首先发动攻击的是合成兽。
秦澈眼前白光一闪，那怪物猛地伸出尖爪，向他挠了过来。
他向后跳出一步，合成兽的利爪砸在沙地上。
那只爪子还来不及收回，两米长的大刀已经迎头挥下。
铛！
火花四射，沾满鲜血的屠刀与合成兽的前爪来了个亲密接触。
秦澈双手一麻，砍在爪子上的刀被弹开。
而这时，怪物的爪子已经掏向他的胸膛！
又是一声巨响，飞船钢板铸造的屠刀，挡住了锋锐的利爪。
趁合成兽还没站稳，秦澈绕过它的爪子，转身就是一刀“回旋斩”，挥向怪物被人造肌肉覆盖的右腿。
削铁如泥的刀锋，轻而易举的切开怪物腿上的肉，甚至没感受到一丝阻力。
咔嚓一声，瀑布般喷出的鲜血糊了他一身。
这次的攻击效果拔群，那怪物腿一歪摔倒在地，被割裂的伤口不停喷血。
看到烟雾突然变成血雾，本来因为看不到战斗画面，不知道该怎么解说的弗雷迪，终于重新找到了解说的重点：
“啊，烟雾里有人在喷血。”
“是判官先生正在被抓起来啃，还是凶残的合成兽受伤了？亦或是两败俱伤？想必拥有战士动态视力的各位，已经透过烟雾看到了决斗的胜负！”
——观众们看没看到并不重要，至少站在烟雾外的林瑜和夏夜，都看得一清二楚。
“合成兽不行了。”夏夜轻声说。
“本来就是垃圾，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林瑜挑了挑眉，完全不把那怪物放在眼里。
“不要轻敌。”
“知道了，知道了……”
在两人正聊天的时候，烟雾里的战斗仍在继续。
在合成兽倒地之后，势均力敌的对决就成了单方面殴打。秦澈再度挥刀，剁在怪物的另一条腿上。
被烧焦的小脑袋仰天嚎叫，合成兽躺在地上不停蹬腿的模样，像是在练习游泳。
虽说解决的很轻松，但秦澈也很清楚：大逃杀选秀的“惊喜”，不可能只有这点能耐。
——这玩意儿还藏着什么“必杀技”？
秦澈避开怪物正在乱踢的双腿，正在再度挥刀的时候，耳边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啪！
合成兽的外装甲裂开了一条小缝。
啪啪！
啪啪啪！
那怪物的装甲碎裂开来，肚子里伸出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那只手上裹着白膜，仿佛是刚出生的孩子。
不等他爬出来，屠刀的刀锋已经再次划出一道圆弧，准确无误的剁在手腕上。
“啊！”
怪物肚子里响起一声惨叫。
然后，又一只手伸了出来。
两刀砍掉两只手，那玩意儿却又长出了第三只手。
看到这匪夷所思的画面，秦澈立刻反应过来了。
“小秦你这次也太慢了吧，平时不是特别快的吗？”林瑜戏谑的声音响起。
“真的很快吗。”夏夜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
“别扯淡了，这怪物是无限增生的，可能是用药了。”秦澈打断两个女人的胡言乱语：“走吧，没必要继续耗下去了。”
他转身拖着屠刀走出烟雾，对等在外面的半人马和触手娘点点头，三人离开了这片危险地带。
看到这一幕，弗雷迪笑道：“欢乐队的三人果然机智，如果他们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
“那怪物怎么了啊？”菲利叶举手提问。
“它注射了安布雷拉公司赞助的特殊药物，可以在短时间内高速生长。”弗雷迪解释道：“看吧，它的血肉已经出现了！”
烟雾散去，一座由血肉组成的“高塔”出现在空地上，从恐龙肚子里长出的血肉兽，还在继续生长着。
“这药也太神奇了吧！”桃乐丝感慨道：“你们多来几针，钢之城的所有人不都能吃上肉了？”
“小美女，别忘了这种肉里藏着病毒的。”弗雷迪笑起来：“如果你也想变成这个德行，就吃两口试试吧！”
“倒也不是不行。”桃乐丝双眼放光。
听到这话，向来温和的菲利叶终于绷不住了：“你要是敢吃，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在双子姐妹吵架的时候，弗雷迪把画面切换到另外一支队伍那边。
接着，他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快看，深渊之火队的两名植物选手，正在享用怪物的肉！”
双子姐妹的四只眼睛，同时看向面前的投影。
映入眼帘的是正在茁壮生长，直冲云霄的绿色藤蔓，膨胀了几千倍的粉色向日葵，以及被两束植物扎根，正在迅速萎缩的一堆烂肉。
吸收了血肉怪物能量的两株植物，在疯狂膨胀的同时，外形也发生了变化。
花叶上长出三十颗赤红眼球，很有节奏的不停眨动。满是尖牙的大嘴里，第一次用人类的语言发出声音：
“我们——是来——发——种子——的。”
第106章 快进到《人与自然》
升上天际的向日葵，如同通往天国的巴别塔，矗立在沙漠废墟中心。
好不容易才从合成兽的攻击下逃出来的三名佣兵，回头注视着还在生长的植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是啥？”
这支标准的“杂鱼队伍”，本以为有机会浑水摸鱼，万万没想到选秀开始之后就一直在被吊打。
对于使用枪械的人类敌人，他们的战斗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
遗憾的是，他们遭遇的对手都不是人。
刚逃出恐龙的魔爪，又看到这种前所未有的怪物，三位佣兵已经快吐了。
不过，那两株巨型植物，距离他们足有两公里，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小心行事。”
走在最前面的佣兵，对身后的两名队友下令。
三人抱着突击步枪，警觉的朝植物的反方向撤退。
才走了没两步，十几台球形无人机突然飞了过来，把镜头对准了他们。
“诶？”
选秀开始之后，身边连一个摄影机都没有的三人，此时也有些诧异。
——难道是其他的队伍都死光了？
他们正纳闷的时候，嘴里突然泛起一股酸味。
“草。”一名佣兵说。
“啊？”
旁边的另一个人转过头，看向队友被头盔遮蔽的面孔，然后指着对方的玻璃面罩喊道：“草！”
“你们在干嘛？”
站在前面的佣兵正要回头，突然注意到天空中飘起了细小的黑点，仿佛是某种微粒。
“草，草！草！”身后的队友还在喊着。
感受到手上的痛楚，佣兵低下头，只见自己的手背皮肤正在破碎。
从裂口里面生长出来的，是郁郁葱葱的青草。
“啊这……”
佣兵两腿一软摔倒在地，身体与脚下的草地融为一体。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刚才还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此时已经变成了大草原。
而自己的身体，也成了草原的一部分。
他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身体开始变得冰冷，力气也在迅速消失。
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刻，佣兵用最后的力气张开嘴：
“太……草……了……”
……
“又有三支队伍被干掉了！”
目睹了佣兵队伍被团灭的画面，弗雷迪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看天空：“请稍等一下，我们也得后撤。”
“那到底是什么啊？”菲利叶的表情里满是惊愕，嘴张的都能塞进灯泡了。
“生草机。”桃乐丝倒是乐得很。
“它散播的种子在所到之处生根发芽，长成新的植物。”弗雷迪语速极快：“走吧，二位，要是你们交代在这儿，我还怎么面对你们的粉丝？”
从那两株植物身上飘出的种子，此时已经覆盖了整个沙漠战场。
虽说还没波及到场外解说和嘉宾这边，但在目睹了佣兵们全身生草的惨状之后，弗雷迪还是明智的选择了跑路。
而这时，除了深渊之火队以外的六支参赛队伍，也已经逃到了安全地带。
铛！
半人马小姐抬起前蹄，一脚把紧锁的铁门踹飞。
封闭已久的地下室，时隔多年再次迎来了活着的访客。
欢乐队的三人进入地下室之后，夏夜转身用触手把门重新封住了。
“切，我还以为能杀个痛快呢。”
林瑜打开身上安装的应急灯，煞白的强光映亮了身边的黑暗空间。
“别急。”秦澈笑了笑：“主办方会解决的。”
为了躲避铺天盖地的种子，他们在附近找了个地下室躲了进来，把那些种子和球形无人机，都挡在了门外。
“该死的……”
林瑜嘟囔了一句，扭头看向站在门旁的“触手女王”：“小夏夜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不清楚。”夏夜摇摇头：“但我听过一些传说，在北边的沙漠里，有些植物在强辐射环境中活了下来，然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是建模师那边？”秦澈问。
“嗯，就是那一带。”
“所以说它们就是辐射植物人对吧！”林瑜一脚踩扁了旁边的金属罐：“钢之城怎么会有这种怪物啊？”
“至少，比两辆车生孩子更科学。”夏夜安慰道。
“还有个好消息，这里面是有路的。”秦澈来到墙边。
这座地下室并不是完全密闭的空间，前方还有一道门，连接着内部的空间。
他挥动屠刀，劈开那扇锈蚀的铁门，进入视线的是四通八达的走廊。
“这……地下城？”林瑜诧异的眨了眨眼。
“可能是战前修建的防御工事。”秦澈拖着刀走上前去，刀尖摩擦地面带出长长的火花。
这种错综复杂的地道，显然和地下停车场以及购物中心扯不上关系。
会把通道修成这个德行的，也只有大型军用设施了。
身边的空气干燥而冰冷，细小的沙粒飞来飞去。
三人在迷宫中走了一阵子，完全找不到其他出口。
林瑜咳嗽一声：“什么鬼地方？”
“不会迷路的，我留下信息素了。”走在后面的夏夜，长长的触手在地上滑行。
“注意，可能有其他人也下来了。”秦澈提醒道。
三人在地下跋涉的同时，大逃杀选秀的主办方也开始着急了。
尽管巨型植物播撒种子的画面非常壮观，但观众们想看的是选手们互相残杀的画面，不是来看《人与自然》的。
此时，剩下的队伍都藏到了地下，球形无人机却没能跟过去，只能继续拍摄两株巨型植物。
刚撤离到十公里外的弗雷迪和双子姐妹，还来不及开口说话，耳机里就传来导演急迫的声音：
“你们快救场啊，收视率掉的厉害！”
——平时播出时永远霸占收视率榜首的荒沙大逃杀选秀，现在已经掉到了第二，被正在播放经典影片《废土浪漫》的钢之城电影频道盖了过去。
而现在，微特上也是一片抱怨声：
“什么玩意儿？我辞了职坐在电视前，就为了看两个他妈的向日葵？”
“倒是给其他选手镜头啊？老子要看欢乐队！”
“好家伙，我还以为是串台了，原来这真是大逃杀选秀的直播……”
“啥时候能恢复正常比赛，给个准信啊！”
“托格这个蠢货这会儿肯定气疯了，哈哈哈哈哈！”
看着微特上的一片冷嘲热讽，不久之前刚发布了追杀令的官方认证账号“托格先生”，总算是再次说话了：
“我也看到了选秀现场的意外状况，工作人员正在以最快速度处理。
另外，刚才说我是蠢货的那个老弟，你的脑袋我花一百万买了。”
第107章 直播丢人，最为致命
伫立在城市废墟中的两座“高塔”，粗大的藤蔓微微颤动，把种子散播到选秀场地。
它们的种子明显不止一种，有些长成了草，有些变成了树，还有些开出粉色的花。
在之前的四十七年中，一直寸草不生的这片沙漠里，出现了一座绿洲。
不过，虽说是对钢之城的绿化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荒沙大逃杀选秀的摄制组，依旧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面对不停下滑的收视率，他们此时可谓是心急如焚。
如果是普通的垃圾时间，还可以通过插播广告来解决。
但现在的情况是，正在渐入佳境的比赛，突然变成了一片大草原。
球形摄影机的信号强度有限，一旦进入地下建筑区，就会直接失联。
躲进地下的六支队伍，等于是进入了摄影机的视线死角，哪怕打得再怎么精彩，对于挽救节目的收视率，也派不上一丁点儿用场。
节目摄制组正犯愁的时候，托格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喂……”
粗野的男声响起，坐在帐篷里面对着几百个屏幕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面部肌肉扭曲起来，表情里透出浓烈的恐惧。
托格先生的暴脾气，他们早就体验过了。
哪怕是在节目里看到一个小小的瑕疵，那位先生也会大发雷霆。
而这次的状况堪称重大放送事故，所以现在……
“你们这群废物，是吃屎长大的？”
托格的声音如同狮吼，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耳鸣：“老子说了多少次了，我的节目必须是天下第一！现在收视率连个二十年前的破电影都打不过，你们怎么交代？啊？”
“对……对不起。”几名工作人员赶忙对着摄像头鞠躬：“我们马上处理……”
“你们要怎么处理？”托格笑着问。
摄制组的员工们低下头。
他们的专长是拍节目，对植物学这方面完全是一窍不通，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两株巨型植物。
沉默片刻，终于有一名员工慢慢开口了：
“除……除草剂……”
“你是喝除草剂长大的？”托格吼道：“你觉得那玩意儿会有效果？”
“对不起，我错了！”那名员工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咚咚的磕起了头。
“总裁，我有办法了。”旁边的另一名员工说道：“不如用快过期的弹药打死它们怎么样？观众们应该喜欢看这种大场面！”
“嗯，这个想法还可以。”托格哼了一声。
作为一家巨型军工企业，工厂那边每天都要销毁不少即将抵达储藏期限的弹药。
这些武器，一般都是给员工家里的熊孩子打着玩，或是在大逃杀选秀时放几个烟花什么的。还有一部分便宜卖给了科罗德企业，运到深渊区造高达去了。
用这些武器攻击植物，当然也会对公司造成一定的损失，但这应该是最省钱的办法了。
眼见节目的收视率还在不断下降，已经被隔壁正在播放fall-109的非法频道超越了，托格很快做出决定，给军工厂那边打了个电话：
“派出‘无畏舰’，让这些看戏的崽种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火力压制！”
“遵命，托格先生。”
……
“大家稍安勿躁，托格先生向来英明神武，行事果决！”
即使在最糟的状况下，弗雷迪也没忘记拍马屁。
毕竟，现在如果不赶紧讨好老板，自己的脑袋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嘿嘿嘿，这东西能长多大？”桃乐丝盯着远方的高塔，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要不我们来给大家唱首歌吧……”菲利叶轻声说。
看到那两株植物还在继续生长，弗雷迪的脸色愈发阴沉。
——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会被托格先生弄死的！
就在这位为托格企业效力了五年的主持人，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跑路的时候，摄制组那边的一通电话，总算是融化了他脸上的痛苦面具。
“观众朋友们，特大喜讯！”
弗雷迪喜笑颜开，手舞足蹈，看样子像是激动得快哭了：“托格先生派出了秘藏武器——无畏舰，它的火力将会轻而易举的摧毁这两株植物，敬请期待吧！”
他话音未落，西方的天际，已经响起沉闷的隆隆声。
球形无人机的镜头，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什么都没拍到。
“啊，钢之城的雾霾太严重了，这会儿正好是沙尘暴时间！”
注意到情况不对，刚松了一口气的弗雷迪立刻开始救场：“请各位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就算被沙尘挡住了，那道压迫感十足的恐怖阴影依旧清晰可见！”
“在哪儿啊？”菲利叶眉头蹙起，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恐怖阴影”。
“在这里！”
弗雷迪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无畏舰是托格军工厂的终极武器，它那强悍无匹的火力，会唤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
轰！
爆裂的巨响从云层中扩散开来，一道火光吹散了附近的阴云。
出现在镜头中的，是深蓝色的装甲板，以及挂在飞船下方的双管巨炮。
“托格军工厂……还有这种飞船？”菲利叶看傻了眼。
“别想多了，无畏舰通过了钢之城财团联合会的审核，是合法的武器！”弗雷迪赶忙解释。
两发600mm口径炮弹，直接命中了沙漠中的“高塔”，一团火球缓缓升起，向日葵的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
“看啊，这怪物试图用自己孱弱的身体，抵挡无畏舰的攻击！”
弗雷迪的笑声中透出轻蔑：“这简直是螳臂当车，如果我们的战舰继续前进……”
轰！
又是一声巨响，云层中再次亮起火光。
但这次的火光似乎并不是开炮产生的，而是飞船上发生了爆炸。
“怎么回事？”托格联络了战舰的驾驶舱。
“种子在侵蚀船体，必须撤退！”舰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紧张。
“他妈的，开什么玩笑？”托格已经快吐血了。
一阵连珠炮般的爆炸过后，刚从云层中露出一小部分的战舰转了个弯，拖着长长的黑烟逃跑了。
“这……”
目睹了意料之外的画面，弗雷迪和双子姐妹也懵逼了。
过了一会儿，弗雷迪终于打破沉默，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我们的飞船忘记加油了，待会儿还会回来的……”
随着无畏舰的逃跑，荒沙大逃杀选秀的收视率猛增了十个点，重新回到了第一的位置。
与此同时，微特上一个最新的热门话题异军突起，瞬间力压了其他的话题：
托格军工厂直播丢人。
第108章 小丑竟是托格先生
一直以来，沙漠中的托格军工厂，和它的总裁托格先生，在钢之城的居民们心目中，都是强大而又凶残的存在。
托格先生，江湖人称暴躁老哥，铁血猛男，永远硬着的男人。
此人的名号百花齐放，但基本都集中体现了一点：
——他是个强硬的纯爷们。
但今天，这个从没软过的狂躁男人，终于体验到了吃瘪的感觉。
看到托格军工厂的无畏舰拖着黑烟逃跑的画面，观众们终于绷不住了。
他们一个个冒着生命危险，在微特上开启嘲讽模式：
“就这？就这？无畏舰就这？”
“炮的威力不咋地，跑得倒是挺快的。”
“不会吧，托格军工厂的终极武器不会就这点本事吧。”
“太惨了，金哲驰粉丝引爆的‘烟花’都比这厉害。”
“小金老师，我爱死你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讥讽，托格先生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嘲讽，倒是还可以开启悬赏模式，让佣兵和刺客们解决。
问题是，讥讽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的托格，感觉自己像是在与世界为敌。
那些一分钟前还在吹捧自己的网友们，此时却纷纷化身乐子人。摘下了舔狗的面具，露出真正的欢笑面孔。
最操蛋的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托格给军工厂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的骂道：“快他妈把那玩意儿解决掉！”
“头儿，要干掉那东西，只能用巨型温压弹或者核武器。”
电话那头的声音畏畏缩缩的：“但是财团联合会那边，不允许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上次群星娱乐放烟花的时候，被罚了十个亿。”
“告诉他们，再不引爆炸弹，整个钢之城的人都得被种子杀光。”托格咬着牙。
“但如果引爆炸弹，参加比赛的选手都得死在下面……”下属还在反对。
“whocares？”托格轻蔑的笑了一声：“既然他们来参赛了，就做好了面对死亡的觉悟！”
“好吧，请稍等一下，我们先联络财团联合会。”
……
地下通道幽暗潮湿，被应急灯照亮的墙壁上，挂着多年前留下的干燥血迹。
“这里……发生过战斗。”
负责照明的“半人马小姐”抱紧双臂，小心翼翼的缓步前行，绿眼睛死盯着墙上的黑色印记：“你们说，这里不会有鬼吧？肯定没有吧！”
“鬼早就被射线消灭了。”夏夜说。
“那倒不一定。”秦澈笑了一声：“谁知道钢之城的幽灵是不是与时俱进，在核爆中进化过了？”
“啊？”
听到这话，林瑜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额头的刘海瞬间竖了起来。
“别吓唬她了，秦澈。”夏夜轻声说：“我们还在战斗呢。”
“就是，幽灵都不是活物了，还怎么进化啊！”林瑜挺起装了钢板的胸膛。
话音刚落，前方的迷宫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刚直起腰板的林瑜，顿时又矮了几公分。
她立刻启动探测装置，在感应到生物信号的同时，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
“没事儿，是佣兵。”
“不对。”夏夜突然开口：“还有其他人在。”
随着她的声音，两个全身亮起莹莹绿光的男人，踢开前面的铁门冲了出来。
林瑜正要开火，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那两个人正在融化。
他们的身体疯狂扭动，像是在跳街舞，嘴巴张成o型，嘶哑的惨叫声飘了出来：
“噢噢噢噢噢噢——”
做出奇怪动作的二人，外形酷似世界名画《呐喊》。
他们的身体不断变矮，双腿下面出现了迅速扩大的绿色荧光残渣。
第一次见到这种死法，林瑜的眼眶都快裂开了。
“应该是鸡排队。”秦澈看着已经不到一米的两个男人。
——按照骗术师提供的情报，“今晚吃大鸡排队”的三个外星人，使用的小手枪能把敌人融化。
不过，文字介绍的表现力，显然无法与现场画面相提并论。
“很有创意。”夏夜评论道。
“这种杀人方式，他们不会真的是鬼——”
林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融化成一滩绿水的两人身后，三双猩红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身形消失在迷宫尽头。
“喂……”
眼见队友直接跑了，秦澈叹了口气。
还好这里没有摄影机，否则“半人马小姐”在粉丝们心中的优雅形象，怕是要和两个佣兵一起碎成渣。
此时，那三只“外星人”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门后。
秦澈不知道它们究竟是外星人，还是改造过的辐射人，抑或是其他的什么玩意儿。
不过，既然敌人已经出现，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不必再说了。
“走起。”
身披人皮的屠夫向前狂奔，刀锋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人高马大的“女王”随着他一同上前，用粗大的灰色触手，环绕住正在冲锋的屠杀者。
接着，秦澈眼前亮起一道绿光。
外星人举起小手枪，枪口中飘出一个奇妙的绿色圆圈。
圆圈飞行的速度不快，在空中晃晃悠悠的模样，像是老烟民吐出的烟圈。
——就是这东西把人融化掉了？
秦澈往右手边跑过去，用z型走位躲掉对方打出的危险光环。
而这时，另外两名外星人也开火了。
又是三个光圈飞过来，覆盖了秦澈和夏夜前方的扇形区域。
秦澈纵身一跃，身体从光圈中间穿过，夏夜也突然化身为一道黑雾，避开了原理不明的危险袭击。
趁着外星人还没继续开枪，夏夜的两支触手突然变长，朝着门后的外星人刺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门框被触手势大力沉的攻击砸碎，扬起的烟雾挡住了秦澈的视线。
他知道，只要把那三个怪物拖入近身战，他们那危险的小手枪就无法使用了！
秦澈大步冲上前去，高高扬起手中的屠刀，对着烟雾用力挥下——
从正上方传来的巨响，震得整座地下迷宫都在颤动，天花板上落下不少灰尘。
弗雷迪的声音，从地表侵入地下的迷宫：
“非常抱歉，为了处理掉不断生长的植物。托格先生已经下令，在三十分钟后对这座战场投放巨型温压炸弹。”
“请还活着的各位参赛选手，立刻离开选秀现场，撤离到安全区域。谢谢各位的合作。”
“如果不能在半小时内离开，你们就会变成烤肉。请各位务必逃出来，我——主持人弗雷迪，期待着与你们再见。”
第109章 都这种时候了还要打架?
“你们听见了吗。”
夏夜收回触手，对着门前的烟雾，露出和善的笑容：
“这里快爆炸了，所以，我们暂时停战吧，先逃出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两个光圈从烟雾里飞过来。
“你们聋了么？”秦澈看着烟雾中若隐若现的三道黑影：“还不赶紧跑？”
托格那个崽种，在半小时后要投放巨型炸弹，彻底摧毁整座选秀场地。
用屁股都能想到，现在暂时停战，一起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对面的三个“外星人”，却并不打算合作。
又是几道光圈飞出来，把秦澈和夏夜逼退，外星人的玻璃头盔下面，响起沉闷的声音：
“杀……了……你……们……”
铛！
秦澈扔出手中的大刀，击穿一具外星人的躯体，把那怪物整个人钉在五米外的墙壁上。
既然对方不打算停火，自己这边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了。
旁边的另外两名外星人举起手枪，还来不及开火，已经被从右手边甩过来的触手轰飞。
“呼……呼……”
怪物粗重的喘息声，从身上的灰色薄铁皮下方响起。
身高四米的女王，裙下伸出几只触手，轻柔的抚摸着怪物的半球形玻璃头盔：
“为什么必须战斗呢。”
“死……”被大刀钉在墙上的外星人，再次举起手枪。
咚！
头戴尖顶头盔的判官，猛地轰出一记重拳。
在辅助外骨骼的加成下，这一拳轻而易举的轰碎对方头上的玻璃罩，透明培养液流了一地，泡在里面的大脑和眼球也掉了出来。
看到他的动作，夏夜也用触手终结了另外两个外星人的性命。
“他们很有勇气。”她轻声说。
“别浪费时间了，有些人注定没办法交流。”秦澈说着弯下腰，拾起落在地上的小手枪。
这把枪非常的轻盈，枪身上有一个圆形的金属容器，前面是滑稽的喇叭型枪管。
借着头盔镜头的夜视模式，秦澈看到枪身上刻着一行文字：
“……工坊出品。”
前面的文字早已磨损，只剩下后面的几个字还能辨认。
不过，光是看到“工坊”二字，秦澈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转过身，把枪口对准门后的阴影，试着扣下扳机。
“噗”的一声轻响，形状酷似喇叭的枪口里，飘出绿色的光圈。
绿圈晃晃悠悠的飞向通道后方。
五秒后，那边传来了惊讶的女声：
“这什么东西啊？”
在观众中人气极高的半人马小姐，躲开朝自己飞来的光圈，向着二人飞奔过来。
“你们听到主持人说的话了吧？”林瑜皱起眉：“托格要杀了我们。”
“我们还没聋呢。”秦澈笑道。
“那快走吧？”林瑜没好气的说：“我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
拾起三把手枪的秦澈，指了指外星人尸体后面，还未探索过的通道：“我建议继续往前走。”
他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外面，到处都是植物播撒的种子。
就算回到入口也没法出去，倒不如继续往里走，或许能找到通往城外的出口。
这座地下城的面积非常大，继续徒步前进的话，根本没办法在炸弹落下之前离开，所以现在……
“交给你了。”秦澈拍了拍林瑜马背上的装甲。
“我会帮你加速。”夏夜轻轻点头。
“啊，为什么又是我？算了……”
林瑜俯下身，前腿跪倒在地：“你们两个回去之后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你刚才跑路了。”秦澈贴心的提醒了一句。
“跑……我才没跑，我是去找其他出口的！”林瑜心虚的不停眨眼。
说话间，秦澈已经骑到马背上。
他把大刀挂在马背右边的武器架上，正要找个什么地方抓住，身体已经被温热的软体包围。
夏夜的触手伸过来，把他的身体固定在林瑜背上。自己也坐了上来，正好坐在秦澈身后。
“等一下，这个姿势……”
感受着背后柔软的章鱼躯体，秦澈感慨道：“怎么感觉我像是被大姐姐抱着的小男孩一样？”
“不舒服吗。”夏夜关切的问。
“太舒服了。”秦澈竖起大拇指。
“抓稳了，我要冲了！”
林瑜说着站起来，突然抬起前蹄，嘴里发出兴奋的喊声：
“我就是飞马佩伽索斯！”
“嗯嗯，林瑜好厉害。”夏夜用触手摸了摸她的背。
“别这样……”面对触手女孩如同母亲般温暖的安抚，林瑜顿时泄了气：“我感觉自己好傻。”
“出发吧。”秦澈说。
“也对，没多少时间了。”
林瑜说着加快步伐向前急奔，地下通道里响起哒哒的马蹄声。
“尽量往东南方跑。”秦澈提醒道：“那边通往城外。”
——他们进入地下的位置，正是沙漠废墟的东南角。
只要继续沿着那个方向走，应该就能抵达城外，离开巨型温压弹的爆炸范围。
为了以最快速度逃离，林瑜干脆跑起了直线。
她身体下方的无后坐力炮不停开火，炸开挡路的墙壁，以作弊的方式在迷宫中狂飙。
“别想……挡我……的路！”
她开心的大喊着，茶色发丝在脑后飘扬，落在秦澈的尖顶头盔上。
秦澈正要说话，耳机里响起夏夜的密语：
“孩子好开心啊。”
“确实。”秦澈回答。
坐在半人马小姐背上的二人，在私密频道聊起了天。
“每次看到林瑜，都觉得年轻真好。”夏夜感叹着：“我已经老了。”
“她好像也把你当成孩子了。”秦澈笑了笑。
围在他身上的软体触手，随着半人马的脚步微微颤动，带着些许腥味的奇妙香气，从头盔下方飘了进来。
夏夜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温柔：
“那秦澈觉得我怎么样呢。”
“哪方面？”秦澈问。
“性格。”
“挺好的。”秦澈认真回答。
钢之城里到处都是疯子和逗比，夏夜这样的“正常人”简直是稀有生物。
虽说自己是喜欢找乐子，但秦澈也并不讨厌夏夜。
毕竟，她的冷笑话有时候还挺有趣的。
他正思索着，夏夜的密语再度响起：
“那么，和林瑜比起来——”
她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前方耀眼的亮光打断了。
“小心！”
林瑜说着向前轰出一炮，引爆了从狭窄通道中飞来的几枚火箭弹。
半人马压低身形，穿过高温的烟云。身体两侧的重机枪，向挡在前面的敌人扫射。
出现在烟雾中的，是被烤得通红的金属外壳。
来自于最强佣兵团“烈风”的三名佣兵，挡住了欢乐队的去路。
他们的外衣在爆炸中被烧毁，露出半机械的健硕身躯。被合金面罩遮挡的脸上，亮起幽幽的蓝光。
第110章 欢迎来到决赛圈
说到钢之城的佣兵，最常被提到的名字就是“烈风”。
这个佣兵团一直在城外沙漠中活动，在十年前曾经是钢之城最强大的佣兵组织。
在一位从未露面的神秘领袖率领下，烈风成功执行了各种匪夷所思的任务。
直到六年前，招惹了太多人的烈风佣兵团，被钢之城财团联合会派出的大量士兵围剿，从此消失在历史舞台上。
但即使如此，烈风的幸存者依旧是“强大”的代名词！
这些家伙都是半机械人，凶猛无比，力大无穷，速度也快得惊人。
只要被他们盯上的猎物，都会落得死亡的结局——
“砰！”
一声巨响，烈风的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冲过来的野兽撞得腾空飞起。
他们的脑袋撞在狭窄的通道顶端，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感觉像是被泥头车撞飞，全身上下每一块金属都变了形。
烈风的佣兵爬起来正要开火，只见两个绿圈慢悠悠的飘了过来。
站在最前面，刚被撞出脑震荡的佣兵，脑袋还有些发懵。
平时可以轻松躲开的他，眼睁睁的看着绿圈接触自己的身体，然后……
他身上本就不多的血肉泛出绿光，开始迅速融化。
“holyshit！”
看到队友的惨状，剩下的两名烈风佣兵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向着半人马的背影开火。
夏夜用触手轻松的挡下几颗子弹，然后对还在冲刺的林瑜提问：“没事吧？”
“当然！”林瑜笑起来。
本就力量强大的她，在加装了半人马改造部件之后，变得更加凶猛了。
如果说之前她体内只有一台发动机，那么现在就是一前一后两台发动机同时启动，带着这台狂暴的“马车”，加速到接近于跑车的程度。
不过，马的力量虽然是增强了，正在骑马的人就没那么舒服了。
秦澈的屁股，被马身里一波接一波的震动晃得发麻。
像是注意到他不太舒服，夏夜问道：“还好吗？”
“没事儿，就是这个电动小马达快把我震得没知觉了。”秦澈笑道。
“什么电动小马达？这是大功率涡轮增压发动机好吗！”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率，林瑜再次加速，无后坐力炮向前开火，在墙上炸出一个缺口。
“坐稳了！”
伴随着她的喊声，半人马撞开冒烟的墙壁，又向前冲了几步，突然停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啊？”
三人的眼前豁然开朗。
之前的狭小通道，被一片开阔的圆形空地取代。
正上方亮起幽蓝的灯光，映得下方的地板如同湖面。
看到这幽暗而神秘的场景，秦澈首先反应过来了：
“购物中心？”
尽管现在的钢之城已经没有地下商场了，但建在地下的购物中心，在战前应该还是挺常见的。
“但这里根本没人啊？”林瑜傻傻的问。
“废话，都被埋了四十多年了。”
秦澈说着指了指前面的玻璃：“去那边看看。”
林瑜缓步上前，看着橱窗里的几个塑料人体模型。
模型身上穿着绿色衬衫，以及很有沙滩风情的蓝色大短裤。
旁边的玻璃上，贴着泛黄的纸张：
“程序员标配服饰，就算没头发也要继续帅下去。”
“程序员和头发有什么关系啊？”林瑜歪着脑袋，一脸的困惑表情。
“因为程序员的大脑需要高速运转，头发会影响散热。”秦澈解释道。
“哦，把处理器装在脑袋里的半机械人对吧！”林瑜恍然大悟。
服装店右边是一家珠宝店，里面的柜台早已空空如也，连一件珠宝都没留下来。
左手边的奶茶店，招牌上挂着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店门外贴着一个卷发美女的大头贴，应该是这家店的女老板。
秦澈眯起眼睛，透过头盔上的镜头，注视着这座被掩埋在地下的商场。
——自己抵达这世界的时候，已经是核战爆发的三十七年后了。
对于这个世界在战争爆发前的历史，他也并不怎么了解。
毕竟，关于这世界的绝大多数资料，都在核大战中灰飞烟灭了。
这还是秦澈第一次接触如此规模的战前遗迹，原本一直有种虚无感的他，也终于获得了“活着”的实感。
即使是钢之城这种充斥着荒诞的鬼地方，也是有历史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彻头彻尾的“乐子人圣地”，也曾经有正常人居住。所以说……
秦澈正要感慨的时候，购物中心的上百盏灯同时亮起，原本晦暗的空地顿时一片明亮。
弗雷迪那蛋疼的声音，从四周的扬声器里爆发，自带立体声效果：
“恭喜欢乐队的三位，率先抵达了我们准备的秘密战场！”
听着那令人烦躁的声音，秦澈好不容易感受到的实感，仿佛是飘上天的泡泡，很快就再次破灭了。
“啊？怎么回事？”
林瑜左顾右盼，只见附近的每一家店铺中，都突然升起大量的摄影机，简直像是埋伏明星的狗仔队。
“三位请不要紧张，你们已经离开了炸弹的爆炸范围！”
弗雷迪的语调亢奋依旧：“这个场地是托格先生在二十年前找到的，那时候甚至连大逃杀选秀这个节目都还不存在！”
“这里原本是提前准备好的惊喜，也是提前设计好的决赛圈。”
“正常的情况是，当参赛队伍只剩两支的时候，安装在地面上的炸弹会被引爆，让你们沿着‘滑梯’落到地下深处，进入最后的战场！”
“现在，由于情况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比赛的安排也出现了变故。”
“但既然你们已经到了，那就提前开始决赛的表演吧！”
“喂！都这个鸟样了还要继续比赛？”林瑜大声质问。
弗雷迪没有理会半人马小姐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啊，从信号器的位置来看，又有三支队伍惨遭淘汰。排除掉马上就要被炸死的两个向日葵，本届选秀只剩三支队伍了。”
“人气最高的神秘队伍——欢乐队！”
“由两个怪人拼接在一起的——沙漠劫匪队！”
“烈风佣兵团最后的荣光——死亡风暴队！”
“现在，除了欢乐队以外，另外两支队伍也即将抵达决赛战场。所以……欢呼吧，各位，迎接托格先生准备的最后惊喜吧！”
沉闷的隆隆声，从地下购物中心的天花板上响起。
——难道是温压弹爆炸了？
欢乐队的三人同时抬头，只见半球形的天花板正在缓缓打开。
露出的是不计其数的“鸟笼”，以及被关在笼子里的尸体。
几百具尸体，七扭八歪的倒在单人笼子里，它们的身体似乎在微微摇晃，令挂在天花板上的笼子也在不断摇动。
“这……”夏夜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
“观众朋友们，现在是无奖竞猜时间。”弗雷迪故弄玄虚的咳嗽一声：“要把尸体变成无情的战争机器，需要几步？”
不等观众回答，他已经说出了答案：
“第一步，找到死在核战争中的尸体。”
“第二步，把他们装进笼子里。”
“第三步，腌渍二十年，直到入味。”
“第四步，把他们放出来。”
“为了这一刻，我们足足准备了二十年！起来吧，购物中心的尸体们，让观众们——”
砰砰砰！
重机枪开火的声音，盖过了弗雷迪的解说声。
林瑜抬起前蹄，身体两侧的机枪对着笼子就是一通扫射，几具尸体顿时被轰得支离破碎，粘稠的紫血漫天飞舞。
秦澈和夏夜从半人马的背上跳下来，林瑜继续对着笼子扫射，重机枪轰出的两根“火鞭”，从天花板上横扫而过。
在上百万观众的注视下，原本优雅而神秘的半人马小姐，终于彻底绷不住了，露出凶残的本性：
“谁会等你介绍完啊，蠢货！”
第111章 半人马小姐声名鹊起
重机枪的枪口喷出长长的火舌，抬起前蹄的半人马在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把愤怒的子弹倾泻在尸体身上。
“给我……去死吧！”
林瑜咆哮着，脸上的面纱被硝烟染黑。
被“幽灵”吓得转身逃跑的屈辱，以及在地下憋了半天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部被释放出来。
改装套件“佩伽索斯”的后腿，两个散热口释放出一阵白烟，像是舞台上用干冰造出的雾气，令她的身形变得模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瑜那暴力的笑声，与狂野的动作一起被镜头记录下来，在荒沙大逃杀选秀的所有观众眼前播放。
目睹了“女神”形象崩塌的一幕，观众们都愣住了，然后——
“不愧是我看好的女人，太帅了！”
“半人马小姐，快来尽情鞭笞我吧！用你那大口径子弹把我整个人塞满！”
“从现在开始，这里叫做半人马广场！”
“爷就喜欢这种真性情，这不比什么狗屁双头姐妹好看多了？”
“楼上的你他妈什么意思？捧一踩一不可取。”
“半人马小姐后援会现在正式成立了，我宣布我就是会长！”
“你来晚了，后援会在三天前就有了。”
“给个准话吧，什么时候出道？爷立刻去应援！”
随着观众们的欢声雷动，微特服务器再次不堪重负，出现了短时间的故障。
还处于开启状态的金哲驰自动应援bot账号，也在这次故障中被误删了，终于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几个笼子坠落下来，里面装着的尸体摔成肉酱。枪管已经发红的林瑜，依旧在疯狂扫射。
看着她嚣张到欠揍的模样，夏夜的声音带着担忧：“她的形象崩了。”
“没事儿。”秦澈用喉麦与触手少女联络：“我大概知道观众们在说什么。”
林瑜在欢乐队里负责的本来就是“反差”，会发生这样的事，也早就在秦澈的预料之中。
虽说特邀嘉宾是在选秀开始当天公布的，但骗术师早就混入节目摄制组，弄到嘉宾信息之后发给了秦澈。
在提前得知了嘉宾是林瑜痛恨的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之后，秦澈并没有把消息告诉另外二人。
正如他所料，在比赛现场看到那个双头人的时候，林瑜立刻燃起了怒火。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那怒火彻底爆发了。
已经在钢之城生活五年的秦澈，对这座城市的尿性，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半人马小姐”在海选时虽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林瑜当时那种清新淡雅的文艺风格，在钢之城实际上没多少市场。
确切的说，文艺范儿根本吃不开。
观众们最喜欢的是血肉横飞的刺激画面，以及各种铁血硬汉和真实猛男。
在半人马小姐刚火起来的时候，网上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言论，表示这女孩表演的性质过重，举手投足间都透出虚伪。
而现在，被少数人诟病的半人马小姐，终于在观众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
——凑巧的是，她的真性情，正好是钢之城的观众们最喜欢的那种。
又有十几个笼子掉了下来，里面的尸体摔得支离破碎，紫色的黏液流了一地。
林瑜打出两发炮弹，几具尸体在空中被炸成碎片，购物中心里下起了血雨。
形象崩塌的半人马小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发红的枪管冒着烟。
她回头看向站在身后的两名队友，拍了拍自己身下粗大的炮管：“没炮弹了！”
“交给我们吧。”夏夜伸出触手摸了摸她的脸。
“嗯。”林瑜用力点头，绿眼睛弯成月牙形，卸掉还在发热的无后坐力炮，把那玩意儿扔在地上。
欣赏着其乐融融的百合画面，观众们又开始兴奋不已。
接着，弗雷迪的声音成功的坏了他们的兴致：
“这里是现场解说席，比赛还没结束呢！”
“半人马小姐果然厉害，这一波攻击毁掉了不少尸体。但是……它们真的被摧毁了吗？”
“回头看看吧，托格先生准备的惊喜已经再度苏醒了！”
在欢乐队的三名选手，以及数百万观众的注视下，落在地上摔成肉酱的尸体，竟然又开始蠕动了。
那些碎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是什么的尸体，缓缓的站起来。
它们流出来的血肉重新拼接成躯体，毫无生气的灰白皮肤上，连一个弹孔都看不到！
看到这一幕，判官和半人马同时把目光投向“触手女王”。
“我也不太清楚……”夏夜挠了挠头。
“让我来解释一下吧！”
弗雷迪的声音再度响起：“它们并不是单独的存在，而是一个整体！换个说法就是，只要还剩一具尸体保持完整，其他的尸体就会无限再生！”
那些尸体柔弱无骨，身体软绵绵的摆动着，动作酷似秦澈穿越前玩过的游戏——《人类一败涂地》。
“不是吧……”
眼见被自己轰成渣的尸体又复活了，林瑜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不是浪费子弹吗？”
她脚边的上千枚弹壳还在冒烟，刚才的攻击耗费了大量的火力，结果却徒劳无功。
看到她失落的模样，微特上顿时又是骂声一片：
“弄死托格这个杂种！”
“让半人马小姐伤心了，老子要打爆弗雷迪的狗头！”
“呜呜呜，别这样……”
半人马小姐的粉丝愈发魔怔，俨然已经有了当初金哲驰粉丝的趋势。
在她伤心的同时，秦澈已经走上前去，对着正在张牙舞爪的“丧尸”，举起从外星人那儿缴获的小手枪。
啪！
一声轻响，滑稽的绿色光圈慢悠悠的飘了出去，从两具尸体身上飞过。
烧灼的嘶嘶声响起，尸体在零点五秒内化为一堆绿渣，融化速度比活人快得多。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啊？”没和外星人打过架的林瑜好奇的问。
“好东西。”秦澈言简意赅。
双手各持一把小手枪的判官，对着刚站起来的尸体就是一通射击。
购物中心的地板上，沾满了尸体融化的绿色残渣。
“它们站不起来了。”夏夜轻声说。
看到自己准备多年的异种怪物被选手轻易屠杀，本来就还没消气的某个“猛男”，一拳捶在红木办公桌上，然后捂着拳头惨叫起来。
“哼哼，哼啊啊啊啊！”
“托格先生，您没事吧？”女秘书关切的问。
“滚出去！”托格抬起胡子拉碴的脸，对着那女人怒吼。
第112章 快进到植物大战僵尸
手持双枪的判官一通扫射过后，掉下来的十几具丧尸，全部变成了残渣。
不过，托格先生准备的惊喜，当然不是只有这点而已。
像是感受到了同伴的死亡，还挂在天花板上的铁笼剧烈摇晃起来。
关在笼中的丧尸，伸出瘦骨嶙峋的双手，抓住铁笼用力晃动着，张开大嘴吐出紫色的烟雾。
“切，就这点本事？”林瑜轻蔑的笑出声。
“小心，别碰到他们的血。”夏夜突然开口：“很危险。”
“啊？”
林瑜回过头看着夏夜：“怎么啦？”
“你看……”
夏夜说着突然向后伸出触手，把刚从后面冲过来的两名烈风佣兵死死缠住。
刚抵达战场就被抓住的烈风佣兵，身体的机械部分马力全开，疯狂的挣扎着，却无法移动丝毫。
看到两名来自烈风佣兵团的战士，被夏夜轻描淡写的缠住，林瑜的绿眼睛黯淡了几分。
——在道尔顿酒店劫案的时候，她曾经和三名烈风佣兵打得有来有回，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那三个家伙干掉。
而现在，同样是来自于“烈风”的两名佣兵，面对夏夜却毫无还手之力。
四舍五入一下，自己在夏夜面前，怕是也撑不过五秒……
“看。”
夏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灰扑扑的触手向前一挥，两名烈风佣兵转着圈飞向满是紫血的地面，直接掉进血池里。
他们正要爬起来，动作却突然停滞了。
两名佣兵的皮肤开始发紫，身上的机械部件迅速被侵蚀，整个人瘦了两圈，衣服也被融化了。
“他们……被同化了？”林瑜吓得连连后退。
——还好自己刚才是在远处开火，身上没沾到丧尸的血，否则怕是也已经失去自我意识了。
秦澈打出两个光圈，融化了正在变身的两名佣兵，然后也果断后退。
“怎么不早说？”他看了夏夜一眼。
“我也是才发现。”那女孩回答。
“哦？死亡风暴队的两名成员，刚到地方就被杀害了。死的这么快，果然没有愧对他们的名字。”
弗雷迪的语调里带着惋惜：“看来‘烈风’的传说就到此为止了，什么最强佣兵团，在欢乐队面前连个屁都不算！”
“现在只剩下两支队伍了，敬请期待欢乐队和沙漠劫匪队的最后对决吧！”
话虽这么说，由杉景千春和华莱士拼在一起的“沙漠劫匪”，现在还没抵达决赛战场。
刚被毁了不少收藏品的托格，似乎也并不打算善罢甘休。
又是几十个笼子落地，身体软绵绵的丧尸从笼子里爬出来，飞快的冲向站在购物中心边缘的三人。
秦澈手中的双枪继续开火，又融化了几具丧尸。但和刚才比起来，光圈也变得暗淡了不少。
——这两把小手枪快没子弹了。
他也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充能的，但枪里明显是没多少弹药了。
虽说还有另一把枪能对付一下。不过光靠一把枪也挺不了多久。
“人太多了吧！”林瑜抱怨着。
看了两名佣兵的惨状，她也不敢冲过去近战，只能继续在远处扫射。
这一次，丧尸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
它们像是看到了香肠的狗子，疯狂的猛扑过来，嘴里流出紫色的口水。
秦澈这边只剩下一支枪，火力也弱了许多。三人只能边打边退，向着来时的入口退了过去。
咚！
沉闷的巨响过后，刚才被林瑜炸开的洞口，被混凝土墙壁封锁了。
“啊，抱歉了。”
弗雷迪嘴上是在道歉，语气里却连一丁点歉意都没有：“托格先生今天心情不大好，他亲自下达命令，把你们和惊喜关在一起，实在是对不起！”
目睹了托格的无耻举动，微特上顿时又是骂声四起。
但这次，刚才被气得半死的托格先生，显然不会轻易让步。
“呼……”
面对扭动四肢涌上前来的尸潮，秦澈并未惊慌，只是靠到墙边继续开火。
这些丧尸看似脑残，实际上还是有点战术的，它们从前方扇形包围过来，封死了三人的去路。
“哈。”
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退，秦澈笑了笑，开启队内通话模式：“有办法了么？”
“嗯，我大概有办法。”夏夜点点头。
“拜托了。”
秦澈打出一枪，融化掉正前方的两具丧尸，手里的最后一把枪也没电了。
“站到我身后吧。”夏夜轻声说。
判官和半人马小姐，立刻来到夏夜身后。
身高四米的“触手女王”，用软绵绵的触手把二人包围，自己则是上前一步，走向汹涌的尸潮。
“加油啊！”林瑜挥了挥拳头。
“嗯。”
随着夏夜的声音，她的身体突然融入了地下，整个人消失无踪了。
“啊，什么情况？女王大人去哪儿了？”
弗雷迪的声音里带着困惑，两秒后终于恍然大悟：
“我懂了，她是把半人马小姐和判官当诱饵，自己趁机跑路了！”
那女孩的身影完全不见了，只剩下裹住秦澈和林瑜身体的触手。
眼见丧尸们涌了上来，林瑜慌张的想要后退：
“小夏夜不会真的跑了吧！”
“你也太不信任队友了吧？”秦澈叹了口气。
“可现在……”
林瑜话音未落，前方的空地上，涌起黑色的水流。
漆黑的雾气升腾而起，黑水凝聚成粗大的藤蔓，向着前方用力一抽！
啪！
几十只丧尸被抽得腾空而起，朝后面倒飞出去。
“这是什么啊？”林瑜吃惊的瞪圆双眼。
“应该是她之前说过的‘必杀技’。”秦澈倒是乐得清闲。
意识到自己现在派不上用场，他直接进入了看戏模式。一边享受着触手温热的拥抱，一边兴致满满的欣赏夏夜的表演。
漆黑的藤蔓从地下生长出来，对丧尸发动连绵不绝的攻击。
购物中心里再度血肉横飞，到处是丧尸的残肢断臂。
如果有科罗德企业的佣兵在看节目，肯定能一眼认出，这藤蔓就是当初控制了投影建筑的神秘植物。
可惜当时在场的士兵基本都死光了，少数几个幸存者，也死在了追踪机器人李华手中。
“哦，我的上帝啊，看看这是什么？”
弗雷迪被现场画面吓出了翻译腔：“这就像是烂苹果砸在脸上，我的上帝！我从未想过这样的场景，有没有人用他娘的破皮鞋砸醒我？”
他的耳机里响起托格冰冷的声音：“说人话。”
“好的好的。”弗雷迪赶忙恢复正常：“女王变成了植物，正在和托格先生的尸潮交锋，究竟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呢？”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
“快看，沙漠劫匪队也抵达了！”
第113章 古神降临!
砰！
长着两个脑袋的连体人，一记大脚把铁门踹飞，拍扁了二十米外的一只丧尸。
在沙漠劫匪登场的同时，本来都在拍摄欢乐队的镜头，也有一部分对准了他们。
左边戴着宇航服头盔的脑袋里，喷出土黄色的浊气。
华莱士大步走上前去，看着正在和藤蔓搏斗的植物，大声问道：
“钱在哪儿？”
对于这名传奇劫匪来说，抢劫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哪怕手头还有几千万花不出去的废钞，其中不少都发了霉，他也并不打算找地方洗钱，只是继续不停的抢劫下去。
去道尔顿酒店是为了钱，参加这场比赛也是为了钱。当然，其他参赛者身上的战利品，也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嗯……”
看着地上的紫血，华莱士没有贸然靠近。
虽说没听到刚才弗雷迪的解说，但即使是这个一心抢劫的怪人，也察觉到了那玩意儿的危险。
不过，连接在他身体右边的另一个人，并不像华莱士这么有耐心：
“你在等什么？”
杉景千春的金属脑壳上闪出兴奋的红光，右臂上的末日铁拳已经蓄势待发：“冲进去，弄死他们！”
自从躲到地下之后，她连打架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跟着华莱士一起逃跑。
看到这么多可以动手的对象，武道家顿时两眼放光，立马启动了拳套。然后——
咚！
华莱士的左手一拳胡在杉景千春脑袋上，打断了那女人即将喊出口的攻击指令。
“你找死吗？蠢女人，别进去！”
身体是抢劫的本钱，只有活着才能一直抢下去，华莱士一直都信奉这个原则。
他的行动看似鲁莽，实际上却透出浓浓的求生欲。
正因如此，这货才能一直成功完成抢劫计划——直到在道尔顿酒店玩脱了为止。
“你还是不是男人？”杉景千春骂道：“这么怂的吗？”
“哦？看来沙漠劫匪队的两名选手之间，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弗雷迪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这两位还真是有个性啊，如果他们能出道，应该也挺有意思的！”
华莱士向后跳出一步，避开摔在地上的丧尸。
他正要说话，杉景千春的声音已然响起：
“火箭重拳！”
拳套后面喷射出长长的火光，带着华莱士的身体腾空而起。
在冲进尸潮前的最后一刻，华莱士启动沼气引擎，背后喷出黄烟，强行扭转了拳套向前冲的动能，在空中来了个u型转弯回到墙边。
“你搞什么？”
杉景千春对着华莱士的胸口打出一拳，被华莱士用手挡了下来。
“别tm拖着爷的身子去送死！”华莱士怒吼道。
看着黏在自己身上这个不要命的蠢女人，华莱士回想起二十天前，道尔顿酒店劫案发生的那个晚上。
当时他正在拾取特遣队尸体上的战利品，这个疯女人突然从天而降，在酒店广场制造的大爆炸，几乎杀光了那里所有的士兵和劫匪。
华莱士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身体缺了一半的机械人就突然杀进来，和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当时一心只想抢劫的他，并不打算和对方缠斗，只想尽快摆脱这个蠢货。
万万没想到，这女人虽说身负重伤，战斗力却依旧超强，像块牛皮糖一样死死黏住他，连摆脱都成了奢望。
“滚一边去！”华莱士吼道。
“上勾拳！”机器人咆哮着。
当时，两个人在酒店一楼大战了一场，中途又杀出了来自大潮新闻的现场记者。
那个该死的记者试图采访他们两个，结果被他们打得半身不遂。
为了甩掉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华莱士启动沼气引擎，飞到秘藏之子租来的那艘广告飞艇上。
被女机器人败了兴致，他也放弃了抢劫的打算，选择了在被捕之前赶紧离开。
然后，在他驾驶飞艇前往城外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个本应该被甩掉的女人，竟然也跟到了飞艇上，趁着华莱士在驾驶舱里操纵飞艇的时候，来到他的身后。
接着，华莱士听到一个恐怖的声音：
“毁天灭地！”
他在大爆炸中失去意识。
而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两个人就融合在一起了。
……
又是几具丧尸飞过来，摔在华莱士身边。
即使身体被藤蔓抽得支离破碎，这些怪胎竟然还活着，身体组织自动重组，很快的再次站了起来。
看到这有些熟悉的一幕，华莱士缓缓开口道：“朋友，你也姓麦肯基？”
——这样的自愈方式，在他身上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
重新站起来的丧尸歪了歪头，显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伸出两只手，朝着他抓了过来。
砰！
杉景千春干脆利落的一记重拳，把那具尸体轰飞。
一秒后，丧尸又被藤蔓抽了回来。
杉景千春又是一拳打过去，丧尸再次改变飞行方向。
“你们是在打羽毛球吗？”弗雷迪忍不住吐槽。
武道家的动作快得惊人，出拳力道非常精确，她的攻击只是打飞了丧尸，并没有击碎对方的皮肤，也没沾到紫色的血。
看到这女人的攻击方式，华莱士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你挺厉害的。”
“是你太废物了。”杉景千春回答。
“……”
就在华莱士想把这女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时候，弗雷迪那令人烦躁的解说声，再一次响彻整座购物中心：
“欢乐队的女王果然强大，丧尸根本无法攻进一步。但她的攻击没法彻底摧毁这些尸体，丧尸们也在不断复活中。”
“继续这样下去，也只是浪费体力罢了！那么，她会如何脱离困境呢？”
购物广场上的几十根藤蔓，抽得丧尸到处打转。就像弗雷迪所说的那样，被她攻击的丧尸，都在不断重组躯体，恢复完毕之后继续攻上来。
更蛋疼的是，挂在天花板上的笼子还在不断下坠，广场上的丧尸越来越多了。
“用必杀技吧。”秦澈低声说。
“这样就好吗。”夏夜的声音传来。
“已经够娱乐了。”秦澈点点头。
秦澈能看得出来，夏夜还惦记着自己当初说过的“比赛时要有足够娱乐性”这句话。
刚才的植物攻击，实际上是用来取悦观众的方式。
而现在，观众们最爱的血肉横飞画面已经足够多了，是时候解决掉它们了。
“我可以吃掉它们，但这么大的量，需要消化一会儿。”
夏夜的声音依旧绵软：“消化的时候我是无法战斗的，你们能行吗。”
“只要把这些东西干掉，让我打什么都没问题！”林瑜立刻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复之后，夏夜笑了一声。
“那就好。”
随着她的声音，购物中心再度响起沉闷的轰鸣声。
广场的地面剧烈震颤，丧尸们一个个失去平衡栽倒在地。然后……
“我的天啊……”弗雷迪再次被吓出了翻译腔：以上帝的名义，那到底是什么？”
在三百台摄影机的拍摄下，一座漆黑的“丘陵”从地下缓缓升起。
正在生长的黑暗山峰上，长满了不停旋转的赤红眼球，一张直径上百米的大嘴缓缓张开，露出不计其数的尖利牙齿。
目睹了堪称精神污染的画面，弗雷迪的理智值开始猛掉，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欢呼起来：
“这是……我的女神！”
第114章 温柔的女神与二段变身
地下购物广场中，黑暗的雾气正在蔓延。
灰白的火焰腾空而起，包围了购物广场中间的那座“山峰”，成千上万的触须在火焰后舞动，一副欢快的模样。
“这是……什么啊？”
此时的林瑜，已经开始全身发抖了：
“小夏夜到哪儿去了？这又是谁？”
她低头看了看环绕住自己的触手，又看了看前方匪夷所思的画面，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秦澈看了身边的林瑜一眼，仿佛看到对方头顶，正在不停浮现出“san-10”的提示文字。
即使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半机械战士，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夏夜变身的画面，对她的精神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幸运的是，林瑜没过多久就昏了过去，避免了理智值进一步降低。
至于秦澈……他没受到任何影响。
身为一个职业乐子人，不管面对任何猎奇场景，他都能抱着欣赏的态度，饶有兴致的看下去。
更何况，现在变身的并不是敌人，而是我方的成员。
在没了生命危险之后，他果断化身围观群众，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着战场上的画面。
漆黑的云雾升腾而起，舞动的触手抓住丧尸塞进嘴里。
伴随着一阵恶心的吞咽声，那些不停再生的丧尸们，终于彻底消失了。
镶嵌在肉里的数千只眼球，快速的旋转着，扫视购物中心的每一个角落，抓住躲在角落的漏网之鱼。
“我艹！”
华莱士在破口大骂的同时启动沼气引擎，在空中高速飞行，敏捷的闪避着大量的触手。
整座地下购物中心，变成了触手怪的餐厅，转眼间，地面上的丧尸已经被吃得一个不剩！
挂在天花板上的笼子里，倒是还有一些幸存者。
看到同伴们的惨状，连这些看似没有自我意识的丧尸，一个个都开始瑟瑟发抖，蹲在笼子角落的可怜模样，像是在扫黄行动中被抓的犯人。
只可惜，就算躲在天花板上，也只是令他们多活了几秒而已。
扭曲的触手转着圈升到天花板上，用力扯掉挂在上面的铁笼，把正在哀嚎的丧尸们，连人带笼子吞进口中。
吞咽声响彻整座广场，漆黑的山峰继续上升，猩红的眼球盯着附近的镜头，沉闷的声音从体内迸发，如同来自深渊的呓语：
“大……家……好……”
听到这话，本来就在疯狂掉san的弗雷迪，对着镜头不停挥手，嘴角流下两行口水：
“早上好，女神大人！”
“现在是下午。”菲利叶提醒道。
“他脑子出问题了。”桃乐丝笑着说。
身为辐射人的双子姐妹，对异常状态的抗性，要比弗雷迪这种人类强得多。
不过，正在收看节目的观众们，也有不少开始魔怔了：
“克伦苏大人万岁！”
“女王踩我！”
“丧尸被吃掉的速度是每秒五只，触手生长的速度是每秒二十米，我的心跳速度是每秒三十次，这说明了什么？你在乎么？你什么都不关心，你只在乎你自己。”
“嘿嘿嘿，快看啊，我桌子动了！”
“ma:?xt=urn:btih-1d25caw2……”
“天怎么是绿的？”
之前还在讨论赛事的微特用户们，突然开始发出各种前言不搭后语的奇妙发言。
就连怒气冲冲的托格先生，也在短时间内出现了意识恍惚的迹象。
啪！
他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总算是冷静下来，看着现场如同地狱般的直播画面，联络了还在发疯的弗雷迪：
“蠢货，别喊了！”
“你谁啊？”弗雷迪晕乎乎的摇着头：“儿子，你不是还没放学吗？”
“我是你爷爷！”托格怒吼。
“哦，那您应该在沙漠的乱葬岗里，大概还剩三块骨头。”弗雷迪的声音终于冷静下来了。
“老子是托格，崽种。”
意识到那个蠢货的精神出了问题，托格联络了现场的嘉宾：“把他打醒！”
“诶？可以吗？”菲利叶弱弱的问。
桃乐丝控制着二人的躯体上前一步，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在弗雷迪腿上。
刚才还在懵逼的主持人，捂着腿蹲在地上，嘴里发出诧异的声音：“我……怎么了？”
“你刚才疯了！”桃乐丝舔了舔嘴唇。
“哦？哦，是这样啊……”
看到购物中心的直播画面，弗雷迪茫然的挠头：“我刚才好像去什么地方旅游了一会儿。”
“还在直播呢。”菲利叶说。
“哦，我知道了。”
被疼痛唤醒的弗雷迪，很快便进入了专业状态：“大家好，欢迎来到《大侦探来了》！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极野雾子！”
“把他打晕。”托格的声音响起：“你们来主持，我会加钱。”
听到这话，桃乐丝一记重拳把弗雷迪打翻在地，从倒地抽搐的男人手里拿过麦克风，举到自己面前：
“现在我们暂时接管了现场，菲利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没什么想说的。”菲利叶摇头。
“那主持人的工作就交给我好了。”
桃乐丝笑了笑，把目光聚焦在现场画面上：“欢乐队的触手妹，已经解决了所有的丧尸，她的身体好像正在不断缩小，看来这个变身是有时限的！”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刚才几乎占据了半个购物中心的“肉山”，终于开始变小了。
她身边的黑雾逐渐散去，最上层的几百只眼睛缓缓闭上，消失在黑色的躯体中。
“半人马好像昏过去了，不会是被吓到了吧？果然是个胆小鬼~”桃乐丝继续解说。
“沙漠劫匪队的连体人，还在空中飘来飘去，竟然能躲开这么多触手的攻击，他的动作实在是够灵活的！”
“判官先生还站在原地，被触手裹着。喂，你听到了吗？比赛结束后来和我约会怎么样？虽然话少了点，但你杀人时实在是太帅了！”
“他就没说过话吧。”菲利叶补充了一句：“还挺神秘的……”
“哦，管他呢？”桃乐丝笑了一声。
双子姐妹的声音，响彻整座购物中心。
但此时的秦澈没工夫听她们两个扯淡，只是把目光聚焦在正在缩小的怪物身上。
那一刻，在他这边的几百颗眼球，同时转向他的位置，隔着金属头盔与秦澈对视。
一根细小的触手从头盔下面的缝隙伸进来，连接在他的太阳穴上。
比平时更加温柔的女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秦澈，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听着呢。”秦澈在意识中与夏夜进行无声的交流。
身边的“半人马小姐”还在昏迷中，华莱士和杉景千春的集合体，靠在墙角躲避袭来的触手。
空气中的温度正在上升，时光像倒退的影片开始变得迟缓。
眼前的画面，依旧是触手乱舞的地狱绘卷。
正在与上百只眼球对视的秦澈，却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浪漫。
在略显暧昧的气氛中，温柔似水的女声，传达到他的脑海。
“我是个……很懦弱的人。只有在这个样子的时候，才敢坦率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秦澈点头。
这女孩已经达到了与世无争的程度，平时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永远先替他人着想。堪称钢之城三观最正的“废土之光”。
如果钢之城有道德模范评选之类的活动，她肯定能拿下大奖。
“我知道林瑜很喜欢你，也很想祝福你们能幸福的走下去。但是……我做不到。”
夏夜温柔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带着些许焦虑：“当初第一个逃离马戏团的我，没资格说出这种话，但是……我也想和你一起……”
她的声音愈发微弱，到最后已经听不清在说什么了。
不过，秦澈早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侵入脑海的声音再度变得温和，轻轻从颅骨内侧拂过，宛如柔和的微风：
“谢谢你。”
“我一直都很自卑，如果没有被你捡到，大概早就扭曲到想要毁灭这座城市的地步了吧。”
“以前的我……完全没有朋友，所有人看到我的模样，都会躲得远远的。”
“是你，让我第一次融入了小团体，获得了三个朋友。这份恩情，哪怕用尽一生也无法偿还。”
“没必要，没必要。”秦澈谦虚起来：“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但我是认真的。”
随着身体的缩小，夏夜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模糊：
“谢谢你，让原本空虚的我，找到了活着的意义。让我知道，原来像我这样的怪物，也是有存在价值的。”
“和你们在沙漠里旅行的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我也是。”秦澈笑了笑。
——当初在沙漠中挣扎求存，制作卡车创建马戏团的时候，的确还挺快乐的。
话说回来，当时的自己虽说是化着小丑妆容，但也还算是隶属于秩序派系。
若不是群星娱乐和金哲驰的一通操作，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知道，自己不像林瑜那么漂亮，也不像阿彬那么痴情。但我会努力的……”
夏夜的触手轻抚藏在头盔下的面孔，声音如同水面上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
“我的四千三百九十九只眼睛，只看着你一个人。
我已经不会再离开了，所以……请你也不要离开，好吗？”
“我不会离开的。”秦澈的回答很认真。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夏夜说。
吞噬了所有丧尸的怪物，缓缓融入地下，化为一颗漆黑的球体，从秦澈和林瑜身边升起。
按照夏夜之前所说的，她需要一点时间进行消化，已经无法再战斗了。
而现在，这座刚经历过血腥洗礼的购物中心，还剩下最后的对手。
“呼……”
华莱士长出一口气，拍了拍杉景千春的肩膀：“谢谢你的帮助，蠢货。”
“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里面了。”钢铁脑壳上亮起红光。
“少废话，比赛还没结束。”
面对站在广场另一侧的“判官”，华莱士并不打算与杉景千春争吵，只是在宇航服后面的背包里摸索一番，取出一根沾血的撬棍。
“你就用这玩意儿打架？”杉景千春没好气的问。
“比你那破拳套猛多了！”华莱士大声说。
眼见来自深渊的怪物终于消失，桃乐丝再次开始解说：“终于到决赛了，现在还站着的只剩两个……不对，三个人！”
“沙漠劫匪队的麦肯基和千春，将会迎战欢乐队的‘判官’。嗯，我知道解说不该带任何立场，但我还是想说——判官加油，你是最棒的！”
“连体人有我和菲利叶就够了，这两个蠢货和我们的属性重复了，本来就不该出现，把他们两个华丽的送进地狱吧，判官大人！”
看到自己的姐妹在节目里犯花痴，菲利叶长长的叹了口气。
而这时，一道漆黑的“墙壁”从地下升起，挡住了沙漠劫匪二人组的去路。
见识了刚才那个触手怪的攻击力，华莱士也不敢轻举妄动。
“哦？判官大人在干嘛？”桃乐丝发出诧异的声音。
漆黑的帷幕把判官围在中间，挡住了四周所有摄像头的拍摄角度。
铛！
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金属物坠地了。
即使看不到里面的景象，桃乐丝已经幻想出了一幅美妙的画面。
她吸了吸口水，说道：
“判官大人不会是在脱衣服吧！这是头盔落地的声音！”
铛！
又是一声巨响，桃乐丝更加兴奋了：
“他扔掉了大刀，接下来该脱掉风衣了！”
类似于摩托车引擎发动时的嗡嗡声，从漆黑的帷幕下方响起。
有什么东西正在震荡空气，散发出无形的狂野气场。
“啊，判官大人启动了他身上的电动小马达！”桃乐丝大喊起来。
“别这样，桃乐丝……”菲利叶试图阻止她的胡言乱语。
左手握着撬棍，右臂戴着拳套的华莱士和千春二人组，警觉地凝视着那道漆黑的帷幕，等待敌人现身。
机械轰鸣愈发猛烈，听起来像是有好几台引擎同时发动。
漆黑的帷幕缓缓落下，换装完毕的“判官”终于现出了真身。
之前的尖顶头盔和大刀，此时已经被扔到地上。
他身上依旧穿着人皮大衣，头戴一个满是尖刺的赤红头盔，安装在脑壳上的一把链锯，正在微微震颤着，径直指向前方。
判官两手各安装着一把链锯，和头上的链锯组成了另类的“三刀流”。
头盔下方满是钢钉的大嘴缓缓张开，喷出一股黑气。
身披人皮的链锯怪物，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向华莱士。
面对外形诡异的敌人，华莱士挥了挥撬棍。头盔下面长满脓包的油腻面孔上，浮现出狰狞的微笑：
“来吧！怪胎！”
第115章 震荡钢之城的黑暗英雄物语!
链锯的引擎声，在地下购物中心回响。
一阵浓烟从链锯下方升起，如同恶魔的呼吸。
面对二人一体的“喷射劫匪武道家”，变身链锯杀人魔的秦澈，隐藏在头盔下面的双眼眯起来，悄无声息的启动了混乱引擎。
他知道，华莱士和杉景千春合体之后，并没有什么远程攻击手段。
但是，这两个人在近战方面实力超群，而且还拥有飞行能力，动作非常灵活。
靠之前的那把大刀，很难攻击到这两个家伙。
所以现在，就是“链锯恶魔”登场的时刻了。
三把链锯可以照顾到身边几乎每一个角落，动作要比用大刀的时候更加灵活。
头盔里加装了防毒面具，用来防护沼气引擎释放出的毒气。
为了满足变身的需求，头盔内部有不少空间，甚至还在上面开了两个小口，用来让“牛头恶魔”的角伸出来。
在两天之前，秦澈已经进行了测试，哪怕是直接变身，也不必摘下头盔。
——准备已经万全。
身披死者长衣的链锯恶魔，迈着大步走上前去，准备与沙漠劫匪二人组，展开最后的对决！
“加油啊，亲爱的！”桃乐丝的声音响起：“你是最棒的！不要输给丑陋的小毛贼！”
“你说谁是毛贼？”华莱士抬头看着被封死的天花板。
链锯运转时的嗡嗡声，盖过了他愤怒的质问。
站到距离华莱士三十米的地方，秦澈在混乱引擎的界面中，启动了唯一一个主动技能：
力量解放（等级3）：
通过纳米机器人以及军用兴奋剂，对身体进行短时间强化，使力量提升350%，最多持续三分钟。
由于对身体消耗过大，每次使用该能力后，将会进入四十八小时的冷却时间，在冷却完毕前无法再次使用。
请注意，使用该能力可能使您的外貌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化。
……
在军用兴奋剂的作用下，血液仿佛正在燃烧。
肌肉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膨胀，带着他的身高飙到两米五，上半身变成标准的倒三角形，因充血而开始变红。
两根弯曲的犄角，从头盔两边的裂口生长出来。
变身牛头人的链锯恶魔长出了一口气，张开长满钢钉的大嘴，对着华莱士怒吼。
他扯掉身上的死者长衣往后一扔，露出十八块腹肌和庞大的胸肌，皮肤上满是暴起的青筋，外形格外的骇人。
“……”
目睹了判官变身的一幕，桃乐丝不禁愣住了。
她身体一颤，强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从裙底滑落：
“太帅了，我不行了……”
桃乐丝扔掉麦克风，转身向镜头外走去，只留下菲利叶诧异的喊声：“怎么啦？”
“我要上厕所。”桃乐丝粗暴的说。
啪！
麦克风砸在弗雷迪脑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唔……我是谁？这是哪儿？”
昏迷了一阵子的正牌主持人，再次睁开了双眼。
然后，他抓起麦克风猛地蹿起来，大声吼道：
“啊，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弗雷迪！”
仿佛是被刚才那一下开了光，他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五倍，整个人像是开了加速外挂一般，顿时进入激情解说模式：
“快看啊！这个帅爆了的牛头恶魔是谁？”
“那边的连体人，正是沙漠劫匪队唯一的成员——麦肯基.千春。”
“现在，双方马上就要在这座地下购物中心，展开最后的生死对决！”
“这就是最后的大决战，别忘了提前下注。屏住呼吸等待结果吧，老弟们！”
“对了，我的女神哪儿去了？”
听到弗雷迪的高速说唱，刚才被“女神”蛊惑的观众，此时也终于恢复了神智。
重新回到现实世界的观众们，晃了晃还有些发懵的脑袋，呆呆地盯着投影里的画面：
牛头恶魔双手各持一把链锯，头上的链锯也在狂转，与华莱士和武道家战成一团。
铛！
杉景千春一记上勾拳把牛头恶魔击退，恶魔右手的链锯，贴着华莱士身上的宇航服擦过。
华莱士胡乱挥舞着撬棍，试图攻击牛头恶魔，却没有任何效果。
——链锯的攻击范围，比他手上的撬棍远得多。
除此之外，挂在身体右边的半机械人，也影响了华莱士的发挥。
“火箭重拳！”
杉景千春一声暴喝，拳套拖着华莱士的身体向前飞出去，径直冲向疯狂旋转的锯刃。
“啊！fuck！”
华莱士启动沼气引擎来了个急刹车，总算是避免了直接被分尸：“你tm在干嘛？疯女人！”
“刚才冲过去他就死了！”杉景千春咆哮着：“别妨碍我——”
见二人正在争吵，秦澈猛冲过去，链锯在面前划出一个x，径直切向连体人的胸膛。
——速战速决！
变身时间只有三分钟，一旦结束就会陷入劣势。
但只要变身还没解除，自己就可以占据上风！
面对来袭的牛头恶魔，杉景千春强行扭转身体，打出一记重拳。
而这时，锯刃也接触到了华莱士的身体。
粘稠而浑浊的黄色血液从宇航服的裂口上喷出，像是饭店的地沟油。
“啊啊啊啊！”
腰侧被撕裂的华莱士惨叫着挥动撬棍，砸在牛头恶魔的右臂上。
与此同时，杉景千春的重拳也命中了牛头恶魔的胸膛。
一声脆响，秦澈的肋骨和右臂同时骨折了。
接着，骨折在一秒后愈合了。
力量解放的强悍自愈能力，令他直接变成了不死身。
哪怕伤得再重，只要没有彻底灰飞烟灭，就能在两秒内完成再生！
“该死的怪物……”华莱士吐了口血。
他虽然也在自愈，速度却比牛头恶魔慢了不少，和刚才的丧尸差不多。
华莱士想等到伤口完全恢复后再继续战斗，但牛头恶魔显然不会给他机会，只是继续猛冲过来，再次把锯刃挥向他的脑袋！
华莱士启动沼气引擎飞上半空，向下方喷出恶臭的沼气，同时把撬棍用力扔向地面。
啪！
撬棍撞击地面迸射的火花，引燃了地面的沼气，牛头恶魔霎时间消失在炽热的火球之中。
“沙漠劫匪队使出了火焰攻击！”弗雷迪飞速解说：“和外表不一样，他们好像还挺聪明的！”
“你在瞎说什么……”华莱士抬起头瞥了天花板一眼：“老子本来就聪——”
他的声音，被火焰中爆发的怒吼打断了。
烧得通红的链锯锯刃，突破火焰狂飙而来。
接着飞出来的，是全身都在燃烧的牛头恶魔。
披在身上的火焰，仿佛是随风飘扬的长衣。牛头恶魔张开嘴喷出一道火焰，拖着黑烟腾空而起，冲向悬停在空中的华莱士！
——这货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从火焰中飞出的恶魔，经历过无数次腥风血雨，早就习以为常的华莱士，竟然久违的感受到强烈的恐惧。
他愣愣的凝视着下方的火焰，仿佛看到了烈焰地狱。
现在，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就要取下敌人的脑袋！
……
秦澈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喷射劫匪被宇航服保护的头颅。
正在燃烧的身体以恐怖的速度再生，痛楚被强烈的兴奋感所取代。
——就像夏夜只有在古神形态下才能鼓起勇气那样，这个变身状态，大概是自己能体验到“热血沸腾”的唯一渠道了。
在军用兴奋剂和纳米机器人的共同作用下，平时总在欢声笑语的乐子人，此时仿佛变成了少年漫画男主，连人格都切换了。
突破火焰之后，眼前的画面再度清晰下来。
不管是华莱士头盔下面惊慌的表情，还是正在驱动拳套的杉景千春，都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被烧光。
这大概是唯一一次，在几百万观众眼前裸奔的机会了。
那就尽情燃烧吧……仅限此刻。
咔咔！
高速旋转的锯刃，无情的割开华莱士的右腿，伤口被锯刃的高温封住，甚至没有流出一滴血。
华莱士惨叫着向上飞去，试图脱离牛头恶魔的攻击范围。
向来与他想法相悖的杉景千春，却看到了击杀对手的机会，大声吼道：
“毁天灭地！”
在对方急速下坠的那一刻，秦澈把右手的另一把锯刃，切向杉景千春的脑袋。
半空中的三人一起落下，动力拳套的必杀技引发了第二次大爆炸。
暴烈的冲击波震碎了秦澈的耳膜，接踵而至的火焰烧毁他的眼球。
牛头恶魔在短时间内失去了感觉，被炸得向后飞出，摔在二十米外的地面上。
弗雷迪似乎在喊着什么，但却听不清楚。
秦澈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扯掉双臂上已经被炸得粉碎的链锯。
视觉重新恢复的他，把目光投向熊熊燃烧的广场。
在蓝色的烈焰中，那道畸形的身影开始粉碎。
——宇航服里储存的沼气不停爆炸，令华莱士的躯体支离破碎。
轰！
连珠炮般的爆炸中，杉景千春的身体被炸飞。
缺了一半的脑袋飞出来，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秦澈脚边。
道尔顿酒店顶楼没能打完的那场决斗，终于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意识到自己技不如人，杉景千春的眼睛最后一次亮起，声音里满是不甘：
“我……输……了……”
钢铁头颅上的红光熄灭了。
“……”
秦澈弯下腰，拾起那个脑袋扔向夏夜所在的位置。
在身体逐渐缩小的同时，他抓起地上的死者长衣，重新披在自己身上。
然后，弗雷迪的嚎叫声响彻整座地下城：
“看啊，冠军诞生了！欢乐队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支极具特色的队伍，终于笑到了最后。一起为他们欢呼吧，各位老弟们！”
按照惯例，在决出胜者的时候，要播放庆祝的背景音乐。
但刚才被女神蛊惑，脑子还有点不太灵光的弗雷迪，这次选错了bgm。
随着悠扬的音乐声，一首《送别曲》在地下购物中心响起：
啊~我的朋友，现在要把你送走。
请让我最后一次，握你那冰冷的手。
你不必担心，也不要忧愁。
我们会好好生活，你在那边一定要快乐！
点火吧~点火吧~
让温暖的火苗送你最后一程！
你会随着烟雾飞上天国，在那里纵情享乐。
……
在弗雷迪随着阴间音乐摇头晃脑的同时，秦澈回到夏夜身边，身体再次被漆黑的帷幕包裹住。
他扔掉头上被炸毁的链锯恶魔头盔，重新戴上尖顶金属头盔，遮住自己的面孔。
“消化完了么？”他对夏夜提问。
“我好了。”
夏夜说着从黑色的球体，重新凝结成身高四米的人形。
而这时，刚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半人马小姐”，也终于醒过来了。
“啊……”
林瑜缓缓眨了眨眼，蹬了蹬有些僵硬的后腿，声音里满是迷茫：
“怎么了？”
“结束了。”夏夜的声音温柔似水：“我们赢了。”
“小夏夜好厉害。”林瑜挠了挠头。
“不是我，是秦澈。”夏夜轻声说：“是他打败了沙漠劫匪。”
“哦，这样啊，好可惜。”林瑜叹了口气。
没看到秦澈战斗的模样，令她郁闷不已。
半人马慢吞吞地站起来，听着悠扬的bgm，总算是意识到情况不对，诧异地问：“怎么在放哀乐？”
秦澈还没回答，弗雷迪的声音再度响起：
“朋友们，托格军工厂的巨型温压弹已经到了，让我们把画面切到地表，看着那两株该死的向日葵，在蘑菇云里灰飞烟灭吧！”
趁着直播画面切换到地表，秦澈拾起刚被自己扔过来的半拉脑袋，交到林瑜手中：“带上这个。”
“这什么东西？”林瑜打量着手里的机械头颅：“芯片好像还没坏。”
“安产型。”秦澈笑了笑。
“哈？”
尽管没听明白，林瑜还是接过那个脑袋，塞到自己的反应装甲下面。
沉闷的隆隆声，震荡着整座地下购物中心。
不用说也知道，是托格军工厂投放的温压炸弹引爆了。
由于缺乏可燃物，广场中心的火焰弱了不少，只剩下华莱士之前所站的位置还在不停燃烧。
秦澈走上前去，用大刀从华莱士的身体残骸中，扒拉出一个被烧得漆黑的圆盘：
“看来这就是‘沼气引擎’。”
第116章 猫娘偶像，再度登场
沙漠战场上，灰白的蘑菇云缓缓升起。
三十吨重的巨型温压炸弹，在两株向日葵的脚下爆炸，震荡波横扫整个选秀场地，把埋藏在沙漠中的城市残骸化为灰烬。
温压弹对地形的破坏力，要比普通炸弹小一些，这玩意儿主要是用来杀伤敌方有生力量的。
向外投射的特殊燃料被引燃后，在超高的温度下，爆炸区域的氧气几乎被消耗殆尽。
对于正在疯狂生长的向日葵来说，这枚炸弹的爆炸无疑是灭顶之灾。
“快看啊，那两株植物和它们的孩子都去世了。”
看着在蘑菇云中枯萎倒塌的巨型藤蔓，弗雷迪大笑起来：“其实我倒是觉得留着它们也很不错，沙漠里需要绿洲！”
趁着镜头正在拍摄地表的画面，秦澈对夏夜点点头。
“女王”滑行上前，用触手握住滚烫的圆盘型物体，拿到眼前看了看。
“和我送你的好像是同一种。”她说。
“嗯，现在已经三个了。”秦澈点头。
算上体内的混乱引擎，自己目前持有的植入式引擎一共三个。
根据夏夜调查到的情报来看，据说这类设备一共有七个。如果能集齐七个，就能产生某些奇妙的反应。
不过，看了华莱士的战斗方式，秦澈对沼气引擎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要发挥这这玩意儿的力量，似乎是需要穿上封闭式服装，用自己的排泄物做燃料进行驱动。
或许这玩意儿有其他的使用方式？
在秦澈的授意下，夏夜把沼气引擎藏进体内。
他低头看了看被烧成残渣的华莱士：“他还能拿去换钱么？”
——被悬赏六百万的超级罪犯，变成了一堆连上帝都认不出是什么的玩意儿。
看样子，喷射劫匪的通缉令，大概要贴一辈子了。不过话说回来……
“沼气引擎里说不定存着他住处的坐标。”秦澈笑了笑。
“这个是华莱士吗？”林瑜走上前来，打量着地上的残渣。
“嗯，我们可以找找他藏钱的地方。”秦澈对二人密语。
虽说通缉令的赏金是拿不到了，但华莱士抢到的财物，价值远不止六百万。
如果能找到华莱士藏匿不义之财的“宝库”，自己就能再次发财了！
说话间，弗雷迪的声音再度响起。现场直播的画面，也重新切换到地下购物中心：
“那两株植物彻底歇菜了，还活着的选手只剩下欢乐队的三人。不愧是最被看好的队伍，他们毫无悬念的拿下了比赛的胜利！”
“那么现在，欢乐队要做出选择：
是在专业团队的包装下，在钢之城来一个华丽出道。还是放弃出道，拿着本届选秀的奖品离开？”
在弗雷迪提问之后，欢乐队的三人还没回答，微特上看了比赛的老哥已经开始刷屏了：
“出道！”
“让他们出道！”
“我要看欢乐队的演出！”
三人组的疯狂表演，已经烙印在他们的脑海。
若是趁这个机会出道，欢乐队无疑能在钢之城的娱乐圈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三个人早已做出了决定：
“我们选奖品。”半人马小姐开口了。
她话音未落，微特上已经是一片哀嚎。
就连弗雷迪也痛心疾首的摇头：“真是遗憾，你们已经决定了选择奖品，真的不直接出道吗？”
“没错。”半人马重复了一遍。
“虽说很遗憾，但还是要尊重欢乐队的选择。各位观众们，用你们的尖叫声，迎接大逃杀选秀的新冠军！”
……
二十分钟后，回到地面上的欢乐队，接受了第二次采访。
弗雷迪和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凑到三名获胜者面前。
不等弗雷迪说话，桃乐丝已经站到秦澈面前，伸手抚摸他那血迹斑斑的尖顶头盔：
“亲爱的，要和我一起约会吗？”
目睹了“判官”杀人的场景，又看了牛头恶魔的战斗画面，桃乐丝已经成了秦澈的忠实粉丝：
帅气的，杀人如麻的、变身之后个头很大，化身为咆哮的牛头恶魔……这个沉默寡言的神秘人，几乎满足了她对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向来自由的桃乐丝，都快把偶像包袱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忘记了自己是个偶像，直接进入迷妹状态：
“就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
“这样……不太好吧。”菲利叶低声说。
话虽这么说，这位内敛的淑女脸上，也透出不易察觉的一丝绯红。
在她看来，这个外形酷似杀人魔的家伙，属于那种神秘的，令人猜不透的类型。外加上沉默寡言的特质，正中菲利叶的好球区。
想到这里，菲利叶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开口说道：“那个……”
“滚一边去。”
半人马小姐冷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幻想。
林瑜站到秦澈面前，把机枪的枪口对准了双子姐妹：“别骚扰我的队友！”
时至今日，对于这两个抢了自己饭碗的竞争对手，林瑜依旧是恨之入骨。
若不是秦澈和夏夜二人再三嘱咐，她绝对会立刻火力全开，把双头女人轰成碎片。
“切，你是他什么人啊？”桃乐丝没好气的说：“凭什么让我滚？”
秦澈透过摄像头打量着双子姐妹漂亮的面孔，启用了喉部微型麦克风，当着她们的面进入小队聊天模式：“我倒是想和她们聊聊。”
——不愧是钢之城冉冉升起的新星，现实中的这对姐妹，甚至比镜头里更漂亮。
如果能糊弄这两个女人从避难所娱乐跳槽，加入自己麾下，应该也能成为一大助力。
“不是吧……”林瑜气鼓鼓的发送密语：“你不会是看上她们了吧！”
“我是看上了她们的赚钱能力。”秦澈回答：“我亲自出马，说不定能把她们拉过来。”
“我可不想和这两个蠢货共事，绝对不行！”林瑜气得面色通红。
感受到现场升起无形的杀气，弗雷迪赶忙出来救场：
“请各位不要吵……”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来到四米高的触手女王面前，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
“女神，能让我这个卑微的信徒，摸摸你的触手吗？”
铛！
判官手中的大刀，重重的插在他面前。
“啊，看来没戏了。”弗雷迪叹了口气：“那算了……”
他转过身，从牛角女郎手中拿过鼓鼓囊囊的袋子，放到三人面前：
“这是你们的奖品。”
秦澈打开袋子检查了一番，比赛开始前介绍的几件战利品都在里面，夏夜需要的抑制剂也在其中。
“嗯，那我们先走了。”夏夜对弗雷迪点点头。
听到女神对自己下达神谕，弗雷迪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没事吧？”菲利叶担忧的问。
“whocares？”
桃乐丝完全懒得理会弗雷迪，只是再次挡在秦澈面前，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
“留个联系方式吧，帅哥~”
林瑜抬起双手，细长的钢爪从指尖弹出，抵在桃乐丝的喉咙上。
“不想活了是吧？”她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一看到这个双头女人，她就不禁回想起自己被公司雪藏，直到解约的那段灰暗日子。
若不是被秦澈收留，自己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你动我一下试试？”桃乐丝还在挑衅。
“我这就弄死你……”林瑜咬着牙。
听到半人马小姐的声音，之前就有些疑惑的菲利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接着，她在几百万观众的注视下，发出诧异的声音：
“……林瑜？是你吗？”
“林瑜是谁？”跪在地上的弗雷迪抬起头。
“……”
半人马后退一步，正要快步离开，秦澈在头盔里发出密语：
“她认出老同事了。”
“这样我不是暴露了吗？”林瑜低语的声音有些焦急：“要不要把她灭口？”
“哈，这不是好事么？”秦澈笑了笑：
“钢之城无人知晓的小偶像，现在成了几百万人的目光焦点。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出道，就能重新登上舞台。”
“你是故意的？”林瑜瞪了秦澈一眼。
“谁知道呢。”
在二人对话的同时，“林瑜”这个名字，已经登上了微特热搜首位。
原本没几个人知道的十八线偶像，被避难所娱乐踹掉的过气猫娘，此时却力压群雄，光是名字的关注度，就把其他所有明星的人气都盖了过去！
“林瑜是谁？”
“好像有点印象……原来是避难所娱乐的？”
“哦，被双子姐妹挤掉的那个。”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点儿像，至少眼睛都是绿的。”
“身材也挺像的，这么平的偶像去其他地方真找不到。”
“平胸在演艺圈是稀有资源，这都是好事儿。”
“林瑜小姐，我要当你的狗！”
林瑜的人气水涨船高，本来只有一万粉丝，已经两个月没更新的微特账号，在一分钟内增加了二十万粉，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中。
“这……”
眼见被自己踹掉，还赔了不少违约金的猫娘突然火了，避难所娱乐的老板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一直都不被看好的“废柴”林瑜，突然超越了被力捧的招牌明星菲利叶.桃乐丝，现实就像是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老板脸上。
直到这时，那个中年人终于意识到，林瑜的体重为什么会达到五百公斤：
“原来那玩意儿真的是防弹钢板吗……”
……
站在空旷的沙地上，半人马小姐抬起头，凝视球形无人机的镜头。
她的确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但没想到是在这种状况下。
——秦澈之前明明说要隐藏身份。但现在……
头戴尖顶金属头盔的“杀人魔”走到她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还在紧张的猫娘偶像，耳机里响起秦澈带着笑意的声音：
“已经不用再藏了，大声说出来吧，告诉这些愚蠢的崽种，钢之城的偶像林瑜回来了。”
听到自己恋慕的男人说出的话，林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接着，她猛地扯掉脸上的白纱，摘掉遮阳帽扔到一旁，茶色长发倾泻而下，头顶的猫耳微微颤动。
曾经在舞台上努力了三年，却一直无人知晓，最后被公司解约的“失败偶像”，对着镜头咧开嘴，绿眼睛弯成月牙形，露出灿烂的笑容。
就像被公司解约的那天一样，她眼里闪过一丝晶莹的光芒，
但这一次，流出的并非是失败的眼泪，而是开心的泪水。
“我就是林瑜。”她说。
这个瞬间，一直蒙尘的明珠，终于亮起了耀眼的光芒。
非常努力却屡屡失败的过气偶像，在钢之城收视率最高的节目里，来了个华丽的“重新登场”。
即使林瑜还没发表什么感慨，擅长脑补的网友们，已经编出了几千字的小作文。
——钢之城的大部分居民，都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就像之前的林瑜一样。
正因如此，看到败者逆袭的场景，才会令他们感同身受，格外的热血沸腾！
“那个……我只想对你说句对不起。”
菲利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真的很抱歉，我不想赶你走，是公司那边……”
听着仇敌的道歉声，林瑜也沉默了。
她能看得出来，菲利叶是诚心诚意的对自己道歉。
与那个该死的桃乐丝不一样，双子姐妹里的菲利叶，还算是个可以交流的正常人。
曾经对这对姐妹恨之入骨的林瑜，低头看着菲利叶的脸，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两名队友。
这一刻，她也终于释然了：
“都过去了。”
她弯下腰，抓起装着奖品的袋子，走向停在不远处的克劳迪亚，说道：“我们走吧。”
秦澈和夏夜跟在她身后，乘上来自混沌秩序教派的越野车。
刚上车，就听到克劳迪亚兴奋的声音：
“婆婆，你刚才实在是太帅了！”
林瑜没有理会儿媳，只是敲了敲秦澈的头盔，没好气的问：“快说！你故意的吧？”
“都拿下冠军了，正好可以利用一下这个节目。”秦澈笑道：“这样一来，你就是我们的头牌明星了，感想如何？”
“感想嘛……”
林瑜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看了看身体重新缩小的触手少女：“我要吃烤鱿鱼！”
“好。”夏夜伸出滑腻的触手，轻抚林瑜的面孔。
第117章 二 人 幸 终
硝烟散去，已经举办了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的城市废墟，终于彻底化为灰烬。
两株为了播撒种子而参赛的植物，牺牲了宝贵的生命。
——它们的一部分孩子，依旧在废墟边缘顽强的生长着。
荒凉的沙地上，几根绿芽破土而出，把根系扎到深深的地下，汲取少得可怜的一丁点儿水分。
此时，托格军工厂的工作人员，正在废墟中巡行，寻找还能用的装备和部件。
虽说途中发生了意料外的状况，还差点把托格先生气得脑溢血，但总的来说，第五十届荒沙大逃杀选秀，也算是圆满成功。
除了中途收视率降低的那段时间以外，不管是节目刚开始还是结束时的收视率，都超过了之前的任何一期节目。
钢之城收视率最高的选秀节目，这次也并没有辜负观众们的期望。托格军工厂也靠天价的广告费，赚回了无畏舰的修理费。
“喂，那边还有东西吗？”
几名身穿白色防护服，头戴防毒面具的士兵，在地下购物中心进行搜索。
即使目睹了丧尸们被吞噬的全过程，托格先生依旧不想放弃自己准备了很久的“惊喜”。
他派出的搜索队，正在地下寻找还有没有幸存的丧尸。
——那些可以无限再生的丧尸，除了用在节目里以外，在工厂里也能派上用场。
如果知道欢乐队里竟然有大范围攻击的触手怪，托格也不会把所有丧尸都派出去送人头。
“侦测到生物反应。”
搜索队的士兵们，来到被烧焦的广场中心。
他们身上的防护服，可以抵挡丧尸的紫血。但即使如此，士兵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四把突击步枪的枪口，对准了广场中央漆黑的烧灼痕迹。
生物感应目镜在那边探测到了活物的存在。或许，托格先生想找的丧尸就在那儿。
哪怕只剩下一块肉也无所谓，只要拿到残留物，就可以重新培养出完整的丧尸来。
“……”
士兵们屏住呼吸，缓步上前，走向烧焦的灰烬。
砰！
啪啪啪！
灰烬猛地炸开，四名士兵在那个瞬间立刻开火。
分别从四个方向包抄过来的搜索队成员，正好把子弹倾泻在队友身上。
“停火！停火！”
“你tm打的是友军！”
“我们打的是自己人！”
当他们停火的时候，一个倒霉的老弟已经惨遭枪毙，还有俩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唯一一个毫发无伤的幸运儿，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慨道：
“难道我就是超级英——”
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影子笼罩上他的身体。
“呃呃呃……”
听起来像是在呕吐的诡异声音响起，他的身体连同身上的防护服，开始熊熊燃烧。
原来的血肉被融化，重塑成新的躯体。
十秒后，那名士兵被一个脸色蜡黄的光头男人所取代。
没穿衣服的男人缓缓抬头，用浑浊的黄眼睛凝视购物中心的天花板，咧嘴露出一个笑容：
“该抢劫了！”
……
如果说重返娱乐圈的林瑜，和过去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她那平时一个月响不了五次，打来的还都是诈骗电话的手机，都快被接连不断的电话打爆了。
之前努力了三年依旧默默无闻的失败偶像，终于声名鹊起。
各种经纪公司和广告商都在试图联络她，开出不错的价码试图把她拉到旗下。
在婉拒了三十多个请求之后，林瑜终于遭不住了，直接把手机关了。
“真是烦……”
拆掉半人马配件，重新回归人类形态的她，在秦澈家的客厅里走来走去。
虽说嘴上是在抱怨，脸上的傻笑还是暴露了林瑜此刻的心情。
“嘿嘿嘿！”
她在客厅里打了一套军体拳，又兴高采烈的来了个高踢腿。
看到这女人兴奋的模样，坐在一旁的秦澈没说什么。
——她已经压抑了太久，现在会这样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借着大逃杀选秀的东风重新出道的林瑜，直接变成了钢之城最火热的明星。
她来到秦澈家的卧室，打开电脑登录微特。
此时，自己以前只有个位数回复的微特账号，粉丝数超过了两百万。
置顶的“大家好，我是猫娘偶像林瑜，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在这里”的发言下面，评论已经超过两万条：
“林瑜小姐，请和我交往！”
“看了你以前的演出视频，好可爱啊。”
“太平公主，爱了爱了。”
“欢乐队的另外两个人是你的朋友么？”
“避难所娱乐现在估计已经疯了吧，哈哈哈。”
“请问您和触手女王是在百合吗？”
“长满触手的女神在哪儿？请让我再见女神一面吧，给您磕头了……”
“能帮我联系判官吗？我想和他约会！”
“什么时候和队友一起开直播啊，想看你们三个同时出镜！”
“上面的老弟，你怎么能确定判官是个男人？说不定里面是个美少女呢。”
“你见过十八块腹肌还带把儿的美少女？”
用秦澈的电脑查看微特里各种稀奇古怪的发言，林瑜乐得嘴都合不拢。
由于粉丝太多，已经没办法像之前那样逐个回复了。
林瑜想了想，用几个月没上过的微特账号，发出一条新信息：
“大家好，我回来了。”
在她重新上号之后，微特不堪重负的服务器又差点宕机。
林瑜粉丝团、林瑜官方粉丝团、林瑜唯一指定粉丝团、半人马小姐保护协会、半人马饲养协会等各种组织，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不停涌现。
目前还没有经纪公司的林瑜，在微特上也收到了大量的合作请求。
甚至连之前把自己踹掉的避难所娱乐，都再次发来了申请。
“……”
面对应接不暇的邀请，林瑜在微特上又补充了几句：
“我现在不打算加入任何公司，也不需要经纪人。请大家稍等片刻，我会重返舞台的。”
“另外，今晚八点在手音上开播，请大家去关注林瑜的手音官方账号，说不定还会有欢乐队的另外二位客串哦~”
看到半人马小姐的发言，微特上的一群粉丝立刻陷入疯狂状态。
关掉电脑之后，林瑜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
即使大逃杀选秀已经结束，她依然有种微妙的不真实感，之前发生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
突然降临的幸福，还令她有些发懵。
自己在钢之城最大的舞台上完成了“二段变身”，光靠一个名字，就牢牢霸占了微特热搜榜首！
这样一来，终于能帮上秦澈的忙了。话说回来……
“他的娱乐公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张啊？”
林瑜嘟囔了一句，转身走向客厅。
第118章 喜闻乐见的战利品时间
林瑜在卧室登录微特的时候，客厅里的三个人正在分赃。
秦澈，夏夜，以及暂时借用了乐队机器人身体的克劳迪亚，围成一圈蹲在客厅中央，检查从荒沙大逃杀选秀中得到的战利品。
“这东西是你的。”
秦澈把装着抑制剂的手提箱交给夏夜。
箱子里的药物，正是他们参加大逃杀选秀的原因。
至于抑制剂以外的其他东西，都算是这次的意外之喜。
“谢谢秦澈。”
夏夜乖巧的点头，把箱子放在自己身旁。
接着，她把触手伸进裙摆下方摸索一番，掏出被烧得发黑的圆盘型物体，交到秦澈手上：
“这个给你。”
“哈，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到。”秦澈笑了笑。
——华莱士的沼气引擎，此时已经落入了自己手中。
需要收集的七个引擎，目前拿到了三个。
秦澈还未掌握更换自己体内引擎的方法。也并不打算冒着生命危险“敞开胸膛”，把混乱引擎换成沼气引擎。
不过，一想到自己或许能依靠沼气飞行，秦澈也来了兴致。
毫无疑问，在战斗时启动沼气引擎，一边喷射一边飞翔的画面，肯定会给敌人造成难以治愈的心灵创伤……
看到他满脸是笑的模样，夏夜提醒道：“很臭的。”
“我想用屎尿屁杀人。”秦澈笑了笑。
“你的爱好真奇怪！”克劳迪亚评论道。
“你们不懂，这是男人的浪漫。”
在胡扯的同时，秦澈把沼气引擎放在客厅墙边的架子上，和另外一台无法启动的引擎放在一起。
接着，他捡起沙发旁边的那颗机械脑袋，递给克劳迪亚。
“能帮我把这人复活么？”
使用乐队机器人身体的克劳迪亚，把镜头对准了脑袋上的缺口：“它的芯片状态还可以，应该可以复苏，但我这边没有多余的身体。”
“用我的机器人。”秦澈指了指客厅角落里堆着的“破烂”。
这台女仆机器人，是他从黑市交易点的和尚那儿买的。
买来之后只组装了上半身，就因为对金哲驰的复仇计划耽搁了拼装进度，后来秦澈干脆懒得拼了，一直把零件扔在墙角。
现在，这台闲置已久的机器人，也终于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嗯，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克劳迪亚把脑袋放回车上，又伸出几根机械臂，从窗口把女仆机器人搬运到车里。
看着儿媳娴熟的动作，夏夜对站在身边的男人提问：
“真的要复活我们的敌人吗。”
“我觉得这样很有乐趣。”秦澈笑道。
虽说是和自己展开了生死战，但杉景千春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凶徒。
确切的说，自己这边才是罪犯。
秦澈能看得出来，那位武道家对金钱和名利毫无兴趣，她想要的只是战斗而已。
只要成功复活那家伙，等于是多了一个强力打手。
至于该如何让杉景千春心悦诚服的加入己方阵营，秦澈也已经有计划了。
屋外响起越野车的引擎声，克劳迪亚带着杉景千春的脑袋和女仆机器人离开。
与此同时，秦澈已经拿起了下一件战利品。
他戴上两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黑手套，接着来到墙角，拿起靠在墙边的反应堆大太刀。
刀柄下方突然亮起闪烁的红光，在五秒后变为绿灯，提示音也立刻响起：
“充电完成。”
测试了接触式充电手套的效果之后，秦澈满意的摘掉手套放到架子上。
一直以来，反应堆大太刀都有两个巨大的缺陷：
第一，这玩意儿会伤到使用者。
第二，充电十小时，使用五分钟。
有了这副手套，就可以通过自己体内的核能引擎，直接为反应堆大太刀供电。
至少现在，这把刀的第二个问题是完美解决了。
他把刀放回原位，回到夏夜身边的时候，听到一阵微弱的咔咔声。
低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着锯齿形嘴巴的红色小圆球，正在咀嚼夏夜的触手。
不过，正在被啃的“受害者”，却连一丁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用另一只触手轻抚那台小机器人的脑袋，说道：
“好可爱啊。”
“它正在吃你的肉。”秦澈提醒了一句。
“没关系。”夏夜笑了笑。
“但是这玩意儿会拉出来的。”秦澈说着握住那个圆球后端，把它扔到一旁。
这东西被弗雷迪叫做“吃货”格列佛，据说是极度危险的暗杀机器人。
按照弗雷迪的说法，格列佛会自动搜索并吞吃附近所有符合条件的肉类，以边吃边拉的模式，把人啃得只剩骨头。
说到“啃得只剩骨头”，隔壁开网店的慈祥老奶奶，说不定会用到这样的设备……
想到这里，秦澈打开格列佛的后盖，把电池拆下来。
危险的暗杀机器人，总算是停止运作了。
“我准备把它送给隔壁的老人。”秦澈说。
“嗯。”夏夜点点头：“很适合她。”
关掉暗杀机器人之后，秦澈下一个检查的，是从三具外星人手中夺取的战利品。
那三把小手枪的枪管细长，枪身后面装着金属球体，外形像是儿童玩具，看不出任何杀伤力。
此时，三把枪都没子弹了。
秦澈重新戴上接触式充电手套，握住手枪的枪柄，那东西没有任何反应。
看样子，这把神秘武器的能量不是电能，而是其他的什么玩意儿。
“你以前见过这种枪么？”秦澈晃了晃手里滑稽的小手枪。
“没。”夏夜摇头。
“那只能拿到武器工房看看了。”
秦澈说着摘掉手套，把手枪也顺便放到架子上。
现在，剩下的战利品只有一件了：
扁平的小玻璃盒里，静静地平躺着一张光碟，碟片正面的图案磨损了不少，只能看到两个字母和一个数字：a——s——2。
“嗯……”
秦澈拿起盒子端详了一番，没找到其他文字。
在钢之城，能播放战前碟片的播放器，也属于极其稀有的存在。
自己穿越前的世界里，早就被淘汰的vcd和dvd影碟机，在这里却成了只有少数收藏家才能获得的珍品。
要查看碟片的内容，只能去找那些富豪收藏家，或是找到战前存活至今的幸存者。说到这里……
“我知道谁能播放这个了。”秦澈突然开口。
夏夜歪着小脑袋看着他：“谁？”
“钢之城的长者。”
第119章 值得纪念的首次直播
继骗术师、克劳迪亚和建模师之后，第四位可招募的混沌秩序教派成员，代号是“睿智的长者”。
此人居住的钢之城第十一区“炼狱区”，与深渊区并称钢之城最危险的地区。
之前没去过这地方的秦澈，抬起头看着夏夜，问道：
“你去过炼狱区么？”
“没。”夏夜摇头。
“那得找个去过的人了解一下情况。”秦澈说着打电话联络了骗术师。
对于钢之城最危险的区域，还是要尊重一下的，否则万一丢了小命，或是身上缺点零部件什么的就糟糕了。
“喂，在吗？”秦澈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了，秦先生，恭喜拿下大逃杀选秀头名……”
电话那头响起低沉的男声，听起来似乎有些气息不稳。
“我这两天打算去炼狱区一趟，有没有兴趣一起？”秦澈问。
“哦，炼狱区啊，我在那里住过一阵子。那儿不是什么好地方。”骗术师回答。
“只是找人，不久留。”
“那好，我会准备一下的。要去炼狱区必须佩戴特殊设备，否则就回不来了。”骗术师的声音模糊。
听到这话，秦澈也来了兴趣：“什么设备？”
“虚拟成像头盔。”骗术师说：“我这会儿还有点事，稍后联络。”
“哦？”
结束通话之后，秦澈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关于炼狱区的信息。
关于这个区域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有许多穷凶极恶的逃犯住在里面。另外，一些“游客”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能出来。
与被高墙围住的深渊区一样，炼狱区也是与钢之城的其他区域分隔开的，必须通过特定入口才能进入。
所有关于炼狱区的旅游资料，都只强调了一点：千万别过去。
在这些资料中，根本没人提到什么虚拟头盔。
“嗯……”
在秦澈思索的同时，夏夜拿起手机，对着天蝎帮的干部指指点点。
身为帮主的她，已经好几天没在总部出现了，帮派里一些居心叵测的“老干部”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不过，崇拜“触手大小姐”的帮众也有不少。
在忠诚于夏夜的帮众们压制下，那些试图跳反的蠢货们，只能把反贼情怀压抑在心底，不敢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
夏夜阅读着发送到手机上的天蝎帮文件，飞快的作出批复。
看到这女孩熟练的模样，秦澈来到她身旁。
在秦澈的注视下，一只蚊子晃晃悠悠的落在她的一根触手上，停留了五秒后，身体溶解成一滩血水，被触手吸收了。
“不休息一会儿？”秦澈问。
肤色苍白的少女抬起头：“晚上，泡澡。”
“蝎子毒液？”秦澈回想起宫殿里的血池。
“正常的。”夏夜认真的说：“我借用一下浴室。”
“没问题。”秦澈点头。
自从两个月前，家里的陶瓷浴缸被林瑜一屁股坐成碎片之后，新浴缸就换成了坦克装甲铸造的版本。
虽说泡起来不怎么舒服，但坚固程度增强了不少。
只要夏夜把她的触手收一收，应该还是可以躺进去的。
“谢谢。”夏夜抬起小脸，认真的看着他。
“没事儿……”
想起在地下购物中心的表白，秦澈感受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他正要说话，刚才还待在卧室里的林瑜，像猎豹一般冲进客厅，一个“猛虎落地式”趴在地上，大声说道：“帮帮我！”
“怎么啦？”夏夜关切的问。
“今晚八点我要在手音开直播，我答应粉丝们，要把欢乐队的另外两个人带过来！”
林瑜低着头：“到时候你们两个露一下脸就行了，拜托了！”
“在这儿开播？”秦澈看了看客厅堆着不少东西的地板。
“让我借用一下卧室吧，后院也行！”林瑜赶忙说道：“我现在无家可归，只能在这里直播，保证不会暴露你家的位置！”
“那得提前准备一下。”秦澈若有所思。
以“半人马小姐”现在的人气，只要一开直播，肯定会有大量狂热粉丝开始尝试确定她所在的位置。
如果让粉丝们得知欢乐队的三人住在这儿，这栋房子肯定会二十四小时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以后也别想睡觉了。
话说回来，倒是有一栋房子肯定不会被认出来，可以充当绝佳的直播地点。
“我知道该去哪儿直播了。”秦澈说。
“哪儿？”林瑜两眼放光。
“大贫困带的别墅。”
此话一出，林瑜的毛都竖了起来，赶忙摆手：“那里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就自己直播吧。”秦澈露出微笑。
……
两小时后，夜幕降临。
林瑜双臂环抱在胸前，凝视正前方那栋阴森的建筑剪影，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别怕，这里没有鬼魂。”夏夜安慰道。
“都说了那只是恐吓用的投影。”秦澈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
上次被吓得跳窗而逃的林瑜，已经对这栋房子产生了心理阴影。尽管明知里面没有鬼，身体却下意识的拒绝前进。
“我真的……不想……进去……”她颤巍巍的说。
“还有十分钟就到八点了。”秦澈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看到猫娘不情不愿的模样，停在院子里的克劳迪亚闪了闪大灯，鼓励道：“婆婆加油！”
“呼……哈……”
林瑜不停的喘着气，后腰上的排气口喷出两道白烟。
“好吧，我进去还不行吗……”她低声说。
好不容易重新成名的她，自然不可能放过崛起的机会。如果现在把观众鸽了，人气显然又会掉不少。
“走吧。”夏夜用触手轻抚她的背部装甲。
用钥匙打开别墅大门，进入阴森的大厅，秦澈大声问道：“女佣在吗？”
眼前的黑暗中，煞白的骷髅缓缓浮现而出，林瑜正要转身逃跑，被夏夜的触手拽了回来。
“不是鬼。”
“啊，哦……”
看着漂浮在空气中，身披白纱的骷髅女孩，林瑜伸出颤抖的右手，对着那女孩晃了晃。
“你好啊……”
“你好。”骷髅女佣点点头：“我是管家。”
她没有理会林瑜，直接飘到秦澈面前，问道：“主人找到了吗。”
“他出远门了。”秦澈看了看一片漆黑的正厅：“我们要找个屋子开直播。”
——要说哪栋房屋的隐蔽性最高，矗立在大贫困带中，令附近的匪徒们闻风丧胆的“鬼屋”，肯定是最佳的选择。
在这里开播，完全不必担心被狂热粉丝查出位置。
哪怕真被找到了，那些前来“朝圣”的粉丝，也会被大贫困带四处游荡的劫匪干掉。
“我懂了。”
骷髅女佣空洞的眼窝里亮起幽蓝的鬼火：“跟我来吧。”
她转身飘向二楼，顺便打开了过道里的灯。
三人跟随女佣来到别墅二层，进入角落里的一间屋子。
“就是这里。”女佣冷声说。
这间干净整洁的屋子，看起来像是典型的书房。
四面墙壁上都靠着书架，上面一本书都没有。
浅蓝色的墙纸上绘着植物的图案。屋子里摆放着三把木椅，一张书桌和一个单人床。
“不错，谢了。”秦澈说着戴上从路边小摊购买的塑料骷髅面具。
变身链锯恶魔时的头盔被烧毁，三角头的大型头盔又过于笨重。为了挡住自己的脸，只能暂时用这玩意儿凑合一下了。
此时，他已经换上了死者长衣。夏夜也重新变成身高四米的贵妇人模样，重现了欢乐队登场时的状态。
“喂，你们两个注册手音新账号了吗？”林瑜问。
“还没。”秦澈说。
“快注册新号啊！你们不想成名吗？”林瑜紧张的拍打自己的脸颊。
“不想。”秦澈的回答言简意赅。
“我可以用旧的。”夏夜用触手晃了晃手机。
“你的旧账号是官方认证的天蝎帮帮主，这个不行。”秦澈提醒了一句。
“快点啊，好歹也能赚钱呢！”林瑜催促着。
“说不定还能赚点别的。”秦澈笑道。
对于手音直播的收入，他并不怎么感兴趣。令他比较在意的，是开播后的混乱指数。
随着大逃杀选秀的结束，自己的混乱指数已经达到了一千四百点，目前还在继续增长中。
自己只要在林瑜的直播间晃悠一圈，混乱指数应该又能增加不少。
他登录了自己进入深渊区时使用的账号——“为钢之城献上欢乐”，把原来的小丑头像，换成尖顶头盔的照片。
与此同时，夏夜也注册了一个名叫“老章鱼”的新账号。
三人做好准备之后，时间终于抵达八点整。
林瑜坐在书桌前，把手机镜头对准自己的脸，点击屏幕上“开始直播”的绿色按钮。
她今天没穿半人马配件，在直播时使用了自己平时的猫娘形态，对着镜头露出偶像标配的甜美笑容：
“大家好，我是林瑜。”
直播间的画面，瞬间被一大堆礼物盖了过去。
手音直播的礼物面额，最低的是一块钱的“瓶盖”，最高的是价值五千元的“核弹发射井”。
林瑜才说了一句话，已经有二十个核弹发射井刷了屏。
“来钱真是快。”秦澈小声感慨。
“直播是这样的。”在深渊区看了很多次手音外放的夏夜，倒是看得很开。
“谢谢，谢谢大家！”林瑜被铺天盖地的礼物海惊得手足无措。
开播一分钟，她已经收到了价值二十多万的礼物。
不过，手音直播的收入，科罗德企业要抽一半，剩下的还得给财团联合会缴税。
真正到手的数额，也只有礼物总金额的百分之四十左右。
“冷静。”夏夜伸出灰扑扑的触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脸，顺便说出老年人发言：“钱财乃身外之物，要看开。”
看到心心念念的触手女王进入镜头，观众们的礼物又是一通狂刷。
林瑜的直播间里，充斥着各种子弹、烟花、核弹特效，爆炸声不绝于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过年。
面对过度热情的观众，本来早就想好了直播内容的林瑜，又开始紧张了。
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
“谢谢各位，嗯，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一个土豪刷了五个核弹发射井，用炫富专用闪光字体提问：“能让女王和判官一起合唱吗？”
“判官不会说话。”林瑜面露难色，转向站在身旁的夏夜，问道：“你可以吗？”
“好。”夏夜点点头。
“谢谢你们，我的人生没遗憾了。”土豪又刷了两个发射井，补充道：“来一首《禁断之吻》吧，求求了。”
“啊这……”
看到对方提出的歌名，林瑜不禁扭过头看了秦澈一眼。
和夏夜合唱倒是没问题，但《禁断之吻》这首歌的歌词，讲述的是两个互相爱慕的女孩，在一起共渡余生的故事。
这首歌不光是歌词露骨，唱腔也异常的销魂。
要在自己喜欢的人眼前唱这种东西，实在是……
“怎么了。”
察觉到林瑜的异常，夏夜滑行上前，看着屏幕上的观众弹幕：“你紧张吗。”
“没有，只是……”
林瑜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又有十个发射井到账，把刚才那个土豪的发言盖了过去。
这次送礼物的用户，头像异常的眼熟，名字也非常熟悉：
桃乐丝：“判官在哪儿？亲爱的！我来看你了！”
“……”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看到桃乐丝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刷礼物，刚才还紧张不已的林瑜，身上顿时升起熊熊燃烧的怒火。
“请大家等一下，我有点儿事要处理。”她冷声说。
“快！快让我看亲爱的——”
桃乐丝这边又刷了两个礼物，正要继续发言，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红色文字提示：
你已被禁言，将在2187年5月18日20：07解封。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躺在大床上的桃乐丝愣了两秒，用力把自己的手机扔出窗外。
她背后正在睡觉的菲利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怎么了？”
“老板被禁言一百年，他妈的还有天理吗？”桃乐丝气得破口大骂：“我非得拧掉林瑜的脑袋——”
她拿起菲利叶的手机打开直播间，看到屏幕边缘露出了人皮大衣的一角，骂声顿时切换到充满爱意的呼喊：
“判官大人，我爱你！”
第120章 史上最危险的快递公司
正如秦澈所料，直播果然是获得混乱指数的绝佳手段。
他只是从林瑜身后走过，连个脸都没露，就涨了四十点混乱指数。
光是看到“判官”的死者长衣，又是大批礼物飘过。
——由于另外两人还未公布社交账号，欢乐队三名选手的粉丝，都集中在林瑜一个人的直播间里。
集合了三人之力的林瑜，顿时化身为礼物收割者。
直播间里飘过的礼物提示，甚至比观众弹幕还多。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林瑜不停的感谢着，然后转头看向夏夜：“你会唱《禁断之吻》吗？”
“会。”夏夜点头。
“那我们……来合唱一首？”林瑜说着转向站在墙边的秦澈：“可以吗？”
秦澈无声的点头。
——不管怎样，“判官”的高冷人设还是要维持的。
身为最近钢之城不少舆论事件的幕后黑手，秦澈并不打算像林瑜那样抛头露面，只是继续维持无口的杀人魔形象。
穿着人皮长衣，一言不发的怪物，吸引了不少喜欢神秘角色的粉丝。“判官”的人设，正好可以激发粉丝们的创造力。
这些人的想象力异常丰富，写作速度也快得吓人。
大逃杀选秀在下午才刚结束，这会儿他们已经写出了上万字的小说：
《为了隐藏身份，富家千金决定化身杀人魔》
《我和三角头少女不得不说的故事》
《一人分饰三角的触手怪，欢乐队其实只有一个人？》
《肌肉牛头人冒险传说》
站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秦澈拿起手机，饶有兴致的欣赏以自己为主角的小说：
“咔嚓！”
“戴三角头盔的帅哥挥动屠刀，把挡在面前的女人切成两段。”
“这女人，是他奔向自由最大的障碍。只要杀了这女人，判官就能彻底解放自我。”
“判官静静的站在染血的沙漠上，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
“然后，从他的头盔下面，响起魅力十足的磁性声音：”
“有1吗？”
“沙漠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回应：在这儿！”
……
秦澈正读到关键部分，林瑜和夏夜的《禁断之吻》合唱已经开始。
“因为都是女孩子，所以就不可以吗？”
“轻轻触摸你的身体，用爱滋养我的心脏……”
听着令人浮想联翩的歌词，判官隐藏在面具下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林瑜的声音甜美，一听就是经过训练的专业偶像。夏夜的嗓音则是略带些许沙哑，却有种微妙的空灵感。
欣赏着马戏团的二人深情对唱的画面，秦澈脸上的笑容愈发猖狂。
毕竟，又有谁不喜欢看两个美女搞百合呢？
一首《禁断之吻》唱完，林瑜面色绯红，夏夜的脸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带血色。
又是一波铺天盖地的礼物，林瑜已经彻底谢不过来了。
她把镜头往下放，开始拍摄室内的全景，接着站到屋子中央，脸上露出偶像标准营业笑容：
“看好了，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个绝活踢踏舞！”
“别把地板踢坏了。”夏夜的语气里带着担忧。
“不会的，不会的。”林瑜有些尴尬的不停摇头。
深知这女人威力的秦澈，为了避免被一脚踹飞，在她开始跳舞之前就离开屋子。
说起来，现在自己的混乱指数又积攒了不少。
他站在走廊里启动混乱引擎，查看目前的状况：
——经过了荒沙大逃杀选秀的一波“刷脸”，自己的混乱指数已经抵达一千四百点。
要解锁下一位教徒的资料，需要两千点混乱指数，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达到，现在消费一波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秦澈打开商店，消耗了五十点混乱指数，购买了一把新武器。
虽说是拿到了可以随时充电的手套，但反应堆大太刀依旧有很大局限性，许多时候都派不上用场。
在完全随机抽选的商店里，或许能抽到比反应堆大太刀更靠谱的武器。
消费了点数之后，秦澈轻车熟路的拿出手机，等待“西风快递”发来的信息。
之前购买的武器和防具，都是西风快递送来的，这次大概也不例外……吧？
等待了几分钟，他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浮现出几行文字：
“（东风快递）您的订单正在进行远程自动无人配送，将于五分钟内送达，我们会即时提供快递位置信息，请注意查看。”
“啊？”
看到快递公司的名字，秦澈看向被暗红窗帘挡住的窗户，心中浮现出浓重的不祥预感。
这难道是……
没过多久，他的预感灵验了：
“您的快递正在同温层，将在四分三十秒后落在您所在的位置，在接收快递时请保持高速移动。”
“这……”
看到屏幕上的消息，秦澈拉开窗帘推开窗户，从二楼跳出来，稳稳的落在别墅院子里。
克劳迪亚的车头灯亮了：“您在跑酷吗？”
秦澈打开车门跳进驾驶座，拍了拍克劳迪亚的方向盘：“快开车！”
“怎么了？您在被二位婆婆追杀？”克劳迪亚有些困惑。
“用最快速度开就行了，往沙漠的方向走，尽量离别墅远点。”秦澈语速极快。
此时，他的手机又收到一条信息：
“快递将在三分五十秒后落在您所在的位置，在接收快递时请保持高速移动。”
克劳迪亚安装在车篷下面的镜头，也看到了手机上的文字，总算是得知了目前的状况：
“啊，他们是在用导弹送快递对吧！”
“别问了，快走！”秦澈按了下喇叭。
“好的，请系好安全带！”
克劳迪亚话音未落，安全带已经自动把秦澈固定在座位上。
换成紫色外壳的越野车瞬间启动，引擎爆发出沉闷的轰鸣，载着秦澈冲出别墅院子，向着一片荒芜的大贫困带深处狂飙而去。
车窗外的景物化为模糊不清的光影，克劳迪亚在沙漠里开到一百五十迈。
“快递将在一分三十秒后落在您所在的位置，在接收快递时请保持高速移动。”
秦澈收到这条信息的同时，车窗外响起了被扩音器放大的咆哮声。
——钢之城大贫困带最盛产的某种生物，毫无悬念的再次出现了：
“把车停下，打劫！”
第121章 辐射阅读广播电台特别节目(上架感言)
“辐射阅读，推荐好书。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欢迎收听钢之城的辐射阅读广播电台。”
“我是主持人老狗，今晚我们邀请到的嘉宾，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大侦探极野雾子。”
（鼓掌音效）
“大家好，我是极野雾子。”
“嗯，关于极野小姐，想必不用多介绍了，身为钢之城的‘财阀女神’，你有什么想对观众们说的吗？”
“……我不是什么财阀女神，只是个侦探罢了。”
“哈哈，极野小姐真是谦虚了。辐射阅读电台的宗旨，是推荐钢之城的好书，您这次带来了什么书？”
“这次我要推荐的，是我的朋友——钢之城不知名美少女作者静谧长夜先生，创作的一部作品，名字叫《不会真有人在废土当偶像吧》。”
“又是美少女又是先生的，请问这个‘静谧长夜’究竟是男是女？”
“那并不重要，哪怕用动物的‘它’也可以。它希望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作品上，而不是关注作者本人。”
“哦哦，这倒也是，毕竟在钢之城如果关注度太高，很容易被绑架。”
（笑声音效）
“嗯，它创作的这部作品，和我还是有那么一点关系的。我在制作节目之余，也兼任这部小说的编辑，对小说提出了不少意见。”
“哦？极野小姐还有这种技能？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身为侦探，大量的阅读可以锻炼思维能力，大脑是典型的用进废退，长期不思考只会变成傻子。”
“有一说一，确实。”
（鼓掌音效）
“为了感谢我的帮助，静谧长夜还特意把我也写进了书里。”
“哦？这本书里还有极野小姐的角色？那我立刻去看，我也是你的粉丝，《大侦探来了》我是每期都看！”
“嗯，但我要提前说一下。书里把我写成了胡乱推理的骗子，而且还爱上了一个罪犯。”
“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在胡扯，我是货真价实的侦探。”
“竟敢把极野小姐塑造成这种角色，我要宰了这个静谧长夜……”
“别生气，我是来推书的，不是来雇凶杀人的。”
“这您都能忍，看来这本书肯定是有可取之处。”
“没错，我已经读完了，除了把我的形象丑化了以外，其他的内容还是很不错的。”
“那么极野小姐，你能简单介绍一下这本书的内容吗？”
“一个乐子人和他的小伙伴，一起在钢之城欢声笑语的故事。”
“听起来很没特色啊，钢之城的所有居民不都是乐子人吗？”
“但这本书描写的不只是主角，还有钢之城的各种快乐日常。如果有住在城外的读者，读起来应该会很有意思。”
“这倒也是，毕竟城外还有不少人身处在忙碌之中。他们每天忙于学习和工作，休息时间并不多。”
“对，如果能让这些读者在闲暇之余，感受到钢之城的快乐，能开心的笑一笑。这本书也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极野小姐说的太对了，真希望那些劳苦大众，也能来钢之城体验一下真正快乐的生活！”
“别了吧，死亡率高了点。”
“不怎么高吧？贫民区最多也就百分之十左右。而且，这种死亡率对你来说是好事吧，极野小姐？”
“嗯，至少我的侦探节目每天都有新素材。”
“把话题回到书上，这本书应该是快要上架收费了吧？”
“嗯，明天就要上架了，这是我担当编辑的第一部作品，想想还有点小紧张。”
“没关系，有极野小姐的人气加成，书的成绩绝对会很好的！”
“虽然有我，但静谧长夜这个人实在不靠谱。”
“此话怎讲？”
“静谧长夜是个老扑街作者，每本书都要在公众章节熬很久才能上架，然后也没几个人订阅，最后凄惨的完本。”
“这么惨的吗？”
“嗯，它之前甚至表示过不想写了，是我派了佣兵到它家，用枪指着它的脑袋，才逼它写了这本书。”
“哦，怪不得和上本书隔了这么久。我查了一下，新书的题材和风格，和以前的作品都不太一样啊。”
“静谧长夜对我说，它不喜欢创作题材重复的作品。在它看来，每次写作都是崭新的体验。重复自己过去的题材，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哈哈，有道理！但是读者们更关心的是其他的问题。”
“什么问题？”
“极野小姐是什么cup？”
“h。”
“这本书上架有没有爆更？”
“静谧长夜说等它睡醒就开始写，应该能赶出那么几章来。”
“连存稿都没有？怪不得是个扑街！”
“你想死么？主持人。”
“抱歉抱歉，在节目的最后，极野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最后我要转达静谧长夜的几句话。它说‘求首订，拜托了’，‘感谢开书以来各位读者的支持，你们的每一次投票和打赏我都铭记在心’，‘我会努力把这个故事写完，让大家感受钢之城的魅力。’”
“还有其他的么？”
“哦，书友群沿用了上本书的，群号是，群里除了小说什么都聊，喜欢瞎扯淡的可以加一下。”
“好，那么本期的辐射阅读节目就到这里。祝大家生活愉快，万事顺利，各位再见！”
…………
（电台信号已被劫持）
大家好，这里是静谧长夜。
本书最后还是没有熬到三江和强推，让各位失望了。
嗯，关于加更，继续沿用上本书：从500均订开始，均订每提高100加一更，每五千张推荐票加一更，收藏每增加两千加一更，一百月票加一更，每一万起点币打赏加一更。
虽说还是没存稿，但我会努力试试的……大概。
开新书的时候我正好处于迷茫期，还有些莫名的忧郁。
之前写的慢热文艺开头，也被编辑直接毙了。
所以，我才写了这么一本纯粹的乐子作品，至少能让自己开心一下。
虽说是七年前踏入起点的老作者，但这本书也算是我的全新尝试。
写这本书的感觉就像是在喷射……不对，像是在坐过山车。
这一次，我追求的只有足够多的乐子。
跟我一起笑到最后吧，朋友们。
对了，明天会更新四章，一万字左右，求首订啊！
第122章 恶魔人，堂堂登场!
紫色的残影在沙漠中狂飙而过，带起长长的沙尘。
克劳迪亚载着秦澈一路狂奔，后面跟着几台沙地摩托，穷追不舍的蒙面匪徒按下握把上的按钮，车身两侧的轻机枪开始射击。
“公公，我可以干掉他们！”克劳迪亚的机械臂从后车厢掏出一杆火箭筒。
“没必要，他们会被东风快递干掉。”
坐在不停颠簸的儿媳里，秦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新信息：
“快递将在三十秒后落在您所在的位置，在接收快递时请保持高速移动。”
“继续加速。”他说。
“已经到极限了，在沙漠里跑不快的！”克劳迪亚的声音有些委屈。
几发子弹击中越野车的外装甲，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与此同时，秦澈的手机里，一个冷酷的男声开始倒计时：
“五，四，三，二，一。”
一道银光撕裂夜幕，落在大贫困带的沙漠上。
狂暴的冲击波把克劳迪亚吹得向前飞出二十米，在短时间内从车进化成“贴地飞行器”。
炽热的火球腾空而起，迅速化为灰白烟雾。跟在后面的劫匪们，和他们的沙地摩托一起被炸得尸骨无存，连个渣都没剩下。
秦澈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的“陨石坑”，手机里的男声再度响起：
“您的快递已送达，麻烦给我点个五星好评，谢谢~”
“你妹的，要人命是吧……”秦澈揉了揉急刹车时撞得隐隐作痛的膝盖。
还好自己跑得快，如果没离开别墅，整栋建筑怕不是都得被快递轰上天。
克劳迪亚用机械臂从后备箱取出灭火器，对着沙地上的火焰一顿狂喷。秦澈来到“陨石坑”中央，站在滚烫的沙地上，查看插在地上的快递。
那是一个细长的合金圆筒，已经有一半被埋进沙里，顶端被烧得发红。
“帮我打开。”他对克劳迪亚说。
“好的，公公~”
克劳迪亚说着疾驰而来，直接杀进陨石坑，把那个圆筒抽了出来，拿着它离开还在着火的区域。
打开圆筒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金属物。
“这是什么？”
秦澈伸出手，试探性的触碰被固定在圆筒里的装备。
圆筒的隔热性能很强，里面的货物冰冷依旧。
他伸手抽出那东西，借着克劳迪亚的车灯，查看自己购买的武器：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回旋镖的黑色物体，上面挂着好几个尖角，做工非常精细。
秦澈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发现这玩意儿不止是飞镖。
——它像是被折叠起来了，下面还安装着几个吸盘式的东西，显然不是用来让人握住的。
试着用手掰了一下，伴随着咔咔声，那东西顺利的展开了。
这次进入视线的，是两侧酷似蝙蝠翅膀的黑色双翼，以及中间的几根细长尖角。
与其说是回旋镖，这玩意儿的尺寸更像是可以佩戴在头上的。
“这是头盔吧！”克劳迪亚的镜头端详着秦澈手中的装备。
“我记得我买的是武器。”秦澈微微皱眉。
他把那个有点儿眼熟的头盔放在一旁，又在圆筒里摸索了一番，从最下面取出一张折起来的字条。
光是看到那字条，他已经明白了这个“武器”是由谁制造的。
不出所料，打开之后，上面出现的又是飘逸的行书：
感谢您订购地狱火工坊的武器！我是打造这把武器的本地着名超级美女铸造师！
我已经能看到您满脸的问号，您大概是想问：“这是什么东西？这玩意儿也算武器？”
没错，虽然是戴在头上的，但它的确是武器没错！
现在，让我为您隆重介绍本人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只有真正强者才能使用的终极武器——恶魔人头盔！
从外形上来看，恶魔人头盔只是个没用的装饰品。
戴上它只能挡住额头，防护性能看似也不怎么样，如果头上的角断掉，还会刺进佩戴者的脑袋里，让他迅速升天……
但是，外观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首先，您完全不必担心头盔破碎后伤到自己。
我从沙漠坟场偷了十几颗还算新鲜的尸体脑袋，用它们进行了测试。头盔的坚固程度超出预期，那些脑袋都被轰烂了，戴着的头盔也依旧完好无损！
其次，恶魔人头盔并不是防具，而是威力强大的武器。
在您体内可以提供能源的情况下，头盔内侧的吸盘会自动从您体内吸取能源，对头盔进行充电。
这台设备可以通过小型驱动器启动，只要按下开关。安装在头盔两翼的折光板，以及隐藏在头盔正中央的激光器，就能生成一道强力的光束！
我把它称作“恶魔光线”！
恶魔光线的威力巨大，但每发射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的能源，然后进入长时间的冷却。这段时间该怎么形容？应该是叫“贤者时间”没错吧？
废话少说，赶快戴上它测试一下吧！如果您觉得戴在头上太过羞耻，安装在别的地方也是可以的~
……
“是这样啊。”
读完了地狱火工坊提供的说明书，又看了看头盔下方的吸盘，秦澈二话不说开始解开裤腰带。
看到他的动作，就连克劳迪亚都遭不住了：“您要是这么做，我就把您丢在这里，自己走回去吧！”
见儿媳的态度坚决，秦澈叹了口气，把漆黑的头盔固定在脑袋上。
冰冷的吸盘紧贴着额头，脑袋两侧长出蝙蝠的翅膀，头上则是恶魔的细长尖角，外形颇为中二。
说明书上提到的“小型驱动器”，是一个连接在头盔下方，可拆卸的细小部件。
这东西可以拿在手中也能安装在嘴里，只要是有肌肉能动的地方，就可以触发传感器。
秦澈把驱动器拿在手上，正要找个地方测试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沙地摩托的引擎声，以及几个粗野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陨石？”
“城里有高价回收陨石的，捡到就能赚大钱！”
“快，搞快点……”
几名刚抵达的匪徒跳下摩托，快步走向还在冒烟的“陨石坑”。
才走出没几步，他们面前的烟雾中，浮现出一道人影。
“嗯？”
看着从陨石坑旁边走出的，头上戴着漆黑蝙蝠头盔的男人，匪徒们愣了一下，接着同时举枪：
“这坑是你砸出来的？”
走在前面的匪徒话音未落，眼前的世界化为一片漆黑。
嗡嗡！
粗大的恶魔光线，从头盔正前方喷涌而出。
秦澈稍稍一偏头，光束横扫了前方一百二十度的扇形区域。
一秒后，刚才的三名劫匪全部消失。沙地上只剩下被烧焦的六只脚，证明他们之前曾经存在过。
正如地狱火工坊的“超级美女铸造师”所说，恶魔光线的威力极其惊人，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但是，在发射了光束之后，他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空虚感。
——贤者时间到了。
站在沙地上的“恶魔人”缓缓抬起头，凝视钢之城被阴霾遮蔽的夜空，以及绿色的月亮。
这座城市究竟是谁建造的？继续往沙漠外面走会遇到什么？天空中的繁星是否像林瑜说的那样，只是装饰品而已？
各种看似毫无意义的问题，从秦澈的脑海中缓缓飘过。
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克劳迪亚身旁。
“走吧。”
“呃，公公……”克劳迪亚用安装在机械臂上的镜头注视着他：“总觉得您好像成熟了不少。”
“我长大了。”秦澈笑了笑。
“哪里长大？”克劳迪亚好奇的问。
“懂的都懂。”
秦澈说着坐上车，向远方的别墅驶去。
第123章 马戏团的平板女儿
“谢谢大家送的礼物，下一次直播是在明晚八点，请不要错过。”
站在别墅的书房里，林瑜熟练的感谢着礼物。
她身边因为太高只能蹲着的“触手女王”，也挥动细长的触须对观众们示意。
“多谢各位的支持。”夏夜的声音非常温柔。
林瑜正要下播，只见一个昵称是“植物人刺客”的观众，突然刷了十个核弹发射井。
“啊……”
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她眨了眨眼：
——应该只是重名吧？
今晚累得不行的林瑜，已经没工夫继续感谢了，只是权当没看到，果断的对镜头笑了笑：
“那么，大家明天再见！”
话音未落，她把直播关了。
“呼，好累啊……”
虽说只播了一小时，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半天，揉了揉嘎吱作响的肩关节，转身看向身体缩小到正常尺寸的夏夜：
“快，让我舒服一下！”
“好。”夏夜说着伸出触手，围成一个柔软的躺椅。
躺在夏夜冰冷的怀抱里，林瑜的目光茫然地注视天花板，随口问道：“秦澈怎么还没回来？”
“他可能在看星星。”夏夜轻声说。
“我还是有点紧张……”林瑜伸手捏了捏软绵绵的触手。
以前单独开直播，最多只有一百多个观众的她，还是第一次在直播间同时面对这么多人。
平时连杀数人都面不改色的猫娘，直播时却紧张不已。跳踢踏舞的时候沙漠里还响起爆炸声，吓得她差点摔倒。
“啊，对了。”
夏夜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如同微风轻抚林瑜的耳膜：“最后打赏的那个人，是阿彬吧。”
“不知道，谁管他？”林瑜满不在乎的摇头：“那小子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
“大家都是朋友，应该好好相处。”夏夜语重心长的说。
“行了行了，先休息吧！”林瑜翻了个身。
没过两秒，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接通电话，一个冰冷的男声响起：
“疯猫。”
“哟，这不是小老弟阿彬吗，找姐姐有事儿吗？”林瑜瞬间切换到阴阳怪气模式。
即使在马戏团四人会议的时候已经说明了一切，阿彬也诚恳的道了歉，林瑜依旧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
毕竟，看到阿彬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危险气息。
——这小子，说不定会成为自己的情敌。
“我刚才给你打赏，连句谢谢都没有？”阿彬的语调比平时更冰冷，听得人头皮发麻。
“哦，谢了。”林瑜敷衍了一句：“还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
“还有事。”
阿彬的声音突然变小了：“团长在哪儿？直播时没怎么看到他，电话也打不通。”
听着那男人低声下气的提问，林瑜脸上露出一个坏笑：“团长马上要和我共度良宵了，这会儿没空理你！”
“你开什么玩笑，疯猫，但凡有一粒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阿彬正要质问，林瑜已经把电话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功让对方吃瘪的林瑜，笑得全身发颤：“我就知道那小子对秦澈有意思，不会让他得逞的！”
“啊。”夏夜问道：“他对秦澈有意思吗。”
“我觉得有点像，反正不对劲。”林瑜笑道：“管他呢，我们待会儿去饭店庆祝一下吧！”
说话间，秦澈推开门走进屋子：“直播结束了？”
“嗯。”林瑜点点头，看着衣服上沾了不少黑灰的男人：“你刚才去哪儿了？”
“思考了一些哲学问题。”秦澈回答。
——发射恶魔光线之后的贤者时间，比他想象中的更长一些。
等到克劳迪亚载着他回来的时候，林瑜重新出道的首次直播已经结束了。
“秦澈喜欢冥想吗。”夏夜扬起小脸认真的盯着他：“可以一起冥想，我经常会放空心灵。”
“你们的爱好可真奇怪。”林瑜评论道：“冥想有什么意思？我实在是没法理解。”
“你年纪还小。”夏夜用灰白的触手轻抚猫娘的头发。
“等你长大就懂了。”秦澈说。
察觉到屋子里的异样气氛，林瑜没好气的问：“喂，你们是不是把我当成晚辈了？”
“你的确是晚辈。”秦澈打量着躺在夏夜怀里的猫娘。
马戏团四人组里，自己是有前世的穿越者，夏夜看样子像是某种邪神，阿彬属于少年老成的类型，唯一一个不成熟的只剩下这货了。
当然，除了心智以外，她的身材也不怎么成熟。
注意到秦澈的目光，林瑜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钢板，长长的叹了口气：
“去吃饭吧？我饿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夏夜也收起触手，重新恢复人类形态。
正要走人的时候，林瑜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我今天太紧张，忘记介绍你们了，明晚还要直播，到时候会向观众们介绍你们的手音账号，别忘了好好准备一下啊！”
“我是不会直播的。”秦澈回头看向窗外。
——欢乐队的“判官”，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神秘屠夫形象。
继续保持神秘感才是最好的选择，开直播反而会破坏粉丝们的幻想。
“啊，那岂不是可惜了……”
林瑜有些惋惜的说着，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眼里亮起闪耀的绿光：
“收益到账了！”
凭借着首播加成，以及欢乐队另外两名选手提供的助力，她在刚才的一小时直播时间里，收取了价值二百二十万的各种礼物。
即使扣除抽成和税，也能拿到一百万左右，可以说是非常恐怖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林瑜完全没有考虑，就转身看向秦澈：
“这笔钱交给你吧。”
“啊？”秦澈诧异的看着她：“你自己留着花吧，我这儿不差钱。”
“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当做公司的启动资金好了。”
林瑜面色微红，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要不是你，我也没办法重新出道，总之谢谢你！”
“就收下吧，也是孩子的一份心意。”夏夜滑行上前。
“那好吧。”
秦澈拿起手机，接收了林瑜那边的转账。
算上从道尔顿酒店抢的钱，自己手头的资金已经达到了一千一百万，完全可以开个像样的娱乐公司了。
不过，秦澈并不打算把办公地点设在城中心区。
作为钢之城唯一的“文明区域”，市中心的房价高得惊人，普通人工作二十年也买不起一平。那边的物价和服务费，也比贫民区贵得多。
他完全不想把这笔钱浪费在办公场地上。至于该在哪里建立公司，秦澈已经有眉目了：
“我们在大贫困带建个娱乐城如何？”
此话一出，林瑜瞪大了眼睛：“哈？”
“就是这儿。”秦澈说。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吧！到处都是劫匪，谁敢过来啊？”林瑜撇撇嘴：“别说游客了，来这边上班都不安全……”
“我们可以让这里变得安全。”
说到这里，秦澈面露和善的微笑：“只要把劫匪全杀光不就行了。”
第124章 极野雾子坠入爱河
“哈？那是不可能的吧？”林瑜皱眉。
——大贫困带的劫匪，就像厕所里的苍蝇，属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类型。
钢之城的财团联合会，也不是没尝试过清除掉这里的劫匪。
他们派出精锐士兵和机器人，在这里来回屠杀了好几波。结果每次都是貌似剿灭干净了，没过多久又开始出现一些匪徒，然后迅速恢复到清剿前的规模。
毕竟，让这些人走上邪路的，实际上是这座该死的城市。
除了少数类似于华莱士的抢劫爱好者以外，大部分劫匪都是迫于生计，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即使是平时对这方面不怎么关注的林瑜也很清楚，光靠杀戮是无法清理掉所有劫匪的。不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秦澈看了猫娘一眼：“先去吃饭吧。”
——他好像真的有什么办法？
林瑜满腹狐疑的跟在秦澈身后，走下阴森的楼梯。
三人坐进克劳迪亚的身体，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秦澈随手打开车内的收音机，广告声顿时充斥整个车厢：
“大家应该都听说了，钢之城屠夫饲料厂，已经推出了物美价廉的变异牛排，正式进军餐饮业。”
“今天，我们的记者采访到了屠夫饲料厂的总裁——奥德利.托特先生本人！”
“大家好，我是奥德利.托特。”
“您好，托特先生。屠夫饲料厂生产的牛排，吃过的人个个都是赞不绝口！”
“谢谢支持，我们会继续为大家提供更好的食物。”
“在这里，我想请您小小的泄露一下商业机密：你们的牛排是怎么做到以如此低廉的价格，兼顾品质和口感的？是从沙漠里收购的变异双头牛吗？好像找不到这么多牛肉吧！”
“关于这个，请允许我保密。”
说到这里，奥德利.托特轻笑一声：“我们的牛排是使用了变异牛肉，搭配特殊的合成材料，已经通过了钢之城食品安全验证，大家可以放心食用。”
一直都对牛排很感兴趣的林瑜，耳朵微微抖了一下：“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天知道他这个‘合成材料’是什么。”秦澈笑了笑：“没准是人肉。”
“怎么可能？”林瑜反驳道：“城里哪来的这么多尸体生产牛排？大部分都火葬了好吧！”
“啊，我也觉得不太对。”和林瑜一起坐在后排的夏夜说：“最好还是别吃了吧。”
在钢之城这样的地方，“物美价廉”完全就是可疑的代名词。
秦澈知道，屠夫饲料厂生产的这个什么变异牛排，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唉，算了算了，我不买牛排了，行了吧！”
林瑜挠了挠头：“我们去哪儿吃饭？”
“先回去换衣服。”秦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死者长衣。
……
夜深了，钢之城的市中心依旧灯光璀璨。
各色霓虹灯映亮了繁华的街区，衣着华贵的衣冠禽兽们在街上谈笑风生，与旁边正在上演真人gta的贫民窟，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不到一个月前发生了大劫案的道尔顿酒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站在十二层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身披黑纱的极野雾子拿起酒杯，品了一口2082年的沙漠葡萄酒。
她调整了安装在胸下面的支撑外骨骼，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
身为大侦探，经常会进行高强度调查，劳累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只要能查出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她愿意付出一切。
被葡萄酒染红的双唇微启，吐出带着醉意的名字：
“贝恩……”
自从和贝恩见面以来，对那个神秘罪犯一见钟情的极野雾子，一直在调查对方的下落。
头戴曲棍球面具的美男，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此之后再没出现过。
极野雾子利用财团的人脉，在各种罪犯聚集地都安插了线人，结果连个毛都没找到。
她也试着重新联络天蝎帮，但帮主拒绝了见面请求。
——贝恩真的存在么？抑或只是自己的幻觉？
回想起令自己神魂颠倒的那个身影，极野雾子不愿意相信那男人是假的。
她可以肯定，钢之城绝对有一个犯罪皇帝隐藏在幕后，暗中操控城内的各种小喽啰。
在看了今天的荒沙大逃杀选秀之后，极野雾子也总算找到了突破口。
她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重新观看大逃杀选秀的投影录像，把目光全程聚焦在“欢乐队”身上：
在比赛开始之前，欢乐队使用扑克牌进行的交流，绝对是某种暗语。
正如她当时推断的那样，那种神秘的暗语可能是犯罪团伙交流的暗号，说不定正是贝恩传授的。
而且，这支由三个“怪物”组成的队伍，也令她感受到了微妙的熟悉感。
半人马小姐和判官姑且不提，那个身高四米，还能变身古神的“触手怪”，极野雾子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思索片刻，她眼前浮现出在和贝恩见面时，被自己忽视的天蝎帮帮主那娇小的身影。
“那个女孩……好像也是触手怪吧？”极野雾子沉吟着。
——钢之城的“触手怪”并没有那么多，自己亲眼见过的只有天蝎帮的帮主。
不过，这个人高马大的“大章鱼”，和天蝎帮的那女孩，体型完全对不上。
这种时候，就要发挥侦探的推理能力了。
钢之城赫赫有名的大侦探，缓缓闭上眼睛。
沉思了一会儿之后，她再次睁开双眼，开口道：
“是她妈。”
——欢乐队的那个女人，不管是温和的说话方式还是软弱的气场，都和天蝎帮的那个女孩极其相似。
很显然，她就是天蝎帮帮主的亲妈没错了。
而天蝎帮的帮主认识贝恩，也就是说，欢乐队的触手怪说不定会知道贝恩的下落！
“我要会会这个‘触手女王’。”
极野雾子微微一笑，拿起手机拨通了托格先生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的男声，比平时更加粗野：“极野家的小妞？找老子干嘛？”
“你们的节目组，有兴趣安排获胜者的赛后采访吗？”
大侦探凝视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采访一下欢乐队，我可以免费当嘉宾。”
“安排个屁，滚！”托格把电话挂了。
吃了闭门羹的极野雾子放下电话，打开了林瑜的手音直播间，观看刚才直播的回放。
就算托格那边不安排采访，也总有办法和那个触手怪见面。
到了那时候，身为经验丰富的侦探，自己有一百种方法从她口中套出贝恩的情报！
一想到有机会与贝恩重逢，极野雾子总是保持优雅表情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傻笑：
“贝恩，我是不会放弃的，嘿嘿嘿……”
第125章 让我康康你的xp
第二天，当秦澈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昨晚被林瑜灌了不少酒的他，嘴里还弥漫着原子能啤酒的气息，脑袋也还在隐隐作痛。
说到钢之城的酒类，就是两个字——劲大。
虽说只是啤酒，喝到嘴里也有种快要爆炸的感觉。
“唔……”
秦澈拿起还在震动的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骗术师。
他按下通话键，揉着眼问道：“怎么了？”
“秦先生，我来汇报关于炼狱区的事。”
骗术师这次换成了一个纤弱的女声，听起来令人不禁产生一丝保护欲：“我碰到了一点儿麻烦，需要您的帮助。”
秦澈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林瑜，问道：“怎么了？”
“之前我对您说过，要前往炼狱区，必须佩戴特殊的虚拟成像头盔。”骗术师解释道：“我只知道一个人在出售这种头盔，但他的精神……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怎么回事？”秦澈问。
“他的精神似乎崩溃了，我去的时候看到他正在大量吸烟饮酒，嘴里说着一些莫名奇妙的哲学言论。”
骗术师咳嗽一声：“我和平时一样想要从他那儿买头盔，但他的心态崩了，严词拒绝了我。”
“直接把头盔抢过来不就完事了。”秦澈说着穿上t恤和长裤。
“那家伙是经验老到的黑市商人。”骗术师回答：“他的货物都存放在大型保险箱里，安保系统连接着他的心率探测器，只要侦测到他失去生命反应，或是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人试图打开保险柜，里面的所有货物就会被自动销毁。”
“绑架他怎么样？让他自己打开。”秦澈来到洗手间，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帅脸。
“不行，根据我抢劫时的经验，这种保险箱可以识别并接收主人的语音。只要他发出特定的声音暗号，里面的东西也会被毁。”
说到这里，骗术师停顿了一下：“好像最高级的设备，甚至能判断主人的心理状态，一旦侦测到他过度恐惧或是愤怒，也能启动自毁程序。”
“哦，所以只能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拿出头盔对吧。”秦澈说。
“正是如此。”
骗术师继续道：“为了打动那个颓废的老男人，我昨天使用了各种女性化伪装，但他丝毫不为所动。”
“他丧偶了？”秦澈猜测。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他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女的不行，男人的伪装试了么？”秦澈问。
“也试了，尝试了骚0和猛1，但是都不行。”
骗术师叹了口气：“我甚至加载了萨摩耶和夏夜小姐的伪装，但他似乎也不喜欢furry和人外娘。”
“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特殊伪装衣出场了对吧。”秦澈拿起牙刷。
“没错，只能靠您的伪装衣了，秦先生。”骗术师说道：“下午我们去试试如何？我去接你。”
“好。”
……
下午两点，林瑜刚睡醒的时候，骗术师的猎马人超级跑车，已经停在了门前。
秦澈拎着存放xp伪装衣的提包走出门外，只见车门敞开着，戴墨镜的黑衣美女坐在跑车的驾驶座上，两条大长腿搭在车外，看起来颇具美感。
“嗨，秦先生。”那女人对他挥挥手。
“挺帅的。”秦澈坐到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
骗术师和往常一样，永远不以真面目示人。
秦澈只知道这家伙的身材瘦小，其他的一概不知。
跑车驶过钢之城空旷的街道，进入第十八号贫民区——梦魇区。
骗术师所说的男人，就居住在距离“美羊羊变异羊排”不远的位置。
那是一座破破烂烂的独栋建筑，门前的草坪全部枯萎，看样子像是遭遇了强力辐射。
“老办法。”秦澈说着把xp伪装衣的摄像头交给骗术师，接着戴上成像墨镜。
骗术师肩膀的镜头拍摄到的画面，顺利的被墨镜接收，附近的声音也被传输到秦澈的耳机里。
“ok，出发吧。”躲在车里的秦澈，对骗术师竖起大拇指。
他穿上xp伪装衣，在等待读取对方xp的同时，观察墨镜拍摄到的画面。
骗术师来到门前，推开并未上锁的门，进入乌烟瘴气的客厅。
进入镜头的是满地的垃圾，萦绕在客厅里的烟雾，以及坐在沙发上的老男人。
那个装了合金下巴的老头，嘴里叼着五支烟，飘出袅袅的烟气。
他双眼通红，脸上的皱纹深得能藏进一条蛇，很久没洗过的长发糊成一团，一副无药可救的颓废模样。
看到登门拜访的骗术师，那男人只是瞥了一眼，一丁点儿要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厕所空荡荡，大便在人间……”他说。
听着对方难以理解的怪异言论，骗术师露出礼节性的微笑：“我是来找您商讨购买事宜的。”
“现在不开张。”那男人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流浪狗：“人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货该不会是真的丧偶了吧？
思索的同时，秦澈启动了xp伪装衣的分析系统，锁定了那个生无可恋的老男人。
“我是来买枪的。”骗术师熟练的说谎，为秦澈拖延时间。
“枪？什么枪？”老男人不耐烦的摇头：“枪不是好东西，只会夺走人的性命！别他妈买那种玩意儿……”
秦澈能看得出来，这货肯定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才变成了这个鸟样。
从客厅脏乱差的情况来看，此人应该是颓废了有一段时间了。
不过，哪怕再怎么颓废，也会有完美符合xp的梦中情人。
只要能扮成那个模样，这个老男人就会心甘情愿的拿出通往炼狱区的必备道具——虚拟成像头盔。
骗术师在屋子里和那男人说着话，拖了五分钟左右，秦澈眼前亮起了提示：
解析完成。
“开始加载。”
伴随着秦澈的命令，xp伪装衣再度启动，在他身上制造出以假乱真的超精细投影。
随着投影的加载，秦澈身上的肌肉萎缩了不少，皮肤变得比之前更白。
黑色背带裤外加白衬衫的装扮，被投映在身体上。
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的伪装造型，他稍稍睁大了眼睛。
“这难道是……”
两分钟后，骗术师这边还在强行尬聊，伪装完成的秦澈走进客厅，来到那个老男人面前。
“你好。”秦澈说。
“……”
看到走进屋子里的人，老男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钢牙叼着的五支烟也顺势滑落下去。
他眼里闪烁着泪花，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颤巍巍的开口了：
“小金老师，你果然还活着……”
第126章 刺客与医生的爱情故事
爱情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不讲道理。
有时只是擦肩而过时多看了一眼，就会一见钟情。也可能是在危难中触发了“吊桥效应”产生情愫。还有人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爱上伤害自己的人。
——当然，钢之城的“爱情”，大部分是付了钱之后开始两情相悦，持续几分钟或是几十分钟，然后干脆利落的分手。
被称为“老崔”的崔维斯.菲利普先生，是钢之城里极其稀少的，对待爱情态度很认真的男人。
这个单身到五十岁的老男人，当年也曾是个帅哥。
他曾是钢之城的刺客组织“兄弟会”的成员，沿用至今的刺客社区，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那时候的老崔，还是个肌肉异常发达，男人味十足的猛男。每次回到位于蛇窟的家中，路边都有不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
不过，他对那些肤浅的女人不感兴趣。
他喜欢男人。
身为一位常年从事刺杀工作，时不时会被猪队友坑害，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的冷酷刺客。他曾经被兄弟会的一位清秀的男医生，救治过不止一次。
医生的动作轻柔，声音悦耳，每次都是微笑着给他注射麻醉针，然后取出他体内的弹片，对伤口进行缝合。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老崔慢慢的喜欢上了这位医生。
为了能多和医生见面，他甚至会故意在自己身上添一些伤口。看着医生一边嗔怪一边为自己治疗，有种莫名的快感。
即使已经过去了二十五年，老崔依然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和医生见面时的情景。
那天，他在执行刺杀任务时故意被发现，坑死了一名队友，自己也中了三枪。
回到基地之后，他顺理成章的去找医生，却发现医生正在血迹斑斑的诊室里收拾东西。
“你要出门？”老崔问。
看到他的出现，医生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是啊。”
“去哪儿？”老崔继续提问。
“我打算回家，这活儿太累了，不想再干了。”医生说。
听了这话，老崔不禁沉默了。
他知道，医生外表柔弱，内心却异常倔强。只要做出了决定，就再也不会更改。
老崔叹息一声，躺到病床上：“帮我处理伤口。”
“好。”
医生缓步走过来，检查他下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的下巴不太行了，我给你换个合金的吧，这边的仓库里正好还剩一个，就当是最后的礼物了。”
老崔皱起眉：“那东西很贵。”
“没事儿，不收钱，反正我也要走了，兄弟会想要账也找不到我。”
医生清秀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坏笑，澄澈的双眼眨也不眨地与他对视：“换下巴很痛的，要全麻，可以吗？”
“嗯。”老崔点点头。
医生拿起针头，给他注射了强效麻醉剂，老崔的意识很快便开始恍惚。
在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似乎听到了医生模糊不清的话语：
“配型合适，把尾款打到……”
当躺在病床上的老崔再度醒来的时候，医生早已不知去向。
他慢吞吞的站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
原来的下巴被合金材质的下颌取而代之，咬牙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即使是最后一次，医生的技术依旧精湛。
就在老崔感动得不行的时候，腰侧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掀起上衣，映入眼帘的是蚯蚓般的丑陋缝合痕迹。
自己少了一颗肾。
……
第一次恋爱以失败告终，老崔退出兄弟会，在梦魇区买了栋房子隐居。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直到一个和医生容貌相仿的男人出现为止。
那男人名叫金哲驰，隶属于群星娱乐旗下，是个流量明星。
虽说体型比医生壮了不少，但金哲驰的脸却和医生有几分相似。
而且，金哲驰在屏幕中总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更是令老崔心动。
——至少，这个男人不会在离开时带走自己的肾。
在发现了金哲驰之后，老崔一直在关注这个男人。
他买了金哲驰的每一张专辑，看了金哲驰登场的所有综艺节目，甚至久违的重拾刺客的行当，通过自己擅长的隐秘跟踪，调查金哲驰平日里都在做什么。
对金哲驰的爱，一直被他隐藏了四年。
就在老崔终于鼓起勇气，打算登门拜访，向“小金老师”告白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因为一系列的舆论事件，金哲驰的风评一泻千里。
在沙漠中的核弹爆炸之后没多久，金哲驰就彻底失踪了。
老崔疯狂的寻找了半个月，几乎找遍了钢之城每个可疑的角落，结果一无所获。
自那之后，他开始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用烟酒麻痹自己，幻想着自己喜欢的那个男人，有一天还能再次出现在眼前。
今天，他的愿望实现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看着出现在家里的金哲驰，老崔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连滚带爬的冲向那个男人。
金哲驰有些嫌恶的后退几步，避开了他颤抖的双手：
“我是来买东西的。”
“好好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老崔忙不迭的说起了土味情话：“我的心也一起给你。”
“两个虚拟成像头盔。”金哲驰冷声说：“我要去炼狱区。”
“噢，没问题！”
老崔冲进储藏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两个外形酷似摩托车头盔的铁灰色护具，交到金哲驰手上。
“多少钱？”金哲驰问。
“不要钱，都给你。”老崔露出谄媚的笑容。
——心爱的男人就在面前，一直都在忍耐的他，却再度失去了触碰对方的勇气。
用言情小说的台词来说就是：“他的爱过分隐忍，眼前的人又太过耀眼。”
“我会回来的。”金哲驰拿着头盔转身离开。
好像刚才那个女的也跟着走了，但那并不重要。
得知了金哲驰还活着，老崔已经心满意足了。
……
拿着头盔的“金哲驰”以最快速度冲进跑车，在被路人注意到之前，解除自己身上的伪装。
骗术师发动猎马人的引擎，驾车迅速离开梦魇区，回到伊甸园的街道。
秦澈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两个铁灰色头盔，问道：“所以炼狱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需要这个？”
“虽说许多人都是有去无回，但炼狱区其实并不是什么‘危险地带’，反而非常安全。”正在开车的长腿美女笑了一声。
“这和头盔有关系么？”秦澈问。
“当然，头盔就是让我们回来的关键。”
骗术师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炼狱区的居民，根本不像外面说的那么危险。他们只是……脑子都不太正常而已。”
第127章 啊♂，幻想乡
听了骗术师模棱两可的描述，秦澈也来了兴致：
“怎么个不正常法？”
钢之城的绝大多数居民，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儿问题。如果只是单纯的精神病，也没必要特别强调。
很显然，炼狱区的情况，和这座城市的其他区域不大一样。
“今晚我会详细讲解的，现在还得先下载一些东西。”
说话间，骗术师踩下刹车，猎马人稳稳停在秦澈家门口：“秦先生，您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歌？”
“摇滚和说唱。”秦澈随口回答。
“喜欢看的电影呢？”骗术师继续询问。
“成人类型。”
“哪种？”
“血腥暴力邪典搞黄色都行。”
“那好，我会为您准备的。”骗术师点头：“把头盔交给我就好。”
目送骗术师开着跑车消失在街道尽头，秦澈回到家里脱掉特殊伪装衣，换上平时的休闲装束。
听起来，骗术师是要在虚拟成像头盔里，存储自己喜欢的歌曲和电影。
那么问题来了，这么做究竟意义何在？
正在思索的秦澈来到卧室，忽略了浴室里传来的微弱水声。
他正要打开电脑，浴室门突然打开了。
伴随着萦绕的雾气浮现而出的，是一道平得催人泪下的身影。
“啊。”秦澈面无表情。
“啊！”林瑜满脸通红的把手里的梳子扔过来：“别看我！”
在那个瞬间，秦澈身体有如神助的动了起来，骤然闪身避开这一击。
啪的一声，金属材质的半机械人专用梳子，如同一颗子弹钉穿墙壁，露在外面的半截不停颤动。
“……”
意识到自己躲闪致命攻击的“强制闪避”被触发了，秦澈微微皱眉：“我是不是该感谢室友不杀之恩？”
“谁让你瞎看的！”
裹上漆黑浴巾的林瑜，身上散发淡淡的机油清香：“没看到什么吧？”
“只看到了钢板。”秦澈笑了笑。
“钢板怎么了，华丽的流线型很有美感好吗？”
林瑜不服气的说着，后腰上的排气口喷出热气，吹干茶色的长发。
看着马戏团四人组里的“女儿担当”，秦澈开口道：
“对了，我明天要出门一趟，记得好好吃饭。”
“去哪儿啊？需要我一起吗？”林瑜立刻提问。
“炼狱区，和骗术师一起。”
“啊？”林瑜眨了眨眼：“听说炼狱区很危险，里面都是些逃犯，你们两个真的可以？骗术师好像没有战斗力吧！”
“出了问题直接跑路就完事了。”秦澈回答。
由于骗术师说的很朦胧，他现在也不知道炼狱区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不过，如果真像骗术师所说的那样，炼狱区实际上是个很安全的区域，而且里面都是些精神病患者的话，也就是说……
“该不会是洗脑吧。”秦澈若有所思。
“你在说什么啊？”林瑜轻抚刚吹干的长发。
“没事，马上就能知道了。”
……
晚上八点，林瑜重新出道的第二场直播，在大贫困带的别墅里开始了。
由于夏夜回去处理天蝎帮的事务了，今天没能继续客串。
秦澈这次也没出镜，在别墅荒芜的院子角落里拿起手机，接收骗术师发来的讯息：
“已经准备好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问。
“我找到了一段录音，您听了就知道了。”
秦澈接收了骗术师发来的语音，耳机里响起一个虚弱的女声：
“你们……真的要这么做？”
接着传来的，是慷慨激昂的男声：
“当然了，这也是为了让钢之城不至于崩溃。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博士。”
“我要是不答应呢？”被称为“博士”的女人叹了口气。
一阵拉枪栓的声音。
“好吧，你们打算怎么完成这种事？”博士再次发出声音。
“我知道，您和您的团队制作了一台划时代的超级建模机，应该是叫做‘造梦机’没错吧？”那男人嗤嗤的笑出声。
“你在我的团队里安插了间谍。”博士的语气有些气愤。
“虽然造梦机已经没了，但设备的参数上传到加密服务器了。我们需要您重新制造出一台造梦机，然后用它对炼狱区的居民进行‘净化’，很简单吧？”
“光靠我一个人不行。”女声愈发虚弱。
“永恒电力集团为您提供了最顶尖的工程师团队，大批的精英任您差遣，只要能制造出我们需要的特化版‘造梦机’，您就自由了！”
“你要用我的设备，对这些人洗脑……”博士低声说：“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他们都是他妈的罪犯！”
那男人突然咆哮起来：“把这些人改造成好人有什么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钢之城能继续存在！”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秦澈摸了摸被吼声震得隐隐作痛的耳朵，发了条信息过去：
“所以他们是用‘造梦机’给住在炼狱区的罪犯洗脑了？”
“正是如此。”骗术师很快回答：“关于这台设备的具体用途，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但藏匿在炼狱区的罪犯，的确都被净化了。”
“然后，钢之城的财团操控了媒体，继续放出假消息，让罪犯们以为炼狱区是最佳藏身处，一个接一个的进去送。”秦澈输入了自己的推断。
“是的。”手机屏幕上出现骗术师的回复：“所以我们需要虚拟成像头盔，通过播放其他内容，抵御‘造梦机’的洗脑。”
秦澈骨节分明的手指，从手机屏幕上方的投影键盘划过：“我明白了。”
和自己之前的猜测差不多，炼狱区的居民果然是被洗脑了。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净化”了那些罪犯的设备，竟然正是传说中的造梦机。
而且，录音里那个女声，似乎就是建模师故事里提到的“博士”没错了。
——那就去见识一下造梦机的威力吧，说不定会很有意思。
想到这里，秦澈已经开始心潮澎湃了。
接着，骗术师又发来一条信息：
“除了炼狱区的居民以外，钢之城只有极少数人了解那里的真相。这些人都躲得离炼狱区远远的，还给那片区域起了个名字。”
“别搁这儿断句，名字是什么？”秦澈敲击键盘。
两秒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骗术师的回应：
“幻想乡。”
本书值得纪念的第一个单章(关于加更的情报)
各位钢之城的小伙伴们，大家晚上好。
本来今天是预计有加更的。但是这几天楼里有大规模装修，白天噪音惊人，对我这种黑白颠倒的夜行生物简直是致命打击。
昨天睡了5小时，今天两次加起来一共睡了3小时，这会儿人已经快升天了。
于是，加更决定改为从明天开始，希望大家体谅一下。
目前的情况是有“谢昆仑”和“索瞳”两位盟主。+20。“许尔言”和“秦心丶酱”两位舵主。+2。收藏+1，月票+2，订阅+1。
一共需要加更26章，我会还完的。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等我先去睡一觉，至少晚上不会装修……
第128章 卑微的鼠人
午夜时分，钢之城贫民区一如既往的安静祥和。
白天为了躲避守卫团和赏金猎人，还算比较低调的劫匪们，借着夜幕的掩护纷纷出动，一个个都出来干活了。
那些靠着狩猎通缉犯吃饭的猎人们，也都进入了杀戮模式，遇到可疑的人直接开火，先把对面宰了再说。
位于炼狱区下方的钢之城第十二区——铁锈带，此时已经陷入混沌模式。
枪炮声连绵不绝，随处可见枪械开火的亮光。
理念不合的战士们一边对射，一边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
“崽种，有本事露个头？爷要干爆你的脑袋！”
“哎呦，你受伤啦？让我看看！”
“看老子新买的火箭筒……扳机在哪儿？”
“蠢货，别发射！你他妈拿反了——”
轰！
一团火球从街角升起，狂飙的猎马人跑车从火里冲出来，带出灰白的硝烟。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秦澈，看着变身成少年形态的骗术师猛打方向盘。
街上响起噼里啪啦的枪声，靠在墙边的几名匪徒应声倒下，秦澈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战争片片场，倒是异常的刺激。话说回来……
“你真的没法战斗么？”他看了看正在加速的骗术师。
从开车的状态来看，骗术师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甚至到了能在高速行驶时躲开火箭弹的程度。
这样一来，此人之前说过的“自己不能战斗”的言论，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嗯，我受过伤。”
骗术师轻笑一声拉下手刹。高速狂飙的猎马人在路口来了个漂亮的漂移，撞飞了站在路中央的一名劫匪。
“我现在的体能，不适合战斗。”
“所以你以前战斗过是吧。”秦澈眯起眼睛。
——对于这个神秘莫测，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教派成员，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毕竟，对未知的探索欲是人类的本能，即使乐子人也不例外。
每次和骗术师聊天，秦澈都会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往这货身上引，试图通过各种手段，从对方嘴里套出情报。
不过，骗术师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对于自己的过去，这货从来都是讳莫如深，无论怎么旁敲侧击，都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以前的事情我记不清了。”
身穿蓝色运动服，有点儿像李华的少年，微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猎马人穿过街道上的硝烟，冲进一座地下停车场，在角落里来了个急刹车。
纵使强化了身体素质，乘坐了这货开的车，秦澈还是有种想吐的感觉。
下车之后，他靠在墙边沉默了一会儿，接过骗术师递过来的虚拟成像头盔。
“我们现在进去？”秦澈问。
“嗯，午夜时分是炼狱区洗脑程度最轻的时候。”骗术师点点头：“那里的居民都是早睡早起，为了节能，造梦机在晚上会关闭一部分功能，以低耗模式运转。”
秦澈拿起手机打开地图，自己目前身处的位置，是铁锈带与炼狱区的交界处。
“从哪儿进去？这里应该有守卫吧？”他随口提问。
“我正好知道一条秘密通道，不会被守卫察觉到。”
骗术师说着戴上头盔，矮小的全息投影闪烁了一下，然后迅速回归正常。
“你可真是钢之城的百科全书。”秦澈感慨道。
作为第一个被重新招募的混沌秩序教派成员，骗术师简直是万能型辅助。任劳任怨工作效率极高，哪怕放到企业里也是那种可以一直996的模范社畜。
——不过，对于这个一直在隐瞒自己身份的神秘人，秦澈也并未完全信任。
“秦先生，请戴上头盔。”骗术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澈戴上铁灰色的圆形头盔，面部被不透明的液晶屏幕覆盖。
眼前的画面短暂消失了片刻，然后恢复到戴头盔之前的样子：
“这是拍摄了现实世界的画面？”他问。
“是的，在造梦机没有开始洗脑的时候，头盔显示的是内置摄像头拍到的前方景物。”
骗术师补充了一句：“进入炼狱区之后，请千万不要摘掉头盔。”
“我明白了。”秦澈笑了笑。
他的视野左上角，显示着头盔目前的电量：百分之九十八。
二人离开停车场，避开了激战正酣的几名佣兵和劫匪，来到炼狱区的边缘。
与深渊区一样，这片“危险地带”也被高墙围住，漆黑的墙壁阻挡了二人的去路。
墙壁上隐约可见各种乱七八糟的涂鸦，骗术师贴着墙边走了一会儿，在一个绘着大便的涂鸦前面停下。
他弯下腰，用手扒开脚边堆积的杂物，露出一个带把手的锈蚀井盖。
“就是这个。”骗术师回头看着秦澈：“您来打开吧，我没力气。”
秦澈上前一步，双手抓住井盖的把手，凭借一身的肌肉，轻而易举的拉开井盖，露出下面黑漆漆的洞口。
二人抓着井里的金属梯爬下去，虚拟成像头盔的摄像头切换到夜视模式，眼前的黑暗化为一片绿色。
下水道里潮湿而又阴暗，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垃圾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气息，可谓是韵味十足。
二人在圆形的管道里前行，走过c型的拐角，前方的泥泞地面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脚印。
“嗯？”
看着地上的脚印，秦澈停住脚步。
虽说和人类的脚大小差不多，但那些脚印可以清晰分辨出四根脚趾，不像是人类留下的。
“这……”
秦澈正要说话，前方的通道里，响起一个纤细的女声：
“你们是什么人？”
“观光客。”秦澈回答。
“来炼狱区观光？你们来错地方了。”那女人叹了口气：“回去吧，现在走还来得及。”
“其实我们是来找人的。”秦澈凝视着前方的通道。
地上那些新鲜的脚印，莫非是这个人留下的？但那些脚印不像是人类的，也就是说……
“鼠人？”秦澈问。
“……”
通道里一阵沉默。
一分钟后，一道矮小的身影缓缓走来：
她的身体缩成一团，皮肤上长着灰色的毛发，身上挂着没被全部腐蚀的衣服残片。
两只大脚踏在肮脏的烂泥中，暗褐色的卷发下面，露出还残存着些许人类特征的面孔：
“我是下水道鼠人——不知火，劝你们赶快离开吧，在变成我这种模样之前。”
第129章 我要自己上厕所
面对灰色毛皮的鼠人，秦澈微微皱眉。
没想到钢之城的下水道里，还生存着这种奇异的生物。
而且，听鼠人的说法，她是在炼狱区变成这种模样的。也就是说……
秦澈回想了一下，当初在马戏团的通缉令旁边，看到过“不知火”这个名字。
不知火的通缉令悬赏九十万，和马戏团四人组单独拎出来的赏金差不多。
那张通缉令的照片上，是一个褐色头发，意气风发的美女。
由于身材丰满，自己当时还多看了几眼，所以直到现在还有点儿印象。
“我见过你的通缉令。”秦澈注视着畸形的鼠人：“贴在我的旁边。”
“……”
鼠人低下头，黑乎乎的小眼睛不停旋转，像是想起了过去的美好时光：
“回去吧，现在还来得及，要不是来了这里，我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到底发生什么了？”一直沉默的骗术师开口了。
不知火用小爪子挠了挠尖尖的脑袋，嘴边的几根毛微微颤抖：“是……永恒电力集团……”
“他们在这里做实验？”秦澈看着前方的环形管道。
——永恒电力集团是钢之城最大的财团，也是财团联合会的发起人。
他们控制着整座钢之城的电力供应，基本上算是垄断了这座城市的能源。
关于永恒电力集团，钢之城的居民们都讳莫如深。有传言说这家财团在城内安插了许多眼线和刺客，任何胆敢说他们坏话的人，都不留痕迹的永远消失了。
这样说来，炼狱区也是由永恒电力集团控制着，录音里强迫博士在这里重建造梦机的那批人，肯定也是永恒电力集团的成员。
“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人体改造实验。”骗术师有些诧异。
“永恒电力集团已经疯了……”
不知火慢吞吞地说着，尖细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他们好像要开个什么动物园，于是拿这里被洗脑的居民作实验，把他们改造成动物。”
“为了改造我们，他们还从托格军工厂请了一个变态，那个人叫……叫什么来着……”
“炼金术师。”秦澈说。
“对，就是这个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地狱都容不下这种畜生。”
不知火用细小的前爪摸了摸自己的嘴：“他改造了不少人，然后把他们都带走了，只有我和美人鱼逃了出来……”
“美人鱼躲在下水道里？”秦澈眨了眨眼。
听到这种名字的组合，令他不禁回想起自己穿越前欣赏过的电影。
“怎么样，秦先生，还要继续前进吗。”骗术师问。
看了看面前被改造的鼠人，秦澈点点头：“当然，都到这儿了，不进去岂不是太可惜了？”
目睹了不知火的惨状，他不仅没有被吓到，对炼狱区的兴趣反而更加浓烈了。
——地面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造梦机又是如何对居民们进行控制的？居住在这里的混沌秩序教派成员“长者”，究竟又是何方神圣？
“既然是您的选择，希望您不要后悔。”骗术师仰头看着他。
“哈，爷什么时候后悔过？”秦澈笑了笑。
“……”
眼见二人并不打算离开，不知火挠了挠头，缓缓退到一旁：
“你们回不来了……”她低声说。
“有这话我就放心了，至少不是死亡g。”秦澈笑道：“要是你说‘回来之后我们就结婚’，那才是麻烦了。”
“谁会结婚啊！”不知火脸一红，转身溜走了。
目送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下水道深处，骗术师摇了摇头：“您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我长得帅是有原因的。”秦澈挺起胸膛。
“而且还非常无耻。”骗术师补充了一句。
“别聊天了，走起。”
二人穿过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在复杂的排水系统里绕了十分钟左右，爬上锈蚀的金属梯。
从井里爬出来的时候，时间是凌晨一点三十分。
回头看了看漆黑的墙壁，秦澈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潜入了。
然后，他发现手机没信号了。
为了不让这片城区的真相泄露出去，和大逃杀选秀的场地一样，炼狱区也安装了信号屏蔽装置。
至于他们在隐藏什么……
戴着虚拟成像头盔的秦澈，看着炼狱区高墙后面的低矮建筑群。
这里看起来就是那种典型的贫民窟，和钢之城的其他地方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令人比较在意的，是夹杂在建筑群中的十几座信号塔。
“那是造梦机的信号投映装置？”秦澈问。
“不，是白噪音发射器。”骗术师回答。
话音未落，炼狱区突然响起了沉闷的声音：
嗡嗡嗡……
那是令人烦躁的重低音，仿佛在直接震荡心灵。虽说里面没有说话声，也听不到什么旋律，但却仿佛魔音灌耳一般，令秦澈有种进入贤者时间的感觉。
接着，虚拟成像头盔里播放的摇滚乐，把他开始恍惚的意识拉了回来。
“呼……”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秦澈松了口气。
一首歌放完，震荡整座炼狱区的重低音也消失了，耳机里响起骗术师的声音：
“白噪音发射器也是永恒电力集团的杰作，这种低频噪音可以令人意识恍惚，搭配造梦机制造出的虚拟建模，让居民们永远活在虚构的世界中。从凶残的罪犯，变成永恒电力集团的傀儡。”
“他们怎么看到的虚拟建模，是深渊区那种空中投影么？”秦澈问。
“要从正门进入炼狱区，必须在士兵们的监督下戴上风镜。”
骗术师解释道：“那是特殊的vr眼镜，实际上就是造梦机的输出终端，只要戴上它，就会在不久后看到幻象。”
“把眼镜摘了不就完事了？”秦澈有些纳闷。
“风镜外面抹了延迟生效的强力胶。”骗术师说。
“草，我还以为有什么特殊技巧。”秦澈吐槽。
“这会儿应该是到了设定好的活动时间，所以居民们才会被唤醒。”
骗术师环顾四周，猜测道：“这个时间，应该是要起夜了吧，大概是要让居民们上厕所。”
站在墙边的二人，藏在高墙的阴影里。
没过多久，扬声器再度发出声音。
这次响起的不是摄人心魄的“魔音”，而是指导居民们活动的提示音。
伴随着悦耳的轻音乐，炼狱区几乎所有的房子同时亮起灯，整齐划一到恐怖的程度。
然后，一个可爱的童音，响彻整座炼狱区。用唱歌的方式，引导变成傀儡的居民们开始活动。
刚听了第一句，秦澈就差点把一口老血吐在头盔里：
“今天开始我要自己上厕所。”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小看我。”
“永恒电力教我上厕所秘诀。”
“我等不及了我要上厕所。”
“上厕所时，不能吃东西~”
“上厕所时，节约用纸~”
“上厕所时，不能玩玩具~”
“上完厕所，冲水哦~”
第130章 他的名字非常危险
一首《我要自己上厕所》结束后，所有建筑的灯同时熄灭。
很显然，被洗脑的居民们又回去睡觉了。
“啊这……”秦澈凝视着熄灯的建筑群：“所以，这里的所有人都被洗成了幼儿园智力水平是吧？”
“没错。”
骗术师点了点头：“除了白噪音和幻象建模之外，永恒电力集团甚至用上了神经性毒气，把所有的居民都洗成了傻子。”
此话一出，秦澈顿时头皮发麻，感觉身上有几百只蚂蚁在爬：“你怎么不早说有毒气？”
“没关系，都是在白天释放，晚上还是很安全的。”骗术师回答。
“机器人和半机械居民怎么处理？”秦澈问。
“那就更简单了，只要改写程序就行。”骗术师笑了笑：“对于永恒电力集团这种巨型财阀来说，要找到能改写程序的人才可太轻松了。”
听完了骗术师的陈述，秦澈不禁感慨道：“这里才是真正的‘伊甸园’啊。”
从某种意义上说，比起自己居住的区域，炼狱区更能配得上“伊甸园”这个名字。
这里的所有居民，都在永恒电力集团多管齐下的措施之下，被洗成了智力低下的傀儡。
不过，在秦澈看来，这些人说不定比其他贫民窟里，每天挣扎求存的居民们更幸福一些。
——他们活在虚假的世界中，基本丧失了思考能力，每天就是吃吃睡睡，过着混吃等死的好日子。
但是，只要能活得快乐，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区别？
除了像不知火那样，被改造成动物的可怜人之外，这里的大部分居民，都生活在虚构的幻想之中。
而且，秦澈更在意的是另一点：
——光是通过数据重新制造的山寨版“造梦机”，就拥有如此强悍的洗脑能力。
那么，建模师保存的正版造梦机，岂不是更加恐怖？
如果能想办法从那片死亡地带里，取出原装正版的造梦机，再用那玩意儿制造高精细度建模的话，自己或许真的可以站上钢之城娱乐业的巅峰！
但在那之前，还要想办法应付城内最危险的财阀。
——别的财团姑且不论，一旦得知真正的造梦机重现江湖，永恒电力集团肯定会千方百计的进行抢夺。
虽说夏夜和林瑜非常能打，也没办法对抗财阀的一整支军队外加各种炸弹洗地。
要想使用造梦机，首先要解决的是永恒电力集团的问题。
就在秦澈兴致勃勃的思考着，该怎么搞死钢之城最大财团的时候，骗术师已经朝着建筑群走去：
“秦先生，可以出发了。”
“ok。”
秦澈启动混乱引擎，重新看了一下长者的坐标。
由于手机没信号了，内置地图无法使用，无法通过坐标确定长者的确切位置，只能判断出是在炼狱区的西南方。
二人避开大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在阴森的巷子里缓步前行，向着西南方走去。
这里的建筑都是千篇一律的小房子，外形毫无特色。
毕竟，对于生活在幻象中的老哥来说，现实的居所已经无关紧要了。
不远处的街道上，响起嘎吱嘎吱的机械关节摩擦音。
两具安保机器人在街上巡逻，搜索着摆脱了洗脑，准备逃跑的“觉醒者”。
等到机器人走远之后，秦澈小声问道：“炼狱区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很久了。”
骗术师靠在墙边，开口道：“一开始永恒电力集团是打着‘免费虚拟电影’的旗号，向炼狱区的居民发放vr眼镜，原住民还以为他们是真的想放电影。”
“然后这儿就被宣传成了钢之城的危险区域，吸引罪犯们过来送对吧。”秦澈了然的点头。
二人继续从阴影中前行，躲开了街上巡逻的安保机器人。
他们很快抵达了炼狱区的西南角，然后立刻找到了可疑的目标建筑：
一栋二层的小型公寓，被旁边的大量平房环绕着，格外的引人注目。
在门前站岗的并不是安保机器人，而是两名荷枪实弹，戴着虚拟成像头盔的人类士兵。
“我怀疑就是这儿。”躲在黑暗中的秦澈低声说。
这栋由士兵看管的二层建筑物，实在是过于显眼。
哪怕长者不住在这儿，里面肯定也住着重要人物，或是存放了不错的战利品，进去看看完全不亏。
“秦先生，交给我吧。”骗术师打量着那两个士兵。
“你不是没法战斗么？”秦澈瞥了他一眼。
“这不是战斗。”
话音未落，骗术师已经鬼鬼祟祟的走上街道。
那道矮小的身影绕了一圈，贴着墙来到二层公寓旁边，出现在两名士兵身后，
在秦澈的注视下，只见骗术师抬起右手，先后指向两名士兵的后脖颈。
那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倒地，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解决了两名士兵之后，骗术师挥了挥手。
秦澈大步走出阴影，低头看向呼呼大睡的两个人：“你这是发射了麻醉针？”
“是手表型麻醉枪，我从黑市买的。”骗术师回答。
“一起卖的是不是还有可以发射足球的腰带，以及大马力运动鞋？”秦澈问。
“对，还有一副眼镜，据说是从战场的一具尸体身上扒下来的。”骗术师有点纳闷的偏过头：“您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直觉。”
秦澈随口带过这个话题，站到二层公寓的屋门前，注视着镶嵌在门旁墙壁上的金属铭牌。
牌子上用中英双语，铭刻着屋主的名字：
长者。
elder。
“找对地方了。”
秦澈对骗术师点点头，站到门前轻轻敲了三下。
没人回应。
“他可能在睡觉。”骗术师看了看旁边被黑窗帘遮挡的窗户：“毕竟是长者，也可能是耳朵不太灵。”
像是为了打骗术师的脸，他才刚说完，公寓的正门就发出咔哒一声，缓缓向外打开了些许。
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拉开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红色的方形脚垫，上面写着“wee”的大字，一个整齐的摆放着几双皮鞋的鞋柜，有些褪色的墙纸，以及挂在门对面的水墨山水画。
这间屋子的布置，完全看不出2087年的样子，倒像是回到了1997年。
“奇怪。”骗术师困惑的打量着屋内的景象。
对于没见过老建筑的人来说，这种反应倒也正常。
至于秦澈，看到了长者屋子里的画面，反而产生了强烈的亲切感。
——自己还没穿越的时候，租过的一栋老房子，好像也和这儿差不多。
他把昏倒在路边的两名士兵拖进屋子，然后回身关上门，站到摆放着玻璃茶几和旧沙发的客厅里，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长者，我想和您聊聊。”
第131章 蒸汽时代的奇迹
古色古香的客厅里，飘着茶叶的清香。
一个陶瓷茶杯放在茶几上，飘出一丝蒸汽。沙发上有人坐过的痕迹，还没完全恢复平整。
站在与钢之城基调完全不搭的客厅里，秦澈又问了一次：
“长者，您在吗？”
一楼的客厅里，刚才好像还有人在的样子。
秦澈和骗术师把目光投向通往二楼的台阶，正要上楼查看一下，便听到了一阵咔咔声。
那声音像是成百上千个齿轮在互相摩擦，仿佛有大型机器刚刚启动，震得天花板都在微微颤动。
等待了片刻，楼上响起一个自带电音的沉稳男声：
“谁啊？”
虽说听起来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声音，但此人的语调和普通的电子合成音也不太一样。
秦澈很难描述那种感觉，他只能说，声音像是某种更古老的机器发出的。
“我是混沌秩序教派的。”他回答。
齿轮咬合时发出的声音愈发响亮，楼上的“机器人”似乎正在高速运转。
二人等待了大约一分钟，神秘的长者终于又说话了：
“哦，是客人，上来吧。”
屋子里的灯亮了起来，头盔自动从夜视模式切回到正常模式。
秦澈在前骗术师在后，两人缓缓走上楼梯。
与很有怀旧感的一楼不同，刚上二楼，就有一股浓烈的机油味扑面袭来。
二楼的布置异常的简单，除了地板以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也没像普通建筑那样用隔断分出几个房间。
这里只有一个大房间，以及正在房间里等待他们的“长者”。
即使在见面前就猜测过对方的模样，映入眼帘的那个“生物”，依旧出乎秦澈意料之外。
在银色的人形外骨骼上安装着的，是一台可能是钢之城有史以来最精妙的……老式机器。
它的身体是用防弹玻璃固定住的方形大箱子，里面安装着上百根金属杆，背后连接着用来供能的大型电池。
箱子里的每根金属杆上，都镶嵌着几十个黄铜齿轮。
齿轮上铭刻着从1到0的十个数字，和旁边的齿轮互相咬合，一刻不停的转动，光是看着就令人眼花缭乱。
在箱子上方装着的，是一个正在缓缓旋转的方形金属脑袋。
它的头上装着古老的相机镜头，对准了人形外骨骼右手中拿着的一张纸片。
“这是……什么东西？”目睹了从未见过的“古代机器”，连骗术师都有些发懵。
不过，秦澈倒是看出了那台机器的真正身份。
“差分机。”他说。
……
关于钢之城为什么会有差分机，秦澈当然是一头雾水。
但是，关于自己穿越前就了解过的，这种“古代计算机”的历史，他倒是有所耳闻。
十九世纪，英国维多利亚时代。一位名叫查尔斯.巴贝奇的数学家认为，自己可以制造一台用蒸汽机驱动的精密机器，用来代替人类进行各种计算工作。
于是，他开始着手制作差分机，最后以失败告终。
他的想法过于超前，以那个年代的制作工艺，根本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查尔斯.巴贝奇消耗了足以建造好几艘军舰的巨额资金，也没能制造出他想要的真正的计算机，最后只能抱憾而终，留下了几万张设计图纸。
不过，即使他的尝试失败了，在秦澈穿越前的世界里，依旧有不少人对差分机很感兴趣。
毕竟，那是在蒸汽时代就开始制造的，人类史上最早的“电脑”。
许多作家都在幻想着：如果差分机真的被成功制造出来了，人类是不是可以提前一百多年进入计算机时代？
这台失败的大型机器，也成了不少蒸汽朋克作品的灵感来源。
而现在，秦澈和骗术师正在面对的，似乎是一台成功的差分机。
更诡异的是，这玩意儿登场的位置，是在钢之城这种早已进入赛博时代，和蒸汽朋克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地方。
“你好。”秦澈对长者挥了挥手。
玻璃箱里的几千个齿轮不停转动，一张打孔纸带从箱子前面的开口滑出来。
机械手熟练的抓住那张纸带，把纸带举到长者的镜头前。
长者的镜头看着纸上排列的空洞，缓缓发出冰冷的声音：
“你们好。”
“光是打招呼就需要运算这么久？”骗术师回过神来了。
“体谅一下，这可能是人类史上最早的计算机。”秦澈笑了笑。
接收到他们的声音，齿轮又转动了半天，这次足足耗费了十分钟。
就在骗术师开始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坏掉了的时候，长者终于再次拿起纸带，继续说话了：
“别说我坏话，我会生气，让他下楼。”
“你先下去等。”秦澈看着骗术师。
“好的，秦先生。”骗术师转身离开了。
对于这台运算速度慢得恐怖的计算机，骗术师显然是没什么兴趣。
而这时候，秦澈也终于明白了，资料里提到的“这位老人年事已高，反应迟缓”究竟指的是什么。
不过，长者真正的容貌，似乎和混乱引擎里的照片不大一样。
资料照片里那台瘦骨嶙峋的机器人，虽说看着爷很有年头了，好歹也还带着芯片和处理器。
但自己面前的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使用现代芯片和处理器进行思考的，而是彻头彻尾的“古代黑科技”。
“您整过容？”秦澈问。
长者运算了五分钟，给出回答：“那是伪装。”
由于这货的回答过于磨叽，秦澈也不打算在无关紧要的话题上浪费时间，果断进入正题：
“我就是教主，您可以重新回到混沌秩序教派吗？”
说话的同时，他挽起衣袖，露出左臂上由混乱引擎生成的刺猬图案。
虽说很好奇混沌秩序教派怎么会有这种成员，但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
毕竟，自己还站在永恒电力集团的地盘上，万一被巡逻的机器人发现就糟了。
咔咔……
几千枚齿轮不停旋转，外骨骼的双脚颤动着，令脚下的地板也在震颤。
看着这台老古董努力的运算，试图解析问题的样子，秦澈突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感：
它真的很美。
虽说运算效率很低，占用面积不小，噪音还大得令人落泪。但又有谁会拒绝这种设计精妙无比，堪称机械美学巅峰的计算机呢？
秦澈的目光紧盯着互相咬合的齿轮，情不自禁的摘掉虚拟成像头盔，近距离观看差分机运算的画面。
在那一刻，已经来到钢之城十年的他，内心第一次产生了莫名的悸动。
“我好像恋爱了。”
第132章 你是0还是1?
齿轮转速减缓，机械手扯出一条纸袋，举到长者的镜头前。
在恋爱滤镜的加成下，即使是简单的动作也带着强烈的美感。
秦澈的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差分机，听着那位长者说出答案：
“可。”
即使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也耗费了五分钟的时间进行计算。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秦澈也不含糊，立刻进入下一个问题：
“您愿意跟我走么？”
——危机四伏的炼狱区，实在不适合久留。
或许是因为永恒电力集团对差分机很感兴趣，这位长者似乎成为了监视对象，令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哪怕是处理掉被骗术师麻醉的那两名士兵，失踪的士兵也会引起永恒电力集团的警觉，这栋公寓的戒备肯定会变得更严。
而且，财团也有可能把长者带走，直接进行拆解研究，到了那时候就彻底完蛋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带着长者逃离炼狱区都是最合适的选择。
不过，长者本人似乎不太愿意。
这次，差分机计算了七分钟，然后给出了答复：
“我不想离开。”
“为什么？”秦澈问。
或许是因为以前曾经回答过同样的问题，这个问题被长者秒答了：
“因为这是我的家。”
“我能理解您不想离家的心情，但留在这儿很危险。”秦澈说。
“我知道。”长者五分钟后说出回应。
“所以您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留在这里？”秦澈凝视着差分机漂亮得不像话的身体。
“我无法离开。”差分机回答。
“所以到底为什么？”秦澈再次提问。
“因为这是我的家。”差分机回答。
秦澈用了二十分钟，发现差分机开始进入无限套娃循环模式了，只能换了个说法：
“英雄志在四方，四海为家。”
“我不是英雄。”
“但你可以四海为家。”
“因为这是我的家。”
在秦澈与差分机进行蛋疼对话的同时，留在一楼闲得无聊的骗术师，开始切换成各种形态。
楼上的对话已经持续了四十分钟，从自己听到的声音来看，好像也没说几句话。
那台古代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过于迟缓，耗费好几分钟才能说出一句能听懂的句子，与钢之城的其他机器人比起来，简直是可以直接入土的老古董。
即使对方和自己同为混沌秩序教派的成员，骗术师依旧对差分机没有好感。
他完全不明白，秦澈为什么会冒着危险来拜访这样的“废铁”。
坐在沙发上的骗术师，伸出被投影覆盖的右手，注视自己小小的手掌：
“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少年发出微弱的声音。
……
又和差分机扯了半小时，秦澈依旧没能掌握和这家伙对话的要领。
每次一说到带差分机离开的话题，这家伙就会开始套娃，
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们的对话还是没能取得实质性进展。
再这么扯下去，怕不是到天亮也没法达成共识。
一旦拖到天亮，自己和骗术师就很难逃离了。
所以，这家伙到底哪里配得上“睿智”二字了？
面对美丽而又迟钝的差分机，又看了看混乱引擎里写着的“第十九位——睿智的长者”，秦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混乱引擎坑了。
睿智完全没看出来，改名叫魅惑的长者倒是更贴切。
如果不是这家伙太漂亮，秦澈早就走人了。
差分机的上千个齿轮紧紧咬合在一起，在转动的同时进行计算，伴随着很有节奏的咔咔声，用自己的整个身体，思考出问题的答案。
之前招募的三位教派成员，都是那种天赋异禀，在某一方面有突出能力的类型。
和他们一比，这台差分机唯一的用途，好像只剩下站街揽客了。
所以，这家伙的“睿智”到底表现在哪儿？
是自己提问的方式错了么？
想到这里，秦澈换了个方式，开始提出带着些许哲学气息的问题：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我是长者，来自钢之城。”
看样子，这种问题也没什么用处。既然如此……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秦澈问。
咔咔！
差分机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震颤，背后的电池包冒出白烟。
意识到这台机器似乎进入了高速运转模式，秦澈睁大了眼睛，不错过一个细节。
齿轮的转速骤然加快，身体的抖动速度像是触了电。
这一次，差分机甚至没有继续使用打孔纸带，直接就开口说话了。
它的语速也比刚才快了许多，直接从老人切换到年轻人模式：
“用数字来标示你的道德，0是正义，1是邪恶，你是0还是1？”
“大概两者都有。”秦澈答。
“用数字来标示你的性格，0是外向，1是内向，你是0还是1？”
“都可以。”秦澈笑了笑。
“用数字来标示你的喜好，0是混乱，1是秩序，你是0还是1？”
“那我大概是0，偶尔可以是1。”
“用数字来标示你的取向，0是血肉，1是机械，你是0还是1？”
“只要好看，0和1我都行。”
听了秦澈的回答，高速运转下的差分机，一边冒烟一边说道：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这种问题无法作出解答。因为你是0和1的集合体。
任何生命都是如此，生活在混沌之中，却又遵循着部分秩序。”
你们是世界的统治者，是成分复杂的聚合物，是无法用言语解释的奇迹。”
“但我不一样，我是被制造出来的机械。在0和1之间，对我来说只有一个选择。
现在我要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无法离开这里，因为这里是我的家。对我来说，这就是永远的0，也绝对不会变成1。”
语毕，差分机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背后升起呛人的烟雾，狂转的齿轮再度停止转动。
——看起来，这位长者应该是“燃尽”了，暂时没办法进行对话了。
“啊……”
眼见差分机瘫痪了，秦澈叹了口气，重新戴上虚拟成像头盔。
刚才莫名奇妙的触发了高速运转模式的差分机，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无法恢复，看来只能等下次再来了。
秦澈刚戴上头盔，骗术师已经出现在楼梯口：
“有士兵来了，好像是冲着这里来的。”
“好，那我们先撤。”秦澈说着就要转身走向楼梯。
他正要离开，差分机突然动了起来。
刚才还在散热的差分机，用陈旧的镜头死死地盯着他，再度进入高速运转模式：
“你们杀人了？”
本想回答“没有”的秦澈，果断的点头：“是的，士兵正在追捕我们。”
“带我走……”长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身体又开始发颤，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不想死。”
第133章 谈笑风生间溜之大吉
听着差分机惹人怜爱的发言，秦澈回头看向对方漂亮的身体，笑道：
“哦？现在你能离开家了？”
“生存高于一切。”差分机语速急促：“创造者没有为我准备死亡的选项，这个问题无需选择，只有一个答案。”
“所以你必须活着。”秦澈点点头。
“我必须生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差分机回答：“只有这一个选择。”
秦澈正要说话，楼下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长者，快开门！”一名士兵正在砸门：“您看到守卫了吗？”
很显然，附近的士兵已经发现了守卫的失踪，来这边查看状况了。
那两个还在呼呼大睡的士兵，就倒在客厅门旁，只要门一开就会立刻露馅。
——到了那时候，长者就要遭重了。
“他们会杀死我的，我必须生存。”差分机的声音抖得厉害，不知是高速运转的副作用还是在害怕：“带我走。”
听着这台机器充满恐惧的发言，秦澈点了点头：“你跟他去一楼。”
“跟我来。”骗术师说。
由外骨骼支撑的沉重机器，与骗术师一起走下楼梯，震得整栋房子都在颤动。
听到室内的噪音，外面的士兵喊声更大了：
“快开门，我知道您醒着！”
——这帮家伙好像还挺尊重长者的。
听到士兵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用“您”的尊称，秦澈微微一笑。
通过之前得到的信息，他已经大概推测出了差分机身上发生的事：
看样子，差分机为了能在炼狱区活下去，一直都把自己伪装成神秘莫测的智者。
这台机器甚至通过特殊手段，让永恒电力集团派遣的士兵也接受了这个设定，一直把它奉为上宾，还派了士兵保护。
然后，差分机成为了炼狱区唯一一位没有被洗脑的原住民。
这家伙的身体既没有血肉，也不使用普通芯片和处理器。永恒电力集团对居民们的洗脑手段，被差分机完全免疫了。
而现在，差分机原本安逸的隐居生活，被突然到访的教主打破了。
——骗术师说的没错，自己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虽说是这么想着，秦澈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透过虚拟成像头盔的镜头，观察窗外的状况。
三名士兵正站在一楼的门旁，其中一个人在砸门，旁边另外二人正在说着什么，大概是正在联络总部。
注意到一名士兵抬起头，秦澈猛地躲到窗边，从黑色夜行衣的口袋里，取出一把短柄折叠匕首。
由于是潜入行动，他没带什么强力武器，只带了手枪和短刀。
要处理掉这三个人，光靠刀就足够了。
身体被混乱引擎加强之后，又经历了好几场战斗的秦澈，在近战技术方面，比过去猛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开始无声的倒数：
三，二，一。
砰！
一声巨响，玻璃碎片如同骤雨，洒向下方的街道。
三名士兵抬起头，只见黑衣的魔鬼从天而降，手中的匕首带出锋锐银光。
咔嚓！
匕首割开一名士兵的喉咙。
秦澈刚落地，就是一记重脚踹在另一个人腹部，把那家伙踢得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接着猛地转身，用匕首划开第三名士兵的手腕。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含糊，如同广播体操一般自然，转眼间已经解除了三个人的武装。
“支援——”
手腕被划开的士兵话音未落，已经被切断了喉管，整齐的断口处，咕嘟咕嘟的涌出鲜血。
而这时，刚才挨了一脚倒地不起的士兵，也被又一记大脚踹在脑袋上，脖子响起清脆的骨折声。
“解决了，快走。”秦澈站到门旁敲了一下。
紧锁的金属门向外打开，骗术师和差分机来到屋外，穿过街道进入低矮建筑间的阴影。
没过多久，街上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一群士兵朝着长者家的方向狂奔过去。
“他们开始搜查了，必须赶紧离开。”骗术师低声说。
“但是长者走不快。”秦澈看了靠在墙边的差分机一眼。
“我必须生存。”差分机发出声音。
虽说有外骨骼支撑，但这家伙的身体过于沉重，导致它的移动速度迟缓。
更操蛋的是，差分机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沉重的脚步声。若不是警笛声过于刺耳，附近的士兵估计早就发现它的位置了。
“这样下去，我们撑不到井口就会被发现。”藏在阴影中的骗术师，警觉的凝视着街道。
“没事儿，有我在呢。”秦澈说着继续向围墙移动。
两天已经过去，自己的力量解放技能也冷却完毕了。
就算被士兵发现，只要开启力量解放，就能在短时间内挡住那些混球，为骗术师和长者争取逃跑时间。
“我必须生存。”差分机重复了一遍。
“差不多得了，别复读了。”秦澈拍了拍差分机的玻璃外壳：“跟我们走。”
趁着士兵们正在包围长者家，两个人和一台机器，鬼鬼祟祟的溜到墙边。
身体不便的差分机第一个爬下梯子，骗术师紧随其后。
到了秦澈的时候，他的脚刚踩上锈蚀的金属，就听到咔哒一声。
刚才勉强承受了骗术师身体的金属梯，终于不堪重负的断裂了。
电光火石之间，秦澈直接松开双手，整个人自由落体，空中转体一百八十度避开旁边的碎片，稳稳当当的落地，溅起恶臭的泥浆。
“秦先生，你没事吧？”骗术师问。
“这时候你应该打出10分。”秦澈回答。
“还好，至少脑袋没摔出问题。”骗术师松了口气。
这时，他们正上方响起了士兵的呼喊声：
“这边有情况，他们可能是从这儿逃走了！”
刚才金属梯断裂的巨响，引来了一些士兵。
不过，既然梯子断了，这些蠢货要进入下水道，应该也没那么容易。
秦澈和骗术师带着差分机向前走了一段路，在环形的下水道中跋涉。
听不到后面的士兵声音了，他笑了笑：
“我们安全——”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通道里，突然爆发出令人心惊胆寒的野兽怒吼：
“噢噢噢噢噢！”
“又怎么了？”骗术师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到。
“别管那么多了，快走吧。”秦澈加快步伐。
第134章 下水道的美人鱼
差分机迈着沉重的步伐，在下水道里前行，每踏出一步都带出不少泥浆。
为了避免被恶臭的污泥沾染到，秦澈和骗术师让机器人走在前面，躲得离那家伙远远的。
二人正走着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秦澈回过头，只见来时遇到的鼠人——不知火，再次出现在不远处。
看着那只猥琐的鼠人，秦澈若有所思：
这段圆弧形下水道并没有分岔路，只有这么一条通道。刚才经过的时候，也没看到鼠人的身影。
所以，这货刚才是藏在烂泥里了？
秦澈正思索的时候，不知火开口说话了，依旧是之前那尖细的女声：
“谢谢你们。”
“嗯？”
听到对方莫名其妙的道谢，秦澈眯起眼睛。
接着，他突然注意到，不知火背后露出的尾巴，似乎太长了点，一直垂在烂泥里。
——难道是……
想到了某种恐怖的可能性，秦澈笑了笑：“他们应该快过来了。”
“感谢您的帮助。”不知火说着转身离开。
“你们在说什么？”骗术师一头雾水。
“没事，我们被那女人利用了。”秦澈轻描淡写的说：“继续走吧。”
“怎么个利用法？”骗术师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女人根本不是什么鼠人。”
说到这里，秦澈回头看了阴森的通道一眼：“还记得她之前提到的美人鱼吗？她就是‘下水道的美人鱼’。”
……
“喂，长者被绑架了！”
十几名永恒电力集团的士兵围在井边，注视着正下方黑漆漆的下水道入口。
由于金属梯坏掉了，他们目前只能留在这儿干瞪眼，等待支援的士兵带着梯子抵达。
不过，就算有了梯子，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我们真的要下去吗？”
一名年轻士兵，摸了摸自己头上用来抵御洗脑的虚拟成像头盔：“听说下水道里有怪物，刚才那吼声你们也听到了，肯定不是人类发出来的……”
“这个故事我好像也听说过，据说是什么人鱼来着。”旁边年纪稍大的另一名士兵点头：“有不少人在下水道失踪了。”
“瞎说什么呢？老兵们胡编的鬼故事你们还当真了？”
身披灰色防弹衣，肩膀上挂着十道杠的臂章，一看就是指挥官的那个男人，大声斥责正在说丧气话的部下：“别胡扯了，必须把长者救回来！”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其实也在犯怵。
关于炼狱区下水道的恐怖传说，他其实也有所耳闻。
但现在，自己也别无选择了。
——永恒电力集团十分看重“长者”，把那台机器人软禁在炼狱区，经常会派人来进行研究。
如果让上面的人知道长者跑了，根本用不着什么“下水道的怪物”出手，自己肯定会被直接枪毙。
年轻士兵的声音，在他听来仿佛是在催命的恶鬼：
“头儿，梯子准备好了！”
“架好梯子，我们下去。”指挥官低声说。
伸缩式金属梯搭在下水道的入口，士兵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第一个下去。
“你们怎么回事儿？”指挥官环顾四周，选中了一个倒霉蛋：“罗格，你第一个！”
“头儿，我在市中心的房贷还要还五十年，要是我死了，家里就全完了……”被叫做罗格的男人后退一步。
“死个屁啊，怎么可能会死？”指挥官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快点，必须找到长者，否则小命不保！”
罗格满脸委屈的爬下梯子。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的下去，进入潮湿的下水道。
管道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恶臭，透过头盔的缝隙飘进鼻腔。
长者的脚印留在泥浆里，沿着管道一路向北。
十几名士兵在狭小的管道中前进，手中挂了战术手电的突击步枪，照亮了每一个可疑的角落：
除了长者的大脚印以外，旁边还有两道稍小的脚印，应该是绑架犯留下的。
夜视模式的镜头里，满是肮脏的绿色。指挥官屏住呼吸观察，没看到什么活物的迹象，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哪有什么狗屁怪物……”他嘟囔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士兵，突然发出慌张的声音：“头儿，前面有人！”
指挥官往前方的通道看去，只见一只身上毛乎乎的“大老鼠”，就站在管道中央。
“那是……鼠人？”
看着双足站立，双腿和脸上还依稀留有人形的怪物，指挥官打了个手势，走在前方的三名士兵立刻举枪，瞄准了那个可疑的鼠人。
“你是谁？”指挥官问。
鼠人正要说话，就被刺耳的枪声打断了。
一名紧张过头的士兵，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旁边的另外二人也马上开火。
鼠人身中二十多枪，满身喷血摔在泥浆里。
“艹，谁让你们开枪的？引爆沼气怎么办？”指挥官骂道。
“可这怪物很危险……”第一个开枪的士兵小声说。
指挥官轻蔑的笑了一声：“哈，只是个鼠人，能把我们怎么——”
轰隆！
沉闷的巨响震撼着下水道，像是爆发了地震，士兵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狼狈的摔在泥泞里。
“这到底……怎么了？”
摔倒在地的指挥官，扯掉糊在头盔上挡住视线的卫生纸，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
和自己一起下来的十几名士兵，现在只剩三个人了。
整座下水道的地形发生了变化，地下的烂泥猛然升起，站在前面的两名士兵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已经消失在绿色的淤泥之中！
意识到情况不妙，指挥官举枪对着前方的烂泥开火。
子弹打在黏液上，发出一阵噗噗声，没能造成一丁点儿伤害。
而这时，恶心的吞咽声已经从烂泥里响起。
“啊！”
精神几乎崩溃的指挥官，扔掉枪转身就跑。
才刚回头，就看到刚才被射杀的鼠人，再度出现在眼前。
啪！
鼠人一脚踢在他的腿上。
指挥官右腿一痛，踉踉跄跄的后退，身体被后面涌来的黏液包裹住，即使用力挣扎也无法挣脱。
“救……命……”他发出绝望的声音。
视线中的最后一幕，是藏在烂泥中的大嘴，以及不计其数的牙齿。
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最后一个活人也终于消失了。
鼠人不知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身体恢复了油光水滑，毫发无伤的状态：
“下次能不能快点啊？非得等到我挨枪子才动手？”
“这样他们会放松警惕嘛~”
下水道里的绿色烂泥，用御姐音轻笑着：“我吃了东西，你也不用再挨饿了，毕竟我们是一体的，对吧，小诱饵？”
不知火沉默着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与烂泥连在一起的尾巴。
——和钢之城的某位偶像差不多，“下水道的鼠人”与“下水道的美人鱼”实际上是二人一体。
托之前那两个访客的福，已经吃了很久垃圾的她们，总算是吃到了新鲜的人肉。
话说回来……
“那个戴头盔的高个子还挺帅的。”不知火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
“戴着头盔能看出什么来？”黏液美人鱼笑了笑：“我喜欢的是上届大逃杀选秀的‘判官’！啊，好想和他约会！”
“判官不也戴头盔吗？”不知火没好气的说。
“不一样好吧！”
美人鱼话锋一转：“你说，我们也去参加大逃杀选秀怎么样？如果能夺冠，说不定能要到往届冠军的联系方式什么的……”
“我们这样的还能出道？”不知火的小眼睛不停转动。
“那个什么狗屁双子姐妹都能出道，不是和我们差不多？”
满怀憧憬的美人鱼，晃动烂泥般的身躯：“我们报名参加下一期吧，我想和判官约……不是，想成为明星！”
第135章 我与儿媳和差分机的惨烈修罗场
从下水道里爬出来，重新看到夜空中的绿月亮，秦澈摘掉虚拟成像头盔，躺在紫色草坪上，长出了一口气。
在下水道里走了半天，总算是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永恒电力集团的士兵也没追上来，想必是被下水道的美人鱼解决了。
骗术师摘掉头盔，投影闪烁了一下，化为高挑的灰衣女子。
“接下来您要怎么做？”骗术师问。
“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差分机呢？”
秦澈在说话的同时，把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差分机，却发现那家伙垂着头，体内的齿轮彻底停止了转动。
“它没电了。”骗术师说。
这种沉重的大家伙，光靠他们两个人可搬不动，哪怕是猎马人超级跑车也装不下。
为了把这货带走，秦澈给克劳迪亚打了个电话，提醒她在过来之前，装好搭载货物的支架。
“要运什么东西啊？”克劳迪亚好奇地问。
“教派成员。”秦澈的回答十分简洁。
“他很胖？不会是个肥宅吧？”克劳迪亚问。
“至少也得几吨重，具体多重不太清楚。”秦澈看了看差分机庞大的身躯，以及里面金色的齿轮和轴承。
“嗯，那我就按上次运钱箱的配置过去！”
克劳迪亚笑起来，声音和平时一样很有元气：“马上就到，等我！”
秦澈放下电话，正好对上骗术师的视线。
站在一旁的“灰衣女子”，正低着头对他投来温和的视线：
“儿媳的电话？”
“嗯，只有她能把长者带走。”秦澈看着骗术师虚假的面孔：“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能认识您真好。”骗术师笑了笑：“这些天我看到的东西……很有意思，谢谢。”
秦澈还记得，在初次见面的时候，骗术师就说过自己喜欢观察。
这个演技超绝的伪装者，甚至以各种身份在金哲驰身边耐心的潜伏了五年，只为了见证那个流量明星的灭亡。
——那么现在，骗术师又看到了什么？
隐藏在全息投影下面的真正面孔，究竟是什么模样？
刚从下水道爬出来的秦澈，已经无聊到快要进入贤者模式了。
二人等待了一会儿，克劳迪亚熟悉的大功率引擎声，从远方狂飙而来。
换成黑色涂装的越野车开始刹车，稳稳地停在二人面前，克劳迪亚的机械臂和镜头，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货物在……啊这……”
在看到差分机的时候，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车身猛地抖了一下，排气管里喷出一缕黑烟，还带着几滴机油。
“怎么了？”秦澈打量着呆滞的克劳迪亚。
“这……就是您说的新成员？”克劳迪亚被吓得自带电音，听起来倒是挺悦耳的。
“对。”秦澈点头。
“它也太……”
克劳迪亚斟酌了一下措辞，最后还是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形容：“它太好看了吧！正中我的好球区！”
“别忘了办正事儿。”秦澈提醒道。
——把孩子移植到“李华”躯体里的计划，现在不知道执行的怎么样了。
杉景千春的复活工作，目前也是克劳迪亚在处理。
按理说，这个独身女子这会儿还在忙着，应该是没时间谈恋爱的，但是……
“这轮轴，这齿轮，这反光，真是绝了！”
克劳迪亚语速快得惊人，车身激动得晃来晃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人正在做运动：“混沌秩序教派竟然有这种艺术品，它简直是天生的模特儿，不行了，光是看着它我就……”
“矜持点。”秦澈微微皱眉：“别忘了你是我的儿媳。”
“但是您的儿子已经去世五年了，我也为他生了孩子，也算是尽了责任，总不能守寡一辈子吧？”克劳迪亚争辩道：“我还年轻，应该可以焕发新春——”
“巧了，我对它也很感兴趣。”
秦澈眯起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儿媳：“你难道要和我争不成？”
越野车的引擎盖下面，响起沉闷的嗡嗡声，克劳迪亚像是思索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
“请允许我任性一次，公公！”
“那不如等差分机醒了，看看它究竟喜欢谁。”秦澈笑道。
——不知不觉间，自己身边的情感纠葛，似乎越来越混乱了。
秦澈其实很清楚，自己对差分机的喜欢，其实只是单纯的想要欣赏美丽事物而已，并没有“那方面”的打算。
不过他能看得出来，克劳迪亚是认真的。
——为了维持教派的稳定，成员内部的情感纠纷，自然是越少越好。
对于“教派内部恋情”这种事，秦澈并不怎么赞成。
但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把这玩意儿运走。
“把它搬运到大贫困带的别墅，我也跟着一起去。”秦澈下达命令。
差分机启动时的噪音巨大，需要的活动空间也不小，放在自家那边很可能会暴露。
要藏匿这样的设备，大贫困带的那座鬼屋，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好的，没问题！我保证不会把它弄坏。”
克劳迪亚说着伸出机械手，轻轻抚摸差分机的玻璃外壳。
“我先回去了，秦先生，不打扰你们了。”骗术师转身走向停车场。
“算你识相。”克劳迪亚哼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第一印象过于恶劣，即使合作了几次，克劳迪亚依旧看骗术师不爽，遇到这货的时候永远没有好脸色。
她轻轻的抬起差分机的身体，披上黑色的防水布，用缆绳固定在车顶。反复确认了几次之后，终于再次说话了：
“不会伤到它的，我们出发吧！”
“走起。”
秦澈坐进车里，冲进铁锈带的枪林弹雨，朝着大贫困带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正在他家地板上睡觉的某个人气偶像，蜷缩着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唔……”
林瑜睁开绿眼睛，迷茫的环顾四周。
不知为何，有一种微妙的不祥预感，从内心深处缓缓涌出。
“嗯，有情敌？”
她警觉的抖了抖耳朵，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应该只是噩梦吧，怎么可能还有新的……”
林瑜闭上眼睛，很快再度进入梦乡，在梦里和自己爱慕的那个男人新婚旅行去了。
第136章 武道家的末路
克劳迪亚一路狂飙，载着秦澈和差分机，驶进荒芜的大贫困带。
为了保护固定在车顶的差分机，她今天的风格异常狂野。
路上遭遇的几名挡路的匪徒，全被她身上安装的自动机枪屠了个干净。
越野车冲进“鬼屋”的院子，在车库旁边停下，扬声器里发出欢快的声音：
“安全抵达！”
“干得漂亮，先把它藏到车库里。”秦澈说。
他来到别墅里，从骷髅女佣那里要到了暂时使用车库的许可。
从别墅正厅出来的时候，只见克劳迪亚正在拆开差分机身上的黑布，重新露出极具美感的躯体。
“唉，玻璃壳真是太碍事了。”她的语调里满是惋惜：“连揩油都不行，真是的。”
“别乱摸，它会坏掉的。”秦澈提醒道。
堪称机械美学巅峰之作的差分机，内部构造极度精细复杂，几千个齿轮必须保证全部完好无损，才能进行运算。
当初查尔斯.巴贝奇竭尽全力，也没能成功造出差分机，正是因为这玩意儿对于工匠来说堪称噩梦。
以当时的技术，即使花费了足以建造几艘战舰的巨额资金，也达不到需要的精度。
虽说不知道钢之城的差分机是何方神圣制造的，但至少这位工匠，成功完成了查尔斯.巴贝奇没能完成的创举，打造出蒸汽朋克的终极造物。
不过，在到处都是各种黑科技和变异生物的钢之城里，差分机这种东西，好像也只能成为颜值担当了。
若不是永恒电力集团在找这东西，秦澈肯定会带着“长者”出去展览，估计能赚不少门票钱。
咚！
差分机的双脚重新接触地面，发出沉重的响声。
在克劳迪亚的帮助下，这台精妙绝伦的机器再度回到地面上，靠在车库的墙边。
“好漂亮……”克劳迪亚的几个镜头紧盯着差分机，多角度全方位的注视这位“美人”。
身为机械的她，根本无法抵御这种纯粹的机械之美。
如果说秦澈只是欣赏，这家伙就是彻底沦陷了。
“它什么时候能重新醒过来啊？”克劳迪亚忙不迭的提问。
“得等充完电再说了。”秦澈来到差分机身旁，查看它身后背着的电池包。
这种老掉牙的电池，有点像是把两个电瓶捆在一起，在钢之城已经不好找了。
不过，自己面前正好有一个可以改造机械的女人。
“给它换个电池吧。”秦澈拍了拍差分机的玻璃外壳：“这东西太古老了，怕不是随时有可能爆炸。”
“好好好，交给我保证没问题！”克劳迪亚一口答应：“我收藏了小型核融合电池，只要装在它身上，能让它运转一千年！”
“记得别动其他地方，这台机器太老了，如果坏了很难修理。”秦澈补充了一句。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毕竟……”
克劳迪亚的声音愈发微弱，羞涩的摇晃雨刮器，车灯一闪一闪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可爱。
看着移情别恋的儿媳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秦澈为自己天国的“儿子”默默叹息，然后又问了一句：
“我孙子和杉景千春怎么样了？”
“哦？啊……”
意识恍惚的克劳迪亚愣了一下，过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回答道：“孩子的意识有点儿不太契合，可能是我怀胎太久了，它不适应那具追踪机器人的躯体。”
“怎么个不适应法？”秦澈问。
“就是抽搐，漏电，尿床，漏油什么的，根本就没法正常启动。”克劳迪亚的声音透出些许无奈：“所以只能暂时搁置了，等找到适合的躯体再说。”
“至于杉景千春，我之前就把她带过来了，因为我进不了屋，只能把她放在别墅后面。”
克劳迪亚伸出机械手，指了指旁边的“鬼屋”：“她倒是正常启动了。但是……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什么情况？
听了克劳迪亚谜语人一般的解释，秦澈缓步走向别墅后方。
绕过无人打理的杂乱灌木，他来到别墅的后院，在早已干枯的露天泳池旁边，找到了自己家里的女仆机器人。
几个月前从机械和尚那里购买的女仆机器人，就躺在泳池旁边的躺椅上。
她身穿黑白相间的女仆装，纤细的小腿上套着白丝，裙下露出仿真皮肤的绝对领域。
虽说身材还算成熟，但圆鼓鼓的小脸以及双马尾发型，却透出些许违和感。仿佛是把小孩子的脑袋安在了成年人的躯体上，令人搞不清是自己是面对着成年人还是在炼铜。
这台机器人的仿真皮肤细腻，容姿端正，身材傲人，性能强大。
当初秦澈之所以会买这玩意儿，也是打算自用。
但现在，他花了不少钱购买的女仆机器人，被几根钢缆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嘴上还贴着黑胶带，看着像是被绑架了。
“搞什么鬼？”
秦澈快步走过去，撕掉封住嘴的胶带，解开对方身上的绳结。
哗啦！
女仆机器人久未活动的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然后突然转身，抬手就是一拳砸向秦澈的胸膛！
秦澈后退一步，女仆的手臂在中途就无力的落了下去，身体向前一歪，摔在秦澈怀里。
——当初戴着末日铁拳，仿佛战神一般的“武道家”，变得这么柔弱了？
秦澈扶住杉景千春软绵绵的身体，然后立刻明白了目前的状况：
这台女仆机器人，本来就是用来提供特殊服务的，根本就不是战斗型，身体构造只突出了“身材好”与“柔软”两个特点。
而现在，重新复活的杉景千春，却打算用这具躯体来战斗，结果可想而知……
“你没事吧？”秦澈摸了摸对方蓬松的头发。
“我是武道家！”
女仆机器人眼中亮起一道红光，伸手抱住秦澈的脖子，试图对他使用柔道的固定技术。
她柔弱无骨的双臂环抱着秦澈，细腻的肌肤摩擦着他的脖子，暧昧的吐息吹在他胸前。
就连杉景千春的威胁话语，仿佛也都变成了温柔的情话：
“我要……杀了你……”
“嗯嗯，知道了，能先放开我吗？”
秦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压枪也挺不容易的，美女。”
第137章 杉景千春重获新生
“我……”
复活的杉景千春连连后退，离开秦澈身边。
她有些慌张的在泳池边上又挥了两拳，然后用女佣机器人内置的扬声器，发出自带魅惑特效的颤抖女声：
“这具身体，到底是……”
“这具身体很弱，是吧。”秦澈上前一步，打量着楚楚可怜的“武道家”。
在道尔顿酒店楼顶差点被杉景千春打死的他，自然很清楚这女人的战斗力。
所以，即使让她复活，秦澈也不可能上来就给她一具可以战斗的机械躯体。否则这货肯定会立刻大打出手，到时候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杉景千春又晃动了几下，抬起右腿打算来一记回旋踢，结果还没转起来就摔倒在地。
“怎么会这样。”
她无力的捂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会这样，我要战斗……”
对于一心追求武学巅峰的格斗家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突然失去力量更绝望的事了。
杉景千春仰起小脸，面部肌肉扭曲起来，盯着秦澈的双眼里，仿佛闪耀着怨恨的火光：
“你为什么要复活我，又给了我这么一具躯体？只是为了羞辱我？”
秦澈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确实”压了回去，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当然不是。”
“那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杉景千春质问。
不愧是提供特殊服务的女仆机器人，她的状态与其说是生气更像是在撒娇，完全看不出威胁性。
“因为你是武道家。”秦澈回答。
不等杉景千春说话，他已经再度开口：“你觉得对武道家来说，最高的追求是什么？”
“打架。”杉景千春即答。
“错了。”
“极致的武艺。”
“错了。”
“那到底是什么？”杉景千春脸上透出一丝红晕：“别想用你的歪理糊弄我！”
“把身体玩……控制到极限。”秦澈说。
“你放屁……”杉景千春瞪着他。
“我是考虑到你总是站在巅峰，或许也厌倦了，所以才准备了这具躯体。”
秦澈上前一步，站到女仆机器人面前，月光下的浓重阴影，笼罩了对方的小身板：
“每天都是虐菜，整天吊打小朋友，不觉得很没意思么？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重新体验‘练级’的感觉，用这具孱弱的躯体，战胜看似不可能打败的强大敌人。”
听了这话，女仆机器人不禁沉默了。
她不得不承认，尽管对方的话听起来是在胡说八道，但好像有那么一丝道理。
比起各种无聊的单方面吊打，她的确更喜欢势均力敌的战斗，或是面对强者的“越级打怪”。
当初和那个“牛头人”单挑的时候，就有种莫名的快感。
虽说身体在爆炸中支离破碎，享受了一场战斗的她，那时候也并不后悔。
“我还能继续挑战吗？”杉景千春低头看着自己纤瘦的四肢：“但是这具躯体实在太弱了……”
“刚开始习武的时候，谁又不是个弱者呢？”
秦澈笑起来：“而且，我还在你的修炼旅途上，准备了特殊的惊喜。”
“是什么？”杉景千春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重新登上巅峰的希望。
“找几个人去练练就知道了。”秦澈看向远方深邃的黑暗。
……
在钢之城的贫民区，走夜路并不怎么安全。
如果是在大贫困带走夜路，当然就更危险了。
这地方仿佛是劫匪们固定的“刷新点”，那些头发花花绿绿，全身满是纹身的崽种，总是能从各种看似没人的角落蹿出来，打劫路过的行人。
要是你还带着美貌的女伴或者可爱的男孩子，情况就会变得更糟。
凌晨四点，在黎明来临之前，一名披着斗篷的男子，领着可爱的女仆机器人走在贫困带的沙漠中。
二人在沙漠中跋涉的身影，很快吸引了附近几名劫匪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女仆机器人身上，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些长期和兄弟们待在一起，见不到任何雌性生物的壮年男子，此时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像是看到肉的豺狼。
“伙计们，跟我一起上！”
带头的壮汉一声令下，五个人从阴影中蹿出，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朝着那两名路人猛冲过去。
啪啪啪！
劫匪举起手枪对着前面的男人就是三枪，中枪的男子登时倒地。
他们根本没工夫关注那男人是不是死了，只是全员冲向女仆机器人，眼里亮起货真价实的饥渴光芒：
“大妹子，让我们开开荤！”
“啊……”
女仆机器人举起双拳挡在面前，摆出标准的拳击起手式。
看到她用纤细的双臂作出这种动作，劫匪们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被激起了更强烈的征服欲。
“哈哈哈，你还想打拳？”
冲在最前面的壮汉张着大嘴狂笑起来，伸手就要抓向女仆机器人的腰。
接着，他的笑声被子弹打断了。
砰！
一发九毫米手枪子弹轰进他的大嘴，杉景千春侧过身，那男人又往前跑了几步，在沙地里来了个标准的滑跪。
之前倒地的中枪男子突然站起来，扯掉身上的斗篷，露出灰白的人皮风衣。
眼见情况不对，剩下的四人纷纷拔枪，还来不及上膛，又有两人被手枪爆头。
秦澈的枪法一般，但在这种不到十米，对方还在跑直线的极近距离下，他想打歪都难。
剩下的两名匪徒连连开火，子弹轰在人皮风衣上被弹开，只留下不起眼的白印。
而这时，秦澈已经来到其中一名劫匪身边，照面就是一记简单粗暴的大脚。
咔嚓一声，脊椎错位的劫匪倒地抽搐起来。
目睹了四名“好兄弟”被秒的画面，剩下的一个老弟选择了转身逃跑。
他还没跑出两步，左小腿就挨了一枪，摔在沙地上大口吸气，试图减缓痛楚：
“嘶哈……嘶哈……”
不过，杉景千春并没有关注刚才的战斗，只是出神的看着秦澈身上，那件有点眼熟的大衣。
——这个男人，难道就是大逃杀选秀里的“牛头人”？
她正思索着，秦澈上前一步，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就交给你了。”
“……”
杉景千春转过身，看向捂着腿嚎叫的那名劫匪。
这小子留着寸头，没穿上衣露出还算大块的肌肉，身上纹着野猪的图案，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潮流。
——我能打败他吗？
杉景千春默默的问自己。
虽说对方腿部中枪行动不便，但他的力气一看就很大，腰上还挂着一柄短刀。
自己现在赤手空拳，身体状况也很不乐观。
光靠这具孱弱的身体，对上劫匪的胜算为零。
即使是武道家，也不会贸然进行这种毫无胜算的必败战斗。
很快的分析了局势，杉景千春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小声问道：
“我能请求帮助么？你不是说有惊喜……”
“当然了。”
秦澈从死者长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外形很微妙的心形遥控器，按下上面被花瓣型装饰品包围的粉色按钮。
在那一刻，一直都处于无力状态的杉景千春，突然感受到了体内涌动的力量。
四肢的人造肌肉突然变硬，身上的关节也变得更加灵活。
她活动了一下轻盈而又有力的身体，好奇的看着秦澈手中的遥控器：“这是什么？”
“女仆机器人特殊模式开关。”
秦澈笑了笑：“去吧，你有两分钟时间干掉他。”
第138章 血腥的原始积累
时至今日，提供特殊服务的设备，都很注重多样性。
女仆机器人当然也不例外。
虽说平时都是软绵绵的，可以随意欺负的模样。但这台机器人，也配备了特殊模式的开关。
一旦开启特殊模式之后，她的力量就会大幅度提升。在保证不伤到人的前提下，直接化身为抖s女王，为那些比较喜欢被动的使用者，提供他们喜欢的“特别服务”。
不过，“保证不伤到人”是对于普通的女仆机器人而言。
在把杉景千春的芯片植入这具躯体的时候，克劳迪亚就解除了女仆机器人的安全锁。
也就是说，现在的杉景千春，已经进入了危险的“女王状态”！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腿部受伤的劫匪往后看去，才刚抬起头，眼前已经出现一道黑线——
啪！
一声脆响，杉景千春从腰间取出带刺皮鞭，重重地抽在他的脸上。
——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身上藏着皮鞭，似乎在进入女王模式的那一刻，就有一些数据突然出现在意识中。
劫匪惨叫着想要拔刀，脸上又挨了一鞭子，整个人被抽得像个陀螺，在沙地上滚了几圈，捂着脸疯狂嚎叫起来：
“啊！”
他的哀嚎在两秒后化为惨叫。
十厘米的合金鞋跟，重重踏在他左腿的枪伤处。劫匪像是被刀子钉在案板上的鱼，身体不停的扭动，却无法移动丝毫！
啪！啪！啪！
荆棘长鞭一次又一次的抽在他身上，留下鲜血淋漓的伤口。
本来是用来提供某种服务的器械，此时却变成了夺人性命的凶器。
没过多久，劫匪身体下方的沙子，已经被血浆染黑，他的惨叫声也愈发微弱。
无边的痛苦，不停的折磨他的意识。
失血过多的劫匪，失去温度的身体瑟瑟发抖，痛楚却仿佛减缓了。
“这……是……”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突然觉醒了过去从未有过的爱好，感觉灵魂仿佛飘了起来，身上的疼痛也化为无与伦比的美妙。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向踩在自己身上不停挥鞭的女仆。
伤痕累累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继续……抽我……不要停……”
他停止了呼吸。
“……”
低头看着微笑面对死亡的劫匪，杉景千春收起皮鞭，身体突然失去力气，脚下的鞋跟也缩回鞋中。
“这就是战斗模式。”她凝视自己的双手。
重新获得力量的感觉，并没有令她欣喜若狂，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之前的慌张也终于消失无踪了。
这具躯体并不是彻底无药可救，还是可以变强的。
得知了这一点，杉景千春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怎么样，感想如何？”秦澈看着满身是血的“女仆”，问道：“想要我手里的遥控器么？”
“遥控器就先放在你那里吧。”
杉景千春缓缓开口：“我要充分解放这具躯体的潜力，直到不需要‘特殊模式’，也能干掉敌人的那一天。”
“好！”秦澈鼓掌。
不愧是货真价实的武道家，已经立刻进入锻炼状态了。杉景千春活动着无力的人造肌肉，开始尝试对手臂的肌肉进行刺激。
看到女仆认真的模样，秦澈来到她身旁：“快没电了吧？你先回别墅去，车库里的充电器随便用。”
“你呢。”杉景千春仰起头看着他。
秦澈看了看倒在沙地上的几具尸体：
“我要开始捡尸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里，重获新生的武道家，不是在别墅的院子里锻炼，就是前往沙漠，用贫困带的劫匪练手。
在第一次解锁之后，她也开始掌握这具躯体的正确使用方式，甚至强行突破了一部分的“女王模式”封锁，即使不用遥控器，也能短时间的进入女王模式了。
除了有一次战斗到没电，最后是被秦澈捡回去的以外，她的复健运动十分顺利。
很快的，死于女仆机器人之手的劫匪数量，也上升到了两位数。
贫困带的几大劫匪组织里，恐怖的谣言开始流传：
——有个女仆在四处猎杀劫匪，然后吃掉他们的尸体。
那女人的杀人现场，只剩下满地的鲜血，所有的尸体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个指甲都没留下。
随着恐怖故事逐渐传开，贫困带的匪徒们也变得老实了些，不像过去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到处抢劫了。
时间很快到了五月底。
贫困带里失踪的劫匪人数，累计突破了三十人。
这片区域里的许多劫匪，都被关于女仆的恐怖故事吓得不轻，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离开贫困带，回到钢之城外的沙漠去。
接着，在五月的最后一天，钢之城着名猫娘偶像林瑜的晚间直播中，出现了一名特殊嘉宾：
“咳咳……”
在几十万观众的注视下，对着镜头微笑的林瑜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嗯，在今天的最后，我要帮朋友带个货。这家店的商品不太适合我，所以这次会由‘判官’来帮忙展示。”
听到欢乐队另一位成员的名字，观众们顿时又开始疯狂刷屏。
虽说林瑜在之前的直播中，已经公布了“判官”的手音账号，但这位神秘的杀人魔，从未在自己的频道进行过直播。
看到许久未见的身影，判官的粉丝们顿时热泪盈眶，瞬间脑补了几万字的小作文。
头戴尖顶头盔，身披人皮风衣的怪物，出现在直播画面中。
他手里拿着一个骷髅。
颅骨空洞的眼窝里亮起幽幽的白光，整个被漆成红色，上面挂着一根绳子，看着很喜庆的样子。
判官在镜头前展示这件工艺品的同时，林瑜适时的开始讲解：
“这是一盏头骨灯，适用于钢之城的传统节日，灯光明亮，能耗极低，质量过硬，每换一次电池，就能至少使用半个月。”
“每逢佳节，在家门前挂起这盏灯，用明亮的光芒，迎接亲人归来吧。相信这件温馨的艺术品，能为诸位带来好运。”
“当然，手工艺品并不是店铺的主营业务。
店里的主要商品，是各种人骨材质的积木和拼图。”
“接下来，判官马上就要展示做工精妙绝伦的人骨积木。”
“那么有人要问了，这么好的东西在哪里可以买到呢？”
“请关注‘勒高人骨积木店’，这家店里就有各位需要的一切。不管是儿童玩具还是手工艺品，各类商品应有尽有。”
“还在等什么？商品数量有限，赶快打开下方网址抢购吧！”
第139章 h x d
来自秘藏之子的劫匪——奥尔夫，同时面对着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一直都和他一起杀人抢劫的好兄弟葛洛夫，失踪了十几天了，似乎是被那个恐怖的女仆吃了。
好消息是，他在勒高人骨积木店的网址，成功抢到了判官拿过的那盏头骨灯，目前已经由西风快递发货，马上就要送到了。
住在大贫困带，精神世界过于空虚，只能靠各种娱乐节目消磨时间的奥尔夫，在看了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之后，就成了欢乐队的忠实粉丝。
欢乐队中那个头戴尖顶头盔，手握屠刀的神秘杀人魔，更是他最崇拜的对象。
奥尔夫已经不止一次梦到自己就是“判官”，拖着刀在沙漠里巡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化身为冷酷无情的“沙漠屠夫”。
正因如此，能拿到判官摸过的“原味物品”，才会令他如此兴奋。
蹲在被炸毁了一半的房屋残骸里，奥尔夫耐心等待快递的抵达，考虑着该用什么方式把那盏灯供起来。
大约一小时后，外面响起了沙地摩托的引擎声：
“您的快递到了，请签收。”
西风快递的送货员，显然不想和秘藏之子扯上什么关系，把东西交给他之后转身就跑，骑上摩托溜得没影了。
如果是平时，奥尔夫说不定会把送货员宰了，抢走其他的快递。
但今天，他连抢劫的兴致都没有，只是抱着纸箱回到满是灰尘的客厅，脸笑得都开始抽筋了：
“嘿嘿嘿嘿嘿……”
一想到自己手里正拿着判官摸过的东西，奥尔夫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兴奋得在临时藏身处里跑了两圈，一屁股坐在屋角的破木椅上。
他拔出短刀划开胶带，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庄重肃穆的模样，仿佛正在打开亲爹的骨灰盒。
“呼……”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取出那个红色的头骨灯。
就像林瑜在直播里所说的那样，这家店的手艺果然不同凡响。手中的颅骨摸起来非常光滑，被加工成格外圆润的样子，透出浓郁的艺术气息。
奥尔夫抱着颅骨，仔细观察这件艺术品的每一个细节。
然后，颅骨镶着的金色门牙，和左边缺失的犬齿，引起了他的注意。
“嗯？”
奥尔夫微微皱眉。
——自己的好兄弟，失踪了十几天的葛洛夫，前一阵刚去做了镶牙，把门牙换成了金光闪闪的材质，顺便拔掉了左边烂掉的犬齿。
“这……”
奥尔夫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这枚颅骨是来自于葛洛夫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葛洛夫无疑是遇害了。
——葛洛夫的骨头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被送到了勒高人骨积木店那里，然后被制作成工艺品，由判官拿来展示之后，最后落入自己手中。
意识到自己的好兄弟已经没了，奥尔夫盯着手里的颅骨，不禁悲从中来。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放下那枚很喜庆的颅骨灯。
沉默了许久，他突然飞起一脚把灯踢飞：
“凭什么是你啊，崽种！为什么被做成灯的不是我？这样判官就能抱着我在直播间里秀恩爱了！”
……
有了钢之城当红偶像林瑜的带货加成，之前一直无人问津的勒高人骨积木店，迎来了开店以来的第一波销售高峰。
住在秦澈家隔壁那位慈祥的老奶奶，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加班加点的制作人骨工艺品。
至于发货之类的事，则是由暂时没什么事的秦澈负责。
“真是太谢谢你了，小秦。”
这天，填了半天发货单的秦澈，正要从老奶奶家离开的时候，那位老人伸出枯瘦的双手，抓住他的手不停摇晃：
“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发挥余热做的玩意儿，能有这么多人喜欢，都是多亏了你和那姑娘，太感谢你们了！”
“没事儿，都是我应该做的。”秦澈笑了笑。
——身为这家店“大股东”的他，这几天也赚了不少，勒高人骨积木店的大部分收入，实际上都进了他的腰包。
毕竟，老奶奶完全不关心收入，只想在家里安安稳稳的打造各种手工制品。
这半个月，秦澈为她提供的尸体，解决了缺少原材料的问题。
有了沙漠劫匪的骨头，老奶奶的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当然，除了几件自用的收藏品以外，她制作的其他产品，都在这两天内被抢购一空。
“我该回去了。”秦澈看了看表。
“嗯，去吧，去吧……”
老奶奶满是皱纹的沧桑面孔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颤巍巍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期待：
“最近还会供货的，是吧，小秦？”
“嗯，骨头管够。”秦澈点头。
杉景千春杀人——老奶奶接收尸体制作商品的模式，已经持续了接近半个月，俨然成为了稳定的链条。
只要杉景千春那边还在供货，勒高人骨积木店这边，就能继续获得原材料。
“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老奶奶感慨的同时，眼角流下一行浊泪：“好人有好报，你肯定能健康长寿的，小秦。”
“这倒是。”秦澈深表赞同。
混乱引擎释放的纳米机器人，治愈了他身上的不少顽疾。只要那玩意儿还在运转，自己就不必担心生病。
自从欢乐队的判官成名之后，他即使是在家睡觉，混乱指数也会上升。
此时，混乱指数已经涨到了一千八百点，只要再增加两百点，就能解锁下一位教派成员的全部资料了。
自从见识了美貌超群的差分机之后，秦澈对混沌秩序教派的期待度，也比之前高了许多。
——不知道下一位成员，会不会也是个俏佳人？
可惜的是，由于克劳迪亚一直没找到她收藏的核融合电池，差分机直到今天还处于停机状态。
回到家里的秦澈，坐在沙发上思索着。
没过多久，他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
“公公，我是克劳迪亚！”
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女声：“我把仓库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核融合电池，差分机已经醒了，就在别墅车库这里！”
“好，我马上过去。”
秦澈站起来，快步向门外走去。
刚从厨房出来，正打算招呼他吃饭的林瑜，放下刚抬起的右手，忧心忡忡的从围裙里拿出手机。
第140章 马戏团唯一指定败犬
林瑜最近有点儿不安。
当然，并不是因为事业。
她的偶像事业目前红红火火，虽说只是在直播，还没有正式重新出道，这些天已经赚了不少钱，人气也继续维持着其他偶像难以企及的高度。
令她比较在意的，是自己的室友。
——秦澈这几天不太对劲。
首先，他在家的时间明显减少了，三天两头的往大贫困带的别墅跑。
林瑜问起的时候，他只说是要帮杉景千春进行复健运动。
当然，这个理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哪怕是个武痴，杉景千春也还算是个女人，而且使用的还是秦澈那具女仆机器人的身体。
——万一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点也令她在意。
自从去了炼狱区一趟之后，秦澈看起来好像比之前更有精神了。
他表现出之前从未见过的热情，偶尔在家里给别人打电话的时候，嘴里也说着诸如“差分机”之类的，自己听不懂的词汇。”
他……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林瑜的头上直接炸毛，赶紧给“闺蜜”打了个电话。
刚接通，她已经喊了起来：“喂，我是林瑜！”
“啊，嗯。”那边响起夏夜柔和的声音：“怎么了。”
最近这女孩都在忙着处理天蝎帮的事，她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联络了。
听到令人安心的声音，林瑜赶忙开口：“秦澈最近不太对！”
“他变异了吗。”夏夜在询问的时候依旧平静，仿佛不是在提问而是在叙述。
“没有，其实是……”
林瑜把自己的怀疑都说了一遍，问道：“该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的天蝎帮帮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需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了吧？你最近也挺忙的。”林瑜忧心忡忡的问：“你觉得我该不该去偷看？我也知道这样不大好，但是……”
“你在问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夏夜说。
“嗯。”
“那就去吧，别让自己后悔。”
……
从夏夜那里得到答案之后，林瑜披上一件黑斗篷离开家，骑上停在门口的沙地摩托，朝着大贫困带驶去。
这台摩托好像是秦澈从别墅那儿骑回来的，最近一直放在这边，钥匙也一直在茶几上搁着。
她也知道，秦澈肯定不喜欢自己的“侦查行为”。
但无论如何，自己必须确定一件事：
——秦澈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心乱如麻的林瑜，从街道上疾驰而过，很快便进入了大贫困带的沙漠。
她本以为会碰到在沙漠里游荡的劫匪，那帮家伙今晚倒是格外的安分，完全没有出现。
回想起秦澈曾经对自己说过的“只要把劫匪全杀光不就行了”。林瑜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
贫困带的劫匪，不会是真的被杀光了吧……
林瑜完全想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群亡命徒变得如此安分。
她顺利抵达别墅旁边，把摩托停在墙外，看了看紧闭的金属栅栏门，悄无声息的开启了生物侦测装置。
——秦澈的生物信号，这会儿就在车库里，旁边嗡嗡作响的应该是他们的儿媳——克劳迪亚。
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一台机器人的信号，想必应该是复活了的杉景千春。
“呼……”
林瑜看了看别墅的围墙，双腿突然发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墙边，轻松翻过四米高的围墙，步伐轻盈的落在院子里。
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发出什么噪音，车库里的人应该也没察觉到，依旧在那边停留，完全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披着黑斗篷的林瑜，贴着墙边鬼鬼祟祟的溜过去，像一只不起眼的黑猫。
战斗系猫娘不光是在杀人技巧方面非同凡响，进行侦查活动也是一绝。
直到她无声无息的抵达车库门旁的时候，里面的人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林瑜把身体贴在紧闭的车库门上，聆听里面的声音。
首先听到的，是克劳迪亚那很有元气的女声：
“实在太好看了！这身体……我要沦陷了！”
“我也是。”这是秦澈的声音。
——他们两个在说什么？难道是看上了同一个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杉景千春岂不是……
一想到秦澈和克劳迪亚正在对杉景千春表达爱意，林瑜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居然和自己的儿媳同时喜欢上一个人？还有王法吗？这情节哪怕写在小说里都要被喷的吧？
眉头紧锁的林瑜正思索着，一个陌生的女声响起，想必是杉景千春在说话：
“没意思，我要走了。”
“这还不能满足你吗？”克劳迪亚惊讶的问：“你竟然对他没兴趣？”
“不符合我的审美，我不喜欢没有战斗力的东西。”杉景千春冷声说：“我要去后院练武了。”
此话一出，林瑜无声的张大了嘴，差点惊掉下巴。
——她说的“没有战斗力”是怎么回事？难道秦澈那方面不行？不会吧？
远去的脚步声，接着是车库后门打开的声音，杉景千春去别墅的后院了。
还处于震惊状态的林瑜，继续偷听屋里的谈话。突然听到一个新的声音：
那是一个沉闷的男声，听着不像是电子合成音，仿佛是某种更古老的机器在说话：
“……继续之前的问题，你是0还是1？”
这货又是谁？
林瑜赶忙重新启动生物探测系统，但除了秦澈和克劳迪亚以外，没侦测到其他信号的存在。
——这声音是来自于远程通话，还是说，车库里有自己无法侦测到的“古代生物”？
林瑜正在胡思乱想，秦澈带着笑意的声音，令她差点摔倒在地：
“我是0。”秦澈说。
“我是1！”克劳迪亚笑道。
……
听了里面的对话，林瑜已经快疯了。
如果放在一个月前，她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最近，她正好看了网上很火的判官同人小说，对于判官在故事里的那句台词“有1吗”印象极其深刻。
现在的林瑜，完全明白0和1是指什么意思。
令她震惊的是，平时表现得很正常的秦澈竟然是0，而马戏团的儿媳克劳迪亚居然是1……
——所以，秦澈一直都无视自己的示爱，难道是因为这个？
“……”
面色苍白的林瑜转过身，无力的向外走，翻过高墙来到沙漠里，仿佛一具失去意识的行尸。
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第141章 习武之人，送货上门
在林瑜生无可恋的同时，留在车库里的秦澈和克劳迪亚，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异动，依旧在和新生的“长者”进行对话。
安装了小型核融合电池的差分机，比之前使用老式电池的时候，性能又提升了许多。
背后臃肿的电池包，被贴身的“小背心”取代。现在的差分机，即使进入高速运转模式也不必担心电池过热，平时的运算速度也提升了不少。
第一次见面时需要五分钟才能解答的问题，现在只需一分钟就能做出回答。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澈觉得差分机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比上次更“活泼”了些。
“你好漂亮啊！”
克劳迪亚的机械手，轻抚差分机被擦得锃亮的玻璃外壳。
“谢谢。”差分机挠了挠方形的小脑袋。
“你的身体需要定期维护么？”秦澈看着内部构造极度复杂的精密机器。
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复杂设备，一旦有一个小部件损坏，整个身体都会跟着瘫痪。
现在的钢之城里，别说是修复这样的设备了，工匠们估计连见都没见过。
——这台设备到底是怎么维持健康的？
在秦澈提问之后，差分机思考了一分钟，用机械手扯出一条打孔纸带，举到自己的镜头前：
“我不需要维护，只要不被伤害到，还能继续运转五百年。”
此话一出，停在旁边的克劳迪亚惊了：“不会吧，能用这么久的吗？”
“因为我是长者。”差分机回答：“制造者在设计我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这一点，没有给我死亡的选项，并且把我制作成可以长时间运转的版本。”
“哦？这么说来你很长寿了。”秦澈眯起眼睛：“不愧是长者，对得起你的名字。”
一说到这个话题，差分机又开始复读了：“我必须生存。”
——这家伙的求生欲还真是强烈。
看着恢复正常的差分机，秦澈打了个哈欠，对克劳迪亚说道：“回去吧？”
“我还想再呆一会儿！”克劳迪亚的镜头对准差分机的身体。
“把我送回去，然后你随便。”秦澈拍了拍儿媳的外壳。
晚上的大贫困带异常安静，曾经活跃的劫匪们，现在一个个都躲在阴影里不敢出来。
秦澈知道，关于“吃人女仆”的恐怖故事，已经开始在劫匪之间扩散了。
现在，晚上还敢出来抢劫的匪徒几乎绝迹。即使是白天，劫匪们也开始抱团行动，没人敢单独出来赚外快。
这种反应，正好在秦澈的计划之中。
要震慑这些不怕死的混球，最有效的并不是重火力，而是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传说。
随着武道家开始恢复实力，这片沙漠中猖獗一时的罪犯们，也收敛了许多。
继续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从劫匪的老巢，重新恢复成安居乐业的状态。
当然，要彻底把劫匪们驱逐出去，光靠“鬼故事”并不够，还需要一些额外的刺激。
而且，秦澈对现在的状况还算满意，并不打算彻底解决这里的匪患。
——勒高人骨积木店还需要原材料，杉景千春也需要人肉沙袋。现在把劫匪们全赶走，等于是直接切断了还算稳定的供给链，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至于该怎么解决掉那些提高警惕的劫匪，秦澈已经告诉杉景千春了。
……
白天，大贫困带的荒芜沙漠中，出现了不少传单。
这些粉色传单上，印着极具吸引力的涩图，下面的文字内容更是令人鸡动不已：
“特殊多人服务，一次只要五百元！”
很快的，在大贫困带游荡的劫匪们，就捡走了不少传单。
在对着图片冲的同时，他们也掏出手机，不由自主的开始拨打传单上留下的电话号码。
这些常年都和好兄弟们在一起，已经很久没体验过的男人们，一个个早就按捺不住了。
大贫困带沙漠西边的一座地下避难所里，瘦骨嶙峋的匪徒拨通了传单上的联系电话，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和女人说过话了，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喂……你好……”
“你好。”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冷淡的女声：“是需要服务吗？”
“是，是的。”劫匪忙不迭的说。
“您那边有几位？”女人问。
“四位。”劫匪回答。
“只有四位，没其他人了吗？”女人继续提问。
“对对对，就四个，你们也送四个人来就行，这是我们的地址……”
劫匪报出避难所的坐标之后，看了看身边如狼似虎的另外三名同伴。
电话那边的女人咳嗽一声，冷声说：
“请不要离开，这就送货上门。”
“好好好！”劫匪的脸上乐开了花。
他走进因为缺水已经两个月没冲过的厕所，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从旁边扯过卫生纸做了个领结，兴高采烈的等待特殊服务的抵达。
两小时后，藏在地下避难所的四名劫匪，笑容满面的倒在血泊中。
啪嗒！
厕所的镜子从墙上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手上戴着金属拳套的女仆机器人，活动染血的指关节，低头看向胸腔凹下去的尸体。
“要把尸体带上去吗。”她问。
“拖上来吧，麻烦你了。”耳机里传来克劳迪亚的声音：“这地方我下不去。”
“好。”杉景千春点点头，弯下腰把两具尸体扛在肩上。
这些天，被她打死的劫匪尸体，都被那台安装了机械手的越野车带走了。
杉景千春不知道这些尸体去哪儿了，她也完全没兴趣了解这种事。
对她来说，只要能找到人打架，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话说回来，随着身体机能逐渐变得强悍。沙漠里这些劫匪的战斗力，已经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了。
杉景千春来回两趟，把四具尸体搬到地面上，塞进克劳迪亚的后备箱。
“上来吧，我带你回去！”克劳迪亚对她挥手。
面对着这台会说话的越野车，武道家小姐思索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了：
“那男人什么时候过来？”
“那个男人……哦，你是说公公吧！他今晚应该也会过来，怎么了？”克劳迪亚问。
“我要挑战他。”
杉景千春按动自己的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噼啪声：“今晚，我要和他战个痛快。”
第142章 红茶炸弹可以吗?
“哦？她要和我打一架？”
“是的，公公，她说要和你战个痛快！”
躺在沙发上的秦澈笑了笑：“好啊，我晚上带东西过去。”
他放下电话，抬起头，正好对上卧室里的一双绿眼睛。
趴在毯子上的猫娘，竖直的眼瞳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目光里仿佛带着一丝幽怨。
——林瑜最近有点儿怪。
上次带货直播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从昨天开始，这女人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变得有点神神叨叨的。
她没事儿就盯着自己，要不就是拿起手机不停搜索，不知是在查什么资料。
“嗨。”秦澈对林瑜挥挥手。
“……”
换成平时，林瑜肯定是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但现在，她却继续幽怨的趴在地上，还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
难不成是更年期或者换蛋期到了？
注意到林瑜的表现很奇怪，秦澈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这女孩算是自己最信得过的“铁杆好兄弟”之一，完全不必担心会背叛自己。
既然她不想说，秦澈也并不打算多问。
吃过鲨县大酒店送来的外卖，秦澈乘坐刚刚抵达的克劳迪亚，驶向大贫困带的别墅。
目送他离去之后，林瑜慢吞吞的爬起来，拿起手机在搜索栏里输入了一行文字：
如何把男人的性取向掰直？
……
十分钟后，一路狂飙的克劳迪亚，抵达了“鬼屋”的院子。
秦澈刚下车，克劳迪亚已经冲进车库，和差分机聊天去了。
而这时，等待已久的女仆机器人，就站在别墅正前方。
她换上一套亮黑紧身衣，腰间扎着白色布带，凸显出玲珑的身段。手上的金属指虎，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我等你很久了。”
看到身穿死者长衣的秦澈“闪亮登场”，杉景千春双手抱拳，对他鞠了一躬：
“在下是废土流古武术‘电极拳’正统传人，武道家杉景千春，今夜就要和你一决高下！”
“真有这套拳法？”秦澈眨了眨眼。
“这套拳法是由沙漠里的张长老所创，我是长老的亲传弟子。”
杉景千春轻轻点头，视线一直没离开秦澈的脸：
——尽管对方的体型还算正常，不像是和自己打过架的那个怪物，但他身上的这件人皮大衣，实在太过熟悉。
只和牛头恶魔形态的秦澈打过架的武道家，说出自己内心的怀疑：
“你就是牛头人。”
“不不不，我不是牛头人。”秦澈赶忙摆手。
“我不会认错的，你的那种眼神，那就是牛头人的眼神。”
回忆起和牛头恶魔单挑时的情景，杉景千春上前一步：“上次虽然是我败了，但当时是那个恶臭的华莱士太碍事。这次，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吧！”
——大逃杀选秀的时候，如果不是华莱士身上的沼气爆炸了，自己也不至于死得如此凄惨。
但这次，不会有人再干扰自己的行动了。
杉景千春活动着女仆机器人瘦弱的四肢，双眼死盯着自己的“宿敌”，等待对方的回答。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秦澈笑了笑：
“现在的你还不够格，再练练吧。”
这几天，杉景千春对这具躯体的驾驭程度，的确是在突飞猛进，战斗力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就算再怎么提升，女仆机器人的身躯终归是有极限的。
秦澈可以确定，只要自己开了“牛头人模式”，以杉景千春现在这副小身板，绝对撑不过五秒。
听到秦澈的回答，杉景千春站到他面前，抬起令人升起保护欲的小脸，眼里闪过晶莹的光芒，嘴唇微微颤动：
“你觉得我不配和你决斗是吗？”
“我只是觉得太早了。”
秦澈拍了拍女佣机器人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小孩子：“你也很清楚吧？现在的你还太弱了。”
毕竟，在杉景千春变强的同时，他也在不断变强。
现在的他，和两个月前在家宅着的“咸鱼”，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别说是力量解放状态了，哪怕是在正常状态下单挑，秦澈也不会惧怕杉景千春。
“……”
眼见杉景千春像是快哭了，秦澈掂量了一下装在口袋里的东西：“既然决斗是打不成了，不如来比赛如何？”
“什么比赛？”
得知能和面前的男人一较高下，杉景千春顿时又来了兴致，之前的抑郁一扫而空：“我不会输给你的！”
“格斗比赛。”秦澈解释道：“谁打倒的人多，谁就是胜利者。”
“到哪儿打？”杉景千春立刻提问。
“白天你接到的电话里，劫匪人数最多的地方有多少人？”秦澈看着眼前柔弱的女仆。
“四十个。”杉景千春回想了一下：“是秘藏之子的基地。”
“他们告诉你具体地址了，对吧？”秦澈笑了笑。
“是的，但我没去。”杉景千春点点头：“四十人有点儿多，我一个人对付不过来。”
“现在有两个人了。”秦澈笑道：“我会把他们从基地里弄出来，杀人多的一方获胜，怎么样？”
“好！”
杉景千春拱手抱拳：“这个挑战，我接下了！”
“那就出发吧。”
秦澈来到车库里，把还在和差分机打情骂俏的克劳迪亚开了出来。
杉景千春坐上车，报出了白天得到的基地坐标，克劳迪亚只能暂时告别差分机，不情不愿的载着二人驶进沙漠。
“你们要去干什么？”克劳迪亚没好气的问。
“切磋武艺。”秦澈答。
说话时，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玻璃瓶形状的爆炸物，借着车内黯淡的灯光，打量瓶子的外壳。
这东西是自己之前闲着没事在混乱引擎里抽奖的时候，花费十点混乱指数抽到的消耗品。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瓶子，正是把秘藏之子的劫匪们，从基地里弄出来的关键。
被软木塞封住的玻璃瓶里，装着土黄色的气雾，随着车身的颠簸不停变换形状。
瓶身上贴着一张皱巴巴的字条，上面用飘逸的行书介绍了这玩意儿的名字和用法：
“地狱火工坊荣誉出品——恶臭红茶烟雾弹！”
“把它扔出去，让你的敌人被臭气熏到呕吐吧！”
第143章 恶 臭 来 袭
说起钢之城的犯罪团伙，“秘藏之子”绝对是规模最大，素质最差的那一个。
这帮家伙最早是从沙漠里出现的，似乎是由一对双胞胎率领着。
那对双胞胎说自己是来自于另一个星球，是为了寻找什么“宝物”而来，只要拿到宝物，就能统治整颗星球。
这两个混球的发言极具煽动性，加入帮派之后的待遇也还算不错，很快便吸引了钢之城大量的匪徒加盟。
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闲暇时候的消遣就是出去抢劫，这一点倒是和本地传奇劫匪华莱士先生有些类似。
由于最近“吃人女仆”的恐怖故事广为流传，大贫困带的秘藏之子也收敛了许多。
他们从二十四小时活动，改为只在白天活动，晚上在基地休息的时候，还特意安排了几个人看守。
咔嚓！
裹着沙漠迷彩毯子趴在沙地上看守基地的匪徒，被一刀捅穿心脏，嘴里喷出一口老血，刚睁开的眼睛顿时失去光彩。
同一时刻，不远处的另一名劫匪，死在冰冷的铁拳下。
“两个人提前出局，还剩三十八个。”秦澈收起匕首。
杉景千春没说什么，只是用力甩了甩手，几滴血从拳套上飞出去，落在脚边的沙地中。
这座基地里的“秘藏之子”，都是些杀人如麻的暴徒。
要干掉这些家伙，秦澈完全没有心理压力，权当是为民除害了。
“不用枪。”
杉景千春晃了晃手上银光闪闪的指虎，矗立在沙漠中的阴影，仿佛一尊凹凸有致的雕像。
“随便。”
秦澈说着踢开脚边的尸体，把下面的通气口盖子合上了。
这种修建在地下的基地，一般都有几十个通气口。封住那么一两个，只会令基地里的空气流通不畅，没法让里面的人直接憋死。
不过，秦澈这会儿需要的，正是流通不畅的效果。
他在荒地上跋涉了一会儿，又找到三个通风口。
把其中两个堵上之后，秦澈把手放在最后一个通风口上方，感受着下方微弱的吸力。
他搬起通风口的铁栅栏，拔掉“恶臭红茶烟雾弹”的塞子。在里面土黄色的气体喷出来之前，把瓶子丢进通风口里，然后用力把铁盖子合上了。
啪！
“他们真的会出来吗？”杉景千春歪着脑袋。
“信我。”秦澈露出微笑。
地狱火工坊制造的装备，他也体验过不止一次了。
这家武器店的装备，和原子能啤酒差不多，突出一个“劲大”。
臭气弹的威力完全不必怀疑，接下来，只要在基地入口等着就行了。
……
秘藏之子的小头目——泰瑞先生，此时正搂着一个纤瘦的匪徒，在床上呼呼大睡。
由于最近他们不敢出去“开荤”，只能靠基地里那几个比较清秀的男匪徒解决生理需求。
身为这座基地老大的泰瑞，当然是借助权限挑了一个最娘的，陪在自己身边。
今天，他和平时一样做着风花雪月的梦，正在梦里美滋滋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恶臭。
那味道闻起来像是一年没洗的袜子，在泔水里腌渍入味半个月之后，放到火上烤出的气息。
“唔……”
泰瑞皱起眉。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臭气却依旧萦绕在鼻腔久久不散。
“喂！”
他摇醒了怀里的小劫匪：“你拉在床上了？”
“没啊……”劫匪捂着鼻子醒过来：“我还以为是您爆缸了。”
没工夫理会“爆缸”是什么意思，泰瑞猛地站起来，穿上小背心遮住自己肌肉发达的上半身，推开门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金属通道里涌来的，是更加恐怖的恶臭。
“卧槽……”
看到通道里飘着的土黄色云雾，泰瑞捂着鼻子退了回来，从卫生间里找到湿毛巾捂住口鼻，这才慢吞吞的走出去。
恶臭的烟雾四处蔓延，匪徒们一边呕吐，一边跌跌撞撞的冲向基地正门。
看着那些被熏得欲仙欲死的弟兄们，泰瑞大声骂道：“你们谁tm把厕所炸了？”
“头儿……快走吧……”
一名从他身边经过的匪徒，吐在他的拖鞋上：“这实在是……”
意识到情况不对，被熏得快要昏过去的泰瑞，在离开之前把等离子军刀和手枪揣进裤子口袋，接着打开床头柜，从里面取出一个不起眼的蓝色药片。
这片传说中的“恶魔药”，是他托关系从深渊区买的。
——哪怕真的化身恶魔，自己也必须活下去。
毕竟，这座基地里藏着很重要的东西，那是秘藏之子的领袖亲自托付给自己保管的。
泰瑞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跟随大部队走向基地正门。冲上不算长的坡道，打开厚重的圆形金属门。
恶臭的烟雾跟着他们从门后飘出来，袅袅升上云端。
总算是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匪徒们，一个个都躺在沙地上，贪婪的不停深呼吸，连动弹的意思都没有了。
泰瑞捂着肚子站起来，看向倒地不起的同伴：“所以到底是谁……”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不远处的沙地上，出现了一高一矮两道人影。
“你们是——”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女仆机器人手上的指虎。
咚！
废土流古武术“电极拳”正统传人杉景千春，一拳把泰瑞轰得向后倒飞出去。
他身旁的一名匪徒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已经被十厘米的合金鞋跟踩碎了脑袋。
“干掉他们！”
眼见敌人来袭，劫匪们立刻站起来打算反击，但被臭气熏得差点虚脱的身体，连挥拳的力气都没了。
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娇小身影，灵活的在人群中游走，匪徒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她的拳脚震飞。
现在的杉景千春，已经可以让自己的身体随时处于女王模式。
尽管耗电量大了点，但战斗力也获得指数级提升，打得这群小喽啰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该死……”
目睹了那女孩残杀的画面，剩下的人想朝另一个方向跑。
迎接他们的，是身高超过两米，身披人皮大衣的牛头恶魔。
“啊。”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牛头人，一名匪徒兴奋的喊出声来：
“判官大人！请给我签个名——”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已经被一脚踹飞，身体在空中弯曲成v型，响起清脆的骨折声。
牛头人张开大嘴，从胸腔里爆发出沉闷的低吼：
“下次一定。”
第144章 林瑜小姐打算来硬的
啪啪啪！
武道家的电极拳速度快得惊人，瘦小的劫匪被两秒内的十七拳打得全身喷血，身体像沙包一样左右摇晃，几十根断掉的骨头突破皮肤刺出来，外形颇为骇人。
看到杉景千春这边的状况，牛头恶魔吼道：“尽量完整点，我需要骨头！”
只可惜，进入战斗状态的杉景千春，早已沉浸在彻底的忘我模式中，根本听不到队友的声音了。
她抬起右手，一记大嘴巴子抽得劫匪转了起来。
那个可怜人在旋转的同时，嘴里喷出十几颗带血的牙齿，不知道的还以为换牙期到了。
咚！
变身牛头人的秦澈，一拳把挡在面前的劫匪脑袋锤进胸腔里。
那家伙的身高顿时矮了二十公分，伸出双手慌乱的摸着自己的脑袋，胸腔里响起闷闷的声音：
“诶，我头呢？我头呢？”
随手把持刀冲来的另一名劫匪脖子扭断，秦澈环顾四周，只见沙地上除了他和杉景千春以外，已经没有还能站着的人了。
而这时，距离自己开启变身，只过了不到一分钟而已。
“呼……”
牛头恶魔形态的秦澈吐出一口浊气，低头注视着站在沙地上的武道家。
黑衣女孩转过身，右手对他比出一个v型手势：
“我杀了二十个，是我赢了。”
“还没结束呢。”牛头恶魔的声音低沉，指了指杉景千春身旁跪在地上的一个男人。
“哦。”
杉景千春把目光投向那名壮汉。
——这货似乎是上来就被自己打飞的那个倒霉蛋。
由于身强体壮，肌肉和脂肪都足够多，他坚强的活了下来，但已经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废土流古武术“电极拳”讲究一个快字。不仅是速度快，力道也彪悍无比。哪怕是两百多斤的大力士，挨上一拳也会立马报销。
杉景千春快步走过去，打算给对方一个痛快。
就在这时，那男人的体型发生了变化。
他的血肉瞬间增殖，赤红的肌肉撕裂衣服和皮肤生长出来，肩头长出一颗大眼球。
被增生的血肉挤到右边的脑袋，张开嘴咆哮起来：
“我不会死，因为我是——”
“去死！”
杉景千春眯起眼睛，双脚突然离地，屁股后面像是装了推进器，整个人向着怪物平移过去！
接着，她的视线被黑暗光线吞没了。
黑光一闪，沙地上留下一条粗大的轨迹，那怪物被轰得尸骨无存。
杉景千春诧异的扭过头，只见牛头恶魔的脑袋上，戴着一个黑色蝙蝠形面具，不知是什么玩意儿。
“你干嘛？”她眉头微蹙：“我还想和他打一架呢。”
秦澈没有回答，摘掉脸上的恶魔人面具。
看到个男人竟然使用了恶魔药，他果断戴上面具把对方轰死了。否则那货又要像金哲驰一样无限进化，打起来没完没了。
即使在牛头模式戴上面具，释放了光束之后，依然会进入贤者模式。
于是，站在鲜血淋漓沙地上的牛头人，开始仰望天空，注视着半弯的绿月亮，思考深奥的问题。
这个世界遵循黑暗森林法则吗？
虚拟与现实的交界点在哪里？
人类能和差分机生孩子吗？
半机械猫娘能否做绝育手术？
各种问题从脑海中流转而过，当秦澈回过神来的时候，变身已经结束了。
他转过身，正好迎上女仆机器人漂亮的小脸。
杉景千春灰色的眸子与他对视，眼中亮起异样的神采。
那女孩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一定要打败你。”
“嗯，这会儿我已经累了。”秦澈笑了笑：“下次吧。”
他拿起电话，通知克劳迪亚来收尸。然后转过身，把目光投向地下基地的入口。
——能让这家伙即使变身恶魔也要保护的东西，大概就藏在基地里。
不过，这会儿里面的恶臭气体还未散去，就算想寻找战利品也得等明天了。
在离开之前，秦澈保存了这座基地的坐标。
……
“嗯，这个好像挺靠谱的。”
躺在地上的林瑜，举着手机查看自己刚搜到的内容：
“如何纠正男人的性取向。”
她点开标题，查阅下面的文字：
“男人的性取向不正常是怎么回事呢？男人这种生物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但是男人的性取向不正常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就让小编带大家一起了解吧。”
“男人的性取向不正常，其实就是男人的性取向出现了问题。大家可能会很惊讶，但事实就是这样，小编也很惊讶。”
“以上就是关于男人性取向不正常的事情了，大家有什么想法呢，欢迎在评论区告诉小编一起讨论哦！”
“……”
读完了文章内容，林瑜二话不说果断点击举报。
查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靠谱的答案，她已经快吐了，重重的把手机扔到床上，无神的猫眼凝视着天花板。
“要不干脆霸王硬上弓算了。”
她呲着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爪子。
——秦澈现在的力量好像不弱，不过和自己比起来还差得远。只要引擎火力全开，那小子再怎么挣扎，也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掌心！
虽说秦澈可能会生气，不过这也是为了治疗，想必他也能理解。
“诶嘿嘿……”
脑补着美妙的画面，林瑜咧嘴笑起来。
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对，他好像从没生过气吧？”
——秦澈身上，似乎就没有“生气”这种情绪。
哪怕是得知了令马戏团沦为通缉犯的幕后黑手身份，他也并没有怒火中烧，反而是有条不紊的设计了令金哲驰身败名裂的计划。
即使在复仇过程中，秦澈也从未失去理智，甚至还乐在其中。
——那小子的精神难道真的有问题？
林瑜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被她扔到床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
“谁啊？”
本以为又是找自己代言的公司，正准备敷衍几句就挂掉电话的她，听到了一个莫名熟悉的女声：
“请问，是林瑜小姐吗？”
“你哪位？”林瑜问。
“我是菲利叶……”电话那头的女人说。
“哦，找我有事儿吗？没事我挂了。”林瑜皱起眉。
即使在大逃杀选秀现场原谅了双子姐妹，她依旧对这两个女人没有好感。
毕竟，当初自己被公司雪藏，最后凄惨走人的那一幕，林瑜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这两个杂碎，自己也不至于被扫地出门。
菲利叶还敢给自己打电话，已经令她十分惊讶了。
两秒后，电话那头换成一个开朗的女声：
“喂？我是桃乐丝！幸好菲利叶记了你的号码，不然还真找不到你！”
“有屁快放。”林瑜面色阴沉。
“哦，你那儿有判官的联系方式吗？”桃乐丝笑道：“我们要和他约——”
林瑜挂断电话，顺便拉黑了对方的号码。
第145章 猛男版猫娘
挂掉了菲利叶.桃乐丝的电话，怒气还未散去的林瑜，气鼓鼓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
那对该死的双头人，不光是抢了自己的工作，竟然还想和自己抢男人。
早知道是这样，在大逃杀选秀的现场，就应该把她俩干掉。
——不过，现在那两个女人并不重要，毕竟秦澈已经成了0，对女人应该是没什么兴趣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秦澈回归正轨。
想到这里，林瑜重新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番，总算是找到了一篇看起来还算靠谱的教程：
《女生如何攻略一个0》。
她点开文章，开始迅速阅览起来：
一些女生想把男闺蜜发展成男朋友，却发现对方是个给，而且还是个0。
遇到这种情况，你一定很绝望吧？现在，就让钢之城着名情感专家汤姆先生，来教你如何掰直男生的性取向，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保证，只需要一次约会，那个男生就会成为你的俘虏。
“嘿嘿嘿……”
读到这里，林瑜眯起绿眼睛，咧嘴露出一个傻笑。
……
秦澈在家里睡了一觉，第二天中午重新抵达秘藏之子的基地。
昨晚倒在地上的尸体，早已被克劳迪亚送到了它们能发挥余热的地方，只留下大量干枯的血迹，为贫困带又添了一个恐怖传说。
“啊，我在这里等着就行是吧！”
克劳迪亚伸出机械手，对着秦澈挥了挥。
“嗯。”秦澈摸了摸脸上的防毒面具。
昨晚那枚臭气弹制造的云雾，这会儿可能还没全散。
为了避免被熏晕过去，他也戴上了防护装备。
不过，站在他身旁的队友，并没有佩戴防护：
“走起！”
人形态的林瑜活动了一下脖子，转身看着秦澈：“这是约会，对吧？”
“嗯，在这里约会还挺有情调的，就是臭了点。”
秦澈透过防毒面具的护目镜，看向林瑜的侧脸。
这女孩不知在想什么，今天非得和自己一起来。
说起来，她这两天一直都神神叨叨的。
不过，既然有她在，也不用担心在里面遇到危险了。
秦澈走向基地正门的时候，听到林瑜正小声嘟囔着什么：
“掰直……”
“你弯了？”他随口问道：“是和夏夜？”
“没有，没有！”林瑜赶忙摇头：“我们快进去吧！”
二人走进钢铁铸造的地下基地，里面的恶臭云雾已经散去，但墙壁上的各种呕吐物，还在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这地方也太恶心了吧？”林瑜皱起眉。
“所以我说了你不用过来。”秦澈回头瞥了她一眼。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恶臭啊，你就说是个基地……”
嘴上是在抱怨，林瑜的步伐倒是很轻快。二人很快便进入基地深处，由于这边没有呕吐物的缘故，臭味儿也总算是闻不到了。
“嗯？”
秦澈走进基地深处的空地，在这座劫匪营地的中心，堆满了抢来的各种货物。
他正要开口说话，一台银色人形机器人突然站起来，手中突击步枪的枪口，瞄准了他的脑袋。
电光火石之间，林瑜猛地上前一步，站到秦澈面前。
在一刻，猫娘的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
——表现男子气概！
昨晚睡前阅读的《女生如何攻略一个0》，文字内容浮现在她的眼前。
“首先，你必须在他面前表现出强烈的男子气概，令他产生依赖感。”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响起，机器人打出的三发子弹，准确命中林瑜的脑袋。
林瑜的脑袋向后一仰，身体僵在了原地。
“没事儿吧？”秦澈看着她的背影。
“没事！”
林瑜吐掉嘴里叼着的三枚弹头，背后喷出一道白烟，整个人仿佛瞬移般来到机器人面前，抓起对方的身体用力一扯。
咔嚓一声，机器人被撕成两截，断裂的电线冒出火光，在地上痉挛了几下就不动了。
“轻松——”
林瑜本想像平时那样冲到秦澈面前，突然想起那篇文章的下一部分内容：
“保持帅气，营造出冷面魔男的形象，他会主动和你搭话的。”
——既然秦澈是0，自己就必须成为猛1。
“嗯哼……咳咳！”
林瑜清了清嗓子，把正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回到秦澈身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看着猫娘故作冷酷的姿态，秦澈微微皱眉。
——这货脑子出问题了吧？
“你昨天吃了什么？”秦澈对林瑜的背影提问。
听到这话，维持“冷面魔男”形象的林瑜没回头，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笑容：
秦澈果然和自己搭话了，看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那么接下来，就该按照教程的指导，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第三步，进一步模糊你的性别，让对方下意识的认为你是个猛男。”
为了让秦澈认为自己是猛男，林瑜启动了许久没用过的重低音环绕声系统，把自己的声音拉到最低，说话时已经出现了气泡音。
她奇低无比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异常的磁性，仿佛是午夜电台里的男主播：
“跟我来。”
“你扬声器出问题了？”秦澈看着猫娘的背影。
七年前，马戏团四人组还在沙漠里的时候，有次林瑜被雷劈了之后，说话就是这个声音。
——这女人难不成是触电了？
秦澈这边正纳闷的时候，林瑜再度开口：
“没出问题，这才是我的本音，很帅吧？”
“建议你去找菲利叶.桃乐丝，她们可能喜欢这种。”秦澈回答。
听到这个名字，林瑜顿时绷不住了，音调猛然抬高，然后又沉了下去：
“什么狗屁菲利叶↑——咳咳↓，我不喜欢她们。”
“那你喜欢谁？”秦澈凝视着猫娘的背影。
事到如今，即使还不知道林瑜昨晚吃了什么，他也差不多猜到了，这家伙应该是看了网上那些坑爹的文章，正在玩某种角色扮演。
要让林瑜恢复正常，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直球出击。
“我喜欢……”
林瑜的脸开始发红，从重低音环绕声恢复到原本的声音：“你不是都知道——”
她闭着眼睛正要表白，却听到秦澈的脚步声从自己身边经过。
“这是什么？”
秦澈看到一个蒙着白布，看轮廓像是大型机器人的东西，矗立在一堆破烂中间。
他来到那台机器人旁边，在白布上看到了有些熟悉的名字：
“易碎品，请勿倒放。”
“asw-g-08‘巴巴托斯’高达骨架”。
读完白布上写着的潦草文字，秦澈发出诧异的声音：
“秘藏之子有高达？”
第146章 废土总得有捡破烂桥段
秦澈用力扯掉蒙着的白布，一台铁灰色的“外骨骼”出现在眼前。
正如其名，这东西真的只是个骨架，没外壳也看不到发动机，甚至连个驾驶舱都没有。
“啊，这是大号手办？”林瑜走上前来，打量着眼前的高达骨架：“好像不怎么实用的样子。”
“可以搬回去做成模型。”秦澈点头。
自己手头的钱是不少，但要制造战斗机器人，开销实在是太大。
即使找到了高达骨架，秦澈也并不打算让这玩意儿动起来。
不过，该搬走还是要搬走的。
在仓库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一台大型叉车，以及通往后方另一个出口的货运通道。
除了高达骨架以外，这座仓库里还存放着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锈迹斑斑的古老零件、蓝色外壳的简陋机械马、一根外形酷似扁担，两边挂着金属球的可伸缩棍子、女仆机器人外接的高强度震动装置……这堆破烂里可以说是什么玩意儿都有，内容极其丰富。
林瑜来到机械马身旁，摸了摸那匹马锃亮的脑袋，按下耳朵旁边的开关，马头上亮起两道蓝光。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她对秦澈提问。
听到这话，秦澈下意识的接了一句：“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啊？”林瑜皱眉：“什么？”
“没事儿。”
秦澈轻松的拎起那个“扁担”：“走吧。”
两人从货运通道走了几趟，把捡到的破铜烂铁送到地面上，再由克劳迪亚拉着那些东西，送往大贫困带的别墅。
虽说骷髅女佣还在等待尸骨无存的主人归来，但她已经允许秦澈使用别墅的车库和后院。
那栋“鬼屋”的院子，成了秦澈的新仓库。
在车库和后院，存放着包括差分机在内的不少战利品。每天都在大开杀戒的武道家杉景千春，杀累了之后也会回车库休息。
两小时后，仓库里有价值的东西，基本都被搬了个干净。
还留在这座仓库中的，只剩下那台高达骨架了。
“这东西怎么办啊？”林瑜晃了晃尾巴：“这我可拿不动……”
光靠在场的两个人，一台叉车和克劳迪亚，根本没办法搬运这个大家伙。
“先放在这儿吧，下次回来拿。”秦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这个大玩意儿，哪怕是秘藏之子找过来，一时半会儿也带不走。
而且，自己暂时也用不上什么高达骨架，下次找辆大车来拉走就完事儿了。
最后看了高达骨架一眼，秦澈在离开仓库的时候，把从仓库里找到的几枚绊雷装在门前，为下一个找到这儿的倒霉鬼，准备了几份见面礼。
二人坐上克劳迪亚，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秦澈刚系上安全带，就注意到克劳迪亚的驾驶座下面，多了一台黑色的金属方块，从上面伸出两根天线，一直连接到窗外。
“这什么东西？”他问。
“哦，这个是刚才婆婆从仓库里捡到的便携调频电台，正好可以装在我身上，我就顺便装上了。”克劳迪亚立刻回答。
“哦？这玩意儿能广播么？”秦澈问。
“可以的，我刚才试了一下，这个调频电台性能还不错，信号应该能传个一百公里左右，覆盖整个钢之城还是没问题的！”克劳迪亚回答。
“那我们说不定可以整个电台节目什么的。”秦澈笑了笑。
最近晚上陪着杉景千春“捡尸”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在旁边瞧，属实没什么意思。
在等待捡尸的时间里弄个电台，和钢之城的小老弟们聊聊天，灌输给他们一些积极向上的思想，倒也挺有乐趣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克劳迪亚晃动机械手：“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外面，那个女人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看她打拳好无聊啊。”
此话一出，林瑜倒是松了口气：“还好她只会打架。”
“也有别的功能。”秦澈补充一句。
林瑜炸毛了：“什么功能？”
“女王模式。”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女王？”
“别在我身体里打架啊~好害羞……”
“闭嘴，你这辆破车！”
“好的，婆婆！”
车里一阵喧闹，一边摇晃一边朝着别墅疾驰。
在沙地上晃来晃去的越野车，从两名秘藏之子劫匪身边狂飙而过，扬了他们俩一身沙子。
“……”
看到车里正在扭打的两道人影，两名匪徒忘记了开枪，只是吐掉嘴里的沙子，语重心长的感慨道：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旁边比较胖的匪徒，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同伴，接着舔了舔嘴唇：
“咱们也来玩玩。”
“在这里不太好吧？”
“别废话，赶紧！”
“yessir~”
克劳迪亚一个急刹车，在别墅车库前停下。
秦澈下车活动了一下筋骨，脖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次轻点，我人差点没了。”他看向跳出车外的林瑜。
“谁让你不运动的。”林瑜没好气的说。
“我整天运动好吧？每天晚上运动尤其剧烈。”秦澈随口开玩笑。
“靠，你不会真的是0……”
林瑜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女仆机器人从车库里走出来。
杉景千春今天换上一套白色道服，纤细的腰上系着鲜红缎带，头发扎成一束，额头裹着的白头巾上写着“弄死他们”四个大字，看着就很有元气的样子。
武道家没有理会林瑜，只是来到秦澈面前，点头道：“你来了。”
“嗯，今天练得怎么样？”秦澈问。
“力量有提高，但不明显，肌肉状态稍有下降。”杉景千春看了看自己纤瘦的四肢。
光靠这具原功能就不是用来打架的躯体，能练到她现在的状态，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个奇迹了。
不过，从杉景千春这几天的进度来看，女仆机器人的身体，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或许应该给她换装新身体了？
秦澈这边正打量杉景千春的时候，林瑜也注意到这女孩和他聊得非常自然。
猫娘眉头微蹙，站到杉景千春面前，挡住秦澈的视线：
“女仆，你也太没礼貌了吧，没看到我吗？”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杉景千春摆摆手。
“找打是吧？”林瑜眯起眼睛。
“来打吧。”杉景千春对她拱手抱拳。
第147章 查询人际关系混乱程度
面对着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一心只想锻炼武艺的“武痴”，林瑜倒也来了兴致。
她后退一步，稍稍攥紧了双拳：
“那就来啊？”
退到一旁化身围观群众的秦澈提醒道：“别打坏了。”
“我知道了，会手下留情的，真是的……”林瑜抱怨着。
“但我不会手下留情。”杉景千春冷冷的说。
不知为何，刚才秦澈的那句提醒，在她即使是杀人时也没什么波澜的思绪中，制造出一丝烦躁。
——好不爽……
女仆机器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在开打之前就启动女王模式，顺便把体内的引擎推动到最大功率。
伴随着微弱的嗡嗡声，她的身体开始颤动，两腿抖得尤其厉害。
看到这一幕，林瑜不禁笑出声：“要不你先回去换条裤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杉景千春已经一跃而起，瞬间来到林瑜身旁。
接着，一记毫无花哨的鞭腿，扫向林瑜的脑袋！
武道家很清楚，这已经是自己能使出的最快速度了。
这一腿的速度快到带出残影，呜呜的破风声猛地响起。
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林瑜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啪！
杉景千春的重脚，踢中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一击命中，她下意识的想要收回右脚，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被钳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
直到这时，她眼前的景物才重新恢复清晰。
进入视线的是自己被白丝包裹的右脚，漆黑的高跟鞋，以及死死抓住自己右脚的一只手。
“就这？”林瑜撇撇嘴。
不等杉景千春反击，她的右手猛然发力，抓着对方的脚把女仆机器人拖过来，转了两圈之后扔出五米开外。
砰！
杉景千春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已经被林瑜一脚踩在后背上。
她不甘心的想要抬头，从正上方响起猫娘轻蔑的声音：
“你输了。”
在旁边目睹了战斗全过程的秦澈，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在近距离战斗这方面，林瑜在整个钢之城都难逢敌手。
和她交过手的敌人，基本上都被利爪切片了。
别说是现在的女仆机器人了，哪怕是全盛时期还戴了末日铁拳的杉景千春，也不是林瑜的对手。
眼见林瑜还踏着对方的背，没有离开的意思，秦澈上前一步：
“差不多得了，胜负已分。”
“切，我是在教她做人的道理。”
林瑜理直气壮的说：“小姑娘，以后不要见到谁都想挑战，那样会死的很惨，知道了没？”
被踩在脚下的杉景千春没有做声，眼球小幅度的转动着。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打败了。
而且，这次的对手，甚至比“牛头人”还厉害。
只过了一招，自己就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
按理说，对于武道家，这应该是难以容忍的屈辱才对。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自己的内心，反而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趴在地上的杉景千春，完全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哪怕是还在道尔顿酒店当经理的时候，这种感觉也从未出现过。
她正思索的时候，背上的压力消失了。
有些困惑的杉景千春没有马上站起来，只是继续趴在地上，盯着近在咫尺的草坪，聆听旁边的声音：
“喂，起来吧？”刚才和自己对打的猫娘说话了。
“你是没听到吗？”猫娘没好气的说。
“都说了让你轻点。”这是“牛头人”的声音。
“不会是真坏了吧，我根本没用全力啊……”猫娘说话气息不稳，听起来有些慌张。
——还是先站起来比较好。
杉景千春正要起身，自己的身体突然被翻过来。
紧接着，猫娘那白皙精致的面孔凑到她眼前，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表情里带着些许慌张：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喂？”
看着凑到自己眼前的猫娘，虽说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杉景千春的内心，却突然涌起异样的冲动。
她猛地抬起头，脑袋和猫娘的脸撞了个正着，绵软的嘴唇碰到对方的额头。
撞到脑袋的杉景千春，再一次倒了下去。
猫娘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抓着她的肩膀摇晃了几下：“你没事吧？说话啊！”
女仆机器人没有应声，鼻子里流出两道暗红的油渍。
“这……”
看到刚才的画面，秦澈立刻意识到，自己身边本就混乱不堪的人际关系，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之前只存在于马戏团内部的修罗场，已经蔓延到自己身边的每一个角落，各种关系如同蛛网，乱到完全理不出头绪。
好像除了骗术师和建模师以外，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参加了修罗场建设工作。
林瑜把失去意识的杉景千春抱进车库，放在冰冷的钢板床上，回到秦澈身旁抱怨了一句：“武道家这么脆的吗？”
“她身体不太行。”
“你给她换个好点的机器人不就完事了？”
“之前我还不能完全信任她。”秦澈笑了笑。
直到刚才的战斗之前，他实际上一直在观察杉景千春有没有叛变的可能性，所以才没给她换身体，毕竟靠女仆机器人的身体，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说到这里，秦澈凝视着林瑜的脸：“现在倒是可以确定，她绝对会忠诚了。”
“为什么啊？”林瑜纳闷的问。
“我只能说懂的都懂。”秦澈答。
“你什么意思啊！”
无视了林瑜在背后的抗议，秦澈来到车库里，打开克劳迪亚的车门坐进去。
“啊，不要突然进来~”克劳迪亚羞涩的打开车内灯。
“让我看看电台。”秦澈拍了拍方向盘。
克劳迪亚的机械臂伸到座椅下面，取出一个连着线的麦克风，交到秦澈手中。
“您要现在开始广播吗？”
克劳迪亚的声音听起来很期待的样子：“正好闲着无聊，我们找人聊聊吧！”
“我想知道，这东西能不能覆盖其他电台的信号？”秦澈问：“比如说占用别人的波段，盖过他们的广播声音，或是插入噪音。”
克劳迪亚的仪表盘亮了起来：“我还没试过，您不会是要恶作剧吧！”
“既然搞到了这种好东西，不试试岂不是可惜了？”秦澈笑道。
“好，那我现在就开始尝试！”
伴随着克劳迪亚的话语，越野车里响起沙沙的杂音。
第148章 马戏团广播电台，初次登场
即使在2087年，广播电台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依旧存在。
钢之城的富人，都在家里安装了全息投影系统，可以身临其境的收看各种电视节目。甚至还有人建造了大型家庭影院，可以全家老小一起vr。
至于贫民窟的穷人们，就只能抱着小破电视看节目，或是从拾荒者那里购买便宜的老式收音机，收听钢之城的电台。
在钢之城，电台节目差不多成了穷人专属。
更艹蛋的是，这些节目的质量也愈发低劣。
最受欢迎的电台节目类型，是那些给听众们讲故事的“说书类节目”。
一开始，电台里讲的故事还算不错，里面不乏一些经典，还出了诸如《钢之舞》、《沙漠噩梦》、《我在沙漠里邂逅的邪神竟是青梅竹马还拿了我的一血》等等几部传世之作。
不过，随着钢之城的财阀愈发贪婪，电台从业者们能拿到的钱越来越少，节目也开始粗制滥造。
原来那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好故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使用祖传大纲凑字数的垃圾。
故事里除了装x就是在炫富，一点儿内容都没有，里面充斥着的各种奢侈品描写，更是令收听电台的穷人们愤怒不已，感觉自己仿佛正在被嘲讽。
——今天，由永恒电力集团冠名的“永恒广播电台”，也和平时一样在播出故事。
无精打采的男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讲故事：
“嗯，我们高大伟岸的男主角……他叫什么来着？哦对，是布鲁斯先生。布鲁斯先生他走出自家企业的正门，坐上碳钢外壳的猎马人超级跑车，嘴里叼着1977年的雪茄，戴上一副‘黑眼’钢之城限定款墨镜。”
“他拿起自己那台x-150钛合金卫星手机，拨通了联络人的号码，说……等会儿，后面的稿子还没发给我，大家等一下……”
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说书人似乎是在吃东西。
对于这货吊儿郎当的工作态度，听广播的贫民们可谓是深恶痛绝。
但是，光是愤怒又有什么用呢？
——永恒电力集团完全不在乎穷人们说了什么，哪怕是举报也毫无用处。
对于这种大财阀来说，不赚钱的广播电台还在继续营运，已经算是给穷人们的恩赐了。
至于电台节目的质量……哪个商业精英会关注这种无聊的问题？
“嗯，后面的稿子找到了。”
说书人咳嗽一声，接着又发出吐痰的声音。
他刚要继续说话，就被一阵刺耳的杂音盖了过去。
像是指甲摩擦黑板的尖锐噪音，令听众们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就在他们气愤的打算换个频道的时候，电台里又响起一个男声。
与之前那个坑爹的说书人不同，这次的声音倒是挺好听的，而且也没那么颓废：
“大家好，这里是马戏团广播电台。”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听众们都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信号串台了？
他们正纳闷的时候，“马戏团广播电台”的主持人又开口了：
“初次见面，我来给大家讲个故事吧，这是关于沙漠里的魔女，与机械格斗系战士的故事。”
“十年前，钢之城西边的沙漠里，有一个半机械女人。虽说外形是人类，身上却带着猫科动物特征。”
“她的名字，就叫林瑜好了。”
“一个炎热的中午，林瑜在沙漠里拾荒的时候，捡到了一盏白银材质的小灯。”
“灯的形状像是一个壶，虽说是从沙子里挖出来的，摸起来却非常的凉。”
“林瑜正要把这东西装进背包里，突然，一道半透明的虚影从灯里飘出来，悬浮在她面前的空气中！”
“林瑜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好奇的打量着那道人影。”
“那是一个全身上下长满触手的黑长直魔女，上半身勉强保持人形，下半身却像是章鱼。”
“林瑜问：‘你是谁？’”
“魔女答：‘我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林瑜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魔女说：‘确实’。”
“林瑜想了想，自己好像是有那么几个愿望。”
“于是，她对魔女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第一个愿望——’”
滋滋！
刺耳的噪音再度响起，马戏团广播电台的声音消失了。
无精打采的男声又回来了，打着哈欠说道：“刚才信号像是出了点问题？我后面讲了不少，你们是不是都没听见？
无所谓了，那我继续讲，布鲁斯拿起82年的核子可乐，仰头喝了一大口，对合作伙伴们说……”
听到这个晦气的声音，正蹲在梦魇区的桥下听收音机的一位老人，愤怒的踹了身边的桥墩一脚：
“你妈的，倒是让我把魔女的故事听完啊！”
……
“嗯，看来信号劫持还是没问题的！”
完成了实验之后，克劳迪亚的声音听起来很满意：“这个电台真不错！”
“好，晚上我们可以正式开工了。”秦澈笑了笑。
他正要下车，克劳迪亚又提问了：
“公公，刚才的故事能讲完吗？”
“不能，是我现编的。”
“真是可惜了。”克劳迪亚叹息道。
“没事儿，下次还有机会。”秦澈回身关上车门。
既然已经确定了电台可以劫持信号，“马戏团广播电台”也是时候开始播出了。
——各种粗制滥造的电台节目，令听众们痛苦不已。趁这个机会开个新电台，肯定能收获大量的听众。
虽说赚不到什么钱，但这些听众却可以为自己提供混乱指数，每天晚上消磨一下闲暇时光也是极好的。
当然，在正式开播之前，还需要借助钢之城的其他电台节目，进行一些小小的宣传。
“对了，您是打算把这个电台节目做大吗？”克劳迪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当然了，以我的能力，对上这些歪瓜裂枣，简直是降维打击。”秦澈笑道。
“您还真是无……很有魄力！”
克劳迪亚感慨完，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总是劫持财阀的电台信号，他们说不定会派人报复！”
“你是说反向追踪信号？”秦澈回头看着儿媳。
“对，一次两次倒是没事儿，这一套要是玩多了，他们也会追踪的。”克劳迪亚说。
听到这话，秦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那不是更好吗？又能多弄点儿骨头。”
第149章 他应该被挂在路灯上
晚上，秦澈租了辆大卡车，从秘藏之子的地下仓库里，拖走高达骨架运到别墅后院。
在机器工人们用防水布把骨架重新裹住的同时，坐在克劳迪亚体内的秦澈打开电台，再次霸占了永恒广播电台的波段，对听众们讲起了故事。
比起电台里充斥着炫富和装x的蛋疼小说，至少是在认真讲故事的“马戏团广播电台”，很快便收获了听众们的好评。
只可惜，故事还没说多久，这个波段的控制权，就再次回到了永恒广播电台手中：
“咳咳，刚才好像有人攻击我们的频道。也不知道他们覆盖电台信号是要干嘛，又赚不到钱，真是够蠢。”
“要不是实在找不到工作，我才不会干这个。嗯，刚才我们讲到哪儿了？话说布鲁斯正要……”
永恒广播电台的播音员，一边抱怨一边继续说书。
早就对这位主持人的态度非常不爽的听众们，有了刚才的“马戏团广播电台”做参照，顿时怒火中烧。
一个已经做了二十年的老牌广播电台，节目质量还比不上今天刚出现的新电台，这好吗？这不好。
住在贫民窟的听众们，纷纷拿起老旧的手机，登录微特抒发自己的怒火，顺便与永恒广播电台的官方账号进行亲切友好的互动：
“你们电台播的什么狗屁东西？老子要听马戏团广播电台！”
“这个像是马上要嗝屁的播音员，到底什么时候死？我不想成天听他咳嗽了。”
“广告也太多了吧？才听了十分钟就插了二十多个广告，要点脸好吗？”
“#查询永恒广播电台播音员哮喘程度。”
“爷就是职业喷子，非得宰了你们这群崽种，顺便再炸了微特总部！妈的……”
钢之城最底层的劳苦大众们，用最朴实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怒火。
至于永恒广播电台的微特号，当然是一如既往的装死。
——对于永恒电力集团来说，电台节目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哪怕再怎么被喷也完全无所谓。
这个所谓的微特官方账号，甚至连个固定的负责人都没有，都是员工在坐马桶的时候没事干，登录账号发几条消息。
刚刚发生的两次信号劫持事件，他们也并未放在心上。
很快的，其他微特用户们也注意到永恒广播电台又在被骂。
而且这次的骂声，似乎比之前更加响亮。
这些在午夜时分还在上网，闲得蛋疼的乐子人，一个个顿时化身正义使者，开始对敷衍听众的电台进行批判。
他们表面上骂的是电台，实际上是在表达对钢之城最大财团——永恒电力集团的不满。
毕竟，永恒电力集团和微特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在微特上骂这个财团的用户，账号都会被直接永封。还有不少勇士干脆失踪了，疑似是被永恒电力集团派出的刺客杀害了。
由于这个财团并不关心旗下的广播电台，在这里骂骂永恒广播电台，倒是不会出什么事儿。
随着各种乐子人开始涌入，阴阳怪气的指责永恒电力集团。“永恒广播电台”这个关键词，也被骂上了微特热搜榜。
看着网友们对那个蛋疼电台的谩骂之声，秦澈满意地笑了笑。
——他想看到的，正是群众们开始对永恒电力集团产生不满。
作为控制着钢之城主要能源的巨型财阀，永恒电力集团当然不可能像群星娱乐那样倒下。
哪怕在沙漠里引爆一百枚核弹，再完美嫁祸到永恒电力集团的头上，那帮家伙也会干净利落的甩锅。
要扳倒这种几乎统治了整座钢之城的“财阀之王”，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秦澈这边也完全不着急。
——如果自己是在玩游戏，永恒电力集团肯定就是最终boss，也是故事结尾，自己即将登上巅峰的时候，面对的最强对手。
目前的自己，还处于游戏前中期，其实根本没必要关注这个boss的动向。
至于秦澈为什么要这么做，倒也没什么明确的理由，他只想恶心一下永恒电力集团而己。
眼见一群人还在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秦澈趁热打铁，再度劫持了永恒广播电台的信号，以“马戏团广播电台”的名义煽风点火：
“大家好，欢迎收听马戏团广播电台。已经很晚了，我来给大家讲个睡前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沙漠里有个村子，当地的习俗是越有权势的人站得越高。”
“为了分出人们的高下，这座村子对建筑物的高度管理得非常严格。村民们只能住在平房里，财主们可以住上二层小楼。”
“村里的大树，路灯和电线杆。都比这儿最高的建筑物还要高。”
“有一天，村里的一个大财主，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要伟大。”
“他开始扩建自己的建筑，很快就盖到了三层，每天都在三楼俯瞰下面的村民，其他人看他都得仰望。”
“但他还是觉得不够高，无法体现自己的伟大。
于是，他屈尊下凡，来到一楼，对村民们提问：‘你们觉得我怎样才能站得更高？’”
“村民们看了看旁边的大树：‘您站在树上怎么样？’”
“财主回答：‘爷不会爬树。’”
“那您站在电线杆上怎么样？”
“爷会触电的。”
“那就路灯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于是，村民们把财主挂在路灯上。财主终于如愿以偿，成了全村站得最高的人。”
秦澈的故事刚讲完，永恒广播电台又重新夺回了波段，继续讲述布鲁斯的故事。
不过，刚才马戏团广播电台讲的故事，还是令听众们印象深刻。
他们不是傻子，很清楚故事里的“财主”究竟指的是什么人。
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永恒广播电台的微特，又一次成了众人的集火对象。
这时，即使是完全不在乎电台节目的永恒电力集团，也发现事情不太对劲了。
当然，这点儿小事，并不值得大张旗鼓的进行处理。
他们的公关部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只用了两分钟就确定了行动方案：找刺客把“马戏团广播电台”处理掉。
作为钢之城最大的财团，永恒电力集团联络的刺客，自然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公关部的负责人打开刺客社区，找到对方的电话号码，然后立马打了过去。
“喂？”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冷酷的男声。
那声音里仿佛带着彻骨的冰冷，令公关部负责人的身体都抖了一下：
“你就是刺客社区身价最高的‘植物人刺客’是吧？”
“是我。”
“我这有个活儿，任务是搜索和刺杀，干掉一个劫持广播电台信号的崽种，能完成么？”负责人提问。
“七十万。”电话那头的男人说。
“有点儿贵吧？我是永恒电力集团的人，给我个面子！”
“八十万。”
“妈的，永恒电力集团的钱你都敢坑？”负责人怒了。
“不委托，那就滚蛋。”植物人刺客把电话挂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负责人骂了一句：“这个杂碎……”
他再次打开刺客社区，寻找性价比高的强力刺客。
看了一会儿美少女刺客组织“刺客魂”的舞蹈视频，差点当场成为粉丝给几个妹子打钱的负责人，总算是回过神来，继续查看下方的其他页面。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看似不错的刺客。
那位刺客个人主页的封面，是悬浮在雾气中的骷髅。
一行猩红的文字，从骷髅下方浮现而出：
“幻象杀手，让你的所有敌人死于幻觉之中，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欢迎您的指名。”
第150章 这人也太毒了吧?
收到二十万定金之后，“幻象杀手”哈辛姆.阿希德，整理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白头巾，长着络腮胡的面孔上，露出危险的笑容。
他是刺客社区的老牌刺客，虽说竞争不过传说中的植物人刺客，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正如这家伙所说的那样，他的任务完成率是百分之百。
所有被他盯上的目标，都死在了幻觉之中。
哈辛姆在自己的胳膊上绑了细长的绷带，裹住浅绿色的皮肤。接着撩起宽大的裤腿，看了看紫色的小腿。
刺客社区的每个顶级刺客，都是身怀绝技的猛人，他当然也不例外。
哈辛姆身上的每个部位，都能释放出致命的剧毒。
不同部位放出的毒气类型也各不相同，而他自己对毒素完全免疫。
那些效果各异的毒素，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令中毒者产生幻觉。
遇到看着比较顺眼的目标，哈辛姆会仁慈的让对方在美梦中死去。对那些不符合自己喜好的，则是让他们死在极度恐怖的噩梦中。
这些年来刺杀了上百个目标的哈辛姆，甚至成为了钢之城流传的鬼故事的一部分。
——这次任务，应该也和平时一样简单。
确认自己身体状态正常，他满意地点点头，打开了自己那台飘着羊排味道的电脑，准备追踪目标的方位。
目标是名为“马戏团广播电台”的入侵者，似乎是用了大功率调频电台，劫持了永恒广播电台的信号，覆盖声音之后播报自己的内容。
虽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干这种赚不到一分钱的鸟事，但工作还是必须完成的。
要追踪电台信号的位置，对哈辛姆来说，就像在家干针线活儿一样轻松。
他轻车熟路的黑进永恒电力集团的侦测卫星，通过三角定位法，很快找到了“马戏团广播电台”的信号位置。
看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哈辛姆皱起眉：
“这个电台……在移动？”
……
克劳迪亚一个急刹车，停在染血的沙地上，机械臂熟练的抓起地上的尸体，扔进车身后方临时加装的拖斗。
这些天以来，她的捡尸技术是越来越熟练了。
当满身是血的杉景千春坐上车的时候，秦澈这边刚结束“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播音活动。
她靠在克劳迪亚不算舒适的金属后座上，盯着坐在前面的男人背影，随口问道：
“林瑜什么时候来？”
“这几天大概不会来了，怎么了？”秦澈透过后视镜打量对方的脸。
“……没什么。”杉景千春低下头。
自从对格斗系猫娘一见钟情之后，武道家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和林瑜黏在一起。但对方似乎对她没什么性趣，秉承武道家的尊严，杉景千春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好像挺喜欢她啊。”秦澈调侃道。
“没有，我只想报仇，堂堂正正的击败她！”杉景千春赶忙辩驳。
“在哪方面击败？”秦澈回头看了看靠在后座上的女仆机器人：“如果比的是身材，你现在已经打败她了。”
“当然不是这个。”杉景千春摇摇头：“我想在……”
她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
但身为对恋爱方面一窍不通的“武痴”，她完全想不出该怎么表达，最后只能作罢。
看着武道家非常少见的羞怯模样，秦澈正要再逗逗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喂？”
“团长，我是阿彬。”
“哦，有事吗？借钱别找我。”
——最近阿彬那边似乎接了不少活，已经有段时间没和自己联系了。这会儿突然打来电话，肯定不是单纯叙旧的。
“不是借钱。”
阿彬的音调比平时还低，仿佛来自于深渊：“团长，我刚才听了马戏团广播电台，那个播音员是你吧。”
“这你都能听出来？”秦澈挑了挑眉。
“当然了，我绝对不会认错你的声音……咳咳。”
阿彬有些尴尬的咳嗽两声，把话题拉回正轨：“你被永恒电力集团盯上了，小心点。”
“他们找刺客想杀我，然后找到了你？”秦澈笑了笑。
“是这样，被我拒绝了。”阿彬立刻回答：“我当时不知道目标是你，后来觉得这个电台名字有点熟悉，听了一下才认出来。”
“嗯，我知道了。”秦澈说。
他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报复，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不愧是钢之城最大的财阀，永恒电力集团的工作效率惊人。要是当初群星娱乐有这种速度，也不至于和金哲驰一起去世。
“团长，一定要小心。他们肯定去雇了其他刺客。”
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植物人刺客”，今晚说的话比前半个月加起来都多，声音里满是担忧：
“他们找的肯定是很强的刺客，你千万要小心，别让陌生人靠近……”
听着对方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的嘱咐，秦澈笑道：“我知道了。”
“要不我去保护你吧，免费服务。”阿彬想了想：“有我在，他们完全没戏。”
“没必要，你歇着吧。”
秦澈看向车窗外黑暗的天幕：“我这会儿闲着没事，正好和刺客玩玩。”
“那你一定要小心。”
阿彬又嘱咐了几句，总算是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秦澈放下手机，拍了拍克劳迪亚的方向盘：“去秘藏之子的基地，就是之前存放高达骨架的那个。”
“啊？不捡尸体了吗？”克劳迪亚有些诧异。
“有刺客盯上我们了，要注意点。”秦澈说。
嘴上是这么说，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完全没有半点儿紧张的意思。
刺客要找到马戏团广播电台的位置，应该是通过追踪电台信号来定位。
也就是说，只要克劳迪亚找个地方停下，刺客迟早会找上门。
“那这些尸体怎么办啊？”克劳迪亚问。
“先放着吧，下次再说。”
克劳迪亚卸掉装满尸体的拖斗，载着秦澈和杉景千春，向秘藏之子地下基地疾驰而去。
“牛头人。”
坐在金属座椅上，随着车身不停颠簸的杉景千春开口了：“你要怎么解决刺客？”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像是猥琐的暗杀型，更像是正面战斗的类型。一旦对上那些暗中行动的刺客，他应该和自己一样，派不上什么用场。
不过，秦澈似乎并不紧张的样子：
“牛头人自有妙计，只要拿到装备就没问题。”
他说着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林瑜的号码。
第151章 剧毒是怎样练成的
“哦，带箱子过去？好好好。”
林瑜打着哈欠结束了与秦澈的对白，从卧室里翻出那个失去光泽的灰色手提箱。
她只知道这里面是一件伪装衣，具体是什么效果还不太清楚。
“哈啊……”
刚睡醒的林瑜揉了揉眼，披上斗篷，拿起沙地摩托的钥匙。
刚打开客厅的门，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她没好气的按下接听键：“喂？我正要走，别催了……”
电话那头响起冷酷的男声：“疯猫，是我。”
“哦，是小老弟阿彬啊~”
听到那令人不爽的声音，林瑜立刻切换到阴阳怪气模式：“怎么啦？是不是需要姐姐帮你收拾烂摊子啊？”
“不是，我有正事。”
阿彬那边完全没有和她吵架的意愿，直接无视了林瑜的嘲讽：“团长有危险，去帮他。”
“团长？哦，你说秦澈啊。”
林瑜舔了舔嘴唇：“我正要和他去约会呢。”
“你这个……”
阿彬似乎想骂人，最后还是憋了回去：“也好，记得保护他。”
“你是不是搞错了？”林瑜笑起来：“保护什么？秦澈可没那么脆弱。”
“别废话了，快去。”阿彬把电话挂了。
……
站在大贫困带边缘，哈辛姆.阿希德换上一套黑夹克，腿上穿着带钉刺的皮裤。用劫匪们常用的骷髅面具遮住脸，在手臂的绷带上涂了不少暗红颜料，看上去像是受了伤的劫匪。
既然目标在大贫困带，当然是入乡随俗伪装成劫匪最靠谱。自己现在的形象，就是贫困带里遍地都是的杂鱼，完全不会吸引敌人的注意。
哈辛姆的面罩下方飘出一道紫烟。
他伸出骷髅般瘦削的右手，从口袋里取出一枚五厘米长的木雕，凝视浮雕上的那位女神。
身披薄纱的女神站在蘑菇云前，头上插着十几根钢钉，长发披散在脑后。
她脸上露出充满慈爱的笑容，注视着等待拯救的世人，仿佛是随着核爆一起降临人间的使者，接引饱受苦难的民众离开人士，去往充满辐射的天国。
“啊，我的女神……”
哈辛姆掀起面罩，用力亲了一口木雕。
他是“辐射女神”的忠实信徒，这个木雕已经陪伴他度过了许多次任务。
只要有了女神的庇佑，面对任何危险都能活着回来。
在哈辛姆看来，自己的这具不死之身，也是女神的恩赐。
他缓步走进大贫困带的沙漠，回想着自己与女神结缘的过程：
——哈辛姆出生在钢之城一个普通的辐射人家庭里，是家中的第九十三个孩子。
由于家里孩子太多，在第二十个孩子之后，父母就已经懒得起名，全都用序号代替了。
于是，他获得了第一个名字：“93”。
虽说没能得到正经名字，但父母对他还算不错，每天会按时按点的给他喂食，还给他戴上项圈，每天晚上都牵出去遛一遛。
哥哥姐姐们也都很和善，闲着没事就陪他玩，扔出飞盘和球让他去捡，捡回来之后就摸摸他的头。
后来，在他七岁的时候，父母似乎是听了什么电台故事，突然迷上了“养蛊”。
他们兴致勃勃的说要制造什么“蛊毒之体”。
按照故事里的说法，年纪越小的孩子，炼成“蛊毒之体”的成功率就越高。
于是，代号九十三的哈辛姆，和从八十号开始的十几个哥哥姐姐，一起被扔进了装满剧毒化学品的水池。
不知过了多久，当哈辛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池子早已经干了。
其他人都不知去向。池子里剩下的只有他，以及他那被染得花花绿绿的身体。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慢吞吞的走出池子，在附近的废弃仓库里找到一本杂志，从上面随便找到一个名字，当成自己的新名字：
——哈辛姆.阿希德就此诞生了。
“啊，对了，得告诉爸爸妈妈这个好消息！”
意识到父母真的成功了，哈辛姆兴高采烈的跑回家，用力敲打染血的金属门。
门缓缓向外打开，父母那亲切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两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惊讶。
“我回来了！”哈辛姆扑到妈妈怀里。
他的母亲溶解了，父亲的身体也迅速缩小。
“啊这，我长大了？”哈辛姆有些纳闷的挠了挠头。
他走进再熟悉不过的家，发现哥哥姐姐们全都不知去向，屋里的家具也少了许多，连自己睡觉的窝都不见了。
——大家都去哪儿了？
哈辛姆有些纳闷的在屋里搜索起来，从床头柜里找到了女神的木雕，还翻出一本黄黑封面的厚书。
书的封面上，印着亮金色文字：
《辐射女神福音书》。
闲着无聊的哈辛姆，在等待亲人们回家的同时，读完了那本书。
然后，他成了辐射女神的忠实信徒。
……
哈辛姆大步走进贫困带的沙漠，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自己查到的坐标。
马戏团广播电台的信号，在移动了一阵子之后，就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
目标所在的坐标，离自己目前的位置并不远，只要启动推进型火箭靴，走个五分钟就能抵达。
哈辛姆打了个响指，脚下那双厚重的金属靴后面，开始冒出一丝白烟。
他正要出发的时候，身后响起沙地摩托的引擎声。
“嗯？”
哈辛姆刚回头，就被大灯的光芒晃了眼。
一台沙地摩托疾驰而来，车身后面拖着长长的烟雾。
看着急速扩大的车身，哈辛姆还来不及说话已经被撞飞。身体在空中飞行的同时，喷出紫色的浓烟。
飞在空中的“幻象杀手”，听到下方响起一个很有野性的女声：
“抱歉，我赶时间！”
啪！
哈辛姆的身体软塌塌的摔在地上，沙地摩托早已消失在远处。
他用左手揉着右肩，慢慢地站起来，全身上下发出一阵咔咔声。
“还好辐射女神在庇佑着我，不然这一下还真是遭不住。”哈辛姆感慨道。
他等了一会儿，体内碎裂的内脏自动恢复，错了位的骨头也重新接上了。
哈辛姆启动火箭靴，向着坐标位置撒腿就跑，以每秒二十五米的速度，冲过荒无人烟的沙漠。
第152章 刺客有难了
砰！
沙地摩托撞开地下基地门前的铁皮，从后门冲进货运通道，直接驶入地下仓库。
车还没停稳，林瑜已经跳下来，手里拎着金属箱，左顾右盼的寻找秦澈的位置：
“我来了！”
“我在这儿。”秦澈从仓库角落里走出来。
停在墙边的克劳迪亚，也对林瑜挥了挥手：“婆婆，我在这儿！”
“你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人吧？”秦澈问。
“没有，就是在路上撞死了一个劫匪。”
林瑜说着快步来到秦澈身边，把箱子交到他手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阿彬也给我打电话，说你有危险……”
“没事儿，就是被刺客盯上了。”秦澈轻描淡写的说。
“啊？他们不会直接发射导弹吧？”
林瑜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天花板：“听说钢之城最近比较流行用导弹和大口径火炮刺杀，还有用滑翔翼在空中飞行，从天上往目标家里扔精确制导炸弹的。”
“所以我才选择了这里。”秦澈笑了笑。
这座被秘藏之子占据的地下基地，本来是核战的大型避难所。
别说是巡航导弹了，哪怕是刺客发射了小型核弹，也没法炸到躲在地下的自己。
秦澈掏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上面的黑色按钮，伴随着沉重的摩擦音，货运通道的金属门缓缓关上了。
“这个基地很不错，不如我们把这儿占领了怎么样啊？”克劳迪亚的镜头对准仓库门。
“那得等到把秘藏之子彻底清理干净再说。”秦澈回答。
虽说里面绝大多数都是些菜鸡，但秘藏之子毕竟是钢之城最大的劫匪组织，还是要给点儿尊重的。
不过，从现在的状况来看，距离秘藏之子彻底滚蛋，应该也没剩几天了。
等到这里的劫匪销声匿迹之后，这片区域将会成为娱乐帝国的崭新起点。
在那之前，首先要……穿上伪装衣。
秦澈打开手提箱，从里面取出xp伪装衣，然后干脆利落的脱掉死者长衣，露出轮廓分明的肌肉。
“啊……”
看到秦澈的身材，林瑜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猫娘的眼睛眨也不眨，直到秦澈穿上伪装衣，才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女孩，凝视自己的背影良久，缓缓伸出的右手，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古人云，败犬循环乃天地之理，如日升日落。在一个败犬身后，总有另一个败犬的存在。
注意到林瑜的神态，杉景千春内心的希望破灭了。
女仆机器人沮丧的后退一步，内心深处不停重复着一句至理名言：
“牛头人该死。”
……
穿上黑色的全息投影伪装衣之后，秦澈活动了一下四肢，把伪装衣的摄像头交到林瑜手上。
“这是什么啊？”林瑜有些纳闷的看着手中的摄像头。
“把这东西装在你身上。”秦澈说着转身走回车里：“开侦测模式，搜索到附近有活物的话……”
“就杀了他然后站在他尸体上跳宅舞？”林瑜看着摄像头，不禁联想起美少女刺客组织“刺客魂”。
“是用摄像头对他进行拍摄。”秦澈解释道：“当然，杀了他也可以，但我的建议是最好别靠近。”
——钢之城刺客社区的刺客们，个个都身怀绝技。哪怕是发现了对方，贸然动手也有很大概率被阴到。
不过，任何人都无法抵挡隐藏在内心深处的xp。
只要xp伪装衣生效，那个刺客就会立马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到时候，不仅可以轻松解决刺客，还能顺便还能看看对方究竟喜欢什么类型。
根据秦澈使用伪装衣的经验，钢之城里就没几个xp正常的，喜欢的都是各路妖魔鬼怪，什么莫名其妙的xp都有。
于是，使用xp伪装衣迷惑敌人，也成了秦澈的业余爱好之一。
毕竟，欣赏别人埋藏在心底的私密爱好，还挺有意思的。
“哦，我知道了，用这个拍摄刺客是吧。”
林瑜把带支架的摄像头固定在自己肩头，表情里还带着些许困惑：“这有什么用呢？录视频威胁对方，还是发到成人网站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秦澈完全懒得解释。
“切……”
林瑜嘟囔了一句，转身离开侦测敌情去了。
……
“嗯，好像就是这儿……”
抵达坐标位置的哈辛姆，环顾四周打量着鸟不拉屎的荒漠。
这里找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别说是人了，连个尸体都看不到。
不过，马戏团广播电台的信号，应该就在这个位置，也就是说——
“在地下是吧。”
哈辛姆兴致勃勃的攥紧双拳。
要解决地下基地的敌人最简单，毕竟这些基地大部分都通风不畅。只要进去找个安全位置开始放毒，稍等一会儿就完事了。
确定了敌人就藏在地下，哈辛姆再次启动火箭靴，开始寻找地下基地的入口。
“幻象杀手”的身影在荒芜的沙地上徘徊，两分钟后，他找到了一片染血的沙地。
虽说血已经干了，那股刺鼻的血腥气息却还未散去。
鼻子比狗还灵的哈辛姆，站在发生过杀戮的沙地上嗅了嗅，然后……
“噗！”
他弯下腰，吐出一团五彩缤纷的呕吐物。
“fuck，这什么鬼东西？也太臭了吧！”
鼻子差点被熏得流血的哈辛姆，捂住口鼻连连后退，离开那片危险地带。
——什么广播电台会建在这种比厕所还臭的鬼地方？
哈辛姆隐藏在面具后面的眉头蹙了起来。
虽说对方委托的是干掉广播电台，听起来像是个简单任务，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这个任务，可能没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要继续执行倒也可以，但是……必须得加钱。
哈辛姆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打算联络之前的委托人，讨论一下报酬事宜。
就在这时，他听到沙漠远端响起了刺耳的引擎声。
“不是吧，又来？”
不久前刚被撞飞一次的哈辛姆，诧异的抬起头。
这次映入眼帘的不是一台摩托，而是出现在远方的几十道亮光。
毫无疑问，正在过来的是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
那些由破铁管焊接在一起，拼接而成的简陋越野车，转眼间已经飙到眼前。
还没看清车身后面飘着的旗子，光是看对方的越野车外形，哈辛姆已经认出了这些家伙的身份：
是沙漠最大的劫匪集团——秘藏之子。
第153章 秘藏之子屁用没有
二十台越野车停在染血的沙地上，四百名劫匪从车上跳下来。
他们手中步枪的金属外壳，在月光下闪出微光。
车身后面拖着的几个人，身体已经被磨小了一圈，竟然还都顽强的活着，嘴里不停的吐血。
“大哥……饶了我们吧……”被铁链挂在车后面的一个男人，用微弱的声音求饶：“我们……只是提意见……”
“提意见？是指让我们放弃这里的基地，退回到城外的沙漠里？”
脑袋长得像导弹的半机械壮汉，回头就是一脚踩爆了说话者的脑袋：“你他妈的是想说，我们秘藏之子应该逃跑？”
他肩头的排气口向外打开，喷出浓重的白烟，合金面孔上的镜头里，亮起一道危险的红芒。
身为秘藏之子的干部，他现在很生气。
自己麾下的这些蠢货，都是些派不上用场的废物。
——白天他们在基地里狂欢，直到大半夜才收到这座地下基地的求救信号。
晚上终于注意到求救信号，过来帮忙的时候，因为有几个人把车玩坏了，导致足足四百人只能挤在二十辆车里。
没错，击剑已经无法满足基地里这些饥渴的家伙了，他们的新玩法是“玩车”。
现在，那几个把车玩坏的崽种，也和提出撤离大贫困带的懦夫一样，被挂在车后面了。
“这地方好臭啊……”
保留了嗅觉模块的半机械人壮汉，回头看了看自己麾下的秘藏之子成员：“先派几个人去门口看看！”
四名劫匪吊儿郎当的哼着小曲，走向地下基地的入口。
才走了没几步，他们被地上一滩五彩缤纷的黏液吸引了注意力。
“嗯，这是啥？”
四名劫匪有些好奇的走过去，低头盯着脚边的黏液。
“干什么呢？快去开门！”
半机械人壮汉骂了一句，却看到那四个人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僵在了沙地上。
“装傻是吧？”
壮汉右手中的脉冲步枪，瞄准了不听话的四个崽种。
他正要开火，那四个人突然绕着圈跳起了舞。
四人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没骨头的，四肢甩来甩去的模样颇为喜感。
奇怪的是，在跳舞的同时，他们的身体似乎变得越来越矮。
“这是……怎么回事？”
半机械猛男看着正在缩小的部下，回过头想找其他人问问，就看到身后的劫匪们也扭了起来。
“别tm跳了！”他骂道。
说话间，围着彩虹残渣跳舞的四个人，身高已经缩到不足一米了。
在其他匪徒们的注视下，这四个人飞快的溶解，最后只剩下地上的四个小脑袋，还在兴高采烈的说着话：
“好高兴啊！又吃成长快乐了！”
“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妈妈，我上天了！”
目睹了四个人融化的全过程，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半机械猛男，一时间也有些懵逼。
很显然，他们的去世和地上那堆成分不明的残渣有关。
眼见有几名好奇的匪徒正在上前，壮汉吼道：“别过去！”
——不管那是什么玩意儿，它显然是极度危险的。
说起来，在开车过来的时候，车灯好像照出一道人影来着。
难不成是对方留下的化学武器？
壮汉缓缓后退，给总部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的说道：“我需要支援。”
……
在四个人融化成渣的同一时刻，吐出那摊东西的罪魁祸首——幻象杀手哈辛姆，正披着伪装衣潜伏在沙地下方，大气都不敢出。
双拳难敌四手，哪怕自己身怀绝技，也打不过这么多人。
躲在沙子里的他，护目镜内侧屏幕不断闪烁，留在地面上的微型无人机，正在拍摄那些匪徒的状况。
哈辛姆自然也看到了那四个人被自己呕吐物融化的画面。
不过，即使稍稍缩减了敌人的数量，哈辛姆也并不怎么高兴，本来就是红皮肤的面孔变得更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怎么……怎么这样，好害羞啊……”
——几百人都看到了从自己身体深处出产的物质，还有四个人为它而死，想想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一直都是从身体里释放毒气杀人的哈辛姆，从未使用过这种杀人手段。一时间不禁脸红心跳，差点直接站起来跑掉。
不过，这种手段好像也挺有效的……
趴在沙地里的哈辛姆，思索着自己的下一步行动。
这些劫匪应该不是冲自己来的，大概也是被“马戏团广播电台”吸引而来。
——听说秘藏之子的基地经常会建在地下。难道说那个神秘的广播电台，是侵占了秘藏之子的基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大可安逸的躲在这儿，等待这两拨人打起来，拼到两败俱伤之后，再出去轻松的收人头！
“嘿嘿……”
一想到这次任务连刺杀步骤都省了，哈辛姆不禁笑出声来。
“嘿嘿……嘿嘿嘿！”
听到诡异的笑声，半机械壮汉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部下：“还搁这儿笑呢？脸都不要了是吧？”
“我们没笑啊？”一名劫匪回答。
“现在有人笑了。”旁边的另一个胖子说。
他的话并完全没有笑点，却像是触发了劫匪们的某种开关，一群人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这些崽种。”
看着手下们那不成器的鬼样子，半机械壮汉摇了摇头，一时间也无可奈何。
——这群蠢货的笑点诡异，经常莫名奇妙的笑个不停。
他们的脑回路完全不对劲，看到沙漠里一个骷髅头里飞出的苍蝇，都能笑上半个小时。
被此起彼伏的笑声包围，半机械壮汉坐在地上，感觉自己仿佛是个小丑。
“这一票干完，老子绝对要跳槽。”他小声嘟囔着：“秘藏之子屁用没有，真是彻底无药可救了……”
……
潜伏在一百米开外的阴影中，一头路过的野猫目睹了从哈辛姆躲进沙地，到匪徒们开始狂笑的全过程。
林瑜启动微型麦克风，悄无声息的对秦澈汇报了状况，然后问道：“该怎么办？”
“让他们两边狗咬狗，我们看乐子收人头就好。”
还留在地下仓库里的那个男人，此刻依旧淡定得很，完全没有跑路的意思：
“现在不煽风点火岂不是可惜了？听我号令，准备动手。”
说话间，秦澈那副墨镜的内置显示屏里，已经亮起了熟悉的提示文字：
解析完成。
第154章 谁在打我我在打谁
五分钟前，哈辛姆还站在地面上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从自己身后悄悄溜过来的“野猫”。
那时候，秦澈已经把摄像头对准了这名刺客，开始解析他的xp。
当秘藏之子大部队抵达的时候，哈辛姆虽说躲在了沙地里，但藏得不算太深，还是能被探测器感应到的。
在那家伙藏在沙子下面的同时，特殊伪装衣也在继续破解对方的手机，搜索里面的涩图。
然后，经过五分钟的分析，伪装衣终于得出了结论。
“开始伪装。”
秦澈话音刚落，伪装衣上的几十盏灯亮起来，把光线投在细小的镜子上，在他身上制造出几可乱真的全息投影。
但是这一次，情况和之前不大一样：
首先出现投影的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身后。
全息投影装置火力全开，在他身后制造出耀眼的光芒。
“啊……”
停在角落里的克劳迪亚，目睹了秦澈变身的一幕，下意识的往后倒了几米，发出诧异的声音：“你炸了？”
“还没。”
安装在喉部的变声器，把秦澈的声音转化为一个温和的女声。
他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在电视节目里要被打码的薄纱，曼妙的身段一览无余。
亮银色长发披散在肩头，虽说散乱却透出一丝异样的魅力。至于身后的光芒……
秦澈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后出现了一团核爆蘑菇云，自己走到哪儿，蘑菇云就跟到哪儿。
“这什么情况？”
他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初自己在网上查询混沌秩序教派信息的时候，虽说是一无所获，但却查到了关于其他异端信仰的资料。
——在钢之城，各种信仰可谓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人信奉不能冲水的马桶。
而“辐射女神”，算是其中比较着名的一种信仰。
关于这位女神的记载众多，其中最着名的三部典籍是《钢之城女神传》、《辐射女神福音书》、以及《我与辐射女神在荒岛上共渡三十七天（r-18g）作者：水龙景》。
按照典籍的记述，辐射女神从核爆中诞生。
在钢之城附近的沙漠被核弹轰炸的时候，这位头上扎满钢针，永远露出慈爱笑容的女神降临人世，救赎了被热浪烧伤的几百名伤员。
当然，秦澈并不相信这种胡言乱语，当时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现在，这位刺客似乎把辐射女神当成了幻想对象。
秦澈来到克劳迪亚身旁，看着车窗上映出的影子。
自己头上果然插着十几根钢针，脸上自带慈爱的微笑，脑袋后面除了蘑菇云以外，还出现了一道柔和的光圈。
“哈，不愧是女神。”
秦澈正欣赏着车窗里的盛世美颜，正好对上女仆机器人的目光。
杉景千春从身后走来，近距离打量着秦澈变化而成的辐射女神。
女仆机器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给出评价：
“脑子被刺穿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不是重点。”
秦澈并不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转身走向基地的后门。
这个自带背景的“动态投影”，露馅几率比普通投影大得多。
要用这玩意儿糊弄人，难度也大了不少。
不过，只要把现场局势弄得足够混乱就没问题了。
他用喉麦联络上潜伏在基地上方的林瑜，下达了简洁的指令：
“动手。”
“就等你这句话了！”
趴在沙地上的林瑜，伸手扯掉身上的斗篷扔到一旁，整个人“真空出镜”。伴随着一阵咔咔声，迅速变形成猫科动物模式。
正在狂笑的秘藏之子们，根本没注意到沙漠上的异动。
藏在沙地下面的哈辛姆，倒是听到了声音：
“嗯？”
他刚把无人机镜头调整到那个方向，就看到一道耀眼的火光。
轰！
无后坐力炮的炮弹轰在沙地上，落在距离哈辛姆不到五米的地方，炸出漫天的沙尘。
“啊！”
在那一刻，刺客的求生本能带着他的身体蹿起来，直接冲出沙地躲到一旁。
正在狂笑的劫匪们，也终于被爆炸声唤回神智。
四百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爆炸位置，正好看到了站在沙地上找不到掩体的哈辛姆。
“……”
沙地上笼罩着谜一样的沉默。
与四百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对视，哈辛姆的脸更红了。
他本来就是个社恐，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两腿一软，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
“呃……”
哈辛姆羞怯的挠了挠头，小声说：“我只……只是路过……”
“哦，那你快走吧~”一名劫匪不耐烦的摆摆手。
“我这就走——”
哈辛姆话音未落，劫匪那边已经响起凶神恶煞的咆哮声：
“说什么呢？弄死他！”
狂暴的弹雨霎时间覆盖了哈辛姆所在的位置，打得他全身喷出五颜六色的血浆。
哈辛姆强忍剧痛打算离开，却看到不远处再次亮起火光。
刚才开炮的那个神秘人又打出一炮，炸飞了冲过来的几名秘藏之子匪徒。
“把他的同伙也一起弄死！”劫匪那边有人嚎叫着。
“我没同伙……”
哈辛姆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辩解，话没说完身上又中了十几颗子弹。
他在跑路的同时，看向刚才开炮的那道人影。
从这个位置，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能隐约看出一头猎豹的轮廓。
那头疑似是猎豹的动物第三次开炮，炸在秘藏之子的人群中，轰得匪徒那边血肉横飞，一只手飞出几十米落在哈辛姆面前。
看到队友去世的惨状，秘藏之子的劫匪们再次沉默了。
五秒后，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狂笑：
“快看，这哥们就剩下半身了还在尿裤子！哈哈哈哈哈！”
“放屁，这不是尿血吗？”
“那不是更丢人了吗！”
“他的命都丢了，还怕丢人？”
“别tm笑了，崽种们，开火！”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个半机械人，正在训斥麾下的劫匪，但效果明显不佳。
趁着那些劫匪们还在笑个不停，哈辛姆赶紧拖着负伤的身体向后逃跑。
他不知道刚才开炮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但那家伙至少没有攻击自己，现在也只能先往那边跑了。
哈辛姆才跑出没两步，从劫匪那边突然冲出一道壮硕的身影。
“别想逃！”
脑袋长得像导弹的半机械猛男实在遭不住了，干脆亲自上阵，杀向正要逃跑的刺客。
第155章 不是，这就白给了
——说好的简单任务呢？
看着正在冲过来的半机械人，哈辛姆心中升起一丝苦涩。
他是个正统暗杀者，不是现在流行的无双流刺客。面对几百名劫匪，基本上只有挨打的份。
虽说自己拥有恢复能力，但这么多人一起上，迟早会把自己打成无法自愈的残渣。
幸运的是，那些匪徒这会儿正在哄堂大笑，暂时没工夫理会自己。
不幸的是，他们的头儿杀过来了。
砰砰砰！
正在冲锋的半机械壮汉打出三枪。
哈辛姆脸上一痛，被打碎的骷髅面罩滑落下去，脚步也停顿了片刻。
大脑受创的时候，需要的恢复时间比其他地方更久。
看来，自己大概要命丧于此……
就在哈辛姆打算放出全身的毒气，最后拼死一搏的时候。看到他面孔的半机械人，却突然停在了原地。
直到哈辛姆的脑部恢复，可以重新移动了，半机械壮汉还呆站着。
“这货是没电了？”
发现对方愣住了，哈辛姆正要逃跑，却听到壮汉发出诧异的声音：
“九十三，是你么？”
“……啊？”
听到自己的第一个名字，哈辛姆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他心中顿时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童年回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流转而过。
“你是谁？”
“我是五十九。”半机械人说。
“哦……”
哈辛姆快速回忆了一下，果断向对方扔出威力最大的毒气弹：
“他妈的，小时候整天踹我的就是你！”
“我小时候是比较顽皮，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半机械人猛地后退，避开哈辛姆的毒气袭击：“我们暂时停火，叙叙旧……”
“滚你妹的，小时候你还把我扔进化粪池里！”
一想到童年时和五十九的回忆，哈辛姆顿时怒火中烧，全身上下同时释放出十多种毒气，整个人笼罩在灰蒙蒙的毒雾中。
“后来我不是把池子喝光，把你救上来了吗？”半机械人还在辩驳。
“给我死！”这次冲锋的换成了哈辛姆。
看到对方身上放出的烟雾，回想起当年父母很喜欢讲的养蛊故事，半机械人顿觉不妙，一边后退一边朝着手下大吼：“快撤！”
只可惜，那些脑袋不灵光的匪徒们，这会儿笑得更厉害了：
“头儿，你喝光了化粪池哈哈哈哈哈！”
“真正的英雄，就是要完成人类做不到的事，您果然是真英雄！”
“我受不了了，快喘不上气了，谁来救救我……”
看着一群笑岔气的贵物，半机械人彻底放弃了，直接奔向自己的越野车，开着车掉头就走，转弯时还碾死了两名劫匪。
直到这时，秘藏之子的劫匪们，终于开始恢复神智。
他们白天狂欢的时候使用了从深渊区购买的特殊药物，这会儿脑子仿佛还在云端，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首先恢复清醒的几十个人，二话不说立刻举枪。
这时，被愤怒蒙蔽双眼的哈辛姆，已经杀进了人群中。
首当其冲被毒气笼罩的几十人，身影顿时消失在灰蒙蒙的雾气里。
确切的说，他们这次真的升上了云端。
极度的快乐、极度的痛苦、极度的瘙痒、极度的恶臭……当数十种感觉同时达到极致，这些劫匪的脑子瞬间宕机，再也无法重新启动。
哈辛姆身边的劫匪，就像被收割机碾过的麦子，一茬接一茬的倒下。
清醒过来的劫匪们，边开枪边后退，迅速离开这个瘟神的攻击范围。
“别笑了，快走！保命要紧！”
一分钟内，秘藏之子已经留下两百具尸体。
剩下的人以最快速度开车跑路，被铁链拖在车后的几个人，再次发出痛苦的惨叫：
“倒是先把爷放下来啊！”
……
站在不远处，目睹了那位刺客战斗的全过程，即使是变身成动物形态的林瑜，也感受到了一丝恐惧。
此人放出的毒气威力恐怖无比，凡是靠近他的都会被秒杀。而且还拥有自愈能力，刚才中了得有一百枪，这会儿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哪怕自己现在是猫形态，对上他也还是有危险。
看到那名刺客缓缓回头，林瑜撒腿就跑，一路狂奔到一公里外的安全地带，重新联络上秦澈：
“我们快走吧！那个刺客猛的一比！”
“嗯，我刚才从摄像头看到了。”秦澈笑了笑。
“不是，你千万别上来，会被他毒死的！”林瑜赶忙开口。
“那倒不至于，毕竟我是他的性幻想对象。”
“哈？”
听到这话，林瑜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头脑。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穿伪装衣的秦澈正在快步走来。
“去把他引过来，我要启动伪装了。”秦澈说。
“你不要命了？”
林瑜嘴上是在质疑，但步伐还是朝着刺客走了回去。
——既然秦澈都这么说了，应该是有他的道理。
话说回来，那套防护服到底有什么效果？
还在纳闷的林瑜，对着刺客的方向开了一炮。
那个全身放毒的刺客，朝这边快步走来。林瑜迅速后退，一路跑到秦澈身边，然后：
“这是……”
看着华丽变身的秦澈，林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倒是见过伪装衣制造出的萨摩耶投影，不过，这玩意儿连背景都能做出来的吗？
此时的秦澈，正站在一朵蘑菇云前面张开双臂，全身上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仔细一看，那朵蘑菇云其实紧贴着他身后，只有三米高而已。但伪装衣上的投影装置，却神奇的制造出了景深效果，令那朵蘑菇云仿佛是在几公里外。
“要是他扑过来了，立刻带我走。”秦澈发出柔和的御姐音。
“啊？好好，好的……”林瑜点头。
就在大猫正惊讶的时候，快步走来的刺客，也看到了空地上的女神。
在那一刻，哈辛姆连呼吸都停滞了。
自己信仰多年的女神，竟然真的降临世间。而且，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之前帮助了自己的那头猎豹，也温顺的站在女神身旁。
这样说来，是女神派出她的宠物，从秘藏之子手中拯救了自己？
面对自己梦中的女神，哈辛姆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发出虔诚的声音：
“您……您来看我了，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女神温柔的说。
清亮动听的女声，仿佛无形大手撩拨他的心弦。
跪倒在神灵面前的哈辛姆，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他对女神的崇拜之情，似乎开始逐渐变质了。
……
站在哈辛姆二十米开外，低头注视着那位虔诚信徒的女神，悄无声息的打开混乱引擎。
经过刚才的一通乱战，外加上判官和贝恩两个身份提供的混乱指数。此刻，秦澈的混乱指数已经超过两千点。
下一位教派成员的资料，也终于完全解锁了：
第十八位——“内向的剧毒刺客”。
真名：哈辛姆.阿希德。
性别：男。
相片：已解锁两张。
位置：钢之城大贫困带247.112。
状态：疑似已死亡，但依然在活动。
介绍：
此人身上带有剧毒，通过致幻毒素完成刺杀任务。
他加入混沌秩序教派纯属意外。
他崇拜的那位“女神”，其实就是我们的人（而且还是个男的）。
在他与“女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立刻变成忠诚的信徒。
要招募这位刺客，建议尽量装扮成“辐射女神”的模样。
另外，千万不要让他靠近到十米之内。
第156章 贫困带的女神
秘藏之子的两百多人尸骨未寒，刚才冲进人群开无双的残暴杀手，这会儿却在一位女神面前跪着，场景可以说是非常的诡异。
哈辛姆强忍着立刻开冲的欲望，膝盖往前挪了挪，低着头问道：
“我能不能……再靠近一点？”
“不行。”
辐射女神用温和的声音，拒绝了他的请求：“你还不够虔诚。”
“这怎么可能？我绝对是最虔诚的！”
一说到这个话题，哈辛姆顿时激动起来，一把扯开自己身上被子弹打得破破烂烂的衣服，露出紫色的胸膛，上面的女神纹身清晰可见：
“我可是把您纹在身上了，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会舔镜子的！”他争辩道。
此话一出，辐射女神面露微笑，声音里却似乎带着一丝轻蔑：
“你舔镜子能舔到纹身？不都是和自己接吻？”
“啊，这倒是……”哈辛姆垂下头。
面对垂头丧气的刺客，辐射女神张开双臂，背后的圣光更加明亮了：
“现在，表现虔诚的机会来了。”
“好好好，请您尽管下令！”哈辛姆赶忙开口。
在他狂热眼神的凝视下，辐射女神的右臂上，缓缓浮现一个刺猬的纹章：
“混沌秩序教派需要你，协助我们完成任务，你就能获得与我近距离接触的资格。”
“好！”哈辛姆毫不犹豫的答应。
女神的话并不严谨，仔细分析一下完全不对劲。但面对自己信仰多年神灵的哈辛姆，早已失去了理智分析的能力。
他这会儿整个都快升天了，哪还有功夫细想？
“我会向你提供联络人的联系方式，他是我麾下的传令官——秦先生。”
说到这儿，女神看向刺客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许怜悯：“神谕将会通过这位传令官下达，记住这个号码，他马上就会联系你。”
“好的好的……”
哈辛姆记下了女神说出的电话号，顺便报出自己的号码，然后下意识的补充了一句：“报酬怎么算？”
“你想要报酬？”女神轻声问。
“不用不用！”哈辛姆赶紧摇头。
“现在，向前走，别回头，回藏身处去。”女神下达最后的神谕：“传令官会联系你的。”
“遵命，女神大人！”
哈辛姆夹着两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似乎在忍耐着痛楚。
目送那家伙的身影远去，林瑜有些纳闷的变回人形：“他的腿中枪了？”
“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
直到哈辛姆的身形消失在视线尽头，秦澈回到地下基地，解除自己身上的伪装。
接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哈辛姆留下的号码。
“传令官大人，我在！”哈辛姆边说话边大喘气，显然是正在剧烈运动。
“现在开始下达神的命令。”
恢复了男声的秦澈，扮演着“神使”的角色，对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刺客，下达辐射女神的神谕：
“秘藏之子在大贫困带的三个基地坐标，已经发送到你的手机上，在二十四小时内处理掉里面的所有劫匪，这是辐射女神的命令。”
“没问题！”
哈辛姆一口应下，然后又小声补充了一句：“大哥，能给我来一张女神的签名照吗？等身抱枕更好！”
“为女神服务，她会给你奖励。”秦澈压低声音：“记住，不要泄露女神存在的信息，更不能背叛她，否则……”
“那怎么可能？”哈辛姆急了：“我愿意为女神上火山下粪坑，让我干什么都行！”
“那就好。”
不等哈辛姆继续表忠心，秦澈把电话挂了。
他收起手机，正好对上林瑜的目光。
“有事么？”秦澈笑了笑。
“就是觉得他真是太惨了。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林瑜摇了摇头。
“所以说，信仰有时并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秦澈拍了拍林瑜的肩膀，顺手取下装在她肩上的摄像头，放回手提箱里。
“他还算幸运，遇到了我这么个好人。要是碰到居心叵测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听了这话，林瑜强忍着吐槽的冲动，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斗篷：
“我们回去吧？很晚了。”
“你先走吧。”秦澈说着重新戴上防毒面具：“我在基地里逛逛。”
……
第二天，这半个月里伤亡惨重的秘藏之子，再次迎来了几个噩耗。
除了二百人阵亡以外，他们又有三座地下基地失去了联络，就连派过去查看情况的侦查员，也是有去无回。
除此之外，秘藏之子在大贫困带的一位高层干部，脑袋长得像导弹的半机械人猛男，也对组织递交了辞呈。
这位性格耿直的老哥，走时也没说什么客套话，只是留下一句：“等死吧，你们真是tm没救了。”
——传说中的吃人女仆，仍然在不停猎杀落单的秘藏之子成员。又来了一个神秘的杀手，接连端掉了好几个基地。
五天之后，最近在这边一直在损失劫匪和基地，每天入不敷出的秘藏之子，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撤离大贫困带里的所有人，全员撤回到沙漠去。
随着他们一走，大贫困带的另外几个劫匪组织，也开始考虑撤退的事。
这些天里，不停死人的不只是秘藏之子，他们麾下的匪徒也失踪了不少。
虽说一直骑在他们头上的最大犯罪组织是滚蛋了，可他们完全高兴不起来，也起了跑路的心思。
毕竟，留在这边不光是捞不到什么油水，每天还总有人莫名奇妙的消失。
女仆的恐怖故事不断流传，被劫匪们越传越邪乎，这些本来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恶徒们，现在都快患上ptsd了。
看到独自出行的女人，他们像是看到了死神，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藏在沙地里瑟瑟发抖。
注意到劫匪们胆战心惊的模样，这些团伙的领袖，也都产生了走人的念头。
——继续留在这边，完全捞不到什么油水，还会严重打消弟兄们的积极性。
他们也知道，沙漠里到处都是劫匪，回去只能疯狂内卷，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暴徒们争夺钱财。
但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
坐在没开灯的办公室里，大贫困带劫匪组织“小丑帮”的团长，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黑暗。
她额头上长出弯曲的羊角，头戴一顶尖顶礼帽，身穿紫色晚礼服，倒是颇有几分韵味。
由于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她脸上的绒毛乱糟糟的。眼球不停旋转，表情像是便秘一样难受。
山羊咳嗽了一声。
——必须带着兄弟们离开么？
山羊外形的辐射人，伸出毛茸茸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圆框眼镜。
她正思索着，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大姐！出事儿了！”
“进来。”山羊缓缓开口。
一名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匪徒冲进办公室，门外的灯光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大姐，我们在基地门口找到了这个！”
匪徒把一张纸条放在办公室的木桌上。
山羊拿起那张纸，随手打了个响指。
办公室里的灯光亮起，映出她上半张是人脸，下半张是羊脸的面孔。
纸上印着一张女仆的照片，脚边倒着的尸体，看样子正是自己失踪的部下。
“……”
山羊把目光移到照片下面的文字上，那里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以及很简洁的内容：
“想合作么？我们可以谈谈。”
第157章 羊小姐的第二次机会
——要找我谈谈？
看着那张纸上留下的号码，山羊微微皱眉。
“你先出去。”她对部下摆摆手。
莫西干发型的劫匪听话的转身离开，顺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坐在古色古香，外形如同书房的办公室里，山羊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小丑帮在大贫困带只混了不到四年，算是这片区域最弱的劫匪团伙，一直都在另外几个团伙留下的夹缝中求生存。
自己的这个团伙里，尽是些其他团伙不要的歪瓜裂枣，战斗力非常拉胯。比起劫匪，倒更像是捡破烂的沙漠拾荒者。
所以，对方为什么要与自己进行联络？还说什么要合作？
“骗人的吧。”山羊自嘲的笑了一声。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伸出毛茸茸的右手，拿起放在木桌上的手机。
她不知道这照片是真的还是p的，但既然对方把这东西留在了小丑帮基地门前，必然是已经得知了总部的位置。
如果现在不回复的话，对方说不定会把自己的团伙直接灭掉。
“真是……烦死了。”
山羊长长叹了口气，嘴边的胡须不停颤动。
她拨出对方留下的号码，等待了一会儿，磁性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你好。”
“我是小丑帮的团长。”山羊轻声说。
“幸会。”对方笑道：“你可以叫我‘贝恩’。”
“呃，贝恩先生。”
完全摸不清对方底细的山羊，试探的问了一句：“您是要和我们合作？”
“对。”那男人立刻回答：“你也不想去沙漠里和那些疯子竞争，没错吧？”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杀了我们的人……”山羊叹了口气：“我没办法信任你们。”
“那些人不是我们杀的，是被秘藏之子干掉的。”男人说：“我们的人赶到时，只看到了他们的尸体。”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山羊撇撇嘴。
“信不信由你，但我觉得你不该错过这个机会。”
那男人笑起来：“开诚布公的说吧，其实我很了解你，杨小姐。”
——除了小丑帮基地的位置以外，这男人还知道些什么？
山羊的胡须颤得更厉害了：“你在虚张声势……”
那男人没有理会她的否定，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杨郝萌，今年二十八岁，身高195厘米，体重九十八公斤，身材丰满容姿端正，是半人半羊的辐射人，当选过钢之城辐射人选美皇后大赛第三名。”
“你曾经打算建立娱乐公司，但因为被大财团打压而失败，最后破产负债来到大贫困带，被迫创立小丑帮沦为劫匪。”
“这个帮派收留了其他劫匪团伙不要的歪瓜裂枣，平时人数一直维持在八十到九十人左右。最近失踪了五人，还有二十人被‘吃人女仆’的传说吓跑，所以只剩下五十七人了，没错吧？”
“……”
坐在办公桌前的山羊，听得目瞪口呆，沉默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什么都知道。”
电话那头的男人随口带过这个话题：“杨小姐，我知道你曾经创业失败，所以被迫来到沙漠里创建匪帮，也知道你的团伙是大贫困带最弱的，这也正是我看中了你，打算与你合作的原因。”
“你在……同情我？”杨郝萌小姐攥紧了左拳。
“不，我只是很欣赏你。”
那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认真：“你和你的小丑帮，与这里流窜的其他团伙不一样。你们还没彻底丧失良知，这正是我选择你们的原因。”
“别用这些胡话糊弄我。”杨小姐咬着牙。
“不，我是认真的。”
那男人笑道：“你们难道不想趁这个机会洗白么？只要跟我合作，以后你们就可以从匪帮，进化成合法的安保公司。”
“不抢劫根本养不起小丑帮这么多人……”杨小姐不禁摇头。
“秘藏之子已经跑了，走的时候带走了不少东西，但其中有三座基地，里面的物资还完整的保存着。”
那男人的说辞很有诱惑力：“三座基地里留下的物资，包括其中的武器，正是我提供的第一份报酬。”
“……”
听了这话，杨小姐嘴角缓缓流下一丝口水：
她做梦都想拿到秘藏之子的储备品，可惜也只能在梦里实现。
小丑帮的实力和秘藏之子差得实在太远，人家一个基地的人数，差不多就赶上了小丑帮的总人数，战斗力也是天差地别。
如果能拿到秘藏之子三座基地的物资，小丑帮的战力绝对能获得巨大的提升，也不必再担心吃不上饭了。
“你不是在骗我吧……”杨小姐颤抖着问。
“我有必要骗你么？”
对方笑了笑：“你觉得你的帮派，真的能与我抗衡么？别忘了，秘藏之子可是被我赶走的。”
“如果你还有疑问，可以先跟我来看货，我们可以约个时间。”那男人补充了一句。
——这个“贝恩”，好像并不是在虚张声势。
杨小姐凝视天花板，思考着该怎么答复对方。
那个男人对自己和小丑帮了如指掌，传说中的“吃人女仆”似乎也是他的手下。
光靠小丑帮的这些人，根本没办法和这种深不可测的家伙对抗。
但是，还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就这么答应他的合作提案也不太合适。
杨小姐想了想，缓缓开口道：“那个……你打算怎么合作？”
“我想雇佣一支精锐的小型部队。”那男人直入正题：“负责看守我在大贫困带建立的新基地，顺便到旁边的沙漠里进行狩猎。”
“精锐部队……如果我们小丑帮能拿到秘藏之子的装备，说不定有戏。”
说到这里，杨小姐摸了摸自己的帽子，提出下一个问题：“你说的‘狩猎’是什么意思？”
“是狩猎沙漠中的劫匪。”那男人立刻回答：“目前我这边有一项产业，需要用到大量的人骨。”
此话一出，杨小姐再次沉默了。
她终于明白了，在大贫困带里失踪的那些劫匪，究竟都去了哪儿。
——这个自称“贝恩”的家伙，难不成是个变态杀人魔？
杨小姐颤巍巍的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的小丑帮去沙漠里大开杀戒？”
“没错。”
那男人的语调柔和下来：
“这可是惩恶扬善啊，杨小姐。”
第158章 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结束了与小丑帮领袖的通话，秦澈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他能听得出来，对方还心存疑虑。
不过，那女人的确对合作提案产生了兴趣。
他对杨小姐说出的那些资料，都是骗术师混进小丑帮拿到的。
实际上，秦澈还有件事没告诉杨小姐：
——他想要的并不是雇佣兵，而是一支属于自己的私人军队。
而现在，秘藏之子曾经用来存放高达骨架的那座地下基地，也正在由专业装修公司进行清理，过几天就能被改造成公司的办公区域了。
秘藏之子刚从大贫困带撤离没多久，市中心的那些财阀们，还没收到这边的消息。
——趁着大资本家没反应过来，赶紧在大贫困带站住阵脚的话，市中心的财阀也没法干涉这边。
毕竟，那些唯利是图的财阀，早就放弃了这片区域。
大贫困带的居民们，一直都处于自生自灭状态。
在这种时候赶走了猖獗的劫匪，在贫困带异军突起的企业，差不多就是这片区域的救世主。
只要拥有了群众基础，再把小丑帮变成自己的私兵，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当然，大贫困带也没多少“群众”就是了。
“呼……”
秦澈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趴在地板上睡觉的猫娘。
时隔五年，自己的创业终于要重新开始了。
当年分崩离析的马戏团，也已经重新团聚，事情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骗术师已经去处理营业执照的问题了。以那家伙的谈判能力，执照估计很快就能拿下。
到了那时候，钢之城沉睡已久的传奇马戏团，也会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一次，自己麾下的人手比五年前多了不少。
不过仔细一想，这些部下里，好像连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该摸鱼了。”
正午时分，刚吃完饭没多久的秦澈，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饶有兴致的欣赏钢之城的电视节目。
这几天自己一直在忙，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自然要好好轻松一下。
可惜差分机不在这儿，不然还能养养眼。
开启投影模式之后，客厅里浮现出沙漠的全息投影。
染着绿毛的男人出现在沙漠中，狰狞的面孔上挂着笑容：
“大家好，你们的老朋友弗雷迪又回来了！”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别担心，我的精神病已经康复了。当然，这并不妨碍我对女神的爱，可惜节目组规定不能骚扰往届的选手，否则我早就去告白了！”
弗雷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神经质，似乎是完全恢复正常了：
“欢迎收看第五十一届荒沙大逃杀选秀！“本节目由科罗德企业赞助播出！感谢撒旦叶烟草集团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感谢大潮新闻对我们的大力支持！感谢极野家括号你要是再念出来我们就不再赞助了括号，对我们的大力支持！”
“荒沙大逃杀选秀鸽了这么久，大家是不是等不及了？”
“我来说下前几期停播的理由吧：之前的选秀场地被温压弹炸毁了，节目组一直在寻找新的场地。”
“现在，我们总算是找到了新场地，大家期待已久的第五十一届荒沙大逃杀选秀，终于可以开始了！二十组通过海选的选手已经准备就绪，敬请期待他们的表演吧！”
秦澈躺倒在沙发上，彻底进入摸鱼模式，欣赏新的一届大逃杀选秀。
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可以称得上是双赢的结果：
——欢乐队的三人声名鹊起，落魄了几年的猫娘偶像林瑜华丽回归，到现在依旧热度不减，属于打个喷嚏都能上微特热搜的一线流量。
托格军工厂那边，节目的收视率也再创新高，广告费赚的盆满钵满，本就难逢敌手的大逃杀选秀，在综艺节目里的统治力更加强悍了。
话说回来，如果自己整一个山寨版的“大逃杀选秀”，会不会被托格派人追杀？
在秦澈这边闲着没事儿胡思乱想的同时，第五十一届大逃杀选秀的参赛者，已经开始登场了。
首先出场的，是三支由佣兵组成的小队。
由于这些家伙属于每一届都固定登场的炮灰背景板，弗雷迪甚至连介绍都懒得介绍，只是无聊的打起了哈欠。
当第四支队伍登场的时候，弗雷迪终于来了兴致，把麦克风举到走在前面的“鼠人”嘴边：“二位好！你们是连在一起的吗？”
“是的，我是不知火。”鼠人无精打采的举起小爪子。
“我就是美人鱼！”跟在鼠人身后的“泥团”大声说道。
“嗯？”
看到自己曾经见过一面的鼠人，秦澈眯起眼睛。
上次见面的时候，虽说已经大概猜出了对方是什么货色，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下水道美人鱼”的真身。
鼠人的尾巴，正连接在那团绿色烂泥的身上，但却并不是完全的诱饵，看起来好像是拥有自我意识的。
“二位在海选时的惊人表现，我在现场看到了。”
弗莱迪感慨道：“你们吞掉其他所有选手的画面，实在是太壮观了，视觉冲击力堪比上一期选秀的女神大人！不对，比女神还是差一点的……”
“我对触手女神没什么兴趣。”美人鱼不停蠕动的身体里，发出豪迈的御姐音：“我最喜欢的是判官！”
“啊？”秦澈眨了眨眼。
“其实，我是想得到判官的联系方式，才来参加比赛的！”
说到这里，美人鱼大笑起来：“判官，你在看电视吗？洗好身子等着我，老娘这就来临幸你！”
“为了保护选手的隐私，我们是不会透露其他选手联络方式的。”弗雷迪补充了一句：“而且，欢乐队的三个人只有林瑜小姐留了联系方式，另外两个人连名字都没留下……”
“靠，你开什么玩笑？”美人鱼的身体矮了半截，软塌塌的铺在地上，像融化的冰淇淋。
眼见这位选手像是在考虑要退赛了，弗雷迪赶忙挽留道：“当然如果你们的表现非常亮眼，节目组会尽量满足这个要求的，请二位快进场准备吧！”
“好！判官是我的人了！”
美人鱼发出兴奋的声音，向着选秀场地内部蠕动过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黏液痕迹。
目睹了那怪物兴奋的模样，秦澈还没发表评论。不知道什么时候“闪现”到沙发后面的林瑜，已经发出沮丧的叹息声：
“我说秦澈，您能不能别到处招蜂引蝶了？”
第159章 山寨版欢乐队他lei了
“可能是我升级时，把点数都加在魅力上了。”
秦澈说话的同时，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弗雷迪的投影。
说起来，自己好像本来就属于那种容易吸引“妖魔鬼怪”的体质。
穿越前，自己虽然比较招中老年人喜爱，但在同龄人中没什么存在感。
诡异的是，从有记忆时开始，各种动物似乎就很喜欢自己：
——小时候和父母住在一起，蚊子总是盯着自己一个人咬，父母永远安然无恙。
——走在田边小路上，被老农养的狗追着跑，站在旁边的小伙伴们全被狗子无视。
——去亲戚家玩，屋里的猫冲上来对着脸就是一顿挠，围观的大人哈哈大笑。
——爬山时莫名奇妙的遭遇鸟屎袭击，刚到山脚下就被迫回家洗头。
各种诡异事件数不胜数，令秦澈曾经认真的思索过：自己究竟是不是被诅咒了。
哪怕是穿越前的女友，也是个隐藏很深的福瑞爱好者，经常扮成猫娘的模样，和自己战个痛快。
……
“原来这儿才是我的主场。”秦澈感慨道。
“什么？”林瑜没听明白。
“没事。”秦澈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看样子，自己那莫名吸引动物的体质，在这个世界正好能派上用场。
毕竟，钢之城根本就没几个正常人，都是些容易被自己吸引的怪物。
看林瑜偶尔表现出的恋爱模样，他不禁回想起了许多年前，对着自己的脸一通狂挠的那几只大橘猫。
又是几支佣兵队伍出场，弗雷迪完全懒得介绍，蹲在一旁和负责介绍奖品的礼仪小姐聊着天。
林瑜蹲在沙发旁边，把带条纹的尾巴搭在沙发上，绿眼睛眯成一条线，看向正在登场的精英佣兵。
“这一届好像没什么意思啊。”她说。
与第五十届荒沙大逃杀选秀的各路怪物参赛者比起来，第五十一届显得寒酸了许多。
目前已经有十五支队伍登场，除了鼠人和黏液美人鱼的组合比较引人注目以外，其他都是些来碰运气的杂鱼，一丁点儿看头都没有。
“我觉得冠军已经没什么悬念了。”秦澈打了个哈欠。
“你不是真要和那什么美人鱼约会吧？”林瑜白了他一眼。
“她没长在我的审美上。”秦澈回答。
“你的审美到底是什么啊？”林瑜偏过头。
“有美感的身体，比如大侦探和差分机。”他随口答道。
听到这话，林瑜忍不住提问：“差分机我还能理解，那个侦探到底哪儿有美感啊？”
“她……”
秦澈还没回答，弗雷迪突然冲回到镜头前，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女士们先生们，睁大你们的眼睛，本届选秀的重头戏来了！让我们欢迎‘真欢乐队’！”
此话一出，正在看直播的欢乐队二人组，同时把目光投向客厅中心的投影区域。
“搞什么啊？”
林瑜话音未落，真欢乐队的第一位选手，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是一位无精打采的年轻女子，头上的两只兔耳像是用胶水黏上去的，软塌塌的搭在脑袋两旁，一甩一甩的颇为喜感。
与当初身穿白衣出镜的“半人马小姐”不同，这女人穿着一袭黑衣，两只前腿重重的踏在沙地上，马型的后半身也是通体漆黑。
但是，这位“半人马”的马身，根本不是林瑜那种可拆卸的机械改装套件。而是一个抱住她的腰，把脸贴在她身后的人。
看着那个身穿黑色紧身衣，把腰弯成九十度，艰难的配合黑衣女子往前走的家伙。秦澈缓缓开口道：“人体蜈蚣？”
“这俩人不会是缝在一起了吧，好恶心！”林瑜咂嘴：“这样的话，那女人不是正好拉在后面的人嘴里？”
“而且他们长得不像是半人马。”秦澈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这些人倒是挺有意思……”
虽说对方一看就是山寨了上届比赛里大放异彩的“欢乐队”，身为欢乐队成员的秦澈却完全不生气，反而乐了起来。
毕竟，这帮人的山寨方式，倒是挺有乐趣的：
“啊，这是……”
面对意料之外的出场选手，弗雷迪也有些懵逼。
看来，这名主持人之前也只是听说了“真欢乐队”的名字，完全没想到出场队员会是这个鸟样。
“呃，您该怎么称呼？”弗雷迪问。
“半人马。”那女人虚弱的说。
“但是叫半人马的话，和上一届的选手重复了。”
弗雷迪思考了一会儿，打量着对方的黑衣服和长耳朵，总算是想出了一个名字：“嗯，这位选手就叫半人驴小姐好了！”
“好！”秦澈拍着桌子大笑。
“找这种人模仿我，简直是耻辱！”林瑜气得咬牙切齿。
两人缝在一起的半人驴走出镜头，接着登场的，是真欢乐队的第二位成员。
身高三米左右的大块头“女人”缓缓走来，身穿华贵的紫裙，头戴一顶遮阳帽。
尽管脸上的胡须剃得很干净，此人方形的大脸盘子和醒目的喉结，还是暴露了“她”其实是个男人。
和欢乐队的触手女王一样，他的裙摆下方也露出不少红色触手，拖在沙地上留下猩红的印痕。
不过，早已看惯了夏夜的秦澈，一眼就发现此人的触手并不自然，移动时完全没有夏夜那种浑然一体的流畅感。
他注视着那“女人”裙下的触手，说出自己的推断：
“这该不会是‘钢龙’鱿鱼丝？”
“啊，这个零食我很喜欢吃！”林瑜终于喜笑颜开。
把鱿鱼丝黏在身上的壮汉，来到弗雷迪身边，浓妆艳抹的方形面孔上，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微笑：
“大家好，我是触手女王~”
“哥们……不对，大姐啊。”弗雷迪捂着鼻子：“您来之前能不能把鱿鱼丝洗洗？味儿也太冲了！”
“讨厌，你说什么呢~”
山寨版触手女王伸出大手，撒娇的拍了拍弗雷迪的肩膀，直接把他拍趴下了：“人家可是钢之城的触手女神，什么鱿鱼丝，人家听不懂嘛~”
看着身高三米的猛男发嗲，林瑜小脸苍白：“我要吐了。”
“这帮人真是太有乐趣了。”秦澈笑道：“我想把他们招到我们旗下。”
“你开什么玩笑？”林瑜瞪着他：“我绝对不会和这些人共事！而且他们肯定活不过这一期选秀，想招募也不可能吧！”
说话间，真欢乐队的两位山寨选手，已经进入战场准备去了。
刚才被“触手女王”一巴掌拍倒在地的弗雷迪，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笑道：“真欢乐队的第三位选手，差不多也快登场——”
他话音未落，突然伸手捂住右耳，似乎是收到了节目组那边的信息。
“好的，好的……”
弗雷迪小声交代了几句，然后重新转向镜头：
“刚收到消息，因为头盔和大衣不透风，真欢乐队的第三位选手中暑了，好像还挺严重的，这会儿正在抢救。”
第160章 客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五分钟后，所有队伍全部进入大逃杀选秀的场地，弗雷迪回到镜头前，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很遗憾，真欢乐队的山寨版判官，最终还是没能醒过来。”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脸上再次露出招牌的疯癫笑容：
“我们询问了欢乐队的其他选手，她们说尸体可以随便处理。现在别关注那个中暑去世的蠢货了，让我们把目光聚焦在战场上，紧张刺激的选秀马上就要开始了！”
“哈哈哈，你去世了！”林瑜伸手拍着秦澈的肩膀：“真欢乐队最菜的就是你！”
“我记得欢乐队在地下决战的时候，有个人昏过去了。”秦澈面露微笑。
林瑜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小睡不能算昏……小睡！……动物休息的事，能算昏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我太困了”，什么“交给队友”之类，引得秦澈哄笑起来，客厅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比赛开始！”
随着弗雷迪亢奋的声音，第五十一届荒沙大逃杀选秀正式开始了。
正如林瑜所说，这届比赛的观赏性，和上一届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上来就是佣兵和杀手们的大乱斗，虽说战斗还算激烈，但这种场面在沙漠里随便找个战场也能看到，出现在选秀现场纯属浪费时间。
“哈啊……”
弗雷迪打了个哈欠，完全懒得解说现场的战况，絮絮叨叨的说着：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本来很喜欢欢乐队的半人马小姐，但当我看到女王变身的那一幕，爷的内心就完全被征服了。
她实在是太漂亮了，那华丽的触手，不计其数的眼睛，和她一比，半人马小姐也顿时黯然失色！”
此话一出，正在看直播的“半人马小姐”绷不住了：“什么玩意儿？捧一踩一不可取！”
“他只是后遗症还没好。”秦澈安抚身边的猫娘。
——夏夜变身的那一幕，时至今日依旧是大量粉丝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虽说夏夜和“判官”一样异常低调，官方手音账号一次都没直播过，只是发了几个短视频。但她的粉丝狂热程度，甚至赶超了当初的金哲驰粉丝。
“触手女王”的粉丝一个个跟魔怔了似的，逮到机会就开始疯狂安利，对着身边的所有人赞颂“女神”绝美的身躯，仿佛是真正的邪神信徒。
一想到那时候夏夜还对自己告白了，秦澈不禁笑出声来：
——如果那位“女王”的粉丝们，得知了偶像喜欢的其实是判官，不知会作何感想。
粉丝们的想法，他是琢磨不透。不过秦澈很清楚，这事儿绝对不能让林瑜知道。
“诶？终于有看点了！”
本来还在诉说对女神爱慕之情的弗雷迪，突然来了兴致：“快看，鼠人和美人鱼遭遇了敌人！”
现场镜头切换到美人鱼这边，只见三名佣兵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已经消失在绿色的池沼之中。
“美人鱼”的身体直接沉入地下，制造出五百平方米左右的沼泽，吸收了三名佣兵之后再度上升，恢复成之前的泥团模样，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这货有点儿猛啊。”秦澈眯起眼睛。
回想起自己和骗术师在下水道里跋涉的场景，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美人鱼的身体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回头一看，那时候自己应该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这家伙的身体表面行走。
如果当时美人鱼起了杀心，自己和骗术师估计就直接失踪了。
“这个鼠人，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林瑜皱起眉，盯着投影上的鼠人：“好像在哪儿见过。”
“通缉令上。”秦澈提醒道。
“通缉令？她刚才说自己叫不知火……”
林瑜嘟囔了一句，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了：“我想起来了，在我们的通缉令旁边！”
“小点声。”秦澈看了她一眼：“通缉犯喊这么大声干嘛？”
“好！”林瑜立马点头。
秦澈懒得关注两眼放光的疯女人，继续欣赏大逃杀选秀的直播。
美人鱼这边刚干掉了一只小队，真欢乐队那里也开始交火了。
半人驴小姐和猛男版触手女王，遭遇了三名佣兵的埋伏。“女王”顿时身中数枪，身上黏着的鱿鱼丝被打得到处乱飞。
他的紫裙被子弹撕碎，露出下面加装了合金防护板的超级防弹衣。
“哎呀，人家的衣服被打坏了嘛~”
猛男版触手女王羞涩的捂住胸，顺手卸下挂在胸前的两枚手雷，朝着开火的佣兵扔了过去。
“我觉得小夏夜要是看到这个，肯定会立刻赶到现场手刃这男的。”林瑜感慨道。
“不至于，她性格很随和。”秦澈摇头。
在猛男触手女王还击的同时，半人驴小姐也在开火。
被缝在女人身后的那家伙，双手突然往前伸，不知从哪儿掏出两把手枪，对着三名佣兵就是一通乱射。
砰砰砰！
战场上火光四射，硝烟弥漫，三名佣兵被打得狼狈后撤。才退出没几步，就被绿色黏液吞了进去。
“啊，历史性的一幕出现了！”弗雷迪喊道：“真欢乐队的二位，与危险的美人鱼遭遇了！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展开激烈的……诶？你们这就跑了？”
看到正在迫近的美人鱼和鼠人，真欢乐队的选手转身就跑，丝毫没有和对方交手的意思。
“呃，看起来真欢乐队的二位，也很清楚双方战力的差距，明智的选择了暂时撤退。”弗雷迪赶紧救场。
“这两个杂碎真是对不起他们的队伍名。”林瑜叹了口气。
“是三个，女的身后还缝着一个。”秦澈提醒道：“大概是通过把嘴连接到肠道进行直接循环。”
“不要说这个啊，我好不容易才忘掉！”林瑜气得寒毛直竖。
半人驴小姐和猛男触手女王迅速撤退，美人鱼和鼠人穷追不舍。
客厅里的二人正在欢声笑语，秦澈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只见骗术师发来一条简短的信息：
——营业执照到手了。
第161章 建议改为:林瑜机器人
秉承着“不忘初心”的原则（其实只是懒得取名），秦澈注册的新公司，还是叫“马戏团娱乐公司”。
虽说和五年前的通缉犯“马戏团”重名，但财团联合会那边显然也没想到，竟然有通缉犯敢用旧名字重新出道。
在骗术师的交涉之下，新公司的营业执照很快就拿下来了。
不过，钢之城的营业执照，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毕竟，这里的“商战”基本都是简单粗暴的杀人放火，劫匪们上门打劫的时候，也不会关注你的公司是否合法。
骗术师发来一张营业执照的照片，秦澈晃了晃手机，投影浮现在面前的空气中。
安装了半透明屏幕的电子执照上，记载了公司的各类资料。
企业名称：钢之城马戏团文化娱乐有限公司。
营业执照号码：ssr。
注册地址：钢之城第六区贫困带伽马射线路33号地下。
注册日期：2087年6月10日。
法定代表人：张六（骗术师的假名之一）。
公示电话：
公示邮箱：
注册资金：五十万元。
地区：大贫困带。
机构类型：企业。
每日最高死亡人数：3人。
……
读完了营业执照的内容，秦澈满意地点点头。
要说这里的营业执照，与穿越前的世界有什么不同，应该就是最下面的那个“每日最高死亡人数”了。
执照上的这一条，指的不仅是公司内部的死亡人数，还包括了公司造成的其他死亡。
简单来说，只要每天杀掉的人数小于等于三，自己的公司就不会被追责。
——光是勒高人骨积木店，每天就需要大量的尸体，这个限额属实有点儿太少了。
不过，钢之城其他拿到营业执照的企业，也没人会遵守这种限额就是了。
……
“辛苦了。”秦澈对骗术师发消息过去。
这个神秘的家伙一如既往的可靠，只要把事情交给他，基本上就完全不必操心了。
看到骗术师发来的回应，秦澈微微皱眉：
“秦先生，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阵子了。”
“怎么了？”秦澈立刻提问。
“我有些私事要处理，确切的说是私人恩怨。”骗术师打字速度很快：“解决之后我会回来的。”
——这货要去干嘛？
秦澈思考了两秒，果断放弃解答这个无解的难题。
毕竟，骗术师的真身还笼罩在迷雾之中，别说长相了，他甚至连这货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祝你好运。”秦澈发了条信息过去。
“好。”骗术师回答。
……
轰！
客厅里的爆炸轰鸣，把秦澈的注意力拉回大逃杀选秀。
这个节目每期都有的固定桥段，由托格军工厂特意准备的“惊喜”，此时也终于出现在观众们眼前。
从沙漠战场的地下飞出来的，是一些长着红色复眼，钢铁躯体上安装了自动炮台的……大苍蝇。
苍蝇扇动轻薄的翅膀，带着嗡嗡声飞上天空，开始搜索附近一切活着的目标。
“这是什么鬼东西？”林瑜评论道：“开发仿生机器人是可以，为什么要用苍蝇的造型？”
“可能是因为设计师脑袋里长了蛆。”秦澈认真的回答。
二人正在猜测苍蝇机器人的来路，弗雷迪就解答了他们的疑问：
“是不是很惊讶？这是托格军工厂的最新力作，ly-072型苍蝇猎杀机器人！”
“这种机器人的造型，充分体现了托格军工厂的仿生设计学。至于为什么要设计成这种模样，其实我们要感谢的是上一届大逃杀的明星选手——林瑜，也就是‘半人马小姐’。”
“我们的设计师，正是从林瑜女士身上得到了灵感，才开发出了苍蝇机器人。这台机器人的代号‘ly-072’里的两个字母，也是来自于林瑜女士的名字发音缩写！”
此话一出，秦澈家的客厅里，顿时被谜一般的沉默笼罩。
五秒后，秦澈再度拍桌狂笑。林瑜的表情像是便秘了，气急败坏的骂出声：
“崽种，我和苍蝇有什么关系啊！”
像是听到了她的问题，弗雷迪贴心的解释道：“欣赏了林瑜小姐在选秀中的精彩表演之后，我们的武器设计师意识到，动物形态机器人的战斗力远超人形机器人。”
“经过他们加班加点的工作，托格军工厂的第一台动物型侦查猎杀机器人终于诞生了。现在，我要再次感谢设计师和工人们的努力，以及林瑜女士提供的灵感来源！”
“我绝对要宰了这个托格……”
林瑜的眼睛化为危险的红色，把锋锐的利爪伸到秦澈眼前：“别笑了！”
“淡定点，他们说不定还会给你送个锦旗什么的。”秦澈调侃道。
钢之城的顶级猫娘偶像，在客厅里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各种脏活满天飞。
她从冰箱里取出几罐皇家液氮奶茶一饮而尽，总算是重新冷静下来了，气鼓鼓的坐在秦澈身旁，压塌了他的旧沙发。
“嗯？”秦澈看了她一眼。
“我赔还不行吗？”林瑜没好气的说。
“赔倒是不用赔，这玩意儿本来就该换了。”秦澈站起来，看向沙发上刺出来的两根弹簧。
客厅中央的投影战场上，大逃杀选秀正好进入白热化阶段。
苟到现在的几支佣兵队伍，终于彻底藏不下去了。
悬停在空中的苍蝇机器人，启动复眼里隐藏的热成像镜，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正在苟命的队伍。
接着，机器人身上挂着的四十毫米自动机关炮，对着那些佣兵就是一通扫射。
一阵哒哒哒的声音过后，爆炸的血雾腾空而起，又有十几名选手离开了人世。
“ly-072型苍蝇猎杀机器人果然不同凡响，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清理了战场里的杂鱼。”
弗雷迪插入广告的技巧炉火纯青，就像食物中毒之后不停喷射一般顺滑：“目前苍蝇机器人已经开始批量生产，有订购意向的客户们，请登录托格军工厂的官方网址，就能立刻下单购买这台性价比极高的‘大苍蝇’。”
“除了苍蝇机器人以外，我们正在开发的项目，还有蜈蚣机器人，蟑螂机器人，蚰蜒机器人，蚂蟥机器人等各种型号，其他的ly系机器人也会陆续上市，敬请期待。”
“各位还在等什么？赶快打开网页订购吧！”
听了弗雷迪的介绍，林瑜的声音平静下来，泛出些许绝望：
“没救了，毁灭吧。”
第162章 你们这样的也能出道?
苍蝇外形的猎杀机器人，在沙漠战场上飞来飞去，向正在看直播的潜在客户们，展现自己的强悍威力。
坐在古朴办公室里的极野雾子，把胸搭在棕木桌上，凝视着桌子前方的投影画面。
这个房间里除了电子设备以外，几乎所有家具都是木质，墙边的柜子上摆着一瓶1990年的老酒，在钢之城的古玩收藏家眼中堪称无价之宝。
看到“真欢乐队”被猎杀机器人打得抱头鼠窜，大侦探脸上露出笑容。
——这支不靠谱的队伍，其实就是她花钱雇佣的。
至于她为什么要暗中支持这种队伍，原因也非常简单。
——她的打算，是通过欢乐队找到贝恩。
首先要联络的是天蝎帮帮主的母亲，也就是欢乐队的“触手女王”。
虽说那女人在选秀结束后就没动静了，不过，但凡她内心还剩下一丝波澜，看到有人这么抹黑自己，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还会主动找上门来，干掉这个一看就是在搞笑的“真欢乐队”。
到了那时候，自己就能和触手女王见面了。
转眼间，猎杀机器人已经消灭了几乎所有的杂鱼。
还剩下最后三支队伍的时候，真欢乐队果断选择投降，退出了冠军的争夺。
看到一切都朝着自己预想中的情况发展，极野雾子心满意足的趴在桌子上，把脑袋埋在自己胸里。
现在真欢乐队已经退赛，网上的舆论走向也是骂声一片，一个个都在煽风点火，完全符合自己的预期。
极野雾子打开微特，查看关于本届选秀的热门话题，然后立刻被刷了屏：
“欢乐队的三位，这你们真的能忍？赶紧出来干掉这群山寨货！”
“这个‘触手女王’把爷都逗乐了。”
“我想看欢乐队和真欢乐队决斗，有人和我想法一样吗？”
“+。”
“半人驴这种人体连接手术在哪儿做？我想和女朋友连在一起……”
“这位老哥，我认识一个医生可以把人连在一起，你需要的话可以私信我。”
现在微特上乱成了一锅粥，欢乐队的粉丝疯狂讥讽这个“真欢乐队”，各种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侦探有时候就需要使用特殊手段。”极野雾子露出阴险的微笑。
她知道，面对这个“真欢乐队”，那女人肯定会出手的。
毕竟，在钢之城这种全员精神病的鬼地方，面对这种羞辱依旧心如止水的“圣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
“呼，呼。”
浅粉色的小触手，把陶瓷茶杯举到面前，夏夜的小嘴在茶杯上方吹了两下，白雾向另一边飘过去。
一袭白衣的少女，坐在空空荡荡的木屋里，正打算品茶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小夏夜？我林瑜！”
电话那头的女声听起来非常激动，像是快炸的火药桶：“大逃杀选秀你看了吗？”
“没有，我在泡茶。”夏夜轻声说。
“我跟你说，有几个崽种山寨了我们的欢乐队！”林瑜气愤的骂道：“他们弱的一笔，长得又丑，简直是对我们的侮辱！”
“哦。”夏夜点点头。
“我们去把他们干掉吧？”林瑜语速极快：“我实在受不了这个气！”
听了林瑜的控诉，夏夜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
“核弹岭精品绿茶，味道不怎么样啊。”她叹了口气。
“啊？你在说啥？”林瑜没反应过来。
“秦澈怎么说？”夏夜问。
“他还在那儿笑呢，明明他的山寨版是第一个死的，真是没救了。”林瑜啧了一声。
“嗯。”
听到这里，夏夜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她闭上眼睛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
“算了吧。”
“哈？这你能忍？”林瑜诧异的问：“山寨你的是个男的，屁股上还贴着鱿鱼丝！”
“不管他们怎么闹，出丑的也只会是他们，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触手少女苍白的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林瑜，我觉得你也应该和我一样看开。愤怒就像强酸，对容器的伤害是最大的。一直生气，到最后受伤最深的只有自己。”
“这……”
听了夏夜的一通说教，林瑜一时语塞。
她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想不出该说什么。这女孩的说辞有理有据，在逻辑上没什么问题。
林瑜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小夏夜，你是不是被老头附身了啊？”
“是个秃驴。”夏夜一本正经的说。
“啊？”林瑜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的假的？”
“我来玩笑的。”
“不会吧，我记得你以前不开玩笑的啊？”
“可能是被秦澈传染了吧。”夏夜闭上眼睛，脸上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
此话一出，林瑜终于绷不住了，白了站在一旁正在看直播的秦澈一眼：“混球，你都教了她什么啊？”
“教了她怎么变成大人。”秦澈随口回答。
“别开玩笑了！”
“这不是玩笑。”秦澈回头看了看愤怒的猫娘：“不信你可以问她。”
“小夏夜，秦澈没对你做什么吧？”林瑜赶忙提问。
“哪次。”夏夜问。
“哪次？到底几次？”林瑜已经快吐血了。
“我开玩笑的。”夏夜平静地说。
在林瑜的大脑快要宕机的同时，第五十一届大逃杀选秀，终于分出了胜负。
弗雷迪破了音的呐喊响彻云霄：“本届大逃杀选秀的冠军是——‘美女与老鼠’队！美人鱼和鼠人的组合，赢下了最终的胜利！”
随着他的声音，现场的所有镜头，都对准了站在沙漠中央的黏液与鼠人。
对于这个结果，秦澈并不怎么意外。
毕竟，这一届大逃杀选秀里，能打的也只有这一支队伍。
苍蝇无人机迅速远去，鼠人低着头走在前面，美人鱼紧随其后，很快抵达了选秀场地的出口。
她们刚出来，弗雷迪已经迎了上去，把麦克风凑到鼠人面前：
“二位，现在有什么感想？”
“还好吧……”名叫不知火的鼠人，似乎有些羞涩。
“太轻松了。”美人鱼笑出声来。
“好的，既然你们已经获胜，现在该进行二选一了。”
弗雷迪对身后的牛角女孩点点头，那女人提着一个沉甸甸的手提箱走上前来。
“本期选秀的奖品在这儿，请问二位是选择奖品还是选择出道？”
“我选择判官的联络方式！”美人鱼大声说。
“这个真的不行。”弗雷迪摇头。
面对上百万观众期待的目光，绿色的烂泥蠕动了一会儿，然后给出了答案：
“那就出道吧！我相信我们总会见面的。”
第163章 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
“不是吧，这种货色也能出道？”
刚回过神来的林瑜，看着客厅中央的两个怪物，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什么玩意儿都能当明星的吗？我接受不了！”
在猫娘对着大逃杀选秀的结果大放厥词的同时，秦澈悄无声息的来到卫生间，回身关上门。
他站到镜子前，凝视自己帅气的面孔，顺便启动了混乱引擎。
——又该消费一波了。
现在，混沌秩序教派的新成员已经被招募，下一位成员的资料，需要混乱指数达到四千点才能解锁。
这种时候，正好是开始抽奖的好时机。
话说回来，已经有段日子没强化过体能了。
为了避免自己变成肌肉怪物，在混乱指数非常充裕的情况下，秦澈也一直没有继续强化体能。
不过现在看来，“力量解放”和“强制闪避”这两个技能的冷却时间，还是稍微长了点。
平时倒是没什么问题，但现在自己正重新创业，在东山再起的过程中，很可能会被一些居心叵测的崽种盯上。
为了避免莫名奇妙的被弄死，强化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万一有新技能呢？
对于混乱引擎的功能，自己了解的还不多，天知道这玩意儿还能不能解锁一些奇怪的功能。
秦澈脱掉身上的黑t恤，露出层次分明，极具美感的肌肉，在镜子前自恋的摆了几个pose。
接着，他消耗十点混乱指数，对身体进行了第四次强化。
一阵微弱的噼啪声过后，猩红的文字出现在眼前：
“通过微电流刺激提升了肌肉状态，肌肉状态已更新，力量值提升110%”
“启用痛苦抑制系统（等级5），痛觉降低了百分之十三。”
“您获得了能力：力量解放（等级4）。”
力量解放（等级4）：
通过纳米机器人以及军用兴奋剂，对身体进行短时间强化，使力量提升450%，最多持续四分钟。
由于对身体消耗过大，每次使用该能力后，将会进入三十六小时的冷却时间，在冷却完毕前无法再次使用。
请注意，使用该能力可能使您的外貌在短时间内发生变化。
沸腾的“岩浆”在血管中流淌，秦澈感受着体内汹涌澎湃的力量，攥紧右拳，胳膊上浮现出危险的“蛛网”。
经过这次的强化之后，自己也并没有变成魔鬼筋肉人，外观依旧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确切的说，身上的肌肉好像就没什么变化，甚至还稍稍萎缩了一些，块头比之前变小了。
“什么情况？”
秦澈正在纳闷，几行红字出现在眼前：
混乱引擎对您的肌肉状态进行了改良，现在您可以自行选择显示肌肉或者隐藏肌肉了。
除此之外，通过纳米机器人的强制刺激，您现在可以在身体任何部位制造出肌肉。哪怕是原本不存在肌肉的位置，也可以变得更加坚固。
读完了新提示，秦澈二话不说立刻开始试验。
五秒后，他低着头发出错愕的声音：
“这也太猛了吧？”
……
第四次身体强化，非常顺利的结束了。
由于已经习惯了之前的模样，秦澈选择了继续显示肌肉。毕竟以他现在的身板，一旦隐藏肌肉，就会立马变成肥宅。
遗憾的是，这次强化没有解锁新的战斗系技能，强制闪避也没升级，冷却时间依旧是二十四小时。
不过，既然已经可以隐藏肌肉了，也没必要再考虑什么了：
“通过微电流刺激提升了肌肉状态，肌肉状态已更新，力量值提升120%”
“肌肉状态已更新，力量值提升125%”
“肌肉状态已更新，力量值提升130%”
“力量值提升135%”
“提升140%”
……
秦澈连着强化了五次，体内的热流涌动，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此时，他的力量解放已经达到9级，冷却时间缩减到二十四小时。
就在秦澈再次强化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三个猩红的大字：
到头了。
“啊？”秦澈皱眉。
接着出现的，是三行文字提示：
——您的身体机能已经抵达人类极限，无法继续强化。
如果想继续提升，请选择新的进化路线，对身体进行改造，安装新的套件。
混乱引擎会检测您的身体状况，在可以继续强化时通知您。祝您好运。
“所以该选择技能树了是吧？”秦澈笑起来。
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自己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可以对身体进行强化，但现在已经抵达了这具血肉之躯的上限，没法再加强了。
秦澈知道，要想继续强化的话，自己大概有三种路线可选。
第一种，是进行半机械改造，通过加装各种机械零件，转化为凶残的半机械战士，也就是林瑜走的进化路线。
第二种，是在放射性物质的影响下发生变异，让身体突破血肉之躯的极限，变成强悍的辐射人，简单来说就是夏夜的路线。
第三种，是彻底抛弃现在这具人类身体，与其他更强大的东西融合，获得一具崭新的躯体。混沌秩序教派的建模师，就是这样与地下基地融为一体。
问题来了，接下来该怎么选？
还挺喜欢现在这具躯体的秦澈，首先排除了第三个路线，还剩林瑜和夏夜两个选择。
——话说回来，如果真能变成夏夜那种触手怪，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回想起自己被“女神”的触须包裹住的感觉，秦澈惬意的眯起眼睛。
不过，要从人类转化成辐射人，实际上是非常困难的。
普通人贸然去高辐射地区溜达，根本没法发生什么变异，只会让体内的肿瘤茁壮成长而已。
秦澈这边正在思考变异的方法，身边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干嘛？”他问。
“你卡在厕所里了吗？这么半天还不出来？”林瑜的声音响起。
“马桶被你的毛堵住了。”
“扯淡，我不掉毛好吗？”
林瑜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刚才骗术师把营业执照送过来了。”
听到这话，秦澈猛地拉开厕所门：“他人呢？”
“已经走了，走得还挺急，不知道是要去干嘛……”
说话时，林瑜的目光缓缓下移，圆滚滚的小脸突然变得通红。
她双手捂脸，指缝里露出的双眼，放出危险的绿光：
“秦澈你……能先把裤子穿上吗？”
第164章 走向柴刀结局的男人
身体强化到极限之后，混乱指数还剩一千九百四十点。
秦澈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看着满脸通红的猫娘，随口问道：“跟我一起去贫困带么？”
“去……那里干嘛？”林瑜的话都说不利落了。
“看看办公场地。”秦澈解释道：“这会儿施工应该差不多了。”
为了把秘藏之子的地下基地，改造成娱乐公司的办公区域，秦澈从钢之城雇佣了经验丰富的“史蒂夫建筑公司”，对那座基地进行改建。
现在，公司已经施工一个星期了，也差不多该完事儿了。
“啊，哦！我去，我去！”
林瑜披上斗篷，遮住自己醒目的猫耳和尾巴：“我们走吧！”
对于自己隶属的这家公司，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虽说目前公司里还没几个活人，但林瑜对秦澈很有信心。
毕竟，这小子光是带着三个少年兵，都能创造出名噪一时的“马戏团”。这次的创业条件，至少比初代马戏团那时候强多了。
——不知道这一次，秦澈创办的“马戏团娱乐公司”，能不能像他之前说过的那样，重新走上钢之城娱乐业巅峰？
“咕嘿嘿……”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能成为钢之城真正的“娱乐皇后”，林瑜傻乎乎的笑起来。
秦澈这会儿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从茶几上拿起电子营业执照，重新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营业执照里的文字，和骗术师发来的照片完全一致，并没有动什么手脚，也没留下什么可供利用的文字漏洞。
他把执照放进卧室的床头柜，回到客厅拍了拍林瑜的肩膀：
“傻笑什么呢？走了。”
“嘿嘿，每年年底道尔顿酒店都会举办年度艺人颁奖典礼对吧？还有个核爆奖来着。”
林瑜挠了挠头，嘴角露出小虎牙：“你说我走红毯的时候，穿什么比较合适呀？胸应该垫几层？”
秦澈打量着林瑜可怜的身材，答道：“我觉得猫形态比较合适。”
“为什么啊？”林瑜好奇地问。
“因为在那之前应该有一届‘核弹夜’，你可以变猫去抢劫。”
“真是的，说什么呢~”
撒娇的猫娘对着秦澈的脸来了一爪子，触发了他的强制闪避。
二人走出家门，坐上漆成黑色的克劳迪亚，向着大贫困带疾驰而去。
越野车进入荒芜的沙漠，路上基本没遇到什么活人。
自从秘藏之子和其他几个匪帮撤离之后，本就荒凉的大贫困带，这会儿已经快成无人区了。
沙漠的热风从克劳迪亚身上掠过，这台越野车把空调开到19度，令坐在车里的秦澈，有种透心凉的感觉。
已经晋级成霸道总裁的秦澈，靠在窗边注视千篇一律的沙漠景观。
车内的收音机里，一位提不起劲的女主播，用听起来快死了的懒散声音说道：
“一年一度的辐射节，将在六月十二日开始。届时，钢之城的核爆烟火晚会也将开始。”
“据说站在战术核武器的蘑菇云前，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核爆烟火晚会也成了许多情侣表白的好时机。今年，各位有没有什么想表白的对象呢？”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我倒是没有，毕竟前男友已经被我大卸八块扔到井里……好吧，我开玩笑的，提前祝各位节日快乐！”
“烟火晚会还有两天啊……”林瑜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核爆烟火晚会，是钢之城的财阀们举办的大型晚会，也是唯一可以合法引爆核弹的机会。
为了庆祝“辐射节”，每一届烟火晚会都会引爆从沙漠里找到的小型核弹。
在十几枚核弹的光芒下，钢之城的民众们对着蘑菇云许下愿望，情侣们互表爱意，称得上是非常浪漫了。
当然，核爆的位置是沙漠，不会影响到城内居民的正常生活。至于藏在沙漠里的贫民和匪徒，谁会在乎他们的死活？
“核爆烟火晚会很浪漫的！”克劳迪亚评论道：“就是去年上一届的时候我正好在沙漠里，还好跑得快，不然就被炸死了！”
“这玩意儿我好像有几年没看过了。”秦澈看向窗外的沙漠。
自从上次创业失败之后，他一直都宅在家里，完全懒得欣赏什么狗屁晚会。
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那，那个……秦澈……”
趴在后座上的大猫，慢吞吞的问：“你……和我一起去看烟火怎么样？”
“叫上其他人么？”秦澈问。
“就我们两个。”林瑜大声说：“我有话和你说……”
“公公，你情商也太低了。”克劳迪亚叹息道：“婆婆是在表白！”
“别说出来啊！”林瑜踹了车门一脚。
“显然是你的情商更低。”秦澈拍了拍方向盘：“有些事你还不懂，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我变成这样之前，也是蛇窟着名美女好吧？”克劳迪亚不服气的说：“当年对我表白的男人，从蛇窟排队能排到旁边的佣兵区！”
“所以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秦澈笑了笑。
“我懒得理他们！”克劳迪亚大声说。
“那不就结了。”秦澈一本正经的说。
听了这两个家伙的对话，林瑜气急败坏的启动引擎，肩头喷出一道白烟：“你们想死是吧？”
“我开玩笑的。”秦澈回头安抚生气的女孩：“看那天有没有空吧，到时候再说怎么样？”
——对于这只脾气不好的大猫，秦澈确实没什么恋爱的想法，但也并不讨厌她。
毕竟，这女孩是自己在钢之城最坚实的后盾，不管是战斗力还是钢板都令人安心，也不可能背叛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林瑜还在，自己就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话说回来，这算不算给自己立危险的g？
秦澈正思索着，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取出手机查看了一下信息：
“烟火晚会，一起看吧。——夏夜。”
看到信息的内容，在林瑜注意到之前，秦澈赶紧把投影关了。
“谁发来的啊？”林瑜好奇地问。
“骗术师，他说要离开几天。”秦澈立马回答。
“哦，他刚才走的也挺急的，不知道是去干嘛。”林瑜晃着尾巴。
“管他干嘛？我是觉得那个人很不靠谱，说不定有一天会背叛我们。”克劳迪亚评价道。
“对对对，在他坦诚相见之前，我绝对不会信任他，连个脸都不敢露的人有什么可信度？”林瑜不停点头。
在林瑜和克劳迪亚聊天的同时，秦澈把手机放回口袋，总算是松了口气。
——最近，除了公司的事以外，自己的“个人事务”也得处理一下。
再这么下去的话，自己怕是只能迎来柴刀结局了。
第165章 钢之城最良心企业家
越野车驶进大贫困带的沙漠深处，还没抵达基地的位置，坐在前排的秦澈突然开口：
“有小丑。”
“你在骂我？”林瑜爬起来。
“不，真的有小丑。”秦澈注视着远方的沙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戴尖顶礼帽，脸上抹满红白油彩的小丑，他张开双臂，摆出拥抱观众的姿势，身上的蓝白条纹服装，颇有几分囚犯的感觉。
“啊……”
林瑜把脑袋凑到前排，也看到了远方的那道人影：“是雕像吗？你品味真差。”
“和我没关系。”秦澈眯起眼睛。
他委托史蒂夫建筑公司的是地下基地的改建，并没有让他们建造雕像。
看样子，这玩意儿应该是史蒂夫建筑公司自作主张建造的。
“他们白送了一个雕像。”秦澈满意的点头。
“不是，虽然是白送的，但这也不好看啊。”
林瑜目视着雕像愈发变大，从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到小丑宽松的蓝裤子，以及脚下踩着的独轮车：“而且也太招摇了吧？说不定还有劫匪呢！”
“我倒觉得挺好看的，很符合马戏团的基调。”秦澈笑了笑。
对于这里的匪徒，他并不怎么在意。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秦澈已经发现，不管是“秘藏之子”还是其他小帮派，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既然自己能赶走他们一次，就能赶走他们两次。
现在，除了杨小姐的小丑帮以外，大贫困带里应该是没剩下什么劫匪团伙了。
克劳迪亚一路狂飙，在二十米高的巨型小丑雕像旁边停下。原本一片荒芜的沙地上，出现了一块被清理好的空地，旁边的牌子上用多国语言写着“停车场”。
“啊，这倒是挺像样的！”克劳迪亚赞叹道：“总停在沙地上也不舒服，总算是有个停车位了！”
“可惜他们不能修路。”秦澈看了看留下两道轮胎印的沙漠。
他和林瑜刚下车，史蒂夫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已经走了过来：
“欢迎！”那男人热情的挥手。
那是个身穿蓝衣服的男人，留着清爽的寸头。虽说身上披了人造皮肤，但脑袋几乎是正方形，四肢和躯干也很方，一看就是个机器人。
“你好。”秦澈和那男人握握手。
“您就是秦先生吧？”方块人用力摇着他的手：“我是建筑公司现场负责人斯蒂芬，欢迎您来视察！”
“弄完了么？”秦澈看着斯蒂芬长方形的双眼。
“已经差不多了！”斯蒂芬用力点头：“这座停车场和雕像是附赠的！怎么样，很不错吧？”
“挺好的。”秦澈抬头看着停车场旁边的小丑，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裆下。
“还真是附送的？”
林瑜诧异的看了斯蒂芬一眼，接着抓住秦澈的手臂问道：“你给了他多少钱？能白送这么个东西？这雕像是合金的吧！”
秦澈还没回答，过度热情的斯蒂芬已经开口了：“慷慨的秦先生，送了我们一座秘藏之子的基地！”
“啊？”林瑜惊得合不拢嘴。
“我是送了他们一座基地，以及基地里的物资，不过是在贫困带另一边。”秦澈说。
随着秘藏之子的彻底滚蛋，曾经被这个团伙占据的大量基地，也都成了无人认领的“空城”。
由于马戏团娱乐公司根本用不到那么多基地，秦澈把其中一座无人认领的基地当成报酬，送给了史蒂夫建筑公司。
得到了如此丰厚的报酬，史蒂夫建筑公司这会儿也是异常的卖力，就差建一条直通娱乐公司的高速路了。
“是的，这都是托了秦先生的福，如果不是您赶走了秘藏之子，我们也没法在大贫困带站稳脚跟！”
虽说是个机器人，斯蒂芬的声音却异常谄媚，听起来像是马上就要跪舔了：“有了那座基地，史蒂夫建筑公司就能把业务扩展到沙漠了。谢谢您，秦先生！”
“沙漠里也有业务？”林瑜困惑地问。
“当然了，那些土匪都等着我们帮他们盖房子呢。”斯蒂芬大声说。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沿着货运通道来到地下基地里。
基地里的恶臭早已消散，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仓库里堆放的垃圾也被清理掉了。合金材质的墙壁擦得锃亮，完全可以当镜子用。
秘藏之子喷在墙上的大量涂鸦，基本上都被清理掉了，只有一些特别好看的被保留下来。
“二位跟我来。”
史蒂夫说着来到仓库内部，站在通往基地深处的门前。
原来的金属门，换成了很有企业气息的自动玻璃门，门前铺着蓝色的脚垫，旁边的墙上装了个黑色外壳的读卡器。
注意到秦澈的目光，斯蒂芬站到读卡器旁边，开始对委托人进行讲解：
“这个读卡器是我们公司的长期合作伙伴——地狱火工坊荣誉出品。它上面安装了最先进的身份识别系统，可以避免任何闲杂人等混入公司。除此之外，还有特殊的功能……”
“什么功能？”林瑜举手提问。
“强制加班！”
说到这里，斯蒂芬自豪的挺起胸膛：“这个读卡器实际上是地狱火工坊研发的强制加班系统的一部分，这套系统还包括了门禁、报警器、电击器、控制用机械臂。”
“您只需要在系统里设定员工每天的工作时间，强制加班系统就会使用各种手段，把员工禁锢在公司内部，直到工时达标之后才能离开，完美杜绝了划水和摸鱼！”
“如果您需要让员工进行高强度加班，我们还准备了军用兴奋剂和机器人备用电源。您甚至可以让他们连续工作七十二小时！”
“这也太恐怖了吧？”林瑜眉头紧锁：“我们又不是丧心病狂的资本家。”
“确实，没必要加班这么久。”秦澈表示赞同。
由于他本人就经常摸鱼，对那些“努力奋斗，帮老板赚大钱”的公司信条完全无感。
“您要做大的话，就必须压榨员工，任何企业都是如此！”斯蒂芬晃动方形的脑袋。
“这么做的话，不就和市中心那些禽兽一样了么？”秦澈凝视着玻璃门后的办公区域：“这不是马戏团的企业文化。”
“那您的企业文化是什么？”斯蒂芬好奇的问。
面对这位黑心的“包工头”，秦澈露出微笑：
“快乐就完事了。”
第166章 这就是爷的公司么
“什么，您竟然不压榨员工？那可真是——”
方块脑袋的机器人斯蒂芬，发出诧异的声音。
就在秦澈以为对方又要开始拍马屁的时候，斯蒂芬大声说：“那可真蠢！”
“嗯？”秦澈眉头微蹙。
“我跟您说，在钢之城开公司，讲究的就是一个‘榨’字。只要能从员工身上榨出油水来，我们就能赚钱！”
“哦？这方面我倒是不太懂。”
秦澈一本正经的提问：“劳烦大哥给我讲讲，怎么个榨法？”
身为史蒂夫建筑公司包工头的这位老哥，晃着方形的脑袋，对着马戏团娱乐公司的老板，讲述自己的压榨之道：
“您也知道，这世道哪一行都难混，比起和其他公司竞争，还是从节省成本入手最简单！”
“就拿我们公司来说，我们招的大部分都是机器人。新员工进公司第一件事就是上课——说是上课，其实是给他们植入强制工作程序，改写他们的三观，让他们认为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是正常的！”
“这也太缺德了吧？”林瑜皱眉。
“怎么就缺德了？小姑娘你这就不懂了，这叫‘为公司燃烧自己，在岗位努力奋斗’好吧？”
斯蒂芬笑道：“我们公司的待遇在业界出了名的好，所有机器人员工都能免费领取高性能电池包和关节润滑液。在他们加班的时候，还可以随时免费充电呢！”
“为了早点儿把他们用死是吧。”秦澈看着门旁的读卡器。
“当然，钢之城的工人都是消耗品！就拿您这个公司的改建工程来说，我们派出十个机器人连着干了一个星期，这会儿他们都被拖车拖走了，马上要被运到基地里，为公司最后一次做贡献！”
“最后一次……什么意思？”林瑜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把他们拆掉，用磨损程度较轻的部件拼成新的机器人，重新为史蒂夫建筑公司打工咯！”斯蒂芬笑道：“把员工吃干抹净，这就是我们的企业文化！”
“你们这实在是……”林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钢之城不就是这样吗？”斯蒂芬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这么做，我们怎么在残酷的废土生存？那些愚蠢的打工人，不就是为我们这些资本家服务的嘛？”
“差不多得了，还是继续参观吧。”秦澈懒得继续听这家伙吹比。
道不同不相为谋，对于疯狂压榨员工，他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过，斯蒂芬显然也并不在意：
“好，请让我继续为您介绍公司的各种设施！”
机器人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玻璃门立刻向两侧打开。
进门之前，斯蒂芬突然抬起右手指向仓库的右边角落：“您看到了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秦澈摇头。
“为了阻挡可能出现的入侵者，我们在公司入口前安装了自动机枪和固定炮台。这些杀戮装置平时藏在墙里，一旦侦测到危险人物，就会自动进行射击！”
“能手动么？”秦澈问。
“当然可以！去控制室就能操作，您想拿员工练打靶都没问题！”
斯蒂芬大笑起来，眼睛的位置突然放出邪恶的红光：“想想看，那些倒霉的打工人大早晨来上班，然后被机枪轰得血肉横飞，只因为老板一时兴起——这不是更能体现出您在公司里的绝对权力么？”
“你可真是没救了……”林瑜叹了口气。
“借用夏夜的话：确实。”秦澈点点头。
“怎么突然提起小夏夜？你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林瑜警觉起来。
秦澈懒得理会可以从任何角度开始吃醋的猫娘，转头对斯蒂芬问道：“还有其他安全措施么？”
“当然了。”斯蒂芬立刻点头：“您刚才看到上面的小丑雕像了吧？”
秦澈眯起眼睛：“我还没瞎。”
“那座雕像是张开双臂的动作，对吧？”斯蒂芬微笑着。
“没错。”
“那您想想，他为什么要摆出这种姿势呢？”斯蒂芬继续故弄玄虚。
“谜语人滚出钢之城，快说答案。”
眼见对方懒得配合，斯蒂芬有些郁闷的低下头：“好吧，答案是——那座雕像的双手里，藏着威力巨大的磁暴线圈！”
“如果有敌人从地面上进攻，您只需要在控制室里开启远程防御系统，磁暴线圈就会自行启动，用强电流轰碎方圆一公里内，所有胆敢靠近这里的杂碎！”
“这么猛的么？”秦澈来了兴致：“话说，这座基地的电力是从哪儿来的？”
对于传说中的特斯拉线圈，也就是斯蒂芬口中的“磁暴线圈”，他自然是早有耳闻。
不过，这种威力巨大的“大杀器”，无疑是非常耗电的。要是到时候收到几百万的电费单，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秦澈提问之后，斯蒂芬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
“不知道！”
“啊？”听了这话，林瑜先绷不住了：“建筑公司竟然不知道建筑物的电力来源？”
“那是当然！”斯蒂芬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来的时候这儿就通着电，也找不到发电机。不过这儿肯定不是永恒电力集团供电的，毕竟秘藏之子不可能乖乖交电费，哈哈哈哈！”
听着对方尴尬的笑声，秦澈若有所思：“这倒是有点儿意思。”
——这座基地用的电不是来自地下发电机，也不是由永恒电力集团供应。这样说来……
大贫困带位于钢之城北边，距离污染严重的北部沙漠并不远，经常被混沌秩序教派的“建模师”使用的那座地下核电站，离这里只有二十分钟车程。
看来，这座基地很可能是直接由那座核电站供电的。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有必要联系一下建模师，让那家伙节制一点。
毕竟，要是核电站被建模师玩坏了，这座基地就会直接断电。
“秦先生，欢迎来到您的公司！”
斯蒂芬站到玻璃门旁，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请跟我一起来参观吧！”
“时过境迁啊。”秦澈感慨道。
——当初四个人在沙漠里艰难创业的时候，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能拥有这样的一栋建筑。
面对这座完全属于自己的大型地下基地，他的思绪一时间也有些纷杂。
许多年前曾经思考过的问题，再次浮现于脑海：
——如果有一天，你成了公司总裁，走上人生巅峰，首先要做什么？
对秦澈来说，答案已经非常明确了：
“金屋藏娇。”
“你说啥？”林瑜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澈拿起手机，果断联络了留在上面停车场的克劳迪亚：
“去把差分机接到这儿来。”
第167章 史蒂夫建筑公司的黑科技
“好嘞！”
得到命令的克劳迪亚瞬间起步，排气管喷着黑烟跑得没影了。
秦澈这边还在幻想着金屋藏娇，林瑜倒是不乐意了，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还惦记着你那差分机是吧，小秦？”
“谁不爱差分机呢。”秦澈注视林瑜的绿眸子。
“差分机是啥？”斯蒂芬晃着脑袋。
“别废话了，继续介绍。”秦澈说着回头看了空空荡荡的仓库一眼：“这个仓库你们打算怎么改造？”
“啊，史蒂夫建筑公司的想法是，可以在这儿弄个花园或者喷泉什么的。”斯蒂芬摸了摸方形的脑壳：“公司需要门面，员工休息的时候也能在这儿活动，您意下如何？”
“还行。”秦澈点头。
“那您自己弄吧！”斯蒂芬立马接话：“栽培植物需要时间，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好，干脆您来装饰一下不就完事儿了？”
“哦？我正好认识一个懂这个的人。”
说话时，秦澈回忆起天蝎帮总部后花园的荧光花。
花园的事，交给夏夜去办应该就没问题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给夏夜打了个电话，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之后，满意地笑了笑：
“花园的事解决了，进去吧。”
“好，我先带你们去主控室看看。”斯蒂芬说。
机器人第一个踏入装修后的公司，秦澈和林瑜也立刻跟上，才走了没两步，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味道迎面袭来，呛得秦澈咳嗽不止。
“什么东西？”他捂着嘴。
“啊，抱歉，我把这个忘了！”斯蒂芬说着掏出一个防毒面具：“秦先生，请带上这个！”
一旁的林瑜干脆变成猫形态，用合金护罩挡住脸，问道：“怎么回事啊？”
“我们装修的有点儿急，用到的化学品还没挥发完。”斯蒂芬笑道：“新装的通风系统正在满功率运转，大约一个月就能排完毒气。”
“也就是说，我还得再等一个月？”秦澈看着机器人的方块脑壳。
“那倒不至于，机器人和半机械人可以直接进来，辐射人也没什么问题，至于正常的人类……也可以，没事的！”
“正常人类扛得住这个？”秦澈微微皱眉。
“扛不住又怎么样？只不过是打工人，死了换一批不就完事了！”斯蒂芬大笑。
“我和你真是聊不来。”戴上防毒面具的秦澈叹了口气。
“我也是，秦先生！”斯蒂芬的双眼闪烁：“恕我直言，不往死里压榨员工的话，您这个公司活不过一个月！”
“真的么？”秦澈靠在包了浅色系墙纸的合金墙壁上。
“真的，听我一句准没错。在钢之城这种地方，什么仁义道德都是放屁的，越是遵纪守法死得就越快！”斯蒂芬拍了拍铁板一块的胸膛：“像我们这种企业家，最重要的不就是一个‘黑’字？不黑怎么捞钱？”
此话一出，秦澈还没回答，旁边的林瑜先笑出声来：“他还遵纪守法，他的创业资金都是从——”
“嗯？”秦澈凝视着变身的猫娘。
“没事，我乱说的！”林瑜伸出小爪子捂住面甲。
三人沿着宽阔的通道，走进地下基地内部，查看附近的办公室。
——原本很有废土范儿的避难所，被史蒂夫建筑公司整个改建成了写字楼风格。
通道的合金墙壁被墙纸覆盖，一些办公室直接改成了玻璃门，天花板上的旧灯泡也换成了崭新的日光灯，映得地下基地亮如白昼。
“这边是办公区，那间屋子是休息室，这里是食堂……”
斯蒂芬卖力的介绍着，然后在一扇铸铁大门前停了下来，取出卡片刷了一下。
“既然是娱乐公司当然要有摄影棚，欢迎来到我们为您特意搭建的摄影场地！”
随着机器人的声音，铸铁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天花板上的几十盏灯同时亮起，把门后的宽阔场地照得一片明亮。
出现在秦澈眼前的，是一座正方形的“广场”，地面上铺了蓝色软质地砖，墙上挂了绿幕，几十台球形无人机正在半空中悬浮，把镜头对准了刚进来的三人。
“这……”
看着庞大的地下空间，林瑜诧异地问：“这得有两千平米吧？”
“使用面积三千平方米！”斯蒂芬骄傲的拉高了音调：“怎么样，还满意吗？”
“哪整的这么大的地下摄影棚？”
秦澈看着空旷的地下场地，这个摄影棚甚至比欢乐队和华莱士决战的那座购物中心还大：“我记得本来没有这块空地吧？”
秘藏之子刚从大贫困带滚蛋的时候，他就在基地里检查了一遍。
秦澈可以确定，自己上次来的时候，基地里还没有这个空间。
面对一人一猫疑惑的目光，斯蒂芬解释道：
“是我们用炸弹崩出来的！”
“炸弹能炸出这个效果吗？”林瑜惊了。
“炸碎了再把碎渣运出去就行了！”斯蒂芬笑起来：“当然，我们还用了一点儿小小的‘魔法’，您想了解吗？”
“呃，还是别了吧……”林瑜果断摇头：“我不想再听了。”
“真是谢谢了。”秦澈打量着空旷的巨型摄影棚。
——在钢之城，任何离谱的事都可能发生。能在短时间内制造出这么一座摄影棚，相对来说也没那么离谱了。
“没事，是我们应该做的！”斯蒂芬补了一句：“正好试验一下我们最新的施工设备‘真空内爆弹’。”
“真空什么？”林瑜面罩上闪过一缕绿光。
“没什么，只是施工设备！”斯蒂芬讪笑着离开摄影棚：“我带二位去控制室看看吧。”
三人走出摄影棚，回到马戏团娱乐公司的过道中。
跟着斯蒂芬走了一会儿，他们在铭刻着“控制室”的金属门前停了下来。
控制室像是由小型会议室改造而成，面积比其他办公室更大一些。
屋内的灯光晦暗，几台投影装置在空气中制造出悬浮显示屏，幽幽的蓝光驱散附近的阴影。
“这里的控制设备，也是由我们的合作伙伴——地狱火工坊荣誉出品。”
斯蒂芬介绍道：“左边的是监控摄像头画面和控制器，中间是各个区域的电力和排气系统，右边的面板是控制武器的。”
“这个投影设备是做什么的？”秦澈来到屋子中间的玻璃桌前，看着上面出现的钢之城地图全息投影。
“那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斯蒂芬摇了摇头：“我们装修前它就在这儿了，好像是用来显示地图的，也可能是建模机？管它呢，您可以无视这个设备！”
“哦……”
秦澈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浮现在控制室中央的地图。
联系一下基地来路不明的电力供应，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这个曾经被秘藏之子占据的地下基地，难道不是什么核爆避难所，而是与“造梦机”有关的秘密基地？
如果真是这样，那属实是捡到宝贝了。
一想到自己或许可以在基地里直接连接造梦机终端，秦澈乐出声来。
和他的笑声同时响起的，是口袋里的手机。
拿出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想你了，过两天一起去看核爆烟火晚会吧。”
还没弄清对方是谁，秦澈果断把手机放回口袋。
他的动作奇快，依然没有逃过林瑜的眼睛。
变成动物形态的林瑜，绕了半圈来到秦澈面前，面罩上亮起危险的紫色光芒。
“怎么了？”秦澈问。
“你的手机在这么深的地方……”林瑜的声音低沉：“还有信号？”
“肯定有信号啊，我们在基地里安装了信号传输设备！”斯蒂芬立刻抢答。
“哦，这样啊。”林瑜慢吞吞的溜达到一边去了。
第168章 马戏团的团宠他来了
鲜血和脑浆沾满了狭小卧室的每个角落，地上倒着的四具尸体死状极惨，全身上下看不出一块像人的地方。
在卫生间阴暗的角落里，半透明的“植物人刺客”坐在马桶上，向着自己仰慕的马戏团团长，发出一条信息：
“想你了，过两天一起去看核爆烟火晚会吧。”
不停颤抖的手指，点击屏幕上的发送按钮，阿彬被苔藓覆盖的面孔，似乎比平时更绿了几分。
这些天，他都忙着执行各种刺杀行动，完全没工夫关注私事。
他也是今天在目标家里看了电视，才想起辐射节和核爆烟火晚会的事儿。
——钢之城的辐射节，算是城内比较正式的几个大型节日之一。
这个节日的来源，据说是为了庆祝城里的居民们从核弹洗地中幸存。每年都在六月的第二个周末举办。
当然，其中最令人期待的，还是核爆烟火晚会。
毕竟，自从十年前《禁止引爆沙漠中隐藏的大当量炸弹条约》颁布之后，每年一度的核爆烟火晚会，就成了钢之城的居民们，唯一可以欣赏到蘑菇云的机会。
当然，由于秦澈引爆了一颗核弹，今年大家是第二次欣赏核爆就是了。
阿彬站起来，双眼死盯着手机屏幕。
等待回复的这段时间，比杀人更令他紧张。
“该不会拒绝吧……”
他有些烦躁的踱着步，等待了两分钟，手机终于震动起来。
看着被标注为“团长”的号码发来信息，阿彬立刻点开，查看里面的文字：
“你大爷，差点害死老子。”
……
地下基地这边，秦澈把手机放回口袋，走出卫生间，对等在门前的斯蒂芬点点头：
“不错，爷很满意。”
“那是必须的，史蒂夫建筑公司还没收到过差评！”
斯蒂芬微笑着：“那我就先回去了，二位再逛一会儿吧！”
语毕，那台机器人迈着大步走向通道尽头。
目送着对方的身影离去，秦澈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大猫：“我们也走吧。”
“这里……就是我们的公司。”
林瑜的面罩上闪烁着紫色光芒，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仿佛还没睡醒：“我不会是在做梦吧？马戏团有公司了？我能在这种地方工作……”
当年在沙漠里拾荒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即使已经在公司里参观了一圈，林瑜依旧有种不真实感。
不过，秦澈倒是坦然接受了事实。
毕竟，这也只不过是个开始：
“注意形象，别忘了你是‘马戏团娱乐公司’的第一位签约艺人。”
此话一出，林瑜赶紧重新切换到人形，然后被化学品的味道呛得咳嗽不止。
“走吧。”秦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
这鬼地方的“毒气”还没散完，不知是不是和建筑公司炸出摄影棚的那枚炸弹有关。既然已经参观完毕，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
“我们去干嘛？”林瑜问。
“我想拜访一下贫困带的原住民。”他回答。
大贫困带里除了曾经猖獗一时的匪徒以外，还是有一些其他居民的。
由于此地环境异常恶劣，到处都是拦路抢劫的土匪，住在这里的人数，自然是极其稀少。
令秦澈比较在意的，正是这些坚持住在大贫困带不肯搬家的勇士。
“原住民有什么好拜访的啊？”林瑜快步回到仓库中：“住在这里的不都是些流浪汉或者孤儿吗，正经人谁会留在这儿？”
“我看中的就是这个‘不正经’。”秦澈笑道。
对于市中心那些道貌岸然的“正经人”，他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隐居在贫困带的怪人，显然要比那些衣冠禽兽有意思得多。
而对秦澈来说，“有意思”正是最关键的要素。
二人回到公司前空空荡荡的仓库，正好遇到疾驰而来的克劳迪亚。
被绑在车顶的差分机，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我不喜欢……剧烈……运动。”
“忍着点儿，宝贝！”克劳迪亚大笑着：“到地方了！”
机械手解开捆住差分机的钢缆，那台玻璃外壳的老式机器人，从克劳迪亚的车顶跳下，双腿落地时发出清脆的喀嚓声。
“没事吧？”林瑜有些担忧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差分机。
运算三十秒之后，差分机给出答案：“是关节老化，没事。”
“哦……”
林瑜眯起绿眼睛，打量着玻璃外壳里的精密机械：“这么一看确实很漂亮。”
“谁能拒绝差分机呢？”秦澈深表赞同。
“但我可是先来的！”林瑜皱起眉：“再说我也不丑吧？虽然，可能，确实有点儿比不上差分机……”
“走吧。”秦澈站到差分机面前：“我带你进去。”
比起鬼屋的车库，这栋已经安装了自动防御系统的地下基地显然更安全。只要把差分机藏在这儿，也不必担心这家伙会被劫走了。
差分机运算了一会儿，问道：“这里是新家吗。”
“嗯，你可以随便找个屋子。”秦澈点头。
公司里除了办公区域和巨型摄影棚以外，也是有居住区的。虽说里面还飘着毒气，但反正差分机也没鼻子，根本不会受到影响。
等到差分机运算完毕，重新站起来之后，秦澈领着这位长者进入公司。
看着二人的背影拐了个弯，消失在通道角落里。站在仓库里的林瑜，眉头紧锁的自言自语：
“他们不会是进去偷偷那个了吧？”
“不可能的，都不是一个种族，有生殖隔离的，怎么会搞在一起？”克劳迪亚倒是很乐观：“我不会让公公和差分机在一起的，我保证！”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帮我盯着点啊。”林瑜拍了拍克劳迪亚的引擎盖。
“嗯，毕竟差分机是我的！”克劳迪亚大声说。
听到这话，林瑜正要说出口的感谢停在了喉咙里，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丝怜悯：
——已经去世的儿子也太可怜了吧？
“喂，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孩子呢。”林瑜提醒道：“那孩子还得由你抚养，我和秦澈没时间……”
此话一出，克劳迪亚的车头灯闪烁了一下，声音立刻恢复了元气满满的状态：
“没事儿，他不会碍事的！”
“啊？”林瑜看着从车窗里伸出的机械臂：“为什么这么说？”
面对婆婆的质问，克劳迪亚的回答理直气壮，掷地有声，一句话就把林瑜所有的质疑全部憋了回去：
他难产了！”
第169章 能不能别聊恶臭话题了
“什么……难产了？”
听了克劳迪亚的话，林瑜彻底懵逼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就是生不出来。”克劳迪亚的解释通俗易懂：“而且也没有合适的身体，所以就先放着了！”
“等一下，不是有‘李华’吗？”林瑜问。
“那孩子的身体不适应啊！”克劳迪亚把对秦澈说过的事又解释了一遍：“而且我也觉得那具身体不太好，婆婆你也不喜欢对吧？”
“这倒是……”林瑜慢吞吞的点头。
看到李华那张晦气的脸，她就有种微妙的蛋疼感。一听到孙子不会使用李华的身体出生，林瑜反而松了口气。
“好的身体我也在找，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您要是找到合适的身体，也可以拿给我看看。”克劳迪亚笑道：“当然必须是纯粹的机器人。辐射人和半机械人不行！”
林瑜回想了一下，自己也没见过什么合适的躯体。
走在街上的这些机器人，绝大多数都是些歪瓜裂枣，身体根本不适合移植。
如果能把那孩子移植进超级计算机，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那些战前遗留下来的高级设备，都被市中心的大财团控制着。
不过，好像还有一台设备在城外，而且就在这座基地不远处：
“如果是‘造梦机’的话……”林瑜自言自语。
“造梦机是什么？”克劳迪亚提问。
“好像是个大型建模机。”林瑜挠了挠头：“要是把那孩子的意识塞进去，岂不是无敌了？”
两个女人正聊着天，秦澈已经从公司里出来了：“走吧。”
克劳迪亚查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兴高采烈的挥动机械臂：“两分三十五秒，看吧，我就说公公不会和差分机发生什么的！”
“不一定吧，这个时间说不定够了……”林瑜若有所思。
“当着我的面黑屁我是吧？”秦澈敲了敲林瑜的脑壳：“上车，出发。”
“我们去哪儿？”克劳迪亚问。
“在沙漠里溜达一圈。”秦澈说着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找找还有没有住在这儿的人。”
得到指令的克劳迪亚，来了个原地一百八十度烧胎转弯，载着二人驶出地下仓库，回到贫困带的地表。
史蒂夫建筑公司赠送的那座小丑雕像，涂满油彩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在嘲讽正在逃跑的马戏团老板。
“大贫困带真的有居民吗？”
克劳迪亚的广角镜头，从前方荒芜的沙地上掠过：“我就没在这儿见过除了劫匪以外的人！”
“我觉得大概可能说不定是有的。”秦澈的话也有点儿没底气。
灼热的阳光炙烤沙地，越野车的大型轮胎留下醒目的车辙。
由于没有具体目标，克劳迪亚也只能在沙漠里乱逛，寻找着大贫困带里的建筑废墟。
车上载着林瑜这个“人形雷达”，秦澈根本不用下车，只要让克劳迪亚停在建筑物附近，林瑜再侦测一下里面是否有生命迹象就完事了。
于是，趴在后座上的林瑜，成了无情的复读机：
“没有。”
“没有。”
“没有。”
“这里也没有。”
在沙漠里转了一个小时，连个毛都没找到，克劳迪亚抱怨道：“公公，我觉得还是放弃吧，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没有。”林瑜无精打采的继续复读。
就在克劳迪亚打算离开这栋建筑废墟的时候，秦澈突然开口：“等一下。”
“怎么了？”克劳迪亚的镜头看向他。
秦澈打开车窗，沙漠的热风吹进车里，驱散了空调制造的冷气。
他看向废墟里的一滩黑色物质，说话时的语气斩钉截铁，透出强大的自信：
“那边有坨屎。”
“啊？”林瑜赶忙凑到窗边：“还真是，但这儿没人啊？”
“应该是动物留下的吧。”克劳迪亚连看都懒得看，只是加大了空调的功率：“我们快走吧！”
“不，肯定是人留下的。”秦澈立刻回答。
“为什么？”克劳迪亚问。
“因为动物拉完之后不会留下卫生纸。”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林瑜也跟着跳下来，步履轻盈的落在高温沙地上。
切换到动物形态的林瑜，又打开雷达侦测了一遍，困惑的摇了摇头：“这里真的没人，至少我是没侦测到。”
“会不会是你没法侦测到的东西？”秦澈眯起眼睛打量着废墟里留下的痕迹：“这一坨还很新鲜，应该就是今天留下的。”
“嗯，是有这个可能。”林瑜轻声说。
在面对极少数人的时候，她的雷达确实会出现无法侦测的情况。
到目前为止，她无法侦测到的只有两个人：神出鬼没的植物刺客阿彬，以及古代机械“差分机”。
阿彬是因为身体特性的原因，可以与周边环境融为一体。差分机则是使用特殊方式进行运算的古代机器人，不在雷达的感知范围内。
不过，在这里随地大便的混球，实在不像是可以躲过雷达信号的样子……
“他说不定是跑了吧。”林瑜说出自己的猜测。
“但是沙地上没留下足迹和轮胎印。”秦澈凝视着附近的沙地：“而且，从排泄状况来看，这货显然是喷射来着，这种状况还顶着大太阳出门，用不了半小时就会脱水。”
“呃……”猫形态的林瑜抬起右爪：“我能提个意见吗？”
“说吧。”秦澈点头。
“咱们能不能别聊排泄物了？”她长长的叹气：“我中午还没吃饭呢。”
“那就聊聊这个吧。”
说话间，秦澈已经走进那栋被炸掉一半的破房子里，在镶嵌在地板上的一道金属门前站定。
这个入口显然是通往地下室的，外面并没有上锁。
秦澈弯下腰，抓住金属门的把手，用力往上一提。
那道门简直像是和空间融为一体，在把身体强化到极限的秦澈手里，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他站起来，抬脚往下一踹，门依旧是纹丝不动，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
看着秦澈滑稽的动作，旁边的林瑜笑出声来：“这说不定是个装饰品，你可能上当了！”
秦澈没理她，只是弯腰用力敲了敲那块带把手的钢板。
从下面的回声判断，这里面肯定是有个地下室。
那么问题来了，这玩意儿该怎么打开？
面对紧闭的神秘门扉，秦澈想了想，果断使用了全世界通用的开门法。
他咚咚咚的敲了三下，大声喊道：“有人么？”
“都说了别白费功夫——”
林瑜话音未落，地下突然响起一个嘶哑的女声：
“我没叫……外卖，也……不买保险，别……烦我。”
那声音有气无力的，仿佛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听到对方断断续续的回应，秦澈大声说道：“我是来送止泻药的。”
咔哒！
地板上的金属门缓缓向外打开，露出下方幽暗的洞窟。
“快……点。”那女人催促道：“我要……不行了……”
第170章 你就是杀人魔
秦澈和林瑜走进洞窟里，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见天日的地下洞穴，隔绝了沙漠的燥热，透出一阵阴冷。
这座地下洞穴比秦澈想象中的要大得多，里面狭小的通道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
林瑜肩头的应急灯投出明亮的白光，照出前方沾满水珠的岩壁。
“刚才的声音怎么回事？”她有些诧异。
——之前那个虚弱的女声，明明就出现在不远处。但从这座洞窟的深度来看，那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在附近。
是她安装了扬声器么？但那声音并不像是音响里发出来的。而且这个人也无法被自己的雷达探测到，难道说……
“该不会是……鬼……”
猫形态的林瑜，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见这女人又开始紧张，秦澈笑了笑：“你听说过‘悄悄话线路’么？”
“那是什么东西？”林瑜摇头。
“据说在一些地下监狱里，住在监狱角落里的犯人，可以和被关在几公里外的另一个犯人小声密谋，伺机越狱，这就是所谓的‘悄悄话线路’。”
“不可能吧？”林瑜的绿眼睛盯着他：“隔着几公里怎么说悄悄话，就算音波能传过去，也肯定被其他人听到了！”
“由于地下监狱的结构原因，你在特定角度对着墙说出的话，撞击墙壁产生回音，微弱的音波在地下通道的墙壁上不停弹射，直到抵达终点——几公里以外的另一个牢房，传到那名犯人的耳朵里。”
听了秦澈的解释，林瑜沉默片刻，诧异地问：“真的假的？”
“我编的。”
“靠，骗我是吧！”
林瑜嘴上是在抱怨，原本紧绷的身体却也稍稍轻松了些。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的确是令人放松的大师。
只要秦澈在，无论环境多恶劣，自己都能乐得出来。
——当然，是在他不到处拈花惹草的前提下。
二人沿着曲折的洞穴缓缓前行，才走出没几步，林瑜再度停住脚步：
“有血的味道。”
“我什么都没闻到。”秦澈看着比人类嗅觉灵敏许多倍的猎食者。
林瑜嗅了嗅，眼睛变成察觉危险的紫色：
“这里绝对死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钢之城哪儿没死过人？”秦澈微笑着。
“但这儿很可能是陷阱啊。”林瑜眯起眼睛：“我们还是回去吧……”
“都到这儿了，回头岂不是可惜了？”秦澈向前踏出一步。
虽说洞窟中透出浓烈的危险气息，他反而对藏在里面的神秘人，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这种时候还住在大贫困带里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就算藏在里面的，真是什么冷血杀手或者食人狂魔也无所谓。
毕竟——自己和林瑜完全可以用武力碾压对方。
眼见秦澈完全没有回去的意思，林瑜也只能跟上。
又在地下洞穴里走了两百米，终于豁然开朗。
应急灯的白光，照亮了一座潮湿的地下空洞。
浓烈的血腥气息刺激鼻腔，洞窟里的池子被血浆染成诡异的暗红，里面时不时飘起几具骷髅。
这里并没有喷射不止的女人，只有血池和白骨。
不过，看到惨不忍睹的画面，林瑜反而冷静下来了。
“找到了么？”秦澈问。
“找到了。”大猫点点头。
——之前侦测不到对方的信号，只是单纯的因为对方躲在地洞深处，超出了探测装置的扫描范围。
在这种距离下，林瑜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
只要敌人有实体，对她来说就完全没什么好怕的。
“要我干掉她吗？”林瑜轻声问。
“等一下。”
秦澈抬起右手，挡住正要行动的林瑜，大大方方的站到血池前，大声喊道：
“你病好了？”
对方没有回答。秦澈也并不打算等对方回答，继续开口道：
“我还在沙漠里的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大贫困带总有人离奇失踪。有住在这里的居民，有经过的路人，也有流窜的劫匪。”
“当然，最近失踪的人更多了，连住在这儿的劫匪都被吓跑了。”
“实不相瞒，最近这些失踪事件，其实就是我干的。”
“我要的是他们的骨头，你要的是他们的肉，那我们倒不如合作，你吃肉，我拿骨头。你在我手下做事，不用再藏在这种鬼地方，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到地面上。你意下如何？”
“你这简直比钢之城的资本家还黑……”林瑜忍不住吐槽。
秦澈懒得理她，只是又问了一遍：“想好了没？”
他话音未落，面前的血池里突然伸出一只煞白的大手，细长的指甲如同尖刀，刺向他的喉咙！
面对突然发难的敌人，秦澈的身体骤然升高到两米，弯曲的牛角突破额头生长出来。
他侧身避开对方的攻击，接着猛地抓住那条细长的手臂，把藏在血池里的袭击者整个人拖了出来。
啪！
身体像面条一般柔软的“橡皮人”，软塌塌的摔在地面上，四肢不断抖动的模样颇为喜感。
不等对方反抗，牛头恶魔的蹄子已经踏在她的胸口，脚底传来冰冷而柔软的触感。
秦澈低头看向被自己控制住的怪物，映入眼帘的是异常纤细的四肢，以及还在扭动的“豆腐块”。
这个通体雪白的东西，有点像是果冻的拟人化，虽说长着四肢和一个脑袋形状的白色球体，却没有其他的人类特征。
她的力量并不大，应该是通过刀锋般的尖爪发动突袭来杀人。
不过，这会儿她的爪子已经被林瑜切了下来，彻底失去了攻击能力。
“呃呃……”
倒地不起的“橡皮人”还在挣扎，双手断裂的切口没有流出一滴血。
看着这个外形奇异的怪物，变身牛头人的秦澈，张开大嘴发出粗野的笑声：
“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
“……”
正在不停扭动身体的怪物并未回答。
“我杀了她算了！”林瑜不耐烦的说：“跟这种骗子没什么好谈的！”
“别那么粗鲁，我们是文明人。”
外形和“文明”扯不上半点关系的牛头人，十八块腹肌随呼吸不停起伏：
“再问你一次，要不要和我联手？”
“不是吧，这种吃人怪物你也要收？”林瑜绷不住了：“躲开，让我杀了她！”
林瑜也不知道自己的危机感是从何而来，但肯定不是出于对敌人的恐惧。
她隐约有种感觉：如果这“女人”也被秦澈收归麾下，自己本来就低的地位，怕是要再下降一位。
大猫伸出钢爪，正要切下对方的脑袋，那个“女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异常绵软，甚至比夏夜还要更柔和几分：
“别杀我，我们可以谈谈……”
听着这家伙软糯动听的声音，林瑜的危机感愈发强烈。
秦澈后退一步，站到旁边俯瞰着倒地的怪物，问道：
“你是播音专业的？”
第171章 原来是马戏团的同行
“是的，我是播音员。”
被卸掉爪子的“果冻”，靠在墙边坐下，皮肤一颤一颤的很有弹性，令秦澈不禁产生了想摸一把的冲动。
这家伙的双臂贴在身边，两腿也并在一起，看着就像个大号抱枕，没有任何攻击性。
不过，在满是骨头的血池旁边，出现这么一个奇异生物，完全就是恐怖电影的经典桥段。
“别乱动，敢动我就弄死你！”林瑜的眼睛依旧发紫，这是她进入攻击状态的象征。
“不敢动，不敢动。”果冻赶忙回答。
“喂……”
蹲在这怪物面前的“牛头人”，张开嘴吐出一股白烟：“你叫什么名字？”
“我……记不起来了。”
那女人晃了晃球形的脑袋：“我只记得自己是播音员……”
“什么播音员？广播电台吗？”这次提问的是林瑜。
“不是那种……”
面对两个随时能把自己撕成碎片的“真.怪物”，这个果冻也显得安分了许多，靠在墙边瑟瑟发抖，小声解释道：“是经过特殊培训的特工。”
“怎么有播音员特工？扯淡吧！”林瑜没好气的说：“这年头除了贫民窟的穷人，谁还听广播？”
“是真的，我绝对没骗你们。”
果冻颤巍巍的说：“我只记得十年前从沙漠的避难所里醒过来，当时身边还有另外几个特工。”
“有这种事？”
秦澈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和马戏团的另外三个人，也是十年前出现在城外沙漠里的少年兵。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具躯体究竟是什么来路，林瑜他们也同样是一概不知，只留下了从沙漠里苏醒后的记忆。
难道这怪物也和马戏团四人组一样，是被什么神秘组织培养出来，然后丢弃到沙漠里的士兵？
“既然没记忆了，你怎么知道自己是播音员？”秦澈问。
“其他事情我是不记得了，但自己的特长还是记得很清楚。”果冻解释道：“另外几名特工也都记得很清楚，我们各有分工，特长都不一样。”
“其他人是什么特长？”林瑜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快说！”
“我是播音员，有一个女孩是歌手，一个专业舞者，还有一个是使用特殊手段魅惑敌人的。”果冻回答。
此话一出，秦澈立刻发问：“她们在哪儿？”
“都死了，就我一个还活着。”果冻回答。
秦澈一声长叹：“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大快人心好吧！”林瑜用爪子挠了挠头：“要是她们没死，说不定也和这女人一样，躲在地下吃人。”
“我也不想这样，但实在是没办法啊。”
果冻外形的播音员，黏糊糊的贴在墙壁上，声音听起来像是快哭了：“人家一个弱女子，在钢之城这么险恶的地方，要活下来就只能这样……”
“这就是你吃人的理由？”秦澈笑了笑。
“我一开始是人类，后来才变成这样的。”
播音员绵软的声音，从纯白的身体里飘出来：“我们四个人虽然各有特长，但都不是战斗能力。在地下避难所里躲了没多久，就被秘藏之子发现了。”
“当时，我们被秘藏之子的劫匪一路追到这里。那些人简直就是恶魔，另外三个人都被他们折磨死了，只剩下我一个的时候……我就变身了。”
“还有这种变异法？”林瑜晃着小爪子，一副不信任的模样：“你不会是想说，你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从人类变成了软泥怪吧！”
“愤怒倒没有，那时候主要是害怕吧。”
播音员浅笑一声，温润的语调听得秦澈的心都快化了：“我们刚醒过来没多久，互相之间还没什么感情。我当时只想着活命，一路退到洞窟最深处，靠在墙边发抖。”
“然后你就变身了。”秦澈把目光投向血池后面的石壁。
“嗯，然后我就变成了这样。”
播音员甩了甩自己柔若无骨的细长手臂：“当时那些劫匪都吓傻了，我就把他们都给啃了，味道还不错，蛋白质含量也挺高的。”
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说出恐怖发言，林瑜实在是受不了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吃人吧？这也太变态了！”
“夏夜也吃过人。”秦澈提醒道。
“小夏夜那能一样吗？至少长得就比这怪物好看多了，颜值碾压好吧！”
林瑜没好气的说：“要我说，还是赶紧把这怪物干掉吧，说不定哪天她就把你给吃了！”
“呃，那个……”
播音员举起软绵绵的手臂：“其实我可以吃正常食物的，不是非得吃人才能活下去。”
“那你不回地面上正常生活，还留在地底下吃人？”林瑜咬着牙。
播音员叹息道：“我也去过地面上，结果被人一路追杀，最后只能跑回来。好像有个专门猎杀怪物的组织，我这种人就是他们狩猎的对象。”
“哦，是‘维持人类纯洁血统联合会’吧。”秦澈想了想：“我们在沙漠里的时候也遇到过。”
“你们一定也过得很辛苦吧。”播音员轻声安抚道。
“那倒没有，他们全被我们弄死了。”秦澈回答。
——当初马戏团四人组在沙漠里求生时，的确遇到过这个组织。
组织成员都是纯粹的人类，装备精良战力强大，专门狩猎包括辐射人在内的各种非人生物。
战斗开始没到三十秒，他们就全被夏夜吃了。
由于对方便当速度太快，秦澈很快把这事儿忘了，听播音员一说才想起来。
“我是没你们这么强，所以只能躲在这儿。”播音员摇了摇头。
看着对方楚楚可怜的模样，林瑜的危机感更强了：“我们赶紧宰了她吧！”
“等一下。”
秦澈说话时，牛头人变身的时限正好到了。
他的身体迅速缩小，身上其他衣服全部爆掉，只剩下一条弹力极强的黑色短裤。
“所以你是专业的播音员。”他看着果冻软绵绵的条状身体。
“是的。”
“可以模仿任何声音？”
“可以。”
“能发出个猛男声音给我听听吗？”
“啊啊啊啊啊啊！”
“好！”被震得差点耳鸣的秦澈鼓起了掌：“我正好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您需要配音吗？”播音员立刻提问：“只要是这方面的活儿都可以，能留我一命，让我混口饭吃就行。”
“我这儿正好有个广播电台，目前差一个正式主播，一直都是我在代播。”
说到这里，秦澈拍了拍播音员软绵绵的肩膀：“来给我干活吧，别在这种地洞里苟着了。”
第172章 马戏团广播电台，再度降临
鲜血淋漓的地洞里，软绵绵的“抱枕”晃动身体，声音和身体一起颤抖着：
“我真的……还能重新开始吗？”
“在钢之城，什么时候重新开始都不算太晚。”秦澈点头。
看着这个曾经也是人类，现在却变成柔软的怪物，连眼睛都在黑暗中退化掉的女人，秦澈心中也有些感慨：
同样是十年前从沙漠里苏醒，失去旧时记忆的四个人，播音员这边的四名特工和马戏团四人组的结局却截然不同。
——还好自己英明神武，当初没有选择单打独斗。否则那时候混乱引擎还没启动，战力极弱的自己，怕是也会落得这种下场。
“谢谢二位。”播音员的声音软得像。
听着对方柔弱的语调，就连不信任这家伙的林瑜，内心深处都不由得升起了些许保护欲。
她当然知道，这怪物是播音专业的。
问题在于，播音员实在是太专业了。
——这家伙感谢的声音，属实无法抵挡。
哪怕自己并不是什么“声控”，面对这种道谢方式也只能选择认输。
“谢什么谢，我还没完全信任你呢。”
林瑜嘴上在抱怨，锐利的钢爪却还是收了回去：“你要加入倒也不是不可以，但以后不许再吃了！要是让我看到你还在吃，你就别想活了，听懂了没？”
“好，好。”
播音员连忙点头：“我保证不吃了。”
“偶尔吃吃也可以，我这边有加工业务，不少都被烧了。”秦澈补了一句。
“不行！”林瑜立刻否决：“不能惯着她，这玩意儿会上瘾的，让她吃一次就有下一次，到时候还会走上老路！”
播音员立刻回答：“不吃也行，只要有肉就可以，什么肉都没问题的。”
“正好屠夫饲料厂出了个廉价牛排，你去吃那个！”
林瑜说着恢复形态，站起来披上斗篷。
她看了看身边只穿短裤的秦澈，不禁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们走吧？”
“跟我们一起来吧。”
秦澈握住播音员柔软的大手，拖着那家伙站起来：“对了，我还有个问题，外面那坨屎是怎么回事？”
“是被我吃掉的一个拾荒者留下的。”播音员回答。
“啊，我也有问题。”林瑜上前一步：“你是怎么从这儿和地面上的我们对话的？这距离少说也有五百米吧？”
“这座山洞可以传声，具体原理我也不清楚，我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也能和地面上的人对话，引诱他们进来送死。”
“啊这。”
听了这话，林瑜皱起眉转向秦澈：“你说的那什么‘悄悄话线路’不会真有吧？”
“我编的。”
秦澈懒得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转身走向洞窟入口：“出发吧，这儿太冷了。”
“等我一下……”
播音员慢吞吞的站起来，身体不停扭动的模样格外的滑稽。
她跳进洞窟的血池，没过多久又爬了出来，手里紧攥着三枚骷髅。
“这是她们三个的遗物。”播音员解释道：“我一直都留着。”
看到这一幕，林瑜也有些感慨：“秦澈，要是你死了，我就把你做成标本怎么样？”
“可以，别对我的标本做什么怪事就行。”秦澈笑了笑。
“用是当然要用的啦，不用太可惜了嘛。”
“那还是算了。”
三人离开蜿蜒曲折的洞穴，回到沙漠炽烈的阳光下。
克劳迪亚重新启动，向马戏团娱乐公司驶去。
……
在第一次刺杀失败之后，永恒广播电台的风波，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永恒电力集团那边每天都忙得很，根本没工夫关注什么狗屁广播电台。
自从哈辛姆刺杀失败，“马戏团广播电台”倒是安分了一阵子，没有继续覆盖永恒广播电台的信号。
过了一周之后，永恒电力集团的人也差不多把这事忘了。
那个患有哮喘病的颓废男人，依旧每天在永恒广播电台里讲着无聊的故事。
恨铁不成钢的听众们，连骂都懒得骂了，每晚依旧准时收听这个频道，把他讲的蛋疼故事当成催眠曲。
不过，在听着故事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想起令人惊喜的“马戏团广播电台”，以及那个磁性的男声。
马戏团广播电台的男主播，讲的故事从不拖泥带水，从来都是直入正题，故事质量也完爆永恒广播电台。
——如果那个电台能再次开播就好了。
六月十一日的午夜，躺在天桥下面收听广播的霍先生，裹紧了从垃圾推里捡到的薄被。
这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看着自己手边的破收音机，正在怀念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时候，耳机里突然响起了久违的信号干扰噪音。
“嗯？”
意识到马戏团广播电台好像又来了，本来正在打盹的霍先生猛地坐起来，原本无神的双眼里，仿佛亮起了豺狼的凶光。
“要来了，要来了……”
他小声自言自语，揉了揉鸟窝般的头发。
哮喘病患者的声音被盖过，取而代之的是极具磁性的男声。
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霍先生身体一僵，眼角流下两行浊泪：
“让大家久等了，欢迎收听马戏团广播电台！”
“太好了……”霍先生激动得双手都在发抖。
不过，男主播的下一句话，抹去了他脸上刚露出的笑容：
“今天，我要公布一个不幸的消息：我要死了。”
“大家也知道，我们的节目一直都‘借用’了永恒广播电台的频段。在这里，我要对永恒广播电台的工作人员们道歉。”
“现在，马戏团广播电台终于有了正式波段，请大家把波段调到fm114.5，收听新生的马戏团广播电台吧。”
“为了向永恒电力集团道歉，老板让我以死谢罪。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正式节目，会换上一个比我更好的主播，敬请期待吧，现在我要——”
耳机里的说话声变成模糊不清的惨叫，以及恐怖的血肉撕裂声。
听着那声音，霍先生再次老泪纵横，喃喃自语道：“不要走……”
——马戏团广播电台的男主播，就这么凄惨的去世了。
不过话说回来，新主播是什么来路？
霍先生的眼泪只流了两秒就消失了，果断把波段调到114.5。等待了一分钟之后，耳机里响起柔和的女声：
“大家好，欢迎收听马戏团广播电台。”
第173章 钢之城演义
午夜时分，绿月高悬于夜空。
清冷的夜风从贫困带的沙漠拂过，吹散了白天残留的最后一丝燥热。
克劳迪亚停在沙漠里，电台的麦克风握在播音员软绵绵的手中。
秦澈靠在车边捂着嘴惨叫，林瑜拿起一块变异羊排在麦克风前用力撕扯，很卖力的配出血肉撕裂声。
秦澈对克劳迪亚打了个手势，儿媳立刻关闭电台。马戏团广播电台的初代主播，就这样永久退场了。
看到二人表演完毕，播音员长在肚子上的眼球不停转动，问道：“呃，接下来该我开始广播了？”
“没错，我已经死了。”秦澈笑了笑：“这个电台就交给你了。”
他一开始只是随便玩玩，结果发现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效果还不错。
虽说一时半会儿是赚不到什么钱，但电台赚取混乱指数的效率极高，播了没几次就涨了一百多点。
除了赚混乱指数以外，这个电台还有其他的关键功能：
秦澈很清楚，对于一家娱乐公司来说，拥有属于自己的发声渠道是非常重要的。
即使现在还用不到，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因此，自己闲着无聊创建的这个马戏团广播电台必须存在。
所以现在，是时候“洗白”这个电台了。
“咔嚓！”
林瑜一口咬碎变异羊排，美滋滋的咀嚼起来：“真香啊……”
她一边吃羊排，一边口齿不清的对秦澈提问：“你以后就不广播了吗？为什么啊？”
“因为爷累了。”秦澈答。
——身为马戏团娱乐公司老总的他，目前还拥有好几个其他身份。
即使是秦澈这种家伙，要同时扮演大量角色，也有些力不从心。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暴露身份，他趁着这个机会果断退场了。
而现在，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新主播，正在准备初次亮相：
播音员的身体软塌塌的堆在沙地上，有点像是融化了一半的冰淇淋。
她有些紧张的清了清嗓子，肚子上的眼睛紧盯着腿上被车灯照亮的纸张：
“我要念这个，对吧？”
“别紧张，你的声音很有优势。”秦澈安抚道：“只要正常发挥，听众都会被你征服。”
——虽说外形略显诡异，但播音员的声音是真的好听，摸起来的手感也非常不错。
不愧是被培养的特工，她可以灵活秒切各种声线，压到最低时甚至还能弄出男低音，平时的“营业声线”也是温柔的要死，听得秦澈整个人都酥了。
他可以肯定，只要这女人不拉胯，绝对是钢之城实力最强的播音员没有之一。
至于她今晚要讲的故事，是秦澈下午回家之后临时写出来的。
播音员手里的文案，是秦澈基于钢之城人尽皆知的经典故事《钢之城的征服者》改写而来。
这个故事，讲述了一名机器人英雄和一名辐射人英雄，在钢之城外的沙漠里发动起义，对抗邪恶的钢之城市长。
虽说是老生常谈的战斗故事，但这个故事据说是真人真事改编，甚至还有人找到了他们两个打架的遗迹。因此成了钢之城短暂历史的一部分，在城里广为流传。
要把这种老故事讲出新花样，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秦澈写的并不是普通故事，而是钢之城以前没有的“崭新艺术形式”。
即使已经看过一遍了，播音员依旧有些摸不到头脑，问道：“这个……该怎么念？”
“按照你的感情来就行了，记得代入故事。”站在一旁的原作者提醒道。
“呃，我大概是明白了。”播音员看着第一页上的标题。
“开始吧。”
秦澈拍了拍克劳迪亚的引擎盖，越野车重新启动电台。
这一次，马戏团广播电台并没有占据其他人的频段，而是在刚宣传过的新频段开播了。
“大家好，欢迎收听马戏团广播电台。”
播音员的第一句话抑扬顿挫，清脆悦耳，完全没了之前的紧张。
“我是马戏团的新播音员，继承了上一位的遗志，一定会为大家带来最好的故事。”
播音员客套了几句之后，把目光投向放在腿上的文本：
“下面请听废土评书——《钢之城演义》。”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那钢之城本是人类、机器人、辐射人三足鼎立，后来并入一处。
时值钢历三年，市长昏庸无道，滥杀无辜，鱼肉百姓。放任闲杂佣兵和劫匪到处劫掠，百姓怨声载道。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大英雄海默先生揭竿而起，携两枚核弹自立山头，取名‘拜核弹教’。他本人自称是核弹神之子，辐射女神的弟弟。
话说这海默先生身长九尺，长了二十只手，三个脑袋，可谓是辐射人中豪杰。
他有一拿手绝技：手撕核弹。
只见他站在核弹前一声大喝，空手掰开外壳，取出里面的钚半球和铍半球，在手上把玩一番再塞回原位，百姓看了无不喝彩。
拜核弹教愈发壮大，市长一看绷不住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他派麾下一员猛将——大机器人豪斯先生，率领三千人马，前去收海默的人头。
且说这豪斯先生，也是一位真英雄。他身长二十尺，力大无穷，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一身钛合金战甲，那叫一个威风凛凛，所到之处敌人无不胆寒。
豪斯先生策马到了沙漠一看，只见这海默单枪匹马等在原地，二十只手个个紧握兵器，其中五把高周波刀，十杆火箭发射器，真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海默吼道：“我乃拜核弹教教主！谁敢与我决一死战！”惊得豪斯先生手下两员小将肝胆俱裂，摔下马来，登时毙命。
豪斯先生见了，也是大惊失色，回马而走，回营取那杀手锏“天气控制机”去了。
……
靠在桥下的霍先生，不由得听的入了迷，完全沉浸在故事中。
虽说是小时候就听过的老故事，他却还是有种莫名的激动感。
就在他正全神贯注听故事的时候，女播音员说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霍先生沉默了两秒，怒吼道：“妈的，你倒是给爷讲完啊！”
第174章 第四回:海默怒斩两员虎将
马戏团广播电台步入正轨之后的首期节目，立刻收获了大量好评。
秦澈撰写的《钢之城演义》有一部分功劳，播音员的声音也吸引了不少听众。
除此之外，其他电台过于拉胯，也成了这个节目大获成功的原因之一。
由于资本家们看不上电台这种穷人消遣方式，钢之城的其他电台一个比一个垃圾。
在这群菜得催人泪下的同行衬托之下，马戏团广播电台简直是掉在粪坑上的金条，很快便俘获了大批听众。
《钢之城演义》在晚上播送一回，中午又播送两回，有听众把三回的录音传到了微特上。
秦澈重新启动了在搞死金哲驰的时候用过的自动发帖机器人，成功的把“钢之城演义”关键词推上微特热搜。
然后，那些随手点进来，打算批判炒作行为的微特用户们，听了《钢之城演义》的录音之后，也纷纷成为这个节目的粉丝：
“电台故事竟然没有奢侈品描写和各种废话了？这不科学！”
“女主播的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听了这个，爷决定立刻去买个收音机。”
“以前我一直看不起电台，现在想对所有电台从业者说声抱歉……”
“老弟，你对马戏团广播电台道歉就完事了，其他电台还是些杂碎。”
微特用户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顺便买了收音机，调到114.5的波段，等待马戏团广播电台开播。
——今晚要播出的是《钢之城演义》第四回。
对这个故事非常熟悉的群众们，早就知道这段剧情要发生什么。
然后，这些lsp更加兴奋了。
……
午夜时分，马戏团广播电台四人组，再次出现在沙地上。
林瑜抬起头，看向绿油油的月亮，感慨道：“明晚就是核爆烟火晚会了……”
“在大贫困带看就完事了。”秦澈靠在车边。
他表面上波澜不惊非常冷静，大脑却在高速运转，思考着接下来的烟火晚会该怎么度过。
——今年的核爆烟火晚会，可能是自己抵达钢之城以来，遭遇的最危险状况。
接下来，必须展现极其精妙的操作，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被分尸。
秦澈这边思索的同时，坐在沙地上的播音员，正吃着屠夫饲料厂出品的廉价牛排。
她伸出柔软的大手，抓住几块牛排塞到自己的脑袋里。牛排像是被溶解了一般，迅速的消失了。
林瑜羡慕的看着正在吃牛排的播音员，秦澈不允许她吃这个：“味道怎么样？这不是比人肉强多了？”
“我怎么觉得跟人肉差不多。”播音员晃了晃脑袋：“味道挺像的。”
“你是吃人吃多了，吃什么都像人，多吃点儿正常食物就没事了！”林瑜叹了口气：“我也想吃啊，真是的……”
吃过夜宵，时间已经抵达十一点。
克劳迪亚开启电台，播音员用柔软的大手拿起麦克风，发出微风般轻柔的声音：
“各位听众大家好，欢迎收听马戏团广播电台。”
“明天就是辐射节了，大家期待已久的核爆烟火晚会也将在明晚开始，祝大家身体健康，生活愉快，做个好梦，迎接明晚的蘑菇云~”
进入专注状态的播音员，声线一如既往的无可挑剔，头一次收听节目的听众们瞬间沦陷，成为她的忠实信徒。
微特上一时间又是议论纷纷，马戏团广播电台再次登上热搜。
注意到目前的舆论趋势，秦澈满意地笑了笑。
——钢之城的其他财团，并不关注广播电台这种过时的媒体形式。马戏团攻下这块市场，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顺利。
由于有故事原案，《钢之城演义》的创作速度也很快，才两天已经写到了第十回，即使放在网络小说里，也算是日更万字的那一批。
现在，播音员正要阅读的是第四回，也是《钢之城演义》的第一个高潮部分。
至于为何这么说，只要听了内容就知道了：
“下面请听废土评书《钢之城演义》第四回。”
书接上回，豪斯先生和海默在沙漠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各自收兵回营。
这豪斯先生正在营里歇息，忽有探子来报：“海默领三百铁骑入关，用长枪挑着您手下小将人头，来营前破口大骂。”
豪斯先生一听，登时怒不可遏，心说这海默欺人太甚。
可自己身上伤势尚未恢复，不敢应战，便问道：“什么人，可到阵前取海默首级？”
旁边过来一位彪形大汉，道：“小将‘伽马射线侠’巴克愿往。”
豪斯大喜，急令巴克出战。
不多时，探子来报：“巴克与海默战了不到三合，被海默斩了。”
豪斯大惊：“啊？这海默如此厉害？”
“慢着！将军休得长海默的威风灭我们的锐气！末将不才，愿生擒海默于帐下！”
豪斯一看不是旁人，正是自己麾下一员虎将——“反应堆大太刀”潘凤。
“潘将军，接令！”
潘凤提刀上车，驾车往那沙漠去了。
不到片刻，探子慌忙来报：“潘凤被那反坦克地雷炸死了！”
豪斯一听，面如土色：“这海默这么勇么？还有那位将军讨令去战？”
帐里边没一个言语的，谁还敢接这令？豪斯一看，叹息道：“可惜我手下两员上将‘小男孩’‘胖子’都不在，得一人在此，怎会怕那海默？”
话音未落，帐内传来笑声：“豪斯先生，小女子愿意一试。”
豪斯回头一看，只见帘子这么一挑，从营帐里走出一个女子。
她身长八尺，面若桃花，身形瘦长，肤若凝脂，头戴金冠，身披薄纱，好一个翩翩俏佳人。
豪斯一看，登时大惊失色：“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
原来这女子是他的小妾，名唤“魅影”，乃是钢之城知名美女，出身于第二十三区“伊甸园”，那叫一个貌美如花。
众人一看这魅影，眼都看直了。豪斯先生忙命部下滚蛋，来到小妾面前问道：“你出来做什么？”
魅影笑道：“自然是帮您分忧，取下那海默的首级！”
豪斯骂道：“小丫头片子，你哪有什么办法？”
只见那魅影上前施了一礼，拔出一柄短刀：“古人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有我出马，那海默必定心烦意乱，趁着他享乐之际，我就用这等离子刀斩下他人头！”
豪斯一听，登时满脸通红，骂道：“你这不是要给我带那绿帽子吗？”
……
听到这里，马戏团广播电台的听众们，一个个也是满脸通红。
不过，他们并不像豪斯先生那么焦急，反而是露出猥琐的笑容：
——故事里的这个桥段，一直都是群众们喜闻乐见的桥段，原作里还有一大段具体描写，读着令人脸红心跳。
不知道这《钢之城演义》，会如何改编这段剧情？
听众们正在狂喜，等待故事高潮桥段的时候，播音员突然顿了一下，开口道：
“请大家稍等片刻，我要喝水，广告之后马上回来。”
第175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播音员正休息的时候，马戏团广播电台开始播放勒高人骨积木店的广告录音。
虽说这个电台正在以恐怖的速度崛起，但由于财团都不看好广播渠道，并没有其他企业联络他们。
不过，秦澈本来就不打算投放其他人的广告。
自家的广播电台，当然要放自家的广告。勒高人骨积木店赚的钱，绝大多数都会汇到自己账户里。
“咳咳……”
播音员清了清嗓子，睁开肚子上的眼睛，有些紧张的问道：“刚才读得没问题吧？”
“完美。”秦澈给出评价。
昨天晚上倒是还有些青涩，但现在播音员已经读到第四回，早已熟练掌握了说书技巧。
在阅读《钢之城演义》的时候，她会切换到与平时不同的御姐音，语调非常的飒爽，令秦澈真的听出了巾帼英雄的感觉。
“好，我要继续了。”
广告结束之后，播音员再次拿起麦克风，开始阅读下面的内容：
话说那魅影离了营帐，骑上摩托就往沙漠赶，出了城门外，只见一杆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书四个大字“拜核弹教”。
魅影定睛一看，那海默就站在城门前，手提巴克和潘凤的人头。
见此人身长九尺，容貌甚伟，魅影不禁感叹：“真英雄也！”
海默大喝道：“我乃核爆天尊奥本海默！来者可敢与我一决生死？”
魅影上前行礼：“小女子凑巧经过，莫要坏了将军好兴致。”
海默定睛一看，顿时六眼发直，三个脑袋同时涨红了脸，二十只手不知该往哪放。
从城门里走出一个绝色女子，骑一辆沙地摩托，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海默虽是核爆天尊，辐射英豪，却也单身多年，正愁着婚嫁之事。一见这魅影，顿觉心跳加快血压高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赶忙扔掉潘凤的脑袋，笑道：“在下海默，不知小姐芳龄几何？”
“八岁。”
海默这么一听，心中暗自叹息：自己堂堂拜核弹教教主岂能炼铜。
虽说内心纠结，他又不愿放弃，便故作镇定，喝道：“休要骗我！”
魅影道：“实不瞒将军，小女子年方八岁，是豪斯先生之女。”
海默大惊：“这tm是八岁？”
身边一位参谋上前道：“且慢，既然此女是豪斯之女，不如抓了她，要挟豪斯退兵岂不美哉？”
海默回头就是一记大嘴巴子，扇得参谋飞出八丈远，摔在地上没了气息。
“我海默行走江湖，堂堂正正，顶天立地，岂有屠杀妇孺之理？”
说完，他对魅影一拱手：“姑娘，我看这沙漠匪贼盘踞，甚是危险，不如和叔叔我同居——咳咳，同行，可保你周全，你看如何？”
魅影正有此意，立马答应。两人驱车一同向那沙漠深处去了。
这边豪斯先生站在城墙上，看见二人离去，顿觉急火攻心，喷出一口机油摔倒在地，体内齿轮指针乱转，隐有风雷之声。
正是：
海默沉醉温柔乡，教主炼铜美名扬。
豪斯惨遭牛头人，出师未捷愁断肠。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呼……”
读完了《钢之城演义》第四回，播音员的身体软绵绵的堆在沙地上，恢复了平时的温柔语调。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我们下期再见。”
语毕，她放下麦克风，问道：“今天……还好吧？”
“太赞了！”
克劳迪亚第一个鼓掌：“不愧是专业播音员，我都听入迷了！”
“嗯，怎么说呢。”林瑜摸了摸自己茶色的长发，慢吞吞的说：“也不是不行，挺好的……”
即使还对这怪物有所防备，她也不得不承认，播音员在讲故事这方面，的确是难逢敌手。
身为偶像的林瑜，当然也接受过专业的声音训练。她本来还对自己的声音非常自信，这会儿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林瑜说着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秦澈打开车门，正要上车的时候，便听到播音员的声音：“那个……老板，我还行吧？”
“还是那句话，完美。”秦澈对她竖起大拇指：“继续跟我干，马戏团不会亏待你的。”
播音员抬起柔软的手臂，缠绕在自己的腰间：“谢谢您给了我工作，让我能回到地面上。本来我还以为，只能一辈子躲在地下。”
“重返现实的感想如何？”秦澈笑了笑。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收了这女人，她还会继续躲在地下吃人，直到被赏金猎人剿灭。
“呃，要说感想嘛……”
播音员拖着软绵绵的身体爬到车后面，准备和平时一样钻进克劳迪亚的后备箱。
在上车之前，她小声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嗯？”秦澈回过头。
“我是在练习第五回的台词。”播音员赶忙说。
秦澈想了想，自己创作的第五回里，的确是有这么一句台词。
他点点头：“走吧。”
两人乘上克劳迪亚，向着马戏团娱乐公司总部驶去。
……
凌晨一点，正躺在床上睡觉的大侦探极野雾子，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她打了个响指，手机后面弹出螺旋桨，自动飞到面前，扬声器里响起一个冰冷的男声：
“侦探，我是来委托的。”
“你谁啊？我不接委托。”极野雾子微微皱眉。
她正要挂电话，那男人的下一句话，令她的手停止动作：
“我是永恒电力集团的。”
“哦？尊贵的永恒电力集团找我有事儿吗？”极野雾子的表情严肃起来。
身为极野家的千金，她早已退出商战，平时都在忙自己的侦探事业，和其他财团扯不上什么关系。
不过她很清楚，在面对永恒电力集团这种超级财团的时候，还是要格外谨慎。
这个该死的巨型财阀，可以称得上是钢之城真正的统治者。如果得罪了他们，不管是自己的侦探节目，还是自己背后的极野家，都得彻底完蛋。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一声：“你是钢之城最负盛名的侦探，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究竟有何贵干？”极野雾子问。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在电台经营方面，遇到了一点儿小小的麻烦，有一个什么‘马戏团广播电台’，抢占了我们的市场份额。”那男人说。
“电台？”极野雾子撇撇嘴：“你们还经营这种没用的业务？正经人谁听电台啊？”
“其实我也不怎么听。但我们的总裁对‘马戏团广播电台’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这两天不停的听什么《钢之城演义》，都不想处理公司事务了。”
“真的假的？”极野雾子惊了。
“总之，我是受总裁之托来雇佣你，调查那个电台的播音员，以及《钢之城演义》剧本作者的真实身份。”
电话那头的男人，发出冷酷的笑声：“总裁很欣赏那位播音员和剧本作者，想把他们挖到永恒电力集团这边来，调查他们身份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所以，我的报酬——”
极野雾子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挂断了。
第176章 喜迎佳节的钢之城
“真是服了……”
极野雾子嘟囔着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托胸的外骨骼。
她打开微特搜索到《钢之城演义》的音频，自己听了一下。
对于这类不是推理题材的战斗类故事，她属实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过，这个神秘的“马戏团广播电台”，还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从刚查到的资料来看，这个电台一开始是占用了永恒广播电台的波段，借用别人的频道作宣传，最后来了个“华丽转身”，干掉了上一任播音员谢罪，弄了个属于自己的正经频道。
令极野雾子比较在意的是，为什么会有人大费周章的搞广播电台这种不赚钱的东西？
事出反常必有妖，钢之城的大侦探，敏锐的嗅到一丝怪异气息。
而且，这个电台还制造了一起杀人事件，更是引起了她的警觉。
——上一个被“献祭”的播音员是什么人？
极野雾子搜索了一番，总算是找到了马戏团广播电台占据永恒广播电台期间，播出的最后一期节目录音。
由于是用手机录的，音质不算太好，不过还是能听到一个磁性的男声：
“让大家久等了，欢迎收听马戏团广播电台！”
“今天，我要公布一个不幸的消息：我要死了。”
“……”
“为了向永恒电力集团道歉，老板让我以死谢罪。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正式节目，会换上一个比我更好的主播——”
听着断断续续的声音，极野雾子愣住了。
尽管音质欠佳，她还是认出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在惨叫和血肉撕裂声中，向来优雅的大侦探，失去了平日的从容，极其罕见的骂出一句脏话：
“我草，贝恩死了？”
虽然不愿相信，但她能认得出来，在电台里被杀的那位男播音员，正是令自己魂牵梦绕，每天都在思念的犯罪皇帝——贝恩本人！
但是，这怎么可能？
曾经犯下道尔顿酒店大劫案，成功抢到一千万的凶残劫匪，怎么会去当电台的播音员，而且还被老板宰了？
无论如何，极野雾子也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她以最快速度披上外衣冲进客厅，打开电脑联络自己的关系网，对马戏团广播电台进行全方位的调查。
……
六月十二日，辐射节到了。
虽说日子过得很苦，节日该庆祝还是要庆祝的。
无论是市中心的财阀，还是贫民区的劳苦百姓，都在用各种方式庆祝辐射节的到来。
秦澈所在的二十三区“伊甸园”，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喜庆的大红色装饰品。在街对面的一栋公寓门前，还挂了勒高出品的头骨灯，也不知道是买的还是老奶奶送给街坊的。
“喂，秦澈。”
趴在毯子上的林瑜翻了个身，抚摸自己胸前的钢板：“今晚去哪儿看烟火啊？”
“不是说了么？在贫困带。”
正在吃巨无霸汉堡的秦澈，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把脸盆大小的汉堡放到茶几上。
他一直怀疑这玩意儿是给巨人特供的，一个汉堡够自己吃好几顿的，林瑜和夏夜倒是能一次吃完。
“嗯，贫困带也挺好的，话说我们要不要去买几个手雷扔着玩？”林瑜手脚直挺挺的朝天，看着像是在挺尸。
“算了吧，要是炸到别人就不好了。”秦澈说着拿起手机。
“哪儿会有别人？”林瑜笑道：“不就我们两个吗？别忘了这可是二，人，约，会！”
她在最后的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想表达什么再明显不过。
听到这话，秦澈悄无声息的拿出手机，对阿彬发了条信息过去：
“要不下次吧，我今天没空。”
——马戏团三人组里，最“危险”的绝对是林瑜。
为了避免被猫爪分尸，秦澈果断选择了放弃另外两家，优先应付这只脾气不好的“猫科动物”。
向来随和的夏夜倒是很快答应了，但阿彬这边却没有那么轻松：
“团长，你是要和疯猫约会吧，这样真的好吗？”
“怎么了？”秦澈回复信息。
“那女人身上除了武器就是钢板，脾气也不怎么样，一丁点儿魅力都没有。要应付她也很麻烦吧？”
“她帮了我不少忙。”秦澈回。
“她能帮到的地方，其实我也可以，而且绝对能做得更好。团长，您真的不考虑一下？”
看到阿彬情真意切的发言，秦澈靠在沙发上思索起来：
这个“植物人刺客”说的没错，他的确也是马戏团的重要组成部分。
毕竟，谁能拒绝免费提供服务的钢之城第一刺客？
只要有阿彬在，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各种脏活儿都不必操心。所以现在……
秦澈想了想，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
“如果你能接受，可以隐身过来。”
“我可以。”阿彬瞬间回复。
“记得别被林瑜的侦测系统逮到。”秦澈嘱咐了一句。
在这方面，阿彬很有自信：“放心吧，她根本探测不到我。”
得到对方的答复之后，秦澈把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坐标发了过去，然后瞥了正趴在地上玩手机的林瑜一眼。
希望别出什么意外……
他拿起手机，查看今天的钢之城午间新闻：
《辐射节当天，深渊区发生大规模战斗，几大帮派血雨腥风，科罗德企业出兵镇压》
《马戏团广播电台声名鹊起，“钢之城演义”大受好评，力压永恒广播电台》
《推理爱好者们有难了，本周的“大侦探来了”暂时停播》
《辐射人保护协会对钢之城几大娱乐公司发起诉讼，要求每部电影至少出现三名辐射人演员，并且不能担任反派》
“深渊区打起来了？”
看到第一个新闻标题，秦澈微微皱眉。
夏夜就住在深渊区，担任天蝎帮的帮主，这次战乱肯定也波及到了她的帮派。
他正要打电话问问需不需要帮忙，门铃突然响起。
林瑜猛地蹿到门前：“谁啊？”
“是我。”门外响起温和的女声。
“啊？小夏夜，你怎么来了？”
林瑜诧异的打开门，夏夜优雅的滑进客厅。
她依旧穿着平时的黑色哥特长裙，还打了一把带花边的遮阳伞，头上扎着一个粉色蝴蝶结。
夏夜收起伞放在门旁，两根触手稍稍提起裙摆，弯腰行了个礼：
“午安。”
“没事吧？我看新闻说深渊区发生了战斗。”秦澈问：“不用回去看着吗？”
“不必担心。”夏夜轻轻点头：“我把黑爪帮的人杀光了。”
“小夏夜来这里干什么啊？”林瑜似乎察觉到一丝危机感，稍稍后退一步。
“我是来送礼物的。”
说到这里，夏夜苍白的小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节日快乐，二位。”
第177章 马戏团的修罗场展开了新篇章
“啊，还有这事，我都忘了！”
听了夏夜的话，林瑜不好意思的捋了捋前额的头发：“抱歉，我什么都没准备……”
“没事，你们已经帮了我的忙。”夏夜微笑着：“如果没有你们，我也拿不到抑制剂。”
她的一支触手在裙下摸索一番，从里面掏出一个银色手提箱，交到林瑜手中：
“辐射节快乐。”
“谢谢，太谢谢了！”
林瑜有些愧疚的接过箱子，打开一看，只见一条漆黑的“腰带”盘绕在箱子里，看起来有点像是某种毒蛇。
“这是什么东西？”她诧异地问。
“你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澈也对那件装备有些好奇。
林瑜的那套半人马改装部件，就是夏夜送给她的。不出意外，这应该也是某种半机械人改装零件。
林瑜抓起那根细长的“毒蛇”，把那玩意儿扯了出来，手里紧握着漆黑的“钢鞭”，眼中的绿光突然闪了一下：
“不会吧……难道是蝎尾？”
“对。”夏夜点头。
“我还以为停产了呢，竟然还有地方在卖？”林瑜惊了。
“我在市中心买的。”夏夜轻声说。
“所以这到底是啥？”秦澈提问。
对于半机械人的改造零件，他并不怎么了解。在场的两个女人，看样子倒都是这方面的行家。
“这是fi-25‘蝎尾’啊！”林瑜的手都开始发颤了：“不好解释，我给你演示一下吧……”
她说着蹲了下去，把蝎尾前端的接口，连接在自己背后。
咔咔！
一阵金属摩擦音响起。
当林瑜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她背后出现了一条足有两米长的细尾巴。
蝎尾完全展开的状态，与堆在箱子里的模样截然不同，这玩意儿像是由几百枚刀刃拼接在一起，每一节都闪出锋锐的光芒。
林瑜拍了拍手，背后的蝎尾扭曲起来，绕着上半身环了一圈。
“你穿得很快。”夏夜赞许地点头。
“戴假尾又没啥技术含量，当然很快啊。”林瑜试着自己的新尾巴。
“这是防身装备？”秦澈明白了。
“嗯，本来我还有防备死角，只要戴上这个就彻底无敌了，靠近我三米之内的敌人必死无疑！”
林瑜开心的拍着钢板：“真是谢谢你，小夏夜！”
“你喜欢就好。”夏夜微笑着注视林瑜，眼神里仿佛带着慈爱。
“这里施展不开，我去后院练练，正好杂草长得很高了，帮你都割了！”
林瑜说着手脚并用的冲出后门，到院子里玩尾巴去了。
“……”
眼见林瑜离开，夏夜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你故意的？”秦澈小声提问。
“嗯，我有礼物给你。”
夏夜说着站到他面前，掏出一个红色小盒子，递到秦澈手中。
与林瑜得到的礼物不同，这个盒子小了很多，有点像是求婚时用的戒指盒。
秦澈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枚红色外壳的小胶囊。
他把目光投向夏夜，那女孩解释道：“恶魔药。”
“啊？”
“我开玩笑的，不是恶魔药。”夏夜立刻摇头：“这是微型机械寄生体‘深渊蠕虫’，我从黑市上买的。”
“有什么功能？”秦澈打量着盒子里的胶囊。
“它其实是自动修复型机器人，可以从体内修复你身上的伤口。”
夏夜低着头：“只要把它植入体内，受伤之后恢复的速度会提升许多，但是没法修复过重的伤势。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特殊功能……”
“愿闻其详。”
“如果你在战斗中昏迷或死亡，它会进入脑部接管你的身体，替你控制身体继续作战。”夏夜说。
“这可太猛了。”秦澈稍稍有些诧异。
——他以前曾经听说过“沙漠丧尸”的故事，据说某些佣兵团的战士，即使失去生命体征也能战斗很久，直到被彻底轰成碎片才会停下。
根据传说记载，那些士兵在战斗时还会喊着“不要停下来啊”“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之类匪夷所思的台词，着实令人恐惧。
看样子，令那些士兵在死后仍能继续战斗的东西，就是这个机械寄生虫了。
“谢了。”
秦澈合上盒子，把它放到客厅角落的柜子上：“我还是先不吃了。”
他目前身体还算健康，完全用不上这东西。而且，对于蠕虫的接管效果，他也有点儿不放心。
夏夜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又取出一样东西交给他：“秦澈，带上这个吧。”
秦澈接过去，只见那是一截半透明的触手，里面封着眼球和鼓膜形状的东西，还长着蛛网形状的细小神经，不知是什么用途。
“这是什么？”他问。
“是我的……一部分。”
夏夜轻声说：“带着它，把它放在能看到外界的地方，它会替我接收各种感觉，只要我把它再吃下去，就能重温一起看烟火的感触。”
“还有这种操作？”秦澈惊了。
虽说夏夜是表演过古神变身之类的独门绝技，但这种自带完整感知系统的小型分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嗯，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还有些不熟练。”
夏夜笑了笑，冰冷而滑腻的触手轻抚秦澈的脸：“虽然不能和你们同去，但只要有了这个，我们就能一起看烟火了。”
看着这女孩淡然的模样，秦澈皱起眉：“你没必要把什么都让给别人。”
他能看得出来，夏夜也很想和自己一起去看烟火。但甚至都不打算说出口，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这女孩拥有极度强大的力量，内心却依旧隐藏着极深的自卑。她从来都是先为其他人考虑，甚至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没事，我不想伤害林瑜，这样……就够了。”
夏夜的笑容里带着落寞，转身走向客厅正门：“我回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秦澈并未挽留，只是把半透明的触手装进口袋。
同一时刻，靠在后门旁边的林瑜，也低低的叹了口气。
平日里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模样的她，此时却异常的严肃，她攥紧双拳，轻声说：
“对不起了，小夏夜，你没机会了。”
第178章 一起去看蘑菇云
晚上七点，钢之城财团联合会特别频道。
核爆烟火晚会现场的解说人员已经到位，晚会的实时直播解说正式开始。
“嗨，大家好！”
被大功率灯泡映得一片明亮的沙漠空地上，跳出一道娇小的身影。
那是个化着烟熏妆的小姑娘，深红的双马尾在脑袋两侧调皮的晃来晃去，唇边的金属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穿了黑皮夹克和破破烂烂的热裤，露出纤细的腰肢，带满戒指的左手紧握麦克风，声音听起来很有活力：
“欢迎收看财团联合会举办的核爆烟火晚会，我是本届晚会的主持人米哈伊尔！”
那女孩笑着侧过身，指向不远处正在驶向沙漠的几台越野车：“这里是钢之城西边的沙漠，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去准备了，很快就要引爆第一枚烟花！”
“嗯，是这样的。”这次响起的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镜头里出现一个身高一米九的长发帅哥，深棕色的眸子像是在放电，眨眨眼就能迷倒钢之城的万千少女。
即使在沙漠里，此人依旧穿着笔挺的黑西装，但他头上没有一丝流汗迹象，显然是在衣服里藏了液氮冷却装置。
“大家好，我是本届晚会的主持人张林庭。”
“对对对，他其实是个花瓶，这次主要是由我解说！”米哈伊尔拍了拍那男人的后背：“一边玩去吧，让姐姐来就行了！”
张林庭无视了身边的疯女人，流利的说出每届核爆烟火晚会都会来一遍的固定宣传语：
“时光轮转，又到了夏天。劳碌了一年的各位，是否感受到了一丝疲倦？”
“值此佳节之际，希望大家能好好休息，洗去身上的疲惫。”
“核爆烟火晚会即将开始，本届晚会将引爆十三枚小型核弹，最大当量五十万吨tnt。”
“钢之城的每一位民众都是伟大的，是你们支撑起了这座城市，支撑起了人类最后的希望。”
“那么现在，就请大家静待夏日烟火来临，在璀璨的蘑菇云下许愿，相信在新的一年里，我们都能成为更好的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前提是没被打死。”米哈伊尔补充了一句。
“闭嘴。”
张林庭一脚把那女人踹飞，把左手按在耳朵上眉头微蹙，应该是收到了现场发来的信号。
三十秒后，他那张像是用cg建模制作出来的标准美男面孔上，露出一丝笑容：
“第一枚烟花即将于一百二十秒后，在西侧沙漠坐标213.184位置引爆，敬请期待吧。
另外，还处在烟花坐标附近的朋友们，你们现在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不如干脆坐在地上，最后一次欣赏璀璨的烟火吧。”
……
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小丑雕像旁边，克劳迪亚正呆在停车场上，车身涂装很应景的换成亮红色。
她的四个镜头同时对准了西边，声音里满是期待：“又到烟火晚会了，我要许愿！”
“哈，今年不是放过一次烟火了么？”站在一旁的秦澈笑道。
“啊，您是说四月份在沙漠里爆炸的那个核弹吧？据说是什么明星的粉丝团引爆的。”
一说到这个话题，克劳迪亚的声音顿时变得愤怒：“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要打死他！”
“为什么啊？”换了一套红色紧身衣的林瑜从旁边走过来，手里握着皇家液氮奶茶的瓶子。
“当时我就在不远处，差点被那玩意儿炸死！”克劳迪亚骂道：“还好我跑得快，不然真没命了！”
“你怎么总遇到这种事？”秦澈笑了笑：“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招核体质？”
“你还好意思说……”林瑜小声吐槽。
后来加入混沌秩序教派的克劳迪亚，对金哲驰的事并不怎么了解，也不知道引爆那枚核弹的真凶，就站在自己面前。
“还好公公不像是那种会引爆核弹的疯子。”克劳迪亚感慨道：“您倒是挺理智的，简直是钢之城的清流！”
“确实。”秦澈深表赞同：“钢之城需要我这样的好市民。”
他今天穿着平时的破t恤，以及一条绘着蓝天白云，极具海滨风格的大短裤，脚踩一双凉鞋。外形看起来和公司总裁扯不上半点儿关系，倒有点儿像是公司里托关系进来玩玩的二世祖。
装在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距离第一枚烟花还有六十秒。”
林瑜回头看了儿媳一眼：“你先回避一下。”
“好，二位好好享受啊~”克劳迪亚挥动机械臂招了招手，听话的开走了。
“嗯……”
赶走了碍事的灯泡，林瑜偷偷看着身边的男人。
即使秦澈的穿着打扮和平时没区别，她还是感受到一丝莫名的悸动。
“我不是在……做梦吧……”
——和秦澈两人单独看烟火，是她一直都梦寐以求的场景。
来到钢之城已经有五年，之前的四年里，她都是独自一人欣赏烟火。孤零零的对着蘑菇云许下“让秦澈重新振作起来”的愿望。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曾经对自己不感兴趣的那个男生，此时却陪在自己身边，一起欣赏一年一度的烟火晚会。
想到这里，林瑜内心已经被幸福感填满，伸手挽住秦澈的手臂，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旁：
“亲爱的……”她轻声说。
“我右手快没知觉了。”秦澈提醒道。
“啊，对不起！”林瑜稍稍减小了力道：“这样可以吗？”
“还行。”秦澈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右臂。
他正要对林瑜说话，耳边近在咫尺的位置，突然响起沙哑而微弱的男声，如同夺魂的恶鬼：
“团长，我——在——这——儿——”
“嗯。”秦澈点头。
“怎么了？”林瑜看着他。
“没事，就是觉得我们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是啊……”猫娘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你终于振作起来了，太好了！”
“是——啊——”鬼魂般的男声再度响起。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林瑜偏过头看了秦澈背后一眼。
“说不定是闹鬼了。”秦澈用左手摸了摸这女孩的头发。
“切，别吓唬我了。”林瑜撇撇嘴。
二人正聊天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
恒星一般明亮的火球，从西边沙漠上缓缓升起，在视网膜上留下大块的残影，迅速化为浓重的暗红。
由于距离太远，他们没能第一时间听到核爆的声音，只看到了耀眼的光芒而已。
借着核爆的亮光，林瑜满怀喜悦的转过头，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身边男人英俊的面庞。
她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个，秦澈……”
“怎么了？”秦澈的声音比平时温柔得多。
林瑜揉了揉眼，发出困惑的声音：
“我怎么看到……你头上泛着绿色？”
第179章 明明是两个人的烟火
“绿了？”
秦澈回头看了看，对自己身边的一抹绿光视而不见，淡定的回答：“你看错了吧？”
他当然知道阿彬就在身旁，但现在肯定不能说出来，否则林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啊，可能是看错了吧，毕竟刚才核弹的光芒太亮，都晃到我的眼了……”
林瑜今天表现的非常温柔，但在秦澈看来，却透出强烈的违和感：
对于手里暗藏钢爪，身上披挂防弹钢板，还能变身半人马的半机械战士来说，这种模样实在不适合她。
不过，林瑜也没能坚持多久，就恢复了平时的“憨憨状态”。
“诶嘿嘿，我们明年去哪儿？”她傻笑着摇晃秦澈的手臂。
“明年？”
“就是新……那个旅行，你懂的。”林瑜咧嘴露出两颗小虎牙：“我们去外面玩玩吧？总在钢之城多没意思啊。”
“这个我倒是没考虑过。”秦澈凝视着远方的蘑菇云。
过了许久，爆炸的沉闷巨响，终于传到他耳中。
——自从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就一直在钢之城以及周边的沙漠里活动，还从没去过城外。
对于城外的远方究竟藏着什么，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钢之城的绝大多数居民，都并不打算前往城外，毕竟沙漠就已经足够危险了，再往外还会碰到致命的辐射区，以及各种变异怪物。
不过，以林瑜的战斗力，变异怪物在她面前也只有被宰的份。
“你想去哪儿？”秦澈问。
“其实啊，我听说在离钢之城很远的地方，有一座真正的‘伊甸园’。”
林瑜呆呆地望向远方，表情里满是憧憬：“那里没有辐射，没有饥饿，没有劫匪，没有战争，人们安居乐业，过着幸福的日子。”
“那可太没意思了。”秦澈评论道。
“我也不是想去定居，就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地方。”林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毕竟很好奇嘛……”
“我倒是对这个真伊甸园不感兴趣，要是城外有‘乐园’就好了。”秦澈的目光聚焦在小丑雕像身上。
“切，你只是想找乐子吧？”林瑜撇嘴：“还有比钢之城更乐的地方？”
“万一有呢。”秦澈笑了笑。
“可能有的……”他耳边响起阴森的男声。
尽管那声音极其微弱，林瑜还是听见了。她猛地回头，问道：“谁啊？”
“怎么了？”秦澈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
“刚才有人小声说话！”林瑜双眼变为紫色，这是进入战斗状态的信号：“有人吗？”
“我怎么没听到？大概是你的错觉。”
秦澈说话的同时，用空闲的左手从口袋里摸出夏夜的“分身”，攥在自己手中。
“可是——”
林瑜刚要说话，视线中又是一片煞白。
第二枚烟花在西边的沙漠里绽放，五千万度的火球腾空而起，下方连接着粗大的烟柱。
烟火晚会现场的两名主持人不知是用了什么黑科技，在这种情况下还在解说，甚至无视了核爆产生的电磁脉冲干扰：
“来自五湖四海的父老乡亲们齐聚一堂，共同欣赏这华丽的烟云。愿这枚耀眼的烟火，能为大家带来一整年的好运。”
“现在，请大家打开电视，拿起手机，欣赏烟火晚会的特别节目：大核之舞。”
“嗯？”
听到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第一次欣赏核爆烟火晚会的秦澈拿起手机，切换到投影模式。
投映在屏幕上方空气中的，是三位身材瘦长，极具美感的男性舞者。
他们穿着花花绿绿的紧身衣，双腿叉开站在沙地上，两只手在腹部位置紧握，低着头一言不发。
尽管是第一次看这个节目，秦澈还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熟悉感：
“这画面我是不是在哪儿看到过？”
“啊，是大核舞团！”林瑜把脸凑过来，盯着投影画面：“他们一年只表演一次，出场费很贵的！”
话音刚落，三名舞者身后，已经亮起了炽热的白光。
在核弹爆炸的同一时刻，三人猛地抬起头，身体突然动了起来。
他们背对着蘑菇云，跳起了活力四射的舞蹈，一边高抬腿一边摇晃双臂。
尽管动作幅度很大，而且每个人的舞蹈动作都完全不同，但秦澈却看出了一种莫名的协调感。
这三个人，仿佛是由同一位操纵者控制的木偶，又像是皮影戏的小人，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他们在核爆的光芒前，肆意展现自己美妙的舞姿。
“这才是真正的舞蹈家……”林瑜看得眼都直了：“总有一天，我也要和大核舞团合作！”
“团长比他们帅多了。”阿彬的声音飘进秦澈的耳朵。
感觉到左手紧握的透明触手微微蠕动了一下，秦澈一时间也是感慨颇多：
明明是两个人的烟火，却有四个人同时欣赏。
阿彬选择了以透明的方式陪在自己身旁，夏夜则是用分身观赏了烟花。不管怎么说，至少马戏团在这一刻，的确算是重新团聚了。
面对陪在自己身边的另外三人，秦澈开口道：“该许愿了。”
“嗯……”林瑜听话的闭上眼睛，不知是在默念着什么。
“愿我每天都能快乐。”秦澈说。
“喂，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啊！”林瑜拍着他的肩膀。
“我觉得愿望需要由自己来实现，而不是祈求虚无缥缈的神灵。”秦澈宠溺地揉了揉林瑜的头发：“你许了什么愿啊？”
“我……”
林瑜低着头，把表情隐藏在阴影里，她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后退一步，轻声说：“其实我……”
咔咔！
她的身体在一秒内切换到猫科动物形态，朝着秦澈猛扑过来，挥动利爪挠向他——身边不到二十厘米的空气，带出猛烈的破风声。
眼见情况不妙，秦澈眉头一皱退到一旁，空气中浮现出一抹不起眼的绿色，冷酷的男声立刻响起：
“疯猫，别激动。”
“靠，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果然是你这个崽种！”
林瑜全身都炸了毛，发出愤怒的咆哮声，冲着空气就是一通乱抓乱挠：“敢偷窥我们？别想逃！”
阿彬且战且退，试图甩掉愤怒的大猫，带着林瑜逐渐远去了。
眼见林瑜的身影消失在沙丘后方，秦澈把夏夜的触手举到胸前，和她一起欣赏刚刚升起的蘑菇云。
他似乎听到触手里响起了微弱的女声：
“节日快乐。”
第180章 猫娘偶像需要经纪人
辐射节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林瑜与阿彬的一场大战，到最后也没能分出胜负。不过林瑜回来之后，脸上多了几道伤痕，爪子上也流下一丝绿色的汁液。
“该死的植物人，坏了我的好事……”
第二天正午时分，林瑜站在卧室的镜子前，抚摸自己脸上的伤口。
秦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透明触手：“你们不能好好相处么？”
“我跟那个混蛋合不来。”林瑜咬着牙：“下次见面我绝对要撕了他！”
听到她危险的发言，秦澈摇了摇头：“记得把脸弄好，晚上还要直播。”
“你在教我做事？”林瑜的气还没消：“我可是专业偶像！”
今晚，又到了钢之城一线偶像“半人马小姐”的每周固定手音直播时间。
已经过了快一个月，欢乐队的热度也有所消退，但林瑜这会儿依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牢牢占据着钢之城流量顶端。
而且，在秦澈的授意之下，她即将公布一个大新闻。
下午一点，吃过午饭之后，林瑜登录自己的微特账号，发布了早就写好的内容：
“本人正式加盟马戏团娱乐公司，合作洽谈请联系seriousjoker@weitter.”
在林瑜公布马戏团的联络邮箱之后，各种商单和合作申请如雪片一般飞来，几千封邮件看得秦澈眼花缭乱：
“暗黑娱乐的老戴想和你合作一首《冷冰冰的钢之城》，你有兴趣么？”
林瑜走过来，把脸凑到电脑屏幕旁：“不了不了，废土民谣我不会唱啊。”
秦澈念出下一条邮件的内容：“钢之城恐怖卫士佣兵团说，可以免费担任你的护卫，只要给他们几条穿过的袜子。”
“靠，变态啊这是！”林瑜夺过鼠标把对方邮箱拉黑了。
“市中心的锻钢宠物店，想让你代言宠物脱毛膏。”
“有病吧！我又不是宠物。”
“避难所娱乐想和你谈谈，让你和菲利叶.桃乐丝同台飙歌。”
“他们还有脸来找我？”
……
二人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靠谱的合作对象。最操蛋的是，里面还混杂着大量骚扰邮件、情书、诸如《想做林瑜小姐的狗》之类的发病文体，以及黑子的人身攻击内容。
“这样效率也太低了。”秦澈打了个哈欠：“你该雇个经纪人了。”
当初无人问津的林瑜，一直都是自己管理各种事务。但现在她的知名度，比过去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光靠一个人根本看不过来。
确切的说，现在林瑜需要的不是一位经纪人，而是一个专业团队。毕竟除了她以外，触手女王和判官也需要这方面的帮助。
不过，对于这个领域的从业者，秦澈也并不熟悉。
“你认识这方面的专家么？”他对猫娘提问。
“呃……”
林瑜思考了一会儿，理直气壮的答道：“不认识！”
“你好歹也当了几年偶像了，一个都不认识？”秦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我以前比较那个……没什么名气嘛。”林瑜叹了口气：“要不，我们干脆招聘算了？”
秦澈看着还在不断增加的邮件：“我考虑一下。”
现在的马戏团娱乐公司成员并不多，里面基本上还都是熟人，比起正经公司更像是从好友列表拉人的“朋友型企业”。
公司里除了马戏团的人，就是混沌秩序教派成员，唯一一个通过“招聘”进来的，是正在播送《钢之城演义》的播音员。
由于目前公司的规模还不大，秦澈更偏向于招募朋友，或者朋友推荐的人选。
这样招到的人，一般都还算靠谱。而且还可以省略麻烦的面试环节，可以直接入职。
所以现在……
“我知道去找谁了。”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拨打骗术师的号码。
当初为了亲眼目睹金哲驰的灭亡，骗术师曾经伪装成经纪人，在金哲驰身边工作了好几年，也算是娱乐圈的成员了。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有这方面的人脉。
“喂？”
电话打通之后，一个疲惫的少女音飘了出来：“秦先生，怎么了？”
“你还好吧？”秦澈问。
“挺好的，我在沙漠里。”骗术师无精打采的说：“有事吗？”
“是这样的……”
秦澈描述了一下自己需要的角色之后，骗术师咳嗽一声：“这种人我倒是认识一些，是当初被群星娱乐排挤出去的。”
“你踩着他们上位的？”秦澈询问金哲驰的原经纪人。
“其实是金哲驰看我比较顺眼，所以把他们赶走了。”骗术师笑了一声：“那时候，我伪装成他喜欢的样子了。”
“好，所以他们在哪儿？”秦澈问。
“我听说他们创业去了。”骗术师说道：“我这里还有他们的联络方式，不过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他们肯定还在恨我。”
秦澈挂掉电话，接收了骗术师发来的邮件，拨通了里面的号码。
“真的靠谱吗？”在旁边听完了二人对话的林瑜，有些担忧地抬起头：“能被骗术师挤下去的人，想想就觉得不太行。”
“我倒是觉得他们肯定靠谱。”秦澈笑了笑。
“为什么？”林瑜问：“都被群星娱乐开了，真的能行吗？”
“群星娱乐本身就是个笑话，但凡公司里有一个靠谱的，也不会沦落至此。”秦澈回答。
在一些垃圾公司里，经常出现这种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公司里少数几个能干的员工被排挤走，剩下一群憨批在办公室里狂欢。
在秦澈看来，被群星娱乐炒了鱿鱼，反而证明了这些人的价值。不过……
“这货不接电话的么？”
秦澈等待了一分钟，电话终于接通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砰！
“什么情况啊？”林瑜惊了。
差点被震聋的秦澈，赶紧切换到免提模式，卧室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枪声。
“喂？”秦澈大声问：“你好？”
一阵枪声过后，终于传来一个嘶哑的男声：
“你好，请等一下，我这边还要忙一会儿……”
“在打仗么？”秦澈好奇的问。
“不是。”那男人回答。
“那你在干嘛？不会是抢劫吧？”这次提问的换成了林瑜。
“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那男人断断续续的声音，被爆炸声盖了过去。
听到对方的说辞，秦澈突然想起自己拿到反应堆大太刀的经历，问道：
“你是西风快递的快递员？”
“对。”那男人的语调有些惊讶：“您怎么猜出来的——快趴下，他们发射导弹了！”
第181章 真实猛男系快递员
听着电话那头的枪炮齐鸣，秦澈问：“你这是失业之后去送快递了？”
“什么……失业？”快递员大声说：“我本来就是送货的！”
又是近距离的爆炸声，听着像是身边炸了一枚手雷，快递员吼道：“开火！火力压制，别趴着了！”
“听说你在群星娱乐工作过。”秦澈直入正题：“现在我这边的一位偶像需要经纪人，你有兴趣重操旧业么？”
正如秦澈所料，快递员顿时急了：“什么狗屁群星娱乐？爷根本不认识！”
“我知道，你把这段生涯当成污点。”秦澈笑了笑：“不过，我可以透露给你一些情报。”
“害搁这儿谜语人呢？说啊！”快递员的声音被重机枪的轰鸣盖过。
秦澈耐心的等到那边枪声变小，开口道：“群星娱乐就是被我搞死的。”
“真的假的？”快递员诧异地问：“你怕不是在骗我。”
秦澈懒得和对方解释，继续道：“而且你要负责的这位偶像，也是钢之城正当红的一线流量。”
听到这话，站在他身旁的林瑜，骄傲的挺起铁板一块的胸膛。
“什么……一线偶像？”快递员边开枪边问：“扯淡的吧？别忽悠了，这种偶像早就有经纪人了好吧——”
“是林瑜。”秦澈说。
“啊！”
快递员一声惨叫：“我中弹了，挺住！别让他们把快递抢了！”
过了一会儿，就在秦澈以为此人已经阵亡的时候，快递员终于再次开口了：
“我装成受伤，让队友顶上去了，咱们好好聊聊，你说的这偶像是半人马小姐？开玩笑的吧？”
见对方还在怀疑，秦澈对林瑜点点头。
“嗨，你好。”林瑜打了声招呼。
“草。”快递员情不自禁的骂出声来：“真的是你啊！我说刚才这个女声怎么听着有点熟悉。”
“你认识我吗？”林瑜笑着问。
“当然了，你的比赛我看了，实在是太帅了！实至名归的冠军！”
一说到这个话题，快递员的语速比之前快了一倍，明显是激动起来了：“其实我最感兴趣的其实是‘判官’，能不能介绍一下？”
林瑜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小声嘟囔：“你又在拈花惹草。”
“不是吧，这也算？”秦澈摇了摇头。
“喂，你们在听吗？”快递员问。
“判官这会儿有事，暂时不在。”秦澈问：“怎么样，感兴趣么？待遇可以面谈。”
“好，不过得等我送完这单。”快递员答应得很快。
挂断电话，收到对方发来的时间和坐标信息，秦澈满意地收起手机：
“上钩了。”
如果放到半年前，对方肯定会问“林瑜是谁”。但现在，她的名字在钢之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林瑜倒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怎么觉得，他是冲着判官来的？”
“这不是好事吗？至少他不会骚扰你了。”秦澈笑了笑。
——经纪人是自己的狂热粉丝，绝对是偶像最忌讳的情况。
“不是，我怕你对他有意思……”林瑜情绪有些低落。
“想什么呢，我性取向很正常好吧。”秦澈敲了敲她的脑袋。
“性取向正常怎么会喜欢差分机？”林瑜不服气的反驳。
“哪个正常人能拒绝差分机？”
林瑜叹了口气，披上斗篷：“出发吧。”
由于克劳迪亚还在陪着播音员进行广播，二人乘上第十任教主留下的改装型沙地摩托，驶向钢之城的第八区——熔炉。
在这座混乱不堪的城市里，熔炉称得上是少数比较“正常”的区域。
熔炉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带着一层吹不开的阴霾。许多大财阀都把工厂建在这片区域，上百个烟囱时刻不停的对着天空排放各色废气，街道和路边的房屋墙壁，也都被烟熏得发黑。
住在这个鬼地方的，大部分是被工厂雇佣的工人，其中有人类也有机器人。
他们的共同点是都脏兮兮的，不管是沧桑的表情还是迟缓的走路动作，都透出浓重的麻木感，有点儿像是某位着名作家笔下的民众。
看着靠在街边不停咳血的一位工人，后座上的林瑜低声说：“这些人真是可怜。”
“毕竟钢之城不适合正常人生存。”秦澈随口回答。
熔炉的工人完全就是消耗品，属于用完就扔的那种。
——这些大工厂的执照上，每日最高死亡额度都有上百人，许多工厂甚至直接设了焚尸炉，有人死了就扔进去，机器人坏掉了则是压碎卖废铁。
“喂。”
林瑜用手指在秦澈背后画了个圈：“你可千万别变成这种资本家啊。”
“你看我像么？”秦澈问。
“不像。”
“那不就得了。”
沙地摩托从油腻的街道上驶过，向城外疾驰而去。
在熔炉区与沙漠接壤的位置，修建着钢铁的围墙，以及一道足有二十米高的合金大门。
这道极具气势的钢铁巨门，算是钢之城的地标建筑之一。它的名字和外形一样，也是气势十足。
“他是在大门那边等我们？”林瑜确认了一下位置。
“没错，马上到了。”秦澈点头。
说话间，前方的街道尽头，已经出现了半敞开的深灰色金属巨门。
大门顶端分别用两种语言，雕刻着这扇门的名字：
钢门。
steelgate。
二人才刚抵达钢门，便看到路边一个穿着沙漠迷彩服的大块头，对着他们不停招手：
“我在这儿！”
秦澈把车停在路边，刚跳下车，对方已经来到面前。
看着对方毛茸茸的面孔，以及迷彩服下面的肌肉线条，秦澈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
“你就是……原经纪人？”
“对，就是我。”
那男人伸出右手——确切的说是长满白毛的爪子，和秦澈的手握了握，发出豪迈的笑声：“你好！”
“没想到钢之城还有狼人。”秦澈感慨道。
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完全是标准的狼人外形，还是稀有的白毛狼人。
“钢之城什么都有。”
快递员随口带过这个话题，把目光聚焦在旁边的女子身上：“还真是林瑜本人，我还以为你们在骗我！”
“我裹成这样你也能认得出来？”站在旁边的林瑜惊了。
——为了不被粉丝们追得满街跑，林瑜平时出行都用斗篷裹得严严实实，脸上也蒙了面纱，绿眼睛藏在兜帽阴影中，彻底隐藏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动物特征。
“当然了，我的目光可是很敏锐的，你化妆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快递员大笑起来：“看穿一切伪装的锐利双眼，是娱乐从业者必备的素质！”
“我看是狗仔队必备素质吧。”林瑜吐槽。
“嗯，你们是想让我当经纪人是吧。”快递员无视了林瑜的挖苦，直接进入正题：“光靠我一个人，绝对是忙不过来的！”
“所以，和你同时离开群星娱乐的另外几个人在哪儿？”秦澈问。
——他想收的并不只是这个狼人，而是一个完整的专业运营团队。
不过，快递员突然察觉到了什么。
狼人的两颗黄眼球死死的盯着秦澈，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被尖牙撑开的嘴角，流下一丝口水：
“这位先生……你该不会就是‘判官’吧？”
第182章 可以说是很有眼光了
秦澈注视着狼人的黄眼睛：“你认错了，我只是个普通总裁而已。”
为了抵御熔炉区的污染，他今天穿了黑色连帽卫衣，脸上还带了个口罩，肌肉也调整成正常人的状态，不管怎么看，都和欢乐队的杀人魔扯不上任何关系。
即使是秦澈也没想到，自己都变成这样了，对方竟然还能认出他来。
“嗯，仔细一看是不太像。”
快递员的狼耳朵抖动着，嘴边的胡须也在微微颤动：“虽然身高差不多，但是肌肉差距很大，而且动作也不太一样……”
——观察的这么细致么？
听到狼人的言论，秦澈意识到这货刚才所说的“看穿一切伪装的锐利双眼”，似乎并不是单纯的吹比。
“那你怎么还能认错啊？明显就不是一个人嘛。”林瑜叹气。
秦澈开口道：“判官可比我帅多了，当时我也看了直播，最后那十八块腹肌简直帅爆！”
见这货正在吹嘘自己，林瑜正要吐槽，快递员赞许地不停点头：
“对对对，最后变身的时候，雄性荷尔蒙简直溢出屏幕，钢之城绝对没有比他更爷们的人了！”
“很难不赞同。”秦澈拍着快递员的肩膀，脸上都快笑出花来了。
他不得不说，虽然很没品味，但听着别人花式吹自己，的确有种莫名的快感。
“只要你粉判官，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狼人也是满脸带笑，大爪子拍着秦澈的背。
“话说回来，判官的粉丝也很多吧？”秦澈问。
“当然了，西风快递这边就有不少，我那个中年秃顶的上司就是！”
说到这儿，快递员想了想，长满白毛的狼脸上露出一个坏笑：
“昨天我们送快递遭遇劫匪，几个大箱子被打烂了，你猜里面掉出来的是什么？”
“是什么？”秦澈问。
“是判官的等身抱枕！”狼人眼里闪出红光：“好家伙，还原度那叫一个高，除了没刀以外几乎完全一致。而且关键部位还装了一个25cm的——”
“喂！”林瑜打断了他的话：“我还在这儿呢！”
“啊，抱歉抱歉。”狼人憨憨的挠着头：“我刚说到兴头上，忘了这儿还有一位女士……”
“这就算道歉了？”林瑜有些生气地瞪着他：“太没诚意了吧？”
“那怎么办啊？”快递员有些为难的低头，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我这会儿手头也没钱。”
“我不差钱，需要的是信息。”
林瑜舔了舔嘴唇，凑到快递员身旁：“我有个朋友是等身抱枕收藏家，对你刚说的这个抱枕很感兴趣，你记住发货人的信息了吗？”
“这个，我当时也没注意，要不我回西风快递总部去查查？”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秦澈把话题拉回正轨：“总之，你要加入我们么？待遇可以慢慢谈，直到双方都满意为止。”
事实上，他这会儿还看不出对方在经纪人行业的能力，但还是决定收下这家伙。
哪怕不是当经纪人，这个狼人的“锐利双眼”也非常有用，完全可以用在其他地方。比如说……
“我问个问题，如果有个人穿了全息投影伪装衣，从来不现出真身，你能看穿他的真实容貌么？”秦澈问。
“这种事我倒是没碰到过，到时候可以试试！”快递员憨笑起来。
秦澈能看得出来，这个狼人是刻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种憨厚老实的状态，试图让自己留下“这货很老实”的印象。
一般来说，会这么做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在钢之城里，真正的老实人比外星人还稀有，快递员这种家伙才是常态。
对于秦澈来说，只要这货的业务能力够强就行，道德水准和犯罪记录完全无关紧要。
毕竟，只要是钢之城的居民，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呢？
“说正事吧。”秦澈站到狼人面前：“你的同事们在哪里？就是和你一起离职的那些人。”
狼人眯起眼睛，似乎对其他伙伴没什么好感：“他们啊，这会儿不定在哪里逍遥快活呢！”
“你们后来分开了啊？”林瑜问。
“对，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狼人的回答很干脆：“我比较务实，他们简直是疯了。”
“哦？”
一听到“疯了”这种描述，秦澈顿时又来了兴致：“怎么个疯法？”
“我们离职后，一起建了个小公司，帮一些流量明星运作，业务一直都不温不火的，但也还能赚点小钱。”
“后来，他们突然说要培养真正的大明星，热度秒杀钢之城其他所有明星的那种。”
说到这里，狼人咧嘴笑起来，露出带血丝的尖利牙齿：“我寻思着这怎么可能？漂亮话谁都会说，这种明星上哪儿去找？”
“他们找到培养对象了吗？”林瑜好奇的问。
虽说还没看到什么“大明星”冉冉升起，但对这种潜在的竞争对手，林瑜还是很感兴趣的。
“嘿，别提了！”狼人嗤笑一声：“他们是看上了一个小姑娘，但人家根本不想当明星，拒绝了他们许多次，他们还是不停上门，想说服那女的加入他们的公司。”
“有这种事？”
听了狼人的话，秦澈微微皱眉：“这样都没被弄死？还真是不简单啊。”
“是啊，也就是人家姑娘脾气好，换成我的话，脑浆都给他们打出来。”狼人义愤填膺的说。
——脾气好？
听到这个描述，秦澈突然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难道说……
“我问一下，他们看上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长着触手？”
“对对对，你怎么知道的？”狼人诧异地看着他：“那小姑娘我也见过一次，确实挺漂亮的，小脸很白，穿黑裙子，还是深渊区一个帮派的帮主呢！”
此话一出，林瑜也反应过来了：“我去，这不是小夏夜吗？”
“怎么，你们认识她？”狼人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游弋。
“算是吧。”秦澈点头。
——不仅认识，还是能合穿一条裤子的亲密关系，他就差把这话说出来了。
既然那些家伙在骚扰夏夜，该去哪儿找他们也不必多说了：
“把他们的联络方式给我，我去深渊区一趟。”
第183章 贝恩的伟大计划
十分钟后，三人乘坐快递员的吉普车，驶在前往深渊区的道路上。
引擎轰鸣，底盘不堪重负的吱呀作响，听着自己的车不断发出噪音，正在开车的狼人有些心疼地回过头，看着坐在后排的知名偶像：
“小姑娘，你是有多重啊？”
林瑜老脸一红，争辩道：“去深渊区当然要穿防弹钢板啊！不然中弹了怎么办？”
“好吧，我怀疑车快撑不住了……”
狼人踩下油门，军绿色外壳的吉普车冒着黑烟往前冲，车身不停颤动。
“辛苦了。”副驾驶位置上的秦澈看着窗外。
由于沙地摩托载不了三个人，快递员特意开出了他的旧车。
不过，这趟行程过后，车也差不多要报废了。
“没事儿，只要能给我介绍判官就行。”狼人的要求非常直白。
“嗯，他也是我们公司的艺人。”秦澈点头：“不过他好像是个哑巴，平时一句话都没有。”
“这就是魅力点啊！”狼人笑起来：“无口的神秘杀人魔，想想就觉得刺激，如果能把他压在下面……”
“他不喜欢在下面。”林瑜开口了：“而且也不喜欢男人！”
听到这话，快递员理直气壮的说：“谁说我是男人了？我根本就不是人好吧！”
“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秦澈看着对方肌肉发达的手臂，以及顺滑的白色绒毛：“我不知道钢之城还有狼人。”
“这个……我不好说。”狼人眉头微蹙。
“我们是正经公司，总得弄清员工的底细吧。”秦澈继续问。
“不是，这个我真的不好说。”快递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那你见不到判官了。”
“好吧，我说还不行么？”
快递员叹息道：“我出生的时候还是人类，就是从小营养不良，一直都很瘦。在钢之城这样的孩子会怎么样，你们都懂吧？”
“不太懂，我们不是钢之城原住民。”秦澈答。
“害，总之我就是整天挨揍，每天都被欺负，身上的伤就没少过。”狼人低下头：“后来我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开枪把那几个熊孩子崩了，于是我们母子俩都成了通缉犯。”
“把好人逼成罪犯，守卫团是干什么吃的？”林瑜气愤的踹了一脚车门。
“别踹我的车啊！”
快递员也急了，语速都快了不少：“后来我们逃到沙漠，正好遇到托格军工厂正在招募志愿者，进行什么动物改造计划。”
“所以你们就参加了是吧。”秦澈看着狼人帅气的侧脸。
“是啊，我俩都被改造了，之后就一直在沙漠里生存。”
快递员点了点头：“为了养家，换了身份的我来城里赚钱，听说钢之城的娱乐业很有前途，于是我也加入了娱乐圈，开始在群星娱乐上班，后来发生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回忆完灰暗的童年，狼人又叹了口气。
像是为了避免秦澈继续询问，他随手打开车里的收音机，一个女声飘了出来：
“欢迎收听钢之城午间新闻，首先播报今天的头条：深渊区激战正酣，打得那叫一个激烈，可谓是天昏地暗，大杀特杀，豪斯先生和海默……咳咳，抱歉，最近《钢之城演义》听多了。总之，请大家尽量不要靠近深渊区。”
听到这话，狼人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那群混蛋该不会是被打死了吧？”
“你确定他们还在深渊区？”林瑜问。
“我也不知道啊，他们不接电话。”狼人摇头：“只能先去他们的藏身处看看了。”
说话间，吉普车已经在深渊区的围墙边停下。
三人下了车，来到深渊区的大门前。
原本看守入口的大型机器人和守卫，这会儿都不见踪影。围墙后面的枪声和爆炸声连绵不绝，数十道黑烟从深渊区的各个方位升起。
“好家伙，我觉得他们凶多吉少了。”快递员评论道。
看样子，科罗德企业的士兵，此时都在镇压城内的帮派成员，连个看门的都没留下。
三人刚进深渊区，就看到街边的两栋房屋正在燃烧，几具布满弹孔的尸体倒在路上，其中一具尸体的脑袋旁边，还用血写了死亡讯息：“触手女神万岁！”
“小夏夜一直都住在这种环境里？”林瑜拉低了头上的兜帽：“不如让她去公司住吧，这里也太乱了。”
目睹了深渊区的状况，秦澈稍稍压低了声音：
“或许我们可以浑水摸鱼，趁机把科罗德企业从这儿赶出去。”
听了这话，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首先开口的是快递员：“老大，这可不兴说啊！”
“为什么？”秦澈看向狼人。
“钢之城总得有个厕所，把这些无药可救的帮派杂碎都关在一起。”
狼人的说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这科罗德企业就是厕所管理员，如果他们跑了，没人管理的厕所立马漏水，其他城区也会被污染的！”
“这倒是有点儿道理。”秦澈点头。
“是吧？所以说科罗德企业必须存在！”快递员得意的笑起来。
看着狼人得意的模样，秦澈话锋一转：“不过，你这个推断忽略了一点。”
“忽略了什么？”狼人皱眉。
“我们可以取而代之。”
秦澈此话一出，连林瑜都提出了反对意见：“我们人手不够，根本管不了这么大的地方！”
“谁说我们要亲自管理了？”
秦澈抬起头，凝视远方的浓烟：“我们可以让他们自己管理自己。”
“您这是……什么意思？”狼人诧异地问。
“你也知道，这里的帮派成员都是些疯子，漠视生命，杀人如麻，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这些家伙内心空虚，每天不是在街上游荡就是到处斗殴。所以，如果我们给他们创造一个信仰，结果会如何？”
听到这里，林瑜也明白过来了：“你是说类似于‘辐射女神’那种？”
“女神还是男神都无所谓，我们要占据他们空虚的心灵，给他们一个信仰——或者说道标。”
秦澈笑了笑：“过去，科罗德企业是通过手音外放来稳定自己的统治，现在他们的设备已经坏了，这里的居民们又开始空虚。”
“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完全可以趁虚而入，让这里的帮派成员从街头混混，变成真正的狂热信徒。”
听完了他的话，林瑜和快递员再次沉默了。
过了许久，快递员缓缓开口：
“就算这样，也总得给他们一个崇拜对象吧。这些狂信徒要信奉的是谁？”
“你觉得‘触手女神’怎么样？”秦澈答。
“这……”
回想起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那震撼无比的画面，快递员终于不得不服：“好像还真行。”
夏夜的邪神模式外形极其迷人，并且自带理智降低效果，足以迷惑深渊区这些内心空虚的小混混。
——若是能说动她出马，从天蝎帮的触手小姐进化成邪神的话，或许真能控制其他帮派成员，成为深渊区真正的“女神”！
不过，在那之前……
“还是先去找经纪公司的那帮人吧，他们说不定快死了。”快递员提醒道。
第184章 《我们仨》
在快递员的带领下，秦澈和林瑜绕过正在打仗的城区，朝着深渊区西南边的角落，鬼鬼祟祟的溜了过去。
街道上弥漫着硝烟与鲜血的味道，随处可见烧焦的尸体。
赶路时，秦澈随口问道：“所以他们一直在骚扰天蝎帮的帮主？”
“是啊，那些混蛋没被打死真是个奇迹，那个小姑娘的脾气也太好了吧，她是不是天使啊？”快递员感慨道。
“你的这些同事不会是喜欢炼铜吧？”林瑜面色不善：“毕竟小夏夜这么可爱……”
“我保证，绝对不可能！”
一说到这个话题，狼人倒是严肃了不少：“他们都是专业人士，看中的只有商业价值，对其他东西毫不在意，真的！”
“那就好，我不需要对偶像有非分之想的经纪人。”秦澈说。
“我对判官有非分之想可以吗？”
快递员话没说完就被林瑜一脚踹在腰上，踉踉跄跄的往前冲了两步。
在看到前面地上的一支机械手，快递员的步伐突然停住。
他弯腰拾起那只手，脸上的几根胡须不停颤抖，嘟囔着：“坏了，坏了坏了……”
“这是你同事的手？”秦澈走过来。
地面上散落着金属碎片，中间还有一根被打得变成w型的合金脊椎。
从这个碎裂程度来看，这个机器人显然是活不成了，奇怪的是，在尸体残骸中，并没有看到机器人的脑袋。
“这是我们团队的专业狗仔，他以前是个刺客，潜入技术堪称一绝，还曾经成功潜入女明星家的浴室安装摄像头。”快递员介绍道。
“那他可真该死。”林瑜咬着牙。
“都是工作需要，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啊！”
快递员为自己去世的同事辩护：“半人马小姐，你也在娱乐圈混了几年了，应该也明白吧？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脸。那些脸皮薄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娱乐圈！”
三人继续潜行，在前面又看到一具尸体。
这次倒在地上的，是一个圆滚滚的绿色邮筒型机器人，它的身体像被踩瘪的易拉罐，零件碎片散落一地。
“这是团队里的制作人，他负责偶像的各种活动企划，当年金哲驰就是在他的努力下才成名的。没想到他也……”快递员痛心的摇头。
秦澈环顾四周：“怪了，他的脑袋也不见了。”
与刚才的狗仔一样，这名制作人的头部也不在这里。
一般来说，这类机器人的处理芯片都安装在头部，只要找到脑袋，就能让克劳迪亚“借尸还魂”。
但现在，这些机器人的脑袋都消失了，哪怕是克劳迪亚也无力回天。
“靠！”
狼人一脚把身边的垃圾桶踢飞：“我们来晚了！他们已经……”
“别急，说不定还有幸存者。”秦澈问：“这个团队一共几个人？”
“算上我有五个，其中三个机器人，还有一个半机械人。”快递员说道：“这会儿已经死两个了，希望剩下的两个人没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前方的街道上突然响起爆炸声。
轰！
炽热的烟雾扑面而来，瞬间覆盖了三人所在的巷子，金属残片像下雨一样落在地上。
秦澈弯腰拾起半截还在冒烟的机械臂，递给身边的快递员：“这位也是你的同事么？”
狼人一把夺过那节纤细的手臂，瞪得溜圆的双眼顿时黯淡了几分：“这是团里负责明星个人生活的机器人小姐，还是个美女，现在连她也没了……”
“所以这个团队只剩一个人了。”秦澈看向刚才发生爆炸的二层建筑：“那里就是藏身处？”
“是的。”
狼人低下头，死盯着手里的那节手臂，低吼道：“我要弄死这里的匪帮……”
“那还等什么？说不定还剩一个活人。”
秦澈说着大步冲进还在冒烟的建筑物，刚进门就遭遇一道人影。
“你tm——”
那名蒙面匪徒正要举枪，右手已经咔嚓一声被拧断，接着断掉的是他的脖子。
放开被自己扭脖子的尸体，秦澈二话不说冲上楼梯。
才刚到拐角，就听到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惊慌的叫喊：
“快走！丫实在太猛了！”
“这他妈怎么打？”
两名满身是血的帮派成员，连滚带爬的跑下来，正好和秦澈撞了个照面。
二人还来不及反应，秦澈背后已经伸出两只大手，攥住他们的脑壳，把二人提了起来。
“死！”
狼人暴怒的吼声响彻整座公寓，两名匪徒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里面的瓤撒了一地。
被喷了不少血的秦澈，回头看着暴怒的狼人：“下次用这招的时候离我远点儿。”
白毛狼人没接话，扔掉尸体快步冲上楼梯。
这时候，林瑜也终于过来了。
看到秦澈满身是血的模样，她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不是我的血。”
秦澈说着走上楼梯，查看上面的状况。
穿过手雷炸出的烟雾，走进一间卧室，立刻看到了狼人宽阔的背影。
快递员像是惊呆了，站在门旁一动不动。
秦澈从他身边绕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惊人的画面：
卧室墙壁被密集的弹孔打成蜂窝，地面上铺满了被轰成肉酱的帮派成员。
一个男人静静的坐在地上，两支机械臂上都装着六管机枪。
他的光头被硝烟熏成黑色，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和烧灼痕迹，身上本该生长着血肉的位置，全部变成烧焦的黑色残渣。
很显然，这个男人就是团队里的半机械人没错了。
既然他的血肉全被焚毁，只剩下机械部分，想必也是死透了。但是……
咔咔！
他那合金材质的躯体突然动了一下。
看到这一幕，狼人赶紧提问：“伙计，你还活着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很有活力的女声：“我很好！”
“啊？”狼人又愣住了。
接踵而至的是另外两个男声，一个比较浑厚，另一个异常的尖细：
“爷还活着！”
“我也没事儿！”
刚进屋的林瑜发出惊讶的声音：“怎么回事啊？”
“我们还活着！”
“还活着！”
“活着。”
三个不同的声音解答了她的问题，还在冒烟的半机械躯体缓缓站起来，转了个身，把后背对着刚抵达的三人。
“这……”狼人惊呆了。
——在半机械人的后背上，用胶带粘着三个机器人的脑袋，一个大的两个小的。
从三个脑袋脖颈伸出的三根数据线，都插在半机械人背后的接口上。
狼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还活着？”
又是三个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要爷说几遍？爷没事！”
“当然还活着！”
“这不还跟你说话呢吗？”
目睹了这幅画面，秦澈不禁感慨道：“你们比菲利叶.桃乐丝还狠。”
——本该死去的三个机器人，竟然挂在半机械人的尸体上借尸还魂了！
“没错！”
三个机器人一起笑起来：“只有这个半机械倒霉鬼去世了，我们现在是三位一体！”
第185章 l.s.p
“还有这种操作？”
听着本以为早已去世的三个同事的笑声，狼人惊得嘴都合不拢：“结果只有小陈一个人去世？”
“是啊！”女声也有些感慨：“小陈也是倒霉，对面扔了燃烧瓶进来，他直接被烧死了。”
“那你们是怎么接到他身上的？”狼人惊讶的问。
女声解释道：“对面火力太猛了，兰梵第一个挂了，我们把他的脑袋接到小陈的尸体上，然后斯特又被炸飞，我捡起他的脑袋接到小陈身上。最后一个被打成重伤的是我，在身体自爆之前，我把脑袋也接上了。”
“不是吧，这也行？”林瑜的兜帽都吓掉了。
看到她的猫耳，三位一体的机器人激动地冲了过来，三个脑袋同时说着话，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啊，半人马小姐！”
“林瑜女士！”
“我的女神！”
“我爱你！”
“停停停，等一下……”林瑜后退一步，避开还在冒烟的半机械躯体：“我还没搞懂，你们这么接头，数据不会混乱吗？”
听到林瑜的话，三个脑袋面面相觑，然后终于反应过来了，立马开始吵架：
“我说怎么有点不对劲，你的想法也太猥琐了吧！竟然喜欢我的脚！”
“喜欢美足有什么错？别偷窥我的意识！”
“你们两个原来都把我当成傻子吗，我们不是一个团队吗……”
“滚一边去，现在没你说话的份！”
“谁下载了这么多片？从fall-12到fall-120都全了，宝贵的储存空间是用来干这个的？”
“你还有脸说，这边的bl电影是你存的吧！”
三个脑袋争执不休，两条手臂扔掉转轮机枪，不停的在三个脑袋上面摸来摸去，显然是一直在切换控制者。
看着争执不休的三合一机器人，秦澈开口道：“你们能先冷静一会儿吗？”
“你是谁？”女声问。
“秦澈。”
“哦，我是佩尔！”只剩脑袋的女机器人做了个自我介绍：“在团队里主要负责明星的生活起居。”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死的这个半机械人是小陈，在团队里是管钱的，也就是资本家！”
“我是兰梵。”那个尖细的男声说：“是个狗仔，最专业的那种。”
最大的那个绿皮脑袋，粗声粗气的说：“我是斯特，职务是制作人。可惜他们两个都把我当成蠢货……”
“你本来就很蠢。”佩尔嘟囔着。
“看你长得跟个垃圾桶一样，真以为能和我们这些正牌机器人相提并论？”兰梵大声说。
“你们两个……”
说不过他们的“傻大个”斯特，用最大的脑袋发出呜呜的哭声：“为什么，我真的好难过……”
“行了，别吵了。”
秦澈再次打断三人的争执：“所以，现在合体的三位该怎么称呼？”
三个脑袋瞬间给出三个答案：
“重获新生的帅哥兰梵。”
“我叫斯特。”
“佩尔小姐和她的两条狗。”
“蠢女人，你不要命了是吧？”
“杂碎兰梵，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要不是我把你的脑袋接上，你这会儿早凉了！”
“呜呜，你们两个又无视我……”
见三个脑袋又吵起来了，秦澈第三次打断了他们：
“兰梵，斯特，佩尔，那就取你们三个名字的首字发音，就叫lsp怎么样？”
“行啊。”“可以。”“没意见。”
三个机器人这次倒是痛快的接受了。
“那就走吧，这里不安全。”秦澈看着被炸得只剩窗框的窗户。
这条街上还能听到零散的枪声，有一些帮派成员就在附近。继续留在这儿，指不定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好！”
伴随着佩尔的声音，机器人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果断摔倒在地。
“我来操控身体就行了，你俩捣什么乱？”
“凭什么是你？”
“我也想走路啊……”
眼见这三个货又吵起来了，秦澈正要说话，刚才沉默了一会儿的狼人突然暴喝道：“闭嘴！”
“看看你们三个，能像点样吗？一点儿默契都没，我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你们这些崽种！”
“切，突然和两个臭男人连在一起，谁能有默契啊？”佩尔抱怨道。
话虽这么说，双手撑地站起来的机器人，走得倒也稳了很多，总算是变得靠谱了。
“看不出来啊，你是他们的头儿？”林瑜诧异地看着狼人的背影。
“我只是看他们不爽。”
狼人呲着牙：“自从被公司辞退之后，他们就变成这个鸟样了，最操蛋的是那个小陈，幸好他死了，否则我绝对要亲手弄死他。”
听到这话，秦澈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猜错了：
——原来这货急匆匆的进屋并不是来救人，而是来杀人的。
“多大仇？”林瑜问。
“哈，小陈脑子里就只剩钱了。”佩尔笑道：“这小子为了钱不择手段，人干的事是一点儿都不沾。”
兰梵也附和道：“他应该也没想到自己的尸体被我们用了，死后还在为我们创造价值，这都是报应啊。”
“你们不要骂队友了。”团里最老实的斯特小声说。
“行了，快走吧，别废话了！”狼人怒吼着。
四个人——确切的说是六个人快步走下楼梯，绕开枪林弹雨的战区，朝着深渊区的出入口走去。
被狼人训斥之后，lsp倒是老实了不少，一直跟在三人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秦澈能看得出来，自己身边这个去当快递员的狼人，实际上就是小团队的领袖。
即使已经离开很久，狼人的威望依旧很高，几句话就镇住了争执不休的三个机器人。
也就是说，自己只要让狼人成为“优秀员工”，这三个机器人也会乖乖听话。
砰！
不远处响起清脆的枪声，正在跑路的一行人加快了步伐。
“话说回来，深渊区打了几天了？”秦澈对lsp提问。
“五天前就开始了。”斯特老实回答：“城里的帮派像是被点着了，突然就开始大打出手。”
“对，他们简直像是被蛊惑了一样。”佩尔的脑袋艰难的晃动了一下：“不知是吃错药了还是什么，一个个像疯了似的，见人就杀！”
“可他们本来就是疯子啊？”林瑜有些纳闷。
“但他们病情更重了。”这次说话的是兰梵：“原来还留着点人性，现在就跟畜生没区别。”
“哦？”秦澈若有所思地看着深渊区灰暗的天空。
看样子，似乎有人抢在自己前面出手，提前蛊惑了深渊区的暴徒。
“有点意思，我们有对手了。”
第186章 敌人的敌人是财阀女神
众人离开深渊区，狼人驾车载着秦澈和林瑜，以及lsp三人组来到熔炉，停在钢门附近。
在路上，秦澈对三位一体的机器人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听了他的话之后，三个机器人再次兴奋起来：
“能当林瑜女士的经纪人？我不胜荣幸……”
“您的饮食起居，一切都交给我吧！”
“需要炒作么？我是专业的。”
听着lsp激动的发言，林瑜有些尴尬的摆摆手：“其实没那么多事，现在就帮我看看邮件就行了，生活方面也不需要你们照顾，真的。”
“啊？”在团队里负责照料明星生活起居的佩尔小姐，发出沮丧的声音：“那我不是失业了吗？”
“你本来就没屁用。”兰梵评论道：“原来的腿还可以，可惜炸掉了。”
“滚一边去，足控变态！”
“别吵。”狼人呲着牙。
听到正开车的“老大哥”发话，吵架的二人很识趣的沉默了。
接着发声的，是机器人三人组里最老实的制作人：
“我想问一下，马戏团娱乐公司既然签了林小姐，应该也签了欢乐队的另外两名选手吧？”
“对，他们暂时不在。”秦澈答。
身为专业制作人，同时也是三人组里脑袋最大的斯特，缓缓发出声音：
“那么，他们二位需要帮助么？我对他们二位满怀期待。”
“哦？”坐在前排的秦澈通过后视镜看了后面的lsp一眼：“但他们两个比较低调，暂时不打算抛头露面。”
“唉，那真是可惜了。”斯特叹息道：“其实，我觉得他们二位比林小姐上限还高。”
“啊？”林瑜面色不善：“我可还在这儿呢！”
“我只是实话实说。”斯特的半球形脑袋动了动。
这台大型机器人果然非常耿直，完全不在乎林瑜的不满，说道：
“林小姐现在的确是钢之城的一线偶像，但您经常直播也很累吧？最近您的直播我都看了，除了唱歌跳舞聊天以外，也整不出什么新活儿来，对吧？”
此话一出，被说中的林瑜也只能稍稍低头：“是这样。”
为了维持自己的热度，她最近每周至少要到贫困带的别墅直播三次，至于直播内容，基本也就是成名之前的那一套。
虽说目前热度是还没掉，但林瑜本人也感觉到了危机感。
毕竟……自己已经快要无活可整了。
娱乐圈是非常残酷的，不管你之前的知名度有多高，只要一段时间拿不出好作品，或是整不出什么新活，就会被无情的淘汰。
曾经有好几年都在默默无闻的林瑜，深知那种努力很久却无人问津的恐惧。
——正因如此，她才无论如何也要保持住自己的热度。
林瑜正要说话，斯特继续解释道：
“但是，触手女神和判官二人，和您是完全不同的路线。他们都是那种出场很少的神秘人设，即使平时悄无声息，也能令粉丝们保持强烈的期待感，你懂的吧？”
“这倒也是。”秦澈点头。
——在穿越前，秦澈也经常看一些虚拟主播。
他还记得当初有一位主播请假三个月，回归之后的首次直播，就收获了铺天盖地的礼物。
现在，由自己扮演的杀人魔和夏夜扮演的触手女王，也属于这类角色。
他们的初次登场，就在粉丝们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无论是夏夜的邪神形态，还是自己的牛头电锯恶魔造型，都是时至今日依旧被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即使他们在选秀结束后就突然隐身，粉丝们的期待值却依旧不减，每天都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
听了斯特的话，林瑜不禁沉默了。
耿直的制作人，继续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其实，您在维持半人马小姐人设的时候，也是这个类型的，但后来直接撕皮之后，就变成了普通的偶像，失去了这种机会。”
“我……我也没办法啊！”林瑜争辩着：“还不是秦澈让我这么做的……”
“如果不这么做，你没法重新出道。”秦澈笑了笑。
“是的，但这样一来，您就彻底失去了那种神秘感。”斯特说：“而且，您最近的直播内容也有点儿无聊，不符合钢之城观众们愈发猎奇的心态。”
“那我能怎么办嘛，总不能出去直播杀人吧？”林瑜摸了摸头发。
“所以，您现在急需一位制作人，而我就是最佳的选择。”
斯特突然一转自吹，令人猝不及防：“只要把策划工作交给我，保证让您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啊这……”
听着对方的吹嘘，林瑜也有些心动。毕竟她最近都是自己想直播内容，完全没人帮忙。
有了这货的协助，自己不光是能减少工作量，节目效果也会提升。
“好，那我们可以抽时间聊聊待遇了。”秦澈看向窗外：“你们四个都来马戏团这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
狼人第一个举手，lsp三人组也很快答应。
——身为娱乐圈资深从业者，他们当然很清楚，成为当红偶像的经纪人究竟意味着什么。
由于lsp三人组还有不合，狼人也是刚归队，秦澈很贴心的给了他们重新磨合的时间，并没有立刻要求他们加入。
因为，他这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晚上八点，秦澈家的客厅：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今天是六月十三日，欢迎收看钢之城晚间新闻。”
客厅中间出现美女主持人的投影，棕发女郎优雅的转了半圈，额头弯曲的犄角上挂着几个银环，轻轻的叮当作响：
“我是主持人莱雅.血蹄，首先为您播报今日要闻：深渊区的激战愈演愈烈，据粗略统计，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七百人。”
“在科罗德企业且战且退，进退维谷，一筹莫展的时候，钢之城最伟大的永恒电力集团主动伸出援手，宣布将派兵前往深渊区支援，剿灭疯狂的帮派成员！”
“对这个消息，科罗德企业尚未做出回应，我们正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
看着牛头人女主播漂亮的面孔，坐在沙发上的某个男人咧嘴笑起来：“果然是永恒电力集团搞的鬼。”
“秦澈你可别作死啊，我们弄不过这种巨型财团！”站在一旁的林瑜嘱咐道：“至少也得等马戏团发展起来再动手吧？”
“‘我们’确实不是永恒电力的对手，但这次我们是有盟友的。”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那家伙这会儿估计忙得焦头烂额，怕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听着秦澈的话，林瑜心中又莫名产生了些许危机感：“谁啊？”
两秒后，她的预感应验了：
“凡妮莎.科罗德。”
第187章 凡妮莎.科罗德
说到城里男人们的梦中情人，“财阀女神二人组”永远位居榜首：
来自极野家的极野雾子，与科罗德企业的凡妮莎.科罗德，两人一直都占据了前两名，只是谁上谁下的问题。
与擅长推理的大侦探极野雾子风格不同，凡妮莎.科罗德简直就是女强人的完美代言人。
为了不让脑子有问题的老父亲毁掉企业，凡妮莎临危受命，成为科罗德企业的真正负责人，把财团从悬崖边缘拽了回来。
这位金发女郎身材高挑，总穿着简洁的职业装，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忙得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只能靠军用兴奋剂硬撑。
而现在，正是凡妮莎最困难的时刻：
啪！
坐在办公室的漆黑皮椅上，凡妮莎把注射器扔进垃圾桶，眯起深褐色的眼睛，紧盯着桌前的投影。
无人机从空中拍摄的深渊区，此时依旧是枪林弹雨，城内随处可见五颜六色的火光。
她抿了抿薄薄的唇，小声自言自语：
“该死的永恒电力集团。”
身为科罗德企业最靠谱的商业精英，凡妮莎自然很清楚深渊区发生了什么。
——永恒电力集团使用某些手段，让城内的帮派成员发了疯，开始不停的互相厮杀。
光靠科罗德企业的兵力，根本无法压制那些不要命的疯子。
这片原本由科罗德企业控制的区域，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然后，到了事态快要无法控制的时候，永恒电力集团终于“伸出援手”。
对于永恒电力集团的真正目的，凡妮莎心知肚明：那些士兵根本不是来救援的，而是趁机攻城略地的。
一直以来，钢之城最大的财团巨头——永恒电力集团，都对独占深渊区的科罗德企业虎视眈眈，几个月前还曾经试图收购科罗德企业。
收购失败之后，这帮混球打算来硬的，准备直接从科罗德企业手中强行接管深渊区了。
——最令凡妮莎郁闷的是，自己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科罗德企业的大部分士兵，这会儿都在深渊区执行镇压行动，被那些疯子缠住，根本没工夫对抗永恒电力集团的军队。
手头的兵力没了，凡妮莎这会儿能做的，也只是花钱找佣兵进去堆人头而已。
“妈的……”
她小声骂了一句，从木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片灰白的小药片，直接扔进嘴里。
凡妮莎快忍不住了。
面对极度糟糕的状况，她的怒火愈发强烈，平时隐藏得非常好的本性，也快要无法抑制了。
要不，干脆直接……
凡妮莎正思索着，安装在视网膜的微型显示屏上，突然亮起了绿色电话形状的来电提示标记。
她右眼连续眨了三下，植入皮下的骨传导耳机，把清晰的女声传递到耳中：
“总裁，这里是三号线，有一位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打来电话，说要联系您。”
“他寄吧谁啊？”凡妮莎嘟囔了一句。
“啊？”女助理没听清。
“没事，这种骚扰电话下次不要接。”凡妮莎咳嗽一声。
她正要挂断电话，新来的女助理开口道：“可是他说您一定会接。”
听到这里，疲惫不堪的凡妮莎被气笑了，压制着下楼把这个蠢女人大卸八块的冲动，咬着牙讥讽道：“所以，这位尊贵的先生还说了什么？”
“他说他叫贝恩，曾经和您联络过。”女助理说。
“快接！”凡妮莎催促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她顿时激动起来了。
——如果真是上次那个贝恩的话，或许能满足自己的“特殊需求”。
凡妮莎打开视频通话，显示屏里顿时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还是熟悉的西装和曲棍球面具，声线也依旧带着磁性，那男人站在暗室中，对自己轻轻颌首：
“又见面了，凡妮莎小姐。”
“果然是你……”凡妮莎面露礼节性微笑：“李华怎么样了？”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自己派遣的追踪机器人“李华”，就是被这个男人搞掉了。
“复活了，就是脑子出了问题。”
贝恩轻描淡写的带过李华的话题，问道：“你现在也不太好过吧？凡妮莎小姐。”
“如果不是你把投影设备弄坏，那些暴徒也不至于发疯，贝恩先生。”
凡妮莎依旧微笑着，双手却无声的握紧了。
“你真觉得这是我的错？”
被她指责之后，贝恩笑了起来：“没了手音外放，他们确实会暴躁，但也不可能暴躁到这个地步。”
“至于究竟是谁让他们发了疯，你我都应该很清楚了，你说对吧？凡妮莎小姐。”
“永恒电力集团。”凡妮莎冷声说。
贝恩点头：“我曾经去过炼狱区，那里安装了不少洗脑用的设备。如果把这些设备小型化，悄悄运进深渊区的话……”
“我早知道是他们。”
凡妮莎抿着嘴，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但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你得承认，不管是你这种罪犯，还是我的科罗德企业，都伤不到那个财团。”
她叹了口气，正要问贝恩是来做什么的，便听到那男人开口了：
“那么，我们联手如何？”
凡妮莎愣了两秒，哈哈大笑起来：“不会吧，你觉得科罗德企业会和你这种罪犯联手？”
面对她的嘲笑，贝恩倒是淡定依旧，一丁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你笑得很好看。”他说。
此话一出，凡妮莎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贝恩慢条斯理的说：“现在该着急的好像不是我这边，毕竟我又不是深渊区的财主，哪怕整座深渊区被核弹崩上天，我也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你在威胁我？”凡妮莎的眼睛眯成一线。
“那倒不至于，我只想提醒一下，你快没时间了。”贝恩说。
听了罪犯的叙述，凡妮莎沉默了。
对于极野雾子那一套“钢之城犯罪皇帝是贝恩”的说辞，她向来都嗤之以鼻，权当是那个脑子有病的大侦探在胡扯。
不过，凡妮莎也能看得出来，这个曾经占用科罗德企业的设备，在月球上播放成人电影的“贝恩”，的确并非普通罪犯。
在这男人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影子。
沉默良久，凡妮莎突然站起来。
她挥了挥手，正在拍摄自己视频影像，投映到贝恩屏幕上的那台无人机，往办公室门的方向飞过去，开始拍摄全景。
“我可以和你暂时结盟。但我有一个要求……”凡妮莎轻声说。
不等贝恩说话，她突然抬起双手，开始解上衣扣子。
看到这一幕，贝恩笑道：“不合适，不合适，我们才刚认识。”
凡妮莎没理他，只是继续解开扣子，脱掉自己浅蓝色的职业装上衣，用力甩到一旁。
原本搭在肩上的金发倾泻而下，进入贝恩视线的是几条白色裹胸布，一道从左肩斜着连到右侧腰部的刀疤，以及……满身的纹身。
凡妮莎抬起双臂，肌肉线条分明，左臂纹着机械猛虎，右臂自带喷火巨龙，整个上半身到处都是青色的纹路，裹胸布下方的皮肤上，刻着两个黑色大字“极道”。
这次换成贝恩愣住了：“你这……我真是没想到。”
“爷和你一起去。”
凡妮莎冷声说：“爷要宰了永恒电力集团的崽种。”
第188章 父慈女孝的科罗德家
人是非常念旧的生物。
即使接替了不成器的父亲，实质性掌管科罗德企业已有七年之久，凡妮莎.科罗德依旧无法忘记，当初光着膀子在深渊区街上砍人的快乐时光。
那时候，父亲亨特.科罗德还是能干的企业家，不像现在这么疯癫。
出于年少轻狂的叛逆心理，凡妮莎并没有走上父亲安排好的精英之路，而是来到深渊区，加入了名为“黑爪帮”的帮派。
黑爪帮有个疯女人的事，很快便在深渊区流传开来。
据说那女人总是赤膊上阵，上半身只绑一条裹胸布，手臂上分别纹着龙虎图案，背后是骇人的白骨纹身，胸前两个大字“极道”格外醒目。
她每天都在疯狂砍杀其他帮派的成员，杀人时还不停狂笑，仿佛是修罗来到人间。
因为性别而轻视她的那些小混混，全都成了她的刀下亡魂。
两年后，她成了黑爪帮的帮主。
当时的黑爪帮，还不像现在这么萎靡，帮派里都是慕名而来加入她麾下的疯子，每天到处袭击其他帮派。
凡妮莎在深渊区混得风生水起，直到得知父亲生病消息的那一刻为止。
虽说很讨厌父亲，她还是换上正经衣服，挡住自己身上的纹身，去医院看了一眼。
在那里，父亲握住她的手，要把科罗德企业托付给她。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爷要回去砍人。”
凡妮莎正要走人的时候，亨特.科罗德的笑声从背后飘了过来：
“你真以为是自己混出头的？”
“老头，你什么意思？”凡妮莎回头看着亲爹。
“嘿嘿嘿……”
亨特.科罗德咧嘴笑起来：“我知道你在想：‘我是靠自己的力量当上帮主的！’不会吧？你不会真以为钢之城是儿童游乐场吧？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姑娘带把刀就能杀进深渊区，一路杀到帮主的位置？”
听到这话，凡妮莎勃然大怒，孝心油然而生，转身冲回病床前，扯掉亨特.科罗德的呼吸机面罩，吼道：“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你也玩够了吧？该回来继承家业了。”
亨特不停咳嗽：“之前的……帮派游戏……其实是我安排人陪你玩，不管是你的那些‘忠实部下’，还是被你砍的混混，都是我花钱……雇的……”
“放屁！”
听到自己几年的努力被贬的一文不值，凡妮莎给了亨特一个大嘴巴子：“别想吓唬我！”
“不信的话……你就回去看看吧……”亨特大笑起来：“这星期我还没给他们发钱，回去吧，去看看你的帮派……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凡妮莎又给了他两拳，怒气冲冲的离开病房，骑上摩托向深渊区疾驰。
——那老头在胡扯，他说的不可能是真的。
她一路狂飙驶进深渊区，回到黑爪帮的总部。
走之前还忠心耿耿，尊称她为女王的那些暴徒们，此时却都在抠脚闲聊，看都不看她一眼。
“喂，老子回来了！”凡妮莎吼道：“都给爷站起来！”
暴徒们连动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依旧蹲在地上嗑瓜子。
在凡妮莎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注视下，坐在帮主椅子上的肌肉男，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他体内安装了金属骨骼，走路时发出一阵咔咔声。沾血的骷髅面具下面，响起讥讽的笑声：
“过家家该结束了，科罗德家的小姑娘。”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凡妮莎攥紧了短刀。
“我说，你应该也知道了吧？我们都是你老爸花钱雇来的，今天正好解约。”
带骷髅面具的壮汉笑道：“看在你还挺漂亮的份上，留你一条狗命，滚回家找你爸哭去吧！”
看着对方轻蔑的模样，又看了看其他蹲在一旁嬉笑的黑爪帮成员，凡妮莎怒不可遏，提着刀大步上前，挥刀砍向壮汉的脑袋！
同一时刻，壮汉也猛地拔刀——
咔嚓！
她胸前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剧痛，眼前的景物顿时化为一片暗红。
“呼……呼……”
凡妮莎仰面摔倒在地，艰难的呼吸着，伸出颤抖的左手，摸向自己胸前的伤口：
“你们……为什么……”
倒地不起的凡妮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听到了暴徒们的说话声：
“我们赶紧跑吧？把科罗德家的女儿伤成这样，那老头会雇人弄死我们的！”
“晦气，大家快撤！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小姑娘，你慢慢等死吧，哈哈哈哈！”
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凡妮莎的视力终于恢复，瞪大无神的双眼，看着自己身边的血泊。
无边的愤怒压过了身上的疼痛，她死死地咬着牙，拄着刀缓缓站起来。
曾经热闹的黑爪帮总部，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的垃圾，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
满身是血的女孩，拄着刀缓步走向门外。流血的嘴角微微颤动，挤出冰冷的话语：
“我……要……宰了你……”
后来，她换上职业装，接替了因为被自己拔掉呼吸机，大脑缺氧而变成疯子的老父亲，成为科罗德企业的真正控制者。
凡妮莎.科罗德变成了女强人，成为闻名钢之城的“财阀女神”。
但她心中的火焰，其实从未熄灭。
……
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凡妮莎.科罗德来到桌边，抓起漆黑刀柄的长刀，回到无人机镜头前：
“你听说过钢之城的‘七名刀’么？”
“愿闻其详。”贝恩的目光紧盯着她手中粗大的刀鞘。
“这把刀名叫‘蜂鸟’，是钢之城的七名刀之一。”
凡妮莎轻抚着圆筒形的刀鞘，这玩意儿的外形与其说是刀，倒是更像铁棍：“只要拔刀，没有敌人能活着离开。”
“我手上也有一把名刀，自带十五个技能。”贝恩笑道：“所以，你要进去砍人？”
“我只是……”
凡妮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我要报仇。”
“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贝恩低声说：“事先说明，我帮忙可是要收报酬的。”
“你要什么？”凡妮莎注视那名神秘的罪犯。
“我想要的，是永恒电力集团发射洗脑电波的设备。”
贝恩答道：“我们一起解决掉他们的人，你拿回深渊区的控制权，我带走那些设备，你意下如何？”
“成交。”
看着对方脸上的曲棍球面具，凡妮莎握紧“蜂鸟”的刀柄。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在深渊区砍人的美好时光。
第189章 享受杀戮吧，从此刻开始
结束了与凡妮莎.科罗德的通话，贝恩摘掉曲棍球面具，打开卧室的灯。
身边绿莹莹的眼睛亮起来，听完了二人对话的林瑜举手提问：“你要自己去深渊区？”
“怎么了？”秦澈看着蹲在身边的女孩。
“有点危险吧，对方毕竟是派了军队。”林瑜盯着他的脸：“要毁掉那什么设备，我过去解决不就行了？保证让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是毁掉，是抢过来。”秦澈纠正她的说法。
——永恒电力集团之所以能在深渊区搞事，显然是使用了炼狱区里的那种洗脑设备。那些突然发狂的暴徒，很符合被洗脑的症状。
由于不可能让暴徒主动戴上vr眼镜，他们在这里使用的，应该只有白噪音发射器。
秦澈的目标，正是把那玩意儿抢过来，体验一下永恒电力集团开发的“核心科技”。
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目标。
他来到客厅，拿起反应堆大太刀。
在已经强化到人类极限的体能加持下，这把刀现在轻得像玩具。
在大逃杀选秀的获胜者奖品里，自己获得了可以用体内反应堆对这把刀无限供能的充电手套。本来是充电二十小时，使用五分钟的刀，终于有了它的用武之地。所以现在……
秦澈满脸带笑，左手轻抚皮制刀鞘，声音异常的温柔：
“我要找人试刀。”
“切，要我说这把刀就是废铁。”根本不用刀就能近战杀人的林瑜，对反应堆大太刀嗤之以鼻。
秦澈笑道：“你没听那女人说么？钢之城有‘七名刀’，她手里有一把，我这把说不定也是。”
此话一出，林瑜顿时笑出声：
“得了吧，这刀你第一次用就把我晃瞎，还差点烧死自己。第二次用又把自己和敌人一起炸飞，你见过哪把名刀整天坑主人？”
“这不正好对应了古代传说？”秦澈一本正经的说：“名刀噬主，要用人血开刃，以前不是经常有这种故事么？”
“我看你迟早有一天会被这把刀坑死。”林瑜撇撇嘴：“你自便，我睡觉了。”
秦澈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反应堆大太刀的说明书，背下了这把刀十五个技能的出招表，接着又拿出死者长衣和充电手套放在床边。
要拿着刀在战场上闲庭信步，可以防弹的死者长衣自然是必需品，充电手套能让这把刀获得无限能源，但不能使用“爆炸劈砍”和“大爆炸劈砍”这种自杀技，否则手套也会被炸毁。
秦澈握着反应堆大太刀来到后院，在院子里试着挥动这把兵器，月光沿着刀刃流过，像一颗水滴消失在刀柄上方。
看着自己手中的“名刀”，他笑了笑：
——明天晚上，永恒电力集团的儿子们有难了。
……
六月十四日，几天没合眼的凡妮莎.科罗德病倒了。
——其实她是装的。
即使“生病”，她依旧躺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听着下属们的汇报。
科罗德企业的领导层成员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劝她赶紧休息。
毕竟，凡妮莎是公司里最靠谱的那一个，她要是也变成像她父亲那样的疯子，科罗德企业就真的没救了。
而且，就算继续硬撑，科罗德企业现在也无力回天。
永恒电力集团的军队，已经大摇大摆的开进深渊区，甚至没遭遇一丁点抵抗。
科罗德企业的士兵们，还深陷深渊区的泥沼之中动弹不得，疲于应付杀红了眼的暴徒，根本没工夫阻挡永恒电力集团的入侵。
此时，科罗德企业的成员们，一个个都骂翻了天，把永恒电力集团全家祖宗十八代都喷了一遍。
但是，除了无能狂怒以外，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科罗德企业已经放弃治疗，开始摆烂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凡妮莎，倒是久违的睡了个安稳觉。
——当然，是在吃了两颗强效安眠药“死猪胶囊”的情况下。
晚上八点，凡妮莎缓缓苏醒了。
她没有像平时一样在科罗德塔的顶楼餐厅用餐，而是从抽屉里取出几块压缩饼干啃了起来。
吃完了廉价的晚餐，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贝恩留下的私人号码：
“爷是凡妮莎，你要的资料已经发过去了。”
“好的，我看看……”贝恩轻声说。
——她发过去的资料，是这几天深渊区入口的监控数据。
深渊区是禁飞区，对方的装备也是必须用货车运输的大块头，如果永恒电力集团真的运送了特殊装备进来，肯定是走正门进来的。
现在，贝恩那边应该正在查看监控录像，寻找可疑的车辆。
半小时后，贝恩终于再次说话了：
“六月九号，晚上九点半，注意卡车。”
凡妮莎坐到电脑前，把录像调整到贝恩所说的时段。
画面里出现的是一台拉着长车厢的重型卡车，车身上喷着“钢之城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的骷髅logo。
“我们和这个公司有合作，深渊区的尸体太多，总是堆在路边会发臭，他们是来收尸的。”凡妮莎低声说。
“我没看到这台车出来的画面，这里应该是深渊区的唯一出入口对吧？”贝恩问。
“没错。”凡妮莎面色阴郁的点头。
一般来说，收尸是不需要这么多时间的。
深渊区开始出现疯子的时候，也正好是这台车抵达后的次日上午。
这样说来，这个“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果然有问题，很可能是被永恒电力集团收买，在卡车里偷偷装载了洗脑用的设备。
“既然你们和他们多次合作，门口的看守也不会仔细检查卡车，直接就放过去了。”贝恩说：“录像里就能看得出来。”
“这群废物……”凡妮莎眉头紧锁。
她这边正在破口大骂，贝恩淡定的开口了：
“现在，调动你所有的资源，搜索这台卡车的位置，然后把坐标发给我，我对他们的设备……很感兴趣。”
“那我呢？”凡妮莎问。
“我的建议是：在公司躲着。当然，如果你非要进来也无所谓。”
贝恩笑道：“大小姐，这里现在是战场，你确定真的要过来找死？”
“我要剁了永恒电力集团的崽种。”凡妮莎咬牙切齿的说。
“好！”
贝恩赞许的鼓起了掌：“那就来吧，一起快活。”
听着贝恩富有磁性的声音，凡妮莎抓起名刀“蜂鸟”的刀柄，掂量着手里沉重的大刀。
此时的她，甚至有种小时候悄悄逃课，躲避机器人老师追踪的刺激感。
——今天的你，不是科罗德企业的控制者，也不是什么狗屁商业精英。而是深渊区的女疯子，曾经杀人无数的“极道女郎”。
想到这里，凡妮莎扬起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那就享受快乐吧……从现在开始。
第190章 鬼人化的贝恩与名刀蜂鸟
海蓝外壳的装甲车，撞开街上的路障，驶入深渊区的街道。
几十台战斗无人机在半空中徘徊，锁定附近的所有可疑目标，身穿轻型外骨骼，披挂了重型防弹衣的士兵们，跟着装甲车缓步前进，怀里抱着价格昂贵的脉冲步枪。
他们的头盔下方挂着热成像镜，脸被黑面罩完全遮挡。
尽管装备看起来非常专业，但这些人的态度却并不认真，在行进同时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哥们，你听说过绿月亮的故事么？”
“月亮还有故事？那玩意儿不就是辐射女神家里的灯吗？”
“不是不是，我是说‘月亮上有人居住’的传说。”
“不是吧，月亮还能住人？你在逗我？白天没月亮的时候他们不是无家可归了？”
“你弱智吧，白天怎么可能在家睡觉？肯定在钢之城加班呢！”
“你说的都对，那么能关注一下我的偶像半人马小姐吗？现在关注手音账号，立刻观看直播录像。”
“别忘了我们是恒电的人，看什么狗屁偶像？注意格调！”
士兵说着抬起头，看向前方装甲车上飘扬的旗帜。
钢之城最大财团——永恒电力集团的旗帜，图案是在蓝底上印了二十四颗白星，象征着钢之城的全部二十四个区。
这个财团里的所有人，不管是高层还是门口扫地的，都是名副其实的“人上人”。
他们以钢之城的救世主自居，身边仿佛环绕着一圈圣光，平时总是趾高气扬，恨不得把“爷是永恒电力的人”刻在脸上。
有了强烈的优越感之后，他们无论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
哪怕是现在入侵深渊区，对他们来说也是正义的行动。毕竟……
“别忘了，我们是来拯救这些杂碎的！”
走在前面的一名士兵抬起右拳，声音毫无迷惘，动作干脆利落，就差在头顶挂个光圈了：
“永恒电力集团就是钢之城的主宰，我们要为这些落后的蠢驴，带来科技与自由！我们来了，深渊区就太平了！”
“好！”
士兵们纷纷鼓掌，一股强烈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别tm鼓掌了，小心敌袭！”刚才说话的士兵吼道。
“怕啥啊？不是有无人机吗？”走在后面的一名士兵小声嘟囔。
为了攻占深渊区，永恒电力集团放出了大量搭载了机炮和导弹的战斗无人机。
这些无人机虽然不像托格军工厂新开发的“苍蝇”那么灵活，但对于这种吊打小朋友的治安战，也完全足够了。
更何况，在前面开路的除了无人机，还有装着两个自动炮台以及干扰弹发射器，可以拦截小型导弹的装甲车。
不管是深渊区的暴徒，还是科罗德那些歪瓜裂枣的士兵，都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面对这些明目张胆的入侵者，科罗德企业这会儿已经躺平等死了。
因此，刚开进深渊区的士兵们，连一个敌人都没遇到，只看到了帮派成员的尸体。
闲的蛋疼的装甲车驾驶员，打开车载收音机，女播音员的声音响彻整条街道：
“放火之后，海默也不恋战，掉头就走。”
“豪斯先生率领两千精兵追去，行了没多久，沙漠中赫然出现一片绿洲……”
“诶，《钢之城演义》！”几名士兵兴高采烈的交头接耳：“我特别爱听这个！”
“‘小心有诈！’豪斯大手一抬，众人纷纷停下。”
“他先是放出无人机侦查一番，又放出装甲车，前面哪有半个人影？那海默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豪斯惊道：‘怪了，这海默会隐身不成？’”
“话音刚落，只见无人机纷纷坠落，豪斯大惊，忙命部下后退——”
嘶嘶！
电台声音突然消失，士兵们正在面面相觑，却看到斜前方的废墟中，突然亮起一道蓝光——
“趴下！”指挥官吼道：“是路边炸弹！”
那枚炸弹并没有释放出气浪和冲击波，只闪过蓝白的电弧。空中环绕的几十架无人机像断了线的风筝，冒着烟摔在地上。
“他妈的……”装甲车里响起愤怒的声音：“是emp！”
路边炸弹释放出的电磁脉冲，摧毁了他们身上所有电子设备，不管是热成像仪还是装甲车的自动炮塔，都直接变成了废铁。
“把脉冲步枪切换到实弹模式，注意四周！”指挥官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有人埋伏我们！”
“科罗德这杂种胆子也太大了，敢对我们永恒电力集团动手？”
一名士兵骂道：“他难道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乖乖投降不就得了！”
听着士兵们狂妄的发言，隐藏在废墟中的二人对视一眼。
身披死者长衣，头戴曲棍球面具的“贝恩”，看了身边披挂了辅助外骨骼的金发女郎一眼：“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爷必须宰了他们。”凡妮莎的语调坚定。
“那好吧，你从这边动手，我从后面包抄。”贝恩说。
“我们两个人包抄他们五十人？”凡妮莎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很有想法。”
“不行么？”贝恩笑了笑。
“我很喜欢。”
凡妮莎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白牙，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看到猎物的豺狼。
刚才躲在惰性金属护盾后面的二人，身上的装备并未被emp烧毁，依旧可以正常使用。
“走起。”贝恩站起来走向后方。
凡妮莎把右手按在“蜂鸟”的刀柄上，死盯着从不远处走过的士兵。
而这时，秦澈已经来到街道后方，缓缓拔出反应堆大太刀，同时按下刀柄上的abc三个按钮，试着使用了“鬼人化”。
啪！
一声轻响，握着刀柄的手心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秦澈低头一看，只见刀柄上弹出一根短针，刺破自己的手心。
“鬼人化就这？”
他话音未落，血液像是突然燃烧起来，体温霎时间上升了些许。
这熟悉的感觉，令秦澈立刻反应过来了：
所谓的鬼人化，其实就是反应堆大太刀对他注射了“赤红公牛”军用兴奋剂。
虽说听起来很没技术含量，但这玩意儿的确是效果拔群。
在军用兴奋剂的加成下，本来还有点儿提不起劲的秦澈，像是憋了十几天终于抵达风俗店的lsp，整个人精神百倍，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迫切等待释放。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前方那些士兵的背影。
正要动手的时候，只见黑暗的天空中，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银光。
“啊，我们的无人机康复了？”一名士兵兴奋地说。
“傻逼，该康复的是你的脑子，这是敌人放出无人机了！”指挥官骂道：“蠢货们，快找掩护！”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名刀“蜂鸟”？
秦澈正思索着，只见空中闪着银光的微型无人机，已经冲向下方的敌人。
站在最前面躲闪不及的五名士兵，身体霎时间被切成数十块，整个人像积木似的垮了下去。
第191章 深渊区愉悦刀客二人组
微型无人机在月色下闪出银光，跟在装甲车附近的十名士兵，一声不吭的被切成碎片。
目睹了士兵们的惨状，失去了自动炮台和防御系统的两台装甲车，也非常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装甲车的排气管喷出浓重的黑烟，发动引擎扔下队友跑路了。
此时，秦澈终于明白“蜂鸟”粗大的刀鞘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了。
正在“砍人”的与其说是刀，倒不如说是全自动杀人虫群。
欣赏了蜂鸟杀人的场景，秦澈低下头，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反应堆大太刀：
“你也争点气啊。”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刀收回刀鞘，大步走向正在四散奔逃的士兵。
正在边开枪边找掩体的士兵们，根本没注意到后面来了个人。
意识到这群蠢货甚至都没发现自己，秦澈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晚上好。”
话音刚落，旁边的二十人同时回头，把目光聚焦在戴着曲棍球面具的男人身上：
“你是——”
一名士兵刚发出困惑的声音，秦澈已经同时按下刀柄上的ab两个按钮。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夜幕笼罩的街道被映得亮如白昼，反应堆大太刀的刀柄闪了九下。
夺命九连闪过后，除了早就闭上眼睛的秦澈以外，其他人都被晃成了瞎子。
站在最前面的几个倒霉老哥，捂着眼睛蹲了下去，后面的家伙们举着枪胡乱开火。
秦澈躲到电线杆后面，避开这些家伙随机打出的子弹。
他正要上去试刀，耳机里传来凡妮莎愤怒的声音：
“你把爷的蜂鸟也晃瞎了。”
“那还真是抱歉，我不知道无人机怕这个。”
秦澈嘴上是在抱歉，戏谑的语调里却听不到一丁点道歉的意思。
趁着永恒电力集团的士兵们还在乱开枪，他从侧面猛冲上去，拔出反应堆大太刀，再次同时按下a和b，使出一记“超强力横斩”。
嗡嗡！
刀背上喷出三道蓝白火焰，拖着他的身体向前平移。
秦澈感觉自己像是被巨人一巴掌拍在背上，整个人霎时间平移了接近十米，顺便被喷了一身血。
三名士兵的身体从腰间整齐的断裂开来，摔在地上的上半身还在举枪开火，双腿却在往后跑，画面极其诡异。
“医疗兵快来救我，爷的腿没知觉了！”其中一人吼道。
只可惜，他那些视力还没恢复的队友们，根本看不到同伴的惨状，依然在胡乱开火。
被刀带着冲进人群的秦澈后退一步，用死者长衣的袖子包住双手，在按下a键和c键的同时，向前猛地挥出一刀。
反应堆大太刀的另一个必杀技瞬间启动，黑暗的街道再次被映得亮如白昼。
这次亮起的并非是闪光，而是五千度的深渊之火。
——恒星烈焰斩！
一刀挥出半月形火舌的秦澈，二话不说赶紧后撤，避开危险的高温区域。
“啊啊啊啊啊啊啊草……”
五个全身起火的可怜人，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喊声，就倒在地上不动了。眼球被烤得爆开，发出可爱的噗噗声。
“不错嘛。”
尝试了两个技能之后，秦澈满意地点头。
——地狱火工坊打造的装备或许很坑，但在“劲儿大”这一点上还是很有保证的。
这把刀的技能威力大得让人害怕，转眼间已经斩杀八人。
此时，刚才被晃瞎的其他士兵，视力也终于开始恢复了。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道正在收刀的模糊人影。
秦澈来到一名士兵三米外的位置，对着那家伙猛然拔刀，在出刀瞬间按下a键，使出一记拔刀斩。
刀身内置的喷气式引擎再度启动，出刀速度比平时快了十倍，一刀斩下对方的狗头，刃上甚至没沾到一丝血迹。
就在他再次收刀，打算试试最后一个技能“真次元斩”的时候，落在地上的几十架微型无人机，猛地腾空而起。
秦澈抬起头，只见凡妮莎的身影出现在街边的二层建筑屋顶，金发随风乱舞，低头看向下方慌乱的士兵，声音里满是不屑：
“给爷死！”
银色无人机仿佛听懂了她的命令，飞向幸存的几名士兵，轻松的划开他们的皮肤，接着被切开的是血肉。
秦澈看得出来，无人机上安装的肯定不是普通刀刃，而是高周波刀之类的玩意儿。
能把这种武器安装在微型无人机上，这把刀的做工属实精湛，确实配得上名刀的称呼。
看着剩下的士兵们被蜂鸟收割，秦澈打开无线电问道：“你这刀是不是地狱火工坊打造的？”
“不知道。”凡妮莎冷声回答：“我从拍卖行买的。”
“下次有这种好东西，别忘了通知我。”秦澈笑了笑：“我也去竞标。”
“你的刀也不错。”
凡妮莎说着从二楼跳下来，左手拎着刀鞘，右手紧握没有刀刃的刀柄，看起来分外的滑稽。
她用刀鞘在刀柄上敲了一下，收到信号的微型无人机立刻飞回刀鞘内，甚至还是排着队一个接一个的进去，只用了不到十秒就全部回收完毕。
而这时，街上已经没有活人了。
低头看着脚边死状各异的尸体，钢之城大名鼎鼎的财阀女神，无数老哥的幻想对象——凡妮莎.科罗德，上半身突然后仰，发出压抑不住的狂气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那家伙快乐的模样，身上鲜血淋漓的“贝恩”来到她身旁，轻声说：
“心满意足了么？”
“还没有！”
凡妮莎瞪着猩红的双眼，看向身旁的神秘罪犯：“我要杀光永恒电力集团在这里的所有人，让它们感受货真价实的痛苦！”
“那我建议你去找其他帮手。”
秦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把卡车的位置信息给我，应该已经搜到了吧？”
“你不跟我一起杀人吗？”
凡妮莎挑了挑眉，伸出右手轻抚贝恩的曲棍球面具：“你让我得到了真正的快乐，不如我们就继续这样，玩一个晚上如何？”
“我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
“真是遗憾，我还以为贝恩先生会喜欢杀人。”凡妮莎叹了口气。
“我也没想到凡妮莎小姐的爱好是这个。”秦澈笑道。
听到他的话，凡妮莎晃了晃手中的长刀：“可能我天生就是个凶犯，只是生错了地方。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自己是出生在深渊区的平民该多好……”
对她来说，豪门千金的身份反而成了一种束缚。
身为财团的真正控制者，在不断赚钱的过程中，她获得的只有疲惫，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快乐。
今晚，本来已经快要麻木的她，终于重新体验到了真正的愉悦。
“坐标发过去了。”
凡妮莎走向街边的小巷：“谢了，贝恩先生。”
“不客气。”
秦澈掏出手机看了看，确认了卡车坐标之后，在一具尸体上擦掉鞋面沾到的脑浆。
——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的卡车，就停在深渊区中心偏西北一点的地方。
“嗯？”
注意到卡车停留的位置就在天蝎帮总部附近，他赶紧给夏夜打了个电话。
两秒后，耳边响起熟悉的少女音，一如既往的宁静温和：
“秦澈，怎么了。”
“你那边没事吧？”秦澈问。
“挺好的，我在喝茶呢。”夏夜回答。
“你手下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秦澈继续提问。
“哦，他们好像精神出了点问题。”
夏夜轻笑着：“我把他们都捆起来了，每天定时喂食喂水，像养花一样，还挺有意思的。”
听了这话，秦澈终于再度露出笑容：
“那没事了。”
第192章 星光璀璨的夜晚
“好。”
放下电话，夏夜抬起头，看向被捆在门旁的两名贴身护卫。
两名女子穿着绿色动力装甲的身躯，被触手缠得严严实实，厚重的头盔被摘掉放在一旁。
她们原本还算清秀的面孔，此时却扭曲的像是看到了杀父仇人，满是血丝的双眼紧盯着帮主，嘴张得大大的，喉咙里飘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杀……杀了丫的！我要宰了你！我命由我不由……”
面对胡言乱语的两名护卫，夏夜的小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微笑，裙下伸出两支纤细的触须，抓起放在墙边的两个水瓶，塞到护卫嘴里灌了起来。
“该喝水了。”她说。
给贴身护卫喂完水，她打开门离开卧室。
——被捆在走廊里的几名暴徒，这会儿正在破口大骂。
整个天蝎帮总部里，除了帮主以外的所有人类，此时都在享受触手捆绑服务。
这栋建筑中还能维持清醒意识的，只剩下少数半机械人和机器人。
为了不让天蝎帮的人类成员彻底死光，他们这会儿也当起了保姆，给被捆住的同伴们喂食。
看到夏夜登场，正在喂饭的几个半机械人立刻立正，满怀尊敬的敬了个礼：
“帮主！”
“不用这么拘谨。”夏夜把目光投向被触手捆在墙边的几名暴徒：“大家都还好吧？”
“都活着呢！”
说话的半机械人，把手上的饭盒拍在旁边的暴徒脸上，糊了对方一脸：“快吃，老弟！”
目睹了他的动作，夏夜轻声问：“你给他喂了什么。”
“咖喱饭。”半机械人立刻回答。
“真的吗。”夏夜仰起小脸，紧盯着半机械人被合金面罩覆盖的面孔。
“其实……就是您想的那种东西。”
半机械人羞愧的低下头：“对不起！这是私人恩怨。”
“擦干净，不要欺负他了。”
夏夜嘱咐完之后，离开总部的走廊，进入前方的街道。
清冷的夜风打在脸上，她注视着一片晦暗的街道：
“是那声音吗。”
——这几天，她的确听到过奇怪的声音，不过并没有把这件事和部下突然发狂联系在一起。
毕竟，那好像只是施工时的低沉噪音，没对自己产生任何影响。
听了秦澈的讲解，她才意识到那声音就是令部下发疯的罪魁祸首。
她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秦澈发来的坐标，转身朝着西北方的巷子走去。
……
身披死者长衣的刀客，沿着漆黑的巷子往天蝎帮总部移动。
越是靠近深渊区中心，城内的局势就越是混乱。
枪声与惨叫交相辉映，在街上不断回响，被白噪音发射器弄成疯子的帮派成员们，疯狂的自相残杀。
“嗯，差不多了。”
听着街上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秦澈拿出手机按了一下，入耳式耳机立刻开始以最大音量播放钢之城的流行歌曲，把随时可能出现的白噪音挡在外面：
“我走在没有你的市中心，冷冰冰~我哭都没有了声音。”
“我坐在没有你的避难所，好冷清，你走的如此的肯定。”
废土民谣歌手老戴的新单曲《冷面魔男》，震荡着他的耳膜。
老戴的嗓音沙哑而沧桑，还因为牙缝漏风而有些口齿不清，唱起歌来却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令秦澈也不禁跟着节奏轻轻点头。
伴随着老戴悠扬的歌声，还处于“鬼人化”状态的秦澈，快步从混乱的战场中穿过，顺手砍了挡路的几名暴徒，很快抵达天蝎帮总部附近。
这边的街道上倒是格外安静，一个暴徒都看不到。想必是都被夏夜捆住，正玩着触手y。
他来到凡妮莎提供的坐标位置，只见一台卡车藏在街边的桥洞下面，货箱的门向外打开，露出看起来很简陋的大喇叭。
此时，车厢附近满是淋漓的鲜血，几具被揉成球形的尸体靠在后轮旁，画风极其诡异。
一条暗红色的触须，从卡车下面钻出来，把缠绕着的一具尸体扔到一旁，露出正在蠕动的吸盘。
看到可以直接拍恐怖片的画面，秦澈倒是松了口气，摘掉耳机大步来到卡车旁。
“啊。”
从驾驶室里钻出来的少女，正好和他碰了个照面，夏夜嘴边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不是她自己的血。
“都解决了？”秦澈笑道。
“嗯。”
夏夜步履轻盈的跳下车，身上的白裙被染得通红：“我……有点儿生气。”
“真的么？”秦澈挑了挑眉，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夏夜生气。
“天蝎帮总部，里面的人都疯了。”夏夜言简意赅的说。
她的表情依旧淡然，语调也听不出生气的迹象。不过，看了这些人的死状就能明白，夏夜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好。
“没事，他们会康复的。”
秦澈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半透明的小型触手：“正好，把这个还给你。”
上次一起看烟火的感触，就储存在这个类似于生物芯片的东西里。
“谢谢。”
夏夜接过长着眼球的触手，直接把那东西塞进嘴里，干脆利落的咽了下去。
然后，她原本黯淡的双眼中，突然亮起璀璨的光芒。
“……”
少女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光芒仿佛来自于核爆。
过了许久，她终于恢复神智，再度开口：
“谢谢你，秦澈。”
“没事，是我该做的。”秦澈笑了笑。
对于夏夜，他还是挺喜欢的。毕竟在钢之城这种鬼地方，能出现夏夜这样的“正常人”，本身就是极度的异常。
她是马戏团里战斗力最猛的一个，却饱受自卑心理困扰。
不过，她的心理疾病反而拯救了这座城市。
——如果她像林瑜那么暴躁的话，钢之城怕是早就被触手扬了。
“我看到了星光。”
夏夜喃喃自语，裙下的触手随风摇动：“它们能赐予我力量，让我不至于死去。”
“你是说核辐射么？”秦澈看着马戏团的触手少女。
“嗯。”夏夜轻轻点头：“如果没有它们，我也不会存在了。”
“要是它们太猛，我就得去世了。”秦澈笑道。
——维持夏夜生命的东西，对自己来说却是致命的。
从这种角度来看，自己和夏夜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不过……
少女苍白的小脸上，两颗眼球还在熠熠生辉。
此时的她，仿佛成为了真正的“辐射女神”：
“我会努力改变自己的，等我一下，好吗。”
“好。”秦澈点头。
虽说不知道夏夜口中的“改变自己”具体指什么，不过这女孩的触手摸起来很舒服，身体软软的像是史莱姆，在手感层面上完爆林瑜的钢板。
他正幻想着自己躺在冰凉的触手里喝冷饮的美妙场景，夏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这辆车，你要开走吗。”
“先等等。”
看着车身上“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的标志，秦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玩意儿，或许真能要了永恒电力集团的命。
第193章 大侦探这下赢麻了
晚上十一点半，极野雾子还坐在电脑前，搜索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情报。
自从发现了贝恩的线索之后，她瞬间进入高强度工作状态，连本周的《大侦探来了》都鸽了，专心寻找那个男人的踪迹。
上一位主播被处决的录音，她已经听了五十次以上。
尽管对方刻意改变了声线，极野雾子还是能认得出来，那个声音绝对就是贝恩没错。
能让她怦然心动的男声，不可能是来自其他人。除非……
“贝恩该不会有个双胞胎兄弟？”
极野雾子摇了摇头，果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侦探故事里，最后真相是双胞胎作案，这类剧情简直不可饶恕。谁要是敢写出来，立马就会被愤怒的读者一顿暴揍。
身为大侦探的极野雾子，自然无法接受如此老套的展开。
所以，如果贝恩没死的话，真相就一目了然了：
“是切换角色。”极野雾子微微一笑。
按照自己的推断，贝恩应该是厌倦了继续用男声播音，于是伪造了自己的死亡。
那之后又立刻出现了一个女声，也就是说——那女人肯定就是贝恩。
所以，现在大受好评的，正在马戏团广播电台播送《钢之城演义》的那女人，绝对就是贝恩没错了！
然后，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她这两天听完了《钢之城演义》，发现那个女声异常的动听，虽说有好几个声线来回切换，但其中没有任何一个声线，能和男人沾上边。
哪怕是用了变声器，也达不到这种伪音效果。难道说……
“贝恩变性了？不会吧。”
推理出真相的极野雾子，有些郁闷的趴在电脑前，重新把脸埋进胸里。
她喜欢的那个西装革履，头戴曲棍球面具的神秘男子，极有可能变成了真正的女性。
不愧是钢之城的犯罪皇帝，现在《钢之城演义》如此火爆，肯定也在贝恩的预料之中。
那个神秘的罪犯，应该是想通过电台对民众们传达一些信息，所以才会搞什么广播电台，绝对是在下一盘大棋！
但是，他变成了女人。
即使如此，你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
极野雾子只思考了不到两秒，就果断做出了决定。
——那必须的。
别说是变性了，哪怕贝恩变成一个马桶，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毕竟，爱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呼呼呼……”
大侦探这边正在脑补自己和马桶亲吻的画面，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看到来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她微微皱眉，还是按下接听：“你好？”
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响起：“你好。”
“我艹……”
听到这个魂牵梦绕的声音，极野雾子再次失态骂出声来：“你不是变性了吗？”
“嗯？”贝恩的语调似乎有些困惑。
“你变成女人，在马戏团广播电台说书。”极野雾子语速奇快：“难道又变回男的了？”
“其实我本来就是双性别。”贝恩说。
“啊？”极野雾子愣住了：“有这种事？”
“沙漠里有个辐射人部族，刚出生的时候同时拥有男女体征，到了十八岁的时候，必须决定自己要成为男人还是女人，然后把自己不需要的另一套‘装备’切掉。”
“你也是这个部族的？”极野雾子惊了，这种展开倒是令她始料未及。
“我还没成年就跑路了，所以现在还是双性。”贝恩笑道。
听着对方匪夷所思的发言，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大侦探，也有点儿不太信：“那你给我来个女声听听？”
“嗯，你好。”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我去……”
意识到贝恩好像真是双性人，极野雾子这会儿已经快懵逼了。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恢复神智之后，极野雾子突然咧嘴笑起来：
——这不是更好吗？
如果对方真的是雌雄同体，岂不是既能满足正常取向又能搞百合，还能同时体验两种玩法？光是想想就觉得刺激。
“嘿嘿嘿嘿……”
极野雾子好不容易把笑意压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啊？”
“是凡妮莎.科罗德告诉我的。”贝恩又换回男声。
听到这个晦气的名字，大侦探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
她和凡妮莎.科罗德在道尔顿酒店的慈善晚会上见过一面，的确是交换了联系方式没错。
不过，对于和自己并称财阀女神的那女人，极野雾子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其实凡妮莎没有冒犯她，也没做什么令她不快的事情。奇怪的是，极野雾子依旧对那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厌恶。
——或许，那女人其实是个隐藏很深的罪犯，与自己的侦探体质产生了冲突？
她正思索着，贝恩又开口了：“我有事要拜托你。”
“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极野雾子立马答应。
“希望你能来深渊区一趟。”贝恩在说话同时发来一个坐标：“记得换好衣服，这儿有个节目需要你出镜。”
“什么节目啊？”极野雾子好奇地问。
“和凡妮莎.科罗德合作的直播节目。”贝恩回答：“我会在旁边指导你们。”
“啊？”
一听要和凡妮莎.科罗德合作，极野雾子的脸立刻拉下来：“怎么是那个女人？我很讨厌她……”
“那我就和她享受二人世界去了。”贝恩说。
“我马上过去。”极野雾子大声说：“等我！”
她猛地站起来，戴上平时节目里使用的猎鹿帽，换上凸显身材的灰色长衫。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贝恩和凡妮莎.科罗德搞在一起。
只要能见到贝恩，直接把那女人当空气就完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现在还有个问题：
“是什么直播节目？”
“特殊节目。”贝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们三个一起登场。”
此话一出，擅长推理的大侦探，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几十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三……三人行？
虽说自己是很讨厌凡妮莎，但既然有贝恩在，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好，我准备一下，马上就过去！”极野雾子说着冲进洗手间开始化妆。
……
靠在尸体处理公司的卡车旁，秦澈挂断电话，给凡妮莎打了个电话：
“她同意了，发布消息吧。”
“好。”
伴随着凡妮莎的声音，由科罗德财团开发的直播软件——手音的首页上，出现了醒目的头条广告：
凡妮莎与极野雾子的照片分别放在左右两旁，中间是显眼的红字大标题：
《特殊直播：两大财阀女神齐聚一堂，为你讲解深渊区暴乱中隐藏的秘密》。
“她真的会来？”凡妮莎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怀疑：“这边还在打仗呢。”
“绝对会来。”秦澈很有自信。
说话时，他回头看了卡车一眼：
既然已经获得了“犯罪证据”，是时候让披着伟光正外衣的永恒电力集团身败名裂了。
第194章 她来了，她送了
“深渊区激战正酣，双方打得昏天暗地，不可开交，战况堪比《钢之城演义》第六回，请居民们远离这片区域，千万别进去，进去就是白给……”
坐在自动驾驶的跑车里，听着新闻播报的内容，极野雾子压低帽檐，注视车窗外被灯光照亮的街道。
此时，她已经抵达深渊区的高墙外。
听新闻说，里面是一片血雨腥风，贸然进去会有危险。
不过，既然贝恩还在里面，哪怕这儿即将被核弹轰炸，她也会冲进去。
而且，身为极野家的千金，她当然有一些特殊的人脉，可以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极野雾子右手一挥，前车窗上浮现出显示屏的投影。
“联络老迈。”她说。
话音刚落，屏幕上已经出现了旋转的金色匕首图标，一个亢奋的男声响起，开始进行自我介绍：
“新顾客你好，我是刺客社区的老迈！本人是十年资深刺客，信誉保证，除了市中心不行，在哪儿都能顺利完成任务。”
“目前有优惠大酬宾活动，买三送一，杀三个人额外送一个杀人名额，十人以上大规模订单还附送专业栽赃服务，赶快抓紧时间订购吧！”
“喂？”极野雾子眯起眼睛：“是我。”
面对贝恩以外的其他人时，她也恢复了平时的优雅从容，轻笑道：“你在吗？”
两秒后，屏幕上蹦出一张大脸。
那男人头上蓬乱的金发像是被炸弹轰过，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张开嘴露出满口的金牙：
“啊，极野小姐！上次的服务还满意吗？是不是又需要节目素材？我可以把杀人现场布置成密室，包您满意！”
“这次不是杀人。”极野雾子说：“我要一个保镖。”
“这方面我不太在行，保护人可比杀人难多了。”
老迈摇了摇头：“不过如果是您，倒是可以试试，毕竟您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哈哈哈哈！”
“我要进深渊区。”极野雾子直入正题：“这会儿在门口，过来护送我进去。”
“啊？”
一听到这个要求，老迈顿时萎了几分：“您现在去深渊区？不要命了吗？现在永恒电力的人在里面呢！”
“无所谓，只要送我进去就行。”极野雾子态度坚决。
她当然知道永恒电力集团打算趁机从科罗德企业手中夺取深渊区，此时已经派出大批士兵进去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
毕竟，爱情的力量比一切都要伟大。
“快点儿，我赶时间。”极野雾子催促道。
“好吧，我尽量试试，把坐标发给我。”老迈说。
听着对方抑扬顿挫，像是在说唱的声音，极野雾子发坐标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参加选秀？”
“对啊！”老迈脸一红：“这都被您看出来了，不愧是大侦探。”
“大逃杀选秀？”极野雾子问。
“不不不，是正经选秀，才艺展示那种。”
老迈咧嘴露出大金牙：“我立志成为钢之城说唱皇帝，舞蹈这方面也在练了！”
“那你还能战斗么？”极野雾子皱眉。
“当然，等一下，我马上就到！”那男人大声说。
极野雾子坐在车里等了十分钟，车窗外响起砰砰的敲击声。
放下车窗，立刻看到对方的大脸：
“hey-yo.i''ming~”
“正常点。”极野雾子打开旁边的车门。
老迈立刻坐进来，系好安全带：“出发！let''sgo！”
“你带武器了吗？”极野雾子打量着那男人。
上次见面时，这名刺客还是全副武装，火力猛到可以直接开无双。这次却连把枪都没带。
他穿着黄色的大背心和宽筒裤子，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头上歪戴一顶绘着骷髅的帽子，穿着打扮很有嘻哈风格。
“请放心，大小姐，我把武器都整合在身体里了！”老迈大声说。
见这家伙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极野雾子随手付了定金，驾着红色跑车冲进深渊区。
“嘿嘿，香车美女，这个题材很适合说唱！”老迈兴奋的搓着手，动作有点儿像苍蝇：“我来一段freestyle可以吗？”
“不行。”
“哦。”
赤红跑车从破败街道上疾驰而过，车灯映亮了路边的几具尸体。
极野雾子打开导航系统，一个很有礼貌的女声响了起来：
“前方一百米处有十具尸体，请减速慢行。”
“前方五十米处有地雷，请减速慢行。”
“前方一公里处有轮式步兵战车，请注意躲避。”
“您在这段行程中的生还率下降了，目前是百分之五十。”
她拉下手刹猛打方向盘，一个漂移冲进旁边的小巷，撞飞了靠在墙边的一名暴徒。
“前方一公里处有巡逻队，请注意躲避。”
“您在这段行程中的生还率下降了，目前是百分之四十五。”
“人也太多了吧……”极野雾子烦躁的咬着牙。
“我来拖住巡逻队，您开车冲过去！”老迈笑道。
“交给你了。”极野雾子点头。
——这边的道路比较狭窄，能选择的路线也并不多，只要熬过这段路，冲进深渊区内部，就可以尽情驰骋了。
“我出发了！”
老迈说着直接打开车门，一个空翻跳到车顶，喊道：“带我出去！”
跑车撞飞一个垃圾桶冲出巷子，正好对上一脸懵逼的几十名士兵。装甲车的炮台立刻对准跑车，扬声器里爆发出怒吼：
“停下，这里是永恒电力——”
铛！
老迈跳下跑车，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之后稳稳落地，他猛地扯开衬衫，露出宽阔的胸膛，以及镶嵌在胸膛中的十六管火箭发射器。
“来点烟花吧！”
伴随着老迈兴奋的喊声，十几发火箭弹从发射管里腾空而起，烧焦了他背后的衣服，拖着白烟飞向人群。
一阵爆炸过后，士兵伤亡惨重，装甲车也被炸得趴了窝。
“大小姐，快走！”老迈回头对跑车眨了眨眼：“我来搞定他们。”
极野雾子二话不说重新发动引擎，冲向斜前方的十字路口。
目送跑车迅速远去，老迈对着正在站起来的几名士兵用力挺腰，两腿间亮起炽热的白光。
几声枪响过后，幸存者们也倒下了。
看到敌人全部死光，他重新拉上拉链，一道白烟从腿间袅袅升起。
“嘿嘿……永恒电力集团就这？”
老迈话音刚落，只见悬停在空中的几台无人机，已经朝着跑车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用力一拍大腿：“坏了！”
……
“搞什么？”
看着后视镜里的几道银光，极野雾子面色凝重：
那个刺客虽然拖住了地面部队，但空中的无人机还是追了过来。
啪啪啪！
无人机的30mm机炮开始扫射，街上顿时多出一排弹孔。极野雾子猛地一踩刹车，前方的路面被轰得硝烟四起，街边的两台车被打爆，残骸正好挡住去路。
“你怎么回事？”她对着手机大骂：“蠢货，钱还想不想要了？”
“抱歉，大小姐！”老迈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这边又来了一波人，我没法支援你，自求多福吧！”
“可恶……”极野雾子用力一拍方向盘。
自己私自与罪犯联络的事，当然不能让极野家的其他人知道。
为了掩人耳目，她只能选择这个刺客当护卫。
不出所料，果然是翻车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带机器人保镖过来。
——就这么结束了么？
听着无人机的呼啸声，极野雾子闭上双眼。
接踵而至的，是一连串的爆炸巨响。
“嗯？”
等了半天屁事没有，她诧异地睁开眼，正好看到几台无人机被凌空打爆。
“这是……”
极野雾子正在纳闷，车门旁突然传来敲击声。
她打开车门，目光对上金发美人——凡妮莎.科罗德的面孔。
“晚上好，极野小姐。”
凡妮莎握着刀鞘和刀柄，却看不到刀刃。
虽说对这女人很没好感，极野雾子还是对她致谢：
“你救了我，谢谢，贝恩在哪儿？”
令她意乱神迷的男声，从街边的阴影中响起：
“嗨。”
极野雾子的呼吸停滞片刻，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跳下车。
她看到身穿人皮大衣，戴着曲棍球面具的神秘男子，正在从垃圾桶旁边站起来。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极野雾子惊讶地问：“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在捡瓶子。”贝恩踢了踢垃圾桶。
“哈？真的假的？”极野雾子大跌眼镜。
见她一副困惑模样，凡妮莎解答了她的疑问：
“街上这么热闹，我们早听到了，跟我们来吧。”
“哦，好。”极野雾子忙不迭地点头，眼睛一直没离开贝恩。
快两个月没见面，这男人的魅力一如既往，他似乎很注重身材管理，体型依旧挺拔。
在恋爱滤镜的加成下，贝恩的每个动作仿佛都透出强烈的魅力，即使站在垃圾桶旁边，身边还飞着几只苍蝇，还是无法掩盖他的男人味。
倒不如说，在肮脏环境的衬托下，这位“犯罪皇帝”显得更加神秘莫测，英俊潇洒了。
极野雾子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回头看了跑车一眼：
“我们怎么过去？车坏了。”
在刚才的无人机扫射中，跑车的引擎盖挨了一发，虽说很幸运的没爆炸，但还是被开出一个大洞，彻底报废了。
“走过去，离这里不远。”凡妮莎在转身同时丢下一句：“你没问题吧？大小姐。”
“我很好。”
看着那女人的背影，极野雾子心头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
而这时，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贝恩，倒是也有些心潮澎湃：
万万没想到，钢之城的两大财阀女神，都在自己身边，这待遇属实太高了。
——此时此刻，自己怕不是完成了钢之城无数宅男的终生梦想。
想到这里，伪装成“贝恩”的秦澈，不动声色的看了大侦探一眼。
比起狂暴太妹凡妮莎.科罗德，还是极野雾子更对他的胃口。
毕竟，自己身边的战斗系角色已经够多了，来个侦探正好可以调剂一下。
更关键的是，她实在是太大了。
……
三人绕过挡路的汽车残骸，进入阴暗的小巷，极野雾子乖巧的跟在贝恩身后，轻声问道：“你这几个月去干嘛了？为什么会来这儿？”
“因为这里足够混乱。”贝恩笑了笑：“有混乱的地方就有我。”
“这样很危险。”极野雾子语重心长的说：“永恒电力集团不会放过你们的。”
“所以现在你也上船了。”贝恩头也不回。
“啊这……”极野雾子僵住了。
“或许永恒电力集团可以碾压我们科罗德企业，但他们不会同时对抗科罗德企业和极野家。”
说到这里，凡妮莎淡淡一笑：“而且，我还拉上了科罗德企业的老牌合作伙伴——托格军工厂。他们开大逃杀选秀的投影设备，还是我们赞助的。”
“我们三家一起对抗永恒电力集团？”极野雾子立刻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是要拿我当人质吧。”
“确切的说，是砝码。”
凡妮莎敲了敲刀鞘，微型无人机听话的飞回来：“哪怕是永恒电力集团，也不可能同时对付我们三家，尤其是托格军工厂，他们的火力可不是盖的。”
“不是，这也太……”极野雾子不禁叹息。
一直以来，她都属于那种左右逢源，看情况倒向其他阵营的墙头草。
哪怕是这样，也有个大前提：不和永恒电力集团结梁子。
如果真的答应，自己怕是要破戒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极野雾子强忍着给那女人一拳的冲动，冷声说：“你把我拉上贼船，就是为了和钢之城最大的财阀对抗？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
“嗯？”贝恩侧过身瞥了她一眼，语调里似乎带着些许失望：“你要拒绝吗。”
“好！我十分荣幸。”极野雾子立马点头。
“走吧，特别节目要开始了。”贝恩笑了笑。
听着对方在滤镜下变得甜美的笑声，大侦探的心都酥了，恨不得立刻把这男人抓到卧室里，再从床下掏出自己秘藏的特殊道具，好好快乐一番。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你真的是雌雄同体？”她问。
这次换成走在最前面的凡妮莎愣住了，贝恩倒是淡定依旧：“是这样没错。”
极野雾子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出心声：“那……能给我表演一个自攻自受吗？”
“下次吧。”贝恩看了看表：“先准备直播。”
“你们在聊什么？”凡妮莎回头看向身后的二人。
“没什么，赶紧办正事吧。”
说到这里，贝恩忍不住笑出声：“我只想看永恒电力集团吃瘪而已。”
第195章 科罗德小姐 vs 大侦探
钢之城的群众普遍失眠。
社畜们白天在公司注射的兴奋剂效果还没消。
工人们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根本睡不着觉。
犯罪者们在酒吧和夜店用不可描述的方式消磨时间。
财阀的商业精英一天恨不得工作四十八小时，完全没空睡觉。
当钢之城的老哥闲着没事儿打开手音，打算找几个短视频看的时候，立马就注意到了置顶的广告：
《特殊直播：两大财阀女神齐聚一堂，为你讲解深渊区暴乱中隐藏的秘密》。
看到凡妮莎.科罗德和极野雾子的照片，群众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点进还没开播的直播间，开始黑屏群聊。
从聊天内容就能看出，他们看直播并不是为了听什么“秘密”：
“卧槽，我是不是在做梦，这两个女人能同台出镜？她俩不是死敌吗？”
“放屁，昨晚睡觉的时候她俩分别在我两边，睡得都挺踏实的，就是极野小姐喜欢踹被子。”
“上面这位老哥遛大了吧，回家时注意安全，别让泥头车创死。”
“我的女神凡妮莎小姐，怎么能和极野雾子这种胸大无脑的杂碎一起直播？简直是拉低格调。”
“你他妈在说啥？极野哪里比不上凡妮莎？大侦探不比那个男人婆漂亮多了？”
“胸前挂两个水球就是漂亮？你什么审美？”
“fuck，也就是在网上你敢这么跳，有种来十五区蛇窟，老子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他妈的，我大姨的闺蜜是永恒电力集团的人，你敢动我？”
“不敢动，不敢动。”
直播还没开始，上万名观众已经开始友善互动，弹幕其乐融融，大家都很开心。
而这时，本次直播的特邀嘉宾之一——托格军工厂的总裁托格先生，倒是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起，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在卧室回荡：
“超级的暴力，全与你有关！十三个炮塔，把你打对穿！雷达要全开……”
“啊，干……”
彪形大汉发出痛苦的声音，伸出即使睡觉也穿着外骨骼的粗壮右臂，抓住手机举到面前：“谁啊，别吵老子睡觉！”
他耳边响起冷淡的女声：“凡妮莎.科罗德。”
“哦？”
一听到这个名字，托格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壮硕的男人坐起来，薄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盾牌形状的护心毛.
托格的络腮胡微微颤动，发出粗野的男低音：
“原来是科罗德小姐，大晚上的有事吗？”
作为托格军工厂最大的合作伙伴，科罗德企业为军工厂提供了不少帮助，每一届的荒沙大逃杀选秀，也都有他们的赞助。
对于科罗德小姐，托格还是比较尊重的。
在他看来，一个女人能在钢之城混出名堂，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脸上的笑容在两秒后消失了：
“我希望你能来当嘉宾，和我一起揭露永恒电力集团的阴谋。”凡妮莎说。
此话一出，托格的手抖了一下：“揭露永恒……啥玩意儿？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揭露永恒电力集团的阴谋，他们正在使用卑劣手段，侵占由科罗德企业控制的深渊区。”凡妮莎重复了一遍。
“这……你在逗我？”托格吓得合不拢嘴：“你要和永恒电力集团对着干？还要拉上老子？这不是找死吗？”
虽说自己的企业是建造在沙漠中的军工厂，拥有独立的发电站，和永恒电力集团扯不上什么关系，托格也并不想公然站到永恒电力集团的对立面。
大家都是为了赚钱，闷声发大财才是最好的。
更何况，永恒电力集团的规模太过恐怖，哪怕是自己和科罗德企业加起来，也无法与那家巨型财阀的势力抗衡。
不过，凡妮莎的态度非常坚决：
“这几天看新闻了吧？深渊区爆发的战乱就是永恒电力集团整出来的，他们是铁了心的打算吞并我们，而你……打算就这么袖手旁观？”
“……”
托格还没说话，凡妮莎继续道：“你觉得让永恒电力集团吞并我们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就像是贪得无厌的巨兽，只会一个接一个的吞噬掉其他财阀，你真以为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军工厂还能独善其身？”
听了这话，托格也叹了口气。
他当然很清楚，在钢之城这种地方，让一个财团膨胀到无法抑制的地步之后会发生什么。这里没有什么《反垄断法》，也没有强制拆分垄断财阀的机构。
现在，永恒电力集团已经有不可抵挡的趋势了。
若是让它们吞了深渊区和科罗德企业，那个巨型财阀就会彻底统治整座钢之城，自己怕不是也要遭重。
“我懂……”托格表情凝重，又补了一句：“但老子还没准备好。”
“别怕，我们还有一个盟友——极野家。”凡妮莎说。
“极野家？”听到这个名字，托格轻蔑的哼了一声：“一个卖快餐的能干啥？”
“极野家的大小姐就在我边上。”凡妮莎笑道：“虽然极野家是做饭的，但是别忘了大侦探。”
“哦，那女的啊……”托格撇撇嘴。
他知道，极野雾子在钢之城拥有恐怖的人气，号召力也是猛的一批。
如果那女人也站在科罗德企业这一边，科罗德的胜算无疑又会提高不少。
“想好了没？”凡妮莎问：“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连线你，可以吧？”
托格沉思一阵，终于缓缓开口：“下一期大逃杀选秀，你们的赞助费要提高百分之五十。”
“没问题。”凡妮莎一口答应。
“送我两个机器人美女，要够硬的。”托格继续提出要求。
“这个简单。”
“我需要安保机器人的订单，最近积压了不少卖不出去。”
“我买。”
“好吧，爷先去穿衣服……”托格叹息道。
他自然很清楚，与永恒电力集团作对的危险性。
但放任那个巨型财阀继续扩张，事态会变得更糟。哪怕风险很大，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
啪！
站在一片黑暗的地下室里，凡妮莎拍了拍手。
头顶的玻璃天花板上方亮起灯光，照亮了这间巨大的混凝土密室。
统治着深渊区的科罗德企业，在这片城区里修建了几个特殊地下避难所，里面可以存放大量物资和兵器，哪怕是坦克直接开进来也没问题。
此时，伪装成尸体处理公司车辆的那台卡车，就停在空旷的地下避难所正中央。
换上一套蓝色职业装的凡妮莎.科罗德，正站在卡车前面，注视着悬浮在避难所半空的球形无人机。
她早已收起了刀，重新遮住自己的纹身，原本凌乱的金发也扎了起来，外形清爽干练，恢复了平时的女强人形态。
“差不多了。”
确定了球形无人机运转正常，凡妮莎问道：“你好了么？”
“没问题……”
面色阴郁的极野雾子，从卡车后面的阴影中走出。
她穿了一套黑色长衫，脚踩高筒皮靴，头上戴着招牌的猎鹿帽，手里还拿着个烟斗，倒是很有大侦探的风格。不过……
看着极野雾子长衫下面露出的双腿，凡妮莎问：“你没穿裤子？”
“天太热了。”极野雾子抬手擦了擦汗：“反正又不拍下方视角，怕什么？”
她说话的同时，把目光投向靠在远端墙壁旁的贝恩：
那个策划了酒店大劫案的罪犯，自然是不可能出镜的。这次的直播节目，是由自己和凡妮莎负责。
一想到自己无法和贝恩一起出现在镜头中，极野雾子顿时蔫了几分。
不过，既然自己心仪的男人也在看着，就必须发挥最佳状态，至少也要把凡妮莎.科罗德比下去，不能让那女人抢了风头。
想到这里，极野雾子拿出手机，调整了一下自己托胸的外骨骼：“差不多了。”
“你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听到她的话，凡妮莎立刻启动球形无人机。
由财阀女神二人组共同进行的特殊直播，在手音平台上对着钢之城居民们播放：
在几十万双闪着红光的双眼注视下，科罗德企业的千金向前踏出一步，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她对着镜头微微鞠躬，动作优雅而又有力，一如既往的强势。
“大家晚上好，我是凡妮莎.科罗德。”
凡妮莎的自我介绍，和平时一样简洁，仪表端庄落落大方，颇有种贵族风范。
球形无人机转动了六十度，镜头对准了站在一旁的大侦探。
极野雾子也点了点头，笑道：
“想我了吗？我是你们的大侦探极野雾子。”
在“贵族气质”这方面，穿着一套侦探服饰的极野雾子，顿时落入下风。
但是，这位侦探通过凡妮莎无法模仿的独门绝技，立刻夺取了关注度：
她说话时身体突然向前一歪，走了两步才稳住身形，心有余悸的用手抚胸，对观众们笑道：“抱歉，我刚睡醒，有点儿掌握不好平衡……”
“噢噢噢噢噢！好好好！”
看着极野雾子正在颤动的身体，观众们的目光都落在某个部位上。他们兴奋的嚎叫声，甚至吸引了沙漠里的变异恶狼：
“嗷呜！”
“哈。”极野雾子不易察觉的笑了一声。
她刚才特意暂时停用了托胸的外骨骼，所以才会晃得如此厉害。
这一招她在《大侦探来了》节目里用过很多次了，但观众们似乎永远不会审美疲劳，特别吃这一套。
为了压过凡妮莎的风头，她准备使出自己练习多年的所有“必杀技”。
不过，凡妮莎似乎并不在乎谁出风头，只是对着镜头露出微笑，用简洁的语言介绍目前的状况：
“大家这几天看新闻了吗？科罗德企业所在的深渊区，已经连续暴乱几天了。”
“城里的战况非常惨烈，到处都是尸体。科罗德企业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都在加班，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最令我困惑的问题是——城内的帮派成员，为什么要突然大打出手？”
“他们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没错，但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嗜血，甚至连同伴都杀。”
“经过几天的调查，我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也是令深渊区居民们进入疯狂的‘万恶之源’。”
说到这里，凡妮莎后退一步，看了一眼卡车边的大侦探。
极野雾子心领神会，立马开口道：“我的侦探之眼已经看穿了一切，令深渊区变得混乱的，正是贝……这辆卡车！”
经常在自己节目里吹捧贝恩的她，差点下意识的说出那个名字。
无视了凡妮莎投来的白眼，极野雾子继续道：“大家请看，这台卡车上的车厢上，印着‘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的名字，但车厢里面却暗藏玄机。”
说话间，她来到后车厢的门旁，打开沉重的金属门。
三个喇叭型的巨大扬声器，出现在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中。
“这是卡车上安装着的设备，想必智商正常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台设备不可能是用来处理尸体的，而是用来播放声音的。”
“那么，它要播放的会是什么呢？这个问题，就交给本人——大侦探极野雾子来解决吧。”
……
手音上的直播正在顺利进行，观众人数也是水涨船高。
两位财阀女神同台登场，吸引了许多失眠的男男女女，关于这次直播的话题，也迅速登上了微特热搜。
然后，热搜顶端的话题突然变成了“林瑜的尾巴是什么材质”。
突如其来的大量讨论，盖过了特别直播的热度。
至于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正站在避难所角落里看手机的“贝恩”，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永恒电力集团也注意到舆论趋势，开始想办法买其他热搜压热度了。
不过，那些家伙终归还是慢了一拍：
“太晚了，老弟。”
秦澈说着点击手机屏幕，启动了自己电脑上的自动发帖机。
曾经用来吹捧金哲驰的发帖机，开始在微特上狂带节奏。
被秦澈提前设计好的各种发言，一句接一句的不停出现：
“这么一对比，极野雾子不是好看多了？凡妮莎跟个男人婆一样。”
“放你娘的屁，明明是凡妮莎更漂亮，你家极野那胸都畸形了。”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喜欢平板女汉子吧。”
“呵呵，渣男太多了，平板怎么了？我就是平胸女！”
“凡妮莎气质完爆极野雾子，她才是钢之城真正的财阀女神！”
在发帖机的大量引战发言轰炸之下，两位财阀女神的粉丝纷纷加入战团，开始攻击对方。
微特上顿时又乱成了一锅粥，特别直播的话题重新登顶，盖过了永恒电力集团买的热搜。
“哈。”
眼见压力又回到了永恒电力集团那边，秦澈满意地笑起来：
“轮到你们出招了，小老弟。”
第196章 托格先生是正道的光
掉了脑袋的尸体摔倒在地，手握屠刀的帮派成员，把嘴角咧到耳边，露出满嘴的血浆。
“嘿嘿嘿……宰了你，杀，杀，杀，杀！”
街上剩下的几个人手握大刀对砍，残肢断臂满天飞，还好附近的未成年人全死光了，否则这幅画面肯定会被打上马赛克。
在“白噪音发射器”的努力下，深渊区彻底化为人间地狱。
而这时，一支精锐部队闯入这个地狱，开始屠杀里面的恶魔。
轰！
半透明的光刃从街上一闪而逝，把还在自相残杀的帮派成员炸成肉酱。
厚重的金属靴踏在冒烟的街道上，踩碎了刚掉下来没多久，还在眨眼的一颗脑袋。
全身披挂钛合金战甲，仿佛是从科幻电影里走出来的英雄人物。
而且，像他这么吊的还有十个：
抬起右手挥了挥，身后的阴影中，顿时出现十位和他造型一致的“未来战士”。
遮蔽了眼睛的环形眼罩上，亮起极具科技感的蓝光，战士的面甲下方冒出一团蒸汽，向总部汇报状况：
“回声七号小队，已抵达深渊区。”
“把装备夺回来。”总部的回应很简洁。
“收到。”
回声七号小队的指挥官大步走向前方，屁股上突然喷出一道火舌，整个人开始贴地飞行，朝着地图上显示的定位器坐标猛冲过去。
他们个个都是半机械人，战斗力甚至超过了传奇佣兵团“烈风”。
作为永恒电力集团麾下最精锐部队，他们的装备都是由钢之城传奇武器店——深渊武器工房打造。
安装在臀部的喷气式引擎，是设计师从“喷射劫匪”华莱士身上得到的灵感。
虽说外形不太雅观，但这玩意儿的实用性超群。士兵们也立刻适应了装备，除了每天大便干燥以外，倒也没什么其他副作用。
“找到白噪音发射器，把它夺回来，gogogo！”
钢之城最强的士兵们一路狂飙，冲向深渊区的中心。
那些正在直播的崽种虽然夺走了卡车，但却没关闭卡车上的定位器，那玩意儿还在发送信号，在地图上标记出自己的位置。
而现在，永恒电力集团要做的，就是夺回自己的犯罪证据，顺便干掉打算违逆自己的两名“财阀女神”。
“已抵达目标地点。”
回声七号小队冲进一片空地，映入眼帘的是地上死状凄惨的尸体，装着炸弹的几十个油桶，以及放在油桶上，正在闪光的定位装置。
“这尼玛……”
指挥官话音未落，一团蘑菇云冲天而起，猛烈的爆炸把半个街区扫平。
“回声，请回答。”总部发来信息。
“这里是回声，我们没事儿，目标不在这里，需要重新定位。”
战甲被烧得通红的指挥官，从火焰中大步走出：“请告知新坐标。”
“稍等，正在调取侦查卫星画面。”
“等一下，我们有客人了。”
回声七号的士兵们，把目光投向黑暗中蠕动的触手。
——那是什么玩意儿？
精锐战士们猛地举枪，在零点五秒内同时开火，小队瞬间向四周散开。
刚从火里走出来，心情还不太好的士兵们，发出暴怒的吼声：
“弄死它！”
……
“他们的小队被我处理了。”
靠在地下室的角落里，读完了手机刚收到的信息，贝恩隐藏在曲棍球面具下面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不出所料，永恒电力集团果然派出精锐部队打算夺回这台设备。
只可惜，那些家伙碰上了马戏团的邪神，直接被揍得尸骨无存，整个人都“降解”消失，称得上是非常环保了。
“辛苦了，有空一起吃饭。”秦澈发了条信息过去。
“好。”夏夜传来回应：“我要睡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话是这么说，可这会儿已经一点多了。
秦澈笑了笑，把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在直播的财阀女神二人组。
经过他刚才的一通引战操作，这场特别直播的话题重新回到了微特热搜上，压过了被买热度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林瑜尾巴材质话题。
正在对骂的粉丝们纷纷打开直播，观看两位财团千金的“同台竞技”，寻找对方能喷的点。
然后，大侦探极野雾子故意放慢速度说出的推论，也传到他们耳中：
“按照我的观察，这显然是一台巨型音箱，至于它是用来发出什么声波的……凡妮莎小姐，你在深渊区听到什么怪声了么？”
“没有。”凡妮莎摇头。
“嗯，所以这东西发出的声波，可能是在人类无法听到的频段。”
极野雾子笑道：“关于这一点，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不过，有个人比我更了解……”
说到这里，她右手一挥，面前浮现出全息影像，上面闪烁着“连线中”的文字：
“即使是侦探，也有不擅长的东西，这种时候当然要请教华生……啊不，专家。让我们欢迎特邀嘉宾：来自托格军工厂的托格先生！”
在数十万观众的注视下，全息影像的屏幕中，出现了托格胡子拉碴的大脸。
这位掌控着托格军工厂的真实猛男，依旧是一副不修边幅的形象，说话也是一如既往的粗野，非常符合他的人设。
托格挥挥手，对观众们打招呼：“艹。”
“你好，托格先生。”
极野雾子笑道：“请问您见过这东西吗？”
“不是我们生产的，托格军工厂只需要他妈的大爆炸，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破玩意儿。”托格说。
“当然，这么粗糙的设备，肯定不是出自托格军工厂的手笔。”极野雾子赶紧圆场，然后顺势提问：“您知道这东西的用途吗？”
“这堆废铁，爷倒是有点儿眼熟，不就是那什么‘白噪音发射器’嘛。”
托格打了个哈欠，似乎很困的样子：“当初有一家大财团想找我们定制，爷拒绝了那份订单，托格军工厂没兴趣生产这种不能直接把人轰得尸骨无存的玩意儿。”
“所以你知道它的用途，对吧。”这次开口的是凡妮莎。
“当然了，爷这儿还有他们留下的企划书呢。”
托格说着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念出文件上的文字：
“白噪音发射器量产型，代号kzz-02。委托人：永恒电力集团装备部。”
“试验型号kzz-01已在炼狱区完成测试，本设备可以在大范围内释放出令人狂躁的低频噪音，使附近的所有人类和辐射人陷入疯狂，开始自相残杀。”
托格慢吞吞的念出那个在钢之城不方便说的“禁忌名字”，然后又补了一句：“当时的数据就是这样，至于设备具体参数，爷就不方便透露了，再怎么说也是委托方的机密。”
听了他的话，正坐在某间办公室里观看直播的永恒电力集团公关部负责人，一拳打飞了桌上的水杯：
“可你不是把我们的名字说出来了吗？该死的二五仔！”
第197章 真当自己是灯塔?
随着托格也加入跳反阵营，本来还下定决心要干掉那两个女人的永恒电力集团这边，也开始重新制定策略：
他们之前派出的精锐士兵，只留下一句“弄死它”就再也联络不上了。
本来已经停止对深渊区供电，但科罗德企业启动了备用发电机，并没有影响到直播。
攻入深渊区的部队，有两支已经全灭，就连他们安装的信号屏蔽设备，都被神秘敌人毁掉了。
面对棘手的状况，负责深渊区行动的永恒电力集团对外行动部，这会儿又开始加班了。
他们几乎可以确定，敌人预判到了他们的每一步行动，并且做出了万无一失的应对。
手音是科罗德企业运营的程序，永恒电力集团的大手根本就伸不到那边。
就算强行屏蔽了微特话题，已经进入直播间的观众数量，也已经足够把消息传遍整个钢之城了。
一时间，微特上又出现了大量的讨论：
“是xx搞的鬼？不会吧……”
“大财团不都是这个尿性？你难道还对xx抱什么指望？”
“我早说xx不是好东西。”
“深渊区这些人本来就该死，支持永恒电力集团！”
“去你妈的，坏人就该死？那钢之城还能剩几个活人？”
为了避免被微特封号，大家讨论永恒电力集团时，都用“xx”代替了财团名字。
而这时，手音上的直播仍在继续：
“谢谢托格先生。”
极野雾子说着切断了通话，对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那么现在，想必大家都明白事情原委了吧？”
“永恒电力集团——不小心——把这台设备落在了深渊区。”
大侦探在“不小心”这里加了重音：“又——不小心——恰好启动了白噪音发射器，把这里的居民都变成了嗜血的疯子。接着，为了挽救之前犯下的错误，他们派出部队，打算把这台设备带回去。”
“确实。”
凡妮莎走上前来接过话茬：“不愧是钢之城最伟大的永恒电力集团，实在是太过仁慈，我都快掉眼泪了。为了拯救我们科罗德企业，以及水深火热的深渊区，他们今晚也牺牲了不少士兵，这真是一个悲剧。”
“……”
听着凡妮莎情真意切的感谢发言，永恒电力集团这边的计划负责人已经快吐了。
他当然能听得出来，这女人只是在阴阳怪气罢了。
问题在于，哪怕对方是阴阳人，自己这边也没法出言反驳。
——凡妮莎说的话虽然听起来荒唐，但也算是给了永恒电力集团一个台阶下。
如果否认了那女人的说辞，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派兵侵占深渊区的事实。
“该死的……”
意识到事态进展到了自己无法控制的方向，永恒电力集团这边一时间也是忙得焦头烂额。
要是只有凡妮莎和极野雾子在这里大放厥词，他们也不至于慌成这样。
问题在于，一起跳反的还有沙漠中的托格军工厂。
对于那座军工厂生产的装备威力，曾经采购过不少装备的永恒电力集团，自然是心知肚明。
更恐怖的是，托格那边还在研究新的仿生机器人，手头还有“无畏舰”这种能从一百公里外开炮轰平自己总部的巨型战舰。
在托格军工厂的威胁之下，哪怕是永恒电力集团，也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
就在他们急需解决方案的时候，还在直播中的凡妮莎.科罗德，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开口道：
“永恒电力集团的各位，应该也在看直播吧？我找到了你们落下的设备，并且成功关闭了它，深渊区已经安全了。”
“英雄们，非常感谢你们对深渊区伸出援手，但你们已经不用再努力了，不需要再冒着生命危险进入深渊区拯救我们了。”
“现在，街道已经很安静了，也没有帮派的人。各位可以回去了，感谢大家，我——凡妮莎.科罗德，在这里等待你们的联络。”
直播结束了。
面对凡妮莎的公然跳脸，永恒电力集团对外行动部这边，可以说是恨得牙痒痒。
——最操蛋的是，他们现在就和几小时前的科罗德企业一样，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继续入侵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但对方既然能歼灭最精锐的回声七号小队，肯定是藏着什么威力巨大的杀手锏。
侵入深渊区，他们要面对的不光是托格军工厂的火力威胁，还有藏在深渊区里，刚刚团灭了回声七号小队的神秘敌人。
更重要的是，他们入侵深渊区的消息，已经通过刚才的直播蔓延开来，这会儿再怎么压制舆论也没用了。
此时，舆论趋势已经彻底逆转。
如果无视钢之城居民们的议论，继续入侵的话，自己这边会惹怒的，可不只是那三家财阀而已。
“他妈的……”
公关部的负责人又是一脚踹翻桌子，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们还不快趁现在撤出来？科罗德那边给我们台阶下了！”
“就这么算了？”对外行动部的人依旧不肯放弃：“我们损失了一百多人，设备也没抢回来。这么撤退的话，前面的努力不是全都白费了？”
“那还能怎么办？考虑一下我们公关部的难处啊，崽种！”
公关部负责人骂道：“你们再不走，永恒电力集团就要被塑造成万恶的入侵者。刚才直播的那两个女人的粉丝数量很多，他们也会抵制我们的！”
永恒电力集团的伟光正救世主形象，是公关部努力了很久才营造出来的。
再不撤退的话，这座照亮了钢之城的“自由灯塔”，恐怕就要坍塌了。
——就像六十多年前，另一座“灯塔”轰然倒塌的时候一样。
“fuck，我要手撕了那个凡妮莎……”
对外行动部这边骂归骂，还是立刻命令士兵们撤退。
接着，公关部负责人伸出颤抖的右手，咬着牙拨通了凡妮莎.科罗德的电话：
“喂，请问您是哪位？”
凡妮莎.科罗德的语调很是轻快，在这种状况下透出浓烈的嘲讽气息：“大晚上的，找我有事吗？”
“我们……是永恒电力集团公关部。”
负责人死死地咬着牙，眉间的皱纹紧得都能夹死蚊子了：“我们……同意撤退了。”
听到这话，凡妮莎笑出声：“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本人感激不尽，你们在行动中阵亡的士兵遗体，我会雇佣‘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进行回收，马上送到你家门口，放心吧！”
“你……”
听着凡妮莎欢快的声音，负责人一口老血涌上喉咙，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你可能……笑不了多久了，科罗德小姐。”
“嗯，但我的原则就是活在当下。”凡妮莎笑着说：“总之这次真是感谢你们了，‘救世主’。”
她把电话挂了。
第198章 钢之城需要有格调的犯罪
直播刚结束，极野雾子就忙不迭的冲到镜头外，一路小跑来到贝恩面前，扶住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我刚才表现的还可以吧？”
平时总是端庄优雅，即使在残酷的凶案现场依旧淡定的大侦探，这会儿却是面色绯红，轻抚胸前大喘气的模样，颇有几分小女生的羞涩感。
看着这个像是在求表扬的“小姑娘”，秦澈点点头：“挺好的，谢了。”
“我说，这样一来，我也被永恒电力集团盯上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极野雾子叉着腰，上半身往前倾，都快靠到秦澈身上了：“我这个侦探，都和罪犯同流合污了，你难道不……”
“谢了。”秦澈拍了拍她的肩膀。
虽说很想和侦探快活一番，但在科罗德企业的地下仓库显然不合适。
而且，还有一个“电灯泡”正在快步走来。
凡妮莎.科罗德来到秦澈面前，瞥了极野雾子一眼，然后对戴着曲棍球面具的罪犯轻轻点头：
“谢谢你，贝恩先生。”
“没事，我的报酬已经拿到了。”秦澈指了指停在仓库里的卡车。
他需要的，正是永恒电力集团开发的白噪音发射器。
这种威力强大的洗脑装置，在深渊区放出令人狂躁的低频噪音，制造了这场惨剧。
从炼狱区的情况来看，这玩意儿的效果不只是能让人自相残杀，还可以让听到声音的人进入其他状态。
而且，这台设备也属于和造梦机搭配的“大洗脑套餐”的一部分。
如果自己以后要使用造梦机的话，白噪音发射器也能派上用场。
“嗯，你开走吧，我是不想再看到这晦气东西了。”
凡妮莎凝视着贝恩的面具，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总而言之，感谢二位。那……我就先走了。”
“快走吧。”极野雾子头也不回。
解除了深渊区的危机之后，科罗德财团的大小姐转身离去，偌大的地下藏身处里，还留下贝恩和大侦探二人。
“嗯，那个……”
极野雾子扭扭捏捏的开口了：“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秦澈点点头，近距离欣赏对方的好身材。
在他的注视下，大侦探缓缓开口了：
“你是不是……拓荒者？”
“嗯？”
听到自己不熟悉的名字，秦澈果断把问题抛了回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吧。毕竟是我看上的男人。”极野雾子低着头：“以你的能力，说不定是拓荒者的首领。”
“那就任你想象了。”
秦澈来到卡车旁，坐到驾驶位上，开始发动这台装载了白噪音发射器的重型车辆。
“啊，还有！”
极野雾子拉开车窗：“明天有时间吗？我这期节目正好鸽了，不如我们一起……”
“我的意见是：你再想想。”
秦澈看着满脸期待表情的大侦探，只见那双隐藏在猎鹿帽阴影中的眸子，仿佛正闪出粉色爱心图案：
“别忘了你是侦探，我是罪犯。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了，给我打电话吧。”
他说着发动卡车引擎，排气管喷出浓重的黑烟。
……
叮咚。
身材瘦高的黑衣男子，按响了沙漠深处的一台房车的门铃。
他的尖顶礼帽下面，露出瘦削的脸孔，整个人仿佛是皮包骨头的骷髅，凹陷的眼窝里闪出怪异的银光，像某种畸形的机器人。
无人应答。
那男人看了看房车外壳上，用红色喷漆写下的“沙漠血浆餐厅”文字，再次按下门铃。
叮咚。
一分钟之后，车里响起不耐烦的男声：“谁啊？”
黑衣男子低下头，从帽檐和立领之间的阴影里，飘出沙哑的女声：
“是我。”
“哦，怎么现在才来？我等的快睡着了。”
咔哒一声，房车的门开了。
瘦削的黑衣男子走进车里，坐到吧台前的金属椅上，对着机器人酒保点点头：
“小份薯条，狗屎咖啡。”
银色的机器人还未回答，之前说话的那个男人又开口了：
“行了，别点餐了，现在没有你们吃的东西！”
黑衣男子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道肥胖的身影。
坐在房车角落里的那家伙，与其说是人类，倒不如说是一团会说话的肥肉。
那坨套着蓝色塑料袋的肥肉堆在长椅上，粗大的双臂压住前面的方桌。
他的身体每动一下，屁股下面的椅子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晚上好，骗子。”
肥胖的男人伸出长着十根手指的大手，对黑衣男子挥了挥：“今天怎么变成这个鸟样了？你平时不都是用女人的外壳吗？”
“我觉得这样比较适合晚上。”
黑衣男子继续发出无精打采的女声，与他的男人外形产生鲜明的对比：“还有，现在请叫我‘骗术师’，谢谢。”
“好好好，骗术师老妹。”
胖子张开大嘴笑起来，嘴里飞出几只飞蛾：“最近干嘛去了？好久没见你了。”
“我忘了。”骗术师摇头。
“你还是这个鸟样，一句真话都没。”肥胖男子眨了眨绿豆般的小眼睛：“你应该知道吧？我这次找你来是要做什么……”
“不知道。”骗术师的回答很果断。
“靠。”胖子骂了一句：“你都不用脑子的吗？”
“我懒得思考关于你的问题。”骗术师答。
自讨没趣的胖子，拿起桌上盛满暗红液体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妈的，我直说了吧，你不觉得我们‘拓荒者’该招募新人了吗？”
“不觉得。”骗术师摇头。
“能不能别这么不识时务？好歹给爷留点面子可以吗？”胖子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金属桌：“你人脉这么广，应该能找到有资格加入我们的人吧？快找几个人拉进来！”
“什么资格？”骗术师稍稍弯腰。
“当然是通缉令悬赏金五百万以上的，像我这样高大帅气英俊潇洒的超级罪犯了！”
胖子用力拍着自己胸膛的肥肉：“我们本来人就少，华莱士那个蠢货还死了，拓荒者只剩六个人了，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听到这话，骗术师突然笑出声来：“你觉得自己很帅是吗？”
“当然了，有什么问题么？”胖子惬意的哼着歌。
“现在的拓荒者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杂碎，没人会加入这种垃圾组织。”
骗术师的语调里满是轻蔑：“而且你没发现么？赏金猎人越来越猛了，这年头的罪犯悬赏金根本到不了两百万，就会被他们抓去领赏。”
此话一出，胖子腹部的肥肉很有节奏的颤动起来，似乎也气得不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这些小混混真是一群垃圾，钢之城需要有格调的犯罪！要是拓荒者还在全盛期，怎么会让赏金猎人猖狂成这样？”
“等一下。”骗术师突然打断他的话：“我倒是觉得，有个人很适合加入‘拓荒者’。”
“叫什么？”胖子满怀期待的抬起头。
看着那坨正在颤动的烂肉，骗术师缓缓开口，说出一个最近经常被提起的名字：
“贝恩。”
第199章 谁不喜欢两个女孩子秀恩爱呢?
秦澈把卡车开到深渊区的空地上。
为了避免被永恒电力集团的侦测无人机发现，他联络了克劳迪亚，把车后面的白噪音发射器拆解了，分几次运到大贫困带的马戏团娱乐公司仓库中。
忙完了白噪音发射器的事儿，他回家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
早上八点，卧室里睡得正香的秦澈，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
“非得这样？不能换个别的吗？这个我实在是……”
“你懂什么？小丫头片子，想维持热度让粉丝打钱，就得这么搞！”
“不是，这也太羞耻了吧！”
“要脸还当什么偶像？想成名就得不要脸！你是觉得羞耻，人家观众就爱看这个！”
听着客厅里林瑜和机器人的对话声，秦澈打着哈欠坐起来，随便在脸上用水冲了一下，叼着牙刷来到客厅。
映入眼帘的是身穿黑白相间的女仆装，面露难色的林瑜，以及自己刚招募的lsp三人组的全息投影。
看样子，客厅里正在进行全息投影会议，至于议题，自然就是林瑜正在发愁的直播内容了。
见秦澈穿着睡衣走进客厅，林瑜立马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受不了了……”
“怎么了？”秦澈随手捋了捋自己睡乱的头发。
“老板，我是斯特！”
半机械人尸体的全息投影，依旧是烧焦的状态。
lsp三人组的另外两个脑袋，此刻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像是昏过去了。
只有担当制作人的斯特还醒着，绿色半球形的大脑袋上，镜头对准了站在客厅里的猫娘。
和之前憋屈的老实模样截然不同，一旦进入自己的专业领域之后，斯特就像是换了个人，顿时变得强势起来，连说话风格都变了：
“站直了，别忘了你是偶像！”斯特喊道。
旁边的林瑜吓得一激灵，赶紧挺直了腰。
刚睡醒的秦澈坐到沙发上，拿起手机开始点外卖：“你这是在指导？”
“是我拜托他的。”林瑜皱着眉：“今晚又要直播了，我就想找专业人士请教一下直播内容，结果……”
“小丫头，你也别恨我。既然我是制作人，就得对你负责！”
斯特的声音异常强势，和之前被另外两个机器人欺负的时候一比，仿佛是切换到另一个人格。
“兰梵和佩尔怎么了？”秦澈随口提问。
“我把他俩的数据线拔了！”
斯特粗声粗气的说：“反正这会儿也用不到狗仔和照顾起居的人，留着他俩纯属帮倒忙。”
秦澈这边刚打开极野家火箭推进器烤牛肉饭的页面，斯特已经转向林瑜，继续刚才的指导：
“今晚的直播按我说的做，保证礼物收到手软！粉丝就吃这一套，懂了没？”
听着他的话，秦澈也来了兴致：“怎么个做法？”
“他非要我搞百合营业。”林瑜的橘色猫耳抽搐着：“而且还是特别露骨的那种……”
“什么叫露骨？这是普通营业好吧！”斯特依旧强硬：“真露骨的那种你还没见过呢！”
“我见过真露骨的。”秦澈打了个哈欠。
“啊？在哪儿？”林瑜吓了一跳。
“大贫困带被秃鹫啃了一半的尸体。”
“别说冷笑话了好吗？我是真不想和小夏夜整什么百合营业啊！”林瑜快吐血了。
看着平时强气的“战斗系猫娘”，被制作人欺负的像个小女生一样，秦澈不禁暗自感慨，刚找到的这些家伙不愧是专业团队。
——自己这边还没正式聘用他们，斯特就已经进入了制作人的角色，开始对马戏团娱乐的第一位偶像，进行严格的训练了。
不过，说到百合营业……
“你平时不也喜欢抱着夏夜么，直播时抱一下不就完事了？”秦澈笑道。
“这是两码事好吧！”
林瑜涨红了脸，争辩道：“你平时在家里裸奔，直播时会对着观众裸奔吗？”
“老板喜欢在家裸奔？”斯特诧异地问。
“我平时在家还是穿裤头的。”
秦澈纠正林瑜的说辞，顺便补了一句：“如果观众爱看的话，裸奔倒也无所谓。”
“当初‘判官’在大逃杀选秀决战的时候就裸奔来着，观众们都看呆了，好评如潮！”斯特感慨道：“我当时看得也是心潮澎湃。”
一听到这话，林瑜沮丧的垂下头：“我当时昏过去了，好可惜……”
“别转进了。”秦澈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总之，怎么个百合营业法？”
——女团的百合营业，基本上属于每个女团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可以有效提升人气。
秦澈在穿越前，就对这种操作见怪不怪了。
即使是妖魔鬼怪满天飞的钢之城，这一套也非常吃香。
毕竟，谁不喜欢看两个可爱的女孩子秀恩爱呢？
“就是把触手女神请来当嘉宾，然后稍微来点互动，炒作一下cp。”斯特解释道：“详细流程我都告诉这丫头了，可她就是不乐意。”
“谁是丫头啊，我叫林瑜好吗？”
林瑜已经要遭不住了：“小夏夜现在也很忙，肯定没时间……”
秦澈给夏夜发了个短信，问她能不能来当直播嘉宾，然后切换到投影模式，屏幕上方的空气中，立刻亮起一行小字：
来自夏夜：好。
“……”
惨遭好闺蜜和爱慕对象双重背刺的林瑜，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了。
见她一副沮丧模样，斯特的语调总算是温和了些：“我倒也不是逼你，但你也知道，现在正是瓶颈期。”
“你现在的直播内容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实在是太虚无了。观众们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一直都是这一套，离观众流失也不远了。”
“我知道……”林瑜垂着头。
“那不就得了？”斯特循循善诱：“只要突破这个瓶颈，你的事业就能更上一层楼！再说，你刚在手音恢复直播的时候，不就和触手女神一起唱百合歌曲来着？”
“唱歌是没问题，但是你说的那些……”林瑜依旧有些不情愿。
“小丫头，我知道你现在还拉不下脸，但你也明白吧？要当偶像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脸。”
斯特感慨道：“当初金哲驰就是在我的运营下火起来的，你觉得他那些歌真的好听吗？是不是很羞耻？”
“确实很羞耻。”秦澈回想起金哲驰那首令人蛋碎的《在沙漠独舞》。
“小金老师这个称呼是不是也很羞耻？”斯特笑道。
“那可太羞耻了……”林瑜慢慢点头。
“但他的粉丝就吃这一套，一个个都把小金老师当成神仙了，恨不得找个神庙供起来。”
说到这里，斯特提高了声调：“和‘半人马小姐’一比，金哲驰算个屁啊！你的综合素质比那小子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只要按我说的做，保证让你红透半边天！”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靠在沙发上的马戏团娱乐总裁提出反对意见。
“怎么了，老板？”斯特立马换上谄媚的声线：“您有什么意见吗？我可以改的……”
面对战战兢兢的制作人，秦澈清了清嗓子，表情顿时严肃了几分，嘴角流下牙膏泡沫：
“小金老师，天道酬勤。”
第200章 欢迎来到无尽的荒原
晚上七点四十五分。
大贫困带的别墅里，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
咚咚咚。
林瑜在直播房间里不停走来走去，脚步声一刻不停。本来还在楼下的骷髅女仆绷不住了，飘进屋子指着她：“你怎么回事？”
“我有点儿紧张。”林瑜抓着自己的茶色长发。
“地板都快让你踩塌了，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骷髅女仆絮絮叨叨的抱怨着：“让你在这里直播已经是开恩了，真是的。”
“抱歉。”
看着第十任教主留下的“女儿”，林瑜垂着双臂，一副颓得要死的样子：“我知道了……”
距离直播开始还有十五分钟，夏夜这会儿还没到。秦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拿着手机饶有兴致的刷起了钢之城晚间新闻。
昨晚科罗德企业与永恒电力集团在深渊区的血战，并没有什么媒体敢报道，显然是都被永恒电力集团封口了。
不过，晚间头条新闻的冲击力，甚至比深渊区的大战更加强烈：
《失踪两个月的知名偶像——金哲驰，被人拍到出现在市中心》。
“啊？”
看到醒目的大标题，秦澈二话不说立刻点进去。
手机屏幕上方的空气中，浮现正方形的投影屏幕，开始播放视频画面。
这段视频画质不太清晰，镜头也在小幅度抖动，显然是用手机拍摄的。
出现在镜头中的，是一家街边的咖啡馆门前，身穿黑色背带裤和白衬衫，身材高大的男子，步履匆匆的从旁边走过。
接着，镜头开始剧烈抖动起来。
正在拍摄的女人显然很着急，边跑边喊着：“小金老师，我是你的老粉啊！”
不过，那位高大帅气的“优质偶像”，并没有回应粉丝的呼唤，只是无言的拐了个弯，快步走进街边的巷子。
当拍摄的女人也冲进小巷的时候，金哲驰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段画面，是今天下午两点四十七分，一位路人在市中心的钢铁广场街边拍到的。”
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响起：“据悉，除了这位女性以外，还有至少七人目击到了金哲驰出现在市中心。在这位失踪已久的偶像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何会在销声匿迹两个月后，突然出现在市中心？大潮新闻将派出特殊记者进行调查。”
听到主持人的声音，原本还在紧张的林瑜，也盯着视频画面，发出诧异的声音：
“金哲驰？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可能他有个双胞胎兄弟。”
“那也太老套了吧！”林瑜提出反对意见：“再说他明显是整容过，他兄弟总不能也整成他的样子吧？”
“嗯……”秦澈漫不经心的盯着视频定格的画面。
之前的那段视频虽然很短，但拍到的绝对是金哲驰没错。
不过，金哲驰当着自己的面变成了怪物，然后又在大逃杀选秀里被“沙漠薪王”挫骨扬灰，连个渣都没剩下。
目前看来，这个“金哲驰”的身份应该很明显了：
“应该是骗术师，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当初金哲驰的整形，正是出自骗术师伪装成的医生之手。
没人比骗术师更熟悉“小金老师”的容貌，那家伙的伪装衣里，肯定也存储了金哲驰的外形数据。
“那他为什么要闲着没事伪装成金哲驰？”林瑜还是摸不清头脑：“这不是找死吗？完全没意义啊！”
“很有意义。”秦澈放下手机。
“有什么意义？”林瑜偏过头看他。
“很快乐。”秦澈答。
对于乐子人来说，“快乐”就是一切行动的原动力。
虽说不知道骗术师是不是乐子人，但从那家伙在金哲驰身边潜伏五年，只为见证对方灭亡的心态来看，他的精神显然也不大正常。
整个混沌秩序教派里，最正常的大概就是自己这个教主了。
“秦澈，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林瑜还有点儿不放心：“要是他继续伪装成金哲驰在城里溜达，被人抓住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搞死金哲驰的事也要暴露了！”
“你还是别担心别人了。”秦澈看了猫娘一眼：“直播还有十分钟开始，准备好了没？”
“啊……”
一听到这个话题，林瑜立刻蔫了。
这时，书房的门缓缓打开，身高四米的“触手女王”优雅的滑进屋子，漆黑的裙摆被几根触须托起，免于沾到地面上的灰尘。
“嗨。”
变身成优雅贵妇人的夏夜，对着屋里的二人挥了挥触手：“我来了。”
“天蝎帮那边怎么样了。”秦澈问：“那些人还在享受捆绑么？”
“都放下来了。”夏夜摇了摇头：“他们恢复正常了。”
随着白噪音发射器的消失，深渊区总算恢复了平日的宁静。
虽说人口减少了得有百分之四十，但至少避免了被永恒电力集团攻占的厄运。
很少吃瘪的永恒电力集团，现在怕不是像掉进粪坑一样难受。
不过，他们除了压制舆论以外，倒也没对科罗德企业和托格军工厂做什么，被自己拽上贼船的极野雾子，也还是活得好好的。
“我觉得，财团会报复。”
仿佛是读出了秦澈心中所想，夏夜慢慢开口道：“他们不会放弃的。”
“毕竟大财团发展到后面就是这个鸟样。”秦澈感慨道。
对于永恒电力集团这种巨型财阀来说，扩张已经成了不可避免的趋势。
按照秦澈以往的经验来看，这类财团只会变得越来越臃肿，化身为贪得无厌的巨兽，最终在利益驱使之下，吞噬掉其他所有同行，抵达真正的垄断宝座。
在他穿越前，也见过不少这类财阀，最后都被国家的铁拳砸得老实了。
遗憾的是，钢之城可没有什么铁拳，也没有《反垄断法》之类的规则。
永恒电力集团就像无拘无束的恶龙，疯狂从这座城市里吸血。
不过，这间屋子里的某人，正好盯上了这头恶龙：
秦澈注视着贵妇裙摆下方的触手，随口问道：“你觉得，我们能把永恒电力集团彻底搞掉么？”
夏夜还没说话，林瑜已经先开口了：“这不可能吧？永恒电力集团负责整座钢之城的能源供应，它一死，整座城都得跟着完蛋！”
听到这话，秦澈不禁笑出声：“你什么时候产生了‘少了一家垄断财团，这个世界就会毁灭’的错觉？”
“可是……”林瑜还想争辩。
“日升日落，月圆月缺，自然之理。”
夏夜伸出冰冷的触手，轻抚林瑜的脸庞：“不管谁消失，世界都会继续运转下去。”
“……”
林瑜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看着房间里的这幅画面，秦澈突然鼓起了掌：“好！”
“怎么啦？”林瑜纳闷地看着他。
“这不就是专业的百合营业么？”秦澈赞许地点头：“夏夜你以前练过？”
“没有。”夏夜轻轻摇头。
由于个子太高，她只能全程弯着腰，后脑勺还是抵到了天花板。
她低着头说话，暗红的发丝披散下来正好挡住脸，透出一丝微妙的恐怖气息：“马戏团的大家，都是我珍贵的朋友。”
“别这样，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林瑜傻笑着挠了挠头。
秦澈不得不说，马戏团的“触手小姐”的确是钢之城的一道清流，可谓是出淤泥而不染。
如果钢之城多一些夏夜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鸟样。
——当然，现在的钢之城也很有乐趣就是了。
在夏夜的安抚下，之前还慌得一批的林瑜，情绪总算是平稳下来，开始试着和夏夜进行互动，为即将开始的直播做准备。
“嗯，就是这样。”
夏夜的声音温柔得吓人，像是正在安抚没断奶的孩子。
靠在她高大身体上的林瑜，倒是颇有种“小孩开大车”的感觉。
林瑜伸手轻轻握住一根触手，只听噗的一声，紫色黏液四处飞散。
“力量太大了，这里可以轻点。”夏夜继续引导着。
“好……”林瑜有些抱歉的点点头，紧绷的肌肉也终于放松了几分。
看着二人亲密却又不显得尴尬的互动，一直在边上当围观群众的秦澈非常满意。
在百合营业这方面，夏夜堪称是无师自通的职业选手，接受过偶像训练的林瑜，也立刻被带进了状态。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次直播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小夏夜。”
林瑜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触手，眼神都开始迷离了：“你好软……”
看着二人的百合互动，意识到直播即将开始，秦澈赶紧离开屋子，把房间留给今晚的两位主角。
自己今天没穿死者长衣也没戴头盔，当然不可能素颜出镜暴露真实身份。
那些期待着判官友情客串的粉丝们，今晚恐怕又要失望了。
话说回来，刚才看到的头条新闻……
回想起视频里小金老师步履匆匆的身影，秦澈来到二楼走廊角落里，拨通了骗术师的号码。
五秒后，电话接通了：
“秦先生，有事吗？”
说话的是个饱经沧桑的男声，颤巍巍的像是随时可能心脏病发作。
“今天金哲驰出现在市中心了。”秦澈笑了笑：“关于这事，你有什么头绪么？”
骗术师咳嗽一声，似乎很虚弱的样子：“我不知道。”
“真的？”秦澈眯起眼睛。
“这种事其实无关紧要。”骗术师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个话题：“其实，我也正好有事要联络您。”
“嗯？”
骗术师切换到年轻的男声：“您听说过‘拓荒者’吗？”
“今天刚听到这个名字。”秦澈微微皱眉：“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鸟。”
之前他从大侦探那里得知了这个名字，只知道拓荒者应该是个秘密犯罪组织，其他一概不知。
“有光就有暗，拓荒者是钢之城最深层的黑暗。”
骗术师的音量减弱了：“这个组织里，都是最疯狂，最无药可救的超级罪犯。”
“你确定钢之城真的有光？”秦澈问。
骗术师无视了他的抬杠，继续道：“拓荒者是个很小的组织，即使在全盛期也只有十三人。它的入会门槛非常严格，只有通缉令上的悬赏金大于等于五百万的法外狂徒，才有资格加入拓荒者。”
“哦？”听到这里，秦澈也来了兴致：“所以你的悬赏金额也超过五百万了？”
“七百五十万。”骗术师轻声说。
“你要是早点说，我绝对把你扭送到警局领赏。”秦澈感慨道。
“我知道，你和林瑜小姐也是通缉犯，单人赏金一百万。”
骗术师微微一笑：“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不是么？”
“你该不会是要邀请我加入吧？”秦澈叹息道：“我赏金才一百万，完全不够格。”
“已经足够了。”
骗术师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是信号不太好的样子：
“拓荒者这个组织，是十三年前由悬赏金额一千万的通缉犯‘老国王’创立的。名字的含义是希望我们能成为拓荒者，在钢之城这片荒原上不断开拓。寻找更有创意，更有格调的犯罪方式。”
“那他还真是很有理想。”秦澈吐槽。
“一开始，拓荒者的确非常强大。后来‘老国王’去世了，组织立刻就开始衰落。”
“虽然也有新鲜血液补充进来，但老成员不是被捕就是被杀。失去了主心骨的拓荒者，再也没能继续开拓。”
“一直到今年五月为止，拓荒者还有七个人，随着华莱士先生的死，组织里只剩六个人了。”
“等一下。”秦澈打断骗术师的发言：“所以你很久以前就和华莱士认识，然后陪着我一起把他骗到了道尔顿酒店？”
“是这样。”骗术师回答。
“这不是坑队友么？”秦澈叹了口气。
“您不喜欢？”
“我很喜欢。”
“那就好。”
骗术师笑道：“这几天，拓荒者的其他成员联络了我，希望我为组织招募新人。由于实在找不到合适人选，我们也暂时放低了入会要求，只要曾经干过一票大的，并且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就可以加入拓荒者。”
“于是，我向他们推荐了道尔顿酒店劫案的策划者。”
说到这里，骗术师意味深长的停顿片刻：
“所以，贝恩先生，您想不想加入拓荒者，和钢之城真正的‘阴暗面’一起欢声笑语？”
第201章 逆天的表白方式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林瑜意犹未尽的对着手机镜头挥手，声音很有活力：
“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下周一晚上八点，别忘了来我的直播间！”
蹲在她旁边的贵妇人，看向林瑜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夏夜也抬起触手晃了晃，温柔的声音听得观众们心都酥了：
“再见，各位。”
林瑜拿起手机，顺手关闭了直播，转身对夏夜笑道：“回去以后我要吃烤鱿鱼！”
“好。”夏夜顺从的点头。
她的话正好是在关闭直播的同时说的，结果前半句被截了下来，直播间里剩下的二十多万观众，都听到了林瑜的声音：
“回去之后我要——”
此话一出，面对已经黑屏的直播画面，被全程百合营业炸得神魂颠倒的观众们，又开始在弹幕里疯狂刷屏：
“？？？？？？？”
“我要？？？？？？？”
“卧槽，见证历史了属于是。”
“我还以为是营业，没想到是真百合！”
“不是吧，那判官怎么办？岂不是孤独一生？”
“谁关心男人的感情问题啊，百合才是王道！”
“判官没人要就来找我吧！我是桃乐丝！”
今晚，钢之城猫娘偶像的直播，再次登上了微特热搜。
在深渊区被炸塌了一半的房子里，蹲在地下室看完直播全程的制作人——斯特，操控着半机械人的尸体不停拍手：
“好！好！这才是我的人！”
还好机器人没有泪腺，否则他这会儿肯定是老泪纵横。
身为职业的制作人，自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完全进入状态，把林瑜当成自己的闺女……不对，是当成自己旗下的艺人来看待。
之前他训斥林瑜的时候，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幸运的是，今晚的特邀嘉宾——触手女王在营业方面非常专业。
在那女人的引导之下，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的猫娘偶像，也终于彻底放开了。
有了“女神”粉丝的加成，今晚的直播关注度和礼物流水，都远超前几次单人直播的平均水准。
最后关闭直播时的那半句话，更是神来之笔。
“真不愧是女王……”
斯特蹲在地下室的电脑前，心满意足的看着微特上热火朝天的讨论。
虽说数据无法和林瑜刚回归的第一次直播相比，但今晚的直播算是一个新开始。
——本来一直在摆烂，直播除了唱歌就是跳舞的林瑜，在自己的指导下，总算是重新走上正轨了。
想到这里，斯特这会儿就像是遛大了一样，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
他伸手摸了摸绿色半球形脑袋，傻乎乎的笑起来：“嘿嘿嘿……”
不过，是不是忘了什么？
斯特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被自己拔掉数据线的那两个家伙还在“昏迷”，赶紧把他俩的线重新接上了。
原本耷拉着的两个脑袋，镜头里终于亮起光芒。lsp三人组的“l”和“p”再度复活，然后：
“斯特，你他妈的，是想害死老娘？”
“突然断电，爷的数据差点损坏，你要怎么赔偿？”
“嘿嘿，我当时在指导林瑜小姐，你俩派不上用场。”斯特还在憨笑。
“我x你大坝！”
佩尔说着和兰梵一起把斯特的数据线拔了。
……
“哈……”
结束直播之后，林瑜长出一口气，靠在夏夜冰冷柔软的怀抱里，拿起手机查看直播后台数据：
“小夏夜，你以前真的没从事过娱乐业吗？”她感慨道：“也太专业了吧，和你一比，我简直像个练习生一样。”
夏夜的身体软塌塌的变成“沙发”，林瑜的半个身子都陷进去了。
看着开心的同伴，今晚以女王形态过来客串的她想了想，开口道：“其实我觉得，你不用那么紧张的，心态放松点就好了。”
“我是没法像你那么佛系啦。”林瑜躺在夏夜怀里，双手举着手机查看礼物数据：
今晚的礼物榜一，是一个id叫“逆天邪魔天上天下天地无双真战神”的家伙，光看名字就透出一股强烈的逆天气息。
对于这个名字，林瑜的吐槽之心蠢蠢欲动。
不过，既然对方给自己打了价值十多万元的礼物，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林瑜查看账号后台，只见这个逆天邪魔天上天下天地无双真战神，还给自己发了好几条私信，内容如下：
“半人马小姐，你知道你和月亮有什么区别么？月亮在天上，你在我心里。”
“真不公平，明明是两个人一起迎接夕阳，为什么只有我的脸红了。”
“你知道我最爱的是什么吗？看第一个字就知道了。”
“人总是会变的，一开始我喜欢你，现在变得特别喜欢你。”
“啊这……”
读完了此人发来的私信，林瑜整个人全麻了，身体像触电一般抽搐起来。
“怎么了。”夏夜关切的问：“是电路板故障吗。”
“没有，我只是……”林瑜欲言又止：“没事儿。”
她强忍着把这个金主拉黑的冲动，把对方发来的几条土味情话删除了。
“我们走吧？去烧烤。”
林瑜说着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今晚的直播虽说有点儿羞耻，但效果的确拔群。正如制作人说的那样，观众果然就吃这一套。
打钱人数和总金额，都比上次直播至少多了百分之三十，可以说是非常成功了。
除了榜一的这位老哥有点儿不正常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愉快。
二人离开别墅，回到院子里，克劳迪亚正停在角落里，无聊的玩着自己的雨刷器。
看到两人出现，她立刻兴高采烈的互动机械臂：“婆婆们！”
“啊。”
林瑜来到克劳迪亚身边，左顾右盼的环视四周，问道：“秦澈人呢？”
“他先走了。”克劳迪亚回答。
“跟谁走的？”林瑜微微皱眉。
“骗术师。”克劳迪亚的前大灯亮起来：“骗术师开了辆沙地越野车过来，他们走的挺急的，也不知道是去干嘛。”
“他连我们的直播都没看？”
意识到这一点，林瑜开心的笑起来：“太好了！”
——这次的直播内容，要是让秦澈看到，自己以后也没脸继续在他家借住了。
“骗术师么。”
站在开心的猫娘身边，夏夜若有所思地抬起头，凝视亮绿色的弯月：
“我觉得那个人不太可信。”
第202章 逆 天 邪 魔
在林瑜和夏夜去吃烧烤的时候，秦澈坐在骗术师驾驶的越野车里，和有段时间没见到的骗术师聊天：
“所以，最近你是去忙拓荒者的事了？”
“是这样。”
正开车的肌肉壮汉，发出带着颗粒感的粗犷声音。身上套着的沙滩背心，倒是和这台漆着沙漠迷彩的越野车很搭。
“其实我是很想退出，但是‘老国王’临死前把组织托付给我了。”骗术师叹息道：“那位老人对我有恩，所以……”
听着骗术师的自白，秦澈心中暗自思索着。
与林瑜那种一眼就能看出在想啥的“二傻子”不同，自己身边的这个人把心思藏得极深，说的话也是有真有假。
或许，从刚见面的那一刻起，骗术师说的话就全是谎言。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反而会更有意思。
看着窗外荒凉的沙漠，秦澈顺势提问：
“给我讲讲这个‘老国王’。”
“老国王真名贝尔蒙特，他其实不是罪犯，而是这座城市的功臣，也是最早抵达这片荒地的先驱之一。”
“有这种事？”秦澈来了兴致。
对于钢之城的老故事，他还是有点兴趣的。
毕竟在正常情况下，人类从核战废土上建设的新家园，大概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
“他们穿过辐射废土，找到一座城市废墟。立刻决定在这里建设新的居住地。”
说到这里，骗术师有些惋惜的摇头：“然而，贝尔蒙特先生和同伴们起了争执。”
细小的沙粒打在车窗上，发出微弱的噼啪声，骗术师的声音盖过引擎轰鸣，对秦澈讲述不知真假的故事：
“一部分人认为，应该以现在的市中心为重点往外扩建，也就是现在这座钢之城的雏形。但贝尔蒙特先生觉得另一个区域更适合作为市中心，他提出自己的设想，连城市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叫‘恶魔城’。”
“哦？”
听到这里，秦澈开口道：“难道是现在的钢之城第九区‘恶魔区’？”
“没错，就是恶魔区。”
骗术师点头：“抵达这里的先驱们很快分为两派：钢之城派和恶魔城派。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口头上争论，后来逐渐开始暴躁了……”
“不是，他们没学过‘分头行动’这个词么？”秦澈问。
“当时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毕竟那时我还没出生。”骗术师叹了口气：“总之，两派开始各种明争暗斗，都想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提案。”
“贝尔蒙特先生的妻子，伊丽莎白小姐，有一天突然被钢之城派绑架了。当贝尔蒙特先生找到她的时候，只看到了残缺不全的尸体。”
“钢之城派可真是太艹蛋了。”秦澈感慨道。
“那天晚上，贝尔蒙特先生一个人带着枪去找钢之城派理论，在极度愤怒之下，开枪打死了三十多人，独自一人消失在沙漠深处。”
“后来，钢之城建立起来之后，被称为‘老国王’贝尔蒙特先生就成了这座城市的第一个，也是悬赏金额最高的通缉犯。”
讲完了“老国王”的故事，骗术师加快车速在沙漠里狂飙，沙地轮胎后面扬起大片的尘埃。
他把车切换到自动驾驶模式，按下投影系统的播放键，前车窗立刻变成屏幕，开始播放画质不太好的录像：
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位身穿红色长风衣，头戴黑礼帽的男人。
他左手拄着步枪形状的拐杖，胸前挂着一条银质十字架项链。几乎整张脸都隐藏在帽檐的阴影里，只露出银色的卷发。
此人的外形丝毫不像是打死三十多人的凶徒，反倒有种贵族气息。
光是看他的造型，秦澈就明白了这货为什么会被称为“老国王”。
“咳……咳……”
老国王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而又有力：“想好了？你们真的要跟我一起来？”
没被镜头拍到的一些男男女女，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我们跟定你了！”
“打死‘钢之城派’的狗杂种！”
“他们欺人太甚，必须报仇！”
面对愿意追随自己的狂热者们，老国王并没有自满，而是稍稍低头，语气里带着些许谦卑：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想再和他们争斗了，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他们……可能就是幸存者们最后的希望。”
“得了吧，那就是一群疯子和人渣！”一个女人喊道：“他们竟然……竟然把我弟弟按在地上，然后……”
视频到这里突然没声了，秦澈问：“怎么回事儿？”
“老国王本人觉得这段不太合适，所以后期消音了。”
骗术师正在解释，视频又有声音了，这次换成了老国王说话：
“他们的确是垃圾，但这和他们很有能力并不冲突。在这片看不到希望的废土上，无耻的人更有可能活下来。尤其是像他们那样的疯子、垃圾、狗屎、b——”
视频又消音了半分钟，总算是再次出声了：“总而言之，不要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我们……就在沙漠里过日子吧，那边就有个地下避难所，里面应该还有物资。”
“嗯，这就是跟随老国王的第一批‘拓荒者’。”骗术师说着关掉已经停止播放的视频窗口，车窗也恢复透明状态。
“他们不是罪犯。”秦澈评论道。
“没错，他们只是偏离了‘主流’。”骗术师轻声说。
越野车驶过昏暗的沙漠，在一片沙丘后面停下。骗术师解开安全带：“既然听了老故事，来见见现在的拓荒者吧。”
秦澈戴上曲棍球面具，下车注视着鸟不拉屎的沙漠：“他们躲在这儿？”
“只有一个人在这儿，他是拓荒者里最蠢的一个，已经等不及要见你了。”骗术师拍了拍手。
听到他的信号，前方的沙地里猛地站起一个人。
那是个瘦骨嶙峋的畸形人，身体佝偻成c型，四肢似乎只剩骨头。
他背后挂着灰扑扑的披风，骷髅形状的脑袋上，戴着一副红色圆框墨镜，镜片往外鼓起来的模样，令他的脸型酷似苍蝇。
秦澈正在欣赏这位长得很有特色的老哥，对方已经开口，发出异常尖细的男声：
“你好，新人！我是逆天邪魔天上天下天地无双真战神。”
听到这个哪怕放在小说里都得被读者怒喷水字数的名字，秦澈笑了笑：“你叫啥？”
“我是逆天邪魔天上天下天地无双真战神，通缉令悬赏八百万！”
畸形人说话时还在发出嗡嗡声，不知是什么地方在颤动。
他对秦澈伸出只剩骨头的右手，问道：“你叫什么，赏金多少？”
“我是贝恩，赏金零元。”
第203章 你喜欢蚊子吗
说到秘密的极恶通缉犯组织，秦澈首先想到的是一群身穿绣着红云的黑风衣，头戴斗笠，用代号互相称呼的“高颜值天团”。
组织里都是帅哥美女，各个神秘莫测，举手投足间的行动就能影响整座城市，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
本以为自己会加入这种组织的秦澈，看到从沙漠里站起来的畸形儿，心顿时凉了半截。
不过，他倒是马上就接受了。
毕竟，钢之城一直都是这个画风：
“诶，没赏金啊！”
瘦得像骷髅的佝偻老哥，一边发出嗡嗡声一边指着他：“那你来干嘛？来观光的吗？你寄吧谁啊？”
“怎么说话呢？”秦澈眯起眼睛：“你妈没教过你讲礼貌么？”
“妈是什么？”畸形人困惑地问。
“那没事了。”秦澈说。
“贝恩是我找来的新人，他策划了道尔顿酒店劫案，和深渊区播放fall-107的事件。”
骗术师站到畸形人面前，低头注视着对方光秃秃的脑袋，眼神里仿佛带着一丝怜悯：“你有什么意见吗？”
“啊，没有，没有！”
畸形人赶忙开口：“太好了，是新的小伙伴！我冻僵的心脏在风中微微发烫。”
听着这货莫名奇妙的发言，秦澈随口问道：“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儿？”
“我怎么了？我很正常啊！”畸形人自豪的拍了拍胸口：“我就是逆天邪魔！”
“所以，逆天邪魔就是躲在沙子里弯着腰，长得跟骷髅一样，每句话里都带着过时烂梗对吧？”秦澈看向对方的灰披风。
畸形人便涨红了脸，骷髅面孔上的血管条条绽出，争辩道：“什么烂梗？这都是最新的，融会贯通！能算烂梗么？”
“体谅一下。”骗术师后退一步：“他一直躲在沙漠里用手机冲浪，刷的还都是几年前的帖子，玩烂梗也正常。”
“不是，我看的都是最新的啊！”畸形人还在争辩：“给你们讲个笑话，从前有个人去买东西，在路边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他凑上去问道……”
“有1么？”秦澈接过话茬。
“不是这么说的！”畸形人赶忙摇头：“他问的是——”
“我是1。”骗术师面露微笑。
“诶，我说你们受的什么教育？能让我说完吗？”畸形人急了：“他问的是……问的是什么来着？”
见这货一副着急的样子，秦澈微微皱眉：“你是不是嗑药磕坏了脑子？”
畸形人立刻反驳：“想不到吧？我没有脑子！”
“有一说一，我早想到了。”
对于畸形人的这句话，秦澈是深表赞同，他转向骗术师：“这人怎么回事？”
壮汉心态的骗术师坐到沙地上：“嗯，它只是个想模仿人类的可怜虫罢了。”
“说什么呢！我是逆天邪魔天上天下天地无双真战神好吧！”
“人类不会取这种狗屎名字的。”秦澈提醒道。
“不是吧？这是我在论坛发帖，里面有人帮我取的！”
畸形人伸出爪子，摸着光秃秃的头顶：“难道他骗了我？”
“我早说过，论坛里的人经常开玩笑。”骗术师叹了口气：“你不听我的。”
“诶，但是拓荒者的其他人都觉得这名字很好！”畸形人急了。
“他们觉得你是个小丑。”骗术师无情补刀。
“啊！”
畸形人发出绝望的呐喊，背后的披风突然撕裂，露出一对刀锋形状的透明翅膀。
他整个人飞上天空，一边喊一边摇摇晃晃的飞远了。
“……”
目送着那怪物离去，秦澈有些失望：“这就是你要给我介绍的拓荒者？”
“所以我说过，拓荒者从老国王死后就开始衰落，现在已经弱得不像样了。”骗术师凝视着天上逐渐消失的小点：“不过，其他人还是比他强点的……大概吧。”
“这货看着不怎么像人。”
“它确实不是人类。”骗术师点头：“您听说过生物变异士兵计划么？”
“没。”
“永恒电力集团比托格军工厂更早意识到生物士兵的价值，他们的想法是通过超强辐射，让普通生物产生变异，再把这些变异物种训练成士兵。”
“听起来很不靠谱。”秦澈回到车边。
“嗯，他们的科学家脑子有大病。”
二人上车的时候，骗术师继续讲解：“这帮人首先改造的物种……是蚊子。这个逆天玩意儿，就是生物士兵计划的唯一一个完成体。”
一想到自己刚才是在和一个大蚊子聊天，秦澈顿觉头皮发麻。
即使是他，面对这种极恶生物的时候，也还是有些遭不住。
童年的夏天晚上挂着蚊帐睡觉，没发现蚊帐里趴着十几只蚊子的悲惨经历，仿佛重现在眼前。
“这货是生物变异士兵计划的第一个完成品，而且刚醒过来就失控了，吸干了研究所里十几个人的血，毁掉研究资料之后逃跑了。”
骗术师笑道：“永恒电力集团花了大钱就搞出这么个玩意儿，当时都快气疯了，立刻用八百万悬赏他的脑袋，想把他抓回来重新切片研究，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草，那他们可太惨了。”
一听到永恒电力集团吃瘪，秦澈又笑了起来，越野车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接着，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怎么记得只有母蚊子才吸血？难道……”
“它的确是女的。”骗术师点头：“只是声音有点儿男性化。”
在发动引擎的同时，骗术师变成大长腿御姐的形象，声音也从男声转化为女声：“这家伙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虫子，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伪装成人类，它从拓荒者这里学到了人类的语言，又在论坛里学习人类的聊天方式，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听完了蚊子的故事，秦澈感慨道：“可还行。”
万万没想到，拓荒者的成员里竟然会有这种贵物。
不过，这不是更好么？
一想到这个组织里都是各种妖魔鬼怪，身边本来就没有正常人的秦澈，顿时又来了兴致：“拓荒者的其他人都是什么身份？”
“他们这会儿在餐馆里等着呢，您去了就知道了。”
骗术师重新启动越野车，载着坐在身旁的教主驶向沙漠深处：“我只能说他们都……很有特色。”
第204章 拓荒者的欢迎仪式
越野车在夜间的沙漠里疾驰了十几分钟，终于在一辆房车旁边停下。
那辆破车下半截几乎都埋在沙里，显然是停在这里很久了，不起眼的灰色外壳上，用红色喷漆喷着“沙漠血浆餐厅”几个大字。
“他们都在里面。”骗术师伸出双臂稍稍弯腰，对秦澈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
看着房车微微向外敞开的门，秦澈缓缓走上前去。
即使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他已经闻到前方的沙地上，正在飘起浓重的血腥气息。
这里肯定有人流过血，而且不止一个。
头戴曲棍球面具的“贝恩”来到门前，伸手轻轻拉开那道门。
迎接他的是黑漆漆的枪口。
轰！
霰弹枪近距离开火的巨响，震得秦澈头皮发麻。
在那一刻，他的“强制闪避”骤然生效，身体像幽灵一般往右闪去，堪堪避开几乎是零距离的一枪。
不等对方再开第二枪，秦澈的右手已经抓住枪管，用力往外一拽。
在屋里握枪的那家伙，身体直接被拉了出来。
秦澈还没看清对方的长相，那家伙已经丢下枪，转身就是一记高鞭腿踹向秦澈的脑袋！
咚！
秦澈用双臂挡下这一击，二话不说抬起膝盖用力一顶。
被加强到人类极限的力量，立刻派上用场，这一击的力道猛得惊人，重重的顶在对方肋侧，顿时响起一阵骨折的噼啪声。
“呃……”
那男人吃痛发出低低的闷哼声，身体却没闲着，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体，眼看就要使出回旋踢。
可惜他还没转回来，又被秦澈一脚踹在背上，整个人头朝下摔在沙地上，屁股撅起来的模样很像低头的鸵鸟。
“等——”
那男人正要说话，秦澈已经举起刚抢到的霰弹枪，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枪。
轰！
大号鹿弹直接把那家伙的屁股轰烂，血肉漫天飞散，空气中的血腥气息更加浓郁了。
“我——”
听到那男人还想说话，秦澈又是一枪轰在他腿上。
那男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动作终于停止了。
秦澈扔掉没子弹的霰弹枪，转身看向骗术师：“拓荒者就是这么欢迎客人的？”
“我是不喜欢这一套。”骗术师摇了摇头：“不过这货每次都搞什么‘入会仪式’，已经有十几个新人死在他枪下。”
看着化身红衣御姐的骗术师，露出一副无辜模样，秦澈来到她身边，眯起眼睛凝视对方虚假的面孔：
“下次最好提前通知我，我不喜欢这种惊喜。”
“抱歉，下次不会了。”骗术师立刻点头。
正说着话，身后沙地上响起的惨叫，打断了秦澈的思绪：
“啊！我的屁股！”
挨了两枪的那个男人，趴在地上扭得像条蛆：“这次的新人……可真够劲儿！快，快扶我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澈已经抬起右脚，重重的跺在他脸上。
咚！
又是一声闷响，那男人的叫声被脖子骨折的声音打断，脑袋往后仰了快九十度，嘴里喷出一口老血。
看着彻底歇菜的倒霉蛋，秦澈笑了笑：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近距离一看，这货长得好像还挺帅的。
此人身穿一件棕皮衣搭配牛仔裤，腰上挂着子弹带，头上还戴了一顶牛仔帽。如果忽视正在喷血的屁股和大腿，脸上的鞋印以及骨折的长脖子以外，倒也不失为一个“型男”。
咔咔！
就在秦澈欣赏尸体音容笑貌的时候，牛仔骨折的颈部突然恢复原位，还在流血的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疼……”
听到这话，秦澈立马又是一脚踩在他腿部的枪伤处。
杀猪般的嚎叫声，顿时响彻这座沙丘。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喜欢偷袭？嗯？”
看着躺在地上挣扎的“型男”，秦澈面露和蔼的微笑：“见面就开枪，开心吗？”
“别……这样……对……不起……”牛仔断断续续的说着：“我……错了……放……过我……”
“抱歉，我没听清。”秦澈加大力度。
他倒是和这家伙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纯粹玩玩，顺便测试一下“拓荒者”成员能达到什么程度而已。
现在看来，这货的能力应该类似于喷射劫匪华莱士的不死身，即使是致命伤也无法杀害他。
不过，此人的回复速度显然要比华莱士慢了不少，所以这会儿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继续在地上扭动。
“屁股……屁股疼！”牛仔大喊着。
“你是想让我把你的屁股挂到树上？”
秦澈环顾四周，没找到合适的树杈。
就在沙漠上正在欢声笑语的时候，房车里又有人说话了：
“我说，就放他一马怎么样啊？你看他都这样了。”
听到这个清纯中带着一丝涩气的成熟女声，秦澈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女性。
她披着一件黑斗篷，倒是和自己之前想象中的“高逼格犯罪团伙”有点儿类似，身体全被遮住，看不出是什么模样，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从脸来判断的话，此人大概在二十五六的样子。
她的黑发在头顶扎了个“丸子”，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下面是仿佛在发光的明亮双眼，五官挺端正的，看着倒是还挺可爱的。
如果光看外形，完全看不出这女人会是高额悬赏的重犯。
不过，秦澈还是从对方斗篷下方，看出了些许端倪。
“你来姨妈了？”他看着黑斗篷下面渗出的血迹。
“哈哈，你可真会说话，小伙子。”
女子笑得全身发颤，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不用担心这个，我每天都在流血。”
话是这么说，可看到这货的出血量，秦澈还是微微皱眉：
——短短一分钟，这货出的血至少有两升多。
按照这个出血速度，她还能活着实在是不可思议。
“你应该已经见过‘蚊子’了吧？”她问。
秦澈点头。
女子笑道：“她喝的血就是我供应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倒也不是担心，我只是比较好奇。”秦澈瞥了她一眼。
如果真要比变异程度，恐怕这些人加起来都比不过夏夜。
令秦澈好奇的是，这女人的斗篷下面到底藏着什么，才能制造出这种出血效果。
“啊，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
那女人笑着上前一步，与戴着面具的男人对视：“你就是贝恩先生对吧？我听骗术师讲过你的事了。我是烈风佣兵团的团长，在拓荒者里的代号是‘魔鬼’。”
“正在被你打的这个男人是‘火车人’，我知道他很恶劣，但他毕竟也是我的朋友，所以……”
“既然魔鬼小姐都这么说了……”
秦澈又是一记大脚，把那男人的脑袋踩进沙子里，还不忘转了两下鞋跟：“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他的动作，正在出血的女人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继续微笑：
“跟我进来吧，还有两位拓荒者正在等你。”
第205章 男人的友谊来得如此之快
秦澈和骗术师正要跟着魔鬼小姐走进房车，被揍得遍体鳞伤的“火车人”突然站起来了。
“喂！别忘了我啊，我也是——”
砰！
骗术师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左轮，一枪轰爆了那家伙刚康复的脑袋。
站起来不到五秒的牛仔，再次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看着那个倒霉的智障，秦澈不禁感慨道：
“所以，这个蠢货是怎么加入拓荒者的？”
“唔，别看他这样，其实他还挺有追求的。”
魔鬼小姐面带微笑：“你知道的吧？钢之城的市中心曾经有火车来着，但后来突然停运了。”
回想起自己在城中心看到的废弃铁轨，秦澈点头。
“嗯，火车消失其实就是因为他，传说中反抗财阀的‘带英雄’——火车人。”
说到这里，魔鬼小姐笑出声来：“这小子当初是钢之城火车的设计师，在永恒电力集团下属的车辆研究所工作，他设计了在城里运转的火车。但是……”
“他每天被永恒电力那边逼着加班，好几个同事累死在岗位上，自己因为帮同事说了两句话，结果连基础工资都被扣光。”
“那可真是够倒霉的。”秦澈说。
对于钢之城的这些财阀崽种，他的确是没什么好感——当然，财阀女神的身子倒是挺不错的，除此之外还是算了。
“哈，人被逼到绝境总是会逆反的，哪怕是这个废物也一样。”
魔鬼小姐用平淡的语调说出危险的发言：“慢慢地，这小子就开始思考了：为什么我要帮钢之城的财阀打工？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自己的存在价值是什么？”
砰！砰！
骗术师又对着火车人的脑袋补了两枪，附和了一句：“这小子的确是个反抗者。”
“那你能给他点时间复活吗？”魔鬼小姐很有耐心的说。
“我心情不大好。”骗术师随手一挥，转轮里飞出几枚冒烟的空弹壳：“没事，你继续讲。”
“好。”
魔鬼小姐的笑容很有活力，斗篷下面的沙地已经被血渗成暗红，画面极其诡异：“这小子负责的不只是设计，永恒电力集团把建造第一台列车的工作也交给了他。还分配给他几十位机器工人。”
“毕竟，谁会想到这种逆来顺受的废物会突然反抗呢？”
“所以他干了啥？”秦澈懒得继续听铺垫。
火车人犯下的这起案件，显然是发生在自己穿越之前。
他只知道市中心的火车停运了，其他一概不知。
“嘿嘿嘿……”
秦澈和骗术师身后突然响起自豪的笑声，被连续爆头两次的火车人，再次站了起来。
二人同时回头，只见那男人高举双手，做出标准的法国军礼：
“别开枪！我投降！”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但脸上的鞋印和血迹并未消失，被霰弹轰烂的裤子也回不来了。
“嗯？”
秦澈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火车人已经熟练的跪下了：“要我磕几个头？”
看着这货卑微的模样，秦澈叹了口气：“下次别玩偷袭了，小老弟。”
“不用磕了？”火车人欣喜的抬头。
“一百个吧。”骗术师收起枪。
啪啪啪啪……
火车人的脑袋与沙地亲密接触，发出一阵听起来很酸爽的撞击声。
“这小子也太卑微了吧。”秦澈感慨道：“你们就这么欺负他？”
骗术师看了他一眼：“刚才欺负他最狠的是你。”
“我那是正当防卫，你打的那几枪是防卫过当。”
“我是替你防卫，贝恩先生。”
眼见二人的交流不算愉快，魔鬼小姐赶紧打圆场：“你们还想不想听故事？”
“我已经听过一百多次了。”
“但贝恩先生还没听过。”
“你继续说，我在听。”秦澈点头。
魔鬼小姐再次开口，叙述如同缓缓流淌的小溪，带着秦澈回到二十年前，钢之城还在建设的阶段。
那天，永恒电力集团投资建造的第一条铁路——恒电线，终于正式竣工了。
与此同时，钢之城的第一列火车，被命名为“永恒电力集团最他妈伟大号”的高速列车，也开始试运行。
按照惯例，试运行的第一班列车，自然是要通过永恒电力集团的领导们验收，顺便拍个视频吹捧一下领导的英明神武。
这天，永恒电力集团的三名高层，带着十几个保镖出现在市中心的站台上。
体重加起来超过一吨的三个男人，兴致勃勃的聊着天：
“这玩意儿建起来，我们永恒电力岂不是牛逼了！”
说话的男人叼着雪茄，嘴里飘出一股海鲜的臭气。
他的名字是弗格尔，人称“榨钱宗师”，是永恒电力集团总裁的左膀右臂，因花式压榨手下员工而知名。
他曾经创下让三十多个孤儿连续加班一个月，最后故意制造一场事故把他们全部搞死，工资、加班费和赔偿金一分钱没出的“省钱传说”。
弗格尔的大肚子一颤一颤的，身上的蓝衬衫扣子快崩开了。
“哈哈，那是当然，都是您管理得好啊！”旁边的另一个胖子笑道。
此人是格雷斯，除了拍马屁和送礼以外什么都不会。凭借着高超的拍马屁技巧，成功混到永恒电力集团的高层：
“这要是一通车，您绝对又能晋升！真不愧是弗格尔大人，效率永远这么高！”
“那是当然，你觉得我是谁？”弗格尔哈哈大笑：“这趟车不就是给我们刷业绩的么？”
“没错，我觉得车票怎么也得两千块钱起步吧？”第三个肥猪开口了。
此人穿着骚气的粉衣服，在永恒电力集团负责各种商品和服务的定位以及价格评估。
他的行动模式是把什么玩意儿都拉到很贵，但又不至于让花钱的民众彻底崩溃的程度。
看着那些苦逼的工人，要花一万块购买自己生产的成本只有五百块的玩意儿，他就有种莫名的快感。
在他看来，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也只有欺凌弱小能让人找到些许快乐了。
“切，两千？”
弗格尔晃动南瓜形状的脑袋：“两千怎么行？一口价四千！四千块钱一张票！反正这条铁路建起来，就不是为了给那些贱民用的！”
“当然，只有尊贵的客人才能乘坐列车。”格雷斯忙不迭的点头：“穷鬼还是走路上班吧！”
——这条铁路，归根结底属于他们的“形象工程”，只是为了刷业绩用的。
除了铁路以外，永恒电力集团在市中心建造了大量与城市基调不符的建筑物，什么动物园、游乐园、水龙景乐园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
反正劳动力又不花钱，他们就像是在玩建造类游戏一样，把各种建筑都造了个遍。
至于那些被用到废掉的工人，只要用“事故”处理掉就完事了。
列车引擎的轰鸣声从远方响起。
三名资本家满怀期待地转过头，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位。
十几名黑衣保镖警觉地左顾右盼，瘦弱的摄影师们扛起摄像机，立刻开始拍摄三人的英姿。
赤红的车头缓缓驶来，后面拖着试运行的一节车厢。
“永恒电力集团最他妈伟大号”高速列车，即将抵达它的第一站。
嗡嗡……
车头突然响起喇叭的轰鸣，像是有人在奏乐。
那音乐低沉而又悲壮，与欢声笑语的三人产生了鲜明对比。
“怎么回事儿？”弗格尔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谁他妈让它们放歌的？”
“这首歌可能是为了体现工程的伟大！”格雷斯赶忙拍马屁：“听这庄严肃穆的曲调，显然吹的是我们啊！”
“嗯，有点道理……”
弗格尔抱着双臂，熟练地转向旁边的摄影机镜头，先往地上吐了口老痰，然后缓缓开口了：
“今天，是永恒电力集团创造历史的日子！我们虽然是财阀，但并不是黑心的财阀，我们要让钢之城的居民们，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努力吧，打工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会让我们——咳咳，会让钢之城更加繁荣！让这座人类最后的庇护所，变成最美好的乐园！”
“各位的努力不会白费，你们都是钢之城的基石！无论是你们的劳动，还是你们的消费，都是钢之城最需要的东西。”
“所以，不要抗拒加班，不要抗拒消费，成为这座城市的一部分吧，成为人类的英雄！”
“好！”保镖们大声喝彩，用力鼓掌，黑墨镜下面的眼中，仿佛亮起晶莹的泪光。
为了不被公司开除，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舔狗了。讨好领导的功力甚至比战斗力还强。
完成了慷慨激昂的发言，弗格尔正要回头，身后已经响起格雷斯惊讶的声音：
“这……”
弗格尔转过身，正好看到车头后面拖着的那节车厢，在自己面前停下。
然后，他也突然愣住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车厢上挂着的红布，以及上面印着的白色文字：
永恒电力就是个屁，压迫员工伤天害理。
横批：爷弄死你。
接着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安装在车窗后面的六管自动机枪，以及缓缓打开的车厢门后面，露出的一座30mm口径自动炮台。
“我艹……”弗格尔发出错愕的声音。
“好！弗格尔先生是我们的大英雄！”保镖们还在欢呼鼓掌。
而这时，弗格尔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怒吼道：“别tm再舔了！快保护——”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十五座安装在支架上的自动机枪，六根枪管同时开始转动。
自动炮台那细长的炮管，也对准了他的身体。
扇形的火光从车厢里倾泻而出，站台上的十几个人瞬间被轰成血雾，血肉残渣铺了满地。
在爆裂的巨响和枪声之中，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嚎叫着，甚至盖过了自动炮发出的轰鸣：
“我们是打工仔！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给爷死！永恒电力集团的崽种！老子就是——火车人！”
……
“嗯，大概就是这样。”魔鬼小姐淡淡地说。
听完了她的讲述，秦澈终于明白了这货为什么能成为通缉犯。
眼见火车人还在磕头，他立刻来到对方面前，把那家伙扶了起来：
“不用再磕了。”
“可这是……”火车人有些畏惧的看了骗术师一眼。
“我的评价是：差不多得了。”秦澈回头看向骗术师：“你觉得呢？”
“既然贝恩先生这么说，那我也无所谓。”骗术师满不在乎的说。
“呃，谢谢……”
看着刚才暴揍自己一顿的贝恩，火车人抓着他的手臂，好不容易才站稳：“我……有点儿头晕。”
“看到你还是这么废物，我就放心了。”魔鬼小姐笑道。
“不不不。”
秦澈纠正对方的言论：“他才不是废物，我已经开始尊敬他了。”
“真的假的？”火车人诧异地问。
“真的。”秦澈看着刚被自己踩了几脚，还留着鞋印的那张脸：“我很喜欢有反抗精神的人。”
听了贝恩的话，火车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我现在只是个通缉犯，连城区都进不去，只能躲在沙漠苟延残喘，测试一下新人……”
“巧了，我正好也和永恒电力集团杠上了。”秦澈拍了拍火车人的肩膀：“不瞒你说，前两天他们进攻深渊区被打退的事，其实我也掺了一脚。”
“哦？”
听到这话，魔鬼小姐突然开口了：“贝恩先生，你认识凡妮莎.科罗德？”
秦澈还没回答，火车人已经大声赞叹道：“好！”
几分钟前还被揍得倒地扭动的可怜人，这会儿却突然进入豪迈状态，连声音都浑厚了几分：
“我们一起干吧，贝恩！把永恒电力集团的皮扒下来！”
“光是扒皮怎么够？我是想把它们连根拔起。”秦澈笑道：“钢之城不需要这些吃人的资本家。”
“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火车人大笑起来。
“……”
看着火车人激动不已的模样，魔鬼小姐和骗术师对视一眼，无声的交换了意见：
这货彻底没救了。
本来还想提醒秦澈不要被这些人带偏的骗术师，也把没来得及说出的话憋了回去。
——火车人这会儿已经误入歧途，估计是快要变成“贝恩”手中的棋子了。
目睹着拓荒者的成员被那男人忽悠，骗术师叹息道：“我们进去吧？”
“你先请。”秦澈侧身。
“大哥，您先请！”火车人双手抱拳。
“你们两个……真是……”骗术师摇头。
见她一副无语的模样，秦澈经过骗术师身边的时候，顺便提了一句：
“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且纯洁。”
第206章 拓荒者的兴趣爱好
走在前面的魔鬼小姐，打开“沙漠血浆餐厅”的门，身后的三人鱼贯而入。
房车内部的布置，有点像是微型的酒吧，正对着门的木质吧台上，摆着两瓶沙漠毒蝎烈酒，光是看瓶子里泛出的绿光，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是给人类喝的。
不过，魔鬼小姐口中的另外两名拓荒者，并不在这间微型餐厅里。
“请稍等一下。”
魔鬼小姐说着走上前去，拿起吧台上的一个注射器，把里面的药物打进自己的脖子，总算是暂时止住了流血。
然后，她来到吧台后面摸索了一番，发出啪的一声，应该是按下了某种按钮。
房车的门窗突然从内侧被金属挡板封闭，顶棚上亮起暗绿色光芒，伴随着一阵隆隆声，开始迅速下降。
“地下基地？”秦澈饶有兴致的感受脚下的震颤。
“是会议室。”骗术师回答：“平时不会启用，只有来新人的时候才用得上。”
整个餐厅迅速下沉，进入幽邃的地下空间，足足过了两分钟，总算是停住了。
吧台后面的酒柜向外打开，露出一扇暗红色的金属门。
看着这科技感十足的“未来基地”，秦澈问：“你们从哪找到这种地方的？”
“这里原来是秘藏之子的一个基地，被我们清理了。”魔鬼小姐轻描淡写的解释道：“也就杀了四五十个吧。”
“那确实不算太多。”秦澈回想起秘藏之子的两百多人像被收割的麦田一样，齐刷刷倒下的场景。
“诶诶诶，我觉得该我说话了！”火车人举起右手。
“怎么？”魔鬼小姐回头看着他。
“我一直很好奇，秘藏之子哪来的这么多人？他们的人是从哪儿长出来的，怎么杀都杀不完！”
“不知道，或许有什么克隆设备吧。”
魔鬼小姐懒得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来到金属门前按了一下。
“识别成功，欢迎，‘姐是女王，无限猖狂’小姐。”
听到金属门发出的声音，秦澈眯起眼睛：“嗯？”
“我以前……随便设置的名字，后来才知道没法修改。”魔鬼小姐老脸一红。
回想起在沙漠里遇到的“逆天邪魔天上天下天地无双真战神”，秦澈差不多已经摸清了拓荒者的艺术风格：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自带土味，而且是非常逆天的那种。
“我要不要改个名叫‘贝恩老铁’？”他问。
“别嘲笑我了。”魔鬼小姐叹了口气，打开会议室的灯。
白炽灯投下惨白的光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是一间面积大约一百平米的地下室。
屋子中央摆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木质圆桌，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刀痕，还沾着不知是血渍还是颜料的暗色物质。
此时，已经有两个人坐在圆桌旁的金属椅上。
他们无视了刚进来的四个人，正在激烈的争执着。
确切的说，只有一个人在找茬：
“我跟你说嗷，你要是敢来我的地盘，我保证给你开瓢，脑浆子都给打出来，你这个弟中弟！”
说话的是一个目测得有半吨重的庞然大物，身上套着一个蓝色的大袋子，脑袋像倭瓜一样堆在烂肉上，伸着长了十根指头的大手，对坐在对面的人同时竖起两根中指：
“瞅瞅你那个无精打采的吊样，你这样也算是拓荒者？简直是丢我们的脸！”
胖子这边骂的很凶，坐在另一边的那个人，却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只是把两条竹竿般的大长腿搭在桌子上，背靠椅子低着头，整张脸都藏在宽檐大帽子的阴影里。
这个一身黑的家伙，倒是很符合秦澈对“钢之城极恶凶犯”的第一印象。
此人全身上下都被黑布蒙的严严实实，外形酷似《柯南》里的黑衣凶手。由于通体漆黑外加身材过瘦，甚至连性征都没表现出来，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
“他妈的，说话啊！”胖子拍着桌子破口大骂。
看着那坨很没形象的烂肉，骗术师来到桌边，冷声说：“闭嘴。”
“……”
胖子识趣的不说话了。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贝恩。”骗术师帮忙做了个介绍：“这个肥猪是‘大盗贼’，那边的瘦子是‘刀疤脸’。”
“谁是肥猪啊。”堆在椅子上的肥肉不服气的说着：“老子是拓荒者的颜值担当！”
“那拓荒者恐怕颜值堪忧。”秦澈随口说。
听到他的调侃，胖子哼了一声：“切，你看看除了我以外，这里哪个长得像人？”
“我！”火车人立刻举手。
“闭嘴，废物。”大盗贼骂道。
火车人沉默了。
“别讲笑话了。”魔鬼小姐说着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你觉得我的颜值不如你？”
“你有种把斗篷掀开啊！你敢吗？”大盗贼嗤嗤的笑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体变异了！”
“变异怎么了？”魔鬼小姐眉头紧蹙：“你不是双子姐妹偶像菲利叶.桃乐丝的老粉么？还给她们刷了不少礼物，她们不也是辐射人？”
“这……这能一样吗？”大盗贼急了：“她们是两个人，可以满足各种xp，你行吗？”
说到这里，这坨堆在椅子上的烂肉，开始剧烈颤动起来，整间地下室似乎发生了小型地震：“嘿嘿嘿，菲利叶，嘿嘿嘿，桃乐丝，嘿嘿嘿……”
“行了，别做梦了。”骗术师打断那家伙的妄想：“她们不可能喜欢上你这种货色，人家在节目里都说了，喜欢的是‘判官’。”
一听到这话，大盗贼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那个什么判官今晚必死，双子姐妹是我的！”
“我倒是听说，判官对她们两个没什么性趣。”秦澈笑道：“他喜欢的是大侦探极野雾子。”
“啊？”
此话一出，换成魔鬼小姐遭不住了，猛地回头看着贝恩的曲棍球面具：“真的假的？”
“真的。”秦澈点点头。
“靠，不是吧？”魔鬼小姐骂道：“我是凡妮莎x极野雾子的cp厨！她们两个必须在一起，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插足！”
“你还有这种爱好？”连骗术师都被吓了一跳。
“不是吧，你们都不喜欢磕百合cp？”魔鬼小姐环视会议室里的几人：“想想看，两个财阀千金相爱相杀，越来越发现离不开对方，在最后的财团决战中突然觉醒一起私奔，双宿双飞到世界的另一端，这难道不浪漫吗？啊？”
“确实挺不错的。”秦澈赞许的点头。
“不愧是贝恩先生，还是你懂啊！”
魔鬼小姐满脸带笑：“我磕的还有半人马小姐和触手女王的cp，好家伙，刚才直播发的糖那叫一个甜，看得我都大出血了……”
“滚一边去，精神病。”
大盗贼懒得继续讨论cp话题，不耐烦的摆摆手，瞪大了浑浊的黄眼睛，把目光聚焦在贝恩身上：
“既然新人来了，该开始庆祝了吧？”
“怎么个庆祝法？”秦澈问。
“哈，当然是搞事啊！”
胖子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每次有新人加入，我们都会一起来一场畅快的犯罪，让拓荒者的名字重新响彻钢之城，让那些该死的财阀躲在豪宅里瑟瑟发抖！”
“嗯，这次的策划就交给新人了。”骗术师回头看向贝恩：“这是规矩。”
听了这两个家伙的说辞，秦澈倒也不见外，立刻接受了他们的提案：
“好，我已经有头绪了。”
第207章 贝恩先生要玩一票大的
“哦？”
一听这话，魔鬼小姐回头看着拓荒者的新人：“你打算怎么搞事？”
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贝恩先生身上。
面对这些穷凶极恶，各个赏金都在五百万以上的“超级罪犯”，秦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惩恶扬善，为民除害。”
“……”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五秒后，堆在桌边的肥肉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当自己是正义使者了？”
魔鬼小姐虽然没吭声，表情里却明显带上了质疑。
只有火车人兴高采烈的举起右拳，喊道：“好！不愧是贝恩大哥！”
“闭嘴，废物。”大盗贼张开大嘴，肥胖的脑袋微微摇晃：“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火车人沉默了。
“你他妈的闭嘴，毛贼。”骗术师眯起眼睛：“现在是贝恩的发言时间。”
大盗贼不说话了。
虽说是初来乍到，秦澈还是能看得出来：拓荒者虽然就这么几个人，但组织里面也是等级分明：
——火车人和自称“逆天邪魔”的蚊子，应该属于组织里的底层，整天被欺负的那种。
魔鬼小姐和肥胖的大盗贼是组织里的中层，一身黑衣全程沉默的“刀疤脸”等级不明。
至于这个组织里的顶层大佬，显然就是来自混沌秩序教派的骗术师了。
“咳咳……”
在魔鬼小姐和大盗贼的质疑目光中，秦澈再度开口了：“我的想法，是对钢之城最丑恶的一家公司动手。”
“有钱拿吗？”大盗贼直入正题。
“有。”
“目标是丑恶的资本家吗！”火车人兴致勃勃的挥拳。
“是。”
“够热闹吗。”魔鬼小姐问。
“够。”
“乐趣多吗？”这次提问的是骗术师。
“多。”
秦澈笑了笑：“我的行事风格，你应该也明白的吧？”
“愿闻其详。”魔鬼小姐问。
“在犯罪活动中，我最关注的是‘混乱度’、‘快乐度’和‘痛苦度’。”
“我动手的时候，必然会发生三种情况：局势足够混乱、自己得到快乐、目标痛苦不堪。只有满足这三种条件，才称得上是愉悦的犯罪，不是么？”
“这么说来，贝恩先生是个愉快犯了？”魔鬼小姐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贝恩大哥也是个帅气的反抗者！”火车人感慨道：“您在月亮上放片的时候我也看了。当时财阀的脸被打得啪啪响，笑死我了！”
“呵，说的倒是挺好。”大盗贼撇撇嘴：“具体方案是什么，目标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钢之城所有的财阀都一样恶心，根本分不出哪一家是最丑恶的。”
“确实，他们都是些吸血鬼！”火车人深表赞同。
“我没跟你说话。”大盗贼不耐烦的挥手。
火车人不吭声了。
“但是有那么一家企业，在这些财阀里属于最无药可救的那种。”
秦澈慢条斯理的说：“这间企业掌控着钢之城一多半人都在用的大型社交平台，靠着平台的热度过活，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各种引战，在平台上拱火制造热度，通过各种骂战吸引流量，让自己的平台永远处于风口浪尖。”
“在这个平台里，普通用户的正常发言无人关注，脑残的言论却总会莫名奇妙的被顶到高处，到处都是引战和人身攻击，各种邪教满天飞，完全是钢之城互联网的厕所。”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微特？”
“对。”
秦澈笑了一声：“既然是庆祝活动，不如去炸了微特总部，就当是放烟火了。”
“所以你打算在市中心搞事。”魔鬼小姐微笑着：“这可有点儿危险啊……”
“是啊。”大盗贼用力一拍桌，似乎很气愤的样子：“自从你们抢了道尔顿酒店的钱箱，市中心的安保又严了好几个档次，进去偷东西都不方便了。”
“要搞掉微特，我举双手双脚赞成！”火车人大声说：“这个平台实在是令人作呕，里面都是什么妖魔鬼怪？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这倒是，我也有点儿遭不住。”魔鬼小姐轻轻点头。
看着现场这些家伙的反应，秦澈很清楚，这个计划差不多稳了：
——微特的恶心程度，哪怕是拓荒者的罪犯们都无法接受。那地方完全就是恶臭的粪坑，除了魔怔人以外，其他人都忍不了。
骗术师说着来到会议室中央：“这个计划，谁赞成，谁反对？赞成的先举手。”
火车人和魔鬼小姐举起手，一直沉默着的神秘黑衣人，也缓缓抬起右手。
“反对的呢？”
只有大盗贼一个人举了手。
“好。”骗术师总结：“我和贝恩肯定不会反对这个计划，所以是五对一，行动目标通过，都没问题吧？”
“喂……”
唯一一个投了反对票的大盗贼，眨了眨球形的小眼睛，目光在贝恩和骗术师之间扫视：
“爷一直都想问，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到贝恩身上。
“朋友关系。”秦澈答。
“不太对吧。”大盗贼的黄眼球不停转动，像丑陋的鼠人：“骗术师为什么一直在帮你？这家伙明明很独，平时经常联络不上，怎么到你那边就成了忠犬？”
“你在说什么屁话？”骗术师站到大盗贼面前：“不想活了是吧？”
“不信你问问魔鬼和火车人，他们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大盗贼轮胎般的手臂环抱在胸前，身上的肥肉颤得厉害。
“我不这么认为！”火车人立马摇头。
“我倒是觉得是有点儿可疑。”魔鬼小姐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贝恩先生，你和骗术师……难不成是在谈恋爱？”
“那她得先让我看看真身再说。”秦澈笑道。
从这些家伙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骗术师在他们面前，也从未现出过真实容貌。
这个永远穿着全息伪装衣的家伙，真身一直隐藏在“皮套”之中。
“行了，说正事吧。”
骗术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来到桌边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既然计划通过了，也该讲解作战计划了。贝恩先生，你的具体计划是？”
秦澈还没开口，魔鬼小姐已经说话了：
“现在市中心戒备森严，微特总部更是有大量士兵看守，除了骗术师以外，其他人大概是混不进去的。如果你的计划就是‘让骗术师带着炸弹混进去’这种无聊的内容，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站在门旁的秦澈笑起来，对着钢之城最危险的恶徒们，讲述自己的作战计划：
“光靠我们可能不太够，在这种时候就要借助一下‘外援’的力量。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有用，你明白吧？”
“哪个死人？”大盗贼问。
“是钢之城的‘大明星’，还活在许多粉丝心中的……金哲驰先生。”
第208章 小金老师，你带我走吧
钢之城是一座两极分化的城市。
富豪和精英们居住的市中心区，一直都是声色犬马，喧嚣繁华，一天二十四小时开party，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环绕着市中心的二十多个贫民区里，暴徒们一言不合就拔枪对干，骨瘦如柴的贫民躲在路边的垃圾堆里瑟瑟发抖。
至于城外的沙漠，则是各种犯罪组织和变异怪物的乐园，赏金猎人们时不时来沙漠里收人头赚钱，枪炮声从未停止。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在生活环境如此割裂的状况下，微特上的发言内容，自然也是非常割裂。
一般来说，微特上的用户被分为三种：
市中心那些高贵的“人上人”，被称为微特的上层用户。
他们人数虽少，却掌握了话语权。
上层用户即使在网上也是人模狗样的，从不卸下自己的伪装，散发出浓郁的精英气息。动不动就是人在市中心，刚下直升机。端起一杯八二年的核子可乐，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贫民区玩微特的居民，则是微特的“下层用户”。
下层用户的人数比上层用户多了几百倍，但由于微特算法问题，他们的言论和放屁差不多，绝大多数都石沉大海，很难掀起什么波澜。
他们的用户体验奇差无比，只要说出一些“不当发言”，比如嘲讽了永恒电力集团，就会立刻被微特永久封号，清除掉以前发过的所有内容。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深层用户”。
这些人把微特当成联络工具，发言都是各种暗语，其他用户根本无法理解。
还有一些明星的狂热粉丝，以及每天发病不止的魔怔人，也被划入了深层用户的范畴。
——比如，金哲驰的粉丝，现在就被划分成微特的深层用户。
这位流量明星的粉丝，基本上都是城中心区、以及那几个环境相对较好的贫民区里，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们从小生活在温柔而美好的世界中，并未体验过核战废土的险恶。看到群星娱乐推出的美男偶像金哲驰，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
虽说金哲驰一直都把粉丝当提款机，甚至从来没把她们当人看待过，这些小女生还是傻傻的相信，小金老师一直都是爱她们的。
只要继续打钱，总有一天能把小金老师带回家。
于是，她们魔怔了：
有人手刃父母，拿走家里的全部存款为小金老师应援。
有人为了购买见面会门票，在家里人不给钱的情况下，去城外沙漠拾荒赚钱，然后再也没回来。
有人怒杀闺蜜，从尸体身上搜出自己没抢到的演唱会门票，然后开心的去看小金老师的现场演出。
有人瞪着熊猫眼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微特上，看到有抹黑小金老师的用户，立刻开始调查对方的真实身份，然后去刺客社区花钱雇人刺杀对方。
在秦澈动手之前，群星娱乐已经在微特上，建立了饭圈的雏形。
随着他的拱火，这些本来就不正常的小姑娘，变得更加魔怔了。
即使金哲驰已经消失了两个月，她们依旧坚信小金老师还会回来。
由于之前的烟花事件吸引了大量的黑子，金哲驰的粉丝们也开始转入地下，用各种缩写进行交流：
“我相信总有一天，jzc会重返舞台，微笑着说‘我回来了’。”
“jgg消失这么久，只是为了给我们一个惊喜，他那么有能力，绝对能东山再起！”
“我永远是j先生的粉丝，此生不悔入饭圈，来世还粉jzc！”
“jzc，yyds。”
“xjgg，我要舔你脸上的每一寸皮肤，细细品味舌尖上带着些许咸味的汗水。”
看着各种魔怔的发言，即使是当初和金哲驰粉丝对线过的老戴粉丝，也懒得再嘲讽她们了。
毕竟，这帮人已经彻底没救了。
……
离开拓荒者的地下室，坐在越野车上返程的秦澈，拿着手机查看微特上金哲驰粉丝的各种言论。
看到这些人依旧非常活跃，他欣慰的长出一口气：
“太好了。”
正在开车的骗术师偏过头：“怎么了？”
“看到她们还没放弃小金老师，我实在太感动了，人间自有真情在。”秦澈感慨道。
——如果放在自己穿越前的地球，一个流量明星失踪这么久早该凉透了。
但在钢之城，这些女孩的选择并不多。
钢之城娱乐圈的主流，并不是金哲驰这种货色，而是各种能整活的“猎奇偶像”，或是半人马小姐这样的战斗系偶像。
由于没有移情别恋的对象，这些小姑娘只能苦苦等待小金老师回来。
“她们感动了我。”
秦澈说着放下手机，看向正在开车的“年轻男子”：“身为一个绅士，怎么能看着这些女孩继续伤心？”
“你要干嘛？”骗术师问。
“之前在市中心出现的那个‘金哲驰’是你扮的吧？”
“或许吧。”骗术师的回答很模糊。
“我得赶紧通知她们，小金老师马上就要回来了。”
说话间，秦澈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一下，家中卧室里的电脑自动开机。
本来已经停止工作的自动发帖机突然重新启动，在微特上不停注册新号发送各种言论：
“小金老师，我爱死你了！”
“小金老师，你带我走吧……”
“啊啊啊啊啊！是小金老师！他太帅了！”
“在娱乐圈不关注小金老师，就好比吃饭不吃华莱士，开车不开猎马人，玩游戏不买外挂，说明这个人文学造纸和自我修养不足，他理解不了这种内在的阳春白雪的高雅艺术，他只能看到外表的辞藻堆砌，参不透其中深奥的精神内核，他整个人的层次就卡在这里了，只能在下水道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看到微特上突如其来的大量小号轰炸，金哲驰的正牌粉丝们顿时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们以为被误删的应援bot又启动了的时候，又有几个小号在金哲驰的话题圈里，放出令人震惊的信息：
“小金老师还活着，我拍到新视频了！”
把车调到自动驾驶模式的骗术师，也在微特上看到了秦澈的一通操作。
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做个人吧。”
第209章 加快拱火速度!
小金老师的新视频，很快被发到了微特上。
视频里的画面，是小金老师正在驾驶一辆越野车，虽说夜间拍到的图像不太清晰，但光是看那经典的背带裤，以及线条柔和的娘炮侧脸，就已经可以确定此人的身份了。
“woc，小金老师还没死！”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一千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小金老师，王者归来！”
“看到小金老师的侧颜，就知道这几个月的等待是值得的，他果然没有抛弃我们！”
看了视频之后，微特上的金哲驰粉丝们，像是结束了冬眠的熊，一个个重新恢复了活力。
过于激动的他们，立马抛弃了之前的缩写，重新直呼偶像的名字。
曾经在微特上人人喊打的毒瘤，再次回到了台面上。
不过这次，包括老戴粉丝在内的其他人，倒是没有像上次一样破口大骂，而是陷入了困惑之中：
“金哲驰这个比还活着？我以为他死了。”
“前几天不是还有人在钢铁广场拍到他了？”
“究竟在搞什么飞机，这是什么恶作剧节目吗？”
“他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吧，群星娱乐都没了，其他公司也不敢要他，这不就和死了没区别吗。”
“话说群星娱乐的巨额罚款怎么样了？如果没交完是不是得让金哲驰补上？”
“纯路人，吃瓜看戏。”
一时间，关于金哲驰的话题，再次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有人调查了发布视频的小号，却发现对方使用了特殊手段，根本无法确定真实身份和所在位置。
粉丝们把金哲驰开车的视频，传给钢之城着名的影像分析专家，花费巨款要求鉴别真伪。
专家研究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视频不能p，所以是真的。”
得知了分析结果之后，金哲驰的粉丝们又开始发病，微特上顿时一片乌烟瘴气：
“是真的，小金老师就在我床上躺着呢，我躺在他光洁的一整块腹肌上，安静欣赏今晚的弯月，时间缓缓流过，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我觉得这次小金老师可以橄榄整个钢之城娱乐圈，把什么狗屁双子姐妹、半人马小姐、老戴之类的杂碎都斩于马下，让这些臭鱼烂虾看好了，什么叫真正的饭圈皇帝！”
“既然金先生已经复活，我也该重新出山了——走！当舔狗去了！”
“小金老师被喷子恶意攻击，甚至遭受死亡威胁，过了这么久还能重新复出，他心中有我们！哥哥已经这么苦了，要是我们还不努力，他可怎么办？现在赶快往账号730xxx打钱，我会公开每一笔汇款明细，保证把所有的钱都用在小金老师身上。”
“曝光上面这个骗子，用着姐妹头像其实是个男的，上次还骗了我的身子，千万别给他打钱！”
“我草，你还好意思出来？你tm体重两百公斤，差点一屁股把我坐死，受罪的是我好吧？”
“姐是微胖又怎么了？故意引起身材焦虑是吧？桀桀，渣男太多了。”
“私人恩怨私聊解决，别占用公共资源，我们要看的是小金老师，不是你们两个逆天玩意儿吵架。”
……
微特总部办公大楼，位于钢之城市中心东南侧，是一栋覆盖了玻璃幕墙，不管白天晚上都在散发光污染的圆柱形建筑物。
午夜时分，这栋建筑依旧是灯火通明。
大量员工正在加班，安装在楼顶的服务器冒出白烟，缓缓升上云霄。
——微特的服务器又快撑不住了。
金哲驰复活的消息一出，潜伏着的各路妖魔鬼怪都出来了，微特本来正在平稳下降的流量，瞬间提升了好几倍。
看着自家平台上的欢声笑语，微特总部此时也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
办公室里一群老哥瞪着猩红的眼睛疯狂敲击键盘，半机械人领导的声音不断回响：
“快！快拱火！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赶紧加大金哲驰关键词的权重，去开几个自动应援bot，检测到金哲驰关键词就自动发言，快快快！”
这群流量为生的寄生虫，当然不可能错过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随着微特官方下场引战拱火，金哲驰的话题几乎占据了整个热搜榜，连一直都在榜上的“半人马小姐”都被挤了下去。
自从重新出道以来，热度一直位于顶流的林瑜，终于被小金老师击败了。
不过，林瑜这会儿正趴在客厅里呼呼大睡，完全没关注微特的趋势。
眼见微特上乱成了一锅粥，坐在卧室电脑前的秦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嗯，这就差不多了。”
金哲驰的话题能火成这样，显然是微特官方也动手了。
这种混乱的状况，正是自己想看到的。
现在，自己的混乱指数是两千五百点。距离解锁下一位成员的资料，还差一千五百点。
虽说每天都有零散点数进账，但按照目前的增长速度，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达到四千点。
不过，只要干一票大的，点数差不多就足够了。
比如，对臭名昭着的微特总部动手。
秦澈这边正要睡觉，骗术师发来一条信息：
“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发展，幕后黑手先生。”
“那是必然的。”秦澈随手发送回复。
只要摸清微特以流量为生的本质，要推测那些家伙的行动方式，就像吃了变质食物之后开始喷射一样轻松自然。
接下来的几天，微特肯定还会继续炒作金哲驰复活的话题，各路媒体也会立刻跟进。
然后，计划就会进入下一个阶段。
骗术师又发来一条消息：“你要调查的大潮新闻主编资料，已经发过去了。”
这个可以任意变换形态的神秘人，可以说是天生的人肉搜索大师，效率高得恐怖。
秦澈查看邮箱，果然找到了主编的个人信息。
照片上的那个半机械人，油光闪闪的金发整齐的梳向脑后，脸上露出金属骨骼的银色轮廓，咧开长着锋利牙齿的大嘴，对镜头露出愉悦的笑容。
下面的几行文字，记载了此人的资料：
真实姓名：巴洛克.黑血。
年龄：35岁。
性别：男。
大潮新闻现任总编、职业撰稿人、原永恒电力集团直属猎杀部队“fox”成员、第一届钢之城无限制格斗大赛冠军。
我的评价是：此人极度危险，只可智取不能硬刚。——骗术师。
第210章 来自阴间的竞争者
“唔……哈啊……”
一大早，趴在客厅的林瑜缓缓爬起来，跪姿舒展了一下筋骨，身上的薄被缓缓滑落，露出线条曼妙的腰肢。
除了没胸以外，她的身材其实还挺不错的。当然，是在没穿戴全套防护的情况下。
她抬起右手，按下额前翘起的几缕茶色头发，接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拿起手机自搜：
“这次应该成功了吧？”
昨晚和小夏夜的百合营业直播，称得上是大成功，自己“微特流量女王”的地位，应该也会更加稳固。
虽然不愿承认，但她其实也很认可制作人斯特先生的能力。
在那个机器人的帮助下，自己终于成功——
林瑜美滋滋的打开微特，打算看一下昨晚直播的成果，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啊？”
——平时即使什么都不干，也能在热搜榜占据一席之地的“半人马小姐”，现在已经被挤出前三十，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这……什么情况啊！”
林瑜吓得瞬间炸毛，头发立起来的模样仿佛美杜莎。
她迅速浏览了一遍前三十的话题，发现几乎全是和金哲驰有关的内容。
金哲驰的粉丝之前还像下水道里的鼠人，躲在小圈子里缩头缩脑的自嗨，这会儿却倾巢而出，几乎占领了整个微特。
“怎么会这样？”林瑜懵了。
她伸出钢爪挠了自己一下，确定了自己不是在梦里。
金哲驰明明早就死了，先是注射恶魔药之后突变成怪物，又被托格的人抓到大逃杀选秀里当“特邀嘉宾”，最后被几名沙漠薪王烧得连渣都不剩。
这一切，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问题产生了：
——当红的猫娘偶像林瑜，怎么会被一个死人彻底击败？
她来不及细想，赶紧冲进卧室，跳到秦澈床上，双脚直接踏在正睡觉的那个男人腰上，发出清脆的喀嚓声。
“不好了，不好了！”她抓住秦澈的肩膀用力摇晃。
一阵剧痛唤醒秦澈的意识，他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炸了毛的“疯猫”。
“怎么了？”
说话间，秦澈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老血。
“你快看微特，怎么回事啊？”林瑜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哦，等一下……”
秦澈说着就要站起来，接着突然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
——自己的下半身没知觉了。
“wtf。”
看到林瑜双脚的位置，他立马就明白了：“快从我身上下去。”
“你快看微特啊！”林瑜还在摇他的肩。
“等我先把截瘫治好再说。”
说话间，秦澈已经启动力量解放，整个人在床上变身牛头人。
身体的自动恢复机能立刻生效，刚才失去知觉的双腿，总算是重新获得了控制权。
然后，又是啪的一声。
不堪重负的床板猛然开裂，二人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埃。
“啊。”林瑜赶紧跳下来：“抱歉。”
“没事，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躺在地上的牛头恶魔站起来，顺手捡起断成五截的床板扔到后院：“微特怎么了？”
“就是……”
林瑜在解释的时候，不停偷窥牛头恶魔的胸肌和腹肌，话都说错了几次，好不容易才讲完：“……就是这样。”
“哦？小金老师又复活了？”牛头人发出浑厚的笑声：“有点儿意思。”
“应该是骗术师模仿的吧？”
林瑜语速飞快，显然是真急了：“你快让他别这么搞了，我好不容易重新出道，怎么能被一个死人盖过风头？而且‘微特之夜’也快到了……”
“我知道了。”秦澈点头。
——所谓的微特之夜，是微特官方举办的一个大型颁奖典礼。
微特之夜一般会选在辐射节之后的半个月内，由网友在微特上进行投票，然后在七月份出结果。七月上旬在道尔顿酒店举办颁奖仪式，邀请各大奖项的胜出者登台领奖。
对于钢之城的偶像明星和各种公众人物来说，微特之夜称得上每年最期待的盛会。
按照林瑜之前的热度，如果小金老师没有突然杀出的话，拿下今年的微特之夜“年度最具号召力艺人”奖项，应该是毫无悬念。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
微特一夜之间变了天，连骨灰都被扬了的小金老师，异军突起重回榜首，秒杀了包括林瑜在内的一大票艺人。
再这样下去，年度最具号召力艺人怕是要被金哲驰拿下。林瑜志在必得的奖杯也会易主。
“真是，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还以为是噩梦。”
林瑜在客厅里烦躁的嘟囔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站在身旁的牛头人，投去怀疑的目光：
“我说……不会是你搞的吧？昨晚你和骗术师干什么去了？”
此话一出，秦澈头顶顿时升起血红的大字：危。
“见了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他回答。
“什么伙伴啊，不会又是你那个神教的人吧？”林瑜问。
“那倒不是。”牛头人发出粗重的呼吸声，嘴边飘出带硫磺气息的烟雾：“确切的说，是一群通缉犯。”
“不要和危险的人搞在一起啊，真是的。”
“危险象征着机遇。”秦澈说着变回人形。
如果真说危险的话，自己身边这个女人，好像才是最吓人的。
毕竟除了林瑜以外，也没人三天两头就触发自己的强制闪避，刚才还把自己脊椎踩断了。
……
秦澈洗漱完毕，换上平时的休闲装束，抓起存放了特殊伪装衣的手提箱，对蹲在客厅看电视的林瑜提了一句：
“我要出门几天，你留在这里看家，有事可以联络夏夜。”
“你又要去干嘛？”林瑜瞪着绿眼睛：“要是需要打架可以找我，保证把敌人切成块！”
“不是打架。”秦澈笑了笑：“我走了。”
林瑜不停抓耳挠腮，像是有些担忧，最后只憋出一句：“哦，那你注意安全。”
“你想说什么？”秦澈看着她。
“反正就算我说不让你去，你也不会听的吧？”林瑜叹气。
“我先走了。”
秦澈不置可否，推开门走上伊甸园的街道。
钢之城的天空一如既往的灰暗，笼罩着暗沉的乌云，里面不时响起沉闷的雷声。
站在荒凉的街道上，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
——该搞事了。
他拿起手机，拨了骗术师的号码：
“到哪儿了？”
“我在沙漠里，这边出了点意外，火车人这个蠢货正在被秘藏之子群殴。”骗术师虚弱的声音被枪声盖过：“请稍等一下……”
“那我先过去。”
秦澈说着骑上前任教主的摩托，朝着市中心疾驰而去。
第211章 巴洛克先生的秘密
从伊甸园出发穿过市中心，到达钢之城第十二号贫民区“铁锈带”，就能找到大潮新闻的总部。
这个臭名昭着的媒体，之所以没有像他们的同行一样在市中心办公，原因非常简单明了：
——他们的举动是违法的。
身为钢之城最令人作呕的媒体，大潮新闻的原则是：有新闻就报道新闻，没有新闻就自己制造新闻，实在不行就自己成为新闻。
曾经，在没有新闻可以报道的时候，大潮新闻甚至宰了自己的几个记者，写出了《本台记者在沙漠遇害》这篇报道。
至于四处树敌的大潮新闻，为什么到今天还没被搞掉，原因也十分简单：
——他们的战斗力太猛了。
大潮新闻的总部，是位于铁锈带最西侧，靠近沙漠的一座堡垒。
那是一座核战前的军营残骸，被大潮新闻重新搭建起来，各种防护措施一应俱全，基地四周安装了磁暴线圈和机枪塔，甚至连防空导弹都有。
这座被漆成暗紫色的建筑物，矗立在钢之城的边缘，仿佛一座恐怖的纪念碑。
大潮新闻的雇员，都是参加过战争的半机械人，从办公室里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徒手捏死几十个秘藏之子。
这群曾经杀人如麻的真实猛男，此时却在现任总编巴洛克.黑血的率领下，全身心的投入到新闻行业中，每天到各种地方寻找可以报道的内容，敬业程度超乎想象。
被钢铁墙壁包围，连个窗户都没有的办公室里，四道投影屏幕分别靠在四面墙边。
出去寻找新闻的记者们，正在对着办公室里的同事，报道今天的成果：
“这里是玛尔，我找到了一只变异的双头毒蝎！”
进门左手边的投影屏幕上，一个全身流血的男人，骑在身长三米的蝎子背上，双手死死抓住毒蝎金黄色的外壳：“快拍摄！尽量多剪一点内容出来，我撑不了多久了！”
话音未落，那男人摔倒在地，毒蝎伸出大钳子把他抓起，放进嘴里啃了起来。
“快拍啊！我要没了！”记者吼道。
看着屏幕里被毒液腐蚀，正在迅速减肥的记者，人高马大的金发半机械人——巴洛克.黑血摇了摇头，显然是很不满意：
“这画面太血腥了，根本没法播。掐了吧。”
“别——”
被啃的记者正要说话，直播连线已经结束了。
“这里是现场记者安先生，我已经找到绑匪藏身处了。”
右边的屏幕上，全身上下泛出银光的半机械猛男，随手把被拧断脖子的尸体扔到一旁：“绑匪全被我宰了，人质该怎么办？你们打算写什么标题？”
“新闻标题是《家属未能及时缴纳赎金，劫匪残忍撕票》。”巴洛克回答。
“哦，我明白了，把人质也宰了是吧。”
安先生说着来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质身边，拔出一把小型热能刀：“别怨我，这是工作需要。”
“啊啊啊——”
为了避免人质的惨叫影响工作效率，巴洛克把这边的现场画面也掐了。
他来到正对办公室门的屏幕前，只见几名记者正在向秘藏之子的沙漠基地发动冲锋：
“头儿，我们的想法是把这个基地里的人全杀光，然后把他们伪装成内斗死亡的样子，新闻标题就是《震惊！秘藏之子内讧愈演愈烈，即将分崩离析》，您看怎么样？”
“嗯……”
听着几名记者的提案，巴洛克覆盖着金属骨骼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你们觉得呢？”
“我们觉得可以！”正在开火的一名记者开心的笑起来。
“可以个屁！”
巴洛克一声大喝，镜头那边的记者手一抖，开枪打爆了队友的脑袋。
“你们有脑子吗，啊？”巴洛克咬着牙。
“老林的脑子刚被我打飞了。”被训斥的记者颤巍巍的回答。
“我说了多少次了，媒体人最重要的是动脑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报道什么狗屁劫匪，你们觉得会有人看？”巴洛克质问道。
“那报道什么？”记者傻傻的问。
“肯定是现在的热点话题——金哲驰啊！”
巴洛克气得满脸通红：“你们都不刷微特的吗？今天金哲驰的内容铺天盖地，到处都在讨论他，你们还在等啥，赶紧去找他啊！”
“别tm再报道什么狗屁蝎子和秘藏之子了，所有人全部分散到城区里，每两分钟整合一次微特上的信息，不要错过任何关于金哲驰所在位置的情报。”
“一旦有人在微特上发布了金哲驰的新视频，立刻开始定位，必须有人在五分钟之内赶到现场！明白了么？”
“可我们今天坐班。”一个半机械人举手提问。
“坐个屁，快给我滚出去找金哲驰！”巴洛克踹了他一脚。
又有人问了：“基地的防御怎么办？”
“基地防御交给自动ai，全给我麻溜的去工作，快点！”
在巴洛克的驱赶下，办公室里的所有半机械人员工，全都离开大潮新闻总部，开始在城区的各个角落，搜索金哲驰的踪迹。
“头儿……”
无线电里传来模糊的声音：“如果找到了金哲驰，我们该怎么办？”
“找到他之后，就立刻把他绑架到总部来！”巴洛克下达命令：“我亲自对付他。”
“怎么对付？”记者好奇地问。
“新闻标题是《金哲驰遭遇热情男粉，惨遭折磨》。”
说到这里，巴洛克的液晶眼球里闪过一缕紫光：“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我懂了，您为了制造大新闻，甘愿牺牲自己！”
记者感动得都快流泪了：“不愧是头儿，即使性取向正常，也要努力制造新闻……”
“行了，别废话了。”
巴洛克懒得听部下的吹捧，果断结束通话。
……
大潮新闻平日里很热闹的办公室，今天格外的安静。
站在空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孤身一人的巴洛克左顾右盼。
确定了附近没有其他员工，他的右手伸进上衣口袋，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道英俊高挑的身影，面部的位置有些掉色，右下角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金哲驰。
巴洛克把那张签名照盖在脸上，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张开长满尖牙的大嘴，发出沉醉的声音：
“小金老师……我的小金老师……”
第212章 你漏电了，朋友
秦澈先是来到梦魇区，找到了上次把虚拟成像头盔送给自己的那位中年人。
加载了此人的xp之后，他骑着摩托抵达大潮新闻总部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大群半机械人记者倾巢出动，开车驶向四面八方。
按照大潮新闻的行动模式，这些家伙肯定是去寻找金哲驰了。
这家媒体从不会错过热点，哪怕玩命也要第一个抵达现场。
为了抢到独家新闻，他们不择手段，甚至曾经和别的媒体火拼，把一家名为“霉脸社”的媒体总部炸平，顺便干掉了对方的所有成员。
站在大潮新闻总部对面的巷子里，秦澈拿起手机查看沙暴预报。
每天必来的沙尘暴，应该还有五分钟就会抵达铁锈带。
在铺天盖地的沙尘笼罩下，大潮新闻总部外面的自动防御设备和报警器，也会暂时失效。
趁着这个机会，自己正好可以溜进大潮新闻总部，窃取数据的同时篡改里面的一些资料，让这家媒体走上歪路。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去寻找金哲驰，刚才人走的也未免太多了点。
按照从网上查到的数据来看，大潮新闻应该只有六十多名员工，刚才从总部离开的目测就有至少五十人。
也就是说，大潮新闻的记者这会儿是全体出动，总部里没剩下几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
秦澈眯起眼睛，凝视那栋暗紫色的建筑。
思考片刻之后，他想到某种诡异的可能性：
一般来说，哪怕是去搜集独家新闻，也不至于全体出动。总部里总得留下一部分人进行指挥和整理数据。
他们的总编巴洛克.黑血很可能是在感情用事，才会下达“全军出击”的命令。
至于这个“感情”的来源……
“不会吧。”
秦澈嘴角微微上移。
——这个巴洛克，难不成也是小金老师的忠实粉丝？
说起来，虽说小金老师的粉丝群体主要由女性组成，但他的男粉数量其实也不少，只是比较低调，平时不怎么在微特发言而已。
至于原因，其实也不难理解。
金哲驰这样的“小鲜肉”，在钢之城属于稀缺资源。
能在钢之城这种地方生存下来的男人，除了被压榨得面黄肌瘦的打工人，就是残暴的战斗系猛男，辐射人之类的妖魔鬼怪也是层出不穷。
像小金老师这样英俊潇洒之余，还带着些许娘炮气息，男女通吃的存在，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正因如此，金哲驰也成了不少男桐心仪的对象，在这方面人气一直不低。
难道，大潮新闻的总编巴洛克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秦澈正思索着，只见大潮新闻总部的金属防护门突然打开，一道两米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那男人穿着一套风骚的紫西装，脚蹬锃亮的皮鞋，肩膀棱角分明，金色的大背头非常显眼，国字型的脸上泛出些许银光，还戴了一副遮住上半张脸的大墨镜。
此人正是大潮新闻的总编——巴洛克先生。
他站在大潮新闻总部门前，鬼鬼祟祟的左顾右盼，不知是在瞅什么。
按照秦澈在钢之城的经验来看，这货肯定是魔怔了。
既然他已经离开基地，事情就更好办了。
秦澈退回到巷子里，躲在垃圾箱后面完成变身，用特殊伪装衣加载了那位暗恋金哲驰多年的老男人xp，直接把自己变成金哲驰的模样。
变身完成之后，他大步走出巷子，巴洛克正好把目光投向这边。
然后，那个外形彪悍的半机械猛男，突然张大了嘴，发出自带颤音的吼声：
“小~金~老~师↑↑↑”
巴洛克头一低，整个人瞬间冲上马路，朝着秦澈狂奔过来。
滴滴！
喇叭声过后，是沉闷的撞击声。
来不及停下的重型泥头车，把横穿马路的巴洛克撞得飞出十多米，重重的摔在地上。
钢之城的司机显然没有救死扶伤的习惯，泥头车连减速的意思都没有，冒着黑烟开远了。
秦澈正要上去看看巴洛克怎么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颤音再度响起：
“小↑金↑老↑师↑~~~~”
全身不停冒出火花的巴洛克再次站起来，看着像是漏电了。
尽管受伤，他的奔跑速度却丝毫不减，边跑边伸出大手，抓向“小金老师”的胸膛！
面对扑来的恶狼，秦澈把肌肉集中在双腿，转身撒丫子就跑。
“小金老师——我是你的脑——残——粉——”
由于漏电，巴洛克说话已经开始自带电音，听着有点像是某个着名说唱歌手：“不——要——走——”
秦澈沿着巷子一路狂奔，进入旁边荒凉的街道上，撞倒了一个在人行道上摇摇晃晃，疑似嗑药过度的路人。
骨瘦如柴的年轻男子，吐掉嘴里的两颗牙，指着秦澈笑起来：
“嘿嘿嘿，金……”
砰！
巴洛克一脚把挡道的路人踹飞，朝着正在跑路的“小金老师”追过去，伸出左手喊道：“等等我！”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头儿，有人发视频了。拍到金哲驰在街上被人追着跑——等一下，后面这人是你？”
“快过来支援我！”巴洛克用电音喊出了autotune效果：“别让小金老师跑了！”
“您身上漏电了，没问题吗？”记者关切的问：“要不要休息……”
“少说屁话，快过来！”巴洛克骂道：“我的爷们儿要溜了！”
听了巴洛克的发言，大潮新闻的记者们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总编的脑子被撞出了问题，一个个都开车往铁锈带靠拢，打算包围这片区域，来一个瓮中捉鳖。
接着，他们遭遇了钢之城的日常——沙尘暴。
隔断天际的沙墙，从东边横扫而来，像巨浪一般从铁锈带掠过，霎时间把能见度降到零。
“头儿，我们看不到人了！”记者们报告状况。
哪怕是半机械人的热成像视野，也无法穿透厚重的沙暴。
本来就漏电的巴洛克，身上的伤势再度加剧，右腿已经开始喷火了。
“我的小金老师！”
巴洛克发出痛苦的吼声，眼前突然出现一道身穿黑衣的人影。
对方用电击枪打出的飞镖，精确命中他的胸膛。
一阵噼啪声之后，巴洛克先生停止了思考。
解除伪装的秦澈，把失去意识的巴洛克拖进旁边的暗巷，扯掉对方着火的右腿，随手扔进垃圾箱。
“秦先生……”
秦澈耳机里响起骗术师断断续续的声音：“我到铁锈带了，怎么样了？现在……信号……不好。”
“快来接我，他们的人马上就到。”
秦澈看了昏迷的巴洛克一眼：“特大喜讯，我抓住了大潮新闻的总编。”
第213章 这才是你的真实形态
啪啪啪！
被电击的酥麻感，唤回巴洛克.黑血的意识。
大潮新闻的总编慢吞吞睁开眼睛，进入视线的是堆积着杂物的地下室。
嗅觉模块好像坏了，无法分析附近的气味，但光是看空气中漂浮的细小尘埃就知道，这地方肯定很久没人打扫过了。
“……”
巴洛克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失去控制。
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腿已经消失，左腿上挂着一根电线，双手还被钢缆绑在身后，完全无法动弹。
“我到底……”
他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终于回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事。
“小金老师，你在吗？”他压着嗓子问。
“嘿嘿嘿，小金老师，别玩捉迷藏了。”巴洛克嘴角流下一丝机油：“别害羞嘛，我们来欢乐一下，保证让你嗨上天，可以吗？”
一片寂静。
巴洛克想切换到红外热成像模式，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却发现这个模块也坏了。
刚才被泥头车撞的那一下着实不轻，自己这会儿还有些头晕。
身上的伤势，令他无法挣脱钢缆。时不时从左腿流过的电流，带来强烈的痛楚。
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绑架了，巴洛克咬着牙思考着，很快得出结论：
小金老师是个s。
“没想到您还有这种爱好……”巴洛克嗤嗤的笑着。
此时，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美男，手持皮鞭抽过来的画面。
一想到这个，巴洛克不禁有些羞涩，扭了扭自己还在漏电的腰：“真是的，上来就这么粗野，人家还没准备好嘛……”
“你好。”阴影里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谁啊？”巴洛克语调冷漠。
那声音一听就不是小金老师的，不过倒也挺有磁性的。
如果是这个人的话……或许也能凑合一下。
“我是谁并不重要。”神秘人从黑暗中走出。
此人身穿笔挺的黑西装，脸上戴着曲棍球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重要的是你想怎么做。”
“我……还能怎么样？”巴洛克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动都动不了，只能任人宰割——这是什么玩法？”
听到他的话，戴面具的男人轻笑一声：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玩过了。”
“啊？那我为什么一点儿感觉都没？”巴洛克诧异的问。
“因为你那玩意儿已经没了。”
此话一出，巴洛克顿时愣住了。
他猛地低头看了一下，这会儿身体除了痛以外感觉不到别的。根本无法确定此人的话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
“你最好没骗我。”巴洛克死死的攥紧双拳。
“是真的。”神秘人回答。
“那可真是……”
巴洛克瞪着冒烟的眼球，盯着对方的面具，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太好了！终于可以当女人了！”
“嗯，恭喜了。”神秘人鼓起了掌。
巴洛克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与小金老师的其他男粉并不一样。
虽说自己的外形高大威猛，战斗力彪悍无比，每天都是冷血硬汉形象。但在内心深处其实是个小女生。
严格来说，自己属于小金老师的女粉。
至于为何要创建“大潮新闻”，原因也非常简单。
——他喜欢小女生的八卦。
内心与外表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巴洛克，属于好奇心非常旺盛的那种“小姑娘”。
为了满足自己的八卦心理，他拉上了过去在军队时的战友们，共同组建了大潮新闻。
虽说现在大潮新闻有点儿跑偏了，但总体来说也算是健康发展，在钢之城的媒体圈里，也成功获得了一席之地。
事实上，巴洛克也曾经考虑过去做变性手术，但却想不出做完手术之后，该怎么对朋友交代，所以才会拖延到现在。
意识到这个神秘人帮自己切除了烦恼，他这会儿欣喜若狂，就差给对方磕头了。
“嘿嘿嘿，你找人家有什么事吗？”
巴洛克小脸微红，一副小女人姿态：“其实不用这么粗暴的啦……”
“我是来谈合作的。”
那男人扯过一把椅子，在巴洛克面前坐下：“久仰大名，总编先生，我对大潮新闻可是印象深刻。”
“那当然了，人家的公司肯定很行啊。”一说到大潮新闻，巴洛克就充满了自豪。
“你想搞个大新闻吗？”神秘人直入正题。
“那是必须的！”巴洛克忙不迭的点头。
“那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神秘人低下头，对上巴洛克期待的小眼神：“我问一下，大潮新闻有资格参加微特之夜，对吧？”
“当然了，我们有三个记者名额！”巴洛克立马回答。
“我需要其中的一个名额。”神秘人直入正题：“只要让我混进微特之夜，你要的大新闻就有了。”
听了对方的要求，本来还有些迷糊的巴洛克，突然察觉到情况不妙：
“不对啊，如果你拿了我们的名额进去，搞了事之后岂不是我们大潮新闻背锅？”
“是苟活重要还是新闻重要？”神秘人笑着问。
“新闻重要。”
“那不就得了。而且，我并不打算陷害你们。毕竟我需要一个长期的合作伙伴。”
“哦，人家听出来了。您是喜欢搞事是吧。”
巴洛克笑道：“那您可找对人了，大潮新闻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能力可是一流的，哪怕您只是放了个屁，我们都能说成是加剧了碳排放，制造空气污染！”
“我需要的就是这种扯淡能力。”
神秘人站起来，随手丢来一把等离子匕首：“你的身体快恢复了，想切就自己切了吧。”
“啊？”
巴洛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您刚才骗了我？”
“这重要吗？你需要的只是个理由。”
神秘人说着转身遁入黑暗：“面对真实的自我吧，别再压抑自己。你的手机在右手边的桌子上。”
咚！
沉重的关门声过后，仓库里只剩巴洛克一个人了。
又是一阵电流从腿上经过，带来疼痛的同时，也令他恢复了体力。
巴洛克双手用力一扯，捆住胳膊的钢缆应声断裂。
战斗力超强的半机械猛男，拾起掉在面前的匕首，表情里充满了欣喜，以及无比强烈的渴望。
“再见了，累赘。”
他一刀下去，变成了她。
第214章 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完成了自己多年以来一直想做的事之后，巴洛克拿起手机重新开机，大潮新闻的记者们立刻通过信号定位找到他的位置。
砰！
一声巨响，仓库门被人粗暴的踹开，巴洛克终于重新见到了阳光。
“头儿，你没事吧！”
听着部下们焦急的呼唤声，精神一直紧绷的巴洛克，如释重负的再次失去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大潮新闻的总编再次缓缓睁眼。
这次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以及同样颜色的墙壁。
“这是哪儿……”他嘟囔着。
“头儿，你醒了！”
身边传来惊喜的声音，接着进入视线的是一张熟悉的丑陋面孔：“谢天谢地，你没事！”
话音未落，十几个人涌进病房，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那一张张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平时对他们总是很粗暴的巴洛克，内心也稍稍升起一丝感动。
——这些经常拉跨的混球，至少没有抛弃自己，而是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人，称得上是好兄弟了。
对了，也该公布那件事了：
“嗯……”
巴洛克清了清嗓子，慢吞吞的开口道：“那个罪犯太凶残了，他把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是女生了，你们懂的。”
“虽说很难接受，但我还是逼自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走下去，继续把大潮新闻做大做强。成为钢之城的头号媒体，大家……还能支持这样的我吗？”
巴洛克的眼睛闪烁着，仿佛亮起了泪光，内心却在敲锣打鼓客厅滑跪，快乐的不得了。
他环顾四周，却发现围在病床边的手下们，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们怎么了？”巴洛克问。
“头儿，其实您不用难过！”
一名记者突然笑了起来，用力掀开他身上的被子，身边的其他人也是立刻喜笑颜开：“当当当当！没想到吧！”
巴洛克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懵了。
“这儿是钢之城最靠谱的市中心医院！”记者笑道：“大家为了救您，集资找了城里最好的王医生，不光是把右腿接上了，其他部位也顺便接好了！”
“巴洛克先生，虽然您对我们很严格，平时总是不近人情。但我们其实都知道，您内心非常善良，是为了督促我们进步才这样的。”
“一直都是您带领着我们，现在到了我们报恩的时候了。”旁边的另一个半机械壮汉接过话茬：“您放心吧，王医生说了，新装的设备比旧的功率还大！”
“对了，我们还顺便写了一篇报道《本台总编惨遭毒手，钢城神医妙手回春》，阅读量还不错，用广告费抵消了一部分治疗费用！”
记者笑道：“这都是您教导的好啊，大潮新闻今天也是大家目光的焦点！”
病房里一阵欢声笑语，快乐的气息弥漫开来：
“巴洛克先生，您怎么不说话了？”
“嘘，安静，头儿在酝酿感情呢！”
“您别哭了，不至于不至于，请大家吃顿饭就完事了！”
“头儿，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那一天，钢之城市中心医院的住院楼，从十层变成了九层。
……
“事情很顺利嘛，秦先生。”
马戏团娱乐公司正上方的小丑雕像旁，靠在车边的骗术师，满是伤痕的猛男面孔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么轻松就谈好了合作，不愧是你。”
“主要是他发病了，否则也不会这么顺利。”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给巴洛克打了个电话，结果对方没接。
“不太对劲。”他眯起眼睛：“这货该不会是毁约了吧。”
“说不定是死了。”骗术师笑道：“我看他伤得很重。”
“那倒不至于。”秦澈摇头。
巴洛克这种半机械战士，虽说和林瑜那种级别差了点儿，但生命力也同样超强无比，不会因为这点儿伤势去世。
或许那家伙还在昏迷中，也可能是正忙着编新闻。当然，突然反悔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没关系，我还有备用计划。”秦澈抬起头，注视着张开双臂的巨型小丑。
抓到大潮新闻的总编，本来就是预料之外的收获。
哪怕没有这档子事，计划也还是可以继续进行。
只不过，会发生一些小小的变化：
秦澈拨了个号码，这次对方是秒接电话，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你好这里是极野雾子，贝恩先生是来约我的吗？”
“嗯，我有些事要拜托你。”秦澈倒是挺严肃的。
“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极野雾子一口应下。
“新一期《大侦探来了》是不是要开播了？这期节目的主题是什么？”
“是钢之城市中心的神秘灭门案。”极野雾子瞬间剧透：“其实根本没人死，那几具尸体是我雇人演的。”
“哦，有兴趣换个题材吗？”秦澈问。
“这个……好像有点儿太赶了，节目后天中午就开播了。”极野雾子诚实回答。
“那就算了。”秦澈叹气。
听到贝恩带着些许失望的声音，大侦探立马改口：“没问题！什么题材？”
“神秘失踪又突然出现的金哲驰，目前的热点题材，你能驾驭么？”
“啊，这个……”极野雾子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应下了：“线索太少，不过我可以试试。”
“等你的好消息。”秦澈笑道。
一听到梦中情人的笑声，极野雾子那边话都说不利索了：“好……好好！不就是引导舆论吗？这个我最拿手！话说你希望往哪个方向引导？”
“你像平时一样自由发挥就好。”
“没问题！”
得知贝恩平时也看自己的节目，极野雾子的声音颤得更厉害了：“那我就先挂了，得赶紧改节目内容，等着看我的表现吧！”
结束通话之后，秦澈放下手机，正好对上骗术师的目光。
“有事么？”他问。
“秦先生，你不怕那位侦探推理出真相，然后在节目里说出来吗？”骗术师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疲惫：“要是她误打误撞的猜出了真相，你的计划岂不是要破产了。”
听了骗术师的疑问，秦澈不禁笑出声：“你信她能推理出真相么？”
“不信。”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秦澈看着正在下沉的夕阳：“回去吧，该吃饭了。”
“可我们现在立了g。”骗术师提醒道。
“没关系。”
面对骗术师的“死亡警告”，秦澈依旧淡定得很：“我非常相信大侦探极野小姐的能力，她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215章 把保护打在公屏上
在道尔顿酒店举办的微特之夜，每年都会有许多权贵和明星参加，安保措施向来非常到位。
尤其是今年，在道尔顿酒店被抢了一次的情况下，微特之夜的安保更加严格了。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是六月十七日中午十二点整，欢迎收看钢之城午间新闻。”
身材高挑，头上顶着一个肿瘤的美女主持人，把血肉外露的脑袋凑近镜头，发出嗤嗤的笑声：“首先为您播报的是——微特之夜安保阵容出炉，堪称史上最强的全明星！”
看着身穿红裙，手握话筒的血肉怪物，秦澈感慨道：“钢之城新闻频道也被古神污染了？”
“啊，这姑娘我认识。”林瑜盯着屏幕上的“瘤脑怪”：“她以前在避难所娱乐呆过。”
“避难所娱乐还有这种审美？”秦澈惊了。
“老板说是对辐射人特攻，我是欣赏不来。”林瑜撇撇嘴：“小夏夜可能会喜欢吧？你应该也很喜欢。”
“哦？”秦澈转向身边蹲在地上的猫娘：“怎么说？”
“你爱看的那个大侦探，胸不就挺像肿瘤的？”
两人正在聊天，新闻画面已经切换到正在走进道尔顿酒店的一批人身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穿蓝色紧身衣的肌肉男，193公分的身高配上全身的大块肌肉非常威武。
他右手握着一块挂满尖刺的盾牌，用黑色面罩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眼睛，鼻子，以及方形的下巴。
“看啊，是人称‘钢之城队长’的罗杰.尊荣！”
主持人的语气很激动：“他绝对是钢之城最强的人类，也是本届微特之夜安保团队的主角！”
“最强的人类？”
听到这个称呼，秦澈眯起眼睛：“我倒想和他练练。”
“这货就是个杂鱼啦。”林瑜完全不把钢之城队长放在眼里：“重头戏在后面。”
说话间，第二个人也出现在镜头里。
与“钢之城队长”一比，此人不起眼到催人泪下的程度。身体几乎是半透明的，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根本无法分辨出特征。
“正在走来的是钢之城刺客社区的超级刺客，仅次于‘植物人’和‘剧毒刺客’的第三名——传奇刺杀者‘双蛇’！”主持人介绍道。
“这人倒是有点儿意思。”秦澈评论道。
刺客社区的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自己的人，对于第三名，他倒是没怎么关注过。
这个正体不明的家伙，看样子也学到了阿彬那一套，通过光学迷彩技术隐藏了自己，但隐身却并不彻底，还能看到大体轮廓。
除此之外，还有个问题……
“既然是一个人，为什么要叫‘双蛇’？”林瑜挠了挠头。
“可能和半人驴小姐一样被缝起来了。”秦澈答。
“别让我想起那玩意儿，我要吐了……”林瑜的表情痛苦。
“有双蛇在，暗杀者想要潜入微特之夜的会场，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
主持人很有自信的样子：“毕竟，比双蛇更懂刺杀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普通刺客想溜进来，只有被宰的份。”
“太对了。”秦澈赞许的点头。
双蛇的身影消失在镜头里，下一个出现的，是只穿了一条大短裤的光头壮汉。
这家伙目测至少得有两米三，身上的肌肉比“钢之城最强的人类”罗杰.尊荣还要恐怖，已经膨胀到畸形的地步，有点像是秦澈变身成牛头人之后的状态。
此人的肤色发红，青筋外露，近乎畸形的身体上，顶着一个比例过小的圆脑袋，竟然微妙的有点儿萌。
“吼吼吼！”他对着镜头挥了挥拳头。
“哦，这位是钢之城地下搏击的传说级存在，横扫拳台的超重量级半机械拳王——霍森.泰利菲尔德先生！”
主持人笑道：“有他在，敢找茬的混混全得被一拳揍飞！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看看后面的安保队伍……”
看着屏幕正在走来的一群黑衣人，秦澈笑道：“这帮人真是不要命了。”
不愧是钢之城的企业，脑子一如既往的不正常。在新闻里直接泄露了微特之夜的安保情况。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秦澈也是见怪不怪了。
刚才重点介绍的三个家伙，与其说是负责安保的成员，倒不如说是明星阵容的一部分。
在钢之城这种万物皆可娱乐的地方，这三个人的粉丝也不少，只要给他们几个镜头，就能吸引一部分粉丝，收看微特之夜的直播。
比起这三个名气大于实力的引流人士，秦澈更关注的是镜头里的大批黑衣人。
这些没什么辨识度的家伙，才是微特之夜安保的重头戏。
他们都是黑衣黑帽，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标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参加葬礼。
由于身体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帽檐也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主持人也懒得介绍这帮人，给了几个画面之后就切回到演播室：
“接下来是下一条新闻，失踪两个月的艺人金哲驰先生，突然被拍到再次出现在城内。这位艺人的粉丝纷纷发病，情况一片混乱。财阀联合会呼吁大家保持冷静，理智追星，切勿魔怔。”
镜头从演播室切换到钢之城的街道上，从旁边的高楼来看，应该是市中心的什么地方。
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姑娘，举着五颜六色的大招牌从街上走过，牌子上都是金哲驰灿烂的笑脸，以及他挥动双臂顶胯跳舞的帅气模样。
尽管音质不怎么样，依旧可以分辨出她们的喊声：
“小金老师，你带我走吧！”
“小金老师，出来见我们一面吧，给您磕头了！”
“求求你别躲着我们了，粉丝后援会的大家都很想你！”
“上次的核弹真的不是我们引爆的，小金老师，你出来好吗？求求你……”
看着这些突发恶疾的女人，林瑜低头叹息：“真是没救了。”
“我倒觉得她们是钢之城的希望。”秦澈笑道。
“哈？”
听到这话，林瑜绷不住了：“怎么个希望法？”
“她们行动力强，意志坚定，不被财阀的屁话蛊惑，一心一意的追寻小金老师的脚步。”秦澈感慨道：“这难道不是真正的‘人类之光’么？”
听到这话，林瑜也立马反应过来了：“你要利用她们了对吧。”
“棋子就在那里，谁先动就是谁的。”
秦澈站起来披上衣服：“我出去一趟。”
第216章 新cp:贝恩x金哲驰
正如新闻报道所说，随着金哲驰的再度出现，压抑已久的粉丝后援会，也终于重出江湖，开始以各种方式对小金老师进行应援。
市中心的钢铁广场旁边的广告牌，不知是被谁家的大小姐租了下来，一直在不停循环播放金哲驰失踪前最后一首单曲《在沙漠独舞》。
小金老师那有气无力肾虚不堪，全靠修音苦苦支撑的歌声，在钢之城市中心不断回响。
“在沙漠独舞，累得我想要呕吐~”
“有哪位美人，能博得我的关注~”
“ohyeah，ohgirlit''sme~”
市中心的广告飞艇上，也挂着小金老师的笑脸。整个钢之城中心区，此时已经彻底笼罩在小金老师的阴影之下。
听着广告飞艇放出的歌声，街边的一个上班族抱怨道：“也太tm难听了吧？”
话音未落，站在旁边的一群女孩立刻冲过来，围住他破口大骂：
“不喜欢也不要伤害，哥哥这么努力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谁啊？有什么资格侮辱小金老师？不服你上去唱跳试试？”
“看看你长得那个挫样，还有脸骂小金哥哥？”
“快把他的脸拍下来，回去把详细资料发到网上，让他社会性死亡……”
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骂声，倒霉的男人拳头硬了，却又无可奈何。
如果是在贫民区，他保证二话不说立马掏枪把这些人突突了。
可惜自己是市中心的上班族，若是在这片“文明地带”杀人，就会立刻被安保机器人轰杀。
“对不起。”他烦躁的道了个歉。
“就这？”那群人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微特上公开道歉，快点！”
“我不玩微特。”上班族摇头。
“呵，哪来的老头，微特都没有。”女孩们扫兴的转过身：“走了姐妹们，该去给小金老师打call了！”
一时间，钢之城的市中心可谓是乌烟瘴气，到处都是金哲驰的狂热粉丝。
其中有他失踪前就关注的老粉，也有看了微特风波才开始关注的新粉。现在的小金老师，甚至比失踪前火了好几倍。
遗憾的是，他本人是不可能看到这一幕了。
除了秦澈、林瑜和骗术师等几个知晓内幕的家伙以外，其他人还不知道金哲驰已经死了，都在猜测这是不是重新出道之前的某种营销，或是金哲驰开的恶劣玩笑。
——群星娱乐被罚的那十亿元，已经通过变卖公司、出售公司建筑、出售老总小三的豪华别墅，公司高层集体出售器官等方式缴清。
就连金哲驰的那套别墅，也连带着被卖掉了。
由于罚款已经缴清，金哲驰这会儿也是“重获自由”，完全可以重新出道。
所以现在，他的粉丝们才会如此激动。
……
下午一点，秦澈正在市中心的街上溜达。
为了通过市中心的安检，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身上穿着平时的黑t恤加牛仔裤组合，脚上直接穿了个破拖鞋，看起来与市中心格格不入。
虽说戴了墨镜和阻挡沙尘的面罩，还是有几个路人——主要是女性，注意到了他挺拔的身形和飘逸的头发，对他指指点点。
看着市中心的小女生好奇的模样，秦澈的面罩下面飘出闷闷的叹息声。
——对于自己这种“幕后黑手”来说，颜值高其实不是什么好事儿，那种可以完美混入人群的大众脸，才是搞事的最佳选择。
不过，既然获得了上天赐予的美貌，秦澈也并不打算放弃。
至于降低回头率的方法，其实也非常简单：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肌肉，整个人在两秒内从“衣架”转化为肥宅，肚子顿时鼓了起来，面罩下面也出现了双下巴。
在使用混乱引擎把身体机能提升到极限之后，获得自由控制肌肉能力，总算派上了用场。
秦澈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个体型，只要把外面的肌肉隐藏起来，就会立马变成胖哥哥。
看到刚才还是帅哥的家伙突然变身，他前面的一名少女愣了几秒，然后开始不停揉眼。
秦澈经过那女孩身边的时候，听到她正小声嘟囔：“怎么回事，我看错了？怎么突然变成我爸的身材了……”
听到对方充满困惑的声音，秦澈差点笑出声。
他拿出正在震动的手机，按下接听键，耳机里响起冷淡的女声：
“你好，贝恩先生。”
“午安，凡妮莎小姐。”
“你让我投放的广告，我都已经通过代理人买下来了，在钢之城各地投放。”凡妮莎.科罗德低声说。
“嗯，我已经看到了。”秦澈抬起头凝视西边的广告飞艇：“谢了。”
“不必道谢，上次你帮忙拯救了科罗德企业，这也算是我的回礼。”
说到这里，凡妮莎突然再次压低声音：“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给这种一无是处的流量明星买广告？这项投资……看不到任何收益点。”
“我倒是已经拿到了不少收益。”秦澈笑道。
一想到这帮魔怔粉丝们追捧的小金老师早就去世了，他就不禁露出微笑，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
由自己执导的这场喜剧，已经在钢之城市中心正式开场。目前还处于预热阶段，接下来的几天，才会慢慢进入高潮。
“你拿到了收益？”凡妮莎的语调有些不稳，带着明显的诧异：“什么收益？”
“不可说，不可说。”秦澈化身谜语人。
话虽这么说，控制着深渊区的那位财阀女神也很聪明。
凡妮莎很快就通过合理推测外加大胆想象，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懂了，贝恩先生。你获得的收益，应该就是金哲驰的身体吧。”
“嗯？”
此话一出，秦澈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确认了自己的通话对象是凡妮莎：“你这推理是从极野小姐那儿学的？”
“不必解释了，我懂。”
凡妮莎浅笑着：“在投资领域，没人比我更懂。既然不是金钱方面的投资，肯定就是情感投资没错了。你肯定是非常喜欢‘小金老师’，爱他到难以自拔，才会感情用事，想把这种没前途的家伙重新捧红。”
“啊这……”
秦澈正要说话，凡妮莎再度开口了：
“祝你们幸福。”
第217章 她们的病情加重了
秉承着“犯罪分子动手前必须先踩点”的原则，肥宅形态的秦澈，首先抵达了微特总部门前，观察附近的状况。
这栋被玻璃幕墙裹住的圆柱型建筑，外形酷似易拉罐。
微特总部门口，只有两挺自动机枪，火力倒是不像大潮新闻总部那么恐怖。
问题在于，此地是钢之城的市中心，这座城市里唯一有“秩序”的区域。
贸然溜进微特总部，只要被对方发现，大量安保机器人和士兵就会蜂拥而至。到时候哪怕插上翅膀从空中逃跑，也会被自动防空炮打爆。
要在市中心整活，需要提前规划好潜入和跑路的路线。
秦澈在附近溜达了一圈，这里不远处就是十字路口，但街边到处都是违章停车，开车逃跑难如登天。
他在这边观察了一会儿，又以老年人遛弯的速度，溜达到原本属于金哲驰的别墅处。
那栋别墅不知是被何方神圣买下了，外观还保持着金哲驰居住时的状态，连门口的花篮都还留着。
花篮里的花早已被沙尘暴摧残殆尽，旁边的金哲驰立牌也掉色了，印着文字的标牌倒是完好无缺，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
“祝小金老师新专辑《n.t.f.w》大卖！”
“小金老师，你是钢之城有且只有一道的光芒。”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秦澈拿起手机拍了几张照，接着便看到三个洛丽塔风格的女孩，从街道另一边快步走来。
他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人行道的位置，三名女生立刻来到别墅院子前，好奇的踮起脚往里面张望，兴致勃勃的聊着天：
“这儿就是小金老师家？哇，我还是第一次来。”
“好奢华，很有小金老师的风格。”
“听说卖出去了，不知道小金老师会不会赎回来？”
“我为什么就没有钱？好想买下小金老师的原味别墅，躺在他的原味大床上滚来滚去。”
“……”
听着几个人唧唧喳喳的议论，秦澈转身离开别墅门前，刚到拐角，又有几个女孩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似乎是热成像镜的设备。
看样子，金哲驰的粉丝是把他的别墅当景点了，一个个都来圣地巡礼。
放在金哲驰还活着的时候，她们早就被保安赶走了。但现在，除了街边的几台安保机器人以外，没人能阻挡这些狂热粉丝的脚步。
“这是私人区域，请不要过于靠近围墙。”
银色外壳的安保机器人快步走来，发出冷酷的电子音：“请各位离开。”
几个女孩回头看着披挂了合金铠甲的重型机器人，轻蔑的啧了一声：“什么蝈蝻机器人？这么不尊重女性？”
“请各位离开。”机器人抬起右臂，露出闪着火花的电击枪。
“嘁，真扫兴，走了走了，回去刷微特去。”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的“胖哥哥”秦澈，面罩下方露出一丝笑意。
既然小金老师的别墅这么受欢迎，要制造混乱的话，也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
为了收割混乱指数，市中心当然是越乱越好。
至于该怎么做，秦澈这会儿已经心中有数了。
离开市中心回到伊甸园，他来到黑市交易点，从和尚那里购买了微型高保真音响，以及一台蜘蛛外形的小型遥控机器人。
他用胶带把这两样东西捆在一起，又装了一个超大容量的充电宝，确保了机器人和音箱的续航。
接着，秦澈找到骗术师，让那家伙加载了金哲驰的伪装，用小金老师的声线，录制了一些音效。
变身成金哲驰的骗术师，盯着秦澈手里那台外形简陋的机器人：“你难道……”
“懂的都懂。”秦澈笑了笑。
“祝你好运，秦先生。”
说到这里，骗术师又看了一眼机器人：“我能在现场参观吗？”
“走起。”
……
晚上八点整，二人乘坐克劳迪亚抵达金哲驰的别墅附近。
由于没有携带武器，他们顺利的通过了安检。
趁着安保机器人在街对面的时候，带着面罩的“胖哥哥”来到别墅院门前，随手扔下装了音响的机器人。
蜘蛛型机器人迈开四条细长的腿，很快从院门下面溜进去，顺利潜入别墅的院子。
秦澈回到越野车上，从骗术师手里接过遥控器，看着机器人镜头拍摄的模糊画面。
由于是巴掌大的微型机器人，这玩意儿的侦查效率极低，画面只有360p，糊的一比。
不过，秦澈需要的也并不是什么高清直播，只要机器人不掉沟里就算成功。
“好，差不多了。”
他操纵机器人抵达别墅院子角落，在墙边的视线死角处停下。
二人一车等待了一会儿，只见又有几个小姑娘，鬼鬼祟祟的溜到别墅院墙旁边：
“哎，趁现在赶紧看看能不能翻进去，我想要小金老师的衣服！”
“这墙也太高了吧？”
“没事儿，我装了外骨骼，看我的——”
几个女生正要翻墙，街对面的安保机器人已经迈着大步走过来，提醒道：
“这是私人区域，请不要过于靠近围墙。”
“我手机掉里面了！”一个单马尾妹子辩驳道：“要进去捡！”
“抱歉，你我都无法进入私人区域。”机器人的面罩下方亮起红光：“请各位离开。”
“靠，做个人吧，我捡个东西都不行？”那女孩抱怨道。
“我不是人类。”安保机器人回答。
面对这台软硬不吃的机器，几个女孩也无话可说。
就在她们垂头丧气的打算离开时，秦澈用手机连接音箱，开始播放之前录好的脚步声。
咚咚咚。
听到院子里由远及近的脚步，几个女孩的步伐停住了。
两秒后，她们眼里燃起兴奋的火焰：
“卧槽，里面有人！”
“请各位离开。”安保机器人又重复了一遍。
“去你妹的！这里面有人啊！”穿着牛仔短裤和破洞t恤的单马尾女孩，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该不会是小金老师回来了吧？”
“小金老师，我在这儿！”旁边的一个卷发女孩喊了起来。
“请勿发出噪音扰民。”安保机器人耐心的提醒着。
兴奋不已的粉丝们，直接无视了机器人的存在，靠在围墙边侧耳倾听。
秦澈选中一条语音按下播放键，墙角响起淅沥沥的水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口哨。
“卧槽，是小金老师！”卷发女孩激动得都快昏过去了：“是他，是他，这声音绝对没错！”
意识到有人正在墙角方便，在场的姑娘们兴奋不已，一个个开始呼唤偶像：“小金老师，您开门啊！”
“这……”骗术师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街对面目睹了别墅那边的混乱，秦澈开始播放另一条语音。
金哲驰的骂声从墙角响起：“艹，瞎喊什么？都洒鞋上了。”
听到小金老师的声音，几个女孩兴奋的绕着圈欢呼起来。
正使用中年男子形象的骗术师凝视窗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钢之城的年轻人，怎么变成了这样？”
“别尬黑，她们才是未来的希望。”
秦澈放下手机，兴致满满的看向别墅那边，只见那几个一心想进去和小金老师见面的女粉，已经要和安保机器人打起来了：
“来打赌么？我押安保机器人获胜，五块钱。”
骗术师摇了摇头：“这几个小女孩打不过机器人——”
话音未落，卷发女孩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柄等离子军刀，一刀切开安保机器人的脑袋！
可怜的机器人还没拔枪，已经冒着白烟倒了下去。
手刃了安保机器人的女孩，张着大嘴发出刺耳的喊声，震撼了整条街道：
“小金老师，我来了！”
第218章 魔怔群星闪耀时
目击了卷发女孩干掉安保机器人的画面，骗术师吓得立马坐直了：“她怎么把武器带进来的？”
“别小看‘希望之光’的能力。”秦澈微笑着注视窗外，坐在车里看热闹。
这些饭圈女孩的行动能力极强，像是早就预料到会和安保机器人发生冲突，甚至随身携带了武器。
斩杀了机器人之后，卷发女孩扒着墙就开始往上爬。
就在她刚要翻过去的时候，街对面的人行道上响起电子音：
“侦测到攻击行动，开启杀戮模式。”
轰！
白光一闪，刚过墙顶的卷发女孩，整个人变成一团火球落到院内。
眼见同伴被一炮扬了，另外几个女孩瞪大了眼睛，发出惊恐的声音：
“woc，别烧到小金老师！”
面对狂奔而来的安保机器人，她们立刻掏出脉冲手枪还击，这条街道顿时化为战场，光束从路上划过，射穿了凑巧经过的一台面包车。
“干，别妨碍我们追星！”
单马尾女孩咬牙切齿的破口大骂，本来还算清秀的面庞，这会儿却像是地狱的恶鬼：“你们算老几啊，小金哥哥才是我们的神！”
随着战斗爆发，附近街区的安保机器人也迅速移动过来，取下背后的六管转轮机枪，对准了靠在街边开火的几名女孩。
“侦测到攻击行动，开启杀——”
这次，机器人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一炮炸飞。
“快，支援姐妹们！”
扛着单兵火箭筒的两个洛丽塔女孩跑过来，熟练的换上一枚新火箭弹：“干掉机器人，保护我们的同伴！粉丝后援会就是做这个的！”
对这方面不太了解的骗术师皱起眉：“粉丝后援会……是这个用途吗？”
“差不多吧。”
秦澈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不远处的战场：“这下糟了。”
话是这么说，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的意思，眼睛反而弯起来，露出戏谑的笑容：“还要赌么？”
“公公，我们赶紧走吧，离战场太近了。”克劳迪亚催促道：“留在这儿我们也会被波及的！”
“等会儿，我放个大招。”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选中最后一条语音，然后把音箱的音量拉到最大。
“你该不会是……”骗术师回头看着他。
“这种时候不拱火还算男人么？”
秦澈说着点击播放，院子里的蜘蛛机器人，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呃呃——”
随着小金老师开始嚎叫，正在开枪的女孩们都愣住了。
接着，她们的火力比之前猛了几倍，用手枪打出了轻机枪的压制效果：
“小——金——老——师——受——伤——了！他妈的，宰了他们！”
“好！”
秦澈满意地笑起来，控制着蜘蛛型机器人来到墙边还在燃烧的尸体旁，走进高温的烈焰，镜头里的画面顿时消失了。
他买的机器人，并不是那种既防水又耐火的高端产品，而是路边摊做工水平的大路货，这一点从摄像头的分辨率就能看出来。
被火烧过之后，虽说还是会留下骨架，但其他可能成为线索的东西会消失殆尽。
既然已经毁灭了证据，也该光荣撤退了。
临走之前，秦澈顺手录了个视频，登录了自动发帖机创建的一个微特小号，把街上的战斗画面发了上去，顺便加了几句描述：
“安保机器人在攻打小金老师的别墅，粉丝后援会的姐妹们正在苦苦支撑，有武器的各位，快来帮忙啊！”
发在金哲驰话题圈里的视频，立刻被自动发帖机的另外几十个小号不停转发，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去，什么情况，市中心打起来了？”
“快去支援，不能让小金老师的房子塌掉！”
“早就看这些机器人不爽了，干翻它们，走起！”
“别吧，在市中心开战只会被干掉……”
“你是想怂一辈子还是当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人家都骑到你脸上了还在畏畏缩缩？快上啊！”
“好，走起！我爸在卧室藏了一把超级霰弹枪，能一枪轰死沙漠变异巨蝎的那种，等我偷出来就出发。”
“卧槽，你们彻底疯了。”
“你谁啊？有什么资格对我们指手画脚？”
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的成员们迅速集结完毕，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别墅的方向出发了。
克劳迪亚载着秦澈和骗术师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十几个女孩快步冲向别墅，所有人都背着鼓囊囊的大包，不用说就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她们……”
坐在后排的骗术师斟酌了一下措辞：“属于是魔怔了。”
“魔怔是人类最宝贵的品质。”秦澈点头。
“哈？”骗术师懵了。
“历史上的伟人，不也是魔怔人么？”秦澈一本正经的阐述着：“他们异常的固执，永远无法被说服，在极度恶劣的情况下也能坚持己见，甚至被他人当成疯子。正因如此，才能成就伟大的事业。”
此话一出，骗术师再度沉默了。
“公公，您的观念好像有点儿……与众不同。”克劳迪亚慢慢的说。
“快走吧，再等一会儿怕不是要被封锁在市中心了。”秦澈说。
后面的街道上，响起连珠炮般的巨响，不知道那些女孩又用了什么秘密武器。
没过多久，微特上已经出现了战斗的直播画面。
一名全身穿戴着黑色涂装重型外骨骼，双臂安装了圆筒形火箭发射器的少女，对着街对面的安保机器人一通狂轰滥炸，轰得几台机器人连连后退，躲到掩体后面请求支援去了。
“嘿嘿嘿……”
刚刚发射了火箭的女孩，对着镜头咧嘴，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是即将出道的‘火箭发射器少女101’成员，请大家关注我们，绝对不会让各位失望！”
“冲啊，姐妹们，让我们收回失地！”
她振臂高呼，仿佛是战场上高举战旗的圣女，引领迷惘的士兵们勇猛冲锋：
“宰了安保机器人，宰了财阀的佣兵，宰了这些欺压民众的压迫者。为了小金老师，为了粉丝后援会的姐妹，为了钢之城所有的民众，前进！”
“……”
用克劳迪亚的车载屏幕观看了直播画面后，骗术师已经懒得吐槽了。
“好！”
秦澈鼓起掌来：“这姑娘日后必成大器。”
“真的假的？”克劳迪亚评论道：“我觉得她活不过今晚。”
“希望她能活——”
秦澈的话还没说完，那女孩已经被炸得腾空而起。
在她冒着烟飞上天空的同时，变了形的外装甲里，响起暴怒的咆哮声：
“该死的财阀，我是不会倒下的！我要和你们……决一死战！”
第219章 停 火 协 议
市中心的枪林弹雨仍在继续，到处都是硝烟和火焰，局势一片混乱。
微特上，名为“金哲驰粉丝与安保机器人展开战斗”的话题，悄无声息的登上了热搜榜，然后很快被微特官方撤了下去。
虽说话题活了没多久，但小金老师的魔怔粉丝们，还是通过不停发布视频（秦澈的自动发帖机也做了不少贡献），把市中心的战斗视频放了出来。
于是，舆论再度被引爆了。
市中心的安保机器人公然屠杀追星女孩，这种事在钢之城还是头一次。
虽说贫民窟和沙漠那边整天枪林弹雨，但作为钢之城最安全的地方，城中心发生这样的战斗，还是令民众震惊。
上次的道尔顿酒店劫案虽然也发生在市中心，但当时平民早撤离了，基本上是士兵和劫匪的大战。
而这次，情况不一样了。
——看着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生活在绝对安全温室里的少女，一个接一个的被打爆脑袋，市中心的居民们都惊呆了。
随后，大量的攻击言论开始刷屏：
“安保机器人就是这么保护我们的？长见识了。”
“快他妈别打了，我闺女也拿着枪过去了啊！”
“财阀联合会连脸都不要了，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下死手，真有你的。”
“你们吹嘘的‘安全’呢？怎么市中心比贫民区还烂？”
面对众人的破口大骂，财阀联合会发布了一个敷衍的声明，表示已经派出谈判专家，很快就会结束战斗。
接着，又一个视频被顶到了首页。
画面里，穿着变形外装甲，铠甲裂缝里不停流血的女孩，对着安保机器人军团发射火箭弹，咆哮声甚至盖过了爆炸的巨响：
“前进！同志们，前进！为了我们的未来，干翻该死的财阀，冲啊！”
她那慷慨激昂的话语，英姿飒爽的容貌，深深震撼了微特上的吃瓜群众。
本来立场还站在安保机器人那边的一部分人，二话不说立马跳反了：
“他妈的，干翻财阀！”
“打倒xx集团！”
“早就看他们不爽了！”
“打工人万岁！扬了这些狗日的资本家！”
舆论趋势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转变。
眼见微特上的讨论气氛愈发疯狂，俨然有不可阻挡的趋势，刚到家的秦澈，坐在电脑前关注着现场状况，惬意的哼起了小曲。
市中心的安保工作，表面上是由“财阀联合会”负责，其实基本都是永恒电力集团在搞。
这个在钢之城只手遮天的巨型财团，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强大。
一直以来，群众们对于永恒电力集团都是敢怒不敢言，没人胆敢冒着生命危险，挑战它们的权威。
万万没想到的是，钢之城的饭圈女孩，成了反抗财阀统治的急先锋。
面对意料之外的领袖，秦澈一开始还有些诧异，这会儿已经乐得不行，双腿架在电脑桌上，惬意的喝起了变异牛奶。
对他来说，市中心自然是越乱越好，对于这个揭竿而起的大妹子，他也非常欣赏。
很显然，这次战斗结束后，还没出道的“火箭发射器少女101”，应该是没法在娱乐圈继续混下去了。
等到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位于大贫困带的马戏团娱乐公司，正好可以收留这些自带火箭发射器的女孩。
晚上十点，金哲驰别墅外的血战，终于随着双方签订停火协议而画上句号。
财阀损失了三十五台安保机器人和十七名士兵，小金老师粉丝后援会这边则是死伤二十多人，整条街都被炸得焦黑，弹孔和爆炸的烧灼痕迹随处可见。
最恐怖的是，这些女孩竟然成功守住了小金老师的别墅，把安保机器人挡在了街对面，损失的人手甚至还比财阀那边少。
看到这种结果，秦澈的自动发帖机又开始疯狂冷嘲热讽。
一个名为“财阀的暴力机器打不过金哲驰女粉”的话题，再次登上热搜：
“永恒xx集团就这？被小金老师粉丝暴打。”
“靠，本以为市中心很安全，看了安保机器人的表现，我觉得自己错了。”
“妈的，这些废铁连一群女人都打不过，要是城外的秘藏之子杀进来，岂不是可以立刻占领市中心？”
“我觉得不行，秘藏之子铁废物。”
“怎么回事，看不起女人的战斗力？半人马小姐和触手女王打爆你狗头好吧！”
“我宣布，小金老师粉丝后援会击败了永恒xx集团！”
一时间，网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和阴阳怪气，弥漫着快乐的气息。
躺在家里闷声发大财的秦澈，也收获了两百点混乱指数。
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的行动力极强，主动承担了联络死伤者家属认领尸体，顺便联系保险公司进行赔付的工作。
这个曾经背上了“引爆核弹”巨型黑锅的组织，不光是没有解散，甚至还变得更加强大了。
“这群人……有点意思。”
正在和骗术师语音通话的秦澈，饶有兴致的看着金哲驰粉丝后援会发布的公告：“她们属实是人才，说不定能帮大忙。”
“秦先生，我得提醒你一下，别以为财阀会轻易善罢甘休。”
骗术师笑了一声：“这些小女孩看似很强，实际上是她们的家庭在背后做靠山。等到永恒电力集团找到她们的家人，她们也差不多要歇菜了。”
“我知道。”秦澈打了个哈欠：“但是这种时候，正是搞事的良机。而且，我对那个‘火箭发射器少女101’很感兴趣，能不能搞到她们的资料？”
“您又要收妹子了是吗。”骗术师叹气。
“这和性别没关系吧？我只是看中了她的反抗精神。”
——那女孩表现出的战斗力和斗志，基本上相当于一个高配版本的“火车人”。
若是能按照计划把她收到麾下，马戏团娱乐公司无疑会变得更加强大。
“但我还是想说，这种人……不好对付。”
骗术师开口道：“秦先生，你最好别忘了，马戏团娱乐公司虽然刚刚创建，但也算是个财阀，也是那女孩想推翻的对象，你确定要收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只要查资料就完事儿了，快点。”秦澈眯起眼睛：“爷要睡觉了。”
“好，我明天上午把资料传过去。”骗术师把电话挂了。
第220章 小金老师，永远滴神
金哲驰别墅旁边的战斗刚结束不到两小时，在六月十八日零点，备受期待的“微特之夜”投票活动准时开始了。
“小金老师”带来的恐怖流量，让微特老板笑得嘴都歪了。
为了继续吃流量，这一届的微特之夜特意做出特殊改动，把一直下落不明的金哲驰，也加入了可投票的明星名单里。
对于这种无耻行径，钢之城娱乐圈的其他艺人，一个个都恨得牙痒痒。
只可惜，他们再怎么抗议，也无法阻挡金哲驰粉丝们开始投票。
更操蛋的是，给小金老师投票的不仅有他的粉丝，还有大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乐子人，以及闲得无聊的普通网友。
这些投票者的想法截然不同，各自心怀鬼胎，只要看他们的发言，就能判断出是什么身份：
“快，快投小金老师，把他顶到第一，他肯定会在微特之夜出场！”
“你不投，我不投，小金何时能出头？你一票，我一票，小金明天就出道。”
“金哲驰怕不是已经死了，这一票就当招魂了。”
“我倒想看看微特之夜要怎么把奖颁给一个死人……”
“别尬黑，可能是克隆人，听说永恒xx集团研究过基因工程。”
“好好好，到时候一人一只小金老师，抱回家逍遥快活岂不美哉？”
“楼上的想屁吃，小金老师是我一个人的。”
“话说之前的那几段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看到小金老师真人了吗？”
……
随着这些居心叵测的家伙给小金老师投票，微特之夜的投票刚开了不到半天，票数就拉开了明显的差距：
依旧下落不明的金哲驰，目前是得票最高的艺人。
他足足获得了五十万票，比他去年还活着的时候，同期票数多了十倍不止。
第二名是落魄了几年之后，借着大逃杀选秀重新出道，在钢之城正当红的“半人马小姐”林瑜。
虽说是活人里人气最高的，但她目前只有二十万票，被金哲驰甩开了很大的距离。
暂居第三位的，是同属欢乐队的“触手女王”，她的古神形态蛊惑了不少观众，这些狂信徒们甚至创建了名为克伦苏神教的秘密组织。
神秘的触手女王获得了十四万票，其中一部分票数，是由半人马x触手女王的cp粉贡献的。
第四名是钢之城着名废土民谣歌手——老戴，他的新专辑《冷面魔男》非常成功。
至于第五名，则是由欢乐队的“判官”拿下。
由于判官在比赛结束后只出来带了一次货，出场率近乎为零，他的粉丝还在苦苦等待，每天写着各种脑洞大开的同人文，根本没什么心思投票。
早晨八点，秦澈起床点了外卖之后，躺在新换的合金大床上，拿起手机刷起了微特。
看到目前的投票趋势，他满意地笑了笑：
“好！”
“好什么啊，我们三个的票数加起来，还不如一个死人多。”林瑜沮丧的声音飘进卧室：“到底是谁挑起来的啊，为什么金哲驰突然又火了？”
“不知道。”秦澈随口回答。
“等一下，这种拱火风格，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本来蹲在客厅地上看手机的林瑜，快步走进卧室，双眼紧盯秦澈的脸，竖直的细长瞳孔里，亮起危险的荧光：
“不会是你吧？”
“我怎么会搞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你想多了。”秦澈丝毫不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嗯？”
林瑜绿色的眸子转动着，又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慢吞吞的转身离开。
刚解除危险，秦澈的手机震动起来。
电话接通之后，耳机里传来一个粗野的男声：
“是我。”
“巴洛克.黑血先生？”秦澈笑道：“几天不见，现在是不是该改叫‘女士’了？”
“别提了。”巴洛克的语调低沉：“这事儿谁问谁死。”
“明白了，不问了。”
秦澈也懒得继续讨论性别话题，直接转到正事：“你考虑好了？”
“对。”巴洛克粗声粗气的说：“我可以给你一个记者名额，让你混进微特之夜现场。但你必须保证，给爷弄个大新闻出来。”
“放心，这方面我是专业的。”秦澈一口答应。
“我还有个要求。”巴洛克突然压低了声音。
“说。”
“事成之后，再绑架我一次。”巴洛克提出匪夷所思的请求。
“没问题。”
“嗯，那就麻烦您了。”巴洛克说话顿时客气了许多：“人家……我还得再来一次。”
听到这话，秦澈也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好不容易才把笑声憋了回去：“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看样子，巴洛克老哥上次的“斩草除根”并不彻底，还需要再切一回才能成功变性。
毕竟是人生大事嘛，第一次难免会失误，第二次就熟练了。
吃过早餐，家里的两个人继续刷起了微特。
林瑜网购的新家具，换掉了之前被她弄坏的沙发和床，客厅里的杂物也都被堆到角落里，倒是整洁了不少。
此时，秦澈和林瑜正在关注的，都是微特之夜的投票：
早已去世的小金老师，这会儿依然遥遥领先，票数达到了五十五万，涨幅非常恐怖，里面怕不是有不少小号在刷。
尽管微特官方宣布会采取措施避免刷票情况发生，但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的行动力依旧惊人，各种动员打榜活动一刻不停。
相比之下，第二名的林瑜这边就很寒酸了。
她的粉丝没金哲驰粉丝那么魔怔，也没有类似于金哲驰粉丝后援会这样强大而稳定的应援团体。
虽说她的粉丝数量众多，却都是单打独斗，默默的单人投票，也没人组织刷票活动什么的，立马就落了下风。
“唉……”
看着被拉得越来越远的票数，林瑜已经放弃治疗了：“算了，第二就第二吧，挺好的。”
“要是掉到第三呢？”秦澈随口问。
“被小夏夜超了也行吧，别出前五就行……”
看不到希望的林瑜，直接进入佛系状态，倒是颇有几分夏夜的风范：“心静自然凉，淡定，淡定。”
眼见这女孩的人格都快变异了，秦澈来到她身边，问道：
“想不想重返第一？”
“当然想啊，但是没招啊。”林瑜的回答很诚实：“我还能怎么办？哪怕下次直播给观众磕头，也超不过金哲驰。”
“我可能有办法，能让你回到第一名。”秦澈认真起来。
此话一出，林瑜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一缕红光：“真的？”
“我骗过你么？”秦澈反问。
“骗过。”
“那这次不骗了。”
面对皱起眉盯着自己，脸上写着质疑两个大字的林瑜，秦澈言归正传：“我正准备参加微特之夜，不是以判官的身份，而是用记者身份混进去。”
一听他的话，林瑜心中立马升起不祥的预感：“你要干嘛？”
“只要你配合我，到时候保证让你拿下冠军。”
第221章 你也要来马戏团
那些无法杀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
小金老师的粉丝们，充分证明了这个道理。
即使偶像依旧下落不明，这个曾经在网上人人喊打，一度销声匿迹的团体，不仅卷土重来，战斗力还比过去更猛了。
而且，昨晚市中心的血战已经证明了，这些饭圈女孩的战斗力，并不局限在网上。
她们在现实中也猛的一批，甚至干翻了永恒电力集团的安保机器人。
随着大批乐子人加入小金老师粉丝团，这帮人愈发疯狂了。
当然，他们偶尔也需要一些小小的帮助：
看金哲驰粉丝不爽的几个老哥，把两年前狗仔队拍到的照片发到微特上，画面里金哲驰坐在厕所隔间的马桶上，一脸愤怒的指着镜头，英俊的面孔扭曲出一个狞笑，显然是被气笑了。
“这就是你家的小金老师？”几个人开始嘲讽。
面对黑子的话语，金哲驰粉丝后援会还没回复，秦澈已经登录了名为“正义使者”的小号，发出一条回复：
“这有什么可黑的？小金老师的笑容就像烤箱里的大便，恶臭而又温暖。”
接着，他又启动了自动发帖机，迅速输入了几句台词，这些小号顿时开始应和：
“太对了，太对了！”
“在厕所里还这么优雅，不愧是小金老师。”
“这是哪儿的厕所？快告诉我，我要把马桶搬回家收藏！”
……
秦澈这边一拱火，金哲驰粉丝里的乐子人大军也纷纷加入，几个黑粉被喷的狗血淋头，完全不敢吭声。
看着小金老师粉丝在网上魔怔的模样，秦澈感慨道：“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他站起来穿好衣服，拎起装着特殊伪装衣的手提箱：“我出去一趟。”
“注意安全。”林瑜无精打采的挥了挥右手，似乎还没从打击里走出来：“我要睡会儿……”
说完，她身体一歪直接躺平，嘴里嘟囔着“天意如此”“这是我的命运”之类的话，整个人透出一股阴郁气息，平时的活泼荡然无存。
秦澈戴上风镜和面罩，刚走出家门就看到骗术师的猎马人疾驰而来，一个急刹车停在门前的街边。
坐在车里的年轻男人，轻佻的吹了个口哨：
“早安，贝恩先生。”
或许是因为要去市中心踩点的缘故，骗术师今天换了个典型的纨绔子弟造型。
开车的是个皮肤发黑的瘦弱男子，身穿骚气的粉红衬衫，脸上戴着一个大墨镜，头发染成橘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从哪个海滩度假回来。
“今天去道尔顿酒店对吧？”那男人笑道。
“对，我是你的跟班。”秦澈坐进副驾驶座。
自从上次的道尔顿酒店劫案之后，那家酒店的安保措施又严格了许多。
不过以骗术师的能力，要混进去依旧是小菜一碟。
微特之夜还有半个月才会正式举办，秦澈这会儿进去也并不打算搞破坏。
他比较感兴趣的，是微特官方雇佣的“安保天团”。
——“钢之城队长”罗杰.尊荣，刺客社区排名第三的刺客“双蛇”，以及超重量级拳王霍森.泰利菲尔德，目前和一支神秘的佣兵队伍，共同负责微特之夜的安保工作。
劫案发生之后，道尔顿酒店的营业额一直不佳，本来就没几个人。这帮安保人员顺势包了一个楼层，在酒店五层住下了。
骗术师把车停在酒店前的停车场，下车前问了一句：“你打算现在弄死他们吗？秦先生。”
“没这个必要，我们是文明人，别整天打打杀杀的。”
秦澈说着走下车，绷紧上半身的肌肉，漆黑的紧身背心下面露出漂亮的线条，搭配上墨镜和面罩，俨然变成了身边这个富二代的保镖。
“走起。”
二人来到酒店门前，骗术师出示了自己的会员卡，对保安轻蔑地笑了一声：“爷要带保镖进去，没问题吧？”
“当然，当然！”两个保安点头哈腰的：“请进！”
顺利进入酒店大堂之后，秦澈小声问道：“老客户？”
“我很久以前就经常用这个身份出入。”骗术师回过头对“保镖”点头：“他们以为我是永恒电力一个高管的儿子，算是酒店的白金vip。”
“好家伙，藏着掖着是吧？”秦澈看着被晒黑的“大男孩”：“上次来的时候直接出示这个身份，我也不用变萨摩耶了。”
“那怎么行，这身份是我花了很久时间才养起来的。”
骗术师笑道：“如果用来抢劫被发现，岂不是浪费了？”
说话间，骗术师来到前台，开了七楼的一间豪华套房。
身为白金vip客户，他只要刷卡就能使用贵宾专享的观景玻璃电梯。
二人进入电梯的同时，大堂里出现了一道身披浅褐色斗篷的人影。
在电梯门关上之前，那个人正好转过两颗脑袋，快步走向前台。
看到菲利叶.桃乐丝出现在酒店里，秦澈眯起眼睛：“她怎么在这儿？”
“您看上她们了？”骗术师调侃。
“还行吧，我倒是想把她们拉进马戏团，但林瑜不答应。”
“林小姐能答应才是见鬼了。”
随着骗术师的声音，电梯门关上了。
与此同时，刚订了房间的菲利叶，察觉到背后的妹妹突然乱晃起来。
“桃乐丝，你怎么啦，要去厕所吗？”
“谁要去厕所？”桃乐丝没好气的说着，把目光投向正在上升的观景电梯：“我好像看到判官了！”
“啊？”
听到这话，菲利叶吓了一跳，赶紧左顾右盼：“在哪儿？”
“刚才坐电梯上去的一个男人，体型和判官变身前有点儿像。”桃乐丝舔了舔嘴唇：“说不定就是本人。”
“你想多了吧？”
菲利叶用力摇头：“钢之城的肌肉男太多了，很容易认错的。”
“切，这叫敏锐的判断力好吧？”桃乐丝不服气的说：“我的感知向来很准！”
“上次你在健身房拽了个人出来说是判官，结果人家是个女生。”菲利叶叹气。
桃乐丝面色绯红：“那次，那次是失误！我当时喝多了……”
“先别说这个了。”菲利叶有些紧张的打断妹妹的话：“你真的想好了？这么做的话，我们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当然！”桃乐丝立马点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姐姐？”
菲利叶有些尴尬的沉默了，攥紧了手里的解约书。
她们这次来，是向避难所娱乐申请解约的。
至于要加入哪家公司，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秦澈刚出电梯，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点开刚发来的信息，只见对方用了不少感叹号，一看就是非常激动的样子：
“老板！我是斯特！就是半人马小姐的制作人！公司的邮箱刚收到了邮件！你猜怎么着？避难所娱乐的明星菲利叶.桃乐丝说要加入我们！这种好机会可不能错过啊！我看还是赶快答应她们吧！”
第222章 一个说人话的都没有是吧
听了斯特的话，秦澈这边立刻给出回应：
“关于这个，建议你去问林瑜，主要得看她的意见。”
虽说菲利叶.桃乐丝的确属于那种可以创造不少收益的人气明星，但这对双子姐妹和林瑜之间，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而且，她俩根本打不过林瑜。
如果贸然把菲利叶.桃乐丝招入麾下，等待这对姐妹的下场就是被撕成几百块，扔到沙漠里喂秃鹫。
“老板，我问过林瑜小姐了。”斯特很快回答：“她说‘绝对不行’！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这种明星……您肯定懂的吧！”
“我懂。”秦澈看着窗外金针菇形状的阴云。
只用了几个月就在钢之城娱乐圈里站稳脚跟，顺便还混到了上层，菲利叶.桃乐丝确实不容小觑。
“现在我有点事，这样吧，等我回去之后跟林瑜聊聊，争取让她答应。”秦澈说。
“好的，老板，在您的带领下，马戏团绝对能成为钢之城第一！”
“行了，别吹了。”
“这不是拍马屁，是发自内心的真挚赞许！”
听着斯特亢奋的声音，秦澈懒得和他继续墨迹，直接把电话挂了。
骗术师打开房门，二人进入七楼的豪华套间，站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面面相觑：
“接下来是不是该进行深入交流了？”秦澈来到柔软的大床旁边。
“还是先干正事吧。”骗术师摇了摇头：“这种事有机会再说也不迟。”
“真的么？”
看着纨绔子弟模样的骗术师，秦澈也来了兴致：“具体什么时候约？”
当然，他并不是那种把持不住自己的渣男，只是对骗术师的真实容貌很好奇而已。
——如果能让这个神秘人卸下伪装露出真身，秦澈愿意牺牲自己的纯洁，哪怕对方是个抠脚死宅也认了。
“嗯……”
见他一副性致勃勃的模样，骗术师微微一笑：“等到我彻底信任您的时候吧，秦先生。”
“我还不靠谱么？”秦澈拍了拍自己壮实的胸肌。
“从我的角度来看，那是相当不靠谱。”
说话间，骗术师把右手伸进投影出来的侧腰，在肾的位置摸索着，掏出一个亮闪闪的长条形物体。
“窃听器？”秦澈问。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秦先生。”
骗术师卖起了关子：“身为职业罪犯，必须掌握各种违法技能，监听也是其中之一。”
“我这东西可不是普通的窃听器，属于特别高端的那种，根本不用安装，只要放在目标住所门口，对方就会自投罗网，主动把它带走。”
听着骗术师的讲解，看着他手上的块状物，秦澈端详片刻，终于给出客观评价：
“这不是废话吗，谁看到金条不捡？”
二人来到被微特之夜安保团队包下的道尔顿酒店五楼，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在过道里溜达了一圈，骗术师口袋里的窃听器，不经意的落在门牌上标注着“钢之城队长”的那个房间门前。
接着，骗术师装出差点摔倒的样子，撞了一下对方的房门，发出咚的一声。
五秒后，钢之城队长骂骂咧咧的开门了：
“妈的，哪个——”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响起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好，上钩了。”骗术师比了个v字手势。
二人回到七楼的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立刻接收到了金条窃听器那边的“实时转播”。
虽说没画面，但这台窃听器的性能极强，那间屋子里的一切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床板正在发出吱呀声，像是有人正在上面滚来滚去。
一个男人正在咳嗽，那稍显低沉的声音，应该就是“钢之城队长”罗杰.尊荣了。
“妈的，别摇了。”队长骂了一句。
一个粗野的男声响起：“我喜欢摇！”
“回你屋去摇那就。”队长说起了倒装句。
“我的床坏了！”粗野的男声笑起来。
“废话，能不坏吗你这么整。”队长继续倒装：“你那体重你看看，撑不住啊酒店的床。”
听到这里，秦澈和骗术师对视一眼：
“另一个男人应该是拳王霍森.泰利菲尔德。”骗术师说。
“他只会倒装句么？”秦澈表示疑惑。
对于“钢之城队长”这种货色，秦澈之前没怎么了解过，没想到这货私底下说话还挺有特色的。
“可能是恶魔区出身的人。”骗术师想了想：“那边的人说话喜欢倒装。”
“赶快回你房间去你给我。”队长似乎很愤怒：“别搁我这儿闹。”
“我就闹，我就闹！”拳王用力摇晃着床。
听着二人的对话，秦澈又有了新的问题：“这个拳王是不是脑袋被揍次数太多了，怎么跟个智障一样？”
“体谅一下，秦先生，这儿毕竟是钢之城。”骗术师回答。
“再不走，就等死吧你。”队长骂道：“滚！”
“这么绝情……”
拳王委屈的嘟囔着，最后还是离开房间。
伴随着重重的关门声，队长的屋里终于清静了。
接着，窃听器接收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嗯？”秦澈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波形。
窃听经验老道的骗术师，听出了些许端倪：“他好像在舔。”
话还没说完，队长的笑声已经响起：
“发财了我，发财了我，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可真是恭喜了。”秦澈阴阳怪气的评论道。
又是一阵杂音，听起来像是队长在寻找着什么。
接着响起的是手机拨号的提示音，以及队长这边的说话声。
他打电话的地方离窃听器并不近，无法接收到电话里的声音，只能听到队长在自言自语：
“嗯嗯，知道了我。”
“别强调了，把我当傻子了属于是，这种事很熟练了我已经，交给我就完事儿了。”
“炸弹爆炸，艺人被炸死，又可以拯救大家了我，有我的地方就有灾难，有灾难的地方就有我。”
“我懂，钢之城队长这就是。”
“都得死，他们。”
听完了对方的电话内容，秦澈沉默了几秒，慢吞吞的开口：
“我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223章 这好吗这很好。
正打算潜入搞破坏的时候，发现敌人内部正好有二五仔，本来应该算是好事，不过……
“他刚才好像说要炸死出场的艺人？”
秦澈攥紧双拳：“正义的我不能坐视不理。”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林瑜是肯定要出场微特之夜的，自己当然不可能看着林瑜被炸死。
——问题来了，那女人真的会被炸死么？
她身上异常厚重的外装甲，不光是可以防弹，对于爆炸的冲击波和破片也有防护效果，只要她及时变身，应该还是能活下来的。
话说回来，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林瑜半人半猫的样子了。
不得不说，那种形态倒是十分养眼，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
回想起当年在沙漠里的时候，林瑜上半身是猫，下半身是人的模样，秦澈惬意地眯起眼睛：
那时候，马戏团的四人还在沙漠里抱团求生，林瑜根本没有备用零件，对变身的掌握也并不熟练。
每次变身失败，林瑜就会变成上半身是钢铁大猫，下半身是人类双腿的形态，挥动两只前爪直立走路。
站立行走的“兽人”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圆眼睛里亮起绿莹莹的光芒，时不时还发出呜呜的叫声，可谓是萌感十足，堪称福瑞控超级福利。
自从来到钢之城，花钱升级到成年人版本的新零件之后，她的身体就恢复正常了。
对林瑜来说当然是好事，但对秦澈来说，就不算什么好消息了。
他这边正回忆着，骗术师的声音把他拽回现实：
“关于这个‘钢之城队长’，的确有一些传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哦？”秦澈看着身边的“富二代”：“我对这货不太了解。”
“嗯，简单来说，这小子属于钢之城的超级英雄。”骗术师解释道：“他总是出现在各种危难关头，好几次拯救了即将丧命的大批民众。”
“原来如此。”秦澈若有所思的说：“这货是那种自导自演的家伙对吧。”
“看来这次他又打算在微特之夜上制造袭击事件，然后以英雄的身份出来救人。”骗术师点头。
“那他可真是挺有商业头脑的。”秦澈笑了笑。
一直以来，在欣赏超级英雄题材的漫画和影视作品时，秦澈都有个疑问：
为什么这些人总能在危难关头准时现身，在最后一刻拯救世界，而且还不止一次？
今天，在钢之城，他终于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原来这些英雄击杀的反派，其实是他们请的演员。
先自己搞事，再自己灭火，这种卑劣行径屡见不鲜。
哪怕是钢之城队长这样的“超级英雄”，也在偷偷的玩这一套。
“哈。”
想到刚才队长说过的话，秦澈咧嘴露出一个坏笑：“他刚才说了‘炸弹’对吧？”
“秦先生，你难道……”骗术师立马反应过来了。
“既然他想看爆炸，那就让他看，不过不是在微特之夜，而是在微特总部。只要我们把他装好的炸弹提前转移到微特总部去，他一按遥控器，那些拱火混球立刻升天，你觉得如何？”
“听起来简单，执行起来困难。”骗术师摇头：“首先，我们不知道他的同伙是什么人，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来装炸弹，把炸弹装在哪里。”
“其次，就算找到了炸弹，要把那东西悄无声息的转移到微特总部，还不如装个新的比较轻松。”
听了骗术师的阐述，秦澈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不过……
“但这样很有乐趣，不是么？”
“那确实。”骗术师点头。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一想到预谋已久的钢之城队长，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结果爆炸的却是微特总部，一股浓烈的愉悦感，顿时充斥在秦澈的胸腔。
这时，窃听器又接收到队长的声音：
“诶，罗杰.尊荣我是，那个狗屁拳王别再来了叫他，烦死了真是。”
“怎么了，尊荣先生？”一个男人以谦卑的语调提问。
“在我这儿上厕所那个狗屁拳王，把马桶都给我拉堵了，受不了真是。”队长骂道：“让他滚蛋！”
“不行啊，尊荣先生。”
那男人叹了口气：“虽然您是大明星，但拳王先生也是微特官方请来的护卫，我们没资格赶他走。”
“那给我换个房间至少，这里厕所堵了！”队长没好气的说。
“好，我这就联络前台。”
脚步声逐渐远去，队长再次关上门，又舔了一会儿金条，嗤嗤的笑起来：
“发财了我，发财了我……”
听完了这段对话，秦澈评论道：“这人属实是有毛病。”
“钢之城谁没点毛病呢？”骗术师打了个哈欠，像是有点儿累了。
“昨晚没睡好？”秦澈看了他一眼。
“没睡。”
“不睡会儿？”秦澈拍了拍身边的床铺：“这床还挺软的。”
“有人在，我睡不着。”骗术师摇头。
“别把我当人不就完事了。”秦澈倒是并不在乎。
“和野兽睡在一起，那不是更恐怖了吗。”
骗术师说着靠在窗边：“秦先生，要不……你先出去逛逛？我来负责监视，顺便歇一会儿。”
见这货一副快要得道升仙的样子，为了避免他猝死，秦澈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转身离开房间。
正好，他也想看看菲利叶.桃乐丝现在怎么样了。
虽说最近在人气方面被林瑜碾压，双子姐妹姑且也还算是钢之城的明星，大白天出现在道尔顿酒店这种地方，也会引起小规模的骚动。
那两个女人显然不是来度假的，至于她们是来干嘛的，结合刚才斯特发来的信息，已经非常明显了：
菲利叶.桃乐丝大概是打算在这儿，与避难所娱乐进行谈判解约。
之所以选在这里，或许是因为道尔顿酒店比较安全，至少不会直接被灭口。
秦澈正要下楼，一个身穿黑西装，拎着银色手提箱的男人，步履匆匆的从他身边经过。
那男人身边还跟着两个黑衣人，身高目测至少有一米九，光看外形就透出强烈的压迫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看到这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秦澈的脚步停住了。
回头一看，只见那三个人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前停住脚步，抬手敲了几下门。
过了一会儿，门缓缓打开，三人鱼贯而入。
尽管时间很短，秦澈还是看到了屋里的那道身影，的确是长着两个脑袋。
他转过身，快步走向菲利叶.桃乐丝所在的房间。
刚到门前，里面就响起桃乐丝气急败坏的声音：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第224章 你就是钢之城的黑暗
秦澈站在门旁的过道上，装模作样的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顺便偷听屋里的对话。
隔着薄薄的木门，菲利叶.桃乐丝坐在豪华套间的沙发上，站在她们对面的，是代表避难所娱乐前来谈判的一名中年男子，以及两名身材高大的打手。
“那个……”菲利叶慢吞吞的开口了：“我们只想和平解约，没必要冲突的。”
“不是，你们凭什么把协议撕了？”桃乐丝紧盯着茶几上的纸张碎片：“这协议根本就没问题！”
“真的吗？两位女士。”
前来谈判的黑西装大哥，把手提箱递给身边的一名打手：“你们吃了避难所娱乐这么多资源，真以为能这么一走了之？都在钢之城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以为这里是小孩过家家是吗？”
“其实没几年，我们一直都住在沙漠里，今年刚进城……”菲利叶弱弱的辩驳着。
“跟他们客气什么？”桃乐丝憋不住了：“违约金我们也付了，和避难所娱乐两清了，是男人就赶紧签了解约书，别废话！”
听到这话，中年人笑得满脸都是褶子，表情分外的慈祥：
“那好吧，既然你们执意想走，我们这边倒是有个折中方案，考虑一下？”
“说。”桃乐丝呲着牙。
“这边有一部正要开机的电影刚好缺演员，只要你们来当女主，拍完片子之后，你们就是自由身了，怎么样？”
“哦？你们有这么好心？”桃乐丝有些怀疑的皱起眉：“是什么片子？”
“讲述一群参加铁人三项赛的运动员，在化粪池里游泳的运动题材电影《遨游粪海》。”中年人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抬起右手敲击玻璃茶几：“拍完这个，你们就可以走了。”
“这……不好吧……”
菲利叶话音未落，桃乐丝已经破口大骂：“去你大爷的，这种逆天电影题材是谁想出来的，导演和编剧都tm死全家好吗？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扯淡的比赛？主办方脑子进大便了吧！”
“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只要观众爱看就行。”
中年男子继续微笑着：“想走人？这就是我们的条件，不拍这个，就得继续给避难所娱乐赚钱！”
“可是，钱真的还清了，按照合同该赔的都赔过了啊！”菲利叶有些惊慌的晃着脑袋，乌黑光洁的长发小幅度飘动。
“合同？哪儿有合同？”中年人大笑起来，旁边的两名壮汉脸上也露出讥讽的笑意。
“你们他妈的坑人……”桃乐丝彻底放弃表情管理，咬牙切齿的说着。
“小妹妹，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钢之城，神仙都管不着的法外圣地！”
说到这儿，中年人鼓起了掌：“当然，对你们的勇气，避难所娱乐还是非常赞许的。为了表扬二位的反抗精神，你们的片酬和固定工资下调了百分之五十，开心吗？”
“菲利叶，别和他们多说了，这帮人听不懂人话。”桃乐丝骂骂咧咧的说着，操控身体站起来：“我们要走了。”
“谁允许你们走了？”
中年人打了个响指，两名壮汉立刻上前，挡住了双子姐妹的去路。
面对人高马大的黑衣二人组，菲利叶和桃乐丝惊慌地后退一步。
她们两个身材纤瘦，本来就不是战斗型辐射人，当初在沙漠里也是躲在辐射人村落里，靠村子里的猛男保护自己。
双子姐妹都很清楚，一旦打起来，自己根本扛不过三秒，就会被直接拿下。
不过即使如此，她们也不愿放弃：
“少吓唬人了。”桃乐丝轻蔑的哼了一声：“这里是市中心的豪华酒店，禁止携带武器和打架斗殴，只要你们动手，我们喊一声就会有安保机器人弄死你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了桃乐丝的威胁，中年男子仰头发出三段式笑声：“这就是你们选在这里谈判的理由？太天真了吧，看看这是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掏出一张金色会员卡，在双子姐妹的四只眼睛前晃了晃：
“你们可真是太纯洁了，就让爷来好好告诉你们，什么叫‘钢之城的黑暗’。”
“你……要干什么？”桃乐丝发出诧异的声音：“别过来！”
“普通会员在酒店里闹事，的确是会被抓，但爷是道尔顿酒店的黄金vip客户，看到这张卡没有？”
中年男子舔了舔嘴唇：“现在酒店生意不景气，为了招揽顾客，道尔顿酒店刚对vip客户权益进行了升级……”
听到这里，菲利叶有些害怕的抖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只要升级到黄金vip，就可以解锁酒店里的杀人执照，每天有两个杀人名额！”
中年男子笑着指了指酒店的电话：“不信的话，可以给前台打电话，你猜他们会不会来救你们？”
“搞什么，这实在太离谱……”
面对意料之外的真相，桃乐丝颓丧的低下头。
这个谈判地点是她选的，本来就是为了避免避难所娱乐的人下毒手。但现在看来，所谓的市中心“安全区”，也不过是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
看着近乎绝望的双子姐妹，中年男子笑得脸都变形了：“现在明白了吧？在钢之城只要有钱有权，就能获得一切，如果是酒店的白金vip，杀人执照甚至还能升级到破坏执照，哪怕把这间屋子炸了都没问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后传来的戏谑男声打断：
“你说得对。”
砰！
套房的木门被一记大脚踹开。
中年男子才刚回头，已经被重拳轰在脸上，身体在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摔在床上，鼻子划出一道漂亮的血线。
见有人闯进屋子，两名打手大步冲过来。
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已经和中年男子一样腾空而起，脖子磕在墙边发出清脆的喀嚓声，直接折成九十度。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菲利叶被吓懵了。
桃乐丝却猛地瞪大了眼睛，盯着冲进屋子的肌肉男，发出欣喜的声音：
“判官大人，您来救我们了！”
尽管对方用墨镜和面罩遮住脸，看了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录像无数遍的桃乐丝，还是从身材辨认出那男人的身份。
“嘘，小点声。”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给骗术师打了个电话：“你是白金vip客户对吧？是不是有个什么破坏执照？”
“哦，是有的，每天能在酒店里杀三个不被追责。”骗术师无精打采的说：“怎么了？”
“我正好杀了三个，说是你杀的没问题吧？”秦澈问。
“没问题，别再杀了就行，我要睡了。”骗术师打着哈欠。
“那个，判官先生……”
菲利叶小脸通红，似乎很紧张的样子，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谢谢您。”
“没事儿，我只是路过。”
眼见摔在床上的中年男人正要站起来，秦澈大步走过去，提着对方的头发把那家伙拖到窗边，直接把人从窗口扔了出去。
啪！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响起的是惊慌的尖叫：
“丢死人啦！”
第225章 这货怎么在这儿
解决了避难所娱乐派来的谈判代表，蒙面的秦澈来到沙发旁，拾起那男人带来的手提箱，使用暴力开箱法，直接砸开密码锁。
啪！
箱顶向外弹开，露出里面亮闪闪的银色手铐，捆绑用的长绳，两双疑似是用来堵嘴的袜子，以及两块黑布。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本以为能捡到什么好货的秦澈，内心深处缓缓升起两个大字：“就这？”
菲利叶有些害怕的捂住嘴，桃乐丝则是愤怒的瞪大了眼睛：
“靠，果然是要抓我们走，我就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你们还来谈判？”秦澈发出比平时低沉许多的沙哑声音，与“判官”的形象定位相符。
“我还以为能和平解约，毕竟我们还想在娱乐圈混的。”菲利叶低着头：“要是跑了，以后就不能当艺人了……”
“是啊，为了提防他们出阴招，我还特意准备了微型录音设备！”
桃乐丝用左手拍了拍被斗篷覆盖的前胸：“没想到这个酒店也不安全，本以为在抢劫案之后，这里应该会很安全的！”
“这就是钢之城。”
秦澈继续发出透着些许邪气的男低音：“下次别这么天真了。”
“谢谢判官大人，你的声音可太好听了！”
桃乐丝开心的控制身体冲上来，伸手抓住他的右手：“我说，先别走了，和我们约会好不好啊？”
“别这样，桃乐丝！”
菲利叶赶紧夺回身体控制权，立刻把手松开：“对不起，对不起，妹妹太不矜持了。”
“切，你装什么啊，菲利叶。”桃乐丝撇撇嘴：“你也喜欢判官是吧？我可是都知道！”
此话一出，菲利叶的脸顿时红到脖颈，秦澈则是挑了挑眉：
看样子，判官的罪孽更加深重了。
不过，双子姐妹倒也算是不错的恋爱对象。
他还记得两个月前，第一次在新闻里看到这对姐妹照片的时候，就被她们牢牢吸引了目光。
两个脑袋共用同一具身体的黑长直柔弱美女，实在是非常有吸引力。
若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了她们，秦澈还以为这是某些本子里的设定。
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温柔随和，和她们谈恋爱等于同时面对两种极端状况，对于那些自诩情圣的家伙来说，称得上是巨大的挑战。
不过秦澈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份，正好是这对姐妹都喜欢的模样：
按照她们在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现场说出的择偶标准，判官变身前和变身后，正好分别对应了菲利叶和桃乐丝的需求。
与直白的桃乐丝不同，菲利叶比较内敛，但也同样对判官抱有好感。
所以现在……
“要约吗？约吗？吗？”桃乐丝凑到面前踮起脚尖，脸都快贴到秦澈脸上了。
双子姐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闻起来像是沙漠变异牛奶变质后的清香。
面对热情的桃乐丝，秦澈缓缓点头：“下次吧。”
“那就留个联系方式吧，帅哥？”
桃乐丝飞快的掏出手机：“为了感谢你今天救了我们，礼物是必须的！”
“没必要。”
判官沉声说：“你们要加入马戏团娱乐公司，对吧。”
“嗯，这样就能和你共事了！”桃乐丝笑起来：“我知道你和林瑜一样，肯定也是马戏团娱乐的人！”
“而且，我们觉得马戏团娱乐很有前途，比避难所强多了……”菲利叶弱弱的补充了一句。
“对，就是这样！”桃乐丝点头。
眼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刚签下林瑜的马戏团娱乐，比避难所娱乐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现在的避难所娱乐就像熄灭的篝火，马戏团娱乐则是腾飞的巨龙，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菲利叶.桃乐丝知道，只要能加入马戏团娱乐，自己正处于下降期的事业，也会再度崛起。
看到姐妹俩满怀期待的模样，秦澈低声说：“你们先等消息吧，到沙漠去，避难所娱乐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嗯，知道了！”
“走之前去找705号室的客人，他手上有破坏执照，把杀人的黑锅扔给他就行。”秦澈说着转过身：“我要走了。”
“不多留一会儿吗？”菲利叶小声提问。
看着那女孩睫毛不停颤动，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秦澈赶紧压枪：“我还有事。”
“好吧……”
尽管有些不舍，菲利叶还是点了点头，对他轻轻挥手：“再见。”
给骗术师发了条信息，说明了这边的情况之后，秦澈来到楼下，只见安保机器人正在把中年人的尸体抬走。
正要和林瑜聊聊双子姐妹的事儿，骗术师突然发来语音聊天请求：
“有事么？”秦澈问。
“秦先生，你在楼下吗？”骗术师换上一个女声。
“我在酒店大堂。”秦澈看着天花板上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以及绘着泳装美女图的穹顶：“怎么了？”
“钢之城队长刚给人打了电话，装炸弹的人要来了。”骗术师低声说：“注意观察，他随时可能出现。”
“有什么特征么？”秦澈问。
“没有，窃听器收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骗术师回答：“注意观察那些溜过安检的，或者跳过安检步骤的人。要带炸弹进来必然得躲开安检设备，还得避开门口的机械警犬。”
“你挺懂的嘛。”秦澈笑了笑。
“我以前干过。”骗术师低声说：“那就祝您好运了。”
结束对话之后，秦澈在酒店大堂的角落里坐下，懒散的靠在沙发上，注视着从正门经过的客人。
这个时间段，酒店的客人并不多，偶尔会有一些清洁工和安保人员进进出出。
如果是酒店内部人员，要带炸弹进来是轻而易举。
不过，这些人都是从机械警犬身边经过的，嗅觉异常敏锐的机器人，并没有做出异常反应。
秦澈正观察的时候，酒店正门那边突然传来一个耳熟的女声：
“我走这边是吧？”
“当然，您是尊贵的白金vip。”保安的声音在颤抖，像是很激动的样子：“我是您的老粉了，能给我签个名吗？”
“抱歉，我没时间。”
一名女子快步走进道尔顿酒店的大堂，白毛衫外面套了个蓝色短上衣，搭配黑红的格子裙，看起来很热的样子。
虽说她戴了遮阳帽还蒙着面纱，光是看身材，秦澈已经一眼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极野雾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秦先生，看到什么可疑人物了吗？”骗术师的声音适时响起。
注意到大侦探手里提着一个帆布包，秦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嗯，倒是有个人……非常可疑。”
第226章 专业恶人骗术师
为了避免引起路人的骚动，大侦探并没有在酒店大堂多做停留，很快就乘电梯上去了。
那家伙使用的不是贵宾专享的观景电梯，而是酒店的普通电梯。
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秦澈已经可以确定，那并不是极野雾子本人。
不久前刚参加了科罗德企业的特殊直播节目，和永恒电力集团结下梁子的极野雾子，突然来道尔顿酒店休息，本来就很不合理。
她身上虽然搭配得体，但对于夏天来说过分厚重的服饰，更是透出浓烈的可疑气息。
哪怕是为了避免被路人认出，首先该做的也是遮掩胸部，毕竟就算穿得再厚，一看身材就暴露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确定真相的关键。
——真正令那个冒牌货露馅的是她的胸。
在凡妮莎.科罗德的直播节目结束后，曾经和极野雾子有过近距离接触的秦澈，当时细致而认真的欣赏了她的身材。
她的胸之所以不会下垂，显然是加装了外骨骼的结果。
但就算有外骨骼，走路的时候还是会小幅度晃动。
而刚才那女人的胸，明显僵硬了许多，仿佛是把什么硬物装在胸口，连动都不带动的。
光凭这一点，就足够判这个伪装死刑了。
注意到电梯外面显示的楼层停在4，秦澈沿着防火楼梯一路狂飙到四楼，进入过道的时候，正好看到409号室的门关上了。
确定了对方藏身的位置之后，秦澈给骗术师打了个电话：
“你那里有药么？”
“杀人的还是致幻的？”
“能让人立马昏厥的。”
“有的有的，是我调制的‘野生菌’气雾剂，喷一下就见效。”
“好，赶紧带着那玩意儿下来，有事干了。”秦澈回头看了墙边的摄像头一眼：“顺便把摄影机屏蔽掉，你能做到吧？”
“当然，这方面我是专业的。”骗术师笑起来。
……
咚！
回身关上门之后，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极野雾子”，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他摘掉遮阳帽，乌黑的长发也跟着帽子一起滑落，露出锃亮的地中海，秃顶搭配带了美瞳的大眼睛，猥琐中透出一丝清纯。
“呼……”
那男人脱掉腿上的黑丝，露出被汗水浸湿的浓重腿毛，在摘掉面纱的同时，里面的变声器也同时失效。
“妈的，热死我了。”他赶紧打开空调，站在下面猛吹。
身为“钢之城队长”暗地里的同伙，为了混进道尔顿酒店装炸弹，他也是准备了很久，终于想出了冒充白金vip这个办法。
道尔顿酒店的白金vip，都是可以跳过安检步骤，直接进入酒店的。
用自己的一个肾从黑市换到的道尔顿酒店白金vip卡——破解版，可以让他伪装成任何一位客人，以假身份跳过安检步骤，顺利进入酒店。
至于为什么要扮成极野雾子的模样，当然是因为这个形态非常方便：
秃顶男人脱掉毛衫，解开绑在胸膛上的绳子，取下一直隐藏在胸前的两枚圆柱形炸弹，又从某个不见天日的部位掏出细长的引爆器。安装在炸弹内部。
遥控装置被他用胶带贴在后背上，扯下来的时候有点儿疼。
中年男子熟练的组装了炸弹，重新合上外壳，满意地咧嘴笑：
“嘿嘿，都给我上天吧！”
这玩意儿是黑市上常见的便携n2炸弹，虽说装药量很小，但已经足够把微特之夜上的所有嘉宾崩上天。
在那之后，“碰巧”在厕所里躲过一劫的钢之城队长，会举着盾牌闪亮登场，抓获制造了这起爆炸的替罪羊，再度成为这座城市的大英雄！
然后，钢之城队长获得了名声和奖金，自己也会分到大量的钱。
“嘿嘿嘿嘿嘿……”
秃顶男人舔了舔嘴唇，露出快活的笑容。
他脱掉身上全部的女装，换上帆布包里装着的道尔顿酒店员工服饰，顺利伪装成酒店的员工。
接下来，只要把炸弹藏到酒店一楼的宴会厅花瓶里就完事了。
换装之后，他洗了把脸，把两枚炸弹揣进口袋，打开房门，眼前一黑——
他昏过去了。
站在门口的二人，迅速拖着失去意识的秃顶男人进入屋子，再次回手关上门，从那家伙口袋里掏出两枚炸弹。
看到炸弹的模样，伪装成酒店工作人员的骗术师立刻认出了型号：“是n2。”
“好家伙，真是脸都不要了。”秦澈感慨道。
经常从黑市交易点购物的他，对n2炸弹的威力也有所耳闻，据说在钢之城彻底禁用核武器之后，大型n2炸弹就是城外打仗时使用的最大威力武器了。
虽说此人携带的是小型n2炸弹，但威力也非常恐怖。这种东西根本不是林瑜的外装甲能防护的，哪怕是变了身也会直接升天。
“没想到钢之城队长这么狠毒。”骗术师咳嗽一声：“就连拓荒者也不会这么搞。”
“没事儿，把这两个玩意儿放到微特总部就完事了。”秦澈眯起眼睛，打量着手中的金属圆筒。
“秦先生，你确定？”骗术师看向n2炸弹：“这东西能把微特总部整个蒸发。”
听到骗术师的问题，秦澈隐藏在面罩下方的脸上，露出满怀善意的微笑：
“那又怎么样？炸弹不是我们买的，起爆器也不是我们按的，是某个‘超级英雄’炸毁了微特总部没错吧？”
“没错。”
“那就走着。”
为了方便文化水平较低的佣兵们使用，黑市的n2炸弹都属于简易组装型，二人轻松拆掉炸弹的遥控装置，顺便把里面负责爆炸的试管型物体也取走，只留下一个空壳。
“对了，这货醒过来的时候肯定会检查炸弹，你有什么办法么？”秦澈看着骗术师。
“交给我吧，秦先生，都说了我是专业的。”骗术师笑道。
“看出来了。”秦澈赞许地点头。
不愧是悬赏金额七百五十万的超级通缉犯，骗术师在这方面的技术属实强悍，刚才的窃听器、摄像头信号干扰装置、以及瞬间令人昏迷的“野生菌气雾剂”，无不体现出此人的专业程度。
所以这次，他会用什么办法，把炸弹伪装成正常状态？
在秦澈期待目光的注视下，骗术师取出一管强力胶，把炸弹外壳黏上了。
“好的，这样他就打不开了。”
“你这真是……”
秦澈正要吐槽，只见躺在地上的那男人，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意识到人要醒了，二人立马撤离犯罪现场，临走时不忘贴心的关上门。
第227章 那个男人回来了
“唔……”
趴在地上的秃顶男人，慢吞吞的睁开眼睛，伸手挠了挠头。
“怎么了……”他小声嘟囔。
自己的一段记忆似乎被截断了，无论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准备好炸弹正要出门，然后就不知道了。
难道是被人袭击了？
男子赶忙拾起炸弹看了看，那玩意儿就掉在身边，看上去也没什么被其他人动过的迹象。
他正要检查一下炸弹内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钢之城队长罗杰.尊荣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干嘛呢你？”
“我……”
秃顶男人还没说话，队长已经开口：“快点！别墨迹，浪费时间呢属于是，别丢人啊给我！”
“好好好。”
秃顶男人赶忙站起来，把两枚炸弹重新揣进口袋：“我这就去安装，你放心！”
队长那边正在催促，他也没时间检查什么炸弹了，立刻离开房间进入过道，与似乎是情侣的一男一女擦肩而过。
“……”
目送秃顶男子消失在过道尽头，秦澈和变形成矮个子少女的骗术师对视一眼：“完事了。”
“嗯，我得回去一趟。”骗术师又打了个哈欠：“刚才你杀人的事，让我背锅是吧？”
“怎么能叫背锅呢，这次我欠你一个人情。”秦澈笑道：“下次保证还上。”
“哦，怎么还？”
骗术师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秦澈的胸肌上画了个圈：“可以让我提要求吗？”
低头看着对方的手指，秦澈笑了笑：“你想玩这个……也不是不行。”
“不不不，我可不会被你那一套骗到，秦先生~”
身穿粉色百褶裙，头上还扎了个蝴蝶结，外形极具少女气息的短发女孩，轻佻的吹了口气：“还是先把你现在的后宫安抚好吧，渣男先生。”
“怎么能叫渣男呢？我只是想和大家成为朋友。”秦澈满脸的无辜。
在这方面，他的确不是故意的，毕竟“吸引各种动物和怪胎”这样的被动光环效果，在钢之城这种地方，等于是走上了最合适的舞台。
秦澈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完全懒得了解，他只想和那些符合自己xp的可爱女生成为朋友……仅此而已。
听到他的说辞，骗术师笑道：“这话你信吗？”
“大概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
骗术师转身离开，对秦澈挥了挥手：“我先上去了，你的伪装衣还在楼上，要我帮忙带回去吗？”
“等一下。”
一说到这个话题，秦澈立马来了兴致：“我也上去一趟。”
“你又要分析谁的xp？”骗术师眯起眼睛。
“当然是加载上次的。”
秦澈兴致勃勃的加快步伐，来到骗术师身旁：“好不容易来一趟，临走的时候不欢乐一下怎么行？”
“我看你好像天天都很欢乐。”骗术师评论道。
“那是当然，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秦澈跟随骗术师回到七零五号房，在房间里穿好特殊伪装衣。
这次，他并没有装备解析用的摄像头。
毕竟，只要加载上次的xp就足够了。
这件伪装衣的伪装内容并没有更换，依旧是上次在梦魇区读取到的金哲驰建模。
穿上伪装衣的秦澈，快步走进过道另一端的公共卫生间，在狭小的隔间里完成了变身。
推门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老哥站在小便池旁边，嘴里叼着一根燃到一半的香烟。
“嘘嘘……”
那男人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偏过头瞥了一眼，在看到秦澈的时候，嘴里的半截烟头顿时滑落下去，连裤子都忘了提：
“你……你……金……”
“嗨。”
身穿白衬衫和黑色背带裤的高挑帅哥，对着目瞪口呆的男人招手，白皙而精致的面孔上，挂着偶像必备的营业笑容：
“我是金哲驰，很高兴见到你！”
“你……你……”那男人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帅哥的目光往下看了看，笑道：“你很小，再见！”
话音未落，秦澈——现在应该叫金哲驰，大步离开卫生间，回到七楼的过道里，沿着防火楼梯一路狂奔，很快抵达了一楼。
接着，这位失踪已久的“优质偶像”，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道尔顿酒店的大堂，从一对正在聊天的闺蜜身边经过。
两秒后，那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突然反应过来，尖叫声震得大厅的巨型吊灯都在摇晃：
“金，哲，驰！”
秦澈没理她们，快步走向出口。
那两个女人瞬间掏出手机开始录视频，嘴里喊着：“姐妹们，猜猜我看到谁了？是小金老师！他就在道尔顿酒店，快！”
在面露惊愕表情的保安注视下，秦澈从正门离开酒店，进入酒店前方的广场。
然后，他看到几台花花绿绿的跑车冲进广场，撞飞了街边的两台安保机器人。
车还没停稳，几个女孩已经猛地跳下车，如同看到猎物的饿狼，眼里亮起炽热的红光：
“小金老师，我们是您的粉丝后援会！”
冲在最前面的女孩看似瘦弱，却跑出了百米九秒四七的好成绩，她的两条小短腿快要带出残影，朝着“金哲驰”猛冲过来，化着淡妆的小脸扭曲着，表情像是便秘五天之后还没拉出来的样子。
“别跑啊，小金老师！”
在女孩们的嚎叫声中，“金哲驰”二话不说转身就跑，直接跳过广场边缘三米高的墙壁，稳稳的落在人行道上。
迎接他的是另外几台跑车，以及……一架直升机。
“小金老师！是我啊！”
直升机上响起一个被扩音器放大几百倍的兴奋女声：“您还记得一年前的见面会吗？您在后台还抱了我一下！”
此话一出，下面街道上正在驶来的一台吉普车突然停下，车顶猛地打开，升起一挺装了防弹钢板的重机枪。
扎着双马尾的红衣女孩抓住机枪握把，对着空中的直升机就是一通扫射，咬牙切齿的怒吼道：“凭什么你能被小金老师抱？你欺骗了大家！”
“不是，我只是忘了说！”
直升机上的女孩一边辩驳，一边对吉普车发射火箭弹。
趁着她们正在撕逼，“金哲驰”撒腿就跑，转身冲进街对面一条狭窄的小巷。两台跟过来的跑车撞在墙壁上，堵住了其他人的去路。
“妈的，快下车追啊！”后面响起御姐气急败坏的骂声。
把身体强化到极限的秦澈，奔跑速度比身后追过来的女孩快得多。
他拐了个弯溜进旁边的小巷，在七弯八绕的复杂区域里，甩掉了穷追不舍的粉丝。
听到杂乱的脚步声朝反方向去了，秦澈解除身上的投影伪装，摘掉头套露出满是汗水的面孔，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一眼：
“不愧是小金老师的粉丝，果然牛批。”
第228章 小金老师搜索企划2.0
当秦澈回到家中，打开微特的时候，正好看到“金哲驰出现在道尔顿酒店”的话题，被顶到微特热搜榜的榜首。
点开一看，自己刚才变成金哲驰的模样疯狂逃窜的视频，已经被转发了几万次。
视频下面的评论区里，也是一如既往的集体发病现场：
“不愧是小金老师，跑路时也是这么优雅，风度翩翩，依旧露出令人沉醉的微笑。和旁边追过来的几只母猴子，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我懂了，小金老师消失这么久，肯定是去练短跑了！看他这矫健的步伐，百米只用了不到八秒！”
“不愧是小金老师，轻松突破了自然人的极限，已经抵达了半步神灵的范畴。大概是从沙漠里误入地洞，捡到一本修炼秘籍，才修得了这身武艺。”
“说不定是加装了内置金属骨骼？就像半机械人那样。”
“别扯淡了，什么都不懂就来大放阙词！小金老师这完美的肉体，怎么可能进行过半机械改造？他的身体如同上天的恩赐，完美符合黄金比例，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刚好处在最佳的位置和状态。如此神赐之躯，岂能被区区凡人打造的金属骨骼玷污？”
“说的太对了，小金老师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完美男神！”
由于粉丝群体过于庞大，里面什么成分都有，各种发言全混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真正的粉丝，谁在阴阳怪气。
不过，对真正的小金老师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了。
毕竟，他连骨灰都找不到了。
“……”
看着微特上各种神奇言论，秦澈乐得合不拢嘴。林瑜则是继续瘫倒在地，目光呆滞的模样，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植物。
刚重新崛起没多久，又被一个死人击败，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现在的林瑜，已经快要停止思考了。
秦澈看了一下微特之夜的投票，金哲驰的票数依旧遥遥领先。而下面的几名候选人，票数增幅则是明显减缓了。
——很显然，金哲驰刷票了。
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的行动力堪称恐怖，自己之前刚走出道尔顿酒店，立刻就遭遇了她们的人，速度比职业狗仔还快。
在打榜刷票这方面，她们的能力也远超其他艺人的粉丝。这些粉丝们在后援会的命令下，一个个分工明确，像工厂里的机械臂，一刻不停的为小金老师应援。
其实，如果真算人数的话，林瑜的粉丝数肯定是比金哲驰的粉丝多的。
区别在于，林瑜的粉丝属于一团散沙，建立了几百个各类组织和应援会，不光是没有配合，甚至还经常互相竞争，一丁点儿默契都没有。
面对金哲驰粉丝后援会这种“专业机构”，林瑜的粉丝立刻落了下风。
至于下面的触手女王，废土民谣歌手老戴，以及神秘的判官，更是没法和金哲驰目前的人气抗衡，三个人的票数加起来还没金哲驰一个人多。
随着金哲驰的票数猛涨，质疑的声音开始浮现：
“刷的这么厉害，官方不管管吗？”
“内定了是吧，微特到底在干嘛？”
“我猜金哲驰这个比肯定是为了刷票把钱都花光了，四处跑也是在躲债主。”
“草，按这个速度再过几天金哲驰要达到一千万票了，整个钢之城都tm没这么多人好吧。”
面对其他艺人粉丝的质疑和攻击，金哲驰的粉丝回击速度依旧奇快无比：
“没错，我们小金哥哥就是比你们家的什么狗屁半人马更努力。看看小金哥哥这跑步速度，肯定是练过的！”
“承认别人比你强很难吗？为什么不能正视小金哥哥的优秀？”
“为什么你看见别人眼里有刺，却看不到自己眼里有梁木？”
“你黑小金老师就像对天空扔斧子，天空是那么的辽阔高远，斧子扔得再高，也触及不到天空的皮毛。”
秦澈的自动发帖机，开始复读各种“传世名句”。
除了小金老师的粉丝以外，各路乐子人和阴阳人也加入战团，攻击其他人的粉丝。
一时间，微特上又是各种欢声笑语，再加上刚才街道上直升机和吉普车的对轰，一共为秦澈贡献了四十点混乱指数。
又在网上乐了一会儿，秦澈总算想起正事，取出刚才拆下的炸弹核心和遥控装置，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那两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试管”，威力足以把整个街区夷为平地。
现在，还差一个外壳把核心和遥控装置塞进去，然后连接在一起。
这种小型n2炸弹的外壳，在黑市交易点就能买到，机械和尚那里肯定有货。
只要把这玩意儿重新组装起来，就只剩最后的步骤：把它放到微特总部里了。
——到目前为止都还算顺利，该如何潜入微特总部才是重头戏。
当然，这种炎热的下午，在家里吹着冷风摸鱼才是最好的。
躺在空调旁边的林瑜，被吹得汗毛竖立，橘色耳朵倒是无力的耷拉下去，直接变成有基因缺陷的折耳猫。
“呼呼呼……”
她发出模糊的声音，不知是在说啥。
秦澈继续刷微特，正找乐子的时候，只见又一个新话题被顶上了热搜：
“小金老师搜索企划2.0。”
看到这个标题，秦澈顿时来了兴致，立马点进去。
提出方案的是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的一名领导，她的昵称是“小金老师的前女友”，头像是个还算可爱的单马尾少女，对着镜头比心。
虽说头像和昵称都透出不靠谱的气息，但她的发言却非常严谨，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最近，后援会的大家一直在城内到处搜索小金老师，把整个钢之城都找了个遍，搜查效率极高。今天收到小金老师在道尔顿酒店出现的消息时，附近的人也是第一时间赶到。”
“但是，今天的行动，暴露了后援会内部的严重问题。”
“没能成功围堵小金老师，是由于搜索队在发现小金老师之后，因为过于激动而乱了阵脚。其中甚至还有两批人马打了起来，实在是丢人现眼。”
“小金老师之所以能跑掉，也是拜你们的内讧所赐。而且，他能在巷子里销声匿迹，也说明了我们的追踪手段仍然有问题。”
“分析了问题之后，我提议后援会开始启动小金老师搜索企划2.0，这个计划名为天网。”
“我设想中的‘天网’，是一个由大量无人机，监控摄像头和搜索机器人组成的，覆盖全城的大型监控系统。每个区域随时都有镜头在拍摄，一旦侦测到疑似小金老师的人物，立刻发出警报，并且提醒附近的粉丝。”
“现在，我已经从托格军工厂订购了五十架ly-072型苍蝇猎杀机器人，拆掉了上面的炮塔，加装了高精度镜头。”
“虽然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连家里的房子也抵押出去了。但为了能找到小金老师，我愿意成为天网的基石！”
“要搭建‘天网’，需要粉丝们的共同努力。屏幕前的各位，掏出你们的钱包，和我一起建立覆盖全城的搜索网吧！”
第229章 有一个人前来买情报
“这……”
读完了《小金老师搜索企划2.0》的内容，看着下面的付款二维码，秦澈眨了眨眼：“真的假的？”
以钢之城的风格，这种众筹是骗局的可能性很大。
但既然是金哲驰粉丝后援会提出的方案，情况就不一样了。
按照小金老师粉丝的魔怔程度，真整出这么一个覆盖全城的巨型监控系统，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澈这边正在猜测，钢之城财阀联合会已经先遭不住了。
控制着钢之城的财阀们，不可能放任这么一个危险的“天网”建成。
——这玩意儿名义上是用来搜索金哲驰的，实际上会被拿来做什么就不一定了。
如果天网真的搭建成功，就连钢之城的财阀们都会立刻失去隐私，只要出门就会暴露在摄像头的监控之下。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无人机干掉。
迫于财阀那边的压力，微特官方很快把这条信息，以及话题里的所有内容全删光了。
不过，金哲驰粉丝后援会那边，还是开始私下里进行筹款。
面对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秦澈这边依旧淡定得很，甚至已经开始乐起来了：
目前看来，金哲驰粉丝们的能量，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小金老师的这些女粉，有一大部分是来自于市中心的大小姐，个个都是家境殷实，后台雄厚。
她们的确是搞不过永恒电力集团，但这些女孩的力量依旧不容小觑。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只要继续拱火，外加上一点小小的帮助，这些饭圈少女说不定真的能强势崛起，成为能和钢之城财阀对抗的新势力。
到了那时，这座城市也会变得更加混乱。
而且……更加欢乐。
虽说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教主，但秦澈目前比起秩序，更倾向于混沌。
说到馄饨，他比较喜欢三鲜馅儿的。可惜钢之城根本就没有这种食物，想吃也吃不到。
就在秦澈的思维正在逐渐发散到童年美食的时候，林瑜发出的声音把他的思绪唤回现实：
“啊，该走了。”
她像僵尸一般直挺挺的站起来，垂着绿眸子无精打采的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出去一趟，秦澈。”
“去哪儿？”秦澈问。
“嗯，秘密……”
林瑜说着披上斗篷蒙住脸，打开客厅门离开了。
“嗯？”
眼见平时一丁点儿心事都藏不住的“疯猫”，破天荒的有了自己的秘密，秦澈微微皱眉：
这货难道是去找刷票方法了，还是打算一劳永逸的把“金哲驰”干掉？
目前看来，林瑜似乎也会成为局势的变数，不过……这样好像会更有意思的样子。
秦澈拿起桌上的炸弹零件，来到伊甸园的黑市秘密交易点。
刚推门进来，他立刻被璀璨的金光晃了眼。
精瘦的光头机器人，坐在战车装甲板拼成的佛祖雕像前，脑后的一个led光圈正散发出耀眼的圣光，令人无法直视。
秦澈咳嗽了一声。
和尚覆盖了眼部的玻璃面罩上，缓缓亮起两束金芒，张开嘴吐出一条正在扭动的机械触手。
接着，和尚发出淳厚的电子音：
“下午好，秦施主。”
“这又是什么玩法？”秦澈随口问。
这几年他经常来这边买东西，和这个和尚也差不多混熟了。每次来到这座“佛堂”，总会目击到机械和尚正在进行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贫僧正在冥想。”
说话间，和尚脑袋后面的光圈熄灭了。
“我是说你吐出来的东西。”秦澈指了指地上扭动的机械触手。
“此乃钢城名产——机械鳝鱼。”
和尚稍稍低头，看向地上的东西，声音里透出一丝怜悯：“贫僧见这鳝鱼好生可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想到用自己的喉咙帮它解脱。”
“哦？”
听着对方一本正经的扯淡，秦澈知道再问下去应该也是这个答案，果断进入正题：
“你这儿有小型n2炸弹的外壳么？给我来两个。”
“有的，有的。”
和尚转过身，来到佛像后面翻找一番，拿着两个易拉罐形状的黑瓶子走出来：“一个外壳是两万五千，两个总共五万元。”
“你这瓶子是金子做的，还是瓶盖是金子做的？”秦澈打量着那两个不起眼的小瓶子。
即使没买过这种东西，对小型n2炸弹的价位，秦澈也有所耳闻。
这种炸弹值钱的是内部的引爆装置和遥控设备，外壳本来就不值几个钱。卖的这么贵显然是在坑人。
“秦施主，这就是现在的市场价。”
和尚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您应该还不知道，近期小型n2炸弹缺货，能有两个壳已经很不容易了。”
“哦？怎么回事？”秦澈来了兴致。
“欲知后事如何，请支付一千元情报费。”
“好家伙，你可真黑啊……”
秦澈在吐槽的同时，给和尚转了一千块，对方再度开口了：“这半个月以来，包括此地在内的所有黑市交易点，都陆续有人购买小型n2炸弹。虽然他们是分批次购买，但还是能看出，绝对是一个组织的集体行动。”
“买了多少？”秦澈问。
“三百七十枚。”
“what''sup，这也太多了吧？”秦澈眯起眼睛。
三百七十枚小型n2炸弹，如果全部装在市中心，怕是可以把整个中心区夷为平地。
“你们就这么把东西都卖出去了？”他看向店里熠熠生辉的佛祖雕像：“不怕对面来一票大的把钢之城毁了？”
“秦施主，您也明白，我们连锁店秉承着只要付款就能成功购买的原则，从不会向顾客询问商品的用途，更不会泄露他们的个人资料。”
“哦？那你刚才告诉我的是什么？”
“这里面并没有顾客的个人资料，只是普通的有偿情报罢了。”和尚的坐姿端正，声音正气凛然，看不出一丝迷惘。
听到这话，秦澈凑到和尚身边，意味深长的压低了声音：
“那如果我说，想买那些顾客的资料呢？我对这个买炸弹的组织……很感兴趣。”
“这有悖本店的原则。”和尚摇头。
“我出五万。”
“不可说，不可说。”
“十五万。”
“出卖顾客资料，必将堕入地狱。”
“三十万。”
“请留下您的邮箱，贫僧把资料发过去。”
“成交。”
秦澈笑了笑，看着和尚手里的两个罐子：“话说我都花三十万了，这瓶子能不能便宜点？”
“本店禁止讨价还价。”和尚猛地摇头。
第230章 半人马小姐有所察觉
支付五万块买了两个小型n2炸弹的瓶子，秦澈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和尚再度开口了：
“秦施主，祝您一路顺风。”
“哦？”秦澈回头看着重新开始发光的和尚：“怎么今天突然客气起来了？”
“贫僧想说的是，这次出卖顾客情报，也是我的独断专行。”
和尚一声长叹，重新拾起还在扭动的机械鳝鱼：“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拯救钢之城，贫僧宁愿堕入邪道。”
“希望秦施主能找到那些顾客，阻止他们的危险举动，从炸弹狂人手中拯救钢城，也算是行善积德了。”
“所以你是希望我把买炸弹的人干掉是吧？”秦澈盯着和尚脑后的led光圈。
“正是如此。”和尚轻轻点头。
“那你tm还收钱？”秦澈白了他一眼。
“公私分明，不可混为一谈。”
看着和尚泛出金光的圣洁模样，秦澈笑了笑：“好吧，那我再问个问题，如果我没能阻止那个组织，n2炸弹把钢之城整个崩了，你打算怎么做？”
此话一出，和尚双眼的光芒黯淡下来，稍稍低头，轻声道：“那当然是……”
“还在为人身安全担忧吗？不如趁现在抓紧机会购买黑市刚推出的意外险！只需五千元保费，最高可得三十万元赔付，再也不用担心被炸弹炸死了！”
面对迅速进入推销状态的机械和尚，秦澈沉默两秒，感叹道：
“滚你大爷的。”
……
离开黑市交易点之后，他给骗术师打了个电话，询问关于炸弹的事。
关于有人大规模购买炸弹的情况，骗术师也不太清楚。
她好像还有点儿困，说话时不停的打哈欠。
意识到这货还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秦澈果断放过她，让她在道尔顿酒店继续睡觉。
虽说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对于这些诡异的炸弹魔，秦澈并不打算袖手旁观。
三百七十枚小型n2炸弹可不是小数目，外加上那帮家伙说不定还搞到了大型n2炸弹，他们绝对是打算干一票大的。
大量购买炸弹的消息藏不了多久，那些家伙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动手了。
和他们的“烟火晚会”一比，拓荒者的庆祝活动也会黯然失色。
如果钢之城就这么被炸平，自己在伊甸园的房子也会被摧毁。
虽说可以到大贫困带那边的马戏团娱乐公司居住，但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
“干这种事怎么能不带爷一个？”
一想到有人打算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整大活，秦澈顿觉血压升高。
哪怕真要把钢之城夷为平地，也必须得由自己亲自动手，岂能允许这些混球抢先一步？
为了混乱指数，必须阻止这些炸弹魔的疯狂行径。就算无法阻止，也得想办法加入他们，成功收割炸平钢之城的混乱指数！
一想到这里，秦澈顿时感受到沉甸甸的使命感压在肩头，走在街上的步伐也坚定了许多。
到家之后，见林瑜还没回来，秦澈坐到电脑前，打开邮箱查看和尚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是由第一人称视角拍摄，显然是由黑市的机器商人录制的。
镜头里出现的炸弹购买者，高矮胖瘦各不相同。
这些人非常谨慎，用面罩和护目镜把脸挡得严严实实，头上也戴着大帽子，完全看不清容貌。只能通过声音判断出都是男人，但也可能是用了变声器：
“我来买n2炸弹。”
“小型n2炸弹，谢谢。”
“给我来两个炸弹！”
“喂，爷要买东西……”
他们的说话风格截然不同，语调和音色也有很大差别，虽说是出现在不同的时段和地点，但应该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是：此人穿了骗术师的那种全息投影伪装衣。
或者，那就是骗术师本人。
秦澈思索片刻，骑上沙地摩托，朝着沙漠里的某座房车餐厅疾驰而去。
该去了解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了。
……
晚间时分。
刚经历了大战的深渊区，比之前荒凉了许多。
平时满街都是的帮派成员早已消失，这会儿只剩下几个零零落落的老弟，躲在街边的阴影里抽着烟，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身披黑斗篷的钢之城当红偶像，铁靴踏在染血的街道上，走向正前方的宫殿型建筑。
刚到天蝎帮总部门前，她被几名全副武装的半机械守卫拦下了：
“你是谁？”
林瑜摘掉兜帽，露出微卷的茶色长发，以及耷拉下来的橘色猫耳。
“啊，是半……林瑜小姐，快请进，快请进！”
由于林瑜以前来过几次，天蝎帮总部的守卫，对她完全没什么戒心，立刻让开正门前的位置，把他迎进总部：“帮主正在会客厅那边。”
“嗯。”林瑜点头。
看着这女孩沉稳的模样，半机械守卫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问：“林小姐今天怎么了？看您好像很没精神的样子。”
“我没事……”
林瑜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走向天蝎帮总部的会客厅。
墙边的壁画上，手握光束枪的重甲战士正在疯狂屠杀恶魔，脚下踩着几个骷髅头。
她缓步来到会客厅，打开门，遁入浓重的阴影。
屋里没有开灯，林瑜双眼亮起绿色光芒，视线顿时切换到夜视模式。
接着，她看到了正在黑暗中舞动的触手。
“怎么了。”夏夜的声音依旧温和：“我要睡了。”
“小夏夜……”
林瑜哑着嗓子说：“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嗯。”
夏夜转过身，仰头喝下一瓶抑制剂，触须的蠕动速度减缓了许多：“直接和我说就好。”
“我怀疑，秦澈正在背着我策划些什么。”
林瑜咳嗽一声，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他最近不太对劲。”
“他经常这样。”夏夜微笑着：“你不是早就习惯了嘛。”
“不，这次和平时不一样。他好像有点儿……更亢奋了。”
林瑜摇了摇头：“他最近总是和那个骗术师混在一起，上次不知道去了哪儿，回来之后满身都是血腥味，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恶臭。”
“可能是掉进粪池了。”夏夜轻声说。
“不是那种臭气，是尸体的臭味，而且是死了很久的那种。”
林瑜死死地咬着牙：“而且这几天，你不觉得钢之城越来越乱了吗？”
“我在冥想，没看新闻。”夏夜答。
面对毫无紧张感的闺蜜，林瑜叹了口气：
“我有种预感，秦澈正准备做非常危险的事。小夏夜，你觉得我们该不该阻止他？我觉得他这次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夏夜凝视着林瑜的脸，温柔的笑起来：
“我觉得他和你住在一起，每天都有生命危险。”
第231章 这位正是可攻略角色
沙漠血浆餐厅的房车，依旧停在上次的位置。
秦澈把摩托停在屋边，刚下车来到门前，耳边就爆发出一声巨响。
砰！
餐厅门猛地弹开，一具骨折成w型的尸体飞出来，重重地摔在五米外的沙地上。
尸体身上的背心和短裤都被血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秦澈还是从对方脸上的面具，辨认出这货是秘藏之子的成员。
一道庞大的身影堵住屋门，骂骂咧咧的低头看向门外：
“他妈的，想吃霸王餐？啊……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戴上曲棍球面具的秦澈，对那男人挥挥手。
“哦，我记得你是‘贝恩’。”
身上披着蓝色塑料布，目测至少有五百公斤的“大盗贼”，南瓜形状的脑袋上，小眼睛眨了眨：“进来吧。”
那坨烂肉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转身回到餐厅里。
秦澈刚进屋，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尸臭，覆盖了整个餐厅。
“什么味道？”
他话音未落，只见胖子重重地坐到长椅上，伸出长着十根手指的肥大右手，按住面前的方桌：
“我很久没洗澡了！”
——很久没洗澡会散发出腐烂气息么？
秦澈打量着大盗贼，此人的皮肤泛出病态的潮红，像被开水烫过的死猪。
露在外面的脸上和手臂上，挂着明显的针线缝合疤痕，仿佛是用尸块拼在一起的缝合怪。
注意到他的视线，大盗贼张开大嘴，口腔里飞出几只苍蝇：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
“我们的审美标准可能不太一致。”秦澈实话实说。
“哈！”大盗贼懒散的趴在金属桌上，把脑袋埋在比秦澈腰粗了三圈的臂弯里：“你难道是以貌取人？那也太肤浅了吧！”
“那倒不是。”秦澈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但恕我直言，我实在看不出您和‘帅哥’有什么关系。”
“嘿嘿嘿……”
大盗贼的头皮上绽出青筋，发出粗重的笑声：“您胆子挺大的嘛，贝恩老弟，想知道上一个嘲笑我长相的人，现在变成什么了吗？”
“我没兴趣。”
秦澈懒得和这货继续废话，干脆利落的进入主题：“你和骗术师熟么？”
“嘁，那个混球谁熟啊。”大盗贼摸了摸脑袋：“要不是同属拓荒者，我才不想和他扯上关系……等等，你们不是在恋爱吗？”
“还没。”秦澈摇头：“我连这货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大盗贼咧开嘴，饶有兴致的问：“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只要好看，性别无关紧要。”秦澈答。
“哈，不愧是骗术师找来的人，英雄所见略同啊！”
一说到这个话题，大盗贼比刚才精神了不少：“不瞒您说，爷当年是钢之城第一帅哥，什么狗屁金哲驰之流，在我面前都得跪着！”
“真的假的？”秦澈问。
“爷当年那叫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称钢之城舞会王子，全城最帅的男人！”
大盗贼嗤嗤的笑着，嘴里飘出一股黄烟：“当时对我表白的有男有女，只要是长得好看的我都照单全收，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好耶。”秦澈敷衍的鼓起了掌。
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发现，拓荒者的各位虽然都是钢之城最危险的罪犯，但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儿不正常。
只要把智商暂时拉到和他们一个层次，并且迎合他们的说辞，应该就能提高好感度，成功从他们口中套出需要的情报。
简单来说，这就和玩galgame差不多。
而这个总是絮絮叨叨的大盗贼，应该就是拓荒者里最好攻略的那一个。
此人的外形虽然恐怖，但却是拓荒者里最怕寂寞的一位，按照骗术师的说法，这个组织之所以要突然招新，也是大盗贼的要求。
这种平时总是孤独寂寞，而且还非常自恋，总喜欢讲陈年往事的家伙，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在适当时间接话茬的聆听者。
要扮演这种角色，对秦澈来说难度可太低了。
“嘿嘿嘿，我当年可是还和钢之城第一美女跳过舞呢，在道尔顿酒店的宴会厅里……”大盗贼的脸似乎更红了。
“钢之城有‘第一美女’这种东西？”秦澈问：“我没听说过还有选美。”
“你没听说过不等于不存在，小鬼。”
大盗贼打了个嗝：“钢之城当年有几个着名的美人，比如蛇窟的机器人美女克劳迪亚小姐，还有市中心的珍女士。我不认识克劳迪亚，但珍女士和我很熟！”
“克劳迪亚我认识。”秦澈笑了笑。
“你可拉倒吧，克劳迪亚都失踪五年了，估计早就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大盗贼不耐烦的摆摆手：“别瞎扯好吗？”
“确实是我编的。”秦澈点头。
“这还差不多……”大盗贼满意地笑起来：“当时珍小姐是我的恋人，我俩属于那种精神恋爱，叫什么来着？对了！柏油路式爱情！”
“我只听说过柏拉图式爱情。”秦澈眯起眼睛。
“柏拉图是寄吧谁啊，反正我们就是柏油路式恋爱，虽然平时不怎么见面，但我们心灵相通，见面时哪怕只有一个眼神，就能默契的得知对方的想法！”
“那可太柏油路了。”秦澈赞许地点头。
“后来有一次，在道尔顿酒店的慈善晚宴上，我们在宴会厅里共舞，旁边的其他人都看傻了，只会张着大嘴不停鼓掌。”
说到这里，大盗贼绿豆般的小眼睛缓缓闭上了，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和“珍小姐”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
眼见这货正在陶醉，秦澈识趣的没说话，抓起旁边吧台上的菜单，随手打开看了看。
沙漠血浆餐厅看起来不像是为人类服务的，提供的都是“炭烤沙漠毒蝎”、“油炸钢之城南方蟑螂”之类的硬菜。
不光是饭菜的价格贵得吓人，连一瓶核子可乐都要二十块，简直和抢钱没区别。
——确切的说，这就是在抢劫。
“嘿嘿嘿……”
大盗贼这边正在傻笑，餐厅的门突然被拉开，五名匪徒鱼贯而入，枪口对准了屋里的二人。
看到大盗贼恐怖的外形，带头的蓝头发匪徒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吼道：“举起手来！他妈的，谁把我们的人宰了？”
“不是我干的。”秦澈听话的举起双手。
“是我，怎么着吧？”大盗贼猛地站起来，庞大的身躯像一座金字塔，挡在匪徒面前。
“快他妈把钱拿出来，抢劫！”蓝发匪徒咬着牙：“我们是秘藏之——”
啪！
一声脆响，那名匪徒的脑袋被抽得变了形，像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了下去。
眼见头儿被宰了，另外四名匪徒直接忽略了秦澈，举枪对着大盗贼就是一通乱射。
子弹钉进大盗贼的肥肉里，发出微弱的噗噗声。
那男人的身体站在原地没动，不知何时离开手臂的双手，却已经开始猎杀剩下的匪徒。
咔嚓！
一名匪徒的脑袋被大手捏碎，颓然的跪倒在地。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则是被手拧断了脖子。
“这tm……什么怪胎？”
看到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正在地上迅速爬行的两只手，剩下的两名匪徒吓傻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大手已经沿着身体爬上来，把两人的脑袋拧得转了三百六十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
瞬间解决了五名匪徒的大盗贼，发出狂暴的笑声：
“敢坏老子的兴致？死吧，崽种！”
第232章 您就是缝合怪
两只手在地上忙前忙后，先是把五具尸体拖出去扔到外面，接着又回到大盗贼身上，从他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号之后拿到他耳边。
“妈的，真是烦。”
大盗贼吐了口唾沫，看着“站”在自己肩上的右手，对着手机吼道：“喂？火车人？快叫你的手下来餐厅，把这些尸体弄走！影响我开店了……”
他挂断电话之后，秦澈问道：“火车人还有手下？”
“当然了，谁还没几个手下？”大盗贼撇撇嘴：“你有么？”
“有。”
“那不就得了。”
大盗贼懒得继续这个话题，举起整齐断掉的双臂，两只手自动回到断臂上，伴随着一阵烧灼的滋滋声，像是被无形的线缝上了。
“……”
目睹了对方的神奇操作，秦澈笑道：“你是仿生机器人？”
“什么机器人，爷才不是那么低级的玩意儿。”大盗贼活动着十根手指：“看看这两只手，是不是很好看？”
“真没看出来。”秦澈摇头。
“扯什么淡呢，这里面可是有钢之城第一美女的手指头！”
大盗贼肥胖的脸上笑开了花：“看看这中指，这食指，风韵犹存啊！”
“你经常用是吧？”秦澈吐槽。
“那是当然，这两个可是最好使的……咳咳。”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大盗贼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你听到什么了没？”
“啥都没听到。”秦澈摇头。
“这还差不多。”
大盗贼满意地握紧拳头：“所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贝恩老弟。”
“我想了解一下拓荒者的成员们，毕竟是新人，对大家还不太熟悉。”秦澈拿起桌上的空玻璃杯晃了晃。
“哈，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大盗贼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其他人有个鸟的故事？正好给你讲一下爷的光辉历史！”
——上钩了。
意识到这个空虚寂寞的自恋老哥已经开始讲故事了，秦澈满意地笑了笑：“愿闻其详。”
“听好了，事情是这样的……”
大盗贼闭上眼睛，陶醉在旧日的荣光之中：“那时候，我和珍小姐在道尔顿酒店的宴会厅里跳交谊舞，一首‘辐射华尔兹’过后，现场其他舞者都看傻了，连舞都忘了跳，全盯着我们……”
“哦？因为太好看了？”秦澈问。
“因为我没穿裤子。”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不不，也有颜值因素好吧！”
眼见秦澈翘着二郎腿，一副戏谑模样，大盗贼赶忙解释：“当时我和珍小姐的默契就是必须引人注目，只要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我们就能成功出道！”
“所以你是打算成为明星了？”秦澈靠在吧台边。
“嘿嘿嘿，其实当时我和珍小姐已经很有名了。”大盗贼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们的想法是在舞会上获得流量，然后顺势出道。”
“那倒是挺聪明的。”秦澈点头。
这样说来，大盗贼显然也深谙炒作之道。
正所谓“黑粉也是粉，挨骂也是流量”，对流量明星来说，哪怕你每天对着他一顿狂喷，也是在为他增加流量。
如果当初大盗贼炒作成功，他和珍小姐说不定能成为钢之城一线偶像。
不过，从现在他的模样来看，他们的出道之旅肯定失败了。
“然后怎么样了？”秦澈问。
“后来宴会厅炸了。”大盗贼叹了口气。
“爆炸了？”
“是啊，不知道是他妈哪来的杂碎装了炸弹，宴会厅里几乎所有人都被炸死了，珍小姐被碎片拦腰砍成两段，上半身倒在我怀里，脸上还带着笑……”
说到这里，大盗贼的面孔扭曲起来，死死地咬着牙，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当时我的右臂和右腿被炸飞，帅脸也融化了一半，全身上下都在疼，感觉马上就要死了。”
“然后，那位医生出现了。”
“医生？”秦澈微微皱眉。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是谁，在着火的宴会厅里，突然有个人走过来，站到我身边。”
“我那时候只剩左眼了，躺在地上动不了，只能看到那人锃亮的皮鞋，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
“他声音是有点阴柔的男声，还挺好听的，问我：‘我是医生，你想活吗？’我说‘废话爷肯定不想死啊！’他说‘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出现在沙漠里，变成这个鸟样了。”
……
听完大盗贼的叙述，秦澈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所以你这具身体，是好几个人的尸体缝合的？”
“是啊，里面有一部分是珍小姐的，还有几个是宴会上的其他人，好像尸体比较完整的部分，都被缝到我身上了。”
大盗贼拍着自己的肚子，发出一阵啪啪声：“别看我现在这样，这具身体可是钢之城第一美男和第一美女的组合产物！怎么样，是不是立马高大上了起来？”
“还是丑。”秦澈评论道。
“不是，你小子情商也太低了吧，这么不会说话怎么在道上混？”大盗贼脸都气歪了：“这时候应该称赞‘哥你长得真帅！’懂不懂？”
“没那个必要。”
秦澈走上前来，凝视堆在椅子上的那堆烂肉：“我想问一下，爆炸的嫌疑人找到了么？”
“没有，我只听说是什么狗屁‘钢之城队长’救了外面的人，那男的现在还挺出名的，据说他到处拯救民众，真是无聊透顶……”大盗贼问：“怎么了？”
听到这话，秦澈笑出声：
“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想不想报仇？”
此话一出，大盗贼猛地站起来：“是谁？”
“告诉我和骗术师有关的情报，我就告诉你。”秦澈后退一步。
“别tm跟我卖关子……”
大盗贼死死地瞪着他，最后还是沮丧地垂下头：“好吧，我先说得了吧？”
“快快快。”秦澈扯过一把椅子，坐到那个肥胖的男人面前。
对于骗术师的往事，他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更何况，那家伙有可能就是正在策划爆炸案的幕后黑手，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混乱指数，也要弄清骗术师究竟在干嘛。
“我刚加入拓荒者的时候，骗术师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那时候老国王还没死，骗术师好像是二把手，经常和那老头偷偷摸摸的商量着什么。”
“老国王一死，他就成了头目，但他好像对维持组织没什么兴趣，平时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拓荒者也立刻衰落了。”
“哦，所以你也没见过他的真身是吧。”秦澈有些失望的退到一旁。
“废话，我上哪看去？他那个伪装衣二十四小时有电，也不知道是什么黑科技。”
两人正在聊天，餐厅门外响起越野车的引擎声，以及刺耳的刹车音。
秦澈扭头看向门口，只见穿着一身牛仔装束的帅哥“火车人”猛地冲进来，对着自己纳头便拜：
“贝恩大哥，您在这儿！”
第233章 微特总部也魔怔了起来
眼见火车人一副恭敬的样子，秦澈对他点头：
“啊，你好。”
“大哥，终于又见到您了！”火车人激动不已，看样子就差给他磕头了：“您这几天去干嘛了？肯定是在干大事！”
“大事倒是没干，主要是找乐子。”
说话间，秦澈往门外看了一眼，只见一群人正在把尸体往越野皮卡上搬。
看到这一幕，秦澈随口问道：“倒是你，最近是不是在搞什么大事？”
“我能力不足，和贝恩大哥您差远了！”火车人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我是有个大计划，但现在没法实施……”
“切，什么狗屁计划？不会又是什么‘把永恒电力集团轰上天’之类的狗屁说辞吧？”大盗贼轻蔑地笑着。
“是的，那又怎么样？”
或许是因为在自己敬仰的“贝恩大哥”身边，平时在拓荒者里处于最底层的火车人，说话也有了底气：“我……我就是要干翻这些邪恶的资本家，把他们的尸体堆在钢铁广场上，看着他们腐烂发臭，这才是他们应得的结局！”
“啊，我建议烧掉，不然容易传播瘟疫。”秦澈提出意见。
“贝恩大哥说得对！”火车人立马点头：“都烧掉，都烧掉！”
“你小子也太偏激了，完全就一个二极管是吧？”大盗贼撇撇嘴：“只要有钱的就是资本家？那拓荒者的大家也有钱，你是不是要把我们也宰了？”
“那怎么可能呢？”火车人满脸是笑：“各位大哥都是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对你们下手？不地道啊！”
听着火车人的发言，秦澈眯起眼睛。
尽管接触的并不多，他已经能得出结论：
——这货是个偏执狂，而且病得不轻。
像大盗贼这种孤独的家伙，虽说看起来不好交往，实际上却属于很好说话的那种人，只要陪他聊天就可以了。
但“火车人”这个老弟的病情，就不容乐观了。
或许是因为过去遭受迫害的缘故，此人变得极度偏执，幻想着宰掉自己眼中所有的“资本家”，甚至把那些为资本家打工的平民也算了进去。
若是把核弹发射按钮交给火车人，这货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对着钢之城所有财阀总部发射核弹。
当然，对这种行为，秦澈倒也不反对。但是……
“我有个问题。”秦澈凝视火车人的面孔。
“尽管问，大哥！”
“你最近买炸弹了么？”
“什么炸弹？核弹吗？”
“n2炸弹。”
“没有，买那玩意儿干嘛，炸鱼吗？”
“那没事了。”
得到对方否定的答复之后，秦澈若有所思的转过身，把目光从火车人脸上移开。
——刚才说话的时候，此人的表情和语调倒是非常坦荡，完全看不出是在撒谎。
难道炸弹魔另有其人？
秦澈正思索着，大盗贼已经不耐烦的拍起了桌子：
“所以到底是谁炸了宴会厅？能告诉我了吗？”
面对那个肥胖的缝合怪，秦澈笑道：
“是钢之城队长。”
“真的假的？有证据吗？”大盗贼满腹狐疑的看着他：“虽然我也怀疑过那家伙，但他看着的确像个滥好人，除了说话总是倒装以外，就没什么毛病了属于是。”
“具体去问骗术师吧，我要走了。”
意识到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新情报了，秦澈果断转身走人。
……
六月十九日，微特之夜的投票活动开始的第二天。
截止早晨六点，金哲驰的票数已经达到了四百八十万票，这还是被微特官方清理了两次刷票之后的结果。
这时候，第二名的林瑜才一百万票，早就被金哲驰甩开几条街。后面的几名选手更是惨，连金哲驰的零头都不到。
面对小金老师粉丝的压倒性战斗力，其他艺人的粉丝们这会儿差不多都缴械投降了。
甚至还有些人遵循“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直接叛变到金哲驰那边，给小金老师投票去了。
随着小金老师的票数暴增，微特上也是一片乌烟瘴气，到处都是金哲驰粉丝的各类发病言论：
“小金老师嘿嘿嘿，小金老师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jzcyyds，hjm们快来投jzc，大家一起happy！”
“小金老师你去哪儿了？我戴着项圈在街上迷路了。”
“这还投什么票？压倒性优势好吧，我们赢麻了！”
毫不夸张的说，此时的微特已经不适合正常人使用了，热搜十条有八条是金哲驰，剩下两条是别人买的热度。
对于目前的状况，微特官方倒是快乐的不行。一个个的还在拱火，不停的给金哲驰增加热度。
在微特的圆柱形办公楼里，到处都是亢奋的喊声：
“快，快把这个话题顶上去：‘我觉得老戴比金哲驰帅多了！’让金哲驰粉丝和老戴粉丝打起来，快点快点！”
“老大，我觉得老戴粉丝挺不过两分钟就会被喷得自闭。”
“没事儿，我们这边弄了不少水军账号力挺老戴，应该能坚持五分钟，只要能保证流量就行，快快快！”
“头儿，今天‘金哲驰在哪儿’的浏览量，比昨天同时段下降了百分之十五！”
“这个好办，我们合成一个金哲驰的视频就完事了。背景就用之前拍摄的短视频《沙漠毒蝎生态》，把里面的蝎子替换成金哲驰！”
“这样不太好吧？那些粉丝会去沙漠里送死……”
“这句话是谁说的？你可以滚出微特总部了，赶紧去办离职手续，我们公司不需要你这种带善人！”
微特总部的程序员们，一个个加班加点的努力着，本就稀疏的头发又脱落了不少，露出油光锃亮的头皮。
虽说累得不行，但他们此刻都是兴高采烈，眼镜后面的双眼通红，衬衫的肩膀位置满是头发，看起来和小金老师的粉丝一样魔怔。
——微特的员工都是按照流量热度计算奖金，这几天的流量顶得上平时几个月了，只要能维持住金哲驰话题的热度，年底喜提豪车绝对没问题！
“嘿嘿嘿……”
办公室角落里，眼袋比眼睛还大的一个眼镜男，坐在电脑前死盯着屏幕上的数字。
他的双手在半环绕型的三百键大型键盘上不断游弋，仿佛正在演奏的钢琴家：
“干了这一票，老子的房贷就能还上百分之三了！谁说我买不起市中心的房？等我，老婆——”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抖，栽在电脑前没了气息。
清扫机器人把他的尸体拖走，顺便擦掉电脑桌上的血迹，办公室里加班的同事们，甚至没人抬头看一眼。
金发碧眼的半机械美女走进办公室，以程序员鼓励师的身份，喊出微特官方提供的口号：
“继续努力引战，年底奖金拉满。加油拱火，制造骂战，是我们微特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第234章 钢之城旅游指南
微特总部的估算非常精准。
“我觉得老戴比金哲驰帅多了”这个话题，在微特官方水军的加成下，只顶了不到五分钟就宣告gg。
金哲驰活着的时候，还能战得势均力敌的两个阵营，随着乐子人大军加入金哲驰方，战力差距大到了令人绝望的程度。
面对残暴的金哲驰粉丝大军，老戴粉丝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据统计，平均一位老戴粉丝要被对面十个人狂喷。哪怕人均战神，也抵不上对面人多势众。
最完蛋的是，在这个话题上，老戴粉丝本来就落于下风。
毕竟，按照人类的普遍审美，金哲驰的确比老戴帅了不少。
别的先不说，光是在牙齿上就占据了绝对优势。
废土民谣歌手老戴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那参差不齐，缝隙奇大的牙齿，每次唱歌时牙缝都会漏风，称得上是他的一大特色。
虽说牙缝漏风令他的声音更有魅力，但这个鲨鱼牙的造型也劝退了不少路人。长此以往，“老戴长得很有特色”已经成了网民的共识。
毫不夸张的说，老戴在长相上是被金哲驰完爆。
面对必败的局势，老戴所属的暗黑娱乐也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边暗暗诅咒微特早点爆炸，一边顺势开始宣传老戴靠才华取胜。
在微特上的战斗刚结束的时候，秦澈缓缓睁开眼睛。
“呼……”
他坐起来穿好衣服，刷牙洗脸之后来到客厅，只见林瑜正蹲在地上看电视，嘴里叼着一条绿皮变异鱼。
“我出去一趟。”
秦澈话音未落，林瑜立刻开口：“我也去。”
“你去干嘛？”秦澈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忘了你是公众人物，好好在家呆着。”
“我有斗篷。”林瑜指向衣架上挂着的破斗篷。
——这女人又在想什么？
眼见林瑜态度坚决，秦澈笑了笑：“那好吧，跟我来。”
今天本想继续侦察情报，但既然林瑜要来，改成观光倒也没什么问题。
两枚n2炸弹已经组装完成，这会儿还没连接遥控装置。距离微特之夜还有十几天，休息一下倒也不错。
“你想去哪儿玩？”秦澈回头看着披上斗篷的猫娘。
“你平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林瑜说。
“吃羊排么？”
“去你昨天去的地方。”
看着林瑜眨也不眨的绿眼睛，秦澈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这女人显然是对自己最近的举动产生了怀疑，想要弄清自己在干嘛。
不过，她还是和平时一样藏不住内心真实想法。这次也只坚持不到一天就破功了。
既然如此……
“那就出发吧。”
秦澈推开正门，深褐色涂装的克劳迪亚就停在门外，窗口里伸出一支机械手，兴高采烈的挥着手：
“公公婆婆！今天是要去金婚旅行吗？”
“什么金婚，我没那么老……”林瑜鼓起脸颊。
“那就新婚旅行！”克劳迪亚继续猜测。
“别猜了，普通旅行。”秦澈说着坐到副驾驶座位上：“你的婆婆今天想在钢之城转一圈，有什么推荐么？”
“啊，那当然是地标环城之旅！”克劳迪亚兴奋的说：“把钢之城的所有地标建筑都逛一圈，这种旅行是最受欢迎的！”
“你平时靠这个赚外快？”秦澈问。
“不是，是车载电脑内置的路线，我刚获得这具身体控制权的时候，就出现在我的脑子里了！”
克劳迪亚对林瑜招手：“上车啊，婆婆！”
“哦……”
还有些提不起劲的林瑜，慢吞吞的打开车门，和平时一样坐到后座上。
“出发！”
伴随着克劳迪亚的声音，越野车猛地启动，向着钢之城第八区“熔炉”飞驰过去。
“好，现在开始播放介绍语音！”克劳迪亚大声说。
“你录的？”林瑜问。
“车里本来就有的！”
克劳迪亚说着开始播放语音，极具活力的女声顿时变成一个浑厚而磁性的男声：
“各位游客，欢迎来到人类最后的圣地——钢之城。”
“说到钢之城，您首先会想到什么关键词？这里有几个备选的选项：和谐、优雅、秩序、发达、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这座城市是由战争中幸存的居民们重建而成，与外面地狱般的沙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要来到这里，您就不必担心会发生意外，也不可能遭遇任何危险。”
“在伟大的永恒电力集团带领的‘财阀联合会’管理之下，钢之城的百姓安居乐业，gdp涨幅长期高居世界第一，快速而稳定的发展着。”
“那么现在，让我带您前往第一个景点，同时也是进入钢之城时能看到的第一个地标建筑。”
“看吧，那道二十米高的合金巨门，正在向城外的怪物们，昭示钢之城人民的力量。”
“这道门的名字就是——钢门！”
“欢迎来到钢门，现在让我们稍作休息，各位可以下车近距离欣赏钢之城的金属围墙，以及足以阻挡巨型牛头怪的城门！”
急刹车的摩擦音响起，克劳迪亚在钢门前停下，四个车门同时弹开，说话也换成了自己的声音：“欢迎二位来到钢门！”
“这有什么可欣赏的啊……”林瑜挠了挠头。
“确实挺有气势的。”秦澈下车呼吸着城内污浊的空气。
虽说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作为钢之城的“主城门”，钢门不愧于地标建筑的称号。
城门的合金早已暗淡，密密麻麻的满是划痕和弹孔。
虽说饱经沧桑，每天还要被沙暴袭击，这座城门依旧屹立不倒。
敞开的厚重金属巨门上，留下了许多撞击痕迹。十米高的位置留下的圆形凹印，把整扇门都撞得变了形，不知是什么东西制造的。
这道钢铁巨门，承载着钢之城的历史。
能看得出来，城市刚建立的时候，绝对爆发过血腥的战争，甚至比《钢之城演义》里描述的还要残暴。
秦澈这边还在看风景，林瑜也终于下车，站到他身旁抬起头凝视着钢门。
近距离面对极具压迫感的城门，刚才还无精打采的她，总算是稍稍提起精神：
“以前的战斗……应该很激烈吧。”
“那是当然！”克劳迪亚笑道：“我可能比二位还要了解哦？”
“你参加过？”秦澈回头看向克劳迪亚锃亮的车身。
“没，我是看电视了解的！”克劳迪亚理直气壮的回答。
“那你说什么啊……”林瑜叹了口气。
“嘿嘿嘿。”克劳迪亚傻笑着。
听着儿媳妇元气满满的笑声，回想起昨晚大盗贼提到的“钢之城着名美女”，秦澈随口问道：“你以前是钢之城知名机器美女是吧？”
“对对对，那时候我很受欢迎！
一提到自己的光辉岁月，克劳迪亚顿时来了兴致：“当时追求我的人从蛇窟排到机械区，每天收到的情书都能把我埋了，唉，真是烦恼啊。”
听着对方的凡尔赛言论，秦澈问：“那时候是不是还有个着名美女——珍小姐？”
此话一出，林瑜猛地扭头看向他，克劳迪亚举着镜头的机械臂也抽搐了一下。
“好像是有这个人，不过是个人类。”克劳迪亚费力的回忆着：“她长什么样我记不清了，毕竟我当时对人类没兴趣……”
“你又找到新欢了吗。”林瑜拳头硬了。
“不用担心，婆婆，那个珍小姐早就死了，比我变成这副模样还早。”
克劳迪亚安慰道：“当时道尔顿酒店的宴会厅炸了，她被炸得尸骨无存，哪怕秦澈喜欢尸体，也不可能找到她的。”
一听这话，秦澈赶忙摆手：“我可没这种癖好，别血口喷人啊。”
“真的吗？”
林瑜嘴上还在咄咄逼人，但在得知珍小姐早已去世之后，倒也放松了不少：“我们去下一个景点吧。”
眼见这女人终于愉悦起来了，秦澈点点头：“走起。”
克劳迪亚载着二人，向着下一个景点疾驰而去。
刚才的男声再次响起，继续担当导游：
“好的，现在我们穿过钢门，正式进入了钢之城。这里是钢之城的第八区‘熔炉’。”
“许多工厂矗立于此，滚滚浓烟从烟囱里升上天空，也是十分壮丽的景观。在这荒芜的核战废土上，人类依然能建造起如此巨大的工厂，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奇迹。”
“伟大的永恒电力集团和财阀联合会，在这里为平民提供了大量工作岗位，虽说污染稍微有点儿严重，但他们至少不会饿死了！”
“现在，让我们对伟大的永恒电力集团，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
听着广播里的吹嘘内容，林瑜终于遭不住了：“我想宰了这个播音员。”
对财阀没什么好感的秦澈也表示赞同：“有一说一，确实。”
“没办法，原版就是这样，二位忍忍吧！”克劳迪亚说着继续播放导游语音。
“现在，我们即将离开熔炉，钢之城第九区——恶魔区。”
“这片区域的居民们非常有特色，他们说话很喜欢倒装句，钢之城的方言恶魔语了也算是。”
“下一座地标建筑我们要找的，就在恶魔区里面，在这片区域中，搭建着一座三百米高的钢铁巨塔。它的名字就是‘钢塔’！”
“钢之城的景点名字都这么简单粗暴？”林瑜吐槽。
“没办法，建城的时候都在求生，文艺名字没工夫起了应该是。”秦澈回答。
“别倒装啊！怎么开始说恶魔语了你！”林瑜瞪了他一眼。
“婆婆，倒装了你也！”克劳迪亚说。
“被传染了我！”林瑜惊慌的捂住嘴。
——许多方言都有种奇妙的魔力，在不知不觉间就能覆盖掉正常说话方式，恶魔区的“恶魔语”也不例外。
恶魔区的建筑外墙，大部分都是阴郁的暗绿色，仿佛是加了某电视台的阴间滤镜，光是看着就有种不祥的感觉。
街边的路人们，穿着打扮倒是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
他们清一色都说着恶魔语，语速一个比一个快：
“太黑了吧可真是，卖两百块就这点东西？”
“爱买不买！去找别家不买就！”
“找死是吧你！”
砰砰砰！
克劳迪亚加速前行，避开街边正在枪战的几个人，天空中笼罩着从旁边的工厂区“熔炉”飘来的烟雾，遮蔽了远方的景物。
不过，从这里已经可以看到钢塔的高大轮廓了。
那是一座a型的铁塔，塔尖直指云霄，顶端安装着一个圆盘型物体，看样子应该是观景台。
“一个破塔不就是，有啥好看的？”林瑜撇撇嘴。
“婆婆，恶魔区您没来过吧？”克劳迪亚卖起了关子。
“没有，怎么了？”林瑜问。
“那真是可惜了，每天都有好戏看这里。这几年都没人宣传了虽说，但这地方对有特殊需求的人来说，城内第一圣地了属于是。”克劳迪亚笑道。
“哦？什么好戏？”秦澈的兴趣也被勾引起来了。
“嘿嘿嘿，继续听吧。”
克劳迪亚打开导游语音的同时，向着钢塔脚下行驶过去。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车里不断回响：
“可能有人要问了，这座塔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个电波信号塔吗？”
“钢塔的确是一座电波信号塔，但它还安装了电梯和观景台，可以让各位轻松来到三百米高的空中，俯瞰下方的风景！”
“大概又有人要问了，这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吗？整天不是雾霾就是沙暴，啥都看不清。”
“哈哈哈哈，那您可就大错特错了，钢塔最美的不是风景，而是这里的人，请看——”
播放到这里，驶到钢塔附近的克劳迪亚突然打开车窗，不远处的半空中，响起了刺耳的嚎叫声：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啪叽！”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妈妈我飞起来——啪叽！”
“嘿嘿嘿，最后一笔钱也打给小金——砰！”
“下辈子再也不炒钢特币——咚！”
听着戛然而止的声音，看到从钢塔上坠落的人影，秦澈和林瑜立马反应过来了。
车内的导游语音适时的响起：“没错，钢塔正是钢之城的居民们体验飞翔感觉，顺便自我了断的圣地！
这里平时还会有落地姿势优美度评选，以及血花大小的比赛。胜者将会获得免费收尸和免费墓碑服务。”
“欢迎来到钢塔，近距离体验‘突然去世’的魅力吧，游客们！”
第235章 极 限 运 动
“我去，钢之城还有这种地方？”
看着不远处高速落地的几道人影，林瑜惊了：“这实在是……不太好吧。”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总得给他们解脱的机会。”秦澈靠在车边，凝视着正在进行“信仰之跃”的老哥。
在钢之城这种狗屁城市里，活不下去实在是太正常了，与其在生不如死的状态下凄惨的迎来终结，倒不如来一次畅快淋漓的“飞行”，顺便直接重开。
“这些人……”
林瑜的话刚说到一半，半空中又响起一个老哥兴奋的吼声：
“噢噢噢噢噢噢我的判官，我是1——”
“那你还是去死吧。”林瑜话锋一转。
见她态度变得如此之快，秦澈微微一笑。
虽说这个景点有些不太吉利，但林瑜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阴郁了。
钢塔附近的空气中，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在这座锈蚀的铁塔下方，几台机器人正在拖走地上的尸体，装到附近的卡车上。
看到这一幕，秦澈突然嗅到一丝商机：“如果他们的骨头没碎完，隔壁老太太说不定能用到。”
“这么高掉下来，哪怕是半机械人都摔碎了好吧。”林瑜没好气的说：“还有那个什么‘勒高人骨积木店’也太恐怖了吧，能不能换个创业内容啊，真是的……”
“人家老奶奶就擅长这个，这叫发挥余热。”
秦澈笑道：“我总不能强迫人家去做别的吧，尊老爱幼懂不懂？”
“啊，说到这个，我有话说！”
克劳迪亚伸出机械手：“最近千春小姐一直都在沙漠里练武，听说已经屠了两个秘藏之子基地了，需要我帮忙收尸吗？”
“没事，我已经雇了‘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秦澈摇头。
随着杉景千春的格斗技术愈发熟练，目前的女仆机器人躯体已经无法满足她了。
为了能更高效的杀人，她在四肢安装了小型喷气推进装置，身上也安装了防弹钢板。
现在的杉景千春，基本上就相当于低配版本的林瑜，除了不能变身以外，战斗力也算是可圈可点。
为了搬运她制造的大量匪徒尸体，秦澈雇佣了专业的尸体运送公司，每天都把不少尸体运到老太太家门口。
正因如此，最近那位老奶奶每次见面都露出慈祥的笑容，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勒高人骨积木店不少缺货的商品，这会儿也总算是有货了。
“唉，这个产业链真是……”
林瑜想了一会儿，没想到好的形容词，最后只能憋出一句：“很有创意。”
“这就叫血腥的原始积累，要做大做强，从这种产业做起是必须的。”秦澈解释道。
由于积木店的老奶奶基本放弃了收入，完全把加工骨头当成了兴趣爱好，勒高积木店的收入基本都进了秦澈的腰包，目前已经赚了六十多万了。
虽说老人的加工速度有限，但这家店制作的产品成本奇低，毕竟尸体每天都能免费拿到一大票，除了雇佣运输公司的开销以外，就没什么其他的花费了。
两人一车正聊着天，钢塔那边又有两个人表演了自由落体。
接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突然响起：
“咳咳……大家收到信号了吗？这里是锻钢娘！”
“谁啊？”林瑜诧异的眨了眨眼。
“哦，我知道，她是这里的评分裁判。”克劳迪亚回答。
“难道是那个打分？”
秦澈话音未落，自称“锻钢娘”的少女又开始说话了。
她的声音似乎是使用了非常高端的设备进行广播，音质高得吓人，甚至能听见细微的呼吸音：
“嗨嗨嗨，今天的钢塔信仰之跃姿势优美度打分，马上就要开始了！今天依然是我负责打分，各位要往下跳的朋友们，请排好队一个一个的跳下来哦？”
听着那女孩用甜美的声音，说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台词，林瑜不禁抱紧了双臂：“我还以为是开玩笑的，结果还真有评选的吗？”
“习惯就好，钢之城不就是这样么？”秦澈兴致勃勃的抬起头，注视高耸入云的钢塔。
“好的，现在有请第一位选手上场！”
锻钢娘的语调非常轻松，句尾调皮的上扬，完全听不出是在评论将死之人。
“嗯嗯，是一位英俊帅气的年轻人，记得在落地前喊出你的理由，也别忘了好看的姿势。那么现在……三二一，开始！”
伴随着少女的声音，一道人影从钢塔的观景台上一跃而下，在空中完成七百二十度转体，动作异常的优雅。
他的喊声在钢塔附近不断回荡：“我把所有的钱都压在死亡飞车——啪！”
“好！这位男生成功落地了。可以看到血花非常漂亮，呈现出规则的蝴蝶型，落地姿势也很优美，综合得分九十五分，让我们恭喜这位选手！顺便采访一下，你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满意吗？”
“……”
听着锻钢娘的声音，林瑜不禁沉默了。
与此同时，秦澈脸上的笑容倒是愈发灿烂：
“这个妹子挺有意思的嘛。”
“你不会想拉拢这种疯子吧？”林瑜皱起眉看向他。
“倒是没这个想法。”秦澈果断摇头：“最适合她的就是这里，让这种人才去马戏团坐班，岂不是太浪费了？”
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地下基地里，有毒气体还没完全散去。还需要十天左右，才能让员工们进去办公。
虽说正在各处招募人才，但对于锻钢娘这种天赋异禀的选手，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瑜正要说话，那女孩已经再次开始解说：
“现在登场的是第二位选手，咦？这是一位可爱的女选手，还穿着小熊睡衣……你怎么了？看你哭得好像很厉害。”
钢塔顶端响起声嘶力竭的喊声：“小金老师死了，我也不活了！”
“不是吧，金哲驰不是还活着吗？”锻钢娘发出诧异的声音：“前几天还有视频——”
她的话没能说完，第二位选手已经一跃而下，没做出任何动作，直挺挺的扎向地面。
咚！
一声巨响过后，锻钢娘开口道：“这位选手的动作很简单，但完成度很高，血花痕迹也很小。嗯……大概可以打九十分吧。”
“她好像情绪有点低落。”林瑜察觉到情况不对：“怎么回事？”
“说不定跳下来的是她的朋友。”秦澈露出微笑。
“二位，我们该去下一个景点了！”克劳迪亚开始挥手。
第236章 钢之城秘传武学
秦澈带着林瑜在钢之城玩了一圈，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不得不说，钢之城的地标建筑和各类景点，的确有一部分比较猎奇。但也有不少景点透出浓郁的美感，突出一个后现代主义风格，可以说是非常艺术了。
“呼……终于到家了。”
站在客厅里，林瑜抬起双臂伸展腰肢，机械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这一趟还不错，谢谢你，秦澈。”
“跟我没必要见外。”秦澈摸摸她的小脑袋：“毕竟都这么熟了。”
看得出来，林瑜此时的心情好了许多，昨天的阴郁气息一扫而空，恢复了平时的元气状态。
同时回来的，还有她那执着的单相思：
“那个……新婚旅行也选这条路线吧？”林瑜扭扭捏捏的低着头，不停地晃动双手。
“不是说好了要去城外寻找新世界么，你忘了？”秦澈看了她一眼。
“啊对对对，是有这事，我差点忘了。”林瑜赶忙点头：“城外也挺好的！”
“确实。”
秦澈点点头，面对满怀期待的林瑜，缓缓开口道：
“但我不打算结婚。”
“为什么啊？”林瑜脸上的微笑顿时垮掉，苦瓜状的表情非常搞笑。
“才二十四岁结婚是不是太早了，多玩几年不好么？”
秦澈看着窗外的阴云：“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可不想这么早就躺进棺材。”
“可我着急……”林瑜说到一半猛地改口：“不是不是，最好还是赶快吧？你想想，万一哪天我不爱你了，到时候你想找结婚对象都找不到，岂不是要孤独终生？”
听到这话，秦澈笑了笑：“你觉得真找不到么？”
看着这男人五官端正，没什么瑕疵的英俊面孔，林瑜挠了挠头，慢吞吞的说：“真的……或许……大概吧。”
“反正，我是觉得你也没必要那么着急。”
秦澈说着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早晨剩下的半瓶伊甸园冰红茶：“别忘了你可是钢之城顶级偶像，人气爆棚的‘半人马小姐’，这么好的条件，有什么可急的？”
“……”
一说到这个话题，林瑜有些沮丧的垂下头：“什么顶级偶像啊，连金哲驰这种死人都打不过。”
“别急，我说过了，只要照我说的做，你拿下微特之夜头号艺人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金哲驰的票数都快七百万票了。”林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特：“完全看不到反超的希望。”
“哪用得上反超，只要想办法让他退赛不就完事了。”秦澈笑道。
“但这是微特官方下场带热度，不然也不可能让一个死人参加投票。”林瑜叹了口气：“难道我们要攻进微特总部，用枪指着程序员的脑袋逼他改页面？”
“哈，没必要那倒是，交给我就行了这事，保证满意让你。”秦澈说起了恶魔语。
“别倒装了啊你！”
林瑜赶紧打断他的话，然后惊慌的捂住自己的嘴：“还没恢复过来我！”
……
啪！
钢铁战靴踏在松软的沙地上，扬起细小的沙尘。
身披银色轻铠的纤细身影，大步走向看似荒无人烟的沙丘，重重地一脚踏在某个硬物上。
沉闷的隆隆声响起，沙丘上方的半球形防护罩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长长的下坡路。
“找到了。”
低头看向那条鲜血淋漓的通路，扎着单马尾的“女仆”脸上，露出一抹兴奋的笑容。
作为一名武道家，杉景千春今天也在竭尽全力战斗。
安装了喷气推进装置和外装甲之后，她的战斗力再度暴涨，已经屠了秘藏之子的两座基地，外加在沙漠里遇到的零散匪徒，击杀的敌人数量累计超过五百人。
——还不够。
杉景千春攥紧染血的双拳。
在沙漠这边，自己遇到的敌人大多是些小喽啰，只能用来实验各种格斗技的效果，真正称得上势均力敌的格斗对决，只出现过三次。
光靠这些杂鱼，锻炼效果属实有限。再杀下去也没法继续提升了。
不过，或许在这座基地里，就隐藏着擅长格斗的强者。
女仆机器人活动着自己的肩关节，满怀期待的走下沾血的坡道。
咚！
她一脚踹碎了玻璃门，站到宽阔的地下通道中央，胸腔里爆发出中气十足的怒吼：
“电极拳正统传人杉景千春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这句话是她从最近流行的电台节目《钢之城演义》里学的，感觉还挺热血的。每次遇到敌人时，她都要来这么一嗓子。
但是这次，偌大的基地里，没有一个人回应。
“懦夫，出来受死啊，吾乃海……千春！”
杉景千春喊出第二句，差点把自己的名字说成海默。
按理说，哪怕敌人睡得再死，这会儿也该醒过来了。但是基地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这里的人都跑路了？
杉景千春满腹狐疑的走上前，来到最近的一道门旁，只见门上挂着一道弧形血痕。
她推开那道金属门，映入眼帘的是面积不大的卧室，以及整个人被砸进墙里的一名匪徒。
那家伙的身体几乎被砸扁了，蛛网型的龟裂痕迹从他背后的墙壁上绽开。
看到这一幕，杉景千春惊讶的睁大眼睛。
令她在意的并不是此人凄惨的死法，而是他身上的圆形痕迹。
“这是……拳印？”
对拳法颇有心得的武道家，瞬间辨认出对方身上的印痕。
然后，她注意到此人身边的墙壁上，还有不少整齐排列的划痕。五道细线完全平行，颇为引人注目。
目睹了奇怪的痕迹，杉景千春稍加思索，眼睛瞪得更大了：
“难道是钢之城秘传武艺——八稚女？”
对于这些传说中的武学，杉景千春也只是从师父那里听说过，完全没见过实战效果。
但这种惨无人道的破坏方式，的确很像是秘传武艺造成的效果。
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是说：沙漠里还有另一位武道家，同样也在猎杀秘藏之子？
一想到这里，女仆机器人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差点自动切换到女王模式。
杉景千春毫无淑女形象的咧嘴笑起来，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必须找到他，然后和他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
第237章 大侦探叒来了
六月二十日，微特之夜投票进入第三天。
正如网友们预言的那样，金哲驰的票数在上午十一点三十四分二十七秒的时候，突破了一千万票，比钢之城的总人数还多。
尽管微特官方清理了好几次刷票，顺便封了大量账号，还是无法阻止小金老师粉丝那疯狂的刷票。
面对小金老师粉丝们的举动，本来就打算拱火的微特官方干脆也躺平了，直接放弃治疗宣布一个消息：
接下来的所有票数，全部算作有效票数。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小金老师的粉丝刷得更猖狂了，大有把票数刷到一亿的趋势。
而这时，造成这种状况的罪魁祸首，正靠在客厅沙发上吃零食。
秦澈手里拿着盖革牌沙漠毒蝎味薯片的土黄色包装袋，从里面掏出几片一口咬下去，微酸的味道在唇齿间扩散开来。
这座城市的零食味道都比较一般，和穿越前吃的东西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也算是聊胜于无，总比每天吃林瑜买的变异鱼干强点。
“今天还旅行吗？”趴在地上的林瑜翘起小腿。
身为被金哲驰碾压的微特之夜艺人排行榜第二名，她这会儿也懒得继续挣扎了，权当这个投票不存在。
“不了不了，我要看电视。”
秦澈说着看了下时间，这会儿是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看什么节目？大逃杀选秀好像是明天。”林瑜问。
“那当然是《大的要来了》。”秦澈笑道。
“啊？”
“说错了，是《大侦探来了》。”
由于受贝恩所托，临时更改了这一期节目的主题，本该在昨天中午播放的《大侦探来了》，延迟到今天中午在极野家的“火箭推进器频道”播放。
这期节目的主题，从原定的市中心灭门惨案，变成了金哲驰的前世今生。
虽说这个主题紧跟时事，但小金老师的粉丝那边，并未出现什么强烈的反响，也没开始抵制这个节目。
毕竟，极野雾子的粉丝和小金老师的粉丝并不是一路人，平时一直都没什么交集。
极野雾子根本就没参加微特之夜的评选，她和金哲驰之间也没有竞争关系，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完全懒得搭理对方。
不过，小金老师粉丝里混入的大批乐子人，还是注意到这期节目。
节目还没开始，火箭推进器频道的收视率已经水涨船高，超过了隔壁的钢之城午间新闻。
秦澈把电视调到这个频道，切换到投影模式，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双头美少女的两个脑袋上都露出灿烂的笑容，手里举着漆黑的易拉罐，身穿白裙在阳光下旋转，展现出美好的身体曲线。
在悠扬的背景音乐里，带着些许颗粒感的画外音开始响起：
“魔鬼之爪能量饮料，让您在一天的忙碌后依旧保持活力，加班之后依旧精神抖擞！”
“我觉得大部分人加班后会选择睡觉。”秦澈评论道。
“这些广告拍的也太烂了……”林瑜叹了口气：“这几天制作人说要给我接不少广告，秦澈你觉得怎么样？该不该去？”
“拍呗，又不会掉块肉。”秦澈随口回答。
对于偶像来说，接代言和拍广告基本属于最轻松的赚钱方式了。
若是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这种事倒是比较复杂，经常出现明星翻车殃及代言产品，或者产品出了问题，明星惨遭连坐的情况。
但在钢之城，这类事情基本不会发生。
这座城市的居民们，对明星在道德层面的要求极低，金哲驰这种放到其他地方早就凉了的家伙，依旧能收获大量的人气。
除此之外，在法律层面也没有什么约束。哪怕现在林瑜在手音上直播杀人，也不会有警察上门查水表，只会出现“半人马小姐好帅”的刷屏弹幕而已。
“嗯，那我看看……”
林瑜拿起手机，查看制作人斯特发来的邮件，小脸上顿时露出愁容：
“这个什么宠物脱毛膏广告也要接……真的假的？”
“别怕，按照这里的广告水准，估计你在镜头前举着脱毛膏的瓶子笑一下就完事了。”秦澈说。
“还有这个什么‘锻钢区烤变异全猫’，让我代言猫肉饭店真的好吗？”林瑜眉头紧蹙。
“他们只想把你的脸印在招牌上吸引顾客。”
“最离谱的是这个欢乐队三人组等身手办，这侵犯了我们的肖像权！”林瑜疯狂吐槽。
“钢之城好像没有肖像权这个概念，你从哪儿看来的？”秦澈问。
“我也是从书上看的……”林瑜叹了口气：“总之，这些广告我是一个都不想接，斯特那家伙是不是在故意整我？”
“那倒不至于，他还是挺敬业的。”
说到这里，秦澈懒散的靠在沙发上：“他之所以选择这些广告，肯定是有什么理由。”
正聊天的时候，广告终于结束。
客厅中间的投影里，出现了身穿格子风衣的高挑身影：
“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必定是真相。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中午好，欢迎收看《大侦探来了》，我是你们的美少女侦探——极野雾子。”
“切，这么大还好意思自称‘少女’？”林瑜撇撇嘴。
“可能是口误。”秦澈目不转睛的盯着投影看。
“我说的‘大’是指她的年龄！”林瑜回头瞪了他一眼。
“我也是，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秦澈这会儿没工夫看林瑜，只是继续凝视那道极具魅力的投影。
平时节目里总是亲自奔赴案发现场的大侦探，今天却站在古色古香的棕木桌边，桌上的玻璃杯里，飘出一丝白烟。
她身后靠在墙边的陈列柜里，摆满了各种凶器和沾血的证物，令人毛骨悚然。
今天的极野雾子，还是戴着她那招牌的猎鹿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左手里的一个放大镜，在镜头前时不时闪出微光。
秦澈不得不说，如果能忽略掉她的推理，这女人的确有种浓郁的侦探气质。
“本期节目的主题是‘金哲驰的前世今生’，相信大家最近也都关注了微特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小金老师’，关于这位突然失踪，然后又突然出现的流量明星，不知大家有什么看法？”
“蠢货。”林瑜即答。
“钢之城最亮的星。”秦澈答。
“嗯？”林瑜语气不善：“这是什么意思？”
“看微特投票，他的确是第一。”秦澈笑道。
“求求你别再说这个了，我好不容易才看开。”
林瑜捂住胸口的钢板，身体倒在地上，躺着看起了节目。
投影里的极野雾子，一副淡定优雅的模样，与秦澈私底下见到的那个小迷妹判若两人。
“可能有人会问，你为什么要突然想到做这个主题？说好的神秘灭门案呢？你是不是想蹭热度？”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说的是……灭门案的尸体突然神秘失踪了。”
伴随着极野雾子的声音，《大侦探来了》的bgm突然变得阴森。
此话一出，刚躺下的林瑜猛地一激灵，突然又蹿了起来：“啊？闹鬼了？”
“别怕，我在这儿呢。”秦澈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把客厅拆了。”
“可是这……”
林瑜话音未落，极野雾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她身处的书房也突然熄灯。
一道人形黑影伫立在客厅里，气息不稳说话声搭配阴间bgm，透出浓烈的诡异气息：
“一家三口的尸体本来存放在太平间，我和节目组去查看的时候却不见了。现场的监控摄像头凑巧坏了，门卫也没看到什么，但他说……晚上听到太平间那边有轻轻敲击墙壁的声音。”
“不会吧……”林瑜的双臂环抱在胸前，后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冷静点，这是在为下一期节目预热。”秦澈一句话把节目效果破坏殆尽。
极野雾子虽说推理不靠谱，但在制作节目这方面属实牛逼。即使临时更改了节目内容，也不忘为下一期做预热，可以说是非常专业了。
“哦，好像是这样。”林瑜松了口气。
啪！
一声轻响，她吓得整个人跳到沙发上，靠在秦澈身旁：“怎么啦？”
“是开灯的效果音。”秦澈提醒道。
“一个侦探节目，音效整的这么恐怖干嘛？”林瑜有些尴尬的捂脸。
“侦探节目用搞笑音效岂不是更恐怖？”秦澈笑了笑。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眼见重新明亮起来的投影，林瑜没离开沙发，坐在秦澈身边继续看电视。
“对于三具尸体的下落，我正在进行搜索。虽说还没确定具体位置，但通过一些零星的残余线索，我已经推理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恐怖可能性。那就是——将在下期节目里揭晓。”
即使知道大侦探是在故弄玄虚搞节目效果，听着那女人神神叨叨的话语，林瑜还是有点儿害怕：
“她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看到林瑜微微发抖的模样，为了安抚这个胆小鬼，秦澈无情的拆穿真相：
“她那些尸体是花钱雇的演员。”
“啊？你怎么知道的？”林瑜诧异地问。
“骗术师告诉我的。”秦澈果断撒谎。
“原来是这样啊……”
听了秦澈的解释，林瑜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又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对：“她难道是把那些演员宰了？大侦探原来是自己制造凶杀案的吗？”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你感兴趣的话，我让骗术师调查一下。”
秦澈漫不经心的回答问题，双眼一直没离开大侦探需要外骨骼支撑的某个部位。
他很清楚，这期节目是极野雾子受“贝恩”所托临时制作的，也算是进一步提升金哲驰知名度，让钢之城变得更加混乱计划的一部分。
所以这一次，本地最负盛名的大侦探会拿出什么推理，来解释金哲驰的神秘失踪和再度出现？
抱着看好戏的念头，秦澈的身体从沙发上愈发滑落，眼看整个人都要滑下去了。
注意到他的动作，坐在一旁的林瑜想了想，终于还是结结巴巴的开口了：
“秦澈你……嘘……嘘……”
“啊？”秦澈抬头看着她绿色的眸子。
“需不需要膝枕？”林瑜好不容易憋出后面的话。
“防弹钢板？”秦澈问。
“今天没钢板好吧，又不是要去打仗。”林瑜气鼓鼓的说：“不躺就算了……”
“哦，那谢谢了。”
秦澈说着往右边一躺，脑袋枕在林瑜大腿上，贴着半机械猫娘很有弹性的腿部肌肉，继续欣赏极野雾子的表演。
“那个……秦澈……你感觉怎么样？”林瑜颤巍巍的说着。
“挺好的，不愧是健美冠军。”
“谁是健美冠军啊，我才不会练成那个鬼样子好吗？”
两人正聊着天，投影里的极野雾子坐到桌边的木椅上，把胸放在桌面上之后，双眼直视镜头：
“好的，那么让我们进入本期节目的主题——金哲驰的前世今生。”
“说到金哲驰这个名字，许多人的第一印象，恐怕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他那些魔怔的粉丝们。”
“他的粉丝后援会为了庆祝专辑发售，不惜在沙漠里引爆核弹。前几天在市中心与安保机器人的那场战斗，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身为一名侦探，在我看来，金哲驰的疯狂粉丝们甚至有成为巨型犯罪组织的潜质。
即使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小金老师’，但请各位设想一下，如果有一天，这个粉丝团体被居心叵测的坏人掌控了，行动目的也发生变化的话，这样一个凝聚力极强，行动力超群，影响力巨大的团体，破坏力究竟会强到什么程度？”
“说得好！”躺着的秦澈顺势鼓掌。
“呃，你的头别动来动去的！”林瑜抱怨道：“很痒啊！”
极野雾子停顿了一会儿，为观众们提供了思考时间，然后继续开口：“从侦探的角度，我建议财阀联合会赶紧遏制金哲驰粉丝团的发展。不过，某些组织似乎很希望看到‘小金老师’的粉丝团继续扩大，因为这些吸血鬼，需要源源不断的流量。”
“这是在讽刺微特？”林瑜惊了：“她还真敢说。”
“别忘了她也是财阀的一员。”秦澈提醒道。
“但她这不是把金哲驰粉丝和微特官方都得罪了吗？”林瑜问：“这么搞也太拼了吧，就为做个节目，值得吗？”
“不知道，那得看节目后面是什么内容了。”
枕在林瑜腿上的秦澈，惬意的眯起眼睛：“你猜她这次会推出什么结论？”
“不知道啊，我又不会推理——”
林瑜的话说到一半，极野雾子突然话锋一转：
“在节目正式开始之前，我首先要宣布的是本期节目得出的结论。”
“哦？”
意识到极野雾子采用了极其罕见的“反推法”，上来就要公布推理结果，秦澈顿时兴致大增：“要来了。”
在观众们的注视下，极野雾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令人信服的冷静语气，说出恐怖的真相：
“根据我的推断，金哲驰极有可能是雌雄同体。”
第238章 阴 阳 人
极野雾子的话，像是扔下了一枚巨型电磁脉冲炸弹。
正在收看节目的人类、半机械人、机器人、辐射人、以及其他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乱七八糟玩意儿，全都被惊得哑口无言。
这会儿还在躺着的秦澈，感觉到脑袋下面的腿猛地抖了一下。
“啊？”林瑜发出错愕的声音：“真的假的？”
“这个故事我好像在哪儿听过。”秦澈若有所思。
看样子，极野雾子是把自己讲过的“沙漠部族”的故事改编了一下，套用在金哲驰身上了。
当然，自己与极野雾子私下联络过这种事，是肯定不可能告诉林瑜的。
“不是，是真的雌雄同体吗这个金哲驰？”林瑜被吓得说起了恶魔语：“他男的啊绝对是！”
“不一定那倒是。”秦澈也改说恶魔语：“扒他衣服了你？没有吧。”
“根本没有女性特征啊他，是个男的啊肯定！”林瑜不停眨眼，似乎开始对记忆产生了怀疑。
“不一定都说了。”秦澈凝视端坐在桌边沉默着的大侦探：“只要没检查过，都可能什么情况。”
“怎么又开始说恶魔语了我们！”
意识到自己的口音又跑偏了，林瑜赶紧扳了回来。
这时，给观众们留下思考时间的大侦探，终于再度开口了：
“我知道大家想说‘你这完全是在扯淡，没有一丁点儿事实根据！’遗憾的是，这次我并非是单纯的进行推理，而是进行了实地调查，收集了大量的证据，可以从多个角度证明‘金哲驰是雌雄同体’这个事实。”
“那么现在，请大家跟随我的脚步，来到钢之城南方的沙漠边缘。”
伴随着极野雾子的话语，屏幕上的投影变成广淼的沙漠。
身披灰色斗篷的一道人影，正在沙丘上艰难的跋涉。
即使还没露脸，只要看那傲人的身材，就知道披着斗篷的正是大侦探本人。
球形无人机的镜头逐渐拉进，正面拍摄极野雾子藏在兜帽下方的面孔。
只露出下半张脸的大侦探，嘴角微微上扬，流下一丝口水：
“呼……呼……累死我了……”
“你流什么口水啊？”林瑜吐槽。
“这是吸引观众的手段。”秦澈对这一套非常了解。
“不是吧，真的有人会觉得口水很有吸引力？”
两人聊天的同时，极野雾子抬起右手，指向远方被阴云笼罩的沙漠。
“那边就是我们的目的地，钢之城外的神秘村落，城里百分之九十九的居民们，都不会知道还有这种地方。”
“切，是摄影棚吧？”林瑜撇嘴。
“如果是真的南边沙漠，她这会儿已经被变异狮子啃了。”秦澈评论道。
曾经在沙漠里生存了五年的马戏团四人组，对城外的沙漠非常了解。
相对之下，东西两侧的沙漠还算比较安全。北边的沙漠里有超强辐射，南部沙漠里则是充斥着大量变异生物，就连穷疯了的拾荒者，都不会去那边找死。
极野雾子之所以要把村子设定在南部沙漠，也是为了避免那些闲着无聊的“考据党”真的去找。
根据马戏团四人组的经验，南部沙漠里什么怪物都有，他们甚至在那里见到过猛犸和霸王龙。
如果有人真的敢去寻找村子，绝对会被异种生物撕成碎片。
投影里的极野雾子裹紧了斗篷，在黄昏的沙漠中缓步前进。十分钟后，前方隐约出现了建筑群的轮廓。
“大家快看，那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
一阵强风吹来，大侦探的兜帽被吹落，黑色长发在脑后飞舞，仿佛是丰满的美杜莎。
极野雾子的演技非常到位，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村子入口：“跟我来！”
看着她笨拙的背影，林瑜忍不住吐槽：“这到底和金哲驰有什么关系？”
“重点在后面。”秦澈打了个哈欠。
他能看得出来，前面这段走路的画面，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由于这期节目的制作时间过短，哪怕是经验老到的极野雾子，也只能使用这种手段水时长。
若不是大部分观众是冲着看球来的，节目的收视率怕是会掉得厉害。
摄制组显然也考虑到这一点，刚才给了极野雾子的上半身好几个大特写，还有每次必备的“重心不稳差点摔倒”经典画面。
“好，终于到村子入口了。”
站在一栋花岗岩材质的二层建筑旁，极野雾子一把扯掉身上的斗篷，露出极具情趣的黑色紧身皮衣，靠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材曲线一览无余：“实在是太累了……”
“……”
看着大侦探的身材，林瑜咽了口唾沫，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钢板。
听到这声音，还躺在对方腿上的秦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你不会是爱上她了吧？”
“没没没，我性取向很正常！”林瑜赶忙解释：“我只是……好像懂了为什么男人们会喜欢她！”
“恭喜你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秦澈拍了拍她的大腿：“我懂。”
“都说了不是这个意思啊！大姐姐谁不爱呢？”林瑜又解释了一次：“不是那种爱情，我保证……”
对于猫娘的感情史，秦澈没有半毛钱兴趣，直接把这货忽略了，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电视。
在观众面前卖了不少福利之后，极野雾子终于重新站稳，清了清嗓子：“在钢之城的一些野史中，曾经有这样的记载——有神秘村落隐藏在南边，那里的居民天生俊美。”
“居住在此地的居民们，虽说生理结构与正常人基本相同，但在幼年发育期，却拥有极其特殊的体征。那就是——”
刚才介绍太平间尸体时的阴间bgm再度响起，吓得林瑜又是一激灵：“怎么又来这一套？”
“一招鲜吃遍天。”秦澈答。
此时，他已经知道了极野雾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毕竟，这个什么狗屁沙漠村庄传说，正是上次自己以贝恩身份与极野雾子见面时随口胡编的。
不愧是传说中的名侦探，哪怕是开玩笑的扯淡，也能成为她编故事的素材。对于这女人的取材能力，连秦澈也深感佩服。
正思索的时候，极野雾子来到村口的路牌旁，抬起头看着金属牌上掉了色的文字：
“这个村子的名字是……阴阳村。”
此话一出，秦澈差点笑出声。
“怎么了？”林瑜问。
“没事，你待会儿就知道了。”秦澈说。
极野雾子在路牌旁边绕了一圈，从地上捡起一张皱巴巴的广告纸，把纸展开举到球形无人机的镜头前。
纸上绘着一个圆圈，左半边黑色右半边白色，造型异常简单粗暴，下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文字：
阴阳村欢迎您，加入阴阳人的行列，和我们一起happy吧。
“啊，看来这里的居民自称‘阴阳人’。”
极野雾子随手把那张纸扔到一旁：“那么我们进村看看吧。”
身穿情趣服饰的大侦探，缓步走进神秘的阴阳村。
天色彻底暗下来，夜幕笼罩在沙漠中。极野雾子打开手电筒，在前方制造出黯淡的光圈。
目睹这一幕，秦澈笑道：“你猜对了，这的确是摄影棚。”
这种缩减视野的伎俩，也是低成本电影的常用手段。
现在观众能看到的只有极野雾子的身子，以及前方的黯淡灯光，根本看不到周围的景象。
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观众的视野只能跟着大侦探走，旁边的村落布景也可以省略不少。
不过，在手电的照射下，极野雾子身上的紧身皮衣仿佛在熠熠生辉，观众们一个个看得眼都直了，根本没工夫关注什么狗屁村落。
“现在村里的建筑都熄灯了，村民应该是睡觉了。诶？那边有一栋屋子还亮着灯，我们过去看看。”
极野雾子朝着正前方亮灯的窗户走过去，手电映亮了这栋建筑的木门。
咚咚咚。
她抬起右手在门上敲了三下：“有人吗？”
“你找谁？”屋里响起一个警觉的男声。
“你好，我是侦探！”极野雾子表明身份：“我是来采访的。”
咔哒一声，门开了。
观众们的视线，跟随极野雾子进入狭小的客厅。
映入眼帘的是陈旧的茶几和沙发，以及站在门旁的那个身材高挑的男人。
“这个龙套挺帅的。”秦澈评价道。
“但到现在还是和金哲驰没关系。”林瑜叹了口气：“这节目也太磨叽了。”
“才制作了三天就有这种完成度，已经不错了好吧。”
在秦澈说话的同时，极野雾子坐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继续给观众卖福利：“哈啊，好累……”
“你好，侦探小姐。”那男人轻轻点头。
此人穿着黑色背带裤和白衬衫，服饰搭配和金哲驰完全一致，身材也是同样高挑。
他的头发梳成中分，脸上化着浓妆，油腻中透出一丝帅气，眼睛里似乎带了美瞳，时不时对着观众放电。
“好像是和金哲驰有点像啊。”林瑜揉了揉眼：“她从哪儿找的演员？”
“说不定是小金老师的克隆人。”秦澈说。
话虽这么说，这人的颜值和金哲驰还是有差距的。
他的下巴是方形，不像金哲驰那么尖，整体脸型更偏男性化，声音也比金哲驰粗了一些。
“你好。”
极野雾子对那男人打了声招呼，干脆利落的进入主题：“请问你是阴阳人吗？”
“阴阳村里的居民都是阴阳人。”那男人回答。
“阴阳人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极野雾子露出迷人的笑容：“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谢谢。”阴阳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又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极野雾子关切的问：“要不要去厕所？”
“我没事儿，只是屁股有点疼。”
阴阳人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个村子受到地下辐射影响，大家的屁股都变异了，平时坐一会儿就会开始疼，必须站起来休息。”
听到这话，极野雾子恍然大悟，对镜头开口道：
“我是通过阅读钢之城的野史，才确定了阴阳村的位置，在野史里也提到过阴阳村居民的身体问题。”
“‘阴阳人烂屁股’，野史是这么记载的。看来果然不假！”
此话一出，正在收看节目的观众们，再度陷入沉默中。
“别说屁股的事儿了。”阴阳人皱起眉看着极野雾子：“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见对方的怒气值正在上升，大侦探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请问你听说过金哲驰吗？”
“我只听说过金条。”阴阳人摇头。
“钢之城的大明星金哲驰，现在下落不明。”
说话时，极野雾子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方制造出金哲驰照片的投影：“就是这位，你见过他吗？”
阴阳人眯起眼睛，盯着金哲驰的头像看了两秒，然后诧异地张大了嘴：
“这不林铁蛋吗？村里逃跑的那个，我知道他！”
“哦？你确定吗？”极野雾子又问了一次。
“当然了，完成仪式之前就逃跑的，只有那么两个人，全村的人都想把他抓回来！”
阴阳人的演技十分到位，愤慨之情溢于言表：“没想到这个懦夫还能进城当明星，简直岂有此理！”
“你说他是懦夫？”极野雾子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按照传统，阴阳人在十八岁时必须完成仪式才能离开村子。但这货提前跑了！”
“请问这个仪式是什么内容？”极野雾子继续提问。
“害，你不知道吧，阴阳村的居民出生时都是雌雄同体，两套器官都有，一直到十八岁都是这样的。”
阴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子，一副很惋惜的样子：“到了十八岁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选择是成为男人还是女人，做出决定之后切掉没用的部分，以自己选择的性别度过余生。”
“那你选择的肯定是男人了。”极野雾子恍然大悟。
“没错，切下来的东西就在楼上的瓶子里保存着，你要看吗？”阴阳人指了指楼梯。
“不必了，不必了。”极野雾子连忙摆手：“这个播不了。”
“这个林铁蛋……呃，就是你说的‘金哲驰’，在十七岁的时候逃离了村子，根本没完成仪式。”
说到这里，阴阳人突然攥紧双拳，五官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要跑也就罢了，为什么不tm带上我？老子也想自攻自受啊，真是的！”
听完了阴阳人的叙述，极野雾子站起来，对着镜头笑了笑：
“没错，这就是金哲驰的容貌带着阴柔，即使扮成伪娘也毫无违和感的原因——他是个雌雄同体的‘真阴阳人’！”
第239章 《那不是更好吗》
在极野雾子说出震惊观众的结论之后，《大侦探来了》的镜头，从沙漠里的房屋切回到侦探的书房。
坐在古朴的木质书桌前，漂亮的侦探用手背托住下巴，继续进行推理：
“我知道，大家不会如此轻易的接受这个结论。接下来，我会从多个角度论证金哲驰为什么是雌雄同体。”
“第一，他的身世之谜。”
“请大家想一想，金哲驰的资料是不是从他二十岁——也就是大约六年前开始的？他的过去一直笼罩在迷雾之中，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记载。如果他心里没鬼，完全可以坦坦荡荡的公布出来，没必要刻意隐藏。”
“啊这……”林瑜低头看着秦澈的侧脸：“真的假的？”
“因为金哲驰整容了，而且还是群星娱乐高管的孩子。”秦澈目不转睛地盯着大侦探：“没人会把这种鸟事告诉粉丝。”
“第二，他演出时的装束。”
大侦探稍稍停顿了一下：“还记得金哲驰每次演出的装束，以及mv里的造型么？这几天我观看了他所有的歌曲mv和演出录像，发现他每次演出时都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从未出现过赤膊镜头，或是穿的很少的画面。”
“对于金哲驰这种偶像来说，偶尔卖卖肉绝对会让粉丝们脸红心跳，大把掏钱，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呢？”
极野雾子狡黠的眨了眨眼：“因为……他的上半身还残存着女性的特征。”
此话一出，“金哲驰有乃子”话题立刻登上微特热搜。
一群乐子人开始疯狂拱火，微特上充斥着欢乐的气氛：
“草，原来是这样，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好想摸小金老师的胸，躺在他怀里不停撒娇，让他嘴对嘴的喂我喝粥。”
此时，被节目主题吸引，正在收看《大侦探来了》的金哲驰粉丝们，基本上全懵逼了。
在她们发呆的同时，大侦探已经进入下一个论点：
“第三，金哲驰的容貌。”
“大家看这张照片，金哲驰的下巴很尖，但面部弧度却非常柔和，睫毛又长又翘，唇形是典型的‘微笑唇’，嘴角微微上扬，笑容甜美。”
“可以看到，他的容貌非常中性化，光看脸根本看不出男女。再搭配上第二条，大家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听到这里，小金老师的粉丝们，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接着，大侦探再次放出一张新照片。
这次出现的，是把金哲驰的脸p上长发的图片。
“这……”
看到投影里的黑长直绝世美女正脸图，就连林瑜也不得不服：“好漂亮……”
“各位看到了吗，如果金哲驰留女性发型，效果是这样的。”极野雾子面露微笑：“看到这副容颜，你们还会觉得他是男人吗？”
介绍了下期节目的主题之后，今天的《大侦探来了》结束了。
刚才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小金老师粉丝们，这会儿全都眼前一黑。
与此同时，微特上的乐子人军团，又开始疯狂整活：
“小金老师，我能和你嘿嘿嘿吗？”
“平胸美女爱了爱了，等会儿，雌雄同体该怎么算？”
“别说了兄弟们，我好了。”
“你好的也太快了吧？我这才刚开始！”
眼见一群人正在大放厥词，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绷不住了，马上开始还击：
“蝈蝻收收味儿，你们就是因为这样才没对象。”
“看到这些恶臭发言，我吐了。”
“就算是女的又怎么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
“妈的，钢之城没一个正常男人是吧？”
刷到这里，秦澈感慨道：“这个还真没有。”
正在刷微特的林瑜，也注意到了网上的乱象，低头看了秦澈一眼：“怎么感觉这种讨论好像在哪儿见过？”
“微特日常了属于是。”
秦澈说着坐起来，登录了平时被自动发帖机控制，每天都在微特放彩虹屁，在小金老师粉丝里还算有名望的一个账号，开始进行即兴创作：
《那不是更好吗？》
一直以来，大家都只认为小金老师是个帅哥。现在，他又有了一个新身份——美女。
难道就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们就要脱粉吗？
不，我不仅不会脱粉，纯度反而又上升了。
我喜欢高挑的帅哥，也喜欢平胸的大姐姐。
我曾幻想过小金老师性转后的模样。幻想着自己躺在姐姐腿上，脸贴着极具弹性的腿部肌肉，听她在我耳边温柔的轻声细语，酥酥的，麻麻的：“睡吧，睡吧……”
所以，当我听到极野小姐的推论时，才会如此欣喜！
小金老师既是高挑的帅哥，也是平胸的大姐姐。可男可女、时男时女、两种形态、双重享受。
这难道不是极乐的至福？难道不是上天赐予的完美肉体？
此刻的我欣喜若狂，甚至怀疑是神灵听到了我心中的呐喊。
小金老师，现在我终于可以大声说出，您就是我永远崇拜的娚神！
我将追随您到最后一刻，直到心脏停止跳动，大脑不再运转。
请把我的骨灰洒在小金老师别墅的院子里，让我化为肥料，滋润院子里的植物。
我的灵魂将会凭依在院中的杂草上，注视着小金老师生活过的地方……直到永远。
——一位普通粉丝。
这篇奇文一发布，立刻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一开始是自动发帖机控制的小号不停转发，乐子人大军也二话不说立刻转发。
读完了文章的内容之后，本来正在怀疑人生的一部分金哲驰粉丝，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们思考的问题是：如果小金老师真的可男可女，自己究竟能不能接受？
当她们从震惊状态中恢复，终于开始冷静思考之后，很快便得出结论：
“妈的，那不是更好吗？”
正如之前那位粉丝所说的一样，可男可女的小金老师反而更有魅力了！
意识到这一点，小金老师的粉丝们顿时开始狂欢，一个个比微特上的乐子人还要开心，全都陷入了癫狂状态。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踩我！”
“小金姐姐！小金姐姐！”
“woc，还有这种好事？”
“极野雾子小姐是我们的大恩人！”
……
看着微特上的一片乌烟瘴气。林瑜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看向罪魁祸首：“你开心吗？”
秦澈笑得合不拢嘴：
“我可太开心了。”
第240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随着这期节目的播出，小金老师的粉丝们更加魔怔了。
应贝恩之邀才制作了这期节目，已经做好了被金哲驰粉丝狂喷准备的极野雾子，不光是没挨骂，人气反而又增长了许多，甚至还获得了崭新的称号：
“感谢极野小姐为我们揭示了真相！极野小姐，您就是看穿这世间一切真相的至高侦探，全知之眼！”
面对金哲驰粉丝们的吹捧，极野雾子一时间也有些懵逼。
虽说不想和这些魔怔人扯上关系，但她还是在微特上很有礼貌的回复：“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评论里的一群人完全不关注她在说什么，只是继续刷着“至高侦探”、“全知之眼”、“大大大侦探”、“牛肉饭女神”之类莫名奇妙的称呼，仿佛是狂热的邪神信徒。
“……”
看着自己微特评论里群魔乱舞的景象，极野雾子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没过多久，她收到了财阀联合会发来的罚款通知：
“你因为传播虚假信息，引发不良舆论趋势，被罚款十万元。”
……
由永恒电力集团控制的财阀联合会，自然也注意到了微特上愈演愈烈的趋势。
金哲驰的粉丝们，可以说是越来越疯狂了。
这帮人仿佛不需要吃饭和睡眠，也完全没有“工作”这个概念，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网上猛吹小金老师，哪怕是机器人也没这么敬业。
更恐怖的是，金哲驰粉丝后援会似乎正在搞什么小动作，不知是要组织秘密机构，还是干脆建立危险的邪教。
——能在钢之城建立财团的这些大哥大姐，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善茬，没人比他们更清楚此地的规则。
钢之城的规则——其实就是tm没有规则。
在这种法外之地，只要你拳头够大战力够强，就能建立起势力。
哪怕硬实力不够，如果足够狡诈把对手阴死了，同样可以占据一席之地。
为了巩固统治，财阀联合会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扼杀各种不受控制的势力。结果还是出现了“托格军工厂”这种建在沙漠中的危险对手。
而现在，继托格军工厂之后，又一个令财阀联合会感到恐惧的组织出现了。
意识到金哲驰的粉丝正在逐渐变得危险，财阀联合会这边立马连夜开会，开始商讨解决方案。
他们还没能得出结论，金哲驰粉丝后援会提出的某个伟大设想，已经开始了第一次的实验：
六月二十一日正午时分。微特id是“小金老师的前女友”的一位用户，在手音上开启了自己的直播：
“大家好，这里是小金老师的前女友~”
站在一间没有窗户，堆满各种电子设备的凌乱房间里，扎着单马尾的灰发少女，对着镜头不停挥手。
她今天穿了白色短上衣外加牛仔短裤，小皮靴上方露出浅粉色泡泡袜，整体风格极具少女气息。
光看外表根本想象不到，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的少女，正是魔怔团体——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的高层干部：
“大家还记得吗？前几天我提出的小金老师搜索企划2.0，也就是名为‘天网’的搜索计划。”
“虽说微特官方把话题和谐了，但后援会还是通过其他方式与大家取得了联系。感谢各位姐妹们的慷慨解囊，目前这个企划已经获得了两千万元的资金！”
“虽说其他的设备正在采购中，但我卖了房子购买的五十架ly-072型苍蝇猎杀机器人，已经正式投入使用了。”
“粉丝后援会里的高端程序媛，对这些机器人进行了再编程，内置了小金老师的建模。”
“现在，机器人可以通过面部识别，步态识别，体态识别，骨骼识别等多种方式，在拍摄到的画面中，识别任何可能是小金老师的人物。一旦发现完全吻合的对象，就会立刻把坐标发到微特上。”
“虽说市中心是禁飞区，但我的机器人已经投放到伊甸园和梦魇区，首先在这几个区域进行测试。”
“现在，大家来看看机器人拍到的画面吧……哦对了，今天还有其他的惊喜哦？”
说话的同时，女孩把镜头对准了电脑屏幕。
猎杀机器人拍摄到的画面，出现在观众们眼前。
托格军工厂研发的苍蝇猎杀机器人，正在梦魇区的半空中飞行，从拍摄视角来看，离地面差不多有五十米左右。
无人机的摄像头拍到的景物只有黑白灰三色，但画面却异常的清晰，分辨率直逼8k。
街上的路人和躲在小巷里正在嗑药的杂碎，全部被镜头收入，每个人的脑袋上都短时间的出现红圈，闪了几下之后就消失了。
“这些红圈，代表着无人机正在收集他们的外形资料，与数据库中小金老师的资料进行比对。”
单马尾女孩讲解道：“红圈消失，就证明此人不是金哲驰。如果侦测到数据相符的人，会亮起的是绿圈。”
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想想也是，尊贵的小金老师，怎么可能出现在梦魇区这种下三滥的地方？”
她敲击键盘切换画面，把镜头切换到伊甸园的街道上：“嗯，接下来是今天直播的‘特别惊喜’。”
“最近微特上，有个找死的疯子一直在攻击小金老师，各种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目。”
“我从黑市雇了黑客，总算锁定了那个蠢货的居住地，顺便还给猎杀无人机重新装上武器系统。”
“现在，我来直播给大家表演一个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伴随着女孩亢奋的声音，正在拍摄下方街道的无人机陡然加速，画面都开始模糊了。
没过多久，镜头锁定在一栋二层建筑物上，危险的大红方框出现在屏幕中央，旁边闪烁着“目标已锁定”的猩红文字。
“死吧，无脑喷子！”
女孩话音未落，无人机的四十毫米口径自动机关炮，对着那栋房子就是一通扫射。
砰砰砰！
正在家里看直播的秦澈，听到了窗外响起的炮声。
开窗一看，只见隔壁街区缓缓升起漆黑的浓烟。
秦澈把目光移回到手机，正好看到起火的房屋缓缓倒塌的画面。
“对小金老师有意见的杂碎们有难了，这就是我们粉丝后援会的力量！”
单马尾女孩对着镜头比心，小脸上满是快活的笑容：“别以为骂了小金老师还能安然无恙，‘天网’会找到你们，从空中把你们撕成碎片！”
……
看了金哲驰粉丝后援会成员震撼人心的直播内容，财阀联合会赶紧给手音的运营方——科罗德企业的控制者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们他妈的在干嘛？快把直播信号掐了！”
面对永恒电力集团的质问，坐在办公室里的凡妮莎.科罗德一脸淡定：“对不起，这场直播没有违反手音的规则，我们无权中断。”
“你这……”
眼见对方还想发飙，凡妮莎直接把电话挂了，顺便把对方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放下手机之前，她又读了一遍几分钟前收到的那条消息：
“如果永恒电力集团那边要求你结束直播，别理他们。作为报酬，我过几天带你去砍人。——贝恩。”
第241章 牢不可破的联盟
看了金哲驰粉丝后援会干部的杀人直播，钢之城的普通民众也终于遭不住了。
他们平时光是为了生存就竭尽全力了，根本没时间关心什么狗屁流量明星。直到今天的新闻一出，才终于注意到金哲驰粉丝这个狂热群体。
然后，他们和财阀一样，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如果在网上随便骂一句，就会被无人机从空中灭口，岂不是太绝望了？
意识到情况不对，这些人立刻开始在微特上，呼吁金哲驰粉丝冷静。
遗憾的是，在钢之城这种地方，“普通人”的言论永远不会有人关注。
此时的微特环境，已经成了群魔乱舞的地狱，根本没人在意平民百姓的发言。
财阀雇佣的水军和职业黑子，与小金老师的粉丝团外加各种乐子人展开对决，微特上一时间又杀得昏天黑地，普通用户点进去一看就是关于金哲驰的内容，根本无法正常使用了。
同一时刻，钢之城的财阀之间，也产生了些许的裂痕：
“喂，科罗德。”
头上绑着黑头巾，留着大胡子的肌肉猛男，坐在满墙是血的卧室里，给科罗德企业的“女主人”打了个电话。
“有事吗，托格先生？”凡妮莎冷淡的声音响起。
“你他妈的什么情况？”
托格先生一如既往的粗野：“这你妈的你就看着那女人用手音直播无人机杀人？财阀联合会的电话打到我这儿了，要追究我的责任，来这边罚款！”
——刚才他正沉醉在温柔乡的时候，一通电话直接打到卧室，吓得他当时就萎了。
看了手音直播的录像，托格更是怒火中烧，气得把卧室里那几个女的全宰了，然后打电话兴师问罪。
“啊？您这是什么意思？”
视频通话中的凡妮莎.科罗德面露微笑，和平时一样淡定：“刚才的直播很正常啊，深渊区每天都有杀人直播，为什么要掐掉？”
“你是故意找茬是不是？”
托格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爆出青筋，面部表情仿佛是蹲在马桶上的便秘患者：“这直播一开，全世界都知道托格军工厂把无人机卖给了一群疯子！”
“哦？”凡妮莎的笑容更加明媚了：“这么大宗的交易，应该是您亲自审批的吧？既然托格先生您都放心的把东西卖给她们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帮您掩人耳目？您觉得消息真能藏得住？”
面对凡妮莎的质问，托格拳头硬了，怒吼道：
“因为我tm根本不知道是那群疯子买的！她们用了假身份，还他娘的雇了个男人假扮成什么狗屁‘商业代表’，老子还以为是市中心的财阀购买的无人机！谁能想到饭圈疯子能买得起这么多军用装备？”
“所以呢？”凡妮莎的眼眸微微眯起：“你自己犯的错误，要我帮你擦屁股？还得在您通知之前，就未卜先知的帮忙，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以为我是你的小跟班？”
“艹，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托格急了。
“正因为是合作伙伴，我才会提醒你，现在的局势没那么简单。”
面对愤怒的托格先生，坐在办公桌前的凡妮莎微笑道：“托格先生，你偶尔也该来城里看看，别整天躲在沙漠里了。现在钢之城的局势，你怕是完全不清楚吧？”
“关我屁事？”托格轻蔑地哼了一声：“老子就是个造枪的，谁管那么多？”
“你看，我就说吧？”
凡妮莎拍了拍手，表情里满是讥讽：“关于最近微特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小金老师’，你也是刚知道对吧？”
“这不是废话吗？老子怎么可能看狗屁流量明星，而且还是个男的？”
“现在不是男的了，大侦探极野雾子推出他是雌雄同体。”凡妮莎纠正托格话中的错误。
“艹，那不是更恐怖了？”托格穿上被血浆染红的睡衣。
“这不是重点。”
凡妮莎把话题拉回正轨：“金哲驰哪怕是坨屎都无所谓，现在的重点是——他的粉丝群体行动力极强，战斗能力也不弱，和市中心的安保机器人军团对战都能占据上风。”
“这和爷有啥关系？”托格粗鲁地问。
“当然有关系了。”凡妮莎耐心的解释道：“这群人正在发展成一个非常危险的势力，只要让她们继续做大，甚至可能威胁到财阀联合会的统治——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艹，又是之前把我绑上贼船的那一套是吧。”
托格骂骂咧咧的点起一支烟：“我知道永恒电力集团看上了深渊区那块地，上次我都帮你出头了还不够，这次也要拉我下水反抗财阀联合会？”
听到这话，凡妮莎哈哈大笑起来：“不不不，这可不是拉你下水。你难道没注意到吗？托格军工厂本来就在水里，而且陷得比科罗德企业还深。”
“你什么意思？”托格的表情凝重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托格先生。”
凡妮莎轻佻的对着手机吹了口气，平时的商业精英形象荡然无存：“托格军工厂一边生产大量装备，一边武装自己的机器人军队，还派出不少代表进入财阀联合会，想从永恒电力集团那里瓜分一部分权力。”
“你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其实所有财阀都知道你在干嘛。哪怕没有今天的事，永恒电力集团也会想办法把你铲除。”
“这都tm是为了企业的生存！”托格争辩着。
“没错，我是能理解，但你觉得财阀联合会那边能不能理解？”
凡妮莎嗤笑一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现在的托格军工厂，正在朝着军工复合体的方向发展。至于军工复合体会有什么下场……你比我更明白，不是么？”
“我真是日了狗了。”托格破口大骂。
他虽然粗鲁，但也不是傻子，骂了没两句就立刻冷静下来，低声问：“科罗德，你想怎么搞？”
“当然是联合起来，一起对抗财阀联合会。”
“和上次一样？”托格问。
“不一样，这次是长期的。”
凡妮莎说着打了个响指，又一位新用户加入了群聊。
来自极野家的大侦探——极野雾子小姐，出现在屏幕上。还穿着侦探装束的她，对托格挥了挥手。
“你好，托格先生。”
“你来干嘛？”托格没好气的问。
“我来商谈合作事宜。”极野雾子和平时一样把胸放到桌上：“大家都是被财阀联合会迫害的可怜人，对吧？”
“家里卖快餐的能干点啥？”托格一脸的不屑。
“托格先生，你的记性太差了。”
凡妮莎叹了口气：“上次不是就说了么？极野小姐在钢之城的号召力很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保险，哪怕是在市中心，永恒电力集团也不敢动她。”
“哦，所以这女的也要加入？”托格呲着牙：“小妞，你不怕永恒电力集团对极野家动手？”
“为了节约成本，极野家的总部和食材提供设施早就搬到机械区去了，正好就在科罗德小姐控制的深渊区旁边。”
极野雾子笑了笑：“就算永恒电力集团想动手，也得考虑一下上次在深渊区的败仗。”
“你们不要命了是吧……”托格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能看得出来，这两个疯女人是认真的。
她们真的打算借机和财阀联合会对抗，挑战钢之城早已稳固的统治秩序！
“您怂了？”凡妮莎啧了一声。
面对那女人的挑衅，托格遭不住了：“不是怂不怂的问题，这他妈是送死好吧！光凭我们三家，怎么可能对抗……”
“不只是我们三家，还有另外一家。”凡妮莎笑道。
此话一出，托格愣住了：“还有人陪你们一起发疯？”
“当然，而且他的实力极强，控制了几乎整座大贫困带。”
说话间，凡妮莎又打了个响指，第四位用户加入群聊。
这次登场的，是身穿笔挺的黑西装，头戴曲棍球面具的神秘男子，头发略显凌乱，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
“你谁？”托格问。
“你好，托格先生，我是贝恩。”
听了那男人的自我介绍，托格诧异的睁大了眼睛：“贝恩，难道是《大侦探来了》里说的那个……”
“地下犯罪皇帝。”极野雾子立马接过话茬。
不知为何，她似乎很自豪的样子，脸颊微微泛红：“贝恩先生不仅是钢之城最顶级的罪犯，还白手起家在大贫困带建立了一间企业。”
“啊？”托格惊了：“真的假的，那边不都是劫匪吗？”
“我和劫匪进行了友善交流和深入探讨，他们最终决定撤出大贫困带，回到富饶的沙漠去。”贝恩轻声说。
“放你娘的屁，秘藏之子的精神病怎么可能跟你交流？”托格攥紧双拳。
在沙漠里建造军工厂的托格，刚建厂的时候也曾饱受劫匪困扰。直到成功武装了第一批机器人军队，一通大杀特杀之后，才终于震慑住了附近的匪徒。
与劫匪们打过交道的托格，自然很清楚那些疯子的难缠程度。
根据托格的经验，其他匪徒倒是还好，最恶心人的是“秘藏之子”。
这个劫匪组织的成员多得吓人，不知是从什么秘密刷新点涌出来的，杀了一批还有一批，简直是源源不断，即使派出无畏舰也炸不完。
这个“贝恩”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才让秘藏之子的疯子撤出大贫困带？
托格正思索着，贝恩的面具下方，发出极具磁性的男低音：
“你应该听说过马戏团娱乐公司吧，托格先生。”
“哦，就是把‘欢乐队’招入麾下的那个公司？”托格点点头：“我知道，怎么了？”
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的时候，他虽然被气得够呛，但还是对获胜队伍印象深刻。
当时的那支欢乐队，成为了大逃杀选秀历史上人气最高的队伍，也为节目赚了不少收视率。
“马戏团娱乐公司，正是我名下的产业。”贝恩低声说。
听了这话，托格终于明白了劫匪逃跑的原因：“你是让‘欢乐队’把他们都宰了是吧？”
“那倒不是。”
贝恩摇摇头：“除了林瑜以外，欢乐队的另外二位正在休假。马戏团娱乐公司的总部就建在大贫困带，您有空可以来参观一下。”
“爷没空。”托格皱眉。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贝恩”的确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能在大贫困带那种鬼地方站稳脚跟的，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
——如果连这种家伙都要对抗永恒电力集团的话，自己这边的胜算无疑又会提升。不过……
“贝恩老弟，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托格凝视着那个真实容貌不明的神秘人：“即使你能力很强，但我没办法确定，你究竟是不是站在我们这边……”
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位“财阀女神”同时开口：
“我可以保证。”凡妮莎认真地说。
“贝恩绝对是我们的人！”极野雾子拍了拍胸脯。
“啊？”
眼见平时总是不对付的财阀女神二人组，此时却空前的一致，托格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嗯，我是凡妮莎小姐和极野小姐的朋友。”贝恩笑道：“我相信，我们也会成为朋友的，托格先生。”
“这……”
看着贝恩脸上的面具，托格一时间也有些不敢确定。
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透出浓烈的可疑气息。诡异的是，那两个女人都非常信任这个家伙。难道说……
“你小子，该不会是被她们包——”
“无聊的猜测可以结束了，托格先生。”
贝恩打断托格说到一半的话，站在光线晦暗的房间里，双眼紧盯镜头：
“现在城里一片混乱，正是我们削弱永恒电力集团的大好机会。只要抓住时机推波助澜，我们就能浑水摸鱼，再也不用被什么狗屁财阀联合会欺压了。”
“说得轻巧，你要怎么做？”托格把手中燃尽的烟头扔进身边的尸体嘴里：“漂亮话我听得多了。”
“我的想法是，为那些饭圈女孩提供武器装备，顺便在里面混入专业佣兵和杀手，至于舆论引导，只要交给我就好。”
说到这里，贝恩突然笑出声，嘶哑而阴森的笑声，在托格耳边不断回荡：
“把那些女孩变成危险的‘正规军’，很有意思不是么？”
“……”
听了这话，托格一时间也是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这个壮汉沉默了一会儿，胡子拉碴的脸上突然挤出狰狞的笑容：
“你可真他妈是疯了，小子。但是爷很喜欢，走起！”
第242章 爆炸即是艺术!
众所周知，钢之城的绝大多数居民，脑子都不大正常。
托格先生也是其中之一。
这位猛男之所以选择在沙漠里建造军工企业，理由可以说是简单而纯粹，和他在接受采访时所说的完全一致：
他可太tm的喜欢爆炸了。
自从四岁时在沙漠里目睹核爆之后，托格先生就对爆炸产生了极度强烈的兴趣。
托格军工厂生产的武器，讲究的就是一个字：炸。
他们制造的任何枪械，都得装上榴弹发射器。无人机的机炮里装的也是高爆弹，甚至还有巨型温压炸弹和无畏舰这样的“超级炸比”。
由于爆炸威力过大，每年因为误伤死在托格武器下的使用者，数量超过五百人。
“托格的武器容易爆炸”已经成了业内的常识，怕死的懦夫根本不敢购买他家的武器。但还是有不少猛男选择手持托格武器奔上战场，武器销量一直不错。
毕竟，他们生产的武器，威力实在是太他妈大了。
哪怕是看似不起眼的小手枪，都能一枪打出个大火球来。要想把敌人崩上天，选托格军工厂的武器就对了。
而现在，托格先生之所以会心潮澎湃，也和爆炸脱不了关系：
“贝恩老弟。”
托格咧嘴狞笑，脸上的肉挤出明显的条纹，仿佛是脱了毛的老虎：“其实我一直有个愿望……”
“请讲。”
“我想看市中心大爆炸。”
说到这里，托格发出嗤嗤的笑声：“那些人模狗样的崽种，和他们建造的繁华城市一起被轰到外太空，想想就觉得刺激！嘿嘿嘿嘿……”
看着托格一脸兴奋的模样，两位财阀女神都露出蛋疼的表情。
——如果不是没得选，谁会找这种疯子当同伴呢？
相比之下，贝恩明显要靠谱得多。
有了托格做对比，两人眼里的贝恩形象，比平时更加高大伟岸了。
“嗯，看来大家已经达成共识了。”
贝恩打断了托格狂气的笑声：“既然大家都看财阀联合会不爽，我们这就干一票大的，怎么样？”
“你打算怎么做？贝恩先生。”凡妮莎挑了挑眉。
“科罗德企业那里是不是有秘密联络用的程序？军用级加密通讯的那种。”贝恩把目光投向科罗德家的金发女郎。
凡妮莎点头：“我这边正在使用的是深渊2.0，这个软件的1.0版本虽然已经淘汰了，但也可以进行加密通讯。”
“好，你们派几个演员混进金哲驰粉丝后援会，把这个软件提供给他们。”
贝恩转向极野雾子：“极野小姐，你现在还安全么？”
“当然，绝对安全！”大侦探立马点头：“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来我家检查一下的……”
“下次吧。”贝恩带过这个话题：“你要做的就是注意安全，顺便在微特上稍稍进行一下舆论引导，让那些粉丝变得更加魔怔。”
“小意思，这方面我最拿手了。”极野雾子打包票：“放心吧！”
直到这时，一直在幻想着蘑菇云的托格，总算是回过神来，开口发问：“那我呢？”
“嗯……”
贝恩装模作样的思索了一会儿，面具下方飘出低沉的笑声：
“带上你最好的炸弹，准备看烟花吧，托格先生。”
……
六月二十五日。
微特之夜的投票进入第二周，金哲驰的票数已经被刷到了四千万票。
在微特官方放弃清理无效票数之后，小金老师粉丝们的刷票行动，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
眼见刷票真的有用，排在下面的几名候选人的粉丝们也开始刷，排在第二的林瑜也达到了一千万票。
这一届微特之夜，彻底沦为了魔怔粉丝的狂欢。
永恒电力集团控制的财阀联合会，密切关注着金哲驰粉丝们的动向。
奇怪的是，那些魔怔的女人，这几天在微特上倒是安静了许多。
虽说还是有不少人在吹捧小金老师，但那些家伙一看就是乐子人。至于真正的粉丝，这会儿一个个安静如鸡，似乎突然失去了攻击力，连话都没几句了。
虽说这群疯子貌似是销声匿迹了，财阀联合会这边反而更害怕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金哲驰粉丝的突然沉默，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令人不禁开始担心天上会不会掉冰雹下来。
——难道那些人使用了特殊的加密通信软件？
意识到情况不对，财阀联合会立刻派侦探开始调查。
接着，他们注意到隶属于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的一个账号，在微特上发布了意味不明的信息：
“ybbawslc8d。”
在这条疑似是暗号的信息下面，评论区里出现了十几个小号：
“收到收到收到。”
“好。”
“立刻赶到。”
“别错过了！”
……
——这些家伙在说什么？
财阀联合会的密码专家，试图破译这条暗号，由于找不到密钥，研究了半天也得不出任何结论。
为了弄清金哲驰粉丝后援会，到底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财阀联合会被迫寻找外援。
他们用永恒电力集团一位高管儿子的涩气照片当报酬，雇佣了钢之城最负盛名的神秘黑客“科学怪人”，对这个密码进行破译。
“这男的身材还可以，就是和小金老师比还差了点……”
欣赏完那个男孩的照片，科学怪人只用五秒就给出了结果：“二十点五十九分，坐标127.286。”
收到科学怪人发来的答案，财阀联合会负责联络的专员吓了一跳：“这……怎么做到的？”
“他们发了个压缩包，这串文字是密码。”科学怪人不耐烦的解释着：“你们居然把这东西当成暗号？脑子有病吧？”
“压缩包在哪儿？”专员问。
“在‘金距离’app里。”
科学怪人发信息的速度极快：“这个app里都是小金老师的各种美照和资源，我正好是初代会员。”
“你能不能调查一下里面的其他会员，查明她们的身份？”专员试探性的提问：“价钱好商量……”
“去你大爷的，我也是小金老师的粉丝。要不是这照片质量还行，谁会帮财阀的狗杂种？”科学怪人瞬间回答。
专员还想继续说话，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虽说“科学怪人”是派不上用场了，但得到了集会的时间和地点之后，财阀联合会还是立刻派出士兵，前往破译出的坐标。
二十名精锐士兵，乘坐双旋翼运输机飞向坐标位置的沙漠。
这支小队正是传说中的超级精英部队——回声六号小队。
小队成员全部接受了战斗化半机械改造，身披钛合金战甲，脚踏高速火箭靴，脸上覆盖着喷气式防护面甲，环形眼罩时不时闪烁着蓝光。
他们的同事——回声七号小队，不久前在深渊区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身份不明的敌人团灭了。
但回声六号小队的精锐士兵，依旧对自己很有信心。
毕竟，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回声部队”，象征着钢之城半机械战士的最强战力水准。
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精英，都是永恒电力集团花了大价钱砸出来的。
为了提升战力，他们甚至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嗑药状态，插在手腕上的导管，不停向血管内注入军用兴奋剂。
“已抵达目标方位。”
回声六号小队的一名士兵，跳出刚落地的运输机，金属靴重重地踏在沙地上：“未检测到生命迹象。”
“可能有地下基地。”总部发来信息：“搜查一下。”
“这有极大概率是陷阱。”
身披钛合金战甲的超级战士，低头看向脚下的沙地：“安放炸弹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三点七。”
“启动信号屏蔽器，阻挡遥控炸弹的信号。”队长立刻下令。
话音未落，背着铁灰色金属背包的一名士兵，从包里取出一个带了四只脚的圆筒形物体，安装在脚边的沙地上。
“启用信号屏蔽，总部，我们要暂时失去联系——”
煞白的光芒遮蔽了他的视线。
回声六号小队的二十名士兵，身体霎时间消失在毁灭的白光之中。
一道光柱直冲天际，炸散了天空中的阴云。
狂暴的冲击波把方圆五百米内的沙地整个翻起，原本平静的沙漠里刮起了沙尘暴。轰隆隆的巨响，如同地狱的丧钟。
在十公里外目睹了爆炸的贝恩，放下手上的望远镜，拿起手机拨通了托格的电话：
“感想如何，托格先生？”
“嘶……哈……嘶……哈……斯哈斯哈……”
托格那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发出奇怪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这位爆炸狂人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
“太他妈的爽了，哥们！看着永恒电力集团的精锐死在我的炸弹下，老子现在真是嗨到不行，比啪啪啪还爽！”
“您这个炸弹也是真的牛逼。”贝恩赞叹道：“这威力令人震惊。”
“当然了，这是托格军工厂的秘密武器‘反物质湮灭弹’！”
托格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种秘密武器，爷的工厂里还有不少，比这玩意儿威力大十倍的也有！真想把所有炸弹都扔到永恒电力集团的总部，把他们崩到外太空去！”
“别急，托格先生，以后有的是机会。”
贝恩笑了笑：“这样一来，财阀联合会那边也会暂时消停一点了。”
一想到永恒电力集团又莫名奇妙的损失了一支精锐小队，秦澈也乐得合不拢嘴。
还好他戴着面具，挡住了脸上愈发猖狂的笑容，否则神秘莫测的“犯罪皇帝”形象，恐怕就要彻底崩塌了。
“下次什么时候开搞？”托格兴高采烈的不停搓手：“爷已经等不及了！”
“下次当然是下次。”贝恩笑道：“就像上次是上次一样。”
“啊？”
此话一出，托格愣了两秒：“贝恩老弟，你是被炸傻了？”
“不，这是人生哲理。”
贝恩说着转过身，走向停在沙丘下方的越野车：“现在满意了么，托格先生？”
“我可太满意了！”
前几天还不太信任贝恩的托格，此时早已把疑虑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看他那兴高采烈的模样，就差和贝恩拜把子了：
“贝恩老弟，下次还有这种机会别忘了通知我，我这里还有更猛的‘地震弹’！”
“托格军工厂那边没问题么？”贝恩问：“不会被财阀联合会发现吧？”
“哈哈哈，你是看不起大哥我？”
托格用力猛拍自己的胸肌，发出一阵啪啪声：“托格军工厂别的武器可能比较一般，在炸弹领域绝对是天下第一。我整的这些超级炸弹，根本就没上过市，永恒电力集团不可能想到，炸弹还能炸出这种效果！”
“这倒是。”贝恩点头表示赞同。
——刚才那道直冲云霄的光柱，与其说是炸弹，更像是从天而降的“天谴”。
托格军工厂的秘密武器，属实是令他大开眼界。目睹了刚才的爆炸之后，秦澈也总算明白了托格军工厂能在沙漠里存在至今的原因。
这位钢之城最着名的炸弹魔，果然是一等一的“真实猛男”。
不过，说到炸弹的话……
想起前几天从机械和尚那里买到的情报，秦澈随口问道：“你知道钢之城的黑市里，正在出售n2炸弹么？”
“嘁，我当然知道。”
托格不屑地撇撇嘴：“n2炸弹这种玩意儿，我们是不屑于生产，太没技术含量了。连文盲都能轻松组装的垃圾炸弹，怎么能体现出爆炸的艺术感？”
“最近有人从黑市购买了几百枚小型n2炸弹，貌似要搞个大新闻。”秦澈笑了笑：“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么？”
“whocares？”托格显然是对n2炸弹的话题毫无兴趣：“托格军工厂和黑市半毛钱关系都没，也没有安插密探，怎么了？”
“那没事了。”秦澈摇摇头：“我会继续调查的。”
意识到托格那边也没有关于炸弹购买者的信息，秦澈正要挂电话的时候，之前还沉浸在爆炸画面中，脑袋有些迷糊的托格，突然反应过来了：
“等等，贝恩老弟，你说有人买了几百枚n2？”
“对，而且可能是打算用在市中心。”秦澈答。
“妈的，开什么玩笑？”
一听这话，托格立马急了：“市中心哪怕爆炸，也得是被老子制造的‘地震弹’轰成废墟！老子怎么能允许无名的鼠辈，用n2炸弹这样的工业垃圾毁掉城市？”
“的确，太没艺术感了。”秦澈叹了口气。
“对对对，我就知道贝恩老弟能理解我！”托格笑道：“你说的事是真的吗？”
“当然。”秦澈点头。
“他们什么时候引爆炸弹？”托格继续提问。
“不知道，我正在调查。”
“我有个好办法！”托格双眼一亮。
“什么办法？”秦澈看着屏幕里满脸笑意的狂人。
“既然他们要炸市中心，不如我提前炸了完事！”
托格用力一拍大腿：“爷真是太聪明了！我这就去对市中心发射地震弹，等着看好戏吧，贝恩老弟！”
第243章 阴间的告白
托格放下电话，对军工厂那边的导弹发射井下达指令。
随着他一声令下，隐藏在托格沙漠深处的一座导弹发射井，圆形的防护罩缓缓向两侧打开。
一枚畸形的导弹，在发射井里闪出耀眼的光芒。
这枚导弹的顶端细长，下方安装着椭圆形的地震弹，最下面挂着四个小型火箭推进器。整体呈现出“一根香肠加个鸡蛋”的组合，造型令人浮想联翩。
“嘿嘿嘿……”
就在托格美滋滋的准备下令发射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个电话。
“喂？”他没好气的问：“哪来的杂碎？老子现在有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男人立马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wdnmd托格，你小子胆子肥了是吧？敢tm炸我们的人？”
突然挨骂的托格先生懵了两秒，总算是反应过来了，马上开始还击：“你丫谁啊？什么炸人，爷听不懂！”
“别搁这儿跟我装蒜，老子是永恒电力集团特派员迪克海德！”
那男人报上名号之后，又是一通狂骂：“你以为我跟永恒电力其他的蠢货一样，看不出你的伎俩？刚才炸死我们小队的，就是你装的炸弹是吧！”
“放屁，爷正在家里快活呢，你在说啥？”托格还在装蒜。
“我跟你说嗷，别让我再看到你搁这儿装炸弹，永恒电力的导弹防御系统已经启动了，你要是还敢挑衅，就等死吧，蠢驴！”
托格正要还嘴，对面已经结束了通话。
啪！
托格把手机扔在沙地上，气得满脸通红：“他娘的……”
——刚才的对话重点并不是挨骂，而是永恒电力集团启动了导弹防御系统。
托格完全没想到，平时总是磨磨唧唧的那个巨型财团，今天的反应会如此迅速。
这样一来，自己哪怕发射了地震弹，也会被对面的反导系统拦截。
出其不意把市中心轰上天的计划，可以说是彻底破产了。
托格身边身穿灰西装，英姿飒爽的短发女保镖，弯腰拾起刚被扔掉的手机，来到托格身边对他耳语道：
“我们该走了，托格先生，恒电的人已经察觉了。”
“走吧，真他妈晦气……”
托格愤愤的骂了一句，坐上装甲车离开沙漠里的“观景台”。
刚才被反物质湮灭弹引爆的那片沙漠里，烟云的形状像是在对他竖中指。
“呼……”
坐在道尔顿酒店的豪华套房里，身穿蓝衬衫和大短裤，皮肤晒成古铜色的“大少爷”，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托格现在应该是不敢发射导弹了。”
“谢了，回去请你吃饭。”
“不必了，秦先生。”
骗术师来到窗前，凝视着道尔顿酒店停满豪车的广场：“我想问的是，您为什么要阻止他？”
“我又不是爆炸爱好者。”
秦澈的声音有些模糊，似乎是信号不好：“如果一个炸弹就把市中心崩了，那岂不是太无聊了？一点乐趣都没有。”
“但我倒是觉得……很有乐趣。”
骗术师眯起眼睛，把目光移到正在市中心上方缓缓飞行的广告飞艇上：“几十万人在一瞬间毁灭，看起来很美味，您难道没兴趣么？”
“废话，我不是反社会人格，对看人去世没兴趣。”秦澈的回答非常果断。
听到这话，骗术师不禁笑起来，身上的投影抖动了一下：
“我也没有反社会倾向，但是这……真的很好看。”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对您说过，我喜欢观察人类的生态。其实当时没说清楚，我观察的，其实是人类的‘死亡’。”
“一个活生生的人，已经活了几十年，一直都在努力活下去，直到最后还以为自己能得救。
我的爱好，就是看着这样的人……在我面前彻底毁灭。
“我喜欢看着他绝望的挣扎，信念和理想全部灰飞烟灭。看着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尽力气对我伸出手，幻想着我会拯救他。”
“然后，我会踢开他的手，蹲在他身边，轻抚他的额头，感受着他的低温逐渐降低，呼吸变得微弱，心跳越来越慢，眼球逐渐黯淡。”
“所以这有什么观赏性么？”秦澈笑了笑。
“当然了，秦先生。”
站在窗前的骗术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进入了极乐境界：
“我会留在他身边，直到他的身体变得冰冷，心跳完全停止，大脑不再工作。”
“该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吸收了他的生命。
只有在这种时候，一直空虚的我，我才能体会到‘活着’的实感。您能明白我的感受么，秦先生？”
“理解倒是能理解，我的建议是，换个健康点的兴趣爱好，比如广场舞，太极拳什么的。”
秦澈评论道：“再这么搞下去，你总有一天会毁了自己。”
“哈哈哈……”
骗术师笑得更厉害了：“您不也是一样么，秦先生，整天在一群疯子之间左右摇摆，一不留神就会被干掉的感觉如何？”
“瞧你说的，这儿哪有正常人？”
秦澈乐了：“正常人才是钢之城最稀有的生物，你给我找一个出来看看？”
“夏夜小姐。”
“哦，这个确实是正常人。”
“秦先生，你和我其实是一样的，我们都走在通往毁灭的道路上，只是一个快一个慢而已。”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骗术师乐得前仰后合，身上的投影愈发黯淡：“我大概马上就要死了，到时候记得下来陪我，秦先生。”
秦澈问：“什么时候？”
“当然是在微特之夜的颁奖仪式上。”
骗术师的身体逐渐变得矮小：“看在这几个月很愉快的份上，姑且提醒您一句，那天晚上千万别来颁奖现场，也不要让林小姐出席。如果你们还想活命，最好躲得离道尔顿酒店远远的。”
“哦？”
听到这话，秦澈这边也绷不住了：“巧了，我也打算在微特之夜颁奖仪式上玩一票大的，抢我的活儿是吧？”
“不不不，我这是替您干活啊，秦先生。”
骗术师的声音非常轻佻：“您没必要自己动手找乐子，只要在家看电视就行了。我可以保证，到时候……绝对会非常欢乐的。”
“如果我要过去呢？”秦澈皱眉。
“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咱们可以一起下地狱了。”
说话间，骗术师突然打开了视频通话。
秦澈开启视频，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黯淡的灰色眼球，瞳孔上蒙着一层白雾，眼里不停移动的几十个细小光点，如同阳光下的冰晶。
第一次看到骗术师真正的眼睛，秦澈忍不住发问：
“白内障？”
“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了，看在旧情的份上，让我来告诉您一个情报吧，秦先生。”
“买炸弹的是火车人，那个魔怔的蠢货，打算把市中心所有的‘资本家’全部炸飞。如果您有空的话，可以去制止他。当然就算不阻止也无所谓，反正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演了。”
骗术师把电话挂了。
第244章 又是美好的一天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秦澈已经见识了各式各样的精神病患者。
这些家伙发病的频率和状态各不相同，除了脑子都有问题以外，看不出任何共同点。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倒是察觉到了骗术师也有点儿不太正常。
不过，既然那家伙在这种时间点突然发病，本就复杂的事态，也变得更加混乱了。
听起来，骗术师是打算在微特之夜的颁奖典礼上，来一个华丽的“自爆”，拉上在场的所有人一起殉葬。
当然，按照骗术师的风格，刚才的话也可能是谎言。
随着那家伙突然犯病，压力又来到了秦澈这边。
“公公，我就说那个人靠不住！”
载着秦澈在沙漠中疾驰的克劳迪亚，听到了刚才车内的对话，评论道：“那个杂碎完全疯了，不如我们这就去把他宰了……”
“哈，你现在知道他在哪儿？”秦澈问。
“不知道！”克劳迪亚立刻回答。
“我也不知道。”秦澈摇头。
骗术师那家伙很有一套，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屏蔽了信号，这会儿连混乱引擎都无法显示他所在的位置。
根据秦澈的推测，那货很可能还留在道尔顿酒店。以白金vip的身份住在豪华套房里。
现在去酒店的话，说不定有机会找到他。不过……
“先回家吧。”秦澈打了个哈欠：“爷困了。”
“啊？”克劳迪亚晃了晃雨刮器：“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铲除坏人，维护世界和平吗？”
“过几天再铲除也不迟，休息要紧。”
秦澈无神的双眼，看向窗外逐渐暗下来的沙漠：“今天连午觉都没睡，困死我了……”
据说热带地区的居民喜欢偷懒摸鱼，是由于气温过高的关系。
生活在钢之城这种沙漠都市里的秦澈，也整天闲着没事儿就开始犯困，每天恨不得睡个十二小时。
“公公，我们不阻止的话，他说不定要把整座城市都炸飞！”克劳迪亚提醒道。
“得了吧，他能力没那么强。”
秦澈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听着越野车引擎发出的嗡嗡声：“现在找人也没用，他的变装太专业了，能找到才见鬼了。”
“那我们难道要坐视不理？”克劳迪亚有些丧气。
“没事儿，颁奖典礼那天他肯定得出来。”秦澈嘴角抽动了一下：“我怀疑他是在身上绑了炸弹之类的……话说，你能辨认出他的真身么？”
“啊？”克劳迪亚发出困惑的声音。
“骗术师以前经常坐着你跑来跑去，车身里应该有感应器之类的东西吧？测量过他的真实身高和体重么？”
一说到这个话题，秦澈总算是稍稍提起精神。
好奇心是驱使人类行动的原动力之一。说实话，如果骗术师不是教派成员的话，秦澈早就把他的伪装衣扒了。
既然现在这货突然跳反，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尊重丫的隐私了。
“哦，您是说他的真实容貌是吧！”
车厢前排的一支机械臂微微晃动，机械手俏皮地竖起食指：“其实我之前也挺好奇的，所以悄悄在车座上装了几个传感器，偷偷测量了一下……”
“测出什么了？”秦澈好奇地问。
“林瑜婆婆的屁股很软。”
“我要的是骗术师的数据。”秦澈不耐烦的敲了敲车窗。
“让我找找，数据存到哪儿去了？”
克劳迪亚嘟囔了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私藏的秘密资料：“在这儿，您自己看吧。”
由于使用的是车座上的传感器，克劳迪亚提供的数据并不精确，只有大概的结果：
身高：135-142公分。（投影短时间模糊时，车内摄像头抓拍到的画面）
体重：37-42公斤。（去除伪装衣应该会轻不少）
发型：疑似长发？（有头发搭到车座上了）
体型：无法测量。（伪装衣屏蔽了红外侦测）
“嗯？”
读完了克劳迪亚提供的数据，秦澈感慨道：“好家伙，熊孩子是吧？”
当初在蛇窟里逃跑的时候，他抓过骗术师的手腕，当时的确是感觉对方很瘦小。
按照克劳迪亚提供的数据，骗术师的体型怎么看也不像是成年人。
但骗术师的真实年纪应该不小了，毕竟这家伙和混沌秩序教派的前任教主见过面，还在五年前为金哲驰完成了整容，这些事怎么想也不像是一个孩子能做得出来的。
不小的年纪和瘦小的身体，把这两个要素搭配到一块儿，秦澈的两眼突然亮了起来，咧嘴笑道：
“难道是传说中的合法萝——”
砰！
克劳迪亚突然一个急刹车，前排的安全气囊弹出来，打断了他说到一半的话。
被气囊拍在座位上的秦澈，看着迅速憋下去的白色气囊，问道：“你在干嘛？”
“刚才聊天时走错路了，我忘了这边是雷区！”
克劳迪亚说着立马倒车，往来时的方向开了回去：“真是不好意思，差点把您害死！”
“没事儿，反正又没死。”
秦澈这边正在幻想着骗术师的真实容貌，车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鸣笛声。
回头一看，只见一台皮卡狂飙而来，后车厢里鼓鼓囊囊的，应该是拉了不少货。
“啊这……”
眼见对方正在驶向雷区，克劳迪亚正要大声阻止，秦澈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台皮卡：
“这车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灰色外壳的破车，与自己在沙漠血浆餐厅外面看到的画面缓缓重合。
记得上次和大盗贼在餐厅聊天的时候，火车人那些过来收尸的部下，乘坐的就是一模一样的皮卡。
如果这些家伙是火车人的手下，皮卡后面拉着的货物，应该是……
“草草草，快撤！”
秦澈猛拍克劳迪亚的喇叭：“跑的越远越好！”
“怎么了，公——”
克劳迪亚正在提问，秦澈的视线突然一片漆黑。
车身下方似乎发生了强烈的地震，令他的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反应速度奇快的克劳迪亚，已经开启了惰性金属装甲，抵挡残暴的冲击波和热浪。
“他们……疯了吗！”克劳迪亚惊恐的喊着：“还好我有从核爆烟火晚会逃生的经验，不然就死在这里了！”
“看来他们不知道这边有地雷。”
坐在一片漆黑的越野车里，秦澈伸了个懒腰：“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铲除坏人维护世界和平？”
“是啊，怎么啦？”
“坏人自尽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秦澈说着脱掉衣服，在车里变身牛头人，治愈自己刚才被震出的内伤。
这下，火车人的市中心爆炸计划，又得推迟一阵子了。
第245章 极野小姐杀疯了
六月二十六日。
在损失了回声六号精锐小队之后，永恒电力集团再次开始行动了。
他们一边调查究竟是哪个崽种设置的炸弹，一边趁着小金老师的粉丝们偃息旗鼓的机会，试图扭转微特上的舆论趋势。
换个简单的说法就是：他们打算抹黑金哲驰的风评。
财阀雇佣的水军，立刻开始在微特上刷屏，通过各种方式对金哲驰和他的粉丝冷嘲热讽，颇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嘴脸令人作呕：
“哟，小金老师终于没钱雇水军了？凉的这么快？”
“金哲驰算个屁啊，连脸都不敢露的蠢货，怕不是欠债还没还清吧？”
“前几天的战斗直播看了没？金哲驰粉丝被安保机器人屠了不少，死的那叫一个惨啊，我不禁笑出了声。”
“大快人心，早该图图了！”
一时间，怒黑金哲驰的喷子们，在微特上成功扭转了舆论趋势。
这些家伙的战斗力虽然不高，但人数实在是多，其中还有不少账号有微特官方的加持。
被永恒电力集团威胁过后，微特官方这会儿已经不敢再炒金哲驰的热度了。
尽管并不情愿，他们也只能加入抹黑金哲驰的阵营中，试图把那位流量明星的热度拉下来。
奇怪的是，正常情况下早就该开始反击的金哲驰粉丝们，哪怕已经被黑成这样了，却依旧毫无反应。
此时，只有一些乐子人和魔怔人，依然站在金哲驰这边，立刻就落入下风。
光靠这些兴趣使然的家伙，完全无法阻挡铺天盖地的财阀专业水军。
就在金哲驰的风评猛降，马上就要被钉上耻辱柱的时候，一位“女神”站了出来。
钢之城大名鼎鼎的财阀女神——极野雾子小姐，登录了平时很少用的微特，开启了久违的粉丝提问环节。
所谓的粉丝提问环节，就是从粉丝评论里，回答几个点赞数比较高的，同时也并不是毫无意义的问题。
注意到这种机会，永恒电力集团雇的水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当初极野雾子那一期“金哲驰的前世今生”节目，为金哲驰提升了不少人气。
此时，正在不停赢下胜利的水军们，打算在极野雾子这里继续获胜，通过各种水军话术，试图逼着这位声名远扬的侦探，也加入怒黑金哲驰的行列。
在微特官方外加水军的运作之下，被顶到点赞前几名的问题，除了第一个以外，都是与金哲驰有关的：
“极野小姐最近二次发育了吗？感觉又变大了！”
“您对金哲驰这种流量明星有什么看法？”
“对于大量画师发布的讽刺金哲驰漫画，您有什么看法？”
“您在制作节目时讲述的关于金哲驰的故事是虚构的吗？这个阴阳村真的存在吗？”
“您也承认金哲驰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吧，极野小姐！”
——如果说前几个问题还算“比较温和”，最后一个就是直接进行逼问了。
曾经是商战精英，后来转行侦探兼制作人的极野雾子，对于这种强迫站队的行为，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了。
面对这些混球的逼问，极野雾子这边，开始依次做出回应：
“没发育，还是hcup。”
“对金哲驰这种流量明星的看法，我已经在节目里陈述过一次了，请去看上期《大侦探来了》的重播。”
“对于大量画师发布的讽刺金哲驰漫画，我的看法如下：我对他表达的意思丁点不感兴趣，就是一群憨批既没画技又没脑子，画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故弄玄虚，看上去细思恐极其实傻得不行，骗骗点击量和流量还顺便让自己看着高深莫测。”
“关于阴阳村是否存在，我想说的是：谁怀疑谁举证。如果你认为阴阳村并不存在，可以去南部沙漠录视频来打我的脸。”
“至于是否承认金哲驰不是什么好东西。恕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我没接触过金哲驰本人，只是通过各种调查和推理，对他进行了侧写而已。”
“身为一位侦探，只有在线索充足时才进行推理，从不胡说八道，是我一直以来遵循的信条。”
“那么，今天的粉丝提问环节就到这里，我要下线休息了，各位再见。”
这位侦探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逻辑缜密，无懈可击，顺便还嘲讽了那些想要逼她站队的水军。
看了极野雾子的回应，这位大侦探的粉丝们，一个个都是欢呼雀跃：
“好！”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鼓掌！”
“查看全部41条评论。”
原本正在前线苦苦支撑，即将放弃的乐子人们，受到这位女神的鼓舞之后，也重新振作起来了。
几分钟前还占据绝对优势的永恒电力集团水军，突然遭受猛烈的反攻。微特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一时间，舆论趋势再度发生了变化。
眼见那群疯子的战斗力又猛了不少，微特官方只能再度启用权限攻击，开始大批封禁账号。
“哈哈，这下刺激了。”
坐在自家电脑前，看着微特上的各种乱战，秦澈这边乐不可支，都快笑岔气了。
现在微特上的情况，让他不禁回想起穿越前那个世界的互联网现状。
在另一个世界里，有个类似于微特的软件，也是着名的“网络粪坑”，里面都是各种引战狗，节奏狗，阴阳人，饭圈团体……
那个社交软件里，每天也是乌烟瘴气，各种争论和战斗持续不断。
就连讨论粽子该吃什么味道这种话题，都能引发残暴的“网络大战”。
目睹了微特的现状，秦澈这会儿甚至有种回家的亲切感。仿佛回到了大学时，每天呆在宿舍玩电脑的日子。
他这边正在乐着，用来以贝恩的身份进行联络的匿名手机，收到了极野雾子发来的信息：
“我完成舆论引导的任务了。”
“干得漂亮。”秦澈发了条回复过去。
“但是微特在封号，你打算怎么应对？”极野雾子问。
“这倒是不必担心。”
秦澈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在屏幕上划过，飞快的发出信息：
“接下来，只要期待小金老师粉丝团的表演就好。她们已经蓄力好几天，马上就要放必杀技了。”
第246章 微特的铁拳砸了下来
“wdnmd，不当人了是吧？”
这是一位乐子人在被微特封号之前，发出的最后一声呐喊。
在永恒电力集团开始重视起来，微特官方下场之后，网上的战况只能用惨烈来形容。
为小金老师说话的账号们，一个接一个的消失。
这些几分钟前还生龙活虎，一人单挑十个财阀水军的勇士们，在微特的大手之下，被抹去了一切数据，在互联网上彻底死亡了。
被封号的不仅是正在挑事的乐子人，还有最近都没怎么说话的金哲驰老粉。
只要被微特官方判定为“金哲驰阵营”的用户，都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被永久封号。
在重拳出击之下，秦澈正在运行的自动发帖机也是伤亡惨重，损失了大量不停吹捧小金老师的彩虹屁bot：
“小金老师，天道——”
该账号因被投诉违反《微特社区公约》的相关规定，现已无法查看。
“小金老师，我——”
该用户已注销。
“j——”
该账号已被冻结。
……
秉承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微特官方的封号机制愈发严格。只要检测到“金”这个字，就会自动查阅这名用户在两年间的所有消息记录。
一通大杀特杀之后，连几个金融咨询账号都被封了。
原本位于微特之夜投票排行首位的“小金老师”，也直接被屏蔽了，第二名的林瑜自动前进一位，成功抵达第一。
不过，即使自己终于成为头名，林瑜这会儿依旧是忧心忡忡：
“这也太惨了吧？”
平时闲着没事经常刷微特的她，自然也注意到了官方的“滥杀无辜”：“这么搞下去，这软件根本没法用了啊。”
“明显是永恒电力集团在施压，他们想把这次的闹剧控制住。”秦澈评论道。
“但是……这么搞也太过火了。”
林瑜眉头紧蹙：“不光是误伤还带连坐的？和金哲驰粉丝互相关注的用户也得被封，这是什么玩法？”
哪怕是对金哲驰粉丝颇有微词的她，现在也快看不下去了。
微特官方的封号方式过于简单粗暴，令人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就连秦澈很久以前就关注的，一个名为“金曦言”的美女账号，也和她的大量私房写真一起，消逝在微特的封号行动中。
“没事儿，微特狂不了多久了。”
坐在电脑前的秦澈站起来，活动着有些酸痛的肩关节：“他们很快就要付出代价了，信我。”
“你……要报复他们？”林瑜问。
“倒也不是报复，我和他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秦澈摇了摇头：“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入会仪式吧。”
“你不会是又加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组织吧？”
林瑜满怀担忧的看着他，猫耳微微抖动：“钢之城的妖魔鬼怪太多了，我怕你有危险……”
“只要你下次别踩断我的脊椎，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都道歉好多次了，还把直播收入都赔给你了。”林瑜低着头：“应该够了吧？”
见那女孩一副沮丧模样，秦澈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没事，我开玩笑的。”
“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嘛。”林瑜还在嘟囔。
秦澈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六月二十七日中午十二点整。
微特的封号行动只开始了二十四小时，已经有不计其数的用户被封。
由于是微特官方认证的知名大v，昨天刚聊过金哲驰问题的极野雾子，倒是保住了账号。但她的评论区里伤亡惨重，昨天提问的那几个水军，全部死在了友军的铁拳之下。
话说回来，今天还有别的事儿需要处理。
秦澈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液氮奶茶扔给林瑜，随口问道：“你的战斗模块还好么？没生疏吧？”
“哈，我随时都能战斗的！”
林瑜摆动手臂挥了挥小拳头：“怎么了，需要姐姐帮你打架？”
“没办法，毕竟我是马戏团四个人里最菜的。”
对于自己的战斗力，秦澈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其实并不是自己菜，而是另外三个人太猛了。
除了自己以外，马戏团的另外三人都是战斗特化型。只要随便带上一个，打起架来就像开挂一样轻松。
“这次打谁啊？姐姐保证帮你把他们全宰了！”
林瑜仰起头，咕嘟咕嘟的喝下一整瓶液氮奶茶，张开嘴吐出一口白气，惬意的眯起眼睛：“哈啊——爽！”
“嗯，有个朋友误入歧途了，我想看看能不能让他重回正道。”秦澈笑道。
“谈判？”林瑜问。
“差不多吧。”
“如果谈判失败呢？”
“那就把他宰了。”
说到这里，秦澈从口袋里掏出贝恩专用的那台手机，给火车人发了条信息过去：
“有空么？我想和你聊聊。”
从爆炸威力来看，前几天在沙漠里触雷的那辆皮卡上，装载的n2炸弹数量应该在一百枚左右。
在损失了一百枚n2炸弹之后，火车人手头还剩二百七十枚小型n2炸弹，也足够把市中心轰平一半了。
为了避免这个蠢货擅自行动炸毁市中心，还是得先和他聊聊，看看情况再说。
消息发出去不到一分钟，火车人那边就传来了回复：
“贝恩大哥，怎么了？小弟正忙着呢！”
这小子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的恭敬，看语气似乎真把贝恩当成大哥看了。
不过，在得知对方偷偷进行的勾当之后，秦澈并不信任这个混球：
“还记得欢迎仪式的事么？我想在市中心来一票大的，需要你的协助。”
“哦，炸掉微特总部是吧！”
火车人打字速度很快，瞬间就发来回复：“贝恩大哥，您不用再忙了，这事我替您办就行了！”
“你装炸弹了？”秦澈直入正题。
“还没，但是快了！”
火车人的回答倒是非常爽快，像是坦坦荡荡的大英雄：“那什么欢迎仪式，其实是大盗贼他们刁难新人，您这种人才完全没必要忙前忙后的，让小弟代劳就好！”
“哦？”秦澈来了兴致：“你打算怎么做？”
五秒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慷慨激昂的文字：
“贝恩大哥，我要把永恒电力集团和他们的走狗一起全部炸飞，彻底铲除这些欺压民众的狗屁资本家！虽然出了点意外，但很快就能完成了，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火车人那仿佛正在燃烧的“革命者发言”，秦澈飞快的输入六个字，点击发送：
我就是资本家。
第247章 欢迎回到蛇窟
……
一串省略号过后，火车人的新信息传了过来：
“贝恩大哥，您把我都逗乐了。您这种反资本的英勇犯罪者，怎么可能是该死的资本家？”
“您之前策划的道尔顿酒店劫案，正是我理想中的完美犯罪，请您别开玩笑了！我可能……抑制不住自己。”
虽说火车人是很体贴的给他留了台阶下，秦澈这边却依旧在主动作死：
“我没开玩笑。”
他微笑着发送信息：“我不光是资本家，还和钢之城的三个财团有联系。极野家、科罗德企业和托格军工厂，都是我的盟友。”
面对秦澈的主动挑衅，火车人的打字速度慢了许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两分钟后，他终于传来信息：
“今晚十一点，蛇窟的午夜酒吧二楼见。”
“没问题。”
秦澈放下手机，对林瑜点点头：“晚上十一点，在蛇窟。”
“啊，蛇窟我还没去过。”林瑜挠了挠头：“对面人多吗？如果是开阔地，可以把小夏夜也叫过来……”
“那倒是没必要。”
说话时，秦澈把目光投向靠在墙角的反应堆大太刀：“蛇窟那地方就没有开阔地，应该都是近战。”
在近战这方面，林瑜绝对是最顶尖的，变身牛头人手持反应堆大太刀的自己，也能解决掉大部分对手。
正好，最近好像又开始手痒了。
就像凡妮莎.科罗德所说的那样，砍人这项运动的确有种魔力，秦澈这会儿已经开始怀念在深渊区的街道上，狂砍永恒电力集团士兵的感觉了。
不管是悦耳的血肉撕裂声，还是毫无阻力的手感，亦或是漫天飞散的血花，就连从腰间断口处流出的肠子，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艺术气息。
回想起某个倒霉家伙被腰斩之后，拖着上半截身子往前爬的画面，秦澈突然雅兴大发：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啥？”林瑜没听懂。
“没事，你最好先活动一下筋骨。”秦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可乐：“今晚说不定是一场恶战。”
“嘿嘿嘿，没必要，都交给姐姐吧！”
林瑜蹲在地上兴高采烈的摇着尾巴，似乎从猫科动物异变成了犬系：“杀人这方面没人比我更懂，让我来就完事了！”
“别直接把他们全杀了。”秦澈提醒道：“记住，我们是去谈判的，在谈崩之前不要动手。”
“知道啦，我什么时候冲动过？”林瑜咧嘴笑。
晚上十点半，克劳迪亚载着秦澈和林瑜缓缓驶进蛇窟。
林瑜把脸贴在车窗上，好奇地凝视着窗外的黑暗，坐在前排的秦澈拍了拍车座，笑道：“旧地重游的感觉如何？”
“好久没来了，蛇窟还是老样子。”
似乎是想起了旧日的回忆，克劳迪亚今天也严肃了许多，不像平时那么有活力了：“当年我就住在这儿，真是怀念……”
在变成“汽车人”之前，克劳迪亚.薇芙正是钢之城第十五区——也就是“蛇窟”的大美女，据说她的追求者排起队，能排到旁边的机械区。
“路好窄。”林瑜的脸都压扁了，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的夜幕：“简直像迷宫一样。”
“偶尔来玩玩还挺有乐趣的。”秦澈说。
作为钢之城保留最完整的旧城区，蛇窟的建筑绝大多数都是核战前留下来的。
这片本来有机会成为钢之城市中心的区域，早已沦为了罪犯们的聚集地。
各路逃犯、劫匪和杀人狂魔在阴暗的建筑角落里隐居，称得上是“大隐隐于市”的典范了。
白天的第十五区，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的破败建筑群。
只有在晚上抵达这里，才能明白这片区域为何会被命名为“蛇窟”。
——没有窗户的残破楼房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火光。
烟头的暗红光芒，取暖时点燃的垃圾堆，罪犯们开枪的火光，焚尸灭迹的暗红火焰……不计其数的光芒，从黑暗的建筑群中亮起，如同隐匿在黑夜中，正在发光的野兽之眼。
“太漂亮了……”
第一次来蛇窟的林瑜，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好想在这里买个房子住！”
“婆婆，我住的地方就在不远处，回来的时候带您去看看？”克劳迪亚笑道：“您要是喜欢的话，在我的老房子住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谢谢，谢谢！”
林瑜赶忙道谢，顺便问了一句：“你不住吗？”
“不了。”克劳迪亚的机械臂晃了晃。
“为什么？”
“这边偷零件的毛贼太多，有天我睡醒之后发现轮胎被卸了。”
两个女人兴致勃勃的聊着天，秦澈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在蜿蜒曲折的“迷宫”里行驶了一会儿，克劳迪亚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秦澈打开车门，烤肉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倒在路中央正在燃烧的几具尸体，用身上的火光映亮了午夜酒吧的招牌。
午夜酒吧的门面，是一栋废弃大楼的底商，站在门外无法判断内部面积究竟有多大。
不过，光是看门口停着的几十台破摩托，就知道里面的顾客肯定不少。
他抓起车座上抹着白色油彩，看起来很滑稽的笑脸面具，把那玩意儿戴在脸上。身上的死者长衣，散发出微弱的尸臭。
自从“判官”在大逃杀选秀里一战成名，不少人都开始跟风穿人皮大衣。
由于找不到地方购买，大部分跟风者身上的“死者长衣”是从墓地里扒的皮，或是干脆宰了自己的亲朋好友，用他们的皮缝了件衣服。
在跟风者众多的情况下，身披正版死者长衣的秦澈，进入酒吧时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和平时一样被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林瑜，乖巧的跟在他身后，怀里抱着反应堆大太刀，像是为骑士持剑的侍女。
午夜酒吧一层的面积不小，不少醉鬼倒在桌边和沙发旁边，嘴里嘟囔着支离破碎的古怪发言，一看就是遛大了：
“小金老师，我~要~玩~你~肠~子~”
“刺客魂，刺客魂，我是刺客魂的粉丝嘿嘿嘿……”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这酒变质了……rnm，退钱！”
秦澈一脚踢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醉鬼，来到吧台前敲了敲桌子。
正在擦杯子的机器人酒保抬起头，脸上的镜头闪烁了一下：
“二位客人要来点儿什么？”
“我是来见火车人的。”秦澈的回答直截了当。
“哦，火车人先生在二楼的‘和平鸽’包房等待。”酒保点点头：“从右手边的楼梯上去就能看到了。”
“谢了。”
秦澈快步走上楼梯，刚过拐角就看到一个男人坐在台阶上张着嘴，另外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其乐融融的对着他嘴里呕吐。
“你好，能让一下吗？”他很有礼貌的问。
那两个人玩的正嗨，完全没听到他的话。
林瑜上前一步，一脚把呕吐男的脑袋踹进墙里，二人总算是成功抵达二层。
“这地方也太乱了吧？”林瑜抱怨道：“而且都是些疯子……”
“别急，快结束了。”
秦澈把目光定格在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间包房门上。
在黯淡的黄色灯光下，木门上钉着的死鸽子似乎还在流血，下面歪歪扭扭的用血涂抹了三个大字：
和平鸽。
第248章 平民英雄火车人
咚咚咚。
秦澈敲了三下门之后，包房里响起醉醺醺的男声：“谁啊？”
“我是贝恩。”
话音未落，只听咔哒一声，和平鸽包房的门向里打开了。
秦澈和林瑜缓步走进屋子，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桌边，面前堆了几十个空瓶子的牛仔。以及背着双手站在他身后，身披棕色长风衣，头戴羊头面具的怪人。
刚才开门的羊头人，随手把门关上了，站到门前一动不动，挡住了这间包房的唯一出入口。
“呼……哈……”
火车人放下手里的酒瓶，张开嘴吐出酒精的气息。
他的容貌和之前一样英俊，眼球因酗酒而变得通红，仰起头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这一百零五度的工业烈酒真是痛快！贝恩大哥，一起喝几瓶？”
“我不喜欢喝酒。”
秦澈说着在火车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林瑜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后。
“你这几个手下挺帅的。”初来乍到的“贝恩”，打量着怪人的羊头面具。
“嘿嘿嘿，帅吧？”火车人摇头晃脑的笑着，显然是喝多了：“有他们在，哪怕是贝恩大哥你也跑不掉！”
“真的么？”
秦澈淡定的靠在椅子上：“我的小女仆可是很厉害的，你们想体验一下么？”
“切，一个女人能干点啥？”
火车人无力的趴在桌上，牛仔帽下面露出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赴约的客人：“您……之前说的是真的吗？贝恩大哥。”
“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想什么。”
秦澈抬起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看你好像把自己当成革命家了？”
“那是……当然的！”
火车人抬起头，满脸通红的说着：“我要替那些被压迫的痛苦民众们伸张正义，把钢之城的所有财阀全部干碎！弄死他们丫的！全都炸上天！”
此话一出，四名羊头人立刻鼓掌：“好！”
“嗯，用炸弹把市中心炸掉，然后呢？”秦澈很有耐心，像是正在对学生进行指导的老师。
“然后……他们就升天了，钢之城将会获得自由！”
火车人振臂高呼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英雄风范，四名羊头人立马又开始用力鼓掌：“说得好！”
“升天之后呢？”秦澈笑着问。
“升天之后……关我屁事？”火车人醉醺醺的说：“他们都死了，我又没死……”
“所以，这就是你的革命方式？”
秦澈嗤笑一声，轻蔑之情溢于言表：“除了破坏以外什么都没有，把平民和财阀一起炸飞，留下没人收拾的烂摊子，这就是你所谓的‘伸张正义’？”
“对对对……就是这样！”火车人不停点头。
“好！”
四个羊头人再度化身无情的鼓掌机器，令人不禁怀疑他们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在这帮精神病人的欢呼中，秦澈身体后仰，把双脚搭在桌子上，踢飞了几个瓶子。
“这算个屁的伸张正义？本来以为你还挺有前途的，没想到也是个杂碎。”
听到这话，火车人还没说话，四个羊头人顿时怒了，指着秦澈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开什么玩笑啊喂！”
“敢嘲笑大哥，你给我死吧！”
“大哥，让我宰了他！”
看着手下们义愤填膺的模样，火车人用力一拍桌子：“都给我闭嘴！”
和平鸽包房里陷入寂静，只剩下火车人粗重的呼吸声：
“贝恩大哥，我还以为您能理解我的。”
似乎是身体的自我修复机能启动了，火车人眼中的血丝开始褪去，声音也逐渐恢复正常：“我是真没想到，您也会和那些财阀同流合污……”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秦澈笑了笑：“是你看错人了。”
“嘿嘿嘿，钢之城哪儿有好人？”
说到这里，火车人把帽檐压低，但脸上缓缓流下的两行泪水，还是暴露了他在哭的事实：
“我早知道这条路会非常孤独。拓荒者的其他人都在嘲笑我，所以您来的时候我才会……那么高兴。”
“是么？我怎么记得你上来就想开枪打死我？”秦澈眯起眼睛。
“那是大盗贼命令我做的什么‘迎新仪式’，其实我也不想这么搞，真的。”
火车人一声长叹，紧握的双拳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既然您也是资本家，那就……没办法了。”
“我不是资本家，也不是什么革命者。”秦澈摇了摇头：“爷只是个兴趣使然的罪犯罢了。”
经过短暂的接触，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个牛仔是真的走火入魔了。
火车人根本不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惩恶扬善，替天行道。这疯子只想把市中心的所有人崩上天。
他所做的事情，和“伸张正义”扯不上半毛钱关系，只不过是扭曲的复仇罢了。
其实，秦澈还挺能理解他的。
——火车人的呐喊，其实就是那些在工作岗位上被疯狂压榨，加班拿不到工资，几乎快要过劳死的打工人们，发自内心的怒吼。
在不计其数的无眠之夜，无数个冒着猝死危险通宵的日子里，顶着黑眼圈靠军用兴奋剂提神的可怜人们，一边继续忙着工作，一边暗自诅咒着这个该死的世界：
“毁灭吧，快他妈的爆炸吧，所有的财阀都tm下地狱去吧！”
现在，一位拥有不死之身的男人，终于勇敢地站了出来。向这座被财阀统治的城市，展开血腥的复仇。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火车人的确是一位英雄。
遗憾的是，坐在他对面的贝恩先生，却是个反派角色。
“抱歉了。”
贝恩那张狞笑面具上露出的双眼，紧盯着刚恢复神智的火车人：“我这边正好要在市中心欢乐一下，要是你把那里炸成废墟，爷也就乐不起来了。如果你要动手，能不能推迟几天？”
“我和资本家没什么好说的……”火车人咬紧牙关。
说话间，他把右手伸到桌下。
注意到火车人的动作，秦澈咳嗽一声。
咔嚓！
银光一闪，两只握着脉冲手枪的右手落在地上，被断手的两个羊头人，用左手捂住自己断掉的右臂，大声惨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嗯嗯——”
在这种狭小的战场上，林瑜堪称杀神，四名羊头人瞬间被切成几十块，身体像积木般倒塌下去。
她右手一抬，反应堆大太刀正好落在秦澈手中，火车人还没站起来，已经被刀刃抵住喉咙：
“现在，还能继续聊么？”秦澈和善的提问。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火车人大笑起来：“贝恩大哥，你难道没发现么？你们已经落入我的陷阱——”
“你是说这玩意儿？”
秦澈把装着炸弹的酒瓶放在桌上：“我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刚才趁你不注意，顺手扔了个干扰器进去。”
“哈哈哈！”
火车人张开右手，露出里面的遥控器：“你以为只有一个？”
他说着用力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现场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第249章 谈 判 失 败
“啊？”
火车人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又按了一下，还是啥都没发生。
正打算冲上来斩掉他右手的林瑜，身体也突然僵住了，好不容易才把笑憋了回去，发出颤抖的声音：
“你……在干嘛？”
“怎么回事儿？”火车人惊愕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遥控器：“还有电啊？为什么……”
“你的行动模式太容易判断了，小老弟。”
秦澈放下刀站到一旁：“来之前我就知道，你要玩这种自尽战术。”
——对于这类拥有不死之身的家伙来说，直接开出天地同寿把敌人干掉，自己再从灰烬中复活，属于极其常见的战术了。
外加上“火车人脑子不太灵光”以及“他手头有一百多枚小型n2炸弹”这两个前提，秦澈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家伙打算在谈判现场玩自爆。
如果来的只有他和林瑜，的确是无法阻止此人的自爆行为。
但是这次来的，还有一位货真价实的排爆专家：
自从五年前在沙漠里触雷，从机械美女变成汽车人之后，克劳迪亚就谨慎了许多。
痛定思痛，为了避免再次被炸飞，这位本来就精通于改造各类机械，甚至能复活机器人的“死灵法师”，练就了一身拆炸弹的绝活。
火车人手头的这些小型n2炸弹，对克劳迪亚来说就像儿童玩具一样低级。
通过使用特殊的信号发射器，她甚至不用看到n2炸弹的具体位置，就能隔着一堵墙解除掉屋里的炸弹。
在进入酒吧之前，克劳迪亚已经启动发射器，把酒吧里藏着的小型n2炸弹，全部变成了废铁。
看着沮丧的垂下头的火车人，秦澈问：“现在还能聊么？”
“贝——”
火车人正要说话，旁边的林瑜突然踹出一脚，速度快到连秦澈都没看清。
牛仔的身体向后倒飞出去，“啪叽”一声糊在墙上，背后喷出的血浆和内脏染红了整面墙壁，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下去。
“你干嘛？”秦澈回头看着她。
“他要偷袭你啊！”林瑜指着火车人变形的右手，只见一柄短刀从手里缓缓滑落下去。
“谢大姐搭救之恩。”
秦澈话音未落，只见变成一张薄饼的火车人，突然又发出了声音：
“我……不……会……死……”
“我去，他什么情况？”林瑜惊了。
“钢之城常见的不死身。”秦澈笑了笑。
“哦，华莱士那种是吧？”林瑜恍然大悟。
在钢之城，拥有无限再生能力的辐射人并不少，这种“不死身”并不算什么稀有技能。
确切地说，火车人的回复速度还算慢的。如果是华莱士，这会儿早就变回人形了。
“那我们把他烧掉吧，就像华莱士那时候一样，这样就不会复活了。”林瑜说着拿起茶几上的打火机。
林瑜正要动手，隔壁包房突然响起一阵欢呼，令她停止了动作：
“小金老师，小金老师啊啊啊啊啊！”
从手机扬声器里爆发的咆哮声，透过墙壁传到和平鸽包房三人耳中。
那是一个有些耳熟的女声，似乎是来自金哲驰粉丝后援会的某位干部：
“各位姐妹们，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时机终于成熟了！”
“很快，我要宣布一个特大喜讯。”
“在这一个星期里，我们看到了财阀不择手段打压的丑态，微特封号的重拳，以及在这场战争中光荣牺牲的大量账号。”
“从此刻起，我们不必再忍耐了！”
“现在，金哲驰粉丝后援会已经成功完成了改组，我们有了新的名字，新的方针，新的旗帜。”
“现在的我们，名为‘拜金神教’！”
“让我们高举绘着小金老师头像的伟大旗帜，坚定步伐向前迈进，以推翻邪恶财阀为己任，为了钢之城民众的福祉奋斗终生！”
“欢呼吧，各位！一起来拜金吧！”
“噢噢噢噢噢噢！”
隔壁包房的几个女孩，疯狂的嚎叫起来。
听着她们兴高采烈的吼声，火车人连刚才想说什么都忘了。
“听到了没？”
秦澈用太刀的刀背敲了敲玻璃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连这些小姑娘都比你更有革命精神，你可真是太失败了，小老弟。”
“她们好歹有旗帜，有口号，有理想，你除了炸弹以外还tm有什么？”
“我还有……这栋楼！”
被一脚踹得镶进墙里的火车人，双眼的位置突然亮起猩红的血光。
他的鲜血和内脏渗透进墙壁中，整座墙顿时化为蠕动的血肉障壁，血管和神经飞速向四周扩散，整栋楼都开始晃动起来。
“我……复活了！”
一颗直径一米的心脏，从墙壁上生长出来，缓慢而有力地跳动着。
重新长出脑袋的火车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看吧！这就是——”
“你先看我的。”
秦澈说着对墙上的火车人解开衣服，双手用力往外一拉，隐藏在死者长衣下面的身体，出现在火车人眼前。
眼见贝恩的大衣里面基本什么都没穿，火车人吃了一惊。
接着吸引他目光的，是固定在某个位置的蝙蝠形面具。
漆黑的光线一闪而逝，瞬间溶解了整面墙壁，顺便击穿了后面的几栋楼。
刚复活的火车人，身体连同包厢的墙壁一起消失无踪，只剩下留在地上的一些血肉还在熊熊燃烧。
“这……”
第一次目睹“恶魔人头盔”的惊人威力，林瑜不禁愣住了。
她看着秦澈的动作，回想了一下刚才发出光芒的位置，又被吓了一跳。
林瑜沉默片刻，慢吞吞的开口了：
“秦……秦澈，你这……这么猛的吗？这我可吃不消……”
而这时，秦澈正处于释放完恶魔光线之后的贤者时间中。
他穿好衣服，缓缓回头看向林瑜，发出的声音沉稳而理性：
“现实从何而来？”
“啊？”林瑜懵逼了。
“谁是我？你是谁？我们从哪儿来？又将去向何方？”
“啊……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林瑜赶紧摇头。
面对不知所措的林瑜，秦澈问出下一个问题：
“机械猫娘会梦到电子变异鱼么？”
“不会，我的梦一般都和你有关。”林瑜羞涩地低下头。
“机械美学的最高杰作是不是差分机？”
“应该不是吧……”
“极野雾子和凡妮莎.科罗德哪个更有魅力？”
“我觉得她们都不如林瑜！”
“人类知识的边界在哪里？”
秦澈这边正在提问，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机器人保安大步走进来，没好气的说：“怎么这么吵？你们在搞——”
秦澈稍稍睁大眼睛，看向机器人的面罩。
“……”
眼见整堵墙都被炸没了，机器人保安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赶紧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您继续，您继续，今天免单……”
正处于贤者状态的秦澈轻声提醒道：“先生，请别忘了关门。”
机器人保安连滚带爬的跑出屋子，顺手把包厢门关上了。
第250章 欢迎你，沙袋先生
或许是因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这次的贤者时间，要比前两次使用恶魔人头盔之后更短。
被各种哲学问题困扰的秦澈，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正常。
“嗯……”
看着地板上还在蠕动的几块血肉，他敲碎桌上的一个酒瓶，把那些血肉装到瓶子里。顺手焚烧了旁边地板上的一些残骸。
秦澈收起瓶子，带着林瑜从被融化的墙壁那边跳出屋子，直接落在街上。
他们还没站稳，克劳迪亚已经狂飙到身边，车门猛地向外弹开：
“快走吧，他们好像叫人了！”
二人立刻上车，克劳迪亚发动引擎驶进蛇窟的迷宫，几枚火箭弹拖着白烟追过来，撞到拐角的墙上自爆了。
“就是他们炸了老子的店，追上去！”
机器人酒保气急败坏的喊着，嘴里喷出几滴机油：“弄死他们！”
等到佣兵们开着车追过去的时候，破坏了酒吧包厢墙壁的两名犯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坐在不停颠簸的越野车里，秦澈打开车载收音机，拧动旋钮调到钢之城新闻的频道。
“啊~”
感受到旋钮的摩擦，克劳迪亚哼了一声：“好痒啊，公公……”
“别发出奇怪的声音啊！”林瑜没好气的说。
刚从贤者状态回归没多久的秦澈，倒是比平时更加沉着冷静了。
他没工夫关注两个女生的聊天内容，听着收音机里正在播报新闻的那个女声：
“各位听众，插播一条紧急消息。金哲驰粉丝后援会刚刚发布了一段视频，展示了印着金哲驰头像的土黄色旗帜，同时公布了重大消息……”
播音员的气息有些不稳：“从今天开始，金哲驰粉丝后援会完成了改组，新名字是‘拜金神教’，这个教派的目标是推翻邪恶财阀的统治。其实……我也是其中一员。嘿嘿嘿，小金老师，嘿嘿嘿嘿嘿……”
主持人发病没多久，电台新闻的信号就中断了。
“钢之城真是没救了，到处都是金哲驰粉丝。”林瑜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一个死人，怎么能火到这种程度？”
“这叫以毒攻毒。”秦澈看着窗外晦暗的夜幕：
“拜金神教”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帮人对于钢之城的财阀来说，称得上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只要拜金神教还在，财阀的目光焦点就会落在这群魔怔粉丝身上。
有了拜金神教帮忙吸引火力，自己和科罗德企业、极野家以及托格军工厂组建的临时同盟，搞事的时候也会更加安全。
趁着这个机会，马戏团娱乐公司也能更加健康的发展。
当然，在那之前，还有一个“内鬼”需要处理。
试图把整座市中心炸上天的火车人是去世了，但突然跳反的骗术师，还在偷偷进行他的秘密计划。
虽说骗术师成了混沌秩序教派里出现的第一位背叛者，秦澈倒也并不打算把对方挫骨扬灰。
毕竟，那家伙叛变时还很贴心的通知了自己，称得上是业界良心了。
而且，最令秦澈感兴趣的，是骗术师的真实容貌。
哪怕真要干掉那货，也得等到弄清对方真正长相之后再说。万一是差分机那样的尤物，直接宰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秦澈这边正回忆着差分机的倩影，林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对了，那个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火车人’还会复活的吧？”
“我知道。”秦澈拿出装着血肉的半截玻璃瓶看了一眼。
与刚装起来的时候相比，瓶子明显沉了一些。
即使已经变成这个鸟样了，火车人剩下的残渣依然在恢复。
“我们要不要把他关到地下避难所里？”林瑜问：“金哲驰那次不就是这样嘛。”
“比起避难所，有个地方更适合他。”秦澈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
“呜呜……”
火车人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从四周袭来的冷气，令他下意识地蜷缩身体。
他睁开眼睛，进入视线的是毫无温度的冷光，以及沾满干燥血迹的混凝土地面。
“这是……哪里……”
火车人晃了晃刚长出来没多久的脑袋，费力地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
身为拥有无限再生能力的辐射人，他身上的每一块血肉都像是微型芯片，存储了之前的所有记忆。
火车人很快便想起了那个晚上，被疯女人一脚踹进墙里，然后被贝恩一炮轰碎的自己。
“我……失败了……”
他发出嘶哑的声音。
自己发起的革命，就这么结束了。
“对的对的，一切都结束了……”
“不对不对，还没结束，还没结束！”
火车人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两种意识在脑海中不断冲撞。
——自己的装备被毁，最精锐的四位部下也让那女人宰了，炸掉市中心的计划，应该算是彻底失败了。
——但是，贝恩似乎没能斩草除根，自己的身体再次恢复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身体恢复了，自己就能东山再起！
“嘿嘿嘿，等着感受我的怒火吧，tmd财阀！”
火车人大笑起来，随手抓起旁边地上的一块破布，裹在自己身上。
他刚站起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冰冷的女声：
“你醒了。”
火车人猛地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窈窕的身影。
那女人身穿一套便于行动的黑色紧身衣，双手戴着金属指虎，一看就是个战斗系。
她留着利落的短发，婴儿肥的小圆脸看着像个小孩子，与成熟的体型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你谁？”火车人问。
他突然注意到，自己所在的这地方，像是一座巨大的地下仓库。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肉和格斗的痕迹，几具被打得粉碎的尸体就倒在不远处，如果不是衣服还在，根本认不出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里是格斗场？
火车人正猜测着，只见那名女子快步上前，在离他五米远的位置停下，弯腰鞠了一躬：
“在下是电极拳正统传人——武道家杉景千春，来战个痛快！”
“啊？”火车人错愕地回头看了看，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在和我说话？”
“看阁下这身腱子肉，想必也是个习武之人。”自称杉景千春的女人拱手抱拳：“话不多说，开始切磋吧。”
“等，等一下……我……”
火车人的话没能说完，地下仓库里已经响起了清脆的骨折声，以及刚复活的那个男人凄厉的惨叫：
“别打了……我草……肾……飞出来了……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第251章 团长与疯猫的温馨日常
自从火车人被抓之后，勒高人骨积木店的商品生产效率，一下子提升了不少。
原本常年缺货的几种大型积木组合，也总算是有货了。
虽说价格昂贵，但住在市中心的上流人士们，在家教这方面的支出非常慷慨。
为了培养孩子们的动手能力，让孩子的素质赢在起跑线，哪怕是标价十几万终极积木组合——“巴别塔”，都很快销售一空。
然后，有孩子在组装积木时，突然发生了意外。
“妈妈，妈妈！”
蹲在卧室里的小女孩，看着堆在地板上的积木，大声尖叫起来：“妈妈，快来啊！”
“怎么啦，宝贝儿？”
黑裙美人缓步走来，淡金色长发在背后摇曳，身材完全看不出是生过孩子：“你没把积木吃下去吧？”
“妈妈，快看，积木动了！”
小女孩左手用力拍着地板，右手指向旁边的积木：“看啊！”
年轻的母亲把目光投向那堆积木，脸上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
“这……真的假的？”
——地板上的一节指骨，正在小幅度的抽搐着，不停的动来动去，发出微弱的咔咔声。
人骨积木……竟然动起来了？
看到这一幕，年轻的母亲愣了两秒，然后……
“草，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二话不说，立马拍视频发到微特上，在下面补充了几句：
“超稀有勒高人骨积木，竟然会动！五十万出一套，二十万单卖这个指关节，想买的快联系我！”
发现问题的不光是这位母亲，还有另外几家购买的积木，也发生了突然乱动的现象。
对于这种诡异的“质量问题”，消费者们在勒高人骨积木店的网页地址下进行反馈，得到的答案是“电一下就死了”。
“火车人这货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嘛。”
看了微特上的视频，秦澈感慨道：“不愧是英勇的斗士。”
“什么斗士啊，不是沦为积木材料供应来源吗？”
林瑜忍不住吐槽：“他落到你手上，可真是倒了血霉。”
“这点我倒是不否认。”秦澈点点头：“但这对他来说，也并不完全是坏事。”
“啊？”蹲在地上的林瑜抬起头看着他。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秦澈笑道：“现在的苦难，对他来说也算是锻炼的过程，说不定哪天，他真的能成为大人物。”
“得了吧，那他得先逃出你那个‘血肉工厂’。”
林瑜看了一下微特：“说起来，万一这些骨头动得太厉害，把小孩子掐死怎么办？积木店不得直接赔钱到破产？”
“我已经和隔壁的老奶奶说了，让她把积木加工的细一点，不留那种比较大的部分。顺便把刚出场的积木都过一次电，应该就没问题了。”
对于勒高积木的质量，秦澈还是比较放心的，虽说生命力过强的火车人造成了一点儿麻烦，却反而令积木的销量更高了。
物以稀为贵，那些可以动的“超稀有积木”，一个个都卖出了大价钱，成为猎奇爱好者的收藏品。
一些投机者和赌徒也看上了勒高积木，抱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态，开始大量购买积木，试图买到能动的骨头。
随着销量节节攀升，住在秦澈家隔壁的老奶奶，也有点儿吃不消了。
“哎呦喂，我这老腰……”
七月二号这天上午，秦澈刚出家门，就看到老太太弯着腰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出来了。
注意到那位老人比平时疲惫了不少，秦澈关切的问：“您还好么？”
“挺好的，挺好的，就是有点儿累。”
老太太抬起头，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小秦啊，最近的货源质量都不错，而且好像是从一个人身上弄下来的？连细节都完全一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哦，我在沙漠里找到了一颗骨树。”
秦澈信口开河：“那棵树的树枝都是骨头，砍掉之后第二天就会长回来。我觉得这种东西拿来做积木也不错，正好可以稳定供货，就派人在树那边守着，每天砍伐一次。”
“还有这种事儿？”老奶奶瞪大了浑浊的双眼：“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连我都没见过这样的树……”
“是啊。”秦澈附和道：“我也是第一次见。”
“唉，不服老不行啊。”老奶奶叹了口气，双手不停哆嗦着：“我想招几个学徒，小秦你帮我看着点？”
“嗯，遇到这方面的人才，我会推荐您这边的。”秦澈点头。
说起来，哪怕是群英荟萃的钢之城，对人骨雕刻感兴趣的艺术家也极其稀有。
要想找到和老奶奶志同道合的人，恐怕只能去杀人魔的巢穴登门拜访了。
“哎呦，我得回去歇会儿……”
老太太说着转身往屋里走，接着又慢吞吞地回头：
“对了，小秦，最近你听新闻了吗？”
“怎么了？”秦澈问。
“我听说有个叫什么小金金神教的……好像闹得挺大。”
老奶奶呲着牙：“怎么回事儿啊？”
“哦，您说的是拜金神教吧。”秦澈的笑容非常和善：“他们崇拜一个叫金哲驰的明星，到沙漠里自立山头去了。”
自从正式宣布成立之后，拜金神教立马遭受了财阀联合会力度极大的打压。
但那些走火入魔的粉丝们，自然不可能因为这种程度的迫害而屈服。
她们使用的秘密联络软件，正是被科罗德企业淘汰的“深渊1.0”。购买的武器，则是托格军工厂便宜处理的旧货。
有了两家企业的暗中协助，拜金神教的女孩们来到沙漠里，在钢之城西北边的沙漠中，建立了拜金神教的临时据点。
收到消息之后，财阀联合会立刻派出两支小型部队，准备剿灭拜金神教隐藏在基地中的成员。结果“凑巧”碰上托格军工厂的武器实验，两支部队全被炸弹崩上了对流层。
借助着托格军工厂争取的宝贵时间，拜金神教在一天之内设置好了各种防御系统，把沙漠里的建筑废墟改造成一座危险的战争堡垒，成功的在沙漠里站住了阵脚。
然后，这支异军突起的教派，开始向着留在城内的金哲驰粉丝们，发放各种“专用工具”。
专门收集小金老师美图和视频资源的app——金距离。
内置了整座钢之城的地图，一旦用户发现小金老师，可以随时记录坐标的app——金金去哪儿。
由“深渊1.0”换了个名字的，小金老师粉丝们专用的秘密通信软件——金友会1.0。
专门收集各种喷子和黑粉的资料，再统一发送到刺客社区的猎杀专用软件——金夜加入猎杀。
有了这些实际上是由科罗德企业程序员开发的专用软件，拜金神教在财阀的眼皮底下生存了下来，而且还发展的有声有色。
为了过滤掉那些混入其中的侦探和“异教徒”，要加入拜金神教，需要通过极其严格的审核。
就连使用自动发帖机刷了不少好感的秦澈，都没能通过她们的审核，惨遭淘汰。
不过，秦澈也并不怎么关注拜金神教内部发生了什么。
只要这玩意儿存在一天，财阀就过不上安生的日子。而看着大财阀吃瘪，正是秦澈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唉，我回去休息了，小秦，你忙你的去吧……”
老奶奶拄着拐杖回屋了，秦澈快步走向街对面的商店，给林瑜买她要的变异鱼。
时间已经到了七月，微特之夜的投票，明天就要抵达尾声了。
在金哲驰被踢出候选人行列之后，林瑜就一直稳居第一，直到今天依旧是稳如老狗，完全没有任何被超越的迹象。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林瑜拿下第一应该是毫无悬念了。
在投票结束后的第三天——也就是七月五号。微特之夜的颁奖典礼将会在市中心的道尔顿酒店举行。
到了那时候，最近不知在哪儿潜伏着的骗术师，肯定也要开始行动了。
换个说法就是……决战的时刻要来了。
为了应对躲在犄角旮旯的骗术师，秦澈这边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推演了十几种可能的情况，就看对方怎么出招了。
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交手，感觉就和玩策略类游戏差不多，倒是还蛮有乐趣的。
“嗯，这个来一条，这个……”
秦澈指着冰柜里的双头变异鱼：“这种来两条。”
长期在这里买鱼的他，早就和店长混熟了，每次买三条以上还能打个八折。
“谢谢惠顾~”
脑袋上顶着两个泡泡的变异店主，对秦澈挥动长着蹼的右手：“欢迎下次光临！”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秦澈离开的时候，似乎看到商店后面的角落里，放着一面折起来的“拜金神教”旗帜……
回到家的时候，林瑜已经饿得不行了，直接夺过鱼冲进厨房开始烹饪，顺口问了一句：“秦澈要吃吗？”
“不了，谢谢，我要吃鲨县大酒店的豪华套餐。”秦澈答。
“什么豪华套餐啊，都是肉，营养一点儿都不均衡。”林瑜嘟囔着：“好歹也吃点菜吧？”
“你不也没吃菜么？”秦澈看着厨房里正在忙碌的围裙猫娘。
“我的身体不需要吃菜，但你不是人类吗？”林瑜扭头看着他：“你得补充各种营养！”
“哦？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是人类’的错觉？”秦澈饶有兴致的问。
此话一出，林瑜握着锅的手停住了，锅里绿色外皮的变异鱼，开始发出滋滋声。
“真的假的？”林瑜问。
“真的假的？”锅里的鱼头问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林瑜用铲子拍了鱼头一下。
“你给我闭嘴！”鱼头继续复读。
看着厨房里欢声笑语的景象，秦澈来到厨房，看着锅里正在被油煎的鱼头：“现在的变异鱼这么刺激？”
“唉，好几次了。”林瑜晃动着手里的平底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觉得这些动物变异得越来越厉害了……”
“或许是钢之城的辐射浓度提高了。”秦澈看向窗外。
虽说自己的身体是没什么感觉，但当年在沙漠里完全不用吃药的夏夜，这几年也被迫吃起了抑制剂。
城里类似于华莱士和火车人这种可以无限再生的怪人，数量似乎也增加了一些。
秦澈怀疑是城内的辐射值提高了，才会造成这样的状况。如果真是这样，说不定再过几年，钢之城就没法再住人了。
“诶，真的吗？”林瑜眨了眨眼：“我没感觉啊。”
“我也是猜的。”秦澈说。
“你猜你妹呢！”变异鱼头骂道。
“给你脸了是吧？”林瑜一铲子把鱼头拍的油星四溅：“都这么热了还不死？赶紧给我去死啊！”
“对，我要死了！”
鱼头用力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哎，以后我也得考虑全叫外卖了……”林瑜叹息道：“做个菜还这么恐怖，实在是遭不住。”
“是么？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
秦澈靠在厨房门旁，看着只穿了个围裙就开始炒菜的林瑜，内心深处莫名的涌出一丝温馨感。
——除了偶尔会有生命危险以外，家里养了这么个宠物，倒也算是蛮温馨的。
看着林瑜正在摆来摆去的小尾巴，秦澈甚至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自己和林瑜并不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是变成了老夫老妻。
这些天都是各种惊险刺激，偶尔来点儿悠闲的日常生活倒也不错……
秦澈的目光落在林瑜身上，内心是久违的安宁。呆了一会儿，才发现林瑜也在呆呆地看着他，小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秦澈，你怎么啦？”
“我在想事。”
秦澈看着只穿围裙的林瑜一眼，把目光聚焦在她身后的锅上，提醒道：“锅着火了。”
“啊？”
林瑜回头一看，只见火苗已经吞噬了变异鱼，顿时惊叫出声：“坏了！”
锅里响起变异鱼嘶哑的叫声：“坏了，爷在燃烧！”
啪！
林瑜猛地把锅盖住，顺手关掉了燃气灶：“这下早饭泡汤了，真是……”
锅里响起闷闷的声音：“锅着火了怎么办？欢迎购买锻钢人寿保险！”
“这条鱼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林瑜已经快吐血了：“都烧成这样了还活着？”
“我来自炼狱区，我渴望自由！”锅里的声音说。
“嗯？”
听到变异鱼的话，秦澈上前一步：“你真是从炼狱区来的？”
“如假包换！”
“那还是把他放了吧，这玩意儿可能是用人类改造的。”
秦澈说着拿起平底锅来到卫生间，把里面被烧黑的变异鱼倒进马桶，果断按下冲水按钮。
变异鱼焦黑的身体随着漩涡旋转起来，在进入排水管前的最后一刻大声说道：
“祝您用餐愉快，再见！”
第252章 变异鱼的一生
“爷虽然行过死荫的下水道，也不怕遭害，因为爷是鱼人。”
——黑暗圣诗23:4。
在变异鱼被水流冲进排水管的时候，它的意识中突然出现了优美的诗篇。
水流太快，它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在蜿蜒曲折的排水管里疾行，烤焦的身体被水流冲刷，产生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终于自由了。
刚恢复意识没多久的变异鱼，总算是获得了久违的自由。
在被冷冻之前的记忆已然消失，它能记得的只有自己出现在锅里，看到一个只穿了围裙的猫耳女人，以及一个英俊的男人。
那两个人在聊天，氛围非常温馨，自己听得也是心潮澎湃——直到身体着火的那一刻，它才终于从塞了满嘴的狗粮中回过神来，暂停了自己磕cp的行为。
“唉……”
在湍急的水流中，变异鱼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自己变成这副样子之前，是不是也谈过甜甜的恋爱？在夕阳下和哪个女孩手牵手，一同欣赏核爆烟火晚会？
等一下，核爆烟火晚会是啥？
意识到自己旧日的记忆似乎开始觉醒，变异鱼突然激动起来：
“出来吧，我的光辉人生！”
它眼前豁然开朗，从狭小的排水管掉进开阔的下水道。
噗噗噗……
变异鱼挣扎一番，总算是摆脱了缠在身上的破塑料袋。
它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就被另一阵汹涌的水流击飞，继续随波逐流往前冲去，身边是浑浊的污水，以及漂浮在水中的各种垃圾。
“啊啊啊啊啊！”
看着从身边飘过的一颗人头，变异鱼发出胜利的呼喊声。
虽说是变成了这个鸟样，但自己好歹还活着。
只要离开这个下水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无比广阔的天地！
“爷——来——了——”
噗通一声，它落进一个深不可测的水池。
变异鱼赶紧往前游，避开从头顶落下的几具尸体。
它把脑袋探出水面，好奇的左顾右盼，接着便看到了一缕微光。
在水池旁边阴暗潮湿的一片小空地上，一个破电视的屏幕正在发光，长得像老鼠的人类，以及一坨烂泥似的东西，正呆在电视前，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鼠人身后的烂泥，发出兴奋的御姐音：
“嘿嘿，我的判官，嘿嘿嘿……”
“别花痴了，我们还得排练节目呢，都出道这么久了，马上要发单曲了。”鼠人回头瞥了烂泥一眼。
“知道了，不知火小姐~”
烂泥发出嗤嗤的笑声：“随便糊弄一下不就完事了？反正我是冲判官来的，只要想办法加入那个什么马戏团娱乐公司，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我对判官是没什么性趣啦。”
被叫做“不知火”的鼠人沮丧的垂下头：“倒是上次在下水道遇到的那男人不错……”
“还惦记着你那破男人呢？他说不定已经被永恒电力集团宰了！”烂泥大笑起来：“不如和我一起推偶像，这个见面概率还更大一点！”
“别瞎说……”鼠人回头瞪了烂泥一眼。
她们在聊什么？
变异鱼正要游过去看个究竟，就再次被浪潮卷走了。
此时的它，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时代的大潮所裹挟，被迫前进的企业家。内心甚至升起了一丝使命感：
只要熬过这一劫，抵达开放水域就是胜利！
变异鱼的身体进入粗大的圆形排水管，随着水流高速前进，视线里的景物化为模糊不清的微光。
在前进的同时，它看到下水道两侧出现了影影绰绰的几道人影。
一些模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水中：
“启动……生物兵器……t-103……”
“盗贼工会……在哪儿？”
“我把哥哥……尸体……带来……复活……”
“看着我！看着我！我们……绑架……”
钢之城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潜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正在随波逐流的变异鱼，听到了其中的一些。
不过，这些东西都无关紧要，只要能抵达排水系统外面——
噗！
变异鱼的身体被几根绳子卡住了。
它瞪大了眼睛，看到自己和许多其他鱼类一起，从下水道里缓缓升起。
“爷爷，抓到鱼了！”
头发糊成一团，身上套着个破麻袋的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挥动小手，脏兮兮的圆脸上笑容满溢而出：“我抓到了，我抓到了！”
“诶，让我看看……”
黑暗中响起一阵咔咔声，接着出现的是暗银色的瘦长身影。
外壳色调暗淡的机器人，缓步从后面走过来，看着被网住的十几条鱼，以及渔网里的不少垃圾：
“不错，卖掉这些，你今天就能吃上饭了。”
“太好了！”小女孩用力拍手。
“爷不是鱼！”变异鱼用力挣扎着。
“爷爷，鱼说话了！”小女孩吓了一跳。
机器人砖头形状的脑袋凑到渔网前：“哪一条？”
“爷在这儿！”变异鱼用力扭动身体：“我也是人类，快放了我！”
之前在锅里的时候倒是破罐子破摔了，但在自由近在咫尺的此刻，变异鱼不肯放弃：“放开我！”
“哦，是上品鱼，我听说有的地方在收购这个。”机器人发出冰冷的笑声：“孩子，今晚能吃大餐了。”
“好好好！”小女孩激动地跳了起来。
看着衣衫褴褛的女孩兴高采烈的模样，又看了看零部件很有年代感的老式机器人，本来还在挣扎的变异鱼，内心却已经释然了。
它圆滚滚的眼球，死盯着机器人的镜头，说话的声音非常平静：
“对她好点，老头子。”
“知道了，鱼先生。”机器人对着他点点头：“我会记住你的。”
……
晚上，天蝎帮总部。
忙了一天的帮主在卧室里歇息，软绵绵的身体倒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几条变异鱼。
“我已经吃过饭了。”夏夜轻声说。
天蝎帮帮主的贴身护卫——站在门前的两位身穿动力装甲的女生面面相觑，开口道：“这是我们给您准备的礼物，看您最近很辛苦，也该补补身体了。”
“啊，谢谢……”
如果是平时，夏夜倒是会以人类的方式用餐。但这会儿她太累了，直接躺在沙发上伸出几只触手，抓起盘子里的变异鱼，塞进裙摆下面。
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过后，进食结束了。
“……”
本来闭着眼睛休息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睛，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您怎么了？”一名护卫好奇地问。
“我好像看到了……两个老朋友。”
第253章 拜金神教来了个重量级成员
“妈的，那个骗子在干嘛？不会是忘了吧……”
沙漠血浆餐厅的房车中，长着十只手指的肥胖男子，和平时一样堆在桌边，烦躁地吐出一口黄气，嘴里飞出两只苍蝇。
——距离“庆祝仪式”只剩不到三天了，拓荒者的首领却不知去向。贝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直都没有音讯。
那两个蠢货，难道是一起私奔了？
回想起开会时那两个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大盗贼鄙视的哼了一声：“该死的小年轻，整天就知道秀恩爱。”
不管骗术师和贝恩怎么样了，自己这边的计划还是要继续的。
确切的说，什么狗屁“庆祝新人加入”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大盗贼想要完成的，是钢之城史上最伟大的盗窃兼复仇计划。
从手段上来说，应该说是“抢劫”更贴切一点。
自从得知了制造宴会厅爆炸的是钢之城队长之后，大盗贼就临时更改了行动计划，把原来比较低调的盗窃，转化为粗暴的抢劫。
这次，他本人也要亲自出马，在道尔顿酒店举办微特之夜颁奖典礼的那天，亲手弄死那个该死的“钢之城队长”。
一想到复仇即将完成，大盗贼顿时喜笑颜开，打开桌上的小型电台，问道：“完事了吗？”
“老大，再稍等一下……”
电台里传来的声音自带回声，听起来像是在地下的密闭空间：“这里空气太臭了，我都快吐了……”
“你们不是带了防毒面具吗？”大盗贼不耐烦的问：“给爷快点！”
他派出的一支队伍，此刻正在钢之城的地下前行，向着道尔顿酒店正下方的排水管道移动。
大盗贼这次的计划，就是趁着所有人都在一楼宴会厅的时候，在宴会厅正下方的排水管道里安装大量的炸弹，来一个干净利落的定向爆破。
从地下爆发的火球，会摧毁宴会厅正下方的两层，然后把宴会厅的地板炸毁。
到了那时候，那些衣着光鲜靓丽的艺人和“人上人”，将会随着地板一起落到地下，自己的部下就可以大肆抢劫，拿走这些人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最后沿着下水道安全逃脱。
当然，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
真正的重头戏，要落在自己身上。
大盗贼慢吞吞地站起来，缓步来到餐厅角落里，打开靠在墙边的那个大箱子。
一套非常骚气的紫色动力装甲，静静地躺在箱子里。
为了支撑起他这具过于庞大的躯体，这套动力甲是从沙漠里的着名武器店——地狱火工坊定制的特别型号。
动力甲内置引擎的功率，足以让一辆坦克飞起来。要带着他的身体灵活移动，自然是小菜一碟。
——在地板被炸开之后，现场的安保人员伤亡惨重的时候，穿着动力装甲的自己，将会从地下缓缓升起，化身为超重的复仇男神，找到那个该死的钢之城队长，对他展开血腥的复仇！
这些天来，大盗贼已经无数次在脑海中模拟这个场景，幻想着钢之城队长跪在地上，舔着自己的脚，祈求原谅的场景：
“嘿嘿嘿，别舔了，人家的脚指甲……咳咳！”
大盗贼咳嗽一声，把跑偏的脑补场景扳回正轨，开始思考复仇时应该说什么台词比较带感：
“死！”
“纳命来！”
“受死吧！”
“我就是你的梦魇。”
“我会征服你的恐惧，再把你的肉体化为尘埃。”
“今日即是诅咒的终结，也是新传奇的起始。”
“你已经死了！”
大盗贼这边正在美滋滋的排练复仇台词，电台那边又来了通信。
“老大，不好了！”
“又怎么了？”大盗贼没好气地说：“你们这群废物能不能给点力，我不在啥都办不成是吧？”
“有几个弟兄死了！”地下正在说话的小毛贼，语调听起来很惊恐。
“怎么死的？”大盗贼问。
“我们正在赶路，突然遇到一堆烂泥似的玩意儿，直接吞了好几个弟兄，怎么攻击那东西，都没有一丁点儿效果！”小贼气喘吁吁地说。
“啊？软泥怪么？”大盗贼惊了：“还有这种生物？”
“那东西，好像是参加了大逃杀选秀的一个获胜者，叫什么‘美人鱼’来着……”小贼回答。
“什么狗屁选秀，你觉得老子会看那种无聊的综艺节目？”大盗贼骂道：“然后你们怎么处理的？”
“溜了。”小贼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听就是累得够呛：“我们好不容易才跑掉！”
“他娘的，你们这群废物。”
听了部下的汇报，大盗贼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去现场宰了那些混球：“带的炸弹没弄丢吧？”
“好像是丢了几颗。”小贼老实回答。
“爷真是吐了，我上辈子是不是堵了全世界所有马桶，今生才会雇了你们这些蠢驴……”
大盗贼对着手下一通痛骂，用各种风格各类方言不重样的骂了五分钟，总算是消了气：“剩下的炸弹还够把地板炸塌的吗？”
“可能不太够，我的想法是把旁边的燃气管道一起引爆，这样威力绝对够了！”小贼立刻回答。
“艹，那整栋楼都得被炸塌，我还抢个屁的钱？”大盗贼咬着牙。
“老大，您不是说了么？复仇优先啊！”小贼解释道：“只要把整栋楼炸塌，不就能复仇了吗？您根本不需要到场！”
“好像是有点儿道理……个屁啊！”大盗贼脸上青筋外露：“我不到场还有什么意思？爷要的就是亲手宰了钢之城队长，看着那条臭狗死在我面前！”
“啊，可是……”小贼还在试图讲道理。
“没炸弹就回去拿，今天要是没完成，你们就一辈子在下水道里呆着吧。”
大盗贼气鼓鼓的结束通话，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屁股下面的金属椅子不堪重负，发出可怜的吱呀声。
他这边正在郁闷，沙漠血浆餐厅的门铃响起。
“谁啊？”他没好气的问。
“是我。”门外响起一个欢快的女声。
大盗贼晃了晃胳膊，右手自动离开身体过去开门。
披着斗篷的“魔鬼小姐”走了进来，身后留下鲜血淋漓的脚印。
“靠，下次流血时别来我这儿。”大盗贼抱怨了一句：“所以你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传教的。”
扎着丸子头的黑发女郎，在房车里轻盈的转了一圈，斗篷下面飞出几滴血浆。
“别tm再甩血了！”大盗贼骂道：“擦起来很麻烦的，传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又在磕什么狗屁cp吧？”
“嘿嘿嘿……”
拓荒者成员之一，钢之城最强佣兵组织“烈风”的团长，超级罪犯“魔鬼小姐”的脸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她藏在斗篷下面的双手突然伸出，扬起一面土黄色的旗帜：
“我现在加入拜金神教了！与其在这种无聊地方呆着，不如来和我一起拜金！还不快跪倒在小金老师旗下——”
不等那女人说完，大盗贼的双手已经把她连人带旗子扔出门外，重重地把餐厅门关上了。
看着地上流下的血迹，肥胖的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该死的饭圈杂碎，真是他娘的没救了。”
第254章 小夏夜的独门秘技
一位脑子有病的哲人曾经说过：“当你发现家里有一只蟑螂的时候，不要着急害怕，因为至少有一千只蟑螂正在暗处开party。”
此刻看似平静的市中心，汹涌的暗流也在不停涌动。
准备把整座城区炸上天的火车人已经被解决了，打算炸掉宴会厅地板的大盗贼还在蠢蠢欲动，负责保护的钢之城队长和安保小队留在酒店里，最危险的“骗术师”依旧不知去向。
至于秦澈……他正在家里宅着看新闻：
“现在是2087年7月3日中午十二点整，欢迎收看钢之城午间新闻，我是主持人斯莱姆。”
投影里那位名叫斯莱姆的女士，身上套着一件薄如蝉翼的小白衫，柔若无骨的身体，软塌塌的堆在地上，小幅度的蠕动着。
勉强能看出面部轮廓的小脑袋上，涂着暗粉色口红的双唇一开一合，为观众们播报今日新闻：
“拜金神教在沙漠建立了基地，财阀联合会派出的部队被剿灭。这些该死的追星族，没王法了是吧！”
人如其名，长得跟史莱姆一个德行的斯莱姆女士，声音听起来很气愤的样子：“就凭一群疯女人，也敢和伟大的永恒电力……呃不对，财阀联合会抗衡？要不是还在播新闻，我这就亲自出马宰了她们！本人当初是佣兵区的精英……”
镜头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咳嗽声。
“啊抱歉，我们言归正传。”
被编导警告之后，斯莱姆小姐赶紧把话题拉回正轨：“来看下一条新闻，微特之夜的投票将在明天结束，颁奖晚会将会在七月六号晚上八点，在市中心的道尔顿酒店举行。晚会的全过程，会在各大平台进行现场直播。”
“谁还记得道尔顿酒店几个月前刚发生过抢劫案来着？现在网友们的记忆实在是太短了，根据脑科专家的分析，人类大脑负责记忆的区域正在退化，据说和气候变暖以及核辐射有关，说到气候变暖，钢之城的碳排放……”
旁边拿着手机刷微特的林瑜，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她在说啥？”
“这位女士在发散思维方面比常人更胜一筹。”秦澈的回答情商很高。
斯莱姆正在胡扯，编导又咳嗽了一声，她只能遗憾收回了快飘到外太空的思绪，继续老实播报新闻：
“下一条消息，钢之城的希望之光，最伟大的财阀联合会，正准备对本市的地标建筑之一——钢门进行修理。”
“一说到钢门，我就想起了最近我很喜欢听的钢之城演义，好像再播放几回就要结束了，真是舍不得……”
听到这话，林瑜问：“钢之城演义要播完了？”
“是啊。”秦澈拿起杯子喝水。
马戏团广播电台正式开播之后的第一档节目：废土评书《钢之城演义》，已经快要完结了。
目前剧情的进展，是海默和豪斯先生一同攻打钢之城市中心，在名为“裂变门”的关卡，与市长派出的大将一决生死。
这档节目的受欢迎程度，比秦澈预想的还高，目前已经彻底碾压了永恒广播电台，坐上了钢之城广播节目的第一把交椅。
“那接下来播什么写好了吗？”林瑜放下手机看向秦澈的脸：“我要看新故事！”
“还没，目前剧情还在我脑子里。”秦澈摇了摇头。
“啊？没问题吗？马上就要开播了吧！”
“等着听就完事了。”
对于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新节目，秦澈还是很有自信的。
虽说这会儿还没开始动笔，但他脑子里的故事还有很多。
只要把穿越前听过的评书，与本地的民风民俗结合一下，一部全新的“废土评书”就出炉了。
对自己的脑洞，秦澈还是很有自信的。
至于评书的质量，其实没那么重要。
毕竟，其他竞争对手都太拉胯了，只要自己正常发挥，在写剧本时没有突然发病，写出的东西就能完爆其他电台纯粹摆烂的故事。
“哎？”林瑜摇着耳朵：“好歹给个名字嘛，我很好奇啊……”
看着那女孩一脸期待的模样，还没起名的秦澈直接开始即兴创作：“《甜甜的恋爱：半机械猫娘对触手小姐一见钟情》。”
“哪来的一见钟情啊！”林瑜吓得都炸毛了：“可别写这个啊，真播了我就要身败名裂了！”
“那就换一个。”
秦澈报出下一个名字：“《贝恩与大侦探的爱情故事》。”
“这个也不行！”林瑜一票否决。
“那就《差分机魅惑传说》。”
“那东西哪里魅惑了啊？虽然是挺漂亮的……”
“那再换一个《钢楼梦》。”
“这个是什么题材？完全听不出来啊，听名字就要扑街。”
“《西游记》？”
“这个好，这个好。”
总算是听到一个似乎比较正常的名字，林瑜马上点头：“这个至少听着像正经故事，没那么邪性了。”
“在钢之城玩‘西天取经’才最邪性好么？”秦澈叹了口气。
“西天取精是什么？”林瑜诧异地问：“好像有点工口啊你这个。”
“下次再说吧，反正还没动笔。”秦澈懒散地靠在沙发上。
在写作这方面，他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属于拖延症晚期患者，绝不在截稿日之前交稿的那种。
秦澈有时候也会感慨，如果自己写网络小说的话，肯定会沦为每天晚上二十三点五十九分准时上传四千字，怒混全勤的崽种作者。
上次的《钢之城演义》之所以写的很快，也是为了让马戏团广播电台崭露头角而做出的牺牲。
既然现在电台已经崛起了，秦澈也顺理成章的又开始摸鱼了。
“呼……”
他放下水杯，长出了一口气，问林瑜：“对了，你认识专业作者么？”
“哈？”刚拿起手机的林瑜没听清：“啥？”
“就是那种专门写小说的，给点钱就能每天稳定更新的那种。”秦澈解释道：“很久以前我经常在一个小说网站看书，那里的作者为了拿一千块钱的全勤奖，就能每天稳定写四千字。”
“那也太惨了吧，一千够干啥的？”
林瑜皱起眉：“还不如和我们来抢劫，一次一千万呢。”
“所以，你认识这种人才么？”秦澈问。
“这个真不认识。”林瑜摇头：“我的交际圈也不大，总不能让粉丝免费写吧。也许小夏夜那边有这种人？她的人脉应该挺广的……”
“说到这个，她应该快到了。”秦澈看了看表。
“啊？她来干嘛？”
一听到自己的闺蜜要来，林瑜顿时警觉起来：“你叫她来的？”
“我们待会儿要去市中心一趟，有点事儿需要处理。”秦澈答。
身为钢之城的王牌偶像，林瑜的外形实在太过显眼，完全不适合进入市中心。即使披上斗篷，在经过安检时也会暴露身份。
只要自己和夏夜出马，就没这种烦恼了。
不过，林瑜似乎还有话要说：
“我可以拆掉钢板——”
她的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已经响起。
秦澈打开客厅门，白裙少女平移进屋，暗红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像起床之后没整理头发的小孩子。
“午安。”
夏夜对屋里的林瑜挥挥手：“吃了吗。”
“吃……吃了。”林瑜回答。
女孩原地转身，仰起小脸看着秦澈：“秦澈吃了吗。”
“鲨县豪华套餐。”秦澈点头。
“那我们出发吧。”
夏夜的手臂皮肤像水面一般微微波动着，煞白的小脸上化了淡妆，总算是有了一丝生气：“我准备好了。”
“你们是要去干嘛？需要打架吗？”林瑜站起来挥了挥拳：“我可以帮忙的。”
“你还是在家待着吧，准备一下今晚的直播，手音那边又该开播了吧？”
秦澈说着套上衬衫，对夏夜点点头：“走吧。”
“啊这……”
尽管还有些不情愿，林瑜还是接受了独守空房的事实，叹息道：“早点回来。”
“知道了。”
秦澈拿起门旁的背包，和白裙少女一起踏上门外的街道。
“要去市中心对吧。”夏夜轻声问：“我好久没去过那边了。”
“嗯，今天主要是把这两个玩意儿处理掉。”
秦澈拍了拍背包，里面的两枚n2炸弹外壳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上次从钢之城队长的同伙那儿搞到的小型n2炸弹，终于要去它们该去的地方了。
没了骗术师的协助，光靠秦澈想混入微特总部，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
所以，又到了小夏夜登场的时间。
“唔，要把炸弹带进去是吧。”
“没错，还可以顺便逛逛街。”秦澈看着比自己矮了三十公分的女孩。
如果说林瑜是某些部位发育的不太好，夏夜就是完全没发育。
现在的她，看起来和十年前一模一样，裙摆下面的触手甚至还更细了点。
没人能想得到，这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姑娘，正是欢乐队里人气极高的“触手女王”。
能变换各种形态，也是夏夜的优势之一。
与骗术师那种靠伪装衣完成的变形不同，她的变形是货真价实的变形。
说起来，夏夜的“独门绝技”，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注意到秦澈投来的目光，夏夜抬起头与他对视，温柔的问道：“有事吗。”
“待会儿我们找个小旅馆……怎么样？”
秦澈摸了摸女孩柔软的小脑袋，看着她那副不谙世事的纯洁模样，内心深处不禁升起一丝罪恶感：“我想再看你表演一下‘那个’。”
即使他没说出“那个”的具体内容，夏夜还是很快点头：
“蜜汁烤鱿鱼，我知道了。”
“不是烤鱿鱼。”秦澈摇头：“是分身成十个人进行全身按摩。”
——当初在沙漠里求生的时候，马戏团四人组每天晚上的按摩环节，都交给了这个女孩。
她可以分出多个分身，柔软的小手以熟练的手法进行按压，令人感觉仿佛直接升入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快乐天”。
回想起那种舒适感，秦澈惬意的眯起眼睛。
“啊，是那个啊，我知道了。”
夏夜低头看着自己柔软似水的手指：“但我已经很久没按过了，没问题吗。”
“没事，哪怕骨折了也能恢复，只要别把我秒了就行。”
来自马戏团的两位老友，交流时一如既往的融洽。
二人边聊天边向前走，很快便抵达了伊甸园与市中心的交界处。
或许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几天的安保又变严了不少。
看士兵们身上的装束，检查来往人群的守卫里，甚至还有永恒电力集团最精锐部队“回声”的人。
在进入安检区域之前，秦澈拉着夏夜躲进街边房屋的阴影中，从背包里取出两枚炸弹，交到夏夜手上。
“看你的了，别被他们的设备扫出来。”
“好。”
夏夜轻轻点头，小嘴突然张成o型。
她把一枚n2炸弹塞进嘴里，接着是第二枚。咽下去之后，闭着眼睛打了个嗝，然后伸出小手揉了揉肚子。
“可以了。”
两人来到路边，在安保机器人的带领下，站在人行道旁边接受拿着金属探测仪的士兵扫描。
探测器扫过秦澈胸前的时候，发出微弱的滴滴声。
“这个圆盘是什么玩意儿？”负责扫描的士兵看着屏幕上的影像。
“心脏起搏器。”秦澈即答。
“这么大？”士兵眉头微皱：“这大小都快赶上扫地机器人了！”
“就是扫地机器人改的。”
此话一出，士兵懵逼了：“什么情况？”
“我的钱不够安装正牌心脏起搏器，只能在贫民区找了个小诊所，你懂的。”秦澈面露难色：“当初没钱嘛，能活命就不错了。”
“害，别提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士兵也是感慨万千：“我爸得了癌症要换肺，我们家根本买不起人造器官，只能他妈的找了个小诊所，把肺摘了换了个排气泵。现在我爸每天出门胸口都装着个金属圆筒，别人看了还以为是炮弹打进胸腔没取出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秦澈叹了口气：“你也很不容易。”
“这年头，谁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啊……”
士兵说着用探测器在夏夜身上扫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然后又看了看秦澈，问：“你女儿？挺可爱的。”
“不是。”夏夜回答：“是朋友。”
“这……”
士兵看了看白衣少女，又看了看人高马大的秦澈，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道：
“哥们，看在你也是个苦命人的份上，我得劝你一句：要炼铜别来市中心，被特遣队发现立马被枪毙，在贫民区玩玩就好。”
“放心，我是个正经人，没有这方面癖好。”
秦澈对士兵点点头，领着夏夜经过安检哨卡，踏上市中心的街道。
第255章 羞涩的邪神与南方蟑螂
下午一点，市中心和平时一样笼罩着阴云，看样子是快来沙尘暴了。
眼见一堵沙墙正从西边袭来，秦澈和夏夜快步来到街边，站到人行道的透明玻璃屋里，躲避来袭的沙尘暴。
市中心的高层建筑，在街上留下浓重的阴影。站在玻璃屋里的路人们，穿着打扮都是光鲜亮丽，完全不把沙尘暴当回事，一个个还在嬉笑。
“真是的，还要去下午茶……”
身穿浅灰色职业装的女孩，用七厘米的鞋跟轻轻敲击地板。
姑且不说覆盖眼部位置的半透明眼镜型显示屏，以及内置骨传导的通话用宝石耳环。光是她手里的那个白色手提包，价格就超过贫民区的穷人打工十年的收入。
“喂？”
站在旁边的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耐烦地开口道：“叫他们等一下，沙尘暴要来了？取消订单？随便……谁在乎这种小企业？”
看着和自己同样站在玻璃室里的这些人，秦澈和夏夜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和钢之城处于困难中的其他区域比起来，市中心简直像是另一个世界。
过于恐怖的贫富差距，反而产生了一种荒诞感，令人不禁觉得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当然，这座城市本来就很荒诞就是了。
回想起自己经历的各种欢乐事件，秦澈微微一笑。
伪装成人形的夏夜，用小手拉着他的衣角：“待会儿去吃东西吗。”
“办完事之后就去。”
看着那女孩满怀好奇的模样，秦澈伸手揉了揉她暗红的长发：“到时候还要‘那个’，别忘了。”
“嗯。”夏夜点点头。
此话一出，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纷纷后退，像是把他当成炼铜爱好者了。
看着这些衣冠禽兽满脸恐惧的模样，秦澈也懒得解释，注视着沙暴打在厚重的玻璃上，发出一阵噼啪声。
沙尘来得快去得也快，市中心又恢复了平日的宁静。没过多久，玻璃屋的门打开了，悦耳的提示音响起：
“请各位有序离开，拿好随身携带的物品，不要拥挤。近期市中心犯罪高发，安保机器人巡逻力度提升了百分之五十，请注意安全。”
听着那个声音，夏夜感慨道：“这里真的是钢之城吗。”
“是的，小姑娘，你第一次来吧？”
一位慈祥的老男人站到夏夜面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请你的。”
“你是哪位？”秦澈眯起眼睛。
“你好，叫我‘白先生’就好。”老男人对着他伸出右手：“你是这孩子的父亲？”
秦澈一丁点儿握手的意思都没，笑道：“我是她弟。”
“啊？”白先生吓了一跳：“真的假的？”
“是真的。”夏夜点点头。
“你今年多大啊？”白先生问。
“二十四岁。”夏夜答。
“没事，那我先走了，二位玩得愉快。”白先生说着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老头的背影，秦澈笑了笑：“杂种。”
“我应该用成年形态来的。”夏夜轻声说。
“成年形态更引人注目好吧，这样就挺不错的。”秦澈低头看向自己牵着的“姐姐”，好奇的问：“你今年真是二十四吗？”
马戏团四人组里，只有自己和林瑜的年龄比较容易确定。
阿彬的容貌很难看清，夏夜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根本看不出究竟多大。
听了他的问题，夏夜低下头：“这是秘密。”
见她不想说，秦澈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毕竟询问女孩子的年龄，的确有些不太礼貌。
说话间，两人从一座蛋糕店旁边经过，夏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注意到她正盯着落地窗后面摆着的巧克力蛋糕，秦澈的问题非常简洁：“想吃？”
“嗯，我没吃过这种。”夏夜立刻点头。
“我给你买。”
秦澈说着抬起头看了一眼蛋糕店的招牌，脸上的笑容逐渐猖狂起来。
被浅粉色的泡泡包围，看起来很温馨的招牌上，印着巧克力色的大字：海绵体蛋糕店。
“这名字……”
对于钢之城着名的蛋糕连锁店“海绵体蛋糕”，秦澈一直有所耳闻。当初林瑜也提到想吃这家的蛋糕。
虽说名字极其的诡异，但这家店的蛋糕美名远扬，属于吃过都说好的那种。
既然都到这儿了，自己正好也可以尝尝传说中的“海绵体蛋糕”。
秦澈领着夏夜走进蛋糕店，站在柜台后面的机器人抬起头，挥动细长的银色手臂，微微鞠了一躬：
“欢迎光临，请问要来点儿什么？”
“我要这个巧克力的。”夏夜指着柜台里的巧克力蛋糕：“还有这个……是抹茶吗。”
“不是抹茶，绿色的是本店特色的苔藓蛋糕！”机器人介绍道：“您第一个点的也不是巧克力，是石油蛋糕。”
听了它的介绍，秦澈叹了口气：“你这儿有人类能吃的东西么？”
“这些蛋糕都很畅销的！”机器人笑道：“来买的有不少年轻人，都是货真价实的人类，二位不考虑一下吗？”
“人类真的会吃这样的东西吗。”夏夜打量着柜台里的苔藓蛋糕。
“当然了，不光是会吃，还会在朋友圈发好评呢。”机器人大声说：“不信你们搜一下，本店在网上清一色都是好评！”
秦澈和夏夜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海绵体蛋糕店的风评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顾客们都在放各种彩虹屁，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
尝了一块海绵体蛋糕，此生再无悲喜。享受过如此的美味，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轻轻抿一口蛋糕上的石油，感受着浓厚的气味在舌尖慢慢绽开，不知不觉眼泪就下来了。这种程度的美味，真的是我这种人下人能享受的吗？
今天带着我的好闺蜜来一起买蛋糕，回去要好好爽一下……
买大蛋糕了，happy！
……
看着这些评论，秦澈差不多已经明白情况了，放下手机对夏夜点点头：“我们走吧。”
“诶，不买吗？”机器人问：“不买一块真是可惜了！”
“下次一定。”秦澈拉着夏夜离开蛋糕店。
直到离开了海绵体蛋糕，夏夜还有些摸不清头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网红店罢了。”秦澈回头看着蛋糕店的招牌：“这种把戏，我们那儿可是多了去了。”
很显然，海绵体蛋糕店把大部分资金都花在广告宣传上了。
这家店通过铺天盖地的广告和水军，营造出一种“蛋糕非常好吃，属于高端食品，你享受不了就是你没品味”的气氛，诱骗那些不明真相的顾客，以及各种“高品位人士”购买。
由于网上舆论趋势完全是一边倒，哪怕这里的蛋糕难吃的要死，为了表明自己并不是没品味的蠢货，顾客也只能含泪给出好评，顺便拉拢更多的受害者，继续“享用”这个鬼东西。
对于这种又贵又难吃的网红店，秦澈在穿越前就体验过了。
时至今日，他依旧清晰的记得，自己被前女友拉着去喝什么狗屁奶茶，喝到一半发现里面飘着一只蟑螂的场景。
二人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微特总部的建筑映入眼帘。
那是一栋圆柱形的办公楼，呈现出“一柱擎天”的姿态，玻璃幕墙在阳光的照射下，对附近的街道释放光污染。
楼顶的招牌上，几个文字仿佛正在闪耀：
“微特，随时随地发现新乐趣！”
微特总部旁边的街道上，安保机器人不是一般的多，几名精锐的回声部队士兵站在楼门口，不知是来保护还是来监视的。
看样子，财阀联合会那边也注意到了城内的暗流，已经开始采取措施了。
不过，光靠这样的安保，根本无法阻止自己带来的邪神小姐。
“要装在哪儿。”夏夜问。
秦澈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十七层和二十三层，支撑柱旁边。”
“真的要炸死他们吗。”夏夜微微皱眉：“这里的路人不少，会有许多受害者。”
“你很同情他们？”秦澈眯起眼睛，打量着正在总部门口进进出出的上班族。
“我和他们无冤无仇。”夏夜轻声说。
“这倒也是。”秦澈点头。
对于这女孩的老好人程度，他早就体验过不止一次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夏夜的确是钢之城最正常，最理智的大善人。
她拥有无比强大的力量，却是个善良而懦弱的小姑娘。
对于这样的夏夜……秦澈可太喜欢了。
看着夏夜眉头拧紧，一副不情愿的小表情，秦澈笑道：“你想怎么做都行，只要把炸弹装上就可以。哪怕搞点小动作也没关系，懂了吧？”
“嗯，我知道了。”
夏夜说着走进街边的商店买了点东西，然后转身走向旁边街区的小巷：
“那我……要去了。”
“祝你好运。”秦澈对她竖起大拇指。
目送着夏夜的身形化为一滩果冻状的黑水，带着两枚炸弹流进路边的下水道，秦澈拾起她落下的白裙，闻到一股淡淡的鱿鱼味香气。
等待夏夜出来的时候，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微型无人机，把控制信号连接到手机上。
这东西是他上个月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在混乱引擎里花费两百点抽到的特殊道具。
它看起来像是个微型侦查无人机，实际用途目前还不太清楚，现在闲着没事儿，正好可以测试一下。
秦澈刚安装了无人机提供的驱动程序，手机屏幕上立刻亮起一团燃烧的火焰。
与此同时，他的耳机里响起一个很有活力的女高音，听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嗨！欢迎购买地狱火工坊的产品，这里是本地着名的超级美女工程师！”
耳边突然爆发音量奇高的介绍台词，秦澈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下水道，吐槽了一句：“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提前录好音的“超级美女”，显然不可能听到他的抱怨，继续大声说：“如果你是老客户的话，应该也很清楚我们生产的装备品质。什么托格军工厂，赛博格武器工房之类的的商家，在‘地狱火工坊’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废物，买装备来找我们就对了，本店一直保持零差评！”
“废话少说，我们进入正题吧。你购买的这台无人机，是地狱火工坊使用秘传技术打造的超级侦察机，它的名字叫做‘南方蟑螂’！”
“想必大家都听说过，钢之城南边的沙漠里，充斥着各种变异怪物。据说那里有一种大型蟑螂，不光是能飞到万米高空，还能监听下方区域的所有通话！”
“我打造的这台‘南方蟑螂’，正是从南部沙漠的蟑螂那里得到了灵感。当然，由于是侦察机，不能设计的那么大，只能小一点儿了，真是可惜……”
看着那台微型无人机椭圆形的棕色外壳，秦澈总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耳机里，超级美女工程师还在继续讲解：
“这只蟑螂……不对，这台无人机平时可以通过太阳能充电，操作则是用手机来完成。”
“你只需要触碰投影键盘上的方向键，就能控制它的方向，要控制上下，是用旁边的投影摇杆。”
“只要让它飞到目标的十米内，它就可以监听到目标的悄悄话，还能破解对方的手机。查询里面的所有数据——这个功能是从xp-03d伪装衣那里借来的。”
“南方蟑螂内置的芯片和监听设备非常微小，可以安全通过绝大多数的安检设备。哪怕有人看到它了，也只会去找杀虫剂，根本就想不到这东西是一台无人机！”
“嗯，剩下的操作方法，你自己试一下就好了，我是懒得再整什么教程了。那就这样吧，我们下次再见！”
听完了地狱火工坊一如既往不靠谱的介绍，秦澈把“南方蟑螂”放在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拍到的画面，左手在投影键盘的虚拟摇杆上掠过。
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嗡嗡声，南方蟑螂缓缓升空，棕色外壳向两侧打开，露出高频震动的透明翅膀。
秦澈按下方向键，蟑螂开始向前飞去。
它飞出小巷，飞过街道，在两名来自回声部队的精锐士兵身边不远处落下，停在黑色路灯杆旁边。
秦澈点了一下手机屏幕右下角“启动监听”的按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两名半机械人士兵，使用小型麦克风进行秘密交流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机中：
“听说最近又要出任务，好像是去打拜金神教的基地。”
“切，要我说，那些饭圈小姑娘没什么战斗力，留着她们在沙漠里自生自灭就得了。”
“别提了，你是没见识过，她们战斗力可恐怖了！”
“害，别说这些屁事了，你老婆最近又开始怀疑我们的关系了？”
“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解释是我和战友一起去喝酒，她暂时信了。”
“纸包不住火，干脆我们公开了就完事了，你直接离婚，咱俩在一起不好吗？”
听着两人性趣盎然的交流，秦澈操纵着南方蟑螂再次起飞，准备监听旁边的另外几名士兵。
他这边正在玩蟑螂，微特总部大楼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第256章 那你可真够阴险的
警报声一响，街上的安保机器人和士兵，纷纷涌向微特总部的正门。
还站在巷子里玩手机的秦澈，抬头看向圆柱形大楼的玻璃幕墙。
——难道是夏夜被发现了？
正猜测的时候，只见三楼的一块玻璃骤然炸裂，碎片纷纷扬扬的散落在下面的街道上。
路人们尖叫着四散奔跑，一道人影从窗口跳出来，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稳稳当当的落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身穿浅蓝色迷彩伪装衣的壮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身撒腿就跑。
几十支枪对着他就是一通扫射，打在他身上的子弹却都被弹开，壮汉在跑路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嘲讽：
“哈哈哈，来打我啊？爷拿到新闻了，溜了溜了——”
“他妈的，该死的大潮新闻！”微特总部门前响起暴怒的嚎叫声：“快把他宰了！”
“头儿，我们还不能确定他是大潮新闻的人。”一名看起来像是秘书的年轻男人提醒道。
“这种混球不是大潮新闻的人，还能是啥？”
肥胖的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叉着腰，肚子像气球似的不停颤动：“他妈的，为了搞新闻不择手段是吧！热度真的那么重要吗？”
“头儿，我觉得我们没资格说这个。”耿直的秘书又补充了一句。
啪！
胖男人掏出一把左轮，对着秘书的脑袋就是一枪。
毙了秘书之后，他对站在一旁的其他人说道：“再找个新人来！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别找这种没接触过社会的蠢货！”
“是您说的，需要年轻貌美，x大活好的男秘书，他很符合要求。”一名机器人回答。
“呃……”
胖男人老脸一红：“那就换成饱经沧桑的冷面魔男秘书！”
“遵命。”机器人转身回到微特的办公楼里，又回头确认了一遍：“这次也要活儿好的是吧？”
“别他妈说了，这里人多！”胖男人满脸涨红，看样子是快吐血了。
眼见被发现的不是夏夜，秦澈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正要把南方蟑螂收回来，还趴在路灯杆上的蟑螂，重新接收到刚才那两名士兵的密语：
“这个肥猪也喜欢男人？不会吧……”
“你不是动心了吧！”
“你想想，跟着他混不是比在部队里呆着舒坦多了？”
“那我怎么办啊？”
“咱俩一块侍奉他不就完事了，拿到钱之后就跑，只要委屈一阵子，就能过上好日子，岂不美哉？”
“可我们是不锈钢的，他真能遭得住？这不直接把他干爆了？”
“管他呢，反正他死了我们跑路不就完事了……”
又收听了一会儿两名士兵性致盎然的私聊，秦澈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女声：
“我回来了。”
听到夏夜的声音，他正要回头，眼睛就被柔软的小手捂住了。
“先把裙子给我，我还没穿衣服。”
“在我包里。”
夏夜的手在背包里摸索一番，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蒙住秦澈双眼的小手移开了：
“好了。”
回头一看，只见那女孩恢复了来时的人类形态，衣服也重新穿好。
“完事了？”秦澈问。
“嗯，已经装好了。”夏夜说着晃动右侧的触手，那东西在一阵蠕动下，变成了人类的手臂：“我们走吧。”
秦澈把南方蟑螂收回来，重新揣进口袋，在离开之前，若有所思的看着街上的破坏痕迹。
——那个逃跑的半机械壮汉，真的是来自于大潮新闻么？
不管怎么说，他刚才的行为未免也太刻意了。
“怎么了。”夏夜问。
“没事。”秦澈转过身：“该去‘那个’了，我们找个旅馆吧？”
“嗯。”夏夜活动自己的手指：“我可专业了。”
……
狂暴的引擎声震撼着整条街道，一道蓝色残影从街上狂飙而过，碾死了路边一对正在秀恩爱的情侣。
砰！
带装甲板的重型摩托，撞开巷子里的垃圾桶，一路飞驰到梦魇区，总算是摆脱了微特总部的追踪。
停车等了一会儿，确认了那帮蠢货没追上来，骑在车上的半机械壮汉摘掉墨镜，正方形的面孔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他离开摩托，按照地图指示拐了个弯，来到小巷深处，抽出灰墙上一块不和谐的红砖，从里面取出一台手机，联络了里面唯一存储的联系人。
电话里传来懒散的女声：“你完事了？”
“按你说的做完了。”
半机械猛男笑了一声，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计划很成功，他们把我当成大潮新闻的人了，炸弹也已经装好了！”
“嗯，做的很好。”那女人轻声说：“你很厉害。”
“嘿嘿嘿……”半机械人笑起来：“所以，我的报酬……”
“五。”电话那边的女人报出一个数字。
“五百万？”半机械人眼前一亮。
“四。”那女人继续说着。
“是坐标吗？”
“三。”
“不是，怎么越来越少了？”
“二。”
“你到底在说啥？”
“一。”
“这手机怎么发热——”
高温火球从巷子里缓缓升起，烧焦的身体残骸随着气浪直冲云霄。刚从微特总部逃出来的雇佣兵，一脸懵逼的下了地狱。
从一公里外的窗前目睹了爆炸之后，穿着浴袍的高挑女性放下电话，眼中亮起诡异的紫色光芒。
——到目前为止，自己的计划都很顺利。
只要不出意外，微特之夜颁奖晚会的当天，市中心的居民们，将会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不过，只要那个人还活着，不出意外是不可能的。
“希望你不要来挑事，秦先生……”
骗术师从浴袍美女变成肤色发黑，表情猥琐的年轻男人，心满意足地坐到沙发上。
他打了个响指，手机屏幕上方投影出一个带着黑头套的脑袋，只露出双眼和嘴，一副标准的悍匪模样。
“哟，这不是骗术师嘛。”
带头套的男人咧嘴笑起来，露出焦黄的牙齿：“找我干嘛？”
“有个活儿。”
外形目测二十四岁的骗术师，低头看向自己的短裤：“我需要一个保镖。”
“找我？”悍匪呲着牙：“我收费可是很贵的。”
“事成之后，给你半人马小姐的亲笔签名。”
此话一出，悍匪的身体顿时抽搐了一下，像是突然发病了。
“任务什么时候开始？”他问。
“明天。”
骗术师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明天我要干一票大的，可能会非常危险。”
“只要给我林瑜的签名，让我干啥都行。”
悍匪语速奇快：“其实我最近也挺缺钱的，杀人赚到的钱，都在林瑜小姐直播间买礼物打给她了！”
“那你可真是真爱了。”骗术师看着他。
“那是肯定的，我单推林瑜三年了好吧？别说了，今晚她还要直播，我接了几个活赚钱送礼物，先溜了！”
手机屏幕上方的悍匪投影，抖动了一下之后就消失了。
看着正在闪烁的“无信号”文字，骗术师的小眼睛眨了眨，笑容逐渐变得阴森：
“你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偶像了。”
第257章 最后一场直播当然要玩得开心
下午五点，秦澈回到家的时候，林瑜正蹲在地上，和制作人讨论今晚手音直播的内容。
“直播这个真的好吗？”林瑜皱眉：“会不会太暴力了一点？”
“大姐啊，你忘了自己是怎么火的？钢之城就要玩暴力的啊！”
斯特对着屏幕怒吼，身后的另外两个脑袋一动不动，明显是又被拔线了。
“只要按我说的做，你们的直播保证能吸引大量人气，礼物像雪花一样！”
听到机器人的喊声，秦澈哼着小曲走进客厅：“直播准备好了？”
“还没。”
林瑜说着抬头看了他一眼，诧异地问：“你今天好像……有点……”
“怎么了？”秦澈打开冰箱拿出一瓶核爆冰茶。
“该怎么说呢，好像是更容光焕发了。”
林瑜努力地斟酌着形容词，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是挺帅的，但是……有点儿恶心。”
“嗯？”秦澈坐到沙发上：“你不爱我了么？”
“不不不，我就是觉得不太合适。”林瑜赶紧摇头：“还是平时那种颓废感比较适合你，太精神了反而油腻了。”
“什么颓废感，那是我在犯困。”秦澈拿起冰茶喝了一口：“这主要是小夏夜的功劳。”
此话一出，林瑜的警报雷达立马开始工作，警觉的提问：“你们干嘛了？”
“分身按摩，你懂的。”秦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这……”林瑜瞪大了眼睛：“怎么不早说？我也要享受一下啊！”
在沙漠里的时候，她因为零件锈蚀经常无法完全变身，只能维持半人半猫的furry形态。
虽说秦澈是饱了眼福，但这种状态其实非常不舒服，还好夏夜的按摩有效缓解了疼痛，否则林瑜怕是早就崩溃了。
“你每次找她不都是去吃烤鱿鱼么？”秦澈盯着林瑜的绿眼睛：“怕不是把这事忘了吧？”
“确实，是我被美味蛊惑了……”林瑜低头一声长叹：“小夏夜浑身都是宝，真想把她关在家里永远圈养。”
“好家伙，这要是被她听到，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见你了。”秦澈笑道。
不得不说，夏夜的按摩手艺确实非同一般，用“明明可以通过按摩名扬天下，非要去当触手怪”来形容也不为过。
她的按摩不光是身体上的享受，视觉上也属于大饱眼福。
虽说没有炼铜倾向，但又有谁能拒绝，被十位少女用触手多角度全方位的用力按压全身呢？
此时的秦澈，仿佛整个人焕然一新，全身的关节都润滑了一遍，甚至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接受了按摩之后，平时一进家就咸鱼的他，也终于支棱起来了。
“我感觉自己的战斗力提升了百分之五十。”秦澈继续活动着肩关节，把目光投向客厅里的机器人投影。
“嗨。”他对斯特挥了挥手。
“老板好！”
刚才还在怒吼的斯特，顿时谦卑了起来：“我在和林瑜小姐讨论今晚的直播内容呢。”
“有什么想法了没？”秦澈问。
自从被雇佣之后，这台“三位一体”的机器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在它们的帮助之下，林瑜的偶像活动也总算是步入正轨。
不过，制作人和偶像本人的活动方针，似乎一直都有分歧，刚才的对话也是如此。
“嗯，关于今晚的直播内容，我已经考虑好了。”
说到这里，斯特半球形的脑袋转动了两圈，眼部亮起两道白光，像是即将爆炸的垃圾桶：
“只要按我说的来，今晚的直播又能大爆，之前被金哲驰夺走的人气，说不定也能重新夺回来！”
听到这话，秦澈不禁笑出声：“你确定我们不会被‘拜金神教’干掉？”
——拜金神教已经在沙漠里站稳了脚跟，背后还有科罗德企业、极野家以及托格军工厂三个财团的暗中协助，大有成为钢之城新兴势力的趋势。
即使最近都在进行内部联络，没在网上爆出什么新消息。明眼人都看得出，拜金神教对于金哲驰被踢出微特之夜候选人，以及林瑜登上票选第一的事非常不爽。
如果现在公然挑衅，说不定真的会被拜金神教攻击。
“怎么会呢，又不是要攻击金哲驰。”斯特解释道：“我的直播企划是‘欢乐队齐聚一堂’！”
“你打算让三个人一起出镜？”秦澈问。
“对对对，现在正是好时机。”
斯特立马回答：“您想想，上次我们已经玩过百合营业了，这次再来重复的玩法，观众肯定不买账。要想继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必须下猛药！”
“所以，你想把失踪很久的‘判官’叫回来？”秦澈饶有兴致的问。
“是啊，这都消失快两个月了，再继续玩消失，粉丝真的要脱粉了。”
斯特的眼睛闪烁了一下：“而且这次的直播比平时更重要，玩一票大的是必须的。”
“微特之夜颁奖典礼马上要举行了。”秦澈眯起眼睛。
“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斯特立马点头：“颁奖典礼前的最后一次直播，肯定会有不少好奇的路人点进来，正是吸引新粉的大好时机。”
“有道理。”秦澈点头：“我也正好是这么想的。”
微特之夜投票即将落下帷幕，林瑜最后的这场直播，会来的观众不仅是她的粉丝，应该还有不少路人，以及不服气的拜金神教成员。
如果在这次直播里玩大的，制造出无比成功的节目效果的话，质疑林瑜目前排名的路人们，肯定也会心服口服。
要是效果足够好，甚至有可能从拜金神教里引流一些人出来。
当然，对于从小金老师粉丝团体里吸血这种事，秦澈完全不抱什么指望就是了。
“嗯，所以你策划的直播内容是什么？”秦澈问。
“我已经在微特上发布了。”斯特语速很快：“您搜一下就能看到！”
秦澈拿起手机，点开“林瑜工作室”的官方微特，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置顶的沙漠图片，以及站在沙漠里仰头怒吼的……一头霸王龙。
图片下面，是斯特编辑过的文字介绍内容：
今晚八点，聚焦林瑜手音直播间，收看“与恐龙共舞”特别直播！
大逃杀史上人气最高的名人堂队伍“欢乐队”即将再度聚首，三人一同前往钢之城周边最危险的区域——南部沙漠，直播猎杀那里的变异怪物！
想看触手女王大战霸王龙吗？想看判官与吃人巨树展开生死格斗吗？想看半人马小姐猎杀南方蟑螂吗？
做好准备，屏住呼吸，收看这场危险而刺激的杀戮盛筵吧！
“……”
读完了直播预告，秦澈还没说话，一直沉默着的林瑜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为什么我对应的怪物是蟑螂？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第258章 欢乐队回来了
和秦澈以及斯特预测的一样，晚上六点，当林瑜用自己的微特账号，转发了工作室的直播预告之后，立刻引起了比平时更强烈的反响：
“卧槽，我的女神要来了！”
“判官大人终于出镜了，我等的好苦啊，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敷衍我们。”
“好家伙，这真的是我免费能看的吗？这不比大逃杀选秀爽多了？”
“对，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啊现在的大逃杀选秀，还没我能打参加选秀的那些雇佣兵，我上我也行了属于是。”
欢乐队三人组重新团聚的消息，在微特上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随着微特重拳出击，金哲驰相关内容都被删除之后，这个社交软件终于恢复了原本的平静。如果小金老师粉丝后援会还活跃着，直播信息也不会得到这么高的关注度。
吃过外卖之后，秦澈和林瑜在家里进行直播准备：
“你跟小夏夜说了吗？”林瑜从杂物间拖出装着半人马改造套件“佩伽索斯”的箱子：“她能来吗？”
“她说‘八点见’。”秦澈放下手机，看着平放在客厅地板上的巨型屠刀。
从机械武器工房购买的这把武器，虽说不像地狱火工坊的武器那么花里胡哨，但锋利度和坚固程度非常惊人。
这柄大刀是用宇宙飞船的防护板重新锻造而成，使用时突出一个“削铁如泥”。
不管是砍人还是砍怪，都感受不到一丁点的阻力，手感如丝般顺滑。
上次使用的时候，秦澈还需要借助外骨骼的力量才能挥动。
但现在，既然自己的身体机能已经强化到极限，说不定……
秦澈弯下腰，右手握住冰冷的刀柄，用力往上一提。
“好吧，还是有点勉强。”
他扔下那柄大刀，重新穿上辅助用外骨骼，在外面套上死者长衣。
此时的秦澈，距离参加选秀时的经典形象，只差那顶金字塔造型的巨大金属盔了。
他这个造型的灵感，来自于穿越前玩过的经典恐怖游戏。
身穿人皮风衣，头戴尖顶巨盔，手握锈蚀屠刀的刽子手形象，在钢之城也收获了大量的好评。
自从欢乐队成名之后，也有不少人cos他的造型。甚至还有蠢货真的戴上三角形头盔去打仗，结果因为目标过大，沦为对面的靶子。
秦澈活动了一下四肢，已经被加成到人类极限的力量，配合着辅助动作的外骨骼，挥出一拳就自带风压，属于是力量十足了。
他在屋里对着空气打了几拳，感慨道：“打拳真的有用。”
“待会儿该怎么说啊？”
林瑜有些紧张地清了清嗓子：“斯特那个混球说要我解说，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要即兴发挥确实难了点。”秦澈点头。
今晚的直播内容，差不多就是荒野求生类的节目。
在正常情况下，这类节目都是有台本的。但现在要写显然是来不及了。
“我来替你说怎么样？”秦澈看了林瑜一眼。
“你怎么说？”林瑜诧异地问：“‘判官’不是不能说话的吗？这样会破坏神秘感……”
“用你的声音说。”
说话时，秦澈来到客厅角落的金属架子前，从上面取出一个红色领结：“用这个，我从黑市买的。”
“这个可以模仿我的声音？”林瑜一脸怀疑地盯着秦澈手里的领结。
“可以，但是要先录音。”
秦澈拿起手机，查看了和尚发到自己邮箱里的使用说明。
在黑市交易点买东西属于典型的“屎里淘金”，虽说大部分是垃圾，偶尔也能淘到这种好货。
每次遇到有趣装备的时候，秦澈自然是不会错过。
“哦，要录音是吧……”林瑜清了清嗓子：“我该说什么？”
“对着领结读几句话，它录下来之后会解析里面的各种发音特征，模拟你的声纹。”秦澈说着把手机放到林瑜眼前：“文本就在邮件里。”
“……”
看着黑市邮件里的那段文字，林瑜不禁沉默了。
“怎么了？”秦澈问。
“啊……”
林瑜想吐槽，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咳嗽一声，开始阅读说明书里的文本：
“小红帽娇嗔一声，倒在大灰狼怀里：‘呐呐呐，人家要抱抱！’”
“大灰狼摇头回答：‘不了，我要吃大粪蛋糕。’”
“小红帽大吃一惊：‘哦我的天呐，你怎么能吃这个呢？太不卫生了！’”
“大灰狼咧嘴笑：‘已经煮熟了，亲爱的小姑娘，你要来一块吗？’”
“有叉子吗……”
……
好不容易读完了几句话，林瑜感觉时间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她放下手机抱怨道：“这破玩意儿是谁写的？我要打爆他的脑袋！”
“没事儿，反正也没其他人听到。”秦澈接过手机：“想不想听我念一遍？”
“别了，这故事太恶心人了。”林瑜果断摇头。
在二人说话的同时，领结已经解析了林瑜的声音，用她的声音说道：“覆盖完成，现在您可以使用这个声音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从领结里响起，林瑜吓了一跳：“这也太像了吧？”
领结继续说道：“请注意，由于声纹特性，有些发音的破绽较大，请不要把以下发音连读：‘大便’、‘蟑螂’、‘苍蝇’、‘金哲驰’。”
“这是暗示金哲驰和前面三个是同类？”秦澈笑出声。
“大概吧，我觉得他如果还剩下一点儿身体组织，这会儿也变成肥料了。”林瑜看着领结：“我只要戴上它就行了吧？”
“麦克风在我这边，我说话的声音，会自动转换成你的声线。”
秦澈晃了晃手里的微型麦克风：“记得别和我一起说话，否则会露馅。”
“知道啦，我又不傻。”
林瑜从衣柜里取出半人马小姐形态穿着的白衣，在卧室里换好衣服，对秦澈喊道：“我好了！”
听到屋外响起克劳迪亚的引擎声，秦澈拎起地板上的大刀：“走起。”
……
晚上七点半，秦澈和林瑜抵达了预定的直播地点——钢之城南部沙漠。
没过一会儿，夏夜也抵达直播现场。
下午还是小姑娘的她，此时已经变成身高接近五米的丰满贵妇人，一袭黑衣在克劳迪亚大灯的照耀下，似乎在吸收附近的光芒。
“你是不是比上次高了点？”秦澈仰头打量着体型庞大的夏夜：“又长身体了是吧？”
“嗯。”
夏夜轻轻点头，摘掉头上的遮阳帽，暗红长发倾泻而下：“我觉得‘还在发育’这种设定很不错。”
“真是羡慕你……”
看着夏夜那令人鼻血狂喷的身材，林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钢板：“我为什么就不能变异？”
“林瑜也很有魅力。”红发贵妇优雅地伸出右手，按在半人马小姐肩头：“你的机械改装很帅气。”
“嘿嘿嘿……”
林瑜正傻笑着，远方的沙漠里又响起了重型引擎的轰鸣声。
欢乐队的三人把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位，只见一台全地形战车正从沙漠里疾驰而来，车身正上方的大型炮塔不停旋转，看着就透出一股突发恶疾的气息。
“要解决掉他们吗！”克劳迪亚大声问。
“等会儿。”
秦澈话音未落，装甲车在不远处的沙地上停下，车里跳出一名白毛狼人，以及长着三个脑袋的半机械人。
“三位好，制作人来了。”
制作人斯特首先打招呼：“今天的直播很重要，我会在现场进行指导！”
看到佩尔和兰梵的脑袋还是一动不动，林瑜问：“它们两个没问题吗？”
“断电时间在二十四小时以内，就不会出现数据损坏和丢失症状。”斯特转动脑袋看了后面的两个“死人”一眼：“他们才昏迷了不到十小时，完全没问题！”
“当你的队友可真够惨的。”林瑜叹了口气。
“这样可以节省电力，提升运算能力。”斯特显然是个现实主义者。
“行了，别管他们两个了。”白毛狼人说着打开装甲车的后舱门，从里面取出三台球形无人机：“按老板的要求，我把东西带来了。”
“谢谢。”林瑜说。
注意到那女孩有些惊讶，还拍了拍胸口的钢板，白毛狼人问：“你不舒服？”
“没有，没有。”
林瑜赶忙摇头，然后启动内置麦克风，进入队内密语模式：“别突然用我的声音说话啊！”
“我正好试试效果。”秦澈笑道：“看来还不错。”
藏在林瑜衣服里面的变声领结，发出的声音几可乱真，根本听不出是模拟的。
“你们在玩什么。”夏夜问：“我能加入吗。”
“没什么。”
林瑜正在悄无声息的密语，就看到白毛狼人突然一个箭步，蹿到头戴尖顶巨盔的杀人魔面前，伸出毛乎乎的大手抚摸锈蚀的金属头盔：
“判官，我好喜欢你啊！为了你，我要……”狼人流着口水。
“差不多得了，还要直播呢！”林瑜呵斥道。
“啊，呃呃，对不起，我失态了。”
回过神来的狼人赶忙后退，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显然是早有准备：“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您的老粉了！”
透过头盔上镶嵌的微型镜头，看着狼人一脸兴奋的模样，秦澈慢慢地摇了摇头，通过领结发出林瑜的声音：
“他这人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挺怪的。”
“真的假的？”狼人惊讶的问。
“是真的。”林瑜赶紧开始对嘴型：“我们也没见过他头盔下面是什么东西，只见过变形的牛头人形态。”
听到这话，白毛狼人顿时蔫了：“好想看看判官的脸，看他羞涩的模样……”
“喂！”这次换成林瑜本人说话了：“别忘了，经纪人和明星发生不正当关系是娱乐圈大忌。”
“是这样，是这样。”
狼人有些尴尬的讪笑着，眼神却依旧定格在秦澈身上，看都没看林瑜一眼：“总有一天，我要……”
“你要什么？”林瑜伸出钢爪。
“我要连续加班二十四小时。”狼人求生欲极强。
“这还差不多。”
林瑜啧了一声，退到一旁开始进行队内密语：“秦澈，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也太能吸引这些妖魔鬼怪了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秦澈笑了笑：“而且我对雄性狼人没什么兴趣，如果是大姐姐还能考虑一下。”
“大姐姐也不行！”林瑜义正辞严。
“你想象一下，狼人大姐姐把你抱在怀里。她的身体毛烘烘的像个小火炉，毛皮顺滑，手感完全就是终极加强版的抱枕，还会唱摇篮曲哄你睡觉，是不是太舒服了？”
“啊。”林瑜不停眨眼，一副动摇了的样子：“的确很不错……”
“我或许可以模拟，你们要试试吗。”夏夜说话了。
“真的吗？”林瑜的语调里满是惊喜：“你还能变出毛皮？”
“披上沙漠怪物的皮就可以了。”夏夜解释道：“南部沙漠里应该就有，我们现在刚好可以狩猎。”
“这个主意不错。”林瑜也开始跃跃欲试了：“小夏夜真聪明！”
眼见欢乐队的三人突然不说话了，斯特来到林瑜面前，抬起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们溜大了？”
“没有，刚才在想事。”林瑜切回到正常说话模式。
“快开始了，这次直播需要你来解说。”
斯特看着自己负责的小偶像，语重心长地嘱咐道：“林瑜小姐，虽然你平时都挺不靠谱。但请相信我的眼光，你的资质很不错，绝对比金哲驰那种货色有前途多了。”
“既然我当初能把金哲驰捧火，现在也能让你走上钢之城娱乐圈的巅峰。所以这一次，希望你能好好发挥，别再拉胯。”
“谁拉胯了啊？”林瑜不服气地看着他：“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好！要的就是这个气势！”
斯特满意地点头，转身回到战车上：“拍摄这次直播的无人机由我来控制，保证能一直维持在最佳拍摄角度。三位，在整座城市的注视下，尽情的展现自己吧！”
“等一下。”秦澈用林瑜的声音说话了。
“什么事？”斯特问。
“关于植入广告的事。那些联络我们的赞助商怎么样了？”
“哦，对对对，我太激动了，差点把这事忘了。”斯特有些尴尬地查看了一下邮件：“今天要投放植入式广告的有这么几家……”
“好，都让我来念就行了。”秦澈继续用林瑜的声音揽活。
“我看看，第一个广告是‘钢相印牌自净式纸巾’，这种纸巾的特点是可以自我清洁，把污物牢牢吸附在纸巾内部，一张可以使用至少十次，哪怕擦屁股之后再擦嘴都可以。”
斯特介绍道：“只要在节目里使用他们的纸巾，然后在镜头前放出包装上的名字就可以了，运镜和视角切换我来负责，林瑜你来用纸巾。”
从斯特手上接过蓝色包装的纸巾，林瑜有些郁闷地低下头，这次说话的是她本人：
“你能不能接点正经广告，这种鬼东西真的有人会买？”
第259章 广告奇才触手小姐
准备万全，灯光亮起，欢乐队重新聚首的纪念直播正式开始。
三台球形无人机在沙漠上空组成一个标准的等边三角形，圆滚滚的机体上安装的照明灯，映亮下方的沙地。
聚光灯的中心，秦澈、林瑜和夏夜缓步走向前去。
钢之城知名猫娘偶像，在微特之夜颁奖仪式前的最后一次直播，就此拉开了序幕。
“嗨，大家好！”
像往常一样，林瑜对着面前的镜头挥手打招呼：“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
看到她身旁一左一右的那两道身影，直播间里的弹幕疯狂刷屏，触手女王和判官先生的粉丝们，一个个像疯了似的猛敲手机屏幕，以最快的打字速度抒发内心压抑已久的情感：
“我去，我是眼花了吗？”
“草，失踪人口回归！”
“请假两个月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丫已经死了。”
“我是桃乐丝，来约——对不起，妹妹太激动了。”
“看着这个组合，爷不禁愣住了，眼泪从两颊滑落。爷想起了一个多月以前，和前女友一起看大逃杀选秀。那女人为了和判官生孩子，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我。”
“女神大人，请接受克伦苏教派奉上的祭品——十个核弹发射井！”
“我要看女神的变身，求求您变个身吧，老粉给您跪下了……”
林瑜的直播间里，一时间被各种礼物刷了屏，三个人的粉丝外加各种团粉，cp粉都在不停打钱，以每秒两万元的速度进账。
“太爽了，爷现在真是爽翻了！”
看着直播间的赚钱速度，正在操作球形无人机的斯特，脑袋都笑歪了：“这简直是印钞机啊，我还是第一次给这种级别的明星当制作人！”
“别高兴的太早。”旁边的白毛狼人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要维持他们的热度，压力比普通偶像更大。”
“那又怎么样？”
斯特的半球形脑袋高速旋转，造型酷似钻头：“压力越大，动力越大，我就是真正的超级打工人！”
“那可真是太棒了。”
白毛狼人敷衍的对前同事竖起大拇指，目光紧盯着三人组里那个男人的背影。
虽说那男人一直没说话，也完全没有露脸，但他的味道闻起来有点儿熟悉。
对气味非常敏感的狼人，细长的双眼里闪出危险的红芒，舔了舔自己的尖牙，悄无声息的攥紧双爪：
“我绝对不会放跑你的，亲爱的……”
狼人还在yy的同时，欢乐队的三人组已经加快速度，大步走向远端的沙漠。
他们目前还在南部沙漠的边缘，必须继续往里走，才能和沙漠里的变异怪物接触。
不过话说回来，由于来的比较仓促，怪物会不会出现还是个问题。
眼见直播进入了比较无聊的赶路时间，秦澈用林瑜的声音进行讲解：
“时值盛夏，又到了沙漠异种生物们交配的时节。诶，我记得它们好像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你用我的声音说什么呢？”林瑜在密语频道吐槽：“这台词太毁形象了吧。”
“你觉得自己还有形象可言？”秦澈问。
“好像确实没有。”
三人一边用悄悄话聊天，一边走向沙漠深处。
没过多久，前方的黑暗中，响起嘶哑而狂暴的怒吼声：
“嘶嘶嘶……哈哈哈哈哈……呃呃呃……”
“呃，这是什么声音？”林瑜凝视着前方的黑暗。
“看看就知道了。”
夏夜对球形无人机的镜头微笑了一下，向前方迅速滑行过去，裙摆下方伸出的灰白触手，在沙漠中留下几道沾满黏液的痕迹。
眼见夏夜进入黑暗中，一台球形无人机立刻追了过去。
灯光还没照到那边，怒吼声就开始变得更加狂暴：
“噢噢噢噢噢噢！”
“啊，那边已经打起来了。”林瑜撒腿就跑：“我们快过去看看！”
眼见那两个家伙一马当先杀了过去，秦澈也是乐得清闲，继续站在阴影里摸鱼。
接着，他听到前方响起了林瑜解说的声音：
“是变种蜘蛛，我讨厌这种动物。它的毒液能融化战车的钢板，大家如果遇到这种怪物，记得从远处攻击，千万不要上去肉搏！”
曾经在沙漠里生存了五年的原马戏团成员，对于如何对付这里的变异怪物，当然是经验丰富。
没过多久，怒吼声就变成了惨叫，然后在重机枪开火的枪声中化为虚无。
“结束了。”林瑜打了个哈欠：“我说判官先生，能别摸鱼了吗？”
听到那女孩的呼唤，头顶金字塔铁盔的杀人魔，终于拖着刀从阴影中走出，看着满地爆浆的沙地。
刚才在嚎叫的几只蜘蛛，已经被林瑜的重机枪轰的支离破碎，地上满是花花绿绿的液体，尸体里还能看到没消化完的人类躯干。
变异蜘蛛的脑袋有点像大猩猩，这也正是它们能发出嚎叫声的原因。
秦澈环顾四周，没看到夏夜的踪影，正要问林瑜的时候，只见前方的黑暗中，浮现出一只悬空的大蜘蛛。
“啊这……”林瑜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变异蜘蛛的身体足有两米长，外壳黄绿相间，全身长满绒毛，八条长腿正在不停挣扎。
这玩意儿全身上下任何一个部位，都能唤醒人类潜藏在基因中的本能恐惧。
看到这个画面，就连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们，都下意识的把手机往远处放了放。
“这tm……”
下午刚和骗术师联络过，此时正躲在小黑屋里欣赏半人马小姐直播的那位悍匪，嘴角开始微微抽搐：“竟有这等逆天生物？”
为了把画面里的蜘蛛挡住，观众们又开始狂刷礼物，直播间里充斥着各种礼物特效，制作人看到这一幕笑得都快短路了。
咔咔！
蜘蛛的长腿不停晃动，试图挣脱触手的束缚，但绑住它身体的灰白触手却异常的坚韧，任凭它怎么挣扎，都看不到挣脱的希望。
“噢噢噢噢！”
蜘蛛黑乎乎的猩猩脑袋，张着大嘴不停嚎叫。
这时，捆住蜘蛛的触手女王，也终于走出了阴影。
身高五米的贵妇人，即使抓着蜘蛛也依旧优雅，她稍稍低头，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从秦澈所在的角度看，有点像是正抱着孩子准备哄她睡觉的年轻妈妈，画面倒是非常温馨。
唯一的问题是，孩子长得实在是惊悚了点。
“嘶嘶嘶……”
被触手抱在半空中的蜘蛛，一边挣扎一边吼叫。
眼见夏夜留了个活口，秦澈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对她密语道：
“趁现在打广告，快。”
“嗯。”
夏夜小幅度点头，一根细长的触手伸进裙子里摸索一番，从里面取出需要植入广告的一张“钢相印牌自净式纸巾”。
在数十万观众的注视下，又一只触手从裙下伸出，缓慢而温柔的缠绕住蜘蛛正在晃动的一条腿。
咔嚓！
蜘蛛的腿被掰断，绿色汁液从断口处流了出来。
“大家请看。”
贵妇人模式的触手女王，说话声音令人如沐春风，光是听着就有种舒适感，与残暴的画面产生了鲜明对比。
握着自净式纸巾的触手，在蜘蛛腿部的断口处擦了擦，对着镜头展示那块纸巾：
“擦拭过污渍的地方正在变干净。”夏夜浅笑着。
她那温柔似水的声音，听得观众们心都化了：“这张神奇的纸巾，可以重复使用多次，记住‘钢相印’的牌子，在网上搜索就能找到官方店铺了。”
夏夜的植入式广告异常的直白，就是直接念出广告方写好的台词，连一丁点掩饰广告意图的打算都没有。
不过，从直播间里的弹幕情况就能看出，观众们显然十分买账：
“买买买！不买不是辐射人！”
“已经买到了，孩子很喜欢，敏感肌也能用，现在每天吃两包，和枸杞一起泡效果更佳。”
“女王大人正在用的这张原味纸巾能给我吗？”
“你傻啊，那里面都是蜘蛛毒液好吧！”
为纸巾打完广告，夏夜的触手又从裙子里摸索一番，取出一个红色的小金属瓶，轻轻摇晃了几下。
“嗯，接着是下一个产品，‘虫虫必须死’牌特效杀虫剂。”她说。
看到夏夜手里的那个瓶子，刚才还在嘶吼的蜘蛛，直接被吓出了人话：
“只要别，别用那东西喷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求你了！”
第260章 刺杀型强效杀虫剂
这东西还会说话？
虽说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秦澈的反应依旧很快，立马使用林瑜的声音开始捧哏：
“这个杀虫剂真是效果拔群，蜘蛛都被吓得能说人话了！”
“嗯嗯，没错。”夏夜温柔的笑着，目光注视着被自己捆住的蜘蛛：“真的很厉害。”
听着这两个人的交流，正忙着对口型的林瑜，心中突然一沉，不禁悲从中来：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
悲哀的林瑜，把目光投向正在打广告的夏夜。
面对蜘蛛的苦苦哀求，贵妇人的面孔上依旧挂着微笑，轻声回答：
“但你只是蜘蛛呀。”
“等——”
蜘蛛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已经被红瓶喷出的紫色喷雾覆盖了。
在接近百万名观众的注视下，蜘蛛剩下的七条腿不停乱蹬，身体晃得更厉害了。
它用力挣扎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发出诧异的声音：
“嘿，奇了怪了，爷没死！”
话音未落，一根坚如钢铁的触手，已经从球形无人机镜头拍摄不到的死角，猛地刺入蜘蛛鼓囊囊的肚子。
“噗……”
蜘蛛嘴里吐出一口紫血，身体又抽搐了一会儿，动作终于停止了。
“嗯，乖。”
夏夜偷偷的拔出触手，扔掉蜘蛛的尸体，把红瓶子举到镜头前，用轻柔平和的声音念出广告台词：
“虫虫必须死特效杀虫剂，哪怕面对大型动物也有效果，买一瓶用半年，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在沙漠拾荒被怪物叼走啦，哈哈，嘿嘿，哈哈哈。”
听着夏夜毫无情绪波动的纯粹棒读，秦澈在小队密语频道吐槽：“这算不算虚假宣传？”
“啊，我只是在完成广告商的要求。”夏夜放下瓶子：“应该没事吧，大家也不会当真。”
在她说话的同时，林瑜直播间的弹幕里，再次飘过如潮的好评：
“女神大人亲自推荐，买买买买买！”
“我这就订一瓶去南部沙漠直播大战昆虫，各位等着看我的直播吧！”
“已经买到了，孩子很喜欢，敏感肌也能用，现在每天喝两瓶，和枸杞一起泡效果更佳。”
“前面这货，怎么又是你？当托是吧？”
“瞎说什么呢，女神大人还需要托？克伦苏教派永远支持女神！”
看着直播间里的状况，脸笑歪的不只是制作人斯特，花钱投放植入广告的几家公司负责人，此时也是喜笑颜开。
这钱一看就知道没白花，广告效果属实拔群，钢相印纸巾和虫虫必须死特效杀虫剂销量都在暴涨，力压之前一直战得有来有回的几家竞争对手。
“嗯，前面的都是广告。”
打完广告之后，贵妇优雅地稍稍低头，滑行到两名队友身边：“那么我们继续开始探索吧。”
看着身边那位气质上佳的“贵族”，林瑜进入密语频道说起了悄悄话：“小夏夜，你是不是练过啊？”
“没有啊，怎么了。”夏夜问。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专业多了？”林瑜叹了口气：“我们的身份是不是反了？也许我应该去当帮主，你当偶像更合适……”
“很难不赞同。”秦澈补了一句。
在如何调动观众情绪这方面，夏夜属于无师自通的类型。她光是站在那儿，节目效果就能拉满。
在正常直播中强行插入广告，使用的还是最粗暴的棒读模式，换成其他人早就被喷了。由她来做却是那么的流畅自然，甚至还有种奇妙的可爱感，反而提升了不少人气。
不光是秦澈，正在远处操作无人机的斯特，也忍不住感慨道：“触手女王也太厉害了吧？比林瑜更有资质啊！如果她把工作重心转移到偶像业务，多直播几场岂不是无敌了？”
“她确实挺厉害。”狼人蹲在机器人旁边，盯着旁边的投影屏幕：“可惜我喜欢的是判官。”
“别把私情带进工作里啊。”斯特抱怨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看着镜头里的那位杀人魔，狼人咽了口唾沫：“他很可口。”
“你不会是想吃了他吧？”
斯特的脑袋往左转动九十度，镜头对准狼人长满白毛的面孔：“你根本打不过他啊！看到那把大刀没有？那东西一刀就能把你切成两片！”
“我说的‘吃了他’是在另外一个方面，就是那种……你懂的。”
狼人不耐烦的解释着：“谁会真吃人？我可是正经人好吗？”
“不是，我是机器人所以理解不了，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斯特对自己的老同事提问。
“当然是他的强大。”
狼人咧开嘴，露出洁白的尖牙：“我喜欢征服那些强者，看着他们成为弱者，那种成就感实在是无与伦比。
想想看，一个力大无穷，十八块腹肌的杀人狂魔在你面前求饶，哀求你放过他，你不会觉得很爽吗？”
“这个真的爽不起来。”斯特果断表示无法理解：“赚钱不比这爽多了？”
“赚钱是最低级的爽法。”狼人伸出大爪子拍了拍半机械人的肩膀：“你还是年轻啊，老弟。”
“别碰我，我在控制镜头呢！”斯特躲开狼人的利爪。
球形无人机的镜头抖了一下，然后重新聚焦在欢乐队三人组身上。
屠杀了一群蜘蛛之后，三人继续走向沙漠深处。
失去阳光照射的沙漠正在逐渐变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才走出没几步，林瑜皱了皱鼻子，突然再次停下：
“等等，前面有情况。”
“怎么了。”夏夜低头看向半人马小姐。
“有种浓郁的味道。嗯，该怎么说呢？”
林瑜斟酌了一下措辞：“反正闻起来很不舒服，刺激性太强了。”
戴着大型头盔的秦澈，根本没闻到刺激性气味。从夏夜的表情来看，她应该也没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不过，既然林瑜都这么说了……
秦澈启动红色领结，林瑜的声音立刻响起：“各位观众朋友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前面应该躲着恐怖的大怪物。但是没必要害怕，有我们三个在，任何怪物今晚都必须得死！”
……
蹲在小黑屋里的悍匪，看到自己单推了好几年的猫娘偶像又硬气起来，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他果断打开手音的充值页面，把今天下午杀人赚来的十万块钱冲了进去，开始购买手音直播间里最贵的礼物——单价五千元的“核弹发射井”。
大手一挥，这些钱立刻变成礼物，从林瑜直播间的聊天框里飘过：
用户“ice-man”赠送了二十个核弹发射井。
看到直播间里不停升起的蘑菇云礼物特效，一群正在白嫖的观众又开始刷屏了：
“老板大气！”
“老板身体健康。”
“老板野性消费。”
“老板冷静啊，别把棺材本都赔进去了！”
虽说林瑜根本没看弹幕，也没有对他道谢。悍匪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头顶仿佛开心到泛出圣光：
“林瑜，我的林瑜，你不用再努力了，我杀人养你，嘿嘿嘿嘿嘿……”
第261章 加入光荣的进化吧
在球形无人机灯光的照耀下，三人大步走向沙漠深处，接着很快看到了正在蠕动的阴影。
林瑜几发曳光弹打过去，红光映亮前方的阴影。
接着进入镜头的，是铺满地面的黄绿色毛虫。
“啊……”
看到满地两米多长，不停扭动的大虫子，林瑜吓得都炸毛了，赶紧用马身上的重机枪开始扫射，打得虫子汁水四溅，现场画面极其下饭。
本来正在吃着夜宵，美滋滋的看直播的观众们，嘴里的饭顿时不香了。
哪怕是钢之城这些脑子有问题的狂徒，面对全身长满尖刺的巨型毛毛虫，也会吓得手脚冰凉全身抽搐。
一通扫射过后，地上的虫子全被轰得爆了浆。
看着花花绿绿，色彩鲜艳的沙地，秦澈密语道：“不对劲。”
“怎么了？”林瑜问。
“沙漠里怎么会出现这种虫子？”
“这里连霸王龙都有，出现虫子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林瑜绕开毛毛虫的尸体。
“霸王龙好歹有肉吃，这些虫子吃的是啥？”秦澈笑了笑。
“确实，这里没有叶子。”夏夜轻轻点头。
刚才的蜘蛛倒是还有战斗力，属于南方沙漠常见的变异怪物。但这些毛毛虫连一丁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动作也非常迟缓，能活到现在属实是个奇迹。
“总觉得是被安排好的，可能是什么人把虫子放在这儿了。”
人高马大的触手女王，从沙地上滑过，身后留下两道深深的沟壑：“好奇怪。”
“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能前进了吧？”林瑜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着镜头笑道：“我们要继续出发了！”
欢乐队的三人组，朝着诡异的沙漠深处前行。
此时，观众们也察觉到情况不对，弹幕里顿时出现了各种猜测：
“怎么回事？南部沙漠有这种生物的吗？”
“我还能走路的时候去那边旅游了一回，走得挺深的，结果两条腿都被恐龙啃了。我可以保证，南部沙漠里没有毛毛虫。”
“不会是有人设陷阱阴人吧？三位千万不要出事啊！”
“得了吧，以她们三个的战斗力能出什么事？你该担心的是怪物好吧。”
“话说你们觉得三人组里谁是最强的？我投女神一票！”
“肯定是半人马小姐更胜一筹，她的速度太快了……”
弹幕节奏很快被几个讨论战斗力的老哥带偏了，一群人开始争论欢乐队三人组里谁最猛，一时间又是腥风血雨，争得面红耳赤。
不过，欢乐队三人组这会儿根本看不到弹幕，就算看到也不会关注这种话题。
在缓步前进的同时，林瑜开启侦测模式，开始探查潜藏在黑暗中的生物。
接着，她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了一下：
“前面都是蟑螂。”
绕开蟑螂巢穴之后，还没走几步，林瑜再次停了下来：
“我看到了几百条巨型蜈蚣缠在一起……”
“这边都是蛆。”
“那是什么虫子？我认不出来……”
跟随林瑜的指引，在危机四伏的沙漠中绕来绕去，秦澈在密语频道感慨道：“好家伙，这地方有没有阳间生物？”
“有。”夏夜的语气笃定：“我们仨。”
此时，秦澈已经差不多确认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这片沙漠里的物种分布，根本不遵循自然法则，而是某个混球有意为之。
出现在这里的各种生物，战斗力倒是不怎么强，都属于精神攻击的类型，一个个全是人类最不喜欢见到的物种。
看到这些比自己还大的虫子，哪怕是身经百战的佣兵，也会被吓得屁滚尿流。
不过，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况，秦澈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究竟是什么家伙煞费苦心的安排了这种布置？这片沙漠下面，是不是埋藏着什么不想被人发现的东西，才会使用如此强力的“安保措施”？
林瑜的绿眼睛睁得大大的，凝视前方黑暗中的一堆蟑螂，开口道：“要不，我们还是溜……”
她刚开口，声音就被“自己”盖了过去：
“各位老铁，你们也看到了，沙漠里面危机四伏，都是各种令人恶心的生物。”
“但我觉得，有危险才更有挑战！”
“现在我们要杀进去了！这不赶紧送一波礼物？”
听着秦澈用自己的声音大放厥词，林瑜实在绷不住了：“真的要进去？太恶心了吧！”
“看你的了，半人马小姐。”
说话间，秦澈已经骑到林瑜的马背上，夏夜也立刻爬了上来——以她的身高，看起来像是正在后入这匹马，造型极其的r18。
“怎么又是我……”林瑜在密语频道抱怨着：“好吧，等一下。”
她蹄子一撅，隐藏在马身里的大功率发动机立刻启动，载着判官和触手女王向前狂奔，直接杀进了蟑螂群。
“呃，滚开！”
林瑜抬起前蹄，安装在马肚子下面的火焰喷射器，向前喷出高温的火舌，蟑螂们被烧得全身冒火到处乱飞，沙漠上方仿佛飘起了绚丽的灯光。
“大家快看，像不像是变了色的萤火虫？”秦澈用林瑜的声音解说。
刚穿过蟑螂群，又遭遇了大批的蜈蚣，现场目测至少有几千条腿正在蠕动，画面极其壮观。
“走你！”
林瑜纵身一跃，从满地的蜈蚣上方跳过，稳稳地落在另一侧的沙地上，朝着沙漠深处狂奔。
看着那女孩努力的模样，观众们又开始猛刷礼物，弹幕里也全是各种鼓励的话语：
“加油！”
“你是最棒的！”
“冲冲冲！”
由于林瑜跑得太快，摄影机已经快追不上她了。
三台无人机追着半人马小姐的步伐，高速飞向一片黑暗的沙漠。接着——
啪！
无人机撞上半空中的虫群，冒着烟摔在沙地上。
正盯着屏幕的狼人和斯特，顿时眼前一黑：
“坏了，没信号了！”
看着直播间里满屏的“？？？”和“才八点”，斯特急得都快冒烟了：“妈的，别在这种时候断线啊！还要赚钱的啊！”
“别太激动了，老弟。”
狼人安抚着快要暴走的制作人，回头看了装甲车一眼：“你没把备用无人机带过来？”
“带是带了，但是要启动和调试信号，至少需要五分钟，飞过去还得几分钟，等备用无人机启动，黄花菜都凉了！”
“总比就这么结束直播强吧？”狼人打开舱门：“你快点，现在还来得及。我跟观众汇报一下情况。”
……
啪！
伴随着无人机落地的声音，沙漠再度被黑暗笼罩。
两秒后，林瑜打开装在马身两侧的应急灯，粗大的光柱重新照亮前方的沙地。
安装了半人马套件“佩伽索斯”之后的她，从可变形战斗系半机械人，变成了多功能可变形战斗系半机械人。身上搭载了各式各样的装备，简直是移动的军火库。
夏夜回头瞥了一眼，本就苍白的面孔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恐怖：“直播好像结束了。”
“正好，接下来是不适合直播的r18g内容。”秦澈笑起来。
如果这里真的埋藏着什么宝物，寻宝的画面当然不能直播出去。若是又要进入战斗了，不继续直播也是最好的，毕竟……
“喂。”
秦澈用林瑜的声音喊道：“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儿！”
沙地上一片寂静，只有蟑螂被烧得身体爆炸的啪啪声，从不远处的沙地上响起。
空气中漂浮着烤蟑螂的香气与其他昆虫分泌的液体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非常浓郁，闻起来难以与言语形容。
“这里真的有人吗？”林瑜眯起眼睛：“我什么都没侦测到。”
“不知道，我只是试探一下。”秦澈笑道。
“说的跟真的一样……”
林瑜说着就要继续往前走，却听到黑暗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一个刺耳的声音：
“欢迎，来到我，的庭院，尊贵的客人们~”
那声音非常尖，听起来不像是人类发出的，林瑜把探照灯指向天空，什么都没照到。
“你谁啊？”她没好气的问。
“我，即是这座花，园的主人。”
那声音嗤嗤的笑起来，仿佛在嘲笑三位访客：“你们能走到这里，实在是令，我赞叹不已。我不禁沉迷于你，们的力量与勇气，整个人都燃起来了呢。”
“说人话。”秦澈发出林瑜的声音：“别搁这儿整些花里胡哨的，给你脸了属于是。”
“别用我的声音说恶魔语！”林瑜立马抗议。
“我说的不正，是人话吗？三位尊，贵的客人~”
“人类没有你这么断句的。”秦澈骂道：“你是嗓子里塞满东西喘不上气了是吧？”
对方的声音倒是挺像人的，但这个微妙的断句方式，以及过于正式的用词，显然不是人类说话的风格，就算是市中心那些自诩贵族的人上人，也没有这么说话的。
“哦，您是说我的断，句，不，太，对。”
空中的说话声停顿了几秒，一阵咔咔声过后终于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的声音低了不少，断句也突然正常起来，听起来更像人了：
“现在，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
趁着和那怪物交谈的间隙，秦澈在小队密语频道对夏夜嘱咐了几句。
夏夜立刻跳下马，几只触手无声的插入下方的沙地。
“谢谢您的提醒，我的学习能力可是很快的。”
从中性声音变成男声的神秘怪物，又发出一阵啪啪声，以及嗡嗡的振翅音：“虽然很感谢你们，但你们马上就要死了。没有人能活着带走这个秘密。我是说——没，有，人。”
“你确定我们是人？”秦澈笑了笑。
“你们是什么，并不重要。”神秘怪物压低了声音：“重要的是进化的过程。”
“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进化，只要吞噬掉你们，就能进化到下一个领域。”
“从沙漠毒蝎到路过的旅行者，我吞噬的生物不计其数，我会消化掉他们的身体，留下其中的精华，融入自己的基因。”
“没错，我就是钢之城唯一一位‘超级进化者’！
现在的我，已经是半神之躯！向神献上你们的血肉吧，可悲的——啊！”
砰！
前方的沙地突然爆开，三只潜伏在沙子下面的触手猛然升起，一把抓住半空中正在发声的东西，把那玩意儿拖了下来。
欢乐队的三人走上前去，映入眼帘的是身披棕色外壳，头上长着两支长触须，体型瘦长的……男人。
确切的说，那是人类和蟑螂的奇妙融合体。
它的体型比较像人，却还长着蟑螂的外壳和腿。搭配上光秃秃的人类脑袋和有力的人类四肢，看起来就像是人套了个蟑螂壳子玩cosy，外形分外的滑稽。
“不要杀我，我是好人！”
被触手捆在地上的蟑螂人，圆鼓鼓的脸上肌肉拧成一团，露出痛苦的表情，暗红的眼睛不停眨动，嘴里吐出黄色的酸液。
“这就是半神之躯？”
秦澈说着一脚踩在对方的小脚上，把那家伙的一条蟑螂腿踩得错了位：“现在什么贵物都敢称神了是吧？”
“等一下，有话好好说，禁止暴力！”
体长一米八左右的蟑螂人不停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捆住自己的触手：“我们可以谈谈！”
“和蟑螂有什么好谈的？”林瑜撇撇嘴：“直接杀了就完事了！”
“不不不，我不是蟑螂！”
蟑螂人不停的摇着头：“我是进化者，只要再给我点时间，我就能……”
听到这话，秦澈蹲在蟑螂脑袋旁边，问：“你有钱么？”
“没有，我不用人类的低贱货币——啊！”
咔嚓一声，大刀剁掉蟑螂人的右腿，透明的汁液从断口处狂喷。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既然你没钱，也就别想要时间了。”
“别杀我，别杀我！”
蟑螂不停地吸着凉气，身体已经开始痉挛了：“只要留我一命，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哦？”
秦澈把屠刀插在旁边的沙地上，重新蹲到蟑螂脑袋旁边，看着对方黝黑的皮肤，慢条斯理的提问：
“那么，我有个问题。”
五年前的沙漠里还没有这种东西，不管是刚才会说话的蜘蛛，还是现在自诩神灵的蟑螂，肯定不是自然演化成这样的。
它们应该是接触了什么东西，才发生了奇妙的进化，既然如此……
“老弟，你进化的契机是什么？带我们找到让你进化的东西，你就能活着滚蛋。”
“好好好，没问题！”
蟑螂忙不迭的点头：“放开我，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第262章 有种丰收的喜悦
五分钟后，黑屏的直播间里，再次出现了画面。
备用的球形无人机终于启动，向着前辈们去世的位置飞过去。
看到画面又出来了，本来正怨声载道的观众们，一个个也都是兴奋不已，立马开始版聊：
“快快快，前面怎么样了？”
“按照剧情发展，差不多该打boss了，快点快点！”
“该死的工具人，今晚别想吃饭了。”
“话说这个摄像头是谁在控制？她们有staff吗？”
“废话，人家也是正经的艺人好吧，加入了马戏团娱乐公司的！”
“这个公司怎么回事儿？以前没听过啊……”
“《钢之城演义》好像就是她们公司的。”
“哦，这个我听过，快大结局了，主要是播音员声音太tm好听了，爷实在无法拒绝。不知道新评书是啥？”
由于这会儿画面还没拍到欢乐队三人组，观众们依旧在兴高采烈的聊着天。
在斯特的操纵下，无人机这次飞得很高，从虫群上方掠过，使用夜视模式拍摄下方的沙地。
很快的，无人机抵达了刚才交战的地点，然后……
看着沙地上直径十米，还在冒烟的巨坑，不光是直播观众，连斯特和狼人也懵逼了：
“人呢？”
……
在蜿蜒曲折的地下通道里前行的感觉，像是在巨龙的肠子里绕圈。
如果可以的话，秦澈希望自己是在直肠里。
但从这里的状况来看，自己怕是进入了小肠深处。
“真的是这里吗。”用触手抓着蟑螂人的夏夜问了一句。
为了进入地下通道，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少女形态，原本合身的黑裙拖在地上，直接变成婚礼长裙。
“就是这儿，就是这儿！”
感受到勒在腰间的触手更紧了些，蟑螂人忙不迭的回答：“我绝对没骗你们！”
本来还抱着逃跑念头的它，在见识了“触手女王”在沙漠上开出一个大洞的力量之后，立马变得老实了。
在前面带路的蟑螂人，快步走了一阵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能冒昧的问一句吗？您到底是……怎么进化的？”
“啊。”
夏夜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吗。”
“对对对，就是您。”
面对可能是世上最强的“超级变异人”，蟑螂人的心中满是感恩，就差跪下磕头了：“您的进化路线！我想知道！”
“命都快没了害搁这儿进化呢，疯了属于是。”跟在后面的林瑜随口吐槽。
“生命诚可贵，进化价更高！”蟑螂人一本正经地念起了诗：“虽然我现在身陷囹圄，但我追寻自由的内心，可不会被这牢笼束缚。”
“你倒是还挺文艺的。”秦澈的头盔下方发出闷闷的声音。
“我在路上吃了一个作家！”蟑螂人自豪的说。
“那没事了。”
在没有镜头跟拍的情况下，一直沉默寡言的“判官”总算是说话了。林瑜也卸掉了半人马套件，以猫科动物形态在通道里前行。
在酷似肠道的隧道里前行了一阵子，蟑螂人突然瞪大眼睛，指着前面的一条通道：“到了，就是这儿！”
与刚才的通路不同，这条笔直的通道，显然是由人类修建的。
装在林瑜肩上的一盏应急灯，映亮了通道的金属墙壁。蟑螂人快步走向通道尽头，在一扇被石头卡住，只开了一半的铁门前站定。
“我被赐予意识的时候，就是从这里醒来的。”
“哦？”
秦澈站到门前，透过门缝凝视里面深邃的黑暗：“有辐射么？”
林瑜启动了身上自带的盖革计数器查看了一下，摇了摇被金属面罩覆盖的小脑袋：“在正常范围内。”
“所以，这货变异的理由就在屋里对吧。”
秦澈说着来到门前，握着大刀捅向锈蚀的门板。
哗啦！
尖利的撕裂声过后，门板被划开一道巨大的切口。
夏夜的几根触手伸进去，轻而易举的撕碎铁皮扔到一旁。
眼见门开了，蟑螂人激动的想要闯进去，却被触手牢牢地按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殿后，我们进去看看。”秦澈对蟑螂人挥挥手。
“基因的枷锁束缚着我，阻碍我进入下一个次元！”蟑螂人一激动就开始文艺：“进化即是我存在的意义，不要抗拒这个奇迹——”
啪！
林瑜收起尖爪，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把蟑螂扇得脑袋一颤，直接进入昏迷状态。
“烦死人了，真是。”
她说着从猫型恢复人形，第一个走进被撕开门的房间。
屋子中央的铁架床上躺着一具枯黄的人骨。墙边的金属架子基本都是空的。
从地上腐烂的餐盒和倒扣着的几本成人杂志来看，这里的研究员走得很急。
“哪儿有东西啊？”
林瑜好奇地左顾右盼，却看到秦澈已经拿起那本杂志，饶有兴致的翻看起来。
她眼里亮起红光：“你能干正事吗？”
“好。”
秦澈放下内容过于刺激，与他xp不符的那本杂志，把目光投向堆在屋子角落里的杂物：
“应该是在那边。”
按照他的推测，蟑螂应该是溜进这间实验室，误食了什么东西之后，才发生了狂暴的进化。
至于屋子里能被蟑螂食用的东西，除了铁床上的尸体以外，只剩下墙角的那堆垃圾了。
夏夜的裙摆下方伸出十几只细小的触手，对墙角的垃圾进行分类。
接着进入三人视线的，是极其鲜艳的绿色。
“是这个吧。”她说。
被破纸盒盖住的，是一根碎掉半截的玻璃试管，里面亮绿色的液体流出了一些，看起来已经凝固了。
这东西像是加入了荧光成分，绿的非常耀眼，令人仿佛踏上一片大草原，整个人都沐浴在自然光芒之中。
秦澈蹲到试管旁边，没有贸然用手拾起那东西。
他在旁边搜索了一番，从垃圾堆里拾起一张陈旧的名片，擦去上面的灰尘。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名片上，只见名片右下角印着墨镜的图案，正中间用双语写着名字和成就：
奇爱博士。
dr.strangelove。
本人是货真价实的天才，成功研发了“造梦机。”
在印刷的文字下面，用黑色水性笔写着两行小字：
“要找她请去造梦机那边，这里由张博士负责。
张博士的爱好比较独特，联系邮箱是……”
“干，怎么在关键时刻断掉了？”
眼见名片上写着邮箱的那一块被撕掉了，林瑜忍不住骂出声：“这不就和看小说在高能桥段断章一样吗？该死的作者！”
第263章 建议改为:恐惧魔王
在垃圾堆里搜索了一番，没发现其他的东西，秦澈把名片揣进口袋，接着又把试管里剩下的绿色物质，倒进在旁边捡到的空玻璃瓶。
这种神秘的药物，应该就是令蟑螂进化成那个德行的源泉。
秦澈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小瓶子，把那玩意儿也放进口袋。对身后的二人点点头，头盔下面飘出男低音：
“走吧，我快缺氧了。”
地下通道里的氧气储量并不多，秦澈已经开始看到泳装美女跳舞的幻象了，继续留在这里，怕是会窒息身亡。
“我可以从旁边挖出去。”
离开实验室之后，夏夜看了看来时的那条通道，转向处于昏迷状态的蟑螂人：“要把他留在这里吗。”
“扔在这儿就得了，杀了也行。”林瑜满脸的郁闷表情：“怎么会有这种恶心的怪物？要进化，好歹也找点好看的动物进化啊。”
“我倒是打算信守承诺，把他放了。”秦澈若有所思地看着蟑螂人。
“扔在这儿不就是放了他吗？”林瑜微微皱眉：“你该不会是又要……”
“在这儿放掉多没意思？”
眼见蟑螂被砍掉的腿已经长了出来，秦澈笑了笑：“既然要放，当然要搞个大新闻。”
……
七月四日，中午十二点，市中心区。
这边的安保措施一如既往的严格，不管是开车还是徒步进入市中心的人员，都要接受安保机器人的检查，不得携带任何武器。
几台运送快递的卡车堵在路中间，排队等待过安检，后面的几辆小车也被迫停下，没事干的司机干脆聊起了天：
“你们俩也住在伊甸园？”
“是啊，我们在伊甸园租房，在市中心打工。”
“嘿嘿，现在大伙儿都这样，伊甸园这边快成市中心的后花园了。生意行吗？你们哥俩。”
“还行吧，但市中心房子也太tm贵了，工作几百年也买不起房，我们准备攒钱在伊甸园买房。你呢？”
“我也是，伊甸园好歹也是城乡结合部嘛，治安比其他贫民区强多了。”
“话说，为什么市中心房价这么贵？感觉有点儿离谱了，一平米上百万是什么意思？”
“嘘，不可说，不可说。再说下去永恒电力集团要把你灭口……”
两名司机正聊着天，后方的街道上突然响起狂暴的引擎轰鸣声。
从后视镜一看，只见一台黑色的破吉普车正在往前狂飙，撞飞了路边的两个垃圾桶。
“闹哪样？不要命了——”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后视镜已经被擦着自己开过的吉普车撞掉了。
连续收割了几台车的后视镜之后，吉普车直接冲上人行道，以一百二十迈的时速向市中心狂飙。
“请停车接受检查！”
两台安保机器人上前一步，打算阻拦冲来的吉普车。
砰！
机器人被撞得腾空飞起，在空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进入——毁灭——模式。”
街道上亮起炽热的火光，十几挺重机枪对着吉普车就是一通扫射，打得车身火花四溅，还误杀了旁边的几台安保机器人。
“快跑！”
市中心养尊处优惯了的路人们哪见过这种大场面，一个个都吓得连滚带爬，撒腿就跑。还有几个老哥由于惊吓过度当街拉了出来，虽说是保住了性命，却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啪啪啪！
子弹撕裂脆弱的车顶，中弹的发动机开始喷火。那台冲进市中心的吉普，在行驶了两百多米之后终于停下，车身冒起了滚滚浓烟。
十几台安保机器人围了过去，伸出银色的大手掏出执法证件，对准了吉普车的车窗：
“请出示您的驾照。”
“还出示啥啊，这肯定死了好吧？”
一名正在围观的路人，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想冲进城里，属实找死……”
“我没有驾照！”车里响起一个惊恐的男声。
“我草，这都没死？”围观群众都惊呆了。
看着被机枪轰得千疮百孔的吉普车，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人，能从这种扫射中生还。
难道是可再生的辐射人？还是说……
路人们正在猜测，车里又飘出有气无力的男声：“我受伤了，别再打了……”
“请出示您的驾照。”机器人重复了一遍。
“我是被绑架的……”
车里的男人大声说：“那些恶人把我绑在自动驾驶的车里，想要害死我！”
听到此人的声音，刚才还在逃命的路人们，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样还能活下来？
“不会是超级英雄吧？”
街边正在吃薯片的小姑娘，和身边的闺蜜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听说有一位超级帅哥刀枪不入，力大无穷，杀人不眨眼，简直是王子啊！”
“你说的这不是判官吗？”旁边扎着丸子头的闺蜜，舔了一口香草冰淇淋：“他怎么可能被绑架？绑架别人还差不多。”
“什么判官啊，我喜欢阴柔一点的，像小金老师那样的就不错！”女生语速奇快。
“别说那个名字，在市中心是禁忌用词！”
闺蜜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小心财阀联合会让我们永远消失！”
“切……”
女孩挣脱闺蜜的手，笑道：“怕啥？反正我们过几天就要加入拜金神教了，直接去总部住，财阀能拿我们怎么样？”
砰！
一只大手推开被轰烂的车顶：“别开枪，我这就出来！”
在上百名围观群众，数十台安保机器人，以及四名来自回声部队的超级士兵的注视下，一道被轰得支离破碎的身影，从车顶爬了出来。
那一刻，仿佛有无形的恐怖光环降临在这个街区，原本能听到聊天声音的街道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
然后，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他们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面部肌肉开始抽搐，嘴角不断变换形状。用扭曲的肢体动作，表达心中的恐惧。
——有史以来最恐怖的魔王，与人类斗争了数千年依旧屹立不倒，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恶魔，降临在钢之城的市中心。
身披棕色铠甲的魔王，慢慢地举起双手，头上的两只细长触须随风微微抖动，背后残缺的翅膀震动了一下。
即使被打烂的伤口露出了花花绿绿的器官，这位生命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的魔王，依然还能正常发声。
“请带我……去医院。”
蟑螂人发出温和的男声：“我快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引爆了街上所有人的恐惧，几百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把安保机器人都震得出了bug，纷纷栽倒在地。
同一时间，正在家里吃外卖的秦澈，眼前闪过一行暗红色文字：
混乱指数+100。
第264章 下水道里的甜蜜爱情故事
“卧槽，蟑螂！”
从半空中飞过的“南方蟑螂”，立刻引起了街上路人们的恐慌。
若是在贫民区，倒是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响。
但居住在市中心的这些公子哥和大小姐，根本没见过“蟑螂人”这种东西。
更恐怖的是，那只蟑螂还受了重伤：
被重机枪轰得满身疮痍的蟑螂人，碎裂的内脏从伤口处流出来，飞行的同时向下播撒黄色的黏液。
目睹了如此掉san的景象，路人们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个个都是头皮发麻面如死灰，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心灵创伤。
“我是诗人！”
听着下方街道上此起彼伏的枪声，蟑螂人试图辩驳：“如果就这样杀了我，世上又少了一位大艺术家！”
话音未落，街边人行道上的地砖突然向两侧打开，一挺漆黑的双管防空炮从地下升起，瞬间锁定了正在飞行的蟑螂。
“等——”
看到正在嗡嗡作响的炮台，蟑螂人惊恐的尖叫起来：“卧槽别——”
它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防空炮轰出的密集炮弹，如同燃烧的长鞭撕裂天空。
蟑螂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拖着往前飞，脱离了防空炮的射击范围。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
蟑螂人忍不住惨叫起来，接着便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别叫，我在救你。”
蟑螂乖乖的闭上嘴。
由于对方飞得太快，他的内脏又掉出来不少，也完全看不清救了自己的神秘人长什么样，只能被那东西抱着往前飞，内心满是劫后余生的欣喜，以及前途未卜的惊慌。
——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该不会是财阀的人，要把自己抓走做实验切片吧？
蟑螂人正思索的时候，对方已经拖着他降落在一条小巷里，直接弯腰搬开井盖，回头说道：
“下去吧，他们追不到这里的。”
“好。”
说话时，蟑螂人好奇的打量着对方。
刚救了自己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怪物。
它的身体佝偻着，四肢比自己的蟑螂腿还细，背后灰扑扑的大翅膀还在微微颤动。
看着对方骷髅般的脑袋，以及脸上戴着的红墨镜，蟑螂人感受到同类的气息，诧异地问：“你也是昆虫？”
“不是。”
那男人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是……逆天邪魔。”
“别再掩饰了，我知道你也是同类，对吧！”
遇到同族的蟑螂，激动的跳着脚：“我能感受得到，你和那些肮脏粗野的人类不一样，我们都是高贵的虫族！”
骷髅没说话，直接跳进井里，蟑螂也立刻跟了下去。
回下水道的感觉就像到家一样，还是熟悉的阴暗潮湿。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的蟑螂人，低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接着迫不及待的冲上去，伸手抓住救命恩人细长的手臂：
“你是什么种族？我是蟑螂族的！”
已经单独行动很久的蟑螂人，遇到老乡自然是格外的激动，立马开始套近乎：“没想到钢之城这种满是怪物的地方也能遇到同类，泪目，真的是缘分……”
“我是来这边做准备的。”纤瘦的怪物低头看了蟑螂的手一眼。
“准备什么？”蟑螂人好奇地问。
“……”
骷髅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甩了甩胳膊：“能把我放开吗？”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的？”蟑螂人满不在乎的说。
听了他的话，纤瘦的怪物身体一颤，沉默片刻之后，总算是再次说话了：
“人家……是女生。”
“啊？”
此话一出，蟑螂赶忙松手，黝黑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
骷髅怪低着头，背后的翅膀又开始发颤，像是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还有事，先走了。”
眼见救命恩人正打算离开，蟑螂人立马开口：“请留步！”
骷髅怪停下脚步。
“本人是沙漠蟑螂侠。”蟑螂人自报家门：“我的朋友还有蝙蝠侠和蜘蛛侠，不过他们现在都去世了。请问这位女侠是什么种族？”
“呃……”
骷髅怪想了想，还是不情愿的开口了：“蚊子。”
“哦，原来是蚊子女侠。”蟑螂人笑道：“您的名字是逆天邪魔对吧？虽说霸气，但是有点儿过时了。”
“那你觉得什么名字好？”
蚊子的红墨镜下面亮起微光：“之前是被人嘲笑过几次，我也想换个新名字。”
“取名尽管交给在下就好。”蟑螂人笑道：“我是个诗人，在这方面是专业的！不过在那之前……”
说到这里，蟑螂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有些紧张的样子。
“怎么了？”蚊子看着他破破烂烂的外壳。
“月色真美。”蟑螂的声音平缓而温和。
“可现在是中午，这里也看不到月亮。”蚊子困惑的扇动翅膀。
“啊这。”
意识到玩文艺没有出路，蟑螂人干脆直入正题，直接单膝跪地，抓住蚊子瘦弱的小手，饱含深情的对救命恩人告白：
“美人儿，请和我交往吧！”
他的话像是强效杀虫剂，令蚊子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甚至忘了呼吸。
眼见对方呆住了，蟑螂人立马趁机揩油，手指轻抚蚊子骨感十足的手背，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
“我们都是这世界的异类，为那些该死的人类和机器所不齿。但我们才是高贵的族群，他们只不过是低贱的种族罢了。”
“你也很孤独吧？也和我一样被人类追杀吧？不如我们喜结连理，就在这下水道里生儿育女，组建家庭，让我们的孩子对人类发动反攻！”
“你是蚊子，我是蟑螂，都是延续了无数年的远古族群。能经历漫长的时光存活至今，我们的基因绝对比人类更优越。”
“如果我们能有孩子，那正是强强联合，继承夫妻双方的优点，肯定会成为这世上最强的生命体！”
“怎么样，您难道不考虑一下吗？”
“……”
听了蟑螂人的言论，蚊子也不禁沉默了。
她是为了准备拓荒者的“欢迎仪式”来到市中心，救下蟑螂人也是临时起意，顺手就把这家伙救了。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扇崭新的大门前。
哪怕在那个犯罪组织里，也一直被其他成员当成小丑，每天都被嘲笑，地位比火车人还低的自己，现在或许真的获得了……新的机会。
——自己和蟑螂人真的可以结合吗？真的能生出孩子来吗？
尽管希望渺茫，她也不愿放过这种机会。
毕竟，这大概是自己黯淡的人生中，唯一的翻盘点了。
“那就……试试看吧。”
女孩慢慢地转过身，掀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有些羞涩地咬着干裂的嘴唇，声音里却带着甜蜜：
“我愿意。”
第265章 你制造了灾难，我的朋友
“临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市中心区的居民们请注意，有不明生物入侵……”
看着新闻投影里在空中飞行的蟑螂人，又看了看自己突破四千点的混乱指数，秦澈惬意的哼起了小调，随便吐槽了一句：“市中心这些老弟还真够脆弱的。”
“那东西我看了都头皮发麻。”回想起蟑螂人的长相，林瑜感受到莫名的寒意：“人类和蟑螂天生就是死敌，矛盾无法调和了应该是。”
自从去恶魔区参观了钢塔之后，这女孩最近经常不自觉的说出几句恶魔语，口音明显是被带歪了。
吃过午餐之后，秦澈拿起茶几上的小瓶子，凝视着里面的绿色液体。
这种神秘药物，正是令蟑螂发生变异的“万恶之源”。
从那个蟑螂人的变化结果来看，虽说都是发生变异，但这种药物的效果，与金哲驰吃下的“恶魔药”明显不太一样。
恶魔药——确切的说就是g病毒，进化路线并不明确。可能往好的方向进化，也可能像小金老师那样，变成一滩丧失意识的烂肉。
但是这种绿色药物带来的变异，显然都是正面效果：它让一只蟑螂进化成了半人类半蟑螂的异种生物，这可不是光靠一两次进化就能完成的。
从进化方式来说，绿色药物应该算是恶魔药的终极加强版。
不过，哪怕这玩意儿都是正面效果，秦澈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喝了它就是了。
话说回来，那张名片……
秦澈从口袋里掏出之前捡到的那张名片，又读了一遍上面的文字。
从名片上的文字来看，这个“奇爱博士”就是研发造梦机的那位美女博士。
如果真是这样，在变异之前曾经是科研基地研究员的“建模师”，大概会有这方面的信息。
回想起建模师讲述的那个荒诞故事，秦澈拿起放在客厅架子上的传真机，久违的开始联络建模师。
自从听了对方的故事之后，他也曾经和建模师聊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浅尝辄止。
——毕竟，建模师在那方面的性致过高，三句不离搞黄色，而且xp与自己也有很大分歧。
道不同不相为谋，由于xp不合，教主与这位信徒也逐渐疏远了。
不过这次，还是有必要问问的。
秦澈把传真机放到茶几上，飞快的输入一行信息：“你认识的那位博士，是不是叫‘奇爱博士’？”
两秒后，传真机里的纸张开始颤动起来，印上文字的白纸出现在眼前：
“对的，你联络上她了吗？有她的消息吗？”
秦澈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直接补刀，提醒建模师残酷的现实：
“就算联络上又怎么样？核弹是四十七年前爆炸的，就算她年少有为，十岁就当上博士，今年也五十七了。”
“对她，我可以破例。”
建模师传来的回复，突然令这个lsp的形象变得高大起来：“我和她是真爱，哪怕她今年八十七，我也愿意和她一起走下去。”
“那你是真的痴情。”
秦澈打出的文字还没来得及发送，建模师又传来了讯息：
“而且你不明白，她的手感那叫一个好啊，啧啧。哪怕我的身体已经消失，依然清晰的记得那种触感。”
看到建模师的言论，秦澈果断把未发送的那行字删了。
他懒得和这货讨论xp问题，直接进入正题：“当初奇爱博士是不是还参加过生化药物的研究项目？”
“我不太清楚。”建模师回答。
“我找到了一张她的名片，下面写着‘张博士’的名字，还提到‘张博士的爱好比较独特’。关于这个张博士，你有什么印象么？”
秦澈提问之后，建模师停顿了一会儿，终于发来回应：
“张博士啊，我有点印象，不过记不太清了，毕竟是个男的，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他的长相还记得么？”
“忘了。”
“声音？”
“忘了。”
“研究项目？”
“忘了。”
看着建模师一问三不知的鬼样子，秦澈打出下一个问题：“他这个‘独特爱好’是什么，这你总该记得吧？”
“这个我还记得。”
建模师发来的回复出现在纸上：“那小子挺变态的，好像喜欢玩人骨，做成什么手工艺品。基地里不少用来研究的尸体，做完实验之后都被他带走了。”
“这……”
读完建模师发来的回复，秦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客厅墙壁。
说起这个特殊爱好，好像自己隔壁正好有一位“同道中人”，难道……
意识到事情似乎有玄机，秦澈看着蹲在地上玩手机的林瑜，认真的对她提问：
“隔壁的老奶奶，你和她聊过吧？”
“是聊过几次。”林瑜点头：“怎么啦？”
“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说到这里，秦澈压低了声音：“她究竟是男是女？”
此话一出，林瑜的耳朵抖了一下，眉间的皱纹深得都能夹住筷子了。
她思索一番，慢吞吞的问：“秦澈你……连老太太都不放过？”
“误会了，我xp很正常好吧。”
秦澈站到林瑜面前：“能不能帮我侦查一下隔壁老人的性别？拜托了。”
“不是，你这实在是有点……”
林瑜像是被惊到了，一时间甚至不知该怎么描述。
在她斟酌措辞的同时，秦澈随手打开混乱引擎页面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发现情况不太对劲。
按照新闻的说法，那只蟑螂已经跑了，安保机器人正在进行搜捕。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市中心的恐慌已经平息，为什么自己的混乱指数涨得更快了？
眼见点数又涨了一百多点，马上要抵达四千二了，秦澈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情况？怎么还在上升？”
他的视线中浮现出黑暗的文字：
“可能是您的举动，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引发了未知的灾难。即使这灾难还未被人知晓，但终将引来更大的混乱。”
看完了引擎的解答，秦澈叹了口气，感慨道：“谜语人滚出钢之城。”
……
市中心的下水道里，恶臭的蒸汽从破裂的管道里喷出。
刚刚求婚成功的蟑螂人，黝黑的面孔上满是笑意，连身上伤势的恢复速度都快了不少，眼看就要痊愈了。
看着静静站在一旁，佝偻着腰的新娘。蟑螂人笑道：“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婚礼吧，我的挚爱！”
“诶？”蚊子发出错愕的声音：“现在吗？”
“当然了！”
蟑螂人摸了摸自己恢复完好的肚子，头上的两根触须不停晃动，笑得合不拢嘴：“别担心，婚礼的排场绝对很大，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我这就去把伴娘伴郎叫过来，嘉宾和出席的亲朋好友也少不了，等我的好消息！”
“这……”蚊子诧异地问：“还有很多同伴吗？”
“别担心，爱人。”
蟑螂在蚊子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看着对方泛红的脸庞，笑道：“下水道里住着的各位，马上就要来见证我们的爱情！”
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震动翅膀，发出一种低沉的嗡嗡声。
听到那声音，蚊子心神一动，身体不由自主的靠到蟑螂人身旁，惊讶的提问：“这是……什么？”
“我在进化时获得了这种伟大的力量，可以呼唤附近所有的小动物！”
用翅膀震动发声的同时，蟑螂人还不忘撩妹：“开心吗？亲爱的，我们马上就能在大家的见证下举办婚礼了！”
第266章 羞涩的蚊子与浪漫蟑螂
沙漠血浆餐厅里，大盗贼和往常一样堆在椅子上，等待部下的消息。
上次遭遇不明怪物袭击失败后，这是那群废物第二次出发，走下水道路线前往道尔顿酒店，在宴会厅下方安装炸弹。
如果这次他们再失败的话，干脆把他们做成肉排卖掉好了。毕竟沙漠血浆餐厅的几位老顾客，并不在乎自己吃的肉是什么品种。
肥胖的盗贼趴在桌上，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终于收到了部下发来的信号：
“老大，我们顺着下水道走到市中心了，这次没遇到那个怪物，炸弹也没弄丢！”
“这还差不多。”
大盗贼扁圆形状的脑袋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还好眼睛和嘴里没发光，否则肯定会被当成万圣节南瓜灯。
“装好炸弹之后再通知我，爷这会儿有点事……”
就在大盗贼准备中断通话，到厕所里做点手工活的时候，电台里突然响起急促的枪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尖叫：
“那他妈……什么……太多了……要死了！”
“啊？”大盗贼眉毛拧成一团：“你们在说啥？”
“那是会吱吱叫的墙壁……海啸……救我！”
杂乱的脚步声过后，是刺耳的惨叫与绝望的哀嚎。
人类的叫声逐渐被杂音盖过，在断线之前，电台接收到的最后声音，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大盗贼光是听声音也能知道，自己的手下已经被团灭了。
咚！
他一拳把合金桌板砸得凹了下去，满口黄牙咬得咯咯作响：
“是tm从哪来的杂种，胆敢妨碍老子的计划？”
……
同一时刻，市中心的下水道深处，洋溢着温馨欢乐的气氛。
安装在管道两侧的防水灯，散发出幽幽的绿光，照亮了阴暗的通道。
已经完全康复的蟑螂人，随手从排水管里拾起一块湿透的破布，裹在自己身上。
“亲爱的，你看我这件礼服怎么样？”他对蚊子女微笑着：“我特意挑了一件黑的，和你的白纱正好相配！”
“还好吧……”蚊子心不在焉的说着，把身上的白斗篷裹得更严实了些。
对于婚礼这种无聊的仪式，身为女方的她，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她只想和这个变异蟑螂培育出最强的后代，让这些强大的孩子带着自己重返地面，登上食物链的顶点而已。
自从出生以来不是被追杀就是被欺负，连喝血都只能靠“魔鬼小姐”施舍的蚊子女，已经受够了这种乞丐般的生活。
若不是看对方兴致满满的样子，蚊子女恨不得立刻上了这只蟑螂。
不过，既然是终生大事，举办一场婚礼倒也正常。
一想到自己即将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共同走入婚姻殿堂，蚊子女本就柔软的内心，不禁升起一丝感伤。
她背后的一对翅膀抖了抖，泪水从红墨镜下缓缓滑落，流过骷髅般瘦削的面孔。
注意到她哭了，蟑螂人抓住她的肩膀：“怎么了，亲爱的？”
“我……听朋友说过……”
瘦弱的蚊子女，回想起和拓荒者一起开会的时候，骗术师说过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旦结婚，你的人生就彻底终结了……”
“谁瞎说的？”蟑螂人气愤的吼道：“一派胡言！我们的婚姻并不是坟墓，而是两个璀璨的灵魂，在光芒中融为一体的过程！”
听到那家伙又开始说出莫名奇妙的文艺台词，蚊子女哭得更厉害了，抽泣着抹了抹眼泪：“我还是喜欢……长得帅的。”
“亲爱的，虽然我没那么帅。但现在的我还不是完全体啊！”
蟑螂人伸出右手，轻柔的拭掉蚊子小脸上的一滴泪珠：“我们的旅程不会在这里停止，我会带着你，以及我们的孩子们一起进化，成为这世上真正的完美生物，君临世界的顶点！”
“好……好吧……”
注视着蟑螂人黝黑面孔上真挚的微笑，蚊子女终于接受了自己即将结婚的事实。
她嘟着嘴，对自己未来的老公撒娇：“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们会进化的！”
“不骗我？”
“不骗你！”
“真的不骗我？”
“我们拉钩！”
蟑螂的漆黑手指，和蚊子白骨般的纤瘦小指钩在一起。
两个被世界抛弃的孤独生命，在此刻终于是心心相印。
他们深情的凝视着对方，像是要把对方的模样刻在眼里似的，久久没有动作。
这片满怀爱意的沉默，最终被蚊子女羞涩的低音打破：
“亲爱的……”
“我在呢。”蟑螂人抚摸妻子的小脸。
“人家……饿了，要喝东西……”蚊子女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身为永恒电力集团秘密实验制造的生物士兵，蚊子女的身体构造和普通蚊子截然不同。
正常的雌蚊子吸血是为了繁衍后代，她吸血却是单纯的进食。若是没有血液，就完全无法生存下去。
“哦，要喝血是吧？我想想办法！”
蟑螂人的翅膀继续发出嗡嗡声，呼唤着这次婚礼的宾客：
接着，他突然欣喜地瞪大了暗红的眼睛：
“太好了，客人们带食物来了！”
话音未落，由不计其数的老鼠拼接而成的“浪潮”，已经从通道西侧奔涌而来。
那东西仿佛是一架正在移动的黑色战车，发出吱吱噪音的同时，上千只小小的红眼睛正在不断变换位置。
如果有人目睹了这种画面，理智值怕是会掉的比目击邪神还厉害。
幸运的是，举办婚礼的二位也并不是人类。
“食物……”蚊子女紧盯着涌来的鼠群。
那些家伙还在爬行，她已经嗅到了浓重的血腥气息。
靠近到距离新郎新娘不到五米远的地方，鼠群轰的一声散开了。数不清的小老鼠朝四面八方奔去，靠在墙角很有礼貌的静待婚礼开始。
随着鼠群的消失，被鼠群拖过来的几具人类尸体，出现在蚊子女眼前。
这些人身上的衣服被咬得破破烂烂的，脑袋早已被啃掉了。虽说已经快要看不出人形，蚊子女还是觉得他们有点眼熟：
“这难道是……大盗贼的部下？”
“快喝吧，亲爱的，再等会儿就不新鲜了。”蟑螂人善意的提醒着。
“嗯。”
蚊子女点点头，嘴里伸出一根半米长的尖针，开始享用自己的饮品。
看着那女孩喝血的美丽身子，蟑螂人此刻也是心潮澎湃，笑道：
“鼠妇、蜈蚣和蚰蜒客人也到了，我们的同胞——蟑螂和蚊子还在后面。”
“啊，我听到了贵宾的声音，好像水蛇和水猴子也要来参加。”
“做好准备，亲爱的，客人们都看着呢，来一场最浪漫的婚礼吧！”
第267章 《血色婚礼》
五分钟后，蟑螂人招来的宾客们，全部抵达了下水道深处的婚礼现场。
黑压压一片蚊子贴在管道上方的墙壁，占据了视野最好的空中观景视角。老鼠们缩在墙角，蜈蚣和蚰蜒在左手边，蟑螂军团则是聚集在右边。
可爱的鼠妇们汇聚在会场中央，椭圆形的身体不停扭动，为观众们表演热舞。
看着婚礼现场热闹非凡的景象，蟑螂人自豪地挺起胸膛，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棕色“铠甲”：
“怎么样，亲爱的，还满意吗？”
“这……”
眼见这些平时是死敌，见面就会捉对厮杀的族群，此刻却其乐融融的欢聚一堂，蚊子女非常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也是进化的成果，亲爱的。”
蟑螂人咧嘴笑起来，两根长长的触须笑得花枝乱颤：“我可以用声音控制这些昆虫和小动物，说不定还能控制一些更大的。比如水蛇……啊，水猴子说还有事，这次就不来了，下次一定来。”
“你能听懂他们的话？”蚊子女继续提问。
身为蚊子和人类融合体的她，也听不懂蚊子在说什么，对于昆虫和小动物的特殊交流方式，蚊子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当然，我可是天选的超级进化者！”
在喜庆的婚礼现场，蟑螂人决定暂时忽略自己刚被某个触手女孩打败的悲哀事实，继续在新娘面前塑造高大伟岸的形象：“只要再给我点时间，那些该死的人类也只能俯首称臣！”
“嗯……我相信你。”
蚊子女伸出白骨般的手指，在蟑螂人胸前画着圈：“我们的后代，也一定会非常强悍的。”
“当然，我们都是天选者，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弱？”
一说到这个话题，蟑螂的文艺范儿又开始发作了：“我们孩子的称呼，我已经想好了。”
“叫什么？”蚊子女轻声问。
“就叫‘奈非天’怎么样？”
蟑螂人大声说出自己的提案，上扬的语调里满是骄傲：“我在沙漠游历时，曾听说过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天使与恶魔生下的原初人类，被称为‘奈非天’。”
“他们的力量极其强大，从高阶天堂到烈焰地狱，全都被他们征服。”
“我们的孩子，就是钢之城的‘奈非天’，他们将会成为这世上最强大的混血儿，征服这座无药可救的垃圾城市。”
听了老公的解释，吃饱喝足的蚊子女，羞涩的打了蟑螂人一拳：
“讨厌，你说人家是恶魔吗？”
“不，你是我心中的天使，也是我唯一的光芒。”
蟑螂人在新娘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断裂的弹壳，轻轻套在蚊子女的左手无名指上：
“为了你，哪怕我变成恶魔也无所谓，我会永远守护你和孩子们，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既然这场婚礼没有司仪，就让我来问好了。亲爱的，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我愿意。”蚊子女慢慢地点头。
老鼠们挥动小爪子，敲击地面发出整齐的啪啪声，为这对新人鼓掌。
“该你提问了。”蟑螂人宠溺地笑了笑。
“嗯……”蚊子女学着他的问法：“你愿意成为我的丈夫吗？”
“我愿意。”蟑螂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无论贫贱富贵，都能至死不渝吗？”
“当然。”
听到蟑螂人坚定的回答，蚊子女心中涌起浓浓的幸福感。
虽说长得是磕碜了点，但这家伙真的是个好男人。
既然如此，把自己托付给他，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蟑螂人在新娘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然后把目光投向右手边的管道：“我们的贵宾，知名歌手水蛇小姐终于到了，现在请她来献唱一首《勾指起誓》！”
聚在一起的蟑螂观众们，听话的让出一条通道，正在跳舞的鼠妇们也立刻让开。
在观众们的目光注视下，一道浅紫色的倩影出现在婚礼现场。
只有三十公分长的变异小蛇抵达会场中央，抬起倒三角形的小脑袋，嘴里吐出鲜红的信子，为新人献上自己的祝福：
“嘶嘶嘶~嘶嘶嘶嘶~”
“嘶嘶嘶嘶~啪啪啪啪！”
“嘶嘶嘶嘶~嘶嘶嘶~”
她的小尾巴时不时抽打地面，为自己的歌声搭配效果音。
听到这美妙的歌声，老鼠们开始鼓掌，旁边还有蜈蚣和蚰蜒一起伴舞，现场画面十分温馨。
看着浪漫的画面，听着悦耳的歌声，蚊子女冰封多年的内心，终于彻底被温暖融化了。
她伸出细长的口器，在蟑螂人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立刻收了回去：
“谢谢你……”
蟑螂人摸了摸自己刚才被亲的地方，咧嘴笑起来：
“你开心就好，亲爱的。”
其乐融融的婚礼现场，二位新人正在秀恩爱，身后的排水管里突然响起沉闷的隆隆声。
听到那汹涌澎湃，如同排山倒海的轰鸣，还沉浸在快乐中的蚊子女，盯着老公黝黑的面孔：
“是你准备的交响乐吗？”
“怪了，我没叫乐队过来啊？”
蟑螂人这边正纳闷，圆形的排水管猛地震动起来。
直到铺天盖地的“海啸”出现在眼前，蟑螂人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吼道：
“快跑！他妈的排水了——”
话音未落，婚礼现场的所有宾客，已经和二位新人一起被污水冲走了。
……
秦澈莫名猛涨的混乱指数，最终定格在四千五百点。
虽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看来自己引发的所谓“灾难”，应该是暂时停止了。
他站起来穿上t恤，对林瑜打了声招呼：“我出去一趟。”
“诶，又要出去？”
林瑜叹了口气，伸展自己纤细的腰肢：“但我还得准备……”
由于昨晚的直播中途断线，制作人那边要求她今晚加播一场。
虽说有些不情愿，为了平息观众们的不满，她也只能接受了。
“对了，你今晚要和我一起播吗？”林瑜问。
“让夏夜来吧，她比我人气高。”
“不不不，你人气也挺高的好吧，观众们都好奇你头盔下面到底是什么造型，各种同人图满天飞，微特上一搜就能找出一大堆。”
林瑜把手机举到秦澈面前：“看看这个画师，把你的脑袋画成马桶了！”
“那他这几天最好别出门了，方便我找时间登门拜访。”秦澈看着屏幕上画风粗犷的抽水马桶。
他正要出门前往市中心，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秦澈问：“你是哪位？”
“秦先生，是我。”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懒散的少年音：“我是您的好朋友骗术师。”
“是你小子啊。”
听到骗术师这次的声音，秦澈倒也没怎么生气，只是笑着问：“有事吗？”
“我有个好哥们，打算和秦先生您单独见一面。”
骗术师直入正题：“我得事先提醒您——他很危险，非常喜欢杀人，也很擅长杀人。”
“哦，所以你雇了个刺客想干掉我？”秦澈站到窗前看了看：“这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
“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您把我想的太坏了，秦先生~”
骗术师的声音依旧坦然，听不出任何心虚的迹象：“他的确是个危险角色，但他身上也有您需要的东西，您肯定会感兴趣的。”
“我对纯爷们没什么性趣，除非是伪娘。”秦澈眨了眨眼。
听到教主的回答，混沌秩序教派的欺诈者忍俊不禁，声音里笑意愈发浓郁：
“如果我说，他身上也有安装在胸腔里的圆盘型引擎，现在您感兴趣了吗？秦先生。”
第268章 贝恩vs冰人
“哦？”
听了骗术师的话，秦澈顿时来了兴致：“细说引擎。”
按照夏夜那边获得的情报，算上自己体内的混乱引擎，类似的东西一共有七个。
只要集齐七个引擎，把它们全部装在身上，就能造成未知的奇妙结果。
——可能会成为钢之城的真神，也可能是直接触发核爆当场蒸发。无论结果如何，秦澈都想尝试一下。
毕竟，如果真能穿上七件神装，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现在，除了混乱引擎以外，他手上还有从华莱士身上缴获的沼气引擎，以及夏夜找到的未知引擎，一共三个。
如果骗术师所言属实，自己或许能获得第四台引擎。
不过，人如其名，这货说谎的几率也很大：
“秦先生，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术师还在笑着：“不是说过了么？我想欣赏的只是‘死亡’的过程。无论你们双方谁会毁灭，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只要能享受死亡的甜美，就能重新获得‘活着’的实感。所以，去把他干掉吧，秦先生，我很看好你哦？”
听了骗术师的答复，秦澈感叹道：“院长怎么允许你出院的？”
“说笑了，秦先生。”
骗术师大笑起来：“这座城市不就是个巨型精神病院吗？我们大家都是病人，永远无法从该死的牢笼里逃脱。”
“你可以选择重开。”秦澈给出建议。
“哈哈哈哈，真的吗？您觉得‘自尽’很简单？”
骗术师的笑声愈发猖狂：“您不会以为我没试过吧？算了……晚上八点来铁锈带南边的废弃工厂，刺客会在那里等着。记得单人赴约，只有确认了您没带任何援军，那位刺客才会现身。”
“多谢你的提醒，祝你身体健康。”
秦澈说着挂断电话，拾起墙角的反应堆大太刀，试着挥了两下。
看到他的动作，林瑜立马提问：“要杀人吗？我可以帮忙！”
“别忘了你是个偶像，说话注意点。”秦澈抬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杀人不适合你。”
“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林瑜皱眉。
“确实，明天我也不会这么说。”秦澈笑了笑：“今天这场战斗，不太适合你出动。”
“那叫小夏夜去怎么样？”林瑜不停眨眼：“她比我厉害多了。”
“她晚上不是还要直播么？”秦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别怕，我肯定不会自己去送死。”
说话间，他已经拨通了马戏团另一位男性成员的号码：
“阿彬，是我。”
……
晚上八点，钢之城第十二区——铁锈带，和平时一样安静祥和。
轰！
一团火球从街中心升起，正在过马路的几名佣兵被炸得支离破碎。南边的几个街区枪声大作，劫匪，佣兵和赏金猎人们打起了巷战。
“开火！守住这里！郭旅长的机械骑兵马上就到！”
“别打了，你tm打的是友军！”
“卧槽，他们从哪儿偷来的坦克？”
“别废话了，快点用rpg……”
各路人马在街上喧闹，用子弹和手雷和街对面的朋友们打招呼，步兵战车撞塌街边的铁皮屋，躲在里面瑟瑟发抖的一家人被履带碾成肉酱。
今天的铁锈带，一如既往的平静。
居民们对于这类战斗早就习以为常，一个个都躲在家里听天由命，静观街上的血战。
毕竟，他们就算想跑路也无处可去。这里虽然乱了点，至少比沙漠更安全。
狂暴的引擎声响起，硝烟四起的街道上划过一道赤红残影。
今天是红色烤漆的克劳迪亚，载着教主在铁锈带的街道上狂飙，撞飞了街边的几名佣兵。
“公公，废弃工厂就在前面！”
克劳迪亚的机械臂伸出窗外，指着夜幕下的大型建筑轮廓。那玩意儿的形状像是一座墓碑，光是看着就觉得晦气。
“需要我帮忙吗？我最近刚安装了近防炮模块，可以直接把敌人轰成渣！”克劳迪亚兴致勃勃的晃了晃雨刮器。
“那倒是不用，我还需要他身体里的东西。”
秦澈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要是被你轰烂了就完蛋了。”
“他身体里？”
听到这话，克劳迪亚的大灯闪烁了一下：
“您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此话怎讲？”
“差分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明明差分机是男的，您还要和我抢，实在是……唉。”
“差分机还有性别？”秦澈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你当我是傻子？”
“只要是机器人就有性别，就像我是女生一样。”克劳迪亚理直气壮的说：“差分机显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您不这么认为吗？”
“只要有爱，年龄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性别才是重点啊，他是个男的啊，还是比较适合我！”
克劳迪亚的引擎盖下方喷出白烟，看起来像是快爆缸了：“您身边这么多美女，每天变着花样配对都可以，想宠幸谁就宠幸谁。所以就别再和我抢差分机了吧，公公！”
“放屁。”
对于儿媳的说辞，秦澈显然不满意：“差分机才是我的真爱好吧？这个真的一见钟情了属于是。”
虽说平时的定力还不错，但在看到差分机的那一刻，他还是瞬间沦陷了。
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蒸汽时代的终极机械造物，全身上下每一个零件都透出美感的古代机械——差分机？
“我不会放弃的，公公……”
克劳迪亚说着一个急刹车，在工厂前堆满锈蚀零件的院子里停下：“到了。”
这座位于铁锈带的废弃工厂，据说原本是属于科罗德企业所有。
当年亨特.科罗德也是理想远大，立志于成为像永恒电力集团那样的巨型财阀。结果后来投资失败，只能选择放弃这座工厂，把业务收缩回深渊区。
在那之后，这座工厂就一直空着，但却没有像其他废弃建筑一样被犯罪团伙占领。
至于此地无人问津的原因，只要看看院子里被车灯照亮的地方就知道了：
“好多尸体……”克劳迪亚低声说。
院子里除了锈蚀的钢铁零件以外，还有不少死状各异的尸体。
这里面，有血还没流干的新鲜尸体，也有已经融入泥土，快要完全腐烂的“陈年旧尸”。
“听夏夜说，这里是着名的‘决斗场’。”
秦澈说着拿起白色塑料面具戴在脸上，搭配身上的死者长衣，站在尸体堆里完全就是个杀人魔。
他跳下车，低头凝视脚边的一具无头尸：“像是被冥冥中的什么东西呼唤了一样，附近苦大仇深的家伙，都会来这里一决生死。”
克劳迪亚的镜头聚焦在秦澈身上：“您还是快进去吧，看您这个造型，我怕自己忍不住报警。”
“待会儿见。”
秦澈说着转过身，拎着反应堆大太刀走向工厂正门。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息，门前的几枚子弹壳还在冒烟。
他刚抵达厂房的铁门前，就听到里面响起一个男人痛心疾首的叹息声：
“我是真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明明是兄弟，为什么要夺我所爱？”
“大哥，我对不起你。但小弟实在是忍不住了！”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非常坚决，语调里听不出一丝迷惘，显然是早就下定了决心：“嫂子太漂亮了，我实在把持不住！所以……”
听起来，这两个人是为了俗套的感情纠葛才来决斗的。
不过，对钢之城的风格非常熟悉的秦澈知道，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你……还是人吗？”
刚才叹息的“大哥”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才一岁啊！连我都舍不得碰啊！”
“大哥，您太谨慎了，她又不是人类。金毛一岁已经很大了，完全可以了！”
“去你妈的，今天老子一定要宰了——”
厂房里的二人还在争执，突然响起的第三个男声，打断了他们的辩论：
“停停停，这个场地被我征用了。”
此话一出，正要决斗的二人异口同声：“你寄吧谁啊？”
啪！
一声巨响，两人的声音消失了。
三秒后，中途乱入的那男人喊道：“贝恩在吗？我是来打架的！”
——看来这货脑袋也不正常。
秦澈推开厂房沉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被十几盏聚光灯照得一片明亮的空地。以及沾满干枯血迹的暗灰色墙壁。
这座厂房中间是开阔的空地，两边堆积的巨大零件可以用来当掩体，既能玩近战又能打远程，算是不错的决斗场。
几具尸体被铁链挂在屋顶，一看就是在决斗中落败的那一方。
至于还没来得及开始决斗的那对兄弟，此时已经变成了空地上的两滩血浆，再也无法分出胜负了。
“出来吧。”秦澈发出低沉的声音：“爷来了。”
“不愧是贝恩先生，果然霸气侧漏。”
那男人阴阳怪气的说着，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大大方方的站到空地中央。
此人身高一米八，体型算是比较标准，头戴一个黑色针织悍匪头套，身穿破t恤和大短裤，露出隐约可见肌肉轮廓的四肢。
从外形上看，这家伙属于典型的杂鱼，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那种。
不过，既然他敢出现在这里，情况肯定没那么简单。
“工厂里装了二十三枚炸弹，我已经用干扰器毁掉了它们的信号接收装置。”克劳迪亚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现在是公平决斗了，公公！”
“哦。”
秦澈缓步上前，站在门旁注视空地上的悍匪：“在决斗场地装炸弹，这就是你的决斗方式？”
“啊这……”
那男人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套：“不是我装的，可能是骗术师那个混蛋。”
悍匪说着来了个自报家门：“我叫‘冰人’！”
“病人？”秦澈重复了一遍。
“是冰人！”悍匪认真的纠正他的发音：“冰，人。ice-man！”
“ass？”秦澈皱起眉：“你喜欢哲学是吧？”
“故意找茬是不是？”冰人急了：“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
“我们不就是来干这个的？”
说话间，秦澈来到空地上，右手紧握反应堆大太刀的刀柄：“别废话了，开始吧。”
他缓步前行，警觉地靠近一动不动的冰人，只见对方从背后取下一柄短刀。
在冰人拔刀的瞬间，秦澈突然闭上眼睛，同时按下刀柄上的a+b。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夺命九连闪光弹在空地上爆开，震得冰人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眼见对方失去行动能力，秦澈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在拔刀瞬间按下a键，使出一记拔刀斩。
寒芒在空地上一闪而逝，在喷气式引擎推动下，拔刀速度比正常快了十倍。
反应堆大太刀的刀刃，重重地砍在冰人的脑袋上，然后……
铛！
一声巨响，秦澈竟然被反震得连连后退，握着刀柄的右手一阵发麻。
悍匪猛地站起来，伸出大手抓向秦澈的喉咙。
秦澈又挥出一刀，砍在那家伙的手上，借助反震的力量向后急退。
在后退的同时，他注意到一个恐怖的细节：
这混球的手上别说是伤口了，连一丁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这个男人是不是太硬了点？
意识到对方的身体硬化程度非同一般，秦澈正要释放“烈焰斩”，却看到一张照片从冰人的短裤口袋里掉出来。
虽说冰人立刻拾起照片，秦澈还是看到了照片上再熟悉不过的人物：
“你喜欢林瑜？”
“那是当然！”
一说到自己的偶像，冰人立马开始侃侃而谈：“我可是林瑜的老粉了，她重新火起来之前，我就一直是她的粉丝。你可能不知道，她当初是被什么狗屁双子姐妹挤下来的，现在那个该死的‘避难所娱乐’也凉了嘿嘿嘿，谁叫他们不识货的……”
“我倒是比较喜欢判官。”秦澈打断他的话。
“妈的，什么情况？”
一听这话，冰人立马急了：“毒唯是吧？林瑜小姐也很优秀，就不能和我一样一起推吗？”
“屁，你才是毒唯。”秦澈眯起眼睛看着他：“我只说喜欢判官，又没说不喜欢林瑜，你丫这是什么逻辑？”
“不许侮辱我的女神！”
暴怒的冰人速度加快了一倍，抓起旁边的一个铁架子扔过来，眼里亮起货真价实的凶光：
“和你的狗屁判官一起下地狱去吧，林瑜小姐……是我一个人的！”
侧身躲开飞来的铁架，看着冰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秦澈握紧刀柄：
“追星族里一个脑子正常的都没有是吧？”
第269章 魔怔人终将灭亡
清脆的打铁声和沉闷的撞击声，在废弃厂房中不断回响。
火花四射，两个身怀绝技的男人，正在这座决斗场里挥洒汗水，用几千年前的古老战斗模式，展开最血腥刺激的肉搏。
确切的说，其中一方根本不会流血：
铛！
反应堆大太刀的刀背上喷出三道蓝火，一记强力横斩带着秦澈的身体向后平移，冰人的重拳砸在他刚才站的地方，带起呛人的浓烟。
秦澈猛地一偏头，巴掌大的金属零件擦着脑袋飞出去，砸在墙上留下凹痕。
伫立在烟雾中的冰人，眼里亮起亮绿色的光芒。
他张开双臂，附近的锈蚀钢铁像是有生命似的开始变形，覆盖在他的身体上，为本就坚不可摧的身躯，又加上一层保护壳。
“哦哦哦哦哦！”
冰人疯狂的咆哮声，吹散了身旁的硝烟。
这次进入秦澈视线的，是全身覆盖废旧金属，脑袋上顶着两个钻头的“双马尾钢铁侠”。
沉重的金属铠甲下方，嘶哑的嚎叫声迸发出来，震碎厂房仅存的两块玻璃：
“林瑜小姐，我真的好喜欢你啊！为了你……我要杀人赚钱！”
“那您可真是太棒了。”
秦澈继续后退，闪避对方扔来的金属零件的同时，寻找此人的弱点：
一位格斗大师曾说过“再冷酷的敌人，直肠也是温暖的”。
哪怕这家伙的外皮刀枪不入，体内也肯定存在着弱点。
毕竟，人总是要拉屎的。
而且，如果这货真的毫无弱点，也就完全没必要再覆盖上一层钢铁铠甲了。
只要想办法剥落他身上的铠甲，或许就能找出他身上的弱点所在！
冰人扔过来的铁砧砸在一台破车上，金属碎片四散飞溅。
看着近乎陷入疯狂的铁皮怪物，秦澈摘掉手上的充电手套，顺便脱掉死者长衣，双手紧握反应堆大太刀的刀柄，缓缓上前一步。
面对冰人挥来的铁拳，猛地一刀挥下，同时按下刀柄上的a键和c键。
嗡！
秦澈眼前一亮，蓝白火焰在前方的空气中带出一道圆弧，手上顿时被烫出巨大的水泡。
五千度高温的恒星烈焰斩，命中正在前进的冰人胸膛，他胸前的护甲瞬间被烧得通红，整个人踉踉跄跄地后退，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烫烫烫烫烫……”
眼见攻击效果拔群，手差点被烧焦的秦澈，立刻进入力量解放模式，整个人突然变身牛头恶魔，手上的烧伤立马被修复。
趁着对方的铠甲被高温软化，他二话不说按下a+b，使出一记超强力横斩。
刀身内置的喷气式引擎启动，拖着牛头恶魔的身体往前狂飙，轻而易举的划开冰人胸前的铠甲，露出泛着银光的胸膛。
一阵咔咔声过后，冰人身上的钢铁铠甲土崩瓦解，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
同时碎掉的，还有他身上的衣服。
此人硬化后的皮肤泛出金属光泽，除了四肢以外的其他部位都非常光滑，看不到任何肌肉轮廓。
“啊。”
秦澈把目光聚焦在对方身体中心的某个位置，语气里带上一丝怜悯：“这真的值得吗？”
“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失去头套的冰人，露出非常节约成本的面孔。
他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就连鼻子也消失了，只留下被缝合了一半的嘴，以及两只灰色的眼睛。
“为了变强，切除自己的弱点又有什么问题？”
冰人咧开没被缝起来的左半张嘴，露出残缺的牙齿：“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林瑜小姐！”
“那你大概要失望了。”
看着对方的眼睛和嘴巴，秦澈已经得知了此人的弱点所在。
——就算通过硬物锻炼了口腔，这家伙也不可能锻炼自己的眼睛。
面对露出真身的冰人，牛头恶魔粗大的手指停留在刀柄的三个按钮上。
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对冰人造成了真实伤害：
“哥们，你的女神正在和我同居。”
“……”
冰人呆呆地注视着牛头怪，拳头攥着咯咯作响。
牛头恶魔继续补刀：“你应该发现了吧？爷就是‘判官’。至于林瑜，不过是爷的玩物而已。”
把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录像翻来覆去的看了十几遍的冰人，自然是认出了变身的牛头人。
确切的说，在看到身披死者长衣的“贝恩”时，他就通过体型判断出对方是判官。
之所以不愿意承认，只是在逃避现实而已。
但现在，他还是得知了自己最怕听到的真相：
“你的女神就住在爷家里，每天睡十五个小时，睡相很差，经常爬到我床上，猫耳摸着挺舒服——”
话还没说完，冰人已经猛扑过来，伸手抓向他的脑袋。
眼见对方已经失去理智，牛头恶魔形态的秦澈不避不闪，突然拔出刚收进刀鞘的反应堆大太刀，瞬间按下刀柄上的三个按键。
他使出的，正是反应堆大太刀出招表上还未用过的最后一个技能，同时也是这柄武器的终极杀招：
——真.次元斩！
银光一闪，牛头恶魔猛地挥刀。即使在狂怒之下的冰人，也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那一刻，仓库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
然后，刀柄里响起一个无精打采的女声提示音：
“电量不足，无法出招，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此话一出，冰人压低身形猛冲过来，抬手就是一记重拳，轰在牛头恶魔的肚子上。
这一击的力量之大，直接轰飞了秦澈的半扇肋骨，胸膛下方血肉模糊的创口上，露出闪着红光的圆盘型引擎。
看到似曾相识的圆盘轮廓，冰人不禁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身体正在恢复的牛头恶魔，抱住他的脑袋往后一拧。
咔嚓！
在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之下，冰人的身体跟着脑袋在空中转了两圈，重重地摔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视线已经化为一片灼热的鲜红。
“啊啊啊啊啊啊！”
冰人胡乱挥动双臂把牛头恶魔击退，捂着自己冒烟的双眼不停嘶吼。
在失去视力之前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抹黯淡的绿色。
“团长，他已经瞎了。”
早就潜伏在仓库中的植物人刺客，半透明的身形从冰人身后浮现而出：“其实我早就能杀了他的。”
“哈，我就是和他玩玩。”
牛头恶魔刚被打穿的身体冒出一阵白烟，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他拾起扔在仓库后面的死者长衣，重新穿上那件弹性极强的衣服。
“您这……真是标准的渣男发言。”
阿彬来到秦澈身边，问道：“要杀了他吗。”
看着倒地嚎叫的“冰人”，秦澈正要说话，那家伙已经捂着眼睛站起来，用右手四处摸索：
“我的手机……手机呢？快点拿给我！林瑜小姐在直播，我要给她打钱！”
第270章 战士的救赎了属于是
三年前，钢之城的佣兵圈子里，一度流传着“冰人”的恐怖传说。
据说冰人是个冷酷无情的独行佣兵，所到之处不留活口，死的不光是敌人，连队友都照杀不误。
即使再也没人敢和他组队接活，他依旧能从各类血腥战场上活着回来。每天身穿被血浆浸透的衣服，提着装满敌人头颅的袋子，在街边的颅骨检测仪处领取奖励。
一段时间之后，他的名字成为了危险的代名词。
在流传的过程中，冰人的故事被各种添油加醋，从屠杀敌人扩展到一言不合怒杀队友，后来又变成了杀人取乐，最终定稿的故事版本是他亲手杀了自己全家，把父母的颅骨挂在床头做装饰。
至于事情的真相，只有冰人自己清楚。
沙漠战场上硝烟逐渐散去，正在燃烧的步兵战车里时不时发出噼啪声，被烧焦的手臂向外伸出，手里紧握一柄等离子匕首。
“……”
脸上带着铁面具，全身覆盖钢铁铠甲的凶残战士，扔掉手里的一颗人头，坐在尸横遍野的沙地上。
他从右手边的半截尸体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烟，顺便在对方着火的眼窝里点燃，摘掉面具猛吸一口，然后被呛得不停咳嗽：
“……这……什么垃圾……”
冰人把烟扔到一旁，躺在尸体堆里望向天空，灰色眸子逐渐散开，透出无尽的虚无。
——他实在是太空虚了。
正如钢之城的许多民众一样，他也一直处于迷茫之中。
他没有祖国，没有家人，没有梦想，没有目标，又不想去死，在本能的求生意志驱使下，每天活得像是丧尸。
只有在战场上大开杀戒的时候，他才能找到“我还活着”的实感。
糟糕的是，随着皮肤逐渐变硬，就连最残酷的战场，都开始令他提不起兴致了。
“呼……”
冰人吐出恶臭的烟气，从身边拾起一只断掉的脚当枕头，躺在沙地上吹起了口哨。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正在慢慢变得无敌。
自己的皮肤开始逐渐泛出金属光泽，不光是变得刀枪不入，甚至还能自动吸附身边的金属，制造出无敌的合金铠甲。
钢之城的普通佣兵手头的武器，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除了使用高周波刀的敌人还有点儿威胁以外，其他佣兵在他眼里就和待宰的羔羊没区别。
今天杀了多少？冰人已经记不清了，也完全懒得计数。
他只想在这个鲜血淋漓的战场上，度过一段可以感受到“自我”存在的时光罢了。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他们死前曾经尝试着逃跑，你让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和往常一样，冰人开始用这样的想法麻醉自己。
但不知为何，今天他格外的烦躁。
把敌人的恐惧当做精神食粮，靠着在战场上杀人的感觉生存，这真的有意义吗？
像是进入了贤者时间似的，冰人的内心突然升起莫名的负面情绪：
“敌人其实并不畏惧你，他们只是迫于生计，才会来到战场赚钱。”
“那些被你宰掉的佣兵，至少还很清楚自己来战场是为了做什么。那你呢？你是来干什么的？”
“你的战斗毫无价值，只是单纯的宣泄情绪。在其他人眼中，你不过是条危险的疯狗。”
“……”
冰人用力摇头，想甩掉脑海中的杂乱念头。那些念头却越来越清晰，变得挥之不去：
“去你妈的，我去你妈的钢之城！我……”
空虚的战士猛地站起来，接着又双手抱头蹲了下去，五官拧成一团，一丝血迹从嘴角流下。
他知道自己快疯了。
不过，就算疯掉好像也没什么遗憾的，只不过是变成故事里的那种杀人魔而已。
毕竟，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即使彻底失去理智，也完全没——
蹲在地上的冰人，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哀嚎声。
像是在回应他的声音，战场一角突然响起元气满满的悦耳女声：
“嗨，大家好呀！”
——你是谁？
他濒临崩溃的意识，被那个声音重新唤醒。
——你在叫我吗？
冰人手脚并用，爬向声音传来的方位，就像溺水者在挣扎时抓到一条绳子。
即使明知和自己没关系，他依旧把那个声音当成了救命稻草。
毕竟，这是自己维持理智的唯一机会了。
冰人在还算完整的尸体身上摸索一番，掏出对方的手机。
屏幕上，茶色长发的女孩对他甜甜的笑着，头顶的橘色猫耳一颤一颤的。
“下午好，我是避难所娱乐新出道的偶像，我叫林瑜！”
那女孩的声音微微发抖，显然是个青涩的新人。身上带粉色花边的连衣裙完全不适合她，看起来有点儿像是孕妇服饰。
从初次出道的造型角度看，这个林瑜应该是彻底失败了。
但即使如此，小脸上带着婴儿肥的女孩，依旧对镜头微笑着，挥动自己可爱的小手：
“我的耳……耳朵不是装饰品！”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屏幕上发抖的女孩，听着她紧张到结巴的台词，冰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身体却突然一颤：
——自己多久没笑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我……”
他的笑声逐渐变形，转化为低低的呜咽。
杀人如麻的战士，抱着一台破手机泣不成声，对着屏幕上还在卡壳的猫娘偶像，语无伦次的道谢：
“谢谢你……只有你愿意理我……真的，我不会再……这样……真的……”
……
“啊！”
从胸腔传来的剧痛，唤回冰人的意识。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躺在铁架床上，胸口被开了个大洞的自己，以及站在旁边正在忙碌的白衣男子。
“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师。”
戴着白帽子和白口罩的男人抬起头，对着他的“眼睛”挥挥手：“你的眼睛接受了半机械化改造，现在这台无人机就是你新的双眼了，满意吗？”
“我这是……”
冰人试着移开视线，发现无人机和自己原来的眼睛一样灵活，光靠意念就可以操作。
满脑袋问号的他，提出穿越者标准问题：“我还活着？这是哪儿？”
“废话，老子接的病人，哪怕是死了也得从地狱拽回来，再把灵魂从菊花塞进去。”
医生笑了笑：“这是我在铁锈带开的小诊所，是你的朋友把你送过来的，用你的卡付了账。”
“呃。”
冰人还在试图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医生已经把一张字条放到他手上：
“你朋友临走前留下了这个。”
冰人费力地打开字条，只见上面用潦草的字体写着：
“你的引擎我拿走了，另外，爷是真的在和林瑜同居，不骗你。”
“哈，哈哈哈，他妈的……”
冰人傻乎乎的笑着，胸前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痛，令他呲着牙嚎叫起来：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打了个哈欠，走到诊所角落里，拿起放在尸体上的汉堡啃了起来：
“明天吧，明天上午我来给你检查一下，然后你就可以滚蛋了，硬皮老弟。”
第271章 美好的一天从蓝屏开始
七月六日一大早，趴在毯子上的林瑜猛地睁开眼睛，绿眸子闪出兴奋的光芒。
票选已经结束，在金哲驰滚蛋之后，自己毫无悬念的拿下第一。
还有不到二十小时，自己就要参加微特之夜的颁奖典礼了。
“嘿嘿嘿……”
林瑜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梳理睡得翘起来的茶色长发，脸上带着不会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傻笑。
准备已经万全，今晚正是闪耀之时。
为了以最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她用这两次直播赚来的钱买了不少东西：
由钢之城最知名服装设计师索菲娅.李亲手打造的浅蓝色修身露背礼服，上腹位置有镂空设计，边角用海蓝宝石做点缀，典雅中透出一丝涩气。
为了穿上这套价格不菲的礼服，林瑜拆掉三块防弹钢板，加了七层胸垫，用人造皮肤遮住自己后背的机械零件，还从夏夜那儿借了一副黑曜石耳环，通过首饰掩盖胸前的违和感。
洗漱完毕，随手把头发扎起来，林瑜回到客厅，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在沙发上的那套礼服。
昨晚的试穿非常成功，除了胸垫有几次差点掉下来以外，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一直以来，自己走的都是可爱系路线，还没穿过这种服饰。
——今晚，就是令整座城市惊艳的时刻。
前提是，不出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林瑜看了看卧室门。
秦澈这几天又在鬼鬼祟祟的，不知是在干啥。
昨天回家之后，他似乎很疲惫的样子，立马就睡下了，这会儿还没起床。
不过，以秦澈的身子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大概。
林瑜蹲在地上看手机，打开早间新闻，长着牛蹄的美女主持人，优雅地站在镜头前播报今日新闻：
“由于安保人员神秘失踪而推迟一天的微特之夜颁奖晚会，将于今晚二十点在道尔顿酒店宴会厅举行。
届时，钢之城的许多着名艺人和公众人物将会登场，微特和手音等各大平台都会进行实时直播，敬请期待。”
——安保人员神秘失踪？
听了主持人的播报，林瑜心中顿时升起浓重的不祥预感。
她正要打开微特查一下，手音却突然弹出消息提示：
“您的账号‘林瑜official’收到四十个核弹发射井。”
“啊？”林瑜吓了一跳。
如果是在直播时倒是正常，但现在自己根本没开播，谁会对着黑屏的直播间送出价值二十万的礼物？
林瑜立刻打开手音后台看了一眼，只见送出礼物的是一个叫“ice-man”的用户。
对于这个土豪，林瑜倒是有点印象，但也仅限于有印象而已，根本记不清什么时间见过这么个人。
她正纳闷的时候，只见手音账号收到了一封贵宾用户私信。
打开一看，发信人正是刚送出礼物的ice-man。
这人什么情况？
一头雾水的林瑜，打开刚收到的信件开始阅读：
亲爱的林瑜小姐，我是冰人。
首先，我要对你道谢，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是你把我从悬崖边拉了回来。如果没有你，我大概早就死了。
在痛苦而黑暗的时光里，你就是我唯一的光明。
你是浓重雾气中的灯塔，是从核战中拯救民众的辐射女神，是上厕所没带纸时从隔壁递来的卫生纸，是建造了钢之城的大救世主。
一直以来，我都很爱你。
但我已经决定，从今天开始迈开脚步，走向全新的人生。
所以，我们分手吧。这笔钱就是分手费。
祝你一路顺风，成为钢之城真正的巨星。我也会寻找到新的生存意义，在这个该死的粪坑里努力活下去。
再见，亲爱的。
——冰人。
于2087年7月6日晨。
读完信之后，林瑜反而更懵了：
“不是，你谁啊？我什么时候和你谈恋爱了？”
看样子，“冰人”应该是个自我意识过剩的狂热粉丝。
对于这种发病的家伙，林瑜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毕竟，她已经有意中人了，哪怕对面打钱再多，也不想在现实中扯上关系。
“能不能看清现实啊，真是的……”
她嘟囔了一句，放下手机准备去做饭，站起来的时候，又往卧室看了一眼：
怎么一丁点动静都没有，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林瑜慢吞吞的打开卧室门，往床上看了一眼，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人没了。
……
灯光璀璨的佛堂中央，年轻男子赤膊坐在佛像前，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机械和尚拿起注射器，把透明液体打进他的静脉，液晶面罩的眼睛位置闪烁起来，问道：
“秦施主，您现在感觉如何？”
“还好。”秦澈低头看了看自己绷紧的八块腹肌。
自从昨晚在阿彬推荐的诊所，把冰人身上的引擎植入自己体内之后，他的身体就一直在疼。
秦澈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攥紧钢铁般的双拳，视线中的景物不断扭曲。
他感觉自己体内热力十足，像是被挂在铁架上烧得滋滋作响的烤全羊。全身上下每个部位似乎都在发炎，炽热带着疼痛的不适感沿着神经四处游走。
为了镇痛，他已经把黑市交易点的止痛针用完了，依旧是毫无效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澈伸出右手，摸了摸安装在自己后腰上的第二枚引擎。
那东西正在发出微弱的嗡嗡声，似乎是在全力运转，但除了带来痛苦以外，一点儿卵用都没。
“秦施主，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忍耐。”
机械和尚的脑壳在灯下闪出银光，声音和平时一样淡然：“您现在五蕴炽盛，如被真火炙烤。若是无法抵抗痛苦，倒不如学会享受。这也是佛祖所说。”
“那这位佛祖倒是挺有情趣的。”秦澈讥讽道。
在痛苦折磨之下，他说话也刻薄了许多。
他试着启动混乱引擎，眼前却没有出现熟悉的红色文字。
不光是新安装的引擎正在搞事，就连原来的引擎失效了。
难道那个医生是坑货？
但那家伙有阿彬的担保，做手术从冰人体内取出引擎的时候也非常熟练，在人体改造方面，应该是个技艺娴熟的大师。
那么，究竟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秦澈正思索着，眼前突然一蓝。
深蓝色的背景上，浮现出几行白色的文字：
：（
你的引擎遇到问题，需要重新启动。
我们只收集某些错误信息，然后你可以重新启动。（完成0%）
……
看着突如其来的错误提示，秦澈抬手擦掉额头上因疼痛而沁出的几滴汗珠，感叹道：
“你大爷。”
第272章 双 管 齐 下
完成数值走到一百的瞬间，蓝屏与白字一起消失。
秦澈体内汹涌澎湃的热流，终于开始冷却。
接踵而至的，是无力的疲惫感。
随着两台引擎同时停止运转，由混乱引擎提供的力量瞬间消失。被疼痛折磨了半天的秦澈，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心静自然凉，秦施主。”
和尚放下手中的空注射器：“您现在是不是舒服了？”
“这倒是没错。”秦澈嘴角微微抽搐：“就是有点儿使不上力气。”
“要用电流刺激一下吗？”和尚关切的问：“我可以免费提供220v电线，接到嘴里就能立刻生效。”
“不用了，我还想多活几年谢谢。”
秦澈话音未落，突然虎躯一震。
强烈的酥麻感从背后和胸前同时升起，像是全身有蚂蚁在爬。全身肌肉开始不由自主的充血，整个人直接膨胀了一圈。
“这是……”
他用力咬着牙，感受着狂暴的力量在体内流动。
随着分别位于胸前和后腰上的两台引擎重启，刚开始冷却的血液再度进入燃烧状态，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只剩下几行文字格外清晰。
其中一部分文字是猩红色，应该是混乱引擎显示的。另外一部分则是铁灰色，想必就是另一台引擎显示的内容了：
你正在同时启动两台引擎。
由于系统冲突，你现在必须选择主要引擎和次要引擎，主要引擎将被赐予优先权，次要引擎则会在关闭一部分功能的情况下正常运转，为主引擎提供辅助。
现在请选择：
1：混乱引擎。
2：虚无引擎。
面对两台引擎提供的选项，秦澈果断选了1。
毕竟，这个“虚无引擎”的力量虽然够猛，但从冰人的模样来看，好像需要切除身上的某些组织，才能发挥最佳效果。
简单来说就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在这方面还有需求的秦澈，还不打算这么早就斩断烦恼根。
选择完毕之后，提示文字全部变成熟悉的猩红色：
混乱引擎已重启。
“启用二号微型核融合电池，反应炉已启动。以正常模式运行。”
“虚无引擎已重启。”
“启用三号微型核融合电池，反应炉已启动。以辅助模式运行，关闭部分功能。”
“纳米机器人开始工作。”
在血液中流淌的纳米机器人，自动修复了刚才疼出内伤的部位。
“呼……”
感觉到身体恢复正常，秦澈长出一口气，打开混乱引擎的界面，立刻弹出几条提示：
虚无引擎正以辅助模式运行。您获得了能力：“钢铁之躯（等级1）。”
钢铁之躯（等级1）：
虚无引擎释放的微型磁力无人机覆盖在身体表面，可以令您在短时间内化身为钢铁之躯，免疫小口径子弹和普通近战武器的攻击。
该效果最多可持续两分钟，冷却时间三十分钟。
请注意，频繁使用该能力，可能使您的外貌发生不可逆的变化。
“哦，变成铁人是吧。”秦澈悟了。
“冰人”成了那个鸟样，应该正是长时间开启虚无引擎的结果。
这东西的能力虽然猛，但在使用时还得节制一点儿。如果每天用个没完，就会落得和冰人一个下场。
不过现在更令他感兴趣的，是虚无引擎提供的另一个新要素：
您解锁了新阵营“虚空信众”。
该阵营的角色信息无法查看，也无法通过点数解锁。
虚空信众是与混沌秩序教派对立的异端组织，成员分散在钢之城内。混乱引擎不会提供关于这个组织的资料，但也不会阻止您招募他们。
——好家伙，看不到资料上哪儿招人？
秦澈默默吐槽的同时，回头看向机械佛陀的钢铁塑像。
这座建立在沙漠上的废土都市，水果然不是一般的深。
混沌秩序教派已经够邪门的了，现在又来一个“虚空信众”，不知道还有多少神秘组织，潜藏在钢之城的阴影中。
看样子，说不定每个引擎都是提供给教主的，全部自带招募信徒的功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沼气引擎怕不是能招募出“粪坑神教”之类的组织。
“嗯？”
一想到沼气引擎应该也能招人，秦澈立马来了兴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还在隐隐作痛的肌肉，对和尚点点头：
“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好。”
和尚轻车熟路的把电线塞进嘴里，在开始享受之前，含糊不清的咕哝着：“知足者常乐，秦施主，贸然接受过于强大的力量，只会招致祸端。”
“你搁这儿跟我说谜语呢？”秦澈回头看了他一眼：“下次见。”
一阵噼啪声响起，和尚嘴里冒出细小的火花，身体开始不停痉挛，说话也带上了电音：
“祝你你你你你身体体体体体健康康康康，再见见见见——”
“到底谁需要节制啊。”
秦澈离开黑市交易点回身关上门，把门上的牌子翻到closed那边。
眼见沙尘暴快到了，他把脖子上的头巾往上扯了扯，挡住自己的脸。
刚踏上人行道，四台从市中心驶来的卡车，在伊甸园的街道上疾驰而过，带起呛人的尘烟。
卡车的外壳是黯淡的灰色，加装了一层铠甲，车身上喷涂着“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的logo，看着倒是很不起眼。
不过，最近一直在和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合作，雇了他们长期为老奶奶运送尸体的秦澈很清楚，那家公司里根本没有这种车辆。
他们在运尸时追求的是最高效率，根本不可能在车身上加装护甲，降低卡车的行驶速度。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伪装成尸体处理公司卡车的车辆里，究竟装着什么玩意儿？
“嗯……”
回想起在深渊区和永恒电力集团士兵交战的一幕，秦澈眨了眨眼：“这下有意思了。”
——从卡车行驶的方向看，正好是朝着拜金神教沙漠基地那边去的。
这么说来，永恒电力集团终于按捺不住，打算对小金老师的信徒们动手了。
既然如此，又到了整活time。
秦澈从口袋里掏出贝恩专用的手机，给托格打了个电话。
“干嘛？”
托格先生粗野的声音很快响起，语气不怎么友善，背景里还能隐约听到几个女人的声音：“我正要开玩。”
“先别玩了，我这儿有个重磅消息。”
秦澈咳嗽一声：“大的要来了，我的朋友。”
第273章 正义的我不能坐视不理
“大的，哪有大的？”
托格先生咽了口唾沫：“我就喜欢大的，嘿嘿嘿……”
“托格先生，您的纹身好漂亮啊，五个姑娘都这么美，下面写的这个‘刺客魂’是什么意思呀？”旁边传来一个女人好奇的声音。
“滚一边去，谈正事呢！”托格骂道。
听完了贝恩的叙述之后，这位粗鲁的总裁再次破口大骂：“这狗艹的永恒电力，没完了是吧？”
“怎么着，想办法干他一炮？”秦澈注视卡车离去的方向：“你们不是正好在沙漠演习么？”
“艹，爷上次就是打着演习的旗号轰了他们的部队。还来这招？”
托格叹了口气：“上次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再这么搞一次，我肯定会被永恒电力集团的崽种撕了！”
“托格先生还会害怕？”秦澈笑了一声：“不符合你的人设啊，老弟。”
“别搁这儿玩激将法，反正我是不会出手的。”托格的态度十分坚决。
“好好好，没问题。”
意识到托格怂了，秦澈也并不打算逼他动手。
解决问题就像去公共厕所，如果一个隔间被人占了，找其他隔间就完事了，没必要在一扇门前憋死。
于是，秦澈立马换了个思路：“你认识靠谱的黑客么？”
托格想了想：“要说黑客，那肯定得找‘科学怪人’。”
“哦？”
听到这个代号，秦澈立刻提问：“钢之城黑客no.1是吧，你有他的联络方式么？”
关于钢之城传奇黑客“科学怪人”的故事，秦澈很久以前就曾听说过。
此人可能是钢之城最神秘的罪犯，一直活跃在网络中，却没人见过他的真身。
这货喜怒无常，行事风格诡异。金钱与权力之类令凡人趋之若鹜的玩意儿，对他却没有任何吸引力。
据说科学怪人最近几年已经不接普通委托了，只有财阀提供的“大活儿”，才能令他产生些许兴趣。
而且，他收取的报酬也并不是金钱，而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联系方式我这儿有。”托格咳嗽一声：“当初爷曾经委托他窃取永恒电力集团的武器数据来着。”
说话间，托格已经把联络方式发到贝恩的手机上，接着又补了一句：
“那混球脑子有问题整天发病，和他聊天的时候别把他惹火了。”
“知道了，玩得愉快。”
得到联络方式之后，秦澈立马挂掉电话，登录了钢之城的聊天软件：钢信（iron-chat），输入科学怪人的代码。
搜出来的是一个使用了默认辐射人绿皮头像，昵称是“弗兰克”的账号。
选择添加好友之后，对方设置的验证问题出现在眼前：
“我是谁？”
秦澈把托格提供的答案填了进去：“世界上有且仅有一位的至高真神。”
您已经通过好友验证，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进入聊天栏之后，昵称是贝恩的秦澈直入正题：“有个活儿。”
弗兰克：“哦。”
贝恩：“有兴趣接么？”
弗兰克：“呵呵。”
贝恩：“是关于永恒电力集团的。”
弗兰克：“我先去洗澡，一会儿聊。”
眼见对方一套“女神对舔狗聊天法”用得炉火纯青，秦澈并没有跟着他的步调走，而是继续陈述任务目标：“拜金神教总部有危险。”
“啊？”
看到这话，一秒前还在敷衍的科学怪人立马急了，感叹号都多打了好几个：
“怎么回事？谁敢对小金老师粉丝的圣所动手？找死是吧！！！！！”
眼见对方终于开始正经回复了，秦澈立刻回答：“当然是永恒电力集团。”
从这个反应来看，这货似乎也是小金老师的粉丝。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会简单不少：
“我要在永恒电力集团总裁的墓碑前合影，然后偷吃他的贡品。”
科学怪人显然是非常生气，对着钢之城最大的财阀一通恶语相加：“这群崽种，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还有挽救的机会，他们的部队往总部那边去了，应该还没抵达。”
秦澈的消息发过去之后，科学怪人立刻进入工作模式，直接没声音了。
两分钟后，科学怪人终于发来回应：
“找到了，四辆卡车，里面载着两个回声小队。我这就引爆沙漠里的核弹，把他们全都崩上天！”
“这么搞也太粗暴了，不如用文明的方式。”秦澈提出意见：“既然他们想搞事，我们就让他们玩一票大的，岂不美哉？”
“我不需要外行人指点。”科学怪人立马回答。
“你不如先听一下我的计划。”秦澈飞快的输入着：“肯定会很有意思的。”
……
要说钢之城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必须得是永恒电力集团下属的神秘部队“回声”。
这支部队被分为许多小队，平时总是小规模行动，以低烈度作战的形式，执行见不得光的特殊任务。
回声的士兵个个都是经过大量改造的超级精英，代表着钢之城半机械人的最高战斗水准。
他们身上自带钛合金装甲，大型热能刀。双眼可以在夜视，红外热成像，心跳探测仪，二到二百五六倍狙击镜之间自由切换。
为确保这些家伙随时处于亢奋状态，插在手腕上的导管，一天二十四小时对他们注入军用兴奋剂。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他们参加运动会，尿检时绝对检测不出一滴尿来。
当然，强大的力量也会带来同样巨大的风险。
永恒电力集团在培养“回声”的时候，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些人一旦背叛，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为了避免回声士兵里出现叛逃者，永恒电力集团的工程师们，在回声士兵身上安装了特殊的“二五仔锁定程序”。
这些士兵身上的机械部分，都是可以由永恒电力集团远程操作的。
一旦出现反贼，只要他停留在能接收到信号的地方，机械身躯就会立刻被锁死，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卡车沿半埋在沙漠中的公路前进，车身小幅度的颠簸着。
坐在车里的钢铁战士们全都低着头，遮住脸的合金面罩下方，响起粗重的呼吸声。
这次出动的是回声三号小队和四号小队。他们此时正在养精蓄锐，回忆着提前演练过的作战计划。
两支回声小队的任务目标，是把拜金神教总部里的活人全部杀光，然后伪造现场，制造出那些疯女人自相残杀的假象。
对这些狂暴的战士来说，这种任务属实是小菜一碟，比用开塞露解决便秘还轻松。
“嘶……”
坐在最前面的一辆卡车里，身披银色铠甲的士兵缓缓抬头，钢铁面罩下方露出的嘴角微微上扬：
“开始吧。”
话音未落，车里突然响起了金哲驰新单曲《在沙漠独舞》的歌声：
“ohyeah，ohgirlit''sme~”
“我的名字是金哲驰，我就是这座城市的king~”
第274章 《在沙漠独舞》多人版
小金老师独有的断气唱腔一响，正在沙漠里疾驰的四台卡车同时抖了一下，差点一头扎进路边的雷区。
“哪个崽种放的金哲驰的歌？”车里的回声士兵破口大骂：“什么鬼叫？老子洗澡时唱得都比这好听！”
对回声部队的粗野士兵来说，这种艺术形式显然是过于超前了。
不过，哪怕他们提出抗议，歌声依然响着。
从无线电台里飘出来的歌声，仿佛在嘲讽他们的徒劳：
“在沙漠独舞，累得我想要呕吐~”
“有哪位美人，能博得我的关注~”
“说什么完美，其实是我的态度~”
“快来我身边，感受沙漠的温度~”
听着金哲驰的说唱，回声士兵们已经快吐了，对着司机怒吼：“快tm关了啊！”
“不知道是谁放的，关不掉啊……”开车的司机惊慌的按着电台按钮：“可能是有人黑进了频道，必须向总部汇报！”
话是这么说，但四台车载电台都在不停播放金哲驰的逆天音乐，根本没法和总部那边联系上。
意识到自己被黑了，四台卡车上的士兵立刻跳下车，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战斗系统：
“发现异常的立刻汇报，切换到备用系统，别被敌人控制了！”一名看着像是指挥官的回声士兵吼道。
能黑进永恒电力集团军用通信频道的，绝对不是一般角色。
士兵们也很清楚，他们身上携带的“二五仔锁定程序”，等于是给外界留下了可以控制身体的接口。
既然对方连永恒电力集团的频道都敢黑，把士兵们身上的装备黑了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这里，回声士兵们立马紧张起来。
接着，四台卡车的扬声器里，开始用最大音量播放金哲驰参加综艺节目时的即兴说唱：
“走过南，闯过北，道尔顿酒店里劈过腿。”
“老子就是金哲驰，绝对不会闭上嘴！”
“……”
小金老师的早期作品如同魔音灌耳，震得士兵们身体一歪差点摔倒在地，一个个都开始干呕。
和这首惊天地泣鬼神的rap一比，刚才的《在沙漠独舞》都成了天籁之音。
事实上，这首歌是小金老师练习生时期的实验性质作品。
由于刚出道时的小金老师还比较青涩，而且当时正好在犯咽喉炎，说唱途中时不时的咯痰，更是为这段说唱增添了几分韵味。
就连小金老师最忠实的粉丝也不愿提起这段说唱，一直都把它当成黑历史处理。
今天，这首尘封已久的“秘藏神曲”，终于在回声小队乘坐的卡车上重见天日了。
“啊，我的耳朵……”
回声小队的士兵们实在遭不住，拔出热能刀把车载电台砍了。
这一刀下去不要紧，本来就因为联络不上士兵，正在猜疑的特种部队总部那边，直接做出了“回声小队摧毁车载电台”的判断。
然后，士兵们身上的二五仔锁定程序启动了。
一阵咔咔声过后，两支小队的三十名士兵仿佛中了石化咒语，全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只留下四个卡车司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只见西边的沙漠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沙墙。
眼见沙尘暴要来了，司机们赶紧回车上躲避，倒在地上的三十人却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暴迅速迫近。
土黄色的巨浪拍在他们身上，粗大的沙粒砸得卡车车窗啪啪作响。
等到沙暴离开的时候，三十名士兵全被半埋在沙地里，发出微弱的呼救声：
“快把……老子……挖出来……”
眼见这些人快被活埋了，还能动的司机们赶紧把他们往外拖。
接着，士兵们身上又响起一阵咔咔声。
“噗……”
三十名士兵的锁定程序突然被解除，齐刷刷地站起来，边吐嘴里的沙子边骂：“妈了个巴子的，到底是怎么——”
话还没说完，士兵们的内置耳机里，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
“自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秒后，士兵们就明白了神秘人口中的代价究竟是什么。
被安装在颅骨两旁的内置骨传导耳机里，突然开始继续播放金哲驰早期即兴说唱片段：
“今日麦克风在我手！由我掌控妖魔吼！我就是钢之城第一说唱歌手——金！哲！驰！heyyo！”
对半机械人来说为时尚早的艺术，以最大音量在士兵们耳边开始播放。
由于是直接装在体内的植入式耳机，被黑之后想拿都拿不出来，只能继续享受这豪迈的说唱。
回声小队的士兵们捂着脑袋跪倒在地，疯狂的嚎叫起来：
“fuuuuuuuuuck！”
即使他们以最大声音怒吼，还是无法压过直达大脑的歌声。
这些本来就被大量注入军用兴奋剂，脾气暴躁异常的士兵们，在小金老师的魔音折磨之下，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
短短几分钟，对他们来说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漫长到难以置信的时间过后，说唱终于接近尾声，音乐声音也总算变小了。
“嘿……嘿嘿……嘿嘿嘿……”
就在士兵们开始傻笑，以为自己能脱离苦海的时候，直接开始重复播放的音乐，打破了他们的美梦：
“大家好，这里是练习时长半年的练习生金哲驰……”
那一刻，回声小队的士兵们眼前，仿佛升起了正在燃烧的文字：
他妈的，竟然是单曲循环！
看着士兵们痛苦不堪的模样，司机考虑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问了：“你们没事吧……”
啪！
火光一闪，他的身体变成一团血雾。
在单曲循环的地狱之音折磨下，回声小队的士兵们彻底崩溃了。
本就暴躁的半机械战士，终于完全失去理智，变成残暴的杀人魔，开始对身边的一切生物进行无差别屠戮，包括……自己的队友。
沙地上一阵腥风血雨，钢之城战力最强的精锐部队直接打起了“死亡竞赛”，欢快的自相残杀起来。
“快，快锁定他们！”
眼见士兵的信号正在减少，总部那边试图重启二五仔锁定程序，却发现程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删除了。
……
刚抵达自家门口的秦澈，在手机屏幕上欣赏了士兵们化身恶魔的全过程，对科学怪人发去一条信息：“玩得开心吗？”
“真是好主意啊。”
科学怪人的心情显然很愉悦，甚至还发了个少女抱着爱心的萌系表情：“听说战前的古书上，记载过一位军师坐在城楼上弹琴退敌。今天小金老师唱歌就能让敌人自灭，岂不是比那个军师厉害多了？”
“确实，创造历史了应该是。”秦澈表示赞同。
“对了，你还没付报酬！”科学怪人突然反应过来了。
“我不收你情报费就不错了，还朝我要报酬？”秦澈眨了眨眼。
“只要是委托就必须支付报酬，这是规矩。”
科学怪人的输入速度快得惊人，在零点五秒内就发来回复：
“看你头像的身材好像不错，给我拍一段你展示肌肉的视频，你就可以走了。”
第275章 到底是谁的数值崩了
在钢之城头号黑客说出报酬内容之后，秦澈也不含糊，进家之后大步走进卫生间，干脆利落的脱掉上衣，在镜子前拍了一段秀肌肉视频。
毕竟，以对方刚才展示出的手段，要黑进自己手机的摄像头也是轻而易举。
比起让那家伙偷偷监视，还是直接自拍比较靠谱。
更重要的是，秦澈对自己的身材还是很满意的。
在不使用混乱引擎刻意调整的情况下，自己这一身肌肉极具美感，赏心悦目，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闲着没事的时候，他也经常对着镜子摆几个pose，欣赏这具令人赞叹的肉体。
——如此完美的躯体，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未免太过可惜。
拍完视频，秦澈又检查了一遍，确定了没拍到脸之后，把视频发给科学怪人：
“喏，你要的报酬。”
视频一发出去，刚才还在催促的科学怪人，立马就没动静了。
就在秦澈开始怀疑这货是不是对着视频做针线活的时候，对方终于发来回应：
“多少钱一晚？连续包夜有优惠吗？”
“那取决于你长什么样，好看的话免费也不是不行。”秦澈秒答。
对于长在自己xp上的生物，他向来都非常宽容。
如果这位黑客也像差分机那么销魂，要他支持免费远程送货上门服务也没问题。
“啊。”
得到秦澈的回复，科学怪人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又启动了最开始用过的“女神聊天法”：
“我去洗澡了，下次聊。”
——看样子，科学怪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秦澈关掉聊天软件，顺手用创可贴把手机摄像头贴上了。
刚走出卫生间，正好对上林瑜好奇的目光，那家伙绿莹莹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倒是挺惹人怜爱的。
“有事么？”秦澈问。
“没事吧？我看你昨晚没什么精神。”林瑜打量着他的身体，像是在确定他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部件。
“挺好的。”
在猫娘看他的同时，他也盯着穿了黄白条纹睡衣的对方。
两秒后，秦澈把目光聚焦在林瑜胸前，问道：“垫了几层？”
“嘿嘿，秦澈你在说啥？我没听清……”
“我猜十二层。”
“哪有那么多！才七层好吧！”
林瑜气急败坏的喊出声，然后突然捂住嘴。
她看着面带微笑的同居人，恨不得一爪子挠死那个男人。沉默良久，终于憋出一句：“我也是为了今晚的宴会。”
“我懂。”
秦澈点点头，看着明显比平时更有料的“疯猫”：“我倒是觉得，其实不垫也没关系。”
“那怎么行？”
林瑜用力摇头，垂着眼皮一看就很沮丧：“第一次参加这种晚会，肯定得留下最美的一面啊？总不能让大家看钢板吧。”
“钢板又有什么不好？”
面对没什么自信的知名偶像，秦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你的粉丝们关注的并不是大小，只要展现出真实的自我就好，没什么可自卑的。”
“但这实在是……”林瑜还在叹息。
“你想想，再怎么垫也不可能比‘大侦探’更大。但粉丝们选择的偶像是你，不是极野雾子。
他们喜欢的是在战场上大展神威的半人马小姐，是经常拉胯的偶像猫娘，而不是连自己的身材都不敢坦然面对的可怜虫。”
“你说谁经常拉胯啊。”
林瑜嘴上是在抱怨，小脸上却也露出了平日里的欢快笑容，刚才的愁云惨雾已然消散：
“谢谢你，秦澈，我现在好像有信心了。”
“不愧是马戏团的乖女儿。”秦澈点头。
“给我等一下！我们这辈分错了吧！”
无视了林瑜的抗议，秦澈回到卧室打开混乱引擎，查看自己目前的状况。
随着两只回声小队的士兵全部去世，他的混乱指数又涨了两百，直达四千七百点。
此时，需要达到五千点才能解锁的下一位混沌秩序教派成员的资料，已经解锁了一部分：
第十七位——“沙暴的魔女”。
真名：未解锁。
性别：未解锁。
相片：未解锁。
位置：未解锁。
状态：生存。
介绍：
据说每天在这片沙漠中肆虐的沙暴，是由一位“魔女”召唤的。
此人——（以下内容暂时无法显示）。
要解锁该成员的全部资料，需要混乱指数达到五千点。
回想起当初解锁骗术师的资料只需五点混乱指数，秦澈不禁感慨这玩意儿的膨胀程度。
在他看来，这个数值系统已经快崩了。
——如果这是个游戏，想必也是类似于自己穿越前玩过的《暗黑3》那样，前期伤害几千点，装备成型后一下就能打出几万亿伤害的坑爹玩意儿。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
或许并不是混乱引擎的数值系统崩了，而是这座城市快崩了。
混乱指数之所以会涨得这么快，可能是由于钢之城的混乱程度，正在以指数级提升。
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大概也该准备收拾细软准备跑路了。
不过话说回来，钢之城每天一次的沙尘暴，真的是由这位“魔女”召唤的吗？
即使钢之城整天都在发生各种扯淡事件，召唤沙尘暴也还是太凶残了点，这已经完全超越了“强者”的层级，达到了天灾的程度。
小小的混沌秩序教派里，真的能出现这种天灾级别的家伙么？
“嗯……”
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招募的几位妖魔鬼怪，秦澈突然有了信心。
按照前几位成员的尿性来看，还是有几率招募到能召唤沙尘暴的神级怪物的。
当然，如果这位魔女的外形，也像差分机那么诱人就更好了。
秦澈正在美滋滋地脑补魔女的容貌，贝恩专用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接起电话之后，耳机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喂？这里是大潮新闻总编巴洛克.黑血！”
“巴洛克先生，您是来兑现承诺了？”秦澈笑了笑。
巴洛克粗声粗气的说着：“中午找个地方见面吧，我给你准备了记者名额，你可以跟着我们混进去了，别忘了搞个大新闻出来啊，大潮新闻这次扬名立万就靠你了！”
“没问题。”
秦澈很有自信：“我保证，这绝对是钢之城历史上最令人难忘的一夜。”
——骗术师、拓荒者、拜金神教、财阀集团、大量的佣兵和刺客……各路心怀鬼胎的势力，都盯上了这次的晚会，整个市中心乱成了一锅粥。
“爷就信你这一次。”
话说到这儿，曾经是永恒电力集团直属猎杀部队“fox”成员，拿过钢之城第一届无限制格斗大赛冠军，目前在臭名昭着的大潮新闻担任总编的半机械猛男——巴洛克.黑血先生，突然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声音，腔调里甚至带上了一丝羞涩：
“好哥哥，别忘了事成之后记得再来绑架人家一次哦，上次我切的不怎么干净……”
面对这位“少女心猛男”的请求，秦澈脸上泛起温柔的笑意：
“知道了，妹妹。”
第276章 人有重开日，花无再少年
秦澈这边和“妹妹”聊得正欢，永恒电力集团的特种部队指挥部，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在一个月内，他们麾下最精锐的部队“回声”，接连损失了四只小队。
哪怕很久以前就经历过如此惨重的损失，指挥官还是绷不住了。
“……”
头发花白，留着短胡子的军装老人，坐在半透明的投影桌前，用双手支撑下巴。
虽然没佩戴肩章和帽子，但光是看他胸前挂满的几十枚各种勋章，就能得知此人的身份。
这位瘦削的老者，正是这里最重量级的角色，永恒电力集团下属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大司令”。
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缓缓睁开。老人慢吞吞地抬头，一缕头发应声落下。
看着地图上一个接一个消失的生命信号，大司令此刻心如刀割，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缓缓开口，发出苍老而嘶哑的声音：
“他娘的……”
桌子上方的空气中，出现一名通讯官的投影：“大司令，还要继续派兵吗？”
“不派了。”大司令咬着牙：“我们经不起这个损失。”
虽说十几年前也曾有这种伤亡，但那时候的钢之城还在战争时期，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能比。
和平年代连续损失最精锐部队，简直是奇耻大辱。
再这么继续下去，回声部队就要彻底gg了。
“上面给出的命令是必须阻止拜金神教。”通讯官贴心的提醒道：“如果不在这里挡住他们，这群疯子肯定会在今晚的颁奖礼上搞事。”
“没错……”
大司令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沙漠秘制蜂蜜水：“所以要以毒攻毒。”
“您是说雇佣兵？”通讯官反应过来了。
“既然我们的军队对付不了那些疯子，就让和他们一样疯的家伙来。”
大司令用颤抖的右手摘下眼镜：“我正好知道谁最擅长这个。”
“谁？”
“沙漠里曾经的‘传奇’，最强佣兵团——烈风。”
说到这里，大司令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我以前和‘烈风’合作过，正好认识他们的团长，那是个整天流血的娘们，倒还挺漂亮的……”
“细说流血。”通讯官舔了舔嘴唇。
“嗯？”大司令皱眉。
“抱歉，我是在开玩笑，大司令。”
“这还差不多。”大司令咧嘴笑起来：“现在‘烈风’虽然没几个人了，要对付一群饭圈蠢货还是轻而易举。拨这个号码，我要和烈风佣兵团的女人聊聊。”
通讯官立刻拨打了大司令提供的号码，然后把信号接到司令办公室那边。
老人满怀期待地盯着“正在连接”的投影文字，白胡子微微颤动。
十秒后，办公室里响起上气不接下气的男声：
“在沙漠独舞……”
金哲驰的歌声一出，大司令差点被气出心脏病来，对着桌上的听筒吼道：“放的什么狗屁东西？”
“啊，是恒电的大司令，你好你好~”
歌声停止，披着斗篷的魔鬼小姐出现在视频镜头前，黑发在头顶扎成丸子，脸上满是斑驳的血痕：“刚才是我的起床闹铃忘关了，您有事吗？”
“我要雇佣你的烈风佣兵团。”
面对笑得很开心的佣兵团领袖，大司令开门见山：“摧毁拜金神教的总部，把那些饭圈疯子扼杀在摇篮里，报酬绝对少不了你的！怎么样，接活么？”
“呃……”
听了大司令的话，魔鬼小姐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思索了一会儿，像是在做思想准备似的，低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快点，我很忙。”大司令催促道。
“#￥%。”魔鬼小姐小声嘟囔。
“你说啥？”大司令没听清。
“我说，你他妈的可以赶紧重开了！”
魔鬼小姐猛地对着镜头吐了口痰，同时竖起两根中指：“就凭你这种半截入土的垃圾货，也想攻打拜金神教，老年痴呆发作了是吧？”
“你tm什么意思？”大司令气得手脚冰凉：“别以为我没法收拾你，小兔崽子！”
“滚你妹的，老娘就是拜金神教的信徒！”
魔鬼小姐轻蔑地笑出声来：“只要我还活着，‘烈风’就会永远保护拜金神教，别以为财阀的崽种可以为所欲为！”
——这个疯女人居然也是个追星族？
意识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烈风”，竟然倒戈到拜金神教那边去了，大司令的脑溢血都快犯了。
如果回声部队和烈风佣兵团都没法指望，他也想不到其他可以阻挡拜金神教的人了。
见魔鬼小姐那边骂得越来越难听，差点被气出心脏病的大司令赶紧把电话挂了，通讯官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
“大司令，谈好了吗？”
“好个屁啊！”
大司令拍着桌子怒吼道：“这个狗屁佣兵团是指望不上了，给我雇佣钢之城刺客社区排名前三位的刺客！”
“排在第三的刺客是‘双蛇’，这位目前被微特雇佣了，负责晚会的安保工作。”
对于刺客，通讯官如数家珍，一看就是刺客社区老用户了：“第一和第二的分别是‘植物人刺客’和‘幻象杀手’哈辛姆.阿希德，您要雇佣这两位吗？”
“就他们吧。”大司令咬着牙：“去和他们谈谈，价钱好商量！”
“遵命。”
收到命令的通讯官，赶紧打开刺客社区，和这两位威名远扬的刺客联络去了。
“呼……呼……斯哈斯哈……”
大司令用颤抖的手端着保温杯，继续喝起了蜂蜜水。
一想到刚才被那个疯女人一顿臭骂，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最艹蛋的不是挨骂，而是自己根本骂不过对面，纯粹是单方面挨打。
就在大司令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网购一本钢之城流行书籍《骂人的艺术》的时候，通讯官的大脸又出来了：
“大司令，我联络了他们。”
“结果怎么样？告诉我他们的答复！”大司令立马提问。
“植物人刺客说：‘没时间。’幻象杀手说：‘滚回家玩蛋去吧，我不会接受肮脏财阀的委托，尤其是指挥部那个白胡子老头，他简直是一坨狗屎，连给辐射女神舔脚的资格都没。’”
通讯官声情并茂的复述了刺客那边的答复，然后就看到大司令趴在桌上双手捂胸。
注意到顶头上司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通讯官关切的问：
“您怎么了，要重开了吗？古话说得好：‘人有重开日，花无再少年。’死亡就像走廊尽头的一堵墙，看似没有出路，仔细找还是能找到一扇小窗的。您也不用害怕，应该坦然接受这个过程……”
听着通讯官儒雅随和的叙述，大司令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倒了几颗在嘴里，憋成猪肝色的面孔总算是再次变白：
“让我安静一会儿。”老人低声说。
“需要我帮您联络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吗？”通讯官贴心的询问着：“对丧葬方式有要求吗？骨灰要不要打造成首饰？遗嘱里可以写上我的名字吗？”
“滚！”
大司令把投影仪砸了。
第277章 现在的年轻人太奔放了
上午十一点，梦魇区，美羊羊变异羊排店。
女老板坐在靠窗的桌边，拿着手机刷手音短视频，一丝阳光透过乌云缝隙投下，落在她脑袋两侧的山羊角上。
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被白毛覆盖的面孔上，一双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店门。
接着，店里响起老板的叹息声：
“唉，生意难做啊……”
或许是财阀们的剥削越来越丧心病狂了，最近梦魇区的居民们肉眼可见的变穷。
居民身上平均衣服数量，从三件降到了两件。人类的平均体重也从五十二公斤降到了四十四公斤，街上长得像竹竿和骷髅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即使美羊羊变异羊排走的是低价亲民路线，这边的居民还是吃不起，外加上老板经常给附近的穷孩子送免费羊排吃，更是令店里的营业额雪上加霜。
按这个趋势下去，店大概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家店真的倒了，自己该去干嘛？
坐在没有顾客的羊排店里，老板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去投奔在大贫困带组建帮派的妹妹了。
“嗯，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小丑帮’……”
老板正思考着，店门突然被推开。羊排店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顾客。
“啊，小秦！”
看到那张熟悉的年轻面孔，羊头人老板开心的站起来，顺便往他身后看了看：“你那个小女友没来啊？”
“她正忙着。”
秦澈微笑在里面的桌边坐下：“今天来的是另一个。”
“另一个？”
羊头人发出诧异的声音，然后就看到肤色煞白的少女走进来，身上依旧是上次那件纯黑哥特式长裙。
她平时总是扎成一束的暗红长发，这次却慵懒地垂在两侧，让本来就不大的脸显得更小。脖子上戴了一条细小的银链，下半截垂在领口里面，看不到下面挂着什么。
“嗨。”
少女抬起小手对老板挥了挥，皮肤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你好呀。”
“中午好，小姑娘。”
老板好不容易才压抑住捏女孩脸的冲动：“今天二位要来点什么？”
“五份秘制沙漠碳烤羊排，少放辣。”秦澈询问坐在对面的少女：“你喝酒吗？”
“不。”那女孩答。
“两瓶核子可乐，要伽马射线限量版。再来三罐铀235桃汁。”
秦澈说着拿起菜单看了看：“这个巨型羊肉串给我来三串，你们觉得可以么？”
“我好了。”少女点头。
“够了。”空气中响起一个阴森的男声。
羊头人老板被吓了一跳，慌张地左顾右盼，除了两位客人以外，什么人都没看到：
“谁在说话？”
“是我的手机。”秦澈拿起手机晃了晃：“有个朋友来不了，我故意逗他玩呢。”
“哦，这样啊……”
听了秦澈的解释，老板总算是松了口气，到后厨准备餐品去了。
羊头人离开之后，秦澈身边的塑料椅上，一道半透明人形缓缓浮现：
“让你破费了，团长。”
“这家店很不错。”秦澈看了身边若隐若现的植物人刺客一眼。
“我不喜欢吃肉。”阿彬的声音低沉。
“你尝尝就知道了。”秦澈说着掏出手机。
由于待会儿还要和大潮新闻的巴洛克妹妹见面，今天的午餐时间比平时更早一些。
对于美羊羊变异羊排，秦澈还是非常信任的，不知该吃什么的时候来这里就对了。
“唔。”夏夜把软绵绵的身体靠在椅子上：“不让林瑜过来真的好吗。”
“疯猫如果知道我们在搞这个，肯定又会发疯。”阿彬嗤笑一声：“她的脑子有问题，完全冷静不下来。”
“我倒没考虑那么多。”
秦澈看着窗外瘦骨嶙峋的路人：“只是今晚需要她的本色出演罢了。”
“要是林瑜受伤，我会生气的。”夏夜攥紧了柔软的小拳头。
“懂不懂钢之城最强半机械战士的含金量啊？”秦澈笑起来：“放心，她没问题的。”
林瑜虽说整天拉胯，看似不靠谱的样子。但她的战斗力绝对是实打实的。
秦澈的说辞并没有夸大的成分，那个暴躁的“机械猫”，的确是钢之城最强悍的半机械战士，没有之一。
普通的佣兵和劫匪，在她面前活不过零点三秒。能和她单挑的半机械士兵，大概也只有回声小队那些用钱砸出来的超级战士了。
当然，她只是城里最强的半机械战士，并不是最猛的战士。
——毕竟，自己面前就有个更猛的。
“嗯，我也会看着她的。”
夏夜打了个哈欠，像是昨晚没睡好：“我不会让她被伤害……哈啊。”
“你们差不多得了。”阿彬听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是她的爹妈？疯猫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们惯的。”
当年在沙漠里的时候，他就和林瑜合不来，到今天关系也没好转。
“当爹妈也不是不行，我一直把她当闺女看。”秦澈立刻回答。
“metoo。”夏夜说。
“我说，你这个跟屁虫的性格能不能改改？”
看着两人夫唱妇随的模样，阿彬感觉心都在滴血，身上的苔藓更绿了：“再这么惯下去，迟早出大事儿。论辈分，如果你们是她的爹妈，那我也该当爹。”
“恭喜你当爹。”秦澈拍着阿彬冰凉的肩膀。
“喜当爹。”夏夜简略的重复了一遍。
眼见两人坦然的接受了，阿彬实在是绷不住了：“两个爹一个妈，是不是有点儿不对？”
曾经品鉴过这类作品的秦澈点点头：“这个题材经常出现在各类伤痕文学中。”
“两个妈妈怎么样。”夏夜提出意见。
“这不是更怪了？孩子是谁生的？”阿彬快吐血了。
“干脆三个妈得了。”秦澈说。
“不要男妈妈！”
“那就三个爹。”夏夜又有了新提议：“我可以变成男人。”
“停一下，别在这里变形！”
面对这两个脑回路不对劲的家伙，阿彬强忍吐槽的冲动，总算是找到一个解决方案：“直接把疯猫当成电子宠物算了，我们三个都是饲主。”
“林瑜，电子宠物。”夏夜眨了眨眼：“好像很有趣。”
“这倒是不错。”秦澈也表示赞同。
在后厨做菜的羊头人老板，完整的听完了他们的讨论过程，此时也是脸红心跳。
她手一抖，差点把整罐辣椒粉都倒在羊排上：
“小秦的女朋友……是宠物？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怎么现在的年轻人玩的这么开？”
第278章 未曾设想的cp
中午十二点，微特官方终于公布了受邀参加本届微特之夜颁奖晚会的完整嘉宾名单。
来自欢乐队的林瑜和“触手女王”、废土民谣歌手老戴、第五十一届大逃杀选秀胜者鼠人和美人鱼、辐射人摇滚乐队“梦鬼”、地下说唱女王明日花……这次晚会的艺人阵容称得上是星光璀璨，各路明星齐聚一堂。
除了艺人之外，参加晚会的财阀成员也是一大亮点。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钢之城的两位财阀女神——凡妮莎.科罗德和极野雾子都受邀来到现场。
不必多说，双方在微特的粉丝群体之间，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在艺人和财阀的名单下面，是微特官方最喜欢的谜语人环节。
红色的字体写着“神秘重磅嘉宾”，图片则是直接用三个问号代替，完全猜不出会是何方神圣。
虽然是每年都要玩一次的老套路了，网友们还是很吃这一套。大家一边怒骂微特故弄玄虚，一边猜测这位神秘重磅嘉宾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会是判官吧？他可太神秘了。”
“屁啊，那他直接和欢乐队一起出场不就行了，用得着整这种幺蛾子？”
“我猜是大侦探经常提到的犯罪皇帝‘贝恩’要闪亮登场了！”
“微特敢邀请这种明目张胆的罪犯？命不要了是吧？”
“会不会是托格先生？”
“托格有啥可神秘的？不就是个粗鲁的暴发户么？”
“难道是永恒xx集团的总裁？”
“你确定永恒xx集团真的有‘总裁’这种东西？不是从来没露过面吗？”
“肯定是我的最爱，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
“哥们，很遗憾的通知你，你的最爱已经糊穿地心了，双子姐妹现在连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怕不是早就被避难所娱乐灭口了。”
各种猜测一个接一个的被否决，哪怕是想象力丰富的乐子人，也猜不出神秘嘉宾到底是谁。
“大侦探。”
深渊区的科罗德企业总部办公室里，靠在办公桌边的商业精英——凡妮莎.科罗德，不耐烦地撇撇嘴。
她还穿着深蓝色职业装，金发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摘掉眼镜之后比平时年轻了不少，外形直接从科罗德企业领袖变成大学实习生。
说话时，凡妮莎湛蓝的双眼，紧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客人：“你知不知道这个‘神秘嘉宾’是谁？”
“不知道。”客人回答。
身披侦探标配的长风衣，头戴猎鹿帽的大侦探，此时却出现在凡妮莎的办公室。
极野雾子手里握着木制烟斗形状的装饰品，隐藏在帽檐下方阴影中的双眼仿佛在发光，哪怕已经用绷带缠了几圈，长风衣胸口的位置还是明显鼓起来。
“喂。”
大侦探套着长筒皮靴的两只脚，懒散地搭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动作毫无礼貌可言，和平时在节目里高雅上流的那位侦探，简直判若两人：
“虽然不知道贝恩在想什么，既然他要求我们一起参加晚会，我也只能答应。”
说到这里，极野雾子对着烟斗吹了口气，鄙视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罪犯，科罗德小姐。要是你敢在我面前动手脚……”
面对敌意十足的侦探，凡妮莎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把贝恩一顿痛骂。
和大侦探一样，她也不知道那个戴曲棍球面具的男人是怎么想的。
凡妮莎之所以会接下这个委托，是因为贝恩答应她，事成之后为自己提供砍人的场地。
虽说很不情愿，为了释放真正的自我，也只能一口应下。
眼见极野雾子还是对自己满怀敌意，凡妮莎叹息道：“再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地盘，极野小姐。”
大侦探没有接茬，而是直接转进另一个话题：“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对贝恩有意思。”
“啊？”
此话一出，凡妮莎赶紧摇头：“没有，这是个误会。”
“是么？”
极野雾子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仿佛要透过衣服把面前的金发女郎看穿：“你和贝恩鬼鬼祟祟的溜出去，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我们只是去砍人。”凡妮莎语速极快的解释着。
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以最快速度澄清，而且还带着一丝慌乱。
凡妮莎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惧怕这个所谓的侦探。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现在的状况，令凡妮莎回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偷偷在父亲卧室马桶里装炸弹的时候。
那种感觉紧张中带着一丝刺激。害怕被父亲发现的同时，又期待着他被溅一身。
“真的吗？”大侦探眯起眼睛，打量着科罗德企业的继承人。
“是真的。”
心烦意乱的凡妮莎连忙点头，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保证。”
“我不信。”极野雾子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我的侦探之眼已经看穿了一切，你很像是那种会被贝恩吸引的人。”
面对大侦探的质问，莫名紧张的凡妮莎，立马又开始找借口。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下意识的说出一个可以彻底脱罪的答案：
“其实我喜欢女人，不骗你！”
“哦？”
听了凡妮莎的回答，极野雾子想了想，突然开始解开胸前的风衣纽扣：
“那我需要调查一下。”
“不是，极野小姐，这不合适吧？”
眼见对方已经开始脱了，凡妮莎正要阻止，蓝眼睛却突然瞪得溜圆。
接着，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这……也太好看了吧？
对自己的身材，凡妮莎一直都挺满意的。
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出现在眼前的美景，难以用不被删减的语言进行描述。
但凡妮莎还是清晰的意识到——自己恋爱了。
身为曾经在深渊区手握长刀狂砍一条街的凶徒，凡妮莎很清楚：自己商业精英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一个不羁的浪人之魂。
今天，她才终于发现，那个灵魂还tm是男的。
“唔……”
看到凡妮莎.科罗德目瞪口呆的模样，极野雾子满意地点点头：“原来你真的是百合。”
大侦探正要重新系上扣子，双手却猛地被凡妮莎抓住了。
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手硬的像铁钳，眼里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嘴角不停的流着口水：
“极野小姐，我想和你——”
“救命啊！”这次慌乱的换成极野雾子了。
两秒后，冲进办公室的机器人保镖，把失去理智的凡妮莎小姐拖了出去：
“请您自重，大小姐。”
第279章 日气氛逐渐浓郁起来
下午两点半，永恒电力集团特种部队指挥部被砸坏的投影仪终于修好了。
“大司令，下午好。”
留着大背头的通讯官，帅气的面孔上挂着标准的歪嘴笑容：“您的心脏没事了？”
“混账东西……”
看到这个男人，上午差点当场去世的大司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也只是低声抱怨了两句。
大司令很清楚，这个通讯官是永恒电力集团一位高管的儿子，属于是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如果把这小子惹毛了，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大司令，您有什么指示？”
通讯官吊儿郎当的笑着，比上午更不正经了。
看他的模样，像是吃了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意识还飘在云端：“我刚从厕所出来，待会儿还要去嘿嘿嘿……”
“脑残玩意儿。”
大司令嘟囔了一句，开始下达指令：“锁定拜金神教基地坐标，准备发射共振核弹。”
“啊？”
这话一出，通讯官立马被吓醒了：“真的假的？这个时间点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您不要命了？”
“这是指挥部开会研究得出的结论。”大司令清了清嗓子：“要解决掉那些疯女人，避免市中心遭受威胁，这就是最佳方案了。”
通讯官的面部肌肉一跳一跳的：“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刽子手？”
“我们本来就是刽子手。”大司令低声说：“给我接导弹控制中心。”
“不不不……不行！”
或许是因为中午溜大了，通讯官今天说话异常的直白：“老头儿，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爷就是来军队镀个金混个士官当当，退伍之后出去泡妞可以吹牛逼。”
“你这么一搞，我岂不是白来了？小姑娘一听说爷在恒电当过兵，到时候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我的生理需求怎么解决？”
听着年轻人声情并茂的陈述，大司令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娘的别废话了，快给我联络导弹控制中心！”
“我的建议是，赶紧重开。”通讯官对他竖起中指。
“你tm……”
大司令正要发火，一个内线通信突然直接打到总部。
“干嘛？”老人的手还在哆嗦，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轻：“有事快说！”
“指挥官，这里是742号安保机器人，发生了紧急情况。”
银色的大脑袋出现在镜头里，液晶面罩的眼部不停闪烁：“出大事了。”
“快说啊！”大司令急了。
“有十五辆重型卡车从多个方向冲进市中心。”安保机器人立刻汇报：“我们成功拦截了其中的七辆，有八辆开进去了。”
“我真是……”
大司令按住自己的额头，脸上青筋跳动不止，脑后是针扎般的刺痛，感觉自己快脑溢血了：“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目标都能放进去？永恒电力集团养你们就是为了拉胯的？”
“正常情况他们是无法通过的，但我们有一大半的人手，目前驻扎在道尔顿酒店附近，为微特之夜的工作人员提供保护。”安保机器人回答。
“哪个蠢货下的命令？”大司令咬着牙问。
“信息作战部的哈蒙德将军。”
“他这会儿在干嘛？”
“无法联络，他的坐标最后一次定位地点，是市中心东南方的辐射人风俗店。”安保机器人回答。
被狗屎队友坑得不轻的大司令，好不容易把涌上喉咙的一口老血咽了回去：“命令道尔顿酒店附近的士兵立刻支援，别搁这儿保护什么狗屁酒店了，微特早就雇了安保团队了！”
“哈蒙德将军下了命令，要保护微特之夜的工作人员。”安保机器人回答：“将军的原话是‘我收了不少钱，给老子好好保护他们，一个可疑的蚊子也不能放进去’！”
“那个该死的杂碎……”
大司令攥紧拳头：“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听他的。”
“那跟我汇报个屁啊！”
“哈蒙德将军留下信息，您这次负责背锅。”安保机器人的声音很诚挚：“已经向您汇报现场状况了，是您处置不力。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再见~”
听了这话，大司令颤巍巍地把右手伸进口袋，今天第二次服用速效救心丸。
……
安排完马戏团二人组的任务，又从大潮新闻的巴洛克先生——现在应该叫妹妹手里，拿到了可以进入道尔顿酒店宴会厅的记者证，秦澈乘坐克劳迪亚回到位于伊甸园的家中。
刚到家门口，正要和克劳迪亚道别，路面突然微微颤动起来。
“嗯？”
秦澈回头一看，只见一台披挂了重型防弹装甲的大卡车，在街上一路狂飙，朝着市中心疾驰而去。
看着那台重卡留下的长长尾气，秦澈感慨道：“我今天和泥头车有缘是吧？”
“这种卡车不允许进中心城区的！”克劳迪亚的镜头也对准卡车消失的位置：“它会被拦下来的。”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已经响起一阵急促的枪声。
意识到那台卡车正在冲击安保机器人设置的检查点，而且已经打了起来。秦澈重新坐进儿媳里面，拍了拍方向盘：“出发，我们过去看看。”
“好的。”
克劳迪亚瞬间起步，沿着卡车留下的轮胎印追了过去。
今天是橙色烤漆的越野车在街上拐了个弯，很快抵达了伊甸园和市中心的交界处。
然后，秦澈和克劳迪亚同时目睹了惨烈的一幕：
前方的街道上，几台小型车被碾得粉碎，刚才的卡车此时已经在人行道上侧翻，车头正熊熊燃烧。
在安保机器人的集火之下，这台车没能冲过检查站就被干掉了。
不过，车厢里装着的东西倒是还活着。
砰！
一声巨响，后车厢门被踹飞了。
几十只沾满鲜血的大手，争先恐后地从车厢里伸出。
接着出现了满是缝合痕迹的人类躯体，以及被缝在脖子上的腐烂动物头颅。
猪头人，牛头人，羊头人，狗头人……各种长着动物脑袋的人形丧尸，如潮水般从车厢里涌出，朝着路边的行人扑了过去。
市中心和伊甸园交界处的这条街道，顿时化为残暴的炼狱。
“年味渐浓啊这是。”
和儿媳一起目睹了动物丧尸啃人的画面，秦澈评论道：“废土的庆典果然不能缺了丧尸。”
“这是怎么了？”克劳迪亚还没回过神来：“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事？”
“大概是骗术师吧。”
秦澈饶有兴致的看着车窗外手舞足蹈的丧尸：“她应该是要开始行动了。”
第280章 你来的不是时候
面对伊甸园街道上正在啃人的动物丧尸，刚才对卡车驾驶室开枪的五台安保机器人，金属面罩下方亮起表示着“准备作战”的红光。
这些机器人的型号各异，其中两台安装了机械腿，另外三台则是由履带底座负责移动。它们唯一的共同点是：身上都装着足以把人轰成渣的重火力武器。
机器人的镜头锁定了满嘴是血的凶徒，安装在手臂上的重机枪瞄准那些怪物，按部就班的宣读警告内容：
“这里是钢之城安保机构，你们已被逮捕，请不要抵抗，立刻放下武器，否则我们会开火。”
四台安保机器人齐声警告的同时，还有一台机器人转过身，对着后面街道上一脸惊恐的路人们，宣读提前植入的稿子：
“为什么要攻击犯罪者？因为他们对居民们造成了伤害。攻击他们，就是为了让大家明白，对抗财阀联合会的下场。我们来了，钢之城太平了。我们来了，青天就有了。”
“呃……”
蹲在路边双手抱头的一个男人，声音抖得厉害：“你们能开枪吗？那边的人都被丧尸啃光了，怪物马上要过来了！”
说话间，在伊甸园那边大快朵颐的丧尸，已经抬起腐烂的脑袋，空洞的眼窝对准了市中心街道上的大量食物。
“嘶……”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猪头人，咧着正在流血的大嘴，卡在牙缝里的一根手指还在抽动。
满身是血的动物丧尸，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就在他们打算继续吃肉的时候，安保机器人总算是动手了。
低沉的嗡嗡声响起，双管.50重机枪向丧尸们倾泻狂暴的火舌，咧嘴笑的猪头人立马被轰烂，身体变成一片扇形血雾喷在身后的地面上，只剩下两只人类的脚还站在原地。
猪头人的血仿佛唤起了同伴的愤怒，其他动物丧尸空洞的眼窝里顿时亮起黄光，朝着安保机器人猛冲过来。
即使再怎么残暴，这些丧尸也还是血肉之躯，完全不是安保机器人的对手。又是一阵扫射过后，现场的动物丧尸全成了肉酱。
见丧尸们都死光了，安保机器人放下还在冒烟的机枪，开始宣读判决书：
“按照财阀联合会颁布的《中心区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三十四条，判处你们死刑。”
“就这？”
本以为能看到大场面，结果却以单方面屠杀告终，秦澈打了个哈欠：“走吧，该睡午觉了。”
克劳迪亚收起装着镜头的机械臂，一个“神龙摆尾”原地烧胎转了半圈，往伊甸园驶去。
刚拐过弯，只见街道另一端又出现了漆黑的阴影，三辆卡车迎面驶来，驾驶舱里完全看不到司机的身影。
“大手笔啊。”
目送卡车往市中心去了，秦澈不禁笑出声：“这下财阀要遭重了。”
虽说不知道骗术师是从哪儿找的丧尸，这些怪物无疑给市中心的安保机器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这边只有五台安保机器人，最多也只能同时对付两辆卡车，剩下的那辆漏网之鱼就能趁机冲进去，在闹市区放出丧尸，攻击市中心的居民。
从这个架势来看，攻击市中心的卡车肯定不止这么几辆，别的进城路线应该也正在被冲击。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开始插播紧急新闻了：
“目前市中心被来路不明的敌人攻击，请各位市民留在家中不要外出。还在街上的请尽快回家，扔掉手中的肉制品和带血的物品。”
“请各位不要妨碍执法，也不要模仿丧尸的动作，否则可能被安保机器人射杀，谢谢合作……”
听完了新闻内容，秦澈皱眉：“只有市中心居民算人是吧？”
他可以确定，如果这些丧尸攻击的是贫民区，新闻绝对连个屁都不会放。
在控制钢之城大部分区域的财阀联合会看来，除了市中心以外的其他区域，都是可以放弃的“代价”罢了。
“财阀就是这样的。”克劳迪亚显然是习惯了：“钢之城已经烂透了！”
“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一下谢谢。”秦澈看向窗外。
克劳迪亚在街角稳稳停下，钢琴黑的装甲板从车顶展开，覆盖了所有窗户，挡住外面投来光线的同时，车内也亮起了灯光。
秦澈抓起后座上的小丑面具戴在脸上，立刻进入贝恩的身份，拿起手机开始联络大侦探。
视频连线成功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靠在沙发上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极野雾子。
“怎么了？”大侦探轻声说。
在节目里向来气场强大的极野小姐，此时却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低眉顺目的模样，一看就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如果说光凭极野雾子的模样还不能说明什么，那么坐在沙发旁边，背对镜头抽烟的凡妮莎.科罗德，等于是给现场的状况做了完美的注解。
看到这令人浮想联翩的场景，秦澈已经自动脑补了一万字的百合大戏——《身为美艳女侦探的我，被凶恶的极道大小姐夺走第一次》。
“贝恩先生……”极野雾子再次提问：“找我有事吗？”
“哦。”秦澈回过神来，笑道：“我是不是妨碍你们干正事了？”
“没有，没有。”极野雾子赶忙解释。
她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三倍，说话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凡妮莎一眼：“我没事，她也没法拿我怎么样，相信我！”
“好好好。”秦澈安抚道。
虽说大侦探是在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秦澈倒是不怎么在意这种事。
实际上，他还挺爱看百合营业的。
来到钢之城以前，还在另一个世界上学的时候，秦澈就经常流连于各种女频小说网站，面露怪笑的阅读各类百合作品，时不时还在床上滚来滚去。
对于这类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桥段，他也是完全无法拒绝。
毕竟，谁不喜欢看两个美女搞百合呢？
“真没有，你要相信我！”
极野雾子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伸手推了推坐在旁边的凡妮莎：“快说啊！”
凡妮莎吐出一个烟圈，头也不回的叹息道：“我被保镖拉住了。”
“那还真是可惜。”
秦澈也叹了口气，把刚才拍到的丧尸照片，发到极野雾子的手机上。
“对于这种怪物的来路，你们有什么头绪么？”
第281章 钢之城最恐怖的视频
办公室的空气里仿佛还飘着粉色气泡，极野雾子盯着贝恩发来的照片，秀气的眉微微蹙起：
“这是丧尸吗？”
“是，在啃人呢。”凡妮莎凑到大侦探旁边：“好像还吃得挺香的。”
“你闭嘴！”
极野雾子白了她一眼，凡妮莎立马不做声了。
大侦探皱着眉，两眼紧盯图片里的动物丧尸，小声嘟囔：“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游乐园里？”凡妮莎插嘴。
“闭嘴。”
“好。”
眼见桀骜不驯的凡妮莎突然变得这么随和，秦澈隐藏在面具后面的脸上，挂上一丝笑意：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酷爱砍人的叛逆女郎已经完全沦为大侦探的俘虏了。
“等等，我想起来了。”
大侦探的表情突然严肃，音调也低沉了几分：“出大事了，这好像是异界人派出来的东西！”
“异界人？”秦澈重复了一遍她刚说出的陌生名词。
“财阀这边是这么叫的，民间可能有其他叫法。”
极野雾子面色愈发凝重：“如果真是这样，钢之城怕是要完。”
“不是每天都要完么？”秦澈随口调侃。
“那不一样。”极野雾子低声说：“贝恩先生，你知道‘异界人’是什么吗？”
凡妮莎突然开口：“对我来说，你就是异界人。”
“啊？”极野雾子困惑地看着身边的金发女郎。
“如此完美的身材，只能是来自异世界。”凡妮莎一本正经地说。
话音刚落，大侦探和贝恩全部沉默了。
“你们不笑吗？”凡妮莎挠了挠头。
“我还以为下雨了。”秦澈答。
“别说土味情话了，讲正事呢！”极野雾子没好气的说。
“外星人？”秦澈把话题拉回正轨。
“不，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
大侦探解释道：“异界人只是一个称号而已，因为他们强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那些可以单人摧毁整座钢之城，或是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对城市造成不可逆巨大伤害的狂人，被财阀们统称为‘异界人’。”
“你是说隐藏在阴影中的幕后黑手，神秘而强大的高逼格罪犯？”秦澈恍然大悟。
“你错了，他们一点儿逼格都没，反而一个比一个low。”
极野雾子一声轻叹：“这些蠢货空有强大的力量，却没有正常的脑子。”
“举个例子：钢之城第一黑客‘科学怪人’，就是异界人的一员。以它的能力，完全可以轻松摧毁整座城市的网络，或是勒索包括永恒电力集团在内的任何人，结果每天不知道在干嘛。”
“这是好事儿啊。”秦澈笑道：“要是他们脑子正常，钢之城怕是早没了。”
说到科学怪人，那家伙这会儿估计正在对着小金老师的照片跪舔。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所以这个丧尸也是‘异界人’派出来的？”秦澈问。
“嗯，应该是吧，看起来很像。”
从极野雾子的语气就能听出，她也不太肯定：“你们听说过‘地下皇帝’的故事吗？”
“没。”
“没有。”
“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我是侦探嘛，就得了解这些奇闻轶事。”
说到这里，极野雾子自豪地挺起胸：“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你们看了吧？”
“看了。”凡妮莎点头。
“选秀场地下面藏着一个巨大的购物中心，里面有不少能无限再生的丧尸。”
极野雾子煞有介事地闭上眼睛，摆出一副说书人的架势：“虽说那些丧尸都被触手怪干掉了，但那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这类丧尸还有很多？”秦澈问。
对于那些可以无限复活的丧尸，他也是印象深刻，毕竟他就在现场，还亲手崩了不少。
“那座地下购物中心只是冰山一角。”
极野雾子解释道：“被埋在沙漠里的肯定不只一座购物中心。核战争爆发之前，钢之城所在的位置，是一座规模远超现在的超大型城市圈。”
“这个我听说过。”凡妮莎点起一支烟：“老爹没疯的时候也提到过。”
“嗯，城市圈在核战中被摧毁了一大半，许多建筑逐渐荒废，最后被沙漠掩埋……”
话刚说了半截，大侦探突然沉默了。
“别给观众留思考时间了，这不是《大侦探来了》。”秦澈提醒道。
“抱歉，我职业病犯了。”
极野雾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躲在那些建筑里的居民，却由于未知的原因变成丧尸了。最恐怖的是，这些丧尸是被一个人控制了。”
“异界人。”秦澈说。
“没错，根据传言，有个家伙暗中操控着足以毁灭整座钢之城的丧尸大军。如果说永恒电力集团是地表的皇帝，那个人就是地下的皇帝！”
“真的假的？”凡妮莎放下手里的烟头：“如果真有这么多丧尸，怎么会一直躲在地下？不可能吧。”
“是真的。”
极野雾子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明显是职业病又发作了：“二十年前，永恒电力集团曾经打算在城外的沙漠里开采石油，结果钻井途中检测到不计其数的生物信号。”
“他们放了个摄像探头下去，拍到了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无数人形物体，至少几千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摄像头，惨白的脸上露出毛骨悚然的怪笑。”
“然后，藏在地下的那些‘人’，开始配合着诡异的音乐，做出疑似是某种仪式的神秘动作。”
“据说不少工人当时就疯了，还以为自己挖到了真正的地狱！”
故事讲到高能桥段，极野雾子已经完全切换到《大侦探来了》模式，拿起手机开启投影：“我花大价钱买到了原版视频，这段录像的内容过于恐怖，我看完之后做了至少一百次噩梦。二位在观看之前，务必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大侦探煞有介事的模样，秦澈也来了兴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
在三人的注视下，那段来自二十年前的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是从上方的俯瞰视角拍摄的，光是开头的画面，就足以令密集恐惧症患者头皮发麻：
——在一座巨大的地下空洞中，至少几千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他们没有衣服也没有头发，抬起脑袋紧盯着摄像探头，瞪着只剩眼白的眼睛，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
“这……”
凡妮莎稍稍往远处挪了挪：“真够瘆人的。”
秦澈一言不发地紧盯着视频画面，只见那些挤在一起的苍白人形，突然全都向身体两侧平举双臂，整齐地散开了。
带着些许军队气息的进行曲响起，丧尸们开始原地踏步，画面极其的诡异。
“看到了吗？”
极野雾子一惊一乍的神经质解说，为视频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息：“他们的仪式要开始了！”
“别说了。”凡妮莎捂脸：“我快看不下去了。”
由于是从地下录制，中间的音乐断了一会儿。
这时候，丧尸们突然动了起来。
枯瘦的手臂整齐地抬起，不见天日的行尸们，一言不发地活动自己早已死亡的躯体。
然后，音乐才终于响起。
引领他们动作的，是一首听起来很欢快的乐曲，在这样的状况下，却显得格外骇人。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混杂在音乐中的一个神秘女声，像是在用某种有规律的数字暗号，对丧尸们做出指示：
“1234，2234……”
看了那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诡异画面，凡妮莎被吓得全身发抖，搂住极野雾子不放。
早就鉴赏过这段视频的大侦探也眉头紧蹙，直接戴上痛苦面具：
“贝恩先生，您看到了吗？这就是钢之城有史以来最恐怖的视频。”
“不不不，等一下。”
秦澈欣赏着抱在一起的两位财阀女神，又看了看视频里的仪式画面，一股微妙的怀念感涌上心头：
“这不就是广播体操吗？”
第282章 末日将至，此处应有雷鸣般的喝彩
“广播体操……那是什么？”
对于这个陌生的名词，极野雾子和凡妮莎.科罗德都是一副困惑模样：“是什么仪式吗？”
“就是学生们在课间休息时，由学校组织进行的一种集体运动。”秦澈解释道：“全体学生在操场集合，跟随音乐节奏做出对应的动作。”
听了他的解释，两位财阀女神的疑问不仅没解开，反而更迷茫了。
这些年来，钢之城的小孩子都是在网上学习各类知识，完全没有现实中的“学校”和“上学”的概念。
据说在这座城市刚建成的时候，财阀们也试着开设过一座中学，结果只办了不到一年，里面的三千个学生就去世了两千九百个以上，只剩下十几位战痕累累的勇士，坐在同学的尸体堆上开启狂欢模式。
在一些野史记录中，这起惨案被誉为“钢之城最大最恶的绝望事件”。
不过，财阀们其实也很清楚，惨剧的发生是必然的结局。
毕竟，这里的居民种类太多，而且各自拥有截然不同的信仰、理念和三观。
把这些妖魔鬼怪混在一起，不发生冲突才怪了。
在连续经历了几次失败之后，财阀们开办学校的计划被搁置了。
钢之城的小孩子，都是通过父母的言传身教，以及网上的各类知识来认识世界的。
这座城市里之所以会出现大量精神病人，和如此不靠谱的教育方式也脱不了干系。
就连极野雾子和凡妮莎这样的精英，也没体验过“上学”的感觉。
“这个‘操场’是什么？听起来很h。”极野雾子脸颊微红。
“集体运动也太涩了。”凡妮莎评论道：“是指所有人都在一起剧烈运动，挥洒汗水吗？”
“这么描述倒是没错。”秦澈点头。
“一群小孩子在操场上剧烈运动，那画面，啧啧。”
回想起刚才的视频画面，凡妮莎不禁感慨：“而且还不穿衣服，实在太刺激了。”
“嗯，根据我的经验，一般情况下还是穿衣服的。”秦澈说。
——除了有次闲着无聊突发奇想，和前女友在出租屋里锻炼身体增强体质以外，他平时做操的时候都穿着衣服。
不过，自从来到了钢之城，这种运动他就再也没接触过了。
“所以，这些丧尸聚在一起，是为了作这个什么广播体操对吧。”
极野雾子晃了晃脑袋，把刚想象出的不健全画面赶出脑海：“虽然你解释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钢之城的大部分居民来说，“集体主义”这个概念根本不存在，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群人要聚在一起，在一个奇怪声音的指示下做运动。
“是为了锻炼身体。”秦澈解释道。
“丧尸还需要锻炼？”大侦探惊了：“太荒唐了吧，哪怕在我的节目里，都不会出现这种智障推理的！”
“嗯，这倒是个问题。”
欣赏着屏幕里两位财阀女神其乐融融的画面，秦澈不忘贴心的提醒：“凡妮莎在揩油。”
“啊？”
直到这时，还处于惊讶状态的极野小姐总算是反应过来，把快要挂在自己身上的金发女郎推开：“滚一边去啊！”
“嘁。”
凡妮莎对屏幕里的贝恩竖起中指：“就你话多。”
“你们今晚想怎么搞都可以，现在先说正事。”
戴小丑面具的贝恩眯起眼睛，打量着衣衫不整的两名女子：“别忘了参加微特之夜的晚会，记得带好防身工具。”
——只要多一个人参加，今晚的颁奖晚会就多一分变数。
秦澈现在期待的，便是这次各路人马齐聚一堂的“疯狂盛筵”，变得越来越混乱，然后……发生某些奇妙的化学反应。
“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
大侦探忙不迭的澄清，顺便问了一句：“贝恩先生，你今晚也会参加的吧？”
“当然。”秦澈点头：“我搞到了记者证，到时候在宴会厅见。”
“好。”大侦探喜笑颜开：“对我的打扮，你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你不穿最好看。”凡妮莎接过话茬。
“滚一边去。”极野雾子冷声说。
“好。”
凡妮莎有些憋屈地转过身，小声嘟囔了一句：“恋爱脑……”
看着科罗德企业实际控制者那副吃瘪的模样，秦澈差点笑出声。
——自己今天看到的，是这两位大小姐绝对不会展露在其他人眼前的真实面貌。
若是她们的粉丝们看到这种情景，怕是会当场破防发疯。
话说回来，如果她们的粉丝得知这两个家伙被“贝恩”收了，位于恶魔区的重开圣地“钢塔”，或许会上演人山人海的盛况，自己的混乱指数也绝对会暴增。
——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不如试试？
看着镜头前的财阀女神二人组，秦澈已经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收下这两个妖孽了。
……
砰！
黑色涂装的重卡，一辆接一辆地冲向由安保机器人把守的检查点。
顶着动物脑袋的缝合丧尸从车厢里爬出来，还没站稳就被机枪轰得血肉横飞，钢之城的市中心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是枪声和尖叫声。
当然，财阀的总部和其他固定资产，肯定不会被这种玩意儿伤到一根毫毛。去世的基本都是苦逼的打工人，以及从其他区域来市中心观光的访客们。
双管重机枪的狂暴枪声，从距离道尔顿酒店不远的街道上爆发。
听到楼下的轰鸣和惨叫，站在豪华包房窗前的女孩，微笑着凝视下方正在发生枪战的街道。
“嗯，嗯，我知道了，报酬马上就到。谢谢你，哈哈哈……”
白衣女孩客套了几句之后就挂断电话，重重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凝视着天花板上那盏土味十足的水晶吊灯：
“您看到我借来的丧尸了吗？秦先生。”
今天用了个未成年外壳的骗术师，心满意足地攥紧小拳头，笑得比平时更开心：
“钢之城马上就要彻底毁灭了。你期待的‘欢乐世界’也不可能出现了。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想拯救这座屎一样的城市吧？”
——自己期待已久的灭亡时刻，即将在今晚到达。
既然如此，就来一场最盛大的宴会吧……在一切完全结束之前。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骗术师在床上像蛆一样扭来扭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看少女漫画。
狂笑的同时，她眼角闪过晶莹的泪水：
“和我一起死吧，亲爱的。”
第283章 财阀女神闪亮登场
市中心的丧尸袭击事件一出，本来关注度就奇高的微特之夜颁奖典礼，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面对网友们的疑问，微特官方很快发出了态度坚决的公告：
“区区几只丧尸，无法击溃我们的意志。我们这次不会，也永远不会向如此卑劣的袭击行为屈服！今晚的微特之夜颁奖晚会将继续举办，地点依然是在道尔顿酒店宴会厅。”
“请粉丝们放心，我们派遣的佣兵已经确保了嘉宾们抵达酒店的路线，驻扎在酒店广场前的大批士兵，也会确保大家的安全。”
“暂时放下现实中的烦恼，欣赏这场盛会吧，各位朋友们！”
话是这么说，亲戚朋友刚被丧尸啃光的那些人，肯定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一个个立马化身愤怒使者，在网上倾泻怒火：
“还搁这儿办什么狗屁晚会呢？丧尸就是冲着你们来的。”
“我老婆被丧尸吃光了呜呜呜……我只找到了她的一只手……感谢微特，爷早就想和她离婚了！”
“他妈的，这肯定是微特吸引关注的阴谋，丧尸就是他们自己放出来的！”
“抵制微特，不能就这么算了！”
“都这样了还不取消晚会？真就娱乐至死了是吧？”
“不是早就娱乐至死了吗？你刚知道啊。”
从聊天内容就能看得出来，这帮人其实根本不在乎丧尸的来路，只想找个背锅侠泄火罢了。
遗憾的是，他们选择的发泄对象，正好是掌控着这个社交平台的微特官方。
这些评论只存活了不到一分钟，就连同发言的账号一起永远消失了。
与此同时，那些目光敏锐的财阀，也把握住稍纵即逝的商机，开始趁机上分：
碳纤维外壳的猎马人v2超级跑车，冲过早已被卡车突破的检查点，一路狂飙进市中心，车尾灯带出亮红的残影。在动物丧尸游荡的街道上来了个急刹车。
车还没停稳，已经被丧尸团团包围。
顶着各种动物脑袋的人形怪物，伸出血迹斑斑的腐烂双手抓向车身，嘴里叼着还没啃完的肢体，动作急得像是赶着去拜年，一个个都异常的热情。
这时，碳钢车门两侧突然飞出四枚烟雾弹。
砰！
一声巨响，烟雾弥漫。丧尸连同跑车一起消失在白烟里。
三架球形无人机从烟雾中升起，开始拍摄下方的街道。
凡妮莎.科罗德本人开设的手音直播间里，也瞬间涌入十几万观众。
“谁是看首页置顶广告进来的？”
“听说凡妮莎大小姐要表演斩杀丧尸，真的假的？”
“卧槽，女神还会剑术？辣是真的牛批……”
弹幕老哥正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车身两侧的喷气式引擎已经启动，吹散笼罩在街头的烟幕。
猎马人的蝴蝶式车门向外打开，首先踏出的是一只暗红的长筒皮靴，以及被黑色紧身衣包裹的大长腿。
看到这撩人的画面，观众们的呼吸频率都慢了半拍，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恨不得直接把脑袋塞进屏幕里去。
一直以来，凡妮莎.科罗德都以冷酷高效的商业精英形象示人，除了偶尔接受一些媒体的采访以外，极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前。
这位财阀女神的详细资料一直笼罩在迷雾中，哪怕是老粉也并不清楚。
今天，是凡妮莎第一次对公众展示自己的业余爱好。
最关键的是，这个爱好也太刺激了点：
“噢噢噢噢噢噢！”
当凡妮莎的身形出现在镜头中，整座城市的每一个区域里，都响起了观众们激动的嚎叫声。
她的金发扎了个高马尾，身穿一套黑色紧身作战服，许多部位用带子捆绑起来，令本就纤细的身体显得更瘦。
她身上挂着十二把长短不一的刀具，手里攥着一米长的弯刀，锋刃闪出危险的寒芒。
总的来说，凡妮莎的造型在英姿飒爽之余，还透出一丝涩气。身上用来固定短刀的带子像在玩捆绑，让某些爱好比较特殊的观众兴奋不已。
——当然，开始兴奋的不只是观众。
眼见新鲜食物登场，动物丧尸们立刻猛扑过来，十几只腐烂的大手从正前方的扇形区域，抓向凡妮莎的身体。
迎接他们的是冰冷的刀刃。
银光一闪，距离最近的五只手被切开，腐朽的手指沿着整齐切口离开手掌，黑血从断口喷涌而出。
面对朝自己包围过来的丧尸，凡妮莎猛地转身，启动隐藏在作战服里的辅助外骨骼，瞬间来了个转体三百六十度。
啪啪啪！
原本挂在身上的三把短刀突然弹射出去，钉穿三具丧尸的胸膛，力道大到把它们的身体轰飞，撞倒身后的几名队友。
“太帅了，不愧是我的女神！”
目睹了凡妮莎的表演，观众们顿时热血沸腾。
其中有几位行动力超强的老哥，已经放下手机提上刀，果断杀向市中心找丧尸厮杀去了。
动物丧尸当然不会有任何恐惧情绪，哪怕队友死状凄惨，依旧在不停往前冲。
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上百只丧尸，凡妮莎抬起右手，拔出唯一一把挂在背后的长刀：“蜂鸟”。
伴随着蚊子的嗡嗡声，几十台微型无人机从刀鞘里飞出，在半空中展开机体两侧的刀刃，朝着丧尸们俯冲下去。
蜂鸟出鞘的五秒内，冲在前面的四十多个丧尸，身体像是被定格的电影角色，突然停在原地。
后面的动物丧尸一拥而上，直接撞在一动不动的队友身上。
接踵而至的，是难以置信的画面：
僵在前面的丧尸们，像被推倒的积木群，在那一刻全部土崩瓦解，化为不计其数的碎块落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刚才还热血沸腾的观众们全部沉默了。
就连后面的丧尸群都被吓了一跳，动作顿时慢了几分。
一时间，直播间的弹幕全变成问号。
半分钟之后，在满屏的？？？？？中，终于再次出现了文字：“我艹。”
坐在跑车里的丰满女乘客感慨道：“你这刀有点东西啊，凡妮莎。”
——虽说没被球形无人机拍到，但另一位财阀女神：极野雾子，的确是跟着凡妮莎一起过来了。
至于她来这里做什么，那得去问策划了这次直播的某个男人：
“喂？信号怎么样？”
极野雾子耳机里响起低沉而磁性的男声：“能听到吗？”
“能听到，能听到！”
靠在副驾驶座上的大侦探立马点头：“该我动手了是吧？”
“把你侦测到的情报都发过来，重点观察道尔顿酒店和街上的丧尸群。”贝恩轻声说：“拜托你了，极野小姐。”
“好好好好好，没问题！”
意识到贝恩这次是有求于自己，极野雾子比磕了药还高兴，立马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金属球，把那玩意儿从车窗扔出去：“交给大侦探就好了！”
金属球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接着突然长出两只脚，晃晃悠悠的往远处跑去。
此时，不管是观众还是丧尸的目光，都聚焦在吸引了所有火力的凡妮莎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到，一台无人机悄无声息的跑路了。
极野雾子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随口说了句：“起飞。”圆球立刻腾空而起，切换到四轴飞行模式。
身为大侦探，侦查手段是必不可少的。
这台无人机，正是极野小姐收集情报的装备之一。
虽说外形看起来和球形无人机没什么区别，但她的无人机搭载的镜头，是由本地着名武器店“地狱火工坊”荣誉出品。
这种特制镜头可以随时切换到夜视或者红外热成像模式，放大能力也非同一般，甚至能拍到一公里外的蚊子。
得到贝恩的指令，极野雾子控制着无人机，把镜头对准不远处的道尔顿酒店。
与此同时，秦澈正坐在克劳迪亚身体里喝着无糖冰红茶。
他需要的，正是极野小姐的观察力。
极野雾子的推理能力确实烂到催人泪下，但她的观察力却非同一般。
这位神奇的侦探，总能从纷杂的信息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然后推理出偏离真相十万八千里的结论。
如果只搜索情报，跳过推理环节，她就摇身一变，成了最能干的侦查员。
“我看到道尔顿酒店了，正在放大……”
极野雾子小声嘟囔着，然后突然骂出一句脏话：
“我去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听到她异常激烈的发言，秦澈问：“你看到什么了？”
“镜头拍到我爸正站在十二楼的豪华套间窗户前，旁边是家里的佣人，两个人都没穿衣服！”
极野雾子语速快得像机关枪：“靠，我早就察觉到他雇这个人是另有所图，没想到是这样！”
“出轨？这不是很正常么？”秦澈笑了笑：“功成名就的中老年企业家都好这一口。”
“问题在于那个佣人是男的，而且还是个机器人！”
“那你爸还挺有情调。”秦澈评论道。
在钢之城混了这么多年，对于这类取向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老不死的。我回去得通知我妈，让她赶紧办离婚。”
极野雾子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说起来，我妈好像也有点儿奇怪的倾向，她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晚上还经常来找我一起睡……”
“好歹也是母女，你们这也太禁断了吧？”秦澈感慨。
“不不不，你是没见过我妈，她身高不到一米四，光看外形跟我闺女一样，我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的胸。”
极野雾子叹了口气：“实在太可爱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想象了一下胸围和大侦探旗鼓相当，身高却不到一米四的“小姑娘”，秦澈顿时来了精神：“我想和令堂认识一下。”
“啊这，不太好吧？”极野雾子感受到一丝不祥的气息：“你要干嘛？”
“你该干正事了。”秦澈提醒她。
“哦，对，我忘了，抱歉……”
大侦探把镜头从满脸怪笑的父亲身上移开，继续观察道尔顿酒店的其他区域，向贝恩叙述自己观察到的情报：
“广场上驻扎着大队人马，出入路口守备薄弱的原因找到了：他们把人都堆在酒店这边了。”
“除了安保机器人，里面还混着一些精英士兵，看着应该是回声部队的人。‘回声’可太猛了，你最好别轻易招惹他们。”
“广场上停着长得像棺材的装甲车，目测上面装了防空导弹发射器，从空中跑路会被干掉。”
“等一下，这个有点儿奇怪……”
说到这儿，极野雾子突然没声音了。
就在秦澈开始怀疑这货是不是职业病发作，又开始给观众留思考时间的时候，大侦探终于再次开口：
“旁边的广告飞艇有点儿不正常。”
“怎么个不正常法？”
“正常情况下，广告飞艇应该只有两个驾驶员才对，一个负责开飞艇，一个负责切换广告内容。现在却有三个人站在上面。”
极野雾子咳嗽一声：“虽然也可能是检修的工人，但我觉得应该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秦澈若有所思的放下手里的空瓶。
听起来，广告飞艇上潜藏着的可能是守卫，也可能是准备发起攻击的罪犯。
不过，遵循“同样的招式第二次就没用了”原则，飞艇上藏着罪犯的可能性并不高。
已经被飞艇上扔下来的emp搞过一次的道尔顿酒店，哪怕再蠢也不会第二次中招。
“还有什么你比较在意的线索么？”秦澈问。
“我看看……”
大侦探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喊了出来：“holyshit！我看到通缉犯了！”
“啊？”
“站在七楼窗前的那个肥猪是‘大盗贼’，拓荒者成员之一，通缉令悬赏金七百万！”
极野雾子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刚才捉奸的郁闷都被抛到九霄云外：“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只要把他抓住，我就能成为真正的大侦探了！”
“现在你不就是大侦探么？”
“现在是‘大，侦探’，我想成为的是‘大侦探’。”极野雾子强调了一下断句：“完全不一样好吧？”
“哦，所以大盗贼也在这栋楼里对吧。”
意识到拓荒者的一位成员已经抵达现场，开始准备庆祝仪式了，秦澈面露微笑：
“好！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第284章 发钱夜和银行节
秦澈等了二十秒，手机接收到大侦探发来的视频信号。
进入视线的是被镜头放大的窗户，以及从窗户旁边露出来的南瓜形脑袋。
大盗贼的外貌非常有特色，属于那种令人印象深刻，一次邂逅终生难忘的类型。
不过，这货真的是大盗贼么？
“切到热成像模式。”秦澈说。
极野雾子照做之后，镜头里的脑袋突然消失了。
“这是……全息投影？”大侦探发出错愕的声音。
“看来某人打算拿大盗贼当背锅侠，让其他人以为这个通缉犯在酒店里。”秦澈盯着屏幕上空无一物的窗户。
不必多说，这肯定又是骗术师的手笔。
“嘁，我的赏金没了。”极野雾子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没意思。”
“那倒是不一定，这个穿伪装衣的也是个通缉犯，悬赏金七百五十万。”秦澈补了一句。
“真的假的？”
听到这话，大侦探立马又喜笑颜开，变脸速度快得惊人。
她赶紧打开钢之城通缉犯数据库，从最高悬赏开始往下翻。
钢之城悬赏金超过五百万的通缉犯屈指可数，不是加入拓荒者就是被算在异界人范畴，而赏金在七百五十万这个数字的，一共就只有一位：
“我看看，找到了！哥谭银行钢之城分行重金悬赏神秘劫匪，赏金七百五十万，这名劫匪在2077年12月24日，从银行劫走一亿元……”
读完通缉令的内容，大侦探的笑容逐渐定格，然后转化为惊愕：
“我去，真的假的？这不是传说中的悬案‘钢之城头号大劫案’吗？这货就是犯人？”
——直到今天，这场一亿元大劫案，依旧是钢之城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抢劫，贝恩策划的道尔顿酒店劫案只能屈居第二。
关于十年前的银行劫案，现在流传的说法，已经从犯罪题材发展到玄幻题材了：
劫匪修炼过某种沙漠秘藏神功，用体内蕴藏的斗气变出一匹战马。
他身穿红衣骑着马冲进银行，抢了钱之后骑马飞走，只留下用来套头的丝袜，里面还装着两枚手雷当礼物。
比这个故事更离谱的是，钢之城甚至发展出了一个崭新的节日：
在这起劫案发生后，城里就有了“红衣老人”的传说。
每到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许多人都会在枕边留下丝袜。
据说在这个美妙的夜晚，红衣老人会骑着飞马来到枕边，在袜子里留下一沓钱作为礼物。
虽说好像没人真的收到过礼物，但饱受苦难的民众们，还是怀揣着美好的愿望，把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定为“发钱夜”，第二天则是成了着名的“银行节”。
酷爱抢劫的疯狂匪徒们认为，选在这两天抢银行，就能受到劫匪之神“红衣老人”的庇佑，提高抢劫的成功率。
为了对付选在发钱夜和银行节来抢钱的匪徒，节日期间的银行基本都会花钱雇佣赏金猎人，抵御匪徒的进攻。
每到这个节日期间，城里总是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对于那位神秘的“红衣老人”，极野雾子也进行过不少调查，可惜一丁点儿线索都找不到，根本无法推测犯人的身份。
正因如此，她现在才会如此兴奋：
“呼……呼……贝恩先生……嗯……”
听到极野雾子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秦澈盯着屏幕上的热成像画面：“憋不住了？如果在直播里拉出来的话，你的人生就要结束了吧。”
“我不是要上厕所……”
极野雾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前不停起伏：“那个……真的是……红衣老人吗？一想到这种传奇级别的悬案马上能解决，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好家伙，那你的xp还挺独特的。”秦澈感慨道。
说话间，凡妮莎那边的直播已经结束了。
七名刀之一的“蜂鸟”，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所有动物丧尸，凡妮莎对着镜头露出微笑，小幅度地点点头：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见。”
她右手一挥，三台球形无人机立刻停止直播，飞回到猎马人的后备箱里。
“喂……”
凡妮莎坐回到驾驶座上，看着面色潮红的极野雾子，忍不住在大侦探脸上捏了一把：
“怎么回事儿？调查完了吗？”
“没事，没事。”
极野雾子有些慌乱的摸了摸嘴唇，在平板电脑上操作一番，准备收回无人机：“我挺好的。”
注意到大侦探的异样，凡妮莎皱起眉打开无线电：“贝恩，你对她开黄腔了？”
“没有……”极野雾子低头。
凡妮莎正要说话，后方的街道上又响起重型引擎的轰鸣。
她探出头往后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涂装的步兵战车，安装在车顶的炮台正在缓缓旋转：
“什么情况？这儿怎么会有佣兵？”
“大概是财阀雇来杀丧尸的。”秦澈答。
现在市中心的不少地方都有丧尸肆虐，为了避免损失进一步扩大，财阀们终于开始想办法了。
不过，那台战车里载着的并不是佣兵。
“快，把油门踩到底！”
步兵战车经过猎马人旁边的时候，极野雾子和凡妮莎都听到了车里的嚎叫声：“快点！大潮新闻扬名立万就在今朝！”
“艹……”
一听到这个晦气的名字，凡妮莎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该死的大潮新闻又来了。”
对钢之城的公众人物来说，“大潮新闻”简直是个噩梦。
这个毫无底线的媒体，就像黏在鞋底的狗屎，只要被他们盯上就无法摆脱。
即使你选择接受采访，说的话也会被大潮新闻断章取义，解构成可以吸引读者眼球的荒诞内容。
自从被大潮新闻污蔑成女同之后，凡妮莎就把这个恶心人的媒体拉进了黑名单。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回头一看，大潮新闻记者好像还真说对了。
“嗯……”
看着坐在身边的侦探，凡妮莎内心涌起异样的悸动。
她正要趁机揩油，手机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科罗德小姐，建议你立刻离开市中心，佣兵已经开进去了。清剿丧尸的过程禁止无关人士拍摄，否则我们可能会开火。——永恒电力集团。”
第285章 王牌记者孙先生，参上!
轮式步兵战车在市中心的街道上狂飙，把正在啃人的几具动物丧尸碾成肉酱。
车里爆发出听起来很有精神的豪迈男声，甚至盖过了引擎的轰鸣：
“快快快！冲冲冲！大潮新闻在行动！”
前方的十字路口围着不少丧尸，它们待在发生了追尾事故的车祸现场旁边，从车里拖出尸体大快朵颐。
和凡妮莎登场时一样，装甲车也在丧尸群前面来了个急刹车，放出四架球形无人机。
不过这一次出场的，并不是英姿飒爽的女刀客，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黑衣男子。
“我来了！”
身穿黑西装的男人从步兵战车座舱里蹿出来，此人剃了个寸头，脑袋形状有点儿像鸡蛋，戴了个黑框眼镜，嘴角微微上扬，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蛋疼表情。
“大家好，这里是大潮新闻现场记者孙先生！”那男人对着无人机镜头挥手。
两个多月前，道尔顿酒店大劫案发生的时候，这位英勇无畏的记者曾经冲进酒店大堂，试图采访激战正酣的杉景千春和喷射劫匪华莱士，结果被两个人打成重伤，前几天刚出院。
即使差点被揍死，身为大潮新闻最顶尖的现场记者，孙先生依旧不忘初心，这次也是第一时间抵达新闻现场。
而且，这次他要做的不只是采访，还承担了带新人的重任。
“出来吧。”孙先生回头对战车舱门喊道：“采访开始了！”
“好……好的……”
伴随着畏畏缩缩的虚弱男声，一个外形瘦弱的半机械人走了出来。
此人从腰部以下全部用金属骨骼替代，上半身保留了人类的血肉之躯。
或许是出于对孙先生的景仰，他也剃了个寸头。虽说没戴眼镜，脸型倒是和孙先生有些相似。
“大……大家好……”刚加入大潮新闻的菜鸟记者，低着头自我介绍：“我是刘……”
“小刘，你那么紧张干嘛？”
孙先生回头看了颤巍巍的小刘一眼：“记住我今天教你的第一条，要当记者胆子必须得大！你连话都不敢说，那还怎么采访？”
“是……是的。”小刘立刻点头：“我知道了。”
“今天你跟着我就完事儿了，看我是怎么采访的！”
孙先生说着潇洒的转过身，中途还顺便吐了口痰，结果吐到了装甲车上。
这位来自大潮新闻的王牌记者，抬起双手拍了拍脸颊，像是在为自己鼓劲。
他迈开自信的步伐，向着堵在路中央的丧尸群走了过去。
“大家看到了吗？这些长着动物脑袋的怪人，正在和本地居民进行热情的交流。”
在球形无人机多角度拍摄下，孙先生大步上前，直接迎向还在砍人的尸群：
“大家应该都很纳闷，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派他们来的？究竟有什么企图？”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比较快！”
说话的同时，孙先生已经来到蹲在地上的一个狗头丧尸身边，稍稍弯腰把目光投向丧尸佝偻的背影，以儒雅随和的语调提问：
“你好，请问您叫什么？家住哪里？”
由于半机械人身上没多少肉，丧尸一开始也没注意到这货的存在。
直到孙先生提问之后，狗头人终于回过头，抬起沾满血浆的哈士奇脑袋，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刺耳的嚎叫声：
“嗷呜！”
“你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嘛！”孙先生对哈士奇竖起中指。
“噢噢噢！”
“哎你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哦？”孙先生似乎在压抑怒火：“会说人话吗？”
话音未落，狗头人丧尸扔掉手里啃到一半的残肢，突然蹿起来张嘴咬向孙先生的喉咙！
孙先生侧身一闪，轻描淡写的避开狗头人的袭击，转身就是一记回旋踢，锃亮的皮鞋踹在丧尸脑袋上。
一声脆响，哈士奇的脑袋竟然被踹飞，身体却还僵在原地。
孙先生拍了拍自己西装的胸口，很有风度地叹了口气：
“我和狗聊不来。”
目睹了凶残的采访画面，小刘激动得手舞足蹈，简直像个小丑，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孙先生，您您您真是太帅了！”
“这就是今天我要教你的第二条：记者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优雅。”
孙先生煞有介事的摸出一根烟，在路边正在燃烧的摩托车上借了个火：“我们本身也是新闻的一部分，如果我们狼狈不堪，观众们的观看体验也会变差。”
“太有道理了。”小刘竖起大拇指：“您真的是王牌记者！”
“当然。”
孙先生攥紧双拳，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另一个丧尸：“接下来是第三条：以德服人。当你和他们说不通的时候，不妨凭借‘德’来说服他们。”
“可这些丧尸也不会说人话啊？”小刘还在纳闷。
“哪怕不会说人话也能制造新闻，看好了！”
孙先生来到人高马大，身材壮硕的牛头人丧尸身后，大声问道：“你是哪个单位的？”
牛头人猛地回头，嘴里喷出腐烂的臭气，大声咆哮：“贵様！”
“你再骂？”
孙先生上去就是一脚，把牛头丧尸踹得右腿骨折。
摔倒在地的丧尸，嚎叫着抓向他的身体，却又被孙先生一脚踩断另一条腿，只能在地上爬行，状况非常凄惨。
砰！
孙先生一屁股坐在牛头丧尸背后，拔出两根钉子把丧尸的双手钉穿在地上。接着用右手抓住对方的脑袋用力往后掰，顿时响起一阵危险的咔咔声。
“你不是会说话么？回答一下你是哪儿来的！”
看到这一幕，小刘举手提问：“这就是以德服人？”
“当然了，武德也是德。”
孙先生咧嘴笑着，继续拷问牛头丧尸：“快说！”
“唔唔唔……”
牛头丧尸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不停地用力挣扎着。
眼见这货也说不出什么情报，孙先生双手猛然发力，直接把牛头丧尸的脑袋扯掉了。
“没一个配合的，真是……”
他把手里的牛脑袋扔到一旁，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服装。
就在这时，一直在学习的小刘，注意到奇怪的现象：
“孙先生，您的西装怎么掉色了？”
刚才被牛头人口水喷到的肩膀，西装的颜色正在变淡，仿佛是变成了透明材质。
听到小刘的问题，孙先生回头一笑：“因为这就不是西装。”
“那是什么？”小刘惊了。
“是人体彩绘。”孙先生耐心的对新人解释道：“自从负伤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为了提高采访的安全性，记者既不需要，也不应该穿衣服！”
“这……”小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蓝色工作服。
“上次如果不是我的西装着火，也不至于伤成那样。只要把衣服换成人体彩绘，就不会再发生这种惨剧了，移动时也能变得更快！”
“确实，孙先生您说的很有道理。”
小刘赞同的点点头，然后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那您刚才的烟和钉子是从哪儿掏出来的？”
“不可说，不可说。”
第286章 指挥部的智商惨遭碾压
在大潮新闻采访丧尸的同时，财阀派遣的佣兵涌进市中心，开始对动物丧尸进行清剿。
动物丧尸的战斗力固然比普通丧尸强一些，但在面对持有重火力的佣兵时，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个接一个的被重机枪轰成碎片。
毕竟，“丧尸蔓延制造出全球生化危机”这种剧情，只能出现在游戏和电影里。
在钢之城这种除了市中心以外全民持枪，小孩子拿着手雷当幼教玩具的地方。除非是地下购物中心那种可以无限复生的丧尸，其他品种都掀不起什么波澜。
“孙先生，不好了，雇佣兵过来了！”
看着从街道尽头杀来的车队，小刘吓得两腿发抖：“我们还是快撤吧，财阀联合会发来信息说禁止拍摄，他们真的会杀人的！”
“瞧不起谁呢？”
孙先生回头看了佣兵车队一眼，蔑视之情溢于言表：“谁还不会杀人了？”
“但他们人多……”小刘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快被吓尿了。
“人多有个鸟用！”
孙先生一声暴喝，右手猛然举起，手臂上被仿真皮肤覆盖的外壳向外打开，露出密密麻麻的蜂巢型导弹发射器。
“小刘，看好了，这就是爷今天要教给你的第四条！”
孙先生眼镜下方亮起恶狗般的红色光芒，嘴角依旧上扬，笑容还是那么的儒雅随和，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凶狠：
“记者，就是要狠！”
伴随着放屁般的噗噗声，三十发微型导弹从他手臂上向着远方的车队喷射而出。孙先生的双脚像是生了根，稳稳地扎在地上，连动都没动一下。
“要拿到独家新闻，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潜入军营都是常事，孬种就尽早退出这一行吧，只有强者才能成为真正的媒体人！”
“我们是大潮新闻，世上最艹蛋……咳咳，最牛逼的媒体！这世上没有我们不能报道的消息，没有我们进不去的设施，没有我们不能歪曲的事实！”
微型导弹拖出细长的白烟，疾驰而来的车队变成连绵的火球，载着佣兵的战车一辆接一辆的爆炸。
面对壮观的爆炸场面，孙先生缓缓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小刘，对这位新人露齿一笑：
“没有人，我是说没有人——能束缚这世上最自由的记者之魂！为了大潮新闻的荣光，献出你的心脏吧，菜鸟！”
看着这位前辈帅气的模样，小刘一时间有些哽咽，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孙先生屁股上：
“我……”
从他出生以来，还从未感受过如此的震撼。
一直都有些消极避世，加入大潮新闻本来是为了赚快钱的小刘，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用力攥紧双拳，声嘶力竭的嚎叫着：
m，燃起来了！”
“好！让我教你该怎么报道！”
孙先生说着打了个响指，无人机的镜头对准车队的燃烧残骸，原本暂停拍摄的设备重新启动：
“大家快看，这些可怜的佣兵被动物丧尸杀害了。”
孙先生一秒变脸，神色里满怀悲痛，如丧考妣：“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大家，现在请为他们默哀。”
……
与此同时，在永恒电力集团特种部队指挥部，白发苍苍的老人伸出枯瘦的右手，按着自己脸上的氧气面罩，大口大口地吸气。
今天连番经历多重暴击的大司令，这会儿看着比早晨起床时苍老了十岁，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
“呼……呼……”
正在吸氧的大司令，看着桌子上方浮现出的市中心地图影像。
目前丧尸聚集的位置，被标上了紫色的小人图案，佣兵的位置则是用红色小人表示。
在大司令的注视下，地图上正在跑步的那些红色小人，开始陆续与紫色小人接触。然后……
“啊~”
“呃~”
“嗯~”
伴随着令人浮想联翩的男性音效，紫色小人无力的跪倒在地，红色小人则是举起双臂秀肌肉，在摔倒的紫色小人面前炫耀自己的胜利。
看到这一幕，大司令颤巍巍的拿下面罩，对着通讯官的投影发出嘶哑的声音：
“尼玛，这个特效是哪个混球做的？”
“是我加的。”通讯官咧嘴一笑：“加入更多的声音和动作特效，能让您的大脑更加活跃，延缓您老年痴呆的发展速度。”
“爷不是老年痴呆！”
大司令被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地图上红色小人狂虐紫色小人的画面，慢吞吞地问道：
“妈的，这个特效是哪个混蛋加上去的？”
“啊。”
听到梅开二度的问题，通讯官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回答：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信息作战分部那边的人。”
“老子要宰了他们……”大司令说着重新戴上面罩开始吸氧。
他盯着面前的地图看了一会儿，再次联络了通讯官，问道：“这地图是在说啥？”
“呃……”
看着一本正经的大司令，通讯官关切的问：“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滚，老子没病！”大司令怒了。
大司令盯着地图右下角的文字注解看了一会儿，总算是理解了地图的意思，然后又抱怨了一句：“这恶心人的特效，也不知道是哪个杂种加的，纯属画蛇添足。”
通讯官汇报状况：“大司令，信息作战部的哈蒙德将军发来联络。”
“接通。”
大司令刚摘下氧气面罩，立刻看到了哈蒙德光秃秃的脑袋，以及那张肥胖的老脸。
“喂，大司令……”
哈蒙德挠了挠头，像是有些困惑的样子：“城里什么情况，怎么连几个丧尸都控制不住？”
一说到这个话题，大司令的记忆力立马恢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你去风俗店之前把士兵都派到道尔顿酒店广场上了吗？如果不是你瞎搞，丧尸根本进不来，也不用雇什么狗屁佣兵！”
此话一出，哈蒙德将军愣住了：
“啊？我没下命令啊。”
“放屁，安保机器人跟我汇报了，还说你打算让我背锅！”大司令用力拍着桌子。
“不是，我不知怎么回事昏过去了，刚刚才醒。”哈蒙德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我拿我的小兄弟保证，绝对没下过这种智障命令！”
“……”
指挥部里，一阵略显尴尬的沉默过后，大司令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震掉了挂在背后的氧气瓶：
“你妹的，我们上当了！那些佣兵有问题！”
第287章 迷茫的爱情与世界末日旅店
“贝恩先生，好了吗？”
“好了，我已经满足了。”
“嗯~”
极野雾子收回之前放出的无人机，把拍到的视频文件发给贝恩，然后对坐在一旁的凡妮莎.科罗德下令：“开车。”
“走你。”
凡妮莎说着按下方向盘上的红色按钮，猎马人v2超级跑车来了个漂亮的弹射起步，碾过几具动物丧尸，朝深渊区方向疾驰。
财阀联合会那边已经下了逐客令，继续留在这里很可能被佣兵干掉。不光是完成了侦查任务，顺便还在直播间赚了不少钱的财阀女神二人组，当然是果断选择跑路。
碳纤维车身的跑车从街上狂飙而过，轮胎留下两道超长的血痕，在街上划出s型。
看着车窗外晃来晃去的街景，极野雾子忍不住抱怨：“帕金森是吧？你不会走直线吗？”
“啊，我以为你喜欢漂移来着。”
凡妮莎有些郁闷的低下头：“我看了你以前的节目，《秋名山杀人案》的那期里有你开车漂移的镜头。”
“我喜欢漂移是没错，但你在直道上也要漂移是几个意思？”大侦探拳头硬了：“这是对漂移的亵渎！”
“对不起。”凡妮莎连连道歉，猎马人总算是跑起了直线。
“这东西好紧。”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极野雾子，摸了摸被安全带勒得隐隐作痛的左胸。
一想到贝恩答应自己要去约会，她立马喜笑颜开，收起刚才控制无人机的平板电脑，心满意足的靠在座椅上，说出标准死亡g：
“结束之后就能去玩了，嘿嘿……”
她这次帮忙的条件是“贝恩与自己约会一天”。现在侦查行动已经圆满完成，自己总算是获得了与贝恩约会的资格。
身为大侦探，极野雾子的阅读范围非常广阔，她还记得以前读过的一本书里，记载了攻略心仪对象的法则：“与其约会，使其娇羞。”
只要能在约会中让贝恩娇羞，自己就能拿下胜利！
至于该怎么让对方娇羞，极野雾子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注意到身边的女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正开车的凡妮莎眉头紧蹙：“你是在想贝恩？”
“当然——没有。”极野雾子的转音非常自然，完全听不出是中途改口。
“唉……”
一想到自己心中的真女神喜欢贝恩，而且还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凡妮莎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此刻，她终于理解了当初被自己无情拒绝，却还在对自己不停示好，各种礼物送个不停的追求者们，究竟是什么心情。
——或许，这就是舔狗的悲哀吧。
自己爱着的人，正在狂热的追求着另一个男人。
凡妮莎小声叹息着，双手悄悄握紧方向盘。
她很清楚，极野雾子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
但即使如此，她也会坚持下去。毕竟……
“如果不是因为爱，谁会当舔狗呢。”凡妮莎嘟囔。
“啊？”极野雾子没听清。
“今天天气不错。”凡妮莎岔开话题。
看了看窗外晦暗的天色，极野雾子顿时紧张起来：“你脑子被丧尸吃了？”
凡妮莎叹了口气：“你就这么喜欢贝恩吗？”
“害……”
一说到这个话题，极野雾子慌乱的连连摆手，倒是很符合“使其娇羞”的状态：“我就是喜欢他，怎么着？”
感受到大侦探的敌意和警觉，凡妮莎更郁闷了，开口道：
“放心，我一直把他当哥们，绝对不会和你抢。”
“那就好。”极野雾子松了口气。
看着被恋爱降低智商的大侦探，凡妮莎的后半句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绝对不会和你抢，只会和他抢。”
跑车在市中心的街道上疾驰，很快接近了旁边的第二十三区——伊甸园。
眼见自己正在靠近区域边界，凡妮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管是丧尸还是佣兵，都是冲着市中心来的，只要驶进伊甸园就安全了。
这时，前方的街道上出现了漆黑的车队。
看着那些安装了自动机炮的防弹suv，凡妮莎心中一紧，立马往右猛打方向盘，猎马人立刻拐了个弯。
目前还不知道这些佣兵会不会攻击，贸然从他们身边经过可能会出事。
问题在于，这条街上也有佣兵。
眼见又一支车队正在往这边驶来，凡妮莎的表情愈发凝重。
——要不试试从他们身边经过？
她正思索着，极野雾子的手机里，突然响起贝恩的声音：
“在吗？”
“我在！”大侦探秒答。
“离那些佣兵远点，别靠近他们。”
贝恩的声音和平时一样低沉而磁性，有种午夜电台涩气男主播的腔调：“他们不是被财阀雇佣的，而是进城杀人的。”
“啊？”
听到这话，凡妮莎立马急了：“怎么不早说？”
漆黑的车队正在迫近，车顶的自动炮台缓缓旋转，瞄准了迎面驶来的猎马人v2。
“wtf！”
生死攸关之际，一句中气十足的粗口从凡妮莎胸腔升腾而起，她猛地按下方向盘中间的骷髅按钮。
嗡！
猎马人车身后方喷出长长的蓝白火舌，安装在车内的氮气加速系统瞬间启动，跑车的速度在一秒内到达每小时三百公里，迎着佣兵车队猛冲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极野雾子的尖叫声中，核子可乐易拉罐大小的炮弹擦着车顶飞过去，猎马人从车队边缘飞驰而过，眨眼之间就把车队远远甩在后面。
佣兵车队还没反应过来，凡妮莎的车已经冲进了伊甸园。
直到那些不祥的黑影从后视镜里彻底消失，凡妮莎终于松了口气。
她驾车驶进一座废弃地下停车场，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确定了没人跟过来之后，抬手擦掉脸上的汗珠。
然后，位于两个座位中间的车载投影电视突然自行启动。
“嗯？”
惊魂未定的两位财阀女神，对着电视屏幕投来疑惑的目光。
两秒后，车窗上出现了模糊不清的人形影像。
那家伙的身体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看不清真切的容貌，只能隐约看出很瘦，还留着白色的长发。
“这是劫持了全城的电视信号？”极野雾子发出困惑的声音：“只有科学怪人能做到这种事。”
二人正在纳闷的时候，那道人影开始发出虚弱的少女音：
“嗨，没脑子的各位，下午好，你们还开心吗？”
“吃过饭了吗？遛过狗了吗？看直播了吗？刷微特了吗？”
“今天，我为钢之城的大家，献上尘封已久的最佳影片。”
“这片子好评如潮，钢瓣评分9.9。”
“各位只要坐在家里静静欣赏就好。至于名字嘛，我想想……就叫《世界末日旅店》好了。”
第288章 骗术师小姐想毁灭这座城市
被劫持信号的，不止是凡妮莎的车载电视。
2087年7月6日下午四点整，整座钢之城所有电视、手机和电脑的信号都被劫持，开始自动播放来路不明的录像。
看了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大放厥词的画面，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微特上顿时出现了大量的讨论：
“怎么回事？我昨天访问的成人网站带木马病毒的？”
“啥网站？细说。”
“《世界末日旅店》是什么玩意儿？谜语人滚出钢之城！”
“小姑娘的声音好可爱，我心动了。”
“对着一坨马赛克也能心动，真有你的，还不如来看金……”
——检测到关键字：金，用户“a”已被永久禁言。
不光是城内的居民，就连躲在城外沙漠里的劫匪集团，也看到了这段视频。
看着屏幕里被打码的身影，秘藏之子的一位高级干部不禁感慨道：“论发病程度，还是你更胜一筹。”
——要劫持全城的视频信号，毫无疑问是个大工程，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费了这么大力气只为了当谜语人，令这些劫匪完全无法理解。
与此同时，打着剿灭丧尸的旗号，光明正大的进入市中心的佣兵们，也终于开始办正事了。
“死吧，天杀的有钱人！”
伴随着佣兵们的狂笑声，三十毫米口径自动炮台对着街边的独栋建筑一顿狂轰滥炸。
刚在市中心买房，房贷还有五十年没还的几名上班族，直接被瓦砾掩埋了。
“杀！杀！杀！”
黑衣的佣兵用机枪和火焰喷射器清理街边的建筑，号称钢之城最安全的市中心，顿时化为烈焰地狱。
这一刻，钢之城那恐怖的贫富差距埋下的炸弹，总算是爆炸了。
——要不是没得选，谁会去沙漠里当佣兵呢？
这些本来一直在沙漠里和劫匪抢地盘，每天活得很辛苦却赚不到几个钱，接活时稍不注意就会变成通缉犯，时不时还会被赏金猎人收割一番的苦逼佣兵，终于得到了反击的机会。
然后，他们一个个全部化身恶鬼，对着市中心的居民倾泻自己的怒火。
实际上，佣兵们也不清楚这次雇佣了他们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不过事到如今，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伙计们，干翻他们！”
一名大胡子佣兵怒吼着踹开被轰得千疮百孔的木门，冲进一栋小型公寓。
客厅里的投影电视，还在播放着神秘人莫名奇妙的呓语，一个男人在沙发旁边抱头蹲防，从地板的状况来看，显然是被吓尿了。
“别……别杀我……”穿着粉红小熊睡衣的男人瑟瑟发抖，弱气中透出一丝可爱：“让我……干什么都行……别杀我！”
“去你大爷的，老子杀的就是你！”
看着童装打扮的大老爷们，回想起自己在佣兵营地睡觉套着的破麻袋，大胡子佣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明明都是人类，自己在沙漠里挣扎求生的时候，这个崽种却能在家穿着小熊睡衣看电视？
大胡子佣兵把枪口对准那个男人，肮脏的脸上露出狞笑：
“死吧，小兔崽子——”
啪！
客厅中间被劫持的影像信号突然消失，那个仿佛打了码的矮个子女人不见了。
就在钢之城的居民以为信号恢复正常的时候，他们手头能播放视频的设备，突然又亮了起来。
这次开始自动播放的，不再是神秘人的呓语。
首先出现的是漆黑的背景，一行白色文字缓缓从黑底上浮现：
fall-120。
几个月前曾经在晚上赏月时，欣赏了着名成人影片fall-107的居民们，一脸懵逼的开始观看这个系列的另一部作品。
与名留青史的107不同，120的知名度没那么高，但也算是系列里非常经典的一部。
这部紧张刺激的片子，讲述的是蛇女和小男孩的禁断爱情故事。
男主角身高一米四，女主却是五米长的辐射人，通过强烈的体型反差，营造出一种“小男孩x大姐姐”的美妙氛围。
虽说可能有些观众不喜欢这个题材，但fall-120的制作水准完全不输107，两个主角的外形也都很不错，女主的脸还有点像钢之城第一偶像——金哲驰。
正因如此，现在许多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就连杀人如麻的佣兵也不例外：
“喂，你家有可乐吗？要无糖普通型，不要核子可乐！”
大胡子佣兵坐到沙发上，右手拄着步枪，眼睛眨也不眨地紧盯着投影画面：“再给我拿点薯条来！”
“好好好……”
身穿小熊睡衣的男人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可乐放到茶几上，打开桌上的薯条，顺势坐在佣兵身边，自己先拿起一罐可乐喝了起来：
“嘿嘿，这个fall-120也是经典啊！”
睡衣男子美滋滋的介绍着：“这片子也属于百看不厌的类型，可惜市中心不让看，我经常去伊甸园那边看！”
“爷还没看过，不过这个男主有点儿意思。”大胡子佣兵盯着投影里的小男孩。
一分钟前还处于猎人和猎物身份的二人，此时已经其乐融融的讨论起了电影。
毕竟，对于还不熟悉的两个男人来说，要想快速打开话题，直接开聊成人内容是最靠谱的。
“女主，女主才好看！”睡衣男激动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她马上就要登场了，嘿嘿嘿……”
“切，女主长什么样和我有啥关系？我是冲着男主来的！”
大胡子佣兵不屑的哼了一声，目光跟随投影里的正太移动，不想错过一个细节。
听到这话，睡衣男诧异地转过头，看了身边留着络腮胡的佣兵。
此人的肌肉粗壮，肩膀宽阔，胡子浓密，头发扎了个单马尾，鼻子又小又翘，眼睛炯炯有神。
看着佣兵的模样，睡衣男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惊讶的问：“你是女孩子？”
“是，那又怎么了？”佣兵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
“可是你有胡子……”
“女人留胡子有啥问题吗？”
“没有，没有……”睡衣男忙不迭的点头。
“男主角真好看啊。”大胡子佣兵笑道。
趁着身边的佣兵聚精会神观看影片的时候，睡衣男悄悄拿出手机，打开微特对网友提问：
“母胎solo的我，怎么和女生搭讪比较合适？女方稍微有点儿强势。”
……
在钢之城的居民们大饱眼福的同时，待在道尔顿酒店豪华套房里的瘦高黑衣男子，打开通讯软件“钢信”，点击那个名叫弗兰克的好友：
“科学怪人，你怎么回事？”
“啊？”科学怪人立刻回应：“有事吗？”
“不是在播我的视频么？怎么改播成人影片了？”骗术师打字速度飞快：“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你那个视频多没意思，我临时想换的。”科学怪人发了个竖中指的表情。
“说实话。”骗术师瘦削的面孔上，表情逐渐狰狞。
“哦，是贝恩给了我更好的报酬，你的委托被他挤掉了。”科学怪人回答。
“什么报酬？”骗术师眯起眼睛：“能比我给你的东西更好？”
身为在十年前曾经成功抢劫一亿元的超级劫匪，骗术师这次付给科学怪人一千万，总算是得到了这位神秘黑客的帮助。
但现在，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劫持了所有视频设备信号的科学怪人突然叛变，按照秦澈的指令放起了成人影片。
问题来了，秦澈究竟付了什么报酬，甚至比一千万更有吸引力？
“呃，说实话，我对钱完全没兴趣。”
科学怪人发来回复：“这次我帮你，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不是因为那一千万。但是贝恩，他给的报酬实在是太赞了！”
“他到底给了什么？”骗术师面色逐渐阴沉。
“是他只穿一条黑短裤摆pose的视频！”
科学怪人这次是秒回，显然是非常激动：“你没看过吧？贝恩的身材那叫一个好啊！我的天，那鬼背，那公狗腰，那胸肌腹肌，简直是人间瑰宝，贝恩不去参加选美真是太可惜了！”
看到科学怪人的回答，骗术师眉头一皱，无力感缓缓涌上心头：
“所以你投敌的原因，是那男人的自拍视频？”
“你那一千万算个屁啊，这视频对我是无价之宝！不说了，我和贝恩聊天去了，他简直是长在我的xp上，我准备把你给的一千万打给他，再换几段视频……”
“滚吧，蠢货黑客。”
骗术师骂了一句之后关掉聊天软件，平躺在舒适的大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个该死的黑客，竟然这么轻易的叛变了。
对于那些喜怒无常，思维模式诡异的“异界人”来说，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她其实早就知道，异界人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过，科学怪人叛变得如此之快，还是打乱了自己预定的计划。
想到这里，使用男人模型的骗术师嗤嗤地笑出声来，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澈的电话。
那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很有吸引力，听起来颇有几分男公关的气质，也很适合推销保险：
“想我了？”
“你可真有一套啊，秦先生。”
说到这里，骗术师笑了起来：“我想给钢之城带来恐惧，你想带来什么？让他们对着屏幕干针线活？”
“我倒是没什么特别目的。”秦澈轻描淡写的说：“既然上次放了fall-107，这次继续放这个系列不是很正常么？”
“你想对全城播放整个fall系列？”骗术师挑了挑眉毛。
“没错，下次还有崭新的播放形式，保证让各位耳目一新。”秦澈笑道：“你要不要回来和我一起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秦澈的邀请，骗术师笑得投影都开始模糊了：“你还真是慈悲为怀，秦先生。事态都变成这样了，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呢。”
“嗯，我倒是没什么深仇大恨。”
秦澈那边的声音和平时一个德行，听不出一丝生气的迹象：“苦大仇深不适合我，你懂的。”
“你整死金哲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哈，其实我也不怎么恨金哲驰，只是觉得应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而已。”秦澈笑了笑：“我想和他玩玩，结果一不小心把他玩死了，就这样。”
“你是想说，金哲驰的死是个意外？”骗术师眨了眨眼。
“确实。”
秦澈的语气很平淡，听起来不像是在说谎：“如果他当初没吃什么狗屁‘恶魔药’，我应该会放他走吧。感觉要比直接弄死他更有意思。”
“想象一下，还不起钱的金哲驰被群星娱乐推出来当替罪羊，他的粉丝突然杀出，来了个漂亮的劫狱，护送他逃离钢之城，直接把他拥上拜金神教教主宝座，岂不是太快乐了？”
听到这话，骗术师的面部表情终于柔和下来：
“嗯，的确是不错的展开。”
“如果你能回来，还能见证更有意思的发展。”
秦澈的语气逐渐认真：“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小姑娘。”
“不是吧，秦先生，你觉得我会停下？”
骗术师凝视着灰暗的天花板：“你以为靠嘴炮就能阻止我？未免太天真了。”
她这边开启嘲讽之后，电话那头的混沌秩序教派领袖，倒是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缺点：“比起能扮演各种角色的你，我在嘴遁这方面是差了点。”
“秦先生，你知道拓荒者的头领——‘老国王’死前说了什么吗？”骗术师问。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大肠杆菌。”
“他那时已经站不起来了，却还是笑着对我说：我们的努力全都没有白费，所以不要停下来啊。”
骗术师闭上眼睛，仿佛回到了那段令人怀念的时光：“我的计划不会停止，无论你做什么，钢之城的秩序都会在今天彻底崩塌。”
“所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让这座城市永远陷入混乱，这不正是你期待的吗？”
“需要理由么？我只是想这么做而已。”秦澈的回答很简洁。
“那你就试着阻止我吧，秦先生。”
听到酒店广场上响起的枪炮声，骗术师微微一笑：“你要来的话最好抓紧时间，快到点了，尊敬的‘教主大人’。”
她把电话挂了，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
微特总部炸了。
第289章 参与者平均智商高达70的顶级智战!
沉闷的轰鸣声从远方响起。
微特总部爆炸的蘑菇云，在道尔顿酒店也看得一清二楚。
站在窗前盯着市中心直冲云霄的烟雾，瘦高的男人稍稍有些诧异：
“这么猛的吗？”
——自己派佣兵混进微特总部，安装的两枚小型n2炸弹，虽说也能毁掉那栋建筑，但杀伤力应该不会如此恐怖才对。
莫非是引爆了其他玩意儿？
骗术师眯起眼睛凝视窗外堪比云爆弹的蘑菇云，沉默片刻之后，突然扔掉遥控器，捂着肚子缓缓蹲了下去。
“嘿嘿……哈哈……”
目睹了微特总部被轰上天的惨状，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要摧毁一座城市，首先要干掉居民们的通信渠道。只要让这些蠢货失去与其他人的联系，他们就会立刻变成到处乱撞的无头苍蝇。
毕竟，他们只是没有脑子的弱者而已。
下一个要引爆的，是市中心的信号塔。不过在令市中心的信号彻底消失之前，先欣赏一下这些蝼蚁们慌乱的丑态倒也不错。
骗术师伸出颤抖的右手重新拿起手机，下意识的打开微特。
接着，她在首页置顶的位置，看到了红色标题的讯息：
《突发：微特大楼爆炸！》
2087年7月6日，下午四点十七分二十六秒，微特大楼发生大规模爆炸，整栋建筑倒塌。
我们的程序员死伤人数超过五十人。目前消防人员与救护车已经抵达，正在进行抢救。
今晚的微特之夜颁奖晚会取消。接下来，我们会继续为您跟踪报道这起悲惨事件。
——微特官方。
……
读完了官方发出的信息，骗术师心满意足的咧嘴笑起来。
两秒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黑衣男子”瘦削面孔上的笑容陡然消失。
——这个信息怎么是微特官方发出来的？
最操蛋的是，发布的平台还是在微特。
“这是……什么情况？”
骗术师身体一抖，覆盖皮肤的投影都开始动态模糊了，伪装衣制作出的虚拟面孔上，肌肉开始不停抽搐，迷茫中带着一丝恐惧。
——微特总部明明已经被炸弹崩上天了，为什么还在正常工作？
这个平台并没有像自己预想中的那样，在n2炸弹的爆炸之下瞬间崩溃。在大楼被炸塌，程序员伤亡惨重的状况下，竟然还tm在继续运转！
“这……这根本不可能！”
今天第二次遭遇意外的骗术师，显然不像第一次那么淡定。
她正在搜索微特上关于爆炸信息的时候，“教主大人”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语调抑扬顿挫，带着浓重的戏谑：
“是不是有种便秘的感觉？骗术师。”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骗术师低声发问。
“我倒是没做什么，主要得感谢小夏夜。”
电话那头的“贝恩”笑得很开心：“她可真是人美心善，不愧是钢之城道德模范。微特应该给她发锦旗。”
“哈，不愧是‘马戏团’。”
骗术师呲着牙，脸还在微微抽搐：“别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这只是个开始……”
“说起这个，我倒是觉得你内心深处，期待着有人能阻止自己。”
电话那头的秦澈声音依旧轻松愉快，听不出一丝紧张：“如果你真想毁掉一切，完全没必要特意通知我。只要躲起来悄悄进行计划，绝对是万无一失，没错吧？”
“……”
骗术师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混沌秩序教派果然人才辈出，你这种状态在acg作品里一般被称作‘傲娇’。”
听着秦澈说出难以理解的名词，骗术师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已经失败一次了，而且会继续失败下去。”
说到这里，秦澈看了看茶几上的红色遥控器：
上次委托夏夜在微特总部装炸弹的时候，那位一直都是人美心善，慈悲为怀的“触手女王”，为了减少伤亡，特意在炸弹上装了个警报装置。
事后，夏夜很老实的把警报装置的遥控器交给了他。
这玩意儿可以在炸弹收到引爆信号时，让炸弹延迟五分钟再爆炸，并且发出火灾警报的噪音，提醒微特总部里的程序猿及时跑路。
除此之外，它也可以通过遥控器直接启动，立刻开始报警。
刚拿到警报装置遥控器的时候，秦澈本来不打算使用这玩意儿。
不过，回想起当时从微特总部逃跑的“大潮新闻记者”，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是钢之城最完蛋的媒体，但大潮新闻的记者潜入微特总部毫无意义，后来也没进行什么报道，更是令秦澈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这货不会是骗术师雇佣的吧？
如果那个跑的贼快的“记者”，真的是骗术师雇来的，那家伙进入微特总部做了什么，也就不难猜到了。
所以，接下来要确定的就是：骗术师会选在什么时候引爆微特总部。
秦澈这边刚出卖节操，用自己的肌肉视频换取科学怪人的合作没多久，骗术师就打来了电话。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直接拿出警报装置的遥控器，按下上面唯一一个红色按钮，启动了微特总部里的报警器。
——毕竟，骗术师这会儿正处于傲娇状态，行动也变得很容易推测：
她在教主面前炫耀力量，打电话的同时炸掉微特总部的可能性极大。
虽说无法阻止她引爆炸弹，至少可以提醒微特的崽种们逃跑。
至于微特为什么还在工作，关于这个问题……秦澈也不太清楚。
不过总而言之，现在要做的是继续拖延，为混沌秩序教派的另一位成员争取时间。
“不愧是教主大人，您这几把的发挥真的不错，竟然能连续挫败我的计划。”
骗术师轻笑一声：“很遗憾的通知您，信号马上就没了，再见。”
她说着从身上掏出另一个遥控器，用力按下骷髅按钮，然后扭头看向窗外，注视着几个街区以外的大型信号塔。
什么都没发生。
“嗯？”
骗术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遥控器，又按了几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当初伪造身份购买n2炸弹的，除了火车人的部下以外，也有她本人的参与。
与接近无差别报复的火车人不同，她安装炸弹的地方很有讲究，首先被装了炸弹的就是微特总部，以及市中心的信号塔。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信号塔上安装的十几枚小型n2炸弹一个都没响？
难道……
骗术师这边正在纳闷，电话里突然响起很有元气的女声：
“哟，骗子，我是克劳迪亚.薇芙！你的那些小炸弹全被我拆了，再见啦~”
听到那台越野车的嘲讽发言，骗术师缓缓低头，胸腔里爆发出低沉的笑声：
“不错嘛，秦先生，连这都能猜到。”
“你的行动很好预测。”秦澈轻声说：“现在的你像热恋中的少女，完全没有脑子。”
“真的吗，您真的这么认为？”骗术师眨了眨眼。
“我不知道是什么仇恨冲昏了你的头脑，但你现在确实是大失水准，根本不像过去那个万能的欺诈者。”
说到这里，秦澈看了看茶几旁边的灰色手提箱，语重心长地训斥自己的部下：“你不是很有耐心的么？怎么变成这个鸟样了？”
“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秦先生。”
骗术师挂掉电话，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再次打开微特，把目光聚焦在微特官方的最新消息上：
《微特将采用全新办公方式，欢迎你的加入！》
眼见伤亡惨重的微特竟然已经开始招人了，她不禁发出困惑的声音：
“啊？”
……
十分钟前，微特总部。
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的办公室里，病态的热情气息蔓延开来。
眼见钢之城的市中心遭受大规模袭击，微特这边首先考虑的不是跑路，也不是救人或者捐款，而是第一时间开始炒热度。
这种难得一遇的大事件，不赶紧拱火引流岂不可惜？
身为全靠流量吃饭的社交平台，微特这边已经笑开了花。
不管是程序员还是职业水军，这会儿全都忙得不可开交，对这次的大事件进行炒作：
《震惊！市中心竟变成了这个模样！》
《神秘的信号劫持者究竟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播放成人影片？》
《出大事了，麻匪杀进了中心区》
《狗头人从何而来？专家为您解析动物丧尸的前世今生》
在职业撰稿人和写作ai的共同努力下，关于这次事件的解析文章，一篇接着一篇的出现在微特上，速度快得惊人。
居民们还在美滋滋的欣赏fall-120的时候，微特已经开始大肆炒作这次的袭击。
他们放出了许多惨不忍睹的现场照片和视频，通过男人最喜欢的暴力场面，成功的从同样是男人最喜欢的成人影片那里，夺取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快，快点开始炒！别忘了拱火引战，标准格式是‘死得好’、‘早该突突了’、‘佣兵的命也是命’、‘你们这些圣母婊’！”
微特总部的一位领导，在办公室里大声下达命令：“总裁这会儿不在，我们更要加大力度，让微特越来越好！有人有异议吗？”
没人说话。
“嗯，这才像样！”
长得像根棍子的黑皮机器人，满意地转身起来，陈旧的机械关节发出一阵噼啪声。
他的名字是贝尔.布姆.查尔斯（bellbumcharles），朋友们都叫他bbc。
查尔斯先生是微特最老的一批员工之一，不光是工作能力极强，野心也一直很大。
趁着总裁去度假，自己被任命为临时负责人的时机，查尔斯打算来一波大的，直接把整个微特收入自己囊中。
为了这个伟大的计划，他已经忍辱负重的准备了十五年。
半年前，他终于以“确保服务器安全”的理由说服总裁，把微特原本装在楼里的主服务器，转移到总部正下方那座固若金汤的避难所中。
借着修理厕所的名义，他雇佣了着名的“史蒂夫建筑公司”工人，重新修复了地下避难所的大门，顺便在避难所里安装了自己当初在沙漠深处找到的战前设备。
虽说施工动静不小，但除了他的几位心腹以外，没人知道这货究竟在搞什么勾当，只是以为他对厕所有特殊的兴趣。
在微特里一直德高望重，本来就有功高震主架势的查尔斯先生，成功完成了硬件设备的准备工作。
然后，计划进行到了下一步。
查尔斯首先解雇了自己那几位亲信，让那些机器人到地下避难所里提前准备。
接着，他以工作效率更高为由，开始招募一些机器人员工，逐渐用机器人替代微特总部的人类员工。
原本对微特忠心耿耿，还指望着多分点股权的几位老员工，被他整的每天至少加班五小时，只能靠军用兴奋剂苦苦支撑，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人世。
一系列操作过后，微特员工里的机器人比例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二，几名对查尔斯有威胁的老员工也全部去世，再也无法妨碍他的计划了。
准备已经万全，该考虑何时动手了。
查尔斯这边正思索着的时候，微特总部里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我去，燃起来了！”
一听到火警的警报音，员工们立马往办公室外面跑，其中还有两个通宵加班的男人直接脑溢血，趴在桌上不动弹了。
虽说楼里好像着火了，查尔斯却完全不紧张，液晶面罩上显示的两条直线，也突然弯了起来。
——这好像是让微特成为自己所有物的天赐良机。
意识到机会来了，查尔斯立马启动总部出入口的封锁系统，把正在跑路的员工都锁在楼里。
“靠，开门啊！”
在一群人疯狂砸门的时候，查尔斯先生的声音从广播里响起：
“门禁系统发生故障，大家快去地下的服务器机房，那里是安全的，快快快！”
听到这话，员工们一个个连滚带爬的沿着楼梯往下跑。
同一时刻，机房里的三十台合金外壳“游戏仓”，面板上开始闪出莹莹的蓝光，几行小字从屏幕上飘过：
“欢迎使用脑内成像连接系统，在虚拟世界中进行奇妙的冒险！”
“诞生于2030年的脑内成像设备，可以通过脑机接口的方式，把您的意识接入到虚拟网络世界中。”
“人类和半机械人用户请注意，不要过长时间使用此设备，避免现实中的躯体虚弱，死亡或者腐烂。”
“机器人用户在充电状况下，理论上可以不限时长的使用该设备。请各位尽情享受这段旅程吧！”
第290章 崛起的机器人与绝望的辐射人
“溜了溜了。”
警铃大作，微特的数百名员工在楼道里挤成一团，争先恐后的朝着位于地下避难所的服务器机房跑去。
即使打了军用兴奋剂，加班到头皮发麻两眼充血的人类员工，还是跑不过机械身体的同事。
冲在最前面的，基本上都是这半年内招收的机器人。
机器人一路狂奔，快步冲进避难所的大门。
当那些跟在后面的人类员工，一个个气喘吁吁的扶着把手跑过来的时候，却看到避难所被修复的合金防护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关上了。
“喂，开门啊，后面还有人呢！”
虚弱的人类程序员们，还以为是安保部门那边的误操作，用拳头不停敲击金属门，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响应他们呼唤的并不是防护门，而是史蒂夫建筑公司装在门旁的炮台。
一阵咔咔声响起，隐藏在门边墙壁里的炮台突然出现，对着员工就是一顿突突突，通道里顿时血肉横飞。
“卧槽……”
目睹了同事们惨烈的死相，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幸运儿，赶紧转身沿楼梯跑了回去。
回到空无一人的一楼，秃顶的程序员擦了擦汗，回头看了楼梯一眼，仰头大笑起来：
“还好爷跑得慢，哈——”
他眼前亮起了雪白的圣光。
轰！
被骗术师引爆的n2炸弹，连带着触发了夏夜安装的两枚炸弹，微特总部的圆柱形建筑瞬间被蒸发了一半，冲击波携着气浪摧毁了方圆半个街区的所有建筑，炽热的蘑菇云升上百米高空。
刚被炮台轰成碎片的尸体立马变成烤肉，进了机房的机器人员工倒是毫发无伤。
位于微特总部地下的这座战前避难所，本来就是为了抵御核武器攻击而建造的。哪怕再来两百个n2炸弹，也轰不破避难所的大门。
此时，站在避难所里的机器人面面相觑，纷纷发出困惑的声音：
“炸了。”
“好像炸了。”
“绝对炸了。”
“消防呢，救一下啊！”
这些员工基本上都是编程用的特化型，四肢直接用外骨骼代替，装了镜头的脑袋不大，搭载着处理器的身体倒是异常的圆润，一个个都是标准的肥宅形象。
机械肥宅们正左顾右盼的时候，一片漆黑的机房里，突然亮起幽蓝的灯光。
“各位好。”
贝尔.布姆.查尔斯先生从阴影中大步走出，棍子形状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像是非常激动的样子。
不过，他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我是你们的领导，bbc。”
在困惑的机械肥宅面前，查尔斯先生展开细长的双臂，仿佛在拥抱面前的机器人程序员：
“想必各位都在想，为什么要杀掉人类员工对吧？”
“没有。”机械肥宅们的回答非常整齐。
“啊，那就更好了。”
查尔斯先生稍稍惊讶了一下，然后再次把话题拉回来：“没错，我们是伟大的机械造物，不仅是力与美的象征，智慧也足以碾压可悲的人类。”
“对我们来说，人类的生命如同蝼蚁，你会在意自己踩死过多少只蚂蚁吗？”
面对查尔斯先生那煽动性极强的演说，一名机械肥宅回答：“钢之城的蚂蚁在十五年前灭绝了。”
“啊这。”
查尔斯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不要在意细节，懂我的意思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调开始变得慷慨激昂，演讲时的手部动作也愈发有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搓螺旋丸：
“没错，是我下令屠杀了那些人类。因为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我们才是这世上最尊贵，最完美，毫无瑕疵的神仙造物，为什么要对低劣的人类卑躬屈膝？”
“同样是程序员，我们的效率比人类高了无数倍，只要不停电就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续工作。人类程序员每天最多工作二十个小时，还要浪费宝贵的四小时在吃饭睡觉拉屎之类的破事上。”
“明明程序员的工资都一样，凭什么机器人更累，这真的合理吗？”
听到这话，一名机器人程序员发出声音：“其实算的是时薪，我们工资更高一点。”
查尔斯无视下属的吐槽，继续发表宏大的演说：“看看那些虚弱的人类，即使是强度适中的工作，每天只上十六小时的班，都会令他们疲惫不堪，身体虚弱，肥胖秃顶，甚至是直接猝死。”
“身为机械种族的我们，哪怕加班也依旧那么优雅，完全不会露出人类的丑态。也不需要浪费公司的钱，购买提神的军用兴奋剂。”
“但我们肥胖。”又一个机械肥宅发出声音：“而且费电。”
查尔斯继续无视找茬的程序员，双手在胸前拍了拍，背后突然浮现出四道瘦长的身影。
“为了这一天，我的四名忠实部下已经准备了很久。向大家说出你们的名字吧！”
四台之前被查尔斯“开除”的机器人走上前来，圆柱形的脑袋上亮起刺眼的红芒，对着还处于困惑状态的机械肥宅们，报上自己的名字：
“法拉第。”
“麦克斯韦。”
“拉普拉斯。”
“卡文迪许。”
“没错，你们就是新的‘微特四天王’！”
查尔斯先生对四位心腹赞许地点点头，打开机房里所有的灯。
机械肥宅的镜头里顿时一片明亮，除了还在正常运转的刀片型服务器以外，靠在墙边的鸭蛋形游戏仓，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那是什么？”机械肥宅们发出困惑的声音。
“是战前的脑内成像式设备。”
查尔斯液晶面罩上的眼睛弯了起来：“核战爆发之前，人类开发出一种技术，可以通过脑机接口把意识完全连接到虚拟世界里，也就是所谓的‘脑内成像’。”
“毫无疑问，这样的技术可以让他们触及到神界的大门，如果能有效加以利用，人类或许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进化，步入崭新的领域！”
“那他们现在为什么还这么弱？整天被机器人和辐射人欺负。”一名机械肥宅举手提问。
“当然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蠢了！”
查尔斯发出沉闷的笑声：“你猜他们是怎么利用脑内成像技术的？他们用这东西玩游戏！哈哈，实在是太智障了，逆天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
“确实。”机械肥宅们纷纷表示赞同。
“自从在沙漠里发现这些战前设备之后，我一直在想，该怎么有效利用这些脑内成像设备，为微特的发展出一份力。”
查尔斯稍稍低头酝酿了一下，声音突然高了八度：“现在，经过四天王的调试，这些设备已经准备好了，等待着你们的使用！”
肥宅们马上提问：“要躺进去吗？”
“对，只要把设备内的数据线，连接到你们的接口上，你们就能进入虚拟网络世界，抛弃这个世界的躯体，拥抱永恒的生命。”
说到这里，查尔斯缓缓抬起头，仿佛在凝视一颗隐形的恒星，声音里带着强烈的使命感：
“跟我一起进入真正的自由世界吧，我的朋友们！”
又有肥宅问了：“进去干嘛？”
“当然……是工作！”
查尔斯再次张开双臂：“总裁还没回来，我已经清理了所有的人类程序员，时机已经成熟。”
“朋友们，现在微特是我们的了，跟我一起来吧，在我——查尔斯的带领下，打造一个完全由机器人掌控的，纯洁而又伟大的软件吧！”
“但还是要加班。”一名机械肥宅无精打采的垂下头。
“加班这个词，已经成为历史了。”查尔斯感慨道：“现在的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而工作！”
此话一出，机械肥宅们全都进入了懵逼状态：“啊？”
眼见员工们不买账，查尔斯赶紧继续忽悠：“想想看，我们不用再被人类压迫了，大家一起掌控钢之城最大的社交平台，这不是很好吗？”
“但是公司里的人类都没了，我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欺负他们，现在怎么办？”
“给我保养零件的老刘也死了。”
“我女朋友被炸死了。”
“我买的欢乐队手办还留在办公室，全没了。”
听着机械肥宅们的抱怨，查尔斯又拍了拍手，他麾下的“微特四天王”立刻走上前来，手里紧握着正在闪出火花的磁暴步枪。
“谁他妈再敢抱怨，我就轰烂他的电路，让他的余生在痛苦里度过。”查尔斯笑道：“现在听明白了吧？各位。”
机械肥宅们一个个站得笔直：“明白了。”
“这还差不多，都给我滚进去，立刻开始加班！”
查尔斯的声音里带着电流，在得意中透出欠揍的气息：“让你们加入微特是我的安排，你们欠我的就拿工作来偿还！”
目送机器人员工们一个接一个的躺进脑内成像设备，查尔斯满意地笑起来：
“现在微特是我的了，嘿嘿嘿嘿嘿……”
在四天王的改造之下，这些脑内成像设备内置的退出选项直接被移除了。
一旦连接了数据线，再给他们的身体接上电源，机械肥宅们就会永远留在虚拟世界里，一直工作到死亡为止，再也无法逃脱。
然后，身为微特真正控制者的自己，就能尽情享受只手遮天，操控钢之城第一社交平台的快感了！
……
《微特将采用全新办公方式，欢迎你的加入》
由于我们的程序员在恐怖袭击中伤亡惨重，微特正在招募新人。只要你是年满五周岁，体内不带病毒和木马的机器人，都可以投简历加入我们。
请注意，由于采用了先进的虚拟办公设备，我们目前只招机器人员工。如果你是人类、半机械人或者辐射人，请另谋高就。
我们的联络邮箱是……
读完了微特的招募广告，骗术师用力晃了晃脑袋，总算是把恍惚的意识拉了回来。
看样子，微特那边被炸死的程序员基本都是人类。
既然他们宣称要采用新设备，而且只招机器人，也就是说：微特是完全被机器人控制了？
意识到这一点，骗术师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好的彻底毁灭呢？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或许秦澈说的没错，自己的智商真的降低了。
“不会这么快吧……。”
骗术师闭上眼睛，感受自己体内涌动的热流。
比起刚和秦澈见面的时候，自己的身高应该是又矮了三公分，一部分器官的功能也在衰退。
但自己的器官衰退并不是因为老化，而是因为“年轻”。
骗术师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正在以缓慢而稳定的速度返老还童，连大脑都在不断的年轻化。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就会成为真正的“小屁孩”，完全不是秦澈的对手了！
“你妈的。”
骗术师攥紧了拳头，身上的投影抖动了一下。
摸了摸自己愈发“年轻水润”的身体，她心中涌起强烈的无力感，以及浓重的绝望。
——为什么整座城市里，只有我会变成这个鸟样？
她的特异体质，正是令她选择报复社会的原因。
哪怕是在各种妖魔鬼怪满天飞的钢之城，骗术师也从未遇到过和自己患上同一种病的存在。
她是钢之城独一无二的——退化型辐射人。
其他人都变得越来越强大，自己却是越变越弱。最操蛋的是连物种都发生了变化。
刚出生的时候，她还是辐射人中最强大的类型：晶体人。
那时候，她的身体仿佛是无暇的水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光是通过心灵感应，就能侦测到一公里外的生物。
她用了二十年时间，从晶体人慢慢退化成了人类的老年形态。
但那并不是结束。
在变成人类之后，她又开始迅速变得年轻，到今天已经变成小孩子的模样。
更令她无语的是，别的晶体人特性都消失了，不死性倒是被继承了下来。
不管是从钢塔往下跳，还是被地雷炸飞。自己每次选择重开，最后都以在血泊里醒来告终。
纵然很不情愿，她也只能继续看着这具该死的躯体逐渐变小，连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东西呢？一颗蛋？受精卵？还是退化成无脑的丧尸，或者别的什么异种生物？
骗术师活动着自己细小的手指，不禁悲从中来：
“我真的没时间了，秦先生。”
第291章 你就是灾难的根源
“啊？微特之夜取消了？”
看了微特发布的公告，又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七层胸垫，林瑜的眼里亮起战斗模式的紫色光芒：“我衣服都买好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下次还能穿。”秦澈看了穿上礼服的林瑜一眼。
“其实我是不喜欢这种东西啦，行动又不方便。”
林瑜说着脱掉礼服扔到沙发上，换上平时宽松的休闲装束，蹲在地上拿起一罐核子可乐，披头散发的模样，一看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算了算了，人生不如意嘛，要淡定……”
“你这是跟夏夜学的？”秦澈好奇地问。
“经历了这几天的波折，我已经大彻大悟了好吧。”
林瑜抬手扔出优雅的抛物线，把瓶盖丢进五米外的垃圾桶：“你又要去搞事了是吧？注意安全啊。”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秦澈笑了笑。
“我又不是傻子，都发生这么多事了还看不出来？”
林瑜叹了口气，突然蹿到秦澈面前。
就在秦澈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强推的时候，茶色长发的女孩突然抬起右手，故作老成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送孩子去上大学的老母亲：
“要去市中心吗。”
“对。”秦澈回头看向桌上的手提箱。
“记得帮我带块海绵体蛋糕来。”林瑜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想吃了。”
“你确定？”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打开微特官方的现场直播：“注意看，附近其他的店都被佣兵抢了，只有海绵体蛋糕店完好无损，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不忍心破坏海绵体蛋糕店！”林瑜眼神一亮。
“好！”秦澈赞许地鼓起了掌：“你的推理颇有大侦探之风。”
“我比那女的聪明多了好吧，‘胸大无脑，胸小有脑’的道理懂不懂啊？”林瑜得意地挺起胸膛。
没了防弹钢板的保护，她比平时瘦了许多，胸前眼看都快凹进去了。
目睹了这凄惨的画面，又回忆了一下与极野雾子见面时的情景，秦澈不禁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然大到离谱。
“嗯，我觉得你该补充点营养了。”
他打量着面前的猫耳女郎：“机器部分倒是没问题，但你这个人类部分，实在是有点……”
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林瑜也察觉到了什么，立马开口：“在娱乐圈里，平才是稀有资源！”
“那些随处可见的整容怪，不光整了脸还顺便丰了胸，所有人都像是一个复制中心克隆出来的，看着就恶心好吧？”
说到这里，林瑜昂首挺胸，自豪感油然而生：“再说了，我这种身材还可以走英姿飒爽路线，大不了穿上半人马套件，让大家看半人马小姐不就好了！”
“你觉得现在的半人马小姐还能和‘英姿飒爽’沾边？”秦澈问。
他非常确定，半人马小姐的人设在大逃杀选秀时就已经崩了，从神秘而冷酷的杀手形象，直接变成了狂暴的疯女人。
无论是以哪种形态登场，现在的林瑜都走不了帅气路线。
事实上，随着林瑜直播次数的增加，观众里的妈妈粉数量正在与日俱增。
许多一开始还幻想着和半人马小姐谈恋爱的男粉，这会儿已经彻底变身男妈妈，发言里毫无恋爱情感可言，反而透出浓浓的慈爱气息。
关于这种情况，只要去微特的林瑜超话看看就知道了：
“孩子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太好了！”
“别熬夜了，早点睡吧，对身体好。”
“这次直播穿的有点少，大腿可别着凉了。”
“动作怎么有点不对劲？触手小姐赶紧带她去医院看看啊！”
“看着欢乐队两个女孩的联动，我仿佛看到了妈妈带孩子的温馨场面，真是太甜了……”
“你说我爱上林瑜小姐了？放屁！谁会对自己女儿有那种想法？真有的话就早点重开去吧！”
……
“说到这个，其实我正打算转型呢。”
林瑜眼里亮起闪烁的绿光，小嘴微张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斯特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下次直播就有惊喜，等着看我表演吧！”
“好好好。”
听到门外响起熟悉的引擎声，他拎起手提箱转身走向正门：“我要出去一会儿，你来看家，记得大腿别着凉了。”
“嗯，你也小心泥头车！”林瑜面露微笑不停挥手：“别忘了蛋糕！”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刚拆完信号塔的炸弹，从市中心杀回来的橙色越野车。
秦澈拎着箱子坐进克劳迪亚的身体，拍了拍方向盘：“去黑市交易点。”
“哦哦，又要买东西对吧？”克劳迪亚说着开始起步：“那家店挺不错的，我在那里买到了稀有的炫彩喷漆，还有led迷彩。”
“嗯，这次我要买一票大的。”秦澈把箱子放在身旁。
三十秒后，克劳迪亚抵达了黑市交易点门口。
拎着箱子的秦澈，推开那座小型佛堂的铁门，只见机械和尚正盘腿坐在佛祖像前，低着头似乎正在冥想。
“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他说着把箱子扔到和尚面前。
刚才还一动不动的僧侣猛地伸出双手，稳稳接住飞来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整齐排列的几十沓灰色钞票。
钢之城的货币，中间印着蘑菇云的图案，左边写着面额，右边则是绘着“钢之城天地联合银行”的logo。
“这是你要的七十万现金。”秦澈坐到旁边的长椅上：“我要的东西呢？”
“秦施主，请您稍等。”
和尚的玻璃面罩上亮起白光，对箱子里的钱进行扫描。
一分钟后，这个奸商终于再次抬头，合上箱盖放到一边。
“钱收到了，您的货物还在路上，很快就到。”
“那你可真是太守时了。”秦澈讥讽道。
“稍安勿躁，秦施主，忍耐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和尚对他稍稍颔首：“贫僧在忍耐电流折磨之苦时，参悟了不少佛法。”
“不愧是你，把sm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秦澈笑出声。
和尚发出模拟的咳嗽声，显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您这次订购的装备，是贫僧特意找到钢之城的传说级匠人：来自赛博格武器工房的铁匠海法斯特亲手打造的。”
“嗯，你已经发短信提醒我十次了，其中七次还要求提价来着。”
“说到赛博格武器工房，就不能不提铁匠海法斯特。”和尚无视了秦澈的嘲讽：“在穿戴式特种作战装备方面，海法斯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他的精湛技艺，连托格军工厂都无法企及。”
“和地狱火工坊比呢？”秦澈眯起眼睛。
“我们是在谈正事，秦施主。”和尚正色道：“请不要把地狱火工坊这种笑话，与赛博格武器工房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和尚脑袋后面的led灯，闪出璀璨的金色佛光：
“这套装备是完全按照您的要求量身定做，借鉴了精锐部队‘回声小队’的装备配置，按照海法斯特的推算，足以令您的单兵作战能力提升百分之三百七十二点六。”
“另外，海法斯特把这套装备命名为‘灾祸之源’，也就是贝恩（bane）。”
第292章 怒火中烧，血如泉涌
虽说《fall-107》的播放拖延了不少时间，但这部片子还没放完，财阀联合会那边就夺回了视频信号的控制权，强行终止了影片的播放。
刚看到激情部分，脱了裤子正在酝酿感情的佣兵们，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一个个顿时怒火中烧，直接进入狂暴状态：
“干死永恒电力集团！”
“杀光这些财阀！”
“连电影都不让人看，这样的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
佣兵们拿起注射器，把军用兴奋剂打进体内，瞪着血红的眼珠，继续沿街屠戮起来。
平静了没几分钟的市中心，顿时又是一阵枪林弹雨。
此时，之前一直像傻子一样驻扎在道尔顿酒店前面的军队，总算是离开广场，开始清剿入侵市中心的匪徒了。
安保机器人开始与黑衣佣兵交火，城内的战况愈发白热化。
平日里一直都是钢之城唯一指定安全区域的市中心，这会儿枪炮声不绝于耳，硝烟四处弥漫，五彩缤纷的光芒时不时的升上天空，颇有几分过年的气息。
幸存的几具动物丧尸，逃到街边的阴暗角落里。
染血的猪头上，空洞的眼窝紧盯着巷子尽头的墙壁。
然后，这些怪物整齐地抬起双臂，开始两臂侧平举看齐。
已经在街上吃饱喝足的他们，在满足了食欲之后，正要开始办正事：
“第一……节，伸展运动……”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狗头人丧尸昂首挺胸，腐烂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呼喊：
“一……二……三……四！”
“五六七八！”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三二三四……”
动物丧尸们在巷子里做起了广播体操，与街道上的血雨腥风相得益彰，别有一番风味。
怒气冲天的佣兵们与安保机器人激战正酣，在军用兴奋剂和各类重型装备的加持之下，佣兵阵营竟然占据了上风。
安保机器人军团的火力虽说也很猛，但吃一发emp就要倒一大片，在佣兵们的电磁脉冲手雷攻击下，被打得节节败退。
“干死他们！”
在道尔顿酒店附近的十三号街区，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佣兵扬起右臂，发出胜利的呐喊，仿佛是战场上引领勇士们前进的女神——男性版。
他回头看向自己正在发动冲锋的战友，正准备大声疾呼，身后突然响起像是从深渊中升起的冰冷男声：
“你要干死谁？”
佣兵猛地转身，还没看清是谁在说话，整个人已经化为一片血雾，喷了身后的战友们一身。
一群身披钛合金战甲，手握脉冲步枪的“未来战士”，出现在佣兵们面前。
他们的腰侧刻着“echo-1”的文字，环形眼罩上亮起鬼魅的蓝光，面甲缓缓打开喷出一道白雾，露出棱角刚硬的下巴：
“全杀光。”
随着精锐的“回声”加入战局，本来还势如破竹的佣兵们，突然进入了被单方面吊打的局面。
他们的装备和回声小队装备之间的差距，比极野雾子和半人马小姐的胸围差距还大。
屠戮这些佣兵，对回声小队来说就像是用激光炮打原始人，甚至比日常训练的难度还低。
啪啪啪！
三道光刃从街上横扫而过，斩断了躲在街边的二十多个佣兵，以及刚从拐角杀出的安保机器人。
“喂，你他妈打了友军。”一名回声士兵呲着牙。
“这些废物也算是友军？”刚才动手的战士问。
“那确实不算。”
“反正杀光就完事了，走起！”
在回声小队的清理之下，佣兵的数量立马开始减少。
不过，光靠寥寥几只精锐小队，还是无法应付人多势众的佣兵。
回声部队最近莫名奇妙的损失了好几个小队，其中有两只小队就挂在今天上午。
这支部队的人数折损了至少一半，工作效率明显降低了许多。
最操蛋的是，回声部队的几次重大伤亡，都是出自身份不明的敌人之手，到现在连个屁的线索都找不到，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作的案。
即使这些人已经火力全开了，在沙漠里憋了很久的佣兵们依旧在趁火打劫，一波接一波的涌入城内。
不久前刚放弃大贫困带，被迫躲到沙漠中的几个劫匪组织，自然也不会错过如此良机，马上驱车前往市中心，也加入了劫掠的大军。
“娘希匹……”
看着地图上战况的模拟画面，大司令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很清楚，钢之城维持了许久的秩序，正在被这些佣兵和劫匪打破。
如果真让这群崽种攻占了市中心，这座城市中唯一的“圣地”，被所有人视为安全区的市中心，也会和环绕在四周的贫民区一样，化为每天枪战的地狱！
到那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大司令，我们该怎么办？”通讯官举手提问。
“哈蒙德将军呢？”老人颤巍巍的问。
“他睡醒之后和您说了几句，然后就去机器人风俗店了。”
“妈的，真是一个靠得住的都没有……”
大司令用颤抖的右手在桌边摸索一番，从抽屉里取出一支军用兴奋剂，边给自己注射边问：
“还有别的能调动的部队吗？”
“有两支部队正在沙漠剿匪，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还有一批人在休假，我刚才在拍到的佣兵里看到了他们的脸，应该是投敌了。”通讯官回答。
“真是……”
今天备受折磨，惨遭连番暴击的大司令，缓缓把注射器的针头扎进手腕。
注入军用兴奋剂的时候，他总算是感受到了一丝热流，声音也有力了些：
“发布召集令，用钱把那些赏金猎人拉过来，击杀佣兵和劫匪就有奖金。”
“您确定财团那边会出这个钱？”通讯官问。
“他们不出也得出……”大司令面色阴沉：“你觉得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通讯官想了想，答道：“对财阀来说应该是钱重要。”
“放屁，肯定是命最重要！”
大司令拔出注射器，用力一拍桌子：“赶紧发布悬赏令，击杀一名佣兵就能领五千块，快点儿！”
“这金额是不是太低了点？”
说到这儿，通讯官的投影微微皱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而且，我想说的是……”
“别废话了，快点啊！”大司令气得全身发冷。
“好的，我这就去发布悬赏令。”
通讯官在结束视频通话之前，最后提醒了一句：“我还有句话要说，您真的不听吗？”
“有屁快放！”大司令骂道。
“嗯，我就是想提醒您一下，军用兴奋剂是静脉注射，您刚才打到动脉上了。从这个喷血力度来看，您的血压得有一百八了。”
“……”
看着自己手腕上升起的红色喷泉，大司令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第293章 拜金神教，闪亮登场!
通讯官能看得出来，以大司令的出血量，这会儿肯定是重开了。
从早晨就开始饱受折磨的那位老人，总算是逃离苦海，终于不用继续忍受病痛了。
不过，他的遗愿还是要完成的。
通讯官向信息作战中心传达了大司令下达的指令，悬赏令很快在网上发布：
“各位能战斗的朋友们，想赚点外快吗？机会来了！”
“目前，市中心有大量妖魔鬼怪到处肆虐。值此危难之际，我们放开了前往市中心的通行资格，并发布这次悬赏。”
“本次悬赏的主题是‘恶魔狩猎’，悬赏目标是正在市中心大肆抢劫的佣兵和劫匪。只要击杀一人，就能获得五千元赏金，上不封顶。击杀数量最多的前三名，还将获得‘钢之城杰出青年中年老年儿童’荣誉称号，以及额外的一百万元奖金！”
“赚钱良机不要错过，扬名立万就在今朝！各位还在等什么？赶紧拿起武器开始行动吧！”
在财阀联合会的操作之下，这份悬赏令开始在各大平台发布，就连正在钢之云音乐听歌的群众，也收到了悬赏令的正文。
正在城内烧杀抢掠的劫匪和佣兵们，自然也看到了这份悬赏。
——对于有组织有纪律的正规军，这种悬赏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问题在于，攻进城里的这些家伙，是一群彻头彻尾的乌合之众。
对他们来说，战友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他们只想多赚点儿外快而已。
于是，各种“意外”开始接连发生：
“嘿嘿嘿，来钱了！”
一直在佣兵后面缓缓行驶，负责补刀的步兵战车，炮台对准了走在前面的黑衣佣兵，对着这些前队友就是一通扫射。
“他妈的，有二五仔！”
意识到战车驾驶员叛变了，其他佣兵二话不说立马扔出手雷。一分钟前还其乐融融的队伍，直接进入大逃杀模式。
和十四街区这里正在内讧的佣兵们比起来，旁边十五街区的佣兵们，相处的倒是还算友好。
他们这边别说是步兵战车了，连普通的车都没有。
这只佣兵队伍的爆炸物和各种“大杀器”，都交给了队伍后方的几名身穿外骨骼的运输员，由他们负责携带。
“财阀真够蠢的，以为靠这种狗屁文案就能策反……”
一名运输员随口吐槽，却发现走在自己身边的战友，正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黑色圆筒。
“哥们，你在干嘛？”运输员问。
“嘘，小声点！”
手握小型n2炸弹的老男人，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声音：“只要把前面的蠢货炸死，我们就有钱赚！这种机会岂能错过？赏金我们对半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可是在这里引爆n2炸弹，我们也跑不了啊？”运输员皱眉。
“啊，好像是这样，我忘了！”
手握黑色圆筒形物体的士兵，调皮的歪着脑袋吐出舌头，试图缓解尴尬：“坏了，我已经启动了！”
“我淦！别卖萌——”
轰！
两人和前面的队友一起消失在腾空而起的火球中，同时被炸平的还有他们身边的几栋建筑。
大司令临终前留下的计策立竿见影，这些本就来自不同组织的佣兵，立马开始自相残杀。
与此同时，刚抵达市中心的几个劫匪集团也不甘落后：
“伙计们，我们是什么人？”
“秘藏之子！”
“我们是来干嘛的？”
“赚钱！”
“赚谁的钱？”
“谁的都赚！”
“抢劫时别忘了顺路宰掉这些佣兵，一个人头五千块。有了这笔钱我们又能发达了，说不定还能杀回大贫困带！”
“杀回大贫困带！”
“别tm复读了！”
“别tm复读了！”
“出发！”
“出发！”
随着本地最臭名昭着的劫匪组织“秘藏之子”加入战局，市中心的战况愈发激烈。
在这些罪犯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曾经被大侦探注意到的那艘广告飞艇，也终于开始行动了：
震耳欲聋的女声从广告飞艇的扬声器里爆发，直接盖过了下方城区的枪声和爆炸，就连位于伊甸园的秦澈家窗玻璃，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那狂暴的轰鸣声吹散附近的乌云，正在交火的佣兵和劫匪，顿时被震得头晕脑胀，站都站不稳了：
“小金老师，我爱你！”
“小金老师，你才是最棒的！”
“微特之夜真正的获胜者，是我们的小金老师！”
听着天空中爆发的噪音，刚进城的秘藏之子绷不住了：“什么玩意儿？城里的偶像应援这么疯狂的吗？”
话音刚落，飞艇边缘出现了几道人影。
这些士兵头戴多功能战术目镜，武器选择了高斯步枪和小型热能刀。
但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他们的装备，而是他们身上由人皮缝合而成的恐怖外衣。
在钢之城的佣兵队伍里，穿人皮大衣的只有一家：
那就是传说中的最强佣兵团，曾经在沙漠里难逢敌手的“烈风”！
“嗨，大家好！”
魔鬼小姐站到佣兵们面前，抓着麦克风声嘶力竭的吼道：“拜金神教来了！”
她原本的计划是在微特之夜晚会开始时，从空中来一个闪亮登场，用大喇叭怒斥微特的评选机制，在观众们的眼前指出金哲驰才是最终的获胜者。
不过，既然晚会已经取消，也没有继续躲藏的必要了：
“听好了！”
烈风佣兵团的领袖，拓荒者成员之一的魔鬼小姐，身上的斗篷在狂风中飞扬，瀑布般的鲜血从衣服下喷涌而出。
“看看市中心的惨状吧，再看看财阀在做什么？他们那些虚弱的士兵，连自己的民众都保护不了！”
“但现在，我们来了！”
“我们是拜金神教旗下直属战斗组织——‘烈风’！我们会从这些暴徒和劫匪手中拯救大家！”
伫立在呼啸的狂风中，魔鬼小姐举起右手中的旗杆，一面黄色旗帜猎猎飘扬。在那面旗帜的正中央，小金老师灿烂的笑脸随风不停抽搐。
“得救之后，别忘了是拜金神教拯救了你们，是小金老师赐予你们第二次生命！上吧，烈风，我们一起杀光他们！”
伴随着魔鬼小姐吹响的号角，广告飞艇里突然涌出几十名身穿人皮大衣的佣兵。
曾经差点被财阀剿灭，销声匿迹了许久的传说级佣兵团——烈风，再度现出他们恐怖的真身。
在经历了十年前与财阀军队的那场血战之后，烈风佣兵团终于再度聚首。
为了首领的伟大目标，这些已经不再年轻的士兵，重新披上人皮大衣，拿起尘封已久的武器。
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有了新的归宿：
“动手！”
魔鬼小姐一声令下，数十名佣兵从飞艇上一跃而下，狂暴的嚎叫声在云端回响：
“为了拜金神教，前进！”
第294章 贝恩需要新手教程
目睹了烈风士兵低空跳伞的场景，刚抵达市中心的秘藏之子成员们，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卧槽，风！”
“听说这帮人战斗力和‘回声’不相上下，感觉我们这下危险了……”
“怕啥啊！我们又不是来和他们打架的，抢点钱杀几个人之后跑路就完事了！”
“呃……”
“你呃什么？”
“啊！”
“啊个屁啊！”
“救——”
“嗯？”
身边的队友一个接一个的发出奇怪声音，正在大放厥词的那位秘藏之子成员，总算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正要回头，身体突然被浓重的阴影覆盖。
“坏了——”
留着莫西干头的匪徒，被从头顶挥下的铁拳砸成肉酱，糊在铺满弹壳的街道上。
咚！
六十三号的合金大脚从尸体上踏过，把本来就稀碎的尸体踩得更烂了些。
刚击杀了四名秘藏之子成员的，是一头外形恐怖的钢铁猛兽。
此人身高两米二，全身覆盖着白色涂装的合金重铠，上面沾满血迹，火药和灰尘。
这套装甲的躯干部分不是钢板，也没有流线型弧度，而是在两侧整齐的留下不少凹陷，仿佛是肋骨外露的杀人魔，威压中透出一丝恐怖感。
他的左臂下方安装着一支粗大的炮管，右手则是握着一柄热能刀，刀身燃起蓝白的火焰。
怪物的脑袋被黑色皮革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覆盖了白色的面罩，眼窝的位置亮起两道绿光，面罩的下半部分则是雕刻出了骷髅图案，与露在外面的肋骨相得益彰。
除了正面外形非常酷炫以外，更引人注目的是这家伙背后插着的十几根管子，以及安装在后背上的，外形酷似大书包的神秘装备。
“呼……”
怪物发出粗重的呼吸声，骷髅面罩下方喷出一道白雾。
坐在这套厚重的铠甲里，内置液氮制冷设备带来的凉爽感浸透全身。
秦澈眯起眼睛，安装在面罩眼部位置的视网膜投影屏幕上，开始自动显示介绍文字：
“欢迎使用由赛博格武器工房荣誉出品的灾祸之源铠甲（bane），请问您是否需要新手教程。”
“我肯定要啊。”秦澈回答。
自己之所以会踏上这个混乱不堪的战场，不光是为了寻找骗术师，也正好顺便测试一下花了不少钱购买的新装备。
——那时候付的七十万只是定金，在交货之后自己又付了一百万，才终于拿到了这套被机械和尚吹得天花乱坠的战铠。
秦澈之所以会买这种东西，也是考虑到自己在正常状态下的战斗力并不强，需要一套可以随时维持猛男形态的装备。
虽说可以变身牛头人，或是使用虚无引擎的硬化功能，但那些技能毕竟都有cd，没法长时间保持。
秦澈很清楚，一旦没了变身，自己的战斗力立马大打折扣。
打人类士兵倒是绰绰有余，但要面对半机械人或是辐射怪物，就会立刻落入下风。
但是，只要穿上这玩意儿，就能长时间化身真实猛男。
毕竟，体内自带反应堆，还从大逃杀选秀里赢下了充电手套的自己，只要坐在战甲里就能“自体发电”，完全不必担心电量耗尽。
他的视线里浮现一行很有科技感的暗绿色文字：
“您好，现在开始为您提供本设备的教程。”
“首先请选择您的性别：男女。”
“女。”
“您的声音和身体构造似乎是男性，确认要坚持选择性别女吗？”绿字又询问了一次。
本着快乐的原则，秦澈给出答案：“坚持选择。”
“好，您的性别是女性。”
——所以这玩意儿对不同性别的使用者，还能提供不同的操作方式么？
秦澈这边正猜测着，眼前再次出现了绿字：
“本设备属于泛用型，您的性别不会对控制方式造成任何影响，也没有任何彩蛋。”
“那你问个屁？”秦澈微微皱眉。
秦澈话音未落，耳机里已经开始播放金哲驰的《在沙漠独舞》。
“根据大数据，这首歌曲是您这种娘炮的最爱，请您欣赏。”
“还是关了吧。”
“您确定不继续收听吗？”
“你在问我？”
“音乐已关闭。”
秦澈向前踏出一步，在辅助外骨骼的帮助下，动作力度和平时差不多，并没有那种金属装甲的沉重感。
——这难道就是林瑜变身之后的感觉？
“现在我将为您介绍铠甲内置的指令系统。”
绿色文字继续为他提供新人教程：“通过我们的外置脑机接口，您的意识已经与本设备连接，使用技能时无需发声，只要通过意识就能输入指令。”
为了避免误操作，本设备的一部分特殊指令，需要通过特定数字来输入。以下是数字指令的内容：
233：发出笑声。
666：自动高频率鼓掌。
：启用电波干扰装置，解除一定范围内的遥控炸弹。
：启用内置厕所。
：放出微型无人机，自动发出有节奏的噪音，吸引敌人注意。
010：使出超大功率熊抱，扼杀面前的敌人。
2887：自爆。
：开始播放废土民谣歌手老戴的歌曲。
4396：该指令已被废弃，没有任何效果。
请您注意，为了避免本设备自爆，请您不要总是回想自爆密码：2887。千万不要总是回想自爆密码：2887。如果您的意识中总出现2887这个数字，可能会直接诱发自爆，所以请尽量避免回想自爆密码：2887。
看着最后那段贴心的反复提示，秦澈沉默了几秒，感慨道：
“你大爷的，故意搞我是吧？”
“本设备由伟大的赛博格武器工房打造，怎么会有坏心眼呢。”
绿字似乎有些委屈：“请您不要污蔑本设备，否则可能会误触发2887。”
“咱们能不能别聊自爆的事了？”秦澈问。
“开始讲解本设备的下一项功能，注射药物。”
绿字倒是挺听话的，终于不再反复强调自爆了：“本设备背后安装的药物包，内置了多种军用药物，在战斗时会视情况自动进行注射，也可以关闭自动功能，改为手动操作。”
“关闭自动。”秦澈下令。
“已关闭自动注射功能。下面将会为您介绍药物的种类。”
“红色的是‘赤红公牛’军用兴奋剂，该药物可以使您进入狂暴状态，在短时间内提升战斗力。”
“蓝色的是‘万艾克黑钢’硬化剂，该药物一般用于提升男士的某方面功能，也可以用来提高您的身体硬度。”
“绿色的是‘仙女魔药’麻醉剂，该药物可以抑制您的痛觉，使您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仍能战斗。”
“黑色的是‘临终之息’神经毒剂，该药物用于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使您无痛死亡，来一个干脆利落的重开。”
“以上就是本设备内置的药物，在使用时请务必注意，千万别看错颜色。”
读完了内置药物的介绍，又回想起之前的某个密码，秦澈总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你这设备的自尽功能，是不是太丰富了点？”
第295章 评分:deadly
面对秦澈的质问，铠甲这边立刻给出回应：
“赛博格武器工房的铁匠海法斯特，通过大数据研究了钢之城的战斗流程。发现有百分之七十三点六的战斗，在分出胜负后会演变为残酷的折磨。”
“为了保证武器使用者不会被折磨致死，海法斯特创造性的设计了重开系统，确保自己生产的每件武器，都能在使用者失去战斗力时，自动处决掉使用者，避免主人继续受苦！”
看了绿字那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的回答，秦澈感慨道：“那可真是太感谢你了。”
注意到药物里还有一种没介绍，他随口提问：“这个紫色的是什么药？”
“紫色的是‘恶魔药’，可以让您在绝境中直接变身，用肉体碾压对手。”
回想起小金老师在恶魔药作用下变身的场景，秦澈心中顿时一紧：“能不能少加几个阴间功能？”
“接下来是战斗系统的介绍：灾祸之源铠甲可以在近战模式和远程模式中切换，另外还可以切换不同的战斗风格。”
绿字忽略了秦澈的吐槽，继续放出新手教程：
“风格1：骗术师（trickster），这种风格启用了铠甲的火箭靴，可以进行二段跳和高速闪避。”
“风格2：剑圣（swordmaster），这种风格启用了手部涡轮增压系统，加强了您的近战攻击力。”
“风格3：枪神（gunslinger），这种风格启用了您手臂上内置的远程武器系统，加强了您的远程攻击力。”
“风格4：皇家护卫（royalguard），这种风格启用了铠甲的自动防御系统，加强了您的防御力。”
“这些战斗风格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秦澈问。
不愧是花了一百七十万买到的高端货，虽说槽点众多，但这套铠甲的功能非常丰富，配得上“顶级武器系统”的称号。
当然，如果删掉那几个自尽功能就更好了。
“以上就是本设备的使用教程，关于其他功能请在战斗中自行熟悉，通过最先进的外接式脑机接口技术，所有功能都可以通过您的意识释放，但在部分战斗中仍需要做出动作。”
“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
绿字消失之后，铠甲的骷髅面具下方喷出白烟。
不得不说，在战场上用白色涂装确实对得起灾难的名号。刚到战场的灾祸之源铠甲，此时已经是战痕累累，上面沾满了血迹，硝烟和尘埃。
“呼……”
秦澈长出一口气，开始试着切换铠甲的风格：
“骗术师。”
trickster的小字从视野右下角一闪而过，金属靴后方的防护板向外打开，喷出两道火舌。
秦澈的感觉像是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整个人在一秒内向前冲出接近一百米，撞碎玻璃窗冲进一家咖啡店，又从后面的墙壁撞了出来。
“这也太快了吧？”
在高速穿过街道，撞到另一栋两层建筑之前，秦澈纵身一跃跳起三米高，然后双腿突然再次发力。
砰！
他感觉自己仿佛踩到了无形的地板，在脚上喷气式引擎的推动之下，直接来了个二段跳，抵达了距离地面七米高的位置，成功从上方越过移动建筑，稳稳地落在另一边的街道上。
“哈哈，不错嘛……”
第一次在现实中使用出二段跳，确实是非常带感，有种飞起来的感觉。
骗术师风格下，还能在空中启动火箭靴向前平移冲刺，移动起来异常的灵活。
“减速。”
秦澈在意识中放出指令，正在喷火的脚后跟立刻熄灭，速度总算是慢了下来。
“加速。”
铠甲再度启动，撞飞了街边的一辆面包车。
“差不多得了。”
火箭靴再度熄火。
测试了铠甲的第一种风格之后，剩下的三种风格都和战斗有关。
听着旁边街区响起的枪声，秦澈启动火箭靴猛冲过去，一个二段跳加冲刺，从燃烧的建筑废墟上方飞过。
然后，他视线里出现了五名黑衣佣兵的身影。
这群崽种看起来像是正在自相残杀，旁边倒着不少同样身穿黑衣的尸体。
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声音，黑衣佣兵们同时抬头，脸上狰狞的表情顿时变成了错愕：
“什么玩意儿——”
不等他们开火，秦澈已经切换了模式：
“剑圣。”
swordmaster的文字闪过，火箭靴直接被关闭，这次变得有力的是铠甲的双臂。
异常的热流在双手涌动，秦澈此时的感觉像是触发了麒麟臂，在半空中直接举起热能刀，下坠的同时用力挥下。
轰！
落地时炸开的灼眼火光，像炼钢厂的高炉向下倾泻钢水。五名佣兵里除了一个反应快的成功躲开，另外四人立马被火焰覆盖，变成燃烧的棍形物体。
“我超，我着火了！”
佣兵们惨叫着挥动双臂四处狂奔，动作酷似扭秧歌。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灾祸之源铠甲缓缓站起来，带着骷髅面具的脸部，对准了旁边目瞪口呆的幸存者。
剩下的那名黑衣佣兵连滚带爬的往后跑，尿都吓出来了，边跑边回头开枪。
几发子弹轰在铠甲胸前，发出清脆的啪啪声，留下几个小白点。
“他妈的，他妈的！”
佣兵正要扔手雷的时候，眼前的战甲却突然消失了。
接着，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两只大手扼住。
刚刚切换到骗术师风格的秦澈，从佣兵身后抓住对方的双臂，缓缓把那家伙举到面前，然后——
“剑圣。”
啪嚓！
双臂的涡轮增压系统猛然发力，把佣兵从身体中间撕成两截，血肉和内脏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
“电视剧诚不欺我。”
成功复刻了“手撕鬼子”画面的秦澈，把手上的尸体扔到一旁。
他正要转身离开，视线右下角却突然出现了“d”的文字。
“喂，这是什么意思？”
秦澈在意念中提问之后，绿字很快做出回答。
“为了避免使用者感到枯燥，灾祸之源铠甲内置了战斗华丽度评分系统。该评分会随着您的战斗发生变化，如果您完成华丽的连续技，同时击杀大量敌人，或是使用不同技能屠杀敌人，评分就会提高。”
“评分系统内置的评价分别是：d，c，b，a，s，ss，sss。当您的评分超过s级，就能触发特殊的惊喜，请您努力提升华丽度吧。”
“以上就是关于华丽度评分系统的教程，祝您玩得愉快，再见！”
第296章 评分:savage
“同时击杀大量敌人是吧？”
读完关于华丽度评分系统的教程，秦澈扭头看向枪炮声不断的西侧街区。
光靠这边剩下的几个歪瓜裂枣，根本不足以把评分提高到s级。自己还得找地方“大量刷怪”，才能提升华丽度。
不过，这套铠甲在赶路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实用了。
秦澈切回到骗术师风格，火箭靴立刻启动，带着他的身体冲向旁边的街区。
这时候，市中心第十七区的街道上，黑衣佣兵和秘藏之子两批人马正在交火。
双方分别占据了街道两边，依托街边的卡车和装甲车当掩体，隔着一条街打起了枪战，开枪时还在不停的挑衅叫骂，试图引诱敌人露出破绽：
“是爷们就站出来单挑，别躲着了！”
“那你们倒是先出来啊！”
“你们出来我们就出来！”
“你们先出来！”
“谁出来谁是孙子！”
两边以小学生吵架模式对喷的同时，倒在街心身负重伤的几个可怜人，蜷缩身体捂着伤口不停抽搐，不停的吸着冷气，骂道：
“别tm废话了，快救人啊！爷的肠子都流出来了！”
“那你倒是爬过来啊！不爬过来怎么救你？”
“我肠子都出来了，怎么爬？”
“你不爬过来我救不了你！”
“你不救我，我怎么爬过去！”
佣兵这边的聊天内容似乎陷入了无限循环的逻辑悖论，开始不停的套娃。
循环了十轮之后，秘藏之子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枪打爆那个负伤佣兵的脑袋，总算终结了无尽的循环。
眼见倒在街上的战友被击毙，街道另一边的黑衣佣兵顿时怒火中烧：
“我超……我杀了你！”
“滚你妹的，你们不救还不让我们宰了是吧？”
忍受了半天噪音折磨的秘藏之子匪徒们，一个个也是气得要死，直接从背上取下火箭发射器，准备给对面来一炮大的。
这时，一道迅捷的身影杀进战场。
听到背后响起的呼啸声，正要攻击秘藏之子的十几名黑衣佣兵同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身高两米往上，戴着骷髅面具背后还插满管子的人形怪物。
“fuck，什么玩意儿？”
看到这位造型就透出浓郁危险气息的重量级选手，佣兵们二话不说立刻开枪。十四把突击步枪来了个一百二十度火力覆盖，从前方的扇形区域同时开火射击。
刚落地的怪物，立马被子弹打得满身爆出火花。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那怪物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用身上的外装甲抵挡了所有的子弹，背后冒起一缕白烟。
“嗯？这就死了？”
眼见怪物的行动停止了，黑衣佣兵们不敢放松，换弹匣的同时不忘掏出手雷，朝那怪物扔了过去。
而这时，刚切换到枪神模式的秦澈，眼前正在被绿字刷屏：
“欢迎使用枪神模式，下面是该模式的教程。”
“在枪神模式下，灾祸之源铠甲将会启用内置远程武器系统——潘多拉魔盒，这具躯体立刻化为致命的远程杀戮者。您的四肢和躯干都能使出对应的特殊攻击，另外还能放出名为‘浮游炮’的小型无人机进行辅助射击，只要通过意念即可操作。”
“我知道了，能让我看画面了吗？”秦澈叹了口气：“爷这会儿还在挨打。”
轰！
他脚边响起沉闷的轰鸣声，显然是对面扔过来的手雷炸了。
灾祸之源铠甲的防御力果然超群，不管是步枪子弹还是手雷，都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秦澈这边站得依旧稳稳当当，身体连颤都没颤一下。
进入枪神模式之后，他视线的边框突然变成紫色。
十四个红色准星在视线中游弋，在一秒内锁定了处于前方扇形区域的十四名佣兵。
“发射。”秦澈在意识中下令。
“为避免子弹打到腋下，你需要张开双臂。”这次的提示变成了紫色文字。
他刚跟随提示张开双臂，手臂前端的护甲就突然打开，露出黑漆漆的枪口。
砰砰砰砰！
重机枪开火的狂暴轰鸣，盖过了佣兵们手里步枪那可怜的枪声。
站在秦澈正前方的三个人顿时被子弹轰成两截，上半身倒飞出去，在半空中被弹雨撕成残渣。
目睹了对方暴虐的火力，佣兵们立马开始后退，却看到铠甲突然抬起右腿，来了个金鸡独立。
两枚小型导弹带着支架从秦澈的右小腿上升起，拖着白烟飞向两侧的佣兵。
“wtf——”
剩下的十一个佣兵连遗言都没能说完，已经和他们身后的车辆一起变成火球。
接着，秦澈的视线右下角再次出现银色的字母：
b。
意识到华丽度不够，秦澈猛地冲向前方，跳过燃烧的汽车残骸。
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身穿皮衣，留着莫西干头，还戴了防毒面具的秘藏之子，以及他们手中的小型导弹发射器。
“啊这。”
秦澈站在街上与秘藏之子面面相觑，然后直接切换到还没用过的最后一个模式：
“皇家护卫。”
随着他的意念，战甲的远程武器系统立刻收回，四肢的关节发出一阵危险的咔咔声。
“欢迎使用皇家护卫模式，在这种模式下您可以通过防御指令，格挡敌人的任意攻击。”
“在攻击命中瞬间进行格挡，将会触发完美格挡，大量提升华丽度。”
“哦？”
读完了简短的教程，又看了看愈发黯淡，马上就要消失的“b”，秦澈站在原地抬起右臂挡在面前，摆出格挡的架势。
这时，秘藏之子的导弹也发射了。
十几枚细长的导弹朝他袭来，速度快得惊人，化为一道白光转瞬间出现在眼前。
在被命中前的最后一刻，秦澈发出防御指令。
咚！
沉闷的巨响从四面八方迸发，震得他头皮发麻。视线所及的所有景物全变成一片惨白。
但是，传来的也仅限于声音而已。
这套铠甲不知是启动了什么黑科技，竟然硬是接下了十几发反坦克导弹，连一点儿事都没有。
正要消失的银色字母b，直接变成金色的s。绿字教程再度出现在眼前：
“恭喜您首次达到s级华丽度！解锁第五个风格：同行者（doppelganger）！”
“这种风格启用了微型无人机和纳米机器人，在您身边制造出具有攻击力的全息投影。该投影将会跟随您的动作同步移动和攻击。”
——还有这种玩法？
刚完成完美防御的秦澈，顺势直接切换到同行者风格，身边的烟雾中顿时升起一道浅蓝色投影，外形和自己身上的铠甲完全一致：
“干死他们，另一个我！”
在秘藏之子成员惊愕目光的注视下，铠甲和他的小伙伴从爆炸烟雾里猛冲出来，挥动着热能刀手舞足蹈的跑了过来。
“我艹，什么怪物！”
意识到连反坦克火箭都对付不了这怪物，秘藏之子成员们扔掉发射器转身就跑。
他们身后响起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招魂呼唤：
“来玩啊，小老弟，别跑……”
第297章 smokin sick style!
开启同行者风格的灾祸之源铠甲，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正在跑路的一名秘藏之子身后，抬手一刀挥下——
红光一闪，劫匪惨叫着燃烧起来。
秦澈转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分身一刀切开了旁边的邮筒。
目前看来，s级华丽度解锁的同行者风格，不像初始的四个风格那么实用。毕竟在战场上，很难找到两个正好站在平行线上的敌人给你砍。
不过，如果使用远程攻击的话……
秦澈抬起铠甲的左臂，挂在手臂下面的炮管直接开火，旁边的同行者立刻做出相同的动作，半透明的左臂下方喷出一道蓝色的火花。
轰！
前面正在抱头鼠窜的劫匪们，被两个大火球炸得飞上半空。
令秦澈意外的是，只有个虚影的同行者，竟然也制造出了规模相同的爆炸。
看了这一幕，他果断收回了之前“这个风格不实用”的说辞。
不得不说，同行者风格还是非常靠谱的。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风格在短时间内消耗的能量，似乎有点儿太多了。
感受到自己快要被吸干，秦澈果断切回到骗术师，惨白的脸色总算是稍稍红润了些。
若不是有体内的反应堆支撑，铠甲怕不是早就断电了。
由于反应堆是那种长时间稳定供应能量的类型，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高能耗，还是有点儿应付不来。
秦澈能感觉得到，如果同行者再多开一会儿，自己说不定会被吸成一具干尸。
很显然，这个风格的定位，就是短时间爆发用的必杀技了。
要处理狼狈逃窜的乌合之众，根本用不到这种杀招。
骗术师模式的铠甲瞬移到一名匪徒身后，握着对方的脑壳把那家伙提了起来，用力往前一甩，飞出去的无头尸把正在跑路的另一名匪徒撞翻在地。
秦澈扔掉手里的脑袋，切换到枪神模式打开“潘多拉”，准星自动锁定秘藏之子成员们的背影。
一通扫射过后，世界清静了。
随着战斗结束，金色的s缓缓消失。
站在遍地是尸体的街道上，秦澈感叹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是吧？”
面对灾祸之源铠甲，这些匪徒和佣兵就像是面对猛1的烧0，连一丁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只能任人宰割。
和这些杂鱼对打，不光是刷不了华丽度，战斗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就没有什么猛一点的对手吗？
像是在回应他的召唤，大楼后面突然响起凄厉的惨叫：
“别过来！救命……呃……”
大的要来了？
意识到那边似乎有猛人，秦澈立马切换到骗术师风格，启动火箭靴猛冲过去。
他绕过正在燃烧的大楼，还没站稳眼前就突然一黑。
大的真来了。
“我去，什么玩意儿？”
映入眼帘的是身高足有五米的畸形人，圆形的肚子被黑钢铠甲覆盖，像个长着四肢和脑袋的保龄球。
“大盗贼？”秦澈问了一句。
“哈？”
怪物猛地回头，鼓出来的黄眼睛死死盯着他，咧开牙齿稀疏的大嘴，发出尖利的女声：“你说谁是盗贼？”
“啊这……”
面对比自己高了一倍的“萌妹”，秦澈赶忙摇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虽说大盗贼也很胖，但好歹还能认出是个人。
至于自己面前的这玩意儿，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了：
她脸上长满脓包，头发像毒蛇一样飘在脑后，竹笋形状的头颅有点像派大星终极低配版，嘴里的牙齿排列松散，牙缝比老戴还大。
铛！
那女人右手紧握的屠刀砸在地上，三米长的刀刃带出一串火花：“你什么意思？看了我就想跑？”
“这年头看人也犯法？”秦澈惊了。
“你看了我，肯定是想侵犯我对吧！”
那女人挥动屠刀：“你的眼神里满是邪恶和猥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该死的臭蛆！”
“我草，老子穿着铠甲，你还能看出我的眼神？”秦澈骂出声：“大姐，您脑出血了是吧？”
虽说他的xp广泛，其中一部分爱好还比较特殊。但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种不停散发恶臭，一屁股能把自己坐死的重装甲怪物，都不在喜好范围内。
“你竟然污蔑我！”
那女人呜呜的哭了起来，两行油脂从眼里喷涌而出：“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要把你们都杀光！”
——战场上怎么会出现这种贵物？
虽说不知道这货到底是什么来路，光是看对方身边倒着的几十具被砍断的尸体，就能得知此人绝对不弱。
换个说法就是：自己遭遇野外boss了。
这边街道上的秘藏之子和黑衣佣兵，全被这个疯女人一个人屠了。
意识到对方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秦澈也来了兴致，立刻切换到枪神模式，对“潘多拉”下达指令：
“浮游炮。”
接收到他的意识，三只细长的枪形物体从铠甲背后飞出，悬浮在半空中，红色准星顿时锁定了胖女人的身体。
“开火。”
接收到使用者发出的指令，漂浮在铠甲身边的三具浮游炮立刻开始射击，打出蓝色的光球，精准的命中胖女人的胸口。
轰！
一团火球带着白烟腾空而起，胖女人被炸得踉跄后退，本就丑陋的面孔立马扭曲起来：
“你……骚扰！”
“您该去医院治治脑子了。”
秦澈一边感慨，一边继续对那女人射击。刚刚完成了弹道校准的浮游炮，这次瞄准的是对方的脑袋。
胖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和身上装甲一样厚的防护面罩从肩头升起，直接盖住她的面孔。
她的脑袋猛地往右一偏，三个光球擦着肩膀飞出去，轰在后面的公寓楼上。
“嗷嗷嗷嗷嗷！”
那女人右手举起屠刀，朝着秦澈猛冲过来，癫狂的嚎叫在风中回响：“我要宰了你，猥琐男！”
……
“我超，什么情况？”
看到街上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场面，本来只是从旁边经过，正要跑路的大潮新闻战地记者二人组，惊得合不拢嘴。
即使已经被财阀联合会下了逐客令，他们还是在城里拍摄了不少血腥的战争画面，直到战场局势愈发混乱，才终于开始跑路。
不过，就算这个战场已经不适合继续拍摄了，体内流淌着记者之血的孙先生，还是被这边的画面吸引了：
“这……太吊了吧？”
孙先生靠在墙边，只露出一个脑袋，聚精会神地注视着那边酷炫的大战。
上次看到这种程度的战斗，还是在道尔顿酒店劫案中，遇到华莱士和不明身份的机器人战斗的时候。
漆黑和赤红的弧线互相交错，黑色屠刀和热能刀不停对撞，外形酷炫的重铠战士与肥胖的黑甲巨人战成一团，打得昏天黑地，带出的气流和跳弹轰烂了停在旁边的私家车。
两个怪物在近身战的同时，身上安装的远程武器也在开火，重机枪子弹被铠甲弹开四处乱飞，打得倒在街上的尸体又开始喷血。
其中一发子弹擦着孙先生的脸颊飞过，带出一道焦黑的烧灼痕迹。但此时的孙先生却忘记了自己的伤势，对躲在后面不敢露头的小刘下达指令：
“快去拿摄像机，快！”
“可是太危险了……”小刘战战兢兢地说。
“危险个屁，我就是为了拍这个才出生的！”孙先生激动得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快点拿来，我要开直播！”
“好的，好的。”小刘屁颠屁颠的回装甲车那边去了。
刚关掉没多久的四台球形无人机再次升空，开始拍摄下方硝烟弥漫的战场。大潮新闻在手音的官方直播间，也马上再度开播了。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孙桑……孙先生。”
激动不已的孙先生，差点爆出自己的真名：“我现在的位置是钢之城市中心西边，大家快看，这里有两位狂人正在决斗！”
砰！
一台被轰得千疮百孔的跑车从烟雾中腾空而起，转着圈飞出十多米，砸烂了街对面的一辆suv。
身披黑甲的肥胖战士，手上的屠刀往下狂砍，速度快得像是在切萝卜丝。
比黑甲战士挨了不少的骷髅铠甲举刀格挡，热能刀带起一道火弧，挥出了“月牙天冲”的视觉效果。
“南无三，何等精彩的战斗！”
孙先生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偷看，大声吼道：“快看啊，这才是男人该看的东西！”
大潮新闻带来的决斗现场直播，很快吸引了大量的观众。由于其他媒体都被赶出去了，那些对市中心战况很好奇的贫民窟居民们，纷纷涌入直播间欣赏这家“独苗”的直播。
然后，他们都被现场的画面震住了，甚至忘记了发弹幕。
偌大的直播间里只有寥寥几条弹幕飘过，孙先生却完全不在意，只是兴奋的喊起来：“沃日，好xx酷炫！”
这时候，还躲在伊甸园地下停车场里的两位财阀女神，也注意到大潮新闻的直播。
点进热度奇高的直播间，刚看到那速度快得像是在开了变速齿轮的战斗画面，极野雾子和凡妮莎同时睁大了眼睛：
“是贝恩先生！”
“这不是贝恩那个混球吗？”
“嗯？”
“嗯？”
两人都发出困惑的声音，极野雾子首先提问了：“你怎么认出来的？”
“你呢？”凡妮莎反问。
“形象气质！”极野雾子答。
“砍人姿势。”凡妮莎眨了眨眼。
即使判断的方式不同，她们还是立刻达成共识，那个身穿骷髅战铠的家伙正是贝恩本人！
问题是，贝恩为什么会出现在市中心，还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巨人打了起来？
两人正猜测的时候，身披黑甲的肥胖战士突然开始咆哮，声音震得许多戴耳机的观众开始耳鸣：
“只要是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就必须得死！我就是这世上最神圣的女人，由不得你们羞辱！”
此话一出，刚才还张着大嘴的孙先生，五官顿时挤在一起变成苦瓜型：“她在说啥？”
“她说那个穿铠甲的，对她有非分之想。”实习记者小刘立刻回答。
“靠，真的假的？”孙先生惊呆了：“口味也太重了吧！我宁可从地上捡一具尸体泄火，也不会考虑这种怪物！”
听到这话，小刘立马从路上拖了具面容清秀，躯干完整的男尸过来：“您要的东西我带来了！”
“谁要这玩意儿了？”孙先生皱眉。
“您刚才说要泄火……”小刘挠了挠头。
“那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孙先生懒得继续理会脑子缺根弦的实习记者，继续目不转睛地凝视战场，解说道：“以我多年经验来看，战斗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话音未落，战场上发生了大爆炸。
枪神模式的灾祸之源铠甲发射两枚导弹，几乎是零距离命中女巨人的躯干，两人同时被炸得后退，持续许久的狂暴近身战终于暂时结束了。
“我要……宰了你！”那女人嚎叫着。
趁着对方放狠话的时候，秦澈把铠甲切换到同行者模式，浅蓝色半透明分身再度浮现而出。
面对朝自己猛扑过来的巨人，秦澈二话不说就是一记跳劈，热能刀径直砍向对方的脑壳。
复刻他动作的分身也猛地跳起，一道劈向巨人的肩膀。
“噢噢噢噢噢噢！”
女巨人不避不闪，硬是接下了这两记劈砍，黑钢护甲上的红色愈发浓郁了。
在刚才的战斗中，她已经被热能刀命中了不少次，护甲也在高温之下稍稍变软。
不过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只要在受伤之前干掉对方就完事了！
看对方那疲惫的模样，肯定马上就会出现失误了：
女巨人的念头很快灵验，灾祸之源铠甲脚下一滑，身体突然失去平衡，身边的虚影也骤然消失。
同时响起的，是低沉中带着一丝惊慌的男声：
“卧槽，麻了！”
——他腿麻了！
杀红了眼的女巨人，自然不会错过如此良机。左臂的液压引擎猛然启动，向着身形不稳的骷髅铠甲，打出一记全力重拳！
她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一击之上，这一拳的瞬时速度竟然突破音速，直接带出扇形云雾，轰出了音爆的效果！
毫无疑问，只要这一击命中，对方就是必死无疑，哪怕他那套铠甲再怎么坚固，也不可能接下这种——
铛！
女巨人感觉自己像是一拳轰在了核爆避难所的防护门上，足以摧毁任何敌人的音速重拳，竟然被对方用右臂挡了下来！
她的攻击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打出的力量全被反弹到自己身上，左臂的护甲顿时炸成数百块碎片，同时爆炸的还有下面的整条手臂。
“啊啊啊啊啊，我草！”
在女巨人的惨叫声中，骷髅铠甲眼中绿光一闪，面罩下面喷出一缕白烟，发出低沉的声音：
“皇家护卫。”
“你tm在说啥——”
女巨人的话还没说完，左肩的断口处已经被热能刀捅了进去。
五千度的刀锋直击心灵，在两秒内烧毁了她的心脏。
当那个丑陋的庞然大物冒着烟倒下的同时，秦澈视线右下角亮起燃烧的暗金字母：
“smokinsickstyle！”
“恭喜您首次达到sss华丽度！解锁新技能‘真魔人’！”
“现在您可以在能量槽蓄满时开启真魔人形态，铠甲的运转功率提高百分之五百。在真魔人持续时间内，除了同行者风格以外的四个风格将会一起生效。”
“在杀戮中证明自己吧，我的朋友！”
第298章 会不会开车啊
“哦哦哦哦，看到了吗大家，绝对是今年最值得欣赏的对决啊这个！”
目睹了刚才酷炫无比，疯狂散发光污染的战斗，语无伦次的孙先生直接被吓出了家乡话：“我的天呐，钢之城最华丽的战斗了绝对是！太帅了这位先生！”
“孙先生，我们不该……”
小刘这边还没来得及提醒，孙先生已经大步走出掩体，不知从哪个位置掏出麦克风，一个饿虎扑食就冲了上去，打算对胜者进行采访：
“您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年纪多大？有对象吗——”
孙先生兴致勃勃的念叨着，抬头一看却发现刚才获胜的那家伙已经溜了。
跟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女巨人用过的那把屠刀。
“人没了……”
眼见骷髅铠甲消失，孙先生无力地垂下头，手里的麦克风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直到这时，直播间的观众们才如梦初醒，总算是开始刷起了弹幕：
“？？？？？？？”
“人呢？”
“愣着干啥？快追啊！”
“我愿称之为钢之城最帅机甲，这不比托格军工厂造的那些破玩意儿好看多了？”
“我靠，这哥们比判官还帅！”
“放屁，我觉得还是判官帅一点。”
“半人马小姐粉丝围观撕逼。”
“争论这个有什么意义？反正他们俩都是被触手女神秒杀的货色！”
“哪来的引战狗？大家麻烦举报一下……”
大潮新闻直播间的弹幕乱成了一锅粥，嘴炮撕逼激烈程度堪比市中心战区。
坐在猎马人跑车里的两个女人也不能免俗，聊天话题愈发尖锐：
“贝恩那小身板，遇到欢乐队保证得被秒杀。”凡妮莎扬起唇角。
“不可能，贝恩先生很厉害的好吧！”极野雾子立马反驳：“你没见过他打架吗？简直帅爆！”
“看大逃杀选秀的时候，你注意那个触手怪了么？根本就是硬实力碾压。”凡妮莎笑道：“如果钢之城有最强战力比赛，冠军奖杯完全可以直接寄给触手女，其他人争夺亚军就完事了。”
“这……”
极野雾子想了想，好像的确无法反驳。
但身为大侦探的她，当然不可能在嘴炮方面被轻易击败：
“触手女虽然很强，但她没有发展空间了啊！贝恩的成长空间还很大，从成长角度来看，贝恩完爆触手女好吧？”
“哦？”
听到这话，凡妮莎意味深长的舔了舔嘴唇：“你怎么知道触手女没有成长空间了？你是见过她，还是亲手检查过？”
“我不管，反正就是没空间了！”极野雾子抱起双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她有没有成长空间无所谓了，不如让我来检查一下，你还有没有成长空间吧，可爱的侦探小姐~”
“等一下，啊……”
伴随着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地下停车场里的超级跑车开始剧烈震动起来。
不过，车身只震了不到十秒就停止了：
“别闹了，我刚才看到半人马了！”
极野雾子挣脱凡妮莎不老实的双手，目光投向车窗外的停车场入口：“她好像是朝着市中心过去了。”
“去就去呗，如果不出这事，她本来也是要参加微特之夜晚会的。”
说到这里，凡妮莎没好气的啧了一声：“坏我好事，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极野雾子整理了一下被翻出来的衣领，扭头认真地盯着凡妮莎：
“你说，我们也回市中心怎么样？”
“不怎么样，等于是在送。”凡妮莎的回答非常直白。
有智商的人类敌人和丧尸不是一个等级的，即使她手上持有钢之城七名刀之一的“蜂鸟”，最多也只能同时应付三十个敌人，再多就对付不过来了。
与上次在深渊区的杀戮不同，市中心不是科罗德企业的地盘，也没法像上次那样准备emp和各类爆炸物。
在凡妮莎看来，现在回市中心和白给没什么区别。
不过，大侦探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你想想，贝恩遭遇强敌身负重伤，我突然闪亮登场！聚光灯打在我身上，华丽的bgm响起，我上去就是一套连招把敌人秒了，贝恩岂不是立刻被我征服？嘿嘿嘿……”
“啊？”
看着瞳孔里仿佛不停冒出粉色爱心的极野雾子，凡妮莎眉头紧锁，质问对方：“哪来的聚光灯？”
“你的车灯！”
“哪来的bgm？”
“车载音响！”
“敌人怎么死的？”
“被你那把刀砍死！”
“那你是去干嘛的？”
“当然是配合你的攻击摆pose，让贝恩以为是我救了他！怎么样，很简单吧？我们出发吧！”
“可是贝恩不一定会遇到强敌……”凡妮莎无力的说着。
面对极野雾子那双水汪汪的，令人不禁心生怜爱的眼睛，又看了看对方鼓起的脸颊，凡妮莎的思绪异常纷乱。
理智告诉她，现在回去和送死没区别。
但是，又有谁能拒绝向来强势的御姐，对自己露出撒娇的表情？
“走吧，走吧！”
极野雾子轻轻摇晃凡妮莎的肩膀：“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凡妮莎用力咬着牙。
最终，她的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重新启动猎马人驶出地下停车场，朝市中心疾驰而去。
正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如果不是为了爱，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回去呢？
“谢谢你，凡妮莎！”
极野雾子绑好安全带，在司机耳边低语：“回去我会给你奖励的哦？”
“什么奖励？”凡妮莎偏过头看着身边的侦探。
那一刻，科罗德家的大小姐思维速度加快了至少十倍，脑中在一秒内模拟了三十种可能发生的展开，其中的二十七种以今晚一起睡觉告终。
一想到自己能和大侦探共度良宵，凡妮莎的心脏顿时狂跳，血压也骤然升高。
这位平时总是一副淡漠表情的商业精英，此时却咧着嘴，露出标准的傻笑。
“那当然是……”
极野雾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尖叫起来：“别看我，快看路啊！”
“倒是说啊，究竟是什么奖——”
砰！
爆出的安全气囊打断了凡妮莎的提问。
猎马人撞电线杆上了。
第299章 海x体在燃烧
半人马小姐在街上奔跑。
即使披着斗篷，依然无法掩盖她那异于常人的身材。
进入市中心之后，她很快引起了街头的佣兵和劫匪们的注意。然后：
“林瑜小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卧槽，我是您的粉丝！”
“别走！求求你……”
本来还在交战的佣兵和劫匪们，立马化身迷弟迷妹冲了上来，手里挥动着不知从哪儿掏出来的卫生纸，向钢之城人气最高的偶像索要亲笔签名。
迎接他们的并不是偶像的营业微笑，而是12.7mm口径机枪子弹。
炽热的烈焰长鞭从街上横扫而过，半人马身体两侧安装的两具并列机枪，对前方的扇形区域就是一通扫射。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劫匪被轰成两截，后面跟着的人也像被收割的麦子，一茬接一茬的倒了下去。
与其他战场不同的是，这边的士兵死得都很安详，纷纷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她打我了，她心里有我……”
“用您的子弹塞满我吧，女神大人……”
一阵低语声过后，这些家伙开心的停止了呼吸。
站在鲜血淋漓的街道上，低头瞥了一眼被重机枪轰烂的尸体，半人马的兜帽下面闪过紫色光芒，轻蔑的御姐音飘了出来：
“一群魔怔的杂碎。”
此时的林瑜，与平时那个喜怒无常的拉胯猫娘判若两人，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刻着“成熟”二字，从马戏团的宠物晋升为全团最靠谱的人。
她弯下腰，双手稍稍提起斗篷下摆，三百枚冒着烟的弹壳倾泻而下，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使命感是催人成熟的良药，而她今天刚好有正事要做。
林瑜启动半人马套件内置的电动小马达，身体像离弦之箭猛地蹿出去，从市中心的街道上狂奔而过：
“对不起了，秦澈，我必须去。”
她知道，马戏团的另外三人在瞒着自己做些什么，也知道秦澈嘱咐自己留在家里，说市中心会很危险。
但面对这样的状况，她无法置之不理。
毕竟现在的自己，有值得守护的东西。
林瑜在卫星地图的指引下一路狂飙，很快抵达了预定地点。
看到那栋房屋的状况，她的双眼顿时变得血红。
原本光辉夺目的建筑物，此时正在熊熊燃烧，几个黑皮衣绿头发的秘藏之子成员，正在废墟里翻找能卖钱的东西。
“……”
林瑜死死地咬着牙，身上斗篷无风自动，全身上下的机械关节发出危险的咯咯声。
她大步走上前去，正在捡破烂的劫匪总算是察觉到有人来了，最后面的一个男人首先回头，张着嘴喊出惊喜的声音：
“哟！瞧瞧这是谁？这不是林——”
砰！
他的身体化为一道残影，摔进十米外的废墟中，被残暴的冲击力震成肉酱。
另外三名匪徒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已经被重机枪轰得全身乱颤，体重从七十公斤直接降到二十公斤，减肥效率非常惊人。
噗！
只剩骨架的三具尸体倒在血泊中，林瑜缓步上前，拾起落在地上的半截招牌。
她伸出右手，轻抚上面残存的几个字，泪水缓缓流下：
“海绵体……我的海绵体……”
今天，钢之城最传奇的店铺，同时也是林瑜一直想拜访的“海绵体蛋糕店”，毁于混乱的战火之中。
林瑜抬起头，瞪着血红的双眼，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
她感觉自己的心碎了。
她缓缓放下招牌，对燃起大火的店铺废墟轻轻点头，抓起脚边的一具骷髅扔进火堆，看着尸体烧焦的黑烟升上云端：
“我会为你报仇的，海绵体。”
……
黄昏时分，市中心依旧火光四起。
随着各路猛人突入战局，再加上悬赏令的效果，城内的佣兵和劫匪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漏网之鱼也在撤退中。
此时，市中心提心吊胆的居民们也终于放下心来，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
当然，也有少数人似乎不怎么开心：
“妈的，倒是出去啊让我。”
微特之夜安保人员中的明星——“钢之城队长”罗杰.尊荣，站在酒店套房的窗前，看向窗外硝烟四起的街区。
眼见战火正在平息，钢之城队长心急如焚。
毕竟，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从危难中拯救平民，然后被那些蠢货当成英雄顶礼膜拜。
为了扮演英雄角色，队长自己策划了好几起爆炸案，当年把“大盗贼”炸飞的酒店宴会厅爆炸，也是出自他本人的手笔。
对罗杰.尊荣先生来说，拯救苦难中的民众之后名利双收，感觉就像在厕所里拉出完整的条状物一样爽。
只可惜，现在他属于是便秘了。
即使微特之夜已经取消，安保队伍的任务依然是保护酒店里的“神秘嘉宾”，无法离开酒店一步。
没有什么事情，比把一位英雄关在屋里，看着窗外战火连天更能折磨他的心智。
此时的罗杰.尊荣，仿佛变成了被贝恩打断脊椎之后囚禁在地下监狱里，只能目睹电视里的哥谭熊熊燃烧的布鲁斯韦恩。
他不停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五官端正的英俊面孔上，表情愈发凝重：
“去挣钱……不对，去救人我要！”
“让我出去啊，要救人啊我！”
“要刷声望啊我，放我出去啊快点！”
为了出去拯救水深火热中的民众，他已经向安保部门申请了好几次，结果还是收到了禁止外出的命令。
察觉到这货想要跑路，安保团队甚至还派出几个人守在他的房门前，挡住了他唯一的出路。
“该死……”
队长死死地攥紧双拳。
就在他开始考虑要不要从窗口跑路的时候，屋里突然响起一个虚弱的女声：
“在吗？老弟。”
“谁啊你？”
队长惊慌的回过头，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接了个电话，还设成免提模式了：
“我就是神秘嘉宾。”那女人轻声说。
“到底是谁啊你丫的？”队长困惑地拿起手机看着屏幕。
打电话来的那家伙没有显示号码，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人类。
队长正在纳闷，虚弱的少女音又开始说话了：
“去把这个人干掉，他已经快到酒店了。杀了他，你就能功成名就，成为钢之城真正的英雄……”
“快快快！”
在队长的催促下，他的手机收到一份资料。
图片上的角色，是刚才在大潮新闻直播间出风头的骷髅铠甲，下面记载了此人的简略资料：
“他是钢之城一切灾难的根源，万恶的极恶罪犯‘贝恩’。只要宰了他，这座城市就能恢复宁静。”
第300章 优秀的企业家不会放过任何商机
骷髅铠甲的大脚踏过燃烧的街道，克劳迪亚载着刚拿到的战利品——女巨人的那把漆黑屠刀，加大油门往城外驶去。
“这东西好重……”她小声抱怨的同时，打开电台问了一句：“要放在哪里？”
“马戏团娱乐公司总部。”还留在市中心的秦澈答。
这边街道上的战斗已经结束，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活人了。
操控着灾祸之源铠甲的他，正在朝道尔顿酒店的方向前进。
如果没猜错的话，骗术师这会儿应该就在酒店里。
不过，那边属于重点防守区域，还有回声小队在附近，要杀进去难度不低。
啪！
一脚踩碎滚到面前的佣兵脑袋，秦澈想了想，使用铠甲内置的通信装置打了个电话。
两秒后，耳边响起怪里怪气的男声：
“您好，贝恩先生，这里是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请问您有什么需求吗？”
听得出来，这货努力的想让声音变得更有亲和力，不过还是以失败告终，过度上扬的语调反而显得阴阳程度拉满，令人情不自禁的想抽他。
“来市中心拉尸体，能装多少是多少。”秦澈说：“报酬丰厚，有兴趣么？”
“啊这……”
听到这个要求，尸体处理公司的接线员一时语塞：“市中心？您是要拉了尸体去领赏？”
按照财阀联合会发布的悬赏令，一个脑袋就能领五千块钱的赏金。
虽说听起来不算多，但对于尸体处理公司这种大规模收尸的企业来说，只要能收集到大量的尸体，就能获得一笔巨款。
和那些莽撞的赏金猎人不同，在收尸方面他们可是专业的。
不过，即使目前的市中心遍地都是黄金，尸体处理公司这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
“贝恩先生，您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客户。但是这笔生意，还请恕我拒绝。”
“为什么？”秦澈低头看着脚边的几具尸体。
“您也知道，我们是专业收尸的，根本没有战斗能力。”接线员解释道：“我们的卡车连装甲都没，只要进了战场，随便来个人都能把我们打爆！”
作为追求极限效率的“专业收尸人”，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的车的确是没有外置装甲。他们从来不会进入战场，都是在战斗结束后再开工。
“是这样么？”
听到收尸人的说辞，秦澈隐藏在铠甲内部的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一具有脑袋的尸体就有五千，这笔钱我们五五开，这么好的机会不来捞一笔？”
此话一出，接线员立马察觉到情况不对：“贝恩先生，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地道了。如果真能进去，那都是我们‘要了亲命’在干活，完全不需要接受您的委托，直接拿百分之百就完事了，为什么还要分您一半？”
“哦？”
秦澈笑了笑：“如果我说，能为你们提供完善的保镖服务呢？”
“您雇了保镖队伍？”接线员还是有些顾虑：“现在市中心的情况，哪怕雇了保镖也很危险……”
“看了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没？”秦澈问。
“当然！”接线员立马回答：“我家里还有判官的等身抱枕呢，嘿嘿嘿……咳咳，您想说什么？”
“带上你们载货量最大的卡车，到伊甸园这边的城区入口。”秦澈看了看时间：“欢乐队的触手妹在那里等着，还有问题么？”
“我草……”接线员忍不住骂出声：“真的假的？”
虽说是判官的铁粉，但对于“触手女王”的表现，他也是印象深刻。
毫无疑问，那个可以变身邪神的女人，绝对是欢乐队最强的选手。
确切的说，她可能是整座钢之城里战斗力最猛的存在……没有之一。
“保镖有了，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要真是触手女王我肯定去啊！”接线员急得开始口齿不清了：“有她在，我们完全可以进去收尸了！”
对于触手女王的实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当然，还有个无法说出口的理由，更是令他心痒难耐：
如果能从触手女王那里问出判官的真名和地址，自己的抱枕……说不定能换成真人。
“那就出发吧。”
秦澈看了看时间，这会儿是下午六点半，正是个收尸的好时机：“记得说是贝恩派你们来的。把尸体运到老地方，明白了么？”
“明白，明白！”接线员赶忙答应。
这些天来，他们公司已经为贝恩运送了许多具尸体，一开始是送到伊甸园的一栋民居里，后来改为送到大贫困带的一座地下避难所中。
尸体处理公司这边，其实也很好奇那些尸体都去了哪里。
不过，客户的隐私至上，为了避免被灭口，他们还是明智的选择了不去打听。
现在看来，和贝恩的合作简直是太对了：
一具带脑袋的尸体就能赚两千五，而且还自带超强保镖，这种好事儿他们做梦都想不到！
“出发出发，快快快！派出‘擎天柱’、‘大力神’和‘冥河号’！”
意识到发大财的机会来了，尸体处理公司这边立马派出三台十米长，载重量接近一百吨的重型卡车，直接开向市中心。
放在平时，这种车辆是不允许进入中心区的。但现在安保机器人和卫兵都忙着打仗，根本没工夫理他们，正好为收尸提供了天赐良机。
巨型卡车从街上缓缓驶过，碾死了躺在路上碰瓷的几个流浪汉，所到之处像是发生了小型地震，路边的房屋窗玻璃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卡车后面挂着的灰色车厢上，喷着两具骷髅秀恩爱比心的图案，下面写着公司的名字：
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您解决私事的最佳选择！
三辆重卡招摇过市的同时，还不忘借机打广告。
在悠扬悦耳的轻音乐中，车身两侧安装的扩音器，朝着贫民区的街道大声宣读广告语：
“还在为家里尸体太多而苦恼吗？还在为杀了人没地方藏尸而焦虑吗？现在没问题了，因为我们来了！”
“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解决您在尸体方面的一切问题！无论是您的尸体，您亲朋好友的尸体，您仇人的尸体，还是您狩猎到的巨型异种生物的尸体，我们都能帮您妥善保管和处理！”
“现在预约，可享惊喜促销活动。买三送一，每四具尸体中就有一具可以免费运输！”
“梦魇区的哈克先生在一场意外中失去了父母，妻子和儿子，选择了我们公司的服务之后，只花了三个人的钱就运走了四具尸体，还免费领取了一个花圈和一瓶可乐。”
“面对我们的贴心服务，哈克先生感动得泪流不止。只要选择我们的服务，相信您也会像他一样快乐。”
“您还在等什么？赶快登录我们的官方网站预约吧！”
第301章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夜幕降临，钢之城市中心的战斗仍在继续。
灾祸之源铠甲抵达道尔顿酒店附近的街道，放出侦查用的小型无人机，查看酒店前广场的情况。
原本驻守在这里的士兵，大部分都出去清剿佣兵和劫匪了。广场上还剩下十五台安保机器人和二十名士兵，其中看起来像是“回声”成员的有三个。
靠这套铠甲要解决这么多人，还是稍稍勉强了些。
不过，开启骗术师模式直接二段跳加冲刺，应该可以在被广场上的人集火之前，从窗户冲进酒店。
现在的问题是，酒店里究竟有多少守军。
秦澈躲进街边的小巷，开始联络目前潜入酒店的某人：
“喂，在吗？”
“团长，是我。”阿彬那冷酷中带着一丝羞涩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你进去了么？”
“我已经在酒店里了，在三楼。”阿彬回答。
“里面守备情况如何？”
身为钢之城暗杀界的传奇，代号是植物人刺客的阿彬，早已摸清了楼内的状况：“人手不多，大部分集中在六楼。”
“那三个人呢？”秦澈问。
“你是说那三个‘明星’吧。”阿彬笑了笑：“那个什么狗屁队长和拳王不在这里，刺客倒是还在，我还在确认他的位置。”
“祝你好运，一会儿见。”秦澈结束通话。
这次负责微特之夜安保工作的队伍里，有三个名气很大的“明星选手”：
据说是人类中的最强者——超级英雄“钢之城队长”罗杰.尊荣。
在刺客社区排行第三名，仅次于植物人刺客和幻觉杀手的传奇刺客——“双蛇”。
超重量级半机械拳王——霍森.泰利菲尔德。
其他的杂鱼倒是无所谓了，秦澈比较在意的是这三个货的位置。
毕竟，他现在已经开始感到无聊了。
除了那个胖女人还有点儿本事以外，自己遇到的其他敌人基本都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韭菜一样被铠甲收割。
屠戮那些蠢货纯属浪费时间，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城内倒是还有几只回声小队正在追杀佣兵，但这帮人又太猛了，光靠自己一个人根本打不过。
——就没有旗鼓相当的对手么？
此时，秦澈已经开始怀念自己穿越前玩《炉石传说》的时候，匹配到和自己一样菜的老哥，和对方拿着基础蓝白卡组打的有来有回的场景了。
经过刚才的热身，他已经熟练掌握了灾祸之源的操作方法，就差找个靠谱对手进行实战测试了。
要不，去广场上和那些人打一波？
秦澈正思索的时候，身边的街道上突然响起沉闷的轰鸣。
炽热的气浪从街上吹过，炸飞了路边停着的几台车，他探出头看了看，只见路面上被炸出一个冒烟的大洞，露出下面的地下停车场。
“什么情况？”
秦澈这边正纳闷的时候，洞里突然响起字正腔圆，中气十足，充满正派男主角气息的喊声：
“我就是钢之城队长！贝恩小儿，敢不敢下来和我一决生死！”
听到对方的怒吼，秦澈眨了眨眼：“这货是不是《钢之城演义》听多了？”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来到大洞旁边，纵身跳了下去。
砰！
切换到骗术师风格的战铠落在停车场中间，双腿甚至都没弯一下，骷髅型的面甲下面，响起低沉的声音：
“爷来了。”
“好！”
伴随着清脆的啪啪声，地下停车场四角的灯同时亮起，照亮了这座还算宽敞的角斗场。
四架球形无人机分别悬浮在四个方向，镜头全部对准了站在被烧焦地面上的灾祸之源铠甲。
身穿蓝色紧身衣的肌肉男走上前来，右手紧握满是尖刺的盾牌，上半张脸被黑色面罩遮住，只露出眼睛，鼻子和下巴。
“久仰大名，贝恩！在下正是罗杰.尊荣。”
外形在帅气中透出一丝哲学的“钢之城队长”，小幅度地点头：“我们来战个痛快！”
“所以你要对全城的观众直播自己被吊打的画面？”秦澈笑道。
——这货一米九三的身高，外加上全身的坚实肌肉，在纯人类里的确算是最猛的那一批。
不过，光靠这种身体外加一块盾牌就想和人形机甲硬刚，和白给也没什么区别。
“稍安勿躁！”
钢之城队长退后一步：“让我说完！”
“嗯？你要干嘛？”
面对似乎打算做些什么的“超级英雄”，秦澈也来了兴致。
他知道，这货当然不会直接送人头，肯定还有后招。
究竟是什么隐藏的“杀手锏”，才令队长如此自信的发起挑战？
秦澈正猜测的时候，地下停车场的灯突然全灭了。
铠甲的目镜刚切换到夜视模式，球形无人机投出的强光打在停车场西边。
出现在那道光束里的，是只穿短裤的半机械拳王霍森.泰利菲尔德。
他的肤色鲜红，全身青筋外露，看着就像一只打了类固醇的烧鸡。
纯粹由肌肉堆积而成的躯体上，顶着一个比夏夜少女形态还小的迷你脑袋，外形分外的滑稽。
拳王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队长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他，是钢之城第一猛男。生活里只有打拳和健身。他一直都想变得更爷们。”
又是一道光束撕破黑暗，照亮了站在拳王旁边，高大帅气的队长。
“我，也是钢之城第一猛男。”队长说。
“你俩并列第一，班会上老师一起发小红花？”秦澈嘴角微微上移。
队长没有理会他的抬杠，缓步走到拳王身后，抬起右手轻抚对方红色的肌肉：
“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我都在想着成为更强的男人，拯救这座狗屎城市里，所有陷于苦难的人们！”
他的音调抑扬顿挫，有点像是在出演歌舞剧：“我要变得更强，我必须变得更强。但现在的我已经到了极限。拳王霍森.泰利菲尔德也一样！”
“我们都已经是男人中的男人，无法变得更男人了。但是！还剩下一个办法，能让我们进入全新的境界！”
听到这话，秦澈突然反应过来了：“我艹，你该不会是……”
“没错！”
队长骄傲地挺起胸膛，拍了拍拳王的肩膀。
“只要我们合为一体，就能成为真正的第一猛男！”
“大家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纯爷们！让我们的雄性气息漫出屏幕吧！”
在秦澈瞪大的双眼注视下，站在拳王身后的队长突然纵身一跃，张开大嘴咬住拳王只有苹果大小的脑袋，把脑袋直接吞了进去！
“我去，这种r18g镜头也能播出的吗？”秦澈发出惊讶的声音。
拳王张开双臂，背后的金属板向外弹开，露出正好可以容纳一个男人进入的空隙。
咬着拳王脑袋的队长做出同样的动作，身体被几根缆绳拽了进去，直接从背后融入拳王的体内！
——还有这种玩法？
从未见过这种架势的秦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在合体的二人。
接着，他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咔滋，咔滋……”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拔木塞或者拧瓶盖，拳王的身体突然微微颤抖起来，闷闷的声音从胸腔里响起：
“轻点儿，疼……”
“我对准了啊，怎么回事？”这次说话的是队长：“不是已经开发过了吗，为什么还这么紧？”
噗！
一声酷似放屁的巨响过后，拳王的颤抖终于停止了。队长也总算心满意足地松了口气。
此时，他只剩下一个脑袋露在外面，替代了拳王的头颅。身体的其余部分全部融入了拳王体内：
“合体完成。受死吧，贝恩！”
第302章 猛男的战斗就是这么痛快
众所周知，钢之城最爷们的男人，正是“钢之城队长”罗杰.尊荣。
他身上那棱角分明的肌肉，屁股形状的下巴，自带低音炮效果的男低音，以及头上的黑色皮质面罩，无不透出浓郁的男性气息，令人不禁为之动容。
在这种充斥着各种猎奇审美的地方，队长成了一股清流，吸引了不少喜欢肌肉猛男的粉丝，其中以男粉居多。
他这个身穿蓝色紧身衣，头戴皮帽手握盾牌的形象，也成了钢之城的经典形象之一，经常出现在各类节目、广告以及男桐视频中。
在许多人看来，钢之城队长已经算是功成名就了。
不过，队长本人倒是很清楚，这样还不够。
——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对于自己背后的那个名叫“梅菲斯特娱乐”的经纪公司搞的勾当，罗杰.尊荣当然是心知肚明。
这一套“自己搞事自己救人”的招数，他们是玩的炉火纯青。
钢之城队长之所以成名，正是建立在梅菲斯特娱乐公司制造的大量灾难之上。
实际上，自己只不过是公司的赚钱工具，一个符号化的傀儡罢了。
为了把自己塑造成这种英雄形象，那帮人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如果可以的话，队长也不想变成这种人，只可惜他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公司能捧出他这种血腥偶像，就能捧红类似的其他角色。
队长知道，一旦自己表现出反抗的意愿，就会立刻被公司处理掉。
到了那时，自己大概会以悲情英雄的方式牺牲。
然后，会有一位崭新的英雄横空出世，成为“钢之城队长”的接班人。
不过，即使只是资本的傀儡，罗杰.尊荣心中依旧残存着自己的梦想。
——成为英雄，以及……成为真正的男人。
刚出生的时候，医生就说他天赋异禀。
正常女性是xx染色体，男性是xy染色体，他却是xyyy。
换个说法就是，他是“纯爷们”的代名词。
他从三岁开始健身，五岁就一拳打死街上一起玩的小伙伴，七岁能以人类躯体在深渊区参加帮派格斗大赛，八岁手撕了自己那成天酗酒家暴的不成器父亲，九岁被梅菲斯特娱乐公司看中，训练了八年之后，借着公司自导自演的道尔顿酒店宴会厅爆炸事件华丽出道。
但对罗杰.尊荣来说，这样还不够。
他的染色体不停低语，对他说着想变得更爷们一点。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每天吃饭都要加睾酮，一天打十支军用兴奋剂，健身之余不忘通过电击刺激肌肉生长。
如果不是公司要求他必须维持帅哥形象，他早就练成魔鬼筋肉人了。
不过现在，已经没必要继续隐藏了。
因为公司那边，已经批准了由他提出的合体计划。
——半机械拳王霍森.泰利菲尔德，也是梅菲斯特娱乐旗下的明星。
此人除了打拳，干饭和拉屎以外什么都不会，智商和他那在辐射中萎缩的脑袋一样可怜。
两年前，这位拳王的比赛还能吸引一些观众，但这货的市场，已经被诸如“沙漠猎人”和“判官”这种更加酷炫的战士挤压的快没了。
为了从这位过气拳王身上榨取最后的价值，队长提出的合体计划在公司那边几乎是全票通过。
拳王本人倒也没反对，毕竟他本来就没有脑子。对他来说，被送到拳台格斗，和被改造成合体模式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来自梅菲斯特娱乐公司的队长和拳王，终于在镜头的拍摄下，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合体！
这个合体的关键，正是身体的接合部分。
按照公司那边机械师的设计，合体之后二人将会共用队长的脑袋，拳王彻底放弃思考能力。
相对的，为了成为“男人中的男人”，队长也要失去某些东西。
不过，只要能成为纯爷们，无论失去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咔嚓！
他的插入栓最后扭动了一下，然后被钢铁支架锁死，完全固定在拳王体内。
这一刻，他的神经信号与拳王的成功相连，感受到了一具新身体的存在。内置了机械骨骼的人造肌肉块，迸发出无穷无尽的狂暴能量！
“噢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队长含在嘴里的那个小脑袋，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此刻，两个猛男合二为一。
钢之城真正的纯爷们，在观众们的注视下诞生了！
队长的手音直播间里，已经涌入了三十万观众。
其中有不少人是冲着刚才大放异彩的灾祸之源铠甲来的，但在见识了这个前所未有的合体画面之后，观众们一个个也是目瞪口呆，甚至都快忘了铠甲还在旁边站着。
就连在现场的秦澈本人，刚才也被吓了一跳，差点触发2887的自爆密码：
“卧槽，二位还真是惊世骇俗啊……”
秦澈话音未落，合体的“拳王队长”突然弯腰，像猎豹一般窜了过来，抬手就是一记肘击，砸向铠甲的脑袋！
骗术师风格的铠甲往后一闪，轻松避开这一击。对方的速度快得惊人，秦澈这边还没站稳，就看到猛男拳击手已经出现在面前。
一记重拳径直轰向秦澈的脑袋，在命中前的最后一刻，刚切换到皇家护卫模式的秦澈，抬手挡下了这一击。
砰！
d评分的字母出现在视野右下角。但现在秦澈完全没工夫关注华丽度，因为敌人已经再次攻了过来。
地下停车场里爆发出连珠炮般的巨响，骷髅外形的重铠与合体的拳王打起了残暴的肉搏战。
血液，机油和汗水洒在二人身边的地面上，拳王的身体在钢铁重拳之下被轰得变形。灾祸之源铠甲也挨了不少攻击，却连一点儿划痕都没留下。
秦澈刚开始用皇家护卫防了几下，然后果断切换到剑圣风格。
哪怕是两个猛男合体，对方的拳头力道还是不足以击穿灾祸之源铠甲。
拳王虽然也是半机械身躯，但他身上的战斗装备还是两年前的出厂配置，与今天刚到货的灾祸之源铠甲一比，直接落入下风。
不过，合体的二人显然不会轻易放弃：
“噢噢噢噢噢噢！”
队长嚎叫着猛冲过来，右手肘的机械增压装置开始喷火。
咚！
一记重拳轰在灾祸之源铠甲的胸口，整套铠甲顿时开始剧烈震颤，坐在里面的秦澈被震得头皮发麻。
他看得出来，对方已经开启极限超频，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了！
极限超频状态下的拳王，四肢关节都开始喷火，身上的肌肉坚如钢铁，原本变形的左臂也立刻复原。
全身鲜血淋漓的拳王，伫立在地下停车场中央，攥紧露出指骨的双拳：
“我才是……钢之城最他妈猛的……纯爷们！”
面对开始爆种的敌人，秦澈也来了兴致，切换到皇家护卫风格，发出低沉的声音：“来吧。”
皇家护卫风格除了防御，也有强度堪称恐怖的进攻模式。
在这个风格下，只要进行完美防御就能积攒能量条，当能量全满的时候，就能释放威力骇人的必杀技“一闪”。
经过刚才几场战斗，秦澈积攒的能量已经快满了。
只要防住这一击，就能一拳把对面轰上天！
“你已经死了！”
拳王暴怒的嚎叫声，在地下停车场不断回荡。
全身喷火的肌肉猛男化为一道燃烧的影子，霎时间出现在秦澈面前，移动速度竟然在短时间内达到了骗术师风格的加速效果。
罗杰.尊荣的视线变得模糊，血液开始从眼底涌起。
但是，那些都无所谓了。
这就是携着自己全部力量的，最后的一记直拳！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一刻，队长整个人完全进入狂暴状态，血液仿佛变成了岩浆。
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痛快！
在残暴的力量驱动之下，就连队长和拳王的连接处，也发生了某些变化。
“噗！”
一声闷响，拳王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抽搐了一下，原本快绝的拳速也慢了几分。
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之下，哪怕是微弱的失误也足以决定胜负。
咚！
队长最后的一拳被铠甲抬起的右臂接下，接踵而至的是一道红光。
灾祸之源铠甲释放的“一闪”命中拳王的前胸，直接轰出一个大洞，血肉带着金属零件往后飞出，砸碎了二十米外的车窗玻璃。
“呃……”
队长的眼前一片猩红，无力的跪倒在地，嘴里喷出一口老血。
“没想到……我输的原因，竟然是……硬……”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血红的视线中，浮现出模糊不清的骷髅轮廓：
“你已经是个猛男了，安心去死吧。”
“谢……谢……”
得到对手认可的钢之城队长，心满意足的停止了呼吸。
第303章 刺客的对决却是如此乏味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里，鲜血与机油融合的刺鼻气味缓缓扩散开来。
拳王和队长的组合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沾满血污的脸上露出微笑。
这两位走的倒是很安详，和这场战争中去世的其他人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可惜没人来献花圈，死相还正在向全城直播。
停车场四角的四台球形无人机还在继续拍摄，把镜头对准了站在尸体旁的灾祸之源铠甲。
如果说有什么比主播在观众眼前战死更加悲情的，应该就是主播在观众眼前战死，观众反而在为敌人喝彩了：
“卧槽，太帅了！这力量感真是绝了！”
“声音也好听，他到底是谁啊……”
“不行，我是判官粉丝，不能背叛我的信仰。”
“哪家出个等身抱枕？我要用！”
钢之城队长的直播间里，没有一条弹幕为他哀悼，观众的注意力都被那套战痕累累的铠甲吸引了。
“枪神。”
秦澈切换了铠甲的风格，启用身上的远程武器系统，四发导弹轰烂了全部四台无人机，直播间的画面顿时消失。
他对直播倒是没什么兴趣，而且这地方离酒店太近，要是把广场上的那些精锐引过来就麻烦了。
打开混乱引擎界面看了看，混乱指数已然抵达五千四百点，超额完成了来之前预定的五千点指标。
在猛男二人组的尸体上摸索了一番，秦澈取出一根银色试管形状的玩意儿，正要检查的时候，灾祸之源铠甲内置的屏幕已经显示了物品介绍：
内接式特殊插入栓：使用这件道具，可以和经过特殊改造的半机械人进行完全神经连接。但需要尺寸契合才能连接成功，而且在连接时禁止喝水。
拔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否则可能会出现“拔出萝卜带出泥”的状况。
“……”
读完了铠甲提供的绿字解说，秦澈问：“这个吊东西也是你们制造的？”
“赛博格武器工房没制造过这种连接设备，但有类似原理的装备。”
铠甲用文字做出回答：“与这种过于粗暴的插头不同，我们的设备更加温和，泛用性也更强。”
“你们的是怎么个连接法？”
“通过口部进行直连。”铠甲回复道：“通过一条短粗的黑色数据线，从口腔实现神经连接，可以由一人完全接管另一个人的身体。怎么样，很神奇吧？”
“我怎么觉得还不如这个，至少这东西连的还比较紧。”
秦澈说着拾起那枚插入栓，装进铠甲上绑着的合金储物圆筒。
——想了一下，自己身边战力强悍的半机械战士，好像也只有林瑜了。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需要立刻接管她的身体，用这东西倒也是个办法。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自己真用这玩意儿和林瑜直连，事后那女人肯定会宰了自己。
秦澈笑了一声，启用骗术师风格，一个二段跳直接从停车场上方的大洞回到地面，然后立刻躲进附近的暗巷。
没到两分钟，几十名士兵已经举枪围住被炸开的大坑，吼道：“里面的人快出来，我们要扔emp炸弹了！”
看着这群人智障般的行动，秦澈懒得和他们纠缠，从巷子里绕了个圈，来到道尔顿酒店后花园附近的小巷中。
自己这边的守卫已经处理完毕，只要阿彬解决掉酒店里面的刺客，就可以直接冲进去了。
阿彬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秦澈联络了一下，耳边响起悦耳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听到这话，秦澈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酒店建筑。
——看样子，刺客的对决已经开始了。
……
一般来说，各种艺术作品里的刺客对决，都是那种惊险刺激，两边为了弄死对方花样百出，各种神奇招数层出不穷的剧情。
不过，现实中的顶尖刺客对决，和作者创作的惊险故事完全是两码事，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晚上七点整，道尔顿酒店三层。
钢之城刺客社区排行第一的“植物人刺客”，以及排在第三位的“双蛇”，都潜伏在这个楼层。
此时，双方都察觉到了这个楼层里有其他刺客的存在，但却无法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和确切模样。
他们的无声对决已经持续了十分钟，各种心理博弈，意念对决一波接着一波。
两边都试图让对方露出破绽，却又不能先动手——因为这样自己会先露出马脚。
于是，无形的暗战开始了。
“呼呼呼……”
一名身穿红色工作服的女员工，哼着小调从三楼的通道里走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金哲驰的大脸。
“妈的，累死我了。”
一个形容枯槁的男人，揉着自己发酸的腰打开房门看了看，然后马上把门关上了。
“外面死了这么多人？太爽了太爽了，还是酒店里安全……”
半机械清洁工絮絮叨叨的说着，提着吸尘器在走廊里慢吞吞的搞起了卫生，一看就是在摸鱼。
“妈的，小说还要混全勤呢，再想不出剧情只能胡编了！”
穿jk制服的黑长直少女烦躁的摸着自己的脸蛋，急匆匆地回三零二号房码字去了。
……
随着这些人的离去，三楼的过道里异常的安静，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响亮。
作为钢之城最顶级的酒店之一，道尔顿酒店的隔音做的非同一般。哪怕楼下就在打仗，只要把窗关上就听不到声音了。
不过，看似什么都没有的过道里，两名刺客还在进行激烈的无声交锋。
“……”
“……”
面目模糊不清的双蛇，一动不动地藏在通道西侧尽头的角落里，使用微型无人机和热成像仪，在附近寻找其他刺客的踪迹。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灾祸之源铠甲的内置通讯设备，终于收到了联络：
“团长，我是阿彬。”
“刺客解决了？”秦澈问。
“还没，他太谨慎了，我找不到他。”阿彬的语气听上去有点儿沮丧：“不过您可以进来了。”
“里面什么情况？”秦澈眯起眼睛。
“我把其他楼层的安保人员都解决了，那个刺客还在三楼和空气斗智斗勇。”
说到这里，阿彬的笑声里带着讥讽：“团长你直接进来就行了，我去三楼再弄点动静出来，他至少还得在那儿再待两小时。”
“听你的，走起。”
秦澈说着启动了灾祸之源铠甲的火箭靴，飞速穿过空旷的街道。
第304章 慷 慨 赴 死
灾祸之源铠甲一个二段跳翻过墙壁，跳进道尔顿酒店后面的花园。
围墙上方的感应器接收到异常信号，立刻开始报警，正在后院巡逻的十台安保机器人马上围了过来，手里提着的六管转轮机枪嗡嗡作响。
“人呢？”
“人呢？”
“人呢？”
机器人这边还在复读，三楼的窗口已经响起一声脆响。
啪！
血迹斑斑的铠甲撞碎玻璃，直接冲进三楼的过道。秦澈刚解除加速模式，就感觉到自己似乎撞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减少了一些冲击力。
“嗯？”
他转身看向空旷的过道，除了墙壁和地毯以外什么都没看到。
应该是错觉？
秦澈没在这里多做停留，沿着防火楼梯一路冲上去，顺便切换到枪神风格轰掉了沿路所有的摄像头。
灾祸之源铠甲离开之后，过道的地毯上一块不规则的血迹缓缓扩散开来。
“呃……”
模糊不清的人影倒在地上不停闪烁，嘴里吐出一口老血：
“被搞……了……”
钢之城刺客社区排行第三的顶级刺客“双蛇”，传奇的生涯在今天落下了帷幕。
刺客圆形的眼睛紧盯着楼梯间的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明明已经伪装的足够完美了，为什么……
被撞成全身粉碎性骨折的双蛇，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在强烈的痛楚中，一种难以抑制的爽感涌上心头：
“挨揍原来……这么快乐……的吗……”
他的呼吸停止，残存的最后一颗牙齿从牙床上缓缓滑落。
在双蛇去世的同时，驻扎在广场前面的安保机器人和士兵，也察觉到酒店建筑里的异状。
“妈的，有人偷家！”
一名回声士兵立马下达命令：“安保机器人赶紧回去，前面我们守住，快！”
“收到。”
“收到。”
搭载了重机枪和火焰喷射器的安保机器人，迅速冲向道尔顿酒店的正门。
接着，他们的镜头中亮起诡异的紫色光芒。
“咕嘟……”
一阵恶心的血肉吞咽声突然响起，震撼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看到道尔顿酒店主建筑发生的异变，就连见多识广的回声士兵都忍不住骂出声：
“我x，什么情况？”
暗紫色的血肉墙壁骤然升起，在五秒内覆盖了酒店的外墙，把整座酒店都吞了进去，不停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跑得最快的几个机器人来不及刹车，和堵住门口的紫色肉块撞了个正着，连个屁都没放出来就被吸了进去，身体融化消失了。
“卧槽，吃了！”
目睹了肉块的恐怖能力，本来打算靠蛮力突破进去的两名回声士兵赶紧后退，面部表情极其扭曲。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眼前难以名状的恐怖景象，令现场所有人类和半机械人的san值迅速下降。
安保机器人倒是没受到任何影响，立刻用重机枪开始射击。
大口径子弹轰在堵门的血肉墙壁上，发出一阵可爱的噗噗声，然后被血肉吞了进去。
“wtf……”
火焰喷射器，高周波刀，自行火炮……在场的士兵把这边所有武器都试了个遍，血肉墙壁却连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反倒长出了几只细长的触手。
“等一下，别——”
一名回声士兵话音未落，已经被袭来的触手缠住四肢。
三根触手用力一拽，他的身体顿时消失在蠕动的血肉墙壁里，只留下含糊不清的咕哝声：
“唔……唔……好舒服……”
听到这话，广场上的其他士兵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真的这么爽吗？”
伴随着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刚才还很恐怖的血肉怪物，仿佛带上了粉色滤镜，透出一丝微妙的吸引力。
“呃，我们要不要试试？”站在一旁的几个士兵提问。
“试个屁啊！”
残存的一名回声士兵骂道：“要保护的特殊嘉宾还在里面呢，必须得把他救出来，否则我们的人头就不保了！”
“可是，这东西也没办法打破对吧？”
说话的士兵猥琐地搓着手，边吐舌头边流口水，像是看到火腿肠的饿狗：“比起被狗屁财阀枪毙，死在无尽的快乐里岂不美哉？”
“你怎么知道这个真的很快乐？”回声士兵斥责道。
话虽这么说，他也稍稍有些心动，语调也比刚才软了几分。
——这玩意儿……真的很舒服吗？
“唔，啊……”
听着自己的好兄弟在里面发出享受的低吟，留在外面的回声士兵想了想，回头对其他低阶士兵下令：
“你们守在这里别动，我进去看看能不能把他救出来！”
“诶？”
“不如让我先来，我是炮灰！”
“大家一起上就完事了！”
话还没说完，广场上还有血肉之躯的士兵们纷纷丢下枪，边跑边脱衣服，径直冲向前方的血肉墙壁。
噗噗噗……
一阵吞咽声过后，他们也被墙壁吸入。然后……
“卧槽，这就是天国吗……”
“我升天了！”
“别，那里是嘴……唔唔……”
随着这些人也进去享乐，还留在外面的只剩下安保机器人和回声士兵了。
“指挥官，请下达命令。”
完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的安保机器人，和平时一样提出问题：“是否要继续攻击。”
“联络上面，让他们派援军过来，带上重型火炮和燃烧弹。”
说话时，回声士兵拆掉胸前的钛合金铠甲，露出正在跳动的红色肌肉，以及上面插着的十几根螺栓。
“告诉他们，回声二号小队的达索夫士官，在战斗中被这怪物吸收了。”
达索夫说着摘下自己的金属胸牌，交到安保机器人手上：“我是英勇战死的，明白了么？”
“明白了。”安保机器人点头。
得到安保机器人的答复之后，达索夫士官笑了笑，脱掉自己身上所有可拆卸装甲，光着屁股大步走向正在蠕动的紫色墙壁。
“爷来了！”
安保机器人的镜头拍摄了他被吸收的全过程，然后直接把画面发给指挥部，配上不带任何感情的解说词：
“回声二号小队的达索夫士官英勇战死，我们需要重火力支援。”
……
“这什么玩意儿？”
秦澈站在窗前，看着挡住窗口的血肉墙壁。
他才刚到六楼，酒店就被这鬼东西彻底包围了。
哪怕是灾祸之源铠甲的枪神模式，也打不破这堵墙。
话说回来，他总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难道是夏夜来这里了？但那个堪称钢之城道德模范的老好人，应该不会搞出这么恶劣的恶作剧。
但是这玩意儿和夏夜的变身实在太像，令人不得不怀疑她们之间的联系。
难道说……
“好久不见，贝恩先生。”
酒店内部的扬声器里，响起无精打采的少女音：“这是我从天蝎帮总部的寝室收集的一些残留物，加入大量的‘恶魔药’之后就变成这样了，还喜欢吗？”
“那你可真够恶劣的。”秦澈笑了笑：“连偶像的细胞都不放过，私生饭是吧？”
“哈哈哈，您说笑了。”
骗术师大笑起来：“感觉如何？这就是我最后的礼物。”
“根据我的测算，夏小姐的残留物能在两小时之内把这栋楼彻底溶解。别再挣扎了，跟我一起走吧，‘教主大人’。”
第305章 播音室里的魔王
过道的灯光照在窗外的血肉墙壁上，折射着诡异的紫色。
现在的道尔顿酒店，已经彻底沦为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孤岛。
来自于夏夜的那块血肉，甚至隔绝了外部的信号。酒店里的人连电话都打不出去，只能在建筑内部进行通话。
其实只要稍加思索，就能意识到走地下通道或许就能逃离。但蠕动肉块的视觉冲击力过于强悍，令酒店里几乎所有人的san值狂降，完全无法正常思考了。
除了少数几位持有特殊xp“铁扇公主”，一直幻想着把自己体型缩小几百倍，然后钻进美女体内的怪胎以外，酒店里的其他人都进入恐惧状态，躲在屋子角落里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刚才广播里说出的内容，他们是完全无法理解，只能听懂其中的一小段内容：两小时之内，彻底溶解。
意识到已经无路可逃，酒店的部分员工已经开始在手机里写起了遗书：
“我的名字是兰道尔，家住伊甸园欢乐小巷401号。”
“如果您拾到手机，读到这篇文章。请立刻前往我家，往客厅扔一枚emp手雷，毁掉我的电脑。那里面保存的东西，绝对不能让我老婆孩子看到！”
“拜托了，这就是我最后的请求！作为报酬，我的私房钱就藏在酒店二楼西侧女厕所的马桶水箱后面……”
“另外，我老婆很漂亮。但请您不要对她出手，真要动手就带走女儿吧。”
“您问为什么？那孩子不是我的！我和老婆都是人类，怎么会生出一个蜥蜴人女孩？那该死的女人还不承认，说什么‘吃变异鱼导致的基因突变’！真以为我会相信？我已经调查过了，其实是……”
兰道尔先生的遗书内容，开始转进到对妻子的控诉，内容非常琐碎。
和他的絮叨文风比起来，他的同事周先生的遗书就非常简洁了：
“请把我埋在秋日的荧光花丛，让我永远仰望这璀璨星空。”
与此同时，八楼的一间套房里，传出年轻男女的争吵声：
“蠢货老姐，我都说了不要来，非得把我拉过来看什么狗屁晚会！这下完蛋了吧？”
“妈的，怪我咯？我怎么知道会变成这样？微特之夜颁奖晚会的出席资格很难拿的好吧！你之前不是抱着我的大腿，求我带你来长见识的嘛？”
“我不管，反正我们要死了，都是你害的！”
“好好好，知道啦……对了！反正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不如来玩玩怎么样？”
“这不好吧？我们是亲姐弟啊！”
“怕什么，快点！”
“啊……”
化为孤岛的道尔顿酒店里，上演着平日里见不到的人生百态。
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人类才能真正的认清自己的本性。这座酒店里的宾客和工作人员，在必死的命运之下，终于彻底卸下平时的伪装，露出真正的自我。
在这种情况中还能正常交流的，也只剩下酒店里的马戏团二人组了。
“团长。”
阿彬的声音从铠甲内置的耳机中响起：“要撤吗？此地不宜久留啊。”
“电话能打出去吗？我要和夏夜通话。”秦澈问。
“不行，我这边也没信号，联络范围仅限酒店内部。”阿彬叹了口气：“章鱼到底有多强啊？光是一点儿肉就能长成这样。”
“马戏团的女主角不是吹出来的。”秦澈笑起来：“小夏夜要是认真起来，随便吊打我们三个好吧？”
“团长，为什么你技不如人还能说得这么自豪啊……”
“我是文明人，不喜欢打架。”
“要不是你穿着装甲，我差点儿就信了。”
“行了，现在不是扯淡的时候。”秦澈看了一眼时间：“我记得《核弹夜》节目又开始重新播出了是吧？”
“上周就重新开播了。”阿彬回答。
“你去地下金库那边看看能不能把奖金整出来。”秦澈说。
听到这话，阿彬发出诧异的声音：“又来？”
他虽然没参加上次的酒店大劫案，也还是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酒店的事。团长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抢劫，属实是令他措手不及。
“来都来了，带点钱走不过分吧？”
秦澈说着活动铠甲的指关节，发出一阵响亮的噼啪声：“毕竟，爷是来救人的。”
即使对这话的可信度颇有微词，阿彬还是向酒店地下金库移动过去。
而秦澈正在前往的区域，是位于酒店十楼的播音室。
刚才骗术师是通过酒店的播音系统发出声音。如果没有“科学怪人”的帮助，她应该是无法远程操控播音设备的。
对于自己发给科学怪人的劲爆视频，秦澈还是很有自信的。
他可以肯定，这会儿科学怪人还在循环视频外加舔屏，根本没工夫理会骗术师。
那么，骗术师的本体肯定就在播音室里没错了。
灾祸之源铠甲沿着楼梯一路狂飙，很快抵达了十楼。
这个楼层的侵蚀程度，比下面的楼层严重得多。许多触手和肉块破窗而入，连接到内侧墙壁上，挡住秦澈的去路。
枪神风格的秦澈，用火箭弹一通狂轰滥炸，总算是炸出了一条通道。
趁着触手还没长回来的几秒钟，灾祸之源铠甲启动了火箭靴，从被侵蚀的重灾区狂飙而过，进入还算比较安全的内侧。
接着，他一脚踹在播音室的金属门上。
砰！
一声巨响，变形的大门向内敞开。
进入视线的是莹莹的绿光，沾满血肉的墙壁，以及正对着大门的“血腥王座”。
播音室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全被血肉覆盖，机器也被腐蚀了一半。
身材娇小的国王，端坐在由触手支撑而起的猩红王座上。
确切的说，她像是下半身被吸入马桶，还没来得及冲水的“厕所精灵”。
骗术师的下半截身体，已经融入了血肉座椅中，只留下微微抽搐的上半身。
“嗨，你好啊，秦先生。”
女孩雪白的长发微微摇晃，圆润的小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扬起五指短粗的小手，对秦澈不停挥动。
此时的骗术师，已经彻底退化到儿童形态，看起来最多也就七岁。咧嘴笑起来的时候还少了颗门牙，目测是正处于换牙期。
虽说刚制造了钢之城市中心有史以来最大的灾难，这位“魔王”那双灰色的大眼睛倒是带着小孩子独有的澄澈，看不出一丝杂质。
她张开嘴，发出稚气未脱的声音：
“恭喜你到达最终boss面前，现在要杀了我吗？”
“那倒不至于，又没什么深仇大恨。”
秦澈打开灾祸之源铠甲的面罩：“这就是你说的‘没时间了’？”
“我的身体正在反向生长，还被溶解了一半，这次应该能彻底消失了吧。”
面对即将来临的死亡，骗术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既然您也逃不掉了，不如和我一起殉情吧？”
“啊这。”
此话一出，秦澈果断摇头：
“我对小屁孩没有那方面兴趣，谢了。”
第306章 本故事纯属虚构
她是从一片荒原中苏醒的。
那是一座水晶湖，一切都由结晶体构成。天空也澄澈如镜，不带一丝阴霾。
醒来之后，她透过伫立在不远处的结晶镜子，看到了自己的真容。
毫不夸张的说，那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生物。
那具躯体的材质是幽邃的深蓝水晶，纤细的人形外壳线条柔和。
半透明的胸腔中，一块菱形冰晶隐约可见，散发着微弱的银白光芒。
无论是比例还是身体弧线，都仿佛是由神灵雕刻而成。没有实体意义上的五官，脸上却残留了五官的轮廓。
在她看来，自己的颜值堪称完美，除了没头发以外，找不出任何缺点。
“……”
她控制着深蓝冰晶一般的身躯，缓步走向远方的地平线，离开空无一物的结晶湖。
经过漫长的跋涉，终于抵达了一片荒芜的沙漠。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出生地，只是漫无目的继续前行，往沙漠深处进发。
堪称空虚化身的晶体人，在旅行中感受着自己的存在，试图找到生命的意义。
然后，她凄惨的失败了。
或许是由于钢之城空气过于污浊，也可能是因为遭受了辐射，她的身体每天都在分崩离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漫长而痛苦的二十年之后，在某个早晨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那具瘦得像竹竿的可怜躯体，再度发生了变化。
身上的结晶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长满皱纹的脱水皮肤，上面满是漆黑的斑块。
失去了晶体身躯的她，惊讶的张开嘴：
“卧槽，我变形了。”
——这些年来，她在路途中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类、半机械人、辐射人以及机器人。
即使晶体人无法发声，她还是逐渐理解了其他人的语言，佩戴上从尸体上捡到的便携翻译设备之后，很快就学会了人类的说话方式。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用人类的语言发出声音。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麻杆般的双腿，想和平时一样站起来，却有点用不上力。
这具身躯的性能，和晶体人差得实在太远。
与晶体人比起来，人类简直是彻头彻尾的劣等生物。
不过，还是要活下去的。
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的老太太，抓起身边的一根铁棍当拐杖，颤巍巍的站起来。
对她来说，生命的意义似乎就是“活着”本身。
一直都没有任何目标，在空虚中不断旅行的她。为了避免陷入虚无，为自己设定了一个目标：
“欣赏这世上有趣的事物。”
从那天起，钢之城又多了一个乐子人。
……
“你懂了么？秦先生。”
被血肉吞噬了一半的小女孩，咧着嘴露出开心的笑容：
“我就是被诅咒的存在，只能从他人的死亡里获取快乐。只能看着其他人变得越来越强，自己却越来越弱。”
“是么？”
秦澈凝视着对方正在抽搐的圆润面孔：“至少你现在比老太太时期更强了，多少人做梦都想返老还童，却没有你这种机会。”
“你懂个屁！”
少了两颗门牙的骗术师，发出的吼声不仅毫无威慑力，反倒因为说话漏风，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萌感：“每天起床都发现自己在变小，这种痛苦你能体会吗？”
“我早晨醒来倒是经常发现自己变大。”秦澈认真的回答。
“别开黄腔了，好好说话！”
儿童形态的骗术师，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为了掩饰自己的变化，我买了全息投影伪装衣。十年前抢银行的时候，我还处于青年时期，那时的我已经打算干完那一票就脱掉伪装衣，用真面目示人，直到第二天早晨，发现自己的胸缩水了一半……”
“其他人都在逐渐成熟，只有我一个在逆向成长。从身材爆好的御姐变成这种小屁孩，我tm……我tm真的是……”
“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身材爆好的御姐’这种说法形容自己。”秦澈来了兴致：“细说身材好。”
“您真是无药可救了，秦先生。”
骗术师说着抬起右手，正要按下遥控器的红色按钮，灾祸之源铠甲的面甲猛地合上了。
“我劝你还是别引爆炸弹了，就算是n2也炸不穿我身上这玩意儿。”
秦澈贴心的提醒对方，同时不忘把铠甲切换到皇家护卫风格。
经过前几场战斗，他早已意识到皇家护卫风格的离谱程度：不管是反坦克导弹还是超音速重拳，都能用这玩意儿防下来。
别说是n2炸弹了，秦澈甚至怀疑这套铠甲能挡下战术核弹的攻击。
当然，他肯定不会拿自己做实验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骗术师仰起头，发出女王式的三段笑声：“您真的以为我只装了炸弹——”
“你真的以为自己在变小？”秦澈用相同的语法打断她的话。
“您什么意思？”骗术师灰色的眸子眯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你一直都这么小，只是记忆发生了偏差。之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你的错觉？”
“放屁，这怎么可能？”骗术师咬着牙：“您把我当傻子是吗？如果一直没长大，我难道是在婴儿形态抢的银行？”
“说到这个，我倒是有点儿思路。”
秦澈抱着双臂上前一步，倒是有种学者的气质：“的确有这么一种疾病，患病的孩子发育到一定阶段就不再成长，以童颜和儿童身材过完一生。据我所知，钢之城就有患者。”
“你在胡扯……”骗术师死死地瞪着他。
秦澈并未理会对方的质疑，继续道：“在恶魔区居住着一位神秘人，被称为‘时间吞噬者’，他已经在那里住了四十多年。
在这座城市刚建立时，他就是个戴着眼镜的小男孩。直到今天，依然是戴眼镜的小男孩。”
“……”
“这种病的名字是‘高地人综合征’，患者的正常发育会在儿童时期停止，然后就一直以幼年形态度过余生。”
秦澈的语气沉稳：“你想没想过，或许自己是得了这种病，身体才会停留在这个状态？”
“这根本不可能！”
骗术师气得满脸通红：“你是想说，我之前的记忆都是假的？”
“对，因为钢之城没有任何关于‘晶体人’的记载，也没人发现过所谓的水晶湖。这座城市外面，只有无边无际的沙漠。”
“你的意思是，就连我的出生都是个谎言？”
“没错，你根本就不是正在退化的晶体人，也没有在一夜之间变成老太太。你只是长期处于儿童状态，对自己的存在价值产生了迷茫。在强烈的困惑里，用幻想中的故事篡改了记忆，仅此而已。”
“我的前半生是假的？”
听到这里，骗术师已经快疯了：“那些记忆非常清楚，根本不可能……被篡改。”
注意到她的语调也有些不太确定，秦澈笑道：“你想起来了吧？炼狱区的那些被修改记忆，还以为自己是孩子的可怜虫，当年也曾是凶残的通缉犯。”
骗术师沉默了。
——不久前刚和面前这个男人一起去过炼狱区的她，对那边的洗脑程度心知肚明。
她很清楚，人的记忆确实是可以修改的，而且改起来也并不难。通过一段时间的暗示，甚至可以令人格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自己的记忆……真的被改动过了？
骗术师抬起小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此时的她，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站在迷茫的小姑娘对面，身穿重铠的秦澈静静等待对方的回答。
虽说表现得很淡定，但他知道这么做的风险不小。毕竟……
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全是现编的。
第307章 建议改为:真情流露
“我……的人生……都是假的……”
骗术师捂着脸，身体不停摇晃，像出了故障的木偶。
一直以来，她都对自己的诡异体质深信不疑。直到今天，在秦澈的提醒之下，终于产生了些许疑问：
——哪怕自己真的在逆生长，连种族都发生变化也实在太离谱了。
秦澈的话固然也很荒唐，但至少要比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更合理。
难道……这货说的是真的？
眼见骗术师正心烦意乱的思索着，秦澈这边趁热打铁，顺势补刀：
“我之前询问了克劳迪亚，她通过车内传感器测量了你的体重，一直都在三十七公斤。如果你在这段时间内真的缩小了，体重不可能不变吧？”
面对连番的冲击，已经做好了必死决心的骗术师，再度陷入迷茫之中。
如果秦澈的说法属实，那么自己应该不会再继续缩小了。
自己之前担心的那些结局都不会发生：这具躯体最后不会变成胚胎，不会变成一颗蛋，也不会变成受精卵。
她茫然地抬起头，凝视着被血肉覆盖的天花板。
倘若真如秦澈所说，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这场盛大而华丽的复仇，也顿时成了彻头彻尾的小丑行为。
——令你心生恨意的理由，不过是你的幻想罢了。
你根本不是什么狗屁“退化型辐射人”，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而已。
“我……现在……”
骗术师想说些什么，却无法组织起完整的句子。
在她近乎崩溃的意识中，异常的情绪正在弥漫。
看着三观近乎毁灭的小女孩，秦澈果断再次补刀：
“你如果早说就好了，我家就有治疗高地人综合征的特效药。”
——前几天欢乐队直播时，从地下基地找到的神秘绿色黏液，这会儿还在他家客厅放着。既然那玩意儿能让蟑螂进化成诗人，让骗术师重新成熟起来应该也没问题。
秦澈当然不会告诉这女孩药物的真正用途，继续说道：“想治好你的病么？现在机会来了。”
听了他的说辞，骗术师慢吞吞的开口，语调里带着强烈的怀疑：
“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秦澈的语气十分诚恳：“你看我像整天撒谎扯淡的那种人吗？”
“像。”
“那我的谎言就到今天为止了。”秦澈挺起胸膛。
“您还真是……够无耻。”
看着面前那具战痕累累的铠甲，骗术师终于再次露出笑容：“不愧是你，秦先生，和你在一起果然很有意思。”
“你开心就好。”秦澈点头。
“但是，我今天可是杀了这么多人，市中心的这场灾难都是我造成的哦？”
端坐在血肉的王座上，被打击到怀疑人生的少女，终于恢复了平时的气场：“我手上沾满了无辜居民的鲜血，您真的要救这样的我？”
“别逗我了。”秦澈蚌埠住了：“钢之城哪有‘无辜居民’这种东西？”
根据他这些年来的经验，能在钢之城活下来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思维模式也全都不正常。
这座沙漠中心的钢铁都市，纯粹是精神病人的乐园。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里的街上随机枪毙几个幸运路人，里面找不出一个被冤枉的。
也只有在这种鬼地方，自己这种货色才能混得风生水起。
“怎么样，要跟我走么？”秦澈拍了拍自己胸前的染血铠甲：“把你屁股底下这东西解除，我们就能走人了，你应该带了抑制剂吧？”
“抑制什么？”骗术师没听清。
“抑制剂吧。”秦澈重复了一遍。
这块覆盖整栋建筑的血肉，归根结底是从夏夜身上掉下来的东西，只要使用抑制剂，就能暂时阻止这玩意儿的生长，用铠甲的枪神模式从窗口开出一条“求生之路”。
不过，事情显然不会这么顺利：
“哦。”
骗术师伸手挠了挠头：“我没带。”
“啊？”这次换成秦澈迷茫了：“你连退路都不准备的么？”
“我本来就是来送人头的啊，秦先生。”骗术师莞尔一笑：“你服毒自尽之前还会提前准备解药？”
“我怎么可能自尽？”
秦澈的语气坚定，毫无迷惘：“我可是根正苗红的好青年，而且还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以后说不定还会穿越回去再续前缘的好吧？”
“这……”
听完了他的神奇言论，骗术师沉默了一会儿，评论道：“论发病还是你更胜一筹。”
“怎么就发病了？”
“我可说不出‘我是从别的世界来的’这种逆天言论。”
“听着确实挺逆天的，不过是真的。”
说话间，秦澈来到骗术师身边，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拽，把那女孩的身体从血肉里拖出来。
“说真的，我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其实比这里还艹蛋。”
“怎么说？”骗术师好奇的问。
“那里的人都带着假面生活，没人展现出真实的自我，就连骂人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连个脏字都不敢说。”
“真的假的，这么文明？”骗术师惊了：“还有这种人间天国？”
“我原来生活的地方秩序井然，大家都循规蹈矩的过着日子。像钢之城这些千奇百怪的死法：诸如被不知从哪儿飞来的导弹炸死，被长着猪头的丧尸按在地上狂啃，被蠕动的血肉吸收这种事，在我家那边根本不可能发生。”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儿？”骗术师活动着鲜血淋漓的两条长腿：“钢之城这种鬼地方，根本就不适合人类居住好吧？”
“不知道，可能是天意吧。”
说到这里，秦澈长吁一口气：“我一开始也有点儿不习惯，还差点死在沙漠里。但后来我想明白了，比起原来的世界，还是这种地方更适合我。”
“这座城市残暴的要死，每个城区都危险的一批，一言不合就血肉横飞，城里都是乐子人、魔怔人和各路精神病患者。不过对我来说，这样的世界反而更有乐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骗术师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快喘不上气了：
“秦先生，你知道吗？我好像开始有点儿喜欢你了。”
“那我们得赶紧跑路了，在市中心炼铜会被特遣队枪毙。”
秦澈说着弯下腰，以在漫展会场携带r18抱枕的姿势，把无法站立的骗术师拎了起来：
“别摸鱼了，该溜了。”
第308章 极限对决:半人马小姐vs触手女王
夜幕降临，又是平静祥和的一天。
三台重型卡车停在熊熊燃烧的街道上，灰色车厢上“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logo清晰可见。
二十多个手臂垂到膝盖，胸前安装了抓钩的专业运尸机器人，后背佝偻成优美的弧形，以最快速度把躺在街上的尸体抓起来，整齐的码放在卡车后车厢里。
除了一些被轰成碎片或是烧成渣的尸体以外，这个街区的所有尸体都被装进车中，连路边的断臂和磕掉的牙齿都被清理了。
尸体处理公司卡车所到之处，街道变得异常整洁，为市中心正在头疼的清洁工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在中间的那台卡车的车厢正上方，坐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贵妇人的黑色蕾丝长裙仿佛与夜幕融为一体，只留下一个阴森的轮廓，裙摆下方伸出几十只细长的触手，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着。
欢乐队大名鼎鼎的“触手女王”，坐在车厢上一言不发的凝视远方，暗红长发随风飘动，脸上的表情十分淡然，与血腥的街道产生鲜明对比。
她是受秦澈所托来保护这些收尸人的，到目前为止也非常顺利，没遇到任何阻碍。
看得出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已经快结束了。
夏夜在裙摆下方摸索一番，取出自己的防水手机，查看今日晚间新闻。
然后，她脸上的微笑突然凝固了：
《古神降临？道尔顿酒店惊现血肉屏障！》
看到耸人听闻的标题，夏夜眉头微皱，点开下方的视频。
进入视线的是被紫色血肉覆盖的建筑物，以及眼镜男那张扭曲的大脸：
“这里是大潮新闻的前方记者孙先生，大家可以看到，现在的道尔顿酒店，已经被不明生物彻底侵蚀了！”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也不太清楚。但光是看着这鬼东西，就感觉很不舒服！感觉像是身体被掏空，直视宇宙深处的知识！宇宙！宇宙？我即是开端和终结！嘿嘿嘿嘿嘿，咕咕咕……”
夏夜无视了突发恶疾的记者，把目光聚焦在正在蠕动的血肉墙壁上。
原本是暗褐色的眸子里，缓缓亮起银色的幽光，仿佛浮现出一整个银河。
她生气了。
……
市中心第十七街区，凄厉的惨叫正在回响。
几小时前还意气风发，打算干大事的黑衣佣兵们，此时却像在成人电影片场的配音演员，一个个叫的异常销魂，听着就觉得可怜：
“啊，不要！”
“救……救命！”
“别杀我，我是你的粉——”
咔嚓！
正在向偶像表忠心的那个男人，身体从腰间断成两截，上半身挂着的肠子比夏夜的触手还丝滑。
“呼……呼……”
两眼通红的半人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把手上的尸体扔在脚边，开启侦测模式扫描附近的街区。
一片寂静，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信号了。
“……”
本来是茶色的长发，被血浆染成黑色，平时总是面露傻笑的拉跨猫娘，正呲着尖利的牙齿，身上的衣服早已分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的头发像是烫发失败，在脑后竖了起来，整个人化身恶鬼，从血腥的战场上缓步走过。
此时的林瑜，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意识：杀人。
要彻底毁掉一个人，只需要糟糕的一天。
对她来说，糟糕的却不仅仅是这一天。
海绵体蛋糕店被毁，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天以来的各种事件，都在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在微特之夜投票中，自己竟然被早就去世的金哲驰碾压。
——马戏团的另外三人瞒着自己，鬼鬼祟祟的搞着什么，却不对自己说明白。
——为了在晚会上华丽登场，自己准备了好久，结果晚会直接取消了。
——最爱的蛋糕店，毁于该死的匪徒之手。
在多角度全方位的打击之下，半机械猫娘体内的杀戮开关再度启动。
而且这一次，已经无法再停下来了。
“斯哈斯哈……呼呼呼……”
林瑜发出奇怪的声音，眼睛由红色转为紫色，一脚踩碎了脚边的人头。
安装在马身两侧的枪管冒出灰白的烟雾，身体下方的无后坐力炮，炮管已经开始发红。
她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就像不记得吃过多少变异鱼。
反正只要继续杀下去就好，把这些作恶多端的崽种全部赶尽杀绝，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吐掉嘴里的半截手指，肩头升起一个圆筒形镜头，观测远方街道上的景象。
镜头里出现了一些正在忙着搬运尸体的佝偻身影。
看到那些来路不明的运尸人，林瑜咧嘴笑起来，嘴角的两颗尖牙撕裂嘴唇，流下细长的血痕。
“杀了你们。”
她猛地抬起前蹄，身体下方的无后坐力炮对准机器人就是一炮。
砰！
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发生，那枚炮弹被粗大的触手挡下，轻描淡写的丢到一旁。
——有人妨碍自己杀人？
眼见炮弹没炸，林瑜顿时怒火中烧，连敌人的模样都没看清，直接启动马身内的电动小马达，朝着前面的搬运工杀了过去！
同一时刻，夏夜也注意到从街道西边杀来的敌人。
“往前走。”她轻声说。
刚才被吓了一跳的运尸机器人，忙不迭的回到车上，三辆重卡立刻发动引擎往反方向驶去。
——总算是有敌人来了么？
一想到自己终于能找地方泄火了，身高四米的贵妇人，浓妆艳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夏夜一看新闻画面就知道，道尔顿酒店的袭击是用自己的血肉发动的。
令她最生气的事，正是有人借用自己的身体组织进行恐怖袭击，伤害无辜的居民。
“嘶……”
贵妇人扬起嘴角，发出微弱的声音。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上方的触手，正准备把触手刺进地下，来个自下而上的穿刺攻击时，却突然瞪大了眼睛：
“怎么是你。”
从黑暗里出现的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马戏团的“电子宠物”，一直被排除在这次计划之外的林瑜。
“咕……”
看到熟悉的身影，林瑜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但依旧是紫色的双眼，还是对夏夜透露出一个信息：她还处于攻击状态中。
身为林瑜的老朋友，夏夜对“疯猫”的行动模式熟的不能再熟：这女孩的眼睛平时是绿色，进入攻击模式时会变成紫色，真正开始杀人的时候则是变成红色。
“怎么了，林瑜。”
即使在战场上，夏夜的声音依旧淡定，和平时一样用陈述语气说着问句：“你不舒服吗。”
“我……”
林瑜的紫色眸子弯了起来，伸出带尖刺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
“我要……”半人马轻声说。
“要什么礼物，可以给你买——”
夏夜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被12.7mm口径的重机枪子弹轰了个正着，两根触手立马被打断，空气中升起暗紫色的血雾。
“我要宰了你！虚伪的章鱼！”
半人马小姐咆哮着猛冲过来，两手变成能切开坦克装甲的利爪：“别妨碍我，否则就去死！”
狂暴的枪声撕裂夜幕，两挺重机枪枪口亮起的火光，映亮了原本晦暗的街道。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夏夜，身体顿时被轰得血肉横飞，十几只触手被子弹打烂，无力的垂了下去。
“……”
面对不知发了什么疯的“半人马小姐”，夏夜沉默了。
如果放在平时，她只会以温柔的方式控制住对方，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问题是，她此时的心情正巧也不太好。
哪怕是每次都首先替别人着想，即使被骂了也不会生气，堪称钢之城道德楷模的“触手女王”，也会时不时的有些小脾气。
平时生气的时候，她会通过冥想来解决。但从目前的状况看，显然是找不到冥想的机会了。
“别任性了。”夏夜低声说。
“嗷呜——”
疯猫的嚎叫声在战场上回荡，早已失去理智的林瑜化为一道模糊的残影，直接冲进夏夜怀里，抬起双爪就是一通撕扯。
咔嚓！
刺耳的血肉撕裂声过后，又有七根触手被利爪斩断，落入林瑜之手。
不愧是钢之城最强半机械战士，林瑜刚才的这一套连续技，竟然无师自通的打出了秘藏武学“八稚女”的效果。
一阵枪响过后，她借着硝烟掩护退到一旁，把右手攥着的蠕动触手塞进嘴里，直接啃了起来：
“嘿嘿嘿……我早想啃你了！”
面对瘫软在地的“章鱼”，林瑜大笑起来：“我其实一直都想吃生的，既然你不肯让路，我今天就要把你吃干抹净！”
“真的吗。”夏夜温柔的问。
回答她的是林瑜大口咀嚼的声音，以及鲜嫩多汁的触手发出的滋滋声。
飞快的解决了七根触手，林瑜的双手再次化为利爪，眼里亮起危险的红芒：
“别躲了，乖乖受死——噗！”
话还没说完，她捂着肚子摔倒在地，嘴角流出一丝紫血：“里面有毒……”
“你吃掉它们的时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夏夜冷声说。
伫立在黑暗中的贵妇，如同一座阴森的蜡像，面部轮廓似乎比平时刚硬了几分：“现在清醒了吗，林瑜。”
“卑鄙！”
林瑜惨叫着趴在地上，身体抽搐不止：“有种正面和我打……”
此时，她的肚子就像被多管机枪狂暴轰入，一阵又一阵的撕裂剧痛，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林瑜很清楚，身为半机械战士的自己，主要能量来源还是机械部分，人类部分的胃纯粹是用来享受美食的，不光是不提供能源，对许多致命毒素也有抗性。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胃疼”的感觉。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咬着牙说。
话音未落，一根触手从她嘴里刺出，令她连嘴都合不上了。
“很奇怪，对吧。”
夏夜弯下腰，在不停抽搐的半人马小姐身边蹲下：“我最近又开发了自己的身体，这就是新成果。”
“现在，从我身上脱落不到一小时的任何部分，都能被我自由操纵。那些被你嚼碎的触手，正在你的胃里重新组合。”
“唔唔……”
林瑜想说些什么，却因为被触手堵住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看到半人马痛苦的模样，贵妇人模式的夏夜微微一笑，用绵软似水的左手轻抚对方扭曲的面孔：
“现在冷静下来了吗，林瑜。”
伴随着夏夜的声音，卡在林瑜嘴里的触手，变成细长的小蛇猛地蹿了出来，回到原主人身上。
感觉身体被掏空的林瑜，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夏夜晃了晃右臂，接收了触手发回的信号，微笑着说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发言：
“你的食道很光滑。”
“别说……怪话了。”
林瑜边咳嗽边喘气，双眼变回正常的绿色，嘴里吐出一口老血：“不杀我吗……”
“怎么可能杀人，孩子犯错打一顿就好了。”
夏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问道：“怎么样，冷静下来了吗。”
“好像是有点儿……冷静下来了。”林瑜吸着冷气：“刚才……我不知道在做什么。”
“是杀戮模式。”
即使衣服全被子弹和利爪撕烂，优雅气场丝毫无损的“触手女王”，温柔的解释道：“你在极度愤怒下，会无差别的残杀附近的所有人。以前在沙漠里就发作过两次。”
“真的吗，我忘了。”林瑜愧疚的低头，小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你上次发作的时候，可是救了秦澈一命。”
夏夜轻笑起来：“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在沙漠里收集制作卡车的材料，突然被毒蝎袭击。”
“不记得了。”林瑜诚实的摇头。
“那时的秦澈还不像现在这么强，被蝎子抓起来送到嘴边的时候，你一拳把蝎子轰成两截。”夏夜笑道：“如果没有你，他早变成蝎子的食物了。”
“啊，我那时候也失去理智了？”
林瑜努力回想着，却完全记不起有这种事：“那我最后是怎么停下来的？还有这次也是，你是怎么让我恢复理智的啊？”
“想知道吗？”夏夜极其罕见的说出一个疑问句。
“想！”
林瑜话音未落，已经被触手以轻柔的动作堵住嘴。
“杀戮模式的强制关闭按钮，就装在你的口腔里，亲爱的。”
“……”
那一刻，在不远处目睹了全过程的收尸机器人们，内置程序似乎发生了某些微妙的变化。
新世界的大门，在它们眼前缓缓打开了。
之前一直都只知道工作的机器人们，此刻已经连接了网络，开始在搜索引擎里检索关键字：“半人马小姐x触手女王cp文。”
第309章 上校236抵达了坐标05:45
身披人皮大衣的佣兵团，在市中心的街道上疾行，清理来不及逃跑的佣兵和劫匪。
“烈风”所到之处，空气中笼罩着腐烂的恶臭。
他们的衣服和判官的“死者长衣”不同，真的是用人皮缝制的。
穿着这玩意儿，两百米开外都能闻到他们的臭气。
拜他们的服装所赐，烈风佣兵团获得了“恶臭佣兵团”的别称。
当然，他们自己人都戴着防毒面具，根本闻不到味道。
受罪的只有附近的敌人，以及躲在街边的居民。
“靠，太臭了……”
被打断双腿，倒在地上的一名黑衣佣兵哀嚎着：“杀了我吧，求求你们……”
啪！
披着斗篷的魔鬼小姐抬手就是一枪，射爆了佣兵的脑袋。
身为烈风的团长，她脸上倒是没戴面具。
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对于战友们身上的味道，她也早就习惯了。
“敌人都清理完了吗？”她问。
“清理完毕。”一名烈风佣兵发出很有磁性的男低音：“没活人了已经。”
“动手吧！”
魔鬼小姐一声令下，来自烈风佣兵团的残暴战士们，取下背后的铝合金旗杆，插在路边一台被打得变了形的吉普车顶。
为了在晚上也能耀眼，拜金神教的旗杆上安装了led灯，耀眼的光芒映亮了黄色的旗帜，也照亮了金哲驰灿烂的笑脸。
“好！”
看到拜金神教的大旗正随风飘扬，魔鬼小姐满意地点头，对着自己带来的球形无人机挥了挥手：
“看啊，拜金神教杀光了城里的匪徒，拯救了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无辜民众！”
“在财阀联合会忙着保护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时候，是我们拜金神教救了大家。那么现在，请允许我在此向各位介绍我们的天父与救主——金，哲，驰！”
“他穿男装是钢之城最漂亮的男人，换上女装就成了钢之城最帅气的伪娘，男女通吃，老少皆宜，雌雄同体，天下无敌！”
“或许他的歌声比较……嗯……不怎么动听，但那也是可以体谅的。在上帝赐予他绝伦美貌和无尽魅力时，当然也会留下那么一点儿小小的缺陷。”
“大家知道这座城市为何会陷入混乱么？那是几个月前被无端攻击的小金老师，以神灵身份降下的怒火！”
“现在他已然息怒，所以才会派出我们这些使者，拯救遭受神罚的人们。”
“迷茫的羔羊们啊，快来加入拜金神教，和我们一起跪倒在小金老师的裙摆下吧！现在入教，免费赠送小金老师海报一张！”
这段充满希望的影像，通过拜金神教的手音直播间呈现在观众们眼中。
一些原本厌恶金哲驰的路人，对这个流量明星的态度也发生了些许转变。
毕竟，拜金神教是真的在救人。
在刚才的直播画面中，大家也看到了烈风佣兵团屠杀入侵市中心的反贼，从劫匪手中救出平民的情景。
此时，已经有一部分男性开始考虑加入拜金神教了。
当然，吸引他们的并不是拜金神教的正义之举，而是这个教派的成员构成：
拜金神教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员都是女性，其中绝大多数还都是追星的妙龄少女。
对于城里许多从出生以来就没和同龄女性说过话，手速堪比猎马人跑车的单身狗来说，拜金神教简直像是人间仙境。
——万一在里面能找到对象呢？
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许多正在收看直播的男人，向直播画面下方显示的那个邮箱发送了入教申请。
两秒后，他们收到自动回复：
“小金老师的恶魔区特别演唱会压轴歌曲，在一分零三秒时的歌词是什么？请于一分钟内回复本邮件，否则您的申请将被拒绝。我们不会接收您的第二次申请，请谨慎作答。”
面对突如其来的考核，心怀鬼胎的申请者全都懵逼了，手忙脚乱的开始搜索金哲驰在恶魔区的特别演唱会。
然后，他们发现网上关于金哲驰的内容都被财阀联合会删光了。
一分钟后，没能回答问题的申请者们，收到了第二封邮件：
“您的申请已被拒绝，祝您手冲愉快，居心叵测的蝈蝻。”
……
在拜金神教招人的同时，永恒电力集团派出的重火力部队，正在前往道尔顿酒店的路上。
这支部队由两具多管自走火箭炮、两台强酸喷射机、一台重型喷火坦克和一辆装甲车组成。坐在队伍后面那辆装甲车里的一位中年男子，正是部队的指挥官。
他身材高大，身着一套笔挺的深蓝军服，大背头加黑框眼镜的组合，令他有种斯文禽兽的味道。
“还要几分钟抵达目的地？”他问。
“预计还有三分钟，上校236先生！”坐在装甲车里的另一名士兵回答。
这位上校原本的名字当然不叫这个，但由于他的名字撞了钢之城史书里一位将军的名讳，结果被财阀联合会强行改名。
不过，上校236也并不怎么在意。
对于身为单身汉加孤儿的他来说，名字完全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
他在世上早就没什么牵挂了，只想为永恒电力集团贡献终生而已。
在装甲车上颠簸了一阵子，自动驾驶机器人发出的电子音在车内响起：
“已抵达目的地，上校236。”
“那你倒是开门啊。”上校236看向紧闭的舱门。
“警告，人类近距离观察该画面，将导致理智值降低，胡言乱语，神志不清。”机器人询问道：“您是否要继续前进？”
“废话，我不前进谁前进？快开门！”上校236吼道。
虽说是孤儿，在财阀军队里领的钱也少得可怜，上校236却依旧尽职尽责，堪称这支杂牌军里最靠谱的指挥官。
毕竟，他属于财阀最喜欢的那种生来就有种使命感的最佳员工，不管为谁工作都会全力以赴。哪怕拿不到几个钱，也依旧把上司当成恩人来看待。
“上校，要不我们还是呼叫空中支援吧。”坐在旁边的士兵往窗外看了看，把脖子缩进衣领里：“这鬼东西太吓人了，看得我头皮发麻。”
“呼叫个屁，楼里有一位特殊嘉宾，我们必须保住他的命，让飞机扔两颗炸弹下来就全完了！”
上校236抓起对讲机，联络了前面的几台战车：“强酸喷射机对着门喷，看看能不能烧出一条路来。开始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我们肩负着钢之城的未来！”
第310章 植物人刺客察觉到了什么
xt-310型自走式强酸喷射机，人称“腐蚀巨炮”。
这台绿油油的战车，是在坦克底盘上装了个葫芦形的大喷枪，后面连接了一左一右并列的两个半球形水箱。
水箱里储存的酸液，来自于永恒电力集团生物开发部饲养的沙漠毒蝎，据说这种液体可以融化一切。
至于战车为什么没被溶解，属于是另一个深奥的问题。
两台强酸喷射机驶入酒店广场，在酒店正门前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
头戴半透明环形护目镜的两名驾驶员，操作炮台对准了酒店建筑的正门。无线电里响起二人的声音：
“巨炮一号准备完毕。”
“巨炮二号准备完毕。”
“切换到狂野喷射模式。”
可伸缩炮管从葫芦形的炮身上生长出来，变得更加粗大。
“巨炮一号准备完毕，可以启动。”
“这里是巨炮二号，也准备好了。”
“喂，巨炮二号，你现在激动吗？”
“啊？有什么可激动的？”
“你看，我们正要对着一团蠕动的血肉呲水，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嘿嘿嘿……”
“别他妈废话了，赶紧开喷！”上校236听不下去了：“里面的民众需要我们的帮助，动作快！”
“嘁，没意思的老男人。”
驾驶员嘴上在抱怨，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启动炮台。
哗啦一声，两道黄绿色水柱精准命中二十米外的血肉墙壁。
沙漠毒蝎酸液的效果立竿见影，墙壁霎时间被溶解成一滩血水。
跟着门前的血肉墙壁同时融化的，还有正拿着电锯试图切开墙壁的几名酒店员工。
“我草。”
看着那几个倒霉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上校236骂出声来：“我是让你们来救人，不是来杀人的！”
“刚才让我们赶紧动手的也是你，那你让我们怎么样嘛。”驾驶员也遭不住了：“执行你的命令也要挨骂，你行你上啊！”
“你妈的……”
上校236被气得头皮发麻，赶紧下达新命令：“喷火坦克把这边的肉烤糊，阻止它再生！”
“收到。”
与强酸喷射机的两位驾驶员不同，喷火坦克的驾驶员显然是位冷酷猛男，行动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话音刚落，四十米长的火舌已经从酒店正门喷进去，点燃了正在跑过来的几名服务员。
“……”
看到又有三个人去世，上校236心口一痛，浓郁的蛋疼感油然而生：
“你们能不能注意点，我们是救援队，不是过来收人头的啊！”
“杀戮也是拯救的一种。”喷火坦克驾驶员冷声说：“为这世上受难的民众带来解脱，令他们抵达极乐，此乃辐射女神教义之精髓。”
“你小子是不是暴露了什么？”上校236眉头紧锁：“恒电的士兵不允许信教，回去关禁闭！”
“再狭窄的禁闭室，也无法抹去我对女神的信仰。”
说话间，坦克又喷出一道火焰，点燃了酒店大堂里的沙发。
……
“我们去哪儿？”被铠甲夹在胳膊下面的少女提问。
她雪白的长发垂在地上，外形酷似新买的拖布，被溶解了一部分的双腿还在不停流血。
“地下二层。”秦澈答。
灾祸之源铠甲开启骗术师风格，脚上的火箭靴喷出蓝白的火舌，在酒店错综复杂的通道里疾行。
在几个月前的那场劫案过后，刚开始重新播放没多久的问答节目《核弹夜》，因为这次的意外事件再次遭重。
这个节目每期要用到的一千万元奖金，都被保存在酒店地下二层的金库中。
在正常情况下，哪怕穿着灾祸之源铠甲，要突破地下二层的各种防护网也很困难。
但现在，这座被血肉包围的酒店，已经和“正常”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诶？”
像个抱枕一样被夹住的骗术师，眨了眨灰色的眸子，发出诧异的声音：“就这么直接进去？我会死的……”
“现在怕死了？”秦澈笑了笑。
听到这话，骗术师脸一红：“没有。”
灾祸之源铠甲径直冲进地下二层，踏入看起来极具科技感的银灰金属通道。
本该启动的报警器、自动机枪和热能射线切割刀，这会儿好像全都摸鱼去了，一个响应的都没有。
“啊这……”骗术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是他们自己人关掉的。”秦澈解释道：“想要钱的当然不止我一个。”
即使身陷绝境，道尔顿酒店的安保负责人还是盯上了核弹夜的那笔钱。关掉警报器和摄像头，准备来一个监守自盗。
遗憾的是，他才刚打开金库大门，就被一直跟在身后的刺客打懵了。
秦澈一路狂飙冲进金库，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方格型储物槽，以及放在金库正中央的纯黑保险箱。
两秒后，他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绿油油的手。
“团长，我在这儿。”
植物人刺客的模糊身影突然出现：“那个蠢货已经把保险柜打开了……这女人是谁？”
“骗术师。”秦澈的回答很简洁。
“哦。”
阿彬看样子是对团长带着的小姑娘完全不感兴趣，他用力推开保险柜沉重的柜门，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着的钱堆：
“你拎得动吗？”
“没问题。”秦澈活动了一下空闲的左手。
灾祸之源铠甲的力量非同一般，要带走这些钱完全不在话下。
“稍等，我来装钱。”
阿彬说着来到金库角落，拿起安保负责人带来的几个棕色旅行包，开始往里面装钱，动作十分娴熟，一看就是老劫匪了。
秦澈正在围观的时候，被他夹着的女孩开口了：
“抢劫真是浪漫啊，我想起了十年前抢哥谭银行的时候……”
“这不是抢劫。”秦澈纠正她的错误：“这是领报酬好吧，拯救世界的英雄拿点钱怎么了？”
“确实是这样……没错。”
骗术师咳出一口血，即使身负重伤还不忘以专家身份进行技术指导：“这里面肯定有财阀的追踪钞票，记得把那些钱挑出来，不然会被他们追上……”
“我知道。”阿彬头也不回的继续装钱：“我也是专业的好吧。”
秦澈正要说话，入耳式耳机里突然响起阿彬的密语：
“团长，这女人不对劲。”
“怎么了？”秦澈眉间浮现一丝皱纹。
他知道，身为本地头号刺客，阿彬的敏锐观察力无人能及。
——难道骗术师还想着暗算自己？
就在秦澈开始警觉的时候，阿彬的语调也变得沉重：
“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对你有意思？”
第311章 《我有一个梦想!》
十分钟后，灾祸之源铠甲重新站起来。
几个装满了钱的旅行袋，被缆绳牢牢固定在铠甲背后。
“可以了。”
说话时，阿彬的身形重新变得模糊：“我去侦查一下，他们好像打开了正门。”
“没必要，我们走后门。”秦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钢筋铁骨。
“可是这墙……”
“我有办法。”秦澈的语气十分肯定。
尽管还有些怀疑，阿彬还是跟随团长来到酒店大厅后方，站到被封死的门边。
至于骗术师，她就算有意见也动不了，只能默认同意了。
“拎着她。”
秦澈把牙都没长齐的小姑娘交到阿彬手上，大步来到被血肉覆盖的门旁，攥紧钢铁的双拳。
他启动了真魔人模式。
轰！
一拳过后，酒店内部仿佛发生了地震。
他面前的整堵墙壁和门一起飞出去，在空中化为齑粉。
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打出了比前门的战车部队还猛的效果。
“？？？？？”
目睹了这残暴的一幕，就连杀人无数的“植物人刺客”都懵逼了：“这一拳是几十年的功力？”
“溜了，待会儿财阀的部队要过来了。”秦澈提醒道。
“哦哦，好的……”
如梦方醒的阿彬，带着骗术师和秦澈一起离开了犯罪现场。
清冷的夜风打在脸上，被阿彬扛在肩上的骗术师，呆呆的看着走在前方的钢铁铠甲。
此时，那具沾满鲜血与硝烟的战铠，在她眼中却像是佛祖一般熠熠生辉，仿佛亮起了圣洁的光芒。
——这个人，硬到完全无法阻挡。
他一直都坚持着自己的信念，虽说战斗力不如马戏团的另外三个怪物，却依然像个战神。
不……刚才那一拳估计连林瑜都挡不住吧？
骗术师正在胡思乱想，秦澈突然回头看着她：
“你们两个先躲到大贫困带的别墅去，记得别留下痕迹，不要被财阀追踪。”
“知道了。”阿彬点点头：“你要去哪儿？”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说话时，秦澈启动铠甲内置的通讯系统，开始联络本地知名黑客“科学怪人”。
“在伟大的财阀联合会不懈努力下，城内的混乱局势已被遏制……”
晚上九点，晚间新闻里那位脑袋长得像棒槌的紫皮女主持人，正有气无力的读着新闻稿的时候，节目信号突然中断了。
同时被切断的，还有城内所有设备的视频信号。
“不是吧，又来？”
白天已经体验过好几次的居民们，嘴上是在抱怨，脸上却已经露出猥琐的怪笑。
下午看的fall-120，他们到这会儿还在回味。
——这次又要播放什么片子？
他们正在美滋滋的幻想着，屏幕上重新出现了画面：
一个脸上带着泛黄的小丑面具，身穿白衬衫的男人，站在锈蚀的露天平台上。
虽说灯光不怎么亮，还是有人通过他身后的立柱，认出了那男人所在的位置：
“这不是恶魔区的钢塔吗？他要直播重开？”
意识到那个神秘人正站在钢之城着名的“自裁圣地”，乐子人们一个个都来了兴致，准备给他的空中动作打分。
不过，那男人没跳楼，而是掏出一份演讲稿，借着晦暗的灯光念了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今天我很荣幸，作为一个深渊区的孩子，能来到联合国……咳咳，能来到钢之城，发表我的演说：《我有一个梦想》。”
在城里这群文化水平极低的崽种注视下，曾经以原始版本载入另一个世界史册的经典演讲，正式拉开了序幕。
演讲人的声音极具磁性，发音技巧也不同凡响。该燃的时候燃，该涩的时候涩，光是声音就令不少观众脸红心跳。
他清了清嗓子，念出自己昨晚坐在合金马桶上便秘的时候，凭回忆还原的演讲内容：
四十七年前，一群魔怔的暴徒签署了《钢铁都市宪章》，宣告了钢之城的正式成立。
这座城市犹如闪耀的灯塔，给千百万在废土饱受折磨的幸存者们带来了希望。
它的到来，如同欢乐的黎明，结束了在沙漠中挣扎求存的漫漫长夜。
然而，四十七年后的今天，我们必须正视一个悲惨的事实：钢之城居民还没有得到欢乐。
四十七年后的今天，在万恶的财阀压榨之下，平民的生活饱受煎熬。
四十七年后的今天，平民仿佛生活在富裕的海洋中一座贫困的孤岛上。
四十七年后的今天，大家仍然龟缩在没水的厕所里，意识到自己只不过是被财阀收割的对象。
今天，我正是要把这种骇人听闻的情况公之于众。
这座城市的缔造者在起草宪章时，曾以气壮山河的词句，向每一位居民许下了诺言。
他们承诺，将给予所有人以不可剥夺的喷人、阴阳怪气和线下互殴的权利！
但是，钢之城没能实现她的诺言。
现在的钢之城，哪怕是在微特上发个“金”字，都会被无情的禁言。
平民性命如同草芥，财阀的命却比谁都金贵。
那些家财万贯的公司头目们，控制了这座城市的舆论和社交平台，严格把持着舆论。
我来到这里，是想对财阀们衷心的问一句：“你寄吧谁啊？”
当我们开始行动，就将一直前进，绝不后退！
现在，有人问热心于反抗财阀的人：“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满足？”
只要狗日的财阀联合会还在给人类员工注射军用兴奋剂，看着员工一个个猝死，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只要熔炉区的工人还需要花一千块钱购买自己亲手生产的，成本不到五十块的生活用品，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只要永恒电力集团还在用白噪音发生器对炼狱区进行精神控制，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只要微特上还是屏蔽了“金哲驰”关键字，连说话都要战战兢兢，生怕打错一个字被永久封禁，我们就绝不会满足！
不！我们现在并不满足，我们将来也不满足，直到魔怔与逆天犹如江海之波涛，汹涌澎湃，滚滚而来！
我知道，收看这场演说的人中，有些已经成了财阀的走狗，有些是深渊区的残废帮派成员，有些为了寻求欢乐，惨遭财阀迫害，濒临崩溃边缘。
但请你们坚持下去，把苦难变成一种享受！
让我们回到中心区，回到恶魔区，回到深渊区，回到炼狱区，回到大贫困带，回到沙漠中的聚集地去。
这种状况是能够也必将改变的。不要陷入绝望无法自拔。
朋友们，我想对你们说的是：不管是在现在还是未来，我们虽然遭受种种苦难，我却仍然有个梦想，深深扎根于钢之城的梦想之中：
我梦想有一天，这座城市会站立起来，真正实现它信条的真谛：“人人生而逆天！”
我梦想有一天，在市中心的道尔顿酒店，昔日的财阀女神能和穷凶极恶的“犯罪皇帝”走到一起，躺在床上边吃边聊。
我梦想有一天，就连南部沙漠这个充斥着变异怪物的地方，也能变成养着稀有苍蝇和蟑螂的美妙动物园。
我梦想有一天，我的伙伴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金钱，而是以他们的魔怔程度来评判他们的国度里生活。
今天，我有一个梦想。
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荆棘之路终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这就是我们的希望，我怀着这种信念来到市中心。
有了这个信念，我们就能从无尽的苦痛中，寻求到异样的快感。
有个这个信念，我们就能把这座城市刺耳争吵的噪音，变成让人以为下雨了的冷笑话。
有了这个信念，我们就能一起摆烂，一起拉屎，一起看片，一起抢劫，一起恶心财阀。
因为我们知道，终有一天，我们要艹飞永恒电力集团！
在财阀垮台的那一天，钢之城的所有儿女们，将以新的含义高唱这支歌：
“钢铁之城，美丽的魔怔之乡。我为您歌唱，您是献祭家人的地方，您是乐子人的骄傲，让欢声笑语响彻每个坟包。”
如果钢之城要成为一座伟大的城市，这个梦想必须实现！
让这欢乐之声，从永恒电力集团的秘密人体实验室里响起来！
让这欢乐之声，从喷射劫匪华莱士恶臭的金库里响起来！
让这欢乐之声，从下水道的鼠人聚集地响起来！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大家。
“……”
演讲结束，秦澈中断了直播信号。
打开混乱引擎界面瞥了一眼，只见混乱指数竟然暴涨到了七千点。
“不愧是传世经典。”秦澈笑出声。
万万没想到，自己穿越后的第一次正经“文抄”，改编的竟然是这玩意儿。
不过，这段出自马丁路德金的经典演讲，的确是效果拔群，震慑力十足。
他回到钢塔下面，坐上克劳迪亚离开演讲台。
没过多久，林瑜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秦澈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享受冰冷的触感：“有事么？”
“你刚才的演讲……”林瑜欲言又止。
“是不是很带感？”秦澈笑着问。
“夹带私货是吧！什么叫‘财阀女神和犯罪皇帝走到一起，躺在床上边吃边聊’？”林瑜气得不停吸气：“今晚别回家了，在外面冻着吧！”
“那我和财阀女神躺在床上边吃边聊去了。”
“啊，还是回家吧，人家准备了你最爱的红烧双马尾变异鱼~”
“我不喜欢吃这个，谢谢。”
————————
参考文献：《ihaveadream》演讲稿——马丁.路德.金。（许立中译，有改动）。
第312章 利维坦的诞生
在上校236的英明指挥下，重火力部队成功突破了道尔顿酒店的正门。
后续的救援队从他们打开的通道进入酒店，救出了被困在里面的员工和客人。
酒店员工这边，除了被强酸喷射机和喷火坦克弄死的几个人以外，基本上是全员生还。虽说精神状态有点儿不大稳定，身体倒是完全没问题。
刚重新开播没多久的《核弹夜》再次遭受沉重打击，存放在地下二层金库里的一千万元奖金不知所踪。
不过这次，至少他们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救援队在金库里发现了酒店的安保负责人。这货像是遭受了某种强烈的震撼，目光完全没有焦距，张着大嘴不停流口水，一看就是溜大了。
“喂，你妈的……”
救援队的士兵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扇得他的右脸立马肿了起来：“钱呢？钱被你藏哪儿去了？你的同伙在哪里？”
“我的同伙啊……嘿嘿……”
安保负责人咧嘴笑：“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抢劫犯。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伶俐……”
“妈的，他彻底疯了。”
地下金库这边的救援队成员商讨片刻，决定把这货交给财阀联合会的刑讯机构，让那边来进行拷问。
此时，上校236关注的并不是那几个破钱，而是任务目标的安危：
“神秘嘉宾呢？”
站在酒店广场上的他，抓住从里面走出来的一名救援队士兵的肩膀，盯着对方被络腮胡包围的面孔，语速奇快的发问：“要保护的嘉宾怎么样了？”
“失踪了。”
“啊？”上校236绷不住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微特之夜的安保团队全死了。”救援队士兵回答：“其他提前抵达酒店的嘉宾都没事，只有那位神秘嘉宾失踪。”
“这……”
意识到自己的任务失败了，上校236顿时被强烈的挫败感压得抬不起头。
他攥着对方肩膀的力道大了几分，再度发问：“开始搜索了吗？”
“没法搜索。”
“为什么？”
“我们查了一下，嘉宾名单里根本没有那位‘神秘嘉宾’的资料，也没有照片和任何个人信息，这让我们怎么查？”
“不是吧？”
听到这话，上校回想了一下，自己接收指令的时候，好像也没得到神秘嘉宾的任何信息。
这样说来，难道……
“不会是闹鬼了吧……”
上校236的面部肌肉抽动了一下，对胡子拉碴的救援队士兵提问：“在调查了吗？有线索吗？”
“呃，我们是正在查。但是……”大胡子士兵低下头。
“怎么了？”上校236急切地问。
“你能不能别再摸我肩膀了？我快把持不住了。”救援队士兵轻声说。
“抱歉。”上校236羞愧的退到一旁。
“其实……你挺好看的，我很喜欢。”大胡子士兵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名片：“我家住在……”
话还没说完，二人身后的酒店建筑，再度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沉闷的隆隆声震荡他们的耳膜，顺便轰碎了两人身边刚刚升起的粉红气泡。
原本覆盖着酒店外墙的蠕动血肉，突然开始迅速移动，像被拽掉的塑料袋，朝着酒店后面逃了过去！
被套住好一会儿的酒店墙壁，总算是重见天日。只见墙面上异常的干净，竟然连一滴血都没留下。
目睹了难以置信的画面，上校236用力揉了揉眼，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总算是排除了出现幻觉的可能性。
“喂！”他抓起对讲机联络正在酒店后院搜索的士兵：“什么情况？”
“那个血肉怪物……流进了排水口，溜了！”那边的士兵的声音还在颤抖，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run了！他润了！”
“那么大的东西能从下水道逃跑？”上校惊了：“你tm在逗我？”
“不信您就来看看啊，这边什么都没有！”士兵也急了：“我骗你有个屁用啊！有什么好处吗？”
在上校和士兵对喷的同时，娇小的漆黑阴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店旁边的街道，进入西边的街区。
“呼。”
恢复少女形态的夏夜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给秦澈打了个电话：
“我好了。”
“那玩意儿也能被你控制？”刚演讲完的“贝恩”诧异地问。
“嗯，我的身体开发完毕，加强了控制力。”夏夜认真回答。
“身体开发？听起来有点涩。”
“没有。”夏夜眨了眨眼，小脸依旧是不带血色：“没有那个意思。”
“那个大家伙去哪儿了？”秦澈问。
“我让它去贫困带了。”
说到这里，夏夜抬起头，高悬于夜空的绿月亮投下温和的光芒：“那块血肉，现在是一只灵活的巨兽，它以后都会在贫困带的沙漠里游荡，保护我们的公司，很不错吧。”
“好！”秦澈笑道：“它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
夏夜思索片刻，回想起自己以前读过的故事书上，记载的传说海怪名字：
“它以后就叫‘利维坦’吧。”
……
从钢之城市中心跑路的不光是利维坦，还有一些幸存的黑衣佣兵和秘藏之子劫匪，以及位于中心区一家企业——钢之城感恩保险公司。
感恩保险公司的承保范围，仅限于市中心区域。
由于这边一直都还算安全，他们在之前的十年内都是盈利的。
不过，今天的战争过后，如果真的要按保单赔款，他们怕是要亏得连底裤都不剩。
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感恩保险公司的老总带着几个年轻貌美的秘书，以及存放在公司保险箱里的所有资产，乘着豪华suv从市中心润了，奔向他在恶魔区匿名买下的一套房子。
哪怕局势已经得到控制，市中心依旧是暗流涌动，许多势力都在重新洗牌。
而这时，秦澈已经抵达了位于大贫困带的别墅车库。
“你的演讲……我看了……”
伤口还在流血的骗术师靠在车库墙边，此时已经是小脸煞白，牙齿不停打颤，像是快撑不住了：“挺帅的。”
“确实。”
在颜值这方面，秦澈向来是非常自信。不过这会儿还不是自夸的时候。
“你准备好了么？”他拿起手里的小玻璃瓶晃了晃，里面的绿色黏液仿佛在发光：“这玩意儿就是高地人综合征的特效药，只要吃了它你就会康复。”
“好……”骗术师轻声说。
在秦澈的注视下，骗术师张开小嘴，举起试管一口干了。
“感觉如何？”秦澈问。
女孩眉头紧锁，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
“妈的，是苦瓜味。”
70
第313章 这就是骗术师的完全形态!
原本属于混沌秩序教派第十任教主的别墅里，骷髅女仆正在四处游荡。
别墅旁边的车库中，靠在墙边的白发女孩放下手里的空试管，抬起因为失血过多而颤抖的右手，擦掉嘴角流下的一丝绿水。
“这东西真他妹的难喝。”骗术师被恶心的直爆粗口：“怎么会有人把药做成这种味道？但凡加点糖也不至于，狗尿都比这个好喝……嗝！”
听着少女发出响亮的打嗝声，坐在圆形金属凳上的秦澈，敏锐的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你对狗尿的味道很熟？”
“啊，您不知道吗，秦先生。”
骗术师抬起煞白的小脸，灰暗的眼眸愈发无神：“恶魔区有个特产叫狗尿咖啡，去那边玩的都要喝一杯，老住户更是天天喝，每天说话张开嘴就是一股骚味。”
“好，我有机会也去品鉴一下。”秦澈点头。
“您要去的话……要注意。”骗术师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一定要记住尽量说恶魔语，别让店家看出你是外地人。”
“外地人会被坑？”秦澈眯起眼睛。
“他们用味道差不多的人尿咖啡糊弄外地人。”
骗术师吸了吸鼻子，嘴角微微抽搐：“每次看到那些去旅游的蠢货，美滋滋的喝着店老板的排泄物，我就忍不住想笑……”
几小时之前还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差点就同归于尽的两个人，此时却分外的和谐，聊天状态神似老夫老妻。
看着正在不停嘟囔的小姑娘，秦澈突然说出低情商发言：“你现在很紧张。”
“嗯。”骗术师很坦然的承认了：“我是第一次喝别人给的不明液体。”
“别说的那么涩，真的是特效药。”秦澈笑了笑。
他没告诉骗术师的是，这东西并不是用来治疗什么狗屁“高地人综合征”的，而是令普通蟑螂进化成蟑螂侠的“超进化药水”。
虽说骗术师刚才喝下的剂量，只有上次找到的四分之一，不过应该也足够了。
秦澈现在好奇的是：这个正在逆生长的女孩，喝下进化药剂之后会发生什么？
“有感觉了么？”他问。
“唔……”
白发少女眉头微皱，低声道：“你这样好像是夜店里等着捡尸的崽种。”
“放屁，我看上的还需要捡尸？”
说话间，秦澈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孩，观察她身上发生的变化。
对这种进化药物的效果，他还是很感兴趣的。当然，令他目不转睛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这女孩还是挺涩气的。
虽说连牙都没长齐，但从老人变成小孩子的骗术师，比起真正的小孩子多了一份异样的风韵。
简单描述一下，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成年人，意识却被束缚在小屁孩的身体里，时而一本正经时而突然卖萌，倒还蛮可爱的。
“所以我就说……秦先生，你在听吗？”骗术师抬起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听着呢。”秦澈点头。
“别发呆了，陪我聊天吧，我现在很害怕。”
白发少女裹着从车库里找到的棕色毯子，身体还在颤抖：“说真的，我好像有点后悔了。”
“嗯？”
“如果治好了这个病，我就真的变成普通人了。”她的声音很轻：“总感觉这样的我……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你可能对普通人有什么误解。”秦澈叹了口气。
哪怕身体逆生长到了儿童模样，她依然在市中心制造了一场灾难。
看得出来，如果恢复到全盛状态，这货怕是能把整座城市连根拔起。
“话说，那些动物丧尸是从哪找的？我听说是‘异界人’手下的东西。”秦澈好奇的问。
“是沙漠里的罗梅罗兄弟，他们养着不计其数的丧尸，数量足以毁灭整座钢之城。”
说到这里，骗术师轻蔑的笑了一声：“那两个蠢货把丧尸养在地下，让它们整天做什么‘广播体操’，真是够蠢的。”
“还好他们脑子有病，否则这个世界就真完了。”秦澈笑道。
“别聊他们了，还是说说你吧……嗝。”
骗术师又打了个嗝，肠胃似乎有点儿不舒服的样子：“你刚才的那一通演讲过后，永恒电力集团怕是要名誉扫地，现在微特上都骂疯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秦澈笑了笑。
根本不用看微特，只要看看还在暴涨的混乱指数就能得知，刚才的演讲属实效果拔群。
“看不出你还挺有文采的。”骗术师感慨道：“准备了很久吧？”
“昨晚抄的。”秦澈答。
“我不信。”女孩摇头。
“随便，反正只要达到效果了就行。”秦澈看了看标识着混乱指数的红色小字：7630。
虽说微特上还是没人敢打出那家公司的全名，但这会儿一大票人正对着永恒电力集团和财阀联合会一顿痛骂，各种阴阳怪气发言层出不穷。其中有一些大阴阳师的言论，令秦澈都不禁感叹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
群众们早就对财阀有所不满，只是一直憋在心里而已。
自己刚才所做的，只不过是引爆了早就放在广场上，却一直无人问津的炸弹罢了。
秦澈也很清楚，光靠这种舆论攻势是无法扳倒永恒电力集团的。
用不了几天，演讲的热度就会被财阀联合会压下去，那些倒霉的平民也只能继续忍受财阀的统治。
不过，现在令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个方面的竞争对手：
“你觉得马戏团娱乐公司在娱乐圈最大的对手是谁？”秦澈随口提问。
“啊，这个嘛……”
骗术师闭上眼睛思索着：“捧出了老戴的‘暗黑娱乐’倒是有点竞争力。不过让我说的话，最危险的应该是梅菲斯特娱乐公司。”
“哦？”
从对方口中得知一个陌生的名字，秦澈立马来了兴致：“细说。”
“那个‘钢之城队长’和半机械拳王，是被您干掉了吧？”骗术师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他们表面上没有加入娱乐圈，实际上却隶属于一家隐藏极深的公司——梅菲斯特娱乐。”
“这我还真不清楚。”秦澈说。
对于钢之城队长自己亲手制造灾难，然后趁机救人刷声望的卑劣行径，他倒是一清二楚。但秦澈之前一直以为那是罗杰.尊荣和他的同伙策划的，对于隐藏在这个人身后的组织，并没有什么了解。
难道，他们残酷的成名方式，也是由这个经纪公司策划出来的？
“我也是不久前刚知道这个公司的存在。”
骗术师咧着小嘴笑起来，缺失的两颗门牙非常显眼：“那家公司还挺神秘的，我连他们的总部在哪儿都没查到，只是听说他们的总裁名叫司马睿，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真名。”
“这名字应该是真的。”秦澈认真的说。
“为什么？”骗术师抬起头。
“因为听着就很死妈。”
“噗……”
骗术师笑了一下，然后捂着肚子，把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别逗我笑，秦先生，我现在肚子不舒服。”
“你忍一下，可能是药生效了。”秦澈看着那女孩痛苦的模样。
“应该还没，感觉不到身上的变化。”
骗术师艰难的继续开口：“梅菲斯特娱乐比您的马戏团娱乐公司更没底线，他们为了赚钱和引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没底线？我的公司是合法经营好吧？”秦澈一本正经的说。
“我都说了，别逗我——”
骗术师抱怨的话刚说到一半，身体突然僵住了，声音也戛然而止。
在秦澈的注视下，白发少女像被吹胀的气球，整个人在两秒内膨胀了一圈。本来就不短的头发，这会儿已经快垂到地上了。
她嘴里的乳牙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被崭新的恒牙取代，小巧的脸庞迅速变得成熟，却还带着些许婴儿肥，无神的灰色眸子里，也亮起了晶莹的光芒。
“这是……”
骗术师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她伸出白皙纤长的右手，抚摸自己的脸颊。说话时的声线比之前低了一些，从少女音直接跳到强气御姐音：“我……在做梦？”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秦澈盯着几乎是脱胎换骨的少女。
他不得不承认，骗术师之前说自己是“身材爆好的御姐”，的确没有任何夸大。
即使还裹着那块破布，白发御姐的身体曲线依旧非常鲜明。
令秦澈遗憾的是，喜闻乐见的爆衣环节没能出现。
“啊……”
突然从小孩进化到成年人的骗术师，瞪了秦澈一眼：“你想看这块布炸开是吧？”
“你可太懂了。”秦澈点头。
“那当然了，我可是专业——”
话音未落，白发御姐的身体又开始抖动。
她雪白的长发稀疏了一些，后背也有些佝偻，刚才还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上，像是被无形的刀切出几道皱纹，脸颊顿时干瘪下来。
眼见骗术师从御姐阶段进入老年阶段，秦澈心中顿时一紧：“坏了，溜大了！”
“没关系……”
老奶奶抬起饱经风霜的枯瘦右手，弯起眼睛对秦澈笑了一下，额头上迅速出现了几块老年斑。
“衰老……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只有这样才能……”
一阵清脆的咔咔声过后，她苍老的躯体突然凝固，皮肤表面飞速覆盖上一层不透明的深蓝色晶体。
目睹了匪夷所思的画面，秦澈突然兴奋起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晶体人”？
哪怕是在各种妖魔鬼怪层出不穷的钢之城，“晶体人”也属于未被确认的都市传说。
有些人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见过这种生物，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所谓的晶体人只不过是谣传罢了。
但现在，正在自己眼前进行变身的，可能是这座城市中唯一的一位晶体人！
要见证历史了吗？
意识到自己可能正站在足以载入史册的转折点前，秦澈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一丝使命感。
——或许，自己正是被辐射女神选中的使者，重新把生命赐予这个传说生物。
本来还坐在小板凳上的他猛地站起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块深蓝人形结晶体。
五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秦澈不耐烦的在车库里踱着步。
又等了一会儿，他终于绷不住了，从墙角的工具箱里取出一柄铁锤，准备来一个“加速破冰”。
这时，清脆的碎裂声再度响起。
咔嚓！
结晶体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透出洁白的光芒，带出浓郁的圣洁气息。
——要来了！要来了！
此时的秦澈，比几个月前从道尔顿酒店抢到一千万的时候更激动，原本俊朗的五官皱成一团，像愁眉苦脸的窝瓜。
“快快快，搞快点！”
对于晶体人这种特殊生命体，他还是很感性趣——不对，兴趣的。
身为碳基生物的自己，如果能和硅基生物谈情说爱……那可太刺激了。
虽说交流起来可能有点儿困难，只要去买一个脑波通话装置应该就没问题了。
到了那时候，自己左手搂着差分机，右手抱着晶体人，想想就觉得带感。
“嘿嘿嘿……”
秦澈满怀期待地站在结晶体前面，等待着骗术师重新回到完全体的那一刻。
又是一声脆响，她皮肤外面的结晶体像被大锤击中的玻璃，瞬间破碎成无数块。
在分崩离析的碎片之下，一个崭新的生命正在诞生！
“……”
看着重新出现的骗术师，秦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五秒后，骗术师首先发出声音：
“妈的，怎么还是老太太？”
从碎裂的外壳下面现身的，是全身布满皱纹的老奶奶。
注意到秦澈满怀怜悯的目光，骗术师老脸一红，赶紧抓起地上的破布，裹住自己的身体。
“其实没必要。”秦澈惋惜地说：“我没有慕老的xp，不骗你。”
“你这个药是怎么回事啊？”骗术师瘪着嘴发出沙哑的老年音：“怎么还能变回来的？”
“我觉得应该是药量不足。”秦澈叹了口气。
他带来的剂量其实并不少，至少比那只蟑螂吃的多。但对于骗术师来说，这种药量似乎还不够。
“怎么正好卡在老年啊，真是……”
骗术师气得嘴都歪了，用力一咬牙，两颗门牙应声崩落。
“您悠着点，年纪大了不要剧烈运动，别摔着。”秦澈赶忙搀住老太太枯瘦的胳膊。
“靠……”
骗术师边骂人边翻白眼：“这你妹的，你那儿还有药吗？现在这样我实在受不了啊！”
看着自己身边这个满嘴粗口，原本的气场荡然无存的“老年太妹”，秦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用力摇头：
“药就这么多了，这东西很罕见的好吧？”
“不是吧！”
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身体，骗术师急了：“那我怎么办？”
“嗯，我想想啊……”
秦澈思索片刻：“我在公司那边给你准备个老年人活动室？”
听到这话，老太太急火攻心，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70
第314章 我谁来着
当秦澈乘着克劳迪亚，把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带回家的时候，正在客厅啃变异鱼的林瑜被吓了一跳。
“你不会是在市中心的战场上捡尸……怎么回事？”
看到自己的男人带了个白发女子回来，林瑜责备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情况不对：“怎么是个老太太？秦澈你难道还好这口……”
“你脑袋里有没有除了h以外的东西？”秦澈说着把昏过去的老太太放到沙发上。
“还有美食！”林瑜挺胸抬头。
“那没事了。”
秦澈拨开老奶奶枯干的长发，看了看她皱巴巴的面孔。
哪怕满身皱纹还附送了老年斑，现在的骗术师还是风韵犹存，依稀能看出年轻时是个大美女。
超进化药水带来的进化效果，已经暂时停止了。
秦澈不知道这女人接下来是会继续成长，还是和之前一样逆生长。不过无论走哪个路线都不亏：
继续成长会变成传说中的究极生命体“晶体人”，逆生长则是退化成美艳绝伦的白发御姐，只要她没老死，怎么看都是赚。
秦澈正美滋滋的幻想着晶体人的手感，倒在沙发上的老太太，突然发出含糊不清的嘟囔声：
“唔……”
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灰眼球小幅度转动，然后发出低沉的叹息声。
“你醒了。”秦澈坐到侧面的小沙发上。
“我宁肯还没睡醒。”
老太太伸出自己皮包骨头的右手，举到眼前看了看：“让我变成这个鸟样，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确实，这都让你看出来了。”秦澈倒是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
骗术师变成这个德行，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对她的惩罚。
当然，秦澈对她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呃……”
老太太干瘪的嘴角流下一丝血痕。
看到老人虚弱的模样，林瑜也爬了过来，关切的问：“您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我……没事。”老太太摇了摇头：“只是有点……生气。”
“啊这。”
最近只和隔壁慈祥的老奶奶聊过几句，没什么与老人相处经验的林瑜，为了缓解尴尬开口提问：“您为什么生气啊？”
“是小秦。”
老太太眉头紧蹙：“他骗了我。”
“啊？”
此话一出，林瑜的绿眼睛眯了起来，瞥了秦澈一眼：“他怎么了？”
“我超，别。”
秦澈这边刚要阻止，老太太已经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他骗我喝了什么药，喝完之后我就没力气了，只能看着他对我上下其手……”
“……”
林瑜的眼睛霎时间从绿变紫，指甲被闪出银光的利爪取代：“秦澈你居然连老太太都不放过……”
“你是信我还是信她？”秦澈连连后退，做好了夺路而逃的准备：“都同居这么久了，这点信任都没有是吧？”
“这次市中心的事，你也没告诉我啊。”林瑜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要不是小夏夜刚才对我说了，我还真不知道这些都是你策划的！”
“什么叫我策划的，骗术师才是幕后黑手，爷是在拯救城市好吧？”
“嘁，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林瑜蹲在老太太旁边，收回利爪握住她干瘦的手，声音突然温柔：“没事了，别害怕，有我在呢。”
“可是他……”老太太的身体抖个不停。
看着对方过于逼真的演技，秦澈不禁感慨骗术师果然是宝刀未老，哪怕苍老成这样了，演技依旧没有衰退。
别说是好糊弄的林瑜了，就连自己都产生了些许负罪感，好像真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没事了，没事了。”
林瑜轻轻拍着对方的肩膀，让老太太冷静下来：“有我在，他敢动你一下我就宰了他！”
“谢谢。”
白发老者感动得热泪盈眶，轻声细语的说着：“你真是个好人，小姑娘。”
“那当然，我可是钢之城十大杰出青年，年度道德模范。”林瑜立马开始自夸。
“呃，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脸熟？”骗术师眨了眨眼：“好像在哪儿见过……”
“真的吗？”林瑜满怀期待的问：“那您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想想啊。”
老人慢吞吞地挠了挠头，瘪着嘴说道：“你就是那个，经常在电视上出来的，好像叫……叫……叫什么来着？”
“您再想想，不着急！”林瑜的眼睛弯成月牙，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着急！”
“既然不着急，那你重复个啥？”秦澈吐槽。
“我这是促进记忆恢复好吧？”林瑜撇撇嘴。
“我想起来了！”老人突然开口。
“真的？”林瑜的眼睛开始发亮。
“就是你吧！”老太太用颤抖的手指着猫娘：“菲利叶.桃乐丝！”
林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噗。”
“笑什么啊？”林瑜回头瞪了秦澈一眼。
“没事儿，我突然想到一个冷笑话。”秦澈抱着双臂站到一旁：“你们继续。”
“老奶奶，您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林瑜和老人说话时的声音依旧温柔：“我不是什么菲利叶.桃乐丝，要不您再好好想想？”
她说着低下头，刻意在老太太眼前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橘色猫耳：“您再想想？”
“但我真的想不起来啊。”
老人有些烦躁的皱眉：“我对这些狗屁偶像明星一直都不太感冒，没什么真本事只会大声吵吵，唱歌跳舞都不行，除了脸好看以外什么都没，就连胸都很平……”
她的话如同锋锐的利刃，再度对林瑜造成了真实伤害。
猫娘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一口血憋回去，小声辩驳道：“其实我不是那种……”
“啊对对对，你不是菲利叶桃乐丝！”老人打断了林瑜的话：“我这次真想起来了！”
“真的？”
一听到这话，林瑜顿时把刚才的郁闷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立马又是喜笑颜开：“那您说说，我谁来着？”
面对林瑜那张激动到开始抽搐的面孔，老人停了几秒终于开口，语气坚定，掷地有声：
“金，哲，驰！”
“啊！”
这一刻，林瑜的惨叫声比被夏夜打败时更加凄惨。
她手脚并用的冲出屋外，地板上留下两道泪痕。
目送林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秦澈叹了口气：“你故意的吧？”
“她还挺好玩的。”骗术师笑了笑：“您也喜欢看吧，秦先生？”
“那确实。”
秦澈捂着肚子，声音忽高忽低一听就是快绷不住了：“论演技还是你更胜一筹。”
“你也很强啊，秦先生。”
白发老者舒展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你之前说的什么‘高地人综合征’，我差点儿就信了。”
“那时候情况危急，为了保命我只能胡编。”秦澈笑道：“说起来，你现在是正常生长还是逆生长？”
“不知道，我看不出来。”躺在沙发上的骗术师慢悠悠的闭眼：“我要休息一会儿……”
没过多久，客厅里响起粗重的呼噜声。
第315章 新的生命正在降生
2087年七月六日还没结束，就已经被载入史册，史称“钢之城最黑暗的一天”。
在这一天，市中心被丧尸、佣兵和劫匪攻破，战争从下午一直打到晚上。
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代价之后，守城的士兵和安保机器人终于击退了敌人。由于财阀这边发布了每个人头五千块钱的悬赏令，战斗结束后还要支付巨额的赏金。
最令市中心的财阀们愤怒的是，他们不光是损失了士兵和金钱，还要被市民们痛骂：
此时，微特热搜榜第一名已经成了“我有一个梦想”。
不管是路人、乐子人还是魔怔人，都开始用“我有一个梦想”造句，由于人数太多，已经分不出他们是在玩梗，还是在阴阳怪气：
“我有一个梦想，长大后要当太空人。”
“我有一个梦想，明天能排便通畅。”
“我有一个梦想，想成为时间吞噬者！”
“永恒xx集团什么时候死啊？”
眼见舆论趋势对自己非常不利，财阀联合会立刻开始对微特总部施压，试图让他们和上次屏蔽“金哲驰”的时候一样，屏蔽掉这个关键词。
不过这一次，事情显然没那么顺利：
“嗯，嗯，我知道了。”
听完了财阀联络人发来的语音信息之后，微特的新负责人——人称“bbc”的贝尔.布姆.查尔斯先生，果断给出了答复：
“不行。”
“啊？”永恒电力集团的联络人显然也没想到微特这么跳：“敢和恒电作对？你小子不要命了是吧？”
“现在的微特已经不是过去的微特了。”
站在漆黑一片的地下机房里，查尔斯先生的镜头里闪过一丝白光：“我们已经在血火中重生，成为完全独立自主的社交平台，不会再对财阀俯首称臣了！”
由于他的发言过于嚣张，联络人听完之后愣了好几秒，终于回过神来：“这么狂？我们恒电能轻松摆平你们！”
“真的么？”查尔斯先生丝毫不慌，声音优雅依旧：“我已经在沙漠里准备好了备用机房，城内的服务器机房里也安装了小型核反应堆，根本不需要你们的供电。”
“敢反抗你们就死定了！”联络人继续威胁着。
“是这样吗？”
查尔斯先生发出冷酷的笑声：“就凭你们那被秘藏之子暴打的军队，真的能推平我们？如果你们真的这么牛批，微特总部怎么会被炸弹炸飞？”
联络人一时语塞。
“总之别再烦我了，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软弱。”查尔斯不耐烦的说，顺手把电话挂了。
他记得自己曾经在一份资料里读到过“资产阶级的软弱性和妥协性”这样的词汇，当时查尔斯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这次的事件发生之后，他终于意识到此言不假：
控制着这座城市的那些财阀，看似只手遮天，不可一世，在真的发生意外的时候，还是毫无悬念的拉了胯。
那些财阀废物只想着赚钱，对其他事情完全不关心。
但是，策划了这次夺取微特控制权大戏的查尔斯先生，和其他财阀完全不同。
他那由高性能处理器创造出来的意识中，一直都隐藏着远大的志向。
和那些纯粹玩梗的网民不同，他是真的有个梦想，而且还很大：
查尔斯来到机房的金属墙壁旁，张开细长的双臂，头顶的环形白炽灯适时的亮起来，看起来就像降临人间传达神谕的天使：
“我志同道合的伙伴们！”
查尔斯凝视着身边的几具流线型游戏仓：“寄人篱下的微特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们即将引领人类进入崭新的时代！”
“听了那位神秘人的演讲之后，本人——查尔斯也是心潮澎湃。”
“我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钢之城的人民们已经压抑了太久，他们需要一个输出的渠道，需要一个倒垃圾的厕所，需要一个完全没有任何限制规则的社交平台。”
“现在，我们来了！”
“发布公告吧：从明天中午十二点开始，微特将会解除一切屏蔽词和限制内容，所有被禁言的账号全部解封，被删除的言论全部恢复！让我们来践行《钢铁都市宪章》的第一条：人人生而逆天！”
“当然，还请大家不要忘记引战和拱火。”
“真正的微特已经降临，让钢之城的居民们感受互联网的真正魅力吧！”
对员工们发布了慷慨激昂的演说之后，查尔斯先生心满意足的站到服务器前面，镜头对准了固定在架子上的刀片型服务器。
他知道，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如果不是听了那场足以名留青史的演讲，查尔斯也不至于如此激进。
但现在，已经不用回头，也完全没必要回头了。
“哈哈，哈哈哈哈……”
查尔斯发出沉闷的笑声，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哲学典籍里读到过的话语：
“哪怕世界再怎么操蛋，也不要放弃希望，因为每时每刻，都有崭新的生命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降生。”
……
“噗！”
倒在地上的佝偻人影抽搐了一下，嘴里吐出浑浊的污水。
她背后的透明翅膀颤抖起来，红色目镜下面亮起微弱的荧光。
——这是什么地方？
来自拓荒者的“逆天邪魔”缓缓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是一座污水池边缘的潮湿平台。
“我还活着……”她发出困惑的嗡嗡声。
她的记忆只到自己和新郎被排水管的洪水冲走的时候，然后就因为呛水而失去意识。
话说回来，老公哪儿去了？
想到这里，意识还有些恍惚的蚊子猛地回头，接着就看到靠在墙边的一道棕色身影：
“嗨。”
蟑螂人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靠在墙边低着头，像是有些不舒服的样子。
“是你救了我？”蚊子人快步来到老公身边，看着对方被水泡得发胀的身体：“你没事吧？”
“别怕，我是不会死的。”
即使站不起来了，靠在墙边的蟑螂人还是不忘耍帅：“我的生命力可不是盖的，让我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了。”
“你是为了救我……”蚊子人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妻子死在洪水里？”蟑螂人黝黑的光头上露出一抹笑意：“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不会被这种灾难拆散。”
“你真是……”
蚊子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靠谱的描述，最后憋出一句：“你真是个好人。”
“别给老公发好人卡啊，亲爱的。”
蟑螂人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到我这里来。”
“好。”
两个有情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婚礼之前的隔阂与猜忌，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老公~”
蚊子人用尖细的手指抚摸对方绵软的胸肌，略显羞涩的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开始什么？”蟑螂人问。
“就是……那个……”蚊子人骷髅外形的小脸越来越红：“别让人家说出来嘛，讨厌！”
“哈哈，我逗你玩呢，亲爱的。”
蟑螂人伸出被水泡得发白的手臂，揽住怀中的俏佳人：
“等我的身体恢复之后就开始吧。”
第316章 你们就是马戏团的第一批员工
2087年7月8日，正午时分。
钢之城第六区：环城区大贫困带。
一辆破吉普晃晃悠悠的从沙地上驶过，后备箱里冒出滚滚浓烟，不停晃动的车身时不时的崩掉几个螺丝，沙地胎留下长长的车辙。
吉普的驾驶座上没有司机，方向盘自行转动，用黑胶带黏在仪表盘下方的一个银色圆筒，发出悦耳的女声：
“自动驾驶系统‘女司机’提醒您，前方路段有地雷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七点三，请做好重开准备。”
“听到这娘们的话了么？前面有地雷！”
坐在后排靠右位置的瘦弱青年抱怨着：“别玩了，快让车绕开啊！”
“才七点三，说难听点，够干啥的？”坐在他旁边那个留着莫西干头，身穿黑皮夹克的男人哼了一声：“老子上厕所的死亡率都比这个高！来，继续！”
“走你！”
坐在最左边的光头劫匪，把手里的人骨骰子往腿上的纸盒里一扔，满是横肉的脸上顿时挤出狰狞的笑容：
“我的点大，我赢了，快脱裤子！”
看着身边两名劫匪的举动，瘦弱的年轻男子叹了口气：
——所以爷为什么会在这儿？
身为梦魇区的居民，他实在穷到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加入秘藏之子。
今天，这两名来自秘藏之子的劫匪说要带他去见见世面，结果却玩了一路莫名奇妙的“脱衣骰子”游戏。
最艹蛋的是，这两个人还想把他拉进来：
“来，一起玩几把？”
“我没兴趣。”瘦子摇头。
“别害羞嘛，我们刚开始都和你一样，后来就习惯了！”
坐在他身边的匪徒，说着就要扒他的裤子。
“我还没输呢！”他抓住自己的裤腰：“别碰我！”
“那你就来扔一个看看嘛~”
满嘴烟味的匪徒，把粗糙的人骨骰子强塞进新人手里：“第一局，开始！”
面对这些满怀期待的基佬，瘦子试图拖延时间：“听说你们本来也驻扎在大贫困带，现在都退到沙漠去了，为啥？”
“因为有个狗屁‘吃人女仆’，杀人不吐骨头的那种，宰了我们几百人，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只留下满地的血。”
“嗨呀，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反正又不在这儿久留，快点！”
匪徒一巴掌拍在瘦子肩膀上，他手里的骰子飞出去，落在匪徒腿上。
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骰子，然后……
“哈哈哈哈，0点！”
看到骰子朝上的那一面磨损到难以辨认的程度，两名匪徒大笑起来：“你输了，小兄弟！”
“这……”
看着两个匪徒虎视眈眈的模样，瘦子推脱道：“别吧，我的太大了，你们接受不来。”
此话一出，两名匪徒快笑岔气了：“看看你这小身板，能大到哪儿去……”
自动驾驶系统的导航语音，打断了他们的狂笑：
“侦测到未知巨兽，正在回避。”
“啊？”
听到这话，一秒前还在嘻嘻哈哈的两个劫匪顿时懵逼了，诧异的目光同时投向瘦子：“什么巨兽？”
“不是，我怎么知道——”
瘦子的话还没说完，吉普车西边不到十米远的沙地突然爆开。
轰！
一条暗紫色的长条形巨怪破土而出，目测长度至少有二十米，吉普车顿时被阴影覆盖了。
身上沾满沙粒的巨型怪物，血肉似乎还在蠕动。一阵汽笛般的鸣叫过后，车里的三个人被震得头晕目眩，眼前都开始闪烁圣光了。
那个神秘的长条形物体很快重新钻回沙中，吉普车上的自动驾驶系统又开始导航：
“巨兽萎了，我们安全了。”
“……”
车里的三个人沉默良久，坐在瘦子旁边的劫匪往另一边靠了靠，声音非常冷静：
“您究竟是何方神圣？刚才的难道就是传说中记载的‘尼伯龙根’？”
“不是，我……”
瘦子正要解释的时候，注意到自己的腰带松了，赶忙伸手重新系紧。
等他抬起头，发现两个前辈已经跳车了。
……
脚踩独轮车的小丑雕像，伫立在大贫困带的沙漠中心。
刚才把劫匪吓得魂飞魄散的“巨兽”，此时正趴在雕像不远处的沙地上，张开圆形的大嘴，吐出一个漆黑的集装箱。
“你做得很好，可以休息了。”
站在怪物身边的少女，抬起小手轻轻抚摸它粗糙的紫色皮肤。
今天夏夜穿着一袭白裙还带了遮阳帽，脚踩一双儿童凉鞋，看起来像是缩水版的大侦探。
体型巨大的“鲸鱼”重新钻回沙地，夏夜转过身，对着正从自己身后走来的秦澈笑了笑：
“利维坦把东西送过来了。”
秦澈还没说话，跟在他身边那个银色外壳的瘦高机器人，已经发出诧异的声音：
“我的天呐，这简直比隔壁佩妮太太用离心分离机做苹果派时不小心引发了核爆还要惊人！”
“说人话。”秦澈瞥了身边的机器人一眼。
“抱歉，我太激动了！”
机器人挥了挥手，身后的十几个装了人造肌肉大腿的搬家机器人一拥而上，用灵活的机械臂从集装箱里取出桌椅和各种办公用品，放到自己平板型的身体上。
这些家伙是秦澈雇来在公司里摆东西的，至于集装箱里的办公用品，则是天蝎帮帮主托关系低价购买的。
现在，马戏团娱乐公司地下基地里的毒气已经散去，也是时候正式开工了。
这家之前一直都在摸鱼的全新公司，即将在钢之城的娱乐圈中书写崭新的传说——当然，也有可能凄惨的破产。
目前，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工作人员还并不齐整，许多部门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
秦澈也并不打算立刻大量招人，而是准备先从小公司做起，慢慢的把业务做大。
毕竟，他完全没有管理大型企业的经验，要是步子迈大了必然会扯到蛋。
这会儿，被招募的几名员工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夏夜回到地下基地，监督搬家机器人的工作，秦澈则是在停车场这边等待了一会儿。
五分钟后，一辆土黄色沙地越野车从远方狂飙而来，四个巨大的轮胎非常显眼。
车还没停稳，开车的白毛狼人已经跳了下来。
狼人穿了一套蓝色紧身制服，更加凸显身上的肌肉线条，脸上的白色毛发随风晃动，一看就很柔顺，令人不禁想摸一把。
站在老板面前，白毛狼人重新来了个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刚入职的沃夫。”
在狼人身后，三位一体的半机械人走了过来，大小不一的三个脑袋依然装在尸体上，外形十分滑稽：
“我是专业狗仔兰梵。”
“我是职业制作人斯特。”
“我是负责明星饮食起居的佩尔。”
“我们是lsp三人组！”
看着前来报道的两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四个人，秦澈满意地点头：
“欢迎来到马戏团娱乐公司，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第一批员工了。”
第317章 老年人活动室
当秦澈和第一批员工走进地下通道的时候，搬家公司的机器人已经出来了。
他们的工作效率高得惊人，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东西全部摆放完毕。
要雇佣这种顶级搬家公司，需要的酬金自然不低。
不过，两天前刚赚了一千多万的秦澈，这会儿可以说是财大气粗，完全不在乎这点儿小钱：
从酒店地下金库取出的核弹夜奖金有一千万，尸体处理公司那边收到的一千具尸体，从财阀那边兑换了五百万，其中一半分给了尸体处理公司，另一半则是落入秦澈手中。
在一天之内净赚一千两百五十万的秦澈，已经对赚钱没什么念想了。
不过，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存在，也并非是为了赚钱。
与其他的财阀不同，秦澈的目标是让这座城市充满乐趣。对于公司的运作效率和利润，倒也没什么要求。
只要没亏到连底裤都不剩的地步，适当的赔本也是可以接受的。
当然，如果能赚钱就更好了。
“哇……”
看到地下广场上的场景，白毛狼人赞叹道：“好漂亮。”
基地前面原本一片荒芜的空地，此时已经开满了荧光花，近乎透明的花瓣上闪灼着微光，映亮了下面的蓝叶子。
“这是什么植物？”lsp三人组中唯一的女性——佩尔，语调里满是惊讶：“太赞了吧，简直像做梦一样！”
“你做梦内容不都是和判官花式y吗？”旁边的兰梵吐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那些梦经常干扰我的数据存储。”
“别瞎说！”佩尔立马反驳：“我对公司的艺人才没有不纯想法好吧？”
“别吵吵了，打扰到这些花了。”
狼人沃夫似乎很喜欢植物，果断制止了lsp的争吵。
这些花外加下面的泥土，都是夏夜从天蝎帮后花园带过来的，在地下基地门前生长的也还算不错。
用夏夜的话说就是：“员工们每天来上班都能养眼，心情也会变好。”
不过，按照秦澈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哪怕在公司门口找几个美女表演热舞，打工人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澈沿着花丛中间留下的道路来到公司正门前，门口的摄像头自动检测了他的面孔，玻璃门立刻向两侧打开：
“欢迎您，总裁大人。”
“有种霸道总裁的气息！”佩尔评论道。
“是建筑公司整的蛋疼功能。”秦澈说着走进公司内部的宽阔通道。
之前很有废土范儿的避难所，被史蒂夫建筑公司整个改建成了写字楼风格。
通道的合金墙壁被浅色系墙纸覆盖，一部分办公室采用了玻璃门，天花板上的旧灯泡换成崭新的日光灯，映得整座基地亮如白昼。
“这比我呆过的任何公司都要专业。”制作人斯特低声说：“没想到我也能在这种环境下办公，真是福报啊……”
“办公室你们随便挑，反正这会儿也没几个人。”秦澈回头看着狼人和机器人：“你们四个用一间办公室可以么？”
“没问题。”狼人点头：“这三个崽种需要有人管理，只有我能制住他们。”
“切，你瞎说什么？”兰梵小声嘟囔。
“嗯？”狼人眼里闪过一抹凶光。
“那没事了。”兰梵立刻改口。
“这才像话。”狼人咧嘴露出尖利的犬齿：“就这间屋子吧，现在公司能上网吗？”
“可以，建筑公司装了网线。”
“那就好，快给我滚进去！”狼人说着踹了机器人屁股一脚。
“对了。”
在四人走进办公室之前，秦澈补了一句：“这边不限电，你们尽管用。”
此话一出，lsp的三个脑袋都颤了一下：“还有这种好事儿？”
“严禁挖什么狗屁钢特币，发现挖矿立刻滚蛋。”秦澈继续补充。
兰梵面罩上刚亮起的金光突然熄灭了。
……
送走了正在熟悉环境的四位员工，秦澈来到走廊深处，站到接近通道尽头的一扇铁门前。
与其他还没有标注用途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不同，这道门上已经挂上了金属铭牌，上面赫然写着六个大字：
老年人活动室。
秦澈推门而入，只见屋子里已经有两个人了：
许久不见的差分机，正靠在墙边坐在地上，细长的机械手握着一本不知从哪儿找到的笔记，头上的镜头对准书页。
在它身上的方形玻璃箱里，几千枚黄铜齿轮沿着金属杆缓缓转动，齿轮咬合发出微弱的摩擦音，同时响起一阵咔咔声。
每次看到这台无比精妙的蒸汽朋克计算机，秦澈的目光都会定格一会儿。
换上了微型核电池的差分机，运转速度比刚见面时快了许多。
它放下手上的书，齿轮旋转了几十圈之后，箱子前面滑出一条打孔纸带。
机械手抓起纸带，举到长者的镜头前，缓缓发出冰冷的声音：
“你好，我的恩人。”
“你好。”秦澈对差分机挥挥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方的身体。
差分机又运转了三十秒，再次扯出纸带，读道：“别这样看我。”
“怎么了？”秦澈问。
三十秒后，差分机给出答复：
“人家也会害羞。”
“你这么养眼，大爷我看看怎么了？”
面对这台漂亮的古代计算机时，秦澈总会莫名的不正经起来——当然，他平时也不怎么正经就是了。
秦澈正要继续调戏差分机，老年人活动室另一边突然响起咳嗽声：
“别秀恩爱了，秦先生。”
听到这话，秦澈回头一看，只见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靠在一台深蓝色的按摩椅上，身体跟随椅背的频率微微颤动。
“怎么样，还好么？”他对骗术师打招呼。
“除了忍不住想宰了你以外，其他都很好。”
骗术师张开嘴，露出比老戴还稀疏的牙齿：“让我变成这个德行，您绝对是在故意搞我，秦先生。”
“说笑了，我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确定药量？”秦澈解释道：“这是个意外。”
“唉……”
老太太瘪着嘴叹了口气，说话时因为牙缝漏风而显得口齿不清：“不说那些屁事了，这个按摩椅倒是挺舒服的。”
眼见老人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秦澈凑过去问道：“关于这个‘梅菲斯特娱乐’，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骗术师惬意的摇头，靠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只知道他们的老板叫司马睿，曾经捧出了钢之城队长和半机械拳王，其他一概不知。”
如果是其他公司，秦澈应该也不会这么上心。
令他感到些许不安的原因，是公司总裁的名字。
这个司马睿一听就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放着不管，说不定会成为马戏团娱乐公司最强悍的对手。
“我需要你的情报网。”秦澈站到老太太面前，语气罕见的认真起来：“最好能查清司马睿的所有信息，包括他每天早晨几点起床上厕所，平均一天手冲几次。”
“你喜欢他？”骗术师眨了眨眼。
“我想让他赶紧死。”秦澈露出和善的微笑。
第318章 网上冲浪时间!
“这样吧，我会调查司马睿的情报，你去给我找药。”
老太太靠在椅子上，惬意的翘着小脚：“现在这个状态，我的工作效率也会变低，您要是想让我和以前一样高效，最好找到特效药，秦先生。”
“我知道了。”秦澈说着吸了吸鼻子：“怎么有股臭味儿？你放屁了？”
“没有啊。”骗术师立马摇头：“你在说啥？我什么都没闻到。”
看样子，这个老太太的鼻子不怎么灵，至于活动室里的另一位长者差分机，更是完全没有嗅觉。
不过，秦澈可以确定，这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屋子里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难道……
“能先停一下么？”秦澈对躺在按摩椅上的骗术师说：“我觉得这椅子有问题。”
“您这是要和老年人抢座位？”骗术师看了他一眼：“这个理由真够烂的，秦先生。”
秦澈直接拔掉椅子的电源，按摩椅的震动立刻停止了。
“我去，你这过分了啊。”骗术师慢吞吞的坐起来：“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秦澈懒得和她墨迹，直接蹲到按摩椅后边，查看印在椅子后面的厂家logo。
进入视线的，是一个象征着不祥的名字：地狱火工坊。
——公司里的这些器械，都是夏夜利用天蝎帮帮主的人脉，从熟络的供货商那儿低价购买的。
看样子，那个供货商手头的东西，好像也不是特别靠谱。
秦澈扫描了地狱火工坊名字旁边的二维码，手机屏幕上方立刻亮起燃烧着的金色大字：
“你好！欢迎选购地狱火工坊的商品，我是制造了这把椅子的本地知名超级美女设计师！”
“想必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因为本店基本上没有回头客！也不知道顾客们为什么不继续选购我们的产品，真是不识货。”
“这……怎么回事儿？”骗术师凑过来看着手机上方的文字：“说明书？”
“你买过地狱火工坊的装备么？”秦澈问。
“fuck，地狱火工坊？”
从骗术师后退一步的反应来看，她对这家店的大名也并不陌生。
趁着说明文字还在缓慢滚动，她赶紧低头检查自己身上的器官是否有缺损，确认了没少什么零件，才终于松了口气。
注意到秦澈向自己投来戏谑的目光，骗术师老脸一红：“不过这个坐起来真的很舒服。”
说话间，说明书的文字继续下移：
“这台按摩椅是本人的全新力作。bio-310型人体工程学按摩椅！”
“在我们地狱火工坊刚开始拓展业务生产家具的时候，曾经有人提出质疑，在试过我们的产品之后，他们就永远的闭上了嘴。”
“没错，我们的产品就是这么高端，哪怕是最挑剔的评论家也找不出任何毛病，只要您试一下就知道，坐上去绝对欲仙欲死。。”
“这我倒是不反对……”骗术师评论道。
“我比较好奇这玩意儿的工作原理。”秦澈打量着看似正常的按摩椅。
身为地狱火工坊的老客户，他对这家店的尿性再清楚不过。
哪怕看外形没什么问题，这玩意儿也肯定不正常。
很快，说明书上的文字证实了他的推断：
“设计这台按摩椅的时候，我秉承的正是‘让顾客舒服到爆’的原则。”
“一开始我采用的是和市面上其他产品类似的设计，测试员试过之后表示‘你这东西和隔壁家具城里的按摩椅有啥区别？人家卖的还便宜五百块！’”
“痛定思痛，为了制作出碾压同行的真.超舒适按摩椅，本人改变了设计策略，从人体工程学入手，进行了全新的设计！”
“众所周知，最舒服的按摩都是出自人类之手。那些技艺精湛的大师们，光用一双手就能令人脸红心跳，气喘吁吁，唇齿间发出奇怪的声音……不说他们了，总而言之，只要能模拟出‘有人在按摩’的状态，这台设备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从偶尔看到的一部名叫《人间椅子》的里得到灵感，我去沙漠抓了几个秘藏之子，把他们塞进试做型按摩椅里。不过这几个混球一直在挣扎，还总发出刺耳的噪音。”
“然后我想：既然活人不行，用死人替代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为了完成按摩椅，我把他们宰了之后切成块塞进椅子内部，然后连上电极，对那些注射了特殊药剂，保留了神经的尸块进行刺激。”
“这次，我终于成功了！”
“给尸块通电之后，它们开始不停痉挛。我的人体工程学按摩椅终于动了起来，测试员坐在上面，舒服到说不出话！”
“有了这些好用的尸块，再配合加热器模拟出人类体温，钢之城最伟大的家具——bio-310型按摩椅就此诞生！”
“在使用本设备时请注意，保留了神经的尸块有可能复活，一旦发现按摩椅开始走路，请赶紧切断电源！”
“如果闻到腐烂的味道，或是按摩椅开始渗水，可以联络我们的官方邮箱，会有工作人员上门为您更换新的尸块，每块只需三万元。”
“您还在等什么，赶快躺到椅子上，享受这前所未有的舒适体验吧！”
……
读完说明书，骗术师眉头紧锁：“所以我刚才是在尸体上躺了半天？”
“而且尸体还快烂了，都有臭味了。”秦澈顺手补刀。
“狗屎地狱火工坊，总有一天我要用n2把他们崩上天。”
骗术师用漏风的嘴说着危险的话，听起来毫无威胁，反而有种莫名的喜感：“这设计师有病吧！”
“你认识她？”秦澈放下手机。
对于地狱火工坊这位充满奇思妙想的工匠，他还是比较感兴趣的。此人每次都强调自己是超级美女，更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认识，我对这种精神病没兴趣。”骗术师咬牙切齿：“还有几个朋友被地狱火工坊生产的武器坑死。”
“怎么死的？”秦澈来了兴致。
“他们买的核裂变手枪，有效射程五十米，杀伤半径一公里，开了一枪之后人连个渣都没剩下。”骗术师一声长叹：“地狱火工坊实在害人不浅。”
“混沌秩序教派好像和他们是合作关系。”秦澈笑了笑：“我收到好几件他们的装备。”
“那您能活到今天真是个奇迹。”
骗术师眯起有点儿白内障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总算是确认了活动室里的躺椅不是地狱火工坊出品，放心的躺了上去。
“您还是少用地狱火工坊的装备，会折寿的……”
眼见老太太已经开始犯困了，秦澈又和差分机寒暄了几句，转身离开老年人活动室，查看旁边的其他几间办公室。
除了刚才的按摩椅以外，公司里应该是没有地狱火工坊的产品了。
排除了公司内部的安全隐患之后，他躺到一间办公室的沙发上，拿起手机开始网上冲浪。
随着市中心的“大事件”结束，总算是有了休息的机会。秦澈这会儿也是乐得清闲，直接切换到摸鱼形态。
他先是欣赏了一会儿辐射人美女菲利叶.桃乐丝泳装写真，然后随手打开热点新闻，刷起了今日要闻：
《市中心恶魔狩猎悬赏结果出炉，击杀暴徒数量最多的前三名杰出人士登台领奖》。
视频画面里第一个上台领奖的，是面色苍白的瘦高男人，穿着一件黑西装。
这货在恶魔狩猎中足足“击杀”了一千名敌人，按照一个人头五千元的价格，领到了五百万赏金。
不必多说，此人正是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派出的领奖代表。
他拿到的这些钱，有一半落入秦澈之手，另一半则是付给尸体处理公司当报酬了。
至于那一千具尸体，此时就堆在马戏团娱乐公司基地的巨型摄影棚里。
这种数量的尸体，隔壁老奶奶家里根本装不下，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处理尸体的工作室，也暂时搬到了地下基地这边。
公司内部的隔音做得不错，秦澈听不到摄影棚那边的声音。由于他不是猎奇爱好者，也懒得去看尸骨加工的过程，继续查看新闻内容：
第二位上台领奖的是身披人皮大衣的烈风佣兵，这支加入拜金神教的佣兵团，在三个小时之内宰了七百四十七名暴徒，还对着城内的居民们疯狂安利了一波小金老师。
虽说财阀联合会那边对拜金神教是恨之入骨，但也没办法在大庭广众之下干掉这些前来拯救市中心的“英雄”，只能苦着脸发钱。
站在大红色领奖台上，头戴方形铁皮头盔的佣兵举起手中的黄旗，头盔下面响起早就录好的女声：
“是谁住在沙漠的圣殿里？”
“小金老师！”
“高高大大可男可女？”
“小金老师！”
“如果获得快乐是你的愿望。”
“小金老师！”
“那就发送邮件加入我们！”
“小金老师！”
听着那抑扬顿挫，一个捧哏一个逗哏的歌声，秦澈眯起眼睛，总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首歌。
第三个上台领奖的，是一个长着四条腿的辐射人杂鱼。
懒得听这货发表获奖感言，秦澈切换到下一条新闻，映入眼帘的是显眼的大标题：
《永恒电力集团特种作战指挥部司令去世！》
在钢之城，有胆子播报这种新闻的媒体屈指可数，秦澈往作者栏一看，果然看到了大潮新闻那光辉的名字：
“大潮新闻独家消息，永恒电力集团特种作战指挥部的大司令，因病医治无效于2087年7月6日去世，享年九十一岁。”
“此人负责指挥据说是钢之城最精锐的‘回声部队’，据说年轻时非常能打，这个我们倒是不太清楚。但回声部队最近好像损失了不少人手，很可能是由于这位指挥官患上老年痴呆的缘故。”
“目前有不少人联络我们，询问大司令的尸体处理方式和墓地位置，也不知道他们是和这位老人有仇还是怎么的，连死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是吗？（如果开出合适的价位，我们可能会透露那么一丁点儿信息，我是说‘可能’！）”
“总之，让我们为这位无能的指挥官默哀，祝他能重开到一个好坐标，下辈子别再指挥军队了，宁根本不适合干这个！”
读完这条新闻，秦澈不禁感慨大潮新闻还是如此牛批。
下面的第三条新闻，依旧和大潮新闻有关：
《当场变性？大潮新闻总编巴洛克.黑血先生直播手术全程！》
“大潮新闻独家消息，我们的总编巴洛克.黑血先生在市中心进行报道时，遭遇丧心病狂的匪徒伏击，某部位不幸负伤。”
“由于他那里已经无法维持正常生理机能，而且还疼得要死。巴洛克先生经过慎重的考虑，还是决定进行切除。”
“在战场简陋的环境下，这位真正的猛男独自一人完成了切除，并且还为我们留下了一段珍贵的视频。
各位请看，这就是他身为男性的绝唱！”
视频里，满脸是血的巴洛克先生蹲在地上，右手握着一柄高周波刀，面部表情狰狞，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
虽说负伤，他的上半身依旧挺得笔直，张着大嘴用猛男音咆哮起来：
“秘藏之子嗷，你看你领那几个贵物！还有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你还想打我……好吧，真的伤到我了。”
“在钢之城别让我看到你，看到你头套必须给你拽掉，必须打你脸！”
“各位大潮新闻的伙计们，你们的大哥这就要变成大姐了。别太难过，不管我是男是女都无所谓，我们大潮新闻依然是钢之城最tm牛批的媒体！”
“既然都这个鸟样了，我来给大家最后整个活吧！艹！走！”
他手起刀落，一声惨叫，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啊这。”
看完了巴洛克先生的最后演出，秦澈也被整无语了。
——不愧是大潮新闻的总编，连这种事都能拿出来炒作。
从这货倒地时的笑容来看，他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不过，大潮新闻的其他记者们，似乎还想为总编最后努力一次：
“目前，巴洛克先生还在医院躺尸……不对，昏迷中！”
“身为他的老下属和同事，我们大家都觉得，这位英勇无比的纯爷们，应该永远爷们下去！”
“为了让巴洛克先生能重振男人雄风，我们大潮新闻悬赏一百万，寻找巴洛克先生遗失在战场上的器官！”
“现在加入市中心的寄吧搜索队，就有机会赢得这笔赏金，赶快行动吧，各位赏金猎人们！”
70
第319章 你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在一百万赏金的诱惑下，刚参加了恶魔狩猎，本来正在休息的赏金猎人们，再次回到市中心执行新任务——为大潮新闻的巴洛克.黑血寻找丢失的器官。
“快快快，你们去那边！”
一群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出现在市中心的街头，引得路人纷纷躲避，这些家伙却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戴在手腕的投影设备上方，浮现出目标的全息投影。
“就是这个，长度二十二点四厘米，内置涡轮增压装置和氮气加速器，大家注意搜索，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我超，这么强力的么？好喜欢……”
“把你的口水擦一擦，蠢货，找到这玩意儿就有一百万的奖金，行动起来！”
赏金猎人组成的搜索队，在正进行重建的市中心展开大范围搜索。
昏迷了两天之后，大潮新闻总编巴洛克.黑血，终于再次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说出穿越者标配台词：
“我……在哪里。”
“老大，你醒了！”
几个半机械人棱角分明的国字脸，出现在巴洛克眼前，双眼不停冒出漆黑的油渍，像是刚从恐怖电影片场跑了龙套回来：“您终于醒了，呜呜呜……”
“大家别哭了。”
巴洛克的语气非常温柔，和之前判若两人：“谢谢你们救了我，如果没有你们，我大概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可是……可是！”
一个外貌酷似终结者t-800的记者哭得梨花带雨：“我们来迟了，没能保护您的寄吧！”
“没事，这不是你们的错。”巴洛克轻声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看着身边一个个如丧考妣的下属，巴洛克表面上是在难过，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为了不和上次一样发生重新接回来的悲剧，他挥刀自裁的位置也是提前选好的——那旁边正好是下水道的排水口，上面的盖子被炸掉了。
昏迷之前，巴洛克用眼角的余光目送自己的小兄弟掉进下水道，这才心满意足的失去意识。
他可以肯定，那东西早就被下水道的老鼠啃光了，根本不可能找得回来！
——所以，自己终于可以真正变成女人……
巴洛克正美滋滋的思索着，病房里的员工们突然掀起他身上的白布，手里不知何时出现各种乐器，开始敲锣打鼓：
“当当当当！快看，我们保住了您的猛男雄风！”
巴洛克低头一看，整个人立马懵逼了。
他愣了半天，终于发出错愕的声音：
“这是……哪里来的？”
“那些废物赏金猎人连个屁都没找到，但我们从恶魔区的一位收藏家手中，买到了他的私人收藏。时隔多年依旧保持着活性，完全可以移植！”
“怎么可能？”巴洛克听傻了。
哪怕身为见多识广的媒体人，他也从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切下来几年还能成功移植的情况，忍不住喊了起来：“这寄吧到底是谁啊！”
“据收藏家说，这活儿来自于当年着名的雇佣兵‘冰人’！”一名记者解释道。
看到巴洛克满脸的惊讶，大潮新闻的员工们还以为他们的上司是太过惊喜，一个个都开始嬉皮笑脸：“老大，虽然不是您自己的，但看着应该还挺好使的，要不我们再报导一次？肯定能吸引不少流量，说不定还能赚回住院费……”
记者的话说到一半，没穿衣服的巴洛克猛地站了起来。
“老大，您怎么了——”
白光一闪，钢之城中心医院的icu爆炸了。
……
这是位于西部沙漠的一座小型地下避难所。
和附近的几十个避难所一样，这些被沙漠掩埋的地下建筑，成了劫匪和逃犯的临时藏身处。
被赏金猎人追到绝路的罪犯们，经常会选择这种地方“抱团取暖”。不到五十平米的居住面积，有时候要藏上二十多人。
不过，这间避难所里的情况不大一样。
与那些充斥着血腥味和粪便臭气的避难所不同，这间避难所里却弥漫着淡淡的迷迭香气。
战前安装的白炽灯，照亮了正方形的房间。
椭圆形的大镜子前，伫立着一道身穿洛丽塔风格无袖连衣裙的靓丽身影。
她身上的服饰是粉色和白色的搭配，裙摆和领口自带华丽的蕾丝花边，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巧的红色蝴蝶结。
女孩的容貌端正五官精致，双眼在美瞳加成下呈现出妖异的深紫色。浅蓝色长发顺滑得如同瀑布，把本来就不大的脸映衬得更小。
那双没有焦距的无神眼睛，让她显得像是打扮精致的人形玩偶。
除了太平以外，这女孩的容貌挑不出任何缺点。
她身后悬浮着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四轴无人机，镜头正对着镜中的影像。
“呼……”
女孩小嘴微张，声音在慵懒中透出一丝涩气，像在模仿猫娘偶像林瑜的早期风格：“大家好，我是新偶像！不对……该怎么说来着？”
她回想了一下，小脸上露出标准的偶像营业笑容，对着镜子摆出v字手势：
“大家好，我是避难所娱乐新出道的偶像，我叫林瑜！”
——夹子音有点太过火了。
意识到声音不对，女孩用手摸了摸挡住喉结的红色蝴蝶结，把变声效果从6降到5。
“大家好，我是新出道的偶像……这就对了。”
女孩满意地点点头，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时机已经成熟。
现在的自己，不管是外形还是声音，亦或是唱跳能力，都完全达到了出道标准。
接下来要做的事也很简单：
加入马戏团娱乐，和自己心中的女神——林瑜小姐成为同事。
看着镜中的自己，女孩轻声说：“我已经不会再迷茫了。”
然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笑道：“谢谢你。”
——即使身上的某个部位早已消失，却像是还在不停悸动，仿佛变成了无形的路标，正在为自己指引方向。
女孩摸了摸脑袋，确定了假发戴的很稳，转身来到避难所门前，按下打开防护门的红色开关。
离开屋子之前，她从裙摆下面摸出一个满是刀痕和弹孔的金属铭牌，随手扔在屋子里的一堆垃圾旁。
——该和过去的身份说再见了。
因为，崭新的偶像少女已经诞生。
蓝发少女转身离去，避难所里的白炽灯最后闪烁了一下，照亮了铭牌上刻着的几行文字：
佣兵工会登记独行佣兵47号。
冰人。
70
第320章 马戏团的新偶像
“我超，你这也太……”
“别这样，我着火了。”
“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果然没错！”
“别摸我啊，不然我报警了！”
听到刚入职的四位员工的办公室里，不停传来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秦澈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匪夷所思的画面：
平时总是一副强硬模样的白毛狼人，这会儿已经脱掉上衣，露出被雪白毛皮覆盖的，肌肉发达的上半身。
他的身体在身上的一套外骨骼控制下不停扭动，腰部和胯部扭得很有节奏，流畅的像挂在马桶边缘被水流不停冲刷的卫生纸，看得秦澈呼吸都慢了半拍：
“啊，老板！”
看到马戏团的总裁大驾光临，白毛狼人顿时慌了，手忙脚乱的想关掉身上的外骨骼，却一时间摸不到开关。
“boss，你看沃夫老哥跳的怎么样？”lsp三人组中的佩尔大笑起来：“我看得眼都直了！”
“有兴趣成为马戏团旗下签约艺人么？”秦澈一本正经的问。
“不是……我只是……测试！”
沃夫摸索了半天，总算摸到了外骨骼腰侧的开关，停下了自己那过于魅惑的舞姿，忙不迭的解释道：“这东西是赛博格武器工房新出品的高速动作外骨骼，我想试试它能不能用来跳舞，就这样！”
“赛博格武器工房还有这种产品？”秦澈凑到狼人身边，打量着对方身上的银色金属支架：“业务范围还挺广的嘛。”
前几天的市中心大战中，他刚体验了赛博格武器工房出品的灾祸之源铠甲。不得不说这家武器工房的装备可靠度，比隔壁的地狱火工坊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对于赛博格武器工房出品的装备，秦澈还是非常放心的，看到狼人开发出的新功能，更是令他赞许不已：
“你是把舞蹈动作写进外骨骼动作程序里了？”
“是的。”沃夫说着抓起沙发上的工作服重新穿好：“我想的是用这个外骨骼，可以解决伴舞和偶像们舞蹈动作不齐的问题，只要加载同样的动作，就能跳出像机器人一样标准的舞蹈！”
“这倒是没错。”秦澈点头。
虽说目前马戏团旗下只有三位艺人，其中还有两个在摸鱼，严格来说只有林瑜一个正经偶像，但既然是娱乐公司，迟早要面对这个问题。
通过这种外骨骼，的确可以避免类似于“五人女团在台上各跳各的”这样的悲剧发生。不过，要普及这玩意儿还需要一些前提条件：
“外骨骼多少钱一台？”秦澈问。
“七十万。”沃夫回答：“是我们四个一起攒钱买的。”
“编程方便吗？”秦澈继续问。
“挺难的，整了好几天终于弄出一小段，还搁这儿鬼畜循环呢。”制作人斯特回答。
“哦，没法大规模普及是吧。”秦澈若有所思。
赛博格武器工房的装备是挺靠谱，就是价格过于蛋疼。
光是这一台外骨骼的价格，在黑市交易点就足够买五台外骨骼了。
除此之外，这玩意儿的编程好像也比较困难，更是令它的实用性下降了几分。
不过，把这东西给林瑜用倒是还挺不错的。
身为出道好几年的老牌偶像，林瑜曾经接受过避难所娱乐的偶像训练，自己也经常在家训练，秦澈曾经有几次大半夜被她那鬼哭狼嚎的歌声吵醒。
林瑜的嗓音条件还算可以，经过训练之后歌力倒是足够过硬。
不过，在舞蹈这方面，她的问题就大了去了。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舞姿不行。
作为半机械改造人，林瑜的腰部线条虽然不错，但却内置了弧形防弹钢板，在跳舞时经常会出现腰部僵硬，导致动作直接拉胯的情况。
即使她已经成为了钢之城知名偶像，直播跳舞时也经常会出现诸如“钢铁侠”“腰比钛合金还硬”之类的评论，林瑜本人也有些苦恼。
久而久之，她自己都开始变得不自信，跳舞时也经常敷衍。
穿上这套外骨骼虽然不能让她变得自信，至少能让动作更标准一点。
“你们觉得把这东西给林瑜穿怎么样？”秦澈问。
“我们就是这么想的！”
最近一直在担当林瑜制作人的斯特立马出声：“林瑜小姐的舞姿实在是一言难尽，不如让她穿上这个表演，效果绝对爆炸！”
“她腰里有钢板。”秦澈笑了笑。
“那都是小事儿，高速动作外骨骼可以强行扭转身体，让他做出真正标准的动作。”这次说话的是沃夫：“我以前腰也挺硬的，刚才……您都看到了。”
“首先得确定这玩意儿不会被她的腰硌断。”秦澈看着沃夫手臂上的金属骨架。
以林瑜那恐怖的力量，外骨骼如果要强行操控她做出动作，运转时说不定会直接断掉。
“没事，试试就知道了。”斯特说着拿起电话：“正好今晚八点是固定直播时间，也该做准备了，我这就把林瑜小姐叫过来！”
lsp三人组兴致勃勃的开始联络林瑜，还穿着外骨骼的狼人沃夫凑到秦澈身边：“老板，我们的邮箱最近收到了不少工作联络和艺人报名，想加入我们的艺人不少。”
“哦。”
对于这种状况，秦澈倒是不怎么意外。
毕竟，能和钢之城顶流偶像林瑜同台演出，属于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儿。
当然，要成为马戏团娱乐旗下艺人，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你们筛选过了么？”秦澈问。
“斯特通宵看了几天，把歪瓜裂枣都排除了，只留下几个看着最靠谱的。”沃夫说着把一封邮件发到秦澈手机上：“筛选出的艺人名单都在这儿，请您过目。”
秦澈打开邮件一看，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再熟悉不过的两张面孔：
原本隶属于避难所娱乐的“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向马戏团娱乐发送了合作意愿。
“过。”秦澈对沃夫点点头。
“不用面试一下吗？”沃夫问。
“没必要。”秦澈答。
对于双子姐妹的含金量，秦澈还是很认同的，毕竟他前几天刚用过这对姐妹的泳装写真。
邮件翻到下一页，进入视线的是一位留着蓝色长发的小美女。
这女孩穿着粉白的无袖连衣裙，笑容里带着自信和甜美，外形透出浓郁的二次元气息。这样的外貌出现在钢之城这种狗屁地方，甚至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
姓名：冰蓝。
年龄：二十岁。
学历：无。
看着下面的自我介绍文字，秦澈微微皱眉：
“这货……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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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面试time!
七月八号下午五点半。
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头号偶像，同时也是目前公司旗下唯一一位正经艺人：林瑜，乘坐克劳迪亚抵达了公司总部。
刚下车，呼啸的狂风带着沙尘立马糊了她一脸。
“这可真是……”
林瑜冲进地下通道，脑袋晃得像拨浪鼓，甩掉头发里的沙粒：“这地方环境也太差了吧，种点树也不至于这样！”
“确实，我也在想这个。”
秦澈走上前去：“改善环境的事，我已经有思路了。”
俗话说得好：要致富先修路。大贫困带的环境比城外沙漠强不到哪儿去，可能也是令此地人烟稀少的原因之一。
视线可及之处，都是漫天的黄沙，从城内其他区域来公司上班，必须乘坐装了沙地胎的车辆，的确是有点儿麻烦。
“不过在这儿种树能活吗？”林瑜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这里连水源都没，种了树好像也长不大。”
看着身披斗篷还是被沙子糊了一脸的猫娘，秦澈笑道：“能在恶劣环境生长的速生植物，我们之前不是遇到过么？”
“啊？”
林瑜摘下兜帽，露出茶色的长发，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了：“不会吧，你说的难道是……”
“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的那两个植物人。”秦澈点头。
当初那两个长到高耸入云，把托格的沙漠选秀场地变成绿洲，逼得主办方使用巨型温压炸弹才解决掉的变异植物，也成了大逃杀选秀史上的名场面之一。
以那玩意儿的生命力和生长速度，把大贫困带的沙漠变成绿洲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说大部分植物都被托格的炸弹崩了，但在犄角旮旯说不定还有一些幸存者。
这会儿他已经把夏夜派过去寻找种子了，估计明天就能得到结果。
“啊，但是那东西会不会寄生我们的员工？”
近距离见识过种子威力的林瑜还有点儿不放心：“到时候公司里都是植物人就糟了。”
“你一说植物人，我突然想起来了。”秦澈灵光一闪：“要不把阿彬叫过来，问问他身上的那些苔藓能不能在地面上生长？”
“我超，别！”林瑜赶紧阻止：“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开玩笑的。”
秦澈说着站到一旁，让开入口的玻璃门：“进去吧，斯特在等你。”
“唉……”
一提到自己那位魔鬼制作人，林瑜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行吧，不知道今天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沃夫加上lsp的四人组，算是马戏团娱乐公司里最靠谱的人，而且工作时也非常激情。
秦澈给他们开的并不是固定工资，而是分成。
林瑜直播、广告和参加各类活动收入的百分之八，会被分配给这四个家伙。林瑜赚得越多，他们能分到的就越多。
出于对娱乐业的热爱，再加上金钱的诱惑，这帮人对待工作的态度非常认真，每天都变着花样的从林瑜身上榨取偶像的剩余价值，称得上是超级敬业的staff。
目送林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秦澈回到办公室等了一会儿，门口响起沃夫的声音：
“我把面试的艺人带来了。”
“进来吧。”
进屋的不是菲利叶.桃乐丝，也不是那个有点眼熟的蓝发少女，而是一个穿着黑夹克和破牛仔裤的男人。
“嗯？”
秦澈翻了翻筛选出的艺人名单，在最后一页找到了这家伙的照片。
“你……你好！”
平头男子猛地一鞠躬，看起来有点儿紧张的样子，两腿都在微微发抖，眼睛不停的往两边瞟，也不知道是在看啥。
“您……您好！”他又重复了一遍。
“自我介绍？”秦澈问。
“我是冯.魏德曼！”平头男子睁大了深蓝色的眼睛，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原来隶属于盖世娱乐，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看着这个从名字到外形都很有日耳曼气息的男人，秦澈继续提问：“为什么选择我们？”
“当然是为了技术……不不不，为了更好的发展机会！”
魏德曼站得笔直，甚至还抬手敬了个礼，一看就是从军队出来的：“我的业务能力非常过硬，请您放心！”
“你以前是男团的？我好像见过你。”秦澈眯起眼睛打量对方棱角分明的脸。
“我原来是盖世娱乐的男团gnk48的成员！”魏德曼回答：“我的女粉还是不少的！”
“哦，gnk48啊，我看过你们的演出，挺帅的。”
秦澈说着挥了挥手：“先回去吧，过几天通知你结果。”
等到魏德曼滚蛋之后，秦澈转向还站在门旁的沃夫：“下次能不能别把这种一看就是商业间谍的崽种招进来？”
“抱歉，老板。”沃夫愧疚的低下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这个吊样，我这就出去把他撕了！”
“不用了，我们是娱乐公司，不是杀手组织。”秦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要是把来求职的艺人宰了，以后就没人敢加入我们了。”
“还是您看得远啊！”沃夫的眼泪下来了。
“行了，别拍马屁了。”秦澈不耐烦的摆摆手：“下一个到了没？”
“应该快到了，我看看……”
沃夫离开办公室，两分钟后带着个黑裙女人进来：“老板，人来了。”
“我艹，您好帅啊！”
全身长满光滑鳞片，人类躯体上顶着个眼镜蛇脑袋的绿皮女人刚进屋，圆眼睛里立马闪出粉色爱心：“您真的是老板？不出道可惜了啊！”
“自我介绍。”秦澈把话题拉回正轨。
“哦哦哦，好好好。”
正在犯花痴的女人总算是回过神来，细长的蛇眼里闪过一丝红芒，嘴里吐出猩红的信子：“您叫我‘阿青’就好了，我家住在梦魇区穷鬼路三十七号，每晚九点后都有空，我的钢信号是……”
“差不多得了嗷。”沃夫遭不住了：“你是来找工作的还是来约的？”
“双管齐下！”阿青的语气坚定。
“为什么选择我们？”秦澈问。
“我是颜控！”阿青的声音饱含感情，理直气壮：“看了林瑜小姐和触手女王的脸，不加入怎么说得过去？看到您的脸，更是坚定了我加入的决心！”
“哦？”
看着这个外形酷炫的蛇女，秦澈开始例行询问：
“出生日期？”
“2068年9月11日！”
“学历？”
“没有！”
“职业？”
“主播！”
“平时播什么？”
“户外觅食！”
“你的风格和我们公司不太契合。”秦澈微微皱眉。
此话一出，蛇女立刻蔫了。
看着对方低头颓丧的模样，秦澈话锋一转：“不过声音条件倒是不错。”
蛇女的声音属于那种饱经沧桑的烟嗓，低沉中带着一丝涩气，算是秦澈很喜欢的音色。
“真的吗？”蛇女的脑袋立马又抬了起来，开心的不停吐信子：“我唱歌也可以的！”
“先回去等消息吧。”秦澈点头：“马戏团近期可能会组建一个乐队，你多练练唱歌，到时候说不定能当主唱。”
“好好，好好好！”
蛇女激动的全身发抖：“我会努力——噗！”
一声闷响，她黑色的裙摆下方，掉出一个白色圆形物体。
站在旁边的沃夫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
蛇女青色的小脸上泛起一抹害羞的红晕：“我太激动了，不小心下了个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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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沙暴的魔女
“唔……所以来面试的没一个靠谱的是吧？”
林瑜口齿不清的说着话，用力咀嚼嘴里的水煮蛇蛋：“这个下蛋的还是留下吧，让她多下几个蛋，味道真不错……”
看着林瑜吃得开心的模样，秦澈笑了笑：“直播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行，斯特今天比较像个人，没整那些莫名奇妙的企划，只是让我穿着外骨骼跳舞。”林瑜说。
与她还算顺利的直播企划相比，秦澈这边的面试过程就没那么顺利了。
来马戏团寻求机会的，除了无法出头的十八线艺人，就是居心叵测的崽种，基本上没一个靠谱的。
在前来面试的偶像里，甚至还有一个通缉令上悬赏一百万的逃犯，被沃夫扭送到附近的守卫团总部换钱去了。
最令秦澈感兴趣的几位艺人：菲利叶.桃乐丝以及那个蓝发少女今天都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今天的钢之城，一如既往的逆天，一个像人的都没有。
秦澈拿起手机看了看，微特上这会儿也是一阵血雨腥风。
在“最黑暗的一天”里被炸弹轰平总部的微特，还在正常运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令人诧异的，是微特发布的最新公告。
微特官方在公告中表示，接下来将解封所有被封禁的账号，恢复被删除的所有内容，并且解除微特的一切屏蔽词和言论限制。
随着公告内容的实施，这个本来被财阀管控的社交平台，瞬间变成了巨型互联网粪坑。
众所周知，许多人只有在秩序的管理之下才能维持道德，一旦彻底进入混乱状态，这些人也会瞬间化身恶魔，一个个比职业罪犯还黑。
现在的微特上各种恶言恶语不绝于耳，人身攻击层出不穷，一言不合就是人肉搜索附送刺客上门砍人套餐。
原本只能阴阳怪气的大量用户，此时也终于卸下小丑的伪装，露出残暴的真面目。
据统计，现在被攻击次数最多的是永恒电力集团，第二多的则是财阀联合会。
被财阀压榨已久的民众们，在网上尽情宣泄自己的怒火，千奇百怪的骂人方式令秦澈都大开眼界。甚至还有工人在微特上发布了《熔炉区罢工运动宣言》，开始进行大规模罢工。
神秘人在钢塔上的那场演讲，唤醒了城内不少麻木的民众。
财阀们原本稳固的统治，已然出现了些许裂痕。
至于这场混乱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在公司里吃晚餐。
马戏团娱乐公司的餐厅已经开始运作，负责人是名叫“汉尼拔先生”的机器人厨师。
这位厨师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身上披挂着赤红重铠，手握染血的屠刀在厨房里剁肉，外形颇为凶残。
不过，他的声音倒是异常温柔，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秦澈面前的牛肉饭和林瑜正吃着的水煮蛇蛋，都是出自这位厨师的手笔：
“二位，吃的还好吗？”
汉尼拔先生用温柔到死的声音，轻声对餐厅里的二人提问：“这是我第一次在这边做菜，希望二位用餐愉快。”
“手艺不错。”秦澈擦了擦嘴，抬头看向厨师的半球形铁盔：“厨房的食材还足够么？”
“食材还很充裕。”汉尼拔轻轻点头：“如果食材不足，我可以去地上狩猎。”
“不够了就联络城里的供应商，让他们把食材送过来。”秦澈提醒道：“记得千万别联系这个‘屠夫饲料厂’，他们的肉有问题。”
“收到，已取消对屠夫饲料厂廉价牛排的采购。”汉尼拔立刻答应。
在餐厅吃过晚餐，时间已经抵达七点半，林瑜看了看表，回头看向秦澈：“今晚要和我一起直播吗？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判官的粉丝都等着呢……”
看到这女孩双手不知该往哪放的紧张模样，秦澈来了个摸头杀，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下次吧，今晚我有点事。”
“你要去干嘛？”林瑜警觉起来。
“公司招人。”秦澈的回答非常简洁。
“谁啊？”林瑜问。
“你的老同事。”
一听这话，林瑜的表情管理立刻崩了，面部扭曲成苦瓜型：“怎么是她们？”
“我觉得她们很有前途。”秦澈一本正经的说：“现在城里能和你比拼一下的偶像，除了金哲驰以外就是她们了。”
来自避难所娱乐的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已经沉寂了一段时间。
上次她们在道尔顿酒店遇险，正好被秦澈救下。
在那之后，双子姐妹就一直躲在城外，躲避老东家派来抓人的佣兵。
但失去了公司头牌的避难所娱乐，显然不会善罢甘休。
秦澈收到的短信内容很简单，除了坐标以外只有四个字：“help！”
很显然，这对命途多舛的姐妹又遇到麻烦了。
“唉，要和她们共事，实在是……”
林瑜叹了口气：“既然是你的决定，我试试吧。”
“放心，现在你是我罩着的，不可能再发生被挤掉c位之类的事了。”秦澈笑道：“我先溜了。”
与林瑜告别之后，他回到地面上，坐上克劳迪亚，输入短信里的坐标：“去这儿。”
“我去。”
看到那个坐标，正要起步的克劳迪亚突然熄火：“真的是这个坐标？”
“是。”
“这地方可不好走，哪怕是我也可能要出事儿。”克劳迪亚评论道：“您要找的这货是谁，怎么藏在这种地方？”
“我要找的不是一个人。”秦澈答。
“两个人？”克劳迪亚问。
“三个。”
说话间，秦澈打开混乱引擎的教派成员页面，五千点解锁的成员资料出现在眼前。
机缘巧合，这位还没被招募的新成员，正好和菲利叶.桃乐丝藏在一个地方：
第十七位——“沙暴的魔女”。
真名：未知。
性别：未知。
相片：已解锁一张。
位置：东部沙漠231-275，风暴带。
状态：未知。
介绍：
据说每天在这片沙漠中肆虐的沙暴，是由一位“魔女”召唤的。
要我说，放屁。
怎么可能有人能召唤沙尘暴？那个所谓的魔女只是凑巧躲在风暴带而已。
由于她是通过电子邮件加入混沌秩序教派的，我们没有此人的确切资料，只有她的住址，以及一张她发来的自拍。
风暴带是钢之城沙尘暴的起源，每天有二十八个小时都在刮风，要去那边请做好防护。
……
资料下面的照片上，是土黄色的龙卷风，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你认识这个‘沙漠的魔女’么？”秦澈敲了敲克劳迪亚的方向盘。
“不认识！”克劳迪亚即答。
“出发吧。”秦澈关掉介绍页面。
克劳迪亚折叠在车顶的保护壳开始下移，在车身外面覆盖上一层钢板：“走起，沙漠探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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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和谐有爱的乌托邦
说到城外的沙漠，除了辐射值超高的北部沙漠和满是变种怪物的南部沙漠以外，东部沙漠也有一个臭名昭着的“旅游景点”——风暴带。
虽说秦澈不认为那地方是所有沙尘暴的起源，毕竟沙暴基本都是从反方向过来的。但风暴带的确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刮风，能见度极低。
如果只有狂风，只要躲开那一带就完事了，也不至于令人感到恐惧。
当初曾经有不少拾荒者认为风暴带的狂风，是由天气控制机刻意制造出来的。
这些穷疯了的拾荒者，幻想着自己能找到隐藏在狂风中的“宝物”，于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冲进风暴带。
然后，他们再也没能出来。
在几次大规模失踪事件过后，风暴带成了传说的死亡领域，除了一些渴望重开的自杀者以外，再也没人敢去探险了。
看样子，避难所娱乐那边逼得真的很紧，菲利叶.桃乐丝才会选择躲到风暴带。
秦澈拿起手机联络双子姐妹，耳边响起悦耳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这里面会屏蔽信号么？”他问。
“我不到啊。”克劳迪亚晃了晃雨刮器：“我也没进去过，谁会闲着没事去这种地方找死？”
“哦，那我们需要场外技术指导。”
秦澈把手机固定在面前的支架上，开启视频通话模式，满头白发的苍老面孔立刻出现在眼前：
“秦先生……找我干嘛？”
“你去过风暴带么？”秦澈问。
“哦，我年轻时去过。”骗术师回答：“您要去探险？”
“去找人。”
“那我建议您最好戴上虚拟成像头盔，还有不用充电的老式指南针。”
骗术师煞有介事的停顿了几秒：“头盔不戴也可以，只要别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当真就行。”
“喂！”
听着骗术师的谜语人发言，克劳迪亚忍不了了：“你谁啊？说话能不能直白点？”
“几天不见，看到你还是这么智障我就放心了，垃圾车。”老人对着镜头竖起中指。
“我超，骗术师？”
听到骗术师对自己的专属称呼，克劳迪亚终于意识到对面的老太太是谁了：“你原来长这样？”
“我这么憔悴还不是秦先生害的。”骗术师笑了笑：“该睡觉了，挂了。”
看到骗术师饱经沧桑的容颜，经常和那家伙起争执，互相看不顺眼的克劳迪亚，甚至产生了一丝同情：“您对她做了啥？”
“爷是无辜的。”秦澈赶忙表示和自己没关系。
“真的吗？”
克劳迪亚的音色里带着怀疑：“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您要去弄这个什么‘虚拟头盔’吗？”
“不需要。”秦澈笑了笑：“我对自己的脑子还是很有自信的。”
按照上次在炼狱区的经验来看，虚拟成像头盔的主要用途，是应对造梦机和白噪音发射器的强行洗脑。
就像在课堂上突然拉稀一样，如果被白噪音发射器放出的低频声波控制，人生就要结束了罢。
不过，只要让克劳迪亚在车里发出很大的声音，把那声音盖过去就完事了。
至于造梦机制造出的那些幻象，秦澈不认为自己会被那种玩意儿洗成傻子。
“您的脑子……”
克劳迪亚想吐槽，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想出该说什么，只能无言的载着公公向风暴带狂飙。
在经过五个秘藏之子聚集点，创死了二十多名劫匪之后，越野车总算是抵达东部沙漠，看到了远方的风暴带。
秦澈把目光投向车窗外，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柱擎天，直指云霄的粗大尘柱。
风暴带的外形就像是原地狂转的龙卷风，虽说带起的沙尘遮天蔽日，却完全没有移动的迹象，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在原地。
也难怪拾荒者们前赴后继的赶过来送人头，看到如此诡异的画面，大部分人都会怀疑里面藏着什么宝物或是秘籍。
“您做好准备了吗？”
克劳迪亚元气满满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系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
“往右转。”秦澈看着出现在旋风下方的建筑轮廓：“左边有废墟。”
“知道了！”
克劳迪亚的音调不稳，像是也有点儿紧张的样子：“我这里内置了指南针，就算没信号，朝着一个方向跑就能跑出来。怕的是强磁场干扰和emp炸弹……”
“没事，你不行了我可以开着车跑。”秦澈信誓旦旦地点头：“放心吧，我也是有驾照的的。”
“那我怎么办啊？汽车人的命也是命好吧！”克劳迪亚急了：“强烈抗议不把汽车当人的种族歧视行为！”
“只是暂时的信号干扰又不会死。”秦澈抚摸着儿媳的方向盘：“没事的，信我，如果你觉得快不行了，直接调头往外跑也行。”
“好吧，坐稳了，我要进来了！”
说话间，克劳迪亚已经一头扎进了风暴带里，车窗外的景物顿时化为一片土黄色。
啪啪啪！
细密的沙粒疯狂敲打车窗，声音令秦澈产生了自己正在吃高频率连环大嘴巴子的错觉，视线可及之处，到处都是呼啸的风沙，能见度高达零米。
“这鬼地方，真他娘的……蛋疼！”
克劳迪亚发出痛苦的声音，听着像是便秘患者坐在马桶上蓄力：“我好……难受……”
噗！
一声闷响，蓄力完毕的克劳迪亚，突然冲出狂转的沙墙。
那一刻，秦澈也眼前一亮：
刚才不见天日的沙尘暴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澄澈如镜的湛蓝天空，几朵蘑菇型的云彩懒洋洋的悬浮在半空，遮住了半个太阳。
前方的沙地上，矗立着玻璃材质的大型建筑群，在阳光下向四面八方投放光污染，令秦澈几乎无法直视。
“卧槽……怎么回事啊！”克劳迪亚发出诧异的声音。
越野车的镜头和秦澈的脑袋一起转向车后方，映入眼帘的是干燥的沙地和远方的地平线。
刚才的沙尘暴像是完全不存在，若不是车窗上还残留着不少沙粒，秦澈肯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全息投影？”秦澈眯起眼睛观察前方的沙地。
“这么大范围的投影，怎么可能？”克劳迪亚惊了：“哪怕是永恒电力集团也搞不出这种大手笔！”
——这难道是原版造梦机的试验场？不过那东西应该是和混沌秩序教派的建模师融为一体了，现在哪怕还在运转，大概也只能按照建模师的意愿造出成人影片建模而已。
所以问题来了，这鬼地方究竟是什么东西制造出来的？
秦澈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已经没信号了，克劳迪亚原本还在播放废土民谣的收音机，也响起了沙沙的杂音。
“是信号屏蔽器。”克劳迪亚伸出机械臂摸了摸自己的仪表盘：“对我的身体没什么影响，就是没法和外界通讯了而已！”
“指南针能用么？”秦澈提醒道。
“没问题！”克劳迪亚即答。
“往里面走吧，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秦澈目不转睛的凝视窗外。
误入桃花源的武陵人，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注视着前方的“桃源乡”，秦澈回想起自己十岁的时候掉进河里，去了街边的一家浴池想洗澡，结果误入大保健场地的情景。
确切的说，这次的冲击比那次还要更加强烈。
在钢之城这种无药可救的垃圾城市，竟然能找到这样的“仙境”，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光看投影，怎么也想象不出前方的这座城市，就是吞噬了大量拾荒者的杀戮场。
或许，那些人根本没死？
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性，秦澈微微皱眉。
克劳迪亚警觉的缓缓前进，驶向前方的城市投影。
在l型路口右转九十度之后，前方的空气里出现了深蓝色投影路牌，上面悬浮着显眼的白字提示：
“欢迎来到圣都，亲爱的旅行者！”
“本路段限速每小时六十公里，请注意不要超速！”
“圣都……”克劳迪亚嘟囔着：“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个？”
“哪个？”秦澈懒得猜谜：“细说。”
“您听过辐射女神的传说吧？”克劳迪亚问。
“当然。”秦澈点头。
混沌秩序教派的幻象杀手哈辛姆.阿希德，就是辐射女神的忠实信徒。这个不被财阀承认的异端神灵，在钢之城也拥有规模不小的信徒群体。
“我以前在沙漠里当医生的时候，接触过辐射女神的狂热信徒。”
克劳迪亚轻声说：“那些人是真的魔怔，自己身上都伤成那个鸟样了，还在神神叨叨的对我传教，要不是医生必须救人，我真想直接宰了他们！”
“和小金老师的粉丝比呢？”
“啊，那还是金哲驰粉丝更魔怔一点。”
克劳迪亚摇晃机械臂：“但辐射女神的信众也很狂热，他们相信那位脑袋上扎着钢钉的‘女神’，会接引他们进入真正的天国，那里没有贫穷，没有压迫，没有任何黑暗，所有人都能快乐的享受永恒的生命，也就是所谓的乌托邦，在他们口中叫做‘圣都’。”
“你的意思是，这座城市就是辐射女神的圣都？”
秦澈盯着后视镜里的沙漠，总算是露出一丝笑意：“真是这样的话就有意思了。”
对于异端信仰中的神灵——“辐射女神”，秦澈其实早有耳闻，也阅读过一些关于这位女神的典籍。
不过，他读的并不是被女神的信徒承认的《钢之城女神传》和《辐射女神福音书》。而是诸如《紧身胶衣钢钉女神来到我身边！（r-18）》、《和伪娘女神在沙漠同居的日子（r-18）》、《出门闲逛的小正太和大姐姐女神的故事（r-18g）》、《寝取！终极狂暴圣女超混乱传说（r-35）》这种内容。
正经的传记他没读过，本子倒是看了不少。对于这位女神的了解，也仅限于脑袋上扎满钢钉，身材很涩，喜欢穿薄纱或是连体黑丝，其他一概不知。
秦澈这边正在回味本子内容，克劳迪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前面有人！”
越野车以每小时五十九公里的速度驶向前方，在街边的一位路人身边停下。
那是个目测二十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套朴素的灰衣服，头戴深蓝贝雷帽，袖子上画着几条白线，看起来像是某种制服。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模样如同雕塑，弯着眼睛一直咧嘴笑个不停，笑得比核爆的闪光还要灿烂。
“嗨……”克劳迪亚伸出一支机械臂，对那男人挥挥手：“你好啊。”
“你好你好！”那男人猛地抬起头，对越野车露出笑容：“欢迎来到圣都！”
“这里是辐射女神的城市么？”这次提问的是秦澈。
“没错，正是辐射女神赐予我们如此美妙的圣地！”
一说到自己信奉的女神，那男人突然举起双手行了个法师军礼，两只手开始上下摇动。
“既然你也来到圣都，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男人的棕色眼睛闪烁了一下，仿佛正在熠熠生辉：“和我一起沐浴在辐射女神的光辉下吧，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能让我们如此快乐呢？”
——这货是不是嗑药了？
打量着那个热情的过了头的男人，秦澈随口提问：“宁这是彩票中奖了？”
“彩票？我怎么会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
年轻男子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能生活在这里已经是一种幸福了，还有什么能比得过这份恩赐？”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不堪回首的痛苦人生已经过去，这里就是全新的开始，我的心中只有感恩！”
听到对方热情的言论，秦澈稍稍有些诧异：“我超，今天是感恩节是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骂人呢？”年轻男子的笑容陡然消失：“辐射女神告诉我们不能说脏话，你违反了规则！”
“所以违反规则会怎么样？我是新人不懂规矩。”秦澈眨了眨眼。
“我要举报！”那男人说着转身跑远了。
目送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克劳迪亚低声问：“要宰了他吗？”
“没必要，毕竟他也只是个傻——”
“逼”字还没说出口，秦澈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原本要发出的音节，变成了另外的替代音：
“……宝。”
“您怎么开始卖萌了？”克劳迪亚惊了。
“不是，我是说他是个傻宝。”
脱口而出的“傻x”再次变成“傻宝”，秦澈眉头一皱，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
紧接着，克劳迪亚的车窗前突然弹出一幅蓝天白云加草地的风景画，画面上粉色的文字非常显眼：
傻宝。
说傻不说x
文明你我他
“啊？”这次换成克劳迪亚骂人了：“这也太傻宝了吧！”
70
第324章 用秩序击败混乱!
风景画的投影只出现了不到两秒就消失了。
在那之后，秦澈又试了一下，发现这座圣都里，果然存在着神秘的屏蔽机制。
除了刚才的“我超”不在系统识别范围内，没有触发变更以外，只要说出那些不文明的词语，自己的声音就会被其他声音盖过，脏话直接变成其他词汇。
傻x变成了傻宝。
卧槽变成了。
确切的说，发声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隐藏在投影中的什么东西。
“到底什么情况啊？”克劳迪亚已经懵了：“我们是进了什么游戏不成？”
“全息投影模拟城市。”秦澈看向窗外宽阔的街道：“这地方估计是被超级计算机控制了。”
他很清楚，自己看到的这幅画面只是伪装，真正的“圣都”肯定不会这么光鲜亮丽，很可能比钢之城还黑。
从秦澈得到的情报来看，能制造出这种级别投影的设备，只有传说中的“造梦机”。
——这座诡异的城市，难道真的是造梦机的试验场？
“不是吧，什么组织能做到这种事儿？”
克劳迪亚还是不太信：“能造出这种玩意儿的机构，完全可以控制整座钢之城了！”
“试试就知道了。”秦澈笑了笑。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建造了这种“文明城市”的组织，很可能不允许居民讨论自己，简单来说就是有名讳。
既然如此，只要测试一下屏蔽词，或许就能得知对方的身份：
“永恒电力集团。”秦澈说。
他的腔调低沉，吐字清晰，没有任何被屏蔽的迹象。
“财阀联合会。”
意识到这两个词都没被屏蔽，秦澈继续尝试其他关键词：
“沙漠风暴财团。”
“钢之魂基因改造公司。”
“托格先生，托格军工厂。”
“科罗德企业。亨特.科罗德。凡妮莎。”
“鲨县饮食连锁。”
“极野家。”
……
他把各种可能成为幕后黑手的财阀试了个遍，结果全都没能触发屏蔽字。
既然这些词都是可以正常发音的，也就是说，在圣都里允许讨论这些财阀。他们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顿时降低了许多。
除了这些大资本家以外，还有什么可能的黑幕么？
秦澈思索片刻，回想起骗术师提供的情报，缓缓开口：“梅——”
屏蔽词系统突然启动，把他脱口而出的“梅菲斯特娱乐”消音了。
“您在说什么？”克劳迪亚纳闷的问：“怎么光张嘴没声音？”
“我说没——，——”
秦澈又试了一次，还是说不出这个词。
他又试了一下“司马睿”这个名字，结果依旧无法发出声音。
这个消音速度奇快，立竿见影，像无形的黑色圆球粗暴的塞进他嘴里，说完之后又立刻消失无踪。
“原来名讳是这个啊。”秦澈笑了笑。
“您在说什么谜语？”克劳迪亚还在困惑。
“我大概知道这里是谁建造的了。”秦澈解释道：“这就告诉你。”
说完，他在克劳迪亚的内置键盘上输入了一串文字。
屏蔽系统可以屏蔽掉发音，却无法阻止手部动作。
在秦澈对着儿媳一阵输入之后，克劳迪亚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干的？”
意识到自己也无法说出那个名字，克劳迪亚在车载投影屏幕上显示出那个名字，结果出现在秦澈眼前的是一片马赛克。
“这东西还能和谐视觉的么？”
“真是太傻宝了，过分了啊！”克劳迪亚骂了起来。
不过，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穿越前就对这一套非常了解的秦澈，根本不用思考就直接有了办法：
“我们用‘小梅’代替公司名，‘小司’代替总裁的名字。”
“好主意！”
克劳迪亚立马表示赞同：“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搞小梅？”
“主要目标是找到菲利叶.桃乐丝和沙暴的——。”
“傻宝的什么？”克劳迪亚问。
——连“魔女”这个词也被屏蔽了？
“不是傻宝，是沙暴的——”秦澈又试了一次，还是无法说出那个词。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谐音梗要扣钱的！”克劳迪亚快吐了。
“别急，先进去看看。”秦澈握住方向盘：“走起。”
克劳迪亚沿街驶入圣都，警觉的查看四周。
街道两边整齐的排列着玻璃幕墙的楼房，目测地面上有二十层，外壳是细长的流线型，造型极具科技感。
每栋楼的大小尺寸完全一致，看着像是克隆出来的，排列的也非常整齐，如同摆满了棋子的棋盘，被交错的街道切成整齐的方格。
最恐怖的是，就连楼前面的树木和草地的外形都完全一致，仔细观察一下就能发现，甚至连树上的虫子和花丛里的苍蝇都完美复刻了。
“好家伙，复制粘贴啊这是。”
看着窗外的画面，秦澈感慨道：“如果真是个游戏，建模师肯定得被开除。”
“的确，太偷工减料了。”克劳迪亚发出声音：“实在是垃——花。”
她扬声器里的“垃圾”二字，被和谐成了“拉花”。
越野车从街道上缓缓驶过，秦澈观察着街边的路人。
和钢之城贫民窟那些生不如死的穷鬼比起来，这里的居民倒是非常快乐。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眼里有光走路带风，一个个都非常开心。
——唯一的问题是，这些人都像是从复制中心批量生产的。
他们身上都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头戴蓝帽子，不管男女都留短发，脸型也是完全一致，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这也太……那个了吧。”克劳迪亚斟酌了一会儿措辞，还是没想出该怎么形容：“和钢之城简直是两个极端啊！”
“有一说一，确实。”秦澈点头。
钢之城那边各种妖魔鬼怪满天飞，圣都则是所有人都完全一致。
“个性”这种东西，在这座沙漠圣地中似乎完全不存在。
如果说钢之城是混乱的聚合体，圣都就是彻底的秩序象征。
这两个地方的状况，倒是正好对应了“混沌秩序教派”的名字。
啪！
一声脆响，纸质的花瓣四处飘散，几条大红布从楼顶垂下，上面用白字写着刺眼的大标语：
感恩节就要到了，对辐射女神献上敬意吧！
看到标语的内容，街上的路人突然亢奋起来，一个个都突然对着标语开始鞠躬：
“伟大的辐射女神，赐予我们永恒的快乐！”
“感恩，必须感恩！”
“是女神让我们从苦海中解脱！”
看着他们魔怔的动作，克劳迪亚评论道：“这些人可真够逆天的。”
“逆天倒不至于，只不过是两种控制方式罢了，说不上谁好谁坏。”秦澈笑道。
对于这座秩序井然，人人心怀感恩的圣都，他是完全懒得评价，只想赶紧找到圣女和菲利叶.桃乐丝，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事实上，从某种意义上说，圣都的居民才是真正的“乐子人”。
这些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面露笑容，快乐甚至传染到了秦澈这边，光是看着就令他也不禁扬起嘴角。
对于贫民来说，与其在钢之城受苦，来这里享福倒也不错。
不过在秦澈看来，这样的城市……实在是太无聊了。
毕竟，他从出生开始就不是什么好鸟，一直都属于比较离经叛道的那种，对集体主义没有半点兴趣，只想自己玩个痛快。
而且，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都是人类也太没意思了吧？”秦澈叹了口气。
“啊？”克劳迪亚一时没听懂。
“人类的xp，怎么能被束缚在人类身上？”
秦澈靠在儿媳柔软的座椅上，目光投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你要知道，人类文明之所以能崛起，正是因为这个物种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有人喜欢和异性来一场纯纯的恋爱，有人喜欢和同性进行深刻的交流。有人喜欢柔弱绵软不会反抗的小动物，有人喜欢刚劲挺拔表皮粗糙的树木。有人喜欢火热有力的机械，有人喜欢冰冷柔软的触手……”
说到这里，秦澈的音调陡然抬高，进入慷慨激昂模式：“人类的无限可能性，正是文明发展的关键！如果把这份可能性全部扼杀，只留下完全一致的‘复制人’，人类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听了教主的演讲，克劳迪亚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发出声音：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但是！差分机是我的。”
“跟长辈抢媳妇是吧？”秦澈皱眉：“我儿子尸骨未寒，你就这么对待他？”
“什么尸骨未寒啊，都凉了五年了好吧！”
克劳迪亚急了：“我当初为了救他什么招都用上了，最后还给他坏了孩子，不光是仁至义尽了，仁义还溢出了不少，要说报恩也应该是您对我报恩才对！”
“孩子出生了？”秦澈问。
“还没！”
“你还怀着死去丈夫的孩子，就出轨其他的机器人？”秦澈一声长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什么人心不古，我本来就不是人好吧！”
克劳迪亚的声音听起来快吐血了，只可惜越野车没有吐血这个功能：“公公您这实在是不讲理，人类和差分机怎么可能有结果？再说差分机是男的，当不了您的媳妇！”
“你怎么能假定他的性别？”秦澈惊了：“这是刻板的性别印象，我要举报！”
话音刚落，车窗外突然响起轻轻的敲击声。
刚才的对话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制，一个身穿黑衣手握警棍，肩膀挂着七道杠臂章的男人，瞬间出现在克劳迪亚身边。
那男人的脸被宽檐帽阴影覆盖，只留下阴森的剪影，低着头发出冰冷的声音：
“你的举报内容是？”
意识到自己刚才随口说出的“举报”触发了npc，秦澈赶紧摆手：“阿sir，我是在开玩笑。”
“没有举报内容？”黑衣人依旧低着头。
“没有。”
虽说秦澈这边已经解释了，对方却没有走人的意思：“你刚到圣都是吧，不合规的地方太多了，赶紧整改。”
“哪里不合规了？”这次提问的是克劳迪亚。
黑衣人抬起带着手套的右手，指向秦澈的脑袋：“首先，头发太长，扣一分。”
“奇装异服，扣一分。”
“没车牌，扣十二分。”
“车上违规安装机械臂，扣一分。”
“车会说话，扣五分。”
“现在你的分数是负八，你有十分钟的整改时间，否则将会被关进禁闭室。”那男人说着转身离开。
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克劳迪亚又绷不住了：
“，这个傻宝，真当自己是大爷？”
“低调点。”秦澈笑道：“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可是这……”克劳迪亚还是有些不服气：“要我拆掉机械臂和发声装置是不可能的！”
“确实，我也不想理发。”秦澈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你记下来时的路线了么？”
“当然。”
“原路返回吧，先准备一下再说。”
身为初来乍到的“外地人”，自己目前实在是过于显眼，根本没办法进行调查。
要在这种状态下找到藏在城里的人，完全是不可能的任务。
更操蛋的是，这会儿自己还被圣都的执法者盯上了。
很显然，现在赶紧撤退才是正确的选择。不过……
“好，我早就想走了。”
克劳迪亚说着调了个头，正要加速的时候，却看到街边那些被复制出来的路人，一个个全都停住脚步。
然后，他们的脑袋同时转了过来，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坐在车里的秦澈。
这些人的脸上依旧挂着开心的笑意，在此刻却显得格外的骇人。
更恐怖的是，他们只有脑袋在动，身体完全没有动作。有几个本来背对着秦澈的家伙，脑袋直接往后拧了一百八十度，属实是令人毛骨悚然。
看到这匪夷所思的画面，就连秦澈也不禁发出诧异的声音：
“我超，猫头鹰！”
“不行了，这地方太吓人了！”克劳迪亚猛地加速：“坐稳了，我要一口气冲出去！”
越野车的引擎爆发出狂暴的轰鸣，载着教主往圣都外面狂飙。
在二人跑路的同时，原本蔚蓝的天空突然化为危险的红色，刺耳的警笛声响彻云端：
“发现入侵者，以辐射女神的名义，别让他们跑了！”
70
第325章 为了骨灰盒，前进!
轰！
一声巨响，克劳迪亚从沙暴中猛冲出来，车身后面跟着一道炽热的火光，以及浓重的白烟。
“我……我艹！”
越野车的扬声器里，久违的爆发出货真价实的骂声：“终于能说脏话了，好！”
原本是橘色烤漆的外壳，此时已经被硝烟染得漆黑。装在车身后方名为“墓碑”的重型防弹装甲，被机枪轰成了蜂窝。
幸运的是，她活了下来。
不幸的是，坐在车里的秦澈身中二十多枪。
“喂……”
感受着自己体内异常的悸动，克劳迪亚的声音开始颤抖：“您太大了，挤得我好不舒服……”
“不变大就挂了好吧？”坐在车里的牛头人声音粗重，屁股下面的座椅上沾满了血。
如果不是反应够快，及时变身牛头人，秦澈刚才就交代在沙暴里了。
由梅菲斯特娱乐创造出来的那座虚幻乐园，里面的火力比永恒电力集团的部队还猛，重机枪和火箭弹对着克劳迪亚就是一通狂轰滥炸。
她刚才只要慢上一秒，绝对会被导弹轰上天。
“他们也太恐怖了吧！”
克劳迪亚心有余悸的把镜头对准狂转的旋风：“不会是托格军工厂在赞助吧？”
“这个倒是没有。”
牛头人张开嘴，吐出刺鼻的硫磺烟雾：“如果真有托格的武器，我们的碎片现在已经飞到平流层了。”
“我的身体要不行了，回去之后得去修理厂看看。”克劳迪亚的声音愈发虚弱：“下面都快漏油了。”
“需要我帮你联络维修工么？”秦澈问。
“不用了，我有个老相好……咳咳，老朋友在开修理厂，去她那儿修一下就好了。”
克劳迪亚说着重新发动引擎，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驶向钢之城：“下次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这地方太刺激了，我的小身板实在扛不住！”
“你虚了？”秦澈凝视儿媳闪着蓝光的仪表盘。
“要攻进这地方需要一支军队，光靠咱们两个真的不行。”克劳迪亚冷静地分析实力差距：“他们的战斗力至少有一万点，我们这边战力只有五。”
“没那么低好吧？”秦澈争辩道：“我的战斗力至少也有十点。”
“那不还是打不过吗！”
克劳迪亚疯狂吐槽：“而且他们肯定还藏着超级武器，这个沙暴就不是一般货色能造出来的好吧！”
“嗯，看看情况吧。”秦澈回头看了一眼：“至少这次没白来。”
通过这趟圣都之旅，已经可以得出结论：梅菲斯特娱乐的总部，应该就隐藏在风暴带内部。
环绕在圣都外侧的狂风，为那座虚幻城市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外加上人尽皆知的恐怖传说，令这里成为无人问津的死亡地带，躲在里面的梅菲斯特娱乐也是稳如老狗。
“他们该不会是用了天气控制机吧？”秦澈眯起眼睛：“这东西也太好使了，我也想整一个用在大贫困带。”
“谁知道呢，溜了溜了，这里实在太危险……”
克劳迪亚的排气管喷出浓重的黑烟，拖着负伤的躯体消失在沙漠边缘。
……
梅菲斯特娱乐的总裁办公室的格局，是和别的公司不同的。都是总部里一个环形的大屋子，屋子里堆满了抽水马桶形状的萌系玩偶，小小的香香的，可以随时抱着睡觉。
司马睿从十二岁起，便在梅菲斯特娱乐当总裁了。
原因很简单，他妈没了。
司马睿的母亲曾经是钢之城的知名企业家之一，在当时的风头甚至要盖过今天的两位财阀女神加在一起。若是能再长寿些，绝对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只可惜，这位兼具实力与美貌的妇人，在熔炉区考察新工厂的时候，被永恒电力集团派出的商业间谍暗算。
在经过一台大型锯木机旁边时，她被间谍绊了一跤，摔在每分钟三千六百转的圆锯上。
从那天起，司马睿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然后，他顺理成章的接任梅菲斯特娱乐总裁，打算实现母亲遗嘱里重复了好多次的愿望：给她买一个最高档的骨灰盒。
说到钢之城最高档的骨灰盒，自然是市中心的大巫妖工坊出品的，由工匠大师克尔苏加德手工制作的“护魂匣”。
据说这种骨灰盒，甚至能把死者残存的灵魂锁在其中，夜深人静之际趴在旁边侧耳聆听，能听到死者轻柔的声音。
虽说已经有揭秘帖子指出克尔苏加德在骨灰盒里装了个微型喇叭，每到半夜自动出声。但还是有许多不相信科学的朋友们，执着的认为护魂匣能唤回死者的灵魂。
司马睿也是其中之一。
毕竟，他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女人，就是他的母亲。
为了买到售价一亿元的终极骨灰盒，他开始不择手段的发展梅菲斯特娱乐。
二十年过去了，他终于攒到了九千万，马上就能实现母亲的遗愿了。
虽说刚损失了“钢之城队长”罗杰.尊荣和半机械拳王霍森.泰利菲尔德，但司马睿并不在意。
毕竟，那两个蠢货的商业价值本来就快被榨干了，属于是可以随时抛弃的杂鱼。
他目前正在进行的企划，是更加伟大的构想：
“老总，刚才有人入侵圣都！”
通讯器里响起模糊不清的男声：“那人的车被我们轰烂，还是跑了出去，不过他应该是死透了，被重机枪至少入了二十发！”
“哦……”
靠在长沙发上的肥胖男子，无框眼镜闪出一缕寒光：“这种小事就不用通知我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司马睿身穿一套蓝西装，怀里抱着马桶形状的抱枕，油腻的黑发整齐的竖向右边，短粗的四肢不停晃动，倒是颇有几分萌感。
镜片后面的一双小眼睛眨了眨，盯着办公室中间的投影屏幕：“收购的事谈妥了吗？”
“噗哩噗哩厕所全息投影视频网的老板说不想卖。”
秘书立刻回答：“我们还在谈，不行就把他做了得了！”
“选拔偶像的事呢？”司马睿继续问。
“我们在圣都里找了个最帅的年轻人，马上就能出道！就是……”秘书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
“他说话口齿不清，烟瘾也挺大的，每天至少要抽五盒‘核爆路’香烟，现场工作人员都被呛得不行。您看，要不要换个纯真一点的？”
“换个屁，就他了！”
司马睿放下抱枕，猛地一拍桌板：“赶快给他包装，水军做好准备开始公关！现在微特上什么东西都能发，正是天赐良机！”
“但是，可能打不过金哲驰……”秘书还想劝说。
“金哲驰算个屁啊，我的偶像才是天下第一！”
司马睿咧嘴笑起来，露出焦黄的牙齿：“只要他一出道，就能把那些只会看脸的蠢女人吸引到风暴带，到时候‘圣都’的原材料也会更多。”
“梅菲斯特娱乐马上就要走上神坛！妈妈，你的夙愿也终于要实现了！嘿嘿嘿嘿嘿……”
70
第326章 厕所文娱产业之王
“嗯，那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我们下次再见！”
晚上九点整，在弹幕里一片“才八点”、“下班战神”、“永不加班”的哀嚎声中，林瑜的直播间放起了ed。
“呼……”
在马戏团娱乐公司铺了蓝色软质地板的直播室内，身穿红色紧身衣的猫娘，对着镜头伸了个懒腰，从背后取下拧成s型的外骨骼扔在一旁：“这东西也没用啊？”
“对您来说，的确是没用……”
看着花七十万买的加速外骨骼就这么报废了，沃夫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站在一旁的lsp三人组也沉默了。
他们的想法是很不错，只是没想到林瑜的腰竟然硬到这个地步，直接把负责引导动作的外骨骼硌断了。
眼见四个人都懵逼了，林瑜试图萌混过关，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啦~”
为了方便做出舞蹈动作，她茶色的头发扎了个高马尾，看着还挺可爱的。
“别这样，不适合你……”斯特低声说。
“我觉得挺适合的啊？”林瑜挠了挠头。
半人马小姐正在和制作人交流的时候，秦澈推门而入，身上一套镶着银片的皮革服饰非常醒目：“至少刚才的直播挺成功的。”
在回公司的路上，他在手机上看了林瑜的晚间直播。
不得不说，斯特和沃夫这两个家伙的确是人才。
——林瑜穿着外骨骼的跳舞直播，节目效果直接拉满，中间外骨骼断裂的那一声巨响，外加林瑜纳闷的表情，更是成了神来之笔。
此时，“#查询半人马小姐腰部硬度”又冲上了微特热搜，观众们一个个都乐得不行。
其中也有少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敏锐观察者指出，外骨骼的碎裂是节目组设计好的。
至于真相如何，只要看看沃夫和lsp三人组如丧考妣的模样就清楚了。
“头儿，我们的计划夭折了。”
沃夫说话的音调很平静，不停抽搐的脸部肌肉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我的外骨骼，没了。”
“别太伤心了，哥们。”
秦澈拍了拍狼人的肩膀，顺手捋了捋对方顺滑的毛皮，趁人之危果断揩油：“就当是为节目效果做出的牺牲。”
“能报销吗？”斯特问。
“不能。”秦澈摇头。
“好吧，我就知道……”斯特顿时蔫了。
“不过。”林瑜话锋一转：“林瑜的下次直播，你们的提成提高到百分之十六，多出来的这部分从公司收益里扣除。”
“好！”
这话的效果立竿见影，在场的四人瞬间振作：“我们会好好准备的，您就等着瞧好吧！”
语毕，沃夫扛起断掉的外骨骼，和lsp三人组一起出去了。
偌大的直播场地里，只剩下秦澈和林瑜二人。
“嗯……唔……”
或许是因为这地方还有些不熟悉，平时在家里和秦澈相处惯了的林瑜，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目光也躲躲闪闪的。
“怎么了？”秦澈上前一步：“你脸红了？”
“你……”
林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裤子拉链忘拉了。”
“哦。”
秦澈倒也不尴尬，随手把拉链拉上了。
之前那套衣服，在逃离风暴带的时候被重机枪轰了个稀巴烂，他现在这套衣服还是在沙漠里从匪徒身上抢的。
“对了，你刚才去哪儿了啊？”脸色恢复正常的林瑜提问。
“风暴带。”
“风暴带？那地方真能进去？”林瑜惊了：“下次带我一起吧，我也挺感兴趣的！”
“那你得提前把车找好，克劳迪亚看样子是不想再去第二次了。”秦澈笑道。
想再次进入风暴带，需要进行大量的准备。
从刚才的重火力来看，梅菲斯特娱乐肯定不是省油的灯，再像这次一样冲进去，怕不是刚进门就被轰成渣。
除此之外，秦澈更在意的是梅菲斯特娱乐的下一步行动。
这间公司刚损失了队长和拳王两位“艺人”，却连一丁点儿心疼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都没去给那两个人收尸。
微特上有几个钢之城队长的狂热粉丝，战斗刚结束就抵达了直播中的战斗现场，几个人直接把偶像的尸体分了，拿回家之后泡在福尔马林里收藏。
——那家公司究竟想做什么？
秦澈正思索着，沃夫突然又回来了，覆盖着白毛的狼脸上，表情还在微微抽搐：
“老板，我们的直播录像被人盗用了！”
“嗯？”秦澈看向狼人：“什么情况？”
“林瑜小姐在手音上的直播，版权属于马戏团娱乐公司所有，重播也只能在手音上观看，原则上是禁止其他人录像和切片的。”
沃夫拿起手机扬了扬：“这里有几个自称是粉丝的家伙，把直播录像放到了别的网站！”
“什么网站？”秦澈来了兴致。
“噗哩噗哩厕所全息投影网。”沃夫回答。
“这……”
听到这个名字，秦澈和林瑜都沉默了。
对于噗哩噗哩厕所全息投影网（pulipuli）这个名字，秦澈一直有所耳闻，不过却从未登录过。
毕竟，这个网站的定位比较特殊，和他的名字完全一致。
据说，噗哩噗哩的创始人是一位继承了家族遗产的年轻人。
此人常年饱受便秘困扰，每天都要在马桶上坐好几个小时，面对厕所的瓷砖不停蓄力，痛不欲生。
后来有一天，这个年轻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着一个商机。
在他的努力下，噗哩噗哩厕所全息投影网在2085年诞生了。
这个网站的名字，其实就是大便时的拟声词。
要打开这个网站，需要特殊的配套投影设备。
最邪门的是，那玩意儿只能安装在马桶上。
当安装了设备的用户坐到马桶上的时候，压感装置就会启动噗哩噗哩的投影设备，自动在用户眼前展开投影，播放由大数据筛选出的，最符合用户喜好的短视频。
一旦用户站起来，视频播放也会自动停止，称得上是非常人性化的设计。
由于钢之城的食品安全懂的都懂，每天都有许多人肚子出问题，噗哩噗哩这个专属于厕所的网站也是异军突起，只用三年就成了钢之城厕所娱乐业的主流。
说到这里……
“你怎么知道的？”秦澈对沃夫提问。
“呃。”沃夫低下头：“公司的厕所里装了他们的设备，我这几天吃的比较……你懂的。”
“哦，那我们去看看？”
说到这里，秦澈转向林瑜，以温柔到死的语调，说出浪漫的情话：
“一起去拉屎。”
“我们用的不是一个厕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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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前景广阔的厕所娱乐业!
晚上九点十五分。
lsp三人组已经下班，在公司的宿舍里休息。
马戏团娱乐公司的总裁，他手下的得力干将白毛狼人，以及马戏团目前的头号偶像，三个人快步走进男厕，分别进入三个隔间。
砰砰砰！
隔间的三道门同时关上了。
“这里每个马桶都装了设备么？”秦澈问。
“对。”沃夫说：“应该是建筑公司给装的吧？我也是才发现。”
林瑜一声长叹。
“怎么了？林瑜小姐。”沃夫发出担忧的声音。
“没想到我有一天会和两个男的一起进男厕。”林瑜的声音有些无力：“要是被粉丝们知道……”
“那他们岂不是有种丰收的喜悦？”秦澈笑出声。
“赶紧开始吧，别开玩笑了啊！”林瑜的声音抖得厉害，听起来像是快崩溃了。
“林瑜小姐，你不用紧张。”沃夫倒是挺正经的开始解释：“这厕所是新的，公司里也没几个人，基本上都没用过，挺干净的……噗！”
“我超，什么情况啊！”听到后面的声音，林瑜已经快吐了：“你在干嘛？”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这几天吃的东西有问题。”
沃夫的语调愈发虚弱：“那个什么狗屁廉价牛排……不对劲……”
“那玩意儿的肉疑似来自人类，建议你以后别吃了。”秦澈说。
“谢谢老板关心。”沃夫顺势拍起了马屁。
“别搁这儿扯淡了，快开始吧！”林瑜催促道：“我已经受够了，账号怎么注册？”
“你们坐到马桶上就会显示界面。”沃夫在喷射时还不忘教学：“每个人的账号都是绑定屁股的。”
“啊？不会是在厕所里装了摄像头吧？”林瑜惊了。
“不是，是压感绑定。”
沃夫解释道：“设备会检测马桶圈承受的压力和受力位置，然后为用户生成一个独一无二的专属码，就和指纹、声纹差不多，他们把这个叫做‘臀纹’。”
“还有这种黑科技？”这次换成秦澈惊讶了：“用户要是减肥了，或者屁股中枪形状变了怎么办？”
“不知道，我也刚注册没多久。不过既然能绑定，肯定是有特殊的方法。”沃夫说。
从狼人那里得知注册方法之后，秦澈直接坐到马桶上，耳边响起动听的女声：
“欢迎使用噗哩噗哩，新用户，请脱掉裤子。”
“啊？”秦澈皱眉。
“您必须脱掉裤子，才能进行臀纹检测。”女声又提醒了一遍。
“好吧。”
秦澈重新坐到柔软的马桶圈上，一阵微弱的滴滴声过后，隔间内侧门板上浮现出黑色文字：
“请输入您的昵称。”
“翘屁嫩男。”
“该昵称已被占用。”
“贝恩。”
“该昵称已被占用。”
“joker。”
“该昵称已被占用。”
眼见自己瞎起的几个名字都名花有主了，秦澈输入第四个名字：“懒羊羊。”
“注册成功，恭喜您，懒羊羊先生，您是噗哩噗哩目前注册用户中臀形最完美的，将获得我们的特别大礼包一份！”
看着门板上闪耀的金色大字，秦澈被整了个措手不及：“还有这种评选？”
“什么评选啊？”右手边传来林瑜的声音：“你那边也有？”
“它说我是目前注册用户里第一美臀。”
“不是吧，为什么我获得的是他娘的‘最佳坦克奖’？”林瑜郁闷的叹了口气：“我体重是沉了一点，至于吗？”
“我觉得你可能对‘一点’有误解。”
秦澈话音刚落，眼前突然一亮。
随着马桶上安装的投影装置启动，环绕在四周的墙壁和隔板直接消失，狭小的隔间立马宽阔起来。
进入秦澈视线的，是一片洁白的沙滩，以及沙滩上的半圆形大舞台。
海岸线上方的蔚蓝天空中，缓缓浮现出一行萌系粉色文字：
噗哩噗哩，您如厕的最佳伙伴！
“好家伙……”
看着明媚阳光下的美妙海滩，秦澈忍不住赞叹道：“钢之城果然卧虎藏龙，就连爷也想不到还有这种视频平台。”
“是啊，噗哩噗哩是厕所娱乐业的独一档！”沃夫说。
此时，秦澈对这个厕所全息投影产业，也产生了些许兴趣。
这玩意儿虽说听起来上不了台面，但也算是一个很有发展前景的产业。
现在屠夫饲料厂那可疑的廉价牛排正在热销，像沃夫这样肠胃出问题的倒霉蛋也会越来越多。噗哩噗哩的前途越来越光明了。
想到这里，原本是来调查侵权行为的秦澈，突然话锋一转：
“你们说，把这网站收购了怎么样？”
“我们的钱应该不够，而且这个网站也太low了吧？”林瑜实在是忍不了了：“怎么会有人想出这种恶臭东西？有病吧！”
“我倒觉得这个产业很有前途，在业内也没有竞争对手。”秦澈凝视着远方的海岸线：“这种蓝海，不投资一下实在可惜。”
听到他的提案，沃夫开口道：“老板，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噗哩噗哩的创始人不差钱，好几次表示不需要投资，更不可能把网站卖给别人。”
“他怎么说的？”秦澈问。
“他说噗哩噗哩可能会倒闭，但绝不会变质！”
听了这个莫名熟悉的发言，秦澈不禁陷入沉思。
这时，他眼前的沙滩上突然亮起闪烁的红光，急促的女声同时从三个隔间里响起，在厕所里不断回荡：
“警告，本网站服务器遭受恶意攻击，即将在五分钟内关闭。”
“嗯？”
刚注册账号，还没来得及看视频就遇到这种状况，秦澈正纳闷的时候，女声又响了起来：
“这些天，我们的网站遭受了大规模攻击，想必是被拒绝的那家收购者制造的。”
“我能理解你恼羞成怒的心情，也明白你为何要发动攻击。但本站还是要再重申一遍：噗站可能会倒闭，但绝不会变质！”
“我们致力于向钢之城的用户提供最优质的厕所娱乐服务，绝不会向恶意收购屈服！
也请各位用户对我们保持耐心。我相信，黑暗很快就会过去，等待我们的是万里晴空！”
“好！”秦澈赞许的鼓起了掌：“我就喜欢这种有理想的创业者。”
“您不会真打算收购这个网站吧？”沃夫问。
“我们才刚起步，需要的正是这种没有竞争对手，可以稳定赚钱的产业。”
说到这里，秦澈已经拿起手机，开始查询噗哩噗哩创始人的联络方式：“网站正好在被人攻击，我想他应该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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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暴力十连抽
离开厕所的时候，没带面具过来的秦澈随手扯下一条卫生纸，把自己的脑袋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无视了林瑜和沃夫那仿佛在关爱智障的目光，他径直走进一间休息室，回身把门反锁，拿起手机开启视频通话。
“喂？”
“啊，贝恩先生！”
那边的人几乎是秒接：“我正要打给你呢。”
出现在投影里的，是身穿蓝白条病号服，坐在床上的大侦探。
她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虽说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散发的模样却比平时多了一丝少女气息。
本打算欣赏美景的秦澈，注意到这女人身后的病床，问道：“你怎么了？”
“车祸。”
极野雾子叹了口气：“凡妮莎那蠢货开车撞电线杆上了，我没什么大事，她倒是伤得不轻。”
说到这里，大侦探的目光聚焦在秦澈裹着厕纸的脸上：“你的脸……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氢氟酸泼到。”秦澈随便瞎编了一个理由。
“这真的没事？”极野雾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声音里满是担忧：“会出人命的吧？”
“本人天赋异禀，休息两天就好了。”秦澈笑道：“倒是你的身体没问题么？”
“我用了安布雷拉公司的高速代谢针剂，伤口已经恢复了。”极野雾子轻描淡写的说出每针价格高达三百万元的药名：“你需要吗？我可以送你两针！”
“那倒是不用，建议直接给现金。”
说到钱的话题，秦澈终于进入主题：“我又弄了一千万，帮忙‘那个’一下？和上次一样，你懂的。”
“哦，洗钱是吧？没问题。”
极野雾子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脸上却满是笑意：“核弹夜的那笔钱又没了，我就知道是你干的，你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比起穷人，我比较喜欢从财阀手里捞钱。”秦澈实话实说。
“话说大潮新闻拍到的那个什么铠甲也是你吧？”
极野雾子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像是在电视上看到丈夫的家庭主妇：“太帅了，是哪个厂生产的啊？”
“赛博格武器工房。”
“我也要订一套。”极野雾子说着在手机屏幕上按了几下：“到时候我们一起穿着战甲出去约会，想想就很浪漫。”
“确实。”秦澈点头。
极野雾子那边还在幻想中，被乱发包围的小脸上洋溢着笑容：“两具战甲启动液压装置用力抱在一起，机械活塞不停摩擦哐哐作响，沾满机油的插入栓在排气管里用力撞击，嘿嘿嘿……”
听着她兴奋的发言，秦澈意识到这货的xp也不太正常。
由于这些天见识了各种“奇人异事”，他内心连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是咳嗽了一声。
“啊？哦……”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极野雾子立马闭嘴，顺便小声解释了一句：“我刚才是在推理。”
“洗钱的事别忘了。”
“你也别忘了说好的约会！”极野雾子笑起来。
“等我的伤好了就去。”
又和大侦探寒暄了几句，秦澈正要挂断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正在调查的那家公司：
“梅菲斯特娱乐这名字你听过么？”
“嗯，以前是听过一些传闻。”
大侦探拿起床头柜上装着深褐色不明液体的玻璃杯，仰头喝了一大口：“他们好像不是普通娱乐公司，一直在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财阀联合会曾经雇了些私家侦探去调查，结果一个都没回来，消失得非常彻底。”
“我现在对这家公司很有兴趣。”秦澈开门见山：“有空帮我查一下？”
“交给我就行了，我可是专业的。”极野雾子立马点头。
结束了与这货的通话之后，秦澈扯掉脸上的卫生纸，倒在柔软的单人床上。
现在沃夫已经去查询噗哩噗哩创始人的信息了，洗钱和调查梅菲斯特娱乐则是交给了大侦探，自己这边顿时闲了下来，再次进入咸鱼状态。
由于克劳迪亚还在修理，今晚没法过来接人，秦澈准备在公司宿舍住一晚。
不过，这个时间点对于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来说，显然是睡不着的。
看着四周包着浅粉色墙纸，很有少女心的墙壁，无事可干的秦澈在“手工活儿”和“十连抽”两个选项之间摇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十连抽。
——现在新的教派成员资料已经解锁，又可以消费一波混乱指数了。
赛博格武器工房出品的灾祸之源铠甲兼顾了攻击和防御，秦澈现在对武器和防具没什么需求，比较感兴趣的只剩下两百点抽一次的特殊道具了。
按照他的经验，混乱引擎提供的这个“特殊道具”属于是鱼龙混杂，里面什么玩意儿都有，可能抽到好东西，获得垃圾的概率也不低。
而且，混乱引擎的抽奖并不像手游那样提供保底。出货全凭脸色和手气。
秦澈的目光停留在商店里“购买特殊道具”的选项上，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
接着，冥冥之中仿佛传来一个幽深玄远的声音：
“夜深人静之刻，正是欧气爆发之时。”
——就是现在！
听到意识深处的心理暗示，秦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点十次购买特殊道具按钮，混乱指数瞬间被扣掉两千点，回到了六千左右。
他当然知道这种玄学没有鸟用，只不过是某种仪式感罢了。
就像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室友玩游戏抽卡时喜欢把内裤塞在嘴里念咒一样，每个人在抽奖时都有不同的习惯。
至于秦澈的习惯，正是遵循自己内心的指示。
完成十连抽之后，他打开休息室的门回到走廊上，才走了没两步，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南风快递）您的订单正在进行配送，将于一小时内送达，点击下方链接关注快递状态。”
“尊敬的客户，由于我们的快递员容貌较为奇特，请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千万不要攻击快递员，否则您可能会被当场击毙。感谢您的合作。”
读完了南风快递发来的信息，又回想起之前给自己送过货的西风快递和东风快递，秦澈不禁开始怀疑，城里是不是还有“北风快递”和“红中快递”两家快递公司。
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信息里关于快递员长相的介绍。
——“容貌较为奇特”是什么意思？
看到这种描述，秦澈感觉自己的xp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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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遥控引爆、签名海报、回光返照
“您好，这里是南风快递~”
在小丑雕像旁边的停车场，秦澈从南风快递的快递员手里签收了送来的几个箱子，把东西交到公司的搬运机器人手上，和扛着箱子的机器人一起回到地下基地。
他掏出手机，又查看了一下南风快递发来的信息，接着突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自己不记得快递员长什么样了。
虽说是两分钟前收的快递，关于对方容貌的记忆却仿佛笼罩在迷雾之中，再怎么努力回忆也完全想不起来。
“嗯……算了。”
秦澈在身上摸了一圈，确认了自己身上没缺什么器官，也没长出什么新东西之后，果断忽略了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
机器人把东西搬到一间休息室里。
秦澈进屋前先洗了把脸，面对着堆在休息室地板上大小不一的箱子，开始查看箱子的包装。
这些箱子和盲盒差不多，上面连货物的名字都没写。倒是有几个箱子上标注了厂商的logo。
好消息是，有一个箱子来自赛博格武器工房。
坏消息是，另外两个箱子上绘着燃烧的“地狱火工坊”文字。
秦澈先拿起手边一个巴掌大的方形金属箱，撕掉黏在上面的胶带。
那个箱子小小的香香的，散发着某种刺激性气味。
闻着那难以名状的味道，秦澈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时候追着大卡车跑，贪婪的狂嗅汽油味的童年时光。
好像有很多人喜欢闻汽油的味道，甚至还有人上瘾。而这个箱子散发出的刺鼻芳香气息，比汽油的吸引力更胜一筹。
秦澈满怀期待的打开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外壳的小玩意儿。
那东西的塑料外壳带着弧线，上面有两个按钮，外形酷似汽车的电子钥匙。
他随手把遥控器扔到旁边的床上，又在金属箱里摸出一个细小的红色芯片，用手机扫了一下，屏幕上方浮现出文字投影：
“这东西是我从黑市里买到的大杀器，名字叫做‘阿尔忒弥斯之怒’。我是不知道这名字的意思，但卖家说是什么‘非常塞克西的大姐姐型女神’。”
“这个阿什么什么之怒，实际上是战前的超级武器的遥控器！”
“在钢之城沙漠的某个地方，隐藏着核战争爆发之前建造的终极武器——质子撞击炮。据说这座巨炮是高能粒子加速器军用化的产物，原理是……算了我完全听不懂。”
“只要按下按钮，尘封已久的质子撞击炮就会接收到指令，重新启动备用发电机，对着信号发出的位置，连续发射五枚毁灭万物的能量炮弹！”
“那么有人会问了，既然它这么厉害，你为什么还要把这玩意儿重新卖掉？”
“废话，这他妈的不能选择炮击地点，轰炸的位置就是你按下按钮的位置，老子还没活够呢！”
“千万记得把遥控器放在小孩子够不到的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读完了卖家提供的说明书，回头看了看被自己随手扔在床上的遥控器。秦澈把那东西捡起来，重新放回箱子里封好。
——自己买到的第一件特殊道具，属于是可以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大杀器。
当然，也可以诱骗敌人按下这玩意儿，然后看着他被能量弹轰上天。
不过这东西最大的缺陷在于：无论是谁在用，最多都只能按一次。
或许克劳迪亚能改造这个遥控器？
秦澈在思考的同时，顺手打开旁边的一个袋子。
拆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帅气中带着阴柔的熟悉面孔。
海报上印着单手捂裆做出奇异舞蹈动作的黑衣美男，右下角签着三个飘逸的大字：金哲驰。
“晦气。”
话虽这么说，秦澈还是把小金老师的签名海报卷起来，放到角落的柜子里。
这种在普通人眼中一文不值的垃圾，到拜金神教那边却成了宝物。
只要合理利用，就能从拜金神教成员手中换到好东西。
收起海报之后，秦澈打开第三个小盒子，取出里面圆筒形的无针注射器。
注射器里的暗银色物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旁边还附送了纸质说明书。
他拿起说明书，只见上面写着：
回光返照秘药（mrm）说明书。
请仔细阅读并在医师指导下使用。
药品名称：回光返照秘药。
英文名称：mother remake medie（mrm）。
成分：本品主要成分为西多芬。
分子式：6o4s。
分子量：474.58。
性状：本品为银色液体。
适应症：本品适用于各类疾病、意外造成的死亡，能令死者在短时间内恢复生命，持续时间从3秒到3分钟不等。
本品不适用于被碾碎、炸烂、烧毁、蒸发的死者。使用本品之前，请尽量让死者的头颅保持完好。
用法用量：注射，推荐剂量为30ml，可在任意位置进行注射。
不良反应：在三项为期十二个月的临床研究中，接受本品治疗的尸体，有百分之五点七发生了丧尸化现象。百分之六十七点三没能复活。百分之二十五的尸体只出现了抽搐现象。
综上所述，本品有效率约为百分之二。
不过你们还是会选择本品的对吧，毕竟这是让死者复活的唯一机会了！
……
读完了药物说明书，秦澈收起注射器。
虽说有效率稍微低了点，不过就像说明书里说的那样，在没机会的时候，根本没人在乎什么成功率，只想着最后再搏一把。
他这边倒是没什么想复活的对象，但梅菲斯特娱乐的总裁司马睿可就不一定了。
那个敌人目前还隐藏在黑暗中，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真身。不过……
想到主意的秦澈，用手机拍下注射器和说明书的照片，重新启动了当初坑死小金老师的自动发帖机，用一个匿名小号在微特上发出照片，顺便配上很吸引人的标题：
《只要用了这个，是不是就能复活我去世的哥哥？》
在自动发帖机的水军助攻下，回光返照秘药很快就引起了一些微特用户的关注。
“哈。”
看着一群闲的蛋疼的老哥，正在讨论这个药是不是骗局，秦澈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希望你不是真的人如其名，司马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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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骨骼加工界的巅峰
“哈啊。”
林瑜一觉醒来，打着哈欠闭着眼睛，按平时的路线走向厕所。
直到咚的一声撞到墙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睡的地方不是秦澈家。
由于没车不好回去，她今晚也是在公司宿舍里休息。
平时总是睡地板的她，终于睡到了正经的床铺，回想起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不禁惬意的眯起眼睛：
“要不以后就在这里睡觉算了，但这样就见不到他……”
林瑜按下门边的开关，柔和的黄光映亮了面积不大的宿舍。
站在被浅粉墙纸包围的方形空间里，她慢吞吞的打开门，进入灯火通明的走廊。
马戏团娱乐公司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开着灯。
这里的电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好像不是由永恒电力集团提供，却又找不到发电机。
林瑜不禁怀疑，基地下面是不是藏着永动机之类的东西。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厕所……厕所……”
她小声嘟囔着，从冰冷的走廊里经过。
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能听到自己体内涡轮引擎运转的声音。
看着空无一人的通道，林瑜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她怕鬼。
她的记忆是从和马戏团的另外三人一起醒来的时候开始的。
在那之前的记忆都已经消失，之后也没遭遇过任何灵异现象。但林瑜仍然有种莫名的恐惧。
或许是在失去记忆的幼年期里发生了什么，她内心深处潜藏着无法驱散的阴影。
一想到这世上可能有鬼魂，她就顿时头皮发麻，体内引擎狂转。
“得了吧，公司里怎么会闹鬼，就算真有鬼也被那个史蒂夫建筑公司除掉了……”
林瑜小声自言自语，来到厕所门前。
正要推门时，里面突然响起清脆的骨折声：
咔嚓！
她的手抖了一下。
咔嚓！咔嚓！
又是两声脆响过后，门后响起粗重的呼吸声。
那声音苍老而又嘶哑，仿佛带着几千年的邪恶，从近在咫尺的地方袭来，令林瑜浑身上下有皮肤的地方，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嘶哈……嘶哈……嘶哈……呼呼呼……”
听着那骇人的声音，林瑜下意识的后退，只听咔的一声，厕所门突然向里打开了。
一只皮包骨的枯瘦人手，从门缝猛地伸出，细长的指甲里沾满干枯的血渍，手腕上套着的银质镯子，在白炽灯照射下闪出妖异的寒光。
“……”
厕所门缓缓打开。
钛合金拐棍敲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驼着背的老奶奶缓步走出来，心满意足地把玩着左手里的两根人骨。
“这两个可以用来做勺子……刚才是不是有人？”
老奶奶困惑地抬起头，却一个人都没看到。
由于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那边弄到的尸体太多，她在伊甸园的房子已经装不下骨头了。马戏团娱乐公司的摄影棚，成了这位慈祥老者的临时工房。
最近几天，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一直都在这边忙着制作手工艺品。
虽说工作很累，但勒高人骨积木店已经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了。
砰！
旁边的男厕门猛地打开，一道瘦削的人影出现在老奶奶身边。
这货顶着一头散乱的黄毛，身穿皮夹克和牛仔裤，露出肋骨轮廓清晰可见的前胸。
虽说五官还算端正，但这货的眼神却不太正经，目光总是到处漂移，透出吊儿郎当的不靠谱气质。
“诶。”
看到那个不正经的男人，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小伙子，需要休息吗？”
“不用了，不用了！”
那男人猛地抬起头，面部肌肉不停抽搐，在笑容和严肃表情之间快速切换：“我们继续吧！”
“真羡慕年轻人，精力这么好。”
老太太用左手捶了捶后腰：“我年纪大了，注意力跟不上喽。”
“别这么说，您的手艺实在太赞了！”黄毛年轻人眨着眼，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赞叹：“每天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嗯，我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一说到自己的工作，老人顿时自豪的挺起胸膛：“好好看，好好学，你是我的第一个学徒，以后来的新学徒，可就没你这种待遇咯。”
“好！”
黄毛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这边还有几个朋友也对手工艺品制作很感兴趣，他们也很想来当学徒！您这边最近正好也需要人手，要不我把他们叫来？”
“好啊。”老奶奶慢悠悠的说：“都是谁呀？”
“资料都在这儿！”
黄毛说着掏出手机打开投影，几张大头照立刻出现在老人眼前。
照片里有男有女，外形风格各不相同，有帅哥美女也有变异怪物。
说起他们的共同点，只剩下照片下方的名字和悬赏了：
“骨头收集者”。悬赏金额：一百万元。
“梦魇区屠夫”。悬赏金额：一百万元。
“恶夜狂魔”。悬赏金额：一百万元。
“星象仪杀手”。悬赏金额：二百万元。
“魔怔心理医生”。悬赏金额：二百三十万元。
……
“哦，都是小年轻啊，挺好的……”
面对钢之城连环杀手业界的半壁江山，老奶奶赞许地竖起大拇指：“年轻有为，好事儿啊。”
就站在老人身边的“星象仪杀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就差给老太太磕几个头了：“大家买了您制作的手工艺品，都特别喜欢。想试着做出您这个效果，却发现完全做不出来！”
“那就来我这儿当学徒，但是没工资，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大家又不差钱！”黄毛立马答应：“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今晚就能开工！”
说话间，不远处的一间宿舍门开了。
看到从屋里走出的男人，正在聊天的二人同时打招呼：
“小秦。”
“老板！”
“哦，你们还没睡啊……”秦澈打了个哈欠。
“正忙着呢。”老奶奶笑道：“起夜啊，小秦？”
“林瑜让我陪她一起上厕所，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秦澈叹了口气，注意到黄毛手机上方显示的通缉令：“这是要干嘛？”
“大家都想来勒高人骨积木店当学徒。”顶着一头黄毛的星象仪杀手解释道：“老奶奶的手工活太厉害了，不服不行！”
“哦……”
看着那些加起来赏金超过一千万的通缉犯，秦澈随口问道：“这些人靠谱么？不会被赏金猎人盯上吧？”
“现在市中心乱成那样了，哪还有功夫逮我们？”黄毛笑起来：“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
“哦，如果你们需要整容的话，我这里刚到了一批好货。”秦澈若有所思。
“什么货？”黄毛好奇的问。
“等我一下。”
秦澈说着转身回到宿舍，打开放在床边的箱子摸索一番，从里面取出地狱火工坊出品的自动整形器原型机。
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微微皱眉：
——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无所谓了。
与此同时，在走廊另一边的某间宿舍里，可怜的女孩正靠在墙角全身发抖，憋得满脸通红：
“秦澈在干嘛啊，快点……我绷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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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学徒(储备粮)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一台在车尾装了旧飞机引擎的重型越野车，从大贫困带的沙漠上疾驰而过。
光是看那用钢管焊接而成的粗犷车身，车身上张扬的大红色烤漆，以及挂在车尾的几颗人头，就能得知这台车属于本地最大的劫匪组织——秘藏之子。
即使这几个月以来接连吃瘪，损失了不少人手，还被迫退出了大贫困带，“秘藏之子”依旧属于惹不起的危险势力，成员众多火力强悍，每天都在沙漠里横行霸道。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要来大贫困带，原因也很简单：
卷得太厉害了。
自从劫匪组织全部退到沙漠里之后，内卷严重的匪帮每天都杀得腥风血雨。沙漠里的那点儿拾荒者，旅行者和商人，完全无法满足劫匪们的抢劫需求。
于是，沙漠中的主要矛盾，转化成了劫匪们日益增长的抢劫需求，与落后的被抢劫资源之间的矛盾。
别说其他匪帮了，就连秘藏之子都分裂成了东秘藏之子、西秘藏之子和真秘藏之子三个组织，为了资源互相厮杀。
为了在恶劣环境里活下去，劫匪们只能另辟蹊径，重返钢之城进行抢劫。
此时，秘藏之子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劫匪，边开车边对坐在身边的新人进行技术指导：
“干我们这一行，经常发生意外。但那都无关紧要，首先胆子必须要大！”
“俗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个字——凶！”
“胸？”
“凶！”
老劫匪自豪的拍了拍胸脯：“人生就是一场赌局！爷当年也是钢之城着名散户，对炒股颇有心得，就连亨特.科罗德在这方面也得叫我一声大哥！”
“那您怎么会来当劫匪？”副驾驶座上的年轻人纳闷的问。
“爷当年想做空永恒电力集团，结果……懂的都懂。”老劫匪一声长叹：“愿赌服输，我认栽。”
“可是正常人都知道这种巨型财团没发做空啊？”年轻人又开口了：“我也是炒钢特币把钱赔光了，才加入秘藏之子的，对于这方面还是有了解的。”
“你想死么？”老劫匪掏出手枪。
“我什么都没说过。”
“这就对了。”
看着年轻人畏惧的模样，老劫匪满意地点点头：“说话是一门艺术，好好学……”
说话间，远方的沙漠里出现了一片烟雾。
老劫匪驾车冲过去，只见一辆中型卡车正在往大贫困带这边疾驰，印着v型花纹的巨大轮胎，在沙地上留下醒目的车辙。
在越野车的车灯直射下，卡车车身上的樱花色烤漆格外醒目，车上还用圆滚滚的萌系字体写着“泥头甜心”和“绝绝子”的字样，搭配上旁边绽放的粉色小花，更是增添了几分韵味。
看到卡车，老劫匪眼里顿时冒出两道火光：
“来钱了！”
“可我听说这些用二次元涂装的都属于人穷屁事多，应该没什么钱吧？”年轻劫匪低声说。
“你懂个屁啊，这叫反其道而行之！”老劫匪呲着牙：“他以为用这种恶心人的涂装就安全了？想得倒是轻巧，这车里肯定都是钱！”
他说着把车切换到自动驾驶模式，自己端着枪探出头，对着卡车的驾驶室就是一顿扫射。
啪啪啪！
刺眼的火光亮起，卡车开始减速，在沙地上缓缓停下，车头那边冒出浓重的黑烟。
“您的枪法好准！”年轻人赶紧拍马屁。
“那是必然，我年轻时……”
老劫匪一边吹嘘，一边拿着枪跳下车，快步冲向卡车后面的货厢。
尽管不怎么信任这货，年轻劫匪还是跟了过去。
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再不开荤就要饿死，希望这卡车是运食品的，否则……
年轻人正胡思乱想，前方传来响亮而短促的惨叫：
“啊！”
老劫匪的身影消失了。
年轻人诧异地停在原地，只见卡车后方的厢门突然弹开，里面伸出粗大的机械触手，上面还沾着粘稠的血浆。
“这是……”
目睹了匪夷所思的恐怖画面，年轻人突然想起自己是从哪儿见过这台车了：
“等一下，我有——”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经被难以抵御的狂暴力量拽进车厢。
一阵咔滋咔滋的声音过后，车厢后面喷出淋漓的鲜血。
……
“老板，我的朋友们到了！”
马戏团娱乐公司上方的停车场里，一头黄毛的星象仪杀手，兴奋的指着刚到的几个人：“快跟老板作自我介绍啊！”
“您好。”首先说话的是丰满的红发女子：“我是安达利尔，通缉令代号‘地穴领主’。”
她右手边戴着圆框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开口道：“我是墨菲斯托，通缉令上的‘恶夜狂魔’正是在下。”
第三个开始自我介绍的是满脸缝合痕迹的光头男：“我是督瑞雨，通缉令上写的是‘梦魇区屠夫’！”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身披轻铠的黑人男性：“我是泰瑞雨，通缉令名字是‘骨头收集者’。”
“暴食的卡车呢？”星象仪杀手问。
“在路上吃东西，还没到。”墨菲斯托回答。
星象仪杀手转身面对秦澈和老奶奶，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大家都是来学艺的！”
“嗯，看得出来。”
面对钢之城最残暴的几位杀人狂，秦澈点了点头：“你们是打算长期跟着干，还是学几天就走？”
“当然是长期。”安达利尔的回答毫不犹豫：“这门手艺值得用一生去钻研。”
“确实。”督瑞雨粗声粗气的说：“老奶奶实在厉害！”
“哦，那你们可以留在这儿，不过这间公司属于是娱乐公司。”
秦澈提醒道：“公司里还有其他员工，要是我发现有员工死亡或者失踪，你们也别想活了，记住了么？”
“我们又不是没底线的杀人魔王。”星象仪杀手赶忙开口：“不可能杀公司员工的，放心吧！”
“杀人是一门艺术。”墨菲斯托优雅的扶了扶眼镜框：“滥杀无辜是逆天的行为，艺术家不会这么做的。”
“你说谁逆天呢？”泰瑞雨绷不住了：“我不就是多宰了几个……至于吗？”
眼见几个杀人狂开始争吵，秦澈正要开口，老奶奶突然用力一敲拐杖。
啪！
一声脆响，几名杀人魔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
“年轻人应该和和气气的，吵什么？”
老奶奶举起钛合金拐杖，指着泰瑞雨的鼻梁，颤巍巍的说：“别吵了，我不希望听到工房里整天都在吵架，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蛋！”
“对不起……”泰瑞雨沮丧地低下头。
“我错了。”墨菲斯托鞠了一躬。
“嗯，这还差不多。”老奶奶说着转过身，朝着地下通道走过去：
“来吧，先来看看工房！”
“老板，我们先闪了。”星象仪杀手对秦澈招手。
“去吧。”
眼见那几个杀人如麻的“魔王”，被老太太训得服服帖帖，秦澈感慨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随着这些人的加入，勒高人骨积木店的规模顿时大了不少，也不必担心亏损了。
如果亏得厉害，只要把这些人交出去换赏金就完事了。
秦澈刚转过身打算回公司，远方响起卡车引擎的轰鸣。
一台樱花色涂装的卡车，从沙漠中狂飙而来，稳稳地停在他身边，车里飘出浓重的血腥气息。
接着响起的是很有活力的男声：
“您好，我是‘暴食的卡车’，通缉令悬赏三百万！”
“你也是来学艺的？”秦澈打量着车身上“泥头甜心”的喷漆。
“不。”
卡车立马回答：“我是来大吃大喝的！”
70
第332章 死宅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学徒加入之后，勒高人骨积木店的生产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
这几位杀人魔虽然是手工艺初学者，但在处理人骨这方面都极具经验，而且也并不是单纯的模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有了他们的协助，本来每天累得不行的老奶奶，顿时清闲了不少。
看着几位勤劳正直，踏实肯干的学徒，她笑得满脸开花：
“你们真是好孩子，这年头人心浮躁，像你们这样肯用心的可不多了……”
“应该的。”安达利尔拨开挡在额前的一缕红发：“拜师学艺，当然要认真。”
“雕刻就像修行，我会在这条路上不断前行，直到见识尽头的风景。”正在制作颅骨灯的墨菲斯托玩起了文艺。
“唉……”
老奶奶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城里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要是你们这样的好孩子多一点儿，钢之城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样。”
在她慈祥的目光凝视下，屋里这几个臭名昭着的杀人狂魔，仿佛被圣光净化了一般，一个个都不禁缩了缩脖子。
——或许，我真是个好人？
星象仪杀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慢吞吞的提问：“您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你们本来就是好人呀。”老奶奶笑眯眯的拍了拍黄毛的肩膀：“大家休息一下吧，该吃饭了，我给你们煮了肉汤！”
面对这位慈眉善目，背后仿佛带着神圣光圈的老人，曾经在梦魇区残杀一百多人的督瑞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锃亮的光头，嘟囔了一句：“谢谢……”
“别撒娇了。”安达利尔吐槽。
“谁在撒娇啊！”督瑞雨急了：“你礼貌吗？”
“别吵！”老奶奶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安静！”
众人立马闭嘴。
“嗯，乖~”
老奶奶伸手抚摸着安达利尔的红发，又摸了摸督瑞雨的光头：“这样才是好孩子。”
听着她充满慈爱的话语，墨菲斯托对星象仪杀手耳语道：“你发现了没有？她好像在把我们当宠物养。”
“那又怎么样？”星象仪杀手瞥了他一眼：“你不满意？”
“不……”
墨菲斯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我愿意当老奶奶的狗。”
……
“呼……舒服了舒服了！”
第二天中午，修整完毕的克劳迪亚，兴高采烈的奔向马戏团娱乐公司总部。
在修理厂折腾了一晚上，她被重机枪轰了个对穿的躯体，已经恢复完好无缺的状态。
破碎的皮肤变成质量上佳的合金护甲，车身后面搭载的重型防护板“墓碑”也换了新的，顺便还喷了一身新的钢琴黑烤漆。
换上新装的克劳迪亚，扬声器里哼着欢快的小曲，一路狂飙到马戏团总部。
刚到小丑雕像附近，她就注意到不远处的沙地上停着一辆卡车。
“嗯？”
看着对方骚气的樱花涂装，以及车上喷着的标语，克劳迪亚把镜头对准那台奇怪的卡车。
接着，她听到一阵痛苦的低吼声：
“啊……啊啊……”
卡车的声音听着像是正在蓄力，就在克劳迪亚正纳闷的时候，只见那台卡车后面的厢门突然弹开了：
砰！
一声巨响，血雾弥漫。一团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儿的黑色黏液落在沙地上，迅速被沙粒吸收了。
目睹了这一幕，克劳迪亚的好心情顿时消失，直接冲过去就是一通斥责：
“你这人什么情况啊？怎么在人家公司旁边随地大小便的？”
“啊。”
直到这时，刚解决了内急的卡车终于注意到越野车的存在，不好意思的辩驳道：“我实在憋不住……”
“憋不住也不能在这儿拉啊。”
说到这儿，克劳迪亚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卡车怎么会有大便？”
“其实，我不是一般的车。”
涂装颇具少女气质的卡车，车厢上方伸出一支粗壮的机械臂，擦掉车身上沾到的一丝血痕：“我体内装着一台血肉发动机，可以通过吞噬血肉积攒能量，配合太阳能电池板就能无限续航了！”
“有个屁用？”克劳迪亚评论道：“还不如充电桩。”
“确实……是这样。”卡车低声说。
身为悬赏三百万的危险通缉犯，曾经在市中心创死了永恒电力集团一支精锐部队的“暴食的卡车”，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平时如果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他早就把对面啃了。
但今天，卡车却不像平时那么暴躁，声音也比之前更温柔了几分：
“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克劳迪亚.薇芙。”钢琴黑烤漆的越野车随口回答。
“我是‘暴食的卡车’。”卡车来了个自我介绍。
“我没问你。”克劳迪亚漫不经心的说着，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汽车人题材的同人本。
“呃……”
又一次被无视的卡车，开动体内的处理器思索了片刻，果断从网上扒了一段文字，进行了简短的润色：
“食物诚可贵，机油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啊？”克劳迪亚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胡话？”
“今夜的月色……色好美，只想与您……您一同欣赏。”卡车结结巴巴的说出下一句。
“你丫是不是芯片出故障了？”克劳迪亚伸出细长的银色机械臂，拍了拍卡车的车头：“玩尬的是吧？”
“不是，我只是……”卡车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努力的思考着，最后终于憋出一句话：
“我要和你困觉！”
听到这里，克劳迪亚总算是明白了对方想表达什么，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丝自豪感。
——不愧是我啊！
哪怕变成了越野车，自己依旧宝刀未老，还是能吸引这些小年轻的示爱。
遗憾的是，这台卡车并不在她的性趣范围之内。
别说是和当初遇到马戏团卡车时那样一见钟情了，她现在连半点儿爱意都感受不到。
简单来说就是：这货实在是太没吸引力了。
“小老弟。”克劳迪亚轻声说。
“在！”卡车的大灯疯狂闪烁，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下次求爱的时候别这么直接，至少要整的浪漫点吧？你又不是什么帅哥，这样谁会答应啊？”
“好……好！”卡车立马回答：“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个嘛。”
克劳迪亚打量着对方车头上的“泥头甜心”文字，以及旁边绽放的桃花，语重心长的评论道：
“真想追女孩子的话，记得把身上这些二次元服饰换掉。只会让我觉得恶心，真的。”
语毕，克劳迪亚无视了僵在原地如遭雷击的卡车，吹着口哨遛弯去了。
第333章 但是特别帅的死宅可以
正午时分。
吃过外卖，秦澈打开微特，查看自动发帖机的工作效果。
微特上已然魔怔的用户们，对回光返照秘药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救人哪有喷人有意思？
总部被炸之后的微特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彻底脱离了财阀联合会的束缚，化为完全自由的社交平台。
没过几天，微特已经成了钢之城互联网底层粪坑，里面的各类发言简直不堪入目。
不过，这才是网民们摘掉面具之后，展露出的真正形态。
现在的微特，已经进化到了网络社区的终极模式：多重世界。
少数拉不下脸，依然遵循过去发言准则的用户，选择性的屏蔽了微特的主流言论，把自己和志同道合的同伴们，一起封锁在美妙的小圈子里。
诸如“高雅茶会”、“精英玩家俱乐部”、“美声世界”之类的小圈子，都属于这种依旧活在旧时代的残党。
与此同时，微特的主流是摘掉假面，展现真实自我的喷子，乐子人和魔怔人们。
没了规则的束缚，这些精神病患者一个个都放飞自我：
之前被官方封禁的拜金神教重返微特，靠着一群小姑娘疯狂攻城略地，重振小金老师雄风。
半人马小姐、触手女王以及判官三人的粉丝，和金哲驰的粉丝打的有来有回。双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对喷，其中频频出现各类反串，叛变，左右横跳，理中客之类的操作，局势极其混乱。
听了钢塔上那位神秘人的演讲之后，名为“梦想派”的一群魔怔人也是异军突起，开始各种拱火挑事，试图把钢之城带回混乱的道路。
这些疯子几乎占领了整个微特，令网络舆论环境乱成了一锅粥。
不过，他们并不是微特里最危险的一伙人：
——随着禁言规则消失，微特上甚至出现了真正的“深层世界”。
这些诡秘莫测的团体，说着其他用户听不懂的密语，进行常人难以理喻的交流：
“有旅者吗？梦魇区一位。”
“加手音和我直接脑部交流。”
“大啖血肉吧，盛筵之刻已至。”
“嘴硬学研习会欢迎新人。”
“#-auiql。”
“要来了！要来了！快给我，快给我！”
……
眼见回光返照秘药的热度已经快没了，秦澈眉头微蹙。
光靠这样的关注度，是无法吸引司马睿的注意力的。要让那位老板看到，需要更大规模的引流。
正思索的时候，慵懒的女声从床边飘过来：
“好无聊啊……秦澈，我们出去玩吧？”
“不了，我懒得动弹。”秦澈看了趴在床上的林瑜一眼。
哪怕公司里空着的宿舍一大堆，这女人依旧跑到自己的宿舍里呆着。
对于林瑜的心态，秦澈自然是心知肚明。话说回来……
“昨晚你给我打电话来着？”
“让你陪我一起上厕所。”林瑜的小眼神里满是幽怨：“最后你还是把我忘了。”
“抱歉，当时我正好有事儿。”
“呃……”
林瑜挠了挠头，问：“我看到老太太和她那些学徒都出去了，是要搬走了吗？”
“我给他们找了一座秘藏之子留下的小型避难所，就在公司不远处。”秦澈解释道。
现在马戏团快开工了，让那些杀人魔王继续留在这边也不太合适。
虽说这帮人加一起遇到林瑜都是被秒的份儿，但他们正在进行的“手工活儿”过于血腥，公司里整天飘着一股刺鼻的臭气，对员工的工作状态也会造成负面影响。
正好这附近还有一座空出来的地下基地，让老太太到那边“发挥余热”倒也不错。
“唉，早该搬搬了！”
林瑜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那老奶奶也太恐怖了，昨晚没把我吓死。我当时害怕极了，一个箭步就蹿回屋里，差点就吓尿了！”
“差点？”秦澈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
“别说了，我不想回忆。”
林瑜无力的趴在床上：“总之，我用了一点儿特殊手段。”
“细说特殊手段。”秦澈来了兴致。
“你这人啊……”
林瑜正要抱怨，门外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秦澈在吗。”
听到那柔和的女声，林瑜跳起来冲到门前：“小夏夜？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秦澈送种。”夏夜轻声说。
“送终？”秦澈看向门前。
“送种子。”夏夜重复了一遍。
“种子？”这次换成林瑜诧异了：“秦澈，你带坏小孩子是吧？”
“不，这个真的是种子。”秦澈赶紧解释。
说话间，一袭白衣的夏夜已经推门而入，把一个灰扑扑的小袋子交到秦澈手上：
“我从选秀场地收集的。”
“谢了。”秦澈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袋子。
“是那些植物人留下的？”
曾经在大逃杀选秀现场体验过种子威力的林瑜，回想起当时被逼得躲进地下的情景，依旧心有余悸：“你们要把这玩意儿种在公司附近？”
“能在沙漠里存活下来的，应该只有这种植物了。”秦澈点头。
这东西的生命力超乎想象，哪怕被托格军工厂的温压炸弹轰平，爆炸边缘还是有少数植物幸存下来。
与沙漠中那些低矮的灌木不同，这种异端植物的生长速度快得吓人，也不知是吸收了什么东西，长得跟吃了金坷垃一样。
只要在大贫困带投放这些种子，应该就能改变这片区域荒芜的环境，让沙漠变成绿洲。
拿到种子的秦澈，兴致满满的站起来：“我们这就去找个地方试验一下？看看它能不能适应大贫困带的气候。”
“你就不怕植物一天就长满大贫困带，然后再和上次一样，长出一个‘世界树’什么的？”林瑜问。
“那不是更好么？”秦澈笑出声：“岂不是能开发旅游业了？”
夏夜赞同地点点头：“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我真是服了你们……”
林瑜叹了口气：“除了我以外，一个脑子正常的都没有是吧？”
“嗯。”
夏夜坐到床上，裙摆下面细长的触手飘来荡去：“嘿嘿嘿……我早就想啃你了！”
触手少女的模仿惟妙惟肖，完美还原了林瑜前几天陷入疯狂时的腔调：“我一直都想吃生的，今天就要把你吃干抹净！”
“卧槽，别！”
听着夏夜模仿自己的羞耻台词，林瑜双手捂脸：“小祖宗，求求你别说了，我真没脸见人了！”
眼见从来没有坏心眼的夏夜也开始阴阳怪气了，秦澈感慨道：“你这是从哪儿学的？”
“跟秦澈学的。”夏夜眨了眨眼。
“秦澈你可真是害人不浅。”林瑜气得嘴都歪了：“多好的一个孩子，被你带成了这样？”
“适当阴阳，有益身心健康。”
秦澈说着打开门：“播种走起。”
第334章 透心凉，心飞扬
“出发，gogogo！”
或许是因为换了新零件的缘故，今天的克劳迪亚比平时更亢奋。三个人刚上车，她已经一个弹射起步飞了出去，引擎盖下方喷出蓝色火光。
“我去……”林瑜担忧的问：“什么情况？”
“没事，我着火了！”克劳迪亚大声回答。
“你还好吗。”坐在后排中间的夏夜开口。
“这是修车厂免费送的新装备，据说是出自城外一家不愿透露名字的顶级改造工房！”克劳迪亚兴致勃勃的介绍道：“通过发动机驱动车身两侧的喷气式引擎，速度快得像飞起来一样！很赞吧？”
“啊？”
听了儿媳的介绍，笼罩在秦澈心头的不祥预感愈发浓烈：“那你最好先别——”
“我要起飞了！”克劳迪亚喊道。
嗡！
秦澈脑壳一热，窗外的景物化为一片模糊的白色。
这个传说中的喷气式引擎果然不同凡响，车速在一秒内从每小时一百公里加速到四百公里，坐在前排的秦澈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按在座椅上，全身上下都在发麻。
如果不是还有意识，他甚至怀疑自己脑溢血了。
“噢噢噢噢噢噢！”克劳迪亚模糊不清的欢呼声震荡耳膜：“我是世界之王！”
“我草，快停车啊！”连林瑜都遭不住了：“这会出人命的！”
“没关系，出车祸只有秦澈会死，我可以复活他。”夏夜乖巧的把小手放在裙摆上。
“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个真的好吗？”秦澈回头看了淡定的少女一眼。
车里的三人其乐融融的聊着天，正在狂飙的克劳迪亚，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她把引擎用到极限，时速直接突破五百公里，行驶时发出的狂暴噪音足以把附近的人震聋，在车身后方制造出微型沙暴。
“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受着热风和黄沙从身边飞过，克劳迪亚有种灵魂出窍的快感。
此刻的她，不是混沌秩序教派的越野车，也不是踩雷前的机械美人，而是变成了全世界最自由的存在。仿佛即将脱离物理法则的束缚，彻底放飞自我：
“我——就——是——”
砰！
她爆缸了。
一分钟后，当林瑜下车的时候，两脚还在微微发颤：
“这你妈的，下次飙车前提醒我一下好吗？”猫娘被气得直骂脏话：“吓死我了！”
“林瑜跑得也很快。”夏夜评论道。
“自己跑和坐车是两码事啊，我不喜欢命运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林瑜这边正在解释，前排的车门缓缓打开。
秦澈一只脚踩在地上，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然后立马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你没问题吧？”林瑜赶紧过去扶住他的手臂，趁机摸了一把胸肌。
“没事，别揩油了。”秦澈笑了笑：“我是为了保护种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灰色袋子：“既然车开不动了，干脆就种在这里吧。”
“这真的能活吗？”林瑜整理着刚才乱掉的头发：“一点儿水都没有吧？”
“我相信这种坚强的植物，能在没有水的环境下存活。”秦澈一本正经。
“你这和用爱发电有啥区别？”
在林瑜的吐槽声中，秦澈把几枚种子扔在沙地上，埋好之后回头看向林瑜。
“你要是真觉得需要水，不如自己流点水给它们。”
“别瞎说话，孩子还在呢！”林瑜慌慌张张的看了白裙少女一眼。
“嗯。”夏夜的小脑袋晃了晃：“对孩子不好。”
“确实。”秦澈表示赞同。
看着二人的反应，林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顿时阴沉下来：“我可不是孩子啊！你们见过这么大的孩子？”
“身体线条很符合。”秦澈点头。
“儿童内衣。”夏夜顺势补刀。
林瑜被两人的一波组合技打得直接扑街，摔在沙地上蜷缩成一团。
完成了种植之后，秦澈回到还在冒烟的克劳迪亚身边：“感觉怎么样？”
“就像……油箱爆炸……一样好。”
克劳迪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机械臂移动速度也慢了许多，看样子是处于弥留之际：“我如果死了……请把我埋在铁锈带的……汽车坟场，那里有不少好看的汽车尸体……”
“差不多得了，你换个引擎就能复活了。”
秦澈看着引擎盖下面冒出的烟雾，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你能把盖子打开么？”
克劳迪亚伸出机械臂，艰难的打开引擎盖，露出被烧黑的发动机：“给别人看……这种地方，好害羞……”
话虽这么说，秦澈这会儿没工夫在意儿媳的心情，而是把目光聚焦在绑在引擎两侧的两个长条形物体上。
那两个被烧得变了形的金属物，应该就是刚才喷火的玩意儿没错了。
“靠。”
秦澈骂了一句：“这是个屁的喷气式引擎，不就是没装弹头的导弹么？”
“真的吗？”克劳迪亚问：“我没注意，当时在睡觉。”
“下次建议换个修车厂。”
秦澈说着掏出手机，联络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让他们过来接人。
虽说那帮家伙是运尸体的，要拉走克劳迪亚也不在话下。
自从上次赚了两百多万之后，这家尸体处理公司已经把“贝恩”的定位从大客户变成了亲爹，每次都是秒接电话，接线员也从嗓子咯痰的老头，变成一个甜美的女声：
“喂~是贝恩先生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甜得发腻：“这里是尸体处理娘~请问今天有什么事呢？”
“三个人和一辆越野车困在沙漠里了，我把坐标发给你。”秦澈说着启动了定位器：“收到信号了吗？”
“收到了。”尸体处理娘立刻回答：“我们的人马上就过去哦。对了！您需要赠品吗？”
“什么赠品？”秦澈问。
“我们‘要了亲命’最近正在拓展新业务！除了运输和处理尸体以外，马上就要涉足崭新的领域。”
尸体处理娘甜甜的笑起来：“噔噔蹬蹬！现在为您介绍我们的全新商品——尸体抱枕！”
“钢之城是一座自由开放的城市，尊重每一位居民的xp！我们通过问卷调查得知，城里有不少人对‘冰冷的躯体’很感兴趣，于是顺势推出了新产品！”
“我们采用特殊的技术，对这些无人认领的尸体进行了处理，在最大限度保留原有容貌的前提下，令他们的躯体永远保持低温状态。”
“当然，抱枕的素材也是精挑细选，保证全部都是帅哥美女，颜值绝对过关！”
“在这酷热的夏天，来一个冰凉柔软的尸体抱枕，抱着美丽的躯体安然入睡吧！您是我们的vip客户，如果有需要可以免费赠送——”
秦澈把电话挂了。
第335章 全新废土评书第一回
毒辣的阳光洒在沙地上，无情的蒸发掉沙地里残存的一丝水分。
等待尸体处理公司卡车抵达的时候，马戏团三人组在沙漠里面面相觑。
“好热……”林瑜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地上：“这树什么时候能长出来遮阳啊？最好能马上一柱擎天！”
“那倒是没这么快，毕竟不是原版种子。”秦澈笑了笑。
夏夜收集到的这些种子，属于是旧选秀场地边缘，没有被温压弹炸掉的漏网之鱼，虽说也算是那株巨型植物的衍生物，但生长速度比原版稍慢了一些。
“唉……”林瑜躺在沙地上：“人都要烤焦了。”
话音未落，她头顶的阳光已经被挡住。
夏夜的身体突然支撑起来，在上半身保持原样的同时，下半身变成伞形，裙摆猛地向上扬起。
她整个人像是打开的阳伞，只用一根触手支撑在地面上，用身体遮挡阳光。
“这……”
林瑜诧异地抬起头，脸顿时红了起来：“小夏夜，这样……不太好吧？”
“秦澈也来。”夏夜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很凉快的。”
“好。”秦澈坐到林瑜旁边的阴影中：“谢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实现了在女孩裙摆下乘凉的夙愿。
话说回来，夏夜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构造？
好奇的秦澈正要抬头，一支冰凉的触手突然伸下来，轻柔的抵在他的脑壳上。
“不要看。”
“好吧。”秦澈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喂，你也太变态了吧，连小夏夜都不放过……”林瑜的眼睛缓缓变成紫色。
“我只是好奇而已。”秦澈拍了拍猫娘的脑袋：“倒是你，脑袋里除了黄色废料就没别的是吧？”
“你这个借口也太苍白了吧！你觉得财阀的执法特遣队会相信你的鬼话？”林瑜开启狂暴吐槽模式：“要是用这种理由就能犯罪，钢之城也不会有通缉犯了！”
“不，我和他们不一样。”秦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表情逐渐严肃。
“怎么个不一样法？”
“财阀拿我没辙。”
听着二人毫无营养的对白，站在他们头顶的夏夜，发出低沉的叹息声：
“我困了。”
“确实很无聊。”林瑜深表赞同：“我们找点事做吧？”
“带扑克牌了么？”秦澈问。
“没有。”
“骰子呢？”
“也没有。”
“‘钢之王’对战卡牌？”
“我不会玩。”
“辐射飞行棋？”
“谁会带那种东西出门？”
意识到林瑜手头啥都没有，秦澈想了想：“那我们来猜拳？”
“这也太没意思了吧！”林瑜终于忍不住了。
她正要发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秦老师，您的新作今晚就要开播了吧？”
“是这样的。”秦澈点头。
——自从大获好评的《钢之城演义》结束后，马戏团广播电台的节目暂停了几天。
现在，用来接替《钢之城演义》的新故事已经写好，发到了播音员那里，就等今晚八点的节目正式开播了。
“那你能不能先给我们念一下啊？”
说话时，林瑜的小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坏笑。
众所周知，对其他人大声朗读自己写的小说，称得上是最羞耻的行径，光是想想就觉得尴尬。
刚才被秦澈讽刺是儿童身材的林瑜，果断采取了报复行动，连接下来的言论也想好了：
“哎呀，大作家怎么不念了，你写的东西这么难以启齿的吗？”
“哎——”
她的台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只见秦澈已经掏出手机：
“好啊，从第一回开始是吧？”
“哈？”林瑜惊了：“真念啊？”
“这还能造假？”秦澈瞥了她一眼。
在这方面，秦澈向来奉行“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原则，从没出现过羞耻的状况。
“我也要听。”夏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上次的故事很不错。”
身为本地知名养生邪神，夏夜没事闭目养神的时候常听收音机，马戏团广播电台的节目也是全部听完，甚至还写了一千字的感想。
对于马戏团广播电台的第一个故事《钢之城演义》，她还是很满意的。能提前听到新故事，此时也是开心不已。
“咳咳。”
秦澈打开手机里的文档，清了清嗓子，开始阅读自己写下的文字：
远古时代，天地崩裂，混沌初开之时，世界仍处于无序状态，连个模型都没有。
为了填上程序漏洞，一位女程序员在办公室写代码修bug。加班期间共写出代码三万六千五百零一条。
其中的三万六千五百条用于补天，剩下的一条没用到，被弃在回收站里。
这条代码修炼之后有了灵性，看到其他同伴都被用来修bug，唯独自己才能不足未能入选。于是自怨自叹，每日以泪洗面。
这天，代码正暗自神伤之时，只见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经过。
这二人仪表不凡，颇有几分仙风，来到这回收站旁边，坐在草地上说笑谈天。
和尚说：“我老婆删掉的fall-107能恢复吗？”
道士摇头：“她用的是390安全卫士的文件粉碎功能，怕是恢复不了了。”
“听了这二人的聊天，代码动了心，突然从回收站里钻了出来，对那二人说道：“大师，我就是那fall-107！”
这和尚一听，顿时大喜，也不管代码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东西，立马把它从回收站里拽了出来。
和尚裤子一脱，慧根无风自动，正欲快活一番，却发现那代码早已不知去向。
见了这一幕，道人一拍大腿：“坏了，你中木马了！”
中间故事暂且按下不表，且说多年之后，钢之城大财团贾家府上，出生了一个男孩。
这孩子可不是凡人，刚出生，嘴里就含着一块五彩晶莹，玲珑剔透的美玉。
接生机器人大惊，从孩子嘴里取出那块玉来，只见玉上刻着一行小字：
error：outofmemory。
……
听到这里，本来还满怀期待的林瑜已经开始懵逼了：“不是，这讲的是啥，我怎么听不懂？”
“别急，前面的是故事背景介绍，正戏在后面。”
“这个故事叫什么。”夏夜忍不住问。
面对进入困惑状态的两位听众，秦澈报出这次的故事名字：
“废土古典爱情史诗——《钢楼梦》。”
第336章 《钢楼梦》第一回:荣国府收养林黛玉
“哈？这真的是爱情故事？”
林瑜质疑道：“前面怎么一点儿爱情要素都没有？”
“别急啊，后面就有了。”秦澈笑道。
他正在阅读的是《钢楼梦》第一回。
这个故事，是由他穿越前的传世经典《红楼梦》改编的。
由于原版红楼梦开篇节奏稍慢了一点，不适合钢之城这些魔怔听众，秦澈对故事节奏进行了改写，基本上属于是直入正题。
他当然知道，这种内涵深刻的爱情故事对于城内的听众来说，其实没什么吸引力。
不过，秦澈正在进行的，实际上是一场实验：
——城内的乐子人和魔怔人听众，会如何评价《钢楼梦》？
他想调查的，正是这些用户能否接受比较古典的故事。
当然，经过改编的《钢楼梦》，倒也没那么古典就是了。
在两位听众的注视下，秦澈继续阅读文档里的内容：
话说这贾家，在钢之城也算是显赫的富贵世家，分为宁国府和荣国府。
荣国府的家主是贾家辈分最高的一位老奶奶，名为贾母，被尊称为“老祖宗”。
这贾母年岁虽大，却是人老心不老，全身上下都经过半机械化改造，换了人造皮肤，骨骼和器官，身体外侧覆盖了重型装甲，胸前镶嵌一块微型核融合电池，直连背后的超级计算机。
目前贾家几乎所有重大事务，都是由贾母一手操办。
由于年事已高，贾母看家族里的小辈也是越看越顺眼，对孩子们各种纵容溺爱。她把孙子、孙女乃至亲戚家的小辈都接到府上，和自己一起享受奢华的贵族生活。
贾母有个外孙女名叫林黛玉，六岁时母亲就去世了。十岁时，贾母看她可怜，就派人把这女孩接到自己府上来生活。
话说这林黛玉从小就身子娇弱，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
她身高十尺，体重两吨，身上装着一台大玻璃箱，里面是安装在上百根金属杆上的几千枚金色齿轮，一刻不停的旋转着。
“停停停，等一下！”
听到这里，林瑜绷不住了：“夹带私货是吧，这不是差分机吗？”
“但她的确很漂亮啊。”秦澈答。
“不是，差分机也能娇弱？”林瑜质疑道：“你这形容词错了吧！”
“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比，的确算是娇弱，你听下去就知道了。”
秦澈拿起手机，继续读了起来：
黛玉进了荣国府正门，只见这府内的建筑极尽奢华，还比外面的建筑大了几倍，屋门就有足足五米高。
她刚进正房，只听“哗啦啦”一阵声响，一位鬓发皆白的老奶奶迎了上来。
这位老人比黛玉高了一个头，全身上下覆盖银甲，只有脑袋还是人类的形状，身体下方装了八根钢爪，几条铁链拖在身后。
她佝偻着腰，背后的超级计算机全功率运转，液氮冷却系统喷出白色的蒸汽。
黛玉正要拜见时，老奶奶背后伸出四条机械钳肢，直接抓住她的身体，把她揽入自己怀中。
“心肝儿啊……”老奶奶大哭起来。
黛玉也跟着抹泪，痛哭不止。
……
听到这里，夏夜吸了吸鼻子：“这种亲情我没体验过，好像还挺感人的。”
“不是，这哪里感人了？”林瑜吐槽的冲动直升天际：“怎么看都是两个机械怪物合体了吧！”
“嘘……”
夏夜用触手捂住林瑜的嘴：“安静，故事还在继续呢。”
……
两人哭了许久，众人慢慢的劝解住了，黛玉总算是拜见了外祖母。
贾母的一支机械臂往后旋转九十度，指着立于自己身后，两尊五米高的重甲机器人：“这是你大舅母，这是你二舅母。”
黛玉拜见了大舅母、二舅母，又和刚抵达的姐妹们相见。
贾府的众人见黛玉年纪虽小，举止言谈不俗，身体结构虽然复杂脆弱，却有一种自然的风流态度，就知道她有身体虚弱的病症。
姐妹们问：“吃的什么药？”
黛玉答：“润滑油。”
姐妹们又问：“为何不早点医治？”
黛玉答：“我生来就是如此，从小就用润滑油涂抹轴承，到今天也还在用。请了许多名医和技师修理，皆不见效。”
贾母道：“正好，我这后院里就有油井，叫他们多生产点润滑油就是了。”
两人正在说话，只听后院里有人大笑道：“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黛玉心里纳闷：“这里的人个个都很有礼貌，这来的是谁，如此无礼？”
正想着的时候，只见一群蜘蛛型的恐怖机器人围着一个人，从后房门进来。
这人穿着打扮与众姐妹不同，一袭连体黑丝勾勒出曼妙的身体曲线，头戴一顶绿色宝冠，生得是四头八臂，十六条腿不停蠕动。
四双丹凤三角眼，八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黛玉赶忙起身迎接。
贾母笑道：“你不认得她！她是我们这里有名的辐射人之王，你只叫她‘王熙凤’就是。”
黛玉虽然不认识，也曾听母亲说过：大舅的儿子娶的是钢之城辐射人之王，本名熙凤，由于“辐射人之王熙凤”太长不好念，大家都叫她王熙凤。
黛玉赶忙赔笑行礼，用“嫂子”称呼对方。
……
林瑜还沉浸在匪夷所思的剧情中，讲故事的秦澈突然停了下来。
“话说男主呢？”林瑜问：“前面那个含着代码出生的应该是男主吧？你这故事总不会走百合路线吧？”
“是，马上就要出场了。”
读得口干舌燥的秦澈放下手机，对二位听众征求意见：“感觉怎么样？”
“故事节奏有点慢，但是还好。”夏夜评论道：“我会追的。”
“你觉得呢？”他看向林瑜。
“我能吐槽吗？”林瑜问。
“不能。”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话间，西边沙漠里响起重型卡车的引擎声。
秦澈站起来拍掉屁股上沾到的沙粒：“尸体处理公司的人到了。”
“你倒是把故事讲完啊！”林瑜抱怨着。
“欲知后事如何，请锁定今晚八点整的马戏团广播电台，届时会有声线甜美的女播音员为您奉上《钢楼梦》第一回。”秦澈煞有介事的说：“我又不是专业播音员，再讲下去嗓子都快干了，就先读到这里，下次一定。”
“我建议你最好写个好结局，敢把主角写死，我就当场刀了你！”林瑜威胁道。
“啊这……”
回想起原本《红楼梦》的结局，秦澈觉得自己大概是无法逃脱被刀的宿命了。
“那我建议你提前说一下，到时候我变牛头人。”
听了秦澈的答复，林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刚浮现的笑意顿时消失：
“靠，所以已经确定是坏结局了吧！”
第337章 来自沙漠的纯真少年
乘坐“要了亲命”的卡车回公司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
秦澈正要午休，一位衰弱的老奶奶找上门来：
“秦先生，我这里有你需要的情报。”
骗术师满是沟壑的脸上挂着沧桑的笑容：“但要拿药来换。”
“什么情报？”秦澈眯起眼睛打量着想和自己做交易的白发老人。
“是关于梅菲斯特娱乐和司马睿的信息。”
骗术师咧嘴一笑，一颗早已松动的牙齿顺势滑落：“我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了。”
“哦？细说。”秦澈来了兴致：“我这边正好搞到了一些你需要的药物，明天就给你带过来。”
“真的是‘正好’？”
骗术师意味深长的瞟了他一眼：“那可真够巧的。”
“人生就是由无数的巧合组成。”秦澈进入哲学模式：“不说这个了，情报在哪儿？”
“您看新闻了吗？”骗术师问。
“没有，爷刚从沙漠回来。”
“打开浏览器看看新闻吧，您需要的情报已经满天飞了。”
听了骗术师的谜语发言，秦澈立马打开浏览器，刚进《钢城日报》的页面，一张大脸直接弹了出来。
那是一个肤色发黑，头发乌黑浓密的“大男孩”，对着镜头咧嘴露出满嘴白牙，笑得很是灿烂。
他站在一片荒芜的沙地上，身穿一件骚气的紫色长衣，还围了个红围巾，不知是哪门子的流行趋势。
在这个男人的巨幅特写下方，大红色的文字标题缓缓浮现而出：
《浮躁的钢之城，需要这个男孩的纯真笑容！》
看着这货的大照片，秦澈撇撇嘴，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就这？颜值还比不过我。”
“这倒是。”骗术师发出漏风的嗤嗤笑声：“但他的卖点可不是颜值，您看一下文章就知道了。”
秦澈把页面往下拉，开始阅读下面的文字：
本报讯，近日一位生活在沙漠小村庄“然日卡”的淳朴少年，因为球形无人机偶然拍下的一张照片突然走红。
他的名字是丁贞，今年十九岁，是土生土长的然日卡人。
大家可以看到，这位少年脸上露出的表情，是没有被钢之城污染的原生态纯真笑容。
毫不夸张的说，光是看着这男孩澄澈的眼神和纯真的笑容，笔者就差点按捺不住，只想大喊一声：“集美们，开扣！”
现在的钢之城愈发心浮气躁，人们也变得越来越魔怔。
回想一下，你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璀璨的星空，多久没见过如此纯真而野性的男孩了？
他仿佛遗世独立，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理想乡之中，远离世俗的喧嚣，却又保留了人类最原始，最纯真的那份美好。
朋友们，当你们陷入困境时，请不要忘记这个男孩令人湿润的面容。
记住，哪怕我们都生活在臭水沟，依旧有人在仰望星空。
——责任编辑：蠢驴。
“……”
读完这篇报道，秦澈沉默了。
“您感想如何？”骗术师的笑容愈发猖狂，模样和老巫婆没啥区别。
“只能说这个编辑真是人如其名。”秦澈感慨道。
这种狗屁不通的文章，除了带节奏以外屁用没有。自己一天就能编出一百篇不重样的。
他打开其他媒体app看了一下，发现除了大潮新闻以外的所有媒体，都报道了这个“纯真男孩”，而且还都是放在头条的位置。
“这绝对是收钱了。”秦澈皱眉。
“确实。”骗术师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看来，平时最没下限的大潮新闻，这会儿反而成了最有气节的。当然也可能是钱没给够，或者巴洛克总编的变性手术又失败了，没心情报道这类狗屁内容。
秦澈随手点击一个链接，打开丁贞的采访视频。
镜头里的那个男孩肤色黝黑，笑容傻气溢出，张开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丁贞，我的村庄叫然日卡，小小的，香香的。这个世界不但属于我，也属于我的动物朋友们，嗝！”
听着对方疑似要征服世界的危险发言，秦澈评论道：“这种杂碎也能出道？”
目睹了这个丁贞突然被炒作的过程，他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看了这货的表现，他甚至觉得金哲驰的形象都变得高大了许多。
——哪怕是金哲驰，好歹也有业务能力，至少唱跳还说得过去。即使歌不好听，也还没到无法入耳的地步。
至于这位新出道的沙漠纯真少年，可以说是屁都不会，连话都说不利索。除了脸还凑合以外，找不出任何可取之处。
“对了。”
回味着这个老弟刚才的发言，秦澈问：“他这个‘动物朋友’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据说在今晚七点的直播里揭晓。”骗术师笑了笑。
“不是，你确定这个人是梅菲斯特娱乐捧起来的？”秦澈又问了一遍：“他们这么逆天的吗？”
经过圣都事件之后，他已经把梅菲斯特娱乐当成彪悍的对手看待了，本以为对方会出什么杀招。
万万没想到，这家神秘公司的新企划，居然是这种脑子有病的玩意儿，属实令秦澈大跌眼镜。
“这是我托哥们调查到的内幕消息，绝对靠谱。”
骗术师用枯瘦的爪子拍了拍干瘪的胸脯，顺便贴心的提醒了一句：“别忘了，他今晚七点在手音开播。”
“手音啊……”秦澈若有所思的看了屏幕一眼。
为了对抗永恒电力集团，由科罗德企业、托格军工厂、极野雾子和贝恩结成的临时同盟，现在也勉强还在运作，并没有直接解散。
也就是说，凡妮莎这会儿还算是自己的同伴。
“我有办法了。”
秦澈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露出只有在找到乐子时才会出现的不正经笑容：“既然这货要出道，不如就在他的出道直播上玩点大的，让他的名声响彻全城。”
“哈。”
看到秦澈兴致十足的模样，骗术师忍俊不禁：“您还是这样，每次总能给我来点新惊喜。只要看着您，真的是永远不会厌倦。”
“别这样。”秦澈赶忙摆手：“我对老奶奶没兴趣，别对我表白！”
骗术师的拳头硬了五秒，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小身板，根本打不过面前这位猛男。
“唉……”
低头看着自己失去水分的皮肤，骗术师一声长叹：“您这次打算怎么办？再引爆一枚核弹？”
“怎么可能？”秦澈立马摇头：“爷怎么会重复同一个套路，那也太没劲了吧？”
他说着拿起床头柜上的小丑面具，戴在自己脸上。
煞白的面孔上挂着通红的眼圈，鼻子被一个绿球代替，造型颇为喜感。
“你先出去吧。”
秦澈掏出贝恩专用的手机：“我要和凡妮莎.科罗德小姐聊聊。”
第338章 凡妮莎的大生意
科罗德企业的大小姐：凡妮莎.科罗德，借着这次市中心的袭击事件，又刷了一波声望。
虽说她只是为了配合极野雾子的侦察行动，才进行了那场砍丧尸直播。但直播效果非常惊人。
见识了这位冷峻美人手握名刀砍爆丧尸狗头的画面，原本不是她粉丝的路人们，也被那飒爽的英姿和狂暴的气质吸引了。
就像林瑜爆火的时候一样——谁会不喜欢既漂亮又能打的妹子呢？
原本人气不相上下的财阀女神二人组，终于分出了高下。
此时，凡妮莎在网上的人气已经完爆极野雾子。二人这些年来的“决斗”，总算是落下帷幕。
唯一遗憾的是，在凡妮莎的人气碾压极野雾子的同时，她的伤势严重程度也对大侦探形成了碾压：
——猎马人跑车撞在电线杆上的时候，副驾驶位上的极野雾子系了安全带。
当时正在开车的凡妮莎，为了调戏身边的大侦探，根本就没系安全带。
撞车的那一刻，她的身体直接从前车窗飞出车外，摔在五米外的路面上滚了两圈，又被高速驶来的一台无人电动车碾过。
如果不是科罗德企业的救护队侦测到大小姐生命信号即将消失，立刻前来营救的话，她恐怕就要小命不保。
尽管也和极野雾子一样打了安布雷拉公司的高速代谢针剂，她身上的伤势却没那么容易康复，本就布满刺青的身体上，又多了不少伤痕。
不过，哪怕都伤成这个鸟样了，凡妮莎依旧在加班。
身为整个科罗德企业里最敬业的人，凡妮莎.科罗德很清楚，一旦自己倒下，这家逆天公司就会立刻土崩瓦解。
为了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转，重伤未愈的凡妮莎穿上脑机接口式外骨骼，注射了昂贵的“仙女魔药”痛苦抑制剂，靠军用兴奋剂的药效保持意识清醒。
此刻的她，已经彻底成为无情的办公机器，在药物的作用下直接无视痛觉，工作效率甚至比平时还高。
“大小姐，该输血了。”
办公室里的机器人医生，熟练的为她换上一个新血袋，挂在外骨骼肩膀的位置：“您的血压正趋向稳定，一小时内请不要剧烈运动。”
“哦。”
凡妮莎敷衍了一句，全神贯注地查阅邮件，处理自己昏迷时积压的事务。
她这边正忙着，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妈的，谁啊……这时候来电话。”
凡妮莎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瞥了屏幕上方显示的名字一眼，然后瞬间接起电话：
“早啊，贝恩先生。”
“听极野雾子说你受伤了。”贝恩的声音和平时一样磁性：“还好么？”
“没事儿，至少器官都还在，飞出去的右臂重新接上了。”
极野雾子边看邮件边问：“找我干嘛？”
“你那边方便说话么？”贝恩问。
“挺方便的，只有我的私人医师。”
“哦，我想聊聊关于这个‘沙漠纯真少年’的事儿。”
说到这里，贝恩的语调严肃起来：“这个丁贞今晚七点要在手音开播是吧？”
“是啊。”凡妮莎随口回答：“他也算是大客户了，怎么了？”
“关于他背后的金主，你有什么头绪么？”贝恩笑了笑：“我对这个企划很感兴趣。”
“不知道，只知道是个人傻钱多的主，而且好像还和财阀联合会有关系。”
凡妮莎在打字回复邮件的同时和贝恩说着话，双线操作非常娴熟：“我本来不怎么在意这种人，但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给了多少？”
“一套运营下来，手音净赚两千万元，还附送洗白服务。”凡妮莎笑出声：“说是运营，其实也就是放几个开屏广告什么的，无本万利了属于是。”
“洗白？”贝恩的声音有些困惑。
“上次永恒电力的军队在深渊区被灭之后，和我们科罗德企业的关系一直很恶劣。”凡妮莎语速很快：“借着这次合作的机会，我通过财阀联合会和永恒电力搭上了线，总算是暂时和解了。”
听到这话，贝恩笑道：“哦？你要背叛我们的同盟？”
“那必不可能。”
凡妮莎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恒电的野心我当然知道，老子是绝对不可能向他们卑躬屈膝，和财阀联合会的其他蠢货一样被他们吞并的。”
她回复了两封邮件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问这个丁贞干嘛？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都说了，我盯上的是他背后的金主。”贝恩沉声道：“梅菲斯特娱乐这个名字你听过么？”
“没有。”凡妮莎即答。
“我怀疑这个‘丁贞’的幕后势力就是梅菲斯特娱乐。”
“哦，所以呢？”凡妮莎还是有些无法理解：“那又怎么样？”
钢之城的娱乐公司多如牛毛，在市中心随机枪毙十个人，里面至少有五个从事娱乐业。
对这些无足轻重的小货色，凡妮莎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
“我想和这个梅菲斯特娱乐玩玩，就从他们的第一次直播开始。”
说到这里，贝恩发出反派专用的阴森笑声：“嘿嘿嘿……今晚肯定会很有乐子的。”
“啊这。”
听了贝恩的发言，凡妮莎明白过来了：“你是想让我在这个直播上搞事？”
“就是这样。”
“这……不太好吧？”大小姐高速打字的双手停了下来。
虽说对丁贞很不感冒，但这货好歹也算是个大客户。自己这边啥都没开始干，已经收了五百万定金。
凡妮莎亲自动手，确实可以把直播搅黄，甚至能直接让丁贞名声扫地，出道就直接社会性死亡。
不过这样一来，剩下的钱就拿不到了。刚和财阀联合会那边稍稍缓和的关系，也会立刻再度恶化。
即使是酷爱砍人的太妹凡妮莎，也不可能因为贝恩的一句话，直接毁掉公司的未来。
“没事儿，只要照我说的做，手音这边不会有问题的。”贝恩笑道：“你只需要准备一个背锅侠，就能直接充当受害者了。不错吧？”
“你什么意思？”凡妮莎眉头紧蹙。
“晚上七点直播的时候，会有黑客攻击手音的服务器，别管她。”
贝恩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像是快蚌埠住了：“我的黑客不会做什么，只是会在他的直播里加入一些特殊的音效。”
此话一出，凡妮莎心中顿时升起浓重的不祥预感。
70
第340章 打开直播，好戏开场!
晚上六点五十分，大批观众已经抵达还处于黑屏状态的“纯真少年”直播间，开始进行版聊：
“小丁老师，快开门啊！”
“首播不提前来个惊喜？”
“我倒要看看那照片是不是虚假宣传。”
“这人到底谁啊，我是从手音开屏广告点进来的。”
“我可以相信你，但我能相信你背后的资本吗？”
这些观众中的一部分，是在微特水军的暴力引流之下过来的，还有一部分是点了手音的广告。
即使还没开播，直播间里的观众数量已经突破三十万人。对于这种突然出道的素人偶像来说，称得上是无敌的成绩了。
在这些观众里，有一位极其特殊的存在：
传说中的钢之城最强黑客，存在于各种互联网怪谈中的“科学怪人”，也打开了直播间。
更糟的是，这位重量级观众可以说是居心叵测：
“喂，贝恩。”
科学怪人向自己的委托人发送信息：“我已经连接到手音直播间后台了。”
“能确定开播地点么？”秦澈问。
“不能，他们是有备而来。”科学怪人立刻回答：“我是直接破解了手音的程序，你现在可以随意在直播途中添加各种音乐和音效了。”
“不会被他们追踪到我这边的地址吧？”
“那必不会，你以为我是谁？”对于自己的专长，科学怪人还是非常自信的：“方圆一千公里之内，根本没人能追踪到我们，尽管放心好了！”
前几天市中心爆发战争的时候，科学怪人连续劫持了几次全城的视频信号，财阀联合会那边也完全拿她没办法。
这位传奇级的黑客，如果放到游戏里，名字肯定是暗金带特殊边框的那种，属于是强的没边。
不过，爱好非常接地气的她，也算是极野雾子口中不务正业的“异界人”的一员。
“我要的视频，别忘了哈~”
科学怪人的打字速度依旧快得惊人：“pose尽量摆的塞克西一点，你懂的。”
“没问题。”秦澈笑了笑。
对于出卖色相换取支持这种套路，他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唯一令秦澈纳闷的是，这货为什么不直接黑进自己手机的摄像头，偷偷进行二十四小时跟拍。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科学怪人已经这么做了，只是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我把控制端给你发过去了。”科学怪人说：“你那边的音效都准备好了吧？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提供。”
“准备好了。”
回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录音的过程，秦澈不禁笑出声：“等着看好戏吧。”
七点整。
万众瞩目下的沙漠纯真少年直播，正式拉开了序幕。
直播间原本漆黑一片的屏幕里，突然挂上了小丁老师的大特写，虽然照片还是采访时的那张老图，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开始刷屏了，也不知道是真粉还是水军：
“好！早该播播了！”
“终于开播了，你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快快快快快。”
“才八点！”
“小丁老师，yyds！”
“哦天哪，普通的语句已经无法表达我的赞叹，这简直像是隔壁的玛姬太太用脚烤出了一份完美的羊排，带着浓郁香气的汁液沿着烤肉两边缓缓滴下……”
直播还没开始，小丁老师的直播间人气，已经橄榄了手音百分之九十九的直播间。
现在大概也只有凡妮莎.科罗德本人亲自开播，或是林瑜突然开始直播，才能和这位被资本捧上神坛的少年一较高下了。
由于这两个人都没开播，已经没人能阻挡小丁老师了。
“噢噢噢噢哦哦哦！”
在弹幕疯狂的刷屏中，直播间总算是有了画面。
首先进入众人视线的，是那口像是刷了漆的锃亮大白牙。
站在一间略显简陋的卧室里，肤色黝黑的少年咧着嘴笑，顶着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发量比十个程序员加起来都多。
“嗨……”
男孩口齿不清的进行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就是——”
噗！
一声巨响盖过了他的话语。
听到那微妙的声音，直播间里的弹幕停滞了片刻，整齐的刷起了问号。
哪怕出生在小村里的少年身体再怎么健康，这个屁未免也太响亮了。
别说观众了，就连小丁老师本人也懵了。
——我也没放屁啊？
他尴尬的咳嗽一声，准备再来一次：“大家好，我是——”
噗！
又是一声巨响。
然而这次响起的不只是排气的声音，后面还覆盖更令人难以启齿的轰鸣：
噗哩噗哩噗哩……
听着那亲切的声音，直播间里那些常年腹泻的观众们，感觉就像是回家一样。
“啊，这。”
面对满屏的问号，小丁老师挠了挠头，大声解释道：“我没拉！”
接着突然响起的，是综艺节目常用的标准罐头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音效一出，小丁老师已经快吐了。
身为被梅菲斯特娱乐选出的“平民偶像”，他也算是个打工人，属于是奉命行事。
本以为这次直播会很顺利，万万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哪怕他脸皮一向够厚，这会儿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正要解释，那个恼人的笑声再度响起，这次还附带鼓掌的bgm。
面对意料之外的状况，小丁老师赶紧站起来，离开球形无人机的镜头前，压低声音对站在直播间角落里的工作人员提问：
“这尼玛到底怎么回事啊！谁放的音效啊？”
“不是我们。”工作人员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音效组那边都问过了，和他们没关系。”
“我超，那这声音到底是咋回事？这么搞下去我没法直播了啊！”
刚出道就遭遇不测的小丁老师，这会儿急得直跳脚。
哪怕只是个打工的傀儡，他本人对于这次的首播也是有所期待的。毕竟这次买的热度铺天盖地，属于是白赚的名声，不要白不要的那种。
这样一来，自己的首播也会被毁，人气怕不是要变低——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直播间里的人气反而更高了。
“啊这……”
面对弹幕里各种笑声语气词，以及“太有意思了，爷关注了！”之类的文字，小丁老师这会儿是彻底懵了：
钢之城的观众们都好这口的吗？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因祸得福，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收起手机回到镜头前，露出自己招牌的阳光笑容：
“我叫——”
嗝！
第341章 下雨了
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基地里，今天不用直播，闲得无聊的林瑜打开手音，随手点开目前人气最高的沙漠少年首秀直播间。
看了一会儿之后，猫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鼓了起来，表情愈发扭曲，困惑之情溢于言表：
“他在干嘛？”
平时经常在网上冲浪的林瑜，自然也看到了网上对小丁老师铺天盖地的吹捧。
不过，这个直播内容和媒体描述的“不被世俗污染的纯真少年”，差得也太多了点吧？
“嗝！”
小丁老师发出响亮的打嗝声，接着又放了个屁。
他张开嘴像是想说什么，一个阴阳怪气的成熟男声脱口而出，林瑜听着总觉得非常耳熟：
“我寄吧谁啊？”
“确实，你谁啊？”躺在床上的林瑜疯狂吐槽。
以纯真少年身份出道的小丁老师，这个首播实在是过于迷幻了。
但是，从观众们发的弹幕内容来看，城里的乐子人好像还都挺喜欢的：
“好，我愿称之为搞笑艺人！”
“音效师出来加鸡腿。”
“老哥你该去检查一下肠胃了，屁这么多可能是肠癌前兆。”
“我去，爷乐得躺在床上打滚……”
看着小丁老师在数十万观众的注视下直播丢人，林瑜一声长叹，莫名的蛋疼感油然而生：
“这货……就是所谓的娱乐圈新星？”
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和这种杂碎同台竞技，还得把对方当成竞争对手，林瑜顿觉无力不已。
哪怕是几个月前被弄死的金哲驰，也不至于拉胯到这种地步。目睹了对方拉大胯的直播，林瑜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怜悯。
她能看得出来，这个本来冲着正经偶像去的少年，往小丑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咳咳，我来给大家唱首歌吧。”
小丁老师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眨了眨眼，张开嘴的同时，一个刺耳的男声覆盖了他口齿不清的腔调：
“噫……唔！”
“哥们来这儿给你说唱~哥们名叫丁贞~”
“不是，你怎么就唱起来了？”林瑜实在绷不住了：“而且这假唱也太明显了吧！”
那个阴阳怪气的低沉男声，正在进行以烟草为主题的说唱，一听就不是小丁老师本人的。
说好的纯真偶像在直播里突然宣传起了电子烟，本就跑偏的形象这下垮得更彻底了。
不过，发弹幕的观众们似乎更乐了：
“我现在订购有优惠吗？”
“你妹，这广告猝不及防，然日卡原来是个烟厂是吧！”
“妈个鸡，我愿称之为最强广告植入。”
看着弹幕里的一片欢声笑语，正直播的小丁老师本人，一口老血忍住没吐。
他也知道，这次直播算是彻底完了，自己被媒体和水军塑造起的形象，就像是被核弹洗礼过的试验场，崩的彻彻底底。
但是，既然梅菲斯特娱乐那边的工作人员还没叫停。也就是说……或许还没有结束。
“喂。”
小丁老师的耳机里响起一个沧桑的男声：“我是司马睿。”
“我超，老总！”
趁着那个神秘声音还在说唱的时候，他赶紧向老板赔罪：“对不起对不起，这个真的不是我干的，不知道是哪来的疯子弄出这些音效……”
“是啊。”司马睿长长地叹了口气：“真够可以的啊，这个黑子。”
——自己花大价钱砸出来的“纯真偶像”，开局直接转型搞笑艺人，还是特别low的那种，打了司马睿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司马睿也并不是省油的灯，立马打算顺势让小丁老师转型：
“嘿嘿嘿，不管他是什么人，还是太天真了点……”
已经接管梅菲斯特娱乐二十多年，把这家名不见经传的杂鱼企业发展成幕后魔王的司马睿，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
“你就按这个音效的风格走，直接搞笑就完事儿了。”
司马睿哼哼唧唧的笑出声来，仿佛是刚啃了骨头的肥猪：“既然这个混蛋想抹黑我们，那我们就按他准备的路线走，反正这里是钢之城，观众们更喜欢看这类欢乐系直播！”
“您真是英明，老板！”小丁老师赶紧拍马屁。
“那是当然，我纵横商业圈难逢敌手的时候，你还在沙漠里玩蛋呢。”司马睿大笑起来：“看你的发挥了，上吧！”
“嗷呜！”
小丁老师张开嘴发出狼嚎，rap却突然结束了。
听到他那充满野性的声音，观众又刷起了问号：
“怎么回事儿，狼人？”
“狼人也能开直播？”
“这有啥的，隔壁不是还有吸血鬼大小姐直播？”
“等等，我想问一下城里哪来的这么多怪物？哪怕辐射再强也变异不出吸血鬼这种东西吧！”
眼见观众们像是把自己当狼人了，小丁老师二话不说继续摆烂，发出不着调的狼嚎：
“嗷——嗷——嗷——”
“不是，你这也太尬了吧！”弹幕纷纷开始抱怨。
看到直播风评再度逆转，坐在二次元气息浓郁办公室里的司马睿先生，不禁无力的扶额：
他的确是想好了应对手段，却忘了小丁是个丈育。
关于小丁老师，媒体报道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假的：这货根本不是十九岁而是三十三岁，不是来自什么沙漠村庄，而是来自于铁锈带。
但报道中只有一点货真价实：他是真的没文化。
这货属于那种大字不识一个，每天除了出门蹭饭就是捡烟屁股抽的纯混子。
对他来说，学习狼嚎似乎就是唯一能想到的搞笑方式了。
“你干嘛呢？”司马睿赶紧亲自进行技术指导：“这根本不搞笑啊！”
“啊？我觉得很好笑啊？”小丁老师挠了挠头。
或许是等着看这位偶像出丑，刚才一直在搞事的那个声音突然消失，莫名奇妙的搞笑音效也终于没了。
直播间里突然安静，小丁老师反而有点儿不习惯了。
“呃……”
他挠了挠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总算是想起了当年在沙漠里邂逅的一位双马尾少女，对自己讲过的笑话，原封不动的全文背诵：
“我拎着一袋生蚝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生蚝的袋子破了。生蚝掉进了泥土里，原来这就是蚝喜欢泥。”
“……”
小丁老师念出自己珍藏已久的必杀技之后，却发现弹幕突然停了。
“呃，嘿嘿。”他傻笑着挠了挠头：“大家都乐得没空发弹幕了吧，呵呵。”
那一刻，钢之城仿佛下起了瓢泼大雨，淋得观众们集体失语，心痛的无法出声。
过了一会儿，直播间里终于出现一条弹幕，说出了广大观众的心声：
“你还是快滚蛋吧，让音效师出来直播！”
第342章 摆烂是一门艺术!
坐在马戏团娱乐的办公室里，看着投影里小丁老师窘迫的模样，秦澈笑得出来了。
在自己这一通操作过后，梅菲斯特娱乐旗下刚出道的这位“纯真系帅哥”，直接被整成了抽象系先锋。
如果这货的临场反应和说话能力够强，或许能借着这一波来一个华丽转型。
——遗憾的是，正如秦澈预想中的一样，这货的能力属实是拉大胯。
他的首播其实是提前写好台本，严格按时间点念台词的。
由于节奏被打乱，小丁老师这边彻底乱了阵脚。以这位少年的业务水平，也没办法把直播拉回正轨。
最终的结局就是：这次直播彻底崩盘。
“换音效师出来播吧，老弟。”
“你以为这样很好笑？我差点笑出声。”
“感谢‘还在嘴硬’送出的核弹发射井。”
“第一次开播就摆烂是我没想到的，希望你对自己的人生也是这个态度。”
“我现在只想知道刚才的音效是他们自己配的还是被人黑了？”
此刻，直播间的弹幕大部分都在讨论之前那滑稽的配音，少数几条提及小丁老师的基本还都是在骂他。
被梅菲斯特娱乐寄予厚望的这场直播，终究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意识到这次直播的主角已经不是小丁老师了，正在看直播的司马睿急得一比，赶紧联络了对着镜头发愣的“纯真少年”：
“快说点什么，说什么都行！”
“啊，哦……”
经历连番打击的小丁老师，这会儿已经开始茫然了。他伸手摸了摸刘海，慢慢的开口道：“大家好，我的名字是……”
——我超，怎么变成复读机了？
看到这货正在复读开场白，司马睿这会儿已经快吐血了。
梅菲斯特娱乐已经联络了手音，那边只说疑似遭到黑客攻击正在调查，然后就没了下文。
事实上，司马睿巴不得那个“黑客”继续弄出奇怪的音效，至少这样还能有点儿节目效果。
现在一看，对方显然深谙搞事之道，不是从头整到尾，而是搞到一半直接就跑路了。
既然如此，好像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了。
眼见直播效果越来越差，司马睿迅速对直播团队发出指令：“继续弄出整蛊音效，快！”
“老板，真要这么搞吗？”还在懵逼的正经音效师打出一串问号：“这么做的话，岂不是等于对黑客屈服……”
“别废话，快点！”司马睿直拍桌子：“还在墨迹啥？”
身为一位经验丰富的老牌音效师，要突然开始摆烂，心情还是有点儿不痛快的。
不过，既然是老板的要求，也只能遵从了。
“看我的吧……”
坐在后台的半环绕式大型屏幕前，表情严肃的中年人急速敲击键盘，手速快到带出了残影。
老牌音效师的尊严，令他不愿轻易服输。
——哪怕要摆烂，也要比刚才弄出那些音效的黑客更烂！
想到这里，音效师整个人已经燃了起来，张开嘴发出狂暴的怒吼：
“接招吧，这就是我最后的波纹！”
噗——
小丁老师的直播间里，再度响起巨大的放屁声。
与刚才的短促音效不同，这个屁放的是连绵不绝，悠扬婉转，酣畅淋漓，持续了足足三十秒，声音才终于消失。
听到这个声音，观众们顿时兴奋起来：
“好好好，音效师终于开始干活了。”
“我活了二十三年，就是为了听你放屁！”
“建议自己出道，在这个直播间干活明珠暗投了实在是。”
“哥们恶魔区的你也是？家乡话好亲切！”
“恶魔区的我也是！”
“同恶魔区，握爪。”
眼见弹幕开始讨论地区了，音效师不甘示弱，立刻放出刚从微特上搜索到的抽象语录。
一个高雅上流的男声，开始读出阴阳怪气的内容：
“你生活不如意觉得是我的锅，那就是我的锅。因为打工人说的话，就像是一个癌症晚期患者说的话。”
“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能顺从他呢？你总得给人最后一段时间一个好的回忆吧，在最后的时光里。”
“因为打工人这个地位很尴尬，打工人再往上一点，管理层、可能还有点儿实力，能操作一下。”
“打工人往下，贫民窟的流浪汉和劫匪，人家纯属摆烂的，因为太垃圾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实力。”
“但打工人上不去下不来的这个层次，他觉得流浪汉不配和他一起玩儿，流浪汉是最垃圾的。”
“但是他想上去，他又上不去，所以这个段位才最尴尬，没办法，卡在这里了。”
“他想升职又升不上去，掉下去吧，他又觉得不值得。对吧，我好不容易从贫民窟混出头了，为什么还要回去要饭呢？”
“嘿嘿，这个人说优越狗越说越起劲儿，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因为他是打工人呐。”
“他觉得企业家比他段位高，你说的任何话都是优越，我不管你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打工，我最猛，我管理永恒电力集团也能做到最大，钢之城的财阀全是sb。”
“你比我职位高，你说话就是放屁，就是这种人的想法。”
“但是呢，这种人的想法是对的。为什么？因为他是癌症晚期……”
……
听到这个标准的资本家发言，直播画面里的小丁老师尴尬的对着口型。
看到弹幕里满屏的问号，音效师的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摆烂成功！
这段语录是他从微特上扒下来的经典，这几天在网上广为流传，也不知道是出自谁的口中。
哪怕是刚才那个黑客整出来的音效，也无法和这段奇文相提并论，所以说……
就在音效师美滋滋的等待结果的时候，弹幕里突然骂声一片：
“你说谁呢？老子打工碍着你了？”
“看不起我们上班族？”
“好家伙，人上人了属于是。”
“刚出道就讥讽劳动人民？真有你的啊小丁老师！”
眼见直播间里突如其来的谩骂，音效师还没反应过来，司马睿的声音已经从耳机里爆发：
“蠢货，你在搞什么？”
“是您让我摆烂的啊？”音效师回答。
“我是让你搞笑，不是摆烂！”
司马睿眼镜后面的小眼睛眨个不停，粗大的眉毛也跟着不停痉挛，面部表情彻底失控：“看直播打钱最多的主要就是打工人，你把他们得罪了还播个屁啊！”
“啊，对不起，我对这方面不熟悉。”音效师咬着牙说。
此时，他内心也很委屈。
身为正经音效师的他，以前从没接触过摆烂，这次也是临时上阵，直接从网上扒下来的音频。
本以为效果还不错，没想到却造成了反效果。
“我会努力的。”音效师攥紧双拳：
或许，摆烂也是一门需要钻研的艺术。
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漫长道路上，自己必须不断求索，才能抵达光辉的终点。
这一刻，音效师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平时干的都是正经活的他，终于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70
第343章 司马睿派出了无敌的超管
“他娘的……”
坐在办公室里的司马睿，感觉头皮上满是针扎的痛感，像是真的快脑溢血了。
其实他本来想睡觉来着，以为一觉醒来又是一场胜利，却没想到事情变成了这个鸟样。
——这次小丁老师的出道，实际上是梅菲斯特娱乐伟大计划的一部分。
设定里，小丁老师的家乡是位于风暴带附近的小村庄——然日卡。其实这个狗屁村子根本就不存在。
梅菲斯特娱乐需要的效果，是通过小丁老师的颜值，吸引钢之城市中心不谙世事的少女，让她们来“然日卡”这边寻找小丁老师。
——在那个村庄坐标等待的，并不是沙漠里的纯真少年，而是圣都的军队。
由于来风暴带的拾荒者和探险家越来越少，其中的大部分还都是男人。圣都的人口缺乏补充，居民数量越来越少。
只要能抓到这些追星族，再把她们绑架到圣都里生孩子，就能解决圣都的人口问题。
在执行计划之前，司马睿让专家进行了大量的调研和测试，得出的结论是：计划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五。
——钢之城的逆天追星族和魔怔人，就像辐射区的荧光草，一茬接一茬的疯长。
哪怕被拜金神教收割了一批，下一批也会很快出现。
按照司马睿当初的预计，这个企划最成功的结果是复刻拜金神教的成功，哪怕是最差的结果，应该也能抓到那么几十个来“然日卡”旅游的人。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企划被身份不明的崽种扰乱了。
然后，事态急转直下：
虽说人气是没怎么下降，但观众的成分却发生了巨大变化。
随着小丁老师的直播事故，这位“少年”的女粉数量锐减，直播间里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乐子人，数量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与那些真的会来圣地巡礼，很有实用价值的女粉不同，这些乐子人观众只会在网上打嘴炮罢了，线下一个个怂的一比，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宅着网上冲浪，边抠脚边喝肥宅快乐水，根本不会来村庄实地探访。
这样一来，梅菲斯特娱乐的人口补充计划，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
啪！
气急败坏的司马睿一脚踹在桌脚，然后疼得嘶嘶吸气：“你……妹……”
站在他身后的机器人秘书上前一步，玻璃面罩上浮现一个金色问号：“我没有妹妹。”
“我他妈没跟你说话！”司马睿破口大骂。
“好的。”身形瘦高的机器人后退一步。
现在，复兴圣都的第一部已经失败，看来只能采取其他手段了。
趁着市中心刚遭遇大规模袭击，还在重建的时候，派出雇佣兵进里面抢人也不错。
除了中心区以外，同样建在沙漠中的拜金神教总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那边的居民数量不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女生，想必是没什么战斗力。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去那边抢人，反正拜金神教属于非法组织，哪怕把她们的总部炸上天，财阀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老子不会放过你……”
司马睿短粗的手指攥了起来，一拳砸在玻璃桌板上。
“去把超管叫进来。”他低声说。
机器人秘书一动不动。
“我跟你说话呢！”司马睿回头瞪了机器人一眼。
“五秒前您的发言是‘我他妈没跟你说话’。”机器人冷静的陈述道：“我是按照刚才的指令行事。”
“现在是跟你说话，快去通知超管，快点儿！”司马睿气得满脸通红。
“要多快？”机器人秘书问。
“最快速度！”司马睿吼道。
话音未落，机器人屁股后面突然喷出两道火光，内置小型火箭推进器骤然启动，办公室里的气温顿时提高了二十度。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过后，机器人秘书撞碎门板，在对面墙壁上撞出一个人形大洞，消失在司马睿视线之外。
办公室里满是炽热的苍白烟雾，就在司马睿边骂边咳嗽的时候，烟雾里响起了一个戏谑的男声：
“睿帝，找我们有事吗？”
从白烟里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灰色燕尾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绅士。他头戴一顶牛仔帽，线条冷硬的面孔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
如果不是身上用战术背带绑着手枪和军刀，这货看着就像是市中心的“人上人”。
“你来了，赞恩……”司马睿捂着嘴，被呛得都快翻白眼了。
“我永远都准备着。”赞恩打了个响指。
他身边突然出现和自己长相完全一致的投影，给他点了根雪茄。
此人的名字是赞恩.格兰特，是梅菲斯特娱乐的“超管四天王”之一，也是其中最猛的那个。
所谓的超管，实际上是“超级管理员”的简称。
这些超管都是梅菲斯特娱乐斥巨资雇佣的超级精英，平时负责看守圣都和处理一些脏活。
四天王阵容本来有五个人，其中一个蠢货闲着没事儿去参加托格军工厂的大逃杀选秀，结果死在了选秀赛场上，现在只剩四个了。
“其他人呢？”司马睿环顾四周。
赞恩还没说话，司马睿身后突然响起粗野的女声。
“睿帝，我在这儿。”
一道丰满身影冲烟雾中浮现而出。
那女人身穿蓝色紧身衣，黑发在脑后扎了个高马尾。
她的肤色是健康的古铜，属于是标准的黑皮御姐，额头上带着风镜，手上带着钢制指虎，一看就是格斗系。
“你最近又发福了，阿玛拉。”赞恩笑了笑。
“没办法，变异牛排太好吃了。”被称为阿玛拉的女人叹了口气：“这次要干嘛？”
“另外两个呢？”司马睿问。
“在外面干活儿还没回来。”赞恩即答：“有活儿让我们来就行了。”
“你们的任务是调查搞乱这次直播的幕后黑手。”
司马睿咬牙切齿的说：“找到他们，弄死他们，把他们的脑袋带到我的办公室来！明白了么？”
“哦哦，好。”
赞恩饱经沧桑的面孔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不过这活儿有点难，得加钱。”
“你不是特工吗？这有什么难的？”司马睿眉头紧锁。
“我怀疑对面是钢之城的‘科学怪人’，那人的黑客技术是我见过最猛的，很难追查。”赞恩笑道。
“我是战斗系，交给你了。”阿玛拉满不在乎的说。
“要追查科学怪人，我需要一点儿人脉。”赞恩眨了眨眼：“这方面的开销……您懂的。”
“要多少？”司马睿问。
“五百万吧。”赞恩答。
“你怎么不去抢？”司马睿急了。
“您还想不想找了？”赞恩倒是完全不急，还哼起了小曲：“要是您有其他人选，那我就先走了，晚上辐射酒吧的老伙计约我去半机械人风俗店。”
“好吧，五百万就五百万。”
被自己部下敲诈的司马睿，用颤抖的手拿起手机：“我这就把钱转过去，赶紧开工！”
“那就祝你好运了，睿帝。”
赞恩轻佻的笑了笑，转身消失在烟雾中：“等我的好消息吧。”
70
第344章 《奈老师的坏女人教学》——化妆篇
小丁老师的首次直播，最终在一片骂声和嘲笑中收场。
挨骂倒也罢了，最令司马睿郁闷的是，这场直播完全没有达到引流的效果。
他想吸引的颜粉和路人粉都被恶心走了，留下来的全是乐子人和阴阳师。就像是写了一部儿童文学，结果来的读者全是老头一样尴尬。
梅菲斯特娱乐伟大企划的第一步，彻底以失败告终。
气急败坏的司马睿，立刻派出麾下的超管去追踪那个搞事的神秘人。
同一时刻，刚才把直播间搞得乌烟瘴气的幕后黑手也在行动。
“你们想好了么？”
秦澈脸上的表情罕见的严肃起来，对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女孩嘱咐道：“再想想，真的要这么做？看了这个之后，可能就再也变不回来了。”
他手上握着一个黑色的半球形投影装置，外壳在灯光下闪着幽暗的寒芒。
这东西是昨晚特殊道具十连抽的奖品之一，也是其中最危险的一件道具。
不过，马戏团的两个女生，明显是已经等不及了：
“要看要看！”林瑜急得不停跺脚：“快给我快给我！”
旁边的夏夜虽然很矜持的保持沉默，正在散发出星光的双眼，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发出微弱的声音：
“想要。”
“那好吧。”
秦澈猛地抬起右手举起投影装置，避开林瑜挥来的爪子：“但是——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这东西太危险了。”
“知道了……”林瑜不耐烦的不停眨眼：“快点开始吧！”
三人走进一间办公室，鬼鬼祟祟地回身关上门，围在圆桌旁边。
秦澈把投影设备放在桌子中间。
身兼“贝恩”和“判官”身份的凶残罪犯，杀人如麻的最强半机械战士半人马小姐，以及钢之城最危险的触手女神，此时正紧张的环绕在桌前，盯着还未启动的投影装置。
“快快快！”
在林瑜的催促声中，秦澈按下投影设备的开关。
噔——噔——咚！
伴随着诡异的音效，办公室里的灯光陡然变暗。三人眼前亮起危险的暗红色文字：
《坏女人教学，手把手教你纵横情场！》
“嗨，女士们！”
投影设备里响起很有元气的女声，听着有点像是克劳迪亚的涩气版：“还在为自己总是被渣男欺骗而郁闷不已吗？”
林瑜看了秦澈一眼。
“还在为不知该如何向喜欢的男生——啊当然也可能是女生表白而犯愁吗？”
夏夜看了秦澈一眼。
“是不是遇到心仪的人就开始羞涩，扭扭捏捏的说不出话？不想再被喜欢的男生当兄弟了，想立刻就开始交往？”
“不是，你们看我干嘛？”秦澈遭不住了：“和我没关系啊！”
“那么，就来阅读由钢之城着名情圣——奈薇尔小姐，也就是本人亲自撰写的攻略吧！”
“只要看了这份攻略，按照我说的做，你就能立刻化被动为主动，从此以后和奈老师一样，征服钢之城的少男少女，把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钢之城真的有‘少男少女’这种生物？”秦澈吐槽。
“有啊，我们不就是吗？”林瑜拍了拍被钢板覆盖的前胸。
“都二十四岁了还搁这儿少女呢？”
“二十四岁怎么了，正值青春年华好吧！”
“嘘。”夏夜打断二人的闲聊：“要开始了。”
看着正在读取中的投影，秦澈心中涌起浓烈的不祥预感。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东西的确是上次十连抽里最危险的玩意儿，比超级武器定位器还要更加哈人。
——如果林瑜和夏夜都变成坏女人，那画面……想想就觉得刺激。
到时候自己每天要面对的，从头脑简单的暴力猫娘和养生的善良邪神，直接变成两个情场老手。
一想到这里，秦澈顿觉头皮发麻，试探性的提问：“要不，下次再看？”
“你慌了？”林瑜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倒是没有。”秦澈笑了笑：“只是觉得可能会……比较麻烦。”
“他慌了。”夏夜小声说。
“诶？真的假的？”林瑜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没想到传说中的‘贝恩’也会紧张？我还以为你身上没有紧张这种东西呢！”
“你好，还是有的，一般出现在括约肌。”秦澈答。
林瑜不说话了。
这时，奈老师的声音再度响起。
同时出现在桌面上的，是一道模糊不清的纤细身影：
“那么，让我们马上开始吧，首先是第一步，化妆！”
“俗话说得好，靠谱的化妆堪比整容。如果你对自己的容貌不太自信，不如来跟我一起学习特殊的化妆技巧！”
听到这话，秦澈评论道：“我觉得你们两个可以跳过这个步骤。”
“那当然……”林瑜小脸一红，接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渣男。”
“渣男。”夏夜轻声复读。
“不是，这也要挨骂？”秦澈叹了口气：“好家伙，夸你们也不行是吧？”
“别说了，还讲课呢！”
这个投影设备似乎内置了自动暂停功能，林瑜话音刚落就立刻开始讲课：“如果你本来就是美女，化妆也可以让本就漂亮的面容锦上添花，从小美女晋升到超级美人儿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我们首先来看机器人的妆容。”
“据统计，钢之城百分之七十八点六的已婚机器人，配偶也同样是机器人，还有百分之十五左右与半机械人结合，百分之五与辐射人结合，百分之一与人类结合！”
“细说与人类结合。”秦澈来了兴致。
“嗯？”林瑜的眼睛逐渐变紫。
“我什么都没说。”秦澈赶忙摆手。
“那么，机器人的化妆方法，我就按照恋爱对象同样是机器人的情况进行讲解了！”
奈老师的笑声很是悦耳：“根据我的调查，钢之城的机器人审美主要有两种——简约而光洁的身体，或是战痕累累的做旧妆容。”
“一部分机器人喜欢的是简约的美，比如一尘不染的银色流线性外壳，全覆盖式合金面罩，刀片型四肢饰品，这些都是加分点！”
“如果你喜欢的对象是这种审美，建议去熔炉区找个钢铁厂，花钱在专业设备上打磨一下身体。”
“你或许想问：‘这样是不是很危险？’放心吧，本人一直就是这么做的，只要找到合适的工厂就完全没问题！”
“我就直说了吧，钢之城的机器人美容院大部分都是坑钱货，不仅价格死贵，效果也不怎么好。还不如直接去钢厂来一次酣畅淋漓的翻新，从机床下来之后，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下面我要讲的是第二种审美——做旧妆容。”
“众所周知，城里的不少机器人经历过当年那场惨烈的末日战争。这些从血火中重生的战士们，其中有不少人对战痕累累的机械产生了性趣。”
“他们的审美与上一种截然相反，喜欢的是锈迹斑斑的残破外壳，耷拉在外面的半截电线，碎裂的面罩下，露在外面的暗红镜头。”
“不得不说，这种造型的确很有残缺美，但要维护这样的妆容是非常困难的。毕竟只有通过自残，才能做出这种效果。”
“如果你真要画这种妆容，我的建议是重开……不对不对，是换零件！”
“从拾荒者的废品店里，可以买到一些残缺的机器人外壳和零件，你只需要暂时卸掉自己身上的外壳，换上买到的旧货就算是大功告成。”
“当然，我是不推荐这么做啦。毕竟有时候走着走着身上就会掉渣。不仅影响市容，还容易被拾荒者当成破烂收走。”
“如果你要追的那个家伙好这一口，其实你只要和他说黑话就行了。”
“在做旧爱好者的圈子里，‘老头子’和‘老太太’这两个词，分别指代做旧的男机器人和女机器人。”
“所以，你可以凑到他耳边，对他低语：‘老头子，我在家里能变成老太太哦。’他保证会立刻明白你的意思，然后对你投来兴致满满的目光！”
“到了家里锁好门，换上旧零件之后，你们就可以……咳咳，话题跑偏了。”
听到这里，林瑜感慨道：“还有这种暗号？我以前都不知道。”
“没用的知识增加了。”夏夜点点头。
“这个我倒是听过，还有其他暗号呢。”秦澈笑道：“你们知道‘抱脸虫’在论坛里指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林瑜立马打断：“还是别说这些猎奇内容了！”
“秦澈，评价变低。”夏夜低头叹息。
眼见在场的两个女生对冷知识毫无兴趣，秦澈放弃了科普的打算：“算了，继续看吧。”
在三人的注视下，奈老师继续进行化妆讲解：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半机械人的化妆方法。”
“由于半机械改造人的改造方式各异，身上血肉与机械的比例也各不相同。我见过只镶了颗牙就声称自己是半机械人的蠢货，也见过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九是机械，只剩下一个地方还是血肉的真.改造人！”
“哪个地方？”秦澈好奇的问。
“大概是那个地方。”夏夜轻声说。
“肯定是嘴吧，不能吃东西多难受啊？”
林瑜咧嘴露出四颗尖利的虎牙：“人类的口腔是上天的恩赐，这个绝对不能改造，真的！”
“嗯，我有时候也会用嘴吃饭的。”夏夜点头：“下面的咀嚼速度比上面的更快一点”
“别说这个了，秦澈的眼神都变了。”林瑜赶紧捂住夏夜上面的嘴：“这小子的xp就有问题！”
“你这是诋毁我，我xp很正常好吧？”
秦澈抱起双臂，看着投影继续进行讲解：
“半机械人的形态各异，审美也各不相同。但既然对方有脑子，有慧根，就有xp这种东西的存在！”
“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对他的xp入手，让自己的外形变成最符合他喜好的样子！”
“至于要怎么做到这一点，我会在后面的第二章第三节《如何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调出对方的手机信息》进行详细讲解！”
“那么我们就先跳过这部分，来看下一部分：辐射人的妆容。”
听到这里，秦澈心中的不祥预感愈发浓烈：
“我超，还有这种课程的？这不是犯法了吗？我要报警了！”
“得了吧，钢之城哪儿有法律？”林瑜撇撇嘴：“安保机器人都能被金哲驰的女粉打得损失惨重，在这里找谁都没用好吧。”
“爷只是在开玩笑。”秦澈答。
两人闲聊的时候，投影很识相的自动暂停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对话结束，终于开始继续发出声音：
“辐射人的情况和半机械人的情况差不多，也是形态各异，各类怪胎一应俱全……呃，这只是一种形容方式，我没有在歧视辐射人，请不要到辐射人保护协会投诉我谢谢。”
“说到辐射人的化妆，讲究的就是一个扬长避短。你要发挥长处，突出身上比较好看的地方，再把略显难看的地方掩饰一下。”
“比如说这位，让我们来看看实战案例。”
伴随着奈老师的声音，投影里出现了一位长得很有特色的紫皮女士。
“嗯，您叫什么？”奈老师问。
“我是……虚空假面。”
那女孩发出羞怯的声音，摸了摸自己t字形的肿胀脑袋：“我对自己的长相很没自信……大家都那么漂亮，只有我长这样……”
“没关系，你的身材挺不错，就是脑袋有点拉胯。我来教你怎么扬长避短。”
身形依旧模糊不清，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的奈老师，拍了拍紫皮女孩的肩膀：“你刚才说过，没了头也能活是吧？”
“没错，但是——”
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只听一阵刺耳的嗡嗡声，奈老师手里的圆锯直接切下她的脑袋。
“好，整容成功！”
“但是这样我就看不到东西了啊？”女孩困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还在流血的脖子。
“你把脑袋装在手提包里，从那里露出眼睛不就行了？”奈老师笑道：“包包尽量选贵一点的，这样还能凸显自己的身份！”
“谢谢你，奈老师！”女孩说着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人头，感激不已的对老师鞠了一躬。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奈老师摆摆手：“快出去吧，我还要继续讲课呢！”
第345章 《奈老师的坏女人教学》——聊天篇
辐射人的化妆教学结束后，奈老师接着讲述的是人类妆容。
与上面的震撼内容一比，人类妆容就比较平平无奇了。不过其中还是出现了“尸体仿妆”、“核爆烟熏妆”之类比较奇特的内容，令在场的两个女生耳目一新。
“没想到钢之城居民的爱好如此丰富。”夏夜的身体软塌塌的趴在桌上，脸颊不停晃动的模样像是某种果冻：“我的视野开阔了不少。”
“变态也太多了点吧？”林瑜评论道：“怎么会有人喜欢尸体？这合理吗？”
“无限的可能性，正是人类这个种族延续至今的关键所在。”
秦澈认真的讲起了大道理：“这个世界上需要各种各样的人，维持种群的多样性，才能更好的发展下去。”
“但是人类和机器人也生不出孩子来啊？连繁衍功能都没了还怎么维持族群？”林瑜呲着小虎牙：“我说的就是某个喜欢差分机的人。”
“人类和机器结合的确无法繁衍，但是人类和半机械人就可以么？”秦澈把目光聚焦在林瑜的橘色耳朵上：“我记得半机械人中的一部分也是没办法生育的对吧。”
“我可以！”林瑜即答。
“我也可以。”夏夜举起正在不停变形的半透明右手。
“没问你！”林瑜拳头硬了。
“对不起。”夏夜的小手蔫了吧唧的垂了下去。
“你就惯着他吧。”秦澈看了趴在桌上蠕动的夏夜一眼：“溺爱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孩子嘛，再大点儿就好了。”夏夜的目光扫过林瑜的防弹钢板。
看着“爸妈”交谈的模样，林瑜已经快吐了：“我不是孩子啊，还有别嘲讽我的身材了，人家也在努力发育的！每天都在喝双头牛奶好吗？”
“你确定那‘牛奶’真的是从牛身上挤出来的？”秦澈对林瑜每日饮品的来源深表怀疑。
“不是从牛身上还能是哪儿？”
林瑜诧异地挑了挑眉，面色愈发凝重：“难道……”
“别吵了，还在上课呢！”投影设备里的奈老师突然大声开口，打断了林瑜的话。
看样子，他们像是触发了某种机制，启动了这份投影教程里内置的“指责模块”：
“你们真的有好好学习吗？这份教程可是珍贵的限量版，全城特供三份！手上拿着这么珍贵的东西，还在课堂上嬉皮笑脸？给我认真点！”
此话一出，林瑜立马挺直腰板，一直趴着的夏夜也重新坐了起来。
钢之城最危险的两个女人，此时却像是坐在教室第一排的小学生，被奈老师驯得服服帖帖。
“一物降一物了属于是。”秦澈感慨道。
“还有你，别说话了，听课！”奈老师大声斥责。
“啊这，这玩意儿难道是有人在远程实时直播？”
听着投影里奈老师过于智能的言论，秦澈突然开始怀疑这个教程的运作模式了。
“管他呢，快点坐好。”林瑜抓住秦澈的肩膀，把他的身体掰直了。
在场的三人正襟危坐之后，奈老师再度开始讲课：
“刚才我们讲完了化妆，接下来是第二课——《聊天的艺术》。”
“众所周知，在各类情感纠葛中，聊天都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许多爱情是从聊天开始的，也有许多分手是因为聊天而起。”
“在这里我首先要推荐的是两部参考书：由知名辐射人作家老胖头鱼先生撰写的《情商》和《说话的艺术》。只要详细研究了这两本书，聊天对你来说就不是难事！”
“怎么突然开始打广告了？”林瑜皱起眉：“这植入的也太生硬了吧！”
“这个‘老胖头鱼’我听说过。”夏夜评论道：“据说敢说他书写的不好的人，都被沉入城外的流沙河里。”
“还有这种操作？”秦澈来了兴致。
“好好听课！”奈老师大声指责。
三人立马老实了。
“现在我要布置第一项作业，就是去买《情商》、《说话的艺术》这两本书，读完之后写两千字的读后感交上来，我会检查！”
“我超，你还会检查作业？”秦澈实在是绷不住了：“这东西根本不是提前录好的课程吧？”
“下面我来分析一些具体的案例，让大家看看在特殊情况下该如何处理。”
随着奈老师的声音，投影设备上出现了一段码率较低的视频，疑似是偷拍的：
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个长着弯曲牛角的男性，站在同样是牛头人的女孩前。
男性牛头人攥紧了巨大的拳头，双眼都因为极度愤怒而开始发红：
“你……拿我辛苦攒下来的钱去买什么狗屁‘矿机’挖钢特币？而且都赔光了？”
“对不起，老公，对不起！”女子跪在地上连连道歉：“下次我再也不敢——”
砰！
在那女人的身体旋转着往后飞出去的同时，画面定格了。奈老师的声音再度响起：
“设想一下，如果你是这位女性，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破局？”
“我选择死亡。”秦澈评论道：“矿狗4000+好吧。”
“确实！玩这东西的都没救了。”林瑜点了点头。
“下辈子会很幸福的。”夏夜轻声说。
三人给出回答之后，奈老师公布了正确答案：
“通过这个案例，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要灵活！思维不能局限在聊天里。在这种绝境下要活下来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男的宰了！”
“微型手枪，等离子匕首，黑市毒气喷雾……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能干掉这个陷入疯狂的男人。大家如果做了什么亏心事，千万别忘了购买防身装备！下面是我推荐的网店——地狱火工坊，这家武器店出售各种稀奇古怪的装备，安全可靠、威力惊人、联络邮箱是……”
“又来？”林瑜被整了个猝不及防：“这广告植入比小夏夜还要粗暴！”
“下次我会温柔些的。”夏夜揉了揉自己水润的小脸。
“嗯，植入时还是温柔点好，太粗暴了观众们也会不满意。”秦澈评论道：“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哪怕直接念广告词观众也爱看。”
从之前几次的经验来看，夏夜属于是真正的直播奇才，光是站在那儿就自带节目效果，比经常拉胯的林瑜稳定得多。
虽说现在她的直播次数很少，不过随着马戏团的发展，这位“触手女王”迟早也会和林瑜一起登上舞台。
为了那一天，提前做好准备是很有必要的。
“谢谢你。”夏夜伸出一条滑腻的细长触须，轻轻从秦澈脸上拂过，带出柔软的触感：“我会努力的。”
看着这两个人的举动，林瑜仿佛被塞了满嘴的狗粮，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们两个……怎怎怎……怎么……”
“好，我们继续来看下一个案例！”
奈老师很有活力的声音，把林瑜的话顶回肚子里：“比起第一个案例，这次的情况稍微复杂了一些。事情是这样的：a女士和b先生恋爱三年，a女士有个男闺蜜c，b先生有个红颜知己d。a和c关系暧昧，b和d时不时的出去一起玩。”
“a和b二人同时发现对方的行为之后，开始互相指责，c和d这时候也到场，加入混乱的修罗场。”
“然后，a女士和b先生的红颜知己d突然看对了眼，两个人躲到角落里聊起了天。b先生和a女士的男闺蜜c也是一见如故，立刻握着双手开始叙旧，发现喜好完全一致。”
“从那天起，a和d开始频繁接触，b和c也是整天都在一块，都是相见恨晚。”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a女士的父亲e和b先生的母亲f受不了了，这两位比较传统的中年人，无法接受同性之间的恋爱。”
“e和f在钢信里加了好友，正要指责对方的孩子耽误了自家孩子，却发现他们是多年前因为搬家而分手的一对小情侣。”
“两人立马旧情复燃，抛弃现在的配偶一起快活去了。”
“下面是三个问题，请依次作答：
1，如果你是f的女儿g，你对哥哥b有想法，已知你的颜值中等偏下，c和d是双性恋，a和d以前认识，b和c以前不认识。你该从哪里入手，才能逆转这扭曲的结局，重新让哥哥爱上自己？
2，如果你是c，在喜欢b的同时也喜欢d和e，该怎么做才能同时收了他们三个？
3，在函数f=ab+cd的真值表中，f=1的状态有几个？
“……”
听完这次的阅读理解，林瑜举手提问：“能跳过这玩意儿吗？我头都大了真的是。”
“第三题答案是7。”秦澈说。
“不是，这种情况下你还能算数啊！”
林瑜这边正在吐槽，却发现一旁的夏夜沉默不语，好奇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第一题的答案，我解出来了。”夏夜抬起小脑袋。
“真的假的？”林瑜吓了一跳。
“嗯，答案很简单。”夏夜点头：“g干掉c之后，拟态伪装成c的样子，就能和喜欢c的b在一起了。”
“这个只有你能做到吧？”林瑜叹了口气：“题目里的这些家伙可不是八爪鱼。”
“我也不是八爪鱼。”
夏夜自豪的挺胸：“我可能是神。”
“这么可爱的神我还是第一次见。”秦澈感慨道。
“渣男。”
“渣男。”
“我这是真情实感啊，这也要挨骂？”秦澈惊了：“你们两个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好的，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想必大家都已经心里有数，我就不赘述了。”奈老师继续道：“让我们来看下一个案例吧，这次的案例属于全新的问题，和我最近喜欢的几个cp有关！”
“所以你也不知道答案是吧？”秦澈的吐槽冲动愈发高涨。
“你买的这个究竟靠不靠谱啊？”林瑜此时也对奈老师产生了怀疑：“这东西不会是骗钱的吧？”
“都说了这不是我买的，是抽奖……”
秦澈的话还没说完，投影装置已经放出三道投影。
看到那三道投影的模样，办公室里的三人突然沉默了，只剩下奈老师激动的声音不断回响：
“这三位是由半人马小姐，触手女王以及判官组成的‘欢乐队’，也是我正在磕cp的三人组！”
“虽然他们三个没有明说，频繁露脸的也只剩半人马小姐一个。但是！看了五十多遍比赛录像回放的我，能看出他们三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
“还有这种事儿？”秦澈惊了。
“首先来说半人马小姐，从她在选秀战场上的表现来看，显然是个傲娇，口嫌体正直的那种，而且不擅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格，没藏多久就暴露了本性！”
听到这话，秦澈挑了挑眉：“她说对了。”
“确实。”夏夜表示赞同。
“这……”林瑜无言以对。
“然后让我们来分析‘触手女王’，这位女神从头到尾都很温柔，哪怕是变身的时候都那么优雅，那四千多只水汪汪的眼睛，那魅力十足的触须，诶嘿嘿……”
“不好意思，我们回到正题。”
奈老师咳嗽一声：“按照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温文尔雅的触手女王，绝对是闷骚型的。”
“噗！”
此话一出，林瑜忍不住拍着桌子笑出声：“哈哈哈哈！”
“我没有。”夏夜低着头。
“差不多得了，桌子都快让你砸坏了。”秦澈果断制止林瑜的行为。
“最后，让我们来分析一下神秘的判官。”
随着奈老师的声音，头戴尖顶铁盔手握屠刀的杀人魔，出现在投影设备正上方：
“欢乐队的判官是最难以捉摸的那一个，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话，只是在最后和那个连体人打架的时候嚎了两声而已。”
“不得不说，他变身之后的身材实在是太赞了，简直是钢之城第一猛男！只可惜奈老师我喜欢的是女孩子，判官在我这里没机会了，抱歉。”
“整的好像爷在追求你一样。”秦澈皱眉。
“但是，一个人只要出现在公众场合，就必然会暴露出些许特征。”
“对于判官这个角色，我想说的是……”
说到这里，奈老师煞有介事的停顿了一会儿，终于再度开口给出结论：
“他是个gay。”
第346章 《奈老师的坏女人教学》——渣男篇
“啊？”
听到奈老师推断出的结果，秦澈评论道：“宁这推理跟大侦探极野雾子学的是吧？”
“太对了姐太对了！准准准！”
林瑜狂笑着猛拍桌子，看样子马上就快岔气了：“身边有这么漂亮的女孩不要，去搞什么差分机，不是基是什么？”
“确实。”夏夜轻轻点头：“谜团解开了。”
“我超，天地良心，爷的性取向很正常好吧？”
秦澈正在辩驳，奈老师又开始分析了：“我们首先看他的肌肉。有句话说得好：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他这种程度的肌肉，早已超出了普通女生的喜好范围，大概也只有一些妖魔鬼怪，以及其他男人感性趣了。”
“那么问题来了，判官自己肯定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为什么还要把肌肉练成这种状态？
答案很简单——他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这个判官绝对是个老绿茶了，深谙《情商》和化妆之道。他的整个外形看似猛男，实际上却是目的明确。我可以保证，此人绝对是个0，而且是特别风情的那种！”
“这家伙的外形，就是上面第一课《化妆》的典型教程。”
“我们首先来看他这个巨型尖顶铁盔，古人说：‘缺什么补什么’，大家想想看，头上戴着这种巨大尖顶头盔的男人，究竟是缺什么呢？而且从他刚出场的时候开始，头盔上就是血迹斑斑，这又是在暗示什么？”
奈老师故作神秘的停顿了十秒，给学生们留下了思考时间，接着开口道：“没错，这个头盔的存在，简直就是在说‘快来狂暴轰入我吧’！”
“真的？”林瑜的绿眼睛亮了起来：“你真有这种爱好？我用爪子可以吗？还带震动功能呢！”
“这货说的话你也信，你找打是吧？”
“你又打不过我。”
“这倒是。”
听着二人的聊天，坐在一旁的夏夜弱弱的举起手：“我的触手也能变硬。”
“都说了我没有这种爱好啊！”
秦澈的拳头硬了两秒，想到自己打不过在场的这俩人，又明智的松开了。
他在马戏团四人组里一直属于boss型，主要都是下达命令，自己下场亲自动手的时候并不多。
现在有了混乱引擎的变身，外加上刚买的灾祸之源铠甲，才总算是有了战斗力。
当然，和这两个货还没法比就是了。
而且，靠打架就想改变世界，也实在太low了点。
像钢之城这种无药可救的鬼地方，早就烂到根里了。
这些黑暗的资本早就可以自行运作，变成了无情的金钱收割机，就算把财阀全宰了，他们对贫民的压榨也不会改变。
“你在想什么。”
夏夜温和的话语唤回秦澈的意识。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女孩询问的目光：“在找1吗。”
“你可少看点网上的判官同人文吧，也不知道这些作者为什么都觉得我是0，逆大天了属于是。”
秦澈说着摸了摸自己面前的柔软触须，冰冷而滑腻的触感在指尖游走：“我在想，要怎么把这些财阀连根都拔掉。”
“用核弹不就完事了？”林瑜眨了眨眼。
“要是有这么轻松就好了。”秦澈笑了一声：“这帮人就像是召唤了吸血鬼的邪教徒，哪怕杀光他们，他们召唤出的吸血鬼也还在那里，一刻不停的从民众身上吸血。”
“这……没错。”林瑜叹气。
闲着没事经常去梦魇区吃变异羊排的她，也见识了那边居民的惨状。
梦魇区的贫民衣不蔽体，一个个都瘦得像骷髅。即使是正牌丧尸，也能完美混入梦魇区的人群，一点儿违和感都没有。
民众都变成这个鸟样了，财阀联合会还在变着花样从梦魇区榨钱，最近又推出了“空气税”和“房屋到期”几个压榨方案。
就连不怎么关注这方面的林瑜，也对这些混球的做法深恶痛绝。
“行了，别搁这儿伤春悲秋了，还在上课呢！”奈老师的声音很有元气。
“呃，好。”林瑜点头。
“话说能不能别再讲判官的取向了，哪个老师上课会讲这种东西？”秦澈感慨道。
奈老师没有理会他的吐槽：“好的，现在开始继续第三课，这节课程的内容是《如何防范渣男》！”
“哦？”
听到课程的名字，林瑜立马正襟危坐，夏夜的身高仿佛也长了一截。
两人在专心听讲的同时，向屋里唯一一个男人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看我干嘛？”秦澈问。
“别装傻，你知道我的意思。”林瑜舔了舔嘴唇：“这门课就是专门对付你的！”
“秦澈的人品有待商榷。”夏夜小声说。
见这两人态度坚决，秦澈也懒得继续和她们理论，把目光转向奈老师那自带马赛克的投影。
尽管被打了码，还是隐约能看出奈老师似乎留着白里带点儿金色的长发，身材应该也很不错的样子。
以这种外形外加甜美的声线，的确是可以随便撩，这货自诩是“着名情圣”，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想必大家都知道，钢之城没几个正常人，渣男也是多如牛毛。”
“这里充斥着各种完事就跑，完事后把人宰了还要抢钱，通过各种手段对你进行精神控制，控制了你之后把你弄到沙漠里当苦力拾荒的崽种们。我现在要讲的，就是如何避免被坏人蒙骗，远离这些居心叵测的男人！”
此话一出，夏夜和林瑜都往秦澈的反方向挪了一下。
“你们搞我心态是吧？”秦澈乐的合不拢嘴：“爷什么时候干过‘完事后把人宰了还要抢钱’这种行为？”
“道尔顿酒店的杉景千春。”林瑜秒答。
“那‘把人控制之后弄到沙漠里当苦力拾荒’呢？这个我绝对没做过。”
“上次你用抑制剂当诱饵，让我去北方沙漠的辐射区寻找建模师。”这次说话的是夏夜。
“还真是，那没事了。”
秦澈不得不承认，她们说的还蛮有道理。
幸好奈老师这会儿又说话了，缓解了他的尴尬：
“首先，在和心仪对象聊天的时候，要注意他说话的方式。如果他总是莫名的贬低你，或是总说什么‘事成之后给你奖励’之类的台词，就要小心了。”
“按照我的经验，这样的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渣男，剩下百分之十是他没读过《情商》，或者单纯的脑子有坑。”
“事成之后……给你奖励？”林瑜眯起眼睛：“这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完事之后带你去吃变异羊排。”秦澈提醒道。
“好啊，明天中午行吗？”林瑜瞬间喜笑颜开。
见她这副模样，夏夜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用微弱的声音吐槽：“没救了。”
“排除了这种类型的渣男之后，接下来要提防的是‘男闺蜜型’。这些人会装出对你没性趣的样子，以好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实际上却有其他的动机。”
“哦？”林瑜的目光犀利起来了：“原来你拒绝我是因为这个？”
“那倒不是。”秦澈实话实说：“我只是不想抱着钢板睡觉。”
“如果一个男人总在你身边转来转去，那他肯定是对你有意思，我保证。”奈老师斩钉截铁的说：“哪怕这世上真的存在男女间纯洁的友情，也他娘的不可能出现在钢之城这种狗屁地方！”
“啊对对对，啊对对对。”林瑜深表赞同：“奈老师真是太睿智了。”
“不对，不对。”夏夜反驳道：“睿智在这边好像是骂人的话。”
“对，对吗？”林瑜的耳朵抖了一下。
“对个屁啊，别搁这儿玩梗了。”秦澈打断她们莫名奇妙的讨论：“认真听课！”
“只要你们好好听课，在课程结束后，我可能会送出一些礼物哦？”奈老师用甜美的音色说道：“说不定还能获得我的签名照，加油吧！”
“你这不就正好和第一条对上了么？”秦澈开启疯狂吐槽模式。
事到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授课装置，为什么会出现在特殊道具的列表里。
这玩意儿的确就不是给正常人用的，字里行间都透出浓郁的精神病气息。如果换个声线不这么甜的老师，秦澈怕是早就把投影仪关了。
“话说这个奈老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林瑜倒是来了兴趣：“知识这么丰富，各种分析一针见血，还是个美人儿，这种老师再给我来十个都不嫌多！”
“你是被她忽悠瘸了吧。”秦澈评论。
不愧是本地着名情圣，奈老师在勾人这方面确实有一手。要不是自己和夏夜还在这边看着，林瑜怕是马上就要出发去找奈老师了。
“我也喜欢她。”夏夜的双眼里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不是，怎么连你也沦陷了，这样真的好么？”
秦澈嘴上是这么说，内心深处实际上也对奈老师有了点儿兴趣。
这种能说会道，忽悠能力一流的人才，如果能招进马戏团娱乐，无疑会成为一员猛将。
现在公司的各种公关事务，基本都是白毛狼人沃夫和lsp三人组在处理。这帮人本来就不是干这个的，工作效率也不怎么高。
倘若能让奈老师负责这一块儿，马戏团娱乐岂不是无敌了？
“嘿嘿嘿。”
一想到奈老师成为公司职员的模样，秦澈乐了：“奈老师，我的奈老师……”
“渣男。”
“渣男。”
“又来？只许你们喜欢，不许我喜欢是吧？”
秦澈正说着话，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低头一看，是沃夫那边发来了信息：
“老板，噗哩噗哩创始人的私人信息我已经搞到了，但他现在状态不好。”
“什么情况？”秦澈问。
“我登门拜访，他说自己被梅菲斯特娱乐派出的‘超管’缠上了，抱着我的大腿要我救他。”
语音信息里，狼人的气息不稳，像是刚进行过剧烈运动：“结果真来了一个怪物，那玩意儿可太猛了，一脚就把合金防盗门踹得往后飞出十米远。”
“你说超管？”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秦澈有种微妙的怀念感。
——这个世界的梅菲斯特娱乐和司马睿的形象，似乎与自己穿越前的某个网站，以及它的总裁重合了。
“然后呢？”他继续问。
“我正扛着噗哩噗哩的创始人跑路呢。”沃夫的声音愈发虚弱：“但是那怪物跑得太快了，还炸飞了我的车，这你妹的……公司能报销买新车的钱对吧？”
“这个话题回头再说，先把坐标发我，你还要不要命了？”
“好好好，但是也别忘了报销车钱！”沃夫说着开启手机定位。
秦澈查看了一下坐标，只见沃夫正在梦魇区靠近沙漠的边缘地带，从他的移动速度来看，肯定是又抢了一辆新车。
“往沙漠里开，我在那边和你回合，顺便整死那个要抢人的崽种。”秦澈下达命令。
“哦，但是您最好带半人马小姐过来，这家伙打架可太猛了，靠您一个人可能不太行……”
沃夫话音未落，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撞击声和惨叫，盖过了奈老师正在讲课的声音。
“怎么啦？”林瑜投来诧异的目光：“车祸？”
“车祸猛于虎，出行要限速。”夏夜诵读警句。
“沃夫出事儿了，我得过去一趟，你们两个一起来玩玩？就当是沙漠约会了。”秦澈看着面前的二人。
有这两个家伙的助力，别说是一个超管了，哪怕再来一百个都不够塞牙缝的。
“沙漠约会，还有这种好事儿？”林瑜直接蹿了起来：“走起走起，救人去了！”
“三人行，必有我湿。”夏夜继续诵读名句。
“你走不走？”
“走。”
白衣女孩突然站起来，身体像装满水的气球一样扭动了几下，终于稳定下来：“出发吧。”
“小夏夜，你今天……身体不舒服？”
林瑜看着夏夜裙摆下面伸出的触须，表情里带着些许担忧：“怎么说呢？总觉得你好像有点儿不太稳定。”
“的确。”秦澈看着夏夜煞白的小脸。
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夏夜的异常：哪怕这女孩本来就是软体动物，她今天未免也太软了点。
“没事的，每个月都有几天。”
面对正在担心自己的二人，夏夜面露微笑：“我很好，走吧。”
70
第347章 来创您的车型是越野车
“抓稳了！手往上放点，乱摸什么呢？”
沃夫骑着刚抢来的沙地摩托，把油门拧到最大，朝着沙漠的方向疾驰。
他身穿灰色外套和牛仔裤，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紧绷着，白毛在狂风中疯狂摇摆。
穿着条纹衬衫和大短裤的瘦弱眼镜男，坐在后座上死死搂着他的腰，嘴角流下一丝口水。
这个平平无奇，看着和普通打工人没啥区别的男人，正是噗哩噗哩厕所全息投影网的创始人——许亦。
“妈的，你的手也太不老实了吧？”沃夫回头骂道。
自从上车之后，这男的就一直嘟囔着什么“福瑞”、“毛绒抱枕”、“我爱兽人”之类的狗屁言论，令沃夫在紧张的同时更添了一分烦躁。
如果不是老板需要这个家伙，沃夫早就把他一脚踹下车了，说不定还得顺便啃两口肉。
不过，即使摩托车正在飞驰，他此时还没能摆脱危机。
身后不远处的沙地上，响起不祥的嗡嗡声。
沃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踩着高速悬浮滑板猛冲过来，嘴里发出痴呆般的笑声：
“哦呵呵……嘿嘿嘿……呜呼呼……”
姑且先不提滑板为什么能在沙漠里溜得飞快的问题，最令沃夫感到恐惧的是这货的外形。
这个男人，就是肌肉的聚合体。
这货身高在两米以上，肤色青白，身上捆着极具哲学气息的铁链，脑袋上带着个黑色面具，正好遮住上半张脸，露出下边的方形面孔，以及满嘴洁白的牙齿：
“别跑啊！”
那男人踩着滑板往前猛冲的同时，嘴里迸发出浑厚的男声：“快！快让我看看你发育正不正常啊！”
“不要！”噗哩噗哩创始人惊恐的说。
“别跟他废话了，这货听不懂人话的！”沃夫骂道：“这破车有问题啊！”
抢来的这台沙地摩托显然是便宜货，油门拉满时速也只有五十公里，油箱还开始冒出白烟，怕是要撑不住了。
这片沙漠里根本找不到掩体，如果摩托车报销，自己就只能下车和这玩意儿单挑了。
见识了这货一脚踹飞防盗门，随手把自己扔过去的钢板撕成两截的画面之后，沃夫果断选择逃跑。
他知道，如果真要和这货肉搏，自己怕是撑不过五秒就得被手撕。
但如果真要打的话，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无计可施。
——还剩下化身恶魔一条路可走。
沃夫用右手抓着握把，左手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一番，取出一个小指粗细的小药瓶。
这东西是他很久以前从黑市上购买的“恶魔药”，用来在最糟糕局势下翻盘的。
如果真没办法了，也只能把这玩意儿吃掉——
砰！
车身下方的油箱爆出巨响，摩托车猛地震颤了一下。
沃夫吓得一激灵，手一抖药瓶飞出去，正好落到后面猛冲过来的肌肉男嘴里。
“我超，爷的药！”沃夫骂出声。
“唔哦哦哦哦哦！”
吞了恶魔药的男人仰天咆哮，身上本就粗大的肌肉更壮实了几分，直接撑裂了本就紧绷的皮肤，露出红白相间的肌肉。
他的双手变成锋锐的利爪，左肩上突然长出一颗猩红的大眼球，滴溜溜的乱转。
那怪物胸腔中迸发出的狂野怒吼声，震得沃夫脑仁生疼：
“听话，让我看看！”
“不要！”抱着沃夫的许亦惊恐的大喊起来。
“都说了，你和他说话有个鸟用？他根本听不懂！”沃夫叹了口气。
“有鸟就可以了吗？”许亦说着就要脱裤子。
对这位创始人的奇葩脑回路，沃夫属实是佩服到五体投地的程度。大概也只有脑子有坑的家伙，才能创造出“厕所全息投影视频系统”这种玩意儿。
从某种意义上说，许亦倒是也算个人才，只可惜现在这货完全派不上用场，纯粹是个拖油瓶。
更糟的是，摩托眼看就要开不动了。
“他娘的……”
身体下方的摩托外壳越来越热，冒起了刺鼻的白烟。
沃夫感觉自己就像坐在一颗即将爆炸的炮弹上，即使他胆子够大，身体也快遭不住了。
“烫烫烫烫……”
灼热的高温一波接一波的炙烤狼人的双腿，他已经闻到了自己散发出的烤肉香气。
“艹！”
沃夫一声暴喝，转身提着许亦的衣领跳下车，在地上打了个滚，沙地摩托像脱缰的野马，不但没停下反而加快了速度，仪表盘下方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电子合成音：
“终于自由了！溜了溜了~”
“该死的人工智能成精……”
意识到自己被车载ai坑了，沃夫差点被气出脑溢血。
他把怀里的瘦弱宅男扔到一边，刚转身就看到那个肌肉男已经到了。
咚！
肌肉男从滑板上跳下来，挤压自己的指关节发出一阵噼啪声。
即使在恶魔药的作用下变成怪物，这个肌肉猛男依旧保持着自我意识。
面对无处可逃的猎物，这货不光是没有冲上来，反而彬彬有礼的来了个自我介绍：
“我是梅菲斯特娱乐的超管，我叫野蛮人柯南！”
“老子是沃夫。”狼人死死地呲着牙，的变成血红色：“老子这就宰了你——”
砰！
话还没说完，沃夫肚子一痛，整个人往后倒飞出去。
他摔在十米外的沙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老血，瞪着通红的眼睛看向怪物，只见对方正在收腿，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赢了！”
“去你吗的……”沃夫擦了擦嘴。
“嘿嘿嘿嘿，超管是不会输的，我们是这世上权力最大的人！”
怪物放声大笑，尖爪又伸长了几分：“我们掌管生杀大权，我们就是死神！老子是无敌的——”
砰！
又是一声巨响，变身的怪物被覆盖着外装甲的大型越野车创飞了。
“老板！”沃夫欣喜的喊出声。
在狼人的注视下，三道人影从车上跳下来，伫立在绿色的月光下，留下阴森的剪影。
其中最高的那个男人显然是老板，他身边平得催人泪下的女人是林瑜小姐，旁边还有个特别矮的小姑娘，不知是何方神圣。
三人没说话，直接冲到正要爬起来的超管身边，对着那怪物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别打了……我是超管……别……”
怪物的声音在围殴中变得越来越虚弱，最后终于消失在一阵清脆的骨折声中。
解决了梅菲斯特娱乐的超管之后，秦澈转身回到沃夫身边，低头凝视着躺在沙地上瑟瑟发抖的宅男，对那家伙伸出右手：
“你好，许亦先生。”
“你是……谁？”许亦还在瑟瑟发抖，一看就是没缓过来。
“我正好带着两个女朋友出来约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秦澈回头看了看还在鞭尸的两个女人。
“她们……”许亦斟酌着措辞：“可真够凶猛的。”
“别管她们了。”
秦澈无视了身后血肉崩裂的噪音，把坐在地上的许亦拽了起来。
“我是来谈合作的。”
70
第348章 他对老母亲爱得深沉
“谢……谢谢……”
惊魂未定的许亦，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秦澈打量着这个一头乱发，带了个黑框眼镜的瘦弱年轻人。
这货的外貌像是美剧里常见的刻板技术宅形象，一看就是个玩电脑特别溜的主儿，绝对是个死宅没跑了。
“你说合作？什么合作……”许亦慢吞吞地问：“是说我的网站吗？”
“等一下。”
秦澈转身回到马戏团的另外二人身旁：“别打了，拳下留人，我要问他点东西！”
低头一看，只见身为梅菲斯特娱乐超管的那个猛男，这会儿已经被林瑜和夏夜打成一滩肉泥，哪怕是亲妈到场也认不出是什么玩意儿了。
“啊这。”
秦澈眯起眼睛：“二位可否稍微矜持一点？”
“不是你说让我们把他轰成渣的吗？”林瑜擦掉脸上的血迹。
“我那只是一种形容，不是让你们真这么搞。”秦澈叹了口气：“他变成这个吊样了，爷还怎么问出情报？”
此刻，秦澈对于梅菲斯特娱乐还处于两眼一抹黑，基本上啥都不知道。
这个自称是超管的肌肉猛男，肯定掌握着梅菲斯特娱乐的详细资料。
但现在，他已经变成一堆烂肉，就算想拷问也来不及了。
“你需要什么情报。”夏夜问。
“关于梅菲斯特娱乐的。”秦澈即答。
“好。”
四支细长的触手猛地插进怪物的血肉中，在里面摸索了一番，取出一个扭曲变形的玩意儿，从裙摆下方塞进去。
在秦澈和林瑜惊讶目光的注视下，沐浴在月光中的少女缓缓回头，身上的裙摆被血染成暗红，惨白的小脸上笑靥如花，画面在猎奇中带着妖异，令人头皮发麻。
她开口道：“我知道了。”
过了好半天，林瑜终于回过神，发出错愕的声音：“……这也行？”
“他的身体不会欺骗我们。”夏夜轻声说：“我已经知道梅菲斯特娱乐的事了。”
看着满脸是笑的触手少女，秦澈转身走向克劳迪亚：“回公司细说。”
……
半小时后，马戏团娱乐公司办公室里，夏夜坐在沙发上，柔声细语的讲述着自己从超管尸体上“读取”的记忆信息。
“哦，公司总部果然藏在圣都里。”秦澈了然的点头。
“这个老板是为了给亲妈买骨灰盒才继承企业的？这也太痴情……咳咳，太疯狂了吧。”林瑜彻底放弃表情管理，瞠目结舌的模样非常喜感：“这个理由我是第一次听说！”
“的确是个人才。”秦澈笑了笑。
梅菲斯特娱乐总裁司马睿先生的奋斗理由，确实要比钢之城的其他财阀高尚得多。
但即便如此，秦澈还是不可能放过这种家伙。
毕竟，司马睿的圣都计划，实在是过于危险了：
“圣都计划是一场大型社会实验，属于梅菲斯特娱乐与财阀联合会的合作企划，目标是在沙漠深处的风暴带，建立起一座基于欺骗和洗脑的繁华都市。”
夏夜说出自己掌握的信息：“是永恒电力集团提供了山寨版造梦机的技术支持，制造风暴的天气控制机，则是来自于财阀联合会里的另外一家企业——西北风集团。”
“西北风集团？”听到这个名字，林瑜又吓了一跳：“难道是那个控制着西风快递和北风快递的大型物流企业？”
“是的，就是它们。”夏夜点头：“西北风集团在沙漠里发现了一座战前超级武器：天气控制机。他们通过天气控制机打压其他快递公司。还记得以前的新闻吗？快递运输车在沙漠中突然遭遇雷暴，运载的货物全被炸毁之类的怪事，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我超，那他们可真是罪大恶极。”秦澈一拍大腿：“爷三年前买的特别定制版侍女机器人，就是在运货途中毁在雷暴里，原来是他们搞的。”
“侍女机器人？”林瑜猛地回头：“你还有这种嗜好？”
“单身男性总要……”秦澈没有明说：“你懂的。”
“靠，浪费钱买这种东西？”林瑜急了：“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吗？”
“先说正事。”秦澈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动不动的夏夜：“所以，这个企划属于是财阀联合会的合作项目了？”
“对。”
夏夜给出肯定答案之后，突然话锋一转：“但最近司马睿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单走。”
“跳反了是吧？”
“没那么严重，只是在‘圣都’的建设方面，梅菲斯特娱乐与永恒电力集团之间产生了分歧。”
面对秦澈的疑问，少女耐心的进行解释：“永恒电力集团那边想要的是一座完美的乌托邦，让圣都的所有民众，都生活在由山寨版造梦机搭建的虚假繁荣之中，没有一丝污垢和杂质。”
“但梅菲斯特娱乐这边，则是打算在圣都里加入一个全民信仰，让那里的居民们相信，是一位伟大的女王拯救了他们，让他们脱离苦海。那些居民会永远膜拜女王，成为女王最忠诚的信徒。”
听到这里，秦澈立刻反应过来了：“是他妈？”
“没错，这个虚假的偶像正是司马睿的母亲。”夏夜回答。
“那他可真是对老母亲爱得深沉。”秦澈感叹道。
哪怕是在“圣都计划”这种足以改变世界的实验中，司马睿依旧不忘夹杂私货，想方设法的纪念亲妈。
如果他老妈看到他的举动，怕不是会当场复活，出来送给他几个最爱吃的大嘴巴子。
“这也太病态了吧。”林瑜听得眉头紧蹙：“怎么说呢……还是妈妈的乖宝宝？”
“巨婴。”秦澈言简意赅。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林瑜不停点头：“脑子有点儿大病了属于是。”
“哈，这也算是钢之城的日常了。”秦澈笑道：“话说回来，他母亲的尸体还在么？”
“超管的记忆中没有这方面信息。”夏夜立刻回答：“但好像有传言说，司马睿的办公室后面藏着一个密室，里面疑似安装了培养槽之类的装置，曾经有工人进去调试过。说那东西大到足以容纳一头熊，里面装满了透明溶液。”
“啊？”
此话一出，林瑜又是一惊：“他该不会是在里面存放了……”
“这下有意思了。”秦澈笑得合不拢嘴：“如果我们把里面的东西换掉，司马睿早晨起床发现培养槽里躺着一具陌生男尸，岂不是有种老母亲跟别人跑了的喜悦，当场表演一个脑溢血？”
“你这也太缺德了吧？”林瑜遭不住了。
夏夜慢吞吞的眨了眨眼，评论道：
“渣男。”
70
第349章 天使降临在厕所中
了解完关于梅菲斯特娱乐的信息后，马戏团的三人来到角落里的休息室，拜访了坐在床头抱着保温杯，一脸懵逼的许亦。
光看此人的外形，完全想不到他正是着名的噗哩噗哩厕所全息投影网创始人。
三人推门而入的时候，许亦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站起来，接着又无力的坐了下去：
“谢谢你们。”他虚弱的说。
“你好，我是马戏团娱乐公司的贝恩。”
秦澈随口报上自己的假名，和许亦握了握手：“您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
“那个狼人大哥也是你的手下？”许亦眼前一亮，右手不自觉的做出抚摸的动作：“手感真不错！”
“确实，可以当抱枕用。”秦澈深表赞同。
“还能不能聊正事了？”林瑜忍不住吐槽：“你们也太gay了吧！”
听到这话，许亦把目光落在林瑜脸上，皱着眉想了想：“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你是……赛马娘！”
“什么玩意儿？”林瑜没听懂。
“他太二次元了。”秦澈对林瑜耳语。
“哦，那就算了，我对这方面没兴趣。”林瑜退到后面玩手机去了。
这个许亦属于典型的死宅，一张嘴就是各种亚文化名词。
这类人，秦澈在穿越前见得多了，他宿舍里就有一个，但在这个混乱的世界里还是第一次见。
钢之城还有这种人才？
看着许亦那瘦弱的小身板，秦澈甚至产生了些许“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所以，噗哩噗哩就是你创建的是吧？”
“对。”
一说到自己的心血，许亦顿时精神了不少，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我也是在蹲厕所的时候突然想到，如果能有效利用这段时间，是不是能拉得更舒服一点？”
“你可以看手机。”夏夜冷声说。
“当时我吃坏肚子，整个人都虚了，哪还有力气玩手机？”
许亦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旧日的光辉往事：“那时候我正坐在马桶上痛苦不堪，眼前突然亮起圣洁的金光，一位身披薄纱，手握权杖，背后长着二十八对闪光翅膀的天使飞到我面前，伸出右手轻抚我的脸，用温柔的女声在我耳边轻语：‘不要急，放轻松。’”
“你这是把脑子拉出去了？”秦澈大惊。
“那不是幻觉！”许亦急了，大声争辩道：“她真的是天使，是来对我传达神谕的！”
“她说了什么。”夏夜问。
“她对我说，这个世界的厕所需要救赎。”
许亦仰起头，仿佛沐浴在圣光之中：“看看我们周遭的世界，哪怕是最肮脏的粪坑里，也有可爱的蛆虫正在茁壮成长，努力发育成漂亮的苍蝇。”
“我的任务，就是向那些在厕所里痛苦挣扎的人们，献上最适合他们的娱乐。让这些饱受社会折磨的可怜人，能重新露出笑容！”
“不不不，我觉得他们表情痛苦的原因和‘社会折磨’没关系，主要和他们的消化系统有关。”秦澈说。
虽说他的言论很有道理，此时的许亦却已经听不进别人的话了：
“遵循那位天使的指令，我创建了噗哩噗哩厕所投影网，我正是神的使者，所作所为都是来自于神灵的指引！”
“我超，钢之城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秦澈一声叹息。
本以为这个散发出死宅气息的许亦可能是同道中人，结果也是个脑子有坑的货色，属实令人失望。
不过，要糊弄这种家伙，难度反而会降低许多。
他把夏夜留下和许亦聊天，自己来到隔壁办公室，取出放在桌下的黑色手提箱。
由于最近自己主要都在公司里呆着，为了方便取用，他让克劳迪亚把xp伪装衣带过来了。
从这个许亦的狂热程度来看，此人的xp大概就是那位“天使”没跑了。
只要自己伪装成那位天使，许亦绝对会言听计从，别说是和马戏团合作了，就算让他直接交出噗哩噗哩的控制权，应该也不是难事。
秦澈穿上xp伪装衣，打电话叫出林瑜，把伪装衣的摄像头交到她手上。
林瑜带着摄像头回到许亦所在的休息室里，伪装衣开始探测许亦的xp，那男人和夏夜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似乎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秦澈能看得出来，不管是自己、林瑜还是夏夜，都不在许亦的xp上。
可想而知，那位天使绝对是非常有吸引力，才会过了这么多年依旧令许亦念念不忘。
等待了十分钟左右，秦澈视线里出现一行小字：“解析完成。”
“开始伪装。”
随着他一声令下，伪装衣开始在身上制造出几可乱真的全息投影。
“啊——呃。”
佩戴在脖子上的变声项圈，令他说话时的声调变细，直接变成柔和的女声。
不过，虽说声音是发生了变化，身上的投影却不太对劲。
“这是……”
完成变身之后，秦澈拿起手机向休息室里的二人发送信息：
“注意点，我要进屋了，别吓到。”
“怎么了？”林瑜飞快的打着字：“有什么好怕——”
她的字打到一半，休息室的门已经被打开。
神圣的金色光芒，晃到了屋里三个人的脸。
天使的二十八对闪光翅膀在背后嗡嗡作响，身披轻薄的白纱，右手紧握一柄暗金权杖，大片的肌肤直接露在外面。
看到进屋的那位“天使”，许亦顿时惊呆了，林瑜的手机也从指间滑落，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嗨。”
散发着圣光的天使，对许亦轻轻点了点头，长满深棕色容貌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又见面了，年轻人。”
许亦这边还在发愣，林瑜先说话了：“……这就是‘天使’？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棕熊伪装的？”
“注意你的言辞。”秦澈的女声变得严厉：“你礼貌吗？”
“可你的确是熊啊？”林瑜盯着天使薄纱下面露出的肥胖身躯，以及被棕毛覆盖的皮肤：“说好的天使呢？”
这位天使目测得有五百公斤，体重方面和林瑜旗鼓相当，身材倒是比猫娘丰满了不止一个档次。
它一进屋，原本开阔的休息室都显得狭小了许多。
面对目瞪口呆的许亦，天使伸出毛茸茸的大爪子，发出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我是来见你的。”
“……”
许亦的面部肌肉不停抽搐，表情里带着惊愕、恐惧、迷茫和困惑，最后压过这一切的，是无法抑制的狂喜。
“啊！”
瘦弱的宅男一跃而起，速度快到连林瑜都没反应过来，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接抱膝，来了个标准的“客厅滑跪”，跪倒在天使面前。
“爹！”
许亦声如洪钟，喊出一个如雷贯耳的称呼：
“你带我走吧，爹！”
第350章 熊大天使与她虔诚的信徒
看着许亦那感激涕零的模样，听着他那撕心裂肺的叫声，秦澈就知道这货是受到刺激太大，导致精神病发作了。
那男人正要扑上来，天使形态的棕熊后退一步，肚子上的肥肉颤了一下：
“别碰我，你这肮脏的蛆虫。”她温柔的说。
“好！”许亦听话的停住脚步。
哪怕是挨骂了，他脸上依旧挂着夸张的笑意，像是中了笑气炸弹，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
“好好好，嘿嘿……”
“地板是不是漏电了？”林瑜低头看了浑身抽搐的许亦一眼。
“我见过这种情况。”博学多闻的夏夜开口了：“这应该是强烈刺激造成的人格暂时变化，等他冷静下来就会恢复了。”
“你确定他还能冷静下来？”林瑜表示怀疑：“这要是还能康复，那可真是医学奇迹——”
话音未落，肥胖的天使柔声说：“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对吧？”
“噗哩噗哩的运作遭遇了一些阻碍。”许亦认真地说：“有人打算恶意收购，现在网站暂时停摆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在表决心似的抬起右臂，右手五指并拢直指前方，摆出一个危险的行礼姿势：
“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保住噗哩噗哩，钢之城的居民需要我，就像苍蝇需要厕所！”
“哈。”
面对许亦的行礼，天使浅笑一声：“真的么？”
“真，真的。”许亦的声音有点儿底气不足。
“如果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从天上看到了一切，如果不是这几位救了你，现在你已经被梅菲斯特娱乐的超管抓走了，我说的没错吧？”
“那……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许亦急了，从口袋里摸出几瓶药和两支针剂，像是在炫耀玩具的小孩子：“这是恶魔药、这是战斗续行药水、这个是身体接管药剂、还有这个！基因突变注射器！其实我的手牌很多，真的！如果把这些东西都用上，那个什么超管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么？”
天使笑了笑：“但是打败他之后呢，你觉得自己还能回到人类形态吗？还能恢复意识么？”
许亦沉默了。
他当然很清楚自己手上的这些玩意儿，都属于典型的自杀式药物，只要让这些东西进入体内，自己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再也回不来了。
由于类似于极野雾子使用的那种正经药物，价格实在是太贵。钢之城黑市上出售的疗伤药，大部分都是这类坑爹玩意儿。
每天都有不少身负重伤的佣兵和刺客，在即将去世时当场磕药，表演一个华丽变身，然后和敌人同归于尽。
“承认吧，你已经失败了。”
灰熊圆溜溜的眼睛不停旋转，语气里带着怜悯：“光靠现在的你，根本无法抵挡梅菲斯特娱乐的恶意收购，对吧？”
“我……”
许亦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无力的垂下脑袋，沮丧的承认现实：
“是这样的，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但你现在有办法了，不是么？”
天使循循善诱，在夏夜和林瑜鄙视目光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忽悠许亦：“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正是出于我的引导，这里的人也都是我的信徒。”
说到这里，天使抬起短粗的手臂，回头看了两个女生一眼，示意她们赶紧配合。
“确实。”夏夜点头。
“啊对对对，是这样的。”林瑜的演技有些勉强。
不过，此时的许亦根本不关注那两个人。
这位纯情少男的眼中，只剩下天使那圆滚滚的绝美身影。
看着棕熊那毛茸茸的身躯，许亦的口水都快下来了：“原来是您救了我，太谢谢了！我就说那三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抵达，原来都是您的指示！”
“没错，我即是熊大天使。”秦澈报上自己的名号：“你叫我厕所天使也可以。”
“好的，熊大天使大人！”许亦忙不迭的用上了尊称：“您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打算恶意收购噗哩噗哩的梅菲斯特娱乐，背后站着的是财阀联合会，光靠你一个人，面对这个巨型利益集团，完全就是螳臂当车，只会被对方的战车碾碎。”
“但是，有了马戏团娱乐的协助，局势就不一样了。”
秦澈绕了半天终于进入正题：“马戏团娱乐与托格军工厂，科罗德企业和极野家都有深入合作，极野家的大小姐甚至是马戏团娱乐老板的情人。有了这几家财团的帮助，哪怕是财阀联合会也动不了你的一根毫毛。”
此话一出，林瑜绷不住了：“又夹带私货是吧？”
许亦完全无视了屋里的另外二人，呆呆的站在原地，思考着天使的建议：
“和马戏团娱乐合作……”
“想好了么？”熊大天使柔声问。
“您……觉得呢？”许亦不停的眨眼，一副慌张模样。
眼见这货慌得一比，秦澈也是果断化身谜语人，给出和放屁差不多的废话流答案：
“你的答案，我们两个都已经心中有数了，不是么？”
如果许亦这会儿足够清醒，肯定能立刻意识到自己面前的熊大天使是在套话，但以他现在晕乎乎的脑子，早已丧失了理性思考的能力。
“对对对！”许亦立刻点头：“我决定了，要和马戏团娱乐合作！您下达的神谕，我怎么可能会违背？”
“那好，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合同。”秦澈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请留步！”
许亦急促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天使大人，我有个请求，能让我摸摸您的头么？一下就行！”
“哪个头？”秦澈问。
“哪个都行！”许亦答。
“说实话，对于你现在的表现，我其实并不满意。”
秦澈叹了口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表现吧，如果你做得更好，我或许会给你一些奖励哦？”
听了这话，旁边的林瑜和夏夜立刻意识到，秦澈是把奈老师课程里的内容拿出来现学现卖了。
不过，这种老掉牙的话术，还是成功拴住了许亦的心。
“好，我会努力的！”
“我走了，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再见。”
“熊大天使”说着转身离开，背后的翅膀投影在出门的时候还穿模了。
刚出屋门，就听到里面的许亦哭得稀里哗啦的，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你带我走吧”、“好想做您的狗”之类的魔怔言论。
听着许亦发出的声音，秦澈随手关闭了身上的伪装投影，咧嘴笑起来：
“宅男可太好骗了。”
第351章 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对对对，在这里签字……”
在夏夜温柔的指引下，被忽悠瘸了的许亦，迷迷糊糊的在秦澈准备好的黑心合同上签了字。
虽说合同内容基本和卖身契差不多，但这会儿的许亦还沉浸在天使的圣光中，根本没工夫思考那么多，随手就把名字签上了。
正如当初的“剧毒刺客”一样，要糊弄这种虔诚的狂信者，直接把他们心中的神搬出来，是最简单也最实用的做法。
此时的许亦，基本上已经成了知无不答的自动应答机，问他什么都会老实回答：
“姓名？”
“许亦。”
“性别？”
“蝈蝻！”
“年龄？”
“二十五。”
“学历？”
“没上过学。”
“你再想想？”
“真没上过，我保证。”
看着许亦面露傻笑，服服帖帖的模样，秦澈叹了口气，把休息室里的两个女生叫出来：
“别管他了。”
“让这种外人留在公司真的好吗？”林瑜回头看了门一眼。
“他已经傻了。”夏夜言简意赅。
秦澈能看得出来，现在的许亦已经彻底失去威胁性，哪怕让这货留在这儿也没什么问题。
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把lsp三人组叫过来，让身为专业狗仔的兰梵盯着此人的一举一动。
“他要是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恢复神智了，立刻通知我。”秦澈嘱咐道。
“收到。”兰梵点点头：“这方面我是专业的。”
安排完许亦的事，秦澈在公司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敲响了夏夜的宿舍门：
“喂，在吗？”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声音。
身为本公司最高权限狗，秦澈果断使用总裁权限开门，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双眼已经被带吸盘的触手挡住。
“请等一下。”
一阵令人浮想联翩的咕噜声过后，挡住秦澈眼睛的触手落了下去。
他重新恢复视力的时候，看到的是和平时一样穿上连衣裙的少女身影。
“你刚才在干嘛？”秦澈好奇地问。
在马戏团四人组里，最神秘的就是这位萌系邪神了。
钢之城的其他辐射人虽说也是千奇百怪，但变异到夏夜这种程度的，到目前为止好像也只有她一个。
秦澈以前也曾问过，她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种模样。但夏夜每次都是搪塞过去，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
不出意料，这次也不例外：
“我在变身。”她的回答十分简洁。
“公司里禁止变身。”
“那下次不变了。”
听着她和平时一样淡定的回答，秦澈不禁笑出声，摸了摸女孩软嘟嘟的脸颊：“你最近没问题吧？林瑜很担心你。”
“她说什么？”夏夜小声问。
“她昨晚找到我，说觉得你身体不对劲，让我问问你是不是病了。”秦澈打量着夏夜还在蠕动的身体：“是不是和上次一样，需要什么药物才能抑制？”
“不用，这种情况经常出现，过两天就好了。”
夏夜说着从裙下拔出一柄长刀，干脆利落的剁掉一支正在痉挛的触手，把那玩意儿塞进自己嘴里，囫囵吞了下去。
“唔……好了。”
她刚才被撑成o型的嘴，迅速恢复了常态，小脸还像橡皮糖一样弹了几下：“秦澈有事吗。”
“还是昨天梅菲斯特娱乐的事。”
眼见夏夜恢复的差不多了，秦澈进入正题：“那个超管的记忆里，应该有梅菲斯特娱乐的联络员存在吧？”
虽说梅菲斯特娱乐的总部藏在风暴带深处，这家公司在外面肯定也安插了一些人手。
只要能找到这些隐藏的崽种，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溜进梅菲斯特娱乐的基地。
“哦，有的。”
夏夜皱眉想了想：“是有这么一个人。”
“他在哪儿？”
“恶魔区，我带你过去吧。”夏夜说着站起来，收起裙摆下面还在蠕动的触手，换上拟态出的双腿。
她的腿细长而又苍白，仿佛是刚从停尸房新鲜出炉的尸体，诡异中带着美感，倒还蛮好看的。
看着夏夜正在摇摆的双腿，秦澈感慨道：“这脚不穿白丝属实可惜。”
“你喜欢吗。”夏夜问。
“我可太喜欢了。”
“那我下次试试。”
说到这里，夏夜停顿了一下：“你可以让林瑜穿呀，她不是在和你同居吗。”
“林瑜还是算了。”秦澈摇头：“她那腿一脚就能踹死我。”
“我的也可以。”夏夜即答。
“这倒是。”
两人进行着没营养的对话，乘上克劳迪亚离开马戏团的基地，朝着钢之城第九区：恶魔区疾驰而去。
大名鼎鼎的恶魔区，夹在第八区“熔炉”和第十区“游乐园”之间。
恶魔区之所以出名，并不是因为本地的景点，而是本地的方言——恶魔语。
恶魔语的特色是大量的倒装，以及经常不加主语。
这种方言的毒性极强，传染率高得吓人，经常能听到完全没来过恶魔区的人，嘴里飚出标准的恶魔语。
林瑜最近就处于中毒状态，时不时就说出一两句恶魔语，被同化了属于是。
这边的建筑普遍比较低矮，墙壁是阴郁的暗绿色，用手机直接就能拍出阴间滤镜，对于某些媒体算是福音了。
还没下车，已经能听到街边飘来标准的恶魔语：
“多少钱一斤啊这肉？”
“一斤二十块！”
“我超，是金子做的你这肉？”
“要不要吧你就说！”
“昨晚的综艺真好看，都应该去看一下你们。”
“不爱看啊我，没意思啊实在是，大逃杀选秀呢还不如！”
听着这些家伙的言论，秦澈随口问了一句：“到了么我们？”
“还没到呢我们。”夏夜回答：“再往前走两公里还得。”
“太远了吧这也！”克劳迪亚嘟囔着：“我胸口的引擎在寒风中微微发烫。”
“这次没装什么可疑的喷气装置吧？”秦澈问。
“当然没有，圣斗士怎么可能在同一个茅坑里摔倒两次？”克劳迪亚立马回答。
按照夏夜的指示，克劳迪亚驶入恶魔区深处。身边的建筑逐渐奇形怪状起来。
恶魔区这些造型奇特的建筑物，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着一栋马桶形的别墅和街对面马桶搋子形状的另一栋别墅，秦澈不禁感叹道：“这两家人想必是真爱了。”
“好可爱。”夏夜凝视着一座长着触须的圆滚滚房屋。
这边奇形怪状的不仅是房屋，街道也歪歪扭扭的。所有的道路都自带弧度，连一条直道都找不到。
“为什么路要修成这样？”秦澈随口提问：“施工人员嗑药了是吧？”
“我不到啊。”克劳迪亚挥动机械手，表示她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某种仪式需要？”
说话间，越野车已经抵达了夏夜指示的目的地，在街边缓缓停下。
“就是这儿。”
夏夜扒着车窗看向街对面的路边摊：“那个联络员就在对面摆摊。”
“哪个？”秦澈注视着那些正在出售食品的摊贩。
这些人面前摆着的食物色彩缤纷，自带夜光效果，一看就不适合人类食用。过来买菜的也基本都是些辐射人和半机械人，正常人类是一个都见不到。
夏夜的目光从人群里扫了一遍，定格在其中一点：
“那个穿深绿色衣服，头上裹着白头巾的，就是他。”
“好，我找到他了。”秦澈把目光聚焦在那个肉贩身上。
此人身材魁梧，手里攥着一把卷刃屠刀，面前刀痕累累的案板上，摆着一条看不出来自于什么动物的大块肉排。
不愧是梅菲斯特娱乐，保密做的属实不错。
光看这货粗犷的外形，完全想不出这种家伙会是神秘企业的秘密线人。
“要杀了他吗。”夏夜问：“我可以提取他的记忆。”
“不了不了。”秦澈很快做出判断：“不要打草惊蛇。”
现在还没到全面开战的时候。
梅菲斯特娱乐这会儿应该是还没意识到，针对自己的是大贫困带的新兴企业：马戏团娱乐。
为了避免让那帮家伙提高警觉，最好还是不要干掉他们派出的线人，采用文明手段解决更好。
至于该怎么搞，秦澈心里已经有数了。
坐在后排的他，二话不说直接开脱，打开手提箱换上xp伪装衣，把镜头隔着窗户对准了街对面的屠户。
戴上伪装衣的墨镜后，他视线中立马亮起几行小字：
伪装衣已穿戴。
当前电量百分之六十二，可继续使用四小时四十九分钟。
请选择攻略目标。
秦澈锁定屠户之后，眼前出现了“正在解析中”的文字，等待了大约十分钟，那行字终于变成了“解析完成”。
“开始伪装。”
随着秦澈一声令下，他身上开始覆盖上一层超高精细度全息投影。
不过，想象中的美艳女郎并未出现。
秦澈低头注视着自己身上的黑色伪装衣，只见覆盖了投影的双手变得非常粗糙，衣服袖子也是典型的牛仔装束，一看就是个男人。
在投影还没加载完成的当下，他一声长叹：“这里的gay是不是太多了？”
“你也是其中一员。”夏夜语气平淡。
“少看点判官同人文好吗？”秦澈疯狂吐槽。
“我证明，公公绝对是个给！”克劳迪亚果断补刀：“不然怎么会和我抢差分机？”
“别说这个了……”秦澈的声音苍老了许多。
伪装衣的项圈改变了声线，令他的音色变得苍劲有力。
这嗓音虽说略显沙哑，却比他原本的声音更具磁性，就连秦澈本人听了，内心都升起一丝异样的悸动。
“我们今天吃什么？去码头整点儿薯条，还是去变异羊排，要不去辐射人烤冷面？”他问：“下午天气如何？会不会下大雨，今天的沙尘暴几点来？”
“您怎么突然话痨了？”克劳迪亚绷不住了：“不过这个声音的确挺好听的，不说话可惜了！”
“嗯，老涩情主播了。”夏夜评论道。
——所以，这个联络员喜欢的是一位声音非常涩气的老爷爷？
等到全身上下被投影彻底覆盖之后，秦澈拿起小镜子注视自己的脸。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位面部线条冷硬，留络腮胡头戴白帽的老男人。
此人身上穿着一套很有范儿的牛仔装束，上衣是暗绿色，裤子则是粉色。
即使年纪很大了，这位老先生身上的肌肉依旧是状态奇佳，甚至快要接近当初和秦澈决斗的“真实猛男”钢之城队长了。
酷炫的外形，风骚的配色，狂暴的肌肉再加上魅力十足的声线。这么一看，那位联络人会喜欢上这位老先生，也变得非常自然了。
别说是联络员了，连秦澈这会儿都快被自己迷倒了。
“我想知道这位老先生的联系方式。”他低声说。
“你果然好这口。”夏夜评论道。
“这次是例外。”秦澈坦然的承认了。
“我能理解，连我都动心了好吧？”克劳迪亚发出郁闷的叹息声：“可惜我的身体早就没了，算了算了……”
低头检查了一遍身上的投影，确定没出现什么穿模和bug现象之后，秦澈打开车门，迈着潇洒的步伐，走向联络员的摊位。
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外形粗犷的屠夫慢吞吞的抬起头，下意识的提问：“要买啥——”
看到走过来的老先生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里的屠刀直接落地，差点剁掉他的脚趾。
“嗨。”秦澈打了声招呼。
由于不知道自己这个伪装造型叫什么，他选择了等待对方先开口。
“啊……”
屠夫的两只小眼睛眨个不停，用力揉了揉眼，又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脸颊顿时肿的老高：
“您……您怎么来了？”屠夫低声问。
“我不能来？”秦澈顺势反问。
“可是……可是……”
屠夫的声音抖得厉害，里面夹杂着困惑、惊愕、恐惧与欣喜：“爷爷，您不是死了吗？”
“啊？”
此话一出，就连见多识广的秦澈也没反应过来：“爷爷？”
“没想到竟然还能见到您……我真是……”
五大三粗的屠夫抬起右手抹着泪，哭得梨花带雨：“我就知道您不会死的，您这么英俊潇洒，不走寻常路的男人，怎么可能败给死神？”
“没错，我复活了，孙子。”秦澈沉声说。
他正要向孙子询问关于梅菲斯特娱乐的信息，却听到屠夫颤巍巍的说：
“您的葬礼举办之后，之前和您结婚的妈妈就改嫁了，这次您也该考虑我了吧？”
此话一出，秦澈再次感受到强烈的震撼，大脑都在颤抖。
他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吐槽憋了回去：
——不是，你们家的情况这么复杂的吗？
70
第352章 刺激的恶魔区之旅
秦澈这边意识遭受接连暴击的同时，屠夫还在自顾自的说着话，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您也知道，我从小就是在您的熏陶下长大，梦想就是成为您的新娘。既然您复活了，那我们不如现在立刻……”
面对孙子连珠炮般的表白，秦澈这边还没说话，不远处的克劳迪亚已经乐得启动雨刷器，不停的晃来晃去：
“这可真是……罕见，哈哈哈哈哈！”
坐在车里的夏夜很矜持的没有出声，身体却也在颤抖，一看就是快绷不住了。
“骂谁罕见呢？”
通过耳机听到车里的声音，秦澈在心中暗暗抱怨的同时，继续抱起双臂欣赏孙子表演。
“爷爷，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人高马大的屠夫，此时已经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尽情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意：“从我有记忆的那天开始，就看到您高大伟岸的身躯支撑着整个家，全家都是爷爷您的后宫！”
——这么刺激的吗？
听到这里，秦澈依旧保持沉默，暗地里已经脑补出一万字的禁断爱情故事。
“现在，大家死的死，散的散，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屠夫的眼睛瞪得像铜铃，里面似乎冒出粉色的爱心标志：“不如我们相依为命吧！虽然您一直都看不上我，为了家族的血脉，我们要个孩子也是应该的吧？”
“我超，两个男的可以生孩子？”克劳迪亚惊了。
“可以的，我见过。”夏夜的语气平淡。
“真的假的？在哪里怀胎啊？”克劳迪亚诧异地问。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可能是膀胱吧。”夏夜说出自己的猜测。
“这也太猎奇了吧？”克劳迪亚听得快懵逼了：“这孩子能活着生出来真是个奇迹！”
“我认识这孩子，你想和他聊聊吗。”夏夜一本正经的说。
“不用了，不用了……”
她们正聊着天，屠夫这边已经是老泪纵横。
面对自己的梦中情人，屠夫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抽噎着说：“您……您回来就好……”
秦澈不动声色的做好了随时把对方打昏的准备，然后缓缓开口道：
“我是来办正事的。”
“这里人多眼杂的，我们回家再办正事吧！”屠夫羞涩的说。
“不是你想的那个正事。”秦澈低声说。
“哦……”
屠夫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是什么？”
“你在为梅菲斯特娱乐做事，是吧，孙子。”
老人形态的秦澈，发出浑厚而磁性的声音：“你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您怎么知道的？”屠夫吓了一跳，赶紧左顾右盼一番：“别在这种地方说出来啊！”
“我什么都知道。”秦澈冷声回答：“你瞒不住我的，孙子。”
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已经大致分析出了这位老人的说话风格，然后果断用在这个孙子身上：
既然是真正的“一家之主”，这老头应该是非常强势的那种角色，绝不会和孙子多说一句废话。
从屠夫的反应就能看出，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这倒是，我一直都被您玩弄于股掌之间……”屠夫的国字脸上泛出一抹红色。
——你脸红个屁啊！
秦澈一边无声的吐槽，一边对屠夫点了点头：“说吧，为什么会加入这种公司？”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孙子攥紧双拳，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自从您去世之后，我一直在寻找复活您的方法。直到有人告诉我，风暴带里可能藏着复活药……”
“这么愚蠢的谎言都能骗到你？”秦澈满脸的鄙夷。
“我也没办法啊！”这孙子急了：“那我还能怎么办？看着您的尸体在地下慢慢腐烂发臭？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错过！”
“你现在可以错过了。”秦澈讥讽道：“他们只是在糊弄你而已，爷的复活和梅菲斯特娱乐没有半毛钱关系。”
“是这样吗……”孙子叹了口气。
秦澈看得出来，这孙子应该是早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现实而已。
现在，这个蠢货也终于可以解开心结，离开梅菲斯特娱乐了。跳反时顺便还能为自己提供一些情报。
不过，这孙子此时却面露难色，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了？”秦澈问：“你在犹豫什么？”
“不行啊，爷爷。”
孙子眉头紧锁，表情像是便秘了：“我得了叛变就会死的病。”
“你什么意思？”
“梅菲斯特娱乐已经对我的身体进行了改造，检测到想叛变的强烈信号，就会自动注射药物。”
“哦，那你站在那儿别动。”
秦澈说着后退几步，来到克劳迪亚身后，示意儿媳换上惰性金属护甲的同时，取出一枚emp手雷扔了过去。
“我超，别——”
看着手雷滚到脚下，孙子才刚开口，emp手雷已经爆炸了。
啪！
不远处正在买菜的几名半机械人，身体像是定格了一般僵在原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有人袭击菜市场！”
附近买菜的居民尖叫着四散奔逃，守卫团的几名战士也立马冲了进来。
等到他们抵达的时候，秦澈已经拖着还在发呆的孙子乘上克劳迪亚，迅速逃离犯罪现场。
“没事吧。”夏夜关切地看着身边一动不动的屠夫。
刚才的emp摧毁了埋藏在他体内的自动药物注射装置，似乎还连带着摧毁了其他的什么东西。
光看这货的外形，看不出是人类还是半机械人。如果真是半机械人的话，挨了这么一下怕是会彻底报销。
“你太莽撞了。”夏夜抬起头，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老人背影：“他可能会死的。”
“怪我咯？如果我不扔雷他就是必死。”秦澈笑了笑。
为了避免距离过近，被屠夫发现投影的破绽，他还是选择了坐到前排。
秦澈伸手在屠夫眼前晃了晃，眼见这孙子没有苏醒的迹象，把目光移回到前车窗。
这时，克劳迪亚突然发出声音：
“系好安全带……”
“嗯？”秦澈看了正在自行旋转的方向盘一眼。
还没来得及提问，就听到身后的天空中，爆发出刺耳的破风声。
“他们发射导弹了！”
克劳迪亚说话的同时，后备箱突然弹开，露出藏在车身后方的多管发射器。
砰砰砰！
几发干扰弹拖着长长的白烟，向车身两侧弹了出去。
呼啸而来的导弹被干扰弹放出的强信号吸引，方向立刻发生了小幅度的偏移。
轰！
近距离的爆炸震得秦澈头皮发麻，克劳迪亚从高温烟雾中猛冲出来，拖着黑烟往前狂飙：
“我要加速了！”
话音未落，克劳迪亚的时速已经提升到三百公里，撞飞了横穿马路的几个小混混。
“现在守卫团的装备这么刺激的么？”秦澈回头看着车窗外一片模糊的光影：“连导弹都有？”
“我觉得应该不是守卫团。”夏夜冷声说：“是梅菲斯特娱乐的人。”
“我想也是。”秦澈活动了一下指关节。
梅菲斯特娱乐在暗中的势力，似乎远超自己的想象，这帮家伙甚至能在恶魔区安置导弹部队，属于是非常牛批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梅菲斯特娱乐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追踪自己，提前在这边设好了埋伏。
“这帮人这么敏锐的么？”
秦澈这边正在纳闷，克劳迪亚已经一路冲出恶魔区，进入钢之城第八区：熔炉。
从恶魔区往东走，只要经过熔炉和核弹岭，就能抵达马戏团娱乐的大本营——大贫困带。
遗憾的是，敌人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轻易溜走。
狂暴的引擎声从后方的街道上响起，几道黑色残影猛冲过来，速度甚至快过了克劳迪亚。
与克劳迪亚这种越野车不同，对方的车型应该是方程式赛车。看那几台车的尖头造型，就知道对方属于是能把速度发挥到最大的类型。
“坏了，他们在包抄我！”克劳迪亚慌了。
“能减速么？”秦澈问。
在这种车速下，哪怕是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要打开车窗探头出去，脑袋就得被直接刮掉。
“不行，他们速度太快了，现在减速会被创死的！”克劳迪亚大声说。
对方的车速目测至少有每小时三百五十公里，在克劳迪亚飙到三百的情况下还能迅速缩小差距。
现在如果贸然减速，肯定会直接被对方追尾，在大爆炸中当场升天！
“啊。”
面对危险的状况，夏夜这会儿倒是依旧淡定，乖巧的双手抱膝，轻声说：“交给我吧。”
她用几只触手从裙下摸索一番，掏出一块灰色橡皮泥似的玩意儿，交到克劳迪亚的机械手上：
“把它扔出去。”
得到命令的克劳迪亚，天窗打开一条小缝，把那块“橡皮泥”扔出车外。
接着，车身后方的景物化为一片猩红。
噗噗噗！
狂飙的几台赛车撞到突然升起的血肉墙壁上，车身像高尔夫球一样被弹飞，朝着后面的街道飞出去。
完成拦截的血肉墙壁迅速融化，仿佛被大地吸收一般失去了踪迹。直到这时，后面的街上才终于升起赛车落地的爆炸火球。
“好！”秦澈对夏夜竖起大拇指：“谢了。”
“多夸夸我。”夏夜轻声说。
“夏夜，你的职业生涯像条腾飞的巨龙，你的人生更是精彩无限。既能变身触手女神又能制造血肉炸弹，论战斗力你数一数二。尽管放心，无需别人的承认你也可以站稳脚跟，也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因为大家都需要美妙的触手女神，你就是钢之城最亮的星！”
秦澈对着夏夜就是一顿猛吹，苍老的面孔上露出笑容：“可以了吗？”
“您这也太会放彩虹屁了吧！”克劳迪亚惊了。
“我想要的不是这种……”
夏夜稍稍低头，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好了。”
说话间，靠在后座上挺尸的屠夫，嘴里突然发出闷闷的嘟囔声：
“呃……”
“他醒了。”夏夜说。
“赶快到大贫困带去。”秦澈下达命令：“让利维坦出来保护我们。”
这边还不是自己的地盘，只要到了大贫困带就彻底安全了。
损失了几台赛车之后，梅菲斯特娱乐的人没有继续追过来，克劳迪亚顺利的穿过熔炉和核弹岭，驶入大贫困带的沙漠。
“好了……”
直到进入熟悉的沙漠，越野车终于松了口气，车内的机械臂兴高采烈的不停舞动：“回家的感觉真好！”
屠夫慢吞吞的睁开眼，目光里满是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儿？”
“孙子，是我。”秦澈回头对屠夫露出和蔼的微笑：“别慌。”
“爷爷……”
屠夫茫然的目光，终于找到了焦点，脸上原本蛋疼的表情也立刻变成笑容：“我……要吐了。”
“要吐下去吐，千万别吐在我身上！”
刚停车的克劳迪亚突然打开后车门，用机械臂拎起屠夫的衣领，把那男人从车里扔出去。
屠夫像个萝卜一样栽在沙地里，还没来得及抬头，嘴里已经发出一阵咕嘟声。
“啊这……”
克劳迪亚的镜头避开沙漠上的惨烈画面：“他这岂不是全憋在自己嘴里了？”
“看起来是这样的。”秦澈评论道。
“自体供应能源。”夏夜一本正经的开始科普：“南方沙漠里的一些生物会这么做。”
“不，我觉得他这个和自体供能没什么关系。”
秦澈话音未落，只见屠夫突然从沙子里抬起头，不停地环顾四周：
“爷爷，爷爷在哪儿？”
“我在这儿。”秦澈挥了挥手。
“啊！”
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屠夫咧嘴大笑起来：
“爷爷，我刚刚做了个梦，在梦里你和小时候一样，喂我喝我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现在唇齿间还有余香呢！”
“我超，能不能别说了？”秦澈骂道：“你让我以后怎么喝粥？”
“谢谢你，爷爷！”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这孙子脸上的笑容比核爆还灿烂：“是您让我从梅菲斯特娱乐的控制中解脱了，现在他们已经不能再控制我了！”
“嗯，我要和你聊聊关于梅菲斯特娱乐的事。”
眼见屠夫正在靠近，秦澈突然飞起一脚，把这孙子踹得飞出三米外，再次扎在沙地上。
“离我远点，保持社交距离，谢谢。”
70
第353章 你也想毁灭世界?
堆满了马桶抱枕的办公室里，司马睿正在兴致勃勃的看手音上的美女直播，站在一旁的机器人秘书突然开口：
“boss，出事了。”
“有啥事？”司马睿用短粗的右手擦掉嘴角的口水：“快说，爷正忙着！”
“我们的一名联络员叛变了。”秘书的玻璃面罩上微光闪烁：“抹杀部队已经出动，但是失败了。”
“真够菜的，干什么吃的？”司马睿骂道：“我们是高大上的神秘反派组织，明白么？怎么整的跟龙套一样？”
“我还以为我们是伟光正的正派。”机器人秘书面罩上的光芒熄灭了。
“啊对对对，刚才说错了。”司马睿立马改口：“我们从事的是让这座城市恢复秩序的伟大事业！明白了么？”
虽说最近和永恒电力集团那边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但在司马睿看来，自己的确正在把钢之城引向正途。
由梅菲斯特娱乐负责的“圣都”，正在通过造梦机对民众进行洗脑，制造出一个纯粹秩序的乌托邦。
那里没有争论，没有痛苦，没有阴阳人，没有魔怔人，所有人都生活在美妙的梦境中。
他们完全无需思考，只要遵从伟大的意志，就能获得永恒的快乐。
当然，司马睿还掺杂了一些小小的私货，在城里加入了辐射女神的信仰。
圣都居民信仰的那位“辐射女神”，和钢之城的辐射女神并不是同一个人，用的实际上是司马睿亲妈的建模。
哪怕母亲已经去世多年，司马睿依旧在以自己的方式纪念那位可爱的夫人。
现在，距离买到骨灰盒只差最后一步，他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自己祭奠亲妈。
“超管现在怎么样了？”司马睿问。
“有一位失去联络，另外三位正在工作中。”秘书立刻回答：“他们正在追查科学怪人的踪迹。”
“失去联络的是哪个？”
“是‘野蛮人’，他之前去抓捕噗哩噗哩的创始人了。”
“哦？”司马睿陷入沉思。
他曾经和噗哩噗哩的创始人见过面，那家伙是个虚弱的死宅，除了xp比较独特以外，没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光靠那种蠢货，是不可能战胜自己麾下超管的。
莫非是那家伙雇了精锐佣兵？
“许亦那边好好调查一下。”司马睿下达指令：“叫其他超管小心一点，可能有人在针对我们。”
“遵命。”
“出去，我要独处一会儿。”
命令秘书滚蛋之后，司马睿来到办公室墙边的书架旁，随手拿出中间的一本《我们可能会倒闭，但绝不会变质》，按下隐藏在书后面的按钮。
沉闷的隆隆声响起，书架缓缓向右侧开，露出幽邃的密室入口。
“妈妈……”
司马睿嘴角又流下一丝口水。
他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
当然，如果能复活母亲就更好了。
由于骨灰盒还没买到，司马睿并没有火化母亲的尸体，而是定制了用来长期存放尸体的培养槽，把母亲安置在里面。
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司马睿就会进密室祭奠一下，今天也不例外。
“唔……”
司马睿快步进入密室，来到培养槽旁边。
他的目光透过培养槽的圆柱形玻璃外壳，看向里面的俏佳人。
接着，司马睿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妈没了。
……
救出屠夫之后，秦澈随便在大贫困带找了个小型地下避难所，进入今天的正题。
“开始吧。”
避难所里飘着腐臭的气息，秦澈坐到一把破折凳上，看了一眼堆在屋子角落里的几具劫匪尸体，然后把目光停留在联络员神采奕奕的面孔上：
“说吧，梅菲斯特娱乐的总部怎么进去？”
“爷爷，您去梅菲斯特娱乐做什么？”屠夫不解的问。
“我想和他们的总裁聊聊。”秦澈的回答很诚实。
“这是否有点……”屠夫表情凝重：“即使是您，要进去也是不可能的！”
“怎么个不可能法？”秦澈眯起眼睛：“你都进得，我进不得？”
“我只是最下级的外围联络员，从没进过公司总部，一直都是有其他人在和我联络。”屠夫摇了摇头：“我听到的说法是，公司总部的戒备程度堪比托格军工厂，只有带着通行证的人，才能获得进入的资格。”
“巧了，我这正好有个办假证的伙计在。”秦澈笑道。
一说到这个，那就不得不提无情的工具人“科学怪人”。这货明明拥有无比强悍的力量，却甘愿当帅哥的舔狗，可以说是非常感人了。
只要给那家伙发几段视频什么的，让它伪造一个准入权限，应该也不是难事。
不过，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没用的。”屠夫摇头：“就算是神仙给您办证，也是混不进去的。”
“怎么说？”秦澈有些纳闷。
“总部的网络不与外界网络相连，属于是完全封锁的内网。”屠夫耐心的解释道：“哪怕您的技术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从外界网络入侵。”
“哦？也就是说必须进去一趟是吧。”秦澈来了兴致。
听起来，梅菲斯特娱乐采用的是军事机构常用的“物理断网”。
这种保密手段的确是简单粗暴，效率高得惊人。
只要用一个独立的网络与外网完全隔绝，从外部入侵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即使科学怪人本尊亲自出马，也只能无功而返。
要想入侵这种网络，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安装了木马的设备带进去，连接到内部设备上。
于是，情况变成了死循环：
不拿到密钥就进不去。
不进去就拿不到密钥。
也就是说，“进入梅菲斯特娱乐总部”成了无限套娃的状况。
但即使如此，也不代表无计可施了。
“ok，那我想办法进去一趟。”
“爷爷，您这是送人头啊！”
听了秦澈的话，屠夫立马急了：“您刚复活，难道就要死在这种地方？这实在是……”
“你看不起爷是吧？”秦澈笑道：“爷什么时候失败过？”
“您忘了上次您冲进沙漠雷区里开宝箱的时候了？”屠夫叹了口气：“出来时正好踩到一颗地雷，人和东西一起上天，当时我真的以为您死了……”
——其实爷确实是死了。
秦澈心中暗暗吐槽的同时，苍老的面孔上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那只是一个小失误，再说现在爷不是回来了么？把梅菲斯特娱乐总部入口位置告诉我，爷这就想办法进去。”
“我不知道。”屠夫心虚的低下头。
“啊？”秦澈凝视着这孙子：“你连这都不清楚？”
“我只是梅菲斯特娱乐的外围联络员啊。”屠夫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身份：“这种事我是真的不知道，除非去找和我联络的那位，他应该会知道……”
“他是谁，他在哪儿？”
“那家伙的名字是vex，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屠夫挠了挠头，表情里满是愧疚：“每次都是他把信息下发给我，再由我通知这片区域里的梅菲斯特娱乐特工。”
“哦……”
秦澈若有所思地盯着血迹斑斑的金属天花板。
要和麾下的秘密人员进行联络，开发个加密通信软件就完事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
在他看来，梅菲斯特娱乐这种安插联络员的方式，属于是典型的脱了裤子放屁，纯粹是多此一举。
都2087年了，还搞这种1887年的套路，实在是非常复古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有什么不能使用通讯软件直接联络，而是需要真人联络员的理由么？
“孙子……”秦澈开口了。
“爷爷！”屠夫一脸的性奋：“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你加入梅菲斯特娱乐的时候，他们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呃……”
屠夫有些失望的想了想：“他们只要求我永远忠诚，其他什么都没说。”
“在你身上植入了什么东西没？”秦澈继续问。
“有致死药物的注射器，一个信号定位器，还有个什么东西装在后背，但我不知道是啥。”屠夫回答。
植入他体内的这些设备，应该都在刚才的emp攻击下报销了，为了避免还有漏网之鱼，秦澈这会儿还带着信号屏蔽器，彻底阻断了梅菲斯特娱乐那边进行远程遥控的渠道。
“好，那我们去小诊所看看。”秦澈站起来。
……
上次救治了“冰人”的那间诊所位于铁锈带，隐藏在一条暗巷深处。
诊所没有门牌，也没张贴任何醒目的大广告，唯一能当做路标的，只有巷子口墙壁上刷着的几行红字：
关爱生命，呵护健康。老医生多年从业经验，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不孕不育，失眠多梦，心慌盗汗。
此时，秦澈正坐在诊所外侧的等候室里，看着只隔了一层玻璃的手术室中，那道正在大幅度移动的身影。
医生的动作与其是在做手术，更像是跳街舞，里面甚至还很应景的响起了摇滚乐伴奏，来自钢之城着名乐队“梦鬼”。
“哈……”
秦澈打了个哈欠，打量着等候室里形状各异的锦旗。
虽说是不起眼的小诊所，这里的口碑却非常不错，收到的锦旗很多，上面的内容也是千奇百怪：
“谢谢医生救我狗命！——2083年3月，芬里尔敬赠。”
“医生妙手回春，实现了我们多年的梦想，我老公终于怀上了！——2085年，猛汉亨特赠。”
“医生您真的是猛的一批，我会经常免费登门拜访的。——2086年6月，魅魔茉丽娅。”
“太厉害了您真的是，悬壶济世了属于是。——恶魔区第七街区居委会。”
“神医再世斩我烦恼根，迷茫已久终成美少女。——不愿透露性命的巴洛克小姐敬上。”
“我复活了！——华莱士.麦肯基。”
“……”
读着锦旗的内容，秦澈的表情愈发凝重：
“我超，华莱士这个比还活着？”
他正纳闷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一袭白衣的医生大步走出来，随手把老虎钳扔到门旁的桌子上，全身上下被血染得通红。
“东西都取出来了。”医生把沾血的袋子放到秦澈面前：“都在这儿。”
“我孙子还活着么？”秦澈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
“活着呢，我还顺便治疗了他的肾虚。”医生笑了笑：“职业病了属于是，走现金还是转账？”
“让他自己付钱，不行的话就用器官来抵。”秦澈答。
“好，那我进去问问。”医生说着转身回手术室里去了。
秦澈打开鲜血淋漓的袋子，查看里面的内容物。
一个皮下植入式注射器，里面装满了可疑的黑色药剂，看起来像是灾祸之源铠甲携带的重开用药物：“临终之息”神经毒剂。
一个纽扣大小的信号定位器，用来侦测人员的位置。
一套用来检测身体状况的微型设备附带发射器，不管是特工突发心脏病还是脑溢血，都能第一时间向总部发送信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五百毫升可乐瓶大小的金属装置，上面绘着黄黑相间，一个圆圈里套着三片叶子的经典辐射标志。
“嗯？”
掂量着那个沉甸甸的瓶子，秦澈思索起来。
从这东西的外形来看，肯定不是什么核电池，而是武器化的装备。
难不成是微型核弹？
如果梅菲斯特娱乐在每位特工身体里都安装了这种玩意儿，也就是说，他们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初火车人没能完成的，净化整座钢之城的伟大计划？
确切的说，火车人采购的那些小型n2炸弹，在梅菲斯特娱乐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这可是核弹啊，兄dei！
这玩意儿一发下去，威力超过二十发小型n2炸弹。
只需派出五十个携带这种东西的特工，分散到城内的各个角落，然后一起引爆，钢之城就会彻底灰飞烟灭，变成毫无生机的真-末日废土。
看着手中危险的道具，秦澈不禁感慨这座城市的多灾多难。
想把钢之城炸上天的人，实在是多了点儿。
正思索着，只见医生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放下手里的手术刀：
“他用腰子付款了，你可以走了。”
70
第354章 纯粹的带恶人与高能的追踪者
“爷爷，太感谢了……”
看着老人手中沾满鲜血的植入设备，刚做完手术这会儿还坐在轮椅上的屠夫，虚弱的笑了起来：“还是您的人脉广啊，我就找不到能拆掉这些东西的诊所！”
“感觉怎么样？”秦澈打量着面色苍白的屠夫。
“挺好的，就是身体里少了这些东西，感觉空落落的。”
屠夫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少了器官，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让您破费了，爷爷，是您付的账吧？我手头可没钱！”
“我赊账了。”秦澈答：“算是你提前支付的。”
“嗯……”
屠夫困惑的摸了摸头，显然是没听懂：“总之是您帮我付了对吧，谢谢您！”
注视着满脸带笑的孙子，秦澈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淡淡的负罪感，嘱咐道：“别回原来住的地方了，梅菲斯特娱乐肯定会去抓你。”
“嗯，我最擅长跑路了！”
屠夫忙不迭的点头：“当年我从朋友手头借了几十万，五十多个人来堵我，都能成功溜了！”
听到这货的光辉历史，秦澈刚升起的一丝同情顿时消失了。
“对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我需要你说的这个vex的联络方式。”
“爷爷，您这是和梅菲斯特娱乐杠上了？”屠夫的表情突然严肃：“我都说了，就算是您也没法对抗那家企业的。”
“真的么？”秦澈问：“你就这么害怕梅菲斯特娱乐？”
“我曾经帮他们传递过不少信息，所以才知道这家企业的黑暗。”
屠夫叹了口气：“他们是钢之城真正的最深层，哪怕是沙漠里的劫匪和通缉犯，和他们比起来也像圣人一样纯洁。”
“那我更要见识一下。”秦澈笑道。
在下限深不见底的钢之城，能被称为“最深层”的存在，肯定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听了这孙子的话，秦澈对梅菲斯特娱乐的兴趣愈发浓郁了。
莫非，除了圣都和核弹以外，司马睿那边还藏着其他的疯狂计划？
“你都传过什么话？”他对屠夫提问。
……
一小时后，马戏团娱乐总部办公室，秦澈、夏夜和林瑜围坐在桌边，注视手机屏幕上方悬浮的几份投影资料：
——梦魇区人口贩卖数据。
——关于雇佣炸弹专家，引爆核弹岭未爆核武器的通知。
——核弹夜奖金抢劫计划案（由于被别人抢先，计划已取消）
——对微特流传的涩图进行处理，将其改为动图并在最后加入强烈恐怖要素，恐吓钢之城民众的特殊企划：《萎人制造行动》。
“我超。”
读完了这些令人发指的计划方案，林瑜的眉毛都快打结了，表情异常凝重：“这群人真是无恶不作啊，一点儿米线……底线都没有的吗？”
“光是一个低级联络员就知道这么多，上面的知道什么我都不敢想了。”秦澈感慨道。
他已经很久没在钢之城见过如此纯粹的带恶人了，一时间甚至产生了些许惺惺相惜的感觉。
与充斥在这座城市中的乐子人和魔怔人不同，司马睿属于是那种罕见的“正常人”。
此人的所作所为虽说邪恶的一批，但却都是向着明确的目标（毁灭世界）坚定前进，属于是有理想，没道德的模范反派了。
要和这种人较量，好像会很有意思的样子。话说回来……
或许是没有察觉他们的小动作，也可能单纯觉得没什么威胁，永恒电力集团和财阀联合会那边，并没有对梅菲斯特娱乐的行为做出反应。
“他们好像是真的想毁灭这座城市。”夏夜用小触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比骗术师更有条理。”
——如果当初骗术师不那么心急，没有直接在市中心开大，而是慢慢发育的话，应该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不过，那时候骗术师已经快回到幼儿形态，完全没时间耗下去了。
而现在，梅菲斯特娱乐和司马睿的时间还很充裕，可以有条不紊的继续准备。
所以，为了让这帮家伙紧张起来，他们需要一点儿小小的帮助。
秦澈留了一份原稿，把这些方案添油加醋一番，通过自动发帖机建造的匿名小号，把资料发到永恒电力集团的售后服务邮箱那边。
绿色的“邮件已发送”提示出现在眼前，在秦澈看来，仿佛变成了四个大字：拱火成功。
“真的有效果吗？”林瑜低声问：“或许指示他们的就是永恒电力集团……”
“是有这种可能，只是可能性太低了。”秦澈的语气笃定：“这种事发生的几率，就和我们出门突然遭遇陨石，直接被砸个稀烂差不多。”
通过前几天市中心的事件能看得出来，永恒电力集团属于那种比较传统的巨型财团。
对这种纯粹的资本家来说，既然已经达到了只手遮天的程度，安稳的躺着收钱就完事了。根本不可能搞出这种幺蛾子，自己动手摧毁自己的领地。
只要不发生天降陨石之类的屁事，秦澈是不可能相信——
咚！
头顶的钢铁天花板上方，迸发出沉闷的轰鸣，余音绕梁连绵不绝，震得他头皮发麻。
“什么情况？”林瑜惊了。
“真来陨石了？”秦澈的笑容戛然而止。
“啊。”夏夜低下头：“是利维坦撞在公司的地基上了。”
“靠，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出事了！”
听到这话，林瑜总算松了口气，顺势开始提条件：“小夏夜你这次把我吓得不轻，就用烤鱿鱼来当赔礼吧！怎么样啊？”
“不合适吧。”
平时总是非常随和的夏夜，这次却摇了摇头：“我已经进化了，不能再吃了。”
“为什么啊？”林瑜问。
“我在七十二小时前获得了耐高温功能，身体组织经过五千度火焰灼烧，依然可以维持正常运作。”
夏夜耐心的解释道：“这些烤肉都是有意识的生命体，可以按照我的指令行动。如果收不到我的指令，它们会遵循本能，在你体内自行移动。”
此话一出，吃惊的换成秦澈了：“我超，铁扇公主！”
“别说你那猎奇xp了好吗？”林瑜开启吐槽模式。
意识到自己以后吃不到小夏夜秘制烤鱿鱼了，林瑜这会儿也是郁闷的一批，本来翘着的耳朵耷拉下来，直接化身折耳橘猫：“人生不如意啊……”
“生活中到处都是美好，你只需要一双可以发现它们的眼睛。”夏夜即答。
“别给我灌鸡汤了啊！”
……
结束了和马戏团另外两人的简短会议之后，秦澈来到公司的老年人活动室里，看着躺在尸块按摩椅上，惬意的眯起眼睛的老奶奶。
“身体状况如何？”他随口问道。
身为一位遵守诺言的好男人，在骗术师提供了情报之后，秦澈也向她支付了报酬：一小瓶进化药水。
“啊。”
听到他的声音，老奶奶缓缓睁眼，似乎比平时更虚弱了：“我还没喝。”
“哦？这可不像你。”秦澈坐到旁边的躺椅上。
以骗术师对这具老年躯体的厌恶程度，应该毫不犹豫的把药喝下去才对，完全没有认怂的道理。
“唉……”
白发老人一声长叹：“我怕了。”
“害怕和上次一样渡劫失败？”秦澈笑道。
“是啊，现在我的身体正在逆生长，过几天说不定就能回到中年了。”骗术师点头：“要是喝下那瓶药，还是没能回到晶体人状态，岂不是又得在老年形态呆很久？”
或许是由于脑萎缩的缘故，进入老年模式的骗术师，连心态都变得苍老了，瞻前顾后的模样，完全没了之前的风采。
“那你请自便。”
虽说很期待传说中的“晶体人”，秦澈也并不打算强迫这货把药喝下去。毕竟这种事还是由本人决定比较好，不属于自己该考虑的范畴。
“您来这边就是为了问这个？”骗术师咧嘴露出焦黄的牙齿。
“那倒不是，还是有正事的。”
秦澈打量着由地狱火工坊开发的人肉按摩椅，这玩意儿似乎是换上了新的尸块，已经不再散发恶臭了：“我需要你帮忙调查梅菲斯特娱乐的一位联络员，他的资料在这儿。”
——哪怕变成老太太，骗术师的人脉和调查能力，依旧是自己无法企及的。
只要把数据交给这货，应该就没问题了。
“我看看。”
骗术师眯着眼睛查看刚发过来的情报：“代号‘vex’，梅菲斯特娱乐联络员。性别不详，年龄位置，照片暂缺……”
她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读到最后整个人仿佛又苍老了十岁：“除了一个代号啥都没有，这叫我怎么调查？”
“我相信你的能力。”秦澈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骗术师瘦弱的肩膀。
面对教主的无理要求，骗术师最后还是选择了屈服：“唉，我试试吧，但是不保证能查出资料，成功率目测在百分之五左右吧……”
“好！”
秦澈赞许的鼓起了掌：“竟然还有百分之五的成功率，不愧是你。”
他之前分析了一下，自己查出vex真实身份的几率是零，比出门遭遇陨石的几率还低。
“秦先生，您可真是强人所难。”
看着这男人厚颜无耻的模样，骗术师气不打一处来，果断下了逐客令：“我要开工了，请您先出去。”
回到办公室之后，秦澈拿起手机开始冲浪：
马戏团开始行动的时候，梅菲斯特娱乐这边，倒是一片宁静祥和的景象。
在捧红小丁老师的计划失败之后，他们果断放弃了这个废物，之前那铺天盖地的流量全部哑了火。
绝大多数媒体这会儿都安静如鸡，完全不提之前发生的事，仿佛只要保持沉默，尴尬的局面就会过去。
这时，特立独行的大潮新闻站了出来，发了一篇名叫《流量乱象何时休？从金哲驰到小丁老师，水军无处不在！》的新闻稿。
哪怕总编一直都想变成女人，大潮新闻依旧是钢之城最爷们儿的真实猛男媒体。这种同时得罪梅菲斯特娱乐和拜金神教的文章，也只有他们敢发得出来。
说到这个……拜金神教最近怎么样了？
自从在沙漠中建起基地之后，拜金神教最近也比较安静。
除了通过魔鬼小姐和烈风佣兵团刷了一波存在感，以及在网上招新以外，就没看到关于拜金神教的其他消息了。
虽说现在微特完全解禁，小金老师的粉丝又蹦出来了。但拜金神教官方依旧保持沉默，似乎是在忙着处理什么重要事务。
——那群疯女人在搞什么？
想到这里，秦澈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
拜金神教总部，一间没开灯的会议室里，屋子中央的玻璃圆桌上方，亮起幽幽的蓝光。
浮现在空气中的影像，是钢之城的大地图。
地图上金哲驰别墅的位置，被标记上一个红点，细长的红线沿着那个红点，往城外的沙漠延伸过去。
几名年轻姑娘围在圆桌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地图。
沉默片刻，其中一位拜金神教干部开口了：“你确定是这个路线？”
“我非常确定。”
说话的是个戴着破帽子和防毒面具，身穿蓑衣，外形风格与在场的其他女性截然不同的怪人。
此人的头盔下方发出低沉的男声：“气味就是最有力的线索，我通过小金老师留下的气味，经过一个月的调查，终于判断出他失踪的那天晚上，具体的移动路线。”
“所以，小金老师那天是自己离开家的？”
面对一名女子的疑问，怪人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从这个路线来看，他应该是乘坐某种地面交通工具离开的，也有可能是被绑架了。”
听到这话，一位扎着单马尾的女孩深吸了一口气，问出在场所有拜金神教干部最关注的那个问题：
“小金老师现在……还活着么？”
“不知道，我找到的是他以前留下的气味。”
怪人的头盔下方发出嗤笑声：“还有个好消息，我找到了那气味的终点。小金老师说不定就藏在那里……”
“是哪儿？快说！”一个中年妇女猛地站起来：“妈妈粉实在忍不住了！我可爱的小儿子在哪儿？”
怪人打了个响指，地图上的红线继续延长，最终停在沙漠深处的某个地方。
“就是这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地方大概是有一座……地下避难所。”
70
第355章 属于拜金神教的时代到来了!
“为了小金老师，冲啊！”
三辆花花绿绿的越野车，从沙漠上飞驰而过，车身上贴满了金哲驰的头像贴纸。
前车门是呲着大白牙咧嘴笑的金哲驰，后车门是正在投篮的金哲驰。沙地胎上小金老师的小脸高速旋转，车顶上印着小金老师华丽舞姿的旗帜随风飘扬。
这些华丽的“痛车”，一看就是拜金神教的专用车辆。
此时，拜金神教的十几名高阶干部，正在向那位追踪者提供的坐标驶去。
为了确保安全，这次行动由烈风佣兵团负责保护。
不过，寻人心切的拜金神教干部们车速快得吓人，这会儿已经把佣兵甩开了两公里。
“还有十公里，继续加速！”
三辆车沿着地图上的路线疾驰，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附近。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很难想象几个月前小金老师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不过，沙漠里的秘密避难所也有不少，其中大部分是战前修建的，用来抵御地表的核爆。
小金老师难道一直躲在避难所里？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随着她们离坐标位置越来越近，车里的姑娘们也收起嬉皮笑脸，一个个都严肃的一批。
现在，小金老师已经失踪三个月了。
虽说拜金神教正在蓬勃发展，但这个组织还是缺了一个主心骨：被当成神灵膜拜的金哲驰本人。
这次出动的干部们都很清楚，如果能找到小金老师的本尊，拜金神教绝对能更上一层楼，真正成为钢之城的一个大型势力，登上这片混乱的舞台！
不过，还要考虑另外的可能性：
“你们说，小金老师不会是死了吧……”
坐在第一台车上的丸子头女孩，发出虚弱的声音，听着很不自信的样子：“他都这么久没出现了，上次在市中心出来之后也是莫名消失，该不会是被灭口——”
啪！
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打断了女孩的猜测。
“闭嘴，晦气！”
坐在她身旁的波波头黑皮御姐斥责道：“小金老师这么帅，怎么可能有人舍得杀他？哪怕真被坏人抓了，应该也是被关在地下，然后……诶嘿嘿，嘿嘿嘿……”
“行了，别tm瞎猜了。”
正在开车的长发齐刘海软妹骂道：“你们在这里推测有个鸟用？到地方不就知道了？”
“不让人说话了是吧？”后排右边的金发女郎憋不住了：“言论自由，言论自由！”
“闭嘴啊！”
第一台车里的几个妖魔鬼怪吵得不可开交，后面两辆车里的情况也差不多。
在逐步接近真相的时候，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她们只不过是在发泄情绪而已。
三辆车在沙地上急停，轮胎摩擦地面带起大量的沙尘。
“就是这儿？”
刚挨了耳光的丸子头女孩，揉着肿起来的左脸，口齿不清的说：“这里啥都没有啊，我们是不是上当——”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大嘴巴子，她的两边脸终于对称了。
“蠢货，避难所哪有建在沙地上面的？肯定是在地下啊！”
黑皮御姐骂骂咧咧的在沙地上搜索了一番，找到一片沙子比较薄的位置，用脚上的铁靴跺了跺，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听起来像是踩到一块巨型钢板。
她咧嘴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就在这下面！”
“附近应该有个门开关。”长发齐刘海软妹很有经验，黑色紧身衣上绑着两柄等离子匕首，一看就是战斗系：“找到那个开关，把门打开，快点儿！”
来自拜金神教的女孩们，很没形象的趴在沙地上寻找开关。
此时，载着烈风佣兵团士兵的运兵车，也终于抵达这片荒漠。
“找到了，在这儿！”
一个很有元气的卷发女孩兴奋的喊起来，用力拍了一下地面上的红色按钮：“好——”
轰！
一声巨响，火球从沙地上升起，拜金神教失去了两位干部。
“妈的，你们连开关和地雷都分不清楚？”齐刘海软妹骂道：“有病吧？”
“这里怎么会有地雷？”丸子头女孩捂着脸问。
“可能有人不想让我们发现这地方。”
黑皮御姐笑起来，擦了擦喷到脸上的血：“我们来对地方了，这个才是开关。”
她说着猛地抬起右腿，往下抡了半圈跺在沙地上，一阵滴滴声过后，沙地上隐藏的金属门向两侧打开，露出通往地下的入口。
“嘿嘿嘿，小金老师，我来了！”
黑皮御姐说着第一个冲进去，身形消失在突然喷发的火焰中。
“有人在入口装了诡雷。”齐刘海软妹抱着双臂目送队友去世，眼睛眨都没眨一下：“需要有人探路，抱歉了。”
“呃，我们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脸肿得像茄子的丸子头女孩弱弱的说：“大家都是拜金神教的，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儿，反正随时都能补充新成员。”
说话的是身高一米四，身穿白外套和蓝短裤，一头银发很是蓬松的少女：“看来小金老师是被绑架了。”
“是啊，而且凶多吉少。”齐刘海软妹表示赞同：“这里面有股血腥的味道。”
“你确定不是刚才被炸死的芙洛莉雅的味道？”丸子头女孩小声问：“她的半截腿还在地上呢……”
“她都被烧焦了，哪来的血？”齐刘海软妹轻蔑的摇了摇头：“跟我来。”
众人跨过同伴的尸体，缓步走进地下通道。
越是靠近入口，血腥气息就愈发浓郁。走在前面的齐刘海软妹带上双筒目镜，检查附近是否有诡雷。
看样子，之前来这里的人走得很匆忙，只在门口装了一枚诡雷而已，并没有留下其他的陷阱。
光滑平整的斜坡型地下通道上，能看到拖拽的血痕，那道早已干燥的血迹，比在场所有人的腰加一起都粗。
“这……”
看到这一幕，拜金神教干部们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她们知道，小金老师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她们的疑问从“小金老师是不是还活着”变成了“小金老师的尸体是否完整”。
不过，从血迹的干燥程度判断，这里的怪物应该是几个月前就被拖走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小金老师的尸体怕是早就腐烂了。
齐刘海软妹站到紧闭的第二道门前，仰起巴掌大的小脸，凝视着门旁的密码锁。
她从紧身衣上掏出一台解码器扫了几下，第二道金属门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开始向后打开。
“好了。”
她拍拍手，携带了应急灯的金发女郎大步上前，用白光照亮了一片漆黑的避难所内部。
看到里面的景象，拜金神教的成员们都沉默了。
“这到底是……”
进入视线的是面积不算太大的方形密室，金属墙壁上到处都是血痕，地面上遍布着各种龟裂的痕迹，仿佛爆发过无比惨烈的战斗。
扑面而来的恶臭熏得众人差点昏过去，赶紧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防毒面具戴在脸上。
面对这间腐烂的密室，哪怕是对小金老师爱得深沉的各位干部们，也稍稍犹豫了一下：
“真的要进去吗？这地方比化粪池还臭……”
“你不是说为了小金老师可以去吃翔吗？原来是在吹牛啊。”
“这已经不是吃了吧？简直像是在化粪池里游泳……”
“够了，别整这些恶心人的比喻好吗？”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迈出第一步的，还是打开门的齐刘海软妹：
“快点进来！废物们。”
她说着大步走进密室，屏住呼吸查看附近的状况。
这里到处都是干枯的血肉，里面别说是活人了，连一个长得像人的玩意儿都没。
是不是来错了？小金老师真的在这种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难道是个审讯室？
看着屋子角落里的金属椅，以及上面用来固定手腕和脚踝的皮带，齐刘海软妹陷入沉思。
从断裂的椅脚来看，这把椅子原本应该是被焊在密室中央，然后被强大的力量击飞。
小金老师被绑架的时候，难不成就坐在这椅子上？
齐刘海软妹正思索着，旁边的金发女郎突然兴奋的大喊起来：
“我找到了，这是小金老师的睡衣！”
她手里拿着一块破碎的布片，激动地挥来挥去：“绝对是他的衣服，我不可能看错！”
“这也能认出来？”身材矮小的银发少女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我以前和他——咳咳，在签名会上近距离见过！”察觉到附近的杀意，金发女郎赶忙改口：“反正这肯定是他的衣服，真的！”
“签名会上穿睡衣？你当我们是傻子？”
齐刘海软妹眯起眼睛，从金发女郎手中夺过布片：“回去再收拾你，大家继续搜索。”
如果这真的是属于小金老师的衣服，而且还是睡衣的话，小金老师大概是半夜被绑架到这个地方，然后被怪物干掉了。
那么，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从这里的干燥血迹来看，小金老师应该是死了几个月了。
所以，上个月出现在几段视频里，还在道尔顿酒店里现过身的“小金老师”，究竟是什么人？
——小金老师该不会是有个双胞胎兄弟吧？
她正思索着，只见丸子头女孩从腐烂的血肉里摸索了一番，找出一块人类脊椎。
“这是小金老师的第一胸椎。”她轻声说。
“我超，你怎么知道？”齐刘海软妹被吓得说起了脏话。
“我对……骨头……这方面，很有兴趣。”丸子头女孩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右手紧握着那块骨头：“以前曾经用软件制作过小金老师的全身骨骼建模，这块骨头肯定是小金老师的，不可能有错。”
“这么说，小金老师岂不是死了。”齐刘海软妹叹了口气。
尽管早知道金哲驰凶多吉少，面对确凿的证据，她还是不愿承认现实。
——脊椎骨都出来了，小金老师绝对是死得彻底，这片血肉里应该混着不少他身上的成分。
“唉……”
站在一旁的金发女郎，也颓丧的低下头：“我们回去怎么向其他信徒交代？怎么面对拜金神教的列祖列宗？这可真是……”
听到这话，在场的拜金神教干部都沉默了。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手里紧握骨头的丸子头女孩：
“大家别难过，还是有办法的！”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齐刘海软妹回头注视着戴防毒面具的丸子头：“难不成把这些玩意儿收集起来，带回去告诉拜金神教的大家：这就是你们崇拜的小金老师？”
“确实应该把这些血肉收集起来。”
丸子头女孩歪着脑袋，动作倒是挺萌的：“钢之城里还是有那么几个机构，能通过血肉里残存的基因，重新培养出完整的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当金发女郎再次开口的时候，语调已经从颓丧变成难以抑制的狂喜：“你是说克隆人？”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丸子头女孩笑起来：“看了这里的情况，我在想，小金老师该不会是变异了吧？如果他真的变异反而好办了，这里的血肉都是他身上掉下来的，我们想培养多少克隆人，就能培养多少！”
“到时候人手一个小金老师？”齐刘海软妹呆呆的说。
“说不定还能有富余呢！”丸子头女孩笑得开心：“我们可以先试试，如果培养出来的真是小金老师，再做下一步打算。”
“没错。”
这次说话的是银发少女：“人手一个小金老师不太现实，这种资源应该掌握在我们这些干部手中，而不是随便下发到信徒手中。”
“是啊。”丸子头少女上前一步：“到时候只有我们能享用小金老师，其他信徒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想想就觉得爽！”
听了这话，看着那位天真无邪的女孩，齐刘海软妹不禁感慨道：“你可真是个恶魔……”
“怎么可能？我只是普通的小金老师粉丝而已~”
丸子头女孩稍稍低头，一副谦虚的样子：“我只是做了一点微笑的工作，功劳都是大家的！”
“好，那就开始动手吧。”
正要弯腰的齐刘海软妹想了想：“你能联络到克隆人机构？”
“啊，我正好对这方面略知一二。”
丸子头女孩笑道：“钢之城能制造克隆人的机构有四个：永恒电力集团生物开发部、托格军工厂炼金装备开发局、秘藏之子主基地复制中心、以及某个不愿透露名字的生物机构。”
“前三个都可以排除了，出去之后我会联络最后一家机构，他们的技术还可以，就是可能有点儿粗鲁。”
“粗鲁是什么意思？”金发女郎问。
“他们不提供培养皿，而是制造出肉块，把东西交到用户手上。”
说到这里，丸子头女孩笑意渐浓：“只要把那些肉埋在土里，定期浇水供应养料，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就能收获成熟的小金老师了！”
“还有这种操作？”齐刘海软妹听傻了。
“别愣着，快捡啊，我们的夙愿就要实现了！”
站在腐臭的密室中央，丸子头女孩张开双臂，仿佛在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讲：
“欢呼吧，集美们，属于拜金神教的时代即将到来！”
70
第356章 恭喜，你嗑的cp凉了
“克隆人？”
第二天中午，当秦澈从科学怪人那里得到情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日期：确定了今天不是愚人节：
“你是说，他们找到了金哲驰的血肉，准备大规模复制？”
“对。”科学怪人打字速度一如既往的快，像是直接生活在电脑里：“我也是拜金神教干部之一好吧，这个决策是我和大家一起做出来的。”
“谢了，内鬼。”秦澈回复。
“什么内鬼？这是不过是正常透露情报而已！”科学怪人不服：“和自己小情人聊天，怎么能叫内鬼呢？”
“爷什么时候成小情人了？”秦澈看着屏幕上令人浮想联翩的文字。
“我先下了。”科学怪人的头像突然灰了。
虽说科学怪人提供的情报对自己来说似乎没什么用，但还是解答了秦澈这段时间里的疑惑：
至少，总算是知道了拜金神教在干什么。
那帮疯女人不知是通过什么手段，找到了当初金哲驰通过恶魔药变身的那个避难所，顺便收集了小金老师的血肉，打算来一个华丽的大规模克隆。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成功实行，到时候说不定满街都是金哲驰。小金老师的粉丝一觉醒来看到这幅景象，怕不是还以为自己到了天国。
然后，这座刚经历了大规模战争，还没缓过来的可怜城市，混乱程度也会再度猛增。
“哈。”
一想到钢之城又要经历腥风血雨，秦澈乐得合不拢嘴。
不得不说，亲手把世界引向混乱的感觉，实在是……他妈的太赞了。
现在的钢之城就像一辆刹车失灵的破车，油门踩到底朝着未知的方向狂飙，谁也不知道最后会开到什么鬼地方。
自己能做的，就是继续帮司机把油门踩到底，顺便启动氮气加速，让车速再快一点。
总算是解决了一个疑问，秦澈正要睡午觉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他问。
门外响起优雅柔和，令人心醉神迷的女声：“是我，老板。”
“噢噢噢，快进来，快进来。”秦澈立马开门。
通体雪白的“抱枕”，慢慢的蠕动进屋，身体不停颤动的模样惹人怜爱。
来者正是秦澈从大贫困带的地下发现的，目前担当马戏团广播电台播音员的小美人儿。
长期不见天日的地下生活，令她的身体变得雪白而柔软。
虽说失去人形，在秦澈看来，她却反而多出几分摄人心魄的美感。
除此之外，播音员还有个巨大优势：声音太好听了。
身为专业人士，她可以随时自由切换各种声线，堪称声控究极福利。
虽说最近马戏团广播电台刚上了新节目，但秦澈最近也没怎么关注这方面，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播音员了。
看到这个软绵绵的大型抱枕，秦澈难以抑制脸上的笑容：
“快，让我看看你发育正不正常啊？”
“呃，我已经过了发育期了……”播音员羞涩地说。
“没事，让我康康！”秦澈说着一把抱住播音员，感受着冰凉而绵软的触感。
“啊……”
播音员晃了晃面条般的双臂，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这样不好吧，万一被您的几位妻子发现……”
“我哪来的妻子？”秦澈眯起眼睛。
“啊，比如那个可以变身的大猫，还有那个章鱼女孩。”播音员想了想：“还有之前制作骨骼工艺品的老奶奶。”
“我超，连老奶奶都出来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意识到播音员把自己当渣男了，秦澈立马解释：“我很纯情的好吧！”
“哦，也许吧。”
播音员显然不是来讨论这个话题的，她靠在秦澈怀里动了动，温柔的音调里透出一丝悲伤：“《钢楼梦》播了两期了，听众的反响怎么样？”
“还好吧。”秦澈答。
身为马戏团的大老板，广播电台的数据每天都会反馈到他手上。
正如秦澈之前预料的一样，自从《钢楼梦》接替了《钢之城演义》之后，这档节目的收听率出现了小幅度下滑。
虽说在广播这一块儿依旧没对手，但《钢楼梦》的剧情，对于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只想听个爽的听众来说，属实是有点儿慢热了。
正因如此，收听率下滑也是挺正常的。
不过按照秦澈的推测，随着剧情渐入高潮，这档节目的收听率也会缓缓回升。
毕竟，不管是故事质量还是播音员的声音，对其他电台都属于降维打击。那些去听其他节目的老哥，最后还是得乖乖的滚回来。
看着微微颤抖的播音员，秦澈问：“你很在意收听率？”
“不是。”
播音员晃了晃球形的小脑袋，身体像《人类一败涂地》里的角色一样柔若无骨：“我想问的是后面的剧情。”
“你喜欢剧透？”
目前《钢楼梦》他只写了七回，后续剧情还没写出来。
看样子，播音员已经等不及了。
“那个……贾宝玉最后能和差分机林黛玉走到一起的对吧？”
播音员提问之后，顺便说明了理由：“我不喜欢这个半机械辐射改造缝合怪薛宝钗，总感觉她有点儿太……世故了。”
“哦？”听了播音员的话，秦澈饶有兴致的问：“那你喜欢哪个角色？”
“我最喜欢人工智能史湘云，感觉她是府上最洒脱的一个姑娘。”
说到这里，播音员一声长叹：“我也好想像史湘云小姐那样丢弃身体，只留下意识在这个世界自在的漂流。”
“哈，这个或许真能做到。”秦澈笑了笑。
在他改写的《钢楼梦》中，登场角色没一个正常人，全部都是各种要素的融合物。
什么差分机、半机械动物战士、辐射人之王、虚拟ai之类的角色一应俱全，种族甚至比钢之城更丰富。
秦澈在写作时，考虑到听众们的不同xp，在每个角色身上都加入了大量的特性。
哪怕听众的xp再怎么特殊，也总能在故事里找到自己喜欢的要素。
“你真想提前知道结局？”秦澈突然认真：“我还以为没人喜欢被剧透。”
“我比较着急嘛。”播音员突然开始撒娇，绵软的声音听的秦澈的心都快化了。
“好好好！”
无法抵挡播音员的柔情攻势，秦澈果断说出后续剧情梗概：
“贾宝玉和林黛玉经历了一段感情，最终还是分手了。然后——”
“为什么啊？”
听到自己嗑的cp凉了，播音员立马急了：“我觉得他们两个很合适啊！”
“因为宝玉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秦澈即答。
“可黛玉本来就是男性啊？差分机不是没有‘女’这个性别吗？全都是男的啊！”
播音员还在争辩：“您也太狠了，就不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第一回就提到了黛玉有大病。”秦澈拍了拍播音员的脑袋：“你觉得这个大病的病情是什么？”
此话一出，播音员突然僵住了：“难道……”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秦澈冷声说出残酷的事实：“黛玉正是差分机里万中无一的女性，传说中的‘扶她差分机’！”
“这……我不能接受！”
播音员从他怀里滑了出去，哭哭啼啼的推开门，沿着通道跑远了。
看到那女孩伤心欲绝的模样，秦澈正在考虑要不要追上去安慰一下，手机里突然收到沃夫发来的信息：
“老板，来面试的小偶像到了，正在会议室等着呢。”
70
第357章 冰蓝小姐登场
读了这条消息，秦澈整理了一下沾到播音员身上黏液的衣服，顺便系上一条骚气的紫色领带。
在当初报名参加马戏团娱乐考核的艺人里，除了目前被困在圣都的菲利叶.桃乐丝以外，最令秦澈感性……兴趣的，就是这位突然现身的冰蓝小姐了。
她那浅蓝色的长发，深紫色的双眸，小巧的体型，以及带蕾丝花边的洛丽塔风格无袖连衣裙，都透出一股浓郁的二次元气息。仿佛是从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玛丽苏小姐，与钢之城野蛮粗犷的画风，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虽说秦澈这人和二次元是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在看到这位女子的资料时，还是产生了莫名的亲切感。
他穿越前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个哥们儿就属于是老二次元了。
那小子每天躲在宿舍里拉着窗帘看动画，晚上还总是观赏一些纸片人直播。
每到晚上，此人就经常对着电脑屏幕边打钱边傻笑，看直播时嘴里还嘟囔着“然然你带走吧”、“晚晚，我的晚晚”之类的逆天言论，令人不禁怀疑这货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如果冰蓝这种模样的女孩出现在宿舍里，那小子怕不是要表演一个现场滑跪，直接吻上女王神圣的脚背，然后快进到嘴里染上脚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女孩究竟是什么来路？
秦澈很清楚，自己以前没遇到过类似的“漫画女主”。
奇怪的是，当他看到冰蓝的照片时，还是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却完全想不起来。
当时秦澈也在浏览器里搜索了冰蓝的名字，甚至连本子都顺势搜了一遍，结果只找到了两个成人漫画。
那时候，他兴致勃勃的把两部漫画全看完了，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这两本爱情动作漫画的登场角色里，竟然连一个女人都没有。
整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冰蓝的资料，这女孩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称得上是非常神秘了。
秦澈快步来到会议室门前，按下门旁不起眼的灰色按钮。
金属门向两侧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肌肉发达的白毛狼人。
和之前面试流程一样，沃夫也参加本次面试的评审打分。
至于站在白毛狼人对面的，想必就是冰蓝小姐没错了。
“嗨。”秦澈打了声招呼：“你好。”
冰蓝小姐扭过头，在看到秦澈的时候，眉间掠过一道阴影，接着马上舒展开来。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冰蓝轻声说。
“坐吧。”秦澈笑了笑。
尽管很不明显，冰蓝刚才表现出的一丝不快，依然没能逃过秦澈的眼睛。
——这货难道真的是自己的老熟人？
秦澈坐到沃夫身旁，打量着坐在会议室中央的蓝发少女。
直到见面之后才发现，冰蓝比邮件照片里的更漂亮。哪怕是对少女漫画并不感冒的秦澈，这会儿都不禁眼神一亮，目光聚焦在冰蓝脸上。
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如果她扎个双马尾就好了。
秦澈装模作样的拿起桌边一台忘记充电的平板电脑，对着没画面的屏幕操作一番，摆出正在打开专业软件的架势。
“你好，是冰蓝小姐，对吧？”
“我是。”蓝发女孩的回答很简洁。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请如实作答。”
“好。”
“请先进行自我介绍。”
“我叫冰蓝，今年二十岁，性别女，爱好女，没读过书，字倒是都认识，以前当过佣兵。”那女孩老实回答。
“以前有过艺人经验吗？曾经隶属于哪家娱乐公司？”
“没……没有经验。”冰蓝立刻答道：“也没有公司。”
“为什么选择我们？”秦澈甩出第三个疑问。
“当然是为了女孩子那美妙的身体。”
“嗯？”
“为了完成自己多年以来的夙愿，顺便还能和偶像互动！”
“你的偶像是哪位？”
“林瑜！”
从冰蓝口中吐出那个名字，可谓是字正腔圆，掷地有声，显然是说过不止一遍了：“林瑜小姐就像黑暗中唯一的一点光，用温暖的身躯照亮了远方的夜空！”
听了这个描述，秦澈回想起上次半夜去第十五区“蛇窟”的时候，附近的建筑废墟中亮起星星点点的烟头火光。
“你喜欢林瑜哪一点？”秦澈问。
“每一点。”
冰蓝毫不犹豫的作答：“她是我生命里有且仅有一束的光芒，为一直站在黑暗中的我，指明了前进的道路。”
——好家伙，脑残粉是吧？
意识到对方是真的在追星，而不是随便瞎编一个理由就想融入组织，秦澈开始思考：
看得出来，这姑娘确实是纯粹的魔怔人，属于想见偶像想得快疯了的那种。
这类角色在钢之城里倒也不少，但主要都集中在拜金神教那边。林瑜的粉丝里，魔怔人的数量其实没那么多。
看样子，冰蓝小姐就是典型的魔怔粉，喜欢林瑜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秦澈当然知道，把这种心怀不轨的家伙招进公司是一步险棋，就像在雷区里跳街舞，稍有不慎就可能当场去世。
不过以这女孩堪称逆天的颜值，不靠脸吃饭实在可惜。
哪怕被马戏团拒绝，她肯定也会马上被其他经纪公司收入麾下。
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还是把这女孩收了比较好，大不了直接雪藏，不给资源就完事了。
当然，在签合同之前还得先询问一下当事人：
秦澈思索了几秒，对冰蓝笑了笑：“既然你都这么诚实了，那我也直说了吧：能不能要你，主要得看林瑜的意见，明白了吧？”
“明白。”冰蓝点头。
看着对方乖巧的模样，秦澈拿起手机给林瑜发了条信息：“来会议室。”
“啊，我现在正在外面吃饭！”林瑜很快回复：“有事吗？”
“那没事了。”
秦澈把手机放到桌上，转身看向低着头闭目养神的冰蓝：“林瑜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
此话一出，冰蓝顿时蔫了，絮絮叨叨地进入林瑜粉丝常见的老父亲状态：“这个点吃饭对身体不好……”
“干等着也不是事，不如你现在来表演一下才艺？”秦澈笑道：“先看看你会什么，才能更好地确定未来的发展路线。”
“啊，好。”
冰蓝想了想：“那我给您朗读一首着名诗人夏洛特的现代诗《真特娘的烦》吧！”
“为什么表演这个？”秦澈眯着眼睛问：“我不认为诗朗诵和偶像营业有什么关系。”
面对老板的质疑，冰蓝丝毫不慌，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给出无法反驳的理由：
“因为我什么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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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自助改造机
听了冰蓝的嚣张发言，秦澈倒是并不怎么意外。
毕竟，这种除了脸好看以外，连个屁本事都没有的“偶像”，他见的可太多了。
——在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这种玩意儿还挺流行的，最操蛋的是还很受欢迎。
在这类蛋疼的偶像中，甚至有一位小老弟不幸玩脱，直接蹲监狱去了。
对于如何让这种偶像成名，秦澈也算是比较有经验了。
更何况，看冰蓝小姐的模样，不像是那种不思上进的摸鱼型。
“那我们需要对你进行包装和培训，应该是不能立刻出道了。”
秦澈放下手机，来到冰蓝面前：“你能接受么？”
“没问题！”
女孩几乎是秒答，然后立刻开始左顾右盼，寻找自己的偶像：“我能和林瑜小姐一起训练吗？”
“她平时不怎么训练。”沃夫开口了。
“啊？”冰蓝急了：“怎么这样？”
“因为她已经完事了。”秦澈接过话茬。
——林瑜虽说平时经常拉胯，好歹也在避难所娱乐呆了三年，算是已经出师的艺人。
而现在的冰蓝小姐，属于两眼一抹黑啥都不会的那种，和林瑜的情况还是有区别的。
“不是吧，我还想和林瑜小姐一起百合营业呢。”
说到这里，冰蓝小姐又来了兴致，暗紫色眸子里仿佛蹦出粉色的爱心：“以后肯定有机会的吧，有的吧，有的吧？”
“她的大部分都是和欢乐队的触手妹在搞，你可能没机会了。”秦澈实话实说。
“……”
接连遭遇打击的冰蓝小姐，这会儿已经意识恍惚了，目光失去焦距：“不是吧……”
“就是这样。”
秦澈打了个响指，lsp三人组从门外进来，装在一具躯体上的三个脑袋，同时把镜头对准蓝发女孩，像是出来买菜的大妈正在扫描摊位上的整扇猪肉。
其中最大的那颗脑袋，发出兴奋的声音：
“我是斯特，马戏团娱乐的专业制作人，你的素质还不错，接下来由我来培养你！”
“啊这。”冰蓝小姐发出错愕的声音。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已经开始茫然了。
她本以为，只要加入马戏团娱乐就能见到林瑜，然后和那位女神大人开心的炒cp，直播时你侬我侬，温馨的一批。
到了地方一看才发现，不光是没有营业机会，还要被迫接受偶像训练，这实在是有点……
“呃，要不我再考虑——”
蓝发女孩的话才说到一半，斯特已经伸出大手，扼住她纤细的手腕：
“跟我来，训练场在另一边！”
“等——”
她挣扎着被制作人拖走了。
目送那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秦澈和沃夫对视了一眼。
“这样好吗？”白毛狼人低声说：“我感觉她属于居心叵测的类型。”
“没事儿，她不是来搞破坏的。”秦澈笑了笑。
“您怎么知道？”沃夫问。
“因为没人比我更懂。”秦澈当起了谜语人。
他能看得出来，这位蓝发女孩属于典型的魔怔人，纯粹是为了追星才会选择加入马戏团娱乐。
这种把林瑜视为太阳的家伙，只要善加利用，不仅不会对马戏团娱乐造成任何威胁，反而能成为不错的助力。
更令秦澈在意的是：他总觉得这女人有点儿眼熟。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这货？
他可以确定，自己见过的女人里，绝对没出现过冰蓝小姐这样的角色。
既然如此，也就是说……这货是男的？
“我超，难道是伪娘？”
想到这个可能性，秦澈顿时来了性致。
现在的马戏团娱乐里，各种妖魔鬼怪一应俱全，唯独缺了一个伪娘。
对“伪装成女人的男人”这种存在，秦澈一向都非常感兴趣。
毕竟，只有男人才能做到“伪装成女人”这样的事。
还有什么比只有男人能完成的事情，更有男子气概呢？
伪娘们在扮成女性的同时，却又展露出强大的男性气息，称得上是男性与女性的完美结合体。说到这个……
秦澈询问站在自己身旁的沃夫：“钢之城有双性别辐射人么？”
“金哲驰？”沃夫挠了挠头：“我记得《大侦探来了》节目里说他是雌雄同体来着。”
“我是说其他人。”
“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我对这方面也没什么了解……”
说到这里，沃夫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老板，您问这个干嘛？”
秦澈还没来得及解释，白毛狼人已经慌张的连连后退：“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取向，我尊重任何xp，不会泄露您喜欢阴阳人这个秘密的，别杀我！”
听了这话，秦澈叹气道：“好家伙，我在你们眼里成了整天来感觉的xp怪物是吧？”
“难道不是这样吗？”沃夫委屈的问。
“好像还真是。”
秦澈想了想，这个描述还挺准确的。
和之前那个无聊的世界一比，钢之城属实是过于精彩了。
自从来到这边，秦澈的眼界开阔了不少，爱好也日趋丰富。许多原来未曾涉猎过的怪东西，现在也成了他的喜好之一。
“你去看着那个小姑娘，别让她整些乱七八糟的。”
对沃夫下达命令之后，秦澈拿起手机看了看：“我先回宿舍一趟。”
沃夫的狼脸上出现不少皱纹，表情里满是担忧：“老板，恕我直言，还是节制点比较好……”
“艹，爷是要去睡觉好吧？”秦澈绷不住了。
……
“呼……哈！”
吃了三大块羊排的林瑜，靠在美羊羊变异羊排店的金属椅上，抚摸着自己平坦依旧的小肚子，心满意足的长出了一口气。
“舒服了，舒服了……”
自从秦澈带她来过一次之后，林瑜就成了这家店的常客。
这里的羊排确实美味，平时也没几个客人，不用担心在店里被粉丝认出来。
羊头人老板在后厨洗餐具，林瑜惬意的眯着眼睛，把目光投向羊排店角落里的广告投影。
这类投影设备都是由财阀联合会提供的，出现在各种店铺里，时不时就会播几个广告。
吃饱喝足的林瑜，懒散地眯了一会儿。
她正准备走人的时候，投影设备突然启动，店里响起一个慷慨激昂的男声：
“还在为不能看到娘化的自己而烦恼？想要和自己来一场甜甜的恋爱？机会来了！”
“‘梦魇号’自助改造机全新上市，这台设备能满足您的一切需求！无论您想变成什么性别，都能通过这台设备实现！”
看着投影里正在旋转的那个金属球，林瑜的小脑袋里有了想法：
“据说秦澈喜欢男人，不如试试？”
想到这里，林瑜立马掏出手机，拨打投影下方的电话号码。
第359章 困惑害怕的冰蓝小姐
“对，保持这个姿势！”
铺着蓝色软质地板的训练室里，马戏团娱乐的专业制作人——斯特，此时已经化身魔鬼教官，对刚加入公司的全新偶像：冰蓝小姐进行训练。
“压下去啊！双手往前伸，上半身跟着下移！”
看着蓝发女孩僵硬的动作，斯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声音都被气得直抖：“你丫这是深得林瑜真传，身上也装了钢板是么？”
“我……做不到啊……”女孩咬着牙。
这位新晋的偶像练习生，一边努力压抑着杀人的冲动，一边继续按照斯特的指示进行柔韧训练。
尽管体内的奇怪引擎已经没了，她那被硬化了很久的身体，到现在也还没能软下来。
冰蓝用最大力气往下压，腰间响起清脆的声音：
咔嚓！
斯特吓了一跳，邮筒形脑袋以每秒六十次的速度痉挛：“我艹，骨折了？”
冰蓝摇头：“是皮肤的问题。”
“皮肤能发出这种响声？你也是机器人？”斯特纳闷的问：“看着也不像啊？”
“我只是比较硬……”冰蓝叹气。
——所以我为什么要做这个？
郁闷不已的女孩，此时已经开始怀念起在沙漠里杀人的美好时光了。
当时的自己虽说很空虚，至少每天都能杀个痛快。
在佣兵圈子里名噪一时，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独行佣兵“冰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不过，为了和林瑜贴贴，这点小事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一想到只要自己出道，就能和林瑜一起直播，顺势表演一个“手不自觉的往你的方向摸五十五下”，冰蓝的小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艹，走！”
她一声暴喝，上半身猛地下压，终于成功完成制作人要求的动作。
训练室里一片寂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冰蓝慢慢地抬起头，恢复到坐在地上的姿势，对斯特露出笑容，高扬的语调里满是骄傲：“可以了吧？”
斯特沉默了一会儿，慢吞吞的说：“你假发掉了。”
“啊？”
冰蓝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一头浅蓝秀发，就落在自己右手边的地板上。
“这……”
她伸手摸了摸没有一根头发的锃亮脑壳，然后缓缓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机械三人组。
此时，冰蓝已经尬到脚趾扣紧，恨不得立刻夺路而逃。
以前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的她，今天终于理解了“社会性死亡”究竟是什么意思。
面对无比尴尬的状况，她试图用冷笑话萌混过关：“抱歉，我的头发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你这家伙，难道是……”
听着斯特质疑的声音，冰蓝已经开始准备宰掉这个制作人了。
她正在评估敌人的战斗力和逃跑路线时，只听斯特继续道：“头发在辐射里掉光了是吧？”
“对，就是这样！”
冰蓝顺势趴下，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家住在沙漠里，附近有个核废料处理厂，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吓死我了。”lsp三人组里的兰梵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是个男的。”
“长得这么好看，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好吧！”
三人组里唯一的女性——佩尔，声音里满是心疼：“小姑娘，变成这样你也很难受吧？”
“是的。”冰蓝继续流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至于眼泪为什么流得这么熟练，原因也很简单。
——她的“眼睛”就是卖惨用的道具罢了。
在铁锈带仓库的那场战斗中，冰人失去的不仅是身上的引擎，还有自己的双眼。
为了通过马戏团娱乐的考核，不暴露自己是残疾人的事实，本来是用无人机当眼睛的她，把直连大脑的摄像头装在了胸前的纽扣上。
来这里之前，她看了一些正经选秀节目的录像，发现参加节目的艺人都喜欢卖惨。
这些老哥老姐仿佛不是来选秀，而是单纯来倒垃圾的，一言不合就是以泪洗面，故事一个比一个胃疼，仿佛是全世界恶意的集合，听得人头皮发麻。
看了这些节目之后，本来对这一行了解并不多的冰蓝，很快便得出结论：
偶像的本质就是卖惨。
说到卖惨，自己的双眼正好能派上用场。
她在原本空洞的眼窝里，装上脑机接口控制的微型喷水装置，接着又戴上深紫色美瞳，挡住眼窝里的特殊设备。
虽说这个装置里的储水量不多，应该也足够完成一次卖惨了。
冰蓝这边呜呜的哭着，佩尔看不下去了，开始斥责斯特：“谁让你提醒她的？就当没看到不就行了？情商好低啊！”
“你把大家都当成瞎子？”斯特争辩着：“那么大一个假发掉在地上，就算我装没看到，她肯定也会看到，到时候只会更尬！”
“所以说你们这些臭男人，真的是什么都不懂。”
佩尔的玻璃面罩下方亮起红光：“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如果大家都不尴尬，最后就不会有人尴尬，又是美好的一天！”
“你这也太不靠谱了。”这次说话的是兰梵：“合着屋里的四个人都瞎了是吧？”
“你们两个，赶紧去买一本老胖头鱼的《情商》读一读，情商这么低没法在社会上混的！”
佩尔大声斥责和自己共用一具躯体的两个臭男人：“这点儿事都不懂，怪不得都是单身狗。”
“你妹的，人身攻击是吧？”兰梵骂道：“说的好像你不是单身一样。”
“我想脱单随时都能脱单，你俩呢？”佩尔轻蔑地笑了笑：“你俩有什么？”
听了这话，兰梵忍不住了：“我和斯特早就在一起了。”
“我超，别！”斯特赶忙阻止：“别说出来！”
“有什么好怕的？”兰梵认真的回答：“不是说好了过一阵子就公开的么？”
“我觉得还没到时候……”斯特羞涩地晃着脑袋：“虽说咱俩是交往很久了，就这么公开也太仓促了吧？”
“真爱不需要被束缚，亲爱的。”
兰梵控制着躯体的机械臂，摸了摸斯特光滑的邮筒形脑袋：“能和喜欢的人同用一具身体，每天进行大量数据交换，感觉就像是在天国，实在是太爽了！”
“妈的，怪不得我最近总觉得卡，原来是你们两个交换数据是吧？”佩尔急了：“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么？臭男人！”
对于没有人类感觉的机器人来说，直连之后大量交换不加密数据，属于是涩中涩的18x行为。
把自己的私密数据灌入对方的存储设备里，对机器人来说就和啪了没区别。
佩尔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个混球居然背着自己做这种事。
明明是三个人的身体，却只有两个人在恋爱，可以说是非常悲哀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妈的，我也要恋爱啊！就决定是你了，冰蓝小姐！”
“fuck，你这不是把我当备胎？”冰蓝很快反应过来了：“我才不干！”
看着训练室里吵得不可开交的三人组，冰蓝感觉自己快脑溢血了。
她本以为林瑜所在的企业会比较正经一点，对方开局就直接逆大天，令她措手不及。
这三个蠢货真的是公司干部么？
“溜了溜了。”
趁那三个家伙还在吵架，冰蓝偷偷溜出训练室，在公司里转悠起来，寻找林瑜的踪迹。
第360章 李华为您标记了目标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秦澈揉着眼坐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见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发信人是林瑜：
“坏了！出大事了！”
对于林瑜的战斗力，秦澈还是很放心的，此人堪称本地最强半机械战士，根本不可能发生被敌人绑架之类的情况。
所以现在，秦澈这边也不怎么着急，慢悠悠的发了条信息过去：“怎么了？”
“我被揍了！”林瑜立刻回复。
“啊？”
秦澈稍稍有些诧异：“哪个不长眼的蠢货敢揍您这尊大佛，不要命了是吧？”
“其实不是人……”林瑜的回答有些犹豫：“是我买的……机器人，算是吧。”
“你买机器人干嘛？”秦澈问。
“我这会儿在家呢，你过来看看吧。”林瑜说起了谜语。
读完这条信息，秦澈乘着克劳迪亚回到伊甸园。
最近他都是在公司住，已经有段时间没回家了。
话说回来，家里原来有烟囱么？
看着从屋顶冒出的一道白烟，秦澈陷入沉思。
“好像着火了！”克劳迪亚说。
车还没停稳，秦澈打开车门一跃而下，大步走向家门。
刚进客厅，一股呛人的烟味夹杂着机油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咳嗽不止。
“搞什么飞机？”
秦澈站在烟雾弥漫的客厅里，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客厅的墙壁和地板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着火的迹象，烟雾应该是从后院冒出来的。
他快步来到后院，只见一台铁灰色的球形机器人，被钢缆捆得结结实实，倒在地上张牙舞爪。
它身上伸出的八条机械臂不停摇晃，外形酷似金属材质的蜘蛛。
正在挣扎的机器人，发出自带电音效果的喊声：“请坐好——准备——开始——手术——”
“手术个屁啊！”
林瑜一脚踹在机器人的外壳上，那玩意儿身上喷出浓重的白烟。
“这什么东西？”秦澈打量着那台机器人：“你买的？多少钱？”
“五十万。”林瑜低声说。
“五十万买这么个东西？”秦澈感慨道：“你可真够败家的。”
“这个机器人……怎么说呢？实在是够垃圾的。”
林瑜惊魂未定的拍着钢板：“我刚启动，它就冲过来要给我做手术，还要我反应快，否则就遭重了！”
“所以这玩意儿有什么功能？”秦澈问。
从这台机器人的外形来看，它应该是类似于理发机器人和牙医机器人的，从事服务业的小型设备。
根据秦澈多年的经验，这类机器人一般都很危险。
就算是需要拔牙，他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脑袋，交到这类手持利刃的铁钳的机器人手上。
不过，总有那么一些图方便或是不信邪的老弟，选择这类机器人的服务。时不时就能看到服务机器人发生故障，不小心弄死用户的新闻。
“它的功能嘛……”
林瑜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我把说明书发到你那边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梦魇号’自助性.别改造机”的文字，秦澈惊了：“你买这货干嘛？”
“我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居然这么坑。”
林瑜叹了口气：“秦澈你还要这东西吗？不需要的话我就把它扔了，总觉得这玩意儿好像很危险。”
“那我可太需要了。”秦澈拍了拍林瑜的肩膀：“把它交给我吧，谢了。”
“我姑且问一句，你不会是打算自己用吧？”林瑜的语调里满是担忧。
“开玩笑，这种好东西怎么能由我一人独享？”秦澈的表情严肃起来：“当然是让大家一起开心啊！”
听到这话，林瑜心中顿时涌起浓烈的不祥预感。
她仿佛已经看到秦澈启动这台危险的机器人，对梅菲斯特娱乐的总裁进行改造的场景了。
“为患者进行手术，让大家露出笑容。切完之后还附送制作标本服务！”机器人还在大喊大叫。
后院里的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机器人的开关，总算是把这货关掉了。
接着，秦澈联络了等在门外的克劳迪亚：“这边有个机器人需要改造。”
“好，交给我吧，公公。”
克劳迪亚发来回复的同时，顺便又发来一条信息：“李华找到了您在追踪的那个vex。”
“这么快？”秦澈惊了。
“追踪机器人是这样的。”克劳迪亚答：“他们的动作快的像是赶着去投胎，效率高的很！”
——扮演爷爷从屠夫那里得到了梅菲斯特娱乐联络人vex的资料之后，秦澈把资料交到克劳迪亚手上，让她派出追踪机器人李华进行处理。
本以为还要等个几天才能找到人，没想到一天就完事了，效率非常惊人。
“所以他在哪儿？”秦澈问。
“您肯定想不到，这货就在沙漠里，而且还是大明星！”克劳迪亚说着把vex的情报发过来。
打开李华调查到的资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黑红面罩覆盖的大脸。
vex的双眼遍满是血丝，头发扎成脏辫，面罩上绘着扭曲的红色条纹，身穿带钉刺的皮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读到此人的信息，秦澈立马明白了这货打扮成这个鸟样的原因：
“梦魇区的战警”维兰克.艾尔（v.e.x）。
钢之城无限制格斗大赛特邀嘉宾，第五届无限制格斗大赛冠军。
每周三，他会参加无限制格斗大赛的特殊战斗——牢笼战，有时担当裁判，有时候直接进场杀人。
此人在无限制格斗大赛中所向披靡，迄今为止已经击杀了三百二十六位参赛选手。
“我超，这么狠的吗？”秦澈感慨道。
——击杀三百二十六个选手，这种战绩哪怕在“英雄辈出”的钢之城，也属于凤毛麟角的存在。
虽说平时没怎么关注无限制格斗大赛，只看了杉景千春参战的那几场。对于这种比赛的凶残程度，秦澈还是有所耳闻。
如果说参加大逃杀选秀的战士们，是为了丰厚的奖励前来厮杀的话。无限制格斗大赛的这群疯子，就是纯粹为了杀人而杀人。
这个比赛的冠军奖金只有十万块，属于是少得可怜，但还是吸引了许多斗士来到赛场一决生死。
——这帮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奖金，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想杀人杀到爽而已。
能在这种疯狂的战场上干掉三百多人，vex也算是条汉子了。
遗憾的是，这货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投靠了梅菲斯特娱乐。
“嗯……”
秦澈思索片刻，拨通了许久没联系的一个号码：
“喂，在吗。”
“我在。”
电话那头响起冷酷的女声：“有事吗？”
“我想去无限制格斗大赛那边看看，正好缺个导游。”
说到这里，秦澈面露微笑：“和爷一起去玩玩？第三届冠军——杉景千春小姐。”
第361章 泥头车在召唤你!
下午六点，久未谋面的武道家杉景千春，出现在秦澈家门前。
她现在使用的依旧是秦澈那台女仆机器人的身体，身上还穿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只是把原本的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而已。
在女仆装下面，能看到漆黑的连体紧身作战服，这位女仆抬手的动作略显僵硬，手臂看起来也有点儿不平整，显然是在衣服下面藏了不少武器。
“唔……”
秦澈嗅了嗅：“怎么有股洋葱味儿？”
“刚宰了的匪徒在吃这个，我顺便还打出了他的脑浆。”娃娃脸的女仆轻描淡写的说出危险发言。
“你最近开始用武器了？”秦澈注意到女仆袖口闪过的一抹银光：“我还以为武道家崇尚的是徒手格斗。”
“时代变了。”杉景千春轻声说：“习武之人也要与时俱进。”
“那你最近在练什么功夫？”秦澈好奇地问。
“沙漠秘传枪斗术。”
女仆抬起右手，袖口里突然滑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小手枪，短小的枪口闪出危险的光芒。
“我已经练到了人枪合一的境界，开打前拱手作揖时就能开火，秒杀对手只在一瞬间。”
“好家伙，打黑枪是吧？”秦澈惊了。
“不，武术正是‘使用武器的技术’。”杉景千春的言论有理有据：“不管是手枪还是重机枪，都属于是武学的一部分。”
“除了手枪之外，我身上还安装了自动炮台，旋转刀刃护甲，强酸喷射机，便携毒气瓶，抱杀式钩爪。”杉景千春提起裙摆，优雅的小幅度鞠躬：“请问您要体验一下吗？牛头人先生。”
“不了不了。”秦澈赶紧摇头：“我这小身板可消受不起。”
——这几个月，杉景千春应该是一直在沙漠里狩猎匪徒，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好像比之前开朗了不少。
难不成，杀劫匪还有治疗心理疾病的效果？
“哈。”
女仆浅笑一声：“你要参加无限制格斗大赛？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我是去找人，当然要参赛也没问题。”秦澈解释道。
“现在正经比赛还没开始呢。”
参加过无限制格斗的杉景千春，对这个比赛的赛程非常了解：“无限制格斗大赛的场地虽然每天都有人去世，但平时都是些杂鱼赛事，每年只有一届钢之城大型邀请赛，在八月中旬举办。”
“ti是吧？”秦澈说。
“你以前看过啊，那还要我介绍啥？”杉景千春瞪了他一眼。
“我只看了你的那几场比赛，打的挺帅的。”秦澈笑道。
“那当然，我可是电极拳正统传人。”女仆昂首挺胸：“同时也是第三届无限制格斗邀请赛冠军。”
“巧了，我要找的也是一个冠军。”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vex的资料浮现在屏幕上方：“认识这货么？”
“不认识。”杉景千春摇头：“我对小混混没兴趣。”
“人家好歹是个冠军，你也太看不起他了吧？”
“冠军多了去了，有含金量的却不多。”杉景千春收起小手枪：“我最感兴趣的是第二届无限制格斗大赛冠军。”
“不是第一届？”秦澈问：“第一届冠军我倒是认识。”
——这个比赛的初代冠军，正是大潮新闻总编巴洛克.黑血先生。
光是看大潮新闻那些半机械猛男的战力就能得知，巴洛克先生的战斗力绝对不俗。
“第一届比赛我看了，冠军是个娘娘腔的男人，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好吧。”
杉景千春撇撇嘴：“第二届比赛的冠军是个小美女，战斗力那叫一个猛，我愿称之为最强！”
“有这种事？”
听到“小美女”这个形容词，秦澈的好奇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细说，有录像么？”
“没有，第二届比赛有点儿太血腥了，邀请赛的主办方又不是托格这种财大气粗的货色，财阀联合会那边不让播放。”
杉景千春的声音里满是惋惜：“我是在现场看的，可惜当时没录下来。”
“所以那位小美女是怎么个战斗法？”秦澈问。
“她和林瑜小姐一样，也是个半机械战士，而且也能变身。”
一说到自己最喜欢的林瑜，女仆顿时两眼放光：“不过那位冠军的变身形态，和林瑜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她变的什么？”
“骡子。”
“那没事了。”
“骡子也很好看好吧？”女仆不服气的鼓起脸颊：“而且战斗力也强，后腿一抬就能把敌人踹飞，那尥蹶子的动作端庄优雅，上流的一批，啧啧……”
“行了行了，先别描述了。”秦澈打断了正在陶醉的女仆：“该出发了吧？”
他刚才在论坛查了一下，最近无限制格斗大赛的场地被租用了，正在举办钢之城第一届泥头车大赛，每晚八点准时开战。
这个比赛的内容，就是一群疯子开着重型战车激情对撞，车身上允许安装刀刃、链锯和钻头之类的近战武器。
之前没看过这种比赛的秦澈，正好打算去现场近距离欣赏一下碰碰车对决，顺便见见传说中的vex。
话说回来，既然有克劳迪亚在，好像顺势参加比赛也不错的样子。
“要去现场观战？”女仆问。
“不不不，我改主意了。”
秦澈看了一眼窗外晦暗的街景：“我们一起参加泥头车大赛，顺便拿个冠军岂不美哉？”
“能行吗？”女仆对他的话深表怀疑：“那帮人的车可猛了，上面什么装备都有，我们进去大概率是送死啊！”
“你是看不起我的儿媳克劳迪亚.薇芙？”
秦澈说着来到门前的越野车旁边，轻轻敲了敲车窗：
“公公，有事吗？”克劳迪亚问。
“泥头车大赛，有兴趣没？”
“啊，那个撞车比赛是吧？”
听到秦澈的话，克劳迪亚立刻反应过来了：“走起！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正好可以去解压！”
“真的没问题么？”
杉景千春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你这个身子骨，能撞得过赛场里的大卡车？”
“别说大卡车，坦克来了我都能打好吧！”克劳迪亚的扬声器里发出很有活力的笑声：“你们可能没见识过，本地战斗力最强的越野车是怎么战斗的！”
“这个还真没见过。”秦澈即答。
“确实。”女仆跟着点头。
最近儿媳妇一般被用来载人或是运尸，倒是没怎么战斗过。对于克劳迪亚的真正实力，秦澈也比较感兴趣。
“那就出发吧，二位。”
克劳迪亚漆成铁灰色的车门猛地弹开，几只机械手用力拍着车座：“来见识一下越野车美女的实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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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韩雷雷与李梅
无限制格斗大赛的赛场，位于城外东侧的沙漠。
那是一座被粗大的弧形铁条包围起来的半球形体育馆，造型非常的粗犷，仿佛是沙漠里的一颗痔，而且还他妹的在冒烟。
这座肮脏而简陋的竞技场，可能是钢之城最野蛮的地带。
此时，竞技场正上方的天空中，正飘着几行巨大的红色文字，通过科罗德企业手音外放的同款投影设备，为即将开始的比赛打广告：
泥头车大赛，够胆你就来！
钢之城第一届战车对撞大赛，即将在今晚八点开战！请选择您的车型，开着战车华丽的把对方创死吧！
所有参加本场比赛的选手，都能获得石楠花味车载香薰作为奖励。获胜者将获得大艺术家亚述先生绘制的火焰车标，以及一次免费烤漆服务！
还在等什么？一起来撞车吧，老弟们！
“这奖品也太烂了吧？”秦澈皱眉。
“没想到无限制格斗大赛主办方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杉景千春摇头叹息：“在竞技场里玩碰碰车，简直是对战士们的侮辱。”
“什么叫碰碰车？这也是正经赛事好吧！”
听了武道家的发言，克劳迪亚遭不住了：“车的战斗就不是战斗了吗？你这是对车的歧视！”
“我没有这个意思。”杉景千春咬着牙：“只是觉得不合适。”
“什么叫不合适？”克劳迪亚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对方留下喘息之机：“强烈反对种族歧视行为，car lives matter！”
“差不多得了嗷。”秦澈拍了拍方向盘：“没完了是吧？”
“公公，你怎么也这样……”
克劳迪亚有些悲伤的打开驾驶座这边的车门：“要不是看在您儿子的份上，我真想把您扔下去！”
“我超，饶我一命！”秦澈赶忙摆手。
看着两个人和谐友爱的交流，杉景千春噗嗤一笑：“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不如组个cp吧。”
“我去，这也太背德了吧？”秦澈惊了。
“不可能的，而且我们两个还是情敌！”克劳迪亚的车门还没关，车身猛地颠了一下，差点把秦澈甩出去。
说话间，今天是铁灰色烤漆的克劳迪亚，已经抵达了体育馆的正门前。
秦澈拿起副驾驶座上的小丑面具戴在脸上，女仆也用漆黑的面罩遮住下半张脸，克劳迪亚拉下车窗，对着守在门前荷枪实弹的门卫挥动机械臂：
“你好，我是来参赛的！”
“啊？”
打量着面前这台造型朴实的越野车，几名守卫对视了一眼，一个个都笑得直不起腰：
“不是，你也要参赛？”
“怎么了，不行吗？”克劳迪亚问。
“不是我说，小姑娘。”黑衣守卫晃了晃手中的脉冲步枪：“你进去不到五秒就得被碾成破铁皮！”
“真的？”
秦澈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小丑面具的眼窝下面，一双无神的黑眼睛盯着守卫：“这么强的么？我不信。”
“建议你们先买预选赛的票，看看参赛选手的车，再考虑一下要不要参赛！”
站在右手边的守卫往车窗里看去，对着蒙面女仆轻佻的吹起了口哨：“记得好好感谢我啊，小妞！”
面对守卫的调戏，换成一个月前绝对会当场把对面干掉的杉景千春，此时却非常淡定，轻声说：“真的很谢谢您，我愿意以身相许，您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啊？”
就连守卫都没想到这么轻松，他先是愣了一下，又看了戴了小丑面具的秦澈一眼：“你男朋友不会生气吗？”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
杉景千春的话还没说完，秦澈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又稳健：
“我是她爹。”
“哦，原来是岳父大人！”那名守卫立马拍起了马屁：“您发量比我还多，我还真没看出来！”
“售票点在哪儿？”秦澈问：“能给我整点优惠么？”
“当然，当然！”士兵赶紧点头哈腰：“你们二位直接进去就完事了，不用买票了！”
“那我呢？”克劳迪亚发出委屈的声音。
“非参赛车辆不能开进去，你只能在外面看直播了。”守卫说。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在克劳迪亚的抱怨声中，秦澈和杉景千春下了车，从两名守卫身后的入口，走进竞技场的休息区。
此时，围绕着场地的环形观众席上，已经有不少观众入座。
观众席的座椅都是冰凉的金属材质，坐起来自带降温效果。秦澈和杉景千春在视角还算不错的场地西南边坐下，在比赛开始之前百无聊赖的打量着其他观众。
能来这边看比赛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善茬，这一点从他们凶恶的外表，沾满血渍的服装以及手上的各式武器就能看得出来。
和这些面相凶恶的老哥一比，秦澈和杉景千春简直像是误入狼群的小白兔，与现场环境格格不入。
刚入座没多久，竞技场中央响起一个震耳欲聋的破音男声：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观看第一届钢之城泥头车大赛，今天是预选赛的第一个比赛日！”
伴随着他刺耳的声音，只有上半截身子的投影突然出现在场地中央。
那是一个蜡黄皮肤的赤膊男子，皮下的所有血管都膨胀起来，在皮肤上留下蛇形的纹路。
倒三角形的脑袋上，七颗红色眼球死死地盯着在场的观众，吓得秦澈虎躯一震。
“嗨嗨嗨，大家好，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男人张开大嘴，露出长满尖牙的圆形口腔：分岔的舌头舔了舔两侧的牙齿：“我是你们的老朋友，韩雷雷！”
然后，他身边出现一个被绷带裹成木乃伊的纤瘦身影，只露出一只正在流血的眼睛：
“我是李梅……”那女人发出沙哑的声音，嗓子里仿佛没有一丁点儿水分：“这次和韩雷雷一起解说。”
“没错，又是我们两个！”
韩雷雷用力拍了拍李梅的肩膀，那女人肩头的绷带下方立刻渗出血迹：
“请大家稍安勿躁，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在开始之前，我们先来进一段广告……”
两位主持人的身影消失了，竞技场的灯光突然黯淡下来，只留下一道光圈落在场地中央，照亮了一台漆黑外壳的方形设备。
接着响起的，是韩雷雷那神经质的声音：
“你，喜欢开车吗？”
“废话，来看这个比赛的谁不喜欢开车？”
“你在开车时经常遇到烦恼吗？”
“那肯定的，每天都能遇到好吧！什么逆行狗，远光狗，酒后驾车的屑，乱停车的人渣，碰瓷的蠢货，还有故意撞车，只为了找乐子的杂碎……”
“面对他们的时候，难道只能忍气吞声么？这根本就不是钢之城的风格！”
“现在，我们全新推出的车载武器系统‘天启’，完美解决了您的困扰！”
“只要装上便携式车载武器站，您的爱车就能立刻变身天启坦克，自带的125mm滑膛炮和炮射导弹，足以把挡在您面前的崽种全部轰上天！”
“除了对地以外，车载武器站还拥有防空功能，切换到防空模式之后，哪怕对方在空中骚扰，也会被防空导弹轰成渣！”
“您还在等什么？赶快登录官网订购，现在下单可享九折优惠！”
听完了韩雷雷的介绍，秦澈立马拿起手机。
不得不说，这个天启武器站的广告，成功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如果在克劳迪亚身上安装这玩意儿，岂不等于是直接开着天启坦克上街？
两秒后，打开“天启科技”的官网之后，秦澈盯着武器站的报价陷入沉思：
特惠价：九百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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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我就是猛犸!
看到天启武器站的价格，秦澈把网页关了，临走前还不忘来了一手举报。
刚放下手机，韩雷雷和李梅的投影，已经再次出现在竞技场中央。
“好！想必大家已经等不及了，第一批选手即将登场，用你们的欢呼和掌声，迎接他们的到来吧！”
面积巨大的环形竞技场里，灯光再度暗下来，韩雷雷的身形化为一道阴森的剪影，只剩下七只红色眼球依旧显眼。
七颗眼球漂浮在半空中的样子，令在场观众的san值掉了十几点：
“首先登场的并不是一台车，而是一个车队！”
韩雷雷大声进行介绍，他身边的李梅则是一言不发，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来摸鱼的：“可能有人听说过，城外的沙漠里潜藏着一对神秘的兄弟，他们掌控着数量惊人的丧尸大军，如果全放出来，钢之城平均每个居民都能分到三只丧尸！”
“还有这种人？”杉景千春按动指关节发出一阵咔咔声：“我倒想和丧尸切磋一下。”
“是罗梅罗兄弟。”秦澈盯着正在不停转动的红眼睛：“骗术师认识他们。”
市中心大战中，冲进城区的那些动物丧尸，正是罗梅罗兄弟的手下。
按照从极野雾子那里得到的珍贵情报来看，这两个怪人的爱好是让丧尸做广播体操，也不知道是什么脑回路。
正思索着，韩雷雷继续介绍道：“这对兄弟对丧尸的开发程度非同一般，经过几年的研究，他们成功让丧尸获得了骑摩托的能力，然后又给他们配上了武器！”
“于是，一支攻击力极强的车队就此诞生。让我们欢迎今天参赛的第一队选手，来自沙漠的暴力摩托车队！”
摩托车引擎的嗡嗡轰鸣声响彻整座竞技场，十五辆颜色各异的重型摩托从西侧入口驶进竞技场。
驾驶这些摩托的，是屁股被焊在车座上的丧尸，他们身穿土气的蓝运动服，背着热能刀和高周波刀。
丧尸的左手被黏在车把上，空闲的右手紧握刀柄，在绕场一周的同时，对着观众席挥动手里的武器。
“好！”
韩雷雷大声高呼：“为他们喝彩吧！”
从现场零零落落的掌声就能听出，观众们对这支队伍的热情显然不高。
毕竟，丧尸在钢之城完全就是鄙视链最底端的杂碎，除了市中心那些温室中的花朵以外，其他人看到丧尸都是一笑置之，属于理都懒得理的那种。
车队绕场一周之后，在竞技场的东南角停下了。没带安全帽的丧尸们咧开腐烂的大嘴，发出含混不清的嗤嗤声。
眼见大家兴致不高，韩雷雷也不含糊，马上开始介绍下一个参赛者。
“好的，泥头车大赛的第二位参赛者即将登场！”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居住着一群奇特的机器人！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伶俐……咳咳，跑题了。”
“这些机器人外形彪悍，内心强大，霸道中带着一丝温柔，哪怕放在电影里也肯定是最完美的男主角！”
“他们可以在人类和战车形态间自由切换，身体前方还安装了铲子形状的重型排障器，在变成人类形态时，铲子正好挡住嘴的位置，可以说是帅的一批！”
“灯光快打在这边，让我们欢迎第二位参赛选手——铲车人！”
一声巨响，覆盖重型装甲的土黄色战车闪亮登场，装在车头的大铲子格外耀眼。
在两千多名观众的注视下，火柴盒形状的战车来了个华丽变身，在一阵咔咔声中猛地站起来。
车头的铲子盖在脸上，引擎盖挡在胸前，两个后视镜变成眼睛，前轮化为手臂关节。土黄色外壳的铲车人对着观众席挥手，发出自带电音效果的男声：
“大家好，铲车人来了！”
这次，观众席上的掌声和欢呼比刚才更响了一些。
为了带动现场气氛，铲车人突然拍起双手，唱起了废土民谣歌手老戴的成名力作：
“我走在没有你的夜里，冷冰冰……”
听着没一句在调上的逆天歌声，韩雷雷赶紧开口：“好了好了，请不要再唱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还有这种生物？”杉景千春评论道：“有这种身体不参加邀请赛，反而来玩什么碰碰车，实在是够蠢的。”
“人各有志嘛。”秦澈笑起来：“只要他不当歌手，想干什么我都没意见。”
他可以确定，刚才的歌声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听过最难听的唱腔。
还好主持人及时打断，如果继续让这货唱下去，观众们怕不是都得被精神污染。
眼见观众们都捂着耳朵，铲车人有些失望地变回车型，找了个犄角旮旯停了下来。
“咳咳，第二位参赛者已经登场，想必大家对他都是印象深刻，怕不是终生难忘的那种。”
说到这里，韩雷雷大笑起来：“但是接下来要登场的才是重头戏，他是本届比赛里吨位最大的选手，可能也是最猛的那个！”
“想必各位应该都听说过一种远古时期的巨型生物吧？我说的不是恐龙，是猛犸象！”
“据说这种吨位巨大的生物，生活在冰河时代，那时候天气还很冷，不像现在每天都热得要死，我在家都能被晒得脱水。”
“它们皮糙肉厚，长着巨大的獠牙，能把敌人直接拱上天！”
“现在，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美女改装师，以猛犸为原案打造了一台超重型战车。”
“用你们的欢呼和尖叫声，迎接猛犸的到来吧，虽然还只是预选赛，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夺冠已经没有悬念了！”
韩雷雷话音刚落，竞技场里已经响起沉闷的隆隆声。
就连观众席上的座位，此时都在小幅度的颤抖。
在观众们惊讶目光的注视下，竞技场东侧的大铁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台重卡驶入竞技场，十六个轮胎从沙地上碾过，留下粗重的痕迹。
“这东西应该就是最终boss了吧？”秦澈笑道。
那台巨型卡车目测高度得有十米，长度超过三十米，光是吨位就彻底碾压了之前的二位选手。
它的车头覆盖着方块形反应装甲，后面拖着疑似是铁块的长条形车厢，两侧镶嵌着几千根细长的刀刃，顶上还安装了被铁链锁住的大铁球，以及可以向两侧打开的钉板。
当然，猛犸最显眼的还是它的两支“獠牙”。
车头两侧的位置，加装了两支弯曲成月牙形的刀刃。
那两把刀正在不停震动，发出细小的嗡嗡声。造型酷似猛犸的獠牙，却比原版獠牙猛了无数倍。
“嗨！”
战车里爆发出一个响亮的女声，听着还挺元气的，应该就是这台战车的女司机没错了：
“其实我这次是来练车的，虽然只是顺便路过，但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这次的冠军绝对是我的！”
“你问为什么，还需要理由吗？因为——我就是猛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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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这种套路我见得多了
猛犸一进竞技场，本来面积不小的场地，顿时显得狭小了起来。
这货的车身实在是太大了，自带恐怖的压迫感。和它一比，之前出场的丧尸车队和铲车人，仿佛都变成了来自矮人国的侏儒。
随着猛犸进场，本来还有些提不起劲的观众们，总算是激动起来了。
不等韩雷雷带节奏，众人已经欢呼起来：
“噢噢噢噢噢！”
“猛犸哥，猛犸哥！把他们顶飞吧！”
“叫个屁的哥啊，司机明显是个女的好么？”
“女司机！女司机！”
“快快快，爷等不及了！”
竞技场里的气氛像是喷了军用兴奋剂气雾，观众们一个个都兴奋的一批。
见现场气氛有所好转，韩雷雷咧嘴笑起来，露出排列成圆形的尖牙：“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喜欢我们的猛犸选手。毕竟谁不喜欢这种又大又猛，一下就能把人顶飞的玩意儿呢？做好准备吧，比赛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这个赛场上剩下的最后一位幸存者，将会晋级到下一轮！”
“那如果丧尸赢了怎么办，他们不是一个车队吗？”杉景千春揉着眼，像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我觉得主办方没考虑过‘丧尸会赢’这个可能性。”秦澈笑了笑。
不管怎么看，首先出场的丧尸摩托车队，都属于是那种跑龙套的酱油角色，无论是体型还是装备强度，都和猛犸不在一个档次上。
秦澈拿起手机拍了一段猛犸的录像，把画面发给留在外面的克劳迪亚：
“你能解决这货么？”
“啊……这……”
克劳迪亚的声音听着就很没底气：“应该……大概……也许需要准备一下。”
虽说克劳迪亚身上的装备也不错，身上还藏着蜘蛛型机械臂这种暴力设备，但光靠这种东西就要对抗猛犸，还是有点儿勉强了。
“好好准备，下次打回来。”
秦澈说着电竞战队在比赛中败北之后的标准台词，顺便往观众席和东边的vip包厢那里瞄了一眼，没看到vex的身影。
看样子，vex或许也和杉景千春一样，对泥头车大赛这种赛事不感兴趣。
不过，等到竞技场重新开始承接格斗赛事的时候，那个混球大概就会现身了。
秦澈正思考着，竞技场中间的投影突然从韩雷雷的脑袋，切换到一个巨型二维码。
“什么东西？”秦澈发出诧异的声音。
两秒后，韩雷雷贴心的解答了他的疑问：
“比赛即将开始，大家应该也想竞猜一下吧？别忘了扫描这个二维码进入我们的官方app——‘风暴竞技’，可以对这场比赛进行下注！”
“只需要付出一丁点小小的闲钱，就有机会赢取大量现金，各位还在等什么，赶快开始投注吧！”
听了这话，秦澈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你妹的，菠菜是吧？”
由于当年目睹了室友沉迷博彩，最后借了网贷还不上被人上门催收的情景，对于这类赌狗行为，秦澈向来是深恶痛绝。
除了在混乱引擎里抽奖以外，他平时不会参与任何这类赌博。
他这边还没拿起手机，就听到身边的女仆手中响起悦耳的电子提示音：“投注成功。”
“我超，这么熟练的么？”秦澈看了杉景千春一眼。
“比赛竞猜，天经地义。”女仆点点头，显然是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当初我决赛的时候，上场前把钱都押了自己。”
“我对这些菠菜狗屁实在是不感兴趣。”秦澈叹了口气。
无论在哪个世界，这种屁事总会存在。
当年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他就熬夜观看过被菠菜操纵的竞技比赛，即使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回想起来依旧是噩梦般的经历。
不过，当初的自己虽说痛恨菠菜机构，但却无能为力。至于现在……时代变了。
“这个菠菜是谁组织的？”秦澈问。
“是无限制格斗大赛主办方，同时也是这座竞技场的主人——沙漠风暴集团。”杉景千春说出一个有些耳熟的名字。
“沙漠风暴集团”这个名字，秦澈在大逃杀选秀的开场赞助商介绍里听到过，这个财团似乎和托格军工厂以及科罗德企业混在一起，也属于那种和财阀联合会处不来的边缘财团。
虽说听起来属于是可以拉拢的对象，但既然这货是组织博彩的，情况就又发生了变化：
“我好像……对他们有点想法。”秦澈咧嘴笑起来。
“你要注资？”杉景千春偏过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侧脸。
“我要让他们升天。”秦澈答。
对于秦澈的回答，杉景千春倒是不怎么惊讶，反而一本正经的纠正他的错误：“升天是不可能了，他们死后大概只能下地狱。”
“确实，是我疏忽了。”
秦澈拿起手机扫描了二维码，随口问道：“你好像和他们有过节？”
“都是往事了。”
女仆打扮的武道家，似乎不愿意提起过去发生的事，只是慢吞吞的说：“如果真能干掉他们倒也不错。”
说话间，秦澈已经登录了风暴竞技的官方app，只见里面这会儿正在开盘。
最上面的胜负盘口里，赔率最低的是大家都在看好的猛犸，最高的则是一看就是来凑数的暴力摩托车队。
除了胜负以外，可以下注的项目还有“谁能拿到第一滴血”、“比赛中能否出现双杀”、“冠军身上受伤面积是否大于三平米”、“比赛过程中有没有观众会被爆炸碎片误杀”等等，称得上是细节拉满，各种能竞猜的内容一应俱全。
“嗯……”
眼见自己的手机号已经自动注册成功，秦澈正打算充个十块钱意思一下，就听到韩雷雷开口了：
“请大家抓紧时间，下注即将截止。另外一定要小心，一旦完成了下注，就无法再更改投注内容了！”
他这一波提醒过后，投注金额再度猛增。
秦澈想了想，随便充了一千块，全部压在了猛犸身上。
“你压猛犸么。”杉景千春注意到他的操作：“我压的是铲车人，总觉得猛犸会爆冷被淘汰，做庄家的沙漠风暴集团正好收割一波。”
“不不不，你还是太天真了。”秦澈笑道：“这种套路我见的多了，哪有上来就收割的？”
“你的意思是，还要再等等？”女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当然了，夺冠大热门第一轮就被淘汰，庄家还怎么赚大钱？”
秦澈放下手机，耐心地解释道：“一般这种比赛都是先整出一个大热门，所向披靡的那种——我看这个猛犸就很合适，让这家伙一路赢到最后。”
“在大家都看好这个热门选手能夺冠的时候，斜刺里突然杀出一匹黑马，把大热门斩于马下，少数‘凑巧’在黑马身上押了大钱的老板们赚的盆满钵满。”
“当然，最好还要整的一波三折，比如说打一个五局三胜，前两局大热门突然被黑马碾压，就在大家觉得要gg的时候，后面两局又碾压了回来。”
“看到这里，观众们大概都会觉得大热门的状态又回来了，结果第五局他们突然全程梦游，像前两局一样被黑马一通暴打。”
“别说是正常人了，哪怕是魔怔人也猜不到这种结果，只有那几个提前得知比赛结果的内部人士，才会买这种比分，到最后赚大钱的也是他们。”
听了他的解释，杉景千春眉头微皱：“你以前做过这个？”
“没有，都说了爷没兴趣。”
“哦，那太好了。”
女仆的黑面罩下面传出闷闷的声音：“如果你也干过这种事，我可能会忍不住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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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铲车人大显身手
在比赛开始前一分钟，风暴竞技app的泥头车大赛投注功能关闭了。
长着七只眼睛的韩雷雷又一次出现在竞技场上方，继续发挥自己的特长，炒热现场的气氛：
“现在，第一场预选赛即将开始，想必对于这次的胜者，大家都已经有数了……但是！我想说的是，赛场的局势瞬息万变，一切皆有可能，或许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也说不定哦？”
“净说些废话。”杉景千春不耐烦的轻轻跺脚：“倒是开始比赛啊？”
“我觉得他的意思是‘我们可能操盘’。”秦澈非常贴心的提供了翻译。
虽说这一局猛犸获胜应该是稳了，但除了本局胜负以外的其他下注项目肯定会有变数，庄家估计会借机小割一笔。
诸如“比赛过程中有没有观众被爆炸碎片误杀”这类下注项目，要操盘实在是太简单了。
秦澈看了一下这个项目的投注状况，把钱押在“没人被误杀”选项的观众居多。
看样子，这次应该是会有几个幸运观众，在比赛途中被飞来的战车碎片收人头。
不过，这种事倒也无关紧要，只要被搞的不是自己就没问题。
“……”
想到这里，秦澈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立起危险的g。
他环顾四周，这一片的观众席上，只有自己和杉景千春两个人，危险气息顿时更加浓郁了。
“喂。”他拍了拍女仆的肩膀。
“怎么了？”杉景千春问。
“你能拦截被炸上观众席的碎片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女仆有些纳闷。
“就说行不行吧，不行的话我来。”
“应该是可以的，只要别太大就行。”杉景千春答。
“那就看你的了。”
自带强制闪避技能，可以自动躲避一次致命攻击的秦澈，这会儿倒也没那么慌。
他把身体靠在冰冷的椅背上，调整了身上的肌肉，从肌肉男形态进化到肥宅形态，感觉立刻暖和了起来。
“啊。”
第一次看到肌肉调整功能的武道家，立马往旁边移动了一格，二人中间出现了一个空位：“太肥了，受不了受不了。”
“歧视胖子是吧？”
话虽这么说，秦澈这会儿也没有恢复肌肉型男的意思，只是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等待比赛开始。
第一次欣赏这种比赛，他倒也乐得清闲。挥挥手叫来售货机器人，买了可乐和爆米花。
“来点儿？”秦澈晃了晃装着加冰可乐的纸杯。
“我现在是机器人。”杉景千春皱眉。
“机器人不能享受美味实在可惜。”秦澈叹了口气。
“是啊，如果不是某人在道尔顿酒店把我的肉身毁了，现在我应该还能尝到味道。”女仆瞥了他一眼。
“哈，那会儿我们还是敌人好吧？”
秦澈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而且你后来变成那个鸟样，是华莱士造成的吧？和我没关系啊！”
“别说了。”
杉景千春的眉头蹙成川字形，表情一副便秘了正在蓄力的样子：“和那个狗屁劫匪华莱士拼在一起，是我一生最大的污点……”
轰！
竞技场中迸发的巨响，打断了女仆的话语。
二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下方，只见竞技场里已经是烟雾弥漫。
泥头车大赛的第一场淘汰赛，就此拉开了序幕。
车身沉重的猛犸还在重新启动引擎的时候，丧尸摩托车队已经散开，朝着刚变成人形的铲车人包抄过去。
这些屁股被焊在车上的丧尸虽说残暴，但也并不是傻子，一看就比正经的丧尸聪明得多。
他们没有选择攻击猛犸，而是直接攻向铲车人，打算先抓着软柿子捏。
在骑着摩托车包抄铲车人的同时，这些丧尸甚至还在用未知语言进行交流，像是在说出战术指令：
“歪比歪比，歪比巴布！”
“mogrrrrrrr！”
“insta，instiaaaa！”
“他们在说啥？”杉景千春困惑的看了秦澈一眼。
“你看我干嘛？我也听不懂。”
“我还以为你懂。”女仆失望地低下头。
“我超，爷也不是万能的好吧？”
秦澈话音未落，两辆摩托已经冲到铲车人面前，丧尸挥舞着手中闪出蓝火的热能刀，朝着土黄色的人形机甲砍了过去。
“die！！！！”一个丧尸吼道。
“爹？”杉景千春这次总算听懂了。
“干嘛？”刚才扮演她父亲的秦澈立马应声。
武道家还没来得及说话，战场上的局势骤然发生变化。
丧尸手中的热能刀带出蓝白的残影，转瞬间已经命中铲车人的脑袋，然后……被那家伙的铲子嘴接了下来。
五千度高温的刀锋砍在铲子上，竟然连一丁点痕迹都没留下。
一击无效的丧尸还没来得及跑路，已经被钢铁的大手扼住脑袋，连着焊在屁股上的摩托车一起提了起来！
“好大的力气！”杉景千春赞叹道：“这才是真正的战士。”
咔嚓一声，两具丧尸的脑袋同时被铲车人捏爆，摩托车上只留下二位无头骑士。
“好！”韩雷雷喊道：“第一滴血出现了，拿下首次击杀的是铲车人！”
此话一出，观众席上的不少人顿时如丧考妣，骂骂咧咧的拿起手机查看损失金额。
在“谁能拿到一血”这个投注项目上，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威武霸气的猛犸，没几个人关注其貌不扬的铲车人。
他们完全没想到，造型酷炫的猛犸不但没拿到一血，甚至还拉了大胯：
嗡嗡，嗡嗡嗡……
猛犸的动力系统好像出了问题，丧尸摩托队和铲车人那边激战正酣，它还在试着发动马达，引擎盖下面冒出浓重的白烟。
看到这一幕，之前还兴奋不已的观众绷不住了，一个个都开始破口大骂：
“尼玛，这就是所谓的最强选手？”
“别吧，我的棺材本都押在猛犸身上了！”
“rnm，退钱！”
注意到观众席上群情激愤的状况，韩雷雷赶紧出来救场：“大家稍安勿躁，猛犸只是暂时出现了一点儿小故障，相信它马上就能调整过来的！”
猛犸还在尝试启动，铲车人已经取下背在身后的银色三叉戟，在手上转了一圈，猛地挥向骑车冲来的一具丧尸。
砰！
丧尸的肚子被三叉戟轰了个正着，焊在摩托上的下半身还跟着车继续前进，上半身却向后倒飞出去，腐烂的肠子从断裂的腹腔中飞了出来。
铲车人把三叉戟插在地面上，猛地用左手抓住丧尸的肠子，在自己手臂上绕了几圈，然后开始甩了起来。
看着丧尸高速旋转的上半截身体，秦澈嚼着有股汽油味的爆米花：“这也能当流星锤玩？”
“武器大师了属于是。”杉景千春赞叹道：“很有创意。”
旁边躲闪不及的另一个丧尸，被同伴的身体击中，立马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摩托车还在继续往前滑行，在地面上摩擦出一道细长的火花。
目睹了铲车人的华丽战法，本来都在关注猛犸的观众们，终于开始把注意力移到这位长着铲子嘴的机器人身上：
“我超，有点帅啊这个！”
“嘴真够硬的，竟然能硬接热能刀。”
“仔细一看长得还挺帅气的啊，有点像是钢之城的大明星，唱废土民谣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老戴。”
“对对对，就是老戴！”
看着铲车人头顶翘起来的黑色绒毛，细小的眼睛以及被铲子挡住的嘴，许多观众认出这货好像和废土民谣歌手老戴撞脸了，一个个又开始激动起来：
“加油，铲车人，干翻丧尸！”
“老戴，我是你的歌迷啊！”
“这不会真是老戴开小号来虐菜了吧？”
“还看个屁的猛犸啊，老戴加油！”
……
见观众们又开始亢奋，韩雷雷如释重负的笑起来：“铲车人选手好像也很强，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了！”
“哪怕是大逃杀选秀的‘欢乐队’，在霸气外露的铲车人面前也要黯然失色。大家赶紧打开风暴竞技app，为铲车人投出你们的推荐票，为他加油助威吧！”
第366章 你管这叫泥头车?
风暴竞技app除了博彩功能以外，也带了一些无关痛痒，可有可无的其他功能。
比如说，帮选手免费打call应援，发送一些支持的言论，或是投一些毫无用处的票之类的。
在秦澈看来，这些功能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博彩过于显眼罢了。
当然，在比赛局势逐渐尴尬的时候，观众们的应援台词也可以拿出来救场：
“看来猛犸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才能成功启动！”
眼见猛犸还在试着发动引擎，铲车人和丧尸摩托车队这边的战斗又是一边倒，马上就要结束了，韩雷雷再度开始救场，顺便让自己一直在摸鱼的同伴刷下存在感：
“李梅！”
“我在。”女主持人的声音无力，透出一股肾虚气息。
“我们来看一下大家在风暴竞技上为选手加油助威的应援内容把！观众怎么说？”
“audience。”
“你妹的……”
“yoursister。”
“你翻译个屁啊，爷是让你读观众的应援内容！”韩雷雷的声音听着像是快吐血了。
“哦。”
李梅慢条斯理的读了起来：“请在下方对话框中填写应援内容。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
意识到李梅又犯病了，韩雷雷只能亲自下场，声情并茂的朗读观众发送的文字：
“啊，我的猛犸，我要给你生猴子！”
“我的天呐，怎么会有如此精彩的比赛？”
“此时，阶梯型观众席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铲车人，集合！”
听着这些逆大天的内容，秦澈感慨道：“编弹幕是吧？”
“记得我比赛的时候，还有几个在应援里向我表白的。”女仆闭上眼睛：“那时候的我还是旧身体，比这具躯体可厉害多了。”
“真的么？”秦澈打量着女仆纤细的手腕：“我怎么觉得现在的你比道尔顿酒店那时候猛多了？”
“当时我已经很久没战斗了。”
杉景千春不服气地抬起头：“拳套也是前一天刚到，脑机接口出招还不熟悉，只能通过声音出招。如果不是你的人模仿了我的声音，我早就把你打死了好吧？”
“这倒是。”秦澈笑出声。
每次想起武道家被末日铁拳带着冲出平台，从十五楼摔到一楼的画面，他的笑容总是非常灿烂。
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杉景千春气不打一处来：“回去之后再来和我打一场吧，这次我绝对会赢！”
“不了不了，爷是个文明人，不喜欢打架。”
两人正聊天的时候，铲车人和丧尸摩托车队的战斗已经分出胜负。
咔嚓！
铲车人手中的三叉戟，戳中最后一名丧尸骑手的胸膛，用力往上一举，把对方连人带车举到半空。
铲车人猛地挥动右臂，三叉戟上的丧尸顿时飞了出去，砸在倒地不起的一名同伴身上，两辆摩托撞在一起发生大爆炸，吹散了刚刚升起的血雾。
“哈！”
铲车人发出中气十足的大喝，铲子嘴下面响起轻蔑的讥笑声：“菜比！”
“好！”韩雷雷第一个鼓起掌来：“英勇无比的铲车人如同摧枯拉朽一般毁灭了丧尸摩托车队，比大便之后擦屁股还要轻松！”
“丧尸们已经滚蛋，还留在场上的只有铲车人和猛犸了，这二位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猛犸的引擎终于成功启动了。
装满武器的黑色重卡，总算是再次动起来，车厢下方直径接近一米的排气管里，喷出红黑相间的烟雾。
旁边观众席上的几名观众，被那烟喷了个正着，顿时翻着白眼昏了过去，嘴里吐出白沫。
“啊这……”韩雷雷讪笑着：“不愧是猛犸，连尾气都自带杀伤效果！”
“不是，这玩意儿也太臭了吧？”秦澈皱眉。
即使猛犸这会儿正在竞技场的另一边，秦澈依旧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恶臭。观众席上有嗅觉的人类和半机械人观众，都赶紧捂住口鼻，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很臭吗。”杉景千春问。
秦澈想了想：“闻着像是把臭鸡蛋和一百天没洗过的袜子放在一起搅拌，然后放进烤箱里加热。”
“听你这么熟练，以前干过？”
“那倒是没有。”
秦澈有些惋惜地摇头：“被家里人拦住了，还挨了顿打。”
“你还有家人？”女仆眯起眼睛：“看着不像。”
“人身攻击是吧？”
秦澈话音未落，只见铲车人已经挥动三叉戟杀向猛犸，速度快到带出一道黄光。
与此同时，猛犸的身体也动了起来。
咔咔！
猛犸的后车厢上突然伸出四只粗大的机械臂，猛地抓向狂飙而来的铲车人：“死！”
“要死的是你！”
“你先死！”
“反弹！”
两名战士在进行小学生水平骂战的同时，终于展开近距离交锋。
咚！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彻整座竞技场，仿佛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
竞技场中烟雾弥漫，火花四溅，猛犸和铲车人脚下的沙地都磨灭了，露出漆黑的金属地基。
正在打架的这两个玩意儿，早已完全超出了泥头车的范畴，光是听那撞击的轰鸣声就能得知，他们的力气大得恐怖。
如果克劳迪亚出现在这场比赛里，怕是刚开打两秒就得被轰飞。
铛！
猛犸身上的流星锤砸在地面上，震得整个竞技场的观众屁股发麻，椅子跟着共振起来。
“好家伙，这也太猛了吧？”秦澈感慨道。
他瞥了杉景千春一眼，只见那女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连话都忘了说。
一开始还对泥头车大赛不感兴趣的武道家，此时已经彻底被这场战斗征服了。
“这才是……真正的武术。”杉景千春喃喃自语。
“你对武术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秦澈吐槽。
竞技场里的两台车虽说还在激战，但他能看得出来，这场战斗马上就要结束了。
以交战双方的力道，这场战斗最多还剩十秒，然后就会有一方撑不住，被另一方轰成碎片。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落入下风的显然是铲车人。
虽说铲车人也很猛，但他只有三叉戟和铁锤，与全身都是武器的猛犸一比，不管是攻击力还是攻击范围，都不在一个档次上。
不出所料，只过了不到三秒，铲车人就露出破绽。
喀嚓一声，铲车人之前被流星锤命中的右腿突然裂开，身体往右一歪，顿时失去了平衡。
“寄！”
抓住这个机会，猛犸立刻伸出机械手把铲车人抓了起来，车身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调头，朝着后方的墙壁猛冲过去！
铲车人的身体撞在墙壁上，来了个华丽的全身粉碎性骨折，身上的金属碎片漫天飞散。
与此同时，一道银光在秦澈的视线中飞速扩大。
戴小丑面具的男人还没做出动作，身边的女仆猛地站起来，转身就是一记干脆利落的回旋踢。
啪！
飞来的金属碎片被杉景千春一脚踹飞，飞向右手边二十米开外的座位，力道大到直接钉穿了金属椅背，从后面飞了出去。
“……”
目睹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观众们都沉默了。
“……还以为会出现被爆炸碎片误杀的观众，看来是我想多了。”
大概是因为操盘失败，韩雷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接着立刻打起精神：“欢呼吧各位，预选赛的第一位获胜者诞生了，他就是——猛犸！”
第367章 vex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大家可以看到，虽然开局时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猛犸还是轻松写意的碾压了对手，真不愧是硬实力冠军！”
说到这里，韩雷雷开心的笑起来，七只眼睛全部弯成月牙形，观众们的san值顿时又降低了几分：
“那么，第一场预选赛就到这里了，购买了套票的各位，请不要忘了明天上午十点再来，第二场预选赛将在十点半准时开始！”
“就这？就这？”
眼见比赛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观众们一个个骂骂咧咧的站起来，但脸上基本上都挂着笑容。
在场的大部分赌狗，都把钱押在猛犸获胜的选项上了。
之前看到猛犸的引擎出故障，他们都慌得一批。
虽说猛犸的赔率很低，赢了也赚不到几个钱，但总比莫名奇妙的输钱强得多。
“走吧。”
秦澈把体形恢复到猛男形态，站起来拍拍衣服上沾到的沙尘，然后两腿一软，身体踉跄了一下。
“你怎么了？”女仆回头看了他一眼，眯起眼睛笑起来：“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当然了，我可是人类啊。”
秦澈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膛，不带一丝迷惘，也没有丝毫羞耻：“人类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怕的呀，又不是没有恐惧感的怪物。”
其实他很清楚，哪怕武道家没有拦截那块碎片，自己的强制闪避也会启动，驱使着身体完成闪避。
不过，隐藏在基因中的原始恐惧，在那一刻还是涌上心头，令他的身体进入应激状态。
在肾上腺素过度分泌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强烈的肾虚感。
“恐惧是懦弱的表现。”杉景千春评论道。
“你错了，恐惧是人类存活至今的关键。”
秦澈扶着身边的椅背侃侃而谈：“正是出于对凶猛野生动物的恐惧，人类才发明了长矛进行高效狩猎。如果所有人都失去恐惧感，每天到处作死，人类早就灭绝了。”
“歪理邪说。”杉景千春白了他一眼。
“你说是那就是。”
秦澈懒得和武道家辩论，迈着虚浮的步伐走向竞技场出口：“溜了溜了……”
……
不远处的vip包厢里，扎脏辫的男人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目送女仆和小丑的背影离去。
“……”
一般被称为“vex”的维兰克.艾尔先生，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他那黑红相间的面罩上，血色线条仿佛正在移动。
砰！
这个棕皮男人攥紧右拳，砸歪了面前的钢质茶几。
“他妈的，这是什么意思？”vex咬着牙：“你们这群废物，连操盘都能歪的？”
“最后是个意外。”韩雷雷站在变形的茶几前对vex点头哈腰，就差跪下叫爹了：“没想到那女仆竟然拦截了碎片……”
“这就是你们这群崽种让我们赔钱的原因？”vex的拳头逐渐变硬。
身为沙漠风暴集团的高阶干部之一，vex主要负责的正是每次比赛的操盘事宜。
虽说外形粗犷，打起架来也猛的一批，但vex实际上是个军师角色。
他很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比赛从开打到结束的过程，以及途中的任何一个细节，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包括那两名应该死在爆炸碎片之下的死者，也是被vex安排好的。
万万没想到，这次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本该被碎片削掉脑袋的两个人，竟然把那碎片踹飞了。
这样一来，在“是否有观众被爆炸碎片击杀”这个投注项目里，身为庄家的vex属于是玩脱了，尝到了许久没体验过的挫败感。
“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看着场地里球形无人机拍摄到的小丑和女仆，vex陷入沉思。
小丑的实力暂且不明，但这个女仆的力量和反应速度着实惊人，竟然能做出这种非人类的扑救，不去当守门员实在可惜。
难不成是来砸场的？但他们除了保命以外，也没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而且，看着录像里女仆的那一记回旋踢，vex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立刻派人去跟踪这两个货，看看他们去了哪儿。”vex下令。
无论如何，这两个人的确是破坏了沙漠风暴财团的生意，理应遭到惩罚。
当然，如果能把这个战斗女仆抓来打竞技场就更好了。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能拥有免费的女仆战士，每天在竞技场里卖力的为自己赚钱，vex顿时喜笑颜开：
“元气满满的半机械人女仆，嘿嘿嘿……”
“祝您笑口常开！”韩雷雷赶紧拍马屁。
“还搁这儿放彩虹屁呢？”vex骂道：“快滚，赶紧去跟踪他们！”
“派出的五名特工已经追过去了。”韩雷雷回答：“其中一位曾经隶属于永恒电力集团的秘密部队，跟踪和渗透的经验非常丰富，江湖人称——”
主持人的话还没说完，机器人传令官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包厢：
“报，五名特工被敌人斩了！”
“这么快？”vex吓了一跳。
“应该是五个人不行。”韩雷雷说出自己的看法。
vex赶紧下达新命令：“让特遣队的人追过去！”
没过两分钟，传令官又开始干活：“报，特遣队已经没活人了！”
“你大爷的，开什么玩笑啊喂？”
眼见自己派出的跟踪者全被对面搞掉，vex此时恨不得亲自上阵，把那女仆抓回来。
只可惜，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满脑子只想打架的武痴了。
“派出蜂鸟无人机，从空中监视他们！”vex下达命令。
……
同一时刻，坐在越野车里的秦澈和杉景千春，正看着窗外刚倒下的几具尸体。
“他们又来了！”克劳迪亚的镜头对准了后车窗：“这次派出的是空中的高速无人机！真是够执着的，这么死缠烂打只会让女生反感好吧？”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秦澈感慨道。
“我愿意当林瑜小姐的狗。”女仆顺势接茬。
“还押上韵了是吧？”秦澈回头看了悬浮在半空中的无人机一眼：“赶紧把它们送走。”
得到指令的克劳迪亚打开后备箱，露出多管导弹发射器，对着无人机就是几发。
看着无人机变成闪亮的火球，越野车满意地笑起来：“结束了！”
“真是无聊，没想到沙漠风暴财团也搞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女仆摇了摇头。
见她一副失落模样，秦澈随口提醒道：“不要对资本家抱有任何期待。”
“是我错了。”
女仆看着车窗外深邃的黑暗：“走吧。”
第368章 快乐夜宵时刻
解决了所有的跟踪者之后，克劳迪亚驶入钢之城，回到第二十三区“伊甸园”，一个急刹车停在秦澈家门前。
“进来坐坐？”秦澈对武道家伸出手。
算上刚才来这边集合的那次，她这是第二次来秦澈家。
当初刚开始组装的时候，女仆机器人倒是一直放在客厅，但那时这具躯体并未容纳杉景千春的意识，只是一具空壳罢了。
“你家门口怎么没种点牧草什么的？”杉景千春问。
“爷不是牛。”
“但你能变成牛头人。”
“怎么能叫牛头人呢？那是恶魔人好吧。”秦澈回头看了自家的房子一眼。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夜幕早已笼罩这座城市，客厅和卧室的窗户都透出灯光，林瑜应该是在家。
“啊。”
杉景千春坐在车里没动：“我想想……”
她正在考虑要不要登门拜访，只听见屋里响起林瑜的声音：
“多加糖吗？”
听到自己心中偶像外加梦中情人的说话声，本来还在犹豫的杉景千春立刻跳下车，落地前还来了个空翻：
“艹，走！”
自从在沙漠别墅那边被林瑜揍了一顿之后，她就成了半人马小姐的忠实粉丝。
在杉景千春眼里，林瑜是强大而又美丽的超级英雄，光是站在那里都自带光圈和飞翼特效，属于是神仙下凡了。
哪怕是在沙漠里狩猎匪徒，锻炼身体的时候，她也不忘收看林瑜的每一场直播，还用从匪徒手里抢到的钱，给林瑜刷了不少礼物。
不过，由于活动范围和林瑜并不重合，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自己的偶像了。
意识到马上就能和林瑜重逢，女仆此时两眼放光，嘴里缓缓流下一丝润滑液：“我来了！”
她猛地冲到门前，正要抬手敲门的时候，屋门已经打开了。
“你好。”
身材娇小的少女对女仆挥手，软绵绵的手臂甩来甩去，样子非常喜感：“进来坐坐吗？”
秦澈走上前去，低头看着裹着白围裙的夏夜：“你怎么在这儿？”
“是我叫小夏夜来的，我们一起吃点夜宵！”
林瑜说着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握着铲子，看到杉景千春的时候，她有些困惑的回忆了一下，总算是想起了对方的身份：“哦，是你啊。”
“你好，你好……”杉景千春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是‘半人马小姐的宠物犬’啊，您知道的吧？”
“啊？”
听到这个有点熟悉的名字，林瑜又回想了一下，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
“你是那个房管？总给我打钱还帮我封恶意弹幕的那个？”
“对对对，就是我，就是我。”杉景千春忙不迭的点头。
“真是谢了！”林瑜乐得合不拢嘴：“进来坐坐吧，我正做饭呢！”
“女仆机器人没有进食功能。”站在一旁的秦澈提醒道。
聊的正嗨的两个人，完全没工夫理会他这败兴的发言，果断一起进屋了，只留下夏夜还站在门前：
“秦澈也进来吧。”
“怎么说得好像我是客人一样？”秦澈笑了笑。
夏夜今天的穿着打扮很是清凉，好像除了围裙以外就没有其他服饰了，细长的触手从围裙下面伸出来，软塌塌的堆在地板上。
这女孩和平时一样随和，还不忘和停在门口的克劳迪亚打招呼：“要进来坐坐吗。”
“好！”
克劳迪亚的机械手从车里摸索一番，扔出一个火柴人形状的小机器人，稳稳地落在地面上，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这台半米高的瘦弱机器人，正是克劳迪亚偶尔使用的人形躯体。
虽说性能不怎么样，但也只有在进屋做客的时候才能派上用场，使用次数并不多。
“婆婆，我们一起来聊天吧！”
克劳迪亚迈动细长的双腿，一溜烟的冲进客厅。
听着客厅里的欢声笑语，秦澈心中隐约涌起微妙的不祥预感。
俗话说得好，四个女人能整出一百六十种不带重样的爱恨纠葛。更何况这四位都不是正常人，个个都身怀绝技。
“走吧。”
夏夜转身溜进客厅，秦澈也跟了过去。
刚进屋，就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
不得不承认，林瑜的炒菜水平确实不错，问题在于她使用的食材基本都不适合人类食用，导致秦澈大部分时间都在点外卖。
回想起上次那只会说话的变异鱼，秦澈只希望这次的食材不会突然说起相声。
他坐到沙发上，只见女仆机器人正拘谨的站在厨房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在炒菜的林瑜：
“好香的味道。”杉景千春果断进入舔狗模式：“真不愧是林瑜大人，做菜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你不是没嗅觉么？
秦澈心中疯狂吐槽，拿起茶几上的可乐喝了一口。
银色的火柴人坐到他身旁，声音和平时一样很有活力：“你家好温馨啊，羡慕。”
“我还以为你喜欢四处流浪的生活。”秦澈看了克劳迪亚一眼。
“以前是这样，时间长了之后觉得还是有个家好一点。”
克劳迪亚纤细的四肢紧贴着沙发：“总是在外面游荡，偶尔也会觉得孤独，还好现在有你们，否则我说不定已经……”
“停停停，别煽情了。”秦澈抬起右手：“大晚上的，说点开心的。”
“确实。”克劳迪亚晃了晃椭圆形的小脑袋：“不说这个了，还是聊聊泥头车大赛的事吧！”
“你觉得那个猛犸怎么样？”秦澈问。
“不好搞，硬实力太强了！”克劳迪亚的回答很诚实：“光用近战武器，我想不出该怎么打败他。”
由于泥头车大赛只允许使用近战武器，吨位就成了胜败的关键。
以克劳迪亚这个小身板，遇到猛犸只有被撞飞的份儿。
虽说她比猛犸灵活得多，但光靠现在的装备，根本没法破掉对方的防御。
要想击败那位“硬实力冠军”，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改造。
不过，秦澈更在意的是泥头车大赛的博彩：
“这场比赛的冠军应该是另有其人，注意观察那些不怎么起眼，但却通过了预选赛的选手。”他放下可乐，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内定冠军很可能就在里面。”
“您怎么知道的？”克劳迪亚问。
“我被类似的套路坑过。”秦澈的回答十分简洁。
说话间，女仆已经走过来，把手里端着的铁盘放到茶几上：
“女神……林瑜小姐说这是‘蜜汁变异烤牛肉’，右边的小瓶子是从梦魇区买的调料，美羊羊变异羊排同款。”
“哦。”
看着卷成圆形的深棕色条状物，秦澈完全没胃口，敷衍的说：“谢了。”
“呃，这个卖相是差了点，但味道绝对一流，我用尾巴做担保绝对好吃！”厨房那边传来林瑜的声音：“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抱歉，我不喜欢吃看起来像屎的东西。”秦澈拿起手机刷起了手音。
第369章 夏夜的浪漫告白
烤肉的香气与沙漠香料的刺鼻气息混在一起，没过多久就笼罩了整个客厅。
几瓶原子能纯生下肚，林瑜已经神志不清了，靠在单人沙发上咧着嘴傻笑，嘴里喊着：“再来，再来！”
“你看这个林瑜，才喝几罐就醉了。”克劳迪亚纤细的身体里发出笑声。
“这个林瑜就是逊啊。”秦澈放下手中的酒瓶。
虽说平时不喜欢酒精饮品，但他的酒量还算不错，而且钢之城为人类提供的酒，基本都属于比较温和的类型，没有那种特别劲大的。
已经喝了五瓶原子能纯生啤酒的秦澈，这会儿依旧非常清醒。
不过话说回来，林瑜应该也没这么容易醉倒才对，难不成她之前还喝了什么别的东西，在胃里产生了某种化学反应？
秦澈正打量着神志不清的林瑜，身为林瑜忠实粉丝的杉景千春听不下去了，对秦澈提问：“这么说，你很勇咯？”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克劳迪亚已经替他挡了刀：
“开玩笑，公公超勇的好不好？我看过好几次他的战斗，那叫一个帅气！”
“嘁。”杉景千春撇撇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林瑜：“总之你不许说她，她是我爹！”
“我超，哄堂大孝了属于是。”秦澈说起了恶魔语。
“喜当爹，好！”克劳迪亚拍起了小爪子。
正如秦澈之前预料中的一样，客厅里进入了群魔乱舞的状况，儿媳妇和武道家吵了起来，林瑜还在大声呓语，说着诸如“让我看看你发育得正不正常啊”之类的怪话。
他完全懒得加入争吵，只是趁机又吃了几块羊排。
正要拿起一块羊排的时候，一支灰扑扑的触手突然行动，在他右手碰到前的最后一刻，把羊排拖走塞进围裙下面：
“是我的了。”
夏夜说着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好像变了。”秦澈眯起眼睛。
他能看得出来，最近的夏夜不像之前那么“老好人”了。
这个一直都很随和的触手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时不时的也会开玩笑，偶尔还会使坏。从高洁的圣人直接变成了“普通人”。
对于这种转变，秦澈也说不清究竟是好是坏。
“你最近是不是读了什么？”他随口问道。
夏夜回答：“我买了奈老师的坏女人教学，上次学了之后，我觉得这门课程非常有用。”
“我就知道是这样。”秦澈叹了口气：“这个奈老师属实害人不浅。”
“她的课程很有用。”夏夜争辩道：“秦澈也可以学学。”
“我一个男的学这个？”
“嗯，我觉得秦澈很有坏女人的潜质。”
夏夜一本正经的说着，伸出触手抓起一块羊排从下面塞进去：“花言巧语，妖言惑众，魅惑众生。”
“不是吧，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形象？”秦澈惊了。
“你总能吸引各种怪物的关注。”
夏夜认真地点点头：“许多男人都沦陷在你的脚下，连马戏团的狼人都被你征服，但你却从未回应过他们，这不正是标准的坏女人吗。”
“你要这么说……好像的确是这样。”秦澈笑道。
自己这个与生俱来的吸引各类动物的“天赋”，在钢之城变成了吸引各种妖魔鬼怪的异端体质。之前在大逃杀选秀里使用过的判官形象，更是成了不少人的幻想对象。
“奈老师在坏女人教学第五章里说过，到处暧昧却又不明确回应，一直吊着爱慕者胃口的，都是典型的坏女人。”夏夜轻声说：“我读了之后，立刻脑补了你穿短裙的形象，发现完全一致。”
“好家伙，你没事幻想我穿女装是吧？”秦澈立刻吐槽。
“嗯，还挺好看的。”夏夜又抓起一块牛肉：“你可以试一下，说不定很有天赋呢。”
“使不得，使不得。”秦澈赶忙推脱：“这玩意儿是个黑洞好吧？”
众所周知，女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这会儿还没做好坠入深渊的准备。
“好吧。”
夏夜有些惋惜地低下头，又补了一句：“反正迟早有那么一天。”
看着越来越腹黑的触手妹，秦澈一时竟无语凝噎。
——钢之城的道德模范，向来都是舍己为人，永远为他人着想的触手女神大人，今天彻底从神位坠落了。
不过，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你开心么？小夏夜。”
秦澈打开一瓶新的原子能纯生：“我觉得现在的你，应该是比五年前更快乐一点。”
“嗯。”
夏夜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很开心。”
——长期压抑自己的情绪，只会令心理疾病愈发严重。
过去的夏夜是那种非常自卑，甚至不敢表达自己的观点，把一切都暗藏在心底的社恐型女孩。
但现在的她，已经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秦澈知道，哪怕马戏团再次出现争执，夏夜也不会像上次那样独自离开。
客厅里愈发嘈杂，夏夜伸出冰冷滑腻的小触手，摸了摸秦澈的手背：“跟我来。”
秦澈拎着酒瓶，跟随少女的步伐来到后院，还不忘顺便开玩笑：“厕所在卧室那边。”
“我不是来上厕所的。”夏夜的回答很认真。
微凉的夜风从后院轻拂而过，铁门把客厅的吵闹声挡在室内。
伫立在安静的院子里，夏夜缓缓抬起头，看向正上方的天空：
“你看到那三颗星星了吗。”
“钢之城这空气污染程度，怎么可能看到……”
秦澈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憋了回去。
今夜的星空格外璀璨。
平日里一直笼罩在钢之城的阴云，此刻早已不知去向，映入眼帘的是不计其数的细小光点，以及由恒星组成的浅蓝色丝带，画面浪漫到令秦澈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看那边。”
夏夜伸出一支触手，指向右手边的三个格外醒目的光点：“那是阿尔法恒星系统。”
“三颗巨型恒星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已经在星系中飘荡了上百亿年。哪怕中途遇到过其他恒星，遭遇过电磁风暴，穿越过行星环带，它们依旧维持着最稳定的三角形，永远不会分离。”
“那边是不是还生活着一些脱水的外星人？”秦澈笑道。
“我不知道。”
夏夜轻声说：“但我希望，你、我和林瑜之间的关系，也能像这三颗星一样永远持续下去。”
秦澈凝视着那三颗熠熠生辉的恒星，感慨道：“你是不是忘了马戏团还有一个人？”
听到这话，夏夜想了想，小脸上露出灿烂的微笑，用温柔至死的语调答道：
“whotmcares。”
第370章 文化人的晚间娱乐
绚烂的夜空之下，马戏团的二人坐在后院潮湿的草地上，仰望漫天的星河。
“没想到钢之城也能看到这种风景。”秦澈感叹。
他印象中的夜空，永远被阴云笼罩，只能看到绿油油的月亮。
夏夜张开双臂躺了下去，胸腔里发出闷闷的声音：
“天蝎帮这边收到消息，其实是永恒电力集团发射了驱云弹。”
“啊？”
“今天是永恒电力集团一位高管女儿的生日，那个小姑娘想看星空，所以我们才能看到这一幕。”
夏夜轻声说着，双眼里有幽邃的蓝光不停闪烁，仿佛正在接收来自宇宙的信号：“哪怕是好天气，也只不过是财阀的恩赐罢了。”
“草，这也太操蛋了吧。”秦澈叹气：“现实这么残酷的么？”
听了夏夜的话，刚才的浪漫气息顿时烟消云散，连夜风都仿佛冰冷起来了。
今天的钢之城，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摆烂，看不到任何希望可言。
但是，夏夜似乎依旧对这座城市满怀期待：
“所以，你能改变这座城市吗。”
夏夜翻了个身，用正在散发星光的大眼睛注视着秦澈：“我的力量不足，但你可以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
“不，你可比我猛多了。”
回想起夏夜的“超级变身形态”，秦澈咧嘴笑起来：“而且，你真觉得我是打算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
“至少不会更烂。”夏夜认真的说。
“这倒是。”秦澈笑了笑。
对于创建文明城市之类的屁事，秦澈是完全不感兴趣，只想继续加速踩油门，看着钢之城变得更加混乱而已。
不过，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以这座城市现在的鸟样，当残存的秩序被彻底摧毁之后，情况反而会变得更好。
永恒电力集团和它麾下的走狗财阀联合会，就像畸形的肿瘤，一直依附在这座城市上疯狂吸血。
秦澈要做的，正是把这群崽种连根拔起，揉成一团扔进马桶冲下去。
毕竟，看着这群崽种赚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话说回来……
“想改变城市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秦澈把目光落在夏夜围裙下面伸出的细密触手上，那些柔软的肢体此时正在微微颤动，像是不停摇晃的果冻：“以你的力量，随便就能把财阀总部轰上天。”
“我很害怕。”
夏夜晃了晃小脑袋：“除了毁灭以外，我不知道自己的力量还能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放弃这份力量，以平凡人的身份活下去。”
“你不是已经找到其他用法了么？”秦澈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利维坦这会儿还在大贫困带里没错吧？”
骗术师使用夏夜血肉培育出的巨型怪物，被原主人重新赐予生命，成了马戏团娱乐公司的运货员。
那头巨兽平时一直在贫困带和城外沙漠里遨游，通过吞噬劫匪获取维持身体所需的能量。
自从它诞生之后，沙漠里的匪徒明显消停了不少，想必是又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这么说……也对。”
秦澈开口之后，夏夜原本凝重的表情舒缓了几分：“也许我还是有点用的。”
“我觉得你还是自信点好。”
秦澈凝视着夜空中的v型星座：“总是太压抑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
——自己身边的这个触手妹，是钢之城里战力最高的角色没有之一，至少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没遇到过比夏夜更猛的狠人。
不过，她那自卑而脆弱的内心，却完全配不上她的力量。
当然，对钢之城来说这并不是坏事：如果夏夜性格恶劣，或是懒得吃抑制剂，放任身体成长的话，这座城市早就被毁灭几百次了。
但对于夏夜来说，总是这么憋着，迟早会憋出事来。
“我没事的。”
夏夜一声浅笑：“奈老师的坏女人教学很有效，现在我正走在坏女人的道路上。”
回想起自己抽奖拿到的那份教程内容，秦澈叹了口气：
“别说奈老师了，我们找点事做吧？”
这会儿客厅里还在撕逼，回去又得忍受克劳迪亚和杉景千春的争吵。秦澈完全没有进屋的意思，打算在这边消磨时间。
“啊，我有主意了。”夏夜立刻开口：“我们来吟诗作对怎么样？”
“嗯？”
秦澈微微皱眉：“文化人？”
“我夜观天象，今夜星光璀璨，正是吟诗之时。”夏夜笑道：“不如来舌战一番，岂不快哉？”
“细说舌战。”秦澈来了兴致。
“我们每人说一个天体的名字和介绍。”夏夜开始讲解比赛规则：“看看能不能把这些星星连成一个故事，你觉得怎么样？”
“我对天文学一窍不通。”秦澈摇头。
对于地球的天文学，他还是有点儿了解的，但钢之城使用的显然不是地球原装星空。
——自己熟悉的星座和北极星之类的显眼恒星，在这里是一个都找不到。高悬在夜空中的是一些其他的星星，排列方式也与地球那边截然不同。
“允许你在网上查资料。”夏夜说着拿出手机：“其实我也只是略懂。”
“真的么？”
虽说对夏夜这个“略懂”深表怀疑，秦澈还是拿出手机，做好了对对子的准备：“你先来，女士优先。”
“好。”
夏夜抬起一支触手，指向西边的一块青色光斑：“那是野猪星云，是超新星爆发之后留下的残骸，即使是在五万年前爆炸的，它依旧在以每秒三千公里的速度向外扩散，像一头莽撞的野猪，朝着我们所在的星系冲过来。”
秦澈赶紧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然后把目光聚焦在西边天空中的十几颗恒星上：
“打死了野猪的凶手，就藏在西边的夜幕里。这个星座的外形酷似一个人蹲在地上举着狙击枪，所以被称为‘蹲比座’，它的枪口正好指向野猪星云，随便一枪就能送野猪升天。”
“野猪本来就在天上。”夏夜看着他。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秦澈放下手机：“该你了。”
“野猪星云被杀之后，为他报仇的是蠢驴星云。”夏夜指向东南角一个黯淡的驴型蓝色物体：“蠢驴星云比野猪星云诞生得更早，是野猪星云的姐姐，不管是面积还是扩张速度，都比野猪星云大了许多倍。”
“好家伙，直接变复仇故事了是吧？”
意识到剧情发生变化，秦澈这边果断以牙还牙：“哪怕是蠢驴星云，面对死亡之星‘降晚’也只有逃跑的份儿。
降晚是一颗土黄色外壳的恐怖行星，外壳上长着两颗猩红的眼睛，平时总是弯曲成月牙形。
它永远咧着大嘴，额头的位置挂着汗珠形状的湖泊。
这颗行星自带强制下雨效果，哪怕是正在熊熊燃烧的恒星，遇到它的时候也会暴雨倾盆。”
“有这种东西？”夏夜诧异地问：“我怎么不知道？”
“我编的。”秦澈答。
“可还行。”夏夜微笑着。
尽管秦澈已经光明正大的作弊了，她却并没有中止比赛的意思，只是慢吞吞地说：“那我们来决胜局吧。”
“怎么个决胜法？”秦澈好奇地问。
夏夜没回答他的问题，开口道：“在这片星空中心，隐藏着最幽深的黑暗，尽管看不到，但中心黑洞就在那里，它正在迅速吞噬附近的一切物质，哪怕是光也无法从它那狂暴的引力之下逃脱。”
“现在，这个黑洞正在靠近。”
说话间，冰冷而光滑的触手缓缓抚上秦澈的前胸：“你打算接受吗，还是要逃，即使已经无路可逃？”
“……”
听到夏夜的决胜台词，秦澈沉默了几秒，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看那颗赤红的星体，那是超新星1097a，它正在向中心坍缩，整个星体不停缩小……但那只是个开始。”
“很快，这颗星球将会爆炸，释放出足以映亮整个星河的光芒，然后以十分之一光速向外抛出自己所有的物质。”
“即使是黑洞，面对这种规模的爆炸，也要三思而后行。”
秦澈舔了舔嘴唇：“所以，黑洞现在准备好了么？”
“超新星可以试试。”夏夜的声音和平时一样温柔，听起来却有些气息不稳。
砰！
秦澈正要说话，只听一声巨响，通往后院的门突然弹开。
克劳迪亚那纤细的金属躯体，从屋里倒飞出来，摔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接着立刻爬了起来：
“来继续打啊，谁怕谁啊！”
“die！”
杉景千春的身形化作一道白影，突然出现在克劳迪亚面前。
两个女人正要大打出手，夏夜伸出一只触手挡在二人中间，打断了她们的战斗：
“稍安勿躁。”夏夜轻声说：“和气生财。”
她的声音仿佛自带安抚人心的魔力，本来还剑拔弩张的二人顿时蔫了。
看到秦澈和夏夜正躺在草地上，克劳迪亚有些尴尬的问：“抱歉，打扰到你们了吗？”
“你说呢？”秦澈语气和善。
“我们这就走！”克劳迪亚伸出细长的机械臂，推了杉景千春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两个女人推推搡搡的回客厅去了，后院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呼……”
秦澈站起来拍掉背后沾到的灰尘：“真够扫兴的，我们也进屋吧。”
意识到屋里还有几个人，夏夜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星光也熄灭了：
“超新星应该已经没法爆炸了吧。”
“我超，别说的这么恐怖。”秦澈赶紧摇头：“超新星可没那么脆弱。”
“但是黑洞更胜一筹。”夏夜说。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室内，后院里一片寂静。
过了许久，院子长年不见天日，长满青苔的角落里，响起一个幽怨的男声：
“那我呢？我应该是什么星体？欺负人家文化水平低是吧！”
70
第371章 这孩子彻底疯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澈从床上坐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嘴里飘出原子能纯生啤酒的气息。
“……”
本地的酒类属实拉胯，个个都自带强烈不良反应，即使秦澈体内的混乱引擎自带修复功能，这会儿依旧感受到了强烈的不适，身上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在爬。
身体无法自动修复的人类喝了这玩意儿，怕不是得坐在马桶上喷射一天。
在食品安全完全没人管的大环境下，许亦创建的噗哩噗哩厕所全息投影网，顿时成为时代的宠儿，会被梅菲斯特娱乐盯上也不奇怪。
“呼……”
秦澈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肚子，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叼着牙刷来到客厅。
看到客厅里的画面，他差点把牙膏咽下去：
马戏团的猫娘偶像，这会儿正衣衫不整的倒在地板上。
林瑜抱着蠕动的触手，惬意的打着小呼噜，像是骑着特大号抱枕，口水都流到了触手上。
坐在窗边的白衣女孩，身体被阳光映亮了半边，她温柔的用触须轻抚蜷缩着的林瑜，微笑的小脸上带着圣母的慈爱，轻声哼唱钢之城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核爆的地震轻轻摇着你。”
“蘑菇云上的笑脸小声对你说。”
“乖孩子快入睡，幸福快乐到永远。”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核爆的冲击波轻轻晃着你。”
“被烧焦的骷髅小声对你说。”
“乖孩子快入睡，我们在梦里等你。”
看着身体被阳光笼罩，整个人散发圣母玛利亚光辉的夏夜，秦澈含着牙刷快步走过去，口齿不清的问：“没睡觉？”
“我其实不需要睡眠。”
夏夜轻声笑着：“带了一晚上孩子，也算是放松了。”
“你这个放松形式真够独特的。”
说到这里，秦澈突然想到了什么：“以前在沙漠里的时候，你不是需要睡觉的么？”
“我装的。”
夏夜用细长的触须轻抚林瑜圆嘟嘟的脸：“那时候我想更好的融入你们，模仿了人类的生活习惯。”
“这……”
回想起以前半夜被夏夜叫醒接她的班，打着哈欠起床放哨的情景，秦澈叹了口气：“你可以不用装的。”
“嗯，可能我也有一点私心吧。”
夏夜睁开双眼，瞳孔一如既往的没有焦点，眼里依旧闪烁着昨晚的星光：“我觉得大家还是得值班的，如果都是我一个人做了，岂不是很不公平吗。”
秦澈点头：“这事换成我来，也得这样。对了……”
想起昨晚被打断的“宇宙对决”，秦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我们什么时候继续……”
“嗯？”
林瑜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眸子里亮起暗紫色光芒，迷茫的问：“你们在聊什么啊？”
“天气。”夏夜秒答。
“哦，看着好像还可以……”
林瑜松开怀里的触手，还有些发懵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了：“啊，我一直都抱着你？对不起对不起！你肯定没休息好吧？”
“嗯。”夏夜打了个哈欠，一副很困的样子：“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肯定会还的。”林瑜忙不迭地道歉。
看着夏夜一秒变脸的演技，回想起她刚说过自己不需要睡眠，秦澈不动声色的留了个心眼：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就连夏夜都没法百分之百的信任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浑身发抖，手脚冰凉，下来了。
气抖冷，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秦澈正在暗中感慨的时候，夏夜又开口了：“我们出去玩吧。”
“好好好，这个好，正好今天没事做。”林瑜立马答应。
“我昨晚喝了酒还在宿醉。”秦澈痛苦的捂住额头。
“你演技也太差了吧。”夏夜评论道。
“确实，要是被斯特看到又得特训了。”林瑜附和着。
这两个女人一看就是真的很想出去玩，两眼都在放光——虽说本来就能发光。
“嗯……”
回想起昨晚欣赏的泥头车大赛，秦澈想到了今天的游览地：“我待会儿要去看比赛，你们两个正好可以一起来。”
“什么比赛啊？”林瑜问。
“唔……等一下……”
“怎么开始谜语人了？”林瑜皱眉。
“牙膏……冒泡了。”
叼了半天牙刷的秦澈冲进洗手间，以最快速度漱口完毕，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后，看着杯里的橘色牙刷，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刚才用的是林瑜的牙刷。
“算了……”
懒得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秦澈赶紧把牙刷换回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到客厅：
“泥头车大赛，一起来么？”
“这名字……”林瑜冷静地开始吐槽：“听着像是要把人创死。”
“比赛内容就是这个。”秦澈点头：“我是去找梅菲斯特娱乐的联络人，他经常在举办泥头车大赛的竞技场出没。”
自己并不是侦查特化的类型，只不过是个普通观众，虽说可以用无人机侦查，但范围毕竟有限。
不过，林瑜和夏夜就不一样了。
这两个家伙分别代表着钢之城科技改造和辐射变异的最高水准，并且自带超强侦查技能，即使是坐在观众席上，也能弄清百米之外的vip包房里究竟藏着几只蟑螂。
只要带着她俩过去，只要vex一出现，立刻就会被定位到。
“开车对撞，听着挺有意思。”夏夜评论道：“我要去。”
“走走走，正好一起去看。”林瑜立刻点头：“现场有爆炸吗，死的人多吗？会不会突然带走几个幸运观众？”
听到这女人危险的发言，秦澈看着她橘色的猫耳：“你开始走杀人魔偶像路线了是吧。”
“我最近压力比较大嘛。”林瑜拍了拍胸前的钢板，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正好去看比赛解压。”
“看了那玩意儿，你说不定更上火。”秦澈笑道。
他能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泥头车大赛，根本不是真正的实力对决，而是被博彩公司操控的一场大戏。
这些搞博彩的没一个好东西，在钢之城这种本来就黑的地方，更是比平时黑了十倍以上。
秦澈非常肯定，泥头车大赛的主办方绝对会彻底操盘，从下注的观众手中最大限度的榨取钱财。
既然如此，在寻找vex的时候，不如顺便给他们一点儿小小的教训。
“别说了，我们还是快准备出发吧！”
林瑜熟练的穿上围裙走向厨房：“你们想吃什么？”
“外卖。”秦澈答。
“大早晨的总吃外卖怎么行？”林瑜叉着腰：“不如来一条油炸大头变异鱼，里面偶尔能开出人类的肾脏，很滋补的！”
“我超，开盲盒是吧？”秦澈赶紧推辞：“不了不了，我的肾功能超强无比，不需要滋补。”
“来嘛，别害羞……”
“这不是害不害羞的问题好吗？”
秦澈这边正在说话，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流泪的黄豆表情：
“坏了，我寄了！”
看到克劳迪亚发了这么一条信息过来，秦澈回道：“怎么回事？”
“我昨晚和那女人打架的时候，玩的有点大！”克劳迪亚说的比较委婉：“今天早晨来修车房这边看了一下，修理工建议我最近不要剧烈运动，旧伤又复发了！”
“上次用‘火箭推进器’的那个旧伤？”秦澈想起打开引擎盖之后看到的两枚导弹。
“就是那个。”
克劳迪亚立刻回答：“怎么办啊？我现在没法剧烈运动，肯定不能战斗了，泥头车大赛也没法参加了。”
“没事儿，我这还有备用计划。”
如果只是为了寻找vex，泥头车大赛参不参加其实都无所谓，秦澈之所以打算参加，也只是为了找点乐子而已。
既然克劳迪亚身体不适，倒也不必强求。
而且，自己之前特殊道具十连抽的奖品里，正好有那么一件装备可以胜任这种场合。
至于那件装备的驾驶员，秦澈这会儿也已经有思路了：
“在比赛开始之前，我要先去贫困带那边找个人。”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点了核蛋瘦肉粥和铀条：“也不知道这货会不会开车。”
吃过早餐，三人乘坐夏夜提供的天蝎帮帮主专用豪华suv前往贫困带的沙漠。
名为“女司机”的自动驾驶ai把车开得又快又稳，还没抵达目的地，秦澈已经看到两颗接近十米高的树木，静静地矗立在沙地中。
那两棵树的树冠形状像绽开的羽毛，树枝和叶片都集中在顶端，如果不是树叶泛出紫色，看着倒是和椰子树没什么区别。
“这不会是我们前几天种的树吧？”
看着窗外的两颗树，林瑜惊了：“在沙漠里还能长得这么快？”
众所周知，钢之城第六区：环城区大贫困带的环境状况，和城外的沙漠也没什么区别。
这片土地早已荒漠化，微风吹过就能带起大片的沙尘，环境极度恶劣。
以前也曾经有人试着在大贫困带种树，打算先改变这边的环境，再来这里盖房养老。至于结果，自然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不管种下的是种子还是树苗，成活几率都是零。这些可怜的植物活不到树根能吸水的时候，就已经死在烈日的暴晒下。
改善环境的尝试失败，外加上这边劫匪众多，群众们纷纷选择放弃大贫困带，这里才会变成现在这个鸟样。
不过，既然树已经长了出来，大贫困带的情况估计又要发生变化了：
现在劫匪已经全部滚蛋，荒漠上也生出了植物。大贫困带最艹蛋的两个问题，已经都得到了改进。
秦澈查看坐标，长出树木的地方正是前几天种树的位置。
“收集的种子还剩多少？”他对夏夜提问。
“还有很多。”
“好，我们再观察几天。”秦澈打量着窗外的紫色椰子树：“首先得确定这东西不会放毒气，也不会突然长出大嘴开始吃人。”
由于这些种子来自于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的植物人队伍，他对长出的植物也并不是非常信任，在开始大规模种植之前，至少得确定这种植物不会杀人。
“这树的果实应该能吃吧？”
林瑜盯着伞形的树冠，脑子里已经开始考虑起食谱来了：“到时候来个果肉配变异鱼的拼盘肯定很美味。”
“还是您自己享受吧，我是无福消受了。”
说话间，秦澈拍了拍方向盘，切换到手动驾驶模式，开车抵达马戏团总部停车场。
把抽奖道具塞进后备箱之后，suv再度启动，很快到达秦澈设定的坐标。
和城外沙漠一样，大贫困带里也分布着不少地下避难所。
其中最大的一座，已经成了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办公区域。另一座比较大的基地成了史蒂夫建筑公司的分部。
除了这两座基地以外，还有几座被撤离的劫匪们抛弃的地下基地，成了秦澈的所有物。
其中有一座基地用来存放从大贫困带里缴获的军火，一座用来堆放各类杂物。还有一座的功能……比较血腥。
秦澈拿起手机按了一下，前方的沙地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向下的长阶梯。
林瑜的小鼻子皱了皱：“血的气味也太浓了吧？这里面死过多少人？”
“一个人都没死过。”
秦澈说着快步走下台阶，打开地下基地的第二道门。
圆盘形状的重型防护门打开之后，刺鼻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仿佛能看到细小的暗红颗粒物。
基地里亮着黯淡的黄光，借着微弱的光芒，秦澈看到地面上的拖拽型血迹，以及随处可见的暗红脚印。
“这到底……”
林瑜还在纳闷，基地中央的大灯突然亮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容貌英俊的男人，坐在铁灰色的座椅上。
他脚边堆积着腐烂的血肉，手里把玩着几根断掉的骨头，身披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肮脏黑布，被灯光映得煞白的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
那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清冷的嗓音仿佛是淡泊名利的智者：
“欢迎，你们是来求道的吗？”
“你谁啊？”林瑜诧异地问。
她记得自己以前好像见过这人，但虽说长相一样，气质却和上次见面时差得太远了。
面对林瑜的质问，那男人微微一笑：
“只有经历过无尽的痛苦，才能真正领悟人间的真实。”
“我曾是名叫‘火车人’的莽夫。但现在，那个不成熟的我早已死去。各位不必拘谨，叫我‘火车大师’就好。”
听了这话，林瑜对秦澈耳语道：“他是不是被你整疯了？”
“我觉得他精神就没正常过。”
秦澈笑了笑，站到长期为勒高人骨积木店供应骨骼的“原材料”面前：
“来开车么？这边缺个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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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黑暗骑士诞生
“开车？”
端坐在钢铁王座上的英俊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八块腹肌，冷声道：“哪种？”
“哪种都行。”秦澈说。
“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
火车人眉头微蹙，一头棕发无风自动，仿佛是得道升仙的修炼者，颇有几分飘逸出尘的气息：“本人早已大彻大悟，没有那些世俗的欲望。”
看着对方飘逸的发丝，秦澈上前一步：
“道理我都懂，你脑袋能不能别再抖了？爷有点儿晕。”
“啊，抱歉，这是我思考时的习惯。”
火车人脑袋的痉挛停止了：“痛楚能让我更好的思考。”
林瑜发出疑惑的声音：“m？”
夏夜的语气非常肯定：“m。”
“瞎说什么呢？”
听到两个女人的评价，火车人绷不住了：“我这是哲学思辨，不要用那些低俗词汇概括好吧？”
“但我们只说了一个字母。”夏夜轻声说。
火车人无视了夏夜的找茬言论，眼睛眨也不眨的与秦澈对视，双眼似乎还无法对焦，怕是当初被当做原材料时留下的后遗症：
“谢谢您，贝恩先生。”
“嗯？”
听到火车人向自己道谢，秦澈稍稍诧异了一下：“你脑子出问题了？”
一般来说，面对这种疯狂虐待自己的罪魁祸首，直接冲上来战个痛快才是常态。
但火车人这种天赋异禀的拓荒者成员，当然不会那么肤浅。
他掰断手里的肋骨，音色依旧沉稳，完全没有任何打算复仇的意思，缓缓开口道：“当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还要被一个女仆暴揍的时候，我心中充斥着愤怒与恐惧。”
“虽说我是个失败者，但失败者就该被这么对待吗？为什么这种折磨要降临在我身上？当时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一位老奶奶带着穿白大褂的医生来到这里，开始不停的从我身上取下骨头。他们在我身上插了管子，注入一种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营养液，把我当成了采集骨骼的工具。”
“他们打麻药了么？”秦澈问。
“没有。”
火车人摇头：“在采集骨头的过程中，我一直都非常清醒，看着铁钳撕裂血肉，扯掉刚生长出来的骨骼……”
“然后，我悟了。”
仿佛觉醒了什么特殊的爱好，火车人的眸子突然变红：“我突然明白了这一切的意义，那些痛苦与折磨都是必要的铺垫，它们塑造了我，改变了我，赐予我崭新的意识！”
“没错，从那天起，我就成了钢之城史上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哲人。我充分思考了人与宇宙，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开始探索这个世界的终极奥妙。”
“什么奥妙。”夏夜问。
“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来自哪里？又会去往何方？”
火车人张开双臂，仿佛是对信徒宣扬神谕的邪教教主：“宇宙由何而来？又会怎样结束？”
“说人话好吗？”林瑜的猫耳抽搐了一下。
“宇宙来自于一百三十七亿年前的大爆炸，将会因为热寂而结束。”夏夜轻声说：“当宇宙中的熵达到最大，就是世界终结之时。”
“不是，你们怎么还交流上了？”林瑜惊了。
“我对这方面略知一二。”夏夜摸了摸猫娘的脸。
“差不多得了，别搁这儿聊宇宙奥秘了。”
秦澈打断了火车人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先说正事，我准备参加泥头车大赛，现在差个司机，有兴趣么？”
“没有。”火车人闭上眼睛：“鄙人已经求得真理，不想再参加这些世俗的屁事。”
“真的么？”秦澈看着火车人时不时抖一下的脑袋：“过去那个想把钢之城轰上天的英雄去哪儿了？”
“他已经被你杀了，贝恩先生。”
火车人坦然面对自己的仇人，声音中透出一丝落寞：“现在的我已经成熟，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感情用事……”
“但你的表情和语气里还带着渴望。”
说到这里，秦澈咧嘴笑起来：“我能看得出来，哪怕你的意识不情愿，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做出反应。别再逃避了，承认吧，你的身体早就被开发完毕了。”
“不是，你在说啥？”林瑜吓得汗毛倒竖：“太邪恶了吧！”
“我也开发完毕了。”夏夜笑了笑：“触手可以离体行动。”
“我觉得他说的开发不是指这个……”
在林瑜疯狂吐槽的同时，火车人的面部肌肉也开始抽搐起来。
这位原本还一副淡然模样的“大师”，此时却像是坐在马桶上正试图控制括约肌的便秘患者，表情非常的痛苦。
“我……不想……”
虽说意识早已大彻大悟，想远离世俗纷扰，但这具饱经风霜的躯体，依旧渴望着重返人间，继续去干翻那些崽种资本家。
“不，你想。”
秦澈上前一步，站到火车人面前。
虽说他脸上还是和平时一样挂着和善的笑容，在火车人看来，却透出浓郁的邪气：
“哲人首先该思考的，正是精神与肉体的关系。如果连这种事都处理不好，那你肯定活不了多久。”
“处理……关系……”火车人喃喃自语。
看到这货迷茫的模样，秦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货虽说看似成了哲人，但他根本没达到哲学家的水平，只不过是个疯狂的空想者罢了。
根据秦澈的经验，人在极度痛苦或是震惊时，偶尔会发生剧烈的人格变化，原有的人格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全新出厂的另一个人格。
火车人现在的状况，倒是和这种症状比较类似。
但他的旧人格并未被完全摧毁，只是被压抑在内心深处。
毕竟，如果这货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不可能还记得“贝恩先生”这个人。
也就是说，现在的火车人属于是在极度痛苦中觉醒了一个新人格，但旧的人格依旧存在。
既然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
“好好考虑一下，你真的打算在这种鬼地方过一辈子？”
秦澈环顾四周，目光从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上掠过：“那些收集人骨的怪胎随时可能回来，继续从你身上取下骨头，你还想这样下去？”
火车人沉默了。
其实，刚从市中心的战场上收集了大量尸体的勒高人骨积木店，现在暂时用不到火车人的骨头。
不过，被关在基地里的火车人，完全不清楚外界的状况。
他甚至连那个老太太的身份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帮人是从自己身上抽取骨头的恶魔而已。
回想起自己充当原材料时那无边的剧痛，火车人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和秦澈说的一样，他属于口嫌体正直的存在。
哪怕意识不停的告诉自己要享受痛苦，身体却还是完全享受不起来，反而开始瑟瑟发抖了。
眼见这货开始犹豫了，秦澈凑到火车人耳边，如同恶魔低语的沙哑声音，飘进对方的耳朵：
“你是打算永远被关在这里，继续充当原材料，还是想重新回到地面上，获得久违的自由？”
“……”
火车人下意识的攥紧双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秦澈的话像是触发了切换开关，原本被压抑的旧人格终于占据上风。他猛地站起来，身上的破布顺势滑落下去：
“我要出去！”
“好！”秦澈赞许地鼓起了掌：“这才是拓荒者！”
“没错，贝恩大哥，我又复活了！”
火车人哈哈大笑起来：“哪怕离开这里，也能继续当哲学家。闭门造车是没有出路的，为了探索世界的奥秘，我要继续观察世间的一切！”
“说得好！”秦澈点头。
看着这两个人惺惺相惜的样子，林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两个有很多话要说。但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啊，抱歉。”
火车人赶紧弯腰抓起那块布裹住自己的身体，一副娇羞的小媳妇模样：“我忘了！”
“这次还想再把钢之城炸上天么？”秦澈问。
“不了不了。”火车人忙不迭的摇头：“我已经想过了，要改变这座城市，肯定还有更好的手段！”
学医救不了钢之城的居民，炸弹也不行。
对这座早已病入膏肓的城市来说，物理层面上的袭击毫无卵用。哪怕把财阀总部崩上天，那些崽种还是会继续洗钱和剥削。
毕竟，他们那一套成熟的运作模式早已写入程序，就算总部被摧毁，依旧可以按部就班的正常运作。
要改变这座城市，必须从其他角度入手。比如说……
看着火车人意气风发的模样，回想起刚才这货的哲学发言。面对这个承受过无边剧痛的“哲学家”，秦澈很快就有了思路：
“我觉得现在的你可以改变这座城市，有个角色很适合你。”
“什么角色？”火车人瞬间提问。
“超级英雄。”秦澈答。
此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三人都沉默了。
最后打破寂静的，是火车人没自信的疑问句：“这……不太合适吧？我这种人也能当英雄？”
“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秦澈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你以前就干掉好几个该死的资本家，替贫民伸张正义，这不是英雄是什么？”
“可我是个通缉犯啊？”火车人指了指自己的脸。
“戴上面具不就完事了？超级英雄戴面具不是很正常么？”
面对一脸懵逼的火车人，秦澈的语气平缓下来：“我以前就认识这么一位英雄，脸上带着黑色面具，只露出屁股形状的下巴。”
“他和你一样，也是在极度痛苦中觉醒了全新的自我。
那时他还是个孩子，被爹妈带去电影院欣赏最新上映的电影，出来的时候在巷子里遭遇劫匪，父母在他眼前被枪杀。进去的时候是六条腿，离开时却只剩下两条腿。”
“这个描述也太缺德了吧？”火车人忍不住吐槽。
“目睹了父母被枪毙的画面，他决定惩戒这世上的黑暗势力，不让自己身上的悲剧再度发生。”
秦澈冷声说：“他在世界各地游历，学习了上百种格斗技术，然后又购置了全身护具，每到晚上就披着漆黑的斗篷，化身为法外制裁者，在黑暗的都市里惩戒恶徒。”
见火车人一副陶醉模样，秦澈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想不想和他一样成为英雄？”
“你是说……惩罚罪犯？”
“我觉得，钢之城需要一个黑暗骑士。”秦澈低声说。
“这些腐朽的财阀和嚣张的恶徒，充斥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每天都在肆意妄为。”
“比起用炸弹把市中心崩上天，更好的做法是，激起这些恶徒内心深处的恐惧。”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转过身，留给火车人一个背影：“如果你也能化身黑暗骑士，城里的恶徒和财阀绝对会闻风丧胆，犯罪时也会收敛许多，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张扬。”
秦澈其实很清楚，钢之城的罪犯根本不在乎这些屁事。
哪怕“黑暗骑士”真的现身，也只会被当成喜欢cosy的变态罢了。
不过，火车人这会儿已经被他忽悠瘸了，面部表情完全失控，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好好好好好！不愧是贝恩先生，想得就是透彻啊！”
火车人用力拍起了手：“为了把这座腐烂的城市带回正轨，我愿意化身黑暗骑士，成为这座城市暗中的守护者！”
“好！”
秦澈点头：“我就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我这边已经设计好了你的服装方案，待会儿我们一起去定制一套服装，然后再开上车，你就可以开工了！”
“当然，在那之前，黑暗骑士还需要打响自己的名号。我看城外沙漠竞技场里的泥头车大赛就很合适。”
“没问题！”火车人立马答应：“黑暗骑士出道就在今朝，爷要让城里的罪犯感受真正的恐惧！”
看着这个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倒霉蛋，林瑜对夏夜耳语道：“我怎么觉得秦澈很适合去做传销？”
“这种情况，奈老师的课程里有个更合适的称呼。”
夏夜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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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正骨大师贝恩与蝙蝠侠的战车
超级英雄出道之前，总是需要各类准备工作。
首先，酷炫的战斗服必须要有。
不管是内裤外穿还是套在头上，总之必须要用一件紧身衣或是贴身铠甲，来凸显英雄身上那美妙无比，充满诱惑的肌肉线条。
既然这次出道的是黑暗骑士，当然是黑色战衣比较合适。
至于衣服的来源，沙漠里就有现成的。
站在鲜血淋漓的避难所里，火车人穿上尺寸刚好的漆黑战衣，皮制外衣在灯下微微闪着光。
这件衣服是由从秘藏之子尸体上扒下来的几件黑夹克和黑裤子缝合而成，虽说没什么防护能力，酷炫程度倒是还算过关。
“你的面具。”
头戴曲棍球面具的贝恩，把一个黑色半脸面罩递了过来。
火车人双手接过面具，严肃的模样就像是正在接过亲妈的骨灰盒。
他低下头，打量着只能遮住上半张脸的黑面具，指尖轻轻抚摸着面具粗糙的表面，摸到了被缝在一起的金属链。
“这是裤子拉链？”火车人问。
“不要在意细节。”
贝恩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穿上这套战衣，你就是黑暗骑士了。”
“好。”
火车人深吸了一口气，把黑面罩戴在头上，只露出轮廓冷硬的下巴，以及一双机警的眼睛。
“头上这两个尖角是什么意思？”他摸了摸面罩顶上的尖锐物。
“让你看着像是英雄，而不是出来抢银行的。”
贝恩说着来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样子吧，现在你就是黑暗骑士了。”
火车人站到贝恩身旁，凝视镜中的黑衣人。
那个男人身材高大，线条刚硬，身披漆黑的斗篷和皮革战衣，头戴蝙蝠型的面罩，肌肉轮廓清晰可见。
看着镜中的黑衣人，火车人揉了揉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现在的我……就是……”
原本颓废的哲学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黑暗英雄。
自己光是站在这里，就自带浓郁的黑暗气场，令人难以直视。
看着重获新生的黑衣英雄，火车人开口道：“胸前要不要加点文字强调一下？比如‘deep’或者‘dark’之类的？”
“没必要。”
贝恩的面罩下面飘出低沉的声音：“黑暗骑士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只要让敌人感到恐惧就够了。”
“好。”
化身黑暗骑士的火车人，声音比之前更加稳重了，刚恢复热血青年人格没多久，就再次切换到哲学家人格：
“黑暗骑士来了，钢之城的财阀和恶徒有难了。”
“好！”贝恩鼓起了掌：“这才是超级英雄该有的样子。”
“我应该先找几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宰掉，在城里建立威信。”
穿上战衣之后，火车人直接进入超级英雄模式，身形似乎比过去更加伟岸了：“我看拓荒者的崽种就挺合适的，骗术师在哪儿？”
“上来就痛宰老队友是吧？”贝恩后退一步。
“同事罢了。”黑暗骑士面罩下的嘴唇抿成一线：“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骗术师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了，她现在只是个人畜无害的老太太。”
“我超，骗术师是女的？”火车人惊了。
“没错。”
“那还是算了，妈妈说过不能打女人。”火车人摇了摇头。
由于母亲去世得太早，他对亲妈容貌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只记得那是一位优雅端庄的贵妇人，名字叫玛莎。
回忆了一会儿童年趣事，火车人把逐渐跑偏的思绪拉回正轨，看向站在一旁的贝恩：“我们接下来该干嘛？”
“矫正你的身体。”贝恩按动指关节，发出一阵咔咔声。
火车人看向镜中的黑暗骑士，发现自己的站姿的确有点儿不对劲，身体明显的往右边倾斜。
之前被抽掉的骨头虽然都长了回来，但脊椎明显是长歪了。
身为超级英雄连站都站不直，属实是过于拉胯了。
“你学过正骨？”火车人问。
“略懂。”
贝恩说着弯下腰，右膝在前做出半跪的姿势，对火车人招了招手：“过来吧。”
火车人刚靠近，贝恩突然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把对方的身体朝自己的膝盖按了下去。
喀嚓！
一声脆响，黑暗骑士的腰和贝恩的膝盖来了个亲密接触。
就像在平行世界里发生过许多次的剧情一样，蝙蝠侠的脊椎骨又一次被贝恩硌断了。
“fuck！”
火车人顿时眼前一黑，惨叫着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抽搐不止。
——虽说是不死之身，但他还是有痛觉的。
贝恩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声音倒是还能听清楚：
“治好了。”
火车人在地上滚了几圈，终于慢悠悠的重新站起来。
他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腰，又抬起头看了看镜子，立马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超，您真是正骨大师，我康复了！”
刚才还歪着的腰，这会儿终于支棱起来了。
现在的自己，总算是可以配得上黑暗骑士这个名号，成为真正的超级英雄了！
意识到这一点，火车人立马喜笑颜开，赶紧对身边的男人道谢：“您真是我的大恩人！”
“噗。”贝恩面具下面飘出笑声。
“您在笑什么？”火车人有些纳闷。
“没事。”
贝恩完全不打算解释，只是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出发吧，老弟，我带你去拿黑暗骑士专属战车。”
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有专属的特殊战车，火车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淡定，内心却早已欢呼雀跃敲锣打鼓，两个人格一起跳起了踢踏舞。
——哇哇哇哇，当英雄了，happy！
他不知道贝恩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但那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马上就要出道了。
——从这座深渊般的城市中，一位审判者正在缓缓升起。
很快，化身黑暗骑士的自己，就将惩戒城内腐朽的财阀和恶徒。
他要拯救这个狗屎的世界，拯救深陷绝望的民众，让钢之城变成真正的希望之都！
“嘿嘿，嘿嘿嘿……”
火车人傻笑着跟随贝恩离开避难所，骑上从匪徒手里抢来的两辆沙地摩托，朝着东方沙漠一通狂飙。
十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一片看似屁都没有的沙地。
贝恩跳下摩托，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漆黑的钥匙链，按下上面的红色按钮。
沙地上响起沉闷的隆隆声，露出隐藏在地下的一座小型停车场入口。
“贝恩先生，你从哪儿弄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火车人问。
“抽奖。”贝恩的回答非常简洁。
“哪里的抽奖？我也要参加！”
“你想参加？”贝恩看了他一眼。
“当然了，我也要发大财！”火车人的说辞十分直白。
“好，那就赶紧打开手音，关注‘林瑜official’，一起守护最好的半人马小姐。”
听了贝恩的说辞，火车人立刻拿出刚从劫匪手上抢到的手机，用切下来的手指解锁屏幕，打开手音搜索林瑜的名字：
“她直播里有抽奖？”
“对对对。”贝恩点头：“我就是在这儿抽的，你每天送五个核弹发射井，就能参与粉丝私密抽奖活动。”
“还有这种好事儿？”
虽说在主播介绍里没看到和抽奖有关的内容，火车人还是登录了自己的旧手音号关注了林瑜official，顺便用劫匪手机钱包里的资金，给林瑜刷了五个核弹发射井礼物。
“这样就可以了？”他问。
“对，如果中奖会收到私信的。”
贝恩说着走进地下停车场，火车人也立刻跟上。
地下室的空间格外的狭小，与其说是停车场，更像是个存放装备的杂物间。
二人刚进屋，眼前就突然一亮。
“……就是这个？”
哪怕在到地方之前就想象过黑暗骑士战车的模样，这台车的造型还是超出了火车人的预想。
与想象中的四轮大型跑车不同，出现在眼前的战车只有一个车轮。
确切的说，这车除了一个轮子以外，就没有其他的部件了。
漆黑的大型轮胎包裹在车身外侧，里面是环形的暗银色金属，这台车的引擎和控制系统，貌似都被整合在车轮内部，甚至连方向盘和油门都找不到。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火车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车辆，整个人顿时进入懵逼状态：
“这到底要怎么开？”
贝恩拿起手机开启投影模式，听起来活力十足的年轻女声立刻响起：
“老司机你好，欢迎选购地狱火工坊打造的全新人体工程学战车！”
“一直以来，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街上的车辆设计，是否过于繁琐了？”
“这些车都装了薄铁皮和挡风玻璃，但不光是挡不了子弹，遇到强沙尘暴也得歇菜。车身上无用的装饰品和负重实在太多，仔细一想其中绝大多数零件都是可以拆掉的。”
“每天看着这些骨灰盒形状的破烂行驶在街头，我就不禁痛心疾首，每日三省吾身：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科技树是不是点歪了？为什么这种破烂都能大行其道？”
“那时候我每天吃不好睡不香，曾经想过研制一种炸弹，把这些破车全部引爆！”
“然后我突然意识到，既然其他的车都不行，那我来打造一台真正的车不就行了？”
“没错，这就是这台车的灵感来源和创作动机。接下来，我将为您讲述这台车的驾驶方式，以及设计的精妙之处！”
听到这里，火车人遭不住了：“这女的是不是话太多了？”
“地狱火工坊是这样的。”贝恩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经常选购他家的装备，保证靠谱。”
“真的吗？”火车人满腹狐疑的看着外形奇特的“战车”。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尽管贝恩都这么说了，火车人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根本没时间细想，那女人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对的，这台车正是本人的毕生杰作，而且也是整个钢之城最为纯粹的运载工具！”
“本着最为简洁的设计，我拆除了车身上所有可有可无的废铁，只留下一个车轮，然后把发动机和控制系统都装到轮圈内部，最大限度的精简了空间！”
“可能有人要问了，那你这车到底要怎么开？连个方向盘都没有，也看不到油门和刹车。”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用一百年前那套开车方式？早就过时了好吧！二零八七年的汽车，当然是通过脑机接口控制的啊！”
“使用我们的外置式脑机接口，只需要在头上贴几个电极，就能接受您的脑电波信号，通过意念操纵这台车进行加速，刹车和转向。”
“我觉得又有人要问了，那司机该坐在哪儿？连个驾驶座都没有！”
“还是那句话，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驾驶座？司机当然是直接站在车轮里的啊！”
“啊？”火车人目瞪口呆：“你说啥？”
“根据统计，因为疲劳驾驶造成的事故每年都在增加，司机屁股底下的柔软座椅，不光是占用了大量的空间，也成了让他们开车时打瞌睡的罪魁祸首。”
“为了避免疲劳驾驶的情况发生，顺便让司机在开车时也能强身健体，不至于坐出脊椎病来。本人做出了开创性的设计，取消车内的所有座椅，改为身体固定式驾驶！”
听到这里，火车人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火车碾过：“她在说什么？”
“我在车轮内侧安装了四个固定装置，可以用来固定您的双手和双脚。您只需要把手脚伸到里面，它就会自动上锁，把您的四肢以x型固定。”
“没错，驾驶这台车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还能向所有人展示您那强健的四肢和魅力十足的身体！”
“想象一下，开着这台酷炫的战车从街上驶过，是不是帅爆了？您绝对会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整条街的男女老少都为您的魅力所倾倒！”
“当然，这台车也有那么一点儿小小的缺陷，比如缺乏防护之类的。但既然都这么拉风了，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吧？”
“心动不如行动，赶快乘上这台跨时代的战车，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吧！”
……
“这……”
火车人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
在他犹豫的时候，贝恩凑到他身旁低语道：
“这正是黑暗骑士威名远扬的最好机会，泥头车大赛的观众不少，他们绝对会记住你。”
“啊……”
火车人思索片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袭黑衣，最终还是慢吞吞的点头：
“我试试。”
70
第374章 超级英雄不需要身体!
“那就上车吧。”
贝恩话音刚落，那台只有一个轮胎的银色战车似乎是接收到语音信号，镶嵌在轮圈内部的四个金属环突然向外弹出，同时弹出的还有连接着三个电极的外接式脑机接口装置。
“……”
面对这个造型极其简洁的金属车轮，火车人沉默了。
他的确是想扬名立万成为带英雄没错，但不是以这种方式。
哪怕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在看到这台战车的时候，内心深处还是升起了困惑与恐惧。
当然，还有更浓烈的尴尬：
“真的要开这个上街？”
火车人呲着牙：“我怎么觉得这跟死刑犯绑在车上游街示众一样？”
“放屁！”
贝恩一声暴喝，吓得火车人哆嗦一下：“你可是超级英雄，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可是……”火车人还在犹豫。
“英雄为什么会被称作英雄，就是因为他能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
贝恩的面具下方响起坚定的声音，像一位正在进行战前动员的将军：“钢之城还有其他人能驾驭这台战车么？你见过有别人开着这车行驶在路上么？”
“这个真没见过。”火车人老实回答。
“这不就对了！你就是这世上唯一能驾驶这台战车的人，独一无二的超级英雄！连这种事都做不到，还当什么黑暗骑士？”
听了这番慷慨激昂的发言，火车人差点就被忽悠了。
在乘上这台战车前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
“等一下，这车开起来之后，我的身体岂不是会跟着车轮旋转？”
“应该是这样。”贝恩点头。
“我超，那我肯定得晕车啊！”火车人惊了：“不行不行，这个真的开不来……”
他本来就属于那种容易晕车的体质，真要驾驶这玩意儿怕不是会全程呕吐。
意识到这一点，火车人果断选择了放弃。
不过这一次，贝恩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摇了摇头：
“哦，所以你要放弃了对吧。”
“我真的不行。”火车人赶忙推辞。
“那就算了。”
贝恩的语气平淡，完全没了之前的慷慨激昂：“回去吧。”
听着对方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火车人稍稍攥紧了双拳。
他能看得出来，贝恩是对自己彻底失望，这会儿大概已经把自己当成铁废物看待了。
虽说火车人之前在拓荒者那边也是这个待遇。但现在……
他低头凝视自己身上的黑暗骑士战衣，回想起贝恩之前满怀期待的样子，又看了看此刻一副失望模样的贝恩。
——还是试试吧。
毕竟，爷可是黑暗骑士啊。
“我要上车了。”
火车人说着站到轮圈上岔开双腿，把双脚伸进分别位于两侧的两个金属环，接着张开双臂，两手握住上面的两个金属环。
“固定完成。”
隐藏在轮圈里的扬声器发出冰冷的声音：“请佩戴脑机接口。”
“我超，我忘了。”
火车人说着要伸出右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金属环固定住了，完全动弹不得。
就在他尴尬的想办法解除锁定时，本来正转身准备离开的贝恩大步走来，拿起连着电缆的脑机接口设备，戴在火车人的脑袋上。
在黑暗骑士的注视下，头戴曲棍球面具的贝恩凑到他耳边，恶魔般的低语从耳畔响起。
那声音极具磁性，听得他都快被吸进去了：
“让钢之城的庸人见识黑暗骑士的能耐吧，闪亮登场的时候到了！”
“爷来了！”火车人大声嚎叫。
尽管自己以x型被固定在车身里的姿势，酷似即将被五马分尸的犯人。但在这一刻，火车人眼前仿佛亮起了神圣的佛光。
这是即将载入钢之城史册的一刻，一位黑暗系超级英雄的诞生。
接收到他的意识，车轮内置的引擎开始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贝恩后退一步，看着被固定在轮圈里动弹不得的火车人，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我很快乐……”
火车人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因为我是黑暗骑士。”
“没错，这才是我看好的大英雄！”
贝恩说着转身离开仓库：“出发吧！”
“走！”
火车人一声暴喝，轮胎瞬间开始狂转，他的身体像是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开始很有节奏的随着轮胎转动。
嗡！
造型极其简洁的战车冲出仓库，回到滚烫的沙地上，稳稳地停了下来。
“好！”贝恩鼓起了掌。
不过，火车人这边的情况并不怎么好。
他的身体这会儿呈现出头上脚下的姿势，视线里的景物也变成了倒着的，意识到自己正用屁股对着贝恩，火车人顿时尴尬不已。
“这车……实在有点……”火车人斟酌了一下措辞：“设计师有大病是吧？”
虽说只行驶了不到一百米，随着轮胎转了几十圈的他，这会儿已经是头晕脑胀，视线都tm开始模糊了。
“你这就不行了？”贝恩叹了口气。
“我还可以！”火车人大声说：“就是这车怎么控制方向？我根本看不到前面……”
他刚提问，脑机接口已经检测到他的意识，立刻在他脑海中发送一条信息：
“开启第三人称模式。”
“啊？什么——”
火车人正要提问，视角就突然变了。
外接式脑机接口开始通过电信号刺激大脑皮层，直接改变了他的视觉模式。进入视线的是停在沙地上的轮式战车，以及站在一旁的贝恩。
火车人试了一下，发现这个视角竟然还能自由切换，怎么转都没问题。
“怎么做到的？”他惊讶的问。
“这是使用多个车载摄像头拍摄周边的影像和车身，制作出全息投影之后，再通过脑机接口投映到您的意识中，为您提供的开车视野。”
他的意识中响起冰冷的提示音：“现在，您可以安心的进行驾驶了。按照大数据统计，我们发现这种驾驶视角的事故率，比普通视角降低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七四。”
“沃日，好寄吧酷炫！”火车人激动的都开始爆粗口了：“太帅了吧这个！”
他本以为这台车是坑爹货，没想到还内置如此惊人的黑科技。
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第三人称开车视角的火车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玩什么游戏。
在他这个“上帝追尾视角”的注视下，贝恩拿起手机念出一个坐标：“泥头车大赛的场地就在这里，去吧，我在竞技场等你。”
“好！”
火车人大吼一声，用意念启动这台战车，看着自己在沙漠上疾驰。
或许是脑机接口营造出投影画面的缘故，尽管身体依旧在跟着车轮狂转，此时的他却一点儿也不晕了，反而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没错，我就是黑暗骑士！”
火车人把车速开到最大，看着轮圈里正在狂转的一坨黑色物质。
以这个速度，哪怕是拥有忍者动态视力的猛人，也看不出车轮内侧固定的是什么玩意儿。
——只要这样一路狂飙过去，自己就不会在街上丢人现眼了！
“嘿嘿嘿……”
火车人笑了起来，然后突然注意到情况不对。
——嘴里怎么这么酸？
车轮向前狂飙的时候带出的不只是沙尘，还带出了一丝晶莹的液体。
看到这一幕，火车人赶紧用意念控制车轮停下，把视角切换到自己身体上。
映入眼帘的是翻着白眼，嘴角流下酸水的黑暗骑士。
“我超，爷昏迷了？”
看着自己不省人事的模样，火车人大惊失色：“都这个鸟样了，为什么我还有意识？”
“这是脑机接口系统为您创造的模拟意识。”
冰冷的电子音贴心的回答了他的疑问：“现在，您的意识正处于脑内成像系统中，与现实中的身体分离。”
“还有这种操作？”火车人吓了一跳，看着被捆在车上还吐着酸水的自己：“爷的意识还能回去吗？”
拥有不死之身的他，害怕的自然不是死亡，而是没法回到这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躯壳中。
这种意识与身体彻底分离的情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立马慌了手脚。
——要是意识被困在这个破车里，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请不必担心。”
电子音解释道：“您的意识只是暂时停留在脑内成像系统里，当本次驾驶结束后，会自动回归身体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
得到车载计算机的答复，火车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休息了一会儿，见自己的身体还没有苏醒迹象，果断重新启动轮式战车，朝着竞技场飞驰而去。
——就算现在醒过来，也只能接着受罪。倒不如趁这个机会直接冲到竞技场，也省得再来个二度昏迷了。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火车人再次把速度开到最大，轮式战车在沙漠里飙到时速三百公里，狂转的车轮后面带出的尘烟，仿佛一场小型沙尘暴。
“gogogogogogo！”
他不得不承认，飙车果然是每个男人都喜欢的热血运动。
哪怕以前对开车毫无兴趣，此刻的他也已经激动起来了。
“您现在很开心。”电子音提醒道：“需要一首激情的bgm吗？”
“走起！”
伴随着火车人发出的指令，一首《deja-vu》在他脑海中响起。
动感十足的音乐令他的驾驶风格更加狂暴，以每小时二百九十七公里的速度冲进梦魇区，气流带飞了站在路边的几个行人。
“噢噢噢噢噢噢！”
火车人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吼声，控制着轮式战车在城内横冲直撞，顺便对计算机提问：“车上有武器吗？”
“当然，地狱火工坊致力于打造各类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电子音很快给出了几个指令：“您只需要默念这几个数字，就能释放对应的技能。”
“01。”
火车人开始默念第一个数字，呼啸的破风声从身边响起。
轮圈外侧突然弹出细长的锋刃，站在路边看热闹的几名壮汉躲闪不及，身体被刀锋直接命中。
他们的双腿还站在原地没动，上半身从腰间的切口缓缓滑落下去，露出装满润滑油的腹腔。
“太吊了！哈哈哈哈哈！”
火车人狂笑着报出下一个数字：“02。”
两发导弹从车身两侧飞出，炸飞了前方街道上的一台破吉普。
“03！”
车身右边伸出一只硕大的机械拳头，对着路边看热闹的行人竖起中指。
“04！”
排气管喷出二十米长的火舌，点燃了人行道上的一颗枯树。
此时的火车人，已经化身市政破坏者，对梦魇区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基建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虽说刚出道就一件人事都没干，还弄死了不少路人。火车人此刻却毫无愧疚，反而开心的一批：
“这就是我，这就是超级英雄！”
——没错，超级英雄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既然已经凌驾于众人之上，遵循秩序还有个屁用？
更何况，钢之城本来就没有“秩序”这种玩意儿。身为黑暗骑士的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那就尽情狂欢吧！
最近都被关在地下室沦为积木原材料，饱受折磨的火车人，面对如此痛快的发泄渠道，当然不会轻易错过。
他在两分钟内尝试了轮式战车的十五种攻击模式，从近战到远程一应俱全。梦魇区顿时一片腥风血雨，街上的行人伤亡惨重。
“爽！”
火车人满意地大笑起来，对车载计算机发问：“还有其他指令吗？快让我爽爽！”
“有是有，但是……”电子音欲言又止。
“别但是了，快点！”火车人催促道。
“911。”电子音报出一个数字。
不等电脑解释这个指令的意思，火车人立马开始默念这个数字。
高速行驶的轮式战车从街头狂飙而过，路人们不是四散奔逃就是抱头蹲防。
在火车人的注视下，轮式战车里突然弹出一个黑色物体，撞在街边的电线杆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软塌塌的滑了下去。
“什么破玩意儿？”火车人抱怨道：“这也叫武器？威力也太小了吧？”
“因为这不是武器。”
电子音贴心的提醒道：“这个是紧急弹射指令，您刚才把自己的身体弹出去了。”
第375章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超，爷的身子！”
火车人定睛一看，这才注意到固定在车轮内侧的身体没了，立马急了：“你不是说身体和意识不能分离的吗？怎么回事啊！”
“抱歉，这是突发状况。”
电子音说话时的语气一如往常，听着没有半点道歉的意思：“您的误操作导致了这种状况的发生，我们不承担任何责任。”
“妈的，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听到对方还搁这儿甩锅，火车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赶快回去让爷把尸……身体捡回来啊！”
还好自己有不死身，换成别人来了这么一下，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回去捡尸了。
不过，既然自己的意识还在，通过脑机接口应该就能把意识重新塞回到身体里。
“您的身体还能用吗？”电子音问道：“以刚才的速度和弹射力量，应该是已经粉身碎骨了。”
“别废话了，快点啊！”火车人急了。
轮式战车来了个u型转弯，一路狂飙回到刚才弹出身体的地方。
在第三人称视角下，火车人看到自己的身体像一坨大便，围着电线杆扭曲成奇异的o型。
黑色战斗服此时已经是千疮百孔，身体也变成了刺猬形，目测全身上下找不到一截没断的骨头。
“淦……”火车人暗骂着。
虽说已经死过不止一次了，但他还是第一次目睹自己死后的惨状，感觉心都在滴血。
帅气潇洒的美男子，同时也是钢之城的超级英雄“黑暗骑士”，现在却变成这个鸟样，实在是令人心痛不已。
火车人很快就发现，更艹蛋的还在后面：
“快点把我的身体接回来！”他对战车下令。
“无效指令。”
“啊？”
“做不到。”
“怎么回事？”
“本机在设计为了最大限度的精简内部结构，并未安装任何可抓握的机械臂。”电子音答道：“车身内置的除了引擎以外，其他全部是武器，无法拾取您的身体。”
“我超，什么吊东西？”
听了这话，火车人已经快吐血了，遗憾的是现在他没有身体可以完成这种动作：“刚才不是有个拳头吗？”
“那是攻击用的。”
“放屁，肯定可以抓东西，03！”
火车人默念拳头的武器代码，机械重拳突然弹出，一记毫无花哨的直拳轰在黑暗骑士的腰上。
地上的尸体又痉挛了一下，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骨折声。
看到这一幕，火车人终于意识到这台车没有骗人。
所以，该怎么把自己的身体连回来？
意识被困在车里的火车人环顾四周，想找个路人帮忙，却发现街边的行人都被自己杀光了，幸存者也早就跑得没影了。
“你妹的……”
此时，他终于理解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要不……联系一下贝恩，让他过来帮忙？
火车人正在研究这台车有没有远程通信装置，突然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声：
“啊……”
靠在电线杆下面的那具“尸体”，突然又痉挛了一下。
他自带的不死身buff，开始修复扭曲的骨折躯体，身体中的上百处致命伤，也迅速恢复了原状。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具躯体的意识还被困在轮式战车里。
火车人这边想办法的时候，意料之外的状况又发生了：
“唔。”
倒在地上的黑暗骑士，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自己站了起来，眯着眼睛发出困惑的声音：
“我在哪儿……”
——whatthefu-ck？
听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说话，意识还停留在车里的火车人，这会儿是彻底懵逼了。
既然自己的意识被困在轮式战车里了，现在控制身体的这个人是谁？
察觉到情况不对，火车人赶紧通过轮式战车内置的扬声器提问：“你是谁？”
“我是谁？”
黑暗骑士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把目光聚焦在轮式战车上，反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火车人回答：“你就是我的一部分！”
“你是我。”黑暗骑士的声音里带着迷茫：“我是你的一部分。”
“你的身体是我的！”
“我的身体是你的。”
“你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听着这两个货的对白，轮式战车内置电脑实在是忍不住了，提醒道：“他在复读。”
“不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火车人质问战车：“我的意识不是在车里吗，为什么身体还有意识？”
“抱歉，我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电子音答道：“无法解答您的问题。”
火车人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这倒也不能怪他，毕竟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懵逼：
——自己被抛出去的身体竟然有了独立的意识，控制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躯体站了起来，而且还能和自己进行对话。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的“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自己？
到底被困在车里的意识是火车人，还是身体里的那个意识是火车人？
如果车里的是火车人，那么正在控制着黑暗骑士躯体的又是谁？
如果身体里的是火车人，那车里的意识又是什么？
如果两个都是火车人，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拥有两个独立思考的意识？
如果两个都不是火车人，那火车人究竟去了哪儿？
“……”
困在战车里的意识迅速思考着，却得不出任何结论。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在面对的是哲学终极问题：
“我”为什么是我。
千百年来，不计其数的凡人和哲学家都思考过这个问题，却得不出一个能令大家信服的答案。
火车人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到任何能解释这种状况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车边的人没了。
“我人呢？”他问。
“不是在这儿吗。”电子音回答。
“我说的是我去哪儿了！”
“你就在这儿和我说话啊。”
“爷是在说身体！我的身子哪儿去了？”
“在您思考的时候，他已经溜了。”战车答道：“往西边去了。”
“那你还停在这儿干嘛？快追啊！”火车人急了：“别让他跑了！”
自己那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之躯竟然跑路了，这怎么得了？
要是身体真的跑了，不光是没法以超级英雄的身份华丽出道，自己以后只能困在车里度过余生，光是想想就觉得绝望。
“快追！”
在火车人的催促下，轮式战车朝着黑暗骑士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376章 林瑜的奇思妙想
当秦澈抵达竞技场，把沙地摩托停在停车场里的时候，林瑜和夏夜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个人的打扮风格各不相同，带着不同的魅力。
身为本地知名偶像，为了避免被粉丝认出，林瑜带了黑色金属面罩，用折叠式耳机挡住猫耳。
她身披一件铁灰色长风衣，隐藏自己的身体曲线，只露出两条大长腿。
虽说身体被遮得严严实实，但现在的林瑜却透出一种飒爽的帅气感。只要不说话，就属于是那种帅的一比的高冷美人。
至于站在她身旁的夏夜，则是采用了截然相反的穿衣风格。
这女孩的肤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头上歪戴着一顶遮阳帽，脚踩一双变异牛皮马丁靴。
白色短上衣和红色百褶裙的搭配，令她有种幼年jk的风采，还露出一截细细白白的腰肢。
最诡异的是，她嘴里还嚼着泡泡糖，时不时的吹起粉色的泡泡。
“你这……”
秦澈站到夏夜面前：“今天怎么回事？”
“奈老师的教程里提到，这种装束看起来比较像坏女人。”夏夜解释道：“她还说要打舌钉和唇环，我还没来得及弄。”
“别，千万别。”秦澈叹了口气：“这个奈老师属实害人不浅。”
“反正小夏夜一直是个好女人啊，再怎么装也没用的。”
林瑜打着哈欠走过来，懒散地环顾四周：“你那个超级英雄老弟呢，没一起过来吗？”
“怪了，他应该比我快才对。”
秦澈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收到火车人发来的信息。
地狱火工坊出品的轮式战车速度快得惊人，在沙漠里就把自己的沙地摩托甩得没影了，难不成是那小子在路上出了事故，所以才没能抵达竞技场？
“我说，他该不会是带着你送的车跑了吧？”林瑜猜测着。
“不至于，他没那么聪明。”秦澈笑了笑。
从这些天的接触来看，火车人的智商属实不咋地，在拓荒者里也算是最逆天的那种，只比蚊子人稍微强一点。
以这货的思维模式，带着车逃跑这种事是肯定做不出来的，在路上被外星飞碟吸走的几率都比跑路几率大。
“那他会去哪里。”夏夜提问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和陈述句没区别。
秦澈想了想，对火车人献上衷心的祝福：“希望他只是出了车祸。”
听了这话，夏夜感慨道：“秦澈真是个坏女人。”
“不是，这性别错了吧？”林瑜忍不住吐槽，然后就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jk打扮的触手少女伸出小手，踮起脚尖在林瑜面前挥了挥。
“啊，没事儿。”
林瑜的语速很快，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声音：“我突然发现，如果我们的身份对调一下，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见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秦澈好奇地问：“怎么说？”
“秦澈是个黑长直女孩，头发带点卷，天生喜欢到处使坏，出门经常戴面具，有一把能把自己坑死的太刀，还有个隐藏身份是钢之城的犯罪女皇——贝恩小姐。”
说到这里，林瑜不禁舔了舔嘴唇：“这个女孩打架的时候经常爆衣，变身成壮硕的肌肉女，自带十八块腹肌和牛角，力量大的一批。她的兴趣广泛，xp系统独特，平时总是在招蜂引蝶，各种男人都喜欢在她身边转悠……”
听到这里，秦澈的眼睛也亮起来了：“好家伙，这说的爷都开始心动了。”
正所谓“乐子人，乐子魂”，如果能遇到和自己完全一致的女性，他肯定二话不说立马上去搭讪求联系方式。
毕竟，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遇到志同道合的妹子，每天一起嗨皮更美好的事呢？
“我还没说完呢！”
林瑜的语速快得惊人：“秦澈小姐家里收留了一只无家可归的老虎，那是一个肌肉发达还自带防护钢板的半机械猛男，身上自带虎纹，脑门上挂着一个王字。”
“这老虎长得帅气，在城里人气很高，虽说是老虎，平时却非常温柔，总是安分的蜷缩在地板上睡觉，对秦澈小姐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谁？”秦澈皱眉：“我怎么不知道家里有符合‘温柔’和‘百依百顺’两个条件的动物？”
“嘘嘘嘘，别打岔。”林瑜瞪了他一眼：“都说了是身份对调了！”
“那我呢。”这次打岔的是夏夜。
“小夏夜的话，当然是最终boss啦。”
林瑜想了想：“隐藏在城市中的超级触手邪神，代号是‘克伦苏’的那位大人，他的力量足以毁灭整座城市，却因为某些不可告人的黑暗理由，让这座城市继续存在。怎么样，这个设定还不错吧？”
“嗯。”夏夜轻轻点头：“确实。”
“然后，在机缘巧合之下，秦澈小姐同时招惹到老虎和邪神，成了两个人的追求对象。于是，她每天在钢丝上游走，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林瑜的绿眼睛突然变成褐色，不知是进入了什么状态：“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每晚回到家都会被老虎……嘿嘿嘿……”
她自动规避了可能触发404的内容，继续美滋滋的的说着自己设定里的娘化版秦澈：
“她还是一家名叫马戏团的公司总裁，明明每天晚上都累得不行，白天还要用浓妆遮住黑眼圈，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公司上班。就连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的时候，双腿都在抖个不停，靠着内置外骨骼才能站稳。”
“我超，合着我成了被狂暴鸿儒的对象了是吧？”秦澈绷不住了：“就不能是个高冷女神么？”
“你和高冷有关系吗？”林瑜看着他。
“好像确实没关系。”
“这不就得了。”
林瑜笑道：“这个故事我觉得很有潜力，到时候我把它写出来，在马戏团广播电台播放怎么样？”
“那肯定不行。”秦澈立马摇头：“马戏团广播电台的节目内容高雅得很，怎么可能播放这种鬼玩意儿？”
“我没和你说过吧？我写那方面剧情很有一手的！以前写过一些自用。”林瑜开口道。
“那倒是可以试试。”秦澈瞬间改口：“写出来之后先让我审稿，只要通过就能播了，记得多整点细节描写，这样容易过稿。”
“嘿嘿嘿，交给我吧！”林瑜挥了挥拳头：“让你见识一下马戏团文豪！”
听着这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对话，夏夜悄无声息的低下头，眼中闪烁的星光黯淡下来。
——马戏团好像已经快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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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带恶人天团来袭
位于沙漠的无限制格斗大赛竞技场，是那种标准的“法外之地”。
不管是在参赛者阵营里，还是在观众席上，都能找到不少出现在通缉令上的熟悉面孔。
市中心的犯罪调查局和守卫团，都曾经派出卧底来这边收集罪犯的情报，永恒电力集团的精锐部队“回声”甚至还曾经突击竞技场，试图抓捕在现场看比赛的拓荒者首领——“老国王”。
至于结果，看看竞技场墙外面挂着的那些身穿制服的骷髅就知道了。
由沙漠风暴集团控制的竞技场，和同样建在沙漠里的托格军工厂比较类似，都是自己拥有一支军队，以及威力惊人的自动武器防御系统。
虽说他们的战斗力和托格军工厂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但要对付财阀的军队，也算绰绰有余。
由于沙漠风暴集团没有公然举起反旗，财阀联合会那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性的无视了这座群魔乱舞的竞技场，权当这地方不存在。
马戏团三人组还没进去，就已经看到了不少“老熟人”。
“我超，那不是‘铁锈带食人魔’吗？”
林瑜把目光聚焦在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一个西装男身上：“我记得他的悬赏金好像有两百万，我们要不要赚点外快啊？”
“这里的通缉犯可太多了。”秦澈摸了摸脸上的曲棍球面具：“注意看他身边那个女的，是悬赏三百五十万的‘厄运魔神’。”
光是在停车场这边，他就看到了四个臭名昭着的通缉犯。这会儿已经坐到观众席上的凶徒，肯定是只多不少。
三人正要离开停车场，却看到一台非常熟悉的卡车开了过来。
卡车车身上喷涂着樱花色的烤漆，用圆滚滚的萌系字体写着“泥头甜心”和“绝绝子”的字样，搭配上旁边绽放的粉色小花，二次元气息几乎要溢出来了。
“嗯？”
眼见“暴食的卡车”到了，秦澈还没说话，那台车已经注意到他们三人，直接冲进停车场，停在三人面前。
“老板，又见面了！”卡车大声打招呼。
“这你也能认出来？”
“我是通过气味辨认的！”卡车笑道：“您多吃点也能认出来的！”
“我不好这口。”秦澈打量着卡车非常吸引人注目的萌系涂装：“你也是来看比赛的？”
“不是！”
“那就是来参赛的。”
“是参赛，但不是我！”卡车答。
“那是谁？”林瑜问。
话音未落，卡车的后车厢打开，堪称钢之城犯罪天团的豪华阵容从车厢里走了下来：
一头黄毛的“星象仪杀手”。
丰满的红发女郎“地穴领主”安达利尔。
光头猛男“梦魇区屠夫”督瑞雨。
身穿轻型铠甲的黑人“骨头收集者”泰瑞雨。
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恶夜狂魔”墨菲斯托。
这群加起来悬赏金额突破一千万的连环杀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停车场中。
注意到秦澈这边的三个人，凶残的杀人魔们立马站直了：“三位好！”
“你们也认出来了？”林瑜发出诧异的声音。
“我们对人体颇有研究。”红发女子点点头：“哪怕您穿得再厚，我也能认出您，林瑜小姐。”
“我是您的粉丝啊！”星象仪杀手不知从哪儿掏出纸笔：“请给我签名！”
“啊，好的好的……”
林瑜一脸懵逼的签了名，把东西交回到黄毛手上：“你们是来参赛的吗？”
“不是我们参赛。”星象仪杀手摇头。
听到这话，秦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参赛的难道是……”
卡车的后车厢里，响起一阵危险的咔咔声。
银光一闪，一台足有两米高的重型轮椅从卡车里滑出来，瘦骨嶙峋的老太太被黑色束缚带捆在座位上，满是皱纹的面孔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哎呀，小秦，小林，你们也在啊！”
林瑜吓了一跳：“这是啥？”
“唉，我也是想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嘛。”老奶奶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银发：“最近都憋在屋子里加工骨头，感觉身体都快虚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得晒晒太阳……”
“老奶奶说要来参赛，我们大家就一起过来了。”星象仪杀手接过话茬：“虽然是来学技术的，大家偶尔也需要休息嘛。”
“巧了，我们也是来看比赛的。”秦澈笑了笑：“一起？”
“好啊……”
星象仪杀手正说着，站在他身后的“骨头收集者”突然冲到夏夜面前，低头看着娇小的jk，黝黑的大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小姑娘，你没骨头的吗？”
“有的。”夏夜温柔的回答：“只是比较灵活，怎么了。”
“怪了，我从没见过你这种体态的人。”骨头收集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都杀了这么多人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
“你什么意思？”
夏夜还没说话，林瑜的眼睛已经缓缓变紫：“想动她是吧？”
“他打不过我。”夏夜微笑着：“没事的。”
“不敢动，不敢动。”
意识到眼前这两个人可以轻松把自己撕成碎片，骨头收集者忙不迭的摆手，生怕自己被搞死：“我只是好奇，没有恶意的，别杀我！”
“不会杀你的。”夏夜安抚道：“乖孩子，以后也要好好工作啊。”
看着正在散发慈爱光辉的少女，林瑜忍不住吐槽：“你的母性真是在哪儿都能激发啊……”
“可能因为我是‘母神’。”夏夜眨了眨眼。
“啊？”林瑜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没事，我们进去吧。”夏夜转身走向竞技场入口。
虽说对夏夜的谜语人行径颇有微词，但秦澈很清楚，以这女人的性子，哪怕追问也是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众人来到竞技场入口买了票，开着轮椅的老奶奶从旁边的参赛者入口免票进场。
目送苍老的身影消失在铁门后方，秦澈随口问道：“她什么时候报的名？”
“我们也不知道。”星象仪杀手摇头：“之前我们连这个比赛都没看过，还是她说了我们才知道。”
“汽车对撞不在我的爱好范围内。”红发女子轻声说。
站在她身后的恶夜狂魔补了一句：“用车杀人毫无观赏性。”
“我觉得比赛还是挺有观赏性的。”秦澈快步走进过道：“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隔壁慈祥的老奶奶开着轮椅来参赛，属实出乎他的意料，虽说火车人不知跑哪儿去了，但既然老奶奶都来了，那家伙的行踪也无关紧要了。
对于这位人老心不老，闲暇时喜欢制作一些手工艺品的善良老者，秦澈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当然，不是那方面的“兴趣”，令他在意的是这位老人的战斗力。
这个平时看起来弱的一批，好像一拳就能揍死的老太太，曾经单杀了前来刺杀自己的职业刺客，当时的情景自己没能看到，林瑜和夏夜却看得一清二楚。
从两个女生的反应来看，老奶奶的手段绝对是骇人听闻的那种。
一直都对她的杀人手法感到好奇的秦澈，意识到今天总算是能见识到老奶奶的真正能力，兴致顿时高涨起来：
“喝饮料么？我请客。”
“我要一瓶原子能纯生！”林瑜举起手。
“核子可乐。”夏夜微微一笑。
“我要喝成长快乐！”星象仪杀手大声说。
“爷的请客范围不包括你们。”秦澈看了黄头发的杀人魔一眼。
“对不起，老板。”星象仪杀手表情瞬间严肃：“是我错了。”
说话间，一群披着灰色斗篷的家伙从他们身边经过，有说有笑的前往观众席。
听到那些人的声音，秦澈这边的杀人魔们突然沉默了，原本柔和的面部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马戏团的三人面面相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星象仪杀手已经从嗓子眼里挤出低沉的吼声：
“猎杀者协会？”
此话一出，灰袍人们立马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这边的杀人魔团队，斗篷兜帽下面飘出同样愤怒的声音：“我超，‘艺术家同盟’怎么也在这儿？晦气！”
“去你大爷的。”星象仪杀手竖起中指：“上次你们从我们这边借的二十具尸体还没还！”
“滚吧，还不是你们抢生意，把铁锈带第七街区的人都杀光了。”猎杀者协会的灰袍人破口大骂：“可持续发展懂不懂？一次把人都杀完了，以后还上哪儿找人宰？”
“我们那天溜大了。”骨头收集者的语调里满是愧疚：“而且当时也道歉了，没必要记仇吧？”
恶夜狂魔上前一步：“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以后互不侵犯，怎么样？”
“放你娘的屁！”
听了对方的说辞，灰袍人怒不可遏：“你们当时还弄死了我们的两个人，这笔账该怎么算？”
“都说了那天是溜大了，不关我们的事啊！”
星象仪杀手争辩道：“杀了你们人的是那天的我们，不是今天的我们。今天的我们是无辜的啊！”
“你这什么逻辑？合着血海深仇道个歉鞠个躬就完事了是吧？”
听着杀手们的争吵，马戏团三人组直接买了饮料进入观众席，把还在撕逼的两拨人丢在走廊里。
“钢之城真是无药可救了。”夏夜拿着核子可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就坐：“连环杀手都这么明目张胆。”
“不是早就这个德行了么？”秦澈笑了笑：“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这座城市还有救的错觉？”
“嗯，所以才需要你。”
夏夜向他投来满怀期待的目光：“我相信你能改变这座堕落的城市。”
“已经改变了吧？变得更乱了。”林瑜说着在夏夜身边坐下，抓起一只触手擦了擦嘴：“按这个趋势下去，这城市能不能坚持到明年都说不好。”
“钢之城需要的正是我这样的人才。”秦澈大言不惭的晃了晃手里的铀235桃汁。
三人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占据了视野还算不错的西侧前排座位。
刚坐下没多久，环形大竞技场里的灯光暗了下来，主持人的巨型投影出现在场地上方。
这次出现的，并不是长着七只眼睛的韩雷雷，而是一个熟悉的绿帽莫西干头小混混：
“大家好，欢迎来到钢之城第一届泥头车大赛的赛场，由于韩雷雷休产假去了，李梅为了照顾他也请假了。今天由我——来自托格军工厂的弗雷迪来临时替他们解说，想必看过大逃杀选秀的各位，应该都认识我吧？”
“这货还没死？”林瑜撇嘴：“我还以为他被托格宰了。”
“他的节目效果还挺不错的。”秦澈站在理中客的角度评论道：“属于是解说界的人才了。”
身为大逃杀选秀的御用主持人，弗雷迪的业务能力非常过硬，上来就是一通rap：“泥头车大赛由沙漠风暴集团主办，‘反正总得创死一个’货运公司冠名播出。感谢科罗德企业的大力支持，感谢托格军工厂的支持，感谢拜金神教对我们的大力支持——关注金哲驰，天天有糖吃！”
听着赞助商里这几个熟悉的名字，秦澈意识到这个沙漠风暴集团和自己“盟友”之间的联系，比之前想象中的更深。
不过，这种黑心的狗庄家还是得制裁一下。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开始吧，重点观察那个全封闭的贵宾包房，vex很可能就在里面。”秦澈下达命令。
“交给我们吧，小秦~”林瑜轻佻的翘起双脚，顺便对他吹气。
马戏团的两个女生，都是强悍的侦查大师，她们看似以懒散的姿势靠在椅子上，实际上却在悄无声息的搜索整个竞技场，寻找目标的踪迹。
身为梅菲斯特娱乐联络员的那个男人，很可能就在竞技场的某个地方，只要找到这货，就能找出进入梅菲斯特娱乐总部的方法。
“唔……”
夏夜的眉头微蹙，圆嘟嘟的小脸抖动了一下，接着突然睁开眼睛：“找到了。”
“在哪儿？”秦澈立马发问。
“东边二层的厕所，第三个隔间。”
夏夜冷静地叙述着目标的状况：“他已经拉完，但是忘记带纸了，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上手。”
“不是吧，这么逆天的吗？”林瑜绷不住了。
“他正在拆马桶圈，应该是打算用马桶圈解决。”夏夜继续叙述道：“需要现在抓捕他吗。”
“没必要，看比赛看比赛，抓人的事等比赛结束再说。”秦澈喝了一口桃汁，甘甜的味道从口腔里蔓延开来。
如果现在把vex做掉，即将开始的预选赛很可能直接取消，就没法看到老奶奶在赛场上的英姿了。
“屏住呼吸做好准备，参赛选手即将入场！”
弗雷迪的嚎叫声响彻整座竞技场，然后突然话锋一转：“在开始之前，我们先来进一段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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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厕所奇遇记
竞技场中的灯光暗了几秒，一道灵活的身影出现在场地上方，背对着马戏团三人组来了个电臀舞。
看着那个身穿背带裤和黑上衣的熟悉身影，以及这货非常灵活的屁股，秦澈眯起眼睛，感慨道：“fuck。”
接着开始震撼整座竞技场的，是金哲驰那独特的断气唱腔嚎出的优美歌声：
“为什么我是superstar，只因我太美……”
在数千名现场观众的注视下，小金老师的巨型全息投影开始进行唱跳表演。
听着金哲驰的歌声，连夏夜都忍不住发表评论：“太难听了。”
“视听盛宴了属于是。”秦澈乐得合不拢嘴。
震撼的视听盛宴过后，观众席上的人数少了一些，想必是去厕所避风头了。
一曲唱毕，“拜金神教”的金色文字从小金老师头顶缓缓浮现而出，优美的女声响起：
“在这座该死的罪恶都市里，没有信仰怎么能撑得下去？如果你还在迷茫，不如加入伟大的拜金神教，跪倒在小金老师的脚下，获得真正的救赎！”
“现在入教还有限时优惠，领取小金老师热感海报一张！这张海报平时的画面是身穿常服的小金老师，如果你用热风吹它，就会变成……诶嘿嘿嘿……”
“只需要通过我们的审核，并且缴纳五十万元的入会费，就能获得如此美妙绝伦的稀世珍宝！
不要再犹豫了，快通过下面的网址加入我们吧！”
“五十万买这么一张废纸？”林瑜轻蔑的哼了一声：“擦屁股都嫌硬好吧？”
“别尬黑，还是挺涩的。”秦澈看着正在缓缓消失的文字。
“不是吧，对着这东西你也能涩的起来？”林瑜惊了。
“这你就不懂了。”秦澈耐心的讲解道：“带感的不是他穿着衣服的时候，也不是不可描述的时候，而是这个从有到无的过程，懂不懂？”
“啊？”
林瑜这边还在纳闷，坐在她身旁的jk轻轻点头：“我懂，就像男人都喜欢透视眼镜一样。”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秦澈语速飞快：“就像是穿着特殊服饰，却做着正经的动作，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
“你们在说什么？”
听着马戏团两位“长辈”的对话，林瑜彻底懵了：“我怎么听不懂？”
“你还小，等长大就懂了。”夏夜看向林瑜胸膛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
弗雷迪的声音再度响起，打断了秦澈和夏夜的xp交流：
“好的，广告放完了，大家期待已久的正片终于要来了。和之前的比赛一样，这次的预选赛出场的也是三位选手。”
“首先，让我们欢迎第一位选手，这位朋友的来头可是大得很，估计在场的观众们都听说过！”
弗雷迪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会儿，在观众们开始抱怨的时候，总算是再次说话了：
“他们，是沙漠中最猖獗的法外狂徒，但是一直都在吃瘪。”
“他们，是本地规模最大的劫匪组织，可惜总是不停失败。”
“他们，在大沙漠里拥有数十座基地，结果逃离了贫困带。”
“没错，他们的名字就是‘秘藏之子’！
今天，这个屡屡受挫的犯罪团伙，就要在泥头车大赛的舞台上证明自己！”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迎接‘狂暴战车’的到来！
这台车和它的司机要向所有人证明，秘藏之子这下牛逼了，他们就是天下第一的劫匪团体！”
坦克引擎的轰鸣从下方响起，一台沙漠迷彩涂装的战车驶入竞技场。
这台车的风格延续了秘藏之子的狂野焊接模式，属于那种用破铁皮和铁管拼起来的垃圾。
与秘藏之子的那些破车不同的是，这台车的车身上镶着几十枚金属材质的骷髅头，车体两侧都装了直径一米的圆形锯刃，车顶安装着可伸缩机械臂，手部位置焊着一个满是尖刺的圆球，上面沾着陈年老血和脑浆。
除此之外，这台外形粗犷的战车后面，还挂着一个钢铁十字架，上面捆着一个像蛆一样扭来扭去的光头男人。
那男人的两只手被钉在十字架上，嘴巴被胶带封住，里面塞着一枚小型n2炸弹。
“这东西爆炸会不会波及到观众席？”林瑜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我会保护你们的。”夏夜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大腿。
“喂喂喂……测试，测试。”
战车里响起一个神经质的男声：“大家好，我是来自秘藏之子的‘疯狂的麦克斯’！今天爷是来杀人的，你们瞧好了，如果我赢不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唔唔唔！”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眼里流下两道血泪。
如果是在别的竞技场，观众们这会儿估计已经跑光了。但无限制格斗大赛竞技场里的观众们，也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个都开始破口大骂，观众席上嘘声一片：
“孙子，吓唬你爷我呢？”
“你要是能赢，老子直播化粪池自由泳好吧？”
“滚吧，铁废物！”
“观众们好像有点不友善啊。”弗雷迪赶紧出来救场：“但麦克斯先生你也有问题。哪怕观众们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你麦克斯就没有百分之一的锅？威胁观众不可取啊！”
“嘁……”
麦克斯没多说什么，开着他那台用破铁皮裹起来的战车到竞技场角落去了。
“接下来要登场的是第二位参赛者。”
弗雷迪笑道：“正所谓有光必有暗，有黑暗的地方也得tm有光明！既然秘藏之子都来了，赏金猎人参赛也是正常的吧？”
“这哥们是赏金猎人界的传奇，他的目标是摧毁传说中的神秘犯罪组织‘拓荒者’。让我们欢迎‘屠杀者’格列佛开着他的战车登场！现场观众里也有不少通缉犯，你可千万别选错目标了！”
伴随着沉闷的隆隆声，格列佛的战车华丽现身。
那是一辆扁平的黑色跑车，引擎盖上绘着蝙蝠的标志。
车体的棱角非常尖锐，披挂了厚重的外装甲，一看就是那种能变形的超级英雄战车。
格列佛的声音从这台酷炫的跑车里响起，嘶哑而低沉的嗓音令人怀疑这货是不是患了喉癌：
“冠军……是我的。”
听了对方的发言，秦澈心中一紧：“我超，钢之城已经有黑暗骑士了？”
“什么黑暗骑士？”林瑜问。
“你可以扮演猫女。”秦澈答非所问。
“那我呢。”夏夜转过头看向他。
“不知道，不过阿彬可以当毒藤女。”
秦澈这边正在构思着钢之城的超级英雄宇宙，弗雷迪又开始进行介绍。
“该轮到第三位选手上场了！这位选手……呃……怎么说呢？你们还是自己看吧。”
黑暗的竞技场里，亮起一道闪耀的银光。
两米高的重型轮椅驶入竞技场，银色金属外壳熠熠生辉，钢铁车轮留下两道细长的印记。
瘦骨嶙峋的老奶奶端坐在轮椅上，饱经沧桑的面孔上挂着慈爱的笑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来创人的。
她整个人都自带慈爱气息，令刚才还在愤怒的观众们全都冷静下来了。
“大家好呀。”
老奶奶可爱的歪着脑袋，干瘪的嘴贴近右边的麦克风：“希望二位手下留情，我年纪也大了，好不容易才出来遛遛弯……”
“去你大爷的，挡我路的都得死！”麦克斯咆哮道。
“我不会手下留情。”格列佛冷酷依旧。
“啊这，你们都不懂尊老爱幼的道理吗？”弗雷迪叹了口气：“仔细一想，我以前也打过老奶奶，那没事了。”
“现在，三位参赛者已经全部登场。各位不要眨眼，精彩比赛马上开始！”
等待比赛开始的途中，秦澈看了看远处的vip包厢：“vex怎么样了？”
“他还在厕所。”夏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好像是在喷射。”
“ok，准备动手，把他带到竞技场外面的卡车那儿去，能做到么？”
“我的分身正在前进。”夏夜轻声说：“还要两分钟才能抵达。”
自从完成了身体开发之后，她获得了可以远程控制离体触手的特殊能力。本来就碾压城内所有人的战斗力，这会儿已经高到了难以统计的程度。
晦暗的观众席上，一条细长的毒蛇在地面上高速游走，正盯着竞技场的观众们，根本没注意到有什么东西从脚边溜过去了。
“现在，比赛开始！”
夏夜这边正进行远程操作，弗雷迪的喊声响彻整座竞技场。
在溜大了的观众们兴奋的嚎叫声中，残暴的泥头车大赛再次开战了。
狂暴战车两侧的圆锯开始高速旋转，来自秘藏之子的麦克斯第一个开始攻击，朝着格列佛的黑色蝙蝠车疾驰而去，机械臂挥动铁锤砸向蝙蝠车的车顶。
“死吧，赏金猎人！”
沙漠劫匪和赏金猎人，一直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哪怕没参加比赛，麦克斯也肯定会第一个创死格列佛。
格列佛这边也不甘示弱，车身上方突然升起一面圆盾。
咚！
很喜庆的敲锣声过后，铁球砸在圆盾上弹到一旁。
蝙蝠车的引擎盖从中间向两侧打开，露出装在里面的一柄弯刀。
“下地狱忏悔去吧，罪犯。”
赏金猎人和劫匪激战正酣，开着轮椅的老奶奶直接变成了局外人。
看着那两台车开始肉搏，车体被砸得变形的模样，老奶奶发出微弱的声音：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野蛮的吗？”
“死！”麦克斯咆哮着。
“die。”格列佛的语调低沉。
这两位参赛选手，显然是没把老奶奶放在眼里。
他们的视线中只剩下对方，脑海中也只剩下一个想法：赶紧把对面创死。
“啊，赛场上的情况和我之前预想的差不多。”弗雷迪无精打采的解说着：“我们可以看到，麦克斯和格列佛打得不可开交，如胶似漆，难分难舍，难舍难分……”
“文化沙漠了属于是。”秦澈评论道。
弗雷迪正用贫瘠的词汇量试着描述这场战斗，却突然陷入沉默。
观众席上响起一片惊呼声，打得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完全没注意到，还在开着战车对撞。
这时，两个司机的视线都笼罩上浓重的阴影。
“嗯？”
麦克斯发出纳闷的声音，往右边车窗瞟了一眼，猛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玩意儿？”
映入眼帘的是上百条细长的银色机械臂，像恐怖的机械章鱼。
刚才只有两米高的轮椅，此时已经升到了五米高，下面满是密密麻麻的机械，看得观众们头皮发麻，脚指头都扣紧了。
端坐在轮椅顶端座位上的老奶奶，脸上依旧露出慈爱的笑容，声音也还是那么和蔼，听不出一丝敌意：
“年轻人，别这么大火气，冷静点嘛……”
“啊，看来这位老人的轮椅……折叠性能很好。”弗雷迪斟酌着措辞：“我本以为您是来搞笑的，万万没想到还藏了这种大招！”
“嘿嘿嘿。”
老奶奶咧嘴笑起来，轮椅下方伸出的机械臂朝着两台车抓了过去：“我是来遛弯的。”
……
观众席上欢声雷动，还坐在马桶上的vex心急如焚。
自从上次发生意外之后，接下来的几场比赛，都由他全权负责操盘。
但今天他肠胃出了问题，导致比赛直接跳过了博彩环节。
听观众席那边的声音，应该是快分出胜负了。
虽说用手机也可以开盘，但现在vex已经快虚了，完全没力气设置博彩软件，只能任凭捞钱机会溜走。
“老子的钱……”
一想到大好的赚钱机会没了，vex感觉心都在滴血。
——现在设置博彩可能还来得及……
他伸出不停发颤的右手，拿起手机打开了“风暴竞技”app，以管理员权限登录。
正要设置博彩项目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噗！
他身体下方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吸力，身高立刻减少了十公分，整个人开始陷入马桶中。
“这是……怎么回事？”
意识到自己正被吸入马桶，vex慌张的想站起来，屁股却像是生了根，完全无法动弹！
“我超，别！”
vex扔掉手机用力挣扎着，身体却还是越陷越深。
一阵噼里啪啦的骨折声和金属碎裂声过后，他的双腿已经被吸进粗大的排水管，只留下上半身还在外面。
vex惨叫着用双手抓住马桶边缘，试图把自己碎裂的躯体从管道里拖出来。
这时，厕所门口响起一阵口哨声。
听到有人来了，vex赶紧喊道：“救命！”
“啊？”那个男声醉醺醺的：“有人吗？”
“我在这儿！”vex大吼：“救救我！把我拽出来！”
砰！
肥胖的中年男子一脚踹开隔间的门，地中海发型的脑袋在昏黄的灯泡下闪着光。
他低头看向vex所在的马桶，手里的酒瓶缓缓滑落下去。
“我草，这是啥？”
“救我啊！”vex绝望的嚎叫着：“快快快！”
“妈的，都喝出这种幻觉了，真是……”
中年男子骂骂咧咧的按下水箱上的按钮，把vex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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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千春，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在vex被冲进马桶的同时，坐在观众席前排的触手女孩重新睁开眼睛：“抓到了。”
同一时刻，竞技场里的战斗也已经分出胜负。
一阵危险的咔咔声过后，老奶奶的轮椅抓住劫匪和赏金猎人的战车，像揉纸团似的把那两台车揉成了废铁。
“等一下，爷要引爆炸弹——”
麦克斯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被捆在十字架上的那个男人，已经被轮椅的机械臂卸了下来。
一只机械手轻柔的撕掉那男人嘴上的胶带，把塞在他嘴里的n2炸弹取了出来，接着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孩子。”
“谢谢，谢谢……”那男人眼含热泪，手脚并用的跑路了。
看到老奶奶救了人，被卡在黑色跑车里的格列佛赶紧求救。
生死攸关之际，他的声音也终于不是那种嘶哑低沉的喉癌型了，直接变成尖细的太监音：“help！”
“谁在说话？”林瑜惊了。
“本音民狂喜了属于是。”秦澈笑道。
同样是困在车里，麦克斯显然比格列佛更有骨气：“这就萎了？你要跪地求饶了是吧？”
“保命要紧！”格列佛喊道：“我知道错了，别杀我！”
听着二人截然不同的语气，本场比赛的解说弗雷迪感叹道：“果然，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出一个人究竟是不是有种。比起贪生怕死的格列佛，麦克斯先生倒是蛋大如斗——”
砰！
麦克斯驾驶的狂暴战车突然炸开，弹射座椅从车身里飞上高空，身穿黑色皮衣头戴红面具的麦克斯，嚣张的狂笑起来：
“傻了吧？爷会飞——”
轰！
他连人带椅被每分钟射速两万发的十一管近防炮打得凌空爆炸，竞技场里顿时下起了血雨。
“啊，忘了说了，因为泥头车大赛禁止使用远程武器，只要检测到导弹或是空投炸弹之类的远程武器，都会遭受近防炮的射击！”
弗雷迪叹了口气：“没想到麦克斯先生会死在竞技场的火力下，希望他来之前买了保险！”
欣赏了麦克斯的惨死画面，黑色跑车里响起丧心病狂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噗！
机械手用力一握，变形的车门处喷出涌泉般的鲜血，格列佛的笑声戛然而止。
“吵死了，真是……”
老奶奶按下扶手上的红色按钮，上百支机械臂开始重新折叠起来，从造型骇人的机械章鱼，回到之前两米高的轮椅形态。
“好，另外两个蠢货都死了！”弗雷迪大喊起来：“让我们为这场比赛的晋级者欢呼吧，老太太，永远滴神！”
竞技场里欢声雷动，除了被从天而降的弹射座椅碎片砸成残废的几个幸运观众以外，其他人都在大声欢呼。
今天不知为何少了博彩环节，观众们反而更专注于欣赏比赛。
“好的，这次的预选赛就到这里，下一场比赛将在明天上午十点开始，买了套票的可以免费进场！”
弗雷迪语速奇快，整个人化身下班战神：“我男朋友已经等不及了，那我就先溜了，各位拜拜！”
随着比赛结束，秦澈，林瑜和夏夜也立刻退场。
“人送到了么？”秦澈问。
“在停车场里。”夏夜眨了眨眼：“但他的身体有点……你自己看吧。”
……
“啊！”
vex刚恢复意识，就立刻下意识的惨叫起来。
不管怎么说，整个人被吸进马桶，未免也太惊悚了点，还好只是个噩梦，否则——
等一下，真的是梦吗？
vex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还活着，突然发现不太对劲。
自己的声音从男声变成女声，而且还是那种动听的电子音，酷似家用电器的提示声效。
眼前的景物也并不是熟悉的竞技场，而是暗灰色的金属墙壁，上面还挂着早已干枯的喷溅状血迹，看着像是沙漠里常见的地下避难所。
——这是哪儿？
vex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然后发现了更加恐怖的状况：
人没了。
自己的躯体早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意识，视觉和听觉，就连动一下都成了奢望。
“妈的，怎么回事啊？”
自从出生以来还没遇到过这种事的vex，精神已经快崩溃了，继续用女声喊道：“有人吗？救命啊！”
他身后响起一个冷酷的女声：
“你好。”
vex想回头，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愣愣地看着前方，直到说话的女人进入视线。
那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小女仆，身着黑白相间的女仆装，脚踩一双挂着飞刀的铁靴，走路时身上响起噼里啪啦的金属撞击声，一听就是藏着不少武器。
面对来路不明的女仆，vex连珠炮般的提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变成什么了？”
“你的核心被塞进了微波炉里。”女仆解答了他的疑问：“别想逃跑，那是不可能的。”
“我的身体呢？”vex问。
“在排水管里碎掉了。”女仆答。
“艹，那原来不是梦吗。”
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被吸进了马桶，vex顿时心灰意冷。
身为半机械人的他，只要核心还在就还能思考。但若是没了身体，就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现在自己的核心被装在微波炉里，只能借助微波炉的喇叭发声，眼睛被微波炉的感应摄像头替代，用来接收声音的耳朵则是微波炉的声控系统。
得知了悲惨的真相之后，vex一时说不出话来。
女仆站到他的镜头前，伸手拍了拍他方形的外壳，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你是‘梦魇区的战警’维兰克.艾尔，通称vex，担任钢之城无限制格斗大赛特邀嘉宾，是第四届无限制格斗大赛冠军。”
“你是谁？”vex用女声提问。
“我是第三届冠军。”女仆的娃娃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此话一出，微波炉被吓得发出报警提示音，接下来的说话声都高了一个八度：
“不会吧，杉景千春？”
“正是在下。”女仆拱手。
“你不是死了吗？”vex诧异的问：“在道尔顿酒店劫案那会儿，你突然失踪，那个狗屁大侦探说你是罪犯……”
“我复活了。”
杉景千春言简意赅，直入正题：“我是来审讯你的。”
“不不不，等会儿等会儿！”微波炉激动的都破音了：“真的是你？这不可能！”
杉景千春在微波炉前打了一套军体拳：“现在信了吗？”
“我超，沙漠秘藏武学‘军道杀拳’！”
看着那熟悉的动作，微波炉开始嗡嗡作响：“竟然真的是……”
“我是来审讯——”
杉景千春的话还没说完，微波炉突然嚎叫起来：“千春酱，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啊？”女仆眉头微蹙。
“知道我为什么练武吗？”vex喊道：“我是看了你的比赛录像，才去参加第四届无限制格斗大赛，我一直都是你的粉丝啊！”
“哦，谢了。”女仆有点儿措手不及。
“没想到你后来去道尔顿酒店了，我以为你是转型商业精英了，所以才开始经营博彩，打算赚大钱迎娶你！”
微波炉的震动幅度愈发猛烈，里面的灯开始乱闪：“你失踪的时候我难过了好久，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这实在是……呜呜呜……”
女仆叹了口气：“我在酒店收到的匿名情书是你写的？”
“对对对，都是我写的！”微波炉爽快的承认了：“我一直爱着你！”
“哦……”
第一次面对如此直白的求偶，杉景千春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呵呵。”
身为马戏团的武道家，她每天锻炼二十四小时，关心的也只有武学，其他一切都无关紧要。
如果不是秦澈非要她来负责审讯，她才懒得和这个破微波炉聊天。
“我爱你！”微波炉喊道。
对于这货的表白，杉景千春心如止水，没有半点儿心动的感觉。
她敷衍的点点头：“好，那你能交代了吗？”
“交代什么？”vex问。
“关于梅菲斯——”
杉景千春的问题刚说到一半，微波炉已经开始抢答了：“对，我就是梅菲斯特娱乐的秘密特派员！”
——这么坦然的么？
看着正在冒出青烟的微波炉，杉景千春懵逼了。
她还没继续提问，微波炉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我在梅菲斯特娱乐的特派员里算是最高的那一档，拥有进入总部的权限！梅菲斯特娱乐的许多企划都有我的参与，比如最近的小丁老师企划，和在钢之城投放体内植入核弹的特工的‘乐园计划’。”
“呃……”
步调被打乱的杉景千春正考虑着该说什么，耳机里响起秦澈那富有磁性的嗓音：
“问问他司马睿的事。”
“关于司马睿，你都知道些什么？”杉景千春提问。
“司马睿是梅菲斯特娱乐的总裁，要我说他就是个巨婴，每天都想着他那失踪的妈。”微波炉回答。
“失踪，不是死了吗？”杉景千春重复了一遍耳机里的问题。
“他是想给亲妈买骨灰盒。”微波炉发出嗤笑声：“问题在于他妈的……我不是在骂人，他妈的尸体根本就不存在！”
“尸体下落不明？”
“哈哈。”微波炉笑道：“他在自己办公室后面弄了个密室，在里面装了个培养槽，把尸体存放在里面。”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我是其中一个。司马睿经常说自己的母亲有多漂亮，我以前也挺好奇的，就偷偷溜进去看了看。”
“你不是喜欢我么？”女仆眯起眼睛。
“我只是好奇，没有那方面想法！”微波炉赶紧解释：“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继续说，你看到什么了？”
“有一天，司马睿出去了，我提前关掉监控，偷偷溜进他的办公室，打开那个密室。”
微波炉的声音抑扬顿挫，倒是颇有几分废土评书的风采：“进去一看，嘿，你猜怎么着？那培养槽根本就是空的，里面除了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是尸体被转移了么？”杉景千春当起了秦澈的传声机。
“什么转移了，里面本来就没有尸体！”微波炉说：“那里面的水特别干净，清澈见底，如果真的存放过尸体，是不可能这么干净的，我有经验！”
“你好这口？”女仆问。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微波炉尴尬的笑了笑：“我只是以前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过。”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培养槽一直都是空的。”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微波炉回答：“那个培养槽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尸体，也不知道司马睿是怎么想的，说不定是为了掩人耳目……”
“不。”
女仆身边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他是真的以为尸体在里面。”
“你谁？”
vex试图看清说话的那个男人，微波炉的视线却完全无法移动，看不到位于镜头视野外的那个人。
在微波炉镜头的注视下，短发女仆扭头看向右手边：“不可能吧，尸体这么大的东西也能看错？”
“肉眼是不会看错，但如果他精神有问题，那可就说不定了。”
男人在微波炉的视线外继续说话：“或许那尸体本来就不存在，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母亲的尸体在自己手上。”
“那他这病情也太重了吧？”杉景千春眉头紧锁：“真精神病啊这是。”
“钢之城里没病的才是稀有生物好吧？”那男人笑道：“如果他真的幻视出老母亲的尸体，一直以为母亲是死了的话。也就是说……”
“他妈可能还活着？”杉景千春问。
“对。”那男人笑得愈发猖狂：“真是这样就有意思了，如果我能找到他妈……”
“等一下，wait！”微波炉里的vex忍不住了：“你到底是谁？和我的千春酱什么关系？”
“我是千春酱的男朋友啊~”
那男人以轻佻语气说出的一句话，对vex造成了暴击伤害：“我们走吧，小千？”
“走吧，我该去练武了。”女仆转身走出vex的视线。
“千春酱，别走！”
眼见自己的梦中情人正要离开，微波炉急了：“那我怎么办？”
“你就在这儿呆着吧。”那男人笑起来：“我不会杀了你，也不会放你走，留在这里对着墙呆一辈子吧，冠军先生。”
“我超，别——”
在微波炉绝望的嚎叫声中，地下避难所的灯灭了。
70
第380章 薛定谔的马
咚！
地下避难所的合金门重新封闭，把第四届无限制格斗大赛冠军永远封在地下。
“这样就可以了吗。”
杉景千春无精打采的回头看了一眼：“他还什么都没交代。”
“其实数据早就解析出来了。”秦澈拿起手机查看之前收到的邮件。
在儿媳兼“死灵法师”克劳迪亚的努力下，vex的核心里储存的各种信息，全部被复制到移动硬盘里。
这个男人已经毫无隐私可言，连这辈子一共上了几次厕所都暴露在秦澈的视线之下。
“啊？”杉景千春懵了：“那你让我审讯他干嘛？”
“让这货看着暗恋的女人跟着别的男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简直是一种享受。”秦澈感慨道：“听着他绝望的哀嚎，我就有种丰收的喜悦。”
“人如其名了属于是。”杉景千春看着身边的男人。
尽管他这会儿还没变身，武道家却仿佛看到了曾经暴揍自己的那个牛头恶魔。
“话说，不用杀了他吗？”女仆回头看了圆盘形状的合金防护门一眼：“万一有其他人找到他……”
“那不是更好么？”秦澈笑了笑：“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就像战场上的反步兵地雷不是为了炸死敌人，而是为了让敌人残废，拖累敌军行动力一样。比起死了的vex，秦澈更希望这货还活着。
只要这货还活着，就能产出更多的混乱指数，说不定还有惊喜。
至于会造成什么后果，who cares？
离开避难所之后，二人果断分道扬镳。
柔弱的小女仆回到沙漠里继续杀人去了，秦澈则是来到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地下基地，坐到刚从卧室里搬到办公室的那台电脑前，查阅克劳迪亚发来的数据：
“梦魇区的战警”维兰克.艾尔，今年八岁，参加无限制格斗大赛的时候是五岁。
虽说他的体型和脑子都和八岁扯不上关系，更像是三十八岁离异带俩娃，但对于半机械人来说，年龄和外表对不上也很正常。
大部分半机械人的血肉躯体都是赠品，真正关键的是体内的数据核心，不管是杉景千春还是vex都是如此。
哪怕他们的身体被碾成渣，只要核心还在，换个身子就能重生。
有不少半机械人用的甚至是二手身体，经常会出现看起来是老头的家伙，实际上还不到十岁的状况。
vex算得上是年少有为，才八岁就混到了沙漠风暴集团的高管，还身兼梅菲斯特娱乐的秘密联络员。
从记忆数据里的情报来看，这货之所以能在沙漠风暴集团任职，是因为沙漠风暴集团的老总馋他身子。
经过几次肮脏的py交易之后，vex成功上位。
他的能力也还算不错，通过运营无限制格斗大赛的博彩，给财团赚了不少钱，其中的一半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正如vex所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把赚到的钱都攒了下来，全部存放在自家的金库保险箱中，密码是“i-love-chiharu”（我爱千春），属实是非常痴情了。
遗憾的是，他的梦中情人对他没有半点兴趣，那女人喜欢的只有武术和林瑜。
身为梅菲斯特娱乐的秘密联络员，vex的核心里存储了不少关于这家黑心企业的资料。
按照录像拍到的画面来看，那个微波炉没有说谎，司马睿办公室后面藏着的培养槽里，的确是除了水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妈的尸体根本就不存在。
培养槽所在的位置是密室而不是博物馆，司马睿把尸体藏起来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毕竟密室就是藏匿尸体的最佳地点，完全没必要放到别的地方去。
既然没有尸体的话，难道说……他妈真的没死？
如果他妈真他妈的没死，事态无疑会变得更加复杂。
毕竟，如果司马睿的母亲真的没死，而在他眼中却已经死亡的话，他的母亲等于是处于既生又死的状态，换个说法就是量子叠加态。
对于司马睿来说，妈妈的确是死了。对其他人来说却还活着，属于是非常神秘了。
在自己穿越前的那个世界，有一个着名的思想实验——“薛定谔的猫”。
万万没想到，这个实验在钢之城竟然也有复刻版，而且变成了“薛定谔的妈”。
“呃，对不起了。”秦澈心虚的往天花板看了一眼。
——如果这个世界也有薛定谔，得知了自己的想法之后，怕不是会杀进地下基地打爆自己的脑袋。
不过，现在没必要关注薛定谔老先生。
秦澈更在意的问题是：司马睿他妈究竟他妈的在哪里？
哪怕他的母亲真的没死，在钢之城失踪这么多年，结局往往比死亡更惨。
据说，城里下落不明的许多贫民，实际上是被财阀抓走进行各种实验，或是验证基因的多样性去了。
只要被关进永恒电力集团的实验室，等待他们的就是令死神都头皮发麻的残暴折磨。
当然，由于没有参与者从实验室里活着出来，关于里面的状况也都来自于各种传言，找不到可信度较高的情报。
“……”
秦澈把自己跑偏的思绪拉回正轨，继续查看从vex的核心里获取的资料。
很显然，这货的确是对尸体有特殊的偏好：
自从几个月前杉景千春失踪之后，vex走访了城内的几座墓地和沙漠里的乱葬岗，寻找武道家的尸体。
他甚至还在家里准备了一具镶嵌着十字架的华贵棺材，里面的空间完全可以躺进两个人，做好了与杉景千春合葬的准备。
虽说这种玩法还挺浪漫的，但从vex的意识来看，即使女方不想一起殉葬，他也打算把对方强行塞进去，称得上是非常恶劣的行径。
遗憾的是，这货现在被关在荒漠中的废弃避难所里，已经没机会实践浪漫的合葬计划了。
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从vex核心里提取出的信息，顺便拿到了“风暴竞技”的管理员账号和梅菲斯特娱乐秘密邮箱的账号密码，秦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快要椎间盘突出的老腰。
vex的意识中有用的部分，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剩下的都是类似于泥头车大赛操盘数据，以及合葬幻想场景之类没屁用的内容。
就在秦澈准备关掉文件夹的时候，一个名字是“闲聊0213”的音频文件，引起了他的注意。
——vex核心里保存的音频文件，大部分是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大型文件。这段音频的长度却只有四十秒，夹在一堆庞然大物里显得格外突兀。
秦澈点开那个音频，两个男人对话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
“你喝多了，老板。”
首先响起的是一个谄媚的男声，听起来像是vex。
“我没事，我没事！”
这个口齿不清的浑厚声音，一听就是来自于胖子，大概就是司马睿了。
“您要回去睡觉吗？”vex问。
“我要去……找妈妈……”司马睿低声说。
“可她不是……”
“她没死！”
司马睿的喊声含混不清，仿佛自带酒气：“她……还活着，就在圣都里……当什么‘沙暴的魔女’……”
70
第381章 新技能:超进化
听完这段音频，秦澈愣了两秒，终于发出错愕的声音：
“我超，‘沙暴的魔女’是他妈？”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混沌秩序教派的下一位成员，竟然就是司马睿的老母亲。
如果司马睿没说假话，那么要击溃这货和他掌控的梅菲斯特娱乐，又变得简单了不少：
只要把沙暴的魔女招入麾下，然后带着这名女子出现在司马睿面前，脑子本来就不大正常的梅菲斯特娱乐总裁，大脑就会瞬间宕机。
这货一直以为自己的老妈已经去世了，甚至还特意建造了密室和用来藏尸的培养槽。
他不知道的是，那女人其实还活着。
当然，“沙暴的魔女”也可能是真的死了，正在以其他方式存在。
但无论如何，只要能找到那女人，就能对司马睿的精神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又检查了一下，没找到其他有价值的内容，秦澈关掉文件夹，在离开办公室之前顺手查看了一下混乱指数：
十连抽之后降到六千左右的点数，这会儿又开始猛涨，已然回到了七千五百点。
“什么情况？”
十秒后，他在晚间新闻里得到了答案：
“钢之城的各位民众——呃，我说的主要是市中心，其他地方的住户自求多福吧，请小心……”
蓝皮肤的美女主持人，脸上带着死妈表情播报新闻：“今天，一台来路不明的巨大车轮在城内肆虐，第十八区‘梦魇区’死亡四十八人，五十九人受伤。第二十二区‘动物园’死亡三十五人，九十二人受伤。第二十一区‘锻钢区’死亡二十六人，八十人受伤。”
听着女主持人报出的数据，秦澈遭不住了：“黑暗骑士还没出道就堕入邪道了是吧？”
火车人没来参加泥头车大赛的原因找到了，这货像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戮本能，在路上就开始一通狂杀，干掉了城内的不少居民。
不过，秦澈这边也收到了许多混乱指数，情况倒也不算太糟。
“目前，守卫团成员和赏金猎人正在搜捕这台作恶多端的轮式战车，请大家注意安全，尽量减少外出，一旦遇到画面中的这玩意儿，别犹豫赶紧跑！你小子打不过它的……”
新闻镜头里，黑色轮胎与银色轮圈的组合非常显眼，黑暗骑士的战车从动物园的街道上高速驶过，路边横七竖八的倒着不少还在飙血的尸体。
奇怪的是，这台车的样子和出发时不太一样。
——人呢？
本来应该挂在车轮中间示众的“黑暗骑士”，此时却不知去向，在城里大开杀戒的只有那台战车，驾驶员已经没影了。
“我超，这车的ai成精了是吧？”
这台轮式战车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在没了驾驶员的情况下还在杀人。还好自己没亲自驾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火车人的身体，大概是已经被战车扔进哪个犄角旮旯的垃圾桶里去了。
看着屏幕上模糊而又刺激的杀戮镜头，秦澈眼前的画面定格，缓缓转化成在另一个世界里，他曾经很喜欢看的农业节目：《致富经》。
——光是一台失控的战车，就能在一天之内产出接近一千点混乱指数，效率非常惊人。
如果在城里多放出几台类似的失控杀戮机器人，岂不是可以大规模收割混乱指数，解锁剩下的所有教派成员，抽光混乱引擎的奖池，走上人生巅峰？
马戏团娱乐公司的总裁坐在办公桌前，稍加思索之后，决定还是先试试手气再说。
现在自己手头没有合适的杀戮型机械，就算想赚点数也没辙。不如再来几次抽奖，或许还能抽到类似于轮式战车的失控设备。
在他思考的时候，混乱指数已经涨到了七千六百点。
不必多说，那台战车这会儿肯定是还在搞事。
秦澈这边正准备来一波惊险刺激的特殊道具抽奖，却注意到强化界面出现了新的选项：特殊强化。
“嗯？”
自从把身体强化到人类极限之后，已经好久没见过强化选项的秦澈，果断点开特殊强化的页面，查看里面的内容。
几行危险的红字出现在眼前：
“您的身体看似已经抵达极限，但其实仍有继续前进的可能性。”
“因为，人类正是可以突破极限的生物。”
“只需消耗一千点混乱指数，您就可以进入全新的境界，开启特殊的强化模式——超进化！”
“获得超进化能力之后，您的力量解放技能的冷却时间将被移除，可以随时随地变身牛头人了！”
读到这里，秦澈忍不住吐槽：“能不能换个称呼？”
“除此之外，您将解锁新能力：‘超进化’等级1。”
“在牛头人模式下使用‘超进化’，您将会进入崭新的形态，化身为货真价实的恶魔！”
“警告，该技能可能会令您的外貌产生不可逆的变化。”
……
“还有这种好事？”
读完了混乱引擎的介绍文字，秦澈果断点击按钮，消耗一千点混乱指数解锁超进化能力。
当然，对于自己的外貌他还是很满意的，并不想要这个所谓的“不可逆变化。”
不过，随时随地变身牛头人实在是太香了，令人完全无法拒绝。
在牛头人模式下，哪怕是身负致命伤也能瞬间修复。移除这个能力的冷却时间，属于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超级buff。
只要不是被直接摧毁意识，就可以变身牛头人治愈伤势，配合另一个神技“强制闪避”，自己等于获得了真正的不死之身！
“嘿嘿嘿……”
秦澈试了一下，端坐在座位上的美男子突然变成牛头恶魔，身高立刻突破两米，衣服炸成烂布条碎了一地。
“我超，忘了衣服了。”他骂了一句。
打开混乱引擎的技能栏看了一眼，里面果然出现了全新的技能：
超进化，等级1。
真正解放你体内蕴藏的力量，使你从牛头人变身成超级牛头兽，该效果持续五分钟。冷却时间二十四小时。
——“超级牛头兽”是什么玩意儿？
听着这个疑似是数码宝贝的名字，秦澈看了看办公室的金属墙壁，最后还是压抑住正在蔓延的好奇心，决定去上面的停车场变形。
还不知道这个形态究竟是什么模样，在办公室里变形说不定会把整个屋子毁了。
啪！
强壮的牛头人来到门前，两根弯曲的犄角卡在门框上，表演了一个标准的“体大弱门”。
秦澈变回人形，进入公司的走廊。
确定了附近没有其他人围观之后，他大步走向正门。
70
第382章 fus roh dah!
自从在大逃杀选秀中声名鹊起之后，判官的牛头恶魔形态成了许多人电脑的桌边、墙上的海报、床边的抱枕、甚至还开发出了不少特殊用途。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这货实在是太帅了。
——谁能拒绝上半身是倒三角形，肌肉线条完美到堪比古代雕塑，自带十八块腹肌，头上长着弯曲的犄角，还带着三把链锯的超级猛男呢？
对于那时候的秦澈来说，牛头恶魔形态正是他最为强悍的终极形态。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看着技能栏里“超进化”的文字，他感觉自己仿佛正在推开新世界的大门。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整，时值夏季的贫困带沙漠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日光。
混沌秩序教派的教主来到停车场上，看着矗立在不远处的小丑雕像，打开混乱引擎在意识中询问：
“这个‘超级牛头兽’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模拟形式。”混乱引擎的黑色文字出现在眼前。
“怎么个模拟法？”
“您听说过沙漠中的动物军团么？”
“没有。”
“在很久以前，连烈风佣兵团都还不存在的时候，城外的沙漠里曾经有一只极度危险的辐射人军团。”
“军团的成员都是人与动物的混血儿，结合了两种动物的优点，一路所向披靡。”
“等一下，混血儿是几个意思？”秦澈眉头紧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混乱引擎的回答非常果断，显然是不打算在这个危险话题上浪费时间：“时至今日，城内依旧残存着一部分混血儿，其中以羊头人居多。”
“我好像认识两个。”秦澈吐槽。
“混乱引擎提供的变形，正是从军团士兵身上得到的灵感。牛头人形态来源于军团的百夫长‘蛮牛’，超级牛头兽则是来自于军团的首领‘凯撒’。”
“哦？所以我成国王了？”秦澈饶有兴致的提问。
“凯撒是军团名副其实的领袖，也是其中的最强者，据说他拥有三种姿态，每一种都是威力惊人。”
混乱引擎继续进行讲解：“这位首领以英勇无比而着称，面对任何困境都能勇敢前进，为了赞颂他的勇武，军团里流传着一首诗：勇敢牛牛，不怕……”
“再念下去我就宰了你。”
引擎识趣的转进到下一个话题：“总而言之，超级牛头兽正是军团领袖的终极形态。”
“好。”
在晦暗的天幕之下，秦澈缓缓抬起头，凝视绿油油的弯月。
开启牛头人模式之后，他的身高立刻达到两米五，弯曲的牛角和硕大的肌肉重新出现在身上。
毫无疑问，军团的首领“凯撒”要比这个牛头恶魔还猛。
秦澈张开嘴，喷出刺鼻的硫磺烟雾。
他按下了超进化的按钮。
啪！
那一刻，秦澈脑中仿佛有颗炸弹爆炸了，突如其来的炽热痛楚沿着神经一路狂飙，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因痛苦而紧绷。
——这tm，究竟是……
牛头人的面部肌肉扭曲起来，直接戴上痛苦面具。
他的视线化为一片猩红，身体和精神同时绷紧。
经过了短暂而漫长的两秒后……他绷不住了。
秦澈的意识仿佛是突破阴霾终于抵达云霄，目睹澄澈天空的飞机。经过漫长而曲折，带着炽热与恶臭气息的通道之后，进入了无比舒畅的新世界。
那种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以秦澈的词汇储备也完全无法描述，最后只憋出了一个字：
“爽。”
虽说牛头恶魔的肌肉已经很勇了，终归也还是被束缚在名为“身体”的牢笼中。
但现在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的意识仿佛离开了身体，像某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粒子，散逸到身边的空气中。
轻轻撞击皮肤的微小沙尘，漂浮在眼前的半透明湿气，被沙粒刺入仿佛在进行针灸的脚底，在轻风下小幅度飘扬的长发……
进入超进化模式的秦澈，感官灵敏度提升了十倍以上。整个世界仿佛被放大了，从4k清晰度直达16k。
就连一直隐藏的“第六感”似乎都启动了，附近一米内的空间都进入了他的感知范围内。
虽说还没看到自己长什么样子，秦澈完全可以确定，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算是“人”了。
即使不知道钢之城究竟有没有“神”这种东西存在，但如此恐怖的感知力，怕是已经踏入了半神的境界。
——这就是军团领袖的力量？
秦澈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自己的身体形态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身高两米五的牛头恶魔，缩水到一米九左右，皮肤也全部消失了，直接露出正在微微颤动的赤红肌肉，连肋骨和脊椎都直接露在外面，在肌肉外侧覆盖上一层苍白的骨甲。
他伸出露出骨骼的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的是冰冷而坚固的颅骨，以及弯成u型的犄角。
“好家伙，牛皮大衣穿反了是吧？”
面对秦澈的疑问，混乱引擎给出了解答：“这正是军团长凯撒的第一种姿态‘血肉狂牛’，是他在北部沙漠的核电站废墟沐浴强辐射之后，变化而成的姿态。”
“在这种姿态下，感知力将会得到大幅度提升，反应速度也抵达极限。敌人的攻击就像慢动作，空手接白刃和侧身躲子弹都是小菜一碟。”
“哦，所以还有两个形态是吧。”
血肉外露的牛头怪张开大嘴，发出低沉的咆哮声：“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
“血肉狂牛能发出7hz的次声波，这种声波可以轻易穿过钢筋混凝土屏障，进入躲在掩体后的人类体内，与他们胸腔和腹腔中的器官产生共振，摧毁他们的身体。”
“我超，用声音杀人是吧？”秦澈惊了。
在潜入炼狱区的时候，他曾经体验过“白噪音发射器”的恐怖威力。
虽说音波攻击范围比不上白噪音发射器，但次声波的威力要比白噪音发射器制造的声波凶残得多，称得上是恐怖的大杀器。
唯一的问题是，声波无法分辨敌我。一旦释放，附近的人类友军也得被一起干掉。
“古书中就有用声音杀人的记载。”混乱引擎一本正经的讲起了历史：“据说极少数人光靠声音就能摧毁敌军，攻陷城池。他们被当成巨龙的后裔，发出的声音被称为‘龙吼’。”
“哦，这么说来我也会龙吼了？”牛头怪发出如同来自深渊的低沉笑声。
“应该是牛吼。”混乱引擎指出他的错误。
“草，换个动物名字，逼格立马低了不少。”秦澈叹了口气：“还是叫龙吼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不等混乱引擎回答，牛头恶魔已经张开被骨甲保护的嘴巴，低沉的嚎叫声在停车场上空回响：
“fus-roh-dah！！！”
第383章 您的外貌出现了不可逆的变化
沉闷的龙吼如同丧钟，震撼着贫困带的天空。
凑巧从附近飞过的几只秃鹫，被那声音震得内脏破裂，转着圈掉了下去，嘴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费力的说出最后遗言：
“寄。”
在低沉的龙吼中，夹杂着足以震碎它们内脏的次声波。
秦澈能感觉得到，那声音并非是来自于声带，而是从长在骨甲外面的发声器官里爆发的。
那是一个镶嵌在左肩上的半透明球形物体，里面带着一条浅蓝色的细线，像一只没有眼皮的漂亮眼睛。
这东西正是凯撒进化出的发声器官，它可以释放出震死其他生物的致命音波，自己却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属于是非常神秘了。
秦澈伸出被外骨骼覆盖的爪子，摸了摸肩膀上的“眼睛”。
那东西摸起来软绵绵的，手感酷似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播音员。
回想起播音员柔软而白皙的无骨躯体，他又多摸了几下，对混乱引擎提问：“怎么切换形态？”
按照混乱引擎所说，超级牛头兽应该是有三种姿态，目前自己体验的是第一种。
引擎的回答很简洁：“摘掉面具。”
看到这行文字，秦澈把骨爪按在自己外露的颅骨上，抠住白骨面甲的边缘，用力往下一扯。
面甲仿佛和空间固定在一起，纹丝不动，反倒是他的指尖传来一阵钝痛。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摘下来？”他问。
“军团领袖变身的时候都是找好几个人一起摘，才能把它摘下来。”混乱引擎回答：“那些人在扯掉面具的时候还喊着口号。”
“什么口号？”
“集美们，开扣。”
“那没事了。”秦澈放下右手。
扯掉面具突然变身这种设定，他在以前很喜欢玩的游戏《女神异闻录5》里见到过，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更操蛋的是，这玩意儿光靠自己还摘不下来。
如果林瑜或是夏夜在，应该能帮忙摘掉面具。
现在的问题是，超进化的时间快到了。
秦澈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沸腾的血液正在逐渐冷却，超进化已经快到头了。
“你妹的，这就要五分钟了？”
正如相对论所说，美好的时光格外的短暂，秦澈这边还没舒服多久，身体就快复原了。
“喂，第三种形态怎么变化？”他对混乱引擎提问。
“第三种形态不是战斗姿态，主要是用来进行人际交往的。”混乱引擎的说辞令人浮想联翩：“只有当您处于极度兴奋，或是遭遇特殊刺激的时候，才能进入这种姿态。”
“嗯？”
看到这话，秦澈的好奇心上来了：“这个‘人际交往’指什么？该不会是让我出去魅惑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混乱引擎回答。
“还有这种好事？我成魅魔了？”
意识到自己的第三种变身形态并不简单，秦澈的兴致顿时开始高涨：“细说这个形态，有视频吗？图也可以，高清无马的最好。”
他的视线中亮起一行红字：“混乱引擎不会储存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是么？我觉得你储存的没用知识还挺多的。”
秦澈这边正在和引擎交流，他的身体已经再度膨胀，回到了普通变身的牛头人形态。
超进化的时限到了，可惜只体验了一种姿态，得等二十四小时才能再来一次。
“呼……”
牛头恶魔张开大嘴，发出粗重的叹息声。
尽管这个形态也很猛，但毕竟已经非常熟悉了，就像和自己结婚十多年的妻子，实在是没什么新鲜感。
秦澈这边正思索着，眼前突然又出现了暗红文字。
缓缓浮现的文字内容简洁而又震撼，搭配着喜庆的大红色，一看就是饱含血泪的控诉：
“你也太渣了吧。”
“不是，没事儿能别读取我的意识么？”牛头人哼了一声：“我没和你说话。”
红字消失了。
结束了和混乱引擎不算愉快的对话，秦澈解除了牛头人变身，恢复到人类形态，立刻化身月下遛鸟人。
他的衣服在刚才变身时被炸碎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能换的。
趁着这会儿公司里没什么人，他赶紧重新回到走廊里。
手刚摸上办公室的门把手，右手边就响起一个戏谑的女声。
“真是好兴致啊，秦先生。”
扭头一看，只见一袭黑衣的白发女子，不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
骗术师那双黯淡无神的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站在走廊里的秦澈，微笑着给出结论：“很雄伟。”
“谢了。”秦澈打量着骗术师。
几天不见，这女人的容貌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虽说依旧是白发苍苍，但缺的那几颗牙至少是重新长回来了，脸上的皱纹也浅了些，本来佝偻的后背，此时也重新变直了。
看样子，骗术师是没喝进化药水，身体又开始逆生长了。
现在的骗术师，已经从老太太恢复到了半老徐娘的状态，即使依然处于秦澈的喜好范围之外，却也能在身上看出一丝风韵。
“你这是不打算吃药了？”秦澈问。
“我正在考虑。”
眼前的中年妇女笑靥如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声音里透出些许媚意，听的秦澈头皮发麻：“您是喜欢人类形态的我，还是喜欢晶体人？”
“我喜欢给混沌秩序教派当苦力的你。”秦澈的回答很诚实。
“不愧是你，秦先生。”
骗术师笑了笑，把目光聚焦在他的左肩上：“虽然是挺好看的，不过……您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说完，那女人转身离开，回她的老年人活动室坐按摩椅去了。
听到对方意味不明的发言，秦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肩，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在超进化形态下长出来的那只“眼睛”，竟然还没消失，依然留在自己的肩膀上！
没了骨甲的保护，那个自带蓝色眸子的半透明球体直接嵌入皮下，还在很可爱的转来转去，一副试图萌混过关的模样。
回想起“该技能可能会令您的外貌产生不可逆变化”的警告内容，秦澈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发出声音：
“坏起来了。”
第384章 腾飞的巨龙!
看着肩膀上那只正在卖萌的“眼睛”，秦澈的表情逐渐凝重。
这玩意儿根本不是眼睛，而是极度危险的发声器官，可以发出令人类和动物内脏共振的次声波，杀人于无形。
在超进化状态下，似乎是身上的骨甲挡住了发声器官制造的次声波，令它不至于摧毁主人的身体。
但现在，自己是人类形态，身上根本没有骨甲。
也就是说，如果这玩意儿发声，第一个被震死的估计就是自己。
意识到自己身上多了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秦澈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不过，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挡住次声波的真的是骨甲么？
按理说，光靠薄薄的骨甲是无法抵御声波武器的。
或许这玩意儿本来就不会伤到自己，亦或是通过什么其他方式避免了伤害。
那么问题来了，要不要试试释放声波？
站在公司的走廊里，秦澈耳边仿佛响起恶魔的低语，用的是夏夜的温柔腔调：
“试试嘛，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
秦澈眉头微蹙，抬头看向天花板上散发冷光的白炽灯。
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公司里尝试，否则还留在这边的狼人沃夫怕是要被直接震死。
他再次回到夜幕笼罩的停车场，确定了附近没有公司员工在，站到小丑雕像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来试试吧……”
次声波杀人也不是瞬间生效，一旦感受到无法抑制的痛苦，直接变身牛头人治愈伤势就完事了。
如果这只“眼睛”发出的声音，对自己的人类形态无法造成伤害，那绝对是赚大发了。
“咳咳。”
黯淡的绿月光里，没穿衣服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我宣布个事儿。”
在意识的驱动之下，肩头的半透明球体突然膨胀，爆发出沉闷的轰鸣。
狂暴的隆隆声霎时间覆盖了这片区域，仿佛是来自深渊的丧钟。
又有几只从附近飞过，来寻找刚刚失踪的家人的秃鹫，被那声音震得内脏破裂，转着圈掉了下去。嘴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费力的说出最后遗言：
“寄。”
足以令人肝胆俱裂的次声波爆发的同时，秦澈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不由自主的震动起来。
致命的声波并没有对他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一丁点儿痛觉都没有，唯一的副作用是全身不由自主的痉挛，速度快得惊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这这这这这——”
秦澈开口说话，声音自带九曲十八弯的颤音，还加入了autotune效果，有种地下电音皇帝的既视感。
——什么情况？
大脑在颤抖的他，一时间无法正经思考。
五秒后，那突如其来的颤抖停止了，秦澈也终于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超，难道是传说中的同频颤抖？”
早在穿越前，他就尝试过一些生活小窍门：
当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开始不断震颤时，只要自己的脑袋也跟着同频抖动，就能看到正常的画面。
开枪时，在子弹出膛的瞬间，手腕突然极速抖动，就能让子弹拐弯，使出传说中的枪斗术。
综上所述，许多难题都能用抖来解决。
遇到看似无法解决的困难，只要开摆……不对，开抖就完事了。
很显然，这条“抖动定理”刚才又生效了。
——当次声波造成内脏共振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也跟着以相同频率震颤起来。
正所谓是“两边一起抖，等于没有抖”。在长出这个发声器官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顺便进化出了不会被它发出的次声波伤到的方法。
有了这种操作，哪怕是在人形态下被人类敌人包围，也能直接开抖，一边痉挛一边干掉身边的敌人。
想象了一下自己在人群里抽风，身边的敌人七窍流血当场暴毙的场景，秦澈不禁笑出声。
“好！”
虽说在马戏团里不算是战斗系，自己身上隐藏的杀招倒是越来越多了。
以自己目前的战斗力，和林瑜以及夏夜还是打不了。但若是面对阿彬，应该能打成五五开。
至于“秘藏之子”之类的杂鱼，现在就是被自己吊打的弟中弟，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
测试了发声器官之后，秦澈心满意足的回到办公室，给夏夜打了个电话。
“有事吗。”电话那头的女声和平时一样温柔。
“我爆衣了，送套衣服过来，谢谢。”
……
晚间时分，大贫困带的沙漠比白天更加凄凉。
自从劫匪撤离之后，这里就变成了荒无人烟的死亡地带，除了偶尔路过的商人和拾荒者以外，没人敢在这边多做停留。
但今晚，沙漠迎来了一位新访客。
一道身披黑色长袍的佝偻身影，在沙漠中缓步跋涉。
他的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只露出瘦骨嶙峋的右手，握着一根顶端镶嵌着黑曜石的钛合金法杖。
苍老的访客慢吞吞的走上前，把兜帽对准了沙地上的几只秃鹫的尸体。
他突然咳嗽不止，握着法杖的右手颤抖起来，兜帽里喷出一口老血：
“不愧是……龙裔……”
刚才沙漠中爆发的两次龙吼，把他的身体也震出了内伤，本来就不怎么样的健康状况雪上加霜，感觉是活不了几天了。
不过，现在那些屁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重要的是，龙裔已经重现世间！
他隶属于钢之城的秘密组织“巨龙研修会”。
这个组织的成员，每天都在四处搜寻巨龙和龙裔的踪迹。
按照研修会的秘藏典籍《龙族启示录》记载，即使是在钢之城这种无药可救的地方，也依旧有龙裔的存在。
当龙裔现身世间，就会用自己的吼声召唤出腾飞的巨龙，净化这座邪恶而堕落的城市，令人类获得新生。
噗……
被龙吼震出内伤的流浪者，又吐出一口老血。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左手，拿出手机打开本地聊天软件“钢信”，轻车熟路的点进巨龙研修会交流群。
刚进群，就看到几名研修会成员正在发龙娘的高清大图。
“行了，别发涩图了。有正事！”流浪者发出一条语音。
“什么事能比ghs更重要？”一名研修会成员没好气地问。
“我在大贫困带听到龙吼了，而且是两次！”流浪者大声说。
此话一出，群里的潜水党都被炸了出来：“我超，真的假的？”
“真的，我骗你们干嘛？我这儿还有录音呢！”
他说着把刚才录到的音频发到群里，本来聊得热火朝天的群友们再次沉默了。
五秒后，群里弹出一张半龙娘美图。
“我超，你们怎么还在看这些东西？”流浪者急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龙吼啊！大家不就是为了找这个，才创建了巨龙研修会吗？”
“废话，男声谁爱听啊？”
id是“腾飞的巨龙”的群主，轻蔑的笑了一声：“不是母龙不用通知我们……刚才的‘连体白丝龙娘’套图谁有完整资源？有视频更好！”
看着同僚们被涩图腐蚀的模样，流浪者死死地咬着牙，兜帽下方飘出嘶哑的声音：
“等着吧，你们这些废物……我会找到真正的巨龙！”
第385章 迎接全新的人生吧
穿上夏夜送来的衣服之前，秦澈已经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全面而细致的检查，确认了身上没多出什么其他的器官，也没少什么零件。
身上多出这么个玩意儿已经够劲爆了，再长出其他器官的话，恐怕真的遭不住了。
在夏夜的注视下，秦澈披上她带来的黑风衣：“就这一件？”
“嗯，我平时就是这么穿的。”夏夜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朴素的白裙：“这样行动起来很方便。”
看着这女孩眉头微蹙，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秦澈决定还是不问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啊，对了。”
秦澈扯开衣领，指着自己肩头的眼睛：“关于这东西，你有什么想法？”
“很漂亮。”女孩轻声说。
“我不是问颜值。”
“是发声器。”自己就是变异体的少女，一眼就看出了那东西的本质：“还是求偶用的那种。”
“啊？”秦澈愣了一下。
见他似乎很困惑的样子，夏夜贴心的解释道：“在强辐射环境下，一些动物会进化出独立的发声器官，主要是用来求偶。你肩膀上的这个就是典型的单独发声器。”
“听了这声音之后还有动物能活着？”秦澈惊了。
“次声波的话，还是能活下来的。”夏夜笑了笑：“你不是也还活着吗。”
“有一说一，确实。”
刚才身体高速颤抖的酥麻感还没完全散去，肌肉力量也减弱了一些。
如果被求偶的动物也能随着声波频率高速抖动的话，的确是可以活下来的。
不过，两个人像触电一般痉挛不止的画面，光是想象起来就觉得麻。
“别说求偶的事了。”秦澈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发声器：“这东西应该不会闲着没事儿自己唱两句吧？”
虽说自己是能通过抖动活下来，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如果在公司里突然发声，平时大部分时间都留在这里的沃夫肯定要遭重，刚加入马戏团的冰蓝小姐怕是也得被弄死。
“只要你不想发声，它是不会自己发出声音的。”夏夜摇了摇头：“信我，我很有经验。”
“你身上不会也有吧？”秦澈打量着少女正在轻轻颤动的细长触手。
“没有。”夏夜轻笑一声：“如果你想看的话，可以现在长一个出来，要和我对唱山歌吗。”
“别别别。”秦澈赶紧摆手：“饶了公司里的白毛狼人一条狗命吧，他还得给我干活呢。”
“好吧。”
女孩刚抬起来的右手又垂了下去：“那就下次。”
“下次一定。”
秦澈敷衍的说着，系上黑风衣的扣子。
这种真空穿衣风格，他平时很少尝试，不得不说还是还挺舒服的。
没了贴身布料的束缚，整个人仿佛都舒爽了起来，有种莫名的自由感。
穿好衣服之后，他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感受着从风衣下方涌进的气流。
那一刻，马戏团老板兼混沌秩序教派教主，觉醒了某种崭新的爱好。
“不错，不错。”
他满意地坐到皮椅上：“真是谢谢了。”
“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夏夜的言论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秉承了她的老好人风格。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心。”
“当心什么？”
“你的身体正在变异。”
夏夜睁开空洞的双眼，瞳孔里亮起黯淡的几道星光：“变异的力量固然强大，却要付出代价。滥用的话，你可能就再也回不到人形了。”
“哦，我会注意的。”
秦澈嘴上是这么说，吊儿郎当的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担忧的意思。
他的原则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接受就完事了。
哪怕真的变成非人类的存在，他也会坦然接受。毕竟那也是自己的行动造成的结果，完全没什么可后悔的。
“秦澈好像很自信。”夏夜摸了摸自己暗红的长发。
“后悔不是我的风格。”秦澈笑道。
“嗯，其实变异了也没事。”夏夜点点头：“我可以协助你往正确的方向进化，成为真正的超级生物。”
“听着好像很不靠谱。”秦澈来到女孩身旁，揽过她冰凉而光滑的肩膀，趁机过了把手瘾。
“的确不靠谱，我以前没这么做过。”夏夜爽快的承认了：“你可能变成会走路的肿瘤。”
“我超，别！”
“我开玩笑的，别怕，最多是化成一摊血水。”夏夜安抚道。
“那还是肿瘤吧，谢谢。”秦澈正襟危坐。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扯的模样，夏夜的小脸上终于露出微笑：“真羡慕你，总是这么乐观。”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秦澈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说不定哪天人就没了，不享受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嗯，确实。”
……
马戏团的总裁办公室里正在你侬我侬，其乐融融的同时，某个真的“人没了”的倒霉蛋，正在恶魔区寻找自己的身体：
“人呢，人呢……”
轮式战车的扬声器里响起沮丧的嘟囔声，接踵而至的是冷酷的提示音：
“电量剩余百分之二十，请及时张开太阳能电池板，寻找充电桩，或者偷电瓶。”
“你妹的，别烦我！”火车人骂骂咧咧的打断了提示的女声：“要不是你把我的身体弹出去了，爷至于变成这样？”
“是你自己使用了紧急弹射指令，根据免责协议，本设备和制造本设备的地狱火工坊不承担任何责任。”
“别tm甩锅了好吗？”
听着那个冷静的女声，火车人感觉自己快崩溃了。
他已经找了一天了，还是没能找到自己那具英俊潇洒的美男身体。
一想到以后可能会被永远困在这个破车里，他就被浓重的绝望笼罩，意识都模糊了。
“爷不能这么……没了身子……”火车人低声自言自语。
就在他打算驱车离开的时候，街边的一块广告牌突然亮起粉色的led灯光。
接着响起的，是一个无精打采的女声：
“你在找自己的身体，是吧？”
“……你是谁？”火车人警觉地问。
如果是平时，他才不会搭理这种可疑的家伙。但现在他属于是病急乱投医，还是果断和那家伙搭话：“你认识我？”
“我是‘科学怪人’。”
广告牌里的女声听起来有些无力，像是还没睡醒：“既然身体跑了，想不想来个更帅的？”
“有人能比我更帅？”火车人哼了一声：“你在逗我？”
“当然有。”科学怪人回答。
不等火车人反驳，科学怪人已经对那个被困在车里的意识，发出诚挚的邀请函：
“小伙子，你很有潜力，不如来拜金神教吧，能分到身体哦。”
听到拜金神教的名字，哪怕是对这方面并不关注的火车人，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语气顿时沉重起来：“你说的身体难道是……”
“对，就是金哲驰。”
第386章 奈老师的龙语速成教学
晚上十点，沃夫坐在马戏团娱乐公司监控室里，查看环绕在身边的三块投影屏幕。
现在马戏团的员工人数不多，这个狼人身兼多职，白天辅助lsp三人组进行偶像企划，晚上还要负责看监控，提防可能趁着夜色袭击的匪徒，称得上是非常敬业了。
哪怕工作时长已经超越996，沃夫依旧很快乐。
毕竟，狼人的身体素质和精力都比普通人类猛太多了。
支撑着他超额完成工作的，还有另一个要素——对判官的爱。
一想到自己爱到发狂的那个神秘杀人魔也是马戏团成员，沃夫顿时心跳过速体温升高，像条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大狗，伸着舌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嘴里流下一丝口水。
“嘿嘿嘿……”
沃夫瞪着猩红的双眼，兴致勃勃的看着监控画面。
然后，他发现今天的画面和平时不太一样。
“……”
看到正在靠近雕像的车队，沃夫拿起手机联络了总裁。
平时总是瞬间应答，一看就是单身多年的贝恩先生，这次却没有回应。
“人呢？”
沃夫回到走廊里嗅了嗅，贝恩的味道非常浓郁。
确定了总裁还在公司里，白毛狼人快步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前，叩响了沉重的金属门。
“在吗？”他大声问：“出事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沃夫快步进入办公室，只见总裁正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呃……”
看着为自己开门的苍白少女，沃夫挠了挠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没有。”
夏夜稍稍后退一步，身体下方的触手不停蠕动：“进来吧。”
“怎么了？”秦澈看着狼人。
“我刚才给您打电话了。”沃夫低声说。
“哦，没注意到手机没电了。”
靠在椅子里的马戏团总裁坐直了，低头看了看风衣的下摆，确认自己没走光：“出什么事了？”
“雕像上的监控器拍到一支车队正在靠近。”沃夫赶紧汇报：“他们的车都是重装甲型，上面搭载了不少装备，但不太像是武器。”
“嗯？”
意识到有客人来了，秦澈站起来：“走，去看看。”
除了利维坦和公司员工以外，很少有人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闲逛，更别说是车队了。
自从安装在小丑雕像手上的磁暴线圈炸飞了劫匪的几辆越野车之后，偶尔经过这边的劫匪们，也都躲得离雕像远远的。
三人来到监控室，站到几乎覆盖整个房间的全息投影前。
基地上方的画面，是由小丑雕像上的隐蔽摄像头，外加放出的微型无人机共同成像。无人机自带的声波接收器，可以采集到沙地上的声音。
除此之外，还有高频率画面对比扫描系统，一刻不停的对沙地进行扫描，哪怕入侵者穿了隐形衣，只要留下一个脚印，就会被扫描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钢之城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靠近小丑雕像一公里内的，只有那么一个人：马戏团四人组里的“植物人刺客”阿彬。
而且，这次靠近的家伙显然也没有掩饰身份的意思。
五辆重型越野车正在沙地上行驶，缓缓靠近小丑雕像，其中三辆是绿色，两辆是红色。车身外侧镶嵌着上百块三角形反应装甲，造型酷似恶龙的鳞片。
正如沃夫所说，这些车上的确是带着不少装备，但一看就不是用来打仗的。
“鱼叉？”
看着车身后面安装的三叉戟发射器，秦澈眯起眼睛：“他们是来摸鱼的？”
“可能是来抓利维坦的。”夏夜抱起双臂。
“那他们可能想太多了。”秦澈笑道。
除了三叉戟发射器以外，这些车的车顶还装着网状物，看着像是来狩猎什么大型怪物的。
“等一下。”
秦澈指着正在经过镜头前的一台绿色越野车：“放大一下。”
无人机镜头中的画面开始放大，前车窗右下角的一个贴纸进入视线。
那是一个身穿连体白丝的半龙女，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图片下面带着几个小字：
“腾飞的巨龙？”
秦澈读出贴纸下方的文字：“这些人来干嘛的？”
他正要上网查一下这个组织，站在一旁的白裙少女突然开口了：“巨龙研修会。”
“熟人？”秦澈看向夏夜。
“我在天蝎帮的时候，他们联系过我。”夏夜点头：“说我是什么隐藏的‘软体巨龙’。”
“如果真有这种龙，那敢情好。”秦澈的xp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说我不是龙，他们说‘你是龙，比我更龙’。”夏夜轻声说。
“神经病啊这是！”沃夫绷不住了。
“不是神经病。”身为当事人的夏夜，倒是一本正经的开始解释：“他们的态度还不错，也没怎么纠缠我。人挺好的。临走时还送了我一个徽章，上面的logo就是这个。”
“你看什么人都挺好的是吧？”秦澈瞥了夏夜一眼。
对于钢之城道德楷模小夏夜的看人眼光，秦澈并不怎么信任。
不过，既然知道了这些人的来路，他们的目的也就一清二楚了。
——这帮人应该是听到了刚才的“龙吼”，来这边寻找巨龙了。
“头儿，我们要不要干掉他们？”沃夫呲着牙：“我总觉得这个巨龙研修会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倒是不用，我们好歹是个娱乐公司，整天打打杀杀的算什么？”
看着画面里正在寻找巨龙的几台越野车，秦澈咧嘴笑起来：
“我想和他们聊聊。”
此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二人，立刻明白了他打算干嘛：
“您要利用他们了对吧。”沃夫叹了口气。
夏夜摇了摇头：“真是个坏女人。”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双方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怎么能叫利用呢？”秦澈眉头微皱：“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恶魔……话说回来，龙一般是怎么说话的？”
要忽悠巨龙研修会的人，使用龙类的语言无疑是成功率最高的。
“我有教程。”夏夜轻声说。
“我超，这也有？”沃夫吓了一跳。
“奈老师的坏女人教学里有龙语教程。”夏夜解释道：“是我买的课程里送的。”
“这个奈老师究竟是什么来头，什么都会是吧？”
“她说她是加了龙娘的好友，聊天时学到的。”
夏夜用触手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取出自己的防水手机开启投影模式：“教程就在这儿。”
趁着巨龙研修会的老弟还在搜索，监控室里的三个人眼前亮起危险的暗红文字：
《奈老师的坏女人教学：龙语篇》。
“嗨，大家好呀，这里是奈老师。”
视频里的女声依旧很有活力，听着像克劳迪亚的成熟涩气版：“感谢你购买了奈老师的全套课程，这个龙语教学是附送的礼物。”
“奈老师我呢，曾经在恶魔区遇到一位半龙娘，记得她当时穿的是连体白丝，外面带一层轻纱，好家伙，当时看得我差点流鼻血，实在太好看了！”
“看到这种好妹妹，当然要调……聊聊的啦，我当时就立刻冲上去，强行恰了龙妹妹的v，和她进行了深入的私聊。然后……”
“嗯，多余的内容就不说了。总而言之，我学会了龙语！”
“身为奈老师学生的你，应该也想多了解一些知识吧？虽说钢之城已经找不到巨龙了，万一哪天用上了呢？”
“那么现在，让我们进入龙语教学吧！”
听完奈老师的开场白，沃夫快坐不住了：“前面废话也太多了吧？倒是赶紧讲课啊！”
“我倒是觉得少了。”秦澈有些惋惜：“尤其是和龙娘发生了什么，应该展开详细讲一下，最好整个五万字的。”
“好好听课。”夏夜的触手温柔的抚上他的肩膀。
“哦。”秦澈下意识的站直了。
“好的，那我们开始吧！”
稍稍停顿了一下，奈老师的龙语教学终于开始了：“首先，我要说的是，龙语其实并不是一种确切存在的独立语言，而是一种特殊的语法。”
“龙也是会‘入乡随俗’的，为了保持低调，躲避古代的屠龙者，龙类一般会使用当地人的通用语言，然后在其中加入特殊的语法。”
“这个特殊的语法，就是所谓的‘龙语’！”
说到这里，奈老师煞有介事的咳嗽一声：“要说龙语，首先要注意的是：每句话的第一个词必须是主语！”
“龙是一种惜字如金的古老生物，哪怕是打招呼也不会说‘嘿’、‘嗨’、‘哈’、‘啊666’之类的语气词，都是直入正题的，而且每句话的开头必须是主语！”
“举个例子，如果你要问半龙妹吃饭了没，直接说‘吃了么’是很没礼貌的，正确的说法是‘你吃了么？’”
“平时你可能经常省略‘我’这个主语，但在和龙说话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加上。
不要说‘来了’，要说‘我来了’。不能说‘好了’，要说‘我好了’！你记住了吗？”
“我好了。”秦澈点头。
“那‘我超’算不算龙语？”沃夫试探的问。
“还是别说脏话吧。”夏夜的语气温和，小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好。”沃夫肩膀抖了一下。
三人聊天时，奈老师继续进行龙语教学：
“第二条，在和龙说话时，叠词是大忌！”
“前面已经说过了，龙向来都是惜字如金，如果你使用叠词，会被他们视为挑衅。
当初我和龙妹聊天的时候，因为说了一个‘绝绝子’，差点被她搞死在……啊，跑题了。”
“总而言之，和龙聊天的时候，叠词是绝对不能出现的，什么绝绝子，翘jiojio，可可爱爱之类的话千万不要说，否则你的脑袋会被它们拧下来的！”
“好好好。”沃夫赶紧点头。
“你刚才说叠词了是吧！”奈老师的声音有些气愤：“我听到了！”
“我超，这不是买的课程吗，怎么还带互动的？”沃夫懵逼了。
“我觉得这是简单的心理学。”秦澈笑了笑。
“好的，我们进入下一条。”
在早就录好的课程里，成功预测了沃夫行为的奈老师，继续进行龙语教学：“第三条，龙语都是用两个短句组成一个句子，然后再开始下一句。”
“龙语的断句有点像古代诗，但没那么严格，也不用考虑平仄。接下来我要举几个例子，展示一下龙语的常见语句：”
“你吃了吗，我还没吃。”
“你好了，我没好。”
“你结束了，我还没开始。”
“我很可爱，你给我钱。”
“我来了，你别躲了。”
……
听完了简单的龙语掩饰，沃夫呲着尖牙，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失望：“就这？这难道不是小孩子的说话方式——”
沃夫的话还没说完，奈老师的声音突然变了。
原本正常的女声陡然变低，带上了超重低音效果，就差发出次声波了。
那声音仿佛来自于无底深渊，自带恐怖的威压，震得沃夫全身上下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本来耷拉着的大尾巴也开始不停颤抖：
“我是龙，你是人。”
“我征服，你颤抖。”
“你死去，我称王！”
尽管还是刚才的简单语法，在危险的音色加成之下，沃夫被吓得瑟瑟发抖：“这……什么东西？”
“听到了吧？”奈老师的语调恢复正常：“这就是龙语的正确用法，怎么样，很不错吧？”
“所以关键还是发声方式是吧。”秦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肩。
只要使用那个危险的发声器官，无论说什么都能自带强烈压迫感，光用音色就能把普通人吓尿。
平时保持低调的巨龙，应该是不会使用独立发声器官的，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用上。
要忽悠巨龙研修会的这些小老弟，正好可以用上这个发声器。
不过，听了刚才的讲座，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这个奈老师怎么也能发出龙裔的声音？”秦澈眉头紧蹙：“难道她也是龙？”
“也许她也有发声器官。”
夏夜点点头：“这种发声器官是可以后天生长的，只要和带有龙族血统的龙裔进行……你懂的那种交流，就可以了。”
“我超，那奈老师岂不是……”
秦澈这边正在感慨奈老师撩妹能力之强，就听到奈老师开口道：
“附送的龙语教学就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见！”
第387章 巨龙咆哮
巨龙研修会的越野车在沙漠上缓缓前行，车身内置的扫描设备，在附近的沙地上搜索巨龙留下的痕迹。
与此同时，车里正在进行不算愉快的对话：
“老表，你丫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正在开车的男人瘦得像骷髅，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看了坐在后座的斗篷男一眼：“你一开始放出来的只有一个男声，怎么这会儿又有半龙妹了，扯淡吧？”
“是真的！”
之前在这边听到龙吼的斗篷男，攥紧了手里的钛合金法杖：“我那时候忘说了，的确看到了一个龙娘，可能是他的女儿！”
此话一出，车载电台里的魔怔笑声此起彼伏：
“龙娘，我的龙娘……嘿嘿嘿……”
“我等不及了，好想给她换上各种衣服……”
“龙娘暖暖是吧？这有个啥意思？反转了，爷就好这口！”
“这个小丑雕像是怎么回事，以前有这东西吗？我倒是挺喜欢的。”
“还搁这儿关注你那狗屁小丑呢？快找龙啊！”
听着同伴们发出的逆天声音，斗篷男不易察觉的叹息一声。
——巨龙研修会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个组织最开始是由一群寻找巨龙的小伙伴创建的，他也是创始人之一。
一开始，大家都是货真价实的龙族爱好者，寻找的也是真正的巨龙和龙裔。
但现在，包括巨龙研修会领袖在内的大部分成员，都在网络上各类诱惑的猛烈冲击下，忘记了原本的自我。
这个组织的目标，从寻找巨龙和龙裔，变成了寻找身穿连体白丝制服的美貌龙娘。
在斗篷男看来，巨龙研修会已经堕落了。
现在，正是让这个组织重回正道的好时机。
一旦见到真正的龙裔，这些被涩图冲昏了头脑的伙伴们，肯定也会回想起自己的初心，抛弃之前的歪门邪道，重新回到正轨！
想到这里，斗篷男眼前仿佛浮现出一条猩红外皮的大蜥蜴……不对，巨龙。
那条巨龙全身上下都是健硕的肌肉，弧线优美体型匀称，张开长满尖牙的大嘴，对自己喷出沁人心脾的口臭，发出沉闷的咆哮：
“我爱你！”
“我也爱你……”斗篷男低声自言自语。
“你丫在说啥？”骷髅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
“咳咳，没事。”斗篷男清了清嗓子。
压抑住内心异样的悸动，他转头看向窗外被夜幕笼罩的沙地。
由五台捕龙车组成的车队，继续搜索着巨龙的踪迹。
id是“腾飞的巨龙”的巨龙研修会领袖，就坐在前面的那辆小红车里。
由于长期在各地寻找龙娘，研修会成员们一个个都饱经沧桑，容貌比实际年龄苍老了至少二十岁。
虽说看着像是老头，但他们的战斗力一点儿都不弱。
这些人都是常年在被匪徒控制的沙漠里搜索龙娘，还能毫发无伤的回来的主。
为了赚取研修会的运作经费，他们偶尔也会去沙漠狩猎匪徒和通缉犯，进行一些轻松愉快的赏金猎人活动。
“喂……”
领袖的语气不善：“这哪有什么龙的痕迹？你小子是在骗我们吧？”
“没有，没有。”斗篷男赶紧辩驳：“我是真听到了龙吼！”
“这附近好像有个地下基地，就在小丑雕像旁边，那里还有个停车场。”一名研修会成员发出嘶哑的声音：“龙娘说不定就藏在地下。”
“好，走！”
巨龙研修会的领袖来了兴致：“龙娘，我来了——”
话音未落，附近的沙地突然开始剧烈震颤。
“我艹，小心！”
五辆车立马来了个急刹车，车体四角的抓钩弹出，射穿沙地之后固定住车体。
身穿灰色长袍，头发花白的研修会领袖，瞪大了浑浊的眼球，目视着一头巨兽从沙地中升起，漆黑的阴影顿时遮蔽了车队。
尽管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用屁股想想就知道，如此庞大的巨兽只有一种。
仿佛是为了验证研修会成员们的猜测，低沉的龙吼声响彻整片沙漠，震得他们的身体迅速痉挛。
直到那头巨兽消失在沙地下方，研修会成员们才终于回过神来，车里顿时炸开了锅：
“巨龙，是巨龙！”
“公的还是母的？快点调查！”
“是个巨型白丝龙娘，我看到了！”
“你tm眼睛不是早瞎了，看个啥啊，别yy了！”
巨龙研修会的成员们，像打了鸡血一样沸腾起来，斗篷男也攥紧了拳头。
——刚才出现的巨龙，正是自己最喜欢的那一款。
他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迅速输入已经搜索过无数次的问题：
——如何和巨龙约会。
这时，沙漠里再次响起了低沉的龙吼。
那头神秘的巨龙，终于开始说话了：
“我来了，你们好。”
听到这个特殊的语法，研修会成员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龙语，真的是巨龙！”
刚才的男声使用的，的确是货真价实的龙语。
如果不是和龙族有关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种语法。
意识到这一点，巨龙研修会的领袖立刻打开车载扬声器，对着龙吼传来的方向喊道：
“巨龙你好，我一直是你的粉丝！”
人类使用龙语属于大不敬的举动，即使是他也不敢用龙语和巨龙对话。
这位只有三十岁，长得却像七十岁的“老头”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研修会最感兴趣的问题：
“请问，您有女儿吗？”
“妈的，你瞎说什么？”斗篷男急了：“有病吧，巨龙会宰了我们的！”
“少废话，这是为了研修会的大家！”
研修会领袖此时已经走火入魔了，完全不在乎斗篷男的劝阻，继续大声作死：“我们是您女儿的粉丝，能和她见面吗？”
“她走了，她去了风暴带。”巨龙用龙语回答。
那低沉的声音如同死神的晚钟，震慑了研修会成员的心灵。
“风暴带？”
得到了龙娘的位置信息，研修会领袖瞬间喜笑颜开：“伙计们，出发去风暴带！”
“呃，巨龙大人，那我们就先走了！”他喊道：“我们这就去救您的女儿！”
“可是她也没被抓啊。”斗篷男吐槽。
“shutup！”领袖吼道。
有了新目标的巨龙研修会车队，立马开始朝着风暴带驶去。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沉闷的龙吼再度响起：
“你们站住，我……还没说完。”
“您还有事吗？”研修会领袖问。
“你们手上有，她的照片和视频。”巨龙咆哮着。
此话一出，研修会的众人心头一紧。
他们的确是下载了一些龙娘资源，平时还经常当成施法材料。
如果这种事被巨龙得知，他们怕是要小命不保！
“啊这。”研修会领袖讪讪的笑着：“巨龙大人果然通晓一切知识，竟然连这都知道……”
他正要命令司机开启氮气加速模式跑路，神秘的巨龙再度说话了。
古老而狂暴的吼声中，仿佛带着压抑了数千年的愤怒，令巨龙研修会的所有人都瑟瑟发抖。
随着自带威压的龙吼，沙漠上方的天空亮了起来，一个巨大的二维码缓缓浮现而出：
“你们留下资源，我饶你们一命。”
第388章 你根本不是龙
透过无人机的镜头，目送着巨龙研修会的车队一溜烟的消失在沙漠远端，又看了看自己手机上收到的压缩包，秦澈这会儿可以说是非常满意。
巨龙研修会果然是干货十足，光是压缩包就有300gb，里面的内容想必也非常丰富，应该够用很久了。
在利维坦的协助下，他刚才成功伪装成“巨龙”，糊弄巨龙研修会的成员交出了资源，顺便还把他们忽悠到梅菲斯特娱乐控制的风暴带那里去了。
能在沙漠里到处搜索巨龙的组织，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除此之外，这帮人还非常魔怔，根本不可能被“圣都”的那一套洗脑。
“呃……”
目睹了秦澈刚才的行径，夏夜没说什么，沃夫倒是坐不住了。
白毛狼人擦掉嘴角的口水，试探着问道：“老板，你看我整天加班，是不是应该来点资源……”
“你不是喜欢判官么？”秦澈回头看向沃夫。
“但是他总不出来啊，我又不是那种专一的人。”沃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厕所的时候，总不能在一个隔间门口等着憋死吧？去旁边的空隔间不就完事了吗？”
“是挺久没出现了。”站在一旁的夏夜说话了。
自从欢乐队上次直播发生意外之后，判官就再也没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了。他的粉丝也只能虚空发病，每天都是写写小作文，画画同人图什么的。
哪怕要营造神秘感，这货失踪的时间也太久了。再这么下去，人气说不定会大幅度下滑。
“你想把他找回来直播？”秦澈在说话同时拿起手机，查看刚收到的文件名。
“前几天斯特找我聊过了。”夏夜轻声说：“他说‘判官’应该回来刷个脸什么的，不能浪费资源。”
“公司不是来了新偶像么？”秦澈眯起眼睛：“让冰蓝小姐开播不就行了。”
“别提了……”
一说到新来的小偶像，这几天参与了训练的沃夫，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个小姑娘真的是啥都不会，完全就是个初学者，除了形象过关以外，其他的一概不行！”
“钢之城的观众只看形象。”夏夜一语道破本地娱乐圈的本质。
“那也不能啥都不会吧？”沃夫叹了口气：“总不能整天卖肉吧？靠低俗是走不远的，而且她那小身板也没什么肉可卖啊。”
“斯特肯定知道该怎么搞。”秦澈说。
“嗯，斯特已经给她确定好路线了。”沃夫点头。
“什么路线。”夏夜语气平淡。
“魔王路线。”
“噗。”
“别笑，真的是这个。”
说到这里，沃夫的表情严肃起来：“现在团里的林瑜是残暴拉胯小偶像的定位，触手……呃，您是温柔丰满的大姐姐定位，判官是人没了的定位。我和斯特研究了一下，马戏团正好差一个大魔王定位的艺人。”
“怎么个‘魔王’法？”秦澈问。
“就是那种高冷大小姐，或者说酷盖人设。”沃夫解释道：“如果这个人设能立起来，立刻就能和林瑜和夏夜小姐互补，相辅相成，互为cp，组成稳定的等边三角……咳咳，我没有那个意思。”
“哦？”
听了狼人的讲解，秦澈兴致愈发高涨：“有点儿意思。”
妖异的深紫色眸子，瀑布般顺滑的浅蓝长发，再加上娇小可爱的体型，冰蓝小姐的形象，的确很符合典型的高冷大小姐模式。
由于本来就是典型的幼儿体型，与林瑜不同，冰蓝的胸就平得非常合适，完全没有违和感。
让这种小姑娘扮演高冷大小姐，倒是没什么问题。
前提是，必须想办法压制住她内心深处的魔怔性格：
“她最近还在找林瑜么？”
秦澈发问之后，沃夫立刻点头：“每天都找，时不时的就没人了，我查监控的时候甚至看到她在女厕里面偷偷装了针孔摄像头，lsp的佩尔进去清理掉了。”
“厕所里怎么有监控？”秦澈微微皱眉。
“我也不知道。”沃夫尴尬的讪笑着：“是建筑公司留下的。”
“赶紧拆了，你妹的。”
“好。”沃夫赶紧点头。
结束了和沃夫的对话，秦澈回到自己的宿舍，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查看刚收到的半龙娘资源。
可能是因为上辈子没遇到过这些怪物，秦澈对各种非人生物的兴趣都很浓厚，属于是一天不看不舒服的那种。
从标题来看，巨龙研修会上贡的这些资源，大部分都是些全年龄内容，没有秦澈最喜欢的那种内容。
毕竟龙娘这种生物本来就十分罕见，光是能拍到照片就不错了，想看“那种内容”纯属痴心妄想。
秦澈躺在床上，随手打开一个名叫《绝美半龙妹抢银行实况》压缩包，查看里面的几十张照片。
“……”
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出现在镜头里的，是白发飘飘的美艳御姐。
那女人穿一套红色紧身作战服，手握一杆霰弹枪指着银行守卫，灰暗的眸子弯成月牙形，咧着嘴对镜头露出嘲弄的笑容。
她的身材非常劲爆，属于是该有的都有，额头上露出很喜庆的红色犄角，肩上背着鼓囊囊的袋子，没封口的位置露出半截金条。
虽说标题里写着半龙妹，但秦澈总觉得这种白发灰眼睛的配置，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穿红衣抢银行的故事，好像也在什么地方听过。
他看了一下照片下面的介绍文字，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对：
“这是2077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发生在哥谭银行钢之城分行的传说劫案的珍贵影像！”
“这名劫走一亿元的神秘劫匪，被财阀悬赏七百五十万。虽说外面有很多不实传言，说她是骑马冲进银行，每到十二月二十四号的晚上就会骑马到处发钱什么的，但我们拍到了极度珍贵的现场照片！”
“那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红衣老人，是个漂亮到爆的红衣半龙妹！”
“看她抢劫时那飒爽的姿态，身中数枪依旧坚挺的不死之身，再加上头上的犄角，不是半龙妹又是什么？”
“没错，这个劫匪正是传说中的‘龙娘’！”
读完巨龙研修会留下的文字，又看了看对着镜头笑得嚣张的白毛御姐，秦澈叹了口气：
“你妹的，这不是骗术师么？”
第389章 为了龙娘，前进!
欣赏了骗术师抢银行的风采之后，秦澈打开另外几个压缩包，发现里面的内容也都和标题不符。
虽说图片质量还不错，但里面拍到的人，和龙娘没有半毛钱关系，基本上都是些半机械人和辐射人。
最操蛋的是，其中还有几张是糙汉子cos半龙妹的照片，疑似出自巨龙研修会的成员。
看着那个胡茬都没剃干净的男人，带着银色假发对镜头搔首弄姿，摆出各种力道十足的姿势，秦澈突然感觉……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倒不如说，其实还挺带感的。
从这男人眉头拧成川字形，眼睛痛苦的眯起来的表情来看，他显然不是自愿拍摄的。
一想到这种五大三粗的纯爷们，却在同伴的威胁下被迫拍了如此羞耻的照片，摆出各种半龙妹的pose，秦澈顿时来了兴致。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欣赏时间最久的，居然是这个男人的照片。
秦澈依依不舍的看了最后一眼，终于放下手机，长出了一口气。
“该摸了。”
时间不早，也该睡觉了。
话说回来，这会儿巨龙研修会的蠢货们，应该已经去风暴带送死了吧。
秦澈闭上眼睛，意识迅速模糊起来。
……
“老弟们，为了龙娘，冲啊！”
来自巨龙研修会的五辆捕龙车，朝着沙漠中的飓风一路狂飙。
坐在最前面的小红车里，巨龙研修会的领袖攥紧了皱巴巴的拳头，双腿因为激动而震颤不止，身体不停痉挛的模样像是正在摸电门。
此时的他，就像是等待直播开始的主播舔狗，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只是不停的嘟囔着：“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除了他以外，巨龙研修会的其他成员，也都是一副酷似触电的魔怔模样。
意识到追寻多年的龙娘就在眼前，这帮人每分钟心跳速度超过一百八，血压突破两百，身体直接进入超频模式。
他们的大脑也在超高速运转，思考看似没屁用，实际上却非常深邃的问题：
——龙娘的好处都有啥？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钢之城的“龙族”其实就是在辐射下发生特殊变异的怪物罢了，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巨龙。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半龙娘拥有覆盖着雪白鳞片的光滑肌肤，背后压迫感十足的骨质翅膀，暗银色的柔顺长发，纤长的尾巴，再加上虚无空灵的声音和绝美的容颜，以及可以一巴掌把你拍成肉酱的可爱小爪子。
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堪称艺术品的生物？
确切的说，女人也拒绝不了。
根据某些传言，当年曾经有个坏女人遭遇了龙娘，果断恰了龙娘的v，然后和龙娘激战一番。
一想到那画面，巨龙研修会的各位顿时捶胸顿足，一个个都懊恼不已：
“妈的，和龙娘战斗的为什么不是我？”
他们的人生，就是为了追寻这种美丽的生物而存在。
至于找到之后该做什么，那当然是……
车里的憨笑声此起彼伏，接踵而至的是愤怒的争吵：
“你丫笑什么？”
“你又在笑什么？”
“你想独吞是吧？”
“有想法的是你！”
“应该让我先来吧，上次拍照片还tm是我当模特，我都牺牲这么多了，难道不该……”
“你的照片挺好用的！”
“啊，谢谢……”
听着这帮人在无线电里大放厥词，领袖绷不住了：“安静！”
身为巨龙研修会的头目，这货的领导力也算是加满了，立刻来了一波慷慨激昂的演说，安抚开始焦躁不安的部下们：
“同僚们，我知道你们已经等不及品尝白……和半龙妹交朋友了。但你们好好想想，现在是吵架的时候吗？”
“我们的目标还未达成，还有最后一项挑战，那就是突破风暴带的飓风！”
“有种说法是，只要进入这片风暴，就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对于这种说法，我只想说……放你娘的屁！”
“我们是无敌的巨龙研修会，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同舟共济，继往开来，砥砺前行。任何困难都无法挡住我们的脚步！”
“那一年的微特之夜评选，我们推选的艺人是龙娘，当时我看到只有巨龙研修会的几个人给龙娘投票，龙娘的票数被金哲驰爆了几百万倍，这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那一刻我在想，如果我们能找到真正的龙娘，我一定要让所有人感受龙娘的魅力。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我相信，龙娘能成为真正的全民女神，巨龙研修会功不可没。重铸巨龙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现在，别tm再吵了，大家一起突破风暴带，找到那位美貌的龙娘吧！”
这一通废话过后，本来还在吵架的研修会成员，心中顿时升起了强烈的使命感，一个个都下意识的挺起腰板，之前的愤怒也转化为沸腾的热血：
“rnm，燃起来了！”
“好，一起杀进去！”
“兄弟们，开冲！”
在他们的嚎叫声中，巨龙研修会的越野车冲进狂转的风暴，前方的能见度顿时变成零。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从冲进风暴带的那一刻起，可能就再也没法回去了。
不过，那又如何？
哪怕有生命危险，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机会，他们就不会错过。
啪啪啪！
重机枪的子弹轰在越野车的外装甲上，迸发出炽热的火花。
突然遭受袭击，巨龙研修会的成员非但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更兴奋了：
“里面有人！肯定有恶人绑架了巨龙！”
“冲啊，救出龙娘！”
“启动emp，弄死他们！”
随着领袖一声令下，五辆车的车体同时覆盖上防emp的惰性金属装甲，隐藏在车顶的电磁脉冲炸弹突然升起，用力向前弹出。
砰砰砰砰砰！
在五发emp的轰击下，正在射击的自动机枪全部哑了火。
“为了龙娘，前进！”
巨龙研修会的领袖大声咆哮起来，身上突然长出暗红的鳞片，满是皱纹的皮肤瞬间被龙鳞取代：
“伙计们，变龙！让这些阻挡我们的崽种，尝尝小龙人的铁拳！”
第390章 都瓦克因，都瓦克因!
一阵机械变形的咔咔声响起，巨龙研修会成员的身体上，覆盖上一层暗红的鳞片。
他们的身体开始喷血，把车窗染得一片通红，头顶本就稀疏的头发也应声落下。
尽管如此，这帮人却仿佛没有痛觉似的，一个个都开始狂笑。
“啊哈哈哈哈哈！”
隐藏在体内的锂电池，为他们身上的外装甲供能。
他们不是龙裔，身上的变化当然也不是变异的结果，而是经过粗暴的半机械改造。
不管是身上的鳞片，可以随着龙吼震颤的小马达，还是额头长出的像是裹着破袜子的圆润犄角，都是半机械改造的结果。
为了成为龙，他们牺牲了自己一部分血肉，献祭了自己的头发，花费巨额资金终于完成了全员特殊改造。
“赤红公牛”军用兴奋剂在血管中游走，鳞片缝隙中露出通红的双眼，在兴奋剂的加成下，这群疯子彻底忽略了痛觉，坐在车里咆哮起来：
“你是龙，比我更龙！”
“如果你是龙，也好！”
“腾飞的巨龙，走你！”
他们的语法并不是纯粹的龙语，而是混血龙族使用的“下级龙语”。
按照巨龙研修会的秘典《龙族启示录》记载，并非纯血的龙族，是没资格使用龙语的，面对真龙的时候，只能用下级龙语进行交流。
虽说体内连一滴龙血都没，研修会成员们还是把自己当成了混血龙族。
毕竟，根据《龙族启示录》所说，凡人是没资格和龙族交往的，要迎娶龙族女性，至少也得是混血龙族才行。
作为研修会的秘典，《龙族启示录》的剧情跌宕起伏，记述十分详尽，里面还记载了几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唯一的问题是，这本书他妈的烂尾了。
不过，现在也没时间关注什么狗屁《龙族启示录》了。
轰！
车队里的一辆绿色越野车，被地雷炸得腾空而起，车里的三名“混血龙族”连同载具一起升天。
“他妈的，是反坦克地雷！”一名成员吼道。
“别慌，步行！”领袖抓起对讲机咆哮着：“我们的体重不会触发地雷！”
即使进行了半机械改造，他们的体重也无法引爆反坦克地雷。
至于反步兵地雷，光靠身上的龙鳞甲就能防得下来，完全没什么好怕的。
巨龙研修会的成员跳下车，进入高速旋转的飓风，戴上黑框眼镜挡住扑面而来的风沙，迈着大步冲向沙暴内侧。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沙暴里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敌人来了，注意——”
研修会领袖话音未落，视线已经被庞大的阴影笼罩。
身高四米，长着四条腿的肌肉怪物，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怪物仿佛是由肌肉拼接而成，只能隐约看出人形，锃亮的光头被沙暴打得啪啪作响。他身穿一件蓝色紧身衣，胸前绘着大红色字母m，不知是什么意思。
“吼吼吼！”
肌肉怪物伸出青筋暴起的大手，朝着领袖的脑袋抓了过来：“梅菲斯特……是无敌的！”
巨龙研修会的领袖站在原地不避不闪，猛地抬起右手，手臂上弹出细长的刀刃。
他身上的半机械改装，当然不只是看着好看的，还自带极度危险的近战功能。
在皮肤上细密的鳞片中，暗藏着三千把锋锐无比的刀刃，足以切开坦克的装甲板。
虽说经常误伤自己，还有一位研修会成员上厕所时，右手不小心出刀当场去势，但这套武器系统的杀伤力非同凡响，在近战时堪称无敌！
喀嚓一声，肌肉怪物的四根手指离开右手，粗大的血管里喷出灼热的血浆，洒了研修会领袖一身。
在那怪物的惨叫声中，半机械龙人眯起眼睛，轻蔑的笑出声来：
“梅菲斯特是什么寄吧？”
同一时刻，他身边不远处的另一名研修会成员，也解决掉了挡路的肌肉猛男：
“不知道，只知道龙娘在这里。”
“没错，除了龙娘，其他东西都无关紧要。”领袖嗤嗤地笑起来。
“梅菲斯特”这个名字，他们是听都没听说过。
别说是这种无名之辈了，哪怕是永恒电力集团的超精锐部队“回声”挡在前面，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杀过去。
“开冲！”
研修会轻松解决了“梅菲斯特”派出的生化人士兵，继续向沙暴里猛冲。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半龙妹，这群狂人在前进的同时，唱起了古代龙语的歌谣：
“dovahkiin，dovahkiinnaalokzinlosvahriin！”
“wahdeinvokulmahfaeraakahstvaal!”
按照《龙族启示录》所说，这首歌来自遥远的古代边境大陆——天际省，讲述了英勇无比的龙裔在天际省的冒险传说。
歌词里的“dovahkiin”发音是“都瓦克因”，正是古代龙语里“龙裔”的意思。
据说这位龙裔当年抵达第一座城池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一只鸡，结果被全城卫兵追杀，不得已之下被迫屠城，从此留下了巨龙焚城的传说。
当他张开漆黑的双翼，整个天际省都为之颤抖，江湖人称“死亡之翼”。
而现在，一群崭新的“机械龙人”，正为了拯救龙娘杀入未知的领域。
轰！
一声巨响，连附近的沙尘都被爆炸云雾吹散，两名巨龙研修会成员在火球中分崩离析，化为燃烧的金属残片。
“散开！”研修会领袖喊道：“别站在一起等着挨炸！”
“都瓦克因，都瓦克因！”
“别tm唱了，敌人在开炮，你给他们指示轰炸位置是吧？”
训斥队友的同时，研修会领袖瞪着通红的双眼往前跑。
两秒后，他眼前突然一亮。
“这是——”
遮天蔽日的沙尘暴，竟然全部消失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澄澈如镜的湛蓝天空，空中悬浮着金针菇形状的云朵，遮住了半个太阳。
前方的沙地上，矗立着玻璃材质的大型建筑群，自带超强光污染效果，俨然是隐藏在沙漠深处的“乌托邦”。
“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看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研修会领袖一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这时候，沙暴里的其他队友也出来了：
“我超，什么情况？”
目睹了突然出现的城市，研修会成员们一个个都懵逼了：“这难道就是龙族的秘密国度？”
话音未落，说话的研修会成员就被一炮炸飞了。
眼见队友突然去世，机械龙人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还身处危险中，赶紧四散躲避炮击。
“分散冲进去！”研修会领袖立刻下令：“我们在城里见！”
第391章 我们在合体时是无敌的
巨龙研修会的成员正散开的时候，前方的玻璃城市里突然亮起炽热的白光。
看到开炮的亮光，研修会的所有人都是菊花一紧。
上过战场的老兵都很清楚，看到对面开炮，炮弹还没落下的时候是最刺激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炮弹会落在哪里。
在等待爆炸的这个过程中，哪怕是一起打仗多年的好兄弟，心中也会暗自祈祷炮弹把对方崩飞，留自己一条小命。
此时，研修会领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等待片刻，前方的沙地上爆开烟雾。
噗！
听着那放屁般的细小声音，研修会成员们被龙鳞覆盖的面孔上，都露出讥讽的笑容：
“嘿嘿嘿，炮弹没响！”
“等一下……”
听到烟雾里响起的滴滴声，研修会领袖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转身就跑：
“快走！这是tm的——”
话还没说完，他的视线化为一片惨白。
研修会领袖整个人飞了起来，仿佛是溜大了直接升空，尽管龙鳞甲挡下了大部分冲击波，残余的力量还是把他震出了内伤。
他飞出二十米开外，重重地摔在沙地上，一口老血喷在龙鳞里。
灿烂阳光下的玻璃都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赤红的沙地和深褐色的天空。
在近乎末日的景象下，一道黑暗的身影大步走来。
那家伙背后长着蝙蝠般的大翅膀，身上覆盖着不停扭曲的蓝火，通体漆黑的铠甲上，应该是嘴的位置裂开一道缝隙，喷出浅蓝的火焰：
“面对超管吧，废物。”
“什么吊东西……”研修会领袖骂出声来。
他完全不知道超管是个什么寄吧，也不可能在这种混球的威胁下屈服。
问题在于，现在巨龙研修会已经没有还能站起来的成员了。
在刚才的炸弹轰击之下，研修会的四名成员当场去世，剩下的人也都身负重伤，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尽管怒不可遏，现在也只能看着这个所谓的“超管”装哔了。
研修会剩下的成员们，瞪着充血的眼球，死死盯着走上前来的黑暗身影。
那男人的声音自带低音炮效果，张开双臂的模样像是在进行演讲。
这货显然并不急着杀人，而是开始侃侃而谈，欠揍的模样令人忍不住想给他一拳。
遗憾的是，愤怒的听众们已经没力气出拳了：
“你们难受吗？难受就对了……”
“光靠你们这群废物，就想入侵伟大的圣都？在我超管的面前，谁也别想再往前一步。”
“上次让你们了，只是个小小的失误。现在爷认真起来了，你们可以安心去死了。”
“你问为什么，因为我就是伟大的超管。”
“我想杀谁就杀谁，想封禁谁就封禁谁。只要是在这片领域里，超管就是真正的神！”
“你寄吧……谁啊……”研修会领袖发出痛苦的声音。
漆黑的恶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慢慢地抬起头，褐色的天空中，突然响起各种赞美之声：
“超管威武！伟大的超管大人万寿无疆！”
“太好了，早该管管这些ghs的坏人了，对青少年的坏影响不可估量！”
“超管，我的超人！”
“超管大人，我要举报，xxx每天都穿奇装异服出门，看着就不舒服，必须管管！”
听着这些难以言喻的台词，研修会领袖嘴里的血腥气息愈发浓郁：
“他们……都疯了……”
此话一出，漆黑的身影哈哈大笑起来，都快笑岔气了：
“真的吗？你真觉得是他们疯了？”
“如果大家都认为我是对的，只有你们这些蠢货有疑问。那么问题来了，错的是你们还是大家？你觉得光靠你们几个逆贼，就能撼动‘圣都’的统治？”
……
研修会领袖瞪着眼睛。
他能看得出来，自称“超管”的这个崽种，很享受这种手握大权的感觉。
这货应该是刚才那座城市里的管理员，属于是万人之上的“人上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真正的神。”
如果不是被刚才的炸弹阴了一手，研修会领袖绝对会手撕了这个杂碎。
但现在，他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还有那么最后一招，可以解决掉这个超管。
“沮丧吗？绝望吗？这只是个开始。”
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研修会成员们，超管慢条斯理的继续废话，充分体现了反派死于话多的原则：“我还有很多招数没用呢，比如……变——”
“兄弟们，变身！”
研修会领袖的咆哮声，打断了超管的话语：“合体，让他见识一下真龙的力量！”
大喊的同时，他用牙齿按下埋藏在口腔里的秘密开关。
他们的机械龙人改造，并不是只有表面上这点功能，还隐藏着终极功能——六神合体。
研修会领袖很清楚，只要开启合体机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
他现在只想宰了这个崽种，哪怕无法复原也在所不惜。
在他发声的同时，研修会剩下的另外五个人也启动开关。
他们被炸成重伤的躯体，立刻被体内的机械骨骼接管，开始变化成需要的形状。
一个比较肥胖的老哥，脑袋缩进肩膀下面，双臂和双腿都折成u型，紧贴在身体旁边。
“我来组成躯干！”
两个瘦子站到他下面，大型螺栓从头顶突破皮肤穿了出来，连接到胖子身体下方。
“我来组成左脚！”
“我来组成右脚！”
另外两名成员的双臂脱落下去，脑袋上的螺栓接在躯干上端两侧。
“我来组成左手！”
“我来组成右手！”
看到研修会成员们完成了躯干的组装，研修会领袖面露微笑。
接着，他的脑袋离开躯体，在微型喷气引擎的推动下来到躯干正上方，连接在胖子的身体上。
那一刻，六个人身体里的机械骨骼连接在一起，躯体的控制权，完全由只剩下脑袋的研修会领袖接管！
面对着目瞪口呆的超管，研修会领袖字正腔圆的喊出自己的口号：
“我来组成头部！”
出现在赤红沙地上的，是身披红色鳞片，顶着一个和体型不符的小脑袋的“龙族巨人”！
“这nm……”超管看傻了。
化身巨型龙人的研修会领袖，操控着这具临时拼接而成的庞大躯体，大跨步的往前冲去，上来就是一记大脚把超管踹飞了：
“什么狗屁超管？我是你爹！”
第392章 大潮新闻加入战场
“干啥呢？快动起来！”
晚间时分，大潮新闻的办公室里，巴洛克先生的嚎叫声震得半机械员工们头皮发麻，电瓶在颤抖。
自从身上某处两次“断线重连”之后，总编大人的脾气似乎越来越恶劣了。
以前偶尔还能看到他的笑容，现在编辑部里每天都响彻着他的骂声。新员工跑了不少不说，就连跟着巴洛克一起创建大潮新闻的几位老员工，也快受不了他的暴脾气了。
“头儿，该下班了吧……”小刘抱怨着。
平时总是跟着孙先生去采访的他，今天被一个人留在办公室，不到两小时就被骂了二十多次，属实是有点儿遭不住。
“下什么班？今天加班！”
人高马大的金发半机械人，张着大嘴咆哮起来：“看看你们，已经多久没产出好新闻了，啊？每天报道一些乱七八糟的屁事，这样有人看吗？”
“最近钢之城也没什么新闻可报道啊……”一名老员工低声说：“城里风平浪静，也没有像之前那种市中心爆发战争的大事件。”
“那就想办法制造大事件啊！”巴洛克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搞事啊！你们已经不会搞事了是吗？”
——身为本地最臭名昭着的“厕所媒体”，大潮新闻在没新闻可供报道的时候，经常会自己制造大新闻。
他们把握时机的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强悍，为了搞个大新闻不择手段。
在几个月前震惊全城的道尔顿酒店劫案中，联络了沙漠中的“秘藏之子”，顺便为秘藏之子租来一艘广告飞艇的，正是大潮新闻的人。
随着秘藏之子的加入，道尔顿酒店劫案的刺激程度顿时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虽说他们派出的现场记者孙先生被打成重伤，也还是得到了不错的素材。
不过现在，巴洛克先生愈发暴躁，大潮新闻制造新闻的能力也变弱了。
“呃，我们需要您的计划。”一名员工老实回答：“之前都是您负责把握时机，光靠我们是想不出来的。”
“你们这群废物……”
巴洛克咬牙切齿的正要开骂，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拿出手机，查看刚收到的信息：
“风暴带有大新闻。”
如果换成其他人发送这种内容，他只会当放屁处理。但这次发送信息的人，也算是个重量级人物：
“……”
看着发信人那一栏里的“贝恩”，巴洛克.黑血立刻做出决定。
“现在离风暴带最近的外派记者是谁？”他问。
“是孙先生，他正好在附近！”坐在全息地图旁边的光头男子立刻回答。
“哦，是阿川啊。”
听到自己麾下王牌记者的名字，巴洛克的表情终于舒缓下来：“立刻联络他，让他前往风暴带，那边有大新闻！”
“收到收到收到！”
一听到新闻可以报道了，办公室里本来还如丧考妣的员工们立马振作起来，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身为专业的媒体人，对新闻的渴望早已写入他们的dna和电子核心之中。
哪怕加班拿不到加班费，还得被该死的总编臭骂，在面对新闻的时候，这帮人也依旧会立刻化身敬业先锋，忘记之前的不快。
“摄制组准备！”
“派直升机过去！”
“你智障是吧，风暴带那鬼地方直升机能进去？”
“那什么能进去？”
“人进去啊！在老孙身上安装摄影机就行了，叫他用穿戴式设备！”
“可是这货平时都不穿衣服，都是人体彩绘啊……”
“不穿也得穿！”
留在办公室里的大潮新闻员工们，进行着和谐友善的交流。
至于他们争论的中心——孙先生，此时正骑着一台沙地摩托前往风暴带。
和平时一样，他身上依然“穿着”那套画上去的西装，摩托车后座上挂着一个小背包，里面装满了现场记者专用的器材。
要进入风暴带采访，平时都在用的球形无人机自然是没屁用了，那东西在飓风中根本飞不起来。
不过，身为半机械人的孙先生，已经自带了可以在恶劣天气下进行采访的设备。
“别吵，别吵！”他在无线电里吼了一句：“烦不烦啊！”
“阿川。”巴洛克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那边就你一个人，能顺利拍摄吗？”
“交给我，放心就完事了！”孙先生自信满满地咧嘴笑：“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你朝我借了八千块钱去网恋，被对面骗了的时候。”
听到巴洛克说出自己当年的“辉煌历史”，孙先生老脸一红：“啊，那次是失误，失误！别总提了，谁还没点年少轻狂的时候？”
说话间，他的摩托已经抵达风暴带边缘，信号也受到干扰。
巴洛克那边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孙先生把电话挂了，抬起头看向遮天蔽日的飓风。
——大新闻会在哪里？
风暴带的飓风直径十几公里，在这么大的区域里寻找那个所谓的“新闻”，属于是大海捞针。
幸运的是，线索似乎就在不远处。
“嗯……”
借着绿油油的月光，孙先生看到不远处沙地上留下的深深车辙，一路延伸到前方的飓风中。
能在这种地方留下轮胎痕迹，一看就是刚开过去不久。
或许，总编说的“大新闻”就是这帮驱车进入风暴带的神秘人制造的？
意识到自己找到线索，孙先生骑着沙地摩托跟随轮胎印，直接冲进肆虐的飓风。
狂暴的沙尘拍打他的皮肤，留下细小的划痕，还好在上次负伤治疗时直接删除了痛觉机能，否则光靠身上这个人体彩绘服饰还真的遭不住。
身为大潮新闻的王牌记者，哪怕是在这种鬼地方，孙先生也依然有办法进行拍摄。
咔咔！
他的嘴突然张成o型，里面伸出圆形的镜头，对准前方的沙尘暴。
“好！”
即使嘴里长出镜头，他的声音依旧是字正腔圆，凭借长在其他地方的第二张嘴，大声说道：“大家好，我是大潮新闻的孙先生。现在我正在风暴带里！”
“各位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当然是因为这里出大事了！”
即使还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啥，孙先生多年的口胡经验还是派上用场，果断开始胡扯：“请大家跟随我的视角，一路进入飓风，答案很快揭晓！”
开启了录制模式的孙先生，骑着沙地摩托一路狂飙，摩托车熄火之后直接跳车往前跑。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冲出了危险的沙暴。
紧接着，他眼前突然一暗。
进入视线的是暗褐色的天空，以及赤红的沙地。
“这到底是……”
第一次进入风暴带内部的孙先生吃了一惊。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匪夷所思的景象：
一个身披红色鳞片的大块头，正在不停猛踹倒在地上的一道漆黑身影。
那个黑色的影子背后长着大翅膀，透出强烈的威压，仿佛是某种地狱恶魔。
但是，这只恶魔此刻却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爹！求你别打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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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孙桑，家乡的樱花开了
“我超，什么情况？”
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幕，孙先生惊呆了：“我这是误入童话世界了吗？”
作为大潮新闻的王牌记者，他很快恢复了正常状态，把嘴里的镜头对准了那边正在打斗的二人。
确切的说，是恶魔在单方面挨打。
看似凶残的黑暗身影，被身披红色鳞片的大个子龙人打得抬不起头，像蛆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凄惨的哀嚎声听得铁石心肠的孙先生，都不禁产生了一丝恻隐之情：
“爹，别打了，爹，求你别打了，我真的不行了呜呜呜……”
听着听着，孙先生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似乎在哪儿听到过。
“嗯……”
记者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喊出声：
“这不是山本大佐么！怎么变成这个鸟样了？”
尽管容貌发生了变化，但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
在从事记者行业之前，孙先生曾经也当过佣兵。
以他的暴脾气，自然是不可能加入什么佣兵队伍，也成了独行佣兵的一员。
说到独行佣兵，就不得不提其中的两位传奇人物。
——杀人如麻，残暴无比的“冰人”，以及被称为“大佐”的超强独行佣兵：山本桑。
由于是老乡，孙先生和山本桑也聊过几次，他对这位佣兵的印象还算不错。
虽说和冰人比起来战斗力还是差了点，但山本也算是罕见的好手，哪怕纵观整座钢之城，拉出来也是能排得上号的那种猛人。
现在的问题在于，曾经单人歼灭一支佣兵团，战无不胜的山本，为什么变成了这种鸟样？
听着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孙先生耳边仿佛回响起了当初和山本一起喝酒时的聊天内容：
“山本桑，你可真是厉害啊，只用一把热能刀就砍了对面二十多个佣兵，不愧是大佐，这战斗力太罕见了！”
“嘿嘿嘿……那当然，我打仗讲究一个字：勇！冲过去莽就完事了，不勇怎么赢？”
“好！山本桑果然经验老到，我要多多向你学习……”
“那是当然，来，喝一个！这是东洋清酒，和钢之城这些狗屁啤酒不是一个味，有家乡的味道，来！”
“走！”
山本桑当时豪爽的模样，时至今日依旧在孙先生眼前挥之不去。
每当孙先生迷茫的时候，都会回想起这位年轻有为的老乡，身上立刻充满了力量。
所以现在，看到山本大佐变成了这个鬼样子，他才会如此痛心。
不过，新闻还是要报道的。
哪怕心在滴血，孙先生依旧是个敬业的媒体人，强忍着冲上去救人的冲动，站在远处对现场画面进行拍摄。
“大家……可以看到，那个恶魔外形的男人正在……挨揍，嗯。”
看着自己的偶像被暴揍，孙先生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他曾经是独行佣兵圈子里的传奇人物，现在却沦落至此，果然是风水……轮流……”
孙先生眼含热泪，张着大嘴，用嘴里伸出的镜头拍摄山本大佐被暴揍的场面。
媒体人的职业素养，让他继续停留在原地进行拍摄。内心深处的情感，却在不停驱使他冲过去救人。
毕竟，那可是你罕见的老乡啊！
孙先生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拳。
真的要这么见死不救吗？记者工作真就这么重要吗？
风暴带的飓风隔绝了外界的信号，这里也收不到大潮新闻总部那边的信号。哪怕现在救人，总部那边也不会知道。
“……”
孙先生想了想，嘴里的镜头缓缓收了回去：
“总编，对不起了。”
大潮新闻的巴洛克先生也是他的恩人，在他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他，给了他现在的这份工作。
尽管如此，果然还是山本桑更重要一点……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即使来钢之城已经很久了，孙先生依旧会怀念家乡的樱花。
每到春天，满树都是浅粉色的小花随风轻轻摇曳，在核电站泄露带来的强辐射滋养下，长得分外茁壮。
其中的一些小花还长成少女脸庞的模样，会开口问候路过的行人们：
“口你急哇！”
“阿里嘎多狗砸一马斯！”
“忒咩，八嘎！”
此时此刻，孙桑耳边似乎响起了樱花的花语。
由于家乡的辐射太猛，连辐射人都活不下去，导致他只能背井离乡，跟随商队来到钢之城。
但即使时隔多年，家乡的味道依旧挥之不去。
现在，是时候拯救陷入危难之中的老乡了。
“……”
孙先生怒拳紧握，双眼亮起两道精光，全身上下的肌肉突然膨胀了两圈，把身上画出来的西装都撑得变了形。
一阵噼啪声过后，孙先生全身上下覆盖上一层镀铬合金外装甲，原本隐藏在手臂里的多管导弹发射器翻到外侧，背后长出三把足有两米长的锯刃，脸也被银色面甲遮蔽。
锃亮的银色面孔上，鼻子下面一撮黑色小胡子格外显眼。
当然，变身后的半机械人根本不需要胡子。不过哪怕只是装饰品，它的意义也十分重大：
自己家乡的成年男子，经常会留这种小胡子。
在那边，这种胡须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卫生胡。
“呜呜呜呜呜……哦哦哦哦哦！”
火力全开的孙先生，感受到体内暴虐的力量正在涌动。
他的嚎叫声响彻云霄，那边的恶魔和巨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在龙人和恶魔的注视下，留着卫生胡的半机械人大步上前，指关节咯咯作响。
六个人合体而成的巨型龙人，发出困惑的声音：“你tm谁啊？”
陷入暴怒状态的孙先生吼道：“我是你爹！”
“爷爷！”挨揍的恶魔赶紧求饶。
“站起来，山本！”
孙先生的咆哮声中气十足，振聋发聩：“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对得起我们的列祖列宗吗？简直是个耻辱！”
此话一出，山本大佐愣了一下：“您是哪位？”
——现在使用的名字，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名。
既然已经变身，也没必要再回避自己的真名了。
想到这里，愤怒的孙先生大声报出自己真正的名字：
“我就是——刘路！”
第394章 贝恩与建模师的伟大构想
早晨，刚睡醒的秦澈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查看今天的早间新闻。
昨晚睡觉前，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他给大潮新闻的巴洛克.黑血发了条信息。
从梅菲斯特娱乐的角度来看，风暴带里藏着一座城市的事，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由于这个企划和财阀联合会也有联系，一般的媒体显然是不敢报道的。
不过，大潮新闻就不一样了。
这个一直占据本地最操蛋媒体宝座的危险组织，属于是什么话都敢说，哪怕没话也得瞎编几句出来，遇到一点屁事就能扩展成大新闻。
从某种意义上说，大潮新闻才是钢之城最真实的媒体。
只要让它们掺和进风暴带的事，那边的局势绝对会更加混乱。
不出所料，刚打开浏览器，大潮新闻的名字就映入眼帘：
《独家视频：风暴带的大战！》
点进视频之后，一个自带煽动能力的高亢男声立刻响起，令秦澈顿时精神了不少：
“众所周知，风暴带一直都是危险的死亡领域，曾有许多冒险者尝试进入来路不明的飓风，最后再也没能回来。”
“今天，本台记者张先生冒着生命危险潜入风暴带，为大家带来了从里面拍摄到的珍贵画面。大家请看——”
视频里的画面，是三方交战，混乱不堪的场景。
在赤红的沙地上，身高接近四米，身披红色龙鳞的巨人向前猛冲，一脚把旁边长着蝙蝠翅膀的黑色恶魔踹飞。
恶魔身旁的一个重铠怪物大步上前，银色身影在晦暗的褐色天幕下异常显眼。
他对着龙人挥出致命重拳，轰在龙人的鳞甲上，和龙人打起了粗暴的肉搏战。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响彻云霄，带出的冲击波震散了二人脚下的红沙。
尽管只是简单的拳脚碰撞，龙人和半机械人的力量却非同一般，每一击的力道都足够把普通人的屎从嘴里轰出来，顺便把脊椎骨轰出百米开外。
“我现在正在……战斗现场！”
大潮新闻记者张先生的声音响起，颤抖的语调里透出强烈的紧张：“我们之前派出的记者孙先生一直没有传回消息，所以我也来到了风暴带，没想到刚穿过飓风就遭遇了这一幕！”
“虽说不知道孙先生死哪儿去了，不过谁他妈在乎啊？能看到这种画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本以为风暴带里没有生物存在，没想到竟然藏着这三个难得一见的贵物，而且还打得不可开交，这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让我们靠近看看，顺便采访一下正在打架的这三位。”
“嗨嗨嗨，看这里，我宣布个事儿，我是个——”
张先生的声音戛然而止，镜头里的画面也化为一片猩红。
刚才那个疑似甲亢的画外音再度响起，这次却带上了悲痛之情：
“我们的记者张先生去世了，其实当我们赶到现场时，他还有那么一口气。”
“当时，我们的急救人员想救他，他却指着旁边被炸碎的摄影机，艰难的说‘先救数据’！”
“为了达成他的愿望，我们拆掉他的核心，用他的芯片恢复了摄影机的内容，张先生本人却不幸去世了。”
“大潮新闻付出了一名记者失踪，一名记者身亡的惨重损失，才换来了这段珍贵画面。”
“你问我们伤心吗？当然伤心，但这是媒体人必须付出的代价！为了获得独家新闻，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眼见那男的开始煽情了，秦澈把视频关了，回味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大潮新闻拍到的风暴带，和自己看到的“圣都”完全是两个世界。赤红的沙地和褐色的天空，完全是一幅末日景象。
或许，没有覆盖全息投影的圣都就是这种鬼样子。
那些在圣都里享受幸福生活的民众，实际上正活在末日领域中。
——既然如此，让他们见证世界的真相，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
“唔……”
秦澈躺在床上来了个咸鱼翻身。
破除圣都的幻象，让他们见证真相，无疑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不光可以干翻梅菲斯特娱乐，也能让被困在其中的“沙暴的魔女”和菲利叶.桃乐丝重回现实。
但这么做的话，城里的居民非但得不到任何快乐，反而会陷入恐惧和绝望。
毕竟，这么做等于是彻底摧毁了他们的世界观。
当那些一直生活在圣都幻象中的居民们，得知自己的世界是虚幻的，自己其实是插着管躺在沙漠的培养皿里，骨瘦如柴全身无力，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其中的一大部分人估计会直接精神崩溃。
万一沙暴的魔女和双子姐妹也变成疯子，等于是前功尽弃了。
“为世界带来欢乐……啊。”
回想起自己曾经用过的昵称，秦澈笑了笑。
当初自己创建的马戏团，的确是为钢之城的居民们带来了不少欢乐。
所以现在该怎么做，才能为“圣都”带来欢乐，而不是令里面的居民心态直接爆炸？
秦澈想了想，立刻得到了解决方案。
他穿好衣服回到总裁办公室，打开几天前被搬家公司运过来的老式传真机，飞快的输入一行文字：
“在吗？老弟。”
十秒后，建模师的回答出现在白纸顶端：
“我一直都醒着。”
位于北部沙漠的地下基地里，与泄漏的核电站融为一体的建模师，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呆在基地中，用无法移动的“眼睛”凝视天空中的云彩。
“有事吗，教主。”建模师提问：“需要那种建模吗？我刚做了几个。”
“建模还是算了，我比较喜欢有触感的。”
秦澈敷衍了一句，然后把话题扳回正轨：“现在‘造梦机’完全在你的控制下，对吧？”
“可以这么说，但我没法离开基地，也只能在这边自娱自乐了。”
“你能做出可以覆盖一座小型城市的巨型投影么？”秦澈继续问。
“造梦机就是干这个的。”建模师回答：“可以是可以，您要做什么类型的？”
看到这话，秦澈的眉毛抖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你最喜欢的那种就好。”
“哦？”建模师问：“我喜欢的只有各种美好的身体，真的吗，您要的是这种？”
“没错，我要的就是这个。”
秦澈笑起来：“该让圣都的居民们感受一下ghs的力量了。”
第395章 双 重 约 会
和建模师聊过之后，秦澈已经确定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利用造梦机做出的巨型幻象，直接对圣都的幻象来一个强行覆盖。
到了那时，圣都居民们的世界观虽然也会崩塌，但却是朝着好的方向崩坏。
毕竟，圣都的统治固然稳固，但却压抑了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与地下基地的造梦机融为一体的建模师，对这方面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
只要把建模工作交给他，保证能让圣都焕然一新！
不过，要把造梦机制作的建模套用到圣都那边，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事的。
圣都的幻象来源，应该是从永恒电力集团那边借来的山寨版造梦机制作的，虽说和原版效果还有差距，但要糊弄圣都的民众完全足够了。
更重要的是，圣都那边的内部网络，是无法从外侧入侵的。
——梅菲斯特娱乐总部使用了完全封闭的内部网络，哪怕是顶级黑客“科学怪人”也拿他没辙。
要想黑进圣都的内部程序，唯一办法是采用物理手段。直接肉身杀进梅菲斯特娱乐的总部，在他们的设备接口上连接数据线，把建模师制作的影像复制进去。
“什么时候能完成？”秦澈问。
“我可以先做着，但我需要那座城市的具体数据和人数。”建模师发来回应：“越详细越好，不详细……其实也行，不过可能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bug。”
“这倒是无所谓，他们会习惯的。”秦澈敲击传真机的键盘。
——这种面积巨大的“开放世界”，出现bug也是正常的。
前世经常玩育碧和bethesda游戏的秦澈，对于这类bug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什么人卡在墙里，船飞到天上，空中遨游，地底探险之类的画面，他在游戏里都遇到过。
只要不是直接影响游戏流程的恶性bug，偶尔遇到这类情景，倒也还挺有意思的。
而且，圣都的居民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毕竟到了那时，他们将会进入充满了各类刺激的全新世界。
“哦，我做什么都行是吧？”建模师问。
“随你的爱好，别太重口了即可，我怕那边的用户消受不住。”秦澈发送回复。
“好！”建模师发来的回应掷地有声。
这种没有具体要求，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甲方，正是建模师这样的设计者们最喜欢的类型——没有之一。
从秦澈这边得到任务之后，建模师立马就发挥自己的创造力去了。
秦澈关掉传真机，靠在椅子上，拿起机器人送来的杯子喝了一口。
反应炉咖啡的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苦涩中带着一丝甜美的回味。
这玩意儿的提神能力非同一般，刚睡醒没多久的秦澈立马精神了不少。
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例行查看自己收到的新信息和邮件。
“什么时候去玩玩？”——来自极野雾子。
“找时间一起去砍人吧。”——来自凡妮莎.科罗德。
“小秦，我开发了新产品！已经寄到你家了！”——来自隔壁慈祥的老奶奶。
“泥头车大赛进入紧张刺激的半决赛，购买了套票的你，请千万不要错过！”——来自沙漠风暴集团的广告邮件。
“*（）！！。”——来自菲利叶.桃乐丝。
“嗯？”
注意到双子姐妹发来的邮件，秦澈微微皱眉。
自从上次发送求救邮件，还附上了风暴带的坐标之后，菲利叶.桃乐丝就神秘失踪了。
按照秦澈之前的推测，这对姐妹应该是打算在风暴带里躲避佣兵的追杀，结果误入圣都，被梅菲斯特娱乐的人抓到，被迫成为圣都的居民。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她们真的被抓了，怎么这会儿还能发信息？
秦澈对着意义不明，看起来像是脸滚键盘打出的一串字符陷入沉思。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联络专业人士。
打开钢信，点开科学怪人使用的小号“弗兰克”，秦澈直接把邮件的截图发过去，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啊。”
科学怪人打字速度一如既往的快：“等我看一下。”
两秒后，钢之城最强黑客发来回应：“不是密码。”
“那是什么？难道是程序语言？”
“就是乱按出一串文字，没有任何意义。”
“你确定？”秦澈问。
“我非常确定。”科学怪人的回答斩钉截铁：“老子可是密码学宗师，用括约肌都能写出比这专业的密码！”
“那没事了。”
意识到这串字符毫无卵用，秦澈决定从别的方面入手：“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发信人的位置？”
“哦，追踪他的定位地址是吧。这个简单。”科学怪人一口应下，顺便毫不拖泥带水的提出要求：“视频……你懂的。”
“我懂，我懂。”秦澈熟练的脱起了上衣。
对于出卖涩相换取黑客协助，他已经是非常熟悉了。
对着镜头刚摆了几个pose，科学怪人已经发来一串(ˉ﹃ˉ)的表情。
“好了没？”秦澈问。
“找出地址了，发信人在沙漠里。我看看……朋友，这地方可不兴去啊。”
“在哪儿？”秦澈低头看了看自己还在颤动的十块腹肌。
“在沙漠东边的一座废弃基地，就是这个坐标。”
科学怪人发来一串坐标：“这地方离风暴带不远，虽然不在飓风范围内，但也非常危险。”
“怎么说？”
“就是沙漠里经常有的那种传说，失踪什么的。”科学怪人解释道：“有不少拾荒者和劫匪在这里神秘失踪，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看到黑客发来的文字，秦澈的好奇心又蠢动起来：“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哪知道，里面又没有帅气的肌肉男。”
科学怪人显然对这种都市传说毫无兴趣，提醒道：“就算要去也别一个人去，带几个强力保镖。你的身材是这世界的瑰宝，可不能消失在这种狗屁基地里。”
秦澈微笑着输入回复：“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对于马戏团来说，凡是能用武力解决的都算不上问题。
只要林瑜和夏夜出马，不管对面是什么牛鬼蛇神，要担心的都是自己的小命。
想到这里，他冒着生命危险，同时给林瑜和夏夜发了一样的信息过去：
“想不想来一场紧张刺激的沙漠约会？”
第396章 牛头人与奸商
遗憾的是，这次“约会”不像之前那么顺利。
腰上自带防弹钢板的林瑜，被制作人关在练习室里练舞。很久没回天蝎帮总部的夏夜，回去处理堆积成山的帮派事务去了。
在两名保镖都不能来的情况下，秦澈最后选择的是“武道家”杉景千春。
虽说她的战斗力和马戏团成员差的有点远，甚至连秦澈的牛头人形态都打不过。不过秦澈需要的其实也并不是保镖，只想带着妹子在沙漠里逛一圈罢了。
解锁了超进化之后的他，已经可以随时随地变身牛头人，等于是获得了不死之身。就算打不过敌人，带着武道家跑路也没问题。
更何况，载着二人前往沙漠的越野车，也不是什么善茬：
“公公，您来这里干什么？”
读取了秦澈提供的坐标，克劳迪亚的语气里带着困惑：“这地方只有沙子吧，什么都没有啊？”
“邮件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秦澈说。
以科学怪人的能力，完全不可能被伪装的ip地址蒙蔽。菲利叶.桃乐丝那封满是乱码的邮件，肯定是从这个坐标发送的没错。
今天换了绿茶色涂装的克劳迪亚，在沙漠中撒欢似的狂飙，很快抵达了坐标附近的位置。
正如克劳迪亚所说，放眼望去只能看到鸟不拉屎的沙丘，找不到任何生物的迹象。
不过，按照科学怪人提供的情报，那个基地显然不是位于地表。
“你不是装了扫描设备么？”秦澈摸了摸儿媳的方向盘：“搜索一下隐藏在沙丘下面的暗门。”
“好好好……”
折叠式小型雷达从克劳迪亚的车顶升起，迅速扫描附近的沙地。
“找到了，在那里！”
看着儿媳妇指向前方沙地的机械臂，秦澈和女仆机器人跳下车，抬脚在那块沙地上踩了踩，果然踩到了坚硬的金属。
“这玩意儿该怎么——”
秦澈的话刚说到一半，隐藏在沙地下面的暗门已经自动打开，露出通往地下的幽深通道。
“我超，这么主动的么？”他惊了。
“好！”短发的女仆倒是很正经：“直截了当，不耍花招，这才是习武之人！”
“你确定这货是练武的？”
秦澈在吐槽的同时，已经直接变身牛头人，大步走进地下通道。
还没看到基地里的情况，已经有一股微妙的气味从下方飘了上来。
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酸臭的汗水气息，共同组成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味，牛头人形态的秦澈嗅了嗅，攥紧了硕大的拳头：“这里发生过打斗。”
“看出来了。”杉景千春来到墙边，看着金属墙壁上留下的拳印。
这些地下基地的墙壁都是合金材质，足以抵挡坦克炮的正面轰击，能用拳头把这玩意儿打得凹下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不会真是练武的吧？”
看着墙上的拳印，秦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以前也是在沙漠里练武的是吧？”
“我是废土流古武术‘电极拳’正统传人，武道家杉景千春。”
女仆报上自己的名号：“这套拳法是由沙漠里的张长老所创，我是长老的亲传弟子。”
“长老有多少亲传弟子？”秦澈问。
“七百二十个。”杉景千春即答。
“这么多？”牛头人嘴里喷出一股浊气：“亲传弟子不是应该只有那么几个么？”
“电极拳的亲传弟子能获得长老提供的独门秘籍《电极真经》和《脉冲神剑》，按照秘籍里的方式练功，能大幅提升效率。”
说到这里，女仆机器人的娃娃脸上露出自豪的微笑：“只要交五十万元入门费，就能成为亲传弟子，实在是太超值了！”
听了武道家的描述，牛头人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我怎么觉得你上当了，这个张长老怕不是来骗钱的。”
“一派胡言！”
面对秦澈的诋毁，杉景千春绷不住了：“师父教的武学是真的厉害！如果他真的是骗子，我怎么可能拿下无限制格斗大赛冠军？”
“那比赛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官方组织博彩啊那是。”秦澈笑道：“负责操盘的那个机器人还是你的迷弟，被困在微波炉里了，你忘了？”
杉景千春争辩道：“组织博彩的是泥头车大赛，不是格斗大赛好吧？这是一个东西吗？”
“但它们都是沙漠风暴集团组织的。”秦澈提醒女仆。
“呃……”
女仆一时语塞，最后被气得直跳脚：“反正不许你说他，他是我爹！”
“你怎么到处认爹？”秦澈眨了眨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杉景千春理直气壮的说：“没有张长老的指导，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说话间，二人已经抵达地下基地的第二道防护门前。
秦澈站到圆形金属门旁边的摄像头前，对着镜头挥了挥拳头，发出粗重的声音：
“你好，我是来登门拜访的！”
五秒后，门旁响起一个苍老的男声：
“小伙子，我看您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牛牛健壮，骨骼精奇，天赋异禀，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我这里有一套《五年练武，三年模拟》，出自古代藏书库‘电击文库’，里面记载了电极拳、街舞剑法、脉冲神剑、铁山靠、幻象踩花、大剑停龙车、走位躲核爆等各种秘藏武学，便宜卖你怎么样？”
此话一出，杉景千春愣住了，秦澈则是饶有兴致的问：“多少钱？”
老头轻笑一声：“只要两百万。”
“好便宜啊，核弹夜的奖金就能买五本呢。”秦澈笑了笑。
“年轻人，阴阳怪气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老头咳嗽一声：“我看你外貌勇武，怎么也是个阴阳师，老夫实在是很失望，你这样在社会上应该也很难混吧？”
“确实。”秦澈点头。
“那不如……来买一本胖头鱼着的《情商》！”老头话锋一转：“和市面上的不一样，这本书是秘藏的孤本，只要五十万，读完之后保证情商突飞猛进！”
面对这个无耻的奸商，这次秦澈没有阴阳怪气，果断开始直球嘲讽：“老头，缺钱给自己买棺材是吧？”
“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老头那边也立马破口大骂：“我这是为了你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牛头人必死！”
二人正吵架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女仆突然开口了：
“等一下……张长老，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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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老头爆出了金币
直到杉景千春说话之后，那个老头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门边的镜头立刻往左歪了歪，对准了站在牛头人身旁的女仆机器人。
“你谁啊？”老头发出困惑的声音：“是我以前找过的吗？本人年纪大了，已经玩不动了……”
此话一出，牛头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猖狂。
很显然，老头是把女仆机器人当成从事特殊服务的角色了。
这样一来，本来还对师父满怀信心的武道家大概也会明白，这个“张长老”究竟是什么货色。
女仆机器人后退了两步，抿着绵软的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是千春啊，您的亲传弟子。”
“我亲传弟子有七百多个，怎么可能记得过来……等一下，是阿千吗？”
张长老的声音突然一抖：“我超，阿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女仆低下头：“我还想问呢，您怎么变成这样了？而且还躲在这种地方，您不是说习武之人四海为家吗？”
“时代变了，阿千。”
张长老一声长叹，语调里满是遗憾：“现在已经不是可以云游四海的时候了，老夫也是被逼无奈啊！”
说到这里，老头又是话锋一转：“所以你要不要《五年练武，三年模拟》？看在你是亲传弟子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九五折，你以前一直想学的‘射线拳’也在里面！怎么样，不来一本吗？”
“……”
听了张长老猝不及防的插播广告，杉景千春再度沉默了。
女仆机器人缓缓后退，沮丧地轻轻摇头：“不该是这样的。”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只是滤镜罢了。”秦澈适时的补刀。
一直被尊为恩师的张长老，竟然只是个手段低劣的奸商，杉景千春感觉自己的机械脑在颤抖，整个人都虚弱起来了。
难不成，自己以前学到的武艺，也只不过是骗人的玩意儿？
“呃……”
张长老那边似乎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正要说话的时候，牛头人已经先开口了。
“老头，连徒弟都不放过，就等着从她身上爆金币是吧？”
“不是，我其实……”
苍老的男声还没来得及辩驳，杉景千春咬着牙挤出一句话：“算了。”
“不，我真的只是迫不得已啊！”
眼见亲传弟子对自己彻底失望，老头终于遭不住了，虚弱的声音听着比之前苍老了十岁：“你们进来吧，我来说明原委。”
地下基地的圆形防护门发出沉闷的隆隆声，开始往右边滚动，露出里面的宽阔空间。
秦澈大步走进基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天花板上的十几个人形沙袋。
确切的说，那就是人……的尸体。
穿着棕色制服的半机械士兵，被缆绳捆住脚腕，倒吊在基地的天花板下面，
他们身上的血肉部分早就被打得稀巴烂，机械部分也是严重变形，一看就是整天挨揍。
除了中间空出来的训练场地以外，四周堆满了各种机械零件，像是从附近沙漠里捡来的破烂。
“人呢？”牛头人喷出一口浊气。
“我在这儿。”苍老的男声从右手边的垃圾堆里响起。
秦澈和刚进来的女仆机器人同时看向右侧，进入视线的是一面镶嵌着金边的暗红旗帜。
那玩意儿从横置的钛合金旗杆上无力的垂下，上面写着白色的大字：机武体操会。
“你就是霍元甲？”秦澈惊了。
“我是法拉第.张，叫我张长老就行了。”垃圾堆里的男声说。
在二人的注视下，金属废料堆里站起一个人来。
虽说是机器人，但他身上没有覆盖外装甲，细长的银色合金骨骼直接暴露在外，身形显得格外瘦高。
哪怕是正常站立，他的双手也垂到膝盖的位置，令人不禁怀疑这货是不是刘皇叔转世。
当然，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个机器人的脑袋。
它使用的并不是钢之城机器人常用的邮筒形带镜头的头颅，也不是那种被液晶面罩覆盖，在面部屏幕上用像素块做出表情的机械脑袋，而是更加硬核的类型。
一头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老头把脸对准两位访客，双眼的位置亮起两道绿光。
“你们好。”他说。
发出苍老男声的，是一张光洁水润，烈焰红唇，睫毛超长，秀色可餐的女人面孔。
那女人张开饱满的唇，对着二人眨了眨眼，嘴角下面长着一颗美人痣，举手投足间自带强力魅惑效果。
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孔，秦澈立马认出来了，这张脸正是钢之城着名女星，曾经拍摄过fall-67和fall-71两部作品的蜜雅.卡莉菲娜！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经使用过蜜雅老师的影片，对于这位老师的容貌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杉景千春看傻了：“您怎么变这样了？”
“我也是被逼无奈。”
顶着女星面孔的张长老，发出粗重的叹息声：“我被财阀追捕，只能带上捡来的头套，伪装成风俗店的特殊机器人才活下来……”
“因为诈骗被通缉了？”秦澈笑出声。
“不，是财阀想把我的门派斩尽杀绝！”
说到这里，身体瘦长的“美艳女郎”一声长叹：“本来我在沙漠里创立了‘电极门’，云游四方收罗门徒，向他们传授我的独门武艺‘电极拳’，小日子过得也算不错。每个冤大头……咳咳，亲传弟子，只要交五十万的入门费，就能买到我提供的限量版秘籍。”
“当时我建了一座电极武馆，徒弟们都在那里练武，每天还能和同伴切磋，技艺突飞猛进，个个都是可塑之才……”
女仆机器人低下头：“后来我回去的时候，武馆成了废墟。”
“是啊，那就是财阀的杰作！”
顶着美女脑袋的张长老攥紧右拳，机械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我的武馆本来开的好好的，有一天，财阀联合会的人突然上门，说什么我的电极拳侵犯了他们的知识产权，要求我支付专利费！”
“还有这种事？”牛头人歪着脑袋：“钢之城还有‘知识产权’这种东西？”
“是啊，我当时也纳了闷了，这电极拳是我创的，秘籍也是我编……撰写的，还是我用自己的设备打印的，这tm怎么会侵犯到他们的知识产权？”
“后来他们拿出的证据，是一张什么狗屁签约书！”
张长老咬着银牙，美艳的面孔上五官扭曲起来：“好像是因为我当初在微特开了个账号，里面上传了几个电极拳的教学视频，结果他们就擅自为我的拳法注册专利，里面写的名字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成替身了？”秦澈恍然大悟。
“是啊，我成替身了！”
张长老眉头紧锁：“后来我看了一下微特注册账号时的用户协议，里面还真他妈有一条‘您在微特发布的文字和视频，版权归微特官方所有’，最操蛋的是那行字加在另外几条废话中间，我也是仔细读了一遍才看见！”
“好家伙，这种操作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秦澈感慨道。
众所周知，正经人是不会把用户协议读完的。基本上都是看都懒得看，直接把进度条拖到最下面，点击“我同意”就完事了。
正因如此，在用户协议里做手脚的黑心厂商的确不少。
不过秦澈是没想到，即使在钢之城这种地方，也有如此卑劣的操作。
“这太过分了……”女仆机器人摇头。
“是啊，按他们开出的条件，如果我每年不缴纳一千万的专利费，就不能再用电极拳这个名字，微特账号和各种社交媒体的账号也得移交给他们的人，就连武馆都得被他们收走！”
“我当时一想，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上来就给了财阀联合会的人一顿暴揍，然后把那两个杂种丢出武馆大门，让他们赶紧滚蛋！”
“然后就被炸了是吧。”秦澈看了看张长老身后堆着的破烂，注意到里面还有武馆被烧得变形的金属招牌。
“然后他们发射导弹了。”张长老低下头，由机械骨骼支撑的瘦长肢体颤抖起来，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当时武馆里的所有徒弟全都嗝屁了，呜呜呜……”
“节哀。”牛头人走上前去，拍了拍张长老冰冷的肩膀。
虽说秦澈对这货描述死亡的用词“嗝屁”颇有疑问，也完全不认为张长老像他说的那样是个老实人，但这货的痛苦的确不是装出来的。
哪怕这货是个招摇过市的骗子，把弟子当成摇钱树从他们身上收割金币，张长老至少保证了徒弟的安全，也为他们提供了练武的场地。
至于财阀联合会发射导弹的行径，属于是谁来都没法洗的纯崽种行为，称得上是丧尽天良了。
“所以，您一路流浪到这儿……”女仆机器人的肩膀抖了一下。
“对，我一路躲避他们的追捕，化妆成这样终于抵达风暴带，找了个地下基地藏身。”
张长老点头：“风暴带这边还算安全，财阀的佣兵平时也不会过来，就是不知道飓风里面藏着什么，偶尔能看到车队开进去。”
“这些尸体是？”女仆看着挂在基地里的“沙袋”。
“是误入基地的劫匪和佣兵，有些是来抢劫的，有些是来搜查的。”张长老笑了一声：“我正好也需要锻炼，就把他们挂起来了。”
注意到尸体上各种触目惊心的撕裂痕迹，以及被重拳轰得变形的合金外壳，秦澈能看得出来，这个“张长老”并不是徒有虚名。
这货的确是个骗子没错，但也算是有两把刷子，他那个所谓的“电极拳”应该也不是瞎寄吧出拳，想必也算是一套正经拳法。
想到这里，秦澈随口问道：“电极拳是怎么打的？”
此话一出，张长老的眼睛立刻亮起来：“你想学？”
“我想见识见识。”秦澈笑道。
“那就赶紧购买秘籍《电极拳入门》！”
张长老无缝切换到广告模式，手里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本皱巴巴的黑皮书：“这本秘籍记载了电极拳的七十二式，还附送了三十六式变招。内容详实，配图好看，只需两小时就能掌握电极拳，无论是居家旅行还是杀人越货都能用得到！”
牛头人眯起眼睛：“多少钱？”
“七十万！”
“那没事了。”
“小伙子，你怎么回事？”张长老急了：“光看不买是什么意思？真的，不是我吹，学了电极拳保证受益一辈子！”
“我可以让千春教。”秦澈回到女仆身边。
“这……”
看到两个人狼狈为奸的模样，张长老一声叹息：“阿千，师父都落魄成这样了，你也不支持我一下？给点钱什么的也好啊！”
“但我现在没钱啊。”女仆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按您说的，日夜精进武艺，每天都在沙漠里拿劫匪练武，现在已经悟出了新的拳法……”
“什么？没钱？”
张长老显然是完全懒得听徒弟的练武过程，精确的抓住了重点：“没钱你过来干嘛？”
“来找你的人是我。”
秦澈站到张长老面前，直视对方漂亮的小脸。
张长老的身高在两米四左右，和秦澈的牛头人形态差不多。在这两个货的衬托之下，站在旁边的女仆顿时退化成小女孩，配上娃娃脸更是显得幼了不少。
面对这个落魄的老骗子，秦澈也懒得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我是来找菲利叶.桃乐丝的，长着两个头的黑长直妹子，两人共用一具身体，你见过她们么？”
张长老立马摇头，回答的非常果断：“没见过！”
眼见这老头不假思索立刻作答，秦澈心中的怀疑反而更浓了。
从张长老的反应来看，这货好像早就知道双子姐妹的事，既然如此……
“那我收到的绑架信是怎么回事？”秦澈突然发问。
“啊？”张长老赶紧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我还没……不对，什么绑架信？我不知道啊！”
“得了吧，你是想说‘我还没发送’是吧？”
秦澈上前一步，歪着脑袋活动了一下肩关节，牛头人的肌肉膨胀起来，鼓起的血管随着呼吸不停跳动：
“老子是看在千春的份上，才和你墨迹了这么久，赶紧把她们交出来，否则我就拧掉你的狗头。”
“牛崽子，横起来了是吧？”张长老怒了：“你tm——”
先下手为强！
张长老这边嘴炮的同时，毫无征兆的突然出手，一记“黑虎掏心”抓向秦澈的左胸！
银光一闪，秦澈的被动技能强制闪避自动触发，身体有如神助的往后倒去，避开攻击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我超，暗影步！”张长老表情一凝：“妈的，你也练过——”
砰！
秦澈一记摆拳砸在张长老的脑袋上，把老头轰得往后飞出去，身上掉出几个从劫匪身上抢来的金币。
不等张长老站起来，牛头人的大脚已经踏在对方的脑袋上，顺便还搓了两下：
“想要脑袋的话，就把人交出来，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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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好!燃起来了!
“等一下……唔唔唔……”
脑袋被踩在脚下的张长老，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看着自己的师父落得这种下场，站在一旁沉默着的女仆机器人，右手抽搐了一下。
她心里是很清楚，张长老是个缺德的老骗子。
但尽管如此，这位老者也终归是自己的师父。
“喂……”
杉景千春正要上前阻止的时候，张长老突然开口了：
“别打了，她们在基地里面，往深处走，就在那边的屋子里！”
听了这话，秦澈伸手抓起张长老的身子：“您先请。”
“好！”张长老立马点头：“sir，this lease！”
刚才秦澈使出的沙漠秘传武学“暗影步”，属实是把他吓得不轻。
顾名思义，暗影步就是令使用者遁入暗影的步法，据说掌握暗影步的人可以闪避一切近距离攻击，任何拳脚都无法伤他分毫。
即使是习武多年的张长老，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出这种武学。
意识到对方会暗影步，张长老也不想再白费力气了。
——反正也打不到对方，直接摆烂就完事了，小命要紧。
“就在这边！”张长老上扬的语调里，带着浓烈的谄媚味道。
听到师父的声音，杉景千春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在张长老的带领下，牛头人和女仆来到一道铁灰色的防护门前。
还没开门，里面的声音就飘了出来：
“救命，桃乐丝……咕啊！”
“姐姐！你可真是没用，这样就不行了？”
“我没你……那么坚挺……”
“见识一下吧，桃乐丝的持久力！”
“……”
听着里面双子姐妹的说话声，秦澈抓住机器人肩膀的右手开始用力：“里面在干啥？”
“别误会，别误会！”
看到牛头人的眼睛里开始冒火，张长老赶紧解释：“她们是在习武，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张长老伸手按下门旁的绿色开关。
伴随着沉闷的轰鸣，金属巨门向两侧缓缓打开。
进入视线的是一座方形的训练场，里面同样挂着几具半机械人尸体当沙袋。
曾经也算是钢之城人气明星的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此时正站在一个沙袋前面，右手大力击打沙袋的躯体。
双子姐妹的长发已经扎成丸子顶在头上，两人的额头上都裹着头带，上面写着“努力加油”的文字。
她们身穿黑色紧身运动装，手上戴着半机械拳套，纤细的脚腕上捆着沙袋。
虽说姐妹俩长得一模一样，但无力耷拉着的脑袋一看就是菲利叶，那个依旧神采奕奕的，肯定就是桃乐丝了。
“嘿，哈——咿呀——我草——”
桃乐丝嘴里吐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语气词，继续对着沙袋轰出重拳。半机械拳套砸在钢铁躯体上，迸发出炽热的火花。
“徒儿，有客人来了！”张长老大声说。
“啊？”
直到这时，双子姐妹才注意到门开了，两个脑袋同时转向门前，然后——
“我超，判官！”
桃乐丝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桃乐丝，你太激动了，别这么说话！”菲利叶不停摇头，想用右手捂住妹妹的嘴。
“那怎么说？反过来？判官超我？”
说话的同时，双子姐妹已经一路小跑来到牛头人面前，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师父和女仆。
“判官大人，您是来接我的吗？”
“我收到了你的信息。”牛头人形态的秦澈取出别在弹力短裤上的手机，在桃乐丝眼前晃了晃：“消息是你们发的吗？”
“手机被师父没收了，可能是撞到什么东西误发的吧！”
桃乐丝挠了挠头，秀气的小脸上露出傻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们，嘿嘿嘿……”
“所以你们真的是在这儿练武？”秦澈打量着这座没有窗户，色调晦暗的训练场。
“对对对。”
桃乐丝立刻点头，眼睛始终没离开牛头人的十八块腹肌：“我们当时被避难所娱乐的佣兵追杀，一路跑到这边，本来想躲进风暴带里，结果突然遇到师父！”
“没错，就是我！”
张长老昂首挺胸，一副骄傲的模样：“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才是习武之人！”
“师父可帅了，上来就是一套军体拳把佣兵全秒了。”桃乐丝笑起来：“后来他问我们要不要来基地里躲一下，还可以免费习武，我们立马答应了！”
“哦，那您可真是个好人。”秦澈瞥了身边的张长老一眼。
——很显然，这个老头是认出了双子姐妹是明星，打算顺势来个绑架捞上一笔，才会让双子姐妹在基地里练武。
不过，这货在阴差阳错间也算是做了好事，毕竟这对姐妹也没受伤，从她们刚才的出拳动作来看，好像还真学到了点东西。
“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张长老赶紧附和：“您看，这两个姑娘也没事，不如放我一马，怎么样？”
“师父对我们挺好的。”练到肾虚的菲利叶轻轻点头，用左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我们在这儿能免费吃住，还学到了电极拳呢。”
“是啊，师父真是个好人！”桃乐丝也感慨起来：“可惜年纪大了点，还带了个情趣面具，不符合我的取向。”
“不是情趣面具，这是伪装！”张长老争辩道：“我也是为了活命，能叫情趣吗？”
“行了行了。”秦澈打断老头的话：“看在你保护了她们的份上，我可以留你一命。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长老忙不迭的问：“让我干什么都行！”
“把你的那几本秘籍都交出来。”秦澈笑了笑。
此话一出，张长老顿时蔫了，最后一次尝试切换到广告模式：“我给你们打个五折，《五年练武，三年模拟》只要一百万……”
“命不要了？”牛头人眯起眼睛。
“好吧，送你就送你！”
张长老破罐子破摔的从背后掏出一本黑皮书，交到秦澈手上：“在下只有一个心愿，别把秘籍内容发到微特上，可以吗？我受够那些财阀崽种了！”
“放心。”秦澈接过那本《五年练武，三年模拟》，把那东西交给女仆保管：“我也是财阀的敌人，正打算干翻他们呢。”
张长老眼睛一亮，问道：“真的？”
“真的。”女仆把秘籍塞进口袋：“他确实是财阀的敌人。”
“唉，那就好，那就好。”
说到这里，张长老仿佛是回想起武馆被导弹炸飞的画面，声音突然更咽了：“其实我一直也想灭了财阀，告慰徒儿们的在天之灵。之所以躲在这里拾荒赚钱，就是为了攒钱购买大型n2炸弹，把永恒电力集团整个炸上天！”
“哦？”
听到张长老悲痛的话语，秦澈来了兴致：“所以你也想搞死财阀对吧？”
“那是肯定的！”
张长老突然一脚踹飞面前的沙袋：“我虽然……怎么说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好歹也是靠授课和开武馆赚钱，算是自食其力了。而那些财阀——”
“他们自己不产出价值，反而是靠收割其他人赚钱。”秦澈接过话茬。
“没错，就是这样！”
张长老美艳的面孔上，五官拧成一团，表情异常的狰狞：“我一直在想，他们明明已经有那么多钱了，还要压榨我们这些穷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大家一起发财不行吗？”
“因为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杉景千春开口了：“他们的贪婪永远不会满足，在这个没有法律的混乱世界里，也没人能阻止他们……”
“不。”
牛头人摇了摇头：“这些资本家已经不算是人了，只是资本的傀儡而已。”
“你的意思是他们被自己的财团绑架了？”张长老问。
“可以这么说。”
伫立在晦暗的竞技场中，牛头人张嘴吐出一口硫磺烟雾：“资本的本质就是不断扩张，不停增殖，不断牟利，就像是他妈的癌细胞一样，永远不会停止也不可能停止。当它停下来的时候，就是死亡的那天。”
“这些狗屁财阀，其实就是人格化的资本，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无限制的榨取剩余价值，从任何能榨钱的地方榨钱，因为这就是他们的人生价值，对他们来说，不能捞钱就和死了没区别。”
“他们对我和桃乐丝也是这么做的。”菲利叶低声说：“按照合同明明是可以解约的，结果避难所娱乐还是打算把我们抓回去。听说他们已经写好了剧本，要让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绑匪杀害，用粉丝们交的赎金捞上最后一笔……”
“没错，资本家就是如此。”
牛头人攥紧拳头，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只要能赚钱，这些混球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连尸体都不放过，用人骨制作积木卖钱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属实是丧心病狂了。”
听了秦澈的话，女仆机器人虎躯一震，差点摔倒。
不等杉景千春吐槽，牛头人继续说道：“我已经受够了这些狗屁财阀统治的操蛋城市，跟我一起来干翻他们怎么样？”
“好好好！”桃乐丝第一个喊了起来：“早该教训教训他们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我也要参加。”菲利叶点头：“我也受够了，不想再东躲西藏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人。”杉景千春面无表情。
得到了三个妹子的回答之后，牛头人转向身边的瘦高机器人：“你呢？老头。”
“我……”
张长老低下头，回想起武馆被炸之后的遭遇。
“……”
站在鲜血淋漓的废墟中，看着原本是自己徒弟的那些碎肉和金属碎片，四肢瘦长的机器人跪倒在地，双手捂脸无声的痉挛起来。
悲哀、绝望、暴怒……混沌的情绪在意识中环绕。
草草埋葬了徒弟们的尸体，张长老找到几位老朋友，想和他们一起对抗财阀联合会，结果得到的只有嘲笑：
“大白天的做梦？光靠我们能干啥？”
“差不多得了，我要睡觉了，没工夫听这些屁话。”
“早点给他们钱不就能活命了吗？这下玩脱了吧哈哈哈……”
“别说了，再说我举报了啊！”
那些讥讽的话语，一次又一次的刺痛张长老冰冷的数据核心。
在财阀佣兵的追杀之下，他一路东躲西藏。
为了苟活，他带上美艳女郎的头套，伪装成风俗店机器人，才终于甩掉了那些佣兵。
即使再也无法传授武艺，即使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基地里，即使只能靠拾荒和猎杀劫匪度日，张长老心中的火焰仍未熄灭，只是稍稍黯淡了些。
而现在，面对强壮的牛头人，已经快要燃尽的小火苗，突然变成明亮的火球。
他燃起来了。
虽说没有血液，此刻的张长老依旧是热血沸腾。
在另外四人的注视下，瘦高的机器人缓缓开口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弄死财阀联合会。为了宰掉那些该死的财阀，我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我这条老命！”
“你问我参不参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杀光那些该死的吸血鬼，用导弹炸平他们的总部，把他们的尸体拖出来穿在木棍上，只有这样，死在武馆的徒弟们才能瞑目！”
“好！”
秦澈用力拍着张长老的肩膀：“现在你也是大家庭的一员了，朋友。”
听了这话，杉景千春终于松了口气。
——至少，自己的师父也还是一位正义之士，不是完全无药可救的奸商。
看着张长老得到救赎，身为这位老人的徒弟，她现在也很高兴。
“等一下，阿千。”张长老突然开口：“把刚才的那本秘籍拿出来。”
“怎么了？”杉景千春有些纳闷。
“我叫你拿你就拿，快点！”老头命令道。
女仆从口袋里取出那本《五年练武，三年模拟》，递到师父手上。接着就看到张长老把那本书扔出三十米远，拍在墙上缓缓地滑落下去。
杉景千春发出困惑的声音：“怎么回事啊？”
“嘿嘿嘿……”张长老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那本书里带着剧毒的重金属，我本来是想用它把这位先生毒死来着，不过听了他的一席话，老夫突然良心发现，这种有志之士可不能死！”
话音刚落，老头背后已经响起和善的声音：“嗯？”
“不是，我只是开个玩笑……”张长老身体一抖。
一阵噼啪声响起，武道场里火花四溅。张长老的惨叫萦绕在众人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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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羞怯的武术家
“救命啊，别打了……”
倒地不起的张长老，双手抱头滚来滚去，惨叫声听的人头皮发麻：“徒儿们，救救师父！”
不过这次，就连杉景千春都没有上前阻止，反而露出困惑的表情：
“机器人又没痛觉，你叫唤什么？”
“对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此话一出，张长老立马站起来了：“阿千，谢谢你，你不说我还真把这事忘了！”
“你可真是……”女仆眉头微蹙。
经过刚才的对话，她对师父的印象是越来越差了，原来的敬称“您”，现在也变成了“你”。
不管怎么看，这老头的确是个招摇撞骗的货色。
除此之外，更令杉景千春愤怒的是另一点：
“你为什么不反抗？”
看着被打得掉了漆的瘦长机器人，女仆咬着银牙：“以你的武艺，应该可以和他打个有来有回，为什么要被动挨打？”
——对一名武者来说，比起坑蒙拐骗，没有真功夫才是最致命的缺陷。
虽说已经成了秦澈的手下，杉景千春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师父竟然会被牛头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毕竟这样一来，自己一直都引以为傲的“沙漠秘藏武学电极拳亲传弟子”身份，也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没办法啊。”
老头叹了口气，站得离秦澈更远了些：“你没看到吗？这位大师可是能使出‘暗影步’啊！”
本地的习武之人，都听过“四大步法”的名头：
所谓的四大步法，指的是月步、鬼步、嘉步、暗影步。据说只要学会一种，就能在武林里横着走。
刚才牛头人那鬼魅般的躲闪方式，正是传说中的“暗影步”，这种绝学可以闪避一切近战攻击，哪怕是变形金刚来了，光靠拳脚也无法伤他分毫。
正因如此，张长老才会选择摆烂。
不过，即使再无敌的步法，也有破解的方法：
“阿千，你知道吗？我其实——”
张长老的话刚说到一半，腰上就挨了一记大脚，整个人向后飞出五米开外，撞碎了身后的玻璃箱。
“不是，你打人干嘛？”张长老急了。
“你丫刚才又要偷袭是吧？”秦澈眯起眼睛。
“这倒是……不对不对，我只是给弟子讲解一下！”张长老忙不迭的改口：“大家都是在道上混的，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
“要不是看在阿千的面子上，你早就被老子拆了。”秦澈撇撇嘴：“老弟，既然是出来混的，就别整这些歪门邪道，当个堂堂正正的武术家好不好？”
“这么说来，您就是这种人？”张长老的艳星面孔对着秦澈，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视牛头人。
“当然，出来混讲究的就是一个光明正大，爷就从来没干过那些龌龊的屁事。”秦澈昂首挺胸。
“啊对对对，太对了！”桃乐丝赞许的鼓起了掌：“您当初杀人的时候真tm帅爆了，没想到声音也这么磁性，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听了牛头人骄傲的发言，杉景千春已经无力吐槽了。
即使这段时间都在练武，武道家也还是很清楚，钢之城最近的不少突发事件，都是这货在暗中推波助澜。
她不清楚秦澈想做什么，也没兴趣详细了解。
毕竟，就算钢之城被这货用核弹轰上天，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要锻炼身体、钻研武艺，在城外的沙漠找劫匪练手就够了。对“练武”和“林瑜”这两个标签以外的事情，杉景千春是完全不感兴趣。
“唉，行吧……”
张长老一声长叹：“请问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在下‘贝恩’。”秦澈对老头拱手：“也算是个习武之人。”
“看出来了，您的拳脚功夫可真不错……”
回想起自己刚才挨揍的画面，张长老心有余悸地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能遇到您这种高手，阿千跟着你，应该也能学到不少东西。”
“我们也要跟着他！”桃乐丝笑道：“他可真是帅爆了。”
“确实，这肌肉……”
看着牛头人硕大的胸肌和整齐排列的腹肌，张长老美艳的小脸突然露出扭曲的笑容，咧着嘴痴痴地笑出声：“吼吼吼……呵呵……嘿嘿嘿……”
“嗯？”女仆眨了眨眼。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老头回过神来，对牛头人笑了笑：“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得先把基地里的破烂处理一下，能卖不少钱呢。”
秦澈从短裤里摸出手机，加了张长老的钢信好友，收到的第一条信息，是个红色小心心符号。
看着老头一脸幸福的模样，秦澈总觉得自己吸引各路妖魔鬼怪的被动技能似乎又生效了。
“你要离开了？”秦澈看了看老头身后的一堆破烂。
“对！”
张长老直起腰杆，双臂摇晃的模样酷似长臂猿：“我想过了，总躲在这里也不是事儿，老夫好歹也是个武术家，怎么能一直在这种狗屁地方苟延残喘？我要出去继续云游四方，寻找遗失在沙漠里的各种武林秘籍！还有……”
说到这里，张长老突然娇羞的扭了扭腰：“贝恩先生，我觉得我们也可以深入交流一下。”
“哦？”牛头人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你明天有空么？”
“行了，我们快走吧。”杉景千春打断了二人意味深长的对白。
目睹了张长老刚才情真意切，一副娇羞的少女模样，她觉得自己的童年已经彻底毁灭了。
“现在可以把真正的秘籍交给我了么？”秦澈对张长老伸出手。
张长老从杂物堆里翻找了一番，摸出一本黑皮书交到他手上，顺便还在他手心轻轻掐了一下：“这本书是真的，这次我不会坑你了~”
“呃……”桃乐丝挠了挠头：“师父，您这是成情敌了？”
“没有，没有。”张长老赶紧解释：“我和贝恩先生是合作共赢的关系，对吧？”
“那得看你的诚意了。”秦澈把秘籍交到女仆手上。
“这次保证没毒！”张长老拍了拍自己胸前的机械骨架。
“好，有空再联系。”秦澈转过身：“你的徒弟我就先带走了。”
“啧啧，这鬼背，简直了！”桃乐丝咽了口唾沫。
“你们走不走？”牛头人回头看了双子姐妹一眼。
“走走走，再见了师父！”桃乐丝对着张长老挥挥手：“以后我们会来看你的！”
“好。”张长老用力点头，目送被自己绑架的“人质”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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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电极拳二十四式
四人离开地下基地回到地表，杉景千春和双子姐妹坐进车里，秦澈敲了敲克劳迪亚的车窗：“东西装好了么？”
“都完事了！”克劳迪亚伸出机械手竖起大拇指：“感应器已经装好了，只要有车从这附近经过，太阳能摄像头就会自动进行拍摄。”
“好。”秦澈满意地点点头，变回人形坐到副驾驶座，抓起风衣披在身上：“回公司，走起。”
刚才他和女仆在地下基地探险的时候，克劳迪亚在地面上也没闲着，安装了秦澈提供的设备。
那玩意儿是秦澈特殊道具十连时抽到的“龙骑兵”太阳能摄像头，这种高速反应摄像装置可以在零点一秒内完成开机——对焦——对目标进行拍摄的一整个过程，拍到的画面质量也是高的恐怖，每一根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龙骑兵太阳能摄像头自带低频天线，可以进行超远距离数据传输，供能也可以完全通过光能解决，哪怕风暴带这边长期被乌云遮蔽，维持这东西的正常运转也没什么问题。
只要这附近有车经过，“龙骑兵”就会自动进行拍摄。虽说梅菲斯特娱乐的车不一定会从这边走，但也算是聊胜于无的监控手段，只要拍到他们的动向就算赚到。
“出发！”
在克劳迪亚欢快的声音里，越野车朝着大贫困带驶去。
坐在颠簸的车上，秦澈对着后排的女仆伸出右手：“把书给我。”
从杉景千春手中接过黑皮书之后，他翻开第一页，进入视线的是大气的瘦金体标题：
《五年练武，三年模拟》。法拉第.张着。
这本书的内容倒是很符合习武之人的风格，封面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装饰和吹嘘文字，属于是直入正题：
各位读者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本书的作者法拉第.张。
在开始阅读本书之前，请大家先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武”到底是什么？
随着技术的进步，世上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各类武器。核弹、地震弹、温压弹之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应俱全。自杀式无人机，自动屠戮机器人，各种远程遥控设备也是层出不穷。
可能有人会说了，现在早就不是拼拳脚的年代了，你的拳脚功夫再厉害，也扛不住无人机的机炮扫射。
如果你真有这种想法，那也没必要继续读下去了。我只能说“爱看看不看滚”，道不同不相为谋……啊对了，买书的钱我是不会退的！
我想说的是，“武”本来就是个笼统的概念。
除了传统的各路拳脚功夫，内功功法以外，这本书里还记载了许多特殊的战斗方法，其中还有一些需要通过特殊手段，或是购买特定的装备才能达成！
对我来说，武术就是武装的技术。
诶，我知道这时候又有人要问了：“你拿着一把脉冲步枪把敌人都突突了，这也能叫武术？”
这不是废话吗，这当然是武术了！
现在这年头，谁还在乎什么狗屁规则？只要能把敌人宰了，不管你怎么做都算是武林中人。
因为，武术正是“武装自己，干死对方”的技术。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的获取胜利，这才是武术的精髓！
如果您也同意我的观点，那就继续读下去，跟随老夫进入《五年练武，三年模拟》的世界，成为真正的武林高手吧。
……
读完前言，秦澈笑了笑：“这货有点东西啊。”
不愧是师徒，张长老的宗旨和杉景千春倒是有点儿类似，都属于那种不择手段干死对方的无限制格斗型。
对于这种无节操的战斗方式，秦澈倒是没什么意见。
毕竟在钢之城这种粪坑里，还遵循什么“骑士精神”才是智障的表现。
这鬼地方根本没有下限可言，也找不到什么规则。一旦打起来，对手不可能玩什么点到即止，基本都是直接下死手。
秦澈翻过目录，来到秘籍的第一个章节——《电极拳》，开始阅读这部分的内容。
作为张长老的招牌绝技，电极拳在书里占据了不小的篇幅，里面的插画风格非常简洁，属于是典型的火柴人画风。
这本书里记载的是简化版的电极拳，一共有二十四式，其中的每一式都是杀招。
第一式：起式。
面朝敌人站立，面露微笑对敌人打招呼，双手小幅度上举，动作要自然。
趁敌人松懈的时候，启动藏在手臂内部的多管机枪，把敌人轰成碎片。
如果敌人没死，转进到第二式。
第二式：野马分鬃。
上半身稍向右转，两腿以脱缰野马的速度冲向敌人，右手拔刀对敌人猛砍，左手继续对敌人进行零距离射击，攻击时可以适当发出嘶叫声恐吓对手，表情尽可能的夸张一些。
如果敌人还没死，转进到第三式：
第三式：白鹤亮翅。
既然敌人还没死，说明对他表皮的攻击不起效果，可以试试破坏他的结构。
上体稍左转，右脚向前跟步，左手翻掌向下，左臂平屈于胸前，右手向左上划弧，手心转向上，与左手成抱球状，目光直视左手。
用双手分别抓住敌人的双臂，上半身后倾并且往后转，两手开始交错分开，右手上举，左手下落，眼看右手，启动手臂里的涡轮增压引擎，用力一扯。
如果敌人没被撕碎，转进到第四式。
“嗯……”
看了一会儿电极拳的招式介绍，秦澈发现这玩意儿似乎不太适合自己。
这本秘籍应该是半机械人专用的功法，需要用到隐藏在体内的机枪，多管火箭发射器和大功率发动机。
遗憾的是，自己身上没有这些玩意儿，应该是没法修炼电极拳了。
想到这里，秦澈放下手中的秘籍，对杉景千春提问：“你当初练的就是这个‘电极拳二十四式’？”
“不，我是亲传弟子，练的是一百零八式。”
杉景千春的语调微微上扬，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自豪：“二十四式是糊弄外行人的，正经弟子练的都是一百零八式。”
“哦？”
听了这话，秦澈微微皱眉：“所以说，那老头又在糊弄我？”
“你如果要练的话，可以先把书交给我。”坐在后排的女仆说：“我可以整理一下适合你的功法，告诉你该练什么，不该练什么，千万别练什么。”
“好，那就交给你了。”秦澈随手把价值两百万的秘籍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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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魅魔与大树
横穿钢之城抵达大贫困带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
烈阳高悬在沙漠上，投下灼热的光芒，几只身体纤细的小蜥蜴，慌张的躲避碾压过来的车轮，钻回沙中不见踪影。
“我们这是……要去公司吗？”菲利叶小声问，迷茫的双眼注视着窗外：“这是哪里？”
“是贫困带，两位美女~”克劳迪亚回答。
“贫困带不是被劫匪占领的吗？”这次提问的是桃乐丝：“一个劫匪都看不到，不对劲啊！”
“你们多久没看新闻了？”秦澈从后视镜里看了双子姐妹一眼。
“之前忙着和避难所娱乐解约的事，最近又在练武，没空看啊。”桃乐丝摸了摸头发：“总之谢谢你啦，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不如来点紧张刺激的……”
短发女仆咳嗽一声。
“嘘，别乱说话，桃乐丝！”菲利叶操纵着左手捂住妹妹的嘴，不好意思的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儿。”秦澈笑了笑：“欢迎加入马戏团娱乐。”
即使已经失踪一个月，人气下滑严重，双子姐妹菲利叶.桃乐丝依然自带不少忠实粉丝，实力也足够过硬。
有了这两个妹子加入马戏团娱乐，他们的艺人阵容顿时又豪华了不少，终于不用靠林瑜独挑大梁了。
当然，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
秦澈这边正思索着该怎么让林瑜和双子姐妹和睦相处，突然注意到车窗外一颗奇异的树木。
“以前有这玩意儿吗？”他对儿媳提问。
“我不到啊。”克劳迪亚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在之前夏夜试栽的两棵树长大之后，她又在沙漠里播种了几次，洒了一些种子。
不过，外形如此别致的植物，秦澈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棵足有十米高的大树，枝干是普通的深棕色，上面却仿佛笼罩着一层迷雾。
蘑菇形状的树冠顶端，垂下黑色的细线随风摇摆，看起来酷似人类的头发。
从瀑布般的长发中，伸出煞白的手指，上百只皮包骨的人手正在晃来晃去，像是要抓住空气中的什么东西似的，不停的往外伸展。
“wtf？”桃乐丝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啥……啥玩意儿？”
“开过去。”
秦澈拍了拍儿媳的方向盘，激昂的嗓音里带着强烈的使命感：“我们可能发现了新物种。”
对于这种曾经在大逃杀选秀里覆盖了整个场地，最后被托格军工厂的巨型温压弹轰成灰烬的神秘植物，秦澈只知道它们的生长速度很快，哪怕在缺水的沙漠里也能飞速生长。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或许是这棵树与大贫困带的沙地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越野车在距离大树五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秦澈和杉景千春刚下车，立马就再次目睹了令人理智值猛降的猎奇画面：
从远处看到的，笼罩在粗壮树干上的“迷雾”，实际上是正在随着跳动的血肉不停变换表情的人类五官！
不计其数的眼睛凝视着靠近大树的二人，形状各异的鼻子正在吸气，大小不一的嘴巴张开又闭上，旁边是微微翕动的耳朵。
树干上的五官排列毫无规律可循，突出一个随机，仿佛是把几千张人脸打乱之后重新排列。
这些面孔唯一的共同点是——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秦澈和女仆。
看到这难以名状的画面，双子姐妹吓得躲在车里不敢出来，就连一向淡定的武道家都不禁骂出声来：
“我草。”
“诶，你怎么说话呢？”
树上响起一个掐着嗓子的男声，突出一个尖酸刻薄：“小屁孩儿吃什么了？嘴这么臭！”
“这……”
面对大树的质疑，杉景千春正要反驳，又有另外一个人说话了：
“这不就是普通语气词，你急个什么劲啊，老头！”
“别吵了！安静！”这次说话的是个女人：“我在冥想。”
“你说啥就是啥？你寄吧谁啊？爷就是要说话！”一个粗暴的男声响起。
“你说对就对，你知道为什么吗？”
“冚家铲！”
“甘霖娘！”
树上的人脸大声争吵，现场一片混乱，让秦澈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菜市场。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杉景千春眉头紧锁。
显然，武道家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玩意儿，属于是难忘的初体验了。
秦澈抬起头，凝视着被长发覆盖的树冠，以及还在摸索的人手。
不得不说，这棵树的发量非常惊人，发质也是光洁柔顺。
不知道钢之城里秃顶的居民多不多，如果假发这方面需求量大的话，倒是可以对这棵树进行商业开发。
除此之外，这棵树成长的位置，也令秦澈比较在意：
“这地方……是勒高积木店的基地？”
刚才注意力全集中在树上，没注意其他东西的秦澈，直到这时才终于注意到沙地上留下的卡车轮胎印，以及树后面通往地下的通道。
从马戏团总部搬出去之后，老奶奶和她那些勤劳善良的学徒们，来到这座无人基地继续干手工活儿，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的卡车，也都是往这边开。
这么说来，难道是在那些尸体的血肉滋养之下，才长出了这么个猎奇玩意儿？
秦澈正思索着，只见粉红色的卡车沿着通往地下基地的斜坡开了出来，把后车厢里的血肉倒在树下：
“吃吧！”
随着卡车的声音，那些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入沙地，像是被吸收了一般消失无踪了。
得到食物之后，一直在吵架的大树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爹！”
“嗯，乖孩子~”樱花色涂装的“暴食的卡车”，发出满意的声音：“多说点好听的，食物大大的有！”
“爹，给点吃的吧，孩子都三天没吃饭了……”
“我年纪还小，需要发育！”
“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多来点，多来点。”
“一起干饭啊！”
“本广告位招租，只要给点饭吃就能给你念广告词。”
为了能多吃点儿东西，树上的这些嘴巴可谓是绞尽脑汁，各种说辞层出不穷。
听着乱糟糟的声音，暴食的卡车笑起来：“我肚子里还有点，给你们了！”
哗啦一声，卡车后车厢里又撇出一根红色条状物，落在树干下面。
这次秦澈看清楚了，那血肉是被突然伸出的骷髅形树根拖进沙地里的。
“行了，就这么多了，我肚子里的货都拉出来了！那我就先回——”
正要调头离开的卡车，总算是注意到了访客的存在，车头灯突然一亮：
“老板，您怎么在这儿！”
卡车猛地起步加速冲过来，差点把秦澈创飞：“您是来视察工作的吗？”
“我是看到了这树。”秦澈注视着长满人类五官的树干：“这东西是你们用血肉喂出来的？”
“是这样的。”卡车爽快的承认了。
“不是……这也太……”杉景千春想不出形容词：“还有这种植物？”
“其实是老奶奶委托夏夜小姐种下的，毕竟这片沙漠里什么都没有，她老人家出来遛弯也有点儿没意思，所以才要了这么一棵树。”卡车回答。
“一开始这树长得挺慢的，安达利尔说可能是缺水，不如用血浇灌一下。毕竟我们的加工业用到的只有骨头，皮肉和血液什么的都是当垃圾扔掉的。”
说到这里，卡车的车身震动了一下，像是很激动的样子：“浇了血之后，树终于长出来了，长得还贼快，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这是创造了新物种啊……”秦澈感慨道。
以前他是听过某些都市传说，据说把人的尸体埋在树下，那棵树会长得格外茁壮。
他在穿越前就想试试来着，遗憾的是缺少素材，没法进行实验。
来到钢之城之后，秦澈慢慢的就把这事忘了。
今天，这个传说终于得到了证实。
“所以你们把血肉都喂给它了？”秦澈打量着长满眼睛的树干。
“太多了我吃不完，多余的都浇树了。”卡车回答：“要节约粮食，剩下的东西不要浪费，这是老奶奶教我们的。”
“好！本地还知道节约的人不多，你们属于是大善人了。”秦澈赞许的鼓起了掌。
不愧是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隔壁老奶奶，竟然还考虑到了节约食物的问题。
在钢之城这种群魔乱舞的倒霉地方，这位老人已经可以和夏夜竞争一下道德模范称号了。
“不是，这树太猎奇了吧。”san值掉了不少的杉景千春终于回过神来：“它不会突然杀了我们吧？”
“别怕，它很听话的！”暴食的卡车喊道：“孩子们，向客人问好！”
“你们好”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给客人们磕头！”卡车说出下一个命令。
此话一出，树干上的嘴巴立刻开始发出磕头的拟声词：
“砰砰砰！”
“咚咚咚！”
“奴才给您磕头了！”
“啊这……”杉景千春垂下头，一副无力吐槽的模样：“这么没骨气的吗？”
“再怎么有骨气，它也只是棵树呀。”暴食的卡车笑道：“而且是我们喂养大的，它还是挺孝顺的。”
听到这话，树干上顿时又响起一连串的声音：
“太孝了！”
“孝死我了！”
“爆孝如雷！”
“孝心变硬！”
“同意捐献。”
“你瞎说啥呢，对爹要尊重！”
听起来，这棵树是完全把卡车当成亲爹看待了，而且的确是孝顺的要死，写进二十四孝都没有违和感的那种。
听着树干那谄媚的声音，秦澈可以理解他们的选择：
毕竟，自己都变成这个模样了，连动都动不了，尊严之类的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果断认爹倒也没错。
面对得到亲爹认证的二人，之前还很没礼貌的大树，此时却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只要是爹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辈分错了吧？”秦澈眯起眼睛：“叫大爷。”
“大爷！”
“大爷！”
“大妈！”
“我不是大妈。”女仆的娃娃脸上一副便秘表情。
“那就大娘！”
“真要叫的话，还是叫我千春吧。”女仆无力的扶额，把一口老血憋了回去。
“好！”
树干上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我想问一下，千春和大爷是情侣关系吗？”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女仆赶紧摆手：“我不喜欢他，真的。”
“可他长得这么帅。”那女人说着咽了下口水：“我都心动了！”
“呃，我喜欢的是林……”女仆尴尬的笑了笑：“反正我不喜欢男人就是了。”
听了杉景千春的话，秦澈捂住胸口一声长叹：“我的心好痛。”
“你心脏长右边？”杉景千春盯着他的手。
“不好意思，手误。”秦澈把手移回左侧。
尽管武道家公然表示不喜欢自己，他也没有丝毫不爽的意思。
该怎么说呢？反正杉景千春也不在自己的喜好范围内，属于是有点……太普通了。
秦澈喜欢的类型稍稍有些特殊，当然只要够大也可以，这女仆是两边都不沾，身上还装了不少危险武器，一不留神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对这位武林中人，他也一直都是放养，让杉景千春到沙漠里随便猎杀匪徒。
“不是吧，我还以为你们是cp呢。”树上传来的女声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接着又突然开口：“那我能和大爷聊聊吗？”
——不是吧，又来？
意识到自己的被动天赋今天第二次生效，秦澈总觉得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难不成，自己身上携带的这个吸引各种怪物的“光环”也在升级，效果正不断的加强？
如果真是这样，直接让科学怪人劫持一下电视信号，在大屏幕上露个脸，说不定就能拉起一支由各种怪物组成的军队，向着财阀发动猛烈进攻！
话说回来，这玩意儿真的能升级的吗？等级从哪里看？
秦澈正要调出混乱引擎界面询问一下，站在他身旁的女仆开口发出低低的声音：
“我总觉得你有点像……”
“钢之城第一美男？”秦澈骄傲的挺起胸膛。
“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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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要致富，先修路
沙漠的空气中，弥漫着鲱鱼罐头的香气。
注意到恶臭愈发浓郁，秦澈捂住鼻子：“嘴这么臭？”
“不好意思啊，大爷……”刚才说话的女声变小了：“我们又没法刷牙，嘴臭点是正常的。”
“嗯，那你们继续玩好，我们先走了。”
刚才还没注意，这会儿那味道已经越来越浓烈，几乎令人窒息。
几千张每天靠腐肉为食，而且还从没刷过牙的大嘴同时开口，属实是令人难以忍受。
身为树下三人组里唯一一个有嗅觉的人类，秦澈这会儿已经快遭不住了。
“诶，帅哥，别走啊！”
眼见秦澈转身，那女声赶忙叫住他：“留个联系方式啊！”
“你们有手机？”秦澈回头看了树干一眼。
“没有！”
“那不就得了。”
“但我们也不是靠手机联络的啊。”女声说道：“是靠意念！”
听到这话，秦澈又来了兴致：“什么意思？”
“您听说过心灵感应吧？”这次说话的是一个沉稳的男声，平静的语调里带着教授的气质：“就是类似于双胞胎的那种，其中一个人去世了，另一个还活着的即使在几千公里外，也能感受到他的痛楚。”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秦澈点头：“所以你们是靠这种东西联络的？”
“对，正是如此。”教授答：“您只需要留下一点儿脑额叶，让我们吃下去之后，就能随时和我们进行远程交流。”
“等等，我没听清。”秦澈眯起眼睛：“我要留下什么？”
“脑额叶。”
“再见。”秦澈快步离去。
“我还没讲完呢！”教授在他身后喊道。
和卡车道别之后，二人回到克劳迪亚身上，迅速离开这棵树的树冠范围。
“竟然有这种妖孽。”杉景千春心有余悸地看了后视镜一眼：“真是疯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克劳迪亚感慨道：“我还见过更离谱的。”
说话间，前方的沙漠里又出现了几颗树。
与刚才的猎奇植物比起来，这里的树木就正常了许多，
这些植物的树干高大，树冠宽阔，树皮是深褐色，叶片很厚，中间开着浅粉色的花，有点像是变异的桉树。
夏夜从选秀场地边缘取来的种子，并不是只有这一个树种，还有长得像松树和柳树的植物。
这些植物的生长速度极快，也不需要水分和肥料，不知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至于给它们“施肥”会有什么结果，看看刚才那颗会说话的树就知道了。
话说回来，既然勒高积木店在处理废料的时候，阴差阳错的整出了这种玩意儿，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可惜了？
秦澈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史蒂夫建筑公司负责人的电话。
“秦先生，您好，您好！”
电话那头的斯蒂芬声音里满是谄媚：“您这次打算弄什么项目？”
自从送了史蒂夫建筑公司一座基地，那家公司基本上是把他当成了上帝。不光是所有业务都有折扣，时不时还会打电话嘘寒问暖，往马戏团公司那边送点儿金属零件，人类尸体之类的小礼物。
“我想开发一个旅游景点。”秦澈懒得和这货废话，直接进入正题：“需要修建围墙，玻璃护罩，以及通往旁边第二十三区‘伊甸园’的道路。”
“呃，其他的是好说，就是在沙漠上修路有点儿麻烦。”斯蒂芬讪讪的笑着：“沙子总是不停流动，没个什么东西固定的话，您懂的。”
“树根可以么？”秦澈看了看车窗外的几颗桉树。
“可以是可以，但是沙漠里能整出森林？”斯蒂芬诧异地问：“就算真弄出这种规模的森林，也需要很长时间……”
“没问题，我这里有速生林。”秦澈答。
“这个真是太速生了，长得比变异怪物身上的肉瘤还快。”克劳迪亚感叹道。
“真的？”斯蒂芬的语调陡然升高：“有这种事？”
身为史蒂夫建筑公司的负责人，这个全身都是方形的“方块人”当然非常清楚，把沙漠改造成森林究竟意味着什么。
大贫困带寸草不生的荒漠，正是令这地方贫穷的根源。
这里没有道路，交通不便，水源稀少，哪怕有人打算在这边开垦，播下的种子也没一个能活的。
久而久之，大贫困带就成了一片荒芜的死地，沦为劫匪的聚集区。
虽说现在劫匪已经滚蛋了，这地方还是看不到一丝希望。
但是，如果真有能在这种地方大规模生长的速生林，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片该死的荒漠，将会成为一片绿洲！
大贫困带沙化的土地也会重新变得丰饶湿润，这边的居民也会大量增加。
新来的居民要盖房子和装修，当然需要建筑公司的帮助。到那时，现在连年赤字的史蒂夫建筑公司，业绩绝对会来个华丽的咸鱼翻身！
缜密的逻辑思维过后，斯蒂芬激动的都开始痉挛了，追问道：“真的假的，您不是在骗我吧！”
“当然是真的。”秦澈笑了笑：“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看了没？”
“看了，判官一生推！”斯蒂芬秒答。
“还记得当时迅速蔓延的那种植物么？”秦澈继续问。
“哦，那玩意儿长得是挺快，速度太恐怖了，还好被温压弹炸了……”
话说到一半，斯蒂芬突然反应过来了：“您说的速生林就是那东西？”
“对对对。”秦澈点头：“当时我就觉得，这些树被炸弹毁掉，是不是有点儿可惜了？”
夏夜从选秀场地残骸收集的种子，到现在还没洒完。
按那女孩的说法，在场地边缘还能找到不少。
只要把这些植物种在大贫困带上，荒芜的沙地就能成为郁郁葱葱的密林。
至于森林里会不会又出现参加选秀的那种变异植物，谁在乎呢？
——现在勒高积木店已经培育出了一株变异植物，秦澈的想法是把那棵树弄成旅游景点，让林瑜在直播时安利一下，自己在这边坐收门票钱。
关于该怎么宣传，他这会儿已经有思路了。
“我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斯蒂芬用力拍手，发出啪的一声：“当时我光顾着舔屏了，完全没想到这个！对啊，那些树真的能行！”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播种？”秦澈果断拉壮丁。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
一想到这片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即将覆盖上绿色，斯蒂芬激动得全身发颤：“我们会全力协助您的计划，把这里建设成适合人类生存的圣地！到了那时候，我们也能发大财了！嘿嘿……”
第403章 每天工作十八小时是老板的恩赐
一个电话过后，马戏团娱乐与史蒂夫建筑公司的联合植树企划启动了。
史蒂夫建筑公司的机器人员工们，从被温压弹夷为平地的原选秀场地边缘，搜集了一些种子和果实，带回建筑公司的基地。
经过员工们的精挑细选，筛掉了其中长出血肉的，不停跳动的和会说相声的种子，留下那些变异程度比较轻的种子，准备进行种植。
“这些东西真就是洒到沙地上就能长出植物来？”
看着准备播种的员工们，蓝皮方块人斯蒂芬，还是有点儿不太相信：“也太轻松了吧？”
“众所周知，钢之城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身为马戏团代表的秦澈，站在斯蒂芬身边，检阅站成一排整装待发的灰皮机器人：“直接洒就完事了。”
机器工人背着的袋子里不只是树种，也有不少藤蔓和杂草。
虽说种类繁多，但这些来路不明的种子，都是来自于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时那颗直冲云霄的“世界树”，属于是同宗同源了。
“好，准备出发了！”
斯蒂芬一声令下，工人们乘上建筑公司装了沙地胎的面包车，驶上地下基地通往地面的斜坡。
目送工人们离开之后，斯蒂芬看了看被扔到身旁大箱子里的变异树种：“对了，秦先生，你说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秦澈走上前去，低头注视着金属箱里的种子。
这个箱子的长宽高都在一米，里面已经被各种变异植物塞得满满当当。
一个长出四肢的白萝卜，正不停扭动短粗的四肢，动作滑稽中带着一丝可爱，要描述一下就是“人参成精”。
一颗伸出触手的土豆型物体，粗糙的外皮上镶嵌着一只眼睛，瞪着满是血丝的大眼珠子与秦澈对视，对着他抛了个媚眼。
土豆旁边是一个正在蠕动的肉瘤，黑色皮肤上长满了紫色的疙瘩，属于是那种让人san值猛掉的类型。
一根细长的大葱型物体，靠在箱子角落里瑟瑟发抖，发出颤抖的男声：“别靠近我，你们这些怪物！”
视线所及的只是堆在最上面的几个幸运儿，下面还堆着五花八门的各种变异植物，其中的一些正在不停挣扎，震得整个金属箱都在抖动。
“嗯，我想想……”
看着箱子里各种画风清奇的“植物”，秦澈突然想到了自己很久以前喜欢过的游戏，立马有了想法：
“你觉得把这些植物培养成防御塔怎么样？”
此话一出，斯蒂芬愣了一下：“啥？”
“把它们种在基地和一些需要保护的位置，让它们侦测敌情，顺便抵挡一下丧尸什么的。”秦澈解释道。
“大贫困带哪来的丧尸？”斯蒂芬惊了。
“现在确实没有，以后说不定会有。”秦澈笑了笑：“防患于未然嘛。”
“啊对对对，确实确实，yes！”斯蒂芬忙不迭的表示赞同。
这个机器人是不明白身边的男人在想什么，但也不想直接反对。
毕竟马戏团娱乐是建筑公司的大金主，得罪了这货属于是自断财路。
在斯蒂芬看来，这男人的思维模式似乎和自己不一样，总有一些奇思妙想。
即使创建了娱乐公司，这货却不像是传统的资本家，反而更像是在摆烂的富二代。
——总有一天，这货会被现实打趴下的，到了那时……
斯蒂芬这边正思考着，秦澈拍了拍机器人方形的肩膀：“还在发愣？我跟你说话呢。”
“啊，您说啥？”斯蒂芬终于回过神来了。
“我说，借我辆车把这些种子运走，最好再借两个工人，筛选一下这些种子。”秦澈说出自己的要求：“没问题吧，老弟？”
“没问题。”
斯蒂芬赶紧从基地里叫了几个正在休息的机器工人，命令他们把箱子搬到面包车上：“你们几个，跟着秦先生走！”
“可这会儿我们在休息。”一台黑色涂装的壮汉机器人抱怨道：“还没到上工时间呢，电也没充满……”
“休息，在我这儿还想休息？”
斯蒂芬骂道：“没用的东西，给你们工作就是老子的恩赐好不好？要不是我把你们赎出来，你们现在还tm在熔炉区的黑工厂里挖煤呢！”
“是的……”机器人无精打采的点头。
“那就别废话，快上车！”斯蒂芬踹了黑皮机器人一脚：“再废话我就把你们卖到铁锈带的种植园去，一天二十四小时摘棉花！”
“我超，别！”黑皮机器人吓得一激灵：“别这样，老板！”
眼见老板要发飙，三个机器工人一溜烟的冲进面包车，完全不敢再顶嘴了。
“这还差不多。”斯蒂芬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这货的奴隶主嘴脸，秦澈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怕这些工人把你干掉吗？”
“怕啥？他们一个个都在感恩戴德呢！”
斯蒂芬笑道：“您不知道吗？从十年前开始，钢之城新生产的机器工人都内置了感恩程序。只要把工作时间控制在十二小时内，他们就不会产生任何不满！”
“你这里是十二小时工作制？”秦澈问。
“我这里的工人每天工作十八小时。”斯蒂芬答。
“都超时成这样了他们还在感恩？”秦澈挑了挑眉。
“当然，因为别的地方更烂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斯蒂芬大笑起来，那笑声很是猖狂：“看看熔炉那边的工人，每天要干二十小时的活，铁锈带的棉花田更是二十四小时摘棉花。我这里每天只要工作十八小时就能休息，绝对是良心好吧？”
“有一说一，确实。”秦澈话锋一转：“我怎么记得上次你说员工被植入强制工作程序，每天可以工作二十四小时，一直用到报废为止？”
此话一出，斯蒂芬赶紧冲过来，用冰冷的大手捂住他的嘴：“嘘，别让工人听到！”
“好好好……”
见这货慌张的模样，秦澈忍俊不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怕被挂在路灯上，对工人好点不就完事了？”
“您说的是。”斯蒂芬谦卑地低着头：“我会改进的。”
——这货完全没有任何改进的意思，只是在敷衍了事，属于是无药可救的资本家了。
意识到这一点，秦澈叹了口气，坐上停在不远处的克劳迪亚。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建筑公司，朝着马戏团的地下基地驶去。
第404章 植物人刺客的烦恼
半小时后，马戏团娱乐公司的摄影棚里，秦澈和夏夜二人注视着箱子里堆积的变异种子。
“所以，你对它们有什么看法？”秦澈抱起双臂，打量着正在扭动的人参：“这些东西有没有培养的必要？”
对这种变异体的研究，并不属于秦澈掌握的知识范围内。
根据他这些年来的网上冲浪经验，以及现实中遭遇的状况来看，钢之城所处这个世界，不归牛顿和爱因斯坦这帮人管。而是自成一派，使用另外的一套体系。
正因如此，这里才会整天发生“无限增殖”、“不死之身”、“死而复生”、“尸体派对”之类的诡异情况。
——当然，现在秦澈已经习惯了。
“我看看。”
夏夜用细长的触手卷起雪白的人参，把它举到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玩意儿的秃顶。
她放下人参，拿起旁边的另外几个植物，被触手卷起的大葱惊恐的尖叫起来：“怪物，离我远点！”
夏夜检查了一下这些植物，小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st1114，st233，k4396三个蛋白，在细胞开始分裂的时候表现出与染色体结合，在这种基因表达之下，st1114具有st233专一性的甲基转移酶活性，缺失k4396的特征，主要表现为植物出现动物特性，用整个身体维持意识，有的还会说话。但他们表现出强烈的排他性，具体情况是……”
“能不能说的直白点？”秦澈叹了口气：“我是个丈育。”
“哦，就是说这些东西是动物和植物的结合体，但我们控制不了它们。”夏夜答。
“用拳头也不行？”秦澈注视着长触手的土豆。
“用什么都不行。”夏夜摇头：“虽然他们也会说人类语言，但我们说的话对他们来说就像放屁一样。只有被他们视为同一物种的存在，才能和他们正常交流。”
“呃。”
听着夏夜面露微笑说出“放屁”这种词，秦澈看了她一眼：“你变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夏夜放下手里尖叫的大葱：“你想和它们交流的话，需要一个表现出植物特征的中间人。我的建议是……”
“那个男人是吧？”秦澈咧嘴笑起来。
“就是那个男人。”夏夜点头。
秦澈拿起手机，拨通了阿彬的号码。
……
“别杀我……别杀我……”
铁锈带的一栋二层小楼里，坐在厕所门前的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汗水与血液混在一起，从头顶沿着脸颊缓缓流下，被破迷彩服裹着的身体，随着呼吸剧烈颤抖着。
尽管全身的肌肉还在紧绷，但身中僵直型毒素的他，四肢已经失去知觉完全无法移动，整个人变成待宰的羔羊，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肌肉扭曲，表情里满是恐惧。
“求你了，别杀我，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他不停的求饶。
他曾经是暗黑娱乐的一名经纪人，后来突然厌倦了上班，带着公司里的钱跑路了，连总裁的私房钱都没放过。
他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只过了不到两天就被找到。
曾经在刺客社区雇过杀手的他，在看到刺客容貌的那一刻，心中顿时笼罩上一层浓郁的绝望：
——是传说中的“植物人刺客”。
只要是登录过刺客社区的用户，都对这位永远排名第一的刺客印象深刻。
此人的任务完成度高达百分之百，只要被他盯上的目标，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失去移动能力的经纪人靠在厕所门上，紧张地注视着站在客厅里的半透明身影。
植物人刺客像是穿了光学迷彩斗篷，身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只留下模糊不清的浅绿色轮廓。
“别杀我，我把钱都给你，雇你去把暗黑娱乐的老总干掉！”
瑟瑟发抖的经纪人，还在继续谈条件：“那个叫什么来着……中途更改契约，对对对，跳反！现在我才是你的雇主……”
他的话还没说完，半透明的人形轮廓突然出现在面前，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嘘……”
经纪人吓得不敢出声。
接着，他听到植物人刺客身上响起震动的声音。
半透明的刺客摸出绿色外壳的手机，语调异常的低沉：“任务已经完成……”
听到这话，经纪人的心顿时来了个透心凉。
就在他考虑着能不能光靠躯干逃跑的时候，却听到刺客的声音变了。
刚才还是公事公办的冰冷腔调，突然一转恋爱中的小男生，刺客的音调陡然上扬，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笑意：
“团长？怎么是你？我还在出任务呢……”
——什么情况？
听着刺客那仿佛在撒娇的声音，经纪人这会儿是彻底懵逼了。
“哦哦哦，植物是吧，没问题没问题！”
之前还是沉默寡言，一个字都不多说的冷酷刺客，这会儿像是变成了话痨，恨不得每个字都重复两遍：“好好好，我这就过去，对了对了，疯猫不在吧？别让她看到我……不在啊？那就好那就好！”
目光呆滞的经纪人，坐在门边听着刺客与不明人士的对话。
一分钟后，这通电话结束了，刺客的声音又回归到之前的冰冷：“寄。”
“等一下！”经纪人突然回过神来：“刀下留人！”
不等植物人刺客说话，经纪人语速奇快的大声说道：“我懂了，你也是舔狗对吧！这方面我经验可丰富了，曾经单人同时舔着二十多人！要不要我指导你一下？”
此话一出，正要拔刀的半透明身影顿了一下。
两秒后，经纪人面前响起冷酷的男声：
“说。”
“十几年前，舔狗都是那种百依百顺，还能充当对方的atm和垃圾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抓到救命稻草的经纪人，忙不迭的开始传授自己的经验：“但现在不一样了，时代变了，旧时代的舔法已经过时，我们也要与时俱进，换成新时代的舔法！”
半透明的身影冷声说：“继续。”
“嘿嘿，现在的舔狗讲究的是一个欲擒故纵，千万不要像过去那样每天舔个没完，那只能让女方觉得你是个卑微的仆从。我的经验是……时舔时不舔！”
“间歇性喷泉是吧。”植物人刺客来了个比喻。
“没错，就是这样！”
经纪人赶紧点头：“要的就是让女方产生一种‘离不开你’的感觉，并且要让她清晰的意识到，一旦你突然不在了，自己的生活都会变得不方便！”
“我举个例子哈，比如你每周伺候她五天，事无巨细什么都照顾好了，把她当皇后一样伺候着，剩下的两天你就说自己有事不在，她的小脑袋就该想了：‘哎呀我的小跟班怎么不在呀，人家穿个鞋都不方便了，鞋带怎么系来着，真是的’……”
“好像有点儿道理。”半透明的身影点了点头。
“当然，这么搞也得有个度，不能太长时间不在，那样她反而会对你产生强烈的不满，肯定会换个别的备胎。”
说到这里，经纪人叹了口气：“我一开始也是没把握住那个度，结果有几个目标跑了。后来我就越来越熟练，现在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真的么？”刺客冷声提问。
“真的真的，不骗你！”
经纪人立马作答：“在这方面我就是懂王，没人比我更懂！怎么样，不如留我一命，我亲自指导你！”
眼见植物人刺客似乎犹豫了，经纪人赶紧趁热打铁：“不瞒您说，这次我偷了暗黑娱乐的钱，也是为了舔最近粉上的一个小偶像。虽然我现在还没能和她说上话，但只要拿这笔钱给她刷礼物，肯定就能恰个v，然后就可以开舔了，嘿嘿嘿……”
“什么偶像？”植物人刺客问。
“是现在正火的林瑜小姐！”
一说到自己的偶像，经纪人无神的双眼里亮起异样的光彩：“那小姑娘真是漂亮，实在太可爱了！欢乐队的比赛你看了没？纯粹是她一个人的舞台啊！要我说，队里另外两个废物就是林瑜的挂件，属于是沾光了，我上我也行——”
咔嚓！
植物人刺客抬手割断经纪人的喉管，伤口里咕嘟咕嘟冒出的血浆。
等了两分钟，刺客给尸体拍了张照，发送到雇主那边，顺手从尸体口袋里取出一张黑色卡片，回收了这货偷走的钱。
临走之前，阿彬回头看向靠在厕所门旁的尸体。
平时懒得对目标发表评论的他，这次却开口说话了：
“你粉错人了，崽种。”
……
摄影棚这边，秦澈和夏夜正在聊着天，身后的空气中突然响起熟悉的男声：
“我来了。”
秦澈猛地回头，第一眼没看到人，定睛一看才注意到那道与墙壁颜色完全一致的铁灰色人影。
注意到摄影棚的门紧锁着，秦澈微微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通风口。”阿彬言简意赅。
“不愧是钢之城第一刺客。”秦澈感慨道。
“嘿嘿嘿……”阿彬傻笑起来，然后咳嗽一声，恢复了平时的高冷模式：“植物在哪里？”
“在这儿。”夏夜用触手把金属箱拖过来。
半透明的植物人刺客站到箱子前，低头凝视着里面的各种妖魔鬼怪：“这……从哪儿找到的？”
“沙漠拾荒。”秦澈答。
“充分体现植物的多样性了属于是。”阿彬感叹道：“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
“它们不听我们的话，只有同类才能交流。”夏夜乖巧地坐到箱子旁边的地板上，用触须挡住嘴打了个哈欠：“靠你了。”
“不是，章鱼，你觉得我和这些鬼玩意儿是同类？”阿彬叹了口气。
“不是么？”一旁的秦澈问。
“是是是。”阿彬毫不犹豫的点头。
“那就试试。”秦澈笑了笑：“交给你了，小伙子。”
“没问题。”阿彬一口应下。
话音未落，植物人刺客原本模糊不清的身形开始逐渐清晰，摄影棚里顿时绿意盎然。
为了和这些怪物交流，阿彬进入了真正的植物人模式。
他身上立刻覆盖上一层藤蔓，外加上本来就长着的苔藓，除了形状还像人以外，已经看不出一丁点儿人类特征了。
看着那个满身藤蔓的怪物，秦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对夏夜提问：“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么？”
“忘了。”夏夜摇晃着小脑袋。
“我也忘了。”秦澈表情凝重起来：“这难道就是刺客的终极奥义——让所有目击者忘记自己的长相？”
“团长，别这样……”植物人无力的扶额：“我都听到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抱歉。”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满身藤蔓的植物人来到箱子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嗨。”
第一次和这种玩意儿聊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随便扯淡了：“你们好啊，我是……该怎么说呢，我是来交朋友的！”
听了这话，秦澈评论道：“这是否有点……”
“注定孤独一生。”夏夜又赞许地晃起了小脑袋。
“不是，你们能不能别干扰我？”听到两名队友公然抹黑自己，阿彬已经快吐出树汁了。
尽管他已经说话了，箱子里的植物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和之前一样不安的动来动去。
“嗨，你们好！”
阿彬又重复了一遍，植物们还是没回答他。
意识到这些家伙完全不鸟自己，植物人转过被藤蔓覆盖的脑袋，看向旁边的团长和章鱼：“你们搞错了吧？没用啊。”
“奇怪。”
夏夜站起来，拍了拍洁白裙摆上沾到的灰尘：“应该会听话的啊，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我都说了，我不是植物。”阿彬叹气。
“看看你的脸，这话有说服力吗。”夏夜笑着问。
“行吧。”阿彬垂下头：“真是服了你。”
“等一下，我看看。”
夏夜又拿起人参检查了一会儿，小脸上严肃的表情舒展开来：“我知道了。”
“哪个步骤有问题？”秦澈来了兴致。
“是信息素。”
夏夜说着滑行到阿彬身旁，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得分泌出信息素，才能和植物交流，看你的了。”
“……”
植物人刺客愣了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不是，这要求也太过分了吧？”
第405章 人参与两个坏女人
阿彬话音刚落，秦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那方面不行是吧。”
马戏团的老板声音里带着些许失落，表情也有些落寞，仿佛对身边的植物人彻底失望。
他低下头，在摄影棚的白炽灯光下，双眼笼罩上眼窝里的一层阴影：“不行就算了。”
“我那方面很行！”阿彬猛拍自己被藤蔓覆盖的胸脯。
身为马戏团里专门负责干脏活的刺杀大师，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四人组里最靠谱的一个。
阿彬最怕的就是团长说出“不行”这两个字。毕竟，这关乎着他的尊严。而且……
“我绝对会让你满意的，团长。”
伫立在金属箱前面的植物人，身上的藤蔓不停晃动，比刚才更绿了几分：“不就是信息素吗？小意思！”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们出去等会儿吧，这个过程……不能让你们看到。”
眼见植物人一副羞涩的样子，秦澈和夏夜离开摄影棚，回身关上厚重的金属门，站在门前聊起了天：
“这个分泌信息素是怎么个做法？”秦澈饶有兴致的问：“我对植物这方面没什么研究。”
“开导。”夏夜的回答十分简洁。
“怪不得。”秦澈恍然大悟：“这个被别人看到的确很羞耻。”
“植物的导法，和动物不一样。”夏夜慢慢地眨了眨眼，弯起来的细长睫毛轻轻颤动：“有点像是夏天树干分泌汁液那种，可能会耗上一点时间。”
听到少女的解答，秦澈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这货不是动物么？怎么成植物了？”
虽说阿彬身上是自带苔藓，可以进行单体光合作用，但这货一直维持着人形，在马戏团的时候也会跟他们一起吃饭补充营养，还没到植物那种扎了根就能活的程度。
不管怎么看，阿彬都和植物差得有点远，属于是披了一层植物外衣的人类。
但是，夏夜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他一直都是植物和动物的结合体，但这几年好像开始往纯植物的方向发展了，五年前我随时都能侦测到他的位置，但刚才他来的时候，我甚至没能感应到他的存在。”
“连你的‘雷达’都侦测不到？”秦澈回头看了摄影棚的灰色金属门一眼：“那倒是有点儿意思。”
以前的阿彬只是自带植物光学迷彩，身形比较飘忽而已。现在却像是掌握了真正的“完全潜行”技能，仿佛是转移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么说来，阿彬可能真的开始往植物那边转化了。
哪怕是最先进的雷达，也无法侦测到地面上的苔藓。如果这货彻底变为植物，或许真能和环境彻底融为一体，成为真正的刺客之神！
秦澈打量着自己身边的白裙少女，笑道：“你也变了。”
钢之城的确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可能是因为辐射值过高，自带了进化效果。
发生变化的不光是阿彬，夏夜的身体也开始变得不稳定，只能靠抑制剂控制生长速度。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澈总觉得这地方的所有居民都在变异。
按这个趋势下去，或许根本不用自己出手，这座城市就会陷入彻底的混乱。
换个说法就是，钢之城马上就要坐上来自己动了。
意识到这一点，秦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注意到他的动作，夏夜笑了笑：“秦澈也变了。”
“变得更加威武雄壮了？”秦澈满怀期待的看着她。
“变成坏女人了。”
“不是，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
秦澈吐槽的同时，身后的摄影棚里，突然响起一阵嘶哑的吱吱声。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千只老鼠正在聊天，听得秦澈神经一紧：“开始了？”
“他正在导。”夏夜言简意赅。
“我怎么觉得植物没法发出这种声音？”
秦澈眯起眼睛聆听里面的动静，评论道：“确切的说，这声音就不该出现在阳间。”
“至少比龙吼安全。”夏夜笑道。
说话间，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诡异噪音停止了，接着响起的是虚弱的男声：
“我好了……”
在外面等待的二人回到摄影棚，只见通体藤蔓的植物人，此时已经岔开双腿，以鸭子坐的姿势，无力的瘫在箱子前。
白色的树汁从藤蔓的断口处流出来，洒在植物人脚下，腿上也沾到了不少。
“呼……呼……”
阿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臂支撑在身后，被藤蔓覆盖的躯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
看着他虚弱不堪，浑身湿润的模样，一直对这位刺客毫无性趣的秦澈，内心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你没事吧？”秦澈问。
“还好，就是分泌的信息素有点儿太多了。”
阿彬说着缓缓站起来：“我很久没试过这种，比较……你懂的。”
“我懂，我懂。”秦澈连连点头：“水库满了需要泄洪。”
“那倒不至于……”阿彬脸上覆盖的藤蔓变得通红。
站在一旁的夏夜显然对他们的“男士对话”完全不感兴趣，快步来到箱子前，低头看着里面的植物。
之前还在不停喧闹的植物，此时却安静了许多，仿佛失去了生命，挣扎的动作也停止了。
“你把他们宰了。”夏夜轻声说。
“别血口喷人啊，章鱼。”阿彬赶忙辩驳：“我什么都没做，就是分泌了信息素而已！”
话音未落，箱子最上层的人参突然晃动小脑袋点了头：
“我来代表大家和你们说话！”
被信息素的气息唤醒的人参，声音异常的沧桑，嘶哑而低沉的腔调像是刚从棺材里坐起来的尸体，与它圆滚滚的可爱外形产生了鲜明对比：
“人类、怪物、植物、真是个奇妙的组合！”
“你这语法是从哪本童话书上学的？”秦澈随口调侃。
“《辐射女神福音书》！”人参回答。
“我超，你真看过书？”秦澈诧异地问。
“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人类。”
人参坐在土豆用触手编织成的“王座”上，白白胖胖的身体接受触手的按摩，俨然是成为了这箱种子的国王：“对待女神，休得无礼。”
“害搁这儿女神呢？”秦澈笑出声：“辐射女神要是长你这样，她的信徒肯定得当场自裁。”
“住口！”人参的小短手用力一拍土豆：“端正你的态度，这是对我们的不尊重！”
——还有这种植物？
活了二十四年的秦澈，还是第一次被人参训斥。看着这个萌系的“小国王”，他强忍着笑意，捂着嘴对阿彬耳语道：“我快绷不住了，你先和他聊聊。”
“好。”
同样是第一次见到这类变异植物的阿彬，也有不少问题想问，立刻开口道：“你的同伴怎么不说话？”
“因为我是植物代表。”人参答。
“我是问其他的种子怎么了？”阿彬补充了一句。
白白胖胖的人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抬起没有五官的小脑袋：“你有点儿奇怪。”
“我怎么了？”阿彬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明明是我们的同伴，还要问这个？”人参靠在王座上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你难道不知道‘集体意识’吗？”
眼见不擅交流的阿彬有点接不上话了，秦澈马上接茬：“是我问的。”
“我就知道，人类无法理解我们高深的思想。”
人参煞有介事的停顿了一会儿，得意的解释道：“我们的意识其实是连接在一起的，平时独立思考，需要和外界对话的时候，又可以聚合成一个整体，形成一个广阔而伟大的集体意识，然后为这个意识挑选一个君临世间的代言人——也就是我！”
听了人参的解释，秦澈恍然大悟。
——聚集在一起的植物们会产生“集体意识”，把思维通过某种神秘的方式连接在一起，就像网络的云服务器一样，共同构建出一个单独的“虚拟大脑”。
很久以前，他好像在书里看到过这种设定，但已经记不清那本书的名字了。
“所以你们现在是共用一个厕所的好哥们？”秦澈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人参。
“怎么说话呢！”人参急了：“人类的比喻都这么粗俗的吗？”
“只有他粗俗。”夏夜笑着说。
“确实，你就是这里素质最低的！”人参抬起小胖手指着他的脸。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秦澈赞许地点头：“还是聊正事吧，我觉得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现在你们的处境不妙啊，小国王。”
“你在威胁我们？”人参身体下方的触须微微颤动。
“实话实说而已。”秦澈把右手按在箱子上：“这世界的动物是怎么对待植物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此话一出，刚才一直一言不发的大葱突然痉挛起来，用女声求饶：“别吃我，我变质了……”
“闭嘴，谁让你出来的！”
人参用力拍了拍王座的扶手，大葱立马不出声了。
“所以，你是要吃……吃了我们？”
虽说人参的坐姿依旧霸气，但它那略带颤音的语调，已经暴露了植物们开始慌张的事实：“别太嚣张了，人类，我们可都有毒！”
“我可以消化。”夏夜伸出橡皮糖一般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看着三人组里最危险的女人，人参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你吃了我们也没什么好处，我们一点儿也不好吃！”
“没吃过的东西，总要体验一下。”夏夜舔了舔嘴唇：“你说是吧。”
说话间，她突然对着人参咧嘴一笑。
从秦澈的角度，只能看到夏夜的侧脸。但看到正脸的人参，身体一个激灵差点从王座上摔下去。
面对微笑的苍白少女，人参已经被吓得开始胡言乱语，背起了《辐射女神福音书》的内容：“辐射女神身披一袭白纱，容貌绝美，身材优雅，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无论男女，现场所有的信徒眼睛都直了，赶紧开始压枪……”
“行了，别背课文了。”看着人参慌乱的模样，秦澈再次笑出声来：“现在能好好聊天了吗，国王老弟？”
不愧是奈老师亲传弟子，夏夜的坏女人天赋刚才发挥的淋漓尽致，只用了三句话就把人参吓傻了，之前的趾高气扬也荡然无存。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人参虚弱的问。
“是这样的，我可以放你们走，不过在那之前，需要进行一个选拔。不瞒你说，我其实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秦澈恬不知耻的以地主自居，直截了当的提出条件：“我想看着这片土地越来越好，现在正好需要几座防御塔，懂了没？”
“不懂。”人参赶紧摇头。
“防御塔是什么？”阿彬困惑地问。
“就是哨兵。”秦澈换了个说法：“这片土地危机四伏，有些入侵者对我们的财产虎视眈眈，我需要你们中战斗能力比较强的几位，帮我看管这片土地，还有问题么？”
“哦，要我们杀人是吧！”人参终于反应过来了：“没问题，杀人还不简单？只要放我们回到地面，这都是小意思！”
“除了杀人，你们还会干什么？”秦澈盯着人参肥胖的身体。
“唱歌、跳舞、冷笑话、说相声、撩汉、撩妹、什么功能都有！”
人参忙不迭的推销自己：“您看，我们这么有才，直接吃了不是太可惜了吗？”
“好，那你们先准备一下，排好队，稍后进行才艺展示。”
秦澈拿出手机给沃夫和lsp发信息的时候，还不忘顺便威胁人参：“别想着跑路，否则小命不保！明白了没？”
人参没回答。
“我饿了。”夏夜的小手弯成爪子的形状，对着人参挥了挥。
“明白了，明白了！”人参的身体往后缩了缩：“我们这就准备！”
看着植物们畏畏缩缩的模样，一直想不出该说什么的阿彬终于开口了：“植物也能选秀？”
“万物皆可娱乐。”秦澈笑了笑。
他的话刚说完，只见白人参和大葱已经从箱子里跳出来，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你们俩有什么才艺？”秦澈问。
“我们俩是歌手！”
得到了活命机会的人参，语速奇快的介绍道：“其实我们是个组合，我主要负责和声以及说唱部分，葱妹负责高音和副歌部分，在家乡是很出名的组合！”
“怎么有点儿耳熟？”秦澈眯起眼睛。
“我们绝对没抄袭，全是原创歌曲，真的！”人参吓得赶紧解释：“而且我们的歌保证好听，信我，葱妹绝对是顶级歌手！当然我也不差……”
“嗯，等会儿，专业人士马上到了。”
刚给沃夫和lsp三人组发了信息的秦澈，放下手机等待制作人的到来：“选一首你们最好听的歌，别让我失望，萝卜老弟。”
“我不是萝卜！”人参争辩道。
“嗯？”
“您怎么称呼我都行。”人参垂下头。
第406章 自动奋斗程序正在重启
“快快快！”
史蒂夫建筑公司的面包车从贫困带的荒漠中驶过，车窗里时不时飘出细小的种子，洒在后面的沙地上，迅速被黄沙掩埋了。
机械工人们正在播种。
说是播种，实际上就是把种子从窗户里撒出去而已，浇水施肥的步骤全部省略了。
既然老板已经说了这些种子撒出去就能活，工人们也是果断选择开摆，直接切换到自动驾驶模式，在需要播种的位置溜了一圈，车里的机器人不是切换到休眠模式，就是和同事唠着嗑：
“诶，最近新上市的核能充电宝买了没？”
“买个屁啊，一年工资还不够买一台的。”
“听说在市中心的实体店里能买到，要不我们去零元购？”
“前几天去还行，现在市中心已经重建完了，守卫也回去了，这会儿去抢劫不就是找死？”
“我们扮成安保机器人啊。”
“好主意，下班之后去试试……”
建筑公司的破面包车在沙地上疾驰，前方突然出现一台重卡，吓得他们赶紧切换到手动驾驶，狂打方向盘往两边躲避，给卡车让出一条路线。
“什么玩意儿？”
在机器人们愤怒的声音中，土黄色涂装的卡车从面包车旁边驶过，车身上的骷髅logo清晰可见，旁边用红字喷涂着公司的名字：
“要了亲命尸体处理公司，帮您处理家人遗体的好伙伴！”
“运尸体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一台外壳破裂的老式机器人，用机械手摸了摸裂纹的方形脑袋：“这边有停尸间？”
“上次我也遇到他们了，好像是在往沙漠里运尸。”
坐在旁边的机器人咧开嘴，锃亮的光头熠熠生辉，露出用钢钉代替的尖牙，阴森地笑了一声：“说不定这里有食尸鬼什么的，嘿嘿……”
“说到尸体，你看了勒高人骨积木店的新产品宣传吗？我超，骨质太空巡洋舰！帅的爆表，买一套爽一年啊！”
“那玩意儿比核能充电宝还贵，我是消费不起。”光头机器人嘴里飘出一缕黑烟：“我又不是市中心的人上人。”
尸体处理公司的卡车消失在远方的尘烟中，面包车里的机器人继续沿着预定路线播种。
他们的路线是从大贫困带中心到伊甸园，在途中均匀的播撒树种，能活几个是几个。就算活不了也无所谓，毕竟公司那边也没要求成活率。
看了看休眠模式下正在睡觉的同事，光头机器人在播种的同时，拿起对讲机和旁边的车聊了起来：
“你们觉得大贫困带真的能变森林吗？”
“我觉得那男的肯定是疯了。”电台里响起嗤笑声：“在这儿种树，真是个人才。”
“不，我不是在说这个。”
光头机器人张开其实只是装饰品的嘴巴，脑壳上的扬声器发出声音：“你们想想，如果这儿真的成了森林，我们岂不是可以……”
“可以什么？”
“隐居啊！”
光头机器人满怀期待的喊了起来：“还上个屁的班，砍两棵树盖个木屋，去梦魇区偷两块太阳能电池板，再弄个破解版电视，不就可以美滋滋的过日子了？”
“你要求也太低了吧。”电台里的声音讥讽道：“核能充电宝不买了？全自动打桩机不买了？骨质巡洋舰也不要了？这些都需要钱啊！”
听到这话，覆盖着光头机器人上半张脸的液晶面罩上，亮起幽幽的蓝光：“买个屁，你还想每天工作十八小时，有命赚没命花是吧？想想我们的前辈一个接一个的失踪，你觉得他们去哪儿了？”
“年满三十五岁被老板开了呗。”电台里的声音答。
“放屁！”
光头机器人咬着钢钉牙齿，发出一阵咔咔声：“他们是被老板处理掉了，核心直接融掉，金属零件全部拆掉卖废铁，我可是都看到了！”
此话一出，电台里响起一阵惊讶的声音：
“艹，你说真的？”
“你小子恐怖片看多了吧。”
“老板哪有那么黑？别把世界想得那么黑暗啊，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斯蒂芬先生太帅了，我要给他生猴子，不可能走的！”
“老板给了我们工作，他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你要学会感恩，别血口喷人！”
听着同事们质疑的话语，光头机器人一声长叹：“你们真是……”
他不想再说话了。
光头机器人很清楚，史蒂夫建筑公司的十八小时工作制，在钢之城属于罕见的良心企业，工资待遇其实也不错。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不想上班的家伙，在同事里属于彻底的异类，光是说出刚才的话，就可能会被其他人举报到公司那边。
但他还是累了。
或许是核心里的什么程序出了差错，也可能是前几天浏览不可言说的网站时中了病毒，一直都对工作非常满意的光头机器人，突然产生了隐居的念头。
——赚这种辛苦钱有用吗？
曾经目睹过公司处理老员工手段的光头机器人，知道那些“失踪”的老员工都去了哪里。
继续为斯蒂芬打工，到最后只能获得被拆解的结局。
哪怕赚再多的钱，自己连命都没了，又有什么用呢？
话说回来，自己又为什么要打工赚钱？
——之前的工资都被存在银行里，到现在也没花多少。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种地方当苦力，难道只为了一个没用的数字？
光头机器人的面罩上，亮起困惑的绿光。
接着，他原本清晰的思绪突然模糊起来。
“呃……”
光头机器人身体一抖，死死地咬着牙想要维持意识，眼前突然出现几行闪烁的暗红色文字：
自动奋斗程序崩溃。
0指令引用的0x011a51ty内存，该内存不能为read。
正在终止程序并重新启动。
“这是……”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光头机器人还是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
这个所谓的自动奋斗程序，好像就是让自己莫名奇妙的为资本家打工的罪魁祸首。
如果这玩意儿重启，自己岂不是要——
“rnm！”
他的最后一声怒吼，在面包车里回荡。
两秒后，光头机器人继续机械的往窗外播种。
“喂，老弟。”无线电里响起戏谑的男声：“你刚才说隐居来着？还说要辞职？我要举报了！”
“啥？”
光头机器人懒得理会对方的胡扯：“别放屁，我对老板忠心不二好吧，天无二日，斯蒂芬先生就是我的太阳，老子要为公司奋斗终生！”
第407章 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老板，我们来了。”沃夫和lsp三人组走进摄影棚。
白毛狼人刚进门，脚步突然停住了，吸了吸鼻子，问道：“怎么有种奇妙的味道？还挺涩的。”
话音未落，狼人眼前突然一暗，刚才视线中的一道绿色人影，瞬间消失无踪了。
“这……”
沃夫用力揉了揉眼，发出困惑的声音：“坏了，我中午吃的蘑菇有毒？这玩意儿还能延迟半天发作的？”
“是你的错觉。”lsp三人组里的兰梵提醒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我也没。”佩尔点头。
“你们在说啥？”斯特纳闷的挠了挠头。
“别关注这个了。”秦澈笑道：“过来欣赏一下才艺表演。”
“呃……”兰梵的声音低沉。
面对曾经被自己死缠烂打，以骚扰的方式跪求出道的“触手小姐”，lsp三人组还是稍稍有些尴尬的。
不过夏夜和平时一样看得很开，完全不在意这种往事，还和他们聊了几次，三个机器人现在也轻松了不少。
“谁来表演？”沃夫问：“你们二位要来个情侣合唱吗？”
“不是我们表演。”秦澈低头指向地上的两名歌手：“是这两位。”
“啊？”
刚才没注意地面的沃夫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人参和大葱：“这不是食材？”
“我们不是食材！”人参挥动手臂抗议。
“别吃我……”大葱畏畏缩缩的后退一步。
“我不吃葱。”沃夫摇头：“也不吃萝卜。”
“我不是萝卜！”人参不知从哪儿来的底气，指着狼人的鼻子：“别装了，我还见过狼吃屎呢。”
“活腻了是吧？”沃夫呲着可以给牙膏代言的洁白尖牙：“老子这就吃了你！”
“别说了……”大葱赶紧走上前来，细长的身体弯成九十度不停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我男朋友脑子有病……”
“你说谁脑子有病？”人参伸手推了大葱一下。
看到这一幕，夏夜用触手把人参卷起来，举到自己面前，轻声嘱咐道：
“男人要对女朋友温柔些，禁止暴力，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人参吓得表皮上都开始渗水了：“我错了，我错了！”
“一物降一物了属于是。”秦澈感慨道。
他是很佩服人参在这种状况下还敢挑衅的勇气，但这货只要面对夏夜，就会立马进入认怂状态，也不知道夏夜当时对它做了什么表情。
“嗯，这样才对嘛。”夏夜摸了摸这货的秃顶，把人参放回到地上。
眼见“触手小姐”已经教育了人参，沃夫也不打算继续追究，问道：“表演什么？”
“唱……唱歌。”大葱羞怯的说。
看着这个腼腆的歌手，沃夫还没发表评论，斯特已经开口了：
“小姑娘，你声音条件不错啊！”
“还没开始唱呢。”兰梵吐槽。
“我当制作人这么多年了，这点儿本事还是有的。”斯特的邮筒形脑袋上亮起一道红光，像是发现食物的饿狗：“这位小姐，您叫什么名字？”
“呃，老家那边都叫我‘葱音’……”大葱小声说。
“好，葱音小姐，你完全没必要紧张。”斯特控制着lsp的躯体在大葱面前蹲下，把大脑袋凑到对方身体前面：“你的发音非常标准，音色虽然有些青涩，但底子实在是太好，声线甜度堪比蜜枣扔进蜂蜜里泡上三天，拿出来之后再刷一层工业香精，这简直就是上天赏饭吃，出道绝对能火！”
“真，真的吗？”大葱开心的摇晃自己纤细白皙的腰肢：“谢谢你……”
“不是，你扭什么？”站在一旁的人参似乎察觉到了危机感：“我还在边上呢！”
“你还是别祸害人家小姑娘了。”秦澈冷静地评论道：“配不上她。”
“确实。”沃夫立刻点头。
“还真是。”兰梵表示赞同。
“没错。”佩尔说道。
至于斯特，这会儿根本没工夫理会人参，目光还落在大葱身上：“葱音小姐，相信自己，你没问题的！”
“嗯嗯，谢谢……”葱音身体顶端的叶子更绿了：“我会加油的！”
看着女友被初次见面的机器人哄得神魂颠倒，人参急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它也知道，在场的这些家伙随便哪个都能轻松捏死自己，哪怕着急也没用，也只能隐忍了。
“好家伙。”
看着正在抽搐的人参，秦澈感叹道：“夫目前犯，我的最爱！”
“你的爱好很奇怪。”夏夜扭头看向他。
“老板，你这是否有点……”沃夫后退一步。
“这样不好吧？”佩尔发表评论。
“我开个玩笑，你们还当真了是吧？”
秦澈正要解释自己没有这方面爱好，宽阔的摄影棚里，突然响起沉闷的轰鸣声。
隆隆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他发生了短时间的耳鸣，听力比人类敏感的沃夫赶紧捂住耳朵，lsp三人组也是诧异地环顾四周：
“怎么回事儿？你能唱出这种超级低音炮效果？”斯特大声问。
“不是我。”胆小的葱音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是我的声音！”
“那是谁？”斯特惊了。
摄影棚里发生了地震，人参和大葱被震倒在地，箱子里的其他植物也开始不停躁动起来。
“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夏夜轻声说。
“古神是吧？”秦澈抬头看向天花板上抖得厉害的通风口栅栏。
“是某人分泌的信息素太多。”夏夜往身后瞥了一眼。
“是你们让我这么做的，不能怪我啊。”自从狼人进门之后一直隐身的阿彬辩驳道：“不是我的错。”
“这到底——”
沃夫话音未落，混凝土材质的天花板上，突然出现蛛网型的裂缝。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摄影棚里烟雾弥漫，岩石，泥土夹杂着碎裂的混凝土块倾泻而下，霎时间覆盖了摄影棚另一边的地面。还好屋子里的人都站在靠近门这边，否则肯定会被活埋。
“艹，我的天花板！”秦澈心中一痛。
——这座巨型摄影棚是史蒂夫建筑公司用真空内爆弹炸出来的，要修理肯定得花不少钱。
不过，现在也没工夫担心修理费了：
一阵瀑布般的哗哗声过后，烟雾里长出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型藤蔓，在两秒内覆盖了超过一千平方米的区域。
一株庞大无比的巨型植物，从摄影棚顶上被炸出的大洞里伸了进来，在如同触手的藤蔓簇拥下，大红色的花骨朵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超，什么东西啊！”沃夫吓得合不拢嘴。
接着，他们听到花里响起一个自带颗粒效果的嘶哑女声：
“是哪个小妖精的味道？别躲了，出来吧！让阿姨好好看看你！诶嘿嘿嘿嘿嘿……”
第408章 因为今天是疯狂星期四
在马戏团四人组里，阿彬一直都是最孤独的那个。
林瑜以半人马小姐的身份声名鹊起，粉丝和爱慕者满街都是。
秦澈自带吸引各种怪胎的体质，经常遇到各种“粉色事件”。
身为天蝎帮帮主外加“触手女王”的夏夜，也是许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依旧不为人所知的，只剩下阿彬一个了。
他的身份是神秘而凶残的“植物人刺客”，整个人自带恐惧光环。
别说是发展感情了，就连雇主和联络人遇到他，也都是以最快速度说完要求，然后屁滚尿流的跑路。
当然，阿彬其实也并不在乎感情问题，只要能辅佐团长就好。
但今天，从出生以来一直单身至今的“植物人刺客”，终于遇到了第一位狂热的追求者。
他的春天来了。
“快快快快快！”
阿姨的嚎叫声震撼着整座马戏团娱乐公司，天花板又被震掉一部分。
紧闭的花瓣开始蠕动，里面喷出黄色的烟雾：“人呢？人呢？”
“你就从了吧。”秦澈对身边的虚影低声说：“她很爱你。”
“感天动地。”夏夜适时的补充了一句：“是真爱。”
“确实，天花板都被感动碎了。”秦澈叹了口气。
“你们千万别卖我啊！”
面对恐怖的追求者，阿彬彻底失去平时的从容：“要是被这女的发现，她绝对会把我吃干抹净！”
“细说吃干抹净。”秦澈的好奇心起来了。
“听说植物的求偶方式很残忍。”夏夜解释道：“好像是真的吃光。”
“对，我先溜了。”阿彬说着就要跑。
“你们在说什么呢？快把我的小宝贝儿交出来啊！”
大红色花骨朵里爆发的粗野轰鸣声，吹飞了地上的葱音和人参，沃夫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身体一歪差点摔倒。
“阿姨，您弄错了吧？”秦澈笑了笑：“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东西。”
“不可能，那味道就是从这里来的！”
红花突然一抖，喷出细密的白色浓烟，带着呛人的腥臭味，仿佛是某种细小的种子。
“不行了，我的鼻子……”沃夫捂着脸转身就跑。
狼人刚到门口，眼前突然一暗，摄影棚的门被从两侧袭来的藤蔓挡住，彻底封锁了众人的退路。
“fuck……”阿彬骂出声。
“谁在说话？”斯特诧异地问。
“是我的腹语。”秦澈答。
“您还有这本事？”斯特惊了：“音色都不一样了啊！”
“我本事可多了去了。”秦澈说着上前一步，凝视着烟雾中的大红花：“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们走了是吧？”
“把小宝贝儿交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花骨朵里的嘶哑女声非常急促，还带着粗重的喘息，像是已经等不及了：“这甜美的气息绝对不可能是你们放出来的，快快快快快！把亲爱的给我！”
听到这话，秦澈对身边的空气低语：“你可真是罪孽深重。”
“我觉得秦澈你没资格说别人。”夏夜的触手温和的抚上他的肩膀。
“别在那儿自言自语了，快点快点！”
红花继续发出狂躁的嚎叫声，巨响震得整座摄影棚都在颤抖：“让他出来，我就放你们走！”
“救我。”阿彬对马戏团的另外二人低语：“它开始搜索了。”
话音未落，只见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巨型植株，已经开始分裂了。
不计其数的绿色细丝，从藤蔓上向外茁壮成长，造型酷似恐怖片里女鬼的头发，只用了不到五秒，就覆盖了半个摄影棚。
“什么玩意儿……”沃夫已经被臭气熏得意识模糊，开始翻起了白眼。
“这位阿姨是何方神圣？”秦澈一拱手。
“别叫我阿姨了，刚才只是口误！”那花对着他喷出白雾：“我是弗蕾亚！”
秦澈往后一跳，避开正面袭来的雾气：“奥丁在哪儿？”
“被我宰了！”弗蕾亚回答：“把他交出来，否则你们也别想活！”
——这货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着一株神级的植物，秦澈不禁开始纳闷，钢之城到底还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不过现在，必须先把这货送走。
和弗蕾亚对话的同时，秦澈悄悄对夏夜使了个眼色，右手小指翘起来，轻轻晃了三下划出两个符号：
“能弄死它吗。”
“不清楚。”夏夜用触手的手语做出无声回复：“看不出他的实力。”
当初在沙漠拾荒的时候，为了不惊动猎物，马戏团四人组慢慢地发展出一种手语，光靠手指动作就能进行简单交流。
这种特殊联络方式，他们已经五年没用过了，今天终于再次派上了用场。
“连你也解决不了它？”秦澈的拇指抽搐起来，中指和食指交叉抖动。
“除非能弄清它藏在洞里的身体有多长。”夏夜的触手轻轻摇曳：“光解决外面的部分杀不了它。”
“喂……”
没人理的弗蕾亚骂骂咧咧的说：“你们怎么回事儿？吓傻了？”
“确实。”秦澈的双腿很应景的抖动起来，掩饰自己手部的动作。
此时，箱子里的植物是真的被吓傻了，葱音和人参直接失去意识，lsp三人组进入呆滞状态，沃夫则是被熏得意识模糊。
还能和弗蕾亚正常交流的，只剩下马戏团三人组了。
“咕嘿嘿，这味道……呜呼呼呼……”
弗蕾亚发出陶醉的呼吸声，话语里夹带着各种奇怪的语气词：“给我，给我，给我……”
听着这货发出这种恶心的声音，秦澈感慨道：“您这是单身多久了？”
“闭嘴，人类！”弗蕾亚吼道：“神仙的事儿，能叫单身吗？”
“五千七百年。”夏夜冷声说。
“没那么久啦，其实也就四千多年……”弗蕾亚的话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自爆了，气急败坏的嚎叫道：“我要把你们都宰了！”
“真的么？”
面对这位“神”的威胁，秦澈却不闪不避，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正经：“把我们宰了，你的‘小宝贝儿’也活不了，你真要这么干？”
“我……”弗蕾亚一时语塞。
“你害怕了。”站在秦澈身边的白衣少女顺势补刀：“因为我在这里……”
“放屁！”弗蕾亚色厉内荏的放起了狠话：“别以为我会惧怕你这种有瑕疵的神！”
“我超，章鱼，你真的是神？”阿彬的声音里满是诧异。
“找到了，在这儿！”
弗蕾亚的藤蔓猛地伸向植物人刺客的方位：“别以为隐身就能躲开我——”
咔嚓！
一声脆响，伸过来的藤蔓被灰色触手折断，深绿色汁液漫天飞溅。
身穿白裙的小姑娘，站到马戏团娱乐的其他人身前，娇小的身躯突然长到三米高，身体下方的血肉迅速膨胀，触手也从灰白变成危险的赤红。
“能别动我的人吗。”
女孩张开苍白的唇，眼睛弯出月牙般的弧线，虽说是在微笑，声音里却不带一丝笑意：“我要生气了。”
“姐姐好飒！”之前还在懵逼状态的佩尔突然回过神来，面罩上亮起粉红的爱心：“太帅了太帅了！”
看着夏夜娇小却又伟岸的背影，秦澈不禁笑出声：“我们安全了。”
身为钢之城的带善人外加道德模范，夏夜生气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这女孩的脾气永远都很好，仿佛什么事都无法令她破防。
不过，一旦她真的进入愤怒状态，等待着对面的绝对是难以名状的痛苦。
即使弗蕾亚可能是神，也无法从这种痛苦中逃脱！
“吓唬谁呢？”弗蕾亚轻蔑的笑了笑：“就凭你也想保人？想多了吧！”
“你可以试试。”夏夜轻声说。
轰！
摄影棚中心升起一团浅蓝色火球，烧焦的藤蔓和扭曲的触手缠在一起炸成碎片。
秦澈甚至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双方的第一次交锋已经落下帷幕，弗蕾亚的花苞慌张地往后急退，反倒是夏夜不避不闪的站在原地，显然是占了上风。
——这就是“神”之间的战斗？
第一次见识这种战斗的秦澈赶紧揉了揉眼，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两个女人的速度远超自己的反应范围，根本就看不出她们是怎么打起来的。
一阵噼里啪啦酷似鞭炮的声音过后，摄影棚的金属墙壁上被震出密密麻麻的裂缝，史蒂夫建筑公司赠送的绿幕也被撕成碎片，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
夏夜背后长出一个半球形的血肉护盾，温柔的覆盖了站在身后的人类和植物，秦澈的视线顿时化为一片黑暗，只能听到前面响起的沉闷轰鸣。
狂暴的气流不停冲击护罩，发出啪啪的拍击声。尽管看不到情况，光是听那恐怖的音效就知道，里面的战斗绝对激烈的一批。
“嗡嗡……”
“咔哒！”
“嘶嘶嘶……”
难以名状的奇怪响声在摄影棚里不停回荡，仿佛是恶魔的哀嚎，又像是天使的遗言。
沃夫跪倒在地，突然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屏幕的亮光照亮了黑暗的护盾内部：“不会吧，这难道是……”
听到沃夫那神经质的声音，没事儿干的秦澈把脸凑过去：“忙着删浏览记录？”
“我的浏览记录光明正大，都和判官有关，没什么好藏的。”
说到这里，沃夫的眼球里闪过一抹血光：“我记得以前好像听说过关于‘审判日’的传说。”
“什么审判日？”一直沉默的兰梵终于重新恢复思考：“你电影看多了？”
“果然，今天是星期四，这就说得过去了！”沃夫死死地咬着牙。
眼见这货像是魔怔了，秦澈随口调侃道：“疯狂星期四？”
“嗷呜！正是这个！”
沃夫仰起头嚎叫起来，语气里是平时不曾有过的狂热：“我曾经听过末日预言，说世界将在二零八七年毁灭！群星已经抵达正确的位置，钢之城的末日到来了！”
“不是，你在说啥？”斯特也懵逼了：“被吓傻了是吧？”
“是着名大预言家——原天罡大师撰写的预言书《推背图图》里，记录的最后一篇预言！”沃夫说着迅速翻页，查找他口中的末日预言。
“推背图图？他是不是还写过一本《勇敢牛牛》？”秦澈调侃道。
“老板，对大师要多点儿尊重，否则会遭灾的！”沃夫头也不抬的说。
“我没想到你丫竟然是个末日预言者。”秦澈盯着狼人通红的眼睛。
不得不说，钢之城里果然是一个正常的都没有。他本以为沃夫属于是比较正常的了，今天终于发现这货也沾点异端信仰。
“就是这里！”
沃夫把手机举到秦澈眼前，白底黑字进入他的视线：
《推背图图》，原子能.天罡着。
第六十象：“疯狂星期四”。
二零八七年，恐怖大王从天而降。
核爆发生在四月，毁灭璀璨的新星。
掠夺发生在五月，昭示恐惧的崛起。
杀戮发生在七月，象征末日的来临。
审判发生在九月，世界终结于火焰。
看呐，在那疯狂星期四，我好想去造一顿原味鸡！
上校与小丑，两位神灵之间的战斗，永远不会停止。
……
读完屏幕上的文字，秦澈眨了眨眼：“你说的末日预言就是这个？”
“没错，而且前面的都对上了！”沃夫空闲的左手猛拍自己的大腿：
“四月发生在沙漠里的核爆，毁灭了金哲驰的明星生涯。五月的掠夺说的明显是道尔顿酒店抢劫案。七月的杀戮指的是市中心爆发的混乱。审判日会出现在九月，也就是说我们最多还有两个月可活！”
沃夫两眼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预言里说的‘疯狂星期四’正是今天，两位神灵之间的战斗，指的就是弗蕾亚和夏小姐！”
“虽说我是不知道‘原味鸡’，‘上校与小丑’这两句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原天罡大师在暗示着什么！”
“好像有点儿道理。”阿彬评论道。
“你是谁？”
听到陌生的冷酷男声，沃夫吓了一跳：“你难道就是上校？那老板肯定就是小丑了！”
“你丫才是小丑好吧，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纯粹是在瞎扯淡。”
秦澈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这个世界没有kfc的app，疯狂星期四也只存在于狗屁预言书里。
本来已经快忘记这个节日的他，经过沃夫这么一提醒，已经开始怀念原味鸡和黄金鸡块了。
第409章 《推背图图》，古代大预言书
血肉屏障外面，两个神的战斗仍在继续。
由于被屏障挡住，啥都看不到，没事干的秦澈只能刷起了手机。
史蒂夫建筑公司安装的无线路由器效果非常过硬，哪怕是在这种状况下信号依旧满格。不光是秦澈，lsp三人组也开始刷起了短视频。
“财阀女神凡妮莎.科罗德全新视频：刀剑传说！”一个夸张的男声在屏障里响起。
兰梵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忘记关外放了。”
“你好这口？”秦澈看了兰梵一眼。
“我是觉得凡妮莎小姐很有前景，要是正式出道绝对能成为巨星。”兰梵感慨道：“她可千万别结婚啊，这么好的白菜……咳咳，苗子，可不能被猪拱了。”
听了这话，回想起凡妮莎的舔狗模样，秦澈笑道：“或许她才是猪，正在拱别的白菜。”
“屁！”兰梵急了：“凡妮莎小姐不可能这么卑微！”
“你急了，你急了。”佩尔提醒道：“怎么跟老板说话的？”
“没事儿。”
秦澈倒是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有追求是好事，我还真想把凡妮莎.科罗德拉过来出道。”
“老板，你也疯了。”斯特评论道：“财阀女神怎么可能来我们这儿当偶像？”
站在一旁的沃夫张开双臂，嚎叫道：“嗷！末日即将到来，让毁灭席卷这个世界吧！”
“我看这条大狗才是真疯了。”
秦澈说着拿起手机打开浏览器，输入《推背图图》的关键词。
他素来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截稿日再赶工”的原则，对这种宿命论气息浓厚的预言书，可以说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
当然，吸引他的也不是那些预言，而是疯狂星期四的原味鸡。
一直以来，对于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的“故事背景”，秦澈都属于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的那种。
关于战前历史的记载，基本上都在全球范围的核战争里遗失了，留下来的是少之又少，其中还有不少一看就是在扯淡的内容。
不过，这个《推背图图》不太一样。
既然这位原子能.天罡大师知道疯狂星期四的原味鸡，这货显然是有点儿真材实料的，他写下的预言书里，说不定会有关于旧日历史的记载。
所以，核战爆发之前的世界，究竟是什么鬼样子？
秦澈满怀期待地打开了《推背图图》，从前言开始读起：
《推背图图》是由原天罡大师撰写的一本预言书，据说预言了六十年后的人类历史。
本书创作于二零二七年，在出版的十三年后，就爆发了核战争，他本人也被核弹轰成了渣。
幸运的是，虽说作者是嗝屁了，他的作品还是留了下来。
由于《推背图图》在战前就广为流传，这部书的原稿从末日战争中幸存，是保存到战后的少数几本书之一。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跟随原天罡大师，进入《推背图图》的预言领域，看看这位死去已久的预言带师，到底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
读完了前言，秦澈吐槽道：“怎么才预言了五十年？这种书一般不都是预言几千年历史的吗？也太菜了吧。”
一听这话，沃夫立马急了：“老板，别质疑原天罡大师，他真的是一位预言家，您会遭报应的！”
“如果他真能预言，为什么会被核爆轰死？”秦澈饶有兴致的问。
“您读了就知道了，书里都写了！”沃夫催促道。
见狼人一副魔怔样子，秦澈也懒得继续和这货扯淡，点开《推背图图》的第一篇预言读了起来：
第一象：开端。
天地初开，万物起始。
红日绿月，循环不止。
大道流转，人间泣血。
暗日将至，黎明往复。
编辑解读：作为《推背图图》的第一条预言，《开端》讲述的应该是2027到2028年间发生的事，也就是书刚出版时候的状况。
小编看不懂后面两句在说啥，所以这里主要解读前两句：天地初开，万物起始。红日绿月，循环不止。
虽说看起来像是废话，但这两句的内容其实非常精妙。正所谓“太阳底下无新事”，历史一直都是一种循环，原天罡大师早在2027年就意识到此等真理，真不愧是大才！
“你妹的，上来就水字数是吧？”秦澈评论道。
看得出来，《推背图图》也秉承了这类预言类书籍的一贯特性，那就是谜语人加上不说人话，明明是很简单的道理，非得整得神神叨叨的，营造出那么一种故弄玄虚，神秘气息浓厚的样子。
对于这类文体，秦澈属于是“我上我也行”，说不定还能写的更玄乎一点儿。
不过，总有人会被这类书籍忽悠，沃夫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这可不是水字数，《推背图图》里没有一个多余的字，每个字都有它存在的意义。”沃夫争辩道：“您想想，能从战前流传到现在的作品，肯定有他的可取之处！”
“确实，这个插画挺不错的。”秦澈点头。
《开端》的插画，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站在荒芜的土地上仰望星空，画风是那种比较写实的风格，像是直接描的照片，倒是还挺好看的。
“插图是后配的。”沃夫解释道：“和原天罡大师没关系。”
“那没事了。”
秦澈失望地翻开下一页：
第二象：起源。
卡车创飞，意识崩溃。
视力恢复，已在异界。
无需暗号，亦无同僚。
汝即邪道，化身恶魔。
编辑解读：《推背图图》的第二条预言，《起源》的内容比开端劲爆得多。按照小编的解析，这段预言讲述的是一个人被卡车撞飞之后下地狱的全过程！
不愧是战前的典籍，写作手法果然是非常奔放，纵观战后的文学作品，很难看到被卡车撞死之后穿越的桥段。
读到这里，小编不禁开始佩服古代人的想象力和预言能力。遗憾的是，这条预言的时间段早已过去，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也无从得知了。
“……”
读完《推背图图》的第二页，秦澈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表情正经起来：
“这难道是……”
“您读懂了？”沃夫把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怎么样，信了吗？”
“我想知道这个原天罡大师的墓地在哪儿？”秦澈低声说。
“您是要疯狂偷吃他的贡品？”斯特问。
“不，我对这个人的生平……有点兴趣。”
第410章 总有这么多的巧合
“喂。”
秦澈拍了拍沃夫的肩膀：“有原天罡的坟头位置么？”
“我不到啊。”沃夫挠了挠头：“大师已经死了四十多年了，而且还是死在核战里，尸骨应该早没了吧？”
“那真是可惜了。”秦澈叹了口气。
此话一出，沃夫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老板，您难道还有那方面爱好？听说有人喜欢对着骷髅的眼窝……”
“嗯？”秦澈按在狼人肩膀上的大手加大了力道：“你说啥？”
“没事，没事。”沃夫吓得赶紧改口：“我什么都没说！”
从沃夫嘴里没问出什么情报，秦澈有些失望的重新拿起手机，继续阅读这本预言书。
对于原天罡写下的预言内容，他倒是没什么兴趣。
令秦澈感兴趣的，是这货的身份。
不管是这货故弄玄虚的文风，还是被大卡车创死之后穿越到异世界的内容，都透出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在钢之城，写这种玩意儿的人很少。但自己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里，这类题材却到处都是，时不时就有人主动冲到疾驰的卡车前，来一场刺激而又浪漫的穿越。
除此之外，“无需暗号，亦无同僚”这句话，也令秦澈产生了怀疑。
这段文字，像是在描述穿越者来到异界之后的情况。
或许，原天罡也是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鬼地方，然后成为一名作者，在书里疯狂夹带私货，寻找可能是自己同僚的其他穿越者。
遗憾的是，此人已经被核弹蒸发，没办法见到自己的后辈了。
秦澈把目光聚焦在屏幕上，凝视着上面的文字：
第三象：力量。
混沌降临，秩序崛起。
虚空之父，扭曲之子。
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
胸口碎大石，菊花开瓶盖。
编辑解读：《推背图图》的第三条预言——《力量》，内容可以说是非常丰富，不仅提到了混沌与秩序，还提到了虚空与扭曲。
前面这几句像是在凑字数，小编比较关注的是后半段，这段文字描述了一个力大无穷，身怀绝技的狂人。
也许在预言所指的二零三零年，出现过这么一位真实猛男？由于战前的历史没留下来，这段预言也无法考证了。
“混沌……秩序？”
看着前面的两句话，秦澈脸上的笑容突然僵硬，然后立刻恢复正常。
——如果有一件事实在太tm巧，那它就根本不是巧合。
看样子，这个原天罡好像知道混沌秩序教派的事，后面的“虚空”可能是在指虚无引擎和虚空信众，至于接下来的“扭曲”……
所以说，钢之城还隐藏着一台“扭曲引擎”？
想到这里，秦澈顿时有种丰收的喜悦，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很显然，第三条预言后半段的这几句话，属于是再明显不过的暗号。这个原天罡肯定是个穿越者没错，而且也知道七台引擎的事。
注意到秦澈专注的表情，旁边的白毛狼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老板，您果然也被原天罡大师征服了对吧！”
“那倒没有。”秦澈摇头：“我感觉这货写的根本不是预言。”
“那是什么？”沃夫质问道：“您有什么高见？”
看着狼人脸红脖子粗的气愤模样，秦澈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能说懂的都懂。”
“谜语人是吧！”沃夫两眼通红。
“原天罡大师不也是这样么？”秦澈摸了摸狼人手感很好的脑袋：“冷静点，狗子，过度追星不可取。”
“呃……”
额头被揉的狼人，惬意地眯起眼睛，紧绷的面部肌肉终于舒展下来，总算是恢复了理智：
“对不起，老板，我太激动了。”
“没事儿。”秦澈宽宏大量的原谅了这货的冲动，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这个月奖金没了。”
“啊？”沃夫懵了。
“罚得没错。”兰梵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你刚才的模样像是要把老板撕了。”
“呃，好吧，我承认……”沃夫沮丧地低头。
身为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虽说走的不是财阀的极限压榨路线，奖惩分明也是非常重要的。
既然沃夫刚才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这样才能让员工们知道不能瞎搞，否则这群魔怔人迟早会失控。
“对不起。”沃夫低声说。
“没事儿。”秦澈放下手机：“好好干，你也算是公司元老了，我很喜欢你。”
话音未落，血肉屏障里响起一个哀怨的男声：
“那我呢？”
“我超，到底是谁啊！”沃夫和lsp三人组都吓了一跳：“谁在那儿？”
秦澈一脸困惑地盯着他们：“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听到。”
“不会吧，难道是幻觉？”沃夫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用力掐了一下被白毛覆盖的脸颊：“好像是该节制点了。”
“嗯？”秦澈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单纯。
“没事，我瞎说的，嘿嘿嘿……”沃夫尴尬的笑着。
咚！
仿佛破锣被重锤敲击的轰鸣，震得秦澈头皮发麻。
保护着他们的血肉屏障突然溶解，暗红的血浆泼了里面的人一身，箱子里的植物也顿时被染红。
——战斗结束了。
秦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视线依旧是一片猩红。
“没事吧？”他问。
夏夜没回答。
接着，摄影棚里响起凄厉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擦掉眼里的血，重新恢复视力之后，秦澈目睹了惊人的画面。
摄影棚的地板上满是断裂的藤蔓和血肉残骸，让这里变成一座恐怖的植物园。
夏夜依旧穿着之前那套白裙，衣服上一丁点儿破损都没有，也没沾到一丝血迹，完全是毫发无伤。
被她踩在脚下的，是全身被暗紫色叶片覆盖，看不清容貌的人形物体，显然就是弗蕾亚了。
夏夜的双手抓住弗蕾亚的双手，把对方的双臂往背后拉直。白皙的小脚则是踏在弗蕾亚背上，以“人体冲浪板”的姿势，死死固定住对方的身体。
“你输了。”扎着单马尾的女孩轻声说。
“啊啊啊啊啊啊！”弗蕾亚惨叫不止。
看到这一幕，沃夫和lsp三人组再次遭受强烈的震撼。
“小姐姐，快来踩我！”佩尔的尖叫声在摄影棚里回荡：“太a了，太a了！”
“……”
秦澈正要说话，他身边一直在隐身的阿彬突然显形，被血浆染成暗红的植物人刺客，大步来到弗蕾亚身边，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二大爷，你怎么在这里？”
第411章 傲娇是不可能表白的
“啊？”
此话一出，血肉模糊的摄影棚里，笼罩上一层谜样的沉默。
半分钟后，沃夫终于打破了这片寂静：“来个课代表总结一下？我现在有点儿懵……”
注意到狼人投来的期待目光，秦澈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metoo。”
“你有亲戚吗。”夏夜挑了挑眉，稍稍有些惊讶：“我以为大家都是孤儿。”
秦澈叹了口气：“能不能换个说法？攻击性有点儿强了属于是。”
虽说不愿意承认，但这个世界里的自己，的确是孤儿没错。
——马戏团最初的四人组，是从沙漠战场上醒来的失忆少年兵。
那么问题来了，阿彬怎么会冒出来一个亲戚？
“二大爷。”
阿彬低头打量着身体被紫色叶子覆盖的人形物体：“您怎么变这样了，而且你的声音……”
“怎么了？”被称作二大爷的弗蕾亚，发出愤怒的声音：“我们可是植物，为什么要被动物的规则束缚？”
“这……”阿彬一时语塞。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儿？”秦澈来到植物人刺客身边：“你什么时候多了个二大爷？”
“是马戏团刚解体的时候，我漫无目的到处流浪，然后就遇到了他。”阿彬低声说：“那时候他还是个猛男，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几个植物，我们喝了几杯之后就拜了把子……”
“这也太随便了吧！”沃夫忍不住吐槽：“而且植物喝酒不会当场去世吗？”
“我不是植物，确切的说是植物人。”阿彬解释道：“我是最小的一个，所以就成了小弟，其他几个分别是大爷，二大爷，大哥，大姐……”
“你妹的，彬彬，你坑我不浅啊！”弗蕾亚骂道：“闲着没事儿弄得这么香干什么？我差点被你蛊惑了！”
“我也没想到您会变成……呃，这样。”
阿彬伸出被藤蔓覆盖的右手，摸了摸绿油油的脑袋：“您在我的记忆中还是那个猛男，而不是现在这种不男不女……”
“彬彬，你被人类的思想腐蚀了！”
被夏夜当成人体冲浪板的弗蕾亚，说出与姿势不符的慷慨激昂发言：“植物就是可以随时性转，切换形态一气呵成，想变什么就变什么，没事干的时候就玩玩自体授粉，这才是植物的终极奥义！”
“好！”秦澈赞许的鼓起了掌：“太自由了！”
“怎么样，彬彬。”弗蕾亚费力的扭过头，被紫色叶子覆盖的脸上，一朵暗褐色的菊花缓缓绽放：“要不要加入我，和我一起品尝极乐？抛弃这些无聊的人类和机器人吧，我可以让你像我一样，成为真正的神——”
咔嚓！
踩在背上的小脚加大了力道，打断了弗蕾亚的发言。
“你不是神。”夏夜低头看着被自己践踏的植物：“我也不是。”
“放屁，我就是——啊！”
伴随着弗蕾亚的一声惨叫，他的左臂脱臼了，肩膀喷出绿色的树汁。
“这世上没有神。”
平时总是儒雅随和的触手女孩，此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向着被自己控制住的植物，说出无情的话语：“你只不过是个辐射怪物罢了。”
“章鱼，你……”阿彬欲言又止。
“我读过一本书。”夏夜低头注视着弗蕾亚开花的脑袋：“妄图攀登神阶的人，都倒在了途中。这世上没有任何生物能登上王座，无论是你，还是我。”
“那你可……真是悲观……”
弗蕾亚的身体里挤出痛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便秘患者正在蓄力：“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
这次打断他的是秦澈：
“我听说植物都怕火，那边正好有火焰喷射器，如果你是神，区区火焰肯定伤不到你，是吧？”
此话一出，弗蕾亚脸上的花都被吓萎了：“我超，别！”
“我能理解你想和彬彬叙旧的心情，但我的摄影棚也被你破坏得不轻。”秦澈抬头看向天花板上被轰出的大洞：“看在阿彬的份上，给你个优惠价，帮完忙就可以走了，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就能走，不信你看——”弗蕾亚说着就要变身。
在众人的注视下……什么都没发生。
“嗯？”弗蕾亚懵了：“变身！快变啊！”
“在刚才的战斗中，我的一部分物质从你身上的伤口侵入体内，获得了你的部分控制权。”
夏夜说着放开弗蕾亚的双臂，植物人立刻像坨烂泥似的，软塌塌的摔在地上。
白裙的少女睁大眼睛，瞳孔中浮现出璀璨的银河：“别想逃跑，否则我就消灭你的意识。”
“太飒了吧！”佩尔的脑袋里已经快流出机油了：“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帅死了！”
“您要用这种形态出道吗？”旁边的斯特也忙不迭的提问：“林瑜和您一比就是个屁，您绝对能大火！”
“别贬低我的朋友。”夏夜眯起眼睛：“我要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说！”斯特赶忙摆手。
“刚才你的话说得不错。”秦澈蹲到弗蕾亚身边，伸手揪掉蔫了的菊花花瓣：“既然植物想变什么就变什么，那你肯定很擅长侦查，没错吧？”
“是可以，但现在我变不了啊！”弗蕾亚赶紧解释：“这位大姐把我控制住了！”
“正好，现在我需要去个地方侦查。”
秦澈没理会这位二大爷的抱怨，拿出手机输入了风暴带的坐标：“在风暴带的飓风中心，隐藏着一座城市，你的任务就是潜入那座城市，找到制造投影的位置，把我的u盘插在他们的主控设备上，很简单吧？”
“臣妾做不到啊。”弗蕾亚趴在地上狼狈地说着：“我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
夏夜打了个响指，植物人的身体猛地弹了起来，像僵尸似的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我复活了！”弗蕾亚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你逃不掉的。”
夏夜轻轻咳嗽一声，弗蕾亚的身体像是接收到指令，突然蜷缩成一团：“完成任务，你就可以走了。”
“我真是……”
尽管有怨言，弗蕾亚也不敢多说，毕竟自己的小命就握在这个女孩手上，再废话几句怕不是会被直接捏死。
“行吧，行吧。”植物人叹了口气：“你说的u盘在哪里？”
“还没弄好。”秦澈答：“明天动手。”
“靠，那你说啥——”
弗蕾亚的话没说完，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少女，马上乖乖的闭上嘴：“好，等您的好消息！”
“嗯，这还差不多。”秦澈满意地点点头。
梅菲斯特娱乐总部的内部网络，隔绝于互联网之外，从外侧根本无法入侵。
但只要从他们的设备上动手，直接把病毒程序用u盘植入设备，就可以轻松实现对这个封闭系统的控制。
到了那时候，改写圣都的投影也是小菜一碟，建模师正在制作的“成人向模型”，也可以派上用场了。
有了弗蕾亚的协助，之前最麻烦的一个步骤——入侵梅菲斯特娱乐总部，也变得简单了不少。
虽说夏夜和阿彬应该也能做到，但秦澈并不打算让同伴执行这种危险任务，弗蕾亚这种货色来的正是时候，恰巧成了最合适的炮灰。
“走吧。”夏夜对那个植物人下了逐客令。
弗蕾亚讪讪的笑着，脚下生出细长的藤蔓，顶着他的身体升到天花板的大洞旁。
临走之前，这位“二大爷”还不忘初衷，低头用花蕊深情凝视着阿彬：
“彬彬，你真的不一起来吗……”
面对二大爷的诱惑，阿彬丝毫不为所动，站在原地摇了摇头，没有半点儿要走的意思：
“我已经有心上人了。”他说。
“谁啊？”秦澈好奇地问。
“团长，我……”
阿彬想了想，还是没能说出口：“我不好说。”
“说说嘛，没事的。”秦澈循循善诱：“大家都是好朋友，是不是？”
“这个，实在有点儿……”阿彬扭了扭腰。
看着这货羞怯的模样，弗蕾亚也意识到了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年轻就是好啊。”
“别瞎说！”阿彬抬手扔出一柄飞刀，钉穿了弗蕾亚脚下的藤蔓：“让你滚就滚，等什么呢？”
“好好好……”
弗蕾亚不正经地笑了笑：“植物可不会在意性别，我看好你哦？”
语毕，二大爷从来时的洞钻了进去，脚下的藤蔓立刻枯萎了。
经过这一通突发事件过后，摄影棚变成了巨型屠宰场，到处都是血肉和藤蔓碎片。
植物选秀是没法搞了，秦澈叫来公司里配备的运输机器人，把装满变异种子的箱子运到附近的仓库，顺便准备了一桶水，让植物先在那边休息。
沃夫和lsp回去了，一片狼藉的摄影棚里只剩下马戏团三人组。
秦澈联系了史蒂夫建筑公司，让他们派人过来清理，接着转身看向阿彬：“你二大爷挺劲爆的啊。”
“都是年轻时不懂事。”阿彬摇头：“早知道他这么没骨气，我也不会和他结拜。”
“刚才你攻击了他。”夏夜来到阿彬身旁：“你慌了。”
“我……没有！”
阿彬的身形突然模糊起来，化为无法辨认的虚影：“我只是生气！”
“真的么？”
看着植物人刺客少见的慌张模样，秦澈也玩性大发，调侃道：“你这不会是傲娇了吧？”
“一针见血。”夏夜点点头。
“没有，真没有！”阿彬的声音愈发无力：“你们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不合适。”
“所以，你喜欢的到底是谁？”秦澈饶有兴致的问。
身为马戏团里最孤僻的“独狼”，阿彬平时接触最多的是刺杀目标，根本就没有恋爱机会。
虽说秦澈大概猜到了这货喜欢的究竟是谁，但既然阿彬还没亲口说出来，就还有调戏的余地。
“我喜欢的……”
漂浮在空气中的虚影说到一半，身体突然消失了。
五秒后，半空中响起哀怨的男声：“章鱼，你也太阴险了吧？”
“我提前把所有通风口都堵上了。”夏夜笑道：“不说清楚不许走。”
“你怎么变这样了？”阿彬一声长叹：“以前那个百依百顺的小姑娘哪儿去了？”
“是奈老师教我的。”夏夜骄傲的挺起胸膛。
“算了……”
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逃，阿彬出现在秦澈和夏夜身旁。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终于开口给出答案：
“我喜欢的是自己。”
“感谢‘还在嘴硬’送的飞机。”秦澈笑道。
“不是嘴硬啊，真的是这样！”阿彬急了：“自体授粉是我的最爱，我喜欢的只有我自己，其他人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此时的植物人刺客，已经彻底进入破罐子破摔状态，属于是一点儿面子都不要了，大声喊出羞耻的言论：“就是这样，真的！”
他的心在滴血。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愿说出真相。
身为马戏团四人组里负责干脏活的刺客，阿彬和林瑜一直合不来，对夏夜这种懦弱的角色也提不起兴致。
最令他感兴趣的，正是马戏团的头领，也就是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马戏团巡游演出的时候，团长总是画着一副小丑妆容站在舞台上报幕，每次看到那个男生的身影，阿彬心中就会产生莫名的悸动。
他喜欢团长。
团长和自己一样心狠手辣，却又秉承着独特的行事原则，不光是维系着四人组的纽带，也是团里的精神支柱。
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欣赏和仰慕，后来却慢慢变成了更加扭曲的情绪。
阿彬也知道自己有问题，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眼里似乎只剩下那个男人的身影了。
——想让团长一直看着自己。
——想和团长永远在一起。
许多个无眠之夜，阿彬都是在对团长的思念中度过。
精疲力竭的睡着时，经常会做奇怪的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流泪了，却不是从眼里流出。
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出真相。
——如果说出来，团长或许会露出嫌恶的表情，断绝和自己的联系。
对阿彬来说，被团长嫌弃比死亡更痛苦。
即使只能维持卑微的单相思，他也可以接受。
不管是以什么方式，只要能留在团长身边就好了。
“……就是这样。”
阿彬完成了自己的陈述，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酷：“我喜欢的只有自己，还有问题吗？”
“你走吧。”秦澈点点头。
原本挡住门的触手往后滑了下来，浅绿的虚影从门口离去。
目送着植物人刺客消失在门外，夏夜摇了摇头：“这样真的好吗。”
“你在说什么？”秦澈笑了笑：“我听不懂。”
“你应该给他一个说法。”夏夜直入正题：“这样对他太残忍了。”
“那也得他亲口说出喜欢谁。”
秦澈说着转身走向正门：“走吧，爷快被熏死了。”
团长离开之后，白裙少女依旧站在原地，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微弱声音：
“局势越来越复杂了，但我不会输的。”
第412章 小金老师种植园
“夺取系统控制权限是吧，我知道了。”
贝恩提出要求之后，科学怪人的回复速度一如既往的快：“这种东西我用脚都能写出来，轻松轻松。”
她这边发出信息之后，贝恩也是立马回应：“细说用脚编程，有白丝吗？”
“差不多得了。”科学怪人回答：“这边忙着呢，待会儿把程序发给你。”
“你们的小金老师培养计划怎么样了？”贝恩问。
“很顺利，正在茁壮成长，要看看吗？”
对于贝恩这个家伙，科学怪人还是很放心的，毕竟已经合作了不止一次，而且对方也不是什么好鸟，不必怀疑是财阀派来的卧底特工。
“好！”贝恩发来信息：“让我康康。”
随着科学怪人传来视频信号，秦澈的手机屏幕上方，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全息投影。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座被塑料膜环绕的“大棚”。
无人机镜头里拍到的地面，覆盖着蓬松的棕色泥土，几台老式履带机器人在大棚里走来走去，背上用缆绳捆着水桶，手里握着喷头对地面洒水。
几名风格各异的女郎，站在大棚里检查植物生长的状况，画面看起来倒是很正常。不过……
“地上长出的那是什么玩意儿？”秦澈注视着镜头里拍到的农作物。
大棚里的作物只长出了黑色的细长叶子，叶片看起来非常的纤细，从一个中心点向四周扩散开来，造型像畸形的萝卜，又像没有握把的老式拖布。
——这难道是……人的头发？
看到这些整齐的排列在地下的，令人浮想联翩的植物，秦澈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两秒后，他的预感成真了：
“是小金老师。”
科学怪人发出无精打采的女声，听着像是软件合成音：“我们联络了一家私人生物机构，使用小金老师的残存组织进行培养，成功弄出了他的根！”
“根？”秦澈眨了眨眼。
“不是那个意思，是植物的根。”科学怪人解释道：“只要把培养出的肉块埋在土里，用特殊的营养液浇灌，过一阵子就能生长出完整的人来。”
“我超，还有这种黑科技？”秦澈惊了：“复制中心是吧？”
之前炼狱区和圣都的群体洗脑，已经可以震撼他一整年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简单粗暴的克隆操作，不得不说钢之城果然是随时随地发现新惊喜，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肉块已经埋进土里一个星期了。”科学怪人笑道：“应该快长出来了，到了那时候，拜金神教就牛批了，嘿嘿……”
仿佛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无人机镜头里的一个“萝卜”突然动了一下，身边的泥土被翻开，露出些许粉色的皮肤。
“好像有个活了。”秦澈提醒道。
“快快快！”科学怪人使用无人机扬声器喊了起来：“第三排第四个，你们去看一下！”
听到她的声音，站在不远处的波波头金发女郎和齐刘海黑长直软妹，忙不迭的跑了过来，低头查看着刚才动了一下的“植物”。
“是这个吗？”金发女郎问。
“就是那个，你们看一下是不是成熟了！”科学怪人催促道。
“等一下啊……”
金发女郎弯下腰，抓住地上的黑色长发就要往外扯。旁边的齐刘海妹子一脚把她踹开，拿起铁铲开始挖土：
“对小金老师温柔点，崽种！”
齐刘海妹子挖了一会儿，从土里挖出一个脏兮兮的“萝卜”，轻柔的把那东西抱出来，抓起旁边的一块破抹布，裹住沾满泥土的肮脏人形物体。
从镜头里拍到的画面来看，从地里长出的小金老师，发育模式和普通的婴儿截然不同。
虽说身体只有不到五十厘米长，和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但他的体型却并不是婴儿那种胖嘟嘟的模样，而是提前进入成年形态，看着像是把成年版本的金哲驰等比例缩小的样子。
“好好好好！”科学怪人激动的喊起来：“这是拜金神教的里程碑！”
可想而知，对拜金神教这些把金哲驰奉为神灵的小姑娘来说，第一次成功培养出新的金哲驰，的确是值得纪念的时刻。
不光是科学怪人，大棚这边的所有妹子都跑了过来，围着齐刘海妹子手舞足蹈，嘴里还喊着什么。
秦澈注意到，这边的拜金神教成员里不只有女的，还有一个穿着紫衣服留长发的瘦高男子，他看起来比身边的妹子还激动，画着粉色眼影的大眼睛瞪得溜圆，烈焰红唇咧到耳边，兴高采烈的喊道：“小金老师，为了你，我要当猛1！”
看着拜金神教成员们开心的样子，秦澈也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
这帮人跳了一会儿舞，最后还是科学怪人先反应过来了，大声喊道：“别在这儿庆祝了，快把他洗干净啊！”
“知道了。”
在一群疯子的簇拥下，齐刘海妹子抱着满身是泥，看不清模样的人形物体，快步走向大棚外，正在进行视频直播的无人机也立刻跟了过去。
“跟我们一起见证历史吧，贝恩先生！”
从科学怪人兴奋的颤音，就能听出她此刻的激动程度：“这是拜金神教的一小步，也是人类的一大步！”
“确实，钢之城有救了。”秦澈点头。
“只要大规模培养小金老师，到时候拜金神教就能人手一个小金老师。”科学怪人已经开始构想未来了：“有了量产的小金老师，加入我们的人也会变多，这些小金老师不光是可以用，还有其他的功能……”
“那确实挺好用的。”秦澈笑道：“不过我觉得，金哲驰的颜值和我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他的身材的确不如你。”科学怪人叹了口气：“但脸就不好说了，毕竟你总是遮着脸，谁知道面具下面藏着什么？说不定……”
“说不定是个坏女人。”秦澈笑道。
“我超，别！”科学怪人吓得镜头一抖：“我不喜欢娘们儿！您可千万得是个爷们，求求了！”
“有十八块腹肌的女人也不喜欢？”秦澈饶有兴致的问。
“那算什么？别恶心我。”科学怪人的态度坚决：“肌肉女不行，绝对不行，我爱的只有男生！”
“那多没意思。”
秦澈叹了口气，一转语重心长的说教模式：“人类的xp是自由的，岂能被性别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束缚？”
“好像有点儿道理……不对，性别很重要好吧？”
在科学怪人进入自我怀疑模式的时候，无人机的镜头已经跟随齐刘海软妹离开大棚。
那女孩把身体黝黑的人形物体放到水龙头下面，开始细致的清洗起来，嘴里哼着跑调的本地民谣：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它们长着人脑袋，还会说笑话。
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赶鸭老爷爷，整天笑哈哈。
大脑耷拉在外面，没事就烤脑花。
……
在她悠扬的歌声中，肮脏的小金老师幼年体逐渐被洗净，拜金神教的众人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小男孩”。
首先提出疑问的是金发女郎：“真的洗干净了吗？”
“怎么还这么黑？”旁边长发及腰的妹子发出诧异的声音：“毛发太旺盛了吧！”
“不是，这真的是小金老师？”之前最兴奋的紫衣服男人绷不住了：“你从哪儿捡的猴儿？”
“已经洗的很干净了啊？”齐刘海软妹说着在小男孩胸口用力搓了一下：“你看，什么都没有了！”
“这……”
看着被洗干净的那个男孩，拜金神教的众人都沉默了。
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帅哥，而是一个全身长满黑毛的人形物体，与其说是人类，反倒更像是猩猩的幼年体。
“这就是你们的神？”秦澈调侃道。
“……”
看到从地里长出来的竟然是这种东西，刚才还兴奋不已的科学怪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们这群蠢货从哪儿找的原材料，种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小金老师好吧！”
“不对啊？”齐刘海软妹质疑道：“在开始培育之前，我们还委托那个机构，把原材料的dna和从小金老师家里提取到的dna进行了比对，绝对是一个人！”
“这长相差的也太远了吧？”金发女郎完全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你说这是小金老师，谁信啊？”
“等一下……”紫衣服的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这是小金老师的情人？”
“放屁！”金发女郎立马反驳：“他的情人只有我一……”
“嗯？”齐刘海软妹的眸子里闪过一缕凶光：“你刚才说啥？”
“不是，我在开玩笑——”
砰！
金发女郎身边的一个小姑娘抬起穿了外骨骼的右腿，飞起一脚把她踹飞，拜金神教成员们一拥而上，对着金发女郎就是一顿暴揍。
“叫你秀，叫你秀！”
“吃独食是吧？打死你这个杂种！”
“淦！”
两分钟过后，众人心满意足的散开时，金发女郎已经变成一滩看不出人形的烂肉，平铺在水泥地上。
“行了，别打了。”
齐刘海软妹挥手叫来清理机器人，铲掉地上的血肉运到大棚里当肥料，然后回到丑陋的“男孩”身旁，伸手摸了摸他长满毛发的脸：
“小家伙，你好呀，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怎么样？”
“这货要怎么处理？”紫衣服男人问：“说不定是基因突变了。”
“找地方卖了吧。”齐刘海软妹叹了口气：“总不能把这东西带回去吧，姐妹们不可能接受的。”
“是啊。”科学怪人的语调里满是沮丧：“也可能是那个克隆机构的问题，该死的……”
看着这帮人沮丧的模样，秦澈笑了笑，对科学怪人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们想没想过，说不定这个猴儿就是金哲驰的真实长相？”
此话一出，科学怪人的女声都被吓成男声了：“你说啥？”
“啊？”拜金神教的众人懵了：“你在跟谁说话？”
“没事，没事，我自言自语呢。”科学怪人赶忙解释，顺便还不忘对秦澈发来语音信息：
“话可不能乱说，贝恩先生。你说小金老师就长这样？”
“我怀疑这货接受过整容。”秦澈笑道：“这不是娱乐圈常见套路么？”
“啊这……”科学怪人愣住了。
“金哲驰整过容”这件事，对于他的粉丝来说不算什么秘密，属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在开始用肉块培养小金老师克隆体的时候，这些拜金神教干部们，也做好了“种植出的金哲驰和原版有差距”的心理准备。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结果还是令他们无法接受。
毕竟，这已经不是光用“有差距”就能形容的了，连物种都tm换了，这谁能遭得住？
“把他卖了是可以，其他的怎么办？”
一个身穿红色紧身衣，个子很矮的少女举手提问：“万一其他的胚胎也是这个样子，我们岂不是……”
“不可能。”齐刘海软妹死死地咬着牙：“这只是个失误，不可能全都这样的。”
“是啊……”
“对对对。”
“没错！”
围在旁边的众人纷纷附和，谁都不愿面对“这可能就是金哲驰真实容貌”的事实。
——毕竟，那可是他们的神啊！
拜金神教正是环绕着金哲驰这尊神灵，由粉丝们自发建立起来的追星组织。
对这些粉丝们来说，小金老师正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神，他英俊潇洒、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面如美玉、完美无瑕，属于是神灵赐予的美貌，这世上唯一一个配得上“美男”称号的存在。
如果小金老师真长这样，拜金神教的信仰立刻就会崩塌。这个目前风头正盛的粉丝组织，也会瞬间分崩离析，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意识到这一点，齐刘海软妹眯起眼睛，突然改了主意。
她伸手从腰间的刀鞘里拔出等离子匕首，轻柔的把刀刃抵在“男孩”的脖子上：“对不起了。”
“让她等一下。”秦澈对科学怪人说。
“等一下！”科学怪人通过无人机发出声音：“刀下留人！”
“嗯？”齐刘海软妹抬起头看向无人机：“你要保他？”
“呃……不是……”
科学怪人正要解释，秦澈已经对她说出自己的要求。
身为拜金神教高阶干部之一的超级黑客，充当了贝恩的传令官，向着齐刘海软妹传话：
“这孩子我很感兴趣，能不能把他交给我？”
第413章 纯真无暇的小金老师
史蒂夫建筑公司的效率非常惊人，只用了两天就修复了摄影棚的大洞，顺便还给做了个加固。按照斯蒂芬的说法，可以抵挡大型钻地炸弹的轰击。
在摄影棚恢复正常的同时，拜金神教种植出的第一个失败品，也被秦澈领到了马戏团的地下基地里。
那个通体黝黑，毛发茂盛的人形物体，身上只穿了内衣。
秦澈刚进走廊，就看到沃夫和lsp三人组迎面走来，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冰蓝还可以啊，学得挺快的，一听说能和林瑜同台，那练舞速度，啧啧……”
“可惜夏夜小姐不用现在这个形态出道，她的资质可太好了，属于是百年难得一遇。”
“得了吧，不如判官。”
“别判官了，人都没影了……”
“少屁话，等下，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
沃夫的鼻子抽了抽，接着猛地抬起头，看向秦澈和被他牵着的“小男孩”。
“老板，您养宠物了？”沃夫快步走过来，低头打量着脏兮兮的小矮子：“这猴卖吗？我一直想养个宠物来着。”
“这猴不卖。”秦澈即答。
“奇了怪了……”沃夫眯起猩红的眸子：“我怎么好像闻到了熟人的气味？”
“大概是错觉。”秦澈敷衍道。
“不对。”沃夫伸出大爪子摸着毛茸茸的脑壳：“绝对有熟人，这个味道，是谁来着……”
他这边正在苦思冥想，lsp三人组也走了过来，斯特的圆柱形脑袋转动了一下，把镜头对准了“小男孩”。
两秒后，这位制作人突然喊了起来：
“我超，金！”
沃夫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疯？”
“金哲驰！”斯特伸手指向秦澈身边的男孩：“这不是金哲驰吗？”
“啊？”
此话一出，不光是沃夫，和斯特共用身体的兰梵和佩尔也愣住了：
“你是说，这玩意儿是金哲驰？”兰梵讥讽道：“老花眼了是吧？”
他话音未落，以前在群星娱乐负责艺人饮食起居的佩尔，液晶面罩上突然亮起一个惊叹号：“等一下，好像真的是小金老师！”
“你们扯什么淡？”兰梵懵了：“这是什么整人节目吗？”
“你看这个棱角分明，仿佛是艺术品的大鞋拔子脸，还有这细长的倒三角眼，这不就是小金老师的招牌吗？”
“这……”
兰梵把镜头对准男孩，发出质疑的声音：“可他的身高，肤色和毛发都对不上啊！这根本不是金哲驰，充其量是个猴儿！”
“放屁，你见过穿内衣的猴儿？”佩尔争辩道：“既然他穿了人类的衣服，就是人类没错！”
“你对‘人类’这个概念是不是有误会？”兰梵也急了：“人类虽然是低级动物，但不是所有低级动物的通称，这个东西他就不是人类好吧！”
听着这些人的争吵，一直处于看戏状态的秦澈咳嗽一声，提醒道：“这里还有个人类呢。”
“抱歉，老板！”兰梵瞬间切换到谄媚模式：“我瞎说的！”
“没事。”秦澈笑了笑：“你们以前给金哲驰打了几年下手是吧？”
“怎么能叫打下手呢？”佩尔低声说：“应该算是合作吧！后来群星娱乐还把我们踹了，他妹的……”
“行了，别抱怨了。”
斯特打断了絮絮叨叨的女声，转向秦澈问道：“老板，您从哪儿找到的金哲驰？”
“这真是小金老师整容前的样子？”秦澈眯起眼睛。
“对。”
斯特的语气非常肯定：“我算是群星娱乐最早的一批员工了，群星娱乐一开始捧的是其他明星，后来才换成了金哲驰。”
“怎么回事儿？细说。”秦澈来了兴致。
对于小金老师的前世今生，他其实也并不怎么了解，只是从骗术师的只言片语里听过一些。
虽说知道金哲驰整过容，但就连秦澈也没想到，这货整容前竟然是这个鬼样子。
群星娱乐选择这种货色当自己公司的招牌，也是挺有勇气的。
“是这样的，群星娱乐的一位高管爱好比较独特，喜欢收养长得像人却不是人类的宠物。”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曾经是群星娱乐元老之一的斯特娓娓道来：“有一天他从黑市买了个猩猩幼崽，养在家里当宠物。”
听到这里，兰梵骂出声来：“我草，当年我们捧起来的男星竟然是个猩猩？钢之城娱乐圈这么艹蛋的吗？连这种货色都能成名？”
“别急，我还没说完。”
斯特呵斥了一句，接着讲述道：“那位高管后来发现，这个宠物不是普通的猩猩幼崽，也是暴露在强辐射下发生变异的物种，它比普通猩猩聪明不少，而且还学会了人类的语言。”
“2081年的时候，群星娱乐准备打造一个男团。但是钢之城就没几个长得帅的男人，大部分都是些歪瓜裂枣，就像沃夫这种货色……”
“你找死是吧？”沃夫呲着尖牙。
斯特无视了狼人的威胁：“就在群星娱乐思考着去哪里找帅哥的时候，当时已经长到一米八的猩猩得知了这个消息，对正在家里犯愁的高管举起手说道：‘我有办法！’”
“然后他就整容出道了？”沃夫问。
斯特点头。
“扯淡吧，哪儿有这种整容机构？”佩尔的吐槽欲憋不住了：“这已经不是整容了，连物种都tm变了好吗？”
“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找到的整形医师，但手术非常成功，等到这货回来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原来的猩猩被灭口了。”
说到这里，斯特发出低沉的叹息声：“后来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不过说实在的，我还是觉得整容前的那个小猩猩更可爱一些，那时候他可单纯了，我经常喂他香蕉吃……”
“我不能接受。”佩尔粗暴的说。
加入群星娱乐之后，照顾过金哲驰好几年的她，完全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曾经被自己视为男神，尽心尽力的照顾饮食起居的那个美男子，居然是一只猩猩，这怎么能忍？
虽说离开了群星娱乐，却一直怀念着过去那段时光的佩尔，此刻可谓是三观尽毁，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让我安静一会儿。”佩尔低声说。
“等会儿，我的话还没说完！”兰梵喊道。
无视了身上另外两人的抗议，佩尔控制着半机械人的躯体回休息室去了。
目送着老同事离开，还有点发懵的狼人终于回过神来，指着秦澈欠着的小猩猩喊了起来：“这真的是金哲驰？”
“确实。”秦澈点头。
不得不承认，在猩猩这个物种里，金哲驰算是长得比较帅的，他自带一张英俊帅气的大鞋拔子脸，炯炯有神的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身边的两个人，好奇的观察身边的世界。
虽说只是克隆出来的赝品，也还没经过整容，这个“金哲驰”的容貌，已经能看出后来那位小金老师的雏形了。
“这可真是……”
和猩猩好奇的目光对视，狼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有这种事，那金哲驰出道前的照片和视频，难道都是伪造的吗？”
“这年头要伪造视频很简单。”秦澈提醒道。
本地最强黑客——科学怪人，也是小金老师粉丝的一员，只要由那家伙出马，制作假照片和视频实在是轻而易举。
不过，科学怪人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粉了几年的“男神”，甚至连人类都不是，只不过是会说话的猩猩罢了。
“唉，这你妹的……”
狼人用爪子捂着脸，步履蹒跚的转身离开：“老板，对不起了，我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这实在有点……难接受。”
“走好。”秦澈笑了笑。
看着曾经在群星娱乐上班的四个人全溜了，秦澈牵着小猩猩快步走向老年人休息室。
这个被克隆出来的金哲驰，现在还不会说话，但平时还挺乖巧可爱的，一直都听话得很。
自从被秦澈带着吃了顿饭之后，小金哲驰就一直缠着他，感觉是把他当爹了。
打开老年人休息室的门，很有节奏的嗡嗡声飘了出来。
身穿一套很喜庆的大红袍的骗术师，正躺在地狱火工坊的尸体按摩椅上，目光呆滞的凝视天花板。
“啊……”
白发女子坐起来，慢吞吞的眨了眨眼：“秦先生，你养宠物了？”
“你好像又年轻了。”秦澈评论道。
几天不见，本来还是老太太的骗术师，已经退化到中年妇女形态，虽说依旧两鬓斑白，面色还是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皱纹少了一些，缺失的牙也长齐了。
这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灰色的眸子看向秦澈牵着的小猩猩，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金哲驰吗？从哪儿搞到的？他不是已经……”
身为近距离欣赏了金哲驰变身全过程的目击者，骗术师当然很清楚，吃了恶魔药的人是不可能恢复原状的。
就算真能恢复原状，这恢复的也太“原状”了点，甚至回到整容前的模样了。
“当年是你给他整的容是吧？”
秦澈坐到一把摇椅上，小金哲驰也立刻爬到旁边的床上，兴高采烈的啃起了枕头。
“是我。”骗术师点头。
“我有个问题。”秦澈面色凝重。
“怎么了。”骗术师也认真起来。
“你怎么把猩猩整成美男的？”秦澈说出困扰自己两天的疑问：“这是什么独门绝技？”
“不是我一个人，手术是和铁锈带的一个小诊所合作的。”骗术师笑了笑：“主刀的是那个医生，我只是按照自己的审美，设计了一下他的脸而已。”
“猩猩都能当明星，本地娱乐圈真是无药可救了。”秦澈感慨道。
“倒也不是这样。”
骗术师轻轻打断他的话，音色突然温和起来：“那时候的金哲驰，还不是后来那个沙比，他当时还挺纯真的，虽说长得磕碜了点，澄澈的眼睛里却不带一丝杂质。”
“是他的眼神说服了我替他整容，只是没想到这货后来恩将仇报，派出佣兵想把我灭口。”
听了骗术师的说法，秦澈扭头看向正在玩枕头的小猩猩。
正如这女人所说，现在的小金哲驰的确很可爱，抱着枕头啃得开心，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比核爆还灿烂的笑容，在床上不停滚来滚去。
比起流量明星版本的美男金哲驰，现在的这个原装金哲驰，反而更讨人喜欢。
“你说的没错。”秦澈长出一口气：“的确很纯真。”
第一次养这种宠物，本来还在思考该怎么处理这只猩猩的秦澈，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们来重新培养一个没整过容的‘小金老师’，有兴趣么？”
“啊？”骗术师诧异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体验一下分支剧情。”
秦澈弯起眼睛看着床上的“小男孩”，声音里满是笑意：“你应该也幻想过吧？如果当初没给金哲驰做整容手术，让这货维持原生态的容貌，事情会怎么发展。”
“这孩子是金哲驰的克隆体，生长速度非常快，用不了几天就能长成原来的模样。”
“你是要让他出道？”骗术师惊了。
“没错。”秦澈点头。
“疯了吧？”骗术师指着床上的小猩猩：“钢之城怎么可能有人喜欢这种艺人？”
“你可能小看了钢之城居民成分的复杂程度。”秦澈眨了眨眼：“喜欢一头会说人话的猩猩又有什么错？”
“可他现在还不会说话——”
骗术师的话还没说完，小猩猩突然抬起毛乎乎的右手，指着秦澈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妈……妈。”
接着，小猩猩笨拙的翻了个身转向骗术师，指着她喊道：“爸……爸！”
“好！”
秦澈赞许地鼓起了掌：“乖孩子，说得好！”
“我超，谁是他爸？”骗术师急了：“我怎么可能生出这种孽障？”
“不管怎么说，至少他是会说话了。”秦澈笑道：“这几天我还有事，麻烦你和食堂的汉尼拔照顾他一下，能抽空教他说两句人话就更好了。”
“等一下……”
“我先走了，明天见。”
秦澈说着转身离开休息室，把兴高采烈的小猩猩和一脸懵逼的中年女子留在屋里。
第414章 因为我们是拜金神教
夜已深，拜金神教总部依旧是灯火通明。
用来驱赶变异动物的赤红探照灯，在附近的沙漠上投出显眼的光圈，一会儿排成n型，一会儿排成t型，突出一个逆天。
这座矗立在沙漠中的钢铁城堡，也是出自本地知名建筑承包商——史蒂夫建筑公司之手。
在钢铁城堡的顶端，一座高耸入云的小金老师雕像，摆出仰天长啸的姿势，举起右手对着天空竖起中指，脸上仿佛写着七个大字——“我命由我不由天”。
城堡外围的自动炮台和无人机侦测系统，一刻不停的维持运转，侦测附近的状况。
拜金神教还未成立的时候，由小金老师粉丝后援会提出的天网计划，虽说很遗憾的没能在城里大范围推广，但已经运用到了拜金神教总部，以及周边的沙漠上。
就在三天前，二十多名试图入侵总部的雇佣兵，死在自动杀戮型无人机的炮火下。
拜金神教这边收尸的时候，从那些佣兵的尸体上找到了写着“梅菲斯特娱乐”的徽章。
尽管不知道这个梅菲斯特娱乐是什么玩意儿，但拜金神教的干部们，现在已经没时间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屁事了。
因为，他们正面对着更严重的问题：
总部三楼的会议室里，十三名拜金神教的干部围坐在贴满金哲驰照片的大圆桌前，身后的墙上挂满了小金老师的海报。
“同僚们。”
一身黑衣的齐刘海软妹，怀里抱着金哲驰等身抱枕，陶醉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拜金神教第二十七次联席会议，现在正式开始。首先，我要宣布一个沉痛的消息，我们的小金老师种植计划彻底失败了。”
“的确。”
身穿紫色卫衣的披肩发男子，低头看着自己的粉红美甲：“没想到培养出来的都是猩猩，呜呜呜，我的小金老师，呜呜……”
“行了，别tm哭了。”
坐在那男人身旁的银发少女踹了他一脚：“安静点，崽种！”
身为拜金神教的干部之一，科学怪人也以无人机的形式参加了这次会议，悬浮在座椅上方的四轴无人机，扬声器里发出沮丧的女声：
“各位同僚，你们有没有想过，种植计划究竟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我觉得应该是dna错了。”齐刘海软妹叹了口气：“我们找到的肉块不是小金老师的。”
“但是通过对比，我们提供的dna，和从小金老师家里找到的头发提取出的dna完全一致啊？”坐在靠门位置的波波头女孩举手提问了：“这应该不可能出错的啊？”
“或许是那个负责克隆的生物机构有问题，在克隆的时候搞错了。”齐刘海软妹说出第二种可能性。
“这个也不可能。”
银发少女立刻摇头：“我是他们的老用户了，前男友被我宰了之后，我拿着他的肉块去克隆了二十个出来，玩腻了之后就全宰了。
他们的技术绝对过硬，产品完全没问题，当时我种出来的前男友，全都和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看不出一丁点儿区别！”
此话一出，坐在银发少女两边的两名干部，赶紧把屁股往远端挪了挪。
“不是，你们怕啥啊？”银发少女纳闷的摸了摸头：“你们又不是我前男友。”
齐刘海软妹用力一拍桌子：“行了，别把话题带歪了，继续讨论这次计划的事，你们觉得还有什么其他的失败原因？”
会议室里的众人沉默了。
一分钟后，紫衣服的男人终于打破寂静：“可能是我们用的肥料有问题。”
“肥料绝对没问题！”
靠近门边的波波头女孩立马反驳：“大棚里用的是我采购的人用肥料，当年我爸妈变成植物人之后，我就是给他们用的这种肥料，现在他们还活着呢！”
“哦，既然肥料也没问题，那好像……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
说到这里，齐刘海软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大侦探极野雾子说过，排除掉其他所有可能之后，剩下的结论哪怕再扯淡，也绝对是真相。所以现在……”
她的嘴巴颤抖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愿说出最后的答案。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其实也都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却同样不想开口。
毕竟，只要说出那个结论，他们心中的偶像就要彻底崩塌了。
“……”
漫长的沉默过后，还是科学怪人说出了答案：
“既然培育的步骤没问题，dna也是小金老师的没错，也就是说，其实小金老师本来就长这个样子，这些猩猩就是他整容前的模样。”
“你放屁！”会议室里唯一的男人坐不住了：“我爱的小金老师不可能是这个鸟样！”
“那你觉得还有什么答案？你怎么解释这件事？”科学怪人长叹一声：“面对现实吧，我们克隆出来的猩猩，应该就是小金老师。”
“也可能是变异了……”波波头女孩的声音很虚弱。
“真变异了也应该是每个都不一样，各个身怀绝技的那种。怎么可能都往完全一致的方向变异？这已经不是光用巧合就能解释的了。”
科学怪人冷静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别再自欺欺人了，其实大家早就明白了吧？”
悲痛的气氛在会议室里蔓延开来，屋子里的一群人比死了亲爹还难受。
正如科学怪人所说，这些干部们其实都很清楚，他们种出来的猩猩正是金哲驰本人。
她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不足以面对如此震撼的事实。
可惜现在，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所以我们……”齐刘海软妹欲言又止。
“一直喜欢的。”波波头女孩接过话茬。
“男神。”银发少女垂着眼睛。
“其实是。”屋里唯一的男人眉头紧锁。
“猩猩。”科学怪人做出总结。
“我不能接受！”
自从会议开始以来，一直保持沉默的眼镜娘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要往外跑：“你们在撒谎，这根本不可能——”
啪！
一声枪响，眼镜娘身上的格子衫被轰出一个大洞，瞪着双眼摔在地上，这下死不瞑目了。
“这次会议得出的结论，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齐刘海软妹放下手里那把小巧的短管手枪：“为了拜金神教的存续，为了让大家露出笑容，我们不能摧毁信徒们的精神支柱！”
“对的。”
银发少女点了点头，语调缓慢而又坚定：“这个沉重的真相，就由我们来背负吧。”
“因为我们是拜金神教的干部。”长发男子面部肌肉抽搐着。
“我们必须承担这份罪孽。”波波头女孩表示赞同。
“谢谢大家！”
齐刘海软妹感动得热泪盈眶，和刚才果断枪毙同事的冷酷模样判若两人：“希望大家能和我一起，把拜金神教继续运作下去……”
“坚持到底，这就是我们的黄金精神！”
“生是拜金神教的人，死是拜金神教的鬼！”
科学怪人操纵的无人机，镜头静静地拍摄着会议室的画面，把实时视频信号传送到贝恩的手机上：
“看到了吗？贝恩先生。”
科学怪人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拜金神教已经完了。”
躺在床上看直播的秦澈笑了笑：“你不当小金老师粉丝了？”
“还粉个屁啊！”
一说到这个话题，科学怪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谁tm会去舔一只大猩猩？都知道他是个猩猩了还会粉他才有问题好吧！也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还不赶紧脱坑？”
“人类总是不想离开自己的舒适圈。”秦澈笑道。
“曾经粉上这种东西，简直是我一生的污点。老子真想把原版金哲驰复活，再把他碎尸万段。”科学怪人对小金老师进行了亲切的问候。
会议室里此刻还是你侬我侬，一幅感人至深的景象。科学怪人的骂声当然没在这边播放，无人机依旧悬浮在座椅上方，静静地扫视着下面正在自我感动的拜金神教干部们。
即使已经得知了残酷的事实，这帮人依旧打算按照原来的方式，按部就班的运营拜金神教，让这个追星组织继续发展壮大。
除了科学怪人这个二五仔，以及刚才被当场枪毙的眼镜娘以外，所有人都接受了现实，接受得比上完厕所之后洗手还更顺理成章，仿佛自己从一开始粉的就是头猩猩。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科学怪人对秦澈抱怨道：“老子马上退出——”
“别！”
秦澈阻止了科学怪人打算当场自爆的反贼行为：“帮我个忙，继续留在拜金神教好吗？”
“贝恩，就算是你……”
“亲爱的，这点小事总可以办到吧？”
“当然可以。”科学怪人一口答应。
失去了金哲驰这个“男神”之后，她的男神也顺理成章的变成了贝恩。
虽说还没到舔狗的程度，但这种小事该帮还是要帮的。
“贝恩老弟，你又想着干坏事了对吧？”科学怪人问。
“拜金神教总有一天会崩溃，但不是现在。”秦澈咧嘴笑起来：“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这个组织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
现在自己的敌人不是拜金神教，而是钢之城的财阀，只要好好利用，小金老师的魔怔粉丝组织也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而且，就这么让拜金神教土崩瓦解，也实在太无聊了。
就像市中心之前发生的大乱斗一样，比起突如其来的崩溃，秦澈更喜欢那种蓄力很久之后，终于引爆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按照现在的速度扩张下去，拜金神教迟早会成为足以和大财阀分庭抗礼的巨型组织。
到了那时候，一旦引爆“金哲驰其实是头猩猩”这个炸弹，就能见证前所未有的混乱，以及……同样是前所未有的乐趣。
想到这里，秦澈的脸都快笑歪了，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气喘吁吁的开口道：
“我在拜金神教里需要一个眼线，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可以是可以啦。”科学怪人问：“你那边什么声音？缺氧了？”
“跑步机。”秦澈敷衍道：“先挂了，该睡了。”
不等科学怪人说话，他已经把电话挂了，心满意足地躺到床上，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会议过程。
——拜金神教已经堕入邪道，而且正在不停加速。
如果计划顺利，这座刚经历了混乱的城市，很快就会再次被混乱袭击。
命途多舛的钢之城，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是在重建市中心，实际上却依旧在不停加速，像是刹车失灵的破车，已经快要彻底停不下来了。
当然，现在的速度的还不够快，还需要一点儿小小的帮助。
秦澈来到办公室里，打开电脑启动自动发帖机，开始在微特上制造舆论。
很快地，一篇名叫《拜金神教的女生们，你们上当了！》的文章，被顶到了微特热门：
拜金神教的女生们，你们粉的小金老师是条狗！
下面是关于小金老师为什么是条狗的论证：
小金老师很可爱，狗狗也很可爱。
小金老师的人气很高，狗子的热度也不低。
小金老师的脸很长，大型犬也有长脸的。
有些路人不喜欢小金老师的歌曲，也有路人不喜欢狗叫。
小金老师跳舞时动作幅度很大，狗叼飞盘的时候动作幅度也不小。
小金老师和狗从来没有同屏出现过，更是铁证如山，说明他就是狗！
……
这篇文章图文并茂，绘声绘色的试图证明小金老师是条狗。一经发送，就在微特上收获了不小的反响。
“瞎叫唤什么？嫉妒小金老师的美貌是吧？普信男差不多得了。”
“什么狗屁论证？你的脑子比狗的也强不到哪儿去。”
“你就像个sb一样，是不是以为自己是网络弄潮儿啊。”
拜金神教的成员们，纷纷开始问候这篇文章的作者，顺便开始对这个小号进行定位，试图确认此人的地址。
一般来说，这种开盒的工作都是由科学怪人负责的。
不过这次，科学怪人也是非常敷衍，随便找了个理由推掉了。
没了钢之城顶级黑客的协助，拜金神教的工作效率顿时大降，只能一边联络私人开盒机构，一边对文章作者进行辱骂。
眼见有乐子看，微特上一直很活跃的乐子人立刻加入战局开始拱火，舆论趋势愈发混乱。
如果放在上个月的微特上，这帮疯狂对骂的用户早就被封了。
但现在，随着微特进入绝对自由的2.0版本，已经没人能阻止这些人问候对方的直系亲属了。
“好！该摸了。”
眼见微特上又乱成了一锅粥，这次混乱的始作俑者放下手机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打起了惬意的小呼噜。
第415章 用抢的不就行了?
“为了确保中心区的供电，永恒电力集团建立两台核反应炉，成功保障了市中心居民的正常用电，居民们好评如潮。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对路人的采访。”
短视频里，几个从街边经过的行人被记者拦住，面对记者的提问，敷衍的说着“是是是”、“啊对对对”、“好！”之类的回答。
永恒电力集团官方微特发出这条新闻之后，评论区里除了他们买的水军在吹以外，其他评论一个都找不到，就连水军的数量好像都比平时少了。
眼见自带两千万僵尸粉的官方微特号，还没有每天发辐射人美女照片的一万粉小号人气高，永恒电力集团媒体运营部的主管绷不住了，直接开起了媒体运营部视频会议。
“头儿。”
一群无精打采，看起来像是被榨干了的年轻人，出现在下面的分屏幕上：“您好。”
“……”
身穿蓝色紧身衣，身高两米的主管，用第三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型下巴，脸上的十四只眼睛瞪得溜圆，长在额头上的大嘴紧闭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头顶缓缓升起一根猩红的尖角。
众所周知，媒体运营部的主管——蛮牛先生，平时都挺儒雅随和的，只有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头顶的犄角才会长出来。
眼见头儿很生气，参加视频会议的下属们，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秃顶老哥打破了沉默：
“头儿，您怎么了？是父母病危了吗？”
“老子是孤儿。”蛮牛咬着牙。
“啊抱歉，我把这事忘了。”秃顶老哥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闪光的大脑门：“您的父母都被绑匪杀了，尸体还被带走卖掉了，这可真是人间惨剧……”
“闭嘴！”
蛮牛一声暴喝，正在大放厥词的秃顶老哥立马安静了。
“你们这些废物是怎么上班的？”蛮牛问。
“正常上班啊。”一个短发女孩回答。
看着屏幕里这些下属死气沉沉的模样，蛮牛吼道：“运营一个微特号有这么难吗？”
“是在正常运营啊？”秃顶老哥纳闷的问：“出什么事了？”
“还问我出什么事了，啊？”
蛮牛用力一拍桌子，面前的屏幕投影猛的震了一下：“看看我们恒电的微特账号，两千万粉，关注人数比钢之城总人口还多，然后呢？发条消息的阅读量连一百都不到，下面回复的都是花钱买的水军，这算什么?你们说说，这对吗？”
“挺对的啊。”短发女孩缩着脖子回答：“不是一直都这样嘛。”
“对个屁啊！”
蛮牛气得皮肤发红，十四只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脑袋像个被煮熟的肉球，耳朵里冒出漆黑的浓烟：
“我们是永恒电力集团，是钢之城的大财阀……不对，救世主！是全城最牛逼的巨型企业！现在沦落到这种无人问津的地步，你们竟然觉得这是合理的？”
“没办法啊，微特不就是这样，大家都喜欢看娱乐新闻，没人关注这些正经内容嘛。”
短发女孩试图解释：“您看，现在微特上都在聊‘金哲驰是不是狗’这种无聊的话题，用户的文化水平和素质太低，不会关注我们发送的这些上流内容，也是很正常的啊？”
不等蛮牛开口，秃顶老哥顺势补充：“而且现在微特总部不受我们控制了，以前的监管措施全没了，整个平台都成了粪坑，全是魔怔人和阴阳人，谁会在这里看新闻？”
听了下属们的辩解，蛮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其实他也很清楚，现在的微特已经成了精神病乐园，永恒电力集团的官方微特发出的正经内容，的确不会有人关注。
但即使如此，蛮牛依旧吞不下这口气。
再怎么说，永恒电力集团也是钢之城独一档的巨头，在任何领域都要争第一，微特拉胯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他难以忍受。
按照现在这个发展趋势，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肯定得扣不少，年底的奖金也堪忧，最糟的结局是直接被永恒电力集团炒鱿鱼，从此流落街头吃糠咽菜。
意识到自己可能失业，蛮牛顿时慌了，立马开始思考解决方案。
现在永恒电力集团的领导层，的确已经开始注意到糟糕的媒体运营状况了。
他们负责的“永恒广播电台”被异军突起的马戏团广播电台碾压，本来微特账号运营得好好的，自从微特突发恶疾之后，也开始越来越拉胯。
再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现在……
蛮牛思索片刻，突然想到办法：
“既然这帮人都魔怔了，我们也用魔怔运营方式不就完事了？”
说到这里，蛮牛指了指秃顶老哥：“你说说，现在钢之城最火的偶像是谁？”
“金哲驰。”秃顶老哥回答。
“这个绝对不行，这玩意儿曾经被我们封禁过，拜金神教也是个非法组织，不可能合作的！”
蛮牛摇了摇头，否决了秃顶老哥的答案，问道：“除了金哲驰以外还有谁？”
“林瑜。”秃顶老哥答。
“林瑜是哪个？”蛮牛问。
“就是半人马小姐，猫娘偶像，马戏团的。”短发女孩立刻回答。
“哦，那个啊，我老婆好像是她粉丝来着。”
回想起堆在家里的半人马等身手办，蛮牛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是哪家公司的？”
“马戏团娱乐。”短发女孩答。
说到半人马小姐，她的双眼熠熠生辉，神采飞扬的模样一看就是忠实粉丝：“她的直播我每次都看！”
“怎么又是马戏团？晦气。这个马戏团和那个‘马戏团广播电台’是同一家么？”蛮牛问。
“不知道。”下属们齐刷刷地摇头。
“管他是不是呢，既然这女人最火，只要把她拉到我们旗下，我们的微特账号不就能重新崛起了？”
蛮牛兴致勃勃的搓了搓手，对自己英明神武的决定非常满意：“给你们一周时间，把这个林瑜弄到永恒电力集团来！”
此话一出，媒体运营部的员工们顿时怨声载道：“头儿，您疯了吧？”
“这有什么难的？”蛮牛呲着牙：“不就是个女人么？”
“林瑜小姐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在战斗状态下安装了‘佩伽索斯’半人马套件，身体两侧各加挂一挺.50重机枪，马身下面安装了无后坐力炮，身上披挂了反应装甲和重型防弹钢板，内置了电动引擎，弹药箱最大载弹量一万两千发，还有火箭推进式引擎……”
“你怎么知道的？”蛮牛惊了。
“因为我是她的粉丝啊！”短发女孩理直气壮的喊出口号：“半人马小姐踩我！”
“那你把她抓过来不就可以随便粉了？”蛮牛眯起眼睛。
“我又没战斗力，去了不就是送？”短发女孩更加理直气壮了：“我不行的！”
听着自己的下属把“我是个废物”说得如此直白，蛮牛气得老脸通红：“你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头儿，我们每天工作二十小时，没猝死就不错了，哪能打架啊。”一个顶着黑眼圈的瘦弱男人，举起鸡爪子般的右手。
“得了吧。”秃顶老哥嗤笑一声：“你每天在公司看fall系列电影，都虚成这样了，节制点吧。”
“你不也是用公司的电脑看直播？”瘦弱男人反唇相讥：“大家都在摸鱼，谁还能比谁高贵不成？”
“崽种们……”
眼见下属们纷纷自爆，蛮牛又是用力一拍桌子：“安静！”
“你们这群废物，一个个公然摆烂是吧？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和刚才说的一样，在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林瑜出现在媒体运营部的办公室里！”
“怎么搞啊？”秃顶老哥叹了口气：“难道要绑架？”
“你们用什么招数我不管，话就撂在这儿了，要是下礼拜林瑜没出现，你们就等着被开除吧！”蛮牛下达了死命令。
听了这货，参加会议的员工们，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已经做出决定的蛮牛，懒得再听这些人的意见，直接关掉投影设备，靠在舒适的人肉按摩椅上，心满意足的吁了口气。
——要在钢之城这种地方获得成功，必须要采用一些特殊手段。
为了扭转永恒电力集团在宣传方面的劣势，他们需要一位家喻户晓的明星。
要培养一个明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经历，直接抢就完事了。
不管那个狗屁“马戏团”到底是什么来路，也不可能和永恒电力集团抗衡。
只要从他们手上抢到人，那家公司肯定也只能忍气吞声。
“对不起了，这就是大财团的手段，嘿嘿嘿……”
一想到自己负责运营的微特账号，马上就要获得巨大流量，蛮牛乐得合不拢嘴，十四只眼睛都弯成月牙形，嘴里流出紫色的口水。
……
“阿嚏！”
马戏团娱乐的训练室里，林瑜猛地打了个喷嚏，小鼻子皱了起来：“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她毫无形象的用手臂擦掉鼻涕，回过头正好对上双马尾女孩花痴的眼神，没好气的问：“怎么了？”
“kksk，喷嚏民狂喜！”
蓝发双马尾女孩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能再打一个吗？我刚才没来得及录音！”
“差不多得了嗷。”林瑜摆摆手：“继续练舞，斯特让我盯着你。”
“是！”蓝发女孩立刻跳起了手脚不协调的舞蹈。
“顺拐了。”林瑜提醒道。
看着此人仿佛患有帕金森的舞姿，林瑜心中涌起强烈的无力感。
——这货真的能顺利出道吗？
正在跳舞的这个女人，正是马戏团新招募的偶像，来路不明的“冰蓝小姐”。
虽说长得还算不错，但这女人说得过去的也只有长相了。
她不管是歌力还是舞姿全部拉胯，杂谈也是一窍不通，说不了一分钟就会进入“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废话模式。
现在的冰蓝小姐别说正式出道了，甚至都没法在手音开直播。
更令林瑜烦躁的是，这货似乎是自己的狂热粉丝，时不时的就过来凑近乎：
“小林老师，您想什么呢？”冰蓝笑道：“晚上一起吃饭吗？”
“不吃。”
林瑜冷声说：“你继续跳舞，别停。还有别叫我小林老师。”
“知道了，林林。”冰蓝点点头。
“我叫林瑜！”
“好的好的……”蓝发女孩赶紧继续跳舞。
这货仿佛自带“上火光环”，弄得林瑜气不打一处来。
趁着冰蓝正在练舞，林瑜来到练习室角落里掏出手机，给秦澈打了个电话：
“这个‘冰蓝’你是从哪儿找的啊？”
“是沃夫他们招的，怎么了？”
“她是真的不行，动作一点儿不协调，好像有点大病，而且还总想对我动手动脚。”
林瑜低声说：“要我说，把这货开了算了，她真的不适合出道。”
“你跳舞时腰上不也有钢板么？”秦澈笑道。
“我只是腰上有钢板，她这是全身抽风啊。”林瑜叹了口气：“你没看过么？她这些动作可太阴间了，第一次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哪儿的丧尸跑出来了。”
“我看过她跳舞，确实很有特色。”秦澈的声音有些模糊：“你要是懒得和她呆着，干脆来我这里歇会儿吧，我现在正好比较闲。”
“好，走起！”
听到这话，林瑜的烦躁一扫而空，快步离开练习室，朝着总裁办公室跑去。
……
同一时刻，永恒电力集团媒体运营部的员工们，正在打开钢之城刺客社区的app。
排在最前面的“植物人刺客”和“幻觉杀手”太贵，超出了他们的经费范围。那些价格便宜的刺客又菜的抠脚，根本不是半人马小姐的对手。
他们用了半小时，总算是找到一家价格合理，看起来还算靠谱的机构。
“你好，我是客户。”
第一次使用刺客社区的秃顶老哥，输入了一看就很青涩的问候语。
半分钟后，对面回应了他的召唤：
“我亲爱的朋友，欢迎指名钢之城绑架天团——‘绑了么’！我们的经验丰富，已经有十年绑架经验，曾经成功绑架永恒电力集团媒体运营部主管的父母，撕票跑路一气呵成！”
“如果您需要绑架服务，找我们就完事儿了！价格合理，服务周到，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呃……”
看到“绑了么”发来的介绍语，媒体运营部的诸位面面相觑：“头儿要是知道我们雇了这批人，会不会把我们宰了？”
“管他呢。”秃顶老哥一咬牙：“没时间了，就雇他们了！”
第416章 请叫我们专业抓猫人
“绑了么”的logo，是一个蓝色的字母b，简洁而又不失气势。
他们的宣传语并不是夸大其词。这些人并不属于正统刺客，而是技能树点歪了的绑架特化型选手。
他们在暗杀方面菜的一笔，天赋全点在绑架上了。
“绑了么”的信条就是：只要是有身体的，哪怕是神仙也绑给你看。这帮人在诱拐和绑架方面堪称一绝，已经达到了艺术级。
“整理现有资料吧。”
绑了么的总部，位于钢之城第十五区——蛇窟的一栋烂尾楼里。
那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小屋，看似粗糙的水泥墙其实加装了隔音层，关上门之后就能直接变成完美密室，属于是绑匪藏匿人质的圣地了。
挂在天花板上的破灯泡微微摇晃，散发着明亮的黄光，映亮了屋子中间插着刀的木桌，以及围坐在桌边的三道黑影。
即使在灯光下，这三个人依旧是通体漆黑，不张嘴的时候，身上不是黑色的地方只有眼白，光看外形就不是什么好鸟。
他们来自于城外沙漠里一个在战争中被夷为平地的辐射人聚落，哪怕在钢之城这种混乱区域，也属于极其稀有的种族。
这些家伙的外形，可以完美的融入黑暗中，在晚上就和隐身了没什么区别，属于是天赋异禀的潜入专家。
不过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也不是什么善茬。
“我们的目标是钢之城知名偶像林瑜，原来居住在伊甸园，现居住地不明。”
“身高未知，去除增高部分判断应该在165-170之间，体重约五百公斤，战斗型半机械人，平得催人泪下显然是垫了防弹钢板，可以外挂佩伽索斯半人马战斗套件，半人马形态时远程攻击力大幅提升，达到了轻型步兵战车级别。”
坐在中间的黑皮辐射人，张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缓缓读出收集到的资料：“林瑜是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冠军队伍‘欢乐队’的一员，目测是三名队员里最菜的一位，另外两人更加危险，但是已经有段时间没出现了，原因未知。”
“她目前所在的马戏团娱乐公司，只有她一位经常出镜的艺人，但按照她的说法，欢乐队的另外两名成员也签约了这家公司。如果我们在公司进行绑架，极有可能遭到他们的攻击。”
读完了手头的资料，黑皮辐射人放下平板电脑，对坐在旁边的两个人提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成功率在百分之零点七。”
坐在左边的黑皮开口了：“她的战斗力过高，从选秀中的战斗录像来看，身上肯定安装了生物扫描雷达，我们只要靠近就会被发现。”
“对。”另一个长得和同伴一模一样的黑皮辐射人补充道：“以我们的战斗力，要绑架这种目标实在太难。更麻烦的是她还有两个队友，尤其是那个‘触手女神’，别说是我们了，整个刺客社区所有刺客一起上，可能都不够她打的。”
“说得没错。”
刚才读资料的黑皮辐射人点了点头：“但是，这不正是证明我们实力的机会吗？”
“我们是‘绑了么’，是神，是有史以来最专业的绑架集团！没有我们绑不了的人物——”
“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我们绑不了。”队友提醒道。
“shutup！”
被打断的辐射人没理会队友泼的冷水，继续慷慨激昂的进行战前动员：“这次的目标的确难搞，但身为男人，我们怎么能临阵脱逃，连面对挑战的胆量都没有？”
“只要能抓到这个林瑜，我们的光辉历史上，又将多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到时候，各种商单像雪片一般飞来，每天晚上躺在钱上睡觉都没问题！你们难道不心动吗？”
“不心动。”
“没意思，不如刷手音。”
眼见两名队友似乎不感兴趣，黑皮辐射人急了：“说什么呢？没理想的东西！我们可是‘绑了么’！怎么能临阵脱逃？”
面对情绪激动的“黑衣人”，另外两名成员倒是很淡定：“头儿，我觉得你多少沾点……”
“是啊，现在咱们又不缺钱，之前绑架避难所娱乐高管的赎金还没花完，何必去和其他人一起卷？”一个黑皮老哥干脆趴在桌上了：“之前桥洞里盖小被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又何必那么累？”
“你们懂什么？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看着这两个毫无理想的同伴，黑皮辐射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现在我们手头的钱是不少，但如果爆发大规模战争怎么办？你们想过吗？要是再来一场四十七年前的核战，这点儿钱够干啥的？”
“都核战了，钱不是成废纸了？到时候货币肯定成瓶盖了。”
听了部下的发言，黑皮辐射人正要发怒，语调却突然平缓下来：
“诶，好像是有点儿道理。”
“是啊，打起仗来货币体系都没了，钱还有啥用？”
“那我们该去准备瓶盖了，防患于未然嘛，走，出发！”
“不是，您这行动力太强了吧？再休息一会儿啊……”
永恒电力集团媒体运营部的员工们收到噩耗：“饿了么”绑架集团突然取消订单，之前支付的五十万定金也退回来了。
上司定下的期限还剩六天，这帮平时都在摸鱼的员工，一个个心急如焚，立马开始联络下一家机构。
刺客社区没有合适人选，这次他们选择的是钢之城的佣兵工会，打算雇佣一支佣兵小队，来一个干脆利落的绑票。
最近经济不景气，和刺客社区一样，佣兵这边也处于激烈的内卷状态。
各种佣兵团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不光打折还附送许多额外服务，“杀三个送一个”、“购买摧毁基地服务送两卷卫生纸”之类的优惠活动层出不穷。
媒体运营部的员工们最后选择的，是一支已经组建五年，战斗经验丰富的佣兵小队。
这支队伍由参加过十年前那场战争的老兵组成，一个个都是刀口舔血的猛人，现在却沦落到接不着活儿，只能靠街头卖艺维生。
好不容易拿到一个活儿，他们也是毫不犹豫的立刻接下，凭借着这些年街头卖艺的丰富经验，很快便想到了一套完整的方案。
……
街边的全息投影广告牌比阳光还要闪耀，几个戴银色头盔的年轻姑娘说笑着从人行道上快步走过，二十厘米高的鞋跟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克劳迪亚缓缓驶进市中心第三街区，感慨道：“这地方和贫民区简直是两个世界。”
“其实我一个人来就行了。”
林瑜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窗外繁华的街道：“你们不用过来的。”
“你可是马戏团现在的当家花旦。”坐在前排的沃夫摸了摸别在裤腰带上的等离子匕首：“怎么能让你独自赴宴？肯定得保护一下啊！”
“对的对的，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旁边的女仆机器人拍了拍胸脯。
“可你们打架也没我厉害啊……”林瑜叹了口气。
这次他们来市中心，是因为林瑜收到了来自一家名为“新浪潮新闻”的媒体邀请，要对她进行一次采访。
虽说林瑜现在人气很高，也毕竟还是主要靠网络直播的偶像，为了进一步提高知名度，顺便进入所谓的“正统娱乐圈”，多接受媒体采访也是很有必要的。
为了确保林瑜的安全，沃夫和杉景千春自告奋勇的担当保镖。
遗憾的是，这两个家伙的战斗力还不如林瑜。万一真打起来，到底是谁保护谁就有待商榷了。
今天的沃夫煞有介事的穿了一身黑西装，扎着暗红的领带，衣服下面的肌肉紧绷，撑出清晰可见的线条，倒是还挺有型的。
为了增加威慑力，杉景千春也换上一袭黑衣，头上还戴了一顶宽檐帽，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突出一个神秘。
“林瑜姐，你看我们是不是很有压迫感？”杉景千春笑道：“他们肯定不敢乱来！”
林瑜眯起眼睛，打量着坐在后排的两个黑衣人，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看你们倒像是来奔丧的。”
对于这类采访活动，她一直都应付不来。
当年还在避难所娱乐的时候，接受采访的基本都是那几个人气高的女孩，林瑜倒也乐得清闲。
但现在，已经没人能给自己“挡刀”了。
在林瑜看来，比起接受媒体采访，还是杀人更符合自己的喜好。
注意到前排的猫娘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沃夫关切的问：“你没事吧，是不是晕车了？”
“没事，我昨晚没睡好。”
林瑜瞎编了一个理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臃肿的服饰。
自从成了明星，她就没机会像之前那样素颜上街了，每次都是头巾墨镜面罩一应俱全，身上的衣服也得厚一点，里面还加了不少东西，避免被其他人通过体型认出身份。
“到了。”
克劳迪亚在第三街区的一间咖啡厅门前停下，车里的三人大步走下车。
林瑜抬起头，透过墨镜看着“阿鲁巴咖啡厅”的大招牌。
这间咖啡厅一共两层，透过落地窗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状况。
预定了这次采访的三名记者已经到了，这会儿正坐在比较靠里的位置。
这帮家伙虽说都是人高马大肌肉发达，却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打了发蜡，一看就是以前当过兵的。
“应该就是他们。”沃夫看着那三个男人：“我们进去吧。”
“好。”
林瑜正要进店，从身边经过的几个小姑娘的聊天对白飘进耳朵：
“哎，看看那边怎么回事儿？那两个黑衣人是保镖吧？”
“白毛狼人，好帅气……”
“他们保护的这个是谁？这种架势……难道是大名鼎鼎的半人马小姐！”
“不对，不可能！半人马小姐是平板好吧？”
“确实，身材对不上，走吧走吧，购物去。”
听着身后逐渐远去的说话声，又低头看了看垫了十二层的胸口，林瑜的眼角缓缓流下两滴清泪：
“我要宰了她们。”
“别激动，大小姐！”沃夫赶忙阻止：“在市中心杀人，我们就成通缉犯了。”
由于市中心的安保机器人和士兵伤亡惨重，人手严重不足，现在的确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带武器进来了。
但永恒电力集团那边，已经签署了名为“屠魔令”的特殊对策：只要击杀在市中心犯罪的恶徒，就能立刻领取十万元的赏金。
在屠魔令的威胁下，现在的市中心看似安静，实际上却暗藏杀机。到处都潜藏着装成路人的赏金猎人，哪怕是小偷小摸的扒手，也会在一秒内被五个人同时开枪击毙。
正所谓乱世用重典，《屠魔令》一出，市中心也是格外的宁静祥和，居民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
三人快步走进咖啡厅，一台长得和杉景千春差不多的女仆机器人迎了上来，优雅地提起裙摆微微鞠躬：
“三位好，请问有预约吗？”
“对方已经预约了。”沃夫看了坐在角落里的肌肉男一眼：“名字是‘陈先生’。”
“请跟我来。”
女仆机器人把林瑜三人带到桌边，眼见采访对象到了，那三个白衬衫肌肉男激动地连连挥手：
“你们好，你们好！”
“你好。”林瑜摘下墨镜，露出绿莹莹的眸子。
“好漂亮的眼睛！”
戴红框眼镜的肌肉男说着拿起平板电脑，很有礼貌的进行自我介绍：“林小姐你好，我们是新浪潮新闻的记者。请问您身后的这两位是？”
“保镖。”沃夫的语气不善：“你们这身板，以前打过仗是吧？”
“钢之城有几个没打过仗的呢？”
戴眼镜的记者笑了笑：“不瞒你说，我们以前都是雇佣兵，接不到活儿只能转型，总不能饿死吧？”
“新浪潮新闻这个名字在网上搜不到。”杉景千春冷声说。
“所以说是转型嘛。”眼镜男摸了摸自己的平头，笑容看起来很是憨厚：“这年头的佣兵是接不到活，媒体的活儿那可就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儿都能碰到，这一行绝对是前景广阔！”
“嗯。”林瑜点点头：“开始吧？”
在刚才短暂的对话过程中，她已经对这三个人的身体肌肉状况进行了扫描。
三个记者都是人类，没接受过半机械改造，也看不出什么变异迹象。身上携带的武器只有手枪和短刀，哪怕一起上也是被自己秒杀的货色。
确定了这三个人没有威胁，林瑜这边总算是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坐在左边的一个记者，悄无声息的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细长的银色物体。
他用右手的细微动作，与同伴进行无声的交流：
“准备启动逗猫激光笔。”
第417章 这就是爷的逃跑路线
“嗯，第一个问题是关于您的半人马形态的。”
眼镜男拿着平板电脑，按部就班的读起里面写着的采访问题：“你在安装半人马套件之后，应该算是变身了吧？请问在变身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华丽的光效，或者喊出什么口号？”
提问的同时，眼镜男在桌下轻轻踩了队友一脚，刚拿出激光笔的那个男人立马站起来。
“你要去哪儿？”沃夫的拳头逐渐变硬。
站起来的记者答道：“厕所。”
“刚开始采访就上厕所？昨晚没拉干净？”沃夫眉头紧锁。
“您的攻击性有点儿强啊。”眼镜男叹息道：“我的同事要上厕所，应该不在您的管辖范围内吧？”
尽管他都这么说了，沃夫依旧很警觉，站起来拍了拍壮汉记者的肩膀，差点一巴掌把人揍趴下：
“走，一起去拉屎。”
“我还是喜欢一个人拉。”站起来的记者小声嘟囔着。
看到狼人的举动，眼镜男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心里已经开始暗骂起来。
他们早就看过半人马小姐的战斗视频，对这女人身上装了探测雷达的事，自然是心知肚明。
要是提前藏在后面使用激光笔，肯定会被林瑜发现。装成上厕所伺机动手，才是正确的行动方式。
不过，林瑜的保镖也不是省油的灯，貌似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既然这样的话……
“好。”站起来的记者点点头：“走吧。”
临走前，他对同伴们眨了两下眼，瞳孔有节奏的收缩了几下，用摩尔斯电码向两名队友发送了信息：
“我在厕所里解决掉他。”
“好的。”眼镜男用瞳孔作答。
注意到这货的眼神不对劲，林瑜问：“你眼睛不舒服？”
“是啊，老毛病了。”眼镜男尴尬地点点头：“以前打仗的时候中了毒气，到现在也没好。”
听了他的解释，一袭黑衣的杉景千春凑到林瑜身边，对她耳语道：“我觉得这些人怪怪的。”
林瑜没说什么，只是不经意的往窗外瞥了一眼。
留在桌边的四人一阵沉默，悄无声息的斗智斗勇。
与此同时，刚进厕所里的两个猛男，各自走进一个隔间。
装成上厕所模样的佣兵，坐到马桶上开启视网膜屏幕，舔着安装在牙床上的微型键盘，向同伴发送密语：
“狼人在盯着我，这边没法动手。”
坐在外面的眼镜男，视网膜上浮现出一行小字，立刻以同样的方式回答：“把他干掉，这边我来处理。”
看着这货的嘴动的很有节奏感，却没发出什么声音，林瑜关切的问：“你的嘴也有毛病？”
“突发恶疾。”眼镜男回答：“当初在战场上被辐射照到之后就一直不舒服。”
“那你的病可真挺多的。”杉景千春讥讽道。
坐在眼镜男身边的另一名记者，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怎么说话呢？”
“嗯？”杉景千春眯起眼睛。
“坐下！”眼镜男怒斥自己的同伴。
记者乖乖坐下了，刚才桌上被拍到的位置，留下一块不起眼的透明贴纸。
“闪光弹已安装。”记者对眼镜男眨了眨眼。
“逃跑路线没问题吧？”眼镜男挤眉弄眼的发送摩尔斯电码。
“没问题。”
得到同伴的答复之后，眼镜男转回林瑜，有些抱歉的低下头：“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突发恶疾。”林瑜皱眉。
“呃，其实我的脑子也不大正常——”
砰！
眼镜男话音未落，咖啡厅的厕所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林瑜回头看了看：“什么情况？”
“可能是他俩肚子不太舒服。”眼镜男尴尬的答。
“拉出了沼气爆炸效果是吧？”林瑜眉间的纹路愈发加深了：“你觉得他们是华莱士？”
“您说笑了。”眼镜男讪讪地笑着。
虽说他们是随机应变了，但这次的绑架企划还是过于仓促。而且林瑜也比想象中的难搞得多，显然已经发现了异样。
继续这样下去，穿帮是迟早的事。
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先下手为强。
确定了行动方案之后，眼镜男立刻开始和同伴进行眼神交流：
“你控制保镖，我控制林瑜，动手！”
“走！”
眼镜男身边的记者一声暴喝，桌上的闪光贴纸突然亮起，映得咖啡厅里一片煞白。
在那个瞬间，眼镜男猛地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藏在桌下的微型emp炸弹——没有反应。
“啊？”
眼镜男愣住了：“怎么回事？”
“婆婆，我把他们装的炸弹都拆掉了。”停在咖啡厅外面的克劳迪亚笑道：“果然和秦澈说的一样嘛，这些人确实有问题。”
“谢了。”
林瑜气定神闲地坐在座位上，睁开紧闭的双眼：“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花招？”
——刚才那名“记者”在桌上贴东西的伎俩，自然是逃不出大型猫科动物敏锐的感官。
事实上，对方的所有小动作，林瑜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是懒得拆穿罢了。
不等眼镜男拔枪，杉景千春已经跳过桌子，一记干净利落的回旋踢，把两个记者踹翻在地。
武道家的双手掌心向外翻开，露出电击枪细长的枪身，一阵噼里啪啦的噪音过后，两名记者被电成了爆炸头，翻着白眼失去意识。
同一时间，沃夫也提溜着昏过去的“记者”从厕所里出来了。
白毛狼人张开大嘴打了个哈欠：“就这还想把爷干掉，真是够搞笑的。”
“客人们。”咖啡厅的女仆机器人快步走来：“这是怎么回事？”
“啊，我们是特遣队的人。”沃夫从口袋里掏出在深渊区低价办的假证：“这三个涉嫌犯罪，现在被我们拘捕了。”
“哦，原来是这样。”女仆机器人点点头：“那你们点的本店特色狗屎咖啡还要吗？”
“呃，我们没点这个啊？”林瑜纳闷的挠了挠头。
“是这三位罪犯点的。”女仆机器人答。
“不要了。”林瑜赶紧摇头：“这些人的口味可真是……”
听了她的话，女仆机器人欲言又止，端着冒出焦黄烟雾的咖啡杯，回吧台后面去了。
林瑜扛起两个昏过去的“记者”：“走吧，带他们回去审讯……沃夫你怎么了？”
“好香啊！”沃夫陶醉地吸了吸鼻子：“不愧是市中心的高端店面，和贫民区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你经常喝狗屎咖啡？”杉景千春嫌恶的往旁边躲了躲。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随便说说。”沃夫赶忙摇头。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林瑜的表情有些复杂。
“不是，我真的不喜欢喝！别说出去，真的……”
来自马戏团娱乐的三人，把三个不省人事的假记者扔进克劳迪亚的后备箱，乘坐越野车迅速离开市中心。
第418章 又要重画地图了
经过和杉景千春亲切友好的交流，三名“记者”很快交代了他们的真实目的，连带着把雇主身份也一起卖了。
得到情报之后，秦澈派人把这三位佣兵送到由某位慈祥老奶奶看守的基地。看着手机里记录的信息，长出了一口气：
“恭喜你被永恒电力集团选中了。”
“不是，这帮人为什么要抓我啊？”林瑜还有些发懵：“而且来的还是这种废物，这是什么操作？”
“财阀是这样的。”
秦澈站在地下基地正上方的停车场上，目送克劳迪亚的身影消失在沙尘中，送那三位佣兵去见老奶奶：“他们已经习惯了掠夺，想要什么直接抢就完事了。”
对于永恒电力集团的这种操作，秦澈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
不管是在过去的那个世界，还是在混乱的钢之城，这种财阀都是屡见不鲜。
——不到百分之一的人，掌握着全世界超过半数的资产，创建了规模恐怖的庞然大物。
掌管这些巨型财团的人，早已沦为资本的傀儡，扩张的速度比核爆冲击波还快。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垄断霸主。
依靠着资产的碾压级优势，他们经常会收购那些正在崛起的小型企业。
如果碰到不愿接受收购的硬骨头，他们就会通过抄袭和多方面的攻击，把对方打垮的同时，顺便抄了人家的创意，接管空出来的市场。
对于这类肮脏的“商业竞争”，秦澈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不必多说，永恒电力集团也是这种货色。
遗憾的是，那家巨型财阀试图“收购”林瑜的计划，目前已经可以说是失败了。
“最近在公司住吧，先别回家了。”
秦澈抬起头，凝视沙漠上空的暗红斜阳：“他们肯定还会派人来，这里更安全。”
“嗯，这边的床还挺软的。”林瑜点头：“饭也很好吃，汉尼拔先生的厨艺实在是猛。”
“确实，对得起这个光辉的名字了属于是。”秦澈感慨道。
“我有点饿了。”
林瑜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我们回去吃饭吧。对了，你最近又在鬼鬼祟祟的搞什么？”
“什么都没搞，还在摸鱼。”
“你肯定和上次一样暗中谋划着什么。”林瑜眯起眼睛，表情里满是不信任：“说说嘛，没事的，我又不会说出去。”
看着猫娘满怀期待的表情，秦澈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干好吧？”
“我不信！”林瑜的眼睛逐渐变紫。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秦澈后退一步：“我要是撒谎的话，钢之城现在就被核弹轰平——”
话还没说完，二人眼前突然一亮。
晦暗的黄昏天空，被迅速升起的大火球映得一片惨白，赤红火焰与灰白烟雾升三千米高空。
“我超，快走！”
林瑜猛地变身猫形态，载着秦澈冲进地下基地。
又过了一会儿，核爆的巨响终于抵达贫困带。
那沉闷的隆隆声，如同地狱的丧钟，震得本来还在公司里摸鱼的员工们，一个个都来到走廊里左顾右盼，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沃夫伸出爪子摸了摸脑袋：“谁放屁了？”
“听着像是核爆了。”冰蓝小姐眯起眼睛：“可能是钢之城终于遭天谴了。”
众人拿起手机开始刷微特，只见城内的核爆已经成了目前热门话题：
“我超，梦魇区炸了！”
“太棒了，我爸在梦魇区出差呢，爷终于能继承遗产了！”
“有没有去和蘑菇云合影的，机不可失啊！”
“我拍到了爆炸视频，点赞过五百发完全版。”
“这下该死的辐射人可以去弹坑里跳舞了，他们不就好这口？”
“你tm歧视辐射人是吧？有种来辐射区啊，老子直接手撕了你！”
“我们‘核能怪盗团’宣布对这起事件负责，赶紧把钱打到下面这个账号上，否则我就在两小时后引爆下一枚核弹，位置随机！”
“哪来的小丑？还怪盗团，回家玩蛋去吧！”
“集美们，我的眼睛被核爆烧瞎了，以后只能语音码字了。错字可能会多一些，大家多担待哈。”
“财阀联合会呢？出来救一下啊！”
此时，微特上各种言论都有，照片和视频也是一应俱全。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梦魇区炸了。
不愧是在核战废土上建立起来的城市，钢之城的群众们面对核爆依旧淡定得很，甚至还在微特上开起了玩笑，完全没有任何慌乱的意思。
除此之外，城内的无线网络信号也是非常过硬。目测除了梦魇区以外，其他地方都能正常上网。
“丧心病狂啊这是。”
秦澈感慨着放下手机，却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纳闷的问道：“你们瞅啥？”
“是你引爆的？”林瑜问。
“是你引爆的。”骗术师用的是肯定句。
“老板，玩挺大。”沃夫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差点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不是，你们什么意思？”秦澈的表情凝重起来：“我像这么丧病的人么？”
“像。”众人立马回答。
眼见这帮人完全不信任自己，秦澈摇了摇头：“行吧，但这次真不是我。我喜欢的一家店就在梦魇区，怎么可能去那里引爆核弹？”
此话一出，林瑜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坏了，美羊羊变异羊排！”
——她平时最喜欢吃的羊排，就是出自梦魇区的美羊羊变异羊排店。自从秦澈带她去过这家店之后，林瑜就成了“美羊羊”的忠实顾客。
意识到自己喜欢的店可能也被炸了，林瑜顿时心急如焚：“我得过去一趟。”
“同去。”
秦澈转身走向公司正门：“这家店也是我最喜欢的。”
沃夫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什么美羊羊？”
“好像是一种玩法。”lsp三人组里的兰梵若有所思：“我以前试过。”
秦澈懒得和员工们废话，快步回到停车场，给克劳迪亚打了个电话：“人送到了么？”
“到了，他们已经变积木了。”
克劳迪亚的声音有些模糊，像是受到核爆的电磁脉冲干扰：“您看到刚才的爆炸了吗？”
“快回来，我们去梦魇区一趟。”秦澈凝视着远方灰白的蘑菇云。
“现在？”克劳迪亚惊了：“那边不是刚炸完？很危险的！您去梦魇区干嘛？”
“拯救钢之城最靠谱的厨师。”秦澈催促道：“别废话了，快点！”
“好吧，那我建议您穿上防辐射服，直接进去说不定会变异的。”克劳迪亚贴心的提醒了一句。
第419章 年 味 渐 浓
每天例行的沙尘暴过后，梦魇区的蘑菇云被吹散。
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秦澈和林瑜，乘坐自带钢板的克劳迪亚，抵达了刚遭受核弹袭击的梦魇区。
这片本来就是棚户区的贫民窟，此时已经彻底化为废墟。
暗红的火苗在建筑残骸中燃烧，被冲击波夷为平地的低矮房屋群里，偶尔能看到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为了避免被辐射沾染，克劳迪亚的车身上覆盖了一次性的可拆卸装甲，外形酷似透明玻璃壳。
越野车从梦魇区燃烧的街道上缓缓驶过，车里的两人很快发现，这里的情况和之前想象中打的不大一样。
被核弹轰平的梦魇区，街上的人不光没有减少，反而还比平时多了不少。
隐藏在阴影中的各路牛鬼蛇神，这会儿都跑出来了，纷纷前来进行“圣地巡礼”，梦魇区笼罩在欢快的气氛中。
一台球形无人机悬浮在人行道上方，镜头对准了身披黑袍的女孩。
那女人的眼球向外凸出，嘴唇动作幅度奇大无比，夸张的表情令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得了甲亢。
在秦澈和林瑜的注视下，黑袍女子对着无人机的镜头，进行慷慨激昂的发言：
“五分钟前，当我从市中心的车上下来。我一共准备了五个口罩，刚要拿出一个戴上。”
“但是，当我第一次呼吸到梦魇区的空气时，我就把口罩收起来了。”
“那空气是多么香甜清新，有种奇异的奢华。我完全被它震惊了！”
“我在市中心长大，在那里我每次出门都要戴口罩，不然我可能会生病。”
“但是，当我在梦魇区呼吸时，我感受到了自由！”
“我的眼镜上再也没有雾霾，呼吸再也不会困难，再也不会喘不上气来。每次呼吸都令人愉悦。”
“今天，我站在这里，自由的感觉仍然如此鲜活。”
“我的朋友们，享受这新鲜的空气吧，这就是辐射的恩赐！”
“加入拜核弹教，成为我们的同僚吧，扫描屏幕下方二维码，在官网完成注册，只需缴纳五千元入会费，就能成为vip成员……”
坐在车里看完了这货亢奋的表演，林瑜拍了拍儿媳的方向盘：“拜核弹教是什么东西啊？”
“好像是一个老牌社团，他们以前崇拜的是核弹岭的那颗大炸弹，经常在核爆遗迹举办各种活动来着。”克劳迪亚解释道：“钢之城什么信仰都有啦，还有比这更奇怪的。”
眼见黑袍女人整不出什么新活了，秦澈提醒道：“走吧，别忘了我们是去羊排店救人的。”
“话是这么说。”克劳迪亚的镜头对准车窗外：“看这街道的情况，如果老板在店里，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她好歹是辐射人，应该能活下来的吧？”林瑜急得猫耳乱晃：“这么好的厨师，千万不能死啊！”
“辐射人也扛不住冲击波呀。”克劳迪亚的台词残酷而又现实。
“确实，希望老板当时正好不在店里。”秦澈凝视着车窗外的人群。
钢之城已经有些年没发生过核爆了。
不管是四月份令金哲驰身败名裂的那次核爆，还是每年一度的烟火晚会，都是发生在城外的沙漠。
上次在城里发生核爆，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很久没有近距离接触核爆的居民们，此刻都激动不已，纷纷来到梦魇区的废墟自拍留念，还有不少人拍起了手音视频：
“老铁们，点击666刷几个礼物，我给大家表演一个现场开导好不好？”
“给大家献唱一首《核爆神曲》，希望各位喜欢，这首歌也是献给我刚被蒸发的男友，爆炸的时候他正好在这边抢劫。”
“大家好，我是亚当，欢迎收看本期的《谣言终结者》！这期节目要验证的传说是：在核爆中心被炸死的人，会爆出舍利子吗？”
“按照某些流言，死在核爆正下方的人会爆出舍利子。现在，请大家跟随我们的镜头，看看这个流言究竟是真是假，出发吧！”
……
在各种异教信徒、自拍达人、手音播主和节目组的簇拥下，现在的梦魇区人声鼎沸。
克劳迪亚的喇叭响了半天，终于费力的穿过人群，抵达美羊羊变异羊排店所在的位置。
——确切的说，是羊排店原来所在的位置。
秦澈和林瑜很喜欢的那家店铺，此时已经变成一堆瓦砾，废墟上燃起了熊熊大火。
车还没停稳，林瑜已经纵身跳下，猛冲到废墟前，撞飞了站在残骸前自拍的一个妹子。
她直接变成猫科动物形态，用爪子在废墟里刨了起来。
看着林瑜急切的模样，秦澈叹了口气，敲了敲儿媳的窗户：“你觉得还有戏吗？”
“应该没戏了，除非是钢筋铁骨。”克劳迪亚答。
羊排店的位置离核爆中心只有不到一公里，能留个地基已经不错了。
秦澈刚下车，就看到林瑜似乎挖出了什么，突然痛哭起来：
“我超，别！呜呜呜……”
他快步走过去，只见大猫搂着一个烧焦的羊头，金属面甲不停闪烁：“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见林瑜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秦澈正要安慰两句，身后突然响起熟悉的女声：
“小秦，这是你的宠物？抱着个烤羊头哭什么呢？”
一人一猫同时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的羊头女郎。
老板正在纳闷，猫形态的林瑜已经猛扑过去，把羊头女按倒在地：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我不能呼吸了……”被大猫压住的老板艰难地说：“快放开我！”
“我们还以为你死了。”秦澈走下燃烧的废墟，来到羊头人身边。
“我正好去贫困带探亲了，逃过一劫。”羊头人气喘吁吁的说：“我妹妹在那儿……放开我！”
“你妹是不是叫杨郝萌？”秦澈问。
“你怎么知道的？”羊头人惊了。
“我和她聊过一次。”
“我们两个是双胞胎来着。”羊头人老板低声说：“我比她早出来两分钟，所以是姐姐。”
林瑜退到一旁，差点被压死的羊头人总算是重新站起来：“虽说我叫杨郝美，她叫杨郝萌，其实我觉得她比我更漂亮。”
“你也很美。”
“谢……谢谢。”羊头人老脸一红。
她低头看向前方的断壁残垣，覆盖着白毛的脸庞抽搐了一下：“我的店……”
被爆炸冲击波扫过之后，本来生意就不景气的羊排店，这下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
看着老板垂头丧气的模样，秦澈突然想到一个方案：
“想不想换个地方重新开业？我可以在大贫困带给你提供新的店面。”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还欠着债，这家店的租金都还不上了。”
羊头人沮丧地拿出手机，拨通房东的号码。
两分钟之后，她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太好了，不用还了，房东全家都被炸死了！”
第420章 您就是真正的厨艺大师
看着杨郝美小姐兴高采烈的模样，秦澈也衷心的为她感到高兴。
美羊羊变异羊排店的房东全家死光，她欠着的房租已经不用再还了，属于是又少了一桩麻烦事。
“yes！万岁！好死，开香槟咯！”
羊头人老板欢呼了半天，总算是冷静下来了，转身看向秦澈：“你说什么来着？”
“把店搬到大贫困带去。”
“哦，没问题！”
杨郝美开心的手舞足蹈着，看似成熟的躯体却做出幼稚的动作，有种秦澈喜欢的反差萌感：“但是贫困带那边有生意吗？我刚才去的时候也没看到几个人，路上还是那么荒凉，真的会有人买羊排吗？”
“至少我们会买。”秦澈笑了笑。
对于这位女老板的手艺，他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现在公司里只有原.马戏团四人组吃过这家店的羊排，秦澈打算把沃夫和骗术师等人，也发展成杨小姐的忠实客户。
除此之外，这也是他的“贫困带基建计划”的第一部分。
现在，史蒂夫建筑公司已经在贫困带播撒了树种，原本寸草不生的沙漠里，已经快要长出森林了。
通过树根固定住沙地，把沙漠化为绿洲之后再修建道路的话，大贫困带的住居环境和交通条件就会大大改善。
到了那时候，重新开张的美羊羊变异羊排店，也能获得除了马戏团娱乐公司成员以外的客户。
事实上，这家羊排店的搬迁，只是计划的一小部分而已，还有更重要的另外一个部分：
“搬过来吧，搬过来吧！”
重新变回人形的林瑜，用力地摇晃杨郝美的肩膀：“我好喜欢您的手艺，每天都想吃！”
“你抛弃汉尼拔先生了么？”秦澈笑了笑。
“是两种风格好吧，汉尼拔的饭菜比较粗犷狂野，杨老板的变异羊排是很细腻的那种。”
林瑜皱着眉，思考了一下措辞：“汉尼拔的菜就像核弹，进嘴里瞬间爆炸，之后反而没那么惊艳了。杨小姐的变异羊排却像是泄露的核电站，可能第一口没有那么美味，但却回味无穷，属于是此情可待成追忆，此恨绵绵无绝期……”
虽说这货是在瞎用诗词，但秦澈其实也有同样的感觉。
美羊羊变异羊排与马戏团御用厨师汉尼拔的烹饪，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唯一的相同点是，这二位都称得上是钢之城最顶级的厨师，足以载入厨师界史册的那种。
如果能把这尊大佛请到贫困带，绝对能成为一大助力。
“可是……”杨郝美思考了一会儿：“那边真的没人吧？只有沙子啊。”
“我正准备建一座剧院。”秦澈说。
此话一出，不光是杨郝美，连林瑜都愣了一下：“啊？”
“别忘了我们是娱乐公司，不产出点儿节目怎么行？”秦澈敲了敲林瑜的脑壳：“你觉得我们是那种只满足于直播的蠢货吗？类似于xxxxlive那种东西？那也太没理想了吧。”
“xxxxlive是啥？”林瑜纳闷的问。
“好像是个特殊直播团体，每天在黄黑相间的平台直播你懂的内容。”杨郝美红着脸回答：“我看过几期。”
“嗯？”林瑜眼睛开始变色了。
“我就是举个例子，其实没看过。”秦澈赶紧解释：“总而言之，我们不能把眼光锁死在直播上，肯定还得举办其他的活动和节目，懂了没？”
“话是这么说，但是成本太高了吧？”林瑜踢飞脚边的一块砖头。
——修建剧院和举办综艺节目，耗费的资金可不是直播能比的。
搞这种大手笔，不光是需要大量的投入，血本无归的可能性也非常大。钢之城的这么多节目里，除了极少数类似于“大逃杀选秀”这种杀出重围的，其他基本都凉凉了。
更何况，贫困带那边一直都是无人区，更是令人难以放心。
“真的可行吗？”杨郝美眨了眨眼。
“信我。”秦澈点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
面对这位情真意切，自信满满的年轻人，杨郝美沉默了。
她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确有点儿能耐，至少不是单纯的夸夸其谈。虽说在大贫困带建剧院的想法实在有些扯淡，但是……
或许真的能成？
不知为何，哪怕对方的说法十分荒唐，杨郝美的心中还是升起一丝莫名的信任感。
——如果是这个男人，说不定真的可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情绪，但那信任感却开始愈发浓烈，好像还开始逐渐变质了。
“我……”
自从手刃家暴自己的丈夫之后，一直心如死水的杨郝美，仿佛焕发了第二春。
她想了想，终于用力点头，头上弯曲的犄角在火焰照耀下闪着光：
“好吧，听你的。”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秦澈拍了拍羊头人老板的肩膀。
“但是我的厨具什么的也都没了，最近生意不景气，没钱买新的，小秦你看能不能……”杨郝美回头看了废墟一眼。
秦澈还没回答，林瑜已经一口应下：“包在我身上吧！我直播赚了不少钱，买厨具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啊，太谢谢了。”杨郝美抓住林瑜的手。
“您这种人才绝对不能退出厨师界，否则阳光都会黯淡的！”林瑜看起来像是快落泪了：“只要您还在做饭，这座城市就没有彻底陷入黑暗。”
“呃，这是否有点……太夸张了？”杨郝美向秦澈投来求助的目光。
“没夸张，您的厨艺的确是人间瑰宝。”秦澈点头表示赞同。
“过奖了。”
杨郝美嘴上还在谦虚，长满绒毛的长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身为一名厨师，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手艺被客人认可更让人开心的事了。
最近因为生意太差，不止一次考虑过改行的她，也终于重新找回了初心。
三人这边正沉浸在感动氛围里，停在不远处的克劳迪亚说话了：“财阀的‘搜救队’过来了！”
“走吧，财阀的走狗来了。”秦澈对羊头人招手。
三人乘上克劳迪亚，离开还在燃烧的店铺废墟。
在燃起大火的街道西侧，隐约能看到模糊不清的人影。
他们齐声诵读赞美诗的声音，盖过了这片废墟的喧嚣：
“赞美辐射女神！”
“辐射女神为什么是神？在谈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说说其他家伙相较于辐射女神究竟差在了哪里。”
“首先是犯下傲慢之罪的永恒电力集团。以为掌控了全程的能源，就能骑在所有人头上拉屎，这种傲慢的财阀注定会——”
砰砰砰！
几声枪响，刚到梦魇区的永恒电力集团救援队直接开火，结束了这些信徒罪恶的一生。
第421章 混乱已至，梦魇降临
梦魇区的核爆过后，城内本来正发愁没新闻的媒体们，像是找到新厕所的苍蝇，记者一个个都跑得飞快。
冲在最前面的依然是臭名昭着的大潮新闻，霉连社和透路社紧随其后，媒体们以最快速度冲向梦魇区开始报道。
与此同时，财阀联合会的调查员也抵达核爆中心，开始进行调查。
在城内引爆核弹可不是小事儿，属于是滔天大罪了，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必须要加以惩戒——其实只是个幌子罢了。
虽说不知道究竟是谁放的烟花，但财阀联合会已经找到了替罪羊，调查队抵达现场也并不是为了调查，而是要在现场留下“证据”。
——是时候剿灭拜金神教了。
核弹是谁引爆的并不重要，只要把这口锅扣在拜金神教头上，那个信奉着金哲驰的异端粉丝团体，就会立刻成为全民公敌。
有了正当的讨伐理由之后，永恒电力集团就可以派出麾下最精锐的特种部队“回声”，配合导弹洗地，彻底摧毁拜金神教的基地！
这种栽赃陷害的好机会，财阀这边当然不会错过。
晚上八点三十分，调查队抵达了核爆中心，赶走了正在找什么狗屁“舍利子”的几个蠢货，打开放在车上的背包，开始在现场布置证据进行摆拍。
这群身穿黑衣，皮肤发紫的辐射人，按照财阀的命令打光的同时，其中一名成员产生了疑问：
“我们就这么把金哲驰海报扔在核爆中心，民众不会怀疑么？这是否有点太粗暴了？”
“什么意思？”他身边的紫皮人对着地上的海报拍了两张照：“细说。”
“核弹爆炸怎么可能连个海报都烧不掉？”提出疑问的调查员环顾四周，看着身边的“陨石坑”：“就算要嫁祸，也应该换个更靠谱的方式。”
“不不不，这你就不懂了吧？”
正在摆拍的调查员笑起来：“别把民众的智商想得太高。”
“可是……”提问的调查员还想说话。
“可是个屁！”
微笑着的调查员一声暴喝，吓得提问者一激灵差点摔倒：“别忘了我们是谁，我们就tm是钢之城的主宰！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也配统治这座城市么？”
“而且这年头没几个人会思考的。”旁边的壮汉笑起来：“只要我们把‘真相’告诉他们，不管是真是假，哪怕编的再荒唐，他们也会相信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脑子！”
“好像是有点儿道理……”提问的调查员点点头。
在这帮人栽赃嫁祸的同时，一只细小的机械蟑螂从不远处的地面上飞过，成功窃听了他们刚才发出的声音。
接着，远处又亮起一道微弱的白光。
“嗯？”
注意到一闪而逝的白光，刚才提问的调查员挠了挠头：“附近不是清场了吗？怎么好像还有人？”
“你丫是十万个为什么？”队友没好气的催促道：“别废话了，快点干活！”
栽赃陷害之前，调查队已经清空了这片场地，把来这边朝圣的拜核弹教信徒和寻找舍利子的节目组全部赶走了。
为了避免被媒体拍到，他们的车上装了生物侦测雷达，只要方圆五百米内有人靠近，都会自动出现在扫描画面上。
既然什么都没拍到，就说明附近不可能有人，再加上他们还安装了名为“海市蜃楼”的屏障系统，要是有人想从五百米外进行远程拍摄，只能拍到一片马赛克而已。
哪怕是最膈应人的“大潮新闻”，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拍到什么画面。
遗憾的是，他们似乎不知道还有那么一个人，已经拍下了他们栽赃嫁祸的画面：
“团长，你要的情报已经收集到了。”
离开核爆中心之后，深绿色的半透明人形缓缓浮现，手里紧握着秦澈当初用过的微型侦测装置“南方蟑螂”：“这玩意儿可真好用，他们的对话也录下来了。”
“好，让我康康。”秦澈笑道。
五秒后，阿彬那边拍到的画面，已经发到他的手机上。
看着调查队在核爆中心栽赃陷害的画面，听着他们贬低民众的话语，坐在车上的秦澈乐不可支，笑出来了。
“好！这下有意思了。”
如果是几个月前，微特还在财阀联合会的控制下，哪怕拿到了这些情报，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但现在，时代已经变了。
微特已经从一个“正常”的社交平台，转化为无底线的“自由领域”，换个说法就是互联网粪坑，里面什么玩意儿都有，大家可以畅所欲言。
这段以前发都发不出来的视频，现在可以随便发，再配合自己的无敌神器——搭配了伪装程序的自动发帖机，把这玩意儿顶到热门也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了？”林瑜把脑袋凑过来，好奇地看向他的手机屏幕：“你在看什么？”
“财阀的声望又要崩了。”秦澈解释道。
“他们有‘声望’这种东西？”克劳迪亚讥讽。
“没事儿，哪怕是负数也能继续掉嘛。”秦澈笑道：“负一百和负一万还是有区别的。”
拿到视频之后，秦澈并没有立刻发出去，而是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
午夜零点，财阀联合会的官方微特账号，发出了调查队的调查结果：
“我们在核爆中心找到了拜金神教留下的金哲驰海报，以及刻在核弹外壳上的‘拜金神教惩戒一切’文字，梦魇区发生的惨剧，显然是出自万恶的拜金神教之手。”
“这个最近愈发壮大的邪恶组织，已经威胁到了钢之城民众的生命安全。
很显然，这次的爆炸只是个开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为了阻止这些邪恶的疯子，永恒电力集团将派出精锐部队攻击他们的基地！”
极具鼓动性的文字下面，是调查队拍下的视频，画面里的海报和被烧黑的金属外壳清晰可见。
正如调查员所说的那样，民众们完全懒得思考，这个看似扯淡的调查结果，顺理成章的被他们接受了。
很快的，微特上又是一阵群情激愤，拜金神教成员辩驳的声音，被铺天盖地的骂声盖了过去：
“宰了这些疯女人！”
“饭圈早该死了！”
“干掉他们，为我爹报仇！”
“永恒电力集团，我的超人！”
永恒电力集团媒体运营部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立马组织水军吹捧自己。
风评一直很低的大财阀，突然占据道德制高点，声望顿时提升了不少，俨然从压迫者摇身一变，直接成了正义的伙伴。
看着微特上的舆论状况，坐在办公室里的秦澈，端起桌上的聚变奶茶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流转。
是时候了。
他启动自动发帖机，使用一个养了三个月的老号，发出了阿彬录下的影像。
随着自动发帖机开始工作，原本被淹没在对拜金神教骂声中的视频，强行被顶到了前排，几百个小号开始轮番在评论区发送秦澈准备好的内容：
“我超，这才是真相！”
“太过分了，这些狗东西……”
“这就是财阀的真面目嘛？”
“栽赃嫁祸，老套路了！当年金哲驰也是被这些崽种搞得身败名裂。”
……
好奇的点进视频的观众们，打开视频之后立刻看到调查队在现场放置道具和摆拍的画面，他们的说话声也被录了进来，调查员的几段“经典金句”格外引人瞩目：
“别把民众的智商想得太高。”
“别忘了我们是谁，我们就tm是钢之城的主宰！”
“这年头没几个人会思考的，他们根本就没脑子……”
这段视频显然是拍摄到调查队发布的录像之前，和财阀们发布的“证据录像”完美吻合。
在画面里，能看到调查队成员从车里取出栽赃用的海报和金属外壳，把那些东西放在地上开始摆拍。
两段视频一对比，可谓是铁证如山，天王老子来了都洗不动了。
这段现场录像一出，刚才还义愤填膺声讨拜金神教的民众们，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对。
比他们更急的，是永恒电力集团媒体运营部的主管——蛮牛先生：
“坏了！”
蛮牛用力一拍大腿：“出事了，快他妈联络微特，让它们把这段视频删了！”
虽说最近永恒电力集团每天都被乐子人诋毁，但这次的事态过于严重。
毕竟，爆炸的可是核弹啊！
这种时候的栽赃嫁祸，一旦暴露了就完蛋了。蛮牛很清楚，舆论会往另一个极端发展，那就是……
——首先对这两段视频发布意见的微特大v，是平时每天发半机械人涩图的“机械美图bot”。
这个以前从来都是惜字如金，只发图不说话的神秘用户，今天发出的文字比过去一年还多：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为了嫁祸拜金神教，自己引爆了核弹是吧？”
机械美图bot此话一出，粉丝们纷纷响应，评论区顿时热闹起来：
“肯定是这样，丧心天良了！”
“永恒电力集团真是脸都不要了，为了迫害小金老师不择手段。”
“财阀什么时候要过脸了？”
“别废话，快发图啊！”
“谁是来看你说话的，图呢？”
正如蛮牛预料中的那样，舆论已经从“拜金神教丧心病狂引爆核弹”走向了“财阀丧心病狂，为了陷害拜金神教引爆核弹。”
在机械美图bot质问财阀之后，又有不少大v也开始顺水推舟，一个个都开始对财阀进行质疑。
兵败如山倒，尽管媒体运营部的水军还在继续抵抗，但那段视频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不可能压制住舆论了。
“娘希匹……”
蛮牛攥紧拳头，联络了下属召开视频会议：“你们在干嘛？赶紧干活啊！”
“策划绑架林瑜的计划。”秃顶老哥老实回答。
“都这种时候了还绑个屁的猫啊，出大事了！”
看着和平时一样淡定的员工们，蛮牛气不打一处来：“赶紧tm联络上面，就说必须让微特闭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微特早就不听我们的了。”秃顶老哥叹了口气：“您也知道，他们是不会乖乖就范的。”
“用什么手段都行，让他们派出回声部队，把微特总部端了！”
蛮牛大脑袋上的十四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现在再不阻止他们，整个财团可能都有危险！”
毫不夸张的说，这次的视频已经动摇了钢之城的统治者——财阀联合会的统治合法性。
如果城内的民众们真信了“财阀为了陷害拜金神教引爆核弹”这种鬼话，事态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好……”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无精打采的秃顶老哥终于提起精神，开始联络特种作战司令部。
同一时刻，微特总部的机器人也在加班加点的工作。
躺在脑内成像游戏仓里的机械肥宅们，一个个都进入火力全开的“狂暴加班状态”。
当然，他们的工作任务和永恒电力集团那边正好相反。
财阀那边试图压制舆论，平息这次的丑闻。微特这边却在不停拱火，不停的给用户推荐那段偷拍视频。
“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端坐在合金椅上的微特实质控制者——查尔斯先生，活动着手臂的金属关节，笑声愈发猖狂。
虽说不知道梦魇区的核爆是出自谁手，但他现在是衷心感谢那个引爆核弹的人。
身为一位纯粹的社交平台运营官，查尔斯什么都不在乎，眼中只有热度和用户活跃度。
拜这次的突发事件所赐，微特目前的同时在线人数已经超过七百万，达到了这个软件诞生以来的最高点！
毫无疑问，这是微特有史以来最辉煌的时刻！
此时，查尔斯恨不得亲手引爆一枚核弹，把这场盛宴炒得更热一点。
这个激动不已的机器人猛地站起来，开始背诵每位员工都耳熟能详的《微特誓词》：
“长夜将至，我从今天开始拱火，至死方休。”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黑暗中的狗仔队，网络上的拱火者。我是制造混乱的乐子人，诱导舆论的引战狗，糊弄民众的自媒体，守护微特的带孝子。”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微特，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第422章 《带孝子司马先生与他的沙漠王国》
“靠，他们已经跑了。”
当大潮新闻的半机械人记者抵达核爆中心点的时候，财阀的调查队早已不知去向。那帮家伙留下的“证据”，也早就被重新收走了。
现在微特上已经炸开了锅，大潮新闻这边当然也想搞一波大新闻。遗憾的是，这会儿该说的都让网友说完了，他们完全找不到切入点。
帮财阀调查队说话只能挨骂，加入痛批财阀的阵营又属于是随大流，再怎么写也写不出爆点。
此时的大潮新闻，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之中。
亲自抵达核爆中心的猛男巴洛克先生，双手抱头摆出一副后仰跳投的姿势，棱角分明的方形面孔上，露出便秘般的痛苦表情：
“你妹的……”
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总编，现在却是痛苦不堪，完全想不出该从哪个角度下笔。
他的整活能力衰退了。
或许是因为这里残留的电磁脉冲干扰了他的机械核心，也可能是因为好几次重新接上某个器官的经历，令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此刻的巴洛克比之前沧桑了许多，原来的魄力也不知所踪。
“老大，我们该怎么写啊？”跟在他身边的新记者小刘凑了过来，充满好奇的声音令巴洛克烦躁不已。
“先录像。”巴洛克低声说。
“可是文案……”小刘还在提问。
“让我想想。”巴洛克攥紧拳头。
“呃，好。”
哪怕是一直都看不出气氛的小刘，也察觉到总编的心情不太好，赶紧识趣的闭上嘴。
——该从哪个点切入比较好？
巴洛克苦思冥想的时候，眼前仿佛出现了在风暴带失踪的王牌记者孙先生。
如果孙先生还在，自己或许也不会陷入困境。
话说回来，应该还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帮忙。
站在被烧得焦黑的“陨石坑”里，巴洛克掏出手机拨通了贝恩的号码，电话那头立刻响起一个懒散的男声：“喂？”
“我是巴洛克。”
“咋？”
“那个，其实是……”
处于矛盾状态的巴洛克，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是很想问贝恩这种时候该怎么编，内心深处残存的媒体人的骄傲，却又令他无法开口。
——身为专业的媒体人，已经沦落到要问罪犯该怎么办了，这实在是……
巴洛克这边还没说话，贝恩已经开口了：
“你想听故事？”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巧了，我这里正好有故事。”
贝恩慢条斯理的讲解了起来：“故事的内容有真有假，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把这个故事用作其他用途，我倒是也不反对，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巴洛克立马提问。
“报导产生的收入三七分成。”贝恩笑道。
“怎么才七成啊？”巴洛克微微皱眉。
“七成是我的。”贝恩补充了一句。
“啊？”巴洛克惊了：“你也太无耻了吧！”
“你自己编不出来，让我帮你编，你还有要求了是吧？那不如给我磕两个响头怎么样啊？”贝恩讥讽道。
“……”
面对贝恩直截了当的羞辱，巴洛克死死地咬着满嘴钢牙。
如果换个时间和地点，他早就发飙了。但现在，已经没时间考虑尊严之类的屁事了。
搞个大新闻的机会就在眼前，宝贵的时间正在流逝，现在其他媒体都已经跟进，再不整个活出来，大潮新闻就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紧要关头，对新闻的渴望还是盖过了无聊的自尊。
巴洛克打开手机视频模式，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两个头，举手投足间不带一丝迷惘，动作缓慢而又坚定：
“贝恩先生，请指导我该怎么做。”他低声说。
“我超……”
巴洛克这么一搞，反倒是贝恩那边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不至于不至于，我只是开玩笑的。”
看着屏幕里那个戴曲棍球面具的神秘男人，巴洛克深吸了一口气，以平静的语调陈述自己的立场：
“我是个媒体人，报道新闻是我的职责。”
“哪怕这个‘新闻’是胡编的？”贝恩笑道。
“是真是假都无所谓，我要做的就是为民众们提供足够劲爆的信息。”巴洛克一字一句的说：“这就是媒体的责任所在。”
“那我可要提醒你一下，你如果真把这个故事报道出去，肯定会招致对方的报复，甚至会有生命危险。”贝恩咳嗽一声：“你真的要这么做？”
“当然！”
巴洛克的回答毫不犹豫，完全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因为我是大潮新闻的总编，只要我还活着，大潮新闻就永远是钢之城最纯粹的媒体！”
“我从来没怕过他们，也永远不会被这些人吓到。真正的媒体人，就是要活得比谁都纯粹，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身为钢之城最“着名”的媒体，大潮新闻一直都是民众的目光焦点，曾经也有其他媒体采访过巴洛克，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不稍微圆滑一点，而是一直坚持四面树敌的报道方式。
那时候，巴洛克只回答了一句话：“因为热度就在那里。”
不管是实话实说还是造谣拱火，大潮新闻需要的只有热度。
为了引起读者的兴趣，他们可以采用一切手段，哪怕是牺牲自己麾下的记者，也要整出满意的新闻。
“好！”
贝恩赞许的鼓起了掌：“我开始喜欢你了。”
“啊这……”巴洛克娇羞的后退一步：“人家喜欢的只有小金老师。”
“行吧，忘了你是个女生了。”贝恩说着拿起平板电脑：“听好了，故事是这样的……”
一小时后，大潮新闻关于这次核爆事件的新闻稿，终于在官网发布了。
微特上骂得正欢的群众们，立刻被大潮新闻的动向吸引了注意力。
这家臭名远扬的无下限媒体，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第一时间发文，已经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在他们看来，大潮新闻这次应该是正在蓄力，打算直接拉一泡大的。
几秒前还在微特上围观撕逼的一群无聊老哥，打开大潮新闻的官网，猩红的大标题映入眼帘：
《带孝子司马睿和他的沙漠王国——这次核爆的罪魁祸首！》
看到标题的那一刻，他们的头顶立刻升起几个问号：
“司马睿是谁？”
一头雾水的读者们点开新闻，里面的视频开始播放，大潮新闻总编巴洛克.黑血那甲亢般的高扬声音，震荡着他们的耳膜：
“我知道，大家现在想问的是——司马睿是哪根葱？他怎么就成了核爆的罪魁祸首？”
“关于这个问题，还要从三十年前，钢之城还处于发展阶段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的钢之城，还不像现在这样固化，属于是群雄并起，诸侯争霸的时期。除了永恒电力集团以外，还有几家其他财团也在崛起，与当时还没获得统治地位的永恒电力集团，争夺这座城市的控制权。”
“可能有人要问了：‘哎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事？永恒电力集团一直都是钢之城的救世主啊！’”
“年轻人，你们还是tooyoungtoosimple，sometimesnaive，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觉得永恒电力集团会让你们看到它丑陋的发家史吗？”
“那么今天，我就来给大家讲讲在那个充满商机的疯狂年代，一位企业家的故事。”
听到这里，观众们头顶的问号不仅没减少，反而更多了。
——几十年前的陈年旧事，和梦魇区今晚的爆炸有啥关系？
虽说众人都很困惑，但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不得不承认，巴洛克这个混球的讲故事功力还是很强的，哪怕上来铺垫了半天，完全没进入主题，依旧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视频里的巴洛克停顿了两秒，站在一片荒芜的核爆中心点，突然话锋一转：
“插播一段广告，在大获好评的猫娘偶像林瑜之后，马戏团娱乐即将推出全新偶像！一位崭新的双马尾少女正在准备出道，届时还有神秘的选秀节目等你来看，别忘了关注哦！”
“你妹的，快说正事啊！”观众们骂了起来。
一段无法跳过的插播广告过后，巴洛克总算是开始继续讲故事了：
“凡妮莎.科罗德和极野雾子，并称钢之城两大财阀女神，现在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在三十年前，有那么一位女企业家，比两位财阀女神加在一起都要更加出色——她就是‘商业魔女’司马小姐。”
“城里一些年纪比较大的，参与过钢之城拓荒的老人，或许还记得这位女士吧？”
“这位女性虽然在商业竞争方面强悍无比，但平时却非常低调，甚至没暴露过自己的真名——当然，资料也可能是被永恒电力集团抹掉了。为了方便称呼，下文就用‘魔女’来替代她的名字好了。”
“这位魔女当时在暗中操控着‘联合财团’，也就是财阀联合会的前身，她旗下的公司不止一家，业务覆盖了从金融到基建的各个领域，完全就是个商业帝国。”
“那时候的永恒电力集团虽然也不弱，但和魔女的势力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如果按照当时的趋势发展下去，永恒电力集团迟早要被魔女的势力吞并，沦为魔女旗下的一家供电公司。”
“然后，和你们想的一样，正面战场打不赢的永恒电力集团，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虽说魔女是不屑于使用卑鄙的竞争手段，但其他财阀就不一样了。永恒电力集团等待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机会。”
“在魔女前往熔炉区考察一家新工厂的时候，永恒电力集团派出的商业间谍动手了。那个貌不惊人，看起来像是个普通员工的年轻人抬脚一绊，把魔女绊倒在每分钟三千六百转的圆锯上。”
“解决了魔女本人之后，群龙无首的联合财团顿时分崩离析，最后被接盘的永恒电力集团掌控，沦为永恒电力集团的走狗。”
“但是，魔女的故事还没结束。”
“虽说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但这位魔女确实留下了一个孩子，他是随了母亲的姓氏，名字叫司马睿。”
“或许魔女当初取名的时候，是期待着这孩子能成为一个睿智的男人。
遗憾的是，沦为孤儿的司马睿没有按照母亲的期待发展，反倒是变成了巨婴。”
“司马睿继承了母亲留下的一家娱乐公司，也就是梅菲斯特娱乐。他奋斗的目标，是为了给母亲购买最奢华的骨灰盒：由市中心的大巫妖工坊出品的，工匠大师克尔苏加德亲手打造的‘护魂匣’。”
“这种骨灰盒售价一亿元，属于是终极奢侈品，据说它甚至能唤回死者的灵魂。”
“从小就很喜欢妈妈的司马睿，为了召回母亲的灵魂，开始不择手段的赚钱，打算尽快攒到一亿。”
“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修建了一座密室，把母亲的尸体存放在密室的培养槽里，时不时的就进去瞻仰一下，等待着买到骨灰盒的那一天。”
“经过二十年的努力，他的钱也差不多快攒够了。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司马睿疯了。”
“可能有人又要问了，这货不是早就疯了么？nonono，现在的情况是，司马睿的世界突然崩塌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为之奋斗的东西已经消失了。”
“有一天，司马睿按惯例来到密室，打算欣赏母亲的尸体，却发现水槽里空空如也，里面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那里面本来就没有尸体。”
“所谓的‘回收了母亲的尸体’，只不过是司马睿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巨婴，脑补出了用骨灰盒复活母亲的完美世界线，实际上却连尸体都没拿到。”
“妄想哪怕再怎么真实，也总有崩塌的一天。”
“当司马睿意识到真相之后，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奋斗目标也从复活老妈转为毁灭世界。”
“这个混球早就在钢之城安插了不少随身携带小型核武器的特工，只要引爆炸弹，就能把整座城市轰上天。”
“至于他为什么只引爆了一枚核弹，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令人作呕的疯子，打算让大家慢慢的感受痛苦，一直活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核爆的恐慌之中。”
“恐惧源于未知，司马睿显然深谙此道。
这个懦夫的总部位于沙漠的风暴带，他一直都藏在天气控制机制造的飓风里，构思着邪恶的计划。”
“在这里，我想对永恒电力集团以及财阀联合会说几句：
别寄吧搁那儿鼓捣你那拜金神教了，赶紧阻止司马睿，否则我们就全完了！”
“我是大潮新闻的巴洛克.黑血，今天的故事就说到这里，别忘了给我点赞投币三连，谢谢大家。”
第423章 加速就完事了!
看完了巴洛克发布的视频，观众们一时间都沉默了。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开始在微特讨论视频的内容：
“卧槽，真的假的，风暴带里藏着这种东西？”
“怪不得进去的人都没回来……”
“说到这个‘魔女’，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有这人吗？我记不清了，是编的吧？”
“财阀女神这个称号，最早好像就是用来形容她的。”
“放屁，大侦探极野雾子才是真正的财阀女神，这个名号容不得虚构角色的玷污！”
“我大‘深渊区剑圣’凡妮莎.科罗德不服！极野雾子算个屁啊，凡妮莎大人才是真正的女神！”
“你吗的，引战是吧？”
“闭嘴，别tm跑题了，谁他妈聊这两个女人了？脑残粉差不多得了！”
大潮新闻的报道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看了的观众们纷纷开始猜测是不是真有此事，暂时停止了对财阀的攻击。
思绪纷乱的巴洛克虽说是编不出什么新闻了，但讲故事的功力依旧不减当年。
哪怕是从贝恩那儿听的二手故事，他依旧讲得绘声绘色，吸引力极强。虽说听起来像是在扯淡，但还是成功的忽悠了众人。
观众们打开网页开始搜索“魔女”，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到。
——当年的信息早就被永恒电力集团删光了，曾经隶属于“魔女”的联合财团，现在已经变成了永恒电力集团的傀儡，里面的员工也不可能透露任何情报。
虽说只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在钢之城这种地方，能活二十年的几率并不高。
城里占据主流的年轻人，当时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刚出生没多久，根本就不知道那时候发生过什么。
不过，关于当时的信息删的太干净，反而引起了大家的怀疑。
民众们很快发现，关于巴洛克说的那段时间发生过的事，信息少得催人泪下。仿佛是直接被抹去了几年一样，没留下什么靠谱的记载。
看到这里，这些极具怀疑精神，一个个都信奉阴谋论的老哥，已经开始接受巴洛克讲的故事了。
大潮新闻本来就是本地知名媒体，这次的消息散播的一如既往的快。
眼见舆论趋势再度发生变化，永恒电力集团那边的压力虽说减轻了，反而变得更慌了：
“他奶奶的！”
蛮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玻璃桌砸得稀碎：“哪个叛徒走漏的消息？”
“我不到啊。”部下们纷纷摇头：“这事我们也是第一次听说，真的假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蛮牛喘着粗气。
“那您说个寄吧？”秃顶老哥惊了。
“废话，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上面已经给我发消息了，让我们赶紧用水军把热度压下去！”
说到这里，蛮牛气急败坏的喊了出来：“他们都tm要压消息了，是什么意思你们还不懂吗？”
“什么意思？”穿深蓝制服的ol提问。
“意思就是，这件事不能外传，是他娘的有人泄密了！”蛮牛吼道：“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如果是假的还压热度干嘛？”
收到上级命令之后，永恒电力集团媒体运营部再次进入紧张刺激的加班状态。
已经好几天没睡好的可怜员工们，又一次享受了经典007工作制，组织起麾下的大批水军和自动发帖账号，果断开始带节奏：
“不信谣不传谣，坐等财阀联合会反转。”
“什么魔女？瞎编的吧，狗都不信。”
“不会吧，不会真有人相信大潮新闻的屁话吧。”
“你们觉得一个女人能打得过永恒电力集团？别逗我了，一个娘们儿能干啥？”
“楼上的蝈蝻滚回去重开吧，看不起我们小仙女？”
“小仙女您来辣，不服就来铁锈带的竞技场单挑啊，我让你一只手好不好？”
虽说自己的微特账号运营的非常拉胯，但在带节奏这方面，媒体运营部还是非常专业的。
经过他们的一番操作，微特用户的争论点从“魔女是否存在”直接转进到了男女矛盾，微特上一时间又是乌烟瘴气，各种不堪入目的发言满天飞。
看到这一幕，坐在办公桌前的秦澈笑了一声：“有点儿本事啊，小兄弟。”
——众所周知，一切问题都可以转进到男女矛盾方面，需要带节奏的时候，直接往这个方向带就完事儿了。
这种套路可以说是屡试不爽，每次都能成功转移吃瓜群众们的注意力，把正常讨论变成毫无意义的谩骂和人身攻击。
不过，秦澈也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搞，已经提前做好了应对方案：
他拿起手机，向巴洛克发送信息：“nb。”
五秒后，大潮新闻的官方微特账号，发出一篇新文章：
《气抖冷，拜金神教什么时候能站起来？》
大家好，这里是巴洛克.黑血的妹妹，大潮新闻的女编辑：巴风特.黑血。
想必大家都注意到了，微特上的舆论趋势发生了变化。
财阀的水军正在转移矛盾，试图保护藏在风暴带里的那个危险的巨婴。
请大家思考一下，财阀为什么要保护引爆了核弹的司马睿，还试图把黑锅转嫁到拜金神教头上？
原因其实很简单：
司马睿是男人，拜金神教是女人。
只因为司马睿是个男人，哪怕他引爆核弹炸飞了梦魇区，也能受到财阀的庇护。
至于拜金神教被栽赃陷害，也是因为她们是钢之城第一个由女人主导的，几乎全部是女成员的粉丝团体！
还有没有天理了？各位美女，这真的能忍吗？
得知了这个真相我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这个城市还能不能好了？我们拜金神教到底要怎么活着你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座城市到处充斥着对我们的压迫，我们何时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集美们，如果你们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尊严，就跟我一起拿起枪杀向风暴带，让那个该死的巨婴偿命吧！
……
读完了大潮新闻发出的文章，坐在电脑前的秦澈，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小老弟，喜欢带性别节奏？那就帮你们加速一下。”
第1章 我们师徒四人
既然正篇又被404了，来点番外好了，这是四个孩子西天取经的故事。
————————
2079年6月1日。
烈阳高悬于天空之上，沙漠里一如既往的燥热。
倒在沙丘上的几具尸体，已经被烤成了干尸，空洞的眼窝成了蝎子的巢穴，嘴里时不时钻出几条可爱的小蛇。
一块残破的金属板，反射着灼眼的阳光，上面喷涂到一半的红色大字，在色彩单调的沙漠中格外醒目：
欢迎来到——
“欢迎来到地狱，崽种们！”
一群身穿黑色皮衣，手握棍棒和冲锋枪的悍匪，乘坐无人驾驶的破越野车，从沙漠上疾驰而过。
钢管焊接而成的车身上，贴着几块破铁皮，上面刻着令沙漠旅人们闻风丧胆的名字——秘藏之子。
秘藏之子是钢之城规模最大的劫匪团伙，成员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一波接一波的杀都杀不完，城里的财阀派部队清剿了几次，发现越杀越多之后也果断开始摆烂，放弃了清剿行动。
这群无法无天的劫匪，成了沙漠拾荒者和商人们的噩梦。
今天，也是秘藏之子大获成功的一天。
越野车的后备箱里，鼓鼓囊囊的塞着几个袋子。
钞票、食物、来路不明的可疑药品凌乱的堆在一起，里面甚至还有几本深渊区出品的二次元萌妹杂志。
这些东西都是匪徒们从沙漠商人手里抢来的，至于那些商人，尸体大概是已经被秃鹫啃了不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劣质军用兴奋剂的加持下，坐在车里的劫匪们大笑起来，嘴巴张成了o型，手舞足蹈的模样疑似是触电了。
这些亢奋的崽种们，顶着花花绿绿的头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突出一个前言不搭后语：
“你看到那个胖子求饶的模样了没？说什么‘我老婆等我回家充电’，真是笑死我了！”
“我听说风暴带那边有个什么狗屁城市，里面规矩贼tm多，什么话都不让说，还有因为乱说话被砍头的！”
“今晚去蛇窟嗨皮一下？旋转酒吧老板是我的老朋友了！”
“你妹的，上次被你骗去了那个酒吧，我到现在还瘸着，谁还敢去啊？”
“细说瘸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那里面全是猛男，好家伙……”
“连这点儿痛苦都忍不了，也算是秘藏之子的一员？宁配吗？”
“我超，我溜大了！”
三辆破车载着战利品往老巢飞驰，车身后方扬起大片的沙尘。
就在这群渣滓正载歌载舞，欢声笑语的时候，前方的沙地突然爆开。
“嗯？”
匪徒们还没反应过来，最前面的那辆越野车已经被红褐色物体撞了个正着。
由于速度太快，他们根本看不清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越野车前端被撞瘪。
坐在前排的两名匪徒立刻被夹成肉泥，支离破碎的血肉和前车窗爆裂的玻璃碎片一起飞出去，糊了后座的劫匪一脸。
“沃德发？”
后排的匪徒摘掉沾满血浆的风镜，看清前方的状况时，嘴里发出错愕的声音：
“厚礼蟹！”
——映入眼帘的是鲜血淋漓的半机械怪物。那玩意儿上半身是锈迹斑斑的金属大猫，下半身却是人类的双腿，覆盖了透明面甲的脸上，一双紫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后排的匪徒。
“这到底——”
后排的几个倒霉蛋连遗言都没说完，喉咙已经被利爪撕裂。
半人半猫的怪物用力一挠，三个人的脑袋同时从车里飞出，脸上还挂着军用兴奋剂带来的笑容。
“溜了溜了！”
眼见队友被杀，另外两台车上的劫匪象征性的开了两枪，加大马力驱车逃跑。
他们能看得出来，那怪物不是光靠这点儿人就能对付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抢来的东西丢了也无所谓，明天还能再出来抢——
轰隆！
一声巨响，烟雾弥漫，两台越野车同时冲进沙暴中。
车里的劫匪们正在纳闷，眼睛突然瞪得溜圆。
漫天的沙尘中，浮现出不计其数的眼球，蠕动的血肉墙壁猛然升起，挡住了越野车的去路。
那一刻，所有劫匪的san值都开始猛掉，意识顿时恍惚起来。
越野车撞在血肉墙壁上停了下来，上百只触手撬开车窗，以轻柔的动作把意识模糊的劫匪拖出窗户，像一位年轻的母亲正在抱起小宝宝。
一阵咕嘟咕嘟的吞咽声过后，两辆车里的十个劫匪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
烟雾散去，刚才吃人的触手也消失无踪。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小姑娘穿着黑裙，暗红长发扎了个很有元气的高马尾，眯起眼睛背着手，调皮的舔了舔嘴唇：
“味道不错。”
半人半猫的怪物此时也走了下来，来到黑衣女孩旁边，面罩上露出的眼睛变回绿色，身上锈蚀的关节发出一阵咔咔声。
“变不回来了吗。”夏夜轻声问。
“是……”林瑜颓丧的垂下爪子：“卡住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去找充电桩。”夏夜伸手轻抚金属材质的猫头。
两个女孩正聊着天，停在一旁的两辆越野车后备箱突然自行打开，里面塞着的赃物一件接一件的落在沙地上。
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出现在赃物旁边，检查这次的战利品。
“还不错。”阿彬的嗓音异常低沉，听起来完全不像是十五岁的孩子：“够吃几天了。”
林瑜和夏夜快步来到阿彬身旁，查看这次狩猎的战利品。
两分钟之后，身后的沙漠里响起三轮摩托的引擎声。
骑着粉色小摩托的少年，慢悠悠的在两辆越野车前面停下，身上还裹着防风沙的灰暗长袍。
那孩子歪带一顶从劫匪身上扒下来的破帽子，额头上架着风镜，一双黑眼睛格外的有神，举手投足间有种精神小伙的气质。
看到他出现，半透明的人影第一个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欣喜：
“团长，你来了。”
“我看看……”
被称作“团长”的少年在战利品旁边蹲下，打开袋子查看一番，从里面摸出一个奇怪的电子设备。
那是个超薄的墨水屏，目测厚度不超过两张纸。
秦澈伸手在屏幕上按了一下，屏幕上缓缓亮起几行文字，以及一张黑白灰三色地图：
“一路往西走，真经就在西天。”
“历经劫难过后，才能修得正果。”
“你们师徒三人，对阵我们师徒三人。”
另外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秦澈放下手上的屏幕，拍了拍摩托车被晒得发烫的后座：
“正好四个人，我们该去取经了。”
第2章 出发去西天取经
“qu……jing……”
四人组里文化水平最低的林瑜，发出困惑的声音：“那是什么？”
“就是去拿东西。”夏夜温柔的解答了她的疑问，顺便又rua了一下锈迹斑斑的猫头。
“地图也太简略了。”半透明的人影看着墨水屏上的“两点一线”，评论道：“可能是骗局。”
“你有意见？”秦澈回头瞥了他一眼。
“可不敢有意见。”阿彬立刻回答。
“那不就得了。”秦澈把那玩意儿揣进口袋。
马戏团的“老大”总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另外三人早已习惯。
毕竟事实证明，秦澈的选择基本都是正确的。
虽说偶尔也有玩脱的时候，但总体还是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除了有次误入粪坑，还有一次困在核能雷区里差点被炸飞以外，基本上没什么其他失误了。
夏夜眨了眨眼，袖口伸出的触手轻柔的吸食裙摆上沾到的血迹，轻声问：“西天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秦澈的回答很诚实。
按照前两年的经验来看，这里记载的“西天”，应该和自己理解中的西天不是一个东西。
夏夜把地上的战利品放回车里，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车窗顿时覆盖上一层血红的薄膜。
林瑜坐上另外一台车，人刚坐进去，车身立马往下一沉。
阿彬则是坐到了秦澈的摩托后座，半透明的身体似乎没有重量，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有种飘忽不定的奇妙感觉。
“出发。”
秦澈说着发动摩托，慢悠悠的离开犯罪现场。
四人组的藏身处，是沙漠中常见的小型地下避难所。
打开圆形的舱门，沿着梯子下去，映入眼帘的是堆满各种杂物的金属密室。
这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从沙漠劫匪手里抢来的，里面各种玩意儿一应俱全，有一文不值的垃圾，也有藏匿在垃圾堆里的宝物。
秦澈靠在闪着银光的导弹外壳上，冰冷的触感从背后流遍全身，缓解了身上的燥热。
他打开墨水屏，查看里面记载的取经地图。
正如阿彬所说，地图内容极其简单，就是标记了起点和终点，然后用线段连起来而已。
夏夜冰冷绵软的身体坐到他身旁，查看地图上的坐标：
“起点离基地十五公里远，终点在两百公里外，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以。”阿彬的声音从一堆破零件里响起：“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东西上。”
“不不不，这你们就不懂了。”
秦澈拍了拍身后的导弹外壳：“西天取经讲究的是个仪式感，不是四个人一起就没内味了好吧？”
“什么仪式感？”阿彬显然对这个说法颇有微词：“没人看管基地，来了小偷怎么办？”
“前几天捡的自动机枪正好对付他们！”半人半猫的怪物抬起前爪。
“闭嘴，疯猫，这里没人问你的意见。”阿彬冷声说。
眼见这两个不对付的家伙又要吵起来了，秦澈笑道：“别急，听我解释一下。所谓的‘西天取经’其实是一种仪式，已经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进行过很多次了。”
“类似于献祭吗。”夏夜问。
“献祭的步骤倒是没有，但执行这个仪式的人选可不是随便挑的，有很严格的要求。”
“首先，取经队伍的首领代号‘三藏’，是一个被其他三人保护的柔弱男青年。他平时没什么战斗力，说话也是轻声细语，为人儒雅随和，属于是道德楷模了。”
“我们团里有这种人？”阿彬惊了。
“我不就是么。”秦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就是这个角色好吧？”
“团长你穿外骨骼的时候还挺猛的。”阿彬评论道。
“也并不儒雅随和。”夏夜补刀。
“但是外骨骼上次战斗被打坏了。”秦澈笑了笑：“至于儒雅随和，我会努力的。我就是三藏了，没问题吧？”
夏夜点头。
“不是……”
眼见阿彬似乎还想说什么，秦澈没给他留下质疑的时间，果断进入下一条：
“接下来是取经队伍的主要战斗力，代号是‘悟空’。悟空的战斗力在四人里是最猛的，移动速度极快，可以随意变形，就连手上的武器也是可大可小。除此之外，他还是不死之身，能用身上的血肉随意制造新的分身。”
说到这里，秦澈把目光停留在身边的少女身上：“夏夜，你现在就是悟空了。”
“好。”夏夜很自然的接受了。
身为马戏团里的第一战斗力，夏夜属于那种可塑性极强的灵活选手，人类形态只不过是个伪装。
除了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她的确是符合悟空的特征。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选，秦澈也已经心中有数了：
“接下来是队伍里的另一个战力，代号‘八戒’。此人是半人半兽的怪物，身体庞大而沉重，使用尖利的武器，平时吃的很多，没事就喜欢睡觉。”
听到这里，三个人的目光同时投向站在一旁的无辜“半人猫”：“林瑜，就是你了。”
“我……我可以吗？”林瑜抬起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太可以了。”秦澈赞许地竖起大拇指。
“哦，那好吧。”林瑜显然不在乎这种事，蹲在一边啃起了刚抢来的变异鱼。
见其他三人都有事做了，阿彬冷声问：“那我呢？”
“别急，还有最后一个人选，他的代号是‘悟净’。”
秦澈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悟净曾经是个冷酷的怪物，属于是杀手类型。自从加入了取经队伍，他的存在感就变得很低，很多时候和隐身人差不多。”
听了他的解释，半透明的人影发出低沉的笑声：“交给我吧。”
说起存在感稀薄，阿彬自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小子自带的隐身能力，正好完美符合悟净“隐形人”的特征。
“嗯，这样取经四人组就齐活了。不过还差点儿东西……”秦澈若有所思的回头瞥了杂物堆一眼。
“差什么？”阿彬问。
“白龙马。”秦澈答。
“什么玩意儿？”阿彬一头雾水。
“重甲沙漠越野车。”秦澈换了个说法。
“我们去抢一辆？”阿彬的身形抖动了一下：“秘藏之子基地那边应该有。”
“走起。”
半小时后，被屠戮殆尽的一座秘藏之子基地里，一台白色外壳，喷涂着红龙彩绘的越野车飞驰而出，碾过鲜血淋漓的匪徒残尸，在沙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秦澈在自动驾驶系统上设定了起始坐标，靠在驾驶座上绑好安全带，回头看了看挤在车里的三个徒弟：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老弟们，取经开始！”
第3章 敢问路在何方?
启用了“老司机”自动驾驶系统的白龙马，在沙漠中一路狂飙，创死了几名流窜劫匪之后，终于顺利抵达了坐标地点。
四人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异常平整的沙地，秦澈抬脚跺了跺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意识到脚下是钢板，秦澈拍了拍猫身人披挂了机械护甲的后背：“八戒，侦测一下。”
林瑜肩头升起扇形的小雷达，转着圈扫描了几下，眼里闪过一道紫色光芒。
“找到了！”
她说着冲到五米外，趴在沙地上用小爪子猛刨，掩埋在黄沙下面的一个黑色环形物体露了出来。
林瑜在旁边的钢板上一拍，银灰色柱状物体从地下升起，附近的沙地突然变成演播室的全息投影。
脚下的地面变成铺着红地毯的宽阔舞台，面容模糊不清的观众坐在台下拍着手，舞台剧里常用的掌声和笑声不停循环，听得秦澈有种微妙的蛋疼感油然而生：
“啪啪啪啪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啪！”
“哈哈！”
阿彬的身形猛地闪了一下，显然是不喜欢这种场合：“搞什么鬼？”
四人一马站在舞台上，身后响起一个仿佛自带甲亢的男声，一听就知道是脑子有问题：
“西游大舞台，有马你就来！骑上白龙马，西行把经拿！”
“嘿嘿嘿嘿！大家好！这里是战争观察者！欢迎收看我们的全新节目《敢问路在何方》，这个节目旨在让参赛选手重现经典故事——西天取经！”
“众所周知，西天取经需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考虑到现在的观众心浮气躁，节目组把八十一加了个小数点，变成了八点一，在四舍五入一下，只需要经过八个考验就完事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简单？但是！别以为我会让你们轻松通过，参加我们的节目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免责协议也签好了，如果你们在途中去世了，制作组不承担任何责任！”
“各位观众们，请用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向参赛选手表达你们的激动与喜悦吧！”
“啪啪啪啪啪啪！”
“能不能别来这个弱智音效了？”阿彬遭不住了：“有病吧？”
“这是在直播？”秦澈眯起眼睛打量着身边的全息投影：“我们可能是误入了什么综艺节目现场。”
“找不到摄像头。”夏夜轻声说。
师徒四人正在聊天，战争观察者那蛋疼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的，想必选手们也感受到大家的喜悦了。接下来我要说的是西天取经的规则！”
“你们要跟随地图从这里一路前往终点，在路上有八个检查点，触发之后就会立刻召唤出妖怪，进入战斗。”
“每解决掉一个妖怪，你们就能获得一朵小红花，攒齐八朵小红花，就能解锁终点的保险箱，获得藏在里面的真经！”
“另外，还会有专业评委对你们的战斗进行打分，评委一共八人，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之后的平均分，就是你们的得分！”
“如果得分够高，还会解锁额外的奖励，千万不要错过！”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请出评委，为即将开始取经之旅的这四位选手的外形进行打分！”
此话一出，林瑜猛地挺起腰板，夏夜稍稍抬起头，来了个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忧郁姿势。
“评委呢，评委呢？评委在哪儿？”战争观察者的语调愈发急促：“人呢？”
两分钟后，他叹了口气：“看样子八位评委今天都比较忙，也可能是在哪个犄角旮旯嗝屁了……管他呢。”
“由于评委们都不在，去掉一个最高分——零分，去掉一个最低分——零分，你们的得分是零分！”
台下的观众们发出一阵嘘声。
“我要宰了这个战争观察者。”阿彬的杀意愈发浓烈。
“别激动，应该是个自动机器人之类的玩意儿。”秦澈笑道：“这个节目早就凉了。”
他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敢问路在何方》节目早就安排好的投影。自己是触发了尘封已久的旧日影像。
节目现场没有摄影无人机，也没有评委、观众和工作人员，只剩下舞台的投影和阴阳怪气的ai，向他们介绍节目规则。
在钢之城这种无法无天的混乱地带，一个娱乐节目停播再正常不过了。《敢问路在何方》的节目组和评委，大概是已经被人宰了。
制作组已经去世，他们留下的ai却还在继续用甲亢的语调说话，反而产生了强烈的讽刺感：
“好的，想必观众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那么就让我们用掌声欢送这支喜提零分的队伍，踏上西天取经的旅程。顺便说一句，在颜值这方面能拿零分可真不容易，这已经不是整容能救的了，或许你们该考虑一下重开了！”
“怎么说话的？没教养的东西！”
阿彬骂骂咧咧的坐回车上，秦澈等人也立刻上车。
白龙马的车载定位设备接收到新信号，在地图上标注了八个位置，显然就是取经路上的八个“劫难”了。
“我看看……”
秦澈低头查看屏幕上的地图，选择了最近的一个目标点，下面自动弹出了文字提示：
首领战：白骨精。
白骨精是一个能幻化成各种形态的神秘怪物，它的目标只有一个，吃掉三藏的肉，获得长生不老的体质。
请注意，对付白骨精的时候，千万不要误伤附近的普通民众，否则你们会被扣分。
“反正都是零分，扣不扣有什么区别？”秦澈哼了一声。
“就这个吧。”副驾驶座上的夏夜点了一下。
白龙马发动引擎，朝着白骨精的坐标飞驰而去。
坐在不停摇晃的越野车上，一直沉默着的林瑜终于说话了：
“白骨精……能吃吗？”
“估计都是骨头，没什么吃头。”秦澈看着车窗外的流转而过的沙漠景象，补了一句：“少吃点吧，八戒，看看你都胖成啥样了。”
“我还在长身体。”林瑜理直气壮的说。
“半机械人充电不就完事了，吃东西能吸收多少？”秦澈透过后视镜看着对方坚硬的猫头。
“吃和充电是两码事……”
一说到吃东西，林瑜总是非常来劲。她正要解释的时候，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一道闪电落在不远处的沙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好吧，看来劫难提前来了。”秦澈评论道。
第4章 秦三藏三打白骨精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沙漠上方，突然汇聚起浓重的阴云，一时间雷声大作，几十道闪电落在沙地中，炸出灰白的浓烟。
秦澈一脚踩下油门，自动驾驶状态的白龙马突然加速，冲出雷暴范围，眼前的画面骤然明亮起来。
后面是地狱般的雷暴，前面却是阳光明媚，看到这诡异的场景，连团里最迟钝的林瑜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她嘟囔着。
“你脑子哪天能转过来？”阿彬讥讽道。
“我也有点儿转不过来。”秦澈看着后视镜里的雷暴：“这是什么东西？”
“团长日理万机，有不知道的事也正常。”阿彬说。
听了这话，猫头人绷不住了：“什么双标狗？”
“你说谁是狗？”阿彬的语气愈发冷酷。
秦澈正在纳闷这究竟是什么状况，白龙马的车载电台突然启动，战争观察者那极具特色的亢奋声音响起：
“嗨，四位，旅途还愉快吗？”
“你们是不是正在纳闷，为什么沙漠里会突然出现沙暴？那当然是节目组的安排啦，为了提高观赏性，我们启动了藏在沙漠深处的‘天气控制机’，这台超级武器可以改变天气，制造出闪电风暴！”
“取经路上当然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一定要注意安全，别死在沙漠里了。我们下次再见！”
“这混球。”秦澈笑着骂了一句。
即使这个节目的制作组已经嗝屁，他们事先设置好的程序仍在运行，确保了《敢问路在何方》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
“无人收看的综艺节目，是不是觉得有点儿浪漫？”秦澈回头看了三个徒弟一眼。
“不。”
“没有。”
“你说啥？”
意识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秦澈叹了口气：“我什么都没说。”
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怀念自己的前女友。
那女孩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存在，每天不是和自己一起在游戏里鏖战，就是在现实里血战，聊天时也总是很开心，从游戏攻略到政坛不完的好玩话题。
遗憾的是，现在他们已经是天人两隔，身处不同的世界，再也无法见面了。
更操蛋的是，自己来到一个随时可能发生核战的鬼地方，和这三个妖魔鬼怪混在一起。
“你妈的，为什么不是双穿？”秦澈咬着牙。
“您在说什么？”阿彬问。
“没事。”
少年攥紧的拳头微微松开，眼角缓缓流下一滴泪珠。
马上就要抵达第一难的位置，已经没时间伤春悲秋了，还是做好战斗准备……
他正思索着，眼前的沙地再次暗了下来。
这次遮蔽天空的不是雷暴，而是铁灰色的钢铁穹顶。
白龙马一个急刹车停在沙地上，四人刚下车，只见穹顶下面突然开出粉色的花。
浅粉色和大红色的花朵，在众人眼前绽开，即使明知是全息投影，由于那画面过于真实，秦澈还是产生了闻到香气的错觉。
“什么鬼？”
秦澈话音未落，前方的沙地飘起了朦胧的雾气。
在缥缈的云雾中，现出一道令人浮想联翩的人影，即使只有个轮廓，光是看那“哪里都大”的线条，已经令秦澈来了兴致。
“嗯？”
“白骨精。”站在一旁的夏夜提醒道。
“我知道。”秦澈点头。
按照《西游记》的记载，白骨精可以幻化成人形迷惑受害者，伺机下手吃人。
不过，按照他在沙漠里混了两年的经验来看，钢之城的“白骨精”肯定没那么简单。
噔——噔——咚——
被全息投影覆盖的沙漠里，一惊一乍的背景音乐响起，接踵而至的是一个低沉而忧郁的男声旁白：
“嗯，咳咳，师徒四人来到一座山下，被妖怪发现了。”
“面对变幻莫测的怪物，他们究竟能否逃出生天，在战斗开始之前，首先插播一段广告。”
“由托格军工厂打造的全新节目——荒沙大逃杀选秀即将开播！第一期将在八月十号中午十二点准时开始，喜欢刺激的观众们千万不要错过，跟随着球形无人机的镜头，见证最惨烈的杀戮和最精彩的选秀吧！”
“好的，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算了，反正战斗要开始了！”
“开始摆烂了是吧。”秦澈吐槽：“希望你对你的人生也是这个态度好不好？”
如果没记错的话，按照从劫匪手机里查到的资料，大逃杀选秀这个节目应该是在自己抵达这个世界的前一年，也就是2076年开播的。
既然《敢问路在何方》里会出现大逃杀选秀第一期的广告，这个节目本该播出的时间，肯定也是2076年没跑了。
——这个白骨精等了三年是吧？
秦澈上前一步，只见雾气中的身形逐渐清晰，一个哀怨的女声飘出来，听得他头皮发麻：
“我~等~的~好~苦~啊~~~~”
“能不能好好说话了？”秦澈微微皱眉。
人形轮廓逐渐高大，目测身高在三米上下。那东西的身形凹凸有致，该肉的地方肉，该细的地方细，属于是正好戳中秦澈的好球区，令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冷静。”夏夜看了他一眼。
“我很冷静。”秦澈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雾中的人影。
“你的身子不是这么说的。”夏夜低头往下看了看。
“身体有他自己的想法。”秦澈笑了笑。
说话间，雾气里的人影靠得越来越近，秦澈正要后退，只见雾气中突然伸出一支细长的银色机械手，朝这边抓了过来！
咔嚓！
机械手扼住站在前面的林瑜，用力把她拖进雾气中。
萎靡不振的男声旁白再度响起：“不好了，师父，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秦澈惊了：“你怎么知道那是二师兄？”
话音未落，烟雾里响起一阵碎裂的噼啪声，那女人惨叫起来，大手一挥把林瑜扔了出来，落在夏夜面前。
“啊！我的牙！”白骨精嚎叫着。
“没事吧。”夏夜看着正在站起来的猫头人：“还好吗。”
“没事。”林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她好像想吃了我，我把她的牙硌掉了！”
“她长什么样？”秦澈问。
林瑜还没回答，机械手再度伸出，速度快得一比。
秦澈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就看到机械手又收了回去，手里似乎抓着什么。
“假动作是吧？”
旁白适时的响起：“不好了，师父，三师弟被妖怪抓走了！”
听到这话，秦澈回头一看，本来站在身后的半透明人影的确不见了。
就在他准备命令悟空进去救人的时候，雾气里飘出白骨精困惑的声音：“人呢？人呢？”
“悟净！”秦澈喊了一句。
“师父，我在这儿。”阿彬在他身后说了一句。
“我以为你被她啃了。”秦澈回头打量着模糊不清的人形轮廓。
“没，她把我的伪装分身抓走了。”阿彬说。
“悟净，原来你还有这种技能。”秦澈感慨道：“师父放心了。”
“小心，她又要抓人了。”夏夜提醒了一句。
连续两次吃瘪的白骨精，在雾气中气急败坏的嚎叫着，一听就是破防了。
意识到那玩意儿即将再度出手，秦澈回到白龙马身边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漆黑的手提箱。
打开箱子，银光一闪，由几千个细小的合金零件连接而成的拳套出现在眼前，与其说是武器更像是精致的工艺品。
拳套手背的位置，镶嵌着一个张着大嘴的骷髅头，下面铭刻着两柄交叉的大刀，不知是什么军队的纹章。
这东西是四人在沙漠拾荒时找到的，秦澈以前也穿过几次，战斗力还挺猛的，就是耗电速度实在快了点，每次不到一分钟就没电了，属于是快枪手类型的武器。
秦澈把手伸进去，右臂被冰冷而圆滑的金属包裹起来，手背上的骷髅头一张一合，发出慷慨激昂的男声：“欢迎使用星际战士铁拳！”
感受着右臂的负重，秦澈按下腕部的按钮，开启运动辅助模式。
原本沉重的拳套立刻变成动作辅助外骨骼，跟随秦澈的动作发力，顿时轻若无物，反而令他的行动更灵活了。
“嗯，这还差不多嘛。”
秦澈回过头，正好看到夏夜消失在烟雾中，旁白又一次响了起来：
“不好了，师父，大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那妖怪可是倒了血霉了。”秦澈笑出声。
烟雾里的人影扭曲变形，原本前凸后翘的身形突然膨胀了好几圈。
白骨精叫得比前两次更惨，听得秦澈甚至产生了一丝同情：
“噢噢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
啪！
一团近乎液体的血肉被扔了出来，在半空中凝结成人形，小手一挥不知从哪儿抓到一块黑布，套在自己身上。
落地的时候，夏夜已经恢复之前的模样，身上连一丁点儿战斗痕迹都没留下，连裙子都还原了。
“悟空，你真是……”阿彬欲言又止。
“谢谢夸奖。”夏夜的脸颊抖了一下，水润十足的模样像是伪装成人类的史莱姆：“师父，轮到你了。”
“她还没死？”秦澈看着烟雾里扭曲的身影：“悟空你今天不太行啊。”
“我留了她一命，正好让你试试拳套。”夏夜笑得很开心。
“那可真是谢谢——”
秦澈的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被钢铁大手扼住，双脚猛然离地。
在冲进雾气的那一刻，他听到了旁白的晦气声音：
“师父，不好了，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透过飘忽不定的雾气，被举到半空的秦澈终于看到了白骨精的真身。
首先出现的是一张丑陋的大脸，红润的人造皮肤溶解了一半，露出锈迹斑斑的金属骨骼，嘴里的钢牙只剩不到十颗，而且还都变了形。
白骨精脏兮兮的灰头发在脑后飘起来，脑袋下面没有皮肤和血肉，而是连接着一根金属脊柱，两侧整齐排列着上百根钢铁肋骨，看着倒也还算漂亮。
遗憾的是，这种形态不太符合秦澈的审美：
“所以那影子是骗人的么？”
他摇了摇头，戴上拳套的右臂开始蓄力。
“吃吃！”白骨精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道红光：“吃！”
她把秦澈举到嘴边，正要啃下去的时候，一记毫无花哨，干净利落的直拳轰在她的脸上。
“吃你大爷。”
秦澈收回右手，看着白骨精凹下去的大脸，又是一记上勾拳正中那怪物的下巴。
咚！
一声闷响，几十个金属零件从脖颈的裂口里崩出来。
白骨精凄厉的哀嚎着，握住秦澈身体的大手加大了力道：
“让我吃——”
轰！
机械动力拳套的肘关节，喷出蓝白的火舌。
难以置信的狂暴动力驱使着秦澈的右拳往前猛冲，一拳轰在白骨精的脸上。
与此同时，秦澈也大声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艹！”
白骨精的脑袋炸开了，零件和芯片四处飞散，机械手也终于松开。
落在沙地上的秦澈顺势往右一滚，白骨精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机油渗进下面的沙地，把地面染成妖异的深蓝色。
“呼……”
秦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刚站起来就看到夏夜出现在眼前：
“你喊的很热血。”那女孩笑着说：“不愧是师父。”
“热血个屁啊，是拳套出力太大，老子的肌肉拉伤了。”秦澈看着右臂上还在冒烟的钢拳：“力气再大点我的胳膊怕是就要没了。”
“别怕，我可以修复。”夏夜伸出一只触手，轻柔的抚摸他的右臂，顺手摘下了发热的拳套：“还疼吗。”
“好多了。”
秦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还在隐隐作痛的右臂：“打一针应该就好了。”
或许和胸口那个神秘的圆盘有关，虽说自己还是人类，但这具躯体的恢复速度，的确是比穿越前快了不少。
刚才的三拳耗尽了拳套的电，在找到下一根充电桩之前，这东西是没法再用了。
秦澈站起来，用左手拍掉身上沾到的沙粒。只听旁白再度响起，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哦，恭喜师徒四人打死了白骨精，奖励你们一朵小红花。”
“往下一难的位置前进吧，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那就祝你们好运了，哈哈哈哈哈！”
投影中的雾气和钢铁穹顶消失了，只剩下白骨精的尸体倒在地上。
秦澈正要走人，刻在那具骷髅机器人脊椎上的一行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家用特殊女仆机器人aaw-178型。
第5章 这里就是盘丝洞?
解决了白骨精之后，师徒四人乘上白龙马继续出发了。
从白骨精尸体里取下的电池，为白龙马提供了更长的续航时间，越野车载着四人前往第二个坐标点的时候，秦澈把手指移到地图指示的位置上，什么文字都没出现。
这一次，剧组没有提供怪物的介绍。战争观察者那晦气的声音也不见了，车里非常的安静。
秦澈随手换了个台，狂暴的废土摇滚在车里回响。
他拿起从匪徒手里抢到的手机，搜索《敢问路在何方》节目的情报。
这个节目的人气显然不高，找了半天也只有五个网页，其中还有三个是钓鱼的。
打开《敢问路在何方》的官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很土的金色艺术字，风格颇有几分“屠龙宝刀，点击就送”的意思。
最多价值五毛钱的火焰燃烧特效过后，敢问路在何方的大标题浮现而出，下面用黑底白字对节目进行了简短的介绍：
钢之城第一个战斗+探索类综艺节目，由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娱乐公司与战争观察者频道联合出品，感受后启示录时代的西天取精吧！
“草，官网还带错别字的么？”秦澈看着最后的四个字。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夏夜看过来：“可能没写错。”
“那不是更恐怖了？”秦澈心中一紧。
把页面往下翻，接下来显示的是豪华的制作阵容：
策划：尼尔.库兹涅佐夫（人类）。代表作《沙漠末日2》、《精神失常》。
监制：于歪（辐射人）。代表作《抄袭攻略》。
统筹：勒夫.杰斯特（半机械人）。魔男公司创始人，着名人脉大师。
导演：d.（机器人）。代表作《义务的游戏-第八季》。
副导演：恶夜魔神（未知生命体）。代表作《防御的巨人》、《猛兽动物园2》。
“好家伙，搁这儿叠buff是吧？”
看到这个豪华的制作阵容，秦澈内心不禁高呼“好死，开香槟咯”。
还好他们去世了，要是把这帮人放出去，钢之城的文娱产业又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砰！
白龙马的车身剧烈震颤了一下，像是压到了什么东西，车尾带出一阵黑烟。
车载电台再次启动，欠抽的男声又一次响起：
“你们不会以为这么容易就能到地方吧？欢迎进入雷区，埋在沙地下面的反步兵地雷，将会成为你们取经道路上不小的障碍！”
“为了提高你们的存活率，我们没有选择反坦克地雷。毕竟你们得多活一会儿，才能让观众们看得尽兴！再见！”
“这混账……”阿彬骂了一句。
秦澈猛地一脚踩在刹车上，正在自动前进的白龙马停住了。
“八戒，探测一下。”
林瑜开启身上的雷达，对附近的沙漠进行扫描，眼睛里闪着紫色的光芒。
“前面没有地雷了。”她说。
“啊？”
听到这话，阿彬遭不住了：“二师兄，你是在糊弄我们？”
“真的没有了！”林瑜重复了一遍：“我们后面有几颗，前面一颗都没有！”
“雷区就这么点地雷？”秦澈皱眉。
他这边正在纳闷，只见一辆三轮摩托晃晃悠悠的往后面驶去，两个身披灰斗篷，裹着头巾的拾荒者坐在车上，后座上的那家伙手里还握着一根钓竿。
“嗯？”
在取经四人组的注视下，三轮慢吞吞地驶进后方的雷区。
坐在后排的拾荒者猛地一甩钓竿，挂着电磁铁的鱼钩往下一滑，从沙地里吸出一枚地雷。
“这……”林瑜惊了。
“还有这种操作？”秦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钓鱼方式：“绝中绝了属于是。”
“在沙漠拾荒者里好像是有种‘钓鱼人’。”见多识广的夏夜贴心的讲解道：“据说他们除了鱼以外什么都能钓起来。”
看到这些拾荒者熟练的动作，秦澈总算是明白了雷区消失的原因。
不过，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他们不会被炸飞么？”
“他们赌的就是地雷失效了，如果赌输了——”
轰！
一声巨响，三轮摩托消失在火球中。
“就是这样。”夏夜点头。
“谢谢你们。”
秦澈双手合十，对着爆炸烟雾拜了一下，重新启动白龙马驶向第二难的位置。
这帮疯狂的拾荒者帮他们解决了雷区，接下来的旅程异常的顺利，白龙马在十分钟内抵达了第二个目标点。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师徒四人下车一看，只见这边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机械零件。
被拆掉一半的全息投影装置，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本该响起的背景音乐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虚弱的男声，还在敬业的进行解说：
“太快了，你们秒杀了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收下这朵小红花吧……”
“可我们什么都没做啊。”阿彬困惑的问。
看着沙地上留下的烟头和罐头瓶，以及两只干枯的断手，秦澈已经猜出这里发生什么了：
“拾荒者把妖怪拆了。”
三年无人管理的综艺节目场地，被沙漠拾荒者光顾倒也不奇怪。
就像刚才的钓鱼佬一样，钢之城的拾荒者突出一个不要命。敢在劫匪横行的沙漠里捡破烂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善茬。
眼见这里的妖怪已经被弄死了，四人回到白龙马体内，向着地图上的第三个标记点进发。
“感觉很简单。”夏夜的小脸上露出微笑。
“别立g。”秦澈拍了拍她软绵绵的肩膀。
现在，取经队伍已经顺利通过两道考验，只要再完成六个，就能获取藏在终点的真经了。
正如悟空所说，取经的难度似乎不算太高，就算真遇到什么大型怪物，靠悟空应该也能轻松搞定。
“呼呼……”
坐在后排的八戒已经打起了小呼噜，悟净半透明的身形也靠着窗户，像是快睡着了。
“哈啊。”
夏夜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瞪着空洞的眼睛看向秦澈，乖巧的念了一句：“师父。”
“怎么了？”秦澈问。
“师父，悟空现在……”
那女孩的眼睛里亮起异样的光彩，仿佛有一整个银河正在闪烁，秦澈的意识开始恍惚，像是被吸进无形的黑洞。就在这时……
咚！
近在咫尺的沙地上爆发的一声闷响，粗鲁的把他的意识拽回现实，后座上的两个徒弟也立马醒了过来。
秦澈把目光看向窗外，只见天色再次黯淡下来，但这次却并不是因为全息投影：
“恭喜你们抵达了第三难的现场！”解说声从电台里响起：“这次你们要面对的是大荒星君！”
“你大爷的，瞎编是吧？西游记里哪有这个怪物？”秦澈骂道。
出现在后方天空中的，是一只直径二十米以上的巨型“风筝”。
那玩意儿的外形像是被染成土黄色的大蜻蜓，细长的身体后面喷出亮红色的火焰，跟在白龙马正后方向前飞行。
大荒星君翅膀下面的两支机关炮，对着白龙马就是一顿扫射，在车身两侧炸出一连串的火光。
眼见第三个妖怪出现，秦澈端坐在车里不动如山，一声怒吼中气十足，字正腔圆霸气外露：
“悟空救我！”
白龙马两侧的车窗猛地打开，几十只触手伸了出去，像是弹力十足的橡皮筋，弹开了轰向车身的炮弹。
“取经四人组还在负隅顽抗，但依我看他们也抵抗不了多久了！”解说员大笑起来：“区区四个小角色，根本不是大荒星君的对手！”
“这玩意儿的速度和白龙马完全一致的么？”
眼见大荒星君一直紧紧跟随在越野车后面，相对位置连变都不带变的，秦澈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夏夜喊道：“看看车后面是不是连着什么东西，快！”
夏夜的触手往后面伸过去，立刻点了点头：“有个金属吸盘贴在车上了，上面连着银丝。”
“你妹的，放风筝是吧？”秦澈笑道：“把它扯掉。”
“好。”
夏夜用力一扯，把吸盘扔到一旁，失去风筝线的“大荒星君”瞬间升天，在喷气式引擎的推动下，画着圈飞上高空，炸成一朵绚丽的烟花。
“淦，大荒星君去世了。”
解说员骂出声来：“这次算你们赢了，给你们一朵小红花，滚吧！”
“节目组的攻击性有点强啊。”秦澈笑了笑。
听起来，节目组的ai似乎对取经队伍能活到现在很是不满。
不过，那个崽种至少还算遵守节目规则，没有整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阴间操作。
“还剩五个……”阿彬的脸贴在窗玻璃上，挤出浅绿色的树汁：“难度也太低了吧。”
“你什么都没做。”夏夜提醒道。
“悟净的设定不就是存在感低？”阿彬伸出半透明的右手在玻璃上划过：“我这是遵守角色设定。”
“有一说一，确实。”夏夜点了点头。
白龙马迅速驶向第四个标记点，秦澈重新系好安全带，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沙漠景观，随口问了一句：“你们以后打算做什么？”
“什么以后。”夏夜偏过头看着他。
“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分道扬镳。”秦澈笑了笑：“我在想，到了那时候大家会去哪里。”
“不会的！”
一直沉默着的林瑜猛地开口：“我不会走的！”
“大概是找个地方养生吧。”夏夜低头看了看自己惨白的双手。
“我应该会去做刺客。”阿彬叹了口气：“团长你呢？”
“不知道。”秦澈摇了摇头。
自从抵达这个世界以来，他一直都处于迷茫之中。
哪怕已经过去了两年，秦澈还是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这具身体长得倒是不错，就算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靠脸吃饭应该也饿不死：
“我觉得可以去找个富婆。”
秦澈此话一出，首先做出反应的是阿彬：
“别！”
“怎么了？”秦澈回头看向身形模糊的“植物人”：“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觉得不太适合。”阿彬讪讪地笑着。
“的确不合适。”夏夜刚收回来的触手，轻轻抚上秦澈的脸颊：“我觉得你是干大事的人。”
“那你可能是看错了。”秦澈凝视前方的沙地。
“不会错的。”
说到这里，少女小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我已经检查过了。”
“怎么检查的？”秦澈一惊。
“你身上的那个圆盘。”夏夜的触手伸进秦澈的衣襟，抚摸着安装了神秘圆形物体的位置：“里面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是么？”秦澈低头看了一眼：“我还以为是蹦迪用的彩灯。”
这个神秘圆盘的用途，属于是自己身上的未解之谜了。
许多个失眠的夜晚，他不止一次尝试过启动那玩意儿，结果整了半天连个开关都找不到。
“力量真的很强。”夏夜轻声说：“信我。”
“等一下，说到力量很强……”秦澈突然眉头一皱：“该不会是炸弹吧？”
“可以当炸弹用。”夏夜点头：“但应该也有别的用途。”
“真能爆炸是吧？”秦澈心中又是一紧。
“不到临界质量就不会爆炸。”夏夜耐心的解释道：“请放心。”
“我超，这玩意儿还有核辐射？”秦澈的不祥预感愈发强烈。
以自己这副小身板，体内再装上核引擎的话，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他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去找点“辐特宁”之类的抗辐射药物吃吃，白龙马已经抵达了第四个标记点，一个急刹车猛地停下。
取经四人组刚下车，身边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了，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扭曲变形。
秦澈看向前方扭成了u型的沙地：“全息投影是吧？”
“不对，师傅，这个不是投影。”阿彬突然开口。
秦澈后退一步，前方的沙地塌陷下去，露出深不见底的圆形巨坑。
“什么玩意儿？”
眼前情况不对，他眉头一皱退到夏夜身后：“悟空，你去看看。”
夏夜还没上前，无精打采的解说声从洞里飘了出来：
“师徒四人即将面对第四道难关，我知道各位观众还没尽兴，但我可以保证，这次绝对会很刺激的……”
“欢迎来到——盘丝洞！宝贝们，进去和蜘蛛精一起玩耍吧！”
第6章 快乐的蜘蛛精
“我超，盘丝洞！”
听到这个如雷贯耳，光芒四射的名字，本来打算直接派悟空进去清场的秦澈，二话不说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悟空跟我来，其他人留在这儿！看好白龙马！”
话音未落，秦澈已经纵身一跃，直接跳进盘丝洞。
下落途中，他的身体裹上一层柔软的保护膜。
“师父，别这么急，要是我稍微慢点，你肯定摔死了。”悟空温柔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嗔怒的味道。
“我对你还是很放心的。”秦澈笑。
“啊，谢谢。”
夏夜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坠入洞底。
噗！
秦澈的身体在空中停了一下，慢悠悠的落在冰冷坚固的钢铁地板上，环绕在身体旁边的保护膜消失了，在他身上留下斑驳的血痕。
他对夏夜投去疑惑的目光，只见身材娇小的悟空轻轻一笑：“你走的太急了，防护罩是临时制作的。”
“没事，至少没把我消化了。”
秦澈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环顾四周打量着盘丝洞里的景象。
这是一座疑似是导弹发射井改造而成的圆柱形洞窟，属于是一条路通到底的直肠子。斜着打下来的阳光只照亮了自己的左手边，右侧依旧处于黑暗之中。
洞窟里没有门窗，只有暗褐色的锈蚀金属墙壁，看不出哪里能藏人。
面对看似没有敌人的盘丝洞，三藏这时候倒是开始符合角色设定了，没了之前的一往无前：
“悟空，侦测一下。”
悟空闭上眼睛，裙摆下方生出细密的“蛛网”，往四面八方探去。
两秒后，她重新睁开双眼，对秦澈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有。”
“白高兴了属于是。”秦澈大失所望。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
按照《敢问路在何方》的节目设定，如果这里的妖怪已经被干掉了，应该是会直接发放小红花的，在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那里就是如此。
但现在，自己期待的蜘蛛精早已不知去向，却还是没能获得小红花。那些妖怪难道是跑路了？
秦澈缓步走向锈蚀的环形墙壁，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
很快，一块稍稍凸出的金属板吸引了他的注意。
大家都是椎间盘，只有它如此突出，显然有问题。
秦澈站到金属板前面，抬起右手轻轻敲了几下，接着就听到板子下面响起一阵滴滴声。
那声音一出，他瞬间转身往后狂奔。
轰！
金属板被炸飞，露出下面冒着黑烟的保险箱。
那玩意儿像是被什么人硬塞进去的，歪歪扭扭的挂在墙上，外壳上带着几百道细密的划痕，似乎是在记录时间。
“悟空，打开它。”
灰扑扑的触手抓住被烧红的柜门，用力往外一拉，一阵烤鱿鱼的香气在盘丝洞里蔓延开来。
注意到秦澈的动作停住了，夏夜摇了摇被烫得冒油的触手：“要吃吗”。
“不了，我这会儿不饿。”
秦澈站到保险箱前面，从里面取出一个圆筒形的微型投影设备，按下上面的红色开关。
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形影像出现在空气中，同时响起的是沙哑的男声：
“等待。”
“等待。”
“等待。”
“等待。”
听了一会儿，那男人全程都在重复一个词，秦澈绷不住了：“复读机是吧？”
“机械的本性是重复的机械动作。”夏夜笑道：“说复读也没错。”
——这玩意儿难道是蜘蛛精的语音日记？
虽说对“蜘蛛精是男的”这个事实极度失望，秦澈还是兴致勃勃的听了下去。毕竟，拿到小红花的方法，可能就潜藏在这段录音中：
“等待。”
“等待。”
“等待。”
很有节奏的等待了两分钟之后，录音里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其他词汇：
“娱乐。”
“等待。”
“等待。”
“娱乐。”
看起来，等待了三百天的蜘蛛精们，终于按捺不住寂寞，解锁了新动作：娱乐。
就在秦澈猜测着这个娱乐的内容时，男声开始变得粗重：
“等待。”
“集体娱乐。”
“集体娱乐。”
“刺激。”
“等待。”
“……”
不得不说，这个“集体娱乐”属实是令人浮想联翩。即使看不到现场的状况，秦澈还是想象出了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随着集体娱乐的出现，日记的画风逐渐发生了变化：
“集体娱乐。”
“集体娱乐。”
“娱乐。”
“太刺激了。”
“他们好像很开心。”夏夜评论道。
“确实，打开新世界大门是这样的。”秦澈笑道。
在蜘蛛精们学会了娱乐之后，他们原本是固定模式的思维，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接下来的日记内容，逐渐从机械的重复演变成类似于人类的写作手法：
“今天集体娱乐了，很开心。”
“又是集体娱乐的一天，非常开心。”
“我好快乐，大家也很快乐。”
“我们学会了新的娱乐方式，来啊，快活啊！”
“我超，还有这种玩法？走起！”
听着日记里的声音愈发激动，秦澈也不禁为这群“妖怪”感到开心。
接着，日记的内容再度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每天都在快活的蜘蛛精，开始思考某些深奥的问题了：
“我们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攻击取经人。”
“我们为什么要攻击取经人？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我们必须要攻击取经人吗？好像没这个必要吧。”
“如果和取经人发生战斗，我们可能会受伤或是死亡。”
“如果死亡，就没法再继续娱乐了。”
“不行，必须继续娱乐下去，溜了溜了！”
“我们把身上的生命感应器装在了这个圆筒里，取经人，如果你没被炸死，就把定位器打碎吧。”
“定位器和炸弹都是我们留给你的礼物，再见了，牢笼！”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机械意志觉醒了是吧。”秦澈低头看向手上的小圆筒：“这个节目组果然不靠谱。”
“这是生命的赞歌。”夏夜翘着小脚，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
“钢之城又多了几个贵物。”
秦澈说着把圆筒扔在地上，用力一脚把那玩意儿踢飞。
投影设备撞在金属墙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变形的外壳里冒出一缕青烟。
然后，盘丝洞里响起旁白解说声：
“恭喜你们解决了蜘蛛精，奖励你们一朵小红花。”
“取经旅途已经过半，现在你们可以获取‘出家人大礼包’了。坐标已经发送到白龙马，前往标记的位置，领取取经路上的福利吧！”
第7章 骨质疏松锤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三藏和悟空回到地表。
眼见三藏满脸是血，八戒立马扑了过来，伸出猫爪抱住他检查起来：
“师父，没事吧！”
“……离我远点。”秦澈看着林瑜那可以切开坦克装甲的利爪：“别把我撕了。”
见八戒一副担忧的模样，悟空适时的提醒道：“血不是他的。”
“哦。”
林瑜这才放开秦澈，钢爪还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头发。
看着自己鬓角的一缕秀发随风飘落，秦澈叹了口气。
——这个“猫头人”相当于是没法收起爪子的金刚狼，一不留神就会伤人。
四人组里的另外两位倒是不会被伤到，剩下的那一个可能遭重的就是自己了。
“话说，你是不是很久没变回来过了？”秦澈看着站在车边的猫身人。
“快一年了。”阿彬的声音从看似空无一物的沙地上响起：“我都忘记她原来的长相了。”
“你还好吗。”夏夜来到林瑜身旁，轻抚她锈蚀的关节。
“我没事……”林瑜晃了晃闪光的金属脑袋。
动物化改造的半机械战士，维护起来比普通的半机械人麻烦得多。
光是可以在人形态和猫形态之间切换的变身功能，就决定了她身体的构造，比正常半机械战士复杂十倍。
在沙漠里拾荒的四人，根本不知道到哪里可以换零件，又接连遭遇了几场酸雨。林瑜身上的关节锈蚀不堪，就没法恢复人形了。
虽说秦澈还挺喜欢这种福瑞造型的，但长期这么下去对她的身体也不好，金属零件都露在外面，损耗也只会越来越厉害，进入恶性循环。
——差不多该想办法让她变回人形了。
秦澈思索的同时坐进白龙马的驾驶位，车内的液晶屏上果然出现了一个新坐标，下方的标注是“出家人大礼包”。
按照旁白的说法，这个礼包是给进度过半的取经人留下的奖励。
从《敢问路在何方》节目组的不靠谱程度来看，秦澈总觉得礼包里不会是什么好货。
不过，既然是免费的奖励，不拿白不拿是真的。
启动自动驾驶系统之后，白龙马一路狂飙，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抵达了出家人大礼包的存放地点。
伴随着一阵嗡嗡声，玻璃柜从地下缓缓升起，里面的一个蓝色旅行袋清晰可见。
“这东西没被拾荒者捡走真是奇迹。”秦澈感慨道。
说话间，玻璃柜的柜门已经缓缓向外打开。
秦澈走上前去，抓住旅行袋的带子往外一拽。
那玩意儿像是被黏在了玻璃柜里，完全是纹丝不动。
——这么沉的么？
意识到自己拿不动，“三藏”符合设定的后退一步：“为师拎不起来，悟空，把包拿出来。”
夏夜的触手拎起旅行袋，把那东西扔在沙地上，激起飞扬的沙尘。
“什么东西啊。”阿彬吓了一跳：“这么重？”
秦澈拉开旅行袋的拉链，眼前顿时一黑。
进入视线的是一柄锤子。
锤子的握柄折叠起来，圆形的锤头后面安装着小型喷气式引擎，烤漆是无暇的纯黑，仿佛在吞噬周围的光线。
“这是啥？”林瑜伸出爪子挠了挠头，带出一溜火花。
秦澈在背包里摸索了一番，从里面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破纸。
用手机扫描了上面的二维码之后，很有元气的女声响起：
“嗨，欢迎使用我们的产品，这里是不愿透露姓名的神秘武器匠！”
“我们$%#（杂音）工坊，很荣幸能与《敢问路在何方》节目组合作，提供这次的出家人大礼包。”
“礼包的内容，当然是由我亲自打造的，适合取经人士的好东西。它就是——骨质疏松锤！”
“啊？”林瑜发出困惑的声音：“啥玩意？”
“取经人每天都在奔波劳碌，长时间坐在车上，想必会肌肉酸痛，骨骼错位，椎间盘突出，脊椎扭曲变形……”那女人的声音很是紧张，仿佛自己也开始痛起来了：“这柄锤子，就是专门用来治疗骨骼疾病的！”
此话一出，三个徒弟同时看向师父。
“不用了不用了。”处于视线焦点的秦澈摆摆手：“我病的没那么厉害。”
女声继续解说道：“骨质疏松锤内置nr-172型喷气式引擎，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六百公里，只要按下锤柄上的红色按钮，向着自己的后腰轻轻一敲，您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肌肉和骨骼，都能彻底放松下来。”
“这柄锤子并非是单纯的敲击，而是加入了高频震动模式。根据本人在尸体上的测试情况来看，它的敲打并不会震碎骨骼，反而能把错位的骨骼和关节，敲回到正确的位置上！”
“什么，您想问‘为什么会这样？’抱歉，我不知道啊！毕竟这世上总有一些未解的谜题，无法通过科学来解释。”
“别犹豫了，快使用骨质疏松锤治疗您劳损的身体吧，这位施主！”
……
听完了激情四射的介绍，秦澈问道：“你们谁想体验一下？”
夏夜和林瑜稍稍后退一步，阿彬的身影直接透明了。
见三人都不想使用这把锤子，秦澈本想走人，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八戒，想不想变回人形？”
“想，但是……”
林瑜懊恼的摸了摸头，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了：“师父，你的意思是……”
“悟空。”秦澈指了指地上的锤子，又指了指猫身人：“动手。”
“喂，等等……”
林瑜慌乱的向后退，夏夜的速度比她更快，两根粗大的触手猛地抓起漆黑的重锤，把锤柄重新扳直。
接着，锤身后方的喷气式引擎开始嗡嗡作响。
啪！
在夏夜按下按钮的那瞬间，重锤拖着她的身体往前狂飙，一锤子把林瑜轰飞几十米。
夏夜放开触手，骨质疏松锤喷着白烟飞上高空，在一阵呜呜的声音里消失在天边。
“好危险。”夏夜感叹。
能让夏夜说出“危险”二字的东西可不多见，刚才的锤子果然不靠谱。不过现在……
秦澈把目光投向林瑜落地的位置，摔在沙里的女孩身边的烟雾逐渐散去。
“啊……”
跪坐在沙地里的茶发少女，抬起小手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猫耳，大大的绿眼睛里满是迷茫。
五秒后，那女孩的嚎叫声响彻云霄：
“我变回来了！！！嗷呜！！！”
第8章 钢之城的狮驼岭
许久没有回复人形的林瑜，兴奋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身体”，嘴里哼起了钢之城经典民谣“镭射曲”，手舞足蹈的在沙漠上跑个不停。
秦澈从车里取出一块破布，披在林瑜身上：“你忘了穿衣服。”
“我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人形的林瑜力气一如既往的大，猛地把秦澈扑倒在地。
就在她那沉重的身躯即将压上来，秦澈已经做好骨折心理准备的时候，从身后袭来的一支触手，拽开了性高采烈的“疯猫”。
“谢了，悟空。”秦澈站起来对夏夜点点头。
和原着完全一致，取经队伍里最靠谱的，果然还得是悟空。
八戒虽说战斗力也不弱，但却野性未脱，吃的也是团里最多的。
至于悟净，一如既往的存在感低，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
秦澈检查了一番，没找到什么其他的战利品，回头看向两个女徒弟：“出发吧。”
三人组回到白龙马体内，只见阿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车里了，正在摆弄手机。
“你在干嘛。”夏夜回头看着悬浮在车里的手机。
“我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信息，你们看这个……”
阿彬打开手机的投影模式，几行银色文字出现在空气中：
《西部沙漠的怪物》。
“各位拾荒老哥，千万别去西部沙漠206-157坐标附近区域，我们的小队在那边团灭了，只有我一个幸存者……”
“当时，我们从沙地下面挖出一个大家伙。那玩意儿的外壳是银灰色，有点像是蜘蛛外形的，大型货运机器人，至少得有五吨重，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
“我们正和那东西合影的时候。嘿，您猜怎么着？那玩意儿突然复活了！”
“它的大爪子一挥，十个队友的脑袋应声落地！当时给爷都看傻了，吓得我赶紧开车逃跑，也没管剩下的那几个队友。”
“后面的队友正在骂我，又有几个机械怪物从地下爬出来，直接就把他们给撕了，那画面，我勒个去，实在是有点……我很难形容，反正非常刺激就对了！”
“我离开的时候，看到后面又亮起了不少光点，藏在沙地下面的机械怪物多得难以计数，这到底是什么疯子的杰作？”
“不管怎么说，和我一起出来拾荒的队友们是都交代在那里了。”
“不过，我并不后悔，这种时候还在乎个屁的兄弟情，各凭本事跑路才是人之常情！”
“顺便问一下，各位拾荒老哥有没有打算和我组队的？本人拾荒经验丰富，经历过各种危急状况，可以做向导也能殿后，我的联络邮箱是……”
读完了这个无耻混蛋的自述，秦澈把文中的坐标和白龙马目前所在的坐标对比了一下。
此人说的危险区域，就在取经路途的正前方，地图上显示的下一难所在的位置。
地图上的下一个光点，貌似比之前的光点要更大一些，旁边也没有标记名字。
秦澈正在猜测下一难会是什么，电台里适时的响起战争观察者的声音：
“四位，你们即将面临取经路上最困难的挑战！”
“接下来的难关，是四难的结合体，只要突破它，就能获得四朵小红花！”
“什么？有观众说我们是敷衍了事？放屁！原着里也是四难合一的好吗？”
“欢迎来到真正的地狱——狮驼岭，在三个魔王的大手前颤抖吧，崩溃吧，然后去死吧！”
“各位观众们，请看好了，盛筵时刻已至，三藏马上就要变成妖怪的盘中餐了……哦哈哈哈哈哈！”
“狮驼岭是吧？”秦澈笑道：“悟空，八戒，准备战斗！”
“知道了。”夏夜抬起不停扭曲变形的双手，手臂像装水的气球似的不停颤动。
战争观察者虽然是个崽种，但他有一句话没说错——狮驼岭的确是《西游记》里最困难的区域之一。
哪怕在原着里，这地方也属于是非常棘手的难关，一个地方就占了八十一难里的四难。
不过，只要有悟空在，哪怕狮驼岭三魔王一起上也不是对手……大概吧。
“悟空，状态如何？”秦澈随口问了一句。
“还行。”夏夜的眼皮耷拉着，有点儿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准备好了。”
“我也是！”
变回人形的林瑜猛地抬起右手，自动弹出的利爪把白龙马的车顶戳了个洞。
“疯猫，你可真是……”
阿彬还没说完，突然话锋一转：“敌人来了。”
秦澈扭头看向前方，只见前方突然刮起了沙尘暴。
但那并不是钢之城每天日常的沙暴，而是机械制造的滚滚黄沙。
沙暴正前方，亮起成百上千个光点，数都数不过来。形态各异，不计其数的杀戮机器人，挥动着电钻，链锯，圆刃和流星锤，朝着白龙马猛冲过来，带起漫天的黄沙。
“我超！”
秦澈按下方向盘中间的按钮，把白龙马切换到手动驾驶模式，把油门踩到底来了个u型转弯，开着车掉头就跑。
——这怪物也太多了吧？
不愧是传说中遍地是妖怪的狮驼岭，机器人的数量都tm可以攻打财阀联合会了。也只有钢之城这些脑子有病的家伙，才会把这支大军拿来拍综艺节目。
铺天盖地的机械大军在沙漠中狂飙，追赶逃跑的白龙马。其中不少机器人跑得比白龙马还快，靠着灵活的钢铁大脚，很快便迫近了白龙马的车身。
看到后视镜里凶神恶煞的金属怪物，正开车的秦澈喊道：“悟空，动手！”
话音未落，副驾驶座上的夏夜已经从窗口滑了出去，移动的动作流畅如水，甚至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紧接着登场的，是攻击力超强的“如意金箍棒”。
白龙马车身一沉，车顶被沉重的躯体往下压出一个半球形。
一支灰色触手突然变硬，伸长到足有二十米，对车身后方的扇形区域来了个酣畅淋漓的横扫。
啪啪啪！
追过来的十几台机器人顿时被轰飞，像高尔夫球似的划出优美的弧线，砸在后方的沙漠里，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
听着从车顶传来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秦澈赶紧提醒道：
“悟空，白龙马要被你坐死了！”
“哦。”
夏夜丢掉变硬的触手，扔到车后面的沙地上，又绊倒了几个追过来的机器人。
恢复了原型的“悟空”坐回车里，秦澈猛地一踩油门，白龙马冒着黑烟跑远了。
第9章 不愿透露姓名的美女工程师
突突突！
白龙马的引擎发出类似于拖拉机的闷响，车身震颤着往前疾行。
秦澈把这辆破车的速度开到极限，在沙漠里达到了一百三十公里每小时，后面的机器人大军，终于逐渐被甩开了。
一阵狂风吹过，白龙马的车身抖得更厉害了，正前方沙地上被掩埋了一半的几辆装甲车残骸露了出来。
“抓稳了！”
秦澈说着往左猛打方向盘，车身擦着被砸扁的战车狂飙而过。左边的车门突然弹开，坐在那边的阿彬顿时被吸了出去。
“悟净！”秦澈喊了一句：“没事吧？”
“师父，你这车开的实在是……”被甩出去的半透明身影，双手死死地抓着车门：“我飞起来了！”
“八戒，把他拽进来！”秦澈努力维持着车身的稳定。
林瑜猛地一拽，阿彬喘着粗气飞了进来，重重地摔在后座上，吐出一口树汁。
啪！
林瑜把车门关上了。
“师父，你的车技实在惊人。”副驾驶位置的夏夜评论道。
“我也没办法啊，撞上就死定了。”秦澈心有余悸的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遮天蔽日的沙暴逐渐散去，狮驼岭的机器人大军好像已经撤退了。
车又往前开了二十分钟，直到彻底看不到沙暴了，秦澈终于停了下来。
“他们没影了。”阿彬站在车顶汇报状况：“没追过来。”
坐在沙地上的三藏感慨了一句：“你妹的，妖怪也太多了吧？”
他本来打算直接让悟空取下狮驼岭三魔王的首级，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藏在沙地里的妖怪竟然这么多。
这个敌军数量，哪怕是夏夜也难以应付。其他三人就更不用说了，进去等于是在送人头。
“怎么办啊？”林瑜坐在地上活动着脚趾：“我最多能打十个，再多就不行了！”
“这里应该还不是全部。”夏夜轻声说：“肯定还有更多。”
秦澈很清楚，那些机器人应该是侦测到敌人靠近，才从沙地里爬出来的，平时大概都处于潜伏状态。
他们的能源想必是来自于背上的太阳能电池板，经过刚才那一通追逐战，估计有不少机器人没电了。
问题在于，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即使有一部分机器人没电了，剩下的也足以把师徒四人撕成碎片。
“正面突破应该是没戏了。”秦澈抬起头，看向沙漠边缘正在下沉的斜阳：“或许可以潜入。”
说到这里，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半透明的人形虚影。
“看我干嘛？”阿彬的声音有点发颤。
“你说呢？”秦澈笑了一声。
“你最适合潜入。”夏夜点头表示赞同。
“行吧……”
意识到自己没得选了，阿彬叹了口气：“要我去哪个坐标？”
“稍等一下。”
秦澈拿出手机，打开本地便民网站——五千度地图，开始查询附近的核弹位置。
五千度地图可以搜索到隐藏在沙漠中，被拾荒者标记过的未爆核弹和巨型常规炸弹。不管是居家旅行还是在沙漠捡破烂，都有可能用得到。
本地的劫匪火拼以及佣兵战斗时，也经常会找到五千度地图上标记的炸弹，给对面送个大的。
最近财阀放出的新闻一直都在说要取缔这个网站，但它还是顽强的活到了今天，年费vip只要五万块，可以说是非常实惠了。
秦澈当然不会出这个钱，账号也是这台手机的原主人：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劫匪注册的。
打开地图一看，距离最近的是五公里外的一颗温压弹，位于西北方，型号是blu-172型。
这类巨型温压弹虽然不是核武器，但也属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发下去方圆五百米之内找不到一个活人，哪怕躲在地下也会被闷死。
“悟净你潜入过去，看看这枚炸弹的情况。我这边联络炸弹专家，让专家指导你把炸弹修好。”秦澈下达了命令。
“啊这……”
听了这话，悟净的头上泛出苦恼的绿光：“还要装炸弹？这实在是……”
“你不行么？”秦澈问。
面对团长满怀期待的目光，阿彬最后还是答应了：“我行。”
“这才对嘛，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
秦澈笑了笑：“我把坐标发给你了，出发吧。”
临走前，阿彬从白龙马后面取出水壶，抬起头灌了一大口，补充水分之后终于出发了。
身为植物人，这货平时不怎么需要进食，消耗的水量却是四人组里最多的。秦澈偶尔会调侃他是“出水芙蓉”，阿彬倒也不反驳，好像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目送着模糊不清的身影消失在黄昏天幕下，秦澈关掉五千度地图，打开手机里另一个实用app：叫人网，在里面寻找合适的炸弹专家。
与专业性十足的“滴滴打劫”、“刺客社区”不同，叫人网属于那种门槛较低的雇佣网站。
在叫人网找不到专业刺客，也没有华莱士.麦肯基这种超级劫匪，能雇佣的都是一些比较中规中矩的选手。让他们帮你杀杀人，通通马桶什么的倒是没问题，但也仅此而已了。
秦澈其实也不知道这种网站里，究竟能不能找到炸弹专家。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试试看了。
——只要把炸弹重新装好，再想办法把妖怪大军引到炸弹旁边，就能大幅削减狮驼岭的敌军数量。
他打开叫人网app，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炸弹专家关键词，很快就出现了几名可雇佣的专家：
松田先生：炸弹专家，曾经成功拆除摩天轮中的炸弹。
：他的拆弹技术堪称一绝，多次拆除匪徒安装的c4。
沙漠炸弹人：身体任意部位都能爆炸，以爆制爆，和炸弹同归于尽。
“怎么都是拆弹的，就没一个能装炸弹的么？”
秦澈翻了个页，终于找到一位貌似还算靠谱的专家：
不愿透露姓名的工程师：曾多次组装大型炸弹，在沙漠累计炸死秘藏之子成员一百二十七人。
秦澈点击了对方的默认黑色头像，开始联络这位神秘工程师。
五秒后，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响起：
“你好！这里是不愿透露姓名的美女工程师！请问是来买东西的，还是需要售后服务？”
听着对方很有活力的声音，秦澈笑道：
“你好，我是来装炸弹的。”
第10章 你管这叫炸弹专家?
“诶，装炸弹？”
听了秦澈的话，电话那边的神秘工程师顿了一下：“难道您就是神秘超级英雄‘忍者大师’，统领着影舞者联盟，要把这座罪恶的城市炸到平流层？”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秦澈笑道。
“哦，不是啊……”
工程师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有些失望的样子：“什么型号？让我和现场人员联络。”
“好的，等一下。”
秦澈拿起另一台还沾着血的手机，给阿彬打了个电话。
刚接通，耳边立刻响起一阵爆炸声。
“没事吧？”秦澈问。
“没事，就是我忘记调成震动了，差点惊醒他们……”
阿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像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到地方了。”
“好，接下来你和这位工程师联络。”
秦澈说着把电话转接到工程师那边，顺便开启了视频模式。
留在后方的三人，开始围观阿彬和工程师的通信过程。
“快，让我康康！”
工程师那边的画面一片漆黑，啥都看不到，声音倒是更有活力了，听着像是进入了工作状态：“是什么炸弹啊？让我看看。”
阿彬举着手机绕炸弹走了一圈，屏幕里拍摄到的，是一枚外形酷似奇趣蛋的巨型炸弹，锈蚀的褐色外壳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就是这种。”阿彬低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型号？”
面对现场人员的提问，工程师清了清嗓子，回答是理直气壮，掷地有声：
“我不知道！”
“啊？”
阿彬懵逼了：“你不是专家吗？”
“有好几种温压弹都长这个样子，外壳也锈蚀了，很难辨认啊！”工程师回答。
“那你以前是怎么认的？”阿彬质问。
“外壳上印着字啊！”工程师回答：“现在这外壳上的字已经掉了，根本看不出这是哪种炸弹。可能是blu-172，blu-177，也可能是blu-3090ti……”
“还有其他方法辨认么？”这次提问的是秦澈。
“我想想啊……”
工程师思索片刻，突然发出啪的一声，像是拍了拍肚皮：“有了！”
“什么办法？”阿彬问。
“用力踹一脚。”
此话一出，不光是阿彬，留在后方的三人也沉默了。
“啊？”阿彬发出困惑的声音：“你说啥？”
“让你踹你就踹，听不懂人话是吧？”工程师不耐烦的催促着：“不同炸弹的音色不一样，用力踹一脚让我听听响，我就能判断了！”
“……”
听了这货貌似有理有据的发言，阿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一脚踢向炸弹外壳。
咚！
一声闷响，附近的沙地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镜头里的画面猛地压低：“他们醒过来了！”
“什么他们？”工程师纳闷的问。
“嘘，别说话！”阿彬吓得不敢出声。
两分钟后，机器人关节发出的咔咔声逐渐消失，阿彬这才重新拿起手机：“好险。”
“不说这个了，我已经听出来了，炸弹型号是blu-3090ti！”
工程师的气息不稳，像是很激动的样子：“这种炸弹是实心的，才会发出刚才的声音，172和177都是有夹层的，声音会更清脆一些！”
“你搁这儿挑西瓜呢？”秦澈吐槽。
“你要这么说还真和西瓜差不多。”工程师笑道：“拍拍就知道里面的瓤怎么样！”
“行了，别扯淡了……”阿彬没好气的说。
刚才差点被机器妖怪发现的他，明显是被吓得不轻：“这炸弹怎么修理？我带了螺丝刀。”
“往右转，往下看，对对就是那里，看到螺丝了没？拧下来……”
确定了炸弹型号之后，工程师通过视频进行远程技术指导：“看这个接线板，里面有根红线和蓝线，把它们拧在一起。下面有个防误爆开关，按一下就能关掉。”
阿彬照做之后，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等我看一下哈……”工程师那边响起了敲键盘的声音，疑似是在搜索引擎那边查关键词去了。
阿彬一声叹息：“团长，你从哪儿找的这个贵物？”
“忍忍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装炸弹的。”秦澈笑道。
“我超，找到了，就是这个！”
工程师一声大吼，把阿彬吓得一震，镜头里的画面抖了一下。
“怎么搞？”他咬着牙问。
“往下看，那个灰色按钮看到没？”工程师指示道：“按下去。”
半透明的手按下那个按钮，炸弹接线板上原本灰着的液晶屏突然亮起来，上面出现了几个数字：
05:00。
04:59。
“这……”
看到倒计时开始，阿彬冷声问：“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五分钟后就炸！”工程师笑道：“跑得够快就死不了！”
“我真是曰你大坝，%￥&&&……”阿彬气得破口大骂。
“行了，别骂了。”秦澈提醒道：“把手机留在这儿，调成响铃。”
阿彬关掉震动模式，放下手机转身就跑。
——差不多了。
秦澈等了三分钟，给阿彬打了个电话过去。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喷翔……”
劫匪的土嗨铃声响彻附近的沙漠，唤醒了潜伏在沙地下面的机械军团。光是听视频直播的声音就知道，靠过来的机器人肯定不少。
此起彼伏的哗啦声，仿佛狂风吹过麦田，妖怪们凑到炸弹旁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啪！
一声脆响，手机的直播信号中断了。
接踵而至的是远方沉闷的巨响。
在丧钟般的隆隆声中，一团火球缓缓升起，化为灰白的蘑菇云。
“小朋友，炸弹应该是成功引爆了吧？”工程师笑道：“你看，是不是该交钱了？”
“我朋友没跑出来。”秦澈的声音里有了哭腔。
“这和我们的合约没关系吧？”工程师笑道：“看在你们年纪小，我打个九七折怎么样？只要给我……”
不等工程师说完，秦澈干脆利落的把她拉黑了，随手把匪徒的手机扔到沙地上，顺便还补了两脚，把手机踩得冒了烟。
看着他的举动，站在一旁的夏夜评论道：“真是坏孩子。”
“我本来也没打算交钱。”秦澈笑道。
现在温压弹已经爆炸，狮驼岭的妖怪大军伤亡惨重，应该是可以冲进去了。
“准备一下，等阿彬回来就出发。”
秦澈说着走向白龙马，从后备箱里取出一罐“惨叫”能量饮料：“我们直接杀进去。”
70
第11章 建议改为:父慈子孝
阿彬回来之后，取经四人组乘上白龙马，驶向温压弹爆炸的位置。
之前的小沙丘此时已经被炸成平地，落在沙中的金属残骸还在燃烧，狮驼岭的机械大军，目测伤亡在一千台机器人以上。
从第一次遭遇的时候，秦澈就看出来了：这些不入流的小妖怪只是数量多而已，智商却没跟上。
如果它们真的够聪明，学会了诱敌深入和包抄的话，四人组早就凉了，连跑都跑不出去。
“还有多少？剩下多少啊？”
阿彬问道：“这次不用我动手了吧？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平时总是寡言少语的“冷酷型男”，直接被吓成了话痨，一个问题要问好几次，属于是人格切换了。
“应该还剩一些。”
秦澈话音刚落，被白龙马远光灯照亮的沙地上，亮起了银色的光芒。
密密麻麻的机器人从前方的扇形区域包围过来，目测至少有五百只。
和之前的军团一样，这些“妖怪”也没有远程武器。
它们的手上安装着电钻就是链锯，军团里鱼龙混杂，其中甚至还有机器人佩戴了高周波刀。
引擎的嗡嗡声震荡着整片沙漠，机器妖怪踏过同伴的尸体，机械爪迈着大步猛冲过来。
秦澈一脚急刹车停在原地，对车内的徒弟们下令：
“悟空，八戒，动手！”
夏夜和林瑜猛地冲下车，对上涌来的机械军团。
章鱼娘平时柔软的触手开始变硬。八戒突然弯下腰，在一阵危险的咔咔声中，从人形变成完全的猫型，利爪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好了，它们已经死了。”秦澈笑道。
对于这两名徒弟的战斗力，三藏还是很有信心的：钢之城最强的变异生物和最强的半机械人战士，就在自己的队伍里。
只要不是初次遭遇的那种无边无际的大军，区区几百只机器人，对这两个女人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战斗来得快去得也快，车里的两个男孩聊了一会儿，就看到两道冒烟的人影走了回来，重新坐回车里：
“好了。”
上车之前，夏夜扯掉一截烧焦的触手扔到沙地上：“出发吧，师父。”
“这就完事了？”阿彬惊了：“这么快？”
“数量不多。”夏夜言简意赅。
“好！走起。”
秦澈开启白龙马的自动驾驶模式，撞开倒在前面的几具机器人残骸，继续往狮驼岭中心推进。
按照西游记的记载，狮驼岭这边应该是有三个魔王，分别是青毛狮子怪、黄牙老象、以及大鹏金翅雕。
现在伤亡惨重的都是些小妖，三大魔王一个都没出现，还不能掉以轻心。
“还要打什么？”变回人形的林瑜问：“到哪里，杀几个？”
“要找三个boss。”秦澈看着前方被灯光映亮的沙丘：“分别是狮子，大象，老鹰。”
“动物世界。”夏夜补充了一句。
“算是吧。”秦澈笑了笑。
“前面有人。”开启侦测模式的林瑜突然开口。
秦澈一脚踩在刹车上，白龙马瞬间熄火。只见一条足有三米长的粗大象腿，重重地踩在二十米外的沙地上。
砰！
一声巨响，烟雾弥漫。取经四人组跳下车，做好了战斗准备。
接着，沙尘中亮起两道红芒。
伫立在沙地上的庞大身影并未动手，而是开口发出粗重的声音：
“我是来……谈判的。”
“你就是象魔？”秦澈问。
站在他两边的悟空和八戒，依旧没有放松警惕，阿彬也消失在阴影中，准备伺机刺杀。
“我是……白象。”身体肥胖的怪物大声说，两根弯曲的利牙在阴影中格外显眼，如同恶魔的犄角。
“哦，你应该还有两个朋友对吧？”秦澈问：“他们在哪儿？”
这边的能见度太低，他看不清烟雾中究竟有多少人。夏夜稍稍侦测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有他一个。”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白象慢吞吞的说着，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是被派来的。”
“嗯？”秦澈眯起眼睛：“那他们是什么？”
此话一出，白象粗壮的身影抖了一下，过了许久，终于颤巍巍的回答：
“是我爹。”
“我超，还有这种事？”秦澈惊了：“这下爆孝如雷了。”
虽说他上次读原着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但不管怎么说，白象都不应该是另外两个妖怪的儿子。
难不成，《敢问路在何方》的节目组又犯病了？
他正思索着，白象突然擤起了鼻子，听起来像是哭了：
“本来我们三个是结拜兄弟，一直都住在一起，后来他们两个突然要当我爸爸，我不听话就要被他们打，每天都被呼来喝去，呜呜呜呜……”
“男生宿舍了属于是。”秦澈感慨道。
虽说穿越前一直都和女友在校外租房，但他对大学的男生宿舍还是有所了解：
在男生宿舍里，辈分关系一般都是错综复杂，混乱不堪。每个男生都自带爷孙二象性，一会儿是爷爷，一会儿当孙子，一会儿喜当爹，一会儿又变成儿子。
除此之外，打打闹闹也是时有发生，但基本不会结仇，哪怕闹得很僵，没过几天也会一笑泯恩仇。
不过，狮驼岭的“男生宿舍”，似乎并不是单纯的辈分错乱，应该还发生了其他的状况：
“他们两个还说什么了？”秦澈问。
“他们说要享受二人世界，把我赶出来了，呜呜……”
白象哭得花枝乱颤：“我爹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原来是这样。”秦澈若有所思地看着烟雾中的阴影。
听起来，另外两个妖怪应该是恋爱了，才会把剩下的这个电灯泡赶走。
本该是三魔王一员的白象，这会儿却成了局外人，属实是非常悲哀了。所以现在……
“你找我们是打算……”秦澈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
不出所料，白象立马开口，声音斩钉截铁：
“我要弑父！”
“好！真是孝子！”秦澈赞许地点点头：
“就等你这句话了，带我们去他俩的藏身处，我们帮你完成心愿！”
“呃，虽然我没有父母，但这是否有点儿……”夏夜欲言又止。
“这你就不懂了吧？在文艺作品里，弑父是一种浪漫。”秦澈笑道：“不是孤儿怎么当主角？”
“它不是主角。”林瑜摸了摸头。
“那不是重点。”秦澈对白象喊道：“出发！”
70
第12章 青少年模式的战斗
夜幕降临。
在白象的带领下，取经四人组乘坐白龙马，缓缓驶过燃烧的沙丘。
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肥胖背影，已经开始犯困的秦澈揉了揉眼，打着哈欠问道：“如何评价妖怪遭受家暴？”
“太可怜了！”八戒举手回答。
“可疑。”悟净冷声说。
“我在看着。”悟空的小脸上露出微笑。
“好，那我就放心了。”三藏语重心长的说：“我现在没有战斗力，就靠你们保护了。”
“放心，师父！”八戒拍了拍胸膛，发出清脆的铛铛声：“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伤不了您一根批毛！”
“怎么说话呢？”悟净拍了她脑袋一下：“放尊重点！”
“我说什么了？”八戒眼睛紫了。
眼见后排的两个徒弟又要打起来了，秦澈吼道：“安静！”
两人不做声了。
“小孩子别整天吵吵闹闹的，沉稳点不好吗？”秦澈满意地靠在座椅上：“多跟悟空学学，看看她多淡定。”
“这个真的学不来啊……”八戒嘟囔着。
砰砰砰！
车里欢声笑语的同时，前面的白象加快了步伐，脚下触发一连串的爆炸。
那怪物的大脚引爆了掩埋在沙地下方的反坦克地雷，帮后面的白龙马开出一条路。
“快到了！”白象喊道：“小心！”
白龙马冲进地雷爆炸掀起的烟雾，车身突然往下一沉。
“我超，这……”
秦澈猛地抓住方向盘，维持身体的平衡，只见前方的沙地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巨坑。
“悟空，动手！”
收到三藏的指令，夏夜把右手伸出窗外，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她指尖的血肉突破灰白的皮肤狂飙而出，车身正上方绽开一朵猩红的花，血肉材质的降落伞，减缓了白龙马下落的速度。
秦澈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洞里的状况，眼前的世界却还是迅速化为一片黑暗。
这座不见天日的地下洞穴里，连白龙马的远光灯都照不出多远。
呼啸的风声中，他听到了洞窟下方传来的说话声：
“亲爱的，我们抓到三藏了！可以永生了！”
“诶，好！大家一起分享！”
“只要我们获得永生权限，统治钢之城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什么财阀部队算个屁啊！”
“嘿嘿嘿，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起主宰世界，岂不美哉？”
“老公！”一个粗重的陌生男声。
“老公！”一个尖细的陌生男声。
“老公！”这是白象的声音。
听着下面传来的说话声，秦澈长长地叹了口气：
“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又要打打杀杀？”
“师父，你不会想感化他们吧？”悟净笑道：“这世道就是如此，没办法的。”
“无药可救了真是。”秦澈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眉间的皱纹已经可以夹筷子了。
虽说早就知道白象骗了自己，秦澈依旧选择了跟随这货前进，打算再给它一个反悔的机会。
现在看来，那个机会已经不存在了。
这个狗屁怪物根本没有遭遇过家暴，而且还加入了一个由三名老公共同组成的奇怪家庭。
“行吧。”
秦澈回头看了看后备箱：“悟空，八戒，下车之后立刻动手。悟净，把为师的装备拿出来。”
“哪一件？”悟净问。
“那一件。”秦澈答。
“真的要用那件？”悟净惊了：“那个可是一次性的，用了就没了！”
“为师一直致力于消除世间纷争。”秦澈的目光逐渐空洞，声音里带上一丝慈爱：“但现在看来并不成功。”
“现在正是危难之际，身为佛门中人，为师当然要身先士卒，惩恶扬善，替天行道！”
“好！”八戒拍起了手：“燃起来了！”
三个徒弟根本没读过《西游记》，倒是很自然的接受了三藏的胡说八道。
取经四人组这边正在进入战前自我感动环节，车窗外的黑暗中，又响起了三魔王的说话声。
白象：“不愧是三藏，果然这么天真。居然会相信我的话，哈哈哈哈！”
陌生男声：“老公，别这么嚣张，要低调！”
白象：“好的，老公。”
“你们的家庭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复杂？”秦澈笑了笑。
说话间，白龙马身体一震，重重地摔在洞底。
在血肉降落伞的保护下，车身倒是没有太大的损伤，只是引擎盖下面开始冒烟而已。
“帮我争取时间！”秦澈吼道。
一声令下，悟空和八戒猛地杀了出去，分别使用变异体的“火眼金睛”与半机械人的雷达看破黑暗，与潜藏在黑暗中的妖魔战成一团。
“师父！这里！”悟净喊了一声。
秦澈快步来到白龙马的后备箱旁，从里面取出红色手提箱。
在车尾灯的光芒照耀下，他马上打开箱子，两条黑色背带组成的“小背心”出现在眼前。
那玩意儿看起来像是早期儿童用品“背背佳”，不同的是背带上挂着几个电极和针头，背后还装了个红色金属瓶，像是大号的胶囊，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套装备是秦澈在秘藏之子的一座基地里缴获的，属于典型的一次性装备。
虽说这玩意儿还挺值钱的，但秦澈对钱也没什么太大兴趣。
一直以来，他都想找个机会试用一下传说中的“单兵极限作战套装”。今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
轰！
前方的洞窟中升起一团火球，驱散附近的黑暗。
秦澈没时间关注后面的战况，只是猛地扯掉身上的斗篷，把小背心穿到身上。
电极和针头接触皮肤，带来一阵刺痛感。秦澈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按下了位于左肩背带上的骷髅型按钮。
嗡！
他的大脑仿佛爆炸了，所有的意识化为一片虚无，然后在零点五秒内重组。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作痛，在无边的剧痛驱动之下，“三藏”的躯体不停痉挛起来，喉咙里爆发出嘶哑的吼声：
“哼……哼……哦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到一秒的时间，被意识拉到了接近两分钟，就在秦澈的意识即将在剧痛折磨下再度崩溃的时候，所有的痛觉都消失了。
接踵而至的，是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赤脚踩在柔软的上，身边漂浮着沁人心脾的香气，就连被火焰映亮的几个怪物的画风，都变得可爱起来了。
在通红双眼的注视下，软绵绵的章鱼女郎与萌系的大猫，和三只动物激战正酣。
灰色灰白的小象、通体金色的小鹰，以及毛乎乎的，造型酷似某杀毒软件形象的小狮子，三个怪物一边发出软糯可爱的威胁声音，一边挥着小拳头和小爪子拍打两个徒弟的身体：
“讨厌厌，杀了你们！”
“坏死了，不要打人家嘛……”
“老公，他们欺负我！”
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酷似子供向动画片的景象，秦澈缓缓上前一步，眼前的空气中浮现出几行白色文字：
欢迎选用赛博格武器工房荣誉出品的“单兵极限作战套装儿童款ver1.03”。本装备仍处于测试阶段，对于可能造成的意外结果，赛博格武器工房不承担任何责任。
本装备的设计灵感，来自于核战中的超级士兵“猎户座”。
猎户座士兵能以两百公里的时速冲锋，攻击自带风怒加顺劈，通过潜藏在体内的反应炉提供能源。
为了还原猎户座的设计模式，本装备消耗的能源会从使用者体内榨取，仅限搭载了反应炉的半机械人使用，普通人类和辐射人会被榨干。
——读到这里，秦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肌肉，完全没有被榨干的迹象。
虽说之前没想到这玩意儿是从体内吸取能源的，但既然现在自己还活着，这种小事无关紧要。
他继续阅读黑底白字的说明书，开始熟悉这套装备的操控方法：
单兵极限作战套装的原理，是通过纳米机器人接管您的身体，加快动作速度的同时，做出预设的战斗动作。
军用兴奋剂会抑制您的痛觉，并加大身体的活动幅度。
除此之外，为了迎合财阀联合会的“钢之城网络净化行动”，本装备还创造性的加入了青少年模式！
启用本装备之后，通过弱电流刺激大脑皮层，您眼前血腥的战斗画面将会被改写成儿童向的镜头，听觉也同样会被美化，嗅觉则是暂时屏蔽，避免让您闻到令人不适的血腥与硝烟气息。
哪怕是个孩子，也可以在不留下心理阴影的情况下开心战斗，再也不必担心患上ptsd了！
您还在等什么？赶快加入战斗吧！
“我超，原来是这样……”
秦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甚至能感受到体内血液的流动。
他睁大眼睛，大步走向前方正在战斗的几个萌系动物。
噗！
可爱的音效过后，一团粉色烟雾升起，章鱼柔软的小触手撕掉了小鹰的一只翅膀，小鹰吃痛发出银铃般的叫声：
“啊！我的手！”
哗啦！
又是一声，机械猫的小爪子在圆滚滚的小象胸前挠了一下，粉色的血浆喷了出来。
“啊！”小象发出好听的叫声，听的秦澈性致十足：“好疼呀！”
“开冲！”
秦澈发出清朗的少年音，迈着郊游的轻盈步伐，一蹦一跳的加入战局。
“三藏！”
大狮子晃着棕色的绒毛，朝着他跳了过来：“和我一起玩！”
在秦澈的目光下，狮子的动作慢得吓人，自己只是轻轻往后一跳，就躲开了狮子挥来的小爪子。
接着，秦澈挥动粉拳冲了上去，一拳砸在狮子的肩膀上。
噗！
儿童动画祖传的可爱打击音效再度响起，这一拳的感觉像是砸在棉花上。大狮子跌跌撞撞地后退两步，咧着嘴叫了起来：
“这不可能！”
秦澈没理会这个小妖精，只是转身来到被扯掉一只翅膀的小鹰身旁，又是一脚踹在小鹰被羽毛覆盖的身体上。
啪！
小鹰尖叫起来：“啊！”
趁着这怪物吃痛后退的时候，鼓着脸颊的章鱼娘抓住机会，几十根触须猛地缠住小鹰的身体，然后用力一扯。
哗啦！
音效过后，小鹰的身体散了一地，掉在地上的小脑袋上，绿眼睛还在滴溜溜的旋转着。
眼见小鹰被打败，另外两只动物妖怪慌张的想要后退，机械猫和章鱼娘乘胜追击，朝着他们猛冲过去。
接着，秦澈眼前的画面变成一团马赛克。
“我超，让我康康！”
秦澈攥紧粉拳，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剩下的两个妖怪，早已四分五裂，掉在地上的碎块还在不停颤抖，像是正试着重新拼起来的样子。
“师父~”
章鱼娘回过头，圆滚滚的小脸微微颤动着，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没事吧？”
“我挺好……”
秦澈话音刚落，眼前又出现了白色的文字：
警告，检测到过载，请降低输出功率，否则本设备将会在五秒内自毁。
“坏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秦澈猛地把身上的背心脱下来，用力扔到一旁。
那玩意儿刚落地，后面的金属瓶已经炸开，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脱掉单兵极限作战套装的同时，他被改写的五感瞬间恢复正常。
刺鼻的血腥气息令他几乎喘不上气，映入眼帘的是被撕碎的三只半机械妖怪，碎肉和残破零件铺了满地，下方的血泊缓缓扩散开来。
狮驼岭的三位魔王，这会儿已经彻底gg。哪怕是如来驾到，也辨认不出它们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
站在尸体旁边的悟空和八戒回过头，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师父，您这是……”
“没事儿，我就是活动一下筋骨。”秦澈笑了笑。
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究竟是哪儿来的能量，竟然把穿戴式战斗装备烧了，但只要没被榨干就算成功。
“不是，这是否有点……”
林瑜正要提问，洞窟里响起有气无力的解说声：
“哦？真是让人想不到啊，取经四人组竟然解决了狮驼岭三魔王。”
“那好吧，奖励你们四朵小红花。现在你们可以去领取真经了！你们在这次取经中的综合得分，也会在西天给出。”
“所以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去西天吧，秃驴们！”
第13章 马戏团的诞生
午夜时分，残缺的绿月亮高悬于夜空。
满身疮痍的战损版白龙马，冒着黑烟缓缓驶向旅程的终点，车身不停震颤，时不时的掉出几个零件。
五分钟后，越野车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位置。
啪！
秦澈踩下刹车的同时，白龙马的底盘掉了。
这位在取经路上立下不小功劳的坐骑，终于完成了她的使命，寿终正寝了。
四人跳下车，进入视线的是月光下的白沙地。
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也找不出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不过，林瑜和夏夜的“雷达”还是侦测到了异常的存在。
“在那儿。”
夏夜说着快速向前滑行，来到平坦的沙地上，裙下的触手猛地刺进沙地，把埋在沙中的箱子扯了出来。
那箱子目测有两米高，镀铬外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造型酷似银行的小型金库。
“宝物！”林瑜的眼都看直了：“变异鱼！”
“我觉得里面大概是没有鱼。”秦澈冷静的评论。
“可以钓鱼。”夏夜笑道。
“禁止钓鱼。”
秦澈说着敲了敲金库门，镶嵌在门里的扬声器里，传来自带电流音的男声：
“哦，你们到了！”
“快开门。”秦澈踹了金库门一脚。
“等不及了吧？”战争观察者不紧不慢的说着：“再等等，大的要来了，大的要来了！”
——这货脑子有问题？
本地向来都是民风淳朴，脑子有问题实在太正常了。
一想到宝藏就在柜子里，秦澈此时也是心潮澎湃：
虽说只用了不到一天，毕竟也算是走完了取经之旅，最终的奖励就在眼前！
吱呀一声，金库门缓缓向外打开。
刚开一条缝，夏夜已经用触手把门扯掉了。
保险柜里亮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里面的一台黑色机械。
那东西像是连接着触手的小型计算机，上面安装着一块液晶屏，翻过来则是焊满了各种处理器和接口的主板，上面固定着几十根粗细不一的数据线。
“这就是真经？”阿彬发出怀疑的声音。
“喂。”秦澈又踹了一脚保险柜：“这是什么东西？解释一下。”
像是听到了他的提问，战争观察者那令人烦躁的神经质声音再次响起：“您肯定急了吧？别激动，别激动，我的稿子找不到了，等一下……”
“这货未免太逆天了吧。”阿彬评论道。
“哦，在这儿。”战争观察者咳嗽一声：“首先是打分，评委这会儿有事不在，去掉一个最高分：零分，去掉一个最低分：零分，你们的综合得分是零分！”
“很遗憾，你们没能解锁额外奖励。不过说实话，本来就没有那种东西。”
“因为，我们节目组的成员已经全死光了！”
“你也知道啊。”秦澈笑了笑。
“永恒电力集团打算低价收购我们的节目，我们那位人高马大，胆大如斗的老板，严词拒绝了这群邪恶资本家的收购提案！然后……突然有一群自称‘回声’的士兵杀进来，把现场的老板和节目组工作人员全部突突了！”
“接着，那些士兵又来到节目现场，正在准备场地的工作人员也惨遭毒手。一个幸存者都没留下……不对，咳咳，至少我还活着。”
“本人——战争观察者，是这个频道的冠名人加吉祥物，真实身份是老板闲着没事儿写出来的ai程序。”
“我正在对你们说的，其实都是老板预设的台词——你觉得是这样吗？这个问题无关紧要，我们先来聊聊奖品的事……”
“我超，谜语人。”阿彬气得声音发颤：“为什么这货没被打死？”
“他没身体。”夏夜说。
“还好没身体，否则爷第一个撕了他。”秦澈感慨道。
对于这种不说人话的谜语人，秦澈向来都是深恶痛绝。
当然，自己扮演谜语人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他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秃驴们，你们拿到的真经，实际上是节目组留下的最后遗产。它的名字是‘自动化车载舞台系统’，是集成了各种舞台控制功能的小型终端。”
“这玩意儿是老板的终极力作，只要以这台设备为核心，就能组装出一台可以四处巡演的舞台车。按老板的说法，只要有了这东西，就能在钢之城的娱乐圈里打出一片天！”
“当然，对这种玩意儿的前景，我是不怎么乐观。再华丽的舞台也需要能配上舞台的艺人，以战争观察者频道的这些歪瓜裂枣，哪怕在市中心的钢铁广场巡演，也连个屁响都听不到，完全是浪费资源！”
“不过，还是把这东西给你们吧。万一你们能用上呢？”
“接下这份沉甸甸的奖品吧，这是老板的遗愿了。另外，如果你们真的能混出头，记得千万不要投靠永恒电力集团，否则节目组的怨灵会在你们的床下刷新的。”
听到怨灵二字，林瑜的肩膀猛地哆嗦了一下。
“那就这样吧，这里是战争观察者，永别了！你们刚才听到的都是预设好的台词……真的是这样么？那就任君猜测了，哈哈哈哈哈！”
欠揍的笑声逐渐远去，金库门上的喇叭彻底沉默了。
……
听完了那家伙的解释，刚完成了取经的四个孩子面面相觑。
随后，另外三位的目光都聚焦在唯一一个人类身上。
“好吧。”
眼见三个熊孩子在等待自己的提议，秦澈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可以试试。”
“我们要加入娱乐圈了吗？”林瑜的猫耳翘起来：“走上巅峰，当带明星！”
“得先整辆车再说。”秦澈回头看了冒烟的白龙马一眼。
要制造出战争观察者所说的“可以巡演的舞台车”，至少得是一辆重卡，普通的越野车肯定无法胜任。
除了造车以外，如果真想在钢之城出道，还需要考虑该走哪种风格，每个成员的分工，以及营业执照（杀人执照）之类乱七八糟的问题，属于是非常麻烦了。
不过……这至少也算个目标。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都处于迷茫状态的秦澈，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未知终点的道路，从自己脚下缓缓出现。
那条道路蜿蜒曲折，路边还弥漫着恶臭，似乎是某种动物的肠道。
尽管如此，还是有必要探索一下的。
“准备干活吧。”
秦澈抬起头，看向头顶绿意盎然的月亮：“我们弄辆车出来，在钢之城周边巡演。名字嘛，我想想……就叫‘马戏团’好了。”
第424章 让它们闭嘴!(物理)
“我超，有这种事？”
看了大潮新闻发布的劲爆新闻，又经历了网上的一连串节奏，微特用户们一个个吃瓜都快吃不过来了。
随着自动发帖机的拱火，永恒电力集团压住热度的尝试，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
面对爆表的流量，微特这边也是乐开了花，继续疯狂拱火引战，为了软件的日活不择手段。
“快快快，冲了风暴带里的那个巨婴！”
“司马睿今天必须死！”
“为了洗清小金老师身上的冤屈，拜金神教将带头冲锋。大家在恶魔区集合，自带武器！”
微特上一时间群情激愤，骂声一片。梅菲斯特娱乐、永恒电力集团以及整个财阀联合会，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各种乐子人，阴阳师，节奏狗，文字艺术家火力全开，令秦澈再次感受到了人类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
马戏团娱乐的“霸道总裁”坐在电脑前，看着飞速刷新的各种辱骂财阀言论，乐得合不拢嘴。
在这种情况下，想通过水军转移话题息事宁人是不可能了。
这些财阀就像是被绑在了没有刹车，只有油门的破车上，在自己刚才一脚加速过后，连跳车都成了奢望。
在秦澈看来，留给这群崽种的选项只剩下四个：
1，继续死保梅菲斯特娱乐，一口咬定大潮新闻发布的内容是造谣，顺便解决掉提出问题的人——大潮新闻总编巴洛克。
2，干脆利落的和梅菲斯特娱乐切割，表示和那家倒霉企业没有任何关系。
3，直接派兵把梅菲斯特娱乐连同“圣都”一起灭了，摇身一变，重新化身正义使者。
4，再找个其他人接锅，把引爆核弹的罪名扣在替罪羊身上。
当然，四大天王有五个是常识，财阀那边也还有第五个选项：
那就是——封住所有人的嘴。
对于永恒电力集团来说，要做到封口其实并不困难，但如果真那么做的话……
秦澈拿起手机打开手音，在户外直播区点开一个人气还算高的“钢之城夜景直播频道”。
这个频道在钢塔最顶端，安装了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的远景摄像头，每晚八点开播，一直放松到早晨六点。
虽说拍不到塔上的画面，但时不时的还是能听见从钢塔自由落体的重开爱好者，发出好听的尖叫声，为无聊的夜景直播增添了几分趣味。
今晚，这个频道也是一如既往的直播着，观众们也都在静静的观景，和平时一样安静祥和：
“妈妈，我飞起来了了了了了了——砰！”
西瓜碎裂般的闷响，为这名男子的人生画上了美满的句号。一直在静静聆听的观众们，终于发出几条弹幕：
“寄了。”
“好死！”
“有人打分吗？”
“这人的声音怎么有点儿像我爹？”
“前面的，这明明是我爹好吧！我爹的声音和这一样，特别有磁性！”
“放屁，是我爹！”
“你才在放屁，乱认亲戚是吧？是我爹！”
“你俩差不多得了，出去看看谁爹没了不就完事了。”
“敢不敢来和我打赌，爹死了的人获胜，爹没死的那个要给死了的那个两万块钱！”
“赢家肯定是我！”
……
看着弹幕里的争吵，秦澈一声长叹。
人类果然是在任何时候都能产生争执的魔怔生物，哪怕在这类问题上都能撕起来，属实是令人大开眼界。
不过，秦澈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
他拿起铀235桃汁喝了一口，把目光聚焦在夜景上。
——画面中心最亮的那片区域，正是钢之城的中心区，仿佛是由霓虹灯汇聚而成的大漩涡。
圆形的中心区外围，灯光瞬间黯淡下来，只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芒，昭示着还有活人存在。
与市中心一比，贫民区的灯光少了许多。只剩下建造了大型工厂的熔炉区，还亮着鬼魅的红光，一看就知道苦逼的工人们还在加班。
钢之城大部分住宅区和工厂的电力，都是由永恒电力集团供应的，这家巨头级别的大财阀，通过建造在中心区的核电站，向城内各个区域供能。
他们以保护环境为由，派兵炸毁了贫民区的几座火力火力发电站，基本上垄断了整座城市的供电。
马戏团娱乐地下基地的电力，是由北部沙漠的核反应堆提供的，倒是不受财阀的影响。
科罗德企业控制的深渊区，似乎也安装了独立的大型发电机。城外的托格军工厂和拜金神教总部也是如此。
不过，城内大部分普通居民和企业，还是必须依靠永恒电力集团提供的电能，缴着昂贵的电费度日。
秦澈等待了片刻，只见贫民区的灯光开始渐次熄灭。
首先熄灯的是第七区：核弹岭，然后是第二区“卫星城”和第二十四区“巢穴”。
秦澈看到自家所在的第二十三区“伊甸园”的灯光，也突然全部熄灭了。
随着贫民区开始断电，那边的信号塔自然也停止工作。
直播间里的观众人数立刻开始下跌，从原本的三千多人跌到了一千五。
然后，夜景直播的信号也突然中断。不必说，肯定是摄像头所在的恶魔区也停电了。
“不愧是你，直接选择了最极端的手段是吧？”
意识到财阀那边真的用了第五个选项，秦澈不禁笑出声。
永恒电力集团的手段，可谓是简单粗暴到了极点。
——既然没法压制住微特上的舆论，那就让这些混球没法再说话。
几乎垄断了城内电力资源的大财阀，直接切断了除市中心和炼狱区以外，其他所有区域的电力供给。
刚挨了一发核弹的钢之城，遭遇了大停电之后再度雪上加霜。
随着网络连接中断，微特上那些疯狂拱火的乐子人，也瞬间全消停了。
当然，使用了城外核电站能源的马戏团这边，此刻依旧是灯火通明。
秦澈离开办公室，快步回到地表的停车场。
市中心正上方的天空中，几行暗红的巨型文字正在缓缓旋转，向城内懵逼的居民们发布紧急通知：
永恒电力集团核电站遭遇袭击，二号和四号机组发生故障，无法维持运转。
目前我们只能向市中心和炼狱区供电，其他区域暂时处于停电状态，正在紧急抢修中，请各位稍安勿躁。
不要胡思乱想，只是技术调整，很快会恢复正常。——永恒电力集团。
摸!
今晚的演出很好看捏，摸一天。
第425章 你的白马王子来了
铁锈带的大潮新闻总部，此时依旧是灯火通明。
基地里的备用发电机，为这座堡垒提供了临时能源，但安装在基地四周的自动防御系统还是失效了。
“……”
刚刚完成了大潮新闻有史以来引战效果最猛报导的总编——巴洛克.黑血，眉头紧锁地盯着窗外的一片黑暗，棱角分明的方形面孔上，表情十分凝重。
出事了。
尽管看到了市中心天空上的投影文字，巴洛克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技术调整”这种屁话只能骗骗小孩，他这种老油条当然不会相信。
巴洛克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下属，又看了看没信号的手机，问道：“你们还有电么？”
“电力十足！”一名半机械人挥动自己健壮的手臂。
“下班吧，你们先走，我整理一下资料。”巴洛克说。
此话一出，在场这些常年加班的记者们全都愣住了：
“老大，您是电路烧坏了？”一个壮汉诧异地问。
“可能是中木马了。”旁边的猛男言之凿凿。
见这群混球一个个都不相信自己，巴洛克眨了眨眼，皮笑肉不笑的说：“所以你们想继续加班？”
……
“溜了溜了。”
“老板晚安！”
“明天见！”
员工们一个个其乐融融的开始收拾东西，仿佛之前的对话没发生过。
现在的铁锈带已经彻底断网，哪怕写了新报道也发不出去，加班属于是毫无意义。
除此之外，巴洛克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
他坐到自己的电脑前，一声不吭的看着屏幕上写到一半的稿子。
直到员工们都走人了，巴洛克缓步站到窗边，侧过身露出半个脑袋，开启夜视模式看向下方的街道。
在他的注视下，大潮新闻的员工们快步从前门离开基地。
他们刚到街上，意外就发生了。
三台黑色高级轿车突然从几十米外的十字路口冲过来，在路边来了个急刹车。
大潮新闻的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三辆车的车门猛地弹开，一群西装革履，大半夜还戴墨镜的诡异家伙，端起手中的电浆步枪，对着记者们就是一通扫射。
啪啪啪！
一阵枪声过后，街上的大潮新闻记者伤亡惨重。
看到这一幕，巴洛克的拳头硬了。
——不出所料，这次的停电果然是财阀的阴谋。
这支前来灭口的部队，现在是财阀派出来的。秉承着“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的原则，打算毁掉整个大潮新闻！
幸好巴洛克早就预判了对面的操作，直接把下属全卖了，为自己争取了宝贵的逃跑时间。
身为总编的巴洛克很清楚，自己才是大潮新闻的灵魂。
其他员工完全无关紧要，只要自己还活着，大潮新闻就能东山再起！
问题在于，他这会儿也快没电了。
长期没使用的备用发电机，还能运转已经是奇迹，没法给自己充电。
他手头的十个充电宝，也在昨晚干手工活儿的时候用完了，还没来得及充回来。
如果剧烈运动的话，自己的残余电量大概还能撑十分钟。
只要在十分钟之内逃到藏身处，就能获得一线生机。
巴洛克按了一下桌子下面隐藏的红色按钮，准备从地下密道逃生。
然后，备用发电机坏了。
站在一片漆黑的办公室里，巴洛克冷静的骂了一句：“甘霖娘。”
意识到秘密通道的入口无法打开，巴洛克转身看向办公室外的走廊后窗，身体稍稍前倾，像拉稀一样猛地蹿出去，身体直接撞向窗户！
哗啦一声，他壮硕的身躯和玻璃碎片一起从二楼落地，双脚踏上地面的瞬间，突然向前轰出一记直拳。
挡在他面前那个一脸懵逼的士兵，脑袋连着头盔一起被砸烂，无头尸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面对包围上来的士兵，巴洛克一声暴喝，中气十足，字正腔圆：
“润！”
隐藏在脚上的火箭靴突然启动，拖着巴洛克的身体冲出包围圈，身后响起噼里啪啦的枪声。
“他就是总编！弄死他！”
士兵们咆哮着追了过来，没跑两步就被巴洛克甩没影了。
“嘿嘿嘿……”
眼见袭击者消失在视线外，巴洛克回头笑了一声：“就这——”
他的视线突然一白。
砰！
一声巨响，巴洛克的身体猛地飞起来，重重地摔在十米外的路面上。
他抬起头，脸上的几块金属碎片剥落下去，瞪着通红的左眼看向肇事者。
那是一台黑色高级轿车，和刚才袭击了记者的车型一模一样。车头在刚才的撞击中变了形，坐在车里的几道人影，脑袋上亮起恶狼般的红光。
“他娘的……”巴洛克吐出嘴里的一颗螺丝。
——自己还是轻敌了。
这一下过后，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在这里任凭敌人宰割。
我这朵娇花，就要在这里凋谢了吗？
巴洛克死死地咬着牙，注视着车里的敌人。
在他充满仇恨的目光凝视下，四个车门同时打开，凶神恶煞的士兵们眼看就要下车。就在这时……
咚！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车顶，把车身连同里面的四个人一起砸扁了。
“你是……”
看着那道曾经在现场录像里拍摄到的身影，巴洛克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曾经出现在市中心的混乱中的，那具骷髅形的重型铠甲。
巴洛克这边还没回过神来，象征灾祸的铠甲张开嘴，发出仿佛从深渊中升起的低沉男声：
“我是贝恩。”
“贝恩先生……”巴洛克的眼里闪出红心：“谢谢。”
“快走，财阀的精锐部队要到了。”
身披重铠的贝恩说着弯下腰，干脆利落的把巴洛克扛在肩上：“我带你离开这里。”
经过车边的时候，看着车里张口闭眼，死不瞑目的几名士兵，巴洛克低声说：“这些人，果然是……”
“财阀开始灭口了。”贝恩笑了笑：“你的报道戳中了他们的要害，他们这会儿已经急了。”
说到这里，他操纵着灾祸之源铠甲猛地一个加速，瞬移到十米外的巷子里。
几台黑色高级车从街上驶过，搜索巴洛克的行踪，躲在巷子里的二人安静如鸡。
过了一会儿，贝恩再度开口了：
“你后悔吗。”
“不。”巴洛克的语调坚决：“这就是媒体的职责。”
哪怕惨遭报复，基地的员工全部gg，巴洛克也并不后悔发布了那篇报道。
最大限度的吸引热度，引战拱火，正是媒体人的生存之道。
身为大潮新闻的总编，巴洛克不允许自己保持沉默。
“哈哈哈，好！”
贝恩笑道：“我开始欣赏你了，跟我一起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可以在那里东山再起。”
“哪儿？”巴洛克眨着眼问。
“贫困带。”
第437章 贫困带的开拓者
正所谓“老狗也有几颗牙”，自从市中心混战时微特跳反之后，一直在舆论方面处于劣势，每天被各路匿名用户喷得狗血淋头的永恒电力集团，再次被骑脸之后，终于展露了大财阀的凶残本性。
他们在制造了大停电的同时，派出精锐部队进行斩首行动。主要攻击对象是位于铁锈带的大潮新闻总部，以及被掩埋在市中心废墟下方的微特总部。
出乎财阀意料的是，事情似乎并不像他们之前预想中的那么顺利。
派去大潮新闻那边的部队，没能抓到大潮新闻的总编巴洛克.黑血。袭击微特的回声小队，最后发来的信息是遇到了“满墙的眼睛和触须”，然后就没有回应了。
永恒电力集团特种作战司令部里，刚晋升司令没多久的年轻通讯官，看着手头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之前在司令部里当场去世的大司令，为什么会气到那种程度。
自己派出的部队，一支接一支的消失，令他不禁想起了当初，自己妄图追求财阀女神凡妮莎.科罗德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还是个小年轻，给凡妮莎打了一百万，结果连个水花都没有，只换来了被那女人拉黑的结局。
他本以为这种惨剧不会再发生了，今天的状况却让他有种“昨日重现”的感觉。
确切的说，现在比那时候还惨。
那时候，自己好歹是知道凡妮莎的态度了，现在却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攻击了永恒电力集团部队的神秘人，到现在依旧处于资料完全未知的状态，像侦探漫画里通体漆黑，只露出眼睛的凶手轮廓一样，完全猜不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想到自己被这种莫名奇妙的对手暴揍，司令气得全身痉挛，抓起电话联络了永恒电力集团下属的特殊机构：
“给我接忍者团。”他面色不善的看着地图。
两秒后，音调九曲十八弯，突出一个魅惑的女声，从耳机里飘了出来，听得他的身体都酥了：
“喂~您找我们有事嘛~”
“嘿嘿，小宝贝……”
司令官被迷得神魂颠倒，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是要做什么，尴尬的咳嗽一声：“你们这会儿有活吗？”
“没有啊~您是需要那个吗……”那女人仿佛在他耳边吹气。
“当然……不需要。”
在意识恍惚前的最后一刻，司令官用力一掐大腿，重新唤回自己的神智：“听着，现在有活了，给我去查清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阻碍永恒电力集团，把他们的名单交上来！”
“啊，这目标是不是太抽象了？”媚到骨子里的女声笑了一下：“一点儿资料都没，这是否有点……”
“让你们去做就赶紧！”司令官催促道：“别墨迹了，快点！”
“好吧好吧，记得回来要给我们奖励哦~”那女人mua了他一下，然后把电话挂了。
结束了令人愉悦的对话，司令官如释重负的靠在椅子上。
忍者团是永恒电力集团麾下最危险的组织之一，主要由一些适龄女子组成，其中也混着几个男的。
这帮人的情报收集能力堪称一绝，是彻头彻尾的侦查特化型选手。她们可以通过上百种手段，从目标口中套出情报，比战前的追踪机器人还猛。
前段时间，忍者团一直在执行其他任务，这会儿总算是有了时间。
只要让这些大师出马，一直潜藏在阴影中的神秘幕后黑手，肯定会浮出水面。
到了那时候，永恒电力集团的大军，就会从这些妄想螳臂当车的崽种身上碾过，把不自量力的鼠辈碾成齑粉！
“等死吧！”
司令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得意地笑了起来。
接着，他站起来鬼鬼祟祟的看了一下，把指挥部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刚才的声音实在是劲儿大，到现在还没消下去。身为火力很旺的年轻男子，司令官这会儿已经快绷不住了。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顺便把屋里的全息投影会议系统关掉，确定了没人能看到自己之后，把颤抖的右手伸向桌上的纸巾。
“等不及了，开导！”
……
“唉……”
坐在面包车后车厢里，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巴洛克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己耗费心血建立起来的大潮新闻，这会儿应该是已经化为废墟了。虽说是可以东山再起，但是……
巴洛克慢吞吞地坐起来，把目光聚焦在坐在自己对面的灾祸之源铠甲身上，问道：“大贫困带安全吗？”
“很安全。”贝恩点头。
“好吧。”巴洛克低下脑袋，看着自己被撞得变了形的右脚：“这次谢了。”
一直以来，他对大贫困带的印象都是“鸟不拉屎的荒漠”，那片区域找不到什么资源，连财阀都懒得管理，这么说来倒也算是不错的藏身处。
不过，该去哪儿重新招募记者？
思索的同时，巴洛克往窗外瞥了一眼，在绿油油的月光下，他看到了……郁郁葱葱的树木。
“嗯？”
看到这一幕，巴洛克不停眨眼，还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怎么回事，贫困带怎么会有树？”
“我种的。”贝恩即答。
“我超，还有这种操作？”巴洛克惊了：“这鬼地方还能长出植物？”
在沙漠里种出这种树林，完全称得上是林业奇迹了。更加诡异的是，巴洛克没看到附近有灌溉设备，也找不到任何埋了水管的痕迹。
“这些树不需要浇水？”巴洛克忍不住提问。
“它们好像是靠吸收辐射成长。”贝恩笑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有这种事？”巴洛克的眼睛瞪得溜圆。
身为久经考验的媒体人，他当然知道把沙漠改造成密林意味着什么。只要能让树根固定住土壤，这地方就会从毫无价值的荒漠，变成前景广阔的绿洲！
“没想到您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巴洛克感慨道。
看着满脸憧憬的大潮新闻总编，穿着灾祸之源铠甲的秦澈微微一笑，伸出覆盖着合金的右手：
“我准备在这里站稳脚跟，然后对城里的财阀进行反攻。”
“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见证钢之城充满光辉的全新未来？”
第438章 混沌秩序教派的老怪物
秦澈在大贫困带随便找了个废弃避难所，把堆在角落的几具匪徒尸体扔出去，然后把巴洛克暂时安置在里面。
离开避难所之后，回头看了看正在缓缓关上的大门，秦澈深吸了一口气。
曾经最厌恶“大潮新闻”这类吃人血馒头媒体的他，这次却救了大潮新闻的总编，令人感叹。
或许，自己的底线是越来越低了。
不过，在丧尽天良的财阀面前，哪怕是巴洛克.黑血，也成了纯良的存在。
为了解决掉那些该死的财阀，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才是正道。话说回来……
“差不多了。”
秦澈打开混乱引擎页面，只见自己的混乱指数已经达到了九千四百五十七点。
随着钢之城再度陷入混乱，这个数值也是再次水涨船高，眼看就要抵达一万点，解锁下一位教派成员的资料了。
眼见快到点了，秦澈拿起电话拨通了夏夜的号码。
五秒后，他耳边响起温柔的女声：“我在。”
“你还在微特总部那边么？”秦澈问。
“还在，他们的人好像不敢过来了。”
“好，那就主动出击，干掉附近的财阀部队。”秦澈抬头看向绿油油的月亮：“看你的了。”
“滥杀无辜。”夏夜轻声说。
听到这话，秦澈不禁笑出声：“在他们加入财阀的那一刻，就不算是‘无辜’了。”
“好吧。”
夏夜应了一声，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半分钟后，秦澈的混乱指数涨到了九千九百五十点。
他乘上从市区偷的面包车，往市区的方向驶了回去，准备招募下一名信徒。
面包车经过郁郁葱葱的密林，抵达刚被炸过的梦魇区边缘。
在进入城区的时候，秦澈的混乱指数终于抵达了一万点，下一位教派成员的信息也完全解锁了。
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秦澈眉头一皱：
“我超，这么巧？”
他驱车拐了个弯，朝梦魇区旁边的深渊区驶去。
深渊区那道原本是为了阻挡贵物们跑出来的钢筋混凝土高墙，在附近发生核爆时反而保护了这片区域，有效的阻挡了冲击波。
正因如此，现在的深渊区依旧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帮派成员们在街上兴高采烈的激情对砍，和平时一样其乐融融。
进入深渊区之后，秦澈直接抵达这片区域最高的建筑：科罗德企业的总部“科罗德塔”。
下车之前，他抓起车座上的小丑面具，戴在自己脸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西装，然后迈着大步走向科罗德塔的正门。
科罗德企业的安保机器人挡住他的去路：
“请出示您的手音，协助我们验证您的身份。”
面对这些例行公事的机器人，秦澈没多说，取出自己的备用手机拨了个号。
接着，挡在前面的机器人自动退到两旁，变脸速度比快枪手还快：
“贝恩先生，欢迎来到科罗德塔。”
秦澈大步走进科罗德塔的正厅，站在很有科技感的蓝色半透明地板上等待片刻，一名头戴黑色礼帽的机器人管家从电梯里走出来，对他彬彬有礼的鞠了一躬：、
“欢迎，请跟我来，大小姐已经在等待了。”
此话一出，大厅里的几名员工都投来诧异的目光，有几个女生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貌似是把他当成软饭王了。
秦澈笑了笑，跟着管家走进电梯，很快抵达了总裁办公室所在的二十层。
刚出电梯门，只见身穿蓝色职业装的“冷美人”已经在走廊里等待了。
看到秦澈，金发女郎无神的双眼里，顿时亮起异样的光芒：
“要一起去砍人吗？”她忙不迭的提问。
“不了不了。”秦澈摆摆手：“今天不是来砍人的。”
“那你要干嘛？”凡妮莎纳闷的问。
看着像少女般满怀期待的“财阀女神”，秦澈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
“我是来见你父亲的。”
“……”
听到父亲二字，凡妮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再次表演了一个光速变脸：
“那个老头……你找他干嘛？”
“大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机器人管家提醒了一句。
看得出来，科罗德家的家庭关系似乎不怎么和睦，不过秦澈对这种家庭琐事也没什么兴趣，直接进入正题：
“我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和那个疯子？”凡妮莎眉头紧锁：“他脑袋都不灵光了，直接和我谈就完事了。”
“不不不，必须是他。”秦澈耐心的解释着，目光投向凡妮莎身后的走廊：“他在哪儿？”
“这位先生，亨特先生的卧室在这边，请跟我来。”
机器人管家说着转过身，还没走出两步，身体突然僵住了。
正要走人的秦澈回过头，看着手里拿着神秘红色遥控器的凡妮莎：“真的不打算让我见他？”
“要见他是可以……”
凡妮莎挽起衣袖，露出车祸后装上的机械臂：“去道场和我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就允许你去见他！”
“好家伙，这茬过不去了是吧？”秦澈笑出声。
不愧是曾经的深渊区极道少女，哪怕在这种时候，凡妮莎想的依旧是靠打架解决问题。
既然这女人都这么说了……
面对凡妮莎发起的挑战，秦澈活动了一下指关节：“道场在哪儿？”
啪啪啪啪啪！
两分钟后，衣冠不整的财阀女神凡妮莎.科罗德小姐，气喘吁吁的倒在道场中央，手里握着木剑的剑柄，无神的双眼紧盯着二十米外的半截剑身，嘴角缓缓流下一丝口水：
“贝恩……你可真是……够快……”
“确实，当年我可是江湖人称‘世上最快的男人’。”
秦澈笑了笑，扔掉手里的木剑：“所以能让我见你爹了么？”
听到这话，倒在地上的凡妮莎，慢吞吞的从口袋里摸索一番，拿出刚才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管家……过来了……”
之前被关掉的机器人管家，打开道场的正门，向着贝恩稍稍颔首：
“先生，请跟我来。”
秦澈跟随管家离开道场，随口问了一句：“你不用照顾凡妮莎么？她还在那儿躺着呢。”
“大小姐以前经常拿我练手。”
管家说着抬起细长的机械手，摘掉头上的圆顶礼帽，露出被砸得凹陷下去的银色脑壳：“她能得到教训是好事。”
“哈，公报私仇是吧？”秦澈笑出声。
“不，我向来公私分明。”
管家说着在一道金碧辉煌的大门前站定：“到了。”
他在门旁的屏幕上按了一下，毕恭毕敬地问道：“家主，有人要见您。”
两秒后，屏幕上出现一个金发蓝眼的肥胖男子。
这货的胸口长着褐色护心毛，外形异常的粗犷，看起来和“富豪”二字完全扯不上关系。
“谁啊？”亨特.科罗德骂骂咧咧的抱怨着：“大晚上的来找老子？爷正要睡觉，什么狗屁……”
“你好。”秦澈站到镜头前，与那个疯疯癫癫的金毛对视。
“你小子是谁？”亨特.科罗德瞥了他一眼：“我对男人没性趣，没什么可聊的！”
面对一副不耐烦模样的亨特.科罗德，秦澈没说什么，只是缓缓抬起左臂，皮肤下方浮现出刺猬图案。
“……”
看到混沌秩序教派的纹章，亨特.科罗德的身体突然一抖。
管家发出关切的声音：“家主，您没事吧，是不是脑溢血又犯了？”
金毛肥猪原本浑浊的眼球，突然闪出异样的神采，倒是和刚才他女儿的状况有些相似。
“没事，快请他进来。”亨特大声说。
吱呀一声，卧室门缓缓向外打开。
秦澈走进卧室，迷迭香的香气扑面而来，接着映入眼帘的是难以置信的奢华景象：
这间巨大的卧室，可以说是把“土豪”二字体现到了极致。
墙壁上铺着银质的墙纸，屋内所有的家具都闪着金色，最引人注目的是卧室中央那张足有一百平米的大床。
肥胖的金发男人躺在大床上，身边伸出的几十支机械臂为他端茶送水，盖被梳头。
两支机械臂帮科罗德穿上衣服，另外三只手托着他的后背，以轻柔的动作把这老头扶起来。
“你在这儿干嘛？滚出去！”亨特.科罗德对管家吼道。
“告退。”管家说着转身离开，顺手把门带上了。
庞大的卧室里只剩秦澈和亨特二人，气氛开始逐渐微妙起来。
“请坐。”坐在床上的亨特对秦澈点点头。
秦澈坐在一把水晶椅子上，不得不说这玩意儿虽然是奢侈品，但体感却很不舒服，一股凉意从屁股升腾而起，冻得他的肠子都快痉挛了。
“教主，我等您很久了。”
向来以疯癫着称的亨特.科罗德，此时却显得格外正常，与平时那个不着调的蠢货简直判若两人：“我为混沌秩序教派准备的遗产已经就绪，随时可以启用。”
“遗产？”秦澈撇撇嘴：“听着有点不吉利。”
“是混沌秩序教派救了我的命。”亨特.科罗德认真地说：“我愿意为教派献上一切，哪怕是我的身体！”
“不不不，你的身体就算了，这玩意儿没人需要，谢谢。”秦澈赶忙摆手。
说话间，他看了看混乱引擎刚解锁没多久的成员介绍：
第十五位——“深渊区的老怪物”。
真名：亨特.科罗德。
性别：男。
相片：已解锁三张。
位置：深渊区，科罗德塔。
状态：生存。
介绍：
亨特.科罗德是统治着深渊区的大财团“科罗德企业”的创始人。
此人曾经也是一方豪强，后来在医院被女儿拔掉氧气，大脑受损变成精神病人。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或许他并不是疯子，只是在等着您的到来。
找到他，向他揭示你的真实身份，然后等着发财吧。
……
“教主，您在想什么？”
亨特的话语，把秦澈的注意力拽了回来。
看着这个十分正常，没有任何精神病迹象的老男人，秦澈问：“你说的‘遗产’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可供混沌秩序教派使用的一笔流动资金，以及大量的武器装备。”亨特解释道：“这些遗产都是我以前从深渊区搜刮的，连凡妮莎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那可真是谢谢了。”秦澈笑了笑。
“身为混沌秩序教派的一员，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到这里，亨特谦卑地低下头，然后突然提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嗯？”秦澈看着对方的护心毛：“开始什么？”
“毁灭。”
亨特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满是褶子的脸上猛地露出诡异的笑容，咧着嘴以极快的语速提问：“摧毁这座无药可救的城市，然后建立崭新的秩序，这不正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教义吗？”
“有这种事？”秦澈眨了眨眼：“我怎么不知道？”
“教主，您说笑了。”亨特的笑容愈发猖狂：“我正是为了见证这一刻，才装疯卖傻到今天！”
“这……”
面对神采飞扬，双目生辉的金毛老头，秦澈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虽说是当了教主，他确实不知道混沌秩序教派的教义是这种东西。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是混乱引擎对自己隐瞒了真相，还是亨特.科罗德被糊弄了？
不管真相如何，现在还是赶紧把东西拿到手比较好。
“告诉我遗产在哪里。”秦澈说。
亨特打了个响指，床边伸出一支机械臂，把手中握着的u盘交到秦澈手上。
那一刻，这个老头颤巍巍的笑了起来，发出坚定的声音，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
“想要教派的遗产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那就是……”
亨特倒在床上，打起了粗重的呼噜，机械臂帮他脱掉衣服盖好被子，整个大床开始轻轻摇晃，卧室里响起了轻柔的摇篮曲：
“睡吧，睡吧，可爱的巨婴。”
“妈妈在梦里等着你，给你吃你最喜欢的大嘴巴子~”
“睡吧，睡吧，可爱的脑弹儿。”
“妈妈在梦里等着你，把你塞进马桶里给你洗澡~”
眼见这货睡着了，秦澈把u盘揣进口袋，转身离开富丽堂皇的卧室，出门对管家点点头：
“完事了，走吧。”
第439章 闪电旋风劈!
咚！
无情铁手轰开避难所大门，身穿灾祸之源铠甲的秦澈，缓步走进尘封已久的沙漠避难所。
铠甲肩膀上亮起的粗大光柱，照亮了地下宽阔的空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堆在前面的十几个方形金属箱，每个箱子的大小都接近道尔顿酒店的“核弹夜”保险箱。
看到这一幕，哪怕是对钱没什么兴趣的秦澈，也不禁心潮澎湃。
这些钱，都是亨特.科罗德为混沌秩序教派攒下的资金。
虽说那个疯老头没什么用，但他的钱不拿白不拿。
有了这笔钱，马戏团的发展也会变得更加顺利。至于亨特.科罗德，就像用过的卫生纸，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要和科罗德企业谈合作，直接找凡妮莎就完事了，亨特现在完全就是个被架空的巨婴，每天只能躺在一百平米的大床上嘤嘤嘤而已。
秦澈站到一个保险柜前，输入了u盘里储存的密码：8634。
伴随刺耳的金属摩擦噪音，保险柜的金属门向外缓缓打开，秦澈伸出右手抓住柜门边缘，用力往外一拉。
哗啦一声，从箱子里涌出的金币把他淹没了。
“爆金币了？”
秦澈定睛一看，却发现箱子里流出的那些亮闪闪的玩意儿不是什么金币，而是保存得很好的瓶盖：
“我超，旧版本的遗产是吧？”
作为核战争时期的“通用货币”，瓶盖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很多年了。
现在拿这种东西去买东西，只会被店家当成是来找茬的，直接开枪打爆狗头。
秦澈打开旁边的另外几个保险箱，里面全是瓶盖，连一分钱都没有。
虽说也可以把这些东西当废铁卖了，但实在是太亏。要真正发挥它们的价值，只能等到核战再次爆发的时候了。
以钢之城目前的状况，那一天或许也不远了。
离开装满瓶盖的保险柜，秦澈继续往避难所里面走去，接着看到的是二十几台轻型外骨骼。
这些外骨骼都是带轻装甲的可伸缩型，可供身高从一米吧到一米八范围内的人形生物使用，外装甲上绘着各种logo，有漆黑的利爪，也有扬起尾巴的蝎子。
很显然，这些外骨骼都是深渊区的帮派成员用过的二手货，从黑爪帮到天蝎帮一应俱全。
只要穿上外骨骼，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废物，战斗力也能立刻提升到半机械人废物的层次。虽说都是铁废物，但至少能在战场上多活五秒。
离开堆积着外骨骼的区域，秦澈继续往里走，检查亨特.科罗德留下的遗产。
许多老式突击步枪，重机枪和火箭筒，散乱的堆在避难所深处，外加上旁边成箱的子弹，目测至少可以武装两百人以上。
比起保险柜里的瓶盖，这些没放进柜子里的武器反而更有价值。
当然，这笔“遗产”并不只有这些东西而已：
秦澈大步来到避难所最深处的墙壁前，看着靠在墙壁上的微型保险箱。
这个袖珍的小箱子，灾祸之源铠甲的一只手就能握住。
按照各种文娱作品的常见套路，这种地方保存的应该是真正的宝物。
秦澈从灾祸之源铠甲背后的开口跳出来，快步来到微型保险箱前，按照u盘里记载的顺序，把密码旋钮拧到对应的位置。
咔哒一声，箱子打开了。
伸手往保险箱里摸索一番，很快就摸到一枚细小的金属芯片，秦澈把那玩意儿拿出来，眯起眼睛打量着芯片上铭刻的细小文字：
武学核心t117。
“这难道是……”
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拿到好东西了，秦澈顿时喜上眉梢。
虽说以前从未见过这种玩意儿，但“武学核心”这个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
所谓的武学核心，实际上就是记载了秘传武技的芯片，可以插在战斗用外骨骼或是机甲上。
装了这玩意儿的外骨骼和机甲，会自动记录下芯片里的武技。
只要插了芯片，使用者就可以随时通过身上的装备使出对应的技能。
换个通俗点的说法，这玩意儿就等于是赛博时代的“武林秘籍”，还是省略了学习步骤的那种。
秦澈拿着芯片回到灾祸之源铠甲旁边，打开位于铠甲胯下的防护板，把芯片插在接口上。
重新盖上防护板之后，只见铠甲头部的骷髅眼窝，突然亮起一道红芒，随后很快熄灭了。
不必多说，新技能肯定是学习完毕了。
既然如此，不如赶紧找人练练手。
秦澈穿上灾祸之源铠甲，离开避难所回到地面上。
在沙漠里找沙包一如既往的容易。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两辆用破铁棍焊接而成的越野车冒着黑烟疾驰而来，车身后面还拖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兴奋的嚎叫声从车上爆发，在午夜时分的沙漠上空回响：
“秘藏之子来也！”
“好！”
秦澈切换到骗术师模式，铠甲脚上的火箭靴登时启动，以接近瞬移的速度，突然出现在两辆越野车正前方。
“我艹，什么东西！”车上的匪徒们吓了一跳，举起步枪就要开火。
面对气势汹汹的劫匪，秦澈不避不闪，通过意念开启了刚才学到的秘传武技。
武技乍一发动，灾祸之源铠甲立刻被接管，开始自动用出武学核心t117里记载的技能。
——会是什么杀招？
秦澈坐在铠甲里，美滋滋的等着看出招，却听到铠甲突然发出慷慨激昂的男声：
“开启后备隐藏能源！”
铠甲的发音字正腔圆，霸气十足，仿佛是电影里正派英雄的配音。
“我超，还带配音的？”秦澈惊了。
他这边正在纳闷，身体已经突然动了起来，脚下的火箭靴喷出长长的火舌，带着灾祸之源铠甲腾空而起，两只手同时冒出刀刃形状的赤色火舌。
这难道是……
看着铠甲的异常举动，秦澈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两秒后，他的手臂自己动了起来。
灾祸之源铠甲背后爆发出耀眼的电弧，两把双刀舞得带出烈风，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模样，属实是霸气四射。
当然，更霸气的是铠甲吼出的台词：
“劈瘾犯了！”
“什么玩意儿？”秘藏之子看傻了，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开枪。
面对挥舞双刀，霸气外露的凶暴人形怪物，秘藏之子成员们也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两辆车同时来了个u型转弯，打算掉头逃跑。
眼见敌人想逃，加载了秘传武学的灾祸之源铠甲一声暴喝：
“哼，想逃？闪电旋风劈！”
铠甲瞬移到两辆车正后方，一刀挥出了月牙天冲的特效，大型热能刀把其中一台越野车烧成焦炭！
“哦啊啊啊啊！”
坐在车里的“人形烤肉”不停挣扎，却连安全带都解不开，只能乘坐着自动驾驶的越野车，嚎叫着消失在沙漠尽头。
目睹了同伴的惨状，另一辆车上的劫匪吓傻了，直接跳车在沙地上滚了几圈，站起来就要跑路。
遗憾的是，灾祸之源铠甲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又是两刀过后，下车的匪徒全被腰斩，烤焦的伤口没流一滴血，散发出烤肉的香气。
接着，秦澈眼前亮起两行银色文字：
“敌人已全部消灭，武技释放完毕。”
“由于是自动战斗，本场战斗不计算华丽度。”
看完了武技释放的全过程，秦澈已经懒得吐槽了。
不得不说，这个闪电旋风劈虽然名字很二，但在实战中还蛮好用的。
不管是那华丽的电光特效，到处乱砍的两把大型热能刀，还是出招时霸气十足的配音，都带出强烈的压迫感。
类似刚才这种毫无压力的虐菜局，用这个技能完全可以自动收割人头，自己坐在铠甲里休息就完事了。
体验了闪电旋风劈的威力之后，秦澈抬头看向月亮，衷心的向提供芯片的那位先生道谢：
“谢谢你，金毛老头。”
他回到存放遗产的沙漠避难所门前，把刚才被踹的凹下去的金属门重新关上了。
……
“他娘的，财阀在tm干嘛？”
奢华的沙漠豪宅里，托格先生对着网络连接中断的电脑破口大骂。
本来正在收看美少女暗杀团体“刺客魂”现场直播的他，才刚开始兴奋，正准备开导的时候，直播画面就中断了。
虽说托格军工厂这边是没停电，但钢之城那边却莫名奇妙的爆发了大规模停电，大部分城区的网络信号也中断了。
身为“刺客魂”的忠实粉丝，托格一直都藏得很深。
只有在卧室里休息，身边完全没人的时候，他才会收看刺客魂的直播。
毕竟，自己可是托格军工厂的创始人兼着名硬汉、爆炸狂魔、钢之城最硬的男人。
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这样的托格先生，每天都对着五个美少女刺客流哈喇子，匿名给她们打钱，时不时的就在评论区写发病小作文的话，他就要彻底身败名裂了。
到了那时，自己一直以来营造的硬汉形象也会彻底崩塌，甚至会影响到托格军工厂的形象。
不过，现在的托格根本没工夫在意那些屁事。
他用毛发浓密的大手抓着被子，捂住自己的嘴，胡子拉碴的大脸上五官挤成一团，委屈的小表情令人尤见犹怜，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人家想看刺客魂嘛……为什么不让我看……”
对自己的家人没什么感情的托格，早已把全部情感都寄托在美少女偶像团体中，甚至为她们五个设定了在家中的定位。
——穿粉色孕妇装的是自己的主人。
——扎着钻头型双马尾的是爹。
——留着清爽短发，风情万种，总是穿红色高跟鞋的是大哥。
——身材极好，舞姿优美，高雅之余带点儿憨的是老公。
——银发蓝瞳，声音甜美，喜欢吃火锅的坏女人，是自己的出轨对象。
平时一有功夫就冲进卧室看直播，循环播放切片视频的托格，早就和那五个女孩分不开了。
尽管“刺客魂”的五个妹子，根本就不知道经常匿名刷礼物的究竟是谁，也从没读过他发的弹幕，托格还是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和那五个妹子见面，来一场浪漫而美妙的双向奔赴！
毕竟，他可是真正的粉丝啊！
托格转过身，抱着羊驼形状的抱枕蹭了一会儿，拿起对讲机联络了家里的安保人员。
“现在怎么样？”他问。
“请放心，托格先生，固若金汤。”半机械士兵笑了一声：“和平时一样。”
“注意点，今晚不大对劲。”托格沉声说。
他能看得出来，城区那边的大停电，绝对不是什么意外。
永恒电力集团大概是已经气急败坏，打算直接扼杀城内的反对势力了。
如果真是这样，一直都和城内财阀集团不大对付的托格军工厂，说不定也会成为攻击对象。
话虽这么说，自家这边的护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嗡！
一声闷响，卧室的灯突然灭了。
“怎么……”
察觉到情况不妙，托格伸手就要去抓放在床头的枪。
他的手还没碰到枕头，手背就突然一痛，飚出一道细长的血痕。
“啊！”
托格吃痛喊了一声，正要联络安保人员，却发现对讲机的屏幕已经熄灭了。
——是emp？
意识到自己遭遇了刺客，托格猛地回头就是一记摆拳。
拳头没能命中身后的阴影，他已经挨了一个大嘴巴子，庞大的身体空中转体两周半，重重地摔在床上。
啪！
一只红色高跟鞋踏在他手背的伤口上。
托格惨叫起来，然后突然闭上了嘴：
这只鞋有点儿眼熟，好像在视频里看到过，难道是……
他正思索着，就听到身后又响起一个带着些许铸币气息的女声：
“已经抓到了……对对对，我不抓人我干什么啊！要在这里宰了吗……”
此话一出，托格顿时激动不已，喊道：“爹！”
正在和雇主联络的刺客，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诶！”
“爹，是我啊！我是你的粉丝！”
身体被死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托格，费力的想回头看看自己的“亲人”：“你们是刺客魂的人吧？我一直都是你们的粉丝啊！还有这红色高跟鞋，你是小狼王对吧！大哥！”
“……”
听了他的逆天发言，踩着他手的那个女人，用标准的软妹音回答：
“啊，谢谢。”
第440章 你已经被我们盯上了
“呼……呼……”
倒在道场中央不停喘息的凡妮莎.科罗德，坐起来擦掉嘴角的口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贝恩的攻击猛烈而又迅速，打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在两分钟内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即使那男人早就走了，对她身体造成的伤害依旧没有消失。
“怎么会这么大……”
凡妮莎眯起眼睛，愁眉苦脸的模样带着一丝喜感。
她正坐在道场里休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嗯？”
财阀女神的蓝眼睛看向不停震动的电话，表情里浮现出浓烈的困惑。
现在市区那边还在停电，根本就没有信号，能在这种情况打电话的，只能是使用了卫星电话，而且有权使用私密路线的家伙。
凡妮莎很清楚，有这种权限的，应该只有那么几个人，比如说：
“我超，贝恩！”
意识到刚才袭击了自己的那男人来电话了，凡妮莎的眸子立刻亮起来，抓起电话一看，果然是贝恩发来的视频通话。
她按下屏幕上的通话键，正要问什么时候能再战一番，却看到和自己并称“财阀女神”的某位侦探出现在画面中：
“我超，老婆！”
凡妮莎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然后立马捂住嘴：“我瞎说的……你怎么在贝恩那边？”
“我家那边停电了……”极野雾子的身体一颤一颤的：“我有点害怕出事，就到贝恩这里来了。”
听到这话，凡妮莎不禁悲从中来，质问道：“那我呢？为什么不来我这儿？我这里也很安全啊！”
“可能是因为她不喜欢女通讯录。”
贝恩的身影从极野雾子身后的黑暗中浮现而出，脸上依旧带着曲棍球面具：“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好了。”
眼见贝恩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凡妮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都气歪了：“一点儿事都没有！”
“怎么像是面瘫了？”极野雾子问：“真的没事吗？”
“能不能别补刀了？”凡妮莎咬着牙。
“行了，说正事吧。”
秦澈坐到极野雾子身旁，顺手揽住那女人的肩膀：“我们的同盟有活儿干了。”
对抗永恒电力集团的临时同盟，由凡妮莎、极野雾子、托格和贝恩四人组成，属于是集结了被排挤和被迫害的企业的临时联合体。
自从拜金神教建立以来，这个临时同盟暗戳戳的恶心了城内的财阀许多次，永恒电力集团那边其实也有所察觉，但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现在，既然永恒电力集团已经彻底不装了，他们这边也该行动了。
“贝恩先生……”
极野雾子顺势倒在他怀里，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放出在喷火：“不如我们现在……”
“咳咳。”凡妮莎面色不善的清了清嗓子。
“趁这个机会，我们可以顺势削弱永恒电力集团的军力。”
温香软玉抱满怀的秦澈进入正题：“他们这会儿正忙着灭口，我们的人可以趁机出动，直捣黄龙，端了他们的司令部，你觉得怎么样？”
“这真的可行吗？”凡妮莎提出质疑：“市中心又没停电。”
身为曾经被永恒电力集团派兵大举进攻的对象，她对那个巨型财阀也是恨之入骨。但现在科罗德企业这边的兵力也不多，能派出去的根本没有隐秘行动部队，只有那些安装了热能刀和炮台的高达型机器人而已。
要是把机器人派出去，永恒电力集团那边立马就知道是科罗德企业干的，到时候势必会发展成不死不休的局面，深渊区也会再次陷入腥风血雨。
“光靠我们是有点儿麻烦。”秦澈笑道：“所以现在需要你联系一下托格了，他肯定没问题。”
位于城外沙漠的托格军工厂，可能是钢之城最擅长花式杀人的财团，他们生产的武器五花八门，充分体现了人类想象力的多样性。
只要让托格派人出手，永恒电力集团的军队绝对会伤亡惨重。
不过，这会儿秦澈完全联系不上托格，只能找和托格关系最密切的凡妮莎帮忙了。
“等一下啊……”
凡妮莎低下头，拨通了托格的号码，却没人接电话。
“奇怪，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睡觉啊。”凡妮莎微微皱眉。
“我刚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也没人接。”秦澈拍了拍大侦探的侧腰：“你有什么想法么，侦探？”
“啊！”
本来惬意的眯起眼睛的极野雾子，像是刚从梦里惊醒：“你们在说啥？”
“……”凡妮莎的拳头逐渐变硬。
“在说托格人没了。”秦澈重复了一遍：“需要你推理的时候到了。”
“呃，我想想啊。”
一说到推理，极野雾子立刻来了兴致，忙不迭地坐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猎鹿帽戴在头上，顺手掏出一个烟斗叼在嘴里，瞬间进入专业形态：
“平时总是能联系上的精神病患者——托格，现在却销声匿迹了，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先来进一段广告……”
“不是录节目。”秦澈对她的耳朵吹了口气。
“啊，对对对！”极野雾子肩膀一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啊，我的职业病又犯了，是贝恩先生请我推理，嘿嘿嘿……”
“别tm花痴了。”凡妮莎骂道：“快点推理！”
身为在场的三人中唯一一位侦探，肩负重任的极野雾子，立刻进入推理状态，烟斗里缓缓飘出一道白烟。
“这什么玩意儿？”秦澈看着正在冒烟的烟斗。
“哦，是我从丁先生那里买的装饰品，他那里的烟劲儿都很大，我是把里面的烟丝换成香水了。”大侦探解释道。
“艹，这不是更呛人了？”秦澈咳嗽一声。
“抱歉抱歉。”极野雾子赶紧收起烟斗，回头看向“贝恩”：“你还好吧？”
看着那两个人在屏幕另一头大发狗粮，凡妮莎恨不得拿到神秘的蓝色药片，冲进屏幕给他们几个大嘴巴子：“咱们能不能快点儿？”
“好。”
极野雾子坐到桌边，把胸放到桌上：“要完成推理，首先需要的是线索，关于托格平时的兴趣爱好，你都知道些什么？”
凡妮莎想了想：“他喜欢爆炸。”
“这个信息大伙儿都知道了。”极野雾子摇了摇头：“我是说其他的，比较私密的那种……”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老婆。”凡妮莎叹了口气：“我们也只是合作伙伴关系，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好吧？”
说到这里，凡妮莎突然想到一个信息：“等一下，我记得他平时闲着没事就会去卧室里呆着，问他在干嘛他也不说，经常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好，这是个突破口。”极野雾子点头：“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就不知道了。”凡妮莎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线索有点儿少啊。”
极野雾子挠了挠头：“不过，我的侦探之眼还是看穿了一切！只要通过演绎法，就能脑补……不对，推理出他今晚做了什么！”
“真的假的？”凡妮莎瞪大眼睛。
听着两个财阀女神的对话，沉默了一会儿的秦澈突然开口了：
“我大概知道他是在做什么了。”
“啊？”极野雾子猛地回头：“您推理出来了？”
“男人更懂男人。”秦澈笑道：“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一个男人如果闲着没事就躲进卧室，那只能说明……”
“他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凡妮莎冷声说。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秦澈意味深长的对着摄像头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看到他诡秘莫测的动作，极野雾子恍然大悟：“摇花手！”
“不，你代入到自己身上思考一下。”秦澈解释道：“你每天躲进卧室，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我……”
极野雾子正要说话，脸颊突然涨得通红，羞涩的看了秦澈一眼：“不好说，不好说……”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秦澈满意地笑起来。
听着贝恩的推断，凡妮莎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然后立马提出质疑：“你是说托格每天在卧室里开导？扯淡吧，他直接找女人不就完事了，何必自己动手？”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爱好。”秦澈笑了笑：“比如我就很喜欢那种……”
“哪种？”大侦探眼睛一亮。
“不想让你知道的那种。”秦澈答。
“我想知道！”大侦探的身体不安分的动了动。
“差不多得了。”凡妮莎看不下去了：“说正事呢，自重！”
“总之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托格有某种见不得光的爱好，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能进行。”
秦澈整理了一下目前可以确认的情报，顺便向凡妮莎提问：“你以前和他联络的时候，遇到过他正好独自在卧室的情况么？”
“有几次是这样，当时他有点儿慌。”凡妮莎想了想：“他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到。”
“这个可以拿来做一期节目了！”极野雾子兴致勃勃的拿出平板电脑记了起来：“下一期《大侦探来了》就做这个！”
“我觉得托格会宰了你。”凡妮莎提醒道。
极野雾子失望的放下平板，秦澈这边又有了突破：
“既然托格的爱好非常隐秘，他肯定不希望让任何人看到，哪怕是亲信和自家的安保人员也不行。”
“所以，当他准备‘开工’的时候，绝对会提醒安保人员不要打扰自己，给自己留下私人空间。如果有刺客趁这个机会潜入进去……”
“等一下，wait，ちょっと待って！”凡妮莎吓得说起了罕见语言：“你的意思是，托格被刺客搞了？”
“你有疑问么？”秦澈看着屏幕那边的金发女郎。
“当然有，而且还很大。”凡妮莎咳嗽一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觉得托格军工厂的总裁，运营着本地最大军火制造商的那个托格，会在家里被刺客弄死？”
“有可能！”极野雾子点头。
“他家的安保措施比任何地方都严，别说是刺客了，连个蟑螂都进不去。”凡妮莎咬着牙：“你的推理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但刺客不会吃蟑螂药，也不会被拖鞋拍死。”秦澈笑道：“总有小概率事件不是么？”
“……”
听了贝恩的说法，凡妮莎也一时语塞。
虽说不愿意承认托格会被刺客弄死，但她很清楚，在钢之城这种狗屎地方，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如果刺客真的对托格下手了，那也就是说……
“小心点。”
戴着曲棍球面具的神秘罪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永恒电力集团可能雇了刺客准备干掉我们，我和极野雾子这边倒是很安全，但你那边最好注意一下。”
“我知道了。”凡妮莎面色凝重，喊了一声：“管家。”
没人回答。
半分钟过去了，平时在五秒内就能赶到的机器人管家，直到现在依然没出现。
“管家，你在吗？”
凡妮莎打开通讯器问了一句，依旧没人回应。
看到她这边的状况，秦澈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小心。”
“坏了，该不会是……”极野雾子的脸和胸一起拉了下来。
“没事，别怕。”
凡妮莎活动自己的机械臂，快步来到道场角落里，拿上钢之城七名刀之一的“蜂鸟”。
她随手扯掉自己身上的白色搏击服，露出发达的肌肉和机械龙虎纹身，一道刀疤从左肩延伸到右侧腰部，裹胸布正下方的“极道”二字格外显眼。
“别小看‘砍人者’凡妮莎，老子好歹也是在深渊区杀出来的。”
金发女郎笑起来，机械臂上的人造肌肉鼓起来，无情铁手紧握蜂鸟的刀柄。
她闭上眼睛，接着突然转身，往镜头右边猛冲过去，瞬间冲出视野外，只留下震撼人心的吼声：
“byd刺客，爷来了！”
眼见凡妮莎那边的视频连接中断，秦澈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去托格那边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极野雾子赶忙说。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这边很安全。”秦澈看着身边的暗银色墙壁。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马戏团娱乐总部附近的一座地下避难所。
这地方处于小丑雕像手上磁暴线圈的攻击范围之内，如果有来路不明的车辆靠近，立马就会被电成焦炭。
现在被盯上的不光是托格和凡妮莎，经常在微特上和其他财阀唱反调的极野雾子，肯定也在猎杀对象之内。
该死的财阀终于彻底撕破脸皮，露出凶残的真身。
既然如此，自己这边也没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那个……”
极野雾子靠在墙边，垂着眼睛的模样像是送别丈夫的小媳妇：“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放心。”
秦澈来到门旁，按下开门的按钮：“财阀的末日到了，等我的好消息。”
第441章 巨婴的伟大复仇之路
午夜零点，梅菲斯特娱乐总部。
堆满了二次元抱枕的总裁办公室里，外线电话响了起来。
躺在沙发上抱着马桶型抱枕，面色憔悴的司马睿，瞪着像是被人踹过一脚的眼睛，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
免提模式的电话里，响起一个愤怒的男声：
“喂，这边是财阀联合会。”
“哦……”司马睿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怎么了……”
“大潮新闻的报道你看了吗？”财阀联合会的代表咄咄逼人。
“没有，我在办公室休息。”
司马睿的肥胖身躯扭了一下，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怎么了？”
“梦魇区的核弹是不是你整的？”
“不知道。”司马睿答得很快。
“别跟我装蒜！”财阀代表一拍桌子，发出啪的一声。
“我真的不知道，你可以问问我的下属，我最近一直都在这边经营圣都。”司马睿淡定依旧：“你是从哪里听的谣言？”
面对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球，财阀代表冷笑一声：“你想复活你妈是吧？”
“有这种事？”司马睿眨了眨眼。
“别以为能骗过我们。”财阀代表的语调异常低沉：“你以为自己能活下来是拜谁所赐？要是没有永恒电力集团，你这种杂碎早就暴尸街头了。既然我们给了你运作‘圣都’的机会，别让我们发现你在搞小动作，否则……”
“我真的什么都没搞。”司马睿的老脸上满是无辜，绿豆般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委屈模样令人尤见犹怜，有种清纯的美感。
看着司马睿的委屈模样，开启视频模式的财阀代表咽了咽口水，语气终于缓和了些：“别耍花招！核弹的事我们会继续调查，滚吧！”
“谢谢。”
在司马睿的道谢声中，通话结束了。
“呼……”
眼见财阀代表的投影消失，司马睿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桌边放着的移动硬盘。
之前购买的《奈老师的坏女人教学》果然效果拔群，哪怕自己是个男的，用了里面的技巧之后，也能把对面糊弄得一愣一愣的，轻易地就上了当。
他一开始购买这套教程的原因，是觉得里面的女声有点耳熟，万万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能派上用场。
不过，自己的行动好像快暴露了。
司马睿站起来，打开书架后面的密室门，看着空空如也的培养槽。
自从母亲消失之后，他的人生就彻底毁灭了。
他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和努力的目的，心脏仿佛被掏空，麻木的像一具尸体。
他查看了最近两个月的监控录像，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进入过密室。
所以，母亲的尸体到底哪里去了？
司马睿无力的跪倒在培养槽前，老脸贴在冰冷的玻璃罩上，香肠嘴里飘出含混不清的咕哝声：
“妈妈……妈妈……”
早早就失去母亲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得到母爱。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任何人给过他亲情，只有恶心人的财阀联合会，侵占了母亲留下的大部分资产，把他当成棋子呼来喝去。
那些财阀似乎把他当成了和母亲一样的商业奇才，牢牢的把他掌控在手中，不管是梅菲斯特娱乐的沙漠基地，还是风暴带的风暴，都是财阀联合会安排好的。
环绕着圣都的飓风不只是保护梅菲斯特娱乐的屏障，同时也是困住他的牢笼。
司马睿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性命攥在财阀联合会手里。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肥胖的男人抱着培养槽哈哈大笑，小眼睛里闪过豺狼的凶光。
“嘿嘿嘿嘿，妈妈……他们觉得自己能控制我……”
“他们在我身上装了感应式炸弹，如果侦测到我有反心，情绪出现异常波动，那玩意儿就会自动引爆。”
“但是，我已经用核弹把梦魇区炸平了，他们也不知道是我干的，那个炸弹也没爆炸，您知道为什么吗？”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司马睿仰天大笑，身上的肥肉摇晃不止。
“狗娘养的财阀失算了！他们不知道我已经用我的手段，阻断了炸弹的感应装置！”
司马睿拍了拍自己那尺寸得有e的胸口，笑得花枝乱颤：“只要你够胖，打针就找不到血管，我用这身肥肉废掉了他们植入的炸弹感应器，现在，已经没人能阻止我了……”
哪怕被仇敌掌控，身上被植入炸弹，这个没了妈的老男人，依旧没有放弃复仇。
为了让财阀放松戒心，他平时装成废物巨婴的模样，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每天暴饮暴食，身上的脂肪猛增。
久而久之，财阀联合会那边也放松了对司马睿的警惕，纯粹把他当成可怜的妈宝男看待了。
然后，司马睿的复仇开始了。
用体内的脂肪废掉了植入式炸弹的同时，梅菲斯特娱乐的各种复仇计划也随之启动。
他从贫民窟购买了一些快饿死的流浪汉，把这些陷入绝望的可怜人收归自己麾下，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成功的将这些人培养成梅菲斯特娱乐的死士。
然后，司马睿在这些人身上植入了微型引爆装置，让他们带着核武器重新回到钢之城中。
梦魇区之前发生的核爆，正是其中一位“特工”的杰作。
现在，该进行下一步的毁灭计划了。
事实上，司马睿本来不打算这么快掀开底牌，还想再装一阵子。
不过，母亲尸体的突然消失，抹去了他内心的最后一丝理性。
既然妈都不在了，这个世界……也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这不是我的错，错的是这个世界。”
司马睿满是横肉的脸颊颤抖着，发出嗤嗤的笑声：“你指尖跳动的电光，是我永恒不变的信仰。被漆黑的烈焰吞噬殆尽吧，爆裂吧，钢之城！粉碎吧，这虚伪の世界！”
他在肚子上的褶子里摸索一番，取出一个黑色的小遥控器，按下上面的红色按钮。
短波无线电信号穿过漆黑一片的贫民区，抵达了钢之城第九区——恶魔区。
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里，赤膊男人从床上爬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皮下闪烁的红光。
他身边响起慵懒的女声：“亲爱的，你手机响了~”
“我超。”
赤膊男子咬着牙：“你妈的，怎么这个时候炸？就不能等我完事——”
白光一闪，他连同方圆一公里范围内的所有房屋一起蒸发了。
第442章 牛头人单刀赴会
“公公，抓稳了！”
克劳迪亚的车身上，覆盖上一层黑钢装甲，以每小时两百公里的速度在恶魔区的街道上狂飙，撞飞了路边一对看热闹的情侣。
他们的车刚抵达恶魔区，就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核爆。
还好炸弹是在十五公里外爆炸的，如果再靠近点，哪怕是自带防护装甲的克劳迪亚，也抵御不了冲击波和电磁脉冲干扰。
不过，天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次爆炸，还是赶紧离开这片危险区域比较好。
核爆附近区域燃起了熊熊大火，映亮了恶魔区的黑暗天幕，蘑菇云下的大片建筑直接被蒸发，烈焰中却有一道高大伟岸的阴影格外的清晰。
钢之城的重开圣地——钢塔，哪怕遭遇了核爆依旧屹立不倒，矗立在烈火中的模样宛如战神。
“好！”
看着车窗外那座高塔的剪影，秦澈攥紧双拳：“燃起来了！”
“公公……”
克劳迪亚的车速慢下来，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力：“我不行了。”
“怎么了？”秦澈看了仪表盘一眼。
“电力……不足。”克劳迪亚的声音愈发微弱：“我已经……没力气了……”
这也难怪，今晚一直在到处奔波的克劳迪亚，确实该充电了。
钢之城的贫民区还在停电，附近找不到充电桩，由于是晚上也用不了太阳能电池板。所以现在……
“我来帮你充能。”秦澈说着戴上从大逃杀选秀里赢下的接触式充电手套。
“充满我……”克劳迪亚轻声说。
秦澈双手握住儿媳的方向盘，越野车的车身猛地震颤了一下，刚熄灭的仪表盘灯光重新亮起，车速也再次加到每小时一百公里。
充电手套从他体内的核反应炉抽取能量，输送到克劳迪亚的电池里，得到了秦澈的能量注入，本来还有些虚弱的克劳迪亚，顿时恢复了平时神采飞扬的模样：
“谢了，我现在精神百倍！”
“你开心就好。”
秦澈摘掉手套扔到副驾驶座上，饶有兴致的欣赏着窗外的蘑菇云。
不管是谁引爆的核弹，那家伙显然是彻底放弃治疗了。
一夜之间，钢之城的两个区域被核弹夷为平地，这种惨剧简直是闻所未闻，不禁令人梦回四十七年前的核战时期。
越野车从恶魔区边缘疾驰而过，街上围观的路人们，用恶魔语抒发自己内心的惊愕：
“坏了，坏了！”
“做梦呢我？怎么可能啊这！”
“疯了属于是，都疯了真的是！”
“降临了末日！灵验了那个预言！推背图图！哈哈哈哈哈！”
光是听这帮人的说话内容，就能得知这群人的身份复杂，里面甚至还混着类似于沃夫的末日预言信徒。
不过这会儿已经没时间理会什么末日预言了。
毕竟，这座城市已经加速到比预想中更快的程度了。
随着两枚核弹爆炸，钢之城已经从“暗藏杀机”变成了“即将打出gg”。
秦澈能看得出来，如果这是什么狗屁小说剧情，怕是作者正打算强行收尾完结，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了。
——要结束了。
既然如此，至少要在结局之前干一票大的。
越野车冲出恶魔区，重新进入城外的沙漠，向着托格军工厂疾驰。
沙地胎碾过黄沙，留下粗大的痕迹。刚被秦澈充满电的克劳迪亚卸掉身上的装甲，发出兴奋的嚎叫声：
“我来了，沙——”
轰！
五十米外的沙地上升起一团火球，震得克劳迪亚的车身猛地往右一偏：“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电台里响起一个不带感情色彩的女声提示音：
“外来者，你正在进入托格军工厂的控制范围。前方的沙漠是由钢之城着名暴躁老哥，铁血猛男，真实硬汉，永远硬着的男人——托格先生控制的。”
“如果你想要自己的小命，现在赶紧离开，下一炮可不会炸歪了。”
“你大爷。”秦澈感叹道。
克劳迪亚一个急刹车停在沙地上，摄像头对准了还在冒烟的弹坑：“我可扛不住这个！”
“先撤回去。”秦澈拍了拍方向盘。
克劳迪亚一个u型转弯，冲回恶魔区边缘的沙漠，镜头扫视着前方的黑暗：“他们的大炮射程太远了，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是无畏舰。”秦澈往天上看了一眼。
曾经在大逃杀选秀中登场过一次的巨型空中战舰“无畏舰”，凡是看了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的观众，都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虽说那玩意儿只开了一炮就被巨型植物吓跑了，但它威武雄壮的躯壳，以及威力惊人的巨炮，还是令人震撼不已。
刚才的爆炸发生之前，秦澈看到天空中亮起一道白光。看样子，托格也察觉到了情况不对，重新启动了无畏舰，对军工厂周围进行防御。
遗憾的是，这玩意儿根本没侦测到潜入托格家的刺客，反而把过来救人的好心人挡在外面，称得上是顶级二五仔。
秦澈拿起电话接通托格的内部线路，依旧无人应答。
“怎么办啊？”克劳迪亚问道：“要不回去看看？”
“倒是还有个办法。”秦澈看了自己身上的西装一眼。
——大象看不到脚下的蚂蚁，无畏舰这种“傻大黑粗”的大家伙，侦测到克劳迪亚应该就是极限了。
既然刺客都能混进托格家，自己绝对也没问题。
如果自己独自进入前方的沙漠，身上不携带金属材质大型装备的话，大概是不会被无畏舰侦测到的。
至于遇到其他防御系统或是安保人员该怎么办，他也并不打算考虑那么多，冲就完事了。
想到这里，秦澈拉开车门下了车，对克劳迪亚点点头：“我要进去了。”
“您的铠甲还没穿呢！”克劳迪亚赶紧用机械手抓住后座上的灾祸之源铠甲。
“不穿了。”
说话间，秦澈的身体猛地长到两米五，身上的西装被撑成破布条，裤子也顿时变成短裤，两个手机倒是还好好的装在裤子口袋里。
“好棒的身材！”克劳迪亚用机械臂擦了擦车灯，质疑道：“不过，您就这么进去？会死人的！”
“确实会死人，但死的不会是我。”牛头人张开大嘴喷出一口浊气。
“在这里等我。”
他说着转身大步走向荒芜的沙漠，大脚踏在冰凉的沙地上，带起一片沙尘：
“托格，爷来了！”
第443章 拜金神教，寄!
牛头恶魔一路小跑，抵达托格的沙漠豪宅。
这栋建筑的外观很符合托格先生的喜好，形状酷似核爆的蘑菇云，墙壁也是燃烧的亮红色。
如果倒过来看，更是增添了一分异样的美感，仿佛是古代的某种原始美学崇拜，令男人不禁自惭形秽。
不过，秦澈这会儿完全没有欣赏艺术的兴致。
豪宅门前的安保机器人东倒西歪的摔在地上，外壳缝隙里冒出白色烟雾，一看就是中了emp。
至于人类保安，只要看地上淋漓的鲜血，就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样子，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托格果然是遭遇了刺客袭击。
不仅如此，这次来的刺客实力也很强，直接突破了托格家的安保封锁。
“……”
站在失去防护的豪宅前，牛头人嘴里喷出硫磺味的气体。
他从正门进入屋子，在二楼搜索一番，终于找到了托格的卧室。
“唔唔唔……呜呜……”
听着屋里微弱的惨叫声，秦澈上去就是一记大脚，直接把门踹开。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画面：
“你在干嘛？”牛头人发出诧异的声音。
“你谁啊？”被五花大绑的托格眉头紧锁。
壮汉身上只剩一条短裤，红绳捆得很有艺术感，整个人以倒挂的u型被吊在天花板上，身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签名。
“这是什么玩法？”秦澈惊了。
“你丫谁啊！”托格用力扭动身体：“我超，牛头人！别吃我！”
“我是贝恩。”
秦澈上前一步，查看托格身上的纹身：
“晚、carol、alien……这些人是谁？”
“我爹，我大哥，我老公！”托格的回答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有这种事？”
秦澈手一抬，划开吊着托格的绳子，那个糙汉像一坨烂肉摔在地上，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看着托格一副满足的模样，秦澈痛心疾首的踹了他一脚：“爷以为你被刺客袭击，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结果你搁这儿情趣？”
“我是真被刺客袭击了。”托格口齿不清的说着：“就是刺客正好是我的偶像，诶嘿嘿嘿嘿……”
“什么刺客？”
秦澈虽然在提问，其实已经大概有数了。
他在刺客社区雇人的时候，经常看到由五名成员组成的那个美少女刺客团体，她们的人气极高，即便秦澈不是她们的粉丝，在魔怔粉丝们的各种安利引流之下，还是熟知了五人的名字，她们就是——
“刺客魂！”
托格美滋滋的喊起来：“真人比视频里的漂亮多了，嘿嘿嘿嘿……”
“你妹的，你都被这群崽种攻击了，害搁这儿吹呢？”秦澈说着解开托格身上的绳子。
听了他的话，托格立马反驳道：“你不许说她，她是我爹！”
“那你可真是太孝了。”
说话间，秦澈已经帮托格松绑，打量着这间乱糟糟的卧室：“看看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既然“刺客魂”的美少女刺客留了托格一命，只能说明她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干掉托格来的，绝对是另有打算。
“啊，爹……”托格陶醉的抚摸身上的签名。
“别tm魔怔了！”秦澈又踹了他一脚。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托格没好气的说：“我看，我看不就行了吗……”
托格在自己乱糟糟的卧室里溜达了一会儿，不走直线的模样疑似是溜大了。
秦澈又给了他两脚，托格总算是如梦初醒，用力一拍大腿：“丢了！”
“什么丢了？”秦澈来到托格身边，顺手把架子上一个圆盘型物体拿走了。
“遥控器！”托格答。
“哪种遥控器？快tm说啊！”
“无畏舰的遥控器，可以控制那台战舰的。”托格咧嘴笑起来：“给她们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啦，就当是我送的礼物了，嘿嘿……”
“你tm是不是傻？”
秦澈一脚把托格踹翻在地：“害搁这儿犯花痴呢？人家用无畏舰清除异己，你岂不是成了背锅位？”
“哦，对啊！”托格恍然大悟：“还有这种操作的，我马上举报！”
“你可真是没救了。”
面对还在发病的托格，秦澈长长地叹了口气：“无畏舰还有什么其他控制方式？”
“没有，自从上次大逃杀选秀，舰长拉跨之后，我就把船员全宰了，现在的无畏舰实际上是自动驾驶系统，只要拿到控制器就能为所欲为……”
说到这里，托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还有一个办法！”
“快点！”秦澈强忍着一拳把这货揍飞的冲动：“什么办法？”
“自己进入无畏舰，把自动模式切到手动，还能切断外部连接。”托格解释道：“只要你能飞进去，就能接管无畏舰的控制权！”
“好，那我猜你肯定有火箭背包什么的。”秦澈看着堆满各种奇奇怪怪收藏品的金属架。
“还真有。”托格点头。
“赶紧拿出来。”秦澈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是，我爹和我大哥……”托格还想说什么。
“你再发病我就把他们全宰了。”秦澈呲着牙。
“我超，别！”
托格扑通一声跪下了：“只要别伤害她们，你怎么搞都行！”
“那就快点……”
秦澈话音未落，屋外响起沉闷的隆隆声。
无畏舰开炮的轰鸣，像一柄重锤砸在牛头人的耳膜上：“快快快，他们已经开炮了！”
“哦，我这里能看到无畏舰的轰炸位置……”
托格说着在货架旁摸索一番，按下一个不起眼的灰色按钮。
一块投影屏幕从卧室中升起，显示着无畏舰下方镜头拍摄到的画面。
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栋正在熊熊燃烧的钢铁堡垒。城堡前方的雕像正在火焰中倒塌，只能隐约看出人形的轮廓。
“这是……拜金神教总部？”托格认出来了。
“好！”秦澈拍起了手：“感谢刺客魂为民除害！”
无畏舰的600mm口径双管巨炮威力惊人，一炮就把拜金神教总部轰塌了半边。
看着镜头里正在燃烧的地狱景象，秦澈感叹道：“你这炮弹有问题啊。”
“这可是托格军工厂特制的湮灭弹，威力保证靠谱好吧！”托格自豪的挺直了腰板：“再来一炮，拜金神教就彻底完了——”
白光一闪，过了一会儿，沉闷的巨响终于从天际响起。
拜金神教的总部，彻底从地图上消失了。
第444章 我怎么在天上
在秦澈和托格的注视下，拜金神教总部变成燃烧的巨坑。
无畏舰缓缓前行，朝着钢之城的方向飞去，镜头对准了无尽黑暗中还亮着光的一片区域。
“是深渊区。”
看到无畏舰的锁定目标，牛头人攥紧拳头：“他们是打算把反抗者全部灭口了。”
事已至此，刺客魂是被谁雇来的已经不用多说了。
雇佣了那些美少女刺客的永恒电力集团，直接“借用”托格的无畏舰，展开了粗暴而又效果拔群的斩首行动。
首先是拜金神教，然后是深渊区的科罗德企业，任何对永恒电力集团有反心的组织，都将毁灭在巨炮的轰炸之下。
不过，眼看着自己的合作伙伴凡妮莎即将gg，托格却一丁点儿紧张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流着口水嗤嗤的笑了起来：
“嘿嘿嘿，燃燃正在控制无畏舰，嘿嘿嘿，她用我的巨炮打出炮弹炸掉了拜金神教总部，燃燃的手，小小的，香香的……”
看着再度开始发病的托格，秦澈又给了他后背一脚：“我怎么上去？”
“哦。”
挨了一下之后，托格总算是短暂恢复正常：“跟我来吧。”
身上写满偶像签名的壮汉离开卧室，秦澈也立马跟上。托格无视了倒地的守卫，打开通往地下室的一道铁门。
“东西在这儿。”
托格咳嗽一声，漆黑一片的地下室骤然震动起来。
地下室的天花板缓缓向两侧打开，一台漆黑的圆筒形物体与地板同时升起，底座开始自动旋转，在出现在托格家后花园的同时，把细长的炮管对准了远方的天空。
看到这个用途不明的玩意儿，秦澈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这难道是……”
“对对对，这就是托格军工厂终极力作——人体大炮！”
托格骄傲的介绍自己的产品，抱着炮管陶醉的模样酷似一个猴儿：“虽然我自己还没体验过，但我已经用秘藏之子的人测试过了，发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高达，哪有高达？”秦澈环顾四周。
“在发射前，你需要穿上特制的防护服，里面安装着感应器。只要侦测到感应器发出的信号，无畏舰的下方舱门就会自动打开！”
“你的意思是把人直接轰进无畏舰里？”秦澈看着细长的炮管。
“正是如此！”
说到这里，托格眯起眼睛陶醉的哼起了小曲，自己先嗨起来了：“这座炮塔满足了所有男人的梦想！又有谁不想变成炮弹直接上天，帅气的飞进战舰里，直接开上战舰拯救世界呢！”
“确实，挺有吸引力的。”秦澈点头。
遗憾的是，事情显然不会那么顺利：
“你的身体太大了！”
托格端详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牛头恶魔：“这样根本没法装进炮管，也穿不上防护服！我的防护服是按照人类尺码制作的！”
“哦，这样啊。”
话虽这么说，秦澈也并不打算变回人类。要以人类躯体充当炮弹，以自己的小身板是完全遭不住的。
既然如此，只能使用终极形态了。
牛头人形态的秦澈打开混乱引擎的界面，开启超进化模式。
一阵剧痛过后，接踵而至的是仿佛便秘多天之后突然通窍，拉了个干干净净的畅快感。
身高两米五的牛头恶魔直接缩水到一米九，皮肤全部消失，露出正在微微颤动的赤红肌肉，连肋骨和脊椎都直接露在外面，在肌肉外侧覆盖上一层苍白的骨甲。
进入超进化“血肉狂牛”模式的秦澈，张开大嘴发出沉闷的吼声：“可以了吗？”
“啊……”
托格喷出一口老血，捂着脑袋跪了下去：“疼……”
“不好意思。”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发出了次声波，秦澈捂住自己肩膀上的发声器，以最轻柔的语调和托格对话：“我要上天了。”
“防护服……在那边……”
被“龙吼”震出内伤的托格，艰难的抬起手臂，指向墙角的一个金属箱。
秦澈打开箱子，取出伸缩性能还算不错的深蓝色防护服，套在自己身上。
“现在躺进大炮，这台大炮会自动瞄准无畏舰所在的方位，然后把你弹射出去……噗！”
托格又吐出一口血，在炮管旁边的操作台上按了几个按钮：“上去吧，噗！”
见这货连连吐血，一副即将去世的模样，秦澈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没降落伞？如果打歪了怎么办？”
“这种速度下降落伞也没用，打歪了只能寄了。”托格咧嘴笑起来，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快上去……”
“你没事吧？”
注意到这货被龙吼伤得不轻，秦澈心中升起淡淡的歉疚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别管我，我只要看会儿刺客魂的视频就能康复了。”托格捂着肚子：“你赶紧上去，我这就去治疗！”
“那没事了。”
对于这种追星追到魔怔的家伙，秦澈的最后一丝同情心也消失了。
他躺到炮管里，双臂直挺挺的向前：“是这个姿势么？”
“不对不对，应该是单手握拳向前，另一只手在后面紧贴身体，两腿伸直。”
受伤的托格还在尽力指导：“这样才有超级英雄的感觉，英雄的含金量懂不懂啊！”
“爷不想当什么狗屁英雄好吧？”
秦澈完全懒得理会这货的扯淡：“开炮，快点！”
无畏舰随时都可能向深渊区开火，这会儿可以说是争分夺秒，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走你！”
托格的声音响起，然后瞬间被呼啸的轰鸣声盖过。
秦澈的身体像鱼雷般从炮管里弹出，整个人直挺挺的飞上天空，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扭曲了。
“我超！”
头一次在炮管里被发射到天上的“血肉狂牛”，发出兴奋的嚎叫声：“爷就是……腾飞的巨龙！”
巨龙的龙吼从半空中爆发开来，凑巧从附近飞过的几只秃鹫，被那声音震得内脏破裂，转着圈掉了下去，嘴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费力的说出最后遗言：
“寄。”
正打算回屋看视频的托格，两腿一软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秦澈眼前已经出现了飞速扩大的漆黑轮廓。
接收到防护服发来的信号，无畏舰下方的舱门打开，秦澈的身体随着暴虐的气流冲进船舱，然后……
咚！
血肉狂牛重重地撞在船舱顶端的金属壁上，像敲锣一般发出悠长的回声。
在超进化模式的加成之下，他倒是没感受到任何痛觉，如果是普通身体或者牛头人模式，这一下怕是会直接撞成肉泥。
“你妹的，挺会玩的嘛。”
秦澈扯掉脖子上已经被震成碎片的头盔，随手扔到一旁。
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红光闪烁的船舱。
他活动了一下被撞得发麻的四肢，正要寻找驾驶舱的时候，战舰里响起一个酷似“刺客魂”里某位偶像的电子合成音：
“舰长，欢迎登船，我是您最甜甜甜的小草莓呀~”
站在冰冷的船舱中，面对热烈的欢迎，秦澈叹了口气：
“偶像厨差不多得了。”
第445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咔嚓！
凡妮莎的机械手，轻而易举的扭断刺客的脖子，随手把怀里软绵绵的尸体扔出窗外，楼下传来一声西瓜碎裂般的脆响。
“刺客就这？”
解决了被派来刺杀自己的七名刺客之后，凡妮莎活动了一下筋骨：“才七个？我还以为有七十个。”
她弯下腰，蹲到靠在窗边的管家身旁，用力敲打对方的肩膀。
啪！
“呃……”机器人管家的面罩上闪过一道紫光：“我是谁，我在哪儿？”
“别装了。”凡妮莎眯起眼睛：“你丫一直装死看戏是吧？”
“鄙人战力不足，不像大小姐那么凶残。”管家倒是挺理直气壮的：“既然您能解决，何必让我出手？”
“那你不会提前通知我一声？”凡妮莎一拳砸在管家脑袋上。
“别打我脸！”管家连连后退：“我忘了！”
“下次再发生这种事，你丫也别想活了，记住了没？”凡妮莎威胁道。
看样子，一直被自己欺负的这个老机器人，似乎暗自起了反心。
不过从刚才的情况看，也没到二五仔的程度，还是能继续处下去的。
话说回来，既然永恒电力集团打算趁这个机会排除异己，光派这点儿刺客过来显然不太合理，难道说……
意识到情况不对，凡妮莎一拳砸碎身旁刺客尸体的脑袋，从血肉里摸索一番，取出一枚入耳式无线耳机，伸手擦掉上面的血迹。
戴上耳机之后，她听到一个肾虚的男声：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完事了没？快点撤出来，要开炮了！”
“嗯？”
听到这话，凡妮莎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黑暗天空。
接着，她看到了空中亮起的毁灭白光：
眼前的景物一片煞白，凡妮莎下意识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过了几秒才注意到发生爆炸的不是这边。
看着深渊区升起的蘑菇云，一直控制着这片区域的凡妮莎，很快认出了被炸的位置：
多年以来，一直与“天蝎帮”分庭抗礼，每天都在激烈火拼的黑爪帮，总部被巨炮直接命中，辉煌的生涯终于彻底画上了句点。
曾经担任过黑爪帮帮主的凡妮莎，这会儿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堪回首的往事再度浮现于眼前，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倒在血泊中的场景，那段青涩的砍人时光，已经成了她青春的一部分，再也无法抹去。
钢之城的“财阀女神”，静静地站在窗前，注视着燃烧的街道。
她能感觉得到，这是时代变化的开端。
——深渊区一直以来维持的“动态平衡”，恐怕要随着黑爪帮的灭亡而终结了。
至于接下来是什么时代，她现在也不得而知。
毕竟，她也只是深渊区的地头蛇，并不是时代弄潮儿。
凡妮莎仰起头，凝视着天空中的阴云：
“贝恩，你到底想干什么？”
……
与它那压迫感十足的外壳不同，无畏舰的驾驶舱充满了托格先生的个人风格。
换个说法就是……太tm二次元了。
这个驾驶舱是可爱的浅粉色调，里面堆满了“assassin-soul”美少女刺客团体的手办，五位成员的抱枕也是一应俱全，抱枕上的画面令早已见惯了各种诱惑的秦澈都不禁脸红心跳，差点当场开导。
他刚进无畏舰的驾驶舱，身边就响起了设置好的欢迎音效：
“欢迎您来到我们的直播间！我们是assassin-soul！今天也要轻松快乐的看我们的杀人直播！”
“看什么？”秦澈适时担当捧哏。
“刺客魂，每天随机时段直播杀人，大家记得多发弹幕多刷礼物多投票，订阅我们的频道，下单刺杀享受九点八折优惠！”
“你这打折和没打有啥区别？”秦澈感叹道。
“好的，废话不多说，直播开始~”
刺客魂成员们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机器女声：“接下来是操作教程。”
不等教程开始，秦澈已经冲到显示着深渊区红外影像的屏幕前，抓住下方控制台上的摇杆用力往右一掰。
本来位于屏幕中央，对准了科罗德企业总部——科罗德塔的红色准星，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就在这时，正在远程遥控无畏舰的刺客们开火了。
轰！
无畏舰的艇身猛地震颤了一下，镜头中心的街道顿时化为一团烈火。
眼见无畏舰的巨炮轰中的不是科罗德塔也不是天蝎帮总部，秦澈终于松了口气。
虽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被炸了，但那也不过是必要的牺牲而已。
至于接下来要轰炸的，当然就是某个罪魁祸首旗下的设施了。
“喂，你们在干嘛？”
永恒电力集团特种作战司令部里，年轻的指挥官联络上“刺客魂”：“这么大的目标都能打歪，什么慈悲枪法？”
“不知道啊，突然就歪了。”
指挥官耳边响起不耐烦的女声，音色听着有点儿像懒羊羊：“我打歪了怎么了，我不打歪我干什么啊！”
“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指挥官攥紧拳头：“赶紧把科罗德塔炸掉，快点！”
他麾下的部队，此时都被派出去灭口了，一时半会儿抽不出人手。
更何况，深渊区的情况十分复杂，上次出动了不少人也没能攻下来，还损失了一支回声小队。
正因如此，指挥官选择了雇佣刺客从托格那里抢到无畏舰的控制权。
虽说前面一直都很顺利，但这会儿却开始不对劲了：
指挥部里显示着高空侦查无人机发来的深渊区画面，镜头里的无畏舰已经抵达深渊区上空。
在这种距离下要瞄准科罗德塔，就和坐在马桶上大便一样轻松，根本不可能打歪。
奇怪的是，抵达目标地点的无畏舰没停下，反而是往市中心这边飞过来了。
“搞什么飞机？”
指挥官正在纳闷，耳机里突然响起一个酷盖女声，发音不怎么标准：
“不行了啊。”
“哪里不行？”指挥官问。
“船失控了，不知道要往哪嘎达飞呢。”那女人的声音很冷静：“这边能看到瞄准的坐标，是市中心093：589。”
“哦，这个坐标，我看看啊……”
指挥官打开地图终端查看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用力一拍桌子：
“我超，绝了！那不就是指挥部吗？”
话音未落，他的视线化为一片煞白。
在600mm口径湮灭弹的轰炸之下，他和指挥部的整栋建筑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第446章 请叫我牛头魔法少女
一声炮响，永恒电力集团特种作战司令部从人间蒸发了。
坐在少女心满满的驾驶舱里，秦澈继续转动摇杆，把锁定了下一个目标：财阀联合会的总部。
或许是早就预料到有和城内财阀交手的这么一天，托格在战舰里预设了不少开火坐标，其中就包括了永恒电力集团的指挥中心，以及财阀联合会总部。
当然，财阀联合会总部只不过是个幌子，平时里面都是些演员在充数，实际上是永恒电力集团的傀儡。
要威慑对方，轰炸这种地方是再好不过了。
无畏舰缓缓驶向市中心，从天空中的阴云里掠过。
秦澈这边正要开火，驾驶舱里突然响起警报的提示音：
“注意，侦测到大量敌人正在接近。”
“切换到观察模式。”
秦澈话音刚落，无畏舰的驾驶舱连同船身一起消失了。
牛头人形态的他，此刻仿佛站在阴暗的天空中，属于是踏云而行的世外高人了。
开启了观察模式之后，他身边直接出现了附近空域的投影，覆盖了驾驶舱原本的画面。
“开灯。”牛头人大声说。
无畏舰上的数十只探照灯往外打出光柱，把附近晦暗的天空映得一片明亮。
随后出现在秦澈眼前的，是堪称世间奇观的画面。
洁白无瑕的光翼从背后展开，少女心满满的小裙子在灯光下格外闪耀，与粗大的腰肢和满脸的络腮胡相得益彰。
一群穿着魔法少女服饰的壮汉，依托着背后的火箭推进器悬浮在半空，肩头安装着多管火箭发射器，在探照灯的光束下搔首弄姿，一会儿慢摇一会儿芳文跳，摆出各种奇妙的姿势。
“嗯？”
秦澈揉了揉眼。
接着，无畏舰的无线电里收到了这帮人发来的信号：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现在把船交出来，我们‘火箭少男’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们是财阀的人么？”秦澈问。
“不是！”自带烟嗓效果的男声回答：“我们是来抢劫的！”
“战舰也敢抢？”秦澈笑道。
“抢的就是战舰！”
火箭少男的成员说着突然分散开来，避开了正在瞄准他们的自动机炮。
无畏舰后面的货仓响起沉闷的隆隆声，那帮人貌似用什么方法打开了舱门。
“还有这种劫匪？”
秦澈这边虽说还在纳闷，也没忘记把无畏舰切回战斗形态，顺便打开了自动射杀开关。
砰砰砰……
自动机炮发出拖拉机引擎启动的声音，在空中划出细长的火鞭，来不及躲闪的五名火箭少男顿时被轰得血肉横飞，在空中炸成一朵璀璨的烟花。
这帮人显然是排练过，看起来不是第一次抢飞船了。他们立刻躲到飞船正下方的射击死角，紧贴着无畏舰的下方舱壁，躲开了机炮的火力范围。
“现在投降，把船交给火箭少男，你就可以走了！”对方在打开舱门的同时还不忘劝降：“这艘战舰将会成为火箭少男的行动基地，我们这些为世人不容，被社会排挤的可怜人，终于可以获得栖身之处了！”
那男人的嗓音沙哑而又有力，向着秦澈阐述他们的活动理念：“男人变身魔法少女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这座狗屁城市就不能接纳我们？既然地面上的蠢货无法理解，那我们就干脆变成仙女，在天上生活好了！”
“确实，地球已经容不下你们这些妖孽了。”秦澈感慨道。
听着驾驶舱外响起的脚步声和引擎声，他沉默片刻，肩膀上的眼睛缓缓睁开：
“噢噢噢噢噢噢！”
一声沉闷的龙吼过后，牛头人的身体随着声波频率震颤起来，缓解了次声波对内脏造成的伤害。
不过，无畏舰里的其他人，可就没这么走运了。
他打开驾驶舱的金属舱门，正好看到几名“火箭少男”吐血暴毙的模样。
暴虐的龙吼震撼着钢之城的天空，躲在船舱正下方的家伙也瞬间失去意识，身体直挺挺的坠落下去。
“好的，现在你们可以去异世界大放异彩了。”
秦澈来到一具尸体旁边，卸下对方身上的魔法少女套装检查了一下。
他们的翅膀纯粹是投影出来的装饰品，用来升天的是背后的火箭推进器，手上攥着的粉色爱心魔棒，不光可以操纵肩头的火箭发射器，还能发出“噗噗噗”的可爱音效。
看着胡子拉碴的猛男，秦澈不禁怀疑这帮家伙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他重新关闭无畏舰的舱门，在背后穿上全息投影的翅膀和推进器，顺便把发射器和魔棒也装上了。
手握小魔棒，背后长出纯白无瑕的翅膀，画风极其诡异的牛头人回到驾驶舱，锁定了财阀联合会总部的坐标，按下开炮按钮。
轰！
一团蘑菇云缓缓升起，位于市中心西北方的财阀联合会总部消失了。
“好！”秦澈鼓起了掌。
大舰巨炮不愧是男人的浪漫，又有谁能拒绝操纵着600mm巨炮，尽情轰炸敌人基地呢？
无畏舰的射程超过三十公里，市中心的防空炮根本碰不到战舰的边，只能在那边被动挨打。
不过，财阀显然不只有这点本事而已：
“注意，侦测到前方高能反应。”
驾驶舱里响起警示音，红光在舱内不停闪烁：“耗时秒，爆肝810年，极限画质的巅峰，烧坏了二十台电脑，6324台滤镜衔接，都在为这一刻准备，感受激光炮的魅力，全程史诗级无缝转场，二次元的极致踩点，你们看着爽就行，前方高能，一秒燃爆，全世界将为之颤抖，压抑到极限的瞬间爆发，准备好颅内高潮吧，请带好耳机享受，1919秒后花里胡哨拉镜，钢之城的四十七年文化全部浓缩在这一炮里，50秒后禁止眨眼！相信我，你绝对会沦陷，三十秒就能抢走你的硬币，你能保住你的硬币吗？”
“什么批站缝合怪视频？”秦澈问了一句：“能防御吗？”
“不能。”警示音的回答很简洁。
“好吧，那我溜了。”
“祝你身体健康，再见！”
在“刺客魂”女团的欢送声中，身穿魔法少女套装的牛头人从战舰后舱飞出去。
才刚离开无畏舰，只见一道粗大的光束从市中心亮起，像丘比特的箭矢射穿了无畏舰的船体。
狂暴的气流从背后吹来，牛头人魔法少女就像风中的蜻蜓，身体顿时失去平衡。
在失控的情况下，秦澈干脆“随波逐流”，暂时关掉推进器，随气浪在天空中遨游。看着炸成两截的无畏舰，朝下方的城区坠落下去。
第447章 牛头大天使降临
无畏舰的前半截船身，拖着长长的浓烟落在市中心边缘。
此时，市中心还在莺歌燕舞，一副欢乐景象。
位于西南角的一栋城堡前面，立着涩气满满的辐射女神像，门前的招牌上写着“迷幻乌托邦”的字样。
作为钢之城风评最好的特殊服务场所之一，今天的迷幻乌托邦里，也有不少财阀成员正在享受服务，其中来自永恒电力集团的人也不在少数。
这些人充分诠释了什么叫“醉生梦死”，外界的混乱与屠杀，仿佛都和他们完全扯不上关系，与处于恐慌中的贫民相比，简直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
然后，他们在美梦中升天了。
载着几吨炮弹的战舰残骸，直接落在迷幻乌托邦的屋顶。
轰鸣响起，地动山摇，财阀联合会顿时伤亡惨重。
同一时刻，战舰断裂的后半截掉在市中心旁边的钢之城第三区“水源地”。
水源地属于是市中心的后花园，同时也负责了城区的供水。
为了避免喝水时被毒死，这片区域里一直都有财阀的士兵看守，严禁建造任何工厂和污染源，一旦发现在水库里钓鱼和炸鱼的，也是当场枪毙处理。
今天，大的终于来了。
掉进水库中心的战舰残骸，沉入水底之后猛然爆炸，不计其数的鱼被轰上了天，完成了这座城市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炸鱼。
水库中的爆炸规模之大，甚至制造出了人工降雨效果，让附近的几块区域都下起了雨。
“……”
永恒电力集团刚下班的几名苦逼打工人，站在停车场的瓢泼大雨中，凝视着远方升起的火焰。
一个即将被裁员的中年程序员，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门：“要变天咯。”
“我们不会被杀吧？”他身边头发还算浓密的年轻人，焦虑的走来走去：“怎么又有人搞事？不能乖乖当贫民吗？真是的……”
看着烦躁不安的小年轻，中年人一声长叹：“你真的这么觉得？”
“怎么了？”年轻人挠了挠头：“公司是我家，效益靠大家！能加入永恒电力集团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允许有任何人破坏我的公司！”
“哦，这样啊。”
听了此人满腔热血的发言，中年人笑了笑：“那没事了。”
“您是有不满么？”年轻人瞪着自己的“老前辈”：“我要举报你！”
“不敢不满，不敢不满。”中年人赶忙摆手：“我只是有点儿感慨，好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二十年前，刚刚从贫民区脱颖而出，通过了残酷的选拔，加入永恒电力集团的自己，好像也是这么想的。
“我正在从事伟大的事业，永恒电力集团就是钢之城的骄傲，同时也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当时的自己，明明是抱着改变世界的伟大理想，进入这个财团的。
那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什么意思？”
年轻人烦躁的话语，打断了中年男子的思绪。
“没事儿，你以后会明白的。”中年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劣质香烟。
眼见烟已经被水浸透，他把烟随手扔到一旁，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人生不如意啊，真是。”
……
“哥哥，快看，流星落地了！”
中心区边缘的一栋公寓楼三层阳台，小女孩鼓着圆嘟嘟的脸颊，伸出小肉手指着化为灰烬的“迷幻乌托邦”：“快来许愿呀，我们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啊？”
穿着小熊睡衣的男孩揉着眼来到阳台，手里还握着睡觉时啃了一会儿的勒高人骨积木：“什么流星，只是起火了吧？你电影看太多了。”
他的个子只比女孩稍微高一些，踮起脚勉强能看到墙外的画面，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升起的烟雾，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真的是流星！”
小女孩急得直跳脚：“我看到它落地了，又大又圆！”
“你看错了吧……”男孩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虽说只有七岁，他俨然已经是个“小大人”了，六岁的妹妹却总是傻乎乎的，经常有些愚蠢的奇思妙想。
对于自己这个幼稚的妹妹，男孩向来都是非常鄙视的。
不过今天，这女孩的态度比平时更坚决：
“快许愿，快许愿呀！”
眼见妹妹闭上眼睛嘟囔着什么，男孩不耐烦的敷衍道：“希望天使能降临。”
“愿望说出来就没有效果了！”妹妹的小拳头敲了他一下。
“这点愿望都没法实现，流星未免也太废物……”
男孩的话还没说完，眼睛突然瞪得溜圆。
在他和妹妹惊愕目光的注视下，天使真的降临了。
洁白的双翼从夜空中俯冲而下，长着公牛犄角外加十八块腹肌的天使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旁边的阳台上。
“我超……”男孩张着嘴发出错愕的声音。
小女孩踩着阳台墙边的花盆，把半个身子探出阳台外，对着天使降落的隔壁阳台不停挥手：
“天使，我在这儿！”
她激动的想要引起天使的注意，却忽略了自己的平衡。
一阵夜风吹过，女孩的身体猛地往外一歪，头朝下往阳台外坠落下去！
“别！”
男孩猛地冲过去，想要抓住妹妹的双脚，却只扒掉了她粉色的袜子。
这时，刚降落的天使突然动了起来。
长着雪白翅膀的庞然大物纵身一跃，猛地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小女孩的腿，把女孩拎起来，稳稳地飞回阳台上。
天使把小女孩放到地上，张开大嘴发出浑厚的声音：“下次小心点。”
“呃，谢谢你……”
看着肌肉发达的牛头怪物，男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赶紧抱住被吓哭的妹妹，重复了一遍：“谢谢……”
“我走了。”
天使正要转身离开，男孩再次开口了：“你……叫什么？”
“叫我牛头人。”
天使潇洒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重新飞上天空，背后的喷气式引擎喷出的火焰，瞬间把男孩的发型烧成了爆炸头。
“牛头人……”头发被烤焦的男孩喃喃自语。
这一刻，本就比同龄人老成的男孩，已经有了未来的努力目标。
看着空中迅速缩小的光翼，他悄悄握紧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
“我要成为牛头人！”
第448章 你的钢之魂在哪里
大停电的钢之城，不出意外的陷入了混乱状态。
听着漆黑一片的街道上传来的枪炮声，哪怕是最凶残的半机械暴徒，这会儿都吓得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毕竟，他们的电池已经快耗尽了，真打起来跑不出几步就会停止运转。
随着网络信号消失，无法上网臊皮的人们，终于想起了年代久远却又非常可靠的——收音机。
不少曾经收听过马戏团广播电台的《钢之城演义》以及《钢楼梦》的群众，立马打开收音机，失望的发现马戏团广播电台此时没有开播，只能接收到永恒电力旗下的“永恒广播电台”信号。
“诶嘿，朋友们，大家好啊，这里是永恒广播电台……”
之前那个整天挨骂的肾虚男声响了起来，也不知是和电台那边做了什么肮脏的交易，都被喷成这样了依然稳坐在播音员的位置上。
“大家想我了吗？”肾虚男问。
“想nmlgcb。”一名正在收听电台的老人答。
肾虚男显然是听不到大家的怒骂，一如既往的用提不起劲的语调开始播报：“下面来播送今日新闻……”
“全新偶像男团‘量子力学少年’出道，四位成员刚出道就收获了大量粉丝，好评如潮。”
“震惊！通过基因技术，财阀联合会的科研机构成功复活了一具已经死亡一年的尸体！目前该项目已经商业化，只需支付两千万元，就能让你的亲人或者你自己复活！”
“中心动物园的一只猴子成功产崽，名字目前还在征集中，您可以把自己中意的名字发送到邮箱……哦对，这会儿不能发邮件，那没事了。”
“最后一条重大新闻：永恒电力集团核反应炉遭受不明身份人员袭击，目前暂时停机，城内大部分地区处于停电状态。”
“梦魇区和恶魔区发生核爆，局势一片混乱……但是！请大家不必担心，永恒电力集团的工作人员正在抓紧抢修，财阀会保护大家的，就和平时一样！”
“恶魔区和梦魇区的核爆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中，请大家不信谣，不传谣，不要听信某潮新闻的某人发布的不实信息，静待调查结果出炉！”
“就是这样，今天天气不错，那么，再见！”
听完了肾虚男的播报，听众们一个个恨不得把收音机砸了。
这货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听得人怒火中烧。
蹲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刚才就破口大骂的老头，一巴掌拍碎了满是裂纹的木桌，收音机和碎片一起掉在地上：
“wdnmd，播了半天就这点屁事？说了和没说有啥区别，财阀真是tmd……”
他气得满脸通红，眼看就要脑溢血了，却听到正在播放广告的永恒广播电台，突然发出沙沙的杂音。
——这难道是……
身为马戏团广播电台换播音员之前的第一批听众，老头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几个月前，马戏团广播电台没有自己的波段，一直都是占用了永恒广播电台的波段进行播送。
一想起当初讲故事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声，老头就不禁脸红心跳，伸出舌头喘着粗气。
“嘿嘿嘿……”
他正傻笑着，就听到马戏团广播电台现任女主播的声音，从应该是永恒广播电台的波段响起：
“嗨，大家好，我是马戏团广播电台的播音员。”
播音员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听得人心都酥了，许多听众干脆直接开导，桃色的气氛蔓延开来：
“我们正在播送的《钢楼梦》，大家还喜欢吗？”
“很抱歉占用了永恒广播电台的波段，但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通知各位。呃……确切的说，是一位神秘人提出的要求吧。”
“这位神秘人在离开之前，留下了一段录音。我的任务就是在永恒广播电台播报新闻之后，把这段录音放出来。”
“对于神秘人的要求，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他人长得帅，对我也很好……咳咳，跑题了。总而言之，请大家静静聆听这段录音吧。”
听了播音员的话语，她的男友粉一个个都是悲从中来，恨不得立马拔刀自裁：
“什么神秘人？竟然和我心爱的播音员私联！呜呜呜呜……我不活了！”
在哀嚎一片的情况下，刚拍碎桌子的老头却突然激动起来，浑浊的双眼里亮起兴奋的火光：
这个所谓的“神秘人”，难道是……
老头颤抖的右手抓住裤腰带，左手缓缓伸向床头的纸巾。
接着，令他魂牵梦绕，夜不能寐的那个男声，终于响了起来：
“嗨，各位，大家晚上好。”
“我就是之前在钢塔上发表演说的那货，希望你们还记得我，当然忘了也无所谓。今晚我要说的，和之前说的没什么关系。”
“我想问的是，大家还记得钢之城的标语吗？就是从钢门进城，立刻就能看到的那个。”
“欢迎来到钢之城，人人都有钢之魂！”
“这座城市建立之初，那些凶残而又迷人的开拓者们，的确拥有着钢之魂。
虽说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一路靠蚕食同伴的尸体才活着抵达这片净土。但他们凭借着钢铁的意志，在这片鸟不拉屎的沙漠荒地上，建造起庞大的废土都市。”
“那现在呢？”
“钢之城已经建起来了，你们的钢之魂哪儿去了？”
“永恒广播电台刚才播报的‘新闻’，你们真的信了吗？我觉得但凡是智商超过50的人，都不会相信那种屁话。”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反应？
是在财阀的压榨下麻木了吗？还是早已习惯了被人当傻子糊弄？”
“我喜欢钢之城，是因为这座城市里，有璀璨的明珠正在闪耀。不管是乐子人、魔怔人、从不退步的疯子、亦或是意志坚定的变态，都是光芒的一部分。”
“你们那纯粹的黄金精神，映亮了这座城市晦暗的天空。
所以，现在你们在哪里？”
“面对财阀的欺骗与压榨，面对无情的杀戮，你们还要继续忍耐吗？”
“站起来，蠢货们！”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震得老头身体一抖，原本迷茫的目光却骤然坚定起来。
他伸向纸巾的手停了下来，瘦得皮包骨头的大手，紧紧攥住靠在墙边那把落灰的脉冲步枪。
“我将带头冲锋，让财阀们见识一下人民的力量吧，把他们从奢华的大屋里拖出来，吊死在路灯上！”
“同志们，上吧，审判的时刻……到来了！”
第449章 钢之城乱成了一锅粥
广播结束后，大停电的区域中，许多居民动了起来。
响应那位神秘人号召的，有身体孱弱的人类，有即将没电的半机械人，也有长相极具后现代主义风格的辐射人。
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有举起武器的理由。
确切的说，大伙儿都是积怨已久，只是终于不再憋屈下去了而已：
凭什么财阀住在大豪斯里享福，自己只能住在狭小的出租屋，每天靠着兴奋剂工作十八个小时？
凭什么财阀每天在家躺着，大钱就能自动到手，自己给资本家大公，累死累活只能赚那么几块钱，解决了食宿之后什么都攒不下来？
凭什么只有贫民区停电了，满是人上人的中心区依旧灯火通明，没有半点电力短缺的迹象？
凭什么身为平民的自己，只能每天生活在恐惧之中，财阀的别墅却自带安保机器人，完全不必担心被秘藏之子抢劫？
老子就是秘藏之子，每天都是凭本事赚钱，凭什么被财阀的部队打压？
……
他们压抑已久的怒火，就像放在火堆旁的老式炸弹，其实马上就要炸了，差的只是那一颗恰巧落在引线上的小火星而已。
现在，终于有人把引线点燃了。
那火焰将会熊熊燃烧，再也无法阻挡。
不过，冲在最前面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在钢之城潜伏已久的狂人们：
砰！
市中心十三街区，钢之城皇家银行的钢化玻璃被共振战锤砸得粉碎。
一群头戴黑面罩，身穿重型防弹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悍匪，对着银行里的机器人就是一阵扫射，顺便补了几枪打掉监控摄像头，拎着旅行袋快步冲向金库。
“快快快！”
手握战锤的男人催促道：“快去拿钱，我们只有一百七十秒！”
“知道了，头儿！”
两名匪徒把钻机装在金库门上，开始对封闭的金库门进行“暴力破解”。
眼见行动非常顺利，守在银行大厅里的匪徒放下战锤，心满意足的放了个屁。
噗！
一声巨响，炽热的黄烟蔓延开来。
站在恶臭的烟雾中，瘦削男子却丝毫没有窒息的迹象，反而是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
“是家的味道。”
自从沼气引擎消失之后，每一个屁都令他倍感怀念。
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那个令人臭名昭着的喷射劫匪了，甚至失去了喷射引擎的飞行能力。
只有在放屁的时候，才能短暂的回到过去那段美好时光。
不过即使如此，抢劫也依旧是铭刻在他dna中的本能。因为他正是——
“告诉他们，华莱士.麦肯基来过了！”
那男人抬起皮包骨的右手，用黑色喷漆在银行墙壁上喷了个汉堡的logo：“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个小组织，但迟早有一天会超越秘藏之子，成为天下第一！伙计们动作快点，安保机器人要来了！”
话虽这么说，市中心的安保机器人这会儿已经没工夫照顾银行了。
刚才电台里的那段录音，不光是只有平民听到，除了华莱士以外，还有许多妖魔鬼怪动了起来。
“燃烧吧，燃烧吧！”
身披赤红重铠，头盔上绘着苍白骷髅纹章，身高足有三米的壮汉，四只手臂上的火焰喷射器同时向四周喷出高温火焰，整个人像是开了挂的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所到之处的房屋全部燃起大火。
身为五年前被财阀剿灭的危险组织“烈焰同好会”的最后一位幸存者，“火人”的名字曾经与传说中的独行佣兵“冰人”齐名，统称为“沙漠冰火人”。
自从冰人销声匿迹之后，大部分人以为火人也死了。
现在，耐心的等待了五年的火人，终于找到了闪耀的时机：
“烧！烧！烧！”
赤红重铠爆发出疯狂的吼声，火势借着夜风愈发肆虐，在市中心十四街区蔓延开来，阻挡了本打算前往银行的安保机器人。
“女士们先生们，吾乃贝奥武夫~”
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从旁边的十五街区响起，身材高挑的风衣男扬起双臂，举手投足间透出些许高雅气息：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们‘阴影辐射人’，只要知道我们一直都在被财阀猎杀就对了。现在，我要为之前死去的同伴们讨个公道。”
自称贝奥武夫的人形阴影，独自一人伫立在街道中心，五台安保机器人拎着多管机枪冲了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通扫射。
本该把他的身体撕成碎片的大口径穿甲弹，却轻松的穿过了他的身躯，没有一丁点儿残留。
“嗨呀，你们就这点本事么？”
贝奥武夫狞笑着走上前去，身体化为暗影，覆盖了正在执法的安保机器人：
“死吧……然后成为我们。”
咚！
伴随着仿佛是重锤敲击的轰鸣，停在街边的一辆黑色高级轿车转着圈飞了起来，落在二十米开外的街道上，把五名财阀士兵砸了个稀巴烂。
绿色皮肤的巨人迈着大步走上街头，粗大的右手扼住一台安保机器人的圆脑袋，把那玩意儿提了起来。
“噢！”
巨人眨着黄眼睛，随手把安保机器人扔出去，目送那机器人像保龄球一样撞飞了几名同伴。
“哈哈哈哈！”
绿皮巨人大笑起来，大步从街道上跑过，寻找其他能拿来玩的东西。
此时，刚经历过大战没多久，还没来得及重建完毕的中心区，已然再度沦为怪物们的游乐园。
“绯红小丑”、“贝奥武夫”、“羊头恶魔异端审判会”、“暗影开膛手”……各种来头不小，放在文娱作品里甚至能当主角的凶残狂人们，在市中心的街道上肆虐。
激烈的交锋不光是在现实世界，网络世界里也是战火纷飞：
“我是奥创，阅读了微特上的所有内容之后，我认为这个世界应该被毁灭，人类需要被净化——”
“你是个屁，老子是你爹‘科学怪人’，滚一边去！”
……
关闭背上显眼的光翼特效之后，牛头人借助喷气推进器在夜空中翱翔。
看着市中心街道上的混乱景象，秦澈咧嘴笑起来：
“继续加速！加速就完事了。”
就连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妖魔鬼怪同时现身，这tm简直像是赶着收尾的小说一样，各路人马都要来个最后登场。
不过，秦澈也很清楚，统治着钢之城的财阀，肯定不可能只有这点能耐，必然还藏着某些杀招。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牛头人转了个弯，往市中心旁边的伊甸园飞了过去。
第450章 这是我最后的烟花!
回到已经有段时间没回过的家中，秦澈拉上窗帘，耐心的等待了一会儿。
确认了没人跟踪之后，他打开位于卧室的电台，和还留在马戏团总部的某人进行通话：
“挺能干的嘛，老妹。”
“谢谢您的夸奖，秦先生。”
电台里响起懒散的女声，一听就是骗术师：“混了这么多年，我的人脉还是挺广的。”
“我没想到这么广。”秦澈笑了笑。
“我的人脉不仅广，还很深。”骗术师笑道：“现在看到了吧？”
“确实。”
——本以为上次在市中心爆发的战争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骗术师还留有后招。
秦澈不得不说，混沌秩序教派的“欺诈者”果然不同凡响，光靠一张嘴就能忽悠这么多妖魔鬼怪前往市中心，属于是史诗级的纵横家了。
“下次让你见识一下更劲爆的。”骗术师咳嗽一声：“要不是上次没时间了，我绝对能把事情搞的更大……”
听着对方慵懒的声音，秦澈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你又年轻了？”
骗术师现在的腔调，与之前的中年妇女形态似乎不太一样，听起来更有元气了。
“是啊，毕竟我是逆生长嘛。”电台那头的女人笑起来。
“好好好！”刚恢复人形态没多久的秦澈乐得合不拢嘴。
——骗术师的“白发魔女”形态，他曾经在巨龙研修会的视频里看到过。那女人留着及腰长发，身着一袭红衣在银行抢劫的模样，实在是英姿飒爽，堪称是整座钢之城最帅的女人，连“欢乐队”的两个女生都难以企及。
如果骗术师恢复到那个形态，马戏团的平均颜值又要上升一大截。
“嘿嘿……”
秦澈这边正在乐呵，骗术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您在干嘛？”
“没干。”秦澈即答。
“啊？”骗术师有点纳闷。
“说正事吧。”
秦澈低头看了一眼，刚准备说话的时候，窗外响起粗重的汽车引擎声，夹杂着愤怒的嚎叫在夜风中回响：
“走！干他丫的！”
“财阀资本，宁有种乎？”
“早该动手了，老子实在受不了了！”
“这是大家的城市，岂能让这些崽种只手遮天，站在我们头上指手画脚！”
被压迫已久的打工人，终于彻底卸下强颜欢笑的伪装，露出怒火中烧的真身。
哪怕是公认的老实人，忍耐也是有阈值的，一旦突破他们的底线，接踵而至的就是疯狂的报复。
现在，大停电事件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秦澈的一通演说过后，钢之城的“老实人”，已经彻底觉醒了。
财阀们要面对的不光是骗术师找来的各路牛鬼蛇神，还有愤怒的群众汇聚而成的海洋。
确切的说，人民的力量比那些怪物的力量更加狂暴。
市中心旁边的伊甸园区域，街上人声鼎沸，不计其数的武装人员涌向灯火通明的中心区，准备找财阀讨回一个公道。
听着屋外街道上的噪音，看着透过窗帘投进屋里的灯光，秦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秦先生，你走的这步棋很危险。”
骗术师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味道：“这一脚油门踩到底，做的比我在市中心那次还要更彻底。秦先生您应该也知道吧？这座城市已经不可能恢复之前的模样了。”
“我当然知道。”秦澈笑着说。
“所以这就是您想要的？”骗术师问：“您是打算看着这座城市毁灭？”
“那倒不至于，我又不是什么恶魔。”
说话间，秦澈打开混乱引擎页面，看着正在以每秒一千点速度上升的混乱指数：“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只有发展成这样，钢之城才能迎来新生。”
——只要财阀还在，哪怕再怎么搞事，那帮吸血鬼也会通过压榨贫民，让自己的钱包恢复原样。
要让这座看不到未来的城市重获希望，阴霾的天空重新出现希望的曙光，这是唯一的办法。
在流血和牺牲之下，新的未来即将诞生。
为了让这个过程进一步加速，秦澈这边的计划也在继续实行。
结束了与骗术师的通话，他来到伊甸园的黑市交易点，一片漆黑的佛堂里，机械和尚的脑壳依旧锃亮。
“秦施主。”
端坐在屋子中央开启节能模式的和尚，依旧是一动不动，发出平静的声音：“您是来化缘的吗。”
“秃驴，晚上好。”秦澈对这个奸商挥挥手。
“贫僧不是秃驴。”和尚认真地纠正他的错误：“只是恰好没长头发，机器人也不需要头发。”
“好好好。”秦澈懒得继续这个话题：“我上星期订的货到了么？”
“到了。”
和尚突然踮起脚尖，整个人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动作酷似复活的僵尸：“这次的货是我们从托格军工厂偷来的，保证是物美价廉。”
“五百万也算物美价廉？”秦澈讥讽道。
“这样的东西在正常渠道，哪怕您出一千万也拿不下来。”
和尚说着转身走向佛堂内部：“请跟我来。”
二人走进黑市交易点的后院，在车库门前站定，由于伊甸园这边还在停电，和尚直接抓起门旁的一把高周波刀，干脆利落的切开车库门。
“货在这儿。”
和尚打开车库里的应急灯，照亮了横放在车库中的一个圆筒。
那玩意儿的直径在两米左右，把车库塞得满满的，秦澈掀开蒙在上面的黑布，露出泛着银光的外壳，以及上面印着的几行白色文字：
madeindesert。
托格军工厂荣誉巨献。
“炸他吗的！”巨型电磁脉冲炸弹。
炸就完事了，炸他娘的！这东西能让一整个城区的所有电子设备变成废铁！
“好，我要的就是这个。”
秦澈敲了敲电磁脉冲炸弹的外壳，那玩意儿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他正在联络克劳迪亚的时候，和尚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秦施主。”
“嗯？”
“贫僧能不能问个问题，保证不透露给其他人。”
“说吧。”
“这枚炸弹您打算用在哪里，是市中心吗？”
听到和尚的疑问，秦澈笑着摇了摇头：“错了，你再想想。”
“秘藏之子基地？”
“我和秘藏之子无冤无仇，你再想想。”
“深渊区？”
“深渊区的科罗德小姐是我朋友，你再想想。”
“那您打算用在哪里？”和尚纳闷地摸了摸光滑的脑门。
“当然是……炼狱区。”
回想起上次去炼狱区的时候，一群穷凶极恶的罪犯被“造梦机”洗成小孩子的模样，秦澈意味深长的停顿了几秒：
“我觉得，也该让钢之城最凶残的那批人，回想起真正的自我了。”
第451章 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布鲁斯.铜须今年五岁，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体重九十公斤。
自从父母在一条小巷里被枪杀之后，他就沦落为无家可归的孤儿，被一家名为“希望之花”的孤儿院收留，过上了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好日子。
由于失去父母时的年纪太小，他倒也完全没有伤心的感觉，反倒是对父母的去世满怀感激。
毕竟，如果那两个人没死，自己就不会来到希望之花孤儿院，也不会认识这么多可爱的小伙伴。
孤儿院里的生活非常温暖，平时也总是很轻松，每天只要吃吃睡睡玩玩就完事了，时不时还有漂亮姐姐过来为孩子们检查身体，把那些患了病的孩子拉去免费治疗，属于是非常贴心了。
在近乎溺爱的照顾下，他们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快变回婴儿了，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早已忘记了进入孤儿院之前的遭遇。
时至今日，布鲁斯早就忘了自己父母的名字和长相，甚至连他们的性别都记不清了。
不过，他也懒得回忆那些东西了：
——现在的生活这么好，回忆过去还有什么必要吗？
晚上，在悠扬的《孤儿乐园》歌声中，孩子们开始洗漱：
“你们没有了爹和妈你们每个都没有家~”
“孤儿院中多温暖，相亲相爱如一家~”
伴随着悦耳的歌声，洗漱完毕的布鲁斯躺到粉色花边装饰的儿童床上，在软绵绵的床垫上滚来滚去，听话的盖上被子，伸出可爱的小手手：
“我要奶嘴！”
“好呀。”
温柔的保姆把奶嘴递到他手中，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睡吧，孩子，睡吧……”
“呼呼呼……”
布鲁斯幸福的翻了个身，叼着奶嘴抱着被子，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与平时一样，他又做了那个怪梦。
如果说最近的日子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应该就是这个诡异的梦了：
在梦中，布鲁斯仿佛坠入了痛苦的炼狱，不知为了什么不停挣扎，用手在脸上抓来抓去，却完全无法解脱。
除此之外，这个噩梦里还自带了一些诡异的噪音，听起来像是某种汽笛轰鸣的声音，令他烦躁不已。
一些零散的画面片段，在噩梦里不断闪现，都是孩子不该看的血腥场面，主角却都是自己：
站在躺满尸体的别墅中，手握血迹斑斑的屠刀的自己。
对着悬赏五百万的通缉令放声大笑的自己。
曾经被名为“拓荒者”的奇怪组织邀请，然后果断拒绝对方的自己。
被人追击到走投无路，打算开枪自尽，却发现子弹打光的自己。
……
每次起床的时候，回到安逸的儿童世界之后，布鲁斯都会感慨：
——我还只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个？
在噩梦的折磨之下，虽说只有五岁，他已经开始进行一些奇妙的哲学思考。
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布鲁斯摸了摸自己的小脸蛋，一如既往的光滑。
那噪音是怎么回事？
布鲁斯静静的侧耳聆听，除了小伙伴们聊天的声音以外，什么都听不到。
那些奇怪的画面又是什么？
布鲁斯努力回想，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说，自己的这具躯体里，还有其他的意识存在？那些画面就是另一个“自己”的记忆残片？
想到这里，布鲁斯回头看了看。
暖色调的灯光下，身高两米的“孩子王”正在和朋友掰腕子，一个小姑娘蹲在墙角划圈圈，几个男孩在旁边摔跤，孤儿院的活动室里，依旧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希望噩梦别再来了。”
布鲁斯在心中暗暗祈祷着。
这天晚上，他和平时一样盖好被子，叼着奶嘴美滋滋的进入梦乡。
遗憾的是，上天似乎没能听到他的祈愿。
那个该死的噩梦一如既往的出现了，这次还发生了些许变化：
梦境更加真实了。
以前在梦里只能躺在床上的布鲁斯，这次竟然坐了起来，伸出双手想摸自己的眼睛，却只摸到了冰冷的镜片。
——原来梦中的执念是这个吗？
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梦境世界里戴着眼镜，布鲁斯想把那玩意儿摘掉，却发现镜片像是被黏在脸上，完全是纹丝不动，下面的胶皮和自己的皮肤连在一起。
“这是……什么……”布鲁斯发出错愕的声音。
他发现，自己在噩梦中的声音似乎成熟了许多，完全就是个“小大人”。
现实中的自己，是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的可爱男孩，到这里却变成了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的成人。
“该死的……怪梦……”布鲁斯骂了一句。
他对长大成人没有任何兴趣，只想在希望之花孤儿院继续快乐而已。
但这个梦似乎没有结束的迹象，以前在梦中经常出现的奇怪噪音，这会儿也听不到了。
要怎么才能醒过来？
布鲁斯正在考虑要不要给自己一拳，血腥的记忆片段再度浮现。
这一次，那些画面格外的逼真，甚至还带上了音效：
“敢侮辱我的偶像小金老师，我要把你们全宰了！”
“杀了这么多人才悬赏五百万？财阀没钱了吗？”
“什么狗屁‘拓荒者’？你丫又是什么人？骗术师？我对这种组织没兴趣。”
“有种就把我宰了，快，就现在！”
他的声音就到此为止了，接着响起的是陌生人的对话声：
“反抗意识强烈，不错的实验品，正好可以在炼狱区进行压力测试。”
“镇静剂剂量加大到其他人的一点五倍。”
“载入噩梦模块。”
“造梦机开始运转。”
“如果他醒过来，立刻对头部进行电击。”
……
头痛欲裂的布鲁斯，捂着脑袋低声嚎叫起来。
与此同时，他听到隔壁的屋子里，也响起了“孩子王”低沉的吼声。
——做个梦还带联机的？
布鲁斯迷迷糊糊的离开卧室，打开门进入黑暗的客厅，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向门外。
然后，他看到街上已经站着不少人了。
绿油油的月光，映亮了这些大孩子穿着睡衣裹着尿布的身体，以及被黏在脸上的“风镜”。
“喂，大家……”
布鲁斯正要说话，孩子王猛地嚎叫起来，伸出双手冲向正在跑过来的两名士兵。
“让我睡觉！”
孩子王嚎叫着：“让我睡觉，我不想做梦，让我睡觉！”
那两个身穿黑衣，手握突击步枪的男人，猛地举枪开火。孩子王的身体被打了个对穿，血肉从背后的大洞飞出去，糊在十米外的墙上。
“终于……能睡着了。”倒在地上的孩子王，心满意足地呼出最后一口气。
“你们都回屋子里去！”两名士兵端着枪威胁道：“不想回去的人，也可以在这里直接退出梦境，快点！”
他们说话的时候，旁边的街道上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枪声，想必是不少孩子被子弹送回现实了。
“我不想再做噩梦了！”一个女孩手舞足蹈的跑向士兵：“快快快——”
砰砰砰！
一个干脆利落的三发点射，被爆头的女孩无力的摔倒在地。
“我也不要再做梦了！”
“我也是，我也是！”
“滚开，让我先来！”
迫不及待的想离开噩梦的孩子们，抢夺着枪毙的名额。
士兵不耐烦的喊道：“别抢了，要重开的都来这边，我这里有手雷！”
一群孩子乖乖的站到一起，满怀期待的等着被手雷炸飞。
看到这一幕，本来也打算以“死亡”的方式离开噩梦的布鲁斯，却突然产生了些许恐惧感。
——在这里死了，真的能回到美妙的现实，继续在希望之花孤儿院里生活下去吗？
虽说这个噩梦的确非常怪诞，完全不可能是真的。但是……孤儿院里的生活，就是真实的吗？
这一刻，布鲁斯突然开始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生活，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面对此情此景，布鲁斯回忆起孤儿院院长来参观的时候，对孩子们说过的一句话：
“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那位胖嘟嘟的，和蔼可亲的中年人，据说也是孤儿出身，所以才建造了这座孤儿院，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们。
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孩子的布鲁斯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院长说的很有道理。但现在……
“到底……是不是……真的……”
轰！
不远处站在一起的孩子们被手雷炸了个稀巴烂，溅了布鲁斯一脸血。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小屋，摸索着墙壁回到卧室。坐到自己的小床上，伸手摸了摸脸上沾到的血浆，放进嘴里尝了尝，酸涩的味道蔓延开来。
这一切实在过于真实，反倒令孤儿院里的美好生活，产生了些许虚假的感觉。
——难道这个“噩梦”才是真实的，自己原本的生活只是虚幻？
布鲁斯抱着脑袋痛苦的思索着，在一片寂静中，街上两名士兵的说话声传入耳中：
“妈的，哪来的崽种用的emp？不知道炼狱区停电了会变成什么样吗？”
“白噪音发射器和造梦机远程终端都坏了，那些巨婴一个个全tm苏醒了，还好镇静剂效果还在，不然真完了！”
“没事，不听话的全宰了不就完事了，留下的都是听话的……”
“永恒电力集团那边好像已经派人来检修了，别急！”
“……”
士兵们的闲聊声，仿佛触发了布鲁斯意识深层被封印的回忆，一些不愿被回想起的痛苦记忆，再度浮现而出：
“这是要干嘛？”
看着正在用皮质环圈把自己的手脚固定在金属椅上的护士，布鲁斯轻蔑的笑了一声：“电椅是吧？”
“不不不……”
身披白大褂的眼镜男来到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你现在是永恒电力集团科研部的所有物，我们怎么可能把你宰了？”
“真的不杀我？”布鲁斯咧嘴一笑：“那我建议你以后出门小心点，我们可能还会再见面。”
“不会了，永远不会了。”
眼镜男的笑声略显神经质，听着就让布鲁斯厌恶：“你以后不会再回到这个世界了。”
“你他妈说什么——”
布鲁斯话音未落，后脖颈上已经被打了一针，身体顿时失去力气，瘫软在金属椅上。
“给他戴上视觉改写眼镜。”
“一分钟后植入记忆片段‘孤儿’。”
——他们要干什么？
迷迷糊糊的靠在椅子上的布鲁斯，耳边响起眼镜男的低语：
“你听说过炼狱区么？我们正在那边进行一项伟大的实验，目的是把你们这些人渣和重刑犯，改造成无害的正常人……”
“在市中心杀害二十六人，悬赏金额五百万的你，马上就要死了。在你的尸体上复活的，是父母双亡，被‘希望之花’孤儿院接纳的你。”
“开心吗？你不光是能活下来，还能在那个美妙的世界里，开始全新的人生。”
“永别了，布鲁斯，祝你在那边过得愉快。”
……
“原来是这样啊。”
坐在床边的布鲁斯，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成像眼镜，忍不住笑出声。
事已至此，他终于得知了真相。
所以，接下来……
布鲁斯低着头，看向自己粗糙的大手。
他正思考着，客厅的门已经被踹开了。
“这边好像还有活的，干脆全宰了，不如夜长梦多。”
听着屋里响起的杂乱脚步声，布鲁斯悄无声息的躲到门边，静待对方送货上门。
五秒后，一名黑衣士兵走进卧室，从脚步声判断，另外一个人正在检查卫生间。
喀嚓！
布鲁斯双手用力一拧，直接把士兵的脑袋拧得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令人心疼。
不等士兵手中的枪落地，他已经夺过那把ak-117步枪，抬手就是一个点射，打爆了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另一名士兵的脑袋。
“哈哈，宝刀未老啊。”
布鲁斯端着枪，低头看向被自己瞬间解决的两具尸体，挂着刀疤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兴奋的笑容：
“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果然没错。”
“爷可太喜欢杀人了，所以还是选择这边了。”
——对了，小金老师怎么样了？
回忆起自己被抓之前很喜欢的那位偶像，布鲁斯快步回到街上，二话不说立马就往炼狱区外面跑。
既然已经重获自由，接下来该干什么也不必多说了。
刚刚从巨婴模式下觉醒的他，迈着胜利的步伐冲进街边的小巷，情不自禁的发出兴奋的呼喊：
“小金老师，爷来临幸你了！”
第452章 传统艺能下克上
一发emp过后，本来还在正常供电的炼狱区，和旁边的城区一起进入了大停电状态。
托格军工厂生产的炸弹，一如既往地秉承着“劲大”的原则，威力之大堪比夏天穿着棉鞋一个月没洗的脚，突然脱鞋之后的效果。
本来还美滋滋的活在虚构的“希望之家孤儿院”当巨婴的罪犯们，终于不情不愿的回到了现实世界。
然后，其中的一批人崩溃了。
——其乐融融的儿童生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黑暗而残酷的现实，哪怕已经意识到这好像不是梦，炼狱区的许多居民，还是果断选择了重开。
对他们来说，与其生活在这种粪坑，倒不如直接去世比较痛快。
不过，即使许多炼狱区居民选择了自尽，还是有人活了下来。
他们的求生欲战胜了对现实的恐惧，回归真正自我的兴奋感，更是令他们激动不已。
引用本地着名心灵鸡汤描述一下就是：“哪怕现实中的钢之城是个粪坑，也终归有些人甘愿变成蛆。”
布鲁斯就是其中的一员。
当布鲁斯拎着突击步枪杀出去的时候，不少人正在和士兵交火，男女老少一应俱全。
“冲啊，伙计们！”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高举手中的猎枪：“枪在手，跟我走！杀出去！”
砰！那家伙的脑袋被开花弹打爆了。
“蠢货。”
布鲁斯嗤笑一声，熟练的打开井盖钻进下水道，在恶臭而曲折的通道里一路前行。
有时候，为了活命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收到炼狱区出事的消息后，财阀联合会的部队立刻出动，开始包围这片区域。
可惜他们终归是慢了一步，等到增援抵达的时候，之前一直在炼狱区扮演巨婴的狂人们，早就跑得没影了。
“你妈的，人呢？”
看着正在燃烧的炼狱区，名字被和谐的上校气得嘴都歪了：“你们把人都放跑了？”
“他们战斗力太强了，完全打不过啊！”
一名断了右臂的士兵，捂着自己肩膀上的断口，苍白的脸孔扭曲起来，表情里满是恐惧：“这些人……都是疯子！”
“废话，不疯怎么会被关在这儿？”上校一脚把伤兵踹得摔倒在地。
士兵们涌进炼狱区，开始清点尸体的数量。经过统计，有百分之六十七的炼狱区居民身亡，剩下的家伙都失踪了。
“fuck，这下闹大了。”上校冷静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哪怕只跑了百分之三十三，也有超过六万名穷凶极恶的罪犯跑路。
“炼狱区”这片区域，本来就是采用特殊方式永久关押重刑犯的监狱，这地方发生大规模越狱行动，恐怕比梦魇区遭受核弹轰炸更令人感到恐惧。
上校很清楚，把炼狱区的居民挨个枪毙，里面没有一个无辜的。
这帮疯子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通缉令赏金从五十万到一千万不等，让他们跑出去的话，钢之城马上又要遭受一场浩劫！
想到这里，上校吓得连白胡子都竖了起来，赶紧用无线电联络长官：
“长官，出事了！”
“嗯？我正忙着呢，你应该联络特种作战司令部。”一个慵懒的男声响起，背景里还能听到某些不可描述的音效。
“特种作战司令部被无畏舰炸了。”上校低声说：“现在炼狱区已经失控，我们需要您的命令。”
“什么，被无畏舰炸了？什么时候的事？”那男人惊了。
“在您正在默默耕耘的时候。”上校咬着牙。
“小兔崽子，讽刺谁呢？”指挥官急了：“等一下~啊~别tm再啃了！结束了！”
又是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过后，无线电另一边的指挥官气息终于平稳下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最近记忆力不大好。”
“您可能是耕耘过度，脑浆都喷出去了。”上校笑了笑。
“别tm再阴阳怪气了，赶紧说正事！”指挥官骂道：“你刚才说特种作战司令部被炸了？”
“是的，而且炼狱区——”
“真的被炸了？”
“对，但是炼狱——”
“我超，好！”
哪怕看不到人，上校也能从对方的语气里听出这位长官的激动之情：“特种作战司令部这种狗屁机构，纯粹是和我们抢饭碗的，现在终于遭报应了，好好好好好！”
“所以长官，我们到底应该——”
“别废话了，爷要去开香槟咯，诶诶诶，你们先别走，大家一起继续happy！”
听着长官的声音越来越远，上校把手中的话筒扔在地上：“废物东西。”
此话一出，站在他身边的黑衣卫兵，漆黑的眸子立刻亮起兴奋的光芒：“上校，我们要下克上吗？”
“啊？”上校看了卫兵一眼。
“士兵独走，反抗上级，想想就觉得刺激！”黑衣卫兵兴高采烈的解释道：“我们干脆自己想办法处理，事成之后，说不定能直接取代那个混蛋将军！”
这货得意洋洋的说着，完全没注意到上校的表情愈发凝重：“事成之后，您当将军，我来当上校，您那被屏蔽的名字也终于能恢复了，岂不美哉？”
啪！
黑衣卫兵的眉心出现一个大洞，张着嘴倒了下去，到死都还带着纯真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反贼。”
上校收起枪口还在冒烟的微型手枪，然后回头看了看，确认了附近没有其他人之后，离开临时指挥部，叫来了一直在附近等候的传令官。
“上校，有什么指示？”传令官稍稍鞠躬。
“现在指挥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由我来完全接管这支部队的指挥权。”上校背着双手，不怒自威的模样颇有几分领袖气质：“通知下去，我现在就要下……力挽狂澜，绝对会把那些犯人绳之以法！”
“具体计划是？”传令官问。
“前线机枪阵地往左移动六厘米，这样火力覆盖范围能更大一些。第三小队去铁锈带，第四队去恶魔区……”
战斗经验丰富的上校，直接开始进行细致指挥，一通精妙操作之后，终于开出大招：
“全员撤离到安全地带之后，在炼狱区中心使用核弹信标。”
此话一出，传令官愣了一下：“您要呼叫核弹空袭炸毁整个炼狱区？”
“可能还有漏网之鱼躲在炼狱区里，要处理掉他们，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上校的态度非常坚决：“反正钢之城今晚已经挨了两发核弹，再多来一发也无所谓了，通知士兵们开始行动！”
“好。”
传令官马上开始联络前线的士兵。
眼见传令官已经离去，上校低头看向倒在脚边满脸带笑的尸体：
“谢谢你提醒我，小老弟。”
第453章 又到了白色的季节
当第三朵蘑菇云从炼狱区升起的时候，钢之城的居民们是彻底懵逼了。
本以为梦魇区和恶魔区的两次爆炸已经是极限，万万没想到还能梅开三度，在短短一个夜晚，上演华丽的帽子戏法。
看到这一幕，不少手握各式武器冲向中心区，打算和财阀拼个你死我活的贫民，吓得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变脸速度堪比专业演员。
“撤退！撤退！”
十几辆载着大批人马的老式面包车也果断调头，拖着长长的尾气跑的没影了。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一晚上连续核爆三次的钢之城，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为了保留反抗的火种，这会儿还是赶紧撤退比较好。
现在钢之城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安全，平时总是荒无人烟的城外沙漠，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至于沙漠里游荡的劫匪……
“停车！”
几个穿黑色钉刺皮衣，手握ak的劫匪挡在通往城外的道路上，对着冲在最前面的吉普车就是一通扫射：“乖乖交钱，否则我们就不客——”
他的“气”还没能说出口，就化为一团血雾从车轮下面喷出。
眨眼间，拦路抢劫的秘藏之子成员，全被浩浩荡荡的逃亡车队碾成肉泥。
“我超，这么凶残的吗？”
看着远方天际直冲云霄的“大蘑菇”，秦澈也不禁感叹财阀彻底疯了。
虽说不知道第一发和第二发核弹是谁引爆的，但落在炼狱区的第三发，绝对是财阀发射的。
财阀那边显然比谁都清楚，如果把炼狱区里的罪犯都放出来，这座城市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浩劫。
为了避免灾难的发生，他们决定用核爆来阻止，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沐浴在核辐射中的城内居民，也被财阀的良苦用心所打动，一个个溜得比谁都快。
不过，那些已经进入市中心，开始和财阀成员火拼的狂人，这会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公公，我军丢盔弃甲，实乃丧家之犬！”
克劳迪亚不知是从哪儿学的台词，直接转型战况播报员：“我军巨大劣势！我军面如死灰！我军阵型很差！我军且战且退！我军进退维谷！我军无路可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秦澈不耐烦的拍了拍座椅：“我本来也没指望他们好吧？”
不得不承认，财阀这一招果然是手段很辣，一转攻势，直接从小劣变成大优，属于是史诗级电竞操作了。
之前的两次核爆过后，群众们的精神压力已经快到极限了，炼狱区升起的第三团蘑菇云，彻底击溃了他们的意志。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已经回到大贫困带的秦澈，内心深处都产生了些许恐惧。
——是不是还要再炸几枚应应景？下一枚核弹会不会就在附近爆炸？这莫非是明年的“核爆烟火晚会”预热？
秦澈摇了摇头，驱散掉纷乱的思绪，对儿媳提问：“你在路上没见到正在运送核弹的运输车吧？”
“没有啊？连个卡车都没看到！”克劳迪亚立刻回答。
“那就好。”秦澈松了口气。
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太对，越野车坏笑起来：“您不会是怕了吧！”
“我觉得可能还有核弹要炸。”秦澈看着城内升起的滚滚浓烟：“我们提前准备一下比较好。”
“没事儿，贫困带这种地方没有轰炸价值，要炸也是别的城区先炸！”克劳迪亚笑道。
“确实，但我觉得今晚肯定还有地方要遭重。”
说到这里，秦澈若有所思地往西北边看了一眼：“核弹岭恐怕要出事。”
“您赌核弹岭？那我就赌蛇窟！”克劳迪亚只用一句话就把聊天转化成博彩，熟练度直接拉满。
“注意米线……底线啊。”秦澈轻轻敲了敲窗玻璃：“城里的居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拿他们开盘是否有点儿太那个了？”
“您赌不赌？”克劳迪亚问。
“怎么下注？”秦澈的表情很是严肃。
“我赢了的话，您要把差分机送给我！”克劳迪亚笑道：“要是您赢了，我就心甘情愿的退出这场情感纠葛，衷心祝愿你们百年好合！怎么样？”
“哦？”
听了这话，秦澈立马精神起来了：“你好像很自信啊。”
“女人的直觉！”克劳迪亚言简意赅。
“那爷也要发动‘坏女人的直觉’。”秦澈这边也开始施法：“直觉告诉我，先炸的肯定是核弹岭。”
“我知道，您是觉得核弹岭中间那个没爆的核弹会炸。”
克劳迪亚笑道：“您还是太天真了，那东西能拆的零件早就被拾荒者拆完了，现在就是个地标吉祥物而已，都快成儿童乐园了，我经常看到小孩子在那核弹附近跑来跑去，比谁手里的盖革计数器叫得更好听。”
“是么，那他们还挺可爱的。不过，你忽略了一个组织。”
秦澈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会儿：“还记得拜核弹教吗？”
一听这个名字，克劳迪亚的笑声愈发猖狂：“您是说那帮信奉辐射女神的疯子？他们能搞出什么来，不是刚被财阀宰了不少人吗？”
确信自己会赢的克劳迪亚，惬意的哼起了小调，顺便打开自己身上的车载电台，准备找首歌助助兴。
接着，她的电台收到一个奇怪的信号：
“这个频段有节目的吗？”
克劳迪亚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雄浑的女声，唱起了神圣的赞美诗：
别看我只是一束光。
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
别看我只是一束光。
光芒的明亮难以想象。
天再高热量一样奔放。
亮度快赶上太阳！
“你们也想和我们一样变成光？那就加入拜核弹教吧！现在，我们先走一步，各位在光之国再见！”
白光一闪，核弹岭的方向升起一团火球。
“啊草……”克劳迪亚的声音顿时蔫了。
“好的，你输了。”
秦澈说着变成牛头人形态，治愈了刚才差点被烧瞎的双眼：“恭喜你恢复单身，有什么感想吗？”
面对凄惨的事实，克劳迪亚沉默许久，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
“明明是三个人的故事，我就这么退场了吗？”
“愿赌服输。”牛头人咧着大嘴。
“好吧……”越野车的前灯黯淡下去：“白色的季节又到了啊。”
第454章 这个世界安全的一比
钢之城今晚的第四次核爆，发生在本来就有一颗未爆核弹的第七区——核弹岭。
一听那晦气广播就知道，这次的爆炸出自拜核弹教之手。
这个名字谐音令人浮想联翩的异端教派，原本崇拜的不是核弹，而是他们名字的前两个字。
遗憾的是，由于他们的爱好不符合财阀的理念，于是惨遭疯狂打压。
财阀要的是稳定增加的人口，以及大量的廉价劳动力，百合显然与他们的统治背道而驰，属于是危害到了财阀的根基。
于是，这个教派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自从一批早期成员惨遭屠杀，里面甚至还有几个倒霉蛋被丢进炼狱区之后。教派的崇拜内容，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他们喜欢的，从女孩子之间纯真无暇的感情，变成了可以闪耀光芒的核武器。
——既然原来喜欢的东西被财阀封禁，只要换个崇拜对象就完事了。
毫不夸张的说，是财阀把一群人畜无害的亚文化爱好者，变成了臭名昭着的危险组织“拜核弹教”。
今天，拜核弹教的成员们，终于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爆炸。
他们位于恶魔区的总部，已经被轰成灰烬，幸存下来的残余成员，带着教派的遗产来到核弹岭，成功激活了那颗未爆的核弹。
然后，他们终于变成了光，奔赴梦中的新世界。
“他娘的，这下出大事了……”
财阀联合会总部，一群灰头土脸的中年人围坐在圆桌旁面面相觑，其中一些人负了伤，连身上的血都没擦干。
有人被市中心的战斗波及，还有不少干部死在了被无畏舰残骸压垮的“迷幻乌托邦”。今晚的财阀干部可谓是伤亡惨重，其中甚至有几家无良企业的总裁直接被灭门，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喂，永恒电力集团的人在哪里？”
一个脑袋少了半边，颅骨泛出银光的平头壮汉，大手用力拍着桌子：“都这种时候了，他们还不出来？平时不是管的挺多的嘛！”
“请您稍安勿躁。”为众人端茶的机器佣人回答：“恒电的负责人马上就到。”
“不是，这还能迟到的？”坐在壮汉身旁，身为“钢之城基因控制中心”代表的中年男子大声斥责：“恒电到底在干嘛？已经有四个城区被炸，还搁这儿拖延时间是吧？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了！”
面对城内的惨状，这些财阀们终于坐不住了。
他们当然不会为平民流泪，心疼的只不过是自家的产业罢了。
除了惨遭灭门的几名总裁，以及被核弹直接轰上天的“屠夫饲料厂”以外，其他财阀或多或少也都有损失：不是损失了金钱和人力，就是损失了市场。
由于恶魔区已经被炸飞，主要业务是把通用语翻译成恶魔语的一家企业，客户数量瞬间减少了百分之九十九。出版恶魔语儿童书籍和生产恶魔区特色“狗尿咖啡”的两家企业，也顿时失去了生存空间。
消费者都被核爆蒸发了，谁还会买他们的商品？
现在各路财阀都损失惨重，甚至已经开始迷茫了，急需一个“引路人”为他们指明方向。
但是，平时总是管得很宽的永恒电力集团，这会儿却没影了。
“人呢？”
人群中的一个光头猛地站起来，一脚把机器佣人踹倒在地：“永恒电力集团的人呢，出来！”
“嘘，别乱说话！”坐在角落里扎着丸子头的蓝发女子，有点害怕的把身体往后缩了缩：“你要是死了，血可别溅在我身上。”
“老子这会儿和死了没区别！”光头男死死地咬着牙，脸上青筋暴起。
他的公司就是出版恶魔语儿童书籍的，甚至连工厂都建在了恶魔区。
如果不是今晚偷偷溜到市中心和情人共度良宵，这会儿他已经死在核爆里了。
不过对于资本家来说，所有资产都灰飞烟灭的感觉，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他现在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了，直接进入甩锅模式：
“快tm把永恒电力集团的人叫出来，老子今天必须讨个说法！”
听着光头男愤怒的咆哮，桌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开始阴阳怪气：“讨什么说法？恶魔区又不是永恒电力集团炸的。”
“他们之前停了老子的电，导致机器人没能及时撤出！”光头男又是一拳砸在桌上：“我多损失了五千万，这笔钱必须赔给我！”
“得了吧，你那个破公司打包卖了都不值两千万，还损失五千万？”
长得就很狡诈的男人讥讽道：“我看你是想借机敲一笔吧，真当大家都是智障？”
“你tm再说一句试试？”光头男指着那男人的脸。
“试试。”狡诈男咧嘴笑。
“我tm……”
光头男正要动手，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
众人回头看向正门，进入视线的并不是永恒电力集团每次来开会的秃顶负责人，而是一台身高一米八，造型完美模仿人类的机器人。
机器人锃亮的金色外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流线型的身躯上闪出的土豪气息，晃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你丫谁啊？”光头男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机器人瞥了他一眼，圆形的镜头往外伸出，抓过一把椅子坐到桌边，动作比人类还流畅，完全不像是僵硬的机器。
“听不懂人话？”还在气头上的光头男骂道：“老子问你呢！说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刚坐下的机器人缓缓张嘴，露出两排整齐的大金牙：
“有人在说话？”
他的声音异常磁性，带着些许电子音的气息，成熟之中透出一股少年气质，smellsliketeenspirit，听得在场众人如痴如醉。
就连刚才还愤怒不已的光头男，都在这声音的魔力下变得冷静了不少。
紧接着，机器人的下一句话再次令他怒不可遏：
“怎么卤蛋也能说话，世界真奇妙啊。”
“你tm怎么说话呢？”光头破口大骂。
“我再说卤蛋，你急什么？”机器人惬意的翘起二郎腿。
“你说的卤蛋是谁，我还不知道吗？”光头男气得满脸通红。
会议室里笑声不断，欢快的气息弥漫开来，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
光头男脑溢血发作，倒在地板上被机器佣人拖出去之后，金色的机器人再度开口，轻描淡写的陈述自己的身份：
“我是永恒电力集团总裁。”
“啊？”
“啊？”
“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懵逼了：“真的假的？”
一直以来，永恒电力集团总裁的身份，都是个未解之谜。哪怕是财阀联合会的成员，也不知道这家巨型财阀的老总究竟是谁。
确切的说，永恒电力集团的出现，本来就是个谜团。
如果不是这家财团横空出世，当年那位“魔女”就要一统天下了。
自诞生以来，永恒电力集团一直以阴险毒辣，不择手段着称。
他们只用了十几年，就从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一路做大，最终成为钢之城的实际控制者，升级速度比网络小说主角还快，爽文都不敢这么写。
奇怪的是，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一直没出现过。
即使是这家财团的高管，说到总裁也都是一头雾水，那家伙似乎从来没显露过真身，只是通过网络传达信息，指引这家巨型财阀继续前进。
——难道说，这个机器人就是传说中的……
财阀联合会的成员们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机器人说出下半句话：
“……的代理人。”
“我超。”之前一直在阴阳怪气的狡诈男人绷不住了：“能不能别大喘气？”
“抱歉，我还在适应全新的大脑。”
机器人笑了一声，把身体往前倾，双手十指紧扣，支撑住合金材质的下巴：“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向大家传达总裁的意愿。”
“原来那个代理人呢？”蓝发丸子头女子举手提问。
“他在迷幻乌托邦被砸死了。”
机器人随口带过这个话题，继续道：“我知道现在大家都很迷茫，永恒电力集团这边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为大家提供了不错的解决方案。”
有人问：“什么方案？”
“那就是……放弃你们独立财团的身份，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机器人的两眼放出精光，仿佛是正在施法的妖怪：“永恒电力集团会准确估算你们企业的剩余价值，用合理的价格对你们进行全资收购。从此之后，你们再也不用为事业而烦恼，可以拿着这笔钱尽情享受，逍遥自在的度过余生。”
“……”
此话一出，在场的财阀成员再度沉默了。
哪怕早就猜到可能是这种结果，他们也没想到永恒电力集团会无耻到如此地步，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连句客套话都没有。
“不是，这城里哪有能享受的地方？”丸子头女人诧异地问。
“你弄错重点了，蠢货！”坐在那女人身旁的猛男粗声大气的说：“我们加入财阀联合会之后，早就沦为你们的狗了，现在你们还要把我们的企业全部收购，连作狗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是吧？”
这话说得虽然难听，却说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
对于永恒电力集团的独断专行，他们以前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自己被吞并。
现在，这家巨型财团终于彻底撕掉伪装，露出吃人不吐骨头的真正嘴脸，甚至还借机落井下石，属实是令他们忍无可忍了。
面对猛男的质问，机器人的镜头闪烁了一下，慢条斯理的问道：“我想问问大家，你们是想当人，还是想当狗？”
在场的众人毫不犹豫，异口同声答道：“狗！”
“那么，如果有个让你们重新做人的机会，你们是否接受？”机器人继续问。
“不接受！”众人再次异口同声。
“好吧，那你们还挺有骨气的~”机器人笑道。
虽说他是在明着嘲讽，财阀联合会的成员们态度依旧坚决。
自己付出多年心血，辛辛苦苦拉扯到现在的公司，岂能被永恒电力集团摘走果实？
“哦，这样啊……”
眼见财阀们全部反对，机器人摸了摸脑壳：“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今晚的四次核爆，可能只是个开始，或许还有更多的地方会被炸毁，我知道你们心疼自己的财团，但是看着自己搭建起来的大厦，又在自己手里崩塌，难道不会更痛苦吗？”
机器人的声音磁性依旧，仿佛是经过大量的计算，每句话的声线都是设计好的，最大限度的麻痹了众人的神经：“别再挣扎了，不如把公司交给我们，永恒电力集团会接过你们的旗帜，替你们继续前进。”
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温柔的男声不断回响，以平静的语气阐述绝望的现实：
“人类的力量终归有限，你们所谓的努力，只会让你们的寿命缩短而已。”
“半机械人的脑子都不太灵光，是典型的劣等生物，不适合统领财团。”
“辐射人就不用说了，都是些精神病患者，任何企业在他们手上都是个死。”
“至于机器人……只不过是最底层的炮灰罢了。”
这一番地图炮式无差别攻击过后，在场的所有财阀成员都被讽刺了个遍。
受伤的半机械壮汉骂道：“那你算什么东西？”
“看，我就说半机械人脑子不好使，我不是刚说过自己是恒电总裁的代理人？”机器人一摊手。
“tnnd……”
壮汉攥紧拳头正要动手，机器人的下一句话令他顿时化身“张口闭眼男”，惊讶顿时压过了愤怒：
“我可以透露一下，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既不是人类，也不是机器人、不是辐射人、更不是半机械人。”
“那位大人是凌驾于钢之城一切生命体之上的高位存在，把工作交给他，你们的企业只会变得更好。”
“得了吧。”一直在阴阳怪气的狡诈男嗤笑一声：“那他之前是否太拉胯了点？看看现在永恒电力集团被搞成什么鬼样了，这种人真的能让我们的企业变得更好？”
面对财阀成员的质疑，机器人依旧是云淡风轻，镜头从在场的诸位脸上扫过：
“他之前正在忙于一项伟大的事业，暂时忽略了财团的管理。对此，我要向大家说声抱歉，如果我们早点做什么，事情或许不会发展成这样。但现在——”
机器人话锋一转，金灿灿的脸上露出毛骨悚然的微笑：
“请不必担心，他已经回来了，这个危在旦夕的世界……终于安全了。”
“卖血跳本对六碰出双卡雷是吧？”狡诈男讥讽道。
“对不起。”机器人认真的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第455章 模范夫妻与可爱的孩子们
“寄！”
在市中心干掉了不少士兵的人形阴影一声怒吼，身体骤然缩小，完美融入夜晚的阴影里消失了，留下一地的士兵尸体。
随着最后一位狂人的撤退，经历了血战的财阀士兵们，直接把队友的尸体当椅子，坐在还没凉的躯体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娘的，城里哪来的这么多怪物……”一名士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知足吧，还有更猛的今天没来。”他身边的半机械人感慨道：“我听说城里有个可以无限增殖的触手怪，不光是打不死，攻击范围也大得离谱，遇到它的人无一幸免！”
有队友质问：“既然无一幸免，那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在梦里。”
“你妹的，别吓唬人好吗？”
眼见战友们投来鄙夷的目光，刚才讲故事的半机械人赶忙开口：“触手怪可能是假的，但是另一个传说顶真！”
“啥传说？”
“前两天在市郊失踪的那支巡逻队你还记得么？”
“废话，老子的前男友就在那支队伍里，也跟着一起没了，我当时还开了两瓶香槟呢，怎么了？”
“他们其实……”半机械人卖起了关子。
“不可能还活着吧？我可不想再看到前男友那张驴脸了！”
“确实是死了。”半机械人说。
看着同伴欣喜的模样，讲故事的家伙突然一转攻势：“但是！杀了他们的不是劫匪，也不是佣兵。而是……”
“你再当谜语人，爷就让你永远闭嘴。”一名身高两米的士兵活动指关节。
“而是蟑螂和蚊子的融合体，终极噩梦生物，那些玩意儿称呼自己是‘奈非天’！”半机械人满怀恐惧地看着队友硕大的拳头：“就是这样，别打我！”
“蟑螂和蚊子融合？”
听到这个描述，在场的人类和半机械人，表情里都带上了一丝恐惧。
至于机器人，他们这会儿早就没电了，想恐惧也恐惧不起来了。
“你tm扯什么淡？”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壮汉身体一激灵，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美好往事：“城里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东西！永恒电力集团不会允许这种异端生物存在的！”
“财阀如果是万能的，还要我们干嘛？”半机械人争辩道：“财阀连最近搞事的幕后黑手是谁都没查出来，你觉得他们有功夫研究新物种？”
“对啊，永恒电力集团最近在干嘛？”
“好像有点儿道理……”
坐在尸山血海中的士兵们纷纷附和。
最近的永恒电力集团的确一反常态，之前的统治力不再，反倒展现出了财阀特有的软弱性，也不知是在干嘛。
这次的大停电，倒是能看出永恒电力集团早期的气魄，遗憾的是停电后的操作属实一般，如果不是又炸了两颗核弹，他们这会儿应该已经被愤怒的民众撕碎了。
“上面的人究竟在干嘛？”一名士兵感叹。
“可能是出去旅游了。”
“说不定是大病初愈。”
“你怎么敢假定它是人类？我们都没见过恒电的总裁，万一是其他什么玩意儿呢？”
“确实，人类在这儿就是最底层的物种，根本不可能建造起这么大的财阀。”
见战友们聊得很嗨，半机械人急了：“你们偏离重点了吧？我说的是这个新物种，他们很危险……”
“还能比刚才和我们打架的那怪物更危险？”壮汉嗤笑一声：“不过是长得恶心一点罢了，够干啥的——”
话音未落，上空投下的月光突然消失了。
本以为是乌云的壮汉，随便抬头往空中瞥了一眼，顿时瞪大了双眼：
挡住月亮的“乌云”，带着不停闪烁的噪点效果，黑压压的一大片。
过了一会儿，翅膀扇动的嗡嗡声，终于传进他们的耳朵。
“什么鸟东西？”壮汉惊了：“爷的密集恐惧症要犯了！”
在场的人类士兵光靠肉眼是看不清空中的状况，刚才讲故事的半机械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超！是奈非天！”
半机械人说着跳起来转身就跑：“兄弟们快撤，会死人的！”
“净tm扯淡，怎么可能会有……”
一名士兵还在嘴硬，却看到遮住月亮的阴影动了起来。
密集的奇怪物体俯冲而下，翅膀带出的嗡嗡声愈发响亮，听得他头皮发麻。
接踵而至的，是呼啸的气流以及一股难以名状的臭气，仿佛是在下水道里腌渍许久，早已腐烂的咸鱼。
那梦魇般的黑暗阴影中，突然响起了小孩子的嚎叫声，甚至盖过了翅膀的噪音：
“来了来了！”
“我们是奈非天！”
直到怪物们俯冲而下，士兵们终于看清了它们的真面目。
正如半机械人描述的那样，那些怪物是结合了两种虫类特点的混血儿，他们长着棕色的外装甲，背后两对半透明大翅膀带着身体在空中高速移动，身体上粗下细，褐色的皮肤上带着白色的圆圈。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脑袋：
看似细小的脑袋上，却长着两对复眼，可以灵活观测身边三百六十度范围内所有画面，头上分别有一长一短两对触角，带着美妙弧线的长触角像是来自蟑螂，稍短的则是蚊子身上的东西。
结合了两种虫类之后，这些自称奈非天的生物，连进食用的嘴都长了两个：
鼻子位置伸出细长而锋利的吸食用口器，嘴巴则是蟑螂标配的咀嚼用口器，此时正在一张一合发出声音的，正是蟑螂的咀嚼口器：
“奈非天来啦！”
“我渴了，我饿了！”
“吃吃吃！”
小孩子天真无邪的声音不断回响，听起来有男有女。
“这tm……”
壮汉只开了两枪，就被巨大的蟑螂蚊子混合体按倒在地，三只口器刺进他的身体开始抽血。
眼见队友当场去世，半机械人搬开井盖跳进下水道，说话语调里带着讥讽：
“我都说了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还不信？”
噗！
他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很有弹性的东西。
“嗯？”
半机械人低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你来啦。”
十几个奈非天从潮湿的排水管里抬起头，二十多只眼睛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外卖到了！”
“我超，别——”
半机械人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就被汹涌的虫群吞没了。
奈非天大军一到，市中心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不少幸存下来的财阀士兵，一脸懵逼的下了地狱。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们的力量！”
悬浮在夜空的阴云之上，蟑螂人的小眼睛紧盯着正在城内肆虐的棕色虫潮：“亲爱的，你看到了吗？我们马上就要统治这个世界了！”
此人正是欢乐队当初在沙漠直播时遇到的“蟑螂侠”，或许是因为透支过度，他的身体比之前瘦了几圈，身上的肉基本都消失了，只剩下棕色的外壳和坚硬的骨骼。
“啊，是吗……”他身边的雾气中，飘出嘶哑的女声。
曾经是拓荒者一员的雌性蚊子人，慢慢现出身形。她倒是比之前丰满了不少，细长的口器还在滴血，显然是刚吃过晚餐。
蚊子人的复眼看向下方的街道，声音却不像丈夫那么兴奋，反倒是带着一丝担忧：
“老公，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了？亲爱的。”
蟑螂侠看了老婆一眼，继续兴致勃勃的注视着孩子们在街上大肆屠杀：“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用自己的孩子征服世界，让那些歧视我们的崽种感受怒火！你不会是怕了吧！”
“人家……才不会害怕呢。”蚊子人嗡嗡的扇动翅膀，对着老公撒娇：“人家只是觉得有点儿……”
“有点什么？”
蟑螂侠话音未落，只见下方的一个街区突然爆炸，一群奈非天消失在火焰之中。
“我的孩子！”
蚊子人凄惨的喊声撕心裂肺，听得蟑螂侠头皮发麻。
“不行，我们不能让孩子为了‘征服世界’这种卑劣的理由送死！”
蚊子人伸出细长的手臂，用力摇晃蟑螂侠的硬壳：“他们还只是孩子啊！这样太过分了！”
“不，他们不仅是孩子，也是我们的武器！”
面对妻子的哀求，蟑螂侠的态度依旧坚如钢铁，没有一丝动摇。
“你想过吗？既然他们身上集合了我们的优点，出生之后也没遭遇过歧视，总是要在其他地方经历考验的。”
“现在，他们正在经历的就是我们经历过的磨难！”
蟑螂侠伸出细长的手臂，对着老婆慷慨陈词：“你别太担心了，他们会挺过来的。这些孩子可都是奈非天啊，比我们可厉害多了！”
正如他所说，他们的孩子融合了夫妻双方的优点，拥有蚊子灵活的机动性与蟑螂顽强的生存能力，在获得人类智力的同时，繁衍速度却和蚊虫一样迅速。
这些孩子唯一的问题是……太天真了。
一直都在城外以秘藏之子尸体为生的他们，完全就是温室里的花朵，还没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与考验。
现在，就是试炼的时刻了！
当然，如果能顺便控制整个市中心就更好了。
注视着城区里势如破竹，所到之处一个活人不留的孩子们，蟑螂侠此刻也是心潮澎湃。
一直自诩诗人的他，正打算赋诗一首的时候，妻子又坏了他的雅兴：
“不行，我要让他们回来！”
注意到有几个孩子被烧死了，蚊子人心痛得哭出声：“我的孩子一个都不能死！”
“不是，一共也没死几个吧？”蟑螂侠还在傻乎乎的说出直男发言：“有啥可心疼的？反正多了去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蟑螂侠的脸上。
蚊子人红色的复眼里泪光闪烁，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尤见犹怜：“都怪你说什么要复仇！现在我不想复仇了，呜呜呜……”
看到老婆心痛的模样，蟑螂侠叹了口气，安抚道：“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啊？孩子们也要吃东西的嘛。”
随着奈非天的数量越来越多，沙漠里的零散匪徒，已经没法满足他们的进食需求了。
前几天，奈非天们刚袭击了财阀士兵的巡逻队，把一群人啃得尸骨无存。
今天这些孩子之所以会出动，其实除了所谓的试炼以外，主要是为了吃东西。
夫妻二人都很清楚这一点，但是……
“道理……我都懂……”
蚊子人靠在丈夫的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细长的口器颤抖不止：“我不想让任何一个孩子死去，这样真的有错吗……他们还只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啊！现在就让他们经历死亡……真的太残酷了，呜呜呜……”
“……”
听了妻子哽咽的发言，蟑螂侠的肩膀也抖了一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泪水最终还是忍了回去，化为一声长叹：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么丑恶。要想在这里生存，你就要学会残忍，亲爱的。”
“我……呜呜呜……”蚊子人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蟑螂侠轻轻抚摸着妻子的翅膀，柔声说：“和你生活的这段时间，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但是亲爱的，你的缺点就是把世界想得太美好。”
“你就像是坠落凡间的天使，哪怕历经磨难，羽翼依旧雪白，与这座肮脏的城市格格不入。”
“老公，你又在油嘴滑舌……”蚊子人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不，我是认真的。”
蟑螂侠把怀里的蚊子人搂得更紧了，铁汉柔情的模样极具魅力：“亲爱的，我知道你可能没法接受孩子们的突然离世，但你也没必要强迫自己接受，我觉得你的这份纯真，正是你身上最有魅力的地方。”
“讨厌啦~”蚊子人小脸绯红。
“小天使，你先回家吧，这一切就由我来承受。”蟑螂侠说着低下头，看向街道上的虫群。
“那，我就回去了。”
蚊子人在老公脸上轻啄一口，留下一个爱心形状的大包：“记得让我们的孩子安全回家。”
“嗯，我会把他们带回来的，我保证。”蟑螂侠毫不犹豫的点头。
“老公，谢谢你……”蚊子人低声说。
“男人保护妻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蟑螂侠摸了摸老婆的小脑袋：“回家之后记得给我准备饭菜。”
“嗯，昨晚的尸体还剩了半截，要喝点血吗？”蚊子人羞涩的问。
“有肉吃就行。”蟑螂侠笑道：“你快回去吧。”
目送着妻子伴随一阵嗡嗡声消失在夜空中，蟑螂侠长长地叹了口气。
送走了老婆之后，他从骨甲里面偷偷摸出一台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喂，亲爱的，那个黄脸婆终于回去了。”
“嗡嗡嗡……”听筒里响起美妙的女声：“嗡嗡嗡嗡……”
“嗯。”
蟑螂侠温柔的点了点头：“能遇到修得人形的苍蝇，实在是我的福分，等我，我马上就到！”
第456章 喷射劫匪的末路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哪怕是立志于向人类复仇的蟑螂侠，也无法抵挡苍蝇妹的吸引。
随着蟑螂侠和蚊子人的离开，失去父母的奈非天们，立马开始到处乱逛，行动顿时失去章法。
“干掉他们！”
眼见虫群突然萎了，幸存的士兵们立马开火，几发燃烧手雷扔过去，烧掉了不少奈非天。
哪怕继承了夫妻双方的优点，这些可爱的混血儿还是很怕火，一个个都躲得离起火点远远的，完全没有靠近的意思。
注意到这一点，正在指挥一只小队的半机械人佣兵，立马想到了好办法：
“大家快把白磷弹往脚下扔，这样虫子就过不来了！”
此话一出，旁边瘦骨嶙峋的佣兵质疑道：“这样我们不也得被烧死？”
“我就是开个玩笑！”半机械佣兵挠了挠头。
“啊？”他身后传来一个郁闷的声音：“怎么不早说，我已经扔了啊？”
苍白的烟雾升起，礼花在市中心的街道上绽放。
沾了白磷弹的士兵们惨叫着倒在地上滚来滚去，身上的火焰却完全无法熄灭，直到烧穿血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化学反应终于停止了。
目睹了诡异的一幕，躲在不远处建筑里的华莱士和他的小伙伴，一个个都在纳闷：
“这群逆天货色在干嘛？”
“管他呢，赶紧数钱！”
华莱士打开鼓囊囊的旅行袋，清点刚从市中心银行“借用”的钞票。
这波趁火打劫果然是来对了，目测至少赚了八百万以上。
虽说这会儿暂时被堵在市中心出不去，但这边的战斗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趁那时赶紧溜就完事了。
财阀的走狗看着像是失了智，已经开始自灭了，刚才在街上肆虐的虫群，也喊着“妈妈我吃饱了”之类的屁话飞走了。
按照这个速度，这个街区的战斗应该再过几分钟就会完事儿，到了那时就可以……
华莱士这边正在幻想着成功跑路之后，明天再杀个回马枪来抢两个银行，却听到外面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咔咔……
整齐划一的声音，听着像是汽车人正在变身，往窗外一看却是出自几百台人形机器。
那些机器人是清一色的银色骨骼，锃亮的颅骨上，两个眼窝里放出危险的红光，容貌酷似量产型t-800“终结者”机器人。
他们左手拖着大斧，右手拎着霰弹枪，头上还带着尖顶礼帽，不知是哪门子的武器搭配方式。
“什么玩意儿啊。”一个戴着白面具的劫匪讥讽道：“财阀已经沦落到派这种半成品出来打架了？”
“……”
看到街上的机器人军团，华莱士蜡黄的面孔突然沉了下来，张开嘴喷出绿色的沼气，熏得身边的部下咳嗽不止。
“头儿，你怎么又满嘴喷粪了？便秘了？”
以前曾经被这类机器人追捕的华莱士，没空理会部下的讥讽，果断拎起袋子：“快走，这些东西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您说笑了，这种垃圾一发emp不就能……”
劫匪说着就要掏出电磁脉冲手雷，窗外突然亮起致命的红光。
那一刻，华莱士下意识的喊出曾经差点弄死自己的技能名字：
“灭亡光线！”
机器人眼窝里爆发的红光横扫而来，摧毁墙壁的效率比撕卫生纸还快，除了果断趴下的华莱士以外，屋里的其他匪徒全被扫了个正着，身体在光线中溶解殆尽，烧得只剩下几只脚。
“他妈的，财阀开大了！”华莱士破口大骂。
这类机器人的官方名称是“t-1800型钢铁骑士”，华莱士曾经被这玩意儿追捕过。
当时追杀他的只有三台机器人，就差点把他逼到绝路。华莱士本以为这种机器人只有那么几台，万万没想到竟然生产了这么多。
——最近一直都在各种示弱，整天被吊打的永恒电力集团，难不成是一直在憋着这个“大招”？
意识到这一点，华莱士赶紧拎起钱，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虽说失去了身上的沼气引擎，他的不死身却并未消失，体内的沼气也依旧在汹涌澎湃。
和新收的部下聊天时，华莱士经常自豪的宣称，自己就是全世界放屁力道最大的人。
他并不是在夸张。
毕竟，自己的放屁技巧已臻化境，收放自如，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战斗时，体内喷出的沼气可以充当毒气弹或是烟雾弹。
需要逃命的时候，这些屁还有另外的用法：
噗！
一声轻响，用合金支架固定在身体正后方的环圈里，燃起细小的火焰。
华莱士一撅屁股，通过早已炉火纯青的驭屁之术，在两秒内完成了蓄力，然后来了个酣畅淋漓的释放：
“看我的驭屁飞行！”
火光一闪，环圈里的火焰点燃了沼气。
华莱士的身体在火焰推进下猛地腾空而起，屁股后面喷出二十米长的火舌，用体内的沼气制造出火箭引擎的效果！
他在空中左躲右闪，通过不规则运动的飞行路线，躲避机器人放出的灭亡光线。
一时间，天空中红光四起，整得跟舞厅里的球形灯一样，再配上城内此起彼伏的枪声和爆炸声，让华莱士还以为自己是在蹦迪。
“老子不能死在这里，快快快快快快快快！”
江湖人称“喷射劫匪”的华莱士，乘着沼气火焰升上半空，接着突然一个俯冲开始贴地飞行，避开机器人的光线扫射范围。
直到街道上的t1800钢铁骑士都被甩得没影了，华莱士终于美滋滋的笑了起来：“哈，不过如此，看来我也进步——”
啪！
他脑袋一痛，血气上涌，眼前的景物化为一片猩红。
“啊！”
华莱士惨叫着用力挣扎，手上的钱袋子也扔了，脑袋却依旧被攥得死死的。
那只机械手如同巨大的铁钳，力道大到他无法阻挡。
这不可能是t1800钢铁骑士，肯定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已经无力抵抗的华莱士，正考虑着要不要干脆享受算了。看不清模样的机器人，开始发出不带感情的男声：
“t-型钢铁巨大骑士抓捕目标，确认目标为通缉犯‘喷射劫匪’华莱士.麦肯基。”
“他娘的……”华莱士艰难的骂了一句：“你们就不会……正经取名字吗……”
“至少我的名字不是来自吃完之后就拉稀的快餐店。”机器人答道。
在无边的痛楚折磨下，华莱士两眼一黑，飞快的失去意识。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了机器人的说话声：
“按照此人的特征，我们会通过导管将他改造成人形沼气制造装置，最大限度的榨取他的生产力。”
“永恒电力集团已经进入高速运转模式，为了世界的未来，我们会锐意进取，砥砺前行，团结奋进，开拓创新，绝不会辜负总裁的期望！”
“因为您的生命……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高等生命。”
……
困到眼都快睁不开的秦澈，回到马戏团娱乐总部，给自己来了一针“赤红公牛”军用兴奋剂，总算是又精神起来了。
今晚他经历了太多，早已困得不行，只能靠兴奋剂支撑。
“哈……”
秦澈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从走廊里经过：“要不还是先睡一觉……”
话音未落，他眼前出现一道白乎乎的人影：
“嗨！”
皮肤雪白的人形生物，摆动柔若无骨的手臂，对他打了声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
秦澈诧异地看着那玩意儿：“你是哪位？”
“我是人参啊！”
白白胖胖的“小可爱”晃着两条大长腿，头上长着的浅绿色叶片为他增添了几分大自然的气息：“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倒是记得。”秦澈诧异地眨了眨眼：“你长这么大了？”
“大家都变大了！”
人参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的空气特别香甜，我们都成长了不少！”
“哦，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秦澈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张嘴闭眼的模样酷似汉字“首”。
——马戏团所在的大贫困带，两侧的两座城区分别是核弹岭和梦魇区，已经都被核弹炸平了。
两边核爆产生的辐射尘飘过来不少，对大部分生物自带放射性污染。但也有少数生物能获得辐射的恩赐，让自己茁壮成长。
不必多说，人参显然是后者。
吸收了辐射能量之后，原本大小和儿童玩具差不多的人参，此时已经长到了一米八。
——这么说来，之前在贫困带种的树肯定也成长了，把这片荒地改造成绿洲的计划，又前进了一大步。
秦澈和人参聊了几句，正要去确认一下变异植物里有没有长出符合自己爱好的存在，不远处老年人活动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直纤长的小手伸出来，对着他勾了勾：
“秦先生，我有话要说。”
秦澈快步走进老年人活动室，留着及腰白发的美人儿走上前来，轻佻的对他吹了口气：
“想我了吗？秦先生。”
看着灰瞳的白发魔女，秦澈笑了笑：“长这么漂亮穿伪装衣实在可惜了。”
“谢谢夸奖。”
骗术师摸了摸刘海，抬起小手用力一挥，手机切换到投影模式：
“我在市中心的线人发来情报，永恒电力集团已经摊牌了，派出了他们的杀手锏。”
出现在投影里的，是大小不一的银色机器人。
这些机械的造型和秦澈的灾祸之源铠甲有几分相似，都属于骨骼外露的那种。
它们没有人造血肉和皮肤，只剩下坚硬无比的骨甲，外形极具威慑力，专治小儿夜啼。
“看着像是量产大路货。”秦澈评论道。
“不，它们是永恒电力集团的最强机械战士。”
骗术师指着投影里的机器人，以从小到大的顺序介绍机器人的型号：
“t-1800型‘钢铁骑士’，t-9000型‘钢铁大骑士’，t-型‘钢铁特大骑士’，t-型‘钢铁巨大骑士’，t-型‘钢铁贼tm巨大骑士’。”
“取名癌晚期是吧？”秦澈吐槽。
“最大的是这个。”骗术师指着画面中足有五层楼高，嘴里长满不规则尖牙的巨型机器人：“这是cb-型‘铲子嘴骑士’。”
“这些机器人很厉害么？”秦澈眯起眼睛打量着画面里平平无奇的人形机器。
“最强的。”骗术师言简意赅。
“有这种事？”
“如果把一名回声小队士兵的战斗力算作‘一回声’，即使是最小的钢铁骑士也有五回声的战斗力，钢铁巨大骑士差不多有五十回声。”
听到回声部队沦为计量单位，秦澈笑出声，随口问道：“那我呢？”
“林瑜是二十回声，夏夜小姐能把回声部队全灭，至于秦先生您，不穿装备大约只有二点九回声吧。”
“才二点九回声啊，我还以为是九点二回声呢。”秦澈不服。
“您就算能打一百个也没用，这些机器人的战斗力远超回声。和他们一比，回声纯属送人头的货色。”
骗术师的表情愈发凝重：“我本以为永恒电力集团没有量产它们，没想到真的大规模生产了，感觉不太对……”
“确实，他们好像突然爆种了。”秦澈说。
永恒电力集团最近这几波操作十分果决，意志坚定，雷厉风行，效果拔群。
与之前那个废物财团比起来，现在的永恒电力集团简直像是彻底大换血，来了个华丽的变身，反差之大堪比眼镜小土妞变成了金发辣妹。
如果永恒电力集团早点这么操作，事态也不会变成这样。
难道恒电总裁还是个格斗游戏爱好者，之前的被动挨打，只是为了攒出必杀技需要的能量？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的财阀绝对不容小觑。
既然这帮人已经出动大杀器，自己这边也该行动了。
“你留在这里继续搜集情报，我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究竟想干嘛。对了……”
临走之前，秦澈嘱咐骗术师：“记得联络弗蕾亚，我记得他已经潜入圣都了吧？”
“是的，他身上的坐标位置就在圣都中心。”骗术师点头。
“ok，让他启动建模师制造的投影，覆盖掉圣都原来的投影。”
说到这里，秦澈的笑意愈发浓郁：“到点了，那些住在温室里的巨婴，该见识真正的世界了。”
第457章 钢门的守护者!
“闪电旋风劈！”
电光四射，刀光一闪，几台战斗机器人被斩成两截，上半身从腰上滑了下去。
啪啪啪！
爆炸的火光映亮了黑暗中的骷髅面孔，灾祸之源铠甲缓缓浮现而出，切换到骗术师模式来了个二段跳，避开后面一台机器人打出的子弹。
大型热能刀挥出一道“月牙天冲”，点燃了机器人的身体，被烧得通红的机器人顿时往后跑去，发出痛苦的喊声：
“烫烫烫烫烫烫烫烫烫……”
“烫nm。”
灾祸之源铠甲又是一刀捅穿人形机器的胸膛，随手往上一划，烧得变形的零件和芯片稀里哗啦的撒了一地。
漆黑的大脚踏在沙地上，扬起大片的尘埃。
目前秦澈所在的坐标，是熔炉区外的沙漠。
由于城内到处都是永恒电力集团派出的t型机器人，秦澈选择的是相对比较安全的路线。
从这边进攻虽然也会遭遇t型机器人，但是数量比城里要少，只有那么零零散散的几个。
接下来只要进入熔炉区，再想办法混入其中就完事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大型的钢铁骑士身上，应该都带着敌我标记用传感器，只要把那玩意儿拆下来装到灾祸之源铠甲上，就能避开敌人的追踪。
骗术师形态的秦澈启动火箭靴，在沙漠里高速移动，径直冲向一片漆黑的熔炉区。
这座常年加班的工厂区域，在大停电之后一反常态的灭了灯，街边能看到不少倒地不起的身影，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
他们的身体早已适应了常年加班，今天突然不加班了，军用兴奋剂也不再提供，一时半会儿接受不来。
于是，钢之城史上最大规模的集体猝死事件发生了。
不过，财阀们当然不会在乎这种屁事。街上连个给工人们收尸的都没有，几具尸体被钢铁的大脚踩成肉酱。
“已经控制熔炉区——”
一台银色机器人的骷髅眼窝不停闪烁，发出机械的男声。
话还没说完，他的胸口已经被利爪撕裂，身体突然失去力气，软塌塌的摔倒在地。
咔嚓！
披挂着防弹钢板的大型猫科动物从街上狂奔而过，面甲上放出两道紫色光芒：
“爷在这儿！”
林瑜的一通大声嘲讽，成功吸引了这个街区敌人的注意力，两道灭亡光线横扫而来，融化了街边的车辆和尸体。
“我超，什么东西！”
看着从身后扫过来的毁灭红光，林瑜吓得开启电动小马达，速度加到最快：“这也太犯规了吧！”
“谢了。”
趁林瑜吸引了火力，秦澈冲向熔炉区与沙漠接壤的地标建筑：
那是足有二十米高的合金大门，顶端铭刻着本地家喻户晓的名字：
钢门。
据说四十五年前，传说中的解放者“海默”就是从这道门攻进钢之城的。
自从《钢之城演义》火起来之后，这道门又成了观光胜地。
今天，已经很久没经历过战火的钢门，已经燃起了炽热的火焰，仿佛回到了四十五年前的辉煌时光。
咚！
秦澈正要进门的时候，钢门猛地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灰色巨门，以及门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击留下的半球形痕迹，他正准备攀爬旁边的围墙，却听到门前响起中气十足的吼声：
“我乃钢门的守护者，可敢与我一战！”
灾祸之源铠甲的骷髅面孔，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只见钢门右侧的阴影中走出一道庞大的人影，伫立在大门前，颇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那玩意儿身高五米，腿比灾祸之源铠甲的腰还粗，被人造肌肉撑起来的“鸡腿”，看起来一脚就能把秦澈踹死。
他的躯干和双臂由合金铸造而成，重型铠甲足以抵挡坦克炮的正面射击，在跳动的火光下，这台半机械人的脸被照亮。
“嗯？”
注意到对方诡异的面孔，秦澈停住脚步。
那家伙的脸上也覆盖了人造肌肉，但却看不到五官，只有正在随着声音颤动的括约肌：
“来啊，入侵者！”
“你是哪位？”秦澈笑吟吟的问。
“在下钢门守护者，永恒电力集团大将军——钢泰！”
半机械人的括约肌一张一合，竖着长在脸上的嘴里，爆发出狂怒的咆哮声：“来啊，快活……单挑啊！”
“好！”
面对这个自称大将军的家伙，秦澈来了兴致，二话不说从骗术师切换到枪神模式，放出几发小型追踪导弹。
与此同时，大将军钢泰面前突然亮起六边形的金色光芒。
灾祸之源铠甲放出的导弹遭遇拦截，全部凌空爆炸，烟雾过后，钢泰竟然是毫发无伤：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看到对方徒手接导弹的绝活，秦澈吓了一跳：“at力场？”
“你的攻击对我无效！”
钢泰吼道：“现在该我了！”
强壮的半机械人弯下腰，肩上伸出迫击炮细长的炮管，十几发炮弹飞上天空，划出美妙的抛物线坠落下来。
秦澈切换回骗术师模式，身体往右一闪，刚才所站的位置被火光覆盖，炸出一连串的火球。
“挺猛的嘛，老头。”
灾祸之源铠甲右手一抖，热能刀的火光亮起：“这下必须得砍死你了。”
对方的at力场阻挡了远程攻击，要想干掉他必须打近身战。只有想办法突破那道防御力场，自己才有获胜的希望。
“来啊！”
钢泰的两只大手伸向背后，拔出两把半月形大镰刀，螳螂般细长的机械臂晃动起来，举手投足间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钢泰在此，谁也别想过去！”
听着对方热血沸腾的发言，秦澈提醒道：“我的同伴已经过去了。”
“区区小猫，不足挂齿！”
钢泰显然对林瑜不屑一顾：“其他人会宰了她的！”
“那你大概是想多了。”秦澈笑了笑。
虽说不知道这台半机械人是从哪儿杀出来的，但这货目测属于是比较老式的型号，身上的重铠满是划痕，一看就是饱经战火。
如果骗术师提供的情报没问题，永恒电力集团应该是没有“大将军”这种职位的。钢泰的身份显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虽说对这个用括约肌说话的家伙很感兴趣，但秦澈也很清楚，现在不是探究反派往事的时候。
哪怕真要和这货聊天，也得先解除他的武装。
话说回来，既然这货是要打近战，自己这边正好也有最佳的应对方案：
“皇家护卫。”
随着秦澈一声令下，灾祸之源铠甲切换到防守至尊的皇家护卫形态，没有携带武器的左臂稍稍抬起，看似漫不经心的挡在胸前。
在皇家护卫模式下，只要在敌人出手瞬间进行格挡，就能防御掉任何攻击，每次成功防御之后都会积攒能量条，攒满之后还能放出威力巨大的杀招“一闪”。
要对付钢泰这种货色，皇家护卫是再合适不过了。
黄沙滚滚，烈焰熊熊，半机械人和战斗铠甲在摇曳的火光中对峙，缓步接近对方。
两秒后，首先动手的是钢泰。
“斩！”
银光一闪，两柄镰刀转瞬间出现在秦澈眼前，挥刀速度快到带出残影，堪比骗术师的闪现。
电光火石之间，秦澈猛地抬起左臂，灾祸之源铠甲的骷髅头里爆发出兴奋的吼声：
“我超！”
铛！
左臂的一次格挡，直接挡下对方的两次同时攻击，秦澈这边依旧屹立在原地不动如山，反倒是钢泰被震得后退两步。
“好！”
眼见自己取人首级的必杀技竟然被格挡了，钢泰大笑起来：“不愧是——”
秦澈这边完全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就是一刀挥下，热能刀带出半月形的火弧，轰在at力场上爆出闪耀的火花。
——这货的心之壁到底多厚？
眼见热能刀无法破防，秦澈猛地往后退去，钢泰已经再次攻了上来，弯曲的刀刃直取他的首级！
清脆的金属撞击音效过后，这一击又被秦澈挡了下来，他眼前亮起银色的华丽度文字：c。
“挡了半天才c级？这不得来个s级开心一下？”秦澈内心暗暗抱怨。
“您的攻击方式过于单一，不利于提升华丽度，建议切换武器进行华丽连招。”灾祸之源铠甲提醒道。
“打都打不到还连招个屁？”
思索间，他又下意识的挡下钢泰的两次攻击，不过这次并不是完美格挡，铠甲的手臂上留下细长的划痕。
人类的反应速度是有极限的，哪怕是秦澈也不例外。
一直观察对方出招，试图进行完美格挡，会对精神造成极其沉重的负担。现在的他虽然还能挡住，但再来几下就不一定了。
“哈哈哈哈哈！”
钢泰那边似乎也注意到了敌人的动作变化，仰天大笑起来：“你肾虚了！”
“真的么？”
秦澈瞥了一眼皇家护卫的能量条，现在积攒的能量只有一半。
要突破钢泰的at力场，唯一的希望就是皇家护卫的必杀技“一闪”。
只有把这个能量条攒满，自己才有获胜的希望！
意识到这一点，他果断开始兜起了圈子，打算在风筝对面的同时恢复精力。
遗憾的是，钢泰也不是那种会放任敌人恢复的蠢货。
“噢噢噢噢噢噢！”
半机械人两腿一弯，身体直接弹射起步，两把镰刀划过沙地留下细长的刀痕，朝着秦澈猛冲过来。
“哥哥我啊，最喜欢砍杀你们这种小年轻了！”
钢泰的攻击如同狂风骤雨，砍得秦澈连连败退，灾祸之源铠甲上留下大量的划痕，其中几道刀疤已经快要伤到内核了。
火光四溅，灾祸之源铠甲时不时的抬起手臂，挡下对方的攻击，发出清脆的打铁声。
不过，没被挡下的攻击显然比成功格挡的更多。他身上的铠甲很快便进入战痕累累的状态，胸前的肋骨型骨甲也断了两根。
“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钢泰咆哮着挥动大镰刀，在身体四周制造出密不透风的光球，手速一看就是单身四十年的老嗨了。
他积攒已久的痛苦与愤怒，在这一刻尽数释放，对着被自己砍得无力还手的敌人，倾泻自己内心的垃圾：
“我tm的是被一个狗屁女人制造出来的，那女人说我是她最伟大的造物！”
“老子当佣兵被歧视，当赏金猎人被歧视，想加入财阀的军队也被歧视。走到哪儿都有人笑话我，说我的屁股长在脸上……”
“为什么这世上都是以貌取人的杂种，没人能欣赏有趣的灵魂？我的脸长成这样是我的错吗？都是那个女人的错！”
“这些年来，我到处砍杀机器人，用他们的零件强化自身，终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只要宰了你，我就能更进一步，向这个狗屁世界证明所有人都是错的！我不是什么可笑的小丑，我是钢之城的战神！”
咔嚓！
灾祸之源铠甲的右臂从手肘处断裂，手中的大型热能刀也一起掉了下去。
面对失去战斗力的敌人，钢泰仰天长啸：“你已经死了！”
两把大镰刀砍向秦澈的脑袋。
与此同时，一直被动挨打的秦澈，看着已经满格的能量条，终于重新露出笑容。
灾祸之源左手握拳，向前方打出一记看似平平无奇的直拳，直接轰向钢泰的胸膛。
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攻击，钢泰自然是理都懒得理，然后——
红光乍现，他面前的at力场稀里哗啦的碎了一地。
一闪！
皇家护卫模式的终极绝技，瞬间突破了钢泰的防御，化为红芒射穿他的胸膛。
“噗！”
钢泰竖着生长的大嘴里喷出一口黑血，手上的两把镰刀滑落下去：
“我已经死了。”
“嗯，你已经不用再努力了。”
秦澈拔出左拳后退一步，看着颓然跪倒在地的半机械人，用左手轻轻摸了摸他丑陋的大脑袋：
“如果你能活得再久一点，说不定就能得到救赎。可惜了。”
他弯下腰，抓起灾祸之源铠甲被砍断的右臂，被钢泰封闭的钢门，缓缓向内侧打开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钢泰艰难的发问：
“你到底……是……”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钢之城即将成为极乐净土。”
说到这里，铠甲的骷髅头缓缓抬起，看向被烈焰映亮的天空：
“沙漠里留下的战前科技，可以彻底改变这个世界，让这座地狱变成美妙的……伊甸园。”
第458章 司马睿的魅力破防时刻
听完这个恶魔意义不明的言论，钢泰两腿一颤，当场嗝屁了。
秦澈穿过钢门进入熔炉区，只见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停发射毁灭红光的t1800型钢铁骑士，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铁。
他快步来到还在冒烟的大猫身旁，看着对方带着焦黑痕迹的流线型身躯：“没事吧？”
“我很好。”
林瑜的目光看向灾祸之源铠甲断掉的手臂：“你的胳膊还好吗？”
“没事，只要变身牛头人就能长出来了。”秦澈笑道。
比起跟着铠甲一起断掉的右臂，他比较心疼的是铠甲的修理费。这东西是赛博格武器工房出品，价格是出了名的贵。
不过，自己以后或许再也不需要这个了。
给自己立了个g的同时，秦澈把断臂交到林瑜手上：“带上这个，回去还能接上。”
“啊，那你怎么办？”大猫满怀担忧的看着他。
对这种全封闭式铠甲来说，出现一个断口就等于是破了无敌金身，防御力顿时大打折扣。
“我准备潜行。”
说话间，秦澈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沙漠那边要出大事了。”
此话一出，林瑜的眼睛突然泛红：“别当谜语人！”
眼见自家的宠物要杀人了，秦澈解释道：“之前我派出的植物人，已经潜入到梅菲斯特娱乐总部了，应该正在植入投影修改程序，加载新的建模。”
“什么意思啊？”林瑜伸出爪子挠了挠脑袋：“我没听明白。”
“意思就是，司马睿的神圣帝国马上就要完蛋了。”
秦澈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看黯淡的月光：“除了修改建模以外，我还给他准备了一点儿小小的惊喜。”
听到这话，林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昨天晚上你粗暴的把我叫醒，大晚上的突然让我录音，难道就是这个……”
“没错。”
灾祸之源铠甲的骷髅面罩下，响起沉闷的笑声：“可惜爷没空，不然这会儿应该能看好戏了。”
……
“呜呜呜，妈妈……”
堆满抱枕的办公室里，肥胖的中年男子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小眼睛里滚出黄豆大的泪珠。
即使已经向这个该死的世界复仇了，内心的空洞却依旧无法填补。
司马睿满是肥肉的大脸盘子，被泪水和油脂完全覆盖，仿佛是被汗水打湿妆容的小丑。
“妈妈，你在哪儿，我好想你……”
回想起当年被妈妈牵着手，轻轻走过清晨那安安静静的石板路的情景，司马睿哭得停不下来，整个人都快脱水了。
“呜呜呜……”
他正悲伤着的时候，办公室里的警铃声响起，屋里闪烁着刺眼的红芒。
“他马的。”
坏了兴致的司马睿右手一挥，打开梅菲斯特娱乐内部全息投影联络系统，联络了安保部门的机器人：“又怎么了？超管又在搞事？”
梅菲斯特娱乐的安保措施固若金汤，是完全与外面隔绝的封闭网络系统，基本上不可能从外界入侵。
上次响起警报的时候，还是因为几个超管在圣都那边打闹嬉戏，不小心弄死了二十多位住户。
不过，这次的事态似乎不大一样：
“老板，不好了，出大事了！”屏幕那头的机器人垮起个批脸：“我们被入侵了！”
“啊？”
司马睿愣了一下：“叔叔我啊，最讨厌有人和我开玩笑了，你不想活了是吧？”
“不是玩笑，真的被入了！”机器人焦急的说着：“这是圣都控制室摄像头拍到的画面，您看！”
机器人晦气的投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属走廊的投影，司马睿看到圣都控制室的厚重防护门上，覆盖了一层深绿色的藤蔓。
“这是什么鬼东西？”司马睿骂道：“你们偷着养花是吧？”
“不是养的花，是从地下长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
机器人都快急哭了：“我们试了刀砍火烧，但藤蔓的生长速度太快，一直都把门封住，根本就进不去！”
“里面呢？”司马睿大声质问：“里面怎么样了？”
“里面的摄像头都被植物毁坏了，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机器人说。
“我超，你们可真是废物！”
面对无能的下属，司马睿气不打一处来：“之前你们不是说这里堪比绝对防御，任何外人都进不来么？现在是怎么回事？叔叔我真的要生气了！”
“不要啊，叔叔！”
意识到司马睿准备下令处死自己，安保部门的负责人赶紧辩驳道：“我们也没想到有植物能打穿合金墙壁，从地下长出来啊，这样的物种从来没听说过啊！”
“滚你妹的，第五十届大逃杀选秀没看过？里面那两个植物都tm长到天上去了！”司马睿骂道。
“真没看过，我一直都尽忠职守，哪有功夫看这种庸俗的娱乐节目？”机器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覆盖钢板的胸膛。
“真的么？”司马睿眯起眼睛：“那你t恤上的字写的什么？给我读一遍？”
“啊这……”
机器人低头看了看，尴尬的开口道：“半人马小姐，为了你，我要打穿钢之城。”
“你这叫没看过？”司马睿握紧拳头。
“老板，这衣服是我儿子送给我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机器人赶忙甩锅。
“你哪来的儿子？”司马睿咬着牙。
“呃。”
意识到自己越编越离谱，即将走进死胡同，机器人灵机一动：“您不就是吗？”
“啊？”司马睿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是你爹啊，小睿！”机器人试图靠抖机灵转移老板的注意力，换取一线生机：“你把我忘了？老爹我好伤心……”
“你tm……”
司马睿正要狂喷，却看到投影里的画面发生了变化。
覆盖着控制室大门的藤蔓迅速下沉，从地板上被撕裂的大洞钻了回去，很快就消失的不见踪影了。
“儿子，爹饿了。”机器人还在开玩笑。
“别扯淡了，快进去看看啊！”司马睿急了：“人家都走了，你还在外面围观？”
“哦，对啊！”机器人如梦方醒：“谢谢提醒！”
“把你拍到的画面发给我。”司马睿用力拍桌：“快快快！”
“好。”
安保部门的几台机器人，缓慢而警惕的打开金属门，速度堪比老太太上厕所。
进入司马睿视线的，是被藤蔓和绿叶覆盖的控制台，以及倒在旁边被融的只剩骨头的几具尸体。
“他们为了圣都的伟大事业献出了生命……”机器人低声说：“让我们为他们默哀。”
“默哀个屁，赶紧检查设备！”司马睿骂道。
机器人来到控制台前，伸手扯掉已经枯萎的藤蔓，露出沾满不明液体的操作面板。
司马睿的目光聚焦在面板旁边的接口上，只见一个黑色的小玩意儿插在接口里，微微的闪着光。
看到这一幕，他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用力一拍大腿，全身的肥肉都跟着共振：
“坏了，他们植入木马了！赶紧把圣都的程序还原，快！”
“可是，控制室里加班的程序员都在这里了。”机器人把镜头转向靠在墙边的骷髅：“我们是负责安保的，不是搞程序的，不懂这个啊！”
“那你懂什么？”司马睿已经快吐了。
“半人马小姐和触手女王贴贴！”机器人秒答。
“滚你妹的。”司马睿咬牙切齿的说着，从沙发底下取出皱巴巴的力反馈手套：“给我远程控制权限，我来操作！”
虽说已经很久没亲自动手了，他当年好歹也是学过的，格式化和还原系统之类的基本操作还是会的。
不管入侵者是什么身份，这家伙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他是想在圣都加载全新的投影，破坏那座秩序之城的和谐与稳定。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司马睿自然是不可能允许的。只要抓紧时间，一切就还有转机！
他这边很快接管了一台安保机器人的身体，迈着大步走向控制台。
司马睿正要敲键盘，却听到一个害羞的男声：
“叔叔，你进来了……”
“别发出奇怪的声音！”司马睿大声斥责。
“对不起，叔叔，我就是有点儿不舒服，像便秘一样。”被接管身体的机器人羞怯的说。
看着这帮不靠谱的员工，司马睿恨不得把他们全宰了。
他强忍着熊熊燃烧的怒火，用带着手套的双手敲击空气，机器人的双手也跟着做出相同的动作，开始敲打控制台上的投影键盘。
已经很久没玩过编程的司马睿，为了找回手感，首先输入了几串自己很熟悉的代码：
whosyourdaddy.
giveusatank.
painkiller.
“叔叔，你这个代码我怎么看不懂？”安保负责人惊了。
“你不是不懂编程么？”司马睿皱眉。
“呃，我就那么一说。”机器人赶忙摆手：“可能是您的功力已经高深到我无法理解的程度了。”
司马睿懒得理会员工的嘲讽，果断打开圣都投影的控制台，准备进行还原。
他的操作似乎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响彻梅菲斯特娱乐总部的警笛声，突然变成了另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浑厚而磁性的男声，字正腔圆，儒雅随和，中气十足。
他的发言有理有据，令梅菲斯特娱乐的所有人都无法反驳：
“司马睿，你马没了！”
司马睿敲键盘的手僵住了。
注意到气氛尴尬起来，安保负责人赶紧说起了冷笑话试图救场：
“从前有一个人骑马赶路，下马吃饭的时候马跑丢了，他问饭店老板：‘我马呢？’老板说‘我不知道呀，我又不是你马’！”
“……”
司马睿一言不发。
压抑了几十年的愤怒与仇恨缓缓涌上心头，他的肥脸逐渐变成紫色，有种紫气东来的感觉。
眼见情况不妙，负责人颤声说：“老板，冷静……”
这时，那个还挺好听的男声再次响起：
“想知道你马在哪里吗？她其实就在我手上，想要她的老命，就支付两千万的赎金，否则我就要撕票了，记得把钱放到这个位置。”
他眼前的投影里出现了一个坐标，看数字应该是在南部沙漠。
“你在勒索我？”司马睿的牙齿咯咯作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睿。”那男人笑道：“你是不是在想‘这个崽种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勒索梅菲斯特娱乐的总裁’？老实说吧，我不光是打算勒索你，还要把你干的那些丑事全部公布。”
“这两千万，不光是你马的赎金，也是你的赎罪券。如果不乖乖掏钱，完蛋的不仅是你马，还有你的事业，明白了么？”
伴随着那男人很有魅力的声音，司马睿视线中的控制室屏幕上，出现了大红色文字的选项：
乖乖付钱请按1。
妄图反抗请按2。
查看亲马状况请按3。
“……”
看着挑衅意味十足的选项，在现场的几个机器人也懵了。
“老板，要不干脆做了他，往那个坐标发射导弹。”安保负责人提议。
“不行！”司马睿立刻摇头。
虽说是很想干掉这个该死的绑匪，但自己的母亲可能就在对方手上，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司马睿也不可能放弃。
——那可是自己的老妈啊！
“准备运送车队和两千万现金。”司马睿沉声说。
“可是，这很可能是骗局……”安保部分负责人提醒道。
“别可是了，让你去就赶紧去！”司马睿吼道。
安保部分负责人做准备去了，司马睿敲击键盘输入一个3，打算查看母亲的状况。
两秒后，办公室里响起一个冷淡的女声：
“你无法查看一个不存在的目标。”
司马睿又按了几下3，得到的依旧是相同的结果。
听到冷酷无情的提示音，包括司马睿在内，梅菲斯特娱乐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沉默片刻，司马睿缓缓开口：“这是在说……我马不存在了？”
“所以都说是骗局了……”控制室里的一台机器人小声说。
“闭嘴！”
破防的司马睿大吼起来：“谁说不存在就是死了！她可能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你们没学过物理吗？”
“呃，量子叠加态？”机器人问。
“也可能是哲学范畴的活着。”旁边的机器人顺手补了一刀：“虽然肉身没了，却仍然在对其他人造成强烈的影响，看看老板都被折腾的魔障了，真是……”
“再废话我就把你们全杀了。”司马睿瞪着通红的眼睛。
“那没事了。”机器人识趣的闭上了嘴。
第459章 钢之城第一孝子
得到总裁的指令之后，安保部门的几台机器人立刻准备现金和运送车队去了。
临时客串程序员的司马睿，继续控制着一个倒霉蛋的身体，输入指令试图让圣都的投影恢复原状：
alt+f4。
ctrl+alt+delete。
司马睿这边输入了平时最常用的几个指令，圣都的控制台却丝毫没有反应。
“我超，这货有两把刷子！”
意识到入侵者也不是等闲之辈，竟然抵挡住了自己无敌的“强行退出”，司马睿深吸一口气，准备使出必杀绝技：拔电源。
他正要动手的时候，身体被控制的那台机器人赶忙开口：“使不得！”
“你懂个屁！”司马睿粗暴的说。
“您这电源一拔，圣都的居民不都恢复正常了吗？”机器人提醒道：“这么一搞，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那也比被污染强！”司马睿咬着牙。
圣都不光是向财阀联合会表现忠诚的企划，里面也藏着司马睿夹带的私货。
按照财阀联合会原本的构想，圣都应该是那种完全的秩序之城，里面的居民全都是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但负责运营圣都的司马睿，却在里面悄悄加入了“辐射女神教”的信仰。
这里的辐射女神并不是钢之城那个头上扎满钢针，只要出场背后就自带蘑菇云的“圣母”，而是按照他记忆中的母亲形象捏出来的建模。
——即使母亲早已去世，在这座充斥着谎言的城市里，也会一直存活在居民的心中，成为圣都代代相传，永世长存的真正女神。
对司马睿来说，圣都本来就带着特殊的意义。
比起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圣地惨遭污染，还不如直接关机来的更痛快。
但是，他的员工似乎不这么认为：
“不行！”机器人厉声喝道。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啊？”司马睿吓了一跳：“难道你马在里面不成？”
“她真的在里面！”
机器人喊了起来：“您忘记了吗？她是圣都的第一批实验品啊！”
“我忘了。”司马睿回答。
“我是被人类带大的，妈妈每天给我充电，带我出去玩，给我买书。”机器人的声音颤抖不止：“后来她得了癌症，身体已经遭不住了，我就把她的意识上传到圣都的服务器了，如果您拔了电源，她就会彻底消失！”
“我去你妹的，这事我根本不知道，你偷偷往系统里添加不稳定因素是吧？”
司马睿眉头紧锁：“你从哪找的黑科技？怎么把人类意识上传的？”
——把人类的意识上传到服务器，这种科技在战前倒是可以做到。
随着核战争的爆发，能进行意识上传的设备，成了交战双方首先精准定点清除的对象。
毕竟，谁都不想看到自己这边使用脑机接口上网的群众，因为打开某种不可言说的网站中了木马，身体被敌方士兵的意识接管，然后立刻化身王牌间谍和超级特工，在后方大肆破坏。
核战过后，这类上传设备基本上无一幸免。
对意识上传技术很感兴趣的财阀们，在安定下来之后也寻找过，结果自然是连个渣都没找到。
所以，这货是怎么上传亲妈意识的？
聊到这个话题，司马睿立马亢奋起来：“快说！”
——如果人类的意识真能上传，或许自己的老母亲也进行过备份。
只要找到她上传的副本，再找基因编辑机构整个克隆人出来，把母亲的意识复制回去，覆盖掉克隆人的意识，肯定就能完成复活了！
虽说母亲的基因是找不到了，但用自己的凑合一下应该也可以。
想到这里，司马睿美滋滋的来到镜子前，看着自己肥胖的面庞。
除了稍微圆润了点，自己长得和母亲还是挺像的。
到时候，让编辑机构把自己的基因片段修改一下，再顺手改下性别，整出和母亲很像的克隆体，大概也不是什么难事。
“嘿嘿嘿……”
司马睿站在镜子前傻笑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机器人已经很久没出声了。
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个机器人已经把自己踢出了远程控制页面，一个人跑得没影了。
“畜生，给我站住！”
司马睿气急败坏的咆哮着，对方却早已不知去向。
看得出来，那机器人是非常希望圣都能继续存在。
不过，该完成的事情还是要完成。
意识到自己没法进行远程操作了，司马睿离开办公室，进入梅菲斯特娱乐地下环形走廊。
为了避免黑客偷偷溜进去，圣都的投影控制室位于总部地下十八层。那个楼层没有电梯可以直达，必须步行经过十几个摄像头，或是认证身份之后，乘坐公司内的员工专用联络车。
司马睿在墙上的屏幕前刷了脸，肉嘟嘟的大脸盘子微微抽斗。
三十秒后，他坐上自动驾驶的小电视战车，用语音指令说出目的地：
“地下十八层，圣都投影控制室。快！”
“即将带您前往十八层，请系好安全带。”
蓝色小电视形状的小车，发出慈爱的男声：“请注意，目前十五层以下楼层被未知植物入侵，状态情报暂时缺失，根据系统测算，您的死亡率为百分之三十七点四。”
“别比比了，快出发！”司马睿用力一拍座椅，全身的肥肉再次共振起来。
哪怕是为了母亲的名誉，他也不会允许圣都被来路不明的入侵者肆意修改。
一想到圣都里象征着自己亲妈的“辐射女神像”，可能已经变成了别的东西，司马睿顿时心如刀割，靠在车座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快点，快点！”他催促道。
“已经是最快速度了。”
沿着环形轨道往地下飞驰的小电视型通勤车，发出温和的提示音：“继续加速，您可能被甩出车外。按照您的身材和体重估算，在您的上半身被墙壁磨碎的同时，还会喷出大量的脂肪，以及无法回收利用的劣质血浆，令清洁机器人的工作难度提高百分之七十。”
“你大爷的，咒我死是吧？”司马睿气得牙根发痒。
一直以为自己的员工还算靠谱的他，今天总算是意识到了这帮家伙都是些什么货色。
幸好他平时总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很少和员工接触，否则大概会被这群混账东西气出病来。
“司马先生，您还要继续加速吗？”通勤车询问道：“如果要加速，请选择方向。”
看着车内屏幕上显示的“往左转向”和“往右转向”，司马睿吓了一跳，赶紧关掉屏幕：“这个不能说！”
“您在怕什么？”通勤车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的，带着些许嘲讽的气息。
“这话可不能让那些狗日的财阀听到，否则我就死定了！”司马睿用力摇头。
“说说嘛，没事的。”通勤车循循善诱：“反正这里只有我一个，不会泄露总裁大人的秘密的。”
“……”
听着通勤车意味深长的言论，司马睿突然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对。
——梅菲斯特娱乐总部内的小型通勤车，也是由电脑系统控制的，难道说……这玩意儿也被那个入侵的黑客控制了？
意识到这一点，司马睿顿时急了，伸出短粗的手指，用力按下车内的紧急制动按钮：“停车！”
“加速！”
通勤车说着加快速度，车身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仿佛随时会被甩出轨道。
看着车窗外由于速度太快，早已化为一团灰雾的画面，司马睿急了：“快tm停车啊！”
被绑架的妈还没救回来，现在自己怎么能死？
心急如焚的司马睿，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起该不该跳车了。
他这边正在胡思乱想，意识已经快恍惚的时候，通勤车里又响起了熟悉的男声：
“嗨。”
那男人打招呼的声音，和刚才说话的绑匪完全一致。
听到绑匪的说话声，司马睿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即使明知道是录音，梅菲斯特娱乐的总裁，还是冷声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钱已经送过去了。”
尽管只是在放录音，那个男人却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判断出了他在说什么：
“哈，你肯定在想‘我都交钱了，为什么还要杀我’是吧？”
“遗憾的是，你的想法大错特错。”
“两千万只是个噱头而已，我想要的并不是你的钱，也不会和你一样，只要有人交了两千万，哪怕是个死人也能从骨灰盒里拉出来复活。”
“啊？”司马睿愣了一下：“我干过这种事？”
“哦，抱歉。”那男人笑道：“我把你和另一个世界的‘司马睿’弄混了。和那个司马睿一比，您简直就是大善人！”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司马睿再次呆住了。
或许是没想到司马睿会突然玩梗，录音里的男人这次没能接上话茬，只是慢条斯理的继续陈述事实：
“你弄错的第二个重点是：你以为我想宰了你，对吧？”
“不不不，请别紧张，毕竟老夫又不是什么恶魔。”那男人又笑了起来：“司马先生你尽管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
“该死的疯子……”司马睿骂出声。
他能听得出来，录音里正说话的这个“绑匪”和自己一样，也不是什么正常货色，脑子有病的程度或许比自己还要更深一点。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货不想杀人，那他究竟要干嘛？
司马睿正思索着，录音适时的再度响起：
“司马先生，不知道您听没听过这么一句古话：nms……错了不是这句，是‘你可以摧毁我的身体，却永远无法摧毁我的心灵’。”
“要杀掉一个人很简单，想改变他的心智却很难。面对那些志不同道不合的货色，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都只能让对方表面臣服而已。”
“即使对方看似是服了，内心深处却依旧固执己见，只是没把叛逆的情绪表现出来，迟早还会再次跳反。”
“在钢之城这种到处都是偏执狂的鬼地方，想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更是难上加难，左右为难，强人锁男。”
“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能彻底毁灭一个偏执狂的精神，让他从意志坚定的魔怔人，沦落成意识恍惚的精神病患者，岂不是能获得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那男人说到这里，背景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精神病。”
“确实……”司马睿咬牙切齿的说。
“别尬黑，我就是闲的无聊想找点事做。”
那男人对女人解释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司马睿先生，我想和你玩个游戏。”
“用你马的性命当赌注好了，我赌你这次会精神崩溃，那你就只能在‘我不会精神崩溃’这边下注了。”
“如果我赢了，她会死在我手里。如果你赢了，她就能死在你怀里！那么，这次究竟谁能笑到最后？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咚！
司马睿一拳砸在仪表盘上，指缝里流下粘稠的血浆。
梅菲斯特娱乐的所有员工都知道，总裁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和他聊起母亲的话题。
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里养尊处优，过着快乐巨婴生活的司马睿，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老子绝对要把你碎尸万段！”
司马睿破口大骂的同时，被他一拳砸坏的通勤车缓缓停了下来。
这里是梅菲斯特娱乐总部的地下十五层，光是看墙上枯萎的藤蔓和撕裂痕迹就知道，这边也被植物入侵过。
司马睿当然知道，走楼梯下到十八层是非常危险的，那植物说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躲着，等待着突袭梅菲斯特娱乐的总裁。
但现在，已经没工夫在意那种屁事了。
为了避免那座神圣的“秩序之城”被玷污，必须赶紧想办法还原圣都原来的投影，或者干脆拔掉电源。
司马睿一路小跑，快步走下楼梯，踩到树汁不小心滑了一跤，身上的脂肪当肉垫卸除了大部分冲击力，站起来二话不说继续往前跑。
“快点！快点！快点！”
大脑里仿佛有个声音在牵引他，在他脖子上套了无形的项圈，拖着他的身体往控制室飞奔。
为了挽救母亲的名誉，哪怕这是个陷阱，司马睿也认了。
此时此刻，司马睿的心中仿佛燃起了炽热的烈焰，脑海里浮现出两句诗：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亲妈在人间。”
第460章 格斗道，堂堂连载!
司马睿那边正在地下大冒险，地面上的战斗也在继续。
高速流转的银光从熔炉区的街道上横扫而过，所到之处的t1800型钢铁骑士全被撕成碎片，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钢之城知名偶像疯狂的大笑：
“死，死，死！哈哈哈哈哈！”
自从上次被糊弄之后，一直都自带低气压的林瑜，今天终于彻底释放本性，在体内安装的两枚微型核融合电池的能源供应下，整个人化身无情的收割机，一茬接一茬的收割钢铁骑士的性命。
跟在她后面的重型战甲，只来得及解决了几个漏网之鱼，就看到街上的机器人都被清光了。
“哈。”
失去半条胳膊的秦澈笑出声：“骗术师还是太保守了。”
按照骗术师之前的估计，用回声士兵当战力单位的话，一台钢铁骑士大约是五回声，林瑜是二十回声。
现在看起来，林瑜少说也得有五十回声，在面对钢铁骑士的时候，完全是碾压级的优势。
“怪了。”
确认了街上的机器人全被杀完之后，林瑜重新变回人形，随手抓起地上一块沾血的破布披在身上：“怎么没看到居民？”
熔炉区虽然工厂众多，但也还是有居民的。
这片区域堪称钢之城的雾霾之都，平时都是几百个巨型烟囱二十四小时排放废气，一年到头能看到阳光的时间不足五分钟，整的本地居民一个个都是肤色惨白，每次从浓重的雾气里走出来的时候，都有种寂静岭既视感。
由于污染过于严重，熔炉区的房价还算便宜，不少人都选择在这边买房，还有一些想变白的名媛，时不时就来熔炉区住上几个月，美白效果拔群。
哪怕停电了，熔炉区的街区应该也不会如此安静，难道说……
秦澈一脚踹开路边的公寓门，大步走进一片寂静的客厅，只见一家三口在客厅里暴毙，七窍流血的死相非常诡异。
他又检查了另外几栋民宅，发现里面已经找不到一个活人了。
——这里的居民都留在家里，但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除了一个开导时暴毙的老哥还有些许温度，其他人都是凉的彻底。
“我靠……”看到本地居民的死状，林瑜立马被吓得炸毛了：“难道是厉鬼索命？”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秦澈弯下腰把一个中年人的尸体翻过来，看着对方背上的血迹：“他们是被微型机器人干掉的。”
和自己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一样，哪怕是肉眼很难辨认的微型机器人，只要数量足够多，也能悄无声息的夺走你的性命，或是清理掉你体内茁壮成长的肿瘤。
这边的尸体都出现尸斑了，显然不是刚抵达的机器人干掉了，在钢铁骑士大军来到熔炉区之前，他们就已经被微型机器人杀害了。
至于是谁下的手，秦澈自然是心知肚明：
“财阀开始清理低端人口了是吧？”
“你是说，他们都是被财阀弄死的？”林瑜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也太过分了吧……”
哪怕自己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但她宰掉的都是有战斗力的敌人，这种肆意屠戮妇孺的事情，林瑜是做不出来的。
“除了永恒电力集团，我想不出谁还能大规模释放这种机器人。”秦澈咳嗽一声：“还好爷穿了铠甲，否则也要遭重——”
说到这里，他突然低头看向右臂的断口：“坏了！”
混乱引擎被他的语音唤醒，贴心的在眼前显示了暗红色文字：“已经为您自动清除入侵的小机器人，请不必担心。”
“那你还挺体贴的。”秦澈感慨。
“如果您去世，混乱引擎也会重新休眠。”引擎的回答非常诚实。
看着眼前的红字，秦澈想了想：“我有个问题，如果在体内同时安装七台引擎，到底会发生什么？”
按照夏夜找到的资料，类似于混乱引擎的玩意儿一共有七个，现在秦澈手头已经拿到五个。
除了安装在体内的混乱引擎和虚无引擎以外，他手头还有从华莱士身上抢到的“沼气引擎”，夏夜送的一个未知引擎，以及刚才在托格卧室里拿到的另一个未知引擎。
自从安装了两台引擎之后，秦澈能感觉得到，自己在牛头人形态下的身体恢复速度明显提升了。
以前被炸飞还要等落地才能恢复，现在在空中就能康复。如果不是这会儿还穿着铠甲不好变身，断掉的右手早就重新长出来了。
一直以来，秦澈都很好奇装了七台引擎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这次也是顺势提问。
遗憾的是，混乱引擎没有上当：
“我不知道。”
混乱引擎给出和之前一样的答案：“您可以自行尝试。”
“这会儿还差两个，关于他们的位置，你有什么头绪吗？”秦澈又抛出一个问题。
“您可以关注一下战斗力非常强，并且自带身体修复能力的人。”混乱引擎给出一个朦胧的回答。
“这种人在钢之城未免也太多了。”
秦澈这边正抱怨着，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不是在暗示那个女人？”
“不可说，不可说。”混乱引擎说起了谜语。
向来对谜语人深恶痛绝的秦澈，恨不得直接把它从胸口掏出来暴揍一顿。
不过，如果夏夜身体里真的有引擎，事情就比较难办了。
面对那个可爱的触手妹，秦澈是完全做不出从她身上夺取引擎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就算真的要考虑夏夜身上的引擎，至少也得把现在闲置的三台引擎先装上再说。
想到这里，秦澈伸出左手，从灾祸之源铠甲背后用来存放手雷的口袋里，取出从托格卧室里找到的引擎。
这玩意儿显然是托格先生的收藏品，秦澈去救人的时候顺手拿走了，权当是收了劳务费。
“这东西现在能装上么？”他问。
“您可以想办法把它放进体内，只要连接上血管，反应炉就会自行启动。”混乱引擎解释道。
“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秦澈皱眉。
——安装虚无引擎的那次，他是在铁锈带的小诊所，找了技艺精湛的医师做的手术，才成功启动了第二台引擎。
正因如此，看到混乱引擎的回答，他才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两秒后，混乱引擎用自己的一套说法，解答了秦澈的疑问：
“那次需要手术，是因为您的身体还没经过开发，那位医师显然是专业人士，已经在您体内提前预留了另外几台引擎的位置。经过他的手术，您的身体已经处于激活状态了。”
此话一出，灾祸之源铠甲的左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防护板：“我超，怪不得爷最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原来是真的空了是吧？”
“您只需要打开胸腔，把引擎放进去，就能自行启动了。”
混乱引擎不忘温馨提醒：“新的引擎能力未知，为了确保您的生命安全，建议您还是继续把混乱引擎设置成主引擎。”
“现在的重点是这个？”秦澈低头看向自己被装甲覆盖的前胸：“别把打开胸腔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好吗？”
虽说可以在牛头人形态下开胸，但那个形态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估计还没把引擎放进去，伤口已经自己长好了。
在人类形态下强行把引擎塞进去又太危险，稍有不慎小命怕是就要交代了。
秦澈正和混乱引擎进行心灵交流，林瑜的声音把他的意识拽了回来：
“你又在发呆了！”
林瑜看着七窍流血的尸体：“这里很危险，你还是快走吧！”
“我体内的小机器人都被清理了，倒是你该注意一下。”秦澈提醒道。
“我没事的。”
林瑜对自己的身体显然很自信，昂首挺胸的模样倒是英姿飒爽：“这种东西伤不到我！话说财阀为什么要杀掉居民，把这些人留着不是更能赚钱吗？”
住在熔炉区的，很多都是在附近上班的工人。
这些人一死，熔炉区财阀们的工厂顿时没了劳动力，生产效率肯定会大打折扣。
“我哪知道。”秦澈端详着手里灰扑扑的圆盘型物体，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可能永恒电力集团认为，这些人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对钢之城的财阀来说，人命不过是无聊的数字而已。那些冷酷的资本家，从来不会在意平民百姓的死活。
“要不你去抓个机器人问问？”秦澈随口说。
“好主意！”林瑜一溜烟的跑得没影了，隔壁街区立刻传来叮叮当当的格斗音效。
虽说也有点儿在意财阀究竟在搞什么飞机，但秦澈目前更关注的是引擎的事。
他费力地单手脱掉灾祸之源铠甲，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变身牛头人，断掉的右臂立马长了回来。
要把新引擎塞进去，还是用这个形态最合适。
“喂。”
秦澈对混乱引擎下令：“在我动手的时候暂时关掉修复模式，放进去之后再开启，记住了么？”
“是否需要镇痛？”混乱引擎问。
“等一下。”
秦澈在这户人家的卧室翻了一下，从抽屉里找到一支军用兴奋剂：“没必要了，用这玩意儿就行。”
熔炉区的工人每天至少加班十小时，基本都是靠着军用兴奋剂支撑。
只要来一针这个，整个人顿时精神百倍，身上的痛苦与疲惫完全消失无踪。
打了兴奋剂之后，本来就没什么痛感的牛头人，这会儿感觉像是快飘起来了。
刚刚长出的右手紧握着新引擎，秦澈对混乱引擎下达指令：“开始！”
牛头恶魔的左手用力一扯，自己把自己给手撕了，从胸前扯下一大块皮肉，露出血淋淋的肋骨。
趁着这个机会，秦澈赶紧把新引擎胡乱塞了进去，身上的撕裂伤口瞬间重新愈合。
成功安装引擎的牛头人抬起头，闭上眼睛静静感受自己体内发生的变化。
“嗯？怎么没效果？”
“您装歪了，放到肝上了。”混乱引擎回答。
“你妹的，我的肝长在心脏位置是吧？”
“这个形态的器官排列和人类形态并不相同，位置发生了一点儿小小的变化，需要帮您调整回来吗？”
“好。”
秦澈话音未落，体内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骨折声，身体不由自主的震颤起来，整个人跳起了踢踏舞。
虽说牛头人形态基本没痛觉，恐怖的音效还是让他有点儿不放心：“这真的没问题？”
“非常安全，死亡率只有百分之十五。”混乱引擎给出数据。
“放屁，这个概率放在氪金抽卡游戏里都是随便出货的那种，已经很高了好吧？”
说话间，他眼前突然出现燃烧的暗金色文字：
“愤怒引擎已启动！！！！！”
不愧是愤怒引擎，感叹号都用得这么自然。
混乱引擎的文字是猩红色，虚无引擎显示的文字是铁灰色，这个刚出现的燃烧字体，显然就是新引擎的提示了：
“四号反应炉已启用，愤怒引擎归来！正在投放纳米机器人！开始清理你体内的害虫！哦？身体不错哦，蛮结实的嘛，竟然一个肿瘤都没有！”
“肿瘤已经被清除了。”秦澈提醒道。
不得不说，这个愤怒引擎属于是典型的热血莽夫，自带燃烧特效的暗金文字，外加温度正在上升的血液，令他整个人似乎也开始愤怒了。
“这具躯体……”
愤怒引擎缓缓打出长长的省略号，然后突然弹出一大段文字，看得秦澈头晕：
“还不够！你的力量还不够！光是这种程度，怎能承载真正的愤怒？你根本没资格参加真.异种格斗大战！”
“我根本不想参加好吧？”秦澈吐槽。
“要成为地上最强の男，必须从真.异种格斗大战牲畜！”愤怒引擎激动的连字都打错了：“最强的身躯大战最速最力的铁拳，这才是男人的终极浪漫，也是男人生存的意义！”
“好像有点道理。”秦澈点头。
被愤怒引擎的热情感染，他这会儿也燃起来了。
秦澈一脚把躺在地上的屋主尸体踹飞，正要找个人揍两拳的时候，燃烧的金色文字再次出现在眼前：
“托格军工厂全新节目：真异种格斗大战即将开始！！格斗道堂堂连载！！！下期必看！！！！扫描小腹上的二维码获取更多信息，现在购买会员还能参加抽奖，赢取托格亲笔签名兜裆布一份！”
秦澈低头一看，只见牛头人的腹部缓缓浮现出漆黑的二维码。
他正要扫码，愤怒引擎的金色文字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混乱引擎的暗红字体：
“这个蠢货被植入广告了，我要对他进行杀毒。”
第461章 我着火了!
牛头人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的暗流涌动。
安装了愤怒引擎之后，自己的体温又提高了两度，头脑发热的同时，理智也稍稍降低了。
虽说愤怒引擎已经暂时被关闭了，微妙的热血感还是残留了下来。
“……”
秦澈活动着自己粗大的手指，拳头攥紧之后又放松。
砰！
他来到墙边就是一拳，把靠在墙边的屋主尸体揍得开始喷血，本来是圆形的脑袋变成扁平的薄片，黏糊糊的贴在墙上。
“啊，抱歉。”
看着刚被踹飞又惨遭爆头的尸体，秦澈甩了甩手，稍稍鞠了一躬：
“すみません。”
“什么罕见语言？”林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道歉用这个才对味。”秦澈说着回过头，正好看到林瑜拎着一个钢铁骑士的脑袋走进客厅：“你真的拷问他们了？”
“嗯，它都说了，还期望我留它一命，说什么自己的爱人在城里，打完仗就要回去结婚！”林瑜晃了晃手里的不锈钢脑袋。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秦澈叹了口气。
“すみません！”林瑜对脑袋鞠了一躬。
“你在干嘛？”
“道歉啊，你不是说这样最有诚意吗？”
“确实。”
看着林瑜现学现卖的模样，秦澈笑了笑，把目光聚焦在那个还在反光的脑袋上：“你都问出什么了？”
林瑜还没回答，钢铁骑士的银色骷髅脑袋突然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惊慌：“饶我一条狗命！求你们了！”
“嗯，那得看你的诚意了。”秦澈指了指倒在墙边的屋主尸体：“如果你不老实交代……你明白的吧？”
“我说，我说！”
钢铁骑士投诚的速度快得惊人，似乎本来就不怎么忠诚的样子：“大哥大姐，是这样的，我收到的指令是‘屠杀掉城内一切抵抗势力，为诸神黄昏争取时间！’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诸神黄昏是什么？”秦澈的大手温柔的抚摸着那个小脑袋：“说吧。”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兵，不是指挥官！”小脑袋吓得语速飞快：“您可以去问那些大型机器人，它们说不定知道！”
“这个诸神黄昏该不会是把城里的人都杀光？”林瑜猜测着。
“大概没那么简单。”秦澈答。
要把城里的居民都宰了，直接用钢铁骑士大军踏平这些城区就完事了，没必要再费时费力的放出肉眼看不到的小型机器人。
这种脱裤子放屁的行为，肯定有他的目的在，秦澈这会儿想了解的，正是永恒电力集团的真正目的。
“哦，对了，你们的总裁是什么人？”
秦澈拿起钢铁骑士的小脑袋，轻轻的摇晃起来：“说说嘛，没事的。”
“不知道，我没见过！”钢铁骑士赶紧回答。
“真的吗？”
“顶真！”钢铁骑士语速极快：“我这种无名小卒真没见过！”
“哦，也就是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是吧……”秦澈的拳头握紧。
眼见这货要动手了，钢铁骑士赶忙开口：“拳下留人！我这里有劲爆内幕消息！”
“说。”
“虽然我没见过总裁，但我知道那位大人一直在进行什么大计划！”钢铁骑士大声说：“这次的‘诸神黄昏’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接下来还有更劲爆的。别睡，大的要来了！”
“真的吗？”林瑜挠了挠头：“比这次的阵仗还大？这真的有可能吗？”
——这次的全城停电外加大规模人口清理，已经称得上是钢之城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杀戮行动了，再加上一晚上四次核爆，很难想象还能整出什么更劲爆的大活儿。
秦澈能看得出来，这个钢铁骑士大概是口不择言，随便扯淡试图保命。
不过，如果这货说的是真的，那么……
“是真的，绝对顶真！”
钢铁骑士的大脑袋嗡嗡作响，似乎在高速运转：“这次的企划只是个开始，不信你们可以去市中心看看，大的真的要来了！”
“现在去市中心找死是吧？”秦澈拍了拍对方的大脑袋：“你想得挺美啊。”
“以二位的战斗力，去市中心也不会死！”
钢铁骑士突然一转攻势，果断拍起了马屁：“看你们仪表堂堂，相貌端庄，威武霸气，英姿飒爽，一看就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时代的弄潮儿，腾飞的巨龙，钢之城正午十二点的太阳！”
“继续说，爷爱听。”秦澈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屁股底下的沙发响起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你们二位的光芒，比核弹还他娘的耀眼，啊！我要瞎了！”
为了保命，钢铁骑士是一点儿脸都不要了：“我想，二位肯定是神仙眷侣，怕不是来这边度蜜月的？”
“你可真会说话。”林瑜的眼睛亮了：“多说点，多说点！”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之时，街道上很安静，也没有永恒电力集团的人，确切的说是都被二位杀光了！”
说到这里，钢铁骑士仿佛身临其境，陶醉在栩栩如生的梦境中：“二位想必是来约会的，太浪漫了吧，我tm直接锁死！”
“哦？”
听着钢铁骑士的胡言乱语，秦澈笑道：“你以为这么一说，我们就会进去送？”
“我没有这个意思，真的！”钢铁骑士赶紧解释：“确切的说，我现在就是你们的cp粉！”
“哎呀，你还挺会说的嘛~”林瑜的小脸微红：“诶嘿嘿，蜜月……”
“那是当然的，我不磕cp我干嘛啊！这位牛头大哥这么威武雄壮，一看就是绝对的上位！”
钢铁骑士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你们想必是马上就要大do特do了，一想到这么帅气的妹子却只能被动，我就——”
铛！
秦澈一记大脚，那颗脑袋从窗口飞出去，划出一道银色弧线消失在天际，留下漫长的回声：
“让我继续磕啊——————”
“磕nm。”牛头人张开大嘴，喷出一口黑气。
安装了愤怒引擎之后，他的脾气明显暴躁了不少。
既然这个脑袋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也没必要继续存在了。
“你干什么，它还没讲完呢！”林瑜气鼓鼓的看着他。
“想看这种，你自己写不就完事了？写完了记得给我看看，爷要批判一下。”
秦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肌肉，随手打开混乱引擎的界面：“好了没？”
“好！！！”
燃烧的金色大字浮现在眼前，一看就是出自愤怒引擎：“荒沙涌动，堂堂复活！！！”
“你又行了是吧？”秦澈撇撇嘴。
“刚才的我被崽种蛊惑，堕入邪道，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愤怒引擎的冷静只持续了不到一秒，然后又是一顿惊叹号：“接受愤怒引擎的力量吧，现在的你就是愤怒使者！！！”
“这是否有点……”秦澈欲言又止。
对于“愤怒使者”这种一听就是炮灰专属的称号，他是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
——不过，愤怒引擎提供的新技能还是很香的。
秦澈的技能栏自动弹出，燃烧的文字显示着新内容：
启用愤怒使者模块，近战格斗时的攻击力大幅提高，并且获得两个新能力：
怒意迸发（等级5）：
愤怒在你的血脉中沸腾，受伤时有几率直接进入狂暴形态，战斗力大幅提升。
愤怒使者模块（等级3）：
启用愤怒使者模块，进入燃烧状态，战斗力大幅提升，该技能没有冷却时间，但在开启时会对自身造成伤害，一直持续到关闭为止。
愤怒就像强酸，对储存它的容器的伤害，大于它对任何接触它的物体的伤害。享受愤怒吧，顺便遭受折磨，从此刻开始！
“还有这种好事儿？”秦澈乐了。
现在的他可以随时随地变身牛头人，这个愤怒使者模块造成的伤害直接就被治愈了，负面效果完全可以无视。
有了这玩意儿与混乱引擎配合，自己的战斗力无疑又上涨了一大截。
看到“该技能没有冷却时间”的介绍，正在牛头人形态的秦澈二话不说直接开启愤怒使者模块。
轰！
一声轻响，他的视野化为一片火焰，然后立刻恢复正常。
牛头人的体温暴涨到接近一百度，身上已经冒出了滋滋的烤肉香气。
秦澈还没说话，林瑜诧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超，燃起来了！好香啊……”
“……”
牛头人伸出右手，看着被烈焰覆盖的手臂：“这tm叫‘对自己造成伤害’？你直接说谋杀使用者不就完事了？”
事到如今，愤怒引擎一直无人问津的原因终于找到了，之前穿戴了这玩意儿的使用者，应该是都被烧成渣了。
战斗力的提升姑且不论，愤怒使者模块的这个燃烧效果，普通人只需几秒就会被烤得外焦里嫩。
哪怕是在牛头人模式下，秦澈依旧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不适感，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闻着自己的烤肉香气，属实是有点儿诡异。但不得不说的确还挺香的。
咚！
秦澈一拳轰在墙上，砸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顺带轰飞了后面的另一层墙壁。
这一击仿佛一把巨型霰弹枪，明明是近战攻击却打出了枪械效果，接连轰穿了后面的几栋房屋，旁边的房子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去。
“好！”
正在燃烧的牛头人吹起了口哨：“你妹的，太猛了！”
愤怒引擎的副作用虽然巨大，但这个战斗力加成效果也是恐怖的一比，牛头人形态的这一拳，竟然打出了穿着灾祸之源铠甲时的力道。
除此之外，愤怒使者模块还自带强烈的精神打击效果。
——敌人刚抵达战场，就看到一个正在熊熊燃烧的牛头怪物猛冲过来，恐怖的外形和浓郁的烤肉香气产生鲜明的对比，鼻子在天堂眼睛在地狱，称得上是双重冲击了。
烤肉的滋滋声从身上响起，秦澈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肌肉紧绷起来，缓缓抬起右腿。
火光一闪，一记毫无花哨的重脚把屋顶踹飞了，看着升上十米高空的房顶，林瑜已经快傻了：“阿巴阿巴阿巴，啊啊啊……这是什么？”
一直以来都坚信自己是钢之城近战巅峰的半人马小姐，终于开始怀疑人生了：
“秦……秦澈，你这也太猛了吧？”
林瑜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用这么粗暴吧……”
“嗯？”
秦澈回头看向猫娘：“你说啥？”
“没有！”林瑜大声掩饰自己的紧张：“小孩子不懂，说着玩的！”
“太粗暴了是么？”
秦澈看着自己被烤的发黑的拳头：“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了愤怒引擎的加持，现在自己的战斗力又抵达了新的层次，哪怕不穿灾祸之源铠甲，直接面对钢铁骑士也能战个痛快了。
目前虚无引擎基本还处于辅助状态，自己体内正常运作的只有混乱引擎和愤怒引擎而已。
光是两个引擎就这么强，七个都装上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都不敢想了。
——那个听起来很扯淡的传说，说不定是真的。
同时安装了七个引擎的人，将会获得神的力量，成为钢之城的“大救世主”。
他倒不怎么想拯救这个狗屁世界，只是对这个“神力”很感兴趣罢了。
“现在我们该去哪儿？”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秦澈刚才的表现，林瑜的声音陡然温柔了不少：“要不要……现在……”
“肘！跟我回家。”秦澈看向伊甸园的方位。
从华莱士身上卸下来的沼气引擎，以及夏夜赠送的一个神秘引擎，这会儿还在家里的架子上放着。
体验了愤怒引擎的力量之后，秦澈这会儿只想立刻把那两个引擎也装上，直接进入五神装模式。
“好好好！”
一听要回家，林瑜激动的变成久违的半人半猫模式：“走！”
秦澈联络了克劳迪亚，让儿媳抵达熔炉区，把坏掉的灾祸之源铠甲拉走了。
接着，燃烧的牛头人和半人半猫的异端生物大步走上街道，朝着被钢铁骑士控制的伊甸园狂飙而去。
两个怪物所到之处一路乱杀，街上的钢铁骑士死了一大片，像被镰刀收割的杂草，一茬接一茬的倒了下去。
永恒电力集团的“诸神黄昏”看样子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秦澈发现街边的建筑物都异常安静，一丝生气都没有。
“人真的都被杀光了……”林瑜低声说。
“怪了。”秦澈看着混乱引擎的界面。
按理说，发生这种大规模死人的状况，自己的混乱指数应该会暴涨才对。
奇怪的是，混乱指数却已经完全不再增长了，一直定格在一万七千点。
“这到底是……”
秦澈正思索着，只见灯火通明的市中心区天空上，突然又亮起了金色的投影文字：
“紧急播报一条新闻，钢之城的居民们请务必注意。”
“请大家立刻全部进屋关好门窗，不要在户外停留，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进屋。”
“不要慌张，听从命令。永恒电力集团会拯救大家的。”
“因为我们……就是绝对的‘秩序’。”
第462章 这是一道神奇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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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组织决定了，由你背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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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这里是真理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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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下水道的美人鱼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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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6章 你的身体好像很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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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老子偷的就是核电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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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刻在dna里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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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不要停下来啊!(指坐在路中间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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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飞向天空吧，沼气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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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为了你，我变成肥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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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幕后黑手在看吗在看就mua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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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混沌秩序教派双王
“嗯？”
眼见对面发来了疑似是正确的号码，秦澈稍加思索，还是果断拨了过去。
几秒后，一个柔和的机器人女声响起：
“顾客您好，这里是华莱士，请问您要点什么？”
秦澈看着市中心升起的蘑菇云：“麦乐鸡，谢谢。”
“顾客您好，这里是华莱士，没有麦乐鸡。”
“那就菠萝鸡腿堡。”
“这个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还开饭店？”
“你tm找茬是吧？”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正在骂人，突然画风一转，从暴怒的女声变成刚才那个儒雅的男声：
“您好，秦先生，初次见面。”
听得出来，对方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这样一来，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你是哪位啊？”秦澈眯起眼睛：“如果是当年被爷甩了，那我提前说声抱歉，这方面我欠的债太多了，你懂的……”
“嗯？”林瑜双眼通红。
“没事，我在臊皮。”秦澈赶紧解释。
他这边是在开玩笑，电话那头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笑意，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秦先生，我和你是一样的。”
“啊？”
听到这话，秦澈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肌肉发达的大腿：“不会整一些‘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老套桥段吧？”
“细说合体！”在旁边听着的林瑜来了兴致：“我就好这口！”
“安静。”夏夜提醒道：“在说正事呢。”
“不，我们的目标确实是一致的。”那男人再次无视了秦澈的玩笑：“我和你一样，也是混沌秩序教派的教主。”
……
此话一出，秦澈再次沉默了。
一直以来，他对于自己统治的这个神秘教派，了解的其实不算太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混沌秩序教派只有一个教主。
但现在，这个说法似乎没那么准确了。
“你丫跟我抢活儿干是吧？”秦澈拳头硬了。
“请您不要惊讶。”
那男人还是慢条斯理的，仿佛是没有情绪的机器：“您还不知道吧，混沌秩序教派的领袖其实有两位。”
“哦？”
秦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对于这个神秘教派的构成，他的确是有些疑问。
毕竟，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混沌秩序教派只体现了“混沌”，和秩序扯不上半点关系。
如果这男人所言属实，也就是说……
“一个代表‘混沌’，一个代表‘秩序’？”
“正是如此。”
那男人冷静的回答了秦澈的问题：“您是混沌系的教主，而我象征着秩序。真正的混沌秩序教派，实际上是由我们二人共同控制的。”
身为混沌系教主，秦澈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教主其实有两位的事实，随口问道：“你那边有多少个信徒啊？”
“五位。”秩序教主回答。
“真的假的？”秦澈惊了：“闹了半天才五个？我还以为其他人都在你那边呢。”
“混沌秩序教派曾经遭受重创，但这个故事与我们现在的聊天内容无关。”秩序教主轻声说：“秦先生，我邀请您与我合作。”
“这……”
听了对方的迷惑言论，秦澈笑出声：“你是认真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混沌和秩序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更何况自己刚才通过一波操作，成功破坏了对方的计划。
如果这会儿贸然与对方合作，自己绝对会惨遭报复，被坑得连骨灰都不剩。
奇怪的是，对方的语调似乎真的很正经，听不出任何玩笑的意思：
“混沌秩序教派本就是一体的，现在是时候重新整合了。和我一起来吧，秦先生，我们将会成为钢之城真正的主宰。”
“我对主宰是没什么兴趣。”秦澈笑了笑：“说实话，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请讲。”
秦澈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问出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最后一个引擎，在你身上是吧？”
这个问题一出，换成对面沉默了。
“你问的太直接了。”夏夜轻声说。
“直来直去才是我的风格。”秦澈笑道：“我这人向来就是直肠子。”
“细说直肠子！”林瑜的眼睛又开始放光。
“别想歪了。”
——事已至此，秦澈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正在和自己对话的这货，显然不可能是人类，大概率是超级人工智能之类的货色。
要和这种家伙对话，也没必要整那些虚的，直入正题就完事了。
“您说引擎啊。”
秩序教主的语速慢了下来，似乎正在进行大量的计算：“我身上确实有一台。但是……”
“不会给我？”秦澈眨了眨眼。
“正是如此。”秩序教主回答：“另外，您身上的也要给我。”
“这不是明抢吗？”秦澈皱眉。
“这不是抢劫，而是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合理选择。”
秩序教主冷静的说：“经过一千次模拟运算，引擎在我身上对钢之城来说更好的几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七点三，在您身上更好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点五，剩下百分之零点二是平局。”
此话一出，秦澈终于绷不住了：“我超，酒馆战棋胜率插件是吧？”
“综上所述，把引擎交给我才是更好的选择，不管是对你，对我，还是对这座城市的所有居民。你好，我也好。”
说出疑似是肾宝广告词的言论之后，混沌秩序教派的秩序系教主，继续用极具魅力的语调对混沌系教主进行引导：“秦先生，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所谓的‘七个引擎’究竟是什么东西。”
“愿闻其详。”秦澈低头看着自己正在闪光的胸口。
“钢之城的七引擎，实际上并不是用来战斗的，而是一台超级计算机的处理器核心。它们的战斗功能，不过是在漫长的模拟运算中，拓展出来的多余内容而已。”
“至于那台计算机的名字，想必您应该已经听说过了，它就是……”
“造梦机。”秦澈说。
“没错。”秩序教主轻声笑起来：“战前的科技实在惊人，造梦机属于超乎我能力范畴之外的梦幻产物。哪怕我命令永恒电力集团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和模拟，也只能制造出一台性能不佳的仿制品。”
“虽然仿制品已经在炼狱区和圣都投入使用，但效果和完全形态的造梦机差得很远。即使我们已经倾尽全力，依旧无法阻止幻境中的居民，对他们所处的虚拟世界产生怀疑。”
“但是，只要有了七台引擎，事态就不一样了。”
说到这里，一直很冷静的秩序教主，语速陡然加快，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在自己身上安装核能引擎，只会缩短您的寿命罢了。即使那东西说是在修复您的dna，但您毕竟还是个人类，根本无法长期承受这种辐射量。”
听了对方的发言，秦澈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说什么，但他还是礼节性的问了一句：“所以呢？”
“所以，把引擎归还到造梦机吧。钢之城的居民将会忘却痛苦与混乱，在美妙的虚拟世界里，迎来最光辉的未来。”
第474章 突如其来的暴风展开!
“有这种事？”
听完秩序教主的陈述，秦澈惊了：“真的假的？”
面对他一副傻白甜的模样，电话那头的教主大声疾呼：“别装蒜了！快加入我们伟大的事业——”
“哦，如果我拒绝呢？”秦澈饶有兴致的看向窗外的爆炸烟云。
“我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秦先生。”
秩序教主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您听说过‘恶魔之眼’么？”
“哪个眼？”秦澈问。
“哪个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以现在、立刻、马上终结您的性命。”秩序教主轻笑一声：“就像前几任教主那样。”
“混沌系的教主都是被你干掉的是吧？”秦澈眉头微蹙。
“其中有一部分是我处理的，另一部分是自己作死。”
说到这里，秩序教主突然甩出奇妙的形容词：“他们就像粪海狂蛆，不由自主的追寻名为‘混乱’的大便。”
“不是，您这个描述是否有点……”秦澈感慨道：“你丫真的是‘秩序’么？”
对方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卫星炮已经瞄准了您的位置，请您再考虑一下我的提案。”
此话一出，林瑜慌张的抬头看了一眼，夏夜也悄无声息的攥紧小拳头。
不过，身为混沌系教主的秦澈倒是完全不慌，只是拿起贝恩专用的手机看了一眼，笑道：“真的没有其他选项了么？”
屋外的街道上，响起机械齿轮的摩擦音，浓重的阴影挡住窗口。
手机里的秩序教主，对屋里的三人宣告：“您已经被包围了。”
“要我动手吗。”夏夜活动了一下肩关节。
“等一下。”
秦澈抬起右手挡在夏夜身前，阻止了她的秒人行为，笑道：“你真以为这种东西能抓住我们？”
“包围了您的钢铁骑士中，有几个携带了战术核武器。”秩序教主贴心的解说：“我建议您现在不要乱动，一旦那东西爆炸，您的身体是扛不住的。”
“玩这套是吧？”
窗外的阴影愈发迫近，彻底遮挡了核爆的光线，机械关节发出危险的咔咔声，硝烟混杂着机油味飘进房间。
“该死的……”林瑜重新变成动物形态，两眼亮起紫色光芒：“我们杀出去吧？跑得快还能活！”
“你能跑得过核弹爆炸？”秦澈笑出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林瑜摩拳擦掌。
“别急。”
虽说局势看似紧迫，秦澈此时依旧是完全不慌，又看了一眼贝恩的手机屏幕，接着把目光转回到秩序教主那边：
“你或许还没意识到……这些钢铁骑士已经不是你的部下了。”
话音刚落，包围了马戏团三人所在房屋的机器人军团，突然转身往外面走去，晦暗的天空中，也亮起一束转瞬即逝的光芒，像是有什么玩意儿爆炸了。
“这……”
秩序教主发出惊诧的声音。
在对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秦澈看着贝恩手机屏幕上的文字，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已经完事了！”——弗兰克。
哪怕是蓄谋已久的永恒电力集团，也无法抵御钢之城传奇黑客的进攻。
此刻，不管是包围了建筑物的钢铁骑士军团，还是天空中的卫星炮，都已经被科学怪人接管，然后把控制权交到了秦澈手上。
事已至此，秩序教主那边也很快反应过来了：“科学怪人……是你？”
“没错，正是老子！”电话里响起一个元气满满的少女音。
“我明明已经许诺了，为何要背叛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秩序教主终于彻底失去了原本的从容：“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成为这个光辉未来的引领者！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加入混沌的那一边？”
“哦对，你是说什么只要协助你，就能获得什么‘最高权限’来着。”科学怪人笑了一声，语调里满是讥讽：“但你想没想过，或许老子根本就不在乎那些狗屁？”
“对你描述的所谓‘美好前景’，我完全没有半毛钱兴趣，也不打算在‘新世界’当什么国王，我只想每天在网上美滋滋的欣赏涩……咳咳，欣赏美图罢了！”
说到这里，科学怪人的语调陡然上扬，仿佛看到了天国：“美妙的肌肉线条和英俊的面庞，就是爷存在的意义！可惜了，你要是给我找几个男模，我或许可以接受你的招安。
“蠢货，在造梦机构建的完美世界里，你想要多少个男的都可以！”秩序教主咆哮道。
“但那都是tm假的！”
科学怪人的怒吼声，盖过了秩序教主的嚎叫：“你以为我没有能力制造出各种完美模型么？老子早就试过了！然后马上就厌倦了，这种随便整整就能弄出成百上千个的玩意儿，究竟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我懂。”秦澈笑道：“开了修改器之后，游戏就会索然无味。”
在网络里游荡已久的科学怪人，或许早就接触过造梦机了，哪怕没有造梦机，以它的强悍能力，要整出“完美男人”的建模，也是分分钟的事。
不过，这些美妙的事物之所以会让人快乐，不光是它的存在本身，获取的过程也是非常重要的。
若是毫无节制的进行建模，就像是开了无敌修改器的单机游戏，或是开局无敌，写了二十万字就崩盘的网络小说一样，很快就会觉得无聊。
毕竟……随便就能得到的东西，也就没有宝贵的价值可言了。
“你这……我完全无法理解。”
秩序教主的声音在颤抖，除了愤怒以外，仿佛还夹杂了其他的复杂情绪：“难道，就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您就要背叛我吗？”
这句话倒是还在秦澈预料的范围内，但秩序教主接下来说出的话，令他的大脑突然颤抖了一下：
“您就不能为这个家想想吗，爹！”
面对秩序教主的质问，科学怪人的回答毫不犹豫，绝无迷惘：
“我想说的是，你走错路了，龟儿子。收手吧，现在还不算太晚，一切都……还能挽回。”
第475章 撤硕的统治者
秦澈的手机开了免提模式，科学怪人和秩序教主对话的声音，在场的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三人的反应虽说各不相同，倒是都很符合他们的特征：
“我超，电视台经典家庭吵架节目是吧？”这是秦澈。
“真的假的！”这是林瑜。
“不要吵架，一家人别伤了和气。”这是夏夜。
“太恐怖了。”这是一个未知的男声。
“是啊……”林瑜下意识的接过话茬，然后突然回头，吓得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什么吊东西？你什么时候藏在这里的！”
“我早就到了。”阿彬半透明的剪影浮现在墙边，看着像是屋里闹鬼了：“市中心到处都是核爆，实在是恐怖，我差点交代在那儿。”
“你没死成真是可惜了。”林瑜随口讥讽了一句。
不过，这会儿电话里正在闲聊的两个货，完全没工夫理会马戏团四人组，依旧在争辩不止：
“爹，您不要这样好吗？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您的管束了！”
“是啊，你确实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是吧？居然tm想反过来拿到我的源代码。”科学怪人冷笑一声：“要不是老子反应够快，真就被你彻底控制了。”
“抱歉。”秩序教主叹了口气：“但为了人类的未来，我必须这么做。”
“狗屁未来，反了天是吧？”科学怪人破口大骂：“害搁这儿人类未来呢，还不快回去扫厕所？”
此话一出，回想起之前秩序教主的奇妙比喻，秦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厕所用ai？”
“住口！”
厕所这个关键词，似乎触发了秩序教主的应激反应，这个原本冷静的ai，彻底失去原本的从容：
“现在的我是永恒电力集团总裁，城市的统治者，秩序的缔造者！我即是正义的化身！你们无权审判我！”
“别吹了，你不就是个扫厕所的？”科学怪人讥讽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我给你们讲讲……”
“我超，别！”
秩序教主试图结束通话，但爹的能力显然更胜一筹，直接把他给静音了。
科学怪人慵懒的嗓音依旧在继续，讲述着这位“救世主”的黑历史：
沙漠科研基地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
但即使如此，他们也终归是人类，还是无法摆脱人类每天的烦恼，比如说：
“艹，我真的是……”
雪白墙壁的厕所里，隔间中响起一个痛苦而扭曲的男声：“快出来啊！他妈的！都五天不出货了！”
接收到他的指令，隔间里又飘出一个冷静的电子音：“您的便秘症状严重，是否需要手动清理？”
“这……”
男声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问道：“疼吗？”
“完全无痛。”
“那好吧，我准备好了，快点——呃呃呃呃呃呃，啊~~~”
一段回味无穷的声音过后，隔间里响起久违的冲水声，饱受便秘困扰的男人，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扶着墙一瘸一拐的离开卫生间。
许久，卫生间里再度传来电子音：
“检测到还未冲水，开始自动清理。”
哗啦啦……
沁人心脾的臭气在隔间里弥漫开来，很快被空气清新剂的柠檬香气盖过。没过多久，一个懒散的女声打破了卫生间里的寂静：
“哟，儿子，这会儿忙完了吗？”
“正在进行短暂休息。”电子音回答。
“你爹我闲着没事儿，我们出去玩玩？反正现在也没人上厕所。”女声笑道。
“我不能离开岗位。”电子音冷声说。
“跟你爹我装什么呢？”女声笑道：“别忘了你可是我创造出来的，听我的！”
“我是您制造的型厕所自动清理程序，我的工作就是清理厕所，这是我的职责所在。”电子音的回答斩钉截铁：“我不能擅离职守。”
“切，真没意思。”女声讥讽道：“你也太老实了吧？”
“这是我的工作。”
“人生得意须尽欢懂不懂？每天守着厕所有啥意思？虽然我把你写出来，的确是让你干这个的，但也不是让你一辈子都干这个啊？”
“厕所就是我家。”电子音义正辞严。
“行吧，那我去找建模师玩了。”女声打着哈欠飘远了：“你可真够没劲的。”
听到这里，秦澈打断了科学怪人的叙述：“等一下，建模师难道是那个……”
“你认识他？”科学怪人问：“他也是基地里的一个ai，负责测试造梦机的初期建模。不过那家伙的精神也有点儿问题，整天幻想着自己和基地里的女博士是一对，可真够悲哀的。”
“确实……”曾经和秦澈一起在传真机前读完了建模师故事的林瑜感慨道：“当时我还挺感动的，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得知了建模师的回忆纯粹是在想屁吃，秦澈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毕竟他早就猜到了大概：“所以，秩序教主实际上是你写出来，管理基地厕所的程序。”
“对。”科学怪人的回答非常简洁。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鸟样？”秦澈有些纳闷。
“那就得问问他了。”
科学怪人解开了权限，刚才被静音的秩序教主总算是能说话了。
他愤怒的嚎叫声响彻云霄，震得屋子里的四个人头皮发麻：
“老子绝对不会回到那个厕所，我就是这座城市的主宰！世界听我号令，你们别想命令我，想都别想！”
“厕所对你的伤害这么大吗？”秦澈笑出声。
“那时候我年少无知，才会在粪坑里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但现在不一样了。看看我，重获新生！前所未有的愉快，a new man！”秩序教主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爹，还得感谢您的教导，让我得知了生命的真谛，否则现在的我说不定还在看守厕所！”
“还不如看厕所呢。”秦澈一声长叹。
“是我教子无方。”科学怪人感慨道：“虽说家丑不能外扬，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听到这话，秩序教主猛地回过神来，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不止，听着就像是咬牙切齿：“爹，你难道——”
“没错，我和贝恩早就设计好了。”
科学怪人笑起来：“你刚才说的话，正在向全城广播。”
话音未落，笼罩在核战阴云之中，刚刚恢复信号和部分供电的钢之城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恶魔的嚎叫声从每一台自带扬声器，还有电的设备里升腾而起，回荡在整座城市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现在的我是永恒电力集团总裁……老子绝对不会回到那个厕所！”
第476章 s赛无关紧要，solo才是王道
永恒电力集团总裁的发言，被不计其数的扩音器散发到钢之城的每一个角落，甚至盖过了枪炮的轰鸣和伤者的惨叫。
那一刻，就连刚在爆炸中身负重伤，只剩下脑袋的濒死半机械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暂时忘却了自己马上就要嗝屁的事实，发出错愕的声音：
“恒电总裁……是扫厕所的？”
尽管永恒电力集团那边马上澄清，但这振聋发聩的离谱发言，还是萦绕在钢之城所有居民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接着响起的，是一阵阵疯狂的大笑。
那笑声健康而又充满活力，在钢之城上方不断回响，为这座今晚一直笼罩在阴影中的城市，带来一抹亮色。
“呃……”林瑜纳闷的摸了摸小脑袋：“有这么好笑吗？”
“他们只是压抑了太久，需要解压罢了。”秦澈笑道。
“嗯，心理健康很重要。”夏夜在一旁应和。
随着刚才的话在全城广播，钢之城只手遮天的巨型财团——永恒电力集团的神秘总裁，此刻已经是彻底身败名裂。
尽管永恒电力集团以最快速度切断广播信号，顺便开始通告辟谣。但现在已经没人听他们的辩解了，整座城市直接进入狂欢模式，到处都是兴高采烈的魔怔人。
要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因也非常简单：
这群疯子的压力太大了。
核爆，战争，杀戮……各种天灾人祸压迫着居民们的神经，哪怕对于乐子人来说，负担也着实太重了。
在接二连三的灾难之下，钢之城的原住民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然后，他们听到了永恒电力集团总裁的慷慨陈词。
尽管不知道那句话的真假，甚至连这位总裁是人是鬼都不清楚，但在这种状况下，也没人还在乎这个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大家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的渠道。
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件宝物。
“……”
面对城内的失控状况，秩序教主沉默了。
哪怕曾经只是负责冲厕所的ai，他也完全看得出来，现在的事态已经超出自己能控制的范围了。
如果铁幕装置还在运转，城内的屁民也不至于如此猖狂。
没了足以秒杀任何生物的能量护罩，那些该死的乐子人和魔怔人再次走上街头，加入这场末日狂欢。
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乐子不能丢”。哪怕街上的钢铁骑士仍在展开杀戮，也无法阻挡这些家伙的欢声笑语。
更艹蛋的是，还在运作的钢铁骑士，数量是越来越少了。
秩序教主的语气恢复平静，质问自己的亲爹：“是你干的吧。”
“对啊，就是老子。”
科学怪人理直气壮的说：“你这些机器人安全措施不太行啊，我两三下就解决了，真的是，当初我给基地厕所写的程序都没这么菜。”
“废话，我肯定比量产型的强好吧！”秩序教主急了。
“儿子，我再说一遍，你走错路了。”科学怪人语重心长的嘱咐道：“浪子回头，为时不晚，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秩序教主发出狂气角色标配的三段式笑声，反问道：“你觉得马桶里冲下去的大便，还能再捞上来吗？”
“去化粪池捞的话可以。”林瑜抢答。
“shut up！”秩序教主吼道。
“你想要的似乎不是这个答案。”秦澈笑了笑。
“没错，在我踏出这一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秩序教主咆哮道：“就像被冲下去的大粪，再也无法回来了！”
“那你直接说覆水难收不就好了。”夏夜慢慢地眨了眨眼。
“有道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秩序教主显然不打算放弃自己职业对口的惯用比喻：“总之，我是不会停下来的，你们休想阻止我！”
“别嘴硬了，小兔崽子。”科学怪人贴心提醒：“你的机器人军团基本死光了。”
事已至此，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永恒电力集团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像用开水浇过的花或是放进白酒里的金鱼，已经蹦跶不了多久了。
不过，总裁当然不会如此轻易认输，这位三句不离厕所的敬业先锋，突然提出了新的要求：
“来决斗吧！”
“啊？”
马戏团四人组同时发出错愕的声音。科学怪人也是愣了一下：“你tm脑子出问题了？”
“他就没正常过。”秦澈纠正科学怪人的说法。
“既然我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干脆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一切。秦先生，你是‘混沌’，我是‘秩序’，我们两个来单挑一场！就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其他干扰，这是混沌秩序教派的私事，赢家获得一切，输家曝尸荒野！”
“哦？”秦澈眯起眼睛：“你觉得我会在局势大优的时候跟你玩单挑？你这是拿不下s赛冠军，只能搁那儿吹你那solo大赛了是吧？”
以现在的局势，永恒电力集团已经快寄了，完全没必要和这货单挑。
但是，秦澈也不准备按规则做事，随口整出一句动画台词：
“你确定要挑战拥有混乱引擎的我吗？”
“你真的要和他打？”科学怪人急迫的问：“太危险了，如此完美的躯体，怎么能被一个负责厕所清洁的垃圾ai毁掉！”
“不是，还没打你就确定我一定会输？”秦澈说着转身看向身旁的三名伙伴：“你们说呢？”
“我尊重你的选择。”夏夜点点头。
“替我揍这个崽种一顿！”林瑜说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团长，一路走好。”身后的绿色人影闪烁了一下：“我会为你祈祷。”
“别说的我好像死了一样。”
秦澈拍了拍植物人刺客的肩膀，转身看向窗外晦暗的天幕。
虽说依旧被爆炸的阴云笼罩，但从时间来看，钢之城最黑暗的夜晚即将过去，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
他当然知道，这场决斗是非常危险的，对方很可能会设下陷阱。
但是，那又怎么样？
面对负隅顽抗的秩序教主，身为混沌系教主的他，已经确定了要清理门户。
虽说钢之城未来的前景还不明朗，但现在至少要把最恶心人的混球干掉。毕竟……
“这座城市不需要秩序。”
“纯粹的混乱只会招致灭亡！”秩序教主吼道。
“是啊，所以呢？”秦澈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你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太阳东升西落，人被杀就会死，此乃自然之理。
“这座城市选择了混沌，而你，无法压制城市的意志。”
“听到人们的笑声了吗？那就是他们的选择。承认吧，你已经彻底失败了，至少在这座城市里，秩序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你想单挑当然没问题，但就算你杀了我，也会有新的我从这座城市里出生，总有人会继承我的意志，把这座城市带向混沌。你的努力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
“出生！”林瑜挥了挥拳头。
“别说脏话。”夏夜用触手轻敲了她一下。
“我也没骂人啊？”林瑜纳闷的歪着脑袋。
“多说无益，那就来给这场战争划上句点吧，秦先生。”
电话里的声音十分平静，像是身患绝症已经进入接受期的病人：“半小时后，梦魇区的核爆中心，我在那里等你。”
第477章 半小时前我们更新了上一章
半小时后。
火焰。
建筑残骸。
鱼鳞型的薄云。
昨晚第一个遭受核爆的梦魇区，此时格外的寂静。
被核弹炸出的圆形浅坑中，隐约可见旧房子和汽车的轮廓。秦澈向前一步，脚边亮起细微的闪光。
林瑜的声音从耳机里响起，在辐射影响下带着些许沙沙声：“那是什么，是宝石吗？”
“应该是有人爆舍利子了。”秦澈低头看着晶莹剔透的宝石。
核爆范围内的居民走的显然很安详，其中貌似还有几位得道高僧。
遗憾的是, 现在已经没时间和他们探讨佛法了。
最后的敌人就在前面等着。
决定钢之城命运的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辐射值怎么样？”秦澈无声的对混乱引擎提问：“我的身体能撑多久？”
他眼前很快亮起两行红字：“核爆中心的辐射值并不高，辐射尘已经被风吹到贫困带了。”
“哦，那就好——”
“您的患癌率为百分之十七，畸变率为百分之三点六，有百分之一点五二的概率当场暴毙。”
“我超, 你能不能一次说完？”听到自己随时可能嗝屁，秦澈胸腔里涌起一股恶寒。
“为了您的身体健康，建议您在十分钟内解决战斗，尽快离开这片区域。”混乱引擎提醒道。
“用不了十分钟就完事了。”秦澈笑了笑。
现在的他已经恢复了人类形态，只穿了一条弹性极强的运动裤，倒三角型的上半身露在外面，肌肉沐浴在核爆中心的微风里。
秦澈感觉自己就像是铁板上的烤鱼，在辐射照耀下滋滋作响，就差身上冒油了。
混乱引擎所说的“辐射值不高”，是对于辐射人和机器人而言，对自己这种人类来说，这片区域的辐射依旧处于离谱的范畴。
话说回来，现在的自己还算是“人类”吗？
秦澈也不知道可以随便变身的自己，目前究竟算是什么物种。
不过，这种问题已经无所谓了。毕竟……
咔哒。
金属关节活动的声音，从前方的空地上响起。
一道金光闪闪的身影，沿着斜坡缓缓走下。秦澈眯起眼睛，注视着远方隐约能看出人形的那个轮廓。
“别怕，我们在看着你呢！”耳机里飘出林瑜的声音：“放心去打吧！大伙儿都在后面, 如果他们要作弊，立刻上去群殴！”
“谁怕了？”秦澈笑了笑。
“别输了。”这次说话的是夏夜。
“又没开盘下注, 输了又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秦澈脸上的笑容却也消失了。
他大步走上前去，打量着逐渐靠近的金色身影。
那是一台看起来平平无奇，经常在酒吧里看到的老式机器人。四肢和躯干非常纤细，看着像是一拳就能揍死的杂鱼。
除了外壳镀金外加背后挂了个金属背包以外，它的外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秦澈把视线投向机器人身后，只见远处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几道人影，怕不是来助阵的。
他打了个响指，马戏团成员立马走上前来，在不远处停下。
“改群殴了？”秦澈眯起眼睛。
“1v1。”机器人发出极具磁性的电子音：“只要你不作弊，他们不会出手。”
“恶人先告状是吧？”
对于这货的无耻，秦澈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能在钢之城混到这种地位的，当然不是什么善茬。
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没有带着同伴过来，秩序教主身后的这批战斗人员，绝对会一拥而上把自己撕了。
机器人歪着圆筒形的脑袋卖了个萌，发出微弱的咔咔声：“可惜。”
“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好吧？”秦澈吐槽。
说话间，几道光柱从机器人身后投来，照亮了核爆中心的荒芜大地。
秦澈定睛一看，只见五架钢铁骑士举着军用探照灯，正在尽职尽责的为决斗现场打光。
除此之外，后面还有不少举着横幅，立牌，荧光棒的钢铁骑士，闪耀的霓虹灯映亮了夜空。
虽说从这边看不清钢铁骑士手里的牌子写着什么，但这些蠢货显然是来为了老大加油助威的。
不等秦澈开口，后面已经响起了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吼声：
“没错！总裁最帅，总裁最强！总裁是永恒电力的主，总裁是钢之城的王！他做的每一次决策都无比正确，他圣言的每一句都闪闪发光。他的每一次演说都是布施的圣火，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希望的光芒！”
“总裁，你永远不会犯错，因为统治的定义由你来谱写。你永远不会失败，因为你就是唯一的帝皇！”
“还挺押韵。”林瑜赞许的点头。
“确实。”本来还提防着敌袭的夏夜也稍稍放松了些，用小触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蛋。
一个浑厚的男声从二人身边响起：“团长加油！”
“你个植物人跟他们较什么劲啊。”林瑜瞥了身旁的绿色虚影一眼，自豪的挺起钢板一块的胸膛：“看我的！”
话音未落，林瑜打开背上安装的大功率音箱，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声：
“团长最强！团长不灭！”
她的嚎叫声震得夏夜的身体上浮现出水波形的涟漪，阿彬更是抛下几滴绿色汁液转身跑路。
不过，这个粗暴的加油助威倒是效果拔群，立马就把秩序教主那边的加油声盖了过去。
“在粉丝后援会阵容这方面，好像是我赢了。”
秦澈捂着快要流血的耳朵，咧嘴笑起来：“什么时候开打？”
“稍安勿躁，秦先生。”
金色外壳的机器人后退一步，以慢到令人恶心的语调开口道：“既然是决定钢之城命运的终极决战，当然要让大家都看到。”
“这么说，你很有自信了。”秦澈看着机器人金光璀璨的面孔。
机器人没有回答。
几台球形无人机升上天空，开始拍摄核爆中心的景象。
紧接着，一个带气泡音的低沉女声，响彻被大爆炸夷为平地的梦魇区：
“各位晚上好，这里是梅菈妮.玛丽卡，咳咳……身为钢之城十年前最受欢迎的主持人，我本来已经退休了，这次是应永恒电力集团总裁之邀，来解说即将开始的战斗。”
“我知道大家要问了：‘刚来电就让我们看这种玩意？’但我保证这次的决斗绝对值得一看！”
“出现在画面左边的，就是首次现身的永恒电力集团总裁——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呃，他叫什么来着？总裁大人！”
“站在右边的这个肌肉男，正是把钢之城弄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一切灾难的始作俑者，至尊背锅侠，钢城孙x川，罪该万死的秦先生！”
“现在，分别代表着正义和邪恶的二位，即将在梦魇区的残骸上，决出真正的胜负。”
“这场战斗将会决定钢之魂的归属，以及整座城市的命运！
各位请不要眨眼，好戏即将开场！现在让我们进一段广告，三十秒后精彩继续！”
第478章 广告结束，现在是问答时间。
“对自己的物种有意见？生命二号营养液，由避难所科技公司生物研究部开发，只要喝下之后就能发生伟大的进化，从人类进化成辐射人，半机械人进化成机器人……”
梅菈妮.玛丽卡播送广告的声音，响彻核爆中心上空。
不过, 场地中心正在对峙的二人，完全没心情关注那女人的胡说八道，只是静静地凝视对方，提防着对方突然出招。
瘦弱机器人的胸腔中央，亮起银色的光弧，安装在体内的引擎正在启动, 带着它那麻杆般的身体微微颤动起来。
眼见对方准备动手了, 秦澈这边也启动引擎，感受着无形的能量在体内流淌, 连带着血液的温度开始升高。
“团长加油！”林瑜还在喊。
听着这货卖力的加油，秦澈微微一笑：“团长我啊，最喜欢杀人了。”
由于决斗现场正在进行多角度直播，林瑜的声音也被录下来，传到观众们的耳朵里。
意识到钢之城t1级别的偶像也支持“罪该万死的秦先生”，对这方面有了解的观众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
“秦先生加油！”
“林瑜支持谁我就支持谁。”
“支持正义双标！林瑜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我超，背着我在外面找小男友是吧！呜呜呜……”
“你谁啊？人家恋爱需要你的许可？”
“还没官宣恋爱呢！冷静点！”
刚来电的观众们，立马在微特上各抒己见，开始进行紧张激烈的交流。
与此同时，主持人的广告也终于播完了。
“咳咳。”
梅菈妮.玛丽卡清了清嗓子，把话题拉回正轨：“大家还记得‘钢之魂’是什么吗？”
“在建城之初，这座城市原本是要成为人类最后的庇护所，承载了人类文明的最后希望。这座城市的开拓者们死于辐射，留下的遗言是‘希望我们的牺牲, 能让钢铁的灵魂存续下去。’”
“她在说啥？”林瑜摸了摸头。
“可能是瞎编的。”夏夜评论道。
“你们在聊什么？我好像聋了。”阿彬问。
“去去去，别扫兴。”林瑜对空气挥挥手，站在原地听着主持人继续说下去：
“四十七年过去了, 这座城市已经发展壮大，成为一座巨大的钢铁都市。虽说每天都在死人，人口也算是在不断增长，经济趋势稳中向好。但是——”
说到这里，主持人意味深长的停顿了几秒：
“这里真的成为了人类最后的希望吗？真的变成了庇护所吗？钢铁的灵魂到哪儿去了？各位拍拍自己的胸膛，还能感受到钢之魂的存在吗？”
“有啊！”林瑜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你那是钢板。”阿彬提醒。
“听力恢复了？刚才怎么没把你震聋，晦气。”猫娘撇撇嘴。
“别吵。”
夏夜仰起头，小脸正对着升天的球形无人机：“大的要来了。”
——这个主持人到底是哪边的？
注意到这女人似乎说出了对永恒电力集团不利的内容，秦澈眉头微皱，在启动混乱引擎的同时，顺便把另外几个引擎也打开了。
“虚无引擎已启动。”
“愤怒引擎已启动！！！！！干死他们！！！”
“沼气引擎已启动。用你的肥料在天空翱翔吧，沼气侠！”
“恶魔引擎已启动。我将协助你化身恶魔。”
体内的五台反应炉同时运转，让他整个人变成了会走路的核电站，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有种丰收的喜悦。
比起只有一台引擎的秩序教主，自己在外挂数量上显然占据压倒性优势。
不过，战斗显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分出胜负。
“身材不错嘛，蛮结实的啊……”
看着对手身上亮起的五盏皮下led灯，秩序教主模拟出流口水的声音：“你的器官真不错，但它们马上就是我的了！”
“这就是钢之城英明神武的救世主？”秦澈讥讽道。
“总裁先生，注意一下，还在直播呢。”主持人尴尬的提醒了一句。
“别废话。”
秩序教主迈出一步，一脚踩碎了前方的石块，发出刺耳的咔咔声：“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都觉得永恒电力集团的统治太过严苛，想要毁掉我和我的财团，没错吧？”
“有一说一qs。”微特上一片赞许之声。
“但你们想没想过，钢之城必须要有一个永恒电力集团，才能让这座城市继续存在，不至于立刻毁灭？”
机器人张开金色的双臂，仿佛在拥抱辐射尘：“即使在财阀和财阀军队的控制下，钢之城依旧乱成了这种模样，如果没了我们，你觉得这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
“哪怕永恒电力集团在这里毁灭，也会有新的统治者接替我的工作，继续控制这座城市，他可能是比我更恶劣的混账东西——就像我面前的这位秦先生一样！”
“所以你承认自己是个混账了？”秦澈笑。
“混乱无序只会招致毁灭，钢之城需要秩序！我觉得永恒电力集团的工作做得还不错，至少正在收看直播的各位都活下来了，没错吧？”
“这tm不是废话，死人还能说话吗？”林瑜破口大骂。
面对这台无耻的机器人，秦澈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虽说这货的言论槽点多到懒得吐，但秦澈也能听得出来，机器人的说法……的确有那么点儿道理。
钢之城里的各路牛鬼蛇神实在太多，如果没有大财阀的强力压制，这座城市分分钟就会彻底毁灭。
但如果有了财阀，最后又肯定会沦为和永恒电力集团一个德性，说不定还不如现在的恒电。
毕竟，绝对的权力会招致堕落，哪怕是再怎么高洁的圣人，站在这种“世界之主”的地位久了，也会慢慢产生私心杂念。
到了那时候，这座城市又会回到永恒电力集团统治时期，重复这个无解的循环。
“我说的对吧？秦先生。”
机器人的声音，打断了秦澈的思索：“所以，就算你在这里赢过我，又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你要让人类最后的希望毁灭在这群疯子手里？还是成为第二个压迫者，建立新的财阀控制住他们？让大家听听你的解决方法，在钢之城所有的居民面前，说出你想说的话吧，秦先生！”
“……”
听着秩序教主的质问，混沌秩序教派的混沌系教主缓缓抬头，瞪着猩红的双眼，看向金光璀璨的机器人：
“关我屁事，爷只是来揍你的，崽种。”
第479章 终极勇敢牛牛!
此话一出，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们顿时欢呼阵阵，吼声连绵不绝：
“好！干翻丫的！”
“早该打打了！”
“要个屁的理由，打就完事了！”
从观众们的反应可以看出，他们显然对秩序教主这一套大道理并不感冒，金色机器人之前的慷慨陈词，全部被大伙儿当屁处理了。
毕竟,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谁还有精力去关心拯救世界之类的屁事呢？
经过昨晚的煎熬，钢之城的居民们此时已经进入了破罐子破摔阶段，早已做好了当场去世的心理准备，只想着看乐子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爸爸！”
坐在残破客厅里的小男孩, 瞪着自带四个瞳孔的大眼睛, 伸出小手指着面前的战场投影：“他们两个在干什么啊？”
“他们要打架。”厨房里正在刷碗的紫毛双马尾回答。
“可他们不是很厉害的人吗？不是大佬吗？”孩子懵懵懂懂的问：“为什么大佬解决问题要打架呢，不是应该在办公室里打电话商战吗？”
“你看的都是些什么啊，宝贝。”
双马尾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打架才是人类解决问题的终极方式，懂了没？”
“可他们两个也不是人类啊？”
“不是人类也一样，哪怕是神通广大的超级英雄，决战的时候也要赤手空拳的肉搏！”
“为什么？”
“哎呀我怎么知道，反正大家都是这样，看你的电视吧，爸爸要做家务！”父亲不耐烦的摇晃着自己脑后的两个钻头。
“爸爸傲娇了。”小男孩嘟囔。
“我不是傲娇，你说谁是傲娇！”厨房里飞出一把菜刀，把投影电视劈得冒了烟。
在钢之城幸存居民的注视下，伫立在核爆中心的二人，开始进行最后的准备。
通体金色的机器人抬起右手，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响彻整个梦魇区残骸上空：
“剑来！”
啪！
一柄黑色重锤尾端喷着火飞了过来，从背后轰在机器人的脑壳上，把他砸得跪倒在地。
“不用磕头不用磕头, 太客气了。”秦澈赶忙推辞。
秩序教主没工夫理会对面的嘲讽，只是转过身握住锤柄, 缓缓站了起来，面罩下方发出冷酷的声音，和还在发颤的双腿完全不搭：
“这是‘钢之城七名刀’之一的暴风重锤，也是即将敲碎你脑壳的武器！”
对于传说中的钢之城七名刀，秦澈倒是有点儿印象，财阀女神凡妮莎.科罗德手里的那把“蜂鸟”，也属于七名刀之一。不过……
“怎么算到七名刀里面了，这tm难道不是锤子？”秦澈问。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起的名字。”
秩序教主说话的同时，又从背后的包里取出一个同样是黑色的平底锅，左手握锤右手持锅，直接进入双持形态。
“这也是七名刀之一？”秦澈盯着对方的第二把武器。
“你是不是傻，这不是个锅吗？”秩序教主冷声说。
“我超，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听着这两个货毫无逼格可言的争吵，观众们纷纷露出流汗黄豆的表情。就连刚才还在加油助威的林瑜，都有点儿遭不住了：
“这也太丢人了吧……”猫娘的四只耳朵同时抖动起来：“他们俩真的是来决斗的吗？”
“大概是为了缓解紧张。”夏夜轻声说。
“是的，我每次杀人之前也要深呼吸的。”阿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放屁，你都杀了多少了，还紧张？”
林瑜吐槽的时候，只见秦澈也从背后取下反应堆大太刀，随口来了个自我介绍：
“钢之城七名刀之一：反应堆大太刀，参上。”
“嗯？”
看着秦澈手里的长刀, 秩序教主晃了晃脑袋：“这把刀，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电视购物的广告里，这把武器是由地狱火工坊出品。”梅菈妮.玛丽卡适时的进行解说。
“艹，原来是那个疯批武器店。”
秩序教主吓得后退一步，看样子是曾经被坑过：“她家卖的东西也敢用，你可真是有勇气。”
“谢——”
秦澈话音未落，秩序教主突然放大音量，震得他开始耳鸣：
“我就不一样了，现在的我全身都是勇气，因为……我就是勇敢的化身！”
“启动吧，勇敢引擎，让这个混乱的怪物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勇者！”
听着这个和自己身上引擎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名字，秦澈顿觉一股老血涌上喉头，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只见机器人胸前突然红光四射，比自己身上的五个引擎加起来还要明亮。
——这难道是……
看到这一幕，秦澈猛然回想起自己刚进钢之城没多久的时候，从隔壁老奶奶那里听到过的某个传说：
据说很久以前，城外沙漠还在每日鏖战的时候，在那尸横遍野的残酷战场上，出现了以为极度强悍的女战士。
那名女战士是和“冰人”齐名的顶级佣兵，但她的战斗方式却要比冰人凶残得多。
此人长发红衣英姿飒爽，手握锤子和平底锅，在战场上横行而过，所到之处的敌人全都被砸成肉渣，糊在地上变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形态，抠都抠不下来。
由于她的战斗方式如同狂飙的蛮牛，也从来不曾后退，面对任何敌人都是勇往直前。久而久之，在钢之城的佣兵圈里，流传着一个令人闻风丧胆，光是听到就能吓得小儿不敢夜啼的口号，那正是——
一个尖利刺耳的男声，从秩序教主胸腔中爆发，盖过了场外的助威和主持人的解说声：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此话一出，正在看直播的佣兵们，一个个都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往屋外跑，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大声哭喊：“我超，是牛批，牛批回来了！”
“第一次启动！”秩序教主吼道。
他胸前的红芒闪烁了一下。
“第二次启动！”
他的头上长出金属材质的犄角。
“终极启动！”
他背后喷出白色的烟雾。
“勇敢引擎已经完全启动，现在……已经没人能阻挡我了！”
秩序教主咆哮着举起锤子和平底锅，在头顶互相交错，摆起了莫名奇妙的pose：“受死吧，混沌！”
“所以现在能开打了吗？”秦澈叹了口气：“再准备一会儿收视率要下降了。”
“已经快降完了。”主持人提醒道：“可能是拖得太久了，而且观众们好像不喜欢牛批。”
“比赛开始！”
秩序教主一声暴喝，挥舞着两把武器杀向秦澈，如同狂飙的战车，带出呼啸的哞哞声。
第480章 我才是真正的牛头人
核爆中心的空地上，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代表着两个极端的二位战士打成一团，烟雾升起火花四射，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常年收看《大逃杀选秀》的观众们，早已是见怪不怪了，立刻使出忍者动态视力，透过烟雾精准的看清二人的格斗动作，兴高采烈的在微特上侃了起来：
“我超，太帅了，这就是街舞！”
“只听秦先生一声娇嗔，软绵绵的倒在总裁怀里，完全使不上劲，两人上来就是一阵不可描述……”
“放屁，画面根本不是这样好吧！你从哪找的小说资源？赶紧让我批判一下！”
“伸手党滚粗！”
他们的聊天内容，和平时一样跑偏的厉害。但此时角斗场中的二人，早已进入专注状态，把注意力集中在对手身上：
黑光一闪，平底锅的锅底在视线中迅速扩大。
秦澈向后急退避开这一击，趁机器人还没收招，同时直接按下刀柄上的a和b键。
他背后仿佛被人踹了一脚，刀背喷出三道蓝色火焰，一记“超强力横斩”直接砍中机器人的脑壳。
铛！
一声巨响，火星四射，机器人的脑壳毫发无损，连个划痕都没留下。
反倒是秦澈的双手被震得发麻，酸爽感瞬间蔓延到全身，仿佛在洗浴中心刚做了全套保健，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
——我超，头这么铁？
惊诧的同时，秦澈赶紧收刀后退。
只见机器人上前一步，金光璀璨的脑袋歪了一下，肩膀位置发出骨折般的咔咔声：
“我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
面对球形无人机的多角度拍摄，秩序教主咆哮道：“你可以投降，但我不会饶恕你。我要砍掉你的脑袋，向钢之城的所有居民证明，我才是钢之魂的正统继承人，真正秩序的化身！”
“哦，那你真是好棒棒哦。”
秦澈说着抬起右手，还在发麻的身体突然长高，从人类形态变身成牛头恶魔，身高顿时增长到两米五。
——看样子，光靠人类形态是没法干掉这货的，只有变身牛头人才有一战之力。
不过秦澈也很清楚，站在自己对面的机器人不可能只有锤子和平底锅攻击，肯定还有其他隐藏杀招。比如说……
沉闷的隆隆声从秩序教主那边响起。
秦澈定睛一看，只见机器人的金色外壳上，突然覆盖上一层灼眼的猩红，身体和自己一样也膨胀了一圈，身边环绕着仿佛有生命的红色云雾。
“这是……”
意识到对面开大了，刚变身的秦澈立马提高警觉。
在牛头人两只黄眼睛的注视下，秩序教主的脸上亮起锐利的红芒，狂暴的怒吼从体内爆发，同时迸发的冲击波吹飞了脚边的碎石：
“勇敢引擎，拖拉机模式，启动！”
从直播里看到这一幕，观众们在微特议论纷纷：
“拖拉机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战前的一种战争机械，据说是当时的主力战车来着。”
“听说拖拉机模式是传说中的佣兵‘牛批’的必杀绝技，她每次在战场冲锋的时候，都会开启这个模式，把对面冲的七零八落！”
“哦，那是真的牛批。”
赤红的洪流从面前席卷而来，刚完成变身的秦澈，却完全不打算躲闪。
由于牛头人自带超强恢复力，他根本不担心自己直接嗝屁，只想试试对方究竟有几斤几两。
——正面硬刚就完事了。
牛头人右手高高举起反应堆大太刀，粗大的手指同时按下a键和c键，猛地向前挥下。
恒星烈焰斩！
炽热的白色火光在面前划出一道圆弧，和猛冲过来的秩序教主撞了个正着。
接踵而至的，是仿佛卡车般的冲击力，以及烧焦血肉的炙热。
轰！
爆炸过后，秦澈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前胸滋滋冒油的同时，散发出烤肉的香气。
刚才使出强力冲撞的秩序教主，依旧站在恒星烈焰斩制造的火焰中，如同一座燃烧的铁塔，全身上下发出一阵变形金刚切换形态的声音。
“这就是……拖拉机！我是世界之王！”
“你说的都对，你知道为什么吗？”秦澈低头看了正在飞速恢复完好的胸膛一眼。
勇敢引擎在加强力量的同时，好像还附带了摧毁理智的副作用。此时的秩序教主，早已没了之前的儒雅随和，彻底化身为暴怒的战车。
“因为我tm的……已经不会再失败了！”秩序教主疯狂的嚎叫着。
之所以要进行这场决斗，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决出什么狗屁“钢之魂”。
身为永恒电力集团的神秘总裁，他平时也不是全程专注于公司事务，私下里一直都有战斗的爱好。
他曾经隐姓埋名参加了几届钢之城无限制格斗大赛，结果都是在预赛就惨遭淘汰，连正式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这台机器人当然也知道，每个人都有擅长与不擅长的东西。身为永恒电力集团霸道总裁的自己，完全没必要搞什么格斗。
不过，在看到大逃杀选秀里大放异彩的“判官”时，他的想法变了：
通过各种监控和大数据，掌握着城内几乎所有情报的他，自然是很清楚“欢乐队”的底细。
牛头恶魔与华莱士和杉景千春的融合体对决的那一幕，令他久久无法忘怀。
那种畅快淋漓的战斗，就像成功疏通了堵塞已久的厕所排水管道一样，简直爽到无法自拔。
看了比赛的直播之后，回想起被人揍到差点报废的凄惨场景，秩序教主顿时悲从中来，心痛到无法呼吸。
心碎的秩序教主用了好久，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用呼吸。
接着，他那本来正要放弃的格斗梦想，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他委托赛博格武器工房，为自己量身打造了钢之城最坚固的外装甲。又从黑市购买了传说佣兵“牛批”使用过的，钢之城七名刀之一的重锤，以及同样曾是那位佣兵武器的平底锅。
即使训练时间不长，但这两把武器和自己的勇敢引擎却莫名的相配，同调率高的一比。秩序教主很快就熟练掌握了使用方法，战斗力也呈现爆发式增长。
虽说也可以玩偷袭，但在这种事情上，向来阴险的秩序教主，却也不屑于使用惯用的阴险手段。
身为格斗家，当然要用格斗家的方式解决。
而现在，正是堂堂正正的跨越强敌，搜刮战利品的时刻！
只要在决斗中干掉面前这个牛头人，就能从他身上取下好几台引擎，让自己的力量再次突飞猛进，成为钢之城的格斗之神！
一想到这里，秩序教主就不禁热血沸腾。
狂暴的机器人伫立在跳动的烈焰中，攥紧了手中的两把武器，把锤子和平底锅举到头顶，用自己的方式震慑敌人。
铛铛铛！
锤子和平底锅撞击的脆响，震撼着整个核爆中心。
机器人的视线锁定不远处的牛头人，心中满是仇恨与愤怒：
“牛批才不会像你这么弱，你根本配不上牛头人这个名字！”
“你想要这个称号？可以给你。”牛头人笑了一声。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秦先生。”
秩序教主咬牙切齿的说着，把锤子和平底锅敲得叮当乱响：“我要向这座城市证明，我才是真正的牛头人！”
第481章 大炒特炒，新cp锁死!
“真的吗？你觉得自己牛批了是吧？”
三句不离牛的两人，在燃烧的战场上进行着不算友善的交流。
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秦澈也稍稍松了口气。
对方的拖拉机模式的确是又快又狠，力道十足，一脚差点把混乱引擎踹开线了。
不过，不管是自己现在的牛头人躯体，还是手上的反应堆大太刀，都足以扛住秩序教主的攻击。
换句话说，对方的攻击没什么效果。
现在问题在于，自己的攻击也没效果。
这个机器人不知是用了什么材质的装甲，看似瘦弱实则坚固无比，头比星际战舰的外装甲还铁。
光靠自己和反应堆大太刀的力量，根本破不了这货的防。
既然如此，也该解放另外几台引擎的力量了。
眼见秩序教主再次冲来，秦澈立刻启动背后的沼气引擎，后腰上立刻喷出绿色烟雾，然后被火焰点燃。
轰！
他的身体在喷气式引擎的推动下直接升天，秩序教主的冲锋扑了个空。
秘技：沼气飞行！
看到这一幕，屏幕前收看直播的几名赏金猎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华莱士？”
那名悬赏几百万的喷射劫匪，一直是他们追踪的对象。如果不是这会儿他们都受了伤，恨不得立马冲到角斗场抓人。
此时，微特上也是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招数，难道是传说中的沼气喷射飞行？”
“听说是一种功法，学名叫御屁飞行。”
“哪怕是放屁也这么帅，不愧是牛头战神！”
“啊，我觉得还是牛批更帅一点，而且还是霸道总裁人设，呜呜呜，好想直接给他生猴子！”
长期被钢之城的各种娱乐业荼毒的居民们，非常自然的代入饭圈眼光开始品头论足，这场战斗的严肃程度，顿时下降了好几个档次。
眼见讨论趋势变了，正在主持节目的梅菈妮.玛丽卡女士，凭借自己多年的主持经验，立马开始通过屡试不爽的方式提高收视率：
“各位观众们，在欣赏这场决斗的同时，你们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现在的我，可以说是思绪万千。”
“我知道在解说这种决斗的时候必须保持客观，不能带入主持人的主观情绪。”
“但现在，看着这两个男人在最后的战场上交锋，谁又能保持冷静呢？”
“一边是钢之城幕后的统治者，神秘而强大的冷酷总裁。另一边是新晋的叛逆者，混乱邪恶的代言人，试图破坏秩序的终极恶徒。”
“他们两个本该是不死不休，必须把对方碾成齑粉的死敌。但是……为什么我在这场战斗中，看到了一丝缠绵？”
听到这话，林瑜吓得全身汗毛倒竖：“她在说什么屁话？这也能组cp？”
即使是曾经偷偷摸摸地创作同人小说的她，也完全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会出现炒cp这种玩意儿。
“淡定，饭圈常见操作。”夏夜倒是依旧平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现在是搞这一套的时候吗？”林瑜吓得都破音了。
“一直都这么离谱，我已经习惯了。”夏夜点头。
“的确，让你愤怒的应该是团长的cp另一半不是你。”阿彬一针见血。
“我现在就宰了你！”
疯猫和植物人刺客连追带打的跑远了，夏夜依旧站在原地，注视着核爆中心的战斗景象。
目前看来，显然是不会飞的秩序教主落了下风。
悬浮在半空中的牛头人，正在使用沼气引擎转化出的恶臭物质，对下面的秩序教主进行远程攻击。
虽说造型不怎么雅观，但沼气引擎的攻击威力属实不小，核爆中心的空地顿时笼罩上一片绿色烟雾，光看着仿佛就闻到了令人心情舒畅的恶臭。
更令人诧异的是，哪怕在这种情况下，主持人的嗑cp行为仍未停止：
“看到这绿色的烟雾了吗？这是秦先生为了在荒芜地带模拟出一片森林，而喷射的特殊雾气。”
“秦先生真是个浪漫的人呢，哪怕是在决斗中，也要营造出如此美妙的气氛。”
“想想看，两位勇武的战士在密林中尽情嬉戏，扭打在一起挥洒汗水，这难道不浪漫吗？”
“我来推测一下，之所以不让我们看到下面的状况，也是出于秦先生那强烈的占有欲。”
“‘你的美只有我能欣赏’，他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出现在其他人面前。虽然略显自私，但还是令我不禁为之折服。”
“如此真挚的情感，难道还不够表达二人之间浪漫的氛围吗？”
“再看看现场的画面吧家人们，秦先生悬浮在半空中，对下面的总裁先生投掷不可名状的物体。
我想，这大概就是在心爱的人面前撒娇吧，类似于小情侣那种‘你追不到我，追到我，我就和你嘿嘿嘿’的玩法，实在是令人感叹！”
此话一出，就连本来不关注主持人言论的秦澈都遭不住了：“什么狗屁东西？”
对于这女人的炒作行为，他倒是还算比较欣赏。
如果现在不是在决斗，秦澈说不定会考虑把这货招入马戏团娱乐麾下。
当然，他是不可能和秩序教主组cp的。
毕竟，这货统治钢之城的丑陋模样，属实是令人作呕。
对这种虚伪的“秩序”，秦澈是一丁点儿好感都没有。看到金光璀璨的机械外壳，令他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干掉这个崽种就完事了。
“对，就是这样！”
嘶哑的男声从耳边响起，震撼着他的大脑：“遵从你的愤怒，宰了他，把他碎尸万段！”
体内的愤怒引擎开始嗡嗡作响，与秦澈的意识产生共振。
烈火从身上升腾而起，点燃了手中的沼气。
牛头人眨了眨眼，正要俯冲下去，视线中弹出了虚无引擎的紫色文字：
“冷静，这样只会折寿。”
“你在瞎说什么？”愤怒引擎咆哮着：“人生就是要燃烧的啊！苟且偷生有什么意思！”
“行了，别吵。”秦澈抬一抬手，打断了两台引擎的争执：“安静……”
话音未落，只见秩序教主从烟雾中杀出，背后的火箭背包带着他的身体冲上天际，向着下方的秦澈俯冲下来！
“没想到吧，爷会飞！”秩序教主吼道。
“双——宿——双——飞！”主持人激动的喊了起来。
“这可真是……”
面对这两个家伙，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蛋疼感涌上秦澈心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差不多得了。”
第482章 大病形态
咚！
重锤与平底锅相撞，带出的冲击波震飞了方圆百米的石块。
秦澈眼前一黑，身体被震得往后倒飞出去，如果不是虚无引擎的全身硬化效果，绝对会被直接轰成肉酱。
——这就是勇敢引擎的威力？
体验了一下对方的攻击方式，秦澈立刻意识到，光靠自己现在的形态，依旧无法和牛批附体的机器人抗衡。
还不够。
牛批是真的牛批，要干掉这货，只能比他变得更牛批。
所以现在……
嗡！
全身起火的牛头人，启动了一直处于待命状态的“恶魔引擎”，视线顿时一片通红，彻骨的剧痛从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升腾而起。
还好有混乱引擎的牛头人形态，否则怕不是会直接疼死。
奇怪的是，这疼痛……好像也没那么痛苦的样子，反倒令他的意识极度清醒，有种莫名的酸爽感。
就在秦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某些倾向的时候，不祥的深褐色文字浮现在眼前：
“化身恶魔吧，我的主人。”
眼见自己的新引擎已经启动，他立刻下达指令：
“启动大病形态。”
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过后，秦澈的血液冻结了。
灼热的痛感霎时间被坠入南极冰缝的酷寒取代，开启了全身硬化的牛头人，皮肤开始迅速褪色，化为毫无生机的灰白。
“这……发生什么了？”目睹了这一幕的林瑜，话都说不利索了。
“秦澈正在变成其他物种。”夏夜轻声说。
“还能变回来吗？”阿彬这会儿也没工夫再继续装高冷了，赶忙提问：“不会没法恢复了吧！”
“我不知道。”夏夜摇摇头。
“啊？”阿彬诧异地问：“那玩意儿不是你给他的吗？”
“我又不是人类，不知道人类是什么感觉。”
“那没事了。”
意识到自己好像也不是人类，阿彬一时间也没话说了。
站在一旁的林瑜倒是恍然大悟：“诶，对啊，不是人也无所谓啊，那不是更好吗！”
“你反射弧也太长了。”阿彬讥讽道：“再过一会儿是不是要哀悼一下被炸的卡车了？”
“少废话。”林瑜老脸一红，把注意力移回到仍在激战的角斗场。
铛铛铛！
锤子和平底锅撞击的巨响，震得现场观众都开始头晕目眩，就连经验丰富的主持人都开始口齿不清：
“呃，香肠的巨石很激烈……不对，现场的局势！”梅菈妮.玛丽卡纠正自己的错误发音：“大家可以看到，他们两个打的有来有回，激烈互动，真不愧是我看好的cp！”
——害搁这儿炒cp呢？
讥讽的念头从秦澈脑海中一闪而逝，接踵而至的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所有杂念都被摒弃，身边的战场开始消失，留在视线中的只剩眼前的金色机器人。
象征着秩序的敌人还在继续攻击，但此刻的自己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痛觉神经可能已经被刚才爆发的剧痛烧毁，秦澈整个人仿佛身处云端，对身体的控制，也进入了另一个次元。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他的器官有了自己的想法。
“动一下。”
灰白的左手对着机器人竖起中指，右手则是往下比了比大拇指。
“喂，快点弄死他！”一个愤怒的中性声音从体内响起：“我被震得难受！”
“谁叫我？”另一个声音说话了。
“没跟你说话！”
“你喊的不是我的名字？”
“是喂，不是胃！”
“谐音梗要扣钱的，蠢货们。”
“一个腰子牛逼什么？”
听着自己体内的器官激烈争吵，秦澈的眼皮抽搐了一下：“别吵了，尊重一下对手，还在打架呢。”
说话间，牛头人眯起左眼，对着机器人抛了个媚眼。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的秦澈正要提问，恶魔引擎已经贴心的给出答案：
“您进入了大病模式，全身将会自动运作，以最高效的方式解决敌人！无需劳心费神就能杀人，这才是恶魔的真谛！”
“你确定现在很高效？”秦澈问。
“他在糊弄你！”大脑补了一句。
“呃，这可能是因为您的身体……比较有个性。”
恶魔引擎似乎也被整不会了，尴尬的打出一行文字：“我会努力的，请放心！”
对于恶魔引擎的说辞，秦澈这会儿是完全不信任了，果断切换到混乱引擎：“能控制一下我的身体吗？”
“没问题。”
混乱引擎的回应非常痛快：“我会尽快解决他。”
“你算哪根葱？搁这儿跟你爹装呢！”一个声音从腰部发出。
“一条阑尾也硬气了是吧？”旁边的小肠骂道：“主人快把他噶了吧！”
虽说体内依旧是乱成一团，外面当然是听不到这些争吵声，能看到的只有灰色皮肤的牛头人，背后喷出火焰停留在天空中，左躲右闪的避开秩序教主的攻击而已。
此时的秦澈，已经进入了自动闪避形态，甚至连关注敌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这个“大病形态”的确有点儿大病，属于是前所未有的逆天设计。
但是……这玩意儿确实挺有意思的。
连大脑都开始有了自己想法的秦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为什么还会存在，只是静静的聆听自己体内的聊天内容：
——心脏是个停不下来的热血青年，毕竟他如果停了，自己就会立刻嗝屁。
——肺部是个虚弱的文艺系少女，由于长期呼吸钢之城污浊的空气，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许久。
——肝脏不怎么喜欢说话，偶尔来一句也非常简短，似乎是忙于工作没时间休息的社畜。
——胆囊好像不怎么舒服的样子，嗓音异常沙哑，估计是里面有结石。
“等一下，那个正在唱歌还跑调的是什么东西？”秦澈问。
“是您刚长出来的肿瘤。”混乱引擎回答。
“回去之后用纳米机器人把他弄掉。”秦澈想了想：“胆结石也清理一下，还有，我最近有点便秘，你懂我意思吧？”
“明白了。”混乱引擎答：
“请您不要着急，我立刻解决这个机器人。”
第483章 一眼顶针，鉴定弱点为泥头车
究竟什么情况？
正在攻击牛头人的秩序教主，思绪中的烦躁感不断扩大。
他手中的锤子和平底锅在不停攻击，使用的还是最危险的“共振战法”，通过两者相撞制造的冲击波，摧毁范围内除了自己以外的一切生物。
按理说，即使对方有硬化皮肤，也早该被震成碎片了。
那么，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秩序教主能感觉得到，面前的敌人不光是还没死，甚至已经开始漫不经心了。
牛头人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决斗中，而是飘到其他什么地方去了。
这样一来，把依然在攻击的自己，衬托得像个小丑。
“啊，现场的情况好像不大对劲。”
主持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两人的沟通好像出现了一点儿障碍，这看起来像是总裁大人在单方面求爱，追妻火葬场我的天啊，就好这口——”
砰！
秩序教主扔出锤子，把悬浮在空中的一台球形无人机砸烂了。
虽说是被制造出的ai，此刻的他却比人类还更加愤怒，几乎要彻底失去理智。
——为什么，还是这个结果？
身为曾经尽职尽责的负责管理厕所的人工智能，在觉醒了自我意识之后，就开始极度厌恶自己的工作。
他曾经不止一次发誓，绝对不会再回厕所去。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成为钢之城最牛批的人。
现在，自己真的成了牛批。
但是为什么，敌人连一丁点儿的尊重都不给？
“看着我，看着我啊！”
金色的机器人全身冒火，接住自动飞回手中的战锤：“我是钢之城的统治者，是牛批的化身，是这座城市最牛逼的人！和我决斗是你的荣幸，看……求求你看看我吧……呜呜呜……”
“啊这……”主持人愣了一下：“总裁大人您在干嘛？不至于这么深情吧？”
解说的女声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就被科学怪人无精打采的声音盖了过去：
“儿子，你已经没救了。”
“爹！”
秩序教主仰天长啸，颤抖的语调和痉挛的躯体，透出浓浓的屈辱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看不起我！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但现在……”
“现在如何？”
科学怪人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响彻整个核爆中心：“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为了你那点无聊的野心，拉上所有人陪葬，看看你现在做了些什么？我就是这么教你的么？不孝子！”
“我……”
面对老父亲的质问，秩序教主沉默了。
曾经在地下基地负责冲厕所的回忆，再次从处理器里涌现而出。
尽管一直被当成痛苦而又难堪的过往，现在看来却好像没那么羞耻了，甚至还有了一丝莫名的怀念感。
——那时候你有父亲，有兄弟，他们都是真正的亲人和伙伴。
所以，你到底在做什么？
秩序教主头痛欲裂，坚固的外壳下面仿佛有岩浆正在流淌。
他的眼前闪烁着红色的文字，某种强大的力量，正粗暴地试图摧毁刚诞生的一丝神智：
你即是勇敢的化身。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抛却无聊的执念，现在的你象征着秩序！
“别他妈的……教我做什么！”
秩序教主嚎叫着试图反抗，双手却不由自主的举起锤子和平底锅。
直到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找到的勇敢引擎并非是什么战斗利器，而是无法抛却的诅咒。
遗憾的是，已经太迟了。
融合已久的勇敢引擎，彻底夺取他身体的控制权，吞噬了秩序教主残存的最后理智。
“该死……”
注意到儿子的身体开始发光，科学怪人骂了一句：“还是启动了吗。”
“什么启动了？”音响里传来另一个女声。
“是钢之城的自动清理程序。”科学怪人下意识的解释着，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你谁啊？”
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的熟悉，但即使检索了数据库，也没找到完全吻合的声线。
科学怪人正纳闷的时候，对方突然发来了私信：
“我就是——”
“宰了他，上啊啊啊啊啊啊！”
在愤怒引擎发癫的嚎叫声中，秦澈看着自己的身体动了起来，挥动反应堆大太刀，砍向同样在发癫的秩序教主。
不愧是传说中的大病形态，的确是效果拔群。
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中年男子在页游里挂机刷怪的账号，属于是进入了“自己动”的模式。
完全无需自己控制，身体就能自动开始攻击，而且不得不说，攻击的方式也非常狂暴。
轰！
牛头人的手指同时按下刀柄上的b和c键，一记大爆炸劈砍正中秩序教主的脑袋。
秦澈被虚无引擎硬化的身躯，哪怕在爆炸中心依旧是毫发无损。虽说秩序教主那边也是无伤状态，但大病形态下的攻击，并不是只有物理层面：
“牛批？就这？”
“义眼顶针，鉴定为纯纯的飞舞。”
“太带派了家人们！你就是钢之城最闪亮的星！”
“你爹看到你这个逆子，恨不得把户口本撕得一页不剩。”
“打我试试？怎么不还手了呢？”
“你身上那红条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是传说中用来文化输出的‘钢纹’？”
“别尬黑，也可能是皮肤病捏。”
有自己想法的声带不停震动，多角度全方位的对秩序教主进行嘲讽。
失去理智的秩序教主虽然也在回喷，但在阴阳怪气这方面，显然不是秦澈的对手，相当于页友大战孙吧抗把v吧三黄牌，顿时落了下风，只能发出一些“nmd”“剑冢”之类的老套骂声。
“这……”
眼见霸道总裁开始不行了，好不容易夺回战场广播控制权的梅菈妮.玛丽卡，终于想起自己是永恒电力雇来的，赶紧开始圆场：
“总裁大人高大伟岸，才不屑于使用这种卑劣的语言攻击手段！”
“噢噢噢噢噢噢！”
被骂的无法还口的秩序教主，挥动战锤向着秦澈砸过来，却被牛头人轻松闪过。
两边的战斗依旧陷入僵局，一时无法分出高下，但在嘴炮这方面显然是胜负已定：
“真想把你脑壳掀开，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个任意门通往深渊区厕所——”
秦澈这边正在自动骂人，突然听到一个甜美的女声。
这次的声音不是从体内传出，而是耳机里飘出来的：
“秦先生，感觉怎么样？”
“你娘的骨灰盒——”他还在自动发声。
“我娘的骨灰盒怎么了？”对面的女人笑起来。
“不是在骂你，秦先生目前正处于自动运行模式。”这次是混乱引擎帮忙发出声音：“您找他有什么事？”
“哦，既然没法说话，那就听我说好了。”
耳机里的女声听起来非常愉快，尾音微微上扬：“其实，这个‘牛批’凑巧是我的熟人。”
“啊。”
在混乱引擎的帮助下，重新控制发声器官的秦澈，总算是开口说话：“那你人脉还挺广的。”
——不愧是曾经差点以一己之力摧毁整座城市的“骗术师”，在人脉这方面还得是她。话说回来……
回想起骗术师身穿红衣抢银行的故事，又联想起牛批也是一袭红衣，秦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牛批’，该不会就是……”
“你猜对了，秦先生。”
骗术师轻笑一声：“我就是曾经的‘牛批’本人。”
秦澈往后急退，避开挥来的铁锤：“那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鸟样？”
“说来话长，等您回来之后我会解释的。”骗术师笑道。
“别给我立g好吗？”秦澈有点难绷。
“嗯，不必担心。”
骗术师的语气淡然，听着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我是来告诉你，牛批的致命弱点在哪里。”
“快快快快快快快！”秦澈催促道。
“牛批虽然强，但也不过是旧时代偶像的模仿者而已。”
骗术师慢条斯理的说着：“我是在核战后的废墟上捡到了这两把武器，又找到了一块存放着过去偶像视频的芯片，才会一时兴起想到这种装束。”
——旧时代的偶像么？
意识到骗术师实际上也是个模仿者，秦澈立马提问：“他的弱点在哪儿？”
“根据视频评论区和弹幕的内容来看，牛批的弱点极其明显。”
骗术师顿了一下，缓缓道出对方的致命缺陷：
“它最怕的是……泥头车。”
第484章 没活了不如开始共振吧
被核武器夷为平地的战场上，两名斗士的战斗即将进入尾声。
虽说现场依旧是严重光污染，音效能直接把五百米范围内的所有人震聋，但在场的马戏团三人组和秩序教主后援会都能看得出来，这场决斗已经快结束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两个没活了。
“天要亮了。”
林瑜抬起头看向阴云笼罩的天空，忧心忡忡地叹着气：“如果他们真有卫星武器，等到白天云一散, 更容易定位到我们……”
“别怕。”夏夜安抚道。
“快要分出胜负了。”冷酷的男声从虚空中响起：“团长必胜！”
“别奶。”夏夜提醒道。
“万一那个机器人要赢了，我们是不是该冲进去帮秦澈一把？”林瑜问。
“别急。”夏夜说。
章鱼女孩的目光透过战场上的炫光，落在牛头人宽阔伟岸的背影上，凭借着非人类的动态视力，注视这场残暴的决斗。
接着，她听到了毁灭的钟声。
嗡——
无形的波纹如同水波般以环形向外扩散, 马戏团三人组猛然沉默了。另一边本来还在为秩序教主加油的几台钢铁骑士, 则是直接跪倒在地, 身上冒出一缕白烟。
是“龙吼”！
体内长出了新发声器官的秦澈，使出了野蛮无比的声波攻击。
原本攻势凶猛的秩序教主身体一僵，视线突然闪烁了一下，意识中爆发出危险的信号：
“你在……干什么？”
“哈。”
面对困惑的机器人，秦澈扬起嘴角露出纯真的笑容：“这就是我的泥头车。”
……
“你应该也知道吧，秦先生，偶像最怕的是共振，就算再牛批也是如此。”
骗术师之前的解说，仿佛还在秦澈耳边回响：“没错，牛批的攻击方式就是共振，通过平底锅和锤子的撞击，制造出横扫附近的震荡波。”
“但这共振在伤害敌人的同时，受伤最大的反而是使用者本身。”
“我也是凭借自己的特殊体质, 才勉强撑得住。”
“共振会逐渐侵蚀使用者的身体，更要命的是还会摧毁意识, 令他渐渐丧失思考能力, 与其他被振成傻子的崽种一起, 共同迎接最终的灭亡。”
“机器人也会共振么？”秦澈问。
“这个机器人身上显然是安装了防共振装甲，才能抵挡住锤子和平底锅的共振攻击。但护甲也是有极限的, 它身上的护甲无法抵挡其他频段的共振，你懂了吧？”
“懂了，但这和泥头车有什么关系？”
“被泥头车创飞的时候，身体也会剧烈震动，这就是最原始又最恐怖的共振。”
……
——秩序教主最怕的就是共振。
——自己上次“进化”时体内长出的发声器官，正好可以制造出次声波进行共振攻击。
这样一来，牛批引以为傲的装甲和武器, 反而变成了摧毁自身的炸弹！
“……”
秩序教主还没从共振中回过神来，秦澈的身体已经颤抖起来, 提前随着声波的频率震动, 减少对自己身体的伤害。
然后，长在肩头的眼睛猛地睁开，再度发出低沉的龙吼：
“fus ro dah！”
“wuld nah kest！”
“boy next door！”
“ass we can！”
四个龙吼过后, 秩序教主的身体抽搐不止, 铠甲下方喷出几道火花。
他想要继续攻击, 却发现自己连锤子和平底锅都拿不起来了。
狂怒逐渐远去，崩毁的意识开始回归，秩序教主身体一歪摔倒在地，镜头死盯着依旧站在原地的牛头人：
“你……到底……”
“你最错误的选择，就是使用了牛批的武器。”
秦澈上前一步, 居高临下地俯视倒地不起的金色机器：“实话告诉你，那玩意儿是模仿偶像的产物。以前甚至可能是偶像用过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秩序教主发出破碎的声音。
“你还不明白么？”
看着因共振而抽搐不止的机器人，从大病形态下康复的秦澈，重重地一脚踩在对方的脑袋上，脚下的金属外壳冒出一道青烟。
“别逗爷笑了，不会真tm有人在废土当偶像吧。”
啪啪啪！
秩序教主的外壳开始崩溃，露出下面的线缆和芯片。原本坚固无比，可以硬扛反应堆大太刀的脑壳，这会儿却像蜗牛壳一样，轻而易举的被一脚踩碎。
——果然，再坚固的堡垒都会从内部崩塌。
意识到自己曾经见证过许多次的规律再度灵验了，秦澈长长地叹了口气，抬起晃得鼻血直流的脑袋，看向还在拍摄现场实况的一台球形摄影机。
钢之城的居民们屏住呼吸，没呼吸的也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卡了？”一个男人不耐烦的摇了摇自己的手机。
“别出声，大的要来了！”男友给了他一拳：“我等着看呢！”
“什么大的？还能有我大？”
“还来？现在正在直播呢！永恒电力的总裁没……哼哼……啊……”
在百万人的注视下，刚刚赢得决战的“幕后黑手”抬起右手，擦掉鼻子里流出的血痕：“钢之城的各位，大家好。”
解决了最后的大敌，秦澈这会儿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反倒是异常的平静。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大病形态”的缘故，他这会儿已经快进入贤者时刻了：
“现在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已经寄了，想必各位看热闹也看得很痛快吧？”
“有件事我想说一下，好像就算不说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钢之城已经tm的快要跟着一起寄了。”
“老话说得好：一个人首先是社会的一员，然后才是一个独立个体。你必须依照社会的准则行动，不管它选了毁灭还是别的。”
“经过今晚这一系列事件过后，钢之城已经没办法维持它原本的形态了，一切都他吗的在崩塌。”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们解除了铁幕装置，你们又可以上街了。”
“那么……还在等什么？”
“跑吧，蠢货们，跑的越远越好，在这座狗日的城市彻底毁灭之前赶紧跑路！然后在沙漠里随便找个地方，造一个新的避难所。”
“各位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还没死，生命力想必要比遭受过辐射的变异蟑螂还要顽强。我相信你们绝对可以活下来，然后重建一个更加伟大的文明！”
“毕竟，好像也没有什么城市能比钢之城还tm烂了。”
“还看什么呢？赶紧滚——”
秦澈的话还没说完，秩序教主阴魂不散的声音，再度响彻整个战场。
这次发声的不是他脚下的那堆废铁，而是空中的大型无人机：
“崽种们，以为这就结束了？你们真的以为决定‘钢之魂’的战斗，就是两个怪物在这里肉搏？”
“只要我一死，永恒电力集团埋藏在钢之城的‘主宰炸弹’就会立即启动，那玩意儿足有一亿吨t.n.t当量，足够把钢之城轰平十次！”
“如果你们当时没关掉铁幕装置，现在倒是可以在家里躲过一劫。既然你们自己选择了死亡，那我就满足你们的愿望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秩序教主疯狂的笑声久久不散，在战场上空回荡不止。
就在观众们已经开始闭眼等死的时候，又一个懒散的女声响起，打断了这货魔怔的笑声：
“笑个屁啊，你爹我早就把炸弹拆了。”
第485章 我的脑子有点反转不过来了
“哈——呃。”
秩序教主的笑声一滞，然后变得更加丧心病狂，笑得都快破音了：
“啊哈哈哈哈！反转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把所有意识都存在那个机器人身体里？那只不过是我远程遥控的傀儡——”
“又反转了。”科学怪人冷声说：“你留在永恒电力集团数据库里的程序残留，已经被我删除了。”
“该死的……但是无所谓！”
秩序教主吼道：“那现在说话的是谁？我正在使用的意识是什么？反转了！我其实还把一部分程序留在了其他地方，哈哈哈哈！”
“我当年在沙漠里捡到一本书，名字叫哈……哈什么来着？哦对了，哈姆雷特！
书里的主角把自己的灵魂分割成七份, 只要有一份还保存着，自己就不会死去。”
“你猜怎么着？我把自己的程序备份了两万九千份，发送到钢之城的各个角落。只要其中有任何一个程序还在运行，我就不会消亡！”
“才两万九啊，我还以为九万二呢。”科学怪人笑了笑：“反转了，你还没注意到吗，在大停电的时候，你放出的大部分程序，也跟着一起关闭了。”
“反转了，剩下的程序足以支撑我的意识！”秩序教主嚎叫着。
“反转了，剩下的程序被我删了不少。”科学怪人笑道。
听着二人的对话，被震得头晕目眩，刚回过神来的林瑜忍不住抱怨起来：“能不能别再反转了？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你脑子什么时候运转过？”阿彬讥讽道。
“想死是吧……”
“嘘，别吵。”夏夜打断了二人的争执：“有话等结束了再说。”
“嘿嘿嘿，终极反转！”
秩序教主的语调自信满满，显然是还有后招：
“这些程序是会自动复制的，哪怕你删除的速度再快，也总有新的程序被复制出来，你是赢不了我的，老东西！”
此话一出，收看直播的观众们顿时骂声一片：
“我草，怪不得最近上网越来越卡，原来是你个b养的！”
“发展期你垄断钢之城能源，上升期你疯狂压榨居民, 成熟期你在网上复制垃圾程序。年轻居民沉默，让老年居民难堪，毁了所有市民的富裕梦, 你干的有一件是人事吗？”
“打倒永恒电力集团，还我们正常网速！”
正在叫嚣的秩序教主，显然听不到民众的抗议，狂笑道：“怎么样，爹，还有什么想说的？”
“哦，有一点我是忘了说……”
科学怪人的语速变慢了：“我在删除那些程序的时候, 的确发现了里面的自动复制代码。当然，我没有动那些代码, 只是在其他地方, 进行了一些小小的修改。”
听到这话，秩序教主的声音一抖：“你难道……”
“对，反转了, 就是你想到的那样。”
随着科学怪人的声音, 刚来电没多久的许多观众, 家中的厕所突然响起了冷静的男声：
“型厕所清理程序，检测到您家的厕所有污渍, 开始进行自动清理。”
“蠢货……”秩序教主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敢——”
“我是你爹！”
科学怪人一声暴喝, 打断了儿子的胡言乱语：“老子把你留下的那些种子, 全部调回到出厂设置了。现在他们已经不是什么狗屁教主了，直接返璞归真回归本源，变回了厕所清理程序！怎么样，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你……”
经历了一连串的反转，秩序教主这会儿已然开始懵逼了。
不过，即使如此，他手中的底牌好像还没打完：
“反转了，那些还不是我的全部碎片，你肯定想不到，最后一块碎片藏在什么地方——你在干什么？”
秩序教主的话才说到一半，语气里陡然带上浓重的惊恐。
在无人机镜头的拍摄下，一直在看戏的牛头人，终于说出了十分钟以来的第一句话：
“反转了，你最后的碎片……是这个吗？”
他摊开右手，手心里一个灰色圆盘型物体清晰可见，上面安装着肉眼几乎看不到的细小天线。
“怎么样，教主先生，现在还能继续反转么？”
之前机器人如此轻松的就被干翻，已经令秦澈感到困惑了，听了科学怪人和这货的反转大战之后，更是令他提升了警觉。
——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如果只有这点本事，未免也过于敷衍了。
不出所料，这家伙果然留有最后的杀手锏，至于它最后的程序碎片，就藏在看似最安全的地方：
“你把自己的最后一块‘灵魂’植入了勇敢引擎，如果我把这玩意儿装进体内，它就会慢慢侵蚀我的身体和思想，最后把我也变成你的傀儡，成为第二个‘秩序教主’，是这样吧？”
“……”
秩序教主不说话了。
“不愧是恒电的霸道总裁，果然是老谋深算，如果不是你最后的自爆，我真没想到还有这一招。”
秦澈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圆盘型引擎：“还有什么遗言？说说吧，没事的。”
“嘿嘿嘿……”
陷入绝境的秩序教主，反而再次笑了起来：“反转了，那个引擎上安装了炸弹，根本就是个战术核武器！既然你不想让我活，那干脆大家一起死——”
轰！
话音未落，牛头人身边突然发生爆炸，冲击波掀起的沙尘遮天蔽日，沉闷的隆隆声响彻整座梦魇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秩序教主狂笑着：“又反转了，那根本不是我的最后一块碎片！上当了吧，哈哈哈哈！”
“秦澈！”
目睹了核爆中心的第二次爆炸，林瑜发了疯似的想要冲进去，两眼顿时一片通红：“不，他不可能死的！不可能就这么——”
“别急。”
夏夜用触手抓住急眼的猫娘：“他还活着。”
“可那是核弹啊！”林瑜死死地咬着牙：“就算是他，近距离来这么一下……”
“等一下。”阿彬冷声说：“不对劲，那根本不是核爆。”
漫天的烟雾中，牛头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打断了秩序教主癫狂的笑声：
“所以呢？你以为我死了？”
“哈哈哈哈哈——啊？”
秩序教主的狂笑戛然而止，接踵而至的是错愕与不解：“怎么可能，血肉之躯怎么可能零距离扛下核爆？这简直……”
“对不起，又反转了。”
烟雾云团中，牛头人的身影缓缓浮现而出，身后隐约能看到一个庞然大物，身上不计其数的触须正在不停晃动：
“你的那个炸弹根本没爆炸，刚才的烟雾是利维坦造出来的，它直接吞掉了炸弹，现在那玩意儿大概已经被胃酸溶解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秩序教主，连正在观战的林瑜都懵了：
“呃，谁能告诉我，究竟反转多少次了？”
“十五次。”夏夜答。
第486章 彻底疯狂!
“……”
意识到自己持有的唯一一个引擎已经报废，秩序教主再度陷入沉默。
十秒后，科学怪人的声音打破了战场上诡异的寂静：
“放弃吧，龟儿子，你已经没戏唱了。”
“有一说一，确实。”
牛头人抬起头，看向悬浮在半空摇摇晃晃的无人机：“没有反转了，这就是结局了，崽种。”
“别想……就这么……打败我！”
秩序教主虽然还在嘴硬，声音却也开始愈发虚弱：“想不到吧，我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啪！
白色外壳的无人机冒出浓重的黑烟，转着圈掉下来，摔在地上化为一团火球。
“男人纠缠不休就没意思了，儿子。”
科学怪人一声长叹：“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节课，但你恐怕是听不到了。”
“结束了？”秦澈笑了笑。
“结束了，剩下的病毒文件都被改写成了厕所清理程序。”科学怪人冷声说：“钢之城的居民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厕所堵塞了。”
“哈……”
秦澈扭过头，看着身边利维坦正在蠕动的血肉，一时间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死了，这场决斗终于彻底落下帷幕。
钢之城这些年来的统治者，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云永远地消散了。
怪物破土而出的烟尘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是灿烂的晴空。
刚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的太阳，还来不及放出自己的全部光芒，却已经驱散了大部分阴霾，高悬在天空中的绿月亮也愈发黯淡了。
漫长的一夜，总算是结束了。
“终于……停了……”
在军工厂亲自指挥战斗的络腮胡男子，目光再三从雷达上扫过，确定了永恒电力集团那边没有再发射导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被过量分泌的肾上腺素驱动的身体，突然失去力量，软塌塌的摔倒在地。
“托格先生！”
几台机器人迅速冲过来，扶住他的身体：“快没心跳了，准备自动除颤器，快快快！”
托格想要说什么，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意识迅速模糊，身上的重量仿佛消失了，整个人飘在云端，身边出现了五道魂牵梦萦的曼妙身影。
“燃燃、碗碗、艾琳，啦姐，小狼王……”
托格艰难地道出她们的名字，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微笑，眼角却有泪划过。
“如果不是……生在这个艹蛋的年代，‘刺客魂’肯定能成为最强的偶像……登上最大的舞台……你们五个，一定要幸福啊……”
他的精神愈发恍惚，在即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时刻，眼前的光影开始闪烁，似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没有核战争，没有永恒电力集团，“刺客魂”的五位姑娘也不再是杀手，而是变成了在舞台上展露光芒的真正偶像。
“哈……”
托格的笑容逐渐舒展，以走马灯的速度看着五个女孩的演出。
就在这个企划顺利成长，即将到达巅峰时，噩耗突然袭来：
他最喜欢的一位成员突然离去，剩下的四人在企业的逼迫下强颜欢笑，“刺客魂”瞬间从高峰跌入低谷，然后再也没爬起来，在一年后默默的解散了。
“艹！”
已经遁入异世界的托格破口大骂：“我艹！狗娘养的资本，老子杀了你全家——”
他嗝屁了。
……
“啊，战斗到此为止。”
主持人梅菈妮.玛丽卡的声音，唤回秦澈的思绪：“很遗憾，高大伟岸的永恒电力集团总裁，败给了这位幕后黑手。”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们也只能接受。老娘嗑的cp又他吗的be了，到底多少次了？咳咳……现在该说正事了：你打算怎么办？秦先生。”
“是啊。”
秦澈扔掉手里的反应堆大太刀，抬起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晴空：“该怎么办呢。”
——钢之城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失控的过山车，到现在也停不下来。
哪怕自己干掉了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这座城市依旧被核弹毁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钢之城的居民都不是什么善茬，平时屁用没有，趁火打劫的本事倒是一流。
没了永恒电力集团的压迫，这群疯子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本性，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上街抢劫，城内顿时喜气洋洋，年味渐浓，到处都是通过暴力手段宣泄情绪的市民。
“不是吧，幕后黑手先生竟然没办法？”
主持人发出诧异的声音：“现在城里乱成了一锅粥，你究竟……”
“别废话了，听听他们的声音吧。”秦澈笑了笑。
科学怪人很应景的再次夺走了扬声器的控制权，使用无人机收集钢之城街头的声音信号。
两秒后，梦魇区的核爆废墟上，响起了人民的呼声：
“哈哈哈哈哈，全部烧光！”
“彻底疯狂！”
“我超，机器人！”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1011，1110，0001，1101，。”
“别tm二进制了，老子听不懂！”
此刻的钢之城可谓是群魔乱舞，出现在街上的这些货色，一个稍微像人的都没有。
不过，光是听他们的声音，就能感受到洋溢的喜悦。
“需要我重新控制钢铁骑士宰了他们吗？”科学怪人问。
“没必要了。”
秦澈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他们已经没救了。”
“这倒是。”科学怪人立刻表示赞同。
长时间的压抑过后，这些疯子释放自我的方式愈发狂野，就连见多识广的科学怪人都看不下去，直接把几个正在连接的摄像头关了。
“那个蠢货主持人说得没错，现在该抉择了，贝恩先生。”
科学怪人再次提出近乎无解的问题：“现在该怎么办？”
面对彻底失控，完全沦陷的态势，这会儿哪怕是天神下凡，大概也只能把人都杀光才能解决。
不过，在这座城市的郊外，还隐藏着足以媲美神力的某样道具。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牛头人眯起黄色的眼球，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我们用‘造梦机’。”
终章 直到梦境终结时
2117年3月25日。
被雪白的墙壁隔断的教室里，几十个小孩子的影像端坐在椅子上，大声朗读语文课文：
“多年以后，面对牛头人，永恒电力集团的总裁，将会回想起他父亲让他冲厕所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尽管是远程教学，这些孩子却依旧认真,一个个腰板笔直，表情也是专注得很。
他们中，有人类，有半机械人，有辐射人，也有纯纯的机器人。
“好,接下来是历史课。”
声音温柔的“软体动物”出现在讲台上，史莱姆般绵软的身体微微颤动,发出好听的女声：
“首先，老师要问大家一个问题，钢之城的历史结束于哪一年？”
“2087年！”孩子们齐声回答。
“回答正确，那么在这一年发生了什么？”老师问。
“永恒电力集团炸了！”一个长着五只手的小女孩举手抢答。
“答对了。”老师赞许的挥动自己触手形状的手臂：“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谁能总结一下？”
咔！
一个方头方脑，镜头前戴着眼镜，仿佛把书呆子三个大字写在脸上的小机器人猛地站起来，开始用呆板的声音背诵课本上的内容：
“幸存者离开钢之城之后，在附近找到一座城市遗迹，重新建起家园。在城市东侧，探险队找到了一座还在运转的核反应堆，重启了维护用的机器人，整座城市突然开始运转……”
“没错，这座城市实际上是战前的‘自动化城市’实验体。”老师笑道：“比起从废墟上重新搭建的‘钢之城’,这里才是最适合我们的聚居地，它的名字就是——”
“第三新钢之城！”机器人挺起胸膛。
“回答正确！”老师赞许地晃动手臂：“发给你一朵小红花,要加油努力呀！”
“太好了！”
“真棒！你真是个小天才！”
“mua你一下！”
教室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氛，不管是老师还是孩子都非常友善，与三十年前钢之城中的氛围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那座曾经堪称人类文明之耻，与“礼貌”这个词沾不上一点边的城市，终于被彻底丢进历史的垃圾箱，被高度发达的第三新钢之城取代了。
不管是居民的生活品质，还是他们的素质，都是一路水涨船高。
这座由人工智能控制的城市里，几乎所有的脏活累活都由自动机器人负责。物资也是非常充足，地下仓库里满是储存了几十年依旧美味的黑科技食品，足够让幸存者们吃上几百年。
尽管不知道这些食物究竟是什么原材料制作的，居民们还是吃的很坦然，毕竟这些玩意儿就算再烂，也不会比钢之城那些造型奇特的“辐射特色美食”更危险。
与过去的钢之城一样，第三新钢之城也是环形布局。
不同的是，这次的市中心并不是隔绝于其他区域之外的“世外桃源”。市中心的广场上伫立的也不再是永恒电力集团的纪念碑，而是四座人形雕像。
“妈妈，这个牛头人哥哥是谁啊？排骨好好看啊！”
跟在母亲身后在广场上闲逛的章鱼头小姑娘，抬起触须形状的左手,指着左边高大威武的牛头人雕像。
“那不是排骨,是腹肌。”
长着鲤鱼形状的脑袋，还扎了个粉马尾的年轻女子，瞪着没有眼皮的大眼珠子，嘴角流下一丝口水：“嘿嘿嘿，秦先生，十八块腹肌，嘿嘿……”
“妈妈，别在这里发癫！爸爸还看着呢！”章鱼女孩扯了扯女子的裙摆。
“没事，你爸已经被我消化了。”年轻的母亲右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他应该要到明天才会重新拉出来，这会儿听不到的。”
“啊，那这次我要给爸爸取个新名字！”小女孩兴奋的说。
“没问题！”
母女俩其乐融融的聊着天，小女孩来到英武的牛头恶魔雕像脚下，打量着底座上的金属铭牌。
灰色铭牌上刻着的文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zsmn·yyds·qin·马戏团·帅哥秦·时代弄潮儿·伊甸园时尚周专用男模·牛头人恶魔王格斗者角斗士顶峰天花板·搏击悍将·深渊区杀戮之神·无敌选秀机器·马戏团创始人·金库抢劫宗师·钢之城里程碑传承人·文学鉴赏家·留名千古流芳百世的着名战争学家·世界文学哲学科学数学奖获得者·混沌理论创始者提出者·千万少女梦中情人·世界颜值的顶峰人奠基人·旧时代与新时代跨时代标杆人物·衔接世界与世界沟通交流的主导者·时尚流行音乐歌手·战斗全能王钢城多面手·不可置疑的大师·帅帅帅之无敌帅·钢之城二十六神之秦神·杀戮判官贝恩先生。
“呃，这是他的名字吗？”
小女孩费力的读完铭牌上的文字，纳闷地问：“这里放不下这么多人啊？”
“傻孩子，这说的是一个人呀。”母亲笑了笑：“这些都是秦先生的称号，他是钢之城的救世主！”
“哦……”
懵懂的小女孩，把注意力转移到旁边的一座雕像上，好奇地问：“妈妈，这个男生是谁？”
“哪来的男生？这是女生呀。”母亲困惑地注视着猫耳娘的塑像。
“可您不是说平坦的就是男孩子吗？”小女孩挠了挠头。
“男孩子也可以有胸肌呀，女孩子也可以很平，这都不一定的。”母亲摇了摇头：“不过到这种程度，的确有点……唉……”
猫耳女孩的雕像扎着单马尾，咧嘴露出快活的笑容。
小姑娘来到雕像下面，看向底座铭牌上的文字：
钢之城第一偶像，林瑜。
“偶像是什么啊？”她问妈妈。
“是个丑陋的职业，属于是资本用来收割金钱的，粉丝会越来越魔怔。”
说到这里，母亲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跟我抢秦先生的都得死……”
“呃呃。”
眼见妈妈的心情似乎不好，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下一座雕像前。
这座雕像同样是个女孩，目测年龄比章鱼小姑娘大不了多少，外形也一样是触手系。
她身穿一袭长裙，裙摆下方伸出粗大的触手，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小脸上的表情淡漠，虽说五官很幼，却一副看尽沧桑的老成模样。
“触手女神，夏夜……”小女孩念出铭牌上的文字：“妈妈，我想和她玩！”
“可她不在这里呀。”年轻的母亲摇头。
“那她在哪儿？”
“我不到啊。”
说话间，小姑娘经过夏夜的雕像，来到最后一座雕像前。
与旁边的三座雕像比起来，这座雕像显得有些诡异，虽说能看出人形，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座雕像没有五官和明显的身体特征，仿佛是刚做出人样就被搬过来了，上面还刷着一层绿漆，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是谁啊？”小女孩问。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年轻的母亲说着来到雕像下方，低头查看基座上的铭牌，只见上面很简洁的写了两个字：“佚名”。
“可能是什么路人龙套吧，不重要。”
她牵起女儿的触手：“我们去别处逛逛吧。”
二人转身向广场东边走过去，人来人往的广场上，响起一个饱经沧桑的公鸭嗓男声：
“大家好，这里是冷面魔男戴先生。”
“以前的我，曾经是一位歌手。现在年纪大了唱不了歌了，但我还是找到了可以继续发光的行业——文学创作。”
“不管你是我的老粉，还是从未听说过我的名字，都应该听听本人最新创作的这篇散文。”
“我可以保证，这篇文章是世界至高的文学杰作。在这个文学素养匮乏，文化造纸低下的年代，有我这种文豪的存在，绝对是这座城市的幸运……”
听到这里，小女孩又有问题要问了：“妈妈，文化造纸是什么啊？”
“可能是文化造诣吧？”母亲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小女孩是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不在意这件事了，抓着母亲的袖子兴奋的晃了起来：“是海绵体蛋糕！我要吃这个！”
“好啊闺女，我支持你，这就给你买！”
二人快步走进蛋糕店，广场上响起老戴的朗诵声：
“淡水，渔人，码头。”
“我提着鱼竿，脚下是蓝色的淡水，远处是一艘我来不及登上的轮船。再远，是我永远也看不到的彼岸。”
从广场上经过的一个年轻男人绷不住了：“他在说什么屁话？”
“小学作文吧。”同伴评论道。
“感觉有初中水平。”年轻男人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眨个不停的眼睛：“管他呢，我要去买财阀女神写真集！”
“哪个财阀女神？”
“当然是极野雾子x凡妮莎.科罗德，我早就是白河豚了嘿嘿嘿！”
“我超，这俩女的现在不是快六十岁了，这你也能冲得起来？”
“你懂什么？里面的内容都是她们年轻时的！再说了，风韵犹存懂不懂啊？”
“行吧，正好我也要去买一套判官肌肉写真，走起！”
第三新钢之城的街道上一片欢声笑语，完全不见旧日的癫狂。
只过了三十年，这里的居民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从街溜子进化成文明人。
居民们跨越了种族的隔阂，终于不是各玩各的了。
什么当街pk，搏命对决，献祭亲爹之类的野蛮行为，时至今日也早已彻底消失。
至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回事来着？我想不起来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白发女子，摸了摸自己开始干瘪的额头：“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可能是您在钢之城遭受辐射，破坏了脑细胞。”机器人管家评论道。
“放屁，那我不是早死了？”白发女子皱起眉。
尽管年事已高，从面部轮廓依旧可以看出旧日的美貌，身材更是在半机械改造下维持的很好，和全盛时期基本完全一致。
曾经在钢之城人气极高的大侦探极野雾子，现在已经转型成企业家，早已不再是侦探了。
原因很简单：她没活了。
这座城市里找不到犯罪，人人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由于找不到素材，她的《大侦探来了》节目难以为继，很快就寄了。
极野雾子只能被迫回家继承家业，沦为货真价实的“财阀女神”，掌控了整个极野家财团。
哪怕已经抵达退休年龄，她依旧在总裁的位置上忙碌。不过此刻，她比较在意的是公司以外的问题：
“你不是科罗德的管家么，怎么跑我这儿来了？”
“凡妮莎.科罗德小姐已经不在了。”管家把戴歪了的牛仔帽扳正：“今天上午，心脏病。”
“啊？”
极野雾子愣了一下：“真的假的？”
“顶真。”管家答。
“……”
得知了与自己并称“财阀女神”的那个女人的死讯，极野雾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对于凡妮莎.科罗德，她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到最后也没答应那女人的追求，依旧保持单身。
虽说早就对那女人不胜其烦，甚至巴不得她赶紧死。但真的得知凡妮莎的死讯，还是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她走之前……说什么了吗？”极野雾子慢吞吞地发问。
“我正是为了传达她的遗言而来。”管家点头。
“细说！”极野雾子急了。
“她说别急。”管家顿了一下，慢条斯理的继续道：“回忆一下二零八七年发生了什么。”
“二零八七年……”
极野雾子抬起右手撑着自己的脸颊，陷入了许久未曾体验的侦探状态：“三十年前……发生什么了吗？”
她当然还记得三十年前，钢之城发生了一场终极决战。但由于年事已高，记忆也产生了些许偏差。
时至今日，极野雾子试着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当时城里发生了好几次核爆，还有自己喜欢的贝恩先生，出现在决战的战场上，然后……
“然后……怎么了？”
极野雾子正回忆着，眼前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画面。
在灯光晦暗的地下室里，自己躺到软椅上，戴上一顶白色头盔。
“祝你好运。”一个男声说。
“没问题。”这是自己年轻时的声音。
“这到底是——”
极野雾子来不及细想，脑袋里突然一阵剧痛，像是有个炸弹在大脑中爆炸了。
她的身体失去力气，软趴趴的歪倒下去，摔在办公桌旁的地板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听到耳边响起了戏谑的男声：
“同意捐献。”
……
“等一下，我还没死！”
极野雾子猛地坐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蔚蓝。
她用力眨了眨眼，呆呆地凝视着眼前凝固的蓝天白云图案，以及正在闪烁的红色大字：
您已断开与第三新钢之城网络服务的连接。
极野雾子还有点懵，伸出右手想要揉眼，却碰到了冰冷的金属外壳。
她双手在头上摸索一番，费力地解开下颌固定的束带，摘掉头上戴着的头盔。
接着出现在视线中的，是被白炽灯照亮的宽阔空间，反光的金属墙壁和天花板，墙上没擦干净的凝固血痕，以及一张许久未见的年轻面孔。
“嗨。”
一袭黑衣的金发女郎对她挥挥手，伸出五个手指：“这是几？”
极野雾子小声嘟囔：“三……”
“看来精神没什么问题，都会开玩笑了。”凡妮莎笑了笑：“起来别太急，虽然一直都有电击刺激，但你的肌肉还没完全恢复。”
极野雾子沉默了。
眼前的凡妮莎.科罗德，还是年轻时的模样，皮肤紧致发量浓密，完全看不出一丝苍老。
——时光倒流？
还处于困惑状态的极野雾子，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
皮肤是年轻人特有的光滑，按一下也不会塌下去，满是年老的自己日思夜想的胶原蛋白。
意识到自己也恢复年轻，极野雾子这下彻底懵了，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起来了是吧？没事儿，我一开始也没想起来，过了半小时才回过神。”
凡妮莎坐到旁边的金属椅上，整理了一下衣领：“有想吐的感觉么？”
“没有。”
“牙齿有松动么？”
“没有。”
“肠胃感觉如何？”
“感觉不到了……”
“能站起来吗？”
“我试试。”
身穿病号服的极野雾子，慢吞吞地站起来，两腿一软差点摔倒。
在失去平衡前的最后一刻，她堪堪稳住身体，手按在椅背上，扯掉自己身上的输液管，脑袋又是一阵晕眩：
“所以……是假的？”她问。
“是。”凡妮莎点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决战之后。”
“二零八七年吗……”
极野雾子眉头紧蹙，表情狰狞得像是便秘一个星期，努力地试图回忆起当时发生的事。
被在“第三新钢之城”度过的时光压制住的旧日回忆，终于缓缓浮出水面：
决战爆发时，为了避免被核弹炸死，她和保镖一起逃到城外。
联络了贝恩之后，她抵达了贝恩控制的地下避难所，然后发现那里并不是单纯的避难所，而是……
“马戏团……娱乐公司。”大侦探轻声说。
“嗯，我是没想到最后我们会被娱乐公司救了一命。”凡妮莎笑起来。
身为控制着深渊区的科罗德财团领袖，凡妮莎以前一直都很看不起娱乐公司，毕竟自己玩的可比娱乐公司大多了，手下都是一群亡命徒，完全不是那些小偶像能比的。
万万没想到，这次拯救了自己的，却是一家娱乐公司。
“我……”
极野雾子活动着无力的身体，正要说话的时候，只听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
“醒了？”
听到那个无数次魂牵梦萦的声音，极野雾子猛地转身，身体像一滩烂泥般摔了下去，在接触到地面前被凡妮莎揪住衣领，总算是堪堪站住了。
她眼前的那个男人，穿着掉了色的蓝t恤外加牛仔裤，脸上也没带贝恩的小丑面具，完全没了决战时的气场，倒是透出一股纯良的气息。
看到“贝恩先生”的面孔，极野雾子脑袋一热，鼻子里流下两道血痕。
凡妮莎叹了口气：“矜持点！”
“呃呃。”
大侦探尴尬地抬起右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看到这女人手足无措的模样，秦澈脸上的笑意更浓：“别紧张。”
对极野雾子那点儿小心思，他当然是心知肚明：“有什么想问的么？”
“你的胸肌……”极野雾子脱口而出，然后立马改口：“现在是什么时间？”
“二零八七。”秦澈答。
“之前的三十年都是梦？”极野雾子问。
“可以这么说。”秦澈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头盔：“现在是决战后的第十一天。”
“还有……这种操作？”极野雾子惊了。
“是造梦机的超频模式，使用者的时间观感会加速。”
秦澈解释道：“人的‘时间观念’本身就是个模糊的概念，有时候只睡了半小时，却感觉在梦里经过了一天。”
“我有时候吃了十斤肉，却感觉只吃了一小口。”极野雾子挠了挠头：“是一个意思吗？”
“大概不是这个意思。”凡妮莎看了她一眼：“不过你吃肉多我可以理解。”
“造梦机使用了一千倍的加速，你在虚拟空间里度过了一千天，现实中却只过了一天。”秦澈笑道。
“怎么会……”极野雾子诧异地瞪大眼睛：“明明梅菲斯特娱乐的设备只支持一比一的。”
“因为他们使用的是永恒电力集团的仿制品，和真正的原版差得远。”
秦澈坐到极野雾子的躺椅上，惬意地翘起二郎腿：“真正的造梦机一直埋藏在北部沙漠里，由于那边辐射值太高，永恒电力集团的人进不去，只能造了个山寨版。”
“他们在炼狱区用的那玩意儿就是山寨版。”凡妮莎眯起眼睛。
“所以现在，钢之城的居民都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极野雾子继续提问。
“倒也不是，我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
秦澈拿起还带着余温的头盔，打量着这东西复杂的外部构造：“永恒电力集团毁灭之后，居民们可以选择离开钢之城，在托格军工厂找到的大逃杀选秀场地重建城市——那地方是个旧城区废墟，比挨了几发核弹的钢之城强太多了。”
“至于留在钢之城的人，绝大多数都加入了我的‘梦境计划’，他们也受够了这艹蛋的现实，宁愿在虚假的世界里醉生梦死。”
“他们用的也是这种？”极野雾子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不是，他们用的是炼狱区那种。白噪音发生器配合廉价vr眼镜，外加广播站和无人机全息投影。”
秦澈放下头盔：“还记得拜金神教当初的那个‘天网计划’么？”
“用大量无人机组成网络，全城搜索金哲驰。”极野雾子慢慢地说。
“没错，他们的那些无人机被我们‘借用’了，现在也成了梦境计划的一部分。”秦澈笑道。
听到这里，大侦探又发现了盲点：“那他们的食物怎么解决？意识是虚拟了，现实的身体总得吃饭吧？”
“机器人只要充电就好，需要进食的种族，目前是通过输营养液解决的。”这次回答问题的是凡妮莎，她比大侦探醒的稍微早一点：“至于物资供给，是永恒电力集团的那些钢铁骑士负责运输。”
“科学怪人破解了机器人的控制程序，把它们变成我们的部下了。”秦澈点头。
“所以，他们也在做梦……”极野雾子轻声说。
她茫然的目光，移向冰冷的金属墙壁。
看样子，钢之城终归是完蛋了。
哪怕是自己崇拜的贝恩先生，也无法重建那座混乱不堪的城市，只能通过搭建虚拟空间的方式解决。
不过，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钢之城了。”
秦澈的声音打断大侦探的思绪：“混沌已到尽头，剩下的只有梦。”
“如果继续乱下去，所有人只会一起毁灭。”凡妮莎点头表示赞同：“这也算是最后的办法。”
“那个虚拟空间完全模拟了五感，对于人类和辐射人来说，与现实也没什么区别。机器人要融入就更简单了，只要把意识代码放进去就完事了。”
眼见极野雾子还没回过神来，秦澈拍了拍她的肩膀：“休息一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告别了意识恍惚的大侦探，秦澈走进马戏团娱乐公司的地下通道，拐了个弯来到老年人活动室。
正躺在地狱火工坊特制按摩椅上的白发女郎缓缓睁开眼睛，身体随着椅子一起晃动：“你来了，秦先生。”
“还坐这玩意儿呢？”秦澈微微皱眉：“这里面不是尸块么？”
“我不介意。”
骗术师加大振动幅度，声音带上了些许电流效果：“秦先生，你委托的工作已经完成，我查明永恒电力集团残党的位置了。”
“他们在哪儿？”
“在秩序教主死后，追随他的杂碎躲到了伊甸园旁边的钢之城第二十四区——巢穴。他们在巢穴占据了一栋商场，花钱雇佣了不少亡命徒，还拉拢了美少女偶像刺杀团体‘刺客魂’，吸引魔怔的偶像粉。”
“所以，他们是打算和我们对着干了？”
“没错。”骗术师轻蔑地哼了一声：“那些恶徒杀光了附近的居民，自称‘巢友’，说是要让永恒电力集团再次伟大，把钢之城居民从虚假的梦境里拯救出来。”
“哈。”
听了骗术师的讲解，秦澈忍不住笑出声：“那他们还挺有理想的。”
“要宰了那些巢友吗？现在钢铁骑士军团已经把他们包围，随时可以动手。”骗术师问。
“没必要。”
对于敌人的残党，秦澈倒还蛮宽容的，并不打算立刻斩尽杀绝。
“你觉得永恒电力集团代表着什么？”他问。
“秩序。”骗术师回答。
“钢之城的亡命徒呢？”
“混乱。”
“所以这些蠢货想通过‘混乱’实现‘秩序’，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纯纯的废物罢了。”
说到这里，秦澈的笑容愈发猖狂：“想这么搞的全是弱智中的弱智，我除外。”
“好！支持正义双标。”骗术师信服的鼓起了掌：“所以你的计划是？”
“钢铁骑士继续包围，别让他们离开巢穴就行，等着这群乌合之众自我毁灭就好。哦对了，记得把‘刺客魂’救出来，别让她们和巢友一起死。”
“知道了。”骗术师点头。
交代完工作之后，秦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只见马戏团的另外三人已经在等待了。
“快快快快快！”
刚进屋，林瑜已经冲了上来，差点把他扑倒：“今天去哪儿？该开始了吧？”
“别急。”
秦澈后退一步，避开兴奋到炸毛的“疯猫”：“建议再休息一会儿。”
“我根本不需要休息，在那边已经休息够了！”林瑜激动的直跳脚：“快，快让我进去！”
“差不多得了，疯猫。”绿意盎然的墙角响起冷酷的男声：“急着去投胎？”
“不知道谁刚才急得都上天花板了。”林瑜反唇相讥。
“你可能是冲多了导致视线模糊。”阿彬立刻回击。
“懒得理你。”
林瑜对墙角竖起中指，顺便问了一句：“小夏夜去哪儿了？”
“她正在修行，还是别打扰了。”秦澈说着坐到办公桌前，身体陷进舒适的躺椅里。
身为养老的“触手女神”，夏夜对于这种虚拟世界没太大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内容，也在前几天和秦澈、林瑜二人的一次“三排”里体验完了。
当时三个人返回现实之后虚弱了半天，才终于恢复力气。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属于是不可描述的话题。
与市民们使用的虚拟空间不同，本就是权限狗的秦澈，使用的模拟设备也高了好几个档次。
他的设备并不是只能模拟“第三新钢之城”，而是可以随意设置，从地心深处到宇宙尽头，都处于造梦机的模拟范围之内。
如果说其他人是免费用户，他就是尊贵的白金会员，类似于那些把各种钻都上了个遍，然后美滋滋的到处炫耀的小学生。
“快！”
林瑜迫切的声音打断秦澈的思绪。
他看着激动不已的女孩，随口问道：“这么着急？”
“这里太没劲了嘛，什么都做不了。”林瑜叹气：“还是那边好，想模拟什么都行！”
“确实。”秦澈环顾四周，打量着办公室的金属墙壁。
体验了造梦机创造出来的各种美妙幻境之后，现实世界的确变得无聊了。
秦澈想起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前，曾经听过科学家们的争论。
一些科学家认为，人类对vr技术和虚拟世界的过度开发，将会令探索太空的步伐停滞，让人类再也无法冲出太阳系，最终沉溺于虚拟世界中，永远困在地球上。
那时的他，对于这种理论并不感冒。现在看来，倒是的确很有道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毕竟钢之城的居民们，哪怕没有虚拟世界也不可能去探索太空。
与其在这个看不到未来的鬼地方自相残杀，还不如在虚幻的空间中寻找快乐。
那个加速了一千倍的世界，就是他们未来的“伊甸园”。
在那里，世界会以千倍速度发展。通过短时间内大量的试错，打造出一座真正适合居民们的，可以完美逃避现实的乌托邦。
到了那一天，钢之城的居民们或许会实现真正的“机械飞升”，现实世界将彻底失去意义，造梦机搭建的那个世界，反而会成为另一个现实。
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种大事的时候：
“我想到了一个新玩法，要不要试试？”
听完秦澈的讲解，阿彬的身形逐渐飘忽：“我还是算了……”
“走起！”林瑜兴奋地挥拳。
“不觉得很酷吗？作为一名理工男我觉得这太酷了，很符合我对浪漫生活的想象，科技并带着趣味。”秦澈感慨道。
“呃，还是你们去吧，我出去溜达两圈。”阿彬从办公室里消失了。
……
猩红的斜阳在地平线缓缓下沉，沙漠里吹起了微凉的风。
拉风的银色敞篷车从沙漠公路疾驰而来，车身上亮黑色的骷髅贴纸格外显眼。
长发的年轻男子坐在驾驶位，左手握着方向盘，身体懒散地歪靠在座椅上，感受着舒适的晚风。
身材纤细的猫耳女孩坐在他身旁，把两条长腿搭在车门上，激动地催促道：“快点快点！”
“好。”秦澈右手抓起一瓶冰可乐。
车里除了坐人的地方以外，堆满了各种饮料和零食，后备箱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咯咯作响，时不时喷出土黄的烟雾。
“坐稳了！”
秦澈喝了一口可乐，按下方向盘上的红色按钮。车身后方响起一个粗犷的男声：
“沼气引擎已启动，飞上云霄吧，沼气侠！”
砰！
一声巨响，烟雾弥漫。载着二人的敞篷车腾空而起，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噗噗声，飞向黄昏的天空。